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六点左右,调好的闹钟还没响,小西就被自己的潜意识叫醒了,起床匆匆奔向医院。
走廊的灯亮着,偶有被推着进出的病人,他按着郑旭说的病房号轻轻推门进去,里面三张床并排着,躺着的也是些上了年纪的病人。
女人看到他,有些不敢相认,半秒才喃喃的叫道:“刘、刘西。”
他双手抱住她,说道:“辛苦了,谢谢你。”
女人听到这话,眼眶有些湿润,倏地又收住情绪,因为此时门口又走进来一个陌生人。
“小西哥,”陆泽轻轻的叫道,然后蹑手蹑脚的走过来,悄悄地问着刘西,“叔叔有好些了吗?”
刘西转过头对他作了一个无奈的表情,陆泽拍了拍他的肩,以此安慰着。
大春把凳子递过来,示意陆泽坐下聊,然后她掩门出去了。
……
太阳开始挂上天空,微风吹拂着人心,一切都在原地打转着!
蓝天下,一个戴着头巾的妇女正在草原上牧羊,满处可见的羊群,几个人正开心的谈论着什么!
女人突然接到一个陌生电话,“喂,你好,请问有什么事吗?”
郑父说道:“突然打给你有些冒昧,这次是刘西的父亲病倒了,还是挺严重的,你有空可以过来看看他。”
“好的,我知道了。”
她想了想,这已经是三十多年前的事了,当时她被迫嫁给了他,可是依然没有抵过贫穷的生活。
这里的大多数族人都一样,他们住在落后的村庄,孩子受不了好的教育,终于,她受够了这样的生活,就和前夫离婚了。
这一别几十年的时间弹指一挥间就过去了,她出来后几经周转来到了这里,而男人应是一直待在村子里很少远出。
只是不知道小儿子怎么样了,是否还记得她这个母亲?不觉有些神色黯然,终究是自己亏欠了无辜的孩子。
丈夫外出做生意去了,又是这么紧急的事,只能把小儿子留在家里。
她换了一套汉装,走进另外一个帐篷,柔声的说道“阿妈,我要回云南,丘扬麻烦你帮照顾几天,辛苦你了!”
阿妈回过身,一脸慈祥的看着她,并替她把多余的头发挽向耳鬓,“好,路上注意安全,你放心去吧。”说着牵过丘扬的手把他抱在怀里。
“扬扬,在家要听阿乙的话,知道吗?我要过几天才回来,你乖乖在家里。”
“知道了,阿妈,我会乖乖的。”
……
下了车,女人看着这变化了的地方,有许些的陌生感。
多少年没回来了,跟之前相比还是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不管是道路还是周边建筑都跟以前不一样了。
探头探脑的找了一会儿才找到105室,护士正在换盐水,她看向那张苍老又熟悉的脸,坚硬的心瞬间就融化了。
床前两男一女有些手足无措的看着护士扎针,护士一边叮嘱刘西,一边给男人扎针,冰凉的针头扎进去,男人疼痛的皱了皱眉头。
“爹,有没有感觉好一点,都是我不孝,不然也不会这样的。”
“傻儿子,我知道你在外面忙,又怎么忍心怪你,倒是你,这些年该埋怨爹的吧……没能给你个好家庭,也没能留住你的母亲和你哥哥。”男人费劲的说着话,又是一阵揪心的咳嗽。
小西紧紧的握住父亲的手轻拍着他的后背,“爹,别这样说,是母亲没福分享受您的爱,我已经长大了,母亲是否在身边我也能养活自己和家人的。”
女人听到这里,眼泪刷的就掉了下来,捂着嘴抽泣,又害怕突然哭出的声音。
这时,老村长提着水果走了过来,看到靠在门边哭泣的女人,感慨道:果然是每个人都逃不过的命运的安排,只见她双鬓斑白的头发,和脸上爬满了的一道道皱纹。
谁能想到三十多年前,她,美得不可方物!
男人突然一阵剧烈的咳嗽,小西心疼的扶他侧身睡着,轻拍着父亲的后背,一片猩红留在纸巾里,脸色更加苍白了,他有气无力的摆摆手“没事,没。。。事”。
看到这一幕,村长和女人差不多是同时冲过去的,她走的时候小西还小,所以并没有认出她。
虚弱的抬起头看着站在床边的女人,双方异口同声的说了一句“好久不见……后面的话像个故事,无法诉说。”
她坐在床檐伸手去握住他的手,年少时的时光,他们年轻得一塌糊涂,可是也穷的一塌糊涂,彼此眼中都包含着泪水。小西和她媳妇懵圈的看着他们,被村长拽出去了。
那年杏花微雨,在亲戚的介绍下她们走到了一起,她原以为可以先婚后爱,可,终究没挨过贫穷,这段婚姻在后来散了。彼此带着一个孩子在生命中长河兜兜转转。
……
在重庆的街头咖啡馆,一群人坐在角落处谈论着,好似关于音乐和乐队的事。
为首正在谈话的人叫阿君,三十出头的样子,一身休闲打扮,他侃侃而谈,宛若一个“天才”,长相很一般,不过还是比较有商业头脑的。
此人名叫王付君,从事过很多行业,自己做过生意,也给别人打过工,现在是一家酒店的老总,偶然听说“羽过天晴”这个团队很有潜质,他决定出钱投资,所以才找到王娱和古牧进行沟通洽谈。
一个下午过去了,咖啡馆的人开始多起来,双方起身握了握手,愉快的签了协议,成了合作伙伴。
“谢谢您,王总,今后在事业上还希望您多多帮助。”
“不客气,年轻人嘛,就该有这种对生命的热情和冲劲,我看好你们!”阿君微笑着说道。
“好的,我们会的,”王娱坚定的回道,转头看向古牧,心里满满都是对他们未来的憧憬……
“时间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阿君说道。
“行,今天辛苦你了,王总,我们送你一下吧。”
“不用麻烦啦,司机已经在外面了,你们也赶紧回去吧!”
“好的,回见,”古牧和王娱异口同声的说道。
阿君上了车,朝咖啡馆的两个年轻人招了招手,一溜烟就消失在人海了。
……
那个古朴的苗寨里,小鸟叽叽喳喳地叫着,鸡鸣狗吠声此起彼伏。
他们一路南下来到云南这个四季如春的地方,兄弟们都是第一次来这边,并不是很熟,一边走一边问,这个苗寨就跟隐于世一样,翻过几座山,走过弯弯曲曲的小路,依然还没有到刘西家。
“喂,小西,你丫的不来接我们呀,快迷路了。”
电话那头的人哭笑不得,“等一下,娱哥,我让陆泽来接你们,你们就在大路边等着。”
王娱:“好,快点啊,我们早上没吃饭就出来了,肚子饿了。”
“好,我的好哥们,等一下下啦,陆泽已经出去了。”
过了半个小时左右,一辆三轮车颠簸着驶过来,陆泽探出脑袋,“嗨喽,各位兄弟,我来啦。”
【……集体吐血中……】
……
推开门,刘亚半躺在床上,比起之前气色略微好些,女人在旁边吹着粥,一口一口的喂着。
“爹,我朋友他们一起过来看你了,”小西说道。
“好,辛苦你们了。小西,快找凳子给他们坐着。”
“不辛苦,伯父现在有没有感觉好点,”陈程问道。
“好多了,不用担心我,你们自己也要照顾好自己呀。”
“好的,伯父。”几人异口同声的回答着。
南方的天气早晚温差大,几人蜷缩着在医院度过了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