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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马匪汹汹而至,为杀书院十三而来!

    申时末。

    神殿派往金帐王庭,运送赈灾粮草的后队内,在宁缺的催促下,这些来自燕国的老爷兵,方才将速度提了上来。

    护卫着数十辆运粮车的上百燕骑,远远地看着出现在雪地上的那精悍的马匪。

    已经有些失了分寸,领军的屯长,从未在这片地界上,见过如此数量的马匪。

    这些马匪们悠哉游哉的策马而行,速度相当的缓慢,但马匪再慢,也要比运粮队伍的行进速度,快上很多。

    燕骑屯长令骑卒前往前队求援后,便令运粮队伍停了下来,用运粮车围成了个圈。

    随行的弓箭手,立于车阵之内,在同伴的辅助下,开始给弓箭上弦。

    挑夫子们开始卸下辆车上安放的甲胄,燕国那上了年纪的军卒,穿上了沉重的甲胄。

    运粮队后队中,亦有甲首三十,可以守车阵一战。

    宁缺骑着大黑马,来到了那燕屯长近前,问道:“可曾看出什么来?”

    燕军屯长神情凝重的说道:“这不像是荒原上的马匪,马匪没有这般严明的阵势。”

    荒原上的马匪,皆是来去如风,从不会像今天这般,结成阵势缓缓推进。

    若是寻常几十骑马匪,他倒是不曾畏惧,可上百骑结成了楔阵的马匪,已经远远超出了,他本身的能力。

    宁缺看着神情略显慌乱的燕军屯长,质问道:“大敌当前,你想固守待援?”

    那眺望而去,便依稀可见的马匪,忽然间开始散开,分作两列而行。

    燕屯长眸子中略显慌乱,他说道:“前队中有大河国墨池苑的莫山主,亦有太平道陈玄,若不固守待援,难道还要冲阵而行吗?”

    “我是个燕人,纯粹的燕人,我不会掩饰我对唐人的厌恶,你能解释清楚眼前的事情吗?”

    他是燕国人,他的祖祖辈辈,皆是燕国人,他的祖祖辈辈皆败于唐人之手。

    可军卒理应战死沙场,而不是傻乎乎死在,这群换成了马匪面目的唐骑手中。

    冲出去一战,或许可以杀退这些马匪,但随行护卫的燕骑,必定十不存一。

    书院诸生或许可活,但他绝对活不了,军令如山,护卫粮草不利,无论是在哪国的军中,都是斩首的大罪过。

    面对这个燕军屯长,宁缺此时此刻,却是难以反驳,他出身边军,也在梳碧湖砍过很多的柴,自然知晓这伙马贼,不是什么马贼。

    燕军屯长的话,几乎快要将话挑明了,可宁缺却是不敢挑明。

    一旦让书院诸生,知道了唐国边军,化身马贼袭击联军运粮车队,于唐国而言,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一袭戎装的司徒依兰,走了过来问道:“宁缺,情况如何?”

    她出身云麾将军府,自幼便见过诸多军阵,故自然识得马匪,所用的手段。

    同时司徒依兰亦有诸般疑惑,马匪皆是行凶斗狠之人,如何能如此快速的变阵,从楔阵换为,各家骑军,所常用的奔射阵型。

    奔射如雨,到了那时,她们必定会被,活生生的拖在此地。

    宁缺眼眸中带着杀意,看向了开始了提速的马匪,说道:“守,神殿护教骑兵,就在二十里外,前方八里,便是前队。”

    “我们必须守到,前队或是联军来援,才有一线生机。”

    在他的预想中,应汇燕骑之军,破了马匪阵型,将其杀退。

    虽然可能会损失惨重,但至少不会被奔射的箭羽给耗死在这里,他不相信神殿骑兵,也不相信前队能够及时来援。

    在这样的危急关头,他只能相信自己。

    于北风呼啸中,宁缺手握黄杨木弓,弯弓搭箭,箭锋直指那逐步靠近的马匪。

    书院术科诸生,亦是手持短梢弓,换上了破甲箭,严阵以待。

    南晋谢承运左手持一面小盾,右手持横刀,护在金无彩与王持近前。

    遂为南晋谢氏行三,值此危急时刻,倒也不曾失了血勇之气。

    粮车上插的小旗,在风中猎猎作响。

    远处距离粮车阵,七十丈外的马匪们,手持弯弓开始了奔射,奔射一轮后。

    调转马头在草甸上,跑出了个半圆后,接上队尾再次奔射。

    顷刻间,羽箭如雨点砸落,粮车上插满了羽箭,稻谷稀疏的流到了雪地上。

    马匪的奔射很有节奏,一刻也未曾停歇,就好似涛涛江水,冲刷江底的暗礁一般。

    燕军屯长,目光中满是惊惧,这绝对是唐军中的精锐,这般连绵不绝的奔射,少有骑军能够射出。

    不时的有燕国军卒中箭倒地,挑夫子早已在接连的奔射下,死了几十个。

    手持黄杨木弓的宁缺,不断地收割着马匪的性命,死在宁缺手下的马匪。

    已有十余个,他虽是不惑境界,但其念力之坚固,寻常洞玄境界,也多有不及。

    在这不断来袭的箭羽中,书院诸生以及燕军卒们,在人世间

    ——

    远处的山岗上,突然间又有,数十马匪策马而至。

    为首的那马匪头子,看着草甸上,在奔射下苦苦支撑的书院诸生,说道:“谷溪,待到奔射止,一切就都该结束了。”

    “一条当年的漏网之鱼,居然也有如此大机缘,只是可惜这机缘,今天就要断绝了。”

    前宣威将军之子,必须得死,不死的话,很多人晚上,都睡不了一个好觉。

    浑身包裹在一件破旧袍子内的谷溪,冷漠的说道:“为了杀一个不惑境界的修行者,居然出动了,一位洞玄境界的念师,还有一位洞玄境界的符师。”

    “以念力强压之,以符道强杀之!”

    “林零,我的那道符快好了,换火箭烧了那粮草,冲散书院诸生。”

    “那些书院诸生,能不杀就不杀,马匪素来讲究义气,宁缺杀了咱们很多人,杀了也就杀了。”

    林零微微点头后,策马狂奔直冲草甸上,那简陋的粮车,围城的车阵。

    急促的哨声响彻在原野上,奔射的马匪停歇了下来,取出了火箭相互点然后。

    将其射向了辆车,浓重的黑烟,升腾在车阵内外。

    一时间好不容易聚拢起来的车阵,在这火箭中化作了飞灰。

    马匪们借着马速,朝着书院诸生杀去,谢承运等人,护着书院诸生徐徐后退。

    燕国军卒骑着战马,四散奔逃而去,燕军屯长斩首三骑后,身中数箭被斩去了首级。

    宁缺持刀而立,正欲冲杀,却只觉得脑中昏沉,难以消除!

    宁缺摇晃着脑袋,双膝跪倒在雪地之上,耳畔传来了一阵嗡鸣声。

    司徒依兰想要冲过去,救起宁缺离去,可未曾行至宁缺身前,便晕倒在地。

    谢承运看着这一幕,心中惊惧的喊道:“有念师,至少是洞玄境界的念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