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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几日,殿下派出东宫禁军查抄了华台大街十一号的宅子,从里头抓走了一个女子,正是孙鹤身边的那名失去了踪迹的女子,我先前一直在追查的人,名叫蝶舞。”祁竞刚在雁飞院的内堂里坐下,就开口说道。

    “嗯,我知道。”祁柒道。

    祁竞点点头,“殿下已经告诉了我,那处宅子是你发现可疑的,这次能抓到蝶舞多亏了你。”

    他又接着说道:“我方才从东宫出来,殿下的意思是此次的事儿既是你发现的线索,便想要你能参与到后面的事情中来,毕竟多一个人也多一个帮手。他让我来问问,你可你愿意?”

    祁柒垂下眼眸沉默了一会儿。

    祁竞见她如此反应,只当她是不愿意,便道:“你若是不愿意也不打紧,我去回了殿下便是。”

    祁柒抬起头来,道:“横竖也已经插手了,我还是同你们一起吧。”

    “那好。明日殿下要出宫来,亲自去华台大街十一号查看,我到时叫上你一起。”祁竞道。

    祁柒点头应下,“好。”

    祁竞见妹妹应的轻松,怕她掉以轻心,忧心道:“小柒,我先同你透个底。这件案子怕是要牵扯到宫里头的皇子,搞不好会查出惊天大案来,一旦卷进了此事,怕是会有危险。你可要仔细想好。”

    祁柒笑了笑,说道:“既然是我给了你们消息,又岂有坐视不理的道理?放心吧,若是我连这点自保的本事都没有,这些年也算是白混了。”

    祁竞叹了一口气,“若是爹知道我将你带入这种危险的境地里来,怕是饶不了我。”

    “将军府本就处在旋涡之中,我又怎么可能独善其身呢。既然我有这个能力,那就与大家并肩往前走吧。”祁柒说道。

    祁柒说的这些,祁竞心里都清楚。只是,依旧架不住心里头对妹妹的疼惜。

    “对了,你怎么会对那处不起眼的民居起疑的?”祁竞问道。

    “从之前你们给我看的那半封遗书里头,直觉吏部尚书张毫均有问题,就派人盯上了。那日,张毫均鬼鬼祟祟的进了这处民居,好半天才出来,我便让人趁着天黑摸了进去,发现了蝶舞。只是当时我并不知道那个姑娘的身份,后来拿了她的画卷给殿下,才知道这就是你们找的人。”祁柒说道,大致还是之前与萧纳解释的那番说辞。

    “直觉?”祁竞挑了挑眉,似笑非笑道:“和我还要藏着掖着么?”

    祁柒轻笑,只是说道:“我总归还是有些倚仗的。”

    她说得隐晦,可祁竞是听懂了的。他又叹了口气,道:“我倒是希望你能够如那些世家女一样,每日里只烦心着衣着打扮,谈论着诗词歌赋,多好。”

    “你同我说了没有几句话,倒是叹了不少气了,活像个小老头的模样。再这样下去,小心映晚姐姐嫌弃你少年老成了。”祁柒笑着说道,岔开了话题。

    那些养在深闺里的世家女,看着无忧无虑的样子,却不能掌握自己的命运,又有什么好的呢?

    说到周映晚,祁竞的面容眼着看就温暖了起来。

    “不和你说了,我看看她去。这几日她该闷坏了。”祁竞说着,就站起身来走了,“明日我来找你。”他边走边说道。

    祁柒笑着看他离开的背影,心里想着自己很快就要有嫂子了。

    ……

    太傅府

    “小姐,近日里悦兮郡主倒是不常来找您了呢。”她的贴身侍女绿梅正在替她更衣,不经意地问了一嘴。

    姜蕙一愣,原本她也不觉得,只刚刚听绿梅一说,她才反应过来。

    以往沈灵欢三天两头地就往她这儿跑,一缠着她便是大半日,这段时日倒是不见她来过了。

    姜蕙向来对这些事儿有着天生的敏感性,她的直觉告诉她,应该是出了什么事儿了。

    “准备马车,我们往公主府走一趟。”姜蕙想了想,吩咐道。

    她心里头清楚的很,她除了是太傅的嫡亲孙女外,还是悦兮郡主沈灵欢的好友,这两样是她在京中贵女圈里头行走的倚杖。

    尤其是,沈灵欢身份尊贵却头脑简单,只要她稍稍拱点火,沈灵欢便会替她出头。背靠公主府,这些年来省了她多少事情。这么好用的人,她可舍不得放过。

    待绿梅替她装扮妥当,她照了照眼前铜镜,伸手扶了扶发髻上的玉钗,走出了屋子。

    太傅府如今的当家人依旧是老太傅,几个儿子也都没有分家。因此,即便太傅府再大,随着子嗣的繁衍,院落也有些不够用了。

    而姜蕙作为太傅府的长房嫡女,自是有一个单独的院子的。虽然院子不大,只有一间作为卧房的主屋,和两间女婢住的耳房,加上一个小小的庭院,仅此而已。

    可比起她那些还要两个人挤在一处院落的庶出姐妹们,这已经足已体现身份上的差距了。

    她带着绿梅一路往府外走去。刚走到中庭准备出府,就见太傅从外头回来。

    姜蕙见状,赶忙端端正正地立好,规规矩矩地行礼道:“孙女见过祖父。”

    太傅冷冷地“嗯”了一声,扫了她一眼,眉头微微皱起,有些不悦地问道:“怎么?要出府?”

    见到太傅的表情,姜蕙的心中一紧,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只恭恭敬敬地答道:“回祖父的话,正准备去沐阳公主府。”

    在太傅府,她的祖父向来是说一不二的,没有人敢忤逆他。她如今在府里还算有些地位,祖父还能看她一眼,与她说上一两句话,给她自由出入府邸的权利,可这都是她多少年来小心翼翼地经营得来的。

    可她心里清楚,若是惹得祖父不快,祖父便会随时厌弃了她。将她关在后院之中,到了岁数随便找个人将她嫁出去打发了,到那时她的日子可就没有一点指望了。

    听说是她是与沐阳公主府,太傅倒是没有阻拦,但依旧是告诫了她一句:“不可给太傅府丢脸。事情办完了就早些回来,女子还是少在外抛头露面的好。”他的声音听上去甚是威严。

    “是。孙女谨遵祖父教诲。”姜蕙低下头,屈膝行礼道。

    太傅见姜蕙还算乖顺听话,礼数上也颇为周全,才将视线从她身上移开。

    姜蕙感觉到身上的压力一轻,她知道祖父应是没有再要说的了,她赶紧往旁边一侧,让开一条路来。只是依旧是低着头,保持恭敬的姿态。

    直到太傅从她身旁经过,走出了好远方才完全站直了身子,道:

    “走吧,去公主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