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一直在调查凯文，好多年了。”郭震明啪嗒啪嗒抽着烟，一脸放松。
看来说出藏在心底十年的“秘密”之后他如释重负。
“哦？”刘队长眼睛一亮，连忙问：“那有没有什么进展？”
郭震明无奈，两手一摊，叹道：“唉！他丫的太小心了！我几乎没抓到什么把柄。”
“哦……”刘队长显得有点儿失望，“不要紧，现在他人都死了，有些事也追究不了了。”
“不。”郭震明不同意刘队长的说法，“话不能这么说。”
“那应该怎么说？”
“当然应该调查出真相还受害者以公道！难道罪人死了就能掩盖他曾经的罪恶？”
“有没有一种可能……”小江插话进来，“人家真金不怕火炼？你那些所谓的罪行不过是你臆想出来的。”
这话像一支火把被丢进了干枯的柴堆里，瞬间就点燃了郭震明的怒火。
“放P！”他双手又一次猛拍桌子，整个人站起来仿佛要冲出那约束着他的特制座椅，“他就是个渣渣！干过的坏事罄竹难书！你居然以为他是无辜的！可笑！”
“坏事？”小江不以为意，冷冷地说：“他可能对女人是坏是渣，可这不意味着他和你一样会违法。”
“你！”郭震明气得发抖，质问小江：“我哪里违法了？”
“我就问你一点，殡仪馆的两个郭甄霓为什么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她们……”郭震明顿时语塞，“我、我不知道……”
“哦，是吗？”小江连环朝开炮，“你不会以为说不知道就能搪塞过去吧？那把火是你放的还是她们放的？”
说到这事郭震明偃旗息鼓了，一个踉跄倒在了座椅上，“我、不、不是我……”
“据郭医生的口供，当时火盆被踢翻后地面瞬间被点燃，有明显的轨迹，似乎早有人在上面涂抹了易燃物。这一点在经过消防部门事故勘探后得到了证实。”
郭震明突然双手抱头，看上去十分痛苦，“我一直锁着她们，不知道她们怎么跑出来的，保姆事后也不见了，工资都没领……”
“哎哟！你玩得花啊，搞禁锢那套？”
“不是……”郭震明感觉自己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她们只是克隆人……”
“这就是你虐待她们的理由？”
“没有，我没有！我只是怕她们乱跑吓到别人，所以关在了郊区的出租屋里。她们一个得了癌症，一个在克隆时出了错，天生有基因病。我我我……”
“你怎么了？”小江追问：“你认为她们是累赘，所以策划了殡仪馆火灾想烧死她们一了百了。结果没想到意外伤到了郭医生是吧？”
“不是！什么殡仪馆火灾我完全不知情！她们命不久矣，我干嘛劳神费力去杀？”
“因为你的经济情况每况愈下，快负担不起了。而且瞒着家人做这样的事心理压力很大吧？尤其是面对着郭医生。像你说的，她们只是克隆人，根本不算人。死了就死了，不用在意。”
“不、不是的！”郭震明快被小江问得逻辑混乱了，“如果我不把她们当人，怎么又租房子，又请人照顾？”
“开始可能你是想照顾，后面照顾不了了就杀了呗。”
“没有的事！警察同志你别乱讲！”
“我可没乱讲，根据滨城和龙城的规定，只要出生了的活体自然人就有基本的人权。起码，你剥夺了她们的自由。”
“我锁着她们是保护她们！”
“你有没有当她们是那种奴隶，供你泄愤？”
小江这话一出口郭震明立马青筋暴起，变得像一头要吃人的野兽，“没有！我从来没有伤害她们，从未有过！严格说来我是她们的父亲！没有我，她们都不会出生！”
“哦对。”小江一脸挑衅，轻蔑笑道：“父亲！这正好满足了你一直以来的渴望。因为她们的‘母亲’是郭甄霓。可惜啊~~她已经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了。而你还在不断‘鞭尸’，不停复制她的克隆体！”
“没有没有！”郭震明几近崩溃，“霓霓复职后我就再没有复制过她了……”
“是吗？你没有吗？”
“好了小江。”刘队长抬手，示意小江停止问话。
郭震明已经在崩溃的边缘了。
从抽泣到嚎啕大哭他只用了一秒。
“报应啊！报应！有了霓霓我疏于对她们照顾，她们就做出了那样的事，把霓霓害了……”
人算不如天算，郭震明愧疚、后悔、无力，可郭甄霓的尸体已然烧了，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郭医生也死了。
他再也无法复制她了！
“都是因为一碗水没端平……没端平……”郭震明喃喃自语，不断念叨着“没端平、没端平”。
刘队长觉着纵火案的真相快浮出水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