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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1章 陋习之留一手

    杜衡还是跟着这位职业装女孩出了门,因为就从女孩的表情来看,他觉得不像是张世平搞出来的恶作剧。

    如果真的是,那杜衡可能会建议这个职业装女孩去当演员,要不然娱乐圈绝对会损失一位女影后。

    一路走过,杜衡的鼻腔内全是各种香味,四溢的茶香、浓烈而躁动的酒香、还有身边女孩路过之后的,那种甜腻腻的香。

    说不上享受,但也不是那么拒绝。

    而在女孩的带领下,杜衡也从静怡与躁动相合的地方,来到了一条异常安静的狭长走廊。

    不过这条走廊上站着好几个戴着耳机的服务生。

    杜衡好奇的往走廊的两边打量了一番,但让他疑惑的是,走廊的两边都是玻璃墙,很亮,而走廊的尽头是死路。

    那这些服务生是干吗的?

    擦玻璃的?

    杜衡挺好奇的。

    而就在他好奇心还没落下的时候,前面带路的职业装女孩,对着跟前的一个服务生招了招手,随后就见服务生的手放到了一扇玻璃上。

    然后你猜怎么着?

    原本像镜子一样的玻璃上方突然出现了405三个数字,但这也就是一闪而逝,随即服务生放手的地方微微亮了一下。

    而后。。。这块玻璃就变成了门被打开了。

    当然了,这没什么大惊小怪的,只能说杜衡少见多怪了。

    但是当杜衡的视线从打开的门中看进去的时候,他内心就只剩下了三个字:mmp!

    见过案板上刚被剃了毛的白条猪吗?

    里面就有俩!

    见过家里宠物狗吃狗粮的样子吗?

    有人模仿的挺像。

    至于张世平。。。他只能是那案板上的白条猪。

    “兄弟,快来救命啊,哥哥要完了。”杜衡视线漏进去的时候,张世平那带着哭腔的哀嚎同样也漏了出来,“妹子,千万坚持住啊,要不然真没了。”

    杜衡那个臊啊,臊的脸都感觉烧到了六十二度八。

    偷摸的用余光往两边瞅了一眼,却发现带自己来的职业装女孩,还有刚才用手开门的服务生,他们两人全都站在门的两边,脸上更是一丝一毫多余的表情都没有。

    真的是做到了非礼勿视、非礼勿听,对于门里面的事情,他们表现的一点都不在乎。

    杜衡活这么大,哪里见过这么尴尬的事情,这一瞬间他真的有一种掩面而逃的冲动。

    太tm尴尬了。

    但是听着里面张世平那一直带着颤音的哀嚎,杜衡忽然明白了,什么叫只要你不尴尬,那尴尬的就一定是别人这句话的意思。

    “兄弟,别看了,哥哥等你救命呢!你要是真想看,等哥哥好了,让你看个够!你想怎么看,你就怎么看。”

    “闭嘴吧。”

    杜衡终是受不了张世平的碎嘴,但他也真的没办法扔下张世平不管。

    最后只能忍受着长鸡眼的风险,黑着脸走进了房间。

    “怎么回事?”

    看着眼前怪异的两人,杜衡脸是更黑了,他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他会明目张胆的看这种画面。

    甚至有那么一个瞬间,他觉得自己眼角特别痒,好像有什么东西要钻出来。

    好一会儿之后,他才发现,原来是一滴眼泪。

    nnd,原来眼睛真的会辣。

    “兄弟,你快看看,我兄弟好像要没了。”

    兄弟?

    兄你全家都没了。

    杜衡感觉到自己被侮辱了。

    忍着想要爆锤一顿张世平的心思,杜衡阴沉着脸低头查看了一下,瞬间就有了判断。

    缩阳症!

    这种病很多人都听过,但其实并不常见,就算是经年累月在泌尿外科工作的医生,有些人可能到退休都不一定能见到一次。

    另外,这种病不止是男性疾病,同样也属于是女性疾病,只是发作的部位可能稍有区别,但其病因病机大致是相同的。

    此外还有

    而这种病症的发作,成年男性要远远高于成年女性,青少年的发病率又要远大于成年人。

    另外在地域分布上也有明显的区别,那就是南方高于北方,东南亚一带比其他地方更加常见。

    缩阳症是一种急症,急症对应的就有急救办法,在古代的医学中,其实早就有过专门的记载,并且这种治疗方法在某些特殊的地方,可以说是一种必备技能,如旧社会的青楼。

    古有谚语:酒是穿肠毒药,色是刮骨钢刀。

    而这两种东西合二为一的时候,对于那些长年累月留恋雨烟之地的人来说,就成了要命的东西,所以以前老能听到马上风、缩阳、阴脱、阳脱等病症。

    一旦出现这些急症,如果患者不能得到及时的救治,那必然会一命呜呼,而出任命官司,对于青楼这样的地界来说,那是不能接受的事情,所以久而久之,青楼的老鸨因为业务的需要,就掌握了对这些病症的些许急救手段。

    如现在张世平身上的缩阳症,那时候的老鸨就掌握了一种极其简便而有效的手段:强刺长强穴。

    长强穴,尾骨端与魄门连线的中点处,也就是脊柱骨的尾端,属督脉络穴,是督脉阳气初始之穴位,同样也可以看做是一个人全身阳气生发之所在地。

    此处穴位又在脊柱位置,而脊柱从颈到尾能自由转动弯曲,为全身荷重的主力,所以此处穴位阳气勃发,也有助于脊柱处气血健运不息,循环无端,让人全身充满力量,所以才有了长强的名字。

    因此,只要不是因为迷信而转变为心理暗示所造成的缩阳症,此处穴位都有一刺便能见功的效果。

    另外,杜衡在治疗风症的过程中也发现,这个穴位对于摇头症这种病症,效果也是出奇的好。

    摇头症,在现代医学看来,摇头症多属于神经症反应,可能是椎体外系病变引起,也有可能是帕金森综合症的临床表现。

    当然还有一部分病人属于是家族病史,更有因为脑炎、脑动脉硬化、脑外伤等疾病造成,甚至还有部分患者是因为一氧化碳、氰化物等毒物,或者是如抗抑郁剂等药物造成的中毒并发症。

    而在杜衡这个中医的眼中,所谓的摇头症就是肝风的一种表现形式。

    而这种摇头症多发于老年人,究其病机所在,则是年事已高,肝肾亏耗而不得补,导致精血不足、髓海空虚,进而诱发或痰浊、或瘀血阻痹脑络、或脑失所养、或虚风内动等,而这些病症的出现,都会让患者不能自控而使其摇头。

    而出现这种情况,其缘由则是肝阳上亢导致,但归其根本则是肾阳不足。

    中医医书早有言之:肝肾同源,且肾为肝之母,母子相生,水涵木荣;反之母病及子,一损皆损。

    而长强穴为督脉阳气生发之地,又处脊柱尾端,此处被打通,则髓海得以补充,能填补经血不足,进而弥补肝肾亏耗。

    不过这个穴位的理论杜衡是弄通了,但是他从来没有使用过。

    毕竟长强穴这个穴位着实有点尴尬,如非必要,不管是施术者还是受术者都是不太能接受的。

    尤其是受术者,要让这个穴位接受针刺治疗,必须要撅起臀部,让其魄门抬高才能行。

    但让一个没有肛肠疾病的人,做出这样的姿势,那心理建设需要的可不是一星半点,而且得这种病的还大多是男性,那种羞耻感更是能让人爆炸。

    所以,在有另外的治疗办法时,杜衡也就从来没有使用过这个手段。

    不过想到这里,杜衡还是要忍不住的吐槽一句,国人从古至今一直都存在的一种陋习:传男不传女,传内不传外,教会徒弟饿死师傅而留一手的糟粕陋习。

    因为在他搜集的一本医书中发现,这种治疗方法早就被记录在了其中。所以这种办法其实并不是他

    发现是发现了,但是让他哭笑不得且无奈,而又必须吐槽的是,这本书对于摇头症的治疗,只用了四个字来描述:针取屏迫。

    针这个字眼好理解,那就是毫针的意思,取字当然就是本意了,但是‘屏迫’两字,着实让杜衡薅光了自己的头发,他都没有弄清楚是什么意思。

    穴位吗?

    杜衡当时是绞尽脑汁,查阅了所有关于穴位的医书,都没有找到一个叫屏迫的穴位,甚至是别称、通假字等等方法,都没有发现一丝一毫的关联。

    既然不是穴位,那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

    直到杜衡弄通了长强穴的作用,并在脑中无意中闪过‘魄门’这个名词的时候,他才恍然大悟。

    屏,屏风、屏障之意;迫,通假‘魄’这个字,意指‘魄门’。

    魄门跟前放个屏风,那就是魄门的旁边喽。

    由此连接起来就是,下针的地方是魄门旁边的穴位。

    最靠近魄门的穴位有两个,一个是向内的‘会yin’,另一个则是向外的‘长强穴’。

    前一个穴位,虽然它的作用很多,也很要紧,但不管怎么想,它都和生发阳气、填精补血是没有关系的。

    所以,最后的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长强穴’。

    你看,本来一个非常实用且早就被发现使用的技术,愣是被最初的发现者用了密语写出来了,这就使得除了经过他手把手教的传人之人,谁也看不懂。

    这么做无可厚非,毕竟这样一种独门且简单有效的治疗办法,是每一个医者的立身根本,是他们养家糊口的法门所在。

    可一旦没有了传人,或者是因为前者出现意外,而没有及时的交给徒弟或者学生,那后来人再看这医书,完全就和看天书没什么两样了。

    也正是这样的原因,所以现在市面上有很多的医书被人诟病是弄虚作假,也有人因为不懂密语而胡乱翻译,造成了很多可笑又可悲的闹剧。

    而也正是这个原因,让杜衡在接到陶局的任务后,没有一丝犹豫的就接了下来:确认中医专长,他很有兴趣去做。

    一为发掘有用的中医技术与理论,二为保护那些可能因为种种原因而要断绝的传承。

    因为缩阳症,杜衡想到了长强穴,而又因为长强穴这个穴位的特殊性,杜衡脑子里零零散散的又想起了很多可笑而又无奈的事情。

    但是杜衡的这个沉默,可把张世平给急坏了,“兄弟,你有这爱好哥哥不反对,等方便的时候,哥哥满足你所有的爱好。

    但是现在你能不能先救一救哥哥,哥哥真的坚持不住了。”

    随即对着另一边的女孩央求到,“妹子,坚持住啊,不能松口,等这次事过了,我必定厚谢。”

    张世平不说话还好,杜衡因为胡思乱想已经有点摆平心态了,但现在一说话,杜衡顿时又有了想要骂人的冲动。

    但是看着已经脸色有点发白,嘴唇开始发青的张世平,杜衡明白,要是再这么耗下去,张世平可能就会因为心梗而嗝屁。

    但现在的问题是,他今天来的时候,根本就没有带针灸包。

    怎么办?

    忽的一下,杜衡眼角看到一直俯首向下的女孩,她的发髻居然是用簪子别着的。

    也对,穿旗袍要是不别个簪子,也意境也就差了不是。

    杜衡顺手拔下簪子,瞄了一眼簪子尖端后,忽然就有了一种自己化身为旧社会青楼老鸨的错觉。

    因为旧社会的老鸨在干这种急救工作的时候,肯定不会是像大夫一样拿出个毫针来,而她们身边最为顺手的,好像。。。tm的也应该是簪子吧?

    艹!

    杜衡内心极度的不爽,强忍着内心的不适,伸手将平躺的张世平推成了侧身,看准位置之后,带着一丝泄愤的心思,用簪子猛的扎向了‘长强穴’。

    “哦~~~~~~”

    一声撕裂云霄的变异音调激昂奏响,而喊出这个音调的张世平,也是瞬间变成了角弓反张的模样。

    “我艹,扎通了啊,疼死我了。”

    而杜衡则是随手将手里的簪子扔到一边,随后很是嫌弃的在衣服上擦了擦手,“别嚎了我的哥,穿衣服赶紧出来,我先回茶室了。

    记着啊,千万别再胡来了,要不然神仙来了也救不了你。”

    回到茶室,杜衡想喝杯茶压压惊的,但是伸出手的

    一直搓到手心手背发红了,杜衡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再妹子诧异的目光中返回自己的座位。

    这人刚才出去,莫不是用那手抓了。。。吧?

    看着坐回到座位上还在不停地甩手的杜衡,妹子悄悄的打了个冷战,身子也不着痕迹的远离了一点杜衡。

    五分钟后,颤颤巍巍的张世平被刚才的妹子扶了进来。

    但此时的他,却已经变成了脸色返青、嘴唇发白,整个人好像发冷打颤一般的轻轻哆嗦,这与刚才在房间里的样子,完全就是来个一个大反转。

    杜衡只是瞟了一眼便不再看他,只是轻声说道,“赶紧坐下来缓一缓,喝口热茶回回暖。”

    张世平没有说什么,只是在身边妹子的帮扶下缓缓坐下,照着杜衡的吩咐,哆哆嗦嗦的喝起了面前刚冲出来的热茶。

    杜衡再次略带鄙夷的看了一眼张世平,但随即又很无奈的说道,“心慌、心悸、气短,手脚无力、腰杆酸软,而且还浑身发冷是不是?”

    张世平喝了一口热茶,略微的有了点精神,听到杜衡的问话后,看向杜衡的眼神也终于是多了一丝光彩,“兄弟,我这不会要死了吧?”

    杜衡无奈的撇了一下嘴,“现在知道害怕了?肝肾阳虚、精血虚亏,还敢无节制的玩,你没当场暴毙已经是你运气好了。”

    “怕,是真的怕了。”张世平身子缩了一下,但用极快的速度回话道,“你刚出去那疼痛就消失了,但紧随而来的,就是心跳快的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全身更是使不上一点点的力气,就像是。。。像是我

    看着眼神有点恍惚的张世平,杜衡叹口气缓缓说道,“我的哥,这次长点记性吧。

    你也是老大不小的人了,应该知道节制了。

    这次是你运气好,也是

    “谢了兄弟。”

    “自己兄弟,就别说那客气话了。”杜衡摇摇头,带着一丝强制的语气说道,“从今天开始,禁欲、禁酒、别熬夜,最少坚持半年。

    完了我给你开个方子,自己照方抓药一直喝。”

    张世平眼中多了一丝感激,随即看着杜衡问道,“这样是不是以后就没事了?”

    杜衡嘴巴歪了一下,“想什么美事呢,只能说恢复到不影响正常生活。

    你如果还像今天这样放纵,心梗与脑梗你肯定要选一个的,当然这还是轻的,小命随时被阎王爷收走,那也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

    当然,你要是不信我,或者自己不当回事,那你就当我没说。”

    张世平轻轻摇了下脑袋,随即低沉的说道,“弟弟的话现在在我这儿就是金科玉律,我肯定会听的。”

    杜衡相声起来着,但是现在看着张世平的模样,却怎么都气不起来,甚至觉得有点可笑,“命是你自己的,你自己把握就好。”

    这一下张世平也不回话了,就只是哆哆嗦嗦的喝着手里的热茶。

    而这时旁边一直扶着他的那个妹子终是没忍住的说道,“张总,我还是送你去医院吧,你这脸色越来越青了。”

    “不用,有我兄弟在这,比去医院管用。”张世平感觉自己身上终于暖和了起来,也没有刚才抖的厉害了,随即便缓缓的直了一下腰,“行了,你们都出去吧,我和我弟弟有话要说。”

    两个妹子无奈对视一眼,但还是很顺从的离开了茶室。

    而随着两个妹子的离开,茶室里也陷入了沉默,而杜衡也接替了沏茶妹子的工作,有一下没一下的给张世平续着热水,而张世平则是一口一口的慢慢地抿着。

    不过杜衡到底不似那妹子专业,倒出来的茶水都发白了,和白开水都没什么两样了,他还是没有换茶叶的想法,就那么继续一下一下的给张世平续着水。

    不过张世平好像也没有之前的那股子精致,反正杜衡续上他就喝。

    就这么过了好半天之后,张世平忽然抬头,“小衡,我不会死吧?”

    “放心,现在死不了,再缓个十来分钟应该就没事了。”杜衡不想沏茶了,随手放下手里的茶壶后靠在了椅背上,“但是以后肯定会死,就是三十年后,还是四十年后这我就说不准了。”

    “谢谢。”

    “又来。”

    “也是,是我矫情了。”张世平很勉强的笑了一下。

    杜衡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随即带着一丝无奈说道,“行了,有事赶紧说,我待会还要找我老丈人去呢,去的太晚了不好。”

    “太晚了是不好。”张世平轻轻呼了一口气,随即抬头看着杜衡说道,“耳聋你能治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