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看着一旁站着的苏培盛,坐在桌案前思考了许久,才终于对他吩咐道:“爷记得,曾与柔则定过亲的满军镶黄旗薛佳氏,可是有一位病重的小小姐?”
苏培盛听见他这句话,心中已经不是震动了,用地动山摇来形容也不为过。
这薛佳家原本是主子爷这些年因为先福晋就一直避讳着的,平日里爷与薛佳家也并没有什么交集,甚至恐怕在薛佳氏人的心里,他们是与主子爷有仇的。
那位重病的小小姐便是与先福晋退了婚的薛小将军的嫡女,主子爷如今提到了薛佳氏那位,怕不是......
苏培盛虽然心中百转千回,但面上仍旧十分迅速的回答道:“是啊,爷。那位薛小将军成婚这么些年来,只得了这一位嫡女,那小姑娘如今才将将四岁。只是这京中之人都知道,那位格格身子骨不好,一碗一碗的汤药灌着,才养到了今日。前两日更是传出了不好的消息,说是那位格格,怕是撑不过这两日了。”
“苏培盛,你拿着本王的腰牌去宫中,去请太医院最善儿科的许太医,直接送到薛佳府上去。”
胤禛听了苏培盛的话,语气深沉地吩咐着:“对了,再去将本王库房中的万年老参找出来,也一并带过去吧。”
“嗻。”苏培盛听到请许太医的时候,心中虽然泛起了波涛,却并不十分汹涌。直到听到那株万年老参时,才结结巴巴的开口劝道:“爷,您三思啊!”
“那株万年老参可是万岁爷心疼您为他挡了刀,特意赏下的,就连万岁爷的私库里也只得了这一株,珍贵无比呀!”
前两年胤禛和太子以及大阿哥他们一同跟着康熙皇帝巡幸塞外时,遭遇白莲教的教徒刺杀,胤禛当时在康熙身侧,便挡住了向康熙砍来的一刀。
那一刀深可见骨,正正地砍在胤禛的脊背上,他当时昏迷了数月,后来清醒后也将养了许久才恢复过来,只是他的后背上仍旧不可避免的留下了一条长长的疤痕。
“无妨,皇阿玛既赏下了,便是要用的。如今,薛小将军的女儿正需要人参吊着命,本王有求于他,自然不会吝啬。”
胤禛看着苏培盛着急上火的样子,心中却十分坚定地吩咐他继续将那万年人参送去薛家。
只是一株人参罢了,这一株没了,总会有下一株。若是它能让小姑娘有个名正言顺的高贵的身份,又有什么好可惜的呢?
胤禛气定神闲地回想着自己这二十年多来学过的经史典籍,诗词歌赋,努力的想要为小姑娘重新起一个最好的名字。
在他的心中,只有最好的东西才配得上那样阳光灿烂,至纯至善的小姑娘。
“嗻。”
苏培盛眼见着劝不动胤禛,只能在心里默默的叹了口气,转身做事去了。
“对了,以本王的名义去薛佳府上下一封拜帖,就定在后日吧。”在苏培盛将要走出书房门的时候,胤禛的声音从他的身后传了来。
主子爷与这薛佳氏的恩怨苏培盛不是不知道,自从先福晋嫁入雍王府,这仇怨便结下了。如今,主子爷为了一个捡来的小姑娘,竟肯主动低头,屈尊降贵地去向薛佳家求和。
苏培盛摇了摇脑袋,实在是想不通,主子爷为何要这么做。算啦,他就是一个做奴才的,想的通想不通的,又有什么用呢?他只要将主子爷交代的差事办好了,其余的事情就不是他该关心的了。
交代完了苏培盛,胤禛便坐在书房里看起了书,可是还没过多久,便远远地听见了一阵哭声。
他抬起头来一看,却发现那并不是远处的声音,青韵已经抱着眼角带泪的小姑娘走到了书房门口。
小姑娘眼眶里包着一层晶莹的水雾,眼尾红红的,看上去十分可怜。她看见胤禛,便停止了嚎啕大哭,小嘴一瘪一瘪的,加上她那眼睫毛上挂着的一颗一颗莹润的珍珠,实在是惹人怜爱。
胤禛赶紧大步走到了小姑娘的面前,伸出手将她抱到了自己的怀里。
小姑娘真的是很依赖他,方才还哭的声音嘶哑,如今刚到他的怀中,便乖巧地伸出那双藕节似的小胳膊,紧紧的环在了他的颈上,整个小小的一团,牢牢的贴在他的怀里。
“不哭了,好不好?哥哥在这里呢。”胤禛一边轻轻地拍打着小姑娘的背,一边抱着她在书房里慢慢地走动着。
小姑娘听着他的声音,啜泣声慢慢地小了下去。只是她依旧将自己软乎乎的小脸,埋在胤禛的脖子旁不肯出来。
“哥哥给你取了名字,唤作栖乐,取长宁安乐之意,可好?”胤禛侧脸看着趴在他身上的小姑娘,一字一句的问着。
“哥哥…嗝…哥哥…好......”
小姑娘终于抬起了头,断断续续地回答着胤禛的话。
“那哥哥日后就叫你栖乐了,好不好?”
“好。”小姑娘的小手拍了拍胤禛的肩膀,软软的声音传到了他的耳中,也印在了他的心中。
从今往后,这小姑娘便是独属于他的了,她将只是他一人心中所栖的欢乐。
从前的浣碧,日后便不存在了。留下来的,只有这个被雍亲王抱在怀里,轻哄着的——栖乐。
“洛洛姐姐啊,雍亲王给你改了名字,那你是不是以后都要住在这里了呀?”077在栖乐的意识中问着。
“当然不是,若我没有猜错,胤禛他怕是已经在为我的新身份筹谋了。”栖乐在她的意识中轻轻的拍了拍077,回答着它的话。
“而且,他如今为我找的那个新身份,怕是不会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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