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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那年盛夏,阳神出壳而去!

    午时,烈日炎炎!

    大山之下,看台上篷布的少许阴凉,已然退去。

    如无冰块随至,恐怕那些平日里,养尊处优的朱紫们,不惧帝王之威。

    却要倒在这炎炎暑气之下,昊天于此时至公,中了暑气就要倒下。

    那两座看台之上的修行者,却是好了太多,满目望去数十人。

    最低的也是洞玄境界,甚至有神符师安坐,颜瑟大师一道神符过去。

    炎炎暑气,便被退去,引得唐王一大家子人,行至此看台处。

    某些朱紫们望眼欲穿,也想跟着过去躲一躲酷暑,可却被拦住了下来,指的悻悻而去,重新落座于作为之上,抱着冰壶避暑。

    而国师李青山,黄扬大师已是被吓得不轻,虽有唐国诸多修行者落于于此。

    可亦有太平道陈玄,道痴叶红鱼,西陵的几位神官落座。

    一个不小心,十步之内,血溅于看台之上,又该如何呢?

    李青山挪了挪位置,离唐王陛下,又近了几步。

    黄杨大师转动佛珠的速度愈发快了,佛亦有心不静之时。

    唐王一大家子,似乎对这一切浑然不觉,依旧是有说有笑。

    俨然是父慈女孝的大好场面,只是身着书院学子服饰的李浑圆。

    在看台上,看到了太平道陈玄后,吓得不轻煞了风景。

    大山脚下,从山道上被抬下来的登山之人,越发的多了,也就是唐国太医院的老太医们,在旁边候着,书院的教习为其吊着命。

    否则今日书院开楼登山,必定有人命丧于山道之上!

    此刻,金乌高挂,晴空万里而无云,唯有大山之间,依旧是云雾缭绕。

    “今日登山,隆庆居先,宁缺居中,江纯居后!”

    书院的教习,拿着从山道上,传递下来的纸条,朗声喊道。

    这一喊声也是让看台上那些,饱受暑气折磨的朱紫们来了兴致,唐国颜面尚在啊!

    无论这宁缺日后如何胡作非为,唐国皆要澄其情也。

    “怎么可能呢?”

    “宁缺怎么可能,没有被淘汰呢?”

    颜瑟细听着耳畔,久久未曾散去的声音,不禁疑惑道。

    于是这看台内的方寸之地,于一道神符之下,亦是寒暑交替而现。

    四公主李渔却是眉眼带笑,似是碰到了些开怀之事。

    长安城死了很多人,有人不可避免的提起了那件旧事,长安府尹又不是废物。

    何至于查到现在都查不到,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忽然间,清风拂过,仿佛是驱散了,大山之下的暑气。

    大山之间的云雾缭绕,亦是一同散去,天上云彩北往南而来,已是有了些许阴凉。

    寂寂无声的天地元气,宛若江河潮水般涌动,登山问心局开了呀!

    叶红鱼亦是察觉到了元气之变,下意识握住了配剑的剑柄,她说道:“登山而问心,谁能过去这一关,方为夫子亲传弟子。”

    而后察觉到周遭目光注视的叶红鱼,芊芊五指松开了剑柄。

    陈玄缓闭上了双目,言道:“登山问心,成了夫子亲传,方才是问心之始!”

    穷而乍富贵,一步而登天,本身就是在问心,问其坚否?

    若夫子招收了一位亲传弟子,便是让某人,于人世间耀武扬威,那其意何在?

    叶红鱼评价道:“隆庆其人太过高傲,恐不得而过。”

    “江纯道心坚则坚,可其非行儒道,而行大道之,故不会过。”

    “唯有那宁缺,并不识得,或许今日夫子,会颗粒无收矣!”

    她的目光依旧冷冷清清,自有离尘之意。

    其评价也算是中肯,只是却漏了一人,漏掉了那个拥昊天入眠之人。

    陈玄侧身看向了远处草甸上,那个撑伞的黑瘦小仕女,自她来到人世间的那一刻起,昊天已是有情。

    天若有情天亦老,托名昊天,身入人世间,既来了如此人世间,何以行超脱呢?

    陈玄看向了临近山顶的那阵,笑言道:“如此问心,岂可无我旁观之!”

    而后陈玄闭目养神,识神须臾间趁沉寂,阳神脱离形体而去。

    此为性命所汇聚者,修行人到了这一步,方可称之为真人。

    已沉寂得识神,定得了心猿,一念可入世而为,一念可出世而行也。

    虽不曾渡三灾,过九难;可也称得上是半句‘上乘。’

    日如性来,月似命也!

    此界虽有大日高悬,却不见月华凝练,温润万物。

    陈玄阳神法相,未曾着冠,三千青丝,随意的系于身后。

    眉心之间有一龙章凤篆,隐现不休也。

    依旧是那一身的青色道袍,左侧腰间挂朱红色葫芦,右侧腰间挂一方玉印。

    身后似有青光垂落,又有道音袅袅传来,只是方寸之间。

    虽有修行者察觉元气之异,却无人可见,此等阳神显化之景!

    陈玄一步迈出,便来到了大山之间,问心阵法所在之处。

    “借了一场大梦,问了人世间兴亡,夫子不愧为,此间天下师!”

    陈玄衣袖轻挥,那座问心之阵,已是洞开,陈玄迈步而入阵矣。

    仿若一方封闭世界,有真人撕裂天幕而至于此中。

    这般景象虽无人可见,可执阵而行的木柚,却是已察觉问心之阵,方才之便!

    似有旁人入阵而去,可老师亦在阵中,又有谁人能强行入阵呢?

    书院四先生范悦,在一方盘中画出了许多纵横交错的线条,每一道线条之间,皆符数理。

    “此阵,无恙,只是老师于阵中相问,不知谁能从中走出!”

    书院后山的阵,长安城中的阵,皆是老师所布之阵啊!

    头戴高冠的君陌,看向了坐于属下,已然入睡的夫子,微笑道:“我看好宁缺,他很像一个人。”

    余帘侧身冷冷地扫过君陌,她亦看好宁缺,只是并不希望宁缺入二层楼。

    明宗传承,唯有宁缺,可以担之!

    ——

    问心阵法内。

    亦是一场大梦,陈玄于漫天清光,伴着天女散之景显于梦中。

    清光朦胧间,照亮了这一场大梦中的永夜。

    站于某块突兀巨石上的夫子,抚摸着胡须,看向了眼前的宁缺,问道:“现在问题有了变化,这里是光明的世界,也是黑暗的世界。”

    “如果让你去选,你会如何选择?”

    黑暗与光明交织于此间,天穹之下有真人至此!

    宁缺看着那朦胧清光中的身影,似乎看到了某些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他癫狂到:“凭什么要我去选择,为什么不让他去选择?”

    夫子后而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