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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人世间亦如蚁国,观之可悟!

    雁鸣湖畔,木台下方。

    那些一辆辆马车中,那些身着绸缎的大人们,具是面带怒色。

    一些唐国的修行者,更是对着木台上的隆庆,怒目相视。

    唐人很是骄傲,若非此时是在辩难,恐怕骄傲且愤怒的唐人,早就向隆庆,邀请进行一场决斗了。

    这是属于唐人的骄傲,只是很少有唐人知晓,唐人骄傲的底气来源于何人。

    陈玄出辩题,隆庆以昊天道经义解之,又以昊天道教典道出。

    隆庆此辩虽有投机取巧,但是此解却少有人能解,亦是少有人敢解。

    陈玄微微一笑,摇头道:“俗世蚁国,大道何如?”

    “吾观俗世蚁国,便见这大好人世间,那普通的蚂蚁,诚如这人世间的苍生。”

    “那飞蚂蚁正如这人世间的修行者,苍鹰又为何呢?”

    “因为看见,所以恐惧!”

    “可俗世中的蚁国,究竟在恐惧什么呢?”

    “那蚁国蝼蚁,又在畏惧什么?”

    “苍鹰仍在这天地之间,苍鹰的每一次飞下,都会吃掉无数只蚂蚁。”

    “其中有飞蚂蚁,亦普通蚂蚁,更有瘦弱蚂蚁,与强壮蚂蚁。”

    “苍鹰无情,以蚁国之蚁为蚍蜉也。”

    “敢问光明之子,蚍蜉畏惧何也?”

    这大好人世间,亦非如是啊!

    俗世蚁国,大道何如?

    如滚滚红尘,大好人世间,这蚁国之中,多少荒唐事啊!

    一旁坐在桌案前的余帘,以极漂亮的簪小楷,将陈玄的辩词记录了下来。

    陈玄的辩词,已属近道,其微言大义,与书院不符,却与道相通。

    作为学贯道魔的余帘,自是知晓陈玄辩词之意。

    只是知其意,而不知为何,辩此辩词,实属于道尽荒唐事。

    看台下的那一辆辆马车中,那些朝堂上的衮衮诸公,脸色愈发的难看。

    相较于隆庆以神殿教典而开辩,太平道陈玄的辩词,明显要险恶得多。

    可这太平道陈玄,是个修行者,一个能够一剑,让已入知命境界的朝小树,退避三舍的修行者啊!

    寻常豢养死士的手段,用得再多也抵不过人家,一道飞剑百里而来。

    隆庆在西陵神殿,亦是通读了道门经文,以及神殿教典。

    可隆庆从未想过,如此辩知,苍鹰该是不可知之地,还是昊天呢?

    莫名间,隆庆那坚固的道心上,出现了些许的动摇。

    随后隆庆脸色那云淡风轻的神情散去,却而代之的是久久的凝重,他说道:“苍鹰为何?隆庆的确不知,但蚍蜉畏惧的未知。”

    “如蚍蜉般朝生暮死的蚁国之蚁,不曾见过苍鹰,故而恐惧,恐惧苍鹰!”

    “陈先生,昊天光芒沐浴着人世间的亿万子民,陈先生此论,有背于昊天经义。”

    苍鹰为何?

    无人所知,抑或是执而不知,亦不能知也!

    陈玄复而摇头,笑道:“苍鹰为何?苍鹰本该无情。”

    “就当苍鹰是个无情的存在即可,可很多时候,吃掉了蚁国之蚁的苍鹰,皆是有情。”

    “再者蚁国内,虽无人飞至天穹,与苍鹰齐平,可蚁被吃掉时,总能够看到苍鹰的容貌,故蚁国之蚁,既见苍鹰,便不如蚍蜉。”

    “俗世蚁国之蚁,恐惧的是苍鹰飞下,吞蚁之举焉?”

    观俗世蚁国,可悟之者也啊!

    他今日这一辩词,已是九难之中的某一难临头。

    难,就在面前,躲避即可,可为何要躲呢?

    诚如苍鹰为何要先吞吃飞蚂蚁,因其特立独行,不与他蚁合流之。

    那些普普通通,如蚍蜉般朝生暮死的蚁国之蚁,却是惶惶不可终日,不知该去往何处。

    故愚蚁,方为上,以避苍鹰!

    隆庆神情愈发的凝重,他想到了某件事情,俗世蚁国大道何如?

    此间道理,他已然明了,可身为燕国王室,他又怎可言明其中道理。

    隆庆起身行礼道:“此番辩题,是隆庆输了!”

    “可俗世蚁国亦然如此,敢问陈先生,又有何解?”

    “想来本应无解,故昊天光芒沐浴着亿万子民,是以行以昊天之道,方为蚁国之道。”

    他憎恨厌恶唐国,若非是为了摧毁这座城,毁掉这座阵。

    让高高在上的唐人,体验一下何为颠沛流离,他又怎会来到唐国都城长安呢?

    陈玄起身回礼道:“敢问光明之子,修的是道吗?”

    隆庆回答道:“我修的是昊天道!”

    陈玄平静的说道:“吾修的是道,故非是道友矣。”

    此间的昊天是高高在上的神灵,高居于天穹之上,俯瞰苍生黎庶。

    昊天在道中,而非昊天就是道也!

    故,非是道中之友也!

    隆庆听闻此言,心中迷茫更甚,刚想要问些什么。

    只见一旁的余帘起身,微笑着说道:“今日辩难,

    木台下,神官莫离眼神中满是失落,神殿的光明之子,居然败了。

    “俗世蚁国,大道何如?”神官莫离呢喃着,这个很是熟悉的辩题。

    叶红鱼的秀眉,舒展开来,她看向了身后的江纯,劝诫道:“陈玄,堪为一宗之祖师,只是这条路,着实是艰难了些。”

    若无书院,说是举世皆敌,亦不为过!

    江纯看着木台上的陈玄,故作老成的说道:“道之所在,吾往矣!”

    “虽有荆棘遍地,可朝闻道,夕死可矣!”

    ——

    有的人看懂了今日的

    看懂了此辩难的普通人,浑身被冷汗浸透也不知晓,只想着赶快离去此地。

    这一场辩难,并非是谁都能听,祸能从口出,亦能从耳进!

    身形佝偻,神采奕奕的颜瑟,朝着里面挤去,此番辩难着实是让他大开眼界。

    看山是山,看水是水;

    看山不时山,看水不是水;

    看山是山,看水是水,陈玄此辩难,已到了

    “只是可惜,有人不喜啊!”

    “不知陈道友,讲经时又该是何等的场面啊!”

    他是来找人的,找一个写字极好的人,听说那人还入了书院。

    如今书院二层楼将开,可不能让那小子,登楼而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