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有到呢？”雪语百无聊赖的一只手转着玉笛，一只手托着下巴发问道。
“我挺喜欢西方的一句话，我们东原古代也有一句差不意思的话。”国师把安庆帝抛来的剑递给雪语，说：“当别人怀疑你拥有可以威胁到他安全的手段时，你最好真的有。我们快到了。”
雪语一愣，问：“你说这话什么意思？”他的脑后不自觉的闪了两下七彩光轮然后灭下。
“这句话以后自己琢磨。”国师拍了拍身下的星空鲸：“就像你一直以为它是鲸一样，其实……”鲸的硕大鱼鳍突然破开海面，然后重重的拍了下海面。雪语此刻才理解国师的话。
“它可是我作为道修的道，怎么可能是最简单的鲸。”
那是鲲。
在远古时代人族没有崭露头角的时候，大陆灵兽称霸，每只强大的灵兽都割据一方，称王称霸。
在此中，有灵兽异常强大。强大到神明都感到棘手的存在。这些灵兽被称为：十皇。
而鲲，作为十皇中都实力强大的存在，在人族时代的今天，自然是已经被神明狩猎殆尽。不知道国师在哪里找到了有关这只鲲的机遇，他的道修大道居然具象化成了一只星空鲲。
“雪语，雪王爷曾经委托我传你远古十皇古学。也算不上委托，是交易。”国师在星空鲲突破云层的时候说道：“不过现在的你还是太弱了，除了你的剑术不错外，也就蜕凡境第一人这个闪光点了。可再厉害，也还是蜕凡境。远远没有九品实力。现在传你鲲皇古学还是太早了，不过可以稍微教一些。”雪语翻了个白眼，没有理会他。远古十皇的古学固然吸引人，可在雪语看来着实是……毫无作用的废物。就像一个拥有金库的人却没有金库的钥匙。
“学不来，不学。”雪语伸了个懒腰，拍了拍嘴。
“就知道你懒。”国师微微一笑，所以也没有浪费口舌，不过我可以演示一下。”
他没有拿手边的拂尘，反而是手指并剑诀在虚空一抹，一柄道家阴阳剑出现在他手中。
也不见他有什么动作，雪语只觉得自己视线出现了偏差。一道强光从天上到海中，就像海上突兀的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光壁，光壁两边的世界出现了脱节。光壁左边的世界在视线里抬高了几分，右边的世界在视线里下降了几分。
鲲皇古学，向来以惊天动地来形容也不为过，如今也是见识到了。
就像一面被人击裂的镜子，被人拼凑成了原样却没有连在一起，反而两边出现了误差。
“何人动海族气运？”一声怪啸从海中响起，响彻云霄。随着一杆怪戟带着大片水花破水而出，一个怪人闪电般的出现在了三人身前百丈位置。一直怪异的视线终于是恢复了过来。
那怪人长相丑陋，身体肌肉壮硕，背后有鱼鳍状的器官，背后的鱼尾也暴露了他的身份。海族。
有史学家研究海族历史曾大胆说海族与人族同源，这种大逆不道的发言被人们迅速驳回。虽然海族有人族的特征，可对方的生活方式和习性有根本性的不同。如果说海族与人族同源，倒不如说西方人与那边的人鱼族同源。
国师和颜悦色的和对方解释自己的原因，谁知对方不依不饶。一旁看戏的雪语听的都有些恼火，但一想到人族和海族目前的关系也有些无奈了。
“雪语，你要明白一点。”国师微笑着说道：“当道理说不通的时候，那就不要手下留情了。”一道明显没有上一招强大的剑光一闪而逝，原本咄咄逼人的海族怪人表情一僵。壮硕的身体缓缓的从右肩到胯下裂成两半落在海中，散开的血腥味很快吸引来了众多的鲨鱼。
“国师的话是不是有些不对？”雪语脸上出现疑惑的表情：“有些道理说起来还是很容易的。”
星空鲲快速的向致海城的位置游去，国师坐在那里，脸上没什么表情：“你也看到了，我与他说过道理。倘若你告诉我为什么不手下留情再与他说道理，你觉得那时候说的是道理还是威胁？这件事过后，他还会不会这样？”
雪语一时语塞。
“你现在还对人世间一知半解，还没有和我说道理的……资格。等你哪天有了那本事，再和我说道理吧。”国师指着雪语道：“你以前一直在凉晨和雪王爷的庇佑下，只在凉晨的故事里和书上看过那些道理，便想当然的以为人们都按书本上的道理来行事？想什么呢？那是乌托邦，是孩童时期的幻想而已。有些道理，在有些人面前是行不通的。”
雪语闷闷不乐的看向下方的海面，突然眼前一亮。
一座算不上多宏伟的黑色城镇出现在海边。
致海城，到了。
作为躺平摆烂了几年的致海城城主博玉，还是第一次看见有人从天掉下来。
那少年身穿白衣，背着剑柄带着红色剑穗，腰间还插着一杆莹白色的玉笛。此刻正骂骂咧咧的拍着身上的沙土。
博玉站在城墙上，离地不过几十丈。雪语站在城门口，看着城墙上那个穿着儒裳，胡子拉碴的中年人。
“城主？”雪语问道。
博玉双手倚在城墙上，看了看漆黑的天色：“也有可能是趁夜色心怀不轨的人。”
一道狭长的剑光从城墙下打上城头。博玉偏了偏身体，剑光斩开城墙的石头一直到天上。博玉眉头一挑：“你剑术不错。在致海城居然还有这等实力。嗯？人呢？”
半开半掩的城门如同破旧的木门，在风里出现吱呀吱呀的声响。想来雪语正是从这里进入了致海城。
博玉没有回头看向已经进城的雪语，从腰间拿出一个酒葫芦喝了一口。
一个可以在致海城不受压制的家伙，能在这件事惹出多少祸？又或者是……能解决多少祸事？
博玉很好奇，把酒葫芦插回腰间，看了看有些漆黑的天空，有些好笑。
堂堂儒家贤人什么时候需要一个十品的家伙来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