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星河烂漫，月光璀璨。万千星空如同梦幻。
在一座翠绿的大山脚下有条小路，大抵是多年无人走过的原因，小路上已经被路草覆盖了大部分。荒芜的路边，有条河流。这河发源在雪山群中，河水清澈见底。几条游鱼在水中无忧无虑的摆尾游动。
河面上飘来一条蓝色的鲸鱼，它皮肤光滑，星光熠熠生辉，似天上星河里的星河鲸鱼落入人间。
更让人感到惊奇的是，占了河面一半宽度的鲸鱼上有三人或坐着、或躺着，唯独有个腰间插了杆玉笛的蓝衣少年脸色不详的看着那个坐着的道袍年轻人。
“别这么看着我，本来就没人逼着你让你做什么。”那年轻道士有些尴尬，干巴巴的说着：“你看你也没什么损失是吧?”
“踏马的给爷死。”少年一脚踢了过去，道袍年轻人歪了歪身体躲了过去，他脸色和蔼：“年轻人嘛，不要这么气盛，心平气和些不是坏处……”
“你给我莫名其妙的招上一桩祸事，你给我心平气和一个。”那少年稳了稳身体，破口大骂：“哪有这么阴的老阴币，连我都算计……”
那躺着的家伙幸灾乐祸的撑起上半身看着俩人。
…………
“倘若是我打杀了金顶寺那些秃驴，倒也算了。”李天坐在一高山上，脚下的高山如今因为逐渐入冬渐渐的披上白色衣服。李天手里攥着如同蓝色玉石雕刻出来的短矛心里盘算着：“可雪语这一手直接打杀了那秃驴，啧，甚是麻烦。”他把短矛收起来，双臂撑在地上，仰头看着被夕阳映照成橘红色的天空。
“自求多福吧。我，好像没法有什么动作。”
…………
“倘若是他李天出手打死了那些金顶寺的和尚，以他魔教教主的身份那些秃驴也没什么办法。可偏偏是你雪语杀了人。”道士国师老神在在的坐在星空鲸鱼身上说道：“你不过雪王爷的幼子，凉晨还特意叮嘱我们不要泄露你其他的身份。那金顶寺便没什么顾忌了。”看着白衣少年铁青的脸庞，国师满意的笑道：“虽然有我的暗中助力，但这账还是要算在你雪语身上。现在变法虽然才刚刚起步，但谁也不敢掉以轻心，更何况是变法主要的对象。那些宗门势力哪个不要向朝廷表明自己的实力。而你，恰好就成了垫脚石。一方面，杀了你，雪王爷现在也不知道在哪里，问不问罪也是另说。另一方面，你不过蜕凡境第一人……”国师上下打量了一下脸色逐渐平静下来的雪语啧啧开口道：“虽然被限制了，可你还真是值得被采花人盯上。”
“这个另算，现在要我作什么？”雪语揉了揉眼睛又伸了个懒腰问。
“这个啊。”国师拍了拍身下的鲸鱼，巨鲸心领神会，开始顺着河流游动。国师端坐在背上说：“一会把你送到提天海那，你从那里去致海城。”
雪语翻了个白眼。
“知道你懒，所以才这样把你逼出来。”国师脸色不变，丝毫不管脸色开始变差的雪语，接着说：“不然你现在还在学院躺平摆烂呢。凉晨让我们教导你的事可就有些懈怠了。”
“比如……”雪语掰着手指头：“让我和那牛鼻子道士掰扯，几乎把他们的算经收到了识天文学院。如今又让我算计了一把金顶寺那些秃驴。好活，佛道两家的屎盆子都扣在我头上。你国师真老阴币。”
“污蔑，这是诽谤，不作数的。”国师正色道：“这可都是让你见识佛道两家的私心，什么道法自然，佛门众生平等都是智者愚言。”
“okok，我不想听你说什么东西。”雪语开口打断了他：“让我去致海城做什么？”
“那地方……嘶，有些头疼。”国师罕见的露出了眉头紧皱的样子：“致海城是东原最东的城市，也是大陆最东方的城市。闭嘴，别扯什么东瀛，那是岛国，算不上大陆。”及时打断了想要说话的雪语后，国师接着说：“那里曾经是海族和人族重要的交易城市。不过因为有些不为人知的原因，人族和海族势同水火。这一点你也知道，大多数妖族都是因为些原因现在和人族势如仇寇。
“不过我们现在和妖族高层多少还是有些交往。前几天我就参加了一个相当重要的会议。”国师手挥了挥，雪语背上的名剑延旭就飞到了他手上：“海族有个天才，很着名的一个。百年前是大陆独一档的高手，人族和海族的一些恩怨也与他有些关系。不过他如今，出了些问题。”
“如今？那海族早打上陆地了。”雪语没好气的说。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嘛。”国师把剑抛给躺平的家伙，这家伙丝毫不顾忌自己的衣服沾上水平躺着，看到国师抛来的剑伸出手接住带着剑鞘的延旭。原本是安夏国皇帝的安庆帝随即抛给了一柄带鞘的剑。
“大概是五十多年前吧，我那时候才刚刚蜕凡，那海族天才就实力大不如从前了。但有次我去海族与那天才论道、执棋、剑术、体术、作画共比了五场，惜败他三场。这家伙很奇怪，就像是为了观看美而生的家伙。在他眼中，似乎万物都有自己的美丽。而且他虽然实力不在，可心性依旧，道心依在，他的大道阐述几乎囊括了他原本的实力。如果没有之前的意外，海族也不会打上陆地。与我而言，那家伙更适合去道家。道法自然，本在一个自然二字。那家伙就像是一个翻书人，体会着书内的一切美不去干涉。”
“那我去有什么用？”雪语诧异道：“你们觉得我可以让他恢复到以前的实力？”
“就你？”国师瞥了他一眼：“现在的他一只手都能打八百个你。不过也正因为如此，虽然只是蜕凡境的你，却刚刚好。”
雪语眯了眯眼。
国师默不作声。
此刻夕阳与大海接壤，通红的海面与天空之间，一只鲸鱼托着三人向夕阳相反的位置飞快游动，在海面上留下点点星光的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