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顿早餐后,程暖便没再见过周暮言。
听林灵说他早餐后没多久便离开了,不过走的时候续订了三个月的房。
程暖虽有些怔然,但开民宿,总不能把客人我往外赶的道理。
所以也不再过多理会。
准备去找陈鸽时,倒是他先找了过来,说要回老家一趟,和闻悠一起。
看着眼前无论相貌,还是性情都如此般配的两个人,程暖笑着跟他们告别。
“陈哥难得回去可以多呆些日子,书吧这边由我看着,放心吧。”
最近事情并不多,希望他们从老家回来,能给她带来好消息。
陈鸽嗯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倒是站在一旁的闻悠开口:“我可以叫你暖暖吗?”也不等回答继续道,“暖暖,谢谢你,等回来再好好请你吃饭。”说完对着她眨了眨眼。
得了,似乎也不需要等回来就已经有好消息了。
一副看好戏的看着陈鸽,满脸的笑意掩都掩不住地点头说,“好呀,那我等你们请客啦!”
陈鸽抬起右手,抓了抓头发,一副赧然的样子。
陈鸽回了老家,辛听悦婚礼第二天便飞往欧洲蜜月去了,据说要去二十来天。
摄影工作室也不忙,还有吴轩帮忙,程暖除了每天抽出一两个小时写书外,倒没有别的事。
一身轻松,都生出想要出去散心的冲动。
只是小孩还小,民宿和书吧也不能长时间放着不管。
那股子冲动也就生生被压下了。
日子不咸不淡地过了几天。
田橙就卷着铺盖跑来S城投奔她了。
看着风尘仆仆的好姐妹,程暖一时无语。
还未等她开口,田橙便主动交代了。
“我把老家的工作给辞了,家里再好也不能常呆。你说我才二十四,年初一催到年十五,说得我再不找个男人结婚就是个十恶不赦的。实在受不了我就辞职跑了出来,以后就跟暖暖你混了啊,你可不能不要我……”
说着抹了抹并无眼泪的眼睛,一把抱住了程暖。
程暖:“……”
她知道田橙过年被家人催婚,但并没想到催得人要逃跑的程度。
程暖拍了拍她后背,柔声道,“你喜欢住、乐意住,住多久都行。”
田橙激动地跺了跺脚, “就知道我家暖暖最好了!”
刚说完程暖就感觉到抱着她的身子僵了一下,然后缓缓放开她。一副想笑又不笑的勉强表情。
这是怎么了?
一年未见,变脸的本事见长啊。
就在程暖一头雾水时,田橙指了指她身后。
程暖疑惑着转身,便看到周暮言穿着一身休闲服站在楼梯的几个台阶上,神情复杂地看着她们。
程暖:“……”
所以,这又是什么时候冒出来的。
不等周暮言开口,程暖对着他点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便拉着田橙上楼了。
楼上。
田橙一放下行李,就四处转悠起来。
那找东西的严肃细致样,跟侦探似的。
“你在找什么?”程暖实在忍不住,开口打断她继续打量的目光。
“不应该啊,怎么找不到呢?”田橙一手横放胸前,一手支撑着摸了摸下巴,“你跟周暮言什么时候暗渡成仓的?也不告诉姐妹我……”
程暖:“……”
所以刚才那动作,是在找她和周暮言暗度陈仓的证据吗?
无语极了。
果真还是那个田橙。
分手,被催婚,也没打击到她好奇八卦地心性。
“没有,别瞎想。”
“怎么没有?都追到这里来了。要说他没心思我把头拧下来给你当凳子坐。”
程暖:“……”
“人家堂堂一周氏老板,别墅豪宅住的不香嘛,至于跑到这个穷山尽水的地方?”
程暖:“……”
你要开始你的推理没问题,上升到人身攻击就不行了啊。
这里怎么了,虽然离市区几十公里远,但好歹S城,又是知名古城,房价也是高的一批的!民宿比他那些冰冷没有人间烟火气息的别墅,不更香嘛!
看着田橙继续叨叨的样子,程暖转身准备离开,就被一把拉住。
“暖暖,这一年里我没敢问这些事。如果跟之前一样我肯定也不多说什么,但如今他追过来,绝对有目的的。你是什么想法啊。”田橙收起嘻哈,一本正经地说道。
“我没别的想法。是在听悦婚礼上遇到他的,后面他来到这预订了几个月的房间,只是偶尔住一下。我也没道理把客人往外赶是不是?”
说起来她也很无奈,他的离开,突然的出现,她都不知道,总不能上赶着去问去赶人吧。
“那行吧。总之他目的不纯。你要多注意!”顿了顿又在屋里转悠起来,“话说怎么不见我干儿子干女儿?”
“文姨带出去晒太阳了。”每天上午必须晒大半个小时太阳的这个习惯,上一世就养成的。
“那个……周暮言知道这件事吗?”
程暖垂眸想了想,摇头表示,“不知道。”
她不知道周暮言知不知道。
“他是不知道孩子是你的还是不知道孩子是他的?”
“大概知道孩子是我的吧,但知不知道是他的……我就不知道了。”看着田橙眉头紧皱的样子,程暖笑了笑说,“没事的,哪怕知道了也不用担心,他们抢不走。”
是他不要的,是他们放弃了的。
—
两人一下楼,就看到院子里,周暮言和两个孩子在玩着什么。
小一和小二分别坐在宝宝椅上,挨着桌子,桌上放着一堆小玩具,而周暮言紧挨着他们而坐,手里拿着玩具,笑意盎然地陪着他们。
程暖她从未想过会看到这样的场面。
阳光透过树叶,落下的斑驳影子投在三人身上,让她顿生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田橙显然也是愣住了。
她侧过身撞了撞一旁发愣的程暖,“你说,我要不要把情景拍下来,能讨到一笔不错的封口费吧。”
她实在太过震惊,那是说一不二一向清冷高贵的周暮言?
她不是没见过周暮言,仅有的几次,都是不好的回忆。他是出名,不仅外貌出众,高不可攀的家世,还有极其优秀的学业,开挂式的人生让她每次遇见他,都有种她不该不配跟他站在同一片天底下呼吸空气的感觉。高贵有礼是他的修养,清冷疏离更是他的代名词。
如今却一副岁月静好地偏居一隅,还笑得那么的……慈爱?
真怀疑周暮言是不是中蛊了。
“是不是中蛊了,是中蛊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