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三国:神棍他执掌天机》 第1章 绿帽奶爸的穿越 【嗯,嗨咯你好...首先恭喜你在人群之中一眼看见了我。少年,你很有眼光!对没错,那个浑身赤条条被绑在一根棍子上的性感型男就是我。我叫周西,如你所见,我现在成了这个鸟不拉屎鬼地方的罪人。他们口中喊打喊杀要火焚的人,就是我,现在三国里的第一神棍! 至于我这个21世纪的现代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破地方,这还要从一年前开始讲起。】 那天晚上,是我的三十岁生日,我老婆公司加班,不能回来。而我就只能一个人哄着我的一岁女儿睡觉,当然我不知道她会喜欢听什么样的故事。上次我给她讲鬼故事,我老婆给了我一顿毒打,从此以后就再也没让我哄过女儿了。 今天我实在没有心情哄小孩,毕竟我的那个老婆还在外面和她的老板厮混... 我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和那个满脸大胡茬的男人搞到一起的,但我知道,我这个好老婆今天是不会回来了。好吧既然如此....我看着睡篮里的女儿,有些无奈,随手抓过了一本三国演义。那本书是我老婆送我的第一件礼物,也是唯一一件。这两年我一直没舍得看,放书柜里也没让它落灰,时不时拿着擦一擦。 “乖乖啊,爸爸来给你讲三国好不哦!” ....... “我在哪…” 周西突然只觉眼皮沉重,口喘粗气着费力睁开双目。冲破这层阻碍,这仿佛耗尽了他所有精力,对!是精力!这双腿发麻双臂发软的感觉… 周西没敢继续往下想,他大概这辈子都不会想再回到被老婆支配的恐惧中了… 周西嘴角微微抽了抽,咽下口口水,然身体仍未有知觉。好在他眼睛算是自由了,虽然还有些酸痛,但好歹这是他浑身上下现在唯一功能尚存的器官了… “怪了,” 周西俩眼珠子咕噜转了半天,也没看出这到底是个什么鬼地方。四周空空如也,白花花的一大片!这让周西看得直翻白眼, “我不是在家带女儿吗?” “作孽啊!” 只听得地上那浑身光溜溜的男人一声怒骂直冲云霄!世界仿若末世一般突地电闪雷鸣!周西被这突如其来的雷鸣吓得不轻,心里暗自想着是不是哪个仙人历劫被自己撞上了?还没等他来得及反应,忽然天空乍明! 【靠!能不能TM别乍,老子的眼睛!】 周西的嘴巴这会是能开口了,眼睛还没睁开呢,就已经迫不及待地使用他那张臭嘴先将天骂了个遍。本来就心情差到极点的周西恨不得连着这个天都给翻了。 只不过周西此时还不知道,自己现在正被一群人盯着看,活脱脱像看个疯子!浑身不着一片布,眼睛尚未睁开,满口不知道讲的是些个什么胡话! 周西还没睁眼、微微喘着气,这时只见河边打水的众人齐刷刷看着躺在水里的“性感型男”,后又面面相觑。一阵沉默,林中惊起飞鸟,领头一人这才缓神来,弃了水桶、拿起地上长矛直指周西咽喉。 “汝是何人!报上名来!” 领头那人声音粗狂、长矛加劲,已然将水里躺着的怪人咽喉戳出一滴血来。周西忽觉一阵刺痛,眉头忽皱、眼睛顺势睁开。 “淦!” 周西睁开眼,看到身材魁梧一人拿着长矛正指自己喉咙,这可把他吓出一身冷汗来!浑身也抖了个激灵! “你TM谁啊!这什么玩意儿啊这是!” 显然,他是怕的。那颤抖的都快成电音的声线和他骤然打开的瞳孔,无一不在告诉别人他的畏惧。至于要问他为什么害怕还要骂人…心情不好纯属嘴贱、多加见谅… “你是何人!满口瞎诌些什么!” 【娘求的!这啥啊…】 周西眼向下,龇牙咧嘴地观望着自己脖子上随时都能要了自己命的东西。这痛感,杠杠的!完全不容他想别的,那骂人的话也只能在脑子里反复演练… “不是…大哥啊!这玩意儿咱能收了不!” 周西抬眼,这才看清自己的处境… 这里是一处还没经过“现代文明”浸染的老树林子,叫不上名儿的破鸟叽叽喳喳的叫着,自己则跟个傻缺一样光着身子躺在河正中,任着那些身着怪异的、拿着长矛枪盾的人跟围观猴子似的看着自己个儿。 周西看着那些个人的神情, 【这是谁把谁当猴子啊!】 正当着周西身体慢慢有了知觉,他打量着那些人的衣着布料打扮,倒有几分像电视剧里演的那些古人将士。 【难道是搁这深山老林里演戏?】 周西心里存疑,眼睛停不住地开始四处找摄像机。只不过他这瞄着闹出来了一点动静,另一人就猛然跳出至持矛者身旁,大声呵斥道! “雀离!吾料定此等怪异之人必是张鲁所派奸细!欲渡河摸清吾蜀地之地势!吾必杀之!” 【等等!杀我?!】 这话一出,脖颈之上本就还流着血周西哪里还坐的住啊!拿着矛指着自己那人手上没轻没重的,鬼知道会不会给自己直接嘎了。一想到自己命将休矣,周西就忙得对着那人一阵摆头求饶, “不不不!别杀我!我是良民啊!大大的良民啊!” 都这关头了,周西哪里管的着这些人是干嘛的!总之他知道,这些个人能把自己头摘了踢球玩的疯子啊!周西心里骂着,面上却不自觉哭得哗哗。那涕泗横流的模样,活叫得雀离和雀巢两兄弟迟迟没下手杀他,又是一阵的不解。 第2章 开局涪城遇王累 “兄长,我见此人疯癫不可言状,还是先杀了为好,以绝后患!” 【疯癫?哪个正常人碰着这个情况不疯啊!】 周西听着这些人一句句杀头的话,内心万分麻木,他但愿这荒唐诡异的一切只是一场梦,可这转念一想,这要不是梦... 【得了!还是保命要紧,死马当活马医吧!】 “各位将军啊,” 周西双眼一闭、破锣嗓子一开,接着就是抹了一把辛酸鼻涕泪,立刻换了一副神情,可怜兮兮抽泣道, “我本是外城百姓啊!本想来此投奔亲戚,可奈何路遇劫匪!劫我一身钱财了去!这又将我打昏,扒了我一身衣裳!天杀的,天杀的啊!这叫我怎么活啊!” 周西一边哭的正带劲,一边留个心眼打量着那要杀自己的两人。 “那…既是如此,你便先起来吧。” 雀巢边讲着边将长矛收回了身后,也让雀离后退了些。这时雀巢也正想着事呢,突地又听见噗通一声,这边转身一看,只见周西就地一跪、脸上哭得可叫是叫人心怕! “汝…汝这是作甚!好好讲就是,大男儿膝下有黄金!你怎说跪就跪!” 雀巢眉间深皱,怪不耐烦地挥手叫周西起来。周西脸上怪笑着,一边笑身体还往一边缓缓倒去,也就一会,劈哒地又扑通到河里,这一磕,手臂被河里石头整得好一阵疼。周西他倒是想起来,可能起嘛! “我倒想起,这腿儿,抽…抽筋了…嘿…” 周西尴尬笑着,侧躺着在水里。雀离则一抬手喊来几个小兵, “将他抬进城中,近来蜀中变乱甚多,此人身份尚疑,依雀离之见,还是将他带回营中交于大人处置。” “二弟言之有理,来人!将其绑了带回城去!其余人环山巡逻!” 雀巢言出,一队士兵一哄而散,又来两人走至周西跟前就要将他抬起。周西咧着嘴露出尴尬的笑容来,笑嘿嘿说道, “那啥,大哥,绑我可以,能给我整件衣裳不?” ★益州涪城 “属下参见王大人!” 雀巢单膝参拜,高堂上坐着的正是益州从事王累。堂下被擒住压着正是周西,周西只穿着简陋衣裳,抬眼看去高堂上坐着的人。那人束发戴长冠,身着黑色绛缘领袖衣,两眉弯又浓,浩然一身正气。首次见面,周西心中也直叫怪,不知是为何,自己竟偏偏对这个素未谋面的王大人有着些敬畏。 刚才一路被擒着,他也看明白了,自己指不定是穿越到了古代来。听着雀离那话,自己此时应该是在四川那旮沓。听着他们益州益州的,见城门纂写涪城,当是知道了身处何处。可又身处何朝代啊? “堂下何人?” 王累发话,声亮气足。周西回神,接话回道, “回大人,小人名叫周西,不过战乱流民,来此投奔亲人,不成,又被人劫了钱财打昏丢入河中。幸得这位将军相救,小的才有命来见大人!” “哦?” 王累倒吸一口凉气,见堂下人相貌堂堂确也不像是品行不良之人,只是他行为颇有些诡异,且这话尚无从考证。按理讲,这般的特殊时期遇着这等可疑之人,是应当宁错杀不放过,可…王累此人为文官,手上从未沾血、向来不将生杀挂于口。 “既如此,汝出城吧!吾不杀你。” 【出城?不行!这鸟不拉屎的鬼地方还不知,出了城还不知道被山里虎狼叼去撕成几片呢!出城找死呢!】 “哎!大人!” 见着王累已从高堂下来欲走,周西忙叫住,正要起身,却被一边守着的雀巢出手强按下去、又重新跪在了地上。周西抬头看着顶着一张黑脸的雀巢,忙拱手拜了拜 “将军将军!我不动、我不动…” “你还有何事?” 王累停步,昂胸背手问着堂下人。周西像抓了救命稻草一般嘿嘿一笑, “大人,小民亲人全亡故,暂无处可去。那山中劫匪实令我胆寒,不敢再前往。” “嗯,” 王累略打量了周西一番,右手抬起摸了摸黑胡须,点头缓言道, “也罢,吾自会安排汝之住处,汝尚休几日,其余事,往后再议。” “谢大人!” 周西大喜,双手摊开于身前、磕头示谢。要不怎说他这人平时过于滑溜,身何处行何处事,这倒是叫他做的明白。 王累走后,雀巢依令办事,将周西带到了王累住所附近的一处小院里。小院年久失修,但仍可住人。周西进院,四处打量着,是座不错的一进四合院。院外左拐走数十步便是街市杂铺,交通便利。 【这要搁现代,卖了我可不就发达了?啧啧,好地段啊!】 “你想什么呢!若不是王大人心善,今日你必是要砍头的!见汝这贼眉鼠目,定不是何好人。” 雀巢心中不爽,胸前抱剑、鼻哼一声出来。周西私下笑着撇了一眼雀巢,开玩笑道, “要不将军搬来同我一起住?也好看住我这小人啊!” “整日将军将军!吾不过王大人身旁一小军士。汝再敢这般胡喊,吾定杀汝!” 雀巢显然急眼了,耳目皆赤,那怀中所抱着的剑也被握着颤了几颤。周西一见情势有所不对,慌忙一步跳出好远去,立定时才敢去看那眼睛瞪得浑圆的人。 【淦!这雀巢咖啡动不动就杀来杀去的,老子这颗头留着可有用着呢!粗鲁!】 周西心中慌乱,小心翼翼地问道, “那…那我该如何称呼您?” “哼!尚且管好自身!莫要辜负了大人的救命之恩才是!” 也不管留下称呼与否,雀巢讲罢话就径直出了小院去。周西倒只觉好笑,一个大男人三句话却离不开自家大人,不晓得的,还当大人是其心悦之女子了!看着雀巢离开不见踪迹,周西随之 第3章 薛定谔的金手指 次日清晨,正在床榻之上熟睡的周西被屋外阵阵马蹄嘈乱声惊醒。 【卧槽!见鬼了?!】 周西床上惊坐起,身体僵直地张望四周、确定了自己还活着后,松下一口气, “差点忘了我在三国时期…这乱环境,一时还真是难以适应。” 周西自言自语着,擦掉满脸的虚汗,动身开始穿鞋下床,听着兵马吆喝声伸个懒腰。嗯~周西渐渐清醒,拉着把木椅就开了屋门,想着去院里来场日光浴。毕竟自己在现代做中医可没有这样的闲暇。不料这刚一开门,屋外就有个大惊喜等着他… “哇靠!!” 周西身子迅速缩回到屋里,双眼充满惊恐地望着此时正笔直站在门外的人。门外之人是雀离,他比雀巢要更高大些,圆头圆脑的,还有些说不上来的可爱。不过此时周西可完全get不到这货的可爱,他可只记得这人是心心念念着要取自己项上人头的! “你胡乱喊些什么!” 雀离脾气极为暴躁,开口一句就声量大的出奇,怒目圆瞪的,把周西吓得咽下一口口水去,音量语气也慢慢弱了下来。 “呵呵…” 周西尬笑着出门,又将门关上,雀离眼睛一眯,捕捉到了那个小动作。 “你关门作甚?可是有何坏打算!你莫不是在与张鲁通风报信!” 【报信?张鲁我可看不上!要报也是给诸葛孔明报…】 周西撇了撇嘴,一直以来诸葛亮可是人们心中的神!赤壁鏖战、南征北伐、六出祁山,这些哪是那个张鲁能够媲美的。 “怎会——将军请进搜查,小人愿自证清白之身!” 周西笑的殷勤,只叫向来有些虎头虎脑的雀离乱了想法,悄莫着一个劲往屋里撇却又不敢进。周西见了觉得好笑,心里却不免想着往后怎么拿捏这人,这一转眼又想到这夯货那冷眼高傲的哥哥,此想法就此作罢!他坚信!不作妖就不会死! “雀离将军,进否?” 周西躬身做出请客的姿势向着屋内,雀离故作无畏地大声吼道, “进便进!还怕你不成!” 言罢,雀离一伸手将周西拨向一边,这一出手可不凡,直直将周西这个一米八的大男人推得打了好大的踉跄。周西慌乱中惊得双手四处薅,最后才算死死抓住了门沿稳住了身子。 【大力士啊!怪不得脑子这么瓦特还能被挑在大官边做事。又好拿捏又有本领,看来这王大人心眼也不少啊…】 周西边见着雀离进屋好一阵倒腾也没搜出点啥,一面又呆呆想着那个安置自己的王大人究竟是三国中何样身份背景的人,自己又能不能扒着他爬上枝头… 【奇怪了,我穿越咋都没金手指。我这点历史知识还不够我保命用的呢!这能算什么金手指!顶多就是个小挂!】 周西内心好一阵悔恨,悔恨当初没看完那本罗先生的《三国》。周西细细想着,自己好像除了带着个现代人的脑子、其他的也没什么特别。所以老子金手指到底是什么?周西CPU都要烧了也没想明白到底咋回事,最后被一声巨响惊过神来。 “你在干嘛?” 周西一脸疑惑地望着一屋子的狼藉,看向雀离。雀离则也有些尴尬地撇过头去,他身旁也正是被他打翻的砚台,墨水溅了一身。 “吾…吾在检查汝书写之书信!” 雀离忽的挺起了腰板,顺手拿起案台上的纸来,甩手就丢到周西脸上。周西好一阵的发懵,自己就这么被羞辱了?还是被一个智商低下的古蛮人?!周西越想越气,特别是看到雀离那憨包的脸! 【忍…忍住!等我找到金手指,我特么必须给你打回来!】 周西咬牙切齿好容易才将要骂出口的脏话憋了回去。要不是他初来乍到,性命还忧,他多少都要给这憨狗一巴掌!不!如果可以最好是请他吃一顿弹头! “你这鬼画符都是些什么!是何暗语?!” 雀离指着地上散落的两张纸,纸上弯弯画画的尽是一些小人儿。小人一旁就写着什么“牛”“猪”,还有一些雀离完全看不明白的图像。 第4章 堂前论天下 此时日上三竿,周西正被雀离五花大绑一路从别院押到了王累府中大堂,沿路多少人见着,都啧啧着嘴说着此人是要被拉去斩首。然而此时这形势却正是周西所想,他本还想着如何向王大人展示自己的智谋。这将刚好… 堂上,王累正品着茶。周西只闻得那茶香四溢,却说不出是何名字。周西学中草药的,对一些植物气味很是敏感,只不过他是喝碳酸饮料喝惯了的,哪里知道那到底是什么茶。 “你怎又将此人绑来了?” 王累看了一眼单膝跪在地上的雀离、还有被雀离强行按在地上行跪拜礼的周西。 周西不想跪、现在没办法跪了下去,但还是没个样子,跪的左摇右晃的。雀离见了则狠狠地瞪了一眼不以为然的周西,跟条狼狗似的恨不能上去咬他一口。周西也瞅见了雀离那架势,自觉心虚地用膝盖朝一边挪了挪。见王累问话,雀离才收起狰狞面目,气呼地回话道, “回禀大人,雀离见此人行事诡秘,遂进屋搜查,果在此人屋中发现书信!” 雀离边说着还觉得挺骄傲地将连着带来的那几张鬼画符似的东西呈给了王累。王累伸手接着,头微微偏了偏,盯着纸上几个小人儿看了良久。这诡异的画风倒是让他难得一见。 王累深吸了一口气更仔细地去看那张纸,虽吃力、但仍未发现何端倪,心中实在疑虑,这才开口问道, “周西,汝这图画,是何用意?欲用之作甚?” “嘿嘿…” 周西憨笑,故作出一副憨厚老实模样来, “大人有所不知,小人虽生山野,但对实事局势却颇感兴趣。小人自小喜爱分析国势,但无奈家中贫苦、无钱寻学识,只认得些大字,然无能力写出。这图画,也正是小人无奈才画出以记之,便于理解。” 周西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一旁的雀离早便听不进去了,他也不知为何,只要听得这人讲话,内心就莫名躁的慌。也难得堂上那王累倒是认真听他讲完了那胡乱诌出来的屁话。 “哦?汝之意,是道这图画事关如今天下之势?” 王累放松下来,颇有些兴趣地问道。 “正是,大人若有意,小的可自行来与大人讲解这其中画意。” 周西见有戏,忙更进一步试探这王累是否为识才之人。王累则果不让其失望,二话不说便让雀离为人松了绑。虽对周西身份不清,但王累实是有些好奇此人所画之图到底有何深意,更加之此图有关天下事,他如今辅佐刘璋也正需了解。这人,倒也不妨让他来探探底。 周西手足得了自由,方大步走至堂中案台前,铺开纸张欲大展拳脚,却又突然顿住,望向王累。王累未解何意,故问道, “汝、是有何所需?” “嘿嘿,大人英明!小人尚还需笔墨…” “容易容易,雀离,拿笔墨!” 王累一挥手,周西则一副得志的模样看向雀离。这雀离心中虽是百般不悦,但自家大人的话却也不得不照办,只得生着闷气拿来了笔墨放置周西跟前。 周西嘿嘿一笑,提笔蘸墨… “大人请看,此羽扇纶巾者,乃刘备帐内之军师——诸葛孔明也,此凤者,为刘备另一谋士——庞统是也。再看,刘备之上,为曹操,其手握三军,势不可挡。刘备之侧,江东孙权在守,江东多谋士,其谋略亦不在曹操之下。更加之,自火烧赤壁、曹操兵败华容道之后,江东势力愈大,然曹操之力仍不可小觑。现天下三者已出两方,最后一方,刘备必争之!” 周西言至此、顿,只见王累轻摸胡须,面色凝重,心中似有所想,片刻,王累回神言道, “汝言天下三分,何所出?” 王累接问,经此人言,其心中略有认可之意,今确有天下三分之局势。周西挑眉一笑,放笔墨而挥袖走至堂正中,自信回道, “此、并不难得知。天下人皆有所言,卧龙凤雏得其一者、则可得天下。如今此二位、皆在刘备麾下,又岂不会为其谋天下?若要谋天下,曹操则为大敌,而刘备则必先破曹!然仅以刘备之力,破曹不过虚言矣。故,诸葛亮献计,鲁肃推动,刘吴双方共破曹操下江南!今曹操已败,刘备孙权外患暂除,则必互争!诸葛亮此人极善谋略,华容道派关云长拦截曹操败军,便是在为日后曹吴刘三分天下作势!” 第5章 王累收客卿 周西在堂上侃侃而谈如今天下三分之势,王累直听得心中万分激动、又暗叹此人心中略有些沟壑,故又问道, “那依汝之见,吾益州该是何去向?” 王累问罢,正得意的周西忽的心中一抖,憋住气收起笑去。 【这老头儿!这不问的死话嘛,我要是说你益州往后是要被刘备吞去的,你还不把我以叛贼之名活剐了!?可我要是昧良心说些捧场话…你也算个聪明人、能信我?你要不信,那岂不自爆我是庸人!】 “若要论益州…” 周西故卖弄玄虚地咂咂了两声,摇摇头、又走至王累跟前,轻声言道, “此事关小人之性命,怕是…不敢说、也不能论。” “哦?那王某当如何、先生才肯直言?” 王累言笑着,忙又接上周西的话。周西也知王累聪明,甩了甩他那飘逸的短发,不再装着,凑至王累耳边缓缓讲道, “小人身份尚不明,若妄言益州去向,保不住会有人给小人扣上反贼之嫌。大人心善,定是不愿小人蒙冤而死,若肯将小人收入府内,那小人再进献忠言,也便有了身份。小人虽才疏学浅,但也多少还想保住这颗项上人头不是?” “哈哈哈哈哈!” 王累忽的一阵大笑,摇头叹道, “有趣!有趣!” “如何就有趣了…” 雀离嘴一撇,越发看周西不顺眼了。嘴里嘟囔着些话,又转过身去,气呼地就地而坐。王累也见着了雀离那样子,却没说些什么,他向来待人宽容仁厚,对雀家两兄弟更是如此,亲如兄弟。 “若说你没城府,汝又能想到此处,若说汝有心计,偏你又将心之所想随意道出来!哈哈哈哈!” 王累确是高兴之态,周西这个滑溜子也向来懂的看人看事,见势对自己良好,痴笑回答道, “人活于世,命之所根本。小人一介草民,保命便是天大的事,说出来,我不怕大人嘲笑,我如今自荐于大人,也是为在这乱世中能保得一条命、吃得一口饭而已!” 周西笑了笑,他本想直接说出“苟全性命于乱世、不求闻达于诸侯”,可一算时间,诸葛亮还没写《出师表》呢,自己用了那叫以后诸葛亮用什么! 周西话讲罢,王累反不觉他诡秘,只觉着此人乃实诚之人,言语虽有些粗鄙,但讲的话倒都是有几分道理。再加上如今天下之势繁杂变幻莫测,益州也正需谋士,故王累做出决策,索性将其收入门下, “哈哈哈!实在是有趣啊!来,周先生随吾而来,进屋谈话!” 王累讲完,大笑着就拉起周西手腕就朝里屋走去。 这时本还在跪着的雀离颇不服气站起身,使劲拍下身上的尘土,衣角一甩、径直就去了军营给他哥哥报信。 “周先生,吾将汝收于门下,汝为客卿与吾讲天下之事,如何?” 屋内,王累坐在木椅上,吩咐人端了一杯茶来给周西。周西轻笑,又从袖中拿出另一张画满人的纸摊开来。王累看着桌上纸张,震惊不已,此张人物、记号远多余方才那张。王累看向周西,只见周西正悠然自得品着茶水。 【嘿嘿装到了装到了!这不得被我装到了?接下来就让你看看21世纪现代人自带的金手指!哈哈哈哈】 “此图!” 王累震惊之余有些兴奋, “先生竟是早已料到王某会问及益州,才提前备下此图?” “不不不,” 周西其实早就爽翻天了,但多少还是要装一装谦虚的样子, “在下只见大人一面,便知大人定是忠心为主之人。再者大人与我既有救命之恩,又有收留之情,故才斗胆自荐,以答谢大人大恩!方才大人既以问及益州之事,那在下、便以此图为大人解惑。” 周西讲罢,王累只见周西谈吐不凡,气定神闲地开始一一论图中玄机,由此,他便料定此人必非凡夫俗子。 “现今,孙权掌六郡八十一州,刘备虽在荆州,然孙权对荆州亦是有吞并之心,故刘备此时并无落脚之处。在反观我益州,天杰地灵、沃土千里,莫说张鲁有意犯益州,敢问,以曹操之野心、刘备之处境,这二者,谁又不是对益州虎视眈眈?然,若其中一方来犯,以现如今之益州,皆难抵抗。故益州,恐难保…” 周西讲至此停话,这要是再讲下去,可就要将刘备入川讲了出来,让刘璋防备刘备入川,这可不是他想要的。他要的,是快速促进刘备入川一事。 王累浓眉深皱,长叹息, “若如此看,益州实难保矣。” 第6章 雀巢深夜访周西 得了王累府中客卿身份,周西开始安心思索着当如何接近益州牧刘璋。《三国》曾记载,刘璋此人不善用人,即便是两川之地人才济济,也扶不起这刘璋。那到底该如何才能见到刘备、并使之看到自己之才能呢? 周西正心烦,此时屋外脚步声渐近, 周西屏住呼吸,心里揪着不敢吭声,不一会、扣门声响。 “谁...谁啊?” “我,开门!” “你?你谁啊!给爷说名字!” 周西骂骂咧咧地边从床上爬起来,边将手边的纸一把塞进了枕头下,又极不情愿的裹起外衣、冷的哆哆嗦嗦走到门口、门外有一会没了动静。 周西见没人回话,将身上的棉衣裹更紧了一些。 忽的门外声起, “雀巢。” 他?! 周西闻声不可思议地看了一眼窗外,这大晚上的、他个男的来敲自己的门?还没点好气。周西翻了个白眼,将门刚开出点缝,却不料雀巢猛然推开门、把门后周西那鼻子撞得肿青。周西心里草泥马狂奔! 【这TM两兄弟是有毛病啊!是有暴躁症还是怎样!】 “你怎的了?” 雀巢见得一旁捂着鼻子疼得跺脚的周西,有些不解地问了一句。哼~周西冷哼一声,脸上带着强硬的笑容、绕到了雀巢身后。雀巢有些无措地盯着周西,他看着这人甚是怪异,笑得怪渗人,绕道身后更是没有半分安全感! “没,没什么!” 周西无奈耸了耸肩,笑死!就算有事能咋的?打也打不过… 跟他们俩兄弟这种没有教养的野蛮人,难不成还想着去动嘴皮? “呃…雀巢将军深夜到此、有何贵干啊?” 周西耐下性子、双手捧到嘴边,呼出一口热气。 雀巢抬头,看着冻得发抖的周西, “吾听闻汝耍心思做上了王大人府内客卿,可有此事?” 【嗯?…雀离那夯货报信这么快?】 周西挑了挑眉,装着若无其事地抱着床弦、摇晃着身子、跺着脚,漫不经心地回道, “属实。” “你这人!到底想做甚!” 雀巢突然发怒,顺势将周西抵在床边、拿起腰间佩剑就架在了周西的喉咙上。周西咧嘴、吓得忙举起双手。雀巢气愤、喘着大气, “你设计进王大人府中,是为何!你若有加害王大人之举动,吾必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雀巢越说越激动,周西脖子上的刀也是震得发响,只有周西那是害怕的瑟瑟发抖。不得不说,周西是真的适应不了古人这动则打杀的玩法。 “我亲爱的哥哥啊!您可饶了我吧!我就为保命不为别的啊!也不想谋害你家大人啊!您放过我吧!行嘛?” 周西这会子又怕又急,满口胡话的一通乱说。雀巢虽未听太听明白周西的话,可眼见着他都快哭了出来,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结结巴巴地嘟囔着,将剑也收了回去。 “你…你这人,怎如此喜啼哭。又不是三岁小儿…别!别哭了!” “咳咳!” 刹车太急,周西被口水呛得不轻,此时正捶胸好一阵咳嗽。雀巢深吸一口气,下意识将两人之间的身位拉远。周西咳嗽之余见到雀巢这鬼样子,心里早就白眼翻天。正当着他低头咳嗽,拿着一盏茶的一只手伸到了他眼前,周西眼神一定,看着神色没变的雀巢,接过茶水、心里默念收回刚才骂娘的话… 周西喝了茶,咳嗽稍缓,雀巢撇了一眼,神情高傲,语气温和了许多讲道, “你若是敢行歹事…” “我知道——杀了我嘛!” 周西又无奈又疲惫地拉长了尾音,也不看雀巢,弓背甩手着爬上了床、脱衣服、盖好被子,一气呵成。 雀巢在一边看着,看他这行为,脸色又立刻转阴,只是还不等他说什么,周西便又开口了, “放心吧——我这人胸无大志,只想用自己那点脑子,在这好好活下去!我与王大人无冤无仇,更何况人家还是我救命恩人,我想效命于他还来不及呢!干嘛害他啊!” 周西躺在床上,说完头就偏向了一边。他这一天,性命就差点丢掉两三次,他可没精力再去想别的了。 “那,你发誓。” 唉—— 周西可别提多无语了,这么幼稚的话怎么会从这么个活阎王嘴里说出来啊! “好好好,我发誓!发誓。您可让我好好睡一觉吧!行行好,行嘛!” 周西烦得要死,一把抓起被子盖住自己整张脸。雀巢也不想多呆,正要走,周西却从床上爬起来坐着叫住了他, “对了将军,” “何事。” “你那有暖炉吗?就是...暖手的那种。” “没有!” 雀巢一听周西是为这事叫住自己,大吼一声吼就甩手出门去。 第7章 数学打败一切 “真冷啊!” 周西早晨起来站在门前搓着冰冷的双手,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要是有空调多好啊,不用遭罪咯!” 空调?周西眼睛一亮、灵光乍现。 两川地区天府之国....没有空调也有火锅啊!空调我造不出来、地暖我还不能整嘛! 说干就干!周西大清早就裹着好些件棉衣一路跑去了王累府里。此时王累恰巧正和府里管事对账簿,像是遇到了矛盾,王累有些生气。 周西见人情绪不对,悄摸摸的绕到了一边的柱子后,听着两人的对话。 “大人,小人这账簿真的没有作假啊!这府里一笔笔开支小人都写得明白,怎会有假呢?” “汝说无虚,可为何我见这几月开销远高往常?” “冤枉啊大人!” 管事的声量放大,哭的叫爹娘, “入冬了,这物价本就贵,再加上府里前几日来的那位先生.....那不是照大人吩咐、去给那院里添置了很些东西。这才开支大些。” 那管事说的真诚无比,王累又看了一眼手中的账本,一时也难以计算这么巨大的金额,想想又要耗费人力去查那些,便想就此作罢。 哪料此时周西天降,跑出来凑近账本,努了努嘴,看着管事、意味深长一笑。 周西还没说什么呢,那管事就心虚地低下了头 “这是大人府中账本?” 周西目光从管事身上转移,声音谄媚地问王累。王累稍有疑问,不知周西这般是何用意。但仍点了点头。 “那便没错了,” 周西点头,继而又对王累讲道, “不知大人可能信得过小人,让小人再仔细过目,这账本…” 周西有意拉长声音,顿了顿,撇了一眼管事, “似有不对。” “先生可不能如此信口乱言啊!我等都是府内的老人,怎会在账面上作假!先生此般侮辱老身,老身…老身也不必先生查,自认离去!也不愿背这不忠不诚之名!” 【啧啧啧,说的多大义凛然啊…可惜咯,自古哪个财务不作假…】 周西边听着老管事的“肺腑之言”,边不以为然地笑着。 “老管事好忠义!” 周西忽的拍手叫好,又阔步走到管事身前,接着讲道, “既管事有如此忠义,那这账本查一查应无妨,最后也能还管事一个清白啊!” 周西刻意咬重清白二字。老管事一时语塞,不等管事再开口,王累则先将手中账本递给了周西。 “先生自查便是,吾府上老人…应不会叫吾失望。” 王累此时心中早有答案,看向管事时,仍希望他能自认此事,也尚能予他体面。只是那管事却一心认定这些账目清算不易,不打算就此打住。 “遵命。” 周西躬身九十度,双手推前,接过账本。 “先生需多少时日?五日可少” 王累轻问,周西摇头、摆手笑道, “五日太多。” “多?” 王累略感不妙,走至周西身旁, “先生,本府账目甚是繁杂,不似寻常百姓开销账目,五日已属为难,先生何言多啊?” “大人不知,在下的家乡虽地处偏僻,然对此生活事,颇有妙解巧法,若用之,定然不过五日,账目清也。” 周西说倒轻松,只是听得管事慌神。 “那,用此妙法,先生需几日?” 王累再问,周西颇为轻蔑地对管事一笑,伸出食指于半空, “一日足矣!” 此话一出,在场两人皆震惊不已。没等二人缓过神来,周西接着讲道, “请大人为在下备好笔墨纸砚,” 周西躬身对王累示敬,王累应了下来,周西转而又看向管事, “也还请管事今日就在堂内等候,莫要离开半步。” “你这是何意!” 管事忽然大怒, “你怕我跑了不成!黄口小儿,你怎可如此侮辱于我!” “老管事!” 周西这会也不惯着这人了,什么老比登还敢在那狂叫? “清白非小事!声大不占理!难道管事就如此心虚,不敢等这一日么!” “你…” 管事气急,胸口闷疼、难有话讲。 【淦!就你还敢跟我吵?TM没了素质之后精神状态好多了…】 周西骂完人,心里舒坦极了。此时下人也将笔墨纸砚呈了上来,周西走到桌前,挽起碍事的长袖,搓了搓被冻得跟生铁一样冰冷的双手,拿起笔。 “哎先生!” 周西手中笔尚未落下,王累忽然打断, “先生不用算筹?” 算筹?周西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下,随后摆了摆手, “不用。” 21世纪谁还用算筹?看我怎么用数学打败你这个糟老头! 寒风凛冽,堂中周西手执墨笔奋笔疾书。王累就在其身旁观着一行行数字在周西笔下如生花,一页页的账目转瞬之间就已见结论。 王累大喜,摇头称奇, “来人!备火炭,将火烧旺!为周先生暖身!” 老管事心生好奇,够过头见了纸上数目。火炭正旺,管事额上满汗,口水不断分泌吞咽。 几个时辰过去,周西放下墨笔,按着手腕、将已经算好的账本拿到管事身前,略带讽刺讲道, “管事好算术啊!一本账目竟能多算出这么些布帛来!” 周西震怒,一把将账本甩到管事的身上。管事事情败露,心怯慌张,躬身手抖着就要捡起地上的账本, “别急啊先生!” 周西先手一把又抢过管事刚捡起来的账本,翻到最后一页,指着最后的数字, “在下还想向老管事好生请教请教,是用的何等高级法子得出这些账目的!” 第8章 周西的商业帝国 堂后院里,王累周西两人并走一道。王累愁眉不展,周西心下了解,然不想宽慰他。在周西心里,这人不过是自己的一个跳板罢了,帮他摆平一些事情、也算偿还他给自己吃住的人情。 “先生,” 王累忽的停住了步子,周西闻声也停住, “先生算术奇法,也是用此一眼见出账目有疑?” “非也,在下并无那等本身,这算法也并无此等妙用。” “那先生站出时,为何那般信誓旦旦?” 王累追问,周西下意识顿住了一下, “这…大人可是一定要在下说出些所以然来?” “洗耳恭听!” “其实,比起算术精妙,在下更善辨识人心。那老管事定是常年弄虚作假,眼神之中不正之气才会叫我一眼看明。另者,大人看其眼中,无奈更胜憎恶,可见大人是知实情的,只不过大人心善,不愿戳破。如今在下在府中,大人的知遇之恩尚无以为报,见大人为难,在下才想用己疏才、为大人排忧。” 周西话讲罢,王累摇头轻叹, “我本不愿如此,实乃他着实让我失望。” “人心不足蛇吞象,君子爱财取之有道。管事知天命之年,却仍深陷钱财事难以自拔,大人理应劝止,并无过错。” 周西讲完话,这才发现自己竟不自觉在安慰王累。大概是觉着他实在心地善良,不忍心见他如此。 王累听完话,心下也舒坦许多。这才反应过来,问周西道, “不知今日先生来找吾,可是有何要事?” 对了!差点忘了今天来的目的! 周西如梦初醒,忙回道, “大人,如今正值入冬,天气愈发寒冷。吾想到一法子,可供屋内取暖似初春,而不必被火炭所熏。” “哦?还有此等好法子?还请先生赐教。” 王累也是个怕冷的人,每逢入冬都要大病一场,这会他正为此烦忧,不曾想周西又有了好法子。 得了王累准许,周西带其到房前,手指墙边, “大人请看,若在墙角打上一小洞口,再命工匠顺洞口挖设出地下管道,此管道应有一人之高度,再于此洞口烧炭木,炭木所消耗出热气便顺地下管道流入屋内,而气体上腾,则屋内地上热量均匀,经一段时间,便可使屋内长期保持舒适恒温、而不觉冷。” “听着,倒是个可行的法子。先生奇思妙想,实乃神人也!” 王累笑容满面,顾着不断夸周西。周西是个不经夸的,这会已然是飘了。全然忘了自己是来求人批经费的。 “不过,此法消耗巨大,也非寻常之人能用。况此战乱之际,城池尚不知能否保住,谁又愿意在屋中用上这等奢侈之物?” 王累一摊手,作出无奈样子。周西却轻笑绕道至其身前、摆了摆手, “天寒为定数、然取暖之法不为定者。在下方才所讲,家境富庶者、家业尽在涪城者,即便是价格昂贵,也定然会这法子。而至于平民百姓、大多漂泊不定者,则保暖之物定要随身携带为主。故在下另想一法,即用树皮制作成纸衣被。” “纸衣?” 首次听到这个稀奇词汇,王累稍有不解, “先生,这用树皮制作而成的、也便是平日所着粗布麻衣,为何又要叫做纸衣?先生又为何又要说又取暖之用呢?” “不不不,” 周西砸砸两声,伸手就朝下巴摸去,然而这才霎时发现、自己未曾留有胡子。只得看着满脸疑惑等待解答的王累、尴尬的笑了笑,又接着解释道, “在下并非是直接用树皮制衣,这纸衣之妙在两者。一者为,其所用树皮并非普通树皮,而是楮树之皮。二者,再取楮树之皮制作成纸张。楮树皮所制成纸张更为耐磨耐扯,穿着于身,外风不入、而内气不出也!” 周西一席话讲完,王累朝其看去,他正巧摘下一片树叶盘弄在手。 “先生奇思妙想,然吾听先生之言,以树皮制纸、再以纸制衣,此制作程序繁杂不论,单是这制纸成本便难以估料。洛阳纸贵,更何况益州之地,平民又如何....” 王累听到此处,心中心绪万千,只觉周西此人虽聪颖无比、但所说之事多少又有些难以执行。只恐他是言胜于行之人。 周西当然知道王累想什么,不就是怕自己眼高于低、动手能力差、只会讲大话嘛! “在下自当知晓大人所虑,无不过现如今造纸术尚未成熟,使物价昂贵。然在下对蔡伦所改进之造纸术已然做了进一步拓展。若用在下所创之法、则造纸程序不再繁杂、所需成本可大幅下降。由此,造纸非难事,平常人家亦可买。而纸衣更易造也,百姓买之亦不再昂贵。” “哦!?” 王累听闻造纸术改进,心中大惊,难以想象这竟是一位锄耕之人能为之事。 “这....先生竟真能有如此本领?” 王累实难想象此人口中勾画的是怎样一副商业霸图,只能称叹其大才。 “不过,” 周西画风突转,面上故意露出难色,引得王累焦急万分, “先生可是有何顾虑?” 王累追问、周西踱步片刻、停下,转身道, “只是此工程干系众多,结构锁链更是庞杂无。单有在下,恐难以实现此大业。” 周西摇头,王累一时也被难住,低头沉思着。周西则挑眉悄摸摸的观察着王累的表情变化。 【这人,是不是傻啊....你完成了、不知道叫你主公这事嘛!送上门的给你在主公面前立功的机会,你可别不中用啊!】 “那...既是有关民生社稷大事,吾不妨上报主公?若得主公之意,先生此想法能得以实现!” 【就等你这句话了!】 周西内心狂喜,表面仍装的风平浪静,全然一 第9章 名满天下 至周西与王累一同将这些计划请告了益州牧刘璋,刘璋批准后,王累便命周西为主办人,开始操办建设地暖、造纸厂、割树皮厂。 此消息迅速在益州百姓之间传开,更是随着人员流动传到了孙刘曹三人的耳中。 ★荆州南阳郡 建厂消息初至荆州,此时荆州刘备营帐中,诸葛亮手持羽扇、气定神闲地坐在刘备身侧,其侧还有凤雏庞统,下位则有关张二人、赵云诸将。 方才经人来报,益州出现一神人,众将听完周西之事、皆对此人议论纷纷。 刘备见台久难平静、便以一种甚是无奈、又像极是求助的眼神看向诸葛亮,诸葛亮收到眼色、手中羽扇轻抬。台下众人见诸葛亮抬扇、立刻便收了声,只静静等待他开口。 诸葛亮则看了一眼刘备,轻点头示敬,继而开口道, “此人虽极为聪颖,然过于狂傲些,自西汉蔡伦造纸问世,后世经百余年、对此虽有改进,然皆不能改变纸难造局面。现此人妄图以一己之力改变洛阳纸贵之局,未免太过不可一世了些。” “是啊!不就是一小人!每日胡想出来这些,有何称奇?” 诸葛亮讲完,张飞便迫不及待地扯着大嗓门应和。众人也纷纷点头表示同意。 此时只有庞统站出来,双手推前, “禀主公,统以为,此人才能应远不止于此。主公不妨再派人打听,若能收服、日后定有大用。” 庞统信誓旦旦,但无奈他反对是诸葛亮,刘备虽对庞统所言有所动摇,然诸葛亮却很快接话、又笑道, “士元说笑了,我观此人之意,意在钱财富贵,实担不起大才二字也!” “军师之言,定不会有错,” 刘备经赤壁之战后,对诸葛孔明智谋更为信赖,遂对庞统讲, “士元所讲也有理,不过此人也尚还待考证,不急,不急。” 刘备笑着挥手,庞统无奈只好退下一旁。 ★中原许县 “丞相!此人颇有妙思,仅一月之余,几大厂处皆以投入使用。新式造纸术应用,现如今涪城百姓平民皆能使用纸张,且新式纸张较吾等使用的、更为顺滑耐力!” 正堂下禀告之人是曹操八大谋士之一、位列第七的毛玠。此人廉洁奉公,为人忠义。正是他为曹操提出“奉天子以令不臣”,提出成立“摸金校尉”更是为曹操征战军饷提供了特殊保障。 “什么!” 曹操瞪眼大惊,从坐上惊起拍桌, “此人适合身份,为何在此前从未听闻其名?!” 曹操一是愤怒,二是惜才。这等的奇人,不收入自己麾下,他怎么都觉得是件憾事。 “益州刘璋是何等无用之人,周西在其麾下,真实乃暴殄天物!” 毛玠见曹操怒意渐起,忙起身, “丞相,据说此人曾不过是一村野莽夫,是逃亡至益州,得了王累相救,这才效力刘璋。” 毛玠顿了顿,小心抬眼去注意曹操此时的神情。见其怒意仍在,故又献计, “丞相惜才,不妨差人去劝降周西。周西此人聪慧、应是识大局之人,未必会愿意待在刘璋麾下。” “嗯…” 曹操点头,此时怒气已消大半。 当夜,曹操便派遣心腹即日赶往益州,欲暗地招降周西。 ★江东 “什么!” 孙权周瑜听罢兵士汇报,皆面面相觑,大惊。 “你说周西现如今富甲天下!” “正是啊都督!此人用在涪城所赚取之钱财、在益州各地连造众多厂区!现益州纸张早已在益州普及,刘备和曹操皆已命人去请了他、斥巨金请他将厂区办到中原、荆州!” 将士急促禀告完毕,周瑜震惊瘫坐在一旁,手紧握椅把, “我本想诸葛孔明已是大敌,不曾想此人竟剑走偏锋!不压我等于军事,而以钱财压吾等!” 周瑜大喊气急,孙权瞥见周瑜咳嗽不断,忙上前, “周西不过空有财富,长久不了,都督何须担心。过些时日,不等我们出手,刘备曹操也定然会出兵蜀地,到时他自然尸骨无存!” ★益州涪城 “真是巴适得很啊!” 周西惬意地躺在装了地暖的房间里,右腿自然的搭在左腿之上,手里抱着暖炉、嘴里哼着小曲儿。 而在房间的另一侧,有一人正坐在铺着动物皮毛的地上、酣然大睡。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屡见周西还不爽的雀离。 至于他为什么会在周西家,那当然是因为他家有地暖,军中无事了,他便偷跑来这里安然大睡一场。 周西也不赶他,毕竟这货也赶不走。 “现在有钱了,前些日子曹老板的人还来招降,不过曹老板那我可不敢去,保不齐哪天惹了他、脑袋先入土…” 周西脑子里想着杨修的下场,连摇头、一连直接就拒绝了曹操几次的招降。 “真是!该来的不来,不该来的反而来的勤快!” 周西心里骂咧着,现在钱挣完了,刘备那边还没动静。 “看来,还是要走正规途径啊!” 周西叹息,放下暖炉,双手枕在头下,舒适睡去。 第10章 莫诀砸店拜周西 腊月初至,川蜀天气愈发寒冷,周西也开始了他的“死宅”生活,再也不愿出门。 这天,他照样在家里躺着看天下局势图。正想着要不要主动投诚刘备,门外一顿急促脚步声后、敲门声响起。 “老爷!大老爷!您可快开门呐!” 敲门声停下,门外之人声音焦急。 周西无聊地嚼着烂树叶子,瞥了一眼门窗,还没要起身的意思, “啥事啊?尹店主。” “大老爷,纸店有人闹事啊!” “害!这种事情你自己解决就好啦!” “不行啊老爷,那人砸店,说是不见着您就将店砸个干净!” 砸店?周西丢下手里的地图,惊得坐起了身。 【那人是有什么大病,这都砸我多少店了!还没完没了,到底想干啥。】 周西一想,就知道又是那个疯子来砸店。这疯子砸一家赔一家,还乐在其中。传说中的人傻钱多估计天花板也就这样了。 周西深皱眉、随手拿过挂在一边价值不菲的貂毛,开了门。尹店主正急得跺脚,见周西出来也算是松了一口气。 周西不多废话,一边系着布条一边问道, “新店还有多久建成?” “至少还要十日啊!现在城东这家已是涪城最后一家店面了。这我们下面人紧赶慢赶、那也比不过那大少爷一天砸下一家店啊!” “厉害啊这位,” 周西气的不轻,气的咽了口口水下肚,还边点着头边骂咧着, “一连砸我三家店,砸完丢钱就跑!不行,再任这个杂种砸下去,还真以为我怕他了!” 周西边说着边赶忙穿好鞋拉着尹店主就小跑出了院子。 城东纸店门口,一个嚣张跋扈的小子正带着一群人、抄着棍子就坐在店正中。搞得来买纸的客人都被吓得不敢进店,皆在门外指着店内的臭小子议论不休。 “这人是谁啊?怎一来涪城就是这样一副恶霸模样,还没人管管?” “谁知道呢,据说他家是经商世家,祖上几代单传、到这一代、传下来的基业就全给了这位公子爷。谁知道他会如此顽劣!” 在众人一片议论声中,屋内那小子全然不问,只顾闭眼悠哉地拿着壶酒、捡着别人手里端着的花生米儿吃着。 “去告诉那个周西!他今天要不来,小爷今儿就连着他这城东店的地基、给一并掀翻了!” 那人大声吼叫着,手上的棍子肆意砸在店面的柜台上,砰砰几声,柜内的铜钱震得发响。 “莫少爷好手笔啊!” 就在这时、周西拍手叫好着从人群之中出现。店主躬身清路、周西畅通无阻穿过人群,最后出现在莫家少爷身前。 “你就是周西?” 莫家少爷有些不敢置信的打量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人,围着周西走了两圈,最后忽然定住,提起一口气, “嘶,你....多大岁数了?” “我....” 周西被这小崽子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整得有些麻木,自己这三十的大好年华,不论是古代还是21世纪、怎么说都不至于沦落到被人嘲笑吧! “我今年十七!” 周西还没回答呢,莫家那位就既骄傲的抬起头、跟个小孩子一样炫耀着自己那比周西略几厘米的的身高。 周西嘴角一抽,有些无语。好久才抬手开口, “尹店主,你先回吧,这里我来解决。” 终于等到周西发话,店主屁颠就跑了,别说外面的人怕莫家少爷了。他也是在其他三家店主那听说过的、莫家那位打起人来是丝毫不留情的。 砰! 门被猛然从外面带上,周西震愕地回头去看那个没良心的亲手把门带上, 【漂亮!你特么被炒了!】 周西内心骂完,转而收起情绪看向莫少爷, “说罢,砸我家店目的何在。” 周西故作镇定的用手扒拉开那些打手,不以为然地坐在了椅子上,开始会着已凉透的茶水。 莫家那位见此,心中兴趣瞬增,满目开心地挥手示意打手出去、又走到周西跟,笑道, “本少爷并无恶意,只是听闻周西这人奇思妙想、颇是有趣,便想求见一番。本少爷姓莫名诀字延丰,拜见周先生。” 莫诀这会子笑得跟个狗腿子似的,看的周西莫名瘆得慌,将身子朝一边挪了过去, “你就是这么来求见的?” 周西无语、环眼望向被砸得破碎不堪的店面,一个白眼直接就翻了出来。 “你这诚意够足的啊!” 周西摇头苦笑,莫诀嘿嘿一笑, “这不是给你赔偿了嘛!而且是双倍!” 额.... 周西嘴角一抽,现在那小兔崽子满脸都表现着一副有钱人高高在上的模样,看的真有足够欠揍! “你别想了,不论是是造纸术、还是纸衣,你一个都得不到,这是我的专利。” 周西忽然严肃,将手中的茶推到了莫诀身前,轻声道, “懂吗,小子?” “哼,” 莫诀鼻孔出气,看着桌上的茶水,站起了身、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我莫诀可从来不懂什么专利,这次来也是想与你合作,先生也知道,单凭你一家,这单生意做不大。我莫家富可敌国,与我合作,百利无一害。” “笑话,” 周西不屑地瞥了一眼莫诀,拿过桌上的茶、随手一挥、泼撒于地, “我周西一月之余白手起家、如今之财全凭本人这项上人头所得。” 周西讲着,起身挺直腰板、双手背后,昂首, “你年方十七,纵有万贯家财,这其中有几成是你所取?又有几成是你莫家父辈积攒?跟我谈生意,” 周西轻哼一声, “你算老几!” 第11章 一见钟情是思湘 “你!” 莫诀被周西一句话气个半死,手上拳头紧握。 周西轻瞟一眼莫诀,嘴角轻挂一丝不明意味的笑,没说话。 “今天你这店、小爷砸定了!” 莫诀恼羞成怒,大步走到门前、猛然开门, “来人!给我....” 刚打开门,莫诀就只见自己带的人已经被打的满地摸爬滚打。莫诀还没缓神,突然只见一身材高大魁梧、身着军装的人一脚飞踹!把一个打手踹出几米远、狠狠砸在了莫诀跟前地上。 “少...少爷” 莫诀看着那人结结巴巴的指向一边,莫诀不耐烦地一脚踹开了打手, “没用的东西!” 莫诀骂完,抬头看清向自己走来的那人,此时已然走到了自己跟前。那强大的气场仿若身后跟着百名将士,那凶狠冰冷的眼神看得莫诀更是不敢直视。 “麻烦啦雀巢!” 这时周西从店里走了出来,笑着向雀巢道谢。雀巢只是抬眼看着周西,没有回话。 其实,若不是因为雀离平时总去周西家里混吃混喝混睡的,他今天是不会来管这道子闲事。周西也知道,吃人嘴短、拿人手软,故从脑子不太灵光的雀离下手,先把他供的跟个祖宗一样,遇事也好求雀巢。 【呵,雀离不讲理,雀巢却是个仗义的,拿捏不了雀离,我还利用不来雀巢嘛!】 “别动!” 雀巢突然一声低吼,周西朝着那方向看去,只见莫诀那兔崽子正趴在地上想溜。这会被雀巢抓个正着,只能咧个大嘴傻笑。 周西从店里出来,一阵凉意袭入脖子打了个哆嗦。 “小少爷,来之前怎么不知道打听打听、我在益州的靠山是谁啊?” 周西走到莫诀身旁、蹲下笑问,语气中嘲讽拉满。莫诀只能瞪着周西,啥也不能做。周西手肘搁在膝盖上、撑起脑袋,看着莫诀的窘态笑了笑, “哟,小少爷趴地上找啥呢?” “周西!你别太过分!小心小爷…” 莫诀实在难忍屈辱,气呼呼地爬起来就冲周西大叫。奈何这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雀巢不知道从哪弄来的纸一把塞进了嘴里。这呜呜呜的、说的是啥也听不清。 周西觉得他实在是好玩,没憋住笑, “噗,少爷,我家造的纸可好吃?” “嗯…!嗯嗯!(周西)!” “哈哈哈哈!” 莫诀想说话,嘴里纸实在塞的过满,吐不出,这鬼样惹得周西哈哈大笑不止,蹲在地上捂着肚子笑个不停。 “家宝!家宝!” 周西正大笑,此时细软的女子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声声唤着家宝。正笑到不能自理的周西也是下意识朝声源处看去… 一女子身着几件单衣、面上急切、双目顾盼,正时停下,眼神与周西相对。 正大笑的周西见此女,神情瞬时间呆滞,心跳也在不经意直接落下一拍。 那女子面貌清秀,身子单薄、在风中跑起就如轻洁的花瓣般、沐着风轻舞。活像是天上不染纤尘的仙女下凡,仅是一面、便看呆了周西。让周西那几年都未曾起过波澜的心,再次雀跃。 周西傻傻的望着那女子好一阵,那女子似乎寻到了什么,急匆匆地朝着周西这边小跑而来。 周西则突然晃过神,赶忙起身整理了着装,还不忘问一边的雀巢, “怎么样怎么样!我…我帅吗?” “嗯?” 雀巢没听懂,微微歪了歪头。 “算了算了,你懂什么审美…” 周西嫌弃地看了一眼雀巢,又立刻收回注意力、微笑着看着正朝自己奔来的女子。 眼见女子马上就要到跟前,周西都已经张开双手准备迎接这个拥抱了,不料只眼睁睁看着她从自己身旁而过… what?! 周西脸上笑容骤然消失,满是错愕地回过头去看身后的女子。 那女子此时正半蹲,慌乱地扶起刚才被雀巢一脚踢飞的打手,口中轻唤着“弟弟”、哭得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美人落泪,周西一时无措,向雀巢看去。 周西:这你打的? 雀巢:你叫我打的… 【完了…第一次见面就打了未来小舅子,可真行啊周西!】 周西看着面前的女子,满是悔恨。 “少爷,我弟弟他…” 那女子抬眼,泪珠挂在颊侧,我见犹怜。 “放心吧,没死没死!啊…” 还在一边趴着自身难保的莫诀不耐烦地回着她的话。不料腰间突然一痛、周西一脚过来给他腰子差点踢废。 “你给我好生说话!” 周西声色俱厉、恨不得弄死这个鬼吼的小兔崽子。 “姑娘?” 转眼,周西又变了一副嘴脸,有礼有节地躬下身子、轻声细语地问那女子道, “这可是令弟?” “嗯。” 女子声细温婉,轻抬眼,仅瞧了一眼周西,又垂下眸子去。她眼下一点红痣,眉间自带一股灵气。 这样的相貌,只让周西联想起芙蓉之色。洁白无瑕、气质难掩、清新脱俗,一举一动都能勾住人的眼睛。 “姑娘不必担忧,令弟并无大碍,待我带他回府养伤,几日便可痊愈。” 周西上赶着想赶紧带着这小舅子回院、在这姑娘面前刷刷好感。 可那女子却不敢讲话,只是颇显为难地看着地上疼的嗷嗷叫的莫诀。 莫诀忽然背后一凉,似乎也感受到了什么,看了眼眼中不善的周西,陪笑着挥了挥手, “那啥,你就…就带着李家宝去…去周西院里吧!不用问我,不用问我…” “我…” 女子还有些犹豫,周西瞧出来了,便起身朝店里走去,捣鼓了半天才找出纸笔,在纸上歪歪扭扭写了几个字,出来便要扔到莫诀脸上。 可他21世纪的教养还是不能让他这样去羞辱人,周 第12章 周瑜病逝、周西请命 自周西成为王累家中客卿后,两人接连三日于府中阔论天下事。每每周西讲到尽兴处,王累皆连叹其才。时光穿梭、白驹过隙,时至腊月,天气愈寒。周西至王累府中次数渐稀,王累差人打探方知周西已身染风寒、足不能出户矣。遂遣人送去炭火数担、棉衣多件于别院。其所派之人正是雀巢。 雀巢接令所去当天,时逢益州降下初雪。雀巢怀抱棉衣至周西所栖小院,尚未靠近、远远便见小院上新挂上一木匾,曰“旅人别院”。雀巢心下甚怪,敲门,院内扫雪小童前来开门。小童见雀巢、拜曰, “将军请进,主人卧病,未能迎将军,莫见怪。” 雀巢点头进院内,雀巢走在院中,白雪覆枯木,只感萧瑟至极。但说前些日子,雀巢也常来这小院,而当时也时常见那周西在院内鼓捣器具,虽不明到底为何物,然只见他院内两三人欢声笑语,也不觉落寞至此。 雀巢心下叹,不觉已然走到了周西寝屋。小童敲门, “主人,雀巢将军来访,已候于门外。” “进。” 屋内回声沙哑,小童开门,雀巢进屋将棉衣随手搁置于桌上,再见塌上之人,身盖双棉被、面色苍白、脸较往常多有瘦削。周西听见动静,缓慢转头看向雀巢,他那往日冷漠的脸上今日难得见到了些许忧心之色。 “有劳将军送衣来,在下身体不适,就不下塌了。家宝,咳咳…给将军奉茶。” 周西咳嗽着,招手唤小童。此人正是李家宝,至那日之后,他便随着姐姐思湘一并进了周西院里。 “你这身子,弱不禁风,改日该让你好生去营里练些拳脚,也好防身。” 雀巢难得与周西好生讲话,往日都是冷言冷语、横眉冷对而已。周西听闻只是笑笑,这些日子他倒改了出口骂人的习性,还颇有了些儒生样子。只是他仍是二十一世纪的人,受不了古代这些个繁文缛节的,常常口出狂言,也正是因此才遭雀氏兄弟白眼。 “嗐,” 周西有些气虚,单手握住床沿好容易才坐住了身子。雀巢心中倒是有一瞬间之念想扶他一把,但却片刻打消去,只见周西摇头笑道, “我可不愿舞刀弄枪,颇失我文人风范。” 此话一出,周西自己都觉得好笑,更莫要说是雀巢了。雀巢是武将,功夫算是中上乘,平日对那些个文人骚客恭敬非常,现遇着周西这么个不大寻常的、虽说有些瞧不起,但有时又打心眼觉着这人还颇有些有趣。 就好比前些日子这厮下厨弄得一桌好菜,那香的…还有他制作的那个叫“火锅”的大乱炖,看着心悸、但吃起来却也格外神奇,不但能热身、众人不顾礼节、同坐一桌、同吃一锅肉,这场面和心情,倒是让人十分愉悦。雀巢想着想着,不禁馋起了周西的饭菜来,咽了口口水下肚。 “这可不是我的意思,” 雀巢心下馋得起劲,无奈只能喝几口热茶下肚,只奈何没有滋味儿, “此乃王大人授命于你,让吾带汝去军营好生练练。” 军营…雀巢这一说,周西猛然想起来,现在自己所处三国战乱时代啊!再如何精明的谋士,那也定是为所侍之主出谋划策的军事政治人才。若只是空谈白话… 周西皱眉,这自己富甲天下又如何?刘备诸葛亮需要的可是军事大才。 更何况,周瑜前几日巴丘病逝,诸葛亮少一对手,定然是更迫切想要收取其他地盘...周西想罢、 “大人思虑周全,既如此,周西定不辜负大人之所想。” 周西讲罢,伸展了会身子,又东扭西扭地重新钻进了被子里,背过了身去。雀巢见此,便离去,离去时手脚轻慢,轻关了屋门。 周西留耳感知雀巢已走远,忙穿棉衣坐起喊道, “家宝!拿笔拿笔!快拿笔和纸来!” ....... 川中大雪三日、初晴,周西病情好转,清早便裹了棉衣棉裤哆哆嗦嗦奔去了军营。 “你是何人!岂敢擅闯军营!” 周西前脚刚进军营,后脚便被将士持长矛拦住。周西见着长矛,想起第一日自己就是被这玩意差点捅破了喉咙,吓得双手举过头顶、是连连后退。 “哎哎哎!将军将军,好说好说啊!是雀巢将军唤我来此!绝无恶意,绝无!” 周西边说着边退出了营寨,那拦住他的兵士见此人这般怂样,便收了长矛回营中通禀了雀巢。雀巢此时正于营里仔细端看周西所作之图画,听逢他来,才慌忙收了画、一把塞进了床底。 周西见到雀巢,不多说废话,直接道明了来意, “实不相瞒、将军,我此次前来是为张鲁率军攻城而来。我欲随军御敌,守我益州之地!” “随军?” 雀巢为周西所言大吃一惊,从上座而下,至周西身前,再问, “尔手无缚鸡之力,如何抗敌?” “哈哈哈哈,咳咳咳——” 周西风寒未愈,一阵大笑、话都没说完就是好一阵的咳嗽。这倒好,牛没装着,还怪让人尴尬的。 【TMD,艹,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发的什么疯癫病?风寒既喂痊愈,便好生在家里躺着。大人不稀罕你这等人为益州拼杀。” 雀巢嫌弃之色明显,然话虽难听,他却又为人倒了一杯热腾水来。周西见着冒热气儿的杯子、眉毛一挑,心中看这雀巢已然顺眼了不少,便颇欣慰地喝起, “噗——” 口中一阵辣、立马上头。周西皱眉满脸难以置信地看向雀巢, “雀巢将军、我周西,与你何怨何仇啊?” 周西哭脸相对,雀巢看向炉火处、方发觉,自己刚倒的并非热水,而是军中取暖之辣酒…这次轮着雀巢尴尬了,然他只是装作若无其事模样,强装 第13章 替黎民、拜贤德 “哈哈哈哈!如今吾已为君寻得良机,君当全力以赴,为益州赢得此战之胜、亦为君博得智谋之美名啊!” 王累大喜之色溢于言表,只是在一旁的周西却首次感到了愧疚。这些天来,他并未为王累做何实事,且只想利用他得名声以投刘备。反观王累,这些时日待自己何其用心!今日又愿以身家性命为自己作保,实在让一向没心没肺的周西愧疚难当。 “周先生,周先生?” 见周西似有不悦,王累停步拉住了周西,疑惑问道, “先生何以如此?得此良机,先生又何故不悦?” “啊…大人多虑了,周某并非不悦。” “哦?那是?” “实乃周某不愿见着黎民受苦于战争,此战周某虽胸有成竹,但难免又要死伤将士!思及兵士、实令周某叹息啊!” 周西讲罢深叹,模样确是作足了忧国忧民,然他此言全无真心,皆是为在王累面前立人设而已。毕竟心中真正所忧虑之事,也不能道与他听。 “啊~” 王累听罢周西一番言论,恍若拨开云雾一声轻叹, “先生心系苍生、实乃仁义之士,非吾等能比之耳!” 王累右脚后撤一步,与周西拉开些距离,双手抱拳拜周西。周西哪见过别人向自己行此大礼,慌忙欲扶起王累。王累却反手按住周西所伸出之双手,缓言道, “先生莫急,王某平生全赖吾主赏识、才得以从事之职。吾素来只拜父母主公,今日闻得先生之语,方知何为真正之心系苍生,何为大道之名士!得遇先生,实乃王某前世修来之福,此一拜!王累不拜父母主公,惟替益州百姓拜谢周先生之大仁也!” 王累此言出,周西心中愧疚瞬时抵达顶峰,见王累如此仁义贤德,周西只为方才自己说出的大话蒙羞。此等场面,实是假贤德遇上真仁义! “大人莫要如此,周西不过一介匹夫,实难受大人如此大礼。” 周西双手再次扶起王累,王累顺势起身。待周西再次看向王累,他能从这个人眼中看到让人久违的热忱。那是独属于那个动乱年代里才会有的神情,双眼饱含热泪,心中只为天下黎民,尽管自身处险境、但双肩仍担得起道义、背负的了苍生。 两人一路谈笑风生,一直走到了周西的别院门前。王累这还是首次造访周西的别院,抬眼一看就发现了那别具一格的木匾,摸着山羊胡、笑问周西道, “不知先生这匾上的旅人,是何意?莫非是先生思念故土,才取了此名。” 王累到底是心细,一开口便说道了周西的心头上。王累只见周西摇头叹气,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木匾,随后答道, “大人眼亮如雪,小人不才,思乡情切,可又想不出有何能抒发胸臆,便叫人打造了这块木匾,以叫小人往后每每看到此匾,便能记住、涪城非我故土,我能于此立身、全凭大人垂青,也便小人以后更为忠于此地。” 这句话,周西讲的半真半假,各自掺杂。他本想讲忠于刘璋,可这实在是为难他,他也不再想对这样至真至诚的王累讲出假话来。故而巧妙置换了刘璋,换做了“此地”两字。刘备是贤君,爱民如子,往后他助刘备入川,倒也算是为此地寻了一位比刘璋更贤明的君主,也勉强算是忠于此地、倒不负今日对王累所言。 “啊,先生自勉,实乃令王累敬佩。” “大人言重了,对了大人,可愿进苑中一叙?” 周西实在是听不得王累夸自己,这要是换做以前、自己乐意得不得了,现在嘛,他只想赶快转移话题,停下这一场让自己内疚拉满的心理战! “那自然好!吾正有许些话还想与先生讲,那不妨就进苑中,吾与先生品茶共话,如何?” “在下,求之不得!” 两人同笑一并进了旅人别院,刚进院,王累便看见李家宝正在院内捣鼓着翻土,转而疑惑地看向周西。周西立刻解惑, “冬过便是春,正是万物复苏时,在下惯爱看繁华春色。川内天府国,想来土壤颇好,便想着翻些新泥土,待来年我征战归来,便能见满园春色!” 周西话讲完,王累点头,心内只觉此人颇有些隐士意境。然不知,周西这般只是为了悄悄种一些草药。他是学中医的,对中药材颇有些研究。经过近日身染风寒、周西才觉得种些草药才是刚需! “家宝,停下手中事情,先为大人备茶。” 周西开口,李家宝正要起身,一女子却在此时走到周西面前,正是思湘。 “老爷,弟弟手笨、让思湘为大人沏茶吧。” 思湘低首讲话。王累抬眼,看清了那女子的面貌,甚是清秀可人,用小家碧玉形容也不为过。 “也好,那、劳烦思湘了。” 周西对李思湘说话甚是客气,全然不似主仆。而思湘来此十日,心中也知周西对自己心意。周西待她如宾、体贴入微,对家宝也是尊重,弟弟病时,也是他亲自熬药推拿....这几日,思湘对周西也早便芳心暗许。 而这一切,王累全然看在眼。 “是。” 思湘抬眼看着周西、眉目含情,随后便退下沏茶。 不得不说周西的审美还是非常在线的,这家姐弟长相都俊美非常,言行举止也不似一般人家。王累越看越觉得奇怪,这对姐弟实在气质难掩,故待思湘走远,凑近问道, “先生,这姊弟二人…是何身份啊?” “身份?” 周西先是有些疑惑,后又恍然大悟,边为王累倒着茶边笑道, “这二人是外地流民,出身商贾家,算是富庶门第。后经战乱,家便被当地管事抄了去,家里金银也被抢去。此二人一路逃亡,随着流民队伍也就到了涪城。后来被买进了莫家、做了几日家 第14章 雀离闹别院 周西心中正叹息,院门随即叩响。周西仅是看了一眼,家宝便小跑着去开了门。王累定睛看去,进门的乃是雀氏兄弟。 雀氏兄弟进门、见着王累也在此处,忙行礼。王累挥手,笑道, “不必如此拘谨,现军营正点兵,不出几日便要出兵去边城,你等随同,之后也无甚时间再来此偷闲。不如就一并坐下,与我二人一共把酒言欢!” 王累心情正是大好时,雀氏兄弟不好推辞、依命坐下。 只是人虽坐下,雀离心却未定,见着周西开心饮酒的样子,终是没忍住, “你!你有何本事,敢叫大人为汝立下军令状?今日即便是大人在此,我雀离也要来问问清楚,你到底有何打算去退张鲁的兵!又有多少把握能胜!” 屁股刚坐下,雀离还是没能按捺住那暴躁脾性,任他哥哥如何给他使眼色、都不管不顾地起身对周西问罪。 周西还不知道雀离?护主心切,自己这时候说什么都是白搭。更何况,王累向刘璋立下军令状、本就不是自己的意思。若是自己此行不利,也不一样是死罪?且不说王累为益州从事会不会因此丧命,那自己不过师出无名一介草民,这种情况必死无疑!王累立下军令状,到时候该自己倒霉!自己倒没说什么,反倒被他来问罪了! 周西当下极其无语,他算是看明白,这雀离就是个怎么都养不熟的白眼狼。 周西瞥了一眼雀离、饮尽杯中热酒,十分不屑地偏过身去、压根不打算去理会这个雀离。 有王累在身边,他还怕雀氏俩兄弟将自己当面杀了不成? “你这鸟人!” 雀离果不出所料被周西那满不在意的神情气到了,嘴里嚷嚷着就要抽出刀来,还好雀巢眼疾手快、出手一把按住了即将出鞘的大刀。坐在一旁的王累见这情形,自然大怒,愤然起身、走至雀离跟前,怒问道, “尔是何用意?为何对周先生拔刀相向?!周先生乃当世大才、不与你这等无甚头脑之人计较,汝反倒愈发猖狂,几次如此对先生不敬!莫非是定要我罚你不成!” “大人息怒,弟弟顽劣、年纪尚幼,不知晓礼数,冒犯了周先生,还望周先生不予计较,饶了弟弟这一回!” 雀巢最怕王累动怒,见情势不对,忙一把将雀离拉到身后护住,双膝直直跪于雪地。雀离虽知王累生气、但也见不得哥哥这般为自己卑躬屈膝,于是乎气急一把抓起周西的领子,将他连人提起,手里拳头攥的紧紧的,就差直接给周西那贱蹄子来一拳。 周西吓得不行,手里的茶杯吓得拿不稳掉落在地。 等他再看雀离时,雀离那双眼睛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似乎真要把自己生吞活剥了一样。 周西心里暗骂这回是玩大发了!这要是没人,自己还能跪下求饶免遭毒打,可王累在旁,他可不想把自己苦心经营的形象毁于一旦啊! 正当雀离拳头将要落下时,周西吓得猛然闭上了眼睛,雀巢则迅速从地上起身、一把抓住了那沙包一样的拳头,眼中是又气又无奈, “你干什么雀离!把人给我放下!” 雀巢此时怒气冲天,只怨自己平时对这个弟弟太过于放纵了,才有他今天这样暴怒又爱打人的习性。 “不放!” 周西算是撞到了雀离的逆鳞上,本来这事不大、雀离也没真想打他,可奈何雀巢下跪求了周西,雀离算是忍不下这口气,死活都不肯周西了。 “哥!这歹人竟也配让你跪他!看我今日不将他废了手脚!让他今后都只能跪着走路!” 说话间,雀离就要摆脱雀巢控制。周西眼看着这俩兄弟跟那儿较劲,这吓得抓住雀离袖口的双手直发抖。这谁知道万一雀离一个不乐意会不会把自己摔地上呢! 正当两人较劲不分上下,一边早已看不下去眼的王累彻底发怒, “你们俩闹够了没有!都给我滚出去!雀离目无长吏、出去自领二十军棍以儆效尤!” “二十军棍!” 雀离还有些不服,鼻子呼出粗气、又瞪眼打量了手上抓着的周西。他只见周西那人正贱兮兮的笑着,心中愈发火大起来,还想说什么,却被一边的雀巢抢先开口, “是!弟弟自愿领下二十军棍!雀巢谢大人宽恕!” “哥!” 雀离见哥哥已然替自己应下,急得忙把周西放下,可由于松手太快,周西自己也没反应过来,落地打了个踉跄、脚一崴,屁股重重的坐在了还没融化的雪地上。周西下意识摸了摸屁股、好在不疼。 “就这人!你要打我二十棍!” 周西还坐在地上没缓过神来呢,雀离就又开始嚷嚷了起来。王累也知道那雀离是个倔驴子,不想再多说他,转身便去扶起周西。周西掸了掸身上的雪,看向雀巢。他没有打算要回答他那不服管教的弟弟,只是生着闷气伸手就要拉雀离去领罚。 雀离看着自家哥哥如此,委屈的不行,边被拉着行走、边又大声问着, “哥你当真要为他打我啊!” “哪里是你哥要打你,” 周西忽然发话,雀氏兄弟停下了步子,周西无奈地又坐会到凳子上,浅浅地说了句, “你如此大闹别院,你可知这别院是何人的?你若不服我,私下来找我撒气就可,何必要当着大人的面,让大人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周西说着话,又倒了一杯茶起身,王累听这话,欲讲些什么, “周先生,此话不能如此讲,那即便是吾不在,雀离也不该伤你啊!” “哎~” 周西玩笑着摇了摇头,转而又看向雀离,雀离则还是对他嗤之以鼻,歪着嘴就将头撇了过去。周西走至雀氏兄弟身旁,雀巢点首示敬。 “在下来此地一月有余,平日无所作为、常游于 第15章 三言两语收人心 周西愤然挥袖,气场全开, “且不论在下到底是做错了何事、才惹得将军屡次三番对我拳脚相向!单今日,王大人在前,汝对大人之命充耳不闻!全无作为属下应有的分寸,如此又谈何忠?再者,据在下所知,王大人于你兄弟二人有救命之恩,恩同再生父母!今日大人在场,汝却忍将自己的恩人逼却到如此进退两难之地,这又谈何义!” 周西话若暴风骤雨,此时已然锋芒毕露,直骂的雀离头脑发蒙。一旁王累心中啧啧称奇,不由对此人的了解更深一层。周西话未结束,提一杯热酒下肚,脸上立刻显色,而周西自己则像憋着一口气似的半天没讲话出来。 【mad!这酒多少度的!辣死爷了!】 被辣的不行,周西只能强颜欢笑着继续讲道, “将军之勇、人尽皆知,而今你我共事,同为一主,又何苦如此刀兵相向呢?外敌未除、内乱纷纷,将军用武何愁无地?却偏要对同营之友操戈相向!今日我本不愿与你计较,但眼看出军在即,大人若再不与你些教训,日后沙场,你又怎肯听我计策?正所谓,私人之怨易解,而国之大事不可耽也!” 周西话毕,句句大义凛然,把当场几人听得那是云里雾里。而雀巢,也恍若被洗礼了一般,心中竟还不由对此人生出了一些敬意。 【骇!我毕竟是211硕士高材生!打仗不会,论骂人互怼我还没输过呢!洗脑懂不懂?哈哈哈!今儿老子就要把你雀氏兄弟给彻底收服咯!】 周西心中对自己刚讲出的话得意非常,只是这话雀离听不太明白,模模糊糊的,只知道这人是在拐弯抹角地骂自己无忠无义!可他又觉着周西讲得有几分道理,主要是哥哥十分敬重王大人,自己自然是不能废了他的号令。 “汝何来如此繁密之话!讲来说去,不就是让我心甘情愿去领那二十板子嘛!二十而已!我雀离还能怕不成!” 雀离轻哼一声,气得转身摔门而去。雀巢听到自家弟弟弄出这么大动静来,转头就给了他一个恶狠狠的眼神。雀离自知没理,灰头灰脑的走出了门去,也不敢去看身后哥哥的反应。完了嘴里还嘟嘟囔囔着 “我又不是故意的…” 雀离走后,雀巢双手走到周西跟前双手抱拳。周西只是瞟了一眼便猜出他丫的是要跪自己!自己哪有这福气,折寿啊折寿!一向深信被跪折寿的周西慌忙地就扶住了正要下跪的雀巢。雀巢抬眼,不解问道, “先生这是何意?莫非还对胞弟心存怨恨?” 雀巢抬眼继而问周西。这是他首次称周西为先生,往日纵使此人在外享有再多美名,他都对此不以为然。今日周西之言语完全颠覆了他原来的形象。而自己这声先生,一表敬意、二为胞弟。 “哎!” 周西忙打住雀巢的话,他可不想被一个古代人道德绑架了, “将军多心了,只是周某不过村野之人,向来不懂什么礼节。将军今日一再行此大礼,于周某眼中,无丝毫之用处。” “怎可说无用?” 王累似乎也觉得周西此话偏颇,便站出为雀巢解释道, “雀巢于军中官职虽不大,但毕竟是屡次建功立业之将。雀巢此拜是乃为其弟冒昧致以歉意,此为雀巢之诚也!先生怎能说无用呢?” “大人误会了,我并非此意。将军也莫要多想,在下粗鄙,话多有错。” 周西笑了笑,轻轻拍了拍将眉头拧成一股绳似的雀巢,接着解释道, “我说无用,是因将军拜我所为、是替令弟道歉,而在下,却并未将方才之事挂怀于心,故而将军不必拜,拜、也是无大用处。何况将军这一拜、在下受不起。将军征战沙场之躯、不应为一介布衣折腰。” 周西话语缓慢、那平和的模样倒真有几分文人谋士的气场。 雀巢听罢话、站直身子,又收敛地打量着面前的人。这人前后性格变化实在过大,平时不着边际、说话都是要把人噎死的节奏,可适逢大事、他又似换了个人,言语清晰、气度不凡,让人为之折服。 “原来先生是此意,” 王累点头笑了笑、松下一口气来, “看来是王累低看了先生的气度,实属难堪,难堪啊!” 王累讲罢,大笑着摆了摆手,雀巢安心坐下,三人共饮酒数杯。 第16章 客中行 误会解开,三人一并于院中品茶聊天。时不时思湘来伺候着,周西的目光也会不由被她吸引去。王累时不时撇两眼王累,将一切尽收眼底。 原来是喜欢美人… 王累借着长宽袖、端起酒杯遮面偷笑。 此时酒气正暖,王累借着酒气将小木凳往周西身边挪了挪,周西也将目光转移向王累。于是王累冲周西笑问道, “我见先生器宇不凡,许多想法都与我等…不甚相同。” 王累顿了顿,又皱眉想了想,似又想到些什么不一样的,遂继续说道, “更准确些说,是先生的一些想法,似与天下人、都不太相同!对对!是天下人…” 王累说着便笑了起来,周西本还以为王累此话讲出是为探清自己的底细,但眼见着他喝醉那高兴的模样…又哪里像是揣着那些鬼心思。周西不是伟人,甚至在王累这些人面前,可以说是小人。可谁不想体验一把做伟人、做英雄? 周西内心想着,自嘲地笑了笑,一杯烈酒下肚,深呼出一口气来,对王累雀巢二人讲道, “你们有所不知,我本就不是这个时代的人,” 周西边说着话,边注意着那两人的神情,王累雀巢二人皆未大醉,只是周西此话却叫他们听得甚是迷糊,一时不知所言,周西便见着的是一阵沉默。周西苦笑一声,也是,自己怎么会想到真的去和他们这些人解释呢?他们这些历史人物,无论在当代名声如何,或举世闻名、或臭名昭着,几千年后,剩下皆是一抔黄土。 “没什么,虚无罢了…虚无而已!” 周西边大笑着边摆了摆手,在这里,他是孤独的。他没有能和自己讲话的人,亦没有真正交心之人。这个地方,说到底,不过也只是滚滚历史长河中的冰山一角… 王累听着周西话语,看着他眼中似有泪光,竟也莫名感到悲伤,于是举起酒杯,递送到周西的跟前, “吾虽不知先生此言何意,但知晓先生此时应是忧怅,先生若不弃我与雀巢,尽管可将心底之事讲与我们。” “雀巢愿意对先生之言洗耳恭听。” 雀巢随王累之后附和。 周西抬头看着面前的两人,诚意满满。 转而又想到,在这个地方、自己又能和谁说得上话呢?这平日里的孤独寂寥,全然在今日一杯酒。 周西看着手中酒杯,深吸一口气,笑道, “我不属于这里,我的故土、是一片安详宁和的土地。那里的人们各司其职、各得其所。每一个人眼中都倒映着那个时代的辉煌。垂髫无论男女、皆于学堂,他们不必远赴千里求学,书本无数皆为他们所用,他们是最幸福的一代。他们没经历过国家间战争,没见过淋漓的鲜血,却有着一颗比任何一代人都更加明亮的心。 在那里,人们不再愁于吃喝住所,朝益州暮至中原、已是最稀松平常的事。老有所依、幼有所养、病有所医、难有所助,这已然成真矣!” 周西讲罢,嘴角噙着笑、双眼微闭,尽力在脑海中回忆着21世纪里的一切辉煌。 然,周西所讲的这一切是王累这些人一辈子都无法感受到的。但是,王累相信终会有这么一个美好的世界——就如周西所讲的那般。 王累沉默了良久,周西口中的时代,大概是自己这个年代,最渴望的吧!这个动荡时代的人们,心中都有那样的一份愿景… “那…周先生口中所讲,是何地方?” 雀巢发问,周西缓缓睁开眼,看着眼前这场方晴大雪留下的痕迹,轻言道, “那里是我的故乡,” 周西顿下,看向树枝上振翅飞走的鸟儿, “是我梦中的故土…” “竟真能有如此净土?” 雀巢只见周西长叹不言,心中对他口中的世界既不大相信、却又不禁对它充满遐想。 “有,” 周西轻笑点头,此时已然有些醉意涌上心头, “长河滚滚五千年不歇,丹曦硕硕五千年不灭,方得此、承平盛世。” 五千年… 王累眸中光亮渐失,那是上下历经五千年之后的世界,是他这一生、都无法企及的时代… 王累正觉可惜,抬首忽见周西起身,仰首提壶敬苍穹,安静而庄重。 “兰陵美酒郁金香,玉碗盛来琥珀光。但使主人能醉客,不知何处是他乡。” 第17章 兵出涪城 那日,三人饮酒大醉,雀巢雪地舞剑、只见银剑若游龙,穿梭空中簌簌发响,少年轻狂腾跃在空,仿若此时他已身在沙场,剑尖所指即是敌军万千。 观舞剑、品杜康,周西逍遥自若神态好似真如古人一般。那日周西与王累闲话互谈,是周西后来仍铭记于心、不肯忘却的场面。然、画面之美,只恨时移;大人之喜,只恨难久… 当夜,几人院中分别后,家宝思湘扶着酩酊大醉的周西回了屋。向来不爱说话的家宝将周西扶上床后,开口道, “阿姊,我白日听见周先生说,对…对阿姊有意,阿姊呢?阿姊可有想…” “莫要胡说!” 思湘闻言慌乱,忙去确定周西是否熟睡,见他没动静,这才安下心来,压低声音道, “周先生将你我姊弟二人从莫家救出,已是大恩。平日他待你我如亲故,不叫你我以奴称,然周先生大才、抱负远大,你我不过漂泊无定所之人,怎能妄想攀附?” “不,不算攀附。” 思湘话音刚落,嘶哑的声音就从帐内传出。 思湘家宝二人受惊回首,这才见着,周西此时已是坐在床沿,一手扶着床边弦木,有些疲惫地看着思湘。 “怎么算攀附?” 周西接着讲话,继而起身走到二人身侧, “我心悦于你,我想与你共度余生,你不是攀附,是成全我、求娶之心。” “你要娶我阿姊?!” 周西话音落,李家宝震惊便问。醉醺醺的周西只看了一眼家宝,随后便将目光转移到一旁低首娇羞的思湘身上。 “思湘,” 周西喊着名字,手轻轻抬起,奈何一阵头疼让他清醒了过来,又将想去抓住思湘的手收回,继续讲道, “我想娶你为妻,周西今日在此立誓,这一生,对思湘姑娘爱戴、敬重,此后不纳一妾,一片真心,只付与你。” 不另娶。 思湘纤纤细指绕着衣带,仅是周西这一句、便已能让她芳心萌动。或许更加准确些、那时代的女人所求大都是一好夫婿。一生只娶一人、相敬如宾,这样的承诺,足够让一个女人交付一生。 “先生,我....” “思湘姑娘不必忧心,我周西万事不强求。今日妄言恐是冲突了姑娘,还望姑娘勿怪。” 周西说罢稍稍低首致歉,思湘不敢受礼、一时又不知如何回答,只得转过身去。 “思湘,待我此去带兵得功,归来之日、便迎娶你。” ...... 五日后,点兵完毕。涪城外,王累骑马亲送周西五里方停。周西离去时,曾回头看回涪城,王累一人一马仍立于萧瑟西风中。周西不忍多看,遂立刻转头驾马至雀氏兄弟处。此时王累才全然看不见周西背影,这才肯离去。 “先生在想什么?是有何烦心之事?” 雀巢驾马,见身旁周西满目忧怅。周西只是摇头,看着不远处即到的长亭,并未说话。 【都说刘备求贤若渴,十里长亭送张松。而王大人、又何尝不是如此…】 周西心里想着事,手上笨拙地拉着马绳,正想调转马头,奈何因驭马经验不足,使得马儿受惊、忽只见得马脖子后仰前蹄高高抬起,周西这可彻底醒神了,吓得双手紧攥缰绳、整个人很不能贴在马背上。 “先生!” 还未驾马走远的雀巢忽听闻声响,叫喊着焦急调转马头、向周西那边飞奔而去。 “吁——” 一只极为有力的大手青筋暴起、死死攥住缰绳。马渐渐恢复平静,周西也吓得不行,半天才哆哆嗦嗦睁开眼,只见身旁雀巢骑于马上,一只手轻握胯下马,一只手还攥着自己的马缰绳。 “谢谢…” 周西松下来一口气,心有余悸。雀巢只是点头,下一刻便下了马,抬头看着坐在马上的周西,讲道, “先生不妨坐马车?” “也好,那便坐马车吧!” 说话间,雀巢已然伸手扶住周西下了马。事实上,那马车是王累早便备好的,本就想让周西上马车,奈何周西这妥妥的现代人哪里肯放过真正骑马驰骋的机会?硬着头皮顶着寒风学了三四日,给他挑了最温顺的一匹马,也还是学成这样。 夜幕降临,军队择地扎寨,历经一天跋涉,周西早就被马车给颠的不知吐了多少回。这会才算是能好好休息,便跟着大伙围坐在火堆旁,边煮着米,边和士兵们唠着些有的没的。其实不过也是些家长里短,更深些的,也就是问问人家的夫妻生活如何…总之没个正行,搞得兵士们个个都挪去离他好远,又只剩他一人在火堆旁无聊地捡着落在地上的枯树枝玩。 “看什么呢?” 雀巢从营帐中出来,正巧看着自家弟弟口中叼着跟枯草蹲在树下呆望,于是走到雀离跟前,拿了块半生不熟的肉递给他。 雀离抬头见是哥哥,于是气呼呼地接过肉,没说话。 “怎么,还在生气?” 雀巢顺势蹲在了雀离身边,雀离摇了摇头,才说道, “并未!我只是见那周西好生怪异,围着火堆走了一圈找人讲话,最后竟能一个不剩全走了!” 雀离讲罢摊开手,向着周西方向努了努嘴,又看向雀巢,雀巢只是沉思,并未接话。周西现如今已让全然他摸不透了。见哥哥没回应,雀离将肉撕下一大口,边吃着边又讲, “哥,你便不觉着奇怪?莫不成你真和王大人一样,被他下药迷晕了不成!” “胡说些什么呢!” 听见王累的名号,雀巢这才有些介意,皱着眉打断了弟弟的话, “大人自有打算,你莫要再胡乱揣测大人,可知道了?” “哦…” 雀离不悦,含含糊糊应了一句、又啃起了肉,雀巢啧嘴,一把抢过他手中的肉,站起再次问, 第18章 不是冤家不聚头 “整日只晓得吃!” 雀巢见着雀离伸手讨要肉块那副没出息的样,又气又无奈,最后也只能骂完将肉又塞给了他,自己则起身去找周西。雀离得了肉,也不管周西如何了,只自顾自地啃着。 “是你啊!将军。” 周西蹲着身子,先听到了动静,抬头见是雀巢、便笑了笑,举手抱拳道谢, “白天的事真的多谢了,若不是你啊!我恐怕都要落个半身不遂咯!” 周西说的轻松,雀巢却不理解这人怎么似乎对自己的身体丝毫不在乎。遂问周西, “听先生讲得如此轻松,倒是不在意落个残废之躯。” “不在意?” 周西一愣,缓过神来觉得有些好笑, “怎么不在意,这不是没残呢吧!” 周西说着,又捡起地上的石头在手里盘玩着,雀巢看得久些,周西便用石子儿在地上摆出些奇形怪状的东西来。雀巢只静静看着,没有说话。周西见雀巢半天没有动静、也没要走的意思,瞟一眼玩笑说道, “将军这是在看着周某,怕周某临阵跑了?” “不,绝无此意。” 雀巢连忙解释,周西则立刻停下手中动作追问, “那是何意?” “我…我是…” 雀巢正要脱口而出是见周西一人孤单、想陪着他,可磕巴着又说不出口这等话,只能慌忙无措的避开周西直直盯着他的视线。 周西觉得雀巢这样子好笑,心里也知道、让一个古代打仗的大男人说出那样的话来,难度堪比让漂亮国收起侵占的野心。 “知道这是什么吗?” 周西转移话题,拿着枯树枝指了指地上用石子摆出的形状问雀巢。雀巢摇头,随后又看向周西,周西撇了撇嘴, “这叫鹤翼阵。” “这是阵法?” 雀巢先是有些意外,随后便提起了兴趣,将身子往周西那靠拢了一些, “鹤翼阵,是何样阵法,奥妙在于何处?” 雀巢认真观察着阵土,或许是由于石子摆放不突出的原因,看了许久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故开口问周西。 可周西却只是不以为然的一笑,随后起身,拍了拍衣服上沾的泥土,接着就要走。雀巢一惊,忙起身拦住了周西的去路。周西看着雀巢,耸了耸肩。 “先生还未与我解释此阵,还请先生赐教!” 周西撤回一步又拜周西,这回周西还没讲话呢,吃完了肉块的雀离就已经跑到了周西跟前,没好气地吼道, “你这怪人!我兄长求教于你,你为何什么话都不讲就要走啊!” “哦?” 周西停下步子,转而看向雀离, “这是求教的态度?” “是吾兄长求教,非吾也!” “话虽如此,但鄙人不才、心胸狭隘,你让我不满,我便就要因此迁怒于你家兄长,不愿教他,汝又将奈我何?” 周西这可算是在雀离面前硬气了一回,逼得雀离没话说,直气的牙打颤,奈何雀巢在旁、又拿周西没有办法。 两人就这么对峙了好一会,谁也不打算让着谁。雀巢实在也是拿这对冤家没有办法,只能中间回旋。 “先生莫要动气,舍弟向来脾气暴躁不懂礼节,如此冒犯先生实在抱歉。先生既今日无心赐教,雀巢便不多打扰。天气仍凉,还望先生回营帐早些歇息。” 雀巢一口气讲了这么些客套话,还真让周西一时没缓过来。这一个月来,他记忆中的雀巢可是最不善言辞示人的,怎么这几日倒是话密了不少? “哥!你同他讲这些作甚!莫如此作践自己…” “住口!” 雀巢低吼,打断雀离的话。 而正对雀巢变化不解的周西,也在看到雀离的此刻彻底明白了。 【合着这俩兄弟跟自己玩心机呢!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 周西觉得雀离这人的话实在是讲得过于气人,于是装作若无其事地起身,将手里的石子抛出半空、最后又稳稳接住, “是啊,和我讲话就是作践自己~将军以后可别再跟我这种人讲话,记住了!” 周西故意笑了笑,转身就要走。雀巢怎么就肯这样放过周西手上的阵法,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上前就拦住了他的去路。 周西撇了一样挡在身前的人, “咋?又想杀我。” “不!” 雀巢抬眼,眼神坚毅, “若先生真如大人所说、是旷世大才,能带领军队打胜仗,那雀巢定然往后对先生恭敬非常,绝不会再有不善之意!” “哦~” 周西笑着摇头晃脑地点了点头,待雀巢再看向他时,周西又立刻收起了笑,带有讽刺意味的对雀氏两兄弟讲道, “将军不做商人屈才了啊!” “嗯?先生这是何意?” 雀巢没懂周西那拐弯抹角的话,周西也瞬间变了变色,冷哼一声道, “我周西是何人?虽不说出身达官显贵,但好歹算是这国土上生存的百姓,我靠自己养活自己近三十载,我命、不轻贱!即便是庸人一个,丝毫不通行兵打仗,尔等就能轻易打杀嘛?这是谁、赋予尔等的权力!” 周西讲罢,脸涨得通红,雀氏兄弟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观点,都有些不知所措,雀巢更是不知道该如何接话。直到周西遇离开,雀巢才喊道, “我并非此意!” “那将军就来告诉在下,到底是何意。” 周西没有转身,双手背着。雀巢没有说话,周西不在意, “你们怎么会懂。” 说完话,周西进了营帐,雀巢朝营帐看去,不一会灯便灭了。 营帐内,周西辗转反侧难以入睡。回想起方才自己情绪失控,周西就烦的抓狂。他明是知道古代人惯是这样的思想,本无可厚非,但今天自己却因为心情差,就撒气到了雀巢那家 第19章 画江山 次日,天微蒙蒙亮,行军将士正熟睡。 第一次体验行军住帐篷的周西非常不适应,辗转一夜,也未能在寒夜中入眠。 “周先生,” 雀巢受王累之命、与周西同帐而眠、以其周全。雀巢本未醒,但向来敏锐的他还是被一边翻身打滚不停的周西给弄醒了。只得撑着浓浓的睡意、喊了一声, “你是有何事?“ “啊?” 周西听见声音,又没太听清,再次翻过身,这次动静大的彻底吵醒了雀巢。 “你说什么?” 周西够过头追问,雀巢深吸一口气、快速平复大早上被搅乱醒美梦的情绪,摇摇头, “没事,没什么。” “哦。” 周西挑了挑眉、又翻了回去。两人就这样安静躺着过了些时候,周西百无聊赖、想着即将要行军、更加难以入眠了。 “哎雀巢将军,” 嘶....好不容易才再次入睡的雀巢被周西忽然的搭话猛然吵醒。这次他是彻底崩溃了,整个人跟僵尸一样坐了起来。 “你,” 周西看着雀巢生无可恋的脸,意识到自己扰人清梦了,怵怵地试探问, “你还睡得着么?” 周西怯怯观察着雀巢,真的是害怕他直接起来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而雀巢却没说话,缓缓睁开眼,一脸疲惫地看着周西,再次摇了摇头。 只不过他很快就要后悔自己摇头了… “我也睡不着,我们出去走走吧!” 好家伙! 雀巢听见这话,吓得眼睛立刻放大。没搞错吧,这大早上的冻死人,白天还要赶路,这谁想出去走啊? “周先生,您…” 雀巢想说些什么,又戛然而止。 周西倒懒得管他要说什么,此时已经迫不及待地掀开了纸被,起身穿衣就要出去。等他弄的差不多了,回头一看,雀巢还没动静,边扭着扣子边讲道, “赶快啊将军,这地方我还没好好转过呢!” “嗯…” 雀巢无奈,眉间皱起,但仍然起身穿起衣服,随着周西一同出去。 两人离开军营不算远,在一山头席地坐下。周西冻得发抖,雀巢倒是习惯了,这么冷仍还有困意,眼睛眼看着就要眯上了,却忽然听见周西咋咋呼呼的一叫。 雀巢心头一紧,这次是彻底不想睡了。转过头,看向周西。 “你看你看!日出,日出!” 看着周西那惊喜的神情,雀巢有些呆愣。日出日落每日周转,到底有何可惊?雀巢虽不解,但仍被周西扯着衣服看向周西目光所至的地方。 日出所处,满天红云,满目金波。阳光穿透过斜斜密密丛林、散落在枯叶之上,在两人的眼中形成一副绝美的画卷。 优美逶迤的山岭,蜿蜒盘旋,犹如一条正在酣睡的巨龙。俯瞰足下,白云弥漫,环观群峰,云雾缭绕,一个个山顶探出云雾处,似朵朵芙蓉出水。 “先生,” “别说话。” 雀巢刚开口,周西便立刻伸手打住了他的话头。周西轻闭着双眼,呼吸着这片大地上清新的空气。 “我大概,知道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了...” “嗯?” 雀巢没明白周西的意思,转头看向他时,他正闭眼像是倾听着什么。周西没有立刻解释,只是缓缓地将悬在半空中的手放下,松下来一口气。 “没什么,” 周西清然一笑,那俊俏的脸上头一次有了这样温暖的笑意。 “我只是觉得江山如画,可惜我不善画技,无法将这一刻永远记录下来。” “记录?”雀巢眉头一皱,稍有不解,“为何要记录?这般的景象、难道不是随处可见么?” 随处可见?周西看了眼雀巢笑了出来, “也许五千年后,这里会是另一番你从未见过的景象,他或许很美好,但绝难以与今日景媲美。” “五千年,” 雀巢愣了一下,这个数字是他在周西口中第二次听到, “先生好像格外执着五千年,难道...先生真见过五千年后的光景?” “你好像不太相信?” 周西耸了耸肩,眼中笑意渐渐弱下去, “你不相信也是正常的,毕竟没人会相信这样的话。” 周西讲完起身,拍了拍身上沾染的泥土, “悄悄地我走了,正如我悄悄的来;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回到营帐,众将士早已晨起开始收拾行装准备赶路。一早上起来没找到哥哥的雀离此时也正瞧见雀巢与周西一并回来。 “兄长!你去了何处?” 雀离赶到两人面前,周西此时心绪正繁杂,没有说话便要走开,却被雀离喊住, “你带我兄长去了何处?你难道不知不能擅自脱离行军队伍?” “雀离,无妨,只是出去走走。” 雀巢拉住雀离,不想此时再与周西发生冲突。实际上,自昨夜时、他便发现了周西不寻常。他心中好似有万千思绪缠绕难解,他只能确定、这其中定有一股是思乡。 “怎么,”周西回头,“我是扫把星?走哪哪倒霉,不能自由活动了?” “你!我说的是军纪!何时骂你是扫把星了?” “最好没有~” 周西摆了摆手转身离开,特意拉长了尾音。 即便这江山壮丽如画,而遥远的21世纪再难见这样的景象,可我永远不属于这里。同是在这片华夏大地上生养的人,为何就没有一人、能解我心愁? 第20章 兵至葭萌关 “你是?” 周西走到帐前、忽然觉着后背一阵发凉,回头一看,只见身后不远处粮车旁站立着一人。 周西才定睛看向他,方开口、那人便悻悻地缩回了身子。等周西走近看时,那人已然不见了踪迹。 【奇怪,他躲我干嘛?我能吃人?】 周西瘪了瘪嘴,随后走进帐中,再后行军数日到达葭萌关。 周西至关中,此时正值一月初。入关安顿好后,周西摊开一张纸来,仔细磨好了墨。 现在是公元212年,据所知历史记载,这一年五月,刘备受邀入蜀、曹操派兵杀了西凉马腾。马腾、五虎上将其中之一——马超的父亲。而此后两年间,马超认韩遂作义父、数次起兵作乱西洲,对益州也是虎视眈眈。 想到这里,周西停笔思索, 若自己在张鲁之前、先收了马超入营....不不不。 周西很快打消了这个危险的想法,历史记载,马超此人虽凶悍异常、一身本领,但多行不仁之事、且野心不小,即使是惜才的刘备、也在后来不得不忌惮这一号人物。自己若是以刘璋之名收了马超,且不论是不是引狼入室,若他存有二心、往后不投刘备,怕又是一件麻烦事。 周西思索罢、眉头一皱,提笔将纸上“马超”二字划了去。 “周先生,” 此时敲门声突至、门外声音响起, “我是葭萌关守将,卢渊,现请先生大厅相见、一并饭食。” “哦,卢将军啊,好,在下这便出来。” 周西照例收好纸张,起身开门,露出他那招牌的狗腿笑, “一介布衣,竟劳烦将军亲自来请,愧不敢当、愧不敢当!” “不不,主公吩咐万不可怠慢了先生,吾区区守将来请先生,不为过、不为过。” 两人说笑着,就这么一路互相吹捧到了大堂。堂内座分双列,上座空着。周西进门,室内几人悉数站起。周西见这场面心下一愣,面上笑容消失。 “这是?” 周西看着席上面生的三人,偏头问卢渊。卢渊反应过来,回 “此三人皆是驻守关内将军,听闻先生来此,特来相见。” 卢渊边说着便将周西请到了上座。周西坐下,几人随之坐下,席间开始上菜。 周西见几人面生,各个看上去又心思不纯,也就懒得应付,拿起筷子就是一顿干。什么牛肉猪肉,直接就是往嘴里先塞就是了,否则饭没吃饱,保不齐要被这些人问来问去,回去又得麻烦! 只是堂下此时几人见着周西这般不顾礼节的大快朵颐,都面面相觑、一时无言。终还是其中一人放下手中碗筷、先开口, “周先生,我等此次前来,是有一事不明、特来请教先生。” 闻声,周西抬眼看了说话那人一眼,随后夹起碗里的最后一块猪肉咽下,搓了搓手上的油渍,这才回道, “那既是如此,将军不妨直言。周某生性洒脱,不爱那些弯弯绕绕的。” 周西说着便笑了笑,,将手肘搁在桌上、撑起脑袋、眯起眼睛,做出一副饭后休憩的模样来。 那人见此情形先是一惊、随后环顾其余几人,余下几人皆眼神示意他继续问下去,他这才再次开口, “先生来益州前,我主对几方势力皆采取避而不战。北方张鲁与我主有宿仇,占地虽小、但势力仍是不可小觑。此次张鲁虽有意派兵来犯,但实际并未有所行动。” 那人话说到此处停顿了会、去看周西的反应,却只见此时周西正悠闲拿着小细棍剔着牙。周西发觉没了声音,这才恍若初醒、看向说话那人, “继续继续啊将军,在下听着呢!” 周西挥挥手、话讲完便又开始自顾自的玩着。说话那人心中此时已然不快,然仍是憋着气继续讲道, “张鲁之意实则并不明显,吾等并不知晓他是否真要来攻打,而主公却命周先生率军到达葭萌关,重兵把守,若张鲁无意来犯,岂不是耗粮损财?” “是啊是啊!” 那人话头刚落下,余下几人便纷纷附和上。 周西对这场景实在是觉得无趣,于是乎作出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来、慵懒着打着哈欠。几人见此、又是一阵无语,场面一时间静的实在是让人心怵。见着周西不想讲话,守将卢渊笑着起身打破僵局, “蔡副将无意打扰先生饭食,想来实在是忧思过度、考虑欠佳,才扰了先生。” 嗯?周西瞬间耳朵明了了,眼中光亮一闪而过,撇头饶有兴致的看向卢渊。他可最喜欢和这样有眼力见还会拍马屁的人说话了!周西心情这会子算是好了,便坐直了身子,摆起来架子, “卢将军说笑了,在下可是十分乐意为诸位将军解惑。” 周西一笑,招手叫小厮在堂内更多添了一些柴火,接着讲道, “葭萌关,扼守成都到汉中之要道,地势险要、依山傍水,易守而难攻,可谓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张鲁不敢打、而如今他却屯兵关外,意图明显。张鲁不敢、而非不想。长久屯兵于关外,令尔等习以为常,不过是张鲁欲瞒天过海!” 周西手中筷子猛地敲在桌上,发出声响来,让听得入迷的几人瞬间回神顾盼。周西见几人皆清醒过来,惬意一笑, “备周则意怠;常见则不疑。张鲁屯兵、却按兵不动,不过是想让尔等提高警惕、加固防守,而后迟迟不见他攻打、又生出怠慢之意。张鲁便是欲在此时、把握时机,出奇制胜一举拿下葭萌关!” 周西声量加强、一语道破张鲁意图,众人这才恍然大悟,心中皆对周西敬意倍增。 “先生之言实是拨云见日,先生心思缜密、吾等自愧不如!” “不不,” 周西打断蔡副将的吹捧, 【这就自愧不如了?老子还没讲 第21章 周西破计 “吾等定当全力助先生取得此战之胜!” 堂下几人皆举杯敬周西,异口同声应下此话后,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露白。 “诸位将军可见着先生了,此番可安心回去守营了?” 卢渊笑着放下酒杯,此时几人也皆露出尴尬的笑来。这次本是给周西的接风宴,卢渊本意并未想打搅周西。奈何这几位“盛情难却”,定是要来见上一见。卢渊没有法子,这才有了刚才那样的场面。 “先生聪颖,我等自是不及。只是...” 堂下蔡副将顿言,周西浓眉轻皱、狭长的眼睛漏出狡黠的目光,意味深长的看着蔡副将。两人目光对峙、蔡庭只见周西神态悠闲、却偏偏让人有一种打心底的害怕。那双眼睛好似能看透人心,通透明亮。 “副将但说无妨,不必有所顾忌。” 周西忽而一笑,挥挥手整理好衣裳。蔡庭眼底似别有心思,接着方才的话便讲道, “只是先生光是识破张鲁之计怕是远远不够的,不知先生、心中可否已有破计之法?” “破计...” 周西嘴里念叨着、举起茶盏细细端详着上面的刻纹,嘴角噙起一抹笑来, “蔡副将所言极是,破计之法嘛~在下心中已明了。待雀氏兄弟来了,在下一并说与你们听!” “雀氏兄弟?” 蔡副将心里觉得不对劲,卢渊忙起身在中间盘旋解释, “雀氏兄弟乃是王累王大人所派之人,武艺高超,也是周先生之随从。若此日要商定破计之事,此两位将军理应在场。” 卢渊这边话刚讲完、雀氏兄弟二人便已踏入厅内。 “雀离(雀巢)、见过先生、诸位将军!” “起身吧二位将军,无需多礼。” 卢渊抬手、雀氏兄弟起身入座。 “周先生,雀氏弟兄已来,不知计谋、此时可讲?” 蔡庭再问,周西心中这才确定了此人的用心。这般乘机想知道军情的人,除了敌人、那便是军中间隙! 【可惜了,张鲁用心不错、奈何所托非人,用这么个蠢货。】 周西啧啧嘴、摇了摇头。众人见此不解,正要问时,周西率先开口, “张鲁既想用瞒天过海之计,那你我不妨成全了他,将计就计,来为他演上一出请君入瓮!” “请君入瓮?” 卢渊心下沉思片刻, “先生莫非已有致胜之把握?将张鲁兵军引入葭萌关内,这...虽说是一出好计,但目前关内兵力恐是不能抵御敌军啊!” “是啊!先生你这计、用妙了那是请君入瓮,若不慎、怕是引狼入室啊!” 蔡庭紧随卢渊后应和,周西不想讲话,便开始招呼着人将桌上的吃食收走。雀离见人来收,忙挡住那人, “周西!我还没吃呢!你这是何意?!” 雀离鲁莽,这次却正合了周西的意。周西看了眼雀离,雀巢正要起赔礼,周西却赶忙伸手示意他坐下。雀巢坐下,周西这才起身走下上位, “对不住对不住,” 周西笑呵呵的赶下来给人道歉,雀离好久没见周西这副鬼样了,一时愰神。 “我见蔡副将今日句句不离军情计谋,以为...以为今日不是为我周某人设的接风宴,还以为是军中商会呢!这不,既是军中会议、岂有吃饭之礼啊!” 周西这话就是说给那几位副将听的,看着他们几个脸色铁青、周西心不知是多少的畅快! 【小样!这么就安耐不住了?第一天就想来探我的底细,就你也配?】 “商会?” 周西心里正骂着,雀离话就出了口, “这若是商议,那卢将军请我们时、可说的是接风宴啊!” “哎不不不,” 原本还在一边看热闹的卢渊忽然听见自己被牵扯其中、慌忙起身解释, “我并非此意啊!这,是蔡副将心怀军情、一时没忍住才问及周先生此事。我倒是想阻止,可万事跟前、军情先行,蔡副将这般做法倒也是无可厚非不是?” 卢渊边说着边拱手赔礼,这一席话是彻底挑明了蔡庭的不是,将他自己从中撇了个干净。 雀巢见这样的情形,看了一眼周西,他倒是跟个事外人一样的悠哉。看到此处,雀巢大抵也算是看明白了,周西此人记仇,想必是蔡庭打扰了他今日的好兴致,嘴上说着不在意,现在可是逮着机会、想借雀离的手予那蔡副将一个尴尬。 这会子雀离也还算不辜负重托,听完卢渊的话,狠厉的目光立刻就转向了一旁已有些心虚的蔡庭身上。 “那敢问蔡副将,雀离今日可还能吃上这接风宴啊!” “能能,自然是能!来人,还不快给雀离将军上酒菜!” 蔡庭赶忙招手唤人。见着蔡庭这尴尬心虚的样子、周西私仇这会子算是报完了,于是又重回上座,笑呵呵地吃着猪蹄。堂下几人方才已说明是接风宴、此时早就没人敢再问及破计之事,蔡庭也只好自认倒霉、吃下这一记闷拳。 事后,宴席结束、众人散去。周西面上早已是酩酊大醉、不成样子,蔡庭乃是最后一个才走的,临走时,周西还在挽留雀氏兄弟二人继续喝酒。 蔡庭发觉事情不对,便留下一手,派自己安插在卢渊这边的细作好生关注着这几人。 厅内,周西假装醉酒将雀氏兄弟二人拉到了自己的帐内。雀离正烦着周西耍酒疯,却突然见得周西正经起来,轻咳几声,说道, “方才在厅内多谢两位将军解围!” 解围?雀离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心中疑惑,雀巢却已躬身回答, “先生之意雀巢已然领会,帮助先生脱困本是我兄弟二人之职责所在。” “将军有所不知,方才那堂上四人身份不明,我实在不清楚他们的底细,也不敢将计策说与他们 第22章 蔡庭报信 周西脸上笑意浮现,最后看了一眼帐外的人影,确定已经不见。 “将军,” 周西从帐前绕到雀巢身后。 “从明日开始,由尔等准备好好练兵,随时候命。” “练兵?” 这周西前脚刚说完要用疑兵之法让张鲁自认为奸计得逞,这一会又要勤奋练兵,岂不自相矛盾。 “若是要练兵,又怎么叫张鲁中计前来攻打?” 说这话的是雀离,雀巢是想问来着,只是静下来一想,想明白了也就没问,只是回雀离道, “张鲁此人奸诈,麾下几位谋士将军也不容小觑。要想张鲁中计,先生假装轻敌之心定然不能过于明显。先生与你我这是首次来葭萌关,若是直接放松,张鲁会疑心。反而这般练兵,才是人之常心,才不叫人觉得可疑,更能让张鲁自觉一切皆在掌握之中。” “正是,” 周西轻笑,接着讲道, “既要使其败、则先使其骄,骄兵必败、此言绝不虚矣。” 次日、葭萌关内旌旗蔽空,兵士接连出动、练兵场上擂鼓震天。这叫张鲁营中的探子不知都难。 “报——!” 张鲁帐下、探兵声起,两秒后探兵冲入杨柏帐中,双膝跪地禀告, “杨将军!刘璋派遣支援军队已于昨日到达葭萌关内,今日便大张旗鼓的操练兵士!” “哦~” 座下一人闻言看向上座杨柏,转而又问探兵, “刘璋此次派遣是为何人带兵?” “回将军,此次带兵之人是涪城周西。” “周西?” 杨松听到这个名字,眉间皱起。他倒是对此人了解不多,只知晓这人如今凭借商贾之术早已腰缠万贯。 “派一商人带兵,刘璋真是帐下无人了?” 杨松之弟——杨柏骤然起身,看向兄长,并同时挥手示意探兵退下。 “兄长对此人了解多少?可知此人军事才干如何?” “不甚了解,” 杨松摇头, “然而他今日如此急着操练士兵,应是有意做给你我观之。新官上任三把火,若想知道此人葫芦里卖的何药,需等这三把火烧完、才可见分晓。” 杨松此人虽贪财,然毕竟凭本事留在张鲁营中、心思细腻。 “那兄长,不知安插在葭萌关内的眼线,此时可有线报?” 杨柏忽然想起,蔡庭已有好些天没派人来联络,心中不免生疑此人是否可靠。 “不急,” 杨松摆手喝茶, “周西新上任,蔡庭理应避开这阵风头,若是有报,兄长自然先告知与你。如今我们,仍只需静观其变即可。” 果不出杨松所言,十日后,周西帐内操练士兵声响渐小。又过了五日,周西已然不会亲身过问营内事务。再过五日,周西苗头出来,开始整日吃喝玩乐,全然不顾军中事务,操练场上全天难见有一人。 “哈哈哈!兄长神机妙算!刘璋此次错用庸才,我等此行定不会辜负张将军所托!可一举拿下葭萌关!” “嗯,那周西虽说精通商贾之术,又颇有些奇思,然用兵、他不行。久困于玩乐之人,又怎会行军治兵之术?刘璋错看、错看周西也!” 杨松轻捋胡须,大笑饮酒, “待再过几日,让那周西再放松警惕些,你我便发兵,一举攻占葭萌关!” 深夜,杨家兄弟二人帐内饮酒,相谈正欢,正痛快之时,忽见一道黑影立在帐外。杨松手中酒杯停滞半空,盯着那身影。 “杨将军,是在下。” 帐外声音响起,杨松这才缓下一口气,示意一旁的杨柏放那人进来。 帐外人进,一身黑衣挡住大半张面目。 “这些时日,周西严加设防,我难以从中抽身,今日实乃冒着巨大风险求见二位将军!” 那人声音嘶哑低沉,话讲罢便褪去挡脸黑衣,正是副将蔡庭无疑。 “有何事禀?” 杨松一杯酒下肚,蔡庭拱手道, “将军可是有打算近日攻打葭萌关?” “关内守者周西而已,用吾之计,此人不足为虑,尚可一试。” 杨松讲罢,面上露出骄傲神色来。蔡庭听罢,却连连摇头,忙劝, “不可啊将军!那周西并非庸人,他早已看破了将军之计策,正欲用障眼法、将计就计,让将军自投罗网!若是将军真攻打葭萌关,恐是…恐是会遭不测!” “什么!?” 杨松震惊,酒杯砸向桌面发响,一时说不上话来,倒是杨柏此时慌问, “你说周西看破了计策?并且故意做出此等事、来诱我兄弟二人攻打葭萌关?” “正是啊将军!蔡庭此次前来正是欲将此禀告将军,不让将军中了那周西奸计!” 蔡庭讲罢低首,杨松不敢相信、半天没缓过来。 “荒谬,荒谬至极,” 杨松起身,扶起半跪在地的蔡庭, “此番若不是汝来报此情,我等便险些中了那奸人之计。好一个周西啊!竟有如此城府,还这般的善于伪装、窥探人心…” 杨松深吸一口气,心中不由叹此人不凡。 “此真非庸才,只可惜,棋差一招,任他有本事看破我这计策,也难知晓我来此驻扎许久、早已不止于如此。此般,吾定要让此人明白,纵他有七窍玲珑心,也敌不过我早已布局、深入内部…” 第23章 兵营奇袭,火烧粮草 “哎!你们听说了嘛,周军师他又喝的酩酊大醉,此时又去山中饮酒去了!” “谁说不是呢,也就前些日子将我们管的紧些,这些时候啊!原是守城的人都给撤了。要是张鲁大军打进来,还不知道如何是好呢!” 城墙边角,几个士卒闲聊着打发时间。这些日子周西整日的饮酒作乐也就罢了,今日倒好,干脆召集将士、光明正大理所当然地在堂中大宴了。 而在杨松帐内,探子回报了葭萌关内的动静。杨家兄弟二人皆不屑, “那个周西,怕还是不知道我们已然知晓其用心。那便让他在关内多演些时候吧!等他他稍加松懈,你带人上去叫阵、以鼓舞我军士气。” 杨松笑着,他料定周西今日弄出这般动静定是要引蛇出洞,于是对此满不在意,命令手下的韬光养晦、好生休整、待战。 杨柏虽说是此行大将军,然事事皆依着其兄长杨松。也便没说话。 山上,周西将酒坛子摆满了一间房。又在院后另寻一处块宽敞地方,专门用以练阵法。待有旁人来时,他便在房内喝酒装睡过去,待没人,又去院后操练士兵。 此皆不为人知。 “先生,此阵法甚是精妙,只是…杨松若不出兵,我们当如何?” 已然操练十日的雀氏兄弟堂前坐下,周西则搓着手、被桌上的火锅肉辣到满脸通红后、一把抓起被冰浸过的水、瞬时下肚。 雀离见此,心中发怵。这周西饮食怪异,一面吃辣取暖、一面又极为偏爱以冰水下肚,这一冷一热…雀离颇有些担心地看向喝完冰水后满脸享受的周西。 这人怕不是铜肚铁胃? “不打紧不打紧…” 周西被辣到倒吸一口凉气,挥了挥手、嘴里呼出来热气, “到时间了,现该我周某为杨家兄弟献上一段戏了!” “先生何意?” “将军不必忧心,只需听周某布谴。待我去城墙上回来,自会告与将军该如何行动。” 周西不多讲话,径直出了院子。 此时已然日上三竿,周西抬头看了一眼太阳,轻笑、倒是一个难得一见的好天气。 “雨纷纷、旧故里草木深,我听闻你仍守着孤城~城外牧笛声,落在那座野村~缘分落地生根是我们~” 城墙之上,周西命人摆酒一桌,自顾自的喝了起来。边喝着还边声情并茂唱喝着周董的《烟花易冷》,好不痛快! “怪哉,” 杨松潜伏在关外草丛,本想亲自来瞧蔡庭情报虚实,如今却只见着周西一手拿木筷轻敲、一手端酒昂首吟唱。 “此人在做什么?” 杨松顺势看向一旁带来的亲信,那人摇头,压低声音, “许是在歌唱?只是如今兵临城下,他怎有如此兴致?” 也是…杨松眼睑下垂,这若不是周西有意布局引自己攻打、实在是难以解释他今日这般荒诞作为。 看来,蔡庭的情报应是没错了。 想到这里,杨松心下一沉,摆手道, “传令下去,全军休整,今日无论如何都不可出兵攻关,静待其变。” 杨松下令后,探兵回营大半,只留下六七人继续观势。杨松回到营中,杨柏忙起身问, “兄长,此去可有所得?” “周西城墙吟唱,神态行为大都是应了蔡庭的情报。” “那我等?” “他周西要我攻,我偏按兵不动,他要我匆急,我偏心静如水,” 杨松笑着,心中得意,盘算着该如何给周西此行一个大打击。 “传令全营休整,好好吃睡,我们偏不能如了他的意!不但让他不如意,我还要反让他急。攻心为上、攻城为下,今日我便给他好好上一课!” 杨松下令后,全营兵士如同久旱逢甘霖一般兴奋不已。这些时日、他们奉命征战,却又久久不出兵,士气早已有损。周西便是料定了这一茬,才敢兵行险招,赌上一赌。这若是杨松下令攻城,其士气不振、而己早已布下天罗地网,不愁败。若是杨松中计、不出兵… 呵…周西嘴角轻勾起,再看、正午日头当空、正是士兵疲乏之时。 “先生,已扣押下蔡庭!” 卢渊双手拱起行礼,周西只轻轻应了一声。待卢渊抬眼再去看周西时,他面色从容、身体慵懒倚着椅背眺望远处,似乎早已将一切运作在双手之间。 “卢将军辛苦,可稍作休息、陪周某略饮薄酒。” 周西笑着举杯邀请,卢渊先是一愣、后而推辞道, “不可不可,先生运筹帷幄,我等只能尽力配合先生。既无先生大才谋略、又岂敢与先生一般从容不迫?” 嘶~周西看一眼卢渊,浓眉微皱,心里倒觉得这人过了半个月,怎么举止反而还愈发拘束了,全然不似刚来时那般亲近随和。 “也罢,” 周西摆摆手,神情失望 “卢将军谨小慎微,是好的。” “那…先生可还有何事吩咐?那阵法,如何用得?” 卢渊一开口,周西心中就开始不耐烦了。他们这些武将的关注点怎的就是如此相似?雀氏问、他也问!自己还想着装会x、卖会关子呢,怎么一个个尽要问! “莫急,此还需循序渐进。现如今、机会在我手,该急的、是杨家兄弟。卢将军沉心,不必忧虑。” 周西耐着性子讲完这一席话,卢渊还想说什么,周西只瞥一眼、后背过身去开始悠哉地饮酒敲筷。 另一边,杨家兄弟二人戒心消除,营中将士大多吃饱了、打着盹,只有少数人仍守营寨。 繁茂草中,忽的簌簌发响,定睛看去,一路十人小队正摸着路、悄悄向杨松营中靠近。 这是周西从带来的军队中特意挑选的十来人,行军来葭萌关路上,他一有闲暇便游走于士兵之间,东问西问是假、探听 第24章 诱敌深入、活捉杨柏 杨柏大怒之时,手下忽有一人慌忙来报, “将军!西边山脚,发现形迹可疑之人,应是混入纵火之人!” “什么!” 杨柏气急败坏, “快!快召集人马!本将军今日必要将他们斩于马下!” “可是…” 那人支支吾吾道, “此时火势正盛,乘风之便恐有扩张之势,众将士慌乱、怕是难以短时间内组建!” “那便要我生生看这些狂徒逃了不成!” 杨柏盛怒之下,转身进营中拿过配剑就要冲出,此时、杨松出手抓住杨柏手腕处,摇头, “不可只身前往,” 杨松按住愤愤不平的杨柏,随后又问下属, “他们一行有多少人?” “回禀将军,不过十余人!” 十余人…杨松沉心静气,要突袭粮草,人是越少行事也越方便… “莫慌,为兄早备有一队人马,百余人,如今你率此队人马、速速赶上。营中粮草被烧已成事实,切不可在追杀时再有不济!若杀不了此行人,军心定当大为不稳!” “是!吾今日定当取下此十人项上人头,以慰军心!” 杨柏拜别,率兵追杀小队十余里,追至山中,已见人影。 “快马加鞭!他们要逃回葭萌关!必要在此处将其拦下!” 杨柏大吼下令,长鞭斥马、四蹄生风。 再看此时逃亡小队,边逃边回首注意着后方的百人追兵。其中一人气踹吁吁,呼着粗气道, “周先生真怪啊!这只告诉我们要烧粮草立头功,也并未说有百人追兵要赶来来杀我等啊!” “先生说了…我等头功不好拿!只要我等…我等只管拼命逃到山间,先生自会护住我们!” 几人说话之间,加快了逃跑步伐,终在一处忽的停下,像是见着了救世主一般,喜形于色, “雀离将军!” “快些向后跑!尔等安全了!” 雀离立身于山间右侧,一声吼下,几人纷纷松下一口气向后跑去。雀离再看向不远处,杨柏带着追兵马上要赶到,雀离立刻向山间左侧给手势。位于左侧的卢渊见手势,示意身后埋伏众人趴下、静待命令… 马蹄声至,尘土飘扬一路。盛怒的杨柏正赶,却忽然见前方有大军拦路,意识到不对,杨柏立刻驭马回转, “撤!后撤!” 杨柏声起,百余人正要回转马头,却突闻本在队后方传来声音, “杨将军!后路已被封住!我等无法后撤了!” 什么!杨柏眼看着两路人马同时步步朝自己逼近、这才意识到又是中了周西奸计! “好个周西啊!” 杨柏气的咬牙切齿,身子直打颤。 “随我后撤,杀出重围!” 杨柏当机立断,想杀出后方包围。此时、在几十兵士重重围下,雀巢驾马现身。看到杨柏,立刻大声呵斥道, “汝今日,逃不了了!” 长枪既出,锃锃发亮,雀巢身着一席黑衣铠甲、单手持长枪、直指杨柏。杨柏驾马原地回旋,顾望四周,只见山间骤响,四方伏兵皆身起大喝!声势震天! 杨柏心中估摸,这一行少说也有两百人,是自己兵力两倍有余。再见雀巢位于中央、重兵守围,两侧又有卢渊、雀离二人,此二人凶悍异常,断是无法做敌。想来此时身后应也有兵士不少,周西这摆的、极似鹤翼阵!前后夹攻、四方包围、大将守阵… “我倒真是低估了低估了他…” 杨柏沉心,还是奋战想杀出重围,奈何早已无力回天,最后被雀离一把擒住, “雀离,先生有令、活捉、不可杀!” 卢渊及时阻止下雀离,保住杨柏,活捉回关。 “哈哈哈!这一战甚是漂亮!当真痛快!” 雀离仰天长笑、一路回到了葭萌关内。 “是啊!若不是周先生布阵精妙灵动,此行怕是要多折损我军将士。” 卢渊由衷感慨周西之才,雀离虽还不想承认,但心中已然对周西大有改观。雀巢倒是没怎么说话,一路闷声也就回到了营内。 而此时大堂内,周西早已设下宴席,只等他们凯旋归来。几人将杨柏押入牢后、雀离大笑进堂,刚一进便闻见了重辣之味。随后又见周西笑着出门迎接。 “几位将军凯旋而归、甚是辛苦,我为诸位备下火锅宴,还望赏脸共享!” “又是火锅!你怎的整日吃如此重辣?口中可是会喷火了?” 雀离一时嘴快,倒还是没能忍住不怼周西两句。 “啧…怎么和先生说话的。” 雀巢皱眉看去,雀离悻悻躲开哥哥目光,又乖乖去位置上做好,不敢多讲话。 周西倒是习惯了,见着雀离这样也不介意。这要是在现代,好哥们之间这样互怼其实也再正常不过了。在这个时代里,还能有人不顾身份与自己互怨互怼、又何尝不是一种幸运。 “无妨,今日我高兴,说什么,都无妨!” 周西看着雀离哈哈大笑,像是故意说给他听的一般。随后,雀氏二人上座,与周西一同围坐火锅前。卢渊还是第一次见着这样的吃饭法子,一时迈不开步子,愣在原地。 “卢将军,请上座啊!” 雀巢回头邀请,见他迟迟没有动静,正欲起身,却被周西抢先一步。 “来吧来吧将军,你我如今都是一丘之貉,无需那些虚礼的~” “什么?一丘之貉?” 卢渊心下一愣,满脸不可置信地看向拉着自己坐下的周西。周西反应过来,尴尬笑了笑,这一时没过脑子… “害!卢将军莫见怪,他自小未读学、认不得几个字!用错便用错罢,勿怪勿怪!” 周西还没解释呢,雀离倒是先开口了,还一脸护着周西的模样,似乎是他不嫌弃周西是个“目不识丁”的村夫一般。 这会可好, 第25章 月下谈心人结义. “这…” 卢渊顿言,心下只觉得这缘由一时难以开口,结巴着不知如何是好。 “卢将军你就别卖关子了,说吧,你要不讲,估计他是不会善罢甘休了!你可等着他缠你吧!” 雀离表示对周西的为人十分清楚,边涮着肉边摇头说周西坏话。周西也是不客气地白了他一眼,转而看卢渊时,恰巧又让他看见刚刚自己翻的那个白眼。 “先生真是…不拘小节哈!” 卢渊这会没法装作没看到了,于是乎尴尬地捧了周西的场,随后又接着讲道, “说来惭愧,先生初到之时,我听闻先生不拘一格、颇为有趣,又见先生面善,深有相见恨晚之感,于是才能与先生相谈甚欢、先生观念新颖,也让在下钦佩。” “所以…我后来是变了?” 周西一脸茫然,这自己后面莫非是做了什么混账事,让人家不再愿意和自己接触了?难道是整天吃喝玩乐?不对啊,他知道这只是计谋而已啊! 周西愈发想不通,故而又看向卢渊。卢渊听闻、忙摇头解释道, “不不不,并非先生,此缘由原本在我。在下不才,没什么治理之能,能做上这葭萌关的守将,也是主公念在逝去家父面上,而并非相中了在下。 在下平日里只喜欢吟诗作对,时不时上山作画,对军内事物实在难有兴致。然、既做成守将,便要恪尽职守,在下慢慢学会理事练兵,本以为已然习惯这般毫无生气的生活。” 卢渊说着忽然停下,看向周西, “直到遇见周先生,周先生博才广识,行事大方,谈吐有趣,又甚是能吟诗作曲,实在是让卢渊想起了那些年自己的样子… 国家大义在前,我等理应为主公效命。然放下自己所喜爱之事后,实难有开心可言,当年的意气风发、也便不复存在…” 卢渊轻叹,眉间失意之色只叫人心疼。本应是吟诗作赋文人骚客,却被战争困住,心下失意、也要舞刀弄枪治理军队。 “大敌当前,将军弃文从武、当是美谈,也还望卢将军莫要郁郁寡欢。” 雀巢开口安慰卢渊,他虽难以理解那些文人的性情,但仍是尊重。周西轻轻点头, “卢将军心思,周某现已了然。只是我想,将军还是对周某还是有所误解。我这些时日之作为,皆出于心,而非扮猪吃老虎。我对将军,无所保留,一切计划皆是与将军商讨,不曾有所隐瞒。此,只因我已然把将军当作朋友,我信将军,亦敬将军。 我对将军,皆是真心实意,将军无需觉得我周某心思不明。我还望将军与往常一般,对在下是友、无需有所顾忌。” 周西话讲完,顺手拿起冰水,正要举起,又觉得不太妥当,放下换成一杯温酒,正举于身前, “民间常有一见如故之说法,周某对将军正是此情。在下本欲与将军义结金兰,只是如今抗战在即,才没能诉此衷肠。” 周西讲罢,将酒杯向前轻推, “不知现在讲清,可晚否?” “不不不,怎会晚?” 卢渊又惊又喜,激动地忙举杯,二人对视半刻、举杯同酌,一饮而尽。 一旁吃着肉的雀离,只瞟眼看了会对酌的两人,嘴里便忍不住嘟囔着, “卢将军实乃善人,周军师随军这一路可没人愿意与其多攀谈半句。倒是只有卢将军好心,才肯与周军师交心…” 哈? 卢渊听此话、眉头一皱,表情略有些怪异地看向周西。周西早就对雀离无所谓了,只是轻轻挑了挑眉,随后又故意快人一步、将火锅里煮的最后一块肉捞了起来。 雀离呆呆看着最后一块肉,手上已经伸出去的筷子一顿,一脸无奈地看着周西。 周西瘪了瘪嘴,有意将那块肉放在佐料里蹭了又蹭,就是不乐意吃掉。周西手上夹着肉、眼神颇有些得意地看着雀离。 “啧啧啧,这最后一块肉,可是要到我这个最不受人待见的人嘴里咯~” 周西边摇着头,边做出一副欠打的模样。雀离一下子拳头就硬了,气得大喘气。雀巢也知道雀离食肉如命,本来一块肉倒也不至于打起来,可这如今看着周西那副鬼样子…打起来倒也不是不可能了… “雀离,” 雀巢还是先了雀离一步, “军师此次所授鹤翼阵,你可参透了?” 鹤翼阵? 这三个字一下让雀离平静了下来,哥哥倒是提醒自己了。当初求周西要教阵法时,自己曾承诺过、从此之后再不能对他动手。 “嗯…会…会了。” 雀离支支吾吾的,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周西一脸得意地把肉塞进嘴里,还露出那一副搓样。 “对了,说起阵法,我之前倒从未知道军师还有此大才。” 雀巢开口,他对别的没什么兴趣,唯一有兴致的也就是跟打仗有关的。 周西吃完肉、喝了冰水,心满意足地打了个饱嗝,心情颇好, “我会的可多了,只有你们想不到,就没有我周西做不到的!” 大概是喝了酒的缘故,周西说话声量忽高了起来,说话也不端着了,干脆毫无顾忌地开始吹牛起来。 卢渊见周西这样,只觉得怪好笑的,轻言道, “军师才情…确深不可测。” “啥啊!” 雀离可看不下去卢渊吹捧周西,嫌弃至极地一挥手,大声说道, “他呀!最大的才情就是爱立个大牌坊!实际啊!啥都整不明白!” 雀离这话一出,本来就已经头昏目眩的周西脑子里热血一冲,大呼一口气出来,对着雀离就吼道, “放屁!” 众人只见周西晃晃荡荡地站起身子,抬起个手就指着雀离, “你…你才啥也不是!你…嗝~你放…放狗屁!” “什么!周西你说什么!” 雀离哪 第26章 冰释前嫌 那夜,周西不胜酒力却一口闷了热酒后、酒疯耍了个十足十! 说来也奇怪,周西耍酒疯谁也不管,偏偏只对雀离这个人执念不浅。大晚上雀离在帐中睡得正香呢,周西不知道从哪摸进来,双手捧着一大块雪就往人家被窝里塞! 这好一阵的透心凉啊!把熟睡的雀离吓得一声大吼!一打滚就起来了,一边冷的打哆嗦一边发疯一样拍下那一大块雪。 “谁啊!” “哈哈哈哈哈…” “你搞什么周西!” 雀离一手捏着雪球、一边愤恨地盯着那个还在一边疯笑不止的周军师。他只恨当初怎么就没有直接把他砍了! 周西还在捧腹大笑,满脸通红、一身酒气。 雀离咬牙切齿、脖颈上青筋暴起,努力克制着自己想一拳头把那玩意捶死的念头,压抑着声量、低吼道, “你到底想作甚!” “哈哈哈…” 周西边笑边摇头,看清雀离那副神情后、猛然收起笑意,嘴角瞬间平整,眼睛半眯着、紧紧地盯着雀离。那神情看的雀离实在不知是什么滋味儿,好似在跟看仇人的一般… 雀离被看的不爽,又走到周西跟前,打量了一眼,问 “你喝醉酒到我这作甚?” 雀离此时语气已然缓和些,然只见周西突然傻傻一笑、踉跄着后退两步,嘴角忽然上扬、露出诡异的微笑来。 “你、” 周西伸出手,指着雀离,乍然伸出中指, “low!” 我特么??! 雀离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周西比出的那个、国际友好手势! 虽不知到底为何意,但…但为什么就是好气!! “啊啊啊啊啊!!周西、俺今天必杀你!!” 雀离实在是忍不住了,大叫着就转身立刻抽出一把刀来!双手气的发抖、死死的握住刀柄。 周西一见形势不对,打了个酒嗝,立刻收了手势,二话不说转身就跑… “鸟人!鸟人!!你给本将军站住!” 雀离看着周西溜出帐外、大喊着抄着把刀就紧追出去。 这两人弄出的动静不小,活活将一旁营帐里的雀巢吵醒了。雀巢刚要起身穿衣去看看什么情况,这就透过烛光看到了帐外有两人影、一前一后、抄刀在营中疯跑不止。 雀巢不清楚状况、但也没敢多耽误,快速穿衣出帐。方出门,外头那两人就“嗖”的一下从自己跟前跑过。 雀巢呆呆的望着,一同看这热闹的还有被吵醒的众将士,一个个都是目瞪口呆… 狂笑大跑、疯狂在前挑衅的周军师,歇斯底里、骂骂咧咧在后死追的雀将军… 这真的是刚打完胜仗的两位人物? 将士们面面相觑,表示完全不敢相信在自己心里“运筹帷幄”的军师…会是这么个酒疯子。 “他们…在干什么?” 已经在外面站着有一会的卢渊走到雀巢身边、呆呆的问道。 “不知。” 雀巢看着面前这怪异的场面,鬼使神差地摇了摇头。 “你不去劝劝吗?” 卢渊转头看了一眼雀巢, “那可是你弟弟。” “哦。” 雀巢随口哦了一声,仍然不见有所行动。 卢渊双手抱在胸前,看着被追的已经跑到栅栏外的周西猛然摔了个狗吃屎!点了点头, “嗯…军师好身手…” “嗯…” 雀巢也跟着点头,忽然又像是意识到哪里不对劲,目光一顿,看着地上正在“吃灰”的周西、乍然醒过来,连忙冲上前去。 “哎!” 雀巢正要阻止,雀离早已抢先一步,双手提溜起周西,一个劲拼命摇晃着周西,凶神恶煞的、对着周西的脸就是一顿吼, “你奶奶的!发癫发到爷爷这来了,今日看我怎么收拾你这个泼皮!” 雀离脏话一出来,瞬时震惊了在场的人。这是何等粗鲁奇怪的言语? 别人不知,但雀巢却再清楚不过,雀离这怪异的骂人话也都是朝周西学的。周西平日里口不择言的,雀离“耳濡目染”,看来是全给学了去… “别闹了雀离!” 雀巢还是示意雀离将周西放下, “你这成什么样子?” “我成什么样子?” 雀离一脸无语,愤恨地讲道, “明明是这厮!他夜里摸到我帐篷里往我棉被里头塞雪块!你应问问他这成什么样子!” 额…塞雪球… 雀巢一时语塞,咽下口水,思着了会又自觉心虚讲道 “那…即便是如此,你也不该这般对军师,上下有序,咳咳、你快些放了军师…” 雀巢也了解自家弟弟,知道他不会真的去伤害周西,也就不多说了,转身要走。 “哎!将军救我!” 被举在半空的周西扑腾着手,凄凄惨惨地求着雀巢救自己,一把鼻涕一把泪、那看的卢渊都震掉了下巴。 “军师莫怕,雀离自是不会真伤了你。” 雀巢看着欠揍的周西、此时确实有私心。周西疯癫不可言状、此番叫雀离好好收拾他一下倒也好… “好了!都回营帐!不想休息的!都整装去关口守夜!” 遣散众人后,卢渊这才走到周西身前。 雀离也放下了周西。 毕竟刚刚自己晃得猛烈,周西那厮竟直接吐了出来! “军师这是何苦呢…” 看着趴在地上吐个不停的周西,卢渊无奈摇了摇头。 岂料周西这一吐、到时清醒了不少,扶着昏沉的脑袋起身,看了眼“受害者”,轻飘飘地说道, “往前他对我不恭不敬,今日、我大仇得报。哈哈哈…” 仇? 雀离一愣,细细想来,周西倒说的没错。自己素来对他颇有偏见,也实是做了很多让他下不来台的混账事… 这要说到底是谁惹了谁,还真说不准… 想通 第27章 不费吹灰力、退兵五十里 “混账!放我出去!周西小人诡计捉我算何本事!” 葭萌关大牢里,已经被关一天一夜的杨柏痛骂周西。守卫的兵士耳朵都快听出了茧子,无奈只能将此事禀告于周西。 兵士禀告时,周西正与卢渊下着五子棋。卢渊听闻有人大骂周西、心中一时觉得好笑,没忍住笑出了声。 “周军师来此一月不足,却是得罪了不少人啊!” “害!这又何妨,我还怕他们不成?” 只见周西啧嘴摇头,手中又落下一颗子。 “芜湖~卢兄,你输咯!” 五子连线,卢渊轻笑,无奈放下手中黑棋,叹道, “何时军师能与在下赌一盘围棋,在下才能算输得心服口服啊…” “围棋?” 周西听完连忙摇头,边收棋子边摆了摆手, “不不不,我不擅围棋。若与卢兄同局、恐卢兄笑话。” 周西略有心虚地将棋子封好在盒,这自己怎么会蠢到想不开去和古人下围棋?谁不知道这些个文人几乎是将围棋当成九年义务教育去学的? 下围棋…这辈子都别想了! “走吧,随我去看看。我倒想知道,那杨柏是如何骂我的。” 周西起身,甩了甩衣袖便朝大牢去了。卢渊也紧跟其后,一并同去。 周西到牢中,此时却未听见任何谩骂声。待两人走到杨柏牢房前,才发现他已然在草席上躺睡过去,冻得直发抖。 “哟!” 周西有意提高声量,冲着牢里的人啧啧着嘴巴。杨柏听到动静也醒了过来,定睛一见,那外头的人身高八尺、容貌俊丽,手拿着长鞭、倒全然不似他想象的那般——是个五旬老者。 “你便是周西?” 杨柏起身,眼中警惕地打量着面前的人。 周西轻挑了挑眉,笑道, “没错,正是在下!” “诡计多端!” 杨柏忽然气愤,他是如何都不愿意承认、自己竟会栽在这么一个人的手上。论武功阅历他周西哪里会是他的对手! “嘿嘿,多谢夸奖!” 周西笑的轻松,双手抱拳故意做出一副讨打的样子。 “不过话说回来,我怎么听说、杨将军好像在牢里骂了我周某人一夜啊?这背后骂人,怕非君子所为啊!” “骂你又如何,无耻之徒!奸诈恶贼!” “啧啧啧,看看、看看,” 周西边摇头边看向一旁的卢渊, “这杨柏将军都这么骂我了,让我不动手都不行啊!卢兄啊,你也见着了,不是我周某人气量不够,实乃他欺人太甚啊!” 周西戏瘾发作,忽然就涕泗横流、装模作样地给牢里的兵士看。 那些个兵士们见着周西又是眼泪又是哭冤的,倒是纷纷替他们这个鸡贼的军师抱不平起来了。 见兵士们个个暗地里为周西讲话,卢渊微微笑,将目光又移到牢里的杨柏身上。 “杨将军,战场之上各为其主,兵计谋略为上,都说兵不厌诈,周军师凭本事将汝活捉,汝又何必痛骂周军师一家老小?” 卢渊越说越得劲,杨柏一脸懵。自己啥时候骂他父母了? 还没让杨柏反应过来呢,卢渊又开始输出了, “杨将军,军师本不欲加害于你,而你日夜咒骂军师父母祖辈!这又叫军师怎能不怒?!” 好家伙… 周西眼神一呆,楞眼看着旁边那位讲得激情四溢的卢渊,自己还差点就信了他的鬼话! “啊对…啊可不是嘛!” 周西配合演戏,贼眉鼠眼环顾四周,见牢里看卫的情绪都被调动起来,这才狡猾一笑,看向杨柏。 杨柏眉头一皱,发觉事情不妙, “你…你干嘛?” “能干嘛?教你做人!给我打!” 一声令下,身旁将士三五成群就立刻开了牢门、涌进牢房里,一把架起杨柏、举起老高。杨柏双手被捆住难以反抗,只能一个劲挣扎扭动身子。 周西狐狸眼一瞥,吹着口哨等到几人抬着杨柏走到自己跟前时、若无其事地伸出一只脚去… “啊!” 一声惨叫,几人倒地没摔着,杨柏被从那高地方被摔得是不轻,直接疼的咬牙切齿。 “要不怎么说你蠢呢~” 周西幸灾乐祸走到杨柏跟前,睥睨着地上的人, “好好抬你伺候着你不乐意,偏要人给你摔下来一顿才安生…你说你这算什么?” 周西蹲下,双手盘弄着长鞭,目光最后落在了杨柏腰间的玉佩上,嘴角一挑, “算不算是皮痒啊?哈哈哈~唉~” 周西肆意嘲笑着地上被气的七窍生烟的人,忽然定睛、伸手一把扯下了杨柏腰间的玉佩。 杨柏一见玉佩被夺,立刻慌神,用尽全部力气近乎是怒吼着, “还我!把玉佩还我!” “还你?抱歉,在我这没这说法。” 周西收起笑容,一脸严肃起身,将手中玉佩扔个一旁的兵士,眼神轻蔑, “把这玉佩连着杨将军的配剑,一同送去给杨松,我倒要看看、他还能在关前稳坐多久…” “混蛋!你敢!” “敢!我有什么不敢!” 周西颈上青筋暴起、突然提起的声量瞬间就压过了杨柏,就连一边看戏的卢渊都被震了一哆嗦。 “手下败将,你有什么资格与我叫嚣!?乖乖听话就饶你一命,再敢叫骂,骂一句就断你一只手!” 周西眼神异常狠厉地盯着杨柏,一记长鞭毫不留情地抽在了杨柏身上、那恐怖的样子一反常态。 士兵们听着话、悻悻缩回偷听的脑袋。卢渊眼睛像是被风沙迷了一般、眨巴着也不敢直视周西。 这要不是自己知道周西在演戏,估计都得被他迷惑了去。保不齐真就以为他是个扮猪吃老虎的武将… 事后,周西卢渊两人出了牢房。周西叫住送信的士兵,叮 第28章 杨柏首战告败 至杨松退兵五十里后,周西依承诺放了杨柏。杨柏回去时,已然被折磨的不成人样。 “兄长!” 时隔数日,杨柏再见到杨松时,已然是过了正月。此时二月初六,天气仍寒冷。 杨松手紧握着杨柏的手,这才发现他手上的肌肤已然没了一处好地方。冻裂也便罢了、偏偏还鞭痕累累。杨松虽未说话、但这看得只叫杨松心生怨恨,发誓要将周西此人亲手斩与刀下! “兄长,你定要为我报仇雪恨啊!那周西欺人太甚,全然不顾、竟敢这般折辱于我!” 杨柏痛恨周西,手立刻从杨松手中抽了出来。杨松虽愤恨难平,但表面仍是风平浪静,只轻飘飘讲了一句, “莫急,待我细细想来…” 两日后,杨松营中,大兵集结。那刻有“杨”字的旌旗随风飘起。杨氏兄弟二人此时立于高台之上, “众将士听令!七日后!我欲攻打葭萌关,此战不可输!不可逃!只能战!若有提周西及雀氏兄弟头颅来见者!赏银百两!封官加爵!荣华一生!” “战!战!战!” 此时葭萌关内,周西等众人正在堂中商议该如何御敌。 “探子来报,这几日杨柏正整顿兵马,这一战在所难免,然他若来犯,我等便只管在关内防御么?” 此时讲话的是雀巢,他对周西火攻一法始终觉得不够妥善。 “我认为,应再派一队人马埋伏关外,等到时敌军攻势暂缓,埋伏兵马再一并杀出,与关内守将里应外合,一举击溃杨柏!” “这…” 卢渊听完雀巢的意见,觉得颇有些道理,心中有了些迟疑,便看向了周西。 周西正坐堂上,听完雀巢言论、只是轻轻摇头,否定道, “将军忘了,上次我等便是用的包围之术活捉了杨柏。依他的性子,此次定然对此有所防备,如此、将军里应外合之法也就不能打他个措手不及。用兵罪忌打无准备之仗,既杨柏已有准备,你我又何必往一块铁板上撞?” 周西讲罢,起身下堂走至雀巢跟前,为他斟上一壶茶, “以火浇油守城,是如今最保稳的法子,将军还需得耐住性子、戒骄戒躁。” “军师说的有理,” 卢渊点头,跨步走至门前, “杨柏被关期间吃了不少苦头,又在军师手里吃了亏,此战一来、定是身附戾气,此时断不可与其正面应战。张鲁实力不容小觑,这若是一不小心,葭萌关难保啊!关内百姓、定然是赌不了这一战的,” 卢渊守关几年,在其位谋其职,对关内的百姓也都是关心备至。这一战既难免、他便只想着让生民少受些生死离别之苦,那般的痛苦…他做梦都想忘掉。 “卢某认为、还是依军师所言,保守起见、守为上。” “不!迎敌而上乃是上策!若这第一战我等不打出些气势来,又如何能振奋军心?!一味守、又怎会是上策?” 雀离向来是不参与讨论战术安排,这次却站了出来。 雀离刚开口那会,周西还一愣、不敢相信说这话的会是雀离。这一转身见着他那认真的模样,心里竟会莫名还有些欢喜。 “雀离说的也不错,” 周西再次开口,只是这次他心情不错,面带笑容,也多了些耐心来, “振奋军心这事,你和杨柏想得倒是一样。他也正是想拼全力靠这一战打出气势。” 周西边说边踱步,绕到雀离身后, “然,我还是那句话——没必要往人家的铁板上踢。敌退我进、敌进我退。既然他杨柏意在振奋军心,那我偏不能让他如愿。葭萌关地势险峻、关外我已布置了少数人埋伏山谷,上山前先挫了他们的锐气!” 周西走到案台边,手指敲着案台上的地势图、圈出一块地方来。卢渊凑近看清,这里、便是周西设置的埋伏点。 雀离看着地势图,忽然来劲,赶忙对周西讲道, “那既是如此,军师你可派我去埋伏!我定将他们杀下山去!” “不,你不能去,” 周西摇头,毫不犹豫拒绝。他就知道自己只要一说有这一挂、雀离就肯定要闹着去,本不想说,也不知怎么了,鬼使神差竟对他说出来了。 “为何!” 雀离不解,双手一摊, “莫不是你还不满我!觉着我往日对你…对你过分粗鲁!” “不不不,我并非此意,” 周西早就不在意那货以前对自己干的蠢事了,反而在扔冰块解气了,看雀离是越看越顺眼了些。 “那是何道理!?” “山谷设伏,并非是欲以此退兵。占据地势优势,以毒箭攻之前排兵士,此是为挫败其军心!正所谓、一鼓作气、二而衰、三而竭。山谷设伏两处,敌军即使伤亡不多,但中毒而死残像也足够让他们军心不稳、锐气丧半。待其上山攻关之时,我们守、便能省下少说有一半的气力。此、事半功倍,何乐不为?” “竟是如此意思。” 周西讲罢,几人称奇,雀巢心里自叹不如,此时又想起周西破计时曾说的那一句话——攻城为下、攻心为上。他倒是确将人心摸得透彻… 依周西之计,杨柏率兵上山途中果遇两处埋伏,死伤数人,军心已乱,士气也大不如刚出发时那样高涨。 有了前两次被埋伏经验,杨柏行军愈发小心了起来,一丝的风吹草动都能让他提心吊胆,可谓是近乎草木皆兵。 杨柏最后率兵、兵临葭萌关下,叫阵数次、不曾有人出来应战。不论任他如何骂阵、关门始终紧闭,不见一将出来应战。 无奈之下,杨柏一声令下,下令强攻葭萌关。 只是这一切周西早便有了预料,早就备好了、数不尽的火石纷纷顺着敌军架好的木梯滚下,爬城上关之人大多被火石砸下。 第29章 烽火连三月 杨柏首战告败后,其后又连续攻城两次,周西任其叫阵、仍坚守不出。杨柏三次攻打失败、损失惨重。杨松及时叫停,此时二人正在帐中商讨撤兵之事。 “连战连败,继续攻打百害无一利!周西狡诈,我等此时若撤兵,只恐他们倾巢而出、于路途将我等截杀!” 杨松营中踱步、思虑着到底该如何撤兵。 然不甘失败而归的杨柏心中正憋着气, “截杀又如何,你怕他,我可不怕!他若敢来,我拼死也要杀了这祸患!” “荒谬!” 一听杨柏是想拼个两败俱伤,杨松顿时恼怒,周西一草芥、怎值得杨柏以死相拼! “来日方长,你何时能收收这毛躁脾性,何时再去战吧!今日收你兵权,好生反省,待撤兵回汉中、你再与我向天师请罪。” 杨松讲罢离去,他早该算到、周西异于常人,杨柏不可能是其对手。而今落得个大败狼狈不堪、又叫他怎么回去和张鲁交代。 益州疲敝,杨松本以为这不算个苦差事、才请命来此,想着攻打不下也不至于落得个太难看。本以为到了时候就能回去领赏,这算是玩砸了,赏钱飞了,还少不了又是一顿板子! 此时周西堂前,几人有说有笑的涮着火锅,好不自在。 “军师现在庆功、是否还是有些早了?” 卢渊心中兜着事,他倒不是担心杨柏再攻关,只是心中想最后一举击溃敌军。 周西停下筷子听卢渊讲完话、只笑没说话,倒是一边大口吃着肉的雀离吞下一口羊肉后开始讲道, “你有所不知,周西说了!穷寇莫追!他早便想放杨氏兄弟回去,是…是怎么说来着?” 雀离记一不记二,说不出个啥来,只能结巴着又看向周西。周西轻叹摇头、无奈接道, “杨氏那二人、死期未至,不该死在我手上。” “嗯,对对对,就是这意思!” 雀离快速点头,又开始捞起锅里仅剩的菜叶吃了起来。 “死期未至?” 卢渊疑惑不解, “军师这话是何意?” 何意? 周西拿筷子的手一顿,这要怎么解释…总不能告诉他,以后这个人是要给刘皇叔“助攻”收下马超的吧!那这么说自己成了什么?算命先生? 对啊! 周西灵光一闪,为什么不给自己立一个“神棍”的人设呢!这是自己唯一的金手指啊!那诸葛亮请东风、可不就是玩鬼弄神呢吧! “昨夜夜里请神,得知此人此时命不该绝、当有大用。周某不敢违逆天意,我等推兵即可,张鲁大军两年、定不敢再犯葭萌关。” 什么?请神问佛? 卢渊和雀巢这会可算是彻底愣住了,啥时候周西还能算命看相了? 雀巢不信,复问周西, “军师,这可不是戏言?” “有何戏言,神鬼之事,我岂敢戏言?” 周西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古人忌讳神鬼,可周西他是现代人啊!满口鬼话又怎样?他信与不信神鬼之说,都不能阻碍他。可古人就不一样了,若是有“神棍”一说傍身,谁又知道这以后会不会就是能保自己一命的法子呢? “军师当真能…” 卢渊还是不敢相信,周西也知道、仅凭自己这点金手指、确实也称不上是“神棍”,更无法服众,便又给自己找了个台阶, “请神之术深不可测,周某自小研习、也不过略通一二,实不足挂齿。” “那…” “好了,此事我本不想提及,今日也便说到这吧,将军、卢兄莫要再提。” 雀巢还想继续追问些什么,周西赶忙打断,自己这临时起意、怎么个说法都还没编明白呢!多说露馅岂不是玩砸了。 “放杨柏回去,路上安排数百人,挥旗、送他们最后一程。” 杨松撤兵之日,正值仲春三月。陌上雪消、百花盛开。周西带着数百人在杨松撤兵必经之路上挥旗呐喊,一路“相送”杨氏兄弟二人。 杨柏气急败坏,恨不能驾马杀回去,奈何杨松早有预料、已然将其兵权收回,杨柏也只能含恨作罢。 几日后,战胜消息传回涪城,刘璋大喜、立宣王累觐见,大赏王累。 “主公,周军师此战以少胜多,损兵极少,此战既结束,王累求主公立刻召回军师、贺其凯旋!” “哈哈哈!定然定然!来人!八百里加急、召周西回涪城!” 葭萌关内,周西梳理着时间线,三月份…自己竟已在不知不觉间在葭萌关抗敌三月了。 也不知思湘在涪城如何了… 周西看着一旁写给王累的书信,信中反复叮嘱一定要照看好思湘姊弟二人。周西信得过王累,只是出来这些时日,他只担心此次胜战,刘璋会将自己留在葭萌关继续守关。若是如此,他又如何见到刘备… 周西正忧心,此时敲门声响起,随后就是卢渊的声音紧随其后, “军师,涪城来信了。” 来信了! 周西眼中亮光一起,随后又立刻黯淡。 也罢…听天由命吧! 周西缓神起身,开门接过卢渊手上的军令。 “周西建功、命迅速班师回朝!” 周西不敢置信地仔细读者这上面的每一个字,越看越欢喜,笑容难掩。 卢渊见周西喜悦,够过头去瞧了瞧, “主公竟召你回涪城了?” 卢渊也有些吃惊。葭萌关地势险要,周西打了如此漂亮的仗,怎竟不命他留守在此… “嗯!我得去好好收拾一番了!” 周西喜出望外,激动地转身就开始收拾桌上的纸张。卢渊见周西开心,随即也走进了屋内。周西边笑边收拾着,念叨道, “你快去将此消息告诉雀巢雀离!我们即日就启程回去!” “如此匆忙?” 卢渊一时有些无措 第30章 飞蓬各自远,且尽手中杯 离开葭萌关… 短短几个字,卢渊听周西讲完却如同过了许久。这是他从不敢想的事情,父亲阵亡,自己身附主公之命,发誓此生要代父死守葭萌关,不调不迁、直至身亡… “罢了,” 卢渊嘴角浅笑,既是在笑命运捉弄、又是在笑自己只能在此了却余生, “卢渊素无鸿鹄大志,在往日,或还妄想过有朝一日战争平息、自己能告老还乡。而如今,” 卢渊深吸一口气,摇头喟叹, “天下狼烟四起,无一方百姓能偏安,我身是卢家后人,卢氏满门忠烈效忠汉室,我又岂敢违背祖训、去做那逍遥仙…” 生逢乱世,几人能偏安一隅。 周西看着卢渊、此时才乍然发觉、他面目沧桑,全然不似三十壮年,双目失神充斥的迷茫之色,却又丝毫不阻碍他坚守葭萌关、坚守祖训的决心。 周西敬卢渊,就像敬南宋的辛弃疾。 他或许文武皆不如辛弃疾,或许现在仍然迷茫,但只是一点——忠君忧民,便能与他在这上面比肩而立。 “卢兄,你当真不再想想?” “不了,” 面对周西再一次的问及,卢渊的回答却更为坚定了许多, “主公需要我、这里的百姓亦需要我。若不是将此处交于你,那便无论是何人接手葭萌关、我卢渊,都不能安心…” 卢渊讲罢、双眼轻闭,想起了父亲死的那一夜,也恰是这样在这样明媚的三月仲春里。回首往事,他已在葭萌关守了三年有余,与其说是逃脱不了这里、倒不如讲,是自己放不下这里… 周西能看出卢渊内心的坚定,或许他这样一个人,就该生在太平盛世、就该与李太白一样,三五结伴同行、寄情身于山水之间… “那既是如此,你我便终有一别。” “天下无不散之宴席,军师来时匆匆,去也匆匆。你我有此一遇,便胜过无数,有何须朝暮同行。” 卢渊笑着,看向周西时,周西已然转身回屋。卢渊本以为他是收拾行装去了,便也出了屋子。正欲离开、行至一半,却听见身后周西喊道, “卢兄大义!周某敬佩!有情不在路遥,明日长亭见!” “好。” 卢渊并没回头,只是随意挥了挥手。 他们都知道,聚散有时,只是与君离别,仍难掩感伤… 次日,周西、雀氏两人带着援兵聚在长亭之上。 陌上花开,今日是个明艳的好天气。 “军师!” 远处马蹄声声,伴着飘扬而起的黄沙长鞭、卢渊驾马现身。 “君前行,吾不能远送,至此卢渊便止步了,还望军师日后、多加保重!” 卢渊站在周西身前。 周西点头,将用信纸封好的东西亲手交给了卢渊。卢渊接过, “这是?” “这是周某为卢兄特意准备的,此中有言三篇,卢兄只需待两月之后,打开此信封。不论情势如何,到时一定要照周某所讲行事。卢兄可否明白?” 周西讲罢,双手紧握住卢渊,捏住卢渊的手将信封攥的更紧一些。卢渊虽不知周西到底是何用意、但仍点头答应。 见卢渊答应,周西这才松下一口气。 五月,刘备就要入川,书中记载211年、也就是今年的十二月,刘备就要助刘璋抗击张鲁,而最后与刘璋决裂、在益州屯兵之地,也正是葭萌关。 不仅如此,刘备还在葭萌关收下归顺的马超,后续更是以葭萌关为开口、一举拿下了益州。自己以后投刘备,那卢渊作为葭萌关守将、更是免不了和刘备打交道。昨日见卢渊那般忠耿,若是自己不劝,恐他实难转弯…到时性命不保… 不…不会的。 周西立刻从思绪中抽身,再次看向自己留下的信件,心安了不少。 “军师,该启程了。” 雀巢见日光初现,转身提醒周西。卢渊醒神、端起长亭里石桌上的酒杯,轻笑道,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军师此去保重,无需挂念。此酒敬君,往后经年,望君早日达成鲲鹏志,不枉你我相遇一场!” “好!周西亦敬卢兄!” 周西正激心,一手就拿过另一杯酒,正要喝下、却被不知从哪里蹿出来的雀离一把夺了过去。 “卢将军见谅!” 雀离拿着从周西手中抢来的酒杯,看向卢渊, “周军师酒量实在差,今日还需赶路,这杯酒,便让雀离代军师喝下!干了!” 话讲完,雀离提酒一饮而尽。卢渊也随后饮尽杯中酒,拿出手中长鞭, “此鞭是卢某父亲亲手所编织,材质轻捷坚硬,已伴我数年。君此去、卢某无所相送,唯有此物,聊寄情义。” 周西接过长鞭,那正是当日演戏收拾杨柏时、自己从卢渊那顺手拿的鞭子,当时倒不知道这对卢渊意义不凡,卢渊也未说什么,也就任他拿了去。 两人相望片刻,不言。终周西驾马,挥长鞭而去。 周西驾马慢走,走出没多远,忽然听见身后传来笛声悠扬… 雀巢也听着了,回头看去,只见卢渊站在高处、乘着长风中吹着长笛。 春风扬起他的衣袂,笛声伴着风声、风声带着笛声散在周西身旁、久久不散… 今朝此为别,何处还相遇。 周西不是神棍,总还有太多事情是他预想不到的。 就像四个月之后,恶讯传来之时,他才知道、今日与卢渊一别,竟是永别… 长鞭相赠、竹笛相送,这一切,竟都在短短四个月后,成了绝唱… 第31章 一战成名、倾城相迎 行军四百里,半月之后周西兵回涪城,此时正距涪城仅剩半个时辰的路程。 “这一路颠簸,用时竟比去葭萌关时还要更长些。” 雀离驾马,同身旁的雀巢说着闲话。雀巢点了点头, “自然的,如今是战胜而归,定然不比去时那般匆忙。” “虽说是战胜回城,” 雀离耸肩,撇了撇嘴说道, “但周西也太兴奋了些,一路上游山玩水一般,这里歇歇那里停停。殊不知王大人还在急切待我们凯旋呢!又得让人白等些时日。” 雀离正抱怨着周西行路过慢,后面的马蹄声便随即而至。 周西一路挥长鞭赶上走在最前方开路的雀氏二人,熟练地驭马停蹄,稳稳走在两人中间。 雀离一见周西在自己和哥哥之间横插一脚,顿时眉头皱起、嫌弃地撇了一眼人家,又极不情愿地驭马朝旁边走了走。 “哟~二位怎么不等周某人!又在背后说我什么坏话呢?” 周西嘻嘻哈哈地攀谈着,雀巢只是笑了笑,倒也没说什么。周西见雀巢这反应,也懂了,于是又转头看向雀离。 雀离也感受了周西突然而至的目光,略有心虚地干咳了两声, “看我作甚?我又没讲你坏话…” “哦,你没讲啊?” 周西假模假样地点着头,接着又补充道, “我来时身负重任,没能好好看看这祖国的大好河山,如今我德胜而归,又正值阳春三月,若是只顾着赶路,岂不是辜负了这一路的大好风光?” 周西这倒是没说谎,在21世纪时,他便极喜欢踏春旅游。曾经自己的梦想就是自驾游、要看遍祖国的大好河山。 只奈何后来生活所迫,结婚之后便再难有这样的机会。家庭的重担只会一点点消磨着他往日的激情… 周西想着曾经被困在上海那90平屋子里的自己,不禁叹了一口气。 当初连将愿望说出口都勇气都没有,现在却能以这样的方式去慢慢实现,这又何尝不是自己的一种幸运呢? 也许是上天心软,才给了自己这样的机会吧… “军师为何叹气?” 雀巢注意到了周西的情绪,问。 周西只是摇头,随口便说了一句, “世间有太多让我叹息的事情了,不过现在,我不想再怨天尤人,我要积极地来面对现在的一切,开始我新的人生。” 周西讲罢,心里的那块石头彻底落下,身子也似乎在那一瞬间轻松了不少。 一旁的雀离虽然一直没说话,但也在注意着周西说的话。他很少听周西这样说话,他惯是作出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今日他的话,也不知为何,虽听不明白,但心中又有些认可。 “行了,你也是的,” 雀离打断了周西的思绪,扯着个破锣嗓子就是喊道, “明知道王大人候着,还偏要多耽搁这么些时日!” “怎么?” 周西立刻顶了回去,挑眉看着雀离,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我打的胜仗啊!我还不能奖励奖励我自己?” “你…” “你什么,你要回去参我一本啊?” 也不等雀离一句话讲完,周西就插了不知道多少次嘴。雀离嘴笨脑子慢,论吵架拌嘴又哪里是周西的对手啊!只能干瞪眼,看着周西策马调头又不知道去了哪里。雀离又气有无奈, “你看他!” 半个时辰后,几人到了涪城城口。 “哥你看!” 走在前面的雀离率先看见了站在城口等待的王累,激动地立刻看向雀巢。雀巢翔那方向看去,出城迎接的除了王累,竟还有不少的涪城百姓。 “竟来这么多人。” 雀巢是从未见过百姓出城迎接的场面,看到的那一刻只觉得心中万分欣慰,总算没有辜负自己在战场上拼杀三月的奋斗。 “看什么呢?” 骑马掉在最后的周西忽然听见将士们高昂的欢呼声,一惊,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于是问了问身旁喊叫得最欢的人。 “军师,是百姓!百姓出城来迎我们了!” 百姓? 周西听到这个字眼先是一愣,后缓过神来,马上扬鞭驾马奔到了最前方。 雀巢听到声音,向后看去,周西策马已然冲到了最前去。被惊到的雀离嫌弃地拿出水壶喝了口水入肚,嘟囔道, “跑这么快,也没见着他一路上有这么积极过…百姓而已,有什么好激动的…” “是吗?” 雀巢笑着回头看向喝水的雀离,雀离眨巴着眼,尴尬地只喝了一小口就收了起来。雀巢笑意更深了些,转过头去看着周西的背影讲道, “你这一紧张就要饮水的习惯,还是老样子。” 顺着雀巢的目光,周西策马扬鞭已然快到了城口,而此时已等候多时的王累也见到了周西的身影。 “这…那可是周军师?!” 看着熟练驭马奔腾的周西,王累一时竟认不出来了。这一别三月,原本对马术一窍不通的周西,如今竟也能潇洒如此! “是!是啊!大人,那人正是周军师没错啦!” “好好…好啊…” 王累过分欢喜,一时也不知如何讲话,只顾着边说好,边在身边人的搀扶下冲着周西来的方向快步而去。 “王大人!” 周西马上边挥手边大喊,眼见而二人距离快速缩短,周西立刻握绳跳下马去,直奔王累。 “周先生!” 王累双手碰到周西、喜极而泣,声音近乎颤抖。 周西也再难掩情绪,一时间眼眶内湿润一片。在前一秒、他还未料想到、自己竟会真的控制不住想哭。 喜极而泣的二人就这样仅仅抓着彼此的手,在风中对视良久,此时一切尽在不言中。 王累情绪渐渐缓过来,带着周西边慢走边说着话, “先生此去辛 第32章 三月不见、重温旧情 周西自葭萌关一战后,迅速成名,同时被孙、刘、曹三大势力所盯上。 公元211年,在南方占线失利的曹操决定转攻凉州、向西拓展疆土。西凉马超、韩遂听闻消息,起兵十万抵抗曹操,在关中潼关、渭南与曹军发生大战。 周西这边收到曹操与马超交战消息,正欲动身去找王累,可刚起身、却又立刻顿住。 以自己对王累的了解,他为人忠正、且为谏官,怕是很难和法正、张松那样转投刘备。而自己接下来的计划定然是不能随意再和王累提及。 不如…先试探看看他对刘备入关的态度… 周西心想着,离刘备入关时间不过还有两月、时间紧迫,便立刻唤了家宝进来磨墨,这本是思湘来做。只是周西回来时,思湘正感风寒,他本想亲自去照顾,奈何思湘无论如何都不肯让他进屋。无奈之下,他便也就只能为思湘熬些药材。 “周先生,” 家宝看着提笔写字的周西,边磨着墨边说道, “阿姊前些天听闻先生打了胜仗,不知多少高兴,本都备好一切要为先生接风洗尘,可刘…” 家宝欲说又止,面上露出为难之色。 周西听出不对劲,停笔看向家宝,皱眉急切追问, “可什么?思湘到底是发生了何事?” “这…” 家宝想起那日阿姊对自己的嘱咐,心中又不敢将事情讲与周西。周西见家宝这样支支吾吾的,心里愈发烦躁, “到底是什么事,说!!” 见周西大怒,家宝横下心,这才开口, “自先生出征前与阿姊说过要娶阿姊,阿姊便当了真,日日都盼着先生的来信。这先生一去战场便是三月有余,刚开始来往书信倒还勤些,后来也不知为何,先生便突然没了来信,这中间一断、便是足足一月… 阿姊实在放心不下先生,便出门打听战况。有一日街市上碰巧见到了王大人。大人心疼阿姊担心,便带阿姊去了府中拿先生拖人带回的书信。 也就是那一日,阿姊在王大人府中听到了先生战胜的消息。可还来不及高兴…接着便听见了刘大人(刘璋)与王大人正商讨给先生赐婚的事情…” “赐婚?” 周西也是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心中惊讶, “你这消息可准确!” 周西再三向家宝确认,家宝连连点头, “确认确认!王大人在先生归来前几日还曾亲自来旅人别苑、就是与阿姊商量此事!” 不应该啊… 听到这里,周西心下一顿。这王累明知自己对思湘有情,为何又会连着刘璋一起掺和这件事? 不管了… “你现随我去看你阿姊!” 周西现在顾不得想那么多了,跟着家宝连忙就去了思湘的屋门前。 “阿姊,是我。” 家宝敲门,屋内的思湘还以为是周西,原本期望的眼神在听到家宝的声音后又慢慢散去。 “何事啊?进来吧。” 得了思湘准许,家宝转身看向身后的周西,周西点头,家宝开门。周西进屋,家宝关上门退下。 “思湘…” 三月了,终于得见思湘的周西还是没能忍住轻唤了一句。 正独自坐在窗边缝制衣裳布料的思湘,一听见周西的声音,手不禁一抖、银针瞬间刺破了她娇嫩的肌肤,渗出一滴艳红的血来,格外醒目。 周西一见如此,立刻大步走到思湘跟前、蹲下身去,急切拉过思湘的手,细细看着, “怪我…” 周西开口也不讲别的,倒是先怪起自己来。原本下意识想要推开周西的思湘,见这个男人对自己那般心疼的神情,一时间也不忍心将其推开。只是温温柔柔地、将手抽回。周西情绪难掩、抬头深情地看着女子。 思湘羞怯避开周西的眼神,将身子往边上挪了挪, “不怪先生,” 女子轻柔的嗓音犹如一池清水,洗涤掉了周西身上许多的浮尘, “是思湘手脚粗笨,这才伤了。” “不,我说的不是此事…” 周西站起身来,语气轻轻,生怕再让自己面前的这个女子受伤。 思湘抬头,似乎也知道了周西所说的是什么事。于是不讲话、低下头去,开始收拾针线。 周西见思湘也没恼怒,便怯怯地站在一旁开始解释,也不敢坐下, “思湘,我也是才知道刘大人要赐婚与我的事。在此之前我竟没收到这样的消息!我估摸着,许是要在晚上的庆功宴提及此事。” 周西边讲着话,边悄悄观察着思湘的表情。思湘心里倒有些不是滋味,但她向来又是秉性温柔、善解人意,也就只是偏过头去,轻言细语讲道, “先生大胜而归,如今已是有功之臣。大人赐婚…思湘当恭贺先生。” 思湘这边讲罢就要起身行礼恭贺,这可吓着周西了。他哪里会让自己喜欢的女人这样拜自己啊,连忙便拉住了思湘的手腕。 思湘看着周西拉住的手、心中一惊,但又有些说不上来的欣喜。 “先生…” 她还是轻轻将手抽回、又拉开了些与周西的距离。周西实在无奈,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这样!” 周西忽然说道, “今夜庆功宴你与我一同前去,” “不,这怎可!” 周西话还没说完,思湘便刚忙着就要拒绝。周西对思湘也是格外有耐心,被打断讲话也没有失态,只是主动上前,安抚着女子的情绪。 “你先别急,此事有我,你相信我,我定能解决。也定会如约娶思湘你为妻子!听我的,听我的好吗?思湘…” 周西语气实在温柔,一双漂亮的眼睛又是那样赤诚地望着女子。这便是换做任何一个人,都会情不自禁深深沉入他的温柔乡中。 思湘也不例外,她只见那男人眼中极致 第33章 周西夜宴当众拒婚 周西安抚好了思湘的情绪,两人相对而坐,思湘为周西斟好了茶。周西端起茶杯,细细看着里头的茶水,面上笑意渐渐浓起。 茶水喝下一口入肚, “果然,外地再好的茶叶,都浸泡不出家中的味道。” 周西轻笑看了一眼思湘,眼中饱含蜜意。思湘羞怯一笑,垂下了眸子去。周西也收回目光,忍不住再品了一口女子亲手泡的茶。 “能得先生喜欢,是思湘之福气。” “不,能喝到思湘泡的茶,才是周西的幸运。” 两人一来一往,眉目传情,正是浓情蜜意时,家宝却忽然敲门。周西这好容易烘托到的气氛,也被那几声急促的声音给打散个干净。 “何事啊?” “先生,” 家宝在门外回应, “是王大人,他派人来请您去州牧府中。” “现在?” 周西瞧了瞧外面的天色,此时尚早。 “正是,王大人说有事相商,请先生早些时候去。” “好,知晓了。” 周西说罢起身,思湘紧随起身。周西整理好衣裳,轻言, “你先好生休息,风寒初愈不宜劳累,我晚些时候派人来院中接你。到时你与我一同出席庆功宴。” “先生真愿带思湘前去?” 思湘还以为周西这话只是说来哄自己开心的,不想他倒是认真无比。这庆功宴,功臣所带女眷应是妻女,若周西真要带自己前往、那便是宣告了众人,自己将是他未来的妻子… 思湘一时还没能缓过来,周西只是笑着走到她跟前,拉过她的手,轻轻抚慰道, “莫要紧张,我只想好好兑现自己对姑娘的许诺。” 安慰好思湘,周西随即跟着人去了王累府中。周西到时,王累已然在书房等候,见周西进门,王累便笑着拉他一同到了天下局势图之前。 周西看了一眼墙上挂的图,又看向王累, “大人这是何意。” “此次请来先生,实属冒昧,只是王某今日刚收到情报,这中原,曹操正与西凉马超韩遂交手,我观局势、两方大战一触即发。我请先生来,便是问问先生对此是何看法。” 周西听完王累之言,细看局势图,也就猜到了,两方这一战应就是着名的渭南之战。 “马超武艺超群,然有勇少谋,对战身经百战的曹操,无大胜算。” “嗯,” 王累点头认可, “实不相瞒,王某也是与先生同样之看法。只不过…若是此时曹操忙于对付西洲,只恐刘备对益州…” 王累话说到这里顿了顿,一说到刘备、周西也提起了心来。果然不出周西所想,凭着王累的见识,还是能够预见、防备刘备入川。作为益州从事、又是谏官,王累若是知道刘璋有意请刘备入川,定然会力阻此时…而自己竟在不知不觉中,给自己请刘备入川、树下了这么一个大障碍… “周西知大人心中所忧,只是有些事,或许大人该从另一方面着手多想想。” “另一方面…” 王累念叨着。 周西此话本意是想旁敲侧击告诉王累,做事不要太过执着,也不可愚忠。只是王累也不知道是哪里理解错了,竟忽然喜笑颜开,连连赞道, “正是正是啊!” 王累忽然猛然拍手,兴奋地对周西讲道, “我竟忘了,先生方才打了胜仗,若是以此劝谏主公莫要引刘备入川,倒也尚可一试啊!” 什么? 周西转眼愣了一下,王累这竟是丝毫没有要改变的意思了。若是按王累那样的说法,自己这一仗打得岂不是成了刘备的绊脚石? 不行,看来我要尽快见到法正,早日和他说明自己投刘备之心…否则到时刘备入川,自己又当如何自处。 一间屋子内,两人各怀心思。 周西还是有些心虚,自己也是未曾想到,这一别三月,自己和王累竟已经到了这样的田地。 周西还是不甘心,他认为只要自己后面好好劝说王累,他定然是会改变。 只是这件事,周西一开始便错了。他错在没有记住有王累这一号人物,错在以为能左右王累的思想、错在忘了《三国演义》里、王累最后的结局… 夜晚降临,州牧府里,刘璋大宴宾客,庆贺周西凯旋归来。 这一屋子人,周西都仔细打量着,认出了坐在左侧的是法正和张松,也就是为刘备入川出力最多的两大功臣。而自己身旁坐着的,依次则是王累、雀巢雀离两兄弟。 宴席即将开始,思湘在一小厮的搀扶之下碎步走到了周西身旁。周西见到罗褥裙摆,欣喜起身,一张精致如细玉雕刻般的脸呈现在他的眼前。 “先生。” 思湘膝盖微微弯曲,行礼。周西忙伸出双手、将其拉到自己身侧, “来,坐下。” “是。” 思湘依命在周西身侧坐下,而此时击铸声起,刘璋大笑着从帐中走出来,到了上座。众人见刘璋,皆起身拱手而拜, “主公安好。” “好好好!不必拘礼,快些请坐。” 刘璋抬手示意来宾都坐下,周西才随着众人一同坐下,刘璋的目光就已经注意到了他。更加上他身旁的那位女子,刘璋面上本是喜悦之色,顿时变得有些铁青。 他人不知道这其中缘由,王累却知道。他见到刘璋面色突变,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刘璋见王累没有要解释的意思,故恰在此时,忽然发话, “周西,” “在。” 周西听唤起身,低头拱手。刘璋接着笑道, “周先生此次英勇请战、又大胜得归,实在劳苦功高啊!” “不敢,为主公分忧,本应是在下分内之事。况且主公已为在下大设功宴、如此看重周某,在下为主公分忧,更是义不容辞。” “不不不,周军师 第34章 初会法正 “你说什么?” 刘璋面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他既惊又气,双眼瞪得很大,差点没从椅子上起身而来。 众人一齐将目光转到刘璋身上,刘璋瞪目而视,众人吓得皆低下头去。只有王累心慌如麻,见场面一度尴尬、这才起身拱手道, “主公,周西虽已建功,但其身份低微,实难与主公千金相配啊!” “正是,” 王累讲罢,周西立刻起身接话道, “周某自知才疏学浅,难配小姐千金之躯,况且在下还想多为主公效力,若得主公青睐,既是要常年出征带兵的。生死难料,在下又岂敢耽误了千金半生。” 周西陈情表明自己做立场,言语直接感情充沛,满是诚信相待。 听了周西这话出来,在场的法正手中酒杯一顿、不动声色地瞥了眼周西。法正七巧玲珑心,此时已然对这个来路不明的军师起了疑。一个颇有治军才能的三十壮年、怎么可能会因为一个女人就放弃自己的前途? 法正越想越觉得奇怪,呡下一口酒后便等着看周西后续的态度。 “所以、你还是不娶我家刘钰?” 刘璋眉间深陷、此时情绪即将爆发。 法正将一切看在眼里,心里想着周西该只能退步,却在此时,周西声起、丝毫不见避让的意思, “主公,周某不才、心中唯有两事成愿,一愿沙场尽心效力于主公,二愿主公阖家无忧。在下不愿让千金担此风险、更不想耽误。” 周西此时心中已经是非常不爽了,只怕刘璋再接着倔强下去、他就要跳出来不干了! “那…” “那既是如此,主公不妨成全了军师一片赤诚之心。” 这次没让刘璋将话说完,王累便再次抢了话。刘璋瞥去一眼王累,明显已经对他不满,但又看周西那模样,也不好继续勉强下去。毕竟是“难得”的谋士,总不好闹僵。 想到这里,刘璋忽的嘴角放松,忙对着周西挥手笑道, “军师胸怀大志,吾当敬汝一杯,” 刘璋站起身,端起酒杯向着躬身站立的周西,周西见事有缓机,边轻笑端杯。刘璋继而说道, “至于军师婚事,当宜推后!今日只为军师庆功,旁的不论!” “谢主公!” 周西一杯烈酒入肚,肠胃是火辣辣的疼,面色也霎变。 “怎么了?” 一直在一旁畏惧不曾讲话的思湘瞧见了周西不适,忙伸手扶他坐下,不一会为他倒上了温水, “先生不会饮烈酒,怎…” “无碍,” 周西有意打断了思湘的话语,又以余光瞟向刘璋。好不容易才算推下的婚事,这一杯酒自己是无论如何都要笑脸喝下。 虽此时腹中极其不适,但周西对思湘仍是勾起一抹笑来, “今日你只需好好的,什么都不需想,交于我就好。” 周西温柔若水,两人目光缠绵。 “兄长,周西为何不娶主公千金?” 雀离大快朵颐吃着肉,看了一眼坐在自己对面的周西,问雀巢道。 雀巢时刻关注着周西,自然不像雀离那个没长眼的。他只是看见思湘前来,心中便算明白了。 “人各有志,军师或不愿以此方式施展抱负。” 雀巢说的没错,周西不需要像别人那般用联姻来升官发财、提升仕途。只是雀巢始终也不会想到,周西是志不在此。 “嗯!冲这个我今天也要敬他!” 雀离边说着,边对着嘴灌下一杯酒。 哼… 看着雀离那快活吃食模样,一旁的法正一阵怒意涌上心头、恨恨地盯着雀离,眼神似乎是要吃人一般。 向来是眼观六路的周西,也注意到了对雀离颇有敌意的法正。只是他尚无法理解,雀氏兄弟是在何处得罪了法正。 宴席结束,人皆散去。 周西遣人送思湘先回别苑后,自己在州牧府外等候,只等法正出来时,正巧看见在暗处的周西。 法正与周西双目相对,眼中闪过一丝自己都不曾注意的警惕。 “法正先生,” 法正假装没见到、经过周西身旁。周西则转身叫住了人。法正步子一顿,立刻转出一副笑脸来、转身, “周军师啊!得胜归来,恭喜恭喜啊!” 尽是一些客套话… 周西心中无语,脸上却仍是保持着笑。 “早便听闻法正先生足智多谋、才高八斗,往日周西身份低微,未能得见,今日特来拜见!” 周西讲罢,躬身鞠躬。 法正看着行大礼的周西,心中一时奇怪,自己在刘璋这并不得意,刘璋对自己也并不重用。反观他周西,此时应是刘璋王累身边的大红人,再怎么说也该是自己奉承他才是… “啊,军师谬赞、谬赞了!” 法正缓神来,也向周西行礼。周西挺直身子,仔细观察着面前的这个人。 “先生果如传闻,名不见虚。” 周西随着他那一如既往的吹嘘功夫,见着人就是好一顿的夸赞。这历史上“无法正不三国”的说法,周西倒是清楚得很。 只是这边反观是法正被周西突如其来的这一出搞得有些迷糊了,只是心中唏嘘,不知该如何去接这人的话。好久才憋出来一句, “军师得胜葭萌关、亦是大才。” 法正此话一出,周西双眉一挑、心想,玩尬的是吧! “我与先生虽是初见、心中却大有所思,与先生实在是一见如故,不知可否请先生于小院一叙?” 周西直接说出目的,法正也明显轻松了许多。想来是新贵、多少是要想结交一些人,这才巴结到了自己头上。只是眼光不好,却没看出自己在刘璋帐下实际并不受待见。 “既是军师开口,是法正荣幸,岂有不去之道理?” 两人相谈也还算是爽快,法正便应了周西、与他一 第35章 攻心 “先生请用茶。” 周西起身亲自为法正奉上一盏茶,法正起身去接、却被周西按下, “先生只管用茶,无需与周某客气。” “这怎行?军师现身负重任、是主公身边重臣、法正岂有不敬之理?” “不不不,” 听到这,周西只是笑笑,坐下便接着讲道, “周西不过是小才、幸得王大人赏识罢了。” 周西呡下一口醒酒茶,在他心里,于自己有恩德的、一直都只是王累,却与刘璋无半点关系。 法正听罢此话、亦是聪明人,遂接道, “军师大才、主公爱才,岂不是美谈?” “美谈?” 周西笑笑、摇了摇头。将手中的杯子放下, “于世人看、是周西撞了大运才有此般的福气,于周西看来却是周西不幸,才是这般的境地。” “不幸?” 法正一时不解,身体前倾复问道, “军师有何不幸?” “唉,” 周西喟叹, “说来先生大抵是不信的,在下对法正先生大名早有耳闻。此次落难涪城,一直想求见先生一睹尊容,却得知先生在此并不受人重用!反观我周某区区小才!却被主公视若至宝...这又怎叫人不唏嘘啊!” 周西边叹气边摇头,学着电视剧里刘备那个样子,只不过这些话一经他说出来、怕是都没有刘备有十分之一的信服力,搞得法正也是一时摸不清头脑。 “法正哪如军师所言,不过是一介平民,比人多念了书罢了。” 法正尚不清楚周西的目的,只是这样敷衍的应付着,毕竟此时正当刘备准备入川事宜,要是不小心可就算是毁了大业。 “法正先生自谦了,” 周西拱手一笑,转而接着讲道, “不知先生可知晓当世一人?其名诸葛孔明,乃刘皇叔帐中之人。” 周西有意试探,法正听名心中一顿,很快又镇定下来, “卧龙先生,谁人不知?” “不瞒先生,在下对卧龙先生甚是膜拜,远在家乡之时便有所耳闻。只是天公不作美,叫我周西没那个福气与卧龙先生见上一面。” 周西讲罢端起茶杯、无聊的吹着杯中漂浮在上的茶叶。 法正余光注意着周西,面上却只是一笑,不讲话。 两人就这样相对沉默了良久,周西见法正心思太深、实在是难以引诱其说出些什么,转念便想出另一计,放下茶杯,又有意露出一副得意的模样,轻蔑看了眼法正。 也正暗中关注着周西表情的法正很快便注意到了周西这个变化。 “我与先生皆是聪明人,我也便不与先生讲些弯弯绕绕了。” “嗯?军事此言何意?” “相信法正先生应当知道,我周西是以何等能耐在天下闻名。” 周西撇头看向法正,法正思索了一会,认真回道, “军师以造纸、取暖之法闻名,又以涪城智谋退兵五十里蜚声。” 周西轻笑点头复问, “那先生可知、在下是以何才得以入王累王大人府中?” “这...” 法正顿言,关于这些他倒都只是有道听途说过,若说到底是何样的缘故,还真讲不来。 “军师勿怪,法正不知。” “先生可听过天下三分之论?” 周西说道此处忽然正经严肃不少,法正心中禁不住默念了几遍“天下三分”这四个字。这倒是他闻所未闻,着实是吸引了他的注意,态度也谦虚了不少,问, “军师此话怎讲?” “不瞒法正先生,我正是以此自荐、才得了王大人青眼。 若要说这天下三分,中原曹操、江东孙权,已然是定势,还有一方势力、尚还未见头角。先生可知是谁?” 周西试探瞧了一眼法正,法正低首思索良久,心中盘算: 尚未见头角者…西凉马超已然兵败曹操,北边张鲁或为患…而益州、是我主刘备要夺,若得… 法正想到此处,眼中见光。 “可有所想?” 周西也瞧出了法正所想。毕竟三国鼎立,这本是诸葛亮在《隆中对》所提,如今天下虽豪杰并立,然就连号称“三国第一谋士”的郭嘉、都不曾意识到益州之正要,那这“天下三分”的说法、怕也是知者甚少。 而今自己提出,能想到这一步,也不怕日后诸葛亮瞧不上自己… “这…法正愚昧,实在难猜出。” 法正依旧有所保留,不敢说出此时心中所想。毕竟这周西还是刘璋的军师,若一心抗刘备,凭着此人的才能谋略、怕也将是一道难攻险关… “其实先生不必与我如此提防,” 周西双指轻揉着太阳穴位,桃眼轻闭,俨然一副悠然模样。 倒是法正听了周西这话,心中不免略有忐忑。这意向不明的周西,一字一句似乎总能让自己提心吊胆。 “依周某所见,这不露圭角之人、唯有荆州刘备而已——” 周西有意拖长了尾调,法正虽心中已有建设,但经周西之口说出、还是有些难安。 此时法正面色已变,略有些拘束, “军师眼明,然依法正拙见,刘备恐实在不具备此能力耳。” “哦?” 法正之言让周西略感惊奇,心中也不得不叹这人城府实在深、再多的套路都能被一一躲过。 “周某句句肺腑之言以对先生,而先生却总对周某讲这些违心逆意之言,实在令周某心寒、心寒啊!” “这…” 首次见着周西演起了那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戏码,法正一时无措、难言。反倒是周西、擦了擦脸上的“眼泪”,又可怜巴巴地讲道, “我原以为法正先生与我所想一样、认为刘皇叔才是匡扶天下、肩负大任之人,然今日听先生所言、竟是周某自作多情,将先生当做了在涪城的知心 第36章 转投刘备、空遭揣测 周西一番言辞诚恳无比,法正一时也有些震惊,他竟是没有想到这个半路冒出来的周军师还是这么一个有野心抱负的人。 “怎么了?法正先生还是不信?” 周西上前一步、桃眼细眯,直直的望着法正。法正没讲话,沉下心来, “若是军师所言从心,那自然是好的,只是法正还尚有一事不明。” 法正抬首,眼中颇显些城府。周西心中自然知道法正想问什么,倒也没说话、只等他问完。 “不知先生所言卜卦算命之事,这....” “张松。” 周西没多说,只是指名道姓说出了这么一个名字。这名字一出,法正可真算是坐不住了,这正值着关键时刻,刘璋手下新来的军师却掌握了自己的机密。 “先生还需要在下继续说下去吗? “哈哈哈,嘶,” 法正故作轻松,脸上露出违心的笑来。周西见着情形,估计着也知道他还想狡辩,便低头勾嘴角轻笑。。 “军师何故提及张大人啊?” 装傻?周西觉得好笑,眼看这就要憋不住笑了、立刻就低下头去控制好自己的表情。好不容易缓过来,抬起头再看向法正,好家伙、一个没忍住就“噗”的一声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没没没.....”周西一边笑一边拜手嘴里说着没事。倒是把法正给整迷糊不会了。竟下意识地向后退了几步、和发了疯一样的周西拉开了距离,才又开口, “军师何故发笑啊?” “张松献图,原意是投奔曹操,奈何曹丞相态度不佳,途径刘皇叔住处,刘皇叔大加款待、待他如上宾,” 周西言语停下、特意看向法正的反应,又上前几步,走到其跟前、轻笑一声, “法正先生你说、身怀益州地势图的张大人,最后可有将那原本欲献给曹操的图原封不动的拿回来吗?” “你!” 法正彻底震惊,这样隐秘的事情他一介平民是如何知道的?!越细想越、法正越抵不住心中的恐惧, “你是如何知晓?” “周某已经说过,周某对请神问佛之事、略有研究。” 周西提起一口气、以伏低的姿态再看了一眼法正,接而说道, “周西一心向刘皇叔,对诸葛军师的想法亦是颇知一二,今日周某在此还请先生、帮周某引荐一二,而绝无他心。” 周西讲罢拱手退两步、请拜法正。 法正原地愣住片刻、随后立即扶起周西,点头言道, “好!军师既有如此心意,法正定当全力为军师引荐。” 法正答应周西请求后,随后离开旅人别院,临走时转身又看了眼院上木匾,挥袖而去。 自周西约见法正之后,法正权衡利弊、即刻书信刘备禀明情况。然而法正坚信周西那晚对自己实则是威胁,故而书信之中难免多了些斥责不平之意。而自刘备收到书信后,连夜召了诸葛亮几人前来商讨周西之事。 “嗯...” 诸葛亮看罢书信,轻捋胡须,浅浅思索着什么、良久没说话。就是此时刘备有些坐不住了,起身问诸葛亮道, “军师,这周西可信否?” 刘备是信任法正的,法正言语之间所透露出来对周西的不满倒是让刘备颇有些为难。 诸葛亮只不经意看了一眼刘备,就算是知道了他心中的顾虑,正要说话时,坐在一边的关羽正开口, “大哥,云长私以为、周西身负盛名不假、颇有才能也是真,然法正先生心中所讲、亦有诡秘之处,此人恐难以重用。” 关羽话讲完、刘备沉思点头,又看向没有讲话的诸葛亮, “军师是何见解?” “啊~” 诸葛亮羽扇轻拍胸前,听声抬眸,笑着走到刘备身前,讲道, “吾以为、周西既是来投诚、又颇有才能,主公应许了他。至于法正先生信中所言、应是与实情稍有偏颇。” “哎!” 诸葛亮这话一出来,张飞就蹦出来了,扯着大嗓门就喊道, “俺怎记得军师往日对这周西甚是瞧不上的!怎今日为他讲话了!” “往日亮以为、此人只会投机取巧、使些小手段,然、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亮见信中所言、足以证明此人心中颇有沟壑,实非常人矣!” 经过这一件事,诸葛亮对周西的印象确实有所改观,能看透自己所想之人,在当世并不多,而又能借神之名的人、倒是颇有些手段。也未尝不可以用。 “那依军师所言,若是要用此人,可有何防范?” 刘备还是顾虑着法正心中所讲“此人阴险诡秘”,诸葛亮话都说到了这里、刘备仍是一副不愿意的模样。为打消刘备心中顾虑、诸葛亮手中羽扇放下,说道, “若主公是在对此人存有疑虑,亮愿亲自书信此人、问明情况。只不过...” 诸葛亮顿了顿, “只不过什么?” “只不过眼见主公入川之事迫在眉睫,这时间上...” “无妨,” 刘备大手一挥, “必定要查明此人到底是何用意,若是真如法正先生所言,那此人不但不是福、还是一大祸患。” 第37章 踏陌上 话转益州涪城,此时三月刚过,大地回暖百花盛开。 屋子里,周西盘算着日子,眼见距离刘备入川日子愈发近、心情也跟着好了不少。 这天,百无聊赖等着刘备回信的周西不知不觉走到了军营边。 真是奇怪啊,居然走到这里了… 周西看着军营忙碌的训练,不禁看得那刀枪相撞入了神。也不知是从何时开始,周西居然也适应了那曾经让自己听到就会心慌的声音。一时间,周西自己竟也不知道、是自己改变了这里、还是这里改变了自己… 周西沉思走了神,忽然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你来这作甚?” 开口的人喘着粗气,像是小跑过来的。 周西缓神转头,就见着了满头大汗的雀离,松下一口气,淡淡说道, “没事,就是闲来逛逛。” “啊?逛逛?” 雀离满是疑惑、环望四周, “你闲逛到这了?” 军营距离旅人别苑可真些远,周西逛到这里来,也不难看出他真不是一般的闲了。 雀离先是有些无语,后来一想,这州中如今无大事,造纸厂也早就形成了成熟的链条,周西现在啥事没有,他又是个闲不住的… “没办法,我现在闲人一个,要不你陪我出去玩玩?” 周西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莫名其妙就对雀离说出了这些话。或许是太过无聊了、或许是在这个地方自己确实是没人能谈真心话了。 “去哪啊?” 雀离直接接住了话,周西也有些错愕的看向他。雀离看周西这个眼神,翻了个白眼, “哎哎哎,你干啥啊?这什么意思。到底去不去啊!” 雀离看着是有点不耐烦,内心却并没有那个意思,倒是说的周西有点恍惚了。而恍惚过后,周西又莫名其妙的笑了起来。 “你在笑什么?” “没什么,” 周西摇头摆了摆手, “就是觉得你现在说话...挺有意思的。” 周西嘴里嘟囔着、面上只是笑了笑,这时间相处久了,竟然觉得雀离这人还有几分二十一世纪人的意思。倒不像他哥雀巢,阶级分明得不敢对自己多说半句话,太过规矩、有些无趣。 “隔天一起去外面散散心吧!野餐去。” 野餐?雀离有些疑问,这周西一天到晚说的尽是一些自己不能懂的话。 周西见雀离没有回话,接着又补充了一句, “就是去外面架柴烤肉,还能看看风景。” 烤肉?这样讲雀离可就十分乐意了,连连点头,两人这也就算是约好了。 两天后,周西、思湘、家宝及雀离一行四人驾马拖车、带着一车的肉食找到了一条河边停下。 河边绿草繁盛、树上粉色的花倚风飘落在河畔。周西走近河边、够过身子瞧去、河水清澈见底、细流缓缓。 “这地方景色真好。” 思湘在家宝的搀扶下下了马车,慢步走到周西身旁笑着。周西转身、见美人笑意涟涟,心情不知觉也好了许多。这样好看的景色,也让人心胸宽阔不少。 “那我们就在此处架起工具,一边赏风景、一边吃食可好?” 周西对思湘讲话温柔至尽,思湘轻轻点头,周西又笑着脱下自己身上的披风、轻轻搭在了思湘肩上。 思湘下意识向后退一步,周西手上的动作只在空中顿了顿、便宠溺笑笑, “虽有阳光、但河边难免有风,春季易感风寒,还是披上挡挡为好。” 周西边耐心解释着、边走近了一步、将思湘身上的披风拢了拢。思湘也低首羞红了脸,两人片刻只是相视而笑,没有讲话。 眼前这一幅山水画,再加上这一对佳人,可叫一边收拾的家宝看得一脸姨母笑。 不过反观雀离可就是另一幅景象了。他见周西那腻腻歪歪的样子,才恨不得上去一把将他推进河里、好生清醒清醒! “真是...行了行了!” 雀离无奈又烦躁的拿着一堆食材强行从两人之间穿过,给两人彻底分开了,自己又蹲在河边叫喊着, “到底吃不吃了,我可是特意留了肚子的!” “吃!” 周西沉下肩膀,无奈看了一眼思湘耸了耸肩,随后开始帮忙铺上保暖的席子。 几人经过一番忙碌,一切都就绪了。雀离已经等不急的开始烤起了鸡肉,周西则从小口袋里掏出了一些粉末出来、倒在了雀离刚烤好的鸡肉上。雀离看着粉末一惊、换忙收回烤好的鸡肉, “这是什么东西?!” 雀离一惊一乍的,倒是把周西也吓着了,手上的调料不小心还撒掉了一半。 “孜然粉!孜然粉!!调味儿的!” 周西尽力克制着自己的愤怒,手上攥着孜然粉气的直发抖。这要不是思湘在,他早就暴走了! “哦....” 雀离看周西气得不行,怯怯的又将手上的鸡拿到了周西跟前。 思湘在一旁也看出了周西生气、便示意家宝倒上了茶、递到了周西面前, “喝点茶吧!” “啊?” 周西没反应迎来、一哆嗦就见到了思湘的笑容,心瞬间就软了下来。 “好。” 周西接过茶杯,又气气地瞪了一眼雀离,雀离尴尬的摸了摸鼻头,又坐远了一点,开始啃撕下来的鸡腿。 撒了孜然粉的鸡肉、这一口下去,雀离味蕾瞬间打开。人先是愣了愣、随后大口干掉了手中的那块,接着就要撕下另一只手腿。 “干嘛呢!” 周西猛的朝雀离伸过来的手给了一巴掌,雀离吓得立刻缩了回去,看着被瞬间打红的手背,不满地嘟囔着, “吃你个鸡腿而已…也太不大气了…” “你还好意思说,” 周西叹气,拿过缺了鸡腿的鸡,撕下手腿来,浇上孜然粉, “好 第38章 千金驾到 “你可真不仗义,” 雀离边啃着鸡腿,边挤兑着向思湘献媚的周西。 周西只听雀离说话,即刻便垮下了脸。 “我也极喜欢这东西,你怎不教与我?” 雀离一撇嘴,高傲地哼了一声。 周西倒没急着说话,只是起身走到雀离身边坐下这才开口, “你笨手笨脚的,教你有什么用。教给你哥哥还差不多!” “那你教兄长!” 雀离像是一下被打开了思路,惊喜地看向周西。周西深吸一口气,摇头, “你做梦!这可是我的专利!我还想靠着它挣钱呢!” 专利? 雀离又被说蒙圈了,半天没话说。最后才憋出一句, “不教就不教,我才不稀罕…” 雀离气得一口吃掉了剩下想鸡腿肉,转手就把骨头扔的老远。 这乱丢垃圾的行为可还真让周西这个21世纪的人气够呛,这么好的环境,垃圾就这么扔了?越想越气,周西还是起身,正要去那边捡起鸡腿,却忽然听到一声呵斥。 “岂有此理!竟是尔等在此暗算本小姐!” 随着稚嫩的女声而起,一身着紧袖衬子衫的女子从密密麻麻的树林里走出来,手中还紧紧攥着被雀离扔掉的鸡腿。 周西见着眼前这个身着男装、俊俏艳丽的小姑娘、心中一愣。 这年代竟还有如此彪悍的姑娘? 还没等周西缓过神来,那小姑娘便已然走到了他们一行人的跟前。思湘见状也立刻起身来,上前道, “姑娘莫恼,许是一时不注意、才误伤了姑娘。” “误伤?” 那俊俏的小姑娘昂着头颅、随意地打量着眼前这个女人,哼哧一声举起鸡腿, “这是你扔的?” 这一问把思湘问住了,半天没开口,有些无措。 那小姑娘见思湘这般的瘦弱温柔,一挥手便说道, “我猜也不会是你,我喊的是伤我之人,你出来多管闲事作甚?哼~” 小姑娘边说着边将目光从思湘身上移开,定睛朝不远处还在啃鸡屁股的雀离看去,叉腰沉肩径直就走到了雀离的跟前, “是你扔的吧!” 那小姑娘话音刚落,周西便颇有兴致地向那边瞧了过去。只见她昂首挺胸俯视着雀离、全然是一副男子模样。若不是那张小脸生的过分好看、乍一看去,倒与粗狂的男人并无二样。 “你是何人?我扔的,怎的了?” 雀离抬眼看去,只见那姑娘满眼傲慢睥睨着自己,本是想不与小女子计较,奈何这般姿态实在是让雀离心软不下来。 “你砸了本小姐,你倒还如此理直气壮了?!你可知道本小姐是谁!” “你谁啊?说出姓名来。” 雀离懒得理她,又从那一整只鸡里撕下一大块肉,正要继续啃,一只手却忽然将他的手腕抓住。雀离也不用看是谁了,直接就把刚撕下来的鸡肉递给了过去。 “你可不能再吃了,等烧鹅吧。” 周西接过鸡肉才放开了雀离,又看了一眼那个小姑娘,笑了笑将鸡肉递过去, “也不管是谁家千金了,先来一块?” “你...” “行了,小姐也别只顾着生气,一同坐下好生讲话可好?” 周西笑容满面的打断了那姑娘的话语,那小姑娘哪有周西反应快,还没等她再生气、周西就紧接讲道, “方才听姑娘说名姓,不知在下可有荣幸得知?” 周西讲罢,双手抱拳合起拱在胸前,做出一副谦卑模样与那小姑娘行礼。只是这按礼数来讲,怎么都不该是周西给这小姑娘行礼。那小姑娘见周西如此、心中也是稍稍顿了顿,思着着些什么, “我...” “小姐,小姐你怎趁我一不留神就溜到了这里?” 小姑娘正要开口,忽然又跑了一位中年男人来,嘴里一边喊着小姐、一边急匆匆的就往这里赶。 待那人走近时,周西一眼便将他认了出来。那是刘璋府里的管家,刘绪。认出刘绪、周西心头一紧,余光看向那个嚣张的小姑娘。心里大估也是猜出了她的身份。 “我叫刘钰,益州州牧是我的父亲!” 果不出其然,这小姑娘倒是有这般嚣张的资本。平常只听说刘璋对这个小女儿疼爱有加,前些日子自己又与她差点结亲,当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当日没有遇见、反倒在此遇见了。 “周军师?” 周西还在想事,那管家也将他认了出来,名字脱口而出。 “周西?” 刘钰一听到管家的话,眼中瞬间起了不一样的神采来,一步一步绕到周西的身后,仔细打量着这个传说中的周军师。 周西直立着身姿,没有说话、只任着刘钰打量。 “你就是当众拒我婚的人?” “小姐...” 管家刘绪害怕自家小姐冲动,率先挡在了周西的身前。周西一愣,隔着管家看向刘钰,轻笑说道, “无碍,既是府君家千金,周某自当尊重有加。” “本小姐才不需要你尊重!你既当众拒婚、又谈什么尊重我!” 刘钰昂着头,一把扒拉开了管家,站在了周西跟前。 一旁的思湘也看明白了这个情势,赶忙走到了周西的身旁。周西温柔笑着将思湘拉到自己的身后, “没事,放心。” “她...” 刘钰的目光瞬间被思湘吸引了过去, “你就是为了她拒婚?” 刘钰不屑摇了摇头, “看来你这人也不算聪明啊,竟会一时被美貌所惑,也不过如此嘛!” 第39章 马谡初至益州 “小姐抬举了,周西本就是草民出身,哪里来的那些鸿鹄志向,所求不过一生一世一双人罢了。” 周西一边笑着一边看向身旁的思湘,思湘也则毋庸置疑被周西的真诚再一次打动。只是周西这样的话却得不到刘钰的赏识,她只觉得这个人眼界狭窄、实在是没有父亲说的那样能堪大任。 “你这人倒真是无趣,若本小姐早些知晓你是这般没有志向的人,哪里会答应父亲的赐婚!” 刘钰不满的哼了一声,转身就要走,临走时回头看了一眼,只见雀离仍在那一处旁若无人的烤着烧鹅。 “小姐,我们该回去了,府君该担心了。” 刘绪拦住了还想要找雀离要说法的刘钰,刘钰这才愤愤不平的离去。只是管家在后要离开时,有意回头看了一眼周西,周西也低眼示意。 “岂有此理!父亲你怎的能将自家的宝贵女儿许给那样一个庸才!” 回到家中,刘钰直直就冲着刘璋的卧房中去了,因为对周西的不满,那是和刘璋好一阵的闹腾。刘璋也拿这个女儿没有办法,禁不住她的缠绕,只好轻轻拍着她的手,安抚道, “好好好~是为父此次不查,才想将你许配给周西。你看,那周西不也是没有应允吗?阿钰还生气些什么呢?” 刘璋好不耐心地安慰着这个女儿,一边的刘绪也对此司空见惯了,只是候在一旁没出声。 “这不一样!” 刘钰一把甩开刘璋的手,气滚滚的坐在了一边,刘璋疑惑,轻声问道, “如何不一样啊?” “他出身寒微,要看不上、也是本小姐看不上他,怎能叫他当众拒了我!这让我情何以堪?” “这...” 刘璋一时不知怎么回答了,又低首想了想, “那此事既已发生,让为父再该如何啊?” “不如何不如何!往后还请父亲再为女儿挑选良人时一定要再三思量!” 刘钰起了身,刘璋连声应着“好好好”。好容易等刘钰那小祖宗离开,刘璋立刻就变了脸,极不耐烦的坐着,喝着已经凉掉的茶水。管家刘绪紧接上前, “府君,今日小姐在城外偶遇周军师,周军师满口所讲皆是自己出身卑贱、无甚大志,倒也识趣、没说什么让小姐不悦之言。” “算他识趣,若是真惹恼了我的阿钰,估计也是够我受的。” 另一边,周西在外面待了一天、晚上也就回了别院。几人刚走到别院门口,周西忽然就看到了暗处的一道影子。 “家宝,先和你阿姊进院里,我处理些事情。” “是先生。” 说罢,家宝与思湘一同进院里。周西一步走到门前、院门并没有关上, “是何人,有何事?” “周先生,法正大人已将军师之意送达,属下奉诸葛孔明之命,特来送信与先生。” 那人低着头从暗处走出来,走至周西跟前递上信件一封。 周西没有讲话,余光扫了一眼那人手中的东西,没有接过,却笑道, “你叫何名字?” “这...”那人一时语塞,呆呆抬眼看向周西, “先生这是何意啊?” “倒也没什么,只是想知道阁下尊姓大名,不知周某可否有此殊荣。” 周西既已经这样讲话,那人也变不好在搪塞他,这才后退一步,躬身低首、拱手道, “在下不才、鄙名马谡,现任荆州从事。” 马谡? 周西听到名字凤眼微眯起。马谡是诸葛亮极为信任的门生徒弟,这一次诸葛亮派他来,也是很明显的表示了诸葛亮对自己的信任和看重,也还总不算辜负自己这么久的精心谋划。 “你...” 周西满脸一副错愕神情、后退两步,细细打量着身前的马谡,随后激动的双手一拍,赶忙上前抓住马谡的双手,叹道, “竟是马谡马幼常?竟真是你?” “怎?” 马谡被周西突如其来的这一出给整迷糊了, “周先生知晓我?” “何止知晓!却是久仰大名啊!今日还请恕周某一时眼拙,没能认出幼常来。” 周西谦卑有礼,对眼前这个历史上的人物那夸人的言辞是章口就来。这按理来讲,马谡今年刚过二十及笄之年,而周西已然二十有八,应是马谡对其恭敬才是,可周西却偏反道而行,才搞得马谡一个措手不及。 “马谡不才,与先生相比更是不足以道,哪能得先生如此谬赞?” 马谡嘴上虽是这么说,心里却是十分高兴的,本来还觉着周西这人不足以让自己亲自来,这般一看,周西竟也没有如法正信中所讲的那般强势不通人情世故。 周西边讲着话,边有意观察着马谡的表情变化。他又怎会不知马谡此人生性自傲,只凭这一点,还愁第一映像不好?周西见到马谡神情相较之前放松了不少,心中暗喜、乘胜追击。 “幼常赶来益州一路辛劳,现夜深露重甚是寒冷,可愿到别院一叙?” 周西发出邀请,马谡转念一想诸葛孔明交付给自己的嘱托,随即同周西二人一并进苑中、入卧房。 卧房之内,地暖整天烧起不断、甚是温暖。马谡在荆州刘备那哪里享受过这样的福,到了周西这里便是常事。此时心中也深知此人不但军事才能显着、这家资也颇丰。 “往常只听闻诸葛军师门下有得意门徒唤马幼常,少年意气、才器过人,是未来可用之栋梁。今日一见,当真是名不虚传!” 周西边讲着话边在一旁为坐在正坐上的马谡斟了热酒,马谡起身接过酒盏、谢过周西,道, “周先生过誉了,过誉了。” “不不不,名副其实啊,” 周西讲着、坐到了一旁, “只可惜今日天色已晚、又是夜半,实在一时难以款待幼常。只 第40章 待客之道 次日,晨曦透过纸窗印入周西卧房,卧房内光景渐好。而照周西这个21世纪人的作息,此时正是他美梦萦绕的时间。 嘶~昨夜与周西相谈甚欢,饮酒甚多,马谡醒时只觉得头脑发胀,食指轻柔着穴位,又看向一旁熟睡的周西,正要将其叫醒,忽然开门声传入其耳中来。 “何人?” 马谡起身半坐在床榻之上,随即披上外衣。 “回大人,小的家宝,是周先生的书童,奉先生之命、特来为大人端上洗脸水和醒酒汤。” 家宝边走来,边解释着话。 马谡瞧了一眼醒酒汤,想到周西还未睡醒,便轻声问道, “周先生早上起了床?” “回大人的话,先生早上并未起来,先生向来是晚起的。这些事昨夜先生睡前特地嘱咐下人们的。” 在外人面前,家宝还是有意自称为下人。马谡听罢话,即刻接过家宝手中的醒酒汤,一口闷下,心中暗想: 不曾想,这周西竟真是这般真诚之人… 片刻后,马谡在家宝的伺候下洗漱完毕,又看向周西,家宝这时才再开口, “大人,先生昨日身体疲累,自知今日难以身起,特命小的为大人备了早膳,还请大人随小的来,让小的服侍您就餐。” 家宝讲罢,躬身作出请的姿势。马谡则是又被这周西细腻的心思给惊着了。这若是告诉他,周西这一切都是装的,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信了。 马谡跟着家宝到了宴客厅,一路上走来看见了满园的草药花木,心情瞬时好了起来。家宝亦是个极会看脸色的,一见马谡目光常在花草上不曾离开,便主动停下步子讲道, “此处是先生平日最爱待的地处,在下妄揣高洁之士应是志同道合、品好相差无几,大人若是喜欢此处,在下便将茶点呈来,大人于此赏花品茶可好?” “好。” 简单一个好字,却是包含了马谡对家宝这个人极满意,亦是心旷神怡。 家宝得了命令,引马谡到了周西平日常坐的地方,石桌一张、圆石凳四个环绕。 “大人请坐。” 家宝扯过衣袖,细细擦了擦石桌椅,这才请人入座。其实那石桌椅干净非常,家宝这一动作,只不过在向马谡表示,自家先生异常仰慕重视他、下人们心里明白此理、这才对他尊敬非常。 这种通过旁人才能看出的尊敬,才更加以让人信服。 马谡也不傻,坐下后,见着家宝去端饭菜,心里也不禁对周西昨夜所讲之话更加相信。 约摸过了半个时辰,周西起床,见身旁无人,这才肆意的伸了个懒腰。随即思湘端着洗脸水进屋,周西起身穿衣的同时,问思湘道, “马谡现如何?” “先生,” 思湘声音细腻柔情, “马大人对先生的安排十分满意,现正在院中与家宝对弈呢!” “与家宝对弈?” 周西穿衣服的手顿了顿,他怎么不知道家宝还有这隐藏技能? “是啊,家宝恐马大人一人觉得无趣,将先生平日最喜的一副棋子拿了出去。马大人便命家宝与他解闷了。” 思湘一边讲着话,一边帮周西穿好了衣裳。周西点头思量了一会,他倒是知道这家宝向来机灵,应不会有什么差错来。 周西穿好衣裳,赶到了花园,见家宝、马谡二人正尽兴。 “幼常见谅见谅!西不会饮酒、贪睡误了幼常啊!” 边讲着话周西边走到了两人旁边,马谡见周西来了,面上笑容渐起, “先生对幼常照顾非常,何来怪罪之说。” 两人搭起了话,家宝见势欲起身,周西抬手向下压了压, “我观幼常对你甚喜,你便陪幼常将棋下完。” “是啊,” 马谡落下一子同时应和, “没想到先生此处是卧虎藏龙,竟还有棋艺这般精进的少年郎,谡当真是自愧不如啊!哈哈哈!” 马谡欣喜,周西则对家宝点头,示意他接着下棋。 总算过了良久,两人忽的停下手上下棋动作,马谡的棋子在空中停顿了良久,双眉紧蹙,正欲下一处、棋子还未落下又立刻提起,这般过了许久,终于见马谡眉目渐展,喜形于色、将棋子落下。 几乎是棋子落在棋盘的同一时间,家宝起身躬身拜道, “大人棋艺精湛,小人实难相当,献丑了。” “哎!尔心细如发,谡不过险胜耳!” 马谡显然是高兴了,周西皱眉敲了半天棋盘,这才发现马谡竟只赢了家宝不过半子。而见家宝现在的神情,大概率这半子也是他有意让与马谡的… “幼常开心便好!” 周西笑着坐下,转头又挥手对家宝, “你先退下吧,吾与幼常有话讲,今日院中闭门、莫要叫人来打扰!” 周西挥手,家宝随后便退下,马谡随即起身,转而对周西讲道, “先生平日处理事务繁多,幼常来此定是不想打搅了先生。” “不打搅,这有何事,既是幼常前来,我定是要好加款待的。” 周西讲着举起手中的茶盏,两人相敬一杯各自饮下。打了招呼,马谡忽的想起来此行的目的,将缝在衣服口袋中的信拿了出来, “这是家师托我带给先生的信件,还望先生过目后,亲笔回执。” 周西接过信,倒也不急着看,只是将它放在一旁,又笑着对马谡讲道, “不瞒幼常,周某虽愚钝,但心却如明镜,我也非不懂诸葛军师意图,大抵是对我投诚之心还有所怀疑,这才有劳幼常来此打探。也是辛苦了幼常这一路赶来。” 周西讲罢,脸上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马谡听着这话,多少又觉得有些对不起周西,他这般的待自己,竟还惹得这样搞一身骚。 “先生,” 马谡急忙着想解释 第41章 完美收官 马谡于心不忍之下,顺口就讲道, “周先生还请安心,幼常此次前来虽身负使命,然对先生依旧是敬重的,定然不会让先生在主公手下失意。” “不不,” 周西一早就知道马谡会这么说,心中早就打好了算盘, “周某深知刘皇叔之贤德、不会冤了我,幼常也不必为周某担心。大丈夫立于天地,当举抱负于天下,周某虽才浅、然深信此言,故无甚担忧。” 周西笑着讲完话,开始拾掇着棋盘上的黑白棋子。马谡这心里一想着、前几日还亲眼见了法正在信中对周西的“恶言”,这会子周西还替人家说着好话... 马谡越想心里越不是个滋味,最终还是将想说的话咽了下去。总不好寒了人的心。 周西也没多讲话,只是轻声一问, “幼常打算何时回报诸葛军师?” “这,家师来时吩咐,幼常需早些回荆州,此次恐实难在此久留。” “无妨,” 周西将收好的棋子放在一旁,笑着回答, “益州地处,往后是君常驻之地,不必留恋。此次时间紧凑,我已知晓幼常身负重任,定是不会不晓情理,只望幼常辞去之后,定要小心一人才是。” “小心何人?” 马谡心惊,不知周西讲这话是何用意,故发问。 周西只轻笑,并不急着回答什么,恰在此时,门外忽然传来一声巨响,两人目光皆随着声响望去。只见晨光之中,一彪形大汉屹立在院内的墙头之上,怒目注视着院中谈笑的两人。 “那是何人?” 马谡此行隐秘,是不好叫人发现的,慌忙急促问周西。周西此时却也不知是发生了何事,只眯眼向那人看去,这才看清他的长相。随后大惊站起身子, “雀巢!你来此作甚?” 周西几乎是大声喊叫着说出了一句话。而站在墙头之上的雀巢却没有说话。 他实在难以相信自己刚刚所听到对话,他不是傻子,他不像雀离那样的脑子不经事。他知道这两人在谋划着什么,他亦知道、周西这样的行为意味的是什么。 “他便是雀巢?” 马谡倒是听说过这个名字,葭萌关战事倒是将雀氏两兄弟的名声也宣扬在外。 “正是我。” 雀巢见马谡开口,随即一跃而下,大步走到两人的跟前。 周西这是真的慌乱了,这“叛乱”就这么被人给捉住了算怎么一回事?偏偏发现这事的人还是雀巢,于情于理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只好躲避着雀巢的目光,尽量不与他交集。 “早便听闻雀巢将军盛名,不曾想雀巢将军与周先生椒、交情非浅啊。” 马谡边试探着面前的这个不速之客,边以眼神示意周西。周西只是瞥了一眼,磕磕巴巴的讲道, “无碍,雀巢将军与我是至交,幼常不必忧心。” 周西这可是昧着良心说着鬼话了,就算自己当人家是至交好友,人家指不定还极为不乐意呢!只求雀巢给自己留点面子,不要当着马谡的面将话给说僵了。 “是啊,并无大碍的。” 雀巢这次顺着周西的话讲了下去,顺身子就坐在了一边,坐下后又抬头看向还站立的马谡, “我乃粗人,大人不与介意吧?” “自然。” 马谡应和一声,随即坐下,周西也不知道这雀巢今天是要搞什么幺蛾子,胆战心惊的可算是坐了下去。这屁股刚坐下,雀巢随机一声咳嗽, “咳咳!” 这倒是将周西给吓得不轻,吞咽下了一口口水,轻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 “你来有何事?” “能有何事,不过是听闻先生家里有贵客,特来此瞧上一瞧罢了。” 雀巢这话说的是轻巧,可把周西也给整得不知所措。这会子也是不敢多说话,生怕多说一句就在马谡面前露馅。 见周西不说话,雀巢终于还是再次开了口, “大人有所不知,周军师平日里就想来喜欢结交有志之士,也不知是何魅力、偏偏每个他想结交之人最后都会与他搭上。您说,此事古怪否?” 靠!这人阴阳的、还真是有一手啊! 周西听着雀巢的话、心中不禁暗骂着。眼光看向马谡时,马谡此时也显然是有了疑心,周西这才觉得不说不可了,故强装微笑道, “是啊,雀巢将军如此勇猛之人,不也与周西一道了么?若说奇怪,周西只认为,世间之人各有所想,不强求同想方能和睦相处。正所谓,君子和而不同、小人同而不和。幼常以为呢?” 论这说话的艺术,周西还是拿捏得明明白白,知道该以何种的方式去打消马谡的疑虑、更知道该怎么样去堵住雀巢的嘴。 显然的,周西的回答天衣无缝,雀巢本就不善言辞,在这方面可算是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倒是马谡、极为满意这个回答,方才还在疑虑、这会子就有被周西给骗得团团转了, “正是!先生所讲也正是幼常心之所想,此生幼常得遇先生、大幸!” 马谡深提起一口气,有意看向雀巢的反应。他倒是没再说话,面色似有不悦。三人就这么尴尬的度过了半个时辰,终于等到了家宝前来,说午饭已然备好。几人这才结束这尴尬的局面。 显然,雀巢是不愿意在院里继续待下去,自顾自也就走了。周西对他则还是有些不放心,吩咐思湘前去与他解释清楚,家宝则在身旁伺候。此时院中只有三人,皆是自己人。 “方才、真是还请幼常莫要见怪。雀巢此人心思简单,平常又与我来往甚密,这才不请自来。” “先生所讲,谡自当知晓,只是我与先生今日所商谈之事、事关重大,这雀巢将军虽是先生至交,但原谅马谡不免多想着,他可会....” 马谡不好讲话挑明 第42章 勃然大怒、割袍断义 “你又来找我做什么!我与你无话可讲!” 军营中,周西等了雀巢练兵结束,立刻就上去堵人。雀巢拿着长枪,本就没有任何表情的脸、在看到周西的那一刻瞬间变得铁青。雀巢故作没看见周西,从其身边而过,周西眼神一直跟着雀巢,见他径直要走,一把拉住了他。雀巢这才发怒低吼,那神情面目叫旁边的士兵看得直打怵。 周西自然也是有些畏惧,只是与雀巢这些时日的相处也让他对这个人有了一定了解。他知道,雀巢再如何生气,都不会像雀离那般真的动粗。 或许是这给了周西拉住他的勇气。 “我有话讲,你必须听!” 周西眼神笃定、语言坚定脱口而出,丝毫不像是来卑微解释求原谅,反倒是像是来发号施令的一般决绝。 “周西,” 雀巢与周西四目相对,咬牙切齿,眼神中除了怒火、又似乎还有一些厌恶。他近乎是威胁的警告周西, “你要是敢做出那等事情,就不要怪我雀巢刀下不留情面!” 长枪握在雀巢手中,银环震得发响。 周西盯着雀巢颤抖的手,又看了一眼已经指到了离自己鼻尖只有一寸的枪头,愣了一下,他当然知道这次雀巢是动真格的。只是既要图谋大业,又怎能被这点畏惧所震慑。 “将军不让讲,周某今日也定是要讲的!” 周西鼓起勇气、挺直了胸膛,对视雀巢丝毫不见畏惧退缩。这也大为颠覆了雀巢对周西的认识,他认识的那个周西,贪生怕死,那是一点都不会将自己置于一个危险境地的。今日他倒是一反常态。 雀巢还在为周西的反常发蒙,忽然就见周西不怕死地猛然向前一步,尖锐的枪头瞬间抵住了他的喉咙! “你找死啊!” 雀巢被吓得立刻收回了长枪,收枪的一瞬间周西的喉咙也被尖锐的利器带出一道伤口,开始慢慢淌着血。 这周西不要命起来,还真是让人害怕… “将军可还愿听周某一言?” 周西顾不上伤,只直勾勾地盯着雀巢。雀巢这会也被周西突然来的一出给整得没了脾气,只好横眼一扫,转身嗤声道, “随我来!” 周西即刻跟随雀巢进了军帐,帐中雀离早已等候多时,在看到周西进来的那一刻,雀离先是下意识的欣喜、后又收起面上的笑,换了一副恶狠狠的模样对着周西。 “叛徒!” 在雀离的咒骂声中,周西走到了雀氏两兄弟的跟前。雀巢解下披风,随即坐下一边,看了眼沉默的周西, “想如何解释?” 直入正题,周西抬头看着发问的雀巢,面无声色地摇了摇头, “周西没有解释,周西的想法从一开始,便是如此,周西无从解释。” 他现在这有气无力的语气,倒极像是来负荆请罪的。只是这个态度却惹恼了雀巢, “那你方才拼命拦住我是何用意!你既无话可说、又来找我作甚!” 雀巢这一下可谓是真的雷霆大怒,气得青筋暴起、整个人站起来都像是下一秒要直接冲过去砍了周西一般。就连一直鲁莽暴躁的雀离,见哥哥这样子、也是不禁打了个冷战。 他从未见过兄长这样的失态… “周西!” 雀巢怒不可竭,猛然站起、手狠狠地向案台上拍下,木质案台上的茶杯瞬间相撞、蹭蹭作响, “你当真以为我好哄骗!当真以为我便是没有脾性的嘛!” “雀巢,” 面对勃然大怒的雀巢,周西显得格外冷静,他今日在来之前,便是做好了一切的打算。 只是打算,而无算计。 “周西从未有何对你隐瞒,我来历不明,王大人仁义收留,这是恩情,周某虽死难报。然,投诚刘备,是周西抱负,全然不同恩情。此二者,周西难择,只想寻得机会告诉你们周西心中这一打算,王大人聪慧,当今形势,刘备入川在即,有些事便是躲不掉的。既无法躲开,那何不顺了形势,转投明主、重设天下?” 周西字字真诚,然这些话到了雀巢的耳朵里,却比粪土还要让他恶心! “重设天下?哈哈哈!” 雀巢笑中满是讥讽,扭曲的面部在大笑之后重新正常下来,他一步步慢慢走到周西跟前,一字一字讲道, “周军师好大的抱负啊!真叫我等不配与周军师同年而语…” 虽然知道雀巢这些都是气话,但周西心中就是有着万般的不是滋味。他说不上来这是一种什么感觉,也不知道这感觉的由来在何处。 周西没再说话,一向能言善辩的周西,终于还是归于沉默。 “周西,” 雀离此时也走到了周西的跟前,语气却不强硬,不是责怪,而是来劝说他, “王大人忠诚非常,是恪尽职守的谏官,亦是益州从事,他不会弃主不顾,更不会与你一并去投诚刘备。军师的抱负、怕是折了大人的命来成就…” “雀离!” 雀巢大声呵斥,打断雀离的话语, “无需再与此人多言!他要天下抱负,宁负深恩,那便让周军师去寻他的抱负!从此往后,你我恩断义绝!再无私情!” 随一声漠然的“恩断义绝”四个字,雀巢怒然背过身去、愤怒撕下长袍、狠狠扔在一旁地上… 第43章 投诚虽切、难抵情义 “兄长!” 雀离瞪大了眼睛,看着地上的断袍,又朝周西看去。周西紧咬着后槽牙,眼中本有的坚毅瞬间土崩瓦解。 到底是之前的自己过于自私,将这些真心待自己的人伤透了。如今落得个这样的下场,自己又有何话可说,一切不过都是自己做下的孽罢了。 “你为何就不愿听我这一次,我是断然不会害你们的!” 周西心中虽有愧疚,却仍然还在做着最后的挣扎,自己能做的只有这些了,难道活下来不比任何事情都要重要吗?又何必要去在乎什么青史留名、忠心不易主而死呢!周西越想越无法理解这些古代人的思想,终于还是恼羞成怒了。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为何就要把路走死呢?” 周西愈发不能理解雀巢,雀巢此事也是对面前这个人是失望至极,不想再多与他讲上半句话,干脆直接转过身去,眼不见为净。 周西这会子暴脾气也是起来了,他一个自带金手指穿越的人、现在还能被迂腐愚忠的古代人给拿捏了? 想到这里,周西再也不顾雀离在一边的劝和,揣着粗气就气愤的走出了营帐。营帐内瞬间安静下来,只剩雀离无奈的看着自家哥哥还在赌气的哥哥。 回到自家的院中,周西径直掠过正在浇花除草的家宝、直朝着卧房的方向过去。在外头做帮忙做杂活的思湘见这样的情形、倒也没有讲话,只是放下了手中的事情,跟着周西后脚就进了去。 “先生,” 思湘见门是敞开的,轻敲了两下门便进去了。本是怒火攻心的周西见到进来的人是思湘,紧绷的面容也稍有些了放松,有些没有精神的回了一句, “是你啊,是有什么事?” 周西对思湘还是极为耐心的,思湘摇摇头,走进来为周西倒上一杯水, “思湘一介妇道人家,能有何事呢?只是瞧见先生今日似有些不悦,这才来了。先生,喝些水吧!” 思湘轻声柔语的,将水端到周西跟前,周西顺势接过水,喝了一口。思湘见周西情绪稍有好转,拿过杯子轻放在一边,又接着讲道, “先生今日去找雀巢将军,商量的如何了?” 思湘知道周西的一些打算,周西之前便和自己讲过这些。 提到雀巢,周西心里实在不顺,干脆也不讲话了,拿起刚放下的杯子一口就把杯子中的水喝了个干净。思湘也没说话,只是默默将水续上。 “思湘以为,先生既将这等重要之事告知了一介妇人,而却瞒着将军,实有不妥,将军一时难以接受、出口伤人也是情理之中。既是先生有误在先,先生就万不该再与将军起口角之争,理应好生劝告、耐心解释才是。” 这倒是思湘头一回一次讲这么多话,且句句在理,又句句为周西着想。周西也不是不识好歹的人,要是21世纪自己能有这么一个善解人意的媳妇... 周西也在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就想了家里人。想起了那个给自己戴绿帽子的老婆,想起了那个还在襁褓中刚学会叫“爸爸”的闺女。 “先生?” 思湘见周西分神,轻声唤了一句,周西也立刻缓过神来,看向思湘, “是,” 显然周西此时情绪安稳了不少, “思湘说的在理,我确实是做的有些过分了。” “不,” 思湘摇头,走到周西身后,轻轻为他揉着肩膀, “先生并没有做错,奴以为、先生恰是做了一个正确的决定。奴虽没有先生见识,当奴知道,先生所做皆是为了能保住至亲挚友的性命,先生独自扛着这些事,心力交瘁,一时误了说法,又有人能怪罪先生呢?” “思湘...” 周西嘴里嘟囔着名字,心中又是百感交集, “你当真觉得,我周某有这般好吗?” “自然,” 她几乎没有想就开口,手上揉肩的动作也轻柔了不少下来, “先生见识渊博,重情重义,对王大人和两位将军更是情深,这几个月来,先生的为人都是人众皆知的,更何况是将军了。只是将军此时正在气头之上,先生可等些时候,待将军气消了、在商议大事不迟。切不可将一时情急所说之话当真、而伤了和气、寒了人心啊!” 思湘不愧是曾是富贵人家的小姐,这说话办事都是十分的得当。美人这样的一番劝告下来,周西也听进去不少。只是低头沉思了片刻,周西眼中便重现光芒,喜悦地拉过思湘的手, “还是思湘想得周到,此次多亏了思湘、才叫我没有犯糊涂。” “先生言重了,思湘今日所讲本是逾矩,先生不予怪罪就已是对思湘宽容。” 思湘低头轻笑,周西轻轻拍了拍思湘的手, “周西能遇到思湘,是三生有幸,周西这一生什么都可以抛之脑后,唯独思湘不可弃。” 在这里,周西唯一没有说谎的人,就是思湘了。他将自己的一切都告诉了这个女人,包括自己穿越这一张底牌都是毫不犹豫的向她亮出来。周西本就没有什么宏图伟志,他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也没有这个时代的烙印。他之前所做的一切不过就是求生的手段,而做到后来、遇见了思湘,他便更有那个做出一番事业的野心,只希望与思湘一生一世... 只不过,走到这一步,周西其实早就没有了退路。不论他如今是何样的想法,这故事的发展早就不由得周西去掌控。他只能继续下去,就这样慢慢地在紧张的争斗之中、为自己那一点可怜的愿望、创造一点的可能性。 “先生,” 思湘看出了周西的惆怅,亦明白周西的话不仅仅是为了取悦自己。 “思湘相信先生的话,思湘亦不会抛弃先生。但...奴以为现如今的局势,先生投诚之事不宜操之过 第44章 兰因絮果 自周西和雀巢闹翻,一连几日雀巢都窝在军营里不出来。 “雀离,” 府中,几日没有见到雀巢的王累喊住了早上要出门的雀离,雀离回头见是王累、鞠了一躬,走到他的跟前。 “这几日雀巢去了哪里?为何都没在府中见着他?” “回大人,兄长近几日都在军营休憩,未曾回来。” “军营休息?” 王累不解,这一直以来、无论是军中之事再如何忙碌,雀巢到傍晚时分也是会回府的。 “为何不回府啊?” “军营事物繁多,兄长实在难以脱身,就让在下每日回府保护大人了。” 雀离不曾撒过谎,这话一说出口就有些结巴。王累是了解雀家两兄弟的,知道这情况不对,便叹下一口气,无奈接着对雀离讲道, “雀离啊,你向来是不会撒谎的,到底是有何事,速速报来!” “这...”雀离慌张又不知所措,这一时间的叫自己上哪去找理由啊?总不能说周西要叛变、兄长是知道实情所以不回来的吧! 真是!一天天尽将麻烦事扔给我了! 正当着雀离半天都憋不出来一句话的时候,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了一阵说笑声。王累听到声音,目光顺着声音看向门口。此时只见法正和张松两人一路说笑着走来,王累见到这两人,面色顿时变得铁青,也全然不似平时那样的温和,只是板着脸、并不正眼去瞧那两人。 雀离也向那方向去看,看到法正时直接就转过身,满是不屑的抬头去看树上的鸟儿。 “王大人,您这是要去府君那?” 法正张松两人走到王累的跟前,法正有意停下了步子,笑呵呵的问道。 王累本是不打算搭理这两人,毕竟道不同不相为谋,这两人平时力荐要刘备入川,可谁不知道这刘备是对益州心怀不轨? “劳法正先生记挂,王某正是要去府君处。不知法正先生从何处来啊?” 王累问着,其实心里也大概是知道了,那两人来的方向可不正是州牧府。 “哈哈哈~” 法正张松两人忽然发笑,雀离只瞥了一眼法正,眼中所表露的却是恨不得上去给他两巴掌的神态。向来脾气好的王累也怪,偏是看着这两人格外的不顺眼,见他们笑起来,也没心情说别的,只是沉默不语。 法正笑了好一会,这才停住笑声,不紧不慢的说道, “我与张大人正巧也从府君处回来,昨夜连夜与府君商讨请刘皇叔入川支援之事,现在府君疲累、已然已经睡下了,若王大人之事并不匆急、依在下愚见,还是晚些时候再去拜访吧!” 法正面露红光,张松虽没有说话、亦是难掩喜悦之色。王累心中盘算这两人多半已经是劝动了刘璋,一时心中气闷,半天没有讲话,还是雀离被这个屁话多的法正整得不耐烦了,这才骂骂咧咧开口。 “法正先生好高的身份啊!在王大人面前还敢自称我?” 雀离边说着话,手上持剑便挡到了法正跟前, “法正先生如今是何等威风,完全不同于当初走投无路那般、那可是像极了一条丧家之犬!” 雀离的话对法正可谓是句句诛心,法正被侮辱的嘴唇发白,上下牙齿之间都胳的直发响。雀离向来都是对这个人嘴下不留情的,他向来看不惯法正这个人——心胸狭隘、睚眦必报。 “王大人、雀离将军,” 法正还在气愤中,还得是一边的张松开口行礼, “下官与法正先生还身负府君之令,恕不能在大人此处久留,还请告退。” 张松讲完话,伸手拉过法正的袖子,两人这才一同离开。雀离看着法正离开,见他走远,嘴里随后就嘟囔着, “狗仗人势,当真以为巴结上了刘备就能这样猖狂...” “不可过于无礼,” 王累转身对雀离讲道,语气中却无责怪的意味。对于像法正这样的人,雀离往常既已经得罪过他,也就不妄想着以后他还能一笑泯恩仇,倒不如让雀离去灭灭他的威风。 “雀巢之事回来再与你细说,我现在要去一趟府君那,你不必跟来。” “是。” 雀离低头遵命,随后王累即向刘璋住处去了。 到了刘璋府上,到还没先见到人,就听见了大堂之上传来的说笑,王累在原地愣住了好一会,直到刘璋府里的小厮过来行礼, “王大人,府君正在大堂会见客人,可要小的为您同传一声?” “不必了,” 王累面色不对、只是摇头,随后便自己进了大堂。大堂里,来者大概是刘备帐下之人,正与刘璋商谈刘备入川一事。刘璋见王累前来,转而笑道, “你来啦?来来来,正好与我等一同商讨!” 刘璋是深知王累的想法,此时却当做不知道一般。王累硬着头皮还是听完了他们之间的商讨,直到正午了,刘璋设宴款待那几位使者,使者去用餐,王累这才得以机会与刘璋讲上话。 “主公,请刘皇叔入川一事、还应当再议啊!” “王大人啊,” 刘璋坐下喝着茶, “此时已有定论,不必再说啦!” 刘璋在张松、法正等人的劝说之下,是铁了心要请刘备入川,现在王累再如何劝谏都是徒劳。 许久,刘璋见王累半晌没有说话,停下手中动作、放下茶盏,讲道, “王大人之前所讲周军师或可抵御外敌,然前几日吾问军师时,军师也讲无甚胜算、还是请刘备入川抵抗张鲁更有把握。更何况吾与刘备乃是同宗兄弟,刘备为人仁厚,王大人所担忧之事是子虚乌有啊!” 刘璋这会子说的倒像是句句在理,然王累却是一句也听不进。这事关利益、谁又能知晓这所谓的“仁义君子”刘备到底是会如何做法? 然此时 第45章 乾坤已定、天神难转 “周军师可在?” 王累到了周西的别院,来开门的是家宝。家宝见到王累即刻行礼,请他进门, “王大人,先生正在院中除草,请进。” 王累随后进门,在家宝的引路之下见到了周西。 “先生,王大人来了。” 随着家宝的一声话,正在弯腰除草的周西起身看向王累。王累这几天瞧着憔悴了不少,周西看着有些心虚、丢掉了手中的工具、在身上抹了抹手,走到王累跟前行礼。 “大人,许久不见了,近来身体可好?” “身体倒是康健,就是不知先生这几日在家中可是有何事?” “这,” 周西有些尴尬的笑着坐在一边,摘下手套放在桌上, “劳大人挂念,周西近几日身体不适、这才没去大人府上拜见。” 向来撒谎成性的周西也不知道怎么了、在这时竟有了些许的愧疚。王累不傻、却极为相信周西,周西说什么他便也就信了,着他看来,周西没有理由对自己撒谎。然而事实却证明,他错了,一开始就是错了。 “吾此次前来,也是实在没了办法。府君听信法正之言、无论如何都要请刘备入川,王累实难相劝,思虑几日、这才来请先生,不知先生可愿与王某一同劝谏府君?” 王累凑近了身子、只将希全然寄托在了周西的身上。周西哪里有办法,且不说自己是想要促进刘备入川,单说这历史上、刘备入川可是以后天下三分的奠基。劝不动倒还好,万一瞎猫碰上死耗子劝动了、自己可不就是逆天而为了! “大人,实不相瞒,刘备入川一事已成定局、已然不是我等能左右了。” 周西没有说谎,他承认、在看道王累恳求自己的某一刻里,他是真的想要去帮助他那样做、即使会毁了他这几个月的筹划。然而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样的地步、所有的一切都已经无法改变了... “大人,” 王累没有说话、沉默了良久,周西想到投诚一事,转口试探, “恕周西多言,刘备为人贤良仁厚,在荆州颇得民心、也未尝就不能选择啊。” 周西这话一说出来,王累一转头、脸色瞬间就变了。他呆若木鸡、满是不可置信的看着周西。周西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说的不妥,心虚的低下头去。 “先生,此时关乎忠义国家,断不是单有贤德能论!” 王累有些情绪、却没有生气,周西也知道礼义廉耻是他们所遵守的道德典范,要是让王累投诚、周西确认是再无可能了,于是周西立刻退一步,将酒一饮而尽。 “大人所言极是,只是大人所求之事、在下也已是无力回天。或许在下说句不该说的,府君虽无大错、但偏安一隅在这乱世之中无甚出路,今日就算拦下刘备、明日亦将有曹操来犯,到时、大人又该如何呢?这益州百姓是否还能逃过战乱屠家之苦?” 这...王累被周西说动了,自己忠义当先或可以为益州而死,而百姓黎民只求有一方平安之地、自己若为所讲之忠义而使益州千万百姓落难、这又当是何样的说法? “先生,”王累起身后退一步、拱手拜周西。周西正要扶、王累却不愿起, “昔日王某为黎民拜先生,今日先生以黎民劝说王某,现王某心中已有答案,亦知先生所讲、刘璋气数已尽。” 王累深叹一口气,接着讲道, “然王某自幼长于益州,所受之礼皆是仁义忠孝。王某深知先生与我等不同,故而才能想我等之不能想。王某敬佩先生,若为黎民、先生之言不差,刘皇叔来此确胜过刘璋,只是王某尚不甘心,仍想试一试!若是能保的一时、也算王某此生无悔矣!” 王累讲罢起身,周西心中跟住、一时讲不出话。王累却在此时笑了笑,向来是温和的脸上此时却又难以掩盖的伤感。大概是周西还不懂此时王累的心绪,也就体会不到这个人在这个时候的无奈。周西的回答、最后一希望的破灭,宣告着王累的命数到此处终结。 “先生身怀大志,王累其实早便看出来了。” 王累收起笑容、忽然冒出这样的一句话来,周西彻底愣了,他好像听出了王累的话外之音。王累见周西发愣、又笑了笑,像是在安抚他一般的说道, “先生不必惊慌,王累敬先生,先生的选择是明智的。先生瞒我、我不怪先生、亦对先生无半点怨恨。先生不是庸才、不该屈居于此,先生身负众望、理应弃暗投明。” 王累咬紧了牙关才算说出了“弃暗投明”这四个字,生他养他的益州、他又怎么忍心看它被人所夺? “大人,您知道....” 周西近乎是颤抖着,这几个字才从嘴里蹦出来。王累此时却是格外的平静,淡然笑着看向屋瓦之外的天空, “王累知道,先生并未实际接触刘备,想来先生只是有这般的想法。前几日、先生从外面回来,王累便碰巧撞见先生与法正会面。近几日先生与雀家兄弟不和、想来也是因为此事。王某心中大抵明白,今日前来也能看出先生并非背信弃义之人,先生无需挂怀。良禽择木而栖,先生前途光明灿烂,累心甚悦。” 句句陈情,字字含情,周西泪眼婆娑望着面前的人。他眼中饱含热泪、是那样的倔强坚毅。周西哽咽着,喉咙却像是叫什么掐住了一样、话语无法从中吐出。 直到眼泪没忍住从眼眶之中滴下,王累依旧满含笑意,只是这样温暖的笑、从此就要离周西而去。 相遇于寒冬、白雪见情,相别于暖春、芳草惜情。 王累转身离去,形单影只。一人行于春风中、一人越过腊寒冬。 旅人别院... 周西塔头看着那块自己亲手挂上的牌匾,或许这个地方与自己而言不过一 第46章 王累死谏 公元211年五月,刘备率兵士两万余人准备入川。诸葛亮留守荆州,庞统元直随刘备入川。 此时涪城内,刘璋听士兵来报:刘备即将到城外,大喜,起身欲出城亲自迎接。益州主簿黄权力谏刘璋不要出城迎刘备入川,法正在旁扰刘璋,刘璋不听黄权之言,决心出城。黄权眼含热泪、一声重响、双膝跪地。 “权望主公三思!不要出城啊!刘备虎狼之心、主公断不可听信他人之言啊!” 黄权苦谏、声嘶力竭,然刘璋未有片刻迟疑,只回头睥睨一眼跪在地上的黄权,黄权双眼布满血丝、太阳穴位两侧青筋暴起,满眼乞求地盼望着刘璋能听自己之言。 此时法正只在一旁冷眼看着,刘璋也并未被打动,转身执意要走。眼见刘璋就要出门,黄权匍匐、双膝行走快速到刘璋脚下。不经思着,张口瞬间咬住刘璋的衣裳。刘璋行走受阻、大惊回头向下看去,伸手咬拉过衣服、却只见黄权以牙死咬不放。 “松口!” 刘璋大声呵斥,黄权死咬不放,往前苦谏之画面历历在目。今日无论如何,自己都要留住主公! 黄权之心愈发坚定,眼神死死盯着一边闷不作声的法正,像是在向他示威。只是这又是那样的无力。 刘璋与黄权拉扯片刻,刘璋愈发心烦,一怒之下、手拉衣尾、拼力一扯!重大阻力之下,黄权仍不松口,忽的猛震,黄权回过神来,自己满口鲜血、牙齿已然脱落几颗,而刘璋亦挥袖而去、走远矣! “主簿!主簿你这是何苦啊!” 一行来劝谏之人冲上前来,哭喊着和黄权一同跪下。黄权两行热泪流下,摇头苦叹, “黄权无用,难劝主公,王兄啊!权有负于你啊!” 随着满口鲜血,黄权仰天长叹。 另一边,周西得知今日是刘备入川之日,却如何都高兴不起来,他也不随法正一起出城迎接,只是心不在焉地在院子里除草养花。 “先生,您有心事。” 思湘蹲下身子拿过周西手中在半空之中停滞良久铁铲,开始帮着他翻新泥土。周西听到声音、如梦初醒, “也不知是为何,今日总是心绪难宁,总觉着有事发生,却又不知是何事...” 周西的直觉向来是准的出奇,不论是在现代还是古代。 “应是今日刘皇叔要来,先生才有此感。” 思湘讲完,周西只是应声点头,心里头却觉得并不是这件事。果不出其然,自己派出去打探刘璋府里的人这时气喘吁吁的跑进了院子里。周西听到动静赶忙起身去,正要走到那人跟前,忽然雀巢、雀离两人从门外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 “周西!你可见到王大人去了何处!” 雀巢不等周西开口,上前就是怒目膛舌。周西因前些日子的事情有些心虚,任凭着雀巢如何大吼大叫硬是没有吭声。 “周西你!” 雀巢上前一步要逼问,思湘见状立刻挡在了周西的跟前。娇小瘦弱的身子瞬时间出现在周西的眼帘中。在场的人都有些震惊,这思湘平日里谨守规矩,今日为了周西却是抛弃规矩一反常态。 “两位将军!” 向来娇柔的声音被思湘有意提的很高,然而尽管如此,声量依旧不算大,却是镇住了要向前走的雀巢, “周先生近日都为曾出门,那日之后也再未与荆州书信往来!王大人忠义坚决、又岂是做什么事都与我家先生商议之人!将军这般气势汹汹前来、倒不像是来寻人,只像是来问罪的!” 周西看着面前的身子,愣了愣,他向来是知道思湘心思细腻,只是却没发现她也是这般的能说会道。 雀巢也被思湘的话呛着了,心中平静下来不少,缓和了些语气才又讲道, “那你可知大人在何处?” “先生早就有打算,” 不等周西开口,思湘再次接话, “你,还不快汇报?” 思湘看向后面站在一边半天没敢讲话的小厮,小厮缓过神、立刻上前, “回禀先生,劝谏府君不要出城的主簿黄权以口衔府君衣角、牙落鲜血直流,府君此时已然在出城的路上了!” “什么!?” 周西大为所惊,从思湘身后站了出来。 黄权...主簿?这剧情为何会这样的熟悉?黄权是谁...不!应该说王累是谁!?周西像是在一瞬间想到了什么,满是惊恐的看着雀离。过了片刻又像是不敢相信,边摇着头边向后退。 “不会!不会的!不是他....” “什么不是他?你在说什么!?” 雀离看着踉踉跄跄走到自己跟前的周西,他身子不稳近乎是要倒下,雀离眼疾手快扶住了他。问他些什么却又不见他回答。只见着他一边甩开雀离的手,步伐飘浮不稳地快速朝外面跑去,嘴里还念念有词的不知道胡瞎说些着什么。 “你去哪!等等!” 雀氏两兄弟不明所以,匆忙之下来不及多想立刻跟上周西。 一路上,周西小跑、脑袋越发清醒、跑的步伐就越发快起来,他一股脑的只知道要赶紧赶到城头!雀离雀巢紧随其后,忽然,周西脑子一热步子顿停下来,目光看向一旁雀巢的马,没有多想,周西跨马而上! “驾!” 一声破天,甩下雀离,周西驾马向城头狂奔而去! 与此同时,刘璋在法正的陪同之下驾着马车正到城门前,却被眼前的一幕震惊、马车停顿。 只见赫赫城墙之上,一人身着官服、配着官帽、一手执谏章、一手仗长剑,身上帮着白布带倒挂在城墙之上。见到刘璋架马车至此,那人大声喊道, “主公!” 此一声声嘶力竭, “累从事多年、常伴主公身侧!此一回!谏主公莫要出城不请刘备!如谏不从!累自割 第47章 丢魂失魄、兴师问罪 “先生!不知先生可否有空闲,王某已为先生备好茶水,还请府中一叙!” 白雾朦胧之中,周西只见不远处长亭中伫立一人,那人身形缥缈,在烟雾中若隐若现。周西气虚行走缓慢,好一会走近才看见那人的面容。那人两眉弯浓、目光如炬昊然一身正气,身着黑色降缘领袖衣,与初见之时一模一样。 王大人...周西眼中闪过一道亮光,紧接着老泪纵横,踉跄着就急忙向那人走去。那人就那般安静地看着周西一步一步想自己走来,手端酒盏、笑容温和.... “先生,先生?” 几声急促的声音将头脑发昏的周西从梦境中拉出。周西缓缓睁开双眼、眼前是家宝拿着毛巾在为自己擦拭着脸部,思湘则在一旁轻唤。见周西逐渐清醒,思湘这才松下一口气,拿过一旁早已备好的热水, “先生遭了许久梦魇,可算是醒了,喝些水吧。” 家宝将周西扶起来靠在床沿上,思湘将水递到周西嘴边,周西目光呆滞、许久不能从方才的梦境中回神,没有说话,只是缓慢的摇了摇头。思湘无奈、只好先将水搁置一边。 周西目光呆滞,眼神无光,腿上的痛感才能让他稍微清醒一些过来。他半晌没说话,就那样呆呆的坐着。 “你们出去吧,我一个人静静。” 或许是太过悲伤,周西此时心境却如一潭死水,再也掀不起任何的波澜。家宝见周西这样子,心里放心不下正要说些什么,却被思湘拉住衣裳。家宝看向姐姐,思湘轻轻摇头,随后两人一并出去。 “周西呢!” 门外忽然传来一声呵斥,还没等家宝阻拦,雀巢就已经从外面硬闯进了周西的卧房。直到看到与周西那要死不活的鬼样子、怒火中烧的雀巢心绪才勉强稳下来一些。 “周西!你不是说你会卜算吗?!大人落得这般下场你可有卜算出来!” 雀巢大步走到周西床前,满口皆是对他的质问。周西发着愣、闭口不说半句话。 “周西你说话!你哑巴了吗!” 雀巢暴怒之下整个人都贴到了周西的跟前,紧握的拳头悬在半空之中,颤抖着、却迟迟没有落下。周西就那样睁着眼,整个身体都任由着雀巢摆弄、如同死人一般。 “哥!” 雀离从外面进来,却见雀巢狠狠攥着周西的衣领,不经多想,雀离立刻上前拉开了哥哥。雀巢放开手,周西又如同死了一样重重倒在床沿,头部磕出了一声重响。这时在一旁的思湘才敢上前、近乎是哽咽着扶起周西,让他舒适的靠在自己的怀里,紧紧环抱着他。 “你疯了!” 雀离也满是怒意的看着自家哥哥,这个平时温和的人、在听闻了王累的死讯后,就如同是疯魔了一般谁也拦不住。 “我疯了!?” 雀巢双眼布满红血丝,全身颤抖着重复着这一句话,转而嘴角抽搐着看向一动不动的周西,伸手指着他,狂笑道, “你可知道是他、是他!害死了王大人!” “此事如何能怪周西!大人如此我们谁也阻拦不来!周西纵使是天神,又如何能左右得了人心!” 不...怪我...我早就该想到王累是那个撞死墙头的谏官,早就该想到黄权之后便是王累。书上简单一笔带过的人、竟是有这样一生...是我对王累少了关心,是我太过自私、只想着自己,这才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救命恩人会有如此惨死的结局。 听着雀家两兄弟在自己耳边的吵架声,周西只觉心中百感交集,难以言语。 “先生腿骨折了,起不了身,将军有话只管讲就是,切莫再动手了!” 思湘的声音打断了雀氏两人的吵闹,雀巢再看向周西,周西像是醒过神来,刚好已然看着他。雀巢想说什么,周西却摆了摆手, “逝者已去,将军再如何谩骂周西亦是无济于事。不妨想想今后的路该如何走,王大人已经离世、多节哀。” 周西话语缓慢,讲罢就从思湘怀中起身,看向雀离, “此事错在我,若想取我性命、但做无妨,只是周西现还有一事相求。” “何事?” 雀巢没讲话,雀离上前问。周西点头示意家宝从自己的案台取来一纸书信,交给雀离。 “往事不可追,周西还能做的就是保全尚还活在人世之人。这一纸书信一定要找机会送到刘备手中,此事事关葭萌关卢渊,周西唯有此求。” 周西讲罢,双眼黯淡无神,如今自己双腿不便,是无论如何也无法赶在接风宴上见到刘备了,只能拖雀离办成此事。雀离接过信件,放进自己衣里,又颇有担忧地问, “你这腿,大夫说是何情况?不会落得终身残疾吧!” 腿?周西反应过来,看着无力的下肢,又看向思湘。思湘摇了摇头,回道, “先生腿脚只是这些日子会行动不便,倒不会落下病根。” “那便好。” 雀离又瞧了一眼雀巢,雀巢依旧无动于衷。周西这时讲道, “你们下去吧,我想与雀巢将军单独讲话。” 几人应声出去,只留下雀巢一人在屋内,周西用手拍了拍床榻, “将军请坐。” “不用!” 雀离撇过头去。周西面上似笑非笑, “我知道你怪我,实不相瞒,我也恨我自己,” 周西摇头笑了笑,叹下一口气,拿过床边已经贪凉的水、呡了一口,接着讲道 “大人死谏,若不是我前些日子不答应与他一并劝谏,大人应该就不会如此。他前几日还同我说,他不怪我,他知晓刘皇叔或是明主...” 话说到这里,周西哽咽起来,声音也降低了不少。雀巢看了一眼他,眼中似也有不忍。 “大人向来如此,待人宽厚。” “是,” 第48章 拖病体见凤雏 公元211年,刘备入川,庞统随行,入涪城、是日,刘璋摆宴以款刘备。 宴席上,刘备手下以舞剑为名欲寻机刺杀刘璋,刘璋手下识破意图,同请以剑舞,双方焦灼难分之时,刘备一声喝下!局面稍松。事后、庞统劝说刘备抢夺益州,刘备以不仁之名拒之。 此时周西腿脚不便,整日在床榻之上酣睡,不论早晚、鲜少进食。 第四日,周西从悲痛之中稍缓过来,画图纸命人打造了“轮椅”,这才能起身呼吸些新鲜空气。 五月,已有热气傍身。周西随手折了一片硕大的树叶,在家宝的推动下扇着风在院子里闲逛了一上午,心情也好了不少,只是好几日没见着雀家那两人,这才想起问道, “雀巢去了何处?刘备那边可有异动?” “先生,雀巢将军奉府君的命令整日操练士兵,刘备那边,据说是准备要些兵马、过些时候才去抵抗张鲁。” “好,” 周西点头,确定这与自己所看的三国志无异,放下心来。忽的眉头一皱,又觉事情不对,双手把住轮子停下来,家宝疑惑, “先生还有何事?” “雀离的信可有送到刘备手上?” 王累的事情之后,周西就变得整日疑神疑鬼,每日抓破了脑袋去想书里的人物剧情,只怕一个不留神,又会有人从自己身边离开。周西不知道书里的他们命运能否被改变,但至少,周西想自己还是有这个能力的。 “这...尚不清楚,雀离将军与刘皇叔素来没有交集,恐是难以完成的。” 家宝这话算是提醒了周西,周西当时也是脑子发昏、没有多想,才会将这样的事情交给雀离,转念一想,当时还真是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得想办法挽回... 周西思着,先是想到了马谡,可这次入川虽说马谡也随行,毕竟诸葛亮还在荆州,指望不了。而刘备向来是认为马谡无大才、不可重用。这次是要说动刘备不杀葭萌关守将卢渊,由马谡转告绝不是一个好法子...马谡不可行,那... “对!” 周西眼前一亮,转而欣喜对家讲, “刘备既还在涪城,你替我快些去请庞统来,以我之名报之、记得通传我受伤而不能拜见之事,定要请来庞统!” “是,先生。” 家宝按照周西的指示、见到了凤雏庞统,通报了周西受伤之事。庞统早就听闻周西此人,此次前来诸葛亮倒也在临别之时提起过他。庞统心下深虑后答应在别院中见周西。周西随后差人告诉雀离无需再将书信带给刘备,只需转而派人快马送往葭萌关给卢渊。 次日,庞统受邀到周西别院,周西在门口相候,接到庞统。 “久闻先生大名,百闻不如一见,庞统跟随刘皇叔处理事务颇多,今日才有闲暇拜见先生,先生恕罪、恕罪!” 庞统倒是先开口,周西坐在轮椅之上想站起,被庞统立刻扶住, “先生身体多有不便,不必起身不必起身。” 庞统说话时总是笑眯眯的,看得周西都莫名佩服这人是个自来熟。 屋内,庞统看着周西房间墙上悬挂的天下局势图,心中也暗自吃惊了好一阵。向来只是听说此人有大才,今日这一见,无论是局势图、还是案台上所描分析战术,都是远超常人的程度。 “庞先生请坐,周西此次求见,实不相瞒、是有一事相求。” “哦?” 庞统放下手中的茶,看向周西。周西轻笑道, “周某在葭萌关有一至交好友,名唤卢渊,是葭萌关如今守将。我听闻刘皇叔即将率兵亲自抵抗张鲁大军,特来求庞先生,若来日到了葭萌关,可要放我好友一道。” “周先生,这是何意啊?我等是前来助刘州牧,既是同宗,谈何放啊?” 庞统说着一笑,接着喝茶。周西也知道,他们这些人也就是喜欢兜兜绕绕、反复试探别人,故嗤笑一声, “庞先生这就说笑了,若图大业,岂不需益州在手?刘皇叔德才兼备,尚无此意,然定有朝一日、是要将益州收入囊中。到那一日,” 周西有意将话顿了顿,去看庞统的反应。庞统只是点头笑着,对周西甚是欣赏。 “我已为刘皇叔化了路线,这里,葭萌关!进可攻退可守,将会是刘皇叔往后根据之地!既要先夺此处,守将…也就还需刘皇叔庇护一二。” 周西讲完,双手合拢拜过庞统。 “哎,周先生言重了,此事庞统定将告知主公,卢渊,此名统已记住,只请先生率先告知好友,不与主公为敌,即可。” “是,周某定会劝成。” “另外,统尚还有一事不明…” “庞先生请讲。” “周先生的腿…是如何伤的?” 庞统倒是听外头说是骑马摔伤,可又有些听闻…事关王累… 周西听罢,心里知道庞统想说什么,便还是实情相告, “几日前,益州从事王大人死谏刘璋,劝其不要迎刘皇叔入川。王大人于周某有救命之恩、亦有知遇之恩,周末心急,驾马想拦王大人,不曾想没能拦住我,反道摔下马去、折了骨头。” “周先生不曾劝王大人?” “王大人待周某宽厚,知周某志向抱负所在,故知周某与刘皇叔有往来、也并未责怪。只是王大人信奉儒道,向来忠心不二,周某实难劝他。” “原来是如此…” 庞统点头,摸了摸胡须。这样说来,倒也不算周西背信弃义,反而更多了些重情重义,倒也算是个君子。 放下心来,庞统又与周西攀谈了许久,无非也就是兴复汉室那些话。周西这人,巧舌如簧不说,演技和“背台词”更是一流,主打的就是一个“以情动人”。任谁来,他给人留的第一印象也不会差。而至于真正 第49章 金手指系统 某日清晨,周西睁开双眼,一如既往的是那一块天花板,没有任何新意。周西麻木的从床上起身、穿衣,紧接着就是下床喝水…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周西想回到二十一世纪的心情愈发的强烈了起来。或许是亲眼看到那样一个活生生的人死在自己面前,或许是腿受伤后百无聊赖的日子让他怀念起了手游电脑… 周西喝完水,跟飘着的鬼魂一样漫步目的地在小院子里转悠。 “先生!” 原本寂静的清晨被一声近乎是尖叫的声音打破,周西心里白眼都要翻出来了,怎么真的是把自己当成鬼了是吗? “干嘛——” 周西不耐烦的回应着家宝,家宝带着吃惊的表情走到周西跟前。周西撇了一眼家宝, “大早上一惊一乍是要吓死谁啊!” “不是先生…” 家宝磕磕绊绊的指着周西的下半身,急得一下没说出来话, “你…你的腿好了!” 我的腿?周西一愣,看着自己已经能过稳稳站住的双腿,抬头不可思议的看了一眼家宝,又立刻试探性的走了两步… “真的好了…” 周西自己都觉得离谱,昨天还下不来床的腿…今天自己就好了?而且…周西跺了跺脚,而且居然没有一点痛感了?! 这太离谱了! “太好了!我去告诉阿姊!” 周西还没缓过神,家宝就兴高采烈地要去告诉思湘。周西在原地愣了愣,忽然一道陌生的机械音响起, “尊敬的第365位体验者您好!恭喜您已完成系统入门挑战,穿越金手指系统现在为您开启…” 我去!我竟然还真有系统?!周西满脸不可置信,自己来了大半年了,这才打开正确玩法?! “第365位体验者您好,根据您所完成的挑战,系统赠送免伤金手指体验卡七天,接下来请选择以下技能作为您的第一只金手指…A、拥有查看原书三国演义特权,B、预知本体危险并伴随物理防御,C、拥有全力武力值。请选择…” “有别的吗?” 周西赶忙问, “比如复活重来、时间倒流也行!” “对不起,尊敬的第365位体验者,由于您目前等级过低,不能享受高等段位特权。” 这玩意还分高低级?!周西心里一咯噔, “那怎么升级啊?” “寻找并完成既定任务即可升级。” “任务呢?什么任务?” “自行寻找任务…温馨提示,请体验者尽快选择金手指,系统将在倒数十秒后自行关闭。十、九…” 算了保命重要,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选B!” 倒计时结束,系统关闭。周西在原地发愣,这鬼系统来的快去的也快。周西又看了看自己的脚,合着这免伤金手指还只能体验七天?真够抠搜的… “算了,有总比没有好…” 周西嘴里正嘟囔着,另一边家宝带着思湘就赶来了。思湘惊喜地看着“痊愈”的周西,欣喜的差点掉下眼泪。 “怎么还要哭了?” 周西眼见着心上人的眼泪就要掉下来,赶忙上前为她擦拭,边擦拭着,还边轻声安慰, “痊愈了可是大好事,不哭,哭什么呢?” “是....好了便是好了便是...” 思湘哽咽着,看着眼前已然能行动自如的男人,心中如释重负。这是周西也不知道的,照大夫的诊断、他这辈子极大可能都是半身不遂。思湘家宝没忍心说出实话,那日庞统来问、因为担心周西此后的前途受影响、姐弟二人便一同撒下了这个谎。 周西见着面前美人哭的梨花带雨,心中察觉到了不对,转身看向家宝, “我这腿伤...不是说无大碍吗?你们...” “先生吉人自有天相,大夫前有说、先生之伤药石不可医。” 周西听完转而再看向哭啼的思湘,这才想明白、一把将思湘揽入怀中,心疼说, “何不告知于我真相?这些时日、受苦了。” “不,思湘不苦,” 女子依偎在周西怀中, “思湘只怕先生知情后难以接受,对往后没了希冀,只怕先生半身不遂、大志难成。” “我若真落了残疾,” 周西推开思湘,神情的望着她说道, “你不必跟我受苦,周西家资颇丰,定为你寻一个好人家嫁了。” “不!” 思湘摇头, “思湘断不会离开先生,先生若是有朝一日嫌弃了思湘,思湘也只想做个丫鬟常伴先生左右。思湘这条命是先生给的,先生若要思湘离开、又何异于背叛先生!” 思湘的话让周西有些木然,他从未想过会有一个女人这样的去爱自己。周西心里此时只暗自发誓、往后一生都要待她好,决不负她。 周西回到房中,从来信中得知刘备已经在出兵的路上,刘璋派一万兵马支援刘备,现在刘备尚未赶到葭萌关。腿脚方便了,周西还是想着去看看雀巢,好些时候没见到他、他倒也在那日之后再没来看望过。 到了兵营,一个士兵见到了周西、立刻赶上前来要为他带路。现在周西可谓是名利双收了,没了王累刘璋反倒更看重这个人了。 “周军师!您找谁啊?” 周西闻声看向那人,满脸皆是阿谀奉承,他心里生了厌恶,可转念一想、自己又何尝不是这副样子呢?又比人家高贵得到哪里去。故而平静下心,回道, “我找雀巢将军,不知他可在?” “雀巢将军...” 那人露出思考的模样,思着了良久才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 “雀巢将军前几日便随着刘皇叔一同去抵抗张鲁大军了,先生与将军交好,竟不知吗?” 跟刘备去了?周西没有说话,只是摆手让那人退下。雀巢跟着去, 第50章 噩耗频传、策马奔赴 从军营回去路上,周西走在街市之中,此时的人们依旧是轻松欢愉。周西心思想着别的事,也就顾不上路上的行人,忽然一声尖叫传来, “马受惊啦!” 仅仅是等周西缓过神来、刚一抬头就见着一匹马冲着自己飞奔而来,周西吓得不轻,迅速转身躲过马匹,却是难免重重的摔到地上打了滚。受惊的马儿还没停,周西摔得不轻、但是免伤加持,身体并无大碍。 周西慌忙看着到处乱窜的马匹,正要跟上去,忽然却见到一人飞速从自己身旁闪过,大步快速就跟上了撞到商贩的马匹。此时只见那人腾空一跃、一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了马缰绳,随后手臂发力、拽住马匹,稳稳地落在马背之上,一声马蹄后,那人便稳住了受惊的马。 这一系列操作可把周西看得吃惊,还以为就电视上才喜欢拍一些这样的画面呢,没想到竟然还真可以! 周西愣神了好一会,直到那个女子走到他的身前,拿手晃了晃, “喂!你不会武啊?” 那女子睁大了双眼,笑呵呵的看着周西。周西听着声音实在是耳熟,转过头看去,果不其然是刘璋的那个宝贝闺女刘钰!周西心里翻了个白眼,说是冤家路窄也不为过。 “发什么愣!本小姐跟你说话呢!” 刘钰的声量猛然提高,震得周西耳朵发痒,拿手掏了掏耳朵,随后应付的点了点头, “是,不会不会!” 会武功很了不起吗?老子有金手指,你可没有。周西正得意,转念就意识到了不对劲。好家伙,刚刚这金手指系统是失灵了吗?为什么有危险也不发信号啊? 金手指:就是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提醒了,但是你在走神... 可不是么,周西现在也还在走神,完全没听进去刘钰在旁边说什么。气的刘钰忍不住动手揪住了周西的耳朵,一阵痛感这才让周西回神。 “你干什么!” 周西可不喜欢别人揪耳朵,这在家里要被那个霸道老婆打、怎么到了这里还要被人打? 周西这回事真的生气了,气红了半边脸,恶狠狠地盯着留钰。刘钰似乎也意识到了周西的怒气,稍愣了愣,接着有些心虚, “谁…谁让你如此无礼!” “我无礼?” 周西逼近一步,叉腰看着面前的女子,气急败坏指着自己被揪的红彤彤的耳朵, “你自己看看是谁无礼!” “你!” 刘钰不服气,还要讲话,周西今天脾气也不好,正差跟人闹呢,今天也是磨拳擦掌、狠了心要和这个大小姐好好掰扯掰扯! “周先生!先生!” 正当两人闹得僵,忽然家宝大喊着从远处跑来,一路气踹吁吁到了周西跟前。周西这才转移目光,看向累的弯腰扶膝家宝, “怎么了?出了何事?” “先…先生…” 家宝咽下一口气,平复好气息, “雀巢将军传信!葭萌关被张鲁攻破,卢将军负伤顽抗,现重伤不愈!安…安危不明!” “你说什么!” 周西脑子一下陷入了空白,像是被人当头一棒打下去。周西眼神中难掩慌乱,一时间各种思绪涌上脑子,王累之死历历在目,仿佛就在此时他还能见到王累那样的目光正盯着自己… “不…怎么会呢…” 周西咽下口水,手足无措。不该,那本书里压根就没有卢渊,他不该死才对…明明自己已经在尽力为他谋取生机了,为什么…不!一定还有机会,他还没死! “备马、备马!” 周西近乎怒吼、转身没站稳打了个转,还是一边的刘钰手快扶住了他,还没开口、周西顾不得道谢,拖着不稳的步子就朝家里奔去。 家宝还没喘过气,看了一眼在状况外的刘钰,点头道谢,随后又大步跟上周西,正要扶他,周西却一把推开他, “快去,快去备马啊!” 院中,思湘急切地等候着送消息的家宝,正在此时家宝匆忙破门而入。思湘正要上前问,却见家宝径直朝着马圈奔去。思湘这一想也就知道了怎么回事,立刻跟上去。 马圈中,家宝手足慌乱地给马匹喂了些许草料,紧接着就牵马外出。思湘行动不快,好容易才跟上他的步子,边走边着急问着, “怎么了怎么了?先生这是要去葭萌关?” “是是是!” 两人慌乱的对话着,走出了院门数步,碰见回赶的周西。 “先生,马备好了!” 家宝加快步子上前,将缰绳递给周西。思湘紧赶在周西上马前赶上, “先生可要注意安全啊!先生您可知…” “知道…知道…” 不等思湘话说完,周西心不在焉、草草应付了几句,顾不得别的,慌张就上了马。 “驾!” 一声下,快马飞奔而去,顷刻出城。 “先生匆忙一人前去,这可怎么行…” 思湘着急的原地踱步, “家宝,你快去!快去找雀离将军,先生向来不识路,这去路弯绕、多有曲折,恐先生一时情急,是找不着路的!” 听思湘的话,家宝来不及歇息,又赶去城东找上雀离、告知了情况,雀离听后片刻不耽误、驾马追出城外。 此时路上,周西策马,正逢连夜之雨,打湿了全身。夜晚赶路本就不便,泥土浸水更是马蹄打滑、多有颠簸。周西却顾不得这些,只跟发疯了一样朝葭萌关方向去赶。 一路之上,本就饥饿难耐的周西受了寒气,头脑发昏,手中无力、抓不紧麻绳,一个不小心摔下马去,在泥土中滚出几米远,全身肮脏。 周西只觉浑身疼痛难忍,艰难从地上爬起来, “该死…” 周西刚一起身,浑身的疼痛就开始缓解,待他走到马前,全身伤都已痊愈,但风寒这等倒是不见 第51章 飞马赶到、初识刘备 “这般不惜命,也不怕半路被豺狼刁去做饭食…” 周西眼帘沉重、眼睛尚未睁开就听见了自己耳旁有人一直在嘟囔个不停。眼睛打着转,周西尽力想要睁开,一旁的人却只见他手脚微动,看去时眼睛仍没睁开。 “醒了?摔这么狠,竟然一点外伤没有…也是够怪的。” 雀离自言自语的,手上拿着木棍拱着那烧起的火。周西随即费力的睁开了眼睛,全身酸疼,大概这免伤系统也是没想到周西能这么折腾的… “这哪?” 周西艰难的起身,雀离只是看了一眼他,也没扶他,就去一边拿了水壶过来递给他, “在哪,你不会看啊!” 周西接过水壶,雀离慵懒的伸了个腰,紧接着蹲在周西身边。周西环望四周,这是个破庙,几尊佛像蒙了很重的灰尘,夜晚无光,雀离点了两个佛像旁的蜡烛借亮。周西自己则躺在火堆旁的一个草席上。 “咳咳…” 周西喝了水,咳嗽了几声,雀离瞥一眼,幽幽说道, “喝水也能呛着,这是干了不少亏心事啊周军师…” 雀离趁着周西身体不适,就开始阴阳怪气起来。只是这时候周西没心思跟他斗嘴,满脑子都在想卢渊的事。 “现在什么时辰了?” “怎么?” 雀离吃惊的看向周西, “你今晚还想赶路啊?外面可下着大雨呢,你不休息马匹还要歇呢!” 看着周西那拼命三郎的样子,雀离实在是没有法子,眼见着周西不说话就要起身,雀离这才无奈地将他又按坐了下去, “哎哎哎!” 周西嘴唇发白、疑惑地看着雀离,他现在是没有力气生气了。雀离轻吸了一口气,无奈摆了摆手, “行了行了,明日一早我便随你一同去,你不识路、倒也敢独自走这四百里。” 听了雀离这话,周西才算歇停,身子又躺了下去、转向一边。 金手指系统,没有复活重来选项,是不是到了一定等级就有了?那到时候还能复活死去的人吗?他们又该以什么样的身份继续在这个时代生存下去?往前的记忆是否还会保存…自己的升级任务又是什么…第365位体验者,是不是就意味着这个时代不止自己一个21世纪的人… 一串疑问在周西脑子里环绕,让他的心情更加烦躁。 此时在一边铺草的雀离忽然听到了一点动静,向周西看去,只见他在草席上翻来覆去个没完,干脆讲道, “你要实在睡不着,就起来守夜,我还要休息呢!” “行,你睡吧,我守夜。” 破天荒的周西没跟雀离叫板,只是默默地起身,将草席让出来,又走到破庙门口独自坐下。 雀离看着周西的背影,莫名还觉得有些凄凉,像极了王大人死的那一天、兄长独自坐在军营外、闷不做声的样子… 雀离心中叹了口气,看了看手中的半干柴火,添上了火堆去。随后又躺在草席上,今日他也累了,眯上眼睛不一会也就睡着了。 第二天,天刚刚蒙蒙亮,周西就准备好了一切,叫醒了雀离。雀离迷迷糊糊的上马, “你昨晚是不是一晚没睡?” “睡了。” 两人一路上鲜有说话,周西更是好几次差点又从马背上摔下,那看得雀离是个心惊肉跳。就这般赶路两日半,终于在第三日正午赶到了葭萌关外。 周西与驻扎军营外的军士扯了好久,才算是见到了庞统。庞统一出来、见是周西,欣喜地就上前迎接。 “周先生几日未见,腿伤竟完全好了?” 庞统看着腿脚利索的周西,面上有些惊喜,周西还是耐着性子与庞统寒暄了些时候。终于庞统说笑谈完,周西才找到空隙,立刻便讲明来意, “不瞒先生,周西此次来,是听闻卢渊在葭萌关有难,特来此相救,也愿为刘皇叔出力相助。” “哦?” 庞统点头,是想到有卢渊这么一个人,而且刘备对周西也甚是想见,接风宴那次错过相见,也是唏嘘良久,于是二话不说就带着周西去了刘备帐中。 周西见到刘备,不敢抬头细看,只约摸用余光撇了一眼,他正如书上所讲,身高七尺五寸、两耳垂肩、双手过膝…俨然是古代所讲所信的帝王之相。 “周先生!” 刘备激动的从上座下来,一把抓住周西的双手, “闻名不如见面!周先生当真是一表人才!可谓是天将大才啊!” 刘备自顾自地吹捧着,这套话术周西耳朵都要听出茧子了,但还是要装的一副遇到明君贤主的模样。 “哪里,周某草芥之辈,刘皇叔才是天下英雄第一人!” 两人初见,雀离在帐外等了好久也不见周西从里面出来,只能是在外面蹲着没事干。在雀离看来,这周西遇到刘备,两个能言善辩的老狐狸整到一起,那可不得是互相吹嘘老久! 正当着雀离都准备好要等到天黑的时候,忽然从账里走出了一人,通报道, “请雀离将军进帐内叙话。” 还有我的事… 雀离半信半疑的跟着那人进了帐,见到刘备行了礼。刘备怎么说也是个爱惜将才的人,见到雀离、仅是一眼就相中了他,逮着那是好一顿夸,把雀离整得那是晕头转向。 雀离进去没过多久,雀巢也奉命来了。见到雀巢,雀离先是一惊,当时兄长要随军时也不曾告诉自己,如今倒是在这里遇到了。 “周先生,你看、两位将军都来了,可否细讲破关对策?” “自然,” 周西心里叹气,这可算是到了正经的事上,于是从案台之上拿过纸笔,开始涂鸦。 起初,刘备只见得周西随意勾画,并不明其意思。可不过片刻,周西笔锋神速便勾勒出了一副地势图,图上小路、山峰、溪水一 第52章 激将出 “既已摸清地形,那便方便许多。” 刘备点头,周西却摇头看向一边的庞统, “葭萌关易守难攻,退兵本是早晚之事,但周某好友如今被困城中、生死不明,” 周西边说边后撤一步、单膝跪地拜刘备, “还请刘皇叔助我!予我精兵、早日搭救挚友!” 其实,来了大半年,周西从未跪过。二十一世纪的男儿,双膝是不跪“皇帝”的…但今日,周西没有法子了,跪或者不跪于现在的他而言已经没有了任何意义。 “这!” 刘备见状赶忙扶起周西,庞统在一旁也给刘备示意,刘备扶起周西这才开口, “先生何故如此啊?先生既有意投我刘备,又何故说此见外之话?先生之友、便是刘备之友,备定当全力相助耶!” 还是刘备会收服人心,周西抬眼看刘备,此刻心中感恩的心绪波澜万千。也是在此刻,周西才从心底里觉着,书里那些被刘备收入麾下的人、那哪是不精明啊?就刘备这态度,搁谁谁不迷糊啊? 得了刘备相助,庞统走到墙上挂的地图前,讲, “主公请看,” 庞统指着地图上的两处地界, “张鲁大军分两路,一路在南围葭萌关,一路在我营前方阻挡我们的营救兵力。若想进入葭萌关、则必先破一军,而此处兵力极盛、旁军又支援极快,我等攻打几次,皆不见成效。” “庞先生,敢问阻挡我军前一方、是何人带阵?” “乃是张鲁之弟张卫也。” 他?周西眼眸一暗,想起三国演义之中、倒是对这个人描写不多,唯一让人记住的,也就是在马超攻打葭萌关退兵回汉中时、张卫连同几员大将分兵七路把守隘口、让马超进退两难… “可有人知这张卫脾性如何?作战方式如何?” 周西看向刘备的几员将士,皆摇头不语。倒是庞统此时站出来讲话,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若想摸清张卫此人如何,不妨一试?” “西正有此意!” 周西激动一拍手,眼中瞬间光亮,庞统自然看得出周西所想。 “这聪明人之间…还真是一点就通啊…” 雀离瘪着嘴、用身体撞了撞一边的雀巢,雀巢轻微转过头、没有说话。 “既是要试探,刘皇叔认为、该派何人前去叫阵?” 周西还是知道人情世故,这种事还是得问刘备,刘备倒吸一口凉气,还是看向庞统,眼神交集之后、再看周西, “吾帐下现有两员大将、或可派遣。” “哦?” “一者黄忠,二者魏延,此二人皆勇猛非常,若前去叫阵、应不输张卫。” 刘备话讲完,周西心里细细思着,又看向一旁雀离,雀离感受到一阵冷意、打了个哆嗦。周西则收回目光、笑道, “就依刘皇叔之言,魏延可上。” 魏延才不能上,他叫不出张卫。整个帐里,除了雀氏两兄弟、其余之人皆难以胜任。周西心里深知,张卫此人与杨家兄弟交好,他此行来、若得知雀巢雀离在,定会想着来为杨家那两位报仇!只是,这里是刘备的地界,刘备为上他为下,不叫刘备吃些瘪、怎么能显出自己的能力? 两军阵前,魏延驾马上前叫阵。果不出周西说想、张卫闭门不出,只在帐内命人高高挂起免战牌。 张卫营中,谋士献策:固守不出、抵挡刘备军力支援,只待时机成熟,灵异支军队攻破葭萌关、即可撤退、葭萌关已夺,便可高枕无忧。 张卫听从此策,闭门不出。魏延脾气暴躁,久久不见人出,气极调马回营。 “主公,那厮闭门不出,免战牌高挂!” “这…” 刘备为难,看向周西,周西悠然自得没有讲话。庞统见状上前, “周先生,可有妙计?” 庞统开口,周西这才缓缓点头,讲道, “凡战者,以正合,以奇胜。故善出其者,无穷如天地,不竭如江河。” 随口扯出孙子兵法中的一句话,周西再看向魏延, “魏延将军自是勇猛非常,然将军若君子、寻常叫阵自是难叫张卫应战。若想张卫倾身而出、不妨用奇兵、激他一激!” “激将法?” 庞统恍然大悟,即刻点头上前, “主公,周先生此计、或可一试!” “嗯…” 刘备没有其他法子,应下此计。 “那…还请先生指点,奇兵现在何处啊?”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周西切然一笑,后退一步、退到雀氏兄弟身前。刘备看着周西,只见他向旁走一步,雀离现于刘备眼前。刘备眼前一亮、茅塞顿开,瞬间喜笑颜开,大笑走到雀离跟前, “哈哈哈!奇兵在此、备竟无所意识!” 刘备自嘲一番,又定睛看向雀离, “不知雀离将军,可愿上阵啊?” 这…雀离蒙了,自己个护送的、怎么还摊上了别的差事? “雀巢雀离!” 周西点兵,两人赫然站立, “在!” “你等可愿上前叫阵、成此计谋!” “属下义不容辞!” 两人齐齐单膝跪地,拱手接命。而周西此时俨然褪去平时的跳脱,与真军师无异。要说此时,周西这算是做给刘备看的,能管将士能谋划… 雀氏兄弟二人领命到阵前,雀离大喊骂阵, “杨柏小儿!三月兵败不足、你竟还敢来此犯我!可还记得你雀离爷爷!” 雀离举大刀空中挥舞、臂膀抡了个满轮,边骂边仰天大笑,只看得城墙上观局势的杨柏气得牙痒,正浑身颤抖恨不能亲自上阵,恰在此时、眼明的雀离定睛一眼便瞅见了城墙上的杨柏,于是刀指杨柏大笑, “哈哈哈!胆怯小儿,怎只敢城上瞧你爷爷、还不速速来吃你爷爷我一刀!” 眼见 第53章 虚虚实实、声东击西(上) “有何不可!现我军两面包抄,一面受敌另军支援!他刘备一日攻不下、葭萌关迟早便就要是我们的!又何惧!” 杨柏怒目圆睁、死死盯着劝莫出战的谋士,那谋士只见杨柏杀意波动、心中一抖、便再也不敢说话。 “几人叫阵?” 张卫扶起杨柏,细问。杨柏起身, “两人!正是雀氏兄弟二人!” 他们二人?张卫心中觉得不对劲,背过身去想着事情。这只听闻来了雀巢,雀离又是何时来到?莫非他们有援兵赶到?不应该…刘璋兵力可见,若还能指派援兵、那涪城内又有何军镇守? “既是如此,外出应战!” 张卫一声令下,杨柏亮眼,抄起家伙两人就驾马冲出。而此时雀离只见免战牌落下,立刻与雀巢对视一眼,两人皆做好备战状态。 “狗贼!拿命来!” 一声怒吼,从里杀出的杨柏高举长枪冲向雀离。雀离手腕一震、紧握大刀驾马而上!张卫同时杀出、对上雀巢。 而此时周西已将一切尽收眼底,也松下一口气来。刘备见周西神情似乎轻松不少,故问, “这雀家兄弟尚未赢下、先生好似已经胸有成竹了?” “非也,” 周西摇头,笑答, “此场赢或输、我皆已得到我所想之答案,故而无惧而已。” “这…” 刘备不懂,看向庞统。庞统亦没做声,只看向周西时,周西正对刘备作出“请”的姿势。 “还请刘皇叔移步,周某已有对策。” 周西也不看那场比试到底结果如何,带着刘备就开始商量接下来的对策。 “兵者、诡道也。趁其不备、出其不意乃是最佳算策!以我观、这张卫心境不高、行事颇为莽撞,若依在下所看,不如虚虚实实、先耗尽他的气力,再一举进攻围在葭萌关外的另一部队,让张卫这边再没有精力去支援!” “声东击西?!” 庞统率先想到脱口而出,经一般思量后,忽眼中明笑,抬眼看向神态悠然的周西, “此计妙绝!只是不知先生可有致胜把握?” 致胜?周西心中轻轻呵笑,他庞统会不知道开战前一切皆非定数、而胜败不可预言? 周西轻笑,踱步走到刘备跟前,躬身道 “昔之善战者,先不可为胜,以代敌之可胜。世间之事本无定论、用兵更是如此,庞先生若要问在下可胜否,在下无以回答,只能静观其变、以待可胜之机。声东击西,实乃险策,其意在敌志乱萃,不虞,坤下兑上之象,利其不自主而取之。若前不能使张卫虚实难判而贸然用此计、只恐突进不成、而自身难保矣!” 步步谋划、胆大心细。这是刘备此时对周西的评价,刘备识人用人,深深意识到了此人与旁人的不同,却又说不出来到底是何处有不一样。 刘备心中正想旁事,一时恍神。庞统在刘备身边、轻扯了扯其袖口,许久,刘备这才笑意上脸、微微点头。 周西计划得以实施,正高兴,恰在此时,外来一小兵报: “雀离将军已将杨柏打与马下!张卫出逃回到帐中!” “哦!快请雀家将军!” 刘备大喜,即刻就要出帐去迎雀离,周西则在一旁不动,只等刘备走到门口、雀离已大步走来、面容狂傲肆意。 “啊…恭喜雀离将军生擒杨柏啊!当真是勇士无双!” 雀离刚进门,刘备就逮着是好一顿的夸,看的雀离也不免有些招架不住这样的热情,吓得腿不自觉向后退了两步,还是身后有雀巢、拿手顶住后背帮他挡住了路、让他不在刘备面前过分失礼。 “刘皇叔谬赞。” 雀离不知道说啥,周西也只在一旁看着。刘备这明晃晃的就是要定了这个雀离,倒也不失为好事一桩。周西正想着,杨柏叫骂着就被两三小兵给擒了进来,跪在刘备跟前。 刘备眼一眯,细细打量着杨柏,倒吸一口气入肺。杨柏则瞪了一眼刘备、可转眼又看见周西那厮在后面拿着着破扇子摇的人心烦,转而就对着周西破口大骂! “周西小儿!屡次用奸计捉我!我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哈?】 周西手中扇子一停,抬目、眼中满是戏谑笑意般走到杨柏跟前。 “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杨将军心念成魔、无论如何都要与雀离打上这一场,那便是该做好准备再次被周某活捉!行军不打无准备之仗,汝之兄长莫非未曾教你此番道理?” “周西!你…!” 杨柏大怒,使尽全身气力都要从那几个人手中挣脱。周西一见形势不对、立刻闪现撤回到雀巢身后。雀巢下意识抬手便护在了周西前面,等他自己缓神过来、又默默将手放下。 而雀离则抢先一步一手压在就要起身挣脱的杨柏肩上,让他动弹不得。 “竟如此猖狂!” 刘备开始生气,双手一挥、 “还不速速将他押下去!” “是!” 几人遵命,将还在破口大骂的杨柏押了下去。周西这才松下一口气,瘪着嘴就从雀巢身后窜出来,又恢复了正经模样对着刘备。刘备则赶忙上前,端着一副笑脸道, “思虑不周,方才让先生受惊了。还望先生海涵!” “刘皇叔言重了,我与杨柏本就旧恨在身,怎么倒也怪不到刘皇叔身上。只是此时雀离既已将人活捉,不知刘皇叔可否采纳周某计策、于今晚便行!” “今晚?” 刘备还是犹豫了片刻,此时雀巢虽并不知在此之前具体说了些什么,但只看向了周西一眼,心中瞬间明了。雀离倒是没看出此时形势的微妙,只见兄长似乎悄悄给自己使了个眼色,于是开口, “刘皇叔,” 雀离开口,刘备目光转向他, “时不可待、军机不可误,我等 第54章 虚虚实实、声东击西(下) 一战失利、杨柏被活捉,张卫狼狈不堪从雀巢手下逃出、赶回营中。 “快!拿水拿水!” 张卫气喘吁吁跑进帐中,步子不稳几次近乎摔下,好容易才趴到桌上、手下立刻将水递到他跟前,张卫一把抓过往嘴里送,咕噜几口喝完、缓过精神,起身坐上木椅,双手瘫在一边, “免战!从此拖住刘备军队!静待兄长攻下葭萌关!” 终于还是在周西那吃了瘪的张卫现在慌乱失措,只顾赶紧按照原计划行事,似乎这样便可确保万无一失。 杨柏再次被关,此时上半夜,周西命七成之人安稳睡去,其余三成白日就已休整完毕、而如今早就备好了武器候在外围。只待周西一声令下。 “刘皇叔已将事此交于我,我们要尽快扰乱他们的部署,现在葭萌关被团团围住,消息闭塞不通,我无从得知卢渊的现状如何。只能拜托你们、早日完成此计、早日搭救于他。” 周西于帐内拜求雀氏兄弟,两人点头。雀巢将手背在身后,沉默着走到一边去。周西知道他还没有原谅自己,雀离对此也无可奈何。自家兄长向来对王大人唯命是从,待他更像身生父亲,周西往日作为,若叫雀巢装不知、除非让他身死而去。 “我们兄弟二人本就与卢将军交好,搭救朋友仁义之举更是必要之为,你也别总说的像是你在求我们搭救一般!” 王累死后、没了雀巢从中周旋二人关系,雀离似乎几天之间成长了许多,无论是对人对事之上,都多了几分他兄长雀巢那般的沉稳。 “谢谢你。” 周西不再是平时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此刻他心中如负万斤重担,他太害怕卢渊就这样不清不楚的死去了…即使战死、在这个时代已然不算是什么稀奇的事,可至少对周西而言,亲眼目睹的死亡、他心不安… 心绪难安,周西走到雀巢身旁,向他看向的地方看去,那是21世纪高楼大厦间罕见的无垠星空。那些距离地球数万光年的行星、它们就那样闪耀于空…也许,它们连接着时间的长河,见证着每个时代的辉煌… “真美…” 周西不由自主的赞叹,雀巢缓缓将目光移转到他的身上,而在那一刻,他似乎对周西的恨意,已然不再浓烈。 “报——时辰已到!” 一声突至的声音划破了夜空的寂静,将三人早已飘远的思绪重新拉回现实。 “亥时到了,出兵!” 一声令下,雀离雀巢立即兵分两路、各带数名将士手持火把出发。除了这两人,刘备亦派出几员大将带兵策应雀家兄弟,几路兵马瞬时间打破夜的寂静、大吼持火把直冲张卫大寨。 白日败绩,此时本在安睡的张卫,忽然就听的外头一阵聒噪、紧接就是兵士喊叫之声,实难再安睡,张卫立刻睁眼出帐,只见外头火光冲天!竟不知是有多少敌军已将安寨之处团团围住! “这是如何一回事!” 张卫来不及穿好铠甲,一把抓住仓皇跑动的兵士,那兵士慌乱中结结巴巴地回道, “是…是刘备大军攻上来了!要…要…” “滚!” 话都说不清楚!张卫气急,立刻举旗大喊: “所有人!速速警戒,备战迎敌!” 张卫话刚一喊完,谋士就赶急忙慌跑到他的身边,张卫一见他,立刻下令, “快!快去通知另一军、随时准备支援我军!” “这…” 那谋士慌乱之中只觉得似有何处不对劲,正要细想,张卫就不管如何、硬是强推他去给葭萌关外的人报信。火光冲天、情势紧急,也容不得那谋士去想,只能立刻上马,慌乱带一对人马前去葭萌关外。 “来人来人!备马迎敌!” 张卫迅速回到帐里穿好铠甲拿上武器,前脚刚上马要战,忽然间光亮瞬时间消失,原本被照得如中天一般的夜空,又在瞬时间化作黑暗。 “怎么回事!?” 何止是张卫大吃一惊,这刚准备好应战的将士们一个个也是发蒙不明发生了什么。 约摸时间过去了一会,雀离带领的人彻底撤出了包围圈,回到隐秘处守着,只等下一次再忽然出现! “如何?!” 张卫见着外面声响渐失,问探兵,探兵回, “回将军,刘备大军并未打进来!他们已经撤出了营寨之地!现无踪影!” “什么!?” 张卫满心不解,一时间只觉得头脑发胀、头疼得很! “既已退兵,吩咐下去继续休整。” “那…葭萌关外那支…” “罢了罢了,再派人叫他们回去吧!” 张卫摆摆手,一脸疲相,那人听完正要去做,忽的张卫警备起来,又叫住了他, “等等!” 张卫眼珠一转,意识到事情不简单, “不必让他们回去了,全军休整之时莫脱甲衣、要手持兵器而眠!” 张卫吩咐下去,害怕周西再用计来袭,于是卧榻也不得安眠,战战兢兢好些时候,援军到了、张卫安抚好来援军队后,这才心绪平静睡下。 而在此时竹林一侧,探子回报情况后,约摸到了子时,雀巢下令再起兵队!瞬时间火光又从竹林蔓延而至张卫帐下,刚刚进入梦乡的兵士又被哄闹警示吵醒!心中烦闷不安,无奈顺手抄起家伙也都外出备战。 “这周西!欺我太甚!” 被扰清梦的张卫意识到了周西的计谋,捶床怒吼,却又不得不起身。 “竟想扰乱我军心斗志!此人实在可恶至极!传令下去,一半休整,一半官敌情守寨!都无需惊慌、此乃周西小计而已!” 张卫吩咐下去后,雀巢见势撤退、后回营中禀告情况。只见此时刘备已醒,正与周西商讨计策。周西见雀巢来,停下话语, “情况有异否?” “无异 第55章 肝髓流野、人间炼狱 “报——” 一声尖锐急促的声音划破张鲁的美梦,张鲁从梦中惊醒,睁大双眼看着前来报信的小兵, “怎么回事!” “报告天师!寨外忽现大军,不知从何而来!现在我们已被团团围住!” “什么?!张卫呢!” 张鲁大怒,这刘备的军队难不成会是天降,难不成还能神不知鬼不觉越过前方张卫打到自己这里!? “张卫将军…他一个时辰前才派人来请支援!现在…” “现在还有多少可调动兵力?对方有多少兵马!?” “目前来看…东边五千,南边五千…” 什么??奇袭竟能做到同时派出一万兵马还能不打草惊蛇!这怎么可能?! 张鲁怎么都无法想象,这刘备是用了什么样的法子才能做到这个地步。也没时间了,寨外此时大军压境,已然有人驾马闯入寨里,一阵阵的嘶吼声在张鲁耳边不断响起。 “迎敌!” 张鲁慌乱之中穿上战衣跑出营帐,只见一个壮汉手中高举火把,怒目圆睁盯着自己。那人眼睛怒火中烧、张鲁吓得连连后退几步。 “这是何人?” 张鲁不敢与雀离对视,抄起家伙上马、朝另一侧打去。而此时此刻,这个地方没有一处是安全的。张鲁见情形不对,只想赶紧逃离、一路驾马狂奔,身旁护送之人死了一个又一个。张鲁来不及去看,只能伏在马上、穿过乱作一团的战场,进了林子、没了身影。 奇袭胜,周西在帐中得知消息后,立刻就要随去,刘备却一把抓住他的手腕, “先生莫急,此时境况混乱,先生若去,还请让备为您增派护送人员!” “不必!周某一介草民、何以让刘皇叔护送,周某此行前去,还有一言,望刘皇叔暂守于此拖住张卫军队!周某进关,定立刻献关刘皇叔!” 周西单膝下跪,匆忙拜别刘备,立刻驾马飞奔小路而去。 周西越过小道,途径张鲁营寨,遍地鲜血淋漓,仍有刚刚被砍下的人头还睁着流血的双眼直直地盯着天上。周西胆战心惊,勒住马匹看着前方尸横遍野、迟迟没敢前进。 “周西!小心!” 一声大吼,周西恍神转身,只见身后一人驾马手持长枪就要刺向自己。周西还没来得及反应、身体不知受了何力、忽的向马的一侧一倒,竟完美躲开了那人的进攻! 那人失手,亦是吃惊,正要再下手,周西双目瞪大,要躲之时,那人忽然行动滞缓、双目一瞬之间失神,片刻后只见他胸前被长枪刺穿、口吐献血、倒下马去… 死了… 周西惊吓半晌没有缓过来,就那样痴痴地看着躺在地上的死人,颤抖着咽下口水。 “你干嘛呢周西!” 雀离驾马到周西身侧,摇醒恍神的他。周西突然闻到一股浓厚的血腥味,一时间只觉得胸口一紧、格外想吐。可晚上周西没心情吃些饭菜,现在只是干呕出来,胃酸随即返上。 “呕…” 周西趴在马上,身体虚得不行。雀离还没反应过来,正要下马看看,还好雀巢立刻拉住了要再靠近周西的雀离。雀离不解地看向雀巢,雀巢没有说话,只把雀离拉远了一些,随后自己也后退几步,问, “还能骑马吗?前方就是葭萌关,我派一队人马随你去,还行吗。” “没…呕…没事…” 周西艰难地撑着身子,还是止不住的想呕吐。雀巢一手拿武器,一手朝身后腰间摸去,可身后空空,他又朝四周环望了一会,目光锁定在一个小兵身上,走近,二话没说,就从那人身上扯下来一个难得干净没有沾血迹的水壶。雀巢拿到水壶,摇了摇,有水。 “喝点。” 周西听到声音抬头,一支水壶就朝自己扔来。他自己是没反应过来的,身体自动伸手接住了。空余时,周西也不得不感叹这系统金手指还真好用。 “谢了。” 周西拿着袖口擦了擦打开的壶口,喝下一口,总算是压住了一点想吐的生理反应。 “走了!” 周西顺手将水壶带上,再次上了马,雀巢也随即召了十来人的队伍, “保护好周军师!” “是!” 一行人正要跟上已经驾马走远的周西,雀巢再次开口, “还有!” 一行人又立刻停下步子,看向他, “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太过靠近周军师。去吧!” 雀巢话讲完,雀离更不解了, “周西怎么了?” “他闻不了血腥。” 雀巢只讲了一句就离开了。或许他平常不爱讲话,但却是那个能将别人所讲放在心上的人。他信周西所讲,哪怕他口中所述那个虚无缥缈、不知在何处的世界,他从未见过,但他却愿意相信、周西就是从那样一个和平的年代来到这里。 而从那样一个世界所来的人,想必是从未见过这样血腥的场面… 雀巢环望四周遍地的尸体残骸,这里于他而言,应如同人间炼狱吧… 雀巢回过神,看了一眼自己身上溅满一身的鲜血,手中的长枪不禁握紧了几分。他好像已经习惯了看这样黄土之上满是鲜红的场面,似乎只有如此的光景,才算是这个动荡时代应有的… “哥,” 雀离走近,雀巢闻声回头, “你还在怪周西吗?” 雀离有些为难,他真不觉得周西做错了什么,他不欠任何人的,王累在世时,不也没有怪责于他吗? “王大人不该死。” 雀巢摇了摇头,平静的脸上增添了些许的波澜, “也许周西没有做错,可王大人还是因为他死了。” “这不能怪他!刘备入川当时已成定局!不论有没有周西的出现,刘璋也早已有了这个打算!王大人固执愚忠,这才是他的死因!” 啪! “闭嘴 第56章 旧友不再、枯骨新埋 雀巢与雀离终于还是因为王累之死不欢而散。而另一侧,周西带领的一队人马已经来到了葭萌关外,关门禁闭,城墙之上血迹斑斑。周西驭马回旋,冲着城楼大喊, “我乃刘璋帐下前来援军!周西也!张鲁已暂退、快开城门!” 城墙上人头攒动,拖着病残之体够过去看下面的一队人马,警惕回喊, “如何证明尔等身份!” “我乃周西!曾在此守关三月、活捉杨柏退兵五十里!还请细看,可认得我!” “周西?周军师?” 城墙上几人吃惊嘀咕着,够过身子看去, “你可走近些!” “好!” 周西不待多想,驾马向前又走了几步,直到城墙上的人看清了他的面目,又如同看见救星一般大喊着, “是周军师!是周军师!快开城门!” 那些人大喊着、瘸着腿的也是一瘸一拐忙着开城门。 “进关!” 周西转头招呼了一声身后的十几人护卫,随即驾马狂奔入关、直奔卢渊府中去了。一路之上,周西马术早已有了不少进步,绕过巷口街道,寂静的夜里只敢浅眠的百姓都能听到飞驰而过的马蹄声。 “卢渊!” 到府前、周西跳跃下马,即刻直冲府中。刚进府、他只觉得这里少了些往日的生气,随着越来越急忙的步伐,庭院越来越深、声音越来越少,周西心里一阵发慌、不禁慢慢放慢了前进的步子。这里太安静了… 周西强忍着心中的不安,咽下一口气,继续向前走着。忽然一旁有了响声,紧接着就是一个女子出现在了周西的面前。她面容憔悴不堪,一身白衣粗布、满是疲惫的脸上还挂着泪痕。 “你…” “妾身见过周军师,” 那女子微微躬膝行礼,周西只觉眼熟,还是没认出是谁,那女子接着才讲, “妾身是知云,常听夫君提及军师,往前有幸见过军师一面。” 知云…哦——周西想起来了,这是卢渊身旁侍奉的小妾,他正房妻子早逝,身边也就知云这么一个小妾照料着。 “卢将军呢?” 周西回神、问知云,却见知云忽的将脸撇过去、开始抽泣起来。周西心里咯噔一下,还是不敢相信,于是小心翼翼试探问道, “他伤情可有好转?” “好转?” 知云抽泣泪如雨下,拿出一帕子擦拭着泪水。周西耐着性子等她情绪稍稍稳定,知云这才哽咽道, “哪有什么好转?关内百姓自身难保,粮草尚都不能再多支撑几日,药草更是难求!知云跑遍了关里,大夫问诊、少了草药,夫君…夫君强撑了五日…伤痛难忍、两日前便…便逝去了!” 两天前… 这话语如同晴天霹雳,周西疲惫的身子腿脚一软,差点倒下去,还好有知云在一侧,才勉强算扶住了他。 周西身体颤抖着,不愿相信知云的话。 “不…不会…” 周西磕巴着自言自语,手将知云推向一边,径直就朝卢渊的屋子里走去。知云仍在止不住的哭泣,只跟着周西一同进屋。 刚踏入屋里,一股腐臭味席卷而来,而周西此时却不想呕吐,他颤颤巍巍地走近…向那个安详躺在地上铺满干草的人走近。 他走到他的跟前,他身着粗布、面容被擦拭地很“白净”。他的笑容安详,轻闭双眼,双手轻轻搭在小腹上。 “卢渊?卢渊…” 周西嘴里嘟囔着叫出的人名、估计也只能他自己听清了,也许,本就是叫给自己听的? 那人没有回答,只是安静的躺着。 周西太累了,似笑非笑地瘫坐在那人旁边的地上,又百感交集的看着那人好一会。可越看只越觉得鼻头泛酸,眼泪又极不争气地瞬间滑落下来。 “信中不是说好,下次见面要不醉不归吗?怎么如今我来了,你倒躺着、也不来迎接我?” 周西满是苦笑地看着那个人,双唇颤抖地将手伸出去,放在那个人的手上, “冷吗?怎么这么冰啊?啊?” 周西的手碰到那人早已凉透的身体,就跟疯魔了一般、使劲搓着双手直到发热,又转而放到那人冰凉的手上。 而他,却怎么也捂不热了… “周先生…” 一直在一旁哭泣的知云见周西如此痛心,也强忍心中苦难、走到他的面前,看着自己躺在地上草席的夫君,抽泣道, “夫君临终前曾吩咐妾身,要妾身无论如何都要等到先生的到来…夫君说,他对不起先生,没能遵守承诺、再也不能与先生把酒言欢…可夫君要等先生,让妾身在其死后用草席裹住全身、放置屋内,等到先生到来之时、也算亲自迎接了!” 为何?为什么啊? 周西边听着知云的话,边看着面前的人,眼泪再度如江水决堤而出。 到底在这个年代,没有手机电脑,唯一的通讯就是书信。一纸来自挚友的书信、辗转几人之手、又是显得那样的弥足珍贵。 “我…我…” 周西哽咽在喉,再难说出话来。知云慢步走到桌前,拿起几封信纸来,递给周西, “先生,这是先生往日赠予夫君的纸张,夫君一直未舍得用…” 周西侧过身,双手颤抖着接过纸,却看见几张空白纸喉,还有一张写满字的。那字轻飘飘的,笔锋无力。 “这是夫君临终时写下的,让妾身转交与先生…” 遗书吗? 周西哪里愿意相信这些是真的,他也不敢去看那人临终之时到底给自己写了些什么话…只是久久攥着几张纸,瘫坐在地上良久没有讲话。 周西就那样在那人的房间里坐了足足一晚没睡,直到雀家两兄弟赶到时,周西身体虚弱的也如同一具死尸。嘴唇发白,脸色铁青… 第二日正午,守在门口的雀离只听到一声 第57章 暗献葭萌关 “周西…” 十月青山之上,一冢立于绿松之间。周西手持长鞭、拿手细细抚摸着一遍又一遍。雀离雀巢两人在一旁守着,周西刚将卢渊入葬,脸上情绪不明。 “你说,为何我早早打算苦苦算计,也保不住你一条命…是我来晚了…” 周西气虚无力,双膝重重跪在卢渊的坟前, “这长鞭是分别之时你赠与我的,今日便与你一道入土吧!” 周西面上苦笑着,用手将长鞭一道一道地缠在卢渊的碑上,直到将长鞭缠到末尾,才系上一个死结。打了结,周西又自顾自趴在碑上哭了起来。 他就那样抱着碑,手指一点一点的抚摸着刻在上面的碑文,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湿润了他坟前的一片土地。 “周西…” 雀离实在不忍心看见周西这个样子,就要往前将他扶起来,却被雀巢拉住。雀离微微皱眉看向哥哥,雀巢只摇摇头, “他心中郁结难解,别拉了。” 雀离还是听了雀巢的话,两人就这样陪着周西在坟前待了良久。直到雀离再抬头,已见黄昏中、残阳悬挂山间,几支枯树影在残阳西风下显得格外凄凉。 “什么时辰了。” 周西再也没有多余的气力了,此刻看向夕阳只觉得头脑发昏,眼前一片模糊。 “卯时刚至。” 卯时…周西心中嘀咕着,想起了正事, “张卫退兵了吗?” “退了,刘皇叔正赶赴葭萌关。” “好…” 周西有气无力地点点头,双手费力撑在地上、将自己的身子撑起,摇摇晃晃站起来,此刻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雀离眼疾手快上前扶住周西,周西眼皮沉重。雀巢将随身带的水壶递给周西,周西拿过、正要用手袖擦壶身,却见上面没有血迹。周西看向雀巢, “谢谢。” 周西扶住雀离有力的手腕站稳身子, “回关中,迎刘皇叔。” 周西说出这句话,神情复杂。这一步步的选择,先是王累、后是卢渊,似乎都在冥冥之中暗示着周西什么。 什么叫金手指?如果仅仅是主角的光环,那所谓的“配角”们的前路又该何去何从? 【他们的命运,会掌握在我的手中吗?】 这是周西第一次,有了控制他人命运的欲望。在这个书中的世界,什么是真什么是假?这些人真的有自己的生命想法吗?而或者说,周西自己、可以有自己决定命运的权力吗? 心绪复杂的周西,在雀离的搀扶下回到了葭萌关。而此时刘备已经率领后续军队正赶往葭萌关。 大堂之内,几个副将站在一旁,周西坐在正座上,身体倚着靠背。 “诸位将军坚守葭萌关,才不至于让葭萌关落在贼人张鲁手中。现、刘皇叔奉主公之命前来支援,诸位也得以喘息。今夜,刘皇叔就要进关,还望诸位配合!” “配合?” 一副将听罢周西的话,忽从一侧站出来,一双眼睛直直的盯着周西, “周军师这话是何用意?既是奉吾主公之命支援、那刘备之使命已成,有何须我等配合什么!” “是啊是啊…” 刺头说完,随即就有几人一并附和了几声。周西环望四周、心累不已,却仍要强忍着身心不适,耐着性子说道, “想必在座诸位,亦有不少对刘备入川有所不满的,对此我十分理解各位的一片赤诚之心。然,刘皇叔以情来此援助主公、又与主公为同宗兄弟。那即便是一位客人来此,我等也应好尽地主之谊、对其好生款待,如今更何况是对救我等于水火之人!难道诸位还不能先放下成见、以君子之行待之?若有所怠慢、不满,岂不叫世人笑我等小肚鸡肠乎?” 好一张巧嘴… 一直在一边没有讲话的雀巢看了一眼周西,目光中透出一丝他自己都不曾发觉的讥讽的意味。 好在,周西这一张嘴惯能忽悠人,一段话就算是把那些人的嘴给堵住了。接下来,就是迎刘备入葭萌关了。 卯时方过,关门大开,刘备率军浩浩荡荡在周西的引进下入驻了葭萌关。 即便是半夜,但关内百姓仍出来瞧热闹的不少,都在下面嘀嘀咕咕地说着这刘备来此的目的不纯。周西耳聪目明,这些话他早有听闻,但却没有提前让人堵住这些人的嘴。相反,他正是想要刘备听到这些话。 “请…” 周西躬身门外,请刘备入屋。这是间大屋子,却不是卢渊那间。刘备进屋,庞统紧随其后。周西正要告退,刘备却赶紧出门拉住了周西, “周先生,备还想请周先生秉烛夜谈,可否?” “当然,此乃周某之荣幸。” 强忍着身体的不适,周西还是撑着笑脸答应了刘备的要求,和他一同进屋。 而此时还在门外等周西的雀离,见着周西进屋,叹下一口气, “果然如他所讲,今夜他是休息不了了。” 这样的语气,雀离似乎对周西很是心疼。雀巢意识到了,看向一旁的弟弟,问道, “你不讨厌他了?” 讨厌…雀离发愣了一会,接着摇了摇头,严肃的回答道, “他人很好,没有什么坏心眼,为人也爽快…” 雀离顿了顿,看向雀巢, “我找不到理由讨厌他。我当他是朋友。” “嗯。” 雀巢点了点头,没有看雀离、转身便离开了。 【直跟着周西,相信这会是对你而言最好的选择…】 屋内,刘备请周西入座,就在庞统身边。 “刘皇叔,葭萌关已得,若以此为据,则无需担心日后夺取益州。周西此行未得准许,还需立刻转回涪城,以免引刘璋疑心。接下来刘皇叔所行、有庞先生在身侧,周西无可担忧也。” “周先生,不妨就此跟随主公,不必担忧后患啊!” 第58章 怒杀杨柏、强改命途 那日周西身体实在疲惫,与刘备没讲一会就请退了,并约定一日后赶回涪城。 次日清晨,周西鲜少的早起了。他睡得是卢渊那间屋子,黑眼圈格外重,身体也是飘忽忽地站不稳。 “家宝,餐食要…” 周西下意识的招手,话语到嘴边忽的才发现这是在葭萌关,身边哪有家宝和思湘。想到这里,周西不禁又要为那姊弟两个考虑后路。如是要投刘备,自己有金手指倒不怕会出意外,就是思湘和家宝两人…必须要找机会将这两人送出涪城。 【怎么送呢?莫诀…】 周西脑海里出现了这么一个名字后,已然就有计划了然于心。 “今日起得这么早。” 耳旁忽然出现雀离的声音,周西醒神看向他。雀离从远处走到周西跟前,从身后拿出两个馒头来, “将就吃吧,关内刚经过战争,有这些已经是不错了。” 周西接过馒头,没有说话,只是啃了两口。他确实吃不惯这些… “明日启程回涪城,你问问你兄长,要不要一起回去。” “他不回。” 雀离不假思索回答了周西,周西手上一愣,缓了一会,接着嚼已经有些发硬的馒头,随后点了点头, “好,那既然这样,今日我就不为他备干粮了。” 周西不知道雀巢到底想干什么,他只确定雀巢跟着刘备绝对是有目的。而目的究竟是什么,是刺杀刘备?还是为王累报仇?他都不得而知。 “对了,还有一事我需想你禀明。” 雀离声音明显小了下去,目光也有些闪躲。周西放下吃剩下想一点馒头,手搁在石桌上,看向雀离, “何事。” “是…是卢将军之事。” 卢渊…听到这个名字、周西目光中瞬时有神,急忙追问, “说!到底何事?” “据关内将军所讲,卢将军是被杨柏活捉去、折磨到半死…才…才扔到墙头边…发现卢将军时,他体内含毒、已然活不了几日…” “杨柏…” 周西声音低沉,眼中恨意乍现。昨日他检查卢渊身体时,就已经发现了他尸体上的淤青不断、腿部骨折…他还在想到底是谁能在战场上把卢渊打成如此惨状!不想竟是杨柏将他活活虐待致死! “他现在在哪!” 周西愤怒起身,咬牙切齿询问杨柏的下落。雀离还是第一次见周西这样的吓人,本也不打算隐瞒,便回答, “被关在狱中,是刘皇叔的人在看管。” “我管他谁的人!走!” 周西怒扬广袖,转身便带着雀离急匆匆到了狱中。到监狱大门,只见两个陌生的面孔拿着长矛守着。周西眼里压根没他们,直直就要进去,不出所料,被两个兵卒拦了下来。 “你是何人!狱中不可擅闯、可有令牌?” “令牌?” 周西转头,一双眼睛里布满杀意,死死的盯着那两人。雀离亦是怒目圆睁、一把夺过拦住周西去路的长矛。那两人见状,深知不是那大汉的对手,颤抖着说道, “若…若无令牌,报上名…也可…” “周西!” 不想再多和他们废话,周西甩下两个字,带着雀离就闯进了监狱。刚进狱中,周西边便听到聒噪的吵闹声,周西循声找去,只见几人围在一块摇骰子叫喊着。 周西顿步,几人中也有一人听见了动静,转头一看、是周西,立刻慌忙低头拜见, “周…周军师!” 其余几人听到这名字,也纷纷是一时间吓破了胆子,慌乱丢掉手中的赌具,扑通一声就跪在地上,双手向前给周西磕头。 这些人都是往前就在葭萌关狱中当差的,当时周西恶狠狠抽打审问杨柏的模样现在都还历历在目… 可周西现在哪有心思去管他们赌不赌搏,抓起一个人就没好气的问, “杨柏关押在哪!” “啊…杨柏,他他…他在那,在下带您去!” 其中一个反应快的、连滚带爬的从地上起来,带着周西和雀离就到了关押杨柏的地方。 周西透过木门,看见里面狼狈不堪的杨柏,杨柏也闻声抬头,见是周西,忽的癫狂发笑起来, “哈哈哈哈!你终于来啦!” 似乎早就知道周西会来,杨柏的眼神中并不见对他的半分畏惧。在门外的周西则强忍着心中怒意,干笑的扯了扯嘴角,随后眼神木然的看向那个带他前来的小卒。那小卒意识到周西的目光,吓得赶忙开始摸自己身上牢狱的钥匙。好容易算是摸到了,才颤颤巍巍打开了狱门,周西进去,偏头示意那小卒离开。 小卒跟获救了一般,跑到另一处,也就是见不到周西的地方。 “别来无恙,” 周西面无表情,居高临下看着杨柏身上的枷锁。杨柏没说话,咧着嘴对周西露出怪异无比的笑容。周西眼神下移,亦嗤笑一声、蹲下身去, “是你杀的卢渊…” 周西靠近杨柏的脸,低沉的声音在他的耳边环绕。 “哈哈哈哈~是又如何!” 听到卢渊的名字,那杨柏笑得近乎癫狂, “你可知道、他腿骨断裂的声音…啊~是那样的悦耳动听!你…” “混蛋!” 听不下去的周西一脚正踢杨柏的胸口、将其踹到在地。杨柏低吼着,满眼愤恨地盯着周西。周西亦是恨不得将这个人杀了!拳头紧握,指甲已经嵌进了肉里。 “你抓我!我便抓他!周西,你跑得了,卢渊可跑不了!哈哈哈哈!你当初放我又如何?我送你的大礼,你可还满意啊!哈哈哈哈!” “满——意——” 周西全身颤抖,一双眼睛遍满红血丝, “刀…刀!” 一声怒吼震穿整个牢狱,外面躲着偷听的几个狱卒纷纷陷入慌乱。 “快…快去禀告主公!周西要杀杨柏!” 第59章 重回涪城、危机暗伏 “嗯…啊!周西…” 杨柏嘶吼着挣脱,周西被狠狠推向一边、整个身子撞到了墙上。 “哈哈哈哈…” 周西却笑了,就那样狞笑着看着不停催吐的杨柏。雀离站在一边,看着疯狂的周西再次艰难地起身走到杨柏跟前,喘着粗气, “怎么样?啊?这种毒,在一个时辰之内、就会慢慢侵蚀你的肝脏!到时候,你就会全身如万蚁啃咬!哈哈哈哈!你不会立刻死,你会在这一个时辰里受尽折磨——呵呵~你活不了了~” “你给我等着!我死了,你也别想好过!啊——” 刚说完,杨柏忽然心脏一阵抽疼,这一下把他直接疼的直直倒在地上,周西满意的笑了笑,起身从里衣掏出一块布,在杨柏面前展开, “放心,就一个时辰,我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周西便说着话,一边面目狰狞地将布块塞进杨柏的嘴里,直到确保他丧失了咬舌自尽的能力。 “毒效发作了,今天就来看看、能有谁来救你!” 周西撂下话,拿起刀、蹲在杨柏跟前,一刀、两刀…就在那个人的一声声惨叫声中,周西已然将他全身割满了血口,没有一处完好能看的地方。 “走吧…” 周西拖着疲惫的身体,像是终于松下一口气,连声音都变得软绵起来。周西走出牢狱时,杨柏已经疼昏了过去,雀离临走看了一眼倒下血泊中的杨柏,没有说话。直到跟着周西走出,周西停在几个小卒前, “用冷水、把他给我泼醒…” 呵~他怎么会让那个人就这样惬意的死去呢?那药千金难求,可不能浪费… 雀离被周西的行为吓到了,这些事情,谁做都不足以让人意外,唯独除了他周西。他好像、再也不是自己刚认识的那个人了… 此时刘备屋内,一小卒慌忙前去报告狱中之事,话一出,不论是刘备还是庞统,皆被周西那般的作为所惊。 “这…那杨柏留着日后或许对杨松还有用,周先生不该不知啊!怎么就…” 庞统双手一拍,尽是无奈。刘备也一时间没有法子,这杨柏残杀了周西挚友,周西对其恨之入骨也属正常。杨柏死定了,若再是为了这个必死之人去得罪了周西…日后只怕更加麻烦。权衡之下,刘备摇摇手,只说道, “杨柏死不足惜,他要杀、便杀!任何人不得对其有所置喙!” 这话是对那些个见着血腥场面的小卒说的,也是希望周西能知道自己的意思。 “现在就走?” 从狱中一回来,周西就开始立即收拾行装。雀离只问了一句,周西也只是点头,两人就这样快速收好了东西,驾马出关。 周西临时改主意,只叫人带话给了雀巢,刘备尚不知晓。待他知晓时,已是见到周西给他留的字条“得民心者得天下”。 此时周西已驾马出关,到那日与卢渊惜别的长亭、他还是忍不住拉慢了前行的步子。恰是正午,艳阳高照,周西眯着眼回头看去,阳光之下树木葱郁、还是那样一番好精致,只是如今他再无心欣赏。 “葭萌关…” 周西嘴里嘀咕着这几个字,又自顾自笑了, “也不知道下次再来,又会是怎样的光景…” 周西长叹一口气, “雀离,启程吧!” 马蹄声渐远,周西恍惚之中、仿佛又听见了那日春阳刚升之时,从身后传来的阵阵悠扬笛声… 三日辗转,身体不适的周西终于抵达了涪城。两人一并驾马回到院中,家宝闻声赶来为周西斟茶,思湘也急忙放下手中的事情。而她见着周西时,才不过十日、他面色憔悴不堪,就如同换了一个人般。 “先生…” 思湘心里大抵也能知道、周西这一去尽是不如意了,便没多说什么,只是为他褪去脏衣,扶他进屋。 雀离也是一路疲惫,家宝心细,也为他备好了洗澡水,恰是夜晚,雀离便留在周西院里沐浴入睡了。 这一夜,周西辗转反侧很是难眠。 第二日清晨,州牧府里就有人来请周西去刘璋那。周西也不用多想,早就想好了说辞。到了州牧府,刘璋面色怪异,站在他身边的几人见着周西也是一副见了瘟神的样子。 周西心中暗自觉得好笑,可又实在笑不出来。 “拜见主公。” “请起吧周军师!” 刘璋唤他起身,并未赐座,周西就那样站着,气氛凝固了好一会,才有人开口, “听闻周军师这几日不在城中,而是去了葭萌关,可有此事啊?” “嗯,” 周西挑眉点了点头, “有此事。” 竟一点都不惊慌?那几个为首的也被周西这态度惊着了,一个个面面相觑、一时也不知道再说些什么。 周西抬眼,倒吸了一口凉气,主动解释道, “葭萌关守将卢渊,乃是周某至交好友,周某听闻其身受重伤、关内难以治愈,实在心急、这才没能请主公首批,私自去了葭萌关会见旧友。而在下到时,卢渊已死,周某深知自身戴罪,便连夜赶回,还望主公、恕罪!” “这…” 刘璋愣了,周西这每一个字都在说着自己是情意深重一时情急,自己又怎么怪罪他?更何况据葭萌关那边来报,此次胜仗之功、大都是周西所立。而周西作为自己麾下军师,拿下战功、总比那刘备的人拿去好… “那既是如此,军师屡立奇功,应当重赏!至于过错,一笔勾销!” 刘璋人前话是这么说,可自从那日周西回去,每日都能见着自己院子附近莫名多了些不知身份的人… 刘璋疑心重,没了王累在中间周旋,周西这个人在刘璋那也是不敢重用的。刘璋此时对周西,可谓是又敬又怕。周西心里深知,这不是个好走向,这般下去自己迟早要遭 第60章 私会莫诀、意外收获 “公子公子!” 莫府里,一小厮兴高采烈地一路小跑到莫诀的房中。正在斗蛐蛐的莫诀被突如其来的叫喊声吓了冷不丁,不耐烦的丢掉手中的树枝, “干嘛!” 莫诀愤怒地盯着小厮,小厮见状应声跪地,身体趴在地上,颤颤巍巍地说, “公子,门外周西拜见!” “周西?!” 莫诀一下来了兴趣,激动的即刻起身,正要去接,一转念又有些不敢相信,狐疑地盯着那来通报的小厮, “你没看错?” “错不了错不了!那人自称是周西,他身旁还有一人,是雀离将军!我可认得!” 雀离…莫诀心中一抖,想起来自己被那人重重摔在地上的损样。 “那定是周西没错了!” 莫诀笑嘿嘿的就小跑去大门,大门敞开,门外却空无一人。莫诀皱眉出去、又向四周环望了良久,仍是没找到人影。 “人呢?这混账居然耍我?!” 莫诀骂骂咧咧转身就要进府,忽然身后肩上压上了重量,莫诀被按得半步走不得,吓得双腿直哆嗦, “好汉…好汉饶命!” 什么好汉?将手搭在莫诀肩上的雀离猛然皱眉, “走吧!” 雀离说着,强行将人转了身。莫诀看清雀离长相、嘴角微微抽搐。啊喂!这张脸可以打劫的还要让人害怕啊! “去…去哪?” 莫诀一边被提溜着走,一边畏畏缩缩地问雀离。雀离也不回头,脚步还是不停, “哪来的这些废话,都说了周西找你!” “好好好…” 眼见着雀离脸上出现了不悦之色,莫诀赶忙闭嘴,乖乖跟着雀离。两人一路弯弯绕绕的,最后停在了一家酒馆前面。莫诀愣了愣,又回头看了看离自己府不过几步路的路程。 这么近…为什么要绕这么远… 莫诀倒是想问,可看了一眼雀离的臭脸,还是算了吧。进了酒馆,雀离带莫诀到了一个偏僻的地处。 “周西!” 莫诀一见到坐在角落的周西,眼睛一亮,笑得一步跨到雀离身前、先他一步到了周西身边。周西正一个人摆弄着棋子,看了一眼很自觉坐在板凳上的莫诀,笑了笑没说话。 雀离也不说话,只是退下一旁,为周西放风。 “你这一个人怎么玩这五子棋啊!” 莫诀看着棋牌上胜负难分的摆位,笑了笑,问周西。周西瘪嘴点了点头, “要不你来试试?” “好啊!我可最擅长棋艺!” 莫诀说着格外兴奋将凳子向桌前移了移,摩拳擦掌着开始和周西下起了五子棋。正下着,周西开口, “你就不好奇为什么我突然要见你?” “啊?这能为什么?” 莫诀没心肝的抬起头看了眼周西,笑嘿嘿地说道, “我花那么多布帛~求见你不下十次!那你被我诚意所动、也不足为奇啊!” 嘶~够自信… 周西戏笑着点点头,回想之前这厮不断往自己院里送布帛钱财的样子,也是难为他了。没想到啊…自己穿越到书里竟然还能有这等铁粉上赶着给自己送钱。忽然就明白了那些明星们的爽度是怎么回事? “你为什么要见我?” “那还能为什么,就是觉着你这人挺有意思的呗!想交个朋友!” “好啊!” “啊?” 周西一口爽快答应,搞得还在思考棋子落在何处的莫诀一脸懵,抬头狐疑的看着周西,良久才蹦出一句, “你不会想害我吧?” 莫诀撕扯着嘴角、脸上露出尴尬的微笑盯着周西。 【豁~这人不傻啊!】 周西心中一笑,眉上轻佻,深吸一口气绕有兴致地看着发蒙的莫诀, “那要是真想害你呢?” “那我不干啊!” 莫诀想都不想、赶忙拉远距离一个劲摇头, “那要是你害我,那我岂不是交了个损友!” “嘿~你还真不傻!” 周西笑了笑,手中的棋子落下, “赢了!” “不是吧?你乘虚而入啊!你玩不起?” “输了就输了,” 周西啧啧嘴摇摇头,开始悠闲地收起棋子, “咋还急眼儿呢!” “切~” 莫诀不屑偏过头,双手交叉抱在胸前,不说话。周西抬眼看了看,正笑着,忽然笑意消失,满目震惊地看向那个正耍脾气的莫家少爷, “你刚说什么?” “啊?” 莫诀缓过神来,意识到这个人可是周西!自己的偶像啊!刚刚自己是说了什么混账话? “那个…没…没说啥…嘿嘿…” 莫诀坐正身体,露出标准的八颗牙齿笑容。可周西的关注点不在这,只是有些着急的追问, “你刚是不是说、损友?玩不起?” “啊~我…我有说嘛?” 莫诀尴尬的摸着自己的后脖颈,眼神飘忽看向一边,心里还暗自想着这人怎么如此记仇呢? “你叫什么!” 周西此刻已经激动的起身,转到莫诀的身边,莫诀赶忙避开周西的目光,将身子偏向另一侧。周西则穷追不舍,直接蹲下身子、强行按住莫诀的头、让他直视自己的眼睛, “二十一世纪?” 周西逮着一串人名就逼问莫诀,莫诀这听的一脸懵,哪里知道这些啊!就慌忙拨开周西的手, “那啥…你虽然是我偶像吧,但…你这说的这些都是啥啊?你不会疯了吧?” 莫诀试探性地看着周西,本以为他能正常点,却不想周西听了这话更坐不住了,差点没激动的蹦起来! “偶像!!” 周西站起身子,激动的一拍手、四处踱步, “没错了!这时代哪有这些词汇啊!好小子啊!” 周西啧啧称叹,一手拍在莫诀的肩上, “你藏的够深啊!没想到我竟然能 第61章 莫诀的身世之谜 “3级?!可以复活吗?!” 周西急切想知道的只有这个,奈何系统声音再次响起、打破他的幻想, 系统:“对不起,暂无此项选择。” “那有什么!” 周西显然是生气了,愤怒地看着飘在半空中的机械文字。 系统:“尊敬的体验者,本系统秉持为体验者创造真实的体验、同时金手指功能仅限为体验者自身服务,并无复活、再生此项技能。” “那我TM要你有什么用!滚!” 周西气得一挥手,场面瞬间拉回到现实。莫诀还在尴尬的待在原地,咧着嘴看着周西。周西看着莫诀,心情也平静下来不少,毕竟在这里遇到同类人、也算是件喜事。 平复了心情,周西再次对莫诀说道, “所以,你是怎么穿越的?你这身份是自带的、还是怎么样?” 啊?莫诀实在是被周西搞得头疼,他稀里糊涂忽然就是一顿骚操作,自己也是无话可说。 “那个,你到底在说什么啊?您要是没事儿,那我…回去啦?” 莫诀说着站起来就要走,这见面之前咱也不知道这偶像是这样筛的啊! “等等!” 周西一把抓住莫诀, “你怎么还装呢?你不是二十一世纪穿越来的吗?” “偶像,我实在是不知道您在说什么,您…您别为难我成吗?” 【不应该啊…这人说话的风格方式明明就是21世纪特点啊!系统刚也说了这是隐藏剧情,怎么…他这也不像是装的啊…】 周西正纳闷,忽然听见一声尖叫,周西赶忙回头,只见雀离提溜着莫诀的衣领、押他到了周西面前。 “他想跑。” 雀离松手,莫诀苦笑地活动着颈椎,这人力气大的实在是非常人能及。 【算了,先办正事!】 周西也懒得再去纠结这个莫诀的身份,于是便开口道, “我需要你帮我办件事,事成之后有什么要求都可以,办不办?” “什么事?” 莫诀满脸天真的看着周西,周西面上正儿八经起来,接着说道, “帮我带思湘和家宝出涪城。” “思湘?” 莫诀双眉一皱,开始回忆这个人是谁, “啊~那两个奴隶是吧?” 奴隶?周西听到这两个字,脸色瞬时就变了,莫诀也才反应过来,又笑着说道, “是是是,知道知道!不过,我怎么带他们出去?是安排在哪个地方,还是怎么样?” “后续的事情我会安排好,你只需要在我叫你的时候、准备好马车带他们去事先约定好的地方就行了。有什么要求,说吧。” 周西又重新坐了下去,莫诀虽然心中不明他这样做的缘由,但仍是非常乐意的点了点头。也不知道为什么,原来听说周西的时候,只是觉得有趣、想会一会,后来见到真人了,嘿!竟然莫名其妙的、这人就是对自己有种奇怪的吸引力! 嗯…凡事不明的情感,在这个“富三代”看来,都一律视为“崇拜”! “嗯…有,还真有一个!” 莫诀笑嘻嘻的没个正形,周西转头看这个才满十六的小子, “讲。” “我家有钱,但是我觉得钱吧!不重要!” 【额…这算什么顶级凡尔赛?】 周西嘴角扯了扯,自己做生意发家,都没敢说不爱钱,他个富三代就敢在这大言不惭说钱财是粪土了?那自己做生意挣钱是在干什么?捡粪土? “我吧,从小就看惯了路上到处都是死人。当然了,不是饿死的就是被杀的!那我出生在这样的人家、家产你也看到了!我肯定不会饿死,但就是吧,保不齐哪天就被人杀了呢?那我这一家的金银珠宝岂不是都打了水漂?!所以嘛,我就觉得,保命第一,钱财嘛~差不多够活就行。” “所以你到底想说什么…” 周西听着这人好一番的高谈阔论,实在是觉得异常聒噪。 “嘿嘿,” 莫诀青涩的脸上现出一抹狡黠的笑, “我想要你保护我!怎么样?你答应我就帮你做事,你要不答应…那我也不干!” 莫诀突然挺直了腰板,周西点点头,漫不经心的说, “行啊,不过你跟着我应该危险更大。” “谁说我要跟着你!” 莫诀耸了耸肩, “格局放大嘛!我只需要一个高手能保护我就行,不被某天突然闯进来的土匪、官兵啥的杀了就行。” 【哟…这小屁孩还真有点子意思…】 周西不禁对这个来路不明的小崽子提起了些兴趣,于是瘪了瘪嘴, “行,完事之后就给你这小崽子一个高手!还怪惜命。” 周西笑了笑,随即起身要走,莫诀也紧跟着要走,却被周西伸手拦住。 “想好好活着啊,就别被人看见跟我扯上关系,对你可没好处。” 周西讲完话,雀离一个眼神,两人一起离开了酒馆。 等周西走后一会,莫诀点了一壶酒,也不喝,就是提着酒罐子一路摇摇晃晃走回府中,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去沽酒了一般。 回到府中,莫诀静静地躺在床上,看着贴在床头一边的图画。那画中画的很显然是一部手机,还有平板那些21世纪高科技。 实话说,自从莫诀生下来,他就与众不同,他似乎自带一些这个时代的人没有的思想。而他那些古怪的思想词汇,十六年来也没人能听懂。虽然过着衣食无忧的日子,但莫名就是觉得很孤单… 这样的日子久了,莫诀的性格也就变得怪僻起来,喜欢打罚下人不说,最爱的还就是喜欢强迫着下人们给自己练武当活靶子,在他手下干活的,无论男女,那都是被这个“小霸王”给折磨的够惨。 不过好在这货大方,真就不拿钱当回事,打骂完了、钱财一撒,也够那些平 第62章 刘钰遇难、挺身相救 “周西,你还不回去?” 周西雀离两人走在街市上,周西并不打算回院里。 涪城,这个地方自己肯定是待不久了。212年,张松献图联合刘备之事被发现,随即刘璋杀了他全家。这是个节点,兔死狗烹,张松死了,自己也就危险了。而自己身边仅仅一个雀离,要想去给莫诀找个高手来,还是要费一番功夫。 “去哪?” “你不用跟着,我自己随便看看。” 周西也不想整天被雀离形影不离地跟着,于是随口打发他回去了。雀离走后,周西绕着涪城好久,什么路边的乞丐、别人家守店的小厮,周西看了这么些人,硬是找不到一个符合条件的。 【这附近就没什么卖奴隶的地方吗?人市…我记得三国时期应该有这地方的啊!】 周西边走路心里边想着,走到一个卖酒的店家那,停下步子,问道, “店家,我若是要买奴仆,该去何处寻啊?” “奴仆?” 那卖酒的先是一惊,随后拉远身子仔细打量了一番周西的穿扮,接着说道, “城西人市啊!我看您也是吃喝不愁的,怎么竟不知道这地方在哪?外地人?” 那店家边问着,边为来买酒的人打满了一壶酒。周西笑笑,掏出口袋里仅有的几两碎银子,放在那店家的案板上, “谢谢店家了。” “哟~谢谢贵人!” 店家喜出望外拿过银子,笑嘿嘿地目送周西离开。 【城西…】 周西离开卖酒处、牵过马,上马到了城西。 城西倒是与城东不一样,城东繁华,来往都是客商贵人,也是周西平时活动做买卖的地方。这城西,周西前脚刚一踏进去,转眼就有一个刺鼻的臭味冲上脑子,熏得周西呛了好一会。 周西强忍臭味,穿过人多的卖肉地方,来到了涪城的“人市”。这里闹哄哄的,到处都是那些“人贩子”的叫喊声。周西拿手在鼻子前摇了摇,那股难闻的味道正来自那些关满奴隶的笼子里。 周西偏过身子,细细向笼子里看去,笼子里的人,大都是不过十来岁的少男少女,十几人紧紧凑在一起、怕是连气都呼不顺。 周西穿过挤满的人群,来到笼子跟前,细细观察着那里面的每一个人,只希望运气好、能遇着一个潜力股。 “站住!不许鞭打她!” 周西正瞧着,忽然身旁一阵哄闹声,人群开始四处蠕动,挤得周西也不得不跟着人群远离了笼子。 【真够可以的!还真是任何时候的人都喜欢看热闹…】 周西心里埋怨着,正要走、转眼却透过人群看见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那十六七岁的姑娘手里紧紧握着一把长剑,脚下就踩踏着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丝毫没有畏惧之色。 “我已然将她从你手上买了!你向我解释!为何她又出现在了人市上!” 周西绕有兴致的看着那少女将男人狠狠踩在脚下,男人那狼狈求饶的样子倒是极为喜人。 “你…你要她带走就是!放过我!放过我吧!” 男人趴在地上双手合拢,不停的向少女求饶。那女子正是刘钰。 “你最好是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否则见你一次打你一次!混账东西,滚!” 刘钰声声入耳,倒完全不像是这个时代的“黄花闺女”,更像是…宋时期的英雄好汉、绿林豪杰。 【除了任性,她倒也是真性情的姑娘。】 周西看着意气风发的少女,不自觉嘴角上扬。 【我去!】 周西忽然醒神过来, 【干什么呢,正事还没办呢!】 周西想着,又赶忙从人群之中费劲穿过,来到笼子前。 “哎!老板!您需要怎样的奴婢?” 那“人贩子”眼尖,一眼就瞅见了周西这富贵打扮,摆着一张谄媚的笑脸就走到了他的跟前, “我这儿啥样都有!长得俊的、手会干活的!要啥样有啥样!” “啥样都有?” 周西一脸不信地看着那贩子,那贩子嘿嘿一笑,觉得有戏,凑近周西, “只要您有需求…嘿嘿,啥样都有!” 嘶…周西看着这人满脸的油腻,后退了几步、脸偏到一边。省的被人喷一脸唾沫星子… “会武功的,力气大的。” “啥?” 那贩子一时没反应过来,张着个大嘴、那口气熏得周西都要把早上吃的饭给吐出来! “有没有?!” 周西不耐烦啧了一声,那贩子也反应过来,笑嘿嘿地向后退了几步, “有有有!力气大的还不好找?” 那贩子嘴里边嘀咕着边围着笼子转悠着,笼子里的人,有的眼神惊恐、有的生无所恋,周西也在某一瞬间感到不忍、想将这些可怜人都买回去…可转念一想,倒也可笑,自己尚且自身难保、深陷泥潭,又怎么能给这些人一个安稳的住处呢… “嘶…我找找…找找啊…” 周西听着那贩子嘴里还犯着嘀咕,估计着这一时半会也挑不出个什么来,于是转身百无聊赖地四处张望着。 她? 周西眉眼一沉,只见不远处小巷里,刘钰正被人打晕、刚套上麻袋! 这…周西不经多想,撒腿就跑来了人群。 “哎!人你还要不要了!” “不要了!” 周西已然跑出有一段距离,到了那个巷子里。 “什么人你都敢绑!活腻歪了!” 只听见周西忽然一声呵斥,那正套麻袋的四人应声抬头,纷纷打量着周西。 “你谁啊!别多管闲事!” “我劝你们赶紧放了她,她可是刘璋的千金,敢动她,你们有几个脑袋够给他砍!” 周西挺直身子,尽量大声想要压制住那些人。那四人面面相觑, “刘璋的闺女儿?” 其中一人半信半疑地看了眼 第63章 刮目相看、芳心暗许 “真是难搞,” 周西看着那些人走远,心里算是松下来一口气,于是走到刘钰那边,叹了一口气, “起来了。” 没有动静,周西又瞥了一眼麻袋,意识到不对,蹲下身子去,帮刘钰扯开麻袋、露出身子。 “我天,不会死了吧!” 周西赶忙翻看女子的眼睛,又掏出她的手来把脉。摸了好久,周西反复确认了几次,这才松下气,放下刘钰的手。 “唉,几个大老爷们对一个小姑娘下手也是够狠的…” 周西伸手摸了摸刘钰后脑勺鼓起的大包,又看了看昏迷不醒的刘钰。这天气都转凉了,搁地上也不好…那老管事怎么还不来,这么个工作效率,老板家都死绝了怕是都还活在梦里! “算了~” 周西边叹气边摇头,无奈地给刘钰松绑,又费力将她弄到自己的背上。周西背上尚在昏迷的刘钰、颠了颠, “算你今天运气好~背你回去吧!” 周西背着人,在人群中穿梭、走得很慢,时不时也还关注着背上的姑娘醒没醒。走了挺久,也不方便骑马,周西便将刘钰带到了一个卖馄饨的小店,自己点了两碗馄饨吃起来,将刘钰搁在一边、任她睡着。 吃完馄饨,周西打了个饱嗝,付了钱。没一会,那没用的管事刘绪着急忙慌地就找到了周西这里。 “哎呀!周军师大恩啊!” 刘绪跑到周西面前,激动的恨不得当场给他来两个响头。周西只是“害”了一声、摆了摆手, “下次注意看着小姐,实在不行给她配俩护卫吧!” “是是是!这次多亏先生差人来告知我等此事,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啊!” “行了行了,” 周西也是够累的,懒得听他在那拍马屁拍个没完, “小姐没什么大碍,你叫人背她回去,过不了一会就醒了。” 周西讲完,起身要走,刘绪再次躬身拜别周西。随后,刘绪将刘钰背回府中,刘钰醒时已是傍晚,醒来只觉得头疼非常。几个婢女见小姐醒了,赶忙去禀报管家刘绪。刘绪闻讯而来,刘钰此时已然起身,正摸着脑袋后面的大包。 “哎呀我的小姐啊!” 管家刘绪哭嚎着跑到刘钰床前,一下就给人跪下,老泪纵横, “您可为老奴这条贱命想想吧!再这般出去遇难,老奴怎么向州牧交代啊!哎呀~” 刘绪趴在刘钰床沿上就是好一顿的哭诉,刘钰是看惯了这场面了,摸着自己还有些后疼的后脑勺,漫不经心地说道, “您这不是来了嘛,我也没出什么事嘛!而且我是除暴安良哎!又不是胡闹,你倒急什么。” “我的姑奶奶啊!” 刘绪见刘钰还是那样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心里也是干着急啊, “今日若不是您命大、遇见了周军师,恐怕等老奴找着您、已是…已是死尸一具了呀!” “你说什么呢!” 刘钰忽然发飙,将床边上的胭脂盒狠狠就扔向了刘绪,在刘绪脸上砸出好一片紫青来。刘绪哪里敢躲啊?这自己一时情急说错了话惹着主子不高兴,还不得受着? “是是是,老奴一时情急…说错了话,小姐恕罪。” 刘绪跪下来,刘钰也气消了。 “还不去给本小姐重新买一份胭脂回来?” “是是是,奴婢这就去!” 一个女侍退出房间,刘绪仍然在地上跪着,刘钰也没打算让他起身。只是在婢女的搀扶下从床上下来,在梳妆台前盘弄着自己的长发, “你刚说是谁救了我?” “回小姐,是周军师。” “周西?” 刘钰手上动作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速速禀告!” … 此时周西已然回到院里,而思湘早便为他备好了饭食,笑意盈盈的朝着他走来。周西一见思湘,心里再多的累也消去了大半,只想着、自己为了心爱之人所做一切都是值得的。 “先生,天渐寒冷,思湘去外头多给您添了些衣裳。” “是啊,今天怪冷的。” 周西笑着凝望思湘,眼中充满爱意,他将思湘的手拉到了自己怀里。女子感受到了男人胸前的温度,娇羞的面上透出可人的红晕。 “先生…” 思湘撇过脸去,不敢直视周西眼中的热烈。周西只是摸了摸女子冰冷的手, “你又洗衣服了,是不是?” “思湘在院里本就无事,也帮不了先生什么,只能洗洗衣裳,为先生备好饭食,好让先生忙碌一日回来、能睡的舒坦些。” “唉——” 周西拉过思湘的手,让她坐在自己的身旁, “我不是同你说了嘛,我往后是要娶你为妻,不是让你做这些粗活的。” “可这就是我本该做的…” “不不,” 周西连连摇头, “这不是你该做的,你该做的,就是时时刻刻陪在我身旁,一生一世健康快乐。如今快入冬了,不要再洗衣伤了手,好吗?” 周西生的好看,眼睛里又满是深情,是任何一个女人看的都会为之春心萌动的程度。思湘亦不例外,她对周西的情感,细腻温柔、是古时一个女人对自己丈夫所有的崇敬。 “嗯,思湘知道了。” 思湘点点头,笑意连连。 而此时不远处,一个女子正痴痴地盯着温柔惬意的两人。 刘钰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听了刘绪跟自己说清楚状况,刘钰就赶紧到了周西的院子里。不想院门大开,自己见没人也就进来了,这才见到这样的一幕。 刘钰缓过神,自己又出了旅人别苑。走在路上,她开始细细回想着和周西的点滴,她原以为这人胸无大志,后来才知道他是一心相许佳人。她原以为周西投机取巧、名过事实,后来听闻他雨夜奔赴只为救友、才知道此人重情重义、是 第64章 刘备密令、求助张松 “雀离在哪?” 周西一早起来,看见院子里处理杂草的家宝,顺嘴便问了一句。家宝放下工具,擦了擦额间的汗珠, “先生,雀离将军一大早便去了军营,昨日夜里,雀巢将军似有来信,雀离将军看了心情似有些不好。” “好,你休息吧,冬天快到了,自己去店里多做几件保暖衣裳。” 周西说着话,就向院外走去,走到门口,突然想到什么,又停下步子对家宝说道, “对了,多买些肉回来,锅洗一洗,晚上请雀离来院里吃火锅。” “是!先生!” 家宝听罢开心不已,这火锅可不是每个人都能吃的,没有些家资根本接触不到。这到了冬季,火锅地暖配冰水!啊…咂咂,想想就很美好! 没办法,家宝早就被周西带偏了饮食习惯。 周西出门,驾马到张府,看着府里巨大的牌匾,周西也唏嘘不已。忠心不二的王累死了,刘璋跟没事人一样、照样开心的去迎接刘备。这张松献图卖他,他却整日给人当成宝贝一样供着… 【呵~】 周西心里掠过一丝苦涩,现如今自己才是最没资格说这话的人吧...利用人家的赏识赚得盆满钵满不说,还对恩人的死视作不见...周西叹了一口气、抬眼看见天空飞过的鸟儿,又想起那夜对酒当歌、对月谈心的场景。物是人非事事休,人嘛!在得不到的时候,才觉得那些东西弥足珍贵。 “周先生?!” 周西还沉浸在情绪中,张府的小厮就已经出来迎接周西了。周西缓神看那小厮满是奉承的笑意,心里有些不是个滋味,但还是笑了笑,说 “劳烦带我见张大人。” “是先生!还请进府,大人听闻先生前来、已然在府中候您多时了!” 小厮笑嘻嘻的带周西进府,府中很大、豪华程度不输州牧府。周西暗里四扫视了几眼院子,悄悄记住了一路的地形标志。 “张大人,” 小厮把周西带到张松的会客厅,周西见到张松即刻上前问好,毕竟这人现在官位大、是刘璋现在身边的红人。张松见到周西,亦是面上带笑上前,打发走了小厮及几名下人。周西见此时屋里只剩两人,故而笑道, “不曾想首次拜访张大人,竟是在涪城。” “哦?” 张松没懂周西啥意思, “这是何意?” “在下原以为见到张大人、会是在刘皇叔那儿!” 周西笑着走到张松跟前,也不坐, “前些日子在葭萌关、还见着法正先生了,原以为张大人亦会跟随刘皇叔一并征讨葭萌关。” “哈哈哈哈,周先生说笑了,” 张松笑着几声,伸手示意周西坐下说话,周西坐下,张松接着讲道, “法正先生身份与我等不同,跟刘皇叔去自然是容易些。像我等在刘璋手下有要职、又哪是说脱身便能的。” 张松早就从法正以及刘备那里得知了周西投诚的消息,自然和他讲话要打发走一切无干人员。周西听完张松的话,只是笑笑没有讲话。张松喝下一口茶,眼睛的余光忽然看了一眼周西,放下手中茶水, “倒是周先生,张某不明、为何不趁此机会脱离险境,却又回到这虎狼之地?据我所知,刘璋身边的人已有许多对先生心生嫌疑,此时回城、怕不是凶多吉少。” “张大人言之有理,无奈周西不像大人、能将事情做到天衣无缝、不惹人怀疑。周西此次前来,实则奉刘皇叔之命,有要事在身。” 周西却没有说谎,前几日刘备寄信来,才告知周西、现在正在葭萌关中对百姓施以恩惠,让周西设法为自己日后夺取西川铺路。然周西看张松这一脸吃惊的表情,显然是刘备没将消息告诉张松。周西于是将信件直接给了张松,张松仔细读起信。 周西趁着张松读信,抬眼看他、确是其貌不扬。周西赶忙收回目光,心里也知道这张松是个奇人,有着过目不忘的本事。这奇人嘛,长得寒碜点倒也没什么。不过,曹操那货当时貌似就是见这献图的张松其貌不扬,才对他有些怠慢,没想到曹操竟还是个颜狗.... “噗~” 想到这里,周西不禁笑出声来,在一旁看信的张松立刻皱眉瞧向周西。周西感受到一股寒意,也不敢直视张松,悄悄地也就立刻收起了笑,又重新摆出一副正儿八经的模样。 “大人赎罪,周西想到些事,不禁失笑,还望大人不要见怪。” 这…张松无奈又将头撇过,继续看完了刘备的信。周西压笑压了好一会,差点没憋出内伤来,还是等张松看完了,张松才开口, “先生既有如此大任,想必今日前来,是为…” “是,周西还请张大人相助!” 周西起身,拱手躬身拜张松,接着说道, “周某虽与大人同为主公谋大事,然周某之力甚微、不似大人久在涪城,根基已固。故周某特来此想请张大人相助,事成后功名周西不要,定当全予大人!” “不要功名?” 张松听到这里难掩震惊之色,起身扶起周西,堂内踱步、停下,问, “既为一主,出力便是张某应为之事,既是周先生所求、吾定全力相助乎!然…” 张松转身看向周西,眼神骤变, “周先生说何不要功名,若无此功,先生又如何在主公之前受用?再者,此事乃主公亲自托你,若事成功名予我、主公又当是何想法?” “张大人还请放心,此事若成、周某定当将全部细节报予主公,到时事实既定,头功非大人莫属。周西亦不会将大人陷于两难不义之地。至于周西所求,实不相瞒,” 周西挺直身子,目光瞬时间变得真诚起来,就那样盯着张松的双眼说道, “周西此次只想护住 第65章 拉帮结派、郁结于心 周西讲罢,张松来回踱步思着了片刻,最后诸多权衡之下,面向周西说道, “既是如此,那张某自当乐意为此事!” “好!” 周西见张松答应下来,心情也好了不少。两人经过许久的谈论、对彼此也有了初步的了解。张松笑着请周西喝茶,谈笑风生,周西则是仍秉持着对张松应有的尊敬。毕竟这个人在周西眼里,算是暂时谋划者、但绝不是友… “周先生,” 张松放下茶盏,神情严肃起来, “不知先生心中可是已有计谋?” “有,” 周西点头,看向张松接而说道,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刘璋势力在益州盘踞已久,可谓是根深蒂固。然、得人心者得天下,刘皇叔在葭萌关一路想必已有动作。而所谓民心、一者为黎民,二者则是刘璋身边的能人谋臣。” 周西讲到这里,张松忽然抬眼、只见周西那张俊郎非凡的脸上赫然写着“刁滑奸诈”四个大字。 张松收回目光,心中私下将这个人默默记下。此人行事诡秘、决断,他心有预感、这人既可是成事之人、亦能是败事之人… “张大人,” 周西走到张松跟前,眼中尽是狡黠之色。 张松看向周西,周西身子微微倾斜,便接着讲道, “益州地市优越,易守难攻,然这些都不过是外在。外在无论如何坚不可摧,若是内里遭了虫驻…” 周西嘴角轻轻勾起, “则无需费吹灰之力、便可撼动这扎根已久的参天大树!” 周西讲罢,张松也明白了。 “周先生是想,内部瓦解刘璋部下。” “正是!” 周西点头,收起诡诈的模样,转眼又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看着张松。张松此时只是瞧了周西一眼,心里就回荡着极大的不安。在强烈的忐忑之下,张松片刻没有讲话。 “张大人可是有何顾虑?” 周西见张松不讲话,又接着问。张松缓神,轻笑摇摇头,回答, “周先生妙计天成,张某无甚顾虑。既是如此,张某定当为主公效力,周先生若有需,尽管开口便是。” “多谢大人。” 周西后退一步、双手拱起躬身谢过张松。二人谈完事情,周西没有多留,尽快就回到了自家院里。 而接下来的这几天里,周西通过张松在其中的周旋,结识了刘璋帐下不少的谋臣。连续几天的,周西早出晚归,凭借他那一张三寸不烂之舌不知是忽悠了多少的人。 这夜,和前几日一样在别家喝酒喝到烂醉如泥的周西踉踉跄跄地走在街上。天色渐晚,街上人不多,来往的都是一些平日做小本生意的商贩。 “呕…” 周西单手撑在墙头上,低着头呕吐着,肚里晚上吃的那点东西全部随着酒吐了出来。 极度的不适让周西靠着墙头缓了很久,双眼迷离恍惚,周西晃了晃沉重的脑袋,这一时半刻怕是走不回去了。周西想着、转过身背靠着墙壁,身子缓慢向下、最后坐在了冰冷肮脏的地上。 身子安稳了,周西抬眼看向不远处的城头,他怔怔地看着那里、许久都没有移动目光。 “真累啊…” 周西气息微弱,嘴角微微张开、嘟囔几个字。王累的死去,周西没敢忘记、也永远都忘不掉。他死的惨烈、决绝!那日的场面犹如梦魇一般,还在他如今眼前回放。 如今的涪城,于周西而言,与人间地狱又有何差别。多待一刻、就是多一刻的煎熬… 系统:“尊敬的第365位体验者,系统检测到您情绪异常,请问是否需要帮助。” 没有任何情感的机械音响起,醉醺醺的周西发愣了一会,忽然苦笑, “需要…” 周西眼神飘忽地点了点头,勾起一抹笑, “帮我重开吧…或者,现在就把我传回去…嗝额~” 周西打着酒嗝、身体一抽,差点又吐出来。 系统:“抱歉,您的等级过低,暂时…” “不能办就滚蛋!” 不等系统说完,周西忽然情绪失控,双手一挥、系统屏幕瞬间消失,周遭又只剩下一片寂静,和不属于他的夜空。 “又这么晚。” 声音响起,周西睁开眼睛、一双鞋踩着地上发响、走到周西的跟前。那是雀离,周西不用想也知道,于是干脆也不抬头确认了,只是迷迷糊糊地摆了摆手,说道, “你懂什么,这叫应酬!” 这话说出来周西自己也觉得好笑,好像忽然也就懂了自己媳妇儿大半夜回来一身酒气时的无奈。 没办法…谁让自己不受待见被人辞退了,家里负担落在了她的身上… 这样一想,周西好像也没那么恨那个女人了。周西想到这里又笑了笑,摇了摇头,看向雀离。 “来!坐!” 周西笑嘿嘿地拍了拍自己身边的地,雀离瞥了一眼,无奈地吸了一口气,随后一屁股坐在了周西的身边,也不嫌脏。 周西见雀离坐下来,满意地笑了笑。两人头靠着墙,闭着眼睛沉默了许久。或许是脑袋稍微清醒了一些,周西弱弱地开口问道, “雀离,你说我这样做、是对的么?” “我不知道,” 雀离摇摇头,睁开眼睛看向周西,他仍是闭着双眼, “不过我相信你的选择,临行时兄长说让我好好跟着你,兄长不会看错人,我也不会。所以只要是你的选择,我都会帮你。” “会帮我…” 周西缓缓睁开眼睛,脸上尽是疲态,心中更是说不上的累意。 “这世间之事皆不可强求,可若万般皆苦,又叫我如何能不有所求。应怜进退苦皇皇.....” 周西苦涩笑着,摇了摇头,白日里的紧张周旋,在此时尽数化作了他心中的愁闷失意。只有几人把守的墙头、零 第66章 逢冬至、陈真情 周西依旧在外面待了很久,直到身上没那么不舒坦了,才和雀离一并回去。 醉醺醺的周西走到了院子前,雀离随后离开回了军营。周西进院子前最后看了一眼雀离的背影,随后再也控制不住双腿发软、双手颤抖吃力地扶在墙上。 系统金手指免伤试用期早就过了,他身体的病痛也因喝酒逐渐加重,不出意外,周西的胃怕是再难撑住他这么喝下去。 周西摇晃着晕眩的脑袋,嘴上喘着粗气,随即手臂用力、让身体站直。他右手紧紧按压在下腹疼痛处,等疼痛稍加缓解了一些、强打起精神,推门进了院子。 真奇怪了,周西走进院子却迟迟不见思湘出来,就连家宝,也是周西到了自家屋子好一会才端着洗脸水进来服侍。 “你阿姊呢?” 周西手指轻轻揉着太阳穴,双眼轻闭问家宝道。家宝闻声抬头,将水端到周西跟前, “阿姊今日身体不适,早些睡去了。” “身子不适,” 周西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向家宝, “这几日事务繁多,白日里也不在家,天气已然寒冷,碳火木柴家里多采购一些,不必节约。” 周西一直都这样说,只是家宝思湘姐弟二人一直认为自己不过是奴才,实在不配有这样的生活。 家宝片刻没有说话,还是照常点头。周西瞥了一眼家宝,随后又补充了一句, “这几日也不用等我回家吃饭了,好好照顾你阿姊,明日我起早些、为你阿姊瞧病,再去抓些药回来。” “多谢先生。” 家宝躬身谢过周西,喝酒上头的周西看家宝这副卑躬屈膝的模样,心中有些火大。一时没控制住情绪,颇为不耐烦地讲了一句, “都是一家人,你何时能改了这个样子?你还要我说多少遍?” “是是…” 家宝显然是被周西这样的反应吓着了,他没见过周西对人发脾气,今日是头一回。也许是事务缠身加上酒醉,才有了这样的反应。家宝心中是这样想的。 周西发过脾气,自己也楞了片刻,再看向一旁躬身低首的家宝,心里更加不是滋味了。自己到底在干什么?为什么会对他发脾气,他并没有做错什么… “你出去吧,我累了。” 周西平静下来,对着家宝摆了摆手,随后一步一步缓慢走到床边、坐下。 “是。” 家宝唯唯诺诺地点了点头,随即退下。出了周西的房门,家宝手上端着盆水在外面站了好久,不禁回想周西方才对自己讲的话。 他是好意,对姐姐和我都很好,只是… 家宝想着,看向自家姐姐的屋门,只是先生曾承诺的娶亲、自从回来之后便再未提过,而自己和姐姐、始终也只是这个院子里特殊的“下人”罢了… 次日清晨,周西一反常态起的很早,早早就去外面集市买了许多冬天所需品,一起带去置办东西的、还有院子里前些时间刚来的小厮。那小厮乖巧的很,是家宝在周西去葭萌关时收下的。周西回来,见他老实、又是个可怜人,便留在院中了。小厮叫阿荃,年龄不过17左右,还是个毛头小子。 “阿荃,” 周西招手,身后提着一大堆东西的小伙子立刻便笑嘿嘿地上前,接过店家手上的东西。周西付钱,接着开口说道, “思湘染病,近些日子你多分担些院里的事务,月钱给你双倍。” “好的先生!” 阿荃笑起来露出两颗可爱的虎牙,周西转身看了一眼满是欢喜之色的阿荃,心情也好了不少,便笑着帮阿荃又拿了不少东西,阿荃也不跟人客气,两人一路有说有笑的。 “嘿嘿~” 阿荃忽然笑了出来,周西听到动静微微撇过头去看阿荃,只见他笑得灿烂无比、看上去格外的让人舒心。周西被阿荃的笑容感染,也笑着问道, “怎么了?什么事这么高兴?” “啊?嘿嘿~” 阿荃被周西忽然的关系问的愣了一下,缓过神来又笑着回道, “因为,先生今日买了许多些肉…” 阿荃有些不好意思地拎起手上的吊肉, “小的常听家宝哥谈及,每至冬日、先生便回置办好些东西,更会吃到平日里尝不到的美食!嘿嘿…先生都会赏我等一起用餐… “哈哈哈,” 周西在路上边走着边笑出声, “那今日你小子便能大饱口福了!今夜我亲自下厨,到时可要多吃些、莫要让这些宝贝浪费了!” “是!先生!” 阿荃欣喜若狂,当时来时只听说周西先生是多么的雄韬伟略,现在来看、这样的主子还十分的平易近人!这算是烧了多少世的高香、才能碰见这样好的人! 阿荃与周西一路谈笑到了院子,阿荃将东西放进了厨房,周西也招来了正忙着打水的家宝。 “昨日真是抱歉,酒意上头、冲你发了火气,你莫要往心里去。” “这…” 家宝一见周西是在向自己道歉,赶忙摆手解释, “不过小事,先生何须为此挂怀?家宝从未对先生有怨艾,先生是家宝的贵人!” 家宝真心将周西当做恩人,心中对他感激万分。只是周西并不觉得自己是做了什么天大的好事,这些举手之劳、他没想要什么报答。如果一定要,那他唯一所想,便是思湘… 周西心中有数,本是打算那场凯旋归来就娶思湘,可奈何各种事情接憧而至,自己根本就没有多余的时间去为这事打算。如今距离当初约定时间,半年将过…可现在情势这样紧张,自己又怎么敢大张旗鼓娶了思湘?这不明摆着把人往刘璋手上送吗? 周西看着思湘禁闭的房门,心中思绪万千。 “先生,您在想什么?” 家宝见着周西出神,于是轻问。周西回神来,将家宝 第67章 岁岁年年、亲友在侧 “先生,阿姊一切都知道,是家宝思虑不周,往常没有顾及到先生的苦衷。今日先生既特来相告与我,家宝定会理解先生、好好照顾阿姊。” 家宝点了点头,想起前些日子自己同阿姊提及娶亲一事时,阿姊还曾告诫自己要多为他人考虑,凡事不能只看表面…想来阿姊早便知道了周先生的顾虑,这才从未在他面前提过成亲之事。 “嗯,你阿姊只是着了风寒,今日火锅中多放些红辣椒,吃些暖暖身子,地暖开了吧,我们家不缺钱用。” 周西说着拍了拍家宝的肩膀,家宝笑着点点头,周西正要转身离开,家宝却又上前, “先生,” 家宝喊了一声,周西停步回头,家宝笑问, “今日冬至,可要请雀离将军前来一同用晚餐?” 已经冬至了吗? 周西眼眸微微垂下,心里只觉得这时间过得真快,转眼自己也来这地方有一年了… “好,你碗些就去军营通知雀离将军来吧!” 周西转过身,又补充了一句, “对了,多包些饺子吧。” 周西讲完便离开了,家宝在原地思着了许久,好半天才想明白,这饺子驱寒。于是便想着周西这是关心自家阿姊、兴高采烈地就去厨房擀皮了。 只是周西并没这么想,冬至吃饺子,只是现代南方的一个在普通不过的习俗罢了。至少有饺子,才不会让他觉得自己不过是苟且偷生的异乡人… 时间很快就到了晚上,思湘病情较轻,喝了周西熬的药身体已然有了好转。 而另一边,从军营赶过来蹭饭的雀离还是依旧不走寻常路、翻墙就进了院子,吓得新来的阿荃差点没喊人把他抓起来。 “哟!好生的快活啊!这么早便烧了地暖?” 雀离前脚刚踏进屋子里,一阵暖意就扑面而来,双手被冻得有些发僵的雀离赶快搓了搓手,朝着周西走去。 正在摆盘的周西闻声挑眼看了一眼雀离,雀离已然大步走来坐在了他的身边。 “阿荃,” 周西招了站在一旁侯着的阿荃,阿荃走近, “去请你思湘姐姐来,吃饭。” “是先生!” 阿荃得了话,兴奋地立刻冲出了屋子。雀离被这小子的动静给吓了一跳,楞楞地看着他跑出去的背影,说道, “这小子高兴啥呢?” “哟,这不是都等着你这个大将军来,才好开饭嘛!” “啧,” 雀离被周西这一顿阴阳怪气整得是浑身不自在,砸吧了嘴,不满地回道, “军营之中有事绊住了手脚,来晚了些,这你偏还来怨我?” 见雀离耍起了脾气,周西摇头瞥了一眼,笑了笑, “哪能够啊?我哪能怨你呢?是吧?” 周西故作玩笑的挑了挑眉,雀离则是一个白眼翻过去,接着起身要走。周西一愣, “真生气了?去哪啊?” “不去哪!去厨房多拿些肉来!” 雀离没回头,径直走出了屋子向厨房那方向去了。周西撇了撇嘴,看来还是自己高估他了,这货就是个纯粹的食肉爱好者,哪有什么是他一顿饭解决不了的。 不一会,人都齐了,阿荃也如愿的坐在了一旁,痴痴的看着周西将一块块的肉放进煮的沸腾的锅里。 差不多准备好了,周西看向了思湘,思湘面色好了不少,只是还有些憔悴,周西不免得心疼起来。 “思湘,这是不辣的,我给你唰这边,想吃点什么?” 周西拿起筷子,温柔的询问思湘,今天他特地放的鸳鸯锅。 思湘听完,嘴角微微上扬,笑道, “先生不必照顾着思湘,思湘已然无碍了,自己下些素菜便好。” “这…” “哎思湘姐!主人说了、今日这些个都是思湘姐爱吃的,姐姐若不多吃些肉、恐的该辜负了主人的好心啊!” 周西正不知道要说什么呢,一边兴奋的捞起一片羊肉的阿荃便率先开口。周西听罢也笑了笑,看向思湘、她倒没话说了,便又接着话说道, “是啊!阿荃可说的没错,思湘若不多吃些,我该伤心了~” 周西边玩笑着便宠溺地捞起牛肉放在了思湘的碗里。思湘也觉得周西讲这话的模样甚是可爱,于是边笑得灿烂边点了点头。两人目光缠绵,皆笑而不语。 而这一幕恰巧又让那不识情趣的雀离看见,一见周西那副不值钱的样子、就极为嫌弃地摇头啧嘴,还不忘不停往红锅里下肉。 思湘心情大好,周西也放松下来。抬头只见梢上明月皎皎、友人在旁欢声笑语,好一场人间美景。 也许在这样的一个时代里,周西没有能改变什么的能力,但他也不求能改变世界,只愿岁岁年年、亲友在侧… “我们可真是有福气!竟能遇着像先生这样好的人!” 吃过了晚饭,阿荃跟着家宝两人一同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阿荃是掩饰不住的开心和亢奋,揪着家宝就是不停地夸周西、说是多么的感谢他们… 家宝也无奈啊,自己带回来的话痨,再闹腾也得由着他! “是是是,你有福气、你有福气好了吧!” 家宝无奈地摇了摇头,阿荃则心满意足地躺在了床上,拉上了新买的被子。 “那可不是?你瞧!” 阿荃又蹦起来了,这次是拉着那被子开始说, “主人今日新买与我的!自家店里都是限量出售呢!盖着就是暖和!主人可真是聪慧过人!从此冬日就不必受冻了!” 阿荃边笑嘿嘿地说着,边脱衣服躺下盖好了被子。家宝见人终于是没说话了、于是也上床准备睡觉。 “对了家宝哥!” “啧…” 家宝刚吹灭蜡烛闭上眼,阿荃又突然出了声。家宝无奈,重新闭眼问道, “怎么了?” “今日那孜然 第68章 波云诡谲、暗遭诟病 【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 屋里暖气残余萦绕,周西和雀离在一张床上睡得可谓是横七竖八。周西耐不住雀离四仰八叉将腿脚伸到自己胸前搁着,于是迷糊着起身、一把将笨重的腿脚推开去。 “嗯!~” 雀离被突如其来的动静给吓醒,半梦半醒着突然起身、将床榻弄出了巨大的声响。本还正美梦的周西这下可是被彻底惊醒,神经衰弱地揉了揉眼睛,皱眉问道, “大早上发什么疯啊?” “嗯…” 雀离可劲儿摇了摇沉重发昏的脑袋,宿醉之后的感觉令他十分的不好受,含含糊糊地回道, “什么时辰了?” “什么时辰?” 周西满脸疲态、坐起身子,随后看向窗外, “日上三竿…” 看罢讲完,接着又一股脑倒头就睡去。 “这么晚了,” 雀离可不是周西,他何时能让自己睡到日上三竿的? “得去操练了。” 不经多想没有犹豫,雀离立刻起身穿上衣裳,随后推门而出,接着就是一股冷风袭面而来,吹的雀离打了个哆嗦。 “嘶,还是周西房里舒服…” 雀离边摇头边走出了院门,他可就想不通,怎么周西这人有钱到让人憎恶呢?算了,他富庶也是好的,至少自己这一年吃的肉、比过去二十多年加起来吃的都多… 雀离自我安慰了一会,便离开了别苑。 雀离前脚刚走,就有两名随从侍卫后脚敲院门。 此时正在一旁忙着砍柴的阿荃听到声响,以为是雀离忘掉了什么物件,于是赶快放下手中的活儿、小跑着去给人开门。 “你们是…” 门刚一打开,两副陌生的面孔就闯入了阿荃的眼帘。那两人冷着脸、其中一人亮出令牌,毫不客气地说道, “我等是刘州牧府中的侍卫!此次来乃州牧下令、特请周军师前往府中问话!” 问话?还没等阿荃反应过来,那两人便凶神恶煞地闯进了院子。 “等等!等等!” 阿荃紧跟那两人身后叫喊着,可奈何他们身强力壮、又是刘璋的人,哪里会把这小院的下人放在眼里,根本就不顾得阿荃、轻车熟路就走过了小花园到了后院周西休息处。 “州牧有请周军师前往府中问话!请军师出门!” 毫不犹豫,两人精准找到周西屋子、躬身“请”客。 “两位大人!” 阿荃气喘吁吁跟上来,拦在两人之前, “先生还在休憩,两位大人还是莫要喧哗啊!若是…” “若是什么!” 其中一人怒目圆瞪,一脸不好惹的样子狠狠盯着前来劝说的阿荃。阿荃惯是害怕这些官兵的,往前自己四处流浪、走到何处也没少被那些官兵驱赶打骂,如今这两人如此凶悍,倒是叫阿荃一时间心生畏惧、不敢再讲话。 那两人见阿荃不敢讲话,轻蔑的笑了笑,嘲讽道, “一个贱奴也敢拦我等!真是可笑!” “贱奴?那尔等又是以何样尊贵的身份敢在我的院中斥骂我的下人啊!” 那两人话音刚落,周西便一把推开了房门、横眉怒目死死盯着那两个侍卫,神情恐怖,倒不像是位军师,更似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将士。 那两人也是欺软怕硬的,见周西出来,立刻就变了一副嘴脸,笑呵呵地弓起身子去迎周西。周西瞋目切齿,一步一步走下台阶,走到那两人面前停下,俯视二人,眉眼中充满不屑。那二人率先开口问安, “拜见周先生!在下是奉主公之命特来请先生,事况紧急,方才多有得罪之处还望先生见谅。” “哦?主公召我所为何事,可有说清道明?” 周西没喊那二人起身,他们只敢继续弓着身子回话道, “只是有些事情尚待查证,请先生去一并讲清。” “哦,这样啊!” 周西笑着点了点头,这刚才还在外面大喊是要叫过去问话,这才一会就立刻改了口,不过也是两个贪生怕死的鼠辈罢了。 周西不打算多为难他们,于是伸手让他们起身, “那就走吧!” 周西走在了前面,两人松下一口气就要跟上去,周西忽然又停住了步子,压低了声音、近似威胁地说道, “周某偏私,若日后再敢对我院中之人有所不敬,几位兄弟可就别怪周某不念同事之情、摘下尔等的头颅来!” 这… 那两人一听这话,瞬间被吓得不轻。周西在葭萌关残杀杨柏之事那传的可是沸沸扬扬的,谁不知道这周西心狠手辣、肆意妄为?若真是和自己较真起来,想杀了自己、那还不得有一百种方式?! “小的不敢小的不敢了!求先生饶过小的们这一次!” 两人被吓得双腿发软、扑通一声就双膝着地。站着一边的阿荃见这场面,也算是第一次知道了、自家主人在外的威力还真不是盖的! 就这么的,原本来时气焰嚣张的两人、到了州牧府时已如同是霜打的茄子——彻底没了气焰。 “属下拜见主公!” 周西到了大堂前,行了礼,刘璋挥手免礼、然并未赐座。周西余光瞥了一眼堂中,皆是一些文臣围绕自己,看自己的眼中似乎还有种说不上的感觉。 周西渐渐收回目光,坐在上面的刘璋这才开口, “此番召先生前来,是有一事要与先生验证。” “主公之愿,属下自当奉命,只是不知到底所为何事?” 周西这话问出,刘璋并不着急回,反倒是给了座下的大臣一个眼色。周西注意到了这个细节,于是顺着目光看向了那个已经站起身来的大臣。 大臣起身,目光正与周西对上,周西面上带笑,眼神诡秘,看上去不禁让人背后发凉。 那大臣也不敢与周西对视了,于是快速转换目光, 第69章 计策环环、混淆视听 堂下周西只见刘璋气急败坏将信件甩在了地上,周西抬眼看了一会刘璋、随后面无表情躬身走上前,蹲下身子,一一捡起地上的信件粗略的看了看。接而起身,低头道, “回主公,在下并未见过这些信件,信中所写皆是曹操游说之词,虽道明是写与周某,但周某一身清白、绝未曾与曹操私相报信。且不论在下从未回信,单是就这凭空而来的信件,怎能认定就不是有人故意陷害于我?” 周西讲到此处抬起头来,看向一旁拿出那些信件的大臣, “郑大人,不知周某可否一问、这信件若是写与我的,为何我不曾见过、反而却在郑大人手中?” “你!你这是何意!” 那大臣显然慌了,指着周西就讲道, “你莫非是说通敌叛国之人是我!” “我可从未如此说过,郑大人如此想、是可谓心虚了?” 周西丝毫不做退让,那大臣被堵的无话可说。刘璋见状,开口道, “好了好了!朝堂之上如此相争、成何体统!” 刘璋开口,周西大臣几人皆没做声。刘璋看向周西,他倒还是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当真是没有一点心虚。只是如今好容易有了他通敌的罪证,既然不能杀他寒了臣心,那若此证属实、即便不能杀了他、再不济将他名正言顺赶出涪城,到时找个没人的地方… “郑卿,你先说,这证据从何而来,可值得信?” “回禀主公,信件是周军师府中小厮送出,他夜里常见有人与周军师互通信件,其不想惹祸上身、故而将此事告知于在下、将功折罪!” “小厮?” 周西转身看向那个大臣,微微皱眉, “不知郑大人所讲小厮是何人?既是周西院中之人、可能将其请来与周某当面对质?倘若仅凭几封来路不明的信件便能断定我周西与曹操通信,” 周西讲着,又看向坐在堂前高高在上的刘璋, “主公能信,不知这涪城百姓可信啊?若益州臣民皆不信、郑大人,你又如何能堵住这悠悠众口?又可能背负得起构陷军师、残害同僚之骂名啊!” “这…” 郑旭活活是被周西问得不知如何是好,若是平常人也便算了,随意安上个罪名也就能了结了他,而偏偏如今遇上的、是天下闻名的周西。周西几次立功于益州,又有新造纸术和制衣产业造福于民,早便在民间传开了名声,如今想杀他…早就不是随便找个理由就能看到混过去的事… 见郑旭不再讲话,周西眼神坚定,拿起信件躬身举过头顶, “既主公对周西有疑,西不愿见主公为难,自愿请主公押我入牢听审!只是周西来时清白,即便是死、亦不能负冤而去!还请主公明察,若有铁证拨明我与曹操送信、西定当自缢于梁前,不劳主公动手!” 周西话讲的大义凛然,俨然是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一时间堂内的人一片哗然,皆交头接耳轻声议论着,刘璋也难免被这些人左右了想法,有些犹豫地看向周西。 周西仍旧是低着头,没有再讲话。刘璋心里暗自思着了片刻,想着抓来那人招供、再寻一些线索坐实了也不算难事,便下定了决心, “军师既开口了,那吾也只好应了军师,只是这几日要委屈军师,暂时在牢里受些罪了。军师也莫要记恨啊,吾也是无奈之举。” 呵~无奈之举… 周西心中一声冷笑,像他这样冷血之人,忠臣之言不听、让人寒了心,如今倒还要求人人对他忠诚,当真是可笑至极! “西自不敢有何怨言,自甘愿为主公分忧!” 任凭心里再怎么去骂刘璋,周西表面也还是装的一副忠诚不二的模样。 此时堂下亦有几人是被周西游说了的,见这般情形,一时间也皆不敢作声。若说是曹操,那此事倒未曾听的周西讲过,周西帮着刘备筹划、理应不会结交曹操才是…众多因素结合考虑之下,那几人只是浅浅对了一个眼神,便决定静观其变。 如今情形,周西已被押入大牢。其中被游说的几人结伴着,都商量着怎么帮周西脱困,倒是其中一人不为所动,只是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 “既是军师自己提出入狱,那一切也都还在他的掌握中,我等无需焦急,只待看军师如何扳回这一城。” 什么?扳回一城? 众人皆面面相觑,困惑的目光看向正大口吃酒的男人。 与此同时,被几人押着入牢的周西只觉得被这样架着颈椎实在难受,正想动动,那几个狱卒却没好气的将他给按了回去, “干什么呢!都来了牢狱,还敢乱动!” 哟~周西倒是被这几个人的反应给笑着了,这一个个还真是会看脸色啊,莫不是真的觉得自己从此都翻不了身了? “就是!周军师,以后你在狱中可要好生听话!否则可别怪我兄弟几人大公无私了!” 好一个大公无私! 周西心中狂笑,紧接着在说话声中,周西就被几人推推搡搡地一把丢进了牢里。 “卧槽!” 周西双手被绑在后背上,惯性之下可谓是摔了个彻底的狗吃屎。 【这仇我是记下了!看爷出去怎么弄你们!】 周西也不是真的生气,就是一时间被这样对待、还有些不适应了。 “好自为之吧,周军师!” 那几人嘲笑着帮周西解开了捆在手上的绳子,随即摔门就走了。 周西看着被铁链子锁上的木栅栏门,撇了撇嘴,就悠哉悠哉躺在了牢里的草席上。 这地方脏乱的很,周西待了一刻钟差点没被里头的臭气给熏死!可无奈也是没有办法,这自己要想为思湘他们多争取一些生机、这苦楚就必须吃了。 【刘璋,你给老子等着,迟早有一天爷我也让你来尝尝这蹲大 第70章 狱中潜龙宋不凡(上) “来人!” 周西饿了,大声叫唤着,一个新来的狱卒只知道里头关的是军师,想着不能怠慢,于是赶紧应声小跑来了,边跑着还边笑嘿嘿地回道 “来了来了!军师莫急军师莫急!” 哟~ 周西见有人来,还真就震惊了,没想到竟然真能喊来人? 【看来我的威望已经震慑到了这牢狱里头来了?】 周西正心中暗爽,那人就已经站在了他的跟前。周西见那人一副讨好模样,立刻就端起了架子来, “咳咳,”他清了清嗓子,沉下肩, “给我准备些上好的饭菜来,我饿了。” “这…” 上好的饭菜?这可是在牢里啊,囚犯们吃的能有什么好东西? “怎么?你不肯?” 周西故作高深地瞥了一眼狱卒,新来的狱卒哪里敢招惹他,于是吓得连连点头, “是是是,小的这就为您去准备饭食!” 看着狱卒离开,周西满意地就要坐下,却忽然发现地上过于肮脏、于是又嫌弃地抬起刚落下的屁股。 “真该死啊!要不是没办法,爷才不会来受这罪!” 周西一边抱怨着一边掀起牢中唯一一张的草席,随后折叠起来自己坐在了上面唱起了歌。 “妹妹你坐船头哦、哥哥我岸上走!恩恩爱爱纤绳荡悠悠~妹妹我…” “闭嘴!!” 我去! 周西被突来的一声狂吼吓得一个没坐稳摔在了一边,那被折叠起来的草席也随之摊开。周西受惊愣了半天,咽下一口口水,站起来抓住木栅栏、没好气地对着外面喊到, “谁啊!谁在那敢扫本爷爷的兴!” 爷爷?哼~ 就在周西隔壁牢房一个蓬头垢面的男人睁开了一双浑浊的双眼,目光凶戾地转头看向那一面墙。现在竟然还有人敢在他的面前自称爷爷了!? “我!” 那男人毫不输气势,浑厚的声音让周西听着就知道这人不是个好惹的角色。可周西嘴贱是人尽皆知的,更何况他现在的身份再这样的牢房里,他能怕谁?他随时可出去,那人再怎么厉害、也出不去了! 想到这里,周西心里又腾出来一股自信了,挺直了腰板就喊道, “你是何人啊?为何打断我唱曲寻乐?” 为何?哪有什么为何,还不是因为周西那货唱的实在是难听!这牢里谁能忍受?不过都是见着那狱卒那奉承样、怕他是什么大人物,才不吱声罢了,实际上早就捂上了耳朵缩在了一边,这声音还真不是人听的。 “音色如鸭嗓,实在难以入耳,聒噪!” 嘿好家伙!居然说我像鸭子??! 周西这火一下就起来了,挽起袖子就做出一副要干架的样子, “娘的!你谁?你有本事你出来!” 嗯?出来?我TM要是说出来就能出来,这里还叫牢房吗?! 那男人满脸无语,起身走到木栅栏那,撇头看去,就见周西伸长了个脖子扒在那里。 “贼杀才…” 那男人给了周西一个白眼就转身回去,临了还不忘骂了一句。 这周西怎么忍得了?来到这里还没人能这么骂自己呢!还是一个罪犯!此仇不报非君子!只见周西气急败坏,眯起眼睛破口大骂道, “你他丫的******真他娘是*****” (此处过于粗暴,不予写出) 这夯货在骂什么? 男人皱起眉头,心里全是疑惑,他知道此人是在说些不雅词汇,可到底骂的是啥?此人莫不是疯子? 男人不想理会他,倒头就睡去了。就剩着周西还在那骂个不停,直到那出去买饭菜的狱卒回来了,只见周西骂的气喘吁吁、早已累瘫坐在一边,哪里还管脏不脏的。 “军师,您要的饭食。” 那狱卒将饭食端到周西门口,一时间狱中一片沸腾,都瞪大了眼睛、伸长了脖子, “给我吃一口吧大人…给我吃一口吧…” 狱中充斥着这些声音,周西走到木栅栏那,就接过筷子、将手伸出去端了一碗饭、夹了一个鸡腿,随后又招手, “喂!你!对!就是你,过来。” 狱卒听唤再次来到周西面前。周西拿着筷子指着木板上的两荤两素,说道, “分了吧。” “啊?” 那狱卒没反应过来,疑惑地盯着周西,周西深吸了一口气、有气无力地说道, “我说,给他们都分了吧!这个鸡、还有这些菜。” “这…” 那狱卒吞吞吐吐的,周西见状,做出一副威胁人的样子,那狱卒受不住,只能照办。端着饭菜就去了别的地方… 周西看着牢房里那些分到、没分到的犯人连天的叫声,只觉得这个世间充满了悲伤与不公。他不用多想,这些人里定有不少忙于生计的老百姓,因为吃不上饭、偷了钱、抢了几两银子,就被抓进这里从此不见天日… 群英荟萃的三国、群雄争霸的汉末,那一篇篇都只在史书传记中才有的记载,如今在自己眼前、却又是这般的让自己悲恸。 周西从来都不是一个感性的人,更不是一个忧国忧民、有什么远大抱负的人,只是这些人一个个辛苦活在他的眼前,他无法视而不见、也无法做到无动于衷。 周西陷入沉思,可这些都不能多想,因为他束手无策,想的越多、越是辛苦。 罢了… 周西收起情绪,开始拿起筷子吃起扒了几口饭进嘴里。这饭硬邦邦的,周西没吃几口就咽不下去了,于是吃了一口鸡腿。 “喂!还有吗?” 鸡肉还在咀嚼呢,突然隔壁牢房的那个人就开始敲打起了墙壁。周西愣了一下,看了一眼手上还剩一半的鸡腿,嘴角一斜,打着坏主意就笑着回道, “有啊!香喷喷的鸡腿呢!你要不要啊?” “废话,给我! 第71章 狱中潜龙宋不凡(下) “又满足口腹之欲,又想在大牢里要尊严,呵呵,” 周西看着手上的鸡腿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正要一口吃掉鸡腿时,隔壁那长发蓬散的男人忽然开了口, “身在牢房又如何,吾身受之父母、无论是何境地,我皆爱之敬之!士可杀不可辱,牢房只能困住我的身、又如何能困住我的心!锁上我的尊严!” 那人字字铿锵、谈吐不凡,周西意识到些什么,刚要放进嘴里的鸡腿又不吃了,随口飘出来一句, “你说得对,鸡腿归你了。” 周西讲罢用手捶了捶墙壁,那人却没说话,也没什么动静。周西正疑惑要开口,周西斜对面那牢房里待着的囚犯边嘬了嘬手指,边对那人说道, “啧啧啧,这鸡是真香啊!我都记不起来上一次吃上正经儿荤菜是在啥时候了~” 那人边回味着边看向对面无动于衷的人, “难得来个发善心的,那鸡腿你不吃白不吃啊!” “是啊,往后可不是每天都能走这运碰着我的!” 周西应声附和着、还不忘抬高自己。隔壁那人这才出声, “拿来!” 声音还是那样孔武有力,倒和别人完全不一样,那不是摇尾乞怜,是… 周西皱眉费劲想找个词来形容他,奈何词穷至此,也就没说话,只是伸手将鸡腿送了出去。没过一会,周西只感受到手中一震,再定睛去看,只见手上空空,鸡腿也已经到了隔壁那人嘴里。 周西吃饱喝足,靠着木牢门闭目休息着。那人也好久没说话,大概是顾着回味那鸡腿的味道了。 系统:“尊敬的第365位体验者,您已触发支线剧情,已为开启支线任务——攻略宋不凡。目前等级:4级,恭喜您已开启武力值成长系统。初始武力值:30。” 嗯?!! 垂死病中惊坐起! 周西猛然睁开眼睛,看着悬浮系统屏幕上赫然多出来的一个数值。 “武力值?!” 周西嘴角止不住的笑意浮现。他早就想有一身本领了!在这种混乱的战争年代,没有武力再厉害也是没有底气啊!深夜睡觉都怕着有人来把自己的头割下来! “30是多少?有多厉害?” 周西想着这也没有个参照物,于是问道。 系统:“根据您的提问,为您提供本系统武力排行榜:吕布200,赵云195,典韦190,关羽187,马超183,张飞178,黄忠174,许褚170,太史慈165,夏侯惇160。” “what?我才30?” 周西瞬间就不得劲了,这30能打得过谁啊?我去欺负个小狗好了! 周西泄了气,挥手就将系统屏幕打散。缓下情绪来,周西想起来自己又要攻略宋不负的支线任务。 这该死的系统,上一个莫诀的隐藏剧情还没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呢,这又来了个宋不凡。所以这个宋不凡是谁? 周西愣了一会,下意识的看向隔壁牢房, “喂,” 毫无礼貌地喊出口, “你是不是叫宋不凡?” 周西扯着嗓子问了一句,隔壁的的人听见自己的名字,闭上的双眼忽然睁开来。 “你如何知道?” 听这回答,看来是了! 周西确认了身份,一拍大腿,想起来刚刚自己还得罪了人家的事… “算的。” 周西索性随口一说,反正这胡话他都是随便脱口的,早就成了习惯。要当神棍,骗过别人之前,还要把自己也洗脑骗过去才行。 “你是算师?” 宋不凡明显是不信了,皱着的眉头都能拧到天灵盖。 “你不信啊?” 周西随性说了一嘴,他也没打算用“算师”这个名头去把人收入麾下。况且这个人到底是个什么底细、有什么用,自己还一无所知。想到这里,周西心中不禁暗骂那该死的系统。 “不信。” 宋不凡坚定的摇了摇头,随后又将眼睛闭上,在角落那里打坐、身体笔直。 周西听罢不见怪,挑了挑眉,倒没再说话,只是心里暗自琢磨着该怎么让这个心高气傲的人心服口服地跟自己。 周西受困狱中,反观另一边,刘璋召集众人、下令严加搜查旅人别苑、提审院中相关人员。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仍还拖着病体的思湘咳嗽了两声,问道一旁的弟弟。家宝摇头,他只知道周西一大早就被刘璋府里的侍卫“请”了过去,至于到底发生了何事,他不知道,于是看向了神情复杂的阿荃。 “清早是你通报的先生,可知晓是何事?” “家宝哥,我…我亦不知所为何事。” 阿荃结巴了一句,家宝有些疑惑、总觉着阿荃今日有些不对劲。正不解时,从外头便走进来两人,一人是今日在堂中指控周西的郑大人,另一位则是一副闲散悠哉模样,乃是余大人。 “周西疑暗中勾连曹操,书信为证,现已有无证,州牧特派我等来查!凡能举证者、赏,凡不识抬举者、与周西同罪!” 郑大人先开口,满口官腔甚是唬人。 思湘目光闪现,瞥向一眼家宝、示意他莫要着急、沉下心来。家宝看懂了姐姐的眼神,于是点点头,再回想起昨日周西与自己讲的话… “先生日夜筹谋,定不会留下如此纰漏,此事定论未下,应有回转…” 家宝心想至此,便只与那郑大人面面相对不曾说话。 郑大人静待许久,三人无一人讲话,于是加强了语气,吓道, “尔等皆为庶民,若知情不报、州牧捏死尔等如同蝼蚁。而周西身负盛名、全然不同于尔等,要不了他的命、莫不成还杀不了尔等!?” “我…我…” 家宝思湘未曾被话语恐吓,倒是一旁闷不吭声的阿荃被吓得话说不清楚。 第72章 军师入狱、舆论高起 夜幕降临,露深天寒。 周西在大牢中辗转许久无法安睡。 “这该死的地方,嘶~” 周西边嘴上骂着难听的话,应是将所有人都囊括了进去,他家地暖遍地,又哪里受过这样的罪。 “真够冷的,也不知道思湘他们这么样了....” 周西冷的卷起草席上仅有的棉被、将自己裹成一个肉粽。想来天气过于寒冷了些,周西也是睡不着的,于是开始有一茬没一茬的和住在隔壁的人搭起了话。 “宋兄,你是犯了何事才叫人捉到这里的?” 宋不凡睡得也晚,正闭目休息,没有搭理周西。可这若是碰着识趣的旁人也就罢了,偏偏周西是个脸皮厚的,管人家理不理,自己还是一如既往地搭着话。按照周西自己的话讲,这叫毅力和耐心。 “宋兄,你在此关押几载了?外头可有佳人等啊?” 家人?宋不凡听到这两个字眼,心中才稍有波澜。只是周西口中佳人非其想也。 “若是有,我可带口信出去,宋兄可有计划?” 宋不凡没说话,周西接着讲道。 “你如今自身难保,如何还能出去帮他人做事。” 宋不凡似乎还是动容了,试探地问了周西。周西笑了笑,冷的打了个哆嗦,接着说道, “君子岂甘长期屈居人下?我周西若想出这个牢笼、谁敢阻拦?” “说的好听,真是如此、你现在怎还在此受冻挨饿?” 宋不凡只觉得周西是在唱高腔、没真信他,于是又闭上眼去。周西被问的一时语噎,这自己被关押在此处可是计划的一环,哪里又和他一样是被人抓来的... 可惜这计划他听不得,否则这要说出来,不得让他直接臣服于下?还用得着去费力攻略? 周西正想着,忽然眼前一黑,只见一个身穿黑色斗篷的男人出现在了牢房门前。 此时夜深,牢中大部分人都已睡去,见着那黑色斗篷来到周西门前的人寥寥无几。宋不凡虽未睁眼、然其耳聪,那人前来的脚步声即使极轻、也逃不过他的耳朵。 宋不凡轻轻睁眼,瞥了一眼那人、没看清长相,只见他与周西言语道, “人已经安排妥当,三人已就位,只需待明日,一切皆会结束。” 那人有意将声音压得很低,或许是怕狱中的人通过声音样貌将其认出来。宋不凡意识到这一点、不再关注周西与他讲了什么,这种官员之间的斗争、他知道了就只能是死路一条。 “好,既是如此,我与君共待明日!” 周西与那人讲完话,那人离开,周西又重新躺好,头枕在手上,轻言道, “宋兄才智有余,想必方才也已听见了,周西不日就能出狱。若是此时宋兄还有何事相求,尚不晚。” 周西此时讲话显然是有了底气,宋不凡只睁眼细想了一会,开口道, “先生自称有卜算之术,宋某若有事相求,先生掐指卜算一二、不是可了然于心?” 这…淦! 周西被宋不凡一席话怼得说不出话来,只是心中暗骂了许久这个人。 要不是你是老子的支线任务,老子理都不带理你的! 想起这是任务,周西脸上僵硬的笑着、强忍着想捶人的冲动,缓声回道, “好,宋兄若是信得过周某,三日!三日之后周某自会成宋兄心中所想!” 周西话讲完立刻就躺下了,他是一句话都不想跟这个没眼力见的人说了。此时却是宋不凡心中有了动摇,听周西那自信满满的回答、倒让他心中多信了些。 系统:“宋不凡攻略进度——5%!” 嗯?!周西突然听到这一声,眼中光亮乍现。 嘿!原来他吃这一套? 周西嘴角一勾,既然如此…那可就好办多了。 ★第二日 “你们可听说了嘛?州牧好似要杀了周军师啊!” “什么?不应啊…周军师乃百年不遇之大才!刘州牧理应厚待才是啊,怎会要杀呢?” 茶楼上,几人围桌而坐,皆在议论着周西昨日被捕之事。 “骇!人昨日便进了大牢!听说是军师勾结曹操、欲叛乱啊!” “啊?”众人皆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看向那说话之人,那人手持一柄扇,扇合怒敲木桌、露出愤怒之相,又绘声绘色接着讲道, “这昨日清晨,刘州牧凭几纸书信扣押下军师、与其对峙,周西坚称自己清白之身、绝无与曹操勾结。恰是无人能举出铁证,周军师又不甘受辱,于是自请入狱!” “这…” 另外几人听罢,心中亦是愤愤难平,眉间紧皱, “周军师心系黎民,造出许多奇物,平日又多施粥米,可谓是做出了诸多贡献!如今州牧又怎能仅凭书信几张、便定了军师之罪呢?!” “是啊是啊!军师善心、我等皆亲见啊!” 几人随之附和。 那手中拿扇之人见此情形,便又摇头叹气起来。 “尔、何故深叹啊?” 几人见状追问,却见那人面色凝重、收扇起身踱步, “汝不知、州牧昨夜派人搜了军师府苑,据说是已找到人证…那军师,恐是敌众我寡、脱不了身了…唉!” “什么?怎会如此?我等是绝不相信、军师会做出此等之事啊!” 几人听如今形势严峻,皆站起为周西鸣不平。拿扇之人深吸一口气,走到门前转身道, “奈何深冬入葭萌,妙计连连、三月退敌,如今功成、却遭奸人构陷!可悲…可悲啊!” 那人声高、却又苍凉悲愤,众人心中亦难平,只是再向他看去之时,他已持扇走远。 夜中,余谦与一人对坐饮茶,那人身姿挺拔、手拿柄扇,正是白日茶楼散播消息之人。 “事已完成,如今城内知此事者不在少数,想必到明日午时刘璋提审周西 第73章 严刑逼供、血溅厅堂(上) 话接上回,余谦命陈窖城中散布周西被捕传言,此二人乃是至交好友,余谦与周西更是早便暗中通联,此次入狱、乃周西余谦共谋之事。 “只是,即使有百姓求情,人证物证已全、他又如何脱身?莫非真将身家性命压在那些手无缚鸡之力之人身上?” 陈窖不明其中谋划,于是问道。 余谦看向陈窖、先是一笑,后又说道, “谁说人证俱全,若是今夜将人证杀了、谁可还有证据?” “什么?” 陈窖先是震惊,后深吸一口气、身子靠近了些,轻声讲道, “余兄是说…要杀了那阿荃?” “阿荃不死、周西难保矣。” “这也是那周西的计谋?” 陈窖连惊,不敢相信周西竟是这般狠辣之人。先利用下仆向刘璋抛去模糊的证据、从而入狱,事后再将下仆杀死以保自身… 余谦轻笑,拿起桌上的茶盏, “军师之计若行、则必有万全之策护之。那阿荃虽是忠心办事,可仍不过只是一下人,生则危军师、死则保军师!若能为大事而亡、为主公而死!他也算是死得其所,有何冤!” 这…陈窖眼眸垂下,终是心中不忍却又无奈。 “既是军师之意、不敢置喙。” 陈窖低头服势,余谦看出了他的心思,于是伸手拍了拍陈窖肩头,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死一人、不足以殇。” 陈窖轻轻点头,收起手中扇。余谦则顺势起身, “时间已到,吾还有一事要办,二弟且好生歇着,静候佳音。” “是。” 陈窖亦起身拜别余谦。余谦从陈窖家中走后,径直到了郑骆府中,见到了郑骆、瞬时改了一副笑相。 “天色已晚,不知余大人深夜拜会,可是有何急事?” 郑骆先问,余谦双手拱起拜了一拜,接着走近、来到郑骆身旁, “郑大人,今日城中颇有流言,皆传主公冤枉了那周西、已是众人皆知、颇有不满之意。不知大人可有听闻此事?” 余谦弓着身子、眼眸轻轻抬起看向郑骆。郑骆瞬时眉间微皱, “竟有此事?” “千真万确啊大人!” 余谦附和,郑骆此时心中波澜起伏。谁人不知这周西在涪城的影响,若是随意定了罪、即使人证物证俱全,恐也难平民众之怨。若到时刘璋不慎失了民心… “这可叫人如何是好…” 郑骆嘴里嘀咕着,余谦见时机已到,遂站直身子走到其跟前,附耳道, “若是今夜能使那周西在罪状上签字画押,明日做呈堂证供,外加人证物证,又何愁平不了民愤、压不了人心?” “倒是个主意…” 听余谦讲完,郑骆点了点头,刚思着了一会,却又发现其中难点, “可那周西若不画押呢?若他明日堂前死咬不放、该不认账,我等又将如何应对?” 郑骆讲罢一拍手,心中无奈。余谦却笑意满脸着摇摇头道, “那周西是何样的人物,虽颇有才能、却是个惯于贪图享受之人,又哪里经得住事?不过是吃硬不吃软,只要稍加刑罚…还恐他不招供?” 余谦讲完,郑骆细想周西平日作风、确算得上是奢侈,地暖火锅、顿顿有肉…这样一个坐惯了金窝的人,又能吃得多少苦… “嗯,既如此,事不容迟,我即刻去牢房提审于他!” “余某愿随大人前往!” 余谦见郑骆匆忙要走,可算是称心如意了,遂与他一并前往牢房。然而郑骆不知的是,那牢狱之中等待他的、将是泥潭沼泽。 两人深夜匆忙赶到牢中。 “来人,去将周西押来,本官亲自提审于他!” 郑骆发话,几名狱卒先是震惊不已,瞧郑大人这模样、此次好似是来真的了。 见几名狱卒愣神没动,郑骆怒瞪大声呵斥道, “怎么!本官是使不得你们了!还不快去!” 声如雷入耳,那几人这才缓神,吓得立刻点头哈腰答“是”,紧接就是一路跑到周西牢房,开门。 “起来!” 一个胆子大的径直就冲进去将睡熟的周西提溜起来,将盖在他身上的被子踩在脚下。 周西被这动静惊醒,睁眼就看见一人死死拽着自己的衣领、正把自己往外拖,周西这会是彻底醒了,满脸不耐烦将人推了一把,这一推、竟直接将那人推到一旁摔了下去! 周西看着摔倒在地的人,在旁没敢动手的几人也都看楞了,不由自主地咽下一口口水。这下算是彻底坐实了周西是个扮猪吃老虎的“武将”一事。 30的武力值就这么厉害的吗??? 周西尴尬的摸了摸鼻头,随后双手在背后交叉, “本军师自己会走!” 说罢,周西便毫无顾忌地走出了牢房,刚出几步便又停下、回头看看愣在原地的几人, “还不来领路!” “是是是…” 就这么着,那几个狱卒跟请大爷似的把周西带到了郑骆所在的刑房。 周西走进刑房,满眼皆是各式各样的刑具,电视上看到的没看到的都有。周西暗自吸了一口凉气,随后又强作镇定,向余谦郑骆走去。 郑骆听着了动静,抬头却见周西昂首挺胸就朝着自己走来,丝毫不像一个囚犯。 “你…” 郑骆不满,正要说话,周西却已经越过余谦、走到了他身边,看了一眼憋话的郑骆,又嬉皮笑脸地坐在了郑骆一边的椅子上。 郑骆直愣愣地看着周西好一会,缓过神来, “好大的胆子!” 郑骆声音忽高,也不想再和这个周西过多废话了,都说先礼后兵,奈何这周西作为实在欺人太甚! “来人!将他捆起来!” 一声令下,狱中胆大的几个牢头一并过来、将周西捆在了刑架之上。 周西也不 第74章 严刑逼供、血溅厅堂(下) “不合规矩?若要论做出的逾矩之事,怕是无人赶得上周军师吧!” 郑骆还没来得及说话,站在一边的余谦就抢过话题、直接给周西怼了回去。 余谦说完话,周西抬眼向他瞥过去,轻笑了一声,接着又望向郑骆,讥笑道, “今日郑大人不善言辞啊,怎还要得他人替你圆场?不说话…莫非是郑大人你自己也觉着此行失妥?” 周西说完便大笑了起来,可谓是把原本冷静的郑骆搞得一下失去了理智,直接便站起身子、走到周西跟前,咬牙切齿道, “郑某一生为主、忠心无愧!朝臣又如何,朝臣便没有资格审你这个军师?!” “资格?呵~” 周西不屑地笑了笑,摇头道, “你有什么资格?我周西是什么身份,你又是什么身份!我告诉你郑骆,在涪城在益州,人人都得敬着我!我身怀大才、主公不敢轻易动我,” 周西说到这里,满是猖狂叫嚣,即使双手被束缚,面上仍是肆意无比的笑。郑骆当然知道周西是在挑衅,已然被气的胸前起伏不定,已恨不得将他掌掴! 周西见郑骆这个反应,又冲着他挑了挑眉,接着说道, “怎么?主公不敢动,你算什么东西-也配审我——!” 周西话讲罢,露出鄙夷的目光,别说郑骆被气得要七窍生烟了,就连站在一边看戏的余谦都觉着过于跋扈了。这一说,管他郑骆是谁、就连带着刘璋也被他给瞧不起了。 “岂有此理!” 郑骆被气得身子直发抖,那恨不得将人杀了的脸色把一旁胆小的狱卒吓得不轻。 偏是周西见此,反倒笑得愈发狂妄。 “哈哈哈!终是无用之人!” “来人!” 郑骆再难容忍了,咬牙切齿大声喊, “用刑!直到周军师认罪再停!” 这会郑骆算是情绪被激到了顶峰,几人应声拿着长鞭就大步走到了刑架之前。看着那两人手中的长鞭,周西心里还是禁不住的打怵、只能尽力压制下内心的恐惧。 “你敢!” 周西强忍害怕,最后又对郑骆一声大喊挑衅,郑骆眼中带着红血丝、早已被周西骂的破了防线。 “打!” 一声令下,两人的长鞭狠狠甩在周西身上,周西只感到一阵火辣的疼、嘴里没忍住发出痛苦的呻吟声。 该死的!这个破系统怎么还不出来,你的宿主都快被打死了! 周西边忍着疼痛边在心中大骂,本来以为这个系统会在关键时候出来保自己、奈何他是个甩手不顾人命的,到现在自己都皮开肉绽了也没丝毫反应。 “啊——” 不知道过了多久,周西再难忍住这持续的疼痛,面上青筋暴起、痛苦地大喊出来。 而此时余谦余光瞥去,只见周西那身华服上布满了道道血痕,那露出来的肌肤上更是难看、早已被打的血肉模糊。余谦此时心中也甚是害怕,怕那周西真抵抗不了、画了押,那可就是前功尽弃… “停手!” 郑骆终于发话,空中挥舞的两条长鞭也终于歇下。 周西都要没力气睁开眼睛了,只觉得全身火辣辣地烧,手臂也不受控制地直发抖。 郑骆随即走到周西跟前, “周军师,你可认罪?” 郑骆先问一句,只见周西神志不清、冷汗直流。 “泼醒他!” 郑骆需要周西清醒一点,于是大冬日里,几人打了几桶凉水、尽数泼在了将要昏迷的周西身上。 那凉透的冷井水还冒着冷气,伴着周西一阵哆嗦顺势进了他被打裂开的肌肤之中。周西嘴巴半张着,面上没有半点血色,就连呼吸都微弱了不少。 见周西清醒,郑骆一把拿过余谦手中的认罪状、摆在了周西眼前, “看好了周军师,只要你认了这桩罪、就可免去皮肉之苦,若不画…” 郑骆顿了顿,近距离看到周西的伤势、那鲜红的血液让他刚刚发昏的头脑瞬时清醒了过来。他似乎意识到了动刑的严重性,不过只要周西画了押,那一切都好说…可还不等他多想,周西就硬撑着疼痛、嘲笑道, “且不论这桩罪该不该周某认,若是认了,我难逃一死,所以,周某,不认…” 周西气息微弱,说话的声音也比方才小了许多。可这才更让郑骆害怕,周西是个硬茬!看他这半死不活的样子,怕是今夜把他打死也不会认了… “任杀任剐、悉听尊便…” 周西耗尽最后一丝气力说出了这句话。郑骆震惊之余更多是害怕,于是看向余谦, “周西打死不认,这该如何是好!” “这…我…” 余谦赶忙故作为难模样, “我亦没有想到啊!这周西竟是个硬骨头儿!这…” “罢了,” 郑骆一想到明天要朝审,紧张的咽下一口气, “回…回府。” ★第二日午时 “主公!” 审堂内,一个侍卫冲进跪下, “外面百姓云集,都朝着衙门来了!” “什么?” 刘璋震惊起身,这周西竟如此得民心? “拦住他们,不许进来!” “是!” 那人退下,随后召集众多士兵一并将吵吵嚷嚷往衙门里走的百姓们都拦在门外。百姓们都想往里走,却也只能停在此处,倒也能见到审堂之上的情形。 “外头的人控制住了吗?” 刘璋瞥头问郑骆,郑骆看向外头挤满的人、心里慌张不已。 “禀主公,已控制住了。” “嗯,” 刘璋点头, “传周西出堂审讯!” 一声令下,刘璋身边的几个近身侍卫便去了牢里,在牢头的引路下来到了关押周西的地方… “啊!啧啧啧你看你看!” 随着几人将周西拉架出来,堂外百姓顿时喧哗唏嘘声一 第75章 倚民借势、顷刻翻案(上) 眼见审堂之外议论之人愈发多了,郑骆顶不住压力,只好自行站出,躬身低首拜道, “主公,是臣昨夜…昨夜审讯军师,才有此伤。” “审讯?” 刘璋深吸一口气,虽然审讯无碍,可这将人打成如此模样、还让涪城百姓亲眼所见,这又该是何说法?正当刘璋纠结不已、不知改说些什么的时候,只见群臣之中一人站出,言道, “何样的审讯需下如此死手?就是不知郑大人是想审人啊,还是想逼供!” 那人言之凿凿、义正言辞,引的外头的百姓纷纷开始附和着为周西抱不平。此时余谦悄悄瞥了一眼在地上趴着一动不动的周西,站出、抬眸, “李主簿,审讯难免伤人,自古以来加之刑罚才可审案。郑大人做的不过分内之事、周军师受伤也是情理之中,有何不妥?若这要说是逼供、那牢狱之中遍地都该是含冤之人了!” “你!” 李主簿难对余谦、于是气愤挥长袖、转而向刘璋拜道, “主公,周军师毕竟是有功之臣,自古君待功臣便应以礼。郑大人不顾主公意愿,私自对有功之臣妄加刑罚、实乃打错!还望主公严查!” “还望州牧严查!” 李主簿话讲完,外头百姓随声大喊。 刘璋见情势不对,大怒拍板,道 “肃静!” 场面瞬间安静下来。刘璋看一眼堂下依旧昏迷的周西,接着讲道, “此事吾定会给军师一个交代,然!今日乃堂审周西之日,其余之事、皆待日后再查!” 刘璋都发话了,没人再敢说什么。堂下一直在装死的周西也开始慢慢睁开双眼、双手艰难扒着地上意欲起身。 “军师醒了!军师!” 站在前头几个眼尖的百姓见周西有了动静,纷纷高呼。众人目光亦随之转移到了重伤的周西身上。 “来人,将周西扶起。” 刘璋挥手,旁的几人将周西扶起,周西好一会在站稳。其余几人退下,周西抬眼, “拜…” 周西要弯身拜刘璋,刘璋见众人反应过大,便赶在周西前头挥袖拦住, “罢了罢了,你不必行礼!” “谢主公…咳咳…” 周西话音未落,紧接就是咳嗽声。周西此时还不忘演戏、一手紧紧贴在嘴巴上,一边面上做出痛苦非常想表情。更为有意的是,周西特地避开刘璋、面朝外头的百姓做出的这副惨样。 “咳咳…” 周西捂住胸口,面色惨白、虚弱的望向刘璋, “今日周西在此受审,还是那句话、周某未曾勾连曹操,” 周西说到这里故意顿了下去,眼神更为坚定,看一眼站在一边心虚的郑骆,接着说道, “即便是主公再如何拷打严审周某、没做过就是没做过,周某、不认!咳咳~” 话说完,周西还不忘咳嗽几声。这一番话出来,可谓是把外头那些人的同情心钓到了极致,纷纷都吵闹着为周西鸣不平,更有甚者、身子都快硬生生挤进衙门来,随即就是几声大喊, “还军师清白!还军师公道!” 在场的官员和刘璋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都是手足无措,局面一时难以控制。 然而,穷寇勿追,万事给人留一线生机的道理、周西是深知的。见着现场气氛也烘托的差不多了,周西转身、面对堂外百姓众人,费力抬手, “周某何德何能、能得诸位青眼,” “军师大慈,百姓之福!” 周西还没说完话,一个大汉就红着个脸、扯着个大嗓子愤愤不平地喊道。一人开头,十人接话,紧接着就是众多人的声音响起。 而此时,却见周西眉间深皱,再开口道, “大人是奉命行事,未有不妥,周某不怪。” 周西讲罢再将身子转向刘璋,拜, “主公心中既有怀疑,为主公排忧解疑亦是周某职责所在。还请主公速速呈上周西勾连曹操之证据,周西心中无愧、也愿早日了结了这桩事。” “好!” 刘璋见周西松口,接而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看向郑骆, “郑卿,可呈其他证据?” “是主公,” 郑骆点头,随即唤人, “来人,去把人证带上庭来!” “是!” 周西见两人离开,不经意嘴角轻扬,正巧也与余谦目光对上,两人相视一眼,余谦便知此事稳妥。 哼~你这老狐狸还想要人证?等着吧,既然是你先有杀我之心,就怪我不讲情面将你拉下水了。 周西眉眼放松下来,只静静侯着。 堂中过了许久,那两人再来时却慌张无比,一见到刘璋便立刻下跪、连连磕头, “回主公,狱中人证已然死了!” “死了!?” 表现更为震惊的是郑骆, “怎么一回事!” 刘璋未开口,郑骆气愤至极追问两人,两人语气慌乱,哆哆嗦嗦地回话道, “是的大人…我等刚去之时、便已见他血流一地、身首异处!我等检查了许久,身上衣物挂件、皆与阿荃生前一致…” “阿荃?” 那两人刚回禀完,就见周西捂着胸口踉跄着走到跟前,一把拉住其中一人的衣袖,眼中满是惊恐地质问道, “你说谁死了?” “回…” 那人结巴着, “回军师,您苑中的小厮…阿、阿荃死了…” “什么~” 周西的手无力地松开那人的衣袖,连连摇头面露苦笑, “不…阿荃怎会死呢?不…不…” 周西近乎于魔怔了,双手颤抖着摇着头。而此刻外面不知情的百姓还纷纷在低语讨论这死去的阿荃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郑骆从震惊中缓过神来,站出道, “人证死的蹊跷!此事存疑,还望主公准许臣去查明此事!” “好… 第76章 倚民借势、顷刻翻案(下) 书接上回,周西堂中怒斥郑骆处事狠辣无情,堂外百姓皆唏嘘不已,一时风向全然指向郑骆。郑骆见众人皆在议论自己、慌忙解释道, “周军师凡事也要讲究证据,怎可信口雌黄、污蔑我杀害了阿荃!” “证据?哈哈哈哈…” 周西似乎是从他的嘴里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连连苦笑,展开双臂面相众人,咬牙道, “抓我审我之时、郑大人可有证据?顷刻入狱、遭一夜鞭刑,郑大人可有拿出证据?!” 周西讲道要处、气急攻心,竟吐出一口鲜血,堂外人潮瞬时沸腾,各个都开始对郑骆喊打喊杀。郑骆一时慌乱,难以言对。 周西口吐鲜血,一手擦掉嘴角血迹,一手狠狠抓在郑骆的肩上,再道, “郑大人——不知可还有何证据、来证周某对外勾结曹操啊!” “我…这!” 郑骆哪里还能拿出别的证据来,那唯一的人证已死,自己一时又该去哪里找出证据来? 正当郑骆说不上话来,此时另一官员站出道, “想必郑大人今日也拿不出旁的证据来了,主公,依下臣拙见,应允军师无罪、许军师早些回府养伤!” “这…” 刘璋看了一眼堂下一言不发的郑骆,心中实在是不甘就这样放走周西。虽说此时并没有周西对外勾结反叛的证据,可众臣弹劾、让他对周西这个人的信任度可谓是降到了零。而偏偏这样一个身怀大才的人不能完全为自己所用… 自己得不到的东西,别人就不能得到。 “恳请州牧放军师回府修养!” 此时外头又传来为周西求情的声音,这些只能让刘璋更为忌惮周西。 “罢了,既无证据、是吾冤枉了军师,还望军师莫要怪罪啊!” 刘璋也无奈,只好摆出一副好笑脸、笑着走到周西跟前将他扶起。周西当然知道这老家伙打的什么算盘。 你想就这么过去了?门都没有… 周西表面上应着刘璋的话点了点头, “谢主公还周某清白!” “军师既是清白之身,那被郑大人捉去审问的下人,可也应该放还?” 一人顺势提了一嘴,郑骆还没反应过来只是一愣。那个官员见郑骆没反应,接着又说道, “郑大人前日风风火火地去军师院中又是翻墙倒柜、又是强制抓人,想必如今也该与军师道一声不该吧!” “你!” 郑骆一听要自己跟周西低头,火瞬间冒起来了,正要和人争辩,只见周西一手拉住了自己的胳膊,眼神中满是挑衅地说道, “莫要为难郑大人,郑大人不过是奉命行事,一切也是为了主公啊!周西不求别的~嘶~” 周西边说着突然泪如雨下,开始抽泣起来。 这可是把在场的人都看傻了,郑骆更是懵了,自己可什么都没做呢,怎么说着还哭起来了? “周某不敢求什么,只求主公放过我那两个下人吧…阿荃死了,周西也就只剩他们了~” 周西这话说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叫外头那些人看得是心里难受、都格外同情他,更有甚者、也连同着周西一并哭了起来,边哭还边说道, “呜呜呜——周军师身系百姓、却遭如此构陷污蔑,竟还失了一个下人…我前日可还见着军师带着阿荃来我铺子里买了好些肉食,不想那竟是那孩子的最后一顿啊!可怜的孩子啊!啊啊啊呜呜呜~” 眼见那人越说越哭越得劲,那眼泪一把把的掉,就连戏精周西也忍不住是好一阵震惊。 好麻,这可不是我的互联网嘴替嘛! “好了!” 刘璋被那个人实在是哭的烦了,反正如今也拿周西没办法,干脆一甩手, “送军师和他府中的人回去!” 显然刘璋是气的不轻,也顾不得别人说什么了,直接就走人了,头也不回。 周西看着刘璋离去的背影,轻轻一笑:刘璋啊刘璋,这回你残害忠良的帽子可是别想摘掉了~ 在几个侍卫的搀扶之下,周西转身、立刻又做错一副痛彻心扉的样子来。边颤颤巍巍的走着、边在经过郑骆身边的时候给人家抛去了一个白眼。 直到周西走到外面、接触到了那些百姓,周西这才发现,外头站的真的是熙熙攘攘。今日来的人,竟丝毫不比那日葭萌关大胜得归时来的人少… 周西不禁在门口定下了步子,环望着四周的人。他们个个面上都是焦虑和担忧,而这些、都是对周西的情感。 也许只有在周西看到这些赤诚之人的时候,他才能理解王累誓死守护的益州、卢渊半步不离的葭萌关,原来是这样一个满怀温情的地方… 所以,你们心中想守护的,应是这样一群可爱的人吧… 周西眼睛忽然有些湿润起来,鼻头也是酸酸的。他从回忆中抽身,看着那些一个个冲上来关心自己伤势的人们、轻松笑了笑,安慰道, “我没事儿,还请各位宽心!周西在此谢过各位、今日能来为周西求情,实乃周某一生所幸!” 周西是打自内心的触动,身体竟不自觉地跪了下去,面向百姓、双膝着地,紧接正要磕头,却被几人立刻拦了住, “军师不可啊!我等哪能受军师这一拜啊!我们不过都是平民,若不是军师平日对我们多加照拂、又为我们这些人谋了生路,我等又哪有机会能为军师求情啊!” “对啊!这些都是我等该为军师做的啊!” “是啊是啊…” 那些人一个个真心实意地感谢着周西,周西也到了这一刻才明明白白地看清楚、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的意义… 在他改进造纸术、让纸张不再贵重的时候,在他造出纸衣地暖、帮助人们抵御寒冷的时候,在他成立造纸厂、让许多流民有了收入来源的时候…他的意义就已经刻在 第77章 伤痕累累、如愿回府 从州牧府回来,涪城百姓一路相送,直至周西踏入旅人别苑,抬眼再见院中的花草树木、仿若已隔了许久。 嘶~ 身上鞭痕传来的痛感让他低吟了一声、不禁拿手捂住此刻刺疼的伤痕。周西低下头、看着自己这狼狈的模样,一时间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难过。 “退下吧!” 周西站在门口,将手从一个侍卫怀里抽出来,接而摆了摆手。那两个送他回来的侍卫相顾看了一眼,随后告退、出了院子。 周西叹了一口气,艰难的走到石凳前坐下。此时思湘和家宝还没有回来,倒是几天不见人影的雀离听着了周西被放出的风声后第一时间赶到了别苑。 “他下手真够狠的,” 已经站在一旁的雀离看着眼前这个遍体鳞伤的男人,双拳不禁紧握。周西没吃过这样的瘪,更没受过这样的伤。这些在他眼里或许本不值一提的伤势、如今加在周西身上,却莫名让他格外心疼。 周西只是坐在那里,半刻没有说话。雀离见状、深呼出一口气,异常冷静地说道, “我去给你报仇。” 雀离说完就要转身,却被周西一把拉住。雀离回过身子、不解地看向周西。周西只是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虚弱的接了一句, “不必。” 他太累了,不论是身体还是心理,此刻他只想等着思湘姐弟安全回来、自己再好好休息一番,至于别的事,他不愿再去多想。 “那你回屋休息。” 雀离极少这样听周西的话,今日也不似往日那般的跳脱闹腾。 “等思湘回来再去。” “好。” 没有多余的话,雀离只是点了点头,随后进入周西的房间,出来时已带出了一个木箱和一坛酒。 “哪一瓶膏药?” 雀离打开了满是瓶瓶罐罐的木箱、摆在周西眼前。周西看着眉头一皱、发现事情不对,缓慢转头看向雀离, “你怎么知道我有药箱?” 有药箱这事,周西还没对任何人讲过。那里全是他自己这一年来偷偷摸摸制成的一些药膏和一些还没制成毒药的稀有材料。 “你管我怎么知道的,快说是哪瓶!” 雀离自觉心虚,开始有些不耐烦地吼道。 “嘶~” 周西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刚还想说这货今天怎么这么懂事、不和自己杠了,没想到是还不到一分钟就露出了原来的那死出样! “你就不能关照关照我吗?我现在好歹是个伤者!” “伤者?” 雀离瞟了周西一眼,又独自嘟嘟囔囔地说道, “什么狗屁伤者,这么点皮外伤…” 得!周西彻底无语,这好的他没学明白,脏话怼人倒是学去了个十足十! “啧,中间那罐!” 周西懒得跟他多计较,开始脱下被打的破破烂烂的单件外衣。好在今天是个晴天,太阳晒着倒也不算冷。 雀离随即拿出一罐膏药打开放好,随后又揭开地上那坛酒的封口,猛的灌上了一大口。 “哎哎哎!” 周西见着情形,吓得立刻拽上了衣服,看着满口灌满了酒的雀离,质问道, “你不会就这么喷在我身上吧!” “嗯唔嗯…(不然呢…)” 雀离喊着酒点了点头,双手一摊。周西直接一整个大无语,嫌弃地摆了摆手, “别别别,我还是自己来吧!” 周西说着便摇头边用一旁的白布沾酒轻轻地按压在自己的伤口上。毋庸置疑,周西脸上狰狞的表情证明、直接用酒消毒真的能把人疼死过去… “有这么疼嘛!” 雀离嫌弃看着疼到直翻白眼的周西,嘴角微微抽搐。就这人还自称精通草药之术?这般小伤都大惊小怪的… “呵~” 周西苦笑地看了一眼雀离,这身上实在疼的没有了力气,只好说道, “帮我抹药,我没力气了。” “哦。” 雀离拿过膏药,一把拉下周西的衣裳。周西一惊,呆呆的看着已经被褪到腰间的衣物… 真他娘的,这该死的羞耻感! 周西咽了口口水,有些勉强的坐直了身子。雀离帮着周西上药,手上时不时没个轻重,周西被折腾地发抖都是常事。 shift!要不是家宝还没回来,我死都不让你来给老子上药! “啊~嘶~” 周西眼睛一闭,真是… “好了!” 雀离速战速决,弄完就把膏药塞给了周西,可周西没反应过来,一个没拿稳药罐就掉在了地上。雀离心下叹了一口气,看着“重病缠身”的周西,只好弯身去捡起来。 这一弯倒不要紧,起身时雀离却愣住了。 这…这是认真的吗? 雀离看着周西整整六块的腹肌,还有那若隐若现的人鱼线…还有这腰… 他是怎么做到看上去像个细狗,又刚又媚的? “你干嘛呢?” 周西一把掀起自己腰间的衣裳穿上,瞥了一眼发愣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雀离。 “没什么。” 雀离起身,又不甘地看向自己的腹部。 虽然说自己力大无穷、身材魁梧,这些肌肉自己也不缺…但,怎么看都还是周西那一身的肌肉比自己的好看一万倍呢? 啧,哪个环节出错了? “先生!先生!” 雀离正出神,抬头便看见思湘一边小跑着一边唤着周西。周西听到声音、脸上即刻有了笑容,随即起身。 “先生可有事?” 思湘气喘吁吁的跑到周西跟前,上下打量着他。见周西身上竟每一处完好的肌肤,不禁落下泪来, “先生受苦了…” “你别哭啊!” 周西急得就要伸手为思湘擦泪,可手依旧是肮脏的、还没来得及清洗,只好又收回去,温柔道, “我无碍的,一点小伤过几日便好了。不担心了 第78章 兼权熟计、步步为营 葭萌关 “雀巢?你在此处作甚呐?” 一名兵士看着独自蹲在一边的雀巢,问道。 “哦,吃东西呢!” 雀巢笑着转过头、伸出手,朝着对方晃了晃手上的干粮,另一只手却悄悄藏起了一张纸进袖口。 “害,你在此处蹲着可累啊!战中你也立了不少功劳,怎不和他们一道吃酒?” “哈,不了,我不爱吃酒,你且去吧,我晚些吃完干粮便回去了。” 雀巢忙着打发走那人,那人也没想多留,干脆走了。说到今日,乃是刘备胜仗,底下有功的将士可都有酒吃。吃食也是比平常的好,倒也不是雀巢不爱凑这热闹,只是… 雀巢略有失意地看着手中的半块窝头,又抬头看了看天边的晚霞,笑了笑,一把塞进嘴里咀嚼了起来… 涪城 “阿姊,我刚从外头回来,听闻、阿荃已然身死了…这,这可是真的?” 家宝满脸担忧地看着正为周西熬药的思湘,思湘听着、手头一震,熬药的长勺顿在空中半刻。思湘醒神,放下手中药勺,语重心长对家宝讲道, “家宝,先生此番脱困已是不易。阿荃身死,你我却毫发无伤,这其中定有我等不便知情的事情。待会先生醒了,若是没提及阿荃、你可莫要瞎问,可知道了?” “可是…” 家宝仍不死心,心里实在放不下阿荃, “莫要可是了,听阿姊的话。” 思湘声小,却坚定,家宝见姐姐这般,只好点头作罢。思湘见家宝同意,面上又露笑容, “好啦!去给雀离将军温一壶好酒,今日我见将军劳累,想必今晚也是要在院中歇息的。先生身上有伤,将军不便与先生同睡,客卧无地暖,你再去多备些暖炉和柴火,晚些等将军起身,你再去他房中为他先烧些柴火暖房。这般等吃过饭了,将军去睡也暖和些。” 思湘一次性吩咐了好些事情,可把家宝都听呆了,挠了挠头痴笑道, “阿姊真是心细如发,家宝这就去温酒!” “去吧去吧!” 天色渐暗,霞日散尽。 周西从床上起身,迷迷糊糊一不小心碰着了伤处,顿时头脑就被痛意刺激的清醒了不少。 “唉——” 因为身上有伤,周西只能动作局促的伸了一个懒腰,随后披好衣服起身来到窗边,开窗。 “嗯~可算是睡了个好觉。恰好日头下山,啧!吃饭!” 周西又恢复了往日那一副悠哉闲散的模样,嘴上哼着曲儿就出了房门要去吃饭的厅堂。 此时正独自一人坐在堂中吃酒的雀离、心中本本想着前几日给兄长寄信之事,突然却听到一阵怪歌声传来… “鞋儿破~帽儿破,身上滴袈裟破~你笑我、他笑我,一把扇儿破~” “你唱的又是什么怪曲儿?” 雀离放下手中杯盏,看着随声走到自己面前的周西。周西憋了瘪嘴,坐下来,啧啧几声, “这可不是什么怪曲,这是我们那儿的神曲!” “神曲?” 雀离半信半疑的皱了皱眉, “讲的是个和尚?” “哟!不错!正是一个和尚!不过准确的来说,是一位得道高僧!名号道济,游历四方,专治恶人、为百姓排忧解难。” 周西漫不经心地说着,目光飘忽的在桌上寻找着什么东西, “喝酒不吃花生米、你行不行啊你!” “花生米?”雀离一愣,“这又是何物?” “额…” 周西顿了顿,尴尬一笑,自己怎么还忘了花生是在明朝时才引入中国的…这个时代哪来的那玩意? “没什么,我们的喝酒小食。” 周西挥了挥手,雀离哦了一声又开始喝酒。 时间没过去一会,思湘和家宝两人已然将菜上齐,四人一并坐着吃起了饭。饭桌上,周西吃的正欢、狼吞虎咽,好似前几日那一切都未曾发生过一般。 家宝看着周西欢快的模样,心中更加不悦了。这阿荃死了,自家姐夫却同没事人一样…他明明不该是这样的人…还是说,阿荃就是他设计杀死的? 刘璋忽然找到书信抓走周西,这事本就蹊跷,那日几人被抓、他又亲眼看见阿荃那副不自然的神情…若说是阿荃叛变将书信给的刘璋,那…那他就是为周西定罪的人证,那周西也就有理由…杀他了… “先…先生!” 家宝没忍住叫了周西,正吃菜的周西头也没抬,只是左手伸出来、拿着筷子甩了甩,嘴上鼓囔着说道, “你说,说吧,我听着…” 周西一边扒着饭一边等着,思湘看出来了,摇头示意家宝不要讲,家宝也有些犹豫。但这个动作却被雀离看在了眼里,干脆粗声说道, “家宝有事便说。” “嗯,是。” 家宝看了眼雀离,点了点头,接着问周西道, “先生,阿荃死了,可是你…你杀的?” “咳!” 听到杀这个字,周西噎着差点没把饭给咳出来。思湘心下一沉,赶忙为周西拍打着背部。周西咳了好些时候,难受地喝下了好几盏茶水,才缓过来,看着家宝回道, “你这孩子,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啧~” 周西摇了摇头,又往嘴里塞进一口肉, “阿荃没死!还我杀的,成天瞎想个什么劲儿你!” 周西说着弯起手指、狠狠地往家宝头上给了个栗子。 “嗷~” 家宝疼的用手一把抱住头,委屈巴巴地看着周西, “没死啊…” “当然了!” 周西咬牙喊着、看家宝那欠揍样儿恨不得再给他一拳才算好的! “在你心里,你家先生就是这么无情无义的人啊! 是我设计让阿荃故意露出破绽,让刘璋以为自己有机可乘、收买了阿荃。那曹操的书信倒不是假的,只不过 第79章 沉冤得雪、门庭若市 “先生您简直神了!” 家宝顺着那思路接着往下想下去,才发现这其中细节满满、步步都是精心设计。于是太过激动,直接起身来到周西边上,一把抓住他吃饭的手, “先生,我要拜您为师!” “噗…” 周西一口饭差点没给喷出来,咽下一口气、又抹了抹嘴边, “你小子,怎么想一出是一出?” 周西绝望的摇了摇头,这小子要是拜自己为师,那以后叫自己什么?叫思湘什么?叫他姐喊师母?周西想想就打了个哆嗦,干脆连连摇头, “不不不,我不收徒,你要跟射雀离学点武还差不多。” “哎!我不教啊!” 雀离这次学聪明了,直接偏过头去。这家宝被当皮球似的踢来踢去,又开始委屈巴巴地求周西。周西无奈,悄悄给一旁的思湘送了个眼色,思湘见着、了然于心,便笑道, “好啦!你也净喜欢说些胡话,别扰了先生今日的好兴致,可快些坐下吃饭。” “嗷~好吧。” ★第二日 周西昨夜吃饱喝足,美美在自家里睡了一觉。第二日清晨,人还迷糊着、就听见外面声音嘈杂。周西被吵醒也懒得接着睡了,干脆起身出了房门。 “军师!军师病情可好些了啊!” “我等来给军师送些蔬果!姑娘开门呐!” 好家伙,真够吵的… 周西伸了个懒腰、张嘴打了个困哈欠,见到正在练字的家宝,便走到其身旁问道, “家宝,外头喊我作甚呐?都是些什么人?” “外头啊,” 家宝停下手中的毛笔, “都是一些慕名而来的百姓,听闻你伤势严重,特来送东西的。阿姊已将大半散走了,还剩几人实在顽固、说是不见着军师怎么都不肯走。” “哦~干的不错!” 周西听完,满意地拍了拍家宝的肩膀。家宝却有些不开心,只板着脸问道, “先生,您说您病重至难以下床走动,是不是言过其实啦?况且那些散播出去、城里的百姓知道了,也都是为您平添了不少担忧啊!这样真的好麻?” “嗯…” 周西顺手拿过桌上的馒头,咬了一口,点点头, “按理来说,这样确实不好。不过,为了咱们以后方便行事,也没别的办法了。这叫造势,懂不懂?” “造势…” “对啊!在你决定要干一件事之前,就要有足够的把握。而如果你要做的那件事恰巧需要谁的支持,那就要提前造势,日后想用时便有,也不至于临时慌乱。” “哦…原来如此…” 家宝点了点头,似乎懂了一些什么。周西看着欣慰的笑着点点头,接着啃馒头。 “不过,家宝仍是觉得这样不妥,” “咳咳…” 周西被家宝突然的这一句整蒙了,噎着咳嗽了两声。家宝立刻将水端给周西,周西接过,家宝便又开口道, “正所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先生向来不喜旁人算计自己,而如今却算计手无寸铁又古道热心的百姓,这,可不是不妥吗?” “嘶~” 家宝讲罢,周西倒吸一口凉气。要不说这原本读过书富贵人家出来的公子有思想呢?即使是面对自己这样的“顶头上司”也敢言敢怒… “你说的没错,故而这些都只是个人选择,” 周西站直身子耸了耸肩, “若是往后你遇着这样的境况,只需从心所欲,自己决定就好。” “嗯嗯!” 家宝满意地点了点头,周西也笑着将最后一块馒头塞进嘴里。 “砰砰砰!” 此时院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周西仔细听去,外头的喊声却是突然没有了。 “我去开门吧。” 周西伸手拦住要去开门的家宝,自己朝着门走去,走到门前、顿了一会,将一旁的锄头拿在了左手上,随即右手将门开出一条缝隙来。 “刘钰?” 周西看清人脸,有些吃惊, “你来干嘛?” 周西没打算开门,谁知道这小姐又想干什么。 “怎么?你要将本小姐拒之门外吗?!” 刘钰哪里乐意,眼见着就要生气了,周西还跟没事人一样,幽幽地来了一句, “我可不想摊上你这大小姐,小庙容不下您这大佛,还请早回吧~” “你!” 周西讲完就要关门,忽然一双手卡在了门缝上,周西一惊,怕人受伤、只好将门打开。 “你手不想要了?” 周西这话刚一说完,就见此刻站在自己面前的却是刘府的管家刘绪,正哈腰笑着看着自己。周西身子向后退了一步,悄悄扔掉了手上的锄头, “刘管家,不知前来所为何事?” 周西这会客气了许多,看得一旁的刘钰干瞪眼。 “你这厮!怎的我来就是那般不客气?” 周西闻声只看了一眼刘钰,没回答,紧接又对刘绪说道, “若是主公有事吩咐在下,还请刘管家院中细谈。” “哦,不不,军师多虑了,我此般来确是奉了主公之命。然乃是主公托我家小姐来探望先生伤情,还望先生…” “哈哈哈,” 周西听这话,当场尴尬地都想钻进地洞, “那…那既是如此,周某谢过主公了,还请小姐,进院中谈话吧!” “哼!” 看着周西露出那一脸的假笑和客气,刘钰这才算慢一起,昂头轻哼一声便进了院子。周西看向刘绪,两人又一并进院中。 三人一并走到院中,周西唤家宝备茶,刘绪暗中观察着院中陈设,只有刘钰马马虎虎、没有丝毫的心思和防备,只走到一处石凳石桌前坐下, “这儿景致不错,就在此处吧!” 刘钰拍了拍桌子,刘绪紧接看向周西,周西立刻笑道, “那就依小姐所言,就在 第80章 府中再见、初生醋意 “被人杀了?” 刘钰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周西, “所以,外面传的都是真的?我父亲当真杀了你的人?” “不不不,” 周西连忙摇头,苦笑道, “小姐想多了,阿荃的死尚未查明情况,以令尊的心地,定是不会妄加杀害人命的。” 周西话说的模糊不清,听这话的刘钰却有心,心里大半是认定了这事是自家父亲干的,而周西否认、不过是碍于父亲的权势… “是啊小姐,州牧心地善良、爱民如子,此事不会出自州牧之手。” 刘绪接着解释,刘钰却只看了一眼刘绪,那眼神中充满了不信任。倒是刘钰再看向周西时,周西那难过的模样甚至勾起了她的同情。 奈何周西这人天生就喜欢作出一副故作深沉的样子,哪里是什么痛苦隐忍? “不论如何,终是父亲冤枉了军师您,也让军师遭了不必要的苦头。刘钰在此替父向军师致歉,还望军师早日康复、也莫要过于记恨父亲。再者,人死不能复生,你也莫要…莫要太过悲伤…” 刘钰脾气收敛了不少,倒是表现出了平时少有的懂事和温柔。 周西看着眼前眼眸流光的少女,也稍愣了愣。在这里骗小孩…周西心里竟还真有些过意不去。 “无碍,这不过都是他的命数,怪不了任何人。小姐亦无需担心,周某伤势不重,不出几日便好了。” 虽然对外传的都是“病入膏肓”,但面对眼前这个纯真可爱的少女,周西还是没忍心诓她。 另一边,思湘做好了饭菜,正要将菜端出去,家宝抬眼说道, “阿姊,先生在外会客,来的是州牧千金,阿姊还是晚些给先生送吧!” “州牧千金?” 思湘轻轻嘟囔了一句,将手上的饭菜放在了一旁, “那既是如此,我备些糕点去。” 思湘说着,家宝点了点头。 “先生,” 思湘小步走到周西跟前,手上端着各式糕点。见到刘钰、垂眸、膝盖微微弯曲行了礼。 “奴为您备好了糕点,特来款待贵客。” “好…” 周西愣了愣,还是点了点头。这思湘突如其来的“奴”自称倒让他浑身的不自在,哪里还有心思去吃糕点。 “这是什么糕点,为何我从未见过?” 刘钰从盘中拿起一块来,细细端详着,又将她那一双明眸睁得老大看向周西。周西看着刘钰那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嘴角抽了抽,又悄悄瞥了一眼旁边的思湘。 思湘倒是没有说话,只是头一直低着,看见了周西的眼色,便笑答道, “这是奴家乡的糕点,做法独特,小姐久居益州理应未见过。” “原来如此,” 刘钰点点头、吃了一小口,看向周西满意的笑了笑, “不错,算是可口。” “小姐喜欢便好。” 周西随意回了一句,在思湘面前也不知为什么,总觉得和刘钰讲话就没那么自在了。刘钰似乎看出了一些什么,起身来到周西身边坐下, “军师,听管家说、上次是您救的我。我还没来得及向您道谢呢,您就自个儿走了。这次阿钰请您吃一顿饭道谢,您可赏脸?” “这....” 周西尴尬的看着离自己不过一点距离的刘钰,心里直打颤。这突如其来的邀请...周西心虚地抬眼看向思湘,思湘眼中可见的有些疑惑。 救刘钰这事在周西那就是随手干的事、一回去便忘了个一干二净,哪里还去特地和思湘说? “下次吧,在下伤势还需静养,过些时候、周某一定赴约。” 周西还是受不了刘钰靠的自己那般近,干脆起身、躬身拒绝了她。 “你真不去?” 刘钰变了个脸色,起身有些生气。周西毫不犹豫点了点头,刘钰又看向管家刘绪,刘绪神情无奈,见刘绪也没有办法,刘钰这才暂时罢休,挥挥手道, “罢了,既是如此,还请军师好生休养,刘钰告辞了!” 终究还是个十七岁的小姑娘,娇生惯养,一遇到不顺心的事情就甩脸子走人。 看着刘钰气呼呼地出了院子,周西可算是松下了一口气,转身便走到思湘跟前,笑嘿嘿的问道, “思湘?” 思湘没有理他,只是偏过头去。周西又跟个哈巴狗似的绕到另一边,笑道, “我的好思湘~刘小姐那事我不过是帮了个顺手忙,回来便想不起来了,可没放在心上,就没同你讲...嘿嘿,思湘你可是吃醋了?” “哼,当然是先生说什么便是什么了!” 虽然不知道吃醋是什么意思,可思湘的心思全在那件事上,压根就没在这陌生的字眼上纠结。 见思湘确实是吃醋了,周西心中开心不已,一把拉过思湘的手, “我可不是胡说啊!我从不骗你、你知道的对不?” “骗吧又如何?” 思湘还在赌气,娇嗔道, “人家是州牧千金,本就曾与你有因缘,你救她、可不正是郎情妾意?” “哎哎!这可不能瞎说!” 周西一听这郎情妾意、瞬间急了, “你才是我唯一要娶的女子,她人再如何都与我没有关系!即便是刘璋赐婚、我也不会从命,这...这你应相信我啊!” 周西急的就绕着思湘转,思湘见周西慌了、没忍住噗嗤一笑、又立刻拿手捂住嘴,可眼中笑意难掩,周西见着了也舒心不少。 路上,一直闷闷不乐的刘钰突然停下了脚步。刘绪也即刻顿步。 “怎的了小姐?” “刘叔,我长得美吗?” 刘珏突然问道。 “美,小姐人美心善,是个好姑娘。” “那周西为何要拒婚?” 刘钰长眉微皱,刘绪一愣,也看出了自家小姐的心思,便道, 第81章 背景调查 这天,周西正悠哉地躺在院子里晒太阳,忽然眼前一亮、系统屏幕闪现, 系统:“尊敬的第365位体验者,由于您在宋不凡前存在感削弱、攻略进度倒退,目前攻略进度3%。请体验者认真对待任务。” “我去!” 系统消失,周西这才想起来在牢里还有个宋不凡呢!于是一口吃掉手中的食物,起身赶忙就跑出了院子。 周西来到街市上,经过上次闹出的那事,街市上的人见着周西、一个个都是殷勤地跟周西打着招呼。周西还有些不适应,光是回应这就已经口干舌燥了。 打听了半日,有关宋不凡的线索硬是一点都没找到,还把自己累地跟条狗似的。 “系统!系统你给我出来!” 宋不凡在系统世界里吆喝着,系统屏幕应声弹出。 系统:“尊敬的....” “得了别尊敬了!也没见着你尊敬老子!” 周西不耐烦的挥了挥手,系统立刻闭嘴,周西随即讲道, “关于宋不凡,你好歹给我点线索吧!你特么让我硬找啊!” 系统:“检测到体验者爆出不文明词汇,警告、警告!” “警告你个屁啊!快给我点线索!” 系统:“滴滴滴——检测到体验者有暴力倾向,启动武力值削弱…” 我特么!周西瞪大了眼睛看着屏幕上的数字唰的一下从30掉到了20,整个人都要晕厥过去,一时气得心肌梗塞。 “你行…你行!” 系统:“线索:雀离。” 嗯???周西五官瞬间扭曲,明明可以给线索为毛还要扣自己这么多经验? 雀离…周西回到正事上,没多想就去了军营里找雀离。十二月的寒冬天,雀离操练出一身汗水。 “这么着急,所为何事?” 雀离随手擦去脸上的汗水,周西直切正题问道, “你可认识宋不凡?” “宋不凡?” 雀离眉间一皱,思索了片刻、摇了摇头。 怎么会不认识呢?系统给的线索总不会错啊!周西沉思了一会,想着又换了个说法, “那你可有亲人朋友在涪城牢狱关押的?” “嘶…” 雀离嘴里不知道嘟囔着什么,无奈的挠了挠头,还是想不起来, “我与兄长自小孤苦、父母早亡…这些年朋友倒不多,也都是些军营里的同僚士兵,哪里会在牢狱之中?” 同僚…对啊!说不定往前身份是兵士呢?在牢里,应该是犯了军法,但军法大都打板子和斩首,坐牢的话… 周西恍然大悟,喜出望外的拍了拍雀离的肩膀,再问, “那你可知道军营中可有犯事进牢狱之人?” “这倒是有,” 雀离不假思索的回答,让周西再次不得不被自己的智慧折服。 “前几年,军营里的一位将军误杀了大臣,因为战功显赫、未斩首,倒是进了涪城牢狱。” “此人可叫宋不凡?!” “好像…” 雀离眉间皱起,回想了许久,终于点了点头, “好像是这个名字。” “那就好说了!” 周西单手握拳,拍在手臂只上。 “这几日我去调查此人,大都不在院里,你若想吃些什么,尽管向家宝索要,我又做了些孜然粉,你若有意,也可随着书信寄些给你兄长。” 周西说罢便急匆匆的走了,倒是雀离在原地愣了些时候。此次若不是周西提起,他都要忘了、自家兄长还尚未吃到过周西研制的孜然粉… 从雀离那走开,周西借军师之名先在兵士之间打听了些宋不凡的背景,半天下来,有效信息只有“家中有老母孩童,处事沉稳且武艺高超,原来在军中颇有声望”。 既是处事沉稳,又怎会误杀大臣? 周西想不明白,总觉得这其中有猫腻。 “看来有必要去查一查他的住址…” 周西面色一沉,转眼来到余谦住处,不敢有半点耽误。两人见面,几句寒暄,周西讲明来意,余谦带着他来到库房。 “这里便是往年将军士兵的登记名册,都写有住所。我派几个亲信帮军师一并找出宋不凡的名册,定不会误了军师时辰!” 余谦身体微微躬,他倒是对周西这人甚是喜欢,更多是一种尊敬。 周西点点头,端着架子道谢。 随后几人一并进入库房,苦寻两个时辰才找到宋不凡的资料。周西心满意足地离开,只是离开之时天色已晚,太阳已然落山,周西只好先回别苑,打算明日再去寻宋不凡的住处。 第二日清晨,周西一早出门,带着家宝在集市里买了好些大米和肉食,两人满手提着东西、租了个马车就到了宋不凡往日的住处。 下车,周西一眼便看到了一户人家,炊烟正起,应实在做早饭。 周西来到那户人家门前,一些简易的木栅栏随意地将中间的木屋子围起来,门口正坐着一个五六岁的孩童,翘着双腿玩着沙子。 周西走到木栅栏旁边停下步子, “小孩!小孩?” 周西声音有意放轻,只怕吓着那小孩。那小孩听见动静,一双大眼睛看过来,扑闪扑闪的盯着周西,没有开口。 “小孩,你姓什么?” “嗯…” 那小孩听懂了话,却摇了摇头不想回答。 周西见此又笑了笑,拿出口袋里的特意准备的糖果,冲着小孩挥了挥手, “来,叔叔给你糖果吃,你告诉叔叔你的姓氏好不好?” “啊…呜呜呜…啊!” 那小孩小嘴一瘪,转眼就哭了出来,周西吓了一跳,慌乱摆手想哄好,可没什么用,那小孩的哭声不一会就引来了里头做饭的大人。 周西无奈扶额,家宝偷偷笑着。 “可亏先生自觉俊俏,在孩童面前、也无甚用处…” “啧,就你话多!” 第82章 人才招揽计划 来人了? 周西立刻收起手上的动作,正儿八经的整理着衣襟,咳了两声润润嗓子,接着就是挺直胸口板正地等待。 果然,不出一会,一个佝偻着身躯的老人从屋里走出来。 “温正啊-怎么啦?不哭不哭~” 那老婆婆笑嘻嘻地抱起五岁的孩童,噘着嘴哄着他。周西细看,那老人估摸65,身子还算硬朗。 “老人家,真是不好意思,是我吓着小孩儿了。” 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周西依旧是彬冰有礼地躬身行礼。那老人怀中抱着小孩,走到门口来,上下打量了几眼周西,问道, “你…是何人呐?” “老人家,我叫周西,是益州的军师,特地来探望宋将军家中老小,不知您可是宋将军的母亲宋陈氏?” “哦…” 老人点了点头, “原来是军师啊!我正是不凡的母亲,不知我儿在狱中可好啊?” 宋陈氏对周西的到访并不感到意外,这几年军中也常常有人来探望,不过都是些小兵士,像周西这样身份的、倒没有过。 “老夫人放心,将军在狱中一切好,过几日便能出来了。” “什么?” 宋陈氏心中震惊, “我儿…要出来了?” “是,老夫人也莫要担忧了。” “啊,好…好啊…” 宋陈氏又惊又喜,眼中已有泪光闪烁,但回神还是克制住情绪,手颤颤巍巍地打开木栅栏, “请军师进屋里一坐吧!” 门打开,宋陈氏放下小孩,做了个请的动作,随即走在前头进屋。周西与家宝跟在后面,那小孩手上捏着一把沙,正当周西进屋时、那沙一把撒到他的鞋上。 周西一愣,看向那个小孩,小孩睁着一双大眼睛瞥着个小嘴,二话不说就屁颠颠地跑进了屋子,一把抱住宋陈氏的大腿。 “温正又调皮了!怎么能将沙扔到他人身上呢?” 宋陈氏边说着边蹲下身子,帮小孩清理干净了手中的残沙,又端起那一双小手,轻轻打了几下, “这是不对的,下次再这样就该打温正了…” 宋陈氏讲完起身,周西绕有兴趣地看着那个小孩,只见他什么话也不说、拽了拽自己的衣角,转身跑到饭桌前,四肢并用地爬到了凳子上乖乖做好。 看着这样可爱的小孩,周西不禁笑了笑,想到了自己还在睡篮里的闺女。也不知道现在多大了… “军师啊,” 宋陈氏笑着端上来两碗青菜, “若不嫌弃,还请坐下一起吃饭吧!” “怎会?周某不胜荣幸。” 周西说着便坐了下来,又看了两眼小孩, “这是宋将军的孩子?” “是啊!五岁了,唤作温正,平时乖巧听话的很,就是家中来生人、有些害怕,还望军师见谅啊!” “无碍,小公子甚是聪颖,颇有宋将军的英姿。” 周西日常夸人,宋陈氏笑着没有说话。几人一并动筷,宋陈氏才问道, “往年我听他们说,我儿是放不出来的,如今怎么…” “哦,” 周西放下筷子,解释道, “周西前段时日遭牢狱之灾,在狱中承蒙宋将军照拂。如今我沉冤得雪出狱,听闻将军此案是有冤屈,自是想略尽绵薄之力、助将军申冤出狱。” “你…啊不…军师信我儿是冤屈?” 听到这里,宋陈氏一瞬间泪如雨下,哽咽着看着周西。周西刚要回话,就见坐在一边的小孩从椅子上爬下来、牵起宋陈氏的手,将脏呼呼的小脸贴在她的掌中。 周西难免被这个景象触动,心中竟也有一丝苦涩。 “自然,宋将军向来稳重,弑杀官员一事、其中定有秘辛。宋将军既有恩于我,我也不愿见此样人才埋没狱中,自是要救将军,更是信将军。” 周西言之凿凿,就连一旁的家宝都信了他的说辞。面对真情实意的老妇,周西一时不知道自己这样到底是好是坏。满口谎话张口就来,那些阿谀奉承好听的漂亮话似乎都已经刻进了他的DNA中,无法改变。 宋陈氏哭了好一会,最后点点头,与周西道谢。周西吃饭期间注意到家中除了一老一小再无他人,就连宋不凡的老婆也没有踪迹。周西没多问,想来也是个伤心的事,也就不好去戳人家的伤疤。 道别宋陈氏,周西与家宝要一并回府。 “先生,您真有办法救宋将军出狱啊?” 家宝有些担心,毕竟周西自己也是刚脱身,哪里会有再多精力去管别的事。 “没办法也得有办法,功夫不负有心人嘛!” 周西轻轻笑了笑,家宝随即点点头,说道, “先生还真是心善,素不相识之人,竟也愿帮助与他。” 啊这…听家宝说这话,周西尴尬地挑起了眉。这要不是系统任务,他也不想管这闲事啊!都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谁还愿意多花心思在别人身上? “宋不凡武艺高超、为人沉稳,于日后对我等有益,或可成为朋友。如今这局势,我们在涪城行事需小心谨慎,自是不惹麻烦为好。可现状和未来,我们总要都想到,前程不定、前路漫漫,招揽人才,才是如今最好之策。” 周西这话倒没有说谎,家宝也听进去了,不再多言。随后,夜深,两人一并来到狱中,周西买通当值的牢头,见到了宋不凡。 “周军师果然出去了。” 宋不凡听到声音,睁开眼睛,笑道。 “看样子,将军似乎早就料到周某会脱困。” 周西也笑了笑,两人心照不宣对视了一会。周西再开口, “在外的老夫人我已替你探望了,身体安康。贵公子如今五岁,生的清秀可爱,倒是聪颖。” “温正…” 宋不凡嘴里念叨着,想了想又笑着点点头, “算来是有 第83章 用计脱身、收入囊中 “为你做事?” 宋不凡眼中警惕,周西轻笑, “若你不为我做事,我为何要费尽心力救你出狱?今日我若说只为救你、无所要求,宋将军你心中可安?” 周西一句反问,宋不凡眼皮抽搐,思考半晌, “宋某现有一事相问,不知先生可愿解答?” “乐意之至。” “敢问先生如今效力何人?” 宋不凡一句话就问到了点子上,问的周西都猝不及防。周西眼神有片刻晃神,这一个小细节却让宋不凡尽收眼底。 “看来军师、也并非是益州的军师。” 周西还没说话,宋不凡就开了口。这句话一出来,周西自知是瞒不住他了,便豁然一笑, “宋将军当真是好头脑,实不相瞒,现下周某心思确不在刘璋身上。” “可我是益州的将军。” 宋不凡抬眼,直直看着周西。周西低头一笑,单眼紧蹙, “而周某是要做这天下的军师!不知将军,可愿跟随我做这天下的将军?” 天下将军… 宋不凡的心慢慢沉下来,冷叹一声, “我不图富贵、亦不图这名衔。天下或是益州于我又有何不同。” “有!当然有,” 周西走近一步,双眼直视宋不凡, “益州将军护的是一方州牧,天下将军、护的是黎民苍生、万千人家;天下将军四方游侠,益州将军困于一隅。你说,这可是区别?” “四方游侠?” 宋不凡眼中现出不解之色, “你救我,无非也是为他人谋天下,到底来我终究也是护那一个人、听命那一个人,怎能说是自由四方游侠?” “谁说要你效命旁人了?” 周西眉眼一挑,轻轻一笑,似乎一切尽在掌控之中。宋不凡头撇向一旁,听着周西继续讲话。 “我说过,你只需听我的。而我不会让你效力于谁,只让你做一件事。这件事做好,其余之事皆可随你心愿,便是还你自由身。” “好。” 宋不凡不再多想,点头答应。 系统:“宋不凡攻略进度——50%,武力值up——50。” 这么快?!周西不敢置信地眨了眨眼,缓过神来,扣了扣耳周。 “明日,我会在牢狱之外活动场地巡视,你只需尽力来杀我,” 周西想想不对,又顿了顿, “当然不是真杀我…只需做个要刺杀我的样子来。看守的人我自会安排,他们押你、莫要太过反抗,其余之事,皆交给我即可。” “不凡在此、谢过先生!” 宋不凡起身,弯腰向周西行礼。周西只是点了点头,随后出了牢狱。 次日,周西借巡军之名、视察完军中,最后来到了牢狱之中。管牢房的头子一听着消息说军师要来,屁颠屁颠地就出去迎接。 另一边,周西打通了关系,几位大人一同进谏刘璋:善待狱中之人,可偶尔改善伙食。刘璋心不坏,也就命周西一并去狱中巡视。 牢里,宋不凡闭眼静心,却突然听到外面喧闹声漫漫,紧接着就是牢里的守卫一群接着一群的跑出去。 “听说今儿军师来慰问弟兄们,给准备了好些饭菜!都是自掏腰包呢!” 几个牢头笑眯眯的谈论着走出了牢房。外头周西带着一行人,各个手中提着的都是饭菜佳肴,边走边给牢头守卫分发食物。 “军师,您来啦?真是劳慰您了!还亲自跑一趟!” 牢头笑眯眯的,满脸奉承。周西不过多理会,只叫身边的雀离将人和自己隔离开一段距离。那人被雀离逼得步步后退,直到伸出双手再触碰不到周西。周西这才开口, “我此行前来,亦是奉命行事,州牧良善,诸位若要谢、自是要心中对州牧怀有感激。周某不敢贪功,不过前几日我落狱,见狱中囚犯也甚是哭累,吃食更是潦草。这里还剩下东西,你们几人随我一并、进去为他们添些饭菜,也好彰显我州牧之大善!” 周西话说罢,带着几个亲信拎着一些饭食就到了牢房之中。跟在周西身后的,还有两三个想着巴结他的牢头,那管理牢房的管营和差拨也紧紧跟在其后。 周西到牢房,来到当时自己被关押的那间之前,有意停顿了片刻、又别有意味地看了一眼差拨和管营。那管营和周西目光对上,一时心虚地又低下头去。周西嘴角轻轻勾起一抹笑、环视四周接而说道, “周某代州牧送餐食前来,鸡鸭鱼肉一应俱全,请各位依次来此乘取饭食!” “好!” 周西一言出,人人皆争相回应,不少都兴奋地拍着牢门。 “肃静!依次排队前来!” 差拨吼下一声,接着这里的牢门一一打开。周西眼睛一撇,示意带来的人都将饭食一一分好,自己则站在一边、靠着墙不说话。 一阵嘈杂声后,宋不凡睁开双眼,看着已经排出来一些长度的队伍,再看一眼附近将近已空的牢房,随后起身站在队伍的末处。 随着队伍的逐渐缩短、已经有大多数人都领好了自己的餐食回到了牢房里。宋不凡抬眼看向前方、与周西的目光对上。周西一瞥之后对着宋不凡微微点头。 “好了,今日吃食已然分发完,今日还有没吃到的,可等明日狱食自会添菜。” 跟着周西的人对着剩下为数不多的人挥了挥手,几人唉声叹气抱怨着也就往回走。其中只有一人还待在原地没动,只待其他人都回去了,差拨见他还不动,便上前大喊, “还不滚回去!站着作甚!” 那差拨说着就要上手去推人,可奈何宋不凡眼疾手快、一个转身就将人随手推倒在地。随着那差拨的一声呻吟,宋不凡一个箭步就冲到周西跟前,提手对着面就给了周西一拳,随即疯狂大喊, “我的饭食呢!为何就 第84章 潜龙出狱、莫诀拜师 “你!你竟敢行刺于我!” 众人合力制服宋不凡,周西大喘粗气、手臂颤抖着指向宋不凡,却见宋不凡此时眼神狠厉,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那又如何!你今日来此耀武扬威、无非便是来看我笑话!我杀你又如何!” 宋不凡说着身体猛起,若不是那几人加大手上力度、此时就已然叫他脱困。 “岂有此理,我好心来此,你竟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当真是顽劣不堪、冥顽不灵!” 周西破口大骂,一旁的差拨早已被吓得在角落瑟瑟发抖,只有管营还能壮上胆子,走出站在宋不凡面前,大声呵斥道, “还不快来人把他拖下去重责二十大板!” “是!” 几个牢头应声就要从周西的人手中抢过宋不凡,却被站在一边的雀离一个犀利的眼神恐吓了回去。营管见势不对、即刻变了一副嘴脸,陪笑着躬身走到周西身边, “这…都怪小的监管不严!军师…军师宽宏大量、便放过小的这一回吧…” “放过你?” 周西眉头紧蹙,双眼微微眯起盯着营管,看得人直发毛, “我若在此处出了事,可还有何人能保得住你啊!今日我饶你,若有下次、周某岂不是要死在这里了!” “不不…不敢不敢!” 周西发怒,营管和几个差拨牢头都随即一声扑通齐刷刷跪了下去,纷纷磕头求饶, “恳请军师绕过小的们这一回,再也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哼!我这就去向州牧禀明情况、定要治看管不严之罪!尔等便等着受罚吧!” 周西说罢袖袍一挥,便做出要离开的样子。几人见状纷纷吓傻了,都跪着爬到周西跟前,手一把抓住他的衣角。 “还请军师网开一面、网开一面啊!” 这边的声响弄得很大,原本都在吃饭的囚犯们目光纷纷投过来,但大多是不做声的,只有几人暗自议论了几句。 几个差拨被吓得直发抖,管营倒是相对镇定,咽下一口气,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仰头看向周西道, “军师,” 管营难掩心里慌张,尽力克制自己不要磕巴, “按理讲,此事虽有我等看护不力之罪,但芸芸众人、军师此次来得又匆忙,我等并未有充足时间管教这些囚犯!这…讲到底也是他一人有害人之心,我等…” “你这意思,是怪本军师咯?!” 周西怒气稍减,露出一副有些被管营说动容的表情来。那几个牢头见有效,立刻就磕头附和道, “此事全是这混账的过错!军师无错,无错啊!” 牢头说完话,周西心中也觉得差不多了,于是半晌没讲话。此时一直站在一旁没有说话的雀离开口了, “军师,在下认为此事确也不能怪在管营头上,冤有头债有主,军师何不直接惩治那莽夫!” 雀离开口,管营见有人为自己说话,一时激动得抓住周西衣角的双手颤抖,也颇为识相的接住了雀离抛出的橄榄枝。 “是啊是啊!我等愿将罪犯交出,任由军师自行处置!” 管营讲罢,一个响头着地。那力度大的就连周西也被吓了一跳。 在涪城百姓眼中,周西是个为民谋福利之人,可谓是大善人。而在军营牢狱之间,周西却是个心狠手辣的主,从来都是说出的狠话、说到做到!只要是个有眼力见的,都不敢去惹这位身怀武功的军师。 而今日之事,那宋不凡既伤了周西,以他的性子自是不会善罢甘休。那管营想着:既一定要有人为此负罪,那以囚犯之命换自己的前程,岂不是乐哉? 周西也早就抓住了这些人的心思,利用这样的人心,掌控住了局面、不动声色的达到了自己的目地。 “好!既是如此,我此次便放过尔等!” 周西发话,地上跪着的几人这才算松下一口气,连连谢恩。周西眼下瞥了一眼宋不凡,伸出食指指向宋不凡,接着又道, “只是日后若有人问及于他,尔等又当如何解释?” “在下定有办法!日后绝不会牵连到军师!” 管营听出了周西话外之音,赶忙回答。周西听到这话,眉头舒展开, “我相信你们都是聪明人,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最后一句话丢下,周西再不多讲,伸手四指向下一弯,随即几人押着宋不凡一并从隐晦后门走出去。 时隔两年,宋不凡走出牢狱那一刻,他感受到了久违的放松。 系统:“宋不凡攻略进度——55%。” 走在前面的周西忽然听见系统的声音响起,于是向后看向宋不凡,他的眼中难得出现笑意。 “恭喜宋将军,你自由了。” 周西云淡风轻的一句话,却让此时的宋不凡百感交集,一时不知该以何样的话语来面对周西。周西也不想没话找话,于是直奔主题, “你现在不能回家探望亲人,直接跟我去一个地方吧!” “好。” 宋不凡直接答应,周西随后便带宋不凡来到了和莫诀事先约定好吃地方,也就是他家的后花园。 “周西?你来啦!” 见到周西,莫诀几乎就是要蹦起来去迎接了。 “来吧,答应你的事情已经做到了。” 周西勾了勾手,对着面前这个没大没小的小屁孩笑了笑。 “这么快?!” 莫诀又惊又喜,赶忙跑到他面前。 此时宋不凡从周西身后走出来,已然换了一身行头。莫诀围着宋不凡绕着圈,上下打量着这个不苟言笑的人,最后眉头一皱,不太满意地说道, “你该不会是从外面随便找了一个人就来应付我吧?” “臭小子!” 莫诀这话一出,周西直接出手打了一下他的后脑勺,疼得莫诀立刻抱头委屈地不敢说话。 第85章 心有芥蒂,仕途失意 “他做我师傅?” 莫诀瞪大了双眼,不屑地看向低着头的宋不凡。 “我要的是能保护我安全的下人!不是叫你给我找师傅!” 莫诀斜着头看向周西,一脸的疑惑。周西刚办完事、身上有些疲惫,有气无力说道, “有能力才能保护自己,再厉害的高手配给你、都不比你自己会个一招半式的强。况且,这位是我费尽心力替你求来的高人,你把人踩在脚底当下人,又把我周西放在什么位置上?” “可…” “行了,赶紧拜师吧别那么多破事儿!拜完赶紧筹备着送思湘他们出城,耽误我的事我可不饶你!” 周西不耐烦了一个瞥眼过去,莫诀瞬间安静下来,乖乖地小步走到宋不凡面前,支支吾吾含糊不清地说了一句, “拜见师傅…” “干什么呢干什么呢!” 周西气愤的走到莫诀的跟前忽然一吼,莫诀吓得连退几步,就连站在那里的宋不凡也心头一颤。 周西盯着莫诀,咬着牙倒吸了一口凉气, “你被鬼卡着喉咙了是不是!不会讲话了还是小脑失衡了?” “拜见师傅!” 莫诀立刻加大了音量冲着宋不凡吼起来。周西这会算是满意了,点头看向宋不凡。 宋不凡抹了一把脸上的口水,摆了摆手,大可不必,真的大可不必… 葭萌关 庞统收到周西书信,信中几番向其推荐雀巢。庞统倒也听说过这个人,只是他名声不算小,在军营里效力也应该受待见,故而起初未将此事放在心上,想着顺其自然便好。 奈何今日,周西又一纸书信前来,拆信一看,庞统立刻就坐不住了,紧赶慢赶地到了军营去见雀巢。 “雀巢将军!” 庞统撩开帐帘,果真见雀巢身负重伤躺在榻上。 “中郎将…” 雀巢闻声见来者是庞统,正想起身拜见,庞统率先一步赶到其塌边,一把按住他的手腕, “将军不必多礼,我闻将军负伤、特来探望。” 庞统讲罢,细看了看雀巢身上的伤,腿伤较轻、腹部那一刀伤势过重…当真就如那周西所讲无二… 庞统片刻出神,心中暗想:伤势是真倒无妨,若是法正之事也是真…那可便难以应对了。 想到这里,庞统即刻从怀中掏出几瓶药放在了雀巢床前。 此时雀巢面色苍白,手脚无力,正要开口道谢,庞统却已起身道, “将军冤屈、庞统已然知晓了!今日定会为将军讨回公道,还望将军莫要记恨于心!” 庞统不多言,拜别。 雀巢的目光送走庞统,随后落在床前的药瓶上。这药瓶是周西特制的,与其他的皆不同…想到这里,雀巢心里也就知道了,这是周西在暗中筹划,否则、自己如今在军中的身份地位,哪里能招来刘备的军师中郎将来探望? 另一边,庞统离开军营,连脚就去了法正住处。一到住处,便见法正悠闲地和马谡对弈闲谈。 庞统走路匆急、声响大,法正听着脚步声抬头,见是庞统,便起身招手笑道, “军师啊!今日怎得空来在下这儿了?快来快来,请坐。” “奉主公之名,来此询问些事情。” 庞统边说着边坐下去,他向来是个不喜兜绕的,在刘备身边亦是耿直敢言,如今来找法正,两人此时身份上庞统还略上一筹,故单枪直入,和法正少了许多客气话。 “询问事务,” 法正站在一边,嘴里念叨了一句便给庞统倒茶。而与法正对弈的马谡,亦是起身行礼。 “不知所为何事?” “雀巢将军之事。” 庞统接过法正递来的茶,抬眼道。 法正眼睑下垂,稍有些愣神,却又即刻缓了过来,笑回道, “雀巢战场受伤,我已命人送了药去医治啊!不曾想,军师竟还关心这等小事。” 庞统听罢,手中茶盏悬停半空片刻,随后抬眼看向法正:好一个避重就轻!庞统心中暗讽了一句,随后便接着讲道, “倒不是我关心~” 庞统拉长了尾调,轻哼一声道, “只是那周西一纸书文将事情告到了主公那里!我来之前便已查明,法正似乎并未按说好的那般——给那雀巢谋个一官半职…” “哦,原来中郎将讲的是此事啊!” 法正故作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来,一旁的马谡听到周西的名号,也不禁多关注了些。 “那雀巢身上无战功,叫在下一直未有机会付他职位,中郎将也知道,这军中事务繁多,一时忘了也不算怪事。” 法正坦然自若地笑了笑,庞统皱眉半刻没接话,法正便又笑着坐到一旁,补道, “便连中郎将这样心思细密之人,不也忘了此事么?” “庞统忘了此事不假,然法正也应知晓、此事是主公应下周西且命令于你做的,所谓各司其职!” 庞统听出了法正话里挑衅的意味,瞬间起身, “法正道那雀巢身上无功,可庞统怎听说这两月雀巢屡此立功、却是有心之人故意将功劳摘下呢?!” 话说到这里,庞统也不给法正留颜面了,当着马谡之面便将事情挑破。马谡又是个机灵人,此时亦是一言不发。 事情既已被庞统全然知晓,法正也无话可说,只是自顾自喝着茶。 “忘主公交付之事,此乃失职;夺他人之功、此乃不义;舍主公之颜面于他人前,此乃不忠!” 庞统眼神狠厉,句句珠玑, “法正,此等不忠不义之辈,当是如今何人?” 庞统接连的话,怼得法正实在无言以对,毕竟理亏,法正便只好起身拜笑不语。 庞统此时亦起身,有意克制住内心的气愤,缓下语气来, “私人恩怨,还是莫要牵扯入公事。” 此话讲罢,庞统 第86章 人才制造、梦幻联动 今日大年三十,天色尚未晚,周西小院内早已灯火通明,家宝和思湘都忙着准备食材做饭。周西帮着准备了一些孜然粉和麻辣酱,就回屋去了。 周西走进屋内,暖气扑面而来,周西搓了搓冷的打战的手。要么说周西什么都不怕,就怕冷和死呢! 呼出一口冷气、喝上一口热茶,周西板着脸坐在了案台之前,拿出来两封信,打开了其中一封。 信分别是庞统和马谡托人捎来的,庞统无非就是解释雀巢那事已经解决了,至于马谡那封,则是关于安置假死脱身的阿荃那事。 相比起凤雏庞统,私交上周西还是更中意于马谡,此人才华谋略虽不及庞统,但毕竟是诸葛亮身边的人,一些想法和为人、多少还是更可靠些。再者说,跟马谡搞好关系,往后诸葛亮那边肯定会吃的更开,到时候再以此关系攀上常山赵子龙… 周西心里想着,拿出火折子,将两封信一并扔进火盆里烧了个干净。 周西看着盆里的明火燃烧殆尽,眼中的光渐渐暗下去。 系统:“检测到体验者情绪低落,服务系统在线为您排忧。” 机械音响起,周西一反往常的没有过多情绪变化,心里仍旧是说不上来的情感在翻涌。 系统:“宋不凡攻略进度——60%,等级四级,可解锁新功能…” 好巧不巧,系统偏偏在这时候报起了进度,就像是有意想以此安慰周西。只是周西半刻未讲话,最终将头随意的靠在椅背上,双手摊开, “选择新技能。” 没有兴奋,没必要兴奋。 系统:“获得制造技能——制造台初始状态。” 随着系统声音的响起,周西眼前显现出一个旋转制作台。 这倒是勾起了一点周西的兴致,手扶着木椅慢慢地坐起了身子。 系统:“制造技能——顾名思义、体验者可通过完成每日任务获得相应物资,从而组合制作21世纪物品。制作台经验等级升高,可制作物品增多。除此外,同时开设有商店,以特定货币即可购买商品。” 我滴乖乖~ 周西心里此刻震惊无比,愣神恍然咽下一口口水去。 “能做热武器吗?” 在这个战争纷乱年代,那武器必然是周西最为关注的。 系统:“是的。” 这话一出,周西眼皮一抬、嘴角一撇,揉了揉鼻头, “真有够超纲的…” 啧啧了两声,周西深吸一口气, “来吧,让我看看都有些啥!” 周西双手叉腰,一本正经地开始看起了商店。 商店分类共计三类:饮食、互联网产品、日常生活用品。而武器只可通过制作台获得。 “嘶,都这么贵的么?” 周西看着系统给的初始金币,对比着那些枪支弹药,呵~100金币注定是和那些手机电脑无缘了…周西边噘着嘴摇着头,边往下拉,拉到最便宜的——薯片辣条?? 也行…2金币,至少能满足口腹之欲了。 【可惜不能用这里的钱,不然热武器我嘎嘎进货!】 周西抱怨着,手上却很真诚地下单了十包辣条和十包薯片。 【nice!这种没钱还拼命花钱的感觉!!梦回21世纪!】 看着余额从100哗哗掉到60,周西心里一阵爽畅、心满意足地砸吧着嘴笑了。 “不对啊,日常任务呢?” 周西找了半天也没看着任务栏,就开始在那框框刷新界面, “这玩意别是只管出不管进啊!” 系统:“吱…滋滋~您…您…” 不用怀疑,周西狂刷的手法给系统CPU直接干烧了。 “什么破玩意!” “biu~” 周西刚收手拍了一把屏幕,一声响,二十包零食瞬间凭空出现在周西的床榻之上。 “嘿!牛啊!” 看着眼前那些久违的垃圾食品,周西眼睛放光,嘴角更是抑制不住的笑,跨步就走到了床边,双手一伸、一手拿起一包辣条放到鼻子边,开始狂吸, “嗯~嘶~就是这个味儿了!” 系统:“检测到体验者情绪回升,服务系统竭诚为您服务。” 周西还沉浸在喜悦中呢,系统哗的一下就消失了。周西笑着瞥了一眼,也没多想,直接就把辣条薯片全塞到了被子下,随后美滋滋地出了房门。 饭厅内,早早来帮忙的雀离正包着饺子,忽然却看见周西一个人搬起一个与他身高相差无几的柜子走着。雀离不解一愣, “你干什么呢周西!” 雀离直直盯着周西,周西喘着粗气, “没…没什么!” 回了一句,周西便又抱着柜子走了。 “真是…整日都在捣鼓些什么…” 雀离手上包饺子的动作继续,却又嘟囔了一句, “他什么时候倒这般有力气了…” 柜子搬到房里,周西薯片辣条各留了五包在床上,其余的都一律给放进了柜子里。随后,又从商店里买了把现代锁。柜子上锁,这才满意地拍了拍手上的灰。 系统:“新人初始任务——寻找武力值60,并与其过招,抗住八招获得经验值或金币。” “找六十的人,这我上哪找去?” 系统:“您可手动锁定人物,系统将自动为您识别武力值。” “有没有快速获得制作台材料的方法?” 周西手上翻阅着,一双眼睛直直地盯着上面的枪支。这玩意在21世纪是没机会摸真枪实弹的,没想到穿越来这、反倒有狗运了。 系统:“本系统秉持人才强国战略,快速获得制作台经验值的方式——收集名将、绑定契约关系。三国名将武力值越高,获得经验值越多。” 嘿好家伙,真够可以的! “那…这个电灯,要是没电了怎么办?总不会一次性的吧!” 系统 第87章 跨年关、齐相聚 “家宝!” 周西忽然从屋子里冲出来,跑到厨房,一把拉起正在烧火的家宝。家宝在衣服上拍了拍手上的灰,看向周西, “先生有何事吩咐?” “嗯…啧,” 周西撇着头、手指指着前方, “你现在去请莫诀和他师傅来!对了,绕莫家后门进去,别让人发现了。” “好!” 家宝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回答罢便出了厨房。 “先生请莫诀,为何要私下?” 一直在一旁摘菜叶的思湘提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抬眼笑着看向周西。还在想事情的周西听到声音,这才缓过神来,笑着走近,解释道, “刘璋那边最近盯得严,私交嘛,还是避着些人,以免往后再落什么把柄。” 周西眼神有过一丝闪躲,只是思湘并未发现,只是笑笑点头道, “还是先生思虑周全。” “嗯…”周西略显尴尬地点了点头, “那…那我先忙别的,厨房这辛苦你了。” “嗯嗯!” 周西本是想留下来帮思湘的,奈何他实在没有办法在思湘面前长时间伪装,只能灰溜溜地跑出来。 “周西!孜然粉不够!” 走到大厅门口的周西忽然听见声音,于是转头看去,只见雀离正单手叉腰地看着自己。 “怎么会不够呢?我不是弄了两袋嘛?” 周西边疑惑着边向大厅走去。 “你不是要请莫诀他们吗,肯定不够了…” 周西走到雀离身边,雀离略有心虚地挠了挠后脑勺。周西则一把拿过桌子上放着的两包孜然粉,用手掂了掂, “嘶…” 周西深吸一口气,双眉紧皱着看向雀离, “你吃了多少?” “我…” 雀离立刻结巴, “我…我没吃啊!” 雀离转过身去,跟没事人一样耸了耸肩,又坐了下去接着切肉。 周西看他这样子,无奈的摇了摇头,又从口袋里拿出一包来扔给雀离,雀离大喜接过,立刻拆开来。 “本来打算拿给阿荃的,你倒好…算了,今晚客人多,你别再吃了,这是最后一包!” “知道了知道了!” 看着雀离这副样子,周西眨了眨眼,怎么总觉得让这货来切肉调料就是一万个不靠谱? 算了,反正现在有商店了… 转念一想,周西似乎也能接受自己那存的孜然粉都被雀离嚯嚯的事实了。 天色渐晚,日光褪去。 “芜湖~” 莫诀前脚刚一进院子,后脚就发出了怪异的尖叫声,愣是把周西吓了个哆嗦,筷子上夹得千张顺势就掉在了地上。 “你在那瞎鬼吼什么!?” 周西从地上重新夹起千张,不耐烦的砸吧了两声,随后还是将千张过了水、重新放回到盘子中。 “第一次来偶像家啊!开心!” 莫诀边走着边摇头晃脑,一路蹦蹦跳跳就跑到了周西所在的大厅里,宋不凡跟着莫诀的脚步,随即也进厅。 “哇塞!这就是孜然粉吧!” 莫诀已经完全克制不住嘴角的口水了,就一屁股坐下、痴痴地望着周西, “真香啊~” “哟~”周西手上一边下菜,一边抽空过来瞥了莫诀一眼,又回头冲着雀离扬了扬头, “来了个和你抢吃的人!” “嘶…关你什么事…” 雀离咬着后槽牙撇了撇嘴,但还是下意识地看向莫诀。 莫诀则是不负众望,提着食指就开始沾着粉放进嘴里嘬了起来。 “芜湖!这味道!” 莫诀不可思议地摇了摇头,这熟悉又陌生的味道!周西简直伟大! “没规矩。” 周西还没说话呢,端端正正坐在一边的宋不凡开了口,声音不大,气息却重。 “呃…嘿嘿~” 莫诀听到训斥,盯着宋不凡笑嘿嘿地就将手收了回来。 看着两人这架势,周西可算是满意了,自顾自笑着。不一会,家宝和思湘都将菜备齐了,六人围着桌子便开动了这一次年夜饭。 “最近功夫学的如何?” 周西嘴里边嚼着肉边问莫诀,莫诀却是一个劲地虎吃、似乎停下了一刻就会损失上千两黄金,才没空搭理周西。 “每人跟你抢吧?”周西歪着头盯着莫诀。 莫诀扒拉着饭,抽空抬眼看了一下周西,使劲咽下嘴里的饭,打了个饱嗝,指着雀离说道, “你看,呃~他跟我抢!” 说罢,莫诀一把抄起热茶往嘴里送, “啊嘶~妈呀妈呀,烫死我了!” 莫诀一时被烫的起身直跳脚,周西没忍住笑了一声,其余几人觉着滑稽,也偷偷笑着。 “天赋不错,就是底子差了点。” 宋不凡看着被烫的莫诀,拉着他重新坐下,回答周西。 周西点了点头,“我就说,我看中的人不会差!” “你可真能往自己脸上贴金!” 雀离放下手中的筷子,搭着周西的话。周西瞥了一眼,懒得理他,再看向宋不凡, “这小子是个人来疯,也难为你还能管住他。” “尚好,不算难教。” 宋不凡回答的轻描淡写,倒是一旁吹着热茶的莫诀暗戳戳地在心里犯着嘀咕:那可不、我不听他的,他那是真打啊! 莫诀心想着那个画面,冷不禁的打了个哆嗦。 “周西,你这就没有冷茶嘛!” “混小子!没大没小!” “嗷!” 莫诀话一出,宋不凡一个巴掌就就已经打到了他的后脑勺上。莫诀委委屈屈抱着头,垂下来眼去。 雀离见状眉眼一挑,啧啧着嘴将肉放进最后一点孜然粉里,将粉末沾了个干净,又以一副胜利者的姿态瞧了一眼莫诀。 “你就会欺负我!”莫诀一下蹦起来,一副又气又怂的样子,双眼发红地盯着宋不凡。 宋不凡还是第 第88章 周西,你偏心! 话接上回,莫诀因雀离将最后一点孜然粉沾了去,闷闷不乐了许久、就算是思湘去劝哄,也不见好,就这么闹着脾气一直持续到了茶余饭后。 “我下次让你。”雀离吃满足了,瘫在椅子上对莫诀幽幽说道。 莫诀胸前一起,气愤地看向雀离,哼了一声, “我才不用你让!周西会给我做很多的!对吧?”莫诀讲罢,开始眼巴巴地盯着周西,跟个讨骨头的小狗似的。 “嗯…对,对。” 周西哪里招架得了莫诀这样的架势,他那一脸人畜无害的模样撒起娇来、玉皇大帝来了都要蹲下来rua他一下… “哼,看见没?” 莫诀傲娇地昂起头,冲雀离就是一顿炫耀。这可爱的模样,思湘看了都不禁一脸姨母笑。 所有人都爱看着小孩撒欢,除了… “干嘛给他?!我吃一点你都会骂我!” 这会儿该雀离不乐意了,怎么还来了个小孩跟自己争宠呢?! “不是、”周西咬牙嫌弃地看向雀离, “你跟个小孩争什么??你都26了,人家才十六!” “我…”雀离语塞。 “就是就是!你不害臊!”莫诀得意的摇摆着身子,冲着雀离做鬼脸。雀离一个深吸气,眼睛瞪得浑圆看向周西, “这小孩你管不管了?” “我管不着~”周西一副欠打的样子将声音拖得老长。 “行了,再这般没规矩,回去罚蹲。” 宋不凡不缓不急地说了一句话,莫诀瞬间一个哆嗦怂了下来。 周西在一边则挠了挠鼻子,像是忽然想起来什么,回到了房间里去。吃饭期间一直没讲话的思湘见周西离去,便起身、倒了热茶给宋不凡, “将军替先生管教莫诀,真是辛苦了,往后先生在外、还要多劳烦将军照拂。” “姑娘言重了,”宋不凡接过茶,“这本就是在下应该做的。且、姑娘不必喊我将军,唤名字即可。” “多有劳烦了。” 思湘微微屈膝行礼,两人相视点头。 这边二人话音刚落,周西便拿着一大瓶不明液体从屋子里跑来。 “这黑不溜秋的是什么东西?”雀离盯着周西手上的百事可乐,露出难以言喻的表情来。 “当然是好东西了!” 周西说着将可乐放在桌上,开始拧开。 呲~的一声,可乐被拧开,散出浓浓的汽水味儿。站在一旁同样好奇的莫诀探出脑袋来,上下打量着这瓶可乐,还没来得及说话呢,周西就已经抬起可乐给自己的被子满上了。 “思湘,来~”周西努了努嘴,思湘点点头随后将被子递到瓶口下,同样倒满。 “茶满赶客,周西你到底懂不懂啊?” 雀离满脸无语,这个人怎么是一点规矩都没有。 “懂,但这不是茶,”周西给思湘倒满,随后放下可乐,接着说道:“这东西叫可乐,喝这种东西呢!就是要给客倒满杯,才是敬客。” 周西这是满口的胡诌,反正当场也没人知道,还不任由他怎么说都行? “胡扯…”雀离才不信,但还是没忍住去拿周西手里的可乐,谁料周西将可乐立刻往回收了去, “还有客人呢!你排后~”周西摆了摆手,紧接着就为宋不凡、家宝、莫诀三人倒上,边倒嘴里还念念有词着, “都别急~等会再喝…” “该我了周西!”雀离看着可乐,眼神就没从瓶身上离开过。 “喏,自个儿倒!”周西一把将可乐递到雀离面前,自己则坐下。 雀离刚要说什么,周西又冒出一句, “对了,放你那吧,你后面添方便。” 嗯?什么意思?莫诀那一双圆溜溜的眼睛转呀转,他怎么感觉这周西就是故意这样的?就是怕雀离不够喝、才故意把大瓶放他那,好自己喝个够呢! “哦。”雀离只是应了一声,便给自己倒满。 “来!今年的最后一天,祝大家新的一年继往开来,事事如意!”周西举杯。 “好!”几人同举杯。 “这…这是什么味道?”喝进嘴里,众人纷纷奇怪这可乐的怪味儿,雀离一口砸吧完,楞楞的看着周西。 “怎么?”周西抬眼,“不好喝?” “好喝是好喝,就是…味道有点怪,还有股、冲味儿。”宋不凡被这奇怪的味道搞得有点上头,又抿了抿。 周西笑了,这群古代的老古董那不得被可乐迷的神魂颠倒?毕竟这可是肥宅快乐水。想到这,周西又看向疑似穿越者的莫诀。 “咋样?以前喝过吗?”周西看着一口将可乐闷掉的莫诀,他倒是不同别人。 “嗯…很熟悉的味道,但我没喝过,就是觉得…很熟…” “哦~”周西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心里也有想法了。估计着这孩子是真不知道自己穿越了,但还残留着一些21世纪的记忆。 周西摇摇头,真够惨的… “嗝~~” 周西正出神,雀离一个大嗝直接把周西拉回来。 “哟~”周西轻笑着,像是抓住了把柄一样,笑嘿嘿地看着尴尬的雀离, “某人不是说贼注重礼仪嘛?怎么?餐桌上打嗝儿~算哪门子礼啊?” “你…这是、这东西就是!”雀离说话语无伦次的,心里想半天也没想到这喝着冲天灵盖的玩意叫啥。 “可乐。”莫诀冲着雀离伸手。 “哦,给你。”雀离从脚边拿过可乐递给莫诀,莫诀先满一杯、立刻喝掉,同样操作反复进行了三次,看呆了雀离。 “你…你留点…”雀离咽下口水,嘟囔着。 周西也注意到了,那傻孩子跟疯了一样,恨不得把一整大瓶可乐都往嘴里灌。 “你慢点喝,这东西喝多了不舒服的。”周西还是多嘴劝了一句。莫诀一个嗝儿下来,摇摇头道, “我也 第89章 你到底是谁 大年初一 “雀离,” 周西和雀离一并躺在床上,两人都是刚醒。只是雀离被周西影响的,竟开始赖床。 “我们啥时候去一趟葭萌关吧!” “嗯…”雀离迷迷糊糊的应了一句,“嗯?”雀离立刻发现不对,反应过来被吓得即刻坐了起来。 “你想什么呢?”雀离正儿八经的说道,“你这身上的伤才好多久?还去葭萌关,你命不要了?!” “不是,”周西摇了摇头,解释道:“我还是有点放心不下你哥他们,雀巢伤没好,阿荃一个人在那样鱼龙混杂的地方,我得去看看。” 周西抬眼看向雀离,两人四目相对,终究还是雀离先避开了周西的视线,无奈地摆了摆手,又睡了下去。 “你想好了?想好了就去。正好我也想兄长了。” 雀离说着便背过身去,却再也没有了睡意。 周西呆呆地坐在床头,也是半刻没有说话。 其实哪里用得着雀离说,自己现在已经成了刘璋的眼中钉肉中刺,他可攒着劲就想抓住自己的把柄然后把自己置之死地。现在别说是去葭萌关了,就连在外面的私交,也要时刻防着。 “周西,”雀离翻腾过身来,“你说刘备真能收下益州吗?” “当然能,”周西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笑着说道,“历史的走向,是不会改变的。” 看着周西严肃的样子,雀离愣了愣,爬起坐好,侃言正色道, “周西,你跟我说实话,你当真会卜算之术吗?若是真,那又有几分的把握?” “不会。”周西摇头,他不想再骗雀离。 “那你!”雀离面色焦急,即刻下床,“那你这般冒险又是为何?!” “为了什么…”周西目光涣散,轻轻念着这几个字。过了好些时候,他才摇摇头,看向雀离, “我不是这个世界里的人,想要在这里好好生活,这是我唯一的选择。” “什么叫不是这里的人!” 雀离只当周西又是在胡言乱语,气愤直冲一步到他跟前,举起的手又悬在半空之中。他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 “周西,你到底是谁?”雀离心累了,有气无力地问出这样一句话来。 周西看着雀离,苦涩的笑着。 “老实说,我也不知道我是谁,”周西背靠在床边,头微微扬起看着天花板,“我可能是一个被抛弃的人,被家人抛弃,然后莫名其妙来到了这里。” 周西顿了顿,看向雀离,他还是一头雾水的样子。于是周西也下床,轻轻拍拍雀离的肩膀,玩笑似的问道, “那你是愿意相信我会卜算,还是愿意相信我来自几千年后的世界?” “我,”雀离转过头,看着打笑的周西,“你说什么,我信什么。” 雀离话讲完,周西笑容渐渐褪去,盯着面前的这个男人发起了愣。 “呵~”周西摇头轻笑、随后穿好衣服走出门外,“信谁都行,就是别信我。” “不,我信你。”雀离看着周西离开的背影,心里默想。 二十多年了,雀离一直都知道自己的脑子没有哥哥那样灵活、还轴,认定的事情和人,不论发生什么、都会死磕认定到底。 周西是个好人,他一直都坚信。 从旅人小院离开,周西来到了茶楼,与约好的余谦、陈窖二人会面。 这是陈窖首次见到周西,他一身华服、身姿挺拔,所行之处皆有阵风拂过。 当真是美男子… 陈窖心中有惊有喜,都道百闻不如一见,如今见到这个人的样貌、陈窖不禁联想到前些时候正是这人计划杀死了手下… 这怎么看,他都不像是这样的人啊~ 陈窖出神之余,周西已然走到了他的跟前、与他对面坐下。 “想必这位就是陈温华陈先生吧!”周西率先开口。 “是,在下陈窖拜见军师!”陈窖即刻起身,弯腰与周西行礼。 周西眉眼弯弯,轻笑起身扶起他,道: “温华多礼了,既都是同僚,便是一心为主公办事,何须多礼?” 周西声亮似清风,一改往日做派,端起架子来倒是真像一个气质非凡的翩翩公子,足够把人唬的一愣一愣的。 “是!军师所言极是,陈某领教了。”陈窖满脸笑意,又双手合起给人鞠了一躬。 周西心里一咯噔,这人咋还拜上瘾了咋的?总不能明说,于是也只能保持着“甜美”的笑容点点头。 这笑容可不得了,陈窖一抬头就看到的笑,简直就是惊为天人!这个脸,这个笑!温文尔雅~ 陈窖使劲克制着自己那马上就要上扬的嘴角,最终坐了下来,只是一直也没太敢盯着周西看。 “军师,如今正是新春,不知军师着急唤我等来、是有何要事相商?”余谦将话拉回正题,陈窖也即刻严肃起来。 “哦~倒没什么大事,”周西笑着端起一盏茶,“只是想乘着这新春阖家欢乐之际,摆脱刘璋的耳目、去一趟葭萌关。” “去葭萌关?”陈窖不解,余谦亦是。 “正是,如今刘皇叔在葭萌关附近广施恩德,已颇有成效,百姓对他的称赞更是不绝于耳。”虽是好事,但周西讲着却面露难色。 陈窖看出了周西的情绪,疑惑问, “可…这不正是我等想看到的局面吗?” “话虽如此,”余谦接话,“可凡事有利必有弊,刘皇叔的名声如此大,难免就传到刘璋的耳朵里。要是刘璋和那些人起疑发难…刘皇叔怕是在益州站不稳脚跟。” “余大人说的正是,”周西点头,“这也便是周某担心之事。” “那,军师想如何去葭萌关,又是作何打算?”余谦追问。 周西放下茶盏,起身环望了四周,小声道, “自荐。” 周西此话一出,陈窖心中一惊 第90章 谁属于我 书接上回,余谦同意了周西的建议后、匆忙离开,开始布局。此时茶楼仅剩下周西陈窖二人。 “陈先生是余大人府中的幕僚?”周西率先开口问道。 “倒也不算是,”陈窖微笑回,“我与大人是幼时玩伴,大人才高、在下力微,现只是个教书先生。” 老师… 周西心中嘀咕了一句,抬头去看、这人确是一身儒雅气。 “不知陈先生以后可有什么打算?”周西端起一盏茶推向陈窖,陈窖稍稍一愣,眼神回缩, “打算...军师是说?” “可有想过日后去向何方,还是一直定居涪城?”周西懒得绕弯子,直接问道。 陈窖摇摇头,淡然一笑,道:“鄙人生在此处,死、亦在此处,不去旁的地方。” 周西听罢点点头,没想到这人还是个念家的,只是、既然对涪城益州有这般的感情,又怎么会帮着余谦替刘备做事呢?这实在是讲不通。 “若去别地,兴许先生也可有一番大作为。” 周西盯着陈窖,陈窖自然知晓周西这言外之意,却没做回应、只是抬眼看向窗外,人来人往的,许久才说道, “我知晓军师的疑虑,在下虽只是一介平民,但这世道还是看得清楚的。您瞧涪城的人,您能瞧见的,尚且都有苦痛缠身,而那些您瞧不见的、早已是与身处炼狱无甚差别。这样的益州、这样的天下,早该换了....” “为有牺牲多壮志,敢叫日月换新天。”这句话从周西口中脱口而出,陈窖愣神片刻,随即笑意浮现。 “旁人都道军师是个不识字的村夫,竟不想能有如此文采!”陈窖一副惊喜之相,果然没叫他看走眼,这周西可不就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翩翩公子? 周西缓过神来,听见陈窖的夸赞,有些不好意思的挥了挥手,笑着解释道, “陈先生误会了,这倒不是出自我手。” “哦?”陈窖微微蹙眉,“那是何人所写?” “这....”周西顿言,想着说辞,“是一位故人...故人所写。” 周西与陈窖攀谈了一会,不久出了茶楼,回到小院。 “先生回来了!” 周西刚走进院子,思湘便瞧见了他,即刻就走上前去,帮他褪下外穿的保暖衣物。 周西盯着思湘出神了,自己这一走,若是涪城内再生变故,仅仅凭家宝和思湘、又怎么可能保护得了自己?宋不凡在莫诀那,要想思湘安全,恐怕只能提前将他们送出城外。 “先生?”思湘臂弯之间挂着衣物,轻唤了周西好几遍,周西才缓过神来。见周西醒神,思湘才继续讲道, “今早雀离将军走时,曾去了马房给马儿喂了上等的草料。”思湘有意将话停了下来,去看周西的反应。 周西似笑非笑,心中也清楚,思湘既然说到了这里,那肯定就是猜到了什么。 “先生打算去葭萌关?”思湘接着问了一句。 周西心中有些愧疚,没敢看思湘,只点了点头。 “何时动身?”思湘不恼不怒,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 “越快越好…”周西抬眼看向思湘,只见思湘微微一笑,伸手为他轻轻掸掉自己身上的灰尘。 “先生应早些告诉思湘的,”思湘一双桃花眼中眼波流转,看得周西有些痴迷。思湘满目深情,缓缓道,“这样思湘也早为先生此去备些所需之物。” 周西彻底蒙了,他知道思湘温柔善解人意,却不知道她能做到这样的地步。回想过去一年,不论自己做了什么,三月不见、立功赐婚…这些种种、她从未与自己红过脸。甚至,一句怨言都没有。 世界上,真的有这样的女人吗?她真的属于我吗? 周西看着面前美丽的人,不禁质疑。 这太像一场梦了… “你怪我吧!”周西对思湘微微低下头,低声道。 “不,”思湘摇摇头,伸手捧起周西的脸,“思湘不会怪先生,先生也永远也不要向任何人低头,这样子、不像你。” 不像我…我是个怎么样的人呢?呵,我自己都不知道。 周西心中起初只觉得甜蜜,可越想越觉得苦涩无比,最后只得硬挤出一些笑容来,声音有些发颤地问了一句, “在你眼里,我是个怎么样的人?” “伟岸、大度、心善。”思湘不假思索说出这些词。 从没人这样形容过周西。或许曾经的王累有过,但他不在了… “呵~”周西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于是他笑着,眼泪却在眼眶里打着转。 “先生…”思湘心疼地唤了一声。 周西强忍着擦掉已经掉下来的眼泪,抽着鼻子笑道, “没事儿~”周西摇着头,将身子转了过去,摆了摆手,“没事儿…” 或许周西从未真想过去依靠任何人,他从来都只是在难以克制时哭出来,而又从来不对人讲自己的那些难处与痛苦。或许他打心底里知道,他不属于这里,这里任何人,也都不属于他。 遇见即使幸运、遇见即要珍惜、不论结果,他总这么想。 可今天…他怎么就那么强烈的渴望,想要真正拥有那些东西呢… “思湘,”周西哽咽着转过身来,眼角还有些泪水,“我想抱抱你。” 他没动,他只是痴痴地看着她,渴望地等着她的回应。 周西话讲完,思湘上前一步、走到他的跟前,伸手帮他抹掉残留的泪水,又轻轻笑着放下,再靠近一步,将手环抱在周西的腰间,头微微靠着那个男人的胸膛。 周西先是愣住,又惊喜感动地将她紧紧搂在怀里,头轻轻搁在她的肩上。 一滴泪落下。 两人无言,一切在此刻都仿佛静止,只要两人能感受到彼此的心跳与呼吸。 第91章 地通密道 按计划,次日上朝之时,余谦会怂恿郑骆提出让周西带人到葭萌关看守关隘,以削弱周西在朝中和涪城内的势力威望。 时间紧迫,周西与思湘讲清事情后,即刻走后门到了莫诀府中。周西到时,宋不凡正与莫诀练功,周西看着宋不凡愣了一下,像是忽然想起来什么。 “检测对方武力值。”周西心中暗念。 系统:“宋不凡,武力值100。” 难道不是他?周西心下一沉,那自己该找谁过那八招?这初始任务还真不好做… 不远处,练功练的腰酸背痛的莫诀忽然见着了来访的周西,眼前一亮,即刻挥手大喊, “嘿!偶像!快来!” 莫诀的喊叫声将周西拉回神,抬头与一旁宋不凡的眼神对上,两人互相示意后、周西走到莫诀跟前。 “事情有变,我需要你立刻准备出城事宜。”周西没有半句废话,神情严肃对莫诀道。 “现在?”莫诀不解,“偶像你不是说到十月份吗?”莫诀有些为难的挠了挠后脑勺。 周西眉间轻皱,“怎么,你一点都没准备?” “这…倒也不是,外头已经打点好了,就是偶像你最近得罪的人太多了,我还没来得及打通呢!思湘姐到时候出城…怕是还出不去。” 莫诀话讲罢,周西并没有多大反应,只是点点头,看向莫诀, “人我有办法送出城,你只需把出城后的逃跑路线和住宿给安排好,护送的人你找两个,我派一个,事不容迟,你早些安排。” 周西讲罢,即刻转身要走。 “哎,你去哪?”莫诀喊道。 “准备上朝。”周西未作驻足,只是摆了摆手离去。 ★旅人小院 “家宝,”周西小跑进院子里。 家宝此刻正在偷偷摸摸喝着什么东西,见周西进来、才慌慌张张的藏在了身后。 周西走近,随便瞥了一眼,认出了那是自己房间里的可乐,没说什么。 “先生,何事?”家宝有些心虚地问道。 “你阿姊在做什么?”周西四处张望没见着思湘,便问。 家宝思索了一会,“此时应是去街市买菜了,阿姊说这般逢年过节的,怕先生要带些人回来饭食不够。要去找阿姊回来吗?” 家宝看向周西,周西摇摇头,“不用了,你跟我来。” 说罢,周西带着家宝回到了自己的房中。家宝一路跟着,周西在衣柜处停下来。 “先生...” “别急,等着。”周西冷冷的说了一嘴,随后将手放在衣柜旁边的花瓶上,轻轻转开,随之衣柜缓缓移动,映入家宝眼前的就是半个人高的洞口。 “这是?”家宝愣住了,自家先生什么时候还修了这么一个密道?自己来这里一年,也从没有见过有什么人来。 “看好了,这是入口,记住了?向左转。”周西瞥了一眼家宝,家宝点点头。 周西没说话,带着家宝继续往里走,躬身进去,没过一会顶板就高阔了起来。家宝微微直起身子,四周张望,黑布隆冬的。 “先生,这是要去哪啊?”家宝轻声问走在前面的周西。 周西顿足,家宝一个没刹住撞在了他的背上,周西叹了口气转过身, “你好好记住这里的路线,前方有岔路,一条安全通往城外,一条布满机关陷阱是条死路。你不能走错。另外,到城外的那条,这是绕开机关部署的图解,”周西说着从身上拿出一张图纸塞给家宝,接着说道,“按着这里的路线格走,一步也不能错。” 周西讲完,家宝仔细琢磨着那上面纷繁复杂的图案机关,皱起眉头,“这些看得懂,就是…” “我会带你走一遍,跟紧我。”周西能猜到家宝想说什么,再次转身向密道更深处走去。 家宝紧跟周西身后,向左走过岔路口。周西停下步子,将家宝拉到自己身边。 “看好了,我走一步,你对应好图纸。”周西全无平日的玩笑模样,此刻脸崩的就像是天在下一刻就会塌下来一般。 家宝楞楞点了点头,“我一定能记住的!” “嗯。”周西随意应下一句,开始走出第一步。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周西忽然开口,“从这里开始,这条密道一共要行2000步才能到城外,十步一箭,百步一火,千步大石封路。” 周西神情冷漠,这些话似乎是在对那些要硬闯此处的人讲。 “仅以你和你阿姊的身手,踏错一步就是死路一条,你阿姊,你要保护好。”周西变了神情,笑了笑,却不见喜悦,更有些无奈。 “是,我不会让先生失望的。” 周西点点头,带着家宝一路将密道走完,直到尽头,周西抬头看着狭小的出口,回身看向家宝,叮嘱道, “我到葭萌关日起,前三日你与你阿姊照常生活,不要有异常行动。若第五日我未归,你就带着你阿姊从这条密道逃出去。到城外,自然会有人接应你们。”周西说着,从袖口拿出一枚样式古怪的吊坠,挂在了家宝的脖子上, “这个就是信物,来接应的一共三人,其中一人也有一样的吊坠,见到人,跟着他走,除了他,不要信任何人,包括跟他来的另外两个人。记住了吗?” “记住了…”家宝意识到了事情不简单,面露难色,“只是,先生您呢?” “不用担心我,只有保护好你们自己,我才能放心。这里,先不要对你阿姊讲,这几天你自己找时间来多走走,熟悉一些。” “我们还能见到先生的,对吗?” 家宝忽然这样问起,眼中含泪。 周西被问的有些愣,若要问他有什么把握,他没有。他从不觉得这里的世界会被自己改变,也从对救人这一事、没有信心。毕竟,王累和卢渊,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第92章 离别前夕 “刘备借支援之名,实则在益州大肆笼络人心,而并打压张鲁,其心昭然,主公若还对其放肆下去,恐今后酿成大祸啊!”郑络在刘璋府中,躬身陈情。 刘璋本就对刘备戒心防备,如今这样的消息传到了他的耳朵里,心里已然是恨不得将刘备立刻赶出益州。可都道请神容易送神难,这刘备也是当初自己请帖一张张给堆过来的... “此人实在野心难料,任由这个势头发展下去迟早出事。只是如今吾又有如何说辞才能让刘备退出西川呢?” 刘璋无力,双手摊开看向郑络,而此时郑络心中早有打算,遂回道, “臣有一计,能让主公一石二鸟,消除两个心腹大患。” “哦?”刘璋惊喜,“爱卿有何高见?” “依属下之见,当任命周西为使者、前往葭萌关劝退刘备。” “周西...”刘璋轻声念叨了一嘴,“此人心思深沉,怎能担此大任?” “主公,且听属下与你一一分析。”郑络走进一步,接着讲道,“此次使刘备退兵,虽是大事、亦是险兆。刘备身边的是何人?乃是凤雏庞统!以他的抱负脾性、又怎甘放弃机会就此退出益州?至于周西、他疑叛变曹操的消息早已传遍,刘备与曹操有是何样的关系?水火不容!若是此时将周西送到刘备手中,刘备怎会不杀他?到时若刘备动手,主公以刘备残害军师使者之名、将其赶出益州岂不是在情理之中?” 郑络停顿片刻,“到时受益州众人敬仰的周军师死于非命,益州百姓又怎会被刘备那些小恩小惠收买?恐是对他恨都来不及。” 郑络轻蔑一笑,看向刘璋,刘璋会意,满意地点点头,也就是同意了这个计策。 次日,周西如期上朝。上朝路上,周西偶遇余谦,两人眼神碰撞,相视一笑。 朝中,郑络果然提出奏请周西前往葭萌关,刘璋起初还是假装问周西的意思。周西知道自己也不会有别的理由推辞,故站出来、躬身拜礼, “臣,愿为主公解忧、效犬马之劳!” 朝中之事告一段落,周西被命明日赶赴葭萌关,周西请求带雀离护送的请求被应允。 下了朝,周西却不想此时回去,一个人出城悠哉地走着,看着一路上的风景。 真暖和的太阳...... 周西抬头、目光穿过茂密的树林,抵达高空中的一轮红日。 “周西?”忽然一声清丽的声音传来。 周西目光收回,转身。其实想也不用想周西也知道是谁。在这里,除了思湘、刘钰,他就不认识第三个女子。 “竟不想在此能巧遇小姐,周西拜见小姐。” 周西微微笑着给刘钰行礼,刘钰不解地走近,打量着周西。 这人莫非有什么毛病?一会客气一会无礼的。 “小姐不必多想,周某不过是心情舒适,见着谁都要客气些。”周西像是看穿了刘钰心中所想,玩笑着解释道。 “谁说我多想了?”刘钰挑了一挑长眉,余光看向毫不动容的周西,接着别扭的讲道,“我听闻、父亲要派遣你前往葭萌关?” “有此事。”周西点点头,随后眼光流转、停在了一方青石上,直接坐下。 刘钰转眼见周西坐在地上,眉头轻皱,“你想要去?” “想?”周西觉得好笑,抬头看向刘钰。那双灵动的眸子就那样扑闪的看着自己,周西片刻愰神,这才意识到、人家还是一个十六七岁不谙世事的小丫头片子。于是轻笑着摇了摇头,将目光收回去。 “怎不回话?”刘钰绕过石头走到周西跟前,“为何不回话?” 周西被刘钰问的有些心烦,转头正要说什么,却见女孩清丽的一张脸上竟有些反常的可爱。 我去!你想什么呢周西! 周西惊乱的撇过头去,自己怎么会对这么一个小丫头片子有这么邪恶的想法?可爱?为什么要觉得她可爱啊!她可是刘璋的女儿、比自己小将近一轮呢! 等等!周西忽然想起来,思湘也才19岁啊... 不过,好歹成年了...周西这忽然来的罪恶感真的是让他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多待,瞬间便起身, “小姐游玩注意安全,周某先告退了。”周西躬身拜别,半句话不多说立刻转身离开。 刘钰被周西忽如其来的反应整蒙了,看着周西离开的背影半天都摸不着头脑。莫非是自己又说错什么话得罪他了? 回到城内,周西前脚刚踏进城门,后脚就注意到了躲在城墙后面偷偷盯梢的人。 真够阴魂不散的,狗皮膏药! 周西心中暗骂了一句,随后回府。 回到府中,周西没见着家宝,只见到思湘在院中除草。周西愣在院门口好一会,就痴痴地看着思湘。 离别比想象之中来的还要快,来的还要索人心魂。看着思湘,周西也要过片刻的迟疑和后悔,他也想就这样带着他心爱的女人远走高飞。可在这样一个世道混乱的年代,自身难保、又怎么敢幻想给心爱之人一个温暖的避风港? “先生回来了!”思湘起身,见到站在门口的周西,笑着走到他的跟前。 周西听到声音,笑着对面前的女人点了点头。 思湘心思细腻,也看出了今日周西的情绪不对,便拉着周西坐下,轻声问道, “可是计划有变?” “没,”周西摇摇头,“一切都顺利。” 顺利...顺利又怎么会是这样的表现呢?思湘心中想着,垂下的眸子又即可抬起, “那是先生害怕思湘出事?” 思湘这话一说出来,周西有些诧异的抬眼看向她。要不怎么说思湘是一朵解语花呢,在怎么隐秘的心思都能叫她发现。 “是,”周西担忧的点头,一把抓住思湘的手,“我真的很害怕你出事 第93章 三至葭萌关 “思湘,”周西深吸一口气,将女子揽入自己的怀中,轻轻闭眼。 思湘眉眼弯弯,轻笑环抱住周西的腰,声音轻柔,“怎的了先生?” “我明日便要启程了。”周西鼓起了很大的勇气才说出这句话,他没睁眼,他不敢睁眼,他害怕看到思湘的反应。 “明日?”思湘还是有些错愕,她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匆忙,于是轻轻推开周西,双眼看着他,“若是明日,有些太匆忙了...” 思湘轻轻念着,没再说话,只是朝着自己的房间去了。 她还是生气了吧.... 周西有些落寞地看着离开的思湘,心绪太过复杂,要考虑的事情太多,让他这一刻不想再追上去安慰思湘些什么。 这一切都是定数,不能再改变了... 周西就这样想着,骗惯了别人、也开始骗自己。 次日清晨,天还未亮,周西收好了东西,雀离也带着包袱到了旅人小院。 “他们都还没起吗?”雀离看着异常安静的院子,有些疑惑地问道。 周西环望着院子,迟钝的摇了摇头,“应该吧。” 或许思湘还在生自己的气,或许她不忍心再次别离。 “先生!”家宝忽然从周西的屋子里闯出来,气喘吁吁地跑到周西跟前。 “你怎么在我的屋子里?”周西有些奇怪,自己起来时可没见着他的影子。 “我去走暗道了。”家宝格外认真的回答,“知道先生要提前离开,家宝也要更谨慎,更早熟悉才是。” 原来是这样,“嗯。”周西点点头,再次看向思湘紧闭的房门。家宝和雀离的目光亦跟着周西看去。 “对了,先生你且等等!”家宝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跨步跑到厨房,拿起一个包袱出来、递给周西,“这,是阿姊昨日赶忙为先生烙的饼。” 周西接过包袱,盯着看了良久。 “阿姊说,害怕再送先生离开,就不来送先生了,您一定要保重!” “就这些话吗?”周西抬眼盯着家宝,家宝想了想,又说道, “阿姊还说,她不怪先生、也不生先生的气,只希望先生能平安无事,她会等先生回来。” 家宝话讲完,周西看着那扇门双目含泪。停顿了一会,便轻步走到房门前,轻轻敲了两声门, “思湘,我走了。药箱给你留下了,就在我的塌边,”周西又停顿了下来,想了想,“当然不用到自然是最好的。你要好好照顾自己,等、等我回来....” 周西话讲完,看了一眼雀离,两人一并离开小院。走出院门那一刻,周西仍是不舍得回头看了一眼,依旧只有家宝站在原地目送。像是终于死心了,周西心里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开。 周西带着一行十余人驾马离开涪城,离开时,天边朝霞刚刚散开,周西在马上远看朝霞,终于踏上了葭萌关的道路。 而此时城头之上,一位女子的衣袂随风扬起,远远看着自己心悦的郎君远行。 周西一行人,路上辗转三日到达葭萌关关口。 “吾乃周西!奉州牧刘璋之命前来办事,关中守将速速开门!”周西在关外,一边扯着嗓子喊着一边拿出令牌高高举起。 此时关中士兵看清牌子,即刻禀告留守葭萌关的马谡。马谡听闻周西已至、即刻动身前往关外,领数十人迎接。 “周军师!久不相见近来可好?”马谡驾马道周西跟前、下马。周西见来者是马谡,于是也下马,两人相执手、周西笑道, “近况一切都好!劳幼常亲自前来,周某不胜荣幸啊!” 两人相见,在关外又是一阵的客套话,或许马谡出自真心,然周西完全是不走心的。两人一番寒暄后,马谡带着周西雀离二人到了一处府中。 “前几日便听闻州牧要派遣使臣来,不曾想是军师,未曾远迎、还望军师莫要怪罪!”马谡便讲话边为周西倒上了一壶好茶。周西拿起茶杯,放在鼻前轻轻一嗅, “嗯~不曾想幼常竟对饮茶有如此造诣研究!哈哈哈,想起西与幼常初见之时,还献丑亲自烹茶,这冲茶技艺在幼常跟前显摆,当真是让幼常见笑了,见笑了啊哈哈哈!” 周西边夸边点头喝茶,这样的吹捧对马谡可是最见效的。 只是其实马谡对周西倒也是当做真心朋友,否则今日这茶、是来不到这“使臣”桌上。 “这次军师来,刘璋可是有什么吩咐目的?”马谡发问。 “倒也算不得什么大事,无非就是怕主公在葭萌关立上了根基,这才派我前来劝主公退兵益州。” “什么?退兵?”马谡有些惊讶,“这大业未成,若是真有此事,我等该如何?” “他吩咐他的,”周西狡黠一笑,看向马谡,“我做我的,如今我人已不在涪城,我做何事,他即便是不满、也无法插手!”周西笑着起身,来回踱步,“只是若想事情办的漂亮,还需主公与幼常等配合周某演一出戏。” 周西再次看向马谡,马谡从周西的眼神中看到了前所未有的坚定,似乎这一次是赌上了他的身家性命。 “军师有何妙计?谡愿洗耳恭听!” 马谡凑近,周西忽然抬眼,眼中尽是算计冷漠。雀离没见过周西这样的神情,只觉得这次他是真的下定了决心要把刘璋搞掉,至于到底是何样的计策,他想不到。好奇之下,雀离看向周西,仔细听着他的话: “刘璋命我七天之内办完此事,我只需四天。那刘璋的打的一手好算盘、无非是想借刀让我死在刘皇叔手下,才好有名将主公赶出益州。他既这般想让我死,那我便不如满足他一次....” 周西嘴角微扬,眼中带笑。马谡听周西这样说,大概也猜到了他的计策,“将计就计?”马谡凑近周西耳畔轻问,周西看 第94章 再无退路 【刘璋,你想杀我~那我就回你一份大礼~】 “主公不在关中,现关中除了幼常、可还有何人把持?”周西笑问。 “主公伐张鲁,此次有凤雏先生与法正先生二人随行左右,关中仅有我与数名武将驻守。”马谡回答。周西点了点头接着又问, “雀巢,没随行?” 周西这话中意味不明,马谡心中只暗想,周西会不会因此认定雀巢在刘备前并不受待见、而冷脸恼怒。 “此次未曾随行。”马谡不自觉低下头去,也知=知道雀巢那事确是自家主公的不是。 周西抬眼瞧了瞧马谡,随后又看向雀离,清然笑道,“雀离念叨他兄长一路,此时怕是早便坐不住要去瞧瞧。雀离,”周西转过头向雀离,“我早便说过了,刘皇叔待人宽厚仁慈,雀巢负伤、皇叔心念及此、定然是不会让你兄长随军的。” 什么?马谡惊了,这事还能这么解释? 雀离也惊了,自己什么时候问过这件事了? “是,”雀离虽然没说过,但周西说话,自己肯定只能附和,“刘皇叔这般关心家兄,到时雀离定会亲自道谢。” “哈哈哈,现在放心了吧!”周西笑着对雀离说着,又看向马谡,马谡注意到了周西的目光,识趣的起身,道, “既是如此,先生与将军稍作休憩,晚些我命人带先生去探望雀巢将军,军师所托之物亦在雀巢将军处。” “嗯,幼常有心了,周某不胜感激!”周西这句话倒是真心的,现如今的葭萌关早就不是一年前的那个地方了。这里没有事事顺着自己的卢渊,没有真正能够交心的朋友。 “那幼常先行告退了。”马谡微微低头,在桌上放下一张字条随后离开。 “这是什么?”雀离在马谡走后总算才能不端着,走到周西跟前一把拿起那张字条,“他有话直接说不就行了,怎么还多此一举?” 雀离讲着便打开字条,上头写着的是一个地址。周西伸手从雀离手里拿过,看了一眼,随后烧掉。 “处处都有眼线,你我初来乍到,凡事还是谨慎些为好。”周西抬眼看向雀离。雀离眉头一皱,在周西身边坐下, “葭萌关内除去刘璋的人,还有谁会对我们有威胁?”雀离耸了耸肩,周西听到这话,就跟看傻子一样的看着雀离。雀离愣了一下,咳了两声,道, “你看我作甚?你再怎么看我也不知道!” 老天爷,这个人是怎么做到这么蠢还理直气壮的?周西毫无感情敷衍的对着雀离笑了笑, “你自己的得罪的人,你说还有谁?” “我得罪的人.....”雀离嘴里嘟囔着,想了片刻,忽然转头看向周西,“你?!” 我特么?周西彻底被这个脑子又坑的蠢货气傻了,一个白眼翻过去,大吼道, “法正啊!法正啊大哥!” “哦。”雀离挖着耳朵,淡淡地说道,“你好好讲话可不行?耳朵都要被你震聋了。” 周西无语了,现在这个人还敢在面前装镇定了?谁不知道他是个暴脾气,谁都有资格说这话,就他没资格。 雀离见周西半天被气得没讲话,试探的拿起桌上方才马谡泡的茶喝了一口,幽幽道, “这茶也不好喝啊,被你说的神乎其神的,还以为是什么厉害的茶艺....” “你能不能不说话消停会。”其实周西也没什么事,就是现在懒得听到那个蠢货的声音。 “不能,”雀离也不生气,放下茶杯就摇了摇头,“除非你给我再弄一瓶可乐。” 周西:6! “别做梦了行嘛?”周西被气傻了,直接起身就朝着外面走去。雀离见此,立刻跟着起身,“哎!你等我一会!” 走出葭萌关几里地,周西看见了一些百姓种的田地,在此处停了下来。雀离跟在其后,手上捧着周西的水壶享受的喝着里面的可乐。 “怎么不走了?” “到地方了你说怎么不走了!”周西看着雀离一口把自己的可乐给闷了,想着就来气。干啥啥不行,吃饭第一名。 周西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正当周西还在喘气的空隙,忽然不远处的一个人盯着他看了半晌。雀离注意到了,细细眯着眼,只觉得那个人怪眼熟的,就是没想起来是谁。 “先生!先生!” 雀离还没认出来呢,那个人就一边叫喊着一边冲着自己的方向跑了过来,手里还拿着菜篮子。 先生?周西听出了这个声音是阿荃,猛然睁开眼看去,阿荃已然跑到了自己跟前,一把抓住自己的衣袖,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就开始抱着自己哭诉,主要是呜呜呜,周西也听不清楚这小崽子到底在说些什么。 “好了好了,”周西只能安慰的摸了摸阿荃的头,“没事啦没事了。” 一旁的雀离看着眼前这一幕,只觉得异常诡异,这周西母爱泛滥了? “先生~”阿荃抬头胡乱抹掉满脸的眼泪,可怜巴巴的看着周西,“阿荃...倒是没事,就是雀巢将军,他左腿的伤势还不见好转。” “好,没事,我来了,不用怕。带我去见雀巢吧。” “嗯!” 阿荃讲罢,使劲的点点头,带着两人一并来到了雀巢养伤的地方。 “雀巢,”周西进屋就见到坐在椅子上摆弄伤腿的雀巢,叫出了声。雀巢听见声音抬头,见是周西和弟弟来了,又低下头去缄默不语。 一直跟在身后的雀离,见到哥哥,立刻冲到了前面,看着兄长,“哥,你...”雀离又不知道此时该说了什么了,他害怕刺痛到兄长,于是求助似的看向周西。 周西见这样子,走上前,蹲下来一把拉过雀巢受伤不见好转的腿。 “别动!”雀巢还想反抗,却被周西抓住脚腕更紧了一些。“这条 第95章 突升变故 “你这次可就再无退路了!” 雀巢心思缜密,向来聪敏,自他再次见到周西,他心里就已经知道周西是打算跟刘璋做个彻底的了断了。他在心里演练过无数次这一天的到来,他该怎样面对周西?该何去何从?这些他都想过,只是不知为何,当周西这个人站到自己面前的时候,那数百次演练所得出的说辞瞬间就化作了云烟。 “退路么,呵~”周西转身看向雀巢,摇头苦涩的笑了笑,“我从来就没有过退路....” 是的,自从他莫名其妙来到这世界,他就再也没有了退路,他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推搡着、一直走到现在这个地步。 雀巢不再说话,偏过头去。周西也累了,这几天赶路让他有些精疲力竭,此刻站着,身体摇摇晃晃的。 “周西!”雀离一把抓住周西的手腕。脑袋昏沉的周西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都快要倒地了。 “你在这里陪他吧,我先回去了。”周西强打起精神,甩掉了雀离的手,自己就要单独离开。 雀离看着周西这个样子,自然是想跟上去送他,可一想到雀巢...于是转头看向兄长。两兄弟的眼神对上,雀巢这才开口, “让雀离陪你回去吧,我这里有阿荃就够了。” “够什么够,那小子也要休息。”周西看向一边的阿荃,阿荃傻眼了,周西接着讲道,“让他跟着我吧,你早些把伤养好,我还有事需要你做。” 周西讲罢伸手,阿荃意识到、赶忙上前扶住周西。 这....阿荃刚扶住周西的手腕,就感受到了他微微颤抖的手,抬起头,周西双唇泛白,俨然一副病弱模样。 “先生...”阿荃小声嘟囔了一句,周西听见用余光瞥了一眼,示意他不要说话。 “是什么事?”雀巢反问,周西将目光转回, “与我比试一场。” 周西讲完,拉着阿荃的手一并出了门。屋子里剩下两兄弟,两人相视却没有讲话。雀巢不知道该说什么,雀离也不想再问哥哥到底是何打算。 二十余年来,他们两人从未如此生疏过。 “周西说这药外敷内服,不出五日伤便能痊愈。”雀离走到雀巢跟前,雀巢没有抬头、只是点头。 大概是这样冷漠的反应让雀离有些生气了,心下一沉,斥问一句,“兄长、你到底还要与周西赌气到什么时候!” “你是在斥责我吗?”雀巢手上紧紧攥着拳头、双眼冷漠的看向雀离。雀离愣在原地、吞下一口口水,狠下心来, “是!雀离不懂,为何兄长要这样对周西,他没有错!这次冒险前来也是因为兄长之事,若不是兄长执意留在刘备帐下、周西的计划就不会这般的匆忙!” 雀离双肩微微颤抖,他什么都知道一点,周西的苦衷他知道,周西办事从不隐瞒自己,他的心其实比任何人都要纯粹干净。这样的人,不该被误解、更不该被迫害。 “我没让他来,”雀巢见着雀离那般样子,心中已有动容,“他自视甚高,似乎人任何人都不如他、任何事情都在他的掌控之中。”雀巢苦笑一声,摇头道,“可是他不能左右任何事,他没能力、就不该硬揽下这些东西....” “这就是你的理由吗。”雀离板着脸走到雀巢面前。 雀离一直都很尊敬兄长,这是第一次这样和雀巢说话。雀离想想也觉得好笑、竟然会是为了周西。 “你变了很多,”雀巢看着弟弟,嘴角微微扬起,“看来跟着周西、比跟着为兄更好。” 雀巢讲话有些苦涩,这话却是真心。 雀离见兄长态度软下来,面上即刻有笑意,道,“兄长在会更好!” 见着雀离的笑,雀巢愰神片刻,注视着他良久,眼中似有千言万语,但终究还是一句话没说,将头转了过去。见此,雀离的笑意消失,拿着周西留下的方子出了门。 另一边,周西带着阿荃回到了府中。阿荃将周西扶着坐在了床上,周西一落座,瞬间就觉脑子一片空白、双眼一黑。阿荃见状,赶忙将人靠着床弦,倒来一杯热茶。 “先生这是怎么了?身体为何如此虚弱?” “无碍,”周西身疲力竭、接过茶杯,“大概是路上感了风寒,吃些药便好。” “只是风寒?”阿荃怎么看也不像只是一场简单的风寒。 “咳咳咳!”周西忽然一阵猛烈的咳嗽,只觉得肺部一阵剧痛之后、嗓子眼奇痛无比。周西疼的立刻将水喝了个干净,将杯子递给阿荃。 阿荃见着这样,更加确定了这不会只是风寒,脸上显露出担忧之色,“先生,您....” “怎么了...”周西哑着嗓子问。 “您是不是...”阿荃结巴着,为难着半天不敢说出来那两个字眼。 周西好歹也是学中医的,怎么会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肺痨。”周西有气无力的说出这两个字,阿荃的心瞬时间就抽了一下。 阿荃从小就和父母亲人走散,四处流浪,当时跟着一个年迈的流浪汉,那人甚是照顾他。两人一并四处流浪了两年,阿荃本以为自己就这样有亲人了,可是,那人死于肺痨...从此他就再也没有依靠。 周西看着出神的阿荃,他的眼角竟有些泪闪。 “没事的,”周西费力起身,伸手帮他擦掉眼泪,轻轻笑着,“你家先生是医者,妙手回春,肺痨而已,不用这样担心。” “可是...”阿荃哽咽着将眼泪收回,盯着虚弱的周西,“他们都说医者难自医....” “傻小子!”周西一个巴掌打到阿荃的后脑勺上,阿荃一愣,“这么想你家先生死?” “没有没!”阿荃慌忙摆手解释,“我是....” “好了,你去把我的药箱拿来,再去准备一些 第96章 逆天路人缘 来到葭萌关的第二日,周西因病卧榻,刘璋派遣的随从几番探病,确定是肺痨后,暗自回涪城报信。 ★涪城 “你说什么?周西病倒了?!”刘璋满脸不相信地看着回来报信的人,“这人才刚到,怎会有如此碰巧之事?” “回州牧,当真是有此事,属下几番试探,也为军师寻了好些医师,确是肺痨无疑。” “病的可重?”报信的话讲完,站在一边的郑骆瞥眼冷言问道。 “这…”报信的迟疑了片刻,回想着那些医者讲的话,“暂无生命危险,只是无法下床。” 无法下床?这叫不严重!郑骆气的直掐人中。 “行了,退下吧!”刘璋气愤地甩手,那人即刻退下,随即又不做停留动身回了葭萌关。 周西无法下床,刘备此时又不在关中,此刻看来,这七天是无论如何也不够了。刘璋一想到自己的计划可能要泡汤,心里就是一阵烦躁。 “主公,若是此计不成,在下还有一计以做备用。”郑骆此时走出,躬身拜道。 “如何?”刘璋听到还有弄死周西的法子,眼睛一亮,盯着郑骆。 郑骆直起身子,漠然回道,“既刘备率领大量兵马出关打仗,主公为何不趁此机会直接攻进葭萌关?” “这…”刘璋身子微微缩回去,思考片刻,摇头道,“若是如此,岂不是明面与那刘备闹翻了?” 与刘备闹翻,自己岂不是要背负一世的骂名?这样反咬一口的操作,没到迫不得已刘璋是不可能做出来的。 “主公,您顾及手足之情,那刘备可没有您这般的善心。若是周西失手,我们又失了此次机会,再想赶走刘备,可是不容易了。” 郑骆边怂恿着边走到了刘璋跟前,刘璋眼睛向下,心中纠结,最终还是抬头道, “不可,此时还不宜与刘备妄动干戈,若是因此失了益州百姓的心,怕是得不偿失。” “那周西那儿…” “派人送信,就说期限宽限些。”刘璋重新冷静下来,“对了,让人盯紧了周西院子里的那对姐弟,到时候周西若有异动,我们好歹有个后手。” ★葭萌关 “周先生病情可好些了?” 听闻周西肺痨,马谡即刻来到了周西所住的府上。府上人不多,也就两三个下人和雀离阿荃在。 雀离见是马谡来了,走近回道, “大人,先生还在咳嗽,这几日恐是无法下床了。” “这…快!快引我进去探望先生!”马谡情急,一时就要冲到屋子里去。还好雀离反应快,一大步跨出去拦在了他的跟前。 马谡被迫停下来,抬头不解问, “将军为何要拦我?” “大人关心则乱,竟忘了肺痨一病是会传染与他人的。先生早便算到大人心善,特让雀离一定要拦住大人,以免感染。” 周西病倒,雀离此时倒是沉稳了不少。 “是…我竟忘了。”马谡恍然大悟,只好作罢。“不知…先生可还有…” 肺痨这病,在古代都是无药可医的绝症,一旦染上就很难治愈。若不是雀离知道周西非常人,估计此时也会和马谡有一样的怀疑:周西活不长了。 “大人放心,先生病情发现的早,尚还可治愈,再者,先生自身便对病痛之事颇有研究,还请大人放心。” “好…好,那便好。”马谡边点头边嘀咕着,又伸过脖子去瞧周西那屋。雀离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没说话。 “既是如此,往后若有需要我帮助之处,将军尽管开口,谡定倾力相助!” “谢大人!” 雀离送走马谡,回到府中,双手抱在胸前,沉思了半天,最后一把拉过路过的阿荃, “你说,周西怎么会有这么多人尊敬着?” 雀离就想不通了,虽然说这人是挺多可取之处的,但是那些人也都未曾与他深交,怎么就一个个都像被灌了迷魂汤似的… “这…”阿荃看着自己被雀离抓住的衣袖,颤颤巍巍地回道,“先生精通为人处世,待人也好,大概…大概就是因为这样吧…” “待人好?”雀离满脸不可置信地看向阿荃,阿荃被吓了一跳,即刻收回目光不去看他。 “他哪里待人好了,我看都是被他那一张嘴给蒙蔽了!”雀离也不知道咋了,忽然就觉得莫名的生气。 阿荃听雀离这样说自己的救命恩人,也不顾的多害怕了,直接一把甩开雀离,大声说道, “先生才不是只会唬人!”雀离愣了,“先生会看人,看准了人就会义无反顾地帮助他,也不论他的出身如何,先生从不会看不起!这样的先生,你怎能随意诋毁!” 阿荃犟的不行,冲着雀离就是争的面红耳赤。雀离也傻了啊!自己只不过就是嘴一下,这小孩咋还真急眼了呢! 不过…这反应倒和昨日自己的翻译器,无甚相差… “旁人不知,难道将军你还不知嘛!先生为了救我脱困…”阿荃说着说着哽咽了起来,“为了救我,可是在牢里受了多少罪!他…先生是那般娇养的…” “哎哎!”雀离傻眼,这小孩是真的护着周西,而且还是个多愁善感的…“你莫哭了,”雀离上前,手足无措,想安慰吧又不会,只好学着昨日周西那样,拍了拍小孩的头, “好了好了,你当我是胡说嘛!我就是一时情急,说的混账话,你就别哭了,昂?” 雀离尽量放低声音,骂着自己的哄好那个小孩。雀离也是无语了,怎么的也没想到,自己竟然还有被人支配的一天。 “那…”阿荃抽泣着擦掉眼泪,“那你以后都不可以这样说先生了!” “好好好…知道了…我保证!”雀离伸出手举过头顶发誓,“以后绝对不说你家先生一句坏话!” “那…”阿荃睁开水汪汪的眼睛, 第97章 顶病挑战 第三天,屋内,周西咳嗽稍有好转,往前剩下的40金币也全部用来买了治肺结核的药物,还命人制了一些口罩以防感染。 周西半瘫在床上,生无可恋的看着5金币的余额。肺结核这玩意,就算在现代西医也不是一个能够快速治疗的病,主打就是一个折磨。照这么下去,自己真就没钱买别的了… 周西仰着头看着天花板,一个初始任务150金币,上次检验过了,那雀巢武力值就是60,也就是说,他要顶着病冒着命去把那150金币搞到手,否则他那好不容易解锁的功能岂不是白费? 周西越想越不爽,直接从床上下来。好在是刚染上肺结核,问题不大,吃了两天药,现在除了喉咙疼、头有点晕,倒是也没什么别的。 ★涪城 “家宝,你最近都在忙些什么?为何总不见你人?”思湘问面容疲惫的家宝,家宝正读着周西寄回来的书信,确定了目前不用逃走、心下也就暂时放心下来。 思湘见家宝半天笑着没说话,戳了戳家宝, “问你呢?怎不说话?” “哦!没事阿姊!”家宝笑着摇摇头说道,“先生不在,我有些无趣,便经常出去看看。” “是这样吗?”思湘半信半疑。 “当然了!阿姊,我怎会骗你。”家宝起身笑呵呵的,思湘也笑了,这次也算是勉强糊弄过去。 既然还有时间,看来这两天要少去那密道了…再这么频繁去,只怕真要让思湘瞧出来。 ★葭萌关、第四天 “先生?”正在烧饭的阿荃刚一抬头、正巧看见从屋子里出来的周西,慌忙放下手中的柴火,跑到他的跟前搀扶。 周西面上带着棉质口罩,见阿荃来了,又从衣服里掏出两个给他。 “戴着,可以防感染。”周西声音还有些嘶哑。阿荃很听话的点点头,将口罩戴好。周西四周张望了一会,没见着旁人在府里。 “你怎出来了?”刚打完水的雀离见周西站在外面,放下水桶走过来问道。 “其他人呢?”周西没回答,只是自顾自的问。雀离见这样,嘴一瘪、也不说话了,直接提起水桶朝着厨房走去。 阿荃见雀离离开,有些无奈的看向周西,“先生,跟您来的那些人知道您是肺痨…都…都不来府里帮忙,全在外头守着呢。”阿荃伸直手臂指向高墙外。 周西随意瞥了一眼,笑了笑,“无碍,这样也正好和我心意,免了我再找借口支开了。” “啊?”阿荃没懂,呆呆地望着周西。周西只觉得喉中难受,咳了两声。厨房里放好水桶的雀离一听到动静下意识就冲了出来。 周西看着忽然冲出来的雀离,有些疑惑地整理了整理口罩。雀离又气又无奈,直接走到周西跟前, “你搞什么!你不回去躺着你出来干什么!” “我想透透气。” “透什么气,这里不是涪城!没有你的地暖,你病情再加重怎么办?还做不做事了?!”雀离丝毫不谦让,直接给回怼了去,听的周西一阵蒙,这货什么时候嘴巴这么溜了? “我是想…”周西正要解释,雀离情绪正上头,周西一开口,他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拿话堵住, “什么都不要想!你自己能不能有点自知之明?你身体什么样还需要我来提醒你吗?” “你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 “不能!”雀离气的发抖,倒是被怼的周西情绪还稳定。 “行,你先把口罩戴好,叫你兄长来,我有事和他讲。”周西懒得在这里跟雀离这头驴犟,干脆转过身去叫阿荃扶他到一边。 “就这事你跑出来干什么,下次直接喊我。”雀离眉头一皱,也没再说什么,就去找雀巢了。周西还是没忍住回头瞧了一眼走开的雀离,捂嘴咳了两声就去厅里坐下。 估摸过了两刻钟,雀离带着雀巢来到了府里。周西听到动静看去,只见雀巢腿脚还有些不利索,看样子也应该是没什么大碍。 “找我何事?”雀巢走到周西面前,周西没说话,就仰头示意他坐下来。雀巢坐在一边,周西二话不说就蹲下身子。 “哎…”在场几人都吓了一跳,雀巢更是伸手将他扶起。 “没事,我看看伤。”周西抓住雀巢伸过来的手,抬眼说道。 “你自己注意点。”雀离还是有些放不下心,走到周西的一边,害怕他倒下直接摔在地上。 周西看一眼雀离,点点头,揭开雀巢的裤腿。 “确实是没什么事了。”周西讲完起身,雀离下意识要扶,却发现周西现在起身毫不费力。 “还是谢谢你。”雀巢道谢。 周西摇摇头,“没事,既然伤没什么大碍了,现在该为我办事了。” 嗯?雀离和阿荃都蒙了,怎么这做好事轮到周西口中就跟变了个味儿似的? “好。”雀巢没多想,看着周西点点头。周西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起身抬手叫雀巢站起来。雀巢起身,周西又往外头走去。 “去哪?”雀离正要拉住周西。 “别管!”周西知道现在跟雀离这疯子讲道理讲不通,干脆一下吼出去。 周西这一吼,嗓子就跟被刀割一样的疼,声音也得嘶哑。雀离本想拉回,可见样子周西是不会听什么话了,也就不想再做无用的劝说。 周西雀巢两人就这样出了屋子来到院子里,两人相对而站。 “跟我打一架,你有伤我有病,也算是公平,八招,八招即可。”周西右手食指大拇指分叉、对着雀巢比了一个“八”的手势。 “周西你…” “你别讲话!”周西忍着喉咙剧痛对着雀离扯出这么一嗓子,随后目光淡漠的看向他。 这招对雀离管用,他即刻闭嘴了。 “你确定?是真比试?”雀巢有些不理解,周西 第98章 刘备归关 系统:“恭喜体验者完成初始任务挑战,获得金币150枚,制作台经验20。” 可算是完成了… 周西捂着胸口,在听到系统提示音的这一刻精疲力尽倒下。 “先生!”阿荃惊慌失措,跟在雀离即刻将人扶起。被抗下八招的雀巢独自站在一边,看着半瘫在地上的周西,又看向自己受伤的腿,笑了笑。 “你说你非要搞这一出是干什么!”雀离前脚刚扶起周西,后脚就开始数落了。 周西听着数落声,也不生气,只是咧着嘴躺在雀离怀里笑着。雀离看傻了,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赶紧拿手覆在周西的额间。 “哎,干嘛呢!”周西皱起眉,不耐烦的打掉头上的手。 “你被打傻了?”雀离还有些不确信,试探性地问道。周西白了一眼雀离,实在没有力气再去和他计较,于是朝着阿荃招了招手, “扶我进去休息。”话刚讲完,阿荃就伸手费劲地将周西从地上扶起来。周西难受地起身,看到一旁的雀巢,“你也注意休息,这次麻烦你了。” “嗯。”雀巢点点头。 周西交代完,阿荃正要扶他进屋,却被雀离一把拉开,周西被吓得打了个踉跄,还算是雀离反应快,伸手就揽住了他的腰才算没摔下去。 “你干嘛?”周西满脸不解地看向雀离,“你真想让我死啊?” “没有。”雀离有些心虚摇了摇头。 “那你干嘛?”周西追问。 “手误了。”雀离轻飘飘说了这么个解释,要不是周西身上不方便,真恨不得跟他打一架!即使雀离武力值70,但也不阻碍此刻周西想甩他一巴掌的心。 “哥,”雀离转过头看向雀巢,讲道,“你先在这等我,我待会就送你回去。” 雀巢点头,雀离讲罢,二话不说,也不管周西现在啥心情,直接就绕到周西身前、蹲下,十分利落的将周西拉到自己的背上。周西一个不留神,再缓过来,自己竟然已经被这个身高近一米九的粗壮男人抗在了背上! 周西都不敢想这画面是有多诡异,正要挣扎,雀离挽住周西大腿的手腕一紧, “别动了,再动给你摔下去!” 得!周西也没力气挣扎了,干脆就这样吧! ★第六天 估摸又养了两天,周西症状好多了,身体也没什么太大的问题。 这天早上,马谡前来拜访,弄了好些吃食。 “听说先生病情好转,马谡特来探望,不想竟是真的!” 马谡与周西在厅中相对而坐,见周西如今精神焕发,马谡不禁惊叹。却见周西只笑着摆摆手道, “周某本就对草药有些研究,肺痨虽难根治,但稍加抑制还是可行的。况且,”周西顿了顿,摆出一副骄傲的模样,靠近马谡道,“天意周某不该绝,尚有大业未成,天、不收我周某!” 额… 一边站着的雀离听到这话,嘴角抽了抽,这人还真是说大话不怕闪了舌头,当别人都是傻子吗这么敷衍打发, “是!先生一身才华,天惜英才,定不会让先生遗憾啊!” 我去?雀离听见马谡这样说,内心更震惊了。怎么还真有人去信周西的信口胡诌啊? 雀离斜过眼睛,悄悄看了一眼马谡,内心暗道:瞅着像是个聪明人,怎么说的尽是些蠢话。 “对了先生,”马谡收起笑意,对周西讲道,“主公今日已收兵回关,听闻先生落病,晚上正打算要来探望一二。” “皇叔要来?”周西故意做出一副惊讶模样,随后叹道,“周某素知皇叔仁德,不想这点小事竟也劳皇叔惦记…” “哎!”马谡伸手下压、看着周西,“先生染病怎会事小?主公一得到消息,就尽快收兵回关,为的便是先生啊!” 哟!周西眉眼一挑,这收买人心的说辞还真是让人心动呢!要不是我知道那边战事停滞僵直,我还真就信了… 收起心思,周西微笑点头,“怎能让主公亲自前来,周某如今病情既已有好转,当是周西前去拜见主公才是啊!” “不不不,先生怎能…” “害,无妨!”周西说笑着站起,在马谡身前展开双臂道,“幼常且看,周某如今行动自由,正该是去拜见主公!” “这…”马谡还在犹豫,周西见此,干脆笑着一把拉起马谡、挽起他的手道, “走走走,周西正有要事与主公回禀,幼常此番便与我一同前去!” 这回也不等马谡再说话,周西直接拉起人就往外走,临走还看一眼雀离。雀离当然知道这什么意思,那周西早就想到马谡会来,早早就准备好了自己去见刘备,这会子又该安排自己去找兄长一起前去刘备帐下侯着了。 马谡在周西的怂恿下,陪着他来到了刘备帐里。 “报!周西帐外求见!”一个小兵进帐单膝跪地。 此时刘备正与法正、庞统商讨战术。听见周西的名字,法正眼睛一斜,面上的肌肉瞬间紧绷起来。倒是刘备没觉得什么,笑盈盈地叫人去请周西进来。 周西听唤,与马谡一并进入帐内。 “参见刘皇叔。”周西双手抱拳行拜礼。这里倒不是周西不想认刘备主公,只是军营人多眼杂,喊主公过于嚣张… “请起!先生快快免礼!”刘备满脸笑意,赶上前去扶周西,“先生身体抱恙,怎出门了?”刘备讲完,看向马谡。 马谡也无奈啊,他哪里招架得住周西?还不是他强拉硬拽软磨硬泡,说来也就没办法阻止了… “禀皇叔,是周西要来,幼常也是被周某拉来的。周某只听闻皇叔归关,心中担心皇叔负伤,在下又懂些医术,特来此拜见。还望主公见谅西莽撞!” 第99章 决意攻打 “怎么见怪?先生做的并无不妥。” 刘备见周西,全程都是笑嘻嘻的。在一边的庞统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就是法正心里这会是有一百个的不乐意。他烦透了周西,先不说当时近乎是威胁的“投靠”,就凭那那雀家的两兄弟和他的关系,也够他迁怒给周西的。 刘备周西寒暄之后,四人围坐一团,开始商讨正事。 “听闻此次,是刘璋派遣先生来?”刘备凑近身子问道。 “正是,皇叔近些时间在葭萌关附近声望高涨,刘璋心中生出要赶皇叔出川之意。此番派周某前来,是算准了要置我于死地。”周西抬眼看向刘备,刘备也想到了这其中的缘由。 “那…先生可有何打算?” “上下两策,看主公如何抉择。”周西拱手,法正听罢眼睛一斜,只讽刺笑道, “周先生此次奉的是刘璋之命,恐怕这计策…也是有些局限啊!” 周西笑了,局限?法正这人还真的是小心眼记仇,专门喜欢阴阳怪气地绕弯骂人。意思不就是怕自己摇摆不定、反做了那刘璋的人么? 法正说完,刘备意识到这气氛不对,即刻又看向庞统,庞统的目光与刘备对上,示意的是先按兵不动。可周西不是个善茬,不怕也不想惯着法正。 “法正先生这话又是何用意?周某计策还未讲出口,法正先生就这般急着下了定义,不知是为何要针对与周某?” 周西直接戳破法正用意,其他几人也是愣了,虽然说内心里都知道法正在针对周西,但本以为周西会收敛着忍忍,没想到如今竟是这般针锋相对的局面。 “法正先生也莫怪,”周西有意向法正走近一步,魅笑道,“在涪城,也并非周某有意压制先生,只是刘璋无甚眼光,瞧不着先生的大才抱负,可不是周某不愿帮先生在其跟前多加引荐啊!” “你!”周西这话一出来,法正彻底傻眼了,自己什么时候要他去跟刘璋引荐了? “哦?”周西不等法正把话说完,又向前逼近一步,转而又目光真诚的看了一眼旁边的刘备,接着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来, “啊…对对,法正先生定然是不会因这样的小事记恨周某,嗯~定是想到了周某想说何计,这才提前讲出周某计策不佳。”周西猎罪弯眼,做出一副假笑的样子。 法正被这个喜欢无中生有的无赖彻底给弄得没话讲了,只害怕刘备真姓了周西的话,那自己可就是两面三刀的畜生了! 好在刘备这人格外信任法正,并不真相信周西所言。周西当然也知道,这会子不过是暗戳戳地和人较量,刘备气度确实大,也只是认为这是两人的私人恩怨,互相“诋毁”倒也没什么…总之自己不轻信于谁就是了。 “哈哈哈,两位先生真会说笑,”刘备笑着走到周西和法正二人中间,并不打算为谁说话,只笑道,“周先生不妨赐教,法正先生心思缜密、倒也是处处留心,也可互相讨教一二!” 刘备讲罢,右手搭在周西手上拍了拍,这也就是让周西莫要多加计较的意思了。 周西不傻,看得明白这其中的道理,正所谓得饶人处且饶人,自然也就不打算跟法正继续掰扯下去,于是后退一步,双手抱拳道, “上策,皇叔如好今名声在外,西川百姓对皇叔也不会多为排斥,那刘璋苛待功臣、滥伤无辜这几件事下来,名声已然是大不如前,如今再设计杀我,到时皇叔出手,掌握主动,益州可得。” 周西说罢,抬眼看向庞统和刘备,庞统认同周西这话,其实他立功心切,早就坐不住了。周西正也是知道这一点,才打算从庞统入手、劝说刘备早做攻打益州打算。至于法正,这人虽平日里人品不怎么样,但对刘备一直都是忠心耿耿,既是有利于刘备的计划,他也没理由去反对。 “可…”刘备心中尚有犹豫,周西不说别的,只笑着讲道, “若是此策不妥,还有下策,”周西顿了顿继续说道,“刘璋下定决心无论如何都是要赶皇叔出益州,皇叔若不早早掌握先机,那就只有两个结果。” “是何结果?”刘备急匆匆问,他此时内心还倒是有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总不愿舍弃自己那美名。 周西也烦得很,既想要益州又想要名声无损,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一,多用几年时间、花费更多人力物力,攻下益州后果惨重;二、天有不测风云,刘璋也不傻,若是反扑,我方被动失先机,恐是难攻。” “正是啊主公!”周西刚讲完,庞统紧接开始劝说刘备,法正没说话。 刘备心中思着,来世诸葛亮确实也有嘱咐:若是有先机绝不可失去。如今纵观周西在涪城的布局,可谓是天时地利人和,此时若不下定决心,恐是往后都要被刘璋牵制。 “那、既是如此,便依中郎将和先生之言。” 刘备总算是答应下来了,周西心里也松下一口气。他可太有私心了,要是刘备还在这里磨磨唧唧的,在涪城的思湘姐弟就多一分危险。周西早就打算好了,要是刘备不同意,他就另寻理由返回涪城,无论如何都不会让思湘他们独自陷入危险。 还好… 这件事周西算是办成了,刘备笑着,本以为周西就打算就这样离开,不想周西迟迟不动身。 “先生可还是有事?”刘备不得不问。 “正是,周某此次来,一为献策,二,是为朋友而来。” “朋友?”刘备眼中闪过一丝警惕,随后向后退、将自己与周西的距离拉开,“不知先生口中朋友是谓何人?” “雀巢。” 第100章 我就是护短 雀巢? 周西话一出,这名字还真让刘备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倒是一边站着的法正庞统二人一惊,这名字一出来,法正即刻就回瞪了周西一眼。或许刘备没见着,但周西这人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这一瞪可被他尽收眼底。 “噢~”刘备想起来这回事了,点了点头,复问道,“不知雀巢将军是有何事?” “回禀皇叔,”周西嘴角微微扬起,“雀氏两兄弟已在帐外等候,此事,恐怕应由他们二人诉讲更好。” 周西讲完,眼眸慢慢抬起,看向法正。法正也正盯着他。周西眼中如今全然是一副得意的模样,法正看着直硌牙,恨不能现在即刻将他的嘴缝上。周西眼睛一挑,给了法正一个白眼,心中暗道: 我就喜欢你看不惯我又打不死我的样子! 周西的表情实在是贱嗖嗖的,搞得法正差点没兜住。 “嗯,”刘备点头,“那便传吧!” 刘备发话,早已在外等候的两人随后陆续进入帐内。 见到雀巢刘备倒是没什么反应,反倒是雀离进来,让刘备眼前一亮。 周西擅长察言观色,自然早就注意到了刘备有些“偏爱”雀离的样子,上次攻打葭萌关时,刘备就对这个愣头青很是热情。周西也就是看中了这一点,才让他们兄弟两个一齐觐见。 刘备总不至于在雀离面前折了他兄长的面子。 “拜见皇叔!”雀离雀巢二人同声。 刘备激动起身上前,兴奋伸手扶起二人。“二位将军不必多礼!” “谢刘皇叔。” 见过二人,刘备笑着回头看向周西不解道,“这…是有何事禀报?” 周西嘴角微微扬起,走上前,轻轻抬手,“雀巢,拉起裤腿。” 雀巢依命撩起裤腿,伤势在刘备面前展露无遗。刘备见此,一阵疑惑。要说打仗受伤,那是在正常不过的事… “这是?” “皇叔方才其实言重了,”周西走到雀巢跟前,目光向下,“雀巢在涪城时,确也是个将军,手下有几个兵,然如今不一样了,”周西笑着摇摇头,有意看向铁着脸的法正,“如今雀巢不过是一无名小卒,即便打了胜仗、立下战功,也绝绝称不上是位将军。” 周西讲的云淡风轻,却一口气将心里的不甘和对雀巢的不公倾诉了个十足十。刘备心思多,一听这话瞬间就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稍有不满的看向法正,又转过头,陪笑道, “这…都怪备近来事务缠身,不想亏待了将军,”刘备完全不逃避责任,反倒是都往自己身上揽,满是痛惜地牵起雀巢的手,“亏了人才!这皆是刘备的过错啊!” 好家伙!周西呆呆地看着眼泪哗哗的刘备。雀巢和雀离也是被整蒙了,赶忙就宽慰刘备。周西在一边看着这样的场面,表示这辈子都没觉得这么尴尬过,甚至很想笑? 得,赶紧把最悲伤的事都想一遍… “周先生!”法正似乎终于看不下去他家主公那副卑微样了,站出来严厉讲道,“素知周先生与雀家两兄弟交好,但不想竟为了此二人特来质问主公,是否过于小题大做了!” 真属狗的吧!周西一万匹草泥马奔过,这人真就属于给他台阶他不下、甚至是还要顺着再往上爬几步的那种! “小题大做?”周西凤眼微微眯起,讽刺地看着法正,“犒慰三军、功归于人是小事?没有众千士兵拼杀,何来的天下?若此般在法正先生眼里都算小事,那不知何样才配算大事?!” 周西字字铿锵,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雀巢眼底亦是闪过一丝诧异。法正无话可说,全场瞬间鸦片无声,只有庞统在一边看热闹似的有意咳了一声,随后走上前,对周西言道, “先生切莫生气,法正先生一时情急,话语之间这才失了偏颇,这定然是大事,”庞统说着、眼睛瞥了一眼雀巢,眼神中意味不明,“至于雀巢将军立功之事,乃是在下失误…” 庞统都这么说话了,周西也不好再去说什么,总不能迁怒到他的身上。 “皇叔,”周西拜刘备,“此二人皆是跟随于我,往后也都是为皇叔效力,西在此、望皇叔厚待此二人。”周西满是真诚,在对待人才这种事上,刘备还是毫不迷糊的,光是雀离、刘备也不会让他溜走。 “那是当然。”刘备笑着点头道,“元直,即刻对雀巢论功行赏!” “是!”庞统回应后,看了一眼周西。周西此刻没见着多高兴,估计内心早就开心疯了。 庞统走出帐篷,雀离雀巢二人随即起身。周西达到目的毫不含糊就带着二人退下。三人刚出营帐,不想法正竟也跟了出来,在身后叫住了三人。 “周西!”周西身后传来略带愤怒的声音,不用想也知道是法正。只不过周西也实在没想到、法正竟这么难缠。 好歹一个历史评价那么高的人物,怎么偏偏是这么一个小心眼的? 周西实在不理解,但还是耐着性子驻足转身,看着法正一步一步向自己走近。一旁的雀离也是生气,周西看他那副样子,感觉下一秒雀离就要把法正举起来摔死了… “不想周先生对身边之人的偏爱竟如次明目张胆啊!”法正走近讲的第一句话就让周西彻底绷不住了,果然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怎么?”周西也不示弱,上下打量着法正靠近道,“觉着他俩做我的人很幸福、你也来想了?” “你!” 嚣张!实在是太嚣张了!法正看着周西干瞪眼,伸出的手直发抖,愣是讲不出话来。 周西算是明白了,这人是又喜欢怼人又怼不过人,就喜欢躲在后面利用那点破权势玩阴招!难怪不招王累喜欢…这种矫情又恃才傲物的人,还真不是自己能欣赏来的。 “法正先生要是何时想通 第101章 论自私谁人都不及 应付完法正,周西带着雀离雀巢两人回到了在葭萌关的府中。 其实这座府邸是卢渊原先住的,刘备进驻葭萌关后另选了一处地方住下,毕竟是来到刘璋的地盘,总不能明晃晃就住进了原守将的地方,这地方也就一直空着。 直到周西来了,庞统会办事,想到之前卢渊与周西的关系,也就安排他住到这里。 “说吧,”周西面色沉重,停下步子坐到一边的椅子上,目光转向站立的雀巢。 雀巢抬眼,从未低下的头颅此刻还是在周西面前低下。周西不想雀巢这样,或许是不忍,于是眼中的眼色变得柔和了不少。 “你想对刘备干什么?”周西问道。 “杀了他。”雀巢极为冷静地说出这句话,周西不敢相信,他会这样冰冷,于是起身,靠近雀巢, “为什么?” “因为这是王大人的心愿。”雀巢眼神向下,没有直视周西。 周西却像是听到了笑话一般,抽搐着嘴角,苦笑着好半天,才说一句, “那我呢?”周西有些恼怒,伸出食指指在自己的胸前,“你替我想过吗?”周西上前一步质问,“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我会被你拖下水!知不知道你这样会让我所有的谋划前功尽弃!” 周西此刻近乎是怒吼着,红着双眼盯着面前这个冷面的男人。 周西此刻只觉得恨透了这个人,他这副事不关己的模样、真让他觉得自己是个天大的笑话! 雀巢没有说话,雀离在一旁背过身去。 “雀巢,”周西深吸了一口气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如果这次我没来,你是不是就准备动手了?” 周西咬着牙问话,雀巢这时才抬起头,眼中的情感丝毫不外漏。 “是,如果杀不掉刘备,我会找机会先杀了庞统。” “哈哈哈!”周西笑出声来,摇晃着头,苦涩地看着雀巢。 他不知道这算不算是背叛,不知道作为朋友、雀巢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所以,你要为了王累、”周西顿了顿,又呵呵笑了一声,“为了一个已经死去的人,让我也去陪葬?” “我没想让你死。”雀巢眼眸瞬间抬起,话语脱口而出。 周西不解的摇摇头,雀巢又开始逃避他的目光。 “那你觉得,你杀了刘备、或者庞统!我会是处在一个什么样的地步?你有没有想过、我会两边不是人!会被所有人记恨捆杀!” 周西疯了,他嘶吼着,不愿意相信这个曾经挚友是想把自己推入深渊。 “我只是完成大人的遗愿。”雀巢轻飘飘地说着话,字字却像刀子插在周西的心上。周西没话说了,只觉得被气到心痛。 “现在呢?”周西还是抱有一丝希望,希望这个人在今天的事情之后会改变自己的决定。而这,注定是错的。 “我尽量跟你撇清关系。” “哥!” 雀离终于是看不下去了,在雀巢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几步合做一步冲到了雀巢的跟前。 “今日这事一出,你要怎么和他撇清干系?你要刘备他们相信周西会为了一个毫不相干的人去账中对峙?!” 确实无法让人信服这个说法了… 雀巢垂下眼眸,轻声苦笑道,“所以我从未曾想让周西来此为我鸣不平…” “可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哥!你还打算继续那个疯狂的想法嘛!”雀离激动得一手抓住雀巢的衣袖,雀巢低头看了一眼,甩开他的手,神情冰冷的看向周西, “我如今对不起你,就如同你当初置王大人立场于不顾。周西,”雀巢抬起头来,逼近周西,“谁都能斥我不讲仁义,唯独你不行。谁都不能辜负你,唯独王大人可以。你若还当我是朋友,便让我做完此事,若不是朋友、从此还请周先生,与我划清界限。” 雀巢讲完,丝毫不眷念,转身离开了府邸。 周西还站在原地,脑海里不断回荡着刚刚雀巢的话语。 好像…自己确实没有资格。如今雀巢所做、完全还不及当初自己对王累所做一二。自己都能那样对待救命恩人,又有什么资格去指责别人?况且那个人还是为了完成王累的遗愿。 他似乎更应该成全他才对… 周西陷入一片迷茫之中,只觉得心口格外堵塞。 “身体怎么样?”雀离看出了周西的不适,问道。 周西迷茫的摇了摇头,“没事,你下去吧!” “不可能,”雀离眼神坚定、盯着周西,“你要是出事了,思湘家宝、阿荃,这些人可就都没有依靠了。你要想颓废下去,也要问问自己又没有那个底气。” 对…还有他们… 周西抬起眸子,似乎终于找到了一个能够说服自己的理由,双眼无神的看向雀离。 “你…”周西不敢再凭着自己的心去判断了,小心翼翼问道,“你会不会也和…” “不会!”没等周西说完话,雀离即刻斩钉截铁地回答,“我不会站在你的对立面,兄长也只是一时想不通,我相信这不会是他最后的选择的。” “不,”周西摇摇头,其实雀离的答案已经够让他安心了,“我希望他坚持这个选择,我不想他记挂这件事一生。” 周西轻轻笑着,看着屋外的斜眼, “或许只有完成了这件事,他的使命才能结束,他才能重新做回自己。” 周西在说雀巢,也是在说自己。这句话,更像是对他自己说的。 处处的身不由己,看似他有千万条路可以走,实际却只有一条、才能通往他想要的终点,他被推着、不得不往那一条路走,可能自一开始,他的路线就已经被规划好了… 而那个规划路线的家伙,正是以往的自己,是经历千万件事、行成独立价值观的人… 每个人都该有所取舍,而舍去的绝不只是自己 第102章 时间混乱,曹操东征 【大道如青天,我独不能出】 天微微亮,荒坟之前,有一人独自饮酒。 “渊儿~” 周西手上拿着啤酒瓶,在卢渊的墓前摆了一壶烧酒,打着酒嗝儿, “你走了,世界上都没人能搭我的话了!”周西一甩手,似醉非醉,“你是不知道,我这千算万算,现在却连自己所在乎之人都保不住都滋味儿…” 周西苦苦一笑,随心一躺,在卢渊的坟前摆成了一个“大”字。随后手中酒瓶碰了碰坟前的烧酒。 “干了~” 周西笑着,一时反应过来,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笑些什么。也许周西已经在想怎么事后怎么救雀巢了,可是他实在也想不出什么法子,自身难保也就罢了,涪城那边还有两个… “呵呵~”周西手上一松,啤酒瓶滚落在地。“你说呢?我该怎么办?要是刘备把我弃了,我可还能找谁啊…” 或许谁也不用找?周西心里闪过一个念头:不如归隐去… 可是出仕容易归隐难…现在天下几方势力还有谁不知道自己的?天下乱世,没有一方势力庇佑,平凡人真的能在这里生存吗? 周西心中正想着,忽然一阵机械音凭空响起, 系统:“尊敬的第365位体验者,本系统有必要告知您的是:您需要完成系统任务方可在这个世界生存,否则将无法回到21世纪…” “什么意思?”周西眉头一皱,认识到事情不对劲,可他真的没有力气去计较了,只能有气无力地躺平问一句,“完成任务就能回去?” 系统:“是的,完成指标即有选择回到21世纪或者留在这个世界的选择权。” “还有选择,呵~”周西觉得好笑,看着这里的天空,心中不禁想,自己是不是被哪个死敌整蛊了?要不然怎么会莫名其妙来到这么个破体验系统… 算了…周西懒得再去想那些有的没的,这些他一开始天天想,除了给自己图添烦恼,啥用也没有… “呼——”周西深深呼出一口气,沉重的双眼眨着就要闭上。 就在这么一瞬间,周西真想时间停滞… 谁都没有,谁也不在,只有自己一个人。 “周西!周西?!” 粗犷的声音不知道从哪里传来,周西不耐烦地翻了个面,眼睛都没睁。 “你在这躺着作甚?!”雀离跑到周西跟前,看着脚下趴在地上的男人,蹲下身子一把将人拽起来。 “干嘛!”周西耍疯一样甩开雀离的手,摇摇晃晃地站不稳。 雀离想骂啊,可是实在骂不出口,只好耐着性子将周西扶好。周西看一眼雀离,不满地白了人家一眼, “你到底干什么?” “没干什么,就是刘备紧急召你过去呢!说是有大事!” “哦…”周西看着匆急的雀离,仰了仰头,“那你叫他去呗!” 什么?叫谁?雀离不知道这个人又在这里耍什么赖皮,也不想去纠结解释,直接就要将人拉着走。 “不不不,我不去!”周西猛烈摇晃头,一个劲给雀离往后面拽,说什么也不要跟着走。 雀离一整个大震惊,回头一看,没事吧?这么个大高个在这里撒娇?雀离扶额。 “你不去,涪城那两位就完蛋了!知不知道?!”雀离蹲下身子,满是威胁语气地同周西讲话。 “知道。”周西也似乎是被这句话给点醒了,目光里的飘忽瞬间消失,只是双眼无神地在雀离的搀扶下站起来。 “走吧…” 好吧,面对这一切,他现在只能妥协,别无他法。 两人来到刘备营帐前,周西停下步子,闭眼,强行去除掉早上脑子里想的那些东西,换了往常那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独自进帐,雀离侯在外面。 帐内庞统刘备二人正在地图之前讲话。 “皇叔召在下前来何事?” 周西进帐招呼过,刘备见到人,二话不说,即刻上前拉他到庞统身边。 “不知先生可有得到消息,”刘备盯着周西顿了一下,周西点点头,刘备接着讲,“曹操东征队伍已从中原出发。” “东征?!”周西这会是彻底醒了,双眼一亮,“何时的事?”他不确定,再问。 刘备和庞统二人皆有些诧异,这不都在传周西有卜卦先知的本事吗?怎么今日倒好似是完全没有这回事… 伴随着二人怀疑疑惑的目光,周西也突然想起来自己的人设,可这会~一时半会儿也是拉不回去了,干脆破罐子破摔,以后再说人设的事! “是何时的事?”周西换了一副表情,更加严肃的看着刘备。 “前日。”刘备虽然没搞明白,还是回答了。 “前日…”周西嘟囔着,眼珠一转,故弄玄虚道,“不应该,不应该啊!” “什么不应该?”刘备果然被周西那神神道道的鬼样子唬住了,立即问道。 周西此时却不缓不急,眼神飘向庞统。 “不知中郎将可还记得,你我涪城初识之时,在下便讲过,曹操今年会对江东孙权发动战争?” “这…”庞统思着,“确有此事。” “当时,我推算曹操是于十月出兵,而如今不过二月…可见天下情势有变。” 周西实在临时编不出什么像样的谎话来,只好就这么含含糊糊的。可周西说话含糊,刘备办事可不会含糊,紧急追问, “请先生明示!” “哎!皇叔莫要如此讲,”周西摆手,“此事对皇叔,利弊皆存,总体看、倒也不算是件坏事。” “先生这话怎么说?”庞统虽这么问、但心里已有想法,只是不好直说,去请周西来,无非也就是看穿了周西会有同自己一样的看法,特地借他的口讲话罢了。 “曹操孙权二虎相争,皇叔北边之患实是暂缓。我算这两者相争时间定不会短,这样皇叔 第103章 鹬蚌相争渔人得利 听周西一席话,意思是让刘备抓住这个机会、趁机赶快解决掉与刘璋争夺益州一事。刘备还有些犹豫,周西也知道刘备这人素来都是把仁义道德贯彻到底的,于是上前一步,言道, “曹操无论东征还是南征,此时在汉的地位,不出数日将要提升。操本携义军助汉天子,可如今天下,谁人不知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曹操实权在手,如今只差一个名义,我算、可知曹操即将任命国公一位!若此时皇叔仍是犹豫不决,莫说兴复中原,那即便是与曹操相抗衡、都做不到。” 周西讲话不好听,就如同一根刺一样的扎在刘备身上,弄得刘备心里头是十分不自在。一旁的庞统不曾讲话,只是悄悄地观察着刘备的反应。 “皇叔,”周西见刘备仍在摇摆不定,单膝跪地参拜,“时不我待,曹操发兵之后,皇叔与刘璋必将存有间隙。如今周某劝说不成、刘璋定会召我回涪城,我若借曹操起兵之势、骗过刘璋的耳目,那刘璋定不会留我。刘璋下令杀我之时,便是主公与刘璋决裂之日! 到时江东孙权与中原曹操相制衡,两方必定没有精力再来顾及益州,此时夺取益州,所虑因素最少,成功把握更大。主公到时,便可坐享渔人之利。” 就此决裂? 刘备不解,这周西尚还未对外表明是自己这一方的人,他被刘璋追杀,又怎么会让自己名正言顺决裂? “这…以周先生如今之身份,此样布局、恐有不妥。”庞统上前,对周西说道。 “此确非契机,”周西不慌不乱,轻轻笑着,“真正的契机不在在下这里,而在另一人之手。” 周西话中的他人,正是张松。原着里,张松作为刘备在涪城的内应,因为写信败露身份而被刘璋处死,也就是这里,刘璋与刘备正式撕破脸皮,刘备的智取不得不改为强攻。而益州易守难攻,让刘备夺取花了三四年之久… “那是何人?”刘备追问。 “此人,此时身在涪城,刘璋会以此人为开战源头,皇叔若不想被打的猝不及防,就必须提前下手准备。”周西只能讲到这了,他怕讲多了原委,那刘备又要拿出那一套仁义礼智信来说话。 他可等不了那么长时间… “那现在…” “皇叔若不信周某,可书信与荆州诸葛军师,问其意见如何。”周西起身,不再多说。 刘备见周西这般讲话,似乎也是怕寒了他的心,赶忙便笑着上前道, “周先生说笑了,备怎会不信先生。”刘备说着,转头看向庞统,庞统意会,便也到周西身前,讨好似的拉住他的手, “先生与我同效力于主公,何来不信之言?只是暂且需要思着,容主公想想再做决定啊!” mad!周西心里暗骂,不信就是不信,自己又不会生气咋的,偏偏就这么喜欢拖着,自己在涪城的人还不管了? “是,”周西心里不爽,但面上还是能挤出一点笑来,“主公行事谨慎些总归是好事,那周西今日先行告退,主公若做好决定,随时召在下即可。” 周西拜别,刘备点头。 出帐,雀离正在帐外,见到周西立刻上前。 “怎么样?是什么事?”雀离问出口,周西没讲话,脸色并不好。 “是…不会是兄长…” “不是。”周西否认,驻足看向雀离,讲道“先回府中,再与你讲。” “好。” … “你说什么?”雀离不敢相信地看着周西,“你真的能知道以后要发生的事吗?” 雀离当然还是不能相信,可见到周西严肃的样子,不像是是在说谎。那如果真的是这样,周西将会是多么恐怖的一个人… “只是知道一些,不是全部。”周西撇过头去,看着桌上早已经写好的书信,片刻愣神。 雀离虽然不能理解周西口中的几千年穿越,但心底却是无条件的相信他。 “所以我们回不去涪城了,对吗?”雀离眼中有些许黯淡,那毕竟是他生活了二十几年的地方,虽然战乱复杂,但也从未想过真有一日会背井离乡。 雀离的话语中有些失落,周西也开心不起来,却还是起身笑着拍了拍雀离的肩膀,安慰道, “到哪都是一样的,只要自己能够好好生活下去,比什么都重要。” 是吗?雀离微微抬起头,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认同周西的这个想法。 “你哥那边,我会尽力想办法,不管最后你哥做什么选择,我都不会伤害他,”周西说到这里停了一下,又觉得差点什么,于是补充了一句,“如果我有能力,我也不会让别人伤害他。” 这就是周西…他说话总不会消极,似乎能将一切状况都掌握在手。那双眼睛、那张嘴里说出来的话,总能让人情不自禁地想要去相信。即使,几率再小,那人也会期盼着周西真的能够创造一个“奇迹”。 雀离看着周西笑了笑,“其实我哥那,你不用太有负担。我是不会允许他那样做的。” 周西没说话,将眼神瞥向了别处。他当然知道雀离不会说谎,当然知道雀离想要保护自己,可他不知道该怎么说:其实他倒希望雀巢把事情做绝一点,让自己没有退路,或许那样才能绝处逢生,寻找到新的可能、摆脱掉现有的困境。 他自己没有斩断一切的勇气,于是只能将这样渺茫的希望交给他人之手。 “没关系,这件事你不用管,”周西深深叹了一口气,“现在更为紧要的,是把这封信顺利送到思湘的手里。情势变化太快了,本来以为还能再等等,如今我们已经没时间了,让他们先逃出涪城吧!” 第104章 逃出生天 ★涪城 “怎么样?周西院子里的两个人可有异动?”郑骆问属下。 自从周西去葭萌关之后,郑骆就奉刘璋之命,派人死死盯守着家宝和思湘。 “回大人,除了每日外出采买,打理店铺,并无其他怪异举动。今日清晨,属下仍见此二人一同到纸店,言行举止轻松,并无异常。” “嗯。”郑骆点点头,放松下身子做到一旁,让这人下去,随后又唤来另一人到堂前。这人则是负责与葭萌关那些眼线接头传信的。 郑骆稳稳坐在堂前,一个眼神飘到那人身上。 “你说,周西没有异常?”郑骆觉得可笑,曹操这么大的动作,你告诉我周西在葭萌关没有丝毫的动作? “是…”那人被郑骆问的有点不自信了,结结巴巴地回道,“是的,周西确实没有什么动作。” “好…好…”郑骆神情可怕地点着头,起身来到那眼线的身边。 那人不敢抬头,只敢用余光看着郑骆慢慢走近。而忽然、自己的肩膀一沉…那人的心咯噔一下,唇微微颤抖,郑骆的眼神盯得他浑身不自在。 “什么时候被他收买的?”郑骆淡淡的问了一句。 “什么?”那人没缓过神来。 “我问你是何时与周西那厮暗中勾结的!”郑骆忽然升高盛怒,吓得那人一个大拜、额头扑通一声狠狠地磕在地上。 “大人!小的冤枉啊,冤枉啊!”那人不停地磕着头,转眼头上已经青肿了一块。“小的万万不敢背叛您,绝不会被周西收买啊!” 那人在一边喊的声嘶力竭,奈何郑骆无动于衷。那人抬头,见到郑骆神情冷漠,慌乱起来一把抓住郑骆的衣角。 “大人!小的绝未叛变!绝…” “来人!”郑骆不想继续听他聒噪下去,一声令下,原本守在门外的两名士兵大步走了进来。郑骆双眼一闭、心下一狠,“赵贵私通恶贼,其心可诛,将他拉出去杖毙!” “不…不!大人!” 在赵贵的嘶吼声中,两名士兵把人拖着拉出去。此时郑骆才缓缓睁开眼睛。 自从上一次,周西对他用计,这个文官的性子就开始变了。变得开始不再心软,变得事事谨慎不容出现一丝差错。若在往常,赵贵的情况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杀,可现在… “更衣!”郑骆大喊一声,两名婢女随即小步来到堂前,在两人的簇拥之下郑骆回房更衣,觐见刘璋。 ★旅人别院 收到周西来信,家宝二话不说,将自己的早早就收拾好的饱腹带上,冲出房间。 “阿姊!”家宝在厨房看到思湘,喊了一声,没敢出多大声音。 “怎的了?”思湘回过头,看着家宝朝着自己跑来。 “没时间说阿姊,你快随我来!”家宝直接拉起思湘的手腕,思湘被整个扯起来,手上还在洗的菜也掉落在水盆上。 家宝拉住思湘一路跑到周西的卧房,打开门。思湘愣住了,用力将家宝往后拽, “你要作甚?为何进先生房间?”思湘看着家宝手中的包袱,不解地质问。 “阿姊,是先生!”家宝知道这个时候再不与思湘讲明白,她是不会甘心跟自己走的,于是匆忙解释道,“先生走之前便告知我,危急关头要带阿姊离开这里,先生房里就有密道,阿姊你快跟我走吧!” 家宝来不及多做解释,一把抓住思湘进了密道。思湘进入密道,周围黑乎乎的,只有少许的不明物发出微微的光亮,那是周西安上去的壁灯。 “这里…是何时打造的…”思湘心里不禁想着发出了声,家宝没有回答,思湘拽了拽家宝的袖口,家宝这才停步回头、注意到思湘在同自己讲话。 “阿姊,怎了?” “这是通往何处的?” “城外。”家宝回答了一句,开始观察四周的环境,此时二人已经走到了分叉口。 思湘看着家宝从里衣口袋里掏出来一张纸,上面七七八八画着各种东西。 “我们再也不会回来了,对吗?”思湘回过头,看着来路,轻轻问。 “嗯,”家宝也有不舍,但还是克制住了心里那一份脆弱,紧紧抓住阿姊的手,眼神坚定,“阿姊,你相信家宝,家宝一定会平安将阿姊送出城去,先生会回来接我们的,阿姊你不要伤心。” “好…”思湘眼中迷蒙,眼角湿润,“阿姊不伤心,阿姊相信你。” “嗯!”家宝点头,“阿姊一定要跟紧我,我走一步,阿姊走一步,我会停下了等阿姊。”家宝边说边张望四周,补充道,“这里到处都是机关,我们不能踏错一步。” 讲罢,家宝开始拐弯,按照图中所画步步小心走了千余步。走到尽头,灯光昏暗,不远处靠墙有一把椅子。思湘紧紧跟着,走到椅子跟前,问道, “这…到了吗?” “嗯,到了。”家宝转过身子,总算是能松下一口气。 “我们现在只用在这里等着,坐吧阿姊!”家宝此刻眼中浮现笑意。 思湘坐了下来,仔细看着这两把椅子,随后看向家宝微微笑道,“这些天,常常不见得你人,原来是在这里了?” “嘿嘿,”家宝也笑着摸了摸后脑勺,“是的,先生说要熟悉这里,我怕阿姊知道、该担心先生,便没有告诉阿姊。”家宝说到这里,心虚地抬起头,“阿姊不会怪家宝吧…” “讲什么呢!”思湘笑着敲了敲家宝的头,“家宝这样懂事,阿姊怎会怪你呢?倒是你,”思湘停下了,看着坐着的两把椅子,“倒是难为你,还偷偷搬了把椅子来。” “是先生说,到时候会有人来接应,但是不知道具体要等多少时候,我想着…若是等的时间长了,阿姊肯定站不住,便抗了把椅子来。” “嗯嗯…我们家宝可真细心,往后不知是哪家的 第105章 周西,何许人也? 周西的屋子里,郑骆红眼四处张望,最后将目光定格到那一处柜子前。 “停下来!”郑骆出言,正在翻找的几人停下手中动作来到郑骆跟前。郑骆微微眯起眼,仔细看着衣柜。 “将衣柜挪开。” “是!”几人奉命,出手将衣柜生生挪开一出口子,果不出其然,空心。 “居然还有密道…”郑骆眼中满是蔑视,眼睛向一旁撇去,落在花瓶上,不急不慢地将手放上去,转动。 咔… 衣柜自动转开,洞口显现在众人之前。 “还不搜!”郑骆一声令下,几人半拱着身子进入。郑骆随后又喊来外面的几人,一共十余人一并进入密道之中。 “拿出火折子。”郑骆见里头过于昏暗,命人拿出火折子点燃几根蜡烛前行。走在前头探路的人却在一出地方停了下来,发现了镶嵌在墙壁之间发亮的物体。 “大人,你看这…”打头的人惊住了,叫来了在后面的郑骆。 郑骆走到充电式发光壁灯之前,先是吃惊,随后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将手靠近壁灯。 “竟然无火!” 郑骆彻底迷茫了,这东西没有火是怎么发亮的? “快!”郑骆赶忙拉来后面的两人,“把这东西给我从缝里挖出来!其他人,跟我继续向前走。” 留下二人,郑骆带着其余人继续向前。一路人走到岔路口,郑骆停下步子,“你们向左,其余人跟我向右,找到人,即刻绑回来!” “是!” 郑骆继续向前,刚走几步,却见脚下地上的格子,“这是机关?”郑骆谨慎的看向后面的人。此时一个身手好的将士站出来,说道, “我愿为大人探路!” “好!回去重重有赏!” 那人低头拜过,随即开始踏出一步、没有反应,郑骆随即跟上一步。那人继续第二步。 咔嚓~ 一声细微的声音响起,那人意识到踩到机关,正要向后退,数十支箭就已经从墙壁之中窜窜射出来,上上下下不一,毫无规律。 十支箭射完,那人一一躲过,再回头,却见已经离大部队十步远。郑骆没来得及看清他的步子。 “大人,我记得!”一人又站出,得了郑骆命令,一步一步走到前面打头那人身边,其余人跟上。 就是这样的阵容安排,打头阵的人带着其余人顺利走过了一段距离,中机关五次,却只踏出八十余步。 “这里到底有多少机关?”郑骆看得过关心惊胆战,开口问。 打头的人回头,回答道,“匀下来,二十步即有一处机关。” 那人讲完,继续前进,又是“咕”的一声响起,那人即刻蹲下身子,身后的人都再一次把心提到了嗓子眼,紧紧地屏住呼吸,却久久不见动静。 “怎么回…” “啊!啊——” 郑骆一句话还没说完,眼前忽然一阵豁亮,就见离自己十几步的距离外,打头阵那人正在熊熊烈火之中打滚嘶喊。 郑骆被吓傻了,就看着那人活生生被火烧的再没动静。喷出火的虎头停下了,火焰迅速回收。 “大…大人…”负责看清步子的人吓得结巴,颤抖着看向郑骆。 “这才百步…”郑骆吞下口水,实在不敢想象如果再走下去,自己会死在哪里。 “不追了,”郑骆摇着头,看向其他的士兵,他们无一不是胆怯之色。“回。” 郑骆不想无功而返,可是这个地方过于诡异,他还不想就死在这里,周西那厮,还没死呢! 就这样,郑骆选择带着余下的五人往回走。 此时,在密道尽头的家宝忽然听到一阵轰隆隆的声响。思湘被吓得站起来身子,家宝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拉过姐姐。 “阿姊阿姊!”家宝拉起思湘,让她坐下,“这是有人触动了密道的机关,没事没事的。我们很安全。” 家宝当然相信周西的这个密道,知道这里所有机关设计的家宝,也知道,百人之中都难有一人能够安全通过,更何况这个洞,一次容纳之人最多不过二十。 视线拉回到巨响所传来的地方,郑骆那行人正呆呆地站在岔路口前,早已被吓得移不动步子。 郑骆看着被巨石封死的左边路口,听着里面三四人的喊叫,他第一次感到这样强烈的无奈,明明自己就与他们这么近,却无法救出他们。 “回府…”郑骆嘴唇微微颤动说出这两个字。也就是在这一刻,他才明白,自己对抗的,究竟是多么强大的一个敌人… 从周西府中出来,郑骆踏出小院,就听见周遭一片嘈杂。还没缓过神来的郑骆,缓慢抬起头,就见院外除了自己派的人、还围满了城内的百姓。 “这些人都是从哪来的…”郑骆此刻只觉得头脑发蒙,伴随着这些人一字一句的谩骂声,郑骆晃晃荡荡地走到了州牧府。 刘璋听闻郑骆回来,本还在堂前与大臣商议,即刻便停下、去请郑骆。 郑骆拖着沉重的身子,走进堂内。一些大臣都投去不解的目光,唯有站在一边的余谦嘴角悄悄扬起。 “这,抓到那二人了否?”刘璋迫不及待发问。 “回禀主公,并未…”郑骆扑通一声跪下去,双手伸向前,头接触地面。 “人呢?!”刘璋不可置信地看着郑骆,这样两个活生生的人就在涪城凭空消失了? “回主公,是密道,”郑骆抬起头,“周西屋内挖了一处密道,不知通往何处,密道里尽是机关,处处要人性命…骆率十余人前往,行百步,已亡五人…” “什么?!”刘璋大惊起身,“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周西,到底是何许人!竟如此猖狂!” 刘璋大怒,堂中数位大臣无一人敢出声。 周西惊才绝艳、才华横溢,这都是众人知晓的,却都不曾想到这人还 第106章 巧传假报 书接上回,思湘家宝姐弟二人在密道之中等待人前来接应。来者三人,来时已经是晚上。家宝借着月光看清其中一人脖子上挂着和自己同样的怪异吊坠。 另一边,刘璋算是彻底恨上了周西,在城内大肆搜捕家宝思湘二人。而家宝和思湘,则是成功在城外与护送的三人会合,在莫诀的安排之下,深隐在城外一户人家中。 ★葭萌关 周西在府中读完莫诀来信,知道刘璋那边是回不去了,那些个眼线最近也是盯自己更紧,压根就没有再单独出去的机会。 “你们还在门外做什么?” 周西出门,看着守在外面的几人,明知故问。 “回先生,我等是奉州牧之命,为的是护您周全。”其中一人站出来,微微躬身道。 “嗯…外头天寒,现天色已晚,那几位不妨进来坐坐?”周西说罢做出一个请的姿势。 那几人一齐看向周西,又将头撇回去,皆无动于衷。 呵~周西作无所谓的样子,直起身,耸了耸肩,“我也知道诸位是来监视鄙人的,想必刘璋也没让你们这般明目张胆地囚禁着我吧!” “周先生,这就不劳您费心了。” “哦。”周西若无其事的点点头,随即彻底打开府门,一步踏出府邸,来到方才领头说话那人身边,上下打量,笑道,“你说话很狂嘛!” “嗯?”那人转过头,看着周西轻佻的眼神,不解皱眉。 却见此时周西微微一笑,伸手,“雀巢!”一声,雀巢从屋檐之上突然跳下来,稳稳落在其他几人跟前。那几人皆被这个状况吓得拿起了手中的武器。 领头那人见情势不对,即刻就要转身去擒拿周西,不想刚一转身就被周西一记勾拳狠狠打在脸上,那个力量落下来,那人才知道周西真非一介文弱军师。只是等他反应过来,一切都晚了,周西早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夺过了他手中的长矛。 “你!” 其余几人见此,就要上前,却被雀离一人拿着大刀拦住。 他们不知道周西的功夫如何,却还是知道雀离这人的凶猛程度,光是看着他那一双杀神一般都眼睛就瑟瑟发抖,哪里还敢在他面前耍刀弄抢,简直就是找死。 “都别动!”雀离死死盯着那几人吼道。 周西瞥了一眼,又看向面前的人,“怎么样?现在要不要考虑进去坐坐?”周西笑问,那人却将头撇了过去,没有回话。 “不进去啊?那好,”周西戏谑着点了点头,食指伸出来勾了勾,指着面前这一人,道,“雀离,打断他的腿。” 雀离得令,用眼神威胁了一番另外几人,随后周西退步,雀离上前,看着领头的人,眼神狠厉道, “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不进去,腿打断。” “你做梦!”那人坚定不移。 “啧啧啧~”周西边摇头边笑,“看来你们的头头很是厉害啊!打把,捆起来。” 周西一挥手,雀离即刻拿出绳子要捆人。 “住手!兄弟们,上!” 见到这个场面,其余几人也急了,纷纷嘶吼着就要反抗,可手上刚一准备要举起长矛,忽然手臂一抖,几人纷纷无力,长矛直接从手上掉落在地,身体也是不听使唤的颤抖。 “你…你做了什么!”偏偏的领头那人没任何事情,他看着纷纷倒下的众人,自己的双手双腿已然被人绑起来。 领头那个愤恨的看着周西,眼神凶恶的恨不得要把周西碎尸万段。 “呀…”周西看到那人的眼神,故作害怕地躲在雀离的身后,贱兮兮地说道,“将军这般凶恶,倒真是叫人家害怕呢!” “你!”那人气的咬牙切齿。 “别急,”周西收起那副贱兮兮的样子,严肃地看了一眼此时已然倒地的几人,淡然说道,“无非就是中了一点毒,这毒很好,不出半个时辰他们就会毙命。” 周西边说边笑着,好似这是一件多么值得让人高兴的事情。 “将军呢?还要跟他们一样去送死吗?我可是特地没有给将军下毒,”周西看着捆住那人的绳子,笑道,“方才一出来我就在你衣裳上抹了解药,若不是我,你现在也应同这些人一样、躺尸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 “想你为我给曹操传信。”周西的话脱口而出。 那人听罢,嗤笑一声,“哼,你就不怕我把你的信送去给州牧!” “当然怕了…”周西笑着走到那人跟前,又从口袋里拿出一粒药丸,随即伸手掰开那人的嘴,将药丸狠狠塞进他的嘴里,立刻又托起他的下巴,强行让他咽下去。 “你给我吃了什么…”那人拼命咳嗽,想把药丸吐出来,奈何周西深知人体穴位,早已将东西送进了他的肚子里。 “毒药,”周西云淡风轻回答,随后又补充道,“24个时辰就会自发发作的毒药。骑马全速赶到接头人那,送信来回只需两天。24个时辰,回来就有解药,刚刚好。若是你去涪城,这时间可够不到你到地方的。你可想好了,这信,你是送给谁?” 周西阴狠的笑着,朝着那人的衣服里塞进一张信封,随后又拍了拍他的衣裳,“将军可要做好选择了。” 讲罢,周西命雀离解开绳子。 回到府中,雀离告知周西那人已然启程。 “这真的可行吗?”雀离问周西。 周西喝着茶水,叹了一口气,“我相信我自己的眼睛,他绝对不会辜负我的期望的…” “如果他真是贪生怕死之辈呢?” “如果真是,那郑骆就不会派他做这个监视我的首领了。”周西异常冷静,看向雀离,反问道,“你觉得你哥是贪生怕死的吗?” “他…”雀离顿了顿,“不是。” “那就是了,他和你哥一样,都是认准了谁就绝不 第107章 刘钰被绑 如果真是这样,那这真的值得庆幸吗? 雀离想着那人,不禁想到自己的哥哥,如果一片赤诚之心也被有心之人利用… “你放心,”周西看出了雀离的想法,苦笑一声,“那不是真毒药,只是会让他骑马时会感到腹部疼痛的罢了,到地方也就是昏睡几个时辰,一般医师就能解毒,要不了人命。” “我以为你真下毒了。” “我是这么恶毒的人?”周西挑起眉,戏谑道,“外头那些人绑起来捆在柴房里,过不了多久就醒了。塞块抹布,别让他们发出声响。” 周西讲完就进了房间,剩下的事情都交给了阿荃和雀离。 他确实不会随意杀人,他说不上仁慈,但绝不会想变成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也许也不算是恶魔,古代人是习惯了,战争年代他们没有选择。 周西:“传唤系统。” 系统:“尊敬的第365位体验者,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您?” “查阅原着时间线。” … 另一边,被周西下毒要求去送信的人果然是硬挺到了涪城,将信交给郑骆后虚弱倒下。 郑骆拿到信,信中是周西与曹操的“东征密谋”,如今物证全了,郑骆立刻冲到刘璋府里,将信件交付。 “该死的周西!竟真是曹操的奸细!”刘璋大怒,当着众大臣的面。 大臣们一时间面面相觑,没人站出来说话,特别是昔日还曾为周西求情讲话的那几位,一时间更是恨不得找个地洞转进去,只求此刻刘璋不要迁怒到自己的身上。 而此时朝上更多的,是那些被周西曾经劝降的人,他们的内部其实早已土崩瓦解,即使周西未曾指名道姓说到底投靠与谁,但就凭借他那一双嘴,说什么到时候无论投靠谁、自己都会替他们谋个生路,在场的人、好些都已经动摇了立场。毕竟刘璋,在这样的世道上,实在不是一个好归宿。 “周西现身在葭萌关,既是如此,何不让刘备先行控制住人,再送往涪城来?” 这是一个大臣讲的话。 刘璋听完表示想狠狠地揍他一顿,这自家的事情要别人插手像什么话?更何况周西现如今名声大噪,他想投奔谁不能?万一给人惹急了,一个没准投了刘备…那自己还怎么把人赶出益州? mad!这样一想,周西还真就动不得了? “不可!”余谦站出来反驳,“那周西巧舌如簧、又身负盛名,我们内斗之事,若让刘备知晓,岂不是给了人可乘之机?” “是啊是啊!”众人附和。 “那又当如何是好?”刘璋着急了,看向郑骆,只可惜郑骆现在亦是束手无策。 “周西布局,犹如铁桶、密不透风,在他身上我们讨不到半点好处,除非,”郑骆黑色的眸子里迸现出一阵冷光,“除非找到那两个奴隶,否则无法威胁到藏在铁桶里的人。” “可那两人不是逃走了吗?”余谦问道,“何况那密道深不可测,我等进去、怕是没命出来。岂不白白损兵折将?” “不走密道,”郑骆沉下心来,看向刘璋,奏表,“那两人一定是出城了,虽不知那条密道通向何处,但周西若要日后好接应他俩,只能在城外。臣、奏请主公批兵以搜寻此二人!” 郑骆信誓旦旦一定要找到那两人,刘璋却有些犹豫,真要去找那两个,余谦也是不乐意的,毕竟周西也就这么个软肋,若真叫刘璋拿到手…他还真保不准那周西会不会因为这两个人搞得前功尽弃。 想到这里,余谦上前一步,“若要此时搜捕那二人,外敌趁乱混入可当如何?” “你…”郑骆听声一看,竟是以往一直给自己献策的余谦在驳自己,有些不理解,但还是迅速回过神,道,“仅仅是调人暗中搜索,又怎会引起骚乱?况且,敢问在场何人还有控制周西的法子?” 郑骆昂起头,环望四周,大臣皆低下头去一言不发。 “好,准了。”刘璋已做决定,余谦此事再无回还余地。 “找到此二人后,诱周西回城,围杀!” … “小姐,府君吩咐了、今日外头不太平,不让您出门。” 刘钰拿着长剑就要往外面走,一直守在屋外的管家刘绪见到人,即刻上前阻止。 “父亲每次都是这般说辞,你见着哪次出事了?”刘钰不想听,伸手就拨开刘绪,不想被刘绪反手抓住, “小姐!周西现已叛变,城中不知还有多少他的人,你若此时出府被人抓住,那便是给府君添乱!” “你说什么?!周西叛变?” 刘钰睁大了眼睛,满是不可置信, “怎会呢?上次之事已经冤枉了他,这次又是何人在胡说?!” “小姐!”刘绪克制着声音,“实证已有,这已然是不可改变的了!” “不,”刘钰摇头,不服气道,“且不论周西是不是真叛变,单论抓我之事、周西便做不出来!你当以为、他和你们一般?” 刘钰才不会相信周西会叛变,更不会相信周西会拿她一介女子去要挟父亲。 “我今日定要出去!刘叔你若再要阻拦,就别怪我手下不留情了!”刘钰眼中一道厉光闪过,剑出剑鞘。 刘绪不会武,更想不到自己看着长大的小姐有朝一日会对自己刀剑相向,一时间被剑所指,差点有些站不稳,只是向后退了几步。 刘钰自小就习武,三步五步就趁机跑出了院子。刘绪瞬时腿下一软,扶住梁柱。 “来人…来人!把小姐带回来!” 刘钰出府,街市上依旧繁华,她独自来到周西小院,刚要走近、却发现那里已然被士兵包围了起来。她停步,意识到他们在抓思湘和家宝。 他们二人既然走了,那就是有所预谋…难不成周西真的? 不,不可能,或许 第108章 曹操刺杀 “小姐呢?!” 屋内,刘璋大怒,看着众人跪在地上。 “府君,是在下无能,让小姐独自出…” “知道无能还不滚出去找!” 这一边,刘璋的宝贝闺女儿被绑架了算是在涪城闹得人声鼎沸,而传出去的都是周西干的这个事,既然已经说到了周西,那曹操必然是跑不掉了,也跟着被议论。 找了刘钰几天,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倒是这消息被人传到了曹操耳朵里。 “何人竟敢如此造次?”曹操在上座大怒,一晚饭瞬间被他翻过来盖上!(曹操盖饭) 底下人瑟瑟发抖:娘了个奶奶耶!曹丞相又要发飙了,家人们谁懂啊! “啊——我曹操是何等的人物!怎会去涪城绑架他一个小小州牧的女儿!岂有此理!竟敢如此贬低与我!” 啊这… “想必是有人栽赃于丞相!”说完之人是毛阶。 “哼!”曹操冷哼一声,斜眼看向毛阶,“你只道那周西才干非比寻常,让我劝降与他。当初数次遣人前去不见回复,如今我未有动作、他倒是自己传出已然投奔与我这等荒唐之言!毛阶,你眼光甚好啊!” 曹操阴阳怪气的,听的毛阶浑身起疙瘩。这谁也没有料到,周西竟然还是这么一个不要脸的啊! “这…” “你自己看吧!这就是你看上的好人才!”曹操大怒着把一卷竹筒扔下去,正中毛阶头心。 毛阶这一下被砸的不算重,但也是够吓人的,跟着曹操这么一个多疑、喜怒无常的,换谁那都要心肌梗塞。 毛阶没敢去摸自己被砸的地方,只敢俯身去捡那竹筒,那上面则赫然写着周西借说给曹操送信而叛逆谋反。 “这…这周西怎是这样一个人!” 毛阶看得也是满脸震惊。 【“啊湫!”周西打了个大喷嚏,揉了揉发痒的鼻子,“谁在骂我?”】 “这周西,为人做事都是这般没有章法,我看倒也不必留着了!派人杀了吧!” 曹操袖口一挥,毛阶虽心中不愿,但想到曹操的性子,也是完全不敢劝说半句。 ★葭萌关 “莫诀来信,思湘他们现在很安全,问你什么时候去接?”雀离瞥了一眼周西,周西仍然在一旁鼓捣着草药。 “这个嘛,先不急,刘璋还没和刘备闹掰,我们就算接过来,也是保不住。让莫诀先安排好他们姐弟吧。” 周西拿着药槌,将草药拿起来嗅了嗅。 雀离看着也不懂,于是问道, “你那箱子里都已经有那么多药了,干嘛还要鼓捣这些?” 雀离说着就要拿手碰。 “哎!”周西被突然伸过来的手吓了一个激灵,立刻打掉,啧了一声,道,“这些都是毒药,制毒呢!你不要瞎碰,我可没有解药啊!” “毒啊…” 雀离想着这个就立刻把手缩了回去,一背冷汗。 “这东西呢,放在饭饮之中,不出片刻人就得倒地,解药我还没研制出来,不过、我想能逼着我对他用这毒的人、大概我也不会想救。” 周西轻轻一笑,这话倒是没有错。一般他才不会杀人,那样会让他觉得罪孽深重…嗯好吧,是害怕半夜鬼敲门。 “那…其实我一直有件事想问你。” “啥事?”周西没抬头,随意问。 “上次你跟兄长比试,我看你这武功倒是长进不止一点,按理讲,就每天你那点训练,连军营里的普通士兵都比不上,怎么会进步的如此之快?” “这个,”周西停下手中的动作,拉过一旁的小木凳坐下,“你也可以理解成为,我是个练武奇才。” “啊?”什么?奇才?!雀离狠狠蚌埠住,这个周西真的是一得住机会就开始臭屁炫耀,哪里有什么正经话? “哈哈哈!”周西看着雀离的反应,哈哈大笑,“怎么,你不信啊!”周西挑了挑眉看向雀离。 雀离一眼大一眼小,“不信…” “不信啊!不信你等着,”周西起身,“过一段时间你就不是我的对手了!” “怎么可能!”雀离这就不乐意了,自己是什么小罗罗吗?说被他这个半吊子超了就超了? “怎么不可能?”周西耸耸肩,“你就等着看吧,我这个奇才可跟你们不一样,你们花几年的事情,我嘛!几个月就OK!” “OK?”雀离蒙了,周西又在那里说些什么东西。 “啧,懒得跟你说,我去外面再买点草药,晚点回来。” 周西摆摆手就出去了,雀离也不多想什么,任他去。 周西一个人走到外面,奈何走遍了葭萌关的药铺,都没得地方卖。 “就差这么一味了,不行,毒不够了,再不弄成一款以后用什么。”周西想着,决定还是出关去摘草药。 “真是难搞,这还没到深山呢,这么深的草…” 周西边拿着木棍子探路边抱怨,之前在涪城买东西方便,去山上去的少,都是给钱别人去,顶多就兴趣来了跟着随行,这会倒好了,只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了。 差不多一个半时辰,周西从山上找到了要的草药,正要回去,在路上哼着歌呢,忽然系统发出警报。 系统:“警告警告!附近有威胁体验者生命安全的生物体。请体验者警惕!” “啊?”周西愣了,吓得在原地不敢动,眼睛谨慎地看着四周,也没发现异常。 “你倒是告诉我哪里有危险啊!”周西急死了,系统却不紧不慢, 系统:“体验者请求开启护命模式,正在开启…” “啊?”周西嘴角一抽,“还有这功能,你不早说?” 周西心里还在吐槽呢,一支箭射出来。周西眼睛瞪了,瞳孔放大,就见到那支箭以极其缓慢的速度射向自己这边。 周西还愣了会,缓过来才一个侧身躲过。 第109章 张松被杀 “你确定这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村夫?” 神箭手连发十箭,却只见到周西灵活的一一躲过,丝毫不费力。 “是啊,丞相可就是这么说的…”跟随而来的侍从低咳了两声。神箭手耐下性子,轻声对其他几人说道, “这是丞相吩咐下来的事情,要是办不成,我这颗脑袋明天就要搬家!既然射杀不行,我们人多,直接冲上去抹了他脖子!” 对啊!人多嘛! 几人想着,就这样直接从草丛里蹦了出来。周西微微眯眼,看清几人长相,不解, “你们是何人,无冤无仇的,为何要来杀我?”其实周西以为是刘璋的人,本想着能靠忽悠就绝不动手,没想到那领头拿着弓箭的竟回道, “告诉你无妨,吾特奉曹丞相之命来取阁下项上人头!” 曹操?周西愣了,自己投靠刘备的消息还没放出去呢!他曹操一直都是有意向拉拢自己的,怎么这会要杀了… “胡言乱语!”周西长袖一甩,怒斥道,“周某一直将丞相当成识吾之伯乐,丞相对周某也是赏识有加,尔等到底是何人所派!为何要如此嫁祸丞相!” 周西说罢面红耳赤,只是这话他自己都不信… 这?弓箭手愣了,是听说周西曾通信与自家丞相这事,这闹得益州州牧还把人打了不少鞭子…如今丞相是听了周西嫁祸之事才大怒要杀,往常倒是都遣人劝降不及… 莫不成这其中是有什么误会? 弓箭手深思了一番,又抬头看向周西,周西那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倒也不像是会… “想假借曹丞相之手杀我,也不看看尔等有没有这等的面子!” 周西见有戏,即刻斥责。 “将军…还杀吗?”侍从开口轻问。 “你…”弓箭手亦不知该当作何选择。 周西见这请邢台,眼睛一转,身体开始缓缓向后移动,直到一只脚踩了个半空。 那里是一个陡坡,周西估摸着、见对方还在迷茫,心下一横,转身双手抱住自己的脑袋趴在地上、腰部用力、顺着坡度立刻滚了下去。 “哎!”几人见周西滚下去,急忙赶上前去看。到了地方,唯只能看到周西已经滚出去老远的身影。 “这该如何?!追不追!” “追什么!”弓箭手暴躁不堪,怒吼道,“先回去禀明情况,万一其中真有误会,丞相到时知道了、失掉了这么一个人才,那掉脑袋的都得是你我!” 另一边,周西跛着个腿踉踉跄跄地赶路,赶路的方向却不是葭萌关正门,倒是选了一条鲜为人知的小路超近回了去。 “真该死!”周西累了,坐在树底下,撸起自己的裤腿,果不其然,左腿淤青一大块。 周西白了一眼,又警惕地超后面望去,见没人追上来,才算松下一口气。 “真是够了,光是刘璋就有够头疼了,还来个曹操!要不要人活了!” 抱怨完,周西还是自己用牙齿撕下来衣服上的一块布、将自己的伤包好。 ★涪城 张松府上,余谦前来拜访,两人正商量着怎么在这个关键时刻把情报送到刘备手上。 “往日,都是周军师安排情报来去,如今他在涪城自身难保,再找他的人去送,恐有危险。” 以张松如今的身份地位,在涪城人脉其实很广,但是能信任的却是少之又少。倒是余谦,这人虽在朝堂之上没展现出多大的作为,但在别的事情上,却是十分稳重。 “这信件情报,我不便插手,”令人意外的,余谦似乎并不想帮助张松送信,“依在下之见,如今情势微妙,刘璋如今针对的可不只是周西,还有那些与周西来往甚密的大臣。这个情形下,不是余谦不想,而是在下是想真诚劝告张大人、您暂时也不要再往外送信。” “这不行!”张松全然不听,“正是如今这样的情势,我等才应该对刘皇叔竭心尽力,怎能因一时胆怯而误了情报?” 张松都这么说了,余谦虽然心中还是不认同,但嘴上也是没说什么。以道德来决定对策,这是最愚蠢的办法。 “是,张大人所言甚是。”余谦选择暂时妥协,但又继续说道,“只是在下的主要任务、是潜伏在郑骆身边,身份实在是不好暴露…” 余谦边给自己找借口开脱,边试探性地去看张松的反应。果不其然,张松一听到这话立马就不高兴了,只是余谦这个借口找的实在是让他挑不出什么毛病,只好大袖一挥、不耐烦道, “知晓了知晓了!此事无需你来插手便是!” “是!”余谦得到自己要的答案,心中窃喜抬眼去瞧张松,又道,“既如此,张大人行事可务必要谨慎小心,在下先行告退。” “嗯。” 张松有些情绪,随口应下,没往心里去。余谦也知道,只是他这个人向来凉薄、都不喜欢对人规劝太多,也就直接退下。 正当日,张松即刻找人去送信,然天下没有不漏风的墙。张松之兄张肃,一直以来都有所察觉张松所做之事,只是当时刘备入川、是刘璋所支持,也对张松大加奖赏… 如今,张松叛变之心昭然若揭,若是载任由他下去,被刘璋发现、那自己的死期也就将至了… 想到这里,张肃即刻遣人拦住送信之人,拿上信件,进了州牧府,以信件告发自己的弟弟——张松。 刘璋得知此真相,必然大怒,即派人活捉张松,于次日午时,闹市问斩。 张松被杀,意味着刘璋与刘备关系彻底崩坏… 张松被杀的消息传出时,余谦正在家中悠闲地作画,陈窖到余谦家中报信,却见余谦全然不为所动、波澜不惊。 “他既不听劝,后果就该自己承担。” 第110章 只是深闺小姐 ★葭萌关 “荆州来信,主公,如今情势当断不断则必受其乱!” 说话的是法正,庞统在一旁听着。 “如今是刘璋要断我们后路,若再不决意攻打,拖延了战机,实在于军不利啊!” “法正所言极是,如今既是这般情形,下令死守葭萌关,准备攻下益州。” “是!”法正得令,即刻出去。 庞统见法正离开,走到刘备跟前,“主公,张松之死让刘璋彻底与我们断关,这是否也算是应证了周西之言?” “嗯…”刘备若有所思点点头,“周西所言能解开此局之人,应当就是张松了。” “那…”庞统心中思着良久,决定说,“那周西能算到张松是此人,可能算到是以张松的死来促进这样的场面?” 刘备沉默了,他发现他好像有些看不清这个人了。若周西真能卜算未来,算到张松之死,那为何不阻止?或者再罪恶一些,其实周西根本不会占卜,至于这个事情,其实是周西有意设计让张松身份败露而死也不为可知… “不论如何,周西都是前来投诚于我,吾自当不能亏待与他。”刘备来回踱步,停下,吩咐庞统道,“去请周西来。” 庞统依令请周西,经过两天的修养,周西摔伤的腿好了不少。见到庞统来,周西心里也差不多知道是为何事了,于是大大方方也就随他去见刘备。 到帐中,周西行礼后,刘备依旧上前殷勤地让他免礼。 “周先生来了,”刘备面露惊喜之色。 周西见着不禁撇了一下嘴,内心疑惑道:这难道不是你叫人来喊我的吗?你在惊喜意外个锤子啊! 刘备笑着来到周西身旁,一把就拉过周西的手,满是激动。 “先生果真是神机妙算!如今转机果然已出现。只是…”刘备忽然又收起笑意,眼中开始泛着泪,呜咽道,“只是不想…竟是张松逝去啊!” 这话一讲完,刘备那眼泪就跟开闸的水一样泄出来。 周西呆愣的看着哭的有些“悲惨”的刘备,咽下一口口水,反应过神,安慰道, “皇叔不必过分伤心了,这乃是张大人之宿命,不论如何都是无法改变之事。是张大人以性命换了一次机遇,皇叔这次、可不能负了张大人!” 演戏嘛,谁不会? 周西边说着,嘴巴一憋,眼泪也是哗哗直流,跟刘备还真有些不相上下的意思。就是站在一边唯一的“正常人”庞统有些无奈:自己到底该安慰谁? 现在营帐里的场面,可谓是真的辣眼睛。两个大男人在那抱头痛哭不说,边哭还边“安慰激励”着对方,这谁看了谁不迷糊?就连路过的士兵,听见里头的动静,都不禁停下了瞅一下… 两人就这么哭了几分钟,庞统也看累了。 ★涪城 “混账东西!放开我!你知道我是谁嘛!” 昏暗的小茅草房子里,传出尖锐的女子的声音。刘钰被绑醒来,就发现自己被困在一个铁笼子里,这里无论她喊的多么大声,都没有人来回应她。被困一夜,她已经饿的快头脑发昏了。 “你瞎叫什么?!” 正当刘钰以为还是不会有人搭理自己时,门忽然被一个男人给踹开了,并伴随着极为不耐烦的埋怨声。 男人恶狠狠地盯着铁笼子里的少女,眉眼之间满是杀气。 “我…”刘钰见到男人,气势瞬间弱了下去,身子不自觉地往后退,缩到了角落,才颤颤巍巍地说道,“我饿了,你…你去给我弄点吃的!”最后仍旧是一副大小姐样子。 “哼~”男人冷哼了一声,瞄了一眼刘钰,随后又出去。 “真把我饿死啊…”刘钰用手摸了摸自己已经干瘪的肚子,低着头嘟囔了一句。 正低头,刘钰忽然又看见了一双草鞋出现在自己的视线里。那双脚上全是磨痕伤痕,刘钰看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吃吧!” 抬眼,男人将一块白馍扔到了自己的跟前。刘钰先是看着男人愣了会,就这样盯着,倒发现这人虽看着凶狠,好像…也没有要杀自己的意思… 想杀自己是什么样的眼神,刘钰知道。 “不吃?”男人看着没有动静的刘钰,不屑的笑了笑,“不愧是大家闺秀啊!饿死了也不吃这…” “吃吃吃!谁说我不吃!” 男人还没说完呢,刘钰立刻就伸手把白馍薅了过来,啥也不说就是啃。 怎?再晚一秒就饿死了? 男人看呆了一会,又撇过头去,深吸了一口气。 吃完大半个,刘钰双手抓着白馍,开始明目张胆地打量男人。 男人也感受到了身后的眼光,冷着脸转过身。 “看什么!再看挖了你的眼睛!” 他说话像极了一个穷凶极恶的亡命之徒,但只是像、而不是。 刘钰见识过的人不少,至少比那些养在深闺里的小姐多很多。 “你不会的。”刘钰咬下一口白馍,丝毫不慌。 男人眉眼不明显地皱了一下,却没说话。 “我知道,是不是有人绑我勒索钱物?”刘钰自以为将一切都看透了。 男人听罢这话,嘴角一提,苦笑了一下。 “你这是什么表情?”刘钰看着男人,“你这么穷困,难道不是为了钱?” 真好笑… 男人摇摇头,收起脸上的表情,走到铁笼子前蹲下来,刘钰被吓得下意识往后缩了缩。 “你不是不怕吗。”男人冷冷的问。 “你…你到底想干什么!你要钱,你去给我父亲送信啊!你伤害我…是不会有好果子吃的!” “好,那我等着你父亲来杀我。” 听到刘璋,男人的眼神瞬间变了,那眼里的冷意让刘钰感到害怕。 “我绑你,不为钱,”男人说着,将手伸进笼子里、一把抓住刘钰的衣领,将人生生拖到 第111章 火烧别院 刘钰被绑之后,刘璋在城里大肆搜捕。同时,余谦给周西书信,求周西帮陈窖出城。 “这人你要帮吗?”雀离撇了书信一眼,看向周西。 周西有些矛盾,自己也没想好,于是别过头去。 “你要是不想帮,拒绝就好了。” “可地道就在那,既然他开口了,我也不好拒绝。毕竟也都是出生入死的,谁都没个安生日子,他唯一的请求就是这个,”周西看了看信,“要是拒绝,恐怕也会寒了他的心。” “你怕他寒心?”雀离有些不可置信,走到周西身边坐下,手搁在桌子上。 “当然了,”周西点点头,“他现在独自一人在涪城,要是身份被揭穿,恐怕下场要比张松还惨一百倍…他既然不怕死,只做这点要求,不答应说不过去。” “那密道地图呢?”雀离说到周西心坎里了,“那东西我记得只有一张吧!你是不是给了家宝?你要帮他,难不成你能现画出一张来?” 雀离有些无奈,他知道周西的难处,可这人就跟疯了一样,一些事情明明很难办,但就是要去。或许真如自己兄长所说,周西不自量力,也不会量力而为。 “家宝应该还有地图…” “你说什么呢!” 周西话一出口,雀离就暴怒起身,指着周西的鼻子就吼道, “现在整个涪城都在找这对姐弟!你好不容易安顿好的人,你要为了一个陈什么的!去让他冒险?!” “我没说让他送,”周西自己也知道这个决定看上去有多疯狂,声音也虚了下来,解释道,“我是想让莫诀帮忙交给陈窖…” “你想什么呢?”雀离不可思议的摇摇头,“涪城,现在出城有多难你知道吗?刘钰失踪后、每个人都被盯得死死的!你想让莫诀也卷进这里?” 雀离无奈至极,看着缄口不言的周西,深吸了一口气,硕大的手掌狠狠地拍在桌上。周西被吓得一激灵,眨巴眼看向雀离, “你别发疯了,你打我我也是要帮的!” “你!”雀离实在没有办法了,背过身去,真的是恨不得给周西来几巴掌!实在不行给绑起来也是让人省心的。 “没办法的,”周西话语弱下来,起身绕到雀离跟前,“要想人为你死心塌地的办事,总要能表示自己的诚意不是?” “他不是给你办事,”雀离目光转到周西身上,“他是给刘备办事,是为自己谋前途!你不欠他的!要帮也是刘备的事情啊!” “但…” 周西不假思索,还想反驳回去,但话到嘴边,这才发现雀离讲的好像真的没有问题。 这是余谦自己的选择,他为刘备出生入死,要么功成身退,要么一朝身死,这些都不是自己能决定的。成败的好处或者代价,本该就是他改承担的… “不,不对…”周西忽然愣愣的摇摇头,看向雀离,“这是人情,跟他为谁效力没有关系,我们是同僚,我该帮他。” “你…你怎么又拗回去了!” “不过,”周西叹了一口气,冷静下来,“可以不用地图。” “不用?那他不就死里头了?” “造成地道之后,我留了个心眼。可以不用地图,破解地道的机关。” 周西的脸垮了下来,说到这里他似乎有些伤感。 “什么?” “烧了我的那间房。” “烧了?”雀离不敢相信,“你认真的?烧一间房,如果火势没得到控制,整个小院都得没。” “我知道,”周西垂下眸子,“现在那里没住人了,附近也没有别的人家,烧了就烧了。” “你舍得吗?” “没什么舍不得的,”周西当然不舍的,可他不能说,“那又不是我家…” 讲罢,周西苦笑一声走去桌子前写信。雀离呆在原地许久,再次转身去看周西时,他目光坚定地写下每一笔,短短十几个字,却是他下定了决心,再不回头的证据。 “写完了!”周西深深松下一口气,将写完的纸张拿在手中反复观看,神情复杂。 “烧了可就回不去了。” “那小破地方,有什么惦念的…就是,地暖当初是废了好大力才安排上的…” 周西说罢撇了撇嘴。 旅人小院,那里就像是周西的另一个家,是能让他安心的地方,那里的一切都让他觉得舒适,舒适到有时候他想真的在那里过上一辈子。 “可是人嘛,总有一天要踏出舒适圈的。” 周西看着几个字,笑了笑,最终还是拿着信走到雀离跟前,塞到他的手里, “拜托了,帮我送到他手里吧。” 他的神情是安静的,雀离知道,这是他权益利弊之后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 “好,这是最后一次。” 雀离没多说,走出了府邸。周西站在原地看了好久雀离离开的背影,他不知道雀离口中的“最后一次”是说的什么,不过,好像不论是指什么,他应该都避免不了再要麻烦他… ★涪城 “这…要烧院子?”陈窖看到来信,有些犹豫。 “既然周军师都说了,你也不用有负担。”余谦喝着茶,似乎烧掉院子这件事,他根本就不在乎。 可陈窖在乎,他去那里看过,那里的一草一木都是周西精心布置种植的。他能看出来周西对那个地方的感情。 “他这么帮我们,有负担也是应该的。”陈窖独自嘀咕了一嘴,余谦听到了,于是用余光看到他的样子,似乎是在抱怨自己没有良心。 “那你留好你自己这条命,到时好给人家还情。”余谦像是在说笑着看着陈窖。 “你不还?”陈窖问道。 “我?”余谦想了一会,随后摇摇头,漫不经心道,“我又不欠他的。” 不欠他的… 陈窖心里默念了一遍,似乎没错。 第112章 以命偿命 ★涪城 “什么!周西的院子被烧了?!” 得到这个消息,刘璋人都快要气晕过去了。 “是,这绝对不是意外!”郑骆也气的不轻,“这个周西,绝对是害怕院子里的东西被人发现,这才烧了院子一了百了。” “废话!”刘璋怒吼,“我让你找小姐,你可有找到?!” 看着大怒的刘璋,郑骆低下头去,“仍在寻找中,近日城门封锁,小姐定然还在城中。” “废物!周西的人你追不上,小姐还找不到!我要你有何用!”刘璋气得一个杯子甩出去,狠狠地砸在了郑骆的脸上。 郑骆被砸得别过脸去,立刻又磕头谢罪,“是属下无能,还请主公再给属下一点时间,属下定能给主公一个答复!” “罢了…罢了…”刘璋气得闭上眼睛,“你起来吧,抓紧时间去找!” “是!” 郑骆起身,被砸的地方脸上已有青肿。 郑骆出了州牧府,刘璋发怒赶走了伺候着自己的人,独自坐在厅里。 呼~ 忽然一阵冷锋从刘璋的耳边穿过,他只看到一支箭飞速从自己耳边划过,只听砰的一声,那支箭已然嵌入了桌子上。 “来人!来人呐!” 刘璋吓得立刻起身躲在了桌子底下,一边大喊着救命一边瑟瑟发抖。 本就在府里守着的侍卫闻声、即刻赶到了厅里,见到蹲在桌子底下的刘璋,赶忙去扶起。 “看…这这…有人要刺杀与我!”刘璋指头颤抖着指着桌子上的箭。 一群人随后开始四处巡逻州牧府,在刘璋身边守着的,则是拿起了桌上的箭,心中疑惑:以这个人对拉箭的力度,想射杀刘璋,按道理来说应该不会失手才对… 除非,他不是想杀人… 想到这里,那人仔细端详着箭,果然,箭之上竟刻着一行小字! “主公,这上面有字!”那人看向刘璋。 “拿来。”心有余悸的刘璋拉着几个人死死的挡在了自己的前面,伸出手示意人把东西拿来。那人听令将箭给了刘璋。 刘璋微微眯起眼睛,看清了上面的字: “救刘钰,拿郑骆换” “竟敢威胁我!”刘璋看完,怒摔箭矢。 这会他算是看明白,合着是郑骆的仇家、为了报仇而绑架了自己的闺女? “真是岂有此理!” 刘璋忍得了吗?他当然忍不了,可他也没有办法。想比起郑骆,自己的宝贝闺女才是重要的,郑骆,一个臣子而已… 另一边,绑架刘钰那人从州牧府回来了,走进屋子,看到刘钰在那半死不活的靠着。 “你怎么了?”他走近,睥睨着。 刘钰听到声音,有了意识,强忍着不适睁开眼睛,看清那人是谁,才虚弱的说道, “水…水…” 水?男人这才突然想起来,自己出去两天,忘记给人家留水和食物了。 想到这里,男人赶忙去外面水井里舀了一瓢水,本想给她,可看她那样子估计也是难,终于还是打开了铁笼的门,来到她身边,蹲下。 “喝水了。”男人扶起刘钰,他的声音依旧是冰冷的。 刘钰管不了是谁在碰自己,也顾不上这水哪来的,只顾着闭眼喝着… “你…”男人看着女孩匆急喝水的样子,心里莫名有些不是滋味,“慢点喝。”他的声音柔了下来。 男人看着女孩把水喝完,又从一个包袱里拿出东西来喂到女孩嘴边。 刘钰喝了水,睁开了眼睛,双手紧紧抓住男人的的手,嘴上还在咬着馒头。只是她没有力气了,每一口都是很小的。 “嗯?” 刘钰吃着,忽然一股肉香味进入到了自己的嘴里。 这是包子… 好几天没吃饱了,刘钰意识到是肉,眼泪哗哗的就往下流,连同着她的口水也流到了拿着包子那人的手背上。 “你…” 男人看着手背上的哈喇子,还有涕泗横流的富家小姐,一时间也不知道是个啥心情,呆了一会,露出嫌弃的表情,又猛的将手抽了出来。 “什么千金小姐…” 男人边将手上的口水在衣服上擦干净,边无语地走出笼子把门带上。临走,又回头看了一眼刘钰,最终还是把包袱里的最后一个冷掉的包子放在了铁笼外,她能碰到的地方。 约摸一个时辰过去,刘钰醒了,体力也恢复了一些。 “有人吗?” 刘钰试探性的问。没人回答,刘钰才将外头的包子拿到手上,正要一口咬下去,可又停了下来。 “算了…先放着吧,万一那人又不给饭吃…” 想着,刘钰咬了一口包子皮,将剩下大半个包子放在了衣服上。 男人再回来时,依然是晚上。烛火摇曳着,刘钰只看到一个高大的男人满身湿淋淋的打开门。 “你去哪了。”刘钰问。 那人没回答,只是几步走到她跟前。 男人走近了,刘钰看清他的眉眼。 “给。” 男人从怀里掏出用布条包住的东西,打开。 “都是肉包子?!”刘钰眼睛亮了,满是期待的看向男人。 男人眉头一皱,“菜的。” “哦…” 刘钰有些失望的低下头去。 男人撇过头,将东西放到刘钰面前,“明天你就能回去了。将就吃吧。” “明天?”刘钰抬头,“我父亲被你威胁了?” “怎么,”男人瞥了一眼刘钰,“这很难吗?” “你想杀谁?” “郑骆。” 男人丝毫不犹豫讲出了这个名字,眼神中有难掩的悲伤。 郑骆?刘钰倒是认识他,他算是父亲最得力的手下之一。 “你为什么要杀他?你和他有仇?” “他杀了我弟弟。” “弟弟?”刘钰心里咯噔一下,她也有弟弟,如果有人杀了他,她也不会善罢甘 第113章 酒后狂言 ★葭萌关 “元直,你可算来了!” 今日周西在府中宴请庞统小聚,庞统按时赴约出现。周西府中就两三小厮,都忙着做饭食。周西亲自到门口等着人到。 周西见到人,即刻兴冲冲地上前去接。前脚刚踏进门槛的庞统见到周西,满脸笑意,道, “唉~怎劳周先生亲自来接啊!” “这叫什么话,凤雏前来、周某不亲自前来迎接,这怎么像话?” 周西笑意奉承着,一旁站着的雀离慵懒地靠在门前,时不时瞥一眼周西。他今日倒是不同往常,虽平时也都是这副谄媚嘴脸,但是今日,怎么好像还有些卑微… “哎!”周西的目光看向庞统身边的一人,那人面上八字髯须,面若磐石。“这是何人啊?气质竟如此出众。” 周西没认出来人,可他会说话啊。 “哦,对。”庞统反应过来,笑着看向身旁之人,眼神示意。那人点头,随即迈出一步,躬身拜道, “在下霍峻,乃是主公手下部将。” “霍峻?”周西一眉低下,私下打量着面前这个人,“好名字。” 周西笑着说出这句话,一旁的雀离差点笑出声,这货那张嘴这是词穷了?找不到夸人的词了? “谢先生夸奖。”霍峻开口。 “霍将军前些时候便一直有意与先生结识,今日听闻先生宴请统,特来拜访。先生,可方便否?”庞统问。 “哈!”周西陪笑,“有何不便?既是将才,结识到乃是周西万世修来的福气,军师、将军,还请移步府中说话。” 三人府外一番寒暄客气,一齐进府用餐。吃饭期间,周西不停打量着霍峻,见这人的气质,大概也能确定他就是那个坚守葭萌关的第一守将… 刚好人才政策…不如就先把他收了… 周西心里边盘算着,边笑脸相迎敬酒。 酒正酣时,周西满脸通红,提杯敬庞统。 “来!元直,周某敬你!”周西半醉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庞统自然也是喝高兴了,见此即刻起身干了杯中酒。 周西见庞统心情不错,开始切入正题, “一直以来啊!周某都把元直当做兄弟!元直亦是帮了周某不少事,今日!周某再敬元直兄一杯!敢请…敢请元直再帮周某一事…” 图穷匕见。 庞统也笑了,面上似乎还轻松了不少。 本来他也知道周西这次是有求于自己,自己来了,人家这般殷勤,也不提事,倒还真让他有些犯怵,如今这口既然开了,庞统也就送下来不少。 “害~周先生这是何话?那些本就是庞统该做的,先生为主公在益州立足,做了多少细致打算?这些啊,啧,庞统做的在先生面前,不值一提啊!先生若有事,尽快提便是,庞统定是会尽心竭力。” “好!”周西见庞统如此爽快,即刻起身,捞起酒杯,“干了!” 又是一杯酒下肚,周西的胃已然开始不适。 而此时躲在一边不出席的雀离,看出了周西的胃出了问题,本想劝,可又想到周西之前叮嘱自己这次很重要,无论如何都不让自己插手… “这…不知先生到底所为何事啊?”看着周西快醉的不成样子了,庞统问。 “呃~”周西一个酒嗝,酒味儿瞬时直冲天灵盖。“是…是私事。”周西走到庞统身边,一只手搭在庞统的肩膀上,晃了晃晕乎乎的脑袋,接着说道,“我未婚妻,她还在涪城外呢,我想,能不能派一些人手,把人接回葭萌关来。” “未婚妻?”一直没有说话的霍峻听到陌生字眼,没忍住看向周西。 周西脑袋昏涨,看着疑惑的霍峻,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哦!对对对!我是说,是我要往后要娶得女子!” 周西说到娶这个字,不禁想到思湘的面容,笑意也漫出脸上。 庞统观察着周西这样子,露出为难模样来,好久才回复道, “这…这事,统怕是帮不了先生…”庞统摇摇头。 “帮不了?”周西愣住了,一时没控制住表情,“你…这…”周西想不开,刚刚的奉承演技一瞬间扫空,剩下的只有不满,“这是什么难事吗?” 周西的手从庞统肩膀上拿起来,看着庞统不解的摇了摇头。 庞统知道思湘在他心里的分量,于是起身,为难解释道, “不瞒先生说,自从法正先生来,主公便是对他一心偏爱,事事都问及他的意见。军机大事是如此,旁的事情、包括士兵调度、亦是都交给了法正啊!”庞统说着,心下叹气,“如今即便是统想全力帮先生,怕也是有心无力啊!” “你说,现在权利都在法正手上?” “啊!这…这可不能乱讲啊!”庞统被周西这直的话吓个半死,连忙摇手说自己没这意思。 周西看着,冷笑一声,走到一边,摆了摆手,借着酒劲,说笑道, “法正啊!这人就是小气!” 周西啧啧两声,顿了顿。 但这话可让庞统和霍峻都倒吸了一口凉气。说句不好听的,自从法正在刘备身边得势,即便是做了什么过分的事,谁敢真说些什么啊?都得瞧着眼色说话…更别提… “他吧!记仇狭隘,啧啧,就一件事得罪了他呀,他能记一辈子!他管你小事大事呢,通通给你抬进黑名单!但凡让他逮到个机会啊——那肯定就是把你往死里整!所以说啊!” 周西提高声量,拿起一壶酒举过头顶,接着说道, “宁可得罪君子,不可得罪小人!” 我去?这么勇? 霍峻看着“仗义执言”的周西,惊的咽下一口口水。 可这远远还没去结束,周西一个转身,拿着壶酒就问道, “你们知道,下一句是什么吗?” 周西看着庞统,笑呵呵的。 庞统当然知道,可这也 第114章 出事我就杀了你 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 霍峻心中不禁默念周西的这一句诗词,都说周西是个村夫,大字都写不好几个,文采竟会如此出众,当真是个奇才… “元直放心!”周西已然大醉,站都站不稳,却还是拍了拍庞统的肩膀,说道,“此事,周西不为难你,我!明日就去找法正讲个明白!元直兄,你,放心!” 周西讲罢,手握成拳头,锤了锤自己的胸口。 … 三旬酒后,周西大醉不省人事。庞统和霍峻在小厮的引领下出了府。 路上,庞统扶着有些晕乎的额头,问霍峻道, “将军今日见了周先生,觉得此人如何?” “周先生,”霍峻垂下眸子想了想,随后又笑道,“与他人口中所讲同、又有所不同。” “哦?”庞统挑眼看向霍峻,“此话怎讲?” “周先生身负大才,这点毋庸置疑。但旁人都说,周先生此人极擅长与人结交、口中所言皆是对方愿闻之语,也便是说,周先生八面玲珑…” 霍峻讲到这里停顿下来,看向庞统。庞统听罢点点头, “其实,这倒说的也不错。” “不,”霍峻直接反驳,“与此相反,峻恰恰觉得周先生是个固执己见、坚定心所想、不被旁人左右之人!” “嘶~”庞统这就听不明白了,“可周西圆滑处世,这是与他接触之人的统一口径啊!” “那是因为那些人都与他接触的不够深。” 霍峻一笑,信誓旦旦。 庞统没话说了,于是只好笑笑。 “那听将军这意思,是觉得周西这人可结交了?” “不,”霍峻收起笑摇摇头,庞统疑惑,霍峻又笑道,“峻觉着,此人可做兄弟。” 霍峻讲罢,离去。 庞统在原地站了会,看着霍峻离开若有所思… 次日中午,周西宿醉的劲儿还没过,就赶急忙慌的起身收拾去了法正的住处。 周西毕竟还是刘备现在看重的人,法正还是接待了周西。周西跟法正也不绕圈子说客套话,上来直接就扔下一句话, “帮我把思湘姐弟二人接到葭萌关。” 当然,他意料到了,法正还是拿现在情势复杂来搪塞他。 “法正先生,”周西努力克制自己不生气,假笑道,“周某小肚鸡肠惯了,也最是护短,若这次您不帮周某,周某可是会记仇的。” “先生这是在求我?”法正挑眉轻蔑一笑。 周西点点头,从鼻子里出来一口气,走到法正面前,笑道, “当然不是,我是周西,我不会求你。” “你求我,也没用。” “那刘皇叔之言,可否有用?”周西丝毫不退让,拿出一张纸重重拍在法正的桌子上。 法正盯着周西,眼光瞥向那张纸。 信上是刘备亲笔,让法正派兵协助周西接回思湘家宝两人。 法正看着纸,半刻没说话。 “怎么?刘皇叔现不在关中,便连说的话都做不得数了?” 周西讽刺地笑了笑。 法正这会一时想不出招,于是面色一变,对周西笑道, “自然不会,主公之言,当然该是被我等奉为圭臬。”法正这话说出来,语气中全是阴狠。“只不过,现在关中用兵紧张,要找到合适的人去,怕是也要耗费些时间。” “你想玩缓兵之计?”周西不惯着他,也不喜欢兜兜绕绕。 “怎么会?”法正摇摇头,否认,“我能理解先生的心情,但先生也该体谅法正啊!军事大权在手,需事事巨细,我也不易啊!” “好…好——”周西气疯了,但还是克制地点了头,“希望法正先生,能尽快安排此事!” “那是自然!” 法正笑着答应,周西没办法,只能先折回去。 看到周西出了府,一直在外侯着的雀离上前, “怎么样?他怎么说?” “能怎么说!”周西板着张臭脸,脾气大的恨不得把路过的人统统都给踹一脚。“那该死的东西在这跟我玩缓兵之计呢!” 周西好一句臭骂,听的雀离都傻眼了。 谁知道呢,善于表情管理的周西,偏偏在法正面前拉不下脸来,而善于隐藏情绪的周西,又偏偏是在思湘的事情上,全部都失去理智。 “那我们怎么办?”雀离边走边问。 “靠他靠不上,要不你先去那等着,等那狗东西把人派过去了再护送他们回来。” 周西看向雀离,雀离却摇摇头, “你开什么玩笑呢,我走了可就你一个人在葭萌关了。” “那不还有阿荃和你哥嘛!” “阿荃能干嘛?”雀离反问,“他自己都需要你保着呢!更别说我哥了,他不给你去刘备那惹麻烦我就要去求神拜佛了!” 那倒也是… 周西这么一想还真是,没想到雀离这么快,就能学着想得这么周到了。 好吧,现在也不是该欣慰的时候… “可是他们多在那里待一刻,就多一分危险。刘钰失踪,刘璋肯定觉得是我干的,就算是掘地三尺都会把他们找出来…” “好了,”雀离看着失落的周西,抬起手本想安慰,却又立刻换了一副不耐烦的样子,“看看情况,要是法正两天还不出人手,我立刻就去还不行嘛!” “嗯。” 周西不可能坐以待毙,他每天懒觉也不睡了,一大清早就去法正住处闹腾。一天到晚就像个跟屁虫似的,跟在法正身后叨叨个不停。 法正也是真受不了周西这个死皮赖脸的样儿,可想想就这么给他人手了,心里又不舒畅,干脆、一条道走到黑,就不给人派人手。 可时间从来不等人,第三天,周西就收到了涪城那边来的信报,说是刘璋已经找到了什么人… 周西这次彻底慌了乱了,急急忙忙就跑到了法正 第115章 刘钰得放,郑骆长辞 这边周西刚骂完法正,即刻就回去备马要赶往葭萌关。 “你去哪!”雀离一把拽住抓狂的周西。周西猛然甩开雀离的手,紧接着就打开了马鹏门。眼看着就要上马,雀离也不管那么多了,狠下心来直接将正要上马的周西从马踏上拽下来。 被拽的差点摔倒的周西,眼中发红,看向雀离。 “你干嘛!” “你干什么!”雀离吼了一嗓子,将周西的声音震下去。 “去涪城,救思湘。”周西不想多言,只想从雀离手上挣脱。奈何雀离气力实在难敌。 “你到底想干什么!放开我!”周西发疯一样扯着自己的衣服,不一会外衣就被他脱下来。 雀离看着手中的外袍,“要去也是我去!” “不用!我不放心!”周西讲罢,上马。 雀离还想动手,不料周西眼神一斜,如同要杀人一般,压着嗓子对雀离说道, “我警告你,不要再阻拦我,否则别怪我不顾昔日情谊!” 雀离看着近乎发疯一样的周西,没有动手。 “驾!” 马上,周西手持马鞭、狠狠抽在马屁股上,马瞬间冲出马鹏,与雀离擦肩。 周西已走,雀离肩下一沉,转身上了马背,紧紧追赶周西而去。 ★一日前、涪城 “你爹今日就要来赎你了,我放你出来,老实点。” 男人边拿出钥匙开铁笼的锁,边说着话。只是这话中听起来不是威胁,更像是对人的叮嘱。 “哦。” 刘钰坐在地上低着头哦了一声,男人随即进入铁笼,垂下眸子瞥了眼刘钰,漫不经心地问道, “怕死人吗。” “嗯?”刘钰抬起头看向男人,他已然别过头去,只是又重复了一遍, “害怕看死人吗?”声音柔和了许多。 “嗯…不怕,但是不想看到。”刘钰摇摇头、叹了口气,接着说道,“我见过各种死人的惨状,最多的,是遍地饿殍、曝尸野外,被恶狗啃咬得不成人形。” 刘钰说着,眼中满是悲悯。 “你竟见过这样的场面,”男人像是不信一般,笑了笑,“我以为刘璋的千金,不食人间烟火呢。” “你这是偏见,”刘钰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杂草,抬起头看着男人,“你怎就知道我们这些人就没有为穷人百姓做事?怎就知道我们只是挥霍无度?” 刘钰盯着男人,步步紧问。 男人目不斜视,目光丝毫不在刘钰身上停留,但话,他听着。 “我的父亲,虽说不上是有多大的作为,但对益州的百姓,那是尽力尽力的、是问心无愧的!” 刘钰昂首挺胸,那模样才是她平时骄傲的姿态。 “随你怎么说。”男人丢下一句,随即就要转身离开。 “你不信?!”刘钰一把抓住男人的手腕。 男人感受到手腕的温度,步子一顿,缓缓转过身去,看了一眼女子的手,才轻轻将手抽离。 “你是不是不信?”刘钰睁着一双大眼睛再次问道。 “信或不信,重要吗?”男人抬眼,看着刘钰。 刘钰听罢,撇了撇嘴,“当然重要了!若是益州百姓对州牧都不信任,那这个地方又怎么说得上是由州牧领管?那若是这样,外敌打进来,州上下不同心,又如何能抵御?” 刘钰一字一句将话讲完,男人听完也是由心的对对这个千金小姐改变了些看法。他没想到,她能想到这些。 是刘璋教的,还是怎么样,他不知道。 “或许做了,”男人点点头,看着刘钰嘴角微微扬起,“但做的远远不够吧。” 这… 刘钰不禁深思这个男人说的话,可没有结果。 “行了,戴上。”男人伸手递给刘钰一根布条,刘钰缓过神,看着布条, “什么意思?” “戴上,”男人不想解释,直接把布条塞给刘钰,“若不戴,你就一辈子在这笼子里吧。” “戴!谁说我不戴了?” 刘钰可不想在那里多待一分钟了,立刻就自觉地将布条蒙在自己的眼睛上。 “我看不到了。” 刘钰戴上布条,双手伸出来胡乱地摸着。 “牵着。”男人又将一条绳子放在刘钰手里,刘钰结果,却忽然感到腰间一紧。 “你干嘛!”看不见什么情况,刘钰有些惊慌。 “绑起来,免得待会麻烦。”男人熟悉的系紧刘钰腰间的绳子,只是手上的动作不禁放轻了些。 另一边,刘璋随便找了个借口就带着郑骆,说已经知道刘钰的线索、要带着他一起去。郑骆没有怀疑什么,只是奉命去了。 刘璋带着郑骆和十余人,一同来到了城外的一处山林里。 “主公,为何不让属下多带些人手来啊?” 郑骆看着林子,不解问道。 “无需那么多人。”刘璋甚至看都不曾看郑骆一眼,也懒得找理由骗他。但郑骆还是相信了,对这个州牧,郑骆可说的上是一片赤诚。 “是。”郑骆低头往后退一步。 刘璋一行人等了许久,忽然,刘璋四处张望时,发现高处不知何时站了一个人。 “来者何人?快把小姐放了!” 郑骆也看到了那人,只是没看清面容,但那人身旁的刘钰,他却是看得真切。 “小人,赵戍!” 那人声如雷,一声下只若一道闪电劈到郑骆的身边。 “赵戍?”郑骆低首,只觉得这个人名字听着实在耳熟。“哪方人?” 郑骆抬头再问,只怕是张鲁或者刘备的人。 “当真是贵人多忘事啊!”男人轻笑一声,随即举起早已准备好的弓箭。 “保护主公!”郑骆看到弓箭,慌忙令下,十人挡在刘璋身前,他自己也下意识站到了刘璋身前。 “赵戍!你若想刺杀,可要想好了后果了!” “郑大 第116章 你凭何做这个州牧 箭矢太快,郑骆瞬间倒下,还未感到疼痛,胸口就有鲜血慢慢渗出、湿透了衣裳。 刘璋没有看郑骆,也不知道自己心里如今是什么感受,只知道那箭直直射出的那一瞬间,他的心像是抽了一下。 刘璋还是没忍心看了一眼此刻躺在地上的郑骆,可不过一秒,他又收回了眼神,抬眼看向高处,那人已走,只留刘钰在原地。 “去接小姐。”刘璋开口,留下两人,其他人皆向着那个方向跑去了。刘璋自己却没动,只是站在原地,看着郑骆的尸体。喘息声粗重。 “把郑大人,抬回去、厚葬。” … “父亲!” 不一会,刘钰得救,边哭着边冲着刘璋跑过来,一把抱住了刘璋。刘璋也伸手抱住自家女儿,安抚的拍着刘钰的后背, “没事了,没事了…” “嗯嗯…” 刘钰哽咽着,松开刘璋。 “父亲,对不起,都怪女儿不听您的话,让您担心了…” “无碍无碍…”刘璋摇摇头,“钰儿什么都能做,什么都没做错,是为父、为父未能保护好你。” 几番慰问安抚,刘璋带着刘钰离开。离开时,刘钰先上了马车,刘璋在旁, “去,翻遍这片林子,把赵戍给我找出来。绑了我的女儿,杀了我的心腹,就没有安然脱身的道理!” 刘钰回府后,数百人聚集,搜索那片林子。 “完了!完了…” 莫诀看着一批批的人马向着林子那里去,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怎么了?”宋不凡看着心不在焉的莫诀,问道。 “师傅,他们现在搜的那片林子,正是思湘和家宝的藏身之处啊!” “如此凑巧?” “可不嘛!我现在都要疯了!也不知道是哪个混蛋,要把人绑到那里去啊!” 莫诀心态真的要崩了,如果就这样被发现了那俩姐弟的行踪、落到刘璋手里,别说他俩没活路了,就连周西恐怕也要… “周西知道这事吗?”宋不凡第一时间想到了周西,他也看的出来,周西是真的喜欢那个思湘。 “他还不知道,但是…周西在涪城有很多眼线的,大概…也过不了多久,他就能知道了。” 莫诀为难的低下头,这一刻,他还真希望周西不要因为这两位就不顾一切的跑回来。 “你觉得,刘璋若以思湘做威胁,周西会来吗?”宋不凡语气平淡,面上没有波澜。 “以我对他的了解,应该是会。” 莫诀回答了,宋不凡却没有说话,因为他不认同莫诀的想法,也不觉得周西会真的为了一个女人而涉险。或者说,周西是个聪明人,他不会这样做。 … “哈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刘璋看着从那片林子里找出来的思湘和家宝二人,堂中大笑。 思湘和家宝则是被捆的严严实实跪在堂下。 “你可知道啊,”刘璋看着思湘,奸笑着说道,“当初周西就是跪在这里,拖着血淋淋的身子、被我审!但是啊,他用计脱身了…” 说到这里,刘璋一阵苦笑,看着思湘家宝的眼神开始凶狠起来。 “但今日!我不管他周西再如何的巧舌如簧,他都别想再耍花招,因为你——你就是我最好的筹码!哈哈哈哈!” 刘璋大笑,跪下的思湘却没有半句话,甚至正眼都不曾看一眼他。 “你就是混蛋!”家宝一句骂,刘璋眼睛瞬间充血大怒,冲到家宝面前死死掐住他的脖子。 “我混蛋?!”刘璋脑子一侧青筋暴起,加重手上力道怒斥道,“是那周西!先背叛的我!是他先叛变!我再怎么混蛋、也比不上他一根手指头!” “你当然比不上他!” 看着家宝被掐的面红耳赤的快喘不上气来,思湘用出最大的声量对刘璋吼着。刘璋的注意力瞬间就被转移到了这个20不到的女子身上。 思湘见此,俊俏的面上苦苦一笑, “周先生不会仗势欺人,不会以强欺弱!周先生散财济民、短短一年为民谋了多少福?而你,一个高高在上、受万人敬仰的州牧,却不听忠臣之言、枉顾民生!” “放肆!放肆——”刘璋发疯一样甩开手,家宝得以喘息,咳嗽着。 “你!你一个贱民!怎么敢!怎么敢!” 刘璋气急败坏指着思湘,完全一副疯魔样子。 “呵呵~”思湘抖肩苦笑,“是啊!州牧说的没错,我如今确是贱民…可!可你又怎会知道、我亦曾是富贵人家娇生惯养的小姐!我也曾与令千金一般,双指不沾阳春水…” 思湘眼中泛泪,伸手被捆绑在一起的双手, “这双手作出的画,也曾让少儿郎们千金相易,它弹出的琴声、也曾引得飞鸟同鸣…可是…州牧下令,百姓家中凡有富裕者,钱帛上缴以做军用。多好听的借口啊,实则不过是为了杀鸡儆猴,将我满门抄斩罢了!” 思湘没有嘶吼,却字字掷地有声。 刘璋当然记得当年的事情,那个决策,养活了军队,却害得无数百姓家破人亡… 刘璋盛怒之下,听完思湘的话,心绪却平静下来了一些。 “可我不曾后悔,”刘璋转过身去,“没有士兵军队,益州怎么在如今天下立足?” “益州立足吗?”思湘抬眼,看着刘璋的背影,讽刺笑道,“州牧,一护不了州,二扶不了民,凭何还能心安理得的继续坐着这个州牧的位置?刘州牧,你不觉得可笑吗?” “来人!” 刘璋再也听不下去这个女人讲话, “在!” “把他们押下去!” “是!” “慢着!”刘璋忽然叫住,又看向思湘,恶笑道, “小姑娘,你说得对,我就是个混蛋。所以,”刘璋看向一旁的家宝,“把这个人的手指剁下来两根,给周军师、 第117章 潜入涪城 一日深夜,周西与雀离骑马感到涪城外。周西下马,悄悄靠近城墙,却见城墙之上贴着布告,布告旁用丝线吊着一根沾满风干血迹的手指,上面赫然写着: “罪人李家宝之手指一支,叛逆者皆斩。” 这个布告犹如一记狠雷劈在周西身上,身体已经耗尽力气的周西看完后开始摇晃不定。 “小心点…”雀离压低声音,上前一把将周西拉回到树林里。却又见周西神情恍惚,双目失神。 “果然是他们被抓了…”雀离看着布告,嘀咕了一句,转而又看向周西,“你先别激动,一支手指而已,刘璋要想引你出去、是不会杀了他们两个的。” 雀离安慰着周西,周西却只死死盯着那支手指,半刻没有说话,反倒是眼中杀气渐浓。 雀离察觉出了周西情绪的异常,伸手拉住他的手腕,“别冲动,现在冲进去对我们没有好处!” “你放心…”周西缓缓转过头看向雀离,冷冷地说道,“在救出他们之前,我是不会让自己死的。”周西讲完,将雀离的手甩开。 他此时冷静的可怕。 “你这是东西?” 雀离和周西二人在树林里蹲守着,周西只是去上个厕所的功夫,就带回来了一件奇形怪状的东西,雀离盯着看半天,问道。 “望远镜。” 周西随口说了一句,拿起了刚刚买的望远镜,冲着城头处观察了许久,最后脱下背在背上随身带着的背包,准备将望远镜放进去。 “哎!”雀离拦住周西,“给我看看。” “明天。”周西看了一眼雀离,紧接着直接将望远镜放进包里。 “这么小气…”雀离虽然不知道那两片东西到底是干嘛用的,但还是忍不住的好奇。周西不给,雀离也气的不理他。 周西放好东西,又从包里拿出两个小灯,递给雀离,“拿好,待会有用。” “这是…”雀离接过小灯,不解的看向周西。 “按这里,会有光。地道机关没了,但还能通行,进去之后,按这里、再直走,通向的是旅人小院。” 讲罢,周西找到地道入口,与雀离一同下了地道。两人并走到一处地方,仅有两个灯发出微弱的光。地道里的机关被大火破坏失效后,地道里到处都是落石箭矢。 雀离边走着边好奇看着地道,忽然见走在前面的周西向左拐去。 “哎!走错了!”雀离喊住周西,周西回头看了一眼雀离,回答道, “你直走,去莫诀府里,通知宋不凡。我左拐,明日午时莫府会合。” “你去哪?” “不用你管,你按做就行了。” 周西讲罢,回过身、继续走下去,不一会身影就消失在了黑暗中。雀离无奈地摇了摇头,看着手上的不明发光物体。现在的周西,行动和思想都不再处处受人限制了,即便是自己,好像也改变不了他所决定的事情… 周西愈发坚定的样子,不知到底是好是坏。 ★莫府 砰砰砰! 几声敲门声惊醒了正在睡梦中的莫诀,莫诀即刻起身,有些慌张地看向禁闭的门。敲门声停止下来,莫诀吞咽了一口口水,起身,蹑手蹑脚地朝着门口走去。 “谁?谁…” 砰! 又一声声响,莫诀慌张地四处张望,忽然见到一个人影从里屋穿过。 “谁?!” “我!我…你别叫!” 雀离猛然从莫诀身后蹦出来,一只手捂住了莫诀的嘴,吓得莫诀一个后踢。 “喂!要死啊你…”雀离被突然的袭击搞得猝不及防,急忙放开了莫诀。 莫诀抓住机会一个转身,这才发现被踢中蹲在地上的人是雀离。 “你干嘛?从哪冒出来的?”莫诀松下一口气,走到雀离跟前。 雀离站起身子,无语地看了一眼莫诀,“你小子,不是都叫你别喊了…” “谁让你大半夜鬼鬼祟祟的…” “我鬼祟?”雀离指着自己的鼻子,不可思议反问,“我可是敲了门的,是你不开门,我才从窗子里翻进来的。” “哦——”莫诀自知理亏,含含糊糊地开始转移话题,“你来干嘛?是不是周西…周西回来了?” 莫诀有意靠近了一些雀离,压低声音问道。 雀离点点头,“是,我们从地道进城的,刘璋他们应该没有察觉。” “他知道,知道思湘姐被抓的事了?” “不然回来干嘛?” “完了…”莫诀彻底麻木了,直接坐在了床上,“他非得来把我杀了不可!” 莫诀是真害怕周西因为这个事情把自己给宰了。雀离走近,拍了一下莫诀的肩膀, “别担心了,现在主要是救出他俩,这事他怪不到你头上。” “那周西去哪了?”莫诀抬头问。 “我也不知道,地道的另一条路口,我也不知道是通向哪里的,他没和我说。” “我去…”莫诀听罢,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惊讶,瞪着一双眼睛愣愣说了一句,“他不会是直接去杀刘璋了吧…” 雀离:… 不得不说莫诀脑洞是够大的,周西的确是直接去找了刘璋。那一条地道的“死路”,其实尽头就是刘璋的府邸。因为一般情况不会用到,所以周西起初就把它设计成了“死路”。如今地道机关坍塌,周西自然就能通过那条路直通刘璋的府邸。 周西走到地道尽头,抬头看去,确定好位置,伸手慢慢拨开上面覆盖掩饰的杂草,随后从洞口爬出去。 通道的另一头,原来是刘璋府里的一处小花园。周西小心翼翼地起身,从包里拿出夜行衣和早就准备好的匕首。 周西一路躲躲藏藏,躲过了许多守夜侍卫。刘璋府里这个时间了巡逻的不多,周西凭借着他天生就逆天的记忆和方向感,一次就摸到了刘璋的住处。 周西轻 第118章 他是不是疯了 周西进入刘璋所在的房间,鼾声传来。周西顺着声音来到床边,眯眼看清了躺在床上的人的面容,确定是刘璋。 “啊!啊!你…周西…” 锃亮的匕首狠狠插进了刘璋的胸口,刘璋瞬间被剧痛疼醒,双手死死抓住匕首,看着面前那个要杀自己的人。 周西戴着面罩,只露出一双眼睛,可那双眼睛里杀意波动,被刘璋一眼认出。 “刘璋…你去死吧!”周西手上用力,匕首划过刘璋的手,从血肉之中抽离开。 刘璋双手颤抖的躺在床上,口中泛血。 此时,屋外脚步声参差不齐,周西意识到已经有守卫来了,又狠狠瞪了一眼刘璋,心中不禁又想起城头之上悬挂的手指… “啊!” 又是一刀,周西切掉了刘璋的一根手指,紧接着血淋淋的匕首被周西一把就扔在了刘璋的身上。周西转身从后窗一跃而出。 “老爷!” 一声凄厉的喊声在周西走后不一会就从刘璋的房间里传出。此时已然走出一段距离的周西听到声音,步子还是没忍住一顿,随后躲在暗处,看着自己被沾满鲜血的双手,想起来方才刘璋死死盯着自己的那一幕… 我杀人了… 周西忽然之间有些恍惚,咽下一口口水后强行让自己清醒脑子过来。不多做停留,周西顺着来路返回了地道。 次日,刘璋被刺杀身亡一事闹得满城皆知。满城人都在讨论是谁有这样的本事,避开州牧府的侍卫直杀了刘璋… ★莫府 “周西是不是疯了?!” 宋不凡焦急地看着雀离和莫诀,莫诀没敢说话,蹲在一边撇过头去,宋不凡紧接望向雀离。 “我看他是疯的差不多了。”雀离也不知道这件事情,他怎么也想不到,一向闻着血腥味就反胃的周西会亲手杀了刘璋,还是用的匕首! 他该是多疯,才强制不顾生理不适去杀人的… “刘璋死了,事情闹大了,莫府还安全吗?”宋不凡皱眉,不想再去想那个周西干的好事。 “安全…” 忽然一声嘶哑的声音传来,几人同时向声源处看去。只见周西一身夜行衣,背着包,衣服上沾满了血迹。 “周西…”莫诀起身。 “你没受伤吧!”雀离直接冲到周西身边,开始扒拉着查看周西有没有受伤。 周西没说话也没反抗,雀离看完,好歹人没有受伤,只是脸色看上去不太好,有些憔悴。 “你是不是疯了!”雀离确定了周西没事,一把推搡开周西,周西踉踉跄跄地就要往后倒,好在后面有一把椅子,他只瘫坐在了那上面。 雀离说完话,宋不凡随即也走到周西跟前,双手交叉抱在胸前, “你确定他们没人知道你和莫诀的关系?” “确定。”周西面无表情点点头。 “你倒真是会连累人啊!”宋不凡松下一口气,阴阳怪气地说着话,“早知道你要做出这种自断生路的事,我当初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你救我出来。” 宋不凡讲完话,转身就去到了一旁。 “周西,”莫诀随后过来,蹲在周西身边,“你这样也太冒进了…” “刘璋死绝了,没人能证明是我杀的。” “你觉得他们的主公死了,他们还要跟你讲道理摆证据?”宋不凡声量提高,满是嘲讽地说道。 “无所谓,”周西抬眼,“想要我出面,那些大臣不会让姐弟俩死。若是想要我的命,他们还没那本事。” 周西讲罢,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放心…我有后路,不会连累你们,不过,你们趁早准备吧,我杀了刘璋,刘备的大军用不了多久就会攻打西川。宋不凡你不用为我办事了,钱财我给你,你带着你母亲和儿子,回去生活吧。” “你确定,不用我做什么。”宋不凡看向周西,周西点头,宋不凡心中也有些不解,他原本以为在这样的情况下,这个人、还会要求自己做些什么… “我说了,你的任务完成了,从此以后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了,你也还清了人情。” 周西显然有些不耐烦了。宋不凡没说话,也没走。 系统:“尊敬的第365位体验者,系统提示您,宋不凡是您要攻克的第一个…” 闭嘴!周西心中暗骂一句,系统即刻没声。 “好,”宋不凡还是点点头,拿起一旁的配刀,走到周西跟前,“你多保重。” 讲罢,宋不凡要走。 “师傅!”莫诀喊住了他,宋不凡也停下了步子,似乎是在等周西开口,奈何周西始终没多看一眼。宋不凡没等到周西开口,还是踏出了莫府。 “周西,你傻啊,师傅他可以帮你啊!” “不需要。”周西看向满是不解莫诀。莫诀眉头紧锁,还是想要说些什么。却被雀离拉到了一旁。 别人不知道,雀离知道,周西只是不想再让更多人牵扯到这里面来,他好像已经把自己当成了一个灾星,他只想尽量让那些人离他远一点,似乎这样他们就会安全,至少,不会因他而死。 “这件事之后,你自己也多保重,莫诀,”周西说到这里才微微笑了笑,看着莫诀,好像在看着另一个自己,“好好保护自己,早日回家。” 回家?莫诀愣了片刻,他的家就在这里不是吗? “走吧,去找余谦。”周西最后看了一眼莫诀,转头对雀离讲道。 二人离开莫府,一同来到隐秘处,与余谦会和。 “先生,刘璋是你杀的?”余谦问。 “是。” “现在涪城,刘璋和郑骆都死了,可以说是群龙无首。现在主持大局者,是刘璋的一个大臣,看他的意思,是不想得罪你,那两个人自然也是不会有性命危险。只要我在其中转圜,或许有可能让他们放人…当然,这得是先生身后有一方势力相助 第119章 张裕缓兵 ★州牧府 白绫帐铺满,屋内白烛摇曳,几个女人和几个男人一同跪在棺材之前嚎哭。堂内两侧,站着些哽咽的臣子。 跪在棺材前的几人,不论男女,哭声凄厉。见得其中刘钰低头抹泪,眼周泛红。 “少主,”一个大臣从侧面绕到棺材之前,站在刘璋之子刘循身旁,附耳道,“如今主公已逝,还请少主节哀,当担起州中诸多事宜。” 那人讲罢,刘循抬眼,擦掉眼泪,点点头,随即起身,随着那人一同去到后堂。 “张大人,不知大人对如今形势,有何见解?”刘循问张裕,此人在刘璋身边倒是受重用,刘循自然也对他恭敬有加。 “如今主公被杀,刘备早已有反心,想必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张裕眼睛微微眯起,捋了捋他那又浓又长的胡须,接着说道,“然,刘备此人,颇为注重名声,主公初逝,刘备与主公为同宗兄弟,自然是不会急于一时攻打西川。故,少主应当重振旗鼓、勤于练兵,好待刘备攻打之事,有还手之力。” “嗯…”刘循垂眼思考了半刻,点点头,“张大人所言极是,吾这便吩咐下去、绝不怠慢!” 刘循讲罢,正要出去,忽的又停下步子,转身走向张裕,问道, “还有一事,望张大人指教一二。”刘循拱手躬身。 “想必少主是想问牢中那对姐弟之事吧?” 还没待刘循问,张裕便坦然说道。 “正是!”刘循惊喜抬头看向张裕。张裕来回几番踱步,定步,道, “此二人,不可杀,可放了,当众还与那周西。” “什么?!”刘循大惊,怀疑自己听错了,“这二人可是父亲废了好些气力才找到的!怎能说放就放?” 刘循不解,却见张裕不急不躁,缓言道, “此一时彼一时,主公尚在时,那姐弟二人便是牵制周西的一大利器。然此时主公归天,那姐弟二人再继续被扣押,就如同是一条引火索,随时将火引到涪城。” “这…这又是何说法?” “不知少主可有观察到,杀死主公的那把匕首,制作材质特殊,是我等从未见过的材质,那必然是凶手的。” “那又如何?除此之外,那匕首可还有何特别?”刘循不以为然。 张裕轻轻一笑,接着言道,“不巧,在下曾在勘察周西住所时,发现过与此材质相似的匕首。周西的东西,巧夺天工,无论是那无火发亮的东西,还是匕首,其实很好认。” “所以,”刘循瞪大了双眼,脑海里瞬间浮现起了周西的脸,随即大怒,“所以是那混账杀了我父亲!” 刘循讲罢,再次看向张裕,张裕没说话,只将目光避开一旁。 “好啊!既是周西,那我便更要杀了那两人解恨!” 刘循一时气上心头,抄起长剑就要去杀人。走到门口,张裕一把拦住。 “张大人拦我,这是何意!” “少主莫急,”张裕缓缓摇头,“待我与少主分析其中利弊: 向来,我等对周西的了解都不算是齐全,如今那周西敢为了两根手指冲进州牧府刺杀州牧、还不被抓住,可见此人武功不凡,且脾性硬气,容不得旁人触犯一点底线。杀了州牧,其实也是在警告我们,不要对那两人动手,否则会百倍报复! 两根手指、州牧的一条命,若是要了他们二人的命,那为他们陪葬的,恐是整个益州。” “整个益州?!”刘循不可置信的摇摇头,嘲讽笑道,“就凭他周西?想灭了益州?简直是痴心妄想!” “仅是周西自然办不到,可若是周西身后的靠山是刘备呢?” 一语惊醒梦中人,刘循这才恍然大悟。若是说周西不是刘备那边的人,为什么刘备数日不杀他?为何在明知道涪城与周西闹翻的情况下,还放任周西完好无损地回来杀人,还没有一点消息? 其实众多迹象,早就暗示了周西投奔了刘备,只怪刘璋偏听偏信,心中对周西的私恨太多,才蒙了眼睛,看不到这真相,信了周西嫁祸曹操祸水东引的戏码… “少主,那周西此时定然还在涪城伺机而动,我等若趁早放了那两人,还能争取些时间筹备以后的攻打。若是再惹恼了他,就保不齐那刘备的军队会何时行动了。” 听张裕分析完,刘循彻底理清楚了这其中的利弊,也总算明白了周西为什么敢做出这等荒唐事。 “那既是如此,操办好父亲的丧事,吾便聚集重臣商议放了那二人之事。” … 另一边,余谦得知了内部想要放掉姐弟二人的消息,即刻报信给周西。周西拿到信,信中反复提及一人:张裕。 “张裕?他是谁?” 周西看着这个陌生的名字,即刻呼叫系统查询此人。 系统:“亲爱的第365位体验者,系统为您解答: 张裕,字南和,蜀郡人,东汉末年益州着名图谶学家,精通以天象变化附会人事、预言吉凶,后归降刘备任司马。” “霍,好家伙,这是假小鬼碰见了真阎王啊!” 周西笑了笑,看着屏幕上张裕的生平简介,_简直就是把人说的神乎其神的。 “刘备杀的?”周西看到张裕的结局,背后一冷,啧啧两声,“果然,到哪里都不能当个显眼包,否则死因千奇百怪…” 不过… 周西脑子停顿了一下,不免联想到了自己身上。谁知道那刘备会不会对自己也有这个想法… 不过就算有也没事,他和张裕最大不同是他有系统,根本不怕死… 周西看完信,回执: “此为张裕取舍中所寻缓兵之计,以刘皇叔性格,若无意外,不会选在刘璋丧期出兵,故会放那二人以安抚吾。其中并无诡计,可行。” 第120章 家宝会保护阿姊 ★州牧府 一天夜晚,刘循与刘阐在房中商议次日放人之事。 “明日,涪城城头,将那姐弟二人放了,周西现在身在涪城中,消息想必是早已传到了他耳朵里。以此缓兵。” “可是,”刘阐还是郁闷不平道,“那周西杀了父亲、嚣张至此,又叫我如何能咽下这口气!” 刘阐讲到这里愤恨不平,声量难免提高,刘循即刻上前,按住刘阐的手,环顾四周,轻言道 “莫要声张。” 刘阐安静下来,刘循叹下一口气,奈何此时门外已有一人被这声音吸引了过来,好巧不巧,正是哭哭啼啼赶来的刘钰,却在门口听见了两位哥哥的谈话。 刘钰听到,是周西杀了自己的父亲,本就悲痛时,只觉得胸口发闷,一时有些喘不上气来。刘钰调整好波动的心绪,克制着内心的愤怒,继续听着两位哥哥的对话… 刘循见刘阐安静下来,压低声量接着讲道, “父亲已故,我等当肩负起益州的责任,若想拖延刘备出战,便只能做出这样的抉择。亲手放掉仇人,我又何尝不痛心呢!” 刘循讲罢,做出捶心掏肺的模样。 “是…”刘阐也还是暂时说服了自己,点点头道,“父亲曾教导,万事以大局为重…” 什么以大局为重? 刘钰站在门外,都快要站不住了,只觉得再也撑不起这副身体。她不理解,为何哥哥们在知道杀父仇人之后,还可以这般“理智”的做出抉择… 次日,刘循将放二人出城的消息放出,周西和雀离得到消息,即刻顺着密道出城,早早在城外等候。 “出去!” 伴随着狱卒们凶狠的声音,两个衣衫破烂的人被捆着赶出了牢狱。 “阿姊…”家宝看着被狱卒推搡的思湘,即刻绕到了思湘的身后,挡住了狱卒。思湘回头,心疼地看着自家弟弟被砍掉的两指断指。 “家宝~”思湘哽咽着,“你莫要在后头,你的伤还未好!” “没事阿姊,”家宝身上很明显是被用刑了,满是抽打的痕迹,他很疼,但依旧对阿姊笑着,“出去…出去先生就会为我诊治,家宝不疼…” 家宝笑着摇着头,安慰着哭得梨花带雨的思湘。 “行了!不要磨蹭!赶快走!” … 城头之上,刘循和刘阐带着一众大臣站在高处。忽然却见不远处出现两人正骑着马靠近。 “那是何人?”刘阐指着远处的两人,问道。 “是,周西。”刘循看清了那人的面容,认出了他,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狰狞可怕。 刘家两兄弟就这么看着周西和雀离二人骑马靠近,直到禁闭城门口处停下来。他们恨不得立刻下去将周西千刀万剐了!他们手里的刀柄已然被捏的出水。 “周西!不要再靠近了!”刘阐怒喊道。 “那二人呢!”周西不想多废话,使出全身力气吼了两嗓子,却发现喉咙开始嘶哑起来。 “即刻就放!还请周先生!不要为难!”此时说话的是张裕,他实在看不下去那两兄弟了,那模样哪里是在讲和,分明就是想下去和人干一架的架势! 张裕喊话了,周西看到这个面孔,想起了之前在堂上确实也见过他,只是没有留意,现在想想,他应该就是张裕了… 周西眸子微微垂下,想着事情,忽然抬眼,拿下背上的包。雀离不知所以的看着周西翻腾着包,不免好奇那货包里到底是有多少东西,毕竟背着跟个宝贝似的,死重。 “喂喂喂!”滋~ 忽然超大声量传来,震得城头上的那些人赶紧捂上了耳朵。 “这…这是什么东西?” 在周西旁边的雀离不能幸免,被周西掏出来的大喇叭震得耳膜都要裂了。城墙上的人好容易缓过来,也都凑过脑袋去看周西手上拿的到底是什么神器。 “那是何物?为何能使声音如此嘹亮?” 几人讨论着,张裕也算是开眼了,先有电灯后有大喇叭,周西真的是随时随地都能给这些人整的一脸迷茫怀疑人生。 看来声音大了… 周西心里想着,把喇叭声音调小,随即放在嘴边。雀离见此,赶忙捂住耳朵。 “张裕张大人!”周西喊道,声音小了不少。 “周先生何事?”张裕还得扯着嗓子喊。 “我知你心中盘算,所以今日、我不与你们为难,周某再次承诺,只需将那姐弟二人平安放出,我定不会搅局!” 得了周西的承诺,刘阐刘循互相看了一眼,又同时看向张裕。张裕随即点点头,示意下面的人把那二人放了。 此刻,城门开,思想扶着受伤的家宝,两人并肩从里面走出来。 周西见到思湘,即刻丢掉了手中的喇叭,跳跃下马,看着两人朝自己走来。 安全了…终于安全了… 周西心里松下一口气,面上笑容抑制不住,迈开步子就要向二人奔去。 “周西!” 忽然一声刺耳的呐喊传来,周西闻声抬头看向高处,众人的目光亦随之而去。 只见此刻城楼高处,一女子手拉满弓,箭矢正对着周西。 “阿钰!”刘循认出了那是自己的妹妹,即刻嘶喊道,“莫要胡来!” “还不快去抓回小姐!” 刘钰斜眼看了一眼自家的两个哥哥,没有理会,紧接望向下面的周西,苦笑道, “周西!我今日就要让你血债血偿!” 话音落,箭矢如流行射下,周西慌乱之中躲过一箭。他想叫出系统,却发现系统半刻没有回应。 “周西!到身后来!” 雀离骑马赶到周西身前,挡住周西,一支箭矢再次坠下,被雀离拿刀挡下。 两箭皆失手,刘钰近乎发疯了,她死死盯着被雀离稳稳护在身后的周西,双手紧颤,目光一转,落在了距离周西还有 第121章 都是自己人 “周西…” 雀离下马,走到周西身侧。周西整个人僵直在原地,犹如灵魂被抽离。他静静的看着抱着家宝痛哭的李思湘,心里的愧疚和不知所措达到了顶峰。 “思…思湘…” 周西往前一步,停了下来,唤着思湘的声音只有站在他身旁的雀离听得见。 雀离神情复杂的看着周西,看着他嘴里嘟嘟囔囔,却听不清是在说些什么。是在自责吧… 雀离抬眼,再看向周西时,他已然走出了一段距离,走到了李思湘身旁蹲下身子,无措地望着泪眼婆娑的女子。 “先生~”李思湘苍白的唇颤抖着,声音哽咽地要说不出话来了。 周西凝望着面前的女子,再也控制不住崩溃的情绪,将悲伤欲绝的女子一把揽入自己的怀中。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双膝跪地,紧紧与那女子相拥,两行泪瞬间从他憔悴的脸上滑落。 他想不出安慰她的话语,也安慰不了自己。 城墙上,数人看着城门下的场面,不禁唏嘘:看吧,再如何骄傲的人也有自己的软肋,也有为一个人低下头的时候。 “这…那小子死了,周西不会…”刘阐担心的看向刘循,刘循没说话,张裕开口只道, “不会,”张裕摸着胡须,“正所谓冤冤相报何时了?周西杀了主公,小姐杀了他的随从…他若再纠缠下去,怕是这条路恨的道路永远都不会有尽头。不为别人,就算为了他怀里那女子的安全,周西也断然不会再找我等的麻烦…” 张裕说罢,刘阐松了一口气,张裕眼中却有对这个周西的一丝怜悯之意。周西的妥协和无奈,足以看到这个世界上所有人的缩影。 “思湘,思湘?” 周西情绪正悲恸,忽然怀中女子再无动弹抽噎。周西慌乱了,即刻将人扶坐好,伸手去把李思湘的脉。 还好,只是悲伤过度、昏厥了过去… 周西松下一口气,让女子再次靠在自己的胸前,目光落在了躺在地上的家宝身上。 他缓缓伸出一只手,又在半空中停滞了许久,像是终于鼓足了勇气,去探那少年的鼻息。 无气… 他的手在那一瞬间回弹,似乎又是不相信,即刻又去把上少年的脉搏。 然而,结果依旧… 他的心彻底累了,身体也瘫软着跪在那里,像是在祈求谁的原谅。 “走吧,保重身体。” 雀离看不下去了,来到周西身边,安慰了一句,随后将地上没了动静的少年背起。 “起来。”雀离一只手稳定好背上的人,一只手伸向周西。 周西抬头,面无血色,将手伸出,雀离吃力地拉起他,周西站稳,看向李思湘。 “你可以吗?” “嗯。”周西点点头,雀离得到答复,随即将少年扶在马背上,用缰绳固定。 周西看着女子,强打起精神,双手伸出,将女子揽入怀中,起身,女子就那样安静的躺在他的臂弯之间、靠在他的胸膛上。 抱起李思湘,周西不觉得吃力。 一人怀抱一人,一人牵着两匹马,晨阳之下,少年附在马背上,双手垂落。 他们走了一会,漫无目的的。 “没地方去了?” 林子中忽然出现一个人,周西瞥一眼看去,宋不凡正身倚着大树。 “可不嘛,”雀离也停下步子,见周西没说话,开口道,“偌大的涪城,现在硬是没地方能落脚了。” 雀离不知道什么时候撤了一根狗尾巴草叼在嘴里,说着话时,狗尾巴草便在他嘴里一动一动的,看得周西烦躁不堪。 “去我家吧!”宋不凡看向周西,说道。 “不去了…”周西顺口拒绝了。 “说什么呢?”雀离拉着马走到周西身边,“你看清楚了,这里还有俩人呢!你自己不休息,人家两个也不疲了?” 雀离讲罢,周西看着怀里昏睡的女子,垂下眸子。 “行了,都是自己人,”宋不凡说着,帮周西牵过一匹马,“我这人命大,你祸害不死。” 宋不凡云淡风轻地讲着话,周西有些诧异的抬头,他没想到宋不凡会知道自己的想法。 “人家话都说道这份上了,走吧!” 雀离叹了一口气,周西没多说,直接跟着二人来到了宋不凡的住处。 “爹爹~” 宋不凡前脚刚踏进院门,一个小屁孩就颠颠地赶上来扑倒宋不凡脚下,双手环抱着宋不凡的小腿。宋不凡看着自家儿子,脸上宠溺的笑了笑,摸了摸小孩的头, “温正乖,爹爹先进屋,你去喊祖母做些饭食,好不好?” “嗯嗯!好~”小孩笑嘻嘻地答应,转眼又跑进屋子里喊道,“奶奶奶奶~爹爹回来要吃饭啦!” 小孩清澈明亮的声音传来,心情低落的周西竟也被牵动了情绪、嘴角勾出一抹笑来。 “进屋吧。” 宋不凡招呼着几人进屋,周西抱着李思湘进入卧房,安置好后随即出来。因为怕小孩和老人害怕,家宝的尸体仍然在外头的马背上,不曾进屋。 “周军师啊!” 老妇人从厨房里出来,见到来者是周西,满目欢喜。周西微笑着给老人拜礼,老妇人赶忙扶起, “周军师助我儿出狱,该是我这个老太太拜您才是啊!怎受得起军师的礼啊!” “没事的,都是我该做的。” 周西好累,说话有气无力。宋不凡也看得出来,便回首对老母亲说道, “母亲,军师日夜操劳,此时已然身疲力尽,您去做些饭食,让军师好生休憩一会吧!” “啊…”老妇人打量着周西,脸色不佳,“军师也要注重身体啊!”老妇人讲完,随即离开。 “谢谢了。”周西跟宋不凡道谢。 宋不凡先是没说话,只看一眼周西。一旁的雀离坐着,摆摆手忽然飘出来一句, “ 第122章 后会有期 ★一月后(五月) 周西与雀离二人为家宝办了丧事,李思湘因为家宝的离世,身体不见好转、几番昏厥。为了能好好照顾李思湘,周西写信刘备禀明情况后,在涪城外宋不凡家附近住了有一月之余。 近日,李思湘身体有所好转,周西与她商讨着去葭萌关之事。 “先生去何处,思湘便跟在先生左右伺候先生。”李思湘笑着,她如今已然失去了最后一个亲人,早就无所归依。 周西点点头,拉过李思湘的手,温柔说道,“你愿意跟着我,是我的福气。往后,我伺候你。” “先生…” 李思湘被周西的话惊住了,有些无措地看着周西。却见周西又笑道, “不过在这之前,思湘还需再等等,回葭萌关后,我会设计立功、以功名娶佳人。到时候,每日我为你做菜、为你打水浴足,做你的亲人、做你的护身符,不再让你受一点委屈。” 周西与李思湘深情对视,他能看见李思湘眼中闪烁的泪光。 李思湘永远相信周西的话,她相信他能做到,即使这之间要经历诸多的磨难,但她仍旧相信这个男人对自己承诺的每一句话。 她能看见他的无奈,也能看见他的努力,他所做的一切,她都能理解。 “周西!” 两人正对视,雀离忽然从林子里冲过来,刚一进院子就见到二人在外面相对而坐,手牵着手。雀离眉间一紧,两人的手放开。 “做什么?”周西看向雀离。 雀离走到周西跟前,回道,“林子那头,刘备的人来接你了。” “接我?”周西不解。 “不是你写信说月余之后回关吗?刘备大概是觉得那事做的对不起你,特地遣人来请吧!”雀离说着话,周西懂了,然而思湘却是云里雾里。 “何事啊?”思湘问道。 “没什么,”周西笑着回答,“之前的一些事情,没什么大不了的。” 周西想掩饰法正拖延派兵才害死李家宝的事情,雀离也明白,当李思湘目光转向自己时,就附和着周西点了点头。 李思湘打消疑虑,周西急忙转移话题,“收拾些衣物,我们准备走了。” “嗯!”李思湘点头,随即去里屋收拾东西。 这时宋不凡闻声出来,看了一眼周西,“怎么告诉他们你在这?” “我还没傻~”周西拖长了尾音,起身看向宋不凡,“把人引过来,你们怎么过安生日子?” “那不是刘备的人么?”宋不凡没明白,周西为什么对刘备也这么防着。 周西听罢,摇着头笑了笑,漫不经心说了一句,“刘璋以前也是我主公…” 讲罢,周西苦笑走向马匹,讨好了马鞍,又在马鞍上垫了一层厚布。 听了周西讲的话,宋不凡心想着、他说的也没错,谁知道某一天刘备会不会和他结仇…总归对人要有所保留,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收拾好了?” 周西在外头等着,见到从屋里出来的李思湘,笑了笑。雀离无语住了,这人完全对别人和对李思湘就是天差地别两个样貌… “嗯!”李思湘走到周西跟前,周西接过她手里的包袱,放在了马背之上。 “会骑马吗?” “不会…” “我们需要骑马出林子,出来林子就能弄到马车,你与我…同乘吧?”周西有些不好意思,虽然这些在现代情侣间都再正常不过,但放在古代,周西还是顾及到女儿家的清誉。 未能明媒正娶,又怎么敢轻易碰她。 “嗯~”李思湘垂下头去,小小的脸上显露出一抹红晕。周西看着女子这模样,也有些不知所措,直到已经上马看得不耐烦的雀离喊了一声, “周西!你还走不走了?” “哦…知道了!” 周西反应过来,笑着牵过李思湘的手,将人小心翼翼地扶上了马,随后自己上马,拉紧了麻绳。 “老宋,”周西在马上,看着宋不凡,宋不凡听到声音,笑着扬了扬头,示意周西有话就说。“葭萌关,报周西名,若有需要,随时来找我。” “好!”宋不凡肆意地笑着,挥了挥手道,“我们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 三人骑马出了林子,向葭萌关的方向前去,路上没走出一段距离,就见到了一队人马在亭子里休憩。周西与雀离对上眼神,一同驾马在亭子旁停下,周西下马。 “先生来了!” 亭子里眼尖的,是霍峻,他起身便去迎接周西。周西见是霍峻,心中松下一口气,他只怕刘备是派了法正的人,要是那样,倒还不如不派! “霍将军怎亲自前来了?”周西上前笑道。 “害~先生有所不知,主公因为上次派兵之事,如今正自责不已,本欲亲自前来接回先生,可关中事务实在走不开。峻便自请、前来接先生回关。” “嗯,”周西听完只笑着点点头,喜怒不形于色,“那既是如此,劳烦将军了。” 周西拜了一拜,随后又回头看了一眼。霍峻见状,顺着周西看的方向看去,就见一女子坐在马上,瞬间也就懂了。 “哦对!马车已然备好,还请,那位姑娘上马车吧!” 周西瞥了一眼停在一边的空马车,满意的点了点头,心情也算好点。 “来,”周西走到李思湘旁,伸手助她下马,又拿过马背上的厚布条,“马车备好了,我们过去吧!” “嗯!”李思湘点头。 周西带着李思湘进了马车,将从马背上拿下的布条又垫在了马车的座位上。 霍峻全程都在关注着周西的一举一动,心中也不禁想,这位有些恃才傲物的先生,竟然还是个对女子这般心细之人。 “先生,这里头,缝的是什么呀?”李思湘摸了摸布垫子,问道。 “怎么 第123章 接风洗尘 啧啧~ 霍峻看着那边腻腻歪歪的两人,无奈的摇了摇头,随后又将头偏过一点,对雀离说道, “还真是没想到啊,周先生竟然还有这样温柔的一面。” 霍峻讲完看向雀离,雀离挑起眉,假笑着点点头、心里却在想着:你不知道的可还多着呢! “哎!先生,还请上马!” 看见周西过来,霍峻笑着上前,周西也愣是被吓了一跳,回退了半步,才尴尬的上马。 队伍出发,周西、霍峻二人在前,马车在中,雀离以及小兵在后。一路上,周西身边气压低的吓人,半句话不多说。这也让霍峻有些难办,好几次偷偷去关注周西的表情,完全不似上一次那般跳脱,分明就像是个要索人性命的阎王。 周西也没丧失感知,知道霍峻一直在旁边望来望去的,本不想搭理,可转念又想到了霍峻坚守葭萌关的事情… 倒也未尝不失为一次机会… “霍将军可是有话要讲?”周西转过头看向霍峻,脸上有些许笑容。 霍峻见周西开口,脸上笑意深了,人似乎也放松了下来,笑着说道,“先生不知,霍某平时这张嘴最是闲不住,这一路山高水远的,没人讲话,倒是浑身不舒服。” 原来是个话痨… 周西微微垂下眸子,心里算计着怎么利用这个霍峻。 “巧了,”周西不得不装作出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回道,“在下本也是个闲不住的,但奈何最近、亲友离世,实在没什么心情。” 周西讲罢,脸上不禁闪过忧伤和无奈。 霍峻见着,先也是有些为难,可周西毕竟已经将话说出来,他只好有些为难的道歉道, “此事…确是法正做得不对,才酿成这样的悲剧。先生还请节哀,以身体为重啊!” 霍峻这话是掏心窝子的,没什么客套的意思。周西只是瞥一眼,心里也看出了、这个人似乎是真的对此动容,而不是什么客套。 “将军不劝我?”周西笑着试探性地问道。 霍峻一蒙,不解问道,“我…要劝何事?” “哈哈哈!”听到这个回答,周西由心爽朗大笑。霍峻更蒙了,周西笑罢才解释道,“我本以为将军会劝我对那法正息事宁人,不想竟是我多想了!” “唉!”霍峻听明白了话,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知道,“我为何要劝先生呢!依我看,那马车里的姑娘以后也当是先生之妻,妻之弟死,是何等的悲痛?霍某要是此时还有这番的想法,那当真该死我羞愧而死了!” 霍峻摆了摆手,深叹一声。周西见着笑了笑。不曾想到这个历史上一笔带过的霍峻、竟还是个心思敏感、重情重义的…这倒是和周西印象里的武将形象都不一样。 雀巢,面冷心热、干事靠谱;雀离,大大咧咧脾气暴躁,但心地纯良,现在也谨慎了许多;还有宋不凡,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周西还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 “霍将军有血有肉,是周西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周西讲罢,抬双手抱拳,道歉。 “言重了!”霍峻也笑了笑。 两人一路相谈甚欢,到了葭萌关。说来也怪,自周西进入关中,许些人都注视着他良久,特别是经过军营之时。 “他们为何这般看着我?”周西不解,看向一旁在马上的霍峻。 霍峻一笑,只道,“主公为您设了接风宴,今夜便情您去!关中之人自是想看看能有这番荣幸的人是何人。” 荣幸?呵~周西内心苦笑,只怕这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什么接风宴,说白了那是为法正道歉求情解释的罢了… 周西摇摇头,意味不明的笑了笑,没说话。 虽是四月天,但周西总觉得葭萌关的夜晚格外的冷。他独自坐在府里的石阶上,想起来当时、自己就经常这般和卢渊一同坐着谈心。 当时谈的什么,他已然记不太真切了,只知道当初张鲁大兵压境之下,过得好似也没那么紧张。现在呢,自己达到了一开始的期盼——投奔刘备,可是,好像就再也高兴不起来了。 至少,再也没有当初对月诉情、对酒当歌的心态了… “先生。” 李思湘换好了要赴宴的衣裳,周西闻声从石阶上起身,眼神不禁在这个如花一样的姑娘身上多停留了许久。 “走吧!”周西笑着伸出手,李思湘则将手轻轻搭在周西的手上。 二人如约来到刘备设宴的地方,走到门外,兵士就恭恭敬敬把人请了进去,随即一声禀告,正在喝酒的刘备即刻起身,笑着去接周西。 “周先生!”刘备先喊了一声,周西下意识参礼,却被刘备即刻扶住,“先生不必多礼!既是先生接风宴,先生还请入座!” “是。” 周西携手李思湘一同入座。宴会嘛,无非就是一套流程走下来,周西烦得很,也不想去在意,只是坐着给思湘夹了一些菜到碗里。两人旁若无人的互动着,倒也不错。 “先生,”流程走完了,刘备起身提酒一杯。周西听到声音,亦起身提酒杯。“本以为先生是善计谋算天时,不曾想武功竟也了得!夜杀刘璋,当真是让备刮目相看!来!备敬先生一杯!” “主公过奖了。” 周西回敬,二人共引尽杯中酒后坐下。 周西坐下来,余光瞥见了法正在一旁,面色不悦。 哼~周西嘴角轻轻扬起:反正也都是为了你洗地,既然结果都一样,那过程、肯定不能便宜了你。 “法正先生,”周西忽然起身,众人看向他,只见周西笑着,双手奉酒对着法正道,“周某敬你一杯!” 敬我?法正心中不知道那周西在搞什么幺蛾子,但还是起身,举杯,正要说话,周西却看准了机会抢着说道, “周某这一杯!”周西提高声量, 第124章 大局已定 句句有礼,字字讽刺。 周西轻蔑的看着被气得七窍生烟却还要装作没事的法正,眼中是对他赤裸裸的挑衅。 “法正先生,请!”周西饮尽一杯酒,再看向还没有动静的法正。 法正死死地盯着周西,他现在算是恨极了这个当众讽刺自己的人! “法正先生,周先生既敬你了,便喝吧!” 说话的是刘备,他见法正不肯服软,边开了这个口。说到底还是法正害了周西,总不能不低头。更何况还听说了这个周西还有些稀罕神奇的宝贝,刘备怎么舍得让这么一个人才就溜了? 别说现在法正犯了错要低头了,就算是自己,也得把人哄高兴了。 “谢过先生了。” 法正没办法,最终还是闷着气把那杯酒给喝了。周西得意的坐下去,李思湘看了一眼他,根据方才所讲,其实她也能猜出个一二来。 “往后,周先生与我们一起,都是共谋大事之人!日后定要互相关照理解!” 刘备发话了,这话是说给法正听的,也是说给周西听的。只是周西对这个不屑一顾,至于法正,大概也是一句没听进去… “是!我等定竭力为主公办事!”众人异口同声,同饮酒。 酒过三巡,周西脸上红了一片,脑子已经开始有些晕了。李思湘见着,也给人拦下了不少酒。 正就是此时,刘备忽然问周西道, “周先生,如今刘璋已死,依先生之见,接下来该当如何?” 刘备看向周西,只见他手肘撑在桌子上,手掌拖着下巴摇摇晃晃。 “嗯??”周西双眼翻白,只听见有人喊他,模模糊糊听了内容,醉酒起身言道,“回主公,依在下拙见,主公当一路北上,直取涪城!呵~” 周西醉呼呼的,站也站不稳。 “这…他还清醒嘛?”另一侧,白发老将黄忠对周西不屑一顾,摇头道,“黄毛小儿,竟敢如此失礼…” “哎!”庞统摇摇头,笑道,“老将军不知,周先生虽不胜酒力,但这脑子、却是时刻清醒的,如今他所献之计,却也是与诸葛军师如出一辙啊!” “哦?当真?”听到周西与诸葛亮想到一块了,黄忠对周西的印象也改变了一些。至少相信他不是一个只会信口雌黄的神棍了。 另一边,刘备听了周西的计策,连连点头,“不愧是周先生,这便也能与诸葛军师想到一处去。” “害!”周西一听到夸奖,酒劲立马就上来了,得意笑道,“这有何难!只有以此向涪城推进,才能胜局有望!涪城,地势与其他关隘相比较、不算险要。但!若以涪城为大后方,物资丰厚,行军所需问题迎刃而解!再者!攻打雒城,周某掐指一算,雒城若能拿下,则益州尽在手中!” 周西大醉,讲话却是清楚的很,那股子自信的姿态,全然就是一副一切即将在掌握的从容。 在刘备看来,他便是看中了周西这股自信!从容与诸葛亮有几分相似,而他身上又多了一些东西,他说不上来… “主公!”周西趁醉笑道,“刘璋死了,他们剩下那些人、反扑不成的!主公可有更多精力用在提防曹操和张鲁这两方势力。” “也是…”刘备想着,周西说的有理。“那周先生觉得,何时出兵?” “哎!”周西连忙摆摆手,“出兵当然尽快了,时不待人、机不可失!当然,还有一时更为重要。” “何事?” “主公扩疆土,后方很重要!葭萌关,是益州历来兵家必争之地!守住葭萌关,也重要…嘿嘿…” 周西讲罢,嘿嘿一声笑,全身再无力气支撑,直接一屁股坐下,连人一起倒靠在椅背上。 “周先生!周先生!” 众人见此情形一时皆惊慌失措,刘备忙着想去看看,李思湘也查看周西有无大碍。不料周西忽然一只手高高举起,众人一阵心惊,然定睛一看,安静的堂里只听到周西嘴里嘟囔着, “北定中原…南驱凶奴…兴复汉室,吾…吾之任也…” 众人听见,皆有所感叹,特别是刘备,那可是被周西这简简单单几个字给说的感动不已。 不过很可惜,周西当时迷迷糊糊的,说的是诸葛亮的事迹和愿望,哪里是他自己想的?他只是在想何时才能见到诸葛亮——那个自己的偶像。 次日中午,周西从床上醒来,只觉得头疼不已。正当周西刚起身,思湘便从外面进来了, “先生,洗把脸吧!”李思湘笑着将毛巾递给周西,周西接过,随意擦了擦。 “对了,”周西脑子清醒一点了,想起了昨晚的事,对李思湘说道,“家宝的那个事情…” “先生,这不怪您,真的。” 没让周西把话说完,李思湘便真诚的看着周西。周西却摇了摇头, “不,我是想说…” “我都知道了,”李思湘见着周西那为难的模样,温柔笑着,“法正先生没有及时派兵,让我们被人抓了,因此,先生昨夜才那般不顾刘备的面子,当众挤兑了那法正。” 李思湘想起来昨夜周西说的那番话,还觉得有些好笑,毕竟把人法正气的现在都心脏不适。 “我会让法正付出代价的,我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伤害你们都人。”周西眼神坚定,直直看着李思湘。 “千万不要,”思湘的手一把按住周西气得发颤的手,细声安抚道,“凡事留一手,做事不能把人的路断绝了。思湘不想让先生断了自己的一片前程,家宝的仇,先生已然报了。不要在继续了,好吗?” “可是我…法正真的欺人太甚了。” “先生该知道,法正能有这番作为还不被惩戒,定然是刘皇叔在后面撑着。如今先生为刘皇叔效力,能忍,便忍些吧!刘皇叔会识人也惜才,不会让先生真受了委屈 第125章 言劝霍峻 “先生初来乍到,人脉尚不齐全,不宜与人结下仇。”李思湘句句规劝,字字动情,丝毫不让人觉得芥蒂。 “好,”周西轻笑着答应,他实在是被眼前这个女子所动,“我愿听你的,此事我不会再纠结,不过,如若有朝一日他再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来、思湘可就不要为其求情了。这样的人,他不值得。” 周西讲罢,伸手拂过思湘的脸颊。李思湘轻笑嫣嫣点了点头。 “思湘,有一事、我要先同你讲。”周西忽然正经起来,看着思湘。 “嗯?是何事?” “我是这么想的,既然主公要出兵打仗,那后方嘛肯定是需要有人守着的,葭萌关这地方、不论是谁来,都要争一争的。大后方守得好那就是大功一件!” 周西面上得意,李思湘面上却见逐渐不悦、显出一些担忧之色。 “但是,先生也说了,这也危险。若是多方势力频繁来攻、又怎么....” “嘿嘿,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不过你不信我啊?我可是神棍啊!能算会卜呢!怎么可能做自己没把握的事。”周西安抚着思湘的情绪,李思湘还是想说些什么,但被周西按住了手,轻轻说道, “放心吧,你还在我身边呢,我还盼着用这次功来求娶你呢!我不会放掉这次机会,更不会让你陷入危险之中。” 周西深情款款看着李思湘,思湘微微低下头去,面上泛着红晕。周西忍不住,一只手轻轻拖住女子的头发,闭眼轻轻在女子的额间落下一吻。 “好了,”周西拉开距离,“我还请了霍将军今日来府上商事。你不是说,想知道棉絮和羽绒吗?这些你拿去,缝在布里,保暖软和。” 周西讲着,从橱柜里拿出了一些棉絮和羽绒,更准确来说是一个包袱的东西。李思湘接过,用手摸了摸,面上惊喜, “不曾想,竟真有如此神物!” “嗯…你要是喜欢啊,我也有成品,现在天气回暖,倒是用不上这些,明年,我送你一件。” “嗯嗯!那…这些东西,先生得到,可是不容易啊!” “不会,嗯…”周西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去跟她解释,于是顿了顿。 李思湘见到,笑了笑,“好啦!思湘不问便是了。先生快些出去吧,不然霍将军到了,该久等了。” “好!”周西开心了,毕竟这种事情他自己都觉得荒谬,还是不要说出来去吓思湘了。 周西随后出去,在院子里吃着辣条喝着可乐,顺便看了眼余额,还有150金。此时系统响起声音。 系统:“支线任务莫诀身份之谜尚未解开,新添任务——收服霍峻。金币200,经验值50。” “呼~”周西靠在椅子上,“这一天天过得都是什么日子啊!我是在集邮吗?集满才是到尽头啊!” 算了…还是看看制作台吧… 周西不想纠结了,直接打开制作台,制作台等级4。 “能做铁栅栏吗?”周西挑了挑眉,呵呵笑出了声。 系统:“可以。” “那就好说了,制作吧!” 系统:“尊敬的滴365位体验者,制作铁栅栏的时长为十五天。” “what?!”周西忽然皱眉直身,“还要等这么久?你真现做啊!” 系统:“是的,您也可加钱,提速。” 周西:… 厉害,你可太牛了!在这里玩上了加速包… “不是,你要钱也没用啊!还不如给我呢。” 系统:“抱歉,这是系统设定,无法更改。” 周西彻底无语了,这到底是谁设计的坑爹系统,尽干一些损人不利己的事情… “周先生!” 周西正发愣的时候,霍峻一路大步朝周西走来。周西赶紧从椅子上起身,顺水就递给了霍峻一瓶橙汁。 霍峻看着手里的橙色不明液体,又看向周西,他一口气就喝下了一大杯子。霍峻不禁深吸了一口气,有些难堪道, “这是何物?” “这叫橙汁儿!好东西!”周西笑着抬抬手,示意让人把橙汁喝了。 “额…”霍峻咳嗽了两声,做出一副英勇就死的样子,“好吧。” 霍峻闭眼喝下一小口,原本拧做一团的面部却被这奇妙甜酸的口感慢慢舒缓开。 “这…嘶,”霍峻瞳孔震动,不可思议地看着手里的这瓶橙汁,“这东西,好东西啊!竟有一股、橘子的味道!酸甜可口,甚是有趣!” 霍峻像打开新世界大门一样,抑制不住笑容又闷了一大口下肚。 周西也笑了,心里还想着:这古代人还真是惨,这么多好东西都没机会尝试… “对了,周先生所为何事找我?不会…”霍峻举起手里的橙汁,“就为了给我喝这个吧?” “当然不是,”说到正经事,周西严肃起来,“想必将军也记得,昨夜我说的推进计划。” “嗯,记得。”霍峻点点头。 “我想推荐霍将军,守关。” 周西直说了,面上带笑。 “可,我想随主公出征啊!”霍峻并不想留守,拒绝了。 “将军可听说过一句话?” “何话?” “善用人、会用人。有时候不是那个人不够优秀,而是没被摆在正确的位置上。以将军的武功,周某讲实话,军中能替代者、数不胜数。而将军胜在一处,将军坚韧有毅力,这点优胜于常人。 守关,受的是大后方,是供给军队的大命脉,不是什么简单事。将军也看到了,诸葛军师,现如今也未随主公一并来益州,而是守在荆州。谁又能说,诸葛军师就无甚大用呢!” “这…” 霍峻犹豫了,周西这张嘴,不论是骗人还是劝人,那都是很有一手的。他对他自己这点倒是非常自信。 “如何?”周西复问,“将军可想好了?” “ 第126章 留守葭萌,泄露天机 共守葭萌关… 霍峻听到这个几个字眼,脸上浮现起笑来,还带着些兴趣,走到周西的跟前,道, “那若是先生也在,这事,霍某倒是能办。” “能办?”周西笑得露出牙齿,这个人,好像也和其他古代人不太一样。至少,幽默风趣都不错。 “对,我愿意主动请缨。” 霍峻豪爽应下,周西只觉得,这个满脸胡子的男人,竟然是个风趣幽默的大叔! 两人一同道刘备的帐里请缨,那时法正和庞统也正在那里。 “周先生不同我前往?”刘备显然有些觉得可惜,这周西这样的人才,守关?这么想都觉得亏待了。 “正是,”周西拜,接着讲道,“若是主公派我守关,周西所需留关兵士,只需原定五成!” 周西张开手掌,得意洋洋。只是这个回答可把一旁的霍峻和几人都惊呆了。 “五成?”庞统大吃一惊,倒吸了一口凉气,“周先生,您可知道…” “我知道!”周西没等庞统讲完,“我清楚的知道我在说什么,我可以向主公保证,或者,下军令状?也可以。” “周西,”默不作言的法正忽然开口,“你觉得若是因为你失了葭萌关,那我们在前方,该怎么打?莫说五成了,就算是十成也不一定能抵挡住几番的攻打!你有何资格就敢再次做出如此荒唐的决定!” 法正话语之间皆是揭露周西是义不容辞的模样,这话听的周西也是浑身难受,怎么都不得劲。 “法正先生,周某知道,您在军事方面的才能确是过人。但,人外有人山外有人,法正先生办不到的事,何以见得周某就办不到?说到底,法正先生终究是目光短浅了。” “你!你竟说我目光短浅!”法正愤恨至极,这军事用兵上,诸葛亮尚且都还要敬自己三分,他周西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崽子竟敢这样置喙! “是啊,周先生这话,恐还是多有不妥啊!”刘备也觉得这周西实在是太狂了。 周西听罢,却只一笑,“主公,难不成您也不信周某?” “这…” 被周西问住了,这样冒险,确实也是没几个人敢信。 “周西愿以项上人头担保,葭萌关,任他们谁来了,都破不了!主公若是不放心这样,不若攻下涪城后,我将涪城所有家资日用全部交于军用!主公再将多出的五成人马驻守涪城,做两道防线、确保万无一失,如何?” 周西这算是给刘备后路都想好了。刘备颇有为难的看向庞统,庞统亦是垂下眸子,也不敢为周西担保下这样的承诺。 见一时间几人都没有反应,一旁站着的霍峻忽然单膝跪地,大声请道, “霍峻,也愿以项上人头为周先生担保!愿主公给一次机会!” 这…刘备看着跪在地上不肯罢休的二人,心中实在没有办法,终于还是勉强点点头,道, “既是如此,周西霍峻接令!” “臣在!”二人同声。 “命你二人,率兵驻守葭萌关,为先行部队守好大后方!不得有误!” “臣等领命!” 出了刘备帐中,霍峻与周西并肩而行。周西看了一眼身边的人,想到了方才他为自己做担保的样子,故笑道, “方才还多谢了将军为周某做担保。” “无需言谢!”霍峻摇摇头,大方讲道,“既是我二人领兵,那这请命担保定然不能只让先生一人承担,否则多不像话!有功一起,有过嘛,自然也是一起!” 霍峻肆意笑着,颇有义气。周西也满意了,自己这眼光还总是没有走眼过,次次遇到的,都是自己要的可靠之人。 “那如此,周某自然也就不好多说什么了?哈哈哈,霍将军,如此相信周某,不知周某当如何感谢啊?” “感谢啊!”说到这里霍峻顿了步子,想了一会,言道,“那周先生不妨多送些橙汁与我!” “害!橙汁儿啊!”周西大气的摆摆手,笑道,“这玩意多了去了!不止给你这些,去我府上,好东西任你挑选!” 周西这是跟人家聊嗨了,两人一路说笑着就回到了周西府上。 另一边,几天后,诸葛亮远从荆州书信而来,所言皆是让周西少人守关此事不可行。奈何刘备已然应下了周西,如今只怕是后悔也没得悔。 十一日后,刘备率领大部分兵马前往益州,临走之时,周西去送庞统,拉着庞统到一旁,轻声言道, “中郎将,有一事,我欲与你讲些明白。” “何事?”庞统见周西面色凝重,遂细问。 却见此时周西伸出一只手,指头来回弹了几下,又拉过庞统的手瞅了半天,才讲道, “周某善言吉凶,更算卜人事。中郎将是大才,助主公攻下涪城之后,那刘璋的两个儿子,后面还会有反扑!中郎将需得当心一人,” 周西讲道这里,撇了一眼四周,放轻声音,道, “此人名唤张裕,颇有些手段!依在下看来,此人定会对中郎将造成影响。” “此话怎讲?”庞统半信半疑,毕竟这周西讲的事关自己性命,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攻下涪城,后会攻一险要之地——雒城!通往此城有一山间道,公切不能走此道。” “为何?” “此道地势险峻,是个设埋伏的好地方,若是张裕在,他定然是不会放过这样的地方。再者,不知中郎将可信卜算之术?” 周西说道重点上又开始卖关子,庞统这心里听的也是直痒痒啊,于是点点头, “还望先生指点。” 庞统微微躬身拜,周西这样才算满意,于是道, “此道间有一处地方,名叫落凤坡~” 周西绕有寓意的故意拖长声调,庞统听着这名字,心中一惊, “这…落凤坡莫非!” 第127章 天降铜墙铁壁 嘱咐完庞统,大部队行军开始。周西回关,路上恰巧碰见正买东西的雀巢。一个半月没见,看上去他又消瘦不少。 “好久不见。”周西走到雀巢身边,瞥了一眼他,手上拿过铺子上雀巢正看的一把弓弩。 雀巢见到是周西,脸上崩着,只看一眼没说话。周西见人不讲话,则又漫不经心道, “这把弩不行,不适合你。” “我没说要买。”雀巢有些不悦,转身就要走。 “哎!”周西喊住人,又从铺子里拿了另一把,说道,“这把不错啊!” 周西喊完,雀巢顿下的步子又继续前行。 周西深吸一口气,无奈的称了称手上的弩,放下钱,“老板,包起来,送到卢府去。” 周西讲罢,转跟上已然走出一段距离的雀巢,边走边搭话。 “干什么,还跟我置气呢?” 雀巢没说话,继续走。 “害~刘璋已经被我杀了,大局已定,益州这块地方必定是刘备的,你没必要再这样下去。太固执了对谁都不好,真的。” “什么时候轮到你来规劝我了?”雀巢忽然停下步子,面无表情的说道,“论不听劝告,你周西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吧!” 周西被雀巢说得一愣,随后又笑了笑,“也是,”周西颇为自豪地点点头,“不过我和你不一样,你坚持的东西就算达到了,代价也会大到让你承担不起。这样的坚持,没必要。” “我坚持是为了我的心!” “心?”周西苦苦一笑,“心之所向不一定就是正确的,人世间还有很多东西要你去顾及,你从来都不是一个人,你的身边有朋友、亲人,若只是一味从心,不问对错、不论结果,你觉得你还是个人吗?你不觉得,你丢弃的、远要比你想得到的珍贵吗?” 周西讲完,深深叹了一口气。雀巢也许久没说话,在想着周西的话。 “兄弟,”周西由心说道,“要是想好了,随时来府上找我。雀离很久没和你一起吃饭了,整天在我耳边念叨,实在聒噪的很!” 讲完,周西回了卢府。刚一进门,就看到阿荃冲着自己跑过来。 “先生先生!”阿荃气喘吁吁的,“霍…霍将军在府里等您许久了,说是有要事相商,您快些去吧!” “好,知道了。对了,”周西想起来一件事,“灶台上给你放了好东西,吃的喝的,你拿走去吃吧!” “那是给我准备的?!那么多!” 阿荃其实早些便看到了,那些奇奇怪怪的包装也让他馋的不行,就是没有周西发话,也不敢碰。 “嗯,”周西点头,眼中闪过片刻的悲伤,“都是你的,不够再来找我。还有就是,这些天好好陪陪你思湘姐,你家宝哥走后、她心情不太好,多逗逗她。” “好!先生放心,这事交给阿荃啦!” 阿荃笑着应下来,周西微笑道,“去吧!” 看着阿荃离开,周西心里真的不是个滋味,那些东西,本来是为家宝和阿荃两个人准备的,当时还怕他们不够抢着,现在倒好了,再也不用担心这个问题了… 周西收起悲伤的情绪,沉下肩,走近书房。霍峻果然已经在书房里等了许久。 “来晚了,出去送了中郎将,让霍将军久等了!见谅、见谅!”周西边笑着说着话边走到霍峻对面坐下。 霍峻倒是不在意这个,直接切入正题问, “这都是小事,无需挂怀。只是,我此次前来,是来与先生商讨该如何排兵布阵守关?” “这我已经想好了,”周西说着,从桌子上那摞纸上翻找了半天,翻出几张来,放到桌面上铺平。 霍峻不解的看着纸上一道道不知是什么东西,围在关前,问道, “这是何物啊?为何看上去如此庞大?” 霍峻问着,周西轻笑,“将军可听说过铜墙铁壁?” “嘶,虽是这么说,可若要实践起来,太过难办,几乎不可能啊!而且我们时间不多,也尚还不知道他们何时会来攻,以先生这图纸来看,如何能做成?” “换做他热了当然不可能,但我,是周西,只有你想不到,就没有我办不到的!” 周西那喜欢吹牛的毛病又开始了,脸上全然是一副唯我独尊的模样,看的霍峻不禁都打了个哆嗦。 “那…何时啊?”霍峻当然不信了,你说周西是神棍、还能信点,但说他能逆天而为,换谁都不信。 “明日!明日所以东西都能在葭萌关的关口准备就绪,无需任何人。” 周西万分自信,自己可是花钱了的… “明日?”霍峻彻底麻木了,这回他是彻底相信周西就是一个疯子了,说的话简直就是天马行空、天方夜谭! 算了,还是靠自己吧… 霍峻面如死灰一般盯着眼前这个满口胡话的男人,深深叹了一口气。 周西当然知道霍峻的心思了,这种事嘛,确实是难以接受。 “霍将军,你不信我啊?”周西一副欠打的样子,明知故问。 霍峻想说什么,但又欲言又止。 “哎,说啊,别憋着!能憋死人的!”周西玩笑地说道。 “罢了罢了,此时你竟还有心情故作玩笑?还是我去练兵,能抗多久是多久吧!谁叫我一时鬼迷心窍,叫你给骗了…” 霍峻无奈的走出了屋子,虽然嘴上是这么说,但语气之间却又完全没有抱怨周西的意思,只是想着该如何去弥补补救。 此刻开始,周西也是佩服霍峻,完全的实干主义者,丝毫不会将悲观情绪带给旁人,默默想办法改变现状… 不得不说,这个霍峻,无论是性格上还是心态上,都可以算是无敌了。 当夜,关中众人熟睡之时,只有守班站岗的几名士兵还未闭眼,却突然觉得眼皮沉重不堪,不出一会便睡了过去 第128章 这叫加特林 “我没骗你吧!” 周西笑着吃着手里的薯片,嚼吧着出了响声。 周西这回倒是装了个满格的~,可把霍峻和那些平民、士兵都吓得不轻。 霍峻呆呆的看着周西,咽下一口口水,“这都是你一个晚上弄得??” “不然呢?我不是昨天就与你说了嘛,干嘛还这么震惊?” “呵呵…”霍峻再次看向这不可思议的东西,还是不可置信地问道,“周先生,” “嗯?”周西眉眼带笑,“何事?” “您到底是什么人?该不会…是什么天神下凡吧?” 霍峻这回脑洞可算是打开了,毕竟这么诡异的事情,好像也只能这么解释了。 周西听罢嘿嘿一笑,“这就是中国速度!” 霍峻:“…” “好了,现在霍将军放心了吧?周某可是确保万无一失,才敢立下军令状的。” 周西满意地看着关口密不透风的铜墙铁壁,心里这一瞬间觉得,自己真的就如九天上的玉皇大帝一般,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霍峻嘛,半天没有缓过神来,周西也不等他去想了,直接又把人拉到了关门护城河那,指着护城河就说道, “将军可知道这道护城河的玄机?” 护城河还能有什么玄机!!霍峻一整个直接愣住,呆傻的看着周西。 “这…这还能有什么…” “嘿嘿,看好了啊!”周西轻轻仰头,叫来一些士兵过到河的另一边。 “架桥!” 周西一声令下,那些士兵将事先准备好的东西推翻,横跨护城河。这时周西从口袋里摸出一个遥控器来,按下其中一个按钮。 忽然之间,护城河道两侧持续对喷出极大的火焰,那木头的树皮瞬间就被火焰烧了个干净。 霍峻彻底呆了,只能说他的世界观已经受到了严重的摧毁!这都是什么!? 霍峻真快疯了,关内观看热闹的百姓也是无一不被这逆天的场景震惊得嘴都合不拢。 众人:苍天呐!这到底是个什么人啊! “看到啦!他们是过不来的!就算有人幸运,能过铜墙铁壁和机关河道,嘿嘿,那也是寥寥几人,周某,还留了一手!” 周西嘿嘿一笑,霍峻缓缓转过头,嘴角抽搐, “还…还有??” “当然了,我说过的嘛,就没有我周西办不到的事情!怎么样?”周西得意洋洋地用手肘顶了顶霍峻,“哥厉害不?” 哥?霍峻忽然眉头一皱,这货是不是真疯了?自己可比他年长五岁! “你真疯了…”霍峻没有生气,就是摇了摇头。 周西笑了笑,玩笑着躬身解释道,“说错话了,霍将军见谅!” “行了行了,谁还要与你计较了。” … 此后半月,周西这个凭空变化出“铜墙铁壁”和“机关河道”的事迹就已经被传的沸沸扬扬。别说是益州了,怕是整个中国就没有人不知道了。特别是曹操和张鲁、这两方对葭萌关虎视眈眈的势力。 “真是岂有此理!谁与我讲的那周西只是个颇有巧思的神棍!”曹操此时正在大殿之上怒吼,躺下都是被吓得瑟瑟发抖。 “什么神棍!”曹操愤恨不已,“若真如传言那般,那周西当是神人了!!!” “丞相,”这个时候了,还是有头铁的敢出来,说道,“依臣等之见,这山高水远,谣言一传十十传百,也就妖魔化了些。周西再如何身负大才,也不会是…是真神啊…” “是啊是啊…”众人皆附和。 曹操也逐渐平静下来,细细思考下来,觉得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但曹操多疑谨慎,故下令, “取消攻打葭萌关计划,静候其他消息,静观其变。” 不过另一边,张鲁那就不像曹操那样谨慎了。张鲁一向信教自称自己说是什么天师,哪里会信周西弄出的这些名堂,说什么无论如何也要去会一会。 转眼,张鲁带领众多兵马至葭萌关。 到关口,张鲁痴仰着头,嘴巴半张,双眼看得愣神,眨巴着。眼前这高耸的“铜墙铁壁”,想都不用想,是翻不过去的… “木梯…撤掉吧!” 张鲁摆了摆手,后面一群扶着木梯的士兵皆向后站去。 “这…能破吗?” 张鲁:…(你要不要听听你自己在说什么?) 正当张鲁大军被拦在关口寸步难行之时,忽然一人急匆匆跑来,报, “报!找到一条小路!可直通葭萌关!” “好!哈哈哈哈!”张鲁瞬间大笑,“周西,你算来算去,终究还是算掉一环啊!” 另一边,前方探子到城门下,将张鲁绕小道的消息传给了周西。 “还有小道?!”霍峻有些吃惊,看向周西,“不是说将所有小道都封了么,难道还有漏网之鱼?” “啧,张鲁还是太天真了…”周西自顾自地啧啧了嘴,摇头瘪了瘪嘴,笑道,“那是我故意给人留的道儿!” “啊?可是…”霍峻看向四周,士兵们九成都在关内,“可是我们也没布防啊!” “谁说的?”周西微微歪头,“埋伏嘛,我一个人就够了。” 霍峻:6 “走吧霍将军,去迎接迎接!” 周西讲罢,直接拉着霍峻一个人走了小道。来到一处地方,周西停下步子,找了一个大石头后边,蹲下来。 “这是什么…” 霍峻看着眼前架着不知道是什么的玩意儿,问道。 “这啊!”周西嘴里嚼着口香糖,手拍了拍蒙布,揭开布… 一台加特林稳稳摆在那里… “这叫!加特林!” 嘿嘿!来吧小宝贝! 第129章 故友重聚 “这条路真难走啊!” “是啊是啊!不过这有什么办法呢,那前头被那东西挡得严严实实的,怕是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士兵们一边行走着崎岖的山间小路,口里一边抱怨着。周西给留的这条路,陡峭的都不敢骑马,只能人牵着马、两个一排走过。 张鲁走在队伍之间,时刻警惕着这条路。 而此刻,站在制高点的周西和霍峻两人正坐在地上。周西磕着瓜子,霍峻还在一旁琢磨着那个神奇的铁疙瘩。 “这东西…怎么用?我们两个埋伏、不会被他们反打了吧!”霍峻还是觉得太过冒险了。 不过周西漫不经心的摇了摇头,只说道,“可以质疑我,但永远都不要质疑热武器!它的威力,可是你想象不到的。” “唉,这些神奇的东西,你都是哪来的?或者说,你真的不是什么神仙吗?” 霍峻越说越觉得神叨,上下打量着周西,怎么也觉得他不是凡人。 “我确实和你们不太一样,不过我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周西确实也是解释不了,干脆躺在了一边,叹了口气。 “你就直接说,你还是不是肉体凡胎?” “我!”周西吓得一激灵,急忙坐起来,“你想什么呢!我的身体还没做到桐盔铁甲百毒不侵呢!” “嗷…那就好…。” 霍峻点点头,没再说话。倒是周西经霍峻这么一说,心里就开始琢磨着,这个系统升级到什么程度,会不会就真的让自己长生不死了? “来人了!” 霍峻压低声音,低下身子。周西吐掉嘴里的瓜子壳,眯着眼睛看去,只见蜿蜒的小路上绵长的队伍正在前行。 “准备咯,让他们尝尝子弹的滋味儿。” 周西讲罢,开始拨弄着加特林,弄了好半天,子弹盒放在一边,随时就绪。要么说这东西好呢,开挂了就是连子弹都不用手换… 看准了人,周西有意将加特林的瞄准镜往一边的草丛里瞄。机枪杀人,想想还是觉得有些难以接受。 突突突—— 刺耳又清脆的巨响忽然响彻山谷,张鲁的队伍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见到一阵电光火石之间,身边的草丛和树木石头统统被穿了孔。 “啊!” 几人瞬间倒地,胸口大腿处的血喷涌而出。一边的人,有的吓得瞪大了眼睛慌张地待在原地颤抖,有的被吓得到处乱窜,一时间兵荒马乱,这样狭窄的路上,又有不少人摔下了山谷。 伴随着惨叫声和马叫声,士兵纷纷退去。 “不要慌乱!不要慌乱!” 张鲁和他的领兵将军吼破了喉咙,都还是被机关枪的声响压了下去。士兵们对这种来自未知的危险,一个个都往后撤,哪里还要为人卖命。 张鲁看着一个个逃跑的士兵,抬头定睛看去,只见上头有一人,还有黑漆漆的铁疙瘩在射出数不清的不明致命武器。 “回撤吧!回撤吧天师!已经有很些人死了!” “撤!” 张鲁也没有办法啊,这情况他也是第一次见,根本就没有应对之策,只好灰溜溜的回去了。 “霍!”周西停下手里的动作,擦了把额间的汗,“这玩意,是真够铁的啊!” 周西呼出一口气,摸了摸机身,发烫。 “对了,走吧!张鲁估计一时半会儿是不敢来犯了。” 周西说着话,半天都没有听到回应。这才回过头去看,发现霍峻正痴痴的坐在地上,眼神呆滞。 “咋了?”周西蹲下身子,用手指戳了戳霍峻。 “啊?”霍峻才反应过来“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都搞定了啊!走人呗,回家吃饭去。” “好…好…” 周西一身轻松,拉着惊魂未定的霍峻回到了关中。刚进关门,就见到雀离在那里等着。周西笑了笑,放开霍峻,直接向雀离走过去。 “你怎么在这等着呢?” “还不是怕你死在那。”雀离脱口而出,眼神有意避开周西。周西咧嘴一笑, “你哦,全身上下就嘴硬。” “怎么样了?你说不说?”雀离被戳破,摆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行了行了,这能有什么?分分钟搞定,那张鲁现在指定在帐篷里哭呢!得了,你跟我回去喝点吃点,我现在浑身不得劲。” 周西说着,就要拉雀离走,雀离却跟个棍子一样杵在原地不动。 “怎么了?”周西回身,不解问。 “那可还有一人呢!”雀离仰了仰下巴,示意朝那边看去。周西瞟了一眼,这才看到霍峻还在那等着。 “嘿,”周西立刻笑着去到霍峻跟前,拉起人就说道,“差点把你给忘了!走,一起喝点去!” “哼…您可算是没把我忘干净…” … 卢府里,周西和两个人正在前院里吃饭,三人有说有笑的。阿荃在此时却带着一人来,那人正是雀巢。 “哥?”雀离见到雀巢,下意识起身。霍峻也看了一眼雀巢。 “你今天怎么来了?”雀离也不知道说什么,最后问出这么一句。就连周西听了都要翻个白眼的程度。 “怎么,我不能来?跟我是仇人了?” 雀巢没生气,雀离也意识到自家兄长是在开玩笑,于是脸上露出憨憨的笑容,拉着雀巢就坐下来。一句话不说,就开始给人倒酒。 “哟,这不贵客嘛!太稀罕了!”周西笑着阴阳怪气地说道。 “是,”雀巢抬眼,举起酒杯要敬周西,“要不是周先生屡次请我,我可不会来!” “啧啧,还我请你,没有的事啊!”周西摆摆手,身体却很诚实的举杯喝下雀巢敬的酒。 霍峻在一旁看着,这三人其乐融融的气氛,倒真是格外的吸引人,就连自己都想融入。 “周先生,”霍峻起身,敬酒,“今日先生故友得 第130章 奉作神明 周西那边,轻易挡住张鲁进攻、还让人吃了哑巴亏的事,很快就传到了各大势力的耳朵里。至于这其中,那自然是有人欢喜有人愁了。 有周西坐镇葭萌关,刘备的大军很快就攻下来涪城,刘璋的两个儿子带着一些人则是推到了雒城。 ★涪城 “尔等可都听闻了?周先生一人可抵千军万马!此番我刘备当真是走了好运,遇到这样的人才!” 刘备攻下涪城后,在府中宴请群臣,虽说是庆功,但嘴上却是半句都离不开周西这两个字。 “大哥!”张飞红着个脸,气鼓鼓地起身,浑身都是不满,“大哥半句不离周西,讲的好似这涪城是他打下来的一般!我等这些冲在前线的!可都是浴血奋战!不比他那神棍差!” 张飞满是对周西这人的不服气,话一讲完,紧接着就是一杯烈酒下肚,随即气哄哄的坐下。 刘备见状,余光又环望四周,发现在场诸位,除了庞统之外,其余之人对周西的态度确实都算不上是友好。于是笑笑缓解气氛道, “哈哈哈!三弟所言极是!吾确实是心中对周先生之事太过震惊,这才一时失语。当然,刘备今日能攻下涪城,在坐诸位才是一等功臣!来!刘备在此敬诸位一杯!” ★雒城 “这刘备当真是狼子野心、伪面君子!”刘阐气急,挥袖骂道。 “是啊,父亲当时就不该听信那些昏庸之辈的话,请那刘备入川协助,简直是引狼入室!”刘循也跟着抱怨起来。 毕竟这当时的州牧之子,现如今倒被人赶得无家可归。搁在谁身上谁都没好脸色。 “两位少主,还请莫要动怒,如今大局已定,此番已然是时机失去。如今那刘备得周西,原本夺不了的益州、现在更是唾手可得。我等应该想计策,去应对那周西。” 说话的是张裕,他面若沉石,没有丝毫的慌乱怒气。 “说得容易,”一提到周西,刘阐就更不是个滋味了,“那周西神神道道的,一天天变戏法似的,不知道那些东西都是怎么弄到的!一个比一个的狠,我等哪里是他的对手?!” “哼!谁说不是呢?”刘循接话,“要说那周西,原先也是跟着父亲的!也不见得他当时弄出那些东西来,若是早有如此神器,父亲又何愁破不了张鲁?又怎会去请刘备!” 刘循怪起周西了,心里还是骂着他狼心狗肺。 张裕只听着那两人在那里骂骂咧咧,自己没说话,自己也实在是算不出那周西的来历,更别说他的吉凶祸福如何了。 论隐藏实力,张裕不得不佩服周西… 只不过可惜的是,周西压根没有隐藏,以他那嘚瑟的性子,有啥就炫耀啥,隐藏?那只是因为他还没有get到那个装叉的技能… ★中原 “那周西究竟是何方神圣!屡次花样百出!他手中那所谓的热武器…又是何物?!他周西能制造出,尔等为何制不出?!” 曹操日常对着重臣发疯。众人皆低头不语: 我的丞相啊!你看我们那是因为不想制吗?还有就是,您确定那周西真的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一介村夫吗?呜呜呜… “毛阶!”曹操点名毛阶,毛阶即刻躬身出来。 “丞相,臣在。” “劝降周西一事,吾记得、一直都是你在操办啊!”曹操眼神一斜,那眼神看得人后背发凉。 确认过眼神,是丞相想杀人… “是…”毛阶也慌啊,毕竟自家丞相是个出了名的疯子,死在他手上的大臣谋士数不胜数。 曹操睥睨着毛阶,冷冷一句道,“那…为何一直都没有回应啊!开是你办事不利!” 曹操忽然发力,声量提高,摆出一副跋扈的模样。 毛阶这会是真的吓死了,连忙跪下,双手伸到前头,额头着地。 “还请丞相治毛阶办事不利之罪!但请看在毛阶跟随丞相多年的情分上,请丞相手下留情!” 毛阶这会子都带着哭腔了,众人之中也有想为毛阶求情的,但奈何去看曹操那眼神…算了,压根连头都不敢抬… 此时,只见曹操转过身去,情绪稍微稳定了一些, “罢了,”曹操挥手,毛阶连忙磕头。曹操只说一句,“这个周西,怕是一开始就是冲着刘备去的,压根就没想考虑别人。也怪不得你,你起身吧!” 曹操阴晴不定,好在毛阶幸运,今天遇到的是曹操阴转晴,算是保住了一条命。 “不过…”曹操转过身来,坐下,“刘备得周西,那是如有神助。我若是能得,那便是如鱼得水,何愁攻不下东吴?” “那…丞相还是否要继续招降周西?”一人小心翼翼问。 曹操仅思虑片刻,点头道,“要招!此人若不能为我所用,吾之憾也!” 得了曹操命令,几人下朝,私自议论道,“丞相对那周西当真是好啊!若换做是旁人,恐是追杀都来不及!” “此言差矣!丞相哪里是非那周西不可?那周西身堪比神明,前几番派人去追杀,哪里又有成功的?无非是杀不了他,倒还不如不结仇,日后招降也有机会。” ★葭萌关 “周西,你如今是出名了,外头的人都把你比作神明了!你倒是好,天天在家躺着,哪里有神明是你这副鬼样子的?” 雀离嫌弃的看了一眼躺在床上四仰八叉的周西,周西才懒得理他呢,自顾自的算着余额。说实在的,这些东西一算下来,余额30,也就这些了。要想整出一些新东西,怕是得加快对霍峻的攻略进度。 周西想着,即刻查看进度:50%。 这么难搞定?周西疲累地伸了个懒腰,叹了口气。 “管他什么神明,我现在就想那刘备快点回来,我好和人提婚姻大事。” “要和思湘成亲了?” 第131章 蜀相 “那你打算何时去说?”雀离撕咬着鸡腿,问道。 “嗯…”周西抬眼想了想,“就这两天吧,反正关里是没人敢犯了,刘备也下了涪城。这时候大婚应该是没问题。” 周西讲完,想起了婚礼。雀离听完却半天没说话,直到等来雀巢一并坐下,将大婚的事情与雀巢说了,雀巢心中顿了顿,即刻讲道, “你可确定了要在刘备身边做事?” “这还不明显吗?”周西觉得雀巢问的莫名其妙的,于是耸耸肩漫不经心道,“说句不该说的,我从一开始到这个世界来,我的理想就是辅佐刘备!” 周西磕着的瓜子壳吐在手里接住,看了看雀巢雀离二人。他们俩只是互相看了一眼,其实周西的神秘身份,他们心里也是有数了。之前周西说自己来自几千年后,他们不信,如今看看那些神奇的东西,那是他们无论如何都到不了的境地。 如果不信周西的话,那唯一的解释就是真如外面传闻那般——周西是神仙。 可他要真是什么神仙,又怎么会看着自己的朋友和所在乎的人、一个个死在自己的眼前却无能为力呢? 都说神仙不食人间烟火,可周西、这个实实在在出现在他们身边的男人,有情有义、有悲有喜… “我很想知道一件事,”雀巢忽然抬眼看向周西,周西与雀巢眼神对上,点头示意他接着说下去。 “如果真如你所说,你知道一些事情的结局。那你一心要辅佐刘备,是因为他原本就是最后的赢家的吗?” “不是,”周西没有犹豫,果断摇了摇头,接着说道,“刘备嘛,收复中原,兴复汉室,为的是一统天下。讲实话,我很敬佩他。当然,让我做出这个决心的,是诸葛孔明。他才是我,心中敬仰之人。” “嗯,”雀巢点点头,“诸葛先生,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确是一代人物。” “可是,”周西面上出现愁容,“你知道他最后的结局是如何嘛?” “这你都知道?”雀离忽然插嘴,他单纯就是好奇八卦。 雀巢却稳重,只言道,“听你之言,大概是知道了。” 周西笑了笑,其实现代人对诸葛亮,怎么说都是有些情怀在身上的。 “三顾频烦天下计,两朝开济老臣心。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周西一杯酒下肚,口中念念有词。 “这是,写的诸葛亮?”雀巢看向周西,此时周西面上满是愁绪。 “对,这是三百余年后,一代诗圣杜甫、对诸葛军师的评价。” 雀巢听后,低下头去,不说话。 “而我,只在书中领略过诸葛丞相的风采,知道他的结局含恨而终,呵~我的心中亦是梗塞啊!所以一开始,我就是奔着他去的,准确来说,这个时代、英雄辈出,各个的都是豪杰。我什么都算不上,只是阴差阳错,被奉作了神明。” 周西讲到这里,眼中有隐晦的悲伤。 “所以,你是铁了心要帮助刘备夺取天下了呗!”雀离还在啃着骨头,抽空说道。 周西点点头,“这算是我的初心吧!不出意外的话,我肯定这样做。” “就是说,先生还不确定。”雀巢一语道破。周西有些蒙,自己不是说的会吗? 雀巢也看出了周西的疑惑,于是继续解释道, “真若是跟定了一人,无论发生何事,都不会是意外,都不会改变,哪怕是共同赴死。” 周西听完雀巢的话,愣了一会。 周西毕竟不是那个世界的人,要说真做到和他们一样,怕是远远不能够。可所谓入乡随俗,雀巢的话说的不是没有道理。 “我并非有其他意思,”雀巢见周西片刻沉默,接着讲道,“如果你心未定,还是不要落有把柄在他人手上。” 雀巢说这话虽然隐晦,但周西秒懂了。 这就像上一次刘璋那里一样,自己把软肋全暴露在了人家那,结果,死了一个…呵呵~ 周西想到这里,苦苦一笑。 “没事,我现在只想给思湘一个名分。你放心,这次我不会再让她陷入危险的境地。”周西嘴角微微勾起一丝弧度,“现在的我,已经有足够能力去保护她了。”他没有开心,更像是自嘲一般。 “那你该高兴啊!”雀离看出了周西情绪不对,说了一嘴。 周西深吸一口气,嗤笑一声,“对…对,我该高兴。” 他高兴不起来,因为这意味着他要费更多的精力和计算,他要保护一个人的性命,那是片刻都不能松懈的事情。 如果可以,周西真想把人绑在裤腰带上,至少只要自己不死,她就不会有生命危险。 话说此时,几人正痛饮。忽然有一人影出现,周西有些醉,但还是出了地方,来到府里偏僻处。 “何人?” 周西喊道。 他如今才不怕,他的等级7,已经是自带护盾的程度了,对他有威胁的人压根就近不了身。 “曹丞相之手下。” 那人声音清脆,回道。 “哦~”周西半醉着,听到这里,整个人松下来,瘫坐在一边的石阶上,“曹丞相…嗝~找我周某何事啊?” “周先生,丞相亲笔书信,望周先生赏脸、看上一看。” 那人声音谦逊,真是来求人的。就是看着周西那烂醉如泥的鬼样子,心中还真的怀疑这“神仙”的含金量。 “曹丞相啊!”周西眯着个眼睛,起身,去看清那人,那人却蒙着面。周西见此,立刻一笑,“呵呵~见我都这般蒙着面,不敢真面目示人,叫我周西周西如何见得你们的诚意啊!” 啊这… 那人呆了,怎么现在干间谍这行都开始要以真面目示人了吗?怎么都不用隐瞒身份伪装了? “周先生说笑了,在下不过是一送信的,哪里能代表丞相 第132章 周西大婚 周西醉的不成样子了,脑袋也不太清醒。那两兄弟太久没聊,拿着周西的几壶酒,就一同回去了。回去之后,又是一阵喝,喝完畅聊,聊着也就自然睡下。 至于周西,他醉酒向来不安生,倒在正堂里的地上就睡了。原本是等着扶周西歇息的阿荃,因为这次时间太久了,也在堂屋等着睡着了。 只是半夜起夜的李思湘,路过堂前时却见有两个人趴在地上,睡的四仰八叉。李思湘先是有些害怕,去了阿荃房中,想着叫他来看看,但奈何敲了半天也没人回应。 思湘思量了一会,还是不忍心去打扰周西,于是自己小心翼翼地去了堂中,手中拿着周西给她的电灯。 电灯的光缓缓爬上地上那二人的脸,李思湘吓了一跳,这可不正是周西和阿荃吗? “先生?阿荃?” 李思湘轻轻摇晃着两人的胳膊,都没有反应。 “这阿荃,怎的睡的如此沉…唉。”李思湘叹了口气,去房中拿了沾水的湿毛巾擦拭着周西的脸。 “先生?”李思湘边擦着边叫,周西那股酒劲也算是过去了,只感觉有人叫自己,眼睛还没睁开呢,就嗯嗯了两声。 李思湘见周西有反应,便打笑道,“先生若再不醒,思湘可就要和先生一并,以天为被以地为床了!” “思湘?” 周西嘴里嘀咕着,啥也没听清就听见了个思湘。于是强行睁开眼睛,一双好看的桃花眼朦胧的看着面前的女子。 思湘见躺在地上的周西睁开眼,那一双眼睛便在一瞬间就抓住了女子的心。思湘看得出神,往常竟从未觉得他有这样一双好看的眼睛… “你怎么在这啊思湘~” 睡眼惺忪之时,周西见到李思湘,便软下声音,撒娇似的往人家怀里钻。最后一把环抱住女子纤细的腰肢,瘪着嘴巴嘟嘟囔囔道, “还好你来了…你都不知道,我都做噩梦了~” 周西边撒娇边拿脸蹭着女子的袖间,擦掉眼角的几滴泪。 李思湘亦是第一次见到这般模样的周西,先是不知所措的,后反应过来,又温柔笑着,拿手去抚摸着周西的头发, “做噩梦啦?做什么噩梦啦?”李思湘顺势坐在地上,让周西更舒适的抱在怀里,就如同哄小孩一般哄着他。 周西虽半醉着,但一听到这温柔细腻的声音,一时只觉得心中委屈涌上,忽然哭出声来。 “呜呜呜…”周西边哭边掀起思湘的衣袖去擦眼泪,思湘觉得好笑,“呜呜呜…我梦见我杀人了,他们都变成鬼来找我~呜呜呜…” “变成恶鬼啦?”女子面上笑容渐渐褪去,满是心疼的看着怀里俊秀的男人,轻轻抚慰,“不会的,他们都是去了天上呀!怎么会回来呢?” … 第二日,周西扶着沉重的头,醒过来,才发现自己睡在大堂之中。正欲起身,却发现自己躺在思湘的怀里,而她身子依靠着柱子,安然睡着,拿了好些衣服搭在自己身上。 周西小心翼翼从女子怀里起身,深深情深看着面前的女子。一时情动,他将手轻轻拂过女子的脸庞。女子却被惊醒。 “先生你醒了?”思湘面上带笑,周西点点头,柔情看着思湘。 “你怎么,也睡在这里了?” 周西是依稀记得自己躺在了这里。 “半夜起来,便见你在此,府里没什么小厮,又恐你受了凉,便拿些衣裳来陪你了。” 李思湘说的是云淡风轻的,但周西听着眼里却开始泛红。 “我…”周西结巴着低下头去,几滴眼泪顺势掉落在地。 “怎么了?”李思湘怕是又是噩梦,故问道。 周西却摇摇头,抬眼只道一句, “思湘,你愿意嫁给我做妻子吗?周西保证,这一生只对你好,眼里只有你一个女人!” 思湘听见求婚,一时慌乱,却又惊喜,捂着嘴却要哽咽着哭出来。 “不要哭,”周西轻轻擦掉女子的眼泪,“我要你开开心心的,做我一辈子的爱人。你愿意吗?” “我…我愿意!” 思湘激动地点着头,两人深情相拥许久。 “思湘,这个予你。”周西与思湘二人相坐于堂中,周西从袖口中取了一个精致的木盒,递给面前的女子。 思湘笑着接过,打开木盒,却见一个玉簪卧在其中。那玉簪较平常的更为精美,是周西拿着材料命人打造而成。 “喜欢吗?”周西轻问,李思湘眼眸流转,情难自禁点点头, “喜欢!” “那便好,都说,玉簪是赠予妻子的信物,亦是代表正室。如今我送你,但不同的是,周西一生不会纳妾,也不会赠旁人信物,此物、此人,唯有属于你思湘。” 周西一通深情告白,思湘泪流满面。本是感人的一幕,周西正要去亲吻女子,女子的双眼也已轻轻闭起,却不料此时,一人忽然从地上爬起… “哎!我怎么睡在了这里?”阿荃睡意朦胧,挠着后脑勺,四处张望。这才见到了愣住的周西和李思湘… “先生?思湘姐?你们也在这里睡觉啊?” 周西:… 那日之后,周西快马加鞭,送书信请求刘备赐婚。刘备满心欢喜同意,并赠厚礼,愿以此代思湘娘家之人。 那日,大红灯笼在卢府高高挂起,满堂红彩。周西一身红衣迎娶李思湘,扶新娘子跨过门楣。 当夜,周西府中大摆宴席,宴请关中来客。官员纷纷携礼来贺,百姓纷纷祝福声声,堂中好不热闹。 拜过天地,行了礼,周西却喊住了最后一句“送入洞房。” 只面向众人道,“思湘,今日最美的一切,只为你绽放!” 声下,思湘与众人纷纷抬头,只见黑夜中,烟花盛放,照亮了夜空… 第133章 新番外 拥挤的绿皮火车里,女孩紧紧地抱着手中的陶瓷罐子,车厢里制冷的空调、让她冻得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即使她早便尽力蜷缩起了身体,那股寒意还是从她的后背慢慢侵入她的全身。 女孩不禁打了一个哆嗦,身上实在有些不自在,这才小心翼翼将陶瓷罐子夹在双腿之间、腾出手来搓了搓已经冰凉的手腕。 【好冷…】 她的身体开始有些微微颤抖起来,她能感受到自己的异常,她害怕被人发现,于是胆怯地抬眼快速扫了一眼四周。 还好… 没人发现她的异常、没人在关注她,女孩如愿以偿地松下了一口气,紧接着又环抱起放在双腿上的那个罐子。 很快、她的目光被罐子上的条纹吸引住了,虽然这条纹她一路已然细看了无数遍,可每次低下头时,她还是会一如既往地为它所吸引。大概,是太过无聊了吧! “你很冷吗?” 她不知道这突然传来的男声来自谁,低着头的女孩、即使不用看也能够分辨,这声音正是来自坐在她对面的那个人。 【他…是在问我吗…】 女孩没敢说话、也没敢抬头去确认,只是恨不得将头埋得更深一些。她的头越来越低,低到她的鼻尖已然触碰到了那个罐子的顶部。女孩不自禁地双手捏拳,手心里也忽然开始冒起了冷汗。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已经完全丧失了对外界一切事物的感知能力,只能清晰地知道、她的心脏此时如同要炸裂一般…跳的是那样强烈。 这简直太可怕了… “同学,你好?” 模模糊糊中,她好像再次听见了那人的声音,那声音温柔至极、好像能够穿透封锁她的层层恐惧,到达她内心的深处,让她放下对男孩的疏远。她的脑子开始慢慢清醒过来,她缓缓抬起头、视野也渐渐打开… 那是一张很好看的脸,那张脸洁白且红润,黑色的短发被打理的干净利落、露出那饱满的天庭。一双眼睛更是清澈、如泓水般能浸润人心。 他很好看,而女孩、只敢在眼神的片刻停留之后,迅速收回她的目光,继续着她那毫无生机的低头姿势。女孩不知道他后来看自己的眼神是如何的,只知道他有一会没讲话,可能是女孩太过怪异、让他不知所措了… 女孩紧紧咬着下唇,迟迟不敢抬头看他,尽管此时她的心里对这个人充满了愧疚与歉意… 但,请原谅我陌生人,交流…这太难了。 “你冷吗?” 他再一次发问… 不,为什么要和我讲话?我不冷…不…但这没有关系。对,谢谢你,很谢谢你… 面对这个人的二次发问,她的心里慌乱无比,她不知道该讲什么、不知道改怎么开口!她的内心焦躁不安!然而她的嘴就如同是被针线密缝住了一样,让她无法开口!无论是拒绝,还是感谢! “我…我不…” 女孩还是深深低着头、艰难地从嘴里磕磕绊绊蹦出来两个字,随即就是心脏的急速跳动! 不,我只能说这些了,这是我的极限。 女孩的胸膛随着心跳快速起伏着,她尽力压制这样的反应,可显然、那人好像已经将她这窘迫的模样尽收眼底。 “给你。” 也是很简短的对话,可他的声音听上去却充满了温暖。 【好神奇…】 一向习惯于把自己困在一隅的她,第一次在和陌生人的“交谈”有了这样奇妙的感受。她的心跳速度逐渐有了缓解,而她也开始慢慢放松紧握的双拳。 我想见他…我是说,我想抬起头、和他讲话…可我好像没有这个勇气,哪怕只是一刻也没有… 她已经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只知道、在她试探性抬起头的那一刻,那张脸正灿烂的对她笑着。 而就这这一刻,女孩的身体开始停止了颤抖,她的头也渐渐抬高、眼神停滞,直到彻底看清那个人的脸。 【怎么会…他竟然没有长青春痘?】 女孩下意识地想要去摸自己脸上的痘痘,可她的手依旧是抱着那个罐子、没有一点动静。 他似乎看出了女孩的拘束,只是微微笑着,眼底尽是温柔。 那笑和别人的不一样,那不是嘲笑,她能清楚的知道… 她还是慢慢垂下眸子,只看到他的目光在自己穿着短裤的腿上做了片刻的停留,随后又笑着开口, “寒从脚起,同学,盖一下腿吧!” 【真好听的声音…】 女孩再一次被他吸引,声音、样貌,他的一切好像都能让她着迷。 她深谙这种情感,这是羡慕和无力的交织,是困了她整整十年的牢笼。 “谢谢…” 她的声音和蚊子一般大,在这样一个喧闹的车厢里,恐怕他也没听见… “没事,不用谢。” 他听见了?他的声音好像在笑… 女孩还在震惊时,一件薄薄的白色运动外套就已经轻轻地覆在了她的腿上。女孩低着头,目光一直在那件外套上。这样纯白色的外套,她是不敢穿的,搬柴、做饭、烧火,太容易弄脏了。 可是…他的衣服可真干净,没有一点黄点污渍,就和他的脸蛋一样完美白净。 她细细盯着印在那外套上的标志,一个类似“√”的图案,她在学校里也见别人穿过这样的衣裳,只是这个图案,好像又不太一样。 随着外套带来的一丝暖意和车厢的晃动,她的眼皮逐渐沉重起来,困意上了心头… 晃动的车厢、喧闹的人声,总是让人睡不好的。女孩身心俱疲、睡眼惺忪,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于是抽出抱着罐子有些发麻的手,从裤口袋里掏出一块老旧的电子表,下午四点…还有两个小时才到目的地。 看过时间,她将手表重新揣进口袋,确认了好几次将它放好,才安心的再次抱起罐子。只不过余 第134章 新番外二 “尊敬的乘客您好,您所乘坐的K212次列车即将到达终点站——海城站,请您携带好随身物品准备下车。今天是2017年8月13日,祝您旅程愉快!” 到站了…女孩提起脚下的书包,从夹层里掏出一张身份证:女孩扎着简单的马尾,鬓角两侧的碎发有些凌乱,脸上的笑容僵硬、露出几颗牙齿。而在头像旁,赫然写着“顾静桑”三个字。 顾静桑开始准备下车的证件和车票,她不知道下车需要什么东西,只是一股脑地将身份证和车票揣进了兜里。 正要起身,她看着白色外套顿了一会,还是将它折叠好一点一点塞进了不大且款式老旧的书包。 列车进站、停稳。车厢上的人渐渐下车,顾静桑坐在位置上、等到坐在她身旁的人离开才起身。起身、躬身,她有些艰难地拉出塞在座位底下的一个大包,那是过年时她父母带回去的,是装棉被的包。那里放的是她为数不多四季的衣物。 顾静桑将大包挎在手臂上,肩上背着书包、手中抱着罐子,整个人看上去不堪重负。那不算很沉重的大包、也在她瘦弱的小麦色手臂上勒出了一道红痕。 下了火车,紧接而来的就是极强的无措。顾静桑看着站台上来来往往匆忙行走的人群,陷入了一片迷茫之中。 她咽下口水,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唇瓣,目光四处张望着、在一块块屏幕指示牌之间跳跃。 哪里出站呢?跟着人群走…应该不会错吧… 顾静桑眉间微微皱起,最终还是带着沉重的行礼、跟随着人群一并走着。下站台、上电梯、到站内,顾静桑就这样跟着人群来到了人群更加密集的车站厅。 这是…地下商城?好大… 女孩一路走着,一路不禁被各式各样装修华美的店铺所吸引,只是她不敢多做停留,只是怯怯地看上几眼,心里盼望着日后将有机会和爸爸妈妈一起进入这样大的商城,哪怕只是看看… 北广场…南广场…地铁站… 顾静桑停在了指示牌之前,抬头反复看着指示标。 该去哪里? ?叠个千纸鹤~再系个红飘带,让善良滴人儿天天好运来…? 正当顾静桑发愣时,手机铃声忽然响起。这样惹耳的铃声一响,四周匆忙行走的人都不禁放慢了步子、既好奇又惊奇地开始寻找这声音的出处。而最终他们的目光、无一不落在了顾静桑手上拿着的按键老人机手上… 这… 顾静桑手里紧紧攥着那部老人机、近乎是屏住了呼吸。 他们都在笑话我…为什么,为什么要一直盯着我? 铃声依旧响着,即使在这样嘈杂的地方这样的声音可以忽略不计,但在顾静桑的心里、却是成了最无可避免地尴尬。 不能不接,可是… 顾静桑按下了接听键,只是电话那头的人却只听得见嘈杂纷乱的人声、丝毫没有听见女儿的讲话声,于是一遍又一遍叫着女儿的名字。 而此时的顾静桑、着急地环顾了四周,终于在见到不远处“卫生间”的字样时像是终于抓住了一颗救命稻草,立刻拖着行李小跑到了卫生间隔间。 “喂,妈。” 她慌张地将电话放到自己的耳边。 “阿静啊!怎么回事啊?你现在人在哪呢?出站了没有啊?” 电话那头的声音焦急地响起,顾静桑才算松下一口气,用手捂住电话的一侧、弱弱地回道, “妈,我已经在火车站了,但是我不知道该去哪找您。我这有南广场、北…” “哎好好好!妈知道了!你站着别动,妈这就来接你啊!” 还没等顾静桑说完呢,那头的女人就立刻挂掉了电话。顾静桑也不敢在厕所多待,重新挎上自己的行李就离开卫生间回到了那块大屏幕的跟前。 人来人往,每个人都好像十分匆忙。他们有的成群结伴欢声笑语,有的你侬我侬依依惜别,也有的只身一人戴着一对耳机、似乎这样就能与世隔绝… 顾静桑乖乖地在原地等了十来分钟,起初是站着的,但觉得好像过于显眼,慢慢地就找了一个附近的角落蹲了下去,行李就放在一旁,怀里仍抱着那骨灰罐子,眼神也是在人群之中反复跳跃,只是怕错过了、妈妈就无法找到自己,那该给妈妈添麻烦了… 正当着女孩百无聊赖之时,一道熟悉又陌生地身影闯进了她的视线。顾静桑的眼中一瞬之间便有了光亮,一双大眼睛中也第一次表现出了笑意。 “妈!我在这!” 顾静桑激动的立刻起身向穿着蓝色短袖工服的中年女人招手,脸上洋溢着灿烂又纯粹的笑容,让从她身旁路过的人也不经放慢步子、回头多看这个女孩两眼。 或许顾静桑自己也没有意识到,再如何恐惧在人群中被注意到的她,在见到妈妈的那一刻,会是她最勇敢、也是最真实的时刻…她的笑容无法掩饰、就如同她对妈妈的思念与爱意,从不掩藏。 “阿静!” 在见到一年半未谋面的女儿那一刻,陈华芳也是难以抑制心中的情感、冲过去一把就抱住了自家的闺女儿!在碰到女儿身体的一刹那,陈华芳的眼泪再难控制、一瞬间泪如雨下。 而此刻,顾静桑往日积压在心里再多的委屈也随着此时的拥抱烟消云散。剩下的,只有伴随她的抽噎一行一行落下的清泪。 这些年,再多的委屈和辛苦她都咬牙挺过来了,她极少流泪、大多只是哽咽。因为奶奶说过,女孩子不能随便掉眼泪,掉眼泪眼睛会坏、脸会发红刺痛。眼泪从来不是女孩子的武器,而是女孩子应该爱惜的珍珠,而珍珠、是珍稀宝贵的、是不该轻易落下的… 可今天顾静桑知道了,眼泪确实不是武器,它是情感的产物。 而真正宝贵的也从来不是眼泪,而是 第135章 嘴强王者 自周西大婚之后,刘备庞统在攻打雒城的过程之中,遇到了张裕率残兵的拼死守城。刘备迟迟攻不下雒城,在涪城有几月之余,用尽各种办法寸步难行。 而此时,法正屋内,几人正商议着对策。只听的其中一人忽然说道, “遇此瓶颈,何不请周西来?其神兵众多,要想攻下雒城应不成问题。” 那人确实是一心想攻下雒城,以至于完全没有注意到此时法正听到“周西”二字时,面上的神情变化。 法正板着脸,听着其中不会看眼色的二人分析的条条是道。其余几人见法正那要杀人的脸色,纷纷是低下头去一句话不吭。 “难道没有周西我们就攻不下了!?”法正大怒,怒斥那二人。 那其中一人被吓了一惊,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话。而另一人,则是眉间皱起,盯着法正。法正见那人盯着自己,遂问, “君为何如此看我?” “哦,”那人沉下肩,瞥过头去,不缓不慢道,“在下看法正先生,只是有一事实在想不通。” “何事?”法正脾气渐渐缓和下来,只等着那人说话。 此时却见那人对法正嘲讽一笑,道,“在下不知,那周西不是主公之人嘛?其大才尔等皆有耳闻,既都是为主公办事,不应是同气连枝?周西又有何来不得?为何我等不过说明事情给了建议,法正先生就要随意降怒于我等?我等可是有说错何话?!” 这人却是个不好惹的,当年怼得法正哑口无言。其实也并非法正斗嘴都不过人家,只是自从跟了刘备后、他备受宠爱,几乎没人会与他顶嘴。如今这人怼的叫是一个猝不及防,让法正一时间接不上话去。 “你…”法正怒目圆瞪,死死盯着眼前这个人。 而那人却是一副丝毫不做在意的模样,昂起头,连正眼都不曾给法正。法正这会算是在他身上吃了瘪,但此时人多,不好发脾气,只好假作不在乎的样子,问道, “怎么称呼?” “赵琦!” 那人回答铿锵有力,法正听罢,心中暗道:原来此人是个不通诗书的武将,也不知为何刘备要派这些没脑子的人来和自己商量对策… “既是赵将军,那法正便能理解了~”法正阴阳怪气的,口气中满是对这个人的不屑和看不起。 赵琦不傻,人也耿直,感受到法正语气不对,便转身,昂首睥睨,只淡然道出一句, “枉法正先生精通军事,却是个记仇的小肚鸡肠!我赵琦虽未饱读诗书兵法,然心中却知有所为有所不为。不想先生如此,哼~书可都是读进猪肚子里去了?” “你!!” 这样明晃晃的骂人的话,赵琦说出来却是那样不当做一回事的模样,这可算是骂法正骂到了点子上。 “尔、无甚家教!竟说出如此粗鄙言语!”法正一手指着赵琦,一手去撑住桌子,他着实是被气的要昏倒了。 那人却看一眼法正,依旧无所畏惧,只道,“不敢不敢,在下不过言语粗鄙,却也是丝毫比不得法正先生行为卑劣啊!” “哎!”一人见赵琦口无遮拦,即刻下手抓住了他,示意他不要再继续说。 赵琦此时却是一把抽出手去,“法正先生若觉赵某言语有差,尽可来辩。怕只怕,法正先生敢做不敢当,敢怒而无所言!” “赵将军!”一人怒喝,“莫要胡言乱语,法正先生岂是你可随意污蔑的!” “污蔑与否,法正先生心中比你清楚,何时又能轮到你在我面前嚣三叫四了!” 赵琦一个狠厉的目光投去,那为法正讲话的文臣顿时只感后背发凉,吓得避过他的目光去。 “赵将军——”法正站直身子,克制着自己的怒火,咬牙切齿道,“赵将军一口一个共同为主,可却又见不得赵将军对我有丝毫同袍之谊!赵将军如此辱骂于我,又说出此等话来,岂不觉得可笑?” “可笑?哼~”赵琦冷笑一声,道,“赵某一生行的正坐的直,向来便是讲究差别待人。你是何人、有何手段,我便以何方式待之~法正先生若觉得赵某待你不佳,不妨三省己身、好好想想是自己哪里出了错乱~” “好啊!”法正这是真忍不了,抬起手就指着赵琦叫道,“今日你言语辱我,来日我定当百倍奉还!” “那我就静静等着了~” 赵琦讲罢,拂袖离去。只剩法正和那几个人在里头气的七窍生烟。 赵琦出了,一个随行兵士凑上来,跟着,“将军今日得罪了法正先生,不久怕是他要向主公挑拨啊!” “任他挑拨去!”赵琦潇洒一挥手,“我跟主公许久,与关将军张将军又交好,主公对我的品性是再了解不过。那法正若是愚蠢到向主公说什么,哼~怕是得不了什么好处!” “是。”随行兵士点头,“关将军已在府中等您。” “好。” 随后,赵琦回府,见到关羽。关羽正坐于堂,见赵琦到,起身。 “关将军来了,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赵琦笑着上前,关羽面上无笑,却扶起他。两人一同坐下,关羽率先开口, “听闻赵将军去法正营中商讨对策了?不知结果如何啊?” “嗯——”赵琦喝了口茶,直言不讳道,“我与那法正实在是命中相克!见着他,我便说不出什么好话来。” “哦?”关羽有了兴趣。 “我本意,是请周西前来。如今这形势,我们大军为攻克雒城,已然是大有损兵折将,长此以往,就算是赢了,也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赵将军此言有理,请周西,未尝不可。” “是啊!唉——”却见赵琦长叹一声道,“我便是说了此策,你猜、那法正怎么着?” 赵琦一脸说笑似的看向关羽,关羽捋着长须沉 第136章 支援 “你啊!”关羽不气,就是有些无奈,“惹他作甚?” “我倒是不想惹,只是你也见着了!主公近来多偏袒与他。几番攻城不下,何不另觅人才?当初在葭萌关,他有意扣下兵马不去搭救周西,我袖手旁观,也是觉着无伤大雅。可如今,这事关家国大事,又岂能由着他一意孤行?” “这倒也是,不过请周西之事,还是问过大哥吧!大哥若不允,也没法子。” 关羽长叹一口气,赵琦若无其事,递一杯热酒给关羽,关羽斜眼一看,拿起杯喝尽。 “以我之见,还是该早些禀告主公,少些伤亡,何乐不为?” 赵琦虽然是武将,但自小出身好,其实也算得上是文武双全,脑子激灵、看事情也看的明白。 “你怎么看待周西这人?”关羽对周西,只能说是略有耳闻。对这些文臣谋士,关羽往往不太在乎。 “周西,”赵琦念叨了一遍名字,嘴角一边微微扬起,说道,“此人被称作神人,此话其实不假,那周西身上,有太多的谜团。说他是神,也不为过。” “哼——”关羽不屑,“什么神,不过都是对外宣称打响名头的事儿!又有何真本事?” 赵琦听着关羽这样说,也不辩解,就笑了笑。关羽斜眼看去,又说道, “问的是你周西品性如何。” “品性,这我倒是不太清楚。为人骄傲不训,但有一点好,忠诚,对主公,也算是尽心竭力。”赵琦也就知道这些了。 关羽点头,“那便去与主公讲吧!” 关羽赵琦二人商榷着去找了刘备,刚一进帐,却见到法正已然在刘备身边说些什么,见二人进来了,法正收起目光,即刻不再讲话。 “二弟,你怎也来了?”刘备见到关羽有些意外。 关羽拜,“大哥,我是陪赵将军前来,顺着听些攻城的计策如何。” “这样啊!”刘备倒吸一口气,看向赵琦,开口道,“赵将军来此所为何事啊?” “主公,赵某此次来,是来献策。” “献策?”刘备有些迷惑,看了看身边站着的法正,法正低下头去,没讲话,刘备才又问道,“我记着,是派你与法正先生一同商议此事。法正先生刚与我说罢计策,怎?赵将军却不知?” 赵琦听罢,不满地瞥了一眼法正,法正昂着头,正骄傲的模样。赵琦一个鼻孔出气,回道, “在下未能与法正先生统一意见,故独自前来禀奏。” “哦?”刘备提起一口气,“那依赵将军之见,可还有比请周西来更好的办法?” 请周西?赵琦蒙了,下意识看向法正。法正眉眼轻挑,笑而不语。 “这…”赵琦一时语塞。 “主公误会了,是在下临时改变了主意,觉着赵将军之见更高明。故而采取,忘了与将军讲,这才让将军亲自跑了一趟。” 法正给我讲话?赵琦眼睛一转,心里嘀咕着这人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葭萌关 “真是够怪的…”周西不解,挠了挠后脑勺。 李思湘在一侧给周西研磨,周西看着刘备传来的书信,有些疑惑。 按理来说,刘璋死了,益州的原本势力也该是零散不堪,刘备怎么会还是这么难打? 周西手指敲打着桌子,思着着。 “先生,来信所为何事?”李思湘边研磨边问。 周西看向思湘,垂下眸子,“主公来信,攻打雒城遇难,让我尽快安排好葭萌关守卫,赶去帮衬。” “那先生为何有所疑思?” “也没什么,”周西尚有疑虑,但摆了摆手,眼神随即落到思湘研磨的手上,“这些事,你不用做。” 周西笑着,拉过李思湘的手。李思湘轻笑,“先生,若这些事思湘都不能做,怕是思湘就要成为一个废人了~” “废人?谁说的?”周西挑眉,拉过女子坐到了自己的怀上。女子靠在周西身子,撇过脸去羞涩一笑。 周西喜欢看李思湘羞涩想模样,没忍住便调笑道,“我周西娶妻,那就是要让我妻子高枕无忧、两指不沾阳春水的!” “胡讲!”李思湘娇嗔道,“若真如这般,旁人该说我没个妻子样子了~” “谁敢这么说!”周西做出一副着急的模样,“他们这么说,那是不够疼爱自己的女人!要么,那就是没能力让心爱的女人高枕无忧。他们那都是羡慕你我呢!” “呵~”李思湘捂嘴轻笑,“先生光是会哄人开心!” “嘿嘿~”周西更紧搂住李思湘的腰肢,“错了,我只哄你一个人开心,其他人,我瞧都不带瞧一眼!” 周西与思湘调笑着,二人大婚一月有余,恩爱得那是羡煞旁人。整个葭萌关,那都是无人不晓周西对李思湘的宠爱。 “对了,你我都结亲一月了,何时才改口喊我夫君啊?” “这…”思湘低下头去,双颊泛红,“夫君…” “哎!娘子!”周西激动的直接亲上了思湘的双唇。随即拿出来一支笔,递给坐在自己怀里的女人。 思湘接过这新奇玩意,看了看,“这是何物?” “这叫钢笔,这是墨。”周西指着新墨,说道,“像这样,就可以用了。”周西演示着用法,看向思湘。 李思湘仔细瞧着,点点头,“会用了,日后便为夫君备好这些。” “不不不,”周西赶紧摇头,“我不是要你为我准备。” “那是…” “这些是给你的,我知道,你读过书识过字,我也知道你喜欢那些文章,所以,这支笔送你,你好好写字,我不在时,你也有事可做。” “那…夫君准备何时出发去涪城?”李思湘知道周西的意思。 周西沉思了一会,“自然是越快越好。” “好…” “不过,”周西转变了表情,冲着思湘笑 第137章 上下两计 刘备下令,周西次日带着四人,一行五人共去涪城,霍峻留下镇守葭萌关。 路上,三人骑马,两人马车。 骑着马的雀离时不时向身后马车看去,实在是忍不住了,便问道, “既是去支援行军,为何又要带阿荃和思湘?这拖家带口,可不像样子。” 雀离话一出来,雀巢意识到不对,即刻望向雀离,丢下目光示意他不要瞎讲话。周西也看去,正巧见着雀巢瞪雀离,不禁一笑, “这个雀离啊,长兄在身旁了,好容易长出的脑子算是又给缩回去了。” “什么?”雀离一脸问号看着周西,“你这什么意思?说我没脑子?” “哎哎,”周西连忙摇头,假作示弱,“我哪里敢呀? “不敢你还说…” “行了,先生是怕他们二人在葭萌关无所依靠,这才带在身边。你别嘴上每个把门的胡讲。”雀巢说完,又瞪了雀离一眼。 雀离不服气白了一眼周西,转回头去不说话。 三人经两日一夜到了涪城,到时城门大开,满城百姓皆从中出,站在两侧,中间则是刘备和一队人马。 “这仗势…”雀巢远远就看到了城外的人山人海,笑着摇摇头,看向周西说道,“周先生真是走到哪都这么抢手啊!” 周西听了,眉头一皱,斜眼看去,撇了撇嘴说道,“可别以为我没听出来你在这点我呢!再这么阴阳怪气,别怪我跟你翻脸啊!” “翻脸?”在一边不长心的雀离啥也没听明白,就听着个翻脸,于是有些慌地看向周西,“你真要跟我哥翻脸,我也…我也跟你翻脸。” 雀离讲完,有些恼。 其实在雀离心中,只要自家哥哥不做什么太过分的事,他都愿意跟着哥哥。有哥哥在身边,他总是可以什么都不用想,他喜欢这种亲人在身边安心的感觉。 “行行行,”周西无奈叹道,“如今又是你俩兄弟搁一块挤兑我,我哪敢翻脸咯?” 周西讲罢,余光又注意到人群。他的情绪有些复杂,犹记得一年前,自己风光从葭萌关凯旋而归,也是在这里,也是涪城的百姓,就这样迎接自己… 可如今,周西心中却再没有当初的兴奋,更没有王累在前方等他。 接到周西,进入涪城。周西便听闻刘备在所管辖地区都实行仁政,对百姓的事情都是亲历恭为,百姓也大都对这位“新主”臣服。 “周先生,” 刘备起身,来到周西跟前。周西见状即刻起身躬拜。 “周先生不必多礼,”刘备扶起周西,周西抬眼,刘备接着说,“周先生跟我多时,立下功劳,但备事务繁多,一直未与先生官职。不知先生,中郎将,可愿做否?” 刘备细问,一旁吃酒涨红脸的张飞也不乐意,粗声只道,“大哥好生卑屈!与人官职、竟还需问人如何!他周西是何等身份?劳的大哥如此?” “三弟切不可胡言!”刘备听张飞之言,急眼即刻训斥,又即刻去看周西反应,却见周西二话不说,只自顾自笑着喝酒。 刘备返回座位。 “三弟性情耿直,不善言语,还望周先生莫多怪罪!”刘备笑道。 “无妨,”周西摇头起身,举杯敬刘备,刘备喝下酒,周西接着讲,“张将军所言不错,主公如此厚待与我,着实是周某的福气。然,周某身份卑微,担不得主公如此,怕是折煞了周某。” “那…”刘备噎住。 周西即刻接话,“官职如何,周某不在意。任凭主公调遣。” 周西这话讲罢,在座之人皆继而饮酒。 “法正听闻,外界都传先生是神人,不知先生到底是何方的神圣?” 法正忽然开口,众人皆看向周西。这个答案,他们倒也是想知道。 而此时,只见周西嘴角勾起一抹笑来,放下酒杯,轻看一眼法正,漫不经心答道, “周西若是神人,那最会便是起死回生,又如何会救不下我那小舅子?哼~”周西冷笑一声,意指法正。 法正事迹被揭,面上挂不住,一阵脸黑。 周西吸进一口气,接着说道,“凡人之躯罢了,那些个神兵利器,不过是家传的宝贝。旁人用不得,唯周西能用。” “哈哈哈!周先生神兵天降,自是我刘备的福气!”刘备大笑。 周西提起一口气,被刘备这一笑吓了一跳。 “不知,对攻打雒城,周先生可有计策?”还得是庞统问到了正事上。 “攻雒城,不能急。刘璋的残余势力仍然不可小觑。且敌方有一人,张裕,卜算一绝,也善计策变化。与他为敌,不可轻慢。” 周西对张裕这个人,还是有几分的敬佩。主要是,假神棍遇到真的,心里还是没底。 “张裕,”刘备心里想着,“此人我倒是有所耳闻,既都能得周先生青眼,想必也是人才。不知可有可能招降与他?” 果然…周西一挑眉,心想:这张裕人也是你要,到时候把人家杀了也是你… “这…”周西片刻思着,“此人身负大才不假、但可遇不可求,恐不能为主公所用。” 周西还是不想让刘备嚯嚯这个张裕了,毕竟是一个人才,整没了实在可惜。 “啊…”刘备显然是有些失望,“那便好吧!” “攻雒城,地势险峻,易守难攻,只能奇袭不能硬来。我有上下两策,任凭主公选择。” “好!细细说来!”刘备喜,众人皆望去。 此时周西起身,离开坐席,躬身拜,“一计用器,周某有一物,可在远处杀敌千万人。” “哦?竟有如此神器?”众人面面相觑,没人不相信,他们都是知道周西的厉害。 “只是还请主公移步,周某可为主公演示。” 第138章 大战前夕 众人一同移步到外头,周西一人上前,前头摆着一尊大炮。 “这是?”刘备紧接上前,惊讶的看着面前从未见过的大炮。那大炮架在车轱辘上,圆筒模样,是周西简易制作的大炮,清朝时期的。 主要是,周西现在没钱,买不起21世纪那些黑科技。只能暂时用这些顶一下,也绝对足够用了。 “主公,这是大炮。”周西讲道。 “有何妙用?”刘备上前,伸手摸了摸炮身。 “前方有一树林,里头无人,我与主公演示。”周西讲罢,随手掏出打火机,点火。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众人只见眼前火光一片,顺时间大炮打出,树林里连土带树一齐炸了个底朝天。 “哎呀!这等威力啊!”众人一时间皆唏嘘不已,纷纷叹这大炮的威力。 刘备亦是惊喜,只作大喜,一手抓住周西的臂膀。周西一愣,差点没下意识给人一巴掌,还好是忍住了。 “周先生竟有如此巧思,造出这等武器!” “不过雕虫小技,周西已备大炮十座,到时只需将士推去,将火石投了城楼,不愁不破。” “是好东西啊!”庞统亦是笑着走到周西跟前,对刘备说道,“主公,此次便用此武器,试上一试啊!” 庞统劝说,刘备却在此时消失了笑容,变得犹豫起来。周西只余光一扫,便知道刘备心中想什么。 果然,刘备复问,“只是,这大炮威力如此强大,不知若用之、可会伤及城内无辜百姓啊?” 周西听罢,来回踱步,“或可能伤及无辜,此炮一出,威力难控。主公若是不忍城中百姓受牵连,周西倒还有条下计。” 周西讲罢,刘备忧虑转喜,赶忙问道,“还请先生赐计!” “既是怕伤及无辜,则只需引蛇出洞,待人出来,再用此一举歼灭即可。”周西面无表情,只当无事发生。 “可…”刘备犹豫不决,“他们若不出,我们又当如何?若是出一部分,也只解决了一部分,还是难以攻城啊!” “不错,”周西点头,“故我讲,此为下计。” 周西一笑,众人皆咋舌,对计策议论纷纷。 “大哥!依俺之见,不若直接攻城!来个速战速决即好啊!” 张飞迫不及待说着话,他身旁几人也随之附和了几句。 “这…”刘备纠结万分,再次看向周西,走近,“不知先生,可还有两全之策啊?” 刘备一讲,周西面色忽变,只走到大炮的一侧,说道,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想要不伤无辜一人,此实在难办。实际上,主公与雒城僵持至今,雒城内粮草补给早就不足。粮草不够,外敌当关,里头的人当如何?无非就是向百姓索粮。 与百姓索粮,若是今载五谷丰登还算好。只是今年少雨多灾,百姓自身都难填饱肚子,食物给了兵士,怕是主公再僵持下去,兵士们没饿死,城内断粮百姓,就早早被饿死了! 如此看,速战速决乃是良策。伤人少数,救人多数,有何不可为?” 周西一一分析利弊,刘备被说的已有所动摇。庞统此时站出,劝道, “是啊主公!战争何有不死的?主公宽仁,但此番也是良策啊!未尝便不可取啊!” “好!”一番纠结之后,刘备下定决心攻城。 宴会结束,周西回到新住处,雀离雀巢二人正在等待。 “怎么样?那法正可有为难于你?” 雀巢知道法正这人小心眼记仇,便问。 “为难我,啧,”周西摆摆手,“他若是有那本事,我倒能高看他一眼。” 雀离一听,周西这是又开始臭屁了,立刻转过身去,幽幽来了一句, “你不吹牛你能死你!” “吹牛?”雀巢不懂,只觉得这个陌生的词汇甚是奇怪。 “哦,”雀离看向哥哥解释道,“周西教我的,这是讲大话的意思。” “原来如此…”雀巢点点头若有所思,岔开话题,“先生既已献计成功,定在何时攻打?” “缓两日吧!”周西罕见的不急着去干,雀离蒙了一会,走上前问道, “这是为何?早些打完岂不好?” “我已说明,叫主公派人去散播那大炮威力的消息。城中百姓口口相传尚需要时间,等住在城口的百姓迁离,再打不迟。” 周西心里也是不忍心伤害无辜,活了30年,他就从来没有真正接触过生死,像是打仗这样大规模的伤亡。既然士兵没有办法减伤,他就也只能把心思放在保护百姓身上了。 “对了,”周西缓过神来,对雀巢说道,“你们俩暂时由人安排,我替你们谋了差事。大抵是放炮的,伤不了。” “点炮?!”雀离跳脚,那是一百个不乐意,“我一身本领,你就让我去点炮?我还想着打头阵呢!” “打头阵?”周西听罢直摇头,笑雀离不知道其中规矩,只说道,“张飞关羽具在此地,你之功夫比之他们二人当如何?他们二人尚在,你倒是敢说要去打头阵。” 雀离听周西这样一说,心里也觉得是这么个道理,便收起那张臭脸,极不情愿点头, “那好吧,暂时依你。” “呵~”周西笑了笑,“傻不傻啊你!我这都是为了你好。我们现在本来就是众矢之的,一众人都不服我,你这战要是出头,我的仇恨那可就算是彻底拉满了!你就算不管你自己,好歹也给我少惹点麻烦。” “我才…”雀离想说自己没有惹麻烦。 雀巢一把拉住他,“先生说的没错,这时不该是我们出头的时候。” “哼~”雀离撇过头去,嘟囔着,“不战便不战,搞得跟谁稀罕似的…” 此时,法正那边,法正正与二人私自耳语。 “我会将你安排到弓箭队列,你二人到时趁 第139章 神弓张任 战场之上,周西在营帐之内坐定,只等外头传来捷报。而另一边,雒城之外,只听见炮火连天震响地表。 十座大炮架在雒城之外,大炮之前则是众多兵士手举无数盾牌为炮手护身。只听见轰隆几声响,大炮狠狠砸向雒城城楼,一时间守城士兵被炸的四分五裂。 “这…快跑啊!快跑啊先别守了!” 城楼上士兵见着从天而降的炮弹,心里打颤,只怕的到处抱头乱窜,还有些甚者,直接吆喊着就要下城。 “站住!”一个将军将要逃跑之人猛然拽回来,“你莫不是要当逃兵不成!” 将军那铜铃般的眼睛里威慑力十足,兵士吓得不敢说话。此时将军一手放掉那兵士,怒喝下令。 “众将士,先隐蔽!找出敌方进攻空隙、弓箭手随时准备射杀敌方炮手!” 一声令下,乱作一团的兵士们瞬间如同被胶水黏在一起般,皆齐心退至一侧,时刻准备反攻。那将军则是即刻抄起一把弓箭,拉满弓,瞄准一人,迅速出手! 蔌~~ 雀离只觉耳边窜过一阵阴风,又听着一声箭鸣后,身旁的炮手随即应声倒地。 雀离暂停手中动作,向城楼之上看去,只见一人屹立在城楼之上,目光坚定犀利。 “好箭术…”雀离不禁出声叹了一句,随即大声喊道,“各位注意加强炮手防范!敌方有一弓箭手箭术了得!注意保护!” 城楼上,那将军找到空隙,随即再次出手,箭至眼前,拉满射出一气呵成。 “不好了!炮手又死一个!”负责装炮弹的小兵大喊。 “什么情况!”雀巢也停下了,望向雀离,“那人是何人?为何箭术如此了得,竟能穿过千军直取后排首级!” “不知啊!”雀离摊手,“我在涪城几年,未曾见过那人啊!” “快去将军情禀告周军师!”雀巢令下,信号兵即刻奔向营帐。 “报~”小兵单膝跪地,拜刘备周西、庞统,“敌方城楼有一猛将,箭术超群,已然射杀我方三名炮手!” “一连三名?!”刘备吃惊,即刻起身,“何人箭术如此精益?” 刘备讶异之余,庞统出身,思考了片刻,“想必是刘璋的部下,张任。” 张任?周西觉得这人名字耳熟,于是查看此人生平:张任是刘璋部下猛将,有“蜀中枪王”的称号,箭术了得,与黄忠比差之,却也是能排上前五的大将。落凤坡射杀庞统的就是此人。此后刘璋败北,张任誓死不降、独身抵抗。 “张任?”刘备叹下一口气,紧接看向周西,“军师可与此人打过交道?” “回主公,在下涪城一年,偶然见过此人几面,倒并未说上有什么交情。此人一心忠于刘璋,招降无甚可能。” “这…这该如何是好啊?若在如此下去,炮手被射杀,一时又无法训练出新的炮手,这当如何是好?优势岂不全无?” 刘备急了,周西沉下心来,忽而眼前一亮,想出对策。 “不妨,请黄老将军!黄老将军亦是箭术了得,定然高那张任一筹,即便不能射杀他,也能有一人与之抗衡,不该让他再伤我兵士!” “此言有理!”庞统点首同意。随后刘备请黄忠,黄忠临阵。 黄忠临阵,骑在马上,只见城楼上一人,微微眯眼,提起弓箭射出。 张任只见眼前一箭飞速,反应迅速,闪身躲过。 “黄忠!”张任一想便知,有此箭术之人必是黄忠。 “将军,如何停手了?” “不停手,不停手能如何!”张任怒气上心,“那黄忠箭术超凡,我若与他相对,绝难是其对手!收兵!保存体力!” “哈哈哈!” 黄忠几声大笑回营,周西目光瞬间被吸引过去,看向黄忠。 “主公!我已然让那张任不敢再出城!” “好!黄老将军威武异常!请喝酒!”刘备敬黄忠酒一杯,黄忠喝下。 此时周西却不言语,沉默良久,等黄忠入座才起身讲道,“禀主公,” 刘备听到声音,看向周西,问,“军师何事?” “还请主公召回炮手,炮弹有限,怕是支撑不了多久了。若不及时返回,只恐招了那张任的反打!” 周西也不想的啊,谁让自己任务没做成,制作台经验值全然被那几台大炮给搜刮去了,哪里还有多少去制作炮弹。 “好!召人回营!” 刘备不做多想,下令炮手回营。随后又看向周西,问道,“那…不知周军师制作炮弹,还需多久啊?这城,还能攻下吗?” “能攻下,”周西不假思索点点头,“还请主公再给几日,周西定能准备充足。此番第一轮轰炸,想必那雒城里的兵士死伤不少,再轰他两轮,主公到时强攻奇袭即可!” “好,”刘备点头,“定然不可着急,便再等一等,养精蓄锐。” 另一边,战场之上,宣令后,雀巢雀离二人停手,收拾着就要离开。 此时一直在身后等待时机的二人,见时机已到互通眼神,随即悄悄拉起弓箭,对准了那兄弟二人。 “雀离,你说…”雀巢看向雀离,正要说话,却见斜后方一人正拉满了弓,弓之所指正是雀离! “雀离!”雀巢一声后,即刻飞扑上去,一把推开了雀离,那弓箭一出,雀离被推到一旁,箭直接射中雀巢的后背。 “兄长!” 雀离眼见雀巢单膝倒下,即刻上去扶他。 “快!抓住那人!”雀巢一把推开雀离,手指身后之人。那人见状,即刻潜入大部队没了踪迹。 “他跑了!我先带你回去!” 雀离赶紧就扶起雀巢,雀巢只觉得背后肩膀剧痛同时,头脑发昏。 “雀离…” 雀巢口中喊了一声,还没讲下去,眼前一黑,即刻倒下。 “兄长!” 第140章 众人包庇、心埋怨恨 “周军师!军师!” 只听闻雀离声音急促,背上驮着一人从外头直接闯了进来。 刘备先是惊此人未经通传,刚要不悦,就见着那是雀离驮着昏死过去的雀巢,瞬时间、刘备紧忙上去接。 “这…这是何等情况?!”刘备手足无措,看着雀离。 雀离只看了一眼刘备,不多做解释,只说,“我兄长中箭受伤,已然昏死过去!” “中箭?”周西即刻从椅子上起身,走到雀离跟前,雀离将雀巢放在地上,让他趴着。 周西蹲下身子去,拨弄伤口,眼神一定,“这箭上有毒。” “这…”刘备先是一愣,随后讲,“快去请医师来!与人医治!” “是!” 人下去请医,随后雀离焦急得望着周西。周西注意到雀离的眼神,心底意识到事情不简单,于是与雀离对上眼神。 “雀离,”周西确定这其中有隐情,故意当着刘备面问道,“他如何受的伤?” 一句话就问到了点子上。 “这能如何,不就是叫那张任射中的!”张飞说话没过脑子,抢先一步脱口而出。 周西没讲话,示意雀离也别讲话。这时黄忠从座上起身,来到雀巢边,瞧了一会便摇头道, “非也!我去支援之时,尚且还看到雀巢在炮手位上丝毫无伤。自我之后,张任不敢出城,定然不是他伤。而且,” 黄忠目光漂移,转而看向刘备。刘备见黄忠看自己,不解,问, “如何?” 刘备问了,黄忠才接着说道,“而且这中箭伤口在背后臂膀处,炮手背对我方大军,怕是后排中有人射出此箭。” “什么?!”刘备满脸是不可置信,“我军竟有叛徒?!” “倒也不见得是叛徒~”周西深吸一口气,心里其中早些就气的发毛,但面子上还是要装作不在意地笑道。 刘备听周西这般说,心里一时迷糊,“军师此话怎讲?” “雀离,你说吧!”周西不想多说了,气的完全不在意了礼仪。挥手便让雀离接着说,刘备又看向雀离。 此时,医师来到,将重伤的雀巢带回房里去医治。雀离此时才开口,道, “是我军中人,一共二人,箭矢直指我与兄长,兄长先见着那要射杀在下的人,替在下挡下了这一箭。” “这…” 刘备噎住,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众人也都意外,面面相觑。周西一眼没看刘备,直接问, “那你可见到那人模样?” “见到!”雀离坚定答道,“若再让在下见到此人,必定能认出!” “可有凭证特征?”周西面不改色接着问。 雀离一番思考,点头,“有!那人左眼下方一寸处,有一颗黑痣,极为显眼!” “好。”周西镇定的让雀离先下去,接着转身,便看到众人脸色不对。 “主公,”周西笑着,若无其事道,“想必是军中有人觉着周某德不配位,恨上了周某,这才拿雀离他们开了刀。手下人众多,遇着难管教的,也不算稀罕。” “若真是如此,吾必定倾尽全力找出此人!全军阵前斩首!” 周西给了刘备台阶下,刘备自然是顺着下,众人也都纷纷点头。 其实军中多有不服周西者,但同为一主办事,且周西的本事众所周知,谁又会冒险去招惹他?除了那个仗着刘备信任、肆意妄为又记恨周西的法正… “只是,这军中人成千上万,该如何找得啊?”庞统上前开口。 周西只看了庞统一眼,庞统心中却如同有虚一般,避开了周西的眼神。 此时庞统心中早已是猜到了此事大多是法正所为,但他不能说,也不能让周西找到证据。法正是刘备的心腹,这两个人要是找到由头明面上搞起来,别说攻打别人了,就是怕自家都有出内讧。 周西脑子灵光,一眼就瞧出了庞统的心思。 呵~周西内心一阵苦笑,他只笑自己曾想着让庞统保命,以为他也许算得上自己半个朋友,在刘备这里唯一能帮自己的。这可笑的是,周西却忘了,庞统帮助自己,一切都基于自己是效忠刘备、为刘备办事的基础上… 差点,就要忘了,自己在刘备这里,怕是一个真朋友都没有。 周西好一阵沉默,最后还是接住了庞统的话,盯着庞统直接笑道,“不瞒诸位,那人我曾在军中见过,记忆尤甚。” “见过?”张飞虎头虎脑,直接问道,“在哪个手下?” 张飞刚一讲罢,坐在他身边的赵琦便急忙去扯他的手袖。张飞转眼看去,不解,却见赵琦与关羽皆黑脸不讲话。张飞亦然知道自己不该讲话,便喝下一碗酒去。 “不巧,”周西边说边环顾在场众人,“正是在法正先生手下办事,是他的贴身侍卫,自在刘璋手下时,周某便见过。” 周西怒火中烧,早已不想和这些人打太极。 “想必,是法正先生治下不严…”刘备听到这里,下意识就想给法正找由头脱罪。 “恕在下冒昧,”周西先是直接双膝跪下,随后一掌张开、一手握住成拳,拜道,“雀家两兄弟是周某的至交好友,亦是周某带来想效忠与主公的将士!为他们,今日周西斗胆!请法正先生前来当堂对峙!” 周西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刘备还能说什么呢?这算是一个大功臣的合理请求,于情于理都说得通。 “好,让法正来觐见!” 刘备令下,手下即刻去请法正。 此时,周西仍旧跪着,庞统回座上,目光投向周西,本想让他不要把事情做绝,但是周西一直直视前方,丝毫不给庞统一个眼神。 庞统没办法,他知道周西是个倔驴子,新仇旧恨,这会怕是再也不会轻易放过法正了。 没过一会,法正被请到营帐中,看到了跪在地 第141章 草草结案 “欲射杀我军将士,可算罪过?” 周西斜眼看向法正,法正一听此言,做出诧异的模样,微微歪过头,只问道, “这实属不知啊!不知射杀的是何人呐?” “雀巢。”周西沉下气,盯着法正的眼神中却满是恨意。 庞统时不时余光去注意周西,见出了周西的怨恨,又向四周看去,众人却无一人为周西讲话。庞统心下觉着不妥,遂起身,走至法正身旁。 “法正先生,您手下之人为何伤害自己人啊?且箭上有毒,是要致人死地啊!” 庞统拉住法正的手,手掌轻拍。法正有意看了眼庞统,二人会意。 TMD!当我瞎?在我面前玩这一套!? 庞统和法正的交汇全让周西尽收眼底,周西心底的气瞬间被点燃,再也无暇顾及他们那些的心思,语气冷漠,直接说道, “抓他们二人前来堂前对峙,法正先生无需多言。我周西也不是什么事都能忍下去,此事若不能给我个交代,这军师之职,恕周某五福消瘦!” 周西语气中带着些许淡漠,更多的是不屑。他就这样看着这屋子里的人,眼中尽是嘲讽之意。 放掉周西这个神人,刘备做不到,也不想放掉。于是只好舔着个脸,安慰似的对周西解释道,“先生莫气,莫气啊!我这便让人去抓那二人来,定给军师一个说法!” 这话说的好听… 周西一笑,望向刘备,从刘备的眼神中,他却好似已然能看到这件事的结局。 “好,谢过主公!”周西拜过,随即坐下。 法正扔站着,他不上座,刘备也不敢让他上座。众人皆是一片沉静,而只有周西一杯接着一杯的喝着酒。 他等着这一场“审判”,也等着看自己会算准多少人情世故。 “报——”被派出去的兵士回来,单膝跪地抬头,“启禀主公,我去抓时,那二人已然服毒自尽了!” 兵士讲完话,接着就有几个人把毒死过去的两人从外头拖进来。 “自尽?”周西率先开口,他觉得有点好笑,又摇头笑了笑。 “想必是,畏罪自杀了。这…军师该如何啊?” 刘备第一时间就是为法正解脱,这个结果似乎让众人都将提着的一口气吐出来。就连庞统心里的那颗石子也落下了。 “畏罪自杀…”周西嘟囔着起身,拿着酒杯,嘴里还喝着酒,来到那两个死人面前。 “这就死了?”周西一脚踢了踢其中的一个,那人翻过身来,嘴边鲜血流淌。“可惜了,死人不会说话啊!” 周西边笑边看向法正,“呵~挺好的,挺好的!”周西抬手拍了拍法正,法正转过头,两人四目相对。 法正能从周西眼中看见他深藏的杀意,可他不怕,只是露出“胜利者”挑衅的笑容。周西嘴角微微扬起,有意打量着面前这个男人。最后轻松一笑,看向刘备, “主公,”周西躬身拜道,“既然此二人已然伏法,我也不愿多加追究。” 周西讲到这里,刘备心里狂喜,他巴不得周西不追究。但庞统心里却有些滞住,依照他对周西这人的了解,他绝不是会善罢甘休的人。 “不过,”周西微微抬眼,转话道,“那二人毕竟是法正先生手下做差,应治法正先生治下不利之罪,主公以为、如何?” 周西看向刘备,刘备既知周西已做退让,便满口答应,“好!军师所言极是。法正!你治下不利,让下属犯下如此大错,当罚!” “臣,领罪!” 法正磕头,周西不知不觉绕到了法正跟前。众人这般看去,只觉得是法正在给周西磕头。 “起吧!自领十大板!”刘备抢先说了罚处,周西也没插话。 “是!谢主公宽容!” 法正再磕头,抬头时才发现周西正站在自己跟前,笑着看着自己。法正眉间一皱,只恨那周西就这么占去了自己的便宜。 法正有些愤恨起身,被两人领下去打板子。周西看着法正走,不讲话,若无其事道, “主公,在下去探望雀巢,先告退了。” 周西拜别,直接离开。 另一边,雀巢躺在床上,医师已然为他拔箭去毒,正要离开,却在府前看到周西正往回走。 周西叫住医师,问,“毒解了?可有生命危险?” “回军师,送来及时,毒已解,暂无危险。就是,这体内恐是还有余毒,怕是日后有后遗症。” “不致命吧?” “并不会,只是恐逢寒冬之时,伤口处会有些疼痛。” “好,谢过医师。” 周西道了谢,医师离开,周西随即进入屋内。 屋内,雀离在旁守着,见着周西来,起身只问道,“你可有抓住那人?” “死了,服毒自尽。”周西随口应了,随后走到床边,看着面色煞白的雀巢。 雀离愣了一会,又想起来些什么,一把抓住周西手腕, “那法正呢?定是他派的人!可有定罪!” 周西先是一阵沉默,随后拉下床榻两侧是幔帐。雀离见着周西半天不说话,急切又要再问,却被周西一个眼神看去,呆了住。 “死无对证,有何证据去定他的罪。不过打了十个板子,意思一下罢了。” “就十个板子!”雀离不敢相信,“那二人若无人指派,怎会如此?若是追查下去,又怎知没有证据?你为何就这般让他们草草结了!” “那又有何法?”周西愤怒的情绪在此刻爆发,“你都说了是他们要草草了事!在场六人,无一人为我鸣不平,皆是包庇那法正!我又有何办法? 若是我继续追究下去,只会闹得内讧。刘备会让这等场面发生吗?他是谁?他是主公!我又如何能真去明面违背他的意愿!” 周西满腔的愤怒和无奈,只在此刻倾诉。雀离也知 第142章 落凤坡杀法正 “刘备不杀,我来杀。” “你要杀法正?” 雀离被周西的那一句话惊到了,他够过头去,去看周西。周西微微斜过眼,眼中的淡漠可怕的紧。雀离不禁收回眼神,这是他第一次,从周西的眼中,看到了浓浓的杀意。 他像一头为捕猎蓄势的老虎,眼神里的坚定和杀意,让人看得发毛。 “雀离,我问你件事,”周西忽然正经,看向雀离,雀离点点头,周西问,“你想跟刘备吗?或者说,你有抱负吗?” “这是什么意思。”雀离似懂非懂。 “我的意思是,你想做什么样的人。” “什么样的人,”雀离眸子向下,想了会,摇摇头回答道,“我没什么想做的,往前,王大人救了我和兄长,我就只想保护他们。后来,你出现了,我就想一直跟着你和兄长。” 雀离没什么宏图伟志,他的心思一直都是最单纯的。他只想保护好自己所在乎的人,仅此而已。 “那…”周西目光移向躺在床上昏迷的雀巢,“你哥呢?” “他我不知道,我只记得他以前说过,王大人在哪,他便在哪。” “也就是说,你们其实都不想建功立业?”这一点其实周西没有想过。往前,他只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事情,不管他人是什么样的意愿。 如今看来,周西当真幸运,他遇见的人、他所爱所在乎的人,都愿意跟着他做他想做的事情,而不问结果。 雀离点点头,“嗯。” “好,”周西心里最后一点顾虑也在此刻彻底打消了,“那就好办了。” “什么意思?” “杀法正,杀了他,帮刘备攻下雒城,从此退隐江湖,四海为家,再不受这些禁锢。” 雀离看得出来,周西没有开玩笑。他的眼神告诉他,他说的每一个字,都将实现。 雀离不打算劝周西,周西和法正的仇,久远的很。即使是周西想与人相安无事,那法正也会找各种办法给他使绊子。按照周西的话讲:斩草除根,做事做绝。 十日后,是原定刘备要攻打雒城的日子。周西早已备好了炮弹,原定是周西跟着刘备一起去雒城。但出奇的事,周西忽然病重,去不了战场。 而这之后,刘备临时决定带法正去。炮弹装备照常,而走的正是落凤坡这条路。 刘备带着人马出城后,庞统在营帐中,他听了周西的话,不去雒城。但他怎么想都觉得事情哪里不太对,思着后,还是决定去周西府中。 庞统来到周西府中,雀巢已然没什么大碍了,已经能够下床走路。 “中郎将?”正在堂前坐着的雀巢见到了庞统,起身去迎接。 “将军,你身体可好些了?”庞统问。 “嗯,已经能够自由活动了。没什么大碍,劳中郎将挂心了。” “那,周军师如何了?为何今日不随主公出征?” 雀巢听庞统问完,心里有些蒙,这不是都说了是生病? “先生近日操劳制作炮弹过于操劳,身体有碍,故不能随主公前往。” 雀巢确实不知道周西这样做其中的隐情,也就按照自己知道的去告诉庞统。 庞统听完,眼神回缩,却觉得眼前这个人是在骗自己。但还是笑着说道, “我今日是来专程探望周军师的,不知军师可否方便?”庞统试探性问。 “这…容我通报一声,中郎将稍等片刻。” 雀巢随即去屋里找周西,周西躺在床上,听到声音,有气无力地转过头去看。见是雀巢,周西虚弱开口道, “何事?” “是庞中郎将前来,特来拜会先生。” “庞统啊,”周西嘴里念叨了一句,随后点头,“让他进来吧。” 随即,雀巢去外请了庞统,庞统进屋,看见虚弱无力靠在床边的周西。 “这…军师身体抱恙,可要好好歇歇啊!” 庞统一进来,就是客套话满口。周西有些不想去应付,便随意笑了笑以作回应。庞统随即走到床边。 “不知中郎将来此,可是有何事情?” “能有何事?不过就是来看看你。”庞统笑着回答,他的笑还是同以前一样,但周西却从中看不见任何的关心。 周西冷冷笑了笑,丝毫不想和面前这个人周旋,他太失望了。 “你来,是想知道什么?别绕弯子了,中郎将,挺没意思的。” 庞统听完这话,一愣,识趣的没再说话。周西此时却笑了,说道, “这次之后,周某倒是从来不亏欠中郎将什么了。中郎将不将周某当朋友,想必也不想与我成为敌人。中郎将若心中清楚,便莫要问些多的,好好回去歇着。” 周西苍白的面色,说出的话也是冰冷的。庞统不再多问, “那庞统告辞。” 庞统离开。 另一边,落凤坡处,法正受刘备的命令,带着炮手和大炮,与刘备分两路行军。 而此刻险峻落凤坡高处,张任早就已经埋伏好了兵马。他的弓箭随身带着,他蓄势待发。 早在几日前,他便猜到了周西会往落凤坡来,且周西带着的大炮和炮弹,那些东西实在是难缠,他必须在这里射杀周西,否则再难翻过局面。 “将军!”一个士兵探来,“骑马之人带着大炮正往落凤坡赶来!” “好!”张任眼中杀机瞬间起,总算是让他今天逮到了这个机会,送周西那个混账去上西天! “弓箭手准备!全力射杀马上引炮手之人!射杀成功者重重有赏!” 张任一声令下,数十位弓箭手皆隐藏身子,拉满弓箭蓄势待发。 不出一会,法正带着炮手一起来到了落凤坡被埋伏之处。他抬头,只见崇山峻岭,让他格外的心慌。甚至有一刻,他想调转马头,但一切都为时已晚。 只听见一声怒吼,数箭齐发。 第143章 送君到此、终须远别 法正身亡,刘备悲痛欲绝,灵前哭诉。 白绫挂堂,众人皆缄默,周西亦在其中。 旁人都是悲痛伤心,却唯有周西,虽带着病体唇间发白,脸上但是一副得意模样。 周西如同看戏一般,看着刘备那些人一个个在灵前痛哭,口里念着什么“悲哉痛哉”,他只觉得恨不能去把躺在棺木里的法正揪出来,再暴打一顿。 周西在葬礼上,待了半个时辰,实在是受不了了,就借着自己病情加重,让刘备放了自己。 从那个晦气地方出来,周西深呼出一口气,又不屑回头去看那口棺材,嘲讽笑了笑。笑罢,周西又不自禁叹气,摇摇头,只觉得看着路,一时间不知该去往何处。 去到哪里呢? 周西一路放空,任由他走,只到一处,他停下步子。抬头看时,见到头顶那块木匾,他愣神片刻,不时又苦笑了一声。 “旅人别院…” 周西嘴里念叨,不禁去想当时自己取这个名儿时、心里是何想法。 人言落日是天涯,望极天涯不见家。已恨碧山相阻隔,碧山还被暮云遮。 “一载半,来时是如此,如今辗转许久,亦还是无所归依之处。我做错了吗?”周西自言自语着,他眼前却是有王累的影子。 周西看着眼前虚无的幻影,轻言,“若是我错了,错在何处?我该为谁谋天下,或者,我谁也不为,便能在这里活下去吗?” 周西不知道怎么去选择,他看不清人情世故,更看不清自己的心。 “你果真到这里了。” 周西身后忽然有声音,周西缓过神来,转身去看,是雀巢站在身后,他亦看着那块牌匾。 “你怎么来了?”周西问。 “听雀离说,法正死了,你也去了那里。我想着,你身体尚还抱恙,便去寻你,却不见你人,想着,你大概无处可去,来了这里。” 雀巢说罢,走到周西跟前,推开了那扇已然蒙灰的院门。周西见门开,下意识向后退了半步。待他意识到时,只觉得可笑。 “为何不去看看。”雀巢已经走进院内,转身看着院外的周西。 周西沉下肩,嘴角的一边微微勾起,“好。” 周西随后踏进院子,放眼看去,木头被烧的灰黑,曾经住的屋子也被当时那场大火烧的不成样子。周西盯着屋子半敞开的门,他似乎也能见到,当时那个心有明志的人,就在那间屋子里… 遥想那时,自己又何尝不是意气风发,又何尝不是为了… 周西想到此处,心中一顿,大概,自己在一开始,就是选择了错误的路吧。而如今的这一切,也是自己一手酿成的。 “雀巢,”周西口中轻唤,雀巢闻声走近,周西接着讲,“你觉得我错了吗?” “你说的,是哪件事?”雀巢望向周西。 周西闻言一愣,有些诧异回望,“怎么?我做错了很多事吗?” 周西问着,雀巢微微低头,点头,“或许世事讲的不是对错,而是问心无愧。若先生觉得,与人有愧之事,大概,便是错了吧。” “问心无愧…”周西念着,摇摇头,苦笑道,“那大概,我是错的离谱了。” “先生,”雀巢想起来事情,问,“法正的死,是您策划吗?” “雀离告诉你了。”周西说的云淡风轻。雀巢点了头,周西接着说道,“是,我知道落凤坡有张任的埋伏,也知道张任恨不得亲手杀了我。所以我故意传出我要随军的消息,又临时装病,为的就是让法正去送死…” 现在的周西,心中对生死已然是另一样的理解。雀巢看着周西如今将生死看淡的模样,不禁想起当初那个悲天悯人,看着人死都要呕吐的人… 如今眼前的人,只让他觉得陌生。 “杀他,是因为什么。”雀巢问。 “因为他想害我,因为他害死了家宝,又想杀了你和雀离。我要杀他,因为我恨他。” 周西特地咬重了恨字,雀巢无话可说,现在的周西,早已不似从前。 “雀巢,对不起。”周西回头。 “此话从何说起。” “我想离开这里,不再参与这些纷扰。” “你是说,你不想辅佐刘备了?”雀巢其实并不理解,要知道,当时为了帮助刘备,他可是把命别在裤腰带上也义无反顾的。 “嗯,我想退隐山林。” “你…”雀巢不知该说什么了,话到嘴边最好却只说道,“随你。” 周西心里也不是滋味,他知道自己不应该这样,可就如方才雀巢说的,凡事问心无愧即可。往前他为的什么,他不想去纠结了,如今,随心所欲,从此不道别的,开心便好。 “钱物,我都为你们兄弟二人备好了,还有一些特色吃食和麻椒粉。到时分别,你们去往何处都好,与我再无关系。” “你这话什么意思?”雀巢怒上心头,嗤笑着看着周西。 周西不讲话,他能做的,如今只有这些,他无法再去管亏欠给谁什么事情,他只想抹去往年的一切,从此只待新生。 “为什么不说话,”雀巢逼近周西,拉过他的身子,“你讲清楚,你辗转几次,王大人也死了,你如今就要什么都不顾自己脱身?!” “是,”周西抬眼,眼里淡漠,“这就是我,从来不顾别人如何,想如何就如何!你也不是第一天认识我了,有什么好动怒的。” “好…好!”雀巢闷气点头,“既然如此,那从此往后你与我兄弟再无情谊!你走的泥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你的钱财,我们不稀罕!” 雀巢讲罢,挥袖气愤离去。 周西愣在原地片刻,痴了许久,最终瘫坐在石凳之上。 “只身来,只身走,唉,周西啊,何必呢?” 系统:“警告!体验者必须完成相对应任务,才可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