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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突变的结局让所有人看的是瞠目结舌,也正因为众人看的认真,所以阮霖最后那力量减弱的瞬间也被大部分人给捕捉到了!

    “阮霖输了!他又输给满盈师妹了!”

    “刚刚怎么回事?明明最后一击有制胜的希望,他的力量像是突然被抽离了一般,连影之力都恍惚了一下。”

    “不晓得,他在演武台上和那么多人比试,还是

    众人议论纷纷,对于战胜了诸多师兄师姐的阮霖来说,这个结果显然是不被大多数人接受的。

    可事实就是,阮霖在关键时刻出现了异常,这异常极其明显,大家都看见了!

    遭受雷击的阮霖并没有受到太严重的伤害,只是身体被麻痹了,一时动弹不得。

    月满盈缓缓落在他的身边站定,神色并没有取胜后的得意,而是沉声道:“你果然变的很强,刚刚最后一击时发生了什么,为何力量突然削弱?”

    阮霖低着头,将脸上惊慌错愕的神色掩藏于人前,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何会这样。

    逆流冲撞进气海,若他不及时收手,后果不堪设想!

    心思一动,他敛去表情,抬头道:“今日中午和可欣师姐交手过一次了,灵力还未完全恢复过来,刚刚那一招耗费灵力太多,我一时忘记了,才会让你有了可乘之机。”

    月满盈闻言眉头一皱,这次没有

    因为他这个理由很站得住脚。

    若他刚刚将那一招完全释放,自己即便有雷轰锤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够克制。

    不光月满盈有些信了,其他人听了也均是信了,纷纷点头……

    “估计是的,一天上两次演武台,灵力消耗肯定是要双倍的。”

    “没错,满盈师妹这次倒是有些胜之不武了。”

    “要是阮霖有足够的灵力,她未必是对手。”

    “可欣师姐都不是对手,满盈师妹更不可能赢了。”

    如同墙头野草一般,风向瞬时倒戈,仿若大家都已经忘了最开始阮霖已经输给过月满盈一回了。

    这些交谈声从结界外若隐若现的穿透进月满盈的耳朵。

    若是往常,月满盈早就叫嚣着跳脚了,可这一回,她并没有任何反应,而是出奇的冷静。

    手一挥,那雷轰锤电光一闪便消失了,只见月满盈转身头也不回的跳下擂台,直接拉起阮恒的手就向外走去。

    阮恒有些疑惑,但也没多说什么,任由其拽着离开。

    只留众弟子自背后看来的注目礼。

    一路出了玄天门,月满盈这才松开阮恒的手腕,阮恒也下意识的开口:“师妹你没事吧?”

    月满盈轻轻摇头,脸色严谨:“我只是想不通。”

    “阮霖?”

    “嗯!”她点头,边走边道:“起初只是听说他这段时间跟人切磋的事情,虽也觉得不可思议,但却没有太过放在心上。直到刚刚我和他交手之后,才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他实力进步的何其之快,我闻所未闻,却在他身上能见到这种速度!”

    说罢,她侧头看向阮恒,顿了顿才道:“你们都说阿离师姐是宗门天赋最高的弟子,但我觉得,就算是阿离师姐,也不会有这种速度的进步,太匪夷所思了!”

    “况且他整日里到处晃,看中谁了就找谁切磋,何时有空修炼?怕是还没你所用时间的十分之一!”

    月满盈觉得自己的怀疑合情合理,根本不是不服气的任性之举。

    这阮霖,必然是有猫腻的,但却没有让她找出破绽。

    “师兄,你当小心些,我觉得他这个人很危险。”月满盈突然认真开口提醒:“而他一直以来对你的敌意是最大的。”

    “马上就要去皇室学院修行了,到时回宗门的机会有限,恐是也见不到了。”

    而月满盈听了却轻轻摇头:“若找不出任何破绽,以他这样进步的速度,师叔保不齐会觉得是他的努力和天赋所成就,很可能下一批名单中就有他了。”

    竟是能想到这种可能性上,阮恒后知后觉。

    “放心吧,我会小心的。”

    说着说着,两人便来到了玉华村的村口。

    天色渐渐黑了些,有些屋子已是隐隐透出些烛光,远远瞧着就让人升出安静祥和的感觉来。

    “我自小也是在这样的村子里长大的,已经好久没回去过了。”

    月满盈再次露出笑颜,话落便张开双臂沿着大路兴奋的向村子的方向跑去。

    阮恒见状扬起笑容,也快步追了上去。

    阮家很好找,自村口遇见一年轻的外门弟子一打听,再经对方一描述后指了指方向,两人很快看到了那两颗极为明显的垂柳。

    来至院外透过篱笆就能将院子里的一切尽收眼底。

    院落格外整洁雅致,虽已有三年的光景,但一切都跟新的一样。

    院中凉亭的木榻上,阮自洐正低头在编制竹筐。

    许是这环境太安逸,住久了自身的敏感度就会降低,恰逢此时正入神,阮自洐竟完全没发觉院外站了人。

    “你们找谁?”

    一伶俐的少女手里端着竹笠自前屋走了出来,瞧见院外的人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这一句引得阮自洐抬起头来,诧异看去。

    “三叔。”

    阮恒微微一笑,轻声唤了句。

    阮自洐愣了一下,直到面前阮恒的模样渐渐露出些年少时的轮廓,阮自洐才恍然认出此人:“恒儿?”

    话落,连忙招呼那伶俐少女:“阿苋,快去给你恒哥哥开门,让他们进来。”

    少女不是旁人,正是阮离的妹妹阮苋。

    “恒哥哥?”阮苋也有些意外,显然是阮恒大了几岁之后整个人变了很多,尤其是气质和从前大不一样了,这才让她完全没认出来。

    进了院子,阮自洐招呼两人在木榻上坐下,而后目光将阮恒看了个便,才点头道:“你长高了许多,也壮实了许多,身上灵气醇厚不少,看来这几年修为大有进步!”

    “爹,恒哥哥下山来看您,您别跟个老先生似的端着评头论足。”阮苋捧着茶具而来,对着自己的爹爹毫不避讳的批评提醒,转头又对着阮恒微笑:“恒哥哥,喝茶。”

    阮恒颔首接过,道:“三叔本就是长辈,而且还记得我之前多高多壮,连周身灵气的厚度都知道,我很高兴。”

    阮自洐倒是大笑了两声,很是桀骜的道:“阿苋说的也对,而且这人真的要时刻提醒自己莫要说教,这一说教起来就会有上了年纪的感觉。”

    “三叔正值壮年,也不想你把我当成个老头子。”

    说罢便是话锋一转:“前几天你三婶婶自宗门回来就跟我提起,说是碰见你了,你这马上就来看我们了。”

    “说来惭愧,阿离闭关三年,我早该替她来看望三叔和婶婶的,只是一时沉迷修炼,经常忘乎所以。”

    月满盈自一旁抢言道:“前辈莫要怪师兄,他是宗门里最努力刻苦的弟子。”

    “这是哪里话,你们能来我就高兴,有空就常来,没空也没关系,既是入了宗门,那万事都不及修炼重要。”阮自洐说着,不禁心中生出些感叹来:“真是没想到,这阮家最后入了天归派的竟是你和阿离。”

    “这些年,你一定也吃了很多苦。”

    阮恒抿唇一笑,并未抱怨诉苦,而是道了句:“我甘之如饴,只希望能不被同门落下太远。”

    像他这样的资质,入天归派这种事是做梦都不敢想的。

    可他却真的做到了。

    所谓笨鸟先飞、勤能补拙,他一直这样警醒自己,不可懈怠一分。

    “你有这份志气就好。”

    说着,阮自洐不禁抬头看了一眼院外的大路,才又道:“今天就住下吧,家里有多余的房间,晚上让你三婶婶做些好吃的。”

    阮恒正有此意,当即点头应下了。

    晚上,屋内欢声笑语,月满盈活泼热络的性格很快便跟阮铎阮苋打成了一片,说起一些有趣的见闻,引得众人笑个不停。

    鹤清扬的胡须都笑的一直翘着,开心的像个老小孩。

    虽然家里每天晚上都这般热闹,但今日显然更盛。

    可就是这样一张张笑颜中,只有阮恒表面似是在跟着笑,心里却觉得一阵落寞。

    因不想面对阮家人,他已经有一年的时间没有去娘亲的坟前看望了,而今面对这般和谐欢快的家庭场景,他还是有一种置身事外旁观者的感觉。

    明明就坐在一起,可他却只觉得羡慕。

    不知是不是柳若拂的心思细腻,仿若是感受到了阮恒的情绪,当下主动开口询问:“恒儿,婶婶送去的灵螺可是吃了?”

    “吃了婶婶,满盈师妹吃了满满一大盘,肚子都鼓起来!”

    月满盈激动的道:“太好吃了,婶婶养的的灵螺又肥又鲜,好吃极了!”

    柳若拂笑着点头,语气轻缓的道:“那就好,弟子们喜欢吃便好。”

    “我和你三叔在这村子里唯一能做的也就是这个了,你三叔还会些手艺活,之前在甸梁都乡下的时候跟村子里的匠人学的,编个竹篓竹筐的,如今村子里好些人都来找他做这些,还真的派上用场了。”

    “我今日瞧见了,三叔编的很好看。”阮恒道。

    阮自洐一听笑了,那笑容很平和,不再含有一丝负担。

    阮恒清楚的感觉到,三叔也变了。

    还记得小时候听闻家中长辈里有个奇才,天赋极高、还是器修,那人是他的嫡三叔,作为庶出他没资格和三叔的孩子称兄道妹,但却可以叫他三叔。

    可惜天妒英才,有一天他得知三叔的腿残废了,而至他从此一蹶不振。

    精气神溃散了,人也就废了。

    后来他们就离开了阮家,再后来见到,是他入宗门之后

    彼时的三叔会笑了,只是那笑只浮于表面,明眼人都看得出那笑没有内容,只是表情不是心情。

    可现在,他感受到了三叔真切的心情,他是真的发自内心的笑。

    来到宗门遗址的这三年,或许是他生活的最惬意开心的时间吧,废腿之痛也在这种幸福的日子里逐渐被消解,终有一天会不见。

    会吗?

    应该会吧,他由衷的希望。

    ——

    足足十二个时辰,在宁逍遥和一众师兄的帮忙下,郑天培的惩罚终于完成。

    且是提前完成。

    这是在六七个人共同的努力下,却依旧足足干了十二个时辰,可想而知若是只有郑天培一个人,他要干到猴年马月去了。

    “收工!几位师弟辛苦了,回头再谢你们!”

    “师兄跟我们客气什么呀,有事还不是师兄一句话的事儿?”

    “就是!师兄早些回去休息,都这个时辰了,大家也累了!”

    宁逍遥笑着挥手,将一众人送走。

    一回身,郑天培满头大汗浑身湿透的站在他背后,面无表情,像个刚从水里浮出的水鬼。

    “杵在这干什么?赶紧回去睡觉!”宁逍遥嘴一撇,

    郑天培看着他,嘴蛄蛹了好半晌也没说出半个字。

    “说不出口就别在那硬憋了,别不别扭啊?我可不差你那一句谢谢,赶紧滚蛋吧!”

    说罢,宁逍遥走到一旁露天的草屋下,直接躺在了榻上,手一抬将草帽扣在脸上,不再理他!

    郑天培微微垂头,心里情绪有些复杂,但还不至于能让他魂不守舍。

    片刻后,他默不作声的离开了灵植园。

    感受到气息消失,宁逍遥才将草帽拿下来,左右看了看,才冷哼了一声:“没礼貌!”

    而郑天培拖着疲惫的身体正欲踏进住处院子,一侧突然窜出个身影将其吓了一跳。

    萎靡的精神一下子回笼,惊的他险些叫出声来。

    “师弟……是我!”

    待看清来人,郑天培脸色一凛,一把将其拖进院子角落,斥道:“你疯了,跑这里来做什么?”

    “我听说你人在灵植园,那地方我又进不去,只能来这等你了!”

    “我不是说了,没有我的消息你不要来找我!”郑天培显然动了气,声音都含着些狠戾:“你再这样冒失,以后我不会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