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菀注意到警车的帮助，更加卖力的敲击玻璃。
随着“哗啦”一声，蜘蛛网状的玻璃全部碎裂，露出黑车驾驶员惊恐的脸。
大着胆子伸出手，颜菀像敲地鼠一样敲他的脑袋，在男人慌忙躲避时，看准机会猛的抓住方向盘，朝旁边用力！
“哐！”
黑车不受控制的撞在大树上，彻底停下。
沈政川从警车上下来，棱角分明的脸上此刻冷若冰霜，一步步逼近，沉稳的脚步声像是踩在人心上，犹如恶魔降世，浑身上下散发着残忍侵略性。
目标极为明确，忽略旁边所有人，大手揪着男人的衣领，硬生生把他从车窗里拖出来。
忽略他顽强抵抗而挥舞过来的尖刀，冷漠的拳头一拳拳落下，眼眸猩红，显然已经动了杀意。
颜菀愣在原地。
她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他。
平日里正义凛然、厅里厅气的老干部变得浑身戾气，像极了失去了理智的疯子。
“沈政川！”
颜菀大声喊着。
沾染着鲜血的拳头在距离男人脸只有几厘米的距离时忽然停下，眼前的鲜红色唤起了沈政川的理智，随手把毫无反抗能力的嫌疑人丢在地上。
眼眸带着寒意，大手随意擦着脸上不知何时沾上的血，动作桀骜不羁，冷冷扫视过周围的人。
他的眼神自带震慑气场，让警员们畏惧的站立在原地不敢上前，看他的目光像是在看地狱煞神，害怕的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沈政川不在意，不知怎的，竟是把目光停留在最前面的女孩身上。
颜菀距离他最近，感受到的压迫感相比于他们更甚，此时小脸煞白，漂亮的大眼睛里没有了崇拜，只剩下胆怯。
微不可见的冷哼一声，沈政川收回视线，看着手上的血，薄唇向上勾起嘲讽的弧度。
他本来就是天煞孤星。
他就是个怪物。
不怪他们害怕他。
熟悉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直到一只小手抓住他的手腕，沈政川抬头，眼眸里倒映着女孩的白净小脸。
她依旧是怯生生的有些害怕，但脸上的关心做不得假。
声音温温柔柔，带着安抚的魔力，“别生气。”
“我带你回家。”
暴怒的男人奇迹般变成听话的大狗，情绪平稳下来，不仅没有甩开她的手，还低眉顺眼的任由她把自己塞进警车里。
看的警员们一阵惊奇，看她的眼神像是在看勇士。
“你不怕吗？”把嫌疑人控制住后，一个小警员把她拉到隐蔽的地方，小声问着，“我一想到沈队刚才的眼神就浑身发抖！”
“他好像真的能杀人！”
“怕啊，”颜菀很诚实的回答，大眼睛看着警车的位置，“可是他只是太生气才会冲动，关心则乱，想给两位受伤的兄弟出气而已。”
小警员想起两位受伤的同事，陷入沉默，“别说了，再说我又要悄悄掐嫌疑人了。”
颜菀拍拍他的肩膀，笑着钻进警车里。
高大男人坐在副驾驶，就算有意收敛气势，脸上的血和他自带的侵略性依旧让车厢逼吝，颜菀熟练的启动车辆，像是忘记了刚才他的危险，“我检查过了。”
“黑车上没有任何违禁品，那个男人也不是邓虎，我们是不是抓错人了？”
“不会，”沈政川低头擦拭手上的血，声音沙哑，戾气还未退去，显得阴恻恻的，“暴力闯卡导致严重后果会被判刑，他明知道也要冒险，那么证明车上肯定有比闯卡更加严重的东西。”
“那东西值得他冒着危险闯卡。”
“回去重新检查，肯定会有收获。”
颜菀被他说服，赞同的点头，“川哥，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啊？经验吗？”
擦拭的动作一顿，很快恢复正常，沈政川侧过头看她，目光平静，“一位......先生教我的。”
“哦。”颜菀专心驾驶车辆。
“他们两个怎么样了？”男声忽然问道。
“送医院去了，刚才传来消息，都没有生命危险，”颜菀的声音停顿了下，“一人肋骨骨折，被拖拽的那位警员......”
“他的伤比较严重，可能，以后没办法在一线了。”
沈政川沉默着，拳头紧紧握着。
车厢里很安静，两人都没有继续说话，保持沉默。
由于沈政川下死手，嫌疑人直接被送到医院，在他神志清醒后，审讯也被搬到病房里展开。
医生和护士站在旁边，监控着机器上病人的身体指标，为了他的生命安全考虑，随时准备叫停。
颜菀拿着笔录本坐在一边，“姓名。”
“赵大胆。”病床上的男人看向站在角落里的沈政川，后怕的浑身哆嗦。
“你胆子也不大啊，”颜菀看着他心有余悸的模样，继续问道，“为什么闯卡？不知道这是犯法的吗？”
赵大胆低着头，“我进过局子，看见警察条件性害怕。”
“没想那么多，就闯了。”
“撒谎！”语气严肃起来，颜菀身上的淡漠气势迸发，收敛笑容板着脸的模样颇为唬人，“我们在你车上搜出大量du品，你怎么解释？！”
头更低了，赵大胆被问得哑口无言。
沈政川轻咳两声。
赵大胆下意识抱住头，显然他已经给他留下特别深的心理阴影，支支吾吾的，“我不能说，我真的不能说！不然会被那群人打死的！”
颜菀企图和他讲道理，“你现在不说，到法庭上一样是死刑！”
“如果坦白，还能争取立功机会！”
“我知道这是掉脑袋的罪，我运的那些du，够我枪毙八百回了！”赵大胆终于有骨气了一回儿，梗着脖子，“立功了也是死！”
“与其被他们活活折磨，倒不如枪毙来的痛快！”
“你！”颜菀被他的油盐不进气的直接站起来，胸膛上下起伏着。
这个人，显然比缩进壳里的乌龟还让人无处下口。
沈政川朝她摆摆手，在赵大胆惊恐的目光中态度温和，和之前要打死他的恶魔煞神模样判若两人，“不说也没关系。”
“医生说你伤的不重，可以出院，du品我扣下了，你走吧。”
好不容易抓到了，又放走？
严重怀疑他是不是被气糊涂了，颜菀抓住他的衣角小幅度晃晃，企图唤醒这大佬沉睡的理智。
闹哪样啊？
沈政川拍开她的手，和颜悦色的对小护士开口，“给他开点药一起带走。”
“下来吧，我亲自送你出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