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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嫁衣杀人案2

    用棉签小心翼翼的提取刀具上的血迹,装入证物袋中,颜菀看着凶器,疑惑的用手背托着下巴思考,“这是一把杀猪的剔骨刀。”

    沈政川看着手机里拍摄留下的照片,剑眉微皱,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迅速半蹲下身观察地面,锁定一串不明显的脚印。

    “是血脚印,”颜菀同样蹲下来,目光顺着血迹的方向看过去,表情凝重起来,“是从这个方向出现的。”

    “看大小,像女士鞋。”

    “血手印、血脚印都为接触状血迹,”恐怖的场景让李密的脑袋转的特别快,理论知识脱口而出,“是指染有血迹的物体或创口与其他物体接触,未发生移动或摩擦,可以留下的血痕痕迹。”

    “往往可以作为推测受害者或加害者移动的线索。”

    “血脚印一共两趟,花纹完全一致,是同一双鞋,”颜菀细致的观察着地面,若有所思的模样看向门口,“路程一来一回,没有任何停留,脚印也并不杂乱。”

    “凶手的目的很明确。”

    李密顺着她的思路继续往下想,不由自主的做着情景模拟,“凶手杀人后,鞋子上沾染血迹,目的明确的进入屋子找到卧室,并且把凶器藏匿在他的枕头下,直接离开,留下了一来一回两串血脚印。”

    越想越是觉得奇怪,疑惑的问道,“不过为什么一定要把凶器放在枕头下呢?这么容易找到的地方?”

    “犯罪心理学书上曾讲过,一般案件中,嫌疑人作案后有藏匿凶器的行为,多为想延迟案发的时间和毁灭证据,会寻找自认为隐蔽的位置或者直接销毁。”

    “而这起案件的凶手藏匿了凶器,但藏的又不隐蔽,很矛盾。”

    “书上也说过,不要猜一个杀人犯的想法,”颜菀鼓励的拍拍他的肩膀,转过身,敏锐捕捉到已经走到厨房的高大身影,“沈队?”

    沈政川听到声音,放下手中正在打量的刀具,又看看证物袋中的剔骨刀,声线很低,带着股令人信服的可靠,“凶器是凶手带来的。”

    颜菀走上前,“怎么说?”

    “派出所民警提到过,李老太家里是做旅游生意的,凶器则是杀猪用的剔骨刀,”沈政川低头看她,视线对上那双柔和的眼睛,深邃眼眸中带着些凉意,“这类刀具,普通家庭并不需要。”

    看着橱柜上摆放整齐的菜刀水果刀,颜菀应了声。

    沈政川抬起头,拿着手电筒对周围环视一圈,灯光最终照耀在窗口的纸人身上,照亮了人工描绘上去的五官。

    那双眼睛无声空洞,正阴恻恻的盯着他们。

    “红灯笼,喜字,元宝,纸人,新娘,”男人声线平稳,一字一顿,在黑夜中格外清晰,“想到了什么?”

    颜菀斩钉截铁的回答,“冥·婚。”

    捂住自己跳动的小心脏,李密白着一张脸,“额滴个神啊!”

    “安静,”沈政川轻飘飘将目光看过去,脑袋里回忆着仅有的线索,大手按了按额角,“去外面,法医他们该到了。”

    院子里。

    几个警员合力把僵硬的尸体放在裹尸袋上,尸体眼睛睁得大大的,面色格外苍白,嘴唇却是颜色艳丽的一片大红,一袭红色嫁衣,尤其渗人。

    一道单薄的身影背对着他们,显然已经投入工作很久了。

    沈政川收起门梁上的绳子,对绳结进行拍照,放进证物袋里,“姜法医,尸表检查的怎么样了?”

    姜法医是一位极为优秀的女法医,御姐型女强人,看向尸体的目光充满对生命的敬畏,带上口罩,只露出妩媚多情的眼睛。

    闻言,轻车熟路的扒开死者眼睛,像是闻不到血腥气和尸臭一样,“尸检大面积出现,角膜混浊,眼内没有出血点。”

    “散瞳剂滴眼,瞳孔仍有反应,初步怀疑死亡时间五到六小时。”

    “死者为男性……”

    “男性?!”

    姜滢的话被异口同声的疑问打断。

    “对,”姜滢肯定的看着他们,并没有因为话被打断而显得不悦,一双美目打量着尸体,“我已经检查过了,是男性。”

    她的一句话,像是在脑袋里炸开了一朵蘑菇云,颜莞震惊之际,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不对劲,“是我们先入为主了。”

    没有人告诉过他们死者为女性。

    仅凭报案人的叙述和一件嫁衣,确实无法认定。

    “先入为主不可取,”李密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特别郑重的点头,“还好错误更正的早,没有影响到后续的案件判断。”

    “吃一堑长一智。”沈政川的脸大半隐藏在黑暗中,光影交错显得他眉眼深邃,声音不怒自威,“提取死者DNA与数据库进行比对,与周围村镇走访调查一同进行,尽快查明死者身份。”

    “另外,提取李湛的DNA与血迹进行比对。”

    瞬间明白了他话语当中的隐藏意思,颜菀惊起一身冷汗,“出现在李老太家的男尸,离奇失联的李湛,还有......”

    “被精心装饰过得案发现场。”

    零碎的线索冥冥之中都带有关联,错综复杂,组织成一张犯罪的惊天大网。

    平时笑眯眯的张伟也没有了小模样,严肃的点点头,“明白。”

    一行人的气氛更加沉重,把注意力全部聚集到尸体上,企图找到其他线索。

    “他的嘴巴,”站在旁边的颜菀眼睛很毒,敏锐的发现不正常,“怎么......”

    “怎么像是被缝上了?”

    听到她声音里的诧异,姜滢迅速做出反应,在一片红色中细致观察着,注意到交错出现、类似于针线的痕迹,漂亮的眼睛微微眯起。

    用镊子拿取棉花轻轻在死者嘴巴上擦拭,很快,棉花被红色浸染。

    “你看的没错,确实是被缝上了,”姜滢给予肯定的回答,拿着干净的棉花继续擦拭着,并且放到鼻尖闻了闻,认真分辨着,“血腥气和带着香味的......口红。”

    “口红被涂到人中、下巴及脸颊,完整覆盖住嘴巴和缝合好的针线上,如果不贴近仔细看,还真的看不出来。”

    “伤口手法粗糙,毫无规律。”

    “有生活反应吗?”沈政川言简意赅,问到重点。

    知识涉猎到盲区,李密表情茫然,谦虚的问道,“什么是生活反应?”

    “活的人体遭受暴力打击或其他伤害刺激时,受伤的局部或全身所出现的特有反应现象被称为生活反应,”颜莞的声音温柔,充满耐心,“活体上的各种损伤都有生活反应。”

    “生活反应是区别生前伤、死后伤的主要依据,并且对判断死因、推断受伤时间、分析作案经过、确定案件性质等问题都具有一定的参考价值。”

    “伤口处是否有组织液渗出、是否可见红肿,创口哚开是否明显、创缘是否卷缩、是否有凝血块形成等等,亦可分辨生前伤还是死后伤。”

    李密表示学到了,迫不及待的拿出小本本记录下来,一副好学生的模样。

    另一边,姜滢细致的清理着死者嘴巴上的口红,用放大镜认真观察,点点头又摇摇头,“极其轻微的红肿,没有发炎流脓。”

    “我怀疑是死者濒死期缝上去的。”

    目光一寸寸下移,落在脖颈处,姜滢的声音继续,“颈部没有伤痕,可以看到清晰的索沟提空,但没有生活反应。”

    “结合死者眼内没有出血点,指甲没有出现青紫,可以排除机械性窒息死亡。”

    “死者是被杀害后吊在上面的。”

    “现场这么多血迹,死者很大可能是死于失血过多吧?”李密大胆猜测着,手摸着下巴,学着柯南的招牌动作沉思。

    姜滢想了想,也点点头,“可以作为判断依据,但并不能武断确定。”

    “具体的死因还是需要解剖才能确定,把尸体拉到当地殡仪馆,我会尽快尸检。”

    沈政川应了声,高大的身影挺拔修长,在地面上留下一道长长的影子,头脑冷静清晰,声音带着上位者的压迫感,“所有人分头行动。”

    “颜莞你带着人在现场继续取证,尤其注意血迹与足迹,一一采样比对,不要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李密你去和侦查员走访附近村民,张哥去询问报案人,看看能不能再获取其他线索。”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