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没有在计划里说明，石海峰根本接受不了这个商业方式。
他认为回来是帮家乡人发展的，而不是欺骗家乡人的，一万多块钱一平的房子，是很多人这辈子的积蓄。
怎么能花光这辈子的积蓄买房，到头来连阳光都照耀不到？
但李海东认为，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那不如一错到底，否则会赔个底朝天。
石海峰良心上过不去，他决定退出公司，还说要曝光这件事情。
他压根不是贪钱的人，否则当初就不会回到这么穷的家乡白手起家，当年在大城市里，有的是人想找他搭伙。
和李海东谈完以后，他愤怒地带着妻子离开。
可电梯却出了事，乘到一半忽然停电，最后掉了下来。
夫妻俩死在了里边，变成了现在这样。
石海峰叹气道：“我死后特别恨，电梯好端端的怎么会出事？我的妻子也充满了恨意，她已经保持不了理智，每当到了子时的时候，连我都要躲着她。只有子时过后，她才会听我的话，但依然没有神智。”
我叹息道：“你妻子变成恶鬼了“我知道……”石海峰苦笑道，“之后的事情你们也都知道了，他们死后被我的妻子吞噬了灵魂，而我妻子也变得越来越强。李海东眼看事情收拾不住，就叫了摆渡人来帮忙。可那摆渡人错误估计了我妻子的实力，也死在了这栋楼里。”
“之前来的摆渡人死了？”
“对，你们是第二批了。我和那个摆渡人聊过，他知道这件事后，本来要帮我们脱离苦海，可他还是失败了。他在临死之前告诉我，他要对我妻子施秘法，那秘法名为以死换生，只要她敢再杀一人，就会与那人的魂魄同归于尽。在他用了秘法之后，我妻子还没来得及下手，他就失去了生命征兆，连魂魄都没留下。我才知道……那秘法是以魂飞魄散为代价的。还有，李海东也知道这件事。”
我问：“既然李海东知道事情马上解决，那为什么还叫我们过来？”
石海峰苦笑道：“想不明白吗？他死一个员工，就要宣称是意外，公司就要赔近百万。而你们呢？”
我冷声道：“我们四个人，合起来十万安家费，而且你和你妻子不同，你很弱，我们在临死之前，还能顺便把你解决了。”
我没有急着和石海峰继续交流，而是让他在三楼等我，先回去跟李青青他们聊聊。
在临走之前，我特意询问石海峰他的妻子还会不会攻击我们，他说子时的时候无法控制，子时过后会听他的话。
我这才放心地暂时离开，回到了保安室里。
在听过我的叙述后，李青青说：“以死换生我知道，这东西的原理是把自己的魂魄送入一个鬼魂的体内，如果那鬼魂还敢吞噬其他鬼魂，三个鬼魂将会产生排斥，最后闹得魂飞魄散。这个秘法很强，也很容易学会，但因为要付出生命的代价，几乎没什么人用。”
我问：“你们会吗？”
“我们都会啊……”赵采儿说，“以死换生是每个摆渡人都必须学的，学会了才能入师门。遇到摆渡不了的鬼魂，就牺牲自己的生命，让恶鬼永远离开人世，这是摆渡人的职责，也是摆渡人受人尊敬的地方。”
我瞥了李青青一眼，这娘们肯定不会。
就算会她也绝不可能使用。
李青青脸一红，连忙说：“言归正传，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总不可能将自己的命送给那女鬼吧？石海峰已经受伤惨重，他的魂魄坚持不到明天日出了，要不……我们让她把石海峰吞了？”
我冷声道：“石海峰如果有这个心，早就牺牲自己被小月吞了！你们还不明白吗，他是想让小月吞了李海东，最后他们三人一起离开人间！要我说李海东作恶多端，倒不如把他送到小月面前！”
李青青皱眉道：“你觉得是李海东下黑手杀了他们，那我问你，证据呢？”
“不然怎么会这么巧？”
“你有没有想过，事情有可能就是这么巧……”李青青说，“黄泉摆渡人的职责，是让鬼魂投胎而去，我们要做的是保护雇主的安全，而不是让雇主去死！”
“可他杀了人……”
“愚蠢！”
李青青突然抬起手，竟是抽了我一耳光！
她抓着我说：“也许你会恨我打你，但我不介意，你是我的徒儿，我必须把你拉回正轨。不要被情绪左右了思绪，摆渡人不是你这么做的，凡事都是要讲证据的！不能因为你觉得李海东杀了人，就要让他付出代价！也许这真的只是一场意外，你不是老天爷，你不可能用上帝视角去看待事物。”
我紧咬着嘴唇，最后点头道：“你说得对，是我错了。”
“师傅不该打你，只是希望你能找回方向。你如果恨为师，你也可以强硬地抱着我，吻着我，残忍地和我热吻，你甚至可以愤怒地拿着户口本，用粗暴的态度把为师扯去民政局，让为师无法顺利成为一名三十岁未婚女子，以此来狠狠地报复师傅！”
“你可以闭嘴了，你永远正经不过一分钟吗？”
林天峰叹气道：“所以……要用正规的摆渡人手法吗？”
李青青点头道：“对，不要忘了自己的职责所在。走吧，一起了结这件事。”
我们回到了三楼，那石海峰几乎已经透明得看不见了。
我来到他身边说：“石海峰，让小月吞了你吧，我知道你想让她报复李海东，但你怎么确定真是李海峰杀了你？”
“如果不是他，那我们怎么可能一吵完架，就……”
“没有证据的事情，我们是不能乱做主的，这不是摆渡人的工作……”我说，“你放心离去，虽然你会魂飞魄散，但想想你的父母。你弟弟坐牢了，你父母没有人供养，我可以跟你保证，只要你放心离去，我们会帮助你的家人。”
石海峰苦笑道：“是在威胁我吗？”
林天峰摇头说：“不是威胁你，我们愿意将这次任务所有的佣金都拿出来给你父母，赵小强你们呢？虽然拿不到钱，但有脸回师门了。”
我说：“我留下师傅的份，我自己的愿意贡献出来。”
李青青连忙说：“三十万的四分之一就是七万五，我本来可以拿七万五，按照之前扣除的两万五，应该再给我五万。不少了，他爸妈能拿到二十五万呢！记住啊，我欠你们的钱可是还了啊！该属于我的五万还是要给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