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直说了啊。”朴竹说：“有点辣眼。，”
这也是实话。
马天的体格虽是精瘦，那硬朗的下颌线与下巴略微发青的胡茬与身上的古装襦裙形成了鲜明对比。
细看之下，马天还化了妆，只是这妆浓艳的如同舞娘。
诙谐也辣眼。
马天没回复，而是直接打来了视频电话。
朴竹被这突如其来的视频通话吓出一激灵，回到自己卧室翻出耳机，连接上手机后方才接通了视频。
“你干嘛呀，吓我一跳。”
朴竹的第一句便带了娇嗔的意味。
“官人，看奴家这样可美？”马天用并不正宗的戏腔来了这么一句，脸随后出现在手机屏幕中，一双平日里剑眉星目的眼眸，此时抛着媚眼。
“官人～”
马天又是一声，手上翘起了兰花指。
“噗。，”朴竹实在是没能忍住，捂住嘴，笑意也从眼里溢了出来，一双眼笑成了一条缝儿。
马天并不打断朴竹的笑，等到朴竹笑够了才开口问：“开心了吧？”
朴竹愣了几秒，眼珠子来回转着否认道：“我一直挺开心的呀。”
“又撒谎。”马天说：“你接受了采访回来，一个表情包也没有，语气也是平平静静的，肯定是累了，要不然就是不开心。”
“我没说话，发的字，你都能看出语气来？”
“能啊！”马天骄傲的仰起头，给了朴竹一个下巴：“我看字，怎么不能看出你的语气了？”
马天与朴竹相识以来，早已发现了自己的这项特异功能，朴竹的一个眼神、隔着手机发来的一句话，马天便能感知到朴竹的心情好坏与心中所想。
朴竹猝不及防望进马天那认真的眼神中，思索半晌，终是点头承认了：“心，是有点累。”
马天：“我就说我能看出来嘛。”
“好了好了，不提这个了。”朴竹幅度极小的摇摇头，像是要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出去一般，目光聚焦到马天这周身的打扮上：“不过你好端端的，为什么这样打扮？奇奇怪怪的。”
“你说这个啊？”马天低头拽了拽衣领，开口解释：“我们班要搞自己的小春晚，他们唱歌、跳舞、打拳的，我想着搞一个独特的，再一想，呀！我们朴董事长不是爱听戏吗？就穿这个唱一段你最爱的那个叫。，叫。，赶三关的。”
“我唱一段，你听听啊。”马天把手机支到桌上，双手掐着兰花指，摇头晃脑起来：“代战公主多拜上，赔罪的人儿西凉王～隐情当面难言讲，因此劝酒将你诓～”
短短四句，马天破音了多次，论起效果来，比什么德云社可是差远了。
却愣是把朴竹逗得开怀大笑。
“怎么样？跟专业歌手比起来，也是卧龙凤雏了吧？”马天重坐回椅子上。
朴竹说：“别人唱歌要钱，你唱歌是要命呐哈哈哈。”
“胡说，我看你明明很喜欢嘛。”马天双臂交叠放在桌面上，下巴随意垫在手臂上，眼神。，竟有点像讨主人开心的金毛：“我还跟林坤说好了，我晚上唱时，让他全程录下来，我再发给你，你想看多少遍，便能看多少遍。”
“你跟他说时，他是不是又起哄了？”朴竹对于只见了那一次的林坤，始终认为他不太正经。
“这次他倒没有，我都跟他说了，你脸皮薄，他那样说不好。”
朴竹：“哦～”
“对了，你接受的这个采访，有说什么时候播出吗？”马天说道，“我等着看呢，效果一定美得很！”
“记者说是今晚，会在短视频平台和公众号同步更新的，更新之后会把链接发给我。”话说出口，朴竹陡然想起来另一件事，表情亦变得严肃、庄重起来：“等等！你不会还要把采访视频给你家里人看吧？”
“你不愿意啊？我提过一嘴，你不愿意我就不提了，也不给他们看了。”马天并未深究个中缘由。
“随你吧。”朴竹有些别扭的侧首望向窗外，看到隔壁楼的房顶上白花花一片，是前几天下的雪还没化完。
“看什么呢？这么入神。”
朴竹喃喃道：“看雪。”
“真好看。”马天夸了这么一句。
“你都没看到，怎么知道好看不好看？”朴竹收回视线，不禁莞尔一笑。
“但我看到你了呀。”马天夸的也是朴竹。
一秒钟。
朴竹便涨红了脸：“贫嘴。”
马天发愁的挠挠额头，绞尽脑汁的挤出一句。
“你。，家是不是还没买车？”
“嗯。”朴竹并没否认，心中如击鼓一般，猜测着马天问这句话的原因。
是嫌弃自己家太穷吗？
这也是事实。
朴竹这话说完，又补充道：“虽说我考了驾照，我刚去大学，一年只有寒暑假在家，买车也没用。你问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马天解释说：“我想这种天气，你和爸妈去拜年，一定很冷，我便自己做了决定，你中午去我家那里把我妈的车开回你家，等拜完年再把车给我妈。”
朴竹倏然抬起眼：“那。，阿姨这几天不开车了？”
她是心动的。
有记忆起，每年拜年，朴家都是骑着车、顶着寒风。
去外婆家拜年，舅舅刘伟杰倒是开车来市里接过几次，代价便是刘丽大包小包拿回去的好东西，刘伟杰则从未给两个姐姐送过什么东西。活像个只吃不吐的貔貅。
没有车的朴威一家，加上朴竹一个女儿身，也因此被视作大家族中地位最低的。
简单的一辆车，在朴竹心中的地位已远远不同。
“她本来就不常开。”马天笑道：“我妈很少开车，你现在出发去我家找我妈开车也行。”
朴竹：“谢谢。”
“这么客气干什么，你出发时给我发个消息，让我妈在小区门口接你。”
“接就用了，你告诉我是几号楼，我去楼下也可以。”要借马天妈妈的车，朴竹便很不好意思了，没有脸让对方再去小区门口接自己。
马天：“我家小区是刷卡进的，你进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