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天使拉下神坛》 第1章 爱的赌约 轮回初始，混沌黑暗。 神耶和华圣光显现，用七日时光创造了天地。 弹指之间，万年过去。 世界在天堂的护佑下蓬勃发展，井然有序。 为了庇护和引导万物生灵，神耶和华创造了上帝的使者——天使。 天堂有七重天，耶和华让最爱的七大炽天使长分别居住，各自管理。 七大炽天使长是除上帝外天堂最尊贵最强大的存在，以晨星之子圣光六翼炽天使路西法为首，统管着全体天使。 祂们是七种美德的模范代表，是至善至美全能全知上帝的化身。 第七重天之上，有极乐世界，神耶和华的御座设于此。 又一日过去，神耶和华最宠爱的大天使长路西法从极乐世界返回第七重天。 祂是明亮之星，黎明之子，是光明的化身。 耶和华把天堂的管理权交予路西法，而祂也不负重托，与其他炽天使长齐心协力，一同把天堂治理得强大而繁华，让上帝的圣光永恒不息，普照天下。 碧空如洗，日辉耀眼。 清风徐徐，五彩缤纷的临界花园里花草摇曳，缕缕馨香随风而起，飘浮在空气中。 路西法行走在洁白干净的长廊上，明镜般的大理石地板倒映出他颀长的身姿。祂手里拿着一卷明黄色的卷轴，正向自己的宫殿走去。 若是平时，路西法只需要打开空间之门就可以直接到达晨星殿。 但今日不知为何，祂冥冥之中感受到了一股神圣的指引，离开极乐世界后自然地走到了这里。 微风拂过，一朵白色鸢尾花随风而来，绕着路西法飞了两圈。 路西法眉头微微一凝，脚步因此停下。 鸢尾花轻轻擦过祂的脸庞，落在了祂伸出的掌心上。翡翠般绿色的光芒萦绕着白色鸢尾花，带着一股陌生的强大的神息。 路西法神色一凛，祂立马知道了这种神息来自远古的神明。 “我乃超原始神明，大地女神盖娅。” 空灵温柔的声音似从遥远的地方而来，白色鸢尾花腾空升起，悬浮在路西法的眼前，带着若隐若现的圣光。 路西法本来还算淡定的脸色因盖娅的话震动，在这位远古众神之母不可抵抗的神压下，他单膝下跪，恭敬俯首行礼。 “晨星之子路西法向盖娅阁下行礼，愿您生生不息。” “请起。” 路西法站起身来，身姿笔挺伟岸，专注地凝视着眼前的鸢尾花。 祂眉头微蹙，脸上带着几分疑惑之色，不知这位几万年不见的古神找自己何事。 “亲爱的晨星之子路西法啊，我有一事请求于你，望你务必答应。” “阁下请说。” 盖娅道：“在凡界遥远西方的尽头，有一座巍峨的亚贝伦雪山。山里有棵月桂树，百年前孕育出了一个圣灵，请你择日把它带回天堂。” 路西法眸光微闪，询问道：“然后呢？” “我希望你尽所能地去养育它成长，直到你真正请求我带祂离开的那一天。” 盖娅话里的信息量有点大，路西法快速梳理了一下，脸上有些为难，也甚是不解。 “阁下，亚贝伦雪山是远古之神设下的圣域，我无法踏足。” 那座雪山，天地还处在混沌时期就已存在，被一个强大古老的结界保护着。千万年来，没有任何生灵敢踏足，就连祂们也被排斥在外。 “你尽管前去，照我说的话去做。” 盖娅话里的意思很明显了，路西法略微思考了一下，祂没有问盖娅为什么不亲自前往。 “路西法谨遵阁下吩咐。” 路西法答应后，鸢尾花上的圣光就消失了，盖娅的神息也离开了。 鸢尾花从空中掉落在了地板上，变回了一朵普通的花。 路西法恢复原本清冷淡漠的面容，绕过它离开了。 盖娅的神息来到了极乐世界，祂的幻影在神耶和华跟前显现。 祥云般的幻影缥缈虚幻，但轮廓清晰，可见大地女神的绝代风华。 正在御座上闭目冥思的耶和华睫毛轻颤，睁开了眼睛。祂撤去了圣光，以真身面见盖娅。 “吾不懂，您为何选中路西法？” “这是给那个孩子的考验，您不也想看路西法的最终选择吗？” 耶和华垂下眼眸，心里划过一抹可惜与心疼。 “路西法的灵魂出现了挣扎，对吾的信仰也出现了犹豫。吾害怕，害怕失去祂。” 盖娅心中了然，也明白耶和华的心中所忧，祂微笑道：“既如此，便让路西法去吧！” 盖娅说得随意，但耶和华还是不放心。若非不得已，祂不会去打扰这位超原始神明。而耶和华没想到的是，盖娅也有事委托祂。 “您一定要让那个孩子苏醒吗？您这样做对她不公平。” 盖娅却摇摇头，不同意祂的说法。“您想拯救路西法，我想解救达芙妮，那个孩子是我们唯一的希望了。” “为何？” 耶和华不懂，只要月桂女神达芙妮继续存在，光明之神阿波罗才会永远沉睡。 而让那个孩子苏醒，便是打开了阿波罗的封印。这对天堂来说，得不偿失。 “我们为何要把希望压在一个尚未出生的孩子身上？” “因为她是爱的化身。” 盖娅简短的一句话，耶和华听了竟无言以对。 “耶和华，您一直反对爱的存在。可您也很明白，爱也是一种救赎。” 盖娅见证过爱的伟大，这种力量惊人，可以拯救一切，就连时间也无法消灭它的存在。 耶和华更加沉默了，祂不得不认同盖娅的话。爱是一种神奇的力量，全能如祂，也拿爱毫无办法。 “既如此，吾愿意赌一赌。” 第2章 初遇神明 路西法的晨星殿在第七重天，临近神耶和华所在的极乐世界，可见神对祂的器重与宠爱。 祂回到书房刚坐下，早早就在等祂的米迦勒后脚就推门走了进来，英俊的脸上既着急又兴奋。 “怎么样，路西法，神同意了吗？”祂迫不及待地问道。 路西法端着茶杯的动作凝在半空，嘴唇还没碰到一滴水就又放下了。 祂把桌子上的明黄色卷轴递给米迦勒，说道：“去做吧，神没有意见。” “太好了，我这就去和祂们说！” 卷轴上是一座钟楼的设计图，这是米迦勒设计了很久的。可是工作繁忙的祂，一直没有机会和神提及。 趁着路西法今天去面见神，米迦勒便让祂帮忙说句话。这座钟楼，祂打算建立在圣城之上的天堂之巅。 当祝福的钟声响起时，所有的天使都会得到清心的宁静。传到人间，万物生灵的灵魂也会得到洗涤。 “米迦勒。” 路西法叫住祂，交代道：“我有点事需要去凡界一趟，这两天麻烦你帮我处理一下公务。” “什么事？”米迦勒下意识地问。 “私事。” 路西法不再看祂，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迷迭香花茶，看起了书。 米迦勒皱皱眉，心中虽疑惑，但也没有继续问了，毕竟天使去凡界很正常。 翌日。 晨星之子路西法从天堂降临凡界，祂隐藏了气息，从朝霞灿烂的天际飞过，直奔西方尽头的亚贝伦雪山。 不一会儿，祂就停在了亚贝伦雪山的上空。祂悬浮着，衣袂翻飞，墨黑色的长发也凌乱了不少，背后的六翼雪白圣洁，熠熠生辉。 路西法淡漠的视线向下看去，亚贝伦雪山狂风呼啸，大雪纷飞。但忽又电闪雷鸣，坠落拳头大小的冰雹，一如既往的天气糟糕。 路西法从天上缓缓降落，那个强大古老的结界自动隐形了，就像是得到了谁的指令一般。 路西法的双脚刚踏上雪地，风雪的怒号便安静了许多。晶莹剔透的六角形雪花改变了坠落的方向，朝着雪山深处，犹如一条飘荡的光带指引着祂前去。 跟着雪花的引领，穿过几重悬崖峭壁与险峻山峰。在亚贝伦雪山的深处，路西法见到了大地女神盖娅所说的那棵月桂树。 祂赤金色的瞳孔微微收缩，惊讶这恶劣的环境中竟然生长着一棵生机勃勃的月桂树。枝叶繁茂，绿意葱葱，闪耀着翡翠般的星光。 这是——古希腊神明月桂女神达芙妮的化身。 路西法静静地打量着眼前的巨树许久，神色复杂。没想到随着时间的流逝它竟然完好无损，就连天地重生的洪流也躲过了，不敢想那个保护它的人有多强大。 路西法向月桂树走去，躲藏在枝叶间的守护小精灵纷纷探出可爱的脑袋，迟疑了一会儿后全都飞了出来。 这些小精灵只有巴掌大小，像个小婴儿一样圆乎乎胖嘟嘟的，淡绿色的翅膀薄如蝶翼，身上穿着月桂树叶一样的小衣裙。 没有精灵族标志的小精灵，全都裹着一股古神气息，看来是月桂树自然孕育出的。 小精灵们齐齐向路西法鞠躬行礼，然后从中间分开，站成整齐的两排。 路西法顺着小精灵的方向望过去，看到月桂树下生长着一朵耀眼的红色玫瑰。 它被盖娅的圣光保护着，还有一股陌生的古神气息。玫瑰呈花骨朵状，低垂着脑袋，尚未绽放。 在这个只有白色的世界里，这抹红色耀眼夺目，十分可爱。 这个，便是大地女神盖娅所说的圣灵？ 路西法单膝蹲下，凝视这朵红玫瑰良久。除了漂亮，祂觉得并无特别之处。 手指一勾，玫瑰花下一刻就离开了土壤，向祂的掌心飞来。月桂树感觉到异常，树身轻轻一颤，落下几片青翠的绿叶。 小精灵飞舞着，安抚着它，也目送路西法离开，心里都默默许下祝福。 回到第七重天，路西法就命令晨星殿的大管家艾米开辟花园。 晨星殿虽然奢华，是天堂最富丽堂皇的一座宫殿。但它的四周很单调，除了修整得方方正正的绿篱，就只有那些笔直的参天大树。 听闻祂开辟花园，其他炽天使长都好奇地赶了过来。他们一踏入这里，就见许多天使在花园里忙碌着。 除草、耕地、施肥、种植…… 米迦勒傻眼了。 拉斐尔震惊了。 加百列木然了。 乌列拉贵尔乌利尔都目瞪口呆。 面对同伴们各种大惊小怪的目光，路西法脸上波澜不惊。 米迦勒诧异道：“你怎么突然想种花了？” 其他五人也齐齐望向路西法。 “有何不妥？” “你一向不爱花，这么多年从未在你的花园里看过其他美丽的颜色，怎么突然就……” 米迦勒忍不住猜想祂去凡界干了什么，一回来就开耕锄土。 拉斐尔的脸色突然变得惊悚，心想路西法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还是当年的事祂还耿耿于怀？ 拉贵尔和拉斐尔想到一块去了，贴近祂耳边悄声问：“路西法是不是想起那个精灵公主又被刺激到了？” 拉斐尔点头：“很有可能。” 五百年前，路西法代表神耶和华出席精灵族的盛会，当时的精灵公主奥罗对祂一见钟情并展开了疯狂追求。 结果爱而不得，奥罗公主恼羞成怒下对路西法使用禁忌之术——魅术，差点让祂失了贞洁。 谁能想到堂堂圣光六翼炽天使路西法，那样高高在上英明神武的一位天使，居然被一个小小的精灵公主暗算。 这个意外不出所料成为了当时的笑话，在各路神明中互相传播，也成了路西法迄今为止的神生中最大的污点。 回来天堂的第二天，路西法就把第七重天所有的花都毁了，一点不剩。 第3章 有恶的圣灵 “殿下，已经准备好了。”艾米回来恭敬地禀报。 整个花园呈长方形，四个边上是灌满圣水的水池，池里种着洁白的睡莲，整座晨星殿被包围在中间。 水池外边上种植着悬铃木和香柏树墙，里边是黄杨绿篱和薰衣草花圃。以晨星殿中心为对称，道路铺满米黄色石砖。 而道路的中间矗立的是路西法的大理石神像，两边以及前方的空地都等待着种植。 路西法“哗啦”张开翅膀，升到了半空。祂扯下一片白色的羽毛，羽毛瞬间化成金黄色的光芒冲上了天空，以烟花的形态怦然绽放。 璀璨的光芒纷纷扬扬落下，如同种子进入了土壤。不一会儿，无数植株拔地而起。它们迅速抽芽生长，长枝出叶，冒出了花骨朵。 在星光照耀下，各色玫瑰竞相绽放。白色纯洁，黄色明亮，粉色纯粹，蓝色妖冶，紫色神秘…… 却独独，没有红色的。 整座花园花团锦簇，各色玫瑰争奇斗艳，空气中也弥漫着淡淡的清香，像一幅色彩浓郁的油画。 六个炽天使长目睹眼前美景，个个瞠目结舌，惊艳不已。 米迦勒揉了揉眼睛：“我真的怀疑自己是不是眼睛出现问题了，祂竟然亲自种上玫瑰。” 加百列低声道：“何止你一个，我都震惊自己眼前看到的，祂以前那么喜欢玫瑰花吗？” 乌列忍不住担心：“拉斐尔，你要不要给路西法检查检查，怕不是真受了什么刺激。” 拉贵尔点头：“同意，路西法可是天堂最重要的存在，祂要是出了什么事，神那边恐怕会怪罪。” 乌利尔不以为然：“我倒是觉得没什么奇怪的，不就是种花嘛！” 拉斐尔拍拍胸脯，压了压跳得激动的心脏。“但愿祂是心血来潮，而不是发神经。” 路西法缓缓降落在地，掌心向上一翻，一朵只有花骨朵的闪耀着绿色光芒的红玫瑰出现。 祂轻轻推出去，玫瑰落入花圃中，成了这座花园里唯一的一抹红色。 “是死是活，全凭你自己的造化。” 路西法转身离开，没注意到那玫瑰已悄然无声地绽开了一片花瓣，神识苏醒。 它凝望着路西法那高大的背影一会，又缓缓闭上了眼睛。 弹指之间，五百年已过。 安静平常的晨星殿忽然一阵骚动，惊天动地，警觉的天使军瞬间就把整座宫殿包围了。 敌人入侵，直奔晨星殿的花园。 圣光六翼炽天使路西法替远古神明大地女神盖娅守护着一朵圣灵，而得圣灵者得古神之力。 这个消息不胫而走，晨星殿因此频繁遭受各方邪恶势力的袭击。 而能悄无声息地突破层层结界并来到第七重天的，肯定不是泛泛之辈。 所以，面对眼前这个单枪匹马直闯晨星殿的戴着恶魔面具一身黑衣的敌人，个个天使军都不敢大意。 身份不明的男人无视这些小喽啰，犀利的眼神一一扫过整座花园。最后，他的视线定格在一朵红色的玫瑰上。 那朵玫瑰在这争艳的百花中与众不同，并有圣光围绕。 男人的身影快如闪电，可他的手还没碰到玫瑰分毫，便被一阵耀眼的绿色光芒晃了眼睛，手指更是像被针刺了一样，随后更是被突如其来的力量弹开了。 圣光冲上云霄，随后化作点点淡绿色的星光消散。玫瑰无风散开，片片花瓣旋转起来，花园里顿时风吹草动起来。 男人还没来得及防范，一只手突然穿透了他的胸膛，速度迅疾得他压根看不清动作。 一阵剧痛传遍四肢百骸，男人瞪大眼睛愣愣地望着自己胸口前那只如玉般雪白纤细的手。 颤抖的视线往上移动，眼前的少女拥有一头灿若金子的长发，直至脚踝。肤色如雪，清冷绝代。 少女面无表情，紫色的双瞳如死人般呆滞。她麻木地抽出自己的手，滚烫的鲜血沿着她修长的手指滴下，也溅红了她圣洁的衣裙。 她冷冷地看着男人痛苦地跪下，开始艰难地呼吸。自始至终，脸上没有一点波动。 她捏碎了自己的心脏…… 男人能感觉到生命在自己身体里流逝，他大汗淋漓，看着眼前淡漠的少女感到害怕。 没想到圣灵会突然幻化成人态，更没想到他拼搏这么久最后一步会功亏一篑。 男人冷静的头脑有了慌乱，继续拖延下去他只会是死路一条。但事态超出了他的预想，少女突然开始大开杀戒。 无数黑色的荆棘藤条从地里窜出，在少女的指令下像一件冷血的兵器敌我不分地穿透了四周的天使军。 哀嚎声四起，遭遇横祸的天使军来不及躲闪就灵体消逝，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整个花园狼藉不堪。 男人脸色惨白，看着一个个天使神识被打散，最后化作虚无，眼中布满恐惧。 绝望之际，一个俊美无双的天使突然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正在杀戮的少女身后。祂银白色的衣袍在空中翻飞，衬得这个天使极致优雅尊贵。 风姿秀逸，气质孤清，一如花园中那尊冰冷的天使雕像。 手腕被钳住，少女的杀戮被迫停止。她冷漠地转过脸，路西法冷静的脸庞波澜不惊。 她立马挣脱了祂的手，跳飞到一旁，犀利的眼神带着杀气，与祂对峙。 少女淡定地一手抬起，地面震动，又窜出无数荆棘藤条，它们如利箭飞出，直冲路西法。 路西法依旧不动声色，只轻轻抬手一挥，那荆棘藤条便化作乌有。不等少女再有反应，路西法瞬间移动到她眼前，一掌把她拍晕了。 祂抱着少女从空中降落，冷漠的双眼盯向惊魂未定的侵入者。 男人没有力气对付眼前的天使，他眼睁睁地看着路西法一步一步走来，随后二话不说结果了他的生命。 “撒 第4章 艾米的害怕 格罗莉亚醒来时，床边就坐着雅正严肃的路西法。 她环顾周围陌生的一切，紫色的眼眸清澈而布满疑惑，不见了之前的麻木与冷漠。 “路西法……殿下？” 这张独一无二的脸，格罗莉亚每日都能见到，但从未如此接近。她呆呆地盯着路西法绝美的脸看，内心激动而恐慌。 直到路西法温暖宽大的手掌抚上自己的脸颊，格罗莉亚才觉得内心的恐惧不安卸下了一半。 等等！ 不对！ 她哪来的脸！ 格罗莉亚的脸色肉眼可见的苍白起来，心脏也跳动得飞快。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格罗莉亚内心一堆问号，她明明记得自己还在花园里睡觉的！ 更不可思议的是，她竟然修炼成了人态还见到了她的天使。 这是她朝思暮想的天使，多少次幻想有朝一日能与他面对面。 现在机会来了，格罗莉亚才发现自己没有想象中那般有勇气，而是慌得如惊弓之鸟，不知所措。 路西法瞧出了她的不自然，没有多问，眼睛微微眯了眯，问道：“可知自己叫什么名字。” “格罗莉亚。” 格罗莉亚恭敬地回答，路西法点了点头。远古神灵一出生便有自己的名字，不同天堂的天使，名字是上帝赐予的。 路西法捻起格罗莉亚锁骨边的一缕金发，灿若阳光，软如细沙。是祂喜欢的颜色，也是属于祂的颜色。 路西法想象过无数个她的样子，即使心有准备，祂依然为她今天的诞生而感到惊艳。 格罗莉亚却懵了，脸上羞红得像被火烧了一般滚烫，不禁攥紧了金丝软被下的手。 “路西法殿下，请您恕罪，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修成了人形。”她惶恐地请求路西法的宽恕。 路西法冷淡的脸色变得柔和，问道：“你何罪之有？” 格罗莉亚一愣，抬头直视祂温和平静的脸庞。“殿下……您不怪罪我吗？” “这里是天国，花草树木修成人形很正常。” 闻言，格罗莉亚才松了一口气。 “格罗莉亚，以后便在殿中住下吧。” 格罗莉亚再次受到惊吓，但看到路西法脸上那不容拒绝的表情时，她忙恭敬地点了点头。 路西法意识到她的局促不安，有些失望地道：“你与我每日相见，不必如此害怕我。” “我……” 格罗莉亚无言以对，尴尬地低下了头。她是一朵花时，的确对每日前来的路西法聒噪。但现在他们真的面对面了，她哪里敢像之前那般大胆放肆。 艾米办事回来，按照每日惯例来花园中寻路西法。 当她看到花园里出现了一个陌生的少女时，心中立马警惕了起来。她正想过去驱赶，却猛然发现路西法竟也在，而且还与那少女在交谈。 她蓦然停下脚步，站在他们的不远处细细打量着那个貌美的少女。 但随后，艾米的神色就由一开始的恼怒变得恐惧了。她脸色煞白，眼睛瞪得如铜铃，一颗心惴惴不安。 那个方向很特殊，因为那里种着一朵特别的玫瑰，是路西法殿下每日都要亲自来照料的玫瑰。 哪怕是一朵花，艾米也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胁。所以，她讨厌那朵玫瑰，因为它得到了路西法殿下所有的温柔。 而现在，就算没有得到路西法的亲口证实，艾米也知道了那个少女就是那朵玫瑰所化。 整个天堂的天使都知道，路西法有一朵独一无二的视若珍宝的玫瑰。 所有的天使都羡慕这朵玫瑰，艾米就是众多羡慕的天使之一，此刻的她真切地感受到了一股巨大的不安。 而前几天地狱死神来袭发生的事她现在还记忆犹新，那是奔着那朵玫瑰来的。 一想到那可怕的将来，艾米的双手慢慢握成了拳，心中涌起了一股不得了的情绪，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有些微扭曲。 拉斐尔从凡界回来，去晨星殿向路西法汇报的时候，看到了正在祂书房里练习走路的格罗莉亚。 少女生得仙姿佚貌，金发耀眼，一袭粉色衣裙更显得她纯洁可爱。她不厌其烦地在学习走路，走得扭扭歪歪又小心认真。 而路西法，则坐在书桌后旁若无人地处理公务。两人互不打扰，安安静静的做着自己的事。 看见拉斐尔进来，格罗莉亚愣了愣，随后擦了擦满头的汗，提起裙摆向祂行礼。 “向您问安，敬爱的拉斐尔殿下。” 拉斐尔木然地点点头，也抬手打招呼。“你好，美丽的天使。” 这下路西法终于有所反应，祂瞥了一眼呆若木鸡盯着格罗莉亚看的拉斐尔。 “她是圣灵幻化的神灵，不是天使。目前还不太会走路，我让她在这里练习。” “噢，那她怎么会认识我？” 路西法指了指一旁的棕黑色橡木圆桌，桌上放着其余六个炽天使长的画像。 “以后难免有接触，早点认识，以后不至于冒犯冲撞你们。” 拉斐尔惊呆了，高声不可思议道：“路西法，你的花居然成精了！” 路西法又瞥了祂一眼，觉得祂太过大惊小怪，无语道：“很出奇吗？” 天国的花草树木在上帝圣光的照耀下会出现神识，修成人形是常有的事。 “路西法殿下，我肚子饿了，可以休息一下吗？”格罗莉亚摸了摸饿得咕咕叫的肚子，请求道。 路西法点点头同意了，格罗莉亚便立马在一旁的沙发坐下，又伸直了双腿放松，开始吃起桌子上的点心来。 天使视情况需要决定是否进食休息，格罗莉亚作为神灵应该也是一样的。但她偏偏不是，她就像个凡人一样，到点了就要睡觉吃东西。 “坐姿要端正，腰背要挺直，饮食要安静。” 路西法话音刚落，格罗莉亚便如被电击，立马改正了过来 第5章 来自天使的恶意 拉斐尔回去后的第二天，又和其他五个炽天使长来了。 路西法低头捏着眉心，脸上隐隐透着些不悦。“我说，你们来我这也太频繁了吧？” 六大天使长不理会祂，齐齐看向躲在祂身后露出半个脑袋含羞带怯与祂们对望的格罗莉亚。 米迦勒指着她问道：“路西法，这个女孩是谁？” “亚贝伦雪山上的圣灵。”路西法说得言简意赅，偏头叫格罗莉亚：“向各位炽天使长问好。” 格罗莉亚听话地从祂身后走出来，一双懵懂的紫色眼眸明亮澄澈，像紫色的桔梗花，带着一点神秘的色彩。她脸色羞红，紧张地抓着衣裙，一一向米迦勒等人行礼问安。 “路西法，为何不送她去圣虹学院？” 加百列对格罗莉亚很喜欢，有种一见如故的感觉。如果去了圣虹学院，她就能光明正大的试一试这个女孩的根底，就能把这个女孩收入麾下了。 圣灵所化，必定非凡！ 乌利尔也点头赞同：“你日理万机，哪里有时间教导一个精灵。” 格罗莉亚一听这两个天使长要把自己送走，顿时吓得花容失色，又躲回了路西法的身后，整个人瑟瑟发抖起来，十分抗拒。 “路西法殿下，我不要走，不要不要！” 路西法冷冷地瞥了加百列和乌利尔一眼，眼神充满了不友好的警告。祂们吓得顿时打了个激灵，立马心虚地左看右看，逃避祂那杀人的目光。 拉斐尔脸色忧虑，忍不住提醒祂道：“路西法，她也是个花精灵，你确定要把她留在晨星殿？” 拉斐尔话中有话，大家都知道祂在说那件事。 路西法却若无其事道：“她不属于精灵族，而且她的事也与你们无关，我自有分寸。” 米迦勒当然尊重他的想法，只是心中好奇。“真没想到亚贝伦雪山竟然有圣灵，那座山不是有结界吗？你怎么进去的？” “是母亲让殿下进去的。”格罗莉亚探出脑袋回答道。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里更加疑惑。 拉斐尔忍不住问：“大地女神盖娅是你母亲？” 路西法这时举起了手，不让格罗莉亚继续出声。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目光严肃地盯着眼前的同伴。 “格罗莉亚的身份需要暂时保密，希望你们谅解。” 众人面面相觑，都理解地点点头，不再过问了。 但米迦勒脸色有些难看，大家都知道路西法是替大地女神办事。如果这个女孩是大地之女的身份泄露出去，天堂恐怕会不得安宁。 古神之力，诱惑力实在是太大了。 六大炽天使长回去后，格罗莉亚又重新练习起来。她已经走得很好了，每天都有新的进步。 路西法望着眼前努力认真的女孩良久，把她召到自己身边不放心地叮嘱。 “明天我要去凡界，要一段时间才回来。你留在晨星殿里，哪里都不准去。我已经交代艾米，她会好好照顾你的，明白了吗？” 格罗莉亚乖巧地点点头，“知道了，我在这里等殿下回来。” 路西法愣了一下，心情突然变得不可言状。就像平静的湖面被风吹起了涟漪，一圈一圈往外荡漾开。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格罗莉亚的秀发，说了一声“乖” 神耶和华创造了世界，然而世界动荡不安，衍生了很多邪神魔鬼，经常为祸人间。 神耶和华怜惜自己的子民，因此身为大天使长的路西法责无旁贷，要为神平定四方。 漫长的一年后，路西法凯旋而归。 天使们群情激奋，要为祂举行盛大的宴会，庆祝祂的胜利。 格罗莉亚也想去宴会，但是艾米绝情地不让她去。 她冷冰冰地说：“出席宴会的都是天堂有身份有地位的天使长。你的出身太过卑微，不能出席，这是对神灵的不敬。” 思念之人近在眼前，却只能远远地望着，格罗莉亚很难过。 天堂阶级固化，等级制度严格，她无力改变，只能接受。 宴会庆祝了整整三天，可结束后路西法也没有回晨星殿。祂变得更加忙碌，根本没时间顾及在苦苦等待祂的格罗莉亚。 路西法不在，艾米也的确有按照命令好好照顾格罗莉亚，只是十分严苛。她甚至给格罗莉亚安排了所有杂役，美其名曰是锻炼。 此后一段时间，在艾米模棱两可的授意下格罗莉亚受尽了各种不公平的待遇，就连晨星殿里最低等的天使都可以对她发号施令，指使她干这干那。 久而久之，格罗莉亚变得顺从了。但她的勤勉与忍耐也没有换来好的回报，反而得到了变本加厉的欺压。 啪！ 艾米狠狠的一巴掌落在了格罗莉亚的脸上，她凶神恶煞地指着她的鼻子骂。 “格罗莉亚，告诉你多少次了，洗澡水要烧得滚烫，你耳朵聋的吗？” “艾米大人，我没有……” 格罗莉亚捂着红肿的脸，眼泪憋在眼眶里不敢流下来。她想辩解，却被其他几个天使恶意推搡摔倒在地。她们轻蔑地瞧着她的狼狈，幸灾乐祸。 “格罗莉亚，我们都教你好几遍了，这么简单的活你都学不会，你就这么蠢吗？” “花怎么会有脑子，以为修成人形就能成神了。” “格罗莉亚，你再干不好就滚出晨星殿！” 艾米火气冲冲地吼完就离开了，其他的天使仿佛得到了不得了的胜利，也高昂着头颅离开。 这是毫无意义的刁难，格罗莉亚在地上坐了一会儿才慢慢起来。 她忍着巨大的委屈来到外面的水池，双手掬起一把清水拍打在自己难过的脸上。 望着水池中自己狼狈懦弱的脸，她吞声忍泪，要强地没有哭出来。 艾米不喜欢她，这次也单纯的就是想为难她，只不过是拿柴火做借口罢了。 格罗 第6章 原罪嫉妒 晚上，格罗莉亚变回本体，回到了花圃中。她委屈得嚎啕大哭，花朵朋友们拥着伤心难过的她，也是心疼不已。 “格罗莉亚，要不你回来吧，不要再去招惹那些天使了，她们本就瞧不起你。” “是啊是啊，我们花草最怕火了，她们是故意为难你的。” “脏活累活都是你干的，你看你都憔悴了好多，花瓣都枯了。” 玫瑰花们心疼地摸着格罗莉亚微微枯萎卷曲的花瓣，心里怒气冲冲。 “好好的做一朵花不行么，非要去遭罪。” “路西法殿下又不会虐待我们，做一朵花每天吸收日月精华，还有人浇水伺候不好么？” 格罗莉亚抽搭着，眼泪扑簌簌地掉，但她还是摇了摇头。都走到今日了，怎可半途而废。 “我不想离开晨星殿，我就是想在路西法殿下身边。” 为此，她才努力修炼。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从不停歇。 “天使不是七美德的化身吗，为什么还存在这些恶劣的品质？”一朵紫玫瑰很是不解，抬起叶片疑惑地挠挠头。“上帝何等仁爱，怎么会创造出有瑕疵的天使呢？” 一朵蓝玫瑰接过话头解释：“不是所有的天使都是上帝亲自创造的，再善良的天使也可能被欲望支配，沾染上七宗罪的某一个。” 其他花朵认可地点点头，都恍然大悟了，艾米管家很可能被嫉妒支配了。 格罗莉亚委屈巴巴地擦着眼泪，“那我要怎么办啊……” “没有路西法殿下替你撑腰，你斗得过这个心胸狭窄的天使吗？” 格罗莉亚吸了吸鼻子，想起艾米就害怕，她就像一头龇牙咧嘴要吃人的怪兽。艾米那样明目张胆地为难自己，她除了忍着只能忍着，根本无可奈何。 “她是晨星殿的大管家，所有天使都听她的，我要是反抗不就等于找死吗？” 格罗莉亚不敢有什么怨言，她不想给路西法添麻烦。他是天堂最尊贵的六翼炽天使，怎么可能会在意一个一无是处的花精灵。 繁星落幕，旭日东升。 经过一夜休生养息，昨日还死气沉沉的格罗莉亚又活力满满。玫瑰花们劝不住她，只能提醒她好好保护自己。 “唉，格罗莉亚太单纯了，总是把一切都看得那么美好。” “就是啊，我都担心她会被人算计陷害。” “能有什么办法，都劝不住她，她一颗心都在路西法殿下身上。” 朋友们为固执的自己唉声叹气，格罗莉亚却不以为然，安慰了它们几句，就蹦蹦跶跶地到水房去了。 刚系上布质粗糙的围裙，几个天使心急火燎地跑了进来，一边帮忙一边催促她。 “格罗莉亚，赶快烧热水。路西法殿下回来了，要准备沐浴！” 格罗莉亚被吓得三魂不见了七魄，忙藏好了刚要施法的手。天使们没有注意到，全都忙了起来。 格罗莉亚拍了拍心口，幸好没被他们看见自己每次烧水都是用神力的，不然又被告状了。 浴室里，烛光摇曳，水雾缭绕。 路西法脱下一身血腥的污秽，坐在了水汽氤氲的浴池里，温热的水包裹着祂，助祂放下了一身疲惫。 祂靠在浴池边上，闭目养神，以艾米为首的三个天使正要上前来伺候。 路西法抬了抬手，说道：“让格罗莉亚来见我。” 艾米脸色骤然一变，另外两个天使也尴尬地对视了一眼。 “是，殿下。” 艾米不敢多问，恭敬地退出去了。 另一边，格罗莉亚灰头土脸的还在烧火，柴火的浓烟和灼热让她感觉自己快被烤干了。 她一把拿过旁边的水壶，毫无形象地仰头一饮而尽，才感觉身体得到了滋润，整个人舒服多了。 “格罗莉亚！” 一个天使出现在水房门口，把蓬头垢脸的女孩从浓浓的烟雾后拎了出来。 格罗莉亚不知所以，一脸懵地就被带到了路西法的浴室门口。 艾米黑着脸在等着，瞪着她的眼神里带着刀，心中窝着一股火。她打了个响指，格罗莉亚脏兮兮的衣服就换回了平时穿的美丽衣裙，脸上也变得干净了。 “格罗莉亚，我只交代你两点。一，闭嘴。二，好好服侍殿下沐浴。” “是。” 格罗莉亚卑微地低着头，顺从唯诺的样子让艾米心中的怒火稍微消了点。 但她还是看格罗莉亚不顺眼，怎么看都不顺眼，因此说话也尖酸刻薄。 “格罗莉亚，我真的特别讨厌你，每次看到你我都心烦气躁。如果你敢对殿下有非分之想，我一定把你赶出晨星殿！” “我知道了。” 格罗莉亚低眉顺眼，心里却没有把艾米的话当回事。若不是对路西法有非分之想，她早就自己走了，都不用她赶。 浴室里雾气缭绕，橙黄色的烛光模糊不清，光晕浪漫暧昧。 格罗莉亚穿过层层水雾，来到了路西法身后。但眼前所见，诱惑力太大，让她盯直了眼，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路西法的背影矫健直挺，肩若削成，身上肌肉结实，实在是性感诱人。 “殿下……” 格罗莉亚的声音颤了一下，语气带着一股不成气候的味道。一抹潮红立马飞上脸颊，她羞耻得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 闭目养神的路西法睁开了眼睛，平日里冰冷的赤金色沾上水汽的迷蒙，看着莫名温柔了许多。他微微侧头，瞳孔深幽，荡漾着一池碎光。 似太阳一般的眼眸，该是耀眼而灼热的。但路西法的眼睛却终日像凛冽的寒冬，让人直视半刻便感觉一身寒意。 不似往常那般雅正严肃与高高在上，此刻的路西法竟让格罗莉亚有种平易近人的错觉。 一种无法言喻的感觉在她的心头滋生，格罗莉亚被路西法那张渡上了柔和光芒的脸惊艳得双 第7章 神明受伤 极力稳定自己紊乱的心绪，格罗莉亚绷紧了神经，提起了十二分精神，规规矩矩地开始伺候路西法沐浴。 “格罗莉亚，我之前忘了跟你说，不要在意他人的看法。”路西法转过身，看向拘谨的她，发自内心地说道：“我不需要听话的仆人，我只希望你能活出自己。” 只是短暂地离开一下，他的玫瑰就已经变成这样。路西法很失望，更多的是愤怒。 他讨厌循规蹈矩的人，讨厌麻木不仁的人，更讨厌拿着规矩来束缚自己的人。 “如果你觉得晨星殿压抑，我会为你寻一处更好的住所，其他天使长也会照顾你的。你是远古之神的后裔，身份尊贵，不必在这里忍气吞声。” 路西法湿润的手抬起了格罗莉亚的下巴，女孩脸上的恐惧不安让祂陡生心疼。 祂知道她在害怕自己不要她，路西法想到这里，好看的唇角忍不住弯起，本来有些阴沉的面容变得柔和了。 “你不是天使，不必按着天堂的准则来要求你自己。格罗莉亚，你是自由的，我要你跟着自己的心走。” 这是他的希冀，格罗莉亚听懵了。 回想与路西法相处的这段时间，她小心翼翼地问道：“殿下，我选择留在您身边，可以吗？我不要离开晨星殿，也不要离开你。” 为了靠近她的神，她可以排除万难，勇往直前。做自己有什么难的，只要殿下喜欢，她随时都能变成他喜欢的样子。她为自己而活，也为路西法而活。 面对她有些委屈的恳求，路西法既不点头，也没有拒绝，他的沉默即是默认。 “我刚才说的话，以后都要记在心里。” 格罗莉亚霎时笑逐颜开，像雨后天晴，灿烂的阳光笼罩了大地。 “只要殿下不赶我走，我都听你的！” “那就把发巾取下。” 格罗莉亚一愣，笑容立马僵在了脸上。她摸了摸自己头上那条颜色丑陋又破旧的头巾，不敢动。 路西法见她不为所动，也不多问，抬手亲自帮她取了下来。金灿灿的长发顿时倾泻而下，格罗莉亚却惨白了一张脸。 “殿下……” 这下完了，艾米会揍死她的！ 顿了顿，路西法想起了什么，赤金色的瞳孔直直看进她紫色的眼眸里。 “艾米为难你，我一直都知道。” 格罗莉亚一听，突然又慌了起来。“殿下，我……她……” “你不必为她说话，你遭遇的一切也有我放纵的原因。我本想看看你在欺压之下会不会反抗，结果还是我想多了。” 格罗莉亚的肩膀顿时垮了下去，脸也耷拉着。“对不起，殿下，让您失望了。” 路西法却是摇头，并没有责怪她的意思。“你对这个世界还不够了解，我理解你的选择。但我现在也告诉你，以后不必再拿天国的条条框框来约束你自己。” 路西法想看到的，不是循规蹈矩的格罗莉亚。祂费尽心思去培养教导她，不是让她成为一个没有思考能力的木头的。 祂执起格罗莉亚的一缕长发，与之前所见相比，颜色暗淡了许多。离开的这一段时间，她真的受了不少罪。 天堂等级森严，她一阶低级花灵，最容易受欺负。天堂最不缺的就是天使，但最不缺的也是花草树木。 本以为她会迎难而上，在逆境中成长，不曾想这些无聊的条条框框还是让她退缩了。 路西法放下她的秀发，重新坐回了水里。水汽迷蒙，格罗莉亚看不见他的面容神情。 “分工合作，各司其职，是晨星殿的规矩。你不是我的仆人，不必再干这些事情。明日起，你就待在我身边，我会让艾米回到她原来的位置。” “格罗莉亚，晨星殿不需要弱者，真正的强大是需要千万倍的努力去获取的。我会请老师来给你上课，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格罗莉亚心中动容，控制不住地热泪盈眶，哽咽着喉咙应了一声“是”。 她的光啊，一直是那么耀眼，让她怎么能不永远追随。 路西法没有看到格罗莉亚感动得快哭了的模样，祂突然脸色痛苦起来。 强烈的痛感排山倒海般向祂的身心袭来，胸口前的伤口正在扩大，仿佛活了一般在狠狠撕裂祂的身体。 “格罗莉亚，去伊甸园，取些再生泉水来……” 路西法尽量保持声音平稳，不让身后的女孩害怕。祂眉头紧皱，捂住了一直汩汩流血的胸口。 但格罗莉亚还是察觉到了祂的不对劲，她大胆地上前一看究竟，惊恐地发现一池温水不知什么时候染上了血的猩红。 “殿下，您受伤了！” “别声张，速去取泉水来……”路西法紧咬着牙关，面无血色。 格罗莉亚尽量让自己保持镇定，她知道那个泉水是什么。 “殿下，那您等我！” 再生泉在伊甸园之东，是一口可以疗百伤，治百毒，防百病，喝了还能延年益寿的活泉。 它来自冥界，是当年的冥王哈迪斯送给自己的王后的礼物。后来希腊众神落幕，这口泉就被神耶和华带回了伊甸园。 格罗莉亚抱着一个蓝色的水瓶，在一名天使军的带领下来到了再生泉的所在之地。泉边千红万紫，环境清幽，是个静养疗伤的好地方。 但此时的泉中，坐着另一个赫赫有名的炽天使长——正义的守护神米迦勒。 米迦勒也在战争中身受重伤，已经在泉水中坐了两天两夜，但仍不见太大的好转。 听到周围有异响，米迦勒睁开了那双霁青色的眼眸，带着浓重的倦怠。 格罗莉亚与祂默默对视几秒，在身旁天使军的提醒下慌忙跪下行礼。 “向您问安，尊敬的米迦勒殿下，我是来帮路西法殿下取泉水的。不知您在此疗伤，贸然打扰了您，还请您恕罪。” 第8章 圣灵的治愈能力 米迦勒也是个长相十分俊美的天使，五官仿佛是精心雕刻过的一样，还有一头异常美丽的茶金色长发。 格罗莉亚见米迦勒的脸色苍白无力，才发现雾气腾腾下祂的胸口处也有一道血淋淋的伤口。 目测看来，是剑伤。伤口虽然不是很深，但也不浅。 被泉水泡着的伤口虽然在愈合，却慢得不行，米迦勒俨然快承受不住了。 祂低垂着的脸庞上汗水直冒，眉头紧蹙，紧咬的嘴唇因为用力而唇色发白。 米迦勒被剑伤带来的疼痛折磨着，没注意到格罗莉亚向祂走来。祂在水中的双手紧握成拳，极力忍耐着伤口的灼烧。 看来不是普通的剑伤！ 格罗莉亚查看一番后得出了结论，不然以再生泉神奇的力量和米迦勒的能力不可能那么久还没痊愈。 她想也没想就去到祂身边，米迦勒也吓得猛睁开眼，与靠近自己的少女四目相对。 少女俏丽，金发耀眼，一如当日所见。 “米迦勒殿下，您的伤让我试试可好？” 少女询问的声音带着一丝拘谨，但真诚的眼神让米迦勒卸下了心里的防备。 “你会治愈之术？那就试试吧。” 天堂里，数拉斐尔和亚列的治愈之术最高超，连祂们都没有十足把握可以治愈的伤，眼前的少女却看上去颇有信心。 米迦勒莫名地想赌一赌，总比一直严重下去的情况要好。 格罗莉亚得到准许，凑近了米迦勒的身子，仔细观察祂胸口的那道伤口。结实白皙的胸膛被这道丑陋狰狞的伤几乎横贯，真是太可惜了。 她伸出右手，一股力量慢慢在掌心凝聚，银白色的光芒慢慢散发开来。 米迦勒眉头紧蹙，看着眼前的少女大胆地把手按在祂的伤口上，虽然那一瞬间增加了祂的痛苦，让祂痛得差点咬破了自己的嘴唇。 然而不可思议的是，泡了快三天泉水才勉强恢复一点的伤口在格罗莉亚的手掌抚过之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快速愈合。 米迦勒愣住了，随着疼痛的慢慢消失，祂终于能够好好地喘一口气，一股焕然新生的感觉让祂浑身充满了力量。 格罗莉亚收回手，米迦勒胸口的那道银光慢慢消失不见后祂的肌肤光滑如初，没有一点受过伤的痕迹。 想是砍伤米迦勒的那把剑被下了诅咒，所以伤口愈合很是艰难。格罗莉亚如释重负，同时心里也有些得意，没想到她半桶水的治愈之术居然可以派上用场。 “多谢。”米迦勒捂着胸口，语气略沙哑。“路西法教你的治愈之术？” 格罗莉亚一愣，尴尬地挠挠头。“不是，我自己看书学的。” 因为经常受伤，又不敢麻烦殿下，格罗莉亚才去看的书本自学。 米迦勒点点头，看来她在这方面很有天赋，拉斐尔说不定会很喜欢她当自己的学生。 “格罗莉亚，你在晨星殿过得还好吗？” 格罗莉亚点点头，心中因他的话感到一抹温暖，莞尔一笑道：“多谢殿下关心，我一切都好。” 米迦勒点点头，又看向她放在一旁的蓝色水瓶，这才想起路西法也受了伤。 “路西法和我这次都是被邪神所伤，亚列和拉斐尔的治愈之术对这种伤都无计可施。你还是快些回去，别让祂久等了。” 格罗莉亚这才如梦初醒，路西法殿下还等着她呢！ 她连忙站起身抱起了水瓶，向米迦勒告别。“那我先告退了，后会有期，米迦勒殿下。” 米迦勒望着她火急火燎离去的背影，无奈地低头笑了笑，心想路西法把她教得挺好。 匆匆回到晨星殿，路西法已经回寝殿躺着了。 格罗莉亚抱着水瓶跑得气喘吁吁，艾米在门口用愤恨的眼神剜她，极度不耐烦。 “取个水都那么久，你干什么去了！” “对不起，艾米大人。” 艾米不理她，夺过水瓶进了寝殿。格罗莉亚虽然很担心路西法的伤势，但见艾米进去了，她也就不敢跟着了。 焦急地来回转了两圈，格罗莉亚正打算回去。 艾米又阴沉着脸出来了，冷冷瞪着一脸担忧的她，眼底浮现出一股厌恶。 “殿下让你去服侍。” 格罗莉亚被她狠毒的眼神吓到，瑟缩着身子低下了头。 艾米走近她，目光森冷，恶狠狠地警告：“格罗莉亚，你要是敢在殿下面前乱说话，我一定让你不得好死！” 格罗莉亚懦弱地点点头，不敢说话。艾米仿佛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心里很不得劲。但她也不敢在路西法寝殿门口放肆，只能憋着一肚子气走人。 进了路西法的寝殿，关上门后，格罗莉亚才松了一口气。 心想和艾米这样的天使打交道真的太难了，仿佛在她面前喝口水都是错的。 床上的路西法看上去很虚弱，胸前的藏蓝色丝质睡袍大敞，露出血肉模糊的伤口。祂不舒服地呻吟了一声，格罗莉亚吓得忙跑到了床前。 她抱着水瓶，另一个手掌放在瓶口上方。淡淡的银白色光芒亮起，瓶子里的水被格罗莉亚吸了出来。 她移动着泉水，慢慢地覆盖在路西法的伤口上。伤口在泉水神奇的作用下慢慢愈合，但路西法依然面色苍白，痛得五官扭曲。 “殿下，您忍忍，很快就好了。” 路西法难受地哼唧着，痛得全身发抖。格罗莉亚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同时也对那个把路西法伤得这么严重的邪神恨之入骨。 “让我逮到，绝对让它死得难看！” 突然想起米迦勒的话，格罗莉亚认真思忖了一会，把泉水全都收回到了瓶子里，她准备试试自己的治愈之术对路西法的伤有没有效。 而事实证明，她的尝试是正确的。银白色的光芒再度消失后，路西法的伤口恢复如初。 格罗莉亚喜出 第9章 里拉琴 格罗莉亚在等待中不知不觉睡着了，毫无预兆地梦见了她的过去。 梦境里大雪纷飞，目之所及皆是白茫茫一片。寒风凛凛，时间在亚贝伦雪山这里仿佛被暂停了。 格罗莉亚独自一人行走在皑皑白雪里，赤裸的双足踩在软绵绵的雪上，无声无息。 参天的杉木如冰雕矗立两旁，也如守候在此威武的骑士，指引着她往前走。 格罗莉亚听着雪的指引，在风的带领下来到了雪山的最深处。 这里与世隔绝，苍凉荒芜，四周直入云霄的悬崖峭壁如铜墙铁壁，守护着一棵生机勃勃的月桂树。 格罗莉亚停下了脚步，凝望着前方的月桂树，心中有了亲切的归属感。 仿佛感应到她的到来，安静的月桂树树身微微抖动，无数小精灵从苍翠的枝叶间出现，欢快地朝她飞来。 “我回来了。” 格罗莉亚在小精灵的簇拥下来到月桂树下，她眼含热泪，无比想念地抱住了眼前的大树。 梦里的格罗莉亚与小精灵跳着欢乐的舞蹈，在没人打扰的世界里歌唱。风给她伴奏，雪给她伴舞，仿佛回到了天地初始时。 “达芙妮……” 安静的房间里，沉浸在欢乐梦境中的格罗莉亚轻轻呼唤着一个久远的名字。 早已苏醒的路西法在她身前蹲下，面无表情的脸庞甚是寒肃，烛火在祂微冷的眼中跳跃。 宽大的手掌放在她的头顶上，路西法窥探了格罗莉亚的梦境。但她毫无感觉，只是衣服下的心口处有金光闪现。 路西法没有多犹豫，扯下了她的半截衣领。瞥见格罗莉亚心口处的那个图案时，祂寂静冷然的眼底终于有了一丝波澜。 亚贝伦雪山的结界，祂终于知道是谁设下的了。 希腊众神落幕后，神耶和华在奥林匹斯山圣域建造了一座高耸入云的神庙。 神庙里供奉着希腊十二主神的石像，耶和华封印着祂们的神识，并且日复一日地监视着。 奥林匹斯山的守卫由米迦勒负责，最近古神神迹有异常，祂一直守候在那里未曾离开。 格罗莉亚来到山脚时，便瞧见了一个巨大的结界把整座奥林匹斯山包围着。银黄色的流光在结界上来回流动，劈啪作响。那是神的雷霆，一碰即死。 守卫的天使军无情地拦住了她的去路，格罗莉亚只能拿出路西法给的令牌。 天使军见状，立马让开了路，并护送她来到了神庙外的广场上。 米迦勒接到通告从神庙走出时，看见格罗莉亚正捧着一个朱红色的木盒安静地站着，好奇地左顾右盼。 她穿着一条淡紫色的纱裙，整个人如紫云英一般玲珑可爱。金色的头发绑成了一条藕节长辫，冰蓝色的蝴蝶与微黄的小雏菊发饰让她锦上添花。 短暂的惊艳过后，米迦勒双眉微皱，有些疑惑她怎么在神庙前那么自然。 远古众神的神威太过强大，以至于这里的气场比其他地方都要强。一般的天使接近这里就头晕目眩，半死不活。 能力弱的直接回炉重造，根本无法久待，更别提低阶的精灵。所以来往神庙的，一直都是天使长级别的天使。 而格罗莉亚在此竟然毫无反应，这让米迦勒心里忍不住多了几分怀疑，路西法肯定有什么没有告诉祂。 “向您问安，尊敬的米迦勒殿下。” 格罗莉亚弓腰向米迦勒行礼，没有注意到祂看向自己的怀疑眼神，她恭敬地向祂呈上手中的木盒。 “米迦勒殿下，这是路西法殿下让我带来给您的。” 米迦勒接过木盒，打开了，盒子里躺着的是一把黄金里拉琴。看到这把琴的瞬间，祂的脸色大变，除了震惊，更多的是恐惧。 格罗莉亚看到米迦勒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不禁好奇这把里拉琴的独特之处。 她偷偷瞄了一眼，觉得奢华之外便无其他特别，怎么米迦勒天使长像是拿了一条毒蛇那般恐惧？ “这把琴哪来的？”米迦勒心中波涛汹涌，无法镇定下来。 “殿下说，是大地女神盖娅交给祂的。” 闻言，米迦勒的脸色更难看了。大地女神自希腊古神落幕后就一直隐世，就连神耶和华想见她都难。 现在她神迹显现已经够让人吃惊了，还给了路西法一把里拉琴！ 米迦勒忽觉头疼，感觉呼吸都变得不顺畅了。 “米迦勒殿下，若没有其他吩咐，我就先回去了。” 格罗莉亚挠挠头，觉得这些事本就与她无关，她在这里挺多余的。 “我送你回去，我刚好要去找路西法！” 两人离开后不久，神庙的气场悄然发生了变化。大殿里，一尊高大的石像发出了强烈的光芒。 但那光芒稍纵即逝，整座大殿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午后，晴空万里，华丽宏伟的晨星殿沐浴在暖洋洋的阳光下。 艾米看见格罗莉亚被米迦勒从提风身上抱下来时，妒火中烧得眼睛快要滴出毒液来。 她想不明白为什么路西法殿下宠爱她，就连米迦勒天使长都对她温柔相待，其他几个炽天使长与她也交情颇深。 艾米想起自己在晨星殿侍奉了上千年，一直循规蹈矩，从不有过半点差错。她得到的一切尊荣都是应该的，是她努力得来的。 但是，她好恨啊，恨到想要把格罗莉亚除掉！ 这个念头从格罗莉亚第一天出现在晨星殿起就一直在艾米脑海里盘桓，而现在她所有的犹豫与理智都变成了不可饶恕的嫉妒。 艾米盯着格罗莉亚的双眼阴冷如鬼魅，闪烁着仇恨的血光，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格罗莉亚取代了自己。 路西法正在花园中的玫瑰花亭里坐着，享受着难得的午后时光。看见米迦勒与格罗莉亚并肩走来时，祂余光淡淡瞥了一眼，脸上 第10章 大地之女 “米迦勒，阿波罗的神像你要多留意。大地女神给我的那把里拉琴，就是最好的预示。” 米迦勒闻言，本来还气定神闲的脸色变得凝重，心里也变得没底。 “你是说，光明之神阿波罗可能会复活？” 米迦勒内心有些激动，祂从未想过会是光明之神阿波罗。所以看到那把里拉琴时祂才那么震惊，毕竟这可是一个十分棘手的神啊！ “不排除这个可能。” 路西法又偏头看向无忧无虑和花草聊天的格罗莉亚，说道：“祂的执念太深，如果复活也是自取灭亡。” 米迦勒也不由自主望向格罗莉亚，心中疑惑更深。直觉告诉他，这可能与她脱不了关系。 “格罗莉亚到底是什么神，她绝对不是一朵普通的玫瑰花！为什么她在神庙一点事都没有，她和这个预示有关系吗？” 路西法依旧面容平静，眸色却变得幽深。下一秒，祂不慌不忙地抛出了一句话，却如千斤巨石砸在了米迦勒的心头。 “古神后裔，大地之女。” 米迦勒愣住了，心中的震惊犹如五雷轰顶，同时心里的疑惑也全都得到了解答。 怪不得她的治愈之术无师自通，也怪不得她在神庙安然无恙。更怪不得路西法对她如此上心，愿意花费时间精力亲自去教导她。 格罗莉亚，从一开始，就不是一个普通的精灵！ 而格罗莉亚的另一重身份，路西法没有说出来。 如果阿波罗没有如大地女神所预言的会复活，那么格罗莉亚的那个身份就没必要让人知道。但与之相反的，一旦阿波罗复活，格罗莉亚的未来便可能危机重重。 “米迦勒，如若有一天我不在了，请你务必保护好她。” 那个女孩的未来需要更多的保障，路西法思来想去，只有米迦勒最合适。 而他没来由的一句话让米迦勒感到疑惑，无端端的怎么说这样的话。但看路西法，祂依旧是那副与世无争的淡定模样，瞧不出半点端倪。 “路西法，如果神知道了格罗莉亚的身份，她恐怕不能待在晨星殿。” 古神的存在让人忌惮，很多古神后裔已经是普普通通的人类，但像格罗莉亚这样身份贵重的古神，神耶和华不可能袖手旁观。 米迦勒心中多年的疑问也解开了，怪不得一向讨厌花草的路西法种了一大片玫瑰园，原来是为了把格罗莉亚藏起来。 祂做的隐秘但也惹人怀疑，只是没人敢多言。所有天使都知道，祂花园里的那朵红玫瑰，如珠如宝。 “暂时如此吧，她天性纯良，神不会把她怎么样。有大地女神在，她会受人尊重的。” 路西法看似无所谓的脸上染了几分忧愁，祂不会参与格罗莉亚的未来，但祂知道她一定会是安全的。 “那奥林匹斯山那边你有什么想法，我们总不能真的等阿波罗复活吧？” 路西法淡淡地看向同样盯着祂的米迦勒，事不关己道：“你怎么想就怎么做，大不了灭了祂，永绝后患。” 米迦勒无语地翻了个白眼，若是真的那么轻松祂就不问了。阿波罗可不是小喽啰，能轻易把祂杀死的话，神就不会这么大费周章把祂封印了。 天堂将迎来一场前所未有的暴风雨，但格罗莉亚并不关心。在晨星殿的日子，她过得一天比一天有盼头。 “格罗莉亚，路西法殿下对你太重视了，真替你高兴。” “是呀是呀，你可真给我们长脸呀！” 格罗莉亚蹲在花圃前，给她的好朋友们浇水松土。听到它们你一言我一语地在夸赞她，为她高兴为她骄傲，心里得意洋洋得快飘上天了。 “哼，你们之前还叫我只做一朵花算了，现在倒不啰嗦这个了？” “哎呀，你受欺负我们也心疼呀。现在有路西法殿下替你撑腰，你看哪个天使敢欺负你，除非她不想活了。” “就是！就是！我现在更喜欢殿下了，以前还以为祂真的冷漠无情呢！” “格罗莉亚，我们也会好好修炼，到时候和你一起侍奉殿下，好好报答祂的恩情！” “好呀好呀，那你们可要努力了，我等着你们。” 格罗莉亚捧着发红的脸颊，笑得满面春风，一朵朵亲吻着她的朋友们。殊不知，自己幼稚喜悦的一面被身后的路西法尽收眼底。 抿直的唇角微微扬起，路西法仿佛感受到格罗莉亚的喜悦一般，第一次觉得万物可爱。 仿佛有心灵感应，格罗莉亚回过头，看到路西法还在看书。那背影直挺，神情专注，浑身散发着一股悠然自得的温和之气。 格罗莉亚眼珠子转了转，忽然计上心来。她勾唇一笑，向路西法蹦蹦跶跶走去。 “殿下。”她来到祂身边，蹲下身来，下巴搁在路西法的椅子边上，有些撒娇地问道：“殿下，我们一起去看日落好不好？” 米迦勒殿下设计的钟楼早已建好，可她一次都没有去过。天使们都说，天堂之巅的日落是全世界最美的，最浪漫的，她想去很久了。 路西法眼皮轻轻上挑，微微侧头，阳光给祂的侧脸渡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柔和了祂冷硬的线条。 祂看着一脸期待的格罗丽亚，嘴角动了动，似笑非笑，浓密的眼睫毛上下眨动两下，盖住了眼底一闪而过的温柔。 “你想去哪里看日落？” 闻言，看到希望的格罗莉亚喜笑颜开，那光彩明媚的笑容像一朵绽开的玫瑰，又使人感到如沐春风，觉得暖暖的。 “我们去天堂之巅可好？” 她满怀期待，双眼放光，路西法略微沉吟了会，点了点头。 等两人离开，一直注视两人的艾米从隐秘的角落里走了出来。 她垂落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望着提风消失的背影恨得咬牙切齿，表情狰狞扭曲，眼里的怨气都 第11章 信徒的告白 路西法带着格罗莉亚来到了天堂之巅，这里繁花似锦，云海浩瀚，梦幻如童话。 一座气势恢宏的白色钟楼坐落其上，神圣而庄严。巨大的黄金钟上雕刻着圣洁的天使、百合花、玫瑰与铃兰花以及十字架。 此时夕阳西坠，金色的光芒给云层染上了一层浓重的橙色光芒。整个云海也闪闪发光，仿佛铺了一层细细的金子。 路西法望着热烈美丽的天空，凝望着那轮逐渐消失的落日，余晖映在祂俊美的脸上，给祂本来清冷的神情染上了几分忧愁。 “殿下。” 格罗莉亚扯了扯路西法翻飞的衣角，拍了拍自己旁边的草地。 路西法坐了下来，两人并肩坐着，皆默然不语。 此时钟声响起，浑厚悠扬，在天地间回荡。一群白鸽飞过天空，很快消失在两人的视线内。 格罗莉亚听着那悠扬的钟声，感觉心灵被洗涤了一番，整个人都变得神清气爽。 她扭头看路西法，祂还是那副凛若冰霜的样子，只是比往日多了几分落寞。她看不懂路西法此刻出现的孤独，只是心疼有些心事重重的祂。 “殿下，您为什么对我那么好呢？”格罗莉亚决定与祂聊聊天，转移祂的注意力。 在晨星殿的这段时间，她听到了很多甜蜜的闲言碎语，心里感到开心的同时也很好奇。那样不近人情的圣光六翼炽天使，为何只对她一人特别。 路西法侧头，发现格罗莉亚正目光炯炯地望着自己。她脸上带着些羞涩的微红，眼里盛满了期待。 金色的余晖落在她的眼里，把那抹紫色映衬得更加璀璨神秘。他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甚至无情地摧毁了她心中的期待。 “那你又为何，对我情深似海？” 格罗莉亚一愣，脸色由害羞转为尴尬。她没想到路西法会问得这么直接，一时语滞，人和心都慌了。 她对自己的感情，路西法心知肚明，只是祂不愿接受。因为一旦有了羁绊，祂就有了软肋。 路西法想起自己还未实现的宏图大志，更不愿自己有弱点，也不愿别人知道祂有弱点。 上帝推崇的七美德，是每个天使都要遵守并且弘扬的，但这也是一种对天使的束缚。 如果没有美德的约束，无论是天使还是万物生灵都会堕落，罪恶会流遍大地。 而作为表率，他们七大炽天使长更要克制监督自己，必须做到至美至善，甚至无情。 而时间的快速发展，文明的进步，让爱成为新的热点。 万物生灵都在追求爱，爱让他们变得更加幸福，变得更加开心快乐。 后来，逐渐上升到各个种族，人类、恶魔、精灵、矮人等，就连天使也开始追求爱。 神耶和华拒绝接受爱的存在，并且因为两个天使相爱而大发雷霆，降下天罚。因为爱也属于欲望，神认为它有罪。 特别是爱而不得后产生的愤怒、怨恨、妒忌，很容易演变成堕落。可是，祂越阻止，就有更多天使去追求爱，甚至甘愿堕落。 神耶和华用几万年时间与爱对抗，最后却一败涂地。这是上帝第一次意识到自己也有无能为力的时候，祂不能拆散两个相爱的人。 所以，祂只能认同爱的存在，允许万物生灵追求自己的所爱。 但是，耶和华也给爱设置了枷锁。那就是，跨越种族的爱是罪恶的，不会被祝福，也不允许存在。 就像天使不能爱上恶魔，人类不能爱上精灵。一旦触碰禁忌，那就是天地唾弃，永生万劫不复。 格罗莉亚爱上了路西法，他们是可以在一起的，但路西法不愿意。 格罗莉亚也明白，所以她不要求自己的爱能有回应。 “殿下，您不必在意我对你的感情。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只管前行。追随你的人都是心甘情愿成为你的垫脚石的，我也不例外。” 格罗莉亚何尝不知道路西法是要做大事的人，她又怎么会成为祂的累赘。她只是无法阻挡自己的心，她想要光，就只能一直追着太阳跑。 “殿下，我喜欢您，与您无关。” 格罗莉亚云淡风轻地说出这句话，并不觉得伤心难过。她遥望天际开始闪现的星辰，心中对刚才问题的答案已经不那么期待了。 她想要路西法对自己特别，也渴望祂的宠爱。但如果她的爱给祂造成了困扰，她绝不会再渴望拥有。 路西法收回在格罗莉亚身上的目光，也是静静地看向远处。她脸上瞬间的失落他还是注意到了的，但祂还是选择无视。祂可以拥有欲望，但一定不会是爱情。 “格罗莉亚，不要爱我，我不值得。这个世界上我最不想伤害的人，就是你。” 这是路西法的真心话，爱上祂的人都不会有好结果。祂迄今为止做了那么多，不是为了让这个女孩爱上自己。 格罗莉亚不说话，但心里却否定了路西法的话。她说得很明白了，她爱他，与他无关。 巴斯顿——是人类诞生后，由人的邪念孕育出来的一个邪神。长得奇丑无比，宛如长满绿毛的野人，是除恶魔外，天堂最棘手的敌人之一。 巴斯顿阴险狡诈，最会偷袭。因此，强大如路西法和米迦勒，也不幸被他所伤。 但此刻巴斯顿的老巢外，尸横遍野，哀嚎连天。皎洁的月光下，一个身形矫健的少女如入无人之境把一个个部下斩杀，残忍得比恶魔还要阿修罗。 她金色的长发染上血的腥红，诡异得美丽。那双如宝石的眼睛疯狂而冷血，就连见惯了血腥场面的巴斯顿此刻也有些恐惧。 那个女孩仿佛不要命了一般，动作狠辣快速，不拖泥带水。巴斯顿想到要逃走的时候，她已经来到了自己面前，手里还拖着一个部下的半截血淋淋的身体。 巴斯顿忍住要呕吐的冲动，强装镇定 第12章 她生来邪恶 格罗莉亚狞笑着抬起了手，黑紫色的邪气如山洪喷发把她包裹。千万条荆棘破土而出，把巴斯顿的老巢瞬间蚕食。辉煌的宫殿土崩瓦解，开满了黑色的玫瑰。 黑色的悲歌在寂静的夜里吟唱，格罗莉亚面无表情地把无法挣脱的巴斯顿按在地上暴揍，然后活活撕碎。 她没有巴斯顿任何反抗的机会，最后一拳锤爆了它的脑袋。脑浆迸裂，四处飞溅。巴斯顿就像砧板上的鱼，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全程没有反抗的机会。 它的眼睛布满恐惧，格罗莉亚亲切地笑着，无情地捏碎了它滚烫的心脏，就像在处理一道简单的料理。 “你也不过如此，竟然还妄图得到古神之力。现在我自动送上门了，你又能奈我何？” 格罗莉亚眼睛余光瞥了一眼躲在岩石后的黑影，嘴角邪邪上扬，笑容美丽妖冶。 “与路西法作对的，都得死，没有例外！” 肢解了巴斯顿，满身血污的格罗莉亚把那些尸块扔一边，她披着冰冷的月光缓缓走向一块巨石。 荆棘藤蔓在她来到前就把巨石粉碎了，格罗莉亚漠然地盯着紧紧抱作一团的十几个人类。他们瑟瑟发抖，全都脸色煞白恐惧地望着她，更有胆小的已经大小便失禁。 巴斯顿由人类的怨念而生，但最爱吃的也是人类。格罗莉亚抬头望向那支离破碎宫殿下涌出的森森白骨，眼里的温度降到了最低点。 她抬起手，手掌一翻，一只淡紫色的蝴蝶扇动着发光的翅膀出现在众人眼前。 “不想死在这里的话就跟着这只灵蝶走，你们会平安回到大地。” 话音刚落，格罗莉亚的身形在人类面前逐渐淡去，最后彻底消失。 死里逃生的人类很久很久之后才有所反应，感激涕零地跪在格罗莉亚离去的方向跪拜磕头，感谢神明的拯救。 邪神巴斯顿连人带巢被一锅端的消息第二天就传遍了天下，而它的死状之惨更是让人汗毛倒竖，不寒而栗。 整个天堂都因为这件事炸开了，就像安静的湖面被投入了一块巨石，久久无法平静。 听到巴斯顿的老巢开满了黑色的玫瑰，本来还事不关己毫不在意的路西法蓦地脸色一变，然后撇下所有天使长，急匆匆回到了晨星殿。 一个掌风破开了格罗莉亚寝殿的门，一阵浓烈的血腥味瞬间刺激了路西法冷静的神经。 眼前漆黑伸手不见五指，路西法大手一挥，所有烛火不点自燃，房间里顿时亮如白昼。 路西法一眼就看到了窝在墙角里的格罗莉亚，她抱着膝盖木然地坐在地上，眼神迷茫，一身干巴巴的血迹。 “格罗莉亚！” 路西法飞奔上前，双手接触到她身上的冰冷时祂整个人都无法淡定了。格罗莉亚缓缓抬起头，呆呆地望了祂一眼，忽然笑了起来。 “路西法殿下，我帮你报仇了，你开心吗？” 路西法心情复杂，深呼吸一口气后，祂郑重道：“格罗莉亚，听着，我需要原来的你！” 路西法心有余悸，觉得不敢放任她的恶了，大地之女只能是善良的。巴斯顿是邪神，死不足惜。 但祂无法保证格罗莉亚永远都与邪恶作对，祂希望她能出格，但绝不是意气用事，胡作非为。 这样不值得！ “格罗莉亚，乖，好好睡一觉，剩下的交给我。” 路西法不敢继续刺激她，格罗莉亚现在还处在善恶不明的状态。一旦走错分毫，后果不堪设想。 “格罗莉亚，辛苦你了。” 路西法放软了声音，耐心地哄着还在游离状态的格罗莉亚。趁她不注意，用神力催眠了她。 把她身上的血迹都除去，路西法没有多想先封印了她心底的邪恶因子，不敢再有非分之想。再把治愈的圣光植入她的身体，消除她的疲劳。 而巴斯顿惨死一事，如一阵风飘过，几日后就没人再谈及，没人会可惜一个邪神的死亡。邪恶少一些，世间太平就多一分。 天堂安静的日子，除了偶尔会去第五重天的图书馆逛逛，格罗莉亚更多是在第七重天和第二重天来回跑。 第二重天是治愈炽天使拉斐尔的领域，她和拉斐尔成了最好的朋友，只因他们两人有着共同的兴趣爱好。 作为神御座前的七天炽天使长之一，拉斐尔一直都是快乐的代表。他稳重可爱，拥有一颗无边的慈悲之心。 他经常降临凡界，行使治愈之术救死扶伤，被人类誉为上帝派来的光辉使者。 格罗莉亚很喜欢与拉斐尔待在一起，这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虽然她也喜欢路西法殿下，但和他相处还是有些拘谨的。 忙碌了一个早上，做完点心的厨房乱七八糟。拉斐尔皱了皱眉头，不喜欢眼前的凌乱，对所有东西挥了下手，各类物品便开始自动归位。 他又对清洁工具施了魔法，扫帚拖把抹布仿佛都有了生命，搞起了卫生。 直到厨房重新变得干净整洁，井井有条，拉斐尔这才满意地点点头。 他一转头，就看到格罗莉亚坐在窗前的橙色方桌边发呆，面前点心碟子里的蛋糕一口没吃，整个人无精打采，心不在焉的。 拉斐尔走过去摸了摸她的头，像在顺一只猫咪柔软的绒毛，笑道：“格罗莉亚，要不要跟我去凡界走走？” “凡界？”格罗莉亚眼睛一亮，顿时来了兴趣。 拉斐尔点点头，表情有些微得意，她的反应告诉祂她特别感兴趣。“我们去买些做点心的材料，好好地逛一逛。” “好啊！好啊！”格罗莉亚兴奋得不行，笑逐颜开。 天堂的各个圣景她都去过了，凡界可是一次都没有。路西法殿下天天忙得不可开交，也带不了她出门。 想到路西法，格罗莉亚觉得有必要和祂说一声。 “你等等，我 第13章 出发凡界 择日不如撞日，撞日不如现在。 拉斐尔没有丝毫犹豫，直接打开了一道门。格罗莉亚看见门后的世界，顿时震惊得目瞪口呆。这道门明明是通向房间的，可门后却是凡界的景色。 “这是空间之门，想必你也知道。不过开启空间之门需要很强的神力，你现在力量还不稳定，还是不要轻易尝试，不然很容易去到异度空间。等你力量变得足够强大，你就可以开通任何空间的门了，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拉斐尔耐心地对她解释，也很满意格罗莉亚脸上的表情变化，祂优雅地做了个“请”的手势。 “美丽的女神，我们走吧！” 跨过门槛，就从天堂的第二重天直接来到了凡界。 格罗莉亚遥望眼前这一片看不到尽头的茵茵平原，心中震撼又激动。 拉斐尔变换了人类的衣着，又把格罗莉亚的衣着变了。两人都掩盖了神息，行走在通往人类城镇的道路上。 一路上，格罗莉亚都好奇地东看西看，被凡界的景色迷了眼睛。并不是天堂的景色不好看，而是有些过于刻板了，仿佛是精心绘制的画作，看久了就会审美疲劳。 而凡界的景色则是生动的美，奔跑的各种走兽，飞舞的蝴蝶，秀丽的高山，潺潺的流水，馥郁的鲜花和青绿的小草…… 一切都是那么的吸引人，让人不得不感叹大自然的伟大与神奇。 “太美了，真想看够了再回去，路西法殿下没有带我来过一次。” 格罗莉亚连连称赞又有点遗憾，每次提出这个愿望，路西法总是会斩钉截铁地拒绝她。 格罗莉亚想不明白，为什么路西法总是阻止她来凡界？ 拉斐尔细心地注意到了她脸上的失落，对路西法的行为同样不理解，觉得祂未免有点保护过头了。 “以后你想来凡界，尽管来找我，我一定带你去。” 拉斐尔拍着胸脯保证，捏了捏格罗莉亚的脸颊逗她开心，把做好的一个五彩花环戴在了她的头上。 格罗莉亚忍俊不禁，臭美地转了几圈，金灿灿的秀发随着她的转动飞舞着。 “好看吗？” 拉斐尔对她竖起大拇指，衷心赞美道：“锦上添花，漂亮的不得了！” 拉斐尔实在是太温暖了，格罗莉亚一刹那的失落都被他治愈好了，这样的天使让她怎么能不喜欢呢？ “拉斐尔殿下，你真好，路西法殿下有你一半暖心就好了。” 格罗莉亚在开玩笑，拉斐尔笑而不语。其实祂羡慕那个不知冷暖的炽天使，甚至有点儿嫉妒，但也做不到在那个全心全意爱着祂的女孩面前说祂半句不是。 两人有说有笑，很快就来到了一个规模比较大的人类城镇——密斯特城。 格罗莉亚进城后观察了许久，很快发现人类的发展进度还是有些慢的。 密斯特城背靠高山，城门以及城墙是泥砖所做，并不牢固，抵御外敌的能力有限。泥土做成的房屋低矮简陋。街道上杂乱无章，尘土飞扬。 这座城市的人类都长得比较瘦小，衣着朴素破旧。房屋前的小孩在哭泣，面色蜡黄的母亲喂着稀汤寡水。 男人在街道上做买卖，简陋的麻布随意地铺在地上，摆着两三样猎物，涂着各色的泥陶，手制的不算漂亮的生活工艺品。 拉斐尔东看西瞧，去了一些食材摊位买了一些香料、牛奶和奶酪。格罗莉亚则买了一些稀奇古怪的玩偶，仔细看还是看得出来雕刻的是天使。 远处忽而传来马蹄声，格罗莉亚抬头望去。一辆还算好看的马车从街道上飞奔而过，留下身后一路尘土飞扬。 她举目四望这个普通而热闹的人类城镇，心中有种憋得难受的感觉。特别是看到这些弱小的人类为了生存迷茫而努力着，她心里更不是滋味。 神的圣光普照的世界，应该是更加繁华美好的，不应该是一副看不到希望的模样 两人逛累了，走进了一个小食馆。他们在偏僻的一个角落里坐下了，从小方窗望出去还能看到吆喝声此起彼伏的街道。 店家很快送上来了他们要的食物，苹果与葡萄、牛奶和面包，还有烤牛肉。 “拉斐尔殿下，人类诞生都很久了吧，怎么人数还是这么少呢？”格罗莉亚用手撕着面包，悄声问拉斐尔。 “每个生灵要生存，首先要适应这个世界。天气问题、自然环境问题，还有恶魔的骚扰都是阻挡人类发展的因素。凡界每个地方都有人类，这个是规模最大的城镇了。” 拉斐尔拿面包敲敲她的头，嗔怪道：“跟你说多少次了，别再叫我拉斐尔殿下，关系一下子就疏远了。” 格罗莉亚不好意思地跟祂道歉：“我忘了，对不起，拉斐尔殿……” 拉斐尔一个不爽的眼刀飞过来，格罗莉亚吓得立马改口：“拉斐尔，神不管人类的吗，毕竟是祂创造的呢？” “神把保护人类的责任交给我们了，他们的祈祷我们都会回应的。只是人类的发展还是要靠人类自己，我们不能事事都帮。” 拉斐尔喝了口牛奶，又吃了块烤肉，见格罗莉亚若有所思。他笑问：“你是不是觉得应该有个引导者来带领他们发展？” 格罗莉亚立马点头如捣蒜，讶异道：“你怎么知道的？” 拉斐尔笑得更灿烂了，为她与自己的心有灵犀。“因为你和我们想到一块去了。” 格罗莉亚皱着眉，有些于心不忍，望出街道的眼神里充满了对人类的怜悯。先前看见的一切都在她的脑海里回放，她由心觉得人类太可怜了。 虽然拉斐尔的话是对的，但靠人类跌跌撞撞地自己摸索发展，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强大起来。如果有个天使来引领教导他们，那速度就不一样了。 “放心吧，天国已经有专门的天使在做筹备工 第14章 恶魔来袭 七个炽天使长，各有各的神采和风度翩翩。 路西法殿下虽然是最俊美最耀眼的那一个，但是祂太严肃了，整日绷着一张冰块脸。与他长期相处，格罗莉亚实在是有些累，因为需要时刻绷紧神经。 而拉斐尔长得眉清目秀，眸色和秀发都是温柔的棕褐色。祂像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偶尔调皮，但不失优雅风度。 与之相反的，则是炽天使长中唯一的女性加百列。祂长得端庄大气，甚是英气，行为举止透着一股男儿的狂放潇洒。 至于米迦勒，祂虽也美丽，但有些循规蹈矩。祂的言行举止，仿佛都是按照最好的标准来设计的，就像是规矩的化身，但也有一颗炽热的慈悲心。 而其他三位天使长，格罗莉亚并不是很熟悉。可祂们给她的第一印象，也是按部就班的严肃天使。 “拉斐尔，有没有天使说你长得像女孩，甚至比女孩还漂亮？” 拉斐尔闻言，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祂冲天翻了个白眼，指了指肩后绑起来的长发，无奈地对她道：“正因如此，我才绑起头发。” 格罗莉亚听后毫不客气地笑了起来，拉斐尔捂住脸，十分生无可恋。神在创造祂的时候，估计是想赋予祂女性的性别吧？ “好了，我们该回去了。” 拉斐尔瞪了一眼依然笑得花枝乱颤的格罗莉亚，又看了看窗外那缓缓降落的红日，心想再不回去路西法又该来找人了。 “知道啦，我不笑了。”格罗莉亚努力平复笑意，生怕他真的生气。 两人刚踏出小食馆的门，城镇中突然传来一声震天动地的巨响，仿佛哪里爆炸了一般。 拉斐尔和格罗莉亚同时往天上看去，只见一朵黑红色的蘑菇云从城镇东区升起。浓烟滚滚，遮天蔽日，紧接着一大片黑暗席卷了整个城镇。 来自魔界的恶魔气息如风传遍了大街小巷，也刺激了拉斐尔的各条神经。 格罗莉亚还在疑惑，就看到人类个个面露惊恐之色，尖叫着哭喊着往家里跑。街道上顿时人挤人，乱成了一锅粥。 随着一声震破耳膜的怒吼，一只有着两个黑色翅膀的威猛金豹出现在空中。金豹面目丑陋，口吐烈火，城镇的多处地方都被火光包围着。 它的额头上站着一个身穿红色豹纹长袍的男人，男人手持长枪，望着底下四处逃窜的人类疯狂大笑，一看就来者不善。 “咦～”格罗莉亚嫌弃一声，为这个恶魔的审美感到无语。 “不好，是七十二柱魔神之一的贵公子西迪！”拉斐尔脸色凝重，立刻攥紧了拳头。 “七十二柱魔神？” 格罗莉亚的脸色也不好看了起来，这是她第一次见到恶魔，心里也不免紧张起来。 上帝创造了天地，宠爱凡界，对魔界和地狱则置之不理。因为魔界和地狱充盈着各种欲望和罪恶，是黑暗的聚集地，所以被上天所不屑。 而凡界虽然得神庇佑，但是人类脆弱不堪，因此总是遭受恶魔和邪灵的报复与袭击。 “贵公子西迪在七十二柱魔神中排第12位，他是情欲的化身，魅术能力极强，能让男女迅速坠入爱河，最后欲火焚身而死。当年奥罗公主就是与他做交易，差点害得路西法失身！” “什么？！” 格罗莉亚震惊得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尖声道：“路西法殿下差点失身？这魔鬼这么厉害啊，连路西法殿下都能骗！” “格罗莉亚，我去救助人类，你去联系米迦勒！” 拉斐尔至善的慈悲心让祂无法再看多一秒恶魔肆虐人间，无法再看人类流离失所。 短短一瞬间，这座半小时前还和平安稳的城市已经千疮百孔，民不聊生。人类绝望地哭泣着，苦苦祈祷神灵降临拯救他们于水火。 恶魔则高声大笑，嘲笑人类的无能与脆弱，挑衅着上天的权威。 就在这时，一阵耀眼的光芒刹那间击退了黑暗，一个六翼天使从地上缓缓升起。 祂洁白如雪的翅膀给这座摇摇欲坠的城市带来了希望的曙光，祂的光明照亮了每一个人类绝望的脸庞。 拉斐尔身姿凛凛，光彩夺目，柔和俊美的脸庞布满冰霜，棕褐色的眼眸也隐去了温柔，散发出冷冽的寒光。 祂的长发在呼啸的风中飞扬，强大的气场散开，杀意腾腾。本来还在叫嚣的西迪立马收敛了笑声，只是嘴角还噙着讽刺的笑意。 “这位美女天使，藏得够深啊，我竟然没发现你的存在。” “恶魔，你坏事做尽，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拉斐尔不多废话，祂的手中赫然多了一把火焰圣剑，那熊熊燃烧的烈火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 拉斐尔迅速一剑斩出，火光登时照亮了天空。西迪也动作迅疾，他腾空跳起，金豹也迅速飞走。 西迪逃过了拉斐尔势如破竹的一剑，还在沾沾自喜时拉斐尔却已经瞬移到了他的跟前。 西迪惊恐地瞳孔猛然收缩，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被拉斐尔一脚踢中胸口，整个人如子弹般飞了出去，撞进了一座山包。 山包轰然崩塌，西迪在尘土飞扬中痛得龇牙咧嘴。 而拉斐尔又飞了过来，狠狠地对他一剑斩下，不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但西迪眼疾手快，忙支起防护罩挡住了祂的攻击。 可惜他不敌拉斐尔力量强大，光明太过刺眼，气罩瞬间粉碎。西迪重重地挨了一剑，胸口顿时被光明的火焰灼烧，痛得他哀嚎惨叫。 一白一红在天上打得不可开交，利剑与长枪激烈碰撞，火花四溅。空气被撕裂，充斥着尖锐刺耳的声音。两股力量太过强大，气势磅礴宛如山河爆发。 两人的针锋相对，让周遭的空间都变得扭曲，也波及到了地上的生灵。 第15章 被拖下地狱 格罗莉亚和米迦勒联系好后，也赶紧去救助那些无辜的人类。忙活了好一会儿，才把附近受伤的人群安顿好。 可她一抬头，猛然发现不远处的一个房顶上，有一支利箭对准了天上的拉斐尔。 格罗莉亚登时吓得面如土色，高声喊道：“拉斐尔，小心身后！” 利箭划破天空，如万马奔腾，急速冲向拉斐尔毫无防备的背部。 拉斐尔感觉到身后的强大杀气，猛地一侧身，利箭从祂肩膀擦过，瞬间扯破了祂的衣袖。 拉斐尔“嘶”一声，顿时痛苦得眉头紧蹙，捂住了肩膀。鲜血从祂的手指间溢出来，很快染红了整个手掌，而伤口也在快速发脓溃烂。 祂火冒三丈地怒视着缓缓升起来的不速之客，来人扯去漆黑的斗篷，露出了真身。他手执黑色长弓，墨绿色的衣袍在烈风里翻飞，猎猎作响。 “侯爵列拉金！”拉斐尔气得咬牙切齿，“你可真卑鄙！” “恶魔不卑鄙还叫恶魔吗？”列拉金勾唇一笑，嚣张地扬起下巴。“好久不见，拉斐尔天使长。” “哎哎哎，原来你就是炽天使拉斐尔啊，怎么长得这么漂亮呢，来魔界做我情人如何？” 西迪语气轻浮，对着拉斐尔那张颇具姿色的脸馋得口水直流。 “恶魔，闭上你的臭嘴，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列拉金不理会拉斐尔，他转过身，冷冷盯着地面上的格罗莉亚，心中怒气冒起。要不是这个女人，拉斐尔早就被他射中了！ “西迪，拉斐尔交给你，我去对付那个女的。” 西迪往下一看，有点鄙视他道：“那不就是一个人类女孩吗，一个手指头就能捏死了，还用得着你亲自动手？” “愚蠢，和拉斐尔在一起的除了天使还能有谁，不过是掩盖了气息罢了。” 列拉金直直向格罗莉亚飞去，拉斐尔心急如焚，想去救她，却被西迪一枪拦住。 “美人儿，你的对手是我哦，赢了我就让你去救她。” 天上再次剑光激荡，列拉金也对着格罗莉亚拉满了弓。然而一箭射出，却被地里突然冒出的一根粗大藤条挡住了。 两者互相抵消，不损分毫。 列拉金心里一惊，猛地在空中刹住了脚步。他愣怔的瞬间，地上又陆续冒出无数藤条，如深海巨兽的触手，也仿佛活蛇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他袭来。 格罗莉亚两臂张开，双眼冷峻严肃，她手中银光炽烈，灵活地操控着空中的巨藤。 列拉金左躲右闪，瞅准时机数箭齐出。利箭触碰到藤条，双双炸碎成点点星光，漫天抛落。 打了半天，正邪两方势均力敌，一时不分胜负。四人都不同程度受了伤，个个气喘吁吁，眼神警惕，时刻准备着再战。 就在双方僵持之际，四周震声连响，飞禽惊起。格罗莉亚脚下的大地忽然裂开了一条地沟，露出了里面火红色的世界。 浓黑色的烟雾带着一股硫酸的味道喷涌出来，瞬间把她包围。格罗莉亚还没反应过来，只听周围百鬼凄叫，哭声哀哀。 无数灰黑色的手臂从地上的裂缝里伸了出来，它们抓住了她的脚，然后用尽全力把她往地狱里拖。 “格罗莉亚！” 拉斐尔见状立马飞冲过来，列拉金和西迪却双双挡在了祂面前。 西迪一脸挑衅，对拉斐尔冷笑道：“我们魔王看上这女人了，你识相地就赶紧逃回天堂去，别碍事！” 列拉金也瞧出了格罗莉亚的不同，她根本不是天堂的天使，也怪不得魔王立马感受到了她的特殊气息，急着把她拖下地狱去看个究竟。 “看来这女人不简单。” “让开！”拉斐尔暴喝一声，如洪水咆哮。“敢伤害她分毫，我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那就试试！”列拉金邪魅一笑，不以为然。 拉斐尔挥剑如电，剑气夹杂着烈焰排山倒海地冲向列拉金和西迪。暴怒之下，祂气场全开，神压把两人瞬间逼退好几百米。 “你们找死！” 拉斐尔怒不可遏，祂话音刚落，四周的空气都剧烈的燃烧了起来。天空火焰滚滚，成了一片燃烧的火海。 拉斐尔举起火焰圣剑，剑身的火焰往上聚集，与天空的火焰融为一体，一个巨大的火球在天空中快速形成。 列拉金和西迪对视一眼，不敢掉以轻心，双双驱动黑暗的力量，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防护罩。 天空震动，巨大的火球裹挟着雷霆从天而降，排山倒海般而来。 轻敌的列拉金和西迪合力制成的防护罩瞬间被粉碎，两人也被这股势不可挡的冲击震得骨头全断，口吐鲜血，一下子被甩飞出几公里外。 米迦勒出现在拉斐尔身后，立马收回了掌。祂来不及多看一眼拉斐尔，就向格罗莉亚冲去。 可惜祂晚了一步，格罗莉亚整个人都被拖入了地狱后地面一瞬间就合上了。 米迦勒怒火中烧，只觉得全身气得发抖，怒气化成的力量在祂的身体里膨胀，瞬间沸腾向四周扩散。 祂集中精神，驱动全身的力量，然后腾空而起，又把力量全都集中在手里的十字架圣剑。 一剑划出，冰雪凛冽如疾风，寒光闪烁，气势凌厉的剑气如巨龙咆哮，张牙舞爪袭向大地。 地面微微震动，一股力量与它里应外合。紧接着，一道银白色的光柱冲破地皮，直上云霄。光柱化作星光向四周散开，然后消失。 格罗莉亚的身影出现，从空中跌落，拉斐尔立马疾冲飞上接住了她。 格罗莉亚已经失去了意识，她身上魔气缠绕，被列拉金所伤的伤口也在加速溃烂，已经血肉模糊。 “你先带她回去，剩下的交给我。” 米迦勒担忧地望了一眼虚弱的格罗莉亚，心里忐忑起来，又叮嘱道：“拉斐尔，记得好 第16章 拉斐尔的伤 “别管我，先救格罗莉亚，她被魔王带去了地狱。” 众人愕然惊悚，加百列忙接过格罗莉亚把她抱去了偏殿，乌列和拉贵尔也忙扶起拉斐尔紧随其后。 格罗莉亚的意识在循环的噩梦中徘徊，她瑟缩着身子，恐惧地抱住自己。而她的四周，是各种面目狰狞，笑声渗人的邪灵和恶魔。 它们在她身边嬉笑纠缠，在她耳边说着诱惑人心的话，向她歌颂罪恶的美丽，赞美堕落的伟大。 格罗莉亚紧紧捂着耳朵，不听他们的胡言乱语，也不看他们丑陋的面容。 恶魔和邪灵见她依旧油盐不进，暴跳如雷地打开了地狱的大门。灰黑色的鬼手从门内涌出来，拖着拽着把格罗莉亚拉向罪恶的深渊。 格罗莉亚看到地狱的深处出现了各种诡异的笑脸，看到了白骨森森遍布红色的大地，看到了血海涌动，无数形状各异的恶灵挣扎着爬出来…… 阴风肆虐，血光遮天。 邪恶龇牙咧嘴，凶神恶煞。 格罗莉亚哭喊着拼命反抗，奋力挣脱黑暗的拉扯。 无力回天即将堕入黑暗地狱之际，一束光从地狱混沌的天空出现，就像是漆黑的深夜里突然亮起了希望的星光。 她喜出望外，也感觉全身充满了力量，于是拼尽全力挣脱身后堕落灵魂的拉扯，头也不回地向那束光快速奔跑…… 格罗莉亚猛然惊醒，倏地坐起身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她瞳孔收缩，充满恐惧之色，眼前仿佛还残留着梦中那真实骇然的场景。 “格罗莉亚……” 听到拉斐尔熟悉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呼唤，格罗莉亚的灵魂瞬间回归身体，视线也慢慢聚焦。然后她才看到床边围着五大炽天使长，个个神色担忧地望着她。 拉斐尔心疼她的惊魂未定，此刻内心充满懊悔。“格罗莉亚，你还好吗？” 格罗莉亚缓慢地转过头，对上拉斐尔忧心忡忡的眼神时，心里瞬间充满了委屈。 “拉斐尔！” 她扑进拉斐尔的怀抱，紧紧抱住祂不顾形象地嚎啕大哭。她的眼泪像是决堤的洪水，又似滂沱的大雨，汹涌而滚烫，瞬间湿透了拉斐尔的肩头。 “拉斐尔，吓死我了，吓死我了，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呜呜呜呜……” 她哭得肩背颤动，害怕得全身发抖，两只手紧紧箍着祂，这让拉斐尔更加心疼，其他炽天使长也是不忍。 “好了好了，没事了，我们都没事了。” 拉斐尔轻轻拍着格罗莉亚的背，柔声地安慰她，心里更加自责。如果没有带她去凡界，她就不会遭遇这些恐怖的事情了。 回想不久前的一切，拉斐尔对那两个嚣张的恶魔充满了仇恨。这笔账，他迟早要讨回来！ “拉斐尔，你怎么样了？” 想起祂的伤势，格罗莉亚用力擦去脸上的眼泪，仔细检查起来，随后惊讶地发现祂全身都是伤。虽然已经治愈过了，但祂还是很虚弱，唇色发白，一时半会估计不能全好。 “我没事了，米迦勒把我们救了回来。”拉斐尔温柔地摸摸她的头，嘴角的笑容欣慰又无力。“你感觉怎么样，还有没有觉得不舒服的？” 格罗莉亚上下看了看自己，发现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都痊愈了，身体里也是力量满满，整个人精力充沛。 “你把我治好了？”意识到这点的格罗莉亚顿时觉得愧疚，自责不已。“明明你比我伤得还严重，怎么不先救自己……” 说着，她又眼圈泛红，眼睛里顷刻间泪水盈盈。拉斐尔的心悸动着，对眼前女孩的心疼之情弥漫胸腔，那股被祂压制好的情愫又开始在心里疯狂滋生。 “格罗莉亚，我们会带拉斐尔去伊甸园治疗，我们也会照顾好他的，你还是先回晨星殿吧。” 加百列说完，眼睛略显紧张地看向了房间门口。众人察觉到她的紧张，都不约而同地望向门口。 路西法不知何时站在了那里，颀长的身姿带着一股高高在上的寒意。祂目光淡漠地盯着众人，深幽的眼底如深渊般冰冷。祂一声不出，嘴唇绷直成一条线。 分明的五官上也布满阴霾，持续散发出的冷气压也向房间里迅速蔓延，让所有人不寒而栗。他明明一言不发，格罗莉亚却不由自主地害怕了起来，紧张得吞了吞口水。 路西法殿下的眼神太过阴鸷，让她下意识地畏惧。这一对比，那噩梦竟也没那么恐怖了。 “拉斐尔，今日之事的具体，待你伤势痊愈后向我报告。” 路西法说完，转身离开，自始至终没有问格罗莉亚一句。格罗莉亚察觉到了祂的怒气，瞬间放开了拉着拉斐尔的手。 她着急地立马跳下床去，走了一半又折过头来。“拉斐尔，我明天会来看你的！” 拉斐尔低低地“嗯”了一声，愣愣地望着自己空空的手，用心感受着她还残留的温度。 加百列眼尖地瞧出了祂的不对劲，忍不住提醒他。“拉斐尔，有些人还是不要有过多的期待。路西法花了五百年才让格罗莉亚从一个圣灵幻化成人，祂的付出格罗莉亚是知道的。” “我明白。” 拉斐尔握紧了手，眼神由犹豫逐渐变得坚定，似乎在一瞬间祂就下定了决心。 祂何尝看不出来格罗莉亚深爱着路西法，她的目光从来只追随那一个人神，因为那是她的太阳。 祂不会奢望有奇迹出现，不会祈祷格罗莉亚改变心意。 第17章 路西法的愤怒 回到晨星殿，路西法直接进了书房。 祂一路上都沉默不语，格罗莉亚更不敢说话。见祂进书房了，她站在门口踌躇不前，心急如焚地绞着手指。 “进来吧。” 路西法冷冷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格罗莉亚犹豫了一会儿，在心里把话组织了无数遍后才鼓起勇气走进去。 路西法坐在椅子上，一只手支着额头，祂闭着眼睛，墨黑的长发挡住了半边脸颊。 虽然看不清祂的面容情绪，但格罗莉亚敏感地察觉到了祂的不悦。 “殿下……”她怯怯地叫了一声，发现组织好的语言顶在了喉咙怎么也说不出口。“殿下，我……” 格罗莉亚心里焦急，不懂自己怎么一开口就变得结结巴巴的，忍不住骂自己没用。可是路西法的脸色实在太难看了，阴沉得像雷雨天，把她吓得慌。 欲言又止了好几次，格罗莉亚始终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路西法余光瞥到她害怕紧张又小心翼翼的样子，耐心渐渐耗尽。 “你没有话对我说吗，还是没想好怎么说？” “路西法殿下，我……” 格罗莉亚还是结结巴巴的，一脸愁容，路西法叹了口气，直视不安的她。 “你说不出来，那我来问你，谁允许你擅自去凡界的？我不是说过，不准你去凡界吗？你什么时候开始把我说的话不当回事了！” 路西法又气又恼，脸上的表情虽然没有很大变化，格罗莉亚却觉得比暴跳如雷更恐怖。那种隐忍的愤怒她能直接感受到，不禁吓得身子哆嗦，双腿发软。 “殿下，我知道错了，请您别生气。” 格罗莉亚瑟瑟发抖地恳求，希望路西法能够息怒。祂的眼神仿佛带着刀，都快把她扎得千疮百孔了。 “殿下，我和拉斐尔只是去凡界逛逛，没想到恶魔会来捣乱。” 这真的是出乎意料，恶魔生事又不会提前通知，他们也是无辜被牵连的啊！ “既然碰上恶魔，为何不及时返回天堂？”路西法继续问，脸色更为阴沉。 “殿下，人类被恶魔折磨虐待，拉斐尔无法置之不理，我也做不到袖手旁观。” 格罗莉亚回想那个人类城镇，所有人类都手无寸铁。除了逃跑尖叫祈祷，他们根本没有办法对付恶魔。 拉斐尔作为守护人类的天使，不可能置之不理。而她作为大地之女，也无法视若无睹。 路西法双眉拧得更为紧皱，多日不见，她的同情心愈发的离谱了。 “你知不知道，如果米迦勒没有及时赶到，你被抓去地狱很可能就回不来了？” 路西法没有办法压制自己的怒气，祂莫名觉得恼火，甚至对她的所做感到一丝失望。若是米迦勒再晚一步，她根本回不来！ 地狱是什么地方，那是亡灵的世界，有去无回。魔界是黑暗魔王的地盘，同样吃人不吐骨头。 该死的撒旦，竟然一而再再而三地动祂的人！ “殿下，我是第一次遇到恶魔，但我真的没有胡来，我第一时间就给米迦勒天使长发去了信息。我和拉斐尔本来很有胜算打赢他们的，只是没想到他们还会搞偷袭……” 西迪和列拉金真的不足为惧，就算拉斐尔一人也能把他们打趴在地。格罗莉亚低着头，委屈巴巴，她是三脚猫功夫，但也不至于毫无用处。 只是回想起自己被拖下地狱的短短刹那，经历的恐怖的确是她目前人生中最漫长的。那窒息的绝望，足以让她胆裂魂飞。 可路西法听了她的话，怒气值又上升了一个层次。“你的力量还不稳定就想着与恶魔较量？你知不知道你这是送死？谁让你胡来的！” “殿下，我错了，我下次再也不乱来了……”格罗莉亚瑟缩着身子，泫然欲泣。 “为何没有联系我？” 路西法心软了不少，怒气不再那么强劲，但依旧不打算就这么放过她。遇到危险，她第一时间想到的竟然不是向祂求救。 难道因为在天堂之巅拒绝了她，所以她不再把希望放在自己身上，有了更好的选择？路西法忍不住胡思乱想，又气得收紧了拳头。 “殿下……” 格罗莉亚委屈地抬头瞅祂，把路西法的猜想都粉碎了。她闷声道：“你的水晶球没反应……” 路西法：“……” 快要爆发的怒气顷刻间消失得无影无踪，路西法紧握的双手一下子放松。 她那样委屈地望着自己，像做错事又被冤枉了的小孩，可怜兮兮，让祂无法再责怪她，甚至因此而产生了一点内疚。 他那个时候干什么去了？ 路西法扶额回想了一下，祂今天被神召见，一整天都在极乐世界。因为神不喜欢被打扰，祂自然就没带水晶球。 想着想着，路西法彻底没了怒气。“我跟你说过，天堂等级分明，尊卑有序。你在我面前可以做自己，但在其他天使长面前还是要遵守一下规矩。” 路西法看向她，平静的语气中多了一丝威严。“以后，别再直呼拉斐尔的名字，谁都不可以。” 格罗莉亚乖顺地点头，“我知道了。” 路西法对她摆摆手，别过了脸。“今日的事就到此为止，回房间休息吧。” “噢！” 夜幕降临，浮云缥缈的天穹明月皎洁，星河璀璨。半开的圆窗，夜风送来丝丝凉意，撩动了洁白的窗纱。 烛光暗淡的房间里，格罗莉亚紧紧攥着被子睡得很不安稳。她整个人蜷缩成一团，双眼紧闭，眉头紧锁，被梦魇折磨得满头大汗，脸色痛苦。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忽然出现在她的额头上方，昏黄的光线下，路西法清冷的面容出现。 “消除。” 掌下微光闪过，梦魇消失，格罗莉亚痛苦的脸色慢慢地平静了下来。 没有了噩梦的纠缠，她慢慢睡得安稳。浓密 第18章 拉斐尔的请求 路西法凝视着眼前的女孩良久，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随后略显慌张地别开了目光。 良久，调整好乱了的呼吸后，路西法望着窗外的夜色，对着空气向格罗莉亚道歉。 “今日我没有管理好自己的情绪，吓到你我很抱歉。路西法顿了顿，无奈地叹气道：“我也不知为何情绪波动如此大，我没想过要那样对你。我不想责怪拉斐尔，也不想责怪你。” 路西法自认为自己不是一个轻易冲动的天使，可祂出了名的冷静在得知格罗莉亚被恶魔袭击还差点被拉下地狱后轰然粉碎。在拉斐尔神殿看到的那一幕也刺痛着祂的双眼，让祂本就急躁的心情变得更为怒火冲天。 路西法无法压制这些情绪的变化，这让他祂也感到痛苦折磨。 “殿下，我并没有怪你……。” 仿佛一道惊雷骤然炸响在耳边，路西法猛地转过头来，看到格罗莉亚不知何时醒了。她双眼闪着明亮湿润的光，虽然拼命压制嘴角的笑意，可她还是忍不住激动。 路西法第一次感觉到尴尬，脸色虽还平静如水，但祂自己都能想象到那平静之下的波涛汹涌了。第一次，祂这么地想要逃离她的目光，仿佛自己做了见不得人的事。 路西法无奈地轻笑出声，“什么时候醒的？” “殿下来的时候。”格罗莉亚调皮地吐吐舌头，羞得半边脸埋进了抱枕里。 “所以……我说的话都听到了？” 格罗莉亚红着脸点点头，又认真对他说道：“我真的没有怪殿下对我生气。”只是有点被吓到了而已。 可即使如此，她也没放在心上。她不听话，殿下责怪也是理所当然。 “睡吧。” 路西法不想再多说，帮她拉了拉被子，终结了这个话题。 “那……殿下等我睡着再走，可以吗？” 格罗莉亚趁机得寸进尺，她不知道路西法消除了她的梦魇，所以她害怕闭上眼后又看见那个恐怖血腥的世界。 路西法没有拒绝，答应了她。“可以，睡吧，我不走。” 格罗莉亚这才安心地闭上眼睛，她忽然又想起了之前梦境中的那束光。在地狱时，正是因为有束光的出现，她才顺利地逃了出来。 格罗莉亚忍不住嘴角甜甜地上翘，她知道那束光是路西法。正是因为心里一直想着他，她才有反抗的无边勇气。 直到均匀的呼吸声响起，路西法才站起身来准备离开。祂贴心地把格罗莉亚脸上的一缕金发别开，温暖的手指轻柔地抚过她的脸颊。 “你明明害怕我，却还是义无反顾地向我奔来。格罗莉亚，我要怎么做才能对得起你的心意？” 路西法摩挲着女孩脸上细腻的肌肤，接触到的柔软让祂产生了些微犹豫。纠结半晌，祂还是忍住了那股冲动。 极乐世界。 拉斐尔神色严峻地跪在神耶和华的面前，祂恭敬地低着头，向神祈求帮助。 “吾主，您虔诚的信徒拉斐尔有事请求您的帮助。请求您，把我心中对格罗莉亚的爱意清除。” 御座上的耶和华面色微动，有些讶异祂的恳求。一月不见，眼前的拉斐尔让耶和华有些陌生。相比之前的活泼开朗，现在的祂莫名多了一丝稳重。 “拉斐尔，这是为何？”耶和华想要听听祂心里的答案。“格罗莉亚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孩子，与你有很多共同的兴趣爱好，她值得你去爱。” 拉斐尔心中一紧，犹豫地咬了下唇，但最终还是理智打败了情感，压下了那份悸动。 祂摇摇头，痛苦道：“吾主，您全能全知，想必早已洞悉我的心。我爱上了格罗莉亚，我犯下了罪。” 耶和华面色动容，微笑道：“拉斐尔，你并未做错，吾会祝福你们。” “不！”拉斐尔惊恐万状地拒绝，“吾主，您明明知道格罗莉亚深爱着路西法。我又怎能做那横刀夺爱之人，这是重罪！” “吾知道，可路西法并不爱格罗莉亚。”耶和华依旧脸色温和。 “那又如何。“拉斐尔轻呵一声，自嘲道：“即使路西法不爱她半分，格罗莉亚也从未想过离开祂。” 什么时候爱上格罗莉亚的？拉斐尔自己都记不清楚了。 等祂意识到的时候，祂只觉得害怕。那无边的恐惧在心底蔓延开来，让祂寝食难安，痛苦纠结。 “无论时间多长，我都无法改变格罗莉亚的心，也不会得到她的爱。与其在爱而不得的痛苦中挣扎，不如及早放弃。” 就是因为知道这爱无果，拉斐尔才一直逃避压制。可凡界走一遭，祂对格罗莉亚的爱竟然泛滥开来。 加百列一眼就看出来了祂的不对劲，更何况那样聪明敏感的路西法。 “吾主，我深知爱的伟大，但也品尝到了爱的痛苦，我不愿被爱俘虏。我希望与格罗莉亚友谊长存，不愿与她就此成为陌生人。” 这是拉斐尔的最终决定，祂不想苦苦等待一个不会回头的人。 “吾主，我是您的信徒，是您的使者，我是天堂的炽天使长。我的责任是保护万物生灵，弘扬七美德，让您的圣光普照天下。如果让我为了格罗莉亚放弃那么多，我做不到。” “所以，这就是你这些天都不见格罗莉亚的理由？” 耶和华的确早已洞察拉斐尔的心，祂今日前来也在祂的预料之中。但祂不知道拉斐尔的决定是什么，所以祂愿意拯救这个迷茫的天使。 拉斐尔脸色悲伤起来，想起被祂挡在门外什么都不知晓的格罗莉亚心中还是不忍。 “……我怕我见了她，决心会动摇。” 做出这个决定，拉斐尔煎熬了许久。与格罗莉亚相处的点点滴滴也每时每刻都在祂的脑中回放，摇摆着祂的意志。 可是炽天使的职责，让祂不得不权衡再三。如若整个天堂的天 第19章 神明的向往 日子一天天地过，路西法领命，将再次出征人间，讨伐与天堂作对的邪恶势力。 出发前一晚，格罗莉亚在书房陪伴。路西法躺在软榻上，手中的书翻了一半，搁在祂的腰腹上，随着呼吸一起一落。 祂出神地望着窗外的明月，清冷的月光落在祂的身上，把祂脸上的落寞映照得更为明显。 风吹进来，灌进祂松垮的衣襟。墨云一般的长发凌乱地落在榻上，与祂平时一丝不苟的形象有些落差。 格罗莉亚拿来一张棕黄色的毛毯盖在祂的身上，把祂的衣襟整理严实了。 她很心疼一人时安静的路西法，仿佛没有灵魂的躯壳一般，失去了生气。往日祂强大的身姿，此刻也像风中的垂柳一般，弱不禁风。 祂并不开心。 至少自己是这么认为的，格罗莉亚从未见路西法开心地笑过，仿佛祂得到的一切都不是自己想要的。祂就像是金笼子里的一只鸟，明明养尊处优却终日死气沉沉。 格罗莉亚觉得自己身为一个小小的花精灵也渴望天堂外自由的世界，更何况是千万年来循规蹈矩的路西法。 祂在这里待了一个又一个沧海桑田，荣光万千却形单影只。他到底想要什么，还是在寻找什么？ 这么想着，格罗莉亚忽然觉得恐慌，一股寒意爬上了她的脊背。 出神之际，忽闻路西法的声音传来。“格罗莉亚，你想要自由吗？” 格罗莉亚一惊，抬头望向路西法。祂的脸上平静而迷茫，等着她的回答。 “……殿下为何这么问？” 难道路西法殿下想要的，是自由？格罗莉亚忽然有预感，一种不好的预感。 路西法直视着面前这个对祂忠心耿耿的女孩，她的双眼充满纯真，充满了对他的信任。 “格罗莉亚，你在晨星殿待了几百年。你想，看看外面的世界吗？” 格罗莉亚歪头认真想了想，她不知道怎么回答。自由的定义很多，看个人追求，她并不向往外面的世界。 “殿下，我曾经向往自由，想游览没见过的世界。可我不是风，我做不到。” 是啊，她不是风，不能来去自如。她不属于天堂，也拥有不了绝对的自由。 “那我放你走呢？”路西法又问，平淡的语气带着一些期待。 格罗莉亚还是摇摇头，心中完全没有那个想法。 “殿下，我已经不向往自由了。”她的自由就在这里。 “为何不要？” 路西法不解，不懂她的心思，甚至对她的回答感到一丝失望。 月桂女神为了自由，放弃了爱情，这个世界上难道还有比自由更珍贵的东西吗？ 格罗莉亚没有撒谎，但她也没有告诉路西法，即使离开了天堂，她也得不到自由。大地对她的束缚，一直都在。 “外面的世界，有殿下吗？” 路西法一愣，没想到她会这么问自己，祂突然作不出回答。外面的世界怎么可能有祂，祂也不过是被囚禁的一只鸟罢了。 格罗莉亚仿佛看懂了祂的所想，无所谓地一笑。“殿下，如果没有您，我要自由又有什么用。” 没有了光，便是永远的黑暗，再缤纷多彩的世界都失了颜色。路西法是她的信仰，如果没有他，那她拥有永生又有什么意义。 “殿下，您拥有了一切，还想要什么吗？” 格罗莉亚不相信祂真的无欲无求，祂今晚的话都很奇怪，就仿佛在找一个契机，一个可以让祂行动起来的契机。 格罗莉亚其实猜到了路西法心中的答案，但她想知道的是路西法会怎么做。祂想要的自由，需要付出怎样的代价？ 路西法更加沉默了，明明目的那么明显，祂却是说不出来。是啊，祂拥有了一切，为什么还不满足呢？ 时间太漫长了，路西法不知道自己想要的还能不能得到。祂不被允许去追逐那个东西，甚至不能想。 “殿下，很晚了，早些休息吧，明日您还要出发凡界。” “嗯，你也回房间吧。”路西法别过头，重新看向窗外。 格罗莉亚想再说什么，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她心疼自己热爱的神明，想替祂解忧，但她又有什么本事能帮到祂呢？ 翌日，晨星殿更加冷清。 格罗莉亚挽起袖子，认认真真地擦拭花园中间路西法的大理石神像。不知出自哪位天使的妙手，这座雕像雕刻得栩栩如生，把路西法征战沙场的英姿飒爽、威武霸气都展现得淋漓尽致。 路西法不在的日子，格罗莉亚就望着石像发呆。其他天使看在眼里，心里都讽刺她的自作多情。 但她们也妒忌格罗莉亚得到路西法的偏爱，从一个只配烧火的下等精灵一跃成为了晨星殿的大管家，更嫉妒她能得到其他炽天使长的疼爱。 在凡界与拉斐尔击退恶魔，保护人类一事早已在天国传开。神耶和华甚至赐予祝福，封格罗莉亚为能天使。 从一个名不经传的花精灵，一跃成为地位颇高的能天使。格罗莉亚一时声名大噪，再也没有天使敢看轻她。 而心有不甘的艾米因为犯了妒忌的原罪，被赶出了晨星殿，一时之间成为了全天堂的笑话。两人的地位悬殊，是天地之差。 路西法留下了两个天使长负责教导格罗莉亚，分别是亚列和阿撒兹勒。 亚列负责教导格罗莉亚治愈之术，阿撒兹勒则负责教导她军事格斗。 格罗莉亚心知路西法不喜欢弱者，便每日刻苦学习。她颇有天赋，治愈之术一点即通，亚列因此很是骄傲。格斗方面吃的苦比较多，她也都咬牙坚持了下来。 阿撒兹勒根据她的自身特点，最终让她熟练地掌握了木系魔法和土系魔法。 看着格罗莉亚每日进步神速，亚列和阿撒兹勒都很满意，他们可以好好向路西法殿下交差 第20章 嫉妒的报复 然而路西法离开的三个月后，晨星殿毫无预兆地起了一场凶猛的大火。火光冲天，轰动了整个天堂。 米迦勒和其他炽天使长赶到的时候，整座晨星殿都被火光吞没。天使们手忙脚乱，四处乱窜，惊恐的叫喊此起彼伏。 那是神的天火，无法轻易熄灭。 怪不得晨星殿一向训练有素的各个天使和士兵都没了主意，乱得不成样子。 这是整个天堂最耀眼华丽的一座宫殿，是最尊贵的晨星之子路西法的住处。如今，却没了往日的庄严与气派，尽显狼狈。 “格罗莉亚呢？” 米迦勒想起路西法的交代，心急如焚，厉声质问地上趴在祂脚边的一众灰头土脸的天使。如果格罗莉亚出了事，这些天使很可能会遭受灭顶之灾。 “回米迦勒殿下，格罗莉亚不知所踪，我们怀疑天火就是她放的！” “请殿下赶紧派人灭火，捉拿格罗莉亚！” 各个天使战战兢兢，都火烧眉毛了她们竟然还敢大言不惭地颠倒黑白。 米迦勒瞬间感到心寒，冷冷盯着对格罗莉亚栽赃嫁祸的几个天使，心中没了宽恕之意。格罗莉亚敢放火烧了晨星殿，除非路西法死了！ 不想再看到这些丑陋的面孔，米迦勒无情地直接下令。 “都带回天牢，等路西法回来再处置！” 众天使大惊失色，纷纷叩头求饶，米迦勒面色冷漠，不为所动。天使圣洁的心一旦被嫉妒的原罪填满，和恶魔也就没什么区别了。 忙碌而凌乱的一夜过后，晨星殿得以保住，但已失去往日的辉煌。 满园生机勃勃的花草，全成了灰烬。米迦勒心情复杂地望着这满园残骸，回想格罗莉亚对这些花草的疼爱，心里很不是滋味。 亚列和阿撒兹勒三天前已经重回战场，也许正是因为他们离开了，心怀不轨的人才敢出来行凶作恶，并掳走了格罗莉亚。 看来那人是抱着玉石俱焚的决心的，并且对格罗莉亚有着很大的敌意。路西法的雷霆之怒米迦勒已经想象得到，但格罗莉亚的悲伤他却不敢多想一分。 “传令下去，找到格罗莉亚！” 米迦勒不敢耽误一分一秒，祂莫名地感到心慌，害怕格罗莉亚凶多吉少。 而此事过后，格罗莉亚的身份必会昭告整个天堂。但他顾不得那么多了，找到她才是当务之急。 一个地方忽然从米迦勒脑海里闪过，祂没有犹疑半分，即刻带天使军动身前往。 天堂黑暗的一面，是无人问津的罪神岛，与天堂圣境伊甸园齐名。 罪神岛飘荡在七重天之外，挨着光明，身处黑暗。 不同伊甸园是神重视的地方，罪神岛是被神抛弃的废墟，流放着天堂犯了原罪而不知悔过的天使。 这是神性阴暗面的存在，是恶魔诞生的污秽之地。 神耶和华无法制裁所有的罪恶，也明白世上没有永恒的正义，只好努力维持光明与黑暗两者的平衡。 罪神岛一个荒凉破旧的广场上，聚集了所有流放天使。他们个个面目狰狞，双眼布满仇恨。 格罗莉亚被绑在一个歪倒的锈迹斑斑的十字架上，奄奄一息。 此刻的她心中充满恐惧，绝望在心底蔓延。在这之前，她已经遭受了非人的虐待。 但这些失去了神性的天使依然没有打算放过她，而是想要把她一起拖下地狱，化身恶魔，永坠黑暗。 血色的视线中，艾米的身影逐渐清晰，格罗莉亚本能地瑟瑟发抖起来。 失去一切的艾米没有了在晨星殿时的光鲜亮丽，她憔悴不堪，衣着破旧，没有一点曾经的意气风发。而那双圣洁的翅膀更是残缺不全，像被人狠狠撕扯蹂躏过。 艾米飞到格罗莉亚眼前时，手里拿着一把寒光四射的剪刀。她双目含恨地盯着格罗莉亚，那张楚楚可怜的脸庞看得她妒火中烧。 “格罗莉亚，我说过只要你安守本分我不会对你怎么样。但你贪得无厌，夺走了我的一切！” 艾米回顾自己的过往，悲伤逆流成河。半晌她又疯狂大笑，笑声里带着不甘与浓浓的恨意，又似在嘲笑自己的无能。 “我侍奉路西法殿下两千五百年，从一个不起眼的天使努力往上爬，好不容易站在祂的身边。而你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了祂的青睐与重视。” 从她来到晨星殿的那一天起，一切都变了。艾米此刻恨极了自己当初心慈手软，没有在格罗莉亚还是一朵花时就把她彻底铲除！ 大地女神庇护的圣灵又如何，得到神的垂青又如何，她站在路西法殿下的身边就该死！ “殿下身边不是只有我，还有其他的天使。艾米，是你多想了，我从来都没有与你争抢。” 她从未想过要与谁为敌，可艾米不是这么认为的。 “你别在这里假惺惺，若是对殿下无意，你为何总缠在他身边！你把我当傻子吗，所有天使都爱着殿下，为何只有你的有了回应？” 艾米不甘心地流下眼泪，她过去所做的一切都算什么啊！ “我为什么讨厌你，是因为你恃宠而骄！我看到你总是对殿下献殷勤我就恶心！我要路西法殿下身边只有我一个！只要把你们这些痴心妄想的天使都杀了，我才能永远在殿下身边！” 艾米的话，细思极恐。格罗莉亚吓得胆战心惊，无边的恐惧涌上心头。想到一个可怕的事实，她的声音也变得颤抖。 “你弑神了……” 艾米冷冷一笑，她贴近格罗莉亚的脸，感受着她心中的恐惧，笑得残忍无情。 “你深爱殿下，也站在了他的身边，你会允许其他天使来夺取你的位置吗？那些妄图与我争抢的天使都该死，我只能把他们都杀了。” 可偏偏，眼前的这个人她怎么都杀不了！ “你这样做，不怕神怪罪吗？” 第21章 艾米的嫉妒 “神若管我，我早就死了。” 艾米不以为然，眼中全是对神耶和华的轻蔑。她把玩着手中的剪刀，又笑得诡异。 “祂早就不管天堂了，又怎么会在乎哪个天使死了。” “艾米，无论你怎么想，我都没有想过要独占殿下。我也不会像你一样嫉妒成狂，更不会残杀同类。” “你、在、说、谎！” 艾米靠近格罗莉亚的耳边，嘴角含笑，讥讽而邪恶。她像美杜莎一般蛊惑着格罗莉亚的心，让黑暗入侵她纯洁的心灵。 “路西法殿下是何人，那是除了神耶和华之外天国最尊贵的一位六翼炽天使。所有的天使都想独占祂，你也不例外。你觉得自己心胸宽广，但有一天你的位置真的被别人取代，你真的能做到无动于衷吗？” “那是你的认为！” 格罗莉亚依旧坚持自己的本心，她深爱着路西法是事实，但从来没想过要独自占有。她很明白，路西法不属于任何人，祂只属于祂自己。 “艾米，是你一直针对我，我只想与你和平相处。” “是啊，我曾经也这么想的。”艾米优雅地捂嘴嗤笑，脸上全是对天真的格罗莉亚的鄙视和厌恶。“可是当我看到殿下只对你偏心，只对你特殊，只宠爱你时，我真的好恨。” “为什么？为什么祂会这么爱你！”艾米恨得咬牙切齿，她真的想破了脑袋也不知道为什么。 “格罗莉亚，你真的以为所有天神都拥有一颗善良的心吗？如果真的大爱无私，这里的每一个天使就不会被流放，也不会有那么多天使堕落成魔！” 艾米从不幻想要得到什么，她只想永远站在路西法身边而已。她以前不明白那些为了爱堕落的天使为什么那么固执，但现在她明白了。 因为爱而不得，上天不容。 “艾米，回头是岸，你不要自甘堕落。” “我怎么回头？”艾米讽刺地笑着，忍不住流下的眼泪充满了悲伤与痛苦。 她愤恨地对格罗莉亚吼道：“我那样深爱着路西法殿下，可祂从来没有正眼看过我！是祂把我赶出了晨星殿！为了你！” 可格罗莉亚丝毫没有因为艾米的话感到半点喜悦，她甚至心如死灰。那个天使对自己特殊又如何，祂一点儿也不爱她。 而现在祂伤痕累累，体无完肤，丑陋得早已失去了活下去的勇气。谁站在路西法殿下身边都行，只要那个人深爱着祂。而现在的自己，已经不配站在祂身边了。 晨星殿没了，朋友们死了。 格罗莉亚生平第一次体会到了失去的痛苦，宛如万箭穿心。 爱而不得，因爱生恨。 艾米舍不得报复路西法，就只能把所有的恨意与怒火都发泄到格罗莉亚身上。想到路西法那样清心寡欲的一位神只也会为了一个卑微的花精灵动心，她就觉得好笑！ 艾米身体忽然一震，不由自主地举起了手中明晃晃的剪刀。格罗莉亚惊恐失色，声泪俱下地苦苦哀求她。 “艾米，你让我去死都没关系，求求你，不要剪我的头发。” “呵，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谈条件！” 在冲天的仇恨下，艾米的双眼如同鬼魅般猩红，复仇的火焰在她心中熊熊燃烧。她无法释怀，也无法放下心中的嫉妒，她心甘情愿成为人人唾弃的魔鬼。 “你轻易就取代了我的位置，夺走了我所有的尊荣，让我成了天堂的笑话！” “格罗莉亚，你只不过是一朵卑微的玫瑰花，有什么资格与我平起平坐！既然路西法殿下喜欢你的头发，那我就把它毁掉！既然祂喜欢你，我就杀了你！” 艾米用力扯着格罗莉亚的头皮，狞笑着把她的一头金色长发全部剪下。金色的发丝随风而去，也如阳光跌落在了肮脏的泥土里。 格罗莉亚痛哭着，血流满面，撕心裂肺也不及绝望带给她的剧痛。没人拯救她，也没人在意她。 周围幸灾乐祸的声音让她恐惧，无边的恨意让她胆颤。生死关头，她看到了天使善良的反面，那是无边的恶。 艾米扔了剪刀，看着格罗莉亚丑陋的样子内心更加癫狂。她怨恨地瞪着她，眼中疯狂的笑意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狰狞的残忍。 “格罗莉亚，别再对路西法殿下痴心妄想。你如此丑陋，永远只配活在肮脏的泥土里！” 艾米的手中变出了一把锋利的匕首，她高高举起，对准了格罗莉亚脆弱的的心脏。 想到片刻之后她可怜又可悲地死在自己面前，再也不是那朵高高在上的玫瑰，艾米就兴奋不已。她何德何能，能站在那位高贵的晨星之子身边。 “格罗莉亚，你太过善良，今日的一切是你活该！” “去死吧，下地狱去吧！我祝你，永远肮脏不堪！” 然而，锋利的匕首没有如艾米所愿穿透格罗莉亚的心脏，她并没有看到她神灭形消，血流大地。 米迦勒的圣光破开了罪神岛昏暗的天空，祂从天而降，手里圣剑的光芒斩断了艾米那不堪一击的匕首。 所有邪恶的天使惊恐万状，在绝对的光明面前如受惊的鸟兽纷纷逃散。 紧随而至的天使军仿佛一场圣洁的雪，把这片乌黑的土地洗涤干净。 艾米无处可逃，很快被天使军缉拿，用力地压在那肮脏的泥土上。高贵的她不甘心地嘶吼着，猩红的双眼有了恶魔的气息。 米迦勒一剑斩断格罗莉亚身上的铁链，接住了那轻如羽毛的少女。 望着怀中气若游丝面目全非的格罗莉亚，祂痛心且愤怒，握着圣剑的手在发抖，但天神的慈悲心让祂忍住了要将艾米撕碎的冲动。 “艾米，你盗窃天火，烧毁晨星殿，残害神灵。现将你捉拿，由神耶和华定罪！” 天使军将入魔了的艾米带走，米迦勒抱着即将殒命的格罗莉亚 第22章 血的审判 第七重天晨星殿发生的一切，神耶和华大发雷霆。但米迦勒对天堂原生神的处置也让那些维护原生神的元老天使恼怒。 “格罗莉亚不是一个卑微的花精灵，她是古神后裔，是大地之女！” 米迦勒的这句话，仿佛千斤重雷炸响在议神庭。所有的愤怒之声与指责之怨都停息了，各个位高权重的天使都错愕震惊地望着跪在大厅中心的米迦勒。 “米迦勒，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你不要为了袒护一个精灵撒谎，这对你没有好处！” 但米迦勒不怕，祂昂首挺胸，正义凛然，不惧权威。事到如今，祂继续保守这个秘密又有什么意义。 “吾主，路西法对格罗莉亚照顾有加，是受了大地女神盖娅所托。请您明辨是非，看在大地女神的份上，不要降罪格罗莉亚！” 米迦勒的话掷地有声，祂依然无所畏惧，没有退缩半分。 于是便没有天使再敢挑衅他，也没有天使再敢向耶和华挑拨离间。他们害怕的，正是远古之神。 古希腊的众神虽然都已销声匿迹，但他们的后裔却遍布人世间，只是很多已没有了神性，因此不足为惧。 但现在却出现了一个身份无比尊贵的古神后裔，这些天神怎么可能不害怕。如果没有大地女神，那么这世间将不复存在。而现在大地之女出现，预示着什么，众神心知肚明。 米迦勒依然抬头挺胸地跪着，但耳边再也听不到那些充满恶意的声音。祂知道，神耶和华的天平已经做出了选择。 “此事关乎晨星殿，所有的处决，交由路西法裁定。” 耶和华最后的裁决，没人敢有异议，也没人再敢反对。 “米迦勒，待大地之女痊愈，带她来见我。” “是。” 米迦勒这才松了口气，至少格罗莉亚的生命得到了保障。以后在天国，更加没人敢怠慢她了。 一月后，路西法再次凯旋而归，但等着祂的是满目疮痍的晨星殿以及昏迷不醒的格罗莉亚。 而祂的归来，令整个天堂的天使瑟瑟发抖。除了神耶和华，根本没人敢得罪路西法，更别提亵渎祂的威严。路西法不会秋后算账，但一定有仇必报。 弑神台上，艾米绝望地跪在神圣的十字架前。 路西法居高临下，凛若冰霜的一张脸让周围围观的天使不寒而栗，胆战心惊。 那一天，弑神台的血染红了祂金色的圣衣，染红了他祂的圣剑，也染红了祂冷漠绝情的脸庞。 对艾米，路西法没有犹豫半分，一剑砍下了她的头颅，让她从此灰飞烟灭。 死到临头，艾米还天真地以为路西法会看在她多年侍奉的份上留一分情。但直到死了，她也没有得到那位尊贵的天使的一个正眼。她的一生，不过是个笑话。 目睹一切的天使恐惧万分，路西法竟然亲自手刃了背叛祂的天使。祂用血祭奠了神圣的十字架，给了所有的天使一个刻骨铭心的警告。 那一天，成了整个天堂的噩梦。 但路西法对艾米的处决让其他六个炽天使长心中很不舒服，艾米虽然罪孽深重，但也是他们的同伴。 第六重天，米迦勒的宫殿里。 六个炽天使长坐在一起，个个脸上愁云惨雾，心事重重。良久的沉默后，米迦勒率先开口。 “天堂从来没有弑神的先例，犯错的天使只要有悔过之心神都不会放弃祂，可路西法的裁决让我感到心慌。” 距离路西法的审判已经过去了好几天，米迦勒始终耿耿于怀。祂想不到路西法会那么绝情，就连那些污蔑格罗莉亚的天使都被放逐去了罪神岛，这些惩罚未免太重了。 乌列的心情也和米迦勒一样，祂对路西法的行为也感到疑惑不解。 “祂会不会太在意格罗莉亚了，为了她，完全变了一个人。” “不对。”加百列否定了乌列的猜测，说出了自己一直以来的想法。 “在格罗莉亚出现之前，我就觉得路西法很不对劲了。祂不再像以前那样公正，也不再像以前那般善良慈悲。我总觉得，祂不再爱着神，不再爱着天堂。” “你也有这种感觉啊，我还以为只是我想多了。”乌利尔也深有感触地说道：“自从吾主宣布天使可以自由追求爱之后，我就觉得路西法变了。” 拉斐尔皱起眉头，祂并不同情罪孽深重的艾米，也不太认可伙伴们的一些想法。 “艾米也罪孽深重啊，她也残害了我们的同伴，你们只说路西法不对。而且我觉得路西法虽然对格罗莉亚很特别，可我始终觉得祂并不爱她。” “我同意拉斐尔说的。”米迦勒揉了揉眉心，心中也疑云深重，祂实在想不明白路西法转变的原因。“路西法对格罗莉亚的好绝不是因为爱，祂好像在寻找什么东西？” 众人面面相觑，脸色都很不自然，心中都有些惶惶不安。希望是祂们想多了，不然路西法就有可能成为祂们乃至整个天堂的敌人。 格罗莉亚从无望的黑暗中醒过来的时候，路西法对艾米的审判已经过去了很久。 晨星殿恢复如初，但花园里再也没有那些叽叽喳喳的欢声笑语，那些每天朝气蓬勃憧憬美好明天的玫瑰花早已不在。 格罗莉亚怔怔地坐在地上，精神恍惚，望着空无一物的花园悲痛欲绝。回望身后金碧辉煌的晨星殿，她第一次有了后悔之意。 祭奠了昔日好友，格罗莉亚一声不吭地离开了天堂。这里不是她的归处，表里不一的各个天使让她恐惧到只想远离。 拉斐尔发现格罗莉亚不见后焦急万分地找到了米迦勒，清秀的脸上急得直冒汗，一种大难临头的恐惧感笼罩在祂的心头，挥之不去。 米迦勒认真想了想，并没有帮忙寻找的念头，而是淡定地问祂：“找不到格罗莉亚，你有 第23章 不想再爱你 亚贝伦雪山，大雪纷飞，寒风呼啸。 雪山的深处，月桂树依旧苍翠挺拔，它用生命的绿色点缀着这个白色的世界。风雪在这里放慢了脚步，不再肆虐叫嚣，安静得仿佛能听见雪花飘落的声音。 月桂树下，卧着一个白衣少女。她的四肢裸露在雪地中，与那纯白的颜色融为一体，再生的金色长发宛如阳光铺在了柔软的雪上。 风中仿佛传来了里拉琴的乐声，绵绵不绝，像是远古的呼唤，为这个空旷寂寞的世界带来了一丝温柔。 格罗莉亚睁开眼，脑里的乐声也戛然而止。本来在嬉戏打闹的小精灵忽然围着她飞来飞去，告诉她有人来了。 月桂树所在的地方被强大的结界守护着，隐藏在雪山的最深处，千万年来没人涉足。 格罗莉亚抬头茫然四顾，想知道是谁得到了亚贝伦雪山的允许来到了这里。 漫天风雪中，路西法伟岸颀长的身姿出现。风把祂黑色的衣袍掀得猎猎作响，吹乱了祂流云般的墨发。 那张清雅俊美的面容依旧淡漠如霜，赤金色的瞳孔也如寒泉冷月，此刻正静静地望着她。 仙姿高贵，孤冷出尘。如此人物，是格罗莉亚心中唯一的天使。而现在，她深爱的天使正一步一步向她走来。 与祂许久不见，格罗莉亚眼眶湿润，顷刻之间蓄满了泪水。本来沉寂的心因为再次见到路西法而激动，仿佛活了一般，铿锵有力地跳动着。 那位伟大的天使在自己面前单膝下跪，放下了祂高贵的姿态。格罗莉亚感到喉咙发紧难受，忍不住哭出声来。 经历了一场意外的变故，她的脸上充满了疲惫、不信任以及敏感。路西法纵然铁石心肠，可面对此刻哭得委屈却又故作坚强的女孩，也是感到心疼。 这是祂亲手养育的玫瑰，祂怎么可能对她没有一点感情。 眼泪顺着格罗莉亚的脸颊源源不断地滑下，她本能地低下头，抱住了自己的膝盖闷声哭泣。 她本不想在这个天使面前展现自己脆弱的一面，她知道祂讨厌弱者。而此刻的自己，也是狼狈不堪。 但不知为何，再见到路西法，格罗莉亚心中的委屈全涌上了心头。 一件镶着金丝边与红色玫瑰刺绣的白狐裘衣带着路西法身上的暖意严实地裹住了自己，格罗莉亚茫然地抬起一张梨花带雨的脸。 路西法敛去了自己那讨人厌的冷漠，此时的脸上全是对她的心疼，那双赤金色的眼眸莫名有了温度。 “对不起，我来晚了。” 祂的这一句放下高傲与尊严的道歉，让格罗莉亚原本坚强的心瞬间破防。 她紧咬着嘴唇，眼角簌簌掉着泪，源源不断。她强忍着心中的冲动，只是越想要压制，眼泪越是汹涌。 路西法叹了口气，轻轻地抹去了她脸上的泪水，可完全无济于事。她的眼泪滚烫地砸落在祂的手背上，没有停止的意思。 路西法的手停顿了一会，最后穿过格罗莉亚的后脑勺，穿过她柔软的发丝，把她轻轻地按在自己的胸口前，想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在自己面前假装坚强。 祂是拒绝了她的心意，但并不代表以后与她只有冷冰冰的主仆情分。这是祂的玫瑰，祂不会袖手旁观，更不会让别人欺负她。 怀里的女孩泣不成声，最后嚎啕大哭，路西法不由自主地搂紧了她。祂无法感受格罗莉亚的悲伤与委屈，无法去爱她，但她的喜怒哀乐祂一直在意。 “格罗莉亚，你若还愿跟着我，我便带你回去。” 路西法的这一句话，让格罗莉亚蓦然停止了哭泣。她抬头迷茫地看他，心里也因为这句话得到了莫大的安慰。 可心情冷静过后，她还是拒绝了。 “殿下，我不想回去了……” 路西法微微一愣，放开她些微，望着她眼里的失望与悲伤，一时也觉得难受。 “告诉我原因。”路西法眉目微皱，不接受她的决定。 格罗莉亚想起了艾米对她说的话，她第一次严肃地直视路西法，问出了心中那个无比重要的问题。 “殿下，我对你而言，是怎样的存在？” 她的直接，让路西法身躯一震，瞳孔因为震惊而微微放大。祂低头略微思考了一会儿，无奈道：“这个答案，对你很重要吗？” “嗯，很重要。” 格罗莉亚离开了祂的怀抱，站起了身。她走到月桂树下，依旧严肃地直视路西法。 这次，她不再因为祂的高高在上而低眉顺眼，也不再因为爱祂而处处退让。这一次，她需要一个回答，而不是自己继续一厢情愿。 “路西法殿下，我知道你是受了我母亲的请托才把我从这里带走。可是殿下，天堂没有我的位置。我在晨星殿，是一个尴尬的存在。” 哪怕上帝耶和华把她封为能天使，格罗莉亚依旧不开心，她无法得到别人的认可。 本来觉得只要能在路西法的身边，她就心满意足。而现在格罗莉亚清楚地认识到了自己有多么幼稚。 “我曾说没有你，自由就没有意义。我现在也告诉你，即使没有你，我也不会拥有自由。” 格罗莉亚全身忽然泛起银白色的光芒，与她身后的月桂树相呼应。两者的力量融为一体，银色与绿色的光芒交相辉映，霎时把这方天地映照得耀眼。 路西法愕然地看向格罗莉亚双脚下出现的两条白色的锁链。锁链粗大，把她与大地紧紧相连。这就是她的无奈，来自大地对她的束缚。 “殿下，我无法真正离开亚贝伦雪山，这里才是我的家。我不想再回天堂了，天使的阴暗面让我害怕，我宁愿一辈子都被锁在这里。” 与其活在勾心斗角中，不过孤独地永生。至于对路西法的爱，格罗莉亚也愿意把它永远封存在心中。有回忆，永生也有了 第24章 跟我走 “所以，你是不想爱我了，对吗？” 路西法看着悲伤难抑的格罗莉亚，眼里隐隐流露出一丝哀伤。至今为止祂所做的一切竟然都无法给足她安全感，反而给她造成了困扰，让她想要逃离。 路西法手指渐渐收拢，对她的退缩感到生气，也想不通原因。 “格罗莉亚，你真的想清楚了吗？你真的要离开我？” 格罗莉亚紧紧咬着唇，她挣扎的眼神让路西法感到恼怒，祂不接受她这个荒谬的理由。 “你想走，我不答应。你无须在天堂找到自己的定位，你不属于谁，你只是你自己。” 路西法来到她跟前，把泣不成声的她紧紧拥入怀里，第一次放任自己的情感，不再压制。 “格罗莉亚，你在撒谎。”祂生气地说道，可又心疼她的痛苦与挣扎。“我的确是因为大地女神的请托把你带走。可时到今日，你于我而言很重要。” “我需要你，需要你在我的身边。我也跟你道歉，我没有保护好你，对不起。” 那样高贵的一位天使，此刻在自己面前低声下气。格罗莉亚在路西法怀里放声大哭，原来她的神明，她深爱的天使，并没有不在乎她。 “这个世界不是只有真善美，更多的是恶。天使也有一颗自私的心，你永远也无法用爱去感化那些内心自私的神。” 这一次她的确得到了很大的教训，弑神台的事情她也听说了，格罗莉亚感恩路西法为她主持公道。 只是，她走不出朋友死去的阴影，也害怕天堂那些天使的双面性，更不知道自己在天堂是为了什么。 所以，她才回到亚贝伦雪山。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留在晨星殿，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放下这段悲痛，对路西法的爱也出现了怀疑。 “格罗莉亚，跟我回去。” 这是路西法的真心话，祂没有不爱她，只是不敢爱。 “殿下，我还能回去吗？” 格罗莉亚没有自信，她害怕路西法讨厌自己，罪神岛发生的一切她还历历在目。她没有勇气，也讨厌懦弱的自己。 “只要你愿意，我就带你走。” 路西法抬头望向格罗莉亚身后的月桂树，神色坚定，初心不变。祂不是第一次把她从这里带走了，那时是为了完成任务。而这一次，是因为爱她。 时光匆匆而过，如白驹过隙。 格罗莉亚慢慢从失去朋友的悲痛中走了出来，重生的她，对善恶有了更深刻的认识，对强大也有了更执着的追求。 在这期间，拉斐尔与米迦勒天天都来晨星殿看格罗莉亚。特别是拉斐尔，想方设法地逗她开心，给她做各种好吃的点心。 但奥林匹斯山神迹出现异常后，他们就没时间来了。而路西法也遣走了晨星殿所有的天使，不再让任何人打扰格罗莉亚。 神耶和华的使者来了好几次，也被路西法无情地挡在了门外。偌大的宫殿，只剩下格罗莉亚与他自己。 “路西法殿下。” 格罗莉亚敲了敲路西法书房的门扉，继而走了进来。她整装待发，打扮得楚楚动人，手里还提着一篮开得灿烂的红玫瑰。 路西法没有抬头，认真的侧脸严肃无比，手下的鹅毛笔不停。 “要去哪里？” “我想去拜访一下米迦勒殿下和拉斐尔殿下。” 休养的这些日子，格罗莉亚觉得自己已经没事了。她想去散散心，也想去感谢一下之前天天来陪伴自己的两位天使长。 路西法写字的手顿了一瞬，余光看了她一眼，脸色有些捉摸不透，但微不可察。 “……去吧，早些回来。” 得到允许，格罗莉亚松了一口气。她感激地对路西法莞尔一笑，开心之情溢于言表。 “殿下，那我先走了。” “嗯。” 格罗莉亚前脚刚离开，路西法麾下的七大能天使长亚列、阿撒兹勒、萨麦尔、卡麦尔、别西卜、安士白、桑杨沙便来到了书房。 祂们个个正容亢色，目不转睛地望着对面的路西法，眼神里都是视死如归般的坚定。 书房的气氛一下子凝重起来，路西法搁下鹅毛笔，捏了捏眉心，整个人靠在椅背上。 祂轻轻呼了口气，明黄的烛光中祂的脸却隐藏在光线后，神色深沉，目光严峻地盯着眼前一脸严肃的七个能天使长。 “格罗莉亚的功课如何？” “已炉火纯青，殿下可以放心了。只是我们的时间不够，无法帮她练成无系魔法。”阿撒兹勒说道。 “无妨，她的身份已是最大的安全保障。即使没有我，米迦勒也会继续教导她。” “殿下，我们真的要听撒旦说的吗？他生性狡猾，本就不怀好意，我们……” “不是我们，”路西法打断了阿撒兹勒的话，“是我。” “殿下，您知道我们一定会追随您！” 亚列急切地表明自己的态度，其他六人也是目光坚定，对路西法的忠心不容置疑。 “我不需要你们继续追随，你们在天国有大好的未来。跟了我，只会永远颠沛流离，甚至万劫不复。” 前方的道路太艰险，他祂一个人闯荡便够了。 路西法单手撑着额头，面色忧郁起来，有些不舍和伤感。 “只要你们都在天国，才能替我一直保护格罗莉亚。” “殿下，我与格罗莉亚相处的时间不长，但我知道她和我们一样都忠心于您。您若堕落，她也会不顾一切随您而去，即使是神也无法阻挡。” 亚列的话让路西法沉默了，因为祂没有说错。想起格罗莉亚曾说过不会要没有他的自由，路西法立马陷入纠结。 祂很明白格罗莉亚的心意，但爱会阻挡祂的步伐，祂不能接受她的爱。 “殿下，我们七个以及手下的天使军都愿意追随您左右，请您不要怀疑我们的忠诚 第25章 神明的决定 路西法的坐骑神兽提风出现在奥林匹斯山的上空，随后缓缓降下，掀起了一阵猛风。 格罗莉亚从提风背上一跃而下，驻守的天使军见是她，忙上前来，向她行礼。 格罗莉亚秉明来意，一名天使军便带她直接去找米迦勒了。 米迦勒和拉斐尔正在神庙工作，来人通报格罗莉亚拜访时，两人都吃惊地对视了一眼，随后一同走出神庙。 再见格罗莉亚，她仿佛成长了许多，从前的纯真无邪已经慢慢被沉稳所代替。 米迦勒虽然心有所触，但也理解。花儿要长大，始终要经历风雨的。 “丫头啊，你没事真的太好了！”拉斐尔激动万分地上前去拥抱了格罗莉亚。 “谢谢你的关心，拉斐尔殿下。”格罗莉亚眉笑眼开，对祂粲然一笑。“我已经没事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米迦勒无语地摇摇头，把快哭了的拉斐尔拉开了。“你再用力点就勒着她了，小心路西法找你算账。” “切，我才不怕祂呢！” 拉斐尔口是心非，嫌弃地瞥了一眼米迦勒，转头对格罗莉亚和颜悦色道：“格罗莉亚，你来找我们有什么事吗？” 格罗莉亚一愣，这才想起自己来此的目的。她忙递上花篮，把上头的一束红玫瑰双手恭敬地送给米迦勒。 “米迦勒殿下，这束玫瑰花送给您，感谢您对我的救命之恩，也希望您每日的心情都如这花朵一般灿烂。” 米迦勒接过那束玫瑰，的确心情愉悦了不少。“那我收下了，谢谢。” “我呢！我呢！”拉斐尔迫不及待，兴奋地摩拳擦掌，很是期待格罗莉亚送他的礼物。 “我给你做了好几种口味的甜品，希望你喜欢。” 拉斐尔果然高兴得欢呼雀跃，捧着一篮子点心爱不释手。 “喜欢！喜欢！超级喜欢！” 拉斐尔像个孩子一样开心得转圈圈，格罗莉亚也如释重负，她一度担心两位天使长会不屑她这些小心意。 “回来的这些日子，谢谢你们每天都来看我。” 自从幻化成人态，她最感恩的是收获了几个天使长的友谊。 “我们是好朋友啊，不用说谢谢！”拉斐尔笑嘻嘻地摸了摸她的头，亲切得像个大哥哥一样。 米迦勒虽然不说话，却也认同拉斐尔的话，对格罗莉亚点了点头， “以前我们对你照顾不周，在此也向你表达歉意。格罗莉亚，我只能跟你说，神性也是复杂的。” 这次的事情也让米迦勒得到了很多新的感悟，所以祂对格罗莉亚心存歉意，始终觉得自己欠她一句“对不起”。 “不不不，我并没有把这个放在心上。你们日理万机，而且我也需要学会成长。” 因为没有经历过险恶，格罗莉亚才觉得这世间充满了纯粹的美好。只是她的确想多了，她不应该只用一种目光看待复杂的世界。 “别说这些了，我们去旁边的宫殿喝茶聊聊天吧！” 拉斐尔不想格罗莉亚再记起之前的事，拉起她的手就走。 然而三人还没走出几步，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就打破了祂们悠闲的计划。 三人还一脸茫然左顾右盼时，从神庙内殿突然冲出了一股巨大的神力，随后排山倒海般向四周散开。 众多闻讯赶来的天使军全被震飞出奥林匹斯山，米迦勒和拉斐尔两个神力雄厚的炽天使长也抵抗不住这股力量，被冲击出了广场外。 一切发生得太快，让人来不及做出反应。 陌生的神力冲上天空，形成了一条金色的光柱，光芒万丈，耀眼得让人睁不开眼。 神迹异动！ 米迦勒第一反应是弱不禁风的格罗莉亚，等祂缓过神才发现她并无大碍。但格罗莉亚被一股金光包围着，那股神力竟然与她本身的力量相呼应。 冲天的光柱上，云成漩涡状快速旋转。天地霎时变色，狂风怒号，飞沙走石。 整座奥林匹斯山都被满天的金云厚压着，冲散的神力过于强大，山上众多生灵承受不住这股力量都爆体而亡，一时之间惨不忍睹。 在困在神力中心的格罗莉亚很是惊慌，一个从天而降的结界突然包围了她。她看不到米迦勒和拉斐尔在哪里，目之所及都是金黄色的云。 “我终于，见到你了。” 一道沉稳温和的声音从云中而来，格罗莉亚怔住了，定定地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一个人。准确来说，是神，因为祂的神息太过强了。 那神由金光凝聚而成，丰采高雅，五官仿若古雕刻画，俊美得无与伦比。 祂深情地望着格罗莉亚，眼里仿佛藏着千言万语，由云凝聚成的大手温柔地抚上了她的脸。 可格罗莉亚却吓得屏住了呼吸，心中因为害怕胸膛快速起伏，眼神充满了恐惧。她不敢动，浑身僵硬如木头，眼睁睁地看着那个没有实体的神明抱住了自己。 可意外地，这个拥抱让格罗莉亚感到温暖。祂明明缥缈如云，她却感觉到这个拥抱充满了力量。 “你，那么害怕我吗？” 感觉到她的不安，神灵薄唇轻启，声音透出浓烈的悲伤。格罗莉亚张着嘴，面对祂的黯然神伤竟感到难过自责。 她说不出话来，但心里的恐惧已经消了一大半，甚至有点负罪感。从未见过此人，但格罗莉亚却知道自己认识他。 祂来自遥远的过去，曾是天上最耀眼的光明之神，深受众生的爱戴。祂是希腊十二主神之一，祂是—— “阿波罗……” 格罗莉亚嘴唇翕动，念出了那个历史早已忘却的名字。她的心激动着，那是来自记忆深处的条件反射。 明明从不相识，更是没有见过面，但格罗莉亚却觉得自己认识祂很久很久了。正是因为这股奇怪的感觉，她不再那么害怕。 阿波罗 第26章 光明之神阿波罗 “达芙妮，解开我的封印可好？” 格罗莉亚下意识地摇头，拒绝了阿波罗的请求。“不行，我不能这么做，路西法殿下不允许。” 格罗莉亚早就知道会有今天的情况，只是她不知道阿波罗什么时候会以什么方式出现。 路西法早就告诉了她，如果阿波罗神迹出现异常，一定与她有关。她曾感到疑惑不解，阿波罗神迹有异与她何干，但路西法只是说到时候她就明白了。 而现在，她知道了答案。阿波罗把自己当成了曾经的月桂女神达芙妮，那是祂曾经爱而不得的心悦之人。 亚贝伦雪山那棵存在了不知多少年的月桂树，正是昔日的月桂女神——达芙妮。 而格罗莉亚是月桂女神利用天地灵气孕育出来的一朵玫瑰花，她的身上有着达芙妮的力量与气息。这么想着，格罗莉亚觉得阿波罗把她认错也不奇怪。 “达芙妮，你一定要帮我解开封印。只有解开封印，我们才能在一起。” 阿波罗突然的恼怒让格罗莉亚又开始害怕起来，毕竟神灵发火，生灵遭殃啊！ 怕归怕，她还是勇敢地再次拒绝了阿波罗的要求。因为古神封印解开，天下不安，她不能置芸芸众生于不顾。 “阿波罗殿下，我真的不是达芙妮，我叫格罗莉亚，你认错人了。” “你是。” 阿波罗放下了自己的愤怒，祂察觉到了格罗莉亚对祂的畏惧，这让祂心疼愧疚。 “我不会错认，你就是达芙妮。” 祂的眼神温柔下来，深情款款凝视着格罗莉亚那张和达芙妮几乎一模一样的脸。仿佛回到了初见的时候，祂对她一见倾心，从此心心念念再也无法忘却。 “格罗莉亚！” 米迦勒和拉斐尔已经破开了包围神庙的层层金云，然而无论祂们怎么努力，都无法破开阻隔祂们与格罗莉亚的那个结界。是他们小看了古神的力量，即使加重了封印也无法彻底镇住。 阿波罗本来还柔和的脸色骤变，面庞恍若结了一层千年冰霜。祂眉头紧蹙，神色阴沉，目光锋利透着一股让人畏惧的严峻之色，气势逼人。 祂没有把米迦勒与拉斐尔放在眼里，而是一直盯着两人的身后，眼神充满了攻击性。 拉斐尔意识到了什么回过头，发现路西法不知何时来到了神庙。祂悬浮在半空，银白色的衣袂在风中翻飞，洁白神圣的六翼气势如虹。 整个人高贵绝尘，冷傲而又让人敬畏。祂居高临下地盯着广场上的一切，眼神冷漠，对阿波罗眼里的杀意不以为然。 手中的圣剑化为了一把金银色的弓弩，路西法缓缓举起，光化成利箭，瞄准了地上的阿波罗。 一箭射出，满天箭雨，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一下子粉碎了格罗莉亚身上的结界，连同那些铜墙铁壁般的云。 “路西法殿下！” 没了禁锢的格罗莉亚想要向路西法奔去，但又被阿波罗阻止。她脸上的喜悦让阿波罗愤怒，流云化作坚硬如铁的绳带，把她再次牢牢禁锢。 阿波罗看向路西法的眼神充满了强烈的杀意，两道耀眼的光霎时就缠斗在了一起，两位神明强大的力量碰撞惊天动地。 路西法和阿波罗都带着置对方于死地的决心，两人气场全开，不顾他人，打得不可开交。 旗鼓相当的两股力量强大到无人可挡，如风卷残云，横扫千军。天上人间因此都遭了殃，一时哀嚎遍野。 “路西法，别打了，再打下去天堂都没了！” 米迦勒阻止着杀红眼的路西法，不懂祂突然那么愤怒干什么，以祂的能力一步封印阿波罗轻而易举，却非要和祂缠斗不休。 路西法没有理睬米迦勒，祂从来不打败仗，要么和对方玉石俱焚，要么你死我亡。阿波罗的挑衅让他不悦，祂需要血来安抚祂早已饥渴难耐的圣剑。 “路西法！快住手！”米迦勒急得大喊，祂怎么还是这么容易被挑衅。 被波及的一众天使军被震飞到各个地方，拉斐尔躲在一根神柱后，担心地看向格罗莉亚，时时刻刻盯着她的安全情况。 阿波罗虽强大，但力量始终被封锁了大半，只是虚体形态的他很快处于下风。几个回合后祂更是不敌路西法的猛烈进攻，不一会儿便被祂打散，无法再凝聚实体。 格罗莉亚身上的流云没有了阿波罗力量的维持，便和普通的云没有了区别。 但没有了结界的保护，她也被两股强大的力量波及，整个人被甩飞出去，狠狠地砸在了神庙坚硬的石墙上。 格罗莉亚瞬间眼冒金星，头晕目眩，五脏六腑仿佛都被撞碎了一般。她狼狈地趴在地上口吐鲜血，痛苦得起不来身，一点力也用不上。 “格罗莉亚，你还好吗？” 拉斐尔三步并作两步地冲到她身边，扶起了脸色苍白的她。 “……你看我像好的样子吗？” 格罗莉亚“哗啦”又吐出一口鲜血，痛苦得五官都皱成了一团。拉斐尔看着，心疼无比，连忙给她治愈了一下。 格罗莉亚抬头望向天上的路西法，祂已经收手，降落在地上。她撑着身子起来，向祂走去。 “达芙妮！” 阿波罗不甘心地冲她大喊，愤怒让祂失去了理智。祂红着眼望着格罗莉亚一步一步走向路西法，感到锥心刺骨。 “她不是你要找的达芙妮，永远也不是！收起你的痴心妄想，给我消失！” 路西法讨厌阿波罗眼里望着格罗莉亚的深情与不舍，祂无情地再次举起剑，雷霆电掣形成了刺眼的剑光，霎时遮天蔽日。 狠狠地一剑挥出，天上风云激荡，凌厉无比的剑气带着一股毁灭的气势向阿波罗而去。阿波罗的形态彻底被打散，但祂不甘心的愤怒响斥天空，震耳欲聋。 路西法没有给祂喘息的机会， 第27章 我是谁 阿波罗被重新封印，带着万分不甘与愤恨。 一切归于平静，阴霾昏暗的天空恢复最初的风和日丽，暖和的阳光洒落在奥林匹斯山的每一处。 一片狼藉仿佛只是一瞬间，就像没发生过一般，但这个残酷的时刻的确存在，许多生灵因此付出了生命。 米迦勒和拉斐尔并无大碍，但祂们却无法淡定下来，皆因格罗莉亚的身份再次震惊了他们。 月桂女神达芙妮，虽然不是希腊十二主神之一，但也是不容忽视的古神。阿波罗神迹有异常，百分百与她有关。关于他们的那个传说，从未停止。 “路西法，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告诉我格罗莉亚是古神后裔，但她和达芙妮又有什么关系？” 米迦勒急切地要知道答案，愤怒路西法竟然瞒了所有人。 “是啊，路西法，你瞒着我们干什么？你敢说格罗莉亚与达芙妮没有关系吗？” “她们之间什么关系你们不也猜到了，为何还问。” 路西法表情平淡，满不在乎的态度让米迦勒和拉斐尔气得不行。 “那你为何不早说，格罗莉亚若是达芙妮的转世，神更加不会置之不理的！” 米迦勒越想越气，格罗莉亚若是和月桂女神有关联，阿波罗神迹异常就百分百说得通了。 “她只是个转世，于天堂有何威胁？她是大地女神的女儿，神不会对她怎么样。” 这一点，路西法无比坚定。只要不是站在对立面，耶和华会永远善待格罗莉亚。 奥林匹斯山的异动带来的灾难影响太大，神耶和华责罚了米迦勒，理由是祂监守不力。 而路西法也被指责了几句，但他祂封印阿波罗已将功抵过，耶和华便没有惩罚祂。 随着阿波罗再次被封印，奥林匹斯山恢复了一段时间的平静。 路西法的花园在专人的打理下，再次种满了玫瑰，但这次只有红色的了。 微风拂过，花海摇曳，空气甜甜的。 玫瑰爬满的花亭下，郁郁寡欢的格罗莉亚趴在冰凉的黑色圆桌上，神情恍惚。 她已经发呆了一下午，仿佛有心事。路西法站在远处看她，知道她还在为阿波罗的事耿耿于怀。 见不得她继续消沉，祂主动走上前，伸手轻柔地摸了摸她的秀发。 “还在想光明之神阿波罗的事？” 格罗莉亚一惊，余光看到路西法，忙站了起来。“殿下，你来了怎么都没有声音？” “是你没注意到。” 路西法在她旁边的圆凳上坐下，自顾自地从桌子上的点心架里拿起了一块甜点吃。 这次是蓝莓口味的，口感有些酸甜。路西法愉悦地点点头，很满意这个味道。 “殿下，我真的是月桂女神达芙妮吗？” 格罗莉亚还在纠结这个问题，不然光明之神阿波罗为什么这么叫她，也让她因此对自己的认知出现了怀疑。 阿波罗不可能认不出达芙妮，可她都说了自己不是，祂依旧坚定地认为她就是。 “不是。” 路西法喝了一口玫瑰花茶，表情淡然，可格罗莉亚还是怀疑。 “那为什么……” “你忘了自己怎么来到这个世上的了？”路西法打断了她的话，目光不容置疑地看向她。“你是你，达芙妮是达芙妮。你是大地女神的女儿，别再纠结这个问题了。” “可是我为什么有一种与阿波罗相识的感觉……” 格罗莉亚想不明白，既然她与达芙妮无关，阿波罗又为何把她错认，她们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吗？ 路西法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放下了手中的点心。 “格罗莉亚，你记住我的话就行了。” 达芙妮与阿波罗的孽缘与格罗莉亚无半点关系，只是祂不能告知太多。那个答案，需要她自己去寻找。 路西法都这么说了，格罗莉亚便没有继续问下去。 但她却觉得路西法一定有什么不愿意告诉她，或许她应该去问问母亲。 “格罗莉亚，如果阿波罗真的复活，你会怎么样？” 格罗莉亚微微皱着眉头去思考，不懂路西法为何这么问，可意外的她也不知道自己会怎么做。 路西法见她犹豫不决，想到那日她对阿波罗的不忍心，多多少少都猜到了真有那么一天她的选择会是什么了。 “格罗莉亚，记住我曾经对你说过的话。” 祂的手贴上女孩的脸颊，嘴角虽然有着笑意，但是路西法很明白自己十分介意她对阿波罗的那种感情。 祂不能爱她，但也绝不允许她的目光看向除了祂之外的其他神明。 翌日。 神的使者来了，请格罗莉亚三日后前往耶和华所在的极乐世界觐见。 在天堂这么久，神现在才召见她。格罗莉亚不知道这算是好事还是坏事，她并不想去见耶和华，她心里对这个从未谋面的上帝感到害怕。 自从她的身份暴露，被封为能天使，整个天堂的天使都对她毕恭毕敬的，但她也知道了远古之神对于天堂而言是个威胁。 但出乎意料的，神的邀请很快就被另一个更重大的事情耽搁了。 格罗莉亚不会知道，这是天堂即将迎来的暴风雨的导火索。 神耶和华最近创造了两个新人类，名叫亚当和夏娃，住在伊甸园。 为了庆祝他们的诞生，祂决定在伊甸园举办一个盛大的宴会，邀请全天国的天使到场祝贺。 这对天堂的众多天使来说，无疑是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只因耶和华很久没有现身了，祂们都很想再见见这位伟大的上帝，能得到祂的祝福更好。 但路西法却为此大发雷霆，不愿接受神的邀请，还把使者送来的请帖撕得粉碎。 格罗莉亚从米迦勒那里知道了路西法对这两个人类意见很大，甚至与神发生了争吵。 对于路西法的愤 第28章 风雨暗涌的宴会 “殿下，你还是去吧，毕竟是神的旨意呢！” “不必再说。” 路西法不为所动，面无表情像个冰块。格罗莉亚也有些纠结，她也不愿路西法做自己不喜欢的事。 但想到后果，她还是软声劝道：“殿下，我知道你心中不快，可是我们不能拂了神的面子啊，这对你有害无利。” 路西法若是不出席，便是当着全天使的面给耶和华难堪。到那时，不但耶和华对路西法有意见。 看不惯路西法的其他天使恐怕也会抓着这个机会造谣生事，在神面前挑拨离间，告祂目中无人之罪。 “殿下，你就像以往那样，说几句话喝杯酒就回来。神不会怪你的，但你不去就真的不合适。” 路西法讨厌宴会，以往的宴会祂要么不去，要么走个过场就回来了。但这次的宴会性质不一样，所以格罗莉亚很担心，只能苦口婆心劝祂给个面子。 路西法依旧沉默不语，但强硬的态度有所缓和。格罗莉亚细心地察觉到了，便乘势而上。 “殿下，我知道你不喜欢亚当夏娃，可我们还是要效忠神的，对不对？反正以后我们也不会和那两个人类有所交集，又何必在意这一次的宴会。” “我不想见到他们。” 看来殿下对这两个人类的敌意真的不是一般的大，格罗莉亚在心里叹了口气，不懂上帝怎么突然又创造两个人出来。 “那……殿下，我陪你去如何？我帮您盛装出席，让他们好好领略一下晨星之子的风采！” 格罗莉亚耐心地哄着，观察着路西法的脸色。见祂有所犹豫，便知道自己说的话有些用了。 说实话，她心里总有种不好的预感。路西法对这两个人类意见太大了，这几天一直心情不好。 格罗莉亚真的很担心，万一路西法在宴会上发怒，也一样是给耶和华难堪。为了以防万一，她还是跟着去比较好。 反正自己古神后裔的身份已众神皆知，天堂阶级再固化，耶和华也会看在大地女神的面子上同意她与路西法一同前往的。 想到这里，格罗莉亚突然胸有成竹，她已经不是一朵人人瞧不起的玫瑰花了。 “殿下，你就听我一句劝，好不好？你可是神最爱的炽天使啊，祂不会真的不顾及你的感受的。亚当夏娃始终是人类，永远和你无法比肩而立的。你就宽宏大量，给神一个面子？” 格罗莉亚摇摇路西法的手臂，明亮的大眼睛布灵布灵地望着祂，恳求的神情带着些甜糯和娇俏。 抵不过她甜甜的“死缠烂打”，路西法斟酌良久后妥协了。祂脸上的阴沉慢慢消散，愤怒也逐渐褪去，最后无奈地点了头。 格罗莉亚这才松了口气，只要路西法能出席那个宴会，其他问题都不算问题了。 时间一晃而过，很快就到了宴会那天。 整个天堂都因为神的降临处在一种庆典的热闹氛围中，众天使盛装打扮，迫不及待地前往伊甸园。 宴会地点在伊甸园中心的一处教堂，教堂周围绿树成荫，前面有一个大理石砖铺就的广场，广场的中间有一个大型的基路伯天使喷泉。 广场周边围着精心修剪过的绿篱，平整地像一个个方块。青青草坪上种着花圃，各色花朵在阳光下开得灿烂，尽态极妍。 依水而建的教堂浪漫庄严，窗明几净，里面更是华丽堂皇。地面铺着花纹复杂的金线地毯，高大的拱形彩色玻璃窗尽显奢华。 黄金做成的壁灯烛光摇曳，几十米高的穹顶壁画精美绝伦，各个胖嘟嘟的小天使和神的雕像刻画得栩栩如生。 教堂的尽头，是一个神圣的两人高的十字架。耶和华就坐在十字架下的御座上，亚当和夏娃站在祂的两边，恭敬而顺从。 众天使在教堂两边站着，一个个参拜神，向神祝贺，也对亚当夏娃施予祝福。 大门忽然打开，飞进来一群引路天使。路西法昂首阔步走了进来，原本喧闹的教堂顿时安静了。 众神纷纷侧目，迎面向祂们走来的路西法面目俊雅，一袭华丽的紫白衣袍衬得祂贵气逼人，俊逸出尘。如此如霜似雪，不染千尘的一位神，吸引着在场所有天使的视线。 祂矜贵傲然，君临天下般的气势也压迫得在场的神灵抬不起头来，纷纷向这位尊贵的晨星之子鞠躬行礼。 而路西法的身后，跟着一位优雅美丽的女神。女神清尘绝俗，身姿玲珑，一袭淡紫色礼服长裙与路西法相得益彰。 金子般璀璨的长发被缀满粉色与紫色玫瑰的花环挽了一个优雅大方的发髻，衬得她更加楚楚动人。 所有天使都被这位美丽的女神吸引了目光，听说过关于她的传闻，却百闻不如一见。 格罗莉亚端庄娴雅，从容淡定，乖乖地跟在路西法的身后。 米迦勒目光紧紧追随着她，拉斐尔对她调皮地眨眼，亚列和阿撒兹勒的眼神里也是满满的赞许和鼓励。 格罗莉亚对祂们嫣然一笑，跟着路西法来到了耶和华面前。 路西法无视一旁的亚当和夏娃，向耶和华行了礼。 “向您问安，吾主。” “向您问安，伟大的上帝，格罗莉亚跪拜在您的面前向您表示崇高的敬意，愿您永远光辉灿烂，福音永传。” 格罗莉亚是第一次拜见耶和华，因此行礼很谨慎，生怕出错给路西法丢脸。 耶和华点点头，打量着气质优雅的格罗莉亚，微笑问道：“格罗莉亚，我们终于见面了，你在晨星殿过得可好？” “谢谢主神的关心，路西法殿下对我照顾有加，一切都好。” 耶和华的笑容更加亲切，又问她道：“你母亲可好？” “母亲安好，多谢主神的关怀。” 格罗莉亚心脏紧张得怦怦直跳，一直低着头不敢抬起来。她化成人形后，就 第29章 尊严被践踏的天使 待众天使落座，耶和华的近身使者宣布宴会开始。负责宴会的天使们鱼贯而入，捧上佳肴美馔，端上香果甜酒，教堂里重新热闹起来。 “吾最爱的路西法，亚当和夏娃是吾创造的人类。吾准备赋予他们繁衍大地的责任，你觉得如何？” “甚好。” 路西法漠不关心地喝着葡萄酒，坐在祂旁边的格罗莉亚紧张地握紧了手中的酒杯，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殿下如此不屑，真怕神一气之下恼怒降罪。 但耶和华对祂的回答很满意，心中因此感到自豪。 “既如此，吾希望他们能得到你的祝福。” 神的言外之意很明显了，格罗莉亚看向又沉默起来的路西法。但祂迟迟没有回应，她忍不住在桌子下扯了扯祂的衣袍。 但路西法依旧板着一张脸，不为所动，不管格罗莉亚怎么暗示他。 “各个身份尊贵的天使对他们的祝福已经够多了，吾主又何必在意我是否祝福。” 耶和华微微扬起唇角，不似往日那般威严，对亚当夏娃充满了慈父般的疼爱。这是他寄予厚望的两个人类，即将出发凡界，带领人类走向新的发展征程。 他们的责任如此重大，耶和华自然希望他们能得到天使最美好的祝福。 “路西法，亚当和夏娃是吾最满意的人类。吾希望他们能得到所有天使的祝福，他们值得最好的一切。” “殿下，一句话而已。”格罗莉亚小小声地提醒他，“就一句话，拜托拜托。” 路西法极度不情愿，脸色臭得很。祂瞥了一眼用眼神恳求祂的格罗莉亚，最终看在耶和华的面子上开了口。 “既如此，我祝他们千秋万代，绵延不绝。” 耶和华很满意他的祝福，欣慰地笑了。 祂领着亚当和夏娃来到神圣的十字架前，对众天使高声道：“感谢各位对亚当和夏娃的祝福，现在吾希望你们都能来参拜他们。他们是吾最骄傲的作品，地位等同于圣子，身份如大天使长一样尊贵。” 此言一出，众天使哗然，纷纷向路西法这边看来。 格罗莉亚被耶和华的话震惊得目瞪口呆，再看路西法，只见祂脸色铁青，她心中顿时警铃大作。 路西法双手紧握成拳，气得咬紧了牙。愤怒在祂的血脉中膨胀，逐渐沸腾冲向身体各个地方。 “殿下，请你冷静！”格罗莉亚抓紧了祂的手，防止祂冲动做出傻事。“没必要为了两个人类大动肝火，不值得。” 在耶和华不容拒绝的命令下，众天使个个垂首，向亚当夏娃行礼。虽然也有不理解的，但在神绝对的权威面前，他们都不得不听令行事。 弯下的一众身影中，只有路西法高昂着头颅，脊背直挺。祂俊美的脸上笼罩着一股从未有过的冷意，盯着亚当夏娃的眼神里充满恼恨。 耶和华见路西法公然违抗祂的旨意，心中陡然升起不满，眉头微皱，问道：“路西法，你为何不参拜？” “我为何要参拜他们？” 路西法无所畏惧地迎上耶和华质疑的目光，脸色更加阴沉。 耶和华更加不满了，“吾说过，所有天使都要参拜亚当夏娃。” 路西法冷笑一声，望向因为祂的愤怒而瑟瑟发抖的亚当夏娃，厉声向在场的所有天使表明自己的态度。 “我，晨星之子路西法，绝对不会参拜如此渺小的东西。在他们出现之前，我就已经存在了，他们才应该要参拜我！” “路西法，吾以神之名命令你，向圣子参拜！” 耶和华眼神冷酷地盯着路西法，对祂的以下犯上感到恼怒。祂脸色威严，命令近似威胁。 但路西法不为所动，高贵的姿态不曾放低半分。祂是尊贵的晨星之子，怎么可能会向弱小的人类弯下腰。 “绝不可能！”祂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出这四个字。“他们有什么资格接受整个天堂的天使的参拜，他们一无是处，愚蠢无知，受得起我晨星之子的参拜吗？” “路西法，亚当夏娃是最完美的人类，吾让你参拜他们。” “痴人说梦！”路西法也再一次表明自己的态度。“我生来尊贵，绝不向任何地位不如我的人低下头颅！” 其他天使都被路西法这股无所畏惧的气势吓得瑟瑟发抖，心想路西法也太过自大，竟然敢违抗神的旨意。 “殿下……” 格罗莉亚不知道如何劝说路西法了，整个人急得汗流浃背。 亚列和阿撒兹勒等其他天使长也是紧张得全身冒冷汗，心中慌得不行。 除了神，整个天堂的天使都不敢挑衅路西法的地位。祂那样高贵的一个六翼炽天使，战功累累，荣光万千。让祂参拜人类，不就等于把祂的尊严放在地上狠狠摩擦。 若是路西法低下了头颅，今天之后祂就成了全天堂的笑话。但违抗神耶和华，祂今后的道路也是坎坷不平。 “路西法，吾再次命令你……” 耶和华话还没说完，路西法已气得拂袖而去。格罗莉亚只觉得一切都完了，向耶和华行礼后也急忙离开。 格罗莉亚回到晨星殿后不久，亚列和阿撒兹勒也回来了。 耶和华大为恼火，宴会不欢而散，整个天堂因为路西法公然挑战神威而笼罩在一层恐怖的阴影下，风雨欲来。 “亚列，殿下不在殿中，祂并没有回来！” 格罗莉亚找遍晨星殿都没有看到路西法的身影，不禁心急如焚，担心不已。 亚列也同样担忧，耶和华这个侮辱已经狠狠伤了殿下的尊严，怕是被这一刺激，殿下的决心就更坚定了。 “我也不知道殿下会去哪里。” 亚列对路西法的去向毫无头绪，阿撒兹勒亦是。格罗莉亚顿时泄了气，整个人都颓然起来，心里替路西法不平。 “神为什么要如此宠爱那两 第30章 神明的抛弃 阿撒兹勒突然脸色一变，悄声对亚列道：“亚列，殿下会不会去找那个人了？” 一语点醒梦中人，亚列的脸色也更难看了。如果真这样，那就表明路西法殿下下定决心和天堂割裂了。 祂看了看一旁垂头丧气，还在担心路西法殿下的格罗莉亚，心中有些不忍。这丫头什么也不知道，万一这场风雨波及到她，实在是太无辜了。 在三人各自心事重重的时候，路西法回来了。整个人比以往更加寒气逼人，浑身散发着一股肃杀之气。 祂一言不发，异常冰冷的双眼直直地望着格罗莉亚。亚列和阿撒兹勒对视一眼，识相地双双退下了。 “殿下，你还好吗？” “你去哪里了？” “真是担心死我了，你没事就好。” …… 格罗莉亚一连串的对路西法输出关心，没有注意到祂悄然变化的神情。路西法的脸色很不好，仿佛在隐忍克制着什么。 但是忽然，祂抱住了还在对祂关心备至的格罗莉亚。格罗莉亚的声音戛然而止，她受宠若惊，身体僵硬地站直了。 但她很快就感受到了路西法的难受，想起宴会上发生的事，她便懂了祂现在的心情。 在众目睽睽之下遭受侮辱，尊严被践踏，宠爱被夺走。换做是她，也会心中不快，怒不可遏，无法释怀。 这么一想，她抬起手回抱了路西法，对祂心疼不已，也用自己的爱意去抚慰他。 但不知为何，格罗莉亚的眼皮一直在跳，心里莫名觉得很慌，不好的预感愈发强烈。 “格罗莉亚，我的信仰抛弃了我，我该怎么办？” 路西法略带迷茫无助的声音传来，格罗莉亚心中百味杂陈，对祂心疼得要命。 “殿下，我不能评判神这样做是对或错。我知道你无法承受这个天大的侮辱，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是我的心告诉我，让我选择与你一起。” 从始至终，她的心都不曾动摇半分。哪怕今后可能与神为敌，她还是会坚定不移地选择祂。 “我好累……” 路西法靠在格罗莉亚的身上，搂紧了她，渴望着她身上的力量与温暖。 “殿下，去休息吧，睡一觉会好些。” 不好的事情已经发生了，结果如何，格罗莉亚也无法猜测。只能祈祷神大发慈悲，不要计较殿下的以下犯上。 “你今晚陪着我，好吗？” “好。” 她的天使需要她，格罗莉亚又怎么会拒绝。 漫长的夜晚过去，星辉隐没。 天边曙光渐现，一轮红日升起。新的一天开始了，万道金光穿云破雾，从窗外跑进了路西法的寝殿。 格罗莉亚一夜无眠，被这刺眼的阳光晃了眼睛。看了看伏在自己双腿上熟睡的路西法，她对着窗帘轻轻一挥手。 绑着窗帘的绸带顿时脱落，红棕色的繁纹窗帘无声地垂下来，卧室里再次被黑暗笼罩。 “天亮了？” 路西法沉闷疲惫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接着整个人动了起来。 “殿下，你醒了？” “嗯。” 路西法坐起身来，黑发凌乱地散落在身侧。祂痛苦地扶着额头，觉得身疲力竭。明明一夜无梦，睡得深沉，为何祂还是觉得心力交瘁那般疲惫。 “殿下，你再睡会儿，我去给你做个早点。” 虽然天使吃不吃东西都无所谓，但自从格罗莉亚化成人形在晨星殿住下后，路西法就养成了和她一样的饮食习惯。 “别走。” 路西法忽然一把抓住格罗莉亚的手，把她又拉回了床上。 “殿下，怎么了吗？” 路西法又沉默下来，黑暗中祂依然能清晰地看到格罗莉亚眼里的光彩和对祂浓浓的关心与担忧。 “格罗莉亚，如果我做了个错误的选择怎么办？” 格罗莉亚闻言，心里觉得奇怪。不过她没有多想，反而笑道：“殿下，你曾经教过我，无论是什么选择，只要自己不后悔就行。” “自己不后悔吗……”路西法喃喃自语，摇摆的决心似乎坚定了。 格罗莉亚觉得路西法现在很迷茫无助，她心疼不已，忍不住伸手去抱住了祂。 “殿下，如果你有了选择，就跟着你的心走吧。” 路西法微微一愣，继而点了点头。祂抱紧了格罗莉亚，把头埋在她的肩窝里，贪恋地嗅着她身上的香气。 格罗莉亚的爱有了回应，她喜出望外，忍不住嘴角上扬。 “殿下，你再休息会，我去给你做好吃的。” “嗯，去吧……” 格罗莉亚离开后，路西法凝视关紧的房门良久，犹豫的眸色逐渐清冷，眼底慢慢燃起了复仇的火焰。 因为宴会的事，格罗莉亚这些天一直忧心忡忡。神耶和华那边现在暂时没什么动静，但她知道惩罚始终会来的。 午后，格罗莉亚无精打采地坐在花园里发呆，没有注意到路西法来到了身后。 直到一抹高大的阴影笼罩了自己，她才回过神来。慌张地抬起头，看到路西法那张严肃冰冷的脸时，格罗莉亚心里下意识地有些发怵。 “殿下，你回来了。” 格罗莉亚的声音透着一丝不安，路西法的眼睛比以往还要冰冷，这让她不由得惶恐起来。 “事情都完成了吗，我去给你准备茶点。” 路西法三天前离开了晨星殿，期间一直没回来。怎么现在回来了，却让她觉得变了一个人。 “不用了。” 路西法看出了格罗莉亚的不安，袖中的手情不自禁地握紧了。推开她最好的方法，就是抛弃。 “格罗莉亚，跟我来吧。” 路西法转身而去，格罗莉亚虽不明所以，还是听话地跟上。 两人很快来到了昔日古神圣地——德尔斐，在一座已成断垣绝壁的神庙前停了下来。 神庙前的广 第31章 风雨前夕 仿佛意识到以后可能再也不能见面，格罗莉亚慌忙追了出去。 “路西法殿下！” 格罗莉亚的声音忍不住哽咽起来，她的内心莫名觉得悲伤，难受得眼泪忍不住流下，像是意识到了这次不是短暂的离别。 路西法背影决绝，没有转身看她。祂能感受到她的伤心难过，只是这次祂不得不放弃曾经对她的承诺。 “格罗莉亚，我从来不后悔把你从亚贝伦雪山带回来。我知道你对我的感情，我很感激你，谢谢你一直爱着我。” 明天过后，天堂再无晨星之子路西法。未来的路太过危险，祂不能那么自私，让她陪着自己颠沛流离。 “格罗莉亚，我们以后不要再见了，就此诀别吧！” 不等格罗莉亚多说一句，路西法已离开了德尔斐。 祂的冷漠与不容拒绝让格罗莉亚忍不住痛哭出声，这一刻，她明白自己被他抛弃了。 可是，为什么呢？ 他们明明关系那么好，殿下明明是需要她的，为什么现在又要把她推开？ 委屈和难过堆积在格罗莉亚的心头，她捂着脸蹲下身去，瘦弱的身体抽搐起来。汹涌的泪水顺着指缝流下，她心痛得像刀绞。 “格罗莉亚，路西法已经有了新的选择。你要做的，是谅解祂。”盖娅来到她的身边，轻轻地搂住了她的肩膀。 “我不懂……” 一切发生得太快，格罗莉亚一头雾水。不明白自己怎么就被抛弃了，到底是怎样的选择要让她的天使把她推开？ “我可以和他祂一起面对各种风雨，为什么祂要把我推开？” 格罗莉亚泣不成声，双眼哭得红肿，这突然的变故让她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如果祂最后要把我抛弃，当初又为什么把我从亚贝伦雪山带回晨星殿……” 盖娅轻轻叹了口气，发现她的女儿已经坠入爱河，爱上了一个即将与她分道扬镳的天使。她有点后悔当初自己的选择是不是错了，路西法那样无情，怎么可能稀罕这无聊的感情。 格罗莉亚哭得伤心欲绝，盖娅不忍看她如此伤心难过，将她拥入怀里轻声安慰。 “我的好女儿，别再伤心难过了。天堂将要迎来一场暴风雨，是你不必参与见证的。路西法这么做也是为了保护你，过几天你就会找到祂这么做的答案了。听母亲的话，在那之前不要再去找祂。” 盖娅无法阻止格罗莉亚的感情，只希望她能做出一个对自己以及芸芸众生负责的选择。 爱，是最让人头痛的一种感情，它带来的执着与偏激会让人疯狂。 路西法为何强大到无人可敌，就是因为祂无情无爱。没有羁绊，便不会产生感情，自然就无后顾之忧，所向披靡。 但盖娅也明显地感受到，路西法对格罗莉亚也并非真的无情。 伊甸园——是神耶和华赐给自己创造的人类亚当和夏娃居住的乐园。 自诞生起，亚当和夏娃就在伊甸园里无忧无虑地生活着，享受着神赐予他们的一切。 伊甸园的中央，有一棵生命树和一棵智慧树。这里是亚当和夏娃不能踏入的禁地，因为信任，耶和华没有设保护结界。 耶和华曾对他们说，园中各种树上的果子都可以吃，只有智慧树上的果子不可吃，否则他们必死无疑。 亚当和夏娃牢牢记在心里，不敢靠近智慧树半步。 这天，夏娃在园中采摘果子，一条有着美丽紫色鳞片的蛇慢慢靠近了她。它的背上还有一对黑紫色的翅膀，与蝴蝶的双翼无异，却比蝴蝶的还要绚丽。 蛇不怀好意的眼睛里闪着阴狠的光，当它停在夏娃眼前树枝上的时候却迅速换上了和善的眼神。 而夏娃看到它也没有惊慌失措，反而亲切地和它打招呼。“小家伙，你在这里干什么啊，你要帮我摘果子吗？” 蛇慵懒地趴在树干上，探出头，吐吐信子，看着单纯天真的夏娃，问道：“夏娃，你为什么不摘智慧树上的果子呢，明明那个更加香甜好吃。” 夏娃回头看了眼智慧树上的累累果实，的确香味诱人。 但她对蛇摇头拒绝道：“神说不能吃，吃了我和亚当就会死的。” 蛇吐吐信子，佯装惊讶道：“你们怎么会死呢，那是神骗你们的。那个果子我不知吃了多少个了。神这么说是害怕你们背叛他，因为你们吃了那些果子就会拥有智慧，就会像神一样知道善恶了。” 夏娃听了更加用力摇头，坚定道：“我们永远不会背叛神，我们都是他最忠诚的仆人！” 见鱼儿开始上钩，蛇心里冷冷一笑，继续诱惑道：“既然如此，你还害怕什么呢！如果你们拥有了分辨善恶的能力，神会很高兴的，因为你们可以替他分忧更多。” 蛇爬上夏娃的手臂，在她耳边蛊惑：“你看我不也吃了吗，神既没有怪罪于我，也没有逐我出园，是因为我吃了果子后依旧对他俯首称臣，忠心耿耿。” 夏娃回头再看看善恶树上的果子，又看看自己果篮里的，表情纠结，心里犹豫起来。 她觉得智慧树上的果子好像更好作食物，那些果子是那么的悦目，那么可爱。而且蛇说的好像也很有道理，说不定神会更喜欢聪明的他们。 “神真的不会怪罪我们吗？”夏娃还是有点犹豫，脚步踌躇。 “怎么会呢？祂是那么地深爱着你们。去吧，夏娃，去摘下智慧树上的果子。” 仿佛是鼓励她大胆去做，蛇张开翅膀一下子飞到了智慧树上，以身作则当着夏娃的面迅速吃下了一个智慧果。 他得意洋洋地昂着头颅道：“你看，我并没有遭受惩罚。” 都知道潘多拉的盒子不能打开，可是谁又能敌得过那小小的装满探知欲望的好奇心呢？ 人心有时候就是如此，明明知道有些 第32章 晨星之子的背叛 不远处，路西法半个身子隐藏在树荫下。祂冷漠地看着夏娃把智慧树的果子摘下放进果篮，然后高兴地离开。 他祂冷若冰霜的脸，像没有生命的大理石雕塑，双眼更是毫无温暖可言。 耶和华给予了亚当夏娃最无上的恩宠，但是他们却抵不住诱惑违反了他的旨意，犯下了不可原谅的罪，真是讽刺啊！ “耶和华，报复你最好的方式就是把你最为得意自豪的作品染上污秽，被背叛的痛苦如果你没有尝过，今后你将会刻骨铭心。只有你的尊严受到侮辱，你才会明白我那日的痛苦，我要你加倍奉还！” 完美完成任务的蛇慢悠悠地飞到路西法跟前，弓起半个身子低头向祂行礼。 “还有什么吩咐吗，尊敬的路西法殿下？” 路西法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黑色盒子，对蛇道：“把这个交给莉莉丝，虽然威力不如潘多拉魔盒，但也足够让那些人类受罪了。” 赤金色的双眸染上了残忍的血色，路西法无情到要摧毁祂保护了千万年的凡界。本就是令祂讨厌的世界，守护不过也是被逼奉命行事。 现在祂倒要看看这些像蚂蚁一样脆弱的生命能有多大的能耐，看看他们是否有福承受神的恩泽。这愚蠢的人类世界，早就该消失了。 蛇更兴奋了，他一直以为路西法是公平正义的，没想到狠起来让他都甘拜下风。也好，这正是他想要的。 月亮初上之时，夜之魔女莉莉丝站在云端，冷眼看底下耶和华创造的和平世界在夜色里沉睡。 风掀起了她黑色的蝙蝠长裙，拂乱了她绿色的长发，却吹不走她心里的怨和仇。 拿出撒旦给的盒子，莉莉丝优雅地打开。她勾起红艳红的唇角，把自己的愤怒与怨恨随着盒子里的厄运一起向凡界倒下。 刹那间，天地变色，风云翻涌。 变质的七情六欲所延伸出的各种灾难厄运如同暴雨一般从天上倾泻而下，瞬间席卷了大地。 犹如当年潘多拉打开的盒子，地上乌泱一片，宛如地狱。 而来自地狱的恶灵铁骑趁机而入，他们披着冰冷如霜的月色，挥起了手中的镰刀，无情地砍向了每一个无力反抗的人类。 目睹此番大快人心的景象，莉莉丝仰天大笑，笑声极度疯狂，耶和华给她的不公造成的怒火此刻都得到了发泄。 大地上，所有纯净的生灵都被罪恶污染了。 耶和华一心打造的纯洁世界就这样布满了污秽，罪恶满地。原本单纯的人类变得六亲不认，开始相互残杀。 信仰被践踏，忠诚被丢弃，无人再敬爱伟大的上帝耶和华。 当耶和华发现这一切的时候，已是不可挽回之势。人间如炼狱，没有了一丝生机。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旭日东升时辰，路西法在天界北境举旗造反，兵临城下。祂的剑曾为天堂征战四方，如今却直直地指向了天上众天使。 最让耶和华难以接受的，是几乎三分之一的天使丢弃了神籍，追随路西法左右。天使军中各个有名的天使长，几乎都叛变了天堂。 “路西法，放下你的圣剑。” 直到现在与路西法站在对立面了，耶和华还是不敢相信祂最宠爱的炽天使会像亚当夏娃一样背叛祂。 “一步错便是步步错，你不要抛弃了你的信仰。是谁蒙蔽了你的眼睛，你难道要自甘堕落失去在这里的一切荣耀与敬仰吗？” “你的圣光会消失，你会被黑暗吞噬，你伟大的存在也会被天堂抹去！” 路西法冷呵一声，对耶和华的痛心疾首充满不屑，祂甚至觉得很可笑。面对即将永远成为敌人的一切神明，祂并无半点后悔之意。 “与其卑微地活着，不如自立为王，让你们永远记得，堕落的圣光六翼炽天使路西法是怎样的一个存在！” “为何你要背叛？” 耶和华还是无法接受，心痛到无以复加。祂明明深爱着祂，是祂给予了他路西法所有的荣耀。 让世间万物都对祂俯首称臣，让所有人爱他祂、敬祂、尊祂。如今，祂却要投身黑暗，成为天地唾弃的堕天使。 “宁在地狱为王，不在天堂为奴。这么言简意赅的道理你都不懂吗，伟大的上帝耶和华？” 路西法的身边，赫然出现一个披着紫黑色斗篷的人，他骑着地狱独有的三角战马优哉游哉地走上前线。 斗篷下是一张妖娆却又不失阳气的脸，秀美的五官如妖孽，左边眼角曼陀罗的花纹妖艳地绽放着。 他身形瘦削高挑，与威武的路西法相比，少了很多霸气，但王者风范不减，让人无法忽视。 “撒旦？”耶和华震惊，继而恍然大悟。“你引诱夏娃偷吃智慧树上的果子，让他们夫妻都背叛了吾。现在你又引诱路西法反叛，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呵呵，目的？” 撒旦摘下斗篷的帽子，对耶和华冷冷一笑，手指摩挲着下巴故作认真思考。 “其实吧，我什么都不想要，因为我什么都拥有了。但是——” 看了一眼一旁气宇轩昂的路西法，祂英气勃发，威风凛凛。如此强大到无所不能的神只能屈尊耶和华之下，任祂差遣，实在太可惜了。 再看对面怒火中烧的耶和华和祂身后光明的众天使，撒旦勾起一抹阴笑。 “这个世界的秩序是时候要修改一下了，也需要一位新的独一无二的神。你说对吗，耶和华？而路西法殿下拥有这个能力，你难道认为这世间还有第二个比祂更好的选择？” “胡说八道！”耶和华指着撒旦怒不可遏，气得全身发抖。“撒旦，你扰乱世界的秩序居心何在，你让路西法与吾为敌对你又有何好处，怕是你想当这世界的主宰！” “你说得也没有错，” 撒旦把玩着自己胸前的一缕头 第33章 晨星之子的堕落 “多说无益。” 路西法淡淡开口，阻止了玩弄众神的撒旦。撒旦了然，恭敬地退到祂的身后，心情愉悦地等着好戏上演。 “耶和华，当我的信仰被你践踏的那一刻，我就决定不再当你的仆人。我曾尊敬你，拥护你，为你守护一切。但现在，这富丽堂皇的天堂我已没有任何留恋。” 路西法闭上眼，过去的一切都快速地在他脑海里闪过。如今的选择，他不后悔。祂的信仰从来都不是耶和华，而是祂自己。 “耶和华，你有无数仆人为你效命，失去对你来说并不存在。” 就像那些被抛弃流放的天使，耶和华从不在乎。祂的身边，曾经站着另一个与路西法地位一样无人能比肩的天使。 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只剩下了路西法一个人。祂一人孤独地度过无数岁月，从天地初始到现在，祂越来越迷茫，越来越寂寞。 即使没有撒旦，路西法也知道自己会有反叛的一天。 面对祂的抉择，耶和华身后的各个炽天使长心情不一。 米迦勒面无表情，祂紧抿嘴唇，心里不想为反叛者求情，也更不想挽留。但是祂的双眼狠狠地记住了今日的路西法，这个尊贵无比的晨星之子的光芒终于要暗淡了。 “路西法，你当真要背叛天国，背叛我们？”耶和华忍着心痛，最后一次问祂。 路西法不语，祂的圣剑举过头顶，那是所有天使最后一次看见这把圣剑的光芒。 剑落下的那一刻，绝望的黑色笼罩了天堂。 天使与堕天使大战，天空一片混乱。祸及人间，是生灵涂炭。 无数洁白的天使从天上掉下，如下了一场鹅毛大雪。祂们坠落在地，堕入了黑暗。 面对昔日同僚，米迦勒此刻心中充满仇恨。祂疯了一般，把各个背叛天堂的堕天使斩杀。祂红了眼睛，无边的愤怒让祂无法保持理智。 祂不明白，为何路西法要堕落？ 为何祂要背叛上帝？ 为何要和祂们刀剑相向？ 祂既然铁石心肠，冷血无情，为何千万年来又对天国忠心耿耿？ 为什么偏偏选择这个时候？ 为什么偏偏是祂们对他情深义重时！ “路西法，格罗莉亚在哪里！” 事到如今，路西法背叛无法劝说，祂不想回头，米迦勒也彻底放弃了祂。但是格罗莉亚不能跟着祂一起堕落，不能跟着祂一起投身黑暗。 “她是自由的，不属于我，也不属于天堂。” 正因如此，路西法才必须与格罗莉亚划清界限。那样纯洁的一个神灵，祂不配拥有。 格罗莉亚一直把祂当成光，其实她才是那个光芒万丈的人。而格罗莉亚在天堂不会有生命之忧，但也不会安全地活着。 古神后裔，又是大地之女，她身上隐藏的力量让各个天神忌惮恐惧。一旦不为天堂所用，她也是必死无疑。 只要在大地女神盖娅的身边，谁都不敢动她，这也是路西法能为她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格罗莉亚在哪里？”米迦勒怒视着祂，恨得咬牙切齿。 “她已离开晨星殿。” 米迦勒显然不接受这个答案，就算格罗莉亚不属于任何人，至少祂要绝对保证她的安全。天堂不是最佳的选择，也比在路西法身边好。 “路西法，格罗莉亚到底在哪里！” 路西法微微侧头，斜睨着仇视祂的米迦勒，薄唇轻启，语气冰冷。 “你没有必要知道。” “也许你死了她就出现了！” 米迦勒换上了银色的战甲，展开的六翼气势如虹。祂的十字圣剑直直指向路西法，不再留恋曾经与过去，所有的情义在背叛面前都不值一提。 “除了上帝，我最信任的就是你。我们出生入死这么多次，却敌不过你那荒谬的追求。路西法，是你逼我的！” “你信任我，可我从未把你们当同伴。”路西法说得绝情，一直都是祂们认为，没有谁真正理解过祂的内心。“米迦勒，我一直都憎恨光明，从未改变！” 黑白的战歌响起，天使与恶魔的较量愈发白热化。 面对从所未有的这场战争，耶和华愤怒交加，被背叛的耻辱让祂决定狠狠惩罚这些堕天使，让他们都灰飞烟灭。 胜利永远都属于光明，没有例外！ 天空发出强烈的光芒，布满了耶和华的雷霆万钧。它们破开黑暗，把各个堕天使包围，带着天堂的愤怒蓄势待发。 “所有天使军听令，斩杀背叛者，一个不留！” 耶和华下达命令，不姑息任何一个堕天使。这个世界是祂创造的，如今罪恶满地，也是由祂重整，别人没有这个权利。 “所有堕天使听令，摧毁天堂！” 路西法也不怜惜任何过去，祂遭受的耻辱今天必须做个了断。只要祂不死，天堂永远是他祂的敌人。 “路西法，你会为你的背叛付出代价，所有的光明都不再属于你！” “我不稀罕。” 鲜血溅满了路西法黑色的战甲，那张俊美绝伦的脸庞无情无义，依然让人畏惧。 无数天使被祂一剑刺穿心脏，不甘地倒在他的脚下。祂的圣剑在天神血的浸润下褪去了曾经的光泽，黑气萦绕，变成了一把嗜血滥杀的魔剑。 天上众神互相厮杀，地上尸堆成山，血流成河。 那一天，芸芸众生都见证了天堂的动乱，见证了晨星之子路西法的堕落。 那是全世界最黑暗，最无望的一天。 无数天使如雨点般坠落大地，熊熊火光烧亮了整个乌烟瘴气的天空。 最后坠下的是一个圣光六翼炽天使，而祂坠落，震撼天地。 炙热的火焰在一瞬间将方圆几百里燃烧殆尽，了无生机。 路西法败了，被神耶和华的雷霆之怒打落在地，从此被光明抛弃。 第34章 与天作对 烈火燃烧的大地，充斥着耶和华的愤怒，也被蹂躏得没有了希望。 一个身形纤细的少女穿过茫茫火海，冲过滚滚热浪，向那坠落的炽天使奔去。 路西法遍体鳞伤，奄奄一息。祂的战甲破烂不堪，漂亮的六翼更是羽毛洒落一地。 格罗莉亚被眼前所见吓到，心如刀割，她连滚带爬地向她的天使奔去。 那些掉落在地，染上污秽的羽毛，是她曾经最喜欢的属于祂的标志。而现在浓烈的血腥味包裹着它们，没有祂的气息，也失去了纯洁的颜色。 “殿下！殿下，你不要吓我……” 格罗莉亚哽咽着呼唤不省人事的路西法，泪如雨下。她心中惶恐不安，无边的恐惧蔓延开来。 她知道，这场暴风雨还没结束。路西法失败了，神不会放过祂。 “路西法殿下，求求你，快醒醒……” 她的眼泪一颗颗砸在路西法苍白虚弱的脸上，混合着祂脸上的血从脸颊两侧流下。 不该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的！ 祂应该是胜利归来，不该是这般狼狈奄奄一息的模样。祂从来就没有输过，那么强大的祂怎么可能会输！ 眼泪如泉涌，遮住了格罗莉亚的眼睛，模糊了路西法的面容，她悲伤的哭喊痛彻心扉。 陷入昏迷的路西法游荡在黑暗中，原本无望的空间突然被痛苦的哭声和无助的呐喊填满，继而崩塌破碎。 祂的眼皮动了动，意识恢复的那一刻艰难地睁开了眼。映入眼帘的是格罗莉亚哭得肝肠寸断的模样，她惊慌失措，担忧害怕，怕极了祂不再醒来。 尽管气息微弱，身体里五脏六腑都疼痛不已，路西法还是抬起手，搭在女孩的头上揉了揉。 “……别哭。” 祂微弱的声音细如蚊蚋，但足以让格罗莉亚在听到的那一刻安心。 格罗莉亚扑到路西法的怀里，依旧哭得伤心欲绝。 “格罗莉亚，我没事……” 格罗莉亚抽噎着，涕泪横流的模样让路西法动容。原来祂还没有输得彻底，没有败得难堪。 冷冽的风忽然变得猖狂，如同猛兽一般在呼啸。 环境的突变让格罗莉亚瞬间警觉起来，她抬头望向黑暗混沌的天空，敏感地察觉到了危险正在靠近。 一把抹去脸上的泪水，格罗莉亚挡在了路西法的身前。她眼神坚决，无所畏惧地等着即将到来的一切凶险。背叛天地的主宰她不在乎，动她的天使她就以命相搏！ “格罗莉亚，离开这里……” “我不要！” 只有这次，她不再听他的话。 路西法想阻止她，奈何身体竭尽全力也动不了分毫，根本做不了什么。祂不忍，觉得自己不值得这个女孩如此付出。祂与天堂为敌，但她是无辜的，不应该为了祂卷进来。 “格罗莉亚，回德尔斐去，听话……” 路西法吃力地命令她，然而格罗莉亚是真的不听祂的话了。 “要走一起走，要死一起死！” 她绝不会再离开他，万劫不复又如何，她不怕！ 格罗莉亚的不顾一切，让路西法沉默了，身体里仿佛有什么苏醒了一般，让祂再也无法拒绝她对自己的爱。 滚滚黄风遮天，腾腾烟雾罩地，高空之上传来了令人不安的雷鸣声。 格罗莉亚向天空望去，看到在那黑云之后，闪耀着天堂的圣光。黑暗在光明面前急速退散，圣洁的光芒向大地照耀。 耶和华率领众天使高高在于云层之上，祂俯视地上堕落的所有叛逆者，眼神冰冷。 审判的钟声在天上响起，祂威严无情的声音响彻云霄。 “堕落的晨星之子路西法，以神之名降罪于你。现剥夺你天堂大天使长之职，剥夺你光明使者之称。你将受雷霆万钧之刑，跌入万劫不复之地，永不得返回天堂！” “吾以神之名诅咒你，你的光芒会被黑暗吞噬，你的荣耀会染上污秽，孤独飘荡将伴你永生！” 耶和华语毕，祂身后的天使都于心不忍，一脸痛惜地看向路西法，祂们何曾见过晨星之子这般狼狈。 路西法嗤笑不已，眼里的不屈和高傲丝毫没有因为反叛失败而减弱半分。祂是尊贵的晨星之子，光辉永在！ 天光刺眼，雷霆万钧蓄势待发。 耶和华握紧拳头，祂看着伤痕累累的路西法，眼底流露出深深的痛惜与失望。这就是路西法最终的选择，多么让祂痛心的选择。 直到战争的最后一刻，耶和华都坚信路西法会回头，可祂宁愿灰飞烟灭也要堕落黑暗。现在，祂的左右手都失去了。 “天国绝不姑息任何一个反叛者！” 天地由祂耶和华所创，神的威名不可亵渎，哪怕是天之骄子路西法。 耶和华不再怜悯祂，如路西法所说，祂还有更多忠心的天使护佑天堂。 审判的钟声愈加急促，每一响都让人受尽折磨，胆战心惊。 但格罗莉亚挡在路西法身前的身子，未曾挪过半分。 “格罗莉亚。” 听到叫唤，格罗莉亚回过头，对上了路西法温柔的眉眼。她的心悸动着，只因这样的路西法她从未见过。 为了拒绝她的爱，祂从未展现过这么温柔的一面。格罗莉亚曾经无比渴望得到路西法的温柔，现在依然如此。只是当他们的关系可以更进一步，未来却变得岌岌可危。 路西法用尽最后的力气把她抱在怀里，用受伤的六翼护住了她，不让她看见外面残酷的世界。 祂在她耳边坚定地承诺：“我不会失败的，你相信我。” 生死存亡的关头，祂想到的竟然是自己。这也让格罗莉亚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心，她要保护好她的天使。 “格罗莉亚，无论最后结果如何，你都要回到德尔斐，就当是我求你，好吗？” 接受了她的爱，路西法更 第35章 刀剑相向 审判的钟声结束，雷霆万钧从天而降，刺眼的光覆满了整个天空，整个大地刹那间千疮百孔。 然而一切过后，路西法却安然无恙，雷霆万钧并没有穿透祂的身体把祂灰飞烟灭。反而是祂处身的这一方天地都被保护得完好无损，连风都是平静的。 众神震惊，错愕地看着在千钧一发之际出现在路西法上方的一个结界，神色骇然。 耶和华脸色煞白，被这股突然涌现的力量惊得有些恍惚，祂知道那是来自远古之神的力量。 同样处于震惊之中的还有路西法，祂看着与神对抗的格罗莉亚，惊诧万分。 格罗莉亚浑身被银白色的光芒围绕，她脸上凛然如霜，一双紫色的眼眸摄人心魄，却也如冰雪一般的冷。 她赤裸的双足站在烧焦的土地上，以脚心开始的地方竟慢慢滋生出淡淡的绿色。那点点绿色无节制地向四周蔓延，直至这方土地绿意盎然。 雷霆万钧，是天国最厉害的神罚，专门拿来惩罚背叛者，是耶和华结合了远古之神宙斯的武器“雷霆”的力量所创。 此刑威力之大，能够让一切生灵灰飞烟灭，永不复生。至今为止，没有一个反叛者能逃得过。而今，却败在了一股不明的古神力量面前。 但耶和华很快冷静了下来，脸色恢复镇定。 “米迦勒，杀了她。” 耶和华面色平和，米迦勒却震惊得如五雷轰顶。 “吾主……” “杀了她。” 耶和华又重复了一遍命令，“吾没有在与你开玩笑。” “吾主，那是格罗莉亚，请您高抬贵手，饶恕她的不敬之罪。”米迦勒立马跪在耶和华脚边请求。 可耶和华没有理会祂，祂此刻变得无情，全然没有了米迦勒印象中黑白分明的高大形象。 “米迦勒，你也看到了，她与我们为敌。那样的力量如果掌握在堕天使手里，天堂将不得安宁。” “可是大地女神……” 耶和华冷绝地打断了他，心中无半点怜惜。“大地女神守护的是众生，不是只有格罗莉亚一个。她身为大地之女，抛弃自己的职责，与恶魔为伍，已是罪不可赦。” 耶和华抬起手，无数的雷霆万钧再次无情落下，如密集的雨点，但都在接触到格罗莉亚布下的那个结界时支离破碎，没有留下一点痕迹。 格罗莉亚眸色渐深，怒火在她眼中燃烧。她愤恨地往天上望去，浑身的力量驱动起来。她恨极了那些高高在上，自诩伟大的神灵。 她也想起了被钉在十字架上的那段记忆，艾米的话是对的。如果她不是古神后裔，怕早已消失在天地间。哪里来的绝对正义，不过是粉饰过的假象而已。 不忿在格罗莉亚心中蔓延，她腾空而起，徒手抓住了两道雷霆向那个不讲情义的天地之神扔去。 米迦勒眼疾手快，手起剑落，挡住了那两道充满愤怒的恶意。 疾风从耳边而过，耶和华面不改色，他祂降下的惩罚都被格罗莉亚从地上尽数还了回来。 祂想起了那天初见时优雅可爱的格罗莉亚，本以为她会成为天堂的一份子，却不想她的心如此无情，不辨黑白。 “米迦勒，你都看到了，格罗莉亚现在对我们充满了仇恨，你还要犹豫吗？” 米迦勒低头沉默，祂内心难过纠结，倍受煎熬，祂从未想过会与格罗莉亚成为敌人。是祂低估了她对路西法的爱，为了那个堕落的天使，她真的甘愿舍弃一切。 “吾主，以前堕落的天使您都会给予他们改过自新的机会，为何到了路西法这里您就这么绝情呢？” 米迦勒不敢质疑上帝的决定，但就连犯下重罪的艾米祂都留有宽恕之心。祂想不通，也不明白，路西法不是神最宠爱的炽天使吗？ “米迦勒，吾只看有没有对天堂造成威胁。吾信任你们，不代表吾彻底对天堂撒手不管。” 耶和华这么一说，米迦勒心里便无望了，这也说明神彻底放弃了路西法，不再留情面。神给过路西法机会，但祂拒绝了，就不能再怪天堂绝情。 路西法是天堂最强的战斗力，现在祂堕落成魔，就是天堂最大的威胁了。别说神绝情，换做是祂们也会杀无赦。 远方的亚贝伦雪山微微颤动，大地在低吟。 风雪形成风暴围着格罗莉亚旋转，在她手中纷纷幻化成利剑箭雨，密密麻麻地铺满了整个天空，明晃晃地让那苍穹像铺满了璀璨的钻石。 银白与金黄的星光交错着纷纷扬扬而下，为这个糟糕的世界点缀了几分残忍的美丽。 格罗莉亚怒视着天上众神只，冷冷地警告祂们。 “不准你们再动路西法，否则拼了我的命，我也要你们付出代价！” “格罗莉亚，路西法已经不值得你追随。只要你回头，神不会怪罪你。” 米迦勒痛心疾首，希望格罗莉亚认清现实，祂真的没有办法对她挥动手中的剑。 想起他们为数不多的点滴相处，祂更是痛苦万分。祂根本无法看着善良被邪恶蒙蔽，眼睁睁地看着正义的神堕落。 “米迦勒殿下，我回不了头了。我不糊涂，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我对路西法殿下的心从来就没有变过。无论祂是神是魔，我都爱他。” “祂哪里值得你爱！哪里值得你为了祂对抗上天！” 米迦勒愤怒地质问，为格罗莉亚的执迷不悟，为她的天真。 “你看看这疮痍的大地，看看这流离失所的苍生，看看为了守护正义而献出生命的每一个天使，你还要选择与恶魔为伍！为什么！” 格罗莉亚别过脸，强压下心脏底处传来的痛感，米迦勒眼里的悲伤让她难受。 他们相处的时间不长，她也知道米迦勒心中充满正义，是位很优秀的天神。但今天不成为敌人，以后也会。 第36章 路西法的承诺 站在云端之上的耶和华冷眼观察着打起来的米迦勒和格罗莉亚，看到做出了决定的祂还是不够狠心，最后竟不敌格罗莉亚，被打得节节后退。 在关键时刻，耶和华不得不出手救下了米迦勒，对心软的祂是恨铁不成钢。自古正邪不两立，祂这都干的什么事！ 保护着路西法的结界虽然抵挡了耶和华的攻击，但在攻击连续不断的情况下也不能维持太久。 格罗莉亚力量损耗过大，与米迦勒交手一番后更是虚弱得很，已没力气再对抗耶和华。但她依旧挡在路西法跟前，与耶和华对峙，不甘示弱。 “格罗莉亚，吾现在不会杀你。” 耶和华说完，转身带着米迦勒离开。 天地恢复了短暂的平静，格罗莉亚摇摇晃晃地回到路西法身边，脸色苍白如纸。她吃力地扶起祂，把自己仅剩的一点力量全输入祂的体内。 “格罗莉亚，不要乱来……” 原本无法动弹的路西法在吸收了格罗莉亚的力量后，恢复飞快，已足够祂对付眼前的敌人。 格罗莉亚终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她气若游丝地倒在了祂的怀里。想起德尔斐那日的诀别，想起祂曾经说过的话。 格罗莉亚抬起头，望着路西法，眼泪无声地流下。 “殿下，我只想问你，在亚贝伦雪山说过的话，还算数吗？” 路西法身躯猛然一震，格罗莉亚的悲伤刺痛了祂的双眼，让祂后悔曾经对她的绝情。 祂情不自禁地拥紧了她，任凭爱在他的身体里蔓延扎根。这个女孩，祂不能背弃。 “只要你愿意，我就带你走。” 得到祂肯定的回答，格罗莉亚安心地笑了，内心所有的不安都被喜悦取代。自分别以来，她第一次感到这么高兴。 “我就知道你不是真的要抛弃我……” “对不起……”路西法紧紧搂住她，眼眶也忍不住湿润。“我无法给你安稳的未来，我不能让你跟着我堕落黑暗。” “殿下，我不后悔自己的选择，更不怕与你一起堕落。我害怕的，是你不要我……” 路西法此刻只觉得心疼，对格罗莉亚充满了自责。祂自认为对她最好的方式，却是伤她最深的。这个女孩对自己不顾一切，祂又做了什么。 情况并没有出现更坏的结果，黑甲加身戴着恶魔面具的撒旦出现在所有人眼前。 他悠闲地坐在三角马上，双手抱胸睥睨天上众神。他的身后，是来自地狱的铁骑以及堕天使大军。 看到他，耶和华恨不得将这个罪魁祸首碎尸万段。如果没有他，天下永远太平。看来还是疏忽了，让他逃回了地狱搬来了救兵。 “撒旦，你为何要教唆天神堕落，与上天对立？” 面对耶和华的厉声指责，撒旦不以为然地一笑。 “从未效忠，又何来的主臣。我曾向往光明，你却置我于黑暗，是你找死。” “所以你引诱亚当夏娃犯下原罪，教唆晨星之子反叛！” 撒旦高昂起下巴，一副‘事实就是如此，你能奈我何’的傲慢姿态，丝毫没有因为自己做的一切造成的严重后果而觉得后悔愧疚。 这本来就是他精心策划的，又何来后悔一说呢？ “晨星之子我要带走，如果你觉得我们之间还能来一战的话，我地狱之王撒旦奉陪到底！” “我们的帐自然要算，只是不是现在。” 为了维持天堂与地狱的和平，纵有不甘，耶和华也不得不为大局考虑。路西法的反叛已经让世界混乱不已，现在天地秩序崩塌，为了万物生灵祂不能孤注一掷。 返回天堂之前，耶和华对失魂落魄沉默不语的米迦勒道下达了通杀令。 “米迦勒，吾命令你把今天的一切都记在心里。所有的反叛者，一个都不许放过！” “是，吾主。” 米迦勒抓紧了手中的红色十字圣剑，终有一天，祂要让路西法付出背叛天堂的代价！ 亡灵的世界，是红色和黑色组成的。无望、黑暗，远离光明。 格罗莉亚从床上醒来，好奇地环顾着自己所在的陌生房间。 仿佛住进了金子打造的屋子一般，随处可见都是金光闪闪的装饰，奢华无比。 与天堂纯净圣洁的气息截然不同，她身处的这个地方让她觉得压抑沉闷。 这里，难道是地狱之王撒旦的王城？ 异域风情满满，没有任何天国的特色，与平静美好的凡界也不沾边。除了魔界，只有地狱了。 想起战役结束前出现的魔王撒旦，想起神耶和华说路西法殿下的堕落是撒旦所引诱。 格罗莉亚便断定这里是地狱，对撒旦这个地狱之王更是没有了好印象。虽然只是匆匆一瞥，但她已看出那个妖魅的男人野心很大，欲望无止。 即使他站在路西法这一边，直觉也告诉格罗莉亚对那个男人不能掉以轻心。 而对于路西法的反叛，她早就有所预料，但是格罗莉亚没有想到会与撒旦有关。 天国固然好，但路西法殿下不喜欢。格罗莉亚知道他心里有自己的向往之地，只是没想到会是魔界。这一堕落，从此与光明再无关系，牺牲的代价太大了。 出神之际，大地女神盖娅的声音骤然在房间内响起。 “格罗莉亚，我的女儿，你还好吗？” “盖娅母亲！” 格罗莉亚心情激动地搜寻着声音的来源方向，一无所获后又垂下了头，像蔫了的玫瑰，她没有勇气面对盖娅母亲的一片苦心。 盖娅似乎感受到了她的心情，只是无奈地叹了口气，对于她的选择没有半句指责。 “格罗莉亚，路西法为了不连累你才把你送回我的身边。而你却义无反顾地追随祂，希望你将来不要后悔。” “母亲，我知道正邪不两立。可如果没有殿下，我不知道我存 第37章 撒旦的野心 “事到如今，我无话可说。只是现在你的力量觉醒了，你以后务必要多加小心。” 格罗莉亚擦去眼角的泪水，心中不解。力量强大，她就可以保护自己，保护心爱的人，母亲为何还要担忧呢？ “母亲，这是何解？” 盖娅又重重叹了一声，于心不忍又不得不接受现实，心情复杂到极点。 “你是我的女儿，身上有我的力量，也有你自己的力量。而你的存在早已昭告天下，无论神魔都会忌惮你。现在你与神为敌，天地已不容你。其他邪神妖魔，你就更要留心。” 盖娅说到这里，语气里充满了心疼，她宁愿格罗莉亚永远是一朵玫瑰花，就这样无忧无虑地生活下去。 可是月桂树对她的禁锢已失效，这说明阿波罗留下的封印在一层一层解开。命运早已安排好，该来的始终躲不掉。 盖娅的话让格罗莉亚更加愧疚，心里五味杂陈，觉得自己让母亲失望了。 “对不起，母亲，请您原谅我的任性。” “不必跟我道歉，你既然选择了就好好走下去吧。” 盖娅只能接受现实，所有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当年的阿波罗如此，现在的路西法如此，格罗莉亚也是如此。 他们都选择了一条异常艰险的道路，到底是穷途末路还是会柳暗花明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了。 盖娅的声音再也没有响起，格罗莉亚坐在床上，黯然神伤。直到另一个声音响起—— “哟，醒得还挺快。” 格罗莉亚抬头，看向出现在房间门口的男人。 来人一身休闲的黑色装束，随意不羁中又高贵优雅。驼棕色的长发随意披着，立体的五官刚中带柔，但整个人带着一股妖气。 撒旦侧靠在门框上，一手抱胸，一手摩挲着下巴尖，饶有趣味地与打量他的格罗莉亚对视。 那双水晶一样的美瞳即使升起寒气也让人觉得盛满了阳光，璀璨得让人想要占为己有，私自收藏。 只可惜那双让撒旦都赞叹不已的美丽双眸此刻对他充满了敌意与戒备。 格罗莉亚眉头微皱，已认出来人是撒旦。他那抹阴恻恻的笑容让她很不舒服，总有种要被算计的感觉。 基于他救了自己与路西法，基于基本的礼仪，她还是掀开被子下了床。 “格罗莉亚见过撒旦王。” 格罗莉亚突兀的行礼让撒旦有点吃惊，随即有趣地勾唇一笑。他没有叫她起身，女孩的不情愿他还是看得出的。 走到格罗莉亚跟前，撒旦蹲下半个身子，伸出修长的食指挑起她的下巴细细打量。 这是一张可以与爱神维纳斯相媲美的脸，不过相比维纳斯的妩媚娇艳，眼前的女孩则多了几分清丽。 难怪能把路西法迷得神魂颠倒，天堂里美女如云，和她一比全都成了俗物。 “你叫格罗莉亚是吧，你和路西法是什么关系？” 格罗莉亚眉头一皱，不懂撒旦话里的意思。而且他探究的目光很不怀好意，所以她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他。 “撒旦王能否告诉我路西法殿下此刻在哪儿？” 她的答非所问，让撒旦忍俊不禁，笑容甚是无奈。注意到她一直面无表情地盯着自己看，撒旦轻咳一声，收好笑容，绅士地将她扶起。 “你放心，他好得很，想去看他吗？” “在这之前，我想问问撒旦王。”格罗莉亚直视依旧扬着温和笑容的撒旦，问道：“不知您未来有什么打算？” “哦？这么着急想知道？” 撒旦来了兴趣，十分欣赏格罗莉亚的直接。这个不把他放在眼里的女孩，出人意料地让他很欣赏。 “路西法殿下是要站在顶端的神，如今堕落成魔，在这个黑暗的世界里你不可能让祂在你之上，而祂也不会在你之下。” “然后呢？” 撒旦在暗红色的沙发上坐下，双手张开横在椅背上，惬意地翘起了一条腿。他目光挑衅地看向格罗莉亚，示意她把想说的想问的都讲出来，不必遮掩躲藏。 格罗莉亚眉头蹙起，眉宇间透着不爽，她很不喜欢撒旦此刻的气定神闲与悠然自得。 刚结束的战争她还记忆犹新，可他为什么没有一点居安思危的意识。 “撒旦阁下，你是地狱的王，不可能让出王位给路西法殿下。而魔界则是无主，七十二魔神分门别派，自立为王。” “你是想让殿下去插手那个世界，然后你与他结盟，再一起攻打天堂是吗？地狱与魔界联手，势力不容小觑，或者你还有其他的盟友，这样下去天堂溃败是迟早的事。” 既然目标一致，自然就会联盟。格罗莉亚不偏向耶和华，但再厉害如路西法，也不能轻易撼动天地主宰的地位，更何况是撒旦。耶和华只是不愿动手，否则魔界和地狱，连苟延残喘都难。 “哎呀呀，你怎么可以一下子猜中我心中的想法呢？” 撒旦实在抑制不住对格罗莉亚的赞赏之情，为她看穿自己的心思与计划鼓掌，深灰色的眼眸里满满的都是对她的赞许与认可。 人生得一知己不易，他现在倒有点羡慕路西法了。 “看来你为了路西法做了很多，不过你只说对了一半。” 格罗莉亚一愣，难道她还遗漏了什么吗，这个男人到底有什么目的？ 撒旦站起身，走到落地玻璃窗边，向她做了个邀请的手势。格罗莉亚虽然犹疑，还是听从地走了过去，站到了他旁边。 “看到外面的世界了吗？” 撒旦侧头问她，幽深的眼眸里有格罗莉亚看不懂的情绪。 外面的地狱世界，阴云垂地，黑雾迷空，没有半点星光。阴风飒飒，广袤的土地更是一片黑暗，仿佛没有希望的尽头。 虽然如凡界那般有着城市的规模，看上去安宁祥和。但是和美丽富饶的人 第38章 夺取光明 “格罗莉亚，地狱有十八层，但是王却有无数个。我花了几万年积存实力，才把那些同类都杀掉，坐上今天的位置。” “强者为尊，是这个黑暗世界唯一的生存法则。我憎恨光明，也渴望光明。” 撒旦想起了那段黑暗无助的时光，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诞生的。从他睁开眼睛的那一天起，目之所及都是黑茫茫的一片。 后来黑暗的世界有了光，但是那光却引来了无尽的杀戮。千万年来，为了争夺那微弱的光明，地狱没有过一天和平。 撒旦厌倦了这样的日子，他也恨极了那些把光明都夺走的神灵。他本不想与仇恨为伍，可为了生存，他不得不开始杀戮。 撒旦回想自己过去的人生，他是踩着无数的尸体往上爬才坐到地狱之王的位置。他曾经也心地纯洁，也想要成为善良的一份子。 可是光明不待见他，甚至想要摧毁他得来不易的安稳人生。从那以后，撒旦就深刻地明白，想要的东西要自己去夺取。 而善良是弱者的表现，只要被打上邪恶的标签，他就永远是个坏人。 鉴于撒旦目前与上天对抗的种种，格罗莉亚似乎已心中有数。撒旦心中有对上天的恨，所以不可能轻易放下。 如果是为了夺取光明，她能理解撒旦的疯狂与报复。只是他拉上了路西法，这一点让她很不爽。 “撒旦王，你想要的可以努力去争取，可你为什么要引诱路西法殿下堕落？” 撒旦“噗嗤”一声，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他脸上的表情很不可思议，仿佛格罗莉亚说的话太过幽默了。 “你不会真的以为路西法堕落只是我的原因吧？” 格罗莉亚皱起双眉，充满了怀疑。“难道不是？” “哈哈，你就别逗我了。路西法早就有这个想法，就算我不出手，祂也有堕落的一天，祂想要的比我多得多。” “那您呢？”格罗莉亚依旧面容严肃，对他的话半信半疑。“不知您想要的与路西法殿下想要的有冲突吗？” 哪里来永远的朋友，利益一旦产生了冲突，亲人都能反目成仇，何况是脆弱的友谊。 格罗莉亚可不信撒旦有那么好的心肠，他寥寥数语就能让夏娃犯下原罪，可见蛊惑人心的本事不一般。 撒旦平复了略显激动的心情，拍了拍格罗莉亚的肩膀，友好地扬起嘴角。 “格罗莉亚，我花了大量的心血才把这个原本杂乱无章的世界治理成今天这般井然有序的模样。我的臣民都是被神抛弃的，他们想要复仇，我也想。” “我知道路西法的野心，所以我也需要他的帮助。他想成为天地间唯一的神，而我想要的自始至终都是那个光明的世界。” 撒旦想要的是永远占有光，可只要耶和华在，他就永远只能待在地狱里，日复一日地感受死亡和绝望带来的压抑和痛苦。 臣民的哭泣，亡灵的哀怨，撒旦听了几万年，他内心的忍耐早已到达了极限。 身为一界之王，他主宰着这个世界。但坐拥权力与荣华又如何，他连实现子民一个最基本的愿望都做不到。 在这个死亡统治的世界里，是没有希望可言的。对撒旦来说，光明就像浩瀚宇宙中最遥远的一颗星，遥不可及。 他曾经有希望沐浴阳光，行走在光明之下。可是如今却永生被囚禁在这无边的地狱里，身披黑暗，没有尽头。 格罗莉亚沉默不语，撒旦的愿望太过宏大，她无法判断对错，她也无能为力。她现在舍弃了善良与正义，但不代表从此就与邪恶为伍。 撒旦扭头，见格罗莉亚神色复杂，略显同情，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既然你知道了我想要什么，那么你会助我一臂之力吗，格罗莉亚？” 闻言，格罗莉亚眉头愈发蹙紧，没有丝毫考虑就拒绝了他。 “我一心一意，只为路西法殿下一人。”想起曾经被拖下地狱的事，格罗莉亚对撒旦更没好气了。“撒旦王，我与你可是有仇的，我曾经差点死在你的地盘上。” 撒旦挑了下眉，回想了一下，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忙撇清关系。 “你可别乱说话，把你掳走的是魔界的魔王，与我无关，与我无关啊！” “魔界的王？”格罗莉亚显然不信，“魔界只有七十二柱魔神，哪来的魔王？” “谁告诉你魔界没有王的？” 撒旦摇摇头，优雅地撩了下自己的长发，笑容调皮又似在幸灾乐祸。 “亲爱的，我与你可是无冤无仇。而且我早就知道你是路西法的人，又怎么敢在关键时期与祂对着干。” “那位魔王叫什么名字？” 格罗莉亚忽然来了兴趣，她唇角微勾，心里打定主意将来要报这个仇。 “贝利尔，他是统领七十二魔神的大魔王，只是平时懒得管，才会让那些魔神经常打来打去。你们会有见面那一天的，不着急。” 撒旦嘴角邪邪弯起，再次问道：“格罗莉亚，真的不打算帮我一把？” 格罗莉亚摇摇头，再次严肃地拒绝了他。鬼知道这个诡计多端的男人会不会在她背后捅刀，恶魔狡诈奸猾，撒旦也正义不了哪去。 撒旦无奈地扶额，表示自己能够理解，笑道：“我懂的，我懂的。不过——”他忽然拉长了尾音，笑容意味不明。“路西法如今不再是天上的神，祂已坠入黑暗，从今以后更不会行光明正义之事，你可还愿意陪伴祂左右？” 格罗莉亚对撒旦的话感到无语，她若是不愿意，如今又为何站在这里。 她坚信路西法殿下不会成为无恶不作的邪神魔鬼，祂对耶和华有意见，与其他人无关。 “无论殿下做什么或者想做什么，只要祂需要我，我一定义无反顾。” 格罗莉亚的话铿锵有力，对路西法的忠 第39章 她的天使 路西法被耶和华重伤，情况虽已稳定，但还未苏醒，撒旦把格罗莉亚带到祂所在的宫殿就离开了。 寝宫里，安静无声。 格罗莉亚在床边的红色小软凳坐下，看到床上安然无恙的路西法，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下。 回想之前祂伤痕累累，差点灰飞烟灭，她就止不住地害怕。耶和华现在要对祂赶尽杀绝，路西法的未来困难重重，她要竭尽全力去帮祂。 “你既深爱路西法，何不助祂一臂之力。你的力量无限，能帮祂成就宏图伟业。” 格罗莉亚想起撒旦临走时对她说的话，又想起了盖娅母亲说过的关于自己的力量。 “如果我有大地的力量……” 格罗莉亚盯向自己空空的掌心，忽然觉得一股神力在体内游走。 她起身走到窗边，想要证实一下自己的猜想。窗台上有一株含苞待放的蔷薇花，粉粉的，很可爱。 犹豫了几秒后，格罗莉亚伸出右手食指轻轻点了一下其中的一个花骨朵。 几乎是一瞬间，花骨朵欣然怒放，那娇艳欲滴的花瓣舒展开来，让人惊艳。 格罗莉亚愣住了，美目圆睁，不可思议地望着自己手指尖那一瞬即逝的银白色光芒，心脏激动得砰砰直跳。 大地的力量是希望和生长，所以她的治愈之术才无师自通吗？撒旦那样说的话，是不是表明他也知道了自己的情况？ 想起大战时自己脚下的那片葱葱绿意，一股不安升上了格罗莉亚的心头。而盖娅母亲的话也让她脊背发冷，她想得入神，没注意到身后的路西法已经醒来。 路西法撑起半边身子，定定凝望着窗台边那个窈窕纤细的身影。 战争时的种种历历在目，纵然之前对格罗莉亚绝情，但此时此刻祂已经无法再拒绝她那份炙热的感情。 那种超脱生死的感情，热烈而伟大，足以融化一切冰雪。路西法不得不承认，祂渴望拥有这种情感。 “格罗莉亚。” 听到熟悉的呼唤，格罗莉亚猛然回头，看见路西法微笑地望着自己，惊喜瞬间充满了她整个心房。 她飞奔过来，一头扑进了路西法的怀里。她的天使，没事了。 路西法任由怀里的女孩抱着自己不放，她的激动也让祂感到喜悦。 一直紧抿的唇角意外地舒展开，祂本来还冷淡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温柔的微笑。 路西法揉揉她的头顶，轻声安慰：“我没事了，不必担心。” “殿下，你真的没事了吗？”格罗莉亚泫然欲泣，眼睛和鼻子都红红的，还是一脸担忧。“你身上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路西法用手指拭去了她眼眶里快要溢出的泪珠，扶稳了她。 “没事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在你面前吗？” 有了她的力量，祂的身体早已无大碍，只是在休养而已。 “殿下，你真的是吓死我了！” 有那么一刻，格罗莉亚真的以为要永远失去他了。 “我真的没事，不要哭了。” 路西法闭上眼睛，感受着胸口传来的暖意与柔软。她没有离开自己，幸好。 格罗莉亚努力平复自己内心的激动与惊喜，享受着祂此刻对自己的温柔。 但很快，她就发现了不对劲。 她扭扭头，贴近了路西法的心口，愕然发现祂的胸腔里无声无息，竟没有心跳的声音！ 格罗莉亚脸色骇然发白，路西法殿下没有心脏？ “不哭了？” 怀里的人突然安静，路西法低头看到格罗莉亚一动不动，笑意带着一些揶揄。比起以往的不苟言笑，此刻的祂平易近人。 路西法的细微变化，格罗莉亚错愕过后脸上一红。她慌忙从祂怀里起来，拉开了他们之间亲密的距离。 “殿下，我是真的很担心你，你就不要笑我了。” 她小小声的不满，让路西法忍俊不禁。祂坐起身，整个人靠在床头，似笑非笑地打量着眼神有些无处安放的女孩。 长时间的静默，让格罗莉亚愈发脸红心跳，一直低头不敢与祂对视。 路西法那双赤金色的眼眸就像深海的漩涡，吸引力大得让她逃脱不了，只能心甘情愿沦陷。 “格罗莉亚，你跟着我，真的不值得。” 路西法突然出声，但这句话却让格罗莉亚脸色骤变，心一下子提了起来，害怕也在她的心底滋生。 “殿下……”她颤抖的声音透着不安，紧紧抓住了路西法的手。“路西法殿下，你还要赶我走吗？” 就像在德尔斐那次，祂毅然决然地扔下她，头也不回地离开。 “那你……走吗？” 路西法问，宽大的手掌贴上了格罗莉亚罩满了恐慌的脸。祂定定地注视她，她眼里的害怕却让祂感到高兴。 格罗莉亚用力地摇头，眼泪抑制不住冲出眼眶。想起德尔斐那天祂决绝离开的背影，那简直比挖了她的心还要让她难受。 “殿下，你不要赶我走，我不要离开你！” 她扑进路西法的怀抱，紧紧箍着祂的脖子不放，放任自己在祂面前大哭。 “你就算赶我走，我也不走了！” 在德尔斐那几天，她发了疯地想祂。得知祂要反叛天堂，也是毅然抛弃一切，不惜用自己的未来与神作对，只是为了与祂一起。 格罗莉亚无法想象，如果再次被路西法抛弃，她要怎么活。她是自私的，天上人间，只想爱祂一人。 她的心意，轰轰烈烈，毫不掩饰，路西法惊喜的同时也心疼被吓得六神无主的她。祂何德何能，让这个女孩对自己如此情深意长，矢志不渝。 “殿下，你拒绝我多少次都无所谓，你别赶我走……” 她可怜的哀求让路西法忍不住弯起了嘴角，笑容好看又宠溺。 祂的声音柔和而坚定，说道：“我不会拒绝你了，就算你想走，我 第40章 神明的爱意 路西法动作轻柔地拭去了格罗莉亚脸上的泪水，深呼吸了一口气后认真地看着她，诚恳地开口询问。 “格罗莉亚，你可以，教我爱吗？” “什么？” 接连的震惊让格罗莉亚错愕得反应不过来，目瞪口呆地望着此刻有些陌生的路西法。 她心中的路西法殿下万神之上，尊贵无比，此刻却低声向她赐教何谓爱？ “殿下，你怎么了？” 格罗莉亚很疑惑，不会是撒旦趁他们不注意给殿下换了灵魂吧？ 面对她憨然的表情，路西法轻笑，冷若冰霜的脸布满温柔与笑意，就连眼眸里也是盛满了对她的爱意与宠溺。 一生要强的祂，一直都认定流泪是弱者的表现。可只有眼前的女孩流泪会让祂心疼，让祂不忍心。 路西法承认，自己从一开始就对格罗莉亚与众不同。祂对她有着没有界限的偏心，有着无限的耐心，会在意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 祂无法移开在格罗莉亚身上的每一个目光，她的喜怒哀乐总能轻易地左右祂的情绪，控制祂的思想，让祂愈发地在意她，更怕失去她。 见格罗莉亚还是一脸茫然，路西法第一次敞开心扉，向她袒露自己的心声。 “格罗莉亚，我是一个没有心的人，不懂七情。爱在我眼里，不如一粒沙子。” “可你的出现，让我开始变得贪婪。当我发现自己有了这些欲望后，我一直在逃避。但最后我还是败下阵来，败给了你。” “殿下……” 格罗莉亚已经被巨大的惊喜砸晕了脑袋，又哭又笑，开心得像个傻瓜。她也才明白过来，自己的追逐原来并不是一厢情愿，也不是自作多情。 就像在荒芜的大地漫无目的地游走许久后，忽然遇见了一片生机勃勃的花海，格罗莉亚已经无法形容自己内心的那种激动与喜悦了。 她的祈求，神明听到了，也作出了回应。这种回应，是热烈而温暖的。 “殿下，既然如此，那你不要再将我丢下了……” 历尽艰难才可以重新在一起，祂怎么可能再丢下她。 “对不起。” 路西法道歉的，是那次把她送回德尔斐，想把她永远推开。 下定那个决心，祂也是挣扎了很久。祂从未有过这么多顾虑，也从未试过这么犹豫不定。 “格罗莉亚，我想成为天地间最伟大的存在。可即使如此，我也想过另一种可能，那就是反叛失败，我灰飞烟灭。” 正是因为想到那种可能，路西法才不敢轻易冒险。可成功了又怎么样呢，把她拉入黑暗与祂一起成为恶魔吗？ 路西法曾为此摇摆不定，但现在祂终于知道怎么做选择了。 格罗莉亚都已经勇敢地走到了祂面前，祂若是还退缩，便对不起她的一片真心。 “殿下，你明明知道我一定会跟着你。”格罗莉亚心疼地握紧了路西法的手，仿佛在告诉祂她的决意。“路西法殿下，我不后悔自己的选择。” “傻瓜。” 女孩的勇敢无畏，让路西法觉得自己无心却有了心动的感觉。这朵独一无二的玫瑰花，从来都只属于祂一人。 “真的不后悔吗？我以后不再是天上的晨星之子了。” 格罗莉亚坚定地摇头，“从不后悔！” 路西法手掌贴上她的脸颊，目光更加柔情似水，变得缱绻醉人。 “那现在我要你的爱，你的一切。” 祂性感的薄唇越靠越近，格罗莉亚紧张得瞳孔猛地放大。在路西法即将吻上自己嘴唇的那一刻，她下意识地躲开了。 格罗莉亚快速侧过头，脸颊与路西法的唇擦过。她脸上的温度烫得惊人，不敢看向祂。 “殿下，这样不妥。” 路西法没有得到想要的，虽然有些讶异，但更多的是期待。祂的嘴角微微上扬，一时觉得很有趣。 祂好整以暇地盯着格罗莉亚羞红的侧脸，脸上迷人的微笑带着些坏意，问她：“这样有何不妥？” “殿下，你这样让我很惶恐。” 格罗莉亚捂住滚烫的脸，羞得不行。路西法在她眼里是高高在上，神圣而不可侵犯的，怎的睡醒一觉后竟变了性子？ 这不是她认识的路西法殿下，她所想的从来都是能站在祂身边，与祂一起便好。虽然她奢望过祂的爱，但从不强求。因为一旦有了希望，便会想要得到更多。 “耶和华曾说过，无论神还是人，没有谁生来就是纯洁无暇的。” 路西法手指指腹轻轻摩挲着格罗莉亚柔嫩的唇，像花瓣一样柔软的触感让祂眸色渐深，贪念渐浓。 “我也有很多欲望，为了得到我想要的，我会竭尽所能。因此众神总说我高傲自大，但我一直都是不屑，觉得别人没有资格对我评头论足。” “我的高傲与尊贵都是与生俱来的，可我的辉煌与荣耀是我付出了很多才换来的。所以，我不排斥各种欲望。” “格罗莉亚，遇见你之后，我变得越来越贪婪，也有了嫉妒。我不喜欢你与米迦勒走得太近，也不喜欢你和拉斐尔太过亲密。” 格罗莉亚懵了，忍不住回想从前。难怪每次她去找米迦勒与拉斐尔，殿下的脸色都不好看。 “殿下，你知道我对他们并没有那种意思。”她掩嘴偷笑，心中却甜得不得了。 “不准。” 即使以后他们不会再有来往，路西法依旧耿耿于怀，她的身边不准出现这种容易暧昧不清的异性。 路西法望着格罗莉亚的眼神愈发炙热，祂情不自禁地靠近她，一手圈住了她的腰肢，把她拉近自己。 祂嘶哑着声音问道：“格罗莉亚，我现在已经想通了。只要那个人是你，我愿意学习何谓爱。” 格罗莉亚被祂禁锢得进退两难，脸色红得像玫瑰，有些手足无措。路西法的眼神是 第41章 该隐 “你于我而言，是永生不能放弃的爱人。我爱你，无可救药地爱着你。” 于她，路西法本来就有独占的想法。祂曾经不敢说爱她，而现在祂只想独自拥有她。 “我不允许你离开我，只要有你在身边，恶贯满盈我也愿意。” 祂的声音低沉性感，祂说的话浪漫甜蜜，格罗莉亚听软了耳朵。巨大的喜悦冲上头脑，让她有些飘飘然，觉得心里被灌满了蜜糖，又像喝醉了酒，整个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幸福砸得晕头转向。 “殿下，可以再说一次吗，说你爱我。” 路西法轻笑出声，笑容迷人而危险。祂贴近她的耳朵，对她重复说着那句浪漫的“我爱你”。 格罗莉亚掩面忍不住哭泣，为自己终于得到了祂的爱。 得到了他的爱意，得知了他的心意，格罗莉亚无法再伟大。如果他们互相爱慕，那么殿下只能是她一人的。 格罗莉亚此刻明白了艾米的嫉妒，如她所说，一旦爱上了路西法，便无法再容忍别人站在祂的身边。 路西法单手捧起她的脸，低头再次深深吻上她的双唇。格罗莉亚也不再拒绝，勇敢地迎接他的索求。 “格罗莉亚，我们的未来会很艰辛，地狱黑暗无边，魔界动荡不安，怕是要委屈你一段时间了。” “没关系，我愿意！” “你要相信我，我一定给你一个安稳的未来。” 格罗莉亚点点头，前路艰险又如何，她愿意为祂披荆斩棘。 “殿下，现在人人皆知我是古神后裔，又是天堂的能天使，我反而担心会给你添麻烦。” 路西法摇摇头，这个根本不足为惧。“傻瓜，有我在，谁敢动你分毫！” 妖魔鬼怪都不可怕，让路西法有所担心的只有奥林匹斯山中沉睡的光明之神阿波罗。 祂看向格罗莉亚的左肩，在她的疑惑下轻轻拉下了衣领。衣领滑下半截，露出了如玉般细腻的肌肤。 在格罗莉亚的心口处，有个月桂枝叶与一架里拉琴相互缠绕的图案。 这是她与生俱来的，代表着一个久远的传说，与那棵风雪中屹立不倒的月桂树息息相关。 路西法的指尖停留在那个特别的图案上，轻轻摩挲，阿波罗的不甘心让他不敢大意。月桂树一旦消失，再厉害的封印也阻挡不了祂的复活。 格罗莉亚是月桂女神达芙妮的转世，她是曾经的光明之神阿波罗最爱的人。虽然是受大地女神所托，祂才把格罗莉亚带回天国。 但在确认了对她的感情后，路西法只想独自拥有她。既然是爱一个人又怎会把她拱手相让，是祂的，只能永远是祂的。 “殿下？” 格罗莉亚一脸懵地望着陷入沉思的路西法，“我这个图案怎么了吗？” 路西法笑着摇摇头，不再预想阿波罗复活后会如何，祂敢对格罗莉亚轻举妄动，祂就把祂杀了，让祂永远消失！ “格罗莉亚，我不懂爱的具体。但我知道，我爱你。所以，无论未来如何，都不要离开我。” 那天，路西法说了很多很多。可格罗莉亚只记得一句，那就是他爱她，如生命一般无法舍弃。 别人眼里路西法不可一世，格罗莉亚也曾认为祂高贵不可亵渎。而现在，祂就是一个寻找爱的普通神祗。而这个神祗，值得她放弃一切。 在撒旦宫的大殿上，所有地狱大臣都一睹了堕落的晨星之子路西法的风采。 即使身处黑暗罪恶之地，圣光六翼炽天使路西法身上的光芒依旧没有减弱半分。依旧耀眼如辰星，让人望而生畏，肃然起敬。 他高雅尊贵，居高临下于众人之上，威风凛凛。一身绣金黑袍加身，气势逼人，锐利而淡漠的赤金色双瞳睥睨一切，锋不可当。 反观与祂并排坐的魔王撒旦，却是一副悠闲自得的样子，眉开眼笑的，心情十分美好。 被请来许久，撒旦不说目的，路西法面带愠色，眉宇间隐隐透着不满。 “你叫我过来到现在一句话也不说是什么意思？” “尊贵的路西法殿下，请您不要着急，好戏在后头呢！” 撒旦转头朝路西法神秘一笑，又对底下的玛门点了点头。 玛门是撒旦的第一大臣，掌管着地狱的经济命脉，是地狱金库的掌管者，也是地狱大军的最高指挥官。 他曾任职天国，因爱钱如命甚于爱主，被耶和华贬下地狱，成为恶魔。走投无路时，被撒旦收留，日久天长便成为了撒旦的心腹。 玛门用地狱的财富建造了金碧辉煌、气势雄伟的撒旦宫——潘地曼尼南，替撒旦管理着一切内外事物，是撒旦最离不开的重要存在。 路西法只一眼便认出了玛门，天国的晨星殿就是他设计建造的。 常闻他是锱铢必较的性格，却在建造自己的宫殿时慷慨大方，所以路西法对他稍微留意了一下。怪不得近一千年来天国都没有他的消息，原来早因犯下原罪被耶和华抛弃了。 玛门缓步走到大殿中央，对堂上两位尊贵的王恭敬地行了礼。 他的仆人推来一架小车，在大殿中间固定好后退到了一边。小车上立着一面两人高的镜子，镜面和普通镜子无异。 镜子的底座是用黑色水晶做成的，镶嵌着鸽子蛋大的七彩宝石，刻着繁复花纹的镜框是黄金制成的。整个镜子奢华无比，完全透露出了玛门爱炫富的本性。 玛门默念咒语，原本平静的镜面忽然浮动了起来，变得混沌一片。 不一会儿，混沌徐徐散开，映出画面来。 镜中是人类世界的某一处，但不同以往的安详平静。反而阴森黑暗如炼狱，到处是萧条的景象，毫无人气。 豺狼虎豹出没，毒蛇毒虫遍地。乌烟瘴气，暗无天光。 而最令人恐怖的，是这处地方居然堆满了人类的尸体， 第42章 新的威胁 “讽刺吧？” 撒旦嘴角放肆上扬，语气里有着大快人心的亢奋。 “路西法殿下，您有没有大仇得报的感觉？曾经备受神宠爱的圣子的后裔居然成了怪物，还蹂躏神的子民，想想我就觉得无比开心。” “区区一个人类就值得你如此高兴？对我来说，那个世界毁灭了才叫痛快！” 撒旦一愣，随即笑得更疯狂了。他给路西法的酒杯倒满了葡萄酒，敬他一杯后仰头一饮而尽，这种大快人心的感觉让他很想一醉方休。 “这是怎么回事？” 路西法轻轻摇晃着酒杯，一手撑着脸颊，漠不关心的同时又有点好奇。 撒旦享受地咂咂嘴，简单地告诉了他来龙去脉。 “他因嫉妒杀了自己的弟弟亚伯，被耶和华放逐，并且因为他作的恶而受到了诅咒——终身飘荡，不可饶恕。” “那怎么变成了这个非人非鬼的样子？” 撒旦笑笑，看向玛门的镜子。“路西法殿下，还请您继续看下去。” 镜子中赫然出现了莉莉丝窈窕的身影，烈焰红唇，笑容妖艳。 她身着深紫色夜魅长裙，优雅地坐在一根光秃秃的树干上。成群的乌鸦在她的头顶盘旋，无数蝙蝠围绕她飞舞。 该隐已经失去了理智与人性，行为举止都如野人般粗狂，他一遍遍机械地喊着：“血，血，血……” 黑云散开，红月当空。阴风阵阵，邪气漫漫。 一大群蝙蝠从天边而来，托着一个昏迷的年轻少女。它们把少女放在地上，然后听从召唤回到莉莉丝身边，只只狰狞着一张阴森的嗜血之容。 “该隐，用餐了，不久后你就会得到新生。” 莉莉丝的声音充满了诱惑，就像海妖的歌声，让人不由自主地听从。 该隐看着地上少女光滑的脖颈，饥渴难耐，心如火烧。他嚎叫一声，迫不及待地扑到少女身上。 张开口，露出獠牙，该隐低头朝着少女那血液快速流动的颈动脉一口咬了下去。少女面露痛苦之色，挣扎了一会儿便彻底没了动静，被吸干血液的她惨白如纸，再无半点气息。 此时，猩红的月光从天而下包裹着该隐，他的嘴角还残留着少女温热的血。 狂风呼啸而起，飞沙走石。 该隐的身体在猩红月光的洗礼后变得如雪般苍白，也更为强壮。 与初见时不同，他在吸食人类血液之后，容貌竟变得更年轻，猩红的眼睛也有了人的灵活与光彩。 似人非人，路西法看到这里，嘴角轻挑。 “有意思。” 撒旦也是认可地点头，仰天长笑。“该隐犯下罪恶，因为没有得到父母和耶和华的原谅，心理逐渐扭曲。莉莉丝便与他做交易，解放了他的力量。现在该隐重生，进化成了不生不灭，不老不死，超脱轮回的新物种，不再是人类了。” 路西法把玩着左手中指上的黑钻戒指，嘴角微扬，似笑非笑，脑里有了计划。 “如果该隐是战友，那么就需要有人帮他重整旗鼓，壮大家族了。” “他的家族早已成长，不过混乱没有秩序，的确需要人帮忙。” 撒旦说完，玛门又命人押上来一个男人，正是被该隐吸食血液后变异的人类。 他被五花大绑在一根木桩上，疯狂地朝四周叫嚣着，没有一点人类的气息，如同发狂的野兽。 那男人血红的眼睛凶狠地扫视了一遍大殿里的所有人，最后把目光锁在了高高在上的路西法身上。 他的双瞳倏地睁大变得贪婪，望着路西法垂涎欲滴。他的力量一下子暴增，挣脱了束缚，直直的冲向由始至终都淡定自若的路西法。 露出獠牙，伸出利爪，还没掐住那修长的脖颈，还没喝到那血管里汩汩流动的特别血液，男人便被定在了半空中。 痛苦地扭曲一番后，“嘭”的一声，男人碎尸万段，尸块混着血液脏了一地，大殿中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 众人惊悚，战战兢兢，不寒而栗。 路西法自始至终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他嫌弃地一脚踩碎了飞落在他脚边的一只手，神色凛然森寒。 “把莉莉丝叫回来见我。” “遵命，路西法殿下。” 撒旦微微一笑，对刚才血腥残忍的一幕毫不在意。路西法越是残忍无情，天堂便不会有好日子过，他高兴都来不及。 下界的民不聊生和该隐的异变很快传遍天国，凡界的怨恨与恶念与日俱增，人类也开始相互厮杀。 乌烟瘴气的世界，罪孽深重，失去了原始的纯洁。 极乐世界的神殿内，御座之上的耶和华手扶额头，头痛欲裂。 殿外走廊突然响起了不紧不慢的脚步声，大门打开走进来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 来人身躯凛凛，相貌堂堂。一身银白胜雪的盔甲，腰间别着一把红色十字圣剑。 如此俊美的一个天使正是接替路西法新任大天使长一职的米迦勒。 他单膝下跪，向耶和华行礼。“吾主。” “米迦勒，如何了？” 耶和华疲惫地看向他，希望从他口中得到一丝安慰，但结果却让他大失所望。 “经过调查，我等发现该隐的力量正在壮大，原被他吸食血液而亡的人类纷纷复活。他们就像当年赫克缇女神的侍女安普莎一样，以吸食血液而活。现在下界很多地方都遭到了他们的袭击，怪物的数量也在不断增加，并以该隐为王。” “不同的是，这些重生的人类惧怕阳光，如若在阳光下行走会立即灰飞烟灭，但奇怪的是该隐则行动自如。” “才短短几日，他便雄霸一方，一个人不可能做到。”耶和华看了一眼始终淡定冷静的米迦勒，神情严肃道：“谁在帮他？” 米迦勒如实回答：“夜之魔女，莉莉丝。” 听到这个名字，耶和华如 第43章 耶和华的反击 耶和华沉思了一会，说道：“天使军遭遇重创尚不能出战，现在四股力量针锋相对，不分高下。敌强我弱，不能贸然犯险。” “依主之见，我们该如何反击？”米迦勒问。 耶和华的眼神忽然狠厉起来，看得米迦勒微微一愣。 只听他道：“万事皆有因，是吾创造了人类世界，如今变得如此不堪，那就让一场洪水把他们带回原点！” “七天后，打开天泉，使洪水泛滥在地上毁灭天下，吾要重新创造天地！” “可是，吾主。” 米迦勒不忍求情道：“凡界变得这样污秽不堪不全是人类自身的错，望您大发慈悲，给万物生灵留下一点希望。” 耶和华思虑再三，同意了米迦勒的请求。的确不该赶尽杀绝，不能让善良之人白白送掉了性命。 “亚当夏娃虽然犯下原罪，但他们的后裔还是忠诚于吾，总是向吾祷告，供奉给吾最好的贡品。吾会向他的子孙诺亚下达神谕，让他造一艘方舟以便逃难。” 决定给予人间一次大清洗，这是耶和华能想到的最后的办法了。他创造的世界充满了污秽和黑暗以及背叛，地上满是强暴与罪恶。 信仰被践踏，信徒被蹂躏。他无法再看着这个世界在他面前继续败坏，无法看着有血气的人都败坏了高尚的行为。 只要重头来过，才能让世间万物明白，才能让所有邪恶势力明白，只有神才是天地的主宰。 清洗大地前，耶和华降临希腊古神昔日圣地德尔斐。 此时太阳西坠，一钩新月破黄昏，万点明星光晕。焰焰斜晖返照之处，依稀可见曾经大地女神的神庙遗址。 朔风哀哀，宽阔的露天广场杂草丛生，砖崩地裂，荒无人烟。 不远处是被岁月遗忘在历史长河里的神庙，虽已残缺不全，但依旧气势恢宏，还有着往日繁华的迹象。 曾几何时，这里人丁兴旺，车水马龙。如今，只剩下冷清与孤独。 耶和华的圣光笼罩在神庙的上方，祂缓缓降落，并未及地。 神庙里空旷无人，只有冷风呼啸。 耶和华耐心地等待了一会儿，庙里神像所在的地方忽然光芒万丈，然后光芒慢慢凝聚成一个高挑窈窕的身影。 大地女神盖娅端庄优雅地出现在耶和华面前，圣光围绕，瑞气腾腾。 “不知伟大的上帝找我何事？” 耶和华开门见山道：“吾想向您了解一个人。” “格罗莉亚吗？”盖娅也不难猜出祂此刻到来的目的，她只是没想到耶和华竟会这么久才来。 “路西法叛变想必您也知道了，吾对祂的选择感到痛心失望。但格罗莉亚是古神后裔，吾不能视而不见。如果可以，吾希望她到天国来。” “我也无法劝说格罗莉亚。”盖娅一样痛心，面色悲愁。 “当初您做出那个决定我就觉得不妥，事到如今，只能尽我们之力，改变结果。” 盖娅叹了口气，并不觉得自己当初的决定是错误的。 “这是路西法命中注定的劫，也是格罗莉亚的劫。即使我不找路西法，他们的命运线终有一天也会产生交集。” 格罗莉亚是达芙妮的转世，但她终究不是真正的达芙妮。盖娅早已看过她的命运，与路西法遇见是必然的。 “吾劝不了路西法回头，格罗莉亚是唯一的希望了。” 盖娅点点头，但语气很无奈。“格罗莉亚脾气倔强，恐怕不能如您所愿。” 为那个孩子寻一个安身立命之所是盖娅最大的心愿，所以她看中了路西法。只是没想到，路西法竟然真的选择了那个最糟糕的结果。 现如今，一切期待的都被迫改变了。 看出盖娅的忧愁，耶和华允诺道：“吾以神之名向您立誓，天国绝对会善待于格罗莉亚。” “这个我无法给予您准确的答复，只要保证格罗莉亚毫发无损，就麻烦您了。” 得到应许，耶和华心头松了口气，便施礼告辞。 盖娅抬头望望繁星点点的夜空，心里满是担忧。 “阿波罗，为了保护好她，我只能这么做了。我不能看她深处地狱而无动于衷，这样就辜负了你当日对我的请托。” 该隐的势力一天天壮大，在莉莉丝的指点下，他很快在大地上建立了自己的族群——血族。 他们隐身在黑夜，诞生于红月，吸食血液为生，给世人带来了新的灾难，也被人类称为吸血鬼。 而该隐和撒旦的结盟，又给天国构成了极大的威胁。 耶和华下了命令，血族必须诛灭，所有与天堂为敌的一个也不许放过。 米迦勒受命，担起了“护天堂，诛邪恶”的重任。路西法把天堂搞得千疮百孔，已经把祂最后的同情心破碎了。如若邪恶不能被湮灭，那么正义之道就是无稽之谈。 养精蓄锐后的路西法，即将出征魔界，开始自己称霸天地的第一步。 神魔大战虽然让众多堕天使身受重伤，但在黑暗之神的帮助下，个个恢复神速，并且拥有了不死之身。 魔界目前是四分五裂的局面，七十二魔神分别统治。相比地狱，那里更加混乱动荡，乌烟瘴气，战争的爆发如同家常便饭。 但那里，是路西法与堕天使最好的安身之所。没有一切比从零开始创造更有成就感，已经拥有的东西没有价值可言。 地狱再好，那也是撒旦的，不是路西法的天下。待重整魔界后，下一个目标便是那神圣的天国。 第44章 憧憬 从撒旦宫的大殿回来，路西法没有回寝宫而是向潘地曼尼南的蔷薇园走去。 这是撒旦宫里唯一的浪漫之地，格罗莉亚爱花，又身份贵重，玛门便大方地献出了自己的蔷薇园，供她游赏消遣。 撒旦一开始阴阳怪气玛门这个举动太过谄媚，但玛门却是笑他目光短浅。 讨好了格罗莉亚，路西法殿下那边会更好说话，以后办事可就没那么难了。 撒旦无语，但不得不认同玛门的说法。路西法太过高傲且固执，一旦决定好的事哪怕是他这个地狱之王也不能左右。 而格罗莉亚于路西法而言，的确是特别的存在。有她做桥梁，有些事做起来是真的容易很多。 寄人篱下的日子不自在，除了寝宫，格罗莉亚每天待的最多的地方就是蔷薇园了。 路西法在花园门前站定，摇曳的粉色花海中，格罗莉亚坐在一架蔷薇花制成的吊篮下，神思游离。 随风而起的花瓣纷纷扬扬，如粉色的雪落在她的身上。 格罗莉亚不为所动，随手捻起一朵蔷薇放在鼻下细嗅，一直抿着的唇角微微上扬，弯成一个温柔的弧度。 优雅的雪色绸缎长裙下，露出一双小巧的玉足，轻轻晃荡。 一双大手忽然向自己袭来，一手穿过她的腰间，一手穿过她的膝下。格罗莉亚整个人被路西法抱了起来，一身花瓣纷纷掉落，乱了芳香。 “不是与你说过，在寝殿等我？” 格罗莉亚忍不住笑出声，眉眼弯弯，盛满了喜悦。“殿下迟迟不回，我无聊了才出来的。” 路西法摇摇头，轻叹一声。“我该怎么说你好。” 格罗莉亚往祂怀里靠去，脸上略带羞涩，嫣然一笑。“殿下，我摘了一些蔷薇，待会放到你的寝宫可好？” 路西法望过去，看到园中的小石桌上有一个花篮，篮里已摘好了一束蔷薇。粉嫩的花瓣上水珠晶莹剔透，折射着微光。 祂轻轻一笑，点了点头。“那我们回去吧！” 看着两人亲密无间地离开，撒旦和玛门从隐蔽的角落里走出来。并不是有意偷窥，而是这不经意的一瞥就让撒旦心生不安。 玛门注意到他表情不对劲，不禁扬起嘴角，明知故问道：“撒旦陛下，你在害怕什么？” 撒旦一惊，继而有点不爽地睨了一眼笑容满面的玛门，怨气冲天道：“你怎么总是知道我在想什么！” “这有何难。” 玛门好整以暇地看向气急败坏的撒旦，眼里闪过一抹得意与狡黠。 “我与你共事多年，对你的了解甚于我自己，陛下在担心格罗莉亚小姐?” 撒旦“切”一声，白了他一眼，心里却又不得不承认了他的猜测。 “我是在担心格罗莉亚会成为路西法的绊脚石，儿女情长这种无聊的东西会阻挡英雄的脚步，会让英雄的剑变钝。” “原来不是垫脚石啊？”玛门有些意外，捏着下巴认真思考撒旦的话。“你怕路西法殿下的脚步因格罗莉亚小姐而停下吗？” “但愿我想多了。” “陛下有这个担心也不是坏事，大敌当前，路西法殿下若是沉迷儿女情长，的确是件麻烦事。” 撒旦眸色转深，带着森人的寒气。如果真的那样，格罗莉亚就是他的大计中最麻烦的敌人。没有路西法，天国是毁灭不了的。 思考半晌，撒旦决定采取一些行动。他不能坐以待毙，对格罗莉亚的防范很有必要。 “玛门，你派人盯着格罗莉亚。” “你不说，我也知道该怎么做了。” 玛门对格罗莉亚印象不错，不然也不会把自己的蔷薇园献出来哄她开心。 但目前关键时刻，他也不得不做个坏人。未雨绸缪，才能以防万一。 回到寝宫后，格罗莉亚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就去了路西法的寝室。 路西法沐浴完毕，没有看到在偏殿等他的人。 回到寝室，格罗莉亚正在窗台前修剪刚才采摘回来的蔷薇，然后再一支支插进旁边的水晶花瓶里。她的手指从花朵的上方拂过，那蔷薇开得更加灿烂，香气都浓郁了不少。 路西靠在门边上，笑容愉悦地看她脸上惬意的表情，不禁也跟着她弯起嘴角。祂走到格罗莉亚身边，安静地凝视她美丽的侧脸。 格罗莉亚转头，对祂莞尔一笑。“这些蔷薇都很漂亮，我想如果殿下每天看到这么漂亮的花，心情一定很好，没有烦恼。” “我看到你就足够了。” 路西法从身后环住她，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很是满足。 “等我征服了魔界，就起一座万魔殿，然后在你的宫殿周围再开辟一座花园，你喜欢的花我都给你种上。” 格罗莉亚想象着那美好浪漫的画面，高兴地连连点头。 “好啊，我要种上红色的玫瑰，还要在花园中弄一个花架，花架下摆一张石桌和几张石椅，有空的时候我们就去那里喝茶赏花！” “一切如你所愿。” 路西法笑着向她允诺，只要她想要的，祂都会为她办到。 “为何是玫瑰，你不是喜欢一切漂亮的花吗？” 格罗莉亚羞涩一笑，扭捏了一会才说道：“殿下喜欢的，我就喜欢。” 路西法低声笑了，没想到竟是这个原因。 “那就一切按照你的意思去做。再过几天，我就出征魔界了，你乖乖的在这里等我回来。” 格罗莉亚一愣，脸上的笑容下去了不少，眉宇忍不住蹙起，颇为担心。 “那殿下一定要万事小心，也不知道天国那边会有什么行动。” “傻瓜。” 路西法点点她的鼻头，充满爱意的眼眸里是满满的柔情。 “我很快就会回来，不用担心。我不在，你记得要好好保护自己。” “嗯。” 格罗莉亚很想与祂一同前去，但不 第45章 夺回大地之女 神的使者到来时，米迦勒正在修炼。 使者说明来意后，米迦勒却不感到意外，他一直在等待耶和华的再次传唤。 神魔大战那天的情形还记忆犹新，那日面对堕落的路西法，相比拉斐尔等人的于心不忍和向神求情的加百列，米迦勒更多是无动于衷。 倒不是祂铁石心肠，昔日的同僚今日堕落成魔，米迦勒心里更多的是对路西法的恨。 恨他背叛了神，恨他抛弃了他们共同的信仰，恨他让他们手足相残。 只是米迦勒不曾想到，为神时，路西法拥有一切。成魔后，依旧有人对祂忠心耿耿，甚至不惜性命。 祂心有不甘，哪怕在这之后他成为了令人敬仰的大天使长，可祂的身上却无端有了“路西法代替者”的影子。 这是一种无形的充满了恶意的侮辱，比受雷霆之刑还要让米迦勒痛苦不堪。谁都不愿意成为别人的影子，偏偏祂一直活在路西法的阴影下。 曾经无数个深夜，米迦勒都在想，如若天国没有了路西法会怎么样。祂的圣光太过耀眼，以至于别人都只是祂的陪衬。 可后来的现实告诉米迦勒，即使天国没有了那位骄傲的晨星之子，也无人可代替祂曾经的存在，更达不到祂曾经的荣光。 世人都说米迦勒拥有佛陀一样大无边的慈悲心，慈悲心祂有，可是祂的度量却不是无边无际。 相比以前，如今的米迦勒做事更加雷厉风行，尺步绳趋。 对路西法反叛后的天国，他在耶和华的支持下进行了大刀阔斧的整改。 在无边的神威下，他祂大明法度，行峻严厉到忠诚祂的天使更忠心耿耿，不满祂的天使更加低头臣服。此后，无人再说大天使长米迦勒是晨星之子路西法的代替者。 米迦勒也用自己的实力证明了“天国的副君”、“上帝的首席战士”这些尊称不是徒有虚名。 只有强者才有资格说话，这是米迦勒始终贯彻的信条，祂要让堕天使路西法的荣光在天国彻底消失。 “米迦勒，把格罗莉亚从地狱带回天国，哪怕不择手段你也要完成这个任务。带回来以后，她就交给你教导，务必让她舍弃那无聊的情情爱爱，让她永远心怀天下！” 米迦勒早就知道神不会对格罗莉亚不问不管，拥有古神的力量，还与天国对立，神怎么可能放过她呢！ 神耶和华不会无动于衷祂料到了，但不曾想以朋友相称的他们竟成了敌人。 如果格罗莉亚继续留在路西法身边，那祂简直就是如虎添翼，想要诛灭他也变得困难。 最主要的是，米迦勒始终不忍心那个女孩从此委身黑暗。那样纯洁的心灵被黑暗玷污，是天国的损失，也是对善良最大的侮辱。 “米迦勒，吾希望你在清洗大地之前把她带回来。这个任务，刻不容缓。” “遵命，吾主。” 米迦勒握紧了拳头，神色严峻坚定。路西法拥有的太多太多了，祂不能再让心地善良的格罗莉亚为了祂走向堕落。 在地狱的格罗莉亚，被路西法保护在羽翼之下，未曾意识到危险正在靠近。 她结识了夜之魔女莉莉丝，虽然已听闻过莉莉丝的事迹，但在互相认识的那一刻，两人居然一见如故。 格罗莉亚觉得莉莉丝并没有传说中的那般盛气凌人，难以接近。不过她的确是妩媚多姿，风情万种，总是轻易地就魅惑了人心。 不然堕天使别西卜不会对莉莉丝一见倾心，爱得疯狂，非她不娶。 在堕落的天使长中格罗莉亚只和阿撒兹勒、亚列相交甚好。而她和别西卜建立友情，则完全是因为莉莉丝。 面对别西卜的疯狂追求，莉莉丝可以说是完全无动于衷，甚至有时候觉得对他翻个白眼都是在浪费时间。 可能是因为亚当的缘故，莉莉丝对男性抱着巨大的成见，宁愿把他们玩弄于鼓掌之中也不愿付出一点真心。 得知莉莉丝喜欢宝石，别西卜为此没少下功夫，甚至还和玛门杠上了。 玛门拥有的财富多如星辰，最不缺的就是宝石。但因为他小气的性格，在赠送了别西卜几次后某人还是不满足就果断拒绝了他。 别西卜没法自己找，唯有窃取了，因此把玛门气得够呛。 莉莉丝离开伊甸园后就一直居住在潘地曼尼南，和撒旦友情深厚。她居住的宫殿里，有一个巨大的书房，摆放的都是她从各地收集而来的各种书籍。 格罗莉亚平常没事也会去她的宫殿看看书，后来莉莉丝因为路西法的命令要协助该隐一段时间而不在地狱，宫殿就只准她一人自由出入。 而别西卜为了跟随莉莉丝左右，苦苦哀求路西法很久都得不到准许，还是格罗莉亚出面帮忙才让他点了头。因此别西卜立下誓言，会用生命报答她的恩情。 征讨魔界在即，格罗莉亚最近都没有怎么见到路西法。因为魔界的事祂和撒旦日夜商议，忙得不可开交。 虽然祂拥有一支所向无敌的军队，但是面对力量一无所知，实力不容小觑的七十二魔神，祂不敢掉以轻心。 而且，七十二魔神之上还有一个既统领他们又放任自流的大魔王，不然魔界各地也不会经常爆发战争但最后还是会和平共处。 路西法不知那位大魔王实力如何，不过可以统领七十二魔神想必力量也非常强大。成败只在一瞬，祂不能有所闪失，不然就会功亏一篑。 第46章 盗窃 有了更多空闲时间的格罗莉亚开始研究医书，废寝忘食，通宵达旦。 亚列精通医术，拥有非常高超的治愈之术，对医学也很有研究，格罗莉亚从祂那里学到了不少。至于她这么刻苦钻研的原因，就是因为路西法没有心脏。 心脏是一个生命的本体，没有心脏，谁都不会活得长久，灵魂也会残缺不全。天神也有心，但偏偏路西法没有。 格罗莉亚不知道未来会如何，但是她明白如果无动于衷，未来肯定会杀她一个措手不及。 她最近总是在做同一个梦，她梦见路西法陷入沉睡，永远无法苏醒。她很害怕，只能未雨绸缪。 她也不敢告诉任何人路西法没有心脏的事，如果将士们都知道他们的王随时都会离去，一定会动摇军心的。而那些昔日的仇敌也会立马找上门，到那时便回天乏术。 “再生泉？” 格罗莉亚从砖头厚的医书中抬起头，亚列一边书写一边回答她。 “是啊，再生泉可以疗百伤，治百毒，防百病，并且还有延年益寿的功能。如果按你所说的一个没有心脏的人经常泡此泉水，虽不能说保他长生不老，但也可以延年益寿。” “神也可以吗？” “当然啦，那口泉一直在天国，可想而知它有多重要，人类是不会有那个福气得到一滴水的。” 格罗莉亚眉头微皱，低头认真思忖了一会儿问道：“伊甸园现在怕是戒备森严吧？” “当然啊！” 亚列放下鹅毛笔，伸了个懒腰，端起放在桌子一旁的乳白色镶花瓷杯，喝了一口早已冷掉的红茶。 “伊甸园在亚当夏娃离开之后就一直是拉斐尔在监管，别说人了，一只鸟也飞不进去。如果我们当初带走了那口泉，也不至于一身伤恢复得那么慢。” 想想今生都泡不了那泉水，亚列眼里隐隐流露出可惜。他并不知道格罗莉亚询问他这些是因为路西法，想着再生泉也许对她有所帮助，所以把知道的都全盘托出。 格罗莉亚没有再问，但心里却有了窃取再生泉的想法。不过她对伊甸园目前的军防情况不是很了解，为了以防万一，觉得还是去摸摸底比较好。 当天夜晚，格罗莉亚就瞒着所有人离开了地狱，只身前往伊甸园。 重返天堂，她是迫不得已。这次前往可能凶多吉少，但为了路西法，她不能回头。 自从亚当和夏娃被逐出之后，伊甸园就没人再居住。除了守卫的天使军，只有耶和华会偶尔来看一看。 伊甸园依旧是最初的样子，绿树红花，青草冉冉，绿水滔滔，安谧幽雅。这里没有夜晚，永远是白天。 它是一座祥雾缭绕的空中花园，毗邻第二重天。没有纷争，也没有祸乱，只有永远的和平。 和脱离于三界之外的东方桃花源齐名，是凡夫俗子梦寐以求长生不老的圣地。 如今的伊甸园，被强大结实的结界保护着，任何邪气都侵扰不了。 格罗莉亚庆幸自己拥有古神的力量，所以轻而易举地就被结界接纳了进去。不过这里也确实如亚列所说的戒备森严，自从路西法反叛后，整个天国都变了样。 格罗莉亚小心翼翼地躲过不断巡逻的天使军，慢慢地靠近了伊甸园之东内部。 她使用幻术，变成了一只雪白的小狐狸，在伊甸园众多灵长的动物中以假乱真，成功地骗过了那些高度戒备监察的天使军。 只是没想到，当格罗莉亚排除万难来到再生泉边上时，却遇到了米迦勒。 倒霉！ 怎么偏偏是祂！ 没想到与米迦勒再见竟然是这种方式，格罗莉亚躲在草丛里，心想来的真不是时候。 不过，祂怎么又受伤了？ 米迦勒在此，格罗莉亚不敢轻举妄动。她不想打草惊蛇，何况米迦勒那么强，自己也不是祂的对手。 想了想，格罗莉亚决定等米迦勒离开再实行计划。没有绝对的把握，她绝不贸然行动。敌强我弱，还是在敌人的地盘，守株待兔才是最佳的作战方式。 米迦勒并不知道格罗莉亚会那么大胆地找上门来，等祂回到第六重天，正打算休息一下时却接到了再生泉被盗的消息。 赶到的时候，只看见一刻钟前自己还在的地方现在只剩下一片荒芜，徒留那块写着“再生泉”的石头还立在地上。 米迦勒心中骤然升起无边怒火，阴沉的神情宛如暴风雨来临，祂咬牙切齿地命令所有的天使军。 “封锁伊甸园所有出口，给我里里外外仔细地搜，发现任何可疑的都给我抓起来！” 格罗莉亚还没来得及逃出去，伊甸园的所有出口都被天使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关闭了。她有些慌，心想这消息走漏的也忒快了些。 大量的天使军聚集在了伊甸园，并且展开了地毯式的搜索，格罗莉亚和其他伊甸园的动物们被赶到一处接受仔仔细细的搜查。 不会隐身术的格罗莉亚此刻无比后悔当初没有跟莉莉丝多学习，不然她早就逃之夭夭了。 天使军搜查的时候，米迦勒在众部下的簇拥下走了出来，身躯凛凛，目光如炬地盯着它们这一群待宰的羔羊。 “禀告大天使长，伊甸园所有的动物都在这里了，并无异常。” 大天使长？ 格罗莉亚傻眼了，只觉得脊背凉飕飕的，特别是当米迦勒的视线落在她身上的时候更觉芒刺在背，四条腿下意识地颤抖起来。 她现在变回玫瑰花还来得及吗？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格罗莉亚想到这个的时候，米迦勒那双可以杀人的眼睛已经看了过来。祂手指指着她，一名天使军立马把她提了起来。 格罗莉亚无济于事地挣扎了一会儿，就听到米迦勒冰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押入天牢！” 完蛋 第47章 我知道是你 一小时后，在天国的囚牢里，关闭许久的大门被打开。安静的走廊响起了脚步声，在空旷的天牢里甚是响亮。 在走廊尽头的一间牢房里，一只雪白的小狐狸缩在黑暗的一角，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不敢回头。 米迦勒站在牢房外，冷冷道：“你差不多也该把再生泉交出来了。” 格罗莉亚直接无视祂，虽然说一下子就被发现并且被抓住让她防不胜防。可是她也不打算诚实承认，她还没那么傻，要不打自招。 面对她的闭口不言，米迦勒没有恼火。祂开门走进了牢房，在格罗莉亚身后蹲下。 “来之前没有做功课吗，你难道不知道伊甸园是没有狐狸的吗？” 格罗莉亚一惊，这才诧异地回头看祂。那双霁青色的眼眸寒气逼人，让她的心顿时凉了半截。 都说伊甸园有万物之灵，她怎么知道会没有狐狸！这算是歧视吗！ 米迦勒扬起一边唇角，笑意冰冷又带着威胁。 “现在我还可以放你一马，只要你把再生泉交出来。” 格罗莉亚摇摇头，呜咽了一声，表情委屈，两眼汪汪地望着米迦勒，表示自己没有做这种偷盗的事。 利用动物的可爱外表来博取同情之心，她是走投无路了才出此下策。又不能战斗，又打不过这个天使，现在只能搏一搏运气了。 可米迦勒天生对反抗者没有同情心，格罗莉亚没有意识到这致命的一点，即使她对祂有恩。 米迦勒强压着心头的怒火，继续沉住气道：“如果你想活着离开这里，就把再生泉交出来，不要把我逼急了。” “再生泉是个危险的东西，如果你本心纯洁但是意志力不行会被它的邪气污染，没有力量的家伙在它面前简直不堪一击。” 格罗莉亚还是不听，她跳开了一步，不顾米迦勒难看阴沉的脸色，不顾祂忽然升起的杀气。她张开了一个结界，把自己紧紧护在了当中。 米迦勒见眼前此景，忽然低头冷笑了几声，觉得她这穷途末路的挣扎行为甚是愚蠢。 “格罗莉亚，你以为你这样做我就无可奈何了吗？” 银白色的结界，犹如当日所见。祂早就认出了她，基于他们之间的交情，祂本想放她一马。 但现在，不行了。 格罗莉亚依旧装傻，她捂着耳朵背对着米迦勒，对祂采取无视态度。实际上，她心里因为米迦勒识破了自己的身份而惶恐不安，她更怕路西法知道她来天国了。 “行，你就好好呆在这里，我看你熬到什么时候！” 米迦勒愤懑地离开，牢房里顿时安静无比。格罗莉亚静静地待在自己的结界里，她在思考要怎么才能安全离开这里回到地狱。 米迦勒变了，不再像以前那样和颜悦色，温文尔雅。看来路西法的反叛对祂的打击还是挺大的，这段时间估计祂也多了很多压力吧？ 路西法之后，祂成了天堂的大天使长，这个神衔不是谁都担得起的。 继续困在这里不是办法，得在路西法殿下知道自己不见前回去。祂征讨魔界在即，不能因为她出事耽误了。 陷入回忆的格罗莉亚忽然猛地捂住了右眼，不知何故大量的泪水涌出眼眶，从她的指缝间源源不断流下。紧接着，便是剧烈的痛苦袭来。 连续两天都没见格罗莉亚来找自己学习治愈之术，亚列一开始还以为她在莉莉丝那儿。直到他看到空无一人的宫殿时，立马有了种不好的预感。 恰巧别西卜从该隐那里回来，要去向路西法汇报情况。亚列眼疾手快地在半路上截住了他，把大概的情况跟他说了一下。 “你说格罗莉亚去了伊甸园？” 别西卜话刚一出口就被亚列紧紧捂住了嘴巴，祂谨慎地看了看四周，确定无人之后才放开祂。 “你别那么大声！” “抱歉。”别西卜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脸色惊恐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亚列点头，脸上懊悔不已。“她之前一直在向我打听关于再生泉的事，我不知道她有什么目的就把知道的都说了。现在她不见快三天了，十有八九是去了伊甸园。” “这么久不回来该不会……” 一想到可能遇到米迦勒，别西卜和亚列两人的脸色顿时苍白了许多。 “我们要不要去告诉路西法殿下？” “不行！” 亚列立马否决了祂这个提议，光是想想祂就知道后果会有多严重。路西法殿下发起火来，堪比世界末日啊！ “我们得去把格罗莉亚救回来，趁路西法殿下还不知道情况，不然祂肯定会气得打上天堂，到时候攻打魔界的计划就毁了。” 迫在眉睫的事情，亚列很怕节外生枝造成严重不好的后果。同时也担心格罗莉亚会遭遇不测，米迦勒那个神要是发起狠来程度也不亚于路西法殿下。 “这我知道，不过……” 别西卜看了看祂，不太好地问道：“你确定要去吗，不怕碰上拉斐尔？” 再生泉在天国可是数一数二的宝贝，要是出什么事了不可能不惊动所有的炽天使长和耶和华。亚列如果要去，就免不了会和拉斐尔碰面。 亚列一愣，继而脸色难看了起来，祂扶着额头，语气无力。 “……怎么可能不怕。”那个天使是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挫骨扬灰。 别西卜无语了，不过为了格罗莉亚祂也不想拖时间。万一莉莉丝知道他不出手相救，自己好不容易才靠近的爱情就凉了。 “我还是去找阿撒兹勒吧，你在这里注意不要让路西法殿下知道就好。” 亚列点点头，同意了祂的办法，但还是嘱咐道：“最重要是将人安全带回，尽量不要惊动那些天使长。” “知道了。” 尽管来前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别西卜和阿撒兹勒还 第48章 争夺 以目前的情况来看，势单力薄的祂们简直就是来送死的。只要祂们稍微有点动静就会牵一发而动全身，引来的不仅是更多的天使军，还会有那七大炽天使长。 虽然祂们也不怕开战，但那七个都不是好惹的主，阿撒兹勒觉得不能孤注一掷。 “我们得先知道格罗莉亚在什么位置才好下手。” “这不是废话吗，办法呢？” 阿撒兹勒抓耳挠腮，心里愈发烦躁，祂是傻了才会没有做个周全的计划就跟着别西卜来。 天使犯错，只会送去罪神岛，所以偌大的天牢里只会有格罗莉亚一人。要想准确查找到她的位置，很难。 而格罗莉亚于路西法殿下是什么样的存在，阿撒兹勒心知肚明，只是现在脑子发热的后果就是人可能救不了还会把自己搭进去。 就在阿撒兹勒和别西卜束手无策之时，天牢里忽然传来一声痛苦的叫喊。伴随着这声叫喊的是突然变化了的天空，黑云涌动，长风呼啸。 天牢周围旌旗猎猎，飞沙走石。所有天使都慌了，个个茫然不解。 然而痛苦的叫喊并没有消失，反而是一声比一声声嘶力竭，仿佛谁在承受着万般痛苦。 阿撒兹勒和别西卜对视一眼，直觉告诉祂们格罗莉亚出事了。 而此时的天牢里，格罗莉亚恢复了人的形态。她的周围绿光和白光交错，还有一些黑色的雾气萦绕。 她匍匐在地，痛苦地捂着自己的右眼，从那里传出来的剜心剧痛让她不受控制地整个人往墙上用力撞去，想以此来减轻痛苦的程度。 看守她的天使军早已乱作一团，个个不知所措。格罗莉亚突然爆发的气压太强，他们根本无法靠近。 米迦勒一直没有离开天牢，祂匆匆赶到时看到的便是在自虐的格罗莉亚。 她头破血流，鲜红的血已经染红了她洁白的领口。她整个身体蜷缩在地，仿佛痛入骨髓。 米迦勒心头一紧，想要靠近却被强大的气压弹开。但片刻后，格罗莉亚忽然安静了下来。 米迦勒看到她的右眼血红，身上还有邪气缠绕，心中一惊，继而心底冒起一股怒气。 “把再生泉放进眼睛里了吗，真是蠢得可以！” “米迦勒殿下，你看！” 米迦勒望进牢里，格罗莉亚已经晕倒不省人事，她的周围涌出了一条条手臂粗的黑色荆藤。 这些荆藤不知从何而来，纷纷从地下冒出，然后把格罗莉亚紧紧缠绕，再一点一点把她吞没。 米迦勒脸色骤变，正想冲上前去，却从地板下冒出了更为粗大的荆藤，如巨蟒一样瞬间遍布了整个天牢。天牢摇摇欲坠，不断掉下来松动的石块，尘土飞扬。 “赶紧撤离！” 米迦勒一声令下，所有的天使军都涌向出口。后一秒，整个天牢土崩瓦解，瞬间成了一片废墟。 尘土飞扬形成暴风爆发出去，天空顿时布上了一片阴霾。目睹这一切的天使个个震惊得不知所措，米迦勒更是心急如焚。 那些黑色的荆藤依旧在涌动，它们不断地往上聚集，犹如巨树一般直立云霄，让人光是看着就不寒而栗。 顶端之上，格罗莉亚的身影显现，米迦勒一看她的模样就知道坏事了。她的四肢爬满了黑色的光纹，双眼无瞳仁，正冷漠地俯视地上众神。 “果然被控制了。” 米迦勒咬了咬牙，收回了手中的圣剑，打算直接摧毁这些藤蔓。祂张开双手，掌中蓦然生出红色的天火。 天火借风长了势，化作两条巨大的火链如蛇一般交错着缠上了束缚着格罗莉亚的巨大藤蔓。 可惜藤蔓已与格罗莉亚连为一体，她尖声叫喊着，被火灼烧的痛苦让她痛苦挣扎，但始终挣脱不了天火的桎梏。 米迦勒意识到自己的做法太冲动时，格罗莉亚已经被天火包围。天火灭不了，只能封印了。只有暂时封印，她才不会被天火吞没。 一直躲在暗处观察的阿撒兹勒和别西卜眼看情况不妙急忙飞了出来，二话不说合力毁了米迦勒快要形成的封印阵。 突然出现的堕天使让所有天使军惊呼，祂们黑色的翅膀在这神圣的天国里特别刺眼。 阿撒兹勒挡在了米迦勒跟前，气势汹汹。而别西卜则启动了冰之魔法想要熄灭缠绕着格罗莉亚的天火，奈何没有任何作用。 米迦勒冷漠地盯着这两个意料之中的不速之客，眼里杀意汹涌。 “让开！” “米迦勒，格罗莉亚是路西法殿下的人，容不得你来动手。”阿撒兹勒不甘示弱，半步不退。 “任何威胁天堂安全的都是敌人，她已被魔化，若不趁早除之，后患无穷，我不介意你们陪她一起上路！” “那你尽管试试！” 阿撒兹勒抡起剑，不由分说朝米迦勒刺去。米迦勒也迅速拿起圣剑，快速一横，挡住了祂的攻击。 两人打了起来，战况激烈，招招致命，都毫不留情。 别西卜看着缠斗起来的两人，没有插手，祂现在着急的是如何解救格罗莉亚。想不到米迦勒的天火那么厉害，自己的魔法对它竟不起半点作用。 再生泉的邪气并没有把格罗莉亚完全侵蚀，只是她越挣扎，痛苦就增加更多。她的理智尚存，所以在与那股企图控制她的力量作斗争。 “艾黎斯……滚出去！给我……滚出去！” “呵呵呵……” 格罗莉亚痛苦地叫着，但她心里那个邪恶的声音却在大笑，癫狂而兴奋。 也许是发现了她身上沉睡的另一股特别的力量，那股邪气变得更加猖狂，以至于格罗莉亚的力量开始出现暴走的迹象。 她脚下的荆藤在她力量的驱使下向四周不受控地快速蔓延，所到之处，全都毁坏殆尽。 加百列等天使长赶到时，看到的便是一个万物凋零的 第49章 再次见面，分外眼红 在两股势力对峙之际，一道金色的光芒破开了天上层层叠叠的乌云。 路西法如闪电般从天而降，似威武的王者，气势横扫千军，闪着圣光的天使之翼一如往日耀眼，让所有的天使惊愕。 那曾是天堂最美的天神六翼，拥有它的那个人也曾是天堂荣光最耀眼的天使。许久未见，那个晨星之子依旧如当日，耀眼夺目。 即使路西法已堕落成魔，但在场的天使在看到祂从天降落的那一刻仍然心生敬畏。 路西法干脆利落的一剑，砍断了格罗莉亚身上所有的束缚，强劲的剑压也把各个炽天使长震飞。 祂袖中掣出一条金色光带，迅速把暴走的格罗莉亚捆绑了起来。在她动弹不得的间隙，祂及时控制住了她体内的那股黑心作恶的邪气。 邪气被控制，格罗莉亚失控的力量顿时安静了下来。所有为非作歹的荆藤消失不见，而格罗莉亚受不了这股强烈的冲击晕倒在了路西法的怀里。 看着怀中被折磨得虚弱的女孩，路西法不禁搂紧了她，心疼她的同时也对眼前的天使充满了仇恨。 “路西法，你放开她！” 米迦勒想要冲上来，路西法毫不留情地一挥袖，生成的暴风如巨人之力霎时把米迦勒等人击退好几步。 祂冷眼盯着祂们，杀意汹涌，丝毫没有念及昔日而手下留情。 “别逼我出手，我现在不想弑神！” 提风咆哮着从天而降，声音尖锐足以刺穿人的耳膜。它四足踏地的那一刻大地为之一震，形成的风压冲向四周，霎时漫天沙土。 它虎视眈眈地地盯着米迦勒等人，三个龙头垂涎欲滴，那涎水雨点般滴落在地，冒着刺鼻的味道。 路西法抱着格罗莉亚飞上它的背，阿撒兹勒和别西卜也快步跟了上去。 米迦勒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路西法消失在视线里，恨得咬牙切齿。祂想追击，但加百列阻止了祂。 “米迦勒，暂时先放弃吧，贸然行动对我们不利，而且你也受伤了。现在天国乱成这个样子，恐怕神那里还要你多解释。” “我不甘心……”米迦勒攥紧手中的圣剑，全身气得发抖。 刚才与阿撒兹勒交手时被他祂伤了手臂，现在血从伤口流出来，已经染红了祂半个袖子。 愤恨从米迦勒心口溢出，蚕食着祂的理智。“我要杀了路西法！绝对要杀了祂！” 加百列见祂满目仇恨，知祂不愿罢休，但还是劝了几句。 “米迦勒，不要一人冒险。路西法不仅是你的敌人，也是我们的敌人。我们终有一天，会让祂付出代价。” 事到如今，没人再觉得晨星之子路西法会再回头。神已经抛弃祂了，那么祂们之间剩下的便是对决。 回到地狱，路西法第一时间取出了格罗莉亚藏在右眼中的再生泉，然后再帮她把残留体内的邪气去除。 看到她气息稳定下来，祂也终于松了口气。想起她力量暴走后的不可控，路西法现在还心有余悸。若是祂来晚一步，让她落在耶和华手里都不知道后果会怎么样。 撒旦把玩着手中缩小成了一颗黑珠子的再生泉，再看看坐在格罗莉亚床边神色担忧的路西法，笑了笑，安慰道：“别那么紧张，这不是没事了吗？” 路西法偏头看了眼撒旦，起身走过来夺过他手中的黑珠子。看着这颗差点害死格罗莉亚的小小珠子，祂气不打一处来，抬手就要把它劈碎。 撒旦慌得及时拦住，劝道：“殿下，您别那么冲动，格罗莉亚这么冒险可是为了你啊！虽然它充满邪气，但还是有用处的，眼下格罗莉亚不正好需要它吗？” 路西法一听，心疼地望了一眼虚弱的格罗莉亚，愤然放下了手。 “你先走吧，顺便把跪在门口的那三个人也叫回去，我现在没心情理他们。” “好好好，你先陪着格罗莉亚。” 撒旦深觉此地不宜久留，路西法的火气太大，又夹杂着强烈的冷气。冰火两重天的整个宫殿都在压抑的低气压里，使人心生窒息压迫之感。 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撒旦离开宫殿。看来他的猜测和担忧是真的，格罗莉亚的一举一动都在影响着路西法。 他们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心有灵犀到随时都能察觉对方的安危，若格罗莉亚真的不能成为路西法成就大业路上的垫脚石，他就有必要采取一些更狠的措施了。 昏睡良久，格罗莉亚慢慢恢复了意识。而大脑里传达来的第一感觉就是她的身体很烫，像快煮熟了一般。 疑惑地睁开眼后，格罗莉亚看到的是一波冒着袅袅白烟的池水，水面还浮动着窗外跑进来的零散月光。 动了下昏昏沉沉的脑袋，温热的池水荡漾着没过她的嘴唇带来一丝湿润。格罗莉亚这才看到自己脖子以下的身体全部浸泡在泉水中，周围也是水气迷蒙。 “醒了？” 熟悉的声音自头顶传来，右边肩膀微微一沉，路西法的下巴抵在了格罗莉亚的肩头，脸颊与她侧脸相贴。 格罗莉亚一转头，就看到了路西法近在咫尺的脸，祂纤长的睫毛湿润，紧密地贴在一起，几滴水珠从祂清晰的轮廓滑下来。 路西法眼睛灼灼地望着她，被打湿的发丝随意地黏在脸上，让祂看上去更加魅惑性感。 祂湿热的鼻息喷洒在她肌肤上，格罗莉亚下意识身体一抖，脸色羞红起来。 “殿下。”格罗莉亚嘴唇翕动，声音有些干燥沙哑。“我这是在哪儿？” 她看了看雾气缭绕的四周，烛光暗淡迷蒙，窗外带来的凉意被室内湿热的空气转化。周围挂着轻纱幔帐，轻风拂动下，飘飘荡荡的，尽显暧昧旖旎。 “只是安放再生泉的一个地方罢了。” 格罗莉亚恍然大悟，再低头看看这波动的池水，确实是再生泉的 第50章 你就是我的心脏 也许是泡的时间太久，格罗莉亚浑身乏力，她想要动一动，但横放在她腰间的一双手却纹丝不动。 格罗莉亚紧张地吞了吞口水，不敢往后看，脸颊通红如火烧，身体僵硬与石头无异。 想要逃离，路西法却把她圈得更紧。两人紧密相贴，祂性感的薄唇贴近自己的耳朵，声音低沉地叫她别乱动。 祂的声音太过撩人，格罗莉亚听着心头上好像有千万只蚂蚁在挠，立马强迫自己要镇定，也不敢再轻举妄动了。 就这样过了许久，路西法才开口问她：“还记得昏迷之前的事情吗？” 格罗莉亚想了想，小心翼翼地问道：“再生泉？” 路西法“嗯”了一声，她努力回想起来，可记忆并不连贯。 格罗莉亚只记得自己把再生泉窃取后，为了以防万一，就把它放进右眼里了。后来被米迦勒发现，最后就是被关进了天牢。 之后的就不太记得了，格罗莉亚只知道自己忽然间头痛欲裂，然后受不了那强烈的痛感就晕了过去。 “记得一点点……” “那你告诉我。”路西法转过她的身体，池水荡漾，扰了一室的宁静。 格罗莉亚被吓到，纤纤玉手抵在祂结实的胸膛上。 路西法高大的身子逼近她，俊美的脸上面色愠怒，但语气又不舍得太硬地问道：“为什么要冒险窃取再生泉？我不需要这个东西，还是说你有别的目的？” “我只是……为了帮殿下。” 格罗莉亚的视线从路西法的脸往下移，停在了祂的左胸口处。她的手贴上心脏所在的地方，声音哽咽起来。 “殿下，我听不见你的心跳声。” 路西法一愣，低头看她贴在自己胸口上的手，那里面应该有一颗鲜活跳动有力的心脏。世间生灵都有，但唯独祂那里面是空的。 再看向格罗莉亚时，她的眼眸已经蒙上一层水雾，鼻尖也微微发红。路西法不忍，倾身上前吻去了她欲要流下的泪水。她睫毛抖动，轻轻扫过祂的双唇。 路西法这下明白了她的担忧，也懂了她的冒险。 “听话，以后不许再做这样的事。我天生如此，你不用担心，即使没有心脏我也不会有事。” 祂的声音软了下来，带着格罗莉亚熟悉的温柔。祂说得是这样轻松，可她却读出了一种认命的无奈。 “可你还是会死。”格罗莉亚哽咽着反驳祂，心像被人捏住一般难受。 “那个时间可能很久才会来到，可是终有一天它会靠近你，你会没有办法，你只能臣服它。” 死亡，是这个世界上最恐怖的存在。但是，天使寿命永恒，应该是不惧怕的。 凡夫俗子死后可以轮回转世，但是天使的死亡就意味着永远消失。 天使也会死，却不是像人类那般寿终正寝。魔不同鬼，鬼本身就是魂魄形态，可以进入轮回。 而魔，灵魂比鬼脆弱，随时都可能灰飞烟灭。但是力量强大的魔懂得怎么保护自己，懂得如何让自己长生。 和路西法一起堕落的天使们现都已成魔，他们因拥有神的体质，成魔后可以永生不死，比鬼和真正的魔都要强壮万倍。 但路西法不是，祂本身就是光明。即使堕落，黑暗也不接纳祂，甚至排斥。在这个神抛弃的黑暗世界里，祂的光芒太耀眼。 格罗莉亚也是偶然从亚列口中得知祂的身体情况，如果路西法一直这样下去，光明的力量会被黑暗消磨殆尽。如果力量得不到补充祂就很危险，何况黑暗的力量祂也得不到。 “殿下，我不想你有事。” 祂是要站在天地顶端的男人，只有超脱生死，祂的愿望才能永远实现。 路西法轻叹一声，神色温和了下来，不忍再说她半句。拥她入怀，祂轻声安慰道：“傻瓜，再生泉也救不了我，它不能让我永生。” “我知道，可是它能延长你的寿命，把死亡的时间延迟，这样我就有时间帮你去寻找心脏，可以让你永远活着的心脏。” 格罗莉亚难过地低下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最后忍不住，伏在祂的肩头低声哭泣。 路西法的目光更为柔和，祂轻轻捧起她的脸，低头吻上了她的唇，温柔而贪婪地夺取。 她脸上醉人的酡红让路西法深深迷恋，原罪贪婪带来的占有让祂不能自已。在遇上她之后，祂拥有了强烈的占有欲。 虽偶尔会令祂烦恼，但祂并不排斥，因为这样让祂觉得自己不是一个无情的怪物。 “我答应你，我不会轻易死去。但你也要答应我，不要再冒险。你的安全对我来说是最重要的，我比任何人都害怕失去你。” 她就是自己的心脏，世上独一无二的。 格罗莉亚靠在他胸口，重重地点了点头。心里明白这是路西法对自己的安慰，是不想让她太过担心。 可死亡来临的时候谁能抵抗，祂本可以永生不死，而现在却不能了。 如果，她当初阻止他叛变，是不是现在的一切都会逆转？格罗莉亚不知道答案，也明白事到如今，“如果”太可笑了。 “身体还有什么不舒服吗？” 路西法仔细查看了她的脸色，红润如娇嫩的玫瑰，依旧那么明艳动人，便放心了不少。 “我没事了，只是这再生泉散发出的气息让我有点恶心。” 路西法轻轻一笑，解释道：“再生泉是一个邪物，本就是属于黑暗世界的。它拥有邪气，心灵纯洁的人很容易被它入侵控制。” “再生泉本是远古冥王哈迪斯的王后泊尔塞福涅的私有物品，因为长期在地狱，早就被这里的邪气污染。” “后来耶和华知道这口泉作用非凡，就把它拿走放在了伊甸园，想利用那里的纯洁之气把它净化。不过这邪气是永远去不了了，只有力量强大到可以压制它 第51章 出征 一觉睡到天亮，格罗莉亚没想到在她醒来的第二天，路西法就要出征魔界。 而且她也得知，如果自己没有出事，说不定这个时候路西法已经到魔界了。 帮路西法穿好战甲，看祂威风凛凛的样子格罗莉亚想起了在晨星殿每次送他出征的日子。 那个时候的殿下总有些怅然若失，有些迷茫，但现在的祂却信心满满，胸有成竹。 这明明是值得开心的事，但是格罗莉亚却有点怅然若失，没法从心底喜悦。她甚至怀疑自己目前所做的，以及路西法想要追求的是不是正确的？ 路西法转过身，看到一脸担忧的格罗莉亚，笑道：“不用担心，我很快就会回来接你。” “嗯。”格罗莉亚回过神点点头，扬起笑脸道：“我等你。” “格罗莉亚，等我为王，成为我的王后好吗？”路西法执着她的双手，虔诚地请求，赤金色的眼眸充满期待和些微激动。 “好呀！” 格罗莉亚不假思索，回答脱口而出，但只要路西法平安归来，她就心满意足了。 气势磅礴的堕天使军团，坚定不移地前进，出发新世界。 格罗莉亚站在撒旦宫的城楼之上，在那千万堕天使中，一眼便看到了她的天使。 那抹背影高大伟岸，气宇轩昂。那是她的王，要出征远方。 浩浩荡荡的军队刚出地狱边界，堕天使大军忽然躁动起来。阿撒兹勒策马上前，对路西法弯腰行礼。 “殿下，您看地下！” 路西法低头，发现马蹄踏过的地表绿意葱茏，一路百花盛开，往前延伸而去。 地狱里从未有过如此美丽蓬勃的景象，所以在看到这繁花似锦后，所有的士兵都抑制不住心中的喜爱与激动低头欣赏。 路西法疑惑之际，一朵闪着银白色星光的红玫瑰从天上缓缓而下，停在祂眼前。 祂伸出手，玫瑰落在了祂的掌心上。花儿芬芳馥郁，花瓣鲜艳润厚，不可方物如她。 路西法微微扬起唇角，低头轻吻了玫瑰，然后把它收入怀里，如同她在。 撒旦见如此美景，也忍不住感慨。“格罗莉亚对你可真是痴心一片，不过成大业者，必然顾不了儿女私情，殿下要权衡好啊。” 路西法命令阿撒兹勒重新去整顿军队，听撒旦如此一言，不以为然，认为他想多了。 祂很清楚自己的目标是什么，只是对为他付出一切的格罗莉亚，他做不到离弃。祂无心，不懂情爱，却也渴望温暖。 格罗莉亚能给他温暖，也能让祂真切地感受到爱是什么，祂不想失去。 “魔界的王位我要，格罗莉亚我也要！” 没人能阻止祂的步伐，也没人能阻止祂想要一个人。 在这无尽岁月里，祂本是孤独终生，但是命运让祂遇见了格罗莉亚。如今让祂放手，已是不可能。 撒旦看着未知的前方，嘴角的笑容有些牵强，路西法的话让他心生不爽。 “我印象中的路西法殿下可不是一个优柔寡断的人，有时候我更喜欢以前冷酷无情令人闻风丧胆的你。高高在上、唯我独尊，仿佛天地间只有你才是主宰。” “确实，以前的我死了，不过那是懦弱的我。”路西法双眸恢复清冷，眼底杀气涌动，高傲不减。“我要用我的剑刺穿每一个与我为敌的人，挡我者，杀无赦！” 撒旦没再说话，只是拽紧了手中的缰绳。他心里仿佛扎进了一根刺，很是不舒服。 事到如今，无论他说什么路西法都不会听进去。只要关于格罗莉亚，他的话就是废话。 爱这种东西真是可笑，一个光芒万丈的晨星之子居然会需要这种无聊的东西。 到军队彻底看不见了，格罗莉亚才从城楼下来准备回去，却在回去的路上看到了一直在等她的莉莉丝。 她喜出望外，眼神都闪耀起来。“莉莉丝！” 莉莉丝靠在城门边上，头戴一顶黑色的高级名媛礼帽，一朵艳丽的蓝色玫瑰点缀其上。 半遮脸的面纱下画着精致的妆容，衬得她的容貌更加风华绝代。她身着一袭黑夜长裙，奢华高贵。 手执一根细长镶满了五彩宝石的黑玉烟斗，白色的烟雾从她的红唇里轻轻吐出来，袅袅上升，最后消失不见。 “莉莉丝，你怎么从该隐那回来了？”格罗莉亚惊喜无比，高兴地朝她奔去。 那么久不见她，她很是想念这个好朋友。有她在，在潘地曼尼南的日子也就不无聊了， “该隐那边的事你完成了？” “没有，我倒是想快点完成。”莉莉丝吸了一口香烟，再缓缓吐掉烟雾，看看兴奋的格罗莉亚，无奈道：“我是被路西法殿下叫回来的，说是怕天国的人盯上某个人，叫我回来保护她。” 格罗莉亚知道她口中的某个人是自己，不好意思地捧脸害羞道：“殿下有点多想了，天国的人才不会轻易来地狱呢！祂们不怕圣身被地狱的气息污染从而堕落吗，这可是很危险的。” “是吗，就怕敌人不找上门某人却自己自投罗网，之前都不知道是谁擅自跑到天国去大闹了一场还差点回不来。你呀，什么时候才明白路西法殿下的良苦用心？” 莉莉丝恨铁不成钢地戳了戳格罗莉亚的脑袋，而格罗莉亚却对她“嘿嘿”傻笑。 “这次不会啦，我会好好保护自己的。” 格罗莉亚亲密地挽起莉莉丝的手臂，和她一起走进城堡。 老实说莉莉丝还真为格罗莉亚天真的性格感到担忧，警戒心也太弱了。 “一般的小蝼蚁当然不会犯险，但如果是强大的天使呢？那可是分分钟就能把你带走的厉害角色。” 莉莉丝说的，自然是那七大炽天使长，毕竟祂们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特别是那个铁面无私、冷酷无情的米迦勒，祂若真要动 第52章 出现在地狱的米迦勒 格罗莉亚半信半疑，心想天国不至于为了她而出动大将吧，比如米迦勒。 关键是她公然和神作对，神怎么可能还大费周章要她回天国，直接把她砍了就行了。 如果真要把她带回天国，怕是耶和华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以她在天国的地位，那些原生天使压根不会正眼瞧她。 “莉莉丝，我觉得你也有点杞人忧天，祂们把我带走能干嘛。要是真想把我带走，干嘛现在还不动手？” 听了她的话，莉莉丝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她怎么总是这么天真呢？ 被再生泉的邪气控制的记忆也许她想不起来了，但是在场目睹一切的人可都是记得清清楚楚。 天知道别西卜告诉自己当日的情形时，莉莉丝有多担心，而且那一刻格罗莉亚的力量也被解放，那股可以毁灭世界的古神力量早已传遍全世界。 一传十，十传百，对格罗莉亚虎视眈眈的可不仅仅只有天国了。 和路西法殿下结盟又如何，为了壮大族群，提升自己的力量，就连该隐都对她有了非分之想。 “他们还没动手，是因为有路西法殿下护着你。路西法殿下是怎样的一个存在，他们就算不顾自己也要想想因此带来的惨重后果。” “如今祂已出征魔界，趁此机会要把你掳走简直易如反掌。你身上的力量是属于古神的，天国不可能坐视不理。” 悲哀地摇摇头，莉莉丝真的好想撬开格罗莉亚的脑袋帮她的大脑进行重新改造。 而且更让她担忧的是，格罗莉亚好像不止有大地的力量，还有一股被隐藏好的而她自己也不知晓的力量。 格罗莉亚瘪瘪嘴，表情有点委屈。不过听莉莉丝这么说她心里也有点慌，很多事情都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而且，米迦勒的实力她是有领教过的。火力还没全开，就把她吓得全身发抖。想想那天，她到现在还心有余悸，祂的确不好惹。 “我最近总觉得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莉莉丝按了按发痛的太阳穴，她这几天眼皮跳得厉害，总有种不好的预感。回来这里后，这种感觉就更强烈了， “你别吓我啊，莉莉丝。” 格罗莉亚看了看静悄悄的四周，阴风阵阵的让她忍不住一哆嗦，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总之，你乖乖地在这里不要出撒旦宫，即使天国来人，撒旦留下的军力还是可以抵挡的。” “我干脆跟你去该隐那里吧？”格罗莉亚说。 “不行！”莉莉丝立马拒绝，脸色都变了，万分严肃。“你现在可是一块大肥肉，你知道有多少心怀不轨的人盯着你吗？” “天国的人可能还不会危及你的性命，但如果你落入了其他邪神妖魔手里，那就没机会活了。别以为该隐和路西法殿下结盟他就会保护你，他现在是恨不得吸光你的血，好获得你的力量！” “咦！” 格罗莉亚被吓得一把捂住自己的脖子，鸡皮疙瘩又起了一层，她无法想象该隐的獠牙扎进自己的脖子里会有多痛。 “总之你给我乖乖地待在这里哪儿也不许去，我的任务就是让你平安无事地等到路西法殿下回来。” “那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蓦然响起的声音让两人身躯猛然一震，齐齐看向未知的前方走廊。 从走廊的另一头，缓缓走出米迦勒颀长挺拔的身影。 祂手执红色十字圣剑，剑上还流淌着温热的血液，一滴一滴落在冰冷的地板上。风吹起了祂银白色的披风，那双霁青色的眼睛凌厉如鹰，眼神锐利。 看清来人是米迦勒，格罗莉亚吓得倒吸了一口冷气，感觉心脏在胸腔里砰的一声爆炸了，她条件反射地后退了一步。 “把她交出来，我可以大发慈悲，饶你不死。” 米迦勒淡淡开口，语气却是强硬的不容拒绝，身上的气场也强大得让人不敢靠近。 看见是米迦勒，莉莉丝也是瞬间变了脸色，瞳孔也因畏惧而扩大。 米迦勒面无表情地一步步靠近，她护着格罗莉亚一步步后退。怪不得宫殿里安静得出奇，想必人都被米迦勒解决了。毕竟是祂的话，那些士兵简直不堪一击。 莉莉丝心乱如麻起来，有些不知所措。她没想到来人会是米迦勒，还那么快找上门。 不好的预感，应验了。 这个力量地位都不亚于路西法的炽天使，在路西法叛变后一举成为天国的副君。 不但以一己之力替耶和华铲除了大量邪神，还全灭了该隐的偷袭部队，更是把他逼得一度走投无路。 米迦勒在维护稳定耶和华的统治上功不可没，是不可忽视的强大存在。 莉莉丝没有与米迦勒正面交锋过，但祂强大的气场已经让她胆怯了，这是一个她根本就打不过的神。 “格罗莉亚，你赶快回亚贝伦雪山，在那里等路西法，有古神存在的地方天国是不能踏足的。我先替你挡着祂，撒旦留下来的军队怕是全军覆没了！” “不行！” 格罗莉亚摇头，坚决不同意。来人是米迦勒，莉莉丝根本不是祂的对手。 “你让我扔下你不可能，我力量虽然不稳定，但不一定会被祂抓走。” 紧要关头，让她扔下朋友自己逃命，格罗莉亚做不到这么无情无义，晨星殿的大火她至今没有忘记。 “你傻啊，你知道米迦勒随随便便就能把半个地狱给毁了吗！祂的目标是你，自然不会把我怎么样。你只要安全，祂也无计可施了。” 危急时刻，格罗莉亚还不听话把莉莉丝急得要命。若是她有什么闪失，路西法一旦暴走，那才叫惨。这个女孩是路西法的命，于祂有多重要人尽皆知。 身为大地之女，为了心中所爱愿意投身黑暗伴心爱之人左右，格罗莉亚的付出与牺牲也是路 第53章 天地再创 米迦勒可不听她们废话，祂做事从来不喜欢等，于是提起剑便冲了上来，速度快得让人看不清。 莉莉丝把格罗莉亚用力往后一推，勉强迎上了米迦勒的攻击。 看着眼前缠打在一起的两个人，格罗莉亚思考再三还是听从莉莉丝的话头也不回地走了。 莉莉丝余光瞥见她离开，便安下心来，专心地与米迦勒战斗，不让祂有丝毫机会去追击。 格罗莉亚很快出了地狱，便马不停蹄地赶往亚贝伦雪山。 召唤出来的翅膀强劲有力，带她飞上了天空。风声在耳边呼啸，空气中涌动着危险的因子。 格罗莉亚提心吊胆，不知道天国抓捕自己是要干什么，是为再生泉，还是冲着她身体里的古神力量？ 怕是两者都有！ 格罗莉亚脸色煞白，心中充满恐惧。如果被抓住，她肯定是凶多吉少了。 “咻”的一声，一道蓝光划破云层，威力之大如同雷霆，瞬间刺穿了格罗莉亚那薄如蝉翼的翅膀，附带的天火很快把它燃烧殆尽。 格罗莉亚猝不及防，从空中摔下。只是摔到半空，腰身就被一只有力的手圈住了，米迦勒揽着她平安落到了地面上。 抬头看到祂冷漠的面容，格罗莉亚吓得立马用力推开，然后发现他们已经在亚贝伦雪山的山脚了。 “我们又见面了，格罗莉亚。我真的，无比想念着你。” 米迦勒扬起唇角，那抹冰冷的笑容带着的强大的杀气让格罗莉亚惊恐万分。这不是她认识的米迦勒，祂就像变了一个人，陌生又危险。 回头看了看身后的雪山，只要一步，她就安全了。 格罗莉亚正准备全力以赴逃走，米迦勒冰冷无情的声音再次响起，充满威胁。 “你若是敢走，我不保证她性命无忧！” 格罗莉亚顿时止住了脚步，她一回头就看到莉莉丝在米迦勒手里。祂的剑横在莉莉丝的脖颈处，只要稍微一用力她就会一命呜呼。 相比毫发无损的米迦勒，莉莉丝遍体鳞伤，狼狈不堪，鲜血从她身上流下，染红了地上白色的雪。 看到这样的莉莉丝，格罗莉亚惊骇失色，面如死灰。她一下跌坐在雪地上，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心里顿时后悔扔下了她。 “格罗莉亚，别管我……” 莉莉丝艰难地喘着气，到了最后时刻，她想到的依旧是格罗莉亚的安危。 可米迦勒一点也不同情，架在莉莉丝脖子上的剑又用力了一分，鲜血立马从伤口处汩汩流出，沿着剑身往下淌。 “你可以听她的话回你的安身之所，但我也可以立马让她灰飞烟灭！” 米迦勒的语气依旧冷淡，但全是明目张胆的警告。 “她本就是天国的罪人，本就不得好死，但现在我依然可以饶她一命，就看你怎么选择。” 容不得格罗莉亚有丝毫的犹豫，米迦勒毫不留情地挥剑砍下了莉莉丝的一条手臂。 随着莉莉丝响破天际的一声惨叫，大量的鲜血从她手臂的伤口处喷涌出来。 遍地的红色冲击着格罗莉亚的眼睛与心脏，米迦勒的无情残忍更是让她心寒。 “不要！米迦勒，我跟你回去！你放过她！” 格罗莉亚心痛而恐惧，为自己的无能感到深深的自责与懊悔。她泪如泉涌，为了莉莉丝不得不妥协。 “很好。”米迦勒勾起一边唇角，为她的懂事。 “格罗莉亚，不要跟他走……” 莉莉丝有气无力，挣脱不了米迦勒的禁锢。她的眼泪止不住地流，哀求格罗莉亚不要妥协。 “……你若是去了天国，以后再也见不到路西法了……” 路西法成功在即，格罗莉亚若是进了天堂的门，就永远没有出来的一天了。 “对不起，莉莉丝，我……我……” 格罗莉亚泪流泉涌，她根本没得选择。她实在不能自私到拿朋友的生命去换取和路西法的厮守，她的心不允许她那么做。 晨星殿那场大火是怎么烧起来的，她的朋友们是怎么死去的，她从未忘记。她不想这样的事再次发生，她在乎的每个人她都想要保护好。 米迦勒收回架在莉莉丝脖子上的剑，挥舞一圈后朝前笔直向下，松开了手。圣剑碰地那一刻，幻化成了一条火红色的巨龙。 米迦勒把莉莉丝丢上巨龙的背，吩咐道：“把她扔回地狱。” 巨龙仰天长啸一声，扇动两个大翅膀如疾风一般飞走了。 来到格罗莉亚跟前，米迦勒一手拉起她。她心如死灰，但祂心里没有一点怜惜。 只要给祂足够的时间，祂一定会让格罗莉亚抛弃那扭曲的感情，回归正常，从此一心一意只为天下苍生。 路西法得胜归来那一天，天上大渊的泉源裂开了。 倾盆大雨从天而降，水势浩大瞬间淹没了天下的高山，淹没了峻岭，淹没了一切。 汹涌的洪水从天上来，也席卷了毫无防备的地狱和魔界。 相比脆弱不堪的人类世界，地狱和魔界并未遭遇重创，但也足够让撒旦和路西法焦头烂额。 大水在地上泛滥了四十昼夜，除了因得到神谕而存活的诺亚和那些与他同在方舟里的生物幸存以外，其他生灵无一幸免死于大洪水。 一百五十天后，神耶和华叫风吹向大地，水势退去。 天上大渊的泉眼关上了，大雨也止住了。神耶和华让风重新给大地送去生机和希望，也重新制定了新世界的法则。 再一次从零开始，再次创造世界。 离开前格罗莉亚还在，回来后却已物是人非。 在地狱里，等待着路西法凯旋而归的是身受重伤至今昏迷不醒的莉莉丝，是全军覆没的地狱军团。 曾经穿梭着格罗莉亚欢快身影的蔷薇园，更是凋零一片，满园狼藉。 路西法伸展着闪耀洁白的圣 第54章 囚禁啊 此后多日，路西法萎靡不振，为此撒旦操碎了心，劝破了嘴。 好在莉莉丝及时苏醒，向祂禀告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这才让路西法在绝望中生起一丝希望。 耶和华夺走了祂那么多还不够，就连他的心爱之人也不放过，满腔的仇恨让路西法瞬间失去了理智与冷静。 “你若想夺回格罗莉亚，就要养精蓄锐，攻上天堂，否则她永远也回不来！” “我等不了！” “那也要等！” 撒旦气急败坏，路西法这么冲动他实在是气得想要揍醒祂。好不容易征服了魔界，他难道要扔下所有，再赌上一切去天堂拼一次吗？ “你已经损耗了太多的力量，单枪匹马去救人简直就是送死！你不为自己想想，也要为那些陪你出生入死的部下着想！” 见路西法有所冷静，撒旦放低声音，继续耐心劝道：“无论是因为再生泉，还是因为格罗莉亚的古神力量，天国都不会太为难她。你自己也知道的，不是吗？” “你比谁都清楚，格罗莉亚现在很安全。有大地女神在，谁敢动她分毫！所以，你不要意气用事，你现在这样简直就是去送死！” “堕天使大军元气还没恢复，所有人都在等着你。这个时候你为了格罗莉亚抛弃他们，就对不起他们对你的追随！” “路西法，你现在还对抗不了耶和华。你要是意气用事，就正中祂的下怀，无界深渊的事你忘记了吗？” 费尽千辛万苦，撒旦终于打消了路西法单枪匹马去夺人的愚蠢念头，他的语重心长路西法也终于理解并接受。 眼下最需要做的，的确是养精蓄锐，增强力量，这样才不会在往后的战斗中以卵击石。魔界刚被征服，正是需要祂的时候。 为了大局着想，路西法不得不把悲伤暂时放下，也把格罗莉亚暂时放下。 祂的确不能为了格罗莉亚一人而牺牲整个堕天使大军，好不容易走到今日，不能功亏一篑。 漫长的重整旗鼓后，魔界和地狱终于恢复安稳。 路西法与跟随他的天使堕落为魔，在魔界建立了自己的王朝。 祂玄金皇袍加身，登上了魔界那无上尊贵的王座。 祂封侯加爵，魔界臣民跪伏在祂的脚下参见他们唯一永远的王。 在万民面前，路西法重申了自己的誓言—— 天堂，必毁之！ 被米迦勒带上天堂后，格罗莉亚就一直被囚禁在天牢里。 因为终身囚禁的打击太大，导致她过度悲伤，一连好几天都是一个人蹲在角落里以泪洗脸。 没有自由，没有希望，格罗莉亚从未感到如此绝望。 在牢里的这几天她也好像认命了一般，眼神空洞，精神萎靡。像离开了土壤的花儿，只要风轻轻一吹，便会花瓣凋零，随风而去。 没过多久，路西法在魔界登基为王的消息在天使们口中相传，这让在绝境中的格罗莉亚重新燃起了一丝希望。 但她高兴的同时又忧伤不已，她担心路西法，担心莉莉丝。可无论她询问多少遍，米迦勒都是缄口不言，不肯告诉她只言片语。 悲观绝望之后，格罗莉亚忽然想通了。原本她是被关在一座宫殿里的，因为出手打伤看守的天使军才被米迦勒锁在这里。 也就是说，只要她能走出这座天牢，能够逃走的希望还是有的。 这么一想，格罗莉亚的心境豁然开朗了许多。她不能自我伤害，也不能坐以待毙，更不能傻傻等着路西法来救自己。 为了寻找逃走的机会，为了早日回到路西法身边，她决定不再躲着米迦勒不见，也开始乖乖听话。 虽然是被打入了天牢，但格罗莉亚的饮食起居米迦勒还是派了专门的天使来贴心照顾。 一开始祂会每天都来看看她，看她是否安守本分，但最近米迦勒已经不来天牢了。 虽然祂也很欣慰格罗莉亚的转变，也不难猜到她突然转变心性的背后在谋划着逃走。 不过在笼子里的鸟，已经是插翅难飞，祂也不用过多担心她会耍什么把戏。 格罗莉亚很快就和照顾她的的两个小天使混熟，也顺利地从她们口中打听到了不少有用的消息。 “米迦勒殿下最近很忙，吃饭喝水都抽不开身。” 天使米娜说，然后把饭食一样样摆好放在格罗莉亚跟前。 “那你知道他忙什么吗？”格罗莉亚装作漫不经心地问。 米娜认真地想了想，就毫无戒备地把自己知道的听到的都说了出来。 “听说该隐和他的族人在大洪水中并未绝灭，神耶和华知道后，担心灾难会再次降临人间就派了加百列殿下去追捕。” “而米迦勒殿下则因为堕天使路西法在魔界积蓄力量而未雨绸缪，另一方面魔王撒旦又不安分，屡次侵扰天国边境，还偷袭了驻扎边境的天使军。” “除此之外，奥林匹斯山那边的神迹最近不知为何又出现异象，拉斐尔殿下也是一直待在那里处理。” “因为大洪水波及范围甚广的原因，东方天庭和佛教那边派来了外交神明要求就受灾情况进行交涉。” “现在七大炽天使长全都出动了，被委以重任的米迦勒殿下更是分身乏术。” “原来如此。” 格罗莉亚把米娜的话在心里又梳理了一遍，脑子飞快地转了几下之后，得出了一个振奋人心的结论。 那就是现在整个天国都因为各种事情忙前忙后，戒备对外高度紧张，对内则有所松懈。也就是说，她逃走的成功率更大了。 哇，简直就是天助我也！ “格罗莉亚殿下？” 见格罗莉亚思考得入神，米娜伸出手在她眼前挥挥，让她回过神来。 “你赶紧吃饭吧，不然都凉了。” “哦，好的。” 格罗莉亚拿起一个苹果吃了 第55章 闯禁地 都说人生总是充满了惊喜，这话果然不假。 望着眼前这座别具一格的清雅宫殿，格罗莉亚有点反应不过来。上一秒她还在吐槽米迦勒的待客之道，下一秒她就从天牢里移居了。 揣着一颗不淡定的心，格罗莉亚在米娜和米菲的簇拥下走进了天琴殿。宫殿里富丽堂皇，锦天绣地，极尽奢华。 不愧是天使居住的地方，参观一番之后格罗莉亚啧啧称奇，叹为观止。不过和晨星殿相比，这里还是很寒酸的。 在内殿转了一圈，格罗莉亚又来到了天琴殿外面的花园。看着空荡荡的只有几株大树和一片草坪的花园，她柳眉倒竖，颇为不满。 米迦勒这是什么意思，居然让她住得这么偏僻！ “这房子不错，只不过外面太单调了。” 听格罗莉亚这么说，米娜和米菲也东瞧西看了一下。 “确实是单调了些，如果格罗莉亚殿下你不喜欢，我们去和米迦勒殿下说，请祂给你再换一个更漂亮的宫殿。” “不用。” 格罗莉亚摆摆手，再漂亮也比不上路西法的晨星殿。看这周围的环境挺安静的，也没什么人打扰，十分方便她逃跑。 “明天你们拿些花来种，我不喜欢这个花园。” “遵命，格罗莉亚殿下。” 米娜走到格罗莉亚身边，恭敬道：“格罗莉亚殿下，我们有必要跟你说一些注意事项哦。” “嗯？”格罗莉亚闻言疑惑地挑起眉，瘪瘪嘴不满道：“还有注意事项？” 米娜点点头，指着上面一层天空笑眯眯道：“我们现在是在米迦勒殿下所属的第六重天，第七重天是天国的禁地。你哪里都可以去，就是不准去第七重天。如果被发现你擅闯禁地，是要被神惩罚的。” 第七重天，只有一座宫殿——晨星殿！ “堕天使路西法的晨星殿位于第七重天，祂反叛的那一天神就把那里列为了禁地，并且有重兵把守。所以你不要去，不然我们就遭殃了。” 瞧出格罗莉亚有跃跃欲试之意，米菲担忧非常，脸色都紧张了起来。 “好的，我知道了。” 格罗莉亚口不对心地答应了，她要是想去谁能阻拦。 很快，夜幕降临。星月交辉，万籁俱寂。 一直睡不着的格罗莉亚推开了被褥，披上了外衣。 她小心翼翼地推开窗户，正想从窗口悄悄离开天琴殿时，却发现门口不知什么时候有了天使军在巡逻看守。 一滴冷汗从额上悄然滑下，看来米迦勒是知道她的心思的，不然不会在内让小天使盯着她，在外派天使军守着。 不过这也不能阻止她前往第七重天的脚步，路西法的晨星殿，她必须要回去看看。 一阵淡银色的光芒消失后，格罗莉亚变成了一只黑色的小猫咪。 她从窗口一跃而下，借着树木草丛的阴影成功躲过了天使军的眼线。 她得意洋洋地大步向前走，没注意到天琴殿屋顶上，一双霁青色的眼睛在漆黑的夜里如鬼魅般盯着她的背影。 她还真是幼稚啊，上一次是白狐，这次是黑猫。 米迦勒勾起嘴角，从屋顶上飞了下来，悄悄跟上了格罗莉亚。 如米娜所说，第七重天的确重兵把守，层层叠叠围得水泄不通。 路西法的晨星殿依旧气势雄伟，庄严神圣。整座宫殿只有前殿灯火通明，后殿则火光暗淡。 宫殿前是一个长方形花园，满园玫瑰在深夜里安睡。冷风下，花园里影影绰绰，飘浮着淡淡的花香。 格罗莉亚藏身在晨星殿外的一棵大树上，仔细观察着天使军的巡逻情况，却发现祂们交班巡逻频繁，几乎不休息。 冥思苦想良久，她绕到了绿植更多的庭院后门，意外的发现这里把守的士兵没有前殿的多。 格罗莉亚内心一阵窃喜，凭着轻盈的身手，借着绿植的遮挡，成功潜入了晨星殿内部。 殿内寂静无声，金碧辉煌。 格罗莉亚没有在这里停留太久，而是继续往前走，直达路西法的寝殿。 这里没有烛火照明，月光从落地窗外洒进来，只亮了半室。 一切陈设依旧，只是布满了灰尘。 祂睡过的床，盖过的被褥，坐过的椅子，写过字的鹅毛笔…… 格罗莉亚看着这些熟悉的物品，孤独感扑面而来，沉重压抑。 她想起以前路西法说过的话，明明沐浴阳光却犹如身处寒冰之地。明明渴望一切温暖，却总是如大海捞针，只能望洋兴叹。 格罗莉亚丧着脸，心里很难过。想起对祂的承诺，心里涌起更多悲伤，这么多天过去了她越来越胡思乱想。 心绪忽然变得乱糟糟的，格罗莉亚深呼吸了一口气，不想再停留于此。她准备离开，却在转身的那一刻又快速折过头来。 路西法的工作桌中间摆放着一个正方形的黑色锦盒，在这个井井有条摆满了书籍的桌子上显得那么突兀。 格罗莉亚好奇地跳上桌子，没有过多思考就打开了盒子。 当她在月光的照耀下看清里面的东西的那一瞬间，眼泪再也无法控制如雨点般落下。 红色的绒布上躺着一条白色羽毛项链，羽毛经过加工已如水晶一般璀璨夺目。 “殿下，赐予我你翅膀上一根羽毛可好？” “嗯？你要来做什么？” “你的羽毛真的太漂亮了，我想要来做个项链……” 格罗莉亚想起自己曾经的玩笑话，没想到路西法居然当真了。 把项链握在胸前，格罗莉亚心里激动的同时泣不成声。 祂以前总是不承认对自己的偏爱，总是把她推开，那时候的路西法明明在乎她却从来没有过多表现。 幸好她最后知道了祂的心意，幸好祂没有真的抛弃自己。这么一想，格罗莉亚更加坚定了回到路西法身边的决心 第56章 再见阿波罗 难以入眠的一晚很快就过去，格罗莉亚早早就醒了。吃过早点后，她就坐在花园里望着天空出神。 今天的天空有点奇怪，云朵好像被谁撕碎了一般，一条条的不成形状，被风吹的零零散散的。天际还有金黄色的光辉在浮动，时而强烈，时而暗淡，明明还未到黄昏。 米娜和米菲也觉得这天象很奇怪，她们也是从来没有见过。 “那光……好像是从奥林匹斯山那边传来的。”米娜猜测。 格罗莉亚闻言猛地抬起头，疑惑道：“奥林匹斯山？” 米菲点头，“最近奥林匹斯山的神迹有异象，虽然不清楚什么原因，不过看这方向应该没错。” “哪个神迹有异象？”格罗莉亚坐起身，脑中突然闪现阿波罗的身影。 “这个我们就不知道了，格罗莉亚殿下。” 格罗莉亚咬着手指低头思考，奥林匹斯山神迹有异象看来天国的天使几乎都知道，不过具体的却隐瞒了，看来这事不简单。 这么说，米迦勒现在肯定在那边，该不会又是阿波罗？ 想到这，格罗莉亚决定前往奥林匹斯山一探究竟。她很担心，万一真是阿波罗怎么办。 逃出天国目前看来有点不可能，但她也不能坐以待毙。对阿波罗，她始终有所亏欠，所以不能袖手旁观。 “米菲，七个炽天使长中现在最好说话的是谁？” “嗯？”米菲想了想，道：“是拉斐尔殿下，祂为人温和亲切，对我们这些低等天使也很好，所以我们最喜欢祂了。” 与拉斐尔也很久不见了，现在刚好也是祂负责奥林匹斯山，有祂带领前往米迦勒也不会对她怎么样。 “很好，备一些点心，我们去拜访一下这位亲切有爱的天使长吧！” 米菲和米娜不敢置信地对视一眼，不懂格罗莉亚此刻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她们还是赶紧去准备了。 米迦勒看到拉斐尔带着格罗莉亚走进神庙的时候，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接触到祂吃人一般的目光，格罗莉亚“哼”一声傲娇地扭过头，拉斐尔则是尴尬地朝他笑笑。 “你们来这里干什么？” 米迦勒冷冷地问，怀疑的视线一直停在左顾右看的格罗莉亚身上。她前科在身，拉斐尔对她也太过信任了！ “格罗莉亚说想来看看，我想着也没什么不能看的，就把她带来了。她又不是没来过，对吧！” 拉斐尔笑着解释，米迦勒的面无表情让祂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了什么事情一样，莫名有点心虚。 米迦勒皱起眉头，狐疑地盯着格罗莉亚，又把视线转回拉斐尔身上，语气颇为不好地问道：“你们什么时候和好了？” “什么叫‘和好了’，我和拉斐尔殿下的友情自始至终都是那么深厚！” 格罗莉亚不悦地瞪着米迦勒，她的话意思很明显，她和拉斐尔没什么隔夜仇，只是和米迦勒的友情出现了裂痕罢了。 拉斐尔受宠若惊，忍不住给了格罗莉亚一个大大的拥抱，兴高采烈道：“果然是我的好朋友！我太爱你了！” 拉斐尔本来就对格罗莉亚没什么，祂一直都认为她跟随路西法肯定是被祂迷惑了，所以才会做出错误的选择。现在她重新归来，证明已和路西法划清界限。 米迦勒被两人的幼稚友情逗笑，一直绷着的脸也变得柔和了许多。祂又不傻，自然明白格罗莉亚话里的意思。 “那你来这里干什么？” 格罗莉亚一愣，双手抱胸，从容不迫道：“我来看看怎么了？” “没什么。”米迦勒心如明镜，所以也没想过要咄咄逼人，让她难堪。“你随便看，尽管看，反正你也逃不了。” 目睹他们你一言我一句的在阴阳怪气，拉斐尔夹在中间有点尴尬。 更让祂觉得惊奇的是，自路西法堕落后就变得不苟言笑的米迦勒居然和格罗莉亚斗起嘴来，仿佛又回到了他们和睦相处的那段时间。 米迦勒无所谓的态度让格罗莉亚气得一肚子火，总感觉被祂小瞧了一样。 气不过的她，一个人走进了神庙，在一座雕像前愤懑地盘腿坐下。 “居然小看我，我就逃给你看，走着瞧！” 慢慢平复内心的怒火，格罗莉亚隐隐约约听到米迦勒和拉斐尔的谈话从神庙另一边传来。 现在冷静下来了，她才察觉到这神庙里确实有点不对劲。熟悉的力量波动太明显了，而且来源好像是…… 格罗莉亚跟着心中的感觉慢慢抬起头，待看清了眼前的雕像是谁后她倒吸了一口冷气，震惊不已。 有异象的神迹居然是……光明之神阿波罗？ 真的是阿波罗！ 看来路西法殿下的封印力量弱化了，不然怎么可能这么短的时间内阿波罗的神迹又开始异常。 也许是感应到相似的力量，阿波罗的神像慢慢地开始现出缕缕金光。光芒微弱，不至于引起注意。 它们缓慢地在格罗莉亚跟前凝聚，然后形成了一个缥缈高大的人影。 虽然轮廓模糊，但祂的丰神俊朗依旧让人移不开眼睛，如传说一般，美得让人呼吸一窒。 特别是当那双和路西法一样的金色双瞳睁开时，格罗莉亚心脏猛地一跳。 当日的记忆也快速地在脑海里回放，祂的不甘心以及自己的狠心都让此刻的她心慌。 “阿……阿波罗殿下……” 她颤抖着声音叫出了眼前人的名字，阿波罗的虚像动了动，无神的瞳孔慢慢聚焦，就像是睡醒了一般。 等看清眼前人是格罗莉亚时，阿波罗唇角轻轻地弯起，笑容温柔，就连眼里好像也有了灿烂的光彩。 阿波罗的目光从格罗莉亚的脸上慢慢往下移，透过那一层布料，祂看到了她心口处月桂枝叶与黄金里拉琴的图案正发着光。 他们之间的 第57章 离奇的梦 阿波罗抬起手，抚上了格罗莉亚有些发冷苍白的脸颊。 “你果然不会抛弃我。”祂的声音缥缈，语气里是掩盖不了的欣喜。 格罗莉亚愕然，瞳孔睁得圆圆的。眼前人那么温柔，可是她根本感觉不到。祂对自己的抚摸就好像是空气一般没有真实的感觉，不似那日。 她茫然地看向阿波罗，却见祂缓缓向自己靠近，然后祂的吻猝不及防地轻轻地落在了她的额头上。 格罗莉亚大惊失色，摸着自己的额头，不可思议地抬头看祂。 突然想起什么，她慌张地看向四周，怕极了米迦勒和拉斐尔忽然出现。 她手指放在嘴边，压低了声音对阿波罗道：“你赶紧回到神像里去，不要被祂们发现了。” “你在担心我？” “当然啊！要是被他们发现你苏醒了，都不知道会怎么对付你。” 天国对古神很忌惮，格罗莉亚无法想象阿波罗的后果会怎样。祂那样强大的一位神，是不可能被忽略的。 阿波罗依旧是温柔地笑着，脸上态度风轻云淡。 “达芙妮，我不怕。” 祂从来就无所畏惧，哪怕现在祂还不能完全复苏。 “不过你怎么会……” 格罗莉亚指的当然是祂从雕像里出来的事情，难道路西法殿下的封印阵真的没用了吗？ “你真的要苏醒了吗？”想到这，她心里涌上了更多担忧。 阿波罗摇摇头，“还没到时候，是你的靠近让我暂时醒了过来。达芙妮，你等我，好吗？” “我不是达芙妮……”格罗莉亚着急而尴尬地解释：“阿波罗殿下，我身上的确有月桂女神的气息，但我真的不是她。” 阿波罗身影浮动，略微沉默了一会儿，忽而笑意温柔。 “我知道，我记得你的名字，你叫格罗莉亚。” 格罗莉亚激动得猛点头，“所以，你不要再叫我达芙妮了。” 阿波罗还是摇头，“我知道你是格罗莉亚，可我也说过了，你是达芙妮。” 格罗莉亚还想不明白祂说的什么意思，就看到阿波罗的光芒渐渐暗淡。她什么都还没来得及问，一切就都归于平静了，波动的力量也消失了。 格罗莉亚呆愣在原地，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她的幻觉。偌大的神殿里，静得能听到风的声音。 阿波罗神迹的异动米迦勒祂们没有察觉，除此之外，其他神像气息平稳，看来有异常的真的只有阿波罗一个。 可是，为什么呢？ 祂的话又是什么意思？ 神庙里的异象消失了，米迦勒正觉得奇怪之时忽然发现格罗莉亚不见了。联想到当日阿波罗的短暂复苏，祂脸色骤变。 神庙里没找到人后，米迦勒又慌忙跑出殿外，却看到格罗莉亚正坐在门口的石梯上发呆。她弓着背，整个人缩成一团，似闷闷不乐。 暗暗地松了一口气，米迦勒走上前却发现格罗莉亚在盯着地板出神。她双手握着自己的脚踝，来回地摩挲着，嘴里还碎碎念。 “不见了……不见了……” “什么不见了？”米迦勒问她。 格罗莉亚抬起头，惊慌失措地望着祂，声音无法冷静下来道：“米迦勒殿下，我的脚链不见了！” 米迦勒瞥了一眼她空空如也的脚踝，以为是女神佩戴的那种饰品。 “丢了？” “不是，是消失了！” 格罗莉亚神情变得惶恐，她抱住自己的头，自言自语道：“两条都不见了……” 阿波罗的光影消失后，格罗莉亚就发现自己脚踝上的锁链不见了。那是从她出生就一直存在的，是大地对她的束缚，所以没有了之后她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 只是她没有看到，那链子化作一道光融进了阿波罗最后消失的光芒里。她也不会知道，那是解开阿波罗封印的第一把钥匙。等她把所有的东西都归还时，便是阿波罗重生之日。 米迦勒还是不明白她说什么，也没有继续问，向刚好走出来的拉斐尔说道：“她怕是傻了，你赶紧把她带回去，不要再带到这里来了。” 拉斐尔一愣，担忧地走到格罗莉亚身边蹲下身来。祂仔细地查看了她的脸色，发现并没有什么异样，反倒像受惊了。 “她没事，那我先带她回去吧。” 米迦勒点点头，转身走回了神庙里。 拉斐尔把魂不守舍的格罗莉亚送回了天琴殿，嘱咐了米菲和米娜几句便回去了。 格罗莉亚从神庙回去后就一睡不起，她走进了一个虚缈的梦境，找不到出口。 茫然之际，周围忽然亮起强烈的红光。新的梦境里，她看到大地皲裂。 天火从苍穹之上不断飞落，把地上的一切都燃烧殆尽，整个世界都成了一片火海。 然后她看到了一座雪山，一座所有的火焰都靠近不了的雪山。它就静静地伫立在天边，保护着一棵绿意葱葱的月桂树。像是母亲环抱儿女一样，把月桂树小心地保护着。 “格罗莉亚，把封印解开我就可以回来了。” 格罗莉亚听到一个空灵的声音对她说。 “封印在哪……”她四处寻找，但都一无所获。 “你看到的就是封印，不要怜惜你的心，让她消失吧！” “谁要消失……” “她会告诉你的，你们很快就会见面。” 声音消失了，梦境也跟着崩塌，像碎片一样四散开来，格罗莉亚也在米菲米娜急切的叫唤下慢慢睁开了眼。 看到她们两眼汪汪担忧不已地望着自己哭，格罗莉亚有点懵。 “你们怎么了？” “格罗莉亚殿下，你吓死我们了，你都睡了好几天了。” “我睡了……好几天？”格罗莉亚一脸震惊，不明所以。“我怎么了吗？” “拉斐尔殿下来看过你，说你没事，就是睡着了。可把我们吓死了 第58章 上帝的召见 得知格罗莉亚醒来，米迦勒很快就到了天琴殿。 祂还带来了众多手捧着一大堆首饰服装的天使，说是要为她梳妆打扮，然后去极乐世界见神耶和华。 格罗莉亚愣了好半天才缓过来，无端端神要见她干什么。 这么想着，她就开口问了：“神为什么要见我？” 米迦勒淡淡道：“不知。”随后又吩咐天使：“赶紧为她准备。” 在格罗莉亚被天使们推进房间后，米迦勒就坐在客厅耐心地等待着。 直到楼上更衣室的门打开，精心装扮过的格罗莉亚被天使们嬉笑着推出来。 惊鸿一瞥，时光惊艳，如那日宴会上光彩照人的她。 米迦勒盯着格罗莉亚有些发愣，表情有些呆滞。 天使们把改头换面的格罗莉亚带到米迦勒跟前，然后恭敬地退到旁边。 米迦勒站起身，仔细地打量了她一番。除了路西法，她没有被其他男人如此近距离地盯着看过。 格罗莉亚羞得满脸通红，一直低头盯着地板看，手指紧张地绞着衣裙的薄纱。 过了一会儿，她便听到了米迦勒风轻云淡的一句认可。 “还不错，不失大体。” 格罗莉亚先前披散的金色秀发被编成了一个漂亮的发髻，略施粉黛的一张脸更加楚楚动人。简单的珠宝修饰，贵气又不沉重。一袭蝴蝶袖设计的淡蓝色落地纱裙，衬得她整个人高贵美丽，优雅得体。 听到米迦勒的夸奖，天使们都在低头捂嘴偷笑，格罗莉亚回头不悦地瞪了她们一眼。 她早就知道她们是故意的，故意把她打扮成这样来博得米迦勒的关注。现在的米迦勒不同以往，变得清高孤冷。 虽然现在不易近人，但也长得玉树临风，优雅俊美，也恰恰是祂这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质把那些单纯的天使们迷得神魂颠倒。 切！ “走吧，路上我再给你讲讲面见神时需要注意些什么。” “我……可以不去吗？”格罗莉亚小心翼翼地问道，陪着尴尬的一张笑脸。 米迦勒凤眼危险地一眯，她顿时打了个冷战，忙讪笑着解释。 “我怕我会死。” 毕竟与神作对过，现在羊入虎穴，耶和华不得把她扒皮抽筋。 “你还怕死？” 米迦勒不敢相信地挑起眉，那疑问的语气仿佛听到了一个很好笑的笑话。 格罗莉亚不悦，恼怒地瞪祂：“有问题吗？” “没有。” 米迦勒嘴角忍不住扬起，意识到之后祂又轻咳一声掩饰了笑意。 “如果你是怕神要惩罚你偷了再生泉的话，你大可放心，要处死你的话早在我去找你的时候就把你就地处决了。” “哈哈，也是哦。” 格罗莉亚尴尬又不失礼貌地干笑着，她明明很生气却还要保持笑容，她怎么就那么讨厌眼前这个天使呢！ “走吧！” 不等格罗莉亚多言，米迦勒执起她的手就往外走。 花园里早就停了一驾白色鎏金飞马车，看见他们出来，车夫拉开了车门恭敬地等着。 米迦勒小心地扶着格罗莉亚上了车，还帮她把裙摆摆好了。等祂也进去里面坐好，车夫便关了门，开始驾车前往极乐世界。 不用多久便到了耶和华所在的极乐世界，不同天堂其他地方景色宜人，这里只有流云缥缈，天上只有太阳照耀。 而神居住的神殿目之所及皆是纯白，颜色单调又冰冷。 殿外，米迦勒并没有和格罗莉亚一起走进去，而是把她带到大门处等待。 “我一个人进去？” 格罗莉亚害怕得扯住了祂的衣袖，米迦勒身子一顿，回头看她脸上愁云惨淡的，心下明白她在害怕，但祂没办法。 在天国有等级之分，祂作为上帝身边的副君，无论什么时候都要第一时间在神的身边。君臣之礼，在天国是必须严格恪守的。 感受到从格罗莉亚手中传来的不安，米迦勒轻叹，拿下了她的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头。 “神慈悲为怀，没有你想象中的无情。如果问你话，你根据自己的心回答就可以了。” “好吧……” 事到如今，格罗莉亚也没有退路了。因为路西法，她跟神对着干，她害怕是肯定的。 除了怕神会杀了她，还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牵连了身边的人。毕竟对方是天地的主宰，掌握在手中的又何止是生死。 “别紧张，没事的。” 米迦勒进去后不一会儿，就有个天使飞了出来。她恭敬地向惴惴不安的格罗莉亚行了礼，然后请她前行。 格罗莉亚看着向她敞开的大门，深呼吸了一口气后迈开了步子。 神殿里金碧辉煌，安静无声。 耶和华坐在御座上，七大炽天使长站在祂的身边。 米迦勒、加百列、拉斐尔、拉贵尔、乌列、乌利尔以及新上任的米达伦，个个神采奕奕，意气风发，威风凛凛。 祂们齐齐看向走进来的格罗莉亚，除了对她陌生的米达伦，个个都心照不宣地扬起了嘴角。 “向您问安，至善至美全能全知的上帝耶和华。” 施礼完毕，格罗莉亚站了起来，抬头便注意到了一直看着她的米迦勒。只见祂对她微微点头，脸上却还是冷冰冰的。 格罗莉亚定了定心神，昂首挺胸，扬起了一抹优雅的微笑，把视线转回到耶和华身上。 不像之前那般威严冰冷，也没有之前那般不近人情。眼前的耶和华笑容温和，脸上笑意浅浅。祂的长发如雪一样白，像那纯洁的百合花。 看来神的双面性也挺厉害的，路西法反叛那日，格罗莉亚可是清楚地记得这位上帝有多么冷漠无情。 “格罗莉亚，好久不见，你可还好？” 格罗莉亚冷不丁地打了个冷颤，脸上尽量保持着礼貌的微笑。 “感谢主 第59章 与上帝据理力争 “你有什么疑问吗？” 注意到格罗莉亚神色有变，耶和华友好地问她。 “恕我无礼，请您收回旨意，我并不想住在天国。如果可以，请您让我离开。” 如果是母亲的嘱托，她会问清楚的。明明之前还说让她自己选择，现在却要她委身天国？ 米迦勒心里因为她的回答咯噔了一下，呼吸都有点不稳了。 但是耶和华并没有因此而感到恼怒，祂温和地笑了笑。 “格罗莉亚，你过去做的不好的事情吾可以全都不追究。如果吾要追究，你现在已经是恶贯满盈，仅仅因为和堕天使路西法关系密切这一条吾就可以让你上弑神台。” 明明是亲切的语气，但是格罗莉亚听着却觉得脊背发冷，身上感受到的来自神的强压也让她摇摇欲坠，有些站不稳。 毕竟是天地主宰，再怎么亲切，无情起来也是让人畏惧的。 格罗莉亚看向米迦勒，只见祂对自己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反抗。 她低头沉默，只觉得所有拒绝和反抗的勇气此刻都被抽离了身体。可她依旧不想屈服，她不想和路西法的敌人为伍。 耶和华看出了格罗莉亚的倔强与坚韧，虽有欣赏之情，但还是语气冰冷地警告她。 “你和路西法是敌人，神与魔不能在一起。从祂堕落那天起，你们之间最大的敌人就是天地。你若执迷不悟，总有一天，祂的剑会刺穿你的胸膛。” 人生启蒙便遇见了路西法，祂教给她的只有狭隘的人生观。耶和华看到格罗莉亚的纯洁之心被几丝黑气萦绕，心里替她惋惜。 每一个生灵最初都是纯洁的，只是有些不思进取，投靠了黑暗，从此堕落。 上天垂怜众生，给予他们救赎和改过自新的机会，更何况是古神的后裔。 “让爱人相离相杀，这就是上天的慈悲心吗？” 格罗莉亚也不再和颜悦色，她抬头直视耶和华，眼里充满质疑。 “为何我不能与路西法在一起，我不属于天国，你们却把我们强硬拆散，对你们来说又有什么好处？我有我自己的选择，你们凭什么阻止我？” 耶和华眼色一凛，格罗莉亚接连的几个质问让祂怒气渐起。 从来没有人敢质疑上天，甚至是顶撞。祂知道，眼前这个纯洁的孩子只是被爱嗔痴蒙蔽了心灵。 耶和华想到这，心里的怒火慢慢平息了下来。 “上天的慈悲心是对每一个心地善良，有虔诚信仰的人，对于恶魔是绝不姑息。天使爱上恶魔，就是自我毁灭，永远得不到救赎！” “格罗莉亚，你身为大地之女，你的选择太让人失望。你的任性，会为天下苍生带来灾难。” 耶和华的声音如惊雷般在大殿里回响，所有的天使长大气都不敢出，只是皱着眉头看着依旧倔强的格罗莉亚。 “格罗莉亚，吾认同爱，也不阻止你追求。但跨越种族，便是禁忌。你与路西法，永远都不可能。” “可我不是天使，也不属于你们天国！”格罗莉亚毫不示弱地上前一步，为自己的人生与爱情据理力争。“你们把我囚禁在这里，我就必须唯命是从了吗？” 她的人生，为什么是别人设计好的？护佑天下苍生的责任，谁问过她是否愿意了？ 耶和华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在她继续错下去之前，米迦勒快步走下石阶，在六位伙伴的错愕震惊下拉着格罗莉亚一起跪了下来。 米迦勒向耶和华求情道：“吾主，请您息怒。也请您把格罗莉亚交予我等，让我们来教育她，使她成为一名合格的天神。” “米迦勒，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耶和华的脸色依旧没有和缓，强大的天威让人畏惧。 米迦勒把头低得更低了，祂放下了作为大天使长的尊严，低声下气地去平息耶和华的怒火。 “格罗莉亚拥有古神的力量，现在所有邪神恶魔都对她虎视眈眈。为了天地秩序不再被破坏，为了人间太平，我们不能不管。” “她自诞生起就是独自一人，所以她并不懂得天地之理，不懂得辨别善恶，也不懂何谓黑白。她被堕天使迷惑，我们有责任引她上正途。” “大地女神盖娅之所以把她交给我们，不就是为了让我们好好教导她，让她为天地人和出一份力吗？” “所以，请您息怒，不要与她计较。我们定会竭尽全力，把她教导好，不辜负您与大地女神的重托！” 米迦勒言辞恳切又言之有理，其他六位炽天使长见状也不得不下跪请求神的宽恕。 耶和华权衡了米迦勒一席话的利弊后，最终点点头同意了。 可格罗莉亚还是不服，她想再为自己争取属于自己的自由，却被米迦勒紧紧的抓住手。祂的力气大得把她的手捏得变形发痛，让她根本说不了话。 格罗莉亚愤怒地瞪向米迦勒，当看到祂额角频频流下的汗珠，神色恐惧的时候，她愣住了。 这不是米迦勒，米迦勒怎么会有害怕的时候。格罗莉亚不敢相信，即使认识他的时间不长，可祂的骄傲也如路西法一样不可亵渎。 如今在耶和华面前米迦勒却卑微如尘埃，低着的头颅一直没有抬起。祂放下了所有的尊严与高傲，就是为了替她求情？ 格罗莉亚心软了，不禁放松了握紧的拳头。米迦勒意识到她已经妥协，也松了一口气。 回天琴殿的路上，安静的马车里谁都没有出声。格罗莉亚头靠在一边，双眼无神地望着窗外闪过的景色。 路西法曾说，天国美景如画，就像是用心创作的，完美得无可挑剔。 可格罗莉亚觉得，天堂就像一个金色的鸟笼，许多鸟儿被困在这里。有心甘情愿的，有迫不得已的，还有麻木不仁的。 祂们主动或被动地生活在这里，享受着最美 第60章 特别的客人 魔界。 玛门为路西法建造的万魔殿终于竣工，此殿巍峨入云，气势磅礴地坐落在山巅之上，金碧辉煌，美轮美奂得让魔界子民叹为观止。 根据路西法的要求，在祂的晨星殿旁边另造了一座与晨星殿相连的宫殿。 这座宫殿前面铺有一条可以直达万魔殿的鹅卵石道，其余的空地都种上了红玫瑰。这里前可观恢宏壮观的王城，后可观悬崖绝壁，茫茫云海。 自为魔王后，路西法除了日常的政事，大部分的时间都花在了玫瑰园里。祂在园中起了一个巨大的花架，架下设置了石桌石椅。 看着路西法每天把大部分的时间精力都花在玫瑰园上，撒旦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当日对祂的劝告，路西法是听进去了，但祂现在却好像没了方向，一直在原地踏步。 再这样下去，他夺取光明的计划就要泡汤，筹备了那么久，撒旦不想最后功亏一篑。 一旁的玛门瞧见他的愁容满面，笑道：“看来，路西法陛下不做到最后一步你都不安心。” 撒旦瞥了他一眼，不满道：“你明知故问，没有路西法我的计划根本不能成功。” “哎呀，是吗？” 玛门看了看花园中忙碌的路西法，高高在上的魔界之王却在搬花弄草。 他颇有点吃醋地道：“我开始羡慕路西法陛下了怎么办，那位高高在上的王居然把你的目光全都吸引了过去。” 玛门嬉皮笑脸的，没点正经。 撒旦瞪了他一眼，语气冷淡。“可惜路西法的目光自始至终只追随一人。” “你说格罗莉亚？” 一说起格罗莉亚，玛门就来了兴趣。在这个邪恶的世界里，那个孩子居然还保持着一颗纯洁的心实属难得。 虽然身处地狱，但她身上散发出的那种神圣光芒倒让人觉得天堂更合适她。 “那可是个好女孩，和路西法陛下很配。” “今时不同往日，路西法祂已经不能回头了。”撒旦的眼神暗了下来，眼底流动着无情的血光。“格罗莉亚绝对不能再回来，这件事你来负责。” 此前，撒旦觉得格罗莉亚的力量可以助路西法早日成王，也曾认为她会是祂成功路上最好的一块垫脚石。 可是没想到他真的看错了眼，格罗莉亚居然会是最大的一块挡路石。 “格罗莉亚现在是真的回不来，不过你能控制路西法陛下不去找她？”这种事，就连玛门都没有绝对的信心。 爱会让人变得盲目、冲动，失去理智，他怎么也不会想到高傲无比的天之骄子路西法有一天会沉沦在爱情里。 天使的爱是爱天下爱万民的博爱，而自私的爱，对天使来说可是禁忌一样的存在，更别提因此而产生的欲望了。 撒旦勾起唇角，冷冷一笑。“我控制不了路西法，不代表我控制不了其他人。如果我没猜错，想要得到格罗莉亚的，该隐也算是其中之一。” 玛门哀叹一声，心里替格罗莉亚感到担心。她要是和路西法没有关系，一辈子无忧无虑地生活在人间，该有多好。 作为一个臣子，对君王的命令是必须执行。如果他能掌控一切，那么在撒旦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玛门肯定会毫不犹豫地反驳他。 赶尽杀绝不是他的做事风格，何况他还挺喜欢那个心地善良的女孩的。手下留情，留给自己余地难道不好吗？ 日落西山，一辆华丽典雅的四轮封闭式黄金马车行驶在通往魔界的大道上。 一路上，霞光满天，红艳似火。 马车内的人，衣冠楚楚，锦衣绣袄。他端正地坐着，双手放在膝盖上，闭目养神。 神耶和华再创世界后，信徒遍布大地，各地都尊崇祂为唯一的神。 以色列的王所罗门在二十岁登基后，在梦中向神耶和华祈求智慧。 耶和华惊讶他不为自己求寿，求富，被他的善良所感动。于是赐给所罗门无比的智慧，还赐给他无尽的荣耀与财富。 所罗门靠智慧征服了国人的心，创造的巨大财富也是这个国家前所未有的。 他还在耶路撒冷建造了规模宏大的耶和华第一圣殿，每日侍奉神。 所罗门的丰功伟绩也远超他的父亲大卫，被国人称为“在人间的神”。 “所以呢，这位伟大的国王还想要什么？” 路西法把萨麦尔呈上来的羊皮纸没兴趣地扔到一边，那是所罗门派人送来给祂的拜见函。 萨麦尔回答道：“他想和陛下签订协约，获得七十二柱魔神的召唤权。” “哦？”路西法挑眉，嘴角讽刺地上扬。“一个拥有一切的国王，还有神的庇佑，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所罗门王就在万魔殿外等候，陛下要请他进来问个清楚吗？” “居然这么有诚意亲自上门拜访，那就让他进来吧，我也好奇这位国王的欲望到底有多深。” “遵命。”萨麦尔领命退出了大殿。 万魔殿外，停着一辆黄金四轮马车。车旁站立着两个低眉顺眼的随从，还有一个仪表不凡，气宇轩昂的男人。 男人锦衣绣袄，一条绣着吉祥之花镶嵌着猫眼宝石的额带穿过橘黄色长发绑在脑后。 他披着一件枣红斗篷，及腰的长发乖巧地披在身后。肤色白净，分明的五官俊美绝伦，尤其是那双靛蓝色的眼睛，炯炯有神，迷人深邃。 此人，便是人间最伟大的王——所罗门。 萨麦尔向那个尊贵的男人走去，恭敬地向他行了个礼。 所罗门也微微颔首，扬起了一抹优雅的微笑。整个人彬彬有礼，尽显儒雅风范。但身为一国之王，他的身上又带着一股君临天下的王者气势。 这个无所不有的国王到底还想拥有什么，萨麦尔也很想知道。不知满足，原罪之一的贪婪会在这位“人间的神”身上体现 第61章 所罗门王 萨麦尔领着所罗门走在前面，获得通报后把他带进了大殿。 路西法坐在王位上，看着向他走来的一个眉清目秀，风度翩翩的男人。 和想象中君王唯我独尊的高傲形象有所出入，眼前的人倒像一个学识渊博，稳重敦厚的学者，就连向他行礼都是缓慢优雅的。 表面看着文质彬彬，弱不禁风的，但男人眼底不经意间流露出的精光还是出卖了他的本相。能把一个国家治理得和平强盛的君王，光靠智慧是不可能的。 “所罗门王，久仰大名。” 所罗门轻轻一笑，也恭敬地回道：“不及路西法陛下声名远扬。” 路西法扯扯嘴角，似笑非笑，直入主题。“听说你想要七十二柱魔神的召唤权，你拥有魔法？你要知道，他们都是恶魔，驾驭不好你可是会遭到反噬的。” “若无这个能力，我也不会亲自来拜访路西法陛下您。” 所罗门淡然自若，面对路西法的怀疑，淡定从容，胸有成竹。 “你被神庇佑，如果你有需求神肯定会满足你，为何找我？”路西法赤金色的眼眸眯了眯，声音降低了几分温度道。“作为神的仆人，你却要召唤恶魔为你做事，你不怕遭天谴，失去你的国家和臣民？” 所罗门微微一笑，面色也蓦然冷了几分。“我的国家虽然强盛稳定，但是不代表内部也如我想象中的干净。而且，周边围满了饥饿的狼。” “为保家族荣光，也为千万国民的安危着想。我需要强大的力量让我的辉煌永世不灭，我不能让我的国家遭受战火毁灭。” 路西法闻言，轻微地扬起了嘴角，似取笑，也似鄙视不屑。人类果然都是贪婪的，一旦拥有的越多便越舍不得放手。 在时间面前，人类不过是沧海一粟，因此便会觉得如若不归尘土，长生不老才是最好的。 “你想要力量，神也会满足你，没必要冒险与恶魔做交易。” 所罗门摇摇头，否定了路西法的话。“我杀光了我的兄弟姐妹，手上占满了鲜血。路西法陛下觉得，神还会喜欢我吗？” 为保国家安稳，所罗门铲除了所有威胁到他统治的人，哪怕是至亲同胞。 但外边的势力，他无法一个人歼灭。神已经惩罚过他，为他的六亲不认与冷血无情。 “路西法陛下，我不想成为第二个该隐。” 与其那样不死不灭地活着，不如成为恶魔。 路西法抬眼，与所罗门的视线对上。他微不可察地笑了，答应了他的请求。 “我可以帮你，但是你拿什么来酬谢我那些为你做事的部下。你别忘了，人类与恶魔签订协约可是要付出巨大代价的。” “斩杀一切敌人，保我国泰民安，我死后将奉献我的灵魂。” 所罗门捏了捏拳头，脸上坚定严肃。他想和太阳一样光芒万丈，想要子子孙孙都记得他这位伟大的祖先。 他想活在所有国民的心中，永垂不朽。神不愿帮他，只因生死有命。如果上帝答应每一个人类长生不老的祷告，那么天地便会乱了秩序。 路西法想了想，觉得这个回报还不错。这个男人的灵魂太过特别，对七十二柱魔神来说是一道提升自我力量的美味佳肴。即使他不想死，时候到了，他也不得不献上自己的灵魂。 “所罗门王，我就依你所言，如你所愿。契约书有人会准备好给你，愿我们合作愉快。” 所罗门笑了笑，低头行礼称谢。 离开后，所罗门脸上不再有温文之色，取而代之的是令人畏惧的冷若冰霜。他转动着手中的祖母绿王戒，签好的契约书静静地躺在旁边。 拥有了恶魔之力，他要铲除异党还有那些不臣服的周边国家简直就像拔草一样容易。没有人可以覆灭他的辉煌，神不帮他，他只能与恶魔做交易。 “陛下，你就那么轻易地答应了他？”萨麦尔不解，“他的贪念很重，你不怕……” “怕七十二魔神背叛我吗？” 路西法淡定地抬起眼，安然若素得仿佛这就是一个笑话。 “他们没有背叛的能力，我好奇的是这位国王的结局。他想要的一切，想要守护的人，最终都会抛弃他。” “虽然已经知道他的部分后果，但这个过程还是有值得观看的价值，不是吗？” 人心，果然有意思，非要把想得到永生说得那么冠冕堂皇。 天国。 格罗莉亚一连几天都处在颓废的状态，忽然之间，她想起了那天米迦勒说的话。 外界传言她身上的古神力量强大到可以毁灭世界，如果不用在善道，后患无穷。 根据神耶和华后来对自己说的，除了天国是要保护她之外，其他的邪恶势力都对她心怀不轨。 一开始格罗莉亚不相信，相比那些觊觎她力量的邪恶势力，她反而觉得天国更加不安好心。 而且她不觉得自己的力量有什么特殊，更别说是毁灭世界，她好端端地毁灭世界干嘛。 所以，格罗莉亚对天国心存怀疑，直到米迦勒把她窃取再生泉之后到被路西法救回地狱之前的这段记忆恢复。 原来她不是忘记了，而是这段记忆被人刻意封印起来了。至于封印的人是谁，可想而知。 路西法只说她力量失控，但失控造成的后果祂却简单带过。 因此，恢复记忆后格罗莉亚吓得变了脸色，不敢相信这么恐怖的事情罪魁祸首居然是自己。 如果路西法那天没有及时赶到，怕是整个天堂真的会被她弄得不成样子吧！ 米迦勒看到格罗莉亚的反应之后，心中也了然了路西法为何要封印她这段记忆。 拥有一颗善心的她，是做不出毁天灭地的事情来的。 想到这里，米迦勒更加觉得不能让她回到魔界。格罗莉亚就像一张白纸，已经被路西法 第62章 撒旦的出击 回去天琴殿的路上，格罗莉亚被袭击了。 身体的本能反应让她及时躲过了那把刺向她心脏的匕首，可惜手臂却被狠狠划了一刀，顿时皮开肉绽，鲜血直流。 格罗莉亚痛苦得捂住伤口，气得火冒三丈。 身份暴露，袭击她的人也干脆卸去了天使军的伪装。骷髅面具，一身黑袍，手执镰刀，是地狱的死神！ “是撒旦派你来的？” 格罗莉亚捂着发抖的手臂，鲜血从她的指缝间流下来，染红了整个衣袖，不停滴落在地上。 这里的环境过于偏僻，又没有其他天使军巡逻，只有她一人，所以才选择这个时候动手吗？ “撒旦王要你死。” “呵，他果然坐不住了。” 格罗莉亚嗤笑，她早就知道撒旦看她不顺眼，他不就是认为自己会阻碍路西法吗？以前一直忍着，现在终于忍不住了要把她赶尽杀绝了。 “躲在背后杀人，你们的撒旦王居然那么无耻。偷偷摸摸的，有本事光明正大地来！” 死神不再多言，他挥动镰刀砍向格罗莉亚。刀法熟练而且狠绝，没有给她一点还手的机会。 格罗莉亚力量损耗后，还没有及时恢复，甚至根本使不出来。所以她很艰难地对付着，动作也偏生硬，屡屡吃亏。 在被死神再次砍伤，摁倒在地并且无力抵挡那把逼向自己的镰刀时，米迦勒及时赶到。 他一个快速的飞旋后一脚踢飞了那把镰刀，并把死神也一招揍倒在地。死神还没有所反应，米迦勒的圣剑已经横在了他的颈部。 但是，快速从地面窜出的藤蔓把米迦勒的圣剑直接弹开，紧紧勒住了那个死神的脖颈，并把他高高举起。 死神痛苦地挣扎着，呼吸艰难，脸色憋得黑红。再次窜出的藤条把他的双手双脚也牢牢钳制，但不经意间划破了他胸前的衣服，露出了心口的一个刺青。 米迦勒回头，看到格罗莉亚凶狠地盯着已无还手之力的死神。死神不断挣扎，但在最后一刻格罗莉亚却又把他放了。 “你回去告诉撒旦，让他尽管来，有本事在我回魔界之前把我杀死，不然我回去之后就是他的死期！” 见她此言，米迦勒也不动手了，任由那个死神逃走。 看了一眼狼狈不堪还要逞强嘴硬的格罗莉亚，米迦勒无情地嘲讽她。 “怎么，撒旦和路西法的联盟破裂了？” 格罗莉亚剜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他一直看我不顺眼，只是没找到动手的机会罢了。现在我在天国，我要是被他杀死了，背锅的可就是你们了。他借刀杀人，你们就任由他放肆？” “确实不能，到那时路西法可是会毫不犹豫地攻打上来。这次刺杀失败了，想必第二第三次也很快就来，你的日子看来不好过了。” 米迦勒不留情面，对受伤的格罗莉亚幸灾乐祸。 想了想，祂又说了一个事实：“还记得我去地狱找你那天吧，撒旦留下的那些兵力，其实都是些老弱病残。” 格罗莉亚一愣，继而恍然大悟，原来那时撒旦就想要她死了。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这个两面三刀的混蛋！ “他想我死，我可不能遂了他的愿！” 格罗莉亚勾起唇角，心里下了决心。她可不是愚蠢之辈，被欺负了肯定要加倍还回去。经历了这么多风雨，得到了不少教训，她怎么可能还那么天真。 于是她接受了米迦勒的建议，待伤势恢复后便会去天国的圣虹学院报道。 如祂所说，要逆天而行必须要有能力。即使她安分守己，敌人还是会越来越多，坐以待毙还不如主动出击。 但这段时间里格罗莉亚几乎都待在第五重天，待在米达伦的大图书馆里废寝忘食地看书，孜孜不倦专心致志的一点儿也不受外界的干扰。 和米迦勒想象的完全不同，她没有彻底地照着他的计划走。有时候他甚至怀疑，那天她的发誓是不是随口说说？ “你说她是不是想往学者方向发展啊，她其实更想当柏拉图或者亚里士多德的学生吧？” 加百列和其他六位同僚站在书房门口，看格罗莉亚那样子发奋都忍不住猜想她的未来发展方向。全能型人才可不是只有智慧，她这样下去怎么上战场。 “我觉得不是。”拉斐尔摇摇头，否定了加百列的猜想。 “格罗莉亚也有来找我学习医术，她本身就有治愈之术的功底，再加强学习后现在的程度已经超过我所有的学徒了。” “可医书也是书啊。” 加百列还是没有放弃自己的猜想，反驳了拉斐尔。她有些不满，因为她打算把格罗莉亚培养成像雅典娜女神那样骁勇的女战士的。 但是格罗莉亚现在只想拿鹅毛笔，不想拿剑。这对加百列来说，打击有点大。 “据我这段时间的观察，格罗莉亚除了文艺方面的知识都有学习之外，武艺方面是一点都还没开始。” 米达伦也补刀，虽然堕天使阿撒兹勒曾经教导过她军事格斗。可那么久过去了，怕她也忘得差不多了，不然怎么一个小小的死神都对付不了。 然后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看向一直不做声的米迦勒，祂们哀怨的眼神都在告诉祂，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但米迦勒安之若素，对他们说的话并没有多在意。 “时间还长，你们有什么好着急的。” 虽然他有安排，但是格罗莉亚也有自己的想法。祂只能尊重，不会时刻督促她，更不会强迫她。她想先文后武，那就随她。 再说了，祂也有私下教她武艺，不然撒旦后来派来的那些人早把她杀了。 “你确定你不着急？”加百列问，语气里充满了质疑。 “神要我们培养她，不就是为了替天国增加多一份力量么。而且奥林匹斯山那边最近异动频繁 第63章 远古的呼唤 晚上，格罗莉亚坐在房间内的书桌前翻看一本古老的书籍，这本书籍记载着古希腊众神的故事。 看了一会儿，她抬起头疲倦地揉揉眉心，又伸了个懒腰。桌上放着的花茶早已经冷了，她端起来喝了一口，那冰冷的感觉瞬间贯穿肠胃，让她冷不丁地打了个哆嗦。 今天下午米迦勒他们在米达伦的工作室里开了个简短的会议，因为知道祂们在说古希腊众神的事情，所以格罗莉亚一直站在门外偷听。 在历史往前发展的过程中，曾经的天地主宰古希腊众神都渐渐隐退，甚至消失不见。 而十二主神也陷入了永久的沉睡，祂们的神识被封印在雕像里，日复一日地被天国严密监视着。 新世界再创后，人间一片祥和，亚当以及他的后人靠着《拉结尔之书》让人类文明快速发展。 但是邪恶势力也在以令人堪忧的速度在增长，妖魔横行，邪神作祟，凡界很多时候民不聊生。 奥林匹斯山作为圣域，一般的妖魔鬼怪不能靠近，可是力量强大又觊觎古神力量的恶魔就不一定了。 比如该隐，比如撒旦。 还有，路西法。 合上书籍，格罗莉亚走到落地窗边，拉开了帘帷。 窗外皓月当空，繁星满天。一缕微风拂过，带来几丝清凉。 她捋捋发冷的双臂，倒映星空的淡紫色眼眸暗淡哀伤。刚才看书籍上关于达芙妮和阿波罗的故事，让她莫名感同身受。 一个有情，一个无情，最终只能天各一方，永远错过。可笑的是，她和路西法互相爱慕，竟也无法厮守。 躺上床，格罗莉亚决定不再让自己思绪乱飞。目前她还没有能力逃离天国，等她力量彻底恢复并且运用自如，谁都阻挡不了她。 刚闭眼没多久，格罗莉亚的心脏突然一阵猛烈的收缩，就像是被一只大手紧紧攥住了一般。 她猛地睁开眼，痛苦地捂着胸口蜷缩成了一团，额头瞬间沁出了密密麻麻的冷汗。 心脏的收缩一阵接着一阵，和以往没有差别。她紧咬着嘴唇，从牙缝中挤出痛苦难当的呜咽声。 格罗莉亚整张脸都变得扭曲，用力抓着被子的手指关节发白，头晕目眩得全身都痉挛起来。 就这样过了很久，痛苦得一直紧咬牙关默默忍受的她终于安静下来。 折磨她的那股痛感也慢慢消失，心脏也渐渐恢复了往常平稳的跳动。 但此时的格罗莉亚已是大汗淋漓，疲惫的脸上覆盖着一层死灰之色。她浑身无力，喘着粗气，紧抓着胸口衣襟的手落在床单上。 心脏的异常是从前段时间开始的，为此格罗莉亚还让拉斐尔帮她检查过。可是拉斐尔说，她的心脏很健康，没有染上任何疾病。 可是这样的疼痛每晚依旧，把她折磨得死去活来，这让格罗莉亚很是不明白。 而更奇怪的是，在她痛苦得意识不清的时候，总会听到一个声音在召唤她。 那个声音飘渺，似远在天边，它急切地一遍又一遍地呼唤着她的名字。 究竟是谁和她有那么大的仇，每晚折磨得她不得安眠，也化作梦魇纠缠她？ 恢复了些许力气的格罗莉亚翻过身，手臂横在眼睛上。黑暗中她眉头紧锁，陷入苦思。 这段日子，出现在她身上的奇怪状况让她不知所措的同时又有种不祥的预感。 有另一个不同的声音也在心里呼唤她，就像是春日的第一缕阳光那样温暖，也似春风拂过柳条一般温柔。 这个声音同样飘渺空灵，但格罗莉亚却觉得她似乎认识这个声音。 手放在心脏所在的胸口静静感受，格罗莉亚听到那个声音在告诉她。 “格罗莉亚，不能让他回来。” 是谁要回来？ 阿波罗吗？ 格罗莉亚在心里问道，可是那个温柔的声音并没有回答她。它消失了，就像没有来过一样。 夜风撩动帘帷的一角，影子在淡淡的月光中浮动。 格罗莉亚坐起来，整个人无力地靠在床头，被冷汗湿透的睡袍紧贴着后背，带来一阵寒意。 有零碎的记忆片段从她的脑海中闪过，它们杂乱无章地飞舞着，一点点增多，但就是没有开头和结尾。那像是来自久远年代的记忆，带给她一种久违的错觉。 格罗莉亚在脑海中组装着这些杂乱无序的记忆，想要从中翻找出一点线索来。 直到一个模糊的身影忽然出现在她的脑中，那个人黄金铠甲加身，手执黄金弓箭。 英姿勃发，光芒万丈。 祂戴着一顶月桂枝叶编织而成的金色冠冕，光彩夺目。那是一个光辉灿烂的身影，英姿伟岸，似要在时光中复苏。 待那人转过身来时，格罗莉亚猛然睁开了眼，惊恐万分。她呼吸急促起来，似大祸临头般恐慌不已。 无法冷静的她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立马跳下床，扯过一旁的斗篷离开了天琴殿。 从旭日东升到艳阳高照，在主神殿外的广场等了一个早上，格罗莉亚终于看到了米迦勒的身影。 米迦勒在众多天使的簇拥下从主神殿走出，只一眼便看到了坐在不远处的格罗莉亚。祂很意外她会在这里出现，但更惊讶的是她那身随意的穿着。 无奈地叹口气，米迦勒真不知道格罗莉亚在想什么，在神的面前她这副邋遢的样子未免太不尊敬了。 等到走近了，米迦勒才发现格罗莉亚的异样。她今天的脸色不是很好，很是憔悴，整个人无精打采的。 格罗莉亚在看见祂的时候也走了上来，望着祂几度欲言又止。 “有事？”米迦勒先打破了两人间的沉默。 格罗莉亚忙点头，“我想回德尔斐一趟，去见见我母亲。” 很多事情她就是想破了脑袋也不会得到答案，但是母亲肯定知道。她是历史的见证 第64章 远古神明的执念 “你想什么时候回去？” 米迦勒的语气柔和了几分，目光深邃，嘴角露出一抹浅淡的微笑。 “现在。” 格罗莉亚迫不及待，米迦勒有点吃惊，猜测她是不是有什么紧急的事。 “格罗莉亚，你现在在天国还处于被监视的状态。” 格罗莉亚一愣，充满期待的脸上继而有些失落，最后她无奈地妥协。 “我明白的，所以麻烦你陪我去一趟，可以吗？” 她小心翼翼又期待无比地请求，这让米迦勒的心顿时乱了。祂的眼神略带慌张，喉结微动，默默地侧过身，与格罗莉亚拉开了一些距离。 他们再次遇见后，格罗莉亚对祂的态度一直都是排斥与对抗，甚至不把祂这个大天使长放在眼里。可是今天，她却低声下气地求祂帮忙。 米迦勒只觉得浑身僵硬，短短几瞬，祂的思绪就混乱得不像话。 “走吧。” 没有多加思考，米迦勒就答应了，但同时也提醒了她一句。 “格罗莉亚，我可以答应你任何事情，但前提是你要听我的话。” 格罗莉亚有点不懂，眉头皱了皱，眼底闪过一丝疑惑与讶异，忍不住用眼神询问祂这是什么意思。 米迦勒收好嘴角浅淡的微笑，祂的脸变得严肃，眼睛直盯着她。 “去德尔斐回来后，你必须要按照我的命令去严格训练你自己。” 米迦勒是真心为她着想，如果她一直软弱下去，连撒旦的头发丝都碰不到，还谈什么拯救苍生。 而且，祂也很想赌一赌，看看格罗莉亚最后会不会真的如他所愿，为了自己的命运对抗上天。 米迦勒是真的很想知道她的未来，祂知道她有坚定的勇气和决心，所以祂愿意提供帮助。 而祂的命运从一开始就不由他做主，因此米迦勒把自己的愿望也加在了格罗莉亚的身上。 “可以。” 寄人篱下，格罗莉亚不得不低头。 简单的交代了部下一些事情，米迦勒很快就带着格罗莉亚回到了德尔斐。 刚踏上神庙前的广场时，一阵猛烈的风突然向他们袭来。米迦勒见状快速站在了格罗莉亚跟前，转过身拉起披风替她遮挡。 这风来得猝不及防，格罗莉亚没有反应过来，风从她耳边呼啸而过时，她也忙躲在米迦勒的保护下闭上了眼睛。 不过风没有敌意，越过他们就消失了。格罗莉亚从米迦勒怀里睁开眼，她听到了祂胸腔里有节奏的心跳声，闻到了祂身上淡淡的清香。 米迦勒谨慎地察看了广场的四周，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异状。这里不见阳光，天空阴沉沉的，翻滚的乌云背后响着闷雷。 想不到大地女神盖娅居然隐身在这种偏僻的地方，实在太荒芜了。 米迦勒也认真地观察了眼前这座残败的神庙，透过这些残垣断壁，祂仿佛看到了它昔日的辉煌。 突然感受到的悲凉也让祂心中惋惜，被历史遗忘了的东西，只能在时间流逝中慢慢腐朽。 “走吧，不要耽搁时间。” 米迦勒下意识地牵起格罗莉亚的手，带着她向神庙里走去。 格罗莉亚没有挣脱，只是眼神复杂地瞄了一眼被祂握住的手，觉得眼前这个天使真的很难看透。 盖娅似乎早已预料到他们会来，在格罗莉亚和米迦勒踏入神庙的时候她就现身等着了。 格罗莉亚在看到盖娅身后那尊不全的塑像时，心里突然咯噔了一下，觉得那尊塑像像是活的一样，眼睛直直的注视着她。 回想那日在奥林匹斯山神殿里和阿波罗的相见，她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多。 格罗莉亚凝视着盖娅背后的雕像入了神，而那个最近总是纠缠她的声音这时又在她耳边响起了。 她抬头观望四周，竖起耳朵仔细聆听，觉得那个声音仿佛就在这座神庙里。它近在耳边，温柔又孤独地一遍遍呼唤着她的名字。 “你到底怎么了？” 今天的格罗莉亚奇奇怪怪的，米迦勒很是不明所以。她好像在寻找什么东西一样，可神庙里又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也没有任何异常。 “我好像听到有个声音在呼唤我。” 格罗莉亚依旧在寻找那个声音的来源，心里感觉自己的疑惑好像接近了答案一样，惊喜当中又有点不确定。 盖娅一直不做声，只是微微皱着眉头看她，心里既担心又忧愁。这一天，终究是来了。 这里离奥林匹斯山不远，召唤格罗莉亚的声音就是从那里来的。能千万年来对她念念不忘的，除了曾经的光明之神阿波罗，再无别人。 格罗莉亚本就是达芙妮的转世，她的身体里自然有着达芙妮的力量。 而千万年的执着，使阿波罗对达芙妮的力量异常敏感。虽然还未完全苏醒，但阿波罗的神识早已经开始活跃。 而且曾经的封印也在慢慢解除，离祂真正复活的那一天不远了。也正因如此，天国才一直高度戒备，对奥林匹斯山圣域的结界又加固了几层。 谁都不知道古神苏醒会带来什么影响，只能未雨绸缪。 盖娅暗暗地握紧了手，心里担忧非常。对于达芙妮，阿波罗从未放弃。 祂的执念与格罗莉亚的执念如出一辙，都是不顾一切。只是，现在已经不是古希腊时代，阿波罗的醒来恐怕只会带来麻烦。 达芙妮也不再存在，格罗莉亚也更加不是她，他们依旧是不可能的。 从遥远的雪山来的风带来了危险的信号，格罗莉亚接收到的那一瞬间脸色大变，惊恐万状地向盖娅望过去。 “母亲！” 盖娅心里明白，是时候了，所以她对格罗莉亚点了点头。 “格罗莉亚，尽管去吧，不用害怕。” 格罗莉亚神情慌张，心里忐忑不安，有那么一瞬间甚至觉得心如死灰。 她心 第65章 他们的传说 阿波罗，古希腊奥林匹斯十二主神之一。 祂是光和力量的化身，威武雄壮，英勇无敌，是宙斯最骄傲的儿子之一。 祂容貌极其俊美，像没有任何瑕疵的艺术品，就连维纳斯有时候都会小小妒忌一下。若是女孩，怕是会比她还要风姿绰约。 而阿波罗的高贵典雅，才华横溢，也引得众多女神对祂芳心暗许，眼送秋波。 祂喜爱音乐，有一把黄金打造而成的里拉琴。闲来无事的时候，阿波罗就会降临人间，寻一处安静之地，静静地弹奏。 一直逍遥自在的阿波罗，有一天忽然“疯”了。祂无可救药地爱上了一个河神之女，并且疯狂地追求她。 为了她，祂放下了高傲与尊严，放下了尊贵的天神身份，甚至不惜与阻止自己的父神大吵。 为了那个女孩，高高在上的阿波罗变得卑微渺小。祂对爱情苦苦哀求，只为了女孩能够看祂一眼。 但是，为了女孩付出一切的阿波罗最后还是没有得偿所愿。 女孩不爱他，甚至为了躲避祂甘愿变成一棵树，从此与祂不复相见。 悲痛欲绝的阿波罗折下了那棵树的枝叶做成了桂冠戴于头顶，用它的木材做了一把新的里拉琴，用它的花装饰了自己的神弓。 “即使你没有成为我的妻子，我也会永远爱着你。” 这是祂对她永生的承诺，是祂后来陷入无边沉睡后心里唯一的执念。 所有喜欢阿波罗的女神都想得到祂的一点真心，可她们无论如何都比不过一个已经死去的狠心少女。 那个女孩，叫达芙妮。 那个时候，所有人都知道这是丘比特为了报复阿波罗的一个恶作剧。 可是当魔力失去了效果，阿波罗对达芙妮的爱依旧没有减弱半分。祂真的爱上了她，无可救药。 谁也不会知道，阿波罗从此以后只在达芙妮变成的那棵月桂树下弹琴，只为把爱意传达给自己最爱的女孩听。 不知过了几万年，天地重新进入轮回，阿波罗倾尽全力把自己的力量化成亚贝伦雪山。 而祂的黄金冠冕与里拉琴也化作结界，千万年把达芙妮守护着。 “所以，格罗莉亚是要变回达芙妮了吗？” 米迦勒知道阿波罗与达芙妮的传说，也猜到了奥林匹斯山最近的异常都是来自阿波罗。如果格罗莉亚与达芙妮息息相关，那么一切都说得通了。 盖娅摇摇头，否定了米迦勒的猜想。“格罗莉亚不是达芙妮，她是达芙妮倾尽所有创造出来的，是独一无二的。” “格罗莉亚拥有自己的灵魂，达芙妮只是为了保护她才对她设置了那么多禁锢。而路西法是受我所托才把格罗莉亚带回天国，这也是达芙妮愿意的。” 米迦勒激动的心慢慢平复了下来，祂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祂没想过这个爱传说竟然是真的，也没想过有一天传说中的主人公会再现。 “我明白您的意思了。” 不过命运阴阳差错，让格罗莉亚与路西法相遇，从而变成了今日的局面。 爱一直存在，不论时间如何变化，它依然是纯粹的。 盖娅虽然不想阿波罗复活，但这对格罗莉亚不公平。达芙妮与祂的孽缘，还没得到真正的解决，格罗莉亚有责任为这个传说写一个真正的结局。 “格罗莉亚以前总是问我，她是怎么来的，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盖娅看向远方，脸上再无半点笑意，更多的是对他们三人命运纠缠的爱莫能助与心疼。 “她马上就会知道她一直寻找的答案是什么了。她的诞生，不是为了延续那个传说。” 盖亚走到米迦勒跟前，语重心长地拜托祂。 “米迦勒，我把格罗莉亚交给你，不单单是为了阻止她和路西法在一起。我的最终愿望，是她能好好地活着。所以，请你答应我，不要让她置身于危险。哪怕她恨你，也不要再让她做出错误的选择了。” “这个责任很沉重。”米迦勒苦笑，有些怅然若失道：“我何德何能？” 被她怨恨吗，这可真是对他没有一点好处。 “那你愿意吗？”盖娅等着他的回答，就像当初她问路西法一样。“你是否愿意把你对苍生的大爱分一些给她？” 米迦勒低头无奈地笑了，为自己心里做出的决定。祂的眼神慢慢变得坚定，声音沉稳有力地给予了盖娅一个最好的答复。 “我愿意。” 君子一诺，从此奋不顾身。 亚贝伦雪山的上空传来了一声惊天动地的鸣叫，一只巨大的雪鸟扇动着翅膀飞了下来，停在了月桂树所在的区域。 格罗莉亚从它背上跳下，雪鸟立马化成一道白光，然后飞进了她脖子上的羽毛项链里。 雪鸟名叫银光，来自极北雪域之地，是少有的冰雪系神兽，格罗莉亚也是偶然才发现了这条羽毛项链里还封印着一头神兽。 不过神兽一般不轻易认主，她也是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得到银光的认可，不然力量这么强大的神兽她根本就驾驭不了。 亚贝伦雪山，是格罗莉亚的诞生之地，是她的故乡，也是曾经囚禁了她无数年月的牢笼。 但是现在，她的故乡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守护结界已经不见，曾经高耸入云的山峰也一点一点化作冰晶。它们随风吹散，最终化作点点星光。 所幸的是，月桂树安然无恙。 在看到树的那一刻，格罗莉亚悬着的心才放下。可当她一步步走近，最初的心安慢慢被恐慌所取代。 她的月桂树，也正在消失！ 格罗莉亚怔在原地，一时不知所措，不由自主地攥紧了手。温柔的风在她身边萦绕，鼓励她继续前行。 格罗莉亚这才发现，月桂树下坐着一个美丽的女孩。她闭目休憩，仿佛是在等待谁的到来。 浮 第66章 传说的真相 “你是……” 格罗莉亚迷茫地向她走近，女孩的眉眼与她极为相似，仿佛是另一个自己。她一身及地的雪白衣裳，优雅高贵，但却不是这个时代的服装。 格罗莉亚的表情由呆愣转为惊愕，一颗心狂跳着。这是古希腊时代的服饰，且是只有高贵的女子才有资格穿。 “格罗莉亚，好久不见。” 格罗莉亚这会是彻底惊呆了，不可思议地望着温婉可人的女孩，指着自己的鼻头问：“你认识我？” 女孩微笑地点了点头，看向了身旁的月桂树。“我陪着你在这里度过了无数岁月，在遇见路西法之前，你只有我。” 女孩来到格罗莉亚跟前，久违地拥抱了她，并亲吻了她的脸颊。但她的拥抱没有实质，整个人像空气一般，格罗莉亚感受不到她的气息。 女孩的吻很温柔，如清风拂过她的脸面，也像一把钥匙开启了格罗莉亚被封印的记忆。 一个名字从遥远的过去而来，在她的脑中出现。格罗莉亚不敢置信地瞪大了双眼看着少女充满笑意的紫色双眸，声音颤抖。 “你是……月桂女神达芙妮？” 达芙妮注视着她，嫣然一笑，温柔的笑容像初夏的风，令人倍感亲切。 格罗莉亚的心脏激动到无法冷静下来，她被这个冲击惊得整个人重心不稳，踉跄地后退了一步。 她的视线在达芙妮和月桂树之间来回穿梭，不敢相信这一切都如书中所述一般没有差错。 达芙妮，河神之女，长得仙姿佚貌，性格率真可爱。因为爱好打猎，所以时常在山林水泽间穿梭。 一次偶然，与当时下凡至此散心的光明之神阿波罗相遇。 阿波罗对达芙妮一见钟情，并且展开了穷追不舍的追求，而达芙妮却害怕得一直逃避。 为追求自由，不受爱情束缚，达芙妮最后化作月桂树，从此不再见阿波罗，而后人也称达芙妮为月桂女神。 “原来传说是真的……” 格罗莉亚喃喃自语，内心震撼不已，但达芙妮却摇头否定了她的话。 “传说，不一定都是真的。” “什么？” 格罗莉亚双目微睁，神情诧异惊愕，仿佛又遭受了一个打击。而达芙妮只是笑笑，不再言语。 可格罗莉亚很快领悟到了她话里的意思，因为她想起了另一个呼唤她的声音，想起了梦中那个伟岸威武的身影，想起了她每晚深入骨髓的心痛。 “呼唤我的第一个声音是阿波罗，我梦见的那个人也是阿波罗，但却是你把我叫到这里来的？” 达芙妮点头：“是的。” “为什么？” 格罗莉亚感到不解，她想起了阿波罗对自己身份的错认，对自己的深情不舍。 祂那么爱达芙妮，怎么可能会把她们两个认错。就算她俩长得一模一样，灵魂也是不同的。 爱一个人，不是只爱她的样貌，还有灵魂啊！ 如果阿波罗只爱达芙妮的皮囊，那任意一个好看的女孩都能轻易地取代了她。 格罗莉亚不相信阿波罗是这么肤浅的人，最关键的是，阿波罗这么执着只为达芙妮，与她又有什么关系？ “达芙妮，我不懂，为什么阿波罗会把我当做是你，还有那日……” “因为你，是我的转世。” 达芙妮平静说出的这一句话，但足够把格罗莉亚震惊得目瞪口呆。 达芙妮抱歉地望着她，心疼她要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接受一连串的打击。可是她没时间了，格罗莉亚必须知道一切。 “那个人，很喜欢玫瑰花。所以，我倾其所有创造了你。” “格罗莉亚，你的生命是我给的。你是我的转世，所以阿波罗把你认成了我。但其实，我并不是你。” 格罗莉亚大脑在风暴，乱成一团。“可我的母亲是大地女神啊，我又怎么会是你的转世呢？” “盖娅女神的确是你的母亲，但是我把你创造出来的。你有我的记忆和力量，但灵魂是你自己的。” 达芙妮把隐瞒的真相告诉她：“大地女神盖娅之所以那么保护你，是出于一个母亲的爱，二是不想你为爱所困。” 她对路西法的情感，达芙妮可以说是感同身受。但格罗莉亚与她有一点不同，那就是对自由的定义与追求。 “可是……” 格罗莉亚还是心里难受，即使她得知了自己真正的身份，但她却因此被阿波罗当成了达芙妮的替身，这让她根本开心不起来，哪怕现在真相大白。 但很快，格罗莉亚意识到了一个很可怕的问题。达芙妮说的，是关于自己存在的真相，不是那个传说的。 而且，她觉得达芙妮把自己召唤到这里，也不仅仅是为了告诉她身世。 “格罗莉亚，我累了，是时候离开了。” 达芙妮说着，脸上浮现出淡淡的忧伤。她的笑容有些苦涩，眼里充满了不舍。 “我很想再见祂一面，可是我等不到了。” 这里的时间暂停了那么久，已经严重违反了自然的规则。达芙妮是无法再复活的，她没有那个能力去对抗时间。 “达芙妮，你为什么要把我创造出来？” 阿波罗喜欢玫瑰花，达芙妮创造的她本体是玫瑰花。 哪怕时代毁灭，阿波罗也把达芙妮守护至今。 如果他们的羁绊一直都存在，那么她算什么？ 格罗莉亚眼里流出了泪，心里冒出一股怒气与不公。 她的存在难道是为了替达芙妮去报答阿波罗的恩情吗？ “你并不是如传说那般不爱阿波罗，对不对？” 格罗莉亚的心突然痛得不行，她觉得这个才应该是传说的结局。 得出这个结论不难，若非心甘情愿，达芙妮又怎么会存在到今天。 “是的。” 从古到今，要承认这个事实，达芙妮还是需要很 第67章 真正的格罗莉亚 “格罗莉亚，你不是我的替身。”达芙妮擦去她脸上的泪水，“我承认我有私心，但我从来没想过要你代替我。” “阿波罗祝福我不老不死，可我不想在漫长的岁月里等待。我用爱创造了你，是希望你在遇见你喜欢的人时大胆去追求，不要像我一样退缩。” “我保留神识，是为了今天能告诉你所有的真相。我不想你糊里糊涂地活着，不想你背负我的过去，不想你不知道自己存在的意义，更不想你和路西法天各一方。只有我死了，你的灵魂才完整，你才是真正的你。” 格罗莉亚是达芙妮的愿望所化，是另一个勇敢无畏的达芙妮。 月桂树只是达芙妮的神识所化，坚持到现在，是为了等今日的格罗莉亚。 “可是……阿波罗要醒来了不是吗，你为什么不再等一等？” 她做了那么多，不就是为了告诉阿波罗她的心意。既然互相深爱，她为何突然放弃，明明就差一步了。 格罗莉亚不怪达芙妮控制了自己的前半生，她更心疼达芙妮的爱意阿波罗不知道。 一个爱得卑微，一个爱得炽烈。一个勇敢为爱抛弃一切，一个却为了逃避选择死亡。 格罗莉亚不理解，也不懂达芙妮为什么要逃避，哪怕到了现在她也不敢直视对阿波罗的爱。而且，阿波罗也知道她不是达芙妮，祂知道达芙妮还在。 “达芙妮，你真的甘心吗，你为何不勇敢一次？” 格罗莉亚都替她着急，在这一点上她很肯定她们是两个不同的人。她会为了路西法对抗一切，但是达芙妮却连阿波罗都不敢见。 阿波罗想要复活，不就是为了再见她一次。达芙妮先放弃了，那他所有的努力不就白费了吗？ 达芙妮哭着摇摇头，她何尝不想再见阿波罗一面。她抬头望着奥林匹斯山所在的方向，眼里充满了眷恋。 “不是我不勇敢，而是我勇敢了，结局就会是你和路西法从此天各一方，或者说你从此都不存在了，你又愿意吗？” 格罗莉亚愣住了，一时无言以对，她没有想到还会有这个结果。这世间就没有两全其美的事吗，为什么对她们这么残忍！ “格罗莉亚，我已经不属于这个时代，我不能拿你的生命开玩笑。你是我的一切，我心甘情愿为了你而消失。所以——” 达芙妮的手贴上格罗莉亚不甘心的脸，悲伤的目光变得温柔，对她微笑道：“不必再为了我和阿波罗的事耿耿于怀，我们已经过去了。因为我，你才会一直被束缚在这里，今后你会获得永远的自由。我想要的爱也很简单，就是自由的爱。” 这就是达芙妮当初不能勇敢的原因，她想要自由，唯有这个阿波罗给不了。如果让她一生都被束缚，那么她宁愿割舍这份爱。 奥林匹斯山上曾经存在着很多富丽堂皇的宫殿，其中一座是她向往已久却永远不敢踏足的。 可是和这世间的颜色相比，金色真的太沉重了，不属于她，那是禁锢的颜色。 回忆过去的一切，达芙妮觉得心愿已了，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她固然想要得到阿波罗的爱，可是没有什么比自由更重要。 达芙妮的身体变得更加透明，身后的月桂树也在慢慢消失。 亚贝伦雪山已经不见了，悬崖峭壁，崇山峻岭都化成了一望无际的绿色平原。 这里不再有寒风呼啸，不再有鹅毛大雪，取而代之的是春光明媚，万物复苏。 达芙妮热泪盈眶地看着这熟悉的景色，百感交集，这是她千万年前曾奔跑过的地方。 可她不觉得不再拥有很可惜，反而觉得心安踏实。他们的羁绊在这里开始，也在这里结束。 环境的突变让格罗莉亚害怕，她想起了那个红色的梦。梦里的声音告诉她，她看到的就是封印。 现在，她的雪山没了，就连与她相依为伴多年的月桂树也即将不复存在。所以，阿波罗的封印解开了。 “达芙妮，我不要你走……”格罗莉亚泪如雨下，泣不成声。 她想要拥抱达芙妮，可是她只抱到了空气。她知道了真相，换来的却是失去。 与达芙妮在千万年后相见，她认识了曾经的自己。但却在今日匆匆一面后，世上从此只有格罗莉亚。 达芙妮欣慰地笑了，笑容坦然，没有任何遗憾。 “格罗莉亚，你听着。亚贝伦雪山是阿波罗设下的结界，天地重生的时候，祂把我护在这里，千万年来安然无恙。” “如今，是时候还祂的恩了。你已经拥有了我的力量，所以你要替我把阿波罗重新封印，祂和我一样都不属于这个时代。” 保护阿波罗最好的办法就是让祂继续沉睡，这是达芙妮唯一能为他做的了。 现在的时代不再属于古希腊众神，阿波罗复苏只会引来杀身之祸。只是可惜，她再也听不到里拉琴的琴声了。 达芙妮的音容笑貌被时间一点一点吞噬，格罗莉亚痛哭着，却无能为力。 “格罗莉亚，记住我的话。如果你要救路西法，唯一的办法就是你自己。只是你一旦做了这个决定，你们就不能厮守。也许到那一天，你会真正明白我为什么爱着阿波罗却没有和祂在一起。” 当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温暖大地。黎明的到来让一切都归零，让一切都成为了曾经。 格罗莉亚跪在新生的土地上，痛哭流涕，无论是对达芙妮的死去还是灵魂完整后体会到的属于她的心如刀割，都让她觉得痛苦无比。 达芙妮把一切都给了她，包括对阿波罗的爱。她的深情，不比阿波罗的疯狂逊色。 书籍上说，阿波罗的月桂冠是由爱情编织而成。因为达芙妮象征着黎明，而阿波罗象征着太阳。所以，祂对她的爱正如太阳追逐着黎明。 只是达芙妮不 第68章 再见，光明之神 银光呼啸着从天空飞过，如白银烟火般华丽巨大的翅膀覆盖了奥林匹斯山的上空，那绚丽的光芒照亮了这一方天地。 格罗莉亚从它背上飞落下来，在七大炽天使长面前站定了。然后，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望着她，个个表情难以置信。 在七个炽天使长面前的格罗莉亚，仿佛再生了一般，如一朵冰冷的玫瑰花般容颜冷艳，眉目清绝，不食烟火般让人不敢随意亵渎。 她紫色的双眸幽深如寒潭，看不出任何情绪，整个人仿佛染上了一层淡淡的冰霜般疏离高冷。 她的右手手臂上缠着一个金色的月桂枝臂环，在那雪白的肌肤上是那么的夺目耀眼。 但最让祂们吃惊的，是格罗莉亚那灿若阳光的一头金色秀发变成了银白色，像是染上了清冷的银辉，如绸缎般光亮。 “格罗莉亚，你怎么……”拉斐尔震惊得完全不知道说什么，满脑子疑问。 所有天使长中，只有米迦勒淡定自若，他双眼微眯，看透了一切。 格罗莉亚轻抬眼皮，没有解释自己的样貌为何发生了改变。 她无视其他天使长，直接看向米迦勒，红唇轻启，询问道：“把祂交给我，行吗？” 米迦勒眉头微微一拧，有些不确定地问她：“你想做的，是否与我想的一样？” 格罗莉亚点头，眼里的光更加黯淡了。她抬起手臂，让祂看那个月桂枝叶的金色臂环。 “她不在了，这是她的遗愿。” 米迦勒心有所触，沉吟一会，虽然不放心让她去冒险，但还是点了点头。与其有那么多顾虑，不如尝试放手，这本来就是她的责任。 “去吧！” 格罗莉亚和达芙妮之间的羁绊，米迦勒已经从大地女神盖娅那里了解了前因后果。现在站在他们面前的，才是真正的格罗莉亚。 “等等！米迦勒，你让格罗莉亚去做什么？封印阿波罗？你疯啦！” 拉斐尔很生气，怒气冲冲地瞪着一脸淡定的米迦勒。祂们七个都没有办法，而祂居然让力量不稳定的格罗莉亚去封印阿波罗，这不是让她去送死吗？ “对啊，米迦勒，你到底在想什么！”加百列也被气得半死，祂气定神闲的样子真的很欠揍。 “米迦勒，格罗莉亚要是有个不测，我绝对揍你！”拉斐尔恶狠狠地警告他，气急败坏。 米迦勒还是一脸淡定的不解释，对同僚的埋怨也不为所动。 “这是他们的孽，就让格罗莉亚自己解决吧！” 达芙妮送的礼物，实在是太沉重。格罗莉亚知晓了自己的身世，又获取了过去的记忆。她承受的祂无法体会，只能选择相信她。 “这个时代，已经不属于阿波罗了。” 米迦勒面无波澜地说道：“达芙妮不在了，祂醒来又有什么意义。” 神耶和华不会放任阿波罗自由，格罗莉亚想要保全他，只能把他封印。 米迦勒只是担心，若是知道达芙妮已死，阿波罗还会不会心甘情愿被封印。毕竟，所有的生灵在愤怒的时候力量都会暴增，而愤怒和痛苦的交织会让一切作为适得其反。 万物生灵如此，神当然也不例外。守护了最爱的人上千年，满怀希望地想要醒来与她再见，却已是阴阳永隔。 米迦勒体想象不了阿波罗的心情，但估摸和痛不欲生无差。 “时代变了，物是人非。” 加百列忍不住翻白眼：“米迦勒，你神神叨叨的在说什么啊？月桂女神不是早就不在了吗？” “这与格罗莉亚有什么关系？”米达伦也满腹疑问，搞不懂米迦勒说的什么意思。 米迦勒的自言自语，其他天使长听得一头雾水，但拉斐尔却好像懂了祂的话中话。格罗莉亚的另一个身世只有祂和米迦勒知道，其他人都不知。 这么一想，祂突然冷静了。 格罗莉亚头也不回地走进了神庙，别人连触碰都不敢的结界她安然无恙地穿了过去，就好像她和阿波罗的力量原本就是一体的一般。 神殿里，寂静无声，十二主神的神像有序地排列着。 除了异常的阿波罗神像，其他都黯淡无光，就像是生命被冻结了。联想祂们过去的辉煌，格罗莉亚顿觉伤感。 来到阿波罗的神像前，她抬头凝望那轮廓分明的面容，眼里充满歉意。 把手掌贴上神像，冰冷的凉意从掌心传来。格罗莉亚闭上眼睛，身体里属于达芙妮的力量开始往她掌心聚集，驱赶了来自神像的冰冷。 “对不起，继续睡吧，阿波罗。” 力量从掌心源源不断地灌输进阿波罗的神像，与祂的力量相融合。 两股力量的光芒互相辉映，金色的光芒与绿色的星光相互缠绕，顿时形成一股猛烈的风浪，席卷了整个大殿，冲出了殿外。 所有的天使军都站不住脚跟，被这巨大的风浪甩飞出去。只有七大天使长稳定地站在风里，不畏这强大的神压。 此时此刻，米迦勒感受到了阿波罗的怒气和不甘。换成任何人，估计也做不到释怀吧。 “为什么……” 阿波罗的声音传来，透着巨大的悲伤与难以置信。 泪眼朦胧中，格罗莉亚看到在光芒中现身的祂，内心痛苦万分。 阿波罗眼里泪光浮动，祂从未想过要把他封印的人会是她。 格罗莉亚狠了狠心，低下了头，唤出了一个与达芙妮的力量相融合后诞生的一个封印阵。 阿波罗凝望着阵中的月桂树影和玫瑰花状，心痛到无以复加，这简直比她亲自杀了自己还要绝望。 格罗莉亚泪眼婆娑，她实在是不忍心，却无可奈何。 “对不起，我只能选择用这个方式来保护你。达芙妮已经不在了，忘了她吧，阿波罗。” “为什么！为什么不让我与她再见一次！她没有权利决定 第69章 上帝的使者 奥林匹斯山的异常随着阿波罗再次被封印后恢复了平静，米迦勒带着格罗莉亚回到天国复命。 当耶和华知道是格罗莉亚封印了阿波罗换来了天下太平后，很是高兴，当着众天神封她为力天使。 这个决定，让整个天堂震惊。 力天使——是神迹的执行者，是神德的歌颂者，代表着大无畏的勇气。 而格罗莉亚从能天使升到力天使，十年都不到，速度快得堪比天上的流星。 这也等于昭告天下，格罗莉亚以后就是天堂举足轻重的一份子，是伟大的上帝神耶和华的使者。 从曾经的晨星之子路西法身边默默无闻的一个圣灵一举成为上帝福音的传颂者，格罗莉亚的青云直上让许多天使羡慕，甚至妒忌。 所谓有人欢喜，就有人愁。 格罗莉亚不在乎这个头衔，她知道耶和华这么做一定有别的目的。同样猜测到耶和华有其他心思的，还有米迦勒。 所有天使都知道耶和华这么做其实很不妥，但没一个人敢出来说一句话。 格罗莉亚的地位就这样一下子扶摇直上，众多天使心中理所当然很不是滋味。即使她是古神后裔，目前立了功，也不至于光速地就成为了中级天使。 质疑之声四起，针对格罗莉亚的流言风语很快传遍了天下。 但耶和华只是笑而不语，祂的确不能让格罗莉亚对这个世界袖手旁观。只有罪恶看得多了，她才会明白正义有多么重要，爱的正确含义是什么。 封印阿波罗后的格罗莉亚变了性格，变得比以往更加沉默寡言，脸上很少再有笑容。 她因路西法被迫留在天国，现在又被迫封印了阿波罗。无论哪一个，她都觉得愧疚。 米迦勒心疼她遭受的打击，便给她时间疗伤。一下子经历那么多风雨，想要再集满能量重新出发确实有些难度。 就这样颓靡了一段时间，格罗莉亚终于走出了天琴殿。没有等米迦勒主动开口，她自己就找上了门。 再三考虑后，米迦勒把她送进了米达伦的圣虹学院。 这所学院是神为了培养精英人才而设立的学府，每一个天使都会被送进这里深造，直到祂能够独当一面，为天国鞠躬尽瘁。 米达伦是神的代理人，在天国有“天之书记”之称。虽然在七大天使长中年序最幼，但是祂的稳重成熟却远超年龄比他大但还是小孩心性的拉斐尔。 祂博闻强识，才华横溢，高大的威望不因祂的年龄小而被人看低。相比全能型的米迦勒和加百列等人，米达伦更擅长出谋划策，运筹帷幄的能力极强。 所以，圣虹学院建立在祂所在的第五重天。祂被神耶和华委以重任，为天国培养人才。 在祂的建议下，神耶和华又在圣虹学院开设了七门学科。七个天使长分别教导，发挥自己的特长去培育精英。 学院是这么安排，但是身为大天使长的米迦勒日理万机，是最忙的一个，圣虹学院的学员们几乎见不到祂。 所以，当米迦勒带着格罗莉亚出现的时候，整座学院都沸腾了。 一路上，仰慕米迦勒的各个天使们脸红心跳地对着祂垂涎三尺。 格罗莉亚与祂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可即使这样也逃不了那些针对她的议论纷纷与窃窃私语。 她板着一张清冷的脸，对这些天使横眉冷对，不屑一顾。 “看不出来你居然这么受欢迎。” 米迦勒听到身后的格罗莉亚这么说，忍不住勾起嘴角，祂又不是听不出来她话里的嘲讽。 “一般般，我也没想到。” 闻言，格罗莉亚鄙夷地“切”了一声。“你还真是厚脸皮。” 给点阳光就灿烂，祂也太瞧得起自己了吧！ 米迦勒忍俊不禁，意外地没有反驳。格罗莉亚见祂无动于衷，心里陡然觉得不爽。 身边的议论纷纷有点难听，她当即决定给这些嘴碎的天使一个教训。 格罗莉亚藏在衣袖里的手指邪恶地动了动，缠绕在走廊圆柱上的几株三角梅藤架突然脱落了下来，不偏不倚地刚好砸在了一直对她充满敌意的三个女天使身上。 花架虽然不是很大，但是几个堆在一起重量就不得了了。 三个天使没有料到会有这个意外，个个猝不及防，被花架重重地压在地上。她们尖声哀号，痛得龇牙咧嘴。 走在前头的米迦勒停下了脚步，祂瞥了一眼视若无睹的格罗莉亚。 明明心中知道是她的报复恶作剧，他祂却没有任何责怪之意，反而冷眼盯着那三个失尽了礼仪的天使。 祂那犀利没有温度的眼神看得其他天使头皮发麻，胆战心惊。 走廊上一时噤若寒蝉，大家大气都不敢出，仿佛约好了一般都对那三个嗷嗷叫的天使袖手旁观。 “请大天使长赎罪，我们知道错了。” 三个天使战战兢兢，吓得不成样子。米迦勒什么都还没问，他们就主动承认了错误，完全没了一开始的嚣张。 格罗莉亚看在眼里，只觉得可笑。在力量比自己强大的人面前，他们骨子里的懦弱让他们弯下了膝盖，降低了高傲的姿态，真是滑稽。 “天国不需要妒忌心重的天使，即刻起开除学籍，永不得进圣虹学院！” 祂的话音刚落，就出现了三个天使军，不由分说地把那三个天使架起来就走，不顾祂们的挣扎，也不顾祂们的苦苦求饶。 目睹这一切的其他天使都不敢再有任何小动作，就像是羊羔见到了残暴的狼一样，吓得瑟瑟发抖。 米迦勒脸上冷若冰霜，气势逼人，威严可畏。祂看了一眼格罗莉亚，只见她嘴角轻佻上扬，双手抱胸，气焰嚣张，大胆地迎接祂的目光。 她在幸灾乐祸，米迦勒很想说她几句，但想到是那三个天使做错在先，最后只能无奈地转过 第70章 深入狼穴 那三个嫉妒的天使就这样被赶出了圣虹学院，永远不得再入学。 米达伦知道事情的原委后，哭笑不得。“想不到日理万机的大天使长米迦勒居然还有空管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真是让我吃惊！” “米迦勒这么做未免太偏心了，格罗莉亚都要在他的宠爱下长歪了。”加百列也忍不住打趣。 米达伦还在捧腹大笑，继续吐槽米迦勒：“毕竟是神的交代，祂若不尽心尽力引格罗莉亚上正途，有他好果子吃。” 加百列无语地摇摇头，悠闲自在地喝起茶来。“让祂负责没错，没让祂溺爱啊！” “还好吧，米迦勒挺公正的啊。” 拉斐尔觉得米迦勒没有他们说得那么夸张，若是这些都算溺爱，那祂对何格罗莉亚所做的岂不是更离谱？ 加百列呵一声，又说起了话题的另一个重要人物。 “就今天的事情来看，格罗莉亚以后有得受了。” “的确。”米达伦很赞同，“她本来就身份贵重，现在又成了力天使，得到神的宠爱，不招人恨都说不过去！” 格罗莉亚曾是晨星殿的大管家，击退过恶魔保护了人类。 后来与路西法一起堕落，又被米迦勒从地狱带回。 是耶和华看重的古神之子，现在又封印了阿波罗。 格罗莉亚的这些事早就在圣虹学院里传开来了，她的神秘与强大，无不让人羡慕妒忌。 一旦两者之间出现了比较，又无论如何都超越不了对方时，心有不忿的人往往就会采取一些比较可笑的方法来发泄他们的不满，以此来平衡他们的嫉妒心。 人心是捉摸不透并且千变万化的，而神的心既有普陀般的宽宏无边，也有狭窄如针眼。 格罗莉亚果不其然在圣虹学院受到排挤，这让她看到了这些圣洁的天使丑陋的一面。 祂们内心的黑暗污浊犹如阴渠淤泥，散发着恶心的味道。 都说天神无欲无求，都说天神憎恨罪恶，纯洁无瑕。可祂们却无时无刻不在犯下原罪，心胸狭隘到连一个人的存在都难以容下。 格罗莉亚开始明白路西法曾经的心情，在这样虚伪的环境里生活，谁会不厌恶。 而无论在哪个世界，都有贵贱之分。天国的一大部分天使，很多都是原始天使的后裔。祂们仙胎神质，降生那一刻便享受一切尊荣。 而另一部分，则是积德行善的人类死后升天而成的神。但在天堂，祂们是最普通的平民。 如果在人世时便有大作为，并且信仰神耶和华的人类便会像米达伦一样死后受到神的青睐。 这些人类死后会被引路天使带到神的面前，最后会成为令人敬佩的神的助手。不但加封天使长之称，而且管理一方天地。即使不是天使长，也会担任各种各样的神职。 耶和华拥有博爱之心，并重视能人贤者。 所以现在的天国，由人类升天而成的混合神比原始神更受重视。祂们杰出有才干，愿意随时为天国奉献一切。 本来地位就有所下降，现在又来了一个比原始神身份更显赫的神，所以格罗莉亚理所当然地遭到了那些原始天使后裔的敌对。 是大地女神盖娅的女儿，身体里更是有古神之力，仅凭这个身份格罗莉亚就尊荣无比。 在圣虹学院的日子并不好过，格罗莉亚虽然学识碾压众人，但在技能方面她是输得一塌糊涂。 各项技能考试或者学员间的竞赛，她都没有得到过胜利。空有一身力量不会运用，就像小孩子一样被人欺负且无法还手。 今天的训练结束后，已很久没出现的米迦勒带着一箱药水来到了圣虹学院的学员宿舍。 格罗莉亚盘腿坐在房间的阳台上，目不转睛地盯着天上那半轮孤月，没有回头看祂。米迦勒也不介意她的无礼，祂已经习以为常了。 今日的格罗莉亚很是狼狈，遍体鳞伤，身上的伤口处处皮开肉绽，让人触目惊心。 由于诅咒的时间还没过，所以她还不能使用治愈术来为自己疗伤。 径自走到她的身边坐下，米迦勒仔细地瞧了她一眼。脸色虚弱苍白，明明疼痛难忍，却还在故作坚强。 祂暗暗叹了口气，没有拆穿格罗莉亚的逞强，也没幸灾乐祸她的不幸。祂搬弄着药水，开始为她身上大大小小的伤上药。 空气里一下子充满了药水的味道，格罗莉亚不反抗米迦勒的举动，咬牙忍着身上各处伤口传来的大小不一的痛感。 “拉斐尔的药水都很灵，涂抹后半小时就会痊愈了。傻傻的等诅咒的时间过去，你得忍到天亮。” 今日是外出教学，其他天使都早早地回来了，只有格罗莉亚是夜幕笼罩了才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回来。 这让米迦勒很是看不过去，忍不住要来敲打敲打她。 “听说你今天被扔进了浓雾森林，差点死了？” 一直不出声的格罗莉亚身子一震，心底“噌噌蹭”地开始冒火。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他这是来帮她的伤口撒盐的吧！ “如果你是来看我笑话的话就回去，我现在心情很不好。” “呵，脾气还挺臭。” 米迦勒无语地摇摇头，帮她的手臂一圈圈地缠上纱布。 “看你这伤口，应该在森林里碰到嗜血金刚了吧。被它所伤，治愈之术是派不上用场的。” 格罗莉亚哑口无言，心里又闷又燥。她的确被嗜血金刚打伤，还差点废了一条手臂。她捏紧了拳头，咯咯作响，恨得咬牙切齿。 米迦勒瞧见她这个反应，就知道她又被暗算了。 “你都来多久了，还没吸取教训？” 格罗莉亚没好气地剜了祂一眼，米迦勒的幸灾乐祸让她怒火中烧。这个男人不出现还好，一见面就非要怼她。 “要你管！” 米迦勒笑着耸耸肩，那 第71章 有仇必报 “我要是弄死这些天使，你帮我担责任？” 格罗莉亚没有在开玩笑，米迦勒不由地看向她那充满杀意的冷绝双眼，忽然勾唇一笑。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米迦勒不能肯定地回答格罗莉亚的问题，祂心里也明白，她根本不如表面上装得那样冷漠，心里还是很善良的。 只是，这也可以说是优柔寡断，善恶不分。英雄优柔寡断，就不能提起剑。 “你和祂们的差距太大了，心慈手软死的只会是你。” 善良是要带刺的，正义是要流血的，强大是需要牺牲的。让步与退缩，不过是弱者为自己找的借口，也是被霸凌者欺负的理由。 米迦勒曾经坚守大爱无疆的正义，曾经认为罪不至死，但后来却发现并不是所有人都值得祂去守护。 不见血的和平，不存在。优胜劣汰，本就是自然铁定的法则，过度的善良是十分愚蠢的表现。 连自己都保护不了的人，无异于把自己最脆弱的地方露出来让敌人捅。 替她抹完药，米迦勒站起身准备离开。看了一眼捏紧拳头沉默的格罗莉亚，祂收回了脸上的笑意，不再与她幽默。 “格罗莉亚，你是我的学生，别给我做丢脸的事。连初级天使都打不过，以后就别再在我面前说什么回魔界的废话！我若是路西法，就算再爱你，也不会养一个废物！” 爱只会用嘴巴说，有本事证明她的决心给他看！ 米迦勒说的无情无义，却也是对格罗莉亚的希冀。好言好语她不听，就别怪祂毒舌冷血。适时的敲打，才能让一个人认真反省自己，看清自己的懦弱。 今晚的风有点大，但隐隐感觉到风向有点变了。 深夜，一大片黑云遮住了皎洁的月亮，黑暗快速涌进了房间，几道人影也趁虚而入。 格罗莉亚侧身躺在床上，不怀好意的几个黑影逼近了她的床。中间的一个对着她的背毫不犹豫地举起了手中的剑，黑暗中的目光凶狠毒辣。 风吹起窗台上的轻纱，杀意在空气中涌动。 格罗莉亚猛然睁开眼，在长剑刺下来的那一刻瞬移到了窗台外。 此时黑云悠悠散去，月光洒下，照亮了整个房间。 而那几个心怀叵测的人影也从黑暗中走出，衣着是圣洁的白色，做的却是阴暗之事。 看清来人后，格罗莉亚原本冷漠的脸扬起了嘴角，低声浅笑。她往后靠在阳台的栏杆上，随意而淡定，对面前的不速之客一脸鄙视，不以为然。 “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你们。” 刺杀格罗莉亚的正是那天被逐出圣虹学院的三个女天使，现在的祂们没有任何伪装，就这么明目张胆地来杀她。 看来原始天使的待遇还是挺不错的，即使行不义之事也不用担心会有什么后果。 “你让我们受尽侮辱，别想着活过今晚！” 看她们凶神恶煞的样子，格罗莉亚就觉得滑稽好笑。“明明是你们不仁，还怪我不义了？” “不过一个小小的古神后裔，你有什么好嚣张的，我们杀了你神也不会把我们怎么样！” “巧了。”格罗莉亚笑得更加放肆，举起了一只手。“如果杀了你们，我也不会被怎么样。” 真当她拥有一颗圣母心，为人就善良仁慈了？ “我最后给你们一次机会，给我滚，不然死了可别怪我。” 三个天使闻言恼羞成怒，个个暴跳如雷，气急败坏。祂们因为愤怒而迸发的神力在房间里乱撞，整个房间瞬间火光冲天，热浪滚滚。 格罗莉亚冷笑一声，也神力全开，她是不会介意在天国引起轰动的。冰雪如暴风从她的掌心不断涌出，周围温度骤降，狂风大作。 冰雪如龙卷风冲上夜幕，随后化作无数冰剑，密密麻麻布满了一方天空。一瞬间，窗外尽是闪耀的银白之景。 “当我的对手，你们还不够资格！” 既然是来找死的，她也不必手下留情了，对付祂们，简直易如反掌。 不成候的火焰在强烈的寒冷面前偃旗息鼓，格罗莉亚得意一笑，无数冰剑从天而降，毫不留情地刺穿了那三个天使的胸膛，把火灭得一点不剩。 几声惨烈的叫喊后，三个天使纷纷倒在格罗莉亚的脚下，鲜血淋漓，奄奄一息。 前后不过两分钟的事，对她真是一个侮辱。格罗莉亚居高临下盯着狼狈的三个天使，轻蔑一笑。 “那么着急去送死，何必这么大费周章。” 因为动静太大，房门被一把撞开，住在格罗莉亚隔壁的天使阿诺跑了进来。 一股强劲的寒气瞬间扑面而来，威力之大让阿诺有些站不住脚，他忙双手交叉挡住了脸。 待无事后，阿诺移开手，目睹眼前惨不忍睹的画面，平时一向淡定的他此刻也无法冷静下来。 不过他没有多理会那三个倒在血泊中的天使，而是直接奔向了安然无恙的格罗莉亚。 “格罗莉亚，你没事吧？” 阿诺和格罗莉亚是一个班的，平时交往不深，但是格罗莉亚被欺负的事他多少都看在眼里。 他也认出地上的那三个天使是曾经欺负过她的，只是他没想到格罗莉亚会动手回击。毕竟那三个天使是原始天使的后裔，闹大的话神耶和华那边肯定不会袖手旁观。 “没事。” 格罗莉亚甩甩手上的冰渣，很是嫌弃地说道：“我力量都没怎么用，是祂们不堪一击。” “可是，现在怎么办？”阿诺有点无措。 格罗莉亚看了他一眼，觉得他一个男人怎么那么优柔寡断。 “这事与你无关，你害怕什么？” “我担心你啊！” 阿诺脱口而出，别人怎么样他懒得管，但是格罗莉亚是他的朋友，他没理由袖手旁观。 格罗莉亚嗤笑一声，觉得他自作多 第72章 以怨报怨 被格罗莉亚这么一说，阿诺难为情的红了脸。 “可是……格罗莉亚，与神作对不但会为你召来祸端，也会牵连你身边的人。你行事还是要多考虑后果，多为你自己着想。” “你的意思是让我以德报怨？” 格罗莉亚冷眼看他，觉得他所言简直就是废话。 “这个牢笼你们愿意待着，我可不愿意！我的善良不是他们拿来欺负我的资本！我以德报怨，他们就真心待我好了？” 她怒目圆睁，心中愤懑不平。“我跟着我的心走错了吗，我想留在我爱的人身边错了吗？” 格罗莉亚的连连质问，让阿诺不敢再说话，他只是十分心疼这个被迫来到这里的女孩。她曾经的天真活泼，早已被世事难料吞噬了。 在天国的这段日子，格罗莉亚已经无法做回以前那个天真无邪的自己。这里的一切教会了她若要生存，只能靠自己，尤其是在圣虹学院里。 从艾米的那把大火到莉莉丝被米迦勒重伤，格罗莉亚就明白自己有多么弱小，她什么都保护不了。 回不到路西法身边，眼睁睁地看着达芙妮死去，不得不封印阿波罗，就连逃离这个牢笼她都做不到，她不得不强迫自己变得强大。 善与恶，她分得很清楚，只是她的标准与这里的掌权者不同，所以她没有办法与他们齐心。 格罗莉亚不想死在这里，也不想被人弄死在这里。这里的法则教会了她仅仅拥有善良是不够的，她是脑子进水了才会一直隐忍到今天！ 格罗莉亚重伤原始天使后裔的事情被发现后，天堂的原始天使都气得火冒三丈。 祂们纷纷让负责处理这件事的加百列给出一个合理的解决方法，否则就让格罗莉亚上弑神台，让她血债血偿。没有了路西法，祂们也不再对格罗莉亚和颜悦色，卑躬屈膝。 米迦勒此时正在办公室里听着部下汇报工作，加百列气势冲冲地就闯了进来，连门都不敲。瞧她那副气急败坏的样子，祂就知道是格罗莉亚那件事情还没有解决。 让部下先退下，米迦勒一边处理手中的文件，一边静静地听着加百列对格罗莉亚的投诉。 重伤天使这件事还没解决，格罗莉亚又给她搞出了一个大麻烦。学院里的那些原始天使后裔纷纷找格罗莉亚的麻烦，本以为在风尖浪口的她会收敛点。 没想到她居然把这些惹是生非不肯安分的原始天使后裔打得差点神格都散了，差点就回炉重造。 和之前懦弱的她相比，现在的她简直判若两人，所有欺负过她的天使都被她加倍报复了回去，全扔去了浓雾森林。 也不知道她嚣张的动力从哪里来，无所畏惧得就像有人给她撑腰一样。 虽然加百列一直是原始天使那边的代表，但是她很欣赏格罗莉亚的才能，所以在格罗莉亚每次受欺负时她都或多或少暗暗出手相助。 但是她没想到才短短几个月，格罗莉亚的爆发就如此惊人，并且她的报复也来得那么快那么狠，还惊动了元老院那些老骨头，逼得她不得不采取措施以抗天威。 米迦勒耐心地听她讲完，明白如果自己此刻不站在她那一边，元老院下一个要找的便是祂。再说格罗莉亚这次确实做得不对，不顾大局纯属个人发泄了。 她一直看天国的天使不顺眼，所以祂也理解她的报复心，只是现在的她必须要服软。以寡敌众，不是一个优秀战士会采取的战略。 “听你这么说，看来我的特训挺有效果的。” 明面上米迦勒也替加百列感到生气，但一想到自己的学生进步那么神速他又有点骄傲自豪。格罗莉亚隐藏了实力，就连祂都没有想到。 “她手下留情已经算不错了，起码没有天使再死掉。” “呵呵，如果她没有手下留情，你还能这么悠闲地坐在这里？” 加百列不悦地瞪他，格罗莉亚这么肆无忌惮肯定有他放纵的原因。 “那你想我怎么处置她？”米迦勒笑着反问，俊雅的脸上淡定从容。 “处置？” 加百列猛地放下手中的茶杯，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心想这么无情的话祂居然说得出口。 “我都不舍得处置她，你舍得？” 米迦勒诚实地摇摇头，“舍不得。” “所以啊，我们要想一个既能安抚元老院那边又能让格罗莉亚平安无事的法子，那些老骨头不会因为她是大地女神的女儿就会礼让她三分。” 加百列烦得头疼，若是路西法在，那些老骨头连个屁都不敢放。她现在无比怀念那个时候，哪有现在这么多麻烦事！ “虽然我一直维护原始天使的利益，可是我也看祂们不爽好吗？格罗莉亚替我出气我高兴还来不及，可是天国的规矩我们又不能违反。” 而且，从格罗莉亚重伤那三个天使到现在，神耶和华都没有出面。这摆明了就是让祂们自行解决这个问题，神是看重格罗莉亚的，但神也会维护原始天使。 “所以，你赶紧想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出来，元老院那边还等着我回话呢！” 加百列急得抓耳挠腮，那些老骨头可都不是省油的灯，要是闹到神耶和华面前去，就显得她太无能了。 “你不是一直想要格罗莉亚跟着你吗，现在我批准了。” 米迦勒话一出口，本来还暴躁如雷的加百列顿时喜出望外，立马态度大转变，兴奋得从沙发上跳起来奔到他的办公桌前再次确认。 “当真？你之前不是不肯吗？” 米迦勒把整理好的关于格罗莉亚的资料递给她，对她亲切地笑了笑。 “如你所说，圣虹学院的训练方式不足以让她成长得更强大，所以还是交给你吧。而且该做的我也做了，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加百列一页页翻着，眼睛高兴得眯 第73章 倔强的玫瑰 于是，在米迦勒的精心安排下，格罗莉亚加入了加百列的训练队伍，被迫地结识了一群同伴。 这支只有四个人的队伍，加上她就总共五个。阿诺、查理、凯尔、索菲亚，他们都是加百列重点培养的新兵。 各项能力都特别突出，不像学院里的那些初生牛犊，这是一支随时可以上战场的军队。 看到阿诺的时候，格罗莉亚还有点不敢相信。那样斯斯文文，弱不禁风的一个天使，平时又寡言少语的，没想到居然是被魔鬼教练加百列选中的人才。 果然人不可貌相，格罗莉亚觉得不能小看了这个天使。 米迦勒这次是铁了心要让格罗莉亚蜕变，祂曾有私心，想着把她留在身边亲自教导。 可是养在温室里的玫瑰不会有什么令人惊喜的绽放，如果不经历风雨的洗礼必死无疑。 想要她成长，最好的方法便是把她推下“悬崖”，是张开翅膀飞翔还是捂着眼睛跌落，全由她自己掌握。 这朵倔强的玫瑰，当身处绝境她会选择自暴自弃还是努力生存，祂真的很期待。 加百列对这支精英队伍的特训和圣虹学院里的不一样，因为他们就连住的地方都是最荒芜最艰苦的。不在好山好水的天国，而是在凡界的戈壁荒漠。 每天面对滚滚黄沙，还随时会被沙漠里的风暴和各种怪物袭击。食物有限，水源缺乏。在特训期间所有人的神力和魔法也有所限制。 每一次训练，加百列都会把他们带到最艰巨的环境中，然后让他们自力更生。 这完全不同的训练方法俨然让格罗莉亚不能适应，在没得选择的情况下，她只能依靠四个伙伴。幸好这四个天使都不心胸狭窄，他们对她都是力所能及地照顾。 凡界的沙漠昼夜温差很大，格罗莉亚虽是神，但力量几乎被封印后体质其实和人类差不多。 四个小伙伴中，和她走得最近的是索菲亚。她是加百列的头号粉丝，为人热情奔放，开朗活泼。 索菲亚身姿特别高挑，一头利落帅气的深紫色短发常让人误会她是个男性天使。 索菲亚和格罗莉亚住同一个帐篷，在训练的这些日日夜夜里是她陪在格罗莉亚的身边。她的热情也让格罗莉亚总想起莉莉丝，那日她伤得那么重，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现在路西法已经成为魔王，莉莉丝又对祂忠心耿耿，对自己又是真心实意。即使莉莉丝无法保护好自己，格罗莉亚也相信路西法不会为难她。 夜深了，苏菲亚醒来没有看到身旁的格罗莉亚。她抓起枕边的外套，起身走出了帐篷。 深夜的沙漠安静得让人害怕，可也美得让人心醉。藏青色的夜幕，繁星点点，一条银色光带璀璨耀眼，横贯天空，距离近得仿佛一伸手就可摘下。 夜风干燥，凉凉的月色铺在一堆堆沙丘上，流动着，像水银倒了满地。 索菲亚穿好外套，缩着肩膀弓着身子攀上离帐篷不远的一块巨石。巨石之上，是格罗莉亚孤寂的身影。她银白色的秀发在风里胡乱翻飞，模糊了那张秀丽的侧脸。 她只披着一件单薄的棕黄色斗篷，风灌进她的身体里也仿佛没有知觉。万千星辰倒映在她淡紫色的眼眸中，闪着寂寞的冷光。 “格罗莉亚，这么晚了怎么还不休息？” 格罗莉亚听到声音回头，看到索菲亚正缩着身子朝她靠近。她扯动嘴角，微微一笑。 “我在看星星。” 回想很多年前，她每晚和路西法并肩坐在花园里仰望浩瀚星空。即使安静无言，可他们在一起，便觉得平淡也是幸福。 索菲亚坐到她身边，和她一起看那万千繁星。格罗莉亚的心思索菲亚猜不透，转头看她柔美的侧脸，笑容温柔如水，眼眸里群星闪耀，又见盈盈湿意。 “格罗莉亚，你是不是在想堕天使路西法？” 格罗莉亚一愣，讶异地看着欲言又止的索菲亚，问道：“你也知道路西法殿下的事？” 不过转念一想，圣虹学院里的天使对她的事情算是了如指掌，她那么高调地被接来天国，索菲亚知道也不奇怪。 不过索菲亚不是通过道听途说知晓格罗莉亚和路西法的事情，学院里对她的流言几乎是添油加醋过的，并不完全真实。 在路西法堕落之前，她也有幸见过格罗莉亚一次。为亚当夏娃祝福的那场宴会里，她站在还是晨星之子的路西法身边，是那么的光芒耀眼，美丽动人。 天国的每个天使都知道，晨星之子路西法殿下的身边有一位地位无人可取代的女神。那位女神仰慕祂、深爱祂，目光也只追随着祂。 不过索菲亚不会告诉格罗莉亚自己曾经被她惊艳过，她只是羡慕格罗莉亚的勇敢。深爱着堕天使路西法的天使多得数不清，可没人敢对祂吐露半句爱慕。 “我加入加百列殿下的天使军团之前，曾是一名狱卒天使，那个时候我接到米迦勒大天使长的命令，负责监守一个新的犯人，而那个犯人就是你。” 格罗莉亚斟酌着索菲亚的话进入回想，她被米迦勒关进天牢只有偷取再生泉那一次。 索菲亚之所以肯定她和路西法之间有关系，是目睹了她失控暴走后路西法来救她了吧。 明知道她是永远站在路西法身边的，索菲亚还那么真心实意对她。 “索菲亚，你为什么要加入加百列殿下的天使军团？”格罗莉亚反问，“仅仅是为了追随她吗？” 索菲亚抿了抿嘴唇，眉头微微皱起，最后她无奈地叹了口气。 “其实我曾经仰慕的是堕天使路西法，我非常希望能追随祂左右。可是祂太冷漠，太高傲了，并且看不起所有的弱者。我无论怎么努力好像都不能靠近半步。” 这是索菲亚的遗憾，她的努力没有等到收获回 第74章 上帝的希冀 索菲亚看向格罗莉亚，认真地询问她：“格罗莉亚，你能否告诉我，你想的那个天使和我认识的晨星之子路西法是同一个神只吗？” 听完索菲亚说的，格罗莉亚有那么一刻短暂的发愣。继而她低头笑了，摇了摇头，眼神也变得崇拜爱慕。 “祂的确万众瞩目，众星捧月。祂也的确高傲冷漠，甚至目中无人，可殿下祂真的是一个很温柔的天使。” 那个人是一颗璀璨的星星，是她心中唯一的一盏暖灯，唯一的神，谁也无可代替。 “那你很幸运，祂把所有的温柔都给了你。” 索菲亚微笑道，眼睛弯弯的充满了笑意，就好像心中多年的疑问得到了最好的答案一样，那双墨绿色的眼眸光芒闪耀。 “虽然现在路西法是我们的敌人，但是以后砍祂的时候我的手一定会抖一下的。”索菲亚说完对格罗莉亚调皮地眨了一下眼。 格罗莉亚忍俊不禁，笑声从嘴角溢出来，驱走了一丝心底的冷漠。 “格罗莉亚最近如何了？” 偌大的神殿里，耶和华威严的声音带着一丝清冷。祂俯视着跪在他面前的米迦勒，似乎想从祂无波无澜的脸上看出些什么东西来。 不过米迦勒并没有如祂所愿，而是恭恭敬敬地回答：“吾主，格罗莉亚一切安好。” 耶和华皱了皱眉，显然“一切安好”四个字不是祂想要的答案。 “米迦勒，说实话。”耶和华的声音压低了几分，带着一丝压迫。“吾让你送格罗莉亚到凡界历练是有目的的，你这个回答让吾觉得你在敷衍。” 对于这个忠心耿耿的部下，耶和华开始有所怀疑。虽然米迦勒不及路西法那般绝对完美和优秀，但确实是祂最信任的“天国副君”。 辛辛苦苦一手栽培起来的人才，耶和华不想有什么意外。失去了路西法，相当于失去了右膀，祂现在不想连左臂也失去。 米迦勒感受到来自神的怒意与威压，不禁把头低得更低了些，心里产生了和敬意一起的畏惧。 感觉到自己后背渐渐起了一层寒意，米迦勒不得不如实回答。 “格罗莉亚在加百列的教导下训练已有一段时日，各方面都很优秀，只待主您的考核。只是——” 米迦勒顿了顿，有点不知如何开口。耶和华看他欲言又止的样子，心里也猜到了。 “她的心依旧向着路西法，是吗？” “是的。” “无妨。”耶和华嘴角动了动，似笑非笑。“格罗莉亚把她的心封闭起来了，这就是吾为什么让你送她去凡界的原因。” 耶和华看着依旧低着头颅的米迦勒，心想祂堂堂一个天国副君到现在还搞不定一个女孩。到底是祂放任自流导致的后果，还是祂太相信这位办事从来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大天使长？ “米迦勒，吾不想对你失望。”耶和华恢复了往日的平淡语气，说：“吾不想格罗莉亚坠落黑暗，吾不需要她为天堂鞠躬尽瘁，但是她绝不能再回到路西法身边。” “吾主，您不是在培养一件武器，对吗？” 米迦勒抬起头，直视面色有些淡漠的耶和华，霁青色的瞳孔里升起质疑。对于神的决断，祂从不有意见。 神是高高在上的，是天地间最伟大最至善至美的存在。但现在，作为下属，米迦勒却开始质疑祂的信仰。 耶和华平静地扫了祂一眼，不做解释反问：“米迦勒，格罗莉亚在你心里是什么地位？” “没有地位。” 米迦勒回答干脆利落，可是祂的心随着祂每说一句话就跳得不正常。 祂忽略这股不寻常，继续冷言道：“一个被爱冲昏头的神对我没什么用，自私的爱是原罪。” 耶和华微微勾唇一笑，走下御座来到米迦勒跟前。看着米迦勒铁面无私的面孔，祂脸上的笑意更为温和。 “既然如此，她是否是吾培养的兵器于你而言又有什么关系呢？” “大地女神盖娅是我们不能随意乱动的远古创世神，一个母亲是不会让自己的孩子被人利用的。” 也许只有这么说，祂的心才不会失去节奏。 这的确是标准的答案，可耶和华看出了米迦勒心里的犹疑。和路西法一样，这位祂疼爱的炽天使长也出现了选择困难。 “米迦勒，吾不会把格罗莉亚怎么样。吾说过的话就是承诺，吾不会违背对大地女神的诺言。在吾心里，你和格罗莉亚一样重要。” “世间万物由吾所创，吾倾听他们的祈祷庇佑他们，那么他们就要服从吾，信奉吾。而格罗莉亚的爱太过自私，哪怕她是一件厉害的武器，刀锋也是钝的。” “她作为古神的后代，就只有肩负天下的责任。就像吾对你的教导，大爱才是一个天使该有的。” 耶和华的一席话，发自肺腑，语重心长。米迦勒听了脸上虽认同，但心里却不知为何乱糟糟的。 神耶和华很伟大，却也有自私，祂的自私是为了大千世界，是为了让天国的荣光永世耀眼。 而米迦勒现在的犹豫，仅仅只是因为突然很心疼一个女孩。 耶和华心中了然，祂抚慰地拍了拍米迦勒的肩头，似是交代重任。 “凡界很美丽，但是也很脆弱。格罗莉亚只有聆听到她的子民的声音才会蜕变。她接下来该如何培养，吾想你已心中有数。不要像路西法那般让吾失望，米迦勒。” “是。” 为了一只拼命想逃离的小鸟建造一个巨大的笼子，真的有这个必要吗？ 米迦勒在心里质问自己，那个为爱固执的女孩真的值得祂付出以及守护么？ 第75章 爱是相守 训练的日子还在持续，格罗莉亚等人这次穿过沙漠来到了一个人类小镇——曼尼尔城 曼尼尔城在一片绿洲上，所以景色和一路过来所看到的荒芜有着天壤之别。这里民风淳朴，人们安居乐业，对他们这一行风尘仆仆的外来人也是热情招待。 阿诺很快就查清楚了这个城镇的位置，隶属于左尔国。这是一个很小的国家，但是并不信奉神耶和华。 格罗莉亚等人住进了一家旅馆，旅馆比较小，但里面五脏俱全，干净整洁。 格罗莉亚走进大厅就眼尖地注意到了神台上供奉的神明不是耶和华，其他人当然也注意到了。 “我们入乡随俗会比较好，因信仰引发的战争不容易平息。” 索菲亚小声地提醒，其他人都明白地点点头。 格罗莉亚不做声，她没想到世间真的有不信仰耶和华的人类。看来神也不容易，她现在倒有点明白耶和华有时候的冷酷无情了。 吃晚饭前，格罗莉亚一个人待在房间里盯着一串白色的风铃花环发呆。 这串风铃花环是旅馆老板的小女儿艾比送给她的，小女孩与她第一次见面居然就跟她表达了喜欢之情。 这是一种复杂的陌生的又不讨厌的感情，来自一个从未谋面的人类小女孩。这让格罗莉亚有点猝不及防，也让她再次尝试到了这种带着喜悦的陌生感觉。 和人类接触已经不是第一次，但之前都是保持着距离。她虽然也生长在凡界，但她根本不懂人类。 叹了口气，格罗莉亚把花环放在床头旁边的小圆桌上，然后双手枕在脑后，闭目小憩。没一会儿，她竟不知不觉真正睡去。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盈满了整个天空，如火烧一般绚丽夺目。 浸润在金色光芒里的旅馆，小院里站满了人，他们正有条不紊地布置着场地。 格罗莉亚是被一阵接一阵沉闷的击鼓声吵醒的，后面还渐渐融入了其他乐器声和人们谈天说地的欢笑声，还有一些听不清楚的杂音。 这些声音全都混在一起吵得脑仁疼，格罗莉亚不悦地皱起眉头，两条细如柳叶的眉毛变成了两条波浪线。 索菲亚推门进来，见她醒了躺在床上还一副“有人惹了我”的不爽模样，不禁笑出声。 “你怎么了，脸色这么臭？” “外面什么情况？” “噢，旅馆老板的大女儿明天要出嫁，所以在张罗着明天的酒宴。” “出嫁？” 格罗莉亚疑惑地起来推开了窗户，果不其然院子里花团锦簇，彩带飞舞。桌子上瓜果飘香，摆满了美味佳肴和香甜美酒，一派喜气洋洋的景象。 格罗莉亚从未见过这样的场景，不禁有些诧异。 “人类要一代代繁衍下去，离不开婚姻。两情相悦的两个人会结婚，一起白头偕老，直到离开人世。结婚是有仪式的，他们需要获得双方亲人以及神的祝福，才能恩爱永远。” 索菲亚解释着，没看到格罗莉亚脸上突然羡慕期待的表情。 “我们真幸运，居然能碰上这么美好的事。”索菲亚也是很高兴，她是第一次参加人类的婚礼。“对了，旅馆老板有邀请我们参加哦！” “什么？” 格罗莉亚的眼睛亮了起来，嘴角抑制不住地往上扬，她真的好想看看这场人类婚礼到底是怎样的。 在无限的期待中，第二天终于来临。 天刚刚亮，旅馆老板一家人就起来忙活了。 格罗莉亚也一大早起来了，她送给了新娘一大束玫瑰花，祝福她的婚姻幸福美满。老板一家人都高兴不已，一个劲的对她感谢。 到了太阳升起时，新郎已经骑着高大的骆驼到达了门口。 他衣冠楚楚，身后的迎亲队伍也是英姿焕发，长长的一条骆驼迎亲队体现了新郎一家对新娘的重视。 格罗莉亚和索菲亚他们站在祝福的人群里，笑容满面地看着英俊的新郎和美丽的新娘在举行仪式。 两个新人都有点害羞，不过眼里都充满了对未来幸福婚姻的憧憬。艾比和另外的孩子手持花篮，向他们抛撒幸福之花。 在亲朋好友的祝福声中一对新人手牵手来到神台，双膝下跪向神祷告，祈求神的祝福，然后在主婚人的带领下再进行其他仪式。 在这个过程中，格罗莉亚一直看着这对幸福写在脸上的新人，眼里充满了羡慕。 原来人类的婚礼不但要大张旗鼓地庆祝，仪式还那么庄重。新娘的结婚纱裙很好看，与众不同，让她也产生了一股欲望。 因爱相遇，因爱相守，这便是万物生灵对爱永远追求的原因吧！ 在这热闹的一群人里，格罗莉亚没有注意到在不起眼的角落里有个人一直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酒宴开始，新人坐在主桌上接受亲人朋友送给他们的祝福。 但是今天也许是一个不太幸运的日子，轮到格罗莉亚他们敬酒祝福时，土地爆破的一声巨响毁了今天一切的美好。 大地震动，一条巨型蜈蚣从地下破土而出。 它巨大的身体悬在半空，无数黑足摆动着。数不清的眼睛虎视眈眈地盯着旅馆里的所有人，那血盆大口更是口水直流。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瞬间让这个旅馆的人失声尖叫，乱作一团。 在静观其变的时候，旅馆的老板立马冲出来“扑通”一声跪在了巨型蜈蚣怪面前，俯下身子战战兢兢地磕头。 “请沙漠之主息怒，扰了您的安宁实在抱歉，我们马上会献上贡品，还请您不要生气。” “什么沙漠之主？”索菲亚问吓得躲到自己怀里的艾比。 艾比脸色煞白，害怕颤抖道：“它是沙漠中的怪物，经常袭击村子。村里长老为了村民的安生，把它奉为沙漠之主，每到特定的日子就会向它献上贡品。” “因为 第76章 卑鄙 “这怪物应该被谁控制了。” 格罗莉亚淡淡道，因为她看到在沙漠之主的头上很明显地站着一个人。 黑色铠甲披身，手持金色长枪。但不是真的人类，因为人类不会有黑色的翅膀。黑色翅膀只有魔界的恶魔才有，这个不速之客是来自魔界的。 “是七十二柱魔神的艾利欧格！” 阿诺说道：“传说他可以左右一切生灵的意志，如果沙漠之主和往日有异，想必是被他控制了。” 艾利欧格坐在沙漠之主的头上，漠视那些战战兢兢脆弱的人类，长枪向前一指，冷冷一笑。 “还等什么，全部杀了！” 沙漠之主冲天吼叫一声，俯身冲下，张开了血盆大口。 所有人被吓得四处逃跑，还没来得及跑出多远就被一口吞下，反而是躲在旅馆的还算安全。 “看来它对跑的比较有兴趣。” 格罗莉亚双手抱胸，颇有兴趣地袖手旁观。索菲亚阿诺他们个个都傻眼了，不约而同地问她。 “你打算袖手旁观？” 面对他们的诧异，格罗莉亚反而不解了，看着他们眨眨眼颇为无辜。 “不然呢？每个生灵都有自己的命数，他们要是注定今天会死，那是逃不过的，这不是你们大天使长米迦勒教的吗？” 众人听她这么一说，全都倒吸一口冷气，惊呆了。 “我是有教过，可我没有教你要做一个无视生命冷血的人。” 米迦勒从他们身后慢慢走出，摘下了遮挡面容的斗篷帽子。 祂的突然出现吓了所有人一跳，不像在天国时的高贵优雅，此刻的米迦勒身着一身素白的人类普通服装，就连棕色的斗篷都有点破旧掉线。 祂淡淡地瞄了一眼震惊的众人，然后视线默默地落在躲在格罗莉亚身后瑟瑟发抖的艾比上。 “相比那些大人，这个怪物其实更喜欢吃小孩。” 米迦勒把艾比拉了出来，不等所有人反应过来就无情地把艾比向沙漠之主扔了过去。 艾比惊叫着，从天空划过一道弧线后落在了沙漠之主的跟前。她恐惧地一回头，就看到沙漠之主向她游走了过来。她哭喊着，慌不择路地乱跑。 “艾比！” 新娘看到自己的妹妹身处危险，不顾众人阻拦就向她冲去。 “姐姐，救我！” 艾比哭着伸出手，而沙漠之主的血盆大口已经向她逼近。 在千钧一发之际，格罗莉亚的身影如箭一般飞出，唤出的长剑一剑刺入了沙漠之主的身体。 趁它痛苦哀嚎翻滚的一瞬间，索菲亚已经把艾比救出，迅速带回旅馆。 艾比扑到新娘怀里，两姐妹都吓得放声大哭。索菲亚心情复杂地看了一眼嘴角上扬盯着格罗莉亚的米迦勒，不知他祂的举动是何意图。 “米迦勒，你卑鄙！” 格罗莉亚抽出剑，沙漠之主的血如泉喷了出来，像红色的雨洒落。她嫌弃地跳开，满腔怒火地瞪着看好戏的米迦勒。 但米迦勒却不以为然，反而是很满意她这个反应。格罗莉亚气不过，把手中的剑奋力向祂一掷，其他人都被她这个以下犯上的举动吓破了胆。 米迦勒不慌不忙地抬起手，两根手指轻轻夹住了她愤怒的长剑，然后一个帅气的翻转顺势拿在了手里，不在意地一笑。 恢复了力气的沙漠之主把所有的怒气都冲向了格罗莉亚，艾利欧格顺势跳到一边，冷眼观看这个银发少女与沙漠之主的搏斗。 力量虽然没有全部展示出来，但她的招式全都来自天国。看来有天使在这里，而且她刚才还喊了米迦勒的名字，那个讨厌的男人来了吗？ 艾利欧格的注意力几乎都集中在了格罗莉亚身上，突感身后一阵恶寒。 几乎全身的血液都瞬间冷固了，在米迦勒的圣剑快要刺入胸膛时，艾利欧格极速跳到了半空中。 米迦勒追上，两人很快厮打在一起，利剑与长枪碰撞，天空顿时火花四溢。 “上帝什么时候连其他神明的国家也要插一手了？” 米迦勒勾唇，强大的气场压得艾利欧格有点力不从心。 “神可没有时间管这些，我的目标是你。” “我可不记得自己有招惹了天国副君米迦勒殿下。” 艾利欧格驱动黑魔法，黑暗的力量在他手中翻涌，随后化作无数长枪。米迦勒不慌不忙，手持圣剑沉着冷静地与这无数长枪作对。 他的剑身冒出银色的冷气，冰雪从中爆发，把那黑色的长枪都冻住了。他趁此一用力，长枪纷纷爆碎，化作无数冰晶飞舞在空中，折射着阳光，晶莹剔透。 “路西法的手下也不过如此。”米迦勒轻蔑一笑，“我只是单纯看你不顺眼，与你是否招惹我无关。” 在危险暂缓期间，索菲亚等人快速转移了受困的人类，等安顿好后又连忙赶回来帮助格罗莉亚。 沙漠之主很快就被齐心协力的五人解决，而艾利欧格随后不久也倒在米迦勒的剑下，口吐鲜血。 格罗莉亚大口地喘着气，捂着流血的手臂，冷汗不停地从额头上流下。她看着已经成为废墟的旅馆，心里很难受。 今天原本是一个美好的日子，但是现在全都毁了。 米迦勒没有把艾利欧格就地正法，反而放他走了，毕竟鱼饵是用来钓大鱼的。 祂面无表情地来到格罗莉亚跟前，看了一眼她发抖流血的手臂，以及早已停止呼吸的沙漠之主。 “真弱。” 不顾她手臂有伤，米迦勒一把把她提了起来，疼得格罗莉亚龇牙咧嘴，双目喷火地瞪祂。 “米迦勒殿下，格罗莉亚的伤要及时处理。”索菲亚担心地阻止道。 “死不了，如果这点伤都承受不了，再多的训练也没什么意义。” 不顾格罗莉亚的挣扎，米迦勒不由分说揽着她的肩就张开 第77章 那日的真相 强大的风让格罗莉亚睁不开眼，再加上自己实在没有力气了就任由米迦勒带走。 可等视野清晰后她却被眼前生灵涂炭的惨状惊骇不已，偌大的一座王城硝烟弥漫，全都成了瓦砾碎土，地上尸横遍野，鲜血染红了每一个地方。 “这是左尔国王城，刚刚已经灭国了。”米迦勒淡淡道，心里很难受，但又无能为力。“灭国的正是艾利欧格带领的军队，奉的是所罗门王的命令，其他城镇也无一幸免。” “这是人类的战争，很正常。” 格罗莉亚无视心里的不忍与悲痛，强装淡定。 “是正常，神耶和华也不会理会不信奉祂的人类，所以所罗门王和路西法签订协约祂没有过问和责罚。” “为了自己的千秋万代，强大的所罗门王灭掉对他有威胁的国家也符合常理，毕竟弱肉强食是自然的法则。” “但是——” 米迦勒带着格罗莉亚落在左尔王城的废墟上，祂捏着她的脸，强迫她去看那些死去的人类。 死状凄惨，男人到死还拿着反抗的武器保家卫国，母亲护着孩子被利刃刺穿胸膛。他们带着愤恨死去，全都死不瞑目。 “我想知道，作为大地之女的你看着你的子民惨死，你真的可以无动于衷？” 米迦勒的手落到格罗莉亚的左胸口，指着她跳动的心脏问她：“你的心，是否真的是冷血的？” 面对米迦勒的质问，格罗莉亚沉默，紧咬着嘴唇不语。 “神耶和华只保护信仰祂的人，但是你保护你的子民也要看他们信奉哪一位神明吗？你可以救那个小女孩，可以为保护那个旅馆的人战斗，为什么就不能替万物生灵战斗呢？” 米迦勒继续逼问，祂想要唤醒格罗莉亚心底的圣光。 “艾利欧格是路西法的属下，可以说如果路西法拒绝了当日所罗门王的请求，也许左尔国还存在。他们打不过恶魔，但他们也有自己的人类军队，最后的结果才是真正的人类之间的事情。” 米迦勒擦去格罗莉亚脸上不知何时流下的泪水，运用治愈之术治好了她胳膊的伤。 “你死了我可以让你复活，但人类死了就不会再存在。就像那个女孩，如果你没有去救她，她就真的会彻底消失。你有为天下苍生的圣心，可是不要心里只装着路西法一人。” “你给我上这堂课，目的何在？” 格罗莉亚抬眼看祂，质问和怀疑都充斥着她的心房。她讽刺地勾起唇角，觉得祂在假惺惺。 “你若想救那些人类会救不了吗，你又为何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去死？” “很简单。” 米迦勒勾起一抹苦笑，霁青色的瞳孔里是满满的妥协与无奈。 “我是神耶和华的使者，不能和你一样。我若出手，那就是背叛我的信仰。” “你也说过，人类有自己的命数，就算我强行拯救，那么破坏的就是世界的法则。今天我教会你大爱，至于如何选择还是你做决定。” 祂是正义的天使，又怎会真的铁石心肠。可是祂不能随心所欲，有些事情是做不了主的。 “路西法对人类没兴趣。” 格罗莉亚还在做最后一丝抵抗，逃避着心中涌出来的正义。即使路西法讨厌亚当夏娃，也没有把他们怎么样，更没有迁怒全人类。 “是啊，祂对人类没兴趣。可该隐不是，撒旦不是，其他邪神妖魔更不是。人类单纯的灵魂对于那些邪恶修炼的妖魔鬼怪来说，可是一道美味佳肴。” 米迦勒笑了笑，眼眸里的善良让格罗莉亚心颤愧疚。 “你母亲也不想看到生灵涂炭的景象，如若邪神作祟，妖魔鬼怪横行你也不介意，那么这个世界让它毁灭也无关紧要。” “于我而言，我是真的不在乎。不过路西法残害我的子民的仇，我一定会报！” “你胡说！”格罗莉亚怒不可遏，一把推开米迦勒，对祂吼道：“祂的堕落是你们所逼，你别血口喷人随意污蔑！” “我看你是真的被爱冲昏了头脑！你是不是要拿全世界的性命去换你和路西法的厮守？” 米迦勒也火冒三丈，心里除了有怒火，还有不甘与仇恨，以及同情。 “神为什么要清洗大地，那是因为路西法让莉莉丝把所有的罪恶撒向了人间，让所有的人类都背叛了神！路西法用全人类的性命，只为向神复仇，追求祂狭隘的自由！” “你胡说！” 格罗莉亚抓住米迦勒的衣领愤怒吼叫，眼泪夺眶而出。路西法在她心里是神圣的，没人可以亵渎！ “我不准你那么说祂，祂没有做这些残忍的事！” “好，我就让你看看什么叫真相！” 米迦勒无情地甩开她的手，把那日的人间地狱用魔法形成光影全部在格罗莉亚眼前重现。 撒旦听从路西法的命令引诱亚当夏娃犯下原罪，莉莉丝打开潘多拉魔盒，把所有的罪恶向凡界洒落，随后撒旦的地狱铁骑残酷无情地践踏了人间的每一处地方。 路西法站在云端之上，冷眼漠视祂曾经的子民的哀嚎，无视他们撕心裂肺的呼唤。只不过是一眨眼的时间，人间就尸堆成山，血流成河。 从头到尾，人类敬仰的保护神路西法都袖手旁观，自始至终无动于衷，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痛苦挣扎直到死去。 格罗莉亚如被雷击，身体仿佛失去了灵魂的支撑，一下瘫软。 她的心因为这些生灵的哀嚎而痛到无以复加，她不敢相信路西法那么温柔的一个天使会对无辜的生灵那么残忍。 祂的反叛不是因为神对祂的侮辱吗？ 不是因为神没有给祂想要的追求吗？ 为什么要牵扯无辜，毁灭全世界作为对神的报复？ 第78章 血的洗礼 “这场浩劫赔上了所有的生灵，路西法为了祂的嫉妒与骄傲选择了背叛，拿全世界作为陪葬品，而你却从始至终都相信祂还是以前那个正义凛然的晨星之子！” “哪怕是未反叛之前，祂对人类世界都是不闻不问，祂只不过是麻木地执行神的命令而已。而你，本就是希望的化身，是万物生灵离不开的保护神，你为什么也要对他们不管不顾？” 此刻的米迦勒眼睛通红，从不轻易表达感情的祂眼里也有了泪水。 自从察觉路西法的异样后，米迦勒违背了自己的信义，一直派人暗中盯着祂。日复一日，祂也越来越失望。 “格罗莉亚，路西法也曾是我的同伴。祂的反叛，我也曾痛苦万分。” 所以祂才恨，对路西法恨之入骨。米迦勒脸上的悲痛格罗莉亚看不到，那日的浩劫是祂心中一个永远不能放下的结。祂无所不能，但又是那么无能为力。 “你怀疑神对你有目的，从始至终我们都是希望你能把对路西法的爱分一些给你的子民。在凡界这么久，你还不了解人类吗？是否真到他们再次灭绝的那天你才舍得看一眼？” “我没有……” 格罗莉亚失魂落魄，可她的无奈又有谁看到了？ 所有人都希望她守护苍生，可是有谁问过她是否愿意？ 人类世界具体如何她从未干涉过，但她也没有轻视过这个凡界半分。她喜欢这个五彩斑斓生机勃勃的世界，它一直以来遭受的苦难她也是心疼的。 但格罗莉亚从来没有怀疑过，这一切不幸的开始竟是路西法一手造成的。面对凡界的一切突变，她的确选择了逃避与无视。 作为大地之女的她没有履行自己的职责，反而是眼睁睁看着无辜生灵死去。所以，她也是帮凶，她的手上也沾有鲜血。 “格罗莉亚，不要忘记你的责任。无论将来你如何选择，都请你看在人类的无辜上救救他们。” 米迦勒希望今日的一切她都能牢牢记住，她的心不是石头做的，祂能感受到它的跳动与血液的滚烫。 对于死去的人类，格罗莉亚无能为力让他们复活。在临走前，她用自己的力量把那个曼尼尔城恢复了原状。 两个新人也顺利完成了婚礼，格罗莉亚不想这个阴影一直笼罩在他们以后的生活中，便把这段记忆从所有人脑中都消除了。 对于她所做的一切，米迦勒没有反对。这是她的善心，哪怕对方不信奉神耶和华。 而米迦勒此次来凡界，是有任务的。 左尔国的覆灭与七十二魔神有关，耶和华知道，如果再不阻止所罗门，世界将会迎来一场浩劫。 毕竟所罗门的魔神军队，毁灭的不仅仅是信奉其他神明的国家，就连信奉上帝的国家也不能幸免。所有针对他的威胁早已消灭，可所罗门的军队还在出征。 因此，耶和华意识到所罗门的心已经迷失，必须让他停止对这个世界的毁灭。 走在王城的大街上，这个国家还是那么热闹繁华，但格罗莉亚却看到百姓的脸上都笼罩着一层阴影。 他们欢声笑语的背后是强烈的不安、畏惧，以及担忧，这不应该是一个幸福国家人民该有的。 格罗莉亚等人疑惑不解，米迦勒却早已看穿了一切。 “他们在害怕所罗门。” 米迦勒解释道：“这位人间的神太过强大，所以百姓对他的敬仰都变成了畏惧。” “为什么，自己的国王那么厉害不好吗？”格罗莉亚不懂。 “可能所罗门依旧真心为他们，但是弱小的人在强大的力量面前是不堪一击的，所以他们害怕所罗门的锋刀利剑有一天由外向内。” 这是一种变相的恐惧，特别是在人类的国家统治中。 “所以你今天来这，是要杀了所罗门？”格罗莉亚问，不然祂来这里干嘛。 “呵呵。” 米迦勒忍不住笑了，如果事情可以这么简单就解决祂早就动手了。 “人类世界有自己的法则，我不能干涉，我只是奉命前来替神劝一劝这位伟大的国王放下屠刀，不要再做错事。” 来到城门前，米迦勒转头叮嘱五人。 “如果没有意外，你们的身份都尽量隐藏。我们是来谈判的，只动嘴上功夫。” “是。” 米迦勒掏出一块黄金令牌，递给了看守城门的士兵。然后，城门就这样打开了，顺利得就像回家一样平常。 “你怎么会有这个？” 格罗莉亚禁不住好奇问，米迦勒穿得就像一个普通老百姓，居然会有王城的通行令，这些士兵都不怀疑一下的吗？ 米迦勒嘴角微扬，脸上是隐忍的得意。“没有准备怎么成事，你以为我是那种初出茅庐的天使吗？” 五人：“……”感觉有被冒犯以及侮辱到。 一行人被守卫带到了所罗门所在的空中花园，这个花园芳香四溢，种满了各种千奇百态的鲜花，无数彩蝶在花丛间翩翩飞舞。 一座石头砌成的凉亭坐落边上，四周轻纱飘摇。所罗门就侧身坐在软榻上，举目远眺城外的大街小巷，车水马龙。 回头看到来人是米迦勒，所罗门扬起一抹温和的微笑，随后他把视线转向了米迦勒身后正侧头盯着那红色玫瑰看的格罗莉亚。 “我见过你。” 所罗门起身越过众人，来到了格罗莉亚跟前。他慈眉善目，温文尔雅，没有一点让人畏惧的气息。 “你的眼睛让我印象深刻，与路西法陛下宫殿里的画像上的女子一样，那么漂亮传神。” 所罗门执起格罗莉亚的一只手，在她手背上优雅地轻轻一吻。 “格罗莉亚殿下，很高兴认识你。” 对他的这个举动，其他四人都震惊得目瞪口呆。米迦勒欲言又止，但还是什么都没做。 不顾呆愣起来 第79章 所罗门的离弃 “您的这身打扮让我很是意外，想不到堂堂米迦勒大天使长居然会穿这么廉价的一身衣服。” 米迦勒勾勾唇角，平民的衣服瞬间隐去，现出了祂本来的衣装。高贵纯洁的白色，还带着一股优雅的清冷。茶金色的长发闪着微光，几缕发丝随风飘扬。 格罗莉亚注视着这个挺立雄伟的背影，想起了米迦勒昨日的无助。 这个男人，没有她想象中那么强大。也让她明白，谁都有无能为力的时候，就连天使也不意外。 “要来见你，太过高调我很难做。废话不多言，想必你也知道了我这次来的目的，还希望你给我一个好一点的答案让我回去复命。” 所罗门晃动着酒杯，看着杯中旋转的酒液似在思考。他嘴角的笑容浅淡，让人猜不透他此刻在想什么。 许久之后，所罗门忽然释然一笑，这让米迦勒心中顿时不安起来。 “神既然已经抛弃了我，那么我是自甘堕落还是自行毁灭就由我自己来决定吧。” 这是所罗门的希望，但米迦勒显然不满意这个回答。他上前一步，向所罗门转告神耶和华的神谕。 “所罗门王，神希望您改过自新。以你的无上智慧与丰功伟绩，百年后在天堂是会有一席之地的，你又何必自暴自弃？” 所罗门苦笑着摇摇头，把手中的酒杯放下。他拒绝了米迦勒的劝告，也拒绝了神给他的机会。 他回头看外面强盛的国家，眼里涌动着悲伤与不解。在这漫长的岁月里，竟然没有一个人懂他付出的一切。 “我的人生已经足够了，我放任自己的欲望，是想看看我的下场会是什么。相比天堂，我更想坠入地狱。” 如果天堂也让他窒息，那么再漂亮也是一个牢笼。作为一个人类，他都活得这么辛苦。成为天使后，他就会快乐了吗？ 所罗门憎恨的、怀疑的、厌恶的人都死光了，但现在他却无比怀念他们。曾经的他有血有肉，现在却是行尸走肉。 明明都得到了所有，为什么他一点也不快乐？ “那么，天使军毁了这座王城你也不在乎？” 米迦勒可不想浪费口舌，祂在告诉所罗门自己不是在和他谈条件。 “你的军队虽然强大，但我的天使军也不是吃素的，区区七十二魔神不在话下。如果你继续执迷不悟，天使军下一个目标就是你的王城和你的子民。” 哪怕路西法真身降临助他一臂之力，米迦勒也丝毫不慌。 意识到米迦勒不是在开玩笑，所罗门刚才还坚定不移的心动摇了。 因为神如果真要抛弃，绝不会只是抛弃他一个，而是连同他的整个国家。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双手不知不觉握成了拳。 所罗门虽已自甘堕落，但心底里还是很在乎他的子民。他想永垂不朽，为的就是让这个国家永远强盛，千秋万代。 “好，我撤军。” 所罗门不得不妥协，语气里是被迫的无奈与怒气。 “米迦勒圣君，请您回去转告神耶和华。祂虔诚的信徒要离弃祂了，希望祂恕罪，也请祂不要把怒火烧到这里来，因为离弃祂的只是我一人。” “我的命数如何由我自己，我死的那天和路西法陛下的契约也会自然解除。七十二魔神是听命于我，没有与你们天国交手过，所以也不要伤害他们。” “如你所愿。” 米迦勒答应了他，但所罗门心里很明白，他不会有一个好结果。 所罗门默声念动咒语，召回了在外征战的七十二魔神，然后就是一个人孤独地站着，久久不语。 风变大了，吹乱了亭内的轻纱，也模糊了这位伟大国王的身影。 那一瞬间，格罗莉亚觉得这个人类很孤独，很可怜。 离开的时候，所罗门送给格罗莉亚一朵红玫瑰。并且对她说，魔界玫瑰园的花如今还未盛开，让她不要错过了花期。 其他人不懂，但格罗莉亚马上了然——路西法在等她回去。 格罗莉亚轻轻地笑了，把玫瑰花往空中一抛，那花瓣瞬间散开，乘着风飞上了晴朗的蓝天。 回到天国，格罗莉亚拜见了神耶和华。 这次耶和华离开了极乐世界，现身在伊甸园。 使者带她来到的时候，耶和华正坐在智慧树下闭目养神。 祂及地的雪白长发和洁白的长袍上落满了美丽的紫色花瓣，可爱的动物们都趴在祂旁边休憩，睡得安然惬意。 格罗莉亚不忍心打扰，便在离神几步远的地方端庄地坐下静静地等待着。 她第一次看见智慧树，此刻树上果实累累，诱人可爱。 当日亚当和夏娃就是吃了这种果子后被神抛弃了，这让她也想不明白，学会分辨善恶有什么不好？ “格罗莉亚。” 一声亲切的叫唤把格罗莉亚的注意力拉回，耶和华温柔地看她，笑道：“坐到吾身边来吧！” 格罗莉亚听话地起身，走到耶和华身边向祂行了礼，然后坐下了。 耶和华伸出手，一颗智慧果子落在了祂的手心上。祂递给格罗莉亚，亲切地笑道：“吃吧，很甜的。” 格罗莉亚犹豫了一下，迟疑地接了过来，但她看着手里香喷喷的果子没有动口。 “不必顾及太多，吾不会降罪于你。” “是。” 格罗莉亚低头小小地咬了一口，那甘甜的果汁瞬间溢满了整个口腔。和普通的果子其实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吃了之后，她觉得心里明净了许多。 “恕我直言，上帝，如果亚当和夏娃没有吃这果子世界又会变成什么样呢？” “依旧是如今这样。” 耶和华抬头看树上的绿意盎然和果实累累，似在回想往昔。 “即使他们没吃这果子，人类都会像如今这样发展。他们的智慧是无法阻止的，我控制不了每一个 第80章 上帝的心声 耶和华眉眼弯弯，笑容温暖。祂略为喜悦的笑声飘荡在伊甸园里，让格罗莉亚也不禁弯了嘴角。 “既如此，吾愿意等你找到答案。尽管用你的眼睛去看，跟着你的心走，不要畏惧。”耶和华说，疼爱地摸了摸她的头。 “上帝，如果我有一天成为天国的敌人呢？”格罗莉亚问，眼眶渐渐湿润了。 耶和华依旧扬着慈爱的笑容，没有把这个“如果”放在心里。 “记住吾的话，用你的眼睛去看，跟着你的心走。如果有一天你无处可去，天国永远欢迎你回来。” “吾想你成为天国的一份子，但吾也不会强迫你。就像所罗门，吾深爱着他，保佑着他的一切。可他要离吾而去，吾也只能接受。” 此刻的耶和华，在格罗莉亚眼里真的只是一个无奈的神。他祂明明深爱着所有人，但总有人要离开他。 “上帝，我想问您，您真的恨路西法殿下吗？” “吾不恨。” 耶和华依旧慈眉善眼，只是祂的神情看上去很无奈，布满遗憾。 “吾只是憎恨背叛，所以吾恨的是路西法背叛，而不是祂。” 想起最爱的炽天使，耶和华心里是无限的失望。作为无所不能的神，祂也不能阻止失去带来的心痛。 “格罗莉亚，不要让路西法一直错下去。” 耶和华注视着她，平淡的语气里是满满的希冀与请求。 “吾早就知道路西法会反叛，但祂一直在犹豫，所以吾举办了那次宴会。” “您是故意的？” 格罗莉亚醍醐灌顶，脸上震惊疑惑，不懂耶和华这么做的目的。 “您为何这么做，您明明可以拯救殿下的。” 如果没有这个意外，路西法殿下依然是天国最耀眼的晨星之子。祂不会投靠黑暗，不会人人唾弃。 “格罗莉亚，吾无法控制每一个人。”耶和华同样不忍心，“路西法是吾最爱的天使，吾心疼祂。为了逼祂做出选择，吾只能这么做。” 而这样做的结果，就是路西法依然选择了错误的道路。 耶和华的目光看向万里无云的天空，似在回想遥远的以前。 天地初始时，天国还有另一个光芒万丈的炽天使。与代表黎明的晨星之子路西法不同，那个炽天使代表夜晚，被称作黄昏之子。 这也预示了两个天使的未来，注定分道扬镳。 “格罗莉亚，你知道路西法是如何诞生的吗？” 格罗莉亚想了想，回答道：“殿下从光中而来。” “没错，路西法不是由吾所创。吾没有跟你说过，祂还有一个孪生的兄长。” “殿下有兄长？”格罗莉亚愕然，这个她的确没听说过。 耶和华无奈地点点头，想起路西法的兄长心里也是惋惜。 “有光明，就有黑暗。那个孩子也是一个完美的天使，但祂也是天国第一个堕落成魔的天使。” 黄昏之子的出身，注定了祂会抛弃光明。耶和华曾经也想拯救误入歧途的祂，可最后还是无济于事。 “吾憎恨背叛，因此亲自杀了那个孩子。自那以后，路西法就变了。” 世人皆说上帝无所不能，耶和华曾经也这么认为自己。可后来发生的一切变故都让祂对自己的能力产生了怀疑，也才明白自己并不是无所不能的。 而路西法天生无心，也是容易误入歧途的。祂明明知道自己的兄长嫉妒自己，明明知道自己是属于光明的，祂还是自甘堕落。 耶和华因此感到痛心不已，为自己的无能感到深深的自责。 “格罗莉亚，如果路西法没有选择反叛，你和他祂的今日就会是另一番模样。所以，凡事都有因果。我们无法改变过去，只能改变未来。” 命运带着注定性，但并不是不可改变。路西法还选择了爱，这是耶和华唯一庆幸的。 祂曾认为爱是一种原罪，可也不得不承认，爱也是一种救赎。 格罗莉亚沉默了，心里五味杂陈，她开始懂得了耶和华的用心良苦。那样高高在上的天地之主，原来也有祂做不到的事。 “上帝，我想我知道自己该怎么选择了。” 格罗莉亚微笑着，为自己的迷茫找到了前进的方向。 “过去是我太过幼稚，太过天真，才没有理解您所做背后的用意。” “吾很开心。”耶和华笑得欣慰，为格罗莉亚的话感动。“你的理解，是吾这段时间以来最大的成就。” 善与恶，光明与黑暗，永远都是对立的。 耶和华曾想创造一个至善至美的的世界，后来才发现，自己的这个愿望太过离谱。如果一切都是十全十美的，那么这个世界将失去存在的意义。 没有谁愿意麻木不仁地活着，遗憾是一种美，失去也是一种成全。 “格罗莉亚，吾不反对你和路西法在一起，只是吾希望祂还是天上的晨星之子，而不是堕天使路西法。” 耶和华站起身，疼爱地揉揉格罗莉亚的头，和蔼笑道：“吾承认，爱很伟大，吾希望能在你身上看到奇迹。” “我为自己的自私感到羞愧……”格罗莉亚眼睛湿润，心里隐隐作痛，多日压制的感情让她憋得难受，喉咙生痛。“……也为自己的自负感到抱歉。” 颗颗珍珠般的眼泪源源不断砸落在衣裙上，格罗莉亚羞愧得双手捂住脸颊，泣不成声。 祂自以为最了解路西法，最后才发现自己对祂其实一无所知。她心疼祂的孤独，只不过是自己同情心泛滥罢了。 “上帝，请允许我为自己此前的一切做个了结。” 耶和华唇角上扬，点了点头，应允了她的请求。 “好，吾等你。” 第81章 出军精灵族 “你确定没有听错？” 格罗莉亚抬起头，放下了手中的书本，看着阿诺再次讶然问道：“撒旦要与精灵族开战？” 坐在对面的阿诺点点头，喝了口茶继续道：“千真万确！我的情报从来不会假，而且还是米迦勒殿下亲口说的！” 索菲亚摸着下巴，眉头皱了起来，陷入思考。 “精灵族是个崇尚和平的种族，背后又有天堂做靠山，撒旦要对精灵族开战很明显对他不利，他的目的是什么？” 格罗莉亚也若有所思，嘴唇抿着，眉头微皱。撒旦那个混蛋从来不按常理出牌，他若想夺取精灵族自然也不会怕天堂。 可是目前他的结盟计划还没完全实施，若此战败了，那他的盟友肯定会重新考虑与他的合作，他又何苦给自己挖个坑跳呢？ “可能与精灵族的永恒之心有关。” 阿诺深思后突然推断，而格罗莉亚听到“永恒之心”四个字时身体猛地一震。 “永恒之心？”索菲亚也好奇，“这是什么？” “精灵族的公主克洛伊拥有永恒之心，传说夺得此心者，永生不死。” 语毕，阿诺有意无意地瞄了一眼陷入沉思的格罗莉亚。 “如果是没有心的人夺得……”格罗莉亚喃喃自语，脑里飞快运转。 永恒之心不就是她要找的么，翻遍了天堂的书籍都没有找到线索，没想到却在精灵族！ 如果路西法殿下拥有了永恒之心，那祂就不会死了。这颗心，她得想办法得到。 “撒旦要永恒之心没有用，想必他是想拉拢精灵族一起对抗天堂。” “毕竟精灵族的治愈之力比拉斐尔殿下的还要高超，而且还有起死回生的功能，无论人魔或是神都可救助。不过他们的国家很隐蔽，一般人很难找到国门。” 索菲亚分析着，总觉得大事不好，她的眼皮无端端的一直在跳。 “如果撒旦已经准备开战，那就说明精灵族的国门已经被找到。又或许撒旦已经和精灵公主谈过了，但是站在正义一方的精灵公主百分百会拒绝他，所以召来了战争。” “他们目前还没有打起来，不过也快了。”阿诺说：“天使军也在准备去支援精灵族，神不可能置之不理。” “这样也好。” “嗯？” 所有人都奇怪地看向突然发声的格罗莉亚，只见她邪恶地翘起嘴角，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给人一种十分不怀好意的感觉。 “格罗莉亚，你想干嘛？”索菲亚忍不住猜测，总觉得她想掺和一脚。 格罗莉亚的眼神忽然又变得狠厉，心中复仇的火焰熊熊燃起。 “我和撒旦的仇干脆趁此机会也解决一下吧！” 有些账，是时候要清算了。 忽然想到一个人，格罗莉亚转头问阿诺：“精灵族的公主不是叫奥罗吗？” 四人面面相觑，脸色顿时都有些尴尬。 阿诺挠挠头，脸色不太自然地问她：“你知道奥罗公主与堕天使路西法的那件事？” 他们都知道格罗莉亚深爱着堕天使路西法，所以奥罗公主对路西法做的那件事，格罗莉亚不可能不知道。 “我就问问。” 格罗莉亚并没有他们想的那般小气计较，只是好奇。 索菲亚轻咳一声，向她解释道：“奥罗公主因为和恶魔西迪做交易差点害得堕天使路西法那个，因此被逐出精灵族了，由她的妹妹克洛伊继承王位。” “这样啊。” 格罗莉亚点点头，心里却是很不爽，她还打算把这笔账也算算呢！ 对于这次的战争，加百列没想过让格罗莉亚他们出战。毕竟他们五人从凡界回来还没几天，后面也还有训练要完成。 请求出战被拒绝，格罗莉亚也放弃了，毕竟让她低声下气已经很失尊严了。 但格罗莉亚越是不以为意，索菲亚就越觉得她不会就此罢休。 “你想混入天使军里？”索菲亚很震惊，怕被人听到压低了声音再次向她确认。“你真的这么打算？” 格罗莉亚点点头，坚定道：“撒旦的阴谋我必须破坏，我要让他明白我不是好欺负的。” 想起之前他派人来暗杀自己的种种，格罗莉亚心里的复仇之火就无法熄灭。那个混蛋的肮脏嘴脸，她要让路西法殿下看得清清楚楚。 “我和你一起去。” 深思熟虑后，索菲亚也做出了决定。于公于私，格罗莉亚的决定也没多大的坏处。 就算不幸地被加百列殿下知道，她们也不会受到多大的惩罚。敌人可是撒旦，就算不能立马杀了他，挫挫他的锐气也好！ “你尽管做你要做的事，我保护好你的背后。” 听到索菲亚这么说，格罗莉亚忽然感觉心里暖暖的。她嫣然一笑，点头说了声“好”。 被朋友所爱，这种感情也是珍贵如金，她很庆幸自己一直以来都有人爱着。 这次协助精灵族与地狱对战，由加百列主帅，拉斐尔乌利尔协助，总共五万天使军出征。 出征当天，格罗莉亚和索菲亚穿上了军装，混在了队伍的后面，跟随天使军一起前往精灵族。 与此同时，撒旦的军队也在前往精灵族的路上，黑压压的队伍遮蔽了晴空的太阳。 精灵族的国门在云与光之间，当霓虹闪烁，便是国门开启。 队伍有条不紊地向前，半天不到便到达了精灵族国门附近。 当看到前面那座高悬晴空之上的七彩之桥，格罗莉亚看到在那闪着耀眼阳光的云里，有一扇高大的门若隐若现。 “那个就是精灵族的国门。”索菲亚小声提醒。 格罗莉亚抬头看，那座高大的国门闪耀着圣光，绚丽夺目。它隐藏在光与云当中，随着天使军的慢慢到达而逐渐开启。 无数七彩之光倾泻而下，萦绕四周，有四个精灵使者出 第82章 去偷袭吧 使者带领着天使军往国度中央的王宫走去，格罗莉亚和索菲亚寻得机会从队伍中脱离，很快隐身在森林里不见了踪影。 结合刚才一切所见，格罗莉亚得出了一个结论。 “撒旦应该不会从国门进来。” 索菲亚愣了，“你怎么知道？” “这扇门不是说被找到就会开启，它需要通行令，而撒旦肯定没有通行令。而且，门还有结界，撒旦要破坏结界也是很费功夫的。所以说，他肯定是从别的地方进入。” 索菲亚仔细斟酌她的话，继而大惊失色。 “如果他不是从正门进入，那么肯定是从后门了！那里防卫最弱，对撒旦来说简直不堪一击。” “为什么？”这下轮到格罗莉亚不解了，“精灵族不至于那么弱吧，连个后门都守不好？” “精灵族都是正义所生，他们的本质就是善，如若不小心沾染邪气就会立刻死亡。所以靠近魔界的后门防守最弱，很少有精灵会去后门。” 精灵族国度的后门竟然连接着魔界，这简直就是她回去的最佳捷径啊！ 格罗莉亚简直迫不及待了，“那我们现在就去后门！” “嗯？”索菲亚傻眼了，不懂格罗莉亚什么意思。“为什么？” “既然确定撒旦他们是从后门进来，那我们就去偷袭吧，杀他一个措手不及！” 战争目前还不会开始，毕竟谁都不会轻举妄动。后门的位置格罗莉亚不知道，但是这个国度的精灵肯定知道，她这次必得给撒旦一点颜色瞧瞧。 加百列安顿好军队，便和拉斐尔乌利尔跟随使者去王宫与精灵公主克洛伊商讨对策。 他们三个刚踏入王宫的大殿，就看到精灵国的国师风风火火地飞出来，十万火急的样子好像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 国师见到加百列等人，便立即停了下来，整理衣冠后向他们恭敬地行礼。 “伊桑见过三位天使长。” “伊桑国师，是不是公主出什么事了，你怎么这般焦急？” 加百列担忧地问，伊桑国师也是精灵公主克洛伊的叔叔，性格一向沉稳，很少会有失去冷静的时候。 伊桑闻言，也不瞒着，便如实回答：“正是，克洛伊不见了。” 三人大惊失色，精灵公主是精灵国的象征。如果精灵们知道公主失踪了，很容易会造成民心不稳。 何况眼前还面临战争，克洛伊公主就更不能出事，君王亲征可是精灵王国亘古不变的传统。 在这个国家，王权代表一切，是维持和平的根本。而现在，主心骨却失踪了，这对伊桑来说打击太大，根本接受不了。 “伊桑国师，先派人偷偷去寻找公主，不要透露消息。据我所知，公主是不会轻易离开王国的，所以找到的希望还是很大的。” 加百列转头又吩咐拉斐尔和乌利尔，“你们去后门查看一下情况，撒旦百分百从那边进来，也许是他掳走了公主也说不定。公主虽然力量强大，不会被邪气入侵，但是时间久了对她也不利。” 拉斐尔和乌利尔点点头，转身离开了。伊桑也派了几个心腹出去寻找，目前情况紧急，由不得半点闪失。 格罗莉亚和索菲亚还没靠近后门就发现了撒旦军队的驻扎地，如她们所料。 但是军队目前还是原地待命，估计是在等待时机。天使军到达精灵国的消息这些魔鬼估计也早已知道，如果贸然进军，怕是吃不了兜着走。 暗中观察了一会儿，格罗莉亚发现撒旦的军队人数还不及天使军的三分之一。这可能不是主部队，很可能是一支负责侦查的前锋部队，真正的大军估计还在路上。 索菲亚也猜到了，忍不住啧啧嘴。“撒旦果然够精明，想要混淆视听让我们掉以轻心。” 格罗莉亚与她相视一笑，说道：“他们隐身在森林里，我们是看不到他们到底有多少人的。如果天使军一时大意，就会以为这里全都是撒旦的军队。这支部队虽然人不多，但蝼蚁虽小，也是能撼动大象的。” “那你打算怎么办？”索菲亚问。 格罗莉亚一笑，随即变了身装束，和魔鬼士兵的一模一样。 “撒旦这么狂妄自大，自以为是，当然得挫一挫他的锐气了。” 此刻撒旦军前锋部队的主营里，一个淡粉色长发戴着橄榄叶装饰王冠的少女被五花大绑在一张椅子上。 少女身着黑色衫裤，娇小玲珑，一条多彩玛瑙串成的项链挂在她的胸前。中间是一个银色的六角雪花吊坠，吊坠上还镶嵌着一颗水滴状的红色宝石，玲珑剔透，璀璨夺目。 少女白璧无瑕的脸上盛满怒气，瞋目切齿地瞪着站在她面前的几个男人。 为首的是个手执镰刀，身着黑色盔甲的死神将军，他的黑色长发高高束起，面如冠玉的脸上没有任何温度，冷漠地盯着少女。 “精灵公主克洛伊，请原谅我们对你的无礼，如若不是你偷袭我们部队，我们也不会将你绑在这里。” “少啰嗦，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克洛伊横眉冷目，嗤之以鼻。“卡洛斯，收起你伪善的嘴脸，我看着恶心，你这个精灵国的叛徒！” 死神将军卡洛斯微微皱起眉头，眼底有不明的情绪涌动，握着镰刀的手指微微收紧。但他还是一脸冷漠，对克洛伊的愤怒与指责视若无睹。 “撒旦王不久后就会到达，到时候还请克洛伊公主好好与他说话。毕竟撒旦王仁慈，不舍得将这里化为乌有。” “你们做梦！”克洛伊气得火冒三丈，七窍生烟。 “本公主就是死了也要和你们拼命，让整个精灵国都踏上万劫不复之地你的心不会痛吗，这里是你的故乡！” “我没有故乡。”卡洛斯淡淡道，面对她的愤怒心如止水。 “什么？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第83章 算算帐吧 面对卡洛斯的痛苦，克洛伊吞声忍泪，紧抿着嘴唇。 佩罗拉是她的挚友，卡洛斯是她最信任的哥哥，她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去死。 可即使她贵为公主，是精灵国未来的君王，她也有无能为力的时候。她努力过了，可是她没想到最后只剩下了卡洛斯一个人。 许久之后，颤抖的声音才从克洛伊苦涩的喉咙里发出来。 “卡洛斯，你真的以为我什么都没做吗……” “现在说什么都太迟了！” 卡洛斯不耐烦地打断她，愤恨扭曲了他的心，让他变得残忍无情。 “我不会原谅你们一家，我要让整个精灵国给我的族人陪葬！” 卡洛斯离开后，克洛伊再也忍不住放声痛哭。她为被仇恨蒙蔽双眼的卡洛斯伤心，为她死去的好友伤心，为他们再也回不去的快乐时光而伤心。 卡洛斯一人走到帐外，耳边仿佛还听到克洛伊伤心的哭泣。 强忍住心中的难受，他狠心地不再去想她。从小只要她一哭，他都会立马到她的身边安慰。 他很想放下仇恨，也明白如果不是父亲行不义之事在先，他们家族也不会遭遇灭顶之灾。 可是只要一想起无辜家人临死前的不甘，他就无法原谅自己的无能。克洛伊没有错，错的是他们无法改变的身份与无能为力的自己。 卡洛斯一个人黯然神伤地往前走，直到空旷的地面上突然出现一道被月光拉长的窈窕影子。 他警惕地抬起头，看到不远的旗杆顶上赫然站着一个身份不明的女孩。 格罗莉亚双手抱胸，站在黑夜里，银白色的长发在风里翻飞。月光披在她身上，给她高挑的身影渡上了一层清冷的光辉，朦胧又神秘。 她居高临下地盯着卡洛斯，紫色的双瞳在无边的黑夜里散发着幽幽寒光，如同准备捕食的蜘蛛。 卡洛斯俨然觉得自己走进了一张巨大的蛛网，不可前进，也无法后退，而那只蜘蛛正带着杀气向自己而来。 格罗莉亚勾起嘴角，对卡洛斯笑了笑，“哟，好久不见。” 卡洛斯看着她，也勾起了薄唇。拥有如月光一般的银白色长发，在他的生命里只见过一个人。 “别来无恙，格罗莉亚殿下，看来你已经知道刺杀你的人是我了？” 格罗莉亚从旗杆上跳落，不紧不慢地一步一步走上前，与卡洛斯保持距离。 “本来我只是想偷袭一下撒旦的军队，没想过刺杀我的人会在这里，直到我看见你心口的刺青。” 卡洛斯第一次进行刺杀任务，就让格罗莉亚意外地看到了那个刺青，毕竟那个刺青还挺让人过目不忘的。 他低下头，看到被风吹开的衣领下那个刻在心头的名字。克洛伊，是他的心。 “所以，格罗莉亚殿下这次是来取我性命的？” 他慢条斯理地把衣领拉好，虽淡定镇静，但也不敢大意。 但没想到格罗莉亚却是摇了摇头，“我的目标不是你，而是你的王。” 她笑得诡异，卡洛斯只觉得一股恶寒从脚底升了上来，脊背冷得不行。 “听说撒旦让你窃取了精灵国的国宝能源晶石，而这能源晶石是关系到精灵国兴亡的。” “不错。” 卡洛斯眉头渐渐紧锁，不知格罗莉亚忽然提起能源晶石干什么，毕竟这对她好像没什么用。 格罗莉亚脸上一片平静，卡洛斯也不知她在预谋着什么，所以他现在心里很没有底。 “不知格罗莉亚殿下要它有什么用呢？” “一点用也没有。” 格罗莉亚诚实回答，但她脸上不怀好意的笑容让卡洛斯提醒自己事情没那么简单。 格罗莉亚邪魅一笑，悠悠道：“我只不过是，单纯地想要与撒旦作对。” 再次抬眸，格罗莉亚眼里杀气腾腾，气场瞬间扩大。 卡洛斯急忙唤出镰刀，做好了随时战斗的准备。直觉告诉他，今时的格罗莉亚不同往日。如果轻敌，怕是没有好下场。 “万物生！” 格罗莉亚两手向上用力一扬，大地颤动，从卡洛斯背后冒起了无数荆棘藤条。 它们互相交缠，快地如同一条条灵活的蟒蛇。不久后就结成了一张巨大结实的网，挡住了他回去的路。 卡洛斯顿时大惊失色，这很明显就是要把他困在这里。也就是说，军营那边可能还有天国的人！ 就在卡洛斯刚得出结论的那一刻，一片冲天火光霎时照亮了整个天空，宛如傍晚的霞光，红如鲜血。 紧接着，便是凌乱的各种声音传来，痛苦的叫喊连绵不断，此起彼伏。 那不是人间普通的火，是来自天国的天火，与东方天庭的三昧真火一样，不是普通的水就能熄灭的。 卡洛斯心急如焚地想回去，却被格罗莉亚一剑挡住。她的剑锋锐利，泛着森冷的寒光，直直地指着他。 卡洛斯甩开她的剑，举起镰刀用力一挥砍在了那张藤条网上破开了一个口子。可是还没等他钻过去，那些被砍断的藤条又再生，快速且自动连接上了。 “把能源晶石给我，我就放你走。我说过，我是来搞破坏的，不是来杀人的。” “你明显就是在拖延时间，你想要能源晶石应该早就知道它在我的营帐里。” “是吗？” 格罗莉亚诧异，这个她还真没有想到。 回头看了一眼火光冲天的军营，她无辜地耸了耸肩。好吧，她的猜想偏了一点。 第84章 我就是挑事的 “如果真是这样，那看来只能等火灭了才能拿到了。” “格罗莉亚殿下，你想打架，我随时可以奉陪，但我现在必须要回去。天国的天火有多厉害我是知道的，没有把一切燃烧殆尽它是不会熄灭的。” 卡洛斯的心思格罗莉亚早就看出来了，就算要打他也是必输，毕竟他的心不在这里。 “精灵公主在你的营帐里，对吗？”格罗莉亚不慌不忙，笑眯眯地安慰他道：“那你放心吧，估计在火烧起来的时候她就被我朋友救走了。” 卡洛斯一顿，心竟因为她的这句话而一下子冷静了下来。 看见他明显镇定下来的反应，格罗莉亚双眼微眯，觉得他的气场明显变化了。 唇角慢慢往上扬，看来她接下来不能随意应付了。这个人肯定和精灵公主关系不一般，知道她身处危险，竟着急地连敌人都不顾。 另一边，索菲亚救出了精灵公主克洛伊，正带着她往森林外逃走。 她们纯属是突袭，所以杀了地狱魔军一个措手不及，以至于现在还没有一个敌人追上来。 在天火燃烧起来的时候，拉斐尔和乌利尔也刚好赶到。看见火海一片，他们还以为是米迦勒来了，直到他们看见了护着克洛伊逃离的索菲亚。 两人对视一眼，都微微皱起了眉头。 直到两个天使长降落到自己眼前，索菲亚才反应过来，顿觉晴天霹雳，生无可恋。这下子完蛋了，她和格罗莉亚的惩罚逃不了了。 “索菲亚，你怎么在这？格罗莉亚呢，她是不是也来了？” 拉斐尔焦急地左顾右盼，但并没有看到格罗莉亚的影子。 “啊哈、哈哈哈，见过两位殿下。” 因为还扶着克洛伊，索菲亚不能弯腰行礼，只能尴尬地低下头，心虚得开始冒冷汗。 拉斐尔殿下怎么一见到她就料到格罗莉亚和她在一起呢？ “回答，格罗莉亚在哪？”乌利尔冷冷地发问。 索菲亚只感到背上的冷汗越冒越多，但还是嘴硬地回答：“回、回乌利尔殿下，我，我是自己来的，格罗莉亚并不在这。” “你觉得我会信？” 乌利尔面无表情，昂起下巴双眼微眯危险地盯着心虚的索菲亚，她撒谎的演技拙劣得很！ “给你一百个胆子你也不敢违抗命令，只有格罗莉亚会带着你疯。” 真是得罪谁都不能得罪乌利尔天使长，听说他最是铁面无私了，最恨人欺骗。 迫于这股压力，索菲亚不得不坦诚，就怕再嘴硬她和格罗莉亚的惩罚更重！ “回乌利尔殿下，格罗莉亚没事。能不能先请你们看一下克洛伊公主，她的情况好像不太好。” 克洛伊已经昏迷，索菲亚把她轻轻放下，让她平躺在草地上。 格罗莉亚现在的确安全得很，不然她们也放不了火，也救不出克洛伊公主。 所以相比格罗莉亚，目前克洛伊公主的安然无恙更为重要，这可关系到精灵国与天堂的关系。 拉斐尔闻言忙上前给克洛伊快速地检查了一下，一开始紧皱的眉头很快舒展了开来。 祂松了一口气，笑道：“她没事，只是被邪气以及天火的烟气伤了身体，去除就好了。” “那就麻烦您把公主带回去，我去找格罗莉亚。” 索菲亚匆匆说完，刚想转身离开，就被乌利尔叫住了。 “等一下，我和你一起去。” 我的天啊！ 索菲亚哭丧着一张脸，心里觉得倒霉透了，怎么偏偏是乌利尔殿下呢？ 虽是万般不愿意，但她还是扯起礼貌的微笑回头恭敬地对乌利尔行了礼，不得不与祂同行一起去找格罗莉亚了，谁让人家级别高呢！ 两人离开，快速消失在夜色中。 拉斐尔也不敢再逗留此地，把克洛伊横抱起来，就向王宫飞去。 格罗莉亚和索菲亚违抗命令来到这里，加百列和米迦勒要是知道还不知怎么惩罚她们呢？ 不过…… 拉斐尔低头看了看怀中昏迷的女孩，女孩如白玉般的脸上还留有泪痕，眉头也是紧拧着，像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格罗莉亚和索菲亚把精灵公主安全救出，估计也可以将功赎罪了，毕竟这个女孩可是决定着即将到来的战争的胜负。 天火很快蔓延了整个森林，火势凶猛地把一切都燃烧殆尽，弥漫在这里的邪气碰上火的炙热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无数参天大树倒下，空气里除了火燃烧的声音，还有激烈的打斗声。 无数藤条如活了般从地底下冒出，但又被一把镰刀齐齐砍下。风带着血腥味席卷而来，飞沙走石之间，两道缠打在一起的身影显现。 他们的速度快得惊人，彼此过招都心狠手辣，不给对方一点喘息的机会。火海之上，又飞舞起严寒冰雪，飞降而下，但又被一股黑暗力量粉碎了近一半。 卡洛斯挥舞着手中的镰刀，被施予了黑暗力量的镰刀锋利无比，剑身泛着红光。猛地刺向格罗莉亚的瞬间，又被飞速升起的树墙阻挡。 树墙被劈成两半，格罗莉亚执着长剑从中而出。卡洛斯忙把镰刀放在胸前抵挡，却不胜攻击的力道太强而后退。 猛地一甩开，一口鲜血从口腔里喷出来，他捂着发痛的胸部，感觉像被一块巨石狠狠砸了一般，难受得很。 “你为天国效命，把路西法陛下置于何处！你背叛了祂！” “哼，祂要是知道你们刺杀我，恐怕都不会计较我的事情。背叛与否，凭你一面之词祂就相信了？” 格罗莉亚不以为然，甚至胸有成竹。她和路西法的关系岂是别人一两句煽风点火的片面之词就能挑拨，未免太骄傲自大了。 “我放你回去，也不怕你在撒旦面前如何说我，有本事他就亲自来动手，别在背后干那些龌龊的小人之 第85章 你得自动去死啊 正准备去与索菲亚汇合的时候，乌利尔和索菲亚便赶到了。 看到来人，格罗莉亚双眉紧锁。这丫头干什么去的，这么快就被发现了？ “乌利尔殿下。” 格罗莉亚向乌利尔行礼，同时狠狠瞪了一眼索菲亚。索菲亚欲哭无泪地缩着身子，不敢与她对视。 乌利尔来回地看了一眼正在用眼神内斗的两人，按了按发痛的太阳穴。 “格罗莉亚，你真是好大的胆子。谁允许你们跟着来的，你不怕被米迦勒责罚？” “乌利尔殿下，我们再怎么样也把精灵公主救走了。你们估计还在派人苦苦寻找呢，这怎么也算将功补过了吧？” 乌利尔被噎到，心想这个丫头还是这样目中无人，伶牙利嘴。这短短的一句话就把祂气得半死，米迦勒是怎么与她相处这么长时间的？ “我懒得理你们，现在跟我回去见加百列。 格罗莉亚和索菲亚跟着乌利尔回到了精灵国王宫，一进大殿，国师伊桑就立马上前来对他们行礼叩谢。 他感激涕零道：“尊贵的天使殿下，感谢您救了我族公主，也感谢您替我们夺回了能源晶石，您对我们恩重如山，日后我们必以倾国之力报答！” 格罗莉亚一愣一愣的，然后才反应过来眼前这个精灵族的男人说什么。 她看了看他身后的加百列和拉斐尔，两人都对她认可地点点头，神色自然，笑容温和，无半点责怪之意。 她不禁有些错愕，还以为这次行动会被惩罚禁足面壁思过什么的，居然无事，还真是出乎意料。 “这位是精灵国的国师伊桑。”加百列介绍道。 格罗莉亚这才回礼，谦虚道：“国师大人言重了，这是我应该做的。” 她总不能诚实表明她是为了捣乱顺便救的人吧，岂不是自取灭亡。 “请问克洛伊公主还好吗？” “已无大碍，估计休息一夜就好了。” 格罗莉亚点点头，只能等克洛伊公主醒了再问她关于永恒之心的事了。 “格罗莉亚，这次你做得很好。我们就不追究你和索菲亚擅自行动的罪了，但是没有下次。” 索菲亚顿时心花怒放，万分感谢了加百列的宽容大度。乌利尔无语地摇摇头，心想加百列也太仁慈了。 “加百列殿下，我会谨记你的话的。”才怪。格罗莉亚脸上微笑着，心口不一。 不安的黑夜终于过去，黎明之光从天际升起。 晨曦熹微，精灵族的王宫里已是春色满园，百花争艳，片片绿叶上颗颗朝露晶莹剔透。 克洛伊在一阵逼人的寒气中醒来，睁眼的瞬间她吓得差点魂飞魄散。一把锋利无比的剑正对着她的心口，剑身雪白，泛着凛凛寒气。 格罗莉亚举着剑，跨坐在克洛伊上方，看到她惊恐万状，战战兢兢的，不禁勾起唇角，笑容阴冷。 “你你你你你是谁？是撒旦派来的恶魔吗？” 克洛伊不敢动，整个身子都在发抖。你能体会一觉醒来有人拿着剑对着你的心口随时都会被刺穿心脏的恐惧吗？ 此刻克洛伊面如土色，没想到她有一天会是这么个死法。 “撒旦？” 格罗莉亚闻言笑了，目光从克洛伊的脸转移到她的心口处，剑尖也缓缓下移。 “是啊，我是撒旦派来的。听说你的心脏很特别，我很想要，不知公主殿下能否把心脏给我？” “你要我的心脏？和你一剑杀了我有什么区别？没了心脏，谁还能活？” 反正死到临头，克洛伊也豁出去了。她本来还抱有侥幸心理，现在她也不管眼前这个奇怪的银发少女是否真的会杀了她。 夺人心脏，与取人性命有何差别？ 感受到克洛伊的怒气，格罗莉亚轻轻一笑，没了刚才的阴冷与杀气。她收回剑，从克洛伊床上下来，恭敬地向她道歉。 “抱歉了，克洛伊公主，还请您原谅我无礼的举动。如果您不是自愿把心脏给我，我拿了也是白费功夫。” 克洛伊懵了，赶紧坐起身上下打量着格罗莉亚，感觉到她并没有煞气缠身，反而一身凛然正气，压根就不像地狱的人。 “你……不是撒旦的人？” 格罗莉亚嘴角微扬，摇摇头。“不是，我是路西法殿下的人。” 听到前面的否定克洛伊正想松一口气，可格罗莉亚的后半句话又把她吓得半死，指着她的手指都颤抖得厉害。 毕竟堕天使路西法人人皆知，实力强大，是个恐怖的存在，撒旦与祂相比犹如天壤之别。 克洛伊长这么大，只瞻仰过一次路西法的尊容，那还是祂在天国任大天使长之时，仅仅一个眼神就让她吓得腿软。 当年祂的圣光有多耀眼，就有多少人敬畏祂，所有神明在祂面前都不起眼如尘埃。 路西法反叛堕落之事克洛伊也是清楚，祂的身边有哪些人她也知道。特殊如格罗莉亚，她更不可能忘记。 “……你是堕天使路西法身边的那个古神之子，大地女神的女儿格罗莉亚？” 格罗莉亚有点意外地挑眉，“哦？你知道我？” 得到这个肯定的回答，克洛伊顿时感觉身坠冰窖。她不是不闻世事的君王，所以格罗莉亚的事迹她知晓得也很多。 敢和大天使长米迦勒针锋相对还安然无恙的，整个天界只有她了。 克洛伊无数次猜想，如若有一天魔界和天国打起来了，里面的原因会不会有一个是因为大地女神的女儿格罗莉亚？ “所以你你你想干什么？杀了我，对你来说是祸不是福，你可知道我的生死关乎到天国和精灵族的和平。” “那也得你自愿去死啊。”格罗莉亚温和地笑着，却说出最冷血恐怖的话。 “你们的和平与我无关，我真的只想要你胸腔里的那颗永恒之心。” 克洛伊懵 第86章 他的欺骗 “而且……”克洛伊看着格罗莉亚，战战兢兢道：“你明明也拥有永恒之心，为何要夺取我的？你要两颗永恒之心干什么？” 此话一出，格罗莉亚却是愣了，脸上神色震惊错愕与不相信交织一起，难看又复杂，就连声音都带了几分颤抖。 “你、你说什么……我有永恒之心？” 克洛伊点点头，她刚才就看出来了。“你本来就是不老不灭的古神，为何还要永恒之心，还是说你想给谁？” 克洛伊心里有一个答案，但是她不敢说出来。 神本来就是永生的，只有邪魔外道才会想要永恒之心。但是她还是怀疑，神永生，但堕落的神就不一定了。 关紧的窗户突然从外向内破开，一阵凛冽的风夹杂着冰雪涌进来，冷了一室。 格罗莉亚和克洛伊同时向窗外看去，米迦勒高大挺拔的身影在风雪之中出现，祂的羽翼洁白，气势凌人。 格罗莉亚握紧了手中的剑，愤怒交织在她心中，化成了强烈的杀气。她的神力毫不遮掩地全开，气场强大到整个房间都禁受不住，窗棂晃动，墙壁破裂，摇摇欲坠。 “米迦勒，你竟敢欺骗我！” “那又如何？” 米迦勒语气平淡，任由她顺着自己的心仇恨自己。无论祂做的再多，对她来说都是不值一提的。真心与欺骗，在她眼里早已没有了标准。 祂花再长的时间，也改变不了她对路西法的一心一意。她执迷不悟，祂又何尝不是在自讨苦吃。 “我要回去。” “如果你能让我败在你的剑下，我不会再有阻拦。” 米迦勒在赌，哪怕祂深知这也许是自欺欺人。 格罗莉亚跃出窗外，与祂对峙，她手中的剑忽然有金色的光芒围绕。缕缕金光化作花纹镶嵌在了剑身上，洁白的水晶羽毛修饰了剑柄，一改之前朴素的模样。 看着这把焕然一新的圣剑，米迦勒自嘲地勾了勾嘴角，感觉心脏被狠狠抽了一下。 祂花尽心思得来送她的圣剑比不上路西法的一根羽毛，她隐忍了那么久对那个人的爱意与忠诚现在终于不顾一切，明目张胆了。 “格罗莉亚，别乱来！” 加百列等人及时出现，索菲亚更是直接冲上去拦住了她。 “格罗莉亚，这里是精灵族的国土，你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来。你要发脾气随你，但是眼下战事迫在眉睫，精灵族危在旦夕，你不能拿整个精灵族开玩笑！” “我什么立场你们不是都清楚吗，精灵族又如何，大不了踏平！” “你说的什么混账话！你疯了吗？”加百列怒不可遏，恨铁不成钢。“你意气用事凭什么让无辜的生灵遭殃！” “那是祂不义在先，你以为我想待在那个金笼子里吗，你以为我想忘却自己的身份吗？你们凭什么认为我就必须要拯救苍生，为天下鞠躬尽瘁？我凭什么要那么大爱无私奉献自己的一切？” 格罗莉亚朝他们怒吼，声嘶力竭。她从不轻易示弱，是他们欺人太甚，把她逼到绝路。 “你们所有人都说我有错，我错在哪里了？” 愤懑地回头，格罗莉亚剑指米迦勒，恨不得手中的利剑狠狠穿过祂的身体。 “米迦勒，我所有的不幸都是你带来的！” 米迦勒无动于衷，直视她的愤怒与不甘。她如今这般癫狂模样，让祂迄今为止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 “精灵族的后门，就是魔界。你能出得去，从今以后我不再逼你。” 祂的声音冷淡，透着哀伤与难过。但也有十足的自信，他祂不信她真的会照祂所说的去做。 “格罗莉亚，你有无数次机会可以离开，可你一直都没有行动。这些日子里你所做的每一件事都与你的初心相悖。” “你自己其实也在举棋不定，我相信你深爱路西法，但是我不相信你会为虎作伥。哪怕你回到魔界，终有一天你也会自己离开祂。” “我背叛全世界也不会背叛祂，只因祂堕落，你们所有人就憎恨祂，而忘了祂曾经为你们所做的一切。即使路西法荣光依旧，你们就真心待祂了吗？” 都说人心难测，神明又有何差别。嫉妒，永远都是罪恶的开始。只要一颗心还在跳动，一个人的七情六欲就永远不会停止。 气氛如此剑拔弩张，一直默默看的克洛伊不忍局面再继续恶化。 她走上前，对格罗莉亚喊道：“格罗莉亚殿下，你想知道更多关于永恒之心的事情对不对，我可以告诉你所有。” 米迦勒脸色一变，看向克洛伊的眼神充满了警告。克洛伊被吓得退缩了一下，但还是勇敢面对众人。 她看着格罗莉亚，继续道：“相比回去魔界，我想你现在更想知道的是关于永恒之心。” 地狱与精灵族的战争还是爆发了，当撒旦浩浩荡荡的军队踏上精灵族的国土时，格罗莉亚已经被米迦勒强制带回天国并禁足在天琴殿。 许久过后，格罗莉亚才收到外面的消息，撒旦在这场战争中输了，没有得到能源晶石。 但精灵族也是元气大伤，双方都无法再战斗，撒旦当天就撤军了。 而精灵族有了天国的帮忙，加固了结界，那个与魔界相近的后门从此严实无比地关上了。 米迦勒在那扇门上施加了封印，一个只有祂才能解开的封印。 祂自私，也对所有人撒了谎，祂是绝对不会让格罗莉亚回到魔界的。 卡洛斯被俘了，是否处决是精灵族内部的事，他的生死由克洛伊定夺。 格罗莉亚收到了克洛伊的信，那封信躲过了米迦勒的所有眼线，偷偷地送到了她的手中。 信里写的是关于永恒之心的事，直到今天，格罗莉亚才想起达芙妮逝去时所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她的这颗心，从一开始就是属于路 第87章 上帝的质问 米迦勒被神耶和华传唤，来到了极乐世界。 祂对格罗莉亚的所作所为，耶和华很生气，因为米迦勒欺骗了祂。 “米迦勒，吾再问你一次，格罗莉亚于你而言，是怎样的存在？” “并无半点特殊。” “你撒谎！” 耶和华怒不可遏，祂指着米迦勒的心，把祂的谎言全都揭露。 “你明明爱着格罗莉亚，为何欺骗自己，欺骗吾？” 米迦勒：“……” 见祂默然不语，耶和华只觉得痛心。并不是责怪祂喜欢上了一个人，而是不满祂的欺骗和做法。 “你可知，拉斐尔曾经也像你一样跪在吾的面前。” 米迦勒抬起眼皮，耶和华的话让祂诧异，不敢相信。 “拉斐尔吗……” “拉斐尔曾经也爱着格罗莉亚，但祂并没有像你一样深陷爱而不得的痛苦中。” 耶和华缓和了语气，继续道：“拉斐尔很清楚自己的心，祂不想失去格罗莉亚，所以只选择了沉默的守护。” “怪不得……” 怪不得拉斐尔对格罗莉亚那样特殊，怪不得他们的友谊好得让他妒忌。 看似只顾苍生和大义的拉斐尔原来还有这样的一面，也曾为了一个女孩而纠结痛苦过。 米迦勒失魂落魄，一时竟觉得自己比不上拉斐尔。 对于他的反应，耶和华看在眼里，痛在心里，对此刻的祂恨铁不成钢。 “米迦勒，吾并非阻止你去爱一个人。只是，你的所作所为让吾感到伤心。” 爱一个人不是强制要求，也不是各种束缚禁止。这一点，米迦勒的确比不上路西法，也比不上拉斐尔。 “米迦勒，吾知道你恨路西法，可是格罗莉亚是无辜的。你不能因为恨一个人而折磨与祂相关的人，那样不公平。” “可是吾主，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米迦勒感到无比的迷茫，因为对路西法的恨，因为对大地女神的承诺，让祂对格罗莉亚的感情变得越来越复杂。祂不知道自己的心，所以无法做出正确的选择。 “吾是让你引导格罗莉亚回到正轨，而不是逼迫她做选择。” 耶和华把手按在米迦勒的头顶上，一阵圣光闪过，米迦勒的眼睛忽然一亮，心里突然如释重负，豁然许多。 “吾已经把你心里的犹豫以及不好的情感都清除，接下来该怎么做，你应该懂得。” “感谢您，吾主。”米迦勒俯首称谢，但心里并不感到开心。 “米迦勒，即使伤害到你，吾也必须要让你明白。你不同路西法，祂与格罗莉亚是双向奔赴的。” 第一个遇到的人是刻骨铭心的，地位也无可取代。 米迦勒错就错在，祂不是格罗莉亚遇见的第一个人。祂的确付出很多，可格罗莉亚视若无睹，祂又能如何？ 对于从凡界特训回来的天使，神耶和华亲自下了考核的命令。 考核的地点就在圣虹学院的竞技场，这个竞技场比古罗马的斗兽场还要大两倍，足以容纳整个天国的天使。 主考官自然是七位尊贵的炽天使长，参加考核的除了加百列亲自培训的以格罗莉亚为首的小队伍，还有圣虹学院的各个精英。 经过半天的对决，所有参加考核的天使已经过了一轮又一轮的筛选，最后剩下的都是精英中的精英。 与此同时，考核也来到了最后的阶段。 米迦勒坐在观战台上，耳边人声鼎沸，眼里所及都是热闹非凡的景象。 忽视周围喧闹的一切，米迦勒眼里此刻只有场中那抹正靠在索菲亚肩头上闭目小憩的身影。 朴素的白色衣衫，一件橙黄色的亚麻斗篷遮掩了纤细的身材，银发高高束起，透着一丝干练。 整整一年的封闭训练，加上血的洗礼，那朵曾娇嫩的玫瑰，不知道长出了怎样的刺。 砰！砰！砰！ 竞技场上方礼炮响起，带来群众的高声欢呼。 米达伦乘着祥云来到竞技场正上方，礼貌地向所有天使行礼，表示对他们的欢迎。 这次考核，实在是盛况空前。 一只扩音鸟向米达伦飞来，停在祂的肩头。米达伦清清嗓子，致了简短的欢迎辞。 众人井然有序地走入竞技场中心，格罗莉亚迷迷糊糊的，似还未睡醒，紫色的漂亮眼眸冷淡地瞥着台上那些热烈欢呼的天使。 米达伦的一声令下，观众再次沸腾，欢呼声直冲云霄，宣告着最后考核的正式开始。 似乎约好了一般，圣虹学院的精英学员都目标一致的向五人冲来。 观众发出一声声不可思议的惊呼，观战台上的加百列看此情形，一点也不着急担心。她悠闲自得地喝了口茶，瞥了眼旁边一直盯着格罗莉亚身影的米迦勒。 祂淡然自若，波澜不惊，也是没有一丝紧张。看祂如此，加百列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 “格罗莉亚是我重点培养的人才，放心，她训练的这几个月一点事也没有。” 米迦勒侧眼，对她话中隐藏的调侃云淡风轻道：“我只怕你不够心狠，她可是块顽石。” 在精灵族发生的一切，祂还记忆犹新，她想杀了祂也是真的。 加百列一愣，觉得米迦勒的话有点好笑，也隐隐觉得祂是在怀疑自己的能力，这种感觉让祂骤然不爽。 “米迦勒，你就给我睁大眼睛好好看着，被风雨洗礼后的格罗莉亚有多强！” “是吗？” 米迦勒依旧半信半疑，看得加百列一肚子火。 “那就来检验一下成果吧！” 祂亲自送去绝境锻炼的玫瑰到底长出了怎样的刺，祂真的想好好瞧瞧。 面对“敌人”的猛烈攻击，格罗莉亚有条不紊地应付着。查理、索菲亚和凯尔负责防御，而她和阿诺就负责进攻。 相比其他小伙伴有点顾虑的进攻防守，格罗 第88章 怪异的考核 坐在场外观众席上的可不仅仅只是天国的天使，还有其他远道而来的神灵。 如今世界各地黑暗势力不断壮大力量，想凭一己之力去剿灭已是不可能。 为了未来的光明与和平，世界各地的神灵都开始了合作。而为保自身安危和利益，他们都会选择与强大的神灵合作。 所以合作对象所拥有的力量如何，他们在合作之前也是要进行一番考察的，没人会喜欢拖后腿的盟友。 竞技场上各种力量的较量很快便见分晓，毫无疑问的以格罗莉亚为代表的加百列小分队大获全胜。 众天使竭力欢呼，音浪排山倒海般在竞技场上空回响。 蜕变后的格罗莉亚也让人刮目相看，她的强大也让那些外交使者肯定而满意地点头。 全程目睹了格罗莉亚的优异表现，米迦勒心里有一种不可言喻的自豪感。 她行事果断，速战速决，甚至对敌人的心狠都像极了祂。祂忍不住感慨，她的这些刺长得可真漂亮。 加百列十分满意地看着自己培养的优秀学生，心里被莫大的成就感和自豪感填满。 尤其是格罗莉亚，对力量运用灵活，对形势运筹帷幄，对敌人毫不手软，一举一动都颇具大将风采。再多加训练，成为叱咤风云的领袖人物指日可待了。 正高兴之时，身边忽然起了一阵奇怪的风，一道黑影笼罩了她。 加百列疑惑地抬眼，看到米迦勒高大的身影从身边走过。风掀动他的衣摆，茶金色的长发微微扬起。 米迦勒走到观战台边，居高临下地俯视整个竞技场。所有的天使都因为他的举动而安静了不少，都睁着好奇的眼睛看向他。 格罗莉亚也皱着眉头，心中不安，觉得祂在预谋着什么。 米迦勒微微扬起一边的嘴角，祂抬起手，一个巨大的保护罩在竞技场上升起，这个保护罩可以保护所有的天使在观看表演时不会受到任何伤害。 所有神灵都不明所以米迦勒此刻的举动，多少觉得现在才架设保护罩有点多此一举了。 这个时候还要保护罩干嘛，考核比赛不是结束了吗？ 米达伦等人也是一头雾水，只有加百列隐隐觉得不安。她虽然不知道米迦勒在谋划什么，但看祂那抹不怀好意的冷笑祂就知道肯定不会是好事。 紧接着，一声龙吟冲破云霄，竞技场中赫然出现一个红色魔法阵。 一头体形巨大的龙从阵中出现，它浑身被红色的火焰包围，还有几条粗黑的铁链捆绑着。 巨龙竭力吼叫，喷出的火焰带着岩浆般滚烫的温度。它目光凶狠，仇视着竞技场观众席上的所有神灵。 巨龙嘴里不断喷出火焰，但都被保护罩挡了回来。它不断挣扎，似乎想要挣脱铁链带来的痛苦和束缚。 这是一头被封印了的巨龙，所有神灵都在惊讶怎么还会有这么一头拥有三个会喷火的龙头的怪物时，格罗莉亚却愣在了原地。 她怔怔地看着那头在痛苦中挣扎嘶叫的龙，拿着剑的手在微微颤抖。 高高在上的米迦勒冷眼观察她的反应，祂手指轻轻一动，解除了巨龙的封印。 得到解脱的巨龙更加凶猛，它的体形在以惊人的速度慢慢变大，那一百个龙头恶狠狠地看向了在竞技场上的神灵。 然后，它便看到了格罗莉亚，所有的凶狠都在那一眼中化成了温和。 “提风......” 格罗莉亚轻声叫着巨龙的名字，然后目光狠厉地看向米迦勒，怒气冲冲。 “米迦勒，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 米迦勒轻轻一笑，被她第二次这么骂心里还是有点不舒服呢！ 其他天使对格罗莉亚的以下犯上也是很吃惊，她居然骂大天使长卑鄙无耻？ 提风仿佛听到了格罗莉亚的叫唤，叫喊着向她奔来，但是其他的伙伴却把提风的举动看成了攻击。 米迦勒忽地从天而降，挡在了提风与格罗莉亚之间。祂的面容威严而冷漠，掉落在地的剑也在他手中出现了。 米迦勒把剑递给格罗莉亚，无情地对她下达命令。 “杀了它！” “你什么意思？”格罗莉亚红着眼睛瞪他，握紧了拳头。“米迦勒，你别让我瞧不起你！” 其他小伙伴目睹眼前此景都吓得不敢出声，也不敢走上前。 提风似乎也感受到了来自米迦勒的敌意，吼叫着向祂没有防备的后背撞去。 米迦勒侧身，单手就把提风的攻击挡了下来，那轻而易举的动作看得所有神灵目瞪口呆。 提风不死心，继续撞击，米迦勒却没有耐心，只是稍微一抬手就把提风甩出了好远。 祂走向格罗莉亚，俯下身子凑近她的耳边，声音充满威胁。 “不要因为那是你心爱之人的坐骑就心软，你现在可是属于天国，与魔界再无任何瓜葛。” “你想逃离我，可以，拿出你的实力让我瞧瞧。提风若倒下，我再也不会控制你。” “我从未说过要效忠天堂，一直都是你们自作主张地给我做安排！” 格罗莉亚不甘示弱地反驳，从一开始，都是他们自作主张，她的意愿从不当回事。 眼前这个男人欺骗了她一次又一次，非得把她逼上绝路才肯善罢甘休吗？ “格罗莉亚，你这些天在想什么我一直都知道，你真的以为我很好糊弄吗？你想回到路西法身边，我偏要把你锁在天国！” 米迦勒冷冷地笑着，霁青色的眼眸里充满了对她天真想法的讽刺。神说他过于偏激，那祂偏要逆行而上。 “你对路西法忠心耿耿祂会信吗，祂是怎样的人我甚至比你更清楚。” “我也知道哪怕他攻上天堂你也会袖手旁观，可你要知道那样带来的后果是生灵涂炭。你可以不在乎我们的生死，但你的心可不会允许你扔下 第89章 变成诱饵的提风 格罗莉亚愤怒地挣开祂的桎梏，眼睛狠狠地盯着祂。 下一秒，她提起手中的剑，毫不犹豫向他刺去。她所有的愤怒在这一刻都忍无可忍了，米迦勒的正义虚假无比，让她反感恶心。 米迦勒躲闪着，避开她所有的攻击。但格罗莉亚心如铁石，每一招都毫不留情，祂心里的期待也在一点一点冷却。 米迦勒飞身跃到半空中，格罗莉亚也飞身一跃落在提风跟前，把它保护在自己身后。 提风委屈地呜咽着，躲在格罗莉亚身后像被欺负了的小孩一样无辜哭泣。 提风的确没有做错什么，它一直在魔界安分守己。是米迦勒跟路西法过不去，也跟自己过不去，祂想试探格罗莉亚的心，故把提风抓了来。 提风不过是一个微不足道的诱饵，米迦勒当然不放在眼里，真正的大鱼是它背后的那个男人。 无论提风以前有多凶猛，现在的它不过是一个拔去了尖牙的龙，早就没有了兴风作浪的本事。 米迦勒的乘人之危，让格罗莉亚对祂感到不齿。 “我知道你想干什么，提风和我都不过是你设下的一个陷阱，你的目标从来都是路西法！” 米迦勒看着与祂作对的女孩，祂的玫瑰真是长出了不得了的刺，可笑的是那些刺却最先指向祂。 米迦勒不甘心，拳头捏得指节发白。祂的怒不可遏形成的气场压得在场的每一个天使都难以承受，感觉胸口像被一座大山压着，透不过气来。 本来是一个简单的考核，却演变成了现在剑拔弩张的一幕，看台上的所有神灵都你看我我看你，一脸茫然。 最为生气的是加百列，她咬牙切齿地瞪着米迦勒，提风的出现几乎把她的呕心沥血都毁了。 格罗莉亚的心从来就在路西法那里，米迦勒那个家伙却为了自己的目的而毁了她的人。 “格罗莉亚，你在做什么？” 索菲亚着急地大喊，她现在的表现可是在公然和天国作对。她也见过提风，所以第一眼就知道了它是路西法的坐骑，她的担忧也是在那个时候出现的。 格罗莉亚那样深爱堕天使路西法，又怎么可能对祂的坐骑见死不救。畜生又如何，她可从未把它当成畜生看待。 现在眼前这对阵的局面索菲亚也早就料想到，只是她没有想到格罗莉亚会做得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绝情。 其他的小伙伴当然也知道格罗莉亚与魔界的关系，所以也并不是很震惊。 只是她和大天使长米迦勒作对就让他们很是担忧，何况现场还有其他神灵在，这样对外影响很不好。 阿诺静静地观察不说话，眼睛却一直盯着立场分明的格罗莉亚。她眼里的坚决，脸上的冷漠，还有与米迦勒对决时的果断与勇猛，都被他仔仔细细地看进了眼里。 “我可以饶了那畜生，只是你必须一切听我的！” “我不会再相信你，你一次又一次地欺骗我。这次是提风，下次又会是谁！你想制裁路西法，那就像个男子汉一样堂堂正正地去和祂打，别总是使这些卑鄙的手段！” “呵！”米迦勒讽刺地扬起嘴角，不知是嘲讽格罗莉亚还是自己。“你以为你有资格和我谈条件？” “有没有资格不是你说了算，天国的所有天使都会对你俯首称臣，但我不会！” 格罗莉亚收回剑，驱动神力，地下瞬间升起无数荆棘藤条，皆化作利剑随着她抬手的动作对准了米迦勒。 “格罗莉亚，不听我的话你会后悔......” 米迦勒话还没说完，忽然就变了脸色。祂惊恐万分，所有神灵也都被接下来的一幕吓得失声尖叫。 一直躲在格罗莉亚背后的提风忽地对准她张开了血盆大口，格罗莉亚只感到背后一阵恶狠狠的寒意，让她浑身瞬间不能动弹。她惊恐地回头，看到的是提风血红的口腔和尖利的牙齿。 提风猛地一口咬下，格罗莉亚猝不及防，米迦勒飞身而来，但还是慢了。 提风的牙齿没有咬碎格罗莉亚，却用力地扎进了她的背部，牙尖穿过了她的胸膛。鲜血喷薄而出，瞬间模糊了米迦勒的眼睛，也溅到祂的脸上、衣服上，带着滚烫的温度。 一掌把它用力击退，在所有神灵尖叫的时候其他六位炽天使长早已从观战台上下来把提风重新用魔法捆住，然后封印。 格罗莉亚倒在米迦勒怀里，早已陷入昏迷。米迦勒紧紧抱着她，她身上的伤口还在往外汩汩流着血，体温在一点点冷却。 祂的玫瑰把刺对准了祂，但也忘了保护自己，现在生命垂危。 “不可饶恕,不可饶恕！” 米迦勒盯着在封印中挣扎的提风，脸色冷峻阴沉，杀意滚滚。 因为这突然的变故，观众席上一阵惊慌骚动，乌列和米达伦去疏散了乱作一团的神灵。 拉斐尔想要把格罗莉亚接过来疗伤，但米迦勒却充满敌意地推开了祂，不肯放手。 心急如焚的加百列一巴掌拍过去，吼道：“还不放手你想她死还是怎么着！” 米迦勒猛然清醒过来，再看怀里的格罗莉亚，她的脸色惨白，身上流的血从鲜艳的红色变成了恐怖的黑色。 米达伦这时候也回来了，气冲冲地质问祂。“到底怎么回事，那个家伙是提风吗？” “是它，不过我对它施了点法术，没想到......” 米迦勒懊悔地垂下眼眸，祂唯独这一步失策了。本以为会把路西法引来，没想到格罗莉亚却遭了秧。 “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啊，你拿格罗莉亚的性命去做赌注！”加百列愤怒得想打死祂的冲动都有了。 “米迦勒，她有个三长两短我饶不了你！” 拉斐尔冷冷地警告祂，把格罗莉亚抱走了。 第90章 来自天国的挑衅 考核被突然的变故搅得一团乱，因为米迦勒的擅作主张，耶和华很是生气，对祂进行了处罚。 如若格罗莉亚不醒来，祂就自行流放，没有命令不得返回天堂。 而格罗莉亚的伤势被及时控制，却一直昏迷不醒。拉斐尔不眠不休照看了她好几天，她还是脆弱得仿佛稍纵即逝。 米迦勒很是自责悔恨，从耶和华那里回来后祂就一直待在拉斐尔这里不走。 拉斐尔作为天国治愈之术最高超的炽天使，祂理所当然成为这里最出众的天之医生。但现在，祂却对情况恶化的格罗莉亚束手无策。 所有的治愈术都派不上用场，她身体的伤被治好了，灵魂却遍体鳞伤。 “你说她不愿意醒来？” 拉斐尔“嗯”了一声，脸上憔悴不已。面对此刻的米迦勒，祂没有给好脸色，对祂之前的所做依旧怀恨在心。 祂望向躺在床上的格罗莉亚，心疼无比道：“她的意识一直在抗拒，所以她的身体就没有反应，依旧是那副虚弱的模样。” “不能强硬吗？” “米迦勒，你想她死吗？”拉斐尔火冒三丈，气得捏紧了拳头。“你到底还想怎么样？你非得这么对格罗莉亚吗，她到底哪里招你不快了，你要把她往绝路上逼！” 拉斐尔不知道祂是怎么把格罗莉亚从地狱带回来的，估计和威胁也差不多了。 以格罗莉亚的性格怎么可能轻易顺从，更别提这段时间以来的“安分守己”。这个女孩在天国有多么压抑，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只有米迦勒若无其事。 而米迦勒对格罗莉亚所做的一切都是打着“为你好”的旗号，拉斐尔从来不出声，只是因为祂也希望这个女孩可以弃暗投明。 所以祂才一直当看不到，却想不到米迦勒做得越来越过分。他甚至把自己对路西法的恨意与不满都发泄在了格罗莉亚身上，最终把她折磨得像个疯子。 “这么说，她在怪我。” 米迦勒心里的自责更甚，对拉斐尔的怒意并不在乎。 “也许她在怪自己！”拉斐尔替格罗莉亚不公，也替她感到委屈。“米迦勒，这段时间里你真的给了她太多压力，逼着她做了太多她不想要的选择。” “我何尝不清楚。” 米迦勒走近床边，望着昏睡中的格罗莉亚，心疼又懊悔。祂也不想逼着她去成长，祂就是不想让她再回到那个堕天使身边。 “我有想过让她回去，可是迟早有一天她会被黑暗吞噬。所以，我不愿意放她走。” 回到路西法身边，她就不会伤心难过，也不用背负那么多责任。那个男人会护着她，不会逼她去做不喜欢的事情。 米迦勒握紧了拳头，眼神变得狠绝，但祂就是不想如路西法所愿。 “你先回去吧，这里有我，格罗莉亚不会有事。你放心，我会让她醒过来的。” 米迦勒放松了手，点点头，想必她也不想祂在这里。 米迦勒离开后，拉斐尔思考了许久，最终还是选择了私心。这一次，祂想帮格罗莉亚一把，而不再是理智至上。 爱一个人的方式有很多种，成全也是其中之一。 魔界，万魔殿内。 一份打包好的礼物被边境的士兵用车推进，送到了路西法跟前。礼物外面的包装上别着一张卡，点名了路西法亲收。 “打开。”淡淡的两个字，透着无比的威严。 路西法今天心情不是很好，底下众人早就有所察觉，心里也都跟着有些忐忑。 目前局面平稳，和该隐的结盟计划也很是顺利，但君王心不可测啊！ 士兵拆卸完毕，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是一个铁笼子，里面关着的是变小了的提风。它浑身被铁链紧锁，还被封印不能动弹。 看到路西法，提风“呜呜”叫着，眼泪都滚了下来。 看到是提风的那一刻，群臣也瞬间哗然，路西法的脸色更是阴沉可怕。 “谁送来的？”阿撒兹勒连忙问士兵。 “是米迦勒的使者，他们在边境扔下这个箱子就走了，没有多言。” “路西法陛下，这很明显是来挑衅的！”亚列愤然道：“米迦勒用计抓走了提风，现在又这副模样送回来，这是对您的侮辱！” 萨麦尔也点头附和：“陛下，提风怎么说也是上古神兽，实力不一般，怎么可能被弄成这个样子！” 群臣都在小声议论，但提风一直在笼子里挣扎，看着路西法似有话要说。 路西法察觉到，微微皱起眉头从王座上走了下来。 众臣看见，连忙禁声恭敬地站在两边不敢再多语。 路西法抬起手挥了挥，囚禁提风的笼子便自动打开了。祂解了提风身上的封印，再一挥衣袖。 一阵红色的光芒散过后，提风化成了一个英俊的少年，但是遍体鳞伤。 众人看到他身上那些恐怖的伤痕又是一阵吸气声，有点惨不忍睹。 提风像是被人狠狠虐待了般，让人看着不禁心生怜悯之情。 “主人。” 提风跪在路西法跟前，战战兢兢地双手向祂递上一物。 那是一条闪着微光的水晶羽毛项链，是路西法曾经亲自做的还没来得及送给格罗莉亚的礼物。 路西法眼神一凛，气场霎时变了，祂拿过项链，那上面有格罗莉亚的血迹。 祂的声音不可抑制地有些颤抖：“从何来？” “属下被米迦勒抓走后一直被封印不见天日，后来我才知道祂把我抓走其实是为了考核格罗莉亚殿下。那天在竞技场上属下见到她了，本想着不顾一切替主人把格罗莉亚殿下带回。但米迦勒对我施了法，我一时失去理智误伤了殿下，项链就是那时不小心被我扯断的。” 提风不敢有所隐瞒，向路西法禀明事情的来龙去脉。他浑身颤抖，不敢看路西法，因为他已 第91章 海洋之心 一个月后，格罗莉亚醒了。 米迦勒得到消息，带了一个人前去看她。 格罗莉亚虽然苏醒，身体也无大碍。但现在的她却仿佛丢了魂，如同行尸走肉般整个人都是麻木的。 米迦勒来到的时候，她静静地坐在窗边，双眼呆滞地望着窗外的药田，整个人毫无生气。 拉斐尔在旁边陪着她，看见米迦勒进来，祂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再看他身后的来人，拉斐尔便猜到了米迦勒此次前来的目的。 “格罗莉亚，我们谈谈吧。” 米迦勒问道，但格罗莉亚没有给祂回应。 “我这次来是想和你说说关于永恒之心的事。” 听到永恒之心，神思游离的格罗莉亚才有所反应。她回过头，冷眼盯着米迦勒。祂的身后，是一个握着一柄银质三叉戟，有着蓝色长发年纪较为年老的男人。 米迦勒直入主题，介绍道：“这位是人鱼族的长老卡尔文。” 卡尔文上前向格罗莉亚行了礼，“向您问安，美丽的小姐。” 格罗莉亚漠然地点点头，又看向了米迦勒。 “三天前，人鱼族的王子埃里克被狼人族抓走。他身上有颗海洋之心，也是一颗永恒之心。你想要得到它，就把人鱼王子救出来。” 格罗莉亚皱起眉头，对米迦勒的话感到疑惑不解。 卡尔文见状，忙解释道：“海洋之心是我们远古的祖先海神波塞冬的宝物，拥有号召海洋的力量。同样的，它也是一颗永恒的心脏。如果阁下能帮我族救出王子，我等愿意把海洋之心双手奉上。” 格罗莉亚在心里掂量了一下重要度，随后问道：“你们王子是怎么被狼人族抓走的？” 卡尔文见她真的有帮助之心，不禁有些激动地说起了人鱼王子被抓走的来龙去脉。 “因为吃了我们人鱼的肉，就能拥有长生不老的能力，所以狼人族经常来偷袭我们。三天前，王子在岸上游玩，可一直没有回来。此后，狼人族也不再出现了。” “你怎么确定是狼人族所为，说不定王子去别处游玩了呢？” 卡尔文很肯定地摇头：“我们在岸上发现了狼人族的脚印，以及他们遗留的种族纹章，这才断定王子是被他们抓走了。” 格罗莉亚想了想，眉头依然紧皱。既然是想吃人鱼肉，这都已经过去三天了，人鱼王子怕是凶多吉少。 “既然狼人族抓走你们王子是想吃了他，现在都过去三天了，恐怕你们王子都被消化了吧？” 卡尔文忙摆手，否定道：“不会的，我们王子虽然年轻，但不至于保护不了自己。而且他有海洋之心护体，狼人族是碰不到他的。” 听了他的话，格罗莉亚陷入沉思。这个长老现在能站在这里，八成是向耶和华求救过了。 而米迦勒却要她去救人鱼王子，为的就是让她拿到海洋之心，祂什么时候这么好人了？ 最近总是攻击奥林匹斯山圣域的，正是狼人族，米迦勒早就想把他们一锅端了。 该隐的血族把他们压得头都抬不起来，老狼人王走投无路，又不想屈尊人下，只能另辟蹊径，企图夺得古神之力，好保护种族。 格罗莉亚思前想后，然后看向一直不出声的米迦勒，心里对祂还是充满了怀疑。 “这是上帝交给你的任务吧，你为什么让我趟这趟浑水？以你的能力，狼人族根本不足为惧，又何必让我这种小喽啰去送死。还是你觉得我活腻了，想让我早点死？” 她说的话很难听，米迦勒再淡定也觉得刺耳，心里更是不好受。 祂微拧的眉目间流露出一些怒气，不懂她为什么总是把祂想得那样卑鄙龌龊。 “人鱼族存活到现在已没多少后代，他们是古神后裔，我们有责任保护他们。” “那又与我何干？” 格罗莉亚不为所动，斜眼睨他，态度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他们寻求的是神的保护，那是你们的事情，别把我拉进去。” “格罗莉亚，不要这么说话！”拉斐尔连忙过来阻止她继续出言不逊，“米迦勒再怎么说也是天国的大天使长，你这样与祂对着干没有好处。” “那你们想我怎么样？” 格罗莉亚早就憋着一肚子火了，此刻也不管谁对谁错。她只是觉得委屈，凭什么他们怎么说她就怎么做。 她依然在气头上，米迦勒也理解她的愤怒。注视她良久，祂再一次强调。 “你想要永恒之心，就听我的话去做。” 祂声音微沉，没有一点起伏，目光淡漠地看着格罗莉亚。 “你在天国这么久，翻遍了米达伦的图书馆，不就是为了给路西法找永恒之心吗？精灵公主的心脏你是得不到的，现在只剩下人鱼王子的了。” 米迦勒霁青色的眼眸清澈而深邃，但此刻透着骇人的冰冷。祂终是沉下脸来，神色变得凌厉。 “路西法天生就没有心脏，神和我们都知道。祂是光的化身，只能存在光明的世界中。我为什么没有对祂赶尽杀绝，为什么不趁魔界还虚弱的时候一网打尽，那是因为即使我不动手，祂也会死去。” “我想杀祂，随时都可以。我不想杀祂，祂也活不了多久。我很乐意眼睁睁地看着路西法死去，但你可以吗？” 米迦勒走近她，神色异常冰冷，气势凌人得让格罗莉亚失去了任何反抗的勇气。 祂说的话是那么无情，她听着只觉得心冷发凉。但不可否认，米迦勒说的都是实话。 “人鱼一族天生拥有长生不老的能力，不然你以为为什么千百年来那么多人寻找他们。而海洋之心，是随着每一代的王族继承人出生的，是他们的心脏，也是永恒的心脏。” “既是人鱼王族的心脏，你让我把人鱼王子救回来又有什么用，你不怕我把他的心剖出来 第92章 出发狼人族 拉斐尔轻轻地拍了拍格罗莉亚的肩膀，对她道：“格罗莉亚，我知道你讨厌天国，想回到路西法身边。但你也要明白，米迦勒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 “虽然祂的做法有些欠妥，但你要离开就得有能力。无论你将来怎么选择，我们都不会怪你。只是在那之前，我们都希望你能变得更好。” “我们与堕天使是永恒的敌人，这是无法改变的关系。神是天地的主宰，你没有能力根本对抗不了祂，又说什么与路西法在一起呢？” 格罗莉亚咬着嘴唇，难过得喉咙发涩。她的眼睛噙满泪水，充满无奈与反抗。 “我不明白，这明明是我的人生，为什么你们都要参与？” “我们是朋友，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你开心快乐。” 拉斐尔微微叹了口气，对她的无奈爱莫能助，祂何尝不认为这是神对格罗莉亚残忍的束缚。 他们认识那么久，眼睁睁看着她从一个天真无邪的少女逐渐变得冷漠厌世，祂怎么会不心疼。 如果路西法没有反叛天国，那么他们的结合会得到天地的祝福。只是现在，已经不可能了。 神魔殊途，他们注定无法相守。 “格罗莉亚，听我一句劝，这是你唯一的机会。” 祂能做的都做了，在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面前，拉斐尔希望她能想通。 格罗莉亚离开的当晚，拉斐尔在书房中研究医书。 晚风轻微，温柔得让人犯困。 祂撑着脸颊在桌边打着瞌睡，一阵不寻常的风从窗外吹进后祂猛然惊醒了。 拉斐尔还未站起来察看个究竟，就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压得弯下了腰。 拉斐尔试着抵抗了一会儿，最后却被这股力量压得跪在了地上。祂神情痛苦扭曲，艰难地抬起眼，只见窗边站着一个高大伟岸的身影。 风掀动祂黑色的衣袍，在寂静的夜里猎猎作响。清冷的月光映照在祂高冷分明的脸上，叫人心生畏惧。 被吹乱的额发下那双赤金色的无温度的眼眸让人胆颤，仿佛只要一瞬间那抹杀气便可变成锋利的刀剑把人撕碎。 “路……西法……” 拉斐尔从牙缝中挤出那个名字，因为路西法强大的神压，祂无法动弹分毫，冷汗就像雨一般打湿了祂不甘心的脸。 “格罗莉亚在哪里？” 闻言，拉斐尔冷笑。“你别想……找到她……” 路西法脸色愠怒，神压更为强劲。“我再问一次，格罗莉亚在哪里！” 拉斐尔承受不住，猛地吐出几口血来。祂紧咬牙关，不甘示弱地迎上路西法的双眼。 “呵呵呵……你别做梦了，格罗莉亚不会回到你身边。” 路西法怒火中烧，眼里升起不可控的暴躁，无边的愤恨在祂的胸腔里横冲直撞，让祂渐渐失去了理智。祂双拳紧握，力量在拳头集中，看向拉斐尔的眼神充满了杀意。 “路西法陛下！” 阿撒兹勒和亚列及时赶到，阻止了路西法即将爆发的冲动。 “陛下，此地不宜久留。除了极乐世界，我们把天堂都找过了，不见格罗莉亚的踪影。” 亚列瞥了一眼地上狼狈的拉斐尔，劝道：“加百列发现了我们，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 “陛下，我会找到格罗莉亚的，还请您与我们先回去。”阿撒兹勒也劝道。 “不管如何，翻了天堂也必须找到她！” “遵命！” 那天晚上，第二重天的大火足足燃烧了一整夜，火光冲天，染红了整个夜幕。 路西法的愤怒如天威，以不可阻挡的气势落下，席卷了第二重天一切宫殿。看似发泄的行为背后是祂对天国的警告，当日反叛的失败不代表祂从此就弱人一分。 而在无人知晓的第三空间里，米迦勒默默地守卫在一道白色的光柱前。光柱里，星光点点，悬浮着格罗莉亚的身体。她双目紧闭，没有了意识，陷入了沉睡。 狼人一族，居住在离魔界一千公里外的亚格俄卡森林。 这是一片毫无人烟的黑暗森林，自从狼人出没后，附近的人类早已搬离此地。 夜幕缓缓垂落，万丈苍穹之上，星光暗淡。 一辆载满人类的囚车向亚格俄卡森林的深处驶去，坐在前方的两个高大威猛的狼人时不时回头瞧瞧笼子里如蝼蚁般的人类。 格罗莉亚早在上车时就已醒来，发现自己和几个人类少女都被捆住了双手，将要被带去狼人的城堡，成为新任狼王餐桌上的美食。 狼人嗜血，而附近的人类早已逃得一个不剩，这几个人类少女是从很远的地方被抓来的。而她，则是半路被掳走的。 进了亚格俄卡森林后，格罗莉亚只觉得阴风阵阵，寒意彻骨。这里的巨木遮天，空气潮湿黏乎，地上苔藓遍布，处处散发着腐朽的味道。 囚车沿着一条勉强看得清痕迹的小路往深处驶，周围树影婆娑，光线朦胧，阴暗的色彩笼罩着森林里的一切。 格罗莉亚仔细地观察着森林里的环境，这里安静得能听见她自己的心跳声。偶尔传来几声鸦叫，尽显诡异。 囚车走着走着，不知道从哪里传来了几声狼叫，格罗莉亚的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正在聊天的两个狼人听见了那几声狼叫，也高昂头颅嚎叫了起来回应。 格罗莉亚屏气凝神地留意着周围，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心里想着他们很可能接近森林深处狼人居住的石头城堡了。 关于狼人的传说，她是了解的。 狼人的第一个祖先，因为用狼血亵渎了神灵，所以受到了上天的诅咒，变成了一只只会嗜血的狼人怪物。 第一个月圆之夜，诅咒生效，那个狼人失去了所有的理智，残忍地袭击了自己的族人。结果这些人不但没有死去，反而都变成了与他一样的狼人。 虽然 第93章 你去收尸？ 车子摇摇晃晃，格罗莉亚靠在栅栏上闭目养神，把最新得到的狼人族信息在脑海中捋顺，计划着如何拯救人鱼王子。 但想着想着，她就想起了自己被米迦勒从天上扔下来的时候，差点没摔死。 绝对的公报私仇！ 格罗莉亚攥紧了拳头，满脸怒气，低声咒骂了一句米迦勒的无情，暗暗下定决心绝对要连本带利还回去。 身旁忽然有个人动了动，挨着格罗莉亚的一名少年此刻也醒了。他摇摇晃晃地坐了起来，帅气的一张脸上尽是迷茫与疲惫。 按照人类的年纪，少年约摸二十出头，身姿挺拔健壮，一双漂亮的宝石绿眼睛自带风情，但却眼神疏离，看起来幽冷又阴郁。 蓝灰色的冲天长发乱蓬蓬的，还夹着些枯草，白皙的额头中间还耷拉着一撮碎发。身上的衣服也是脏兮兮的，还破了好几处。 少年虽有些邋遢，样子也呆呆的，但贵气难挡。格罗莉亚猜想着，这可能是人类的哪个贵族少爷。 只是这个少爷命不太好，她被米迦勒从天上扔下后就碰到了正被一大队人马追杀的他。 但那时的她魔法全被锁住了，寡不敌众又不忍心袖手旁观，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这个少年救下来的，再晚一步他肯定就死翘翘了。 好不容易脱离了危险，格罗莉亚还没喘一口气，就被两个正在抓捕人类的狼人发现了，然后他俩都被掳上了这辆囚车。这样也好，省了她还要想方设法怎么去石头城堡。 “你还好吧？”格罗莉亚小声地问。 少年侧头看了她一眼，点点头，整个人靠在了栅栏上。他双眼放空，一副不想理人的样子，丝毫没有一点被狼人抓住了的恐惧和焦急。颓靡得就好像已经看淡了人生，失去了任何活下去的念想。 “你叫什么名字？” “塞西尔·伯格特。”少年再次看向她，宝石绿的漂亮双眼平静淡然。“你呢？” “安妮。”格罗莉亚对他莞尔一笑，温柔的笑容亲切而友好。 坐在车子前头的两个狼人听到了两人的说话声，双双回过头来凶神恶煞地让他们闭嘴。 被呵斥了的塞西尔眉峰凝起，眼眸如寒潭般幽冷，看过去的淡漠眼神中带着一股狠厉，令人不寒而栗。 那两个狼人接触到他森冷的眼神时，都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寒颤，慌忙转回身去了，不敢再对他叫嚣。 格罗莉亚很吃惊，没想到塞西尔气场这么强，连杀人不眨眼的狼人都惧怕，说他是普通人她都不相信。 “塞西尔，你不害怕吗？我们这是被狼人抓了，是要被送去当食物的。” 塞西尔目光转回格罗莉亚的脸上，敛去了眼底涌动起来的狠意。他面色恢复平静，头往后仰，闭上了眼睛。 “你不也很淡定吗？” 格罗莉亚看开般耸耸肩，无奈道：“我现在也逃不了啊。”然后她又挪了挪身子，毫无防备地低声对他说：“我有个朋友几天前也被狼人抓走了，我这是心甘情愿被抓的，我要去救他。” “救人？” 塞西尔有点不敢置信，眉头微微蹙起，看向她的目光透着深深的怀疑。 “你一个人类去狼人的地盘救人？” “有问题？” 格罗莉亚斜眼看他，脸上有些不悦。他这是什么眼神，瞧不起她？ “人类怎么了，我们人类可是很有脑子的。” 言外之意，狼人没有脑子。 塞西尔一时语塞，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但还是好心提醒了一句。 “我劝你还是放弃这个想法吧，那个地方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放心吧，你也别这么垂头丧气，我也会想办法带你一起走的。” 格罗莉亚说得仗义，面对她的胸有成竹塞西尔却是不为所动，脸上没有一丝波澜。想不通她哪里来的勇气，还是说她脑子有问题？ 别说救两个人了，她现在连怎么逃出这辆囚车都是个问题。想了想后，塞西尔还是忍不住给她泼冷水。 “先别说我，你那个朋友说不定早就被吃掉并且消化了，你是要去给他收尸吗？” “哎呀，我看你性子挺沉默寡言的，怎么一说话就这么恶毒呢！” 被怼了的塞西尔张了张口，最后还是讪讪地闭上了嘴，他很明显地感觉到了格罗莉亚的怒气。鉴于自己也是被她救了，便不再说话。 格罗莉亚见他如此，好像做错事的小孩一样委屈，意识到自己说得有些过分了，心下内疚，便消了气。 “话说，你怎么会被追杀啊？” 格罗莉亚转开话题，瞧了瞧塞西尔身上那几处已经血液凝固的伤口。 他好像真的一点也不在意，无论是受伤，还是被追杀，他所表现出的那种看淡生死的态度让她忍不住去猜想他是不是经历了什么。 塞西尔是真的不在意，说话也是云淡风轻的，言简意赅道：“我父亲死了，我姐姐想坐他的位置，便派人来杀我。” 简短的一句话，已经概括了他跌宕起伏的人生。 格罗莉亚内心深受震撼，惊愕得一时说不出话来。失去父亲已经够悲伤的了，还手足相残，怪不得他那样消极萎靡。 “我……我很抱歉，我不该问你的。” 她尴尬得挠头，脸色由白转红，自责自己怎么一下子戳中了人家的伤心事，这不是往他的伤口上撒盐么！ “没事。” 塞西尔漠然地看向漆黑的远方，还是那样若无其事。 格罗莉亚看见，心里更内疚了，觉得他明明悲痛欲绝还要假装坚强，不由得对这个可怜的少年多了一分心疼。 第94章 成了祭品 顷刻间，他们就到了狼人的聚集地——石头城堡。 这是狼人的祖先为了保护族群而修建的，目前只有王族在里面居住。 而普通的狼人就在城堡附近生活，围着城堡呈圆形修建他们的房子。 格罗莉亚和其他几个哭哭啼啼的人类少女被几个狼人粗鲁地推搡着往城门里走，她抬头望着这高耸入云的城堡，心里一下没了底。 这么大的城堡，她要找出人鱼王子被关的位置简直就是做梦！好死不死，米迦勒还把她的魔法封锁了！ 说什么要变成人类才不会露出破绽，这下不就等于送羊入虎口，插翅也难飞了吗？ 格罗莉亚哭丧着脸，没注意到一旁的塞西尔正侧眼望着她看。 她好像没了信心，脸色有些难看，让他不禁觉得有些好笑有趣。一刻钟前还胸有成竹的人，现在好像失去方向了。 “安妮，不是我打击你，这个城堡你半个月都走不出来。” 本来就够惨的了，现在塞西尔又落井下石，格罗莉亚转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对他不满道：“塞西尔，你还来打击我！” 塞西尔：“……” 她的眼神凶狠得要吃人，塞西尔吞了吞喉咙，不敢说话了。 他们一行人被带进了石头城堡最底层的地牢，这里阴暗潮湿，鼠虫乱窜。 墙上的火把虽然在熊熊燃烧，但是里面感觉不到一丝暖意。石墙的角落里还堆着各种骨头，有人类的，也有动物的，散发着恶心的腐臭味。 他们被随便地关进了一间牢房，几个女孩呜呜哭着抱作一团，早已吓得魂不附体。 格罗莉亚左顾右盼，伸长脖子查看其他牢房，但是光线太暗，她根本看不清里面是否有人。 “你的朋友是人类吗？” 坐在角落草堆上的塞西尔问她，黑暗中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但他宝石绿的眼眸异常明亮，绿幽幽的，像野兽冷漠的眼睛。 “不然呢？” 格罗莉亚不敢掉以轻心，就没有对他说实话。塞西尔不说话了，他双手枕在脑后，躺了下来。 不一会儿，进来了一群狼人，个个手持火把，明亮的火光顿时把阴暗的地牢照得亮如白昼。他们排列整齐，弓下腰，气势磅礴地喊了一句。 “恭迎公主！” 公主？ 狼人族公主？ 格罗莉亚疑惑地往门口看去，只见一个贵气逼人的女人走了进来。 美艳绝伦，雍容华贵，一双琥珀色的眼眸摄人心魄。她头戴一顶镶满彩色宝石的黄金冠，耳朵挂着两个翡翠绿的宝石耳环。 宛如天鹅般完美的脖颈上更是戴着一条璀璨夺目的宝石项链，夸张而华丽，几乎覆盖了整个锁骨。 那枚如鹅卵石一般大的深蓝色钻石吊坠卧在她半露的丰满胸脯上，让她更加妩媚多姿，耀眼夺目。 女人高昂着头颅，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牢房里几个可怜兮兮的人类。红唇轻挑，露出了一个轻蔑的艳丽笑容，高傲得仿佛一只黑天鹅。 “今晚把他们喂饱，明天就把他们都带到祭台去，等我的登基大典结束后就把他们都献祭给狼人族的祖先！” “是，公主！” “真是可怜我那亲爱的弟弟是看不到他伟大的姐姐加冕了，哈哈哈哈！” 女人大笑着扬长而去，那嚣张的笑声回荡在空旷的地牢里，令人毛骨悚然。 格罗莉亚捂住了耳朵，脸上厌恶至极。她也是倒霉，这地牢还没出去呢，就要被献祭了。 满腔的怒火让她又在心里把米迦勒咒骂了几十遍，那个天使看来是真的觉得她活腻了！ 身陷囹圄，难逃生天。格罗莉亚心里堵着，很不是滋味。她回头瞄了一眼还在睡觉的塞西尔，觉得有些抱歉。 狼人随便地丢了几块硬邦邦的面包进来，几个人类女孩立马哄抢，然后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格罗莉亚只拿到了一个小小的，她走到塞西尔身边，盘腿坐了下来。 “塞西尔，我收回之前的话，别说我朋友了，我连自己都救不了。” 她把一大半面包递到他嘴边，发霉的小麦味冲进鼻腔。塞西尔回头瞥了她一眼，又看了看她手里黑漆漆的面包。 “我不要。” 他又转过头去继续睡觉，面对即将到来的死亡完全无动于衷。 格罗莉亚对他的态度感到生气，但想想他的人生比自己这具身体的人类女孩更悲惨可怜，也就放下了与他的计较。 “希望天亮之前有奇迹出现吧，我还不想死呢！” 塞西尔听到格罗莉亚这么说，然后又听到了她重重的一声叹息，好像在悲叹自己短暂的生命。片刻之后，他又闭上了眼睛，直到深夜来临。 所有的人类都睡了，两个高大的狼人来到了牢房前。 塞西尔坐在干草堆上，背靠阴冷的墙壁。他一条腿伸直，一条腿曲着。有力的一只手臂搁在膝盖上，另一只手则护着睡在他身边的一个人类女孩。 他的神情冰冷威严，两个狼人走进来后则恭敬地站在他旁边，皆默然不语。 塞西尔把自己的外套脱下盖在了格罗莉亚身上，随后站起身来，跟着两个狼人离开了。 东方泛白，晨曦微现。 一轮红日从地平线上冉冉升起，耀眼的光辉喷射四方，灿烂的霞光瞬间铺满了整个天空，大地一片明朗。 夺目的阳光也照亮了狼人族的祭祀台，台上旌旗飞扬，站满了权高位重的王公贵族，平民百姓也在台下翘首仰望。 今日，是狼人族新王登基。 但没一个狼人脸上是开心的，反而个个脸色沉重，满脸哀伤，气氛没有半点热闹而是悲凉肃穆。 狼人族公主艾德琳在侍女的搀扶下一步步走上祭台，她身着女王盛装，头上的冠冕熠熠生辉，浑身上下透着一股自信与强大，嘴角挂着必胜的明 第95章 狼人族的塞西尔王 艾德琳收拾好情绪，缓缓吐了口气后，换上了一副悲伤难过的面容，开始她假仁假义的表演。 “狼人族的各位子民，我亲爱的弟弟已经不幸遇难，我与你们一样伤心欲绝，不舍他的离去。” “我登基为王后，会拿起我们狼人族的圣剑替他报仇，势必拿该隐的头颅来抚慰我弟弟的灵魂！” “我们的种族好不容易才重新站起来，我们要团结一致，不能让外面的敌人再次践踏我们的土地，欺负我们的子孙后代！” “我亲爱的弟弟为了狼人族鞠躬尽瘁，我们更不能让他白白牺牲，不能让他的荣光就此熄灭。我们要继承他的遗志，把狼人族发展壮大，让任何人都欺负不了我们！” “我艾德琳·伯格特在此立誓，我会为狼人一族鞠躬尽瘁，直到死亡！我会保护好每一个子民，死后也会用灵魂庇护我们的种族！” 艾德琳的演技太过厉害，把姐弟的情深义重、对弟弟不幸逝去的悲痛欲绝，以及对狼人族的希冀保证都演绎得生动真挚。 被她这以假乱真的戏码感动震撼，单纯的狼人都心疼起了这个深爱弟弟为了种族不得不强忍悲痛扛起重大责任的伟大姐姐。 而被绑在一旁的格罗莉亚听完这些话，恶心得差点没吐出来。她看着台上艾德琳那虚伪的面容，心里替她那个可怜的弟弟感到悲哀。 狼人族之前被该隐打得一蹶不振，要不是那个新王力挽狂澜，他们早就灭绝了，哪里轮得到她在这里作威作福，炫耀演技。 说不定那个狼人王的死压根就不关该隐的事，而是这个女人在搞鬼。 从昨晚的初次见面她就觉得这个狼人族的公主不怀好意，刚才的一番表演更是验证了她的猜想。 “奇怪，这故事好像在哪里听过……” 格罗莉亚左右看了看，还是没发现塞西尔的身影，他昨晚半夜被狼人带走后就一直没回来。 “该不会是被这个女人看上带去做奴隶了吧？” 她顿时脸色煞白，忍不住猜想塞西尔被带走后被虐待的画面。毕竟他长得那么好看，这个女人看着又那么变态，百分百是盯上他的脸了。 想到塞西尔在这个女人的淫威下忍气吞声，被迫牺牲色相去服侍她，格罗莉亚的脸色就更难看了。人类毕竟太脆弱了，又怎么反抗得了狼人呢！ “女王陛下万岁！” “女王陛下万岁！” …… 在艾德琳激情的演讲下，几乎所有的狼人都被洗脑了。他们群情激昂，高举双臂，大声欢呼他们的女王万岁！ 紧接着，艾德琳的目光就向作为祭品的格罗莉亚这边看来。 “伟大的祖先啊，感谢您的庇佑，让我们狼人一族生生不息！现在就让我为您献上滚烫的鲜血，请您接受新一任狼人王艾德琳一世对您感恩的馈赠！” 完蛋！ 被盯上的格罗莉亚此刻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被五花大绑的她动弹不了，眼睁睁地看着一个狼人士兵一步步向自己走来。 解除封印的时间就快到了，要是在这之前她死翘翘的话就功亏一篑了！ “该死的米迦勒！等我回去不把你大卸八块！” 可格罗莉亚还是没有等来奇迹，她被狼人士兵一把扛了起来，然后向祭台走去。 格罗莉亚崩溃了，欲哭无泪。 一堆人类在那里为什么先挑她啊！ 这下连时间都争取不了了！ “速去把她绑好！”艾德琳命令士兵。 格罗莉亚立马就被绑在了一块黑漆漆的巨石上，那个狼人士兵还粗暴地扯破了她的衣领，露出了她光滑的脖颈。她用尽全力地挣扎着，但是无济于事。 艾德琳微笑着走过来，修长的手指滑过她惨白的一张脸。这个人类女孩虽然脏兮兮的，但还是颇具秀丽之色。 “真是一个漂亮的女孩，我们的祖先一定很高兴。人类少女，成为我们的祭品是你的荣幸！放心，很快就好，我们也会好好安葬你的尸体的！” “魔鬼！”格罗莉亚忍不住骂她，满脸不屑。 “你这个虚伪的女人，该隐迟早会把你们给灭了，一个不剩！你弟弟有你这种姐姐真是倒了霉，怕是死都不会放过你！” 面对她的咒骂，艾德琳不为所动，反而笑得更加明艳残忍，她琥珀色的眼睛里是对血的狂热涌动。 “没想到你这个人类少女知道的还挺多，不过死了就是死了，哪里还有什么放不放过呢？” 艾德琳拿过侍女呈上来的匕首，她性感的舌头滑过冰冷的刀锋，继而狞笑着举起了手。 一刀落下，鲜血迸溅。 但格罗莉亚的血并没有染红祭台，反而艾德琳丢了一条手臂。 大量的鲜血从她肩膀的伤口喷出，染红了半边天空，她惨厉的叫声撕心裂肺，响彻云霄。 突然出现的塞西尔一手揽着惊魂未定的格罗莉亚，悬浮在半空。他身躯凛凛，冷漠的双眼绿光闪现。 一阵猛烈的狂风扫过，他的狼型原神在身后显现。高大威猛的身躯如同巨人，瞬间遮挡了整片天空。 它朝天怒吼一声，气势磅礴得如同高山压顶。眼中的绿光如火焰燃烧，龇牙咧嘴地怒视地上所有的狼人。 塞西尔气势逼人，冷漠傲然地睥睨着所有狼人，与生俱来的王者霸气令人闻风丧胆，也压迫得所有狼人弯下了膝盖，跪拜他们真正的王。 “是塞西尔王！他回来了！” “恭迎塞西尔王归来，吾王万岁！” …… 塞西尔森冷的视线落在地上痛苦不堪的艾德琳上，冷冽的语气里夹杂着浓烈的杀意。 “艾德琳·伯格特，谁允许你擅自称王！” 艾德琳：“……” “你真的觉得我塞西尔·伯格特是那么容易就死去的人吗？你未免太过自信，太瞧得起你自己 第96章 人类太脆弱了 塞西尔缓缓降落，把格罗莉亚放在了一旁。他气场全开，如死神一般逼近心有不甘的艾德琳。 他抬起腿，力量集中，毫不留情地一脚踢向了她的胸膛。艾德琳承受不住这股力量的猛烈冲击，被踢飞到一边。 她狂吐鲜血，因为巨大的疼痛，她的脸更加惨白，豆大的汗珠密密麻麻地布满了她的五官，被浸湿的发丝湿漉漉地黏在她的脸上，显得她更加狼狈。 塞西尔并没有打算就此罢手，他面无表情，握紧的拳头燃烧着绿色的死亡火焰。 他要杀了她！ 狼人王族之一的洛文公爵见状，连滚带爬地上前阻止了塞西尔，怕他真的杀红眼。 “塞西尔，请你原谅艾德琳的以下犯上。我们都以为你死了，所以才让她继位，毕竟你们的父亲就只有你们两个孩子！” “谁告诉你们我死了？” 塞西尔冷冷地盯着瑟瑟发抖的洛文公爵，平静的语气里是无边的愤怒。 “洛文叔叔，你别给我装傻，那个女人的野心你比我更清楚！” 洛文公爵吞了吞口水，无力地跪了下来，在塞西尔脚边苦苦哀求。 “塞西尔，她毕竟是你的亲姐姐，犯下大错的也并不只她一个。你若要惩罚，便连我们一起吧！我是你们的叔叔，我不能看着你们手足相残。还是希望你给艾德琳一次机会，让她为自己的错误赎罪。” “行。”塞西尔收回了拳头，他的原神也消失了。 祭台上恢复了平静，但是所有狼人都跪在地上不敢起来，个个战战兢兢，瑟瑟发抖。 “洛文叔叔，我看你的面子上就给艾德琳·伯格特一次机会。同时我也希望你记住，我差点死掉也是因为她！” 塞西尔扫了一圈臣服他的子民，厉声道：“今日，就当大家看了一个笑话！狼人族公主艾德琳·伯格特，谋权篡位，以下犯上，罪大恶极，现褫夺她的公主封号，贬为平民，逐出城堡！” “有异议者，杀无赦！” 无人敢有异议，所有狼人都臣服在塞西尔绝对的实力下。他是那位伟大祖先的后裔，身上流着最纯正的狼人血统，他才是天生的王。 格罗莉亚瑟缩着躲在祭台旁边的阶梯里，塞西尔在她面前站定时她还惊魂未定，全身发抖无力。 塞西尔扯下斗篷，把她裸露的肌肤遮得严严实实。他朝格罗莉亚伸出手，耐心地等着她的回应。 格罗莉亚犹豫了一会儿，才颤巍巍地把自己的手搭上他宽大的掌心。 塞西尔用力握住，继而把她抱了起来，在众目睽睽之下向城堡走去。 血腥的登基风波后，狼人族上下噤若寒蝉，笼罩在一股恐怖的氛围下。 塞西尔把城堡里属于艾德琳的势力全部斩杀，尸首丢弃食人鱼河，头颅悬挂城门，以摄众狼人。 妄想称王而一败涂地的艾德琳被洛文公爵带走，格罗莉亚则被塞西尔带回城堡安置了下来。 但没想到，格罗莉亚因为遭受打击而一病不起，连续发烧了好几天。塞西尔对她有愧，一直在床前照顾不曾离去。 等格罗莉亚身体恢复健康醒过来的时候，她的第一感受就是人类的身体太脆弱了，差点把她的脑子烧傻。 米迦勒那个混蛋就不能找一具结实健康点的身体，任务还没完成人差点就没了！ “你醒了？” 塞西尔见格罗莉亚苏醒，惊喜不已，忙倾身上前把她扶起。 “肚子饿不饿，想吃东西吗？” 他把一个软枕垫在格罗莉亚腰部，让她坐得舒服些。 “我想喝水。” 身体烧了几天，格罗莉亚现在口干舌燥，声音都哑了。塞西尔忙拿过旁边的银色水壶给她倒了一杯清水，贴心地扶着水杯喂她喝下去。 “再要一杯。” 塞西尔连忙又倒了一杯，格罗莉亚咕噜咕噜一饮而尽，随后才感觉好多了。大病初愈，她现在头部还有些隐隐作痛，全身乏力。 “要吃东西吗？”塞西尔关心地询问。 “想吃点水果。” “好。”塞西尔赶忙吩咐侍女去准备了。 格罗莉亚靠在床头，不再说话，只是眼神有些害怕地看着塞西尔。 登基大典的一切她可是记忆犹新，没想到他居然就是那个让该隐都忌惮的狼人王。 塞西尔也明显地察觉到了她的害怕，思考再三，他决定先给她点时间缓缓。 “安妮，你就在这里好好休息，我过几天再来看你。” 此后多天，塞西尔真的没有再出现，但他也没有限制格罗莉亚的人身自由，反而允许她在城堡里自由活动。 格罗莉亚身体痊愈后便趁着这个机会，佯装溜达地查遍了城堡的各个地方，但都没有找到人鱼王子的踪影。 就这样又过了一周，侍女来通知，塞西尔邀请她共进午餐。 格罗莉亚同意了，心想这城堡肯定还有很多密室，要是能从塞西尔嘴里套出话来就更好了。与其毫无头绪的乱找，不如直接从狼人王下手。 中午时分，格罗莉亚便跟着侍女来到了塞西尔用餐的宫殿。 华丽的餐厅里，各司其职的仆人有条不紊地忙着，长方形的餐桌上已经摆好了香喷喷的珍馐美食。 塞西尔早已坐在主位上等候，再次见到他，格罗莉亚还是有种恐惧感。 狼人族的服装都是以灰黑色为主，冰冷又单调。可穿在塞西尔身上竟是那么的高贵优雅，把他衬托得气质出尘，尽显尊贵。但也让他看上去更加冷漠无情，不可接近了。 侍女拉开椅子，请格罗莉亚坐下，随后又为她倒酒。红色的液体在酒杯里流淌，餐碟里的食物是那么的可口诱人。 格罗莉亚吞了吞口水，肚子咕咕叫着抗议。只是她不敢拿起刀叉，而是尴尬地盯着那香喷喷的肉排犹豫不决。 第97章 塞西尔的怀疑 这段时间，塞西尔对她照顾得很周到。只是他们送来的肉食格罗莉亚从来不吃，她不知道这会不会是人类身体的哪一个部分。 塞西尔瞧出了她的局促害怕，抿了抿嘴唇，轻然一笑。 “尽管放心吃，这是真的牛肉，杯子里的也是真的葡萄酒，不是你脑中想的那些。” 负责照顾格罗莉亚的侍女每天都会来向自己汇报情况，塞西尔知道她每天只吃水果点心充饥。为了不让她吓到，抓来的人类他一个也没杀。 格罗莉亚被看穿了心思，恼怒地斜了他一眼，脸色变得通红，更加尴尬了。她气呼呼地拿过一旁的水果拼盘，拿起叉子叉起了一块苹果大口吃了起来。 “我吃水果就行了，谢谢你的好意。” 谁知道他说的是不是真的，万一掺杂了人肉呢！ 书上说狼人最喜吃人，就算塞西尔长得人畜无害，但谁能保证他没吃过人。 面对她的“叛逆”，塞西尔忍不住，低头轻轻笑了，一直凛若冰霜的脸此刻显得极为柔和，没有了生人勿近般的高高在上。 两人就这样安静地吃完了饭，仆人又端上了饭后甜点和红茶。 本来就没吃饱的格罗莉亚看见那些香糯的甜品后瞬间食欲大增，一口气吃了好几个。 塞西尔见她喜欢，完全没有了刚才的拘谨，便吩咐仆人又准备了一些。 他耐心而安静地等她吃完，优雅地喝着红茶，识相地没有开口说话，就怕她又觉得是在打击她。 等格罗莉亚喝完杯子里的最后一口红茶，餐桌上的几个糕点架也空空如也了。 “看来你真的很喜欢吃点心。”塞西尔打趣道。 “哼～” 格罗莉亚傲娇地扬起下巴，满足的表情带着一丝挑衅，心想他总不能点心也用人肉做吧！ “现在不怕我了？” 塞西尔单手撑着一边脸颊，好整以暇地问她。 格罗莉亚一愣，只觉得被他盯得浑身不舒服，随后尴尬一笑，讪讪道：“还是有些怕的……” 她可是亲眼目睹了他斩杀艾德琳那些部下的全过程，那残忍又血淋淋的画面在那之后一直缠绕在她的脑海里，让她接连几天都睡不好，频繁做噩梦。 第一次见识到这么大规模的屠杀，塞西尔的冷酷无情让格罗莉亚胆战心惊。面对背叛他的族人，他是一点也不留情。 格罗莉亚虽然不忍心，但从塞西尔的角度出发，她也能理解他残忍的那一面。 也许这就是成为王的必经之路吧，如果塞西尔不做得绝情，又有谁会敬畏他，怕是个个都敢谋权篡位。坐在高位的人，哪个的手是干干净净的呢！ “塞西尔，不瞒你说，我从出生到现在，没有见过这种血流成河的场面，所以……” 塞西尔点点头，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略微思考了一下，他真诚地向她道歉。 “抱歉，吓到你了。” “不不不！” 格罗莉亚惶恐地摆手，“你不用跟我道歉，这不是你的错，你也不想这么做的。” 而且，这是狼人族内部的纷争，与她又何干呢！他没必要向自己道歉，他们只是彼此生命中的一个过客而已。 “是啊，谁想这么做呢……”塞西尔苦涩地扯了扯嘴角，脸上闪过一丝无奈，随后又对她道：“安妮，你救了我一命，我可以答应你一件事，就当做我报了你的恩情吧！” 塞西尔这么一说，格罗莉亚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看得他微微一愣。 “当真？”她不确定地问道。 “言出必行。” 格罗莉亚顿时喜笑颜开，狼人有恩必报，看来是真的。 “那……你可不可以把囚禁的所有人类都放了。” 塞西尔略微想了一下，对他无利也无害，便点头答应了她。 “可以。” 他答应得干脆，格罗莉亚立马心花怒放，喜悦爬满了她的脸，嘴角的笑容明媚得就像一朵盛开的玫瑰花，是那么的漂亮好看。 塞西尔被她的高兴感染，也被她如花般灿烂的笑容晃了眼，情不自禁地也弯起了嘴角。 离开座位，塞西尔来到格罗莉亚跟前蹲下了身。他执起她的双手握在掌心，用心感受着人类的温暖。 格罗莉亚顿时红了脸，想抽出手却被他牢牢抓住。 “既然我答应了你，那你可不可以不要再怕我？” “……” 这要她怎么说，安妮是人类，害怕狼人是肯定的。但安妮的意识是格罗莉亚，两者不能划上等号。 格罗莉亚见过大风大浪，当然不怕，而安妮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少女。 这些天她所有的反应都是因为冲击太大导致的，是属于安妮这具身体的反应，与格罗莉亚无关。 “塞西尔，你给我一点时间。” 只要救出人鱼王子，格罗莉亚的任务就算完成。到那时，安妮也会回到人类世界去，继续她普通的一生。 而她，只是恰巧救了他一命的普通人类，他们的交集甚至都不能用熟悉来形容。所以，她并不想与塞西尔有过多的交集。 “好。” 塞西尔除了答应她别无他法，他喜欢上了这个心地善良的女孩，所以很介意她对自己的态度。 而他也真的言出必行，午餐过后，被关在地牢里的所有人类都被狼人士兵带了出来。 格罗莉亚看了一圈，并没有她要找的人鱼王子。 随后她才猛然想起来，那么重要的人鱼王子怎么可能会关在普通的牢房里。这也说明她的猜测是正确的，石头城堡里果然还隐藏着许多密室。 塞西尔不说话，他仔细地观察着格罗莉亚脸上的神情变化，也捕捉到了她那一瞬即逝的失落，她谨慎的表情让他突然心生怀疑。 为了狼人族的安危，他决定试探一下她。 塞西尔对士兵偏了偏头，那一群人 第98章 人鱼王子找到了 但是，格罗莉亚忘了塞西尔一直都是狼人族的王。而作为一个高位的君主，是不可能没有脑子的。 塞西尔双眼微眯，眸色变得深邃，眼神犀利地打量了格罗莉亚一番，对她心中的猜想有了肯定，也对她的身份有了疑心。她明明那样纯真无邪，可偏偏就让他寒了心。 “那你跟我来，我亲自带你去。” 这个时候，格罗莉亚才察觉到塞西尔的脸色不对，但为时已晚。 即使她立马意识到自己因为太过心急露出了马脚也于事无补了，只能硬着头皮跟上塞西尔，心想待会以不变应万变。 一路兜兜转转，塞西尔领着格罗莉亚来到了地下一层的一个巨大的房间前。这里重兵把守，领头的狼人看见塞西尔，忙向他弯腰行礼。 “开门。” 大门缓缓打开，房间里空荡荡的，只有一个到达天花板的圆柱形水柱。而水柱里沉睡着一条红色长发雄性人鱼，正是格罗莉亚找了很久的人鱼王子。 人鱼王子找到了，格罗莉亚是很激动。 但她很快就笑不出来了，因为她的身后传来了利剑出鞘的声音。 等她意识到危险转过身时，塞西尔的长剑已经直直指向了她。 他的脸色很难看，阴沉得就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那目光冷漠得渗人，浑身杀意翻腾，与一刻钟前的塞西尔判若两人。 “塞西尔，你这是干嘛？” 面对随时都能杀了她的塞西尔，格罗莉亚反而很冷静。她镇定自若，没有有因为他怀疑自己而慌张。这种时候，越是冷静才能不露出马脚。 但她的淡定，让塞西尔很是失望。他冷笑一声，问道：“安妮，你觉得我真的那么好骗吗？” “什么意思？” 格罗莉亚脸上还是波澜不惊，努力维持淡定从容。 塞西尔扭了扭脖子，盯着她的眼神愈发寒冷，心里的失望转变成了怒火。他多么希望她真的是一个普通的人类，然而这些天对她的观察，他不得不怀疑她。 因为喜欢她，塞西尔已经把之前对她的猜忌放下了。可她刚才的表现，让他不得不思虑再三。 凡事要以大局为重，他不能因为儿女私情而置狼人族于水火之中。如果危及狼人族，再深爱的女人他也能毫不犹豫地一剑杀掉！ “安妮，我只给你一次机会，向我坦白你的真实身份，否则别怪我杀了你。” 她究竟带着什么目的来到这里，塞西尔心里揪的疼。他没有立刻杀了可疑的她，就是等她坦白。 格罗莉亚直视着塞西尔，与他僵持良久后，她忽然笑了，笑容无害而纯真。 “塞西尔，我真的叫安妮。” 她真没撒谎，她的意识寄存的人类女孩确实叫安妮。 “那你为什么要找人鱼？又怎么会知道人鱼在我们狼人族？” 塞西尔走上来，长剑搭在了她的肩膀上，格罗莉亚能感觉到锋利的剑锋摩擦着自己脖颈的皮肤。 他不喜欢这样冷静淡定的她，她的微笑有那么一瞬间让他后悔这么对她。但事关狼人族，塞西尔不得不提高警惕。 “安妮，回答我，为什么要找人鱼？” “上帝告诉我的。” 塞西尔一愣，继而哈哈大笑起来，觉得她这个理由荒诞至极，他的笑声里也充满了怒气与失望。 “安妮，你真的把我当傻子吗？城门上的头颅还在，要不要我也送你上去？” “我没骗你。” 格罗莉亚直视他的眼睛，平淡的语气放软了，带上了一丝无奈的委屈。为了取得他的信任，她不得不昧着良心编故事了。 “塞西尔，我很小的时候父母就死了，只有一个相依为命的哥哥。但不幸的是，他得了不治之症，神父告诉我说人鱼肉可以拯救他的生命。于是我便日夜向神祈祷，希望他能给我一些启示。” 格罗莉亚说着说着，紫色的眼眸里忽然起了一层水雾。她泪眼婆娑，可怜得让塞西尔看到忽然心里一痛，手握着剑的力道都松了。 格罗莉亚敏感地察觉到了他这些变化，她若无其事，继续讲着自己可怜的命运故事。 “在我用心祈祷一年后，有一天夜里，神的使者到梦中告诉我狼人族有人鱼，我才到这里来的。” 她又抽了抽鼻子，抬起手肘擦了擦湿润的眼睛。 “如果你觉得我骗了你，那就是我没有告诉你我的身世。只是，你知不知道又如何呢，我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而已，对你又没有特别可言。” “那你怎么会那么巧刚好碰到去抓捕人类的狼人？” 她哭得那样伤心，眼泪哗哗地往外流，塞西尔心软了，周身凛冽的气场不知不觉中弱了下来。她的眼泪让他难受，心里像堵着一块巨大的石头。 塞西尔不得不承认，他很在乎这个女孩。祭典后，他本该放她离开，可在私心作祟下，他把她留了下来。 塞西尔没有忘记那天，她是怎么冲过那些包围的士兵来救自己的，甚至为了救他，不惜丢了半条命。 对于人类的认知此刻彻底被颠覆，塞西尔石头一样的心也在那天变得柔软。那样坚韧强大的一个女孩，让他心生喜欢。 可是，她越来越让他失望。这些失望伤害着他的心，也让他陡然生出的感情变得可笑。 “这个真的是巧合，在遇到你们之前我可是走了好几天的路，脚皮都磨破了！我本来打算偷偷潜进来的，结果反而先被你们抓了！” 她说得那么委屈，又那么真实。塞西尔听着，心里越发不是滋味，各种情感交杂在一起，让他心乱如麻。 难道，真的是他想太多了吗？ “你发誓你真的没有骗我？” “发誓就发誓，要是我骗了你，就让我病魔缠身，不得好死！” 格罗莉亚豁出去了，反正故事都编成这样了， 第99章 留着给贵宾 “是吗？” 格罗莉亚认真回想了一下，好像的确是这么回事，反而是她粗心没有留意到这个名字的特殊性。 “行吧……” 见她很不情愿地承认是自己的问题，表情扭扭捏捏的，塞西尔冷不丁地被逗笑了，一改刚才要杀人的恐怖模样。 “抱歉，原谅我刚才对你这么凶。事关狼人族，我不得不谨慎行事。” “没关系，我理解的。” 格罗莉亚无所谓地耸耸肩，对他嫣然一笑。换做是她，若是对一个人产生了怀疑，也会想办法去求证。更何况，他是狼人族的王。 “人鱼肉我可以给你，但需要七天后。” “为什么？” 格罗莉亚不解，两道弯弯的眉毛拧了起来。这人鱼王子就在她眼前，还要她等七天？ “现在给不行吗？” “不行。”塞西尔很认真地拒绝了她。 可格罗莉亚不想等，下意识地抓住了他的衣袖着急追问。“两天呢？三天呢？为什么非得七天后啊？” “你很着急？” 塞西尔侧头问她，轻扬的嘴角噙着抑制不住的笑意，很享受她这样对自己撒娇。 “你说呢，万一我哥哥撑不到七天死了怎么办？” 虽然是假设的故事，但格罗莉亚担忧的表情就好像她真的有一个病入膏肓的哥哥等着她去救。 “这样啊……”塞西尔摸着下巴认真思考了起来，“那就让他先去死吧，反正我也有办法把他复活。” “塞西尔！” 格罗莉亚生气了，还水汪汪一片的眼睛恶狠狠地瞪他。 “我没跟你开玩笑，你哥哥死了我就把他变成狼人，一样可以和你做兄妹，还是长生不老呢！” “谁要变成狼人啊，一辈子都靠吸血为生，人不人，鬼不鬼的！” 格罗莉亚心直口快，下一秒就吓得快速捂住了嘴，眼神惊恐地看向塞西尔。她脑子是不是进水了，这不等于在骂他吗？ 但塞西尔没有生气，只是气氛变得尴尬了，少了些刚才的轻松。 见她一脸抱歉，又害怕得远离了自己几步，担心她多想，塞西尔笑了笑，抬手摸了摸她的头。 “我没有生气，你说的也是事实。我的祖先的确就是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虽然寿命获得了延长，但也真的失去了很多。” 塞西尔不介意她对狼人的评价，因为的确是事实。 “对不起……” 格罗莉亚还是有些内疚，满脸懊悔自责，局促地站在那里。她耷拉着脑袋，低下头不敢再看塞西尔，手指不安地绞着衣裙。 他的祖先是丢了人性的怪物，但狼人族发展到塞西尔这一代早已经不一样了。他就是狼人，已经和人类无关了。 “安妮，我真的没有生气。” 塞西尔真的拿她没办法，他双手搭在格罗莉亚的肩头，微微弯腰凑近了瞧她，耐着性子哄。 “别这样，我真的不在意。只是这人鱼肉真的只能七天后给你，我要拿他招待一个贵客，总不能缺了一部分吧，卖相很难看的。” “谁啊？” “魔界之王，路西法陛下。” “你说谁？” 格罗莉亚傻眼了，被他的话震惊得目瞪口呆，呼吸不自觉地突然变得急促，心跳得厉害。 她感到有些头晕，身体摇摇晃晃地有些站立不稳。整个人都变得麻木，嘴巴哆嗦说不出来话，仿佛周身的力气都被抽光了。 塞西尔被她的反应惊到，英气的剑眉蹙起，忍不住问道：“你认识路西法陛下？” 格罗莉亚一愣，身体突然僵住，肌肉变得有点紧绷。 她缓缓看向狐疑地盯着自己的塞西尔，好半天才开口道：“这个世界上还有谁不认识堕天使路西法的吗，我只是害怕，你竟然要请一个恶魔来吃饭。” “这有什么好害怕的，他又不是吃你。”塞西尔放下了戒备心，准备带她离开。 “人人人人鱼呢？”格罗莉亚急得指着人鱼王子，“他应该还没死吧？” “死了不就臭了，我拿一条死鱼招待路西法不是找死吗？放心，活着呢！” 格罗莉亚这才松了口气，深深看了一眼水柱里沉睡的人鱼王子，依依不舍地离开了房间。 看来有必要和米迦勒说一下情况，她得在路西法来这里之前把人鱼王子救走，不然就要被做成生鱼片了。 塞西尔把格罗莉亚送回了房间，见她还神情恍惚，心事重重的，不免有些担心。 “你在担忧你哥哥吗，我明天派人把他接来如何？” “嗯？可以吗！” 眼下情况紧急，她的哥哥就算要死了也得先来帮她解决问题。 “我就知道你在担忧他，你告诉我地址，明天我派人去你家。” “好！” “时候不早了，你先休息。这个城堡你哪里都能去，想去森林里玩也行。只是两天后是月圆之夜，那时你就不能出这个房间。” “为什么？你们狼人不是不受月圆之夜的影响了吗？” “你怎么知道的？” 格罗莉亚一怔，干笑着解释道：“书上说的，而且这已经不是秘密了吧？” 塞西尔轻声笑了笑，看来他还是太狠了，总是轻易地就把她吓得战战兢兢。他忘了，眼前的女孩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人类，心灵脆弱，是受不得太多惊吓的。 “不是所有狼人都能控制好自己，会有个别例外的。如果你不想被咬断脖子，吸光血液，就乖乖待在房间里睡觉。” 格罗莉亚身躯一震，被他的话吓得立马捂住了自己的脖子，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那你呢，你应该能控制好吧？” “我当然没问题，我可是狼人族的王。别小看我了，能让我失控的只有神的血。” “哈哈，是吗，那可太好了，我还担心被你咬断脖子呢！” 格罗莉亚尴尬 第100章 一杯热气腾腾的绿茶 两天后，格罗莉亚听闻艾德琳回城堡了，好死不死的，她们居然在去往塞西尔宫殿的路上相遇了。 即使被褫夺了公主称号，艾德琳还是那么高傲，一点也不因此感到难过，被塞西尔砍掉的手臂也已经再生。 这是一个美得十分耀眼的女人，格罗莉亚即使再讨厌她，也不得不承认艾德琳是天生的尤物，再生的维纳斯，就连她一个女生都被吸引了视线。 看到格罗莉亚紧紧盯着自己看，艾德琳昂首挺胸，扭动着性感的身姿走了过来。 她双手抱胸，烈焰红唇邪邪地歪起一边，画着精致眼妆的琥珀双眸充满不屑，浓郁的眼尾线微微上挑，媚态天成，美艳诱人。 艾德琳上下打量着一身朴素的她，轻蔑道：“你就是那个把我弟弟迷得神魂颠倒的人类女人？长得不怎么样嘛，他的眼光怎么这么差劲！” “啧！” 格罗莉亚捏紧了手中篮子的把手，看来那日塞西尔给她的教训还不够多，不然她怎么还敢这么嚣张！ 她无畏地迎上艾德琳不屑的目光，也扬起了嘴角，笑容可掬。 “艾德琳小姐不是被逐出城堡了吗，怎么又回来了？哎呀，难道是不习惯平民的生活，特地来求塞西尔恢复你的公主称号？” “你！” 格罗莉亚的阴阳怪气让艾德琳顿时气得七窍生烟，仿佛被人方面揭开了遮羞布一样，她葱白一样的手指气愤地指着敢挑衅她的格罗莉亚。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顶撞我！你以为你是谁，还敢直呼我弟弟的名字！” 不过是被他救了一命的人类女人，居然敢目中无人骑到她头上来了！ “可你也不是公主了啊，我为什么要对你客气？” 格罗莉亚笑得优雅，甜美的笑容天真无邪，她抬手把耳边的发丝轻轻地挽到耳后，不介意再刺激刺激她。 “而且，我怎么称呼塞西尔关你什么事。他喜欢我这么叫，你又能怎样？” “呵！” 艾德琳甩了甩棕黑色的长发，斜睨着她，面露讥讽，傲慢道：“我再怎么也是塞西尔的亲姐姐，你又是他的什么人？你以为他喜欢你，你就可以当狼人族的王后了？你在他眼里，不过是一个食物！” 自以为是的人类，以为得到塞西尔的青睐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我可没这么想过。” 格罗莉亚面带微笑，温柔的眼神里却带着逼人的杀意。她歪了歪头，又迅速换上了一副单纯无害的面容，继续挑衅艾德琳。 这女人自尊心太强，就像个炸药桶一点就着，最容不得别人在她面前放肆。 格罗莉亚与艾德琳也没多少过节，但就是看她不顺眼，忍不住地就是想要恶心她。 “我虽然不是狼人族的王后，可我在塞西尔心里的分量可是比你们任何一个人都要重呢！” 此时此刻，格罗莉亚可不管什么了，只要能气死眼前这个嚣张的女人就行，她到现在还对艾德琳差点抹了自己的脖子怀恨在心！ “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胡说八道！” 艾德琳气得脸色发青，怒目圆睁。她气急败坏，愤然地抬起了手。 可巴掌还没打下去，格罗莉亚却先一步摔倒在地，并且痛苦地叫了一声，捂住了毫发无损的脸颊楚楚可怜地抬头看她。 与此同时，一声充满雷霆之怒的呵斥在艾德琳的身后响起。 “艾德琳，放肆！” 塞西尔带着一身凛冽的气势出现在两人之间，他的面庞仿佛结了冰，目光森然，盯着艾德琳的眼神没有一点情愫，布满了阴鸷的杀气。 艾德琳被他这副阴狠的模样吓得脸色陡然变得灰白，无边的恐怖在她心底滋生，扬起的手也仿佛钉在了半空中，浑身僵硬不敢动。 “呜呜，艾德琳公主，是我不对，你别打我，别打我了！” 格罗莉亚捂着脸颊哭得楚楚可怜，又瑟瑟发抖在地上缩成了一团。她这句话无疑火上浇油，塞西尔盯着艾德琳的眼神更加阴冷了。 “不……我没有……塞西尔，我没有打她！” 艾德琳气急败坏，慌得语无伦次，急得满头大汗。第一次被人冤枉，她竟然无法证明自己的清白，比撒谎者还要紧张。 “艾德琳公主，我错了，我不该顶撞你，请你饶了我吧！”格罗莉亚又跪下给艾德琳叩头，声泪俱下地求饶道：“我没有缠着塞西尔，我一定会滚的，求求你不要杀我！” “艾德琳·伯格特！” 塞西尔暴跳如雷，愤恨得咬牙切齿。他双眼赤红，额上青筋暴起，紧握的拳头“轰地”燃起了绿色的火。 “我没有！她撒谎！” 艾德琳真是有理也说不清，这个死女人演戏居然比她还厉害！她是不是剧团出身的啊，专业成这个样子！ “我以祖先之名发誓，我绝对没有打她，也没有说要杀她，否则我不得好死！” “你最好没有！” 塞西尔强压住心中的怒火，没有再理会艾德琳，也不想听她狡辩。他蹲下身去，把哆哆嗦嗦的格罗莉亚扶了起来。 “让我看看，听话。”他轻声地哄着，拿开了她捂着脸的手。 当看到那一个大大的巴掌印清晰地印在格罗莉亚白皙的脸上时，塞西尔顿时心疼不已，杀人的眼神再次盯向艾德琳。 艾德琳看见那个巴掌印也懵了，“我我我我”了半天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证据确凿，她根本不知道怎么解释自己真的没有打格罗莉亚。 真是见了鬼了，艾德琳急得怒火攻心，却完全无可奈何，硬生生地吞了一个天大的哑巴亏。 “塞西尔，你别怪艾德琳公主了，她也是想保护你。” 格罗莉亚抽泣着，委屈巴巴，可怜兮兮。 “只是我的点心……” 她心疼地望着地上被打翻的点心篮子 第101章 觊觎路西法的女人 安静的大殿里，艾德琳已经跪了半天，膝盖都麻木了塞西尔也没有叫她起来。 而宝座上的塞西尔，正用手帕小心翼翼地擦去格罗莉亚给他做的点心上的灰尘。 艾德琳无语凝噎，简直看不下去了。看样子，他是打算把这些脏兮兮的点心吃掉！ 真是个脑残！ “说吧，找我什么事？” 塞西尔眼皮也懒得抬，他对这个时时刻刻都想他死的亲姐姐没有一点好感。做了这么多错事至今还留她一条命，他已经够仁慈的了。 艾德琳也察觉到了他的不耐烦，也不拐弯抹角了，开门见山道：“我需要你的帮忙，帮我成为路西法陛下的王后！” 坐在塞西尔旁边喝茶的格罗莉亚猛然一口水全喷了出来，然后就开始剧烈咳嗽，最后咳得满脸通红甚至呼吸困难。 塞西尔愣了一下，忙上前去拍打她的脊背，直到她慢慢缓过劲来。 艾德琳无语地翻了个白眼，“我说我要做路西法的王后你激动什么？” “我没有……” 格罗莉亚忙摆手，表示自己没有激动。她擦了擦眼角飙出的泪花，又喝了口茶顺顺。 “我只是……太吃惊了。” 能不吃惊吗，艾德琳居然当着她这个正主说这么大言不惭的话，她不激动才怪！ “还好吗？” 格罗莉亚点点头，塞西尔这才松口气，看向艾德琳的眼神又变得不耐烦。 “你想成为路西法陛下的王后，脑子是不是进水了？” 他毫不留情地打击着异想天开的姐姐，十分看不起有这个想法的她。 “祂那样伟大的一位人物，你哪里配得上！” 说得好！ 格罗莉亚忍不住在心里给塞西尔竖起了大拇指，虽然他嘴毒了点，但眼光还是不错的，一眼就看出了艾德琳想癞蛤蟆吃天鹅肉。 “塞西尔，我没跟你开玩笑，你知道我仰慕路西法陛下已久。你想与他交好，想借他的势力帮助狼人族，我与他结合不是更好吗？有了这层关系，狼人族和魔界的结盟永远坚固。” 艾德琳的想法看着是为了狼人族，听着也挺合理，但塞西尔也是真的没有贬低拉踩她。 “你想嫁，路西法陛下就要你了吗？” 塞西尔真不知道说她什么好，怎么就认不清现实呢！ “艾德琳，我不否认你长得漂亮，可比你漂亮的聪明的大有人在，你看路西法陛下要哪一个了？魔界成立这么久，你见过他的万魔殿出现过女人吗？” “所以，你不打算帮我？” 艾德琳瞬间变了脸色，眼中慢慢渗出了恨意，看向塞西尔的凌厉目光闪现着杀机。她整个人的气场都变了，带着一股鱼死网破的狠劲。 “塞西尔，我承认我想你死，因为我想成为狼人族的女王。可是你毁了我的梦想，我也只能认命。现在我只想嫁给路西法陛下，我做不了女王，那就做魔界的王后！” 她又冷冷地看向仿佛事不关己的格罗莉亚，语气充满威胁。 “我现在低声下气地来求你，已经舍弃了我的尊严。如果你不帮我，那我一定会想方设法杀了你，还有她！” “你敢！” 塞西尔脸色骤然大变，愤怒地盯着艾德琳，居然胆大包天敢威胁他。 “你尽管试试，我也是正统的狼人族公主，实力并不比你弱，没什么好怕的！” 艾德琳冷笑着，神色轻蔑，盯着格罗莉亚的目光尽是嘲讽与凶狠，那高傲的姿态仿佛在看一只不值得一提的蝼蚁。 “我真是搞不懂，你怎么会沉迷一个人类女人？不就是救了你一命，你至于为她这么死心塌地？” 怪不得祭典那天他那么生气，原来也不全是因为她篡位。喜欢什么不好，竟然爱上了一个食物。 艾德琳回想着这些天听到的传闻，只觉得好笑讽刺。被誉为狼人族最有能力的王的她的亲弟弟塞西尔·伯格特，竟然喜欢一个手无寸铁的人类！这要是传出去，不得被别人笑掉大牙。 艾德琳脸上对格罗莉亚的轻蔑和鄙薄让塞西尔不悦厌恶，他紧抿嘴唇，目光变得尖锐寒冷，盯着她的眼神仿佛带着刀子。 格罗莉亚敏感地瞧出了他的情绪变化，忙给他递上一杯红茶转移注意力。塞西尔转头看了她一眼，眼中闪着疑惑。 格罗莉亚什么都没说，只是甜甜地对他笑了一下。她的意思那么明显，塞西尔不得不给她面子，放下了心中的愤怒。 “艾德琳，我的事你少管，你也没资格管。” 他慢悠悠地喝着茶，对艾德琳那目中无人的高傲很是鄙夷，也嘲笑她的天真。 “我不会帮你，你想嫁给路西法陛下，你自己去努力。他若点头，我一定帮你办一场盛大的婚礼。他若摇头，我就是把整个狼人族都当礼物送他，他也不会要。” “你！” 艾德琳被塞西尔羞辱得涨红了脸，气得火冒三丈，牙直痒痒。她攥紧了手指，掌心立马掐出了血印。但她很快让自己冷静了下来，只是恨恨地瞪着他，目光像淬了毒。 “行，我自己争取幸福。宴会那天，你记得派人来通知我。” 艾德琳怒不可遏地走了，格罗莉亚好半天没缓过神来，意识到艾德琳没有在开玩笑，也不是在和塞西尔做交易，她是真的想嫁给路西法。 她那样高高在上的一位公主，到目前为止一直在受辱，但为了能嫁给路西法她都忍了。 格罗莉亚咬了咬唇，手指不自觉地抓紧了裙子，心中不由得害怕起来。 路西法现在是最需要盟友的时候，为了魔界的将来，他说不定真的会接受艾德琳。如果真的那样，那她要怎么办？ “在想什么？” 塞西尔用手指戳了戳她圆圆的脸颊，她今天的脸色很不好，带着一股虚弱的病气，让他不由得担心。 第102章 姐弟情浅 “什么？” 格罗莉亚终于回过神来，才看到塞西尔正在吃那些脏了的点心，她吓得忙夺走了他手中剩下的半块，生气地骂他。 “都说脏了你还吃！摘你几朵玫瑰怎么了，小气！” 塞西尔见她连篮子都端走，连忙又抢了过来护在了怀里，含糊不清道：“我要吃，你别管我！” 他抱着篮子离她老远，不停地往嘴里塞着点心。格罗莉亚看他这样，几度欲言又止，最后干脆不管他了。 为了今晚能顺利把人鱼王子救走，只能对他残忍一点了。反正以后也不会再有交集，再骗他一次又如何。 心里是这么想，只是看到塞西尔这么信任自己，格罗莉亚心里还是不好受。他那么讨厌欺骗，自己却一直在骗他。 塞西尔明明知道那巴掌不是艾德琳打的，还是愿意陪她演戏。这些日子也是对自己越来越好，但她却没有办法报答他的情义。 米迦勒，你可真是残忍啊，非得让我来经历这些痛苦。 格罗莉亚苦涩地扯起嘴角，对自己的无能为力感到悲哀，她的流浪什么时候才能到头呢？ “塞西尔，你真的会帮艾德琳公主成为堕天使路西法的王后吗？” “不会。”塞西尔脸色认真，喝了口茶道：“我很清楚路西法陛下是怎样的一个人，他不可能接受艾德琳。” “为什么，如果我是路西法，为了利益我会接受艾德琳的。” “那只是你的想法。”塞西尔摸摸她的头，笑道：“我去过魔界很多次，知道路西法陛下心有所属。他深爱着一个人，又怎么会因为利益把唯一的王后之位给别人坐。” 格罗莉亚沉默了，路西法真的会这么想吗？祂的梦想太过宏大，儿女情长不利于他实现目标。 “塞西尔，你也会这样吗？” 塞西尔一愣，继而看着她认真地点了点头。“如若不是心爱的人，这个位置存在又有什么意义？” 格罗莉亚躲避了他的目光，岔开了话题又问他：“塞西尔，为什么你那么讨厌艾德琳公主呢，你明明知道我脸上的巴掌是自己打的。” “唉。”塞西尔放下了手中的点心，脸上也很无奈。“谁愿意手足相残呢，她毕竟是我的亲姐姐。” 回想他们一直以来糟糕的姐弟关系，塞西尔也感到心力交瘁，他何尝不想与艾德琳和睦相处。 “我与艾德琳是双生子，我们出生的那一天，命运就被决定好了。狼人族的长老推断出我是那位伟大祖先的后代，我的父亲因此重点培养我当接班人。” 塞西尔回想过去的几百年，因为父亲的偏心以及族人的重视，艾德琳的心理就那样被扭曲了。 “艾德琳从小时候开始就谋划着杀死我，因为她想成为女王，向父亲证明她的实力。一开始，她是派人暗杀我。父亲死后，她就明目张胆了。” 艾德琳的野心，狼人族的王公贵族都心知肚明。一些不满塞西尔统治的直接投靠了她，成为了她的爪牙与心腹。 “成年时，我们举行了祭典，谁能登基为王祖先会有预示。毫无疑问的，艾德琳没有得到任何认可。自那以后，我们的关系彻底破裂。” 塞西尔扶着头，不想再回忆过去。他也很烦恼，很痛心。 这次他实在是忍无可忍，才对那些艾德琳的追随者赶尽杀绝，以此杀鸡儆猴，希望艾德琳不要继续错下去。 否则，他绝对不会再手下留情，绝对会让她为自己狂妄的野心付出生命的代价。 “只要我不死，艾德琳对我的仇恨就一刻也不会停止。” 只要不触及他的底线，塞西尔可以无数次原谅艾德琳的所作所为。 “那你为何不帮她完成成为路西法王后的愿望呢，她说得那样明白。” 格罗莉亚虽然也讽刺艾德琳的异想天开，但她成为魔界王后的话，对塞西尔的威胁自然就没有了。可塞西尔却不愿意帮忙，这让她很意外。 “我不是说了吗，” 塞西尔抓紧了她的手，笑容无力道：“如果路西法陛下愿意娶她，我一定给她举办一场盛大的婚礼。但路西法陛下不愿意，我再怎么帮忙也无济于事。” 塞西尔虽然贵为狼人族的王，但路西法也不是省油的灯，他哪里来的实力寥寥数语就让那位伟大的魔界之王点头答应娶艾德琳。 “安妮，不要害怕艾德琳会对你怎么样。有我在，没人敢动你分毫。” 好熟悉的话语，格罗莉亚下意识地陷入回忆，路西法曾经也对她这么说过。 看来还是在宴会前离开比较好，她没有信心在见到路西法后还跟着米迦勒回天国去。 夜色深沉，明镜般的圆月悬挂在空中。 窗外，夜风狠狠刮过，带着一股肃杀般的冷意。 月光普照下，原本寂静的亚格俄卡森林骚动了起来。 声声狼叫此起彼伏，在这安静的夜晚是那么的嘹亮，也让这夜变得恐怖起来。 城堡里，狼影乱窜。 格罗莉亚身手敏捷地躲过各个失控疯狂的狼人，直奔城堡的地下一层。 一路畅通无阻，她很顺利地到达了那个关押人鱼王子的房间。 今日看守的狼人果不其然地都已失去了理性，跑去对着圆月跪拜嚎叫，没有坚守岗位了。 石头城堡的每一个狼人，都是塞西尔精挑细选出来守卫城堡的，即使月圆之夜也不会轻易受影响。 为了让他们失控，格罗莉亚把自己的血放了三分之一到井水中。同时她注入了无味净化药水，去掉了其中的血腥气，嗅觉再灵敏的狼人也闻不出血的味道来。 人鱼王子没有被转移地方，依旧在水柱中沉睡。看来塞西尔真的信任了她，没有多一点的疑心。 格罗莉亚没有时间想太多，她把力量集中到右手，然后用力一拳打碎了水 第103章 解除封印的得摩斯 任务顺利完成，什么意外也没有发生，下一步就是永远离开这个地方。 格罗莉亚加快步伐，想趁着天未亮悄悄离开，米迦勒现在应该在森林外等着了。 天杀的家伙，只会坐着看戏！ 不过塞西尔设置的保护结界也实在厉害，天国的天使竟然一个也进不来。 格罗莉亚站在一个塔尖上，俯视着城堡里的凌乱，心里对塞西尔充满抱歉愧疚。他对自己那样好，而她却在他最脆弱的时候伤害他。 回想这些日子的相处，格罗莉亚心知塞西尔是一个很为族人着想的君王。 他心地善良，为人亲切，对她又是那般温柔。真的可惜，他们竟然会是敌人。 “对不起，塞西尔，我们后会无期了。” 格罗莉亚收好情绪，正要张开翅膀离开，一声不寻常的怒吼如地震般席卷了整座城堡，引起一阵地动山摇。 她脸色难看地往声音的来源寻去，只见塞西尔所在的宫殿黑雾笼罩。他的原神在夜空中若隐若现，似乎十分痛苦，并呈现暴走的形态。 “怎么会……” 格罗莉亚傻眼了，心里顿时担忧不已。 因为不知道狼人喝了神血会失控到什么程度，她往水井里投放的血量是控制好的，只会让狼人短暂地疯狂一下。 现在城堡中大多数狼人都已经安静下来，怎么塞西尔却出现了暴走的迹象？ 顾不得那么多，格罗莉亚向塞西尔的宫殿飞去。她于心不安，更不敢放任塞西尔暴走。 寝殿里，塞西尔痛苦得抱住脑袋在地上打滚，他一会儿变成兽态，一会儿又变成人态，痛不欲生，生不如死。 房间里的一切都已被他破坏殆尽，格罗莉亚进来的时候看到的是满地的狼藉。 那些他爱惜的玫瑰油画被利爪划得不成样子，玫瑰系列的茶盏、宝器也被粉身碎骨，甚至床单窗帘都被撕成了条絮状，可怜地飘荡在空气中。 “塞西尔！” 她看到了在地上痛苦不堪的塞西尔，想上前却被他吼住了脚步。 “不要靠近我，走开！” 塞西尔跪趴在地上，身体剧烈颤抖，抱着头叫得撕心裂肺。他头痛欲裂，脸上背上手上青筋条条暴起。 他用力咬着嘴唇，可咬出了血他都无法控制住体内暴走的力量以及源源不断传来的疼痛。 余光中，他看见手足无措的格罗莉亚急得团团转。她满脸担忧，不忍心疼，就是不愿离开。 塞西尔心动着，也心颤着，在看见她的那一刻，他体内嗜血的因子变得更加冲动了。 “安妮，离开这里……” 塞西尔不愿伤害她，失控的狼人会变得狂暴，会六亲不认，只对血疯狂。若是理智全失，他怕明天再也见不到这个女孩。 他引以为傲的控制力，只要在她面前，顷刻间就会土崩瓦解。塞西尔没有信心，也不愿冒险。 “安妮，走啊！别管我！” 塞西尔愤怒地驱逐着格罗莉亚，也受不了身体上的折磨，忽然抡起拳头狠狠地砸向地面。 地砖崩裂，尘土飞扬，直到血肉模糊了，痛苦被转移，塞西尔才慢慢停下。 “塞西尔……” 格罗莉亚还是没有离开，她无助地望着痛苦的塞西尔，毫无办法。若是用了治愈之术，她的身份就会暴露，到那时一定会有战争发生。 她见过了很多战争，深知战争带来的伤害有多严重。所以她厌恶，若非走到绝路，她绝不会做出与和平违背的事。 塞西尔不顾一切地发泄一通后，房间里慢慢变得安静了，只听到他急促的喘气声。 格罗莉亚看到他大汗淋漓，面色虚弱苍白，上前的脚步还是踌躇犹豫，无法确定他的情况。 “塞西尔，你还好吗？”她终究不放心，最后勇敢地来到了他的身边。 “塞西尔？”格罗莉亚蹲下身来与他面对面，双手轻轻摇了摇他的肩膀。“你怎么样了？” 塞西尔缓慢地抬起头，疲惫地望着她。本来呆滞的双眼在看到格罗莉亚雪白的脖颈后，霎时染上了嗜血的狠厉疯狂，仅存的理智此刻也被欲望蚕食殆尽。 他倏地扑向她，格罗莉亚猝不及防，被他用力扑倒在地，脑袋狠狠地砸在地板上，顿时痛得她龇牙咧嘴。 紧接着，脖颈处传来一阵刺痛，有什么尖锐的东西刺破了她的皮肤，扎进了她的血管里。 格罗莉亚瞳孔猛地收缩，面色顿时变得青白。意识到什么的时候，她惊恐万状，整个人战栗起来，眼中盛满了恐惧。 她想挣扎逃脱，可塞西尔却禁锢住了她的双手，他的力气大得她完全反抗不了。 “塞西尔，不要……” 格罗莉亚咬唇忍受着脖子上传来的疼痛，只觉得视线越来越模糊。 而塞西尔早已没有了理智，根本听不见她的声音。他被狼人的本能支配着，残忍而贪婪地吸食着她的血液，直到格罗莉亚不再反抗。 不知过了多久，塞西尔终于神志清醒。 他摇摇晃晃地直起身来，还是觉得头痛欲裂。整个人晕乎乎的，可又觉得身体里蓄满了力量。 随着模糊的视线逐渐聚焦，一片鲜艳的红色袭击着他的双眼，紧接着一股无边的恐慌铺天盖地向他而来。 塞西尔惊恐地望着自己身下的格罗莉亚，女孩不省人事，脸上毫无血色，雪白的脖颈上扎着两个恐怖的牙洞。 大量的血迹从脖子一直蔓延到她的胸口，染红了她大片衣襟，空气里还充斥着浓烈的血腥味。 这样刺眼艳丽的颜色，像那傲然绽放的玫瑰般引人夺目。 塞西尔突然感到无法呼吸，巨大的恐惧让他全身的血液凝滞。他呆呆地跪在地上，前所未有的绝望与崩溃笼罩着他的心房。 他双手颤抖地抱起了格罗莉亚，她仿佛死去了一般，身体如秋天 第104章 差点死翘翘 塞西尔抱着毫无生气的格罗莉亚，眼泪不受控制地流出，顺着他的下颚线一颗颗落在她的脸上。 眼泪的温度是那么滚烫，可是格罗莉亚一点儿也感受不到。 塞西尔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她的血液还残留在自己的嘴角，带着一股特殊的香气。 望着手指上的鲜红，他紧紧抱着格罗莉亚泣不成声。即使被敌人刺穿心脏，痛苦也不及此刻失去她的半分。 “对不起……对不起……”塞西尔痛哭着，无助而迷茫。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明明已经把她锁在了房间里，为什么自己还是会失控甚至伤害了她？ 想起她不顾一切地来到自己身边，明明知道他是那样危险都没有离开半步。 塞西尔不懂格罗莉亚的选择，在恐惧面前她为什么不逃呢？ “我不会让你有事的，我还想吃你做的点心，还想你做我的王后，还想与你共度一生……” 塞西尔的眼神忽然由迷茫变得坚定，他看向格罗莉亚的脖颈，毫不犹豫地再次低下头。 獠牙重新扎进格罗莉亚的皮肤血管，来自塞西尔身体里的鲜血顺着她的血管渐渐流遍全身，直到她安静的胸腔里重新响起心脏的跳动。 “就算你讨厌成为狼人，我也不得不这么做了……” 塞西尔看到格罗莉亚的脸色渐渐红润，开始有了生气，他悬着的一颗心才稍稍放下了一些。 “安妮，与我永远在一起吧！” 月圆之夜的第二天，天气出奇地晴朗。 艳阳高照，温暖而热烈的阳光包围着整座石头城堡。 没人知道昨夜的凌乱，所有狼人都仿佛做了一个疯狂的梦，醒来时都若无其事地回到了自己的岗位。 只有那位深受狼人王宠爱的人类少女，一直昏迷不醒。 漫长的三天后，格罗莉亚从梦中苏醒。 长时间的沉睡让她身体有些疲惫，大大的伸了个懒腰后，她慢慢坐了起来。 窗外的阳光特别耀眼，天空不同以往阴沉沉的。窗台上有几只小鸟在叽叽喳喳地嬉戏打闹，让安静的房间里多了几分生动热闹。 格罗莉亚整个人懵懵的，还没彻底恢复精神。 “人类的身体真的太脆弱了……” 她扭扭脖子，只觉得安妮的身体像吸满水的海绵，沉重得不行。 一转头，格罗莉亚看到房间里铺满了红色的玫瑰，空气甜甜的，闻着很舒服。床头柜上的水晶花瓶里也插着几朵，开得那么灿烂可爱。 她凑近了闻了闻，嘴角扬起的笑容还带着些病气，目之所及的红色耀眼夺目，让她惊奇。 “塞西尔怎么舍得把玫瑰摘了……” 脖子上忽然有些痒，她下意识地伸手去挠，结果碰到的皮肤是平整光滑的。 “嗯？” 格罗莉亚有些惊讶，居然没有伤疤？ 月圆之夜的事情她还记忆犹新，心想塞西尔应该没事吧。他吸了自己那么多血，不知道有没有失控暴走？ 正想着，房门被打开，塞西尔捧着一大束娇艳欲滴的玫瑰走了进来。 格罗莉亚抬头望过去，看到了站在门口发愣呆住的他。她扯动嘴角，对他扬起了一个无力的微笑。 下一秒，塞西尔已经冲过来把她用力抱在了怀里。他很激动，格罗莉亚能感受到他整个人都在颤抖。 由于塞西尔抱得太用力，格罗莉亚不一会儿就觉得有些呼吸困难，感觉身体都要被挤变形了。 “塞西尔，你想勒死我吗？” 她艰难地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声音闷闷的，塞西尔慌得连忙放开了她。 格罗莉亚本来还很生气，可看到他脸上的抱歉和愧疚时，心里顿时不忍，便不打算与他计较了。 她认识的塞西尔是狼人族最尊贵最强大的王，现在却在她的面前像个犯错的小狼崽等着挨骂。 “安妮，你还好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格罗莉亚摇摇头，问道：“你呢？” 塞西尔怔了一下，心中的悔意更深了。“你还来关心我，你知不知道你差点死掉？” 格罗莉亚又扭扭脖子活动活动，可塞西尔看到她这样，心里更加愧疚了，帅气的脸上是满满的懊悔自责。 “你怎么那么傻啊，我都叫你走了，你竟然还留下……” “呃……” 要不是良心不安，她真打算走的。格罗莉亚心虚地扭头看向一边，不知道他的失控暴走是不是都是她的原因。 “我没事了，你不用担心。你不是说你能控制好自己吗，怎么还差点暴走了呢？” 她若是真的一走了之，放任他不管，可能现在狼人都灭绝了。 塞西尔对自己失控的原因也毫无头绪，但从未怀疑到她的身上。 “我也不知，我想可能与诅咒有关吧。” “诅咒？” “嗯，我是第一任狼王的直系后代，神的诅咒对我们还是有束缚的。虽然那个伟大祖先让我们脱离了月圆带来的影响，但是他并没有办法打破这个诅咒。” “怪不得……” 狼人族的诅咒加上神的血，不暴走才怪。格罗莉亚自责地拍了一下额头，暗骂自己不够谨慎。 想想那严重的后果，顿时更觉得对不起塞西尔了。她只想救走人鱼王子，从没想过要对狼人族怎么样。 “先不说这个了，你真的没事了吗？” 塞西尔还是很担心她的身体，血液差点被他吸光，再晚一步他就真的永远失去她了。 “没事了，只是这笔账我记着了。” 她指的，当然是被他吸血的事。要不是她是个神，早就死翘翘了，哪会还像现在这样坐着和他聊天。 “没事就好，我给你渡了我的血，不然你真的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去。” 塞西尔心疼地摸了摸她亚麻色的长发，她的脸色还是那么虚弱，让他无法心安。 第105章 做我的狼后吧 塞西尔想起失控的那晚，忽然又抱住了格罗莉亚。 他的眉眼间染上了一丝伤感，但目光忽而又变得柔情似水，眼底的深情如海水般波涛汹涌起来。 格罗莉亚被他抱得莫名其妙，眸子一闪一闪的，疑惑中透着几分茫然。 “你干嘛……” “安妮，做我的狼后吧。” “什么？” 格罗莉亚整个人仿佛被炸弹炸了一般，又仿佛遭受了晴天霹雳，被他的话震得大脑空白，一时不知所措。 她懵了，屏住呼吸，动也不敢动，这咋的就让她做狼后了呢？他们认识的时间也不长，他哪里表现出对安妮的喜欢了？ 格罗莉亚大脑风暴中，回想这段时间与塞西尔的相处，回想自己到底做了什么让他另眼相看了？ 塞西尔直勾勾地注视着她，眼底爱意涌动，望着她的眼神深沉而执着。他微凉的手指握住了她的双手，轻柔地摩挲。 “做我的狼后，可以吗？我把我的生命彻底交给你……” “停！” 格罗莉亚赶紧打住了他的说话，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稳了稳激动的情绪。 “把镜子拿过来。” 塞西尔疑惑不解，但还是听话地去拿镜子了。 格罗莉亚接过镜子后，对着他俩，问塞西尔：“你看到什么了吗？” 塞西尔诚实地回答：“我和你。” 格罗莉亚点点头，这次把镜子对着她自己，指着镜子里的她。 “塞西尔，你看看我的样子。头发桔黄，大圆脸，扁鼻子，厚嘴巴，还有布满大半张脸的小雀斑，这些组合在一起后就成了普通的我。” “嗯，很可爱。”塞西尔很真诚地说道，还是不理解她想表达的意思是什么。 格罗莉亚无语了，心想他眼睛是不是有问题，说话不由得都急了起来。 “我的意思是，我这么丑，根本就配不上你。怎么做你的狼后，你应该……” “打住！” 塞西尔叫停了她，这下明白她的意思了。他唇角弯了弯，注视着她的深情眉眼又多了几分温柔。 他笑道：“我爱的是你的人和灵魂，与你的样貌无关。” “可我自卑啊！” 格罗莉亚很无力，而且这个身体里的灵魂已经被封印了，他爱的不是真正的安妮啊！ “你知道你长得有多好看吗，多少狼人族的女孩子喜欢你，你干嘛要我做王后？而且我还是个人类，死得可是比你早！” 可塞西尔不觉得这些是问题，也没意识到格罗莉亚是在拒绝他，让他知难而退。 “安妮，你不用担心那么多，也不用这么贬低自己。你比任何人都好，我爱你就够了。而且，你身上有我的血，我可以把你变成狼人，我们可以永远在一起。” “我不要！” 他油盐不进，格罗莉亚更加无情地拒绝了他，神色也变得冷漠。他怎么都劝不动，真是把她急死了。 “塞西尔，我不要变成狼人，也不要做你的王后！” 她还是坚定本心，塞西尔顿时泄了气，良久后他才扯出一抹难看的笑容。 “没关系，你知道我的心意就行了。” 他低下头，脸上是浓重的失落，心里更是难受。 塞西尔咬牙忍住不让眼泪流出来，却无法阻止悲伤在他的心头肆虐。他迷茫地坐在床边，灵魂好像被抽离了身体，整个人都变得僵硬。 他万念俱灰，又好像绝望透顶。格罗莉亚见他这般伤心欲绝，登时觉得负罪感满满。 好像有一根小小的针在她的心头上扎了一下，虽然痛感稍纵即逝，但那种细微的感觉却在她的身体里蔓延，让她全身的细胞都在为她无情拒绝了塞西尔而难过哭泣。 塞西尔的狼耳朵若是在他头上的话，此刻一定是无力地耷拉着的。 格罗莉亚快被这种罪孽深重的感觉淹没，胸口被压得透不过气来。她手足无措又无可奈何，最后重重地唉了一声。 “塞西尔，两个人结合的前提是互相爱慕。可我对你没有那种感觉，你这样就有点……强人所难了。” 格罗莉亚想安慰他，但又怕他误会自己的意思，只能这么说了。 “我们认识才这么点时间，我对你完全不了解。而且我们种族不同，你的子民不会同意我们在一起的。” 塞西尔定定地望着她，沉默不语，但心里升起了一丝希望。就好像灰暗的世界里，忽然出现了一丝曙光，是那么的温暖。 很久很久后，他脸上才又有笑容。“但我还是想你做我的王后，我喜欢你。安妮，我不想你离开，我想共度永生。” 塞西尔抓着她的手紧紧不放，还有些哀伤的眼底弥漫上了一层雾气，但长长的睫毛遮住了他的失落。 “我不逼你现在做选择，你担心的我都会解决好。我慢慢等，等你喜欢上我了，我再问你答复。” “可是塞西尔……将来有一天，你会后悔喜欢我的。” 格罗莉亚真的不忍心伤害他，他们之间的问题根本没有他想得那样简单。就算沧海桑田，她也不会有爱上他的那一天。 她的心，很早以前就只属于一个天使。她对那个天使的爱，直到死亡也不会停止。 塞西尔离开后，格罗莉亚在房间里设了一个屏蔽结界。 放在圆桌上的镜子镜面如水纹浮动，米迦勒寡淡俊美的脸出现在里面。 “安妮的身体出现了排斥反应，我得赶紧离开狼人族。” “这几天发生的事我都打听到了，辛苦你了，格罗莉亚，我在外面已准备就绪。” 格罗莉亚点点头，镜子马上又恢复如初。她艰难地呼吸着，与身体里真正的安妮做着斗争。 随着与塞西尔相处的时间越来越长，格罗莉亚开始无法控制这个人类少女，塞西尔对她的温柔让单纯的安妮产生了依恋。 若是继续呆在这里，真正的安妮一定会重新掌控自己的身体。格罗莉亚不知道塞西尔到底是喜欢真正的安妮，还是控制着安妮的自己。 如果被他发现这个人类躯壳里有着两个灵魂，他一定不会放过她们任何一个人。无论是谁，都欺骗了他。 因此，格罗莉亚不 第106章 有他的晚宴 “安妮小姐，请让我们服侍你沐浴。塞西尔王说，邀请你与他一同出席与路西法陛下的晚宴。” 狼人侍女在外敲着门，房间内的格罗莉亚猛然一惊，忙撤走了屏蔽结界，与此同时心里也凉了半截。 “他真那么说？” 侍女：“是的，晚宴快开始了，还请安妮小姐跟我们来。” 格罗莉亚这才猛然想起，今天路西法要来。但转念一想，自己现在是另一副样子，就算去了路西法应该也认不出她来吧？ “难不成塞西尔察觉到什么了……” 格罗莉亚柳眉倒竖，咬着手指头有些发慌。她本来是打算趁着这个机会离开的，要是发现端上餐桌的是条假人鱼，最可疑的不就是她了么！ 虽然她也很想见路西法一面，可现在还不是他们重逢的时候。她还没有拿到海洋之心，总不能现在就把人鱼王子剖了。 深思熟虑一阵后，格罗莉亚很快做出了决定。这个时候还是别突然消失比较好，她根本没有办法独自走出亚格俄卡森林。 这片森林就像个巨大的迷宫，横冲直撞简直就是送死。为了这个任务顺利完成，米迦勒几乎限制了她一大半力量。现在剩下的，只能防身。 若是强硬开启空间之门，塞西尔也会立马知道天国的天使在这里。到那时，狼人族和天国恐怕免不了有一战。这个方法太冒险，她不能这么做。 格罗莉亚按了按太阳穴，心想还是随机应变吧，再怎么也没有比做塞西尔的王后更为糟糕的了。 晚宴在城堡的接待大厅，塞西尔和路西法各坐一头，两人友好地交谈着。 除了艾德琳和格罗莉亚，塞西尔没有邀请其他人，而路西法此行也只带了阿撒兹勒和亚列。 这是一个私人晚宴，并不上升到两个种族。所以气氛融洽，交谈愉悦。 格罗莉亚来到时，看到艾德琳正频频对着路西法放电，各种明里暗里的勾引。 她今日打扮得很性感，一袭艳丽的红色丝绒长裙领口大开，酥胸半露。她媚眼如丝，含情脉脉地一直盯着路西法。 面对如此风情万种的尤物，阿撒兹勒和亚列都觉得自己有些把持不住。可路西法却面无表情，连眼皮都懒得抬起，浑身气息冷冽肃然。 塞西尔也没想到艾德琳竟是以这样的方式去吸引路西法的注意，他又气又无奈。美色要是对路西法有用，那万魔殿早就美女如云了。 塞西尔只觉得狼人族的脸此刻都被艾德琳丢光了，路西法的脸色那样难看，她居然还不懂得收敛。 他看不下去地转过头，就看到格罗莉亚站在门口不进来，脸色同样很难看。 “安妮，你来了。” 塞西尔薄唇轻扬，脸上的笑意温柔起来，忙起身去迎接她，其他人也纷纷往门口望去。 艾德琳看到格罗莉亚，脸上的笑容一下子消失了，瞪着她的眼睛里喷着火。她的穿衣打扮还是那么素雅，可清尘脱俗得让人眼前一亮，无法转移目光。 回过神的格罗莉亚嘴角上扬，对塞西尔露出一个温柔的微笑，挽着他的手臂来到了餐桌前。 她优雅地向艾德琳鞠躬问好，面向路西法时与他正好看过来的视线相撞。她捏紧了手中的象牙蕾丝扇，当看不到般别开了眼睛。 “尊敬的路西法陛下，向您问安。” 路西法双眼微眯，对这个长相秀丽的普通女孩多了几分打量。不知为何，总觉得有股熟悉感。 阿撒兹勒和亚列则完全认不出眼前的人类少女就是格罗莉亚，他们淡淡地瞥了一眼后就收回了目光。 格罗莉亚眼角的余光捕捉到了路西法的注视，她不由自主地又望了过去。两人刚对上的那一刻，她又赶紧跳开了视线。 一直面无表情的路西法忽然轻轻地笑了，那抹笑容浅淡得就像微风拂过一般，转瞬即逝。 格罗莉亚刚坐下，艾德琳就阴阳怪气了起来。 “安妮，你怎么来这里，今日的晚宴与你这个人类无关。” 面对她明目张胆的排挤，格罗莉亚始终保持着优雅的微笑。 “艾德琳公主，是塞西尔邀请我来的。” 艾德琳立马皱起了眉头，怒气显现，对塞西尔的做法感到不满。但她不敢发作，只能悻悻地闭上了嘴。 塞西尔斜眼冷盯着她，犀利的眼神中充满警告。 随后他又看向路西法，略带歉意说道：“路西法陛下，安妮是我的家人，希望您不要介意。” “不会，只是吃个饭而已。” 路西法端起酒杯喝酒，视线却往旁边的格罗莉亚身上侧去。她一直低着头，眼神躲闪，整个人有些不自在。 “我有些好奇，塞西尔王的家人竟是一个人类小姐。据我所知，人类应该是你们餐桌上的食物才对。” 塞西尔闻言，不由得笑了，深情地望了一眼一言不发的格罗莉亚。 “现在很多狼人已经不怎么吃人了，而且安妮之前救了我一命，又受了点伤，所以我便让她留在了城堡。我很喜欢她，希望将来她能成为我的王后。” “哦？” 路西法挑了下眉，来了兴趣，看着格罗莉亚的目光猝然冷了几分。格罗莉亚只觉得芒刺在背，背后凉嗖嗖的，避开了路西法探究过来的目光。 “人类与狼人结婚，还真是有意思。真有那一天，还希望塞西尔王能给我一张请柬。” “那是一定的。” 塞西尔没有发觉两人对视间的微妙，他握了握格罗莉亚的手，却发现她的手冰得不像话，再看她的脸色也是惨白惨白的，不由得担心。 “塞西尔，你说的是真的？” 艾德琳不敢相信，他竟然真的要娶一个人类为王后？ “我们狼人族从来不与人类通婚，你打破规则，不怕祖先责怪，不怕族人唾弃吗？” 塞西尔的脸色霎时冷了下来，阴沉如黑夜，艾德琳话里的威胁让他不悦地蹙起了眉头。 “那又如何，你不是想做女王吗，我让给你好了，我带着安妮离开。” “塞西尔！” 艾德琳怒不可遏，拍案而起，他竟然要为了一个人类抛弃种族！ 第107章 被拒绝的狼人公主 “塞西尔，别再说了。” 一直沉默不语的格罗莉亚实在受不了这对姐弟，她阻止了冲动的塞西尔，只觉得头疼。 “路西法陛下还在，别让人家看我们笑话。” 塞西尔一怔，抬眼望去，路西法似笑非笑，赤金色的双眸中不见半点波澜，充满冷意。 “抱歉，路西法陛下，让您见笑了。” “无妨。” 路西法并不在意，他默默盯着格罗莉亚抓着塞西尔的手，眸色更加冰冷凌厉，手指下意识地紧了紧。 仆人这时端来了点心，很快在桌上摆好了，各式各样，味道香甜诱人。其中一道玫瑰花形状的甜点一下吸引了路西法的目光，而格罗莉亚看到那道点心也是一愣。 “你怎么把我做的点心拿出来了！”她侧头悄声问塞西尔，一脸不安。“卖相那么难看，你好意思给路西法陛下吃？” 塞西尔伸头瞧了瞧，那盘甜点明明就做得很精致，栩栩如生宛若真的玫瑰花。 “很漂亮啊，你做的点心那么好吃，我想让路西法陛下也尝尝。” 路西法的确喜欢，祂拿起一块轻尝了一口。点心入口即化，那熟悉的味道在他的口腔里瞬间散发开来。 路西法眉心微动，垂下了眼睑，眼底的冷意柔和了许多，祂已经很久没吃过她亲手做的点心了。 格罗莉亚全身紧绷，紧张得心脏怦怦直跳。她拼命压制着呼吸，透过扇子偷偷观察着路西法的反应。 可祂面色从容平和，吃完后还轻舔了沾着糖霜的手指，嘴角微微含笑，并不引人注意。格罗莉亚猛然红了脸，第一反应祂就是故意的。 “这个点心，味道很不错。” “路西法陛下喜欢就好。” 艾德琳站起身来，殷勤地为路西法倒上葡萄酒，笑容妩媚，勾人的眉眼中荡漾着万种风情。 她重新坐下后，不顾旁人异样的目光，又含情脉脉地盯着路西法看，全然没有了往日的不可一世。 格罗莉亚看着看着，心中登时冒起了一股火。她不悦地盯着刻意的艾德琳，手中的扇子快被她捏断。 可路西法不以为然，整个人无动于衷，只是时不时地向格罗莉亚这边投来视线。 “说回正事吧，不知路西法陛下对我们刚才说的有何意见？” 塞西尔抿了口葡萄酒，格罗莉亚听到不禁蹙起了眉头，他们说了什么？ “魔界愿意与狼人族建立长久的友谊，但是，艾德琳公主的厚爱我不能接受。” 路西法安静地吃着点心，艾德琳倒的酒祂一滴也没碰。祂表面上温和随意，可祂说的话却是冰冷严肃的。 艾德琳的脸色红白交加，脸上的笑容渐渐褪去。即使气氛变得尴尬，她也依旧高昂着头颅，没有失去身为公主的优雅与骄傲，只是桌子下的手却狠狠地攥紧了。 塞西尔观察着她的反应，薄唇紧抿，替她向路西法询问原因。 “魔界成立许久，一直没有王后。不知路西法陛下是不喜女色，还是无心儿女情长？” 魔界的势力一天天强大，路西法更是人人皆知的有名战神，祂的所向披靡让人畏惧与忌惮。 为了与魔界攀上关系，各界邪恶势力都曾送予祂绝色美女。可无一例外地都被送了回来，连万魔殿的门都没进去。 塞西尔听闻过路西法的全部事迹，但男人的直觉告诉他路西法并不是无欲无求的人。 祂的身边，曾经站着一位高贵美丽的女神。可魔界成立后，无人见过她。 路西法拿起手帕擦拭着嘴角，半晌后才慢条斯理地开口。声音清润温柔，语气随和坚定。 如羽毛拂过了格罗莉亚的心头，又像夏日的风，徐徐吹进了她的心间。 “魔界从始至终，只有一位王后。只是王后贪玩，目前还没有回家。” “我的王后，名叫格罗莉亚。塞西尔王要是遇见她，请帮我转告一声，我在等她回家。” 路西法明目张胆的表白，让在旁边听着的格罗莉亚羞红了耳尖，羞意源源不断地涌上心来。 她无法抑制内心的喜悦激动，偷偷拿眼角余光去看路西法，却对上了他盛满柔情的目光，脸色猛然更红了，如同含羞待放的玫瑰。 被拒绝的艾德琳不甘心，她看了一眼沉默的塞西尔，然后对路西法道：“路西法陛下，艾德琳仰慕您，希望能跟随您的左右，我一定尽心地服侍您，还请您不要拒绝艾德琳的爱意。” 艾德琳眸色湿润，楚楚可怜地恳求路西法大发慈悲。 可路西法依旧不为所动，并且因为艾德琳企图用美色勾引的不敬举动而神色恼怒。 “我刚才说得很清楚了，还请艾德琳公主收回心意。” “可是为什么！”艾德琳气急败坏，依旧不甘心。“我有什么比不上你那个失踪的王后！” 阿撒兹勒和亚列对视一眼，皆无语地摇摇头。这个狼人族公主未免太过自大，她哪里来的自信与格罗莉亚相比较。 格罗莉亚也无语地瞅了艾德琳一眼，你才失踪了！ 路西法冷着一张脸，对艾德琳的愤怒毫不在意，对她的爱意更没兴趣。 “她无可替代，也无人能比。” 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塞西尔也懂了路西法的意思。 只是艾德琳依旧不甘心，高贵如她，如今在这么多人面前丢了脸，不可能心平气和地当做没事发生。 塞西尔挥挥手叫来艾德琳的仆从，把快要失控的她带离了大厅。若是让她继续在这里发疯，今天的这个宴会怕是他和路西法最后的和平相处了。 “塞西尔，我身体不适，让我先离开吧。” 格罗莉亚突然捂着心口，面色痛苦起来，一股强烈的痛感不知从何来，袭击着她的身心。 塞西尔见状，也是吓得慌了，以为是她身体又怎么了。毕竟他们的血要融合也需要时间，出现排斥反应是很正常的事。 “我送你回去。” “不用。” 格罗莉亚按住了他伸过来的手，忍着身体里五脏六腑的痛对他微笑道：“你好好陪路西法陛下说说话，我在寝宫等你，不用担心我。” 与路西法匆匆告 第108章 身份被识破 经过拐角处时，一条有力的手臂把她拉进了一个黑暗的角落。 格罗莉亚大惊失色，惊恐万分，下意识的一个手刀甩去。 “是我。”路西法抓住了她的手腕，轻柔地放了下来。 熟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格罗莉亚惊喜地抬起头，路西法正担忧地望着她。 “殿下……” 路西法笑了笑，继而担忧地察看起她苍白的脸色。她的呼吸不顺，胸膛起伏得厉害，整个人冒着令人不安的冷汗，体温也在急速降低。 以人类的身份出现在狼人族，与塞西尔王关系熟络，现在又仿佛身受重伤，格罗莉亚的一切异常都让路西法担心。 “格罗莉亚，这到底怎么回事？” 格罗莉亚无力地扬起嘴角，欣喜道：“殿下，你怎么认出我来了……” 路西法闻言，微微叹了口气，对她心疼不已。 “这有何难。” 她独一无二的双眼，如紫色桔梗花一样美丽。无论她如何变化，他都能一下认出她来。 虽然不知道她为何变成现在的人类少女，但是格罗莉亚的难受与痛苦让路西法无法抛下她不管。分离了这么长时间，现在朝思暮想的人就在眼前，他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格罗莉亚，我们回魔界。” 格罗莉亚一听，忙摆手拒绝了他，现在还不是她回魔界的时候。 “殿下，请你相信我一定会回去，但我现在必须回天国。米迦勒把我的身体封锁在第三空间，在这个人类少女身体里的，只是我的意识。” 格罗莉亚忽而紧抓着心口，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她虚弱地靠在路西法怀里，与他的短暂相聚已经让她觉得无比幸福了。 他们分开的这期间，发生的事太多太多，三言两语根本无法述说清楚。格罗莉亚只能等，等到真正离开天国的那一天。 “殿下，请你不要担心我，我一定会回到你身边的。今天能见到你，我很开心。” 只要得到海洋之心，就算与全世界为敌，她也要回到路西法身边。 “好，我等你。” 路西法只能选择相信她，也不得不放弃眼前他们立马能相聚的机会。 “格罗莉亚，不要怪我一直没有找你，可以吗？” 祂的无奈也太多，路西法没有办法，让她受尽委屈的这段日子祂也是痛苦万分。 格罗莉亚轻轻一笑，她从来就没有怪过祂。“殿下，我不是以前的格罗莉亚了，我可以很好地保护自己。” 时间不多，身体忍耐的极限让格罗莉亚不能再停留在这。她恋恋不舍地离开路西法的怀抱，无限眷恋他的温柔。为了他们真正相守的那一天，她不得不暂时离开他。 “殿下，我得走了，请你帮我拖住塞西尔一会儿。” 塞西尔那么在乎自己，别说脸色难看，就算掉了一根头发，他也会在意的。按照时间推断，他很快也会跟上来。 格罗莉亚无法立刻跟着路西法回魔界，也无法伤害善良的塞西尔。 “殿下，我与塞西尔之间的事一时半会说不清，我现在没时间了。” 格罗莉亚此刻无比坚定安妮的身体出现了威胁生命安全的问题，她得赶紧离开，不能前功尽弃。 “我知道，我明白。”路西法紧紧拥着她，满腔不舍。“我等你，我相信你。” 与路西法匆匆告别，格罗莉亚踉踉跄跄地往寝殿走去。 路西法望着她逐渐远去的背影，攥紧了拳头，愤怒在祂身体里冒起，却又只能强忍着。对格罗莉亚的身不由己，祂感到心疼又无奈。 总有一天，天堂施加给格罗莉亚的痛苦，他都会加倍还回去！ 回到寝宫，格罗莉亚却找不到联系米迦勒的水晶球。心慌意乱下，她想去拿梳妆台上的镜子通过异象空间去联系他。 但一道红光如利箭般袭来，瞬间就把她手中的镜子击得粉碎。 格罗莉亚惊恐地回过头，看到艾德琳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房间里。她双目怨恨地盯着她，那双美丽的眼眸此刻如毒蛇一般阴狠。 “原来你就是格罗莉亚，那个古神之子，路西法的王后！” 艾德琳步步逼近，心中因为巨大的愤恨而面容扭曲，一张美丽的脸变得狰狞。 “塞西尔真是愚蠢，竟然被一个天神耍得团团转，还那么天真地想要与你结为夫妻！” 因为艾德琳的突然出现，格罗莉亚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完全没了思考的方向。 艾德琳什么时候…… 难道她与路西法的对话被她听见了吗？ “艾德琳公主，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还请你离开我的房间。” “呵，还在演戏？” 艾德琳踱着妖娆的步伐走到格罗莉亚跟前，望着她那张无辜单纯的脸就一肚子火气。她想起了这个女人之前精湛的演技，于是狠狠一巴掌甩在了格罗莉亚的脸上。 她出其不意的恶意让格罗莉亚猝不及防，整个人都被这股突然的猛力甩到一边。安妮的身形本就娇小，作为人类根本不是艾德琳的对手。 格罗莉亚此刻脸上火辣辣地痛，身体里的五脏六腑也在绞痛。 “这一巴掌是当初你冤枉我时，我没有还给你的，你根本就不是安妮！” 艾德琳理了理因动作过大而凌乱了的额发，欣赏着自己葱白一样漂亮的手。那嫣红的指甲是那么的夺目可爱，打在格罗莉亚脸上时是那么地让她心情愉快。 “我真后悔当初没有弄死你，否则我弟弟就不会迷恋你到这种不可自拔的地步！” 这前后才多久，这个女人就把塞西尔迷得七荤八素，轻而易举地就挑拨离间了他们的姐弟关系。 “天国也有演艺团吗，不然你的演技怎么那么精湛，轻易地就蒙骗了塞西尔的眼睛！” 她的亲弟弟从小就聪颖过人，文武双全，是狼人族的英雄与希望。一朝为王，更是威武无比，震慑天下。 而现在，英勇的狼人塞西尔王被一个天神当猴子一样耍着，还乐呵呵傻乎乎地要准备娶她做王后。 他那双犀利的眼睛突然就像瞎了 第109章 死亡的感受 格罗莉亚扶着柜子边，无力而痛苦地弓着腰，苍白的脸上大汗淋漓，身体的疼痛不同寻常。 对于神来说，可能是神识与人类结合产生的排斥反应所致。但对人类来说，这种痛感很可能是致命的。 “艾德琳公主，我现在不想与你多言，请你离开……” “还嘴硬是吧，你以为我真那么蠢？从你来到宴会厅路西法看你那种眼神时我就起了疑心，我也是女人，又怎么会看不懂这种眼神。” 艾德琳优雅地在一旁坐下，翘起了一条腿。她红唇上扬，笑容艳丽得像朵危险的曼陀罗花。 “你与路西法在角落里的一举一动我都看在眼里，一言一语更是听在耳朵里。格罗莉亚，塞西尔是我的弟弟，我绝不允许你这种卑鄙的天神把他玩弄在股掌之间！” 天堂与狼人族从古至今一直是敌对的关系，从未有过和平的时候。 而现在，天国的神竟然那么明目张胆地来挑衅，作为狼人族的公主艾德琳自然不会袖手旁观。 “你根本不爱塞西尔……” 格罗莉亚气若游丝地说着，觉得艾德琳此刻的大义凛然特别虚伪。 “你句句为他着想，但你无时无刻不想他死……” “是啊。”艾德琳也大方地承认，她的野心众人皆知，因此也不怕被说。“但我与塞西尔如何，那是我与他之间的事，与旁人无关。” 格罗莉亚不懂她这个扭曲的亲情观，她无力地跪在地上，大口大口的鲜血从她口中喷出，那身粉色的衣裙早已被鲜血污染，红得极其难看。 这个时候，格罗莉亚才意识到哪里不对劲。她想起了宴会上的那杯酒，想起了艾德琳那得意的一抹笑。 “那安妮呢，这个女孩并没有招惹到你……” 艾德琳点点头，笑呵呵道：“她的确没惹我，她是因你而死的。” 言外之意，害死安妮的凶手是格罗莉亚，并非她艾德琳。 “你在酒里下了毒……” 格罗莉亚后知后觉，眼泪不知何时夺眶而出，很是不甘心，充满自责。 “安妮只有死了，塞西尔才不会娶她为后。” 艾德琳为自己的机智狂笑着，她怎么可能会让一个人类坐上狼人族的宝座。 她站起身来，悠然自得地走到奄奄一息的格罗莉亚跟前，修长的手指挑起了格罗莉亚的下巴， 艾德琳狞笑道：“这种毒，无药可解。对于你这个天神来说无关痛痒，但对于人类来说是致命的。无论你是安妮还是格罗莉亚，你都必须死！” “你这样做……不怕塞西尔知道吗……” 艾德琳闻言仰天大笑，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笑话，那疯狂的笑声里毫不畏惧。 “我连他都敢杀，更何况区区一个人类，他能奈我何！” 只要他们的血缘关系一直存在，她永远性命无忧。艾德琳自信满满，毫不畏惧，塞西尔永远都不会杀了她这个亲姐姐。若是为了一个人类动她一根头发，狼人全族都会指责他，甚至离弃他。 “他对我如此残忍，就别怪我毁了他最珍视的一切。路西法那样狠心，也别怪我杀了他的王后！” 格罗莉亚倒在地上，地砖的冰冷也不及她此刻的心凉。她算好了每一步，却独独忽略了心狠手辣的艾德琳。 “格罗莉亚，你若不死，我也会追杀你到天涯海角。我做不了路西法的王后，你也别想！” 安妮就这样寂静无声地死去，短暂的生命如玫瑰花一样凋零了。格罗莉亚做好的万全之计，还是走错了一步，因此搭上了一条无辜的生命。 安妮的生命之火变得微弱时，米迦勒就已经现身在石头城堡里了。他隐身在格罗莉亚房间的窗台外，无视里面发生的一切。 人类的生命真的脆弱，死亡带来的无助与遗憾她应该也感受到了吧。这种感觉，米迦勒要格罗莉亚永远记在心里。 艾德琳没想到会有天使长在这里，来人还是鼎鼎大名的米迦勒。 当她想要把安妮的灵魂打散，让她永远灰飞烟灭时，米迦勒把她定住了。 他把格罗莉亚的神识从安妮的额头里抽了出来，又扯下了安妮脖子上的项链，随后打开了通往天堂的空间之门。剩下的事情，他不在乎。 路西法的座驾停在亚格俄卡森林里并未离开，感应到那个名叫安妮的女孩的生命消失时，祂不由得握紧了手，眉头紧皱。 祂本来想插手，但还是选择了袖手旁观。格罗莉亚有自己的打算，祂只能尊重。 米迦勒的神息从石头城堡里离开后，路西法才命令亚列和阿撒兹勒启程回魔界。而那个人类女孩，可惜了。 人鱼王子被安全救回，人鱼族的长老卡尔文感激涕零地对格罗莉亚表达了谢意，而人鱼王子埃里克也愿意把海洋之心赠与她。 当把海洋之心紧紧握在手里的时候，格罗莉亚的一颗心终于踏实了，但她接下来的行动则让米迦勒震惊。 “你想复活安妮？”米迦勒对她的这个想法感到无法理解：“从我把你带回天堂，安妮已经死去半个月了。你怎么把她复活，那是她的命数，你又何必插手？” “选中安妮的是你，她的死你也有责任。她是无辜的，不能因为我而白白送掉一条命。” 米迦勒：“……” 米迦勒被怼得哑口无言，在这件事上他的确做得不够好。但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谁能料到狼人族的塞西尔王会在短短的时间里爱上一个人类少女，还对她情深似海，死后更是念念不忘。 谁又能想到那个狼人族公主艾德琳那么心狠手辣，虽然祂也很想教训一下这个恶毒的女人。 米迦勒也有派天使去狼人族打探情况，得到的是艾德琳被突然发疯的塞西尔关进了水牢，而且受尽了折磨，只因她害死了那个人类女孩安妮。 “我们的身份暴露后亚格俄卡森林的结界就加固了很多，你怎么进去？万一你遇上塞西尔·伯格特又该怎么办？” 米迦勒说出祂的担忧，但格罗莉亚才不在乎这些，她现在只想复活安妮。 第110章 复活安妮 除了还安妮一条命，格罗莉亚还要给她和塞西尔的感情羁绊画上一个句号。如果塞西尔爱着安妮，那么他一定能分得出她们。 “米迦勒，这是我的事情，必须由我去结束。” 米迦勒见她心意已决，便不再出言阻拦，他知道这是无用之功。 “那你知不知道，复活一个人类没那么简单，这不是你想就能做到的事。” 米迦勒不得不提醒她，冲动行事是要付出代价的。 “格罗莉亚，即使你是神，你也不能违背自然法则。人类生死有命，不是说你想干涉就干涉的。” “那你的意思是让我别管？” 格罗莉亚红着眼眶盯着祂，安妮生命的流逝她是切切实实地感受到的。眼睁睁看着自己死去，她都感到绝望，更何况因她而死的安妮。 “米迦勒，你以前跟我说过，可以拯救的生命不要袖手旁观。” “可是安妮已经死了。”米迦勒无情道，他也自责，这意外的差错赔上了一个女孩的性命。 “我没说没有办法复活她，只是那样做了，你这些天所做的努力就全都白费了。” 米迦勒注视着格罗莉亚善良的眼眸，死亡的感觉她体会到了，她的于心不忍也让祂觉得欣慰。但她的心软，也成了她最大的缺点。 格罗莉亚怔了怔，这才明白过来米迦勒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需要……海洋之心，是吗？”她的声音变得哽咽，心里涌起了绝望。“……上帝不能帮一下吗？” 米迦勒摇摇头，打破了她的美好幻想。“神能看透一个人所有的命运，但不代表那个人可以全部走遍。” 若是事事都网开一面，这个世界已经乱套了。 “你想救安妮，就要把海洋之心给她。一个人，有了心脏，才能有生命。” 米迦勒也内心矛盾，可是祂不敢把自己的自己说出来。她本就反感祂的无情，祂又何必自讨苦吃。 “格罗莉亚，我知道你需要海洋之心，所以我也不想你把海洋之心给安妮。” 若是那样，她肯定会把自己的心脏献给路西法。为了那个人，她从来都不惜一切。米迦勒捏了捏拳头，祂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安妮意外身亡后，伤心欲绝的塞西尔就把她冰封在一个水晶棺里，并把它摆在自己的寝殿日夜守护。没有他的命令，无人敢靠近半步。 那个突然出现在狼人族的人类少女，死得不明不白，也让狼人族的塞西尔王从此变了心性。 最推崇亲人团结的洛文公爵面对塞西尔对艾德琳的无情也不敢多说半句，他很明白这已经触及了他的底线。只是他没想到，塞西尔的底线竟是一个人类女孩。 爱这种东西真的捉摸不透，不仅让人变得贪婪疯狂，还容易失去理性。等疯狂的一颗心冷静下来后，又带来无尽的悲伤与遗憾。 塞西尔终日沉浸在失去挚爱的痛苦中，直到撒旦带着路西法的使者到来，他才走出那座死气沉沉的宫殿。 偌大的宫殿里，安静无声。 点点银白色的星光在空气中聚集，格罗莉亚从圣光中现身。她环顾着这个熟悉的寝殿，视线落在了前方的一个水晶棺上。 透明的水晶棺里躺着一个面容秀丽的少女，肤色雪白，却没有了气息。她的周围铺满了红色的玫瑰，浪漫而凄美。 格罗莉亚凝视少女良久，随后抬起了手，希望的光芒在她的掌心凝聚，慢慢化成了一个光球。 光球中悬浮着一颗深蓝色的心脏型的宝石，随着她抛下的动作而降落，最后进入棺中少女的心口处。 “我把海洋之心给你，这是我对你生命的补偿。” 格罗莉亚不后悔献出海洋之心，这是用安妮无辜的生命换来的，她做不到那么自私。 静待一会儿，棺中已经死去的少女重新呼吸起来。她睫毛轻颤，眼珠滚动，安静的房间里能听见她胸腔里传出的有力的心跳声。 格罗莉亚弯起嘴角，微笑着看着少女睁开了双眼，紫色的眼眸与她的如出一辙。 安妮的眼神由一开始的迷蒙逐渐变得清澈，她被格罗莉亚扶了起来，两人对视良久，皆是熟悉又陌生。 “初次见面，安妮，我是格罗莉亚。” 格罗莉亚一开口，安妮便立马认出了她的声音。 “你是我脑海里的那个人，你是天使？” 虽然灵魂与意识都曾被控制，但安妮也经历着格罗莉亚经历的一切，那些事情她还记忆犹新。 格罗莉亚点点头，愧疚道：“很抱歉占用了你的身体，我也是迫不得已。” 安妮摇摇头，并不怪她，甚至对她感激。“或许我该感谢你，若不是因为你，我不会遇到塞西尔。” 如格罗莉亚所料的一样，安妮喜欢上了塞西尔，只是她还没等到身心自由的那一天就被艾德琳害死了。 安妮很清楚自己已经死了，她的灵魂一直飘荡在这个房间里不曾离去。她日复一日地看着塞西尔对着自己的尸体哭泣难过，听着他对她的思念之情。 她心疼也心痛，却无能为力，甚至连拥抱他安慰他都做不到。而现在格罗莉亚把她复活了，那她是不是可以和塞西尔在一起了？ “你把我复活是要带我走的吗？” 安妮问道，如果是那样的话，她一定会拒绝的。 “安妮，改变了你人生的是我。如果你愿意，我可以让你的人生回到原来的时候。”想到她对塞西尔的感情，格罗莉亚顿了顿，没有把握道：“但如果你想留在这里，我也会尊重你的选择。” 她不知道塞西尔的心意究竟是对于谁，格罗莉亚也只能赌。而安妮的选择也会影响到她以后的人生，所以她能帮就帮。 安妮认真地斟酌了一会儿，最后下定决心道：“我想留下，我相信塞西尔喜欢的是我。” 格罗莉亚虽然曾经控制了她的意识，但并不完全占用她的身心。安妮因此坚信，塞西尔喜欢的是她。 她原本的人生很无望，遇到塞西尔就像遇到了充满希望的暖阳，所以她舍不得离开。 第111章 算算账吧，撒旦 “格罗莉亚殿下，我不想回到以前的人生了，希望你能成全我。” 格罗莉亚理解地点点头，但同时也提醒她。“既如此，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复活你，就当做是我对你的补偿和道歉。” “至于你与塞西尔如何，得靠你们自己，我无权干涉。从此以后，我们之间就一笔勾销了。” 安妮点点头，她心里早就做好了准备。不管未来如何，她都不会害怕退缩的。 “格罗莉亚殿下，感谢你让我复活重生，给了我与塞西尔相守的机会。希望有朝一日，你也能回到心爱的那个人身边。” 堕天使路西法，人类世界对祂闻风丧胆，谈之色变。但那一天，安妮见识到了这个堕天使不同的一面。 祂对格罗莉亚的关心与深情让她心生羡慕，也让她更加想留在塞西尔身边。 爱就是要坚持不懈，勇敢追求。若是畏首畏尾，因此错过一生，那比死亡还要让人难受。 “谢谢你的祝福。”格罗莉亚心里暖暖的，不后悔复活她。 随后，她又拿出了一片月桂叶递给安妮，说道：“如果有一天你遇到无法解决的困难，就通过这片叶子呼唤我，我一定会回应你。” 格罗莉亚始终愧疚于改变了安妮的人生，以后她能帮就帮吧。 “安妮，你身上流着的是塞西尔的血，你已经不是人类了。所以你要做好准备，今后我们也许会是敌人。” 格罗莉亚当然不希望这种事情发生，但他们就是这样阴差阳错地站在了对立面。命运，就是这么让人捉摸不透。 今天注定是个不顺心的日子。 撒旦带着玛门以及阿撒兹勒来到狼人族与塞西尔王商讨结盟的事宜，然而坐下还没半小时，本就心不在焉的塞西尔却突然抛下他们急匆匆离开了。 三人一头雾水，面面相觑后脸上尽是疑惑。 “我感觉我受到了极大的侮辱，一个两个都为情所困，真是够了！” 撒旦痛苦地扶着额头，塞西尔的事他是听闻了的，想不到这个狼人族的王也这么痴情。 玛门却觉得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七情六欲谁都有，谁说成就霸业者就不能拥有爱情了呢？ “撒旦陛下，你太过杞人忧天了，塞西尔阁下说不定是想起什么急事没处理呢？” 撒旦冲天翻白眼，心里一个劲地吐槽玛门的天真。眼下成功在即，一个两个三个的都不给力，真是让他心力交瘁。 一旁的阿撒兹勒保持沉默，并不想搭理他们。自从那次宴会后，路西法陛下就不愿意来这里了。 特别是当祂知道那个叫安妮的人类女孩被艾德琳公主杀了后，祂对狼人族貌似有了敌意。 阿撒兹勒摇摇头，不懂路西法在想什么，那个人类女孩与祂何干呢，无非就是她拥有一双和格罗莉亚一模一样的眼睛。 同样的，他也想不通塞西尔的做法，居然为了一个人类要生要死，甚至囚禁折磨自己的亲姐姐，可真够无语的。 撒旦苦着脸，心里烦躁得很。与精灵族一战失败后他在黑暗世界的威信就弱了许多，可谓是名誉扫地，丢人现眼。如果没人愿意与自己结盟，他怎么实现梦想！ 正愁眉苦脸时，一个银白色的冰刃突然破窗而入，惊吓程度犹如寂静之地猛然响起了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破，吓了三人一大跳。 它直直地向撒旦飞去，撒旦反应快速，忙侧过脸。冰刃与他的脸颊擦过，猛地插进了身后的墙壁里，刃身还冒着凛冽的寒气。 撒旦的脸色霎时就变了，如果他反应再慢一秒，那冰刃就直接穿过了他的脑袋。 “什么情况！” 玛门惊魂未定，担心地看向撒旦，环顾四周却没有发现异常。 还没等撒旦有所行动，无数冰刃陆续破窗而入，瞬间就把漂亮的一扇玫瑰圆窗扎得粉碎。 条条冰刃都带着浓烈的杀意，只袭向撒旦，这是明显针对他的进攻。 看来有仇家找上门来了，撒旦顿时就怒火中烧，他倒要看看哪个不要命的在他心烦气躁的时候找上门来送死！ 城堡外的护城墙上，站着一个身材窈窕的女子。 她银白色的长发如同清冷的月光在风里肆意飞扬，一身洁白的衣裙让她看上去既清雅脱俗又英姿飒爽。 女子在阳光的照耀下整个人仿佛镀上了一层淡金色的光晕，显得她更加高贵而仙气十足。她的容颜绝美，却布着清冷的寒霜，摄人心魄的一双紫色眼眸充满神秘的色彩。 但女子望着撒旦的眼神却冷冽而充满轻蔑，微微上翘的嘴角笑容浅淡，笑意却溢满挑衅。 “好久不见，撒旦陛下。” 没有了往昔那般的尊重与礼节，格罗莉亚现在毫不掩饰自己对眼前人的傲慢与厌恶。 而撒旦看清来人的真面目，心中的怒气莫名地全消了，嘴角抑制不住上扬，大方地迎上了格罗莉亚杀意腾腾的目光。 “格罗莉亚，真的是好久不见，现在的你比以前更迷人了。” 自上次一别，他们之间仿佛隔了一个世纪那般漫长。这期间撒旦送了无数个“礼物”给她，无一例外都有去无回。 撒旦记在心里，格罗莉亚更是刻骨铭心。 “难得在这里遇见你，不如我们算算旧账？” 格罗莉亚收起笑容，眼神变得凌厉，过去的种种让她无法对眼前的男人视而不见。 无数冰刃如同利箭从格罗莉亚掌心射出，纷纷向撒旦飞去。她从城墙上飞身而下，一个华丽的旋转后冰刃呈满天星般带着她的恨意落下。 撒旦灵活地一一避过，他没有与她正式交手过，但刚才的不以为然已经让他脸上的轻视逐渐被凝重所代替。 “想不到许久不见，你的实力增长了那么多，看来米迦勒教导有方，就是不知道路西法会不会吃醋呢！” 她的一招一式，全都带着米迦勒的影子，就连运用自如的魔法都是祂擅长的。 撒旦偏偏拿这个说事，路西法小心眼，和米迦勒又成了死对头，然而祂深爱的女神却师承自己 第112章 去死吧，混蛋撒旦 面对撒旦的挑拨离间，格罗莉亚并不理会，反而觉得他这样特别幼稚。 “我该感谢米迦勒，让我更有把握杀你了。撒旦，你别想着挑拨离间，路西法殿下不吃这一套！” “是吗？” 撒旦邪邪地勾起一边嘴角，心想这丫头也太过自信，太小看男人的小心眼了。 “格罗莉亚，快停下来，别在这里动手！” 再见到格罗莉亚，阿撒兹勒心情很激动，但他对眼前的争斗却束手无策。 “撒旦王，格罗莉亚殿下，万事好商量，别伤了和气！” 玛门也想阻止两人的打斗，毕竟格罗莉亚真不是一般的小人物，他怕路西法因此记恨撒旦，与他决裂就不好了。 格罗莉亚扭扭脖子，冰刃依旧源源不断从她掌心飞出，铺天盖地，遮挡了天上的烈日。 与此同时，她一招凶猛的【破坏】就让撒旦分身乏术，也把碍事的另外两个人阻挡在外。 普通攻击的冰刃化作了高级攻击的冰雪风暴，带着格罗莉亚的仇恨再次席卷而下。 阿撒兹勒和玛门不敌这样连续不断且猛烈的攻击被震飞出一边，身上不同程度的都受了伤。 下一秒，格罗莉亚手中又多了两把漂亮的利剑，眼神也如剑锋一般锋利。 她对撒旦挥出的每一剑都用尽了全力，出手又快又狠，凛冽的剑风带着冰雪风暴的凌厉，让撒旦逐渐有些招架不住。 格罗莉亚每个动作都迅疾如电，身影也如浮光掠影般快速，让撒旦无法看清她的招式与下一步的动作。 格罗莉亚趁机对着撒旦当胸一脚，狠狠地将他踢飞出去。猛然一个回旋后，手中的双剑也掷出刺向他。 撒旦侥幸地躲过了一剑，但不幸被另一剑刺中左肩。他愤怒地把剑拔出，不顾身体传来的剧痛用尽全力把它还了回去。 格罗莉亚轻易接住了，长剑在她手中转了几圈后被她收回了掌心里。她腾空而起，藤蔓化作一把深紫色的强弓，枝叶化成了紫红色的利箭。 她驱动全身的力量用力拉开了弓，纤细的手臂肌肉紧绷，愤怒牵出的恨意让她额上青筋暴起。 格罗莉亚眼睛微眯，冷漠的眼底映出了杀戮的血色，死死地瞄准了气急败坏的撒旦。 银白色的光芒凝聚在她的箭锋上，一箭射出，气势磅礴地裹着冷冽的凌风与寒光，如闪电般飞射下。 因为轻敌而连续吃了好几个亏的撒旦竭尽全力架起了一个保护罩，邪恶的黑色与纯洁的白色互相缠斗，两股力量不相上下。 但格罗莉亚的攻击如暴风疾雨般猛烈，气场也强劲，让撒旦一直处于被动的位置。 今日的她的确让人刮目相看，出色又优秀，完全没有了初见时柔弱的模样。 撒旦一口一口往外吐着血，深知格罗莉亚对自己的报复不是开玩笑的，从她狠劲不留余地的招数里他能感觉到她强烈凶猛的杀意。 强劲的箭雨没有停下的趋势，撒旦开始力不从心。格罗莉亚没有放过他的想法，来劝说的玛门和阿撒兹勒也被她伤得没了半条命。 谁敢插手她与撒旦之间的恩怨，就是她的敌人！ 格罗莉亚没有忘记在天国时撒旦对自己做的种种卑鄙之事，就算路西法责怪她，她也要杀了这个魔鬼！ 格罗莉亚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她的攻击带来的毁灭之力向四周席卷，势不可挡。空气被撕裂发出尖锐的呼啸声，也波及了这座城堡无辜的狼人。 一道绿色的光带着强劲的气势由远及近向格罗莉亚袭来，她猛地向上一跃。 那绿光与她的箭雨撞击在一起。互相排斥的两股力量瞬间一起爆破，刺眼的光芒喷射出去，直奔天边。 及时赶到的塞西尔挡在两人之间，他的拳头还燃着绿色的火焰，看向格罗莉亚的眼神充满冰冷的警告。 “天使阁下，这里是我的地盘，还望您不要乱来。” 塞西尔认真严肃地打量着眼前的女孩，她眉目清绝，红唇紧抿，肌肤似日光下闪闪发光的冰雪，纯美无瑕的一张脸仿佛不真实存在。 银白色的秀发让她的气质更添疏离之感，但她身上的神圣光芒却让人移不开眼睛。特别是那双桔梗花般美丽的紫色眼睛，即使布满寒意与憎恨，也让他忍不住被吸引。 和安妮一模一样的眼睛，曾经让他惊艳而刻骨铭心到至今。这是一个让他莫名有着亲切感的天神，让他并不忍心伤害的敌人。 格罗莉亚冷漠地看了塞西尔一眼，面若寒冰，并没有注意到他看着自己的眼神里的复杂情绪。她放下手，冰雪在她掌心平息。 “这是我的鲁莽，抱歉了，塞西尔王。” “你对我有恩，这次我就不跟你计较。如若有下一次，我绝对不会手软。” 塞西尔本来带着杀意，但安妮却恳求他不要伤害这个天使。因为没有她，就没有安妮的重生。 格罗莉亚看向塞西尔身后被自己虐得没了半条命的撒旦，心中的气至少消了一大半。要不是顾及安妮，她现在必定连塞西尔一起揍。 “这次看在塞西尔王的份上我饶他一回，撒旦，我们的事没完！” “等等！” 塞西尔忍不住叫住格罗莉亚，问道：“阁下为何复活安妮？” 格罗莉亚表情未变，语气平淡：“我是天使，聆听到人类的心声自然会有所回应。但我也告诉你，仅此一次。” 格罗莉亚举起手，她手臂上的月桂枝叶臂环忽然如蛇般在她手臂上游动了起来。在她手腕处飞转，通身闪着耀眼的银色光芒。她在无形的空气中一划，一道裂口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塞西尔看着格罗莉亚从空间之门中消失，心中的疑惑并未得到全部解答。他的心情也随着格罗莉亚的离开突然闷闷的，对她有一种下次很难再见的离别伤感。 难道是因为这个天使复活了安妮自己才对她手下留情，多一分在意吗，可她与安妮并无交集，为何专程来复活她？ 塞西尔搞不懂天使的圣心，也不理解他们的善意。但这个目的不明的天使始终复活了安妮，这是 第113章 我回来了 天国的第七重天，曾经的六翼炽天使路西法的住处晨星殿的玫瑰花园内。 上帝的光芒在这里显现，祂的真身从极乐世界出现在了格罗莉亚跟前。 花园一如既往的漂亮生机勃勃，花儿绚烂绽放，耀眼夺目，整齐而充满浪漫的气息。 格罗莉亚盘膝坐在花亭里，形单影只，落寞而孤独。湿漉漉的朝雾附在她身上，把她月光似的长发打湿，紧闭的双眼上浓密的眼睫毛也连成了一片，挂着细微的水珠。 “清除。” 耶和华话音刚落，格罗莉亚身上的疲惫连同那些黏糊的朝雾一起消失了。与此同时，她也睁开了眼。 “向您问安，伟大的上帝。” 耶和华点点头，在她旁边坐下，与她一同看向前方生机盎然的花园。 “你从狼人族回来后，就一直坐在这里冥想，吾便不打扰。如今七天七夜过去了，格罗莉亚，我吾想你已经做好了选择。” “上帝，您全能全知，应该也知道我的答案是什么了。” 耶和华点点头，笑容温和，“吾知道。” 她所有的选择耶和华都知道，也知道每个选择导致的最终结果。但祂不能多言，泄露天机没有任何意义。 眼前的花园，一如既往，没有任何变化，路西法的神像依然那么威武地矗立在花园中央。格罗莉亚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尊神像，心中的迷茫早已消散。 “上帝，我真的很感谢您让我自由出入殿下的宫殿，让我在无望的日子里有了精神寄托。” 这里有着很多她美好的回忆，即使成为天国的禁地也阻挡不了她想要踏入的脚步。 耶和华当然也知道晨星殿对格罗莉亚意义非凡，所以祂也没有阻止。 “吾与你一样，想回到过去。” 闻言，格罗莉亚唇角上扬，看向随和的耶和华。 “上帝，我向您道歉，请您原谅我之前对您的无礼与猜忌。” 上帝爱着芸芸众生，但祂表达爱的方式却隐晦而深沉。世人与她，都对这位伟大的神充满了误解。 耶和华忍俊不禁，笑容更为亲切，望着格罗莉亚的眼神充满疼爱。祂就像一个不善言辞的父亲，用祂的方式一步步引领她走出迷茫彷徨，最终收获成长。 “每个人都会成长的，天使也不例外。吾很欣慰你找到了自我，找到了你的心之所向，并为之付出行动。” “格罗莉亚，吾没有放弃路西法，你是拯救祂的唯一希望。吾祝福你，有朝一日与路西法一同回到晨星殿。” 与大地女神说好的不一样，耶和华违背了祂的初衷，但祂并不后悔。 格罗莉亚是一只不甘心被圈养的鸟儿，祂用强硬的手段束缚了她的身体，却对她向往自由的灵魂束手无措。 路西法堕落黑暗了，但耶和华对祂依旧还怀有一丝希望。祂的命运有很多种，耶和华都看过最终的走向，最后还是希望路西法能够再回到天堂。 格罗莉亚红着眼眶，声音变得有些哽咽，她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做才能更好地报答耶和华的恩情。 “上帝，谢谢您最后终于听到了我的祈祷。” 她的选择从来就没有变过，只是现在没有了从一开始的盲目与迷茫。 耶和华疼爱地摸摸格罗莉亚的头，慈爱的脸上满是欣慰。 “格罗莉亚，天堂之门已经打开，你想走就走吧！” 格罗莉亚喜极而泣，激动地用力抹去脸上的泪水，对耶和华鞠躬感恩。 “上帝，谢谢您。” 但她又想起了米迦勒，那个千方百计阻挠她回去的大天使长此刻出现在她的心中，怒气冲冲，面色阴沉，眼里布满埋怨仇恨的阴霾。 “上帝……” “走吧，不用担心米迦勒。” 上帝知道她心中所想，示意她不必记挂太多，勇敢地往前走就对了。 沉浸在黑夜里的万魔殿，一钩弯月散发着白金一样的光华，静静地挂在路西法寝殿的窗台上。 风轻轻掀动了窗帘的一角，也让一直未眠的路西法警惕了起来，黑暗中凌厉的双眼布满警觉。 原本暗淡的房间里蓦然亮起一片银白的光芒，摆放在桌子上的水晶羽毛项链在微微抖动。 路西法听到银光在里面着急地叫唤，那是它呼唤主人的声音。 与此同时，天上降下一道银白色的光柱，在魔界黑暗的夜里特别耀眼。 那道光最后消失在玫瑰园的方向，路西法由一开始的警惕变得激动。没有丝毫犹豫，祂推开了窗户，展开翅膀向玫瑰园飞去。 满园玫瑰在寒冷的夜色中沉睡，它们尚未绽放，朵朵低着头颅，仿佛在等待真正黎明的到来。 路西法降落在花园中央，着急激动地四下寻找梦中的那抹身影，期待又害怕。 花园里冷风四起，枝叶摇曳，乱了祂的衣袍，也乱了祂的视线。 影影幢幢中，格罗莉亚的身影在浓密的枝叶后出现。她从夜色中缓缓走出，一袭冰蓝色的水袖长裙衬托出她的曼妙身姿，轻盈而优雅，也神圣如纯洁的百合。 路西法脸上的表情由一开始的呆愣变得喜出望外，但祂的笑容忽然又凝在了脸上。 祂愣愣地凝望格罗莉亚那银白色的长发，不再是过去那般灿若阳光，而是像深夜里凉白的月色。 明明是同一个人，可相见的一瞬间祂却觉得眼前人变化了太多。仿佛经历了许多不为祂知的变故，那曾天真的脸上不再有活泼之色。 但短暂的惊讶很快就被全身的激动所代替，对格罗莉亚的思念之情让路西法不受控制地快步向她走去，眼睛没有离开过那张绝美的容颜。 她微笑地望着自己，笑容如梦中那般温柔可人，真实得像幻影一样。 直到颤抖的双手触碰到她脸上那真实的温暖，拥抱到她温暖的躯体，路西法才猛然发觉眼前人不再是梦中的虚影。 祂的玫瑰，回来了。 格罗莉亚握住了路西法的手，感受到祂不可置信的激动内心也无法镇定下来，眼睛渐渐噙满了泪水。她的天使，依旧那么高贵耀眼，依旧一眼就让她怦然心动，再也移不开目光。 “殿下 第114章 邪恶的存在，艾黎斯 魔界之王路西法陛下登基百年之际，祂原本死气沉沉的花园一夜之间变得生机盎然。朵朵玫瑰傲然绽放，那一大片的红色绚丽夺目，灿若云霞。 魔界子民纷纷闻讯赶来，层层叠叠地挤在墙头遥望万魔殿旁边那座美不胜收的花园，赞叹这个黑色的世界里唯一的一抹红。 臣民们还在猜测这个奇怪的现象时，路西法陛下即将大婚的消息不胫而走。 当百姓还沉浸在这震撼的消息里时，他们个个都猛然想起了关于路西法陛下身边那个女神的传闻，这才意识到是万魔殿真正的女主人回来了。 巨大的喜悦笼罩在魔界每一个子民头上，他们还未见到女神本人，却都忍不住兴奋得奔走相告。 连远在地狱里的撒旦都立马收到了消息，除了震惊，他更多的是愤怒以及恐惧。 “没想到耶和华竟然会让格罗莉亚回到路西法身边，真不懂祂怎么想的！” 撒旦气得把桌子上的东西全都扫落在地，在狼人族被格罗莉亚痛扁的记忆还历历在目。那次打斗不仅让他在那么多人面前丢了脸，失了尊严，还被贻笑大方至今。 玛门瞧见他这副气愤的样子，除了安慰几句别无他法。总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派人去刺杀格罗莉亚，她已经不是曾经那个天真无邪的女孩了。 最关键的是，撒旦与格罗莉亚那一战，也让他们之间的恩怨人尽皆知。 在这之后，她回到魔界，这更像是对所有针对她的邪恶宣战。路西法现在对地狱充满了敌意，对撒旦也是极为不满。 现在地狱的一举一动都被路西法派人盯着，要是彻底撕破了脸，路西法第一个灭的就是地狱了。 “撒旦陛下，以目前情况来看，我们还是不要轻举妄动为好。一来我们不知道天国这么做的目的，二来路西法陛下对我们已经有了很大的意见。如果走错一步，那可是满盘皆输啊！” 撒旦郁闷地一拳砸在黑水晶桌子上，眼里闪烁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他恨得咬牙切齿。 “我又何尝不知道目前情况的糟糕，就怕耶和华别有用心。” 格罗莉亚是天堂的力天使，是耶和华的使者，她的多重身份让人猜不到目的。 玛门点头赞同他的说法，目前的确不宜先发制人。 “我们现在进退两难，既如此，不如先静观其变。” “只能这样了。” 撒旦气急败坏，不甘心地抿紧了唇。他暗暗下定决心，必须尽快除掉格罗莉亚，不能让她毁了自己的计划。 莉莉丝得知格罗莉亚回到魔界的消息后，迫不及待地从血族回来了。 她急不可耐地直奔罗萨宫，那是路西法命玛门专门为格罗莉亚修建的，就坐落在玫瑰花园里。 来到罗萨宫后，宫殿里空荡荡的并无格罗莉亚的影子。问了女仆才知道她正在沐浴，于是莉莉丝便耐心地坐在大厅里等候。 水雾袅袅上升的浴池中，几缕黑色的邪气在空气中肆意飘荡。它们围绕着格罗莉亚旋转挑衅，随后开始在她前方聚拢，慢慢地凝成了一个人形。 正在闭目养神的格罗莉亚猛然睁开眼，一把掐住了那个虚无缥缈的人。 她眼神犀利，厉声质问道：“你到底要纠缠我到什么时候？” 那缥缈的人影低头看了看她掐住自己脖子的手，嘴角上扬，诡异一笑。“她”逐渐清晰的面容竟和格罗莉亚毫无差别，只是眼眉上挑的紫红色眼影让她多了几分邪恶妩媚。 作为格罗莉亚罪孽的影子，这是她内心恶的存在。 一开始格罗莉亚没有察觉，只是当她犯下的原罪越来越多，这个影子便成长了。 “她”一直潜藏在格罗莉亚的心底，吸收着她所有的负面能量，处心积虑地积蓄实力，企图着有一天可以吞噬正主，然后彻底取代她。 因为身处魔界的原因，最近“她”开始肆无忌惮地出现。格罗莉亚为此感到烦躁以及头痛，因为她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办法彻底消灭这个心魔。 那影子诡异地笑了几声，无所畏惧道：“你这一生都摆脱不了我，我是你心里的魔，是你让我有机可乘的。” “艾黎斯，你以为我会让你活着？” 格罗莉亚加紧了手的力道，双目含恨地仇视着这个阴魂不散的魔鬼。这个复仇女神的孩子，竟生长在被誉为拥有一颗至善圣心的她的心里，真是讽刺至极。 艾黎斯虽然没有实体，但此刻竟也觉得呼吸受阻，表情有些难受起来，但依旧是毫不示弱地与她对视。 “我与你是一体的，你犯下的错越多，终有一天我会取代你。你的一切，包括你在乎的人都会是我的。” “格罗莉亚，你的心从来都不是绝对纯洁，如果你听了米迦勒的话留在天国或许你还有机会让我消失，但现在不可能了。” 艾黎斯阴恻恻地笑起来，语气里都是对格罗莉亚的威胁嘲讽。 “呵！” 格罗莉亚冷笑一声，冷眼看艾黎斯痛苦的样子没有放轻半分手中的力度。 这家伙还真把她当成弱小的小羊羔了，谁是羊，谁是狼，看来她还没搞清楚。 “就连你也要我维持绝对正义，维持大爱与胸怀？我倒要看看，你要怎么成为我！” 只听艾黎斯悲惨一叫，就被格罗莉亚用力捏碎消失在了空气中。 调整好呼吸，格罗莉亚起身擦拭身体。 等她穿好衣服走出浴室，一把剑猝不及防地横在了她颈间。虽然躲闪及时，但剑刃还是划破了她的肌肤，幸好程度不深。 鲜血瞬间从伤口渗出，沿着雪白的脖颈流了下来。格罗莉亚眼疾手快，快速躲过了对方接下来的一击。 她捂着脖子观察眼前敌人，一开始她还以为又是撒旦派来的杀手，但现在看来这个穿着怪异服装想要刺杀她的人很明显不是来自地狱的。 虽然戴着黑色的面罩，但她血红的眼睛和死人一样惨白的肤色让她觉得曾在哪里见过。 杀手行动敏捷，灵活自如，虽然剑法不成熟，但每一招都是竭尽全力地想要了她的命。 到底是 第115章 该隐的挑衅 这个敌人有着人类的气息，但是死人的气息。 格罗莉亚眼目微眯，心里隐约猜到了对方是谁派来的了。 在对方再次刺向自己时，格罗莉亚一个极速转身抓住了她的手臂，然后一个手刀用力打落了她的剑。再一个反手，剑从那人的腹腔穿过，血瞬间洒了一地，也染红了她的浴衣。 “是该隐派你来杀我的？” 那杀手不答，她尚有力气竟然还想要反击。格罗莉亚也不再多问，毫不犹豫地一剑刺穿了她的心脏。到这个时候，那杀手才不能再动弹。 惨白的肤色，血红的眼眸，不死之身以及心脏脆弱，拥有这些特征的只有该隐带领的血族了。 格罗莉亚把剑拔出，无视身上血的肮脏与腥味，她已经习惯了。 看来米迦勒说的都是真的，无论她到哪里都有敌人千方百计地想要了她的命，无论与她有仇没仇。 感受着身体里因为战斗而涌动兴奋起来的力量，格罗莉亚第一次觉得自己很可怕。 如果不幸真的有一天被艾黎斯控制，她无法想象自己在未来会做出什么事情。 莉莉丝和路西法察觉不妥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格罗莉亚手握利剑，满身是血的样子。 莉莉丝一眼就认出地上的尸体是该隐培养的死尸，相比这个她更震惊的是格罗莉亚。她神情从容淡定，十分冷静，一点也没有受惊。 路西法丢了格罗莉亚手里的剑，以为她被吓到了把她搂进怀里抚慰。 “没事了，有我在，不必害怕。” 然后祂转身又吩咐莉莉丝，神色冷漠严峻。 “你把这具尸体带回去给该隐，问问他什么意思。如果他想要和魔界为敌，我路西法乐意奉陪。” 莉莉丝领命，心里还是有些不平静。相比以前，如今的格罗莉亚让她感觉陌生。她的样貌变了，心性更是天翻地覆。 莉莉丝不知道格罗莉亚在天国遭遇了什么，但从她对杀戮的沉着冷静来看，她很明显不是以前那个天真单纯的格罗莉亚了。 不到三天，格罗莉亚回到魔界的消息就被散播了出去，看来有眼线插入了魔界内部。 不过路西法也毫不畏惧，无论针对格罗莉亚的是谁，祂都会彻底铲除。他当成宝贝珍惜的人怎么能容忍别人对她有非分之想。 玫瑰园里，格罗莉亚坐在花架下看着满园绽放的红艳，心如止水，并没有把之前的刺杀放在心上。 亚列遵照路西法的命令每天来为她检查身体，现在见她在沉思便安静地站在一旁没有打扰。举目四望，玫瑰园的风景甚是漂亮，罗萨宫更是华美夺目。 “亚列，我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你能为我解答一下吗？”格罗莉亚回头看他，眼里透着迷茫。 “好。”亚列很乐意自己能为眼前的女孩分忧。 “路西法殿下想要成为天地间唯一的神，毁灭天堂，创造属于自己的世界。到那个时候，祂是否会把凡界毁掉？” 格罗莉亚的问题，回答的难度很大。 亚列思考良久，答道：“也许会，也许不会。” 其实他没有准确的答案，他不敢肯定。跟随路西法陛下多年，祂的心思亚列永远猜不准。祂有自己的做事风格，决定好的事情哪怕有人反对也是无济于事的。 “格罗莉亚，路西法陛下是尊贵的王，即使祂做的决定是错的，我们作为臣子也只能听命，不会反抗。” “如果祂真的毁灭凡界，那么那些生灵做错了什么要被灭亡呢？” 格罗莉亚想不明白，如果是因为对天堂的恨而让所有万物生灵陪葬。她实在不忍心，她不想有一天看到生灵涂炭在自己眼前再次上演。 左尔国的覆灭，以及天地重生前凡界的毁灭都像烙印烙在了她的心里。自己也并非铁石心肠，天国的神都知道，所以耶和华不担忧有一天她会站在天国的对立面。 亚列明白格罗莉亚的担忧，她在害怕凡界到那时会受到株连。她如此心地纯良的一个神，又怎么会对此视而不见，袖手旁观。 “格罗莉亚，你要明白，即使路西法陛下不管凡界，想要毁灭凡界的邪恶势力依旧还有很多。他们憎恨神耶和华，所以他们会把耶和华创造的一切都毁掉。” “我知道，这也是为什么米迦勒一直给我灌输大爱的原因。他们天真的以为，只要有我世界就绝对安全了一样，想想真是太可笑了。” 格罗莉亚扯扯嘴角想要笑，却发现自己根本笑不出来，心里一点安慰也没有。米迦勒其实早就把她看透了吧，对她所做的一切都只不过是让她坚定决心。 她不希望路西法为了自己的宏图伟业而让凡界受罪，但是如果有其他威胁凡界的敌人她肯定会毫不犹豫地伸出援手。 格罗莉亚以前很坚定跟随路西法的决心，但是现在她不确定了。其他敌人她不管，但如果路西法追求的可能牵连万物生灵，那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阻止祂。 也许有一天，她和路西法会因为追求不同而分道扬镳。这也是米迦勒一直想要的结果，想清楚了才明白，原来那个天使早就看到了她的命运结局。 亚列没有再说话，他看着陷入苦思的格罗莉亚觉得心里有些难受。她忧愁的侧脸看着就让人心疼，离开的这段日子对她的改变太大了，她在天国到底发生了什么？ “如果有一天我成为了路西法殿下的敌人，我想那天的我绝不是真正的我。” 格罗莉亚眼神眺望远方，就好像在为自己的命运预言。 亚列听懂了她的话，但他没有回答。因为他知道，只要格罗莉亚的心没有背叛，那么她和路西法陛下就永远不会成为敌人。 只是亚列不会想到，自己这个信心满满的答案有一天会错的那么离谱。 第116章 做我的王后吧 月上枝头，夜深人静。 路西法处理完政务来到罗萨宫的时候，格罗莉亚躺在米白色的丝绒软沙发上已经睡了。 她脸上盖着一本看了一半的书，只露出光洁的额头，肚子上还抱着一个粉色流苏丝绸抱枕，随着她平和的呼吸一上一下。 她另一只手则垂落在沙发边上，雪白的肌肤在宽大的睡裙袖子下露出来。柔软的纯白羊毛毯一半被随意地搭在她的身上，一半则掉落在了沙发下。 她睡得惬意而放松，路西法不由得放轻了脚步。祂屏气凝神，小心翼翼地在她跟前蹲下身子，轻轻拿走了她脸上的书。 可书一拿走，格罗莉亚就睁开了眼睛，并且朝祂调皮地笑。 路西法被她的恶作剧吓了一跳，随后也忍不住低头笑了起来，本来严肃的脸布满了温柔宠溺的笑意。 “怎么还没睡，还要与我恶作剧？” 格罗莉亚坐起身来，伸了个小小的懒腰，她眉开眼笑道：“我在等殿下回来。” 因为知道祂每天晚上都会来，所以今天格罗莉亚没有睡，而是在等祂。 路西法轻叹一口气，坐上沙发后把她搂进了怀里。“傻瓜，困了就早些休息，不用刻意等我。” “殿下，我睡不睡都无所谓。我想见你，我想你了。” 祂每天都那么忙，她又不敢去打扰，只能在这座宫殿里眼巴巴地等着，而且天神不像其他生灵到了一定的时间就要休息。 格罗莉亚把脸埋在祂的脖颈处，细细嗅着祂身上的体香。 路西法只觉得脖子酥酥痒痒的，她的呼吸暖乎乎地喷洒在祂的皮肤上。祂被她这样亲昵的动作弄得有些不知所措，脸颊竟有些微微泛红。 “原谅我一直忽略了你，等忙完这几日，我就好好陪你。” 路西法没有办法，祂实在分身乏术。哪怕手下的七大堕天使长帮祂分担了不少，依旧忙得抽不开身，等到有空时已经是半夜了。 每每想到这里，他路西法总是内疚，但格罗莉亚并不因此对祂产生不满。 “殿下，我无所谓的。” 路西法一愣，对她表现出的大度竟有些失落。“格罗莉亚，你不介意吗？” 祂反而很希望她在意，跟祂表达不满，那样会让祂觉得自己是被她需要的，而不是可有可无。 格罗莉亚敏锐地察觉到了路西法脸上的失落，心里知道祂可能误会了，对祂嫣然一笑。 “殿下，你的追求还没有得到，不应把心思过多放到别的事情上。我理解你所做的，理所当然也要支持。” “可是，你不是别人。” 路西法抓起她的手放在唇边亲吻，眼里温柔缱绻。 “格罗莉亚，你是我的一切。” 格罗莉亚心里悸动着，本能地抬头在路西法脸上轻轻亲了一下，搂着祂的脖颈笑得阳光灿烂。她很高兴自己对祂如此重要，他们都无法离开彼此。 路西法的内疚在格罗莉亚的抚慰下有所消散，祂很开心她能够理解自己，也欣赏她的宽容大度。但祂更希望格罗莉亚能够把对祂的需要表现出来，在祂面前，她不必太大方，太善解人意。 “我以后是不是要叫你陛下才对，毕竟你已经是魔界之王了。” “殿下”这个称呼早就应该随着祂堕落那天也丢弃，只是格罗莉亚习惯了这样唤祂。她始终觉得，无论路西法身份如何变化，祂都是那个让她心生敬仰与爱慕的路西法殿下。 “你怎么叫我都可以，你是特殊的。”路西法轻吻她的秀发，心疼她这段时间遇到的一切。 “格罗莉亚，原谅我此前一直没有去找你，原谅我一直没有把你从天堂救出来。在你最需要我的时候我不在，这是我永远自责并且懊悔的。你不在的每一天我都觉得自己要发疯，可是我却只能傻傻的在这里等着。” 祂充满歉意的忏悔让格罗莉亚谅解地摇摇头，她笑得眉眼弯弯，搂着祂的脖子撒娇。 “我不怪你，而且天堂并没有怠慢我，让你担心了。” 那次大战后，耶和华在天国重新设下的保护结界坚不可摧。没有能力的一碰就灰飞烟灭，有能力的也是非死即伤。 即使祂能冲破这结界把自己救出来，耶和华施加在她身上的枷锁也让她不能离开天国。而且，没有任何神灵在万能的上帝面前挑战祂的权威。 而这次她能安然无恙地回到魔界，是耶和华特许的。祂有自己的私心，并不只是为了成全她。 “格罗莉亚，做我的王后好吗？我用我的生命向你起誓，必定护你永生。” 这是祂对她的承诺，也是祂的愿望。 但格罗莉亚却有些不解地皱了皱眉，“我之前不是答应你了吗？” 路西法一怔，继而忍俊不禁，声音轻柔道：“我只是担心你会拒绝……” 这下格罗莉亚却有点不开心了，她微微嘟着嘴，双手抱胸，有些生气。 “你的意思是，我样子变了，连爱你的心也变了，是吗？” “不是这个意思……”她的误解让路西法有些慌张起来，莫名有种百口莫辩的感觉。“我没有怀疑你，我只是害怕。” 路西法也解释不清楚这种感觉，祂就是莫名地感到害怕，总觉得她会离开自己。所以祂需要她的承诺，只有这样祂才能确信她会一直在自己身边。 “路西法，你知道我为何回不来的，我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你了。” 格罗莉亚依然有些难过，神情黯然许多，她何尝不害怕祂怀疑自己。 回来魔界的这段时间，关于她的谣言从未停止过。除了陪着路西法出身入死的那些堕天使长，几乎没人相信她的真心。 “所有人都可以怀疑我，只有你不可以。” 格罗莉亚看向祂，神情难得的郑重严肃。她不需向别人证明自己，但只要路西法有了怀疑她的想法，那对自己来说，无异于是致命伤。 “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路西法心疼得拥她入怀里，脸上自责不已。“我不该说那样的话，是我的错。” 祂低声下气地哄着眼前的女孩，在她面前不再高高在上， 第117章 撒旦的暴怒 格罗莉亚抬手擦了擦眼角涌上的眼泪，向路西法表达自己的心意。 “路西法陛下，我从来没有改变过自己的心。我对你，从一而终地喜欢。我反而害怕你会再把我推开，我已经没有家了，我只剩下你了。” 她没有任何犹豫地选择站在了正义的对面，即使未来有很多很多敌人，但她都不怕。 “嗯，我知道。” 路西法很愧疚自己的胡言乱语让她产生了误会，祂摊开手掌，一阵微光亮起，那条水晶羽毛项链出现在掌心，祂亲自给格罗莉亚戴上了。 “从天堂之巅回来那次，我就想送给你，却没想到现在才能亲自给你戴上。”这是路西法的心意，也是祂的爱意表达。 路西法的手指抚过项链上的羽毛，然后往上移，轻轻抬起了格罗莉亚的下巴。 两人的脸慢慢靠近，呼吸逐渐交融在一起。缱绻的浅尝辄止后，格罗莉亚双眼变得迷离。她大胆地攀上路西法宽阔的肩膀，再次吻上祂的双唇。 路西法环着她柔软的腰，有力的手掌扣着她的后脑勺把她紧紧压向自己。 格罗莉亚感觉自己被束缚进一个有力的怀抱，被祂吻得晕头转向，逐渐呼吸受阻，但她并不想因此停下来。 慢慢地，路西法炽热的吻从她的红唇移向她的脸颊、耳垂。随后一路往下，在她的脖颈与锁骨处轻吻啮咬。 格罗莉亚紧闭双眼，轻咬唇瓣，任凭欲望把他们两人包围，也任这个天使在自己身上肆意欺负。 窗外月色如水，室内热烈如火，爱意在长夜里叫嚣。 格罗莉亚即将成为魔界王后的消息如燎原之火很快传遍了世界，万魔殿内外喜庆一片，热热闹闹地开始准备这场盛大的婚礼。 “我不同意！路西法这样做迟早会后悔，格罗莉亚会害了祂，她会害死祂的！” 捡起被撒旦揉成一团扔在地上的请柬，玛门一边耐心地展开抚平，一边笑他道：“你的不同意对路西法陛下来说无关痛痒，你不同意，他就取消这个婚礼了吗？” 撒旦更加暴跳如雷，气得面目狰狞。“那个女人会让路西法停滞不前！她会毁了我们所有人！” “那又如何呢？你我都明白，格罗莉亚于路西法陛下而言可谓是生命。”玛门收好请柬，安抚撒旦的暴火情绪道：“事到如今，我们只能接受。如果这场婚礼有什么节外生枝，我想路西法陛下可不就仅仅是和我们决裂那么简单了。” “我迟早会让路西法明白祂今天这个决定有多么错误，格罗莉亚绝不能留！” 撒旦捏紧了拳头，心中对格罗莉亚的恨已经超出了玛门的想象。这么多次都杀不死她，还让她安然无恙地回到了魔界，别以为有路西法护着他就会坐以待毙。 玛门劝不了他，只能摇头叹息。“你可别忘了，她已不是从前的格罗莉亚。你多次派人去刺杀她，你以为这些账格罗莉亚就不和你计较了吗？” 在狼人族那次的教训就是最好的警告，可撒旦却不以为然，哪怕自己被虐得那么惨。 “那样再好不过，大家光明正大总比陪着笑脸装若无其事的好。” 既然窗户纸已经捅破了，撒旦也不怕路西法会知道他背后的小动作。 天国也收到了信息，让人出乎意料，也让人无比震惊。 耶和华虽气定神闲，但祂还是惊讶一向唯我独尊的路西法有一天会触碰因爱产生的婚姻，产生了七情六欲。同时祂也担忧格罗莉亚，不知道她的心会把她带到哪一条道路。 米迦勒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心痛，这个消息对祂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祂多么希望这只是一个梦，祂明白喜结连理是什么意思，那是永生专属于一个人的标志。 拉斐尔同样心里难受，因为格罗莉亚选择了路西法，这意味着他们成为了敌人。祂的剑，是永远无法指向那个女孩的。 而得到消息的大地女神对于格罗莉亚的选择没有反对，她深知所有的事情一旦开始，贸然阻止必会让结果恶化。 她也明白耶和华想法突然改变后的目的，但她担心的还是奥林匹斯山的神迹，阿波罗是不会甘心永远沉睡的。 婚礼开始前，万魔殿一直处于忙碌的状态，像上了发条的齿轮，怎么也停不下来。 仆人们忙忙碌碌，一刻也不停歇，整个万魔殿都被艳丽浪漫的玫瑰花点缀了起来。 格罗莉亚的婚纱由莉莉丝设计，因为和封后典礼一起，所以这件婚纱不但要美得夺人眼球，还要表现出王后的高贵优雅，这可难倒了她。 一开始莉莉丝设计的婚纱以白色为主，路西法成为魔王后依旧是耀眼的晨星之子，祂的天使之翼依然是圣洁的白色。 但是，格罗莉亚看过后却让她把婚纱改成了黑色。因为白色让她想起了天堂，想起了米迦勒。 封后的王冠路西法请玛门设计，包括王冠在内所有的珠宝首饰路西法都要求用最好的。这可羡慕死了玛门，因为有些宝石就连他的收藏库里也没有。 婚礼的筹备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但是格罗莉亚总是会想起那次在左尔国曼尼尔城上的婚礼。那场婚礼虽然朴素简单，但却美好得让她羡慕。 格罗莉亚相信自己的婚礼也会很美好，毕竟娶她的人是她倾尽一生也要守护的人。 想起那天路西法向自己求婚，她还是很惊讶。她以为祂不懂这些，但没想到祂会给自己一个这么大的惊喜。 她的王，竟然为她弯下了膝盖。 包括后面的婚礼策划，格罗莉亚都不知道祂从哪里学来的。她在人间时对婚礼的种种憧憬，竟然不可思议地都被路西法变成了现实。 第118章 魔界唯一的王后 格罗莉亚查看婚礼的宾客邀请名单，发现路西法贴心地没有邀请该隐。那次刺杀让他们两人结下了仇怨，祂担心她会介意这个人物的出现。 “送一份请柬到血族去。” 仆人领命后拿着请柬退出了罗萨宫，格罗莉亚手支着头，继续查看名单。 当看到塞西尔与安妮的名字时，她顿了一下，目光久久没有离开这两个名字。 回到魔界后不久，他们两人即将成婚的消息就传到了她的耳中。不过他们遇到的困难阻止比她想象中的要多得多，迄今都没有确定婚礼日期。 狼人族最重视血统，跨越种族的结合是明令禁止的，更别提在他们眼里是卑微弱小的人类了。正是因为对神不满，狼人才对神保护的人类充满敌意。 格罗莉亚时常在想，要不要再找安妮谈谈，删除她的记忆，把她送回人类世界中。 因为她深知安妮想要得到狼人族子民的认可，仅凭她对塞西尔的爱是远远不够的。 是她让安妮走上了一条不寻常的人生路，格罗莉亚觉得自己有必要为她的人生负责。否则，她永远良心不安。 婚礼如约而至，在各方宾客和魔界子民的见证下，格罗莉亚与路西法进行了盛大而隆重的结婚仪式。 身着黑色抹胸玫瑰刺绣婚纱的格罗莉亚美得不可方物，让人惊艳。她高贵冷艳，端庄优雅，在她戴上那顶独一无二的玫瑰太阳冠冕那一刻，魔界的王后从此诞生。 与路西法执手并肩而站，一起迎接所有来宾的祝福，格罗莉亚觉得自己从未如此靠近祂。祂的未来，从此有她陪着。 婚礼结束后，热闹的庆典还在继续。 作为魔界的第一任也是唯一一任王后，格罗莉亚送给了魔界子民一份特别的礼物，以此来回报他们对自己的祝福与庆贺。 魔界不同凡界，凡界风景如画，而魔界却像是凋零的花园。 于是，格罗莉亚向魔界的土地注入生长的力量，祝福这片曾饱受战争之苦的土地以及渴望安稳的子民。 一瞬间，万物生长，魔界各处一派生机勃勃欣欣向荣的景象。虽不及凡界那般景色五彩斑斓，但也美得独有自己的一番色彩。 万民更加沸腾，欢呼他们的王与王后爱意永生不渝。 热闹的婚礼过后，路西法开始忙于政务，格罗莉亚也不甘于安静的现状经常走出万魔殿。 她换上了素雅的便装，替路西法察看民情，而且她也喜欢和魔界的子民待在一起。 路西法担心她的安全，于是让提风跟随她左右。 慢慢地，格罗莉亚发现上帝厌恶的黑暗世界，其实是一个淳朴可爱的地方，这里并没有天国书籍上所说的罪恶满地和黑暗无比。 没有统一前这里的确混乱无章，但现在在路西法的治理下人人安居乐业，生活稳定。 这让格罗莉亚心中更加坚信，路西法对魔界都如此善良对待，对凡界也就更加不会多加伤害。这也让她觉得米迦勒所预言的是无稽之谈，纯属杞人忧天。 每次回万魔殿前，格罗莉亚总喜欢到五芒星大广场坐一坐。 这座广场已经存在很久了，之前破旧得不行，路西法成为魔界之王后就对它进行了修葺，已经焕然一新了。 广场的中间还有一座通体红色的大钟楼，每日夕阳西下便会钟声响起，声音悠远绵长，很是好听。 格罗莉亚每次凝望这钟楼，都会想起天堂之巅那座纯白色的钟楼。 她曾与路西法在那里一起并肩看日落，在她迷茫时米迦勒也会带她到那里聆听钟声，洗涤心灵。 这座钟楼前还有一个大型的圆形喷泉，四周雕刻着铁铜做成的恶魔雕塑。 最中间的一个雕塑是魔界传说中可与天神比拟的邪恶存在——暗黑之龙，与传说中的恐惧之神得摩斯同名。 蝙蝠般的羽翼气势磅礴，形体高大，背棘如一排排高耸的山峰，尾巴长如鞭子，四条腿上的利爪能一下把人毙命。 龙头面目狰狞邪恶，虽不及提风那般拥有多个狰狞的头目，但是它不可阻挡的恐怖气势却压过了提风好几重。 “王后姐姐，我之前有梦见过暗黑之龙得摩斯哦！” 和格罗莉亚一起欣赏这雕像的是一个叫莉莉的可爱小女孩。她与格罗莉亚一样，都有着一头漂亮的银白色秀发。 莉莉第一次见格罗莉亚便成为了她的小迷妹，每次她来，莉莉都会跟着她一整天。 此刻的莉莉正抬起她幼稚的脸庞认真地望着格罗莉亚，炯炯有神的眼睛里闪着激动的色彩。 “你梦见过？”格罗莉亚感到惊奇，蹲下身来看着莉莉温柔地笑问：“那暗黑之龙有和你说什么吗？” “嗯……” 莉莉努力回想那个梦境，五官都拧在了一起思考，认真的模样不像在开玩笑。 “它好像让我去救它，说它被关在黑暗之巅里。” “黑暗之巅？” 格罗莉亚皱了皱眉，她只不过是顺着小孩的心理问一问，没想到莉莉居然会那么认真地回答她的问题。 看她冥思苦想的样子，格罗莉亚竟觉得她所说的话或许不假。 怕她不信，莉莉抬手往远处的一座高大巍峨的黑暗之山指去。 “就是那里哦！不过王后姐姐你可不要去，那里很危险的，我妈妈也不让我去。” “那座山以前便存在了吗？” 格罗莉亚顺着她指的方向抬眼望去，黑漆漆的一座山，魔气浓郁，的确很不一样。 莉莉点点头，“很久很久以前就存在了，可是都没有谁进去过，就连七十二魔神都不太敢进去，因为那里真的很危险。” 格罗莉亚望着那座阴森森的高山许久，心里不确定莉莉的梦是不是真的，不过那座山给她的感觉也的确是不能随便踏入。 魔气如此浓郁的一座山，她竟然没有注意到。看来魔界真的神秘莫测，的确需要她花费时间精力去深入了解。 收好思绪，格罗莉亚摸摸莉莉圆圆的脑袋笑眯眯说道：“莉莉，既然那么危险，你可要听妈妈的话不要去黑暗之巅哦。” “嗯。”莉莉 第119章 魔界传说得摩斯 当天晚上，格罗莉亚就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梦里黑雾缭绕，伸手不见五指，没有任何光明。她盲目地行走着，保持高度警惕，小心谨慎地留意自己的周围。 她突然停了下来，眼神变得更为谨慎。在她前方的黑雾中，一个巨大的龙头出现，猩红的眼睛注视着她。 格罗莉亚虽被吓得心跳瞬间加快，但也保持冷静没有轻举妄动，并小心翼翼地留意这个诡异出现的龙头，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 诡异的龙头就这么静静地与她对视着，没有任何举动。 但不一会儿它又慢慢消失不见了，全程一句话也没说，就这么莫名其妙地出现又消失了，格罗莉亚周围的黑暗也随之散去。 从梦里醒来后，她浑身无力，大汗淋漓，睡袍都湿了一大半。 正回想梦境之时，艾黎斯这个时候跑了出来，而且还一脸不怀好意地盯着她看，笑容诡异。 每次格罗莉亚虚弱的时候，艾黎斯就会跑出来，不是嘲笑她就是奚落她。 “这次又想说什么？” 格罗莉亚揉着太阳穴，感到身心俱疲，所以不是很想搭理她。 “你被不得了的东西盯上了。” 艾黎斯凑近格罗莉亚身旁，手指把玩着她的一缕秀发，神秘地对她说。 “什么意思？” 格罗莉亚眉头蹙起，侧眼看她，每次从这家伙嘴里说出来的从来没有好事。 “你梦里的那个啊，他可不是什么善良之辈。” 艾黎斯离开她，在房间里自由地飘荡，还开心地哼着小曲手舞足蹈。 “你可真厉害，什么东西都敢招惹。” “你认识它？” 格罗莉亚坐起身来问她，她不傻，知道艾黎斯说的是她梦里的那个恶龙。 艾黎斯诚实地点点头，放下手中把玩的一条蓝色钻石项链，“呼”地又飞回到格罗莉亚跟前。 “那可是一个十分厉害的老家伙，和提风根本不能相比。再说，你不也见过它吗？” “什么时候？” 格罗莉亚的眉头皱得更深了，心中的不安在增加。艾黎斯邪魅地勾起一边嘴角，打了一个响指，关紧的窗户便打开了。 夜风冷冷地灌进房间，远处黑暗之巅的轮廓跳入格罗莉亚的眼帘。艾黎斯满意地欣赏着她脸上惊愕不安的表情，和她脸贴着脸一起望着那座阴森的高山。 “世间哪来那么多巧合，你真的以为你做的这个梦与你无关吗？暗黑之龙得摩斯可不是传说，他的确被囚禁在那里，千万年来一直等着解开封印逃离。” “……如果他出来，是敌还是友？” 艾黎斯双手枕在脑后，躺在她的床上，惬意地吹着口哨，闻言偏头回了她一句。 “古神阿波罗都打不过他，你说呢？” 那为何盯上我？” 这是格罗莉亚不能理解的，她这未免倒霉了些。 “他的一部分魔识被封印在五星芒广场的雕像里，好死不死你今天在他的雕像下弹琴，而且还是七弦琴。” 格罗莉亚疑惑，“这有什么奇怪的？” 艾黎斯撑起半边身子，望着她邪魅一笑，幸灾乐祸道：“你每日弹奏的是当年阿波罗弹奏过的曲子，那个家伙最讨厌阿波罗，因为趁他受伤把他封印的人就是阿波罗。你的琴音让他觉醒了，那个小女孩救不了他，但是你可以哦！” “既是敌人，那我没有帮他的理由。不是敌人，也没有帮他的理由。” 得摩斯估计是注意到了她身上力量的不同，觉得自己可以助他逃出牢笼，所以才会纠缠上她。 但格罗莉亚也不是个烂好人，不是谁求助都会施以援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天知道那条龙有什么目的。正义的敌人，她还是少招惹为好。 “随便你咯！” 艾黎斯很是无所谓地耸耸肩，她又没有怂恿她去救那个老家伙。 格罗莉亚给自己换了身睡袍，但现在的她已经毫无睡意。 看着在她面前飘来飘去的艾黎斯，她很没好气道：“没事了就赶紧滚，别在我眼前晃悠，看到你我就烦！” 艾黎斯撇撇嘴，有点可怜道：“你可真无情，再怎么说我也是你的一部分，你对我未免也太无情了。” 格罗莉亚不买她的账，讽刺道：“你是我的阴暗面，我巴不得你立马消失！” 她可没忘记这家伙背着她做的那些坏事，最关键的是，这可是想取代她的一个魔鬼，哪里值得她同情半分。 “别这样嘛，不就是之前让你吃了一些亏，至于对我赶尽杀绝么？” 艾黎斯嬉皮笑脸的，看得格罗莉亚心中更加烦躁。 “我警告你，你若是再胡作非为，我就是与你同归于尽也要把你除掉！还有，不准在路西法面前出现，否则你也别想好过！” 艾黎斯点点头，笑嘻嘻道：“放心，我绝不会打扰你们你侬我侬的。” 若不是格罗莉亚力量更加稳固，让她无机可乘，她哪里会这么卑躬屈膝。 艾黎斯暗暗下定了决心，终有一天她会彻底夺取格罗莉亚的身体，把她的灵魂侵吞。她要成为格罗莉亚，她才应该是格罗莉亚！ 因为艾黎斯的话，格罗莉亚把七弦琴收了起来，不再弹奏。 第二天，她就去了莉莉丝的宫殿。 当听到她说要找暗黑之龙得摩斯的资料时，莉莉丝疑惑又惊讶。 “记载暗黑之龙的书籍很少，毕竟按时间来算，他属于远古时代的人物。所以没多少人知道他，就连名字也是抄袭古希腊战神阿瑞斯之子得摩斯的。” “人？不是怪物？”格罗莉亚诧异。 莉莉丝摇头：“他可以幻化成人，并且一直以人的形态出现，很少人见过他的本体，所以就给古时候的人类造成了一种错觉。” “你在广场看到的雕像也不是他的本体，因为没人见过他的真面具，所以才把他的形象想象成恶龙的。” 第120章 懒惰的贝利尔 莉莉丝从书架上取下一本古籍递给她，这本古籍是用莎草纸制成的。随着时间的侵蚀，已经变得很脆弱，莉莉丝用了特制的魔法水才得以把这本书籍保存下来。 这本古籍是古希腊人写的，里面提到暗黑之龙得摩斯的只有寥寥几句话，多数内容都是称赞崇拜古希腊的神明。 暗黑之龙的名字没有被记载，后来故事逐渐改编，才记录了他是得摩斯的名字。但是画像和大广场的那尊雕塑差不多。 书籍里面提到，暗黑之龙可以随意幻成人形，并且面貌千变万化。他曾和古希腊战神阿瑞斯大战三天，最后以阿瑞斯战败结束。 因挑战宙斯的天威，与宙斯对战后被他重伤，后被阿波罗趁机封印在魔界的黑暗之巅。 书籍记载的暗黑之龙被封印的地方和莉莉说的一样，可是格罗莉亚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找莉莉。她只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身上更无特别的能力。别说解除封印了，连黑暗之巅她都进不去。 “你为什么突然想了解暗黑之龙？” 莉莉丝接过格罗莉亚看完递过来的古籍，见她神色不对感到奇怪。 “他在魔界的黑暗之巅，并且还曾多次托梦给一个小女孩让其去解救他。而且，昨晚他也在我的梦里出现了。” 格罗莉亚捏了捏眉心，感觉很不好，心里特别忐忑不安。 莉莉丝思忖了一会儿，道：“和你古神的力量有关，是吗？” 格罗莉亚点点头，很是无奈。“我也这么想的，莫名其妙就被他缠上了。” “谁让你弹奏阿波罗写的曲子呢！”莉莉丝喝了口茶，打趣道：“说不定他把你当成阿波罗了。” 想了想，莉莉丝又认真地劝她道：“格罗莉亚，暗黑之龙不是传说，魔界很久以前可是他的地盘，我怕他复活会对路西法陛下不利。” 格罗莉亚笑了笑，“这个我自然想到了，你也放心，是敌是友我都不会多管闲事。” “王后殿下。” 一名恶魔女仆在门外施礼后走了进来，恭敬地向格罗莉亚双手递上一张暗红色的请柬，上面还印着一朵红蔷薇。 “这是路西法陛下请您过目的，吸血鬼之王该隐的使者来访，说要举办一个宴会，邀请路西法陛下和王后殿下您一同出席。陛下让我过来问问您的意见。” 该隐要举办宴会？ 格罗莉亚疑惑地挑起眉头，他又想搞什么？ 接过请柬，打开快速地看了一遍，看完后格罗莉亚又递给了伸长脖子凑过来也想要看的莉莉丝。 “你去告诉陛下和该隐的使者，就说我会准时出席。” “是。” “你真要去？”莉莉丝为格罗莉亚的决定感到惊讶，她怎么一副心平气和的淡定样子。“该隐杀你不成还邀请你赴宴，很明显心怀不轨。” 莉莉丝现在对该隐没有任何好感，觉得他就是个白眼狼，真后悔自己帮了他那么多，恩将仇报的混蛋！ 格罗莉亚单手撑着脸颊，嘴角微扬，似笑非笑。 “这个宴会很明显是该隐心血来潮举办的，不但邀请了陛下和我，也邀请了其他人，同样都是一些心怀不轨的家伙。” “那你还去？我之前可是和你说过，该隐为了他的血族恨不得把你的血吸光好获得你的力量。而且那些邪神妖魔也是对你虎视眈眈，这很明显就是一个陷阱。” 莉莉丝不太同意格罗莉亚的决定，觉得她太过冒险。上次的事情，她仍然心有余悸，无论格罗莉亚变得怎么样，她永远是自己最好的朋友。 让她眼睁睁看着朋友遇险，莉莉丝做不到，她已经亏欠格罗莉亚太多。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她就不会被天国带走，不会与路西法分离百年。 “格罗莉亚，你还是好好想想，千万别意气用事。” “没事的。”格罗莉亚笑着拍拍莉莉丝的手，示意她别太担心。“我不是第一次遭到他们的袭击了，上次该隐杀我不成，我很好奇他接下来还有什么举动。而且路西法与我同在，我也好奇在路西法面前他想做什么，能做什么。” 该隐总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与她作对，除非他脑子有病。格罗莉亚对自己很有信心，也对那个素未谋面的吸血鬼之王很有信心。 莉莉丝见她如此胸有成竹，便不再相劝。“你都这么说了，我也无话可说，我只希望你平安。” 和莉莉丝继续闲聊了一会儿，格罗莉亚起身准备去找亚列。 还没到他的宫殿，便听到里面有人在吵架，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肯定是贝利尔又惹他的男人生气了。 贝利尔是路西法统一魔界后新封的七大堕天使长之一，他虽然位居高位，权力也大，但从不做事，懒得要死。 传说他是上帝创造的第一位天使，备受重用却不愿进取，总是游手好闲，好吃懒做，因此犯下了懒惰的原罪，被上帝放弃。 堕落后的贝利尔因为力量太过强大，所以在魔界无人敢动他分毫。天国更是不管，因为觉得懒惰成瘾的他构不成威胁。 但是，格罗莉亚怎么也想不到贝利尔会是魔界人人闻风丧胆的传说中的大魔王，怎么也没想到他会是七十二柱魔神真正的主人。 要不是路西法跟她说明，她都不知道这个弱不禁风，白白净净，爱吃甜食，长得像个十几岁少年一样的人会是个邪恶的大魔王。 路西法反叛那日，除了撒旦，贝利尔也毫不犹豫出手相助。 但是后来路西法想统一魔界，他又懒得管了。说是七十二柱魔神不同意，想征服他们，那就先打赢了再说。 所以，后来路西法在魔界称王后给予了贝利尔崇高的地位和无上的权力。但是自上任后他就没有怎么帮路西法做过事情，整天只会围着亚列转来转去。 因为亚列和格罗莉亚的关系很好，所以她和贝利尔也自然地拉近了关系。 后来格罗莉亚也才知道，当年她被拉下地狱的罪魁祸首就是贝利尔。 而贝利尔却早就把这件事忘得一干二净，格罗莉亚问及原因，他只说是对她的力量感到 第121章 撒旦的计划 “贝利尔，你在吗？” 格罗莉亚推开亚列研究室的门，探进半个脑袋。亚列从医书中抬头，对她往左边指了指。 格罗莉亚循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贝利尔正躺在沙发上呼呼大睡，姿势十分不雅，嘴角还流着亮晶晶的哈喇子。 他一条腿搭在沙发背上，一条腿搭在圆桌茶几上。衣衫不整，双手举过头顶，没有一点身为魔王的高贵雅正。 刚才还在吵架呢，这么快就睡了？ 格罗莉亚蹑手蹑脚地走过去，她弯下身子，恶作剧地捏住了贝利尔的鼻子。 贝利尔很快就缺氧，一时呼吸不过来，难受得整个人抖动了几下，随后醒了。 见格罗莉亚对着自己灿烂地笑，贝利尔心里顿时发毛，欲哭无泪道：“哎哟，我的美女王后，我不是昨天才把报告给你了吗？” “别害怕呀！”格罗莉亚对他神秘地笑了笑，拿出了藏在身后的蛋糕对他一扬。“我是来给你谢礼的，这可是刚做好的蛋糕哦！” 看见蛋糕，贝利尔一下子来了精神，眼睛都变成了星星眼，立马抱过蛋糕爱不释手。 格罗莉亚摸了摸他的头顶，就像疼爱自己的弟弟一样，可不知贝利尔可是年长了她好几千岁，就是一张可爱到犯规的娃娃脸总让人误会他年纪小。 贝利尔很像拉斐尔，无论是言行举止还是兴趣爱好，都十分相似。格罗莉亚每次见到他，都会想起那个慈悲为怀的拉斐尔炽天使长。 而拉斐尔与亚列曾经关系熟络，两人曾如出生入死的手足般感情深厚。现在亚列这么宠贝利尔，估计也与拉斐尔有关。 这本来是格罗莉亚自己猜想的，但当她看到亚列凝视贝利尔的那种宠溺温柔的眼神时，她心里就确定了，所以他才会这么放纵贝利尔纠缠自己。 亚列看见他们仿佛相爱相杀的姐弟般，忍不住笑出声。“我看魔界里也只有你才能把他治得服服帖帖。” 格罗莉亚闻言笑得意味不明，对亚列道：“要不是有你，我还真叫不动他。” 亚列无力地摇摇头，笑容很无奈。他和贝利尔的关系被格罗莉亚当成把柄一样利用。虽然没什么，毕竟大家又不是不知道。 只是格罗莉亚却能拿此来威胁贝利尔，让懒惰出了名的大魔王为自己所用，他不得不佩服。 亚列给自己和格罗莉亚倒了红茶，然后两人面对面坐着，贝利尔就坐在他身边滋滋有味地吃着蛋糕，满嘴奶油，丝毫不在意自己的形象。 “这次撒旦又有什么动作了吗？” 亚列问，格罗莉亚秘密调查撒旦的事就只有他和贝利尔两个人知道。 她不想打草惊蛇，亚列也明白，所以也帮她保守着秘密，暗中帮助她。只不过贝利尔有些神经大条，他倒是挺怕他一不小心说漏嘴的。 格罗莉亚点点头，神情变得严肃起来。“撒旦估计是想复活黑暗之神。” 亚列一听，震惊得差点茶杯都摔了，不可思议道：“复活黑暗之神？” “只是我的猜测，黑暗之神的魔识虽然被封印在奥林匹斯山的神殿里，由古希腊十二主神镇压着。但是他的躯体埋葬在地狱，他的坟墓除了有结界，还有封印，撒旦目前还没有办法破解。” “如果撒旦得到了躯体，再去夺回魔识，那么黑暗之神就可以复活。就算不复活，我想撒旦也不会放过夺取他的力量。” 想到这，格罗莉亚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心中不免得忧虑起来。黑暗之神的力量太过强大，一旦被撒旦利用起来不知道会怎么样。 路西法显然也知道这件事，但是祂没有表态，估计也有自己的计算，所以她也没有多问。 亚列见她愁眉锁眼，忧心忡忡，也大概猜到她在担心什么。 “你担心撒旦真这样做人类会遭殃？” 格罗莉亚看向他，凝重道：“恐怕不止人类，撒旦的目的我们不是不知道。我更担心路西法，怕祂被撒旦利用。” “这个你就放心吧！”亚列笑道：“撒旦和路西法陛下差了可不止一个等级，他不敢有二心，也没那个胆，更没那个能力。” “但愿如此，不过撒旦太过阴险狡诈，我还是多留心，毕竟我在天国那会儿可是好几次差点死在他的手中。” 回到魔界后，格罗莉亚只在婚礼那天与撒旦见过面，当时他的脸色可是难看得很。他千般阻挠自己和路西法在一起，不惜冒着与路西法决裂的危险要杀死她。 这个人，不值得深交。 “撒旦如此对你，你怎么不告诉陛下呢？你知道，祂舍不得你受任何委屈。” “自己报仇不是更好吗？” 格罗莉亚勾起唇角，笑颜如花，心中无畏。撒旦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她可是铭记于心。 如果不是看在他帮路西法的份上，她怎么可能会无动于衷，不过总有一天她肯定要悉数还给他。 “行吧，你自己小心就行，我们都会帮你的。听说最近你跟阿撒兹勒学习魔法，现在学得怎么样了？” 亚列不提还好，一提格罗莉亚的脸就耷拉了下来。她双手撑脸，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除了我本身所会的，其他都不行。无系魔法很难练成，怎么学都无法上升到另一个层次。我想，这与我本身的力量有关系吧！” 在晨星殿时，她就遇到了这个难题，没想到被米迦勒尽心尽力教导后这个难题依然在。 格罗莉亚很无奈，而路西法却劝她不要勉强自己，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掌握全部的魔法。 相比她要变得更强大的愿望，路西法更希望她开开心心地过日子。 亚列点点头，很同意她的说法，毕竟人无完人，天神也不例外。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极限，你也别太勉强自己，你已经足够强大了。” 相比以前她总是顾虑太多，现在的她不但杀伐果断，自身力量也掌握得绝对好了。其他体系的魔法虽然无法完全掌握，但米迦勒的天火她倒是学习得不错。 真是想不到，米迦勒居然会把天火也传授给 第122章 受伤的阿撒兹勒 格罗莉亚点点头，忽然又想到什么，她问：“最近好像都没怎么看到阿撒兹勒，我跟他学习魔法都过了挺长时间了。” “这个我知道！我知道！”贝利尔捧着蛋糕立马凑过来。他一脸兴奋，十分八卦地对格罗莉亚道：“那家伙最近一直待在人间，他爱上了一个牧羊女，天天和她腻歪在一起呢！” “好好说话行不行？”亚列看不过去，拿手帕擦去了他嘴角的奶油。“什么腻歪，人家是光明正大地在一起。”就连路西法陛下都没有阻止或者说什么呢！ “我的天啊！” 这个瓜一出来，格罗莉亚震惊的下巴都砸在了地上，不敢置信地捂住了嘴。 亚列差点怀疑自己看错了，她至于那么吃惊？ “什么情况啊，我怎么一点也不知道？” 阿撒兹勒爱上了一个人类少女？ 那么端庄严肃，有时候还目中无人的阿撒兹勒居然陷入爱河了？ 格罗莉亚抚了抚因为激动而起伏的胸口，这个真的让她太惊讶了！ “这都半年的事了，那个牧羊女把阿撒兹勒迷得神魂颠倒，路西法陛下知道后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作为最早的见证人，贝利尔很是得意洋洋，特别是看到格罗莉亚的反应后他更加神气了。 “什么时候带我去见见那个倒霉的少女？” 格罗莉亚邪笑着，眼睛都迸发出八卦的光彩，她这个王后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你想什么时候都行。” 听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在商量时间，都不怕这样做会给阿撒兹勒带来困扰。 亚列无力地扶额，想不明白格罗莉亚怎么变得和贝利尔一样有点幼稚了，想必都是路西法陛下宠出来的。 两人正兴高采烈地讨论时，忽然就有仆人在门外着急禀告。 “亚列大人，请您现在到阿撒兹勒大人的宫殿一趟，他受了重伤！” 三人闻言，脸色立马都变了，阿撒兹勒受了重伤？ 顾不上多想，三人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阿撒兹勒的宫殿。 一进卧室看到阿撒兹勒，他们都触目惊心，不敢相信眼前所看到的。床上的阿撒兹勒奄奄一息，就像一根悬在空中的线，随时都会断。 他的贴身仆人替罪羊正趴在床边哭得涕泗横流，不能自已。其他仆人也是着急万分，不知所措地站在旁边。 亚列立马上前推开替罪羊，先查看了阿撒兹勒的脸色，发现他呼吸微弱，额头上不断地冒冷汗，但是身体的温度却高得惊人。 想到一个糟糕的结果，亚列脸色立马变得苍白，他解开了阿撒兹勒的衣衫。 当看到他胸膛上那道血肉模糊的伤口时，格罗莉亚和贝利尔不禁怛然失色，倒吸了一口冷气，鸡皮疙瘩纷纷冒了一身。 皮肉开绽，虽然止住了血但是伤口却无法愈合。仔细一看，那伤口之下居然有火在不断燃烧。 若是得不到及时的治疗，用不了多久，这伤口就会扩大，直到把阿撒兹勒整个人都燃烧殆尽。 亚列眉头紧锁，脸色十分凝重。“此剑伤，出自拉斐尔剑下。只有祂的火焰圣剑才能造成这种伤口，如果救治不及时，阿撒兹勒会死。” “当真？” 格罗莉亚不敢置信，一般的伤口对阿撒兹勒来说无关痛痒，但是现在看到那么强大的他虚弱地躺着，她也想到了伤他的人能力应该和他不相上下。 但是，她怎么也想不到，那个伤他的人会是拉斐尔，那个温文尔雅的天使长也会有这么狠绝的一面？ “除了拉斐尔，别无他人。” 想起拉斐尔，亚列就头疼。虽然他的治愈之术比拉斐尔高超，但对火焰圣剑的伤，亚列能够自救，阿撒兹勒却不行。 这火焰圣剑的伤要想治好，得费很多时间，期间的痛苦都不知道他能不能承受得住。 “你主人怎么回事，怎么会受那么严重的伤？”格罗莉亚问替罪羊。 替罪羊抽抽噎噎，大把大把地抹着眼泪伤心道：“主人是为了艾娜才会被拉斐尔重伤的，小镇上的人发现了主人的身份，然后拉斐尔就来了。为了保护艾娜，主人就被拉斐尔砍伤了，呜呜！” 也许是听到了艾娜的名字，放心不下的阿撒兹勒疲惫地睁开了眼，许久才看清眼前人是亚列，便有气无力地拜托他。 “亚列……去救救……艾娜，他们要……烧死她……快去……” “亚列，你看着他，我和贝利尔去救艾娜！”格罗莉亚拉起贝利尔就走。 “你确定你要去？”贝利尔有点不愿意，要是拉斐尔还在那，她能不能安全回来还是个未知数。“你不怕遇上他们啊？” 格罗莉亚可顾不了那么多，她现在是又气又急。“如果那个女孩死了，阿撒兹勒要是也跟着去了，你怎么跟路西法交代！” 想起路西法发怒的后果，贝利尔霎时变了脸色，惊恐地催促她道：“走吧走吧，别耽误时间！” 看他们两人风风火火地去救人了，亚列也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 但是要阻止也来不及了，于是他便安慰阿撒兹勒道：“放心吧，有格罗莉亚和贝利尔在，艾娜她会没事的。” 阿撒兹勒欣慰地动了动嘴角，重重地合上了眼，再次陷入了昏迷。 阿撒兹勒与心仪的女孩艾娜是在一个普通的小镇上相识的，她是一个孤女，但乐观开朗，热情洋溢。 她为镇上的一个大富人家牧羊，机缘巧合下她救了受伤的替罪羊，并且悉心地照顾它，直到它痊愈，阿撒兹勒便是在那会儿对她动了心。 人类与堕天使相爱，注定结局会很悲剧。 沉浸在爱情的幸福甜蜜中的两人没有意识到危险已经靠近，镇上教堂的大祭司发现了阿撒兹勒的真实身份。 以阿撒兹勒的能力，摧毁一个人类小镇轻而易举，但是他的怒火因为艾娜而熄灭，艾娜恳求他不要伤害无辜。 大祭司向上帝耶和华祈祷，神听到了他的声音，派来了拉斐尔。 两人大战了一个星期，被他们的战火涉及的地方都生灵涂炭。 但最后还是阿撒兹勒败了，艾 第123章 为爱勇敢的少女 此刻，帕罗小镇的广场上，全镇的人都集中在了一起。 广场的中央架了一堆柴火，柴火中间立着一个十字木桩，木桩上绑着一个虚弱的年轻女孩。 艾娜披头散发，面颊瘦弱，肤色惨白，嘴唇如皲裂的土地，毫无血色，像是多天滴水未进又受尽折磨。 艾娜无声流着泪，心如死灰。她伤心的不是那些处死的人是从小疼爱自己的村民，而是不能再见到她心爱的男子。 大祭司围着柴火堆转圈，嘴里念着人们听不懂的咒语。周围观看的人们都对艾娜指指点点，一点也不可惜她即将被烧死。 在这个只信仰神耶和华的小镇上，和堕天使相爱就是不可免的死罪，不会有人求情，因为会带来神的怒火。 “艾娜！” 大祭司抬头对女孩喊道：“只要你承认错误，跪在我们的神耶和华面前请恕，我们就放过你！你和堕天使相爱，不知悔改，神会让你灰飞烟灭，但慈悲的神愿意给你一次机会！” 明明死神就在眼前，但艾娜依然高昂着头颅，宁死不屈道：“我没错！” 大祭司听了，怒火中烧，围观的人也愤怒了，纷纷喊着“烧死她！” 大祭司也不想浪费口舌了，抛弃信仰的人罪无可赦，不值得同情。 “既然你执迷不悟，那我以我们唯一的神耶和华的名义赐你火刑！我们不能让你犯下的错污秽了神耶和华的伟大！” 大祭司点燃了火把，毫不留情地扔向了柴火堆。火苗遇上干燥的柴火，瞬间熊熊燃烧。它贪婪地往上爬，广场上浓烟滚滚。 艾娜在火中剧烈咳嗽，紧咬着嘴唇忍受着火苗将她吞噬。死，她不怕，只是再也见不到那个人她心有不甘。 “你是孤女，是我们整个小镇的人将你抚养成人，但你却背叛我们，背叛我们的神，你罪该万死！” 大祭司恨铁不成钢，他不允许有人背叛耶和华。 “我没错！” 艾娜在火中倔强地大喊，直到最后一刻她还是不肯屈服在神的威严下。 天空中忽然传来巨大的声响，像是有惊雷在滚动一般。 众人奇怪地抬头，看见两条巨大的水柱从天而降，一下子砸在了火堆上，熄灭了那熊熊大火。浓重的白烟向四周喷散，呛得人眼睛都睁不开。 待视线清晰后，艾娜不见了，她被贝利尔抱在怀里，浮在半空。 “是堕天使！” 看见贝利尔黑色的翅膀，人群顿时惊慌，吓得四处逃散。 贝利尔面无表情地手一扬，生成的大风掀掉了大批房屋的屋顶，瓦砾纷纷掉下，吓得人们更加害怕。 “万能的神啊，请您派您忠诚的使者把这邪恶的堕天使消灭吧，不要再让他残害您的子民！” 大祭司跪在地上祈祷上天，贝利尔看他极为不顺眼，正想要出手教训他。 一股寒气袭来，瞬间笼罩了整个小镇。时间仿佛停止了，寒冰把所有的一切都封冻，整个小镇顿时安静了下来。 “贝利尔，走了！”格罗莉亚坐在提风背上催促，把项链收好。“别和人类一般见识，我把他们都冻住了，一时半会儿化不了。” “你就是太心慈手软，人类有多可恶你根本就不知道。”贝利尔摇摇头。 “行了，我们赶紧走，别耽误时间。” “你怕什么？” 贝利尔慢悠悠地飞过来，把昏迷的艾娜丢给她。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还是小心为妙。” 格罗莉亚抱好艾娜，运用治愈之术让她醒了过来。 艾娜剧烈地咳嗽了好几下才意识清晰，看到眼前的银发少女以及有着黑色翅膀的天使，她并不害怕，神情很是淡定。 “你们是阿撒兹勒大人派来救我的吗？” 艾娜的淡定让格罗莉亚和贝利尔都一愣，两人对视一眼。 格罗莉亚对她点头道：“你不怕我们？” 艾娜摇摇头，笑了笑道：“我知道阿撒兹勒大人是堕天使，他那么好，他的朋友肯定也心地善良。” 被艾娜这么一说，贝利尔一怔，然后有点不自在地扭过了头，像在害羞。 格罗莉亚看见他那样忍俊不禁，随后又对艾娜说：“我们的确是阿撒兹勒的朋友，他现在受了伤，无法亲自来救你，你想去见他吗？” 艾娜点点头，抓住了她的手心急如焚地恳求道：“我很想他！拜托请一定要把我带到他身边！” “可是……” 格罗莉亚犹豫了一下，觉得还是把后果跟她说明白，免得她后悔。毕竟艾娜是一个人类，如果踏入了魔界，承受到的压力可不是只有一星半点。 “如果你跟我们走，那么以后你就只能在魔界生活了，在人间阿撒兹勒不能时时保护你，而你也不能再待在这个小镇上了。这样的话，你也愿意吗？” 艾娜还是坚定地点点头，无所畏惧。“我从小就是孤儿，只要和阿撒兹勒大人在一起，赴汤蹈火我也愿意！” “好！那我们就带你回到阿撒兹勒身边，至于以后如何，就看你和他怎么走下去了。” 格罗莉亚很欣慰，为艾娜对爱情的执着以及坚守，还有对阿撒兹勒坚定不移的真心。 在爱面前，所有人都会变得强大，敢与一切的阻挠作斗争。 但天有不测风云，在格罗莉亚他们准备回魔界的时候，一股危险的风向他们袭来了。 一个手握圣剑的天使破开云层，从天而降挡在了他们跟前。 贝利尔和格罗莉亚都措手不及，等看清那个天使的容貌后，她大惊失色，心中的恐惧骤然升起。 天使有着洁白的双翼，挺拔的身姿，冷峻英气的面容。他纯白的衣衫在风里翻飞，飘扬的深紫色长发在和煦的阳光下折射着淡淡的光泽。 他的双眼如深空中的孤星，没有温度，手中握着的利剑，寒气逼人。 “乌利尔殿下？” 格罗莉亚颤抖着叫出那个令她恐惧的名字，心中的紧张与不安让她无法镇定下来。 七个炽天使长中，除了米迦勒，只有乌利尔最让她害怕。他是恐怖的存在，不苟言笑，铁面无私，也最冷酷无情。 格罗莉亚见过他在 第124章 天使乌利尔 “贝利尔，赶紧走，这个天使你惹不起！” “那倒未必！” 贝利尔看着面前的乌利尔，也许是感觉到祂强大的力量，他整个人都兴奋起来。毕竟遇见强者，谁都想挑战一下。 “听说你挺厉害的，咱们来比一比？” “正合我意！” 乌利尔接受了他的挑战，然后祂歪头看了一眼格罗莉亚，面不改色道：“格罗莉亚，米迦勒让我转告你，别忘了你的使命。” 格罗莉亚不应，她现在更担心的是贝利尔。她知道贝利尔实力不差，但她不了解的是乌利尔。在天国，她可是差一点被祂折磨死，乌利尔的训练方式比加百列的还要变态。 但是贝利尔没有她的顾虑多，他因为遇见强者而兴奋激动，和乌利尔打得不分伯仲。 那在天空中迸溅的火花，强光刺眼，两股纠缠在一起的气压像是海面上的风暴，让人恐惧。 原本晴朗的天空变得阴沉，黑云不停翻滚，雷电在其中穿梭。贝利尔的黑魔法与乌利尔的雷电交锋，让整个天地变色。 在云层之上，米迦勒静静地观看两人的战斗，嘴角微微挑起。再看一旁紧张担忧的格罗莉亚，霁青色的眼眸里清光微动。 祂精心培养的玫瑰，尖刺好像没有那么锋利了。不过时候未到，祂就先耐心等待吧。 贝利尔和乌利尔两人打到天昏地暗也没有丝毫要停下的意思，棋逢对手，他们反而更像是惺惺相惜。 格罗莉亚等不下去了，再打下去他们都未必分得出胜负。观战累了的米迦勒也暗中给乌利尔下了指令，让祂收手。 “贝利尔，再打下去到时候引来天使军我们就寡不敌众了！” “尽管来，最好让我打得痛快！” 格罗莉亚无语了，心里因为他耽误时间也变得火躁起来。 “要打你就打个够吧，我现在回去就告诉亚列，看他怎么治你！” 贝利尔听到她这么说，立马收手了。乌利尔也没有乘胜追击，也放下了剑。 “下次有机会咱们再打！” “下次必须分出胜负！” 两人就这样做了约定，各自离去。 贝利尔和格罗莉亚带着艾娜平安地回到了魔界，来到阿撒兹勒的寝殿时却看到路西法也在。 看见他们带着一个人类走进来，路西法皱了皱眉头，脸色不悦。格罗莉亚看到祂，先是一愣，然后对祂尴尬一笑，忐忑地向祂走去。 贝利尔在看到路西法时也是心里警铃大作，察觉到路西法的怒气后，他连忙拉着艾娜向祂下跪。 “艾娜，参见路西法陛下和格罗莉亚王后。”他小声地提醒。 艾娜惊慌失措，赶紧双膝跪下，恭敬地俯伏在地，战战兢兢地向路西法行礼。 “见过路西法陛下，刚才有所冒犯，还请王后殿下恕罪。” 见艾娜被吓得脸色发白，格罗莉亚有点过意不去，小声地对路西法说道：“我们先回去吧，具体的我再跟你说，好吗？” 路西法不语，只是脸色冰冷地站起来，头也不回地走出去了。 格罗莉亚见状，知道祂不高兴了，连忙跟了上去，走之前还给贝利尔使了个眼色，示意他照顾好艾娜。 直到路西法和格罗莉亚的身影看不见了，贝利尔才站起来彻底松了一口气。他慌得身上都出了冷汗，毕竟他们去救人是一时冲动。 他怎么就胆子那么大，做事不考虑后果，拉着魔界的王后去救人，路西法陛下不把他大卸八块真是开恩了。 艾娜看见贝利尔一副死里逃生的样子，害怕地问他：“贝利尔大人，路西法陛下会不会赶我走，我看祂脸色很难看。” 她多多少少知道堕天使路西法的事情，传说祂杀人不眨眼，冷血无情。今日一见，她觉得传说好像是真的。 “陛下脸色难看不是因为你，是因为格罗莉亚。”贝利尔整理好衣摆，拍了拍上面的灰尘。 贝利尔这么一说，艾娜更加慌了，说话都结结巴巴起来。 “我……我并不知道那位小姐是王后殿下，我会不会……被砍头啊？” “放心。” 贝利尔扶她起来，笑了笑，“格罗莉亚你就不用怕了，路西法陛下也懒得管你。祂要是反对，你和阿撒兹勒也走不到今天。” “现在起你就住在阿撒兹勒这里，好好照顾他到醒来，以后见到他们两个你只要注意一下礼节就可以了，懂了吗？” 艾娜重重地点点头，也明白自己今后在魔界的处境可能没有在人间自由。但是，只要和阿撒兹勒大人在一起，她会变得勇敢坚强的。 阿撒兹勒依旧没有醒来，但是他的情况好了很多，没有之前那么严重了。 贝利尔领着艾娜走进来时，亚列正在给阿撒兹勒换药。 抬头看了一眼战战兢兢的少女以及笑颜逐开的某人，亚列放好药瓶，拿过手帕擦了擦手。 “怎么，和乌利尔打完了？” 贝利尔一惊，尴尬极了。“你怎么知道的？” 亚列指了指旁边桌子上放着的水晶球，幸灾乐祸地笑了。“整个过程路西法陛下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贝利尔绝望地一拍额头，感觉糟透了，怪不得陛下的脸色那么难看，像是想扒了他一层皮。 他只顾和乌利尔打得开心，却不顾格罗莉亚的劝阻。幸好没发生什么意外，不然他可能就没命站在这了。 艾娜在床沿边蹲下，泪眼婆娑地望着阿撒兹勒，伤心难过又担心不已。替罪羊陪着她，也是泪流满面。 亚列安慰他们道：“他已经没事了，你们不用那么担心。他没那么弱，不会轻易死掉的。” “谢谢你，亚列大人。” 替罪羊跪下向他磕头，艾娜也红着眼睛向亚列行了谢礼。 “替罪羊，在你主人醒来之前，艾娜就交给你了，你好好照顾她。”贝利尔嘱咐道。 “放心吧，贝利尔大人，我会的。” 第125章 路西法爱的请求 因为担心艾娜，格罗莉亚又贴心地调了一些仆人去照顾她，交代完后才敢走进寝宫。 路西法的脸色依旧难看得很，冷冷的让人心里没底。 战战兢兢地坐到祂旁边，真切地感受到来自祂身上的寒气和强大气场的压迫，格罗莉亚还是第一次心这么虚，怕被祂骂。 路西法单手撑着额头，闭着眼睛，完全看不出祂的情绪，这样更让格罗莉亚惶恐了。 “路西法，你生气了吗？”她打破了这尴尬的沉默，小声地问。 “没有。” 路西法依旧闭着眼，面不改色，语气也是淡淡的。这让格罗莉亚更加确定，祂生气了。 “你怪我没有问过你就擅自去救人，而且碰上了乌利尔还不赶紧回来，对吗？”格罗莉亚再次小声地问。 闻言，路西法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祂转头去看等祂回答的格罗莉亚。她眉头微皱，嘴角抿着，小心翼翼地生怕祂下一秒就要责骂她， 大手一伸，路西法把她揽入怀里。“如果我阻止你，你真的听我的话不去？” 格罗莉亚笑了，摇摇头，“不会，我没有办法袖手旁观。” “所以我也没有办法阻止你。” 路西法低头亲吻了她的唇，与她额头相抵。祂的语气里是那么的无可奈何，祂何尝不了解她的性格。 “你的心一直那么善良，一向都为别人着想，以你和阿撒兹勒的交情你怎么会不管。我只是担心你，担心会再次失去你。” 无论对手是谁，祂都无所畏惧，但路西法无法忍受心爱之人再次离开自己。 祂第一次害怕，是因为格罗莉亚。祂的追求如果没有格罗莉亚的陪伴，就像这个世界彻底失去了太阳，再也没有半点温暖。 “不会的，我已经变得很强大了，我可以保护自己。”格罗莉亚安慰着路西法，窝在祂怀里幸福地笑。 她抬头看祂依旧还有些担心的脸，逗趣道：“敢动路西法陛下的人不是找死吗？” 路西法轻轻一笑，把她抱得更紧。祂低头看她美丽的侧脸，再次亲吻她。 “有时候你也别强迫自己，尽管依赖我就好，我会永远保护你。” “嗯，我会的。”格罗莉亚点点头，心里的一块大石终于放下了。 路西法不满足只有拥抱，翻身就把格罗莉亚压在了自己身下。祂的眸色渐深，那抹金色愈发深沉，眼底涌动着一股暧昧的欲望。 那种强烈的想要占有的情感看得格罗莉亚顿时有些心慌，祂的吻落在她的唇上，带着夺取的霸道与不容拒绝。 格罗莉亚忽然害怕，惶然又挣扎地推开路西法。对上祂布满情欲的双眸，她喘着气，声音有些发抖。 “路西法，你怎么了……” “我想要你。”路西法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点沙哑与隐忍。 格罗莉亚摇头，拒绝了祂的请求，把祂扯开了的衣领拉好，双手紧攥。 “不行，不可以。” “为什么？”路西法不解，看她防备的样子有点生气。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你是尊贵的晨星之子，我们不必像人类的夫妻那般拥有这些欲望，你的骄傲不会让你这么做的。” 人类因为爱而结合，她和路西法当然也深爱彼此，但是她不敢想象自己也会有一天和路西法发生这种关系。 祂那么完美无瑕，是她最璀璨的星星，与生俱来的高贵和人类是不同的。 意识到她的顾虑，路西法忽然翘起嘴角轻轻地笑了，那笑容如星辰那般耀眼，又那么温柔，像夏日的微风，让人那么爱恋。 路西法低下头，与格罗莉亚的脸颊贴近得只有那么几厘米，他们的呼吸相融在一起，眼里也只有彼此。 “我的骄傲在你面前不值得一提，我所有的高傲都可以为了你而放下。” “我明白如若我们结合意味着什么，我想和你一起享受这份独特的美好与快乐。我要你的人，也要你的心，你的灵魂也是属于我的。” 路西法略带霸道的表白让格罗莉亚羞涩得面红耳热，她双手捂住自己的脸，不敢看祂。 “你怎么可以说出这么让人害羞的话。” 这真的是以前那个杀伐果断，冷若冰霜的晨星之子路西法吗，嘴巴怎么像抹了蜂蜜一样甜得不得了？ 面对她的娇嗔，路西法忍俊不禁，笑容更为肆意。祂把格罗莉亚抱紧在怀里，手臂穿过她的后颈把她圈住，语气疼惜又宠溺。 “好了，既然你说不行就不行吧。” 格罗莉亚依旧害羞，她移开几根手指，只露出两只眼睛，忍不住问道：“谁教你这些的？” “我还用人教？”路西法显然有些吃惊，也感觉受到了侮辱。“这个并不是只有人类才能拥有的情感与特权，明白了吗？” 路西法说这些话时俊美的脸上显露出得意的神色，所有人都知道祂路西法高高在上，总是睥睨一切，但又有谁是真正了解祂呢？ 祂并非无欲无求，也并非不想要爱。对于珍惜的人，祂会付出生命去保护。 那晚之后，格罗莉亚一连好几天都是心猿意马，神不守舍，有时还脸色突然发红，做事也总是犯糊涂。 明明路西法对她什么也没有做，她却总是不敢面对他，能逃则逃。幸好路西法也忙得顾不上她，不然肯定要逮她问个清楚了。 在亚列的精心照顾下阿撒兹勒已经醒了，没有辜负所有人的期待。 艾娜喜极而泣，阿撒兹勒也是紧紧抱着失而复得的她不放手，眼眶含泪。 看到有情人终成眷属，所有人都如释重负。在这期间，格罗莉亚和艾娜成为了朋友。 格罗莉亚也才终于知道，为什么艾娜不愿意回到人间。如果她不反抗，那么最后的结果就是嫁给那个年近半百的大祭司。 大祭司觊觎艾娜的美貌许久，若不是阿撒兹勒他也许就能得到她了。所以他才会那么憎恨艾娜，在得知阿撒兹勒是堕天使后更是不留情地要置他们于死地。 大祭司是神的仆人，在人间有很高的地位，没有人会质疑大祭司，更不会有人去挑战他们的权威。 第126章 遇见了得摩斯 但艾娜毕竟只是一个十八岁的人类少女，所以在魔界难免受欺负。 特别是她和堕天使长阿撒兹勒的相爱更让那些倾慕阿撒兹勒的女仆眼红妒忌，她们因此对艾娜做了不少过分的事。 艾娜能忍，所以从来不说，哪怕她的背后有靠山，她也是选择闭口不言。于她而言，能和阿撒兹勒相守，所有的委屈都不足为提。 况且寄人篱下，她一个人类能在魔界保命还能和心爱的人在一起已经很幸运了。 只是，人类的身体在魔界太过脆弱的，这里的邪气会把纯净的灵魂污染，慢慢吞噬。 艾娜渐渐感觉到自己身体的不适，她觉得自己随时都会死掉，但心里坚定的信念让她把所有的痛苦都扛了下来。 有个嫉妒艾娜的女仆发现了她的异状，并告诉艾娜在黑暗之巅有一种特别的药草可以让她吃了后身体得到改造。 不但从此不用再遭受痛苦，还可以永生，这样她就可以和阿撒兹勒永远在一起了。 这个诱惑太大，以至于艾娜深信不疑，并且毫无犹豫地踏上了通往黑暗之巅的路。 太过善良的她从没想过女仆好心的背后是想让她死无葬身之地，药草存在是真的，但是恶魔踏入黑暗之巅尚不能毫发无损。何况人类，去了可能就是尸骨无存。 阿撒兹勒很快就发现艾娜不见了，他立马询问了照顾她的仆人，但是仆人也不知道艾娜在哪里。 强烈的不安让阿撒兹勒觉得她肯定出事了，她每时每刻都守在自己身边，没有理由一直不见人影。 格罗莉亚知道后也为艾娜担心，可是搜遍了整座万魔殿也不见她的踪影。 想到艾娜可能出了万魔殿，她赶紧派了一支护卫队出城去寻找。毕竟离开了万魔殿，对艾娜来说哪里都是危险。 阿撒兹勒心急如焚，坐立不安，生怕艾娜会遭遇不测。贝利尔行动如风，很快就把一些和艾娜有过接触的仆人都押到了格罗莉亚跟前。 仆人们从没有见过格罗莉亚生气，特别是那些欺负过艾娜的仆人，看到她阴沉的脸色后更是胆战心惊，惶恐不安。 用不着多问，诱惑艾娜去黑暗之巅的女仆就自动认罪了。她俯伏在地，苦苦哀求格罗莉亚和阿撒兹勒的宽恕。 格罗莉亚怒火中烧，因为她深知黑暗之巅的危险，那里对人类来说是个有去无回之地。 知道艾娜在何处后，阿撒兹勒不顾众人劝阻，马不停蹄地前往了黑暗之巅。他的身体尚未痊愈，格罗莉亚担心，所以命令贝利尔赶紧跟上他，以防万一。 面对苦苦哀求的女仆，格罗莉亚没有任何同情，她亲自处置了这个充满嫉妒心的恶魔。那天，女仆流尽的血让所有恶魔都见证了王后的愤怒与心狠。 嫉妒会让人迷失自我，会让神堕落，也会让恶魔召来灭亡。 格罗莉亚维护的不是人类，而是她无法忽视一个拥有善良之心的人被他人陷害，她憎恨的是一颗邪恶的心。 走进黑暗之巅的那一刻，艾娜就成为了这座不祥之山最脆弱的生命。 黑暗之巅如同它的名字，林海茫茫，乌烟瘴气，危机四伏。 一路上，艾娜遇到了无数阻挠，好几次差点丧命。但命运好像又很眷顾她，总是让她死里逃生，就像是故意安排的一样。 在黑暗之巅分不清白天黑夜，艾娜在再一次迷路后停下了步伐。 当她在一个山洞里短暂休息时，猛然间似乎得到了什么启示。她不再盲目地寻找，而是动身直往山顶而去。 凭着自己的意志与幸运，艾娜终于找到了药草，但是那些药草却是在一个火山口里。 艾娜观望着眼前这个有死海那般大的火山口，心里有点忐忑。之所以坚信药草在这里，是因为有个声音指引她走到了这里来。 火山口外面的土地都像是烧焦了般，泥土岩石都是黑漆漆的。虽然没有滚烫的岩浆在活动，但是里面深不见底，隐隐约约还看见一些红光。 她不知道，这个火山口里封印着魔界的传说暗黑之龙得摩斯。所以当她鼓起勇气走进火山口时，得摩斯就从沉睡中苏醒了。 越往火山口里走，里面就越宽阔，红色的光也越强。走到最里面时，艾娜看到了那些传说可以把人变成魔的药草。 它们就长在岩石上，和普通的植物没有什么区别，只是红的像真正的火，叶子的脉络里还有火光在流动。 药草红色的光来自岩浆，那个巨大的圆形凹陷地里填满了滚烫的岩浆，不断往外冒着呛人的黑气。 地面轻微震动，那些岩浆也不安分地飞溅出来，落在地上烫出一个个小洞。那些长着药草的岩石就在岩浆边上，摘取中如果稍有不慎就会掉进岩浆里立刻化为灰烬。 艾娜伸长了手也够不着那些药草，而且岩浆灼热的温度让她浑身发烫，身体里的水分都像要蒸发了般。 她紧咬牙关，岩石滚烫的温度已经超出人体能够承受的范围。她的手和脚都被严重烧伤，皮肤溃烂的面积越来越大，灼烧的剧痛也让她的意识开始恍惚。 地面突然剧烈的抖动了一下，艾娜连忙缩回手退回原地，吓得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她坐在地上，因为双手和双脚传来的不可言喻的疼痛让她龇牙咧嘴，汗如雨下。 但是她依旧不愿放弃，药草就在眼前，一无所获地回去她就辜负了阿撒兹勒对自己的深情。 “无知的人类，你可知道那些药草可是要豁出性命才能拿到的？” 蓦然响起的声音让艾娜惊恐，她惊慌地四处张望，却看不见任何人。 担惊受怕时，涌动的岩浆发出了更加强烈的红光，艾娜连忙捂住眼睛。 等红光没那么刺眼，艾娜睁开眼时，一个巨大的封印阵出现在她眼前。与此同时，她看到岩浆之下有一团黑影在游动。 岩浆上的黑气一丝一缕地在封印阵上聚集起来，形成一团黑雾。一双红色的恐怖眼睛赫然出现其上，它盯着惶恐发抖的艾娜。 “你想拿那些药草？” “是的。” 艾娜 第127章 得摩斯的计划 红色的眼睛瞥了一眼岩石上的药草然后视线又转回瘦弱的艾娜身上，冷冷笑道：“药草给你可以，把你的命给我就行了。” 艾娜一愣，急出了眼泪。“可是，我把命给了你，那我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她俯伏在地，苦苦地跪求道：“我无意冒犯您，也不知这些药草是您的，还望您宽宏大量，赐予我。” 得摩斯哈哈大笑，笑声充满讽刺，觉得眼前的人类太蠢了。 “你不过是一个人类，为了所谓的爱情甘心放弃自己的生命？爱这种东西，可不都是甜蜜的。” 艾娜沉默，继而坚定地抬起头望着得摩斯道：“即使如此，我也想和阿撒兹勒大人永远在一起。” 爱不会永远甜蜜，可是遇到真爱却很难。她不想放弃，也不想退缩。 “这些药草虽然会让你永生，但是它也会给你带来痛苦，而且逐年递增，你可别后悔。” “我不怕。” 为爱成魔，人类到今天还是那么冲动愚蠢。得摩斯真不懂上天为什么还要创造他们，给自己制造麻烦。 “你和魔界是什么关系？” 得摩斯的询问让艾娜一愣，随后她恭敬地回答道：“承蒙路西法陛下和格罗莉亚王后的恩，让我居住在万魔殿侍奉阿撒兹勒大人。” “王后……格罗莉亚……” 得摩斯咀嚼着这个名字，如果没记错就是那天在他雕像下弹奏里拉琴的那个女人吧，她的模样真是像极了以前有过一面之缘的月桂女神达芙妮。 不知道时间过了这么久，那个痴情的仇人还在不在。如果死了就可惜了，他还有仇未报呢！ 艾娜急需药草，再次请求得摩斯道：“不知您为何人，还请您赐我一棵药草，我会万分感谢您！如若您需要，我回去后会向您供奉祭品。” 艾娜的真诚实意没有让得摩斯心动，这对他来说没有任何益处。但是眼前的人类女子又是千万年来第一个出现在这里的，也许她能帮助自己解除封印。 “我不需要您的祭品，如果你帮我一个忙，我就赐给你药草，还能让你平安地回去。” 艾娜喜出望外，忙磕头感谢：“感激不尽，请您吩咐！” 一缕火焰从封印阵脱离飞到了艾娜跟前，艾娜吓了一跳，然后看着火焰变化了形状，最后竟变成了一个火红色的手环。 她忐忑地伸出双手，它便落在了她的手心。 得摩斯道：“这个手环你带回去，献给王后格罗莉亚。你遇见我的事，不许和任何人说，否则我会让你立刻死亡，你永远也不能和你心爱之人在一起。” 得摩斯说完，一棵药草就从岩石脱离飞到了艾娜跟前。 “药草赐给你，我也会遵守我的诺言，你必能平安归去。” 黑雾散开，那双震慑人的眼睛不见，一切恢复正常。 封印阵消失，艾娜也看不到岩浆下游动的影子了。她二话不说就吃了药草，然后收好手环，连忙离开了。 一切如得摩斯所说，艾娜下山时很是顺利，没有来前困难重重，那些吃人的植物和野兽也没有出来袭击她。 但是因为药草发挥了作用，艾娜承受不住失去了意识，晕倒在了半路。 此时的阿撒兹勒和利贝尔正走在上山的路上，他们不知道药草在哪里，也不知道艾娜的位置，只能慢慢地往上搜寻。 前面忽然有微弱的红光闪现，两人对视一眼立马走了过去。 当看到那些红光是来自昏倒在地的艾娜时，阿撒兹勒连忙过去把她扶起。 她浑身发红，身上还有严重的烧伤，伤口流出的血都凝结了还化着脓，可是任凭他怎么呼叫艾娜也没有反应。 “阿撒兹勒，我们先回去吧，让亚列看看。这里太危险了，不宜久留。”贝利尔建议。 阿撒兹勒点点头，抱起艾娜，张开黑色的翅膀就和贝利尔往万魔殿飞去。 回到万魔殿后阿撒兹勒马不停蹄地往亚列的宫殿赶去，亚列给艾娜认真检查了一遍后，发现除了那些烧伤，她并无生命危险。 而她身上还未褪去的红光则是药草发挥的作用，等红光消失后她就不再是人类了。 “我已经处理好了她身上的那些伤口，现在只要等她醒来就好了。” “真的没问题了吗？” 阿撒兹勒担忧地问，床上的艾娜已经毫发无损，但脸色虚弱。 “真没事了。”亚列拍拍他的肩头，让他放心。 “只是红光消失，她就不再是人类。为了和你在一起，她付出了生命的冒险，阿撒兹勒，你可不要辜负了她。” “这个自然，奉献我的生命我也愿意。” 亚列对贝利尔招招手，示意他们先出去，留下阿撒兹勒在这里就可以了。 艾娜昏睡了一个多月，她醒来的时候意料之中的看到在床边守候的阿撒兹勒。他好像很累，眼睑下是重重的黑眼圈，面色憔悴，胡茬青青。 扭头一看，格罗莉亚也在这里。不过她在另一边的躺椅上侧坐着，一手撑在靠枕上，正安静地看书。 窗外的光不强，投射进来房间里很是柔和，无数微小的尘埃在其中飞舞。窗台上几株百合花开得灿烂，白得如雪一般，空气中漂浮着缕缕清香。 意识到她注视的目光，格罗莉亚从书中抬头向艾娜这边看过来。艾娜对她嫣然一笑，慢慢地坐了起来。 “醒了？感觉身体怎么样？” 格罗莉亚立马放下书走过来，与此同时，小憩的阿撒兹勒也醒了，看到艾娜也是担心地嘘寒问暖。 “我很好。” 艾娜对他微笑，虽然已无大碍，脸色红润，但格罗莉亚还是不放心地对她进行了检查。 检查完后格罗莉亚高兴得笑颜逐开，“不错，身体恢复得很好，不过要多补补，我会叫人给你做好吃的，你要听话都吃光啊！” “嗯，谢谢殿下关心。” 艾娜感觉心里暖暖的，身为一个普通的人，能够得到魔界王后的贴心照顾，还能和她成为朋友，都不知道自己是走了什么运。 而且对于她任性地闯入黑暗之巅，格罗莉亚居然一点也不问为什么。 “ 第128章 杀了所罗门 回到罗萨宫，刚关上寝殿的门格罗莉亚就觉得房间里有点不对劲。有陌生的气息在这里，一种神圣的纯洁的气息。 事实也如她所料，只不过她反应再快，也不够来人的迅速。 那人把格罗莉亚进攻的一只手握住往她身后一扣，另一只手一下子就掐住了她的脖子，用力得格罗莉亚一口气没提上来，难受得反击动作都乱了。 那人再往后一用力，她便背靠着撞入了祂的怀里，与此同时脖子上的力道松了不少。 “别动。” 清冷的声音，语气一如既往地没有任何起伏，再加上那股熟悉又讨厌的气息，格罗莉亚一下子便知道背后的人是谁。 “米迦勒，是你。” 时隔许久，再次听到她亲口叫自己的名字依旧是不悦的语气，米迦勒自嘲地勾起唇角。 “你还记得我，我真高兴。” 格罗莉亚冷冷道：“你来魔界干什么？” “我能拿魔界的王后如何？” 米迦勒讽刺地笑出声，然后凑近格罗莉亚的耳边，略带暧昧道：“我说过，我们很快会再见面，你离开天国那么久，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 “呵，少来这套。无事不登三宝殿，大天使长赏脸踏足我简陋的宫殿，有什么事还请直接开口。” 格罗莉亚嫌弃地别开脸，不想与祂多废话。米迦勒对她所做的一切不幸，她都刻骨铭心。 米迦勒笑了，祂的玫瑰依旧那么令祂讨厌。 “还记得左尔国吗？” “然后呢？” 那个庞大的国家被所罗门王的恶魔军团毁灭，已经退出了历史舞台。那日所见的惨景历历在目，她不曾忘记，只是不知道米迦勒突然又提起这个国家是为什么。 “该隐的宴会，所罗门也会出席，趁这个机会你去杀了这个人王。” “呵！”格罗莉亚忽然觉得很好笑，祂这不是在打自己的脸吗？“你不会告诉我你们天使连一个人王也杀不了。” “杀不了。”米迦勒不可否认地承认。 “所罗门的心已经不再纯洁，即使那日我们与他谈判成功，但他为了排除异己灭了三十多个国家还是事实。为了圣城着想，这个德高望重的智慧之子不得不杀。” “那你为何不亲自动手？” 祂堂堂一个大天使长杀死一个人不就如同踩死一只蝼蚁吗，这天下还有米迦勒圣君做不成的事？ “我刚才说了，杀不了。”米迦勒耐心地解释：“他目前还有七十二魔神护着，不出动天使军没有任何胜算。如果是那样，又会是一场恶战。” “只有他死了，和七十二魔神的契约才会解除。天国不止路西法一个敌人，所以你来动手再好不过。” “我不要求你为了天下苍生牺牲自己，可是作为大地之女，我希望你能为他们做一点事。人类是无辜的，没有必要让他们全都被卷入神魔的战争里。” “杀了所罗门王，我的下场可好不到哪里去。” 魔界的王后居然要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王，祂是要她扮演怎样的角色，处在怎样尴尬的地位。 路西法和所罗门交往不浅，她帮天国做事，这不是直接向外界说明她在背叛祂吗？ 参加宴会的宾客那么多，即使路西法相信她，日后她也是会被人诟病，指指点点。 完全得不偿失！ “神不会放弃圣城，它需要一个心思更为纯正而且不与恶魔为伍的国王。你不必顾虑太多，所罗门命数已尽，他自己也明白。” 掐住她脖子的手放开，格罗莉亚行动恢复自如，等她回头时米迦勒已经不见。 空气里还留有祂的气息，格罗莉亚摸着自己的脖子，上面还有祂用力过度而留下的红印和难受的感觉。 回想米迦勒刚才所说的每一句话，她心乱如麻，犹豫不定。这个天使做事还是如此一意孤行，从不问人意见。 不必顾虑太多，说得倒轻巧，杀人的人又不是祂，祂自然不会背负太多。 就这样呆呆地发怔了一下午，晚上路西法来的时候格罗莉亚都没有察觉。 她半坐半躺在斜椅上，靠着软枕，膝盖微曲，一副闷闷不乐，忧思郁结的样子。 路西法以为是自己这段时间没有陪她，她生气了。 直到一道阴影笼罩了自己，唇上也覆上一片温暖与湿热，格罗莉亚才回过神来，然后就看到路西法压在自己身上，而唇舌正与自己的缠绵。 脸上迅速飞起红云，她羞涩地轻轻推开了祂。“你怎么来了也不告诉我。”她坐起来，看着面容有些困倦的路西法心里很是心疼。“事情都忙完了吗？” “你生气了？”路西法问，询问的语气里尽是在意。 “嗯？” 格罗莉亚一愣，随后便明白过来祂话里的意思。她轻轻一笑，语气打趣道：“我可不敢生路西法陛下的气。” “格罗莉亚。” 瞧见祂脸上的认真，格罗莉亚知道祂很在乎自己的感受，所以也不开玩笑了。 “没有生气，真的！我只是在想该隐的宴会我穿什么衣服好。” 听到她的话，路西法松了一口气。祂躺下来，头枕在她的双膝上。 “不是生我气就好，不过你真的要去那个宴会吗？我担心你有危险。” 这话格罗莉亚可就觉得有点奇怪了。“你都答应了，还能不去？如果失信，对你来说可是很不好哦。而且，有你在谁敢伤害我。” “哼！这种低级的宴会我一点都不感兴趣，若不是你答应了我早就回绝了。” “是是是，那就麻烦陛下你这次辛苦当一下我的护卫可以吗？” “护卫？” 路西法一听这个十分有辱祂高贵身份的词瞬间就眉头紧锁，一脸不悦。 “当你唯一的王后的护卫不好吗？” 格罗莉亚好笑地弯起嘴角，顺着祂的长发安抚祂的小脾气。 外人面前高高在上的路西法陛下在她眼里就是个爱发脾气的孩子，格罗莉亚很喜欢这样的祂，因为没有任何距离感。 只有在最爱的人面前，才会无所顾忌地展现他不同的一面。 路西法傲娇地“哼”了声，没有再说话，只 第129章 我知道杀我的人是你 在现今的罗马尼亚中西部，有一座高大宏伟的布朗城堡。 估计很多人比较熟悉它的另一个名称——德古拉城堡。传说，布朗城堡是吸血鬼德古拉伯爵的居住地。 布朗城堡背靠巍峨险峻的群山，下临无地，地势险要。 人类不会想到，在这群山深处，重重迷雾之内，还隐藏着另一座宏伟的古堡。 这座城堡比布朗城堡还要壮观雄伟些，但却不是人类这种脆弱的生命体可以靠近的。 这是一座真正的吸血鬼城堡，高高的城墙上爬满了娇艳欲滴的红蔷薇。血一样的颜色，鲜艳得让人不寒而栗，又美得让人移不开视线。 这不是被历史遗忘的古堡，也不是被遗弃的古堡。而是一座不存在的、堕落的古堡，属于吸血鬼之王该隐。 此刻，城堡内灯火辉煌，鼓乐齐鸣，酒香四溢，一场盛大的宴会正在举行。 吸血鬼、狼人、妖精等各方势力齐聚一堂，他们穿着华丽的衣裙，在旖旎的烛光下摇曳生姿，尽情享受。 贵宾席上，路西法正襟危坐，凛若冰霜，不为周围的骄奢淫逸，桑间之音所动。祂甚至连面前的酒水都不曾饮用半分，冷淡的眉宇间透着浓重的不屑与厌恶。 所以，即使很多不怀好意的妖艳女子看上了这位尊贵的堕天使也不敢轻举妄动。先不说那强大的气场压抑得人不敢靠近，光是祂的身份就让人不敢随意轻浮。 这位天上的曾经的晨星之子，即使堕落黑暗也保持着绝对的矜持与优雅，不被欲望所控制。 与不苟言笑的路西法陛下形成鲜明反比的是祂的王后，格罗莉亚可是很享受这场宴会的欢乐。若不是路西法在身边，估计她会跟随这音乐去舞动身姿。 该隐的客人，身份尊贵的都坐在贵宾席，各个有说有笑地喝着酒，看上去都面容和善，笑容可掬。实则都笑里藏刀，心怀不轨，有意无意看向格罗莉亚的眼神充满不怀好意。 这个看似简单的女子其实就像一把开启宝藏的钥匙，得到她的力量，其他古神之力也不在话下了。 碍于路西法，没人敢轻易暴露自己的真实面目，即使是曾经的神只也不敢对这位堕落的晨星之子失尊半分。 一群狼垂涎欲滴地盯着自己，格罗莉亚又怎么会不知道，只是懒得理会罢了。 所罗门王就坐在她的对面，他沉默寡言，面对这热闹的场景也是不为所动，只安安静静地品尝美酒佳肴。面对其他人或有意或无意的寒暄，也是一笑而过，未曾开口。 虽是人王，但在这里的任何一个妖魔鬼怪也不敢轻视他。不但是耶和华看重的人子，现如今魔界曾令人闻风丧胆的七十二魔神都是他的麾下，如此一来，更无人敢招惹。 站在所罗门王身后的是艾利欧格，从格罗莉亚进门的那一刻他的视线就没有离开过她。 他眼神里的戒备和疑惑格罗莉亚早已看出，曾是和米迦勒一起与他交手的敌人，现在却是魔界人人称尊的王后。 虽说他效忠的主人目前是所罗门，一旦契约解除，他还是回归路西法的麾下。也就是说，他要向不知是敌是友的王后俯首称臣。 一想到这，艾利欧格的心里就很不是滋味，他有千万个疑问想要问清楚。 而同样盯着格罗莉亚看的，还有狼人王塞西尔，这次他没有带着安妮出席宴会。他充满疑惑的眼神格罗莉亚也已注意到，但她视若无睹。 塞西尔想不到，路西法身边那位高贵美丽的女神竟然是来自天国的天使。而这个天使第一次与他见面还是上帝的使者，再次见面就是魔界的王后了。 塞西尔无法忘记在路西法的婚礼现场见到格罗莉亚那一刻的心情，世界末日都没有让他那么震惊。而安妮，却是全程一脸淡定，仿佛早就知晓她的身份一般。 “我想出去走走。”所罗门站起身，按住了准备要随同的艾利欧格，笑道：“别担心，我很快就回来。” 格罗莉亚的目光从舞女的表演上移过来，一直追随着所罗门的背影，而塞西尔也注意到了她的目光变化。 在隐蔽的转弯时，所罗门转过身来，对格罗莉亚恭敬地行了个礼。 与他对视时，格罗莉亚清楚地看到所罗门释怀地笑了。原来如此，他早已知道自己大期将至。 格罗莉亚的心忽然觉得难过，她也终于明白为什么米迦勒那么坚定她一定会成功。 “所罗门，吾要放弃你了，愿你来世只是一个普通的凡人。” 安静的长廊，所罗门双手撑着栏杆，心情平静地远眺城堡外的风景。他的脑里一直回想着昨晚耶和华在梦里对他说的话。 听到脚步声由远及近，所罗门微微侧头，看到格罗莉亚站在他的身后。她面带微笑，美丽的双眸纯净无邪，似圣城纯净的蓝天。 “我等你好久了。”他说，脸上的笑容平和。 格罗莉亚走到所罗门身旁，与他一起看外面的风景。 “被神抛弃了，我以为你会反抗或者伤心。” “何必呢？” 所罗门不在乎地笑笑，伸手摘下旁边的一朵蔷薇。他举到鼻间嗅了嗅，而后目光留恋地盯着这朵花儿看，似想要记住这花儿的美丽与可爱。 “我当初选择和路西法签订契约的时候就想到会有被神抛弃的一天，只是我没想到杀我的人会是你。” 所罗门敛去了笑容，他直视着格罗莉亚正直善良的眼睛。这抹纯粹让他怀念，也让他想起了自己无忧无虑的孩童时期。 “王后殿下，我能否问问，你是背叛了路西法陛下还是一直效忠天堂？” 格罗莉亚笑了笑，对他摇摇头。“两者都不是。” 她的目光坚定，没有因为谁而偏袒半分，她现在是跟着自己的心走的，她有自己的正义标准。 但所罗门却似乎猜到了她的答案，笑容发自内心地释然。而他，似乎也找到了自己一直迷茫的答案。 “所罗门王，你得到神谕知道要杀你的人是我，所以你才不让艾利欧格跟着，你是准备好了对吗？” 第130章 该隐的挑拨离间 所罗门看着自己干净的双手，忽而无声地冷笑，目光也变得长远，似在回想过去。他辉煌的一生，也是孤苦伶仃的一生。 “我知道自己生来不凡，所以想要在短暂的生命里获得更多的认可。我为我的国家和人民鞠躬尽瘁，希望自己的千秋万代继续享受我的辉煌。” “可是，我做的越多，希望我死的人也越多。不管我想不想，也不管我多伟大，那些死在我手下的亡灵从不放过我。” “他们徘徊在我的身边，纠缠在我的梦里，恶毒地诅咒我下地狱。我受够了那些痛苦的呻吟，也幡然醒悟自己做错了多少。” “我看着在乎的人一个个在我眼前死去，看着效忠的人一个个离弃我。当他们把我当做怪物时，我就觉得我活够了。” 这位国王在静静地述说自己的一生，有悲欢离合，有生离死别，有愤怒，有不解，有伤心，也有难过。 格罗莉亚一言不发，心里也替他难受。得到的越多失去的也越多，自古以来，就没有谁可以做到完美。 所罗门看似看开，但最后做的还是为了他的国家和人民。神不会抛弃圣城，所以要立新王让它变得更强大。 “所罗门王，圣城的辉煌会一直在的，神一直与你同在。” 唤出的利剑，泛着冰雪寒光，被格罗莉亚毫不犹豫地刺进了所罗门的心脏。滚烫的鲜血喷薄而出，飞溅在她的脸上身上，也瞬间染红了所罗门的衣衫。 所罗门缓缓倒下，微笑地看着格罗莉亚，终是慢慢合上双眼，安静而去。他的手上还握着那朵艳红的蔷薇，但再也没有了气息。 一时间，城堡上空响起雷鸣，大雨霎时倾盆而下，这是神给所罗门最后的送别。 路西法和艾利欧格赶到的时候，长廊上是被所罗门的鲜血染红的雨水，以及站在风雨里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的格罗莉亚。 看到所罗门冰冷的尸体那一刻，艾利欧格暴怒，失去理智变出长矛就向格罗莉亚冲来。 用尽全力刺杀的长矛在离她还有一寸时被迫停下，路西法握着那长柄，闪电显现映光了祂冷漠的脸。 把长矛用力往下拗断，路西法毫不留情地抬手一用力，掌风带着摧枯拉朽之势把艾利欧格整个人都掀飞出去。 鲜血从喉咙里喷出，艾利欧格捂着胸口愤恨地盯着冷漠的格罗莉亚，不甘心的泪水从眼里流出。因为失去了所罗门，巨大的愤怒和仇恨让他面容扭曲，一心只想为他报仇。 路西法挡在格罗莉亚跟前，面对艾利欧格的怒火，冷冷道：“艾利欧格，在王后面前容不得你放肆！” “路西法陛下，我只想为自己的主人报仇，还请您不要阻止我！” “你的主人是谁都弄不清楚吗？” 格罗莉亚冷笑一声，上前了一步，她向艾利欧格摊开自己的右手，掌心上是所罗门的魔戒。 “七十二魔神和所罗门的契约已经解除，艾利欧格，请你别失了自己的身份，你已经不是他的部下，可别忘了真正的主人。” “说得真好听，不知格罗莉亚殿下杀死所罗门王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该隐从暗处走出来，似笑非笑地看了看格罗莉亚，然后又把视线转向路西法。 “所罗门王在凡间确实犯下了很多错，但处置他的难道不应该是上帝吗？还是说王后殿下你在替天国做事？” “与你何干？” 格罗莉亚听懂了该隐的话中话，也知道他想挑拨离间，所以她也不否认，反而是大大方方地承认。 “我替天国做事又如何，该隐阁下你不就是想说我背叛了路西法，投靠了敌人吗？” 该隐闻言，仰天大笑，优雅地摆了摆手。“我可没这么说，王后殿下以及路西法陛下可千万不要误会。只是我曾得到消息，说王后殿下您在天国期间是受大天使长米迦勒之教，其他天使长对您也有恩，我想着以您的善良之心断然是不会恩将仇报的。” “该隐阁下的消息可真灵通，不知天国有多少是你的眼线呢？说到底，这也是我的事，还由不得您来评判吧？” 格罗莉亚的脸色冷峻了下来，眼神冰冷地盯着挑拨离间的该隐。 “还请该隐阁下不要插手魔界的事，我是否背叛也轮不到你来定夺。” “是，该隐明白。” 该隐嘴角含笑，恭恭敬敬地点头答应不再发言，只是盯着格罗莉亚的眼神里再也不是掩盖的杀意。 都是聪明人，又怎么会不知道对方的目的。事到如今，也不必继续掩藏。 格罗莉亚无视假惺惺的该隐，对艾利欧格命令道：“把所罗门的尸体带回魔界，圣城再也不是他能回去的地方，也不能把他交给天国。你想杀我为他报仇，我随时等着。” 转头看着始终不发一言的路西法，格罗莉亚也没有退却。 迎上祂质问的眼神，她问道：“我知道你想问很多事情，你要在这里让我说明白还是回去再说？” 路西法不回答，只是拉起她的手就走。 该隐的大殿上，各路邪神面面相觑，窃窃私语，最后都把视线投向一直沉默不语的该隐。 该隐从遮掩了他神情的红发中抬起头，眼神冷漠、狠绝，看得底下的人都害怕得噤若寒蝉。 “如果各位没有意见，那么今天我们就达成共识，我为你们拿到古神之力，你们为我取来魔界王后的命。” “那和路西法陛下的结盟……” “今日一事，路西法不会再和我们结盟。祂心高气傲，一直没有把我们放在眼里，我也不信祂会为了自己的大业而牺牲自己的王后。” 该隐肯定的语气不带任何犹豫和希望，晨星之子路西法的深情让他早就料到结盟会失败。 撒旦对魔界王后格罗莉亚的憎恨不是假的，想置她于死地也是真的。只是可惜了路西法，那样举世无双的一个天使，却被无聊的感情绊住了脚。 “说的也是，那我们就和该隐大人您结盟，共创我们的大业！” “对！只要我们齐心协力，魔界迟早也会被我们拿下！” 第131章 路西法的害怕 一路马不停蹄地回到魔界，格罗莉亚没有马上向路西法解释为什么要杀了所罗门，而是先回了罗萨宫。 契约解除，七十二魔神重新归位。 所罗门死了，他们也是伤心不已，毕竟在一起的日子所罗门也是真心对待他们，如果说没有感情谁会信？ 特别是杀了他的还是魔界的王后，一时之间，他们内心都很复杂。 艾利欧格把所罗门带回自己的宫殿，把他安置在冰床上后一直守在旁边不离开。 其他魔神见他如此，也是不忍打扰。平日里与所罗门相处时间最多的，便是艾利欧格。 格罗莉亚来到艾利欧格的宫殿时，看到的就是像座雕像跪坐在冰床旁的他。有部下忠心如此，所罗门很幸运。 让仆人都退下，偌大的宫殿就只剩下格罗莉亚和艾利欧格两个人。 格罗莉亚走上前，艾利欧格不为所动。他怔怔地望着早已逝去的所罗门，神情恍惚、失魂落魄。 如果他能察觉到所罗门是故意不让自己跟随，那么他可能就不会死了吧。人类的生命真是脆弱，说没就没了。 “看来你还挺伤心。” 格罗莉亚打破了沉默，艾利欧格为所罗门的逝去伤心欲绝，甚至不惜以下犯上，只有最在乎那个人才会这么不顾一切。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艾利欧格通红的眼睛愤怒地盯着安之若素的格罗莉亚，渐渐恢复的仇恨让他的身体开始颤抖，双手不知不觉中握紧了。 不过格罗莉亚倒是不为所动，她淡定地在他身边盘腿坐下，看着所罗门的尸体，转头笑问艾利欧格道：“如果我让他复活，你要怎么感谢我？” 这一问，艾利欧格彻底蒙了，脑袋嗡嗡作响。他不可置信地望着她，随后巨大的激动和兴奋让他表情失控。 艾利欧格紧紧抓住格罗莉亚的肩膀，力道因为激动而失了控制。 “你说的可是真的？”艾利欧格的声音透着巨大的亢奋。 “你有本事把我捏死，我死了他就永远不会醒了。”格罗莉亚皱着眉头冷冷地威胁，示意他赶紧放手。 艾利欧格一愣，慌得立马放开了自己的手。“原谅我的无礼，你真的有办法让他复活？” “有啊，”格罗莉亚撑着脸颊，漫不经心地回答他，“不然我让你把他带回来干嘛？” 稍微冷静后的艾利欧格回想着她回魔界前跟他说的话，“你说让我把他带回魔界，不要让天国的人带走他是因为……” 格罗莉亚看着他，赞赏地点了点头，笑道：“你猜对了，所罗门的尸身天使肯定会带走，绝对不会把他安葬在圣城让他承受香火的。” 米迦勒当天虽然没有明显地告诉她这个，但是他说天神杀不了活着的所罗门，不代表他死后没有办法。 “不过我不能马上复活所罗门。” “啊？为什么？” 格罗莉亚的话仿佛一盆冷水把艾利欧格心里希望的火苗又浇灭了，他着急起来，迫不及待的样子恨不得所罗门马上复苏。 格罗莉亚叹了口气，心想艾利欧格怎么那么单纯呢，刚才还说他聪明来着。 “所罗门的一生已经结束了，等关于他的事情全都尘埃落定后我保证会让他复活，这是我答应你的。” “只是你要明白，再次复活后的所罗门不再是王也不再是你的主人，所以我希望你不要忘记了你本来的职责。如果你背叛了路西法，我会让你永远消失，他也一样。” “这个你倒不用担心，虽然我是被路西法陛下降服的，但是我从未想过背叛。祂让魔界迎来了和平，也不铲除我们这些失败者，祂对我们有恩，我自当全力效忠。” 艾利欧格保证着，他是个恩怨分明的人。 “那就好。”格罗莉亚站起身，拍了拍衣服后面的尘土。“那我就先回去了，在所罗门复活之前，你务必把他看好了，天国随时都会来抢人。如果他被天国的天使带走，我就完全没有办法了。” “王后！”艾利欧格叫住她，犹疑道：“我可以相信你吗？” “你不用相信我，”格罗莉亚把所罗门的魔戒丢给他，潇洒一笑。“你只要相信你们的陛下就可以了。” 安抚好艾利欧格，格罗莉亚前往路西法的宫殿。殿内静悄悄的，烛光摇曳，甚是清冷。 巨大的落地窗打开着，从外面跑进来的风带着夜晚的凉意。月光下，窗边站着一道颀长朦胧的身影，略显孤寂。 格罗莉亚的心一紧，好像回到了很多年前那般。未曾想过即使已经相伴相随，路西法的背影还是那么落寞，也透着不自信，就好像从始至终还是只有祂一人。 “亲爱的路西法陛下，你在想什么呀？”格罗莉亚扬起温柔的笑脸，挽住了祂的手臂。 路西法从沉思中抬头，对她微微一笑，然后把她揽入怀里。“我在想你。” 格罗莉亚娇羞一笑，轻轻圈住祂的腰身，靠着祂结实的胸膛，语气略微撒娇。“那我要亲亲。”说罢，她双眼闭上，昂起了头。 路西法忍俊不禁，却也顺从地低头与她相吻。“够了吗？不够我还可以给你更多。” 格罗莉亚被祂的幽默逗笑，“不生气了？” “为什么要生气，我只是在担心。你做事从来都有自己的主见，我不会过多干预。我也相信你，只是害怕你还会离我而去。” 路西法亲亲她的脸颊，不安地把她拥紧了。她杀不杀所罗门祂都不在意，祂就是莫名害怕。 路西法想起风雨里面无表情的格罗莉亚，她那样陌生疏离，让祂恍惚间似乎不认识她是谁了。 “你总是多想。”格罗莉亚安慰地拍拍祂的背，随后嫣然一笑，心里也明白对于所罗门的事情自己不用多说了。 “路西法，谢谢你一直这么相信我。” “因为我爱你。” 路西法拥紧了她，就像抱紧了冷风中唯一的暖光。祂曾经无比自信格罗莉亚会永远在自己身边，而现在祂总是惶恐不安，哪怕她就在这里。 第132章 祂在衰弱 翌日。 格罗莉亚看着依旧在熟睡中的路西法，眉宇间透出一股忧伤。祂的脸色比昨日更虚弱了几分，就连睡眠的时间也越来越长了。 关上寝殿的门，格罗莉亚看见守候在门外的亚列，同样的一脸忧愁。 “路西法沉睡的时间越来越长了，我们必须尽快把永恒之心移植到祂身上。” “精灵公主的永恒之心我们得不到了，现在只有你有。格罗莉亚，你当真要这么做，这样的后果是你可能会死亡。如果陛下知道了，祂会疯的。” “那你有更好的方法吗？”格罗莉亚看向他，语气中满满的无计可施。“如果该隐他们知道路西法日渐衰弱，恐怕会立马攻打魔界。” “再给我们一点时间，我们一定会找到第三颗永恒之心！”亚列最后还是拒绝了格罗莉亚献心的想法，道：“陛下目前情况还算乐观，我们也会抓紧时间去寻找的。” 格罗莉亚明白他的担忧，只好说道：“我们之间所说的都不要告诉路西法。” 不到万不得已，她也不会轻易放弃自己。看来她要加快速度了，必须尽快让路西法回到天堂。 撒旦不请自来，路西法并不待见。 撒旦知道祂对自己有意见，但想到他们的大计，他无法再等了。 “路西法，你必须夺取精灵公主的永恒之心，否则你会死的！” “与你何干？”路西法眼皮子都没抬，直接无视。 撒旦急眼了，但还是沉住气说道：“你很清楚自己的情况，如果你陷入沉睡，我们的计划就完全泡汤了！” “我自有分寸。” 路西法不为所动，事到如今，祂已经不想和撒旦这种背后捅刀的阴险小人合作了。祂光明磊落一生，最讨厌撒旦这种耍肮脏手段的。 撒旦沉了沉气，这个节骨眼他不能硬碰硬。要让路西法这样高高在上的人动容，只能针对祂的弱点。 “你不为自己着想，那格罗莉亚呢？她在天国和魔界都不是特别受待见，而且该隐已经盯上她了。” 那天的宴会，撒旦虽然没有出席，但发生的一切他一清二楚。该隐从来都不惧怕路西法，不然也不会老虎嘴边拔胡子，整天干那些作死的事。 “不止该隐，其他邪神妖魔也对格罗莉亚虎视眈眈。若没了你的保护，她必死无疑，哪怕今日的她可以独当一面。但寡不敌众，这个道理你应该懂的。” 果不其然，原本不想搭理他的路西法闻言勃然大怒。但撒旦并不害怕，他说的是事实。强大如路西法，也有无能为力的一天。 魔界看不到星星，永远只有一轮孤月。夜幕寂寥，像覆盖薄冰的深蓝色湖泊，悠悠散发着寒气。 格罗莉亚早已入睡，她微微弓着身子，怀里抱着一个软枕，睡得安稳香甜。 路西法坐在床边，安静地凝视她恬静的睡颜。凉薄月光下立体分明的面容清冷矜贵，轻抿的薄唇透着一丝冷峻。赤金色的眼眸深邃幽长，凝望着格罗莉亚的眼神却盛满柔情。 良久，路西法站起身来到落地窗边，祂眺望着万魔殿外的魔界，袖子里的双手慢慢收拢，脸色逐渐坚定。 奥林匹斯圣域突然遭遇袭击，狼人族大军在塞西尔的统率下气势磅礴而来。 本来坚不可摧的保护结界在狼人大军持续不断的攻击下出现了丝丝裂痕，随着破裂的声音越来越大，结界像冰山裂缝般迅速向上爬，最后在塞西尔的一记重锤下彻底支离破碎。 结界碎片闪着银白色的圣光如雪般从天上纷纷扬扬而下，奥林匹斯圣域也在狼人族所有士兵面前展现。 塞西尔戎装威严，面无表情地指挥军队前进。而神庙之上，准备就绪蓄势待发的天使军整齐划一，丝毫不畏惧正在靠近的敌人。 米迦勒面色凛然，剑眉轻拧，不怒自威。加百列也严肃着一张脸，两人对突然来袭的狼人族都不敢掉以轻心。 毕竟这一次，是实力雄厚的狼人族最强大的王——塞西尔·伯格特亲自上阵，这让祂们有些猝不及防。 面对眼前神圣的天使，塞西尔冷若冰霜的一张脸毫不畏惧。 “诸位，我只想要黑暗之神的魔识，还望你们识趣点赶紧滚，别死了才后悔没有听我的话。” “你觉得有可能吗？” 米迦勒不傻，黑暗之神的魔识要是被他这些邪恶分子夺取，天地又将迎来一场腥风血雨。 “那就不必多言，别怪我直接抢了。” 塞西尔举起手向前一挥，狼人族大军便如浩荡的洪水向神庙席卷。 一瞬间，天上黑白交战，乌烟瘴气。 有狼人族打头阵，一直守株待兔伺机而动的撒旦趁此机会长驱直入。 米迦勒看见地狱军团的标志时，心中一紧，但很快就镇定下来。 加百列鄙夷道：“撒旦真是老奸巨猾，要不是你有先见之明估计我们会被杀得一个措手不及。” 米迦勒面色自若，也没有把撒旦放在眼里。这位地狱之王这段时间可谓是出尽了洋相，祂至今想不通撒旦的脸皮怎么那么厚，屡败屡战多次也不懂收敛。 神庙的保护结界更加强大，撒旦用尽浑身解数也无法攻破。加上有五个天使长在这里，他的胜算渺茫。 一场混战又在神庙前上演，格罗莉亚站在神庙的屋顶之上，冷眼旁观奥林匹斯山的这场动乱。 风掀起了她银白色的长发，玫瑰面具下她的脸没有动容半分。直到她看到米迦勒的圣剑向塞西尔刺去，她才一跃而下。 即将穿透身体的长剑被另一把圣剑挑开，塞西尔看到那把银白色的圣剑如冰晶雪花一般美丽。 他愕然地看着救了他一命，并挡在他身前的一个天使，那股熟悉的感觉又涌上心头。 格罗莉亚冷冷地与米迦勒对视，说道：“这个男人，你不能杀。” 米迦勒淡淡瞥了她一眼，薄唇轻启：“你疯了吗，他是天堂的敌人。” “这个男人对我有恩，我救他是我的事。上帝若要怪罪，我一人承担。” 塞西尔看着眼前天使银白色的长发，像绸缎般顺滑，他有 第133章 你才是真正的安妮 一开始塞西尔还以为是艾德琳为了活命才胡言乱语，可每见一次格罗莉亚他就怀疑加深。 安妮依旧是安妮，但与他所熟知的安妮相差甚远，就像是同一个皮囊却有着两个不同的灵魂。 “塞西尔·伯格特，在我没有反悔之前请你撤军，离开天堂。” “那你愿意跟我回狼人族吗？”塞西尔问。 “什么？”格罗莉亚愕然地回头看他，怀疑自己听错了。 塞西尔勾唇一笑，突然温柔下来的他是格罗莉亚记忆中那个熟悉的模样。 “我知道你才是真正的安妮。” 为了得到验证，他千里迢迢来到天国。撒旦的计划塞西尔根本不想理会，什么黑暗之神的魔识他也不想要。从始至终，他只是想得到一个答案罢了。 塞西尔语出惊人，格罗莉亚冷静的面容下是前所未有的心慌。她不知道哪个环节出现了问题，但此刻她也不想继续否认。 这个站在她面前的，是狼人族目前最伟大的王。也许她侥幸成功蒙骗了他，但安妮那个人类女孩却没有这个实力。安妮是他遇见的安妮，但灵魂不是。 “……你把安妮怎么了？” 格罗莉亚的眼神忽而变得凛冽，散发着怒气。现在塞西尔认出了她，那就证明真正的安妮可能有危险，这绝不是一件好事。 “我没有把她怎么样，”塞西尔心情愉悦，轻笑道：“我只是来求证，现在我得到想要的答案了。” 但那也证明，他要与魔界之王堕天使路西法为敌，没有谁会喜欢与别人分享自己喜欢的人。 塞西尔在这方面的确有些恋爱脑，可他从来就对绝对力量没有兴趣。该隐撒旦路西法的纷争恩怨他也不想参与，若不是为了狼人族，即使艾德琳继位他也无所谓。 “跟我走吗，安妮……不，我应该叫你……格罗莉亚。” 塞西尔真诚地伸出手邀请，只要她点头，他必定杀出一条血路来。 面对有些脑残的塞西尔，格罗莉亚格外恼怒，气得火冒三丈。 “你扰乱天堂的和平就是这个破理由？你是不是脑子有病？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的私心可能会给天下带来灾祸？” 塞西尔不在乎，天下与他何干，他是个死心眼的人。认定的事一定要做，认定的人就一定要得到。撒旦愿意帮他，那他何乐而不为。 “米迦勒，神庙的结界被破开了！”米达伦匆匆赶来，焦急万分的神情像是大祸临头。“堕天使路西法来了！” “什么！” “什么！” 米迦勒和格罗莉亚双双震惊。 米迦勒深深地看了一眼仿佛全然不知处在呆愣中的格罗莉亚，顾不得这里的情况和米达伦向神庙飞去。 保护着神庙的五个天使长皆被路西法重伤，个个翅膀残缺，羽毛沾染着鲜血掉落一地。 而神庙也已经被摧毁成了一座废墟，古希腊十二主神的神像暴露在阳光下，尊尊威风凛凛，气势磅礴，可也极具悲凉之色。 米迦勒赶到的时候，黑暗之神魔识的封印已经被路西法破开。神庙的广场上躺满了天使军的灵体，惨不忍睹。 “路西法，你疯了！你要复活黑暗之神？” “是又如何。” 路西法站在黑暗的中心，任凭邪气将祂侵蚀，把祂光明的力量吞噬。力量流失严重的祂此刻得到黑暗之神的帮助，只觉得整个人都精神抖擞，那种濒临死亡的疲惫感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而被当枪使的撒旦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被耍了，他原本是打算夺取魔识复活黑暗之神的。 但本路杀出的路西法不但毁了他的计划，还吞并了黑暗之神的魔识，间接获取了他的力量。 精心的策划全都成了无用之功，撒旦恼怒却不敢发作。他以为路西法沉沦情爱不可自拔，以为祂成了无牙的老虎，却不曾想祂从头到尾都是在演戏！ “路西法，你这样会被黑暗吞噬的！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 米迦勒看到路西法腥红的双眼，不忍祂堕落更深。与黑暗为伍，就算上帝再神通广大，也有救不了祂的一天。 “我要天地主宰的位置！我要成为天上人间唯一的神！” 路西法没有忘记自己的目标与追求，他祂要让光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阿撒兹勒和萨麦尔率领堕天使大军突然出现，犹如黑云压境，势不可挡。 撒旦傻眼了，他一点风声都没有收到，难道路西法现在就要与天堂开战吗？ “路西法，这和我们说好的不一样！” 按照他的计划，远远没到这一步。撒旦心急如焚，但路西法却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祂降落到撒旦跟前，不由分说一把掐住了撒旦的脖子，把他整个人提了起来，冷酷无情道：“我，只听我自己的，不喜欢被安排。撒旦，聪明如你应该早就想到了才对。” 路西法邪魅一笑，讽刺他道：“你现在才发现不对劲是不是蠢了点，从始至终，被牵着鼻子走的只有你。” “路……西法……” 撒旦被他掐得喘不上气，第一次见识到路西法深不可测的恐怖。这时他才猛然记起，所有堕落的开始都是路西法策划的，而他只不过是个辅佐角色。 此后路西法收敛了锋芒，撒旦便以为祂不足为惧，理所当然地要做引导者。 被高傲与自信蒙蔽了双眼的他把路西法的恐怖全然抛到了脑后，忘了这位晨星之子从来就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 “从堕落地狱那一天我就知道自己的力量在流失，我也一直在未雨绸缪，是你把我想得太懦弱。目前为止你的一切计划我都知道，包括该隐的野心！” 路西法知道所有人的一切，无论是有二心的撒旦，还是真心为祂的格罗莉亚，他们做的一切祂都看在眼里。 路西法笑得阴森无情，在场的人都被他的阴暗震惊。这根本不是他们认识的路西法，这不可能是路西法！ 第134章 几乎灭国的精灵族 堕天使大军来得猝不及防，所有人都被路西法杀了个措手不及。 天堂因此遭到了摧残，路西法把奥林匹斯山驻守的天使军杀得一个不留，就连撒旦的地狱军团也被祂灭了一大半。 仿佛复仇般，堕天使大军以洪水猛兽之态践踏天堂的每一处，又如一场凶猛的雨向人间席卷。所到之处，血流成河，尸堆成山。 路西法没有掐断撒旦的脖子，祂放过了撒旦，只因他还是个有用之人。 “撒旦，我该感谢你帮我找到永恒之心。否则，我真不知道要找到什么时候。你背着我做的一切，等我得到永恒之心后再和你算账！” 路西法没有在天堂再逗留，祂坐上早就等候多时的提风背上，带领所有的堕天使向精灵一族出发。 “米迦勒，天堂有吾在，你带领天使军速速前往精灵族！” 上帝的声音在奥林匹斯山上响起，随着一束圣光降下，身受重伤的天使长都恢复如初，而被摧毁了灵体的其他天使军则被上帝的圣光带走了。 永远都如春天般充满希望的精灵族没想到灾难有一天会来得那么彻底，那无边的黑暗如暴风疾雨遮挡了天空，把光明驱逐。 堕天使大军所到之处，民不聊生，哀嚎遍野。精灵们哭喊着四处逃散，三分之二的精灵惨死在堕天使的剑下。 阿撒兹勒押着精灵公主克洛伊来到路西法跟前，她的皇城已经成了一片废墟，国师伊桑为了保护她早已丧命。 国破家亡，看着疮痍破碎的国土，克洛伊心灰意冷，绝望透顶，失去了灵魂般麻木。 “堕天使路西法，你为了一颗心而屠了我的国家，我诅咒你不得好死！” 克洛伊泪流满面，怒视着路西法的双眼布满仇恨。 “我如果不死，这个仇我一定会报！” 路西法不以为然，目光冷如冰霜淡淡地扫了垂死挣扎的克洛伊一眼。 祂依然淡漠高贵，是那个耀眼的晨星之子。但再也没有了神圣的气息，黑漆漆的六翼像最恐怖的标志深深刻进克洛伊的眼里。 那双赤金色的眼眸阴冷狠戾，嗜血无情。路西法居高临下，身形挺拔，一袭黑色的衣袍显得祂更加冷酷无情，整个人都发出一股威震天下的王者霸气。 举起漆黑发亮的魔剑，指着克洛伊的咽喉，路西法眼睛微眯，杀意涌动。 “把永恒之心交出来，我饶你不死。” “呵，你血洗了我的国家才来问我要永恒之心？” 克洛伊蔑视路西法的高高在上，嘴角嘲讽，笑祂痴心妄想，异想天开。 路西法也不多废话，祂看了一眼萨麦尔。萨麦尔立马了然，把死里逃生的精灵国民带了上来。 “动手。” 路西法一声令下，萨麦尔立刻斩杀了一个精灵。那精灵尸首一分为二，滚烫的鲜血洒了克洛伊一脸。其他精灵见状，吓得半死，个个瑟瑟发抖。 克洛伊心中颤动，疯了般对路西法怒吼，咒骂祂冷血残忍。 “我只要永恒之心，你犹豫一秒，我就杀一个。” “你这么做，格罗莉亚殿下会恨你一辈子！” 克洛伊愤怒地反击，那个女神拥有绝对的善良，她的圣心纯洁无瑕，她绝不可能看到路西法大开杀戒还对祂一往情深。 路西法冷漠的面容这才有些微动，祂看向克洛伊的眼神凌厉，充满肃杀之气。 “不要在我面前提格罗莉亚！” 所有人都知道格罗莉亚是祂的软肋，是祂的弱点。所有人都拿她来威胁祂，来约束祂。 这是路西法最恼怒的一点，祂憎恨每一个自以为是的人，包括上帝。 以前的格罗莉亚的确是祂的软肋，但今天的格罗莉亚已经不是那个人人都可以欺负的圣灵了。即使没有祂，她也能独当一面。 “格罗莉亚未来会懂得我现在所做的一切，我不只是为了自己。” 路西法讨厌拖泥带水，祂没有给克洛伊多犹豫的机会。在格罗莉亚知道之前，所有的事都必须尘埃落定。 萨麦尔手起刀落，又斩杀了两个精灵。克洛伊痛心疾首，哭得撕心裂肺，心如刀绞，被路西法这般无情折磨得生不如死。 “你放过我的子民，我把永恒之心给你！” 克洛伊没得选择，她不自愿献出心脏，路西法得到了永恒之心也没用。所以，祂用整个精灵族来逼她。 “很好。” 精灵们个个痛哭流涕，纷纷阻止克洛伊献出心脏。但克洛伊没有退路，她忍着剧痛，向路西法双手奉上自己的心脏。 当永恒之心离开克洛伊身体那一刻，精灵国刮起了一阵猛烈的风。疾风所到之处，万物凋零。 失去了君王之气的保护，精灵族一片死气沉沉，没有了往日的生机勃勃。 “堕天使路西法，我把心脏给你，请你带着你的部下永远地滚出我的国土……” “如你所愿。” 路西法把永恒之心收入心口，一股蓬勃的力量让祂如获新生。祂感受到了胸腔里心脏鲜活的跳动，感受到了灵魂的完整。 米迦勒率领天使军到达的时候，路西法已经离开。 祂心痛地望着眼前的惨状，不敢面对这惨绝人寰的景象。昔日万紫千红春意盎然的一个国家，如今被凌虐得体无完肤，尸横遍野。 “格罗莉亚，这就是你相信的路西法。”米迦勒眼睛通红地看向不发一语的格罗莉亚，痛心疾首。 “精灵族不欠祂什么，却遭到了祂无情的屠杀……你爱的，是一个残忍的恶魔……” 格罗莉亚摘下玫瑰面具，风带来阵阵血腥味，眼泪在她脸上破碎落下，手中的面具因为巨大的愤怒与悲伤被捏碎。 “我要怎么做，才能拯救这个无辜的种族……” “你要替路西法赎罪吗？” 如果是那样，她大可不必。 “不，是替我自己。” 格罗莉亚抹去脸上的眼泪，悲痛的眼神逐渐变得坚定。她没有上帝那般强大全能，不能顷刻间就把这个国家恢复如初。但如果有她可以做的，她一定万死不辞。 “是我告诉路西法克洛伊有永恒之心，但我没想到祂会夺取黑暗 第135章 彻底坠落黑暗的晨星之子 上帝怜悯精灵族遭遇的苦难，运用神力把千疮百孔的精灵一国恢复原状，一切都是最美好的样子。 但是，对于已经死去消失的精灵，上帝无能为力。祂拥有起死回生的能力，但不能应用在每一个生灵上。 所有的命运都是安排好的，包括苦难与幸运。而生命，一直都是只有一次，失去了便是失去了。 格罗莉亚木然地跪在精灵族新生的土地上痛哭忏悔，她是大地之女，却对精灵族遭遇的浩劫无能为力。 克洛伊睡了六天，第七天的清晨，她随着第一缕光照耀天际而醒来。 超度缅怀的钟声在精灵族的大地上空悠悠回荡，克洛伊祭拜了在这场突袭中死去的国民。 随后，克洛伊召见了一直在为精灵族祈祷的格罗莉亚，这是她们的第三次见面。 “殿下，我按照你说的去做了，但那个恶魔还值得你去爱去追随吗？” 克洛伊注视着失魂落魄的格罗莉亚，对她既有心疼之情也有悲哀之意。 “从前的你胸有成竹，自信满满。可如今，你好像变得更加迷茫了。” 克洛伊想起卡洛斯，格罗莉亚现在也和他一样心中有恨也有遗憾，更多的是迷茫。就像身处洪流，突然失去了最后一根救命的浮木。 “克洛伊公主，我欠你的我这一生都还不清。我不会阻止你去找路西法复仇，我没有资格替祂请求你们的原谅。” 格罗莉亚眼神清醒，像云开见月，变得更为清明。她想要做的还没有成功，只是眼前更加困难重重，但她不会因此半途而废。 她要拯救路西法那颗堕落的心，她要这位晨星之子再次站在天上。正义不会被邪恶打倒，善良也不会因为罪恶满地而消失。 格罗莉亚没有忘记自己的愿望，她要建立一个可以与路西法相守，万物和平共处的世界。 “可是你要怎么做？”克洛伊不懂她的深情执着，那样罪不可赦的恶魔哪里值得慈悲为怀的她追随。 “我的心，会拯救他。” 格罗莉亚看向克洛伊，眼神坚定。她唇角挂着淡淡的笑容，但笑意清冷，略略带着些倔强。 “我不会抛弃我的责任，克洛伊公主，对不起。” “格罗莉亚殿下，我相信你。”克洛伊注视着格罗莉亚良久，后莞尔一笑。“你未雨绸缪保护了我，没有让精灵族从此消失，这是你对我的恩。我们其实互不相欠，但我祝福你，愿你想做的都能实现。” 克洛伊会把向路西法复仇当做以后的人生目标之一，她会永远记得堕天使践踏精灵族的这一天。 潘地曼尼南。 撒旦的宫殿内。 玛门站立在一旁，冷眼看撒旦发了一天火，整个宫殿都因为他的愤怒而沉浸在一股森然的恐惧氛围下。 撒旦就像癫了一样，整个人疯魔得大吼大叫。在奥林匹斯圣域受到的屈辱令他暴跳如雷，狂躁不已，无法冷静下来。 “我竟然被耍了！我竟然被耍了！” “该死的！路西法他居然耍了我！” 撒旦继续疯言疯语，玛门保持着冷静，镇定自若地瞅着他发疯。 玛门不得不承认，这一次路西法把他们所有人都摆了一道，精明如撒旦都被他耍得团团转。 更别提塞西尔王和该隐，一个因为祂没了一半兵力，被七大天使长围堵在天国差点全军覆没。一个因为祂直接被天使军端了老巢，族人死几乎死了个精光，还被莉莉丝背后捅了一“刀”。 玛门很头疼，该隐死不死的跟他没关系，他还是很心疼撒旦的。 费尽心思引诱这位六翼炽天使堕落，满怀希望与他合作盼着有朝一日能在这位力量强大的晨星之子的帮助下夺取光明的世界。 呕心沥血辅助祂征服魔界，为祂想要成为天地的神四处奔波，拉拢人心。结果，所有的付出都被路西法击溃得粉碎。祂甚至嘲讽撒旦过于自以为是，蔑视撒旦的自信满满。 从始至终，那位晨星之子都保持着绝对清醒的头脑，任由撒旦替祂做尽肮脏的事。而祂，依旧是不沾染罪恶一身干净的神圣的晨星之子。 路西法的确触碰了爱情，拥有了欲望，但并不感情用事。所有人眼中‘路西法是个恋爱脑’的印象都是祂精心伪装出来的，为的就是误导像撒旦和该隐这样过于自我的蠢材。 路西法为了万无一失，就连深爱祂的格罗莉亚都欺骗了。祂的确爱她，用情至深，但在那个伟大的目标实现前，格罗莉亚也被利用着。 “撒旦陛下，我们该怎么做？” 玛门不忍撒旦继续疯癫下去，现在各方势力都心怀鬼胎，他要是这个时候意志消沉，地狱就会成为别人餐桌上的一块肥肉。 “你早就应该明白，路西法陛下不是我们的朋友，是你一直认为可以控制祂。” 这点玛门都觉得撒旦太过自信了，他无奈地摇摇头，脸上隐隐带着火气。 路西法是何人，昔日在天堂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那样英明神武的一位天使怎么可能会为小小的爱情变得愚钝。 玛门很早以前就想劝说撒旦提高警惕，他非不听，不然不至于有今天这个情况出现。 “我的确看走眼了，傻傻的做了那么多，结果都是白费心机，别人还不屑一顾。我一定要复活黑暗之神，我要让路西法为祂今天欺骗我的行为付出代价！” “现在黑暗之神的魔识被路西法吞噬，祂间接得到了一半黑暗力量，我们和该隐联手都不是祂的对手。” “但祂再怎么样也寡不敌众，就算七十二魔神回归也强大不了哪去。我在黑暗中几万年，岂是祂在这里几百年就能轻易打倒的。”撒旦眼神狠戾，俊美的脸上布满阴鸷，杀机涌现。 “我得不到光明，路西法也别想成神！我不会坐以待毙，也不会屈尊祂之下。我会解开黑暗之神的封印，路西法吞噬了魔识，那我就成为新的黑暗之神！” 光明夺取不容易，可黑暗的力量想要多少就有多少。只要欲望还存在这个世上一天，罪恶就永远存在。美好与和平， 第136章 白眼狼 许久未见，大地女神盖娅注视着眼前的格罗莉亚，她从未见过这个女儿脸上如此憔悴与迷茫，就像是遭受了什么极大的打击一般。 从精灵族离开后，格罗莉亚就回到了圣地德尔菲。 连续几天，她仿若石化了般坐在神殿顶上，面容怆然地凝望大地，凝望着天上的太阳，直至月上枝头，那始终平静的双眼里有着一股懊悔与愧疚。 “格罗莉亚，你何故如此忧伤？”盖娅现身在格罗莉亚身边，祂温柔地抚着女儿的秀发，心疼地询问。 失魂落魄好几天的格罗莉亚这才有了反应，她转头看向坐在自己旁边的盖娅，淡淡问道：“盖娅母亲，你明明知道一切，为什么还要问我？” 所有的命运，盖娅与上帝都尽然知晓。但祂们，却只是看着。 盖娅笑了笑，脸上依旧温柔。“我知道的，与你知道的不一样。也许我该问你，你未来有什么打算？” 闻言，格罗莉亚自嘲地苦笑了一下，无限悲凉道：“我能有什么打算……” 除了这里，她还能去哪里？ “不回路西法身边吗？”盖娅问，探究地望向她。“你曾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回去的地方，那个你认定永生的人，你不要了吗？” 格罗莉亚摇摇头，脸上愈发迷茫了。“我还能回去吗……” 路西法差点把精灵族屠杀殆尽，把天堂搅得鸡犬不宁，黑暗世界因为祂动荡不安，无辜的凡界更是岌岌可危。 格罗莉亚眺望着那个美丽繁华的人类世界，它就像一个被母亲保护得很好的孩子，天真无邪地成长着，不畏惧任何危。 但现在，却有一个对它虎视眈眈的人，露出了恐怖的面目，企图毁灭它的存在。 “我总得为这个世界做些什么……” 格罗莉亚喃喃自语，心里明明有方向，却不知道怎么做，她该如何踏出那一步。 路西法的骤变让她不知所措，祂一直都是野心勃勃，只是她忽略了这个野心背后强大的欲望。 格罗莉亚不反对路西法的追求，谁都有追求梦想的权利，即使是一花一叶也不例外。 所以哪怕察觉到路西法的追求有些不妥，她也没有坚定地认为那就是错误的，她单纯地只希望祂不要牵扯无辜。 她现在是魔界的王后，理应与路西法出生入死，同仇敌忾，共同面对未来。可她也是大地之女，她不能眼睁睁看着心爱之人把她的子民屠杀，只为了实现祂的梦想。 格罗莉亚没有思绪，良久又郑重地问：“母亲，路西法的追求是不是错的？” 盖娅摇摇头，“祂没错，只是用错了方法。” 路西法做事太极端，盖娅最初就是想拯救祂，可祂拒绝了她的好意。上帝对祂失望透顶，但心里一直盼望着路西法能知错就改，回头是岸。 “格罗莉亚，你迷茫的不是自己的选择，而是不知道该怎么帮路西法，是吗？” 格罗莉亚难过地低下头，“我只是不明白，你和上帝都如此神通广大，为何不出手帮祂一把？” “怎么出手？”盖娅浅浅地笑着，反问她道：“剔除路西法的记忆，还是改造祂的性格，亦或是让祂回炉重造？” 格罗莉亚真诚地询问：“……不可以吗？” 盖娅不由得失笑，她的女儿真是傻得可爱，把事情都想得太简单，太美好了。 “格罗莉亚，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生灵是特殊的。反而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可路西法只为自己着想，我和上帝若是都偏袒祂，那万物生灵呢？” “孩子，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哪怕我是创世神也不能轻易去改变。那是注定好的，没有谁会是例外。” 有人爱天上闪耀的星星，有人爱温暖的太阳。但他们却不能因为自己的喜爱就让星星或者太阳必须消失，太过自以为是总会付出代价的。 盖娅喜欢日落西山时的满天红霞，那让她觉得黑夜有了期待，也更憧憬明天。但这个世界不会一直黑暗，也不会永远光明。 “母亲，我懂了。” 格罗莉亚喃喃道，或许她现在醒悟得……还不晚。 奥林匹斯山圣域被毁后，各方邪恶势力都对古希腊众神的力量虎视眈眈。不怕死的早就已经开始抢夺，只可惜都不自量力，被神圣的力量粉身碎骨，灰飞烟灭。 上帝不出手，但不代表祂袖手旁观。祂废了极大的功夫才把古希腊十二主神封印在这里，又岂会让有心之人轻易破了封印结界。 而自路西法获得黑暗之神的力量后，撒旦为了以防万一很快也解封了黑暗之神的躯体，得到了另一半黑暗力量。 两个实力雄厚的王都撕去了外装，关系决裂，开始针锋相对。 而落后两人一大截的该隐也暗中养精蓄锐，企图东山再起，卷土重来。 现在最想得到古神力量的就是该隐，面对他三番四次的进攻侵扰，上帝决定把血族彻底歼灭。 人类世界在亚当夏娃的带领下蓬勃发展，好不容易才有今日欣欣向荣的一面，耶和华不允许任何人把它毁掉。 格罗莉亚再次出现在七个天使长跟前，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回天国。 “欢迎回来。” 仿佛早就知道的米迦勒勾起嘴角，笑容意味深长。 拉斐尔则眼神担忧地望着一脸淡漠的格罗莉亚，心情复杂。 “我说过，你会回来的。”米迦勒乐不可支地拥抱了格罗莉亚，以示欢迎与高兴。 格罗莉亚不为所动，盯着祂的目光冷如冰，“直说吧，你想让我做什么？” “应该是你想要做什么。” 米迦勒微微笑着纠正她，平静温和的脸上尽是得意与神气。 “你在德尔菲这些时日我从不去打扰，你现在难道不是想通了才回来这里的吗？” “米迦勒，你们怎么回事？” 加百列对格罗莉亚已经有些排斥，皆因她恋爱脑，还是选择堕天使路西法，这让她觉得自己所付出的心血都浪费了。 格罗莉亚就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第137章 意料之外的来访者 面对此刻不知是敌是友的格罗莉亚，加百列没有好脸色，恨不得立马把她逐出天堂。 同样态度的还有乌列，祂最憎恨背叛信仰或者信仰不明确的人。祂对格罗莉亚从一开始就没有什么好感，爱情让这个女人脑子都变傻了，不值得祂同情。 “米迦勒，如果你要和她合作，别怪我翻脸，她可是魔界的王后！” 乌列恶狠狠地提醒米迦勒，与恶人为伍，祂脑子进水了吗？ 其他天使长皆默不作声，但大多都认同乌列说的。 格罗莉亚是大地之女，但她从不把自己的使命放在心上。祂们费尽心思地教导她，培养她，她仍旧猪油蒙心痴痴地恋着那个罪不可恕的堕天使路西法！ 同伴们如此怒气冲冲，米迦勒又怎会不在意。 祂转过身安抚着同胞们的怒气，好声好语道：“天使一直都是正义的代表，何况格罗莉亚还是上帝亲封的力天使，她又怎么会忘记自己的职责呢？” 米迦勒云淡风轻的脸上笑意更浓，扭头又直盯着格罗莉亚的眼神充满了趣味。 其他天使长面面相觑，对米迦勒的话中话一知半解。 米达伦仿佛明白了什么，指着依旧默不作声的格罗莉亚问道：“难道格罗莉亚你一直都没有背叛我们？” 拉贵尔也反应过来了，诧异道：“米迦勒，你让格罗莉亚回到魔界是为了做卧底？” 拉斐尔却不认同祂们的话，祂神情严肃地说道：“她的选择没有问题，只是她有自己的正义。” 格罗莉亚闻言扭头看拉斐尔，眼中有了些波动，这位爱笑的天使长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冷淡了。 “她一直都是和我们站在一起的，不然谁能杀死所罗门王。” 米迦勒走近格罗莉亚，脸色变得凛然，嘴角的笑容也没了。 “格罗莉亚，我们最终的目标是一致的。而现在，是时候清除一些障碍了。” “该隐，是吗？”格罗莉亚看向祂，脸上依旧冷淡如霜。 米迦勒点头，目光如炬，神情肃然。 “先该隐，后撒旦。” 路西法前往奥林匹斯圣域抢夺黑暗之神魔识那一天，格罗莉亚也失踪了，自此再也没有回过魔界。 本来有了生气的罗萨宫空荡荡的，没有任何她的气息。玫瑰园的鲜花依然灿烂绽放，但没有再来赏花的人。 意识到什么的路西法怒不可遏，巨大的愤怒让祂差点失去了理智。 想要质问清楚要一个说法的祂打算亲自去寻找格罗莉亚，但天生的高傲却阻止了祂的步伐。 格罗莉亚对自己的爱路西法深信不疑，但祂也很明白，在自己卸下伪善的面具后她必定不再像以前那样只把祂当做唯一。 她是圣灵转化，天生拥有一颗至善的心。 她是大地之女，对天下苍生有着义不容辞的责任。 她正义善良，不会因为身处黑暗而灭去自己的光芒。 这是路西法最担心的，祂的所作所为会让自己与她背道而驰。 在这个堕落的世界，格罗莉亚的光芒太过闪耀，所有邪恶都对她虎视眈眈，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到底是谁把事情都告诉了她…… 路西法愣了愣，突然想起格罗莉亚刺杀所罗门那天该隐说的话。 祂的脸色变得阴沉难看，难不成格罗莉亚真的一直站在天堂那边。对祂所表现出来的都是伪装的？ 亚列看着阴晴不定喜怒无常的路西法，心里万般滋味。他知道很多真相，但他却不能对他的陛下说上几句。 亚列心里也期待着格罗莉亚能快些回到魔界，她是路西法陛下唯一的镇定剂。如果她离开了，魔界怕是不得安生。 艾娜在魔界做了莉莉丝的贴身女仆，此前的战乱与动荡让她很担心至今未归的王后殿下。 莉莉丝看她每天魂不守舍，唉声叹气的，心里也猜到了。 “艾娜，你在担心格罗莉亚吗？” 艾娜点点头，忧虑重重，秀眉凝结。“王后殿下多日未归，我担心她出事。” 莉莉丝闻言不禁一笑，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 “格罗莉亚不是一般人，你用不着额外担心。只是她不同你，她的身份太多了，压在她肩膀上的责任也很重。” 如果有一天他们成为敌人，刀剑相向，莉莉丝也不意外。他们是堕落的恶魔，与黑暗罪恶为伍，谁会相信他们是友好带着善意的呢？ 艾娜难过地低下头，心里也有些发虚，她没有忘记与黑暗之巅那个魔物的约定。为了救阿撒兹勒，她的所做真的太违背良心了。 黑暗之巅。 得摩斯等候许久，终于在无尽的寂静中听到了有人来的声响。他悠悠睁开眼，控制不住身体内的兴奋伸了伸腰，嘴角忍不住上扬。 滚烫流动的岩浆之上，得摩斯看到了一抹模糊的人影。他又闭上眼，把自己的意念化作分身飞出了封印。 可来人并不是意料之中的魔界王后格罗莉亚，而是一个身形高大威猛面色苍白的红发男人。 男人没有血色的嘴唇抿成一条紧绷的直线，目光淡漠地与得摩斯对视。 “你是何人？” 得摩斯不认识该隐，眉头紧蹙。这个男人欲望太重，令他厌恶。 该隐微微一笑，摊开了手心，一个火红色的手环出现。 得摩斯原本冷淡的神色有了些变化，这可是他让那个人类女孩带走的，现在怎么会出现在这个男人手上。 “这是魔界王后格罗莉亚的手环，与阁下有关，是吗？” “你究竟是何人？”得摩斯不耐烦地又问了一遍。 “我的名字叫做该隐，如果可以，希望阁下可以助我一臂之力，救我血族。” 该隐开门见山，他好不容易才建起来的种族遭遇灭顶之灾，他报复天堂的力量几乎全军覆没。 他不甘心，也不愿就此认命。而那些先前对他信誓旦旦的盟友在看到他一无所有后纷纷落井下石，走得那是一个干脆。 气急败坏下该隐再也不看谁的脸色，他冲去奥林匹斯圣域，还没接触到半点古神之力就差点被上帝打得神形俱灭。 落荒而逃途中他遇到了对格罗莉亚， 第138章 狼狈为奸 “我如何帮你，我自顾不暇。” 得摩斯没好气，心里没了希望。他的封印是阿波罗设下的，而那个魔界王后有可以解开封印的力量。他就连筹码都准备好了，翘首以盼却等来了这个男人。 “我可以帮阁下解除封印。” 该隐笑意渐深，不然他不会来这里。 “阁下有自己的事情要做，该隐不会多加阻止，我只需要阁下的一臂之力。” 这位远古的邪神，哪怕得到他十分之一的力量，他都可以重振家族了。 得摩斯沉默，他犹疑地打量着该隐，窥探着他的野心。该隐耐心地等待着，脸上一直挂着友好的微笑。 “我被封印千万年，肉身早已消失，我现在需要一个躯壳。” 该隐点点头，早就有所准备地笑道：“我为阁下带来了。” 他微微侧身，得摩斯看到洞口的岩石之上躺着一具人类躯体，周身被一股红色的光保护着，不让这里的邪恶气息把他腐蚀。 那是一个长相十分俊雅的男人，即使已驾鹤西去，遗留的王者之气依然让人下意识地产生敬畏之心。 得摩斯再也无法淡定，他立马飞过去仔仔细细地查看了一遍这个人类躯体，满意得不得了。 只要他能离开这里，帮一下那个男人也无碍，这可能是他唯一可以重生的机会了。 “我要怎么帮你？” 得到得摩斯肯定的回答，该隐微微放下了悬着的心。这个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他幸好做了准备。 “我只要阁下十分之一的力量，在这之后，我们互不相欠。” “可以。”得摩斯也很干脆利落，“那你先帮我解开封印。” “小事一桩。” 为了表示诚心，该隐随即默念起了古老的咒语。 幸好他把《拉结尔之书》偷来了，不然他不会知道这个世间还有一个可以与古希腊十二主神不分上下的邪恶之神。 与得摩斯做交易，该隐不得不拿出最大的诚意。 咒语默念结束，洞里红光大作，浑浊的黑气如飓风冲出黑暗之巅。 一个华丽古老的封印阵在黑暗之巅的上空出现，那红得比血还要鲜艳的光芒把整座山都包围了。 封印阵上的禁锢纹路逐一消失，一声接一声的冲天龙啸震耳欲聋，回荡在魔界的每一处。 魔界子民都被异常的天象吓得惊慌失色，万魔殿也乱做了一团。 路西法与七大堕天使长立于城墙之上，镇定自若，没有乱了阵脚。 路西法遥望处在红黑色风暴中的黑暗之巅，赤金色的瞳孔被满天红光映得猩红。 祂面色凝重，眼神冷峻。在魔界许久，祂竟不知道自己的地盘上还有这么古老的客人。 从魔界而来的邪恶之气袭击了奥林匹斯山，以风暴的形式把古希腊十二主神瞬间包裹。 然而，等这股奇怪诡异的红黑色云团徐徐散去，赶来的天使军发现神庙的封印并未被破坏，依旧坚不可摧。 但他们刚放心了一秒，却立马震惊地发现光明之神阿波罗的封印被破开了。祂的石像暗淡无光，神识也已不在。 一切快得让人来不及反应，米迦勒的脸色很难看，对于这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不速之客毫无头绪，对被夺走的阿波罗神识去向也毫无头绪。 格罗莉亚好不容易让阿波罗继续沉睡，到底是谁非要与天堂过不去，与天地过不去！ “格罗莉亚去哪里了？” 米迦勒想到阿波罗是格罗莉亚封印的，说不定她能根据自己的力量找到阿波罗的去向。就算对方是古神，但现如今的局面祂是敌是友很难判定。 “你不是让她去杀该隐了吗？”加百列说道。 “该隐逃了。”拉斐尔及时补上一句，“他俩打了几天几夜，最后该隐不知道逃到哪里去了，格罗莉亚正在凡界追寻他的踪迹。” “该隐的吸血鬼城堡早已被我们荡平，血族也被我们杀了个精光，难不成该隐还想重建家族？” “不排除这个可能。” 米迦勒面色无比沉重，比此刻天上的乌云还要阴郁。祂的眼皮一直在跳，心跳也有些不寻常，总觉得心慌慌的，没有一点踏实的感觉。 另一边，格罗莉亚追踪该隐的气息来到了一个偏僻的人类城镇。 可这个城镇已经死气沉沉，全城的人都死光了，街头巷尾的尸体横七竖八，到处都是。 格罗莉亚双脚刚落地，看到眼前惨绝人寰的一切触目惊心。 她步履沉重地行走在乌烟瘴气的石头街道上，寻找许久都没有一个活人，就连各种动物都没了气息。 紫色的双眼通红布满血丝，格罗莉亚胸口剧烈起伏，无法镇定下来，也无法冷静下来。 她心中不断涌起恨意与仇恨，一个个无辜的人类死不瞑目，瞪着没有生气的双眼望着她。 格罗莉亚蹲下身子仔细查看身边死去的一个人类女孩，她全身上下都没有明显的外伤，但是血液被吸光了。 格罗莉亚这才猛然意识到这里可能发生了什么，对这些人类的横死与无辜，她脸上乌云密布，眼底杀意冲动。 这个城镇起码有几千人，该隐怎么可能凭一己之力屠杀殆尽。 格罗莉亚略微沉吟，只觉得心中的恨意无法平静。 该隐必须死！ 不得不接受现实的她席地而坐，准备吟唱引路之歌超度一下这些惨遭毒手意外丧命的人类。 她没有起死回生的能力，但她可以让他们踏着福音没有痛苦地前往来生。 可唱了几次后，格罗莉亚惊诧地发现没有任何魂体回应她。这些人类没有了灵魂，不知是被夺走了还是灰飞烟灭了。 “这到底怎么回事，还是我忽略了什么……” 格罗莉亚努力回想这两天的情况，这场大规模的虐杀肯定是该隐干的。 只是短短几天，该隐究竟藏身在哪里，又是谁在帮助他？ 第139章 无耻的小偷 格罗莉亚的身后，忽然飞来一支充满恶意的长枪，裹挟着凌厉的邪恶气息。 格罗莉亚立马有所意识，忙侧过身。长枪与她擦肩而过，直直插进一栋房屋。房屋顷刻间瓦解成一堆碎石。 尘土飞扬，模糊了格罗莉亚的视线。没等她做好准备，陆续飞来几支长枪，都带着势如破竹的气势。她身手矫健，一一躲过。 待眼前恢复清明，格罗莉亚看到了两个男人，一个是她再熟悉不过的吸血鬼之王该隐。 而另一个风度翩翩，衣冠楚楚，橘金色的长发泛着太阳金色的光泽，一双靛蓝色眼眸美得像晶莹剔透的宝石。 但是那双眼睛不似从前温和睿智，变得锐利深不可测。他依旧优雅有风度，却与从前的他大相径庭。 “所罗门？” 不！ 这不是所罗门！ 格罗莉亚一开始震惊得心脏狂跳，但她很快意识到眼前的所罗门是假的。 所罗门被她亲手杀死，他死后的躯体也一直被艾利欧格守护着，有她设下的保护结界。 “格罗莉亚殿下，好久不见。”该隐与她微笑打招呼。 格罗莉亚斜眼看他，眼神充满杀意与不屑。 “该隐，不逃了？” “不逃了，没意思。” 该隐在旁边的一块景观石头上坐下，翘起了一条腿，嘴角噙着意味不明的笑。 他轻蔑地盯着格罗莉亚道：“真没想到有一天我会被魔界王后追杀，路西法陛下要是知道不知道多伤心。” 格罗莉亚不为所动，也不以为然。 “我除了是魔界的王后，也是上帝的使者，我并不单独属于哪一方。” 她又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所罗门”，用神念询问艾黎斯：“艾黎斯，你知道这个‘所罗门’是谁吗？” “暗黑之龙得摩斯。” 有个声音在格罗莉亚脑里回答她。 格罗莉亚看向该隐的眼神冰冷了几分，他这是释放了一个不得了的怪物出来。 该隐怎么会知道暗黑之龙，还解除了封印？ “该隐，你竟然敢动所罗门的圣体。” 她又漠然地瞥向一旁的得摩斯，他体态不凡，却让她觉得这是在东施效颦。 格罗莉亚想起梦里那个狰狞丑陋的龙头，再对上眼前的‘所罗门’，心中的怒火更加旺盛了。 “真是一个无耻的小偷！” 得摩斯闻言微微一笑，没有因为格罗莉亚的话感到恼怒。 “不过是借来用用罢了，格罗莉亚殿下又何必在意。” “你们狼狈为奸，让我感到作呕！” 格罗莉亚愤怒地盯着眼前的两人，恨不得将他们千刀万剐。 “这些人类的死亡是否与你们有关？” 该隐扬唇一笑，无所畏惧道：“是又如何，他们献出的血液与灵魂，我都会好好利用。能得到我们的垂青，这是这些人类的荣幸。” “卑鄙无耻，他们做错了什么你要赶尽杀绝，就为了你那可笑的种族重建？” 该隐仰天大笑，丝毫不觉得自己做了伤天害理的事感到一丝懊悔。 “上帝把我逼进绝路，我为了生存变成今天这般模样，为了活下去不择手段有什么错？” “我是杀了自己的亲弟弟，可是我因此受到的惩罚是永生飘荡。上帝如此对我，我便报复祂维护的人类。我不好过，祂也别想安生。” “你犯下了原罪，这是你活该！” 格罗莉亚只觉得该隐不可理喻，他因为嫉妒作下了恶，没有忏悔改过自新，反而还埋怨上帝的无情。她若是上帝，只会让他加倍痛苦。 “该隐，你已经无药可救了。” 格罗莉亚抬起了手，气场涌动，神力向周围扩散。大地震动，荆棘藤条如雨后春笋破土而出，密密麻麻仿若蟒蛇在他们三人四周游动。 该隐这才严肃了脸色，不敢再吊儿郎当。而得摩斯还是那副看戏的表情，他气定神闲，脸上波澜不惊。 反正他的目的达到了，至于眼前两人的恩怨他没兴趣参与。 该隐此前已经得到得摩斯的帮助，两人完成了交易，现在又吸食了大量人类的血液，早已实力大增。 格罗莉亚控制着大地上的植物与他对打，该隐也用魔力控制着死去的人类一一阻挡她的攻击。 两股力量碰撞在一起，现场四肢百骸胡乱飞舞，更加惨不忍睹，血腥残忍，空气中满是恶心难闻的味道。 一番交手下来，格罗莉亚不敌该隐，被他从高空打落在地。 方圆几里都被她冲散的神压毁坏殆尽，树木尽断，花草尽毁，一片萧条凋零的景象。 格罗莉亚口吐鲜血，躺在泥泞的地上动弹不得。她吃力驱动身体内的力量，但无济于事。 该隐狞笑着从天而降，在她身边停下。他一脚狠狠踩断那些保护着格罗莉亚的荆棘藤条，笑声疯狂而兴奋。 “我早就说过，总有一天我会让你成为我的食物！” 该隐捏着格罗莉亚污秽苍白的脸庞，眼睛因为愤怒而腥红。 “为了报复上帝的抛弃，我等了几千年，现在是时候来算算账了。” “得到古神之力，你就天下无敌了吗？” 格罗莉亚嗤笑他的天真，无所畏惧。 “就算你变强了又如何，上帝才是天地的主，你无论怎么做都是以卵击石。” “那你就睁大眼睛好好瞧瞧！” 该隐仰天大笑，这一次他要把整个世界毁灭，要所有生灵都像他一样永生飘荡，罪不可恕。 昔日的吸血鬼城堡，该隐再次重建，那鲜艳夺目的红蔷薇妖艳地开在每一处黑暗的地方，用那刺目的红色点缀着这个灰暗的世界。 格罗莉亚被囚禁在城堡地下的水牢，这里环境阴暗潮湿，鼠虫乱窜。 渗透着水的墙壁光滑长满了青苔，墙角生锈的烛台上一支白色的长蜡明明灭灭。 从昏迷中醒来，格罗莉亚发现自己被浸泡在一池肮脏浑浊散发着腐臭味的水里。 那彻骨的寒意把她身上的温度快速夺走，若没有神力保护，她恐怕早就被冻成冰了。 她两条手臂都被长长的生锈铁链紧紧锁着，手腕处已经被箍得血肉模糊，伤口处混着凝固的血液。还有一条铁链锁 第140章 与艾黎斯的交易 格罗莉亚屏息凝神，在体内凝聚力量，想解救自己。 然而该隐早就做好了准备，把她的力量都封锁了，这个水牢早就被他加了一个可以抑制力量的结界。 “艾黎斯……” 尝试多次无果后，格罗莉亚放弃了，她呼唤了艾黎斯。 一缕银白色的光从格罗莉亚的额间窜出，在她面前渐渐化成了人形。 艾黎斯看到格罗莉亚狼狈的模样，嘴角翘起，忍不住对她幸灾乐祸。 “怎么，叫我出来看你这副鬼样子？” “我们做个交易吧！”格罗莉亚抬起头，直视她，开门见山。 这次被掳，格罗莉亚知道自己也许凶多吉少。 该隐一直觊觎她的古神之力，必定不会让她活着走出这里，她做好了心理准备。 “好啊，你说说看，若是对我有利我就答应你。” 艾黎斯饶有兴致地撑脸看她，居高临下，一改以往忍气吞声的模样。 “如果我这次不能杀了该隐，在最后的时刻我希望你能助我一臂之力。作为报酬，这具身体归你了。” 艾黎斯眉头挑了挑，眼睛眯了眯，“……无论你死不死？” 格罗莉亚想了想，最后郑重地点了点头。“都给你。” “那路西法陛下呢？” 艾黎斯把玩着自己的一缕长发，斜眼看她。这个天使对她那么重要，她舍得？ “祂和苍生作对，便是我的敌人。就算你最后不帮我引祂回正轨，我的心也会帮我完成这个愿望的。” 那个天使已经彻底抛弃了她，也放弃了光明，她没有理由再待在祂的身边助纣为虐。 “当真舍得？” 艾黎斯绕着格罗莉亚飞了两圈，语气极度讽刺道：“你从诞生之日起就对路西法爱得死心塌地，脑子里都装满了愚蠢的爱。我以前就劝过你不要那么恋爱脑，现在你才醒悟。” “你把这个任务抛给我，有没有想过对我来说有多残忍。” 艾黎斯戳了戳格罗莉亚的脑子，与她共生一体，真是丢脸死了。 “达芙妮当初是怎么跟你说的，你以为你是另一个她，殊不知她比你更清醒！” 达芙妮为了自由，果断舍弃爱情，面对阿波罗炙热的爱拒绝得不拖泥带水。 达芙妮希望格罗莉亚成为勇敢的自己，她倒好，一个劲的钻牛角尖，辜负了所有人的期望。 艾黎斯讨厌嫌弃恋爱脑的格罗莉亚，不管她爱的那个人是谁，她都觉得碍眼。 “那你想怎样……” 格罗莉亚无法反驳，她现在只想要艾黎斯的回答。 “你明明那么讨厌我，恨不得把我消除，怎么现在却求我了。” 艾黎斯不放过任何可以怼格罗莉亚的机会，之前的忍气吞声她必然要报报仇。 “你作为我的恶，我自然没有让你存在的理由。而现在，我明白你要的。只要你不与苍生作对，我的身体你想怎样就怎样。” 若非此刻走投无路，格罗莉亚绝对不会选择艾黎斯。 可除了艾黎斯，她没有任何可以求救的人。她不愿欠天国的人情，更不能与魔界再有来往。 她拥有众多友谊，可都标明了界限，她选择哪一个都不行。 而艾黎斯，只是想要她的身体，想成为真正的格罗莉亚。 艾黎斯勾起嘴角，笑得有些阴险。“我可以答应你。” 话音刚落，艾黎斯就消失了，重新回到了格罗莉亚的体内。 格罗莉亚还在疑惑之时，突感一股剧痛由内到外从她的身体汹涌袭来。 那种痛感就像一个人被硬生生用刀片一下一下割开皮肉，也像受尽了各种酷刑，让她感觉痛不欲生。 格罗莉亚身上冷汗直冒，密密麻麻布满了脸，脸色惨白得没有了任何血色，全身疼痛不已，四肢百骸，五脏六腑都在剧烈痉挛着。 她瞬间就变得虚弱不堪，一口一口呕吐着鲜血。鲜红的颜色被浑浊的池水吞没，徒留嘴角的嫣红。 这样的痛苦持续了不知道多久，格罗莉亚有气无力地泡在水里，视线模糊，气若游丝。 随着体内痛感的逐渐消失，她感到有什么东西也跟着消失了。 之前心里积累的沉重如铁的迷茫好像都有了绝对的方向，不再摇摆不定。 艾黎斯给了格罗莉亚惩罚，此刻遭受的所有痛苦都是她之前任性天真要付出的代价。 格罗莉亚痛得流出了眼泪，可倔强坚韧地紧咬着嘴唇。她后悔、愧疚，更多的是痛心疾首。 此刻萦绕在她脑海里的依旧是路西法那个光辉灿烂的身影，但那不是现在的魔界之王路西法，而是天地初始时从光中而来的耀眼的六翼炽天使路西法。 “那便是你最初的样子么……” 格罗莉亚苦笑着，却又感到庆幸。 原来一切，都还有转机。 地牢锈迹斑斑的铁门打开，意气风发的该隐走了进来。 他心情愉悦，高傲地俯视着水牢里的格罗莉亚，嘴边扬起一抹志在必得的邪笑。 格罗莉亚感知到该隐的到来，缓缓睁开了眼，她抬起头来与他对视，眼神中充满仇恨。 “大地女神盖娅的女儿，被誉为可以拯救天下苍生的古神后裔，大地之女格罗莉亚，没想到有一天竟然会成为我的阶下囚，如此狼狈地出现在我面前。” 该隐讽刺地大笑，眼中尽是对格罗莉亚的嘲讽。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这么快就认命了？” 该隐抬起手，铁笼子消失了，囚禁着格罗莉亚的铁链子也不见。 但他丝毫不怕格罗莉亚反抗，一只没了牙齿的老虎有什么好怕的呢！ “格罗莉亚殿下，我也不想与你为敌。但是你的诱惑力太大了，我没有办法对你视而不见。” 该隐对着格罗莉亚伸出手，一股红色的力量化作绳子般缠住了她的脖子。 格罗莉亚只觉得呼吸难受，感觉快要窒息。她双手紧紧抓着那红色的绳子，挣扎着妄图挣脱它的桎梏。 她走投无路般的垂死挣扎让该隐心情舒畅，笑得猖狂嚣张。他把格罗莉亚狠狠摔在湿漉漉的地上，随后一脚踩上她的脊背。 第141章 永远地死去吧 格罗莉亚浑身无力，面对该隐的羞辱束手无策。她拳头紧握，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该隐，你犯下那么多错，上帝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无所谓了，祂早就不是我的信仰，我从来都不惧怕祂。” 该隐一把抓住格罗莉亚的长发，扯着她的头皮拉起她的头，与她对视。 “我只要得到你的古神之力，上帝不足为惧。我要路西法、撒旦以及一切驱逐我，看不起我的都付出代价！” “你以为我会让你得逞吗？” 该隐闻言笑意更深，他轻蔑地看着格罗莉亚此刻的模样，嗤笑道：“你的力量都被我锁了还逞什么能，你以为得摩斯阁下只是来看热闹的吗？” “格罗莉亚，你们这些神真的太看得起自己了。你们有什么资格站在天上俯视众生，只因你们是神明，世间万物就都要对你们跪下双膝吗？” “你本可以安稳一生，却要犯下原罪。你把所有的错都推到上帝身上，你不觉得自己很无耻吗？” 上帝的七美德，万物生灵都严格遵守。即使不小心犯下原罪也会自我反省，改过自新。 而该隐却一而再再而三地走向罪恶深渊，最后却反咬一口是正义不仁。 格罗莉亚只觉得好笑，邪恶都把光明当做敌人。在她看来，都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过去的我不再留恋，我现在只想要复仇！” 该隐说完，伸手温柔地拂开了格罗莉亚脖颈的银色长发，眼睛贪婪地盯着那雪白脖颈下的动脉。 那里面温热的血液是那么的香甜诱人，只要把她的古神之血吸光，他就能得到古神之力，失去的一切也会慢慢讨回来。 该隐已经迫不及待，他一把掐住格罗莉亚的脖子，把她整个人都提了起来。 然而原本虚弱的格罗莉亚眼神一凛，双手抓住该隐掐着自己的手，硬生生把他的一条手臂拧断了。 鲜血飞溅，猝不及防的该隐忍着失去手臂的剧痛退后。然而没等格罗莉亚喘口气，他的断臂处赫然又长出了一条新的手臂。 格罗莉亚不敢大意，也不想给该隐喘息的机会。一把圣剑蓦然出现在手中，在该隐的利爪伸向自己的时候再次穿透他新生的手掌。 该隐眉头深皱，眼神凶狠，另一个利爪猛然划破了格罗莉亚的腹部。 格罗莉亚忍着剧痛，抽回利剑后剑锋偏转，她飞身而起，一脚用力把该隐踹向一边。 “不过是一个靠着吸血而获得力量的怪物！该隐，你天生就是罪恶，不值得上帝为你同情！ 没有莉莉丝，你什么也不是！如果不是因为你的父母是亚当夏娃，上帝不会怜悯你一分，早就让你消失了！” “我是逆天而行，我为自己活着有什么错！圣子的后裔就必须纯洁无瑕，心向正义吗？ 我不稀罕这些身份，蝼蚁又如何，我一样化身为王！阻我的挡我的，我就全部杀光！” 该隐变出自己的利剑，抵挡住了格罗莉亚全力的一击，反手向她脖子上一挥。 格罗莉亚头往后伸，躲过了他的剑，但锋利的剑尖依然在她脖子上划了一道伤口，丝丝血迹流出，看得该隐更加眼红。 他手掌化为利刃，刹那间穿透了格罗莉亚的左胸口。剧痛从胸膛传遍四肢百骸，格罗莉亚猛力后退，捂住了流血不止的心口，嘴里也喷出几口血。 格罗莉亚冷汗直冒，巨大的疼痛让她体力迅速下降，握着圣剑的手微微发抖。 该隐大笑一声，变态般舔舐着手上她的鲜血，顷刻间就觉得身体里蓄满了力量。 他以看不见的速度瞬移到格罗莉亚跟前，出其不意把她摁倒在地，竭尽全力掐着她的脖子。 看到格罗莉亚因为缺氧难受痛苦无力挣扎的样子，该隐开心地大笑起来，没有什么比捕获了猎物更令人兴奋。 “是我小看你了，大地之女果然不简单，力量封锁的情况下还有如此惊人的战斗力，我真是大开眼界了！” “可惜了，你依旧逃不出我的手掌心！格罗莉亚，你就放心去死吧，过不久我就让你最爱的路西法陪你一起！” 该隐露出尖利的獠牙，低下头狠狠地扎进了格罗莉亚的颈动脉。 伴随着疼痛传来的是血液在快速流失，格罗莉亚想起了塞西尔那次带给她的噩梦，但却不及此刻的让她恐惧。 该隐贪婪而疯狂地吸食格罗莉亚的血液，还感受着她的生命力在快速流逝，没注意到身后一条手臂粗的荆棘藤条对准了他。 像是离弓之箭般，荆棘藤条快速刺穿了该隐的胸膛。 正在进食的该隐哀嚎一声，痛苦倒地。 格罗莉亚有了喘息的机会，顾不得脖颈上的鲜血还在往外流。她蓦然抽出了一把十字短剑，毫不留情快速地往该隐的心脏上扎去。 明明拥有不死之身，但在短剑刺进心脏那一刻，该隐身体猛地抽搐了一下。 他眼睁睁地看着格罗莉亚把短剑拔出心脏，喷薄而出的大量鲜血瞬间溅了她一脸，染红了她冰冷狠绝的双眼。 此刻的格罗莉亚如同恶魔，该隐无力地看着自己那颗已经停止跳动的心脏被格罗莉亚无情地捏碎，只觉得一切如梦中不真实。 “永远地死去吧，该隐！上帝让我转告你，你的惩罚到此为止，但你永远没有复活的一天！ 上帝以神的名义诅咒你，你的子孙后代永远活在黑夜中！永远阴暗地活着！永恒炙热的太阳永远是你们吸血鬼们的死敌！” 初代吸血鬼王就那样不甘而怨恨地永远闭上了双眼，格罗莉亚摇摇晃晃地走出水牢，身上的邪气熏得她恶心。 回望身后气势恢宏的吸血鬼城堡，格罗莉亚手中生出天火。 她面无表情地掷向城堡，熊熊大火吞噬了一切，直冲云霄。 存在于黑暗中的吸血鬼城堡，从今往后不再存在。 “艾黎斯，按照我们说好的，从今以后这具躯体就给你了。” 艾黎斯的声音在脑里响起，“在我彻底拥有你的身体之前，把你想做的先做了吧！” 仿佛有所感应，格罗莉亚回过头，看到了 第142章 你是彻底堕落的天使 “格罗莉亚，跟我回去。” 路西法提出请求，安静地等待她的回答。 格罗莉亚不为所动，凝视着路西法面无表情的脸反问道：“为何对精灵族下手？” “奥罗公主曾对我不敬，这是对她的报复。”路西法如实回答，内心依旧没有波澜。 格罗莉亚觉得这个理由幼稚又可笑，祂不必如此拐弯抹角。 “奥罗公主早就被放逐，已经为自己对你的不敬付出代价。可你殃及无辜，差点把精灵族屠杀殆尽……” “我要永恒之心。” 路西法冷漠地打断了她，短短的一句话已经概括了他所有的理由。 祂的目的只有一个，但克洛伊公主不愿意交出永恒之心，祂只能用强硬的手段来夺取。 “你知道我的情况，我更不会坐以待毙。” “所以你骗了所有人，包括我。” 所有的一切，全都在祂的算计之中。格罗莉亚眼眶通红，眼泪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 她现在对路西法失望透顶，更觉得祂虚情假意，自己所为他付出的一切都太可笑了。 祂可以因为奥罗公主的不敬而屠杀一个种族，将来也可以因为不喜欢而灭掉凡界。 没有谁相信堕天使路西法会改邪归正，更不信祂圣心依旧纯净。 天真的愚蠢的可悲的可笑的，一直都是她啊！ “格罗莉亚，跟我回魔界。” 路西法神色更为冷漠，命令的语气带上了不容拒绝。 格罗莉亚后退一步，失望地看着祂，她已经无法再跑向祂了。她深爱的天使，早就在堕落那天死去了。 “你是路西法，但你不是我的殿下，不是我仰慕的那个晨星之子。” 格罗莉亚爱的，是天上那个圣光耀眼，心怀天下的六翼炽天使路西法，而不是面前这个身披黑暗，滥杀无辜的堕落天使。 “格罗莉亚，跟我回去。” 路西法依旧耐心地等待，但心中涌起的愤怒与被背叛的恨意让祂开始失去理智。 “你说过，会永远在我身边。你说过，你不会离我而去。” “你说过，你支持我的追求，让我不要后悔自己的选择。” 而现在，她却想与祂划清界线。曾经的信誓旦旦，难道都是虚假的吗？ “我不会跟你回去，你不是我的殿下。” 路西法对自由的追求，格罗莉亚一直都支持。 但那种自由，却是要牺牲天下苍生为代价，是要黑暗代替光明，是要罪恶满地，美德消失。 这种自由，太过自私。 “所以，你要与我为敌吗，格罗莉亚？” 路西法的脸色已经阴沉得恐怖，盯着格罗莉亚的眼神也极为冷漠，没有一丝温柔。愤怒与恨意在心底翻涌，让祂痛苦不堪。 “我做的一切也有你的原因存在，是你让我爱上了你，是你让我有了七情六欲……” “路西法，爱没有错。” 格罗莉亚轻轻地打断了祂，眼泪无声地流下，心中苦涩疼痛。 “我依然爱你，从未改变。但你的爱却带上了原罪，我害怕。” 她没有办法自私，也没有办法因为爱祂而牺牲所有。万物生灵没有错，上帝想要七美德圣光不灭也没有错。 而她，爱上路西法没有错，为了自己心中的自由与光明抛弃他也没有错。 他们渐行渐远，而她努力地想要帮路西法再次披上圣光，却不曾想祂自甘堕落，越陷越深。 路西法无法接受格罗莉亚的说法，无法接受这个理由。黑暗的力量在他身体里涌动，邪气围绕着他。 格罗莉亚看到路西法被黑暗包围，看到祂黑色如黑夜一般的六翼，心痛如绞。 曾经纯洁的翅膀彻底失去了神圣的白色，曾经天上耀眼的晨星彻底堕落了黑暗。 祂从光中而来，最后黯淡失色。 “我说过，绝不让你离开我！” 路西法缓缓举起手中的弓箭，利箭带着黑气，直直地对准格罗莉亚。 “我不知道上帝与你说了什么，也不知道米迦勒他们给你灌输了什么思想。但你要离开我，死也不行！” 一箭射出，冷厉的杀气犹如暴风疾雨。格罗莉亚后退一步，并未退缩。 但一支泛着金光的利箭从天边而来，与路西法黑色的利箭撞在了一起。 两股力量碰撞，两只利箭都轰然散了，格罗莉亚被力量的余波震得连连后退。 她愕然地回头往天上看去，一个光辉灿烂的身影悬浮在半空。 金色的长发随风飘扬，月桂冠冕熠熠生辉。那个神明丰采高雅，身躯凛凛，俊美高贵。 祂高高在上的姿态令人心生敬畏，睥睨众生的样子流露出与生俱来的威严，让人不敢有忤逆之心。 祂缓缓降落在路西法与格罗莉亚之间，清冷的金色眼眸盛气逼人，强大的气场压迫着周围的一切。 阿波罗淡漠地盯着路西法，面色冷凝，手中金色的弓箭紧握，无声胜有声。 格罗莉亚傻眼了，注视着眼前高大挺拔的身影目瞪口呆。她心口的图案发出光芒，暗示着阿波罗重新归来。 虽然换上了现在的服饰，但阿波罗的气质出尘，给她的感觉依旧是从遥远的时光而来，不属于现在。 “阿、阿波罗殿下……” 格罗莉亚嘴唇翕动，好半天才缓过神念出那个被历史埋没的名字。 怎么会…… 祂的封印怎么解开了？ 格罗莉亚想起之前奥林匹斯圣域遭遇袭击，可是，塞西尔并没有对圣域进行破坏啊！ 难道……和得摩斯有关吗？ 阿波罗没有转身，仿佛没有听到。祂依旧盯着前方的路西法，眼神寒冷刺骨，不敢松懈。 这个天上的神明已经彻底堕落，与初见相比，已经没有了光明的气息，浑身都散发着令人厌恶的黑暗邪气。 “手下败将！让开！” 路西法怒不可遏，仇视着阿波罗的双眼布满杀意。 这还是格罗莉亚第一次看到路西法快要失控的样子，祂从来都是最冷静的那个神只，处事不惊，镇定自若，仿佛一切都在祂的掌控之中。 阿波罗不为所动，祂也不想与路西法交手，祂的目的不是与这位堕落天使一较高下。 “路西法阁下 第143章 终是成了敌人 阿波罗带着格罗莉亚回到了德尔菲，但他们并不是平安到达。 踏入德尔菲的领域后阿波罗才敢松口气，但力量透支的祂一个重心不稳，与格罗莉亚一起从空中跌落。 身体不受控制地狠狠擦过广场粗糙的地面，阿波罗瞬间遍体鳞伤，但即使如此，祂也紧紧护着格罗莉亚不放手。 紧追而来的路西法被德尔菲的结界挡在外面，祂气急败坏，绝望带来的愤怒让祂彻底失去了理智。 大地女神盖娅从神庙中出来，伤心又失望地看向那个被祂寄予了厚望的晨星之子。 爱是救赎，亦是枷锁。 有大地女神在，路西法再强大也不能踏足德尔菲半分，最后只能不甘心地离去。 阿波罗在大地女神的帮助下很快痊愈，而格罗莉亚则仿佛心死了般失魂落魄地坐在神殿中的角落里默默流泪。 “格罗莉亚……” 盖娅心疼地把她拥入怀里，格罗莉亚再也忍不住在母亲的怀里放声大哭。 “乖孩子，你做得没有错。” 盖娅心疼地安慰，她的女儿终于明白了自己的使命，一直坚守正义，守护光明，是伟大的。 “没有谁会怪罪你爱上路西法，你把爱的本义理解得很正确。是路西法的执念太深，对自由的追求理解错误了。” “我到底要怎么做才能把祂从黑暗中解救……” 格罗莉亚泣不成声，泪如雨下。她从未放弃过路西法，更无法眼睁睁地看祂越来越堕落。 为了心中的追求，祂手染鲜血，牺牲了那么多生命，祂的成神之路是用森森白骨堆砌出来的。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路西法祂会理解你的付出的。” 只是在那之前，祂依旧被黑暗之神蒙蔽身心。唯有更大的牺牲，祂才能彻底醒悟。只可惜那个时刻到了之后，祂失去的会更多。 阿波罗安静地听着，心里一样难受。此前祂还憎恨达芙妮为何那么绝情，即使过了千万年也依旧拒绝祂的爱。 看到格罗莉亚现在的无奈与痛心，祂仿佛理解了她的选择与决定。达芙妮创造出了一个很勇敢的格罗莉亚，对爱自由，为爱牺牲。 这种感情，不是丘比特那支箭带动出来的。达芙妮与格罗莉亚，一直都很清醒。 “阿波罗，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盖娅问。 祂苏醒后便回到了这里，然后便是一直坐着，直到祂突然离去并把格罗莉亚带回。 “我与得摩斯有一战，这是无法避免的。” 阿波罗的视线转向格罗莉亚，“我的封印解除并不是你的错，是得摩斯所为。格罗莉亚，在你找到接下来的路之前就在德尔菲这里吧。 德尔菲，曾是我的神庙圣地，现在大地女神盖娅在这里，更不会有谁敢随便踏入。” 这神庙……是阿波罗的？ 格罗莉亚下意识地往那尊残破的神像看去，时间过去了那么久，她依旧能感受到这神像的神圣与伟大。 怪不得她每次回到这里，都感觉熟悉，总觉得有人在看着自己。原来不是因为盖娅，而是因为这是阿波罗的神庙。 阿波罗抬手一挥，金色的神力如星光般落下。破旧的神庙改变了样貌，恢复了它很久很久以前的样子。 金碧辉煌，气势恢宏，光明之神阿波罗的神像更是栩栩如生，器宇不凡，有着比肩路西法的高傲与威严。 “阿波罗殿下，你要去与得摩斯战斗？” 格罗莉亚担忧地询问，“得摩斯夺取了所罗门王的躯体，更是恢复了力量。” “我逃不过的。” 被封印千万年，得摩斯依旧没放弃对祂的复仇。阿波罗敬佩他的追求，明白这是自己逃不过的战斗。 “可你……” 格罗莉亚欲言又止，祂刚才被路西法重伤，现在就要去找得摩斯吗？ 阿波罗细心地察觉到了她眼中的担忧，微微一笑，“格罗莉亚，你我接下来还有很多事要做。不要继续迷茫，也不需要为自己的选择感到抱歉。” 每个人活着都有意义，迷茫只会产生更多的自我怀疑。 “格罗莉亚，我理解达芙妮所做的一切，也不会怨恨她为了你离我而去。所以，你不要让我失望，不要让达芙妮的牺牲失去意义。” 阿波罗承认，祂想要报仇，可是格罗莉亚没有做错什么。祂只能彻底放弃达芙妮，她永远地消散了，这个世界以后只有格罗莉亚。 祂不愿达芙妮所做的都被毁灭，所以解除封印后祂第一时间就去寻找格罗莉亚。 得摩斯并不着急挑战，而是给时间祂恢复力量。所以阿波罗利用这段时间适应了现在的时代，也从盖娅这里知道了很多事。 “阿波罗殿下，我很抱歉，路西法祂……” “这不是你应该道歉的，你有什么理由替祂道歉？” 格罗莉亚一时语塞，脸色青白交加，一阵尴尬。 这的确不应该，她有什么理由代替呢！就算贵为魔界的王后，她也没有那个权利。 “我复活，暂且还有一个目标。格罗莉亚，你呢？” 阿波罗注视着她，她与路西法之间应该回不去了。 “我还没想好……” 魔界是回不去了的，那么他们就是敌人了。建立可以与路西法相守的世界的前提，是他们并不是对立的。这条路，比她想象中还要艰难。 “孩子，路西法并没有放弃祂的梦想。我有预感，祂会再次引发天上的战争。” 盖娅拥有一定的预知能力，也许到那个时候所有事情才有个结果。 “我知道的……” 她一直都知道，想要世间唯一的神那就要把现在所有的神明拉下神坛，甚至让他们灰飞烟灭。 那个世界是路西法向往的，拥有绝对的祂认为的自由。只是，要牺牲的实在太多了。 “母亲，我不会让这个事情发生，我会尽力阻止。不只是为了我和路西法，更是为了万物生灵。” 黑暗之所以被人所厌恶，正是因为它带给世人的只有绝望与罪恶。 而上帝倾力七美德的散播与传承，也只是为了救赎世人于苦难，传递幸福的定义。 第144章 她那么恨我吗 路西法孤身站在玫瑰园中，冷眼盯着眼前的美丽女孩。 女孩银白色的长发仿若天上银月的光辉，姣好的脸庞让人惊艳。曼妙玲珑的身姿，站在随风摇曳的红色花海中也如同一朵冷艳的玫瑰。 她嘴角含笑，眼神嘲弄，额上的暗黑玫瑰冠冕彰显她的特别。 她的右手葱白般细长的手指呈兰花状，微微弯曲的拇指和食指捻着一朵娇嫩的红玫瑰。 她把玫瑰放在鼻尖下轻轻嗅了嗅，嘴角的笑容更为动人，笑意更为张扬，但眼里的挑衅也更肆无忌惮。 这个和格罗莉亚有着一模一样的脸庞的少女，浑身带着令人不喜的邪恶气息。 她的嚣张与高傲通过她紫色如桔梗花般的双眸折射出来，充满了对路西法的不屑与轻蔑。 格罗莉亚的眼睛很美丽，仿佛会摄人心魄，充满着活泼的色彩与对祂的爱慕，没有过一点对祂的不喜，甚至是轻蔑的大不敬。 路西法第一次从这双眼睛里看到这种情绪，比看到格罗莉亚对祂的失望更难受。 “你是何人？为何与格罗莉亚有着相同的样貌？” 察觉到异常的路西法从晨星殿闪现到这里，看见一段时间前与他决裂的女孩出现在玫瑰园中，祂是又惊又喜，又爱又恨。 然而，没等祂的心情确定下来，却警觉地发现眼前人并不是心中所想所爱所恨之人。 明明有着毫无差别的样貌，路西法心里对眼前的“格罗莉亚”很是排斥，毫无半点涌起的情意。 祂更厌恶这个“格罗莉亚”像极了格罗莉亚。 “我是何人，路西法陛下不是一直都知道吗？您明明知道我的存在，却从来都不告诉格罗莉亚。” 艾黎斯走上前来，手中的玫瑰在她的意念下迅速变成黑色，接着枯萎了无生气，最后化作灰烬，被她轻轻一扬，瞬间消散不见。 艾黎斯微笑着在路西法面前站定，笑容愈发肆意。 “路西法陛下，从格罗莉亚诞生的那一天我就存在。您知道，却没有把我消灭，而是放纵我在她的圣心里成长。” 艾黎斯双手攀上路西法宽阔的肩，笑容又变得妩媚明艳，眼里也布上了挑逗的色彩。 “每个生灵都有善恶的一面，您很清楚格罗莉亚的黑暗面是不被允许存在的。我是在您的庇护下成长的，我是艾黎斯，我才是真正的格罗莉亚。” “胡说八道！” 路西法甩开艾黎斯，脸色冷漠如寒原，盯着她的双眼锐利如刀，充满杀意与厌恶。 “我敢让你如今站在这里，也能让你顷刻间消失！” “是吗？” 艾黎斯没有丝毫惧意，反而更嚣张地瞅着略有些气急败坏的路西法，呵呵笑道：“若是从前，您灭掉我如踩死一只蝼蚁容易。现如今，不能了。” 艾黎斯欢快而愉悦地在路西法面前转了一圈，衣裙扬起，像只飞舞的粉色飞蝶。她肆意地向祂展示自己美丽的身体，笑容兴奋。 “路西法陛下，您看我如今消失的话，格罗莉亚会不会也跟着一起消失呢！” 她转动的动作停止，注视着路西法的眼神染上了几分癫狂与恨意。 “格罗莉亚已经抛弃您了，您又何必对她念念不忘。我可以成为她，永远地陪伴在您身边，您又为何对我如此驱逐厌恶？” 路西法阴沉着脸，气场强大到四周涌动着不安压迫的力量。园中玫瑰花枝乱颤，簌簌发抖，猛烈的风呼啸而过，排山倒海般压向艾黎斯。 艾黎斯面色平静，淡定地看着被她挑衅得失去了耐心的路西法。 “路西法陛下，您不必如此大动肝火，您根本不爱格罗莉亚，有她无她于您来说有何损失呢！” 在路西法压倒性的力量面前，艾黎斯并不惧怕。 “我会出现在你面前，你觉得是谁允许的？” 她微微笑着抬起了手，大地颤动，黑色的荆棘藤蔓破土而出，如蟒蛇扑食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满园生机勃勃的玫瑰蚕食殆尽，最终化作黑色的灰烬。 满园生机瞬间变得死气沉沉，空气中飘浮着腐朽的味道。荆棘藤蔓继续涌动，向着花园中间那座恢宏的罗萨宫殿而去。 “路西法陛下，既然您不欢迎我，那我就送您一份礼物，这也是格罗莉亚对您最后的情意。” 黑色荆棘藤蔓变得如巨树般粗大，一点一点把罗萨宫缠绕包围，如一条泰坦巨蟒般张开了血盆大口，把整座宫殿吞入腹中，最后粉碎为瓦砾废土。 空气中扬起浓厚的尘埃，暗示着这座宫殿的不复存在。 待烟尘散去，路西法晦暗阴冷的面容出现。黑暗的气息把祂包裹着，也如病毒般吞噬着祂的身心。 “你说她……恨我？” “恨之入骨，爱意全无。” 此刻的艾黎斯也收起了笑容，与祂大胆对峙着。 “她热爱光明，怎么可能与黑暗为伍。她深爱的是晨星之子路西法，而不是身为堕落天使的您。” 格罗莉亚抛弃了堕天使路西法，与祂从此背道而驰。 罪恶永远是属于黑暗的，绝无被光明接纳的一天。 就像诞生之日，路西法选择的是让善良的格罗莉亚降生，而不是会带来罪恶的艾黎斯。 “她怎么可能……会抛弃我？”路西法依旧不相信。 艾黎斯却仿佛听到了不得了的笑话，优雅地捂着嘴笑得讽刺。 “您可别那么天真了，您明明知道她会离开您的，因为您做的一切都与她的圣心相悖。” 艾黎斯正视路西法仇恨的双眼，说出的话像把刀子剜着路西法的心。 “格罗莉亚是达芙妮倾尽所有美好的心愿创造的，大地女神赋予了她希望的力量。她是纯净而神圣的存在，是这个世界的另一个救世主，怎么可能与您狼狈为奸。” “别说了！” 路西法怒不可遏，一甩衣袖巨大的黑暗力量飞冲出去，把艾黎斯击得踉跄了几步。 “她要抛弃我，我要她亲口对我说！” “呵！” 艾黎斯不怒反笑，笑路西法此刻还在挣扎。 “您不必再继续欺骗自己，格罗莉亚早就说了不再与您同在。” 第145章 诅咒 阿波罗与得摩斯在千万年后苏醒的第一次交战，以得摩斯战败告终。 自此之后，得摩斯不知所踪，格罗莉亚寻遍凡界何处都找不到他的蛛丝马迹。 所罗门的圣体被得摩斯占有，既然他没有被阿波罗杀死，那么一定躲在世界的某个角落等待着卷土重来的机会。 格罗莉亚不过问阿波罗和得摩斯之间的恩怨，而得摩斯对人类世界也没兴趣，他的目标自始至终只有阿波罗。 原以为该隐会是一个不错的盟友，没想到他竟然死得那样快，这让得摩斯短暂地迷失了一下方向。 而上帝耶和华也下达了任务——让格罗莉亚务必把所罗门的圣体找回。 阿波罗回到德尔菲的神庙，再次拜见了大地女神盖娅。 两位远古的神明久久静默不语，阿波罗的眉头一直紧锁，似有万般愁绪化解不开。祂感受着这座神庙遗留的历史气息，心里哀叹时间的无情。 祂是永生的光明之神，但属于祂的东西很多都成为了时间长河的沙砾，就连祂竭尽所能保护的达芙妮也永远离祂而去。 阿波罗抬头凝视着神座上自己那尊残破的神像，只觉得伤感。曾几何时，这里信徒遍布，供奉不断。 祂的威名曾经远播天下，人类世界各处都有着祂的神庙。现如今，只剩下德尔菲这座遗址。 “阿波罗，我曾极力阻止你的复苏，却想不到命运女神依旧没有改变祂的预言。” 大地女神盖娅微微叹气道：“这个时代不再是奥林匹斯神明统治的天下，你的存在让天堂上的各个天使忌惮。” “那我该如何？”阿波罗自嘲地冷笑一声，“我当然知道自己与这个时代格格不入，我什么都没做却成了那些天使的敌人，这不离谱了点吗？” 祂的心愿只是再见达芙妮一面，只是想确认她对自己的爱意，仅此而已。 “阿波罗，带格罗莉亚离开这里吧！天下之大，总有你们的容身之处。” “为何？” 阿波罗略有些不解，祂虽然沉睡了很久，但发生在格罗莉亚身上的事祂还是知道一些的。 “格罗莉亚深受天上那位主宰的厚爱，有祂庇护，不会有谁敢伤害她的。” 大地女神盖娅叹了口气，忧虑重重道：“命运女神告诉了我一个预言——堕落的天使将再次燃起战争之火，代表光明的神只再次坠落。” 这说的是谁，再明显不过。 路西法越陷越深，盖娅纵然心疼光明的堕落也无济于事。除了格罗莉亚，祂不能出手帮助任何一人。 “阿波罗，不要让格罗莉亚再次牵涉进这场战争里，不要让她再面临艰难的抉择。” “恕我直言，在我的印象中您很少会明目张胆地偏袒某个孩子，您对格罗莉亚的爱让我感到吃惊。” 盖娅笑了笑，笑容温柔和蔼，像极了一个为孩子担忧未来的普通母亲。 “阿波罗，我与你一样，怀念着那个奥林匹斯众神统治的时代。再过几年，我将与大地彻底融为一体，再无分身出现。格罗莉亚是个特殊的孩子，我想在最后的时光保护她多一点。” 这个理由无特别之处，就是一个母亲对不让人放心的孩子的担忧。 阿波罗想起与路西法的再见，心里也觉得可惜。同样是光明的代表，路西法的光芒也曾让祂感到震撼，也曾让祂敬佩。 却不曾想，如此光芒万丈的一位天使竟堕落为魔，与黑暗同行。同样是追求自由，路西法却走上了一条不会被饶恕，注定被抛弃的路。 想起格罗莉亚，阿波罗也很是心疼。祂不会怪罪达芙妮的选择，却为这个女孩坎坷的爱情感到不值。 那位堕落的天使，辜负了她的爱与付出。爱情的美好祂不屑，却在失去后用尽全力想要囚禁。 “大地女神盖娅，就让格罗莉亚再次做出选择吧！您曾与我说过，命运即使被安排好也会发生改变。我想看看这个预言最后的走向，他们爱得如此轰烈，应该有个结果。” 至于结果如何，则要看当事人。阿波罗作为旁观者，想从格罗莉亚身上找到达芙妮对祂爱意的回应。 她们如此相似，就连追求也一样。那样勇敢坚决的结果到底是什么，祂也需要一个答案。 潘地曼尼南。 堕天使军团攻破了城门，直入这座宫殿的内部。整个地狱最恢宏的宫殿，此刻乱成一团。 撒旦遍体鳞伤地躺在冰冷的地砖上，狼狈而虚弱，他恼恨地怒视着眼前一身戎装的路西法，眼神狠毒。 “路西法，你别忘了只有我才能帮你成就大业，你与我决裂，对你没有好处。” “到现在你还那么天真吗？”路西法扬起嘴角，笑容俊美而讽刺。 “你以为你聪明绝顶，掌控了所有事情，有没有想过你才是从一开始被牵着鼻子走的那个？” 从祂拥有反叛之意起，与撒旦的每一次接触都是路西法暗中所为，是祂引导着这个心高气傲的地狱之王一步步走进祂的陷阱。 “耶和华无所不知，怎么可能不知道你的胡作非为。没有我的允许，你真的以为自己很强大在天堂来去自如？” “从格罗莉亚还是圣灵时，你就跌进了我的陷阱。撒旦，你的自以为是不过是被我算好了的。” “那现在呢？” 撒旦依旧不死心，怨恨地瞪着高高在上的路西法，不愿接受目前的一切自己才是那个蠢蛋。他积极地扭转局面，到头来还是被路西法压着动弹不得。 “我的目标，从不只有魔界，整个黑暗世界都必须是我的！” 路西法的长剑一点一点刺进撒旦的胸膛，漠视他生不如死的痛苦最后彻底刺穿那颗脆弱的心脏。 鲜血满地，空气中都是血腥的味道。路西法周身黑暗的力量涌动，把祂的恶彻底释放。 “撒旦，去死吧，地狱之王从今以后只能是我！” 祂站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地上奄奄一息的撒旦，不远处是玛门早就冰冷的尸体。 惨白的光芒下，路西法冷绝无情的脸庞让人胆颤。祂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手中剑上 第146章 祂再次发动了战争 格罗莉亚看着眼前拦住自己去路的塞西尔，心中冒起的怒火越来越旺盛。 “塞西尔，你够了没有，跟着我都一个月了！” 从她离开德尔菲那一天，这个男人就跟阴魂不散似的时时刻刻跟着她，即使未曾打扰半分也让格罗莉亚气得半死。 塞西尔从茂盛的树丛后走出来，玉树临风，高贵尔雅，宝石绿的眼睛盛满温柔的笑意，像这吹过林间的习习微风。 从一开始的“塞西尔王”到“塞西尔·伯格特”再到现在的“塞西尔”，她对自己越来越随意的称呼和不耐烦的样子是他认识的安妮无误。 “我只是想保护你。” 塞西尔自动忽略掉格罗莉亚脸上的不满与怒气，笑意吟吟，目光真诚地望着她。 “谁需要你保护了，你把狼人族扔下不管像什么样！” 一个狼人族的王没日没夜地追着天国的一个天使跑，成何体统，需要她把两个种族是敌对关系刻在他脸上吗！ 格罗莉亚不耐烦地扶住额头，有种忍无可忍想要把他干掉的冲动。 “格罗莉亚，跟我回狼人族好不好，这个世界很危险，你有很多敌人。” “你也是我的敌人。”格罗莉亚没好气地提醒道。 “你知道我不会伤害你。”塞西尔上前一步，眉头略皱，眼神带着丝恳求。 “我不但是天国的力天使，还是魔界的王后，塞西尔，你把我带回狼人族，外界会怎么看你。” 她身上任何一个身份与他都是敌对的，他怎么可以脑干缺失说出那么天真的话来。 “格罗莉亚，我是认真的。我可以给你一样尊贵的身份，让你名正言顺地待在我身边……” “那安妮呢，你把她置于何地？” 塞西尔一愣，眼里的光暗淡了些许，但心里并不后悔。 “我从未亏待过她，她可以永远住在石头城堡，我会护着她的。只是——我无法给她狼人族王后的身份，也无法与她相爱。” 塞西尔努力尝试过了，但他始终没有办法爱上那个女孩。他爱的一直是拥有格罗莉亚灵魂的安妮，所以他没有办法骗自己。 格罗莉亚猛然觉得自己被打了一巴掌，那个可怜的女孩放弃了那么多，最后心爱之人却无心于她。 “塞西尔，我最后跟你说一次，我不会跟你走。” “那你也回不去魔界！” 塞西尔也生气地说道：“罗萨宫没了，你与路西法破裂，离祂而去，整个黑暗世界传得沸沸扬扬。现在祂即将攻打天堂，与你更无可能！ 祂杀了撒旦，铲除了所有不服从祂的邪神恶魔，成为了真正的黑暗之神。而现在，祂已经攻入天堂！” 塞西尔面色愠怒，气得拳头捏得指节泛白。“格罗莉亚，那个堕落天使难道还值得你付出吗？” “我要是与祂统一战线，你还能看到我站在这里吗？” 格罗莉亚抬起头，看向晴朗的天空。蓝天白云，清风拂面，一切都很安静美好。 也许是被那耀眼的日光晃了眼睛，格罗莉亚眼眶湿润，眼角滴下几滴泪。 “塞西尔，我明白你的心意，也感谢你为我着想。既然你知道爱的感受，那你应该也会明白我的选择。” 风雨欲来，格罗莉亚何尝不知道。所以，她更不能袖手旁观，也不能逃避现实。 “塞西尔，你回去吧！堕天使路西法的事与你无关，你不与祂作对，祂不会对狼人族出手的。” “那你呢？这场战争你参加吗？” 塞西尔忍着心痛，也心疼眼前这个背负一切的女孩。为了那渺茫的希望，他坚持到现在。可是，最终一无所获。 “塞西尔，无论我的选择是什么都与你无关。与你相识，我不后悔。我永远也不会接受你的爱意，所以请你不要再来找我了。” 格罗莉亚别过脸，风吹起她的银白长发，模糊了她冷绝清丽的面容，模糊了她眼里流下的泪水。 她坚定不移地朝前走，再也回过头。塞西尔也没有继续追，他就那样默默地望着她走远，直至消失不见。 战争的硝烟在天上燃起，遮蔽了太阳的光芒。 极乐世界，上帝耶和华与天堂的众天使与路西法再次见面，依然是站在敌对的位置。 堕天使大军来势凶猛，从第一重天一直打到极乐世界。 上帝耶和华淡定地望着对面意气风发，英姿勃勃的路西法，银色的眼眸如冰川雪原般寒冷。 天堂曾经最耀眼的圣光六翼炽天使，如今一身邪气，彻底成为罪恶的奴仆。耶和华是心痛的、惋惜的，同样也是厌恶的。 “路西法，当真要撕破脸面吗？” 天国副君米迦勒站在上帝身侧，语气冷硬地询问。 “你已堕落，并且统领整个黑暗世界。我们本来可以和平相处，你又为何再次发动战争，给天下苍生带来灾难？” “谁跟你们说过我的目标是黑暗世界了。” 路西法一一扫过眼前这些熟悉的面孔，心中并无半点念旧之情。祂垂眸一下一下抚摸着自己手里的利剑，冷漠无情的脸上没有一丝退让。 “你们真的会心平气和地容纳我的存在吗？你们难道不是想把我铲除吗？” 事到如今，还说这些冠冕堂皇的废话来拖延时间，路西法只觉得这些天使是不是安逸日子待久了，脑子都退化了。 “我从未忘记自反叛那日起你们对我以及堕天使大军的追杀围剿，现在说这些话不觉得很虚伪吗？” “你想做上帝，是吗？” 耶和华抬手示意米迦勒不要再说，祂冷眼盯着路西法，心中也没有了拯救的念头。 “路西法，吾从未否定你的追求。只是，你追求的自由需要牺牲太多。至今为止，你难道都没有发现吗？” “那又如何？” 路西法嗤声冷笑，俊美的面容带上了几分狰狞血色。 “我为何不能做天下唯一的神，为何不能自由地追逐自己想要的？凭什么你说的一切我都要听从，为你为那些人类效命？” “吾从未听说过神明的伟大是要天下的生灵陪葬得来的，你如此憎恨人类世界，又想成为他们 第147章 我爱你，从未改变 战争无可避免，战火纷飞，包围了整个天堂。 灾难从天上降临，殃及整个人类世界。罪恶满地，没有任何种族逃得过。 众多天使在战争中死去，无论邪恶还是正义，都在黑白交替的光中牺牲。 路西法与耶和华在刀光剑影中对峙，黑暗与光明在两人的眼中较量。 蓦地，从上帝耶和华的身后走出一抹轻盈洁白的身影。 神圣的衣袍颜色纯洁无瑕，镶嵌着金色的光芒。少女身姿玲珑，银白长发飘飘如月光倾泻，衬着她绝世的容颜更加清冷。 除了那双不同于上帝的紫色眼眸，格罗莉亚站在那里仿佛上帝的影子没有太多的差别。 她面容淡漠，双眼更是布满狠绝的寒意。她缓缓抬起手，手臂上的金色月桂枝叶臂环自动解开。 在金色的光芒消失后，她的手中多了一把有着月桂与玫瑰缠绕纹身的短剑。 这把剑，有着丘比特那支铅箭的力量。爱的深切，其心如金，熠熠生辉。 而当爱被恨意取代，便其心如铅，绝望愤怒。 失去与离弃，带来心的封冻，一如严冬。 路西法的视线定格在面无表情的格罗莉亚身上，淡漠的脸色下是心脏带来的一阵接一阵撕裂般的剧痛。 路西法的额上无可避免地冒出丝丝冷汗，心脏带来的痛苦让祂想要把它挖出来扔掉，从未出现过的感觉让祂怀疑起这颗永恒之心的真假。 再次抬眼时，路西法讶然地看到格罗莉亚对着祂微笑，那熟悉而温柔的笑容在这状况激烈的战争中格外耀眼夺目。 路西法的心悸动着，眼睛无法转移地紧紧盯着她。 格罗莉亚转身对耶和华说了几句话，然后便坚定不移地朝祂走过来。 有所感觉的米迦勒回头看到了格罗莉亚决绝的身影，心里涌起不好的预感，想要朝她奔去，但亚列与阿撒兹勒却拦住了祂。 七大炽天使长被七大堕天使长都拦住了去路，只有上帝耶和华始终站在战场的中央，不受纷扰，冷眼旁观一切的发展。 格罗莉亚越过黑白交战的天使来到了路西法跟前，她的笑容温暖，像那冬日里的暖阳，也明艳动人得如灿烂绽放的玫瑰。 路西法的心脏无法冷静地激烈跳动着，伴随着撕裂的痛苦。但眼前的格罗莉亚却仿佛带着止痛的效果，让祂光是凝视着就觉得减轻了痛苦。 “殿下。” 这一声叫唤，仿佛隔了好几个世纪时光。路西法听晕了耳朵，也柔和了目光。 她依然是最初的模样，天真纯良，活泼得像个小太阳。 路西法感到有什么在身体里复苏，又觉得眼前人似真似假，如梦如幻。 “格罗莉亚……” 祂下意识地叫着她的名字，薄唇有些不受控制地颤动着，仿佛这个名字已经变得很陌生，让祂有些艰难地叫出来。 “殿下，很快就不痛了。” 格罗莉亚白皙的手抚上路西法的心口，感受到里面的跳动后她温柔地扬起了嘴角。 再次抬头与祂对视时，格罗莉亚的眼里已噙满眼泪。 那无限眷恋不舍的眼神看得路西法心碎，看得祂心疼。 格罗莉亚双手环过路西法的腰身，最后一次与祂拥抱。 “路西法殿下，我说过，我永远也不会背叛你。我对你，爱意从一而终，从未改变。” “殿下，自由无罪，但不要为了自由而沦落为罪恶的奴隶。 你是天上光辉灿烂的晨星之子，是最耀眼夺目的光明之神。不要让你的圣光在这个世界消失，不要忘了——最初的你。” 格罗莉亚目光放远，回忆起最初的时光眼里充满了怀念不舍。 如果不能改变过去，改变未来也是一个最佳的选择。 “殿下，你想要的自由就在眼前，可是你一点也不开心。” 路西法听到这句话，身心猛然一震。祂浑身不安地颤抖着，一直冷静的神色终于有所松动，带上了些许惊慌。 祂想要的明明就唾手可得了。可是为什么祂不开心，心里没有一点满足的感觉。 这是为什么？ 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路西法眉头紧蹙，一向胸有成竹的祂此刻脸上染上了许多迷茫与不知所措。祂自诞生以来一直都自信满满，从未出现过任何没有把握的时候。 战争还在继续，刀光剑影之间路西法看到一直无动于衷的耶和华。 祂面无表情，不染纤尘，自始至终没有出过手，只是安静地隔着众多厮杀的身影凝视着自己。 越来越多的不安涌上路西法的心头，祂惶恐地低头望着怀里的格罗莉亚，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的核心。 “……我身体里的心脏——是你的，对不对？” 格罗莉亚笑了，那抹笑容温婉释然，没有任何遗憾。 “我还是一朵圣灵时，听到了远古命运女神给我的预言。殿下，我与你，是注定的羁绊。纵使无法与你永生相守，但我的心会一直为你跳动。” 精灵公主克洛伊拥有永恒之心是阿诺告知路西法的，他是撒旦隐藏在天国的另一个分身。 把人鱼王子的海洋之心给了安妮后，格罗莉亚就预想到精灵公主在未来很可能会出事。 只是她没想到路西法的做法那么残忍，为了永恒之心竟屠杀了大半个精灵族，这也直接让他们越走越远。 “我与精灵公主交换了心脏，待你取走我的心脏后我就把她的心脏还给了她……” 格罗莉亚笑容浅浅，有些虚弱无力，她并不后悔自己的这个决定。除了上帝与盖娅母亲，谁都不知道她与精灵公主换了心脏。 “殿下……我也热爱自由，但我也从不放弃对爱的追逐……我爱你，直到时间的尽头也不停歇。” 锋利的剑刃刺进路西法的心口，强烈的银白色光芒从格罗莉亚的心脏里迸发，直冲云霄。 光芒如烟花在天空绽放，点点淡绿色的星光纷纷扬扬而下。 犹如春回大地，万物复苏。天国的每一寸土地都冒出了葱葱绿意，百花齐放，姹紫嫣红。 星光落入凡界，带来勃勃生机。落入黑暗世界，带去了希望的光亮。 凋零枯 第148章 尘埃落定 天上的战争，在第七日彻底结束，带来的代价是双方都几乎全军覆灭。 那位堕落的晨星之子再次从天上跌落，被上帝无情地打入了无界深渊。 上帝站在无界深渊边上，冷眼望着渊底心灰意冷奄奄一息的路西法，心里没有了一丝同情与怜悯。 “吾曾期望你再次站在天上，可你辜负了所有爱你之人的心。 路西法，此后天上再无晨星之子，无界深渊是你永生的囚笼。你就在这里忏悔赎罪，直到时间的尽头。” 路西法流着眼泪笑得凄然心碎，赤金色的双眼失去了生的希望色彩，变得暗淡。 事到如今，祂还能奢望卷土重来么？就算祂得到了想要的， 也一点意义都没有了。 祂憎恨背叛，现如今才发现与祂无关的死亡才最可怕。 “我罪孽深重，不可饶恕，可你为什么要拿格罗莉亚来惩罚我……” 路西法眼睁睁地看着最爱的人在自己面前消逝，像抓不住的风，就这么永远地离开祂了。 路西法从未感到如此无助，祂怨恨地盯着始终袖手旁观的上帝。 “耶和华，你好狠的心！” “吾并没有对格罗莉亚做什么，这是她的选择。你的心脏是她的，她对你的爱，对你的付出，你难道感受不到吗？” 耶和华失望地看着不甘愤怒的路西法，对祂的难受不予理会。祂从未干涉过格罗莉亚的任何选择，哪怕祂也反对，还是没有多说什么。 “路西法，格罗莉亚不是用自己的生命替你赎罪，谁都没有资格替你做什么。这是命运女神的预言，是你们的羁绊注定带来的结果。” 上帝凝望安静下来的天空，这场战争让整个天堂支离破碎，让众多天使失去了生命。但祂可以让一切都恢复如初，唯独不能复活格罗莉亚。 “大地女神第一次找你的时候，就在拯救你，是你一意孤行，是你冥顽不灵，才会错失挚爱。” 路西法讽刺地大笑，脸上的眼泪源源不断。哭泣如此难受，牵动着心脏，让祂感到窒息。 “我会永远在这里，用我的永生来赎罪。耶和华，这样可以换来你的一丝怜悯，帮她复活吗？” “不可，吾没有那个能力，格罗莉亚的命运就是牺牲，用牺牲来换重生。” 最后一丝希望泯灭了，路西法绝望地闭上眼，除了胸腔里还在跳动的心脏，祂再也无法拥有格罗莉亚。 华丽巨大的金银色封印阵从天上降下，带着逼迫众生的强大威压。 路西法最后一次看到上帝冷漠的脸，那遗留在祂身上的失望眼神里是彻底的放弃。 一错再错，无药可救。 “路西法，当你真正意识到失去是什么感觉时，你才会发现你所做的一切错得是多么离谱。” 爱是救赎，但它拯救不了每一个堕落的心灵，拯救不了每一个后悔的人。 上帝回到天堂，圣光在祂指尖溢出，随后散落在天空的每一个地方。 顷刻之间，支离破碎的天堂恢复原貌，如以往一样宏伟壮观，富丽堂皇，各个宫殿都闪耀着上帝的圣光，完美无瑕的就像那场战争没有发生过。 时间往前走，一切发展都有条不紊。 德尔菲阿波罗神庙遗址，大战结束后过了一年阿波罗终于风尘仆仆地回到这里。 祂抬手给神庙投下了一个屏蔽外界的结界，小心翼翼地从怀里取出了一支尚未绽放只有花骨朵的还在沉睡的红色玫瑰。 一阵耀眼的银白色光芒出现在大殿里，大地女神盖娅从圣光中现身。红色玫瑰飞离了阿波罗的掌心，向盖娅徐徐飞去。 盖娅掌中溢出代表希望的绿色光芒，光芒丝丝缕缕缠绕住了这朵脆弱的玫瑰，最后化作保护甲层层叠叠地把它裹在中心保护着。 “阿波罗，辛苦你了。” 盖娅这才轻微地松了口气，注视着玫瑰的双眼蓄满了泪水，心中尽是心疼。 阿波罗略微低头，取下了头上的黄金冠冕，抬手拿下了上面的月桂枝叶。 那枝叶仿佛得到了重生，颜色更为明亮可爱，游动着飘进了那包围着玫瑰的圣光中，化作生命力融入了玫瑰的花骨朵里。 “我能做的都做了，达芙妮仿佛知道格罗莉亚会有这么一天，所以给她留了一道生命力。” 若不是发现了这点，阿波罗也很难把格罗莉亚破碎的灵魂收集起来。她抱着灰飞烟灭的决心去拯救路西法，是认定了自己不会再复活。 阿波罗那日赶到战场的时候，还是晚了一步。对于格罗莉亚的选择，祂也很是心疼，那个堕落的神明哪里值得她这样做。 现在路西法被上帝打落了无界深渊，黑暗世界也被天堂踏平，一切都已尘埃落定。 “大地女神，你不能让格罗莉亚复活吗？” 盖娅看向阿波罗，随后轻轻摇了摇头，心中涌起的担忧并未完全放下。 格罗莉亚用自我牺牲的方式阻止了路西法错误的步伐，拯救了苍生。她伟大而执着，让她这个做母亲的既心疼又无奈。 “我可以让她复活，但她不再是格罗莉亚。” 阿波罗微微一愣，这就意味着她重生归来后与任何人都再无瓜葛。 祂抬眼问道：“她与路西法，就此缘尽了吗？” “不会。” 盖娅凝视着在她掌心还在沉睡的玫瑰，叹了口气。命运注定的羁绊，她是毫无办法的。 能改变命运的只有当事人，而不是旁观者。 “他们，还会有再见的一天。” 所以，盖娅才那么担忧，她不想格罗莉亚再重蹈覆辙。 “要让格罗莉亚彻底放弃这个命中羁绊，除非她不再是神。” 跨越种族的爱，需要放弃得更多。 阿波罗瞬间明白了盖娅的意思，也不禁看向恢复玫瑰本体的格罗莉亚。 “你想让她成为人类，参与人类才有的生老病死，在轮回中慢慢忘却这段情。” “只有事不关己，她才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与路西法产生羁绊。只要无界深渊的封印永远存在，他们就不会有重逢的时候。” “那把格罗莉亚交给我吧，我知道怎么做了。” 阿波罗 第149章 她是上帝的使者 阿兰提亚帝国是一个建在茫茫雪原上的国家，从诺瓦恩家族的第一任祖先来到这里建国直到今天已有一百年的历史。 这个国家只有春季与冬季两个季节，春天只有短暂的三个月，几乎终年白雪纷纷。 这是一个充满银色的国家，外界传言这是上帝打造的另一个圣城。因为诺瓦恩家族的第一任祖先正是在梦里得到上帝的启示才带领族人来到这里定居建国。 而在诺瓦恩王族的带领下，阿兰提亚帝国蒸蒸日上，国富民安。 而诺瓦恩王族的米拉贝尔城堡则远离平原，建立在雪杉围绕的山丘之上，背靠巍峨高耸的圣山亚贝尔，可俯视首都阿兰提亚的全部面貌。 今年，是阿兰提亚值得庆贺并且纪念的一年。 阿兰提亚的现任国王与王后在得到了一个王子后的第五年迎来了一位公主。 小公主长得粉雕玉琢，肌肤细腻白皙如雪，水灵可爱得萌化众人。 国王激动得热泪盈眶，在十字架前万分感谢上帝赐予他们诺瓦恩家族一个可爱漂亮的女孩。 而这位公主的诞生，让阿兰提亚帝国第二次迎来了上帝的福音。 小公主降生的那一晚，天上群星闪耀，极光变幻。 阿兰提亚的国民都听到了圣歌从天上传来，听到了天上传播福音的钟声一下又一下地回荡在阿兰提亚的大地上。 上帝的使者挥舞着洁白的翅膀从天上降临到米拉贝尔城堡，整个首都的国民都目睹了这神圣的一刻。 天使带来了上帝的圣谕，赐予了公主无上的祝福，以及名字——格罗莉亚·诺瓦恩。 此后，天使一一亲吻公主后离去，上帝的圣光在阿兰提亚的上空闪耀彻夜，直到旭日东升才隐没在天际。 格罗莉亚公主有上帝庇护，是上帝在人间的使者。 天一亮，这个消息就传遍了阿兰提亚帝国。不少国民纷纷前来，向这位被上帝眷顾的公主献上自己带来的礼物。 等国王与王后抱着公主来到时，城堡的广场上熙熙攘攘，人头攒动。 国王的大臣领着旨意来到人海面前，身姿站得笔直，对着扩音喇叭高声宣读。 “感恩上帝的赐予，让阿兰提亚帝国迎来第一个可爱的公主。为让上帝的福音永传，造福国民。 现宣读诺瓦恩陛下的旨意，凡是阿兰提亚的国民，未来三年免除赋税，所产粮食只需上交三分之一。 有罪之人，轻者可出狱，重者免死刑。凡家庭困难者，在地方官的登记下可每月领取生活津贴一份。” “国王陛下万岁！” “王后陛下万岁！” “公主殿下万岁！” …… 三个月后，格罗莉亚公主在阿兰提亚的大教堂里进行洗礼，德高望重的教皇亲自为公主主持仪式，万民同贺。 与阿兰提亚交好的国家也纷纷派遣使者带着厚重的礼物前来庆贺公主的诞生。 自此后的二十年，阿兰提亚帝国国力更加强盛，国民更加安居乐业。 “公主殿下，国王与王后请您去宫殿。” 一个女仆急匆匆地跑进广场上搭建的一个大型木棚，而听到声音的一个女孩回过头瞅了一眼，依然不慌不忙地分派篮子里的面包，直到最后一个面包分完。 阿兰提亚的公主格罗莉亚今年已十八岁，刚过了成人礼。 她一身淡雅的衣裙，妆容素净，银白色的长发也是随意绑成了一条麻花长辫，没有一般公主的不可一世与高高在上，浑身上下没有一点珠光宝气。 “玛丽，我不是告诉过你时刻保持淡定冷静吗，你这个样子会让我误会父亲母亲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格罗莉亚接过另一个女仆递过来的擦手巾，洁净了双手，又接过托盘上的温泉水喝了几口。女仆随后又为她披上了白狐披风，以防她着凉。 “请您赎罪，公主殿下，我是看到国王陛下神色慌张地通知我我才如此失态。” 玛丽跪下请求宽恕，先前火急火燎的神色已经冷静许多。 “下次注意就好，别吓到了百姓们。” 格罗莉亚刚走出木棚，一个穿着棕黑布衣的小男孩跑了过来，他的怀里还抱着一个装满了红玫瑰的花篮。 负责公主安全的护卫立马上前拦住了男孩，凶神恶煞地阻止他继续前进，免得冒犯了公主殿下。 “让他过来吧。” 格罗莉亚轻轻说了句，两名护卫立马收回长枪，让开了路。 受到惊吓的小男孩战战兢兢地来到格罗莉亚跟前，恭敬地行了礼。 “您好，公主殿下，抱歉吓到您了。” “你找我有事吗？” 格罗莉亚莞尔轻笑，微微弯下腰与男孩平视。那亲切善良的笑容立马让小男孩放下了紧张，整个人都放松了。 “公主殿下，我是来送您这个的。” 小男孩双手恭敬地呈上花篮，脸色略有些害羞地解释道：“这是我父亲从马尔那城镇带回来的玫瑰，我请求父亲让我送给您。” 我们一家受您的恩泽才没有饿死冷死，也托您的福才开起了一个可以谋生的酒馆。我不知道要怎么报答您，看到父亲带回来的玫瑰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您一定会喜欢。” 阿兰提亚因为环境问题，鲜花稀少，只有挨近温暖地带的马尔那城镇才有分明的四季。 也因这得天独厚的环境，马尔那的国民培育出了很多鲜花品种，专门送往首都贩售。而众多鲜花品种中，玫瑰是最稀有的。 小男孩的父亲能得到这么一篮子玫瑰，想必花了很多钱。 格罗莉亚的确很喜欢，她从未见过这么娇艳欲滴的玫瑰，和书上描绘的不同，这样真实饱满的触感，以及淡淡的花香都是独一无二的。 “可是，你的父亲想必花了很多精力才得来的。你都送给我，你父亲会伤心的。” 小男孩听到格罗莉亚这么说，立马猛摇头否定道：“父亲的确很舍不得，可是听到我说是送给公主殿下您，他立马答应了。他说，只有善良仁爱的公主您才配得上这高贵的玫瑰！” 男孩说得如此诚挚，声音铿锵有力，格罗莉亚有些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