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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蓉萱早就想走了,闻声立刻站起了身,像条小狗似的贴到了闵庭柯的身边,一副唯恐他会反悔变卦的样子。

    闵庭柯笑着道,“早知道你不习惯,就不叫你来了。瞧你坐在这里,简直比上刑还要可怜。”

    白蓉萱道,“我就是心里有点儿烦,总是心不在焉的,这里人太多,反而让我更焦躁。”

    闵庭柯叹了口气,转身对常安道,“你去跟他们说一声,我身体有些不舒服,就先走了。”

    常安应了一声。

    闵庭柯则带着白蓉萱出了门。

    夜风一吹,白蓉萱顿时觉得呼吸顺畅了些,凑到闵庭柯的身边道,“刚刚苏会长跟我说了两句话。”

    闵庭柯道,“他如今就是只没牙的老虎,还算什么会长?别搭理他。”

    白蓉萱好奇地打听道,“李春晓不是走了吗?他怎么会没有夺回会长之位呢?难道是你?”

    闵庭柯得意一笑,“他就像只癞蛤蟆似的,总在我面前蹦跶,我怎么可能让他重新当上会长来恶心我呢?华洋商会内里也是风起云涌的,我只不过是找准时机,暗中支持了其他人罢了,别的事与我可没什么关系。”

    白蓉萱道,“我就猜到是你。”

    司机早早地把车子开了过来,闵庭柯让她先上车,四周巡查了一圈没发现异样后,这才跟着坐进了车厢。

    他缓缓道,“苏成先要是有本事让人心悦诚服,当初就不会被李春晓轻易撼动地位,可见他在会长之位上,也不怎么得人心。我顶多算是顺水推舟,倒也没不算拆他的墙。”

    两人一路说着话,车子很快便回到了白家的大门前。

    白蓉萱邀请他进去坐坐,闵庭柯道,“太晚了,我此刻进去,又要折腾一大群人。我明日再来看你,赶紧休息去吧。”

    白蓉萱也不勉强,笑着和他道了别,一个人进了门。

    或许是心中装了事,夜里白蓉萱睡得很不安稳,几次从噩梦中惊醒了过来。

    值夜的小秀听到动静,迷迷糊糊地揉着眼睛凑到床前,“治少爷,您怎么了?做噩梦了吗?”

    梦里那男人的表情狰狞,狠狠地抓着她的手臂,无论如何用力也挣脱不开,好像想要将她也拖入黑暗一般。

    白蓉萱一头冷汗,声音也有些嘶哑,“口有些渴了,有水吗?”

    小秀道,“有,我这就去给您倒。”

    白蓉萱喝了半杯水,情绪这才好了一些。如此反复,总算坚持到了天亮,一大早她便匆匆去了三房,让周科安排人手,去赖家庄将孟繁生接回来一趟。

    周科点了点头,随即便吩咐下去。

    隔天下午,孟繁生才赶了过来。他穿着一件灰色的长衫大褂,显得温文尔雅,一见面就紧张地道,“出了什么事儿?你这样心急叫我回来,可是凶手有消息了?”

    白蓉萱道,“不是这件事,而是我遇到了一个人,年纪大概和你相仿,好像是认出了我的身份,问我是不是白修治,还说认不认识他。”

    孟繁生一愣,“他长什么样子?”

    白蓉萱道,“当时有点儿黑,我没瞧清楚。”

    孟繁生沉吟了片刻,“你哥哥当时在学校里的确是个出类拔萃的人,认识他见过他的人不在少数,只是他向来低调,对于自己的出身也从未宣之于口,除我之外,应该没有人知道他和白家有关。天底下同名同姓的人多了,怎么会有人找上你呢?”

    他显得十分不解。

    白蓉萱也是一脸苦恼,“我也想不通呢。如果真是哥哥的同学,想着你应该是认得的,所以才请了回来,帮我出出主意。”

    孟繁生道,“你也不用担心,这种人既然能找过来,一次不成肯定还有二次三次,只要他现身,我一定帮你盯着。”

    白蓉萱感激地道了谢,让周科帮着收拾一间房出来。

    孟繁生跟着周科一起退了出去。

    白蓉萱总算能松口气了,想着最近要不要多出门走走,要是总待在家里,对方又哪有机会和自己说话呢?

    她心中没底,悄悄将吴介找了过来,“六叔先前说要派两个人过来保护我,人来了吗?”

    吴介低声道,“何止是两人,来了足足有二十多人,一看那身量就是会功夫的,领头的是那对叫谭龙和谭虎的兄弟,说是以后您出门,都由他们陪护着。”

    白蓉萱显然没想到闵庭柯会如此的大张旗鼓。闹出这么大的阵仗,谁还敢往她身边凑啊?

    白蓉萱道,“出个门这么多人围着,行走也不方便呀。”

    吴介忙道,“您别担心,谭氏兄弟已经说了,这些人不会全部明晃晃地跟在你面前,大家就隐藏在人群中,有的负责放哨,有的则负责保护,一旦有什么危险,他们会立刻冲出来保护您的。”

    白蓉萱这才放心。

    心里有了底,接下来的几天白蓉萱便借着巡店的名义出了两次门,结果那晚的男人却始终没有出现,也不知道是打消了这个念头,还是另有打算?

    白蓉萱纠结了一阵,正当为此事上火发愁之际,外长房托人送来了消息——白修尧回来了。

    白蓉萱二话不说,赶紧去了一趟外长房。则大太太在门口迎着她,一见面便亲热地道,“听说你最近常去巡店?累着了没有,我瞧着好像是晒黑了一些。”

    白蓉萱道,“哪有,又不在外头抛头露面。尧哥怎么样?一切都好吧?”

    则大太太叹了口气,低声道,“快别提了,被你大伯父狠狠教训了一顿,打了二十板子,罚他三月的禁闭,房门也不许出。”

    白蓉萱吃惊地道,“这么严重?”

    则大太太道,“尧哥这次也是太过分,不怪你大伯父生气。你一会儿进门提也别提尧哥半个字,你大伯父还在气头上,别再连累了你。”

    白蓉萱自然点头答应。

    等见了白元则,她果然没提白修尧的事情,只是和他说起了机器织布局的琐事。

    如今洋布好卖,外长房借着洋布也翻了身,去年只卖了几个月便赚了往常一年的钱。

    则大太太想着能不能商量闵庭柯多要一些货,白元则却明白自己在闵家面前没那么大的脸面,最后怕是要白蓉萱出头,这是他不愿意见到的,因此一直也没有开口。

    则大太太见白蓉萱登门来了,几次想要提及,都被白元则用别的话岔了过去。

    则大太太没法,只能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