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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百年何首乌

    小男孩穿着一袭青天色锦袍,墨发用白玉带束起,一双明亮的眼睛,烔炯有神。小男孩是周员外的小儿子,今年十岁。苓儿是周员外买下配给他的童养媳。

    马夫见小男孩跑得气喘吁吁,道:“小少爷,你怎么走出来了。”

    苓儿看见小男孩,唤了一声:“子安哥哥。”然后继续说:“苓儿要回家了,以后不能再陪你玩嘞。”

    周子安深深呼吸了一下,从身上摘下一个玉佩,递给苓儿,道:“苓儿妹妹,送给你……以后记得有空就回来看我。”

    苓儿把玉佩带在身上道:“子安哥哥......请放心,有空苓儿会来看你的......你快回去吧……”

    马夫开始驱使马车,苓儿向周子安挥手。周子安站在门口看着马车离去,消失在他的视线中,他站在原地久久不愿离开。

    在马车上,鹿溪芸和苓儿一起坐,颜双米坐在她们的对面。

    他看了看苓儿,又看了看鹿溪芸道:“表妹,我发现你们三姐弟三个样子,你和小表妹还有表弟一点都不像。”

    鹿溪芸想了想道:“小蔚像娘,娘说苓儿像爹。我大概是综合了爹和娘的样子吧。”

    颜双米又仔细看了她们俩,心里暗暗道:她和苓儿、小蔚可没有一点是相似的。她是鹅蛋脸,高鼻子、桃花眼、笑起来还有两个迷人的梨涡。而小蔚是杏眼圆脸,苓儿是荔枝眼娃娃脸,两人的鼻子都没有她的高挺。难道她不是鹿家的亲生女儿?

    马车的速度比牛车快,一刻多钟就到了白鹤村。

    村民很少在村里见到马车,都好奇地议论着。

    郄麻姑看见了,更是一路小跑追着马车,看看是哪人高攀上马车的主人了。这么震撼的事情,郄麻姑怎么能放过亲眼目睹的机会呢。

    当郄麻姑看到马车行驶到鹿溪芸家门口停下来,十分惊讶。

    鹿溪芸下车后,给马夫递了20文钱,道:“辛苦大哥了,小小心意,望笑纳。”

    马夫收下,笑着道:“谢谢姑娘。”

    郄麻姑看到鹿溪芸伸手到车里抱着一个小女娃,她感觉小女孩有点面熟。她上前再走几步看,当看清是苓儿时,眼睛睁得很大,嘴巴合不拢,她不敢相信卖出去的苓儿竟然能回家。

    郄麻姑心里暗暗道:周家肯放人,莫不是贱丫头赚到钱把这小扫把星赎回来。又或许是贱丫头愿意做周家小妾,才能换回来这小扫把星。一定是这样的,看来哪天去县城找闺女打听一番。

    颜双米把三个木箱搬进屋子。马夫驾驶马车回去了。

    鹿溪芸抱着苓儿进院子,小蔚从屋子冲出来,大声喊着:“妹妹回家了。”

    鹿溪芸把苓儿放下来,苓儿伸出手,往小蔚身上扑去,喊着:“哥哥......哥哥......”

    小蔚差点被苓儿的力度推倒,幸好颜双米眼尖,扶住了小蔚。小蔚咧开嘴笑:“一月未见,妹妹的力气都比我大了。”

    鹿颜氏在房间里绣荷包,听见小蔚喊声,冲了出来,见到苓儿那一刻,眼泪瞬间流下来。她蹲下来,伸开双手,一声声唤着:“苓儿……”

    多少个夜晚,她都在思念着、牵挂着、担心着苓儿。当看到苓儿时,再也忍不住又哭起来。

    苓儿见到鹿颜氏,扑在她的怀抱里,用衣袖去擦她脸上的泪水,道:“娘......别哭,苓儿回来了......”

    鹿颜氏双手紧紧抱着苓儿,一月未见,苓儿又懂事很多了。

    晚餐,为了庆祝苓儿回家。鹿溪芸特意杀了一只母雉鸡做白切鸡,再做了一道凉拌马齿苋。

    一家人坐在木樨树下吃饭,其乐融融。鹿溪芸夹给苓儿和小蔚一人一只鸡腿,苓儿用手把鸡腿放到鹿颜氏的碗里道:“娘吃鸡腿......苓儿吃过......很多次鸡腿了。”

    鹿颜氏看着碗里的鸡腿,眼泪又一次涌出来了,她偷偷用衣袖擦去泪水。

    晚餐后,鹿颜氏对鹿溪芸说:“芸儿,后天是立夏了。你明天上山摘些野果、野菜回来吧。”

    白鹤村有五六十户人家。每年立夏的下午,村里举行百家饭晚餐的活动。每家每户搬上桌子凳子,带上自家的饭菜,来到村里的榕树下,围在一起分享食物庆祝夏天的到来。

    鹿溪芸想了一下道:“娘,明天早上我和表哥上山去摘野果野菜,下午去河里捉几条鱼回来。”

    因为鹿颜氏生苓儿落下病根,身体比较虚弱,鹿溪芸带苓儿睡。

    临睡前,苓儿说:“姐姐,子安哥哥,每天晚餐后,都会给苓儿讲故事......姐姐也讲故事给苓儿听,好不好?”

    鹿溪芸点了点她的额头道:“好,姐姐今晚开始给苓儿讲故事,你先乖乖躺下。”

    等苓儿躺下后,鹿溪芸给她盖上被子。开始给她讲故事:“从前,在一个美丽的海底下,有一座雄伟的城堡,里面住着六位美人鱼公主,她们都十分美丽,尤其是最小的公主,她留着金色的长头发......”

    鹿溪芸讲《海的女儿》的故事,刚讲到人鱼公主救下王子时,苓儿就睡着了。鹿溪芸不禁笑了,看来这还是一个催眠的故事了。

    翌日,吃过早餐后,鹿溪芸走在前面,颜双米背着竹篓跟在后面,往白鹤山走去。

    在山脚下,碰到夏知雨和殷佩兰已经下山了,看来两人天还没亮就上山去了。夏知雨的竹篓装满了野菜、野果、竹笋。

    不知道夏知雨说了什么,殷佩兰的脸上笑得像花朵一样灿烂。

    殷佩兰见到鹿溪芸,脸上有一丝羞涩。笑着打招呼:“溪芸,今年我们家挨着你们家一起坐,明天去榕树下摆桌子时,记得喊上我们哦。”

    鹿溪芸打趣道:“好啊,到时你们家就挨着我们家,还有夏大哥家了。”

    殷佩兰脸上绯红地说:“你这丫头不知害羞。以后等你寻到心上人时,我一定要好好戏弄你一番。”

    鹿溪芸笑嘻嘻走开了。

    走了半时辰,两人来到白鹤山里围的腹部。里围生长着很多野果。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两人的身上。

    颜双米爬上树,摘了樱桃、枇杷等野果,还摘了一些槐花,采了一些野菜。

    二人下山,经过一处灌木,鹿溪芸差点被绊倒了,往前踉跄倒去,幸好是颜双米扶住她,才没摔倒。

    鹿溪芸往回看,看到一株手指粗的蔓藤,两眼顿时发亮。她立刻从竹篓里拿出柴刀,清理周围的杂草,轻轻地将泥土翻开。

    “表妹,这是什么?”颜双米见鹿溪芸挖出一个手臂粗的像树根的东西,它的表皮呈紫黑色,散发出一股淡淡的香气。

    “这是何首乌,看这形状,生长有百年之久。何首乌的药用价值十分高,有补益肝肾、益精血、黑发、强身健骨、润肠通便。”鹿溪芸一边说,一边用手拂去何首乌身上的泥土。

    两人继续往山下走,下山的速度快很多。

    快到家门口时,听见苓儿哭喊着:“不能抢苓儿......是苓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