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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最好的

    正出神,门外响起了争执声。

    福贵气汹汹:“我九哥在里面凭什么不让我们进去?“

    清雪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强硬拒绝道:“说了不行就是不行,顾郎君是主上信得过之人,你们怎么能跟他比?”

    “你!”福贵还要再说已被谢锦韵挡在了身后,他言语温和不见厉色:“那就劳烦进屋里通报一声,叫屋里的顾郎君出来一下,我们找她也有些事要说。”

    清雪懒洋洋的在台阶边坐下,摇头道:“不行,郎君再给我家主上看病,这个时候不宜分心。”

    这话说得算是既不客气又不通情理,谢锦韵微微忖眉,福贵已经是暴跳如雷,他撸起袖子就打算跟清雪干一仗。

    门“吱嘎”一声开了,顾九盈走出来。

    “九哥!”福贵急切道。

    顾九盈看向他们二人,方才的话她也听见了,因此脸上神色并不好看:“他们都是我的亲人,要是信不过他们,你可以立刻派人送我们离开。”

    清雪鲤鱼打挺从地上坐起来,拱手道:“属下不是这个意思,是唐领卫临走前叫我守好房门,主上的屋内涉及机密要闻,闲杂人等不能随意进去。”

    “他们不能进,那我出去就是了。”顾九盈说着就跨出门,清雪慌忙将她拦住:“郎君!”

    “怎么了?你们唐领卫说了不让人进去,难道还说不准我出去吗?“

    清雪摇摇头,心里却知道现在主上的病正在等着顾郎君医治,要是惹恼了她耽误了主上治病更是麻烦事,他看向顾九盈双眸如小鹿般忽闪着,低声道:“姐姐别生气,都是清雪言语鲁莽冲撞了两位贵客,清雪这就去道歉。”

    他转身对着谢锦韵和福贵深深一揖:“恕清雪言语鲁莽冒犯了两人郎君,清雪在这里给你们赔不是,还请两位能够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清雪这一回。”

    他说得言辞恳切,认错态度良好,谢锦韵不是心胸狭隘的人,道了句无妨,朝着顾九盈走去。

    福贵哼了一声,示威般的冲清雪挥了挥拳头,清雪脸上笑盈盈的但是心中却十分不屑,这么一个小兔崽子,仗着三脚猫功夫,还敢冲他挥拳头,他们这些人可都是斗兽笼里浴血厮杀出来的一等暗卫,碾死他就像是碾死一只蚂蚁。

    要不是看在顾郎君的面子上,自己高低也要给这小子一点颜色看看。

    “兄长。”顾九盈走上前:“这么着急是草亭那边的病人出什么事了吗?”

    谢锦韵抿了抿唇,那些人能有什么事,除了虚火旺盛天天流鼻血嘴起泡外,实际上早就没了大碍。

    他这趟来找顾九盈主要是想商议离开的事,裴言澈终究是要参与夺权,现在世人都已经知道顾九盈投靠了江州的二皇子。

    一旦被人发现她与三皇子交往过密,怕会两头不讨好,背上通敌叛主的大麻烦,再就是自己心中说不清道不明的恐慌,他只要一想到顾九盈曾与裴言澈那段不为人知的过往,心里就七上八下,深思不定。

    看着他欲言又止,顾九盈心中了然,她知道谢锦韵担心什么。

    只是眼下村里没有医师,裴言澈又病得那么一副糊涂模样,自己要是走了也太不够意思了,便道:“兄长,我知道这几日叫你一直陪我在这儿待着委屈你了,只是裴言澈他救了我好几次,眼下他病着,我不能丢下他不管。”

    谢锦韵的目光越过房门看向里面,只见纱帐内躺着的人影一动不动,唯独一只手垂在帐外,看起来确实是一副了无生气的模样。

    他知道顾九盈的为人,既然她已经决定好,自己再劝也无用,他只好点点头:“那就尽快为他医治,也算是恩情两清。”

    顾九盈笑着点头说好,又见福贵眼巴巴地瞧着她,抬手摸了摸他的脑袋,才转身进了屋。

    谢锦韵目送她走进去,直到房门关上了他才收回视线,跟福贵交代几句,转身朝着草亭那头走去,走之前至少也得配一些清热败火的药,叫那几人不要再继续干熬着。

    福贵大摇大摆的从清雪身边擦肩而过,清雪瞅了一眼他被顾九盈摸过的脑袋,哼了一声,忍不住酸溜溜的道了句:“狐假虎威,牛气什么!”

    “你说什么?”福贵瞪着眼道。

    清雪想了想顾九盈,怕又惹她生气,也没再敢出言挑衅:“你管我说什么,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福贵上下打量他一眼:“我告诉你,今天我不跟你一般见识,下次见到定会揍得你连你爹娘都不认识。”

    清雪百无聊赖的坐到台阶上,翻了个白眼:“那你可能要失望了,我压根儿就没有爹娘。”

    福贵一窒道:“你......你......别人都有爹娘,你怎么会没有!”

    “我一断奶他们就把我卖到奴隶场换钱了,要不是主上收留我,我早就是一捧白骨了。”

    清雪满不在乎的抬头看着福贵:“我可是好心提醒你,以后别招惹我,我是从地下斗兽场里出来的,轻而易举就能扭断你的脖子。”

    福贵愣愣的瞧着清雪,地下斗兽场这种地方,在他的世界里只存在于传说中,据传那地方深幽可怖,将人和饿红了眼的野兽放到一个笼子里搏斗厮杀,只为搏富人一乐,凶惨程度难以想象。

    他虽然在深山老林里长大,缺衣少食,但至少有母亲疼爱,也不算受委屈,清雪跟他年纪差不多大,竟有过这样的经历,要是旁人身上早就吓也吓死了,他却能谈笑风声的提起,不禁心里生出一丝佩服。

    “怎么?害怕了?”清雪揪断台阶前的一根狗尾巴草在手中打转:“害怕就乖乖听话,闪到一边去,别挡了我晒太阳。”

    福贵回过神愤愤道:“我可不是吓大的。”左右他闲着没什么事,便在台阶另一边坐下。

    两个人年纪相仿,这会儿坐在一块,午后的阳光远远地照下来,破开了冬日的萧瑟,为人身上裹上一层暖意,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不觉也就没了刚才水火不容的架势。

    清雪看向福贵,见他两只手背在脑袋后,摇晃着二郎腿,悠闲自在,眸中不由有些羡慕,黯然的别开眼,似有若无的感慨:“你可真有个好姐姐,要不是她护着你,就你那牛鼻子拽到天上的架势,我可不会对你手软。”

    福贵顿了顿难得的没有反驳:“我姐,自然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