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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与陶家定亲已经是不可改变的事实了,这次叫杨古牧回来,最主要的就是商量婚事。

    饭桌上其乐融融,古牧频频夹菜给王娱,在外漂泊这么久,第一次有种家的感觉。

    他看着他们嘴角挂着的笑意,别开生意场上的明争暗斗,他们也只是一个普通而简单家庭。

    王娱想着、想着有些动摇了,他们在一起,他家人若是知道会同意吗?他们生不出孩子,也无法像正常的情侣一样,肯定会受到谴责和议论的。

    晚饭过后,收拾完毕,留下小情侣在客厅看电视。

    “木木,我有事和你说”,正和王娱并肩上楼的古牧被杨旭升叫住,和王娱轻语几句,随父亲进了书房。

    “爸,你找我什么事。”

    “你先坐下来,我与你说。”

    古牧有些后悔过来了,一般都不会有什么好事,他坐在转椅上,看着书架上各色各类的文件和资料,父亲打开抽屉拿出一份文件给他看,合伙人签名:“陶玉迎”。

    父亲沉默了半响,说:儿子,你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和今天的那个男的好上了,你要知道你们是没有结果的,趁早散了吧。

    “没错,我和他在一起了,所以你们不要再费神了,我敬重你是父亲,不想与你吵架。”

    杨旭升有些生气的扬起手中的文件,“看到了吗?我们与陶家合作,还和陶家定了你和陶然亭的婚约”。

    “不是,你问过我的意见吗?真的是可笑,你不会不知道,从我开始懂事我就取向有问题了”,杨古牧朝男人吼道,站起来摔门而出,还恨恨的说“反正我是不会和她结婚的,谁爱结谁去”。

    儿子的反应早已在他意料之中,他淡定的整理着桌上的资料,刚才一切像从未发生过一样。

    他太懂儿子了,反正总有方法让儿子同意结婚,这仿佛是他一贯最自信。

    ……

    绿草如茵,白色的花门,红色的地毯,新娘穿着婚纱站在红毯上,新郎缓缓地朝新娘走过来。

    今天是她表姐的婚礼,他本来不想来的,被妈妈拉着来了。

    “我把她交给你了,从此以后你要好好对她”,秦楠语重心长的嘱咐着。

    新郎看着女人,从秦楠那里接过她的手,“好的,岳父大人”。

    下面坐满今天参加婚礼的宾客,杨古牧和王娱并排坐着,其他人注意力都在新郎新娘身上,所以没人注意他们的离开。

    婚礼还在继续,杨旭升和老婆端着红酒祝福着这一对新人,热闹的氛围持续到傍晚时分,才落下帷幕。

    体育场上金色的夕阳铺天盖地的袭来,柔和中却有些刺眼,他打开一瓶啤酒递给他,两人沉默着看向远方,最终还是王娱先打破沉默,“我们的事你打算怎么和你家人说”。

    “我跟我爸爸坦白了,他们自作主张给我定了一门亲事,但是我答应你,不会与他们妥协的”。

    “我相信你,若是你压力太大,我也会尊重你的选择”。王娱有些哀伤别过头,躲过古牧的眼神。

    坐了良久,旁边散落着他们抽过的烟蒂,从夕阳西下到黑夜降临,两人坐的比较近,近得仿佛可以听见对方的心跳一样。

    体育场上有许多饭后散步的人,围着操场走,……时间仿佛静止了,就这样缱绻一生。

    “父亲,这就是你说的杨古牧”?一个冷艳女子拿着手机,端详着照片中的少年,但见他抱着吉他,嘴微张着,似在轻唱。

    这与她从小就学小提琴和对音乐的热情,一时间对照片中的人产生了许些好感。

    “对的,就是他”。她爸爸把照片递给她,悄悄的推门出去了。

    实际上她生性冷淡,爱情对于她可有可无,只是不忍心婚后杨古牧倍受冷落。

    这些年追她的人很多,可是能受得了她的没有,一个正常的男人怎么可能喜欢一个感情冷淡的女人呢!

    “喂,娱哥,你最近好吗,兄弟们很想你,我们这段时间在重庆接了一些小型商业演出,就等着你和古牧哥回来呢”,莫南道。

    好,知道了,我明天就回去,票都买好了,古牧他最近要忙,可能暂时不能去。

    通话持续了十分钟左右,挂断电话,看到杨古牧倚在门边打游戏。

    “跟谁通话呢”,古牧问道。

    “我小情人”,王娱玩笑道,随即又说道“莫南问我们什么时候能回去呢”?

    “好嘛,这一两天你就可以回去了,我也是弄完这边的事就过来找你们。”

    清晨阳光透进来,外面的地板还是潮湿的,现在已渐入秋天,古牧喷嚏不断,“阿娱,你看看我是不是感冒了”。

    王娱走过去摸他的额头,烫得不行,责怪道:“昨晚就叫你穿厚一点,你偏不听,现在难受了吧”。

    “阿娱我知道啦!可是现在我头真的好晕。”

    王娱匆匆忙忙的下楼,到药店里大包的各种感冒药,吃的,喝的,把收银员惊呆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在批发感冒药呢!

    买完之后一路狂奔,到宾馆的时候发现他又睡着了,强行把他叫醒,把药冲给他喝了,然后坐在床边看着他入睡,这才下楼让老板又多加了一天的房钱。

    他掀开被子睡下,昨晚也是被子太薄被冷醒好几回了,正好可以睡个回笼觉。

    难得可以看他的睡姿,睡着的他微皱眉头,还说着一些听不懂的梦话,似乎是做恶梦了。

    这些年自己一个人到处漂泊,以前好过的朋友他都不敢轻易许诺,四海为家,自己拿什么承诺对方呢。

    现在遇到杨古牧他真的想和他在一起,然后白头偕老,只是不知道以后又会如何?

    “嘟嘟嘟嘟”,电话声音突然响起,他忙推开门站在走廊里接通了电话。

    “喂,是王先生吗?你的吉他做好了,是给你快递吗”?吉他行的老板问道。

    “我是,你给我寄过来就行,详细地址我稍后发你。”

    “那好,祝王先生好运,再见”!

    “再见”,王娱收起手机,去外面小吃店买了两份稀饭,约莫十二点多古牧才醒。

    “我睡了多久了。”

    闻言王娱转过身,“没多久,几个小时而已”。说着把开水倒在杯子里递给他,看着他烧起泡的嘴唇,喝了水终于好些了。

    “好久都没有感冒了,突然的一次有些猝不及防,辛苦你了,宝贝”。

    “生病就赶紧睡着,别力气恢复一点就欺负我”,说着温柔的替他盖好被子。

    “告诉你个好消息,我给你买的吉他快到了,到时候我们就可以一起弹了。”

    “谢谢阿娱,对了,你不是要回重庆吗”?

    “你生病了我怎么回,明天再走吧!我们吃早饭吧,我怕你不想吃其他的,所以只买了稀饭。”

    “谢谢啦。”

    “看看,你丫的现在一副讨好,等好了你又要欺负我了”。两少年你一言我一语的争辩着。

    第二天清晨,古牧的高烧退了,两人到楼下退房,外面的温度还是很低,他从背包里拿出大衣给他穿上。

    王娱:“我走了,你记得照顾好自己”。

    古牧:“这里去车站还有些时间呢,要不要我陪你过去。”

    王娱:“没事了,我在这里等公交,你快回去吧。”

    古牧:“不要,我陪你等吧,你上车了我再回去。”

    王娱:“懒得跟你争辩,不过你回去记得吃药,感冒好了再作死也不迟。”

    “知道了,谨遵夫命”,古牧一脸媚笑。

    王娱无语的摇摇头。

    “古牧,这辆是去车站的公交吧”,王娱转头问着他。

    “嗯嗯,快去吧。”

    车子消失在眼前,他提着药往回走,到家的时候刚好是饭点,因为杨古月上的那所大学离家不远,索性就住家里了。

    “哥,昨天你去哪里了,怎么王娱没和你一起回来”,古月问道。

    古牧直接忽视前半句,回道“他回重庆了”。

    “快吃饭了,儿子,你爸今天公司忙,所以他不回来吃饭了”。杨妈妈一脸关切的看着他。

    “我吃过了,你们吃吧”,虽然高烧退了,嘴唇还有些发白,一点食欲也没有。

    “哥,上楼我有话跟你说”,古月附在他耳边偷偷跟他说道。

    杨古牧看了一眼鬼灵精一样的弟弟,两兄弟默默的上楼了。

    “什么事,说吧”。

    古月反手把门关起来,坐在床上说道:哥哥,你知不知道,如果你悔婚的话陶家会撤资,公司的境况也会比较艰难,你跟王娱不能是名分上的,不然你就走形式婚姻好了。

    “这样既解决了当前的处境,爸妈也不会再催你了。”

    “什么”?杨古牧失控的大叫道。

    你小声点,爷爷在隔壁睡觉,你把他吵醒,不怕他起来给你上课么!

    “月月,你也看出来我和王娱的感情不一般了吧,我对女人不感兴趣”。古牧激动的说道,脸上还挂上了一丝红晕。

    “哥,我知道,可是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呀?并且你结婚的日子都看好了。”

    “陶家女儿是嫁不出去么,这样的婚姻也会答应”。古牧愤怒的说道。

    “我的好哥哥,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要么你现在就和王娱远走高飞,要么就找陶然亭说清楚。”

    “我还是选择第二种吧!我不喜欢躲躲藏藏的,也不希望他跟着我东奔西走,只是暂时不要告诉他,我怕他会误解我,导致我们闹矛盾。”

    此时的杨旭升在陶家讨论着两人的婚礼怎么办,陶父也针对性的提了一些建议。

    “妈,你在卧室干嘛呢”?陶然亭推开门不解的看着她。

    我在找年轻时的陪伴嫁妆,过几天你就要结婚了,妈妈把那副手镯找给你。“哎,找到了”,说着欣喜的抱出一个有些发旧的木盒子。

    “什么老古董啊……我不喜欢戴,你自己留着吧,我要去打游戏了。”

    陶夫人拿女儿没辙,只好把木盒子放在她房间,又蹲下去看女儿抽屉里的东西,真是的,放的乱七八糟的,怎么生活的。

    站起来的时候摸着额头良久,似乎有些贫血,把东西整理好,走到客厅躺着看电视去了。

    陶然亭正在打游戏,突然看到手机显示一个陌生来电。“你找哪位”?她有些不厌烦的问道。

    “请问你是陶然亭小姐吗?”

    “我是”,陶然亭回道,显然她也有些诧异。

    我是杨古牧,我在“迷梦咖啡馆”等你,不见不散。

    “好,拜拜”!陶然亭简单的补了一下妆提着包出门了。

    天气微冷,咖啡馆外的行人匆匆而过,抒情的背景音乐,冒着热气的咖啡,少年已然忘记自己为何而来,直到一个女人闯入他的视线。

    “你好,陶小姐。”

    你好,她一边客套的回答,一边上下打量眼前的少年。然后问道:“我们小时候是不是见过”。

    “不记得了”,杨古牧抽出一根烟点上,淡淡的回应着。

    “服务员,给我们来两杯热咖”,陶然亭说道。

    “好,两位请稍等”,服务员说完俯下身调了两杯咖啡。

    直到陶然亭说了关于小时候的事,他才想起来,原本她们在一个小区里,后来父母忙于工作,就从外婆家接他到长沙,不觉间这么多年过去了。

    “是有这么一段回忆,不过时间过得太久了,好像你小时候叫陶茜吧!怎么就改名字了”。

    这个名字是我长大后取的,我不喜欢小时候的名字,就改了。

    “两位,请慢用”,服务员礼貌的放好杯子,转身离开。

    “谢谢”,两人异口同声的说道。然后喝着咖啡冷一句热一句的聊着。

    “哦哦,也挺好听的,对了,我们的婚事你怎么说”?古牧问完有些心虚的等着她回答。

    她抽出女士烟,帅气的点上,沉思半响,道:“我是性子冷淡,本来是不想同意的,可是我爸执意要与你家联姻,我没得选择”。

    “既然你如此坦白,我也和你坦白吧!我不喜欢女的,所以我可能永远都不会碰你,这样你还会愿意和我结婚吗?”

    “如此最好,就算我现在不嫁,以后我家也会逼我结婚的,你也逃不过你家的安排。”

    “那就这样说好了,我们先假成亲,等过段时间我们一起去民政局办离婚证,因为我有喜欢的人了”,古牧说道。

    “可以”,陶然亭也爽快的应下,两人又闲聊了几句就各自离开了。

    ……

    “古牧,你有没有想我”。王娱问道。

    “想啊,我每天都在想你呢。”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和我们一起去演出。”

    “快了,等我处理完这边的事情就过去,谢谢你帮我买的吉他,我很喜欢。”

    “听到对方的肯定”,王娱难以掩饰的开心。

    “娱哥,你让兄弟们好找,原来你在这里练舞呢”,小西推门进来。

    “找我什么事,是要去喝酒吗?”

    “对呀,走吧”,小西拉着他的手走出去。

    今晚KTV 的人不是很多,陈程开了一个包间,等着莫南他们过来。

    “娱哥,这里”,陈程招呼着。

    “莫南怎么没来”,王娱问道。

    “娱哥,今天他生日你不记得了吗,他和阿泽去提蛋糕了。”

    “最近事儿有点多,还真忘记了。”

    “我看你不是事太多,是因为心思全放在古牧哥身上了吧”,陈程回道。

    “就会取笑我,是又怎么样。”

    “不怎么样,我祝福你们长长久久。”

    不多时,莫南走进来,假装生气的说道“娱哥,不够意思哈,不是小西去叫你,估计我过完生日你都不知”。

    “我错了还不行吗,说着接过蛋糕放在桌上,礼物明天补上,你就不要生气了啦。”

    “我逗你的,我有那么小气吗。”

    玩到十一点左右,几人才结账,到附近的住处,考虑到王娱感受,帮他开了安静的房间,这才各自回房。

    “喝,哥几个,继续喝,今晚不醉不归”,莫南喃喃自语道。

    “你消停一点吧,不喝了,好的睡觉”,陈程帮他把鞋子脱掉,盖起被子。

    莫南闹腾了一会儿终于安静的睡着了。

    “睡吧,明天还有事呢”小西喝的不是很多,细心的照顾着几兄弟替他们盖好被子,自己才上床。

    若不问英雄出处,又何必问之归途,流浪天涯,四海为家,搞音乐的有多少人会一举成名。

    幸好,“羽过天晴乐队”自组建以来,兄弟们一条心,几乎没有发生过大矛盾,所以才能走到至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