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晃而至晚上,月明星稀。
岐燋在后山温泉沐浴完,换上宽松轻薄的白色里衣,回到大殿。
他的头发还带着湿气,一滴一滴滴在瓷石地板上,晕染开一片水痕。
他坐到桌案前,玉白手指拿过桌上摞起的一堆书中的一本,垂眼翻开。
他想到今日那奇奇怪怪的男弟子慌慌张张地说这是关于杉荷师姐的书,然后他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全收下了。
现在他目光倦怠地将视线放在书页上,开始浏览其中的内容。
“天微亮,岐燋掀开幔帐,缱绻温柔地吻了吻手中那节属于帐内人的雪白手腕。”
“帐内人似乎瑟瑟发抖,发出了细微幽咽的哭声,‘师父,求你放过我,成全我和师兄吧。’”
“岐燋闻言脸色暗下去,他不说话,大掌慢慢摸索到少女平坦的小腹上。”
“‘这里都是为师的东西,小杉荷在说什么胡话?’”
“砰。”
岐燋一个手抖,桌案上的烛台掉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音。
他脸色难看又说不出的惊惶,目光沉沉地看着桌上那本书,手指蜷了蜷,没动。
忽然,不知道哪吹来一阵风,吹动了书页,上面的文字印入岐燋眼中。
“岐燋看着少女嫣红的小脸,直直吻上去,将自己带着水渍的手指伸到少女面前。”
岐燋忽然抓过书,关上,直接压在桌脚下。
他感觉体内像有一团火慢慢烧起来,那些干涩的文字都幻化成杉荷的脸出现在脑海里。
他越不去想,心神就越恍惚,脑中绮念越来越多。
他摇摇晃晃朝着床榻走过去,直接倒在上面,他阖眼喘着气,雪白的面皮上染上一层嫣红。
他知道,这是发情期发作了,只要熬过去就可以了。
反正杉荷也不在这里,岐燋放任自己脑中的幻想进行中,他手指扣紧床单,紧闭着眼。
朦胧之中,他似乎听到杉荷在喊他。
“师父?师父你在吗?”
岐燋皱了皱眉,喊得不对,在梦里她应该声音柔婉又可怜,直叫他欲罢不能才是。
似乎是觉得有些难受,岐燋手随意一挥,手磕到床边,发出清脆的声音。
外面正准备离开的杉荷一愣,转头狐疑地看向这间房。
人在,怎么不应声?
该不会死了吧?
容不得七想八想,杉荷索性直接推开门,绕过屏风,探出头。
“师父……?”
她瞪大了眼。
面前的男人明显不正常,浑身都覆盖一层薄粉,面色酡红,急促喘息着。
她赶紧走过去,准备察看一下情况,结果迷蒙中的岐燋鼻尖嗅到了熟悉的味道,直接伸手一拉,翻身一压。
两人衣衫凌乱地纠缠在一起,岐燋像吃错了药,挺着鼻子在她颈窝里不停地拱来拱去,他的额头还隐隐生出银白色的龙鳞。
杉荷……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她直接一手掀开岐燋,自己从床上站起来,新奇又疑惑地看着岐燋这副欲求不满的样子。
杉荷:“他这是怎么了?”
小八:“好像是发情期。”
杉荷忍不住咋舌,“那我可以直接走了吧。”
小八:“随你,不过他这是第一次,元阳尚在,你若吸收了,对你修为大有裨益。”
杉荷:“我有修为?”
小八……“算了,有和没有没什么区别。”
按道理说杉荷该走了,不过她实在对有一点太好奇了,以至于她实在忍不住走近一点去看。
她目光一寸一寸偷摸着往不可描述的地方看去。
一看到,瞬间脸色通红。
我靠,真是两根,个老天爷。
杉荷连忙后退,却不知道被哪冒出来的东西缠住腰身,被卷到了床上。
定睛一看,竟然是岐燋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的龙尾,撑起了衣摆,占有欲极强地紧紧裹住杉荷的大腿和小腹,游刃有余的龙尾尖餍足地向上攀去,试图钻进杉荷的裙摆。
杉荷……踏马的,以为我充气娃娃吗?
她不容反抗地伸手扯下龙尾,没想到手一碰到龙尾,岐燋就像被抓住命脉似地仰头拉长脖颈,青筋凸起,热气蒸腾,脸上一片颓靡之色。
“杉荷……”他嘴里发出似喟叹似呻吟的声音。
杉荷面无表情地揉揉耳朵,三下五除二扒开岐燋一直缠过来的手,把自己外袍脱了扔给岐燋。
岐燋一下跟得了什么似的,把头深深埋进衣服里,整个人磨蹭着衣物,慢慢平息下来。
多老的人了,还跟头小奶龙一样。
看到老男人发情又撒娇的杉荷觉得浑身不自在,一个平日对你毒舌冷漠的人背地里一副黏糊的样子,放在话本子里确实很带感,但是杉荷再面对岐燋,恐怕不能再平静直视了。
待不下去的杉荷连忙开溜。
世界上天才那么多,她大不了找其他人教她。
隔天早晨,天不亮杉荷就收到一封信。
对,纸质的信。
因为传音和传音这些功能只能在有对方玉简信息的前提下才能进行。
会是谁寄来的?
杉荷展开信纸,满目挤进四个充满命令的大字。
“回来成亲。”
杉荷……我靠,天降老公?
光凭着四个吊得头朝天的字,但凡那人站在面前,杉荷二话不说都要给他一个逼兜,可惜这也不知道哪冒出来的傻逼。
信纸飘飘落下,杉荷一脚踩在地上,灰尘飞起,那四个字一下灰头土脸。
小八:“那个,杉荷,我建议你还是回去一下。”
生怕杉荷发火,小八连忙说:“因为你成亲的对象刚好是气运之子,药王宗的程无暇。”
“而且这次就是冲着你来的,躲藏在修仙界的魔族估计已经知道了你学会天兮门箭法一事。”
三句话让一个杉荷回心转意。
好好好,这霸总式的命令爹味语气,还有神秘的结婚对象,还有死而不僵的魔族,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
大殿里昏昏醒来的岐燋,半撑起身体,一只手捏着眉心,另一只手在床榻上摸索着自己的外袍。
摸到了布料,他拿到面前。
眼睛还没睁开,鼻尖先嗅到了熟悉的但是不属于他的女子香味。
岐燋一下子睁开眼睛。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手里的衣服,脑袋里那些熟悉的声音还有不堪入目的画面一下子涌上来。
难道那些都不是梦?
心里一下五味杂陈起来,怀疑和羞恼有,但更多的竟然是餍足和贪婪。
似乎往日禁锢自己的师徒名分一下子碎开,岐燋抓起衣服,小心又满足地揉搓。
他面色如常地站起来,穿好衣服,只不过袖口的玉石被他失神扯了下来。
似乎对自己毛头小子一样的表现不满,岐燋不再整理衣服,直接前往杉荷的住处。
是与不是,问了就知道了。
岐燋没有选择传音,太草率了,所以他直接走到门口,敲了敲门。
没人应。
岐燋又耐着性子敲了一遍。
还是没人。
岐燋抿紧唇,神色有些不虞,直接推开门。
门内哪还有杉荷的人影,干净地仿佛从来没有过这个人。
岐燋脸色一下子难看下来,他一下子就看到了桌上有一张纸条。
杉荷也聪明,没有传音,纸条可以拖延时间。
岐燋打开纸条,少女那洒脱放肆的语气跃然纸上。
“回家成个亲,过几天见。”
纸条一下被攥紧,骨节分明的手用力得筋脉凸出起来,但远不及手的主人的脸色难看恐怖。
成亲?
当他这个师父是死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