景初眼中的那一抹期待也破碎掉了。
本来以为还和之前一样，但现在来看，她下意识的躲避动作有多让人心寒。
“我不觉得公主殿下是不想，而是不想是我，对吗？”
景初问这话时，那受伤的眼神格外明显。
听见的人都似乎有了一份怜惜之意。
但是季冉却眼中淡漠至极。
“你倒是和我一个故人长得很像，但你却不是他。
他想说什么如梗在喉。
“我知道这些年，你怨我没有一直陪在你身边是吗？”
景初突然间的一句话，让人陷入无助。
他明明是在回忆往昔，没有跟在公主身边，没有看她长大。
眼下这一番对话却显得极为突兀。
季冉若有所思，只是等那么光影落下来。
幕布之下，那些光亮格外明显落在他们的身上。
投下长长的影子光亮落下，景初站在中央，黑发随意的散落开来。
景初只是那么静静的望着她，想说什么又停下。
好久才憋出一句话来，“公主，你可别因为这些话就疏远我，我也只是透露心中的真实想法。”
可不管他怎么说，季冉只是盯着幕布上的人影。
那些人影晃动，上演着一幕幕不同的戏剧。
就好像这些戏都可以一直演下去，不会停下来了。
“是吗？公主殿下，你这么失望，是因为我吧，”景初还在说这些，好像跨不过去这个坎了。
季冉听后也很尴尬的说：“没有，只是看戏重要。”
“是吗？看戏都没有我重要。公主殿下，你果然还是变了。”
景初这么说，那委屈的小模样很让人心疼，就好像公主是在嘲笑他。
像之前那样，但景初也感觉到意思不同。
好像公主的心并不在这，而且在这漫长的时间里。
他们经历过许多不同的世界，对着眼前的事物早已不怎么在意。
景初已知此时与非彼时若说再多也无用。
他只是失落的收回视线，重新看着幕布上的人影。
那些人影交错而过，“确实演了一出好戏，公主殿下眼光倒是不错。
“来看这戏却是这里的名角。”他这番话季冉没有明白意思。
转头之时，落到他浅浅的微笑。
看他那故作牵强的模样，季冉也有一丝不忍。
但她很快就压下了这份不忍，只是那么静静的望着他。
“你想的事情也很多，可现在幕布之下却是你我的戏剧。”
“你可曾想过戏剧演的也可能是你我？”
季冉突兀的一番话让人不解，景初听后思索了一番。
也没给出一个答案。
他只是那么抬起头。脸颊边上了梨涡，因为微笑而凸显。
但他看着季冉时目光带了一丝渴望，“公主殿下，你莫不要因为我没有靠近你就疏远我了。”
“你这话是何意？本公主也没有刻意疏远你，说这番话是不是意义不大？”
季冉还想再说，却见景初停下脚步盯着某一处风景发着呆。
“公主殿下，这满天的人影你看得过瘾，却不愿意同我说半句。”
“我很伤心啊，公主殿下，如果你还要因为一些小事而疏远我。我真的会很不开心。”
景初还想再说，季冉却做了个嘘的手势。
“你再说话，我可能要放弃在这里停留了。”
季冉心中明白她此时判若两人的原因，只不过是因为他是他，我是我。
谁也无法强求一个不是这里的人回到过去的情境之中。
就算过去的公主再怎么对她好，她现在也不是了。
季冉想用一些时间来梳理这些关系。
但是公主府类的面首实在太多，不只是景初，还有其他的面首在。
要想把他们喊过来谈谈话全部疏散，那他们又没有栖身之所，又该如何？
季冉也不能做这么不道德的事情。
景初看她迟迟不搭话，好像在思索什么，就有些伤心的看着季冉。
“公主遇到什么难题了？也许我可以帮你解决。”
季冉却叹了口气，“不，这事情你解决不了。”
景初很失望的说：“是有什么事情难言之隐我解决不了吗？那你现在到底在想什么，公主殿下？”
景初的话说的很在理，如果能帮她解决，那也倒好。
可是遣散面首的这件事情，景初会不难过吗？
季冉想着这些日子在府邸养的人实在太多。
她想了想，还是往前走了几步，来到那戏台子的下边坐着。
看着台上的表演。
那些戏曲唱的是长江思，思恋的人总是到不了江的对岸。
景初就算不知季冉心中所想，此刻也感觉到一些不同。
他隐隐觉得身边的这个人似乎变了一个样子。
不再是从前的那般亲近。
可不管是怎样，季冉也记得景初说过了这些话。
他们无非是在说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罢了。
“景初我知道你心有所期，但我现在也没有这些想法。”
她把话说的很直白，也希望他能领会一点。
景初却是闻所未闻的，抬着头看着她。
“公主，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想赶我走？”
季冉一想你还真猜对了，不过不能说的这么明显，只是看着他说。
“如果我想一生一世一双人，你看有没有希望呢？”
景初眼中透露出一丝尴尬，失落之意明显。
“可是公主你府邸的人……那是……”他欲言又止，没有说下去。
怕触碰到公主的逆鳞，毕竟以往公主就会生气。
然后不管不顾的扑倒他，但这一刻的季冉却格外冷静。
只是静静的打开自己的心扉，说了一句。
“过去是过去，我现在想一生一世。”
“但不要太多人，这样难道不行吗？”
景初听到这话也很疑惑，不知道季冉为何突然间变化，而且还想遣散他们。
景初已经嗅到了这个气息，他站出来坚定冷静的告诉季冉。
“可是公主殿下，我不想离开你，如果你要留就留我吧。”
“我可以一直在你身边的，我不会走。”
季冉也不是要一个人一直不走，只是期待有一个人照进生命里，那样的光亮很温暖。
能够陪伴她走很长一段路也就够了。
她此时看着景初这般急切的眼神，也不知该如何回应。
良久，他们对视一眼，还是景初先开口，“可是公主殿下还没有想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