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兰和云栽离开之后,屋里便只剩下了林噙霜和她的贴身女使周娘子。
周娘子看着林噙霜,面上带着些忐忑,轻声问道:“小娘,咱们真要将管家之权交还给大娘子?”
林噙霜眼中也带着些忧虑,毕竟她只是个妾室,如今能活得这般自在除了盛纮的宠爱之外,也少不得这管家权掌握在她手中的缘由。
毕竟管家权在哪儿,这些个仆妇小厮们的月例身契就在哪儿,他们顾及着自个儿的身家性命,也不敢怠慢她。
若是这管家权真就这么交了出去,长枫是男儿,大娘子为了自己的名声也不会亏待他,只是往后她和墨兰少不得要忍气吞声,受些委屈了。
思索再三,林噙霜还是决定将管家权交给大娘子。不过,她总要为自己和墨儿打算些,纵使这管家权要还,她也要得到实际的好处才是。
不一会儿,盛纮来到了林噙霜的院中。林噙霜到底是在盛纮身边待了许多年了,这么些年一直靠着盛纮的宠爱在后宅中立足的她,如何看不出来盛纮有口难开的模样?
果然,男人永远都是靠不住的。
林噙霜心中吐槽着盛纮,面上却是善解人意地注视着他,言语轻柔地提出了盛纮难以开口的事。
“纮郎,妾今日真真儿是替纮郎高兴。”
听着林噙霜带着喜悦的话,盛纮的话也带着些轻快:“知我者,霜儿也。”
盛纮将林噙霜拉到身边,双手拍了拍她的柔荑,高兴地说着:“霜儿有所不知,我高兴的啊,可不止华儿定亲这一件好事!”
林噙霜的双眸紧紧地盯着盛纮,美目流转间,叫盛纮更觉得她这个人紧紧地依靠着自己。
被自己的爱妾这般的依赖和倚仗,盛纮的自尊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登时就将自己即将升任的事情抖了出来。
“霜儿不妨猜猜,是什么事让我如此高兴啊?”
看着盛纮调笑的模样,林噙霜双眸带着一丝媚意地瞪了他一眼,软声反抗道:“纮郎就知道欺负妾,能叫纮郎这般高兴的事情定是大事,妾能从哪里知道,还不是巴巴儿地等着纮郎告诉妾?”
盛纮一看她如此娇态,当即软了心肠,将林噙霜拢到了自己怀中,缓声解释道:“我呀,要升任了!先前只是有相熟的同僚同我讲的小道消息,说是上头有这么个意思,如今这文书都已经下来了,咱们过不了多久,就要举家搬去盛京了!”
果然,林噙霜听了这话笑得十分高兴,不过不一会儿又心情低落了下来。
盛纮发现林噙霜神色不对,马上关切地问道:“怎么了这是?我升官这是好事儿啊?怎么了这是?”
林噙霜听着盛纮的话,眸子里瞬间一片水色氤氲,一颗晶莹剔透的泪珠欲坠不坠地悬在眸中,看得盛纮是十分心疼。
林噙霜柔弱地依偎在盛纮的怀中,语气楚楚可怜:“纮郎如今要高升到盛京城去,妾自知身份低微,能陪伴在纮郎身边,有墨儿和长枫这一双儿女已是不可多得的福分,如何能再让纮郎因为妾被旁人诟病?”
盛纮听了林噙霜这般自怨自怜的话,不由得又气又心疼:“霜儿这是说的什么话?当年你舍了外头的大娘子不做,一门心思地跟着我,我又何曾嫌弃过你?可是有那起子小人在你面前嚼舌根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