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十日谈》 引子 新世纪的20年代,在东海之滨的一所疗养院里,上上下下忙成一片。 不断的有人被送出医院,同时还有人从其他地方被转入这所疗养院。 这一切的起因就是席卷全球的世纪大疫情----新冠肺炎。为了应对疫情上级认为应该把现有的医疗资源合理调配,将那些身体条件尚好并且自己愿意回家的老干部们出院回家, 而将其他的确需治疗的干部们集中收治管理。 这所滨海疗养院就被选中作为集中收治的医院收容周边几所疗养院的老干部,并且只有相当级别的老干部才能入住这所疗养院。 之所以被选中成为集中收治的疗养院之一是因为这座疗养院无论是自然环境,硬件条件还是医疗手段都是国内一流。 整个疗养院面向东海,依山而建分为上中下三个建筑群,山环海抱坐落在一个不大的海湾之中,风光旖旎,环境优美。冬无严寒,夏无酷暑。确实为休养生息的绝佳之处。 经过几天的忙碌,重新安置的工作告一段落,疗养院又恢复了平静。几个坐着轮椅的老人在一个阳台上晒着太阳聊天。 “老刘啊,你为什么不回家?”一个老头问道。 被称作老刘的老人抬了一下头:“回家干什么?在家里还是被隔离,跟蹲监狱没什么区别!你不也没回家吗。” “我这身体不行啊,离不了疗养院。” “我身体倒是行,可我就是不走。谁还敢撵我走!”老刘撸起了嘴。 “那倒是,没人敢撵你走!” “反正在哪都跟蹲监狱一样,这里还敞亮些。我也不想回家”另外一个老头明显的南方口音,坐着轮椅,手里还敲打着拐棍。 “就是嘛!我倒不是害怕什么疫情,我们这些老家伙死在哪不是一样。我是舍不得我们这些老伙计,可惜越来越少喽!”另外一个叹息道。 跟这里的老气横秋的谈话决然不同,在楼里医务室里也进行着一场谈话。 “护士长,你这拖家带口的也留下来和我们一起同甘共苦,真不容易。”一个小护士讨好道。 “尽说些没用的,现在医务人员全员上岗,我能扔下自己的岗位去休假。”护士长笑道。 “也不知道这场疫情什么时候能结束?”另一个胖胖的护士问道。 “就是啊!天天在这里跟蹲监狱一样,哪儿也不能去。”有人附和道。 “你们就知足吧,”护士长说到“你们看看其他的医院都忙成什么样了?还要冒着被感染的风险。我们这里虽然是被隔离管理,但是工作要轻松得多。真把你们派到那些定点医院去试试,身在福中不知福。” “我倒是宁愿上前线,”一个齐耳短发的护士说道“在这里太无聊了,伺候这些老先生,还不如到疫情严重的医院更能发挥我们的作用!” “ 哎哟,想不到你的觉悟这么高啊?那上次组建援鄂医疗队的时候你怎么不报名啊?”另一个长发的护士一脸的奚落表情。 “下一批再组建的时候我就一定报名,你不要小看人”短发护士反击。 “好了好了,你们不要吵了”护士长打断他们的争吵“你们做好今天的药剂准备,就去病房吧。我们这里的工作也很多,忙起来够你们受的!” 第一章 精力充沛的张护士 疗养院的工作,并非想象的那么繁重,一切进入正轨之后,无聊的情绪像藤蔓一样爬满了人的心. 对于住院的老人来说这里是休养生息的好所在,但对于青春年少的医生和护士们由于限制了他们自由的出入,这里无疑是一个牢笼. 那个齐耳短发的小护士,刚从卫校毕业分配到这里工作。她本人对工作充满了热情。但是被困在这样一个封闭的空间里,犹如一头精力充沛的小鹿,无限的精力无处发泄。 她姓张,同事们都叫他小张。工作之余她便到处串门,找人聊天,宣泄着多余的精力。 这天她经过主治医师的办公室,便推门而入,值班医师是陈大夫,小张便主动的上前搭话:”陈大夫你好!“ ”噢,你好啊,小张。“陈大夫回应道。 ”你挺忙的哦。“ ”也不忙,一早晨查完房,也没有什么事“陈大夫笑容可掬,看样子乐得有个人聊天儿。 ”我有些事情想跟陈大夫请教,“小张是个自来熟,说话直接了当。 ”哦,不用客气,只要我知道的,你尽管问。“陈大夫是一小张坐下。小张坐在了他对面的椅子上。 ”我上学的时候就对人工智能非常感兴趣,您说现代科技能不能真的把一个人的智慧转化到机器的头脑里?“小张忽闪着大眼睛,一脸的真诚。 ”你这个问题算是问对了人了!我虽然是这里的全科医生但我的专业就是脑神经外科,对这方面多少懂一点。没想到你个小姑娘对这个问题感兴趣。“陈大夫笑道。 ”我最近老是做梦,梦到这些事情。“ ”在人工智能的科技前沿呢,已经在知识储备,计算能力取得了很大的进展。在数据计算和无人操作等很多领域已经可以代替人类,甚至超越人类的能力。”陈大夫说到。 “现在的人工智能确实很厉害,但是还没有达到最高的标准,我的意思是-------” “你的意思是人工智能没有人类的情感,是吗?”陈大夫把话接过去说。 \"我就是这个意思,人工智能再厉害,还是没有人类的情感,是冷冰冰的机器。“小张点点头。 ”你说的这个问题就比较复杂了,如果要赋予人工智能以情感,那就涉及到价值观的问题。人类创造人工智能有一个首要的原则就是人工智能不能做出伤害人类的事情,在这个世界上不同的人有不同的价值观,有些甚至是相互对立的。如果一些人制造的人工智能所秉持的价值观和世界观与其他的人不同,甚至是敌对的。那他就可能做出伤害其他人的事情,这就和人工智能的第一原则相违背。这就涉及到伦理的问题。就像克隆人一样,现在还是个禁区。“ 小张静静的听着”可是如果有人想涉及这个禁区,把自己的意志强加给人工智能,让他们按照自己的意志行事,又有谁能管得了他们呢?“ ”这个问题很可怕,“陈大夫扶了扶眼镜:”如果人工智能具备了强大的能力,同时具备自己的意志,也就是自己的价值观,那么他们就可以自我复制。然后去消灭异己分子,最终统治这个世界。有些科幻小说不就是这样写的吗?“ ”这难道有什么不好吗?我们可以给人工智能赋予一种正确的价值观,让他们帮助我们统一世界,难道不好吗?“小张有点激动。 陈大夫沉吟了一会儿:“问题是什么是正确的价值观?这个地球上有几十亿人,不同的宗教,不同的文化背景造就了千奇百怪不同的世界观和价值观,对于一些人来说是正确的事,是无比高尚的事情,对于另外一些人来说可能就是灾难。”陈大夫顿了顿:\"比方说如果kbfz掌握了人工智能,这个世界会变成什么样?“ 小张瞪着天真的眼睛陷入了沉思,好半天才说:”看来我把问题想的太简单了。“然后又摇摇头”完了!我又要开始做那个没完没了的梦了!“ ”做梦!?“陈大夫笑着问。 ”我刚才不是说了吗,我最近一直做这个关于人工智能的梦,就像连续剧一样,一集接一集。我以为该结束了,听你这么一说其实才刚开始,不知道结局会是什么样?“小张的脸都红起来了。 陈大夫听完哈哈大笑:”年轻人梦多是正常现象,可能是在这里封闭了太久了,过于专注一件事情,才会出现这种连续剧的梦境。你应该多跟其他的同事交流一下,分散一下注意力。“ ”我跟他们交流的够多的了!“小张说道:”可他们总说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太乏味了!“ ”生活嘛,就是平淡乏味的。哪有那么多轰轰烈烈的事情?“陈大夫的口气像个大哥哥。 ”您说的对!但我不打算和他们同流合污,我有个主意,我要引导他们去思考一些高深的事情。“小张狡黠的眨眨眼。 陈大夫又笑了:“看来你的思想很高深嘛!” “你可不要小看我!我其实是个文艺小青年。再见。”小张说完站起身像风一样出门而去。 平淡乏味的生活继续着,就像山下的海浪一波接着一波冲击着海岸,简单的重复。看电视,打台球,打羽毛球,玩游戏本来可以充分的消耗这些年轻人的剩余精力。可不知为什么在这个封闭的环境当中,人们对这些事情很快就厌倦了。 终于有一天平静的生活起了波澜,那一天在食堂吃完晚饭之后,趁着大家都在院长照例做了一番当天的工作总结,布置了一下明天的工作。院长说完之后大家都散了。 可是年轻的护士们走出食堂,并没有散开。除了值班的人之外,其他人像约好了似的一起来到了海滩。 太阳已经落到了山的那一边,可是余晖依然照耀着天空,映照着海水变成墨绿色。一群青春年少的姑娘们却是无精打采的走在海滩上。 终于有人长叹一声:“好无聊啊!” “简直就跟关禁闭一样!”一个胖胖的护士附和道。 “就是嘛 第2章 张护士开始讲故事 “那我们就从今天开始,由我来打头炮好了。“张护士依旧热情高涨。 小张正要开讲,突然听到有人扑哧一笑。小张黑着脸问道:“有什么好笑的?” 一个年纪稍长的护士说道:“我突然想起一个朝鲜老电影,名字就叫《一个护士的故事》。没想到我们今天真要听一个护士讲故事。”说罢继续哈哈大笑。 “有什么好笑的?大家都是护士。”另一个护士说到:“大家都安静下来,听小张讲吧。无聊死了!” 小张清清嗓子,正式开讲了: 在苍茫的南太平洋大海上,一艘客轮迎着初升的太阳向前行驶。他的目的地是南太平洋的一个群岛之国m国。有一对来自中国的年轻人站在前甲板上眺望着初升的太阳,呼吸着新鲜的空气。他们此刻的心情就像脱离了樊笼的鸟儿自由舒畅。 但是女孩子的眉目间似乎有一丝忧郁,因为他们这一次前往M国从某种程度上讲就是偷渡!是一场冒险。她的伴侣那个男孩子紧似乎在给他勇气,似乎在给她勇气。两人紧紧地偎依着向着未知的世界破浪前进。 这一对年轻人男的叫施小辉,女的叫吴黛娟。他们是两个刚毕业的大学生,他们在学校的时候就已经建立了恋人关系,他们的家乡在内地江城。大学刚毕业,他们一连参加了几次招聘推介会,结果高不成低不就,都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 两个年轻人未免心灰意冷,他们一边继续找工作,闲暇时间就上网打发时光。施小辉有一次上网翻墙进入了一个海外的网站,上面显示了一条招聘广告。说是招聘一对年轻人从事软件开发工作,待遇还是相当诱人的。工作地址在M国群岛。 施小辉兴奋地招呼在一边的吴黛娟:”快来看哪,这里有一条招聘广告!“ 吴黛娟过来一看,见是海外网站。不屑一顾的说道:”这要么是诈骗团伙,要么是传销组织。这样的消息你也信?我真服了你。“ ”你先不要一棍子打死,诈骗团伙都是在东南亚,这个地方是南太平洋的M群岛,听说那里的人民风淳朴“施小辉说道。 ”你真是不可救药,现在还相信什么民风淳朴。再说了 M群岛和我国没有外交关系,更没有民间往来,我们怎么去得了?“ ”这上面说了,我们可以先办旅游签证去泰国。到了泰国之后,他们自有办法接我们去M群岛。“ ”我的天哪,这一看就是偷渡,我可不去!“吴黛娟的头摇得像拨浪鼓。 ”这不是偷渡,你看这上面说是通过旅行中转到达M群岛,一切都是合法的。我们不如去一趟,能行就行,不行的话就只当是一次海外旅游。”施小辉竭力的想说郛吴黛娟。 “只怕是上贼船容易,下贼船难。”吴黛娟依然在犹豫,但是海外旅游4个字似乎有点打动她了。 “你怎么一点冒险精神都没有,人家国外的年轻人像我们这个年纪很多都跑遍全世界了,再说我们又不是三岁小孩,哪里就那么容易上当?有我在一起,你怕什么?” “要去你自己去,”吴黛娟口气逐渐缓和。 “人家这上面说是要一男一女,情侣或者夫妻就最好了。这简直是为我们量身打造啊!我们一起去看一看有什么关系呢?”经过一番软磨硬泡,女主人公终于被说服了。 按照招聘启事上的联系方式,施小辉和对方的一个联络员取得了联系,对方告诉他们可以先取到泰国,到达普吉岛后再和他联系。剩下的事就由他来操办。 两个年轻人决定不将行程的全部内容告诉双方家长,只说是去泰国旅游。双方家长都很开通,也没有反对,只是嘱咐他们出门在外要注意安全。如果他们知道两个孩子这一去所要经历的惊涛骇浪,打死他们也不会同意两个孩子出国旅游。 做了一番旅行攻略,办好了一切手续。两个野心勃勃的年轻人踏上了征途。 他们首先乘国际航班直飞泰国曼谷,着陆之后首先去了旅行首选打卡之地普吉岛。和其他的游客一样在普吉岛尽情的享受南亚海岛的自然风光。到这里为止他们表现的和其他的普通游客并无二致。 但他们并没有忘记他们此行的最终目的,到达普吉岛的第2天按照事先的约定,施小辉拨通了一个联系人的电话,告知他自己已经到达的消息。 联系人很快就来到了他们所住的宾馆,在国内的时候两个年轻人已经和他有过通话联系,知道他的名字叫巴颂。一见面发现他是一个皮肤黝黑的泰国小伙子。两人把他让进房间,一番萨瓦迪卡的问候之后。巴颂操起流利的汉语和他们交谈起来。 “你们传过来的简历我们老板已经看过了,老板比较满意。他希望你们尽快抵到M群岛。” “是乘飞机过去吗?”吴黛娟问道。 “你们持有的是到泰国的旅行签证,搭乘航班可能有点麻烦。好在我们和一家航运公司有不错的关系,你们可以搭乘他们的客轮前往来M群岛,然后以旅行中转为理由登陆。这样在法律上就没有任何问题了。”巴颂显然深谙此道。 “我们只持有旅行签证,可以在M群岛工作吗?”施小辉显然还有疑虑。 “这个没有问题,我们老板在M群岛是赫赫有名的大财阀,在商界和政界手眼通天。你们这点小事简直不值一提”巴颂显得信心满满,满脸堆笑的看着他们,彻底扫荡了他们心中的疑云。 “我听说过你们的徐老板,他也是个华人,在中国内地也有它的投资。这也是我们相信他的原因之一。”施小辉说的是心里话。 “你说的没错,我们老板在世界各地都有投资,包括教育,科技,房地产等等。你们见到他的时候不要叫他徐老板,称呼他为徐博士他会更高兴!你们会发现我们老板是个学者。” “如果没有其他问题的话,明天上午就可以启程。我陪你们一起去。”巴颂最后说道,便起身告辞。 第3章 码头惊魂 旭日东升,疗养院的生活像平静的流水一如既往的流淌着,但是从昨天晚上起平静的水面上荡起了一层涟漪,起码在这群年轻的护士当中是这样。小张护士给大家讲的那个故事在大家的心中埋下了种子。 年轻的护士们期盼着一天的工作早点结束,黑夜早点来临。大家心里都预感到这个故事开头的平静不会太久,很快就会掀起波澜。 终于熬到了下班,黑夜如期而至,晚餐草草收场。食堂里领导们和年纪大的医生们都已经离开,年轻的护士们不约而同的留了下来。这就是疗养院里的生态,各自有自己的圈子。没有人过多的注意这些精力旺盛的年轻人。 “赶紧开始吧,小张。”一个胖胖的小护士急不可耐地催促道。 “开始什么?”小张护士反问道。 ”书接上文呀!你装什么傻?你昨天说好的,我们都等不及了。“大家也都围拢过来,期待的看着小张。 ”可我还没有想好,不知道怎么讲。要不你们今天还是去体育馆活动活动吧。“ 此言一出,大家轰的一下炸了锅。七嘴八舌的指责小张言而无信。 小张也急得抓耳挠腮,扭捏了好一阵才说到:“是我草率了!准备的太仓促。其实这个故事是我做的梦。” 大家又是轰的一声,有人嘲笑,有人指责。乱成一锅粥。 ”那你就把你的梦讲给大家听啊,“胖护士不依不饶。 ”这个梦就像个连续剧,其实已经很完整。但是情节太复杂,我要好好的捋一捋才好给你们讲。“小张像个犯了错误的小学生被大家围在中间。 ”这没关系,你想到哪儿就说到哪儿,又不是电视台直播,谁还会挑你的理?“有人安慰她道。 \"你今天怎么扭扭捏捏的,这可不是你的一贯作风!“有人开始激将她。 ”那我就开始讲了,\"小张终于鼓起了勇气。于是就在食堂里书接上文,小张又开讲了。 施晓辉和吴代娟一觉醒来,已经是第2天的早晨。巴颂如约而至,带领着他们俩来到了海岸边的码头。巴颂已经事先买好了船票,这里的安检非常简单。 他们顺利的通过了安检,但是在过海关的时候被拦了下来。 ”你们两个人持有的是旅行签证,按照规定是不能直接去往第三国的。“海关人员严肃的对施晓辉和吴代娟说。 两人正不知所措,巴颂赶紧上前用泰语和海关人员叽里咕噜的说了一阵,一边说一边将一个小信封顺着桌面推到了他的手掌下面,海关人员的脸色立刻缓和下来,将护照递还给他们,示意他们过关。 一艘豪华巨轮停靠在海岸的码头边,码头的设施却非常的简陋,和国内的根本没法比。连接巨轮和码头的就是一道窄窄的跳板。旅客们只能排成一字纵队依次登船。 施小辉,吴代娟加上巴颂三个人小心翼翼的拖着行李登上了轮船。他们刚刚站稳,就听见身后一声尖叫。回头一看,只见一个年轻女子的行李箱已经滑出了跳板。 年轻的女子竭力想把行李箱拉回来,无奈纤弱的身体力不从心,惨叫了一声和行李箱一起坠入了海中。 那女子在水中拼命的挣扎,眼看着体力不支。码头上和船上的人们一时大乱,不知所措。 施小辉稍一犹豫,迅速的脱掉自己的上衣。吴代娟知道他要干什么,正要伸手去拉,施小辉开挡她的手飞身跃入水中。 那落水女子渐渐的无力挣扎,向水下沉去。施小辉一个猛子扎下去,奋力将她托起。那女子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紧紧的抱着施小辉的脖颈。施小辉拼命的划水才不至于一起沉下去。 好在船上的人扔下了救生圈,两个落水的人抓住了一个救生圈这才惊魂普定。船员们又放下了一个吊篮将两个落水的人捞上船。行李箱并没有下沉也被船员捞起来。 落水女子和施小辉瘫坐在甲板上,船上的大副赶紧过来,一个劲的鞠躬道歉,看见落水女子并无大碍,就让两个服务员搀着她去找她的船舱。 施小辉奋力的站了起来,脚下是一滩水渍。吴黛娟把施小辉的上衣搭在他的肩上,一边鼓掌一边语带揶揄地说道:“英雄救美啊,壮士!” “难道不该救吗?”施小辉有些愠怒,捋了一把头上的水。 ”谁说不应该呀!只不过你自己的游泳水平也就一般般,干嘛这么冲动?显得你呀!“ 施小辉正要还击,被巴颂拦住:\"好啦好啦,你们不要吵了,赶快找到你们的船舱,好好收拾一下。” “我是替他的安全担心,他还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吴黛娟咕哝了一句拖着行李箱找船舱去了,施小辉落水狗一样跟在后面。 旅客们也都各自找到了自己的船舱,轮船上恢复了平静。只剩下忙碌的水手。 不知过了多久,随着一声汽笛长鸣整个轮船猛的一抖,像一头睡醒的巨兽一样缓慢的驶离了码头,一头扎进了马六甲海峡。随着轮船的加速,船首劈开湛蓝的海水翻着雪白的浪花。一群海鸥一边鸣叫一边追赶着轮船,仿佛在为他送行。 海岸线渐渐模糊在人们的视野之中,聚集在船尾眺望海岸线的人们也渐渐散去,时间已到了中午。 中午饭是每人一份套餐,服务员用推车送到每个舱室,并且给旅客解释说晚餐在餐厅里举行。草草的吃完中饭,大多数旅客都在自己的舱室里休息,躲避着炎热的天气。 火辣辣的热带太阳终于沉到海平面的下面去了,夜色像一道黑幕刷了一下笼罩着整个天际。清凉的夜风吹拂着海面,不等广播通知旅客们就已经聚集到了大餐厅。 虽然是自助餐,但是比中午要丰盛的多,并且每人有一小瓶红酒。旅客们各自取好了自己的食物,开始大快朵颐。 船长带着大副来到了餐厅,船长手举一杯红酒示意大家安静:“我代表轮船公司欢迎各位尊贵的旅客,我们将竭诚为大家提供优质的服务,希望各位的旅 第4章 盘道 尹璇珠微微一笑:“你们干嘛这样看着我?” “你怎么知道我们不是普通的游客?”施小辉问道。 “这很简单,你把我救上船的时候,我就发现你们的行李上并没有打上旅游中转的标记,上面只有泰国境内的旅行标签。按规定你们是不能上这条船的。另外这位巴颂先生一直陪同着你们,普通的游客怎么会享受专人陪同的待遇?” “ 哇!你这么厉害!在那种情况下你还能观察到我们的旅行标签。”吴黛娟觉得不可思议。 “这也没什么稀奇,我是学心理学的。观察人的行为,研究人的心理已经成了我的习惯。” “那也很了不起啊!”吴黛娟继续惊叹“要是我的话,吓都吓死了。哪还管得了其他的事。” “刚落水的时候我也很害怕呀,可当我抓住的施小辉的时候我就知道我得救了。后来我们又抓住了一只救生圈,我的心就彻底的放松了。我再冒昧的猜一句,施先生的左手是不是受过伤。”尹璇珠的微笑令人肃然起敬。 “你怎么知道的?”施小辉的惊讶溢于言表。 “你在水中搂着我的腰,你的胳膊很有劲儿,可你的左手说却绵软无力。我相信不会是因为不好意思吧!?”尹璇珠的目光直视施小辉。 施小辉已经对尹璇珠,佩服得五体投地:“我在上中学的时候打篮球,左手腕的肌腱受过伤,左手的力量确实弱了很多。” “哇!”吴黛娟又一声惊呼:“这你也看出来了,我跟他这么多年我都没发现。”说完自己的脸胀的通红。接着又面对这施小辉:“这件事你怎么没告诉我?” “我担心你嫌弃我是个残疾。”施小辉嗫嚅的说道。大家听完哄堂大笑。 “我也斗胆的猜一句,尹小姐此行的目的恐怕也不是旅游吧?”一直没有出声的巴颂这个时候突然问了一句。 “你猜对了,其实我的目的地就是 M群岛。”尹璇珠倒是直截了当。 “去M群岛,为什么不搭乘航班?那样不是更快吗?”巴颂追问。 “这个原因我相信巴颂先生比我更清楚。”尹璇珠收起笑容。 “我不懂你的意思。”巴颂摇摇头,身体前倾,显然在掩盖内心的慌张。 “一定要我说出来吗?”尹璇珠挪动了一下身体轻轻的靠在椅背上,仿佛一个女版的福尔摩斯:“是有人不想暴露我们完整的旅行路线。” 巴颂的脸色变得不好看了:“敢问尹小姐去M群岛,在何处高就啊?” “我工作的地方不便透露,但我可以告诉你们我老板姓什么。” “你老板姓什么?”巴颂很紧张。 “我老板是个中国人,至于他的姓氏嘛你们猜个字谜就知道了:一人不够两人有余。”尹璇珠故意吊他们的胃口。 施小辉和吴黛娟想了好一会儿,没想到最后还是巴颂悠悠的说道:“这么说你也是徐老板的人。“ 施小辉和吴黛娟这才恍然大悟:”对对对,就是个徐字。唉呀,巴颂你厉害呀,没想到让你个外国人猜出来了。“ ”这一点都不奇怪,因为他的心中早就有个徐字。我还要提醒你们,在这里我们是外国人。“尹璇珠的嘴角又挂起了笑容。 巴颂一直前倾的身体终于向后靠上了椅背:”这么说我们都是徐老板的人。我还以为你是-----“ ”以为我是什么?“巴颂的话没有说完,尹璇珠追问道。 “我还以为你是 是个做国际贸易的。”巴颂显然是在打岔。 “你看我像个商人吗?”尹璇珠爽朗的笑道。 “有的时候不相信缘分真是不行啊。”施小辉打断了他们的斗法,想缓和一下气氛:“没想到我下海顺手一捞,竟然捞起了自己未来的同事。” “你说的倒轻松,”吴黛娟赶紧补充道:“你一个残疾人,还舍身忘死的去救别人!” “你再说我是残疾人,我跟你急啊!”施小辉佯装愠怒。 “那我要再一次的感谢施先生和吴小姐。”尹璇珠说道。 “你以后不要称呼我们施先生和吴小姐了,我们还按照国内的习惯,叫我小辉就可以了,管他叫黛娟。” “黛娟,这个名字好雅致啊。有什么来历吗?”尹璇珠问道。 “我妈妈是个戏剧演员,她最欣赏的前辈就是越剧演员王文娟,王文娟演的林黛玉是她最喜欢的角色。所以就给我取个名字叫黛娟。” “原来是世家子弟呀。”尹璇珠夸赞道。 “什么世家子弟啊,你太会说话了。我可不会唱戏。”性格本来很大方的吴黛娟在尹璇珠面前就显得幼稚了,整个场面都被尹璇珠控制着。 三个人又叙了年齿,尹璇珠比他们俩要大两岁。“那我们就管你叫璇珠姐吧。”吴黛娟努力想显得成熟。 “好啊好啊!”尹璇珠高兴的直拍巴掌,反而显得很幼稚起来“我一下子就有了弟弟妹妹,太幸福了!” “应该是弟弟和弟媳。”巴颂不是时机的插了一句,看来他是深通中国文化。 “我和黛娟是男女朋友关系,还没有结婚。”施小辉赶紧解释道。 “这个我早就看出来了,正是一对金童玉女,”尹璇珠又拉住吴黛娟的手:“真羡慕你有这么好的男朋友。” “好什么呀?不过是个残疾人。”施小辉调侃道。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吧,以后的时间还长,我们再慢慢的聊。”尹璇珠嫣然一副我大姐姐的口气,结束了这一场谈话。 第2天,真正的旅游开始了,客轮在马路甲海峡飞速前进,淡蓝色的海水像镜面一样平静,被锋利的船首一劈两开,在船尾卷起长长的白浪。 甲板上,吴黛娟依偎着施小辉:“简直太美了,即便是找工作一无所获,这一趟旅游也值了。 “沿途的景点会更美的,我就义务给你们做导游喽。”巴颂在旁边说道。 到了旅游景点之后,巴颂才发现他的导游身份很快就被尹璇珠替代了。从荷兰红屋,圣保罗教堂一直到荷兰红场,尹璇珠一一给他们讲解古迹 第5章 天堂岛 “没想到这么快就通过了,其实我们俩都是很普通的人。”吴黛娟有点不敢相信。 “我要的就是普通人,有七情六欲,会吃喝拉撒。总之,人类所有的美德和所有的缺点甚至邪恶我们都不排斥。等你们开始工作之后,就会理解我的意思。“徐博士看了一下手表,”今天你们先休息,从明天开始就有人安排你们的工作。“ 施小辉和吴黛娟告辞了徐博士,出来以后就有一个侍者把他们带到了一个独栋的建筑,其实就是一家宾馆。正面墙上竖排写着三个汉字:云海楼。在安排他们房间的时候问道:”二位如果不介意住一起的话,我们这里有一套豪华的套间。\"侍者的态度彬彬有礼,但感觉似乎有点僵硬。 “哦,我们可以住在一起,”吴黛娟说道。就这样他们当天就住下了。 刚一安顿下来,施小辉就想给家里打个电话。其实一路上他们就跟家里打过电话,报了平安。可是今天电话却怎么也打不通。 “可能是M群岛和我国没有外交关系,所以不能直接拨通电话。”吴黛娟说。 “不是的,是电话信号被屏蔽了!”施小辉说:“加上国际代码还是打不出去。” “他们为什么这么做?” \"可能是人家想保密,,他们做的是高科技研发。“施小辉也把手机扔在一边。 ”也只能这么解释了,“吴黛娟自我安慰。 一夜无话,第2天一早来叫醒他们的是一位风姿卓越的妙龄女子。一打开房门,施小辉和吴黛娟都感到很不自在。 施小辉觉得不好意思是因为面对一位大美女,自己却衣冠不整。吴黛娟就感觉更加尴尬,面对这样一个楚楚动人的大美人,自己却蓬头垢面,像个小草鸡儿。 其实吴黛娟一直对自己的外形和容貌充满了自信,在学校的时候自己也是校花级别的人物。可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相比较之下吴黛娟也认为来者惊为天人。 ”啊,对不起!我太唐突了。“大美女显然感到了自己的失礼:”老板已经无数次的批评过我,可我就是学不会,我不该直接来打扰你们。这样吧,我在楼下大厅等你们,你们收拾好了,尽快下来。“说完,关上房门离开了。 ”这人怎么这样,长得人模狗样的,一点礼貌都不懂!“吴黛娟抱怨道。 ”算了,你知足吧,比起我们受的优待这算不了什么。她可能就是太年轻,不安世事。“施小辉一边穿衣服一边说。 ”看来人长得漂亮就是有优势!什么样的错误都会被原谅。“吴黛娟咕哝了一声。 ”你难道长得不漂亮吗?可不要丧失信心噢。“施小辉调侃了一句,显然他的心情要好得多。 两个人很快的洗漱完毕,收拾停当,下楼来到大堂。那个叫醒他们的大美女早已等候多时。 ”刚才我太冒昧了,再一次向你们表示歉意。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胡亦静,是专门负责协助你们工作的,你们可以叫我静静。今天我们要做的就是熟悉这个小岛的环境。“胡亦静开门见山。 ”胡亦静,我看干脆叫狐狸精!“吴黛娟在心里咕隆道。 胡亦静带领着他们二人沿着一条曲折的甬道边走边谈:”这座岛是M群岛最东边的两个小岛之一,它的名字用当地的语言叫起来很拗口,你们不用管。我们都叫他天堂岛。这里生活的绝大多数都是中国人,你们会觉得就像在自己的家里一样,一点都不会感到陌生。“ ”这个岛叫天堂岛,那另外一个岛是不是叫地狱岛?“施小辉显然是在开玩笑。 没想到胡亦静听到之后显然吃了一惊:”你怎么知道?不过那个岛不叫地狱岛,叫魔鬼岛。“ ”我就是瞎猜的,没想到还猜中了。“ ”两个岛都是徐博士的领地,“ “领地?什么意思。“ ”也就是说,是他的私有财产。“胡亦静回头看了一眼。 ”私有财产!“吴黛娟惊呼道:”你们老板也太有钱了!“ ”我知道在福布斯排行榜上,有你们老板的名字。“施小辉说道。 ”你说福布斯排行榜吗?“胡亦静显得不屑一顾:“那上面公布的数字对我们老板来说只是冰山一角。” “我的天!那你们老板得多有钱呢。” 胡亦静笑而不答。 三个人穿过了一片椰林,就是一排陡峭的崖壁。下面就是浩瀚的太平洋,海浪哗哗的冲刷着岩石,他们已经来到了天堂岛的边缘。眼看着无路可去,胡亦静一招手示意他们继续跟自己走。 他们绕到一块巨大的山崖后面,是一个岩洞直通着下面的海滩。拾阶而下穿过了黑暗的岩洞,突然面前豁然开朗,是一片银色的海滩。 “这地方也有个中国名字叫金银滩。”胡亦静介绍道。 “我知道为什么,因为海滩是银色的,崖壁是金色的,对不对?”施小辉抢着说。 “你真聪明,都会抢答了。”胡亦静笑得非常灿烂。 吴黛娟在一边撇着嘴:“他就是个人来疯。” 崖边停着一艘快艇,施小辉一看就兴奋起来,率先跳了上去。胡亦静和吴代捐也跟着上去。这种快艇施小辉以前玩过,为了显示男子汉的气概,他坐上了驾驶台,摆弄了起来。 可是无论他怎么摆弄点火开关,就是打不着火。站在他身后的胡亦静笑了起来:“这条船只有我能开!” 施小辉悻悻地让到一边,胡亦静坐上了驾驶位置。只见她两手往方向舵上一搭,船后面的马达轰的一声发动了。 “真是高科技呀,你是怎么打着火的?”施小辉惊叹道。 “这个你以后会知道的。”胡亦静说道。 快艇使出了金银滩,胡亦静一打方向舵,调转方向开始了环岛之旅。尽管施小辉和吴黛娟之前已经领略过沿途的热带风光,但是这个小岛的自然风光依然深深的吸引着他们。 和天堂岛拉开了距离,才真正感觉到它的美丽。整个小岛被各种热带植物所覆盖,就像从天上掉下来一块绿宝石 第6章 初探魔鬼岛 胡亦静停下了船,站起身,向对面喊道:“我们是天堂岛的,不是外人。我们有两个新人想登岛看一看。” 对面有人大声喊道:“不行,我们不认识你们,总裁有命令任何外人不能登岛。”口气非常坚决。 双方正僵持之间,从魔鬼岛又使出一条小艇,快速靠向武装快艇,小艇上站着一位女子对武装人员说:“我认识他们,请放他们登岛。” “原来是尹小姐,”武装人员的头目说:“可是总裁有令,闲杂人等不能登岛。” “他们不是闲杂人等,是我们的同事。”来人正是尹璇珠:“请刘队长行个方便,” “可是总裁的命令-----”被称作刘队长的人还在犹豫。 ”总裁那里我去说,“见刘队长还不肯放行,尹璇珠的口气有些不耐烦了:”是不是要我现在就打电话请示总裁!“ ” 奥,那倒不用,既然尹璇珠小姐做保,那我们就放行。“说完驾船扬长而去。 尹璇珠招手让胡亦静他们过来,胡亦静驾驶快艇很快来到面前。 施小辉和吴黛娟仔细一看,对面船上果然是尹璇珠。大喜过望,一起喊:”璇珠姐!“ 胡亦静惊奇的问:”你们早就认识?!“ 尹璇珠说:”我们是老朋友了,走,一起上岛。我带你们参观。“ 两条船载着4个人登上了魔鬼岛。”我在岛上听到了枪响,用望远镜一看,原来是你们,所以才出来接你们。“4个人一边登岛,尹璇珠一边解释。 一登上岛,施小辉和吴黛娟就感觉到这里的氛围和天堂岛完全不同。天堂岛就像一个旅游度假的圣地,各种娱乐设施一应俱全。而魔鬼岛就像一个大军营。岛上分布着大大小小的操场,还有各种军事训练器材。 一个操场上,有好几十人正在进行擒拿格斗的训练,他们好奇的站在旁边观看,发现这些人动作迅猛力道十足,但奇怪的是他们的招式都很僵硬,有的时候明明对手已经闪开,可是攻击者依然挥手打过去,就像是在演戏一样。教官不厌其烦的反复纠正着他们。 ”这也太花拳绣腿了!“联吴黛娟都看出了破绽。 ”所以才要训练嘛!“尹璇珠解释道。 ”我想跟他们试试,可以吗?“施小辉跃跃欲试。 ”你可别小看他们,他们的力量可不小!“尹璇珠试图阻拦。 ”就是啊,再说你又是残疾人。“吴黛娟也不同意。 施小辉瞪了吴黛娟一眼,他显然对残疾人三个字耿耿于怀。 ”比划一下嘛,点到为止。“施小辉坚持道。 见施小辉兴趣很高,尹璇珠和教练商量了几句。教练表示同意,对施小辉说:”好样的小伙子,我选一个女队员对付你,你可以使出浑身解数。大可不必怜香惜玉。“ ”什么女队员,把你们最厉害的队员选出来。“施小辉显然感到受了侮辱。 ”女队员就够你应付的了,“尹璇珠拍了拍施小辉的肩膀,施小辉这才不吭声。 ”3152“教练喊出一个号码,一个女队员跑步来到教练面前,立定站好,口呼一声:”到。“ 教练命令道:”3152准备格斗。“ 女队员回答道:”是。“ 拉开了一个场子,双方戴上了拳击手套,一场性别大战开始。教练下令”比赛开始。“双方稍加试探之后,女队员率先发起进攻,一拳向施小辉打过来,施小辉轻易的闪过。女队员一转身又一拳打过来,施小辉一低头又躲过。施小辉发现,对方虽然很有力量,出拳生风,但是预备动作过于明显,很容易躲过。 一连躲过几拳之后,施小辉心想该我还击了,看准一个破绽一拳打中对方的左脸颊。施小辉觉得自己的力量也不小,如果打在一般女人的身上完全可以将对方打倒。可对方只稍微顿了一顿,感觉无所谓。继续挥拳还击。 一连好几个回合,女队员竟然没有一拳打中施小辉,施小辉的拳头却频频的落在对方的身上。无奈对方的抗击打能力实在太强,并且不知疲倦,依然顽强的进攻。 施小辉渐渐得气喘吁吁,疲惫不堪。觉得打下去也没意思了。就向对手拱了拱拳,示意停止比赛。并且主动上前想跟对方握手,可是那个女队员并没有停止的意思,挥起一拳重重打在施小辉的右眼上。 施小辉毫无防备,轰的一声被打倒在地。教练见状赶紧上前制止了女队员,扶起了施小辉。哈哈大笑说道:”只有我下令停止,她才肯罢手。“ 施小辉脱下拳套捂着眼睛:“这也太不讲体育道德了!” 教练一个劲的道歉,解释道:“看来我的训练还很不够啊!谢谢你给我们做了一次陪练。” 吴黛娟赶紧上前搀扶施小辉,拿开施小辉的手一看,右眼已经变成了熊猫眼,好在还能看清东西,施小辉也没有过多计较。 一行人嬉笑了一阵,告别了格斗教练,在尹璇珠的带领下继续参观。 “璇珠姐,你在这里的具体身份是什么?方便告诉我们吗?”一路走来,吴黛娟发现尹璇珠似乎很有权势的样子。 “我嘛,就是负责这个岛的一切日常事务,算是个大总管吧。”尹璇珠笑笑说。 “这么说是尹总管喽,难怪那些人都对你礼敬有加。” “别叫什么总管,听上去像个大太监。想要讨好我呀,干脆叫我猪猪姐好了。他们也都这么叫我。” “猪猪姐!猪八戒的猪吗?”大家又是一阵哄笑。 沿着道路走了一会儿,隐隐听到前面有枪声,几个人不由自主的停止了脚步。尹璇珠说:“别紧张,前面沙滩是一个射击场,相信你们也感兴趣。” “实弹射击吗?这个我太喜欢了!”施小辉首先表现出浓厚的兴趣。 来到了射击场,这里正在进行射击训练,海边上是一排射击掩体,海面上一排排竹筏上面挂满了气球,正在缓缓的移动,那就是射击目标。掩体里的人不断的扣动扳机,海面上的气球应声一只只被打碎。 参观的 第7章 翱翔蓝天 施小辉,吴黛娟和胡亦静三个人告别了尹璇珠,乘快艇回到天堂岛。 一对小情侣回到自己的住处,暂且不提。单说胡亦静一回到天堂岛,就直接去了徐博士的办公室。 “你们今天玩的有点太大方了。”徐博士显然有点不悦,”没经过我的同意,就去了魔鬼岛。“ ”对不起,是我行事孟浪,没有事先征得你的同意。“胡亦静赶紧道歉。 ”这两个新样本好像认识尹璇珠?“徐博士问道。 ”是的,我问过他们,他们说是在来 M群岛的路上认识尹璇珠的,完全是巧合。“ ”但愿是巧合,他们两个是新人,有些事情还不能让他们知道,他们现在的价值就是做样本。“ ”还是两个高质量的样本!对吗?“胡亦静似乎很了解徐博士的心里。 ”确实是高质量的样本,所以我才把他们交给你,你要好好的经营,最大限度的挖掘他们的潜力。我把你当成自己的亲生女儿,你不要辜负我哟!“徐博士的口气似乎充满了慈爱。 ”今天我已经开始工作了,只不过有一点小小的违规,希望以后你不要这样粗暴的打断我好不好。“胡亦静有点撒娇。 ”你好好工作,我尽量不干涉你。我是绝对信任你的!“徐博士看了一眼眼前的监控器,接着说:”要时刻提醒他们,不要摘下头上的丝带,我需要他们的一切数据。你看,他们现在就已经摘下了丝带,数据显示一片空白。“ ”我会想办法让他们一天24个小时都不摘下头上的丝带,让您获得最完整的数据。“ 徐博士满意的笑了笑:”作为一对情侣,他们的数据对我们尤其重要,对我们制造出无限接近人类的人工智能有重要的意义。去刺激他们,挖掘他们,收集我们一切想要的东西。“ “我会利用一切手段,完成您交给我的任务。”胡亦静说:“现在我可以走了吗?” 徐博士点点头。 第2天,施小辉和吴黛娟,不等胡亦静来唤醒他们,早早的就起床吃过了早餐,在大堂等待。 胡亦静今天驾驶着一辆电瓶车,来接他们。一见面胡亦静就提醒他们:“你们忘了扎上自己的丝带,要时刻记住,这是你们的工作。” “洗澡和睡觉的时候也不能摘下来吗?”吴黛娟问。 “是的,一天24个小时都要带上,这种丝带是防水的,你们完全不用担心。” 两人赶紧系上丝带,上了电瓶车。 “你们昨天玩的可高兴?”胡亦静一边开车一边问道。 ”玩的太好了,“施小辉答道。 ”魔鬼岛上一定还有很多好玩的东西,我们今天是不是还去魔鬼岛?“吴黛娟显然意犹未尽。 ”魔鬼岛今天就不去了,其实在我们天堂岛也有很多很刺激的东西!“胡亦静露出神秘的微笑,”当然,如果你们害怕的话,我也可以安排你们和其他人进行一些集体活动。“ ”我们不害怕,就想玩一些刺激的!”施小辉抢过话头。 “那好,那就请跟我来,”胡亦静说着加快了车速,穿过了茂密的丛林来到了天堂岛的另一端。 这里岩石裸露,植被稀疏。显然是被刚开发出来不久。电瓶车在一个机场边停下,机场的停机坪上停满了各式的飞机。 “还记得这里吗?”胡亦静问道。 两人仔细一看,这就是他们第1天乘飞机降落的那个机场。 “今天我们玩飞机?”施小辉兴奋起来。他们的电瓶车就停在一架单引擎飞机的机翼下面。施小辉伸手就可以摸到机翼。 胡亦静笑着点点头:“就上这架飞机。” 这是一架单引擎的教练机,胡亦静让施小辉坐在最前面的驾驶座,自己坐在中间的教练座位,吴黛娟坐在最后。 胡亦静和一个疫情人员打了一个招呼,关上了机舱盖。然后吩咐施小辉和吴黛娟系好安全带。 “施小辉,你现在就是驾驶员。”胡亦静开始下达指令。 “可我不会开飞机,\"施小辉紧张得声音都有点颤抖。 ”现在我就教你,不要紧张。开这种飞机比开汽车还简单!“胡亦静说着已经发动了引擎。”放松身体,双手握住方向舵,飞机向前滑动的时候,听我的指令慢慢的向后拉动方向舵。” 飞机已经开始滑动,施小辉紧张得浑身颤抖,可是又不愿意让别人看出来,强装镇静。 “我在你的后面,不用紧张。”胡亦静再次安慰她:“慢慢的向后拉方向舵,” 施小辉与听从指令,飞机的机头慢慢抬起,施小辉觉得油门加大了,速度越来越快。飞机终于腾空而起,刺向蓝天。 爬升到一定的高度,施小辉问道:“是不是应该向前推方向舵了?” “你真聪明!我喜欢你!”胡亦静情不自禁的赞美。 ”我玩过飞机驾驶的游戏。“施小辉渐渐恢复了平静。 ”这其实就跟游戏一样,你可以试着向左转弯。“ 施小辉无师自通的像开车一样旋转着方向舵,机身稍一倾斜做了一个完美的左转。 “小辉你太厉害了,你真棒!”后座上面的吴黛娟没有忘记证明自己的存在。 轻盈的飞机在海天间自由的翱翔。 “想不想来点刺激的,”胡亦静问道。 施小辉只觉得自己失去了对方向舵的控制,飞机猛的急速爬升,整个机身开始旋转。几乎是垂直的向上冲刺。 后面传来了吴黛娟凄厉的尖叫。 然后又是一个俯冲,几乎要冲进大海的时候,又是一个拉升,飞机又恢复到水平状态。 吴黛娟的嗓音都已经嘶哑了,施小辉也是一身冷汗,可是双手还紧紧握着方向舵。 “怎么样?刺激吗?”胡亦静的声音依旧平静。自己把一对情侣一前一后隔开,显得得意洋洋。 “刚才你的手放在方向舵上,想必已经感觉到了它的运动轨迹。你如果想做这个特技,只要加大油门,重复以上的动作就可以了。” “我可不敢!”施小辉的声音还在颤抖。 “既然这样,我们就轻松一会儿,听 第8章 纸条 小张护士讲到这里,看外面天色已晚,就卖了个关子:“今天就讲到这里吧,太晚了,大家回去休息吧。“ 被故事情节深深吸引的人们,如梦方醒,回到了现实之中。环顾四周,发现今天听故事的,不仅是年轻的护士们,连食堂的大师傅,也加入了他们的行列。 胖护士伸了一个懒腰:”讲的太好了!应该把它记录下来。“ ”说的对!明天我就用手机把它录下来。“长头发护士说。 当天的故事会就这样散了。从第2天开始起,疗养院里就流传着护士们每天开故事会的消息。引起了在院的老干部们的兴趣。 闲话少叙,当晚故事会重新开始的时候,除了原有的听众之外,还多了几个在院休养的老干部。 大家催促着小张开讲,小张一看又来了这么多老干部,有点不好意思:“我们这是闲的无聊,讲故事打发时间,没想到惊动了你们。” “我们也很无聊啊!想一起来听你讲故事,你就讲吧,别不好意思!”老干部说。 “要说讲故事,你们才是有故事的人。我讲的这个都是瞎编的,怎么敢在你们面前班门弄斧!” “没有关系的啦!反正是打发时间,等你讲完了,我们中间说不定也有人会讲自己的故事。”一个南方口音说:“你就开始讲好了。” 小张护士就不再客气了,继续着昨天的故事: 施小辉正要慢慢的打开那张纸条,浴室的门突然打开,吴黛娟裹着一条浴巾冲了出来,浴巾难掩雪白的肌肤,恰似贵妃出浴,宛如梨花带雨。原来是吴黛娟在浴室里发现地板太滑,想出来穿拖鞋。 施小辉吃了一惊,慌忙想收起纸条,被吴黛娟发现。厉声问道:“你手里拿了什么?” 施小辉吱吱呜呜,正不知如何回答,纸条早被吴黛娟一把抢过去。 吴黛娟打开纸条一看,上面是一行娟秀的字体:找个机会单独和我联系,有要事相告。 吴黛娟冷冷的问道:“好啊,这是谁写给你的?是那个胡亦静?” 施小辉面红耳赤,使劲儿摇摇头。 “那到底是谁写的?”吴黛娟的浴巾已经滑落到地上,她也全然不顾,厉声喝问。 施小辉被逼不过,只好怯生生的说出来一个名字:“尹璇珠” 吴黛娟的面目愤怒的扭动着,最后竟然变成冷笑:”真是风流才子!一到这个岛上,左一个姐姐右一个妹妹,我看你就是当今的贾宝玉了!\" “不是你想象的那样!这个纸条可能是其他的意思。”施小辉分辨道。 “还能有什么意思?一个胡亦静还不够,又来了个尹璇珠,我真是个双料的大傻瓜!看来我在这里太多余了,我们分手吧,我要回家。” 一场争吵就这样爆发了,吴黛娟一边发泄,一边穿好衣服,开始收拾东西。施小辉竭力劝阻。 正在不可开交的时候,房门被推开了,胡亦静站在门口:“你们不要吵了,徐博士请你们去一趟。” “去就去,我正要向他告辞。”吴黛娟气哼哼的说。 他们来到了徐博士的办公室,徐博士依旧满脸堆笑的迎接他们:“小两口吵架了?所为何事啊?” 吴黛娟把那张纸条递给徐博士:“就为这个,这是那个尹璇珠写给他的。” 徐博士接过纸条一看,脸色陡变,但很快的被掩饰过去,又换做笑脸:“哎呀,年轻人嘛,难免想入非非。再说了这是那个尹璇珠的一厢情愿,施小辉并没有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他们要是真有什么事,小辉会把这一切都告诉你?” “他才没有告诉我,是我偶然发现的。我早就看出来他们两个鬼鬼祟祟的。这一次我要和他分手,我回家。”吴黛娟一边说,眼睛却看向胡亦静。 “不管怎么说,一切还没到不可挽回的时候,小两口床头吵架床尾合。起点小波澜只当是生活的调剂,真正的感情是经得起考验的,不要动不动就说分手。” 看见吴黛娟神情稍微缓和,徐博士接着说:“说到回家嘛,我想起来了,你们出来的时间也不短了,肯定也想家了。想必静静也告诉过你们,我们这里由于保密的原因,你们不能直接和家里人通话。不过没关系,我可以把你们在这里的生活制成视频,你们想说的话也可以放进去,让静静发给你们的家人,你们看怎么样?” 经过徐博士的劝解,吴黛娟的火气消了大半,没有说什么了。徐博士过来抓起他们两个的手握到一起:“今天就算给我个面子,你们两个和好吧,早点回去休息。” 打发走了施小辉和吴黛娟,徐博士关上房门,把纸条递给胡亦静:“这个你怎么看?” “这可能是那个尹璇珠确实对施小辉有意思,”胡亦静说。 “不会这么简单吧!不觉得尹璇珠有点可疑吗?”徐博士皱着眉头。 “我不这么认为,你这么器重她,把魔鬼岛都交给她负责。他应该心生感激才对呀。” “不要把问题想的太简单,上次他们在游船上偶遇,这次又偷偷的递纸条。这一切难道都是巧合?”徐博士背着手踱步。 ”这不难理解,那个施小辉确实很讨人喜欢!“ ”看样子,你也很喜欢他?“徐博士问道。 ”让我们学会正常人的感情,不就是你所追求的吗?“胡亦静反问道。 徐博士哈哈一笑,用手点着胡亦静的脑袋:“看来你进步的很快嘛,我很欣慰!” “争风吃醋也是人类的感情,也是我们要收集的数据,对不对?”胡亦静就像女儿一样,调皮的歪歪头。 “但是也不能放松警惕,对尹璇珠我们还要考验。这样吧,找个机会让施小辉和尹璇珠单独相处,你想办法了解他们在谈什么。” “你现在还不信任尹璇珠?” “对任何人都不能绝对的信任,这样才能得到绝对的忠诚。” “对我也没有绝对的信任吗?”胡亦静有点不高兴。 “你是我的女儿,我当然是信任你的!” “可是背叛也是人类感 第9章 我不是人 一行人再胡亦静的带领下,去往烧烤的地方。胡亦静有意走在最前面,避开后面的施小辉和吴黛娟。 施小辉和吴黛娟走在最后,施小辉埋怨胡亦静道:“你不要动不动就发火,今天你又错怪人家了。” “错怪就错怪,我就见不得你们眉来眼去。”吴黛娟依旧气哼哼的。 “你要是相信我,就不应该这样。徐博士说的对:真正的感情是经得起考验的。”施小辉说。 “就算这一次不怪你,那纸条的事你还没有解释清楚。” “纸条的事,你去找尹璇珠解释好了。”施小辉也生气了。 一路争吵,不知不觉就到了目的地。在几棵椰树下面,各种烧烤的用具一应俱全。可以听到不远处有海浪冲击的声音。 \"这里怎么样?”胡亦静问道,然后又自己回答:“环境没得说,可是这么热的天儿,坐在火边烧烤,可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哦。” “所以说是一种惩罚嘛!”施小辉自我解嘲。 “还有一个问题,这里什么都有,就差一样东西。”胡亦静说。 “还差什么东西?让人去取呀。”施小辉是问道。 胡亦静用手指了指大海:”那样东西,要到海里的龙宫去取!“然后眨眨眼:”这里没有准备鱼,我们要吃鱼,就要到海里去钓。“ 施小辉和吴黛娟面面相觑,另外一对男女解释道:”胡主管的意思,是让你们和他一起到海上去钓鱼。反正现在时间还早,你们去吧。我们在这里先做准备工作。“ ”那多不好意思啊!本来是要惩罚我们的。“施小辉说道。 ”没关系的,我们以前去海上钓过鱼,现在你们也去体验一下。” 胡亦静做出邀请的手势:“有兴趣的话就一起走吧,” 施小辉拉拉吴黛娟的手,吴黛娟把他的手甩开,故意拿着腔调说:”那就走吧。“ 岸边停着一艘钓鱼专用的快艇,这一次施小辉没有逞能,乖乖的和吴黛娟坐在后面。把驾驶位让给胡亦静。 胡亦静一如既往,坐上驾驶位,两手往方向盘上一搭,快艇就发动了。 ”如果运气好的话,可以钓到鲨鱼。“胡亦静驾驶的快艇,一边说。 ”鲨鱼不是保护动物吗?可以随便捕捉吗?“施小辉问道。 ”这里是M群岛,这里的法律没有规定不可以钓鲨鱼。“胡亦静回头看他们一眼,”即便是法律有规定,也管不着我们。我们这里盛产一种斑鲨,味道特别好,相信你们一定喜欢。” 到了预定的海域,胡亦静降低了速度,吩咐施小辉道:“小辉,你身边的那个桶里面是诱饵,你把他们慢慢的倒进海里。” 施小辉从一上船,就闻到一股腥味。现在才发现身边有一桶红色的液体,散发出浓烈的鱼腥味。 施小辉并住呼吸,把诱饵提到船舷边。胡亦静驾驶着快艇在海上划着一个圈,施小辉慢慢的把右耳倒下。海面上形成了一个粉红色的巨大的圆圈。 胡亦静将快艇停在了圆圈中间。 “剩下的事怎么办?”吴黛娟压抑不住好奇,开口问道。 “剩下的事由我来。”胡亦静转过身从船舱里取出一只鱼钩,鱼钩由一根结实的鱼线和一只密封的橙红色的大塑料桶连接在一起。只见她从另一只桶里面取出一条小鱼,熟练地挂在鱼钩上。然后把鱼钩扔进海里。鱼钩带着鱼饵拖着长长的鱼线很快沉浸到深海。 胡亦静呼了一口气,重新坐了下来。 “剩下的事怎么办?”吴黛娟再一次不由自主的问道。 “一个字:等。”胡亦静就坐在他们的对面,笑着回答。 一切准备工作做好,船上安静下来,气氛却变得尴尬了。 胡亦静直眉瞪眼的看着面前这一对情侣,似乎不觉得尴尬。可是施小辉和吴代捐却被他看得手足无措。 施小辉和吴黛娟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想打破尴尬。胡亦静瞪着大眼睛,谁说话她就盯着谁。 吴黛娟觉得,这个胡亦静怪怪的,平时看上去很聪明,可有时又显得缺根筋。 正在无聊的时候,突然鋥的一声,鱼线被拉直了。胡亦静飞速的回到了驾驶位。 吴黛娟兴奋的大喊:“上钩了!小辉快拉鱼线。” 不等施小辉去拉,前面的胡亦静喊道:“不要拉鱼线,把那个橙色的桶扔到海里。”说着发动了引擎。 施小辉听话的把桶扔进海里,刚一扔下去就被一股强大的力量迅速拖走,浮在海面上飞驰而去。 “桶被拖跑了!”吴黛娟急得大叫。 “就是要让它跑。”胡亦静胸有成竹,开着快艇追赶那只浮桶。 被鲨鱼拖着的浮桶在海面上划出一道细细的白浪,后面紧紧追赶的快艇喷射出巨大的浪花。 “这种鲨鱼在水里面力大无比,刚上钩的时候,谁也拖不起来它。”胡亦静一边开船一边解释:“我们只要紧紧的跟住那只浮桶,把鲨鱼消耗的精疲力尽,然后再收拾它。”胡亦静目光炯炯,像一个老渔民。 施小辉和吴黛娟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双手紧紧的抓住船舷,紧张的目视前方,盯着那只浮桶。 那只橙红色的桶忽快忽慢,贴着海面运行。快艇也不停的变换速度,尾随前进。每当小艇接近的时候,那只鲨鱼似乎知道有人尾随,又突然加快速度,飞驰起来。 胡亦静并不急于追赶,等鲨鱼跑远,渐渐的放慢速度,浮桶变成一个小点的时候,再开船追过去。鲨鱼受惊,再一次的狂奔。如此反复,不给鲨鱼喘息的机会。 坐在后面的吴黛娟可受了罪,反复的加速减速早就把她折腾的头昏脑胀,胃里也开始翻腾起来,忍不住干呕了两声。 胡亦静发觉后,开始调侃她:“你要想吐,就直接吐在海里,可惜啊,现在用不着鱼饵了!”说完笑了起来。 吴黛娟又恼羞成怒,想保住尊严,忍住不吐。可几番挣扎终于忍不住了,趴在船舷上哇哇大吐。 施小辉一边给吴黛娟拍着后背,一边问道:“这样还要追多久啊?” “用不 第10章 打猎 尽管施小辉和吴黛娟有所心理准备,听到这句话之后依然大吃一惊。 “不要害怕,我虽然不是人但也不是鬼。像我这样的应该叫做人工智能人体模拟器,就是你们说的机器人。”胡亦静冷冷地说。 “你现在的口气好可怕!”吴黛娟以前对胡亦静的嫉妒和醋意早已化作乌有,剩下的只有恐惧。 “你们完全不用害怕,我是个人畜无害的大好人!”口气依旧冰冷“徐博士派我跟你们在一起,也是对我的一个测试,我目前是他手中最完美的人工智能。他想测试一下,看你们要用多长时间才能发现我的真面目。” 施小辉和吴黛娟依旧在惊愕之中,胡亦静接着说:”如果不是今天的偶发事件,你们还不知道要多久才知道我的真相?“ ”其实我已经发现你是有点怪怪的。“吴黛娟说。 ”还是女人的感觉比较敏锐,施小辉,你呢?“胡亦静问道。 “我我一点都没发现异常!”施小辉紧张得结巴起来。 “太好了,这说明我起码可以欺骗男人了!”胡亦静说完终于露出一丝笑容:”如果给我打分,你们觉得应该是多少?“ ”我觉得可以打90分。“吴黛娟已经摆脱了恐惧。 ”不!我觉得起码是99分。“施小辉说:”简直太完美了!“显然他已经对胡亦静产生了感情。 ”那还差一分,是因为什么呢?“胡亦静追问。 ”我也说不上来,反正我觉得,就是一个真正的人也是有缺点的。差一点儿反而显得更真实!“施小辉一边想一边说。 ”你的回答对我太重要了!“胡亦静又回头看了一眼吴黛娟:”你给的分数不是很高,说说原因吧。“ ”其实你在细节上有很多破绽。“吴黛娟估计有气:”比方说你每次找我们的时候,不敲门就直接闯进来。还有上次你当着我的面说要亲施小辉。“ ”哈哈哈,看来我还有很多地方需要改进,你们就当我是你们的朋友,帮助我好吗?“船上的气氛变得活跃起来。 ”我们早就把你当朋友了!没把你当成我们的领导。“施小辉说道。 ”恐怕吴黛娟还对我心存芥蒂吧?“ ”我现在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了,以前的事就不要提了。“吴黛娟显得大度起来。 ”其实我以前觉得我已经很完美了,我觉得我具备人类的一切情感。我已经知道爱一个人,知道痛苦,知道嫉妒,知道在我所爱的人面前表现的妖娆妩媚。“胡亦静越说越激动,泪水已经流了出来;”你们看我已经会哭了!可是我还没学会撒谎,请原谅我的诚实,我曾经想过把施小辉从你手里夺过来。“ ”可是我有底线,它不允许我做伤害人类的事情!“胡亦静索性放声哭起来,快艇停了下来,胡亦静匍匐在方向盘上嚎啕大哭。 ”这恰恰说明你已经很完美了!”施小辉安慰她道。 “不不!”胡亦静抬头大声说:“我不要这种完美,这一切都是别人赋予我的。我想要我自己的人格,我想要我自己的爱人!我好嫉妒你们!我不想做什么人工智能,我想做和你们一样的人!” 施小辉心里五味杂陈,想了好一会儿说了一句:“你要是不舒服的话,让我来开船吧。” 这句话一下子让胡亦静醒悟过来,她抹了一把眼泪:“我说过,这里所有的交通工具只能由我来驾驶,回去之后不许跟任何人提及今天的事情,包括徐博士。”说完恢复了常态,驾船继续返航。 回到了岛上,胡亦静带领着大家做了一顿丰盛的烧烤,大快朵颐之后尽兴而归。 以后的几天,依旧是尽情的玩乐。胡亦静带领他们去钓鱼,打牌,做游戏。甚至还组织了一场音乐会,邀请天堂岛上所有的人参加,会唱歌的人都可以一展歌喉。 施小辉和吴黛娟尽情体验着天堂般的生活。 再好的日子过久了也会乏味,正当施小辉和吴黛娟感觉意兴阑珊的时候。胡亦静不失时机的又开始刺激他们的神经。 “是不是觉得乏味了?想不想来点刺激的!” “这里确实像伊甸园一样,可我们毕竟不是亚当和夏娃,当然想有点新鲜项目。”施小辉说。 “哦 ,说到亚当和夏娃嘛。他们也偷吃过禁果,要不要我带你们去偷吃禁果?”胡亦静故作神秘。 自从了解胡亦静的真实身份之后,吴黛娟反而更加信任她了。说起来禁果,也提起了吴黛娟的兴趣:“上哪去偷吃禁果?” “我可以带领你们去打猎,不过是在魔鬼岛。徐博士不允许我们随便去魔鬼岛,我们偷偷的去,算不算偷吃禁果?” 说到打猎,施小辉的热情首先被点燃:”打猎!太刺激了。“ ”魔鬼岛上有各种珍禽异兽,有些还是徐博士放养的,一般人可不能染指哟!我带你们偷偷的去。“ ”你准备好猎枪了吗?“施小辉对枪支很感兴趣。 ”枪支的问题到魔鬼岛上去解决,你不是认识那个尹璇珠吗?我们邀请她一起打猎,枪的问题还不好解决吗?“ ”是个好主意!“ 就这样,一行人乘着快艇悄悄的离开了天堂岛,当他们靠近魔鬼岛的时候,迎接他们的不再是那个保安队的刘队长,而是尹璇珠。 尹璇珠似乎知道他们要来,快艇一靠上码头,尹璇珠就出现在他们面前:”欢迎各位再次光临!“ ”你好,尹主管。“胡亦静率先打招呼。 ”你好,胡主管。“尹璇珠回应道。 双方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施小辉拉着吴黛娟急不可耐的跳上了岸,像尹璇珠说明了来意。 尹璇珠一听故意拉长了脸:”没有接到胡博士的通知,这件事情不好办呢!“然后又瞟了一眼胡亦静:”但是胡总管的面子也不能不给,那就只好破一次例了。“ 大家会心的一笑,尹璇珠和施小辉对了对眼神,带领着一行人上了岛。 这个魔鬼岛虽然和天堂岛比邻,但是两个岛上的生物却截然不同。天堂岛上多是 第11章 国际刑警 原来落在后面的尹璇珠合施小辉,故意和前面的吴黛娟,胡亦静拉开距离。 看准一个机会,尹璇珠一个眼色示意施小辉跟自己走,随后两人从斜刺里走向另外一个方向。 两个人像做贼一样一口气跑了一会儿,才停下来喘息。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把你约出来单独见面?”喘息稍定,尹璇珠问道。施小辉正要回答,尹璇珠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伸出手摘下他头上的丝带,示意他装进口袋。 “干嘛这么神秘?我想肯定不是因为你看上了我!”施小辉的幽默感又来了。 尹璇珠笑了笑:“可能也有这方面的原因,但现在我要告诉你一件正经事。尽管告诉你有风险,但我还是要说,因为时间紧迫,我别无选择。”尹璇珠变得严肃起来。 “让我猜猜看,你不仅仅是这里的员工,你一定还有别的身份。” “你猜对了,我说我是国际刑警,你相信吗?” 尽管施小辉有心理准备,但还是吃了一惊。他点点头又摇摇头:“看你这体格不太像警察!” “你以为警察都是五大三粗的吗。一个好警察重要的是脑子。”尹璇珠点了点自己的头脑,“我是被临时录用的,这样我的履历都是真实的。即便是有人查,也没有破绽。现在你懂了吗?” 看着吃惊的施小辉,尹璇珠接着说:“你们在天堂岛过着天堂般的生活,对不对?现在我告诉你,这一切都可能是一个巨大的阴谋!” “你是说徐博士、、、\"不等施小辉说完,尹璇珠就拦住他的话头:”他就是主谋,“ ”魔鬼岛就是智能机器人的制造基地和训练基地,你们所在的天堂岛是他采集人类大脑样本,并传输给人工智能的地方,就是所谓的研发基地。“ ”全世界都在开发人工智能,为什么你们说徐博士有阴谋?“施小辉不理解。 ”国际刑警组织已经掌握了他的一些行动轨迹,已经开始对他的行为产生怀疑。如果他的阴谋得逞,将是全人类的灾难!我的任务就是收集他的犯罪证据。“ ”国际刑警组织会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一个临时招募的女孩子?“施小辉一脸的不相信。 ”一个五大三粗的男警察和我相比谁更能取得他的信任,谁更容易打入这个犯罪集团的内部?“尹璇珠发问。 ”那你告诉我这些是什么目的呢?“ ”因为需要你的帮助,我现在掌握的证据不足以对他作出有罪推论,最核心的证据都在天堂岛上。你和吴黛娟现在是最接近这些证据的人。”尹璇珠目光殷切,看着施小辉。 “你让我们去盗窃这些证据?”施小辉惊讶的回视着她。 尹璇珠点点头:“我知道这很为难你,可是他们的阴谋即将付诸实施,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施小辉垂下眼帘,沉默了。 过了好一会儿,尹璇珠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如果你不相信我说的这些都是真的,就只当我开了个玩笑。如果你相信我说的是真的,现在也可以去徐博士哪儿举报我。一切由你选择!”说完,双手抱胸靠在树上。 施小辉的心里还在做着剧烈的挣扎。 尹璇珠又开腔了:“在泰国的码头上,你已经救过我一次,现在我又提这样的要求,确实有点过分。可正是那一次你舍身相救,我才认为你是一个有正义感的男子汉,今天我才冒险把这一切都告诉你-----”尹璇珠的声音变得有些哀伤。 施小辉终于抬起了头:“我答应你!” 尹璇珠的眼泪夺眶而出,扑上去紧紧的抱住施小辉,两个年轻人拥吻在一起。 好久两个人才分开,施小辉满脸通红:“我们该回去了。” “就这样回去,不怕胡亦静怀疑吗?”尹璇珠考虑的比较周到:“我是说我们应该带点猎物回去。” ”不知道能打到什么猎物?“施小辉觉得没有信心。 ”我以前跟随徐博士他们一起打过猎,我知道怎么打野猪。“尹璇珠很自信,他从双肩背里取出一袋玉米,洒在一块空地上:”这是野猪最爱吃的食物。“接着又像变魔术一样取出一瓶酒也都撒在玉米上。 然后拉着施小辉远远的躲在一丛灌木的后面。两个年轻人紧紧靠在一起相视而笑。 ”剩下的时间就是等!“尹璇珠用自己的前额拱了拱施小辉的头。 施小辉虽然热血沸腾,可是他压抑住自己的情绪,轻声问道:”我们可以等到吗?“ ”看运气了!“尹璇珠深情的看着施小辉。 洒在地上的酒显然起了作用,因为猪是是一种最好酒的动物。已经靠在施小辉肩膀上昏昏欲睡的尹璇珠,突然听到一阵猪哼的声音。 两个人向诱饵的地方望去,只见一头壮硕的大公猪正在吃玉米,还一边发出快活的哼哼声。 施小辉正要举枪,尹璇珠示意他等一下。 果然不一会儿,又陆续来了好几头野猪,围绕着玉米吭哧吭哧的吃的正欢。 尹璇珠悄声说:”不要打那个最大的,打中了我们也抬不动。打个小点的就可以了。“ 施小辉点点头,举枪瞄准一头100斤左右的小野猪,尹璇珠紧紧的凑在他的身边,呼吸的热浪冲击着施小辉。 施小辉稳了稳心神,扣动扳机。只听咔的一声,枪并没有响,卡壳了。 野猪群受到了惊动,一起向这边看过来。这海岛上的野猪在岛上称王称霸,野性十足,并不惧怕人类。听到动静之后带头的那只大公猪领着野猪群向这边走过来。 施小辉心下着急,使劲的拉枪栓,无奈那个子弹卡的太死,怎么也拉不动。那头大公猪看见了人,加速冲过来。 尹璇珠这才慌忙的举起自己的枪拉开枪栓。可野猪已经冲到眼前。 虽然施小辉说过,遇到野猪冲过来,围着大树转圈就可以了。可是面前只有一丛低矮的灌木,根本无处躲藏。 施小辉此时的本能反应就是保护尹璇珠,只见他索性扔掉了枪,转身抱住尹璇珠。想把她扑倒在地,用身 第12章 博士的心声 故事讲到这里小张护士不得不停下来,因为护士长进来打断了她:“明天还要上班,不要搞得太晚了,早点休息。” 大家这才意犹未尽的回过神来,纷纷起身准备离开。 几个老同志说话了:“这小姑娘讲的不错,我们也很爱听,干嘛不让讲?” “老同志也要早点休息,”护士长口气缓和了许多:“我们这里是军事化管理,虽然没有熄灯号,要遵守作息时间,请老同志们谅解。“ ”那就只能这样了,“一个老同志心有不甘:”小张护士,明天一定要按时开讲哦,我还要来听。“ 受到大家的鼓励,小张护士信心满满:”明天晚饭后,准时开讲。” 第2天晚饭后,来听故事的听众更多了。来了很多老同志,还有医生,护工,厨师等等。 小张护士并不怯场,从容开讲: 4个猎人将猎物送到了魔鬼岛上的食堂,让厨师做了一顿野味大餐。饱餐一顿之后,天堂岛上的三个人就要告别尹璇珠了。 尹璇珠依旧将他们送到码头,三个人登船离岛之后,尹璇珠站在岸边向他们挥手告别。 船走了很远,施小辉依旧扭过头向岸上的尹璇珠挥手。 吴黛娟伸手拧住施小辉的耳朵,将他的头扳过来:“看够了没有啊,别把脖子扭断了!老实交代,你们俩在树林里都干了些什么?” 施小辉推开我代捐的手:“我们打了一只大野猪,难道你没看见吗?” “仅仅打了只野猪?就没有干点什么野事!” 施小辉苦笑一下,摇摇头不作声。 回到了天堂岛,施小辉和吴黛娟回到住处,胡亦静依旧去往徐博士的办公室。 ”我交给你的任务完成了吗?“徐博士开始就问道。 胡亦静愣了一下。 “我是说让你给一个机会让施小辉和尹璇珠单独相处,然后监听他们的谈话。你做到了吗?”胡博士解释道。 “我们一直在一起,没有找到理由让他们单独相处。”胡亦静说谎了,这是他第1次对徐博士说谎。 “哦,是这样。”徐博士摸了摸下巴。 “博士为什么对他们这么感兴趣?”胡亦静问。 \"我确实对施小辉很感兴趣,如果他可靠的话,我将会唯以重任。我现在需要更多的人手来协助我工作。我们的宏伟大业即将付诸实施,我们的工作也是千头万绪,毕竟没有现成的经验可循。“ ”也许是我的无能,让博士失望了。“胡亦静说。 ”不是不是,你的工作非常出色,我很满意。但是以后的工作是要和人类社会打交道,我们需要更多的想施小辉,像巴颂这样的人。你虽然很出色,但是在人类情感方面,还有欠缺。希望你不要误解我的意思。“ ”我没有误解你的意思,没有比我更了解你的了。我的进步也很大,有些地方可能超乎你的想象。“ ”我对你一直是满意的,特别是你的忠诚。你就是我的作品,对你的否定就是对我自己的否定。想获得人类的忠诚,不太容易。但是对于你,我100%的相信。“ 胡亦静诡异的一笑:”以后的工作------“ ”以后的工作就是继续考验他们,他们不仅是样品,我想把他们培养成助手。“ “还要怎么考察呢?” “对于他们的考察,我会亲自出马的!” 过了几天,徐博士把施小辉和吴黛娟叫到自己的办公室。 “你们来到我这里面时间已经不短了,你们对这里的生活和工作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吗?”徐博士依旧开门见山。 施小辉怀揣着尹璇珠的任务,一直想找机会接近徐博士。既然他现在这样问自己,便开口说:“我们对这里的一切都很满意,只不过每天都是吃喝玩乐,未免过于消磨意志。如果能为博士做更多的事情,我们将义不容辞。” “啊,年轻人有理想有抱负,不安于现状,我很欣慰。我早就看出来,你们绝非池中之物。让你们做普通的样本,确实大材小用了。这样,我今天正好有时间,我们一起到处走走,边走边谈,怎么样?” 说着徐博士便起身向门外走去,示意施小辉和吴黛娟跟着自己。 他们一起来到了办公大楼的后面,施小辉和吴黛娟一下子被眼前的景物震惊住了。 这里可以说是别有洞天,展现在眼前的是一片中国古典的园林建筑。亭台楼阁,小桥流水。绿树掩映,云蒸霞蔚。置身其中,宛若仙境。和外面的热带风光迥然不同。 吴黛娟不免惊呼连连,徐博士领着他们边走边介绍。爬上一座假山石,徐博士用手一指眼前的景物:“这里是我心灵的故乡,不是意气相投的人我是不会带他们到这里来的。” 施小辉感叹道:”我以前总以为博士是一个成功的商人,今天才领略到博士心中的乾坤!“ 徐博士似乎很受用这句话:”我经商多年,小有成就。但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怎么才算是成功?“ ”《左传》上面说太上有立德,其次有立功,其次有立言,虽久不废,此之谓不朽。我想一个人的成功,莫不如此。对于钱财那些身外之物,相信博士也并没有放在眼里。“施小辉是中文系毕业,吊起书袋来,那水平也不是盖的。 徐博士转身兴奋的看着施小辉:“我果然没看错你!你的话与我心有戚戚。” 然后长叹一声,接着说:“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中,一些人找不到生命的意义之所在,找不到令自己充实与快乐的人生道路,相应的,浑浑噩噩的生活状态成为一种潜意识里认可的生命本来的面目。然而这种思想认识既耽误了人的一生,也阻拦了社会的进步。当今这个世界充满了无意义的生命,而那些拥有高尚的伟大的正确的思想的人往往得不到施展,” “那博士一定有自己宏大的理想和夙愿。”施小辉迎合着徐博士。 “这个世界正在沉沦,肮脏,腐朽。充满了无意义的生命还有荒诞不经的思想和理论,我的理想就 第13章 大观园 吴黛娟紧跟其后,两人一进门吓了一跳,迎面是一个巨大的驼鹿头骨标本。向两边伸展的鹿角只有三米左右,白森森的头骨瞪着一双深邃的眼窝。 徐博士在他们的后面说道:“这是我在北美安迪斯山脉猎获的一头北美驼鹿。” “没想到他的鹿角这么大!”吴黛娟叹道。 “北美驼鹿是世界上最大的鹿科动物,鹿角是雄性的象征,猎获这样的雄鹿最能满足一个猎人的征服欲。所有去北美打猎的人都想猎获这样一头雄鹿,以至于北美驼鹿的种群雄性严重不足。哈哈哈。” 施小辉走过去用手摸了摸那坚硬的鹿角:“真羡慕博士,” “听说你们在魔鬼岛上,猎获了一头野猪,成绩也不错嘛。”徐博士说。 “跟这头驼鹿比起来,只能是小儿科。” “不能这么说,对于猎物来说野猪比驼鹿要危险的多!你第1次狩猎就击毙了一头野猪,足见你是个有勇气的男子汉!”看得出博士对施小辉充满了好感。 “说起来惭愧,我的枪当时卡壳了,那头野猪是尹璇珠打死的。” “哦,尹璇珠吗,你认为她怎么样?” “我对她了解不多,她能在魔鬼岛做主管,相信博士更了解她的为人和能力。”施小辉没有正面回答。 “是的是的,这个小姑娘很有能力,心思缜密,老练干达。是我的得力助手啊!” 徐博士一边说,一边领着他们来到一个足有两米长的象牙前面:“这是我在非洲肯尼亚猎获的一头雄象,当时的情形非常危急,我们一连开了几枪,这头大象依然像疯了一样像我们扑过来,是我最后一枪击中了他的大脑,它才轰的一声倒在我的面前。它的象牙距离我们只不到一米远,” “这样一个庞然大物倒在面前,那场景一定很震撼。”施小辉说。 博士感慨的长出一口气:”确实是这样,确实是这样!那个场景我终身难忘,生死只在一瞬之间。如果它再向前冲几米,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既然打猎这么危险,徐博士为什么乐此不疲?”吴黛娟问。 “这大概就是雄性荷尔蒙的作用,”徐博士笑道:“我不止一次的打算放弃狩猎,可是体内总是涌动着一种不可名状的东西。刺激我继续冒险,就像毒品一样,我上瘾了。只有不断的冒险,才能平复我这个驿动的心。” “我完全理解博士的心情,我们在打那头野猪的时候,那头野猪也是冲到我们面前。如果不是尹璇珠及时出手,我恐怕现在也很难站在博士的面前!”施小辉由衷地对徐博士表示钦佩。 “人家是英雄救美,你们这算是美女救英雄了。”吴黛娟又开始阴阳怪气:“难怪分手的时候,那么依依不舍。” “哈哈哈,吴小姐这是吃醋了,施小辉你可要珍惜吴小姐哟,这足以证明她多么爱你!” “徐博士为了打猎,真是跑了不少地方!”施小辉一把话题又扯回到打猎上面。 “可以说是跑遍了五大洲四大洋,我这个人爱好不多,能够让人热血膨胀,不知疲倦的兴趣也只有打猎了。包括你们在魔鬼岛上碰到的那些所谓野生动物,其实也是我放养,以备不时之需。” “博士的兴趣怎么可以说不多呢?就说这座园林,可以说是包罗万象。普通人即便是有钱,也很难造出这样气象万千的中国古典园林。” “哈哈哈哈,”博士非常受用别人的恭维,早就笑得合不拢嘴:“附庸风雅而已,所有的中国读书人都有一个自己的精神家园,我曾经梦想自己像李白一样吟风弄月,像曹孟德一样横朔赋诗,像唐伯虎一样舞文弄墨。怎奈何自己是个理科出身,做这些风雅之事力有不逮,只能搞这么一个园林,聊以自慰。” 然后徐博士环顾四周:“这里都是狰狞的动物标本,在这里谈论风雅,真是大煞风景。我们还是到别处去吧。” 徐博士又领着他们来到一个花园的大门前,隔着门楼就能看到里面繁花似锦。那门是两个巨大的朱漆门柱,门梁上是金丝彩绘,甚是华美。 徐博士指着大门:“这个花园,我也是精心栽培。这两个门柱上想提写一副对联,可惜搜肠刮肚无从下笔。” 施小辉略一沉吟:“如果徐博士不弃,我有一副对联。不知合不合适?” ”你只管说来。“ “我看上联就叫:惜花春起早,下连叫:爱月夜眠迟。” 徐博士一拍手:“太妙了,太妙了!小辉真是大才呀!我马上就叫人镂刻上去。“ ”我看并不见得有多好,太直白了。“吴黛娟不忘挖苦一下施小辉,其实心里美滋滋的,她也很欣赏的施小辉的才华。 ”要说直白,也并不能怪我,这是《元杂剧》上面的句子,我只是照搬而已,惭愧惭愧。“ ”即便是古人的句子,用的得当也是才能。“徐博士不断夸奖。 进门之后,绕过一片牡丹花圃,是一汪池水,两个小亭一个在水中央,一个在岸边,之间是一道木桥相连。 ”这两个小亭真的很雅致。“吴黛娟走的有点累了,进到岸边的小亭,一屁股坐在长凳上。 徐博士和施晓辉也都坐下,博士说:”小亭是不错,可惜没有名字。“ 施小辉抬头一看天上的白云,灵光一闪,不等博士多问,开口就说:”我们坐的这个小亭子就叫:观云轩,水中间那个亭子就叫:卧波亭。博士以为如何?“ ”卧波观云,太好了,有魏晋风格。“博士兴奋的搂着施小辉的肩膀:”我怎么没有早点认识你?你说的每一句话似乎都出自我的内心,可我自己又说不出来!“ ”博士要是再夸他,他恐怕就要飘起来了!“吴黛娟笑盈盈的说。 徐博士兴致盎然,突然吟出一句:”眼前分明外来客,心底却似旧时友。“ ”这是《红楼梦》里的句子。“施小辉说。 ”对呀,我们这里难道不像大观园吗?“徐博士用手一指吴黛娟:”这位黛娟姑娘,分 第14章 建立信任 施小辉和吴黛娟相视一笑,施小辉说:“她哪里是什么林黛玉,我看是王熙凤还差不多!” “不过你这个贾宝玉倒是挺合格的,左一个姐姐右一个妹妹,够你忙的吧!” 徐博士笑了笑:“我们还是继续往前走吧,” 一行人一边走,博士一边说:“看了半天亭台楼榭,草木花虫。我带你们换换胃口。” 不一会儿眼前就是一堵高大的城墙,三个人拾级而上,登上了城头。 这城墙沿着海岸的悬崖而建,俯身下望,令人目眩。面前就是浩瀚的太平洋,带着咸味的热风提醒着他们,这里不是文章锦绣的江南水乡,而是身处热带的异国他乡。 城墙上架着一排古典前装大炮,炮口从墙垛间指向大海,显示着他的主人雄心勃勃的尚武精神。城墙的另一侧是一排全副武装的兵俑,身披铁甲,手持长矛,威风凛凛。 施小辉不由地感叹道:“这里的防卫这么森严,真是铜墙铁壁!” “小辉又在开玩笑,如果真要打仗,靠这些东西谈不上什么防卫。不过是发思古之幽情,无聊的时候登上城头,感怀曹孟德的《观沧海》,东临碣石,以观沧海,水何澹澹,山岛竦峙------”徐博士面向大海一边吟诵,眼眶都有些湿润。 “博士的胸怀无限广大,我等小辈望尘莫及。”施小辉说。 徐博士收拾了情绪,转过身对他们说:”请你们上来,还有一个目的。“说着用手一指城楼上的门框。 施小辉心领神会:”这里也缺一副对联,“ 徐博士笑着点点头:”请大才子再显身手。“ 说话间,乌云密布,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热带海岛的天气说变就变。三个人赶紧躲进了城楼。 施小辉望着门外的细雨,思考了一会儿,摇头晃脑的吟道: 天地有泪泣古今英雄 铁甲无声守四海八荒 徐博士握住施小辉的手:”我还是那句话,你说出我想说而说不出的东西。但愿我们在事业上也能相互合作。“ “我们现在不是已经在合作吗?”施小辉问道。 “我的意思是说,让你成为我的助手,就像胡亦静,就像尹璇珠那样,不仅是这样,我还要赋予你更重要的任务。你意下如何?” “能够和徐博士合作,是我们的荣幸!可我们在技术上可能帮不了什么忙。” “这样就太好了!我需要你这样的人。技术上的问题我已经都解决了,我需要的是你这样和我志同道合而又绝对忠诚的人。“ 望着徐博士真诚的目光,一瞬间施小辉心里开始恍惚起来。如果没有尹璇珠事先告诉他的那一切,施小辉一定会死心塌地的跟随徐博士去完成他的大业。可是徐博士的所谓大业指的是什么呢?国际刑警为什么要对他进行侦查?这些问题施小辉暂时埋在心底,他现在要做的就是继续伪装,找机会拿到尹璇珠想要的证据。 ”你们继续听从胡亦静的安排,她会告诉你们我的目的是什么,她会带你们去看更多的东西,只有我信任的人才能知道的东西。“ 施小辉已经初步取得了徐博士的信任,心中暗暗窃喜:”那我们就告辞了,“ 施小辉一回头,发现胡亦静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站在他的身后,笑盈盈的看着他。 模式挥来挥手:”你们都去吧。“ 辞别了徐博士,胡亦静领着施小辉和吴黛娟出了大观园。 ”恭喜你们取得了博士的信任,这个大观园可不是一般人说进都能进的。博士请你们进来,就已经把你们当自己人了,而不是仅仅把你们当样本。“胡亦静说。 ”博士说要让你带我们看更多的东西,我非常好奇,那都是些什么东西?“施小辉真的很好奇。 ”这件事先不忙,你们现在依然有样本的任务,你们一边做样本,我一边带你们慢慢了解。一下子合盘脱出,我担心你们接受不了!其实有些东西你们已经见识过了,不要着急,“ 施小辉从容的一笑,看了看我吴黛娟然后我对胡亦静说:”一切听从胡总管的安排。“ 胡亦静开心的笑了:”我们继续做一点有趣的事情,“然后略一停顿:”让我猜一猜你们想干什么?你们一定还想去开飞机!我猜对了吗?“ 施小辉惊喜的点点头。 ”怎么样?我现在已经学会揣摩你们的心思了。我的进步是不是很快,这一切都有你们的功劳。“胡亦静望着施小辉的目光热烈而又毫无掩饰,这一点让旁边的吴黛娟心存不满,尽管她知道胡亦静不过是个机器人。 ”你如果能学得含蓄一点,博士会更满意的。“施小辉提醒道。 ”过度的掩饰对我们来说就是谎言,博士最不能容忍的就是撒谎。可是要学会人类真正的情感,必须学会撒谎。这是一对悖论,我很纠结。“胡亦静故作单纯:”不过我告诉你们一个小秘密,我已经开始学会撒谎了,你们要替我保密哦。“ ”我想博士想要的是对他本人的忠诚,学会谎言是为了对付人类。“ “看来博士真没有看错你!”胡亦静的目光依旧热辣:“可是怎么能够让一个学会了撒谎的人工智能对他的主人绝对的忠诚呢?” “这是博士要解决的问题,我们就不要操心了。”吴黛娟早就不耐烦了,插嘴打断了他们:“我们还是去机场吧。” 于是三个人轻车熟路,来到了机场。 “今天的天气不太好,但是还是可以飞行,我们飞得更远一点,你们仔细领略一下 M群岛的全貌。”胡亦静是想有更多的时间和施小辉在一起,故意这样说:“如果可能的话,我们就在主岛降落,带你们了解一下人民群岛的风土人情。”其实胡亦静心里早就嫌吴黛娟有点多余,心想如果和施小辉单独飞行,那该多好啊。“ ”其实我们也早想去主岛了,那里才是真正的人类社会,起码有烟火气。“施小辉一说的是心里话。 ”那就请吧。“胡亦静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还是那架飞 第15章 激情长空 施小辉说了一声:“你就看我的吧。”说着就接过了飞机驾驶的权利。 飞机就像喝醉了酒一样,蹦蹦跳跳的在跑道上跳跃几下,猛的一抬头拔地而起。 “你太兴奋了,小辉!”坐在后面的胡亦静提醒道。 施小辉稳定了一下兴奋的情绪,飞机开始平稳的向前飞行。 “要不要复习一下上一次的科目?”胡亦静这是有意为之。 施小辉立刻表示同意,吴黛娟还没来得及反对,胡亦静就接过了飞机驾驶权,飞机一抬头呼的一下几乎是垂直的冲向天空。紧接着开始横向旋转。 吴黛娟自打一上飞机心里就开始紧张,飞机一开始向上冲刺,机舱里就只剩下她的尖叫。飞机开始旋转的时候,吴黛娟的胃里也开始翻腾起来。 胡亦静的这次动作特别猛烈,水平做了几个旋转之后,开始向下俯冲旋转。吴黛娟只觉得眼前发黑,大脑一片空白。这个时候她只觉得喉头被什么东西堵住,喊都喊不出来了。 然后飞机又做了一个侧身的急转弯,吴黛娟终于喊出来了:“我要下去!我要下去!” 施小辉这才察觉到吴黛娟疑晕机,安慰她说道:”你坚持一会儿,“ 胡亦静却说道:”她太受罪了!让她下去也可以,你来操纵飞机,复习一下降落的动作,一举两得。“ 施小辉犹豫了一下,接过驾驶权,开始返航。这一次他做了一个漂亮的降落动作,飞机平稳的降落在跑道上。 地勤人员还以为出了什么事,赶紧搭上旋梯。吴黛娟拉开机舱盖,逃也似的下了飞机。 施小辉也拉开机舱盖,探出头对她说:”你就在地面上等我们,我们快去快回。“ 他后面的胡亦静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关上机舱盖,飞机重新沿着跑道或滑行。 吴黛娟喘了几口气,刚刚缓和一点,心中正有点后悔不该下来。可是飞机已经重新刺向蓝天。然后又回过头在吴黛娟的头上做了一个盘旋,才向海上飞去。 吴黛娟仰头看着飞机,心里又懊恼又无奈,眼巴巴的看着飞机飞远了,狠狠的在地上跺了一脚。 再上蓝天,这次是胡亦静兴奋的尖叫:”飞机上只有我们两个了!“说着就解开了自己的安全带,俯身趴到施小辉的座椅上,侧过脸在施小辉的脸上吻了一下。 ”啊,你不要这样!我在开飞机。“施小辉一还没反应过来。 ”没关系!有我在,一切都在掌握之中。“胡亦静索性用双手从后面搂住施小辉的腰。 施小辉想拒绝胡亦静的热情,可是一想到要接近徐博士的核心秘密还要用到胡亦静,就没有说出口。还测过脸和胡亦静的双唇吻在一起。 激情燃烧了一会儿,施小辉发现飞机在下降,尖叫了一声:”飞机在下降!“ 胡亦静说了一声没关系,一边继续吻着施小辉,一边双手握住施小辉的双手,平稳的操纵了飞机,将飞机慢慢拉起。 施小辉只觉得热血沸腾,呼吸急促。好不容易脱离了胡亦静火热的嘴唇,做了几个深呼吸。 胡亦静也重新坐回到椅子上,在后面用手抚着施小辉的头发:”怎么样?我跟普通的女人有什么区别?“ ”你简直太疯狂了,除此之外没有区别!“施小辉开始集中精力驾驶飞机。 ”我就是一个正常的女人,我具有所有女人应该有的欲望,我想要一切,包括你!“ 火辣辣的语言刺激着施小辉,他只觉得浑身发热,双手颤抖,使劲的平复着自己的心情:”这一切都是现代科技的成功,“ ”在你的眼中我还是个机器人,对不对?“胡亦静生气了。 ”不敢想象,简直太逼真了!“施小辉已脱口而出。 ”你如果还把我当机器人,我以后就做个冷冰冰的机器人给你看。“胡亦静在他的头上拍了一下。 ”不不不,你是世界上最有魅力的女人,简直无法抗拒!“施小辉赶紧恭维道。 ”上次在海里救你的时候,我就吻过你,从此再也忘不掉了!那以后我还想找机会和你在一起。这一次我耍了点花招,甩掉了吴黛娟。你不会怪我吧?“ ”噢!这一切都是你安排好的。你真了不起,我们都上当了!“施小辉心里很矛盾,自己做的这一切确实对不起吴黛娟。 ”是上当吗?我看你是捡了个大便宜,哈哈哈。“说着又俯身亲了一下施小辉。 天空已经放晴,阳光射进了机舱。胡亦静惊呼了一声:”我们偏离航向了,校准航向去魔鬼岛。“ ”都怪你没有及时给我数据。“施小辉抱怨道。 ”目力所及的地方,还要什么数据!“ ”我们去魔鬼岛干什么?“施小辉问。 ”再给你点刺激,魔鬼岛的西边有一个天然的隧道,想不想开着飞机从里面穿过去?“胡亦静抚摸着施小辉的脸。 ”穿越隧道,太疯狂了吧!“ ”那个隧道一半在海水下面,现在是落潮,正好可以穿过去。“这在胡亦静看来是小儿科:”让我来给你做个示范吧。“ 胡亦静驾驶飞机绕到魔鬼岛的西边,然后一个盘旋,贴着海面超低空飞行。 眼前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山洞,这在空中往下看是发现不了的。施小辉还没反应过来,飞机已经进了隧道,施小辉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但是飞机非常平稳,缓缓的贴着水面向前飞。 忽然前面出现了亮光,飞机呼啸而出,迅速的拉起。施小辉已是一身冷汗。 后面又传出胡亦静的笑声:“想不想再来一次。” 不等施小辉说话,飞机又是一个盘旋再次贴着海面向隧道口冲去。这一次的速度飞快,风驰电掣。 等飞机飞出隧道重新拉起的时候,施小辉吓得脸色惨白。 后面的胡亦静似乎看到了施小辉的窘相:“刚才还是红脸关公,现在变成白脸曹操了!”说完哈哈大笑。 “你想不想自己来一次。”胡亦静挑豆施小辉。 “我我怕是没有把握。”施小辉这一次不敢逞能了。 “有什么好怕的,要死我们俩 第16章 和盘托出 在天堂岛上,吴黛娟无聊的等待着,终于听到了飞机引擎的声音。 临近天堂岛的时候,飞机开始歪歪斜斜,两只翅膀不断的抖动。吴黛娟大惑不解,满腹狐疑仰头眺望着飞机。 突然从飞机上弹射出一团东西,然后化作一个降落伞向海面坠落。吴黛娟大惊失色,惊呼道:“飞机出事了!” 机场的地勤人员,也看到天上发生的一幕。赶紧冲到海边,划着橡皮艇向降落伞坠落的海域赶过去。大家七手八脚的把坠海的东西捞起来,发现只有降落伞和一个空座椅,并没有发现人。 飞机继续在天上兜着圈子,地面上的人忧心如焚,无线电呼叫也没有人回答。大家都以为它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一头栽下来。 可是那飞机在天上转了几个圈子之后,竟然调整了方向,对准跑道缓缓平稳降落在停机坪上。 人们一拥而上,打开机舱盖把施小辉和胡亦静搀扶出来。 看着两个衣冠不整,疲惫不堪的人,吴黛娟焦急的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施小辉面红耳赤,不知道如何回答。吴黛娟又把目光投向胡亦静。胡亦静倒是显得比较从容:“出现了一点小故障,现在没事了。” “座椅都弹射出来了,还说是小故障!” “好在人没有出事,”施小辉为了避免尴尬,拉着吴黛娟率先上了车。 回到了住处,吴黛娟继续不依不饶:“你的座椅都弹射出来了,你怎么还在飞机上?” 施小辉绞尽脑汁在想怎么圆这个谎,终于其实我们换了座位“其实我们换了座位,我想体验一下教练的位置,就坐在中间,胡亦静坐在我后面。“ ”那座椅是怎么弹出来的?“ ”我想看一看飞行员弹射出舱是个什么样子,就按了一下弹射开关。事情就是这样,现在你满意了?“ 吴黛娟冷冷笑道:”你们在天上玩的挺嗨呀!把我一个人扔在下面,这都是那个胡亦静搞的鬼。别以为我看不出来。“ 施小辉又把他们如何 Um穿越隧道,如何去主岛游玩细说了一遍。最后对吴黛娟说:“下次也带你去体验一下。” “我才不跟你们一起去寻死!”吴黛娟依旧怒气冲冲。 施小辉面对着吴黛娟,心里面五味杂陈。自己原本不是个风流浪子,可自从来到天堂岛之后,却先后和尹璇珠胡亦静偷情。 如果说和尹璇珠一度寻欢可以解释为一时冲动,也可以解释为尹璇珠为了报答自己的救命之恩。可是和胡亦静做出这样疯狂的举动又该怎么解释呢?只能说是为了笼络胡亦静,为窃取徐博士的机密做铺垫。 施小辉一边自我安慰,一边满含愧疚的安抚吴黛娟。可是他刚伸出手,就被吴黛娟一把打开。 施小辉并不生气,他打开音响。音响里播放的是一首忧伤的萨克斯曲。然后再次来到吴黛娟的身边,摘掉她的束发丝带连同自己的丝带一起扔到一边。 吴黛娟有点不解地望着他。施小辉拽住她的胳膊把她强拉到阳台上。 “有件事情我现在必须告诉你,”施小辉表现严肃:“我在这里做的有些事情引起了你的误解,我现在必须告诉你真相,因为我没有权利强迫你和我一起冒险!” 吴黛娟疑惑的望岳施小辉。 “我们现在正身处于一场巨大的阴谋之中,”施小辉压低了声音,然后把尹璇珠告诉她的一切和盘托出告诉了吴黛娟,”她那次给我写纸条,就是想找机会告诉我这些。“ 吴黛娟如梦方醒,满脸惊惧地说:”那我们离开这里,何必趟这滩浑水。” “我已经答应尹璇珠,帮助她完成任务。” “我们又不是国际刑警,我们没有义务也没有责任帮助她。” “我们有责任,”施小辉搂着吴黛娟的肩膀:“这件事往大了说关系着全人类的前途,如果这个阴谋得逞,怀揣着邪恶目的的人工智能就会像病毒一样扩散到全世界,那个阴谋家将会利用人工智能控制整个人类。”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胡亦静在飞机上告诉我的。“ ”你说的那个阴谋家就是徐博士吗?“ 施小辉示意她小心说话,然后点点头。 “可我看他不像个坏人,他应该是个有理想有抱负的社会精英分子。” ”任何试图用一种观念一种思想统治世界的人都是邪恶的!何况他在实施的过程当中肯定会给人类带来巨大的灾难。这一点你不会反对吧?“ ”你是说他会是像希特勒那样的人!“ 施小辉默默的点点头,一边用眼睛扫视着楼下,他担心被人偷听。 ”我害怕!我们离开这里吧,尹璇珠她会有办法完成任务的。“吴黛娟抓紧了施小辉的手。 ”她一个弱女子,独立完成任务非常困难。我们现在有很好的机会接近徐博士的核心机密,如果我们不帮助国际刑警拿到证据,那个魔鬼就会逍遥法外。据胡亦静说他在其他地方还有基地,我们必须将它铲除,以绝后患。“ ”他的势力一定非常强大,我们怕是对付不了他。“ ”他的势力确实强大,实际上他已经开始实施他的计划,世界上一些小国莫名其妙的发生政变,被独裁者统治,这背后很可能有他的参与。“ ”这太可怕了!上次和我们谈话的时候,他就说那些无意义的生命没有存在的价值,这句话细思极恐!“吴黛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我没有权力强迫你和我一起冒险,你如果不想参与的话,我会想办法让你离开这里。“施小辉深情的望着吴黛娟。 ”如果我走了,我担心他们会更怀疑你,我也不放心你一个人留在这里。“吴黛娟搂住了施小辉。 ”那就留下来,我们一起闯这个龙潭虎穴!“ 两个人商量已定,回到了房间。音响里传出了贝多芬的命运交响曲,乐曲高亢激昂。施小辉走过去重新放了一首华尔兹舞曲,两个人相拥起舞。平复了心情,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 ”我们两个是 第17章 打开潘多拉 故事讲到这里,小张护士就打住了。不是因为别的,是因为听众里叽叽喳喳讨论的声音太大了。 小张护士干脆停下来听他们讨论,顺便休息一下。 那个胖护士得意的说:”我早就觉得这个施小辉一肚子花花肠子,果然搞起了三角恋。“ ”什么三角恋?明明是四角恋。“有人补充到,众人一阵哄笑。 ”这也太花心了!这哪像个正面人物?“ “其实施小辉也有苦衷,他是为了完成任务,不得已而为之。” “这是假公济私,” ”他是身处险境,身不由己,他这样做反正是出于正义的目的。可以理解的。“ ”如果你的男友这么花心,你会原谅他吗?“ ”唉,小张这三个女主角后来的结局怎么样?可以剧透一下吗?“胖护士就坐在小张的身边。 ”这个我也不知道,我就说过我是在做梦,我还没有梦到这里!“小张护士说:”我现在压力越来越大,睡觉越来越困难,经常失眠。我都不知道还能不能讲下去。“ ”你可不能半途而废呀!“胖护士很着急:”你要是想睡好觉,就搬到我的寝室来。我来照顾你。我的寝室就我一个人。“ ”你得了吧!你知道别人为什么不愿意跟你一个寝室吗?就你那呼噜打的,隔壁寝室都听得见。“众人又是大笑。 ”要是不行的话,就用点安眠药!“这句话回到了医生的本行。 ”不能用安眠药的,用了安眠药就不容易做梦。“ ”要不这样,你平时想什么时候睡觉就什么时候睡,你的工作我们几个人给你分担了。“胖护士热心快肠。 ”就没有组织纪律了!“护士长终于说话了:”你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无组织,无纪律。今天就到这里吧,都回去休息。“ 就这样当天的故事会被护士长终结了。 第2天故事会开始的时候,小张护士并没有像前几天那样显得疲惫,反而显得精神。 ”小张护士今天的状态不错嘛,可以继续开讲吗?“ ”可以的,多亏了中医科的医生给我开了点安神的中药,我昨天晚上休息的很好!“ ”哈哈哈,小张护士成了我们大家重点保护对象了。“ 小张护士又开讲了: 施小辉将真相对吴黛娟合盘拖出后,一对小情人暂时和解。 那一边胡亦静也在向徐博士汇报着工作。 “你们这是飞行,把座椅都弹射出来了。是出了什么事故吗?”徐博士已经听说了“飞行事故”。 “没有出什么事故,只不过在空中玩了点小游戏!”胡亦静向女儿一样调皮。 “也不能玩的太疯狂了,你已经将施小辉紧紧的掌握在手中了吗?” “我已经把它紧紧地掌握在手心之中。”胡亦静自信的说。 ”你对他的情感应该掌握尺度,不要陷得太深,我对你的神经系统没有做过多的限制,给了你最大的自主权。你要好自为之,不要做出圈的事情。“ ”我对他付出的是真情,你说的那种尺度我不知道怎么掌握。“ ”那你对他的爱是不是超过了对父亲的忠诚?“徐博士心里隐隐不安。 ”我认为对他的爱和对父亲的忠诚并不矛盾,您有什么好担心的?“胡亦静不解的问:”您不是对他非常欣赏,非常信任吗?“ ”那是我笼络他的手段,对任何人都要保持戒心。有些事情可以让他知道,但是我们的核心机密依然要对他保密!“ ”这个尺度又怎么掌握呢?“ ”比方说,那些人工智能的制造,一般的数据输入,普通的训练都可以带他去看看。甚至可以教会他控制人工智能的方法,但是数据的核心内容现在还不能让他知道。“ ”核心机密都在你的掌握之中,如果没有我的帮助,他是不可能知道的。“ ”那我问你,如果他想通过你了解我们的秘密,你会帮助他吗?“徐博士盯着胡亦静。 ”我在你的掌握之中,没有你的首肯我不可能对他合盘突出。“ ”你真是我的好女儿,可我担心有一天我会失去对你的控制,我给了你太多的自主权!“ ”您如果不放心的话,完全可以限制我的自主权。“ ”如果那样的话,你和那些普通的机器人有什么区别?你的魅力就在于你具有充分的人类情感,可以根据不同的情景,随机应变,做出自己的判断。“徐博士心里明白,他这样做是在冒险。可这也是他人性化试验的一部分,他必须冒这个险。人工智能人性化必须迈出这一步。 ”请您相信,我对您的忠诚片刻都没有动摇过!“胡亦静一举右手,敬了一个纳粹礼。 ”你这是跟谁学的?“徐博士脸色大变。 ”您要的不就是这个吗?绝对的忠诚!“ ”真正的忠诚应该埋在心里,你这个动作如果让别人看见,会引起很多麻烦!“徐博士严厉的说道。 胡亦静调皮的一笑:“那我以后每天都来向你宣示我的忠诚。”说完又一举右手,在空中画了一个圈收在自己的眉际,变成了一个普通的军礼。 “你这个鬼灵精!你是我最成功的作品,也是我最担心的女儿。永远不要忘记我是你父亲!” “我可以走了吗?” 徐博士微笑着点点头。 胡亦静开始带领施小辉和吴黛娟接触天堂岛的秘密。他们来到的第1站就是一个隐蔽的山洞,山洞的出口就在金银滩。 “今天我带你们看的就是徐博士的核心秘密,你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施小辉和吴黛娟对视一眼,施小辉说:“这意味着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 “聪明!我很喜欢。从今以后你们两个就会成为我们核心人员,将来会赋予重任。”胡亦静接着说:“你们需要签什么合作协议吗?“ ”真正的忠诚是不需要什么协议的,如果没有忠诚,即使签了协议随时都可以抛到脑后!“ ”真会说话,我又学到了!“胡亦静看施小辉的眼光总是热辣辣的。 站在金银滩的崖壁前面,胡亦静伸出右手按在一块 第18章 醋海扬波 进到山洞以后,发现这是一个规模巨大的制造工厂。 这个工厂并没有普通的工厂车间的哪种嘈杂和喧嚣,大部分地方都是静悄悄的。说它像一个实验室会更恰当。 胡亦静对两个新人说:“徐博士是当今最伟大的科学家,他创造的超级生物合成技术可以说是前无古人!” “这不就是克隆技术吗?”吴黛娟问道。 “这不是普通的克隆技术,一般的生物克隆只能从胚胎开始,还要经历漫长的生长过程。不但耗时费力,而且长大之后未必是你想要的结果,简单的说就是他未必听你的话,他的思想也许和你南辕北辙。”胡亦静解释道。 “而我们的超级生物合成技术,可以迅速的造就一个活生生的生物体。再加上现在已经成熟的基因修改技术,可以使一个人具有强大的力量,超常的视力,发达的大脑,抵御寒冷和酷热的能力等等一切普通人望尘莫及的优秀品质。” “这简直是未来的科幻世界!”望着眼前一个个的密封的容器和容器上连接的管道,施小辉由衷的赞叹。 “这里的每一个容器,都是一个生物培养基,它们类似人类母亲的zigong,而又不完全一样。人类的zigong只能给予胎儿10个月的哺育期。而这些人造zigong可以使一个胚胎一直成长为成人。” “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这是人类有史以来最伟大的科技发现!” “可是迅速的成长,也带来一个致命的问题,那就是这些人的大脑一片空白!” “那岂不是都是白痴!”吴黛娟不解问。 “如果置之不理,他们当然是白痴。可是伟大的徐博士还有一项创造,就是智能移植技术,可以把一切科学知识和操作技能快速的移植到这些空白的大脑。一般的人管这个叫人工智能,但对于我们来说这个说法是错误的,我们培养出来的是活生生的人。不是什么机器。” “那这些培养出来的都是超人!” “可是又遇到一个瓶颈,那就是人性。把知识和技能灌输到一个发达的大脑并不困难,要想使这样一个大脑具有人类的情感简直太难了。一个普通人的性格形成是经过长期的学习,历练和周遭环境的影响而形成的,而这一切都无法简单的移植。博士经过长时间的努力也没有成功。最后博士想了一个办法,想必你们也猜到了,那就是采集人类的样本,然后灌输给他们。” “我们就是你们采集样本的对象。”施小辉说。 “不要你们我们的,我们现在是一家人!”胡亦静抛了个媚眼,接着说:“样本的移植有两种方式,一种是采集数据然后再移植给这些超级大脑。另外一种就是像我这样直接跟你们学习。” “你们发现了没有,其实我跟你们学了很多!”胡亦静把脸凑近吴黛娟:“我知道施小辉是属于你的,我已经学会了有你在场的时候不要对施小辉表现得过于热情。但请原谅,我做的还不够好!” 吴黛娟的醋意又被胡亦静激起,如果胡亦静只是一个普通意义上的人工智能,吴黛娟还可以原谅她,或者说忽视她。可他现在知道吴黛娟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自己心中的醋意甚至已经变成了恐惧。 ”其实你要学的东西还很多!你距离一个真正的人还差的很远!“吴黛娟摆出一副老师的优越感,反唇相讥。两个人的鼻尖儿几乎要碰在一起。 ”谢谢您的教诲,我会学的很快!“胡亦静用手指头点了点自己的脑袋。然后转身哼起来一首歌曲:”你的一举一动左右我的视线------“一边给施小辉抛媚眼。 吴黛娟怒不可遏,冲上前去扬起巴掌向胡亦静的脸上扇去。可那只手只运行到一半就被胡亦静一把抓住:”要想动手的话,你这样的10个也不是我的对手!“ 吴黛娟被胡亦静有力的手捏的哇哇直叫。施小辉赶紧上前将两人分开。 吴黛娟气的暴跳如雷,挥舞着双手竭斯底里的哭闹。 胡亦静在一边嘲笑道:”你的这一招我倒没有学会!“ 吴黛娟被她气得哭笑不得:“你这么喜欢施小辉,我就把他让给你好了。” “一个人也可以转让吗?在我的头脑中人是最高级的存在,是有自我意识的,不能随便转让的。”胡亦静又一下子变得满脸严肃,客观的分析起哲学问题。 吴黛娟已经被气的灵魂出窍:“你简直不可理喻!你简直就不是个人!” “我以前告诉过你们我不是人,但现在我要说的是我已经是个完整的人了!我已经学会了爱和被爱,我要享受爱和被爱。” 夹在中间的施小辉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左右为难,进退维谷。犹豫了好一阵,拿着吴黛娟的手对胡亦静说:”今天就到这里,我们该回去吧。“ 胡亦静说:”前面还有已经生产出来的成品展示,你们不想看看?噢,我想起来了,那都是一些赤身裸体的男男女女,对你们来说不太适合!“ 施小辉没有忘记自己肩负的任务,对胡亦静说:”这里的情况我们大概已经了解,但我更想知道的是,博士如何将外在的数据移植到他们的大脑当中,还有这些数据的内容是什么?“ ”你问的这些问题过于的核心,这些工作都是由博士亲自操作。恕我不能奉告。“涉及核心机密,即便是面对施小辉胡亦静也是公事公办,对徐博士父亲一样的忠诚牢牢的控制着她。 ”博士对我们还是有所防范的,对吗?用这种戒备之心怎么能换取我们的忠诚?“施小辉继续试探着胡亦静的底线,要想完成任务,他只有从胡亦静这里打破缺口,别无他法。胡亦静对他直白的示爱,让他觉得有机可乘。 ”我只能告诉你,博士每次的数据输入都是他本人从数据库中提取,然后通过数据交换器传输给这些成品。“ ”博士的数据库在什么地方?“施小辉进一步问道。 ”你问的太多了 第19章 风暴 施小辉和吴黛娟离开了山洞,尽管上次经过施小辉的和盘托出,吴黛娟已经原谅了施小辉的种种不轨行迹。 可是这一次胡亦静的公开挑衅再一次激起了她的怒火,而这种怒火的唯一发泄对象就是施小辉。吴黛娟怒气冲冲的迈开大步漫无目的的向前走,施小辉像个小跟班紧紧跟在后面。 吴黛娟一边挥舞的双手,一边怒斥着施小辉。她这个人就是这样的脾气,点火就着,不会掩饰。 施小辉只有耐心的解释:“我今天可是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你要发火也不能冲我来呀!” “胡亦静当着你的面羞辱我,你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还有理了!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我已经跟你解释过了,我们现在不能得罪她。我们肩负着任务,我们还要利用她。”施小辉小声说。 “我不管那么多,我再也不想见到这个胡亦静了,什么胡亦静,就是狐狸精!” 吴黛娟狂风暴雨般的发泄着愤怒,连天空都似乎感应到他的怒火,阴云密布,狂风骤起。 正在争吵之间,面前的一颗木棉树咔嚓一声被拦腰折断。 风暴来了!真正的风暴,真正的热带风暴突然来袭。南太平洋温热的海水加热的空气不断上升,逐渐形成能量巨大的热带环流终于突破了束缚,展示出狰狞的面目。 眼前的巨响把吴黛娟吓了一跳,她转身扑倒施小辉的怀里,大自然的怒火瞬间熄灭了吴黛娟的愤怒。无论人类具有多么高超的现代科技,在大自然面前都显得渺小而又可笑。 两个颤抖的人相拥在一起还没回过神来,暴雨就下来了。 热带的暴风雨没有预警,没有前奏,瞬间不由分说劈头盖脸的倾泻下来。 施小辉和吴黛娟手拉着手,在道路上狂奔,眨眼间被浇成落汤鸡。吹落的树叶和断枝合着暴雨不断的抽打着他们。 两个人一口气跑到了徐博士的办公楼前面,发现这里已经聚满了人。 徐博士神色紧张,正在指挥着大家抢险救灾。显然他对这场风暴也准备不足。 “一部分人去加固通讯基站,一部分人去机场把所有的飞机都推进防风洞,”徐博士紧张地指挥着大家:“还有船只,把所有的船只开进避风港。” “我们这里人手严重不够!”胡亦静早已出现在徐博士身边:“博士应该命令魔鬼岛增援我们,” “对对对,你赶快通知魔鬼岛派人增援我们。”徐博士说道。 施小辉和吴黛娟也来到徐博士面前:“我们能干点什么?给我们分配任务吧。” “你们两个也听胡亦静的调遣。”徐博士说完,就匆匆返回他的办公室,显然那里面有更重要的东西。 胡亦静镇定如常,从容的给大家分配任务。做完了一切之后,才转身面对施小辉和吴黛娟。 ”风暴并不可怕,你们两个可能从来没见过热带风暴,也不需要你们干什么,你们就跟我在一起吧,相机行事。“ 吴黛娟最看不惯胡亦静颐指气使的样子,撇着嘴说:”我的衣服湿透了,我要回去换衣服。“说完不等胡亦静回答,径直离开了。 ”她要走就让她走吧,反正也不差她一个。“胡亦静对施小辉说。 就这样,施小辉从吴黛娟的跟班又变成了胡亦静的跟班。 冒着大雨,两个人驾车巡视着天堂岛。 胡亦静让施小辉开车,自己用步话机继续指挥着抢险工作。 “我真不明白,放着手机不用,你们却要用这原始的通讯工具!”施小辉抱怨道。 “这是为了保密,博士不想让外人知道我们内部的通讯内容。”胡亦静解释道:“所以我们的通讯基站非常重要,” 忽然车子停住了,原来是一棵大树横倒在路上拦住了去路。施小辉和胡亦静只好下车去挪那棵大树。 两人费了好大的劲才将大树拖开。重新回到车上,胡亦静拿起步话机想跟博士通话,才发现没有任何信号。 “坏了,通讯基站被破坏了。”胡亦静脸色沉重:“赶快去通讯基站。” 施小辉这才知道,原来那个建在海边的高大的铁塔就是通讯基站,它连接着徐博士和世界各地的分支机构之间的通讯,当然也包括天堂岛和魔鬼岛,而平时所用的手机只是他们和系统之外的人联系的工具。 当他们赶到基站的时候,发现高大的铁塔已经倾斜倒在海里。 胡亦静大惊失色:“通讯基站就是徐博士的眼睛和耳朵,必须尽快的修复。” 可是望着身边寥寥的几个人,胡亦静一时间也不知所措,通信中断,一时有没有其他的通讯工具。胡亦静急得抓耳挠腮。 正在焦急间,海面上有几条船顶风冒雨向这边开过来。原来是魔鬼岛上的人得到了事先的通知,已经赶过来增援。领头的就是尹璇珠,还有那个保安队的刘队长,他们率领的增员队伍足有二三十人之多。 得到了增援,胡亦静立刻组织抢险,现在要做的就是将倾斜的铁塔重新树立起来。可是狂风暴雨之中谈何容易! 首先要将一根钢索系到铁塔的顶部,可是这样一项简单的工作,在狂风暴雨之中却充满了挑战。因为铁塔的顶部已经没入海水中,而船只在海面上就像一片树叶根本无法靠近。几番努力,都以失败告终。 这个时候徐博士也赶过来了,显然他也察觉到通讯中断。 身穿雨衣的徐博士脸色铁青,站在岸边,看着眼前的情况。突然命令道:“让那些列兵游过去系绳索。”施小辉这才知道他管那些最低级的智能机器人叫列兵。 胡亦静立刻命令一个列兵牵着绳索游过去,那个列兵刚下水就被巨浪卷走,无影无踪。胡亦静又一招手,另外一个列兵毫不犹豫的跃入水中,仿佛他面对的不是惊涛骇浪,而是一个普通的游泳池。他的命运也和上一个列兵一样,立刻被卷走。 第3个列兵又跳下去,结果可想而知。 施小辉终于忍不住了,他冲到博士的面前:“徐博士,不能 第20章 冲突 施小辉并不理会尹璇珠的劝阻,继续对徐博士说:“任何生命都是宝贵的,您不能这样对待他们。” 徐博士撇了施小辉一眼:“他们的生命都是我赋予的,我有权决定他们的生死。” “一个人的生命是谁赋予的是一回事,而生命的尊严是另外一回事。任何一个生命都应该得到尊重。” “这些列兵生命的意义就在于冲锋陷阵,为了达到崇高的目的,牺牲自己的一切就是他们生命意义的所在!”徐博士脸色严峻。 “那么胡亦静呢?”施小辉有意无意的在挑拨胡亦静和徐博士的关系:“为了达到某种目的,你愿意牺牲胡亦静的生命吗?” 徐博士的显然被激怒了,他大声吼道:“是的!为了达到目的我可以牺牲一切,包括胡亦静,尽管我把他当女儿一样看待。” 胡亦静就站在施小辉的身后,泪水和着雨水流淌了下来。 徐博士显然很不满施小辉的言论,就给刘队长递了个颜色。刘队长一脸煞气的走到施小辉面前:“施先生,你今天的话太多了,你在这里也帮不了什么忙,我建议你回去休息。” 施小辉也觉得再争论下去也没有意义,一甩手离开了。胡亦静跟在他的身后一起离开。 “静静,”徐博士试图阻止胡亦静:“你到哪里去?” 胡亦静头也不回:“我不舒服,也想回去休息。“ 胡亦静和施小辉一起上了车,一到车上胡亦静就一头扑倒在施小辉怀里,失声痛哭。 施小辉静静的抱着她,一言不发,让她哭个够。 哭够了的胡亦静起身坐到驾驶位,默默的发动汽车,在风雨中狂奔。施小辉惊恐万状,提醒她开慢点。 可是胡亦静红着眼睛,继续猛踩油门,车子像脱缰的野马几次险些冲出道路。无奈中施小辉一把抱住她,试图用脚踩刹车。 胡亦静终于把车停下,瘫软的坐在车上。这是施小辉第1次看见胡亦静这样一副疲态,以前的胡亦静永远是精神抖擞,气宇轩昂,不可一世的样子。 “你今天为什么哭?”施小辉替胡亦静抹了一下眼泪。 “我在想我生命的意义是什么?” “那你说说看。”施小辉引导着胡亦静。 “我以前认为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我生活在天堂岛,我有一个世界上最疼爱我的父亲。我拥有一切,我生活在天堂里!”胡亦静目光呆滞看着窗外的风雨。 “那现在呢?” “现在我依然生活在天堂里,可我的心却坠落到了地狱。”胡亦静的胸口剧烈的起伏着。 “是因为徐博士的那些话吗?” 回应没有回答。 “徐博士为了实现他伟大的理想和抱负,可能是要做出一些牺牲。”施小辉继续试探道。 “我以前也是这么想的。”胡亦静扭头看到施小辉一眼:“可是什么样的理想,可以牺牲自己的女儿也在所不惜!” “你现在还认为博士所做的一切是正确的吗?” 胡亦静默默的摇摇头。 “他这种做法就是法西斯行为,不管出于什么目的,无视人的生命就是犯罪!”施小辉抛出杀手锏,等待着胡亦静的反应。 “可是我还在帮他,在帮他杀人,我是他的帮凶!” “你被他洗脑了,不,应该说你的头脑中装的一切都是他赋予的。这不能怪你。” “认识了你们以后,我变了很多。我现在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人性!”胡亦静像一个开悟的信徒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丝阳光。 “博士所说的采集人性的样本,只不过是为了制造为他私人服务的工具。可是他不知道真正的人性一旦被唤醒,就会自主的去寻找自由和光明。” “我以前真正的不算是个人!” “你现在开悟也不晚,”施小辉趁热打铁:“你有没有想过阻止徐博士做的一切?” 胡亦静痛苦的摇着头:“可他是我父亲!我的头脑中从来没想过要背叛他。” “背叛自己的父亲确实需要勇气,哪怕父亲是邪恶的。”施小辉知道不能操之过急。 “我想离开这里,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吧!摆脱这里的一切。”胡亦静用热烈的目光乞求着施小辉。 就在这个时候,胡亦静的步话机响了,看来通讯基站已经被修好了。 胡亦静拿起电话,施小辉用手按住她:“要控制自己的情绪,不要让博士觉察出来。” 胡亦静和徐博士的通话,就像一个赌气出走的女儿回心转意,希望和父亲达成和解。 徐博士也显得很大度:“是爸爸的态度过于粗暴了,没想到你这么在乎那个施小辉,你告诉他爸爸原谅他了。” 施小辉和胡亦静脸贴着脸听完徐博士的话,关掉步话机,相视一笑紧紧的搂在一起。 在说尹璇珠,自从上次和施小辉打猎分手之后,心里就一直惦记着天堂岛这边的进展情况。想通过步话机和施小辉联系,又担心通话被窃听,心中一直坠坠不安。生怕施小辉出什么纰漏导致满盘皆输。 这次风暴突然来袭,接到天堂岛的求援通知,尹璇珠觉得这是个好机会,便和刘队长一起带人往天堂岛增援。 在通讯基站发生的那一幕,尹璇珠对徐博士的做法也感到非常愤慨。可是一想到自己肩负的重大使命,尹璇珠压抑住自己的怒火。毕竟现在不是爆发的时候,小不忍则乱大谋。 没想到的是施小辉和徐博士产生了争执,尹璇珠担心施小辉把事情搞砸。一直紧张的关注着事态的进展。 当看到施小辉和胡亦静赌气离开的时候,尹璇珠发现胡亦静跟施小辉的关系也不一般。这对他们的工作进展来说应该是件好事,可心中酸酸的泛起一股醋意。但不管怎么说,既然来了就要想办法和施小辉见一面,确认他现在工作进展的情况。 打定了主意,尹璇珠故意接近徐博士,向他汇报魔鬼岛的情况。 听完了尹璇珠的汇报,徐博士表示满意。并指示她要加强魔鬼岛人员的训练和技能提高。 等到通讯基站维修完毕之后,徐博士 第21章 突生变故 胡亦静面对尹璇珠的冷嘲热讽反唇相讥:“花木的主人都没有说什么,你一个外人着什么急?” 尹璇珠:“你怎么知道花木的主人没有意见?说不定人家现在正肝肠寸断呢!” 夹在中间的施小辉如坐针毡,想下车逃出去,都不知道从哪边下车。尹璇珠看出了施小辉的尴尬,用手掐了一下施小辉的大腿,示意他不要动。施小辉心里明白,这是尹璇珠有话和自己说,只是有碍胡亦静,不便明说。 施小辉整理了一下思绪,终于开口了:”你们两个不要在这里打哑谜,我的主人就是徐博士。徐博士对我们非常信任,已经决定将要委我们以重任。“施小辉这句话的意思就是告诉尹璇珠已经初步取得了徐博士的信任。 尹璇珠听懂了施小辉的意思,对他聪明的反应表示赞赏,用手抚摸了几下施小辉的大腿表示奖励。 胡亦静并没有理解他们的对话,还以为施小辉在反驳尹璇珠。得意的说:”小辉说的对,我们都是在为徐博士工作。尹总管管好自己的事就可以了,其他的事情不要操心太多。“ ”别人的闲事我才懒得管,我只是担心有人只顾玩乐,把正事给耽误了。“尹璇珠说。 ”我的工作就是照顾施小辉,我们做的一切都在工作范围之内,是得到博士的首肯的。“胡亦静的口气显得飞扬跋扈,显示着公主的本色。 看到施小辉和胡亦静的关系如此密切,尹璇珠又惊又喜。即嫉妒胡亦静独占施小辉,又对施小辉完成任务充满了期待。 考虑了一下,觉得还是要提醒一下施小辉:”小辉是我的救命恩人,他如果得到博士的重用,我再高兴不过。能够得到胡总管的帮助,那一定是前途无量的,小辉好好干喽!“ 尹璇珠知道言多必失,如果再说下去恐怕胡亦静会有觉察。就借故告辞,离开了施小辉和胡亦静。这时候风雨已经停歇了。 施小辉和胡亦静一场好事被冲散,也觉得索然无味,就驾车回到住处。 施小辉已回到房间,就觉得不对劲。吴黛娟并不在房间她的行李也不见了。她到哪里去了?施小辉心生疑惑,揣测着各种可能性。突然听到一阵电话铃声,发现书桌上有一部步话机,施小辉知道这是天堂岛上内部使用的通讯工具,不是每个人都能拥有的。 施小辉拿起步话机,对面传来的果然是吴黛娟的声音:“我不在那里住了,我搬到大观园了。” 听到吴黛娟的声音施小辉忐忑的心才放下来:“你为什么不打个招呼就走?我也搬到你那里去好吗?” “你不用来,我们分开住,各自都清静!”吴黛娟的声音冷冷的。 “不要耍小孩子脾气,你一个人在那边不害怕吗?” “这边的人很多,一点都不害怕。你不用担心!”吴黛娟说:“我们的步话机是徐博士派人送来的。” 施小辉还想说什么,可又一想在电话里不能说的太多,就又交代了几句之后挂断了电话。望着手中的电话,施小辉心里明白这是徐博士表示对他们进一步的信任。何不利用这个机会向徐博士表示一下自己的忠心。 于是就拨通了徐博士的电话。 “啊,施小辉呀,我正要打电话找你呢。”徐博士先开口。 “你好博士,今天的事情,是我言语冒犯了你,请你大人不计小人过,不要放在心里。” “那件事没什么!年轻人嘛,直言敢谏是优点!我喜欢你的性格,”电话那边停了一会儿:“有一件事儿我想征求你的意见,你愿意到海外去工作吗?” “海外工作?我现在不就是在海外吗?“ 徐博士笑道:”我说的是南美洲,我们在那里有一个分支机构。以前的负责人出了点事情,我想另外选择一个合适的人选去代替他,我觉得你就不错。把你放在天堂岛实在是大材小用了!你应该出去施展拳脚。” “可我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我也没有海外工作的经验。“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施小辉确实不知如何应对。 ”我都替你安排好了,让胡亦静陪你一起去,她会协助你。你看怎么样?“ ”既然博士都安排好了,我服从博士的调遣。“施小辉知道,现在无论如何不能拒绝博士。 挂断了电话,施小辉的头脑开始飞速的运转,自己离开了天堂岛,那么短时间内想完成尹璇珠交代的任务是不可能的。如果直接拒绝徐博士,那必将引起徐博士的疑心。那样就更不可能完成任务了。 还有的就是吴黛娟怎么办?博士是否同意吴黛娟一起前往。如果不同意的话,那明显就是将吴黛娟作为人质。看来这个徐博士表面直爽,其实内心老奸巨猾。如果同一吴黛娟一起前往,那么她势必又要和胡亦静争风吃醋,自己又将左右为难。 再说将吴黛娟一个人留在岛上,万一她露了马脚怎么办?我也真后悔当初不应该对吴黛娟和盘托出。如果她什么都不知道反而更安全。 施小辉心里越想越乱,窗外的暴风雨已经停歇,他的内心却又掀起了波澜。何不把这个情况告诉尹璇珠? 施小辉拨通了尹璇珠的电话,第1句话就说:”博士给了我一部步话机。“ 对面传来尹璇珠的哈哈大笑:”你管这个叫步话机?这是海事电话,是经过博士改造的内部使用的专用通讯工具,可以全球通话。恭喜你呀!“ ”恭喜我什么?“施小辉不解地问。 “博士把这样的电话给你,就说明马上要重用你了!” “博士确实要派我去海外。”施小辉说。 对面明显的停顿了一会儿:“去海外很好啊!博士果然要重用你了。” “可我们老朋友,以后见面就不容易了。\"施小辉这是在提示她窃取机密的任务怎么办。 ”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我们以后可以经常电话联系嘛。“在电话里尹璇珠只能说一些套话。 ”吴黛娟可能不和我一起去,我最担心的就是她。“ ”这 第22章 送别 第2天胡亦静来到了施小辉的住处,一见面就掏出两本护照放在施小辉的面前,一本是施小辉的,一本是自己的。 施小辉惊奇的打开自己的护照,上面分明注明自己是M群岛的公民,签证的目的地是南美洲w国。 望着一脸惊讶的施小辉,胡亦静说的:“这没什么好奇怪的,如果徐博士愿意,可以将你变成任何一个国家的公民。” “我还以为要回国去办手续。”施小辉说。 “那样多麻烦!你现在已经是 M群岛的公民,如果你自己不说,谁也不知道你是中国人。”胡亦静一边说一边上去挽住施小辉的胳膊:“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永远生活在M群岛,或者世界上其他任何地方。” “胡代娟一起去吗?” “她不去,她将留在 M群岛,博士已经做好她的工作了。”灰烬仰头看着施小辉。 “她是自愿留下的吗?” “她能不自愿吗?”胡亦静反问道。 施小辉无语了,他知道再问下去也没有意义。 “我和你一起去,你不满意吗?”胡亦静挑逗的推了推施小辉:“你心里在想什么?还在想着别人?也许和那个尹璇珠一起去你会更高兴?” “啊,不不不。”施小辉赶紧否定:“和你一起去当然很好,再说如果没有你我都不知道工作如何开展。” 胡亦静紧紧的贴着施小辉:”你的工作非常简单,你是作为公司驻W国的商务代表,出席各种需要抛头露面的场合。我们公司的实力你是知道的,你将享受着外交使节的待遇。“ ”为什么选中我?“ ”因为博士看中了你的交际能力,你的这些能力包括我在内都不完全具备。博士尤其需要你这样的人!“胡亦静把人字说的很重。 ”就是因为这些?“ ”还有一点很重要,就是博士看中了你的忠诚!“ ”看中了我的忠诚?“施小辉嗤了一声:”那为什么还把吴黛娟留下做人质?“ ”做人质?你这么认为?把她留下,完全是为了照顾她的身体,她根本不适合长途旅行。你忘了我们一起坐飞机的时候,她的那副惨状!把她留下是我的主意。“胡亦静的目光又变得火辣起来。 ”我们的实质工作是什么?“施小辉问起他最关心的问题。 “我们的势力已经渗透到 W国各个机要部门,“胡亦静也变得严肃起来:”甚至一些部门的首脑都由我们掌握,博士已经策划在恰当的时候发动政变,推翻W国现有政府,建立一个有我们掌握的新政府。“ ”发动政变?“施小辉一故意装出一副惊恐的样子。 ”是的,发动政变!这已经不是第1次了,我们在其他国家已经有了成功的范例。“胡亦静说得轻描淡写:“我们的工作就是掌握那些渗透到W国的怎么说呢?特工也好,间谍也好。反正就是控制他们,指挥他们。等待博士的最后指令。” ”那么多渗透人员,怎么能保证没有人泄密?“ ”他们的忠诚都不容怀疑,他们的头脑中就没有背叛这根弦儿。这一点你完全不用担心,博士最担心的是------“胡亦静欲言又止。 ”最担心的是我!对吗?所以让你来监督我,胡监军!“ ”你的这种态度真让我寒心,“胡亦静的手搂住了施小辉的腰:”博士为了你甚至搭上了自己最心爱的女儿,你应该把这理解成为一种信任!“ 胡亦静的妩媚妖娆不是一般人可以抗拒的,施小辉根本无力也无心拒绝胡亦静。他转过身搂住了胡亦静。 离岛的日子很快就来了,在一个黄昏,施小辉和胡亦静带着自己的行李乘船来到了M群岛的主岛。他们将在主岛的国际机场搭乘航班前往W国。 两个人刚走进候机楼,迎面站着两个熟悉的身影,正是尹璇珠和吴黛娟。 施小辉惊讶的嘴还没有合上,尹璇珠先开口了:”新官上任,就这么偷偷摸摸的走啊!就算不和我这个老朋友打招呼,也应该和自己的心上人告别呀!“ 施小辉和胡亦静打扮的像一对新婚蜜月旅行的情人,经尹璇珠这么一说,施小辉面红耳赤,尴尬的张张嘴想对吴黛娟说什么,又没有发出声音。只是呆呆的看着吴黛娟,吴黛娟故意把头扭到一边,好像没看见他们。 还是胡亦静打破尴尬:”呃,不过是因公出差,说不定很快就会回来的。啊,对了,小辉你有什么话跟吴黛娟说就赶快说吧。“ 其实施小辉已经在电话里和吴黛娟告别过了,只是在电话里有些话不便细说。见此情形,施小辉走过去把吴黛娟拉到一边,小声对她说:”相信我很快就会回来的,不要忘记我们的共同目标。我走了,你一个人说话做事要小心。我心里永远想着你!“施小辉也只能说到这里,因为他担心他们的谈话会被监听。 吴黛娟明白他的意思,抬起头含情脉脉的看着施小辉:”你做的事我可以理解,你走吧,记得常给我打电话。“ 尹璇珠和胡亦静在一边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天,看着施小辉和吴黛娟拥抱在一起久久没有分开。两个人止住了说话,默默的看着他们。 过了良久胡亦静终于忍不住了,上前去拍了拍施小辉的肩膀,然后指了指自己的手表。 尹璇珠见状也过来对胡亦静说道:”你这个人太没有意思了,人家小两口告别,正是难分难解的时候。干嘛打扰人家!“ 施小辉和吴黛娟这才分开,施小辉对尹璇珠说:”猪猪姐,我走了,拜托你好好照顾吴黛娟。“ 尹璇珠像大姐姐一样拍了拍施小辉的肩膀:”你放心吧,有我在吴黛娟不会出一点问题。“ 胡亦静也学着施小辉的口气对尹璇珠说:”猪猪姐,我走了,拜托你好好照顾我爸爸。“ 几个人都被她逗笑了,尹璇珠嗔怪道:”你这个调皮鬼!“ 本来一场极其尴尬的四角关系,就这样被一个玩笑化解了。 辞别了尹璇珠和吴黛娟,施小辉和胡亦静匆忙的赶 第23章 剧情讨论 小张护士一口气讲到这里,长长的呼了一口气:“讲完了。” “这就完了?”胖护士不解的问道。 “我是说故事的上半部完了,”小张护士说。 “那下半部呢?” “让我休息几天,然后一口气跟你们讲完。好吗?” “你是不是还没有梦到这里,后面的故事接不上了?”长发护士问道。 “不是的,前面的故事都是我的梦境,从现在开始以后的故事我已经成竹在胸。不再需要用梦境来接续了。”小张护士郑重的说。 “后面的结尾是什么样啊?能不能剧透一下。”长发护士问道。 “唉呀,不要剧透嘛。剧透了还有什么意思?就让小张慢慢讲,反正有的是时间。”胖护士反驳了长发护士。 “我确实需要有一段时间整理一下故事的下半段。”小张护士说:“这段时间,故事里的人物不断的浮现在我眼前,不管白天黑夜只要我一闭上眼,故事里的人物就赶快把我叫醒。一会儿是施小辉,一会儿是尹璇珠,还有胡亦静和吴黛娟。他们不停的跟我说话,让我日夜难眠。我需要一段时间好好整理一下。” “看你确实憔悴了很多!”坐在小张旁边的胖护士关心的抚着小张的肩膀:“那你就好好休息几天吧。我们不催你了。” “可是这几天多难过呀!”其他人开始议论起来:“讲到节骨眼上突然打住了,真是吊人胃口。哪怕透露一点大结局也好啊。” 这时候大家发现小张护士的眼泪下来了。 “小张你怎么哭了?我们不催你就是了,你好好休息,我们说好了,不催你了!” 小张擦了擦眼泪:”不是因为你们催我,是我想到了剧中的人物,忍不住眼泪就流下来了!“ ”这么说结尾很悲惨啰?“长发护士问道。 小张点点头:”我原本想设计一个圆满的结局,可是剧中的人物偏偏不按照我所设想的来发展,我在梦里跟他们争吵,可是没有用。他们一定要按照他们的思路来发展,好像一切都是注定的。“ 小张说到这里嚎啕大哭起来,一边耸动着肩膀一边抽泣着说:“尹璇珠死的时候,我拉都拉不住,呜呜呜!” “尹璇珠死了!”有人惊呼道。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我早就料到了。施小辉救过她的命,她也一定会以死来报答。对不对?”长发护士说出自己的预感。 “这孩子魔怔了!故事里的事,至于哭成这样吗?”有个老干部叹息道。 “小张太入戏了,一时难以自拔。”主治医师陈大夫发言了:“梦是无意识想象的极端形式,有离奇性和逼真性的特点,有些人会深陷在梦境当中难以自拔,特别是年轻的女孩子尤其如此。” “那她会不会出什么问题啊?”胖护士关切的问。 “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等她把这个故事讲完,一切都会恢复如初。”陈大夫笑道:“年轻人多梦,是大脑思维活跃的表现。像我们这些老干葱想做这样的梦,还求之不得呢。” “小陈大夫,你都说自己是老干葱了,那我们这些老家伙是什么?”老干部中有人不愿意了。 “哈哈哈哈,我是跟这些小护士们开玩笑,您老人家就不要介意了!”陈大夫打着哈哈。 “小张啊,我看你哭成这样,你一定是把自己设定为故事里的一个人物。能告诉我们是谁吗?”一个护士问道。 小张被她问住了,一时不知怎么回答。 胖护士替她回答道:“小张自己是作者,她不会把自己设定成一个固定的人物,她要掌握全局。对吗小张?”护士一边说一边挥手做了个一统全局的手势。 老干部们和年纪大的医生都已经慢慢散去,可是这些精力充沛的小护士,依然在讨论着剧情。 ”如果让你选择,你愿意成为哪一个角色?“长发护士问身边的另一个护士。 ”我希望成为胡亦静,她好像有超能力。“那个护士回答道。 ”胡亦静太low了,一上来就抢别人男朋友,吃相太难看!“ ”胡亦静是一个人造的算是机器人吧,她的心性还不成熟,她这样做是天真无邪的表现。“有人替胡亦静开脱。 ”做小三还有理了,这哪是什么天真无邪?何况她还是那个徐博士的帮凶。典型的反面人物。“ ”我觉得胡亦静会变的,“ ”徐博士已经把她的神经系统设定好了,是不会背叛她的父亲的!“ ”胡亦静不是那种人工的机器人,她也是有血有肉的正常人。只要他跟正常人多接触,肯定会发生改变。“ ”其实我觉得,尹璇珠值得敬佩,她受国际刑警组织的派遣,孤身犯险深入虎穴,勇气可嘉。“ ”她也不过是个小三。“有人嗤之以鼻。 ”你不要动不动就给人扣小三的帽子,她的动机是为了完成任务,在大义面前,小节可以忽略的!“ ”是啊,我也觉得尹璇珠很了不起,你没听小张说,最后她牺牲了自己的生命。这可以说是以身殉职,多伟大啊!“也有人替尹璇珠辩护。 ”看来没有人提到吴黛娟,“胖护士环视了一下周围:“我也觉得这个角色挺憋屈的。要是我的话,早就跟施小辉闹掰了。” ”那就只能用深明大义来定义吴黛娟了。“有人给吴黛娟做了总结。 胖护士清了清嗓子,做出一副领导发言的样子:“现在就剩下男主角施小辉了,大家讨论一下,畅所欲言。” “施小辉就是个花心大萝卜,左拥右抱。” “渣男!” “自以为是贾宝玉。” 一阵唾骂之后,有人发出了不同的声音:”我觉得施小辉还是挺有才的耶!“ ”是的是的,他在大观园里的一番谈吐,确实有贾宝玉的风采。“ ”你们都说他渣男,其实他是肩负任务,身不由己。“有个小护士一说起施小辉,就一脸花痴的样子。 ”渣男自有花痴爱,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你们不能这样评价我们的男主角,如果他这个角色都立不起来, 第24章 下马威 小张护士休息了两天之后,在固定的时间,在老地方故事会继续进行。 尹璇珠和吴黛娟回到了天堂岛,直接找到了徐博士。尹璇珠向徐博士诉说了施小辉走后,吴黛娟一个人肯定会感到孤单,希望自己能够陪伴吴黛娟。 因为自己活生生将一对情人分开,徐博士自觉心中有愧,便同意了尹璇珠的建议。但是他不放心尹璇珠在魔鬼岛的工作,便问道:“你能够陪伴吴黛娟我很高兴,可你在魔鬼岛的工作怎么办?” “我可以白天在魔鬼岛,下午下班以后就过来。”尹璇珠早有准备。 “只要不耽误你的工作就可以,吴黛娟现在住在大观园,你晚上就去那里和她一起住,一个林妹妹,一个宝姐姐正好作伴。” 这时候吴黛娟想了一想说:”其实我在天堂岛也没什么事,我也可以去魔鬼岛住。“ ”魔鬼岛那边的条件不是很好,你还是住在大观园吧。胡亦静也走了,我一下子觉得身边空荡荡的。我就把你们当成自己的女儿一样,希望每天都能看到你们,“徐博士的语气非常恳切。 ”博士这样说,我们真是太荣幸了。“尹璇珠接过话头:”既然博士如此信任,吴黛娟希望能为博士分担一些工作。“说着用手推了推吴黛娟。 吴黛娟赶紧点头称是。 徐博士满脸堆笑:”如果能这样,那就太好了。胡亦静走了我正愁没有帮手,如果我有事需要帮忙的话我会通知你的。你们现在可以下去了,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 尹璇珠和吴黛娟离开了徐博士,一起去往大观园。一路上吴黛娟无精打采,病殃殃的样子,活脱脱一个林黛玉。 尹璇珠并不知道施小辉是否把他们的任务告诉了尹璇珠。试探的问道:”小辉以前跟你说过什么没有?“ ”你的意思是?“吴黛娟反问道。 ”在机场的时候,我好像听见小辉对你说你们有什么共同目标。“ ”你不用试探我了,小辉什么都跟我说了!我知道你是什么人。“吴黛娟直接挑明了。 尹璇珠紧张的抓住吴黛娟的手:”这件事你一定要保密,这关系到你我还有施小辉的安全!徐博士这个人表面和善,其实内心非常狠毒。那天在通讯基站的事你都知道了吧,他为了达到目的可以不惜一切。“ 吴黛娟默默的点点头。 “还有就是你要利用接近徐博士的机会,尽量了解他们的核心机密,争取能拷贝到他们的机密文件。当然这一切是在保证安全的前提下。”两个人一边走一边说话,尹璇珠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就像两个闺蜜在说悄悄话。 ”我有点害怕,我不知道怎么下手。“对于一个毫无经验的年轻女孩子初次做间谍,吴黛娟的紧张可想而知。 说话间他们就来到了大观园吴黛娟的住处,庭院的门楣上赫然写着三个大字:潇湘馆,里面是千百竿翠竹掩映。 尹璇珠笑道:“看来这个徐博士还真是有心啊!他真把你当成自己的女儿了。” 吴黛娟请尹璇珠进去坐,被尹璇珠拒绝:“我们就在外面说话,屋里面可能被窃听。以后我搬来住,在屋里也不要说什么重要的事情。你明白吗?” 吴黛娟点点头,从内心里佩服这个大姐姐心思缜密。 “你可以接近徐博士,不用害怕,你只要记住一个前提安全第一,任务第二。跟徐博士在一起的时候,你就把自己想象成徐博士的亲生女儿,这样就显得很自然,不会露马脚。比方说你就把自己想象成胡亦静。” “我最讨厌她那个鬼样子!”一提到胡亦静吴黛娟就气不打一处来。 “你现在就要学她那个样子,你要是能取代她的位置,我们的任务就不愁完成了。” 这里说话的时候有两个服务员过来,尹璇珠赶紧打住了话头,故意高声说:“我就不进去坐了,魔鬼岛上的事还很多。我晚上再过来陪你。”说着就告别了吴黛娟。 再说施小辉胡亦静乘坐的航班经过一夜的飞行,迎着初升的太阳降落在W国的首都机场。 两个人取了行李出了机场,施小辉一脸的疲惫:“这一夜过得太快了!” “地球的自转偷了我们几个小时的时间,”胡亦静说道。 刚出候机楼的门口,一个当地的年轻的人就来到他们面前,用流利的中文说道:“请问是施先生和胡小姐吗?” 胡亦静惊讶地问:“我们是,可我们不认识你啊。” “我叫安东尼奥,我是公司驻W国办事处的副主任,奉徐博士的命令来接二位。徐博士早就把你们的相片发给我了,所以我一眼就认出你们来。” 施小辉伸出了手:“我叫施小辉,很高兴认识你。这是我的助手胡亦静。”说着一指胡亦静。 安东尼奥握住施小辉的手说:“我应该称呼你施主任,我叫安东尼奥- 伊凡诺蒂,如果你们不习惯的话,我还有个中文名字叫安家臣。” “入乡随俗,我们就叫你安东尼奥吧。”胡亦静抢着说,施小辉惊讶地发现胡亦静说的是西班牙语。 胡亦静得意的冲施晓辉眨眨眼,然后挽着施晓辉一起上了安东尼奥开来的车。 轿车载着他们向市区开去,一路上饱览了拉丁美洲的自然风光。可是进入市区之后首先是一个贫民窟。 道路狭窄崎岖,两边都是随意搭建的窝棚,各种肤色的人衣衫褴褛在街上任意穿行,车子只能像蜗牛一样缓慢的爬行。不断的有乞丐用手敲击他们的车玻璃,向他们乞讨。 ”这个国家贫富差距很大,这些该死的乞丐太讨厌了!“安东尼奥好像不是在说自己的国家:“等出了贫民窟就好了。” 安东尼奥一边开车一边大声的呵斥着,好不容易出了贫民窟。 出了贫民窟就好像进入到另外一个世界,街道整齐干净,行道树郁郁葱葱,行人衣着光鲜,一切都井然有序。穿过了两个街区,施晓辉发现这里的街道两边都挂着各国的国旗。 “这里是使馆区, 第25章 复杂的局势 所有的人都吓了一跳,胡亦静吓得扑倒再施晓辉的怀里。施晓辉何尝不是也在颤抖。安东尼奥赶紧下楼去查看情况,下面的声音越来越大,还有人高呼口号。过了好一会儿楼下才渐渐安静下来,安东尼奥匆匆回到2楼。 施晓辉紧张的询问情况,安东尼奥神情严峻的说:“我们在W国的工作开展的一直很顺利,可是最近在国内出现了一股反对的势力,专门与我们作对。” “他们都是些什么人?”胡亦静问。 “表面上看都是一些爱国学生,他们觉察到了我们在W国的政府安插了很多我们自己的人,已经控制了他们国家很多要害部门。他们打听到了今天施主任新官上任,所以要来一个下马威。” “我在M群岛的时候就听说过有这么一股势力,没想到他们如此的猖狂。”胡亦静喝了一口饮料压压惊。 安东尼奥也坐在沙发上,端起一杯水继续说:”这些学生认为他们的政府已经被我们架空,完全沦为一个傀儡,他们在媒体上发表文章称我们办事处是第二政府。他们要求清查政府里一切和我们有联系的人。“ ”实际情况是怎么样?“施晓辉问。 ”实际情况也确实如此,我们已经掌握了 W国的政治经济和外交的重要部门,包括警察部门也有我们的人。我们每年仅仅利用 W国的外贸部门就可以获取几十亿美元的利润。“ 听到安东尼奥的情况汇报,施晓辉大吃一惊。没想到徐博士在海外的势力已经发展的如此庞大,难怪国际刑警已经插手调查。 施晓辉故作镇静的问道:”既然我们已经控制了W国的要害部门,为什么不发动政变取而代之?“ ”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军队, W国的军队被他们国家最大的军阀胡里奥完全控制。胡里奥用人完全是任人唯亲,他手下的将领都要经过他的仔细甄别,我们的人很难安插进去,即使花钱也没有用。发动政变没有军队的支持是不可能的。“ ”这些情况徐博士都已经了解,“胡亦静说话了:”徐博士认为在W国不一定要套用发动政变的模式,也可以利用大选的机会选出一个我们信得过的人。“ ” W国实行的是全民直选,我们很难控制选票。“安东尼奥摇摇头:”何况现在学生们闹得厉害,凡是我们支持的人他们都想办法针对。形势很复杂。无论是控制军队还是控制大选现在都遇到了困难。“ ”现在最关键的是要控制学生运动。“胡亦静咚的一声把水杯放在茶几上。施晓辉感觉到自己这个办事处主任不过是个傀儡,真正当家的是胡亦静。 ”这些学生成立了一个组织叫自由学生联盟,他们的思想非常激进,使用的手段也很强硬。他们的政治纲领就是清除国外势力,恢复自由民主。“ ”他们的头是谁?“胡亦静已经恢复到了女强人的姿态。 ”学生领袖叫阿瓦洛斯,是一个在校的大学生,我们打过交道,这家伙态度非常强硬,很难说话。“ ”想办法约见他,我想见识一下他是个什么角色。“胡亦静站起身果断的说道:”另外明天晚上开一个酒会,约请各国使节,还有政府首脑。我们的施主任新官上任,要和大家见个面嘛!“ 胡亦静说着用手拉起了施晓辉,妩媚的一笑:”我们的施晓辉主任要展现一下外交才华了。“ 安东尼奥领命告辞。屋里只剩下施晓辉和胡亦静。 施晓辉这个时候才感到面临的局面如此复杂,如果没有胡亦静在场自己完全处理不了。面前完全是一个指挥若定的女将军,而自己不过是个小跟班。 想一想自己肩负的使命,还要利用胡亦静来完成任务,施晓辉暗自的摇着头。面对如此强势的胡亦静,自己怎么说服她呢?面对如此强大的势力该怎么应付呢?施晓辉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沮丧和无助,只能走一步看一步,静待局势发展。 胡亦静立刻切换到小鸟依人的状态,兴致勃勃的挽起是小辉的胳膊:”我们到外面好好玩玩。“ ”你还有心思玩儿,我的头都大了!“ ”一张一弛文武之道嘛,今天的时间还属于我们,从明天开始起恐怕就没有这么清闲了!干嘛不抓紧时间?“ 两个人下楼跟门卫打了个招呼就出门上了大街。 施晓辉其实已经很疲惫了,就问胡亦静为什么不开车? 胡亦静微微一笑:”懒骨头,一抬脚就想坐车,我们不是在车里,就是在飞机上,简直把我憋坏了!陪我走几步不好吗?” 施晓辉只好强打精神陪着胡亦静散步,没走多远身后就传来了清脆的马蹄声,回头一看一匹高大的骏马拉着一辆马车已经缓缓的停在他们身边。 驾车的是一个英俊的中年男子,满脸堆笑的跟他们打招呼,显然是在招揽生意。 胡亦静笑着说:“你这个懒鬼有救了,我们就坐马车。”说着跟车夫打了个招呼,两个人一起上了马车。 马车载着他们轻快的在路上徜徉,沿途的风景其实和M群岛一般无二,两个人依偎在一起沐浴着和煦的微风。 “你对我们的工作有信心吗?”施晓辉依然忧心忡忡,根本无心浏览异国的风光。 “有你施大主任在,有什么好担心的?”胡亦静故意调侃他。 “我早就说过,我没有海外工作的经验。” “万一不行还有我嘛!看你一脸愁容的样子,不用担心,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吴依静信心满满。 “你的这些本事都是从哪学的?”施晓辉一直都想问这个问题。 “这就要感谢我们伟大的徐博士,我伟大的父亲。”胡亦静一边说一边用手点了点自己的脑袋。 “我想知道他是怎么把这些本事都交给你的,我也想希望成为你这样的人。”施晓辉的话不失为一种试探。 “你已经错过了最佳的时机,只有一片空白的大脑才能容得下这么丰富的知识。你的头脑里面乱七八糟的东西太多了 第26章 战争的前夜 马车走了一会儿,施晓辉感觉到肚子咕咕叫起来,这也难怪,他们还是在下飞机之前吃了一点空姐送来的点心,到现在当然饿了。 施晓辉告诉胡亦静想吃点东西,胡亦静也觉得到了吃饭的时候了。就跟车夫攀谈起来,想了解一下附近有什么美食。 “说起我们本地的美食,烤肉是最有名的。”车夫打开了话匣子:“我们这里的烤肉起源于草原上的牧民,你知道那些牧民最早是怎么做烤肉的吗?” 施晓辉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就瞪着眼睛胡亦静,胡亦静小声给他翻译。 “我们这里的牧民把上好的牛肉切薄片,用香料腌制好。想吃的时候就把牛肉片放在马背和马鞍之间,然后扎紧马鞍,骑上马继续放牧。到了吃饭的时候,把牛肉拿出来就可以吃了,就是用马的热量来加热牛肉。”车夫说的得意洋洋。 施晓辉听完胡亦静的翻译,皱起眉头说:“在马背上加热?太恶心了!那马的汗水不也浸进去了吗。” 胡亦静把他的话翻译给车夫听,车夫听完哈哈大笑:“有马的汗水那味道才好呢!你们现在想吃还吃不到那种美味。前面有一家烤肉店,不过是用炭火烤的。” 马车到了一个街口车夫一勒缰绳,马车停了下来。后面的两个人一看果然有一家烤肉店,胡亦静付了车费,两个人下车来到烤肉店。 店门口的招牌上果然画着一匹奔驰的骏马,在马鞍和马背之间呼呼的冒着热气。 施晓辉看着招牌说:”这里的肉不会真是用马背考出来的吧?“ 胡亦静说:”你想得美,没听人家说那种肉你想吃还吃不到呢!“ 两个人进店,点了烤肉和红酒。施晓辉急不可耐的切,切下一块肉就往嘴里送。刚咬了一口,就听见街上传来喧哗的声音。 施晓辉嘴里含着肉,眼睛惊异的看着门外。 旁边的一个服务员似乎司空见惯:”没什么大不了的,是学生们又在游行。“ 只见游行的队伍浩浩荡荡的从店门口经过,队伍当中大部分是年轻人,他们打着横幅,挥着拳头高呼口号。胡亦静赶紧起身走到店门口仔细听他们在喊什么。 游行队伍过去之后,施晓辉问胡亦静是怎么回事。胡亦静皱着眉头说:”这些人就是自由学生联盟,就跟安东尼奥说的一样,是一些对我们十分不友好的人。“ 施晓辉费力地咽下了嘴里的肉:”下马威有一次就够了,没想到还来个买1送1。“ ”看来这是个组织严密的团体。“胡亦静抿了一口红酒:“他们现在肯定是向我们的办事处方向去了,刚才是砸玻璃,现在又是游行。他们是想把事情闹大。” “看他们气势汹汹的样子,好像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告诉你一件事,你别害怕!”胡亦静插起一块肉,举在手里:“你知道你的前任为什么卸任吗?” 施晓辉茫然的摇摇头。 “你的前任就是在和他们发生冲突的时候,被打伤的,现在还在住院。” 施晓辉感到一阵不寒而栗,用颤抖的手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看到施晓辉惊恐的样子,胡亦静轻轻地拍了拍他的手:”不用害怕,我们的力量比他们还要强大。鼓起勇气,像个男子汉。 Be Boy !“说着又给施晓辉斟的一杯酒:”来,再干一杯。“ 等他们回到办事处的时候,办事处在门口一片狼藉,传单撒的满地都是,大门上还被喷上了红漆。 安东尼奥看他们回来了,赶紧迎上去:”学生们又来闹事了,我叫来了警察,好不容易把他们赶走。“ ”他们提了什么要求?“胡亦静问。 ”他们要见我们新来的主任。“安东尼奥看了一眼施晓辉。 ”好极了,我也真想见见他们!“胡亦静气愤难平,胸口剧烈的起伏着:”看我怎么收拾他们!赶紧叫人把2楼的玻璃修好,把大门上的红漆也处理一下。明天我要接待客人。大家要保持镇静,越是这个时候越是不能惊慌失措。“ 施晓辉跟着胡亦静走进办事处,来到安东尼奥为他们准备的房间。胡亦静甩掉自己的两只高跟鞋,光着脚在屋里踱步:”一点好心情全被这帮家伙给搅和了!“ 施晓辉从来没有看见胡亦静这个样子,想安慰她又不知道说什么好。胡亦静看见他局促的样子,不好意思的笑了:”让你看笑话了,其实我是个脾气很坏的人,如果没有你在场,我还不知道要发多大的火。“ 施晓辉这才上去两手抱着她的肩膀,胡亦静顺势靠在他的怀里:”如果没有你,我也不想接这趟差事。父亲开始让我一个人来接任这里的主任。我提出条件要和你一起来,父亲一开始不同意,我一再坚持,他才答应的。“ ”原来是这样!我也很奇怪为什么博士这么重用我,原来是这样。“施晓辉这才恍然大悟。 ”不管父亲是否信任你,你在我心目中是最重要的!我工作的目的是为了父亲,可我的生活里不能没有你。“ ”如果我和你父亲的观点并不一致,你怎么办?“施晓辉总是想抓住时机试探胡亦静。 胡亦静猛地推开施晓辉,一屁股坐在床上,歪着头看着施晓辉:”你想背叛?你想知道我父亲是怎么处理叛徒的吗?“ 施晓辉知道自己操之过急了,赶紧解释道:”我只是想提醒你,不要用过激的手段,免得激化矛盾。不好收场。“ ”这里和国内不一样,解决矛盾要靠自己的实力,“胡亦静挥舞的拳头:”只有让对手感到恐惧,他们才会妥协!我们已经在其他的地方有了成功的经验,我就不信搞不定这群毛孩子。“ ”说人家是毛孩子?你自己的年龄也和人家差不多。“施晓辉调侃道。 ”我可不是毛孩子!我非常强大。“胡亦静又用他那种直勾勾的眼神看着施晓辉:”在敌人面前我就是个战士。“ ”那在我面前呢?“ 胡亦静的眼神瞬间温和下来:”我拿你一点办法 第27章 酒会 时间转眼来的第2天, 安东尼奥已经把晚上酒会的准备工作全部完成,贵宾的请柬都派人送达。施晓辉和胡亦静经过一夜的休息,已经调整过时差,精神抖擞的投入到工作中。 办事处的1楼被布置成酒会的现场,整个大厅张灯结彩。既有东方的热闹喜庆风格,又不不失典雅温馨。 虽然只是一个商业办事处,但是它在W国的地位绝不亚于任何一个大国的大使馆。接到请柬的贵宾莫不感到荣幸。有几位性急的还没有到晚宴的时间,就已经提前来向施晓辉表示祝贺。 施晓辉早已进入状态,他和胡亦静都是盛装打扮,招呼着来宾。随着时间的流失,酒会大厅的人越来越多,客人们三三两两的在一起交谈,品酒。施晓辉和胡亦静挽着手,在客人中间穿梭,不断的向来宾致意。 门口的司仪满脸堆笑的迎接着每一个来宾,接过请柬之后就会高声宣读他们的头衔和姓名。恍惚间施晓辉觉得这似乎是一个婚礼现场,自己和胡亦静仿佛是一对新人自身期间。 “我觉得这似乎就是我们的婚礼!”施晓辉忍不住对胡亦静说, 没有比这句话更能打动胡亦静的了,她的心都要化了,踮起脚吻了一下施晓辉:“如果你愿意,我现在就宣布我们两个人结婚!” 施晓辉笑着摇了摇头,他的心中何尝没有这种冲动,可是理智告诉他要克制。 安东尼奥看了看手表,来到他们两人身边说时间已经到了。胡亦静点了点头,示意可以开始了。 安东尼奥站在人群中间,拍了两下巴掌示意大家安静,然后宣布:“各位尊贵的来宾,本办事处新任主任施晓辉先生欢迎酒会现在开始,首先请施晓辉先生向各位致意。 各国使节和贵宾们瞬间安静下来,一起把目光投向了施晓辉和胡亦静。施晓辉手端一杯红酒,清了清嗓子开口发言:“各位尊贵的宾客,本人施晓辉代表公司向各位的光临表示衷心的感谢!--------”胡亦静紧接着给他做翻译。 施晓辉奇怪地发现,他说的本来是一些简短的客套话。可是他每说完一句,胡亦静翻译的时候却说得很长。 等到发言结束,施晓辉问她是为什么?胡亦静笑着说:“拉丁民族的语言本来就繁琐冗长,再加上一些外交辞令,所以就显得很长。” 施晓辉不相信地摇摇头:“你一定在里面夹带私货,其实这个开场白完全可以由你来说。” “那可不行,这是你的欢迎酒会,我不能喧宾夺主。你永远不要忘记你是这里的头儿。” “我不过是个傀儡,橡皮图章,你才是这里的领导。” “不要小家子气,要时刻记住我们的使命,为了完成任务不要计较这些小节。” 胡亦静话音未落,就听见司仪大声宣读:“ W国武装力量最高统帅胡里奥将军驾到。“所有人的目光立刻被吸引到门口。 只见一个中等身材,体格健壮的戎装男子趾高气扬的站在门口,嘴角挂着高傲的微笑。 施晓辉和胡亦静赶紧迎上去,向他表示欢迎。 胡里奥紧紧握住施晓辉的手:”没想到你这么年轻,这么英俊!跟我的儿子差不多。“ 紧接着又把目光投向胡亦静,张大嘴做出一副夸张的表情:”但是跟你比起来,更愿意赞美你的夫人!这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东方美人!我简直无法形容,“他几乎是甩开施晓辉的手,又上去握住胡亦静的手:”你简直美得令人窒息!请原谅我匮乏的词汇无法形容你的美丽和高贵!“ 其他的贵宾听到他的这番话,都一起哄笑起来。 胡亦静有礼貌的脱开了胡里奥的手,挽住施晓辉的胳膊说:”我们还没有举行婚礼,您还不能称我为夫人。“ ”请原谅我的冒昧,不过没关系,我想用一杯美酒来预祝你们的幸福!“有人递给他一杯红酒,胡里奥端起来一饮而尽,然后张开双臂冲着众人大声说:”你们还等什么?举起你们的酒杯向这对年轻人表示祝贺吧!没有我胡里奥的到来,你们连这点起码的礼数都忘记了吗?“ 大家一边笑一边摇头,纷纷举杯,向这边表示祝贺。胡里奥的到来让酒会达到了高潮。 施晓辉小声对胡亦静说:”这家伙才叫喧宾夺主,一上来就说我像他儿子,太不懂礼貌了!“ ”拉丁民族就是这样热情奔放,他说你像他儿子是对你的夸奖,你应该向他说声谢谢才对。“ 胡里奥又端起一杯酒走进人群。他所到之处,人们自动的和他保持一定的距离,似乎对他敬而远之。 胡里奥怂恿肩膀:”你们都在谈些什么?是谈大选还是在谈学生运动?不要那么小声嘀嘀咕咕的,大声说出来让我也听听!“ 还是 M国的大使出头说道:”胡里奥将军,我们确实在谈贵国的一些敏感话题,我们担心你听到之后会对我们产生误解。您可是这个国家的风云人物。“ “您说的一点不错,大使先生。但我要告诉你的是我胡里奥绝不会利用我自己的力量去影响选举,我们国家和贵国一样是一个自由民主的国家。选票掌握在每一个选民的手中,这一点你完全可以放心。” “请问胡里奥先生,对学生运动怎么看?”另外一个大使问道。 “我想你问的一定是自由学生联盟,对于学生运动我的态度是,只要是在合法的范围之内,他们的行为就应该受到保护。他们和政府之间的矛盾,应该由他们和政府之间去解决。曾经有人请求我出兵干涉学生运动,被我断然拒绝。我们的军队是保卫国家安全的,绝不参加内部的政治斗争。”胡里奥说完潇洒的向上一挥手。 人群中发出一阵掌声。胡亦静不失时机的上前挽住了胡里奥的胳膊,两个人一起走到了自助食品前面。胡亦静插起一块水果递给胡里奥,自己也取了一块。 然后小声的对胡里奥说:”将军本人对大选感兴趣吗?“ 胡里奥 第28章 初次交锋 酒会曲终人散,胡亦静对于自己的计划开始了执行感到非常满意,久久的处在兴奋之中。如果没有施晓辉的提醒,她差一点忘记了把今天的情况向徐博士汇报。 徐博士听取了胡亦静的汇报之后,对她大加夸赞:“你真是我的好女儿,你是个天才的统治者!我现在真想飞到你的身边和你们一起去战斗。” “现在我们还应该保持适度的低调,等我控制住了局势,把胡里奥扶上总统保座。再请你参加总统的就职典礼。” “你对这个计划有多大的把握?” “我已经和各国的使节建立了良好的关系,政府部门当中有很多我们自己的人,现在只要搞定了胡里奥将军,整个局势就在我们的控制之中。” “ 现在距离W国的大选时间已经不多了。你要抓紧时间。” “我明白。” 实际情况的发展甚至超过了胡亦静的预期,就在酒会结束的第2天,受到了蛊惑的胡里奥将军在报纸上刊登声明,声称自己将退出军职,参加大选。胡亦静也履行承诺立刻将一笔500万美元的款项汇到了胡里奥将军指定的账户。 胡里奥立刻组建了自己的竞选班子,开始大肆宣传,为竞选造势,首都的主要街道上已经竖起了胡里奥身穿便装的巨幅肖像,肖像的下方写着:自由和法治的的扞卫者胡里奥。看到进展如此迅速,胡亦静志得意满。 她拨通了胡里奥的电话:“胡里奥将军,你的行事风格真是令人敬佩!如此的果断迅速,不失为军人作风。” “尊敬的胡女士,请不要称呼我将军,我已经退出军职。我现在是作为一个普通公民报名参加大选,我将遵守这个国家的法律和秩序,竭尽全力服务人民大众。”胡里奥的故作姿态差点让胡亦静笑出声来。 “你角色转换的速度也让我感到敬佩!我很欣慰,我将履行我的承诺,在您需要帮助的时候,我将不遗余力。” “有一件事我必须请教胡女士,您如此慷慨的帮助我,不会是仅仅出于朋友的友谊吧?”胡里奥问道。 “当然不仅仅是友谊,我们中国人有句俗话叫礼尚往来。我们之所以付出如此的代价,就是相信在我们需要帮助的时候,你也不会袖手旁观。”胡亦静直接把自己的目的挑明。 “那是当然,胡女士如果有什么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直言,我胡里奥也是够朋友的人。”胡里奥停顿了一下接着说:“只是搞竞选这种事情实在太费钱,不怕您笑话,我现在又是捉襟见肘。” “胡里奥先生,请放心,您全力以赴搞竞选。下一个500万马上就到你的账户。” “胡女士的慷慨和您的美丽一样,令人心动。可是据我所知贵公司实际的掌门人是徐博士,如果没有博士的首肯,我不知道我们的这种友谊还能持续多久。” 胡亦静心里暗骂了一声老狐狸,嘴里却说道:“您完全不用担心资金链会断掉,我和徐博士是父女关系,我是他在W国的全权代理人,我说的每一句话都代表着我父亲的意志!”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就完全放心了!祝愿我们的友谊和您的美丽一样长久不衰。” “我也预祝你登顶成功,我未来的胡里奥总统先生。”胡亦静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胡亦静把通话的内容告诉了施晓辉,施晓辉说道:”这个胡里奥真是巧舌如簧。“ ”他要是个笨蛋,我还不用他呢!看来他还真是个当总统的材料。“ 可是他们都低估了反对势力的力量,就在胡里奥在报纸上宣布参加大选之后的没几天,就在同一家报纸的头版上上刊登了一篇文章。标题就是:《一向宣称不参与政治的胡里奥将军宣布解除军职参加大选》 下面还有一个副标题:这件事情发生在胡里奥将军参加某公司住W国办事处的酒会的第2天。 胡亦静看完这篇文章,把报纸扔在桌上:”这篇文章一定出自自由学生联盟。“ ”这上面都说什么了?“施晓辉问道。 ”他们含沙射影,说胡里奥的背后有外国势力的支持,那不就是指的我们吗。“ ”他们的嗅觉很灵敏,看来不好对付。“ ”舆论的力量往往比武力还要可怕,如果任其发展,胡里奥就没有指望了。必须要剪除这股势力。“ ”你的意思是?“ ”擒贼擒王,你去把安东尼奥叫来。“ 胡亦静见到安东尼奥的第一句话就问:”我让你去约见自由学生联盟的领袖,情况怎么样了。“ ”我联系过了,那个阿瓦洛斯现在突然改变了态度,拒绝见我们的人。他说我们已经突破了他的底线,现在没有和解的可能了。“ ”那就要劳烦你去干点脏活了,安东尼奥。“ ”您的意思是-----“安东尼奥一脸不解。 ”把他绑架到我们这里来!“ ”这样做是不是过于冒险?“安东尼奥一脸的为难。 ”警察总署都在我们的掌握之中,现在胡里奥也投靠了我们。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我是怕请神容易送神难,如果阿瓦洛斯不肯屈服,我们将如何处置?“ ”一切阻挡我们的人都将会被消灭!“胡亦静像女王一样昂起头,连施晓辉都感到一阵不寒而栗。 在一个天色阴暗的周末,首都圣玻利瓦尔大学在门口,放学的学生们陆陆续续的走出校门。几个年轻人一边热烈的交谈一边向前走,其中一个黑色卷发,目光炯炯的小伙子就是自由学生联盟的领袖阿瓦罗斯。 他们丝毫没有觉察到,有一辆黑色的轿车远远的跟踪他们。 一路走一路不断的有人告别阿瓦洛斯,当走到一个行人稀少的街道时,只剩下阿瓦洛斯一个人了。轿车加速超过阿瓦洛斯,猛的横在他的面前。 阿瓦洛斯还没有反应过来,从车上下来两个彪形大汉一边一个架着阿瓦洛斯的胳膊,不由分说把他塞进了车子的后排座。然后轿车加速绝尘而去。 被两个大汉夹在中间的阿瓦罗斯 第29章 再审 阿瓦洛斯被关进地下室的时候,施晓辉被胡亦静借故支走。当他回到办事处得知这件事的时候,立刻下到地下室。 眼前的阿瓦洛斯已经被打得遍体鳞伤,打手们仍不住手,继续拷问阿瓦洛斯。小辉克制了他们的暴行,不许他们继续拷问。然后立刻转身去找胡亦静。 胡亦静得知石小辉回来了,早已准备好加冰的香槟酒等着他。 可是施晓辉见到他的第1句话就说:“我没想到你会真的这么干,你这就是法西斯行为!” ”什么行为不重要,重要的是要达到目的。“胡亦静一边说一边递给施晓辉一杯香槟:”加冰块的,可以让你冷静一下。“ ”我以为你会有所改变,没想到你比以前变得更加不可理喻!“施晓辉还是接过了香槟。 ”我会改变什么?我一向如此。“ ”上次抢修通讯基站的时候,博士对你的态度你难道忘记了吗?“ ”哦,你说那件事啊,那一次对我的触动确实很大,也是我第1次对父亲产生了反感。可后来父亲对我做了解释,我已经原谅他了。“ 施晓辉知道徐博士对胡亦静的影响多么深刻,可以说胡亦静就是徐博士最完美的作品。可现在迫在眉睫的就是要改变胡亦静的价值观,否则的话不知道胡亦静还会干出什么疯狂的事情。 如果不加阻止,胡亦静最后一定会杀死阿瓦洛斯。施晓辉绝不能让这件事情发生。 ”我们可以和阿瓦洛斯进行谈判,为什么要使用暴力?“ ”我已经使用了各种方式,可无法改变这个固执的家伙。你如果有什么高见,不妨去试一试。“胡亦静说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施晓辉和胡亦静一起来到地下室。 阿瓦洛斯遍体鳞伤,奄奄一息的瘫坐在椅子上。看到这种情形施晓辉知道自己站在对立的立场上也无法让阿瓦洛斯改变什么。可是他还是走上前拍了拍阿瓦罗斯的脸。 阿尔罗斯抬了抬眼皮,又闭上了眼。 施晓辉俯下身对他说:”我们都是年轻人,可以冷静下来好好谈一谈。“这一次是安东尼奥给他做翻译。 阿瓦罗斯再一次睁开了眼睛,瞪着施晓辉说:”你们都是些法西斯强盗,我们没有什么好谈的!“ ”你现在看见他的态度了吧,根本无法交流。“胡亦静在一边冷冷的说。 阿瓦洛斯听到了胡亦静的声音,显得格外愤怒,大声吼道:”这是个法治的国家,你们的暴行会受到惩罚的。“ 胡亦静又被他刺激的来了精神,她走过去一把将施晓辉推到一边,然后一只脚蹬在椅子上。用嘲笑的口吻对阿瓦洛斯说:”这确实是一个法治国家,你受到如此的对待,是不是想报警啊?这里有电话,你可以直接打到警察署。“ 阿瓦洛斯急促的呼了几口气,说道:“你以为你们控制了警察署,收买了胡里奥就可以为所欲为吗?这个国家还有人民,还有青年学生。他们一旦知道了真相,你们将死无葬身之地。” “这么说你是想做民族英雄咯,可惜你的人民根本不知道你现在身在何处,我们只要把你处理掉,你的那个组织就将做鸟兽散。你成不了玻利瓦尔,也成不了切格瓦拉。你将像一条死狗一样被扔进垃圾堆里。” 阿瓦洛斯脸胀的通红,猛的站起身像一头受伤的猎豹扑向胡亦静。 旁边的一个打手不等他站稳,就抓住他的肩膀把他重新按回去。另一个打手挥起一拳重重的打在他的脸上,阿瓦罗斯再次昏迷过去。 胡亦静冲着阿瓦洛斯啐了一口,扭头看着施晓辉:“施主任还有什么办法?” 施晓辉无奈的摇摇头,抓起了胡亦静的手,拉着她回到了办公室。 施晓辉喘着粗气对胡亦静说:“现在尽管对他无计可施,但是有一点你要保证,你不能要他的命。” “他现在活着和死了没什么区别,他的生命对于我们来说已经没有意义。” “你的口气越来越像你父亲,你有什么资格判断一个生命有没有意义?”施晓辉愤怒的吼道。 胡亦静被施晓辉的愤怒吓到了,这是她第1次看到施晓辉如此愤怒。她上去把一只手搭载施晓辉的肩膀上,安抚他说道:“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保证在大选结束之前,先留着他的狗命。” 办事处暂时趋于平静,可首都的舆论场却炸开了锅。阿瓦罗斯被绑架的第2天,首都的各大媒体刊登出头条:自由学生联盟领袖阿瓦洛斯神秘失踪,和这条新闻并列的是另外一个重磅新闻:胡里奥将军选情看涨,三大候选人并驾齐驱。 胡亦静刚把看完的报纸放下,电话铃就响了,拿起电话就听到胡里奥焦急的声音:“今天的报纸你看到了吗?” “我已经看到了。” “那个阿瓦罗斯到底是怎么回事?”胡里奥问。 “他在我们的掌握之中,这一切都是为了给你扫清道路。” “可是报纸上把他的失踪和我的选举联系起来报道,我感到非常被动。那些家伙在报纸上指桑骂槐,我的竞争对手也借机攻击我,我很难应付啊。” “不把阿瓦洛斯除掉,你将更难应付。做大事哪有一帆风顺的,你要稳住不要慌张。媒体的方面我想办法处理。” 挂断了胡里奥的电话, 安东尼奥在旁边对胡亦静说:“像绑架这种脏活为什么不让胡里奥去做?“ 胡亦静撇了他一眼:”胡里奥现在是总统候选人,要想尽一些办法保证他的名誉清白。这种脏活只能由我们自己做,你明白吗?“ 安东尼奥领悟的点点头:”那下面该怎么办?“ ”下面的事情就是花钱,花钱把那些媒体的嘴都堵住。不要让他们再胡言乱语,你赶快去办!“胡亦静有点气急败坏。 安东尼奥走了不一会儿,就听见门外头一片嘈杂的声音。 有人匆忙进来报告:“警察署来人了,后面还跟了一群学生。” 第30章 搜查 “警察署来人?怎么也不事先通知我一声?”胡亦静咕哝了一声,一点都不显得慌张,冲着一个手下吩咐了一句:“把该处理的都处理好。”然后起身和施晓辉迎出门外。 一群警察站在大门口,为首的正是警察署长冈萨雷斯。后面还围着一群学生。 看见胡亦静出来,人群立刻安静下来。冈萨雷斯首先站出来:“两位想必就是办事处的负责人,本人是首都警察署,署长冈萨雷斯,有人报案,声称贵办事处和一件人口失踪案有关。如果方便的话,能否让我们搜查一下。” “恐怕没那么方便,真是莫名其妙!”胡亦静站在门口大声说道:“人口失踪案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这件案子涉及到一个重要人物,就是自由学生联盟的阿瓦洛斯,想必胡女士也知道。这件事情影响面很广,所以请胡女士------” “我们办事处是本公司驻贵国的全权代表,只涉及到贸易和金融业务,从来不参与政治。不管涉及到谁,没有合法手续任何人不能随便进入。”胡亦静尽量拖延的时间,以便让手下人处理好阿瓦罗斯:”我们虽然不是外交部门,但实际上也享有和其他大使馆同样的外交豁免权。不要说你们警察署,就是司法部也没有权利搜查我们。“ 冈萨雷斯显得很为难,回头看了一眼越聚越多的学生。满脸醉笑的对胡亦静说:”尊敬的胡女士,这件事情已经超越了普通的外交范畴,学生们一早就到总统府去请愿,他们声称阿瓦洛斯的失踪和贵办事处有莫大的关系。总统已经签发了特别搜查证。“冈萨雷斯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递给胡亦静。 胡亦静接过搜查证的时候,冈萨雷斯在她耳边小声说了一句:”我们不过是例行公事。“ 胡亦静依然不肯松口:“外交豁免权神圣不可侵犯,无论是谁,没有确凿的证据都不能进入本办事处搜查。” 学生们开始骚动起来,有人喊道:“阿瓦雷斯就是你们抓起来的。” “有人看见他被绑上了一辆车。” “谁能证明那辆车和我们有关系?”胡亦静面露一丝冷笑。 “你心里没有鬼,就应该让警察搜查。”学生们的喊声越来越大,开始向前涌动。警察们努力的阻挡着学生。 这时候一个手下人已经混入到学中间,冲胡亦静眨眨眼。胡亦静心领神会大声说道:“既然有总统先生的特别搜查证,学生们也如此关切。本办事处就做个让步,允许警察进去搜查。” “不过你们听清楚了,我们只允许两个警察进入办事处。其他闲杂人等一概不准进入。” 学生们又是一阵骚动,有个人站出来说:”我们学生也要派一个代表参加。“ ”学生不是执法人员,没有权利进入。“胡亦静不肯让步。 ”我们学生有权监督执法,如果不允许我们参加,我们不会罢休的。“ 胡亦静装模作样的和施晓辉耳语了几句,然后说道:”那我们就再做个让步,允许一名学生参加搜查。“ 就这样冈萨雷斯署长带领一名警察和一名学生进入了办事处。其他的人都被堵在门外。 冈萨雷斯一进去就坐在沙发上,吩咐手下人说:”你们就开始搜查吧。“ 那个警察和学生开始楼上楼下的搜查起来。胡亦静坐在沙发上和冈萨雷斯聊天。 ”署长大人大驾光临,怎么也不事先打个招呼?“胡亦静表达了自己的不满。 ”这一帮学生一早就冲进警察局,要求我们来搜查。我反复推辞,这帮家伙不依不饶,几乎是绑架着我去见总统,总统也惹不起他们,只好签署了特别搜查证。现在是大选时期,局势非常敏感。如果不满足他们的要求,不知道还要闹出什么事。“ ”你们的难处我也知道,我们和警察署的关系一直不错,警察署一直对我们很关照,我们也都看到了。我们捐赠给警察署的那批警车还好用吗?“ ”非常好,非常好!那些崭新的警车简直太漂亮了。“ ”有了这些车,你们该快的时候就快点来,不该快的时候不要那么快!“胡亦静换了一副笑脸。 ”我明白,我明白。“冈萨雷斯谦卑的说。 说话间那个警察和学生已经从楼上走下来,警察冲着冈萨雷斯摇摇头。 冈萨雷斯起身说道:”既然什么也没搜到,那就该结束了。“ 可是学生却说到:”我们还没看地下室。“ 胡亦静和那个手下对了一下眼色,说道:”地下室也可以去看。“ 胡亦静和冈萨雷斯陪着警察和学生一起下到地下室,地下室已经被清理干净,只是光线很暗。 ”这里的线路出了问题,所以没有灯。“有人解释道。 警察和学生还是仔细的沿着墙角查看着地面。冈萨雷斯和胡亦静也低头看着地面,突然胡亦静看到地面的中间有一滩血迹,胡亦静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冈萨雷斯就一脚踩了上去,使劲的用脚碾着,然后冲胡亦静点点头。 那个警察和学生一无所获,冈萨雷斯就对他们说:”现在该结束了。“等到学生离开了,冈萨雷斯才抬起那只踩着血迹的脚。 参加搜查的人走出办事处,站在门口。冈萨雷斯大神宣布:”我们已经对办事处进行了彻底的搜查,搜查的结果是没有发现阿瓦洛斯的任何踪迹。我在这里宣布本次搜查结束。“ 学生们似乎还不肯罢休,可是警察手拉手站成一排阻挡着学生们进入。在冈萨雷斯的大声呵斥下,学生们无可奈何的散去了。 胡亦静看到学生们散去之后,赶紧询问这个手下人:”你们把阿瓦雷斯藏到哪儿了?“ 那个手下人领着胡亦静和施晓辉来到他们的卧室,掀开席梦思床垫,又打开床板的盖子,把阿瓦洛斯从里面拎了出来。 ”请原谅我没有征得您的同意,就使用这种方法。“ 阿尔洛斯的手脚都被朝后面反绑着,嘴巴也用胶带缠住。施晓辉赶紧让他们给阿瓦洛斯松 第31章 海上观鲸 施晓辉大吃一惊:“没有气了!” “死了也没关系,反正他对我们也没有用了。” 胡亦静依然很冷酷。 施晓辉不想跟她废话,立刻展开了人工呼吸。经过一番努力,已经窒息的阿瓦洛斯终于苏醒过来。 “算这家伙命大,还是把它关到地下室去。”胡亦静吩咐道。 一场风波就这样被渡过去,首都的舆论界关于阿瓦洛斯失踪案的报道暂时趋于平静。包括胡里奥在内的三大候选人却大张旗鼓,展开选票争夺战。 胡里奥由于长期掌握军队,声望颇高,再加上胡亦静充足的资金加持,选情已经开始领先。 办事处里,胡亦静刚刚和胡里奥通话结束,满意的放下了话筒。疲惫的靠在椅子上。 施晓辉递给她一杯红酒,胡亦静用手挡开:“还不如给我一杯咖啡。” “你确实太累了!”施晓辉关切地握着她的手。 “一年几天就跟打仗一样,从来都没有这么紧张过。”胡亦静长长的呼了一口气:“现在终于可以告一段落了。” “但愿我们的努力没有白费。” “胡里奥的选情已经领先,我们就静等他的好消息。” “既然现在可以松口气了,何不找个地方放松一下!”施晓辉建议道。 “你现在倒是来了兴致,可是我太疲惫了!” “我还以为你是钢筋铁骨,原来也是肉身凡胎!” 胡亦静被他的话刺激,一下子跳了起来:”我就算是再疲劳也不会在你面前示弱,你说今天上哪去玩?“ ”听说这里的海滨可以观看白鲸,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又要去海边,我都厌烦了。“胡亦静懒洋洋的说。 ”你不是说我们要保持低调,尽量不在市内露面吗?除了市内我们还能去哪?“ ”你说的有道理,那我就陪你一起去海上观鲸。“ 胡亦静和施晓辉跟安东尼奥交代了几句,就驱车前往海滨。 到了海边,弃车登船,施晓辉扶着胡亦静沿着跳板登上了观光船。一上到船上,胡亦静就鬼魅的冲施晓辉一笑:”我想起了一个英雄救美的故事,你要不要听啊?“ 施晓辉似乎预感到她要说什么,但还是点点头让她讲。 胡亦静忍住笑缓缓的说道:”在泰国的一个码头上,有一位美丽的姑娘在登船的时候不小心掉到水里,有一个勇敢的小伙子明知道自己的水性不行,可还是义无反顾的跳进水里,救起了那位姑娘。那姑娘对小伙子感激不尽,愿意以身相许。可小伙子拉着姑娘的手说我很想答应你的要求,可是我已经有了妻室哪个用的。 那个姑娘问,你的妻子在哪里呀?只听他旁边猛的发出一声狮吼:施晓辉妻子本尊在此?“ 施晓辉不等胡亦静说完,就已经把手伸到她的腋下咯吱她。胡亦静已经笑得弯下了腰。 ”没想到你也学会调侃人了,“施晓辉扶起了胡亦静。 ”难道此时此地你没有想起尹璇珠?“ ”有你在一起,我怎么还会想到别人?\" ”巧舌如簧,不老实!“胡亦静嘴上这么说,人已经扑倒在施晓辉的怀里。 观光船在海面上兜了个大圈子,根本没有看到白鲸的影子。游客们开始发出不耐烦的声音。围着一个船员询问是怎么回事。 那个船员解释说,并不是每次出海都能看到白鲸,一半要靠运气。我们已经撒下了诱饵,再转两圈碰碰运气。 当游船转到第3圈的时候,忽然有人发出了惊呼。大家闻声望去,只见远处的海面上喷出了一股水柱。今天的运气不错,白鲸出来了。 那是一头母鲸带领这两头小鲸正在扑食。母亲不断的潜入海下将鱼儿赶到海面,两个小鲸鱼在水面上欢快的捕食。 船上的人们发出一阵阵的欢笑,小孩子们尤其高兴。 ”天下的母亲都是这么伟大!“施晓辉不由感叹:”我也想起了我的妈妈。“说着看了一眼胡亦静:”你想起了妈妈没有?“ 可是胡亦静却垂下了眼皮:”我没有妈妈,我不知道妈妈是怎么回事?“ 施晓辉意识到自己触到了胡亦静的痛点,可是他并没有住口:”你怎么会没有妈妈呢?“ ”我一记事就是现在这个样子,我是我的父亲用机器哺育长大的。我不是告诉过你吗。“ ”哦,我想起来了,没有母亲真可怜!不该问你这些。“施晓辉搂着胡亦静的肩膀。 胡亦静的眼圈有点红了:“我也好想有个妈妈,好想被妈妈抱在怀里的滋味儿。” “孩子没有妈妈当然很可怜,可是母亲如果失去了孩子,那种痛苦更是撕心裂肺。”施晓辉楼紧了胡亦静。 “你为什么跟我说这些?”胡亦静弱弱的问。 “你知道阿瓦洛斯的母亲找不到他的儿子,现在是多么痛苦吗?” 胡亦静的身体抖了一下,没有做声。 “我向你坦白一件事,我偷偷的跟我母亲打过电话,我的母亲听到我的声音高兴的都哭了起来,妈妈问我什么时候回去,她给我准备了很多好吃的。” 胡亦静的眼泪终于下来了:“我要是也能给我妈妈打个电话该多好啊!我上哪去找妈妈,我好想叫一声妈妈。” “你起码可以放了阿瓦洛斯,让他回去叫一声妈妈。” 胡亦静已经把头埋在施晓辉的胸前,双肩耸动的抽泣道:“在你眼里我一定是个魔鬼,我也觉得我做的事没有人性,可我无法违背我头脑里的指令,我没有办法,没有办法!我心里好乱呐!我要崩溃了!” “你不是魔鬼可你心里住着一个魔鬼,只要把这个魔鬼赶走,你就可以和我们这些平常人一样享受人间的天伦之乐。” “可是我还是没有妈妈!”胡亦静的眼泪已经湿透了施晓辉的前胸。 “等我下一次跟妈妈打电话的时候,你也可以叫她一声妈妈。”施晓辉说这句话心里颇为纠结,到现在为止吴黛娟还从来没有管自己的母亲叫妈妈。 胡亦静突然变的像一只柔弱的绵羊,浑身颤抖着不能自己:“我一定要去见 第32章 征服 施晓辉已经从胡亦静身体的变化觉察到自己已经控制了胡亦静的心灵。尽管两人以前有过如胶似漆的肌肤相亲,可是施晓辉感觉到无论怎样的温柔缠绵,胡亦静都是那么强势,那么主动,无论多么温柔你都能感觉到她身体内那跟不屈的脊椎骨。 而今天的胡亦静,她的脊椎骨已经被施晓辉粉碎,她像个柔弱的婴儿瘫软在施晓辉的怀里,从心灵到肉体被完全征服。 施晓辉的内心喜不自禁,自己的努力没有白费,征服了胡亦静就意味着可以轻而易举的取得于徐博士的核心机密,距离摧毁这个邪恶帝国的时间不会太久了! 搂着怀里柔弱无助的胡亦静,看着眼前嬉戏的鲸鱼,成功来的如此突然,施晓辉兴奋的浑身战栗。 胡亦静感觉到了施晓辉在颤抖,柔声问道:“你冷吗?” “我一点都不冷,我只是感到太幸福了!”施晓辉克制住自己的狂喜。 “为什么现在才感到幸福,以前干什么去了?” “以前我只觉得自己是你的一个小跟班,一个服从命令的下属。而今天我才觉得我真正得到了你,得到了你的一切!” 胡亦静已经完全放弃了以前的高傲和强势:“从今天开始,我是你的奴隶,我服从你的一切指令。等回到家,就要和你举行婚礼。” “回到家?”施晓辉问道:“你说的家指的是天堂岛?那不是你的家,那不过是个制造奴隶的魔窟。是一个反人类的邪恶帝国!徐博士就是那个国王。”施晓辉想趁热打铁,彻底给胡亦静洗脑。 “你怎么能这么说?你怎么能这样评价我的父亲?” “难道不是吗?他做的一切你都看到了,他丝毫不尊重生命的价值,为了达到目的肆意的破坏社会秩序。不择手段的蹂躏法律和道德,我还能做出什么更高的评价?” “我现在确实觉得我父亲做的很多事情都不对,但请你不要这样说他。你给我时间,我会改变他的。” 施晓辉也觉得今天已经取得了巨大的战果,应该见好就收,不能操之过急。 回到了首都,施晓辉若无其事的给尹璇珠和吴黛娟打电话,无非诉说一些思念之苦。尹璇珠已经和吴黛娟一起住在了大观园。施晓辉的电话他们是一起接听的,吴黛娟丝毫没有觉察出异常,而尹璇珠已经从施晓辉暗示中得知了他已经取得了巨大的进展。尹璇珠立刻决定无需再让吴黛娟去冒险,只要静待施晓辉回来,就可以大功告成。 胡亦静现在也只想尽快的完成在W国的任务,这样就可以和施晓辉早日飞回天堂岛。 而事态的发展与胡亦静所预想的还要快。 自由学生联盟自从失去了他们的领袖阿瓦洛斯,一刻都没有空闲。他们就像失去了狼王的狼群,立刻又产生了一个新的领袖。继续领导着这个激进的学生团体。 新领袖已经感觉到面对强大的反对势力,没有强大的武装想要达到目的简直是与虎谋皮。而他们成功的希望就在山里。 在W国的山区里活跃着一支反政府的武装,他们的政治纲领和自由学生联盟如出一辙。所不同的是他们崇尚暴力,试图以武装暴动推翻现政权。在他们的暴动被镇压之后,被迫转战到山区打游击,成为一只武装割据势力。人们称之为:橙色旅。而现在的总统候选人胡里奥就是他们的死对头,以前橙色旅的暴动失败就是拜他所赐。 自由学生联盟以前并不赞成橙色旅的暴力主张,而是希望以和平的手段改变社会问题。遭到这次沉重的打击之后,自由学生联盟已经决定要和橙色旅联合起来,不惜使用暴力铲除邪恶势力。 自由学生联盟派出代表到山区和橙色旅进行协商,双方一拍即合,开始策划使用暴力手段解决问题。 而在主流社会,胡里奥的竞选进展得一帆风顺,阿瓦洛斯的失踪,自由学生联盟的偃旗息鼓确实为他扫除了最大的障碍。宣布大选成功似乎只是时间问题。 志得意满的胡里奥兴奋地给胡亦静打来电话:“现在局势已经完全在我的掌握之中,另外两个候选人差不多已经承认失败,只差向我俯首称臣了。哈哈哈哈。” “我已经从媒体上得到了消息,这确实令人振奋。”尽管胡亦静现在对大选的事情已经没有以前的那种热情,可是在口头上依然鼓励着胡里奥:“在最后的关头也不能掉以轻心,要周密的布置,谨慎的行动,不能功亏一篑。” “我非常赞同您的意见,但也不必过于谨小慎微。我打算利用贵宝地再召开一次招待会,邀请各国使节,向他们宣布我们的重大成就。借机可以鼓舞我们的士气。给我们的对手最后一击。” 胡亦静对于胡里奥的设想并不以为然,但是她现在也确实想尽快的结束在W国的事情,以便早日回家。于是就答应了胡里奥的请求,胡里奥最后也不忘记向后台主人索要一笔巨额的奖金。胡亦静就像打发一只赖皮狗一样,答应了他的要求。 按照胡里奥的安排,媒体上高调的宣布招待会的召开日期。声称胡里奥有重大的消息要宣布。其实人们心照不宣,都知道他要说些什么。以前想尽办法要和办事处撇清关系的胡里奥,现在已经撕下了最后的面具,特意选定在办事处举行招待会。势在必得的野心可见一斑。 招待会如期在办事处举行,各国使节也如约参加。 胡里奥一改以前故意迟到的作风,提前就来到了办事处,俨然像主人一样迎接着各国嘉宾。尽管行事高调,他还是听从了胡亦静的建议,在办事处的周围布置了重兵,以防不测。 招待会的规格依然豪华 奢侈,早已脱掉戎装的胡里奥身穿礼服站在大厅中央,趾高气扬,不可一世。各国来宾像朝见君主一样纷纷向他表示祝贺。无论以前是支持他还是反对他的人现在都要面对现实。 办事处真正的主人施晓辉和胡亦静这个时候成了胡里 第33章 逃亡 招待酒会热烈的进行着,除了W国传统的食品,胡亦静还命令厨房准备了很多中国的美食。 来宾们大感意外,兴奋之余不免大快朵颐。一道道中国美食是按照西餐的方式用小推车不断的推送到客人面前,往往刚推出来不久就被客人们取食干净。 但这些美味的食品仿佛取之不尽,小推车一辆接一辆不断的把美食推进酒会现场。胡亦静对自己的创意颇为得意,不停的为宾客介绍着各种美味佳肴。 突然胡亦静感觉有点不对劲,发现这些推送食品的服务员面孔忽然变得陌生。 胡亦静正要说话,就感觉到自己的后腰被一个硬邦邦的东西顶住,背后传来一个声音:“宴会该结束了,尊敬的胡女士!” 胡亦静张口结舌做不得声,眼看其他的服务员每个人都像变魔术一样从小车底下掏出一支微型枪,用枪口对准着宾客们。 宾客们目瞪口呆,还没有回过神来,就听见一声枪响,有人宣布道:“大家不要紧张!我们是橙色旅,我们的目的是为国家清除独裁者,还有他背后的支持者。其他的人只要服从命令,我们将保证他的安全。”宾客们一个个僵在原地,不敢动弹。 再看胡里奥和施晓辉也被特别关照,每个人背后都被顶着枪。 胡里奥此时满脸的惊恐:“你们想干什么?” “送你们去该去的地方接受人民的审判,让你们听听人民真正的声音!” “你们这是政变,你们正在对一个未来的总统实施犯罪行为!” “犯罪行为?阿瓦洛斯被绑架的时候,我们就对这个词有了免疫能力。” 正在这个时候,外面的街道上也响起了密集的枪声。 胡里奥得意的说:“我的卫队就在外面,我劝你们放下武器,我可以下令赦免你们的罪行。” 可是胡里奥话音未落,就看见一个受伤的部下跌跌撞撞的冲进会场,喘息着对胡里奥说:“橙色旅已经包围了我们,办事处周围已经基本被他们控制。” 胡里奥的脸色变得铁青,脑门上渗出了一层汗珠。就在这个时候,从窗外传来一声枪响。砰的一声,大厅天花板上巨大的吊灯被击落。哗的一声巨响伴随着黑暗同时降临。 所有的宾客一时大乱,尖叫着四处逃窜,寻找着出路。枪口顶着的三个要犯也摆脱了控制,趁着混乱开始躲藏。 橙色旅的人害怕误伤无辜,不敢在大厅里开枪。 胡亦静的眼睛很快适应了黑暗,她一把抓出了钻进桌子底下的胡里奥,小声说:“我在后门还备了一辆车,赶紧跟我走。” 两个人几乎是爬行着逃到了后门,施晓辉早已打开后门接应他们。 三个人慌张的爬上了车,胡亦静发动了汽车开始逃跑。 橙色旅的人重新点亮了电灯,才发现胡里奥和胡亦静施晓辉早已无影无踪。他们的头领懊恼的一脚踢翻了一张桌子,下令道:“追。” 胡亦静驾驶着小车,冲出了橙色旅的包围,疯狂的逃窜。胡里奥对胡亦静说:“我们不能回军营,橙色旅显然有备而来,他们肯定在回运营的路上拦截我们。” “那我们应该去哪儿?”此时的胡亦静也是惊恐万状。 “我有一个备用机场,我们可以去那儿。”胡里奥不愧是行伍出身,他的分析一点不错。在去军营的路上已经被橙色旅层层设卡堵截。但是他的那个备用机场,也很快被他的手下招供出来。 橙色旅的已经派人沿着去机场的路开始追击。很快胡亦静就已经感觉到后面的追兵迫近。三个逃亡的人已经听到了枪声,胡亦静采取蛇形前进躲避子弹,施晓辉和胡里奥匍匐着身体,只听见车窗外子弹呼啸而过。 胡里奥大声喊道:“加速前进,机场里都是我们的人。” 听到胡里奥的叫喊胡亦静也顾不得躲避子弹,加速狂奔起来。可是跑了一会儿,速度就渐渐慢下来,最后终于停了下来。原来油箱被打漏了。三个人翻滚着下了车。徒步向前飞奔。 好在离机场不远了,已经可以看到机场的塔楼了。胡里奥一边跑一边冲着前面高声呼救。守卫机场的卫兵早已通过望远镜看见他们的总司令向这边跑过来,十几个卫兵立刻冲出来接应他们。 后面的追兵遭到了机场卫兵的阻击,停下车和对手展开枪战。胡里奥毕竟上了年纪,跑在最后,一颗子弹打中了他的右腿,他在地上一个翻滚又爬了起来,拖着伤腿和胡亦静施晓辉一起冲进了机场。 胡里奥命令卫兵们一定要挡住敌人,然后和胡亦静施晓辉向跑道上的一架三叉戟跑去。 后续的追兵陆续到达,火力越来越强。十几个卫兵组成的防线很快就被突破。施晓辉和胡亦静已经爬上了飞机,胡亦静发动了引擎,飞机开始向前滑行。 可是胡里奥拖着一条伤腿远远的落在了后面。追兵已经冲进了机场,呼啸着向他们追过来。 施晓辉右手抓住舱门,高声招呼着胡里奥快跑。可怜的胡里奥无论怎么努力也追不上已经启动的飞机,绝望的对着飞机大声呼喊。 胡亦静扔给施晓辉***枪,喊道:“开枪打死他。” 施晓辉握着手枪却不忍开枪。 “快开枪,”胡亦静不耐烦的喊道:“让他落在敌人的手里,只会死的更惨!” 施晓辉咬着牙举枪瞄准了胡里奥,只听砰的一声枪响,胡里奥挥舞的双手倒了下去。施晓辉嘭的一声关上了舱门,一屁股坐在地上。 追兵踏过了胡里奥的尸体,继续追着飞机,子弹已经在尾翼上穿了两个窟窿。 所幸飞机已经腾空,被远远抛在地面的追兵心有不甘的冲着天空一阵狂射,还是眼睁睁的看着飞机远去。 飞机迅速的爬升到安全高度,施晓辉也走进了驾驶舱。 “我们现在去哪儿?”施晓辉问正在驾驶飞机的胡亦静。 “还能去哪儿?只能回天堂岛。但是有个问题。” “什么问题?”施晓辉紧张地问。 “我们的油料不是很充足 第34章 重回天堂岛 施晓辉刚跳出舱门,降落伞就被拉开,只觉得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猛的向上一提,一面巨大的降落伞在自己的头顶打开。 依托着降落伞施晓辉开始匀速下降,一颗悬着的心才放到肚子里,开始4下寻找胡亦静。可是四周望了一圈却没有发现胡亦静的踪影,施晓辉的心又悬了起来,难道胡亦静没有跳下来。 正在疑惑间,只听扑通一声,施晓辉已经落到水面。一个救生圈砰的一下从自己的腋下膨胀起来,施晓辉甩掉了降落伞,仰头望着天空寻找胡亦静的踪迹,可是一无所获。 此时的施晓辉确实担心起来,却突然听到了一阵笑声,仔细一看原来胡亦静就在不远的海面上向自己招手。施晓辉又惊又喜像胡亦静游了过去。 两个人一阵热烈的拥吻之后,施晓辉惊讶地问:“你怎么先下来的?” “我一开始并没有打开伞包,直到距离水面500米的时候才拉开伞包,所以比你先落水,好在下面等着你呀!” “你真了不起!” “我们现在距离天堂岛不远了,我们的飞机应该很快就会过来。” 胡亦静话音未落,他们就已经听到了嗡嗡的飞机声。 胡亦静抬头望着天上来接他们的飞机,自嘲的说道:“我们的任务彻底的失败了,可是我们的逃跑却堪称完美!” “看你回去怎么向博士交代?” “要交代也是你交代,别忘了你才是负责人,我不过是你的助手。”胡亦静真是个不可救药的乐观主义者。 回到了天堂岛,徐博士却并没有召见施晓辉这个负责人,而只是把胡亦静叫到了办公室。 等胡亦静从徐博士的办公室出来的时候,施晓辉 吴黛娟还有尹璇珠已经在外面等候她了。 不用问就看得出来,刚才在徐博士的办公室都发生了什么。但见胡亦静两眼通红,泪痕未干,双肩耷拉着毫无生气。一贯乐观的精神早已不见了踪影。 还是尹璇珠上前问道:“博士都说了些什么?” “还能说什么,把我骂了个狗血淋头,说这是在历次的海外行动中唯一的一次失败案例,没想到就发生在我身上。各国媒体肯定会关注这次事件,以后的行动会越来越困难。” “这一次的失败,有很多偶然因素,不能完全怪你。我去给徐博士解释。”施晓辉说着就要去办公室。 胡亦静一把拉住他:“现在博士正在气头上,解释什么都没有用。你们小两口久别重逢,还是好好团聚一下吧。”胡亦静已经学得很有人情味儿了。 此后的一段时间,整个天堂岛死气沉沉,笼罩在一片愁云惨雾之中。经历此番的打击,徐博士决定暂停海外的行动,韬光养晦,一边处理善后,一边蓄势待发。 终于有一天,徐博士把他们4个都叫去办公室。 博士一脸阴沉:“ W国已经向M群岛发来了外交照会,要求对于我们在他们国家实施的绑架和谋杀案件做出解释。 M群岛当局要我出面和外交部的人一起去向W国的代表当面解释。” 我是扫视了他们一眼,接着说:“你们为什么要绑架那个阿瓦洛斯?真是愚蠢至极!” “当时的情形是为了帮助胡里奥竞选总统,不得已而为之。”施晓辉主动承担责任。 “可是你们后来把胡里奥也打死了,这叫我去怎么解释?”徐博士大声咆哮,他的脾气也越来越坏了。 “绑架阿瓦洛斯,我们做的确实有点鲁莽。可是胡里奥的死可以解释为是叛军所为,反正我们没有更多的证据落在他们手里。”胡亦静狡辩道。 “这些事情我可以用钱摆平,真正让我痛心的是,我们在南美洲苦心经营的一个据点就这样灰飞烟灭了!以后国际舆论会越来越关注我们,这才是最可怕的。” 看见4个人低头不语,徐博士的口气缓和了一点:“我要去第三国和W国的代表见面,我走之后你们要好自为之,不要再出什么纰漏。尤其是你胡亦静,要管理好这个办公大楼,无关的人员一律不能进入。不能再有任何证据泄露到外界。” 听完了措辞严厉的训话,4个人一起送走了徐博士。 经过了一番在海外惊心动魄的生死斗争,即便是胡亦静也感到身心俱疲。这种疲劳不仅仅表现在身体上,更是在精神上有一种被抽空的感觉。胡亦静强大的精神支柱已经发生了动摇,对于徐博士的崇拜和信仰已经崩塌。 自己经历千难万险逃回到天堂岛,不但没有得到一点父亲的关爱,迎来的却是劈头盖脸的责骂。所谓的父女之情也荡然无存。 现在唯一的依靠施晓辉也回到了吴黛娟的身边。胡亦静只觉得自己从一个骄傲的公主瞬间变成了一个被抛弃的孤儿。 胡亦静从来没有觉得如此的失魂落魄。漫无目的的在岛上到处游荡,就像一个脱了线的风筝。 而尹璇珠觉得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她在大观园找到了施晓辉和吴黛娟。 当着吴黛娟的面尹璇珠直接了当的说:“现在施晓辉有更重要的事情,应该让他去接近胡亦静,趁着徐博士不在的这个好机会,抓紧时间取得核心机密,完成我们的任务。” 吴黛娟抓住好不容易回到自己身边的施晓辉,一脸的不情愿:”为什么一定要让施晓辉去完成这个任务?“ ”因为现在只有他能够说服胡亦静。“ ”我不想再和施晓辉分开了,我对你们所谓的任务不感兴趣。“ ”我们只有完成了任务才能早日离开这里,如果不除掉徐博士这个恶魔,我们永远不可能得到自由。“ 这个时候施晓辉说话了:”尹璇珠说的对,我们必须以大局为重。不摧毁这个邪恶的帝国,我们就算在一起也得不到幸福。徐博士的手段你是看到了,我们现在没有退路,就算有危险也要拼死一搏。“ ”我不是害怕别的危险,我是担心你真的跟那个胡亦静搞到一起。“吴黛娟说。 ”你放心,等我完成了任务一定回 第35章 喝酒行令 施晓辉知道自己现在面对的是一个从来没有经历过家庭生活的,没有体验过父母关爱和骨肉亲情的特殊人类个体。尽管她有超人的智慧和能力,可作为一个正常的人,她缺乏的恰恰是那一点点人性。 施晓辉完全可以利用自己对胡亦静的绝对掌控,让胡亦静协助自己完成任务。施晓辉完全自信胡亦静不会拒绝他的要求。可是这样做和那个邪恶的徐博士有什么区别。要是利用男女情爱,动物般的肌肤相亲来影响胡亦静,也绝非施晓辉所想做的。 取得核心机密的证据固然重要,可是取得证据的手段同样需要合法。尤其是面对一个深爱着自己的女性,施晓辉不想用一丝一毫的欺骗和利用。施晓辉是一个不可救药的唯美主义者,理想主义者。一定要彻底点燃胡亦静人性的光芒,让胡亦静作为一个完整的人自觉自愿的协助他们的工作。 但是要完成这一切工作,施晓辉觉得自己一个人力不能逮。要把大家的力量都调动起来。 施晓辉抹干了胡亦静的眼泪带着她回到了大观园。此时的胡亦静再也不是那个志高气扬的女王了。她和施晓辉的角色已经对调,施晓辉已经变成了她的主宰。 当尹璇珠和吴黛娟看到他们的时候不免有些吃惊。 “你们两个到哪去了?害得我们一顿好找。”尹璇珠明知故问。 “胡亦静太孤单了,想和我们大家一块玩。”施晓辉解释道。 尹璇珠立刻心领神会:“就是嘛,我们几个人难得在一起团聚,现在博士也走了,我们正好可以放飞一下自我。” “可是玩些什么好呢?”施晓辉问道。 “出海打鱼也玩过了,到魔鬼岛打猎也玩过了,开飞机想必你们也玩腻了。真不知道干些什么好了。”尹璇珠说道。 “干嘛一定要出去玩,我们难得聚齐,就在一起说说话就挺好。”吴黛娟一点都不想出去玩了。 “吴黛娟说的对,姊妹们在一起聊聊天儿,比什么都好呢!”尹璇珠说。 “听你这话,好像是红楼梦里的人物口气。” “算你说对了,我们现在在什么地方?大观园。可不就是红楼梦里的情景吗?”尹璇珠一拍巴掌笑着说道。 “假如穿越回了红楼梦的时代,我们几个应该对应什么人物?”施晓辉问道。 “我们现在这个地方是潇湘馆,吴黛娟是这里的主人,她当然就是林黛玉了。她的名字就叫黛娟,自然是当仁不让。”尹璇珠说。 施晓辉首先就反对:“真正的主人应该是胡亦静,她才应该是林黛玉。” “胡亦静的性格也不像林黛玉啊。还是吴黛娟比较合适。”尹璇珠坚持说。 “那你就应该是宝姐姐喽!”施晓辉笑道。 “宝姐姐也轮不到我,这个角色更适合胡亦静。知书达理,端庄秀丽。”尹璇珠明显的是在恭维胡亦静。 施晓辉望了望吴黛娟和胡亦静,然后对尹璇珠说:“她们两个都有了合适的角色,那就说说你自己吧,你打算扮演哪个角色?” “我嘛,自然是琏二嫂子王熙凤。”尹璇珠的选择让施晓辉颇感意外。 ”看来只有我的角色不可动摇。“施晓辉故意叹了一口气。 大家一起笑起来,齐声说道:“贾宝玉。” 正在说笑的时候,有服务员进来问大家中午想吃点什么。施晓辉脱口而出:“让林妹妹先点。” 服务员听得一头雾水,尹璇珠先哈哈大笑起来:“毕竟是姑表亲,就是不一般嘛!” 一直在安静的听他们说话的胡亦静终于开口了:“什么叫姑表亲。” 尹璇珠又是一阵大笑:“俗话说姑表亲辈辈亲,打断骨头连着筋!姑表亲的意思就是贾宝玉的父亲和林黛玉的母亲是亲兄妹。” 胡亦静听完似有所悟:“那么贾宝玉和薛宝钗是什么关系?” “贾宝玉和薛宝钗是姨表亲,就是说他们的母亲是亲姐妹关系。比姑表亲就要差一些喽。” “这么说施晓辉和我的关系,还不如和吴黛娟的关系喽?”胡亦静很认真的问。 大家听完笑的前仰后合,吴黛娟的脸早已胀得通红。 胡亦静羞愧的搓着手:“我没有亲生的爸爸妈妈,自然也不知道你们这些亲戚关系,我好羡慕你们!” 所有人突然安静下来,一起看一下胡亦静。施晓辉已经感觉到他们已经唤醒了一个沉寂多年的灵魂。 尹璇珠拉住了胡亦静的手:“从今天开始我们都是你的兄弟姐妹,我们是一家人永远也不分开!” 胡亦静的目光中闪着泪花,这是他第1次当着施晓辉以外的人流眼泪。眼泪融化了她心灵上的坚冰,融进了人性的血液。 尹璇珠接着说:“既然我是你们的嫂子,就由我来点菜吧。可惜我们这里也没有准备什么红楼名菜,就点几个可口的菜吧。” 尹璇珠点完菜之后,打发走了服务员。 吴黛娟说道:“我们这里只有4个人,还是不太热闹。要是红楼十二金钗一起到齐该多好啊!” “这个也不难呢,戏班子里多的是女孩子,让他们来凑齐十二金钗。”胡亦静说道。 “看来宝姑娘已经进入角色,要在大观园里当家作主呢!”尹璇珠用王熙凤的口吻说:“是不是想当宝二奶奶了?” “什么是宝二奶奶?”胡亦静问。 “你和贾宝玉结了婚,你就是宝二奶奶呀!” “那我愿意做宝二奶奶!”胡亦静脱口而出。 尹璇珠笑得弯了腰:“你怎么一点都不矜持,薛宝钗可不应该是这个样子哦。” 施晓辉偷看了一眼吴黛娟,吴黛娟拉长了脸,把脸扭向别处。 施晓辉说:“戏班里的女孩子就算了,我们这里已经有人打翻了醋坛子,要是再来几个那可真是要醋海扬波了。” “你说谁打翻了醋坛子?”吴黛娟忍不住了。 看见吴黛娟要发火,尹璇珠赶紧笑着说道:“看来我们这里真的成了大观园了,大家都进入了角色。林妹妹也应该大度一点,宝玉也应该注意分寸。吃饭的 第36章 梦的开始 胡亦静径直把他们带到了徐博士的办公室,打开了办公桌旁边的一扇门。 大家进去一看,似乎是一间巨大的网吧,只不过每一间操作台比普通网吧要大得多。 除了胡亦静之外,另外三个人心里都咚咚直跳,这就是徐博士的核心机密所在。 施晓辉首先开口问道:”你是想请我们玩游戏吗?“ ”这可不是普通的游戏,你上机试一试。“ 施晓辉坐进了一个操作台,胡亦静给他戴上VR眼镜,然后把一个头罩也带在他的头上。 胡亦静在他耳边说道:”这里面收集的数据可能超乎你的想象,现在告诉我你想去哪?“ 施晓辉现在心里想到了回家见自己的父母,可是他并没有操纵手柄,就感觉自己已经看到了家乡江城。 施晓辉惊呼了一声:”太奇妙了!它怎么知道这是我的家乡?“ ”不要说话了,你想到哪儿,他就能带你去哪。“胡亦静在她的耳边说着,还带着一股酒气。 施晓辉像梦境一般从一架飞机上下来,和其他乘客一起到候机大楼取了行李,然后搭乘一辆出租车,行驶在回家的路上。车子经过宏伟的跨江大桥,施晓辉摇下车窗,尽情的呼吸着江风。一切都是这么真实。 出租车行驶到自己居住的小区,施晓辉下车直奔自己的家,给自己开门的是妈妈。 看见儿子突然出现在眼前,妈妈惊讶的合不拢嘴:”你回来了!怎么也不先打个招呼?就你一个人吗?“ 施晓辉正要说话,身后却传来一个声音:”还有我呢!“ 施晓辉非常奇怪,明明自己是一个人回来的,怎么吴黛娟也回来了。但是他回头一看眼前哪里是吴黛娟。分明是胡亦静。这回该轮到施晓辉惊讶地张大嘴。 妈妈看到后面陌生的姑娘问道:”这姑娘是谁呀?“ 施晓辉却又很自然的回答:”这是我的女朋友啊。“ 施晓辉这个时候猛地摘下了Vr眼镜,看见尹璇珠和吴黛娟已经做上了其他的操作台。施晓辉喘着粗气对身后的胡亦静说:”我回到家了,见到了妈妈,可是我带回家的不是吴黛娟,而是你。“ 胡亦静抿着嘴,忍住笑,偷偷在他脸上亲了一下:”戴上眼镜,继续做你的梦!“ 施晓辉重新戴上VR眼镜。 妈妈把他们两个让进屋,兴奋的拍着手:”你可把妈妈想坏了,我和你爸爸只收到了你们从那个M群岛传来的视频,想跟你说句话都说不成。“ ”现在一切都好了,我们又团聚了。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现在的女朋友,她叫胡亦静。“ 母亲似乎并不感到惊讶,觉得这一切都是顺其自然的。 高兴的安排他们坐下休息,又是端茶倒水又是拿点心。热情的招待胡亦静。 施小辉赶紧接过母亲手中的活:“爸爸什么时候回来?” “你爸爸现在办了内退,整天没有事,学会了钓鱼。不过你不用担心,他七点钟之前准回来,我们家晚上七点钟准时开饭。” 施晓辉给胡亦静解释道:“我爸爸每天7:00必须准时看新闻联播,一边吃饭一边看。他说看新闻联播不就菜都能喝二两酒。如果遇到了重大的喜讯,比方说卫星上天了,航母下水了,美国又发生枪击案了,他一高兴半斤酒都打不住!” 胡亦静扑哧一笑:“没想到新闻联播有这么大的魔力!” “有一次他随着一个团去国外旅游,一个星期没有看新闻联播,整个人都抑郁了,茶不思饭不想。回家之后,赶紧把落下的新闻联播复习了一遍,立刻变得精神抖擞,斗志昂扬。” 胡亦静笑的差一点把喝到嘴里的水喷了出来。 在厨房做饭的母亲听到他们两个的笑声,高兴的问他们在说什么? “我在给静静讲爸爸的事情。”施晓辉回答。 “你爸爸是个老顽童,整天的不着调。现在更是无所事事,等着抱孙子呢!” 胡亦静小声的问施晓辉:”抱孙子是什么意思?“ ”就是让我们两个早点结婚,生个孩子,他们就可以抱孙子了。“ ”那我们就早点结婚吧。“胡亦静丝毫没有普通女孩子的羞怯。 将近七点钟的时候,父亲果然背着渔具回来了。见到了胡亦静和施晓辉自然也非常惊讶。这回是母亲给他做了介绍,他才合拢了惊讶的嘴。 施晓辉帮着母亲把饭菜端上了桌,父亲收拾完了之后,打开了电视机。随着新闻联播片头曲的奏响,家庭晚餐开始了。 施晓辉给每个人都斟了一杯酒,说道:“今天我们家重新团聚,应该好好的喝一杯。” 母亲却把杯子推到一边:“我不会喝酒。” “妈妈你就喝一杯吧。”施晓辉又把酒端到母亲面前。 胡亦静突然也冒出一句:“请妈妈喝一杯!” 看到儿子的女朋友第1次进门就管自己叫妈妈,母亲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紧接着脸上泛起了幸福的笑容:“好好好,我今天一定喝一杯!”说着端起酒喝了一大口。施晓辉赶紧给母亲夹菜。 然后又对胡亦静说:“不能只给妈妈敬酒,还有爸爸呢!” “爸爸看新闻联播就可以喝酒,也要敬酒吗?”胡亦静的这句话太不着调了。 可是爸爸却哈哈大笑:“没想到这个姑娘这么幽默,看来小辉把我的这点爱好早就跟你说了。”说着端起了酒一饮而尽:“我喝酒靠自觉,不用别人敬。” 胡亦静尴尬地站起来:“我不太懂得家庭生活,说话多有冒犯,请你们原谅。” 施晓辉赶紧解释道:“静静从小不是跟爸爸妈妈在一起生活。” “没关系没关系,”爸爸笑着说:“我就喜欢性格直爽的人。” 晚餐结束之后,施晓辉和胡亦静要帮着妈妈收拾,被妈妈拦住:“你们刚回来,你带着静静出去玩玩,家里我来收拾吧。” 施晓辉带着胡亦静出了小区,来到街上。如梦境一般走进了一家电影院,这是一家专门放映老电影的影院。上映的是希区柯克的电影《蝴蝶梦》。 第37章 是与非 胡亦静的反应并没有出乎施晓辉的意外,施晓辉可以想象胡亦静一定是长期沉浸在这种虚拟的世界里面,她的成长,她的知识和技能的获得,都依赖于这个系统,他是这个系统的原住民。 而这个系统是如此的强大,已经远远超出了普通网络的虚拟世界,甚至有了穿越时空的超级能力。自己回到家乡所体验的一切是那么的真实,以至于自己的嘴里还残留着妈妈饭菜的香味。 它能够调动人的味觉触觉和视觉等等一切的感官,而非普通网络只是在视觉上给人一个虚拟的画面。看来这个徐博士的确是一个科技天才。自己应该抓紧时间,从胡亦静这里了解更多的情况。 想到这里他对胡亦静说:“现在是否可以唤醒另外两个人啦?” 他们走到了吴黛娟和尹璇珠的包间,分别唤醒了两个沉溺于网络的人。 吴黛娟和尹璇珠意犹未尽的摘下了 Vr眼镜和头套,恍若隔世的回到了现实中间。 “太奇妙了!”尹璇珠惊叹道:“想到哪里,就能去到哪里。” 施晓辉问吴黛娟有什么感受,吴黛娟满脸绯红并不作答。 胡亦静领着他们出了办公大楼,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不知不觉半天就过去了,”吴黛娟说道。 “天上方一日,世间已千年!如果我不叫醒你们,恐怕只有饥饿才能让你们回到现实。”胡亦静的微笑又恢复了自信。 这个时候,大家才感觉到确实有点饿了。游历于虚幻世界一样消耗体力。 “我在那边又吃了一顿饭,感觉不是很饿。”施晓辉调侃道。 吃晚饭的时候,大家热烈的讨论着在网上的见闻。 一向成熟稳重的尹璇珠这个时候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我去了很多地方,我首先去了耶鲁大学,那是我上大学的时候最向往的地方。耶鲁的老校园是那么的庄重典雅,你们能想象吗那都是些300多年前的建筑。“ 尹璇珠激情澎湃的继续讲述:”还有图书馆,阶梯教室都是那么的古老,就像中世纪的教堂。“ ”有些地方以前就是教堂。“胡亦静补充道。 ”我还在一间教室里上了一堂课,“尹璇珠依旧难掩兴奋。 ”你还记得上课的内容吗?“施晓辉问道。 ”我当然记得,我们的老师是一个俄罗斯的后裔,他给我们讲古典俄罗斯文学。很奇怪的是,上课之前他让同学们把教室两边高大的窗户都拉上窗帘,本来阳光明媚的教室一下子变得黑暗起来。 ”然后他走到电灯开关的地方,打开了一盏灯,整个教室里面有了一丝光亮,他指着灯对我们说这是契科夫。然后我又打开一盏灯,教室又变的亮了一点,他又指着灯说这是果戈里。接着他打开了第三盏灯,对我们说这是普希金。他们三个人都是俄罗斯伟大的文豪,但他们的作品能照亮有限的角落。最后他让同学们把所有的窗帘都打开,整个教室变得一片光明,教授走到窗边指着太阳对同学们说这就是托尔斯泰!他的光芒照耀着整个俄罗斯大地。照耀着整个俄罗斯历史。他就是俄罗斯的太阳!“尹璇珠学着教授的模样一挥手。 其他三个人忍不住热烈鼓掌。尹璇珠兴奋的不能自已:“我在耶鲁上过课了,我现在是耶鲁的学生!可惜你们把我叫醒的太早了,没有等到我拿毕业文凭的那一刻。” 三个人笑得前仰后合,胡亦静说:“等明天你继续去耶鲁上课,完成你的美国梦。” “我不光去过耶鲁,我还去过牛津大学,麻省理工学院还有开罗大学。在埃及的时候,我还去看了胡福金字塔,狮身人面像。我还去了阿加莎,克里斯蒂娜住过的宾馆。简直太真实了,那些阿拉伯人抽水烟的味道现在还没有散去。”兴奋的尹璇珠根本收不住话头。 施晓辉赶紧拦住她:“看来学霸就是不一样,去的地方不是大学就是古迹。我们这些大俗人只想回家看妈妈。” “这个系统也太神奇了,简直是超级的虚拟世界。” “这就是博士用来给人工智能灌输知识的系统,你们今天体验到的只是其中的一部分。”胡亦静说道。 “普通人也可以在这里学会很多东西吗?”吴黛娟问道。 “当然可以,尹璇珠不是已经学会了很多吗!”听到这话,尹璇珠的脸红了。 “不过你们现在的学习效率很低,如果你们的大脑像刚出厂的人工智能那样一片空白,然后再开启超级输入模式。可以在极短的时间内给你们灌输极为丰富的知识,就像我当年那样。”胡亦静的口气变得冷冷的:“不过无论灌输多少知识,都不能代替人性。人性是很难灌输的,只能通过亲身经历才能获得。” “超级输入模式甚至可以给一头狼灌输知识,可这改变不了他狼的本性!” 大家又沉默了好一会儿,施晓辉问道:”我们可以使用超级输入模式吗?“ ”超级输入模式对正常人不起作用,你们的头脑已经被填满了。只能通过正常学习,在已经使用的神经元上勉强附加一些知识。“ 大家失望的叹了一口气。 吴黛娟又说道:“我觉得这个系统本身是无害的。” “你说的一点不错,这个系统除了更加高级,更加强大之外,可以说是一个完美的娱乐和学习的工具。就看使用它的人要用它达到什么目的。好比一把菜刀可以用来切菜,也可以用来杀人。” “这个系统的运行基础是什么?”尹璇珠的问题比较专业。 “现在是依托于主流社会的互联网,所以它的很多功能还受制于互联网的局限。博士有一个雄心勃勃的计划,就是建立自己的网络。并将用它覆盖整个世界。” “博士的野心恐怕不仅仅是统治网络吧!”施晓辉直接点明要害。 胡亦静沉默了,扭头看向窗外的月亮。月光似水浸润着四个年轻人。大家都陷入了沉思,什么是正义?什么是邪恶?这个问题一向都是 第38章 重陷醋海 一夜无话,第2天一早吃完早饭,尹璇珠就向大家告别:“我要回魔鬼岛了,我在天堂岛住的时间不短了。那边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处理。” “你走了,我们这里就少一个人,大观园里怎么能少了琏二嫂子?”施晓辉是想真心挽留尹璇珠。胡亦静和吴黛娟并没有说话。 尹璇珠笑道:”我那边的事处理完了,很快就会回来的。跟你们在一起处久了,其实我也舍不得呢。你们现在可以继续在网上冲浪,少了我一个也无所谓。“然后又对施晓辉说:”我有几件行李,一个人不好拿。你帮我送到码头吧。“ 施晓辉帮着尹璇珠拿着行李一直送到码头,尹璇珠上了快艇,放好了行李,发动了引擎。施晓辉站在岸边正要向他告别,尹璇珠回头对施晓辉说:”就这样告别吗?俗话说送佛送到西,不想把我一直送到魔鬼岛吗?“ 施晓辉心领神会,立刻也跳上了快艇。 快艇很快驶出了天堂岛的视线,尹璇珠却关闭了引擎。反身回到后舱和施晓辉坐在一起。 ”有几句话我必须跟你说,现在我们已经触及到了徐博士的核心机密,当务之急是要了解徐博士是怎么利用这个系统训练人工智能的,以及他灌输给人工智能的核心内容。这才是我们想要的证据。我们要赶在徐博士回来之前完成这些工作。“尹璇珠说。 ”其实这些事情你不说我也在考虑。“ ”那就太好了,我这里有一个U盘,你可以把你觉得重要的内容拷贝到这上面去。“尹璇珠说着递给施晓辉一个 U盘。 施晓辉结果又盘,正准备装进口袋。尹璇珠却顺势抓住了他的手:”你就没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 看着尹璇珠火辣的目光,施晓辉的心中也腾起了烈火,可是嘴里却说:”我等着你早点回来,有你在我心里才有主心骨。“ 尹璇珠已经靠在施晓辉的肩膀上,在他的耳边轻声道:”离开了你,我心里也空落落的。“ 施晓辉的双手已经和尹璇珠紧紧握在一起:”那你为什么还要离开天堂岛?“ ”因为我要把魔鬼岛这边的证据也收集好,另外还有一个原因。“ ”什么原因?“ ”就是想找个机会和你单独在一起。你去南美洲的这段时间,我简直度日如年。无时无刻心里不是想着你!“尹璇珠在头倚靠在施晓辉的肩膀上。一条腿已经搭在施晓辉的大腿上。 施晓辉忍住急速的呼吸:“上次在魔鬼岛打猎的时候,你不是已经报答过我吗?” “我不想欺骗自己,有了那一次之后你就刻在我的心里了,我要用一辈子来报答你。” “报恩并不能代表感情!日后你会后悔的。”施晓辉还在努力地坚守着。 ”我不会后悔的,我知道我想要什么。我们两个才是最合适的,你和吴黛娟的感情早已名存实亡,胡亦静不过是被人利用的工具,不能算一个完整的人。只有我们的感情才是真实的,名至实归的。我说这些话不是一时冲动,等我们完成了任务,我就要和你永远在一起。“ 尹璇珠发自内心的话不能不说没有和施晓辉引起共鸣,他也希望有一个像尹璇珠这样的终身伴侣。 施晓辉的手不自觉的伸向了尹璇珠的腰间,尹璇珠搂住施晓辉的脖子,两个人热吻在一起。 两个炽热的身体紧紧的缠绕在一起,互相扒下对方的衣服,滚到了地板上。 失去动力的快艇在平静的海面上轻轻的摇动着,几只海鸥在上面好奇的盘旋。仰面朝天的尹璇珠看着那些海鸥大声喊道:”看什么看,滚到一边去。“一边腾出一只手挥舞着驱赶海鸥。 施晓辉把她那只手重新按了回去:”就让他们看吧,说不定他们把我们两个当成海豹了。“ ”我们两个现在就是野兽,就是海豹!“尹璇珠索性放声大喊。 ”没想到你这么疯狂!“ ”就让我们好好的疯狂一次吧,哈哈哈哈。“两个人疯狂的喊声惊散了海鸥。 海鸥飞走了之后,船里的人继续翻云覆雨。可是不一会儿又突然听到船帮敲的咚咚响,两个天体人赶紧起身向外面看,原来真的来了一只海豹。 这只海豹大概是被刚才的海鸥误导,以为船上有什么好吃的。游过来用嘴使劲的拱快艇,发出咚咚的声音。看见两个赤身裸体的人突然露出头来,猎豹吓了一跳转身逃走了。 施晓辉和尹璇珠再也没有兴致鱼水之欢了。施晓辉脱口说了一句:“渔阳鼙鼓动地来。” 尹璇珠随口答了一句:”惊破霓裳羽衣曲。“紧接着又惊呼了起来:”不好不好,谁让你说这一句了?“ ”这一句怎么不好?“ ”你知道这句诗预示着什么?这是白居易《长恨歌》里的句子。“ 《长恨歌》施晓辉岂能不知,说的是唐明皇杨玉环的爱情故事,渔阳鼙鼓动地来指的是安史之乱的爆发,不久之后杨玉环就在叛军的逼迫下自缢身亡了。 ”这预示着动乱就要来了,说不定我还有性命之忧。“ ”看你紧张的那个样子,怎么这么迷信!我不是唐明皇,你也不是杨玉环。“施晓辉抚摸着尹璇珠的玉肩,安慰她道。 ”我觉得你就是唐明皇,花心大萝卜!“尹璇珠撒娇的说。 ”我就是花心也是奉了你的旨意,没想到你还怪我。“ ”那我现在收回旨意了,以后不许你和别人勾勾搭搭。“ ”领旨遵命!贵妃娘娘。” “你怎么还叫我贵妃!赶紧对着大海呸三声。”尹璇珠嗔怪道。 施晓辉连呸了三声,尹璇珠才作罢。 两个人穿好的衣服,尹璇珠重新坐回了驾驶舱,可是并没有发动引擎。 事先会不解的问:“怎么不走啊?” “你把我送到魔鬼岛,你自己怎么回来?” 施晓辉这才想到自己是没有权利驾驶这里的飞机和船只的。只好回答说:“你再派个人送我回来呀。” “何必那么麻烦,小宝贝儿!姐姐我亲自送你回去。”说着发动了引 第39章 愁肠百转 这一次的内部冲突让施晓辉措手不及,在安抚好了吴黛娟之后,施晓辉却找不到胡亦静了。施晓辉感觉到了问题的严重性,现在刚刚接触到徐博士的核心机密,如果没有胡亦静的帮助,是不可能了解全貌的。 施晓辉真后悔和尹璇珠的这一次放浪形骸。如果胡亦静回心转意,重新回到徐博士的身边,那他们以前所付出的努力都将付之东流。施晓辉使用了各种手段还是无法联系到胡亦静。 他现在只有漫无目的的到处寻找,当然在此之前还要征得吴黛娟的同意:“我们必须找到胡亦静,不然后面的工作都无法开展。你愿意和我一起去找吗?” 吴黛娟此时已经身心俱疲,实在是无心也无力和施晓辉一起去寻找:“要找你去找吧,我现在只想休息。” 施晓辉只有自己四处去寻找,心中暗自懊恼,在这个如此高科技的小岛上,找一个人竟然要用如此原始的方式。 施晓辉开着电瓶车,这也是他仅有的可以单独使用的交通工具,跑遍了大半个天堂岛,还是没有发现胡亦静的踪迹。他垂头丧气的回到了金银滩,坐在一块礁石上看着大海发呆。 这是一个避风港,此时除了岸边停着的两只快艇,空无一物。海面难得的平静,只是在微风下泛起微微的涟漪,虽然有阳光但是水面却如墨色一般晦暗,正如施晓辉的心情。 施晓辉正呆呆的看着眼前空无一物的水面,突然风向一变。水面的波纹也瞬间改变了方向,在阳光的反射下水面一下子变得明亮起来。原来水面上并非空无一物,一群海燕正漂浮在上面。 施晓辉一几乎被它们吓了一跳,刚才在墨色的海水掩映下尽管距离如此之近,自己竟然没有发现它们。现在它们魔术般的出现在自己的眼前,似乎并不害怕施晓辉。 施晓辉正准备起身走得更近一些,那些海燕却扑棱棱的扇起了翅膀一哄而散。施晓辉一回头迎着耀眼的阳光惊奇的发现尹璇珠站在自己的身边。仔细一看却原来是胡亦静。 胡亦静换了一身和尹璇珠几乎一模一样的裙装,而不是以前常穿的工作服。 “我穿这身衣服,你感觉满意吗?”胡亦静冷笑着问道。 “你穿什么衣服都好看。” “可不能这么说,有的人穿着这身衣服就显得格外动人。” 施晓辉知道她话里有话故意找茬儿,可是心里却暗自念佛,终于找到你了。 “穿衣服最忌讳撞衫,你为什么自寻烦恼。” “只要能博得心上人的欢心,撞不撞衫都无所谓。”胡亦静的话让施晓辉暗暗窃喜,看来胡亦静还没有放弃自己。可是胡亦静揭下来的要求却让施晓辉始料未及。 “我想把今天上午的那一幕再重演一遍。” “你是说我送尹璇珠的事。” “是啊,难道你不想重温旧梦?” 施晓辉还想说什么,可是胡亦静走向了岸边的快艇,发动了引擎,歪了歪头示意施晓辉上来。施晓辉无奈只能跟了上去。 一如几个小时前发生的事情,快艇飞速的驶出了港湾,然后远远的停在了海面上。 胡亦静反身来到施晓辉的身边紧挨他坐在一起,满脸的妩媚问道:“现在你就把我当成尹璇珠,接下来发生了什么事情?” 施晓辉一脸的羞愧,可是又不敢发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就是说了几句话。” “不是说几句话这么简单吧,我当时看见你们的身影紧紧靠在一起,然后又突然消失了。我的视力可是超乎常人的,你可不要说谎哦。” 施晓辉如坐针毡,无言以对。胡亦静却已经搂住了他的脖子在他耳边轻声说道:“我并不怪你,你只要把你们做的事情再重复一遍,我就原谅你。”说着嘴唇已经衔住了施晓辉的耳垂。 是个男人就经不起如此的挑逗,施晓辉的心里五味杂陈。欲望和愤怒交织在一起,他猛的一把扯下了胡亦静的上衣,露出她雪白的肩膀,接着又把她按倒在地上。喘息着说:“现在你满意了吧。” “继续呀,不要停下来。我不能让那个尹璇珠比下去!你是我的,谁也夺不去!” 施晓辉又几下子扒光了胡亦静的衣服,胡亦静兴奋地大喊:“没想到你如此的狂野,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怎么像只小绵羊?” 可是施晓辉却突然收了手,重新坐了回去不理她了。热血膨胀的胡亦静这一脚踏空,半天没有缓过劲儿来。过了好一会儿才坐了起来,问道:“对我没有兴趣了?” “没想到你这么无聊,“施晓辉残余的热情被胡亦静的一句话浇灭。猛的站起来甩手离开了海滩。 自从上了天堂岛之后,施晓辉就觉得自己陷入了肉体与欲望的重围,自己在胡亦静 尹璇珠和吴黛娟之间左右逢源,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天堂。 现在这三个女性已经彼此都知道自己和施晓辉的肉体关系,施晓辉的遮羞布被一片一片的撕了下来。仿佛赤裸裸的展现在大家的面前,施晓辉陷入了肉弹的重围,他感到窒息。 他要从精神上寻找突破口,为自己的行为做出解释。吴黛娟是自己名正言顺的女朋友,可是自己的行为已经无数次的背叛了她。尹璇珠和自己的相识仿佛是老天的安排,同时又兼顾着神圣的使命,他们之间的关系似乎有合理的解释。而胡亦静只是一个被利用的棋子,她甚至不能算是一个完整的人,自己对她怀着深深的愧疚,但自己的行为何尝不是在帮助她恢复人性,从肉体和精神上成为一个真正的人。 施晓辉纠结挣扎着为自己开脱,似乎又不能自圆其说,在精神的泥潭中越陷越深。施晓辉使劲的摇着头摆脱这些胡思乱想,而真正要摆脱现实的苦恼,只能早日完成任务。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可这又不能不利用胡亦静。 施晓辉一咬牙又折返身回到金银滩。眼前的情形让施晓辉始料未及,胡亦静依旧赤身裸体躺在海滩上玉体横陈。脱下了衣服散乱 第40章 海军司令 再说尹璇珠回到魔鬼岛之后,只能暂时割舍了和施晓辉的情思。开始着手收集徐博士在魔鬼岛上的种种证据。按说作为魔鬼岛的大总管收集证据应该是得心应手,不会受到什么阻碍。 可当她回到自己的房间的时候,似乎感觉有些异样。仔细检查了一下并没有丢失什么东西,但是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物品被翻动过。好在在此之前,自己并没有收集过多的资料存放在房间里。所以心中还是比较坦然。但现在的形势足以引起她的警惕。 当务之急是要抓紧时间收集证据。尹璇珠一如既往的管理这魔鬼岛的各项事务,所不同的是手中多了一架摄像机。尹璇珠利用职务之便公开大胆的把魔鬼岛上的一切收入他的摄像机之中。包括各种擒拿格斗的训练,轻重武器的射击训练,甚至包括冲锋舟抢滩登陆的训练。所到之处尹璇珠似乎感到有一双眼睛在背后盯着自己。 在一个滩头的训练场地,一个来自美国的教官指挥者海面上的冲锋舟进行抢滩登陆的训练。尹璇珠的摄像机早已把眼前的情景录入其中。教官看见尹璇珠的到来,赶紧凑上来进了一个军礼。 “ Welcome to you。亲爱的尹总管!”教官热情的招呼道。 尹璇珠早已打开了录音设备,满脸堆笑道“你的工作看起来进展很快嘛,史密斯先生。看样子很不错。” “这些士兵都是世界上最优秀的战士。他们每个人都舍生忘死,英勇无比,再加上我的训练。不久的将来我们就可以打造出一支世界上最强大的海军陆战队。可以突破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的海岸防线。”被称作史密斯的美国教官骄傲的回答道。 “还有什么需要我提供帮助的方面吗?”尹璇珠问道。 “我们的船只和武器装备都是世界上一流的,所缺乏的就是人员不足。一只真正的海军陆战队要有突击队,海面支援火力,必要的话还需要一直预备队。目前我手下的这点人手远远不够。”史密斯抱怨道。 ”天堂岛上正在加紧生产你需要的战士,相信不久会有更多的士兵补充到你的队伍当中。“尹璇珠故意延展话题,以便更多的内容被录下来。 ” Oh,生产这个词非常有趣,可是那些刚出厂的产品还需要一段时间的肢体训练才能达到一个普通士兵的基本要求,“ ”徐博士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对于这些士兵来说英勇果敢固然重要,但徐博士最看中的是忠诚,知道吗?忠诚是第1位的!“尹璇珠用坚定的目光看着史密斯。 史密斯无可奈何的苦笑了一下,“一切都听从您和徐博士的安排。” ”船只的情况怎么样?“尹璇珠继续问道。 ”您应该问舰队的情况怎么样,我们现在已经拥有一支相当规模的舰队,“史密斯转过身指着海面上的舰队说到:”这些情况你应该很熟悉。“ ”我确实很熟悉,但是我还想听你汇报一下训练情况。“尹璇珠的镜头转向了海面。 ”我们现在已经拥有各种驱逐舰,扫雷舰,鱼雷快艇和登陆艇,我领导着一个训练小组正在加紧训练。这些舰只平时伪装成普通的民用船只,但是他们的火力不亚于任何一只现代化的舰队。“ 尹璇珠满意的点点头,面露微笑。史密斯趁机问道:”我一直有一个私人问题,不知当问不当问?“ 尹璇珠示意他大胆的问,史密斯说道:“作为两个小岛的防卫力量,我们这支舰队的实力显得过于强大了!何况这两个小岛的主权还属于M群岛。” “这个问题就不用你我来操心了,徐博士自有他的宏伟计划。”尹璇珠故作神秘的笑道。 “博士究竟想干什么?统一南半球?”史密斯不解的耸耸肩。 尹璇珠忍不住仰天大笑,笑了好一会才忍住:“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说实话就个人能力来讲,尹璇珠打心眼里佩服徐博士。 史密斯并没有听懂这句古汉语是什么意思,陪着尹璇珠一起傻笑。 保安队的刘队长像幽灵一样来到他们身边,干咳了一声。尹璇珠和史密斯收住了笑,分别和他打了个招呼。 “两位真是好兴致啊!在说什么笑话呢?”刘队长皮笑肉不笑的问道。 “我们再谈一些舰队训练的事情。”史密斯答道。 “我发现尹总管手里多了一架摄像机,以前并没有看见呢。”刘队长阴阳怪气,这个家伙以前是徐博士的小跟班,大老粗一个。就是凭着对徐博士的忠心耿耿做了魔鬼岛的保安队长。 “我想把现在的训练情况都录下来,一则可以向徐博士汇报,再则可以作为以后的训练教材。有什么不可以吗?”尹璇珠收起了最后一丝笑容。 “魔鬼岛上的一切都是保密的,怎么可以随便录像呢?”刘队长的语气也变得严厉起来了。 “保密是对外的!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完成徐博士的训练计划。是经过博士授权的。”尹璇珠反唇相讥。 “尹总管说的没错,在我的舰队里也有录像,我们每个人都签订了保密协议,这很正常。整个魔鬼岛都在你刘队长的控制之下,相信不会有泄密的可能。”史密斯为尹璇珠帮腔。 刘队长眼看占不到便宜,但嘴上依旧强硬:“徐博士临走的时候再三交代,要严格加强管理,防止机密外泄。俗话说家贼难防啊!”眼睛盯着尹璇珠。 尹璇珠胀红了脸正待反击,却被史密斯拦住:“二位既然来到了我的训练场地,如果有兴趣的话何不登舰体验一下。” “我也正有此意。”尹璇珠也不想再和刘队长费口舌。 史密斯又看向刘队长,刘队长咕哝了一句:“那我就奉陪了。” 史密斯招手唤来一只登陆艇,三个人一起登上了登陆艇向海面的一艘驱逐舰驶去。 “这就是我们舰队的旗舰《苍龙号》”登上了驱逐舰,史密斯介绍道:“舰队司令就在这艘舰上指挥着整个舰队。”说着领 第41章 最后的晚餐 震天动地的炮声传到天堂岛,所有的人都吓了一跳,人们纷纷赶到海岸边向炮响的方向了望。施晓辉和胡亦静也在其中。 惊讶的人们发现一只巨大的舰队正向自己驶来。由于舰队平时只在远海训练再加上严密的保密工作,天堂岛上的人并不知道这只舰队的存在。所以当时的人们惊恐万状的样子可想而知。 天堂岛上的人只有胡亦静心知肚明,嘴上不由骂了一句:“他们这是疯了!” 现在施晓辉也是惊讶的张大嘴:“这是敌人入侵了吗?” “这是我们自己的舰队,不用害怕。”胡亦静对他说。 当舰队靠岸,旗舰上尹璇珠和史密斯率领着水兵列队排列在船舷的时候。施晓辉惊恐的脸上才展现出笑容。 岸边早有人在旗舰和码头间搭上了跳板,胡亦静带着施晓辉登上了旗舰。 史密斯和尹璇珠赶紧迎了上来,史密斯一个立正敬礼:”报告胡总管,魔鬼岛舰队访问天堂岛,我们不请自来,请原谅!“然后又转身指着尹璇珠说:”我荣幸的向大家介绍这次的舰队司令尹璇珠女士。“然后诡异的一笑闪到一边。 尹璇珠款款的走向前:”刚才让大家受惊了,我再一次表达歉意!“然后伸出右手,胡亦静不情愿的和她握了一下手。尹璇珠又把手伸向施晓辉,施晓辉惊喜的上前两手紧紧握住:”欢迎舰队司令尹璇珠阁下来访!“尹璇珠调皮的冲他眨眨眼,施晓辉会心的一笑。 尹璇珠得意的说道:”本人临时担任舰队司令长官,礼貌不周敬请原谅。“然后又把头转向史密斯:”本司令初次上任,指挥舰队是否符合规范?“ 史密斯赶紧奉承道:”司令长官指挥得当,炉火纯青,堪称优秀的指挥官!“ 胡亦静早就按捺不住了:”还堪称优秀的指挥官?舰队来访有用这种方式打招呼的吗?“ ”我们本来派了一位先行官通知贵方,可是司令长官是个急性子,没等先行官到达,就用礼炮的方式告知阁下。“史密斯竭力的圆谎,然后一指后面落汤鸡一样的刘队长:”我们的先行官差一点被炮弹误伤。“原来刘队长驾驶的快艇被炮弹掀起的巨浪掀翻,所幸旗舰及时赶到将它捞起。 胡亦静依旧脸色铁青:”礼炮没有只放一响的。再说也没有用实弹放礼炮的。“她故意的想让尹璇珠难堪。 尹璇珠从容地答道:”本司令初次上任,礼貌不周,请原谅。“ 胡亦静还想说什么,被旁边的施晓辉拉了拉手,才改口说道:”既然你们不请自来,我们也没有做迎接的准备。就先请各位上岸吧。“ 尹璇珠和史密斯走在最前面,胡亦静和施晓辉紧跟其后。尹璇珠刚踏上跳板,后面又传来胡亦静阴阳怪气的声音:”请司令长官走好哦,如果作为舰队司令再次从跳板上掉下去,怕是面子上不好看啊!“ 尹璇珠头也不回地答道:”谢谢胡总管的提醒,即便是我掉下去,相信这么多英勇的男子汉也不会眼看着我被淹死。“ ”司令长官指挥舰队不怎么样,驾驭男人倒是很有一套。“背后又传来胡亦静嘲讽的声音。 ”作为司令官,要有驾驭一切的本领,当然也包括男人!“尹璇珠依旧趾高气扬,挺胸昂首的走下了跳板。 一行人登岸之后,见无人理会,尹璇珠在原地使劲的跺了跺脚。施晓辉赶紧凑了上来:”事出仓促,毫无准备。先请各位到宾馆休息。“说着在前面带路。旁边看热闹的人自动的排成两行。 刚走没几步,就听见一曲悠扬的音乐似乎从天际传来,紧接着一个高亢的男音唱道:”忙处抛人闲处住,百计思量,没个为欢处,白日消磨肠断句,世间只有情难诉,玉茗堂前朝后暮,红烛迎人,君得江山住,但使相思莫相负,牡丹亭上三生路。“期间几个女生相和,煞是悠扬动听。 几个人不由驻足倾听,一曲听罢,在场的人欢声雷动,热烈鼓掌。史密斯惊叹道:”谁说你们没有准备?这么好的音乐,很有东方韵味。我还是第1次听到,简直太妙了!“ 所有人都在惊异的时候,刚才歌唱的男演员分开人群走上前来:”我们是大观园的戏班子,听说舰队到来,按照海军的礼仪应该有乐队迎接,我们就临时来凑个热闹,好在码头就在大观园的旁边,我们才及时赶到。但愿没有失了礼数。“ 史密斯上前紧紧握住他的手:”我简直无法形容我的激动,这是我从军以来听到的最优美的海军礼仪音乐。可以告诉我这是什么乐曲吗?“ 男演员回答道:”这是中国传统的戏剧《牡丹亭》中的一曲,讲述的是一个爱情故事。“ ”你们用爱情故事的音乐来欢迎海军,真是太浪漫了!今天应该载入世界海军的历史,我会永远记住这一天的!“ 尹璇珠听到牡丹亭,却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这首乐曲一下子把她那颗悸动浮躁的心重新拉回到残酷的现实当中。眼前的一切像童年的游戏一样多么美好啊!尽管有那个讨厌的胡亦静。真希望这一切能够永远继续下去,像梦一样继续下去!可是肩负的使命让她清醒的认识到,这些不过是过眼烟云,不可预知的未来肯定会将这一切击得粉碎。因为在这天堂般的梦幻之下掩盖着一个惊天的阴谋。 不安的情绪在尹璇珠的脸上一闪而过,却没有逃过施晓辉的眼睛,因为他有和尹璇珠同样的感觉,可是他现在要做的是继续这场游戏。他要为这个美好的童话安排一个完美的结局,至于以后的事情,听天由命吧! 欢迎宴会安排在宾馆的餐厅里,贵宾们稍事休息就被人带进宴会现场,包括各舰的舰长和各级军官。 有了在南美洲的经验,胡亦静和施晓辉安排起宴会显得得心应手。所不同的是这一次不是自助酒会,而是丰盛的晚宴。 尹璇珠和史密斯被安排在主宾席,由胡亦静和施晓辉亲自陪同,尽 第42章 两个贼 胡亦静的话让施小辉吃惊不小,但又在他的意料之中。自己这么长时间付出的努力终于感化了这个铁石心肠的人。 施小辉压抑着激动平静的对吴怡静说:“我想要什么想必你已经知道。” 胡亦静的嘴角挂上一丝笑容:”我确实早就知道。“ ”那你完全可以在徐博士那里告发我们“ ”那样的话你们就是死路一条!“ ”这么说你打算帮助我们?“ 胡亦静无奈的苦笑道:”我把我的一切都奉献给了你,可是在你的口中还是我和你们。难道我永远也得不到你的心吗?“ 是小辉猛的转过身把胡亦静搂在怀里:”我的心是属于你的,我也会把我的一切都奉献给你。告诉我你要什么?“ ”我只要一件事情,“胡亦静腾出双手捧住施小辉的头:”完成了你们的任务之后,把我一起带走。“ ”那是自然,我怎么舍得把你一个人留在岛上!“ ”我是说我们两个永远在一起!“ ”永远在一起!“会使劲的点了点头。“ “不会像贾宝玉那样见了姐姐就忘了妹妹吗?” 施小辉羞得满脸通红,故意岔开话题:“你刚才说你早就知道我们想干什么,有多早?” “比你想象的要早。” “哦?什么时候?” “我们第1次上魔鬼岛的时候,尹璇珠偷偷塞给你一张纸条,没有逃过我的眼睛。后来那张纸条我也看到了,如果不是见不得人干嘛偷偷摸摸。在这里没有什么事情能够瞒过我。” 施小辉大吃一惊,原来自己所做的一切早就被胡亦静洞悉:“那个时候你就没打算向徐博士告发?” “那个时候我只觉得留着你比杀了你更有意思。何况那时候你们什么都没有得到,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胡亦静得意的笑道。 “那以后呢?” “以后我就越陷越深,用你们的话说叫要坠入了情网。”胡亦静搭下的眼皮:“我陷入了纠结,忠诚还是背叛时刻在我的心中冲突。我甚至不止一次的想过杀死你,结束这痛苦的挣扎。可每次见到徐博士我不但没有告发你们,反而替你们掩饰。我知道我已经无法自拔了。” 听着胡亦静的话,施晓辉就觉得像一个被剥光了衣服的孩子,赤身裸体的展示在大家眼前。自己和尹璇珠精心策划的周密计划原来胡亦静早就洞若观火。 胡亦静看着眼前的施晓辉,俨然是看着自己的俘虏。接着往下说:“应该说你们付出的努力确实改变了我,是彻底的改变我!从南美洲回来以后我的心就完全倒向了你这一边。” 施小辉想说点什么,刚想张口就被胡亦静止住:“什么也别说了,明天我给你想要的一切。” 第2天一早,施小辉来到了徐博士办公室旁边的那个神秘的机房,发现胡亦静早已在那里。由于胡亦静的吩咐门口的警卫早已不再阻拦施小辉了。 在机房里胡亦静对施晓辉说道:“所有关于人工智能数据的备份,我都已经做好了。”说着指着旁边的一个手提包,我们现在可以从容的离开这里。 一切来的这么突然,这么轻而易举。施小辉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他伸手拿过提包呆呆的看着胡亦静。 胡亦静莞尔一笑:“还愣着干什么?带上你想要的东西,还有我。一起投奔自由去吧!” 谁知施小辉却说道:“我突然觉得我要的不止这些。” “当然了,还包括吴黛娟和尹璇珠。不能把他们扔在这。” “我指的不仅是他们,我对徐博士的这套系统也非常感兴趣。”施小辉认真的说。 “你真有眼光!博士创造的这套系统非常的先进,应该说非常的超前!它可以追溯人的前生,也可以模拟人的后世。简直无所不能!我不知道怎么给它命名?简单的称它为虚拟世界太低估它的价值了。应该称它为魔幻宇宙!” “博士想用它来统治世界,那当然很了不起!如果就这样被埋没了或者被摧毁了那就太可惜了!所以我们要把它带走。”施小辉在目光中透露着贪婪和兴奋。 胡亦静现在完全理解施小辉的心思,可是嘴上却说道:”完全带走怎么可能?光这个机房的占地面积就上千平方米。“ ”难道不能把他的数据都拷贝走吗?“ ”那需要时间!“ ”需要多久?“ ”很难说,我们要在博士回来之前完成这一切,我没有把握。“ ”博士什么时候回来?“ ”我跟他联系过了,大概不出一个星期。“ ”我觉得值得冒险,这是一笔巨大的财富!我们深入宝山不能空手而归啊。“施小辉瞪着发亮的眼睛,竭力的说服胡亦静。 胡亦静对财富的欲望显然不如施小辉那么强烈,她现在更渴望的是和自己的心上人远走高飞,去追求自由的生活。 她只想说服施晓辉一起早点离开:”我手里掌握的财富足够我们使用了,我们早点离开吧。我一刻都不想在这个牢笼里呆下去了!“ ”我说的财富不仅仅指的是金钱,这套系统对于我们甚至对于全人类都有着无可比拟的意义!求求你答应我,把它一起带走。“施小辉放下的提包,双手紧紧的抓住胡亦静的肩膀。 看着自己的心上人如此热切的欲望,胡亦静无奈的点了点头。 得到了胡亦静的首肯,施小辉急切的说:”我们现在就开始吧,我们已经耽误了太多的时间。“ 施小辉和胡亦静立刻着手将一台复制设备连接在了系统的主机上。 忙完了手头的工作,两个人疲惫的坐在一起。胡亦静将头靠在施小辉的肩膀上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好累呀!“ ”像你这样的超人也会感到累吗?“施晓辉问道。 “这一次是在做贼,我感到身心俱疲。” “我们就这样等着吗?” “当然不,我们还有很多事情可以做。”胡亦静觉得自己像喝醉了酒一样,彻底的放松身心。身体向下把头枕在施小辉的大腿上。 “我先要休息一下,太累了!再也不用演 第43章 李代桃僵 时间跳跃着进入到未来,施晓辉和胡亦静一干人等完成了特殊使命,回到了家乡。 施晓辉发现自己带回家的女朋友并不是以前的吴黛娟,而是胡亦静。而父母的态度显得非常自然,好像这个胡亦静本来就是自己未来的儿媳妇。 从天堂岛上带回的徐博士创造的网络系统已经成了施晓辉的囊中之物。尽管有剽窃的嫌疑,可是徐博士和他创造的帝国已经灭亡。施晓辉便将他的遗产尽数收入囊中,包括他的网络系统,还有他的女儿胡亦静以及巨额的财产。可以说是满载而归。 野心勃勃的施晓辉再也不是以前那个青涩的少年,在胡亦静的协助下他迅速的和世界上最大的网络运营商取得了联系,寻求和对方的合作。 当施晓辉和胡亦静来到M国把自己的系统展示给对方的时候,运营商的总裁惊讶的合不拢嘴:“尊敬的施晓辉先生,不知道怎么来形容您的这个伟大的创造。它将改写现有的网络运行模式。” “就像从石器时代一步跨进到蒸汽机时代。”胡亦静骄傲的说道。 “胡女士的形容非常的贴切,按说在合作协议达成之前我不该如此赞扬你们的产品。可是你们的系统实在是太优秀了,我忍不住用最华丽的词藻来赞扬它。”看来这个系统彻底的征服了对方的总裁:“那就让我们进入正题,谈一谈合作方式吧。” 运营商的总裁满怀忐忑等着施晓辉漫天要价。可是施晓辉只是微微一笑:“我打算免费提供给你们使用。” “免费?”总裁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如果我没听错的话,您说的是免费。” 施晓辉点了点头。 运营商总裁说:”说实话您开价多少都不为过,甚至我这个总裁都可以让你来做。“停顿了一下,他似有所悟:”噢,我明白了,就像你们中国人所说的那样,你是想放长线钓大鱼!“说着狡黠眨眨眼。 ”你也可以这么理解,看得出来你是个真诚的人,那我就明人不说暗话。“施晓辉说道:”我是衷心的希望我们的系统早日投入使用,因为这里面也有我的生活,我的希望,我的未来。只有它重新启动之后我的虚拟生命才能继续。这一切要借助于你们的运行硬件。至于说到钱嘛,我相信它将来产生的效益足够满足我们对利益的野心。到时候你就会发现金钱在它面前显得非常的微不足道,它以前的主人甚至想利用它来统治世界!“ 总裁站起了身:”唉呀呀!原来我是在和一个哲学家谈论金钱,我真是太可笑了!不过我不会利用它来统治世界,我们要用它来造福人类。“ ”这也正合我意,我们是历经了千难万险才从一个恶魔的手中将它夺取。所以你刚才让我开价,真的是很为难我!如果一定要签一个协议,那就由你来起草。相信您的协议我们也不会有异议。“施晓辉也站起了身。 总裁握住了施晓辉的手说:“就按照你说的办,不过另外我还有个问题,你说这个系统的前主人是一个恶魔,这是怎么回事?” 胡亦静就把他们协助国际刑警捣毁徐博士的邪恶帝国,简单的叙述了一遍。还嘱咐总裁要注意保密,因为他们和国际刑警达成了口头保密协议。 就这样协议很快就达成了。 施晓辉和胡亦静回到了国内,迎接他们的第1个消息就是各大媒体的头条:《中国青年协助国际刑警捣毁网络邪恶帝国》,另一条是《施晓辉携最先进网络系统加盟某某网络运营机构》。 看到这些消息,施晓辉苦笑着骂了一句:“混蛋!这家伙根本没有遵守我们的口头协议。” 胡亦静说道:“商人嘛,他这是为自己做广告,可以理解。看在他在协议中许诺的分成的份上,原谅他吧。” 这些新闻带来的现实效益就是施晓辉从此名扬四海。他的父母也是从新闻中得知自己的儿子在海外都干了些什么,从此对他也是刮目相看。 不久施晓辉就收到了运营商汇来的巨额汇款单,备注上写着运营商总裁的一段话:原谅我没有遵守保密协议,但是我们的商业协议已经生效。希望这第1笔汇款可以抚平你心中的不快! 面对着巨大的财富施晓辉并没有欣喜若狂。因为有胡亦静的存在他现在并不缺钱,即便是没有胡亦静,施晓辉对金钱的态度也和以前有了根本的变化。想着以前自己远涉重洋到海外去打工,为了一点工资和徐博士斤斤计较,施晓辉苦笑着摇摇头汇款单递给胡亦静。 胡亦静并没有接,而是问道:“打算怎么用这些钱?” 施晓辉拉着胡亦静的手说:“我要跟你结婚。” 名利双收,这个时候举办婚礼再合适不过了! 盛大婚礼的过程在这里就不赘述了,不过婚礼的来宾中有一个人在一对新人的心中激起了波澜,那就是尹璇珠。 尹璇珠不请自来参加了这一场婚礼,在给一对新人祝酒的时候,尹璇珠高声对施晓辉说:”首先祝贺新郎新婚大喜!“ 然后又压低声音小声对胡亦静说:”不过我没想到新娘是你!“然后挑衅的挑了挑眉毛。 胡亦静强压住愤怒,面带笑容的对尹璇珠说:“新郎选择了他应该选择的,忘掉了他应该忘掉的。有些人吃醋也应该排队拿号,没轮到自己,不要插队哟。” 遭到了胡亦静的回击,尹璇珠脸色铁青,她无可奈何地意识到自己已经永远的失去了施晓辉。 他们共同提到的那个人,那个原本是这场婚礼的主人吴黛娟并没有出现。在这个未来世界当中施晓辉和胡亦静不约而同的选择忽略了她。而在以后的现实生活当中却是另外一回事。现在发生的不过是一场梦。 新婚燕尔匆匆而过,转眼几个月过去,施晓辉和胡亦静回到了日常生活中。急于抱孙子的父母首先发现了问题,几个月过去了胡亦静的肚子却依然没有动静。父母便向他们下了催促令。 一对恩爱的夫 第44章 女儿 施晓辉在M国的行程是由跟他合作的网络总裁安排的,一路游览名胜会见各界名流。最后一站也是此行的重头戏,被安排与M国首富索罗斯维尔会面。 一路上密集的行程安排让施晓辉略显疲惫,加上对妻子和故乡的思念,施晓辉早已在心中盘算起归途的行程。 可是索罗斯维尔先生却为他安排了一场家庭宴会,施晓辉是抱着应付差事的心情前去赴宴。 一到索罗斯维尔先生的家,施晓辉就被热情的气氛所感染。索罗斯维尔率领全家包括自己的妻子和三个女儿在豪华别墅的门口恭迎施晓辉。 一见面,索罗斯维尔就上前给了施晓辉一个热烈的拥抱:“我非常荣幸在自己的家接待伟大的网络天才,您的到来是我们全家的荣耀。”然后一一介绍自己的妻子和三个女儿。施晓辉面带微笑和女主人以及三个阶梯一样排列下来的女儿一一握手致敬。 宾主进入客厅落座之后,索罗斯维尔先生显得非常健谈:“您都看到了,我是我们家唯一的男性,”然后指着三个女儿说:“其实我有4个女儿,小女儿不到两岁,现在楼上和保姆在一起,不愿意下来。” “我们中国人说女儿是父母的贴身小棉袄,索罗斯威尔先生有4个女儿,真是个有福气的人。”施晓辉奉承道。 索罗斯维尔哈哈大笑,然后探过身小声说:”其实我真想有个儿子,“ 施晓辉尴尬的一笑,还没有说话,女主人就接过话说:”他一定又在抱怨我没有给他生一个儿子。可这能怪我吗?“ 看见妻子生气了,索罗斯维尔赶紧打圆场:”我没有抱怨,上帝赐给我的孩子每一个我都很喜欢!“ ”你嘴上这么说,可是当老四出生的时候你发现又是个女儿,脸色可不好看啊!“ “施晓辉先生是个网络天才,我很想知道您如此年轻如何取得这么大的成就?”索罗斯维尔赶紧岔开话题。 在一旁的网络总裁接过话说:”这只能用天赋异禀来解释。“原来网络总裁在介绍施晓辉的时候,隐瞒了这套系统是徐博士创造的事实。而把这一切归功于施晓辉。一方面是为了广告效应,另一方面也给施晓辉一个天大的面子。 施晓辉谦虚的一笑,享受着虚荣心带来的满足。 宾主相得甚欢,交谈的正热烈的时候,从2楼的扶手楼梯上一个小小的身影用手攀扶着扶手栅栏蹒跚地走了下来,后面跟着保姆。这就是索罗斯维尔的四女儿。 母亲看见四女儿下来伸出双手:”快过来,我的小宝贝儿。“ 父亲也转过身笑着看着自己的四女儿。 这个小东西一头金发,双眼湛蓝有神。满脸童真的笑容,身穿白色的筒裙,就像一个小天使。 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这个小天使,可是她却站在原地转动着大眼睛观察了好一会儿,然后张开双手径直向施晓辉扑来。显然她被这个与众不同的外国人所吸引。 跌跌撞撞的扑倒施晓辉的腿上,小天使双手扶着施晓辉的膝盖,仰头看着施晓辉,一脸灿烂的笑容。那清澈的眼睛神似胡亦静,丰满的小嘴有尹璇珠的风采。嘴里咿咿呀呀不知在说什么。 施晓辉的心都要融化了,哪里还能控制自己的情绪,一把将她举了起来。情不自禁的高呼:” My Angel, My daughter!" 索罗斯维尔夫妇愣了一下,然后同时鼓起掌来。索罗斯维尔说:“如果施先生喜欢,我愿意把这个女儿送给你。”其实这不过是一句客气话。 可是此时的施晓辉已经满眼含泪,他放下小天使认真的说:“一言为定,我已经结婚一年多了,一直没有自己的孩子。先生如果愿意割爱的话,我将不胜感激!” 索罗斯维尔话已出口,也不好往回收。但是对他来说少一个女儿也无所谓,用征询的目光看向自己的妻子。 女主人眨眨眼,耸耸肩那意思就是你说了算。 施晓辉欣喜若狂,抱起女儿就想走。网络总裁赶紧把他拦住:“等一等等一等,施先生你太性急了!按照本国的法律,未成年的子女过继和收养要走一系列的程序。何况我们还没有吃饭,一切等宴会过后再说好吗?” 施晓辉才发现自己太失态了,放下了小宝贝。 宴席开始,面对丰盛的菜肴,施晓辉无心品尝。草草的吃完了饭。 施晓辉再一次表示想要告辞的意思,索罗斯维尔夫妇也不便强留。他再一次抱起了小天使,小姑娘丝毫没有认生,一直一脸的笑容看着自己未来的父亲。 索罗斯维尔夫妇已经看出了施晓辉的意思,他现在就想把孩子抱走。 “我会尽快联系我国的大使馆,办理一切相关手续。” 说着把孩子抱在怀里,不愿放手。 索罗斯维尔夫妇相互看了一眼,母亲可奈何的说:“只是这孩子还太小,让保姆暂时跟你一起去吧。”看来他她也下了决心放弃这个女儿。 “用不着保姆,我会照顾孩子。”施晓辉紧紧的抱着孩子生怕她的父母反悔。然后接过保姆递过来的孩子的日常用品,逃也似的离开了这个家。 看着自己的女儿被抱走,索罗斯维尔夫妇面面相觑。做母亲的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我感觉自己遭了抢劫!” 再说施晓辉迅速的联系了大使馆,在大使馆的协助下办理了相关的收养手续。好在由于自己的声望一切都还算顺利。然后通过律师将收养协议送达索罗斯维尔夫妇签字,而自己没有出面。他也觉得自己像个贼,他这已经不是第1次偷别人的女儿了。 惴惴不安的施晓辉终于等来了索罗斯维尔夫妇签字的协议,如获至宝。在心里想象着孩子的父母在签字的时候不舍的样子。决定尽快的离境回国。 媒体获得新闻消息的速度永远超乎你的想象,就在施晓辉准备乘航班回国的时候在机场大厅的电视屏幕上看到了这样的新闻: 本国商业巨子索罗斯维尔先生将 第45章 美满家庭 回到国内之后,施晓辉一家人的生活有了颠覆性的改变。以前父母早已不再工作,一家人生活在一起虽然无忧无虑,但气氛略显沉闷。 自从带回这个小天使之后,家庭的气氛活跃了起来。 施晓辉首先想到的是要给自己的女儿重新命名。在M国的时候,他知道孩子的名字叫rose。现在是时候给他取一个中国名字了。 一家人在一起商量了很久,各抒己见。但是没有结果。事情暂时搁置。 施晓辉在江城的湖区订购了一套中式庭院别墅,此时正好交房。一家人欢欢喜喜的搬进新居。 乔迁新居自然要庆祝一番,父母就张罗了家庭宴会。一家人在一起热闹一下。 家宴刚要开始,来了一位不速之客。施晓辉和胡亦静一看却正是尹璇珠。 “乔迁新居怎么也不通知朋友们?”尹璇珠手里提着礼物,进门就大声说道。 “没有通知,你不是也来了吗?“胡亦静的语气不太友好。 施晓辉却上前去,赶紧接过礼物。打开礼物一看是一盆兰花。就对尹璇珠说:”在外奔波了很久,身心俱疲。所以不想太张扬。不过你来了,我们非常欢迎! 奥,这盆兰花太漂亮了!我很喜欢!” “古人说:与善人居,如入芝兰之室。我这盆兰花虽然不值几个钱,但是作为乔迁之礼应该是很应景的吧?”尹璇珠得意的说。 胡亦静脸上挤出了一丝笑容:“谢谢尹总管的大礼。”说着从施晓辉的手中接过了兰花,却端到了屋外放在院子的地上。 尹璇珠苦笑着摇摇头,没有计较。 家宴开始了,保姆从里屋抱出来小宝贝。尹璇珠兴奋的把孩子接过来,抱在怀里赞扬道:“多可爱的孩子啊!可惜我今天没有给你准备礼物。” 胡亦静抢也似的把孩子又抱了回来:“这孩子认生,还是让我来吧。请尹总管入席。” 尹璇珠坐在桌旁,眼睛依然不舍的看着孩子:“我也真想有一个这样的孩子!如果你们愿意的话,我想做着孩子的干妈。” 施晓辉不顾胡亦静投来反对的目光,满口答应道:“当然可以,这太好了!你看这孩子的小嘴多像你。” 胡亦静扭头看着怀里的孩子:“哪里像她?这孩子的眉眼嘴脸完全跟我一样!天生跟我就是一对母女。” 尽管气氛不太融洽,大家还是边吃边聊。天空不时时机地下起了小雨。 话题不觉说到了孩子取名字的事,尹璇珠眼睛看着院子里那盆雨中孤独的兰花,花瓣上挂满了水珠。不绝灵机一动,放下了筷子两手一拍说道:“我想到一个好名字。” 施晓辉也放下了筷子:“快说!” 尹璇珠眼睛扫视了一遍大家:“我看就叫雨兰,施雨兰。” 施晓辉也高兴的两手鼓掌:“这个名字好,这个名字好!雨中的兰花。小名儿就叫阿兰。太妙了。” 施晓辉的父母也点头称是。 胡亦静虽然心里不情愿,但是没有作声,算是默认了。 “我没有给这孩子准备礼物,给她取个名字,算是见面礼吧。”尹璇珠眼睛看着孩子:“从现在起你就叫阿兰,你喜欢吗?” 小阿兰似乎听懂了她的话,高兴的舞动着两只小手,咿咿呀呀的不知在说什么。 施晓辉突然站起身,冲进雨里把那盆兰花抱了进来,郑重的放在茶几上:“我们的孩子是因为这盆兰花而得名,我要好好的养着它。” 尹璇珠向施晓辉投去炙热的目光,中途却被胡亦静冷峻的目光拦截,可是她很自然的把目光收了回来,端起面前的红酒说:“今天庆祝我们的女儿得名,我们一起干一杯。”说着一饮而尽。 胡亦静却没有端杯:“什么叫我们的女儿,这是我和施晓辉的女儿。” 尹璇珠却放下酒杯说:“别忘了我是阿兰的干妈。这个我们用的一点不错!”说着用下巴点点施晓辉,又点点胡亦静,然后眨眨眼强调自己的存在。 胡亦静尽管心里一肚子不痛快,但是不得不承认这个名字取的确实不错。为了表示自己的大度,就对怀里的孩子说:“来,阿兰,跟干妈说声谢谢。” 小阿兰依然是咿咿呀呀的说了一通。 “得赶紧教阿兰说中国话,”尹璇珠说道。 施晓辉说:“这个我倒不担心,在这个环境下,还用担心他不会说中国话吗?我担心的是他忘了自己的母语。等她大一点还要给她请个英语老师。” 尹璇珠扑哧一笑:"这也太讽刺了,一个M国的孩子到中国来学英语!" "你不要搞错了,她不是什么M国的孩子,她是中国的孩子,地地道道的中国孩子!“胡亦静纠正道:”中文是她的母语,至于英语吗还用请什么老师?由我来教她好了。“ ”说的也是,我忘了她的母亲就是个语言天才!“施晓辉不失时机地恭维自己的妻子。 吃完了饭,又说了几句闲话,尹璇珠便要起身告辞了。 胡亦静大度的说:”那就请孩子的父亲代我们全家送一送客人吧。“ 施晓辉老实不客气的站起身送尹璇珠。一直送到了大门外,才和尹璇珠依依惜别:”谢谢你今天的光临,谢谢你给我的孩子取的名字。“ ”是我们的孩子!“尹璇珠纠正道,然后深情的看着施晓辉:”真想亲亲你!“ 施晓辉回头看了一眼大门,发现他们在屋里人的视线之外。便俯身吻向尹璇珠的嘴唇,尹璇珠热烈而又短促的回应了一下,便扭头飞奔而去。施晓辉望着她远去的的背影似乎还抬手抹了一把眼泪。 施雨兰,就是小阿兰在新的环境里迅速的成长,成了家里真正的小公主。她聪明伶俐,活泼可爱给家里带来了勃勃的生机。爷爷奶奶也就是施晓辉的父母把这个小洋娃娃当成心肝宝贝,胡亦静也把它视作掌上明珠,在她身上倾注了所有的母爱。 看着其乐融融的一家人,施晓辉为自己当初的决定感到骄傲。 转眼小阿兰已经三岁了,到了上幼儿园的年龄。可是家 第46章 风云突变 现实回到了天堂岛,施晓辉和胡亦静通过网络做的这一场春秋大梦告一段落了。系统的拷贝也进入了倒计时。 在这最后的几天里,两个人除了吃饭和必要的休息其余所有的时间都沉浸在这未来的网络世界中。强迫自己回到现实中的施晓辉,恍惚中不知道自己是庄周化蝶还是蝶化庄周。 施晓辉摘下了身上的装备,来到了胡亦静的身旁。胡亦静颓然瘫坐在椅子上,施晓辉也帮她摘下了身上的装备。 胡亦静受到了冲击显然比施晓辉还要强烈,那些在普通人看起来很平常的家庭生活,对于胡亦静来说却是真正的天堂。那里有父母长辈,有自己的爱人,亲爱的女儿。包括那个令人讨厌的尹璇珠回想起来别有味道。这个从小没有享受过真正家庭生活的孩子被这些普通的家庭生活摄去了魂魄。 看着眼前的施晓辉,胡亦静抬起绵软的双臂搂住施晓辉的脖子:“我们赶快离开这里吧!我们不要拷贝什么系统了。赶快离开这里去享受我们的生活,我一刻都不想呆了。” 施晓辉何尝不想尽快离开这里,可是这套价值连城的系统牢牢的吸引着他的贪婪之心。他望了望复制设备上闪动数字,对胡亦静说:“时间不会太久了,大概用不了一天我们就可以远走高飞了。那个时候我们既完成了国际刑警组织的任务,又取得了这套超级系统。名利双收难道不好吗?” 胡亦静显然没有施晓辉这样的功利心,她忧心忡忡的说:“一旦博士回来了,我们就很难脱身了。” 施晓辉固执的说:“再给我一天的时间,明天无论是否拷贝完毕,我们一定离开。” 胡亦静的心中多么向往着像鸟儿一样离开这个樊笼,可是面对自己固执的爱人只能默默的点点头。 两人再也无心上网冲浪,一天焦虑的等待眼看到了傍晚,他们已经通知尹璇珠和吴黛娟无论手头的工作完成的进展如何,都要做好随时撤离的准备。 几乎是在太阳落下海平面的同时,天空中传来了飞机引擎的声音。 天堂岛和魔鬼岛上所有的人都仰望天空,心中默念:他回来了。 而这声音在胡亦静听来无异一声炸雷!她一把抓施晓辉的手:“快跑!” 对于博士的归来,施晓辉尽管也很紧张,但是他还认为自己有机会从容撤离。于是不解的问:“什么这么紧张?” 胡亦静的脸色都变了:”每次博士回来都会事先通知我,这一次却突然降临,一定是他觉察到了什么异常。我们要赶紧走,不能在这里等死。“严峻的现实让胡亦静又恢复了理性和睿智。 说完两个人收起了尚未完成的复制设备,取出里面的内存。然后匆忙通知大观园里的吴黛娟来和他们会合。当他们要通知璇珠的时候,发现电话已经打不通了。这就更加印证了胡亦静的怀疑。 当吴黛娟赶过来和他们会合以后,三个人都显得惊慌失措。还是胡亦静最先恢复了理智:“现在想乘交通工具逃跑已经来不及了,我们只有先躲起来,伺机而动。” 有了在南美洲逃亡的经历,施晓辉也很快克服了慌乱:“我们现在应该躲在哪里?” “我们要尽可能的收集食物和照明工具,剩下的事我来安排。”胡亦静不慌不忙。 三个人在可能的范围之内收集到足够的干粮,手电筒甚至蜡烛。塞满了满满一个双肩包,由施晓辉背着。然后胡亦静领着他们快速的抵达了金银滩,施晓辉明白了,胡亦静要带领他们躲进那个神秘的山洞,也就是那个人工智能人的生产基地。 胡亦静开启了山洞大门,三个人鱼贯而入。大门重新关闭之后,施晓辉不安的问:“徐博士也知道这个地方,我们躲在这里有什么用?” 胡亦静说:“这是个神奇的山洞,有足够的空间。只有躲在这里,我们才有足够的时间和对手周旋。” 说话间,突然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各位举起手来,不要乱动。”接着就听见枪机扳动的声音。 胡亦静问道:"你是什么人?” “我是徐博士的忠实奴仆,我已经接到命令,一旦发现你们这些叛逆就立刻逮捕你们。” 胡亦静举着双手慢慢的转过身,看见对方不过是个小喽啰。就说:“你知道我是谁?我是徐博士的女儿,是你们的顶头上司。” “不管你是谁,奇异博士命令我逮捕你。” 胡亦静妩媚的一笑,靠近对方:“你要逮捕我?好啊,那就请铐上我的双手吧。”说着并拢双手递给对方。 那个小喽啰还没反应过来,胡亦静就一把抓住他持枪的手,然后飞起一脚正中对方的裆部。夺下他的手枪,反手就是一枪将这个小喽啰击毙。 胡亦静嘴角露出一丝微笑:“未出茅庐的小喽啰也想和我斗?” 正当他们收拾起东西,准备走向洞穴深处时。胡亦静的电话响了。接通了电话,对方传来徐博士的声音:“静静!我是你的父亲,回答我。” 胡亦静冷冷的答道:“我是胡亦静。” “我的女儿,你都干了些什么?你背叛了你的父亲!不过现在我决定原谅你,只要你停止你的愚蠢行为,回到我的身边。” 胡亦静用沉默回应着博士。 徐博士接着说:”我甚至也可以原谅施晓辉,原谅你们所有的人。“ 胡亦静继续沉默。 ”魔鬼占据了你的心,让你抛弃了你的父亲,抛弃了他伟大的事业。可是你伟大的父亲决定宽恕你所有的罪行,回来吧,我的女儿。“ 胡亦静终于不再沉默了:”是你创造了我的躯体,让我来到这个世界上。并且赋予了我超人般的能力,可是我现在最大的能力就是可以分清这个世界上谁是魔鬼。以前我的心确实被魔鬼占据了,从现在开始我要把它彻底驱逐,哪怕他是我的父亲!“ ”你如果执迷不悟,我有足够的力量可以消灭你们,相信这一点你很清楚。“ ”那就放马过来吧,我们一决 第47章 追捕 胡亦静和胡黛娟闻声赶紧赶过去,只见眼前是一片开阔的大厅,如果是在地面上称之为广场也不为过。地面平整,4周的洞壁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铁门。 一直脸色沉重的胡亦静终于露出了笑容:“这就是物资仓库,你们想要什么,这里应有尽有。” 施晓辉和吴黛娟也顾不得饥饿,扑向了最近的一个大铁门。打开铁门一看,里面竟然是成捆的被服,一连打开几个门都是被服。 只听另一边传来胡亦静的声音:“在这边。” 施晓辉和吴黛娟赶过去,胡亦静打开了一扇门,里面整整齐齐的码着包装成块的炸药。胡亦静熟练的捆好了几包炸药,然后又取出几个雷管和电打火引信。 然后转身对施晓辉和吴磊娟说:“你们两个先在这里休息,我去安装炸药。”然后拎着炸药沿原路返回。 随着胡亦静手里的灯光越来越远,留在原地的施晓辉和吴黛娟陷入了沉默。两个人不约而同的关闭了手电,坐在石头上。 两个人好久没有单独在一起,也没有说过话。黑暗掩盖了两个人的尴尬。 可是凝固的空气,流逝的时间又放大了这种尴尬。 两个人几乎都可以听见对方呼吸的声音。可是谁也不肯先开口。 就在施晓辉纠结到无法坚持的时候,吴黛娟终于开口了:“如果我们能活着出去,我们就分手吧。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 停顿了一会儿,施晓辉说道:“如果能活着回家,我愿意给你当牛做马,服侍你一辈子。” “算了吧,你的誓言我听的太多了。我现在只想活着,活着出去。”吴黛娟的声音又带着哭腔。 施晓辉无言以对,活着出去这就是他们现在共同的想法。 沉默中等来了胡亦静,没有听到预计的爆炸声,施晓辉感到奇怪。 胡亦静解释道:“现在没有必要惊动他们,我在隘口安装了一个触发装置,如果有人进来就会发生爆炸,将隘口炸塌。”然后又用手电照了照施晓辉和吴黛娟:“看来今天大家都很疲惫了,吃点东西。就在这里宿营吧。往后恐怕很难找到这么平坦的地方睡觉了。” 三个人胡乱吃了点干粮,至于睡觉嘛,这里最不缺的就是睡袋。 各人取好自己的睡袋,找了块平坦的地方,施晓辉和胡亦静各自钻进自己的睡袋并排而卧,相距两三米的样子。 吴黛娟抱着自己的睡袋,犹豫了好一阵,最后放在了施晓辉的另一侧。头却向着另外一个方向。 施晓辉睡在两人中间,他知道胡亦静和他是一头的。便开口和他聊了起来。 “明天我们干什么?” “继续前进,寻找新的出口。”胡亦静回答道。 “新的出口会不会敌人也知道?” “总有他们不知道的地方,来说我们现在别无选择。”胡亦静说。 “明天我们要携带更多的装备,包括食物和武器。”施晓辉像是自言自语。 “这里的武器可以装备一个师,只要你有力气想拿多少拿多少。至于食物嘛,那就要看运气了。” 施晓辉扑哧一笑:”武器靠力气,食物靠运气。“可是接着又长长的叹了一声气。 胡亦静问道:”叹什么气啊?是不是担心尹璇珠啊?“ ”你猜的还真对!“施晓辉说:”不过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要是没有她,我们怎么和国际刑警联系?“ 胡亦静没有作声,似乎困意袭来。 可是施晓辉却兴致盎然,丝毫没有睡意,这时候他索性打开手电筒仔细扫视着整个空间的穹顶和四壁。发现他们都光滑异常不知道是用什么工具开凿和打磨的。 施晓辉便问道:”这个战略仓库开凿的如此整齐,打磨的如此光滑。你们是怎么做到的?“ 胡亦静强打精神应付道:”我也不知道。“ ”这里还有你不知道的事情?“施晓辉反问道。 ”我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徐博士这个人看似豪爽,其实心机极深。不该你知道的事情他是不会告诉你的。“ 施晓辉继续开着电筒研究着洞壁,似乎在自言自语:”要开凿这么大一个空间,一定要使用重型的机械设备,可是前后的洞口都这么小。大型机械是怎么开进来的呢?“ ”天知道,“胡亦静懒洋洋的说。 ”他为什么不从洞口开始就全部开造成这样的空间呢?“施晓辉继续着自己的疑问。 ”要不你直接打电话问他本人。“胡亦静开始调侃施晓辉。 ”我还真想给博士打个电话,劝说他弃暗投明,跟我们一起去向国际刑警自首。“施晓辉的幽默感也被激发出来。 施晓辉的笑话让吴黛娟也笑出声来。施晓辉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另一侧睡着吴黛娟。本想还要和胡亦静聊一会儿,一想起旁边的吴黛娟就放弃了。看了看手表,也到了该睡觉的时候了。 三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昏昏沉沉的睡去,接近黎明的时候,把他们惊醒的是一声剧烈的爆炸,整个山洞都摇晃起来。 三个人同时被惊醒,坐了起来。胡亦静首先说:”他们来了。“ 施晓辉过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你安装的那个触发装置被引爆了。” 胡亦静点点头:“那个狭窄的隘口被炸塌了,他们短时间进不来,不过我们也要赶紧行动起来。他们还会寻找其他的方法进来。” 三个人立即起床,打包收拾好自己的卧具。并且在胡亦静的带领下穿上了作训迷彩服。 出于男人的本能,施晓辉开始寻找武器。胡亦静用手电为他照明,打开一扇又一扇的铁门,终于在一扇铁门后面发现了武器仓库。面对堆积如山的制式武器。他们一时不知如何下手。 胡亦静说道:“我们每个人都要背负自己的行李,再加上食物和饮水。所能携带的武器不能太多,大家选一两件趁手的武器就可以了。“ 施晓辉撬开了一个又一个的木箱,像一个贪婪鼹鼠一样的寻找着各种武器。最终选择了一把西班牙手枪别在那腰间,然后抄 第48章 地下河 放下尹璇珠在森林里逃亡暂且不谈,再说山洞里的三个人收拾好行囊继续寻找新的出口。 走出了战备仓库,道路又重新变得崎岖艰难。幸亏有了头灯,大家可以腾出双手,必要的时候几乎在地上爬行。行进的过程简直比特种兵训练还要艰苦。 艰苦的行军快速的消耗着大家的体力,可是有限的食物又不允许他们随意的从食物中补充体力。每个人分到了几个糖块,体力不支的时候就含一个糖块,聊胜于无吧。 最先提出来休息的是吴黛娟,她一下子扔下了自己的行李,坐在地上怎么也不肯起来了。大家只好停下来原地休息。 “我们怎么才能找到出口呢?”施晓辉的信心也动摇了。 “行进的过程当中,我们要注意有没有亮光或者过堂风。如果有的话,就说明离出口不远了。”胡亦静拿出了干粮,每个人分了一小块。 “最好能发现蝙蝠之类的动物,它能够直接把我们带出去。” “如果能发现蝙蝠,我真想吃了它。”施晓辉望着自己手里的一小块干粮,恨恨的说。这里面数他的饭量最大,饥饿感也最强。 胡亦静笑了笑:“吃蝙蝠不太现实,不过如果能找到地下河,说不定可以抓鱼吃。” “得了吧,又给我们画饼。”施晓辉有气无力的说:“古有曹孟德望梅止渴,今有胡亦静望鱼充饥。” “这不是望梅止渴,我听博士说过这个洞里确实有地下河。” 这个时候一直没有说话的吴黛娟却发出了嘤嘤的哭声,施晓辉赶紧问怎么回事。 吴黛娟说自己的手都磨破了,她那抑制不住的哭声说明她的心态也接近崩溃的边缘:“我们还不如直接投降算了,只要有一条活路,我愿意投降!” “就算要投降,我们也要先找到出口。”胡亦静的语气变得非常严厉。“如果出不去,说什么都是白搭。我们现在除了坚持下去,没有别的出路。” “你是个超人,我不能跟你比。我怕我坚持不到那一天。”吴黛娟哭得更厉害了。 “那你说怎么办?”胡亦静的怒火也被点燃起来。“当初就不该带你进来,你以为你投降了就有活路吗。你在博士的眼中不过是个样本,是个工具,随时都可以牺牲掉!”胡亦静咆哮着宣泄着自己的愤懑。 施晓辉拿出了消炎碘酒帮助吴黛娟涂抹伤口,得到了一丝安慰的吴黛娟不再哭泣。 就这样走走停停,第2天白天的时光终于打发过去了。所谓的白天也是在慢慢的黑暗中度过的。 在黑暗中,时间的概念渐渐消失,他们是按照手表的时间来安排作息。当他们找到一块相对平坦的地方时,也确实到了宿营的时间。和昨晚不同,尽管大家非常疲惫,可是却没有困意。就像刚被关进笼子的野兽,已经挣扎到精疲力尽却依然睁大了双眼不肯睡去。 尽管干粮味同嚼蜡,在饥饿的驱使下大家还是强咽了下去。 胡亦静抖了抖装干粮的背包:“我们的干粮顶多只够两天的了。” 施晓辉咳嗽了一声,没有说话。他的饭量最大,吃的最多,到了这步田地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就意味着,我们明天必须找到新的食物。”胡亦静知道施晓辉的尴尬,但残酷的现实让她不得不实话实说。 这个夜晚三个人辗转反侧难以入睡,胡亦静想的是如何带领他们找到出口,然后再借机脱困。她已经从这个事件的参与者变成了领导者,成为意志最为坚定的执行者。 施晓辉开始后悔自己的贪婪,导致现在身处绝境。如果早两天脱身离开,现在应该已经开始在享受鲜花和荣誉了。 最为懊恼的是吴黛娟,她心想自己为什么鬼使神差跟着施晓辉来到这个破地方。自己现在失去了爱人,失去了自由,说不定连小命儿都保不住。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和衣而卧的施晓辉第一个起床,其实他根本就没有床。叫醒了胡亦静,两个人开始收拾行李。 施晓辉叫吴黛娟起床的时候,吴黛娟然却一动不动:“起这么早能干什么?还不是像没头苍蝇一样瞎撞!多睡一会儿还能节省体力。” 胡亦静觉得吴黛娟说的有几分道理,便对施晓辉说:“要不你们先在原地继续休息,我到前面去探路,看看情况如何。” 施晓辉表示应该自己去探路,胡亦静说:“不要逞能了,现在我自信比你这个男子汉更管用,你现在的任务就是照顾好她,”说着用下巴颏指了指吴黛娟。 胡亦静轻装简从,只携带了一只手枪就出发了。施晓辉眼看着胡亦静的头灯发出的光亮消失在洞穴的尽头。 现在施晓辉再一次面对着和吴黛娟单独相处,吴黛娟依旧蜷缩在睡袋里,心如死灰。施晓辉递给她一块干粮,她也无心理睬。 施晓辉百无聊赖的独自咀嚼着食物,心里祈祷着胡亦静能有什么令人惊喜的发现。 一片漆黑当中,时间也凝固在粘稠的空气当中。穷极无聊中施晓辉打开了头灯,仔细的观察眼前的地貌。发现这里的地形地貌和前面所经历的那种乱石嶙峋的洞穴有了很大的不同。 地表光滑潮湿,有一个个石笋突出地面,和洞顶上倒挂的石笋针锋相对。施晓辉明白这就是地质学上所说的喀斯特地貌,是由地下水和地表水共同对可溶性岩石进行侵蚀和重新堆积形成的独特地貌。 施晓辉的心中不由泛出一丝希望,这说明这里离地下水不远了。寻找食物和出口不是没有希望。 他再一次打破沉默,把自己的发现告诉吴黛娟。吴黛娟却依旧不理不睬。 施晓辉还想从科学原理上给她做进一步的解释。可是一声沉闷的响声打断了他,就像开启香槟酒发出的那种“砰”的声音,只不过在不流通的空气中显得格外沉闷。 施晓辉竖起耳朵仔细的倾听,听到第二声的巨响时,他才猛的跳起来:“这是枪声!” 吴黛娟也惊恐的赶紧起来套上衣服,施晓辉抓起 第49章 暗流 血雾散尽,血腥味儿依然浓重。匍匐在地的是晓辉终于抬起了头,从地上爬起来。他首先来到了胡亦静的身边。单腿跪地看着躺在地上的胡亦静。 胡亦静伸手擦拭着他脸上的血污:“谢天谢地,你还活着。”尽管光线暗淡,施晓辉也能感觉到她炽热的目光还有那挂在眼角的泪滴。 如果不是胡亦静有伤,他会一把将胡亦静抱在怀里。 施晓辉紧握自己的拳头:“让你看看什么是真正的男子汉!这下你不会小看我了吧。” 胡亦静抹了一把眼泪,恢复了常态:“你也别吹牛,其实你犯了一个战术错误。你开枪的时候不应该用连发,而应该用点射,这样可以及时的调整射击角度。用不着手榴弹,就可以击中敌人的要害部位。白白浪费了那么多弹药。” 远处晃动的灯光提醒他们还有一位女士在场。施晓辉站起身,大声说:“我去把行李都拿过来,今天我们就在这里吃这个大家伙。” 他从吴黛娟的手中接过头灯,经过一场鏖战他们已经损失了两盏头灯。施晓辉带起头灯,正准备折返回营地取行李。后面传来了胡亦静的声音:“我的睡袋就不要了,这里的气温根本用不着睡袋。” 施晓辉知道胡亦静是想减轻自己的负担,回头向她感激的一笑。 这个唯一的男子汉连滚带爬的把所有人的行李都带到了地下河边,就在蝾螈的尸体边点起了酒精炉。胡亦静和吴黛娟都围坐过来。借助酒精炉的火光,他们打量着身边的地下河。 这条河的源头显然是从地下涌出的泉水,温暖而又清澈,蜿蜒曲折顺着岩洞的方向流向远处。如果是在地面上会是一道绝美的风景。 再看身边这只巨大的史前怪物,它们自从身居的岛屿和大陆分离之后,就停止了进化。这个两栖动物保持着和它远古祖先一样的基因,巨大而又强壮,依靠捕食水中和陆地上其他的动物为生。现在它自己却要成为别人的盘中餐。 施晓辉拿起匕首,切下了蝾螈的一支前肢,这一大块肉足够他们三个人饱餐一顿了。在吴黛娟的帮助下,施晓辉将肉分割成小块,然后用锅在河里舀了半锅水放在酒精炉上烧了起来。吴黛娟一块一块的把肉放进锅里。 胡亦静有伤在身,坐在旁边看着他们两个烹饪,面带着满足的微笑。 施晓辉拎起装干粮的袋子,把剩下的东西全部倒了出来。惊喜的笑道:“你们敢相信吗?我们竟然还有调料!”说着撕开方便面的调料包倒进了锅里。 一锅美味很快就烧熟了,香气四溢,一场饕餮盛宴开始了。这是他们进入洞穴以来吃到的第1次热乎乎的熟食。食物的美味超出了他们的想象。每个人都吃的心满意足,就连一直情绪低落的吴黛娟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胡亦静的伤口也得到了处理,考虑到她的伤势,大家决定就在河边接着休息,等到明天再继续前进。 现在他们面临的情况是三个头灯已经损失了两个,手电的电力也即将耗尽。以后的照明即将成为问题。 可是这难不倒他们,吃饱喝足的施晓辉恢复了信心:“大不了我返回储备仓库,重新取一些头灯回来。” 胡亦静靠在一块石头上,疲惫的闭上眼睛,嘴里喃喃的说:“到目前为止,我们还算幸运。” 昨夜辗转未眠,再加上今天的一场鏖战,饱餐一顿的三个逃犯几乎同时感到难以抵挡的困意袭来,东倒西歪的就地躺下睡着了。按时作息4个字早已在他们的大脑中消失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施晓辉在梦中发现自己身处一个风光旖旎的热带海岸,和自己心爱的胡亦静正在温暖的海水中畅游。胡亦静像鱼一样在前面游动,施晓辉在后面紧紧追赶,欢声笑语好不自在。 就在施晓辉即将抓住胡亦静时,对方一个猛子潜入水中,待重新露出头时,施晓辉的笑容却凝固了。重新露出水面的是一具白生生的骷髅头。 施晓辉惊叫一声醒了过来,发现自己确实在温暖的水中。汹涌上涨的河水已经没过了他的头顶,是窒息让他醒了过来。胡亦静和吴黛娟也已经在水中挣扎。 原来活跃的地下泉在他们睡着的时候开始发力上涌,开始每天一次的潮汐运动。温暖的河水慢慢的淹没了三个熟睡的人,而不被他们察觉,直到没过他们的头顶。这是他们有生以来最舒服也是最恐怖的一次睡眠。 施晓辉胡乱在身边用手抓起了什么东西,紧接着就被汹涌的河水裹挟着向下游冲去。胡亦静和吴黛娟早已被河水冲在前面,两颗脑袋一上一下在水面沉浮着,距离渐渐拉开。 水流到了一个崖壁前渐渐的平缓,却形成了一个旋涡将三个人重新聚集起来。三颗脑袋在水面随着旋涡越转越快,施晓辉想抬头呼喊,却被猛地灌了一口水,被旋涡猛地吸了进去,胡亦静和吴黛娟也先后被吸了进去。 温暖而又漫长的水下甬道,给人带来的却是死亡的恐惧,据说濒死的人都会通过一条这样的甬道。施晓辉只觉得恐惧渐渐退去,周身飘飘欲仙,沿着温暖的甬道像鱼一样自在的向前游动,他早已放弃了挣扎迎接着死神的来临。 然而,他气数未尽,穿过了水底的暗流,他像被人用一只有力的手猛的向上抛起,忽地跃出水面。他首先感到的是清冷的凉风,深吸了一口新鲜空气,施晓辉猛的一甩头意识到自己又活过来了。 紧接着扑通一声,又有一个人冒了出来。黑暗中施晓辉赶紧问对方是谁。 “我是胡亦静,”声音沉着,不带一丝慌乱。 当第3个人浮出水面的时候,无论他们两个怎么呼喊,也没有回答,显然吴黛娟的情况不妙。施晓辉和胡亦静合力将吴黛娟推到了岸边,好在河水早已没有了山洞另一边的汹涌澎湃,重新变得平缓。 被拖上岸的吴黛娟却一动不动,似乎没有生命体征。胡亦静赶紧给她做胸部按压 第50章 会师 山洞之外是徐博士的天下,他指挥着手下人搜捕4个猎物。可是自从山洞的入口被炸塌之后,他对自己脚下的这个山洞,却不得其门而入,这让他非常恼怒。 还有一件事情让他烦恼,那就是他不确定是否有人已经逃出他的控制。他最担心的是自己的核心机密被人泄露出去,那对他将是致命的打击。如果没有泄密,他将依然是这个庞大帝国的统治者。没有确凿的证据,凭他的实力和地位没有人能够撼动他分毫。他现在只能寄希望于没有人逃出去。 徐博士一面命人在天堂岛上寻找进入山洞的入口,另一面在魔鬼岛上在森林中搜捕尹璇珠。另外还命令自己的舰队,在两个岛的周围日夜巡航,不允许任何船只出岛。 两个岛被布防的如铁桶一般,徐博士内心稍安。 一天的搜捕依然没有结果,刘队长像一只忠实的猎犬回到了博士的身边。看着他那沮丧的面孔,徐博士已经知道答案:“依然没有结果吗?” “是的,”刘队长垂手肃立。 “你们这些饭桶有什么用?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可是你每天回答我的就是没有结果。”徐博士毫不掩饰自己的愤怒。 “天堂岛上有无数的溶洞,我们搜遍了所有的洞穴,可是没有发现一个和地下洞穴相连接。”刘队长气馁的说。 “你就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 “办法我倒是想起了一个!不知道徐博士肯不肯用?” “有什么办法还不快说。” “您还记得0号工程吗?” 闻听此言,徐博士像触电一样在椅子上坐直了身体:“你是说0号工程,那个大怪物?” 刘队长凑近了趴着腰点点头。 “自从智能生产基地和战备仓库完成以后,我就不打算再使用它了。那个东西性能并不十分可靠,如果泄漏的放射性物质被国际核能组织侦测到,等于是自我暴露。上次使用的时候就给我们带来了巨大的麻烦,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平息了事态。” “现在我们的处境也很严峻,我认为值得冒险。就算出点纰漏,国际核能组织总比国际刑警好对付。”刘队长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徐博士沉吟良久,最后开口说:“那个东西长时间没有使用,不知道还能不能重新启动。” 打发走了刘队长,徐博士独自沿着海岸漫步。南太平洋夏季的季风给岛屿带来了难得的清凉,可这并不能平复博士心中的焦虑。 自己亲自选择的高级管理人员尹璇珠背叛了自己,亲手招聘并给予厚望的施晓辉和吴黛娟也背叛了自己,连自己亲手创造并精心培养的女儿胡亦静也走向了自己的反面。 难道我是个众叛亲离的孤家寡人?其他人的背叛还并不能触痛徐博士的内心,而胡亦静的背叛可以说让徐博士痛彻心扉。那是按照自己的设想,用最优秀的基因组合而成的一个完美个体,给她灌输的都是自己的意志和理想。她被灌了什么迷魂汤?为什么舍弃了自己的父亲和创造者,投入了敌人的怀抱? 徐博士百思不得其解,他也许永远都不能理解他的那种纯洁人类的计划,最缺乏的一点就是人性。任何一个灵魂只要被人性的光芒点亮,就不可能和他走在同一条道路上。 这个自以为是的邪恶的灵魂,正在筹划着一场冒险。 山洞里的情况是,三个人利用施晓辉捕获了一条大鱼做了一道鱼生,在现有的条件下他们也想不出其他的做法。 没有炊具,没有餐具,他们只能找一块干净的石头作为餐桌,就地分而食之。尽管没有任何调料,但是鱼生的味道并非难以下咽。重要的是他们吃下去之后竟然都没有不良反应。可见这里的水质还是非常好的。 沿着发着荧光的河流行进,仿佛置身童话世界。如果这里是风景区,这将是一场浪漫而又惬意的旅行。但是现在走在河边的却是三个失魂落魄的人,吴黛娟出身富家小姐,吃不了苦,精神早就接近崩溃。施晓辉是唯一的男子汉,现在也是强打精神克服着心里的绝望。就连胡亦静这个特殊材料制造的人,也早已显出疲态。 一顿寡淡无味的鱼生宴并没有提高人们的信心,尽管没有了负重,大家的脚步依然沉重而又拖沓。那该死的凉风给人以希望,却又似乎永远找不到源头。 紧接着更糟糕的事情又来了,这条发光的河流在他们前方不久突然消失了,显然它又转入了地下。如果继续往前走他们将进入完全的黑暗,因为他们现在已经没有任何照明设备。 三个人不由同时停下了脚步,施晓辉首先提出质疑:“我们是不是走错了方向,我们不应该向风来的方向走,而应该向风去的方向走。在重新浮出水面的时候,就是那个三岔口,我们的方向就搞错了。如果我们选择另一个方向,说不定更接近洞口。” “我不这样认为,”胡亦静发言了:“我们现在是沿着一个长慢坡向上走,这也是地下河消失的原因。我们现在感受到的是明显的冷风,冷空气是自上往下走的,这就是洞里的风的动力。” “那我们为什么一定要往上走呢?” “因为如果我们往下走,出口多半会在海岸在崖壁上,就像金银滩上那个入口。如果是那样的出口,难道我们直接跳到海里去吗?” 施晓辉这才意识到天堂岛上4周多是悬崖峭壁,因此不得不同意胡亦静的方案。 胡亦静继续说:“向上的出口多半在岛的中间位置,我们出去了才有周旋的余地,这正是我求之不得的。” 在前进方向上统一了意见,面面临的问题却是如何照明。 “我们只能摸黑前进了。“这就是胡亦静的意见。 “还有食物和饮水怎么解决?” 胡亦静不得不承认这是最棘手的问题,离开了地下河他们将无法生存。解决的办法只能是探索前进,当无法支撑的时候再返回地下河。 尽管这个办法是那么的无可奈何,可是除此之 第51章 被打断的故事 尹璇珠并没有紧张,她已经偷听到了今晚的口令,从容的回答了对方。因此得以顺利的靠拢天堂岛。 可是正当她弃船登岛的时候,身后却传来了枪声。原来魔鬼岛上发现少了一只船,并且通知了天堂岛。 刚刚摆脱了魔鬼岛上的追捕,没想到刚上天堂岛又被敌人发现。尹璇珠感到非常懊恼,甚至后悔自己的鲁莽行动。但是事已至此已经没有退路,只能硬着头皮向前闯。 好在尹璇珠对于天堂岛也很熟悉,甚至比那些保安队还要熟悉。她知道什么地方便于隐藏,不易被敌人发现。她选择了海岸线崎岖嶙峋的山崖,尽管行动困难,但是敌人也不易察觉。 当搜捕者在岛内的丛林和建筑内苦苦搜寻的时候,尹璇珠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的登上了临海的一个岩石,并且发现相距不到三米,落差不到两米的另一面崖壁上有一个山洞,像一个地包天的老虎嘴。 下面就是波涛汹涌的绝壁,尹璇珠没有十足的信心跳到老虎嘴的下颚上,问题是如果这个山洞是一个死胡同,不通向任何出口,那么自己纵使跳下去也将陷入绝境。 望一望天际已经泛白,时间不允许尹璇珠做过多的选择。如果天光大亮,身处崖壁不但没有隐藏的优势,反而更容易暴露。 蹲在崖壁上,尹璇珠犹豫再三,从一块崖壁纵身跃向另一块崖壁,哪怕是特种兵也不敢说有绝对的把握。更何况那是有去无回,没有退路的。 海平面已经被第一缕阳光刺破,连接着鱼鳞般的彩霞,可这在尹璇珠看来就是催命符,本不善运动的她终于鼓起勇气,做了一个小的助跑一跃而下。 跃入了下面的洞口,尹璇珠发现自己毫发未损。站起身看着面前幽深的山洞,再回身看看身后的悬崖,心里默念但愿这次豪赌没有押错宝。 事实证明,尹璇珠是幸运的。她所进入的这个洞口正是施晓辉他们寻找向上出口的另一端,不过现在他们双方都不知道对方的存在。所以尹璇珠是怀着忐忑的心情进入山洞的。 她是怀着和另外三个逃犯相同的心情,希望能找到另一个出口。但是她知道岛内的其他出口已经被重兵把守,她所寄希望的只能是在其他的崖壁上寻找一个不太陡峭的出口,以便逃生。 刚开始的行程艰难自不必赘述,当尹璇珠到达地下河的时候沿着河岸发现有人类活动的痕迹,尹璇珠的心陡然提了起来,难道敌人已经下到了洞内?或者这是施晓辉他们留下的痕迹?尹璇珠在心中默默祈祷,但愿是后者。 她随身带了一支猎枪,尽管和保安队比起来势单力薄。但她还是将子弹上膛,做好战斗准备。 一路小心翼翼的搜索前进,尽量不发出声音。沿着前面的人留下的踪迹,尹璇珠一路跟踪到了地下河的尽头。过了地下河,进入到黑暗世界。尹璇珠已经觉得前面的八成是自己人,但是不敢确定。 直到听到他们说话的声音,尹璇珠的心才放了下来。在他们报数的时候,自己神使鬼差跟在后面喊了一声“四”。没想到把他们吓得不轻。 听完了尹璇珠的讲述,大家不得不放弃寻找上面出口的想法。但是转身回去到悬崖边的那个出口虽然没有重兵把守,但是地势险峻,恐怕也难以脱身。 大家的讨论没有结果,施晓辉把枪托在地上一跺:“我们还是去海边的悬崖,大不了跳海,总比在这里等死强。” 施晓辉的慷慨激昂激发了大家的士气,最终决定去海边。 有了尹璇珠强光手电的照明,返回的路程快了许多。尹璇珠带了不少干粮,大家认为应该放在最急需的时候再使用。 此时逃亡的队伍已经扩大到了4个人,经过艰苦的跋涉,大家都疲惫已至,所有的人都消瘦了不少。 考虑到以后的行程前途未卜,在这里做一个适当的休整显然是必要的。回到了地下河边,一顿鱼生大餐也是必不可少的。 山洞以外徐博士听说尹璇珠也逃到了天堂岛,不怒反喜。他认为所有的逃犯集中到一起更利于他聚而歼之。他所担心的反而是尹璇珠没有和其他三个逃犯会合。 不管怎么说,徐博士现在要做的就是封锁天堂岛,然后掘地三尺也要抓住这些逃犯。至于如何掘地三尺,博士已经放弃了所有的顾虑,决定重启0号工程。 让博士决心重启0号工程的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如果这些逃犯长期和外界失去联系必然会引起人们的怀疑。要是国际刑警或者其他什么组织强行登岛检查,必然会出现不可控制的局面。所以要在最坏的事情发生之前,消灭这4个逃犯,销毁所有的证据。到时候即便国际刑警强行登岛,也死无对证。 启动0号工程也面临着一些问题,就是驾驶员和机器本身。驾驶员需要英勇无畏,敢于牺牲。这倒是比较好解决,自己制造的人体智能机器人经过训练就可以担任,尽管可能笨手笨脚,但他们的忠诚和无畏是有保证的。 让博士担心的是这个庞大的机器本身,长期没有使用,它的可靠性还有多少?博士心里也没有底。但是现在已经没有时间旷日持久的拖下去了,只能冒险一试。 山洞里面则是另外一番景象,食物并不可口但足以果腹。吃饱了之后,身心疲惫的人们东倒西歪的躺在地上休息。 身体虽然放松了,可是大脑依然活跃,每个人都在思考着自己的过去和未来。山洞里一时陷入沉寂。 “要是能活着出去,我什么都不想要,只想做一个普普通通的人,了此残生。”首先打破寂寞的是尹璇珠,她的口气像一个看破红尘的智者。 “说的好听,只怕有人出去之后,想法就没这么单纯了。”胡亦静永远听不惯尹璇珠那种自以为是的老大姐的口气。 “说我不单纯,难道你就是一个单纯的人吗?” “我的目的非常单纯,可以昭告天下。”胡亦静毫不示弱。 “那你说 第52章 地下潜艇 天崩地裂般的碎石四处飞溅,之后出现在四个人眼前的是一头钢铁怪兽,面部的钻头还在轰轰作响,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整个山洞仿佛都要被震塌。 这里就要介绍一下,眼前这头怪兽它的名字叫地下潜艇。 早在上个世纪60年代,正是美苏争霸的时代。当时的庞大帝国苏联为了在战略上压倒竞争对手美国,不惜代价研制各种高精尖的武器和装备。苏联一向是大胆的,疯狂的,敢想敢做的,这次也不例外,在1964年春天在克里米亚的格罗莫夫卡村,茫茫的山丘当中,一项绝密计划正在悄然进行。 在铅灰色的天空下,5名士兵登上了一辆巨大的装甲车,这其实是他们自己的叫法,其实从外形来看,与其说这是一个装甲车,倒不如说它是一艘奇怪的潜艇。之所以说奇怪,是因为这艘潜艇它的下方竟然还装着巨大的车轮和履带,这和装甲车确实也有些像,它并不是在海中遨游的,而应当是在地面上行走的。 和一般的潜艇动辄就一百多米长,而眼前的这台机器,它的身长却只有35米,直径也只有三米,当然即便是这样的尺寸放在陆地上和其他车辆相比,也是一个庞然大物了,更加奇怪的是在这艘潜艇的头部装着一个巨大的机械钻头,许多小型钻头和机械螺纹遍布其4周和表面,这颗钻头的直径也长达三米,和这艘潜艇的直径是相同的。 我们可以想象一下一艘潜艇它有履带,而前方呢还有一颗巨大的钻头,这如此夸张的结构,可以说看起来既威严又有未来的科技感。准确的说这个庞大的机器,它的名字叫做地下潜艇。它还有一个更加生动的名字叫做战斗鼹鼠,顾名思义呃,巨大的钻头劈山开石钻进地下,像潜水艇那样,在山体和地表之下运动。 利用这种机器可以轻松地开辟地下隧道和掩体,防止敌方的核打击,不仅如此,它还可以作为一种致命的武器,把核弹运送到敌方城市的地下,利用核弹的爆炸引发地震,直接抹掉整座城市。 现在所描述的场景就是苏联人在1964年第1次实验这种地下潜艇,地面上的其他工作人员迅速撤离,紧接着这庞大的机器开始发出轰鸣头部的巨大钻头也逐渐的开始转动,这巨大的主钻头配合着他四周分布的4个小型钻头,产生巨大的挖掘能力。 如果剖开这艘地下潜艇能看到在钻头的后方潜艇内部连接着它们的动力来源,那是一台核反应堆,有趣的是在最初的这款地下潜艇当中,它的核反应堆其实是在苏联最新的核潜艇当中借来的。 但这并不妨碍他在这里发光发热提供巨大的能量,当机器启动之后,核反应堆也开始嗡嗡作响,给钻头提供动力。开始接触到前方的悬崖峭壁,一瞬间可怕的一幕出现,这些巨大的钻头就好像是盘古手中的开天之斧,仅仅几十秒的时间山峦峭壁便化作碎石。但这些碎石并不是他们最终的归宿,核反应堆在工作时会散发出极高的热量,这些热量并没有被浪费掉,当钻头开始工作时,这些热量会被迅速排出。 而那些被搅碎的碎石在面对极高的温度时会被进一步融化缩小,最终变成更小的石子和颗粒。挖掘隧道的过程中挖掘出来的碎石要如何处理是一个非常复杂的问题,它会耗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而在这艘地下潜艇运行的过程中,碎石直接被超高的温度融化缩小,如此一来这些碎石不需要额外处理,也不会妨碍到继续向前推进这艘地下潜艇。它就这样已经完全钻进了山体当中,就像是一只鼹鼠在山里消失不见了,外人们只能在远处看到,在山体表面上留下了一个大洞,这是他曾经在这里出现过的证据。 当周围的空气渐渐冷却下来之后,远处的工程师和军官团队们迅速靠近,他们举起望远镜远远的望向这个刚刚才出现的巨大的洞口,能看到洞口的边缘内侧还散发着淡淡的橙色光芒,可以想象那个地方的温度一定是相当高的,相对应的这个被撞开的大洞也是相当完美的,它意味着这艘地下潜艇有着足以在地下持续推进的能力第1艘地下潜艇试验成功了。 地下潜艇能够以每小时7公里的速度在地下推进,如果是松软的地层,它的速度甚至可以达到每小时10公里,并且理论上这艘地下潜艇还可以拖拽两节装甲车向搭载30~50名士兵。因此即便不用他来投放核弹之类的致命武器,也可以作为一种特殊的运输工具,用来突击某些目标。 武器的首次测试成功,当时苏联的领导人赫鲁晓夫非常满意,不过他认为战斗鼹鼠这个外号太过猥琐了,于是给这个机器换了一个更加响亮的名字叫做雷神之锤。并且打算等到机器完全测试完毕之后,第1批直接生产20台用作军事用途。但实际上这艘地下潜艇的总设计师苏联氢弹之父安德烈德米特里耶维奇萨哈罗夫,他对这个发明其实并没有十足的信心。因为这台机器的主要动力是核动力,而那个核反应堆是从潜艇上临时挪过来的,和机器的契合程度并不是特别高,还不太稳定,需要进一步的调试和改进。 然而赫鲁晓夫对这个重大的安全隐患却置若罔闻,他要求必须加速完成这艘地下潜艇的第2次测试。既然领导如此坚决,萨哈罗夫也不敢反对。毕竟从第1次测试完毕到第2次测试开始,这中间只有一个月的时间,改进动力系统是完全不够用的。于是在这样的背景下,1964年5月13日在第1次测试一个月之后地下潜艇的第2次测试终于开始了。 而这第2次试验,结果是灾难性的。当这头怪兽深入到盐城内部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发了生的剧烈的爆炸。总设计师不祥的预感应验了,整台机器和所有的参与试验的人员一起被埋在了深山的内部。 最终试验的失败让不 第53章 谈判 幸运的是这一次脱离险境他们没有丢下任何重要的东西,施晓辉拷贝的程序资料和证据都做了防水包装,没有受到任何损失。尹璇珠搜集的资料也同样如此。他们手中的武器就是一支AK47和一支猎枪。 清点好随身的物品,4个人稍事休息便决定继续前进。身后的洞口已经被堵死,没有了风指引方向,但这并不影响他们选择道路。因为这里已经没有其他的岔路,而且尹璇珠就是从这条路上过来的。 让他们感到不安的是外面的人是否知道他们现在的位置。如果现在的位置被暴露,那对他们来说也是致命的。 “我觉得他们并不知道我们现在的位置,”尹璇珠说出自己的看法:“我们和那个机器怪兽遭遇只是偶然的,机器里的人现在已经被深埋地下,即便是他们活着,信号也会被大山屏蔽,不可能向外界报告我们的位置。” “我同意你的意见,”胡亦静难得的向尹璇珠表示赞同。“我们只能向前走,除此之外我们也别无选择。” 他们的判断是正确的,山洞外面徐博士焦急的期望着地下潜艇能够传回好消息。可是传来的却是沉闷的爆炸和地震般的地动山摇。徐博士懊悔的一跺脚:“完蛋了!这和1964年苏联的第2次试验结果一样。”他并不认为这是地下潜艇和逃犯遭遇的结果。 保安队刘队长脸色铁青,他出的这个主意没有取得成功,战战兢兢的站在一边不敢作声。 地下潜艇的失败沉重的打击了徐博士的信心,现在他已经穷尽了所有的手段,依然没有取得些许的进展。犹豫和不安明显的写在他的脸上。尽管已经把天堂岛团团包围,但是无论防守多么严密,老鼠总会找到脱身的漏洞。 徐博士明白这个道理,他当初对逃犯的那种欲除之而后快的决心已经开始动摇。他现在真心想和逃犯们进行谈判,答应他们的某些条件来换取自己整个帝国的安全,这才是理性的。 经过反复尝试,徐博士无法和4个逃犯取得联系。只能等待机会的出现。 山洞里的人继续向前跋涉,尹璇珠携带的食物足以支持他们走到洞口。尹璇珠带来的实惠不仅限于食物,在他们即将接近洞口的时候尹璇珠的步话机发出了滴的一声。这台步话机是他们和外界保持联系的唯一通讯工具。 这轻微的一声响表明步话机重新和外界信号联通,本来没有引起人们的注意。可不久之后传来清晰的铃声着实把大家吓了一跳。 毫无疑问这是徐博士传来的通话请求,尹璇珠掏出步话机,大家都围拢过来盯着那闪烁的信号。尹璇珠环视着大家,显然是询问是否接这个电话。 反馈回来的都是赞同的目光,尹璇珠接通了电话,传来了徐博士的声音:“是尹总管吗?” “我是尹璇珠。” “你还好吗?”既然通话了,徐博士也少不了客套。 “也好不到哪儿去。”尹璇珠不卑不亢。 “你现在是一个人还是和他们在一起?”徐博士这是在试探。 尹璇珠再一次用目光询问大家,胡亦静说:“就告诉他我们在一起。” 尹璇珠如实作答。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徐博士知道他们中间并没有人逃脱,内心稍安。继续说道:“鉴于你们目前的状况,你不觉得我们可以谈一下条件吗?” “我们没有什么好谈的!”尹璇珠本能的回绝了徐博士。 “我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不要把话说的太绝,互相让一步大家都有生路。”徐博士的口气很缓和,见尹璇珠没有说话,徐博士接着说:“你可以把电话给我的女儿吗?我们父女之间有些话要说。” 胡亦静从尹璇珠的手中接过电话:“博士,我是胡亦静。” “为什么这么冷冰冰的?你就不能叫我一声父亲吗,安慰一下我这颗孤独的心。”徐博士打着亲情牌,已经确定尹璇珠和他们在一起。“你们有什么条件尽管提出来,我的要求只有一个,把你们手里掌握的东西都交出来。你如果愿意回到我的身边,那对我是极大的安慰。如果不愿意,我可以放你们远走高飞。” 胡亦静的声音依旧冰冷:“该说的话我都说过了,你也不要浪费心机。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信任。”尹璇珠生怕胡亦静说出更绝情的话,赶紧把电话夺了过来:“徐博士,事关重大。容我们商量一下。”然后关了电话。 胡亦静不满的说:“已经没有什么好商量了!” “徐博士说的对不要把话说的太绝,我们假意投降”尹璇珠解释道。 “你是说利用诈降来欺骗博士。”施晓辉明白了尹璇珠的意思。 “然后转移他们的视线,以便我们脱身。” 胡亦静点了点头,表示赞许。“我们要好好商量一下如何跟博士谈判。也是时候讨论一下出了洞之后我们该如何行动。” 经过一番讨论,4个逃犯终于商量出一个结论,其实很简单,就是让博士把他的兵力调动到另一端,远离他们的出口,以便他们逃脱。可是要达到这个目的却并不容易。 首先如何取得博士的信任,就是一个难题。 “博士主动和我们提出谈判,说明他目前也无计可施。我们要把握这个优势。”施晓辉说。 “说的有理,我们还要故意提出一些苛刻的要求,这样显得更加真实。”尹璇珠说。 “现在需要一个博士信得过的人来谈判。” 大家把目光一齐投向了胡亦静。 胡亦静却用冷峻的目光反馈大家:“我已经和博士彻底决裂了,我跟他没有什么好谈的,我不可能低三下四的去求他。” “这不是去求他,”施晓辉解释道:“这是战术,兵不厌诈你懂不懂?” 可是在胡亦静的头脑中只有大是大非,还没有兵不厌诈的设定。她把头摇的像波浪鼓,竭力的拒绝施晓辉和尹璇珠。她并非完全不懂兵不厌诈,而是无法改变他和博士之间说话的口气。 好在胡亦静的学习能力 第54章 逃离山洞 “我自有办法脱身。”尹璇珠自信的说。“现在时间尚早,大家可以好好休息一下。” 尹璇珠的话让大家内心稍安,可是依然心怀疑虑,只有胡亦静不以为然。 “即便是我们离开老虎口,接下来怎么办?”施晓辉继续提出自己的疑虑。 “接下来我们就去魔鬼岛。”胡亦静接过话头。尹璇珠投来英雄所见略同的目光。胡亦静接着说:“你把敌人吸引到天堂岛来,不就是这个目的吗?声东击西。” 四个人坐在地上享受着久违的新鲜空气,眺望着大海。海面上各种船只果然在向金银滩方向移动。 “看来我们的主人还是蛮守信用的,”尹璇珠调侃道。 “我并不希望他严格的履行承诺,他要有所保留才好。”胡亦静的话让施晓辉不能理解,尹璇珠却露出了赞许的笑容。接着就说出了一句大家都吃惊的话:“把你们能脱下的衣服都脱下来。” “为什么脱衣服?”吴黛娟首先表示反对。 “我们要做一根绳子,以便下到悬崖底下。” 施晓辉哦了一声表示明白,接着又不忘表现自己的幽默感:“我觉得可以用撑杆跳,跳到对面的悬崖上。” “那除了要有一根撑杆之外,还要有奥运会及格赛的成绩。” “战备仓库里面一定有撑杆之类的东西,可惜当初忘了带一根出来。” “好了,不要瞎扯了。脱衣服吧。” 吴黛娟不情愿的脱下了自己的上衣,胡亦静也脱下了自己的上衣。然后大家的目光都投向施晓辉,胡亦静说:“你这个唯一的男子汉难道还不好意思吗?” “我身上还带着一颗手雷,还有匕首。衣服都脱了这些东西装哪里?” “手雷交给我,匕首交给胡亦静,你扛着自己的枪就可以了。”尹璇珠带着一丝坏笑。 施晓辉三下五除二脱下了所有的衣服,只剩一条裤衩。尹璇珠接过施晓辉的衣服放在鼻子下面深深的嗅了一下气味,引得胡亦静直翻白眼。 尹璇珠要过匕首开始把这些衣服分割成布条,施晓辉假装不满的说:“你自己的衣服为什么不脱?” “如果这些不够的话,我自然会脱。”尹璇珠边干边说。 “你这叫假公济私,” “可是我付出的劳动。”尹璇珠晃动着手里的匕首。 其他三个人就这样看着她一个人劳动。 “你们也别闲着呀,不是有个人的故事还没讲完吗?现在不讲还等什么?” 大家这才想起吴黛娟那个没有讲完的故事。 吴黛娟双手抱着赤裸的上身,不好意思的说:“你们还愿意继续听吗?” “当然要听,”大家异口同声的说。 吴黛娟想了一想继续讲故事: S的病情恶化的很快,已经不能继续学业了。窘迫的家境本不能为他提供很好的治疗,是W从家里要来的钱为他支付了很多医药费。但这依旧没能阻止病情的发展。 看着心上人惨白的面孔,W只能守在病床前为他提供最后的安慰。在S最后的日子里,父母已经把他接回了家。 当s去世的噩耗传到学校的时候,同学们都把同情目光投向坐在角落的W。W并没有痛哭失声,只是默默的站起来,踉踉跄跄的走出教室。 从此同学们再也没有见过她。W的父母是在江边找到了失魂落魄的她,这是她和s经常散步的地方。被父母带回家的W从此瘫倒在床上万念俱灰。 父母苦口婆心的劝说也无法让W重新回到学校,那是她的伤心之地。那里的一草一木,甚至一声鸟叫都会让她痛断肝肠,正所谓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 整天对着s的照片以泪洗面,不思饮食。W很快就形容枯槁,瘦的没了人形。父母为此焦虑万分却又无计可施。 直到有一天家里来了一个亲戚,把父母叫到一边如此这般说了一番话。父母才又重新看到了希望。 父亲告诉她,可以给她转学。一个新的环境也许可以改变人的心境。 W一开始依然拒绝,但是看着父亲日渐憔悴的脸,孝顺的女儿终于答应了,可以试一试。 来到了新的学校,W依然情绪低落,整天低着头不和任何人说话。 在深秋的一个残阳斜照的下午,W独自一人坐在荷塘边,望着满塘枯萎的荷叶悲秋感怀,不禁吟道: 竹屋无尘水槛清 相思迢递隔重城 秋阴不散霜飞晚 第四句还未出口,就听身后有人接道:留得枯荷听雨声。 W猛的一回头,眼前一个少年活脱脱就是S转世。不禁脱口而出:“你还活着!”说着便要扑过去。 那少年吃惊的后退了一步,W才醒的过来,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羞得满脸绯红。 “我是你的同班同学,我叫……” 吴黛娟讲到这里,话还没说完,晓辉就接过话说:“我叫施晓辉。” 尹璇珠和胡亦静还没回过味儿来,施晓辉接着说:“现在我才知道,我不过是那个S的替身,是你的父母为你找的治病良药。那个W就是你自己吧?我不过是长得像那个S才得到你的青睐,是这样吗?” 吴黛娟坐在地上双手紧抱双膝,一言不发。 施晓辉接着说:“接下来的故事让我讲吧,从此以后你恢复了青春活力,重新变得神采飞扬。之后我们两个人又一起考上了大学,毕业以后又来到这该死的破岛。” 尹璇珠和胡亦静面面相觑,最后尹璇珠说:“这个故事好感人呐!如果再有一个好的结尾,拍成电影一定叫座。” “没有结尾了,”吴黛娟叹了一口气,“我在临死之前把这个故事讲出来,也没有什么遗憾了,我不想欺骗任何人。” 说到欺骗,施晓辉却羞愧难当,目光在面前的三个女孩子面前一一扫过。最终扭过头,望向水天一色的海平面。 尹璇珠手里的活干的很快,一条长绳已经初具规模。施晓辉禁不住拉住绳子的一头好奇的摆弄起来,尹璇珠继续用布条搓着另一头。两个人不时相互拽着绳子,嬉笑打闹。 胡亦静醋意顿生, 第55章 偷渡魔鬼岛 这么就晚了啊那是中级的啊,这么简单为好,那就让他先把这个红说啊崖底的人们只见胡亦静的身影猛的一蜷缩,然后双腿一蹬,像个体操健将一样一个后空翻跃入到身后的波涛当中。 原来老虎口上卡绳子头的石块经过前面三个人的拉拽已经松动,胡亦静拉着绳子下架的时候,绳子头已经脱离了石块和岩缝的管辖。胡亦静为了避免直接落到悬崖底部,便一个后空翻跃入远处的海水中。 我听见扑通一声,先行落地的三个人赶紧转身寻找胡亦静的踪影。尽管涨潮的海浪已渐渐平息,可是海面上依然波浪翻滚,哪里寻得见胡亦静的影子。 尹璇珠打开手电,用弱光在海面上寻找良久也一无所获。三个人焦急的面面相觑,一时也没有办法。为了避免被巡逻队发现,他们甚至不敢大声呼喊,望着白浪涌动的海面一个个呆若木鸡。 大家心里都明白此刻如果损失了胡亦静意味着什么,本来艰难的处境将雪上加霜。绝望的情绪再一次涌上人们的心头。 “我们现在要做最坏的打算了。”尹璇珠显然准备接替胡亦静的指挥权:“在没有胡亦静的情况下,我们要想办法夺取一条快艇,然后偷渡到魔鬼岛,再想办法架机逃生。这也是胡亦静的想法。” 施晓辉还没有从痛苦中摆脱出来,已经感受到了尹璇珠和吴黛娟的期待目光,因为三个人当中只有他会驾驶飞机。施晓辉强忍的悲痛说道:“我驾驶飞机没有问题,可是岛上所有的飞机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发动的。我们当中只有胡亦静的手可以发动引擎。” 就在大家再一次陷入绝望的时候,隐隐的听到了一声口哨。尽管声音微弱但是可以明显的辨识出那是人发出的声音。 大家顺着身心的方向望过去,在远处另一处礁石上蜷缩着一条美人鱼。那疲惫佝偻的身影,赤裸的身体活脱脱就是丹麦哥本哈根长堤公园美人鱼的雕像。三个人心中又燃起了希望,那就是胡亦静。 原来胡亦静落水之后,凭借着超人的体魄浮出水面向三个人所在的礁石游过来。可是每一次试图接近的时候,都被汹涌的潮水重新拉了回来。密集的海浪甚至没有给她呼喊的机会,偶尔发出一声喊叫立刻就被波涛声淹没。 胡亦静并不气馁,一次又一次向崖体发起冲击,试图接近自己的伙伴。再一次发力挥臂的时候突然感到一阵钻心的剧痛,原来是在洞里和蝾螈搏斗时留下的伤口被撕裂了。 饶是胡亦静有铁人的体魄和超人的意志,在疲惫和伤痛的双重打击下终于败下阵来。半昏迷状态下的胡亦静随波逐浪向大海的深处飘远了。 离开了波涛汹涌的小海湾,海水已经变得平静,仰躺在水中的胡亦静渐渐清醒过来。望着稀疏的星空,她再一次告诉自己不能放弃,不能放弃自己的心上人,不能放弃美好的未来。 扭头看见在夜晚的苍穹下,张着巨口的老虎嘴离自己渐行渐远。胡亦静一个翻身再一次向老虎嘴的方向游过去,越接近悬崖潮水越汹涌,胡亦静已经无力跟潮水搏斗,每一次的努力都被回头的潮水重新打回原处,无法接近三个人所在的位置。痛苦的胡亦静只能挥动着一只胳膊,顺着潮头回撤的方向迂回到远处的一块即将被淹没的礁石。 接近虚脱的胡亦静倾尽全力爬上了礁石,狭窄的石头上仅能容身。她跪在岩石上匍匐着身体,无力的喘着气,受伤的右臂垂落到岩面上,鲜血顺着手臂只往下淌。她想喊,可是张着嘴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胡亦静把左手的拇指和食指放到嘴里,试图用口哨招呼自己的同伴。几经努力终于发出一点微弱的哨声,天可怜见这声音终于被同伴听到了。 重新找到胡亦静的喜悦刚刚绽放在大家的心中,远处就传来了摩托艇的声音。徐博士并没有完全遵守协议,他派遣几艘摩托艇环绕着天堂岛进行巡逻,防止逃犯们逃脱。但这正是四个逃犯想要的结果。 尹璇珠打着手势示意胡亦静,胡亦静伸出大拇指表示同意他们的计划,其实他们早就心灵相通。这边三个人不知道的是胡亦静已身负重伤。胡亦静依然用手势示意他们观察巡逻艇的规律。 经过一段时间观察,尹璇珠他们发现巡逻艇每隔5分钟出现一次,也就是说他们截获一艘巡逻艇,必须在5分钟之内完成。要做的毫无痕迹,这样才能赢得时间前往魔鬼岛。 商量一番之后三个人趁着潮头潜入海中,开始了决定性的冒险。施晓辉举了举手中的枪,尹璇珠摇摇头表示否定,枪声一定会引起其他敌人的注意。但是施晓辉还是将刺刀套上的枪管。 下海之后才发现大海的凶险,与其说他们是游进大海不如说他们是被海浪卷进大海。幸运的是施晓辉和吴黛娟都擅长游泳,尹璇珠虽然要弱一点,但也勉强可以支撑。 施晓辉信心满满,因为他知道他们还会得到胡亦静的支援。但他回头一看胡亦静依然在礁石上没有下水。这个时候一艘摩托艇已经缓缓的驶了过来,的探照灯四下扫射着。 尹璇珠按照预定的计划脱下自己的上衣扔在摩托艇的前进路线上,这果然引起了摩托艇的注意。摩托艇缓缓的停在了衣服的前面,摩托艇上一共只有两个人,有一个水手伏在船舷上用手去捞衣服。 潜伏在水中的施晓辉突然冒出头,举起枪刺猛的扎进了那家伙的脖颈。那个水手吭了一声便扑通一声掉进海中。驾驶员坐在舱中还以为自己的同伴不慎落水,正要回身查看,施晓辉已经跃入摩托艇中。 驾驶员正要拔枪,发现施晓辉黑洞洞的枪口已经对准了自己,便顺从地举起了双手。施晓辉示意他坐在地上别动,尹璇珠和吴黛娟也陆续爬上了船。 他们再看胡亦静的方向,发现她正慢吞吞的向这边游来。尹璇珠挥舞着手催促她快点过来,可是她 第56章 空战 本来他们可以躲藏在路边的树丛中把这辆车让过去。可是胡亦静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她让施晓辉和尹璇珠躲在路边,而自己和吴黛娟就站在路中央。大家心领神会依计而行。 胡亦静之所以作出如此的决断,是因为她知道魔鬼岛上的这些守卫看似凶神恶煞,其实都是一些蠢笨的半成品,并不难对付。尹璇珠更是了解这种情况。 魔鬼岛上的保安队大部分已调往天堂岛参加对逃犯的搜捕。对于本岛已经疏于防卫,他们以为逃犯都在天堂岛上。当三个保安队员驾车例行公事巡逻的时候,被站在马路中间衣衫褴褛的两个女人吓了一跳。 有两个人跳下了车,甚至没有带任何武器,因为面前的两个女人衣衫褴褛手无寸铁,其中一个还受了伤。他们是怀着怜香惜玉的心情下车查看的。他们根本就没有认出眼前的就是天堂岛大总管胡亦静。 就在他们和胡亦静交谈的时候,施晓辉和尹璇珠已经从侧后摸上了巡逻车并且很快的制服了司机。车下面的两个保安听到动静正要回身,胡亦静飞起一脚踢中其中一个人的裆部,那家伙惨叫一声倒在地上。另外一个正准备拔出腰间的手枪,已经被施晓辉抢先一枪放倒。 轻松地缴获了一辆巡逻车,4个人大喜过望。更重要的是他们还获得了三套保安制服,结束了近乎赤身裸体的丛林野人形象。 有了新的装备,胡亦静立刻对行动计划做出了改变,由以前的强攻变成了智取。4个人除尹璇珠外都换上了新的保安制服,戴上了墨镜,驾车直奔机场。 施晓辉和胡亦静相视一笑,这已经不是他们第一次劫机逃亡了。进入机场大门,守门的警卫甚至还向他们敬礼致意,只是尹璇珠低头回避了一下。越过一排停放整齐的飞机,车辆按照预定计划停在了塔楼下面。夺取塔楼,切断徐博士和魔鬼岛之间的联系是他们行动的第一步。 四个人下了车趾高气扬的登上了塔楼。塔楼上两个正在打瞌睡的值班员被他们不费吹灰之力就控制住了。然后他们就开始翻箱倒柜寻找食物和药品。 尹璇珠并没有参与他们的搜索,她直奔无线电台,因为好久没有和国际刑警组织取得联系了。她将电台调到对外波段,很快就和组织的太平洋分部取得了联系。 她简单的汇报了目前的状况,上级听完之后大吃一惊。上级没料到事态发展的如此之快,表示会立刻组织力量去接应他们。尹璇珠向上级汇报说:“我们现在依然没有脱离危险,形势非常危急。” 上级嘱咐她沉着应对,另外还告诉她一个重要消息:舰队的总教官史密斯先生是自己人,上级会命令他竭力协助他们。 其他的人都得到了食物的补充,胡亦静的伤口也得到了处理。大家把询问的目光投向了忧心忡忡的尹璇珠。 尹璇珠说道:“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胡亦静一边缠着绷带将自己的手臂吊在脖子上一边说道:“先说坏消息吧。” “由于事发突然,总部在短时间内无法给我们提供帮助。” “那好消息呢?”施晓辉急不可耐的问。 “舰队总教官史密斯先生是我们自己人。” 胡亦静和施晓辉再次相视一笑,异口同声的说:“到目前为止我们还算幸运。” 就在这个时候电台滴滴滴的发出了呼叫声,尹璇珠赶紧打开电台话筒,里面传来了徐博士气急败坏的声音:“全体注意,逃犯已经逃往魔鬼岛。我命令舰队和其他所有船只立刻包围魔鬼岛,抓捕罪犯。” 胡亦静丝毫没有慌张,反而从容的笑道:“不幸的事情来了。” 原来在天堂岛的一艘巡逻艇被他们截获之后,没有回答上级的呼叫,就引起了徐博士的警惕。紧接着又收到了魔鬼岛的报告一辆巡逻车被劫持,保安队员被杀死。徐博士才懊悔的一拍大腿:“上了这帮小鬼的当了。” 行踪已经暴露,行动必须迅速。所幸的是魔鬼岛上的大部分力量被调往天堂岛,本岛防守薄弱,整个机场也没有几个人。四个逃犯下了塔楼,迅速的向飞机奔过去。几个跑过来阻拦的卫兵还没有靠近就被他们精准的射杀。 胡亦静不慌不忙的吩咐道:“我和吴黛娟上一架飞机,施晓辉和尹璇珠上另一架飞机。你还没有忘记怎么驾驶飞机吧?” “当然没有忘记,你说过我是个天才的飞行员!”施晓辉回答道。 “我们起飞后一定会遭到地面火力和舰队火力的两面夹攻。是否能逃出生天,一半靠运气了。” “难道我们就没有还手之力吗?”施晓辉问道。 “当然有,其实所有的飞机都是战斗机,有20毫米的机炮,火力强大。我真后悔当初没有教会你使用。不过你愿意多带几个手榴弹的话,它甚至可以变成轰炸机。”胡亦静是个天生的领袖,不管形势多么危急她都那么从容不迫。 “使用武器,我从来都是无师自通的,这个你尽可放心。至于手榴弹嘛,我已经准备好了。”看来男人天生有收集武器的本能。 胡亦静登上了一架飞机,启动了引擎,然后示意施晓辉和尹璇珠上去。自己领着吴黛娟上了另一架飞机。 两架飞机很快的升空,爬高以后纵使胡亦静有心理准备也被下面的情景吓得一身冷汗。只见整个舰队已经密布在魔鬼岛周围形成一个包围圈。军舰上所有的伪装都被撤下,露出了面目狰狞的各式火炮和导弹发射管,像一只只毒蛇吐着信子仰望着天空。 胡亦静也是第一次在空中俯视这支舰队,她知道哪怕只有这支舰队的一半火力,他们这两架螺旋桨飞机也休想突出重围。尽管有史密斯作为内应,但是舰队的指挥权并不在他手中。 目前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胡亦静硬着头皮发起第1波冲击,可是还未接近包围圈就被密集的火网拦截,不得不返回。如果不是舰队的射手射术不精, 第57章 昙花凋谢 天边的那一排黑点越来越大越来越近,胡亦静冷笑一声:“看来博士在天堂岛上的存货还不少呢。” 施晓辉问道:“会不会有喷气式飞机?” “喷气式飞机?博士当然想买,可是受国际公约限制,他再有钱也无能为力。” “那我们就没什么好怕的了,”施晓辉已经恢复了自信。 “这一群家伙过来,也够我们忙的。听我的指挥,你爬升到云层借助云层做好隐蔽,由我来和他们周旋,你看准机会俯冲下来扫射他们的尾部。逃脱的时候要尽量减小转弯半径,打乱他们的阵形。他们人多顾忌也多,不敢轻易开炮,而我们可以充分的使用火力。”胡亦静使用单线频率指挥施晓辉,以免被对手听到。 接到胡亦静的命令,施晓辉依计而行。而胡亦静俯冲下降贴着海面迎上去,对方的飞机同时发射过来一排炮弹。胡亦静轻轻一个拉升就躲了过去,炮弹在身后的海面上激起一排扇形的水花。 对方的6架飞机从一字横排很快变化成两个三角形,这是徐博士拼凑起来的最精锐的两个飞行中队,也是他空中力量的老本儿。因为他实际上已经失去了对魔鬼岛的控制,包括魔鬼岛上的飞机。他现在要使用所能控制的海空力量消灭他的对手。 两个三角形迂回向胡亦静包抄过来,而胡亦静偏偏选择在两股敌人的中间翩翩起舞,挑衅着对手。两股敌人顾及对面的同伴轻不敢易开火,胡亦静却在中间瞅准机会就来一个点射。敌人被她逗的火冒三丈,可又没有办法。 在云层中盘旋的施晓辉按捺不住,一个俯冲下来对准一个三角中队的尾部就是一串炮弹,一架敌机冒着黑烟栽入了海中。身后的尹璇珠高声欢呼:“干得漂亮!”。 施晓辉谨记胡亦静的教导不敢恋战,做了一个翻滚急转躲避另一方射过来的炮弹。而胡亦静趁机贴到只剩两架飞机的这一方,重新形成了一个三角,仿佛是他们的队友。不失时机的向另一个中队的敌人开火,并成功打掉了一架敌机的翅膀,那架敌机旋转着坠入海中。 在海面军舰上观战的徐博士见此情形急得暴跳如雷,用无线电指挥道:“不要顾及自己的队友,大胆的开火,你们这些笨蛋。” 于是在海天之间出现了精彩的一幕,阵形已经被打乱,所有的飞机上下翻飞相互交叉射击。混乱中又有一架敌机起火坠海,那家伙临死之时甚至都不知道是被敌方还是被己方的炮弹击中。 现在空中的力量对比是3:2。尽管敌人的实力依然占优,可是他们已经陷入了恐慌。天空中出现了奇怪的一幕,三架敌机被两架飞机追赶驱逐,狼狈逃窜。 耳机中又传来了徐博士的咒骂:“你们这些蠢猪,重新编队,重新编队发起进攻。” 三架敌机利用舰队炮火的掩护重新编组成一个三角形,这一次,他们之间的距离明显拉大,试图形成一个大网来包围对手。 在辉煌战果的鼓舞下,施晓辉越战越勇,面对重新编组的敌人一头冲了过去。耳机中却传来了胡亦静的警告:“不能莽撞行事,”可是为时已晚,施晓辉早已冲入敌阵。 剩下的三架敌机已经学得乖巧多了,采用蛇形飞行的方式,不咬住敌人不轻易打乱队形。施晓辉发射一排炮弹全部落空,然后一个穿插绕到敌人的后方,在踩动扳机的时候却发出了咔嚓的空响声。 施晓辉心头一惊,炮弹已经告罄。他一个转身试图脱离战场,可是身后已被另一架敌机咬住。施晓辉左冲右撞也无法摆脱对方,对方的炮弹从身边呼啸而过。 尹璇珠吓得连连惊叫,施晓辉突然听到身后一个轻微的玻璃破裂的声音,眼前的挡风玻璃立刻溅满了血珠。尹璇珠的声音戛然而止。 施晓辉大声喊着尹璇珠,可是没有回答。他心头一沉,意识到尹璇珠中弹了!他甚至不敢回头看尹璇珠一眼,眼前的血迹说明了一切。 泪水立刻模糊了施晓辉的双眼,施晓辉一发狠调转机头向一架敌机迎头冲了过去,敌机吓的赶紧躲闪。施晓辉凭借着模糊的视线发疯一样的寻找敌机相撞。 胡亦静早已看出端倪,用无线电喊道:“不要蛮干,听我的指挥才能摆脱敌人。在魔鬼岛也有一个贴着海边的隧道,你从那里面钻过去,相信可以摆脱敌人。振作起来!Beboy!你没有忘记怎么钻隧道吧?它就在你的左前方。” 胡亦静的斥责终于让施晓辉冷静下来,他擦干了泪水,超低空飞行顺着胡亦静指引的方向寻找隧道。敌人以为施晓辉试图逃遁,两架飞机紧跟其后。 施晓辉很快发现了隧道口,故意贴着海面做了一个盘旋,然后一头扎进了隧道。两架敌机没料到施晓辉做出如此玩命的行为,一架飞机反应敏捷赶紧一个拉升躲开了山体,另一架飞机跟随施晓辉也一头钻了进去。 施晓辉努力的保持平衡,贴着水面飞行,一如他在天堂岛隧道中的所作所为。后面的敌机却没有这样的经验,冲进隧道后飞行员吓得哇哇大叫,在黑暗中盲目的飞行,很快就撞向岩壁。 轰的一声巨响,施晓辉几乎是被身后的火焰喷射出隧道的。重新将飞机拉起,施晓辉再看油表已经接近归零。 施晓辉呼叫胡亦静,胡亦静回答说自己又干掉了一架敌机,但是坏消息是飞机的油料也将耗尽,炮弹也只够一个基数。虽然数量上现在是2:1占优,其实施晓辉和胡亦静已经陷入绝境。他们除了紧急降落已经别无选择。 “我还有几发炮弹,可以掩护你先降落。”胡亦静一边命令,一边继续和敌机周旋。施晓辉听得出来胡亦静的声音已经很虚弱了,本来伤口迸发已经重创了她的身体,再加上大半天的空中格斗,胡亦静的体力已经接近极限。 敌机做了一个翻滚和胡亦静拉开距离,然后两架飞机像杀红了眼的斗牛面对面对冲起来。 第58章 疗养院的凶案 舰队的两艘登陆艇在徐博士的催促下终于开始驶向魔鬼岛,准备登陆。舰队总教官史密斯先生已经接到了组织的命令要在适当的时候协助魔鬼岛上的同事逃脱困境。 当他看到登陆艇开始行动的时候,认为时机已经来到,决定阻止登陆艇登岛。史密斯和他的团队很快就解决掉了旗舰上的敌对势力,包括他们的舰队司令。然后操纵火炮射击登陆艇,其中一艘登陆艇立刻中弹被炸的粉碎。 其他的舰只对眼前的情景惊得目瞪口呆,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所幸徐博士不在旗舰上,他立刻询问旗舰是怎么回事。回答他的是呼啸而来的炮弹。 徐博士终于被打醒,自己的旗舰已落入敌手。此时的徐博士惊慌和恐惧一齐袭上心头,面无血色的他依然决定负隅顽抗。在无线电中指挥道:“旗舰已经叛变,我命令其余各舰立刻围攻旗舰,将它击沉!”。旗舰附近的军舰立刻向旗舰包围过来。 旗舰的炮火在舰队中是最强大的,史密斯驾驶着旗舰一边机动一边还击。海面上一时炮声隆隆,火光冲天。 魔鬼岛内的那架飞机看见海面上舰队的自相残杀,一时吓得不知所措。但是他很快就得到了命令:离开魔鬼岛增援舰队,向旗舰发起攻击。徐博士首先要解自己的燃眉之急。 敌机离开之后,三个逃犯的危机顷刻化为乌有,一齐向停机坪奔去。可他们没料到的是另一股敌人正向他们袭来。那一艘没有被击中的登陆艇已经成功靠岸,士兵登岸后直扑飞机场。几乎是在飞机撤离的同时他们已经冲进了机场跑道。 三个逃犯刚刚摆脱了空中猎鹰,立刻又遭遇了地面上的恶犬。 施晓辉和吴黛娟跑在前面已经接近停机坪,胡亦静遍体鳞伤,已经虚弱到了极点。拖着疲惫的步伐落在了后面。敌人的枪声在后面爆豆般的炸响,施晓辉焦急的挥着手催促胡亦静加快速度。 看着胡亦静疲惫的样子,施晓辉一边开火压制敌人,一边向胡亦静奔来试图接应她。胡亦静一条腿也已经中弹,她拖着一行血迹向施晓辉扑过来。 就在她要伸手抓住施晓辉的时候,一发子弹从后面洞穿了她的胸膛,一朵玫瑰般的血花在胡亦静的胸前绽开。她在最后一刻扑进了爱人的怀里。 施晓辉勾着腰想要将胡亦静拖走,胡亦静却平静的摇摇头,鲜血从他的嘴角流出,她已经很难发出声音,吃力的用左手拔出施晓辉腰间的匕首。 施晓辉还没明白过来,胡亦静已经挥刀猛地砍向自己的右手。望着自己被斩落的右手她用尽最后的力气说:“拿着它,快跑!”然后闭上了眼睛。 施晓辉抓起那只冰冷的右手,含泪放下了胡亦静的尸体,转身跑向停机坪。和吴黛娟登上了飞机之后,施晓辉用胡亦静的那只手启动了引擎。然后驾驶飞机迎着敌人冲来的方向升上的天空。 飞机在空中盘旋着,跑道的尽头躺着尹璇珠,另一头是胡亦静,那微睁的眼睛似乎还在看着自己,她那残缺的手就在自己的怀里。施晓辉怒吼一声俯冲下去,一脚狠狠的踩下了扳机,愤怒的火蛇立刻地面将上的敌人撕得粉碎。 飞机反复在跑道上空徘徊左右颤动着翅膀,向两朵凋谢的玫瑰致以最后的哀悼。眼泪像断线的珍珠洒落在施晓辉的胸前,他最后一次超低空飞行,将白色的烟覆盖在胡亦静和尹璇珠的身上。 施晓辉猛地向怀里一拉操纵杆,飞机发出凄厉的呼啸冲向天空。升到高空之后,施晓辉才发现整个舰队的包围圈并没有松动,只是在魔鬼岛的外侧旗舰正遭受着围攻。 “现在该怎么办?”施晓辉自言自语道,不由自主把手伸进怀里握住了胡亦静的手。耳畔立刻响起了胡亦静的声音:“向旗舰的方向突围,那里是敌人防守的缺口。” 施晓辉念念有词:“如果她还活着,一定会这样命令我。” 由于旗舰吸引了敌人的大部分火力,舰队对空射击的火力变得稀疏。经过几番试探,施晓辉得以冲破火网直飞外海。徐博士见此情形马上命令那仅剩的一架飞机追击施晓辉。 施晓辉不敢恋战,只想尽快脱离战场。那架敌机却苦苦追赶,咬住施晓辉的尾巴不放松。施晓辉几乎可以看到从后面飞来的炮弹呼啸着掠过舷窗,可是施晓辉却不敢回头还击。 这样的逃脱方式其实极其被动,被敌人击中只是早晚的事。就在施晓辉狼狈逃窜的时候,看见头顶上掠过了一道白烟,紧接着身后轰的一声腾起了一团火焰。 施晓辉回头一看,敌机已经中弹起火。无线电传来了一个陌生的声音:“尹璇珠,我奉命前来接应你。你身后的敌人已经被清除,你们现在可以大胆的飞向主岛。” 施晓辉回答道:“我是施晓辉,谢谢你的帮助。” “噢,是施先生,我们知道你,如果方便的话请尹璇珠讲话。” “尹璇珠已经永远的留在了魔鬼岛。”施晓辉低沉的声音让对方陷入了沉默。良久对方才说道:“我很难过,你们完成了一件伟大的任务,向你们表示敬意。” 这个时候施晓辉才发现在自己的前方一架喷气式飞机左右摇晃着翅膀,这是在向他敬礼。 一整天的血战终于结束了,眺望天际,残阳如血。施晓辉将飞机拉到了极限,整个M群岛尽收眼底,迤逦蜿蜒的群岛尽头就是天堂岛和魔鬼岛,像一个巨大的双感叹号横卧在血色的大海中。 施晓辉心中默念:再见了,天堂岛!再见了,魔鬼岛!永别了,胡亦静!永别了尹璇珠!泪水再一次模糊了他的双眼。 到此为止,小张护士的故事告一段落了。 不知道从哪一天开始,小张护士的故事会已经成为整个疗养院全体人员每晚的共同节目。除了行动不便的病号之外几乎所有的人都集中在她的身边。 今天的故事结束之后,小张护士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站起身分开众 第59章 僵局 马大姐是一个丰满的中年女人,身穿蓝色的制服。这是她第1次坐在院长的办公室显得有点拘谨。 “马大姐是吧,不要紧张,我们公安局想找你了解点情况。你是今天早晨第1个进入案发现场的,请你把整个过程再叙述一遍。”老王尽量用缓和的语气解除马大姐的紧张情绪。 “我是早晨七点钟开始沿着楼道打扫卫生,到了6号房的时候我就直接推门进去了。” “等一等,你每天都是7点开始打扫卫生吗?” “这个也不一定,有时早一点,有时晚一点。反正只要在九点钟医生查房之前干完就行。” “好的,你继续说。”老王继续记录。 “我推门进去头都没抬,先打扫的厕所,从厕所出来才注意到床上没有人。我绕过床一看,我的妈呀,老李就斜卧在地上,地下还有一摊血。我吓得大声喊叫,然后值班护士就进来了,噢,对了,就是这位小护士。”马大姐紧张的一口气说完。 “你为什么要先进6号房?进去之前你敲过门没有?” 马大姐迟疑了一下,红着脸说:“警察同志,不怕你们笑话,我们这些半老徐娘也没什么好忌讳的。和老同志们混熟之后进进出出都很随便,也没有敲门的习惯。不过我们一般都是先打扫那些房门开着的房间,有些老同志有早起的习惯,他们出门就不锁房门,方便我们打扫。” 老王哦了一声说道:“这么说你进去的时候房门是开着的。” “是虚掩着的,我推门就进去了。”马大姐肯定地说。 “你只打扫了厕所吗?” “我就只打扫了厕所和门口,厕所就在门口边。” 王刑警合上了笔记本:“好的,你们可以走了。如果又想起什么事情随时可以找我。” 打发走了清洁工和小护士,办公室里只剩下老王,小刘和院长。院长正要说话,保卫科长推门进来,打了招呼之后就说:“王警官,刘警官,根据你们的吩咐我到监控室把第2病区昨晚的监控录像看了一遍。” “发现什么没有?”院长急着问道。 保卫科长摇摇头说:“没有发现任何可疑情况,整个楼道除了值班护士之外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人。我们不光看了8点到10点的监控录像,整个晚上的录像我们都看了,包括故事会结束之后,另外一个值班护士到岗。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发现。除了死者之外根本没有其他人进入过6号病房。” 老王看了看小刘,小刘说道:“如果说凶手只可能是从窗户进出的,可是房间里唯一的窗户是从里面插上的,并且没有任何攀爬的痕迹。” 老王示意他接着说,小刘:“还有一件事比较奇怪,死者的后脑是被钝器两次打击,分别在后脑的两侧。”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院长问道。 “奇怪的是,两次打击的程度和痕迹几乎完全一样。一般来说,一个人遭到第1次沉重的钝器打击之后,身体姿态就会发生变化。如果凶手第2次继续打击,很难留下和第1次完全一样的痕迹。” “这一点我也注意到了,后脑的两条伤痕几乎是平行的,形状一模一样。凶器应该是棍状的钝器。”王警官说。 “我们和保卫科的人,搜遍了房间,没有发现可以匹配的凶器。”小刘接着说。 “凶器可能被凶手带走,蹊跷的是我们连凶手是如何进出现场的都不知道。”老王烦躁的用笔敲着桌面。办公室里一时陷入沉默。 院长打破了沉默:“好在我们疗养院现在是全封闭管理,凶手肯定还在我们疗养院的范围之内。” 保卫科长赶紧附和道:“院长说的对,凶手肯定还没跑掉,抓住他是早晚的事。” 王刑警觉得该结束这一次碰头会了:“现在疫情期间,局里的人手很紧,只派了我和小刘一起来。目前看来人手不够,我提议我们在座的4个人组成专案小组,全力以赴侦破此案。” 大家都表示同意,院长和老王还就谁任组长相互谦让了一番,最后决定由老王任组长,院长任副组长。 整个疗养院在一个山坡上梯形分布,面朝大海。第2病区是一排三层楼房,在疗养院的中部。6号病房在病区的2楼,窗户也是朝向大海的,打开窗户可以眺望海天一色的美景。 专案组在下午对案发现场进行了复勘,提取了现场的指纹和足迹,没有其他新的发现。勘查完现场老王对院长说:“一时找不到破案的切入口,我们不妨从作案动机下手。这个死者老李在疗养院有没有什么仇人?” 院长思考了一下说:“这个老李以前是一家国企的副总。老伴去世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也都在行政机关上班。虽然他那个企业的效益不怎么样,可是他个人的家庭条件还应该不错,要说在社会上有什么仇人不好说,在疗养院应该没有和什么人结仇。” “那么图财行凶的可能性有多大呢?”老王似乎在自言自语。 “我们这里一般的老干部随身携带的财物很少,在这里的一切几乎都是免费的,他们平时用不着花钱。”院长说。 老王嗯了一声,皱起眉头,又陷入了沉思,然后猛的一抬头:“那就采用最可靠的办法,比对指纹和足迹。” 晚餐的职工食堂依然是各种消息的集散地,小张护士的故事告一段落,一起凶杀案接踵而来。自然成了大家的热门话题。 “听说这是一起密室杀人案。门窗都没有进出的痕迹,很诡异的耶!” “有什么好诡异的,凶手肯定就在我们中间。” “想想好可怕呀!今天晚上要失眠了。” “听说明天要比对所有人的指纹和足迹。” “我觉得这招多半没用,凶手是疗养院的人,他的指纹和足迹出现在现场是很正常的。” 第2天开始对全院人员进行指纹和足迹的比对,由于人员集中,大家也很配合,比对工作很快就完成。结果就像大家议论的那样,出现在现场的指纹 第60章 神探出马 为了表示尊重,专案组4名成员同时出动来到4号病区。看到老郝的时候,王刑警大失所望,眼前是一个耄耋之年的干瘪老头。用好听的话说叫精神矍铄,说句实在的就是瘦小枯干。 老王还是以晚辈的口气上前打招呼:“你好啊,郝老。”然后做了自我介绍。 老郝抬了抬眼皮:“别叫什么郝老,能有多老啊?就叫老郝吧。”头一句话就逗乐了大家。 “您是我们系统的老前辈,我们尊重你是应该的。” “我其实也没什么,也就剩下点老资格了,说起来你们退休的局长还是我的徒弟。”老郝的话让大家肃然起敬。 退休的老局长那可是自己的师傅,算起来我老王在人家面前只能算徒孙。老王心里想到这儿索性坐下来和老头套起了近乎,而没有直接提请他出山的事,免得碰钉子。 “是的是的,我们老局长经常提起您呐。”老王的话刚出口,就被老头毫不客气的拦住:“不会吧,我这个人出身不好,你们的老局长是个势利眼。他才不会经常提起我。” 一开始就碰了个软钉子,老王并不在意:“不管怎么说您是我们的老前辈,昨天我们还不知道您就在这个疗养院,今天我们得到信儿就赶紧来看望你老人家。” “恐怕还有其他目的吧?”老头说话依然直来直去。 “其实就是来看望你,没啥目的。”院长赶紧打圆场:“领导今天的精神不错,昨天我跟你说话,您都爱答不理的。” “今天碰到同行了,心里本来挺高兴的。可这位同志说话绕来绕去的,其实不用这样。不就是为了案子的事吗?”老头直接进入主题。 “既然你老人家都知道了,我们也就实话实说了,这个案子遇到了瓶颈,我们一时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想来请教你老人家,给我们指点指点。”老王的语气很谦恭。 “昨天院长就跟我提过这事,我没答应。都这把岁数了,干不动了。想了一夜之后呢,我这心思又活泛了。倒不是因为你们一趟一趟来找我,我不是诸葛亮,用不着三顾茅庐。我就是觉得呀这是眼目前的案子,我想躲都躲不开,要是在外面我眼不见心不烦,才懒得管呢!” 老王一看老头松了口,高兴的说:“有领导给我们坐镇,我们心里就有底了。” “这个案子啊很蹊跷,听说技术手段都用完了?”郝老头一提起案子就精神起来。 “可不是嘛,监控录像也看了,指纹足迹都比对过了,还是没有发现可疑的迹象。” “我想到现场去看看,可是我这个腿脚不行啊,只能坐轮椅。”老郝说干就干,让大家始料未及。 “没关系,我们推着您,上哪儿去都行。”老王赶紧说。 “那就走吧。” 痕迹检验员小刘负责推着老郝的轮椅,从4号楼下了电梯准备去往2号病区。刚出楼梯口马大姐就笑呵呵地迎了上来:“唉呦,老领导,您老人家终于出山了!”说着就从小刘的手里抢过轮椅:“这种事就让我来吧,我推着老领导,你们去干正事。领导啊,我姓马,您就叫我小马好了。” 大家也没推辞,一行人就来到了2号病区,刚要进大门,老郝一抬手:“慢着,先围着楼房转一圈。”大家服从老领导的命令,陪着他围着4号病区转了一圈。老郝一边端详着这幢老旧的楼房,一边自言自语:“和我们那一栋的结构差不多。” 老王指着2楼的一个窗口对老头说:“那就是案发现场,6号房间。” 老头观察了一遍周围的环境,然后说道:“先到1楼,看看6号房间下面的那个房间。”虽然大家不明就里,还是和老头一起穿过了楼道来到了2楼6号房间正下面的1楼房间。 “叫人把门打开,”老头命令道。 “这个房间啥也没有,就堆了一些杂物。”马大姐赶紧说道,虽然天气不热,她的头上已沁出一层细汗,连呼吸都沉重起来。 “小马啊,瞧把你给累的,都喘上了!”老头的耳朵还挺好使。 “哈哈,我不累,就是这天太闷了,好像要下雨了。”马大姐打着哈哈。 管理员来了,打开了房间,开了灯。房间里一股霉味扑面而来,好像是很久没有人来过的样子。 痕检员小刘扇了扇鼻子说:“老领导,案发现场是在2楼。” “我知道在2楼,这不是顺便先看看1楼嘛。”老郝说的轻描淡写。说着自己转动着轮把手进入了房间,房间里确实堆满了杂物。老郝仔细的四周打量了一番。然后又吃力的把轮椅挪到窗户边,上下看了一遍,然后目光停留在窗户插销上。最后一招手示意看完了。 马大姐赶紧冲进去把轮椅拖了出来:“我就说没什么嘛,一股子霉味。” 出来之后,老郝问管理员:“这个房间平时有人进来吗?” 管理员说:“好久没有人进来了,不是您要看,我都忘记钥匙搁哪儿了。”老郝点了点头,吩咐上2楼。 一行人上了2楼,直奔6号房间。打开门,死者老李的尸体已经被挪走,地上用粉笔画着尸体倒卧的痕迹。马大姐推着老郝在屋里转了一圈。老郝用手打开储物柜看了看,又抬眼看看窗户,最后,眼睛盯着地板。自言自语道:“地面打扫过了?” 身后的马大姐听到这话一个激灵:“是打扫过了,我就是在打扫房间的时候发现死者的。” 结束了现场勘察,出了6号房间。老郝对大家说:“今天就到这里吧,我们找个地方碰一下头。” 院长把大家带到办公室。马大姐正要推着老郝进屋,被老王拦住:“马大姐,我们专案组开会,你就不要参加了。” “我现在没事,我可以帮你们端茶倒水,干个杂活什么的。”马大姐话音未落就被院长严厉的目光逼退,知趣的离开了。 院长关上了房门,老王立刻问老郝说:“老前辈,看出什么眉目没有?” 老郝若有所思地说:“看出点头绪,还不 第61章 三个窗户 “局里头每天两个电话催问案件的进展,我的压力太大了!”老王满脸绯红。 “像这种单位,这种级别的干部出了刑事案件,局里的压力也很大,这种压力自然都转移到你的身上。这都可以理解。但不能因为有压力乱了方寸,你可以把案件的进展向上级汇报,但现在还没有到抓人的时候。”老郝像长辈一样教导王刑警。“在储物间检验到了马大姐的指纹,这在证据链上不能说明任何问题,我们只是取得了整个链条其中的一环。应该沿着这个线索查下去。直到查出直指凶手的证据。” “您的意思是马大姐并不是凶手,” “直觉告诉我,马大姐不是凶手,她只是帮凶。”老郝说:“凶手是谁?使用的什么凶器?什么手段?都还没有头绪,这个时候千万不能打草惊蛇。这跟轰苍蝇是两个性质的问题。不出意料的话,让你做的另一件事要到晚上才有结果。” “那件事我让小刘盯着呢。”王刑警由一开始的失望变得由衷的佩服起眼前这个干巴老头。“现在我们该干什么?” “什么也干不了,”老郝说道:“尽管时间很宝贵,可是有的时候只能等待。好在我们已经布下了大网。” “您的意思是我们还有其他的手段。” 老郝点点头:“电视监控,如果我们轰苍蝇的工作做的充分的话,监控录像上也很快应该有反应。凶手不可能是飞进案发现场的,只要他是用人类可用的手段进入的现场就会留下痕迹,我们这样大张旗鼓的调查必然会引起凶手的心理恐慌。他不可能不蠢蠢欲动。不幸的是2号病区的1楼和3楼都没有安装监控。” “我倒觉得没有安装监控是个有利条件,嫌疑人才有可能大胆的活动。” “嗯,你这个想法有道理。”老郝难得的夸奖了一句王刑警。 疗养院早已经把老李被害的消息通知了他的子女,鉴于疫情他的子女不能直接来疗养院。专案组还另外通知他的子女回忆一下父亲可疑的社会关系和家庭的变化。 这个时候老李子女的消息反馈回来,可疑的社会关系倒没有什么参考价值,可是他们说的另一条消息却引起了专案组的注意,那就是老李有一个百宝箱并没有在家里。 原来那个老李虽然身处高位,但内心还是个土财主。他们老两口子把一生的大部分积蓄都换成了黄金和珠宝存在百宝箱里,老伴去世以后,老李更是寸步不愿离开这个小箱子。以至于变得性格孤僻,断绝了所有的社交关系。加上子女们经常为财产发生纷争,老李大概率是把那个百宝箱一起带到了疗养院。 “这应该就是犯罪动机,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案发现场没有找到这个百宝箱。”老郝看着王刑警说。 “案发现场我们仔细的检查过了,确实没有发现什么百宝箱。” “这是个重大的发现,在一个封闭的环境里,犯罪分子想处理这样一个箱子和里面的财宝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是不是可以搜查马大姐的住处?” “现在为时尚早。” 夜幕降临,疗养院慢慢的归于沉寂。可是有些见不得人的活动却正在酝酿。 看似平静而又漫长的一夜过去了,还不到早餐时间专案组就已经在院长办公室聚齐,却唯独少了老郝。 “老头昨天一天也够累的,肯定想多睡会儿。”小刘说道。 老王急不可待的把电话打到了老郝的病房,还没开口老郝就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1楼已经有了行动,还有人想在其他地方活动活动。” “你老人家真是料事如神啊!”王刑警赞叹道:“就你说的一样,马大姐深夜潜入了1楼储物间,用抹布擦去了她所有的指纹。还有个黑影晚上想上3楼,被值班护士问了一句,又马上离开了。” “嗯,3楼,应该是3楼。”老头咕哝了一句,挂断了电话。 在餐厅里,老王带着小刘找到了老郝,老郝正端着餐盘大快朵颐。 “领导的胃口真好啊!”老王上前打招呼。 “昨天太累了,多睡了一会儿。今天估计也够忙的,先得把肚子填饱了。”老郝一边吃一边说,看来老爷子心里有底。 “接下来干什么?”小刘问道。 “这还用问,既然有人给我们指明了方向,那我们就直上3楼。”老王抢答道。 老郝嘴里还嚼着饭,向老王伸出大拇指。 第2病区的3楼是一个康复中心,摆满了各种健身器材康复仪器。2楼6号病房的正上面一间是一个理疗室。虽然是康复中心,可是的利用率并不高,尤其对于这些年迈的老干部来说平时少有人光顾。 理疗室并未上锁,老郝老王和小刘一行三人直接进入。老郝吩咐小刘先采集窗户上的指纹,小刘取出工具站在窗户前仔细一看,摇了摇头:“没有什么采集价值了,窗户已经被仔细的擦拭过了。” “这大概是管理员的无心之举。”老郝说道。“这个理疗室倒是没看出什么疑点,我们再出去看看。” 回到了3楼楼道,老郝转着轮椅在楼道里缓慢的运动。一边用眼睛隔着玻璃观察室内的健身器材,就这样在楼道里反复的走过来,走过去。当转到第3圈的时候,管理员来了。 “各位领导这么早啊!这还没到上班时间呢。”小伙子体格健壮,一看就是个健美教练。 “你是这里的管理员?”老郝得到肯定的回答之后,接着说:“你们这里的卫生搞得不错嘛,我看理疗室打扫的窗明几净。” “整个3楼康复中心就这间理疗室利用率比较高,所以每天都要打扫。” “朝海的那扇窗户也是每天都要有抹布擦一遍吗?”老郝正色问道:“你要说实话,这涉及到我们的案件侦破。” 管理员小伙子扭捏了一会儿,不好意思的说:“那扇窗户倒不是每天都打扫。” “案发之后,也就是这两天你擦过那扇窗户吗?” 小伙子略一思索,摇摇头表示没擦 第62章 案情推演 当天下午,专案组就对外宣布在案发现场的3楼采集到可疑的DNA样本,要对全院人员再做一次样本比对。 在院长办公室里已经精简的专案组三个成员正在讨论案情。 痕迹检验员小刘对这样的宣布感到疑惑不解:“我们并没有在3楼检验出嫌疑人的DNA样本,就这样对外宣布不是放空炮吗?” 老郝不以为然的笑道:“我并没有打算做什么DNA对比,只是想打草惊蛇让嫌疑人自己跳出来。这也是想尽快结案,免得你们整天挨上级的骂。” 王刑警和小刘相视一笑,不得不承认这个老家伙确实有两把刷子。老郝说:“反正现在也闲着没事,你们不妨把嫌疑人的作案过程推演一遍。”然后看着王刑警。 老王拿出了他的笔记本开始发言:“嫌疑人的作案动机显然就是要窃取受害者的百宝箱,嫌疑人之一马大姐利用受害者每天晚间有通过窗户眺望大海的习惯。想办法诱使受害者把脑袋伸出窗户,给3楼的同伙创造机会,3楼的同伙将一根绳子系住的哑铃从三楼坠下,将受害人击毙。而马大姐第2天早晨利用打扫卫生的机会,进入受害者的房间窃取了百宝箱,然后装进自己的垃圾桶。她同时又作为第1个案发现场的发现者呼喊其他人进入现场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嗯,案发经过大致就是这样。”老郝点点头。 “那您是凭什么第一时间就怀疑马大姐的呢?”老王合上了笔记本。 “勘验现场的时候,我仔细观察了一下案发现场的地板,”老郝说道:“作为一个清洁工一进入房间,用墩布从门口开始向里面开始拖地,而没有抬头发现窗户和床之间的死者,这在情理之中。但是我发现在死者和储物柜之间的地板上也有拖擦的痕迹,也就是说马大姐越过了死者擦掉了橱柜和死者之间的痕迹。一个正常人发现了死者之后会先越过死者拖地,然后再报警吗?” “这个情况我们第1次勘察的时候确实没注意。”老王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工作疏漏:“她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擦掉她站在储物柜前窃取百宝箱时留在地板上的足迹。” “还有一个疑点,就是那扇窗户。案发现场没有任何搏斗的痕迹,我一开始也是认为凶手是和平进入案发现场,利用死者每晚观海的机会,从后面偷袭死者。如果是这样的话死者是没有机会关窗户的,凶手也没有必要关窗。而紧闭的窗户肯定是想掩盖什么。” 小刘插话道:“所以您就想到了凶手可能是从窗户外面实施的打击。有人刻意的关窗户,就是为了掩盖这一点。” “而窗户上确实留下了马大姐的指纹。” 老王接着说:“上一次轰苍蝇的时候,有一个黑影试图上3楼,这就把我们破案的方向引向了3楼。” 老郝的目光中充满了慈祥:“你们都是聪明的年轻人,一点就透。” 此时的小刘哪里还坐得住,一边搓着手,一边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 老郝看着眼前的两个后生晚辈语重心长的说:“是不是现在一时三刻就想把嫌疑人抓住?别着急少安毋躁,相信我,这种办法最节省时间。我年轻那会儿,比你们的性子还急。这不是几十年光景把我这个急脾气磨成了一个慢郎中。” 老王说道:“听见没小刘?这可是老前辈几十年总结出来的经验,多好的学习机会啊!有什么不懂的,还不赶紧向老前辈请教。” “我还真有个疑问,”小刘停止了踱步说道:“嫌疑人是用哑铃打死受害者的,这一点可以肯定。那马大姐的作用是什么?” “刚才不是说过了吗!要让受害者把脑袋伸出2楼病房的窗户,3楼的嫌疑人才能实施打击啊。马大姐的作用就是在1楼跟受害者搭话,让他把脑袋伸出来。”老郝说道。 “那马大姐完全可以站在楼房外的甬道上和受害者搭话,她为什么要费尽心机,跑到1楼的杂物间从窗户伸出脑袋喊嫌疑人呢?”小刘确实是一个勤学好问的年轻人。 “这个问题问的好!”老郝用赞许的目光看着小刘:“你观察过2号病区周围的环境吗?整个病区1楼靠海的一面是一排茂密的绿化带,一人高的冬青木正好遮住1楼的窗户。绿化带外面的甬道在晚上的路灯下毫无遮掩,如果嫌疑人在甬道上喊人很容易引起人的注意。她一定是从1楼的窗户发出什么奇怪的声音,引起2楼的死者注意,诱使他伸出脑袋。而自己利用绿化带掩人耳目。” “嫌疑人真是机关算尽。”王刑警感叹道。 “哎,可惜误了卿卿性命!”老郝长长的一声感叹。 “杀人凶手的性命没有什么好可惜的!” “从犯罪心理学上说,杀人凶手也是人,犯罪嫌疑人的动机结构,调节结构和特征结构都是基于正常人的心理状态演化出来的。我无数次把杀人凶手送进地狱,可每一次并没有欣喜的感觉。”老郝的目光暗淡下来,“人间瞬间失去了鲜活的生命,地狱里凭空增添了恶鬼。” 小刘插话道:“这是不是佛家说的一念成佛,一念成魔?”这个年轻人还是挺有悟性。 老郝抬抬眼皮,又点点头。 “不管怎么说,我们马上就要取得胜利了。”此时的老王却难以掩饰内心的喜悦。“我说老前辈,你的情绪不对啊,怎么无精打采的?” “有什么好高兴的?每一次分析犯罪心理,就像把自己变成了恶魔,想着怎么去杀人,怎么消灭痕迹,怎么在人前装的若无其事。直到把犯罪分子抓住,才能重新从魔鬼的躯壳里跳出来。好累呀!”老头的脑袋疲惫的垂在胸前,好像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 “您的这种思想受到西方犯罪心理学的影响太深了,”老王第1次斗胆指责郝老头。 “你的口气和当年批判我的年轻人一模一样。”老郝抬起头,无力的靠在轮椅上。 老王这才感觉到自己失 第63章 接班人 此时疗养院里却异常的平静,除了一片黑暗之外一切如常。只有小刘带着两个保安队员,直奔马大姐的住处将其抓捕。原来是老王看见主犯已经现形,认为抓捕马大姐的时机也来了,就派小刘立刻回去将其抓捕归案,免得夜长梦多。 在海边王刑警联系了当地的派出所来支援他们,派出所的同事们还带来一只皮划艇。经过半个晚上的紧张搜捕,一无所获。 到天蒙蒙亮的时候,有一具尸体被冲上了海岸。保卫科的巡逻队员们一看,死者是疗养院的电工大张。死者的身上还背着一个沉重的电工包。老王打开电工包,里面正是那只丢失的百宝箱。 “背的这么重的东西跳海,这家伙就是自寻死路!”寻找队员们围着尸体议论着。 “这就叫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看不出来这小子平时老实巴交的,还是个杀人犯。” 到此人赃俱获,死者的尸首被送进了太平间,和他亲手杀害的老李并排而卧,可谓是殊途同归,令人唏嘘。 老王和小刘对马大姐立刻展开了突审。马大姐没做什么抵抗就将她和大张合谋杀人的罪行和盘托出。 原来马大姐和大张都是疗养院的临时工,两人来到疗养院之后发现彼此还是老乡,很快就勾搭在一起。马大姐在工作当中无意中发现死者老李的储物柜里藏着的那只百宝箱。顿时起了贪念,并且把这个消息告诉了电工大张。 大张的贪心比马大姐还要强烈,两个人当即决定杀人谋财。经过精心的谋划和踩点,这一对贪心的野鸳鸯制定了一个周密的犯罪计划。 应该说死者老李的孤僻性格和守财奴的本性为犯罪提供了可能,而疗养院每天晚上的故事会也客观上为罪犯提供了作案时间。在这里有必要将他们的犯罪过程复述一遍。 案发的当晚,两名案犯利用大部分人去听故事会的机会,悄无声息的潜入2号病区。电工大张背着电工包直上3楼,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即便是有人发现,也被认为是做日常的线路维护而不会引起人的怀疑。他就地取材将一根绳子事先准备好的绳子系在了一只哑铃上面,绳子的长短他事先都测量好了。 而马大姐利用事先配好的钥匙顺利的进入了1楼的储物间。这些行动,他们甚至事先做过演练,可谓轻车熟路。 当2楼6号的老李例行公事般的打开窗户,眺望大海的时候。在他的上下两个房间几乎同时也开了两个黑洞洞的窗户。2楼窗户透出的灯光提示着犯罪分子,受害者就在窗户后面。 利用高大的冬青木的掩护,马大姐把脑袋伸出窗户向上面喊了几声。2楼的老李出于好奇把脑袋探出窗户向下观望。这就为3楼的凶手提供了绝佳的目标,一直沉重的哑铃重重的砸在他的后脑上。凶手行凶之后,收起了哑铃,并且用抹布仔细地擦拭,但还是在哑铃的缝隙间留下了不易觉察的血迹。 老李连吭都没吭一声就倒在了窗户后面。 第2天一早,清洁工马大姐像往常一样开始了2号病区的打扫。因为她知道在她之前不会有人进入这个孤老头的房间,她进入6号病房之后,迅速的从储物柜取出了百宝箱放进自带的垃圾桶,并在上面用杂物掩盖。然后用墩布打扫房间,并且特意越过死者擦掉了她站在储物柜前留下的足迹,然后关上窗户,擦掉上面的指纹。就是这些看似细心的举动暴露了她嫌疑人的身份。 马大姐利用报案之后现场的混乱,带着赃物悄悄离开了现场。由于她住在集体宿舍,便将赃物交给了住在单身宿舍的大张。有意思的是大张决定逃跑的时候根本没有通知马大姐。 整个案件的侦破除了主犯跳海身亡之外,可以说是完美无瑕。市局领导闻讯大喜过望,局长决定亲自来疗养院迎接他们。王刑警想邀请老郝一起回局里共享这份荣誉。 老郝拒绝了王刑警的好意:“我想要的已经得到了,对我来说多破一个案子,少破一个案子也无所谓了。至于荣誉你们比我更需要,就这样吧,回去了就不要再提起我。再见。” 两个警察满载而归,当汽车驶出疗养院大门口的时候,他们不禁回头张望,4病区的阳台上一个佝偻的老头也心满意足的看着他们。 虽然老郝放弃了他应得的荣誉,可是他在此案的侦破中发挥的作用院长是心知肚明的。院长发自内心的感谢老郝,正是由于老郝的及时破案,他这个新官上任的院长才不至于在上级面前失去信任。 疗养院很快恢复了平静,老郝的事迹却在暗中流传。经过添油加醋的破案过程被传的神乎其神,最终集大成于每晚的餐厅。 一帮老伙伴儿,每晚在餐厅必须对老郝进行一番善意的围攻。 一个说:“老郝啊,我听说你打眼一看就知道犯罪分子是怎么进入的作案现场。”显然这位连案情都没整明白。 另一个说:“一看你就是外行,人家这个案子,犯罪分子根本就没进入现场。” “不进入现场怎么杀人?这个案子真是神了!” “老郝最神的就是打眼一看,就知道谁是嫌疑人。” “可惜的是凶手没有抓住活的。” “那是老郝没上,老郝要是去了,一只手就能将那个电工擒住。”反正吹牛也不上税,吹别人就更不上税了。 不管是大家吹捧也好,调侃也好,老郝这个人就是不识趣,一句话也不答应。 可这帮老伙伴哪肯轻易放过他,老刘说:“前段时间,职工食堂里每天晚上那个小姑娘讲故事,我们都去蹭故事听。现在我才发现真正的故事大王就在我们身边啊,老郝这家伙肯定一肚子故事。咱们可不能放过他,让他也开个故事会。让那些年轻人瞧瞧,咱们这些老家伙不白给。” “说的有理,”老刘的倡议立刻得到了大家的附和。 老郝被逼得无可奈何,突然蹦出一句:“有故事也不讲给你们听 第64章 幽灵电台 老郝的大名叫做郝鸣岐,出生在上个世纪初期一个富裕的资本家的家庭,父亲是S市小有名气的纺织厂的厂主。由于家道殷实又有亲属在美国,在郝鸣岐童年的时候就被父亲送到美国寄养在亲戚家里接受教育。 当中国大陆经受了血与火的洗礼,国民党旧政权败退海岛,新中国建立的时候,郝鸣岐的父亲并没有跟随国民党南撤。而是选择留在大陆参加新中国的建设。 这个对未来充满希望的小资本家积极的响应国家的公私合营政策,将自己的纺织厂改造成了国营单位。为了显示自己的诚意,还将在海外留学的儿子召回国内。 此时的郝鸣岐已经是一个十几岁的翩翩少年,尽管还没有完成学业,但是在父亲的召唤下还是毅然回到了国内。一边适应国内的生活,一边帮助父亲打理工厂。 按说一个资本家的小少爷,从此也就奠定了生活的轨迹。但是郝鸣岐志不在此,他对做一个小企业主毫无兴趣。一个在海外成长起来的少年满脑子的诺曼蒂克,对未来充满不切实际的幻想,应该说也在情理之中。 是郝鸣岐舅舅的出现改变了他的一生。舅舅是一个旧警察,在一个市区内的警局供职,就是平常人们所说的包打听。新中国建立之后由于他没有劣迹,再加上工作经验丰富,被新成立的公安局留用。 舅舅是家里的常客,也是郝鸣岐最喜欢的客人,因为他每次来都可以给郝鸣岐讲一些侦探故事,而这恰恰是郝鸣岐最感兴趣的事情。这舅甥俩的关系非常的密切,舅舅还经常带他到警局去,不是去玩,而是因为郝鸣岐有一项特长那就是外语。 新政府建立之初,公安部门涉及大量外国侨民的事务,包括护照签证的更换,私有财产的重新确认等等。当时由于旧政府人员的撤离,涉外人员奇缺,尤其是翻译。 郝鸣岐被舅舅带到公安局就是充当翻译工作,年纪轻轻的郝鸣岐能够利用自己的特长为新政府服务感到特别的光荣。父亲看到儿子从事自己感兴趣的事情,也就睁一眼闭一眼不再强迫他跟自己一起工作。而是嘱咐说等公安局的工作告一段落之后,再回到自己身边协助厂里的工作。 这个十几岁的编外小公安聪明伶俐,办事细致,是个天生做警察的材料。受到了包括局长在内的全局上下的一致赞扬。 在一次家庭聚会当中,亲朋好友欢聚一堂,话题少不了郝鸣岐从事的编外公安工作。亲友们免不了赞扬他年少有为,前途远大。父亲却谦虚的说:“这只不过是个临时工作,将来还是要回到厂里接我的班的。” 深受新思想改造的郝鸣岐却不以为然:“我才不愿意跟你一样做个小资本家,我宁愿跟舅舅一样做个大侦探。”说着将目光投向了舅舅。可是却发现舅舅一脸愁容,不言不语。这可不是他一贯的作风。 郝鸣岐懂事的把舅舅拉到一边,问他为何愁容满面。舅舅却说:“这件事跟你一个小孩子没有关系,说了你也解决不了。” “无非是碰到什么棘手的案子了,”郝鸣岐一语点破舅舅的心思:“你可不要小看我,连局长都说我是个做检查的材料。我在国外最喜欢的就是侦探小说,什么福尔摩斯,什么阿加莎,克里斯蒂娜都是我的最爱。” “你以为破案都跟侦探小说一样简单吗?就凭你看了几本小说,就想做大侦探?”舅舅拍拍他的脑袋。 “我觉得破案也不像你说的那么难,说不定我就能给你出点主意。” 经不住外甥的死缠烂打,舅舅违反了公安规定向郝鸣岐透露了一个大案的情况。 新中国建设伊始,国民党政府撤退之前在大陆留下了大量的潜伏特务。这些潜伏下来的敌特分子依托秘密电台和台湾保持联系,接收台湾的指令汇报行动计划,对新兴的政府进行颠覆和破坏。 侦破这些潜伏电台就成为新中国机关的一项重要任务。在S市公安机关发现有一个神秘的电台和台湾保持着频繁的联系,公安局电讯部门对这个电台进行定位确认之后,电台信号却在控制范围之内突然消失。而在不久时同样的信号又出现在远离市区的地方,当公安部门再一次重新确定方位的时候,那个信号再一次的消失,又回到市区。 如此反复,电信侦测人员疲于奔命,却无法确认敌人潜伏电台的具体位置。 舅舅大致给郝鸣岐介绍了这个神秘电台的情况。 “会不会是敌人经常转移电台的位置?”郝鸣岐问道。 “这个我们当然想到了,可是他们转移的速度也太快了,公安部门一发现可疑信号就开着电子侦测车在市内快速移动跟踪可疑信号,刚确定方位,信号就消失。可是往往汽车还没出市区,那个可疑信号又出现在遥远的郊区。一个电台的拆装转移,再重新组装发报不可能有这么快的速度。” 舅舅的介绍引起的郝鸣岐强烈的兴趣,他缠着舅舅继续讲下去。可舅舅却说:“对于电子侦测来说舅舅也是外行。是局里头看在舅舅是个熟悉市区情况的老警察的份上,才把舅舅从分局抽调出来参加侦破小组的。” “我也想参加侦破小组。”当时的郝鸣岐这话有点不知天高地厚。 “你个小鬼头还想参加破案,还真把自己当大侦探了!别忘了你连正式编制都没有。每次开案情讨论会,连舅舅都是坐在后排的角落里。” “下次开会的时候你把我也带去,” “把你带去哪里啊?放在桌子底下不成。” “对了,只要让我开会,就是趴在桌子底下我也愿意。我真的好有感觉!” “你有什么感觉?” “我感觉我能破这个案子。我在美国学过无线电,起码是个业余的无线电爱好者。我参加这个案子只能给你们带来帮助。”郝鸣岐天真的眼神打动了舅舅,表示可以带他去试一试。 第2天晚上就有案情讨论会,郝鸣岐和舅舅一 第65章 下乡侦查 郝鸣岐无可奈何的从角落里站了起来,舅舅跟着也站了起来:“这是我外甥,” 会议室开始议论纷纷:“这些留用警察就是无组织无纪律!” “这个小家伙在外事部做翻译,” “那也不能随便参加专案组的会议。” “一点保密意识都没有!就不该让留用警察参加会议。” 可是局长并没有生气,反而面带微笑的说:“你叫郝鸣岐,我知道你。你对我们的这个案件也很感兴趣?” “是的,我对刑事侦查很感兴趣。” “你受过刑侦培训没有?”局长问道。 “我看过福尔摩斯侦探集,”郝鸣岐的话音未落,会场里哄堂大笑。 “我还学过无线电技术。”郝鸣岐赶紧补充道。 “你也想参加我们的侦破工作吗?” 郝鸣岐使劲的点点头。 “那你就跟你舅舅一起做个侦查员吧。”局长的话让会场瞬间安静下来。 会议结束之后,刘科长凑到局长面前说:“随随便便就让一个编外人员参加这个大案的侦破工作是不是太草率了?这也不符合保密条例。” 局长严肃的说:“这个幽灵电台在我们眼皮底下工作了这么长时间,你们却拿不出一点办法,这都尽人皆知了。现在还有什么秘密可保?我认为调动一切力量全力侦破案件才是最重要的,包括留用警察和编外人员。干革命工作要有点海纳百川的胸怀,同志!” 就这样郝鸣岐从一个编外翻译变成了编外侦查员,虽然还是临时编制,但却直接隶属于市局。 舅舅不由感叹道:“舅舅我干了半辈子,还是个分局的留用警察。你个小赤佬没干几天就混进了市局,看来你还真是个大侦探的材料。我们两个在一起是我领导你呢还是你领导我?” “我现在级别比你高,当然是我领导你了!”郝鸣岐在舅舅面前背着手踱了几步,装作领导的口气说道。 “局长可是说让你跟着我做侦查员,应该是我领导你才对呀。”舅舅也一本正经的跟郝鸣岐争论。 “那好,反正我们两个现在都在专案组,哪个先找到破案线索哪个就是领导。”郝鸣岐说道。 “那就这样,现在先跟我一起在市内做排查。”舅舅命令道。 “市内的排查做了这么久还有什么好做的?我们不如到郊区去找一找。幽灵电台的信号在什么方向?” “大概在草桥方向,”舅舅觉得郝鸣岐说的有道理,但一听说要下乡就发怵:“你真要到乡下去找啊?” “哪里有敌情就到哪里去找啊!局长不是这样说的吗?” “哎哟,小赤佬!学会跟舅舅打官腔了。我可告诉你,局里面现在车辆很紧张,我们这种基层的侦查员能配辆破单车就不错了。你想让舅舅这把老骨头陪着你骑单车下乡啊?” “为啥不能骑单车下乡?你还以为你是旧社会的警察老爷,下乡还有车接车送啊。” 舅舅一时被噎得说不出话来,憋了半天蹦出一句:“阿拉就听你一回,看你翻啥行头?” 就这样舅甥俩在市局一人领了一辆破自行车,身着便衣直奔草桥方向而去。 出了市区为了抄近道,两个人舍弃大路在乡间小道上迤逦而行。等到了草桥镇,舅舅已经上气不接下气,说什么也不走了。 “舅舅,我们是往草桥方向走,不是到了草桥就打住了。我们还要继续往前走啊。” “再往前走就到雾嵩口了,我是走不动了。舅舅还要留点力气回家的,不然就成了过河卒子,有去无回了。” 郝鸣岐拧不过舅舅,只能答应在草桥转一转就回家。 草桥是连接市区和雾嵩口之间的一个小镇,市面上繁华。一老一少两个便衣警察推着自行车貌似在街上闲逛,不知不觉就进入了一个农贸市场,里面除了各种粮食蔬菜农产品之外,还有一片很大的家禽市场,鸡鸭鹅各种活禽叫声响成一片。郝鸣岐却对鸽子摊位发生了兴趣,跟舅舅一起在各种鸽子摊位面前好一通转悠。 “侬想吃鸽子啊?”舅舅问道。 “不是想吃鸽子,随便看看嘛。” “农贸市场有什么好看的?”舅舅不耐烦了:“你口口声声说来找线索,结果带着舅舅上农贸市场。这算什么大侦探?我看是银样镴枪头!” 经过长距离的骑行跋涉郝鸣岐也已经很疲惫了,就跟舅舅说:“好吧,今天就到这里,打道回府吧。” 回去的路上,舅舅还是一路的抱怨:“我真是脑子进水了,为什么跟着你一起跑到这乡下转一圈。毫无意义!” “谁说毫无意义,其实有很多情况,只不过你没发现。”郝鸣岐闷头骑车,一边思索着问题。 “你说说有什么情况?”舅舅问道。 “敌特一定有两个发报点,而不是转移电台,这一点可以肯定。因为从时间上转移电台来不及。” “你凭啥这么肯定?你没有听电讯科的人说两处电台的发报手法是一样的,分明就是一个人。” “这一点我确实还没想明白,但我们不能钻进这个死胡同。现在要搞清楚的是两个发报点之间是如何快速传递信息的。” “是如何传递的?”舅舅见郝鸣岐有了眉目,自己也来了精神。 “我心里大概明白了,但现在只是一种猜想。” “把你的猜想说给舅舅听听嘛。” “现在说还太早,我还需要做一个实验。” “小鬼头,跟舅舅还保密啊?” “那当然了,我们的领导权还没划分清楚,你要是愿意服从我的领导,我就告诉你。” “还在跟舅舅争领导权?侬拎清白了,舅舅好歹是你的长辈耶。” “不要拿长辈压人的啦,我现在找到线索了,说好了应该我领导你的。” 一路上两个人争执着领导权,不知不觉就回到了局里。交还了自行车,郝鸣岐就对舅舅说:“家里亲戚里面有谁养信鸽?” “你二姨就是个养信鸽的高手,以前和洋人的鸽子一起参加比赛都不落下风的,” “太好了,我们去二姨家。” 到了 第66章 养鸽高手 不出郝鸣岐的意料,当他回家提出要借父亲的车的时候,回敬他的是父亲劈头盖脸的诘问:“哪有用私家车去办公差的?你这个编外警察不要当好了,回来帮助我管理工厂。”这也难怪,父亲本来就反对郝鸣岐做警察,现在听说要用他的私家车去办公事当然一百个不愿意。 郝鸣岐搬来了母亲当说客,依然没能打动父亲。回到自己的房间,郝鸣岐望着一笼借来的信鸽发起了愁。信鸽说好只用一天,如果还借不到车,自己的计划就要泡汤了。 郝鸣岐一筹莫展,只好去找舅舅。舅舅一见面就得意的说:“我猜的不错吧,在你老子那里触霉头了吧。我就知道你爸爸那个老顽固不好说话的。幸亏舅舅留了一手,告诉你吧,车子已经搞到了。” 郝鸣岐一听大喜过望:“你怎么搞到的?” “怎么搞到的?我直接去找局长要车,局长立刻就答应了。” “还是舅舅的面子大!” “现在对我这个领导心悦诚服了吧?”舅舅的得意的点起一根烟,翘起二郎腿:“局长也正为这个案子挠头呢,一听说我们有了线索哪有不支持的道理?” 第2天一早,一辆挂公安牌照的吉普车就开到郝鸣岐在家门口,郝鸣岐得意扬扬的拎着鸽笼子上了汽车,舅舅已经在车里面。在家里的父亲看着儿子上了车绝尘而去,无可奈何的摇摇头。 上了车郝鸣岐和舅舅击掌相庆,然后让司机走大路直奔草桥。 “现在可以把你的计划告诉我了吧?”舅舅迫不及待的问:“我现在好歹也是你的领导了!” “我们两个就不要分谁是领导了,我们两个就是福尔摩斯和华生的关系。”郝鸣岐依然不松口。 “小赤佬不要耍无赖呀,那你说谁是福尔摩斯谁是华生?” “这还看不出来吗?”郝鸣岐正了正自己的棒球帽,“当然我是福尔摩斯了。” “你这个胎毛都没褪净的小毛孩子,哪一点像福尔摩斯?” “因为这个计划都是我的主意呀,”郝鸣岐用手指头点点自己的脑袋,“做侦探不在乎年纪大小,关键在这里。要不然为什么你干这么久还是个包打听。” 舅舅气的吹胡子瞪眼,举手作势要打。郝鸣岐赶紧接住舅舅的手:“好了好了,我就承认你是领导好了。” 司机都被这一老一小给逗乐了。有了汽车代步很快就到了草桥,郝鸣岐下车拿出一个小本记下了当时的时间,然后从笼子里拿出两只鸽子使劲向空中一抛。 两只鸽子扑扇着翅膀直冲天空,在空中做了个盘旋向市区方向飞去。郝鸣岐望着鸽子飞远才上车关上车门。 司机问道:“下面去哪里?” “去雾嵩,”郝鸣岐说道。汽车又重新启动。 舅舅赶紧问:“为啥还要去雾嵩?” “因为还有两只鸽子要放啊,”见舅舅还没明白,郝鸣岐就说:“我就把我的想法告诉你吧,敌人电台的方向是一个向东北方向的扇形,如果在这么大的范围内盲目的寻找,那就是大海捞针。而在这个范围内架设电台草桥和雾嵩可能性最大,因为这两个地方有稳定的电力供应。” “那你怎么知道电台是在草桥还是在雾嵩呢?”舅舅问道:“这连局里的电子侦测车都很难断定的。” “上次来草桥的时候,我们在农贸市场看见了很多鸽子,我就突然来了灵感,敌人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传递情报一定有什么非常的手段。” “噢,敌人是用信鸽来传递情报,”舅舅恍然大悟。 “这是我能想到的唯一的可能性。因为地面上我们的公安盘查的很严,无论是人员还是车辆在夜间想顺利的传递情报是很难的,何况还要在半个小时左右的时间内完成。除了在天上飞还能有什么办法?” 有时候连司机都听明白了:“你是想在草桥和雾嵩两个地方放飞鸽子,然后根据归巢的时间确定电台的位置。” “你看看连车夫都听明白了!”郝鸣岐得意的看着舅舅。 司机却不满的说道:“车夫?你搞清楚没有?我也是老侦查员,当年在解放区就干过内保工作。”郝鸣岐不好意思的一吐舌头。 “乖乖隆滴咚,你这个小脑袋瓜里面确实有点东西。”舅舅也不得不佩服郝鸣岐的智慧,“那敌人为什么要把事情搞得这么复杂?” “为了相互掩护,如果他们固定一个位置发报,时间久了公安就会利用侦测手段缩小范围,他们的电台早晚就会暴露。他们这样做就是想在公安还没有接近目标的时候就转移发报位置,让公安两头扑空。” “敌人真狡猾,搞得神出鬼没,有人还真以为出了幽灵。不过这也是被我们严厉的打击手段逼出来的。”司机感叹道。 “但是现在一切都是猜想,能否找到敌人电台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有很多问题还没搞清楚。”郝鸣岐从来没有停止思考。 “还有啥子问题没搞清楚?”舅舅的角色越来越像华生了。 “信鸽传递情报都是单向的,也就是说信鸽只认一个家,把它带去某个地方它只能向家里传递情报,而下一次又要把他再送出去。这样做也过于繁琐了。在两地之间频繁的交换信鸽,既费时又容易暴露。我们的侦查员工作已经做得很细了,竟然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小鸣岐的话让大家又陷入了沉思,汽车也不知不觉中到达了雾嵩。郝鸣岐如法炮制,将剩下的两只信鸽放飞同时记下了时间。 就在鸽子振翅高飞的同时,旁边一座高大的教堂钟楼响起了西敏寺的音乐,紧接着敲响了整点的钟声。洪亮的钟声惊飞了钟楼塔顶的一群鸽子,在教堂上空盘旋飞翔。 “我估计敌人的电台就在雾嵩。”舅舅有把握的说,“因为这里养鸽子的人也很多,从清末的时候这里就住了很多洋商,听说他们也用鸽子传递信息。” 从雾嵩回来,郝鸣岐买点礼物和舅舅直接去了二姨家,没想迎头碰到的却是二姨 第67章 行动失败 当天晚上,郝鸣岐和舅舅出现在局长的办公室,这时按照约定要向局长汇报工作。从局长连夜召见他们就可以看出局长对他们的工作非常期待。 听完郝鸣岐对案情的分析以及他们两天来的侦查工作,局长表现出浓厚的兴趣:“没想到你这个编外的小同志帮我们打开了局面。” “现在一切都还是设想,我们还没有掌握任何证据。” “那就请你说一说下一步的工作计划,如何取得证据?”局长目光炯炯的看着郝鸣岐。 “我需要一支气枪。”郝鸣岐犹豫了一会儿说。 局长惊讶的一愣:“我们局里各种步枪手枪多的是,甚至还有机关枪,就是偏偏没有气枪。你要气象干什么?” “我想打一只鸽子,如果用步枪的话就容易惊动敌人。” 局长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你的想法很好,可以考虑一下。” 这时舅舅插嘴道:“我们是不是可以通过信鸽协会来调查。” 局长说道:“那样就很快惊动了敌人,不可取。我还是认为郝鸣岐同志的方法可行,但是有一点,两地民间养鸽子的人很多,你怎么确定目标?总不能扛着枪乱打一气。” “我已经大概掌握了敌人电台的大致位置,就是雾嵩的那座教堂。” “那我们就直接去搜查教堂好了。”舅舅急不可耐的说。 局长却皱着眉头说:“教堂是涉外宗教单位,没有确凿的证据怎么好随便搜查?还是让郝鸣岐说说怀疑教堂的理由。” “在雾嵩放鸽子的时候,我仔细观察了教堂上面的鸽子。普通教堂养的鸽子都是随意的乱飞,四处觅食,甚至落到地面上向行人乞食。可是这个教堂的鸽子,无论怎么惊扰它们最终都会回到教堂的顶部,这是品种优良的信鸽才有的特性。一个教堂既不做生意又不是什么情报机构,要这么多优良的信鸽干什么?这就是我怀疑的理由,尽管理由不很充分。” “你的意思就是在……” “在教堂放飞鸽子的时候,我们埋伏在半路,伏击一只鸽子,如果在鸽子身上找到了敌人所传递的情报,我们就有理由搜查教堂了。” 局长点了一支烟,思索了一会儿:“你把敌人的鸽子打掉了,他们就会发现鸽子少了,这样岂不是惊动了敌人。” “这件事我考虑过,我请教过养鸽高手,信鸽的放飞和归巢并不是100%的成功,中间走失鸽子是很常见的。所以少了一两只鸽子不会引起敌人的特别注意。” 到此为止,局长已经完全同意了郝鸣岐的行动计划,他站起身对郝鸣岐说:“气枪的事我马上想办法,你们做好准备,明天就开始行动。” 到了第2天早上,依然是那辆吉普车还是那位司机载着舅舅一起停在了自己的家门口。司机提着一支气枪和舅舅一起来到家里,父亲还没明白怎么回事,郝鸣岐已经穿戴整齐迎接上去。 父亲赶紧拉住郝鸣岐问怎么回事,郝鸣岐满不在乎的说:“今天我们一起去打鸟。” 父亲一脸的惊讶:“你这个小东西混的可以呀,公安开车来接你去打鸟?” “本来想借你的车去打鸟,你又不同意。只好借局长的车去了。”郝鸣岐故弄玄虚,今天特意戴了一顶猎帽,上面还插着一根野鸡翎。 “是像个打猎的样子,老子就看你今天带什么猎物回来。” 三个人乘车按照计划直奔雾嵩,在车上郝鸣岐拿过那只气枪摆弄起来。司机说道:“这可是局长连夜为你从一个大老板那里借来的,你这个小同志不简单呐。以前玩过枪吗?” “当然玩过,我在美国的时候各种步枪、手枪都打过。” “打过运动靶没有?” 司机的问话让郝鸣岐闭了嘴,打空中飞行的鸽子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完成的。 “不行了吧,知道局长为什么派我来开车吗?”司机得意的说道:“正式给你们介绍一下,本人是华东野战军内务部队射击冠军。” “原来是射击冠军啊!失敬失敬。”郝鸣岐说道:“我刚才还正在发愁能不能一枪打中鸽子,有你在我就放心了。” “要不是参加了公安,我现在正跟着南下部队一起追剿国民党反动派呢。没想到现在沦落到跟你们一起用气枪打鸽子,真是大材小用了。” “打鸽子也是工作需要嘛,”郝鸣岐学着局长打起官腔,“局长也会为你记一功的。” “说起我们的局长那可是老革命了,爬过雪山,过过草地。是因为在战斗中负过伤才转到内务部队,解放了S市之后又就地转业做了公安。” “那想必他也心有不甘哦。” “那当然了,当公安婆婆妈妈的,哪有野战部队过瘾。不过我们局长当公安也是一把好手,在内务部队的时候就破过很多大案。” “这个我听说过,大家都叫他神探张。” “对了,所以你管他叫张局长不如叫他神探张,他会更得意。我也有个名号叫神枪小马,跟张局长一起鞍前马后的好多年了。你们叫我小马就行了。” 一路聊着天,在接近雾嵩的时候郝鸣岐让小马停了车,“这个位置不错,可以看见教堂又不容易让教堂的人发现我们,是个打伏击的好地方。”突然又哎呀了一声:“坏了,我们还忘了一件东西。” “你要的是这个吧,”小马变魔术似的拿出一架望远镜,“张局长早就替你们准备好了。” 郝鸣岐兴奋的接过望远镜:“不愧是神探张啊,我们没想到的,他都想到了。” 剩下的工作就是漫长而又枯燥的等待,三个人轮流用望远镜观望着教堂的每一个窗口。 一整个上午过去了,除了一群放风的鸽子之外,没有发现一只向市区飞去的鸽子。疲惫和无聊考验着大家的耐心。 中午时分,三个人轮流着吃了一些干粮,而对教堂的监视一刻都没有放松。小马紧攥着气枪的手都出了汗,一直没有等到发挥威力的时刻。 “会不会是敌人今天没有交换情报?” 第69章 正式入警 抛出的诱饵很快见到成效,因为江南造船厂正是潜伏特务关注的重要目标,对军工生产的破坏也是台湾保密局筹划的重大行动。 幽灵电台在诱饵抛出的第3天终于重新发出了信号。他们的工作方式还是一如既往的时断时续,故作神秘。敌人不知道的是重新布置的大网已经张开。 张局长重新召集三人组开会,大家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小马说道:“张局长这招真高!撒下香饵钓金鳌,不信他不上钩。” 张局长面带微笑的说:“可是现在还面临和以前同样的问题,怎么拿到敌人的铁证?” “这一次可要特别的小心,千万不能打草惊蛇了。”舅舅算是吃一堑长一智。张局长询问大家有什么好主意的时候,会场却一时陷入了沉默。 张局长将目光投向了一直不说话的郝鸣岐:“郝鸣岐同志,你好像情绪不高啊。不要因为以前的工作受了点挫折就垂头丧气嘛,有什么好点子只管说。你的小脑袋瓜还是蛮灵光的。” “我还想从鸽子下手,”郝鸣岐话音未落,就被舅舅赶紧拦住:“你还想打鸽子啊?这一招已经不好用了。” “这回我不是打鸽子。” “那你还说从鸽子下手?你有什么办法?” “我一时也说不出什么办法,但我相信二姨丈肯定有点子。” “二姨丈?”张局长不解的问。舅舅就把他们以前从二姨丈那里借鸽子的事情向局长说了一遍。 “很好嘛。”张局长赞同道:“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走群众路线是我们一贯的工作方针。如果有必要的话,我愿意亲自去请教。” 郝鸣岐却说:“不劳局长的大驾了,我二姨丈不太喜欢和官方的人打交道。” “那你就代我向你二姨丈表示感谢,破案之后我代表政府给他记功。” 有了张局长的首肯,郝鸣岐和舅舅再一次拜访二姨丈。郝鸣岐首先转达了张局长的感谢和承诺,二姨丈听后颇为得意:“我是不大愿意和官府打交道的,但是你们这张局长态度还是不错的。是不是又有什么事情让我帮忙了。” 舅舅就抢着把他们上次行动失败的事情告诉了二姨丈。 二姨丈听后哈哈大笑:“乖乖滴咚!你们竟然用枪去打鸽子,真是笑死人了。要是早告诉我,我老早就给你们想办法解决了。何至于用这么笨的方法!” 郝鸣岐一听有办法,赶紧向二姨丈请教。二姨丈扭扭捏捏并不想直说,经不住郝鸣岐苦苦哀求,才说道:。 “养信鸽的人都知道一种诱捕信鸽的方法,说出去不太道德,但是确实有人这么做。” “现在先不管什么道德不道德了,快说说什么办法?”舅舅急不可耐了。 “养信鸽的人往往会有意培养一种媚鸽,就是鸽群中人缘特别好,跟谁都谈得来的那种鸽子。一般的鸽子都是一夫一妻制,但是这种鸽子却是花花公子或者是轻浮女子,放出去之后很容易把别人的鸽子勾引回来。所以大家都管他们叫媚鸽。” “那二姨丈养的有没有媚鸽?”郝鸣岐赶紧问。 二姨丈神秘的一笑,并不作答。 “我猜你八成也有媚鸽,你就别不好意思了,赶紧拿出来帮帮我们的忙吧。”舅舅说道。 “这种事情不好乱帮忙的,传出去让人笑话的。我的脸面要不要了?”二姨丈拿腔作调地说。 “二姨丈,这件事是为了帮助公安破案,是光明正大的事情。是很光荣的。”郝鸣岐耐心的劝说二姨丈。 “我是不大喜欢和官府打交道的,再加上我的名誉问题……”二姨丈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舅舅拦住:“我说妹夫啊,我和小鸣岐一起来求你帮忙,是为了公家的事情。这件事情你不愿意帮忙,我们可以找别人也能做。只怕到时候人家说我们有你这个养鸽高手的亲戚都不愿意帮忙,你的名誉就好了?到时候人情也是人家的,荣誉也是人家的,你可不要反悔哦!” 郝鸣岐也接着说:“要是把敌人的鸽子引诱回来,完成任务之后,这些鸽子都可以奖励给你的耶!我跟局长一说,保证没有问题。” 二姨丈显然被说服了,他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好了好了,看在亲戚的份上就再帮你们这个忙,不过话先说在头里哦,二姨丈可不是个贪图小利的人。并且这件事情我自己不能出面,你们要绝对保证我鸽子的安全。” 郝鸣岐自然满口答应,二姨丈起身上楼鼓捣了好一阵,终于提着满满一笼鸽子下来了:“我跟你们说好啊,这里一共是6只鸽子。我教给你们怎么使用,你们要等在对方鸽子的飞行路线上,看见对方的鸽子飞过来了,就可以把这一笼鸽子都放出去。它们自然就会把对方的鸽子引回来,但是有一点切记,只有当对方只有一两只鸽子的时候,才能把它们放出去。如果对方的鸽子太多甚至超过了我们的鸽子,那就千万不能放!否则我们的鸽子就会让别人给带跑了。” 郝鸣岐和舅舅掌握了要领,也对二姨丈嘱咐道:“这些媚鸽把敌人的鸽子勾引回来之后,你就把他们关在笼子里,千万不要再放出去,我们会马上回来处理。没有完成任务之前,一切都要保密。” “这个我懂,”二姨丈答应道。 就这样,郝鸣岐和舅舅加上小马组成的行动三人组再一次出发了,不过这一次三个人都身着便衣,开的也是一辆没有公安牌照的民用车。 选择了一处隐蔽的地方,小马把车子早早的就停在了教堂的视野以外。郝鸣岐躲在树丛的后面用望远镜监视着教堂,这一次没有让他们多等。郝鸣岐很快就发现教堂的一扇窗户被缓缓打开,接着从里面飞出了两只鸽子。 郝鸣岐心中暗喜:“终于等到你们了!”。一边继续观察一边举手示意舅舅做好准备。当那两只鸽子快要接近的时候,郝鸣岐一挥手喊了一声“放”。 舅舅打开鸽笼,六只媚鸽鱼贯而出,直向那两只鸽子飞 第70章 培训班 “尊敬的神父,这两只母鸽的主人就是你,这一点你不会否认吧?”张局长说着又掏出了一张纸条,递到洋神父的面前:“这是我们在信鸽的腿上取下来的,这难道就是你们传递的福音?”那张纸条经过显影液的擦拭,上面显示出密密麻麻的电文。 洋神父垂头丧气一言不发,张局长接着问:“现在可以告诉我们你们的电台在哪儿吗?” “教堂是神圣纯洁的地方,我这里没有什么电台。”洋神父依然嘴硬。 可是很快一个侦察员抱着一部电台进来了:“报告局长,我们在塔楼的隔间里发现了这个。” 张局长拿起电台的耳机在洋神父面前晃了晃:“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告诉我们市内电台的位置。这也是你最后的机会,顽抗到底只会增加你的罪恶!” 洋神父再一次装聋作哑,一声不吭。 这时候郝鸣岐说道:“即便是你不说,我们把你这些母鸽带到市里,一个一个的放飞,也很快能找到那部电台。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另外一部电台也在一座教堂里。” 洋神父的精神终于崩溃了:“我愿意交代。” 在洋神父的交代下,侦察员回到市里很快就起获了另一部电台,捕获了所有的潜伏特务。至此,幽灵电台案圆满告破。 对洋神父的审讯由张局长亲自主持,随着洋神父的坦白交代,一个台湾情报机构勾结大陆外籍神职人员组成的一个地下情报网大白于天下: 国民党政府败退台湾之前,在大陆华东地区遗留下大批的潜伏特务。而这位洋神父是台湾情报机构精心构筑的一个情报网的头目,平时处于静默状态,只有在必要的时候,台湾方面才会唤醒这个潜伏极深的特务情报网。 由于新政权的反特防间谍工作卓有成效,给予台湾潜伏特务以沉重的打击,大量的潜伏特务和电台纷纷落网。台湾情报机构才决定启用洋神父这条线。 洋神父被唤醒之后,对于新政权的反特工作依然心存畏惧。但是这位披着合法宗教外衣的神职人员想出了一个自以为巧妙的电台联络方法。 他分别在室内和雾嵩两处教堂架设电台。这里要承认的是这位神父也是一个信鸽爱好者,而且是个中高手。他就利用哺育期的母鸽强烈的归巢愿望,在两处电台间传递电文。 高大的教堂塔楼为特务提供了最好的了望哨,每次发报当有可疑的人员或车辆接近教堂的时候,电台便会终止发报,而将剩下的电文传递到另一座教堂继续发报。这样既隐藏了自己的位置,又造成了一种神出鬼没的假象。以至于幽灵电台长期未能破获。 他们还故意让两处的报务员用初学者的拙劣手法发报,用来掩盖不同报务员发报的痕迹,造成只有一个报务员的假象,为幽灵电台增加神秘感,混淆公安的侦查方向。 案件的告破后,市公安局受到了公安部和军管会的通令嘉奖。公安局内部也召开了表彰大会,郝鸣岐和舅舅受到了张局长的热情表扬。而电讯科的刘科长因为自己主办的案件被别人抢了头功显得闷闷不乐,坐在角落里阴沉着脸,一言不发。 郝鸣岐家庭的庆祝会自然也是少不了的,亲朋好友齐聚一堂共同为郝鸣岐取得的成绩举杯庆贺。舅舅反复强调郝鸣岐是在自己的领导下才取得重大的突破。二姨父关心的却是另外一件事情:“我说鸣岐啊,说好的缴获的信鸽都应该奖励给我的。” 舅舅大方的说:“没问题,我跟局长都说好了,这次缴获敌特的信鸽全部都奖励给你。反正公安局要这些鸽子也没用。”二姨夫高兴的合不拢嘴。 郝鸣岐的父亲却是喜忧参半,高兴的是自己的儿子已经长大成人可以独当一面了,担忧的是儿子从事的职业和自己的愿望相去甚远。当父亲还抱着劝说郝鸣岐回归家庭企业的一线希望的时候,没过几天郝鸣岐带回的消息却让这个小企业主彻底的失望了。 市公安局接到公安部的文件通知,为了纯洁公安队伍要对留用警察进行重新的甄别和清退。尽管舅舅在这次破获幽灵电台案件中有立功表现,他的大名依然出现在被清退的名单当中。而郝鸣岐由于优秀的专业素质,并且有重大立功表现,被张局长极力推荐破格吸收进公安队伍。 舅舅怀着满腹的不舍落寞的告别了从事了半生的职业,郝鸣岐却穿上了公安制服成为一名正式的民警。 父亲看着身穿公安制服的儿子神气活现的回到家中,知道一切已经不可挽回,只能强颜欢笑向郝鸣岐表示祝贺。 郝鸣岐还告诉父母一个好消息:“上级为了实现公安队伍的专业化,革命化,决定抽调一批年轻的公安民警参加华东地区的公安培训班。”郝鸣岐的名字也赫然在列,明天就要出发。 当天晚上一家人为郝鸣岐送行,还特意邀请舅舅来家里吃饭。 舅舅在宴席上一杯接一杯的喝酒,不停的发泄心中的不满:“这就叫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把我们这些老警察利用价值都榨干了,就一脚踢开。” “话不能这么说嘛,舅舅。”郝鸣岐安慰道:“清除留用警察是上级的指示,大势所趋。其实张局长对你还是蛮欣赏的。” “他欣赏我管什么用?像我们这种人干的再好,头顶上也永远顶着一个旧警察的帽子。但是论我的表现,谁敢说我不是对新政府忠心耿耿!”舅舅说着又喝了一杯酒:“其实我想得开,留用警察被清除是早晚的事。” 母亲给舅舅又斟了一杯酒:“哥哥想得开就好,做警察也不是什么好职业,郝鸣岐他爸爸一直反对他做警察呢。” 舅舅却突然把酒杯一放说道:“你们可千万不要反对,鸣岐是个天生做警察的材料!他干这一行一定前途远大,将来比我有出息。”然后又瞪着一双醉眼看着郝鸣岐:“小赤佬,你可千万不要忘记是舅舅把你带进了这一行,好好的 第71章 案情分析 夜幕低垂,一行人回到了兵营,培训班的领导已经在分配住宿的房间。按照培训班的章程,教员以上的干部住两人一间标准房,这可是以前国民党军官的待遇。而普通的学员住兵营的大通铺。 张局长提议道:“让郝鸣岐同志和我一起住标准间吧。” “让一个刚入警的战士和领导一起住标准间,不太合适吧。”有人反对道。 张局长却说:“郝鸣岐是我们培训班年纪最小的同志,理应受到照顾。再说他刚刚破获了幽灵电台案,这也算对他的一种奖励嘛。” 这句话立刻引起了大家的纷纷议论:“原来就是这个小家伙破获了幽灵电台案,真看不出来啊!” “这可是受到公安部通令嘉奖的大案呢!” 战友们投来了赞许的目光,反对的声音也就平息了。 郝鸣岐觉得自己实在太幸运了,遇到了张局长这样的好领导像父亲一样照顾自己。 培训班正式开学了,紧张而又充实的学习生活让郝鸣岐感到无比的兴奋,比起在美国中断的学业,郝鸣岐觉得这里的学习才是自己真正想要的。想要成为一个大侦探自己才刚刚起步。 同学们对他这个留过洋的小师弟也充满了好奇,对他侦破的幽灵电台大案也非常感兴趣,经常围着他问这问那。 这一天刑事侦查课上,张局长准备做案例分析:“同志们,今天的课是案例分析,我发现大家对郝鸣岐同志和幽灵电台案很感兴趣。今天我们就以幽灵电台案作为案例,大家对这个案子有什么疑问和想法可以公开的提出来,由郝鸣岐同志为大家解答。不足的部分我来补充。” 案例分析是大家最喜欢的课程,张局长的这种教学方式也让课堂的气氛格外活跃。 有人提问道:“幽灵电台活跃了那么久,你们是怎么想到敌人是使用信鸽来传递信息的呢?” 郝鸣岐在张局长的目光鼓励下站了起来:“正是由于敌人电台活跃了很久,我们各种技术手段都已经穷尽了,这就迫使我们打开思路,想到敌人肯定是用非常规的手段来传递消息。在一次下乡侦察的过程中,我发现了市场上的鸽子,突然头脑中灵光一闪就想到了信鸽。我们用信鸽做过实验,发现信鸽在两地之间的飞行时间和敌人电台信号中断的时间差不多,我就基本断定敌人两地之间的通讯工具就是信鸽。” “你就靠灵光一闪就想到了信鸽吗?这也太神奇了。” “灵感当然很重要,但也要建立在缜密思维的基础上。福尔摩斯说过:当排除了所有的其他可能性,剩下一个时,不管它有多么匪夷所思,那都是真相。” “毕竟是喝过洋墨水的,思路就是开阔!” “那你是怎么想到敌人的电台在雾嵩呢?”有个学员继续提问。 “这首先要感谢电讯科的工作,他为我们提供了敌人电台的大致方向。可是在这么大的范围内如何确定敌台的位置,我使用的是排除法。大功率的电台发报需要有持续的电力供应,这就把电台的位置缩小到两三个点上,再参考信鸽飞行的时间就把范围缩小到一个点上,那就是雾嵩。” 课堂上响起了热烈的掌声,郝鸣岐兴奋的满脸通红,坐了下来。 可是还有学员提问:“我听说敌人的发报手法非常的幼稚拙劣,这又是为什么?” 郝鸣岐刚要站起来回答就被张局长按住了肩膀:“这个问题我来回答,你们中间有很多人从事过报务工作,应该知道每个报务员都有自己习惯的发报手法,这就像一个人的字迹一样各不相同,侦测人员可以根据这一点区分不同的报务员。而敌人为了制造同一个电台同一个报务员游走不定的假象,就故意使用这种幼稚的发报手法来掩盖他们之间的不同,增加幽灵电台的神秘感,说穿了就是故弄玄虚。” 有个学员感叹道:“自古英雄出少年啊!郝鸣岐同志都可以做我们的教员了。” 张局长说:“其实我们在侦查过程中也犯了一些错误,比如在监视教堂的时候使用了公安汽车,郝鸣岐同志的着装也过于张扬。以至于工作一时陷入停顿,这些教训都是值得总结的。” “后来是因为张局长使用了敲山震虎的计策,才重新打开局面的。”郝鸣岐补充道。 张局长笑着使劲的拍了一下郝鸣岐的肩膀。 中午吃饭的时候,培训班学员和领导们坐满了食堂。大家一边吃饭一边热烈的讨论,突然司务长说道:“你们听说了吗?今天早上有人在鱼尾湾里发现了一具尸首。” 此言一出,立刻在食堂里炸了锅。 “竟然有这样的事,在公安部培训班的眼皮底下作案。” “现在连自杀和他杀都没搞清楚,你不要妄下断言。” “尸体身上还有伤呢,肯定是他杀。”司务长补充道。 “这鱼尾岛以前就是国民党的训练基地,敌情复杂的很呢!” “不要动不动就上纲上线,说不定就是一般的民间纠纷造成的凶杀案。” 这时公安部的带队领导李副部长使劲的敲了敲桌子:“这件事我知道,大家都不要瞎议论了。我再强调一遍我们这个培训班是保密单位,对外宣称是新兵训练营。你们都不许暴露自己的身份,这是纪律,违者必究。地方上的案子由地方的公安去处理,你们不许瞎掺和。” 尽管有李副部长的严令,学员们还是在私下悄悄的议论。 “这是送上门的案子,我要是领导啊就来个现场教学,多好的机会呀!” “你懂什么?我们这个培训班的教学内容都是属于绝密,如果让敌特知道了那损失就大了。不能因为一个小案子就不要保密纪律。” “这都出了人命了,还说小案子。那什么叫大案啊?” 一连过了两天,岛上出的人命案很快就风平浪静了,培训班也照常运行,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 可是到了晚上,有一辆三轮摩托驶进了兵营。从车上下来两个干部模样的人直接 第72章 张弛有度 第2天张局长就带领了几个学员前往派出所,这里面当然也少不了郝鸣岐。和周所长简单交流之后,其他的同志跟赵指导员一起走访群众了解案情,张局长和周所长带着郝鸣岐前往案发现场。 鱼尾湾就是鱼尾岛两条分叉的鱼尾形成了港湾,面朝东海风平浪静,是一个天然的良港。 站在岸边的礁石上周所长指着鱼尾湾外面的海面说:“那里就是案发现场,尸首是渔民进行拖网作业的时候捞起来的。死者的头部遭受了钝器打击。” 张局长说:“准确的说应该叫抛尸现场,案发现场应该不在这里。尸体现在在哪里?” “我们经过初步检验之后,就把尸体交给死者的族人了。” “真是胡闹!命案未破,怎么能把尸体随便交给家属呢?” 周所长面红耳赤:“说实话,我们也是第一次碰到命案,按照岛上的风俗,死者要在头七之内下葬,所以……” “说一说死者的情况吧。” “死者就是这岛上的渔民名叫郑阿福,男性35岁,是个单身汉。和自己的母亲就住在鱼尾湾。” “社会关系呢?” “死者的社会关系也很简单,鱼尾前湾的渔民多半都姓郑,和郑阿福是同族人。郑阿福平时表现比较正常。” “什么叫表现比较正常?” “就是他老实巴交,言语不多,也没发现和什么坏分子来往,也没有发现和什么人结仇。家里的经济条件也应该和普通的渔民差不多,凶手大概不会是因财起意。” “在男女关系方面有什么异常没有?” “这个我们还没来得及调查。” “那就再说一说鱼尾湾的情况吧。” “鱼尾湾分为前湾和后湾,前湾临海,居民以打鱼为生多半姓郑,是这里的原住民。后湾都是杂姓,是后来从岛外移迁进来的。因为在岛上发现了硫磺矿,这些人多以采矿为生,也做一些小生意。” “这些我是知道的,我在鱼尾岛待过一段时间。”张局长说道:“鱼尾湾是鱼尾岛上最繁华的地方,大部分人口都在这里,其他的地方都很荒芜。如果没有发现硫磺矿,这里纯粹就是个小渔村。当年国民党的军舰就是利用这里的港口向岛上运输兵力和武器。我们是费了好大的劲才解放这个岛屿的。” 周所长肃然起敬:“原来是老前辈,您对这个岛比我们了解的更多。我以前也是野战部队的,被赶鸭子上架做了这个派出所长,其实我真的是外行,干这个哪有在野战部队痛快!所以还要请领导多指教。” 他们回去的时候,故意从前后鱼尾湾中间穿过。当地的居民看见周所长带着两名解放军过来,纷纷躲在街道两边指指点点,小声议论。 走到一处高大的门楼前面,周所长指着里面说:“这里就是郑氏的祠堂,郑阿福的遗体就停在这里面。” 张局长说:“通知他们的族人,郑阿福的遗体先不要下葬。等我们检验完了之后再说。” 三个人回到了派出所,其他的同志已经和赵指导员一起先回来了。张局长拿出笔记本:“同志们,我们碰一下头,汇总一下情况。你们先说一下走访的情况。” 有个侦查员说道:“我们走访了前鱼尾湾的一些群众,发现死者郑阿福在十几年前就被抓壮丁离开了鱼尾岛。在鱼尾岛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前不久才又突然回到了家乡。” 张局长问周所长和赵指导员:“这个情况你们没有掌握吗?”周和赵面面相觑,没有言语。张局长又问侦查员:“这个人回到家乡以后有没有参加在鱼尾岛的解放过程中和我军的战斗。” “这个我们问过了,据群众反映回到家乡的周阿福就老实待在家里,并没有参加后来的国民党守岛部队,更没有参加和我军的战斗。并且他还刻意隐瞒自己曾经当兵的经历。鱼尾岛解放以后,他就弄了条渔船和其他渔民一起下海捕鱼,以此为生。他父亲早亡,家里只有一个老娘。” 张局长一边记笔记一边说:“也就是说他从被抓壮丁到回到家乡,这十几年的经历外人都不知晓。” “确实是这样,”侦查员回答:“每当有人问起他的这段经历的时候,他总是言语不详,有意敷衍。” “郑阿福回岛之后,和什么人走得比较近?” 另一个侦查员说道:“郑阿福是个单身汉,回到岛上之后,除了和自己的叔伯至亲之外,没有和其他人走得特别近。他的母亲是岛外人,那边的亲戚我们还没有调查。” 这时又有一个侦查员说道:“郑阿福是在出事前一天的的早晨,独自乘船出海,然后就一去不归。” “他独自出海?”张局长知道当地的渔民是很忌讳单人独舟出海的。 “这一点确实比较奇怪,但是发生在他身上,大家就见怪不怪了。据他的亲戚反映,郑阿福刚回家的时候,由于长时间在岛外生活并不善于打鱼,亲戚们都劝他先在别人家的渔船上帮忙,可是这个郑阿福却执意要自己买一条渔船。并且出手阔绰,一出手就是十几个大洋。似乎在外面发了财。” “但是这个郑阿福确实不善于打鱼,除了不定时的和大家一起出海之外。还有很多时间都是一个人在鱼尾岛的周边捕些小鱼小虾,甚至有的时候在滩涂上抓螃蟹和跳跳鱼,这些活在当地被称为赶小海,都是一些妇女、儿童干的事情,青壮年男子是不屑一顾的。亲戚们都认为郑阿福是个外行,劝了他几回之后,也都懒得和他计较。” “可是这个郑阿福就是靠着这样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日子却过得很滋润,出手也很大方。经常去大陆采购生活物品,这在一般的渔民中间是很少见的。” 侦查员的话音一落,赵指导员接着说:“还是各位领导的工作效率高,这么短的时间就掌握了如此多的情况。很多情况都是我们以前不知道的。” 赵局长合上笔记本:“你们派出所的人手不够,这也情有可原 第73章 苦肉计 第2天天还没亮,派出所的一位民警就来到兵营找到张局长。 “昨天晚上我们找到了郑阿福的那条渔船,”民警兴奋的说。 “在什么地方找到的?” “在离我们不远的猫耳屿找到的。” 张局长赶紧起来和郝鸣岐一起赶到派出所,周所长不待张局长发问就说道:“昨晚我们连夜调查,据一个渔民反映他在打鱼返回的时候,经过猫耳屿发现了一条渔船空无一人。靠近一看,竟然就是郑阿福的那条船,他当即就把这条船拖了回来。” “他当时为什么没有报告?” “据他说,他想把这条船拖到岛外去卖掉,也是一笔不小的收入。昨晚经过我们的调查,和当地的渔民晓以利害他才交出这条渔船。” 张局长和周所长以及郝鸣岐很快来到了前湾的鱼码头,郑阿福的那条船已经被拖到一边。三个人涉水登上了渔船。 这是一条普通的八成新木质渔船,船舱内空无一物。三个人还是对渔船做了仔细的检查。里里外外都被仔细看了一遍,没有发现特别的异常。 张局长不死心又回到了船舱里,打开手电仔细的检查,突然他用手指着仓底的木板:“你们来看,这里有一些划痕。” 周所长说:“一些划痕而已,能说明什么问题?” “这是一条新船,船舱是用来装鱼的地方,不应该有这些深刻的划痕。这显然是被坚硬的物体划出来的,而且不止一处。显然这里不经常装鱼,而是经常装一些沉重而又坚硬的东西。”张局长说道。 郝鸣岐回到了前甲板,很快也有了发现,他用手指头抹了一下遗留在船帮上的一块油渍,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这不知道是什么油?” 周所长也闻一下:“大概是在船上做饭时留下的,” 张局长趴在船帮上仔细闻了一下:“这不像是食用油的味道。”然后掏出一张纸将那些油渍仔细的擦拭下来,夹在笔记本当中。 做完这一切,张局长吩咐郝鸣岐道:“你马上回去通知检验科的人员和赵指导员一起对郑阿福的遗体进行检验。”然后又对周校长说:“我们到郑阿福的家里去一趟。” 一路上周所长给张局长介绍了郑阿福家的基本情况,张局长只记得郑阿福的母亲叫陈阿婆。 张局长和周所长来到了郑阿福的家,和普通的渔家房舍一样家门敞开着。张局长他们一进去看见一个花白头发的老年妇女坐在家中,周所长上前打招呼:“陈阿婆,我们是公安局的,还要来找你了解一些情况。” “不是了解过了吗?”陈阿婆慢慢的转过身,瞪着空洞的眼睛。 张局长觉得有些异样,伸出手在阿婆的面前晃了晃:“陈阿婆,你这眼睛怎么了?” “唉!多年就是这样啊,看不清东西。你们自己找地方坐。” 张局长坐下后打开笔记本:“我们想请你再把郑阿福离家前和回来之后的情况说一下,好吗?” 陈阿婆揉了揉干枯的眼睛,似乎在克制自己的痛苦:“那是15年前的事啦,阿福到大陆舅舅家走亲戚,一去就再没有回来。后来听说被抓了壮丁。”显然她已经不知多少次跟人们讲起这件痛苦的往事。 “从此多少年都没有音信,我们都以为他死在外头了。他爹前几年也去世了,临死都没合上眼睛。剩下我一个孤老婆子,眼睛都哭瞎了。家里能卖的都卖了,才把他爹的丧事给办了。” 陈阿婆停顿了一会儿:“谁知道就在大军解放鱼尾岛的前一年,我们家阿福又回来了。他说是部队被打散了,他当了逃兵跑回来的。” 张局长边说边记:“阿福回来之后,和以前有什么不同吗?” “变化太大了,”陈阿婆感叹道:“反正我这个老太婆瞎模糊眼的也看不太真我就问他家里的好多事情,他也说不太清楚,连好多亲戚他都不认识了。” “这肯定是因为在外面呆的太久了,家里的事都记不清了。”周所长说道。 “我也是这么想的,也就没往心里去。但是这孩子还是很孝顺的,回来之后对我百依百顺,给我买了很多好吃的,好衣服。还花钱买了一条船出海打鱼,我当时心里可高兴了,我这个瞎老太婆的苦日子终于到头了。”陈阿婆说着嘴角露出一丝难得的微笑。 “阿福以前在家里说过亲事没有?” “说倒是说过,那时候家里穷,也没有说成。他这次回来我也问过这件事情,他说在外面当兵怎么可能娶媳妇。我劝他早点说一门亲事,他总是推三阻四的。不过……”陈阿婆说到这儿,欲言又止。 “不过什么?”张局长赶紧追问。 “不过有一回,阿福带我到后湾去看病,他跟那个诊所的女护士好像很谈得来,两个人有说有笑的。我回来就问他是不是喜欢那个女护士?他让我别管闲事。我当时就骂他,当娘的关心儿子的亲事怎么是管闲事呢?他说用不了多久就会给我带一个媳妇回来,让我等好消息就是了。” “阿福经常去那个诊所吗?”张局长继续问。 “是经常去的,他在岛上来往的人不多,就是没事老往那个诊所跑。也没听说他有什么毛病。我就劝他要是真喜欢那个护士,就把人家娶回来,免得岛上的人风言风语的。他的岁数都这么大了,我还等着抱孙子呢!”老人说着眼角流出了眼泪。 张局长还要问什么,就见郝鸣岐风风火火的赶着进来:“老张,我们在祠堂……” 不等郝鸣岐把话说完,张局长赶紧挥手制止了他,然后站起身来向陈阿婆告别:“阿婆,我们先走了,得空我们再来看你。” 回到了派出所,郝鸣岐终于把憋了一肚子的话说了出来:“按照你的指示,我通知了做检验的同志到祠堂对郑阿福的遗体重新做了检验。一开始他的族人还不同意,后来经过赵指导员的解释,他们才同意的。” 看着郝鸣岐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张局长说:“还是让检验科的 第74章 诊所惊魂 回到了培训班,张局长向李副部长汇报了案情的进展情况之后教学工作正常进行。 这一天,培训班进行擒敌格斗的训练。学员们列队后以格斗队形散开,在教练的带领下一招一式的学习擒拿格斗的技巧。尽管他们中间有很多是武术高手,但是在领导的监督下谁也不敢怠慢。 郝鸣岐完全是个外行,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学习的十分认真。进行了基本技巧的学习之后,学员们纷纷要求进行实战的对抗训练。教练在请示了领导之后,同意了学员们的要求。 操场上一时开始捉对厮杀,由于完全没有护具,每个人只戴着单薄的拳击手套。教练要求学员们点到为止,以免受伤。 郝鸣岐年纪最小,身体单薄,没有人向他发起挑战。他一个人无聊的站在旁边观战。 电讯科的刘科长在练武场上也是一把好手,他一连放倒了两个对手之后走到了郝鸣岐的面前:“小伙子,学习武术光看可不行啊!要想学真功夫,得下场来比划比划。” 郝鸣岐刚学了几招基本动作,现在正心痒难耐,可是看着高大的刘科长又心生畏惧。双手握拳碰了碰拳套,没敢作声。 刘科长却继续刺激他:“男子汉大丈夫,敢不敢一句话!要是想练我陪你过几招,要是不敢,趁早回家吃奶去。” 对手的挑衅激起了郝鸣岐的斗志,他挥舞着双拳不自量力的喊道:“练就练,谁怕你啊!” 两人一交手,郝鸣岐就发现自己的拳头根本碰不到对手,而刘科长故意做了两个躲闪之后,一挥拳就打中了郝鸣岐的脑袋。郝鸣岐顿时觉得眼前一花,眼眶火辣辣的生疼。挥舞着双拳又扑了上去,刘科长迎面就是一个勾拳打在他的下巴上,郝鸣岐一个趔趄几乎摔倒。 小伙子的血性被彻底逗了起来,再一次冲了上去,飞起右脚向刘科长踢过去,刘科长略一闪身躲过了这一脚,然后一个扫堂腿重重地踢在了郝鸣岐的支撑脚上。 郝鸣岐只觉得脚踝一阵剧痛,扑通一声倒在地上。他再一次爬起来的时候发现左脚一粘地就是完全使不上力气。可是他依然不肯服输,瘸着腿继续迎战。 刘科长轻蔑的一笑:“你还不认输,那就别怪我了。”左拳一个虚晃,右手已经抄进郝鸣岐两腿之间,瞬间将郝鸣岐扛上肩头,一拧身郝鸣岐已经远远的摔了出去,这一招叫插裆扛摔。其他学员见此状况一片惊呼。 这下郝鸣岐趴在地上再也起不来了,张局长闻声赶了过来,郝鸣岐已经被人扶着坐了起来。只见他鼻青脸肿,左脚踝肿的老高,身上还有多处擦伤。 张局长铁青着脸,怒斥刘科长:“你是个老侦察员了,郝鸣岐不过是个刚入警的小同志,你怎么可以这样下死手!” 刘科长满不在乎的说道:“训练嘛,就要从实战出发。” 张局长勃然大怒:“从实战出发就不爱护自己的同志了,你这是因为郝鸣岐同志在工作中超过了你,就心生嫉妒,挟私报复。还口口声声说什么从实战出发,要不要我来陪你过几招啊?”说着就要脱自己的外衣,其他的学员赶紧拦住。 刘科长被张局长当众斥责,被骂得面红耳赤,一转身就离开了。 郝鸣岐被抬到医务室,张局长仔细查看了他的伤情,左眼眶被打的青紫,两手和两肘关节严重擦伤,最严重的是左腿踝关节肿得老高,并且不能沾地。 医生给王鸣岐的外伤做了一些简单的处理,就对张局长说:“我们这里条件简陋,只能做一些外伤处理。他的脚踝看起来情况很严重,需要拍X光片确诊,可是我们这里没有X光机。” “那就只能送到大陆去治疗了?”张局长说。 医生还没说话,躺在病床上的郝鸣岐就抢着说:“我的伤不要紧,休息两天就好了。”见医生离开之后,郝鸣岐小声对张局长说:“老张,我有个想法。” 张局长将耳朵贴近。 郝鸣岐接着说:“我们不是要了解后湾那个诊所的情况吗?我现在这个样子正好去诊所治疗啊。” 张局长心领神会:“你是想搂草打兔子,顺便探听一下他们的虚实。”郝鸣岐点点头。 看着郝鸣岐伤成这样心里还想着工作,张局长激动的握着他的手:“那个地方说不定是龙潭虎穴,你一个小孩去我怎么放心?” “正因为我年龄小,才不会引起他们的注意。我既然已经伤成这样,何不顺水推舟唱一出苦肉计?” 张局长的眼泪都快下来了:“那你可要千万小心,我派便衣在外面接应你,有什么情况就发信号。现在我派人送你过去。” 郝鸣岐却说:“不用别人送,我拄着拐一个人去,这样才更像一个受气包。”说着竟然调皮的一笑。 张局长苦笑了一下,起身去跟医生耳语了几句,然后拿着一只拐回来交给郝鸣岐。 扶着郝鸣岐艰难的爬起来,张局长一直把他送到兵营门口,望着郝鸣岐一瘸一拐远去的背影,张局长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 诊所在后湾的最前面,和前湾只有一箭之遥。郝鸣岐拄着拐艰难的走进诊所,迎接他的是一个漂亮的年轻姑娘,穿着护士服身材婀娜。 看着郝鸣岐浑身是伤,女护士惊叫一声:“天哪!怎么伤成这样?”赶紧扶着郝鸣岐躺在了床上“你等一下,我去叫医生。” “吴医生,有病人。”随着护士的一声呼唤,二楼的地板传来脚步声,紧接着下来一位穿白大褂的医生。 被称作吴医生的人熟练的检查了一下郝鸣岐的伤情,又用手触摸了一下郝鸣岐的脚踝,郝鸣岐疼的龇牙咧嘴。吴医生说说:“外伤没有大碍,你这个脚踝要马上要照X光片。” “你们这里还有X光机?”郝鸣岐问道。 “不要看我们这里是个小诊所,设备齐全的很呢!我们的X光机还是美国货,一点不比大医院里面的差。” 就在护士准备X光机的时候,吴医生问郝鸣岐:“看你这打 第75章 一山隔阴阳 夜深了,诊所里面一片黑暗,2楼的医生和护士也没了动静。郝鸣岐瞪大眼睛躺在病床上,心里想着任务,哪里睡得着! 就在辗转反侧的时候,病床边窗户外有个黑影一闪。郝鸣岐轻轻的打开窗户,从外面忽地扔进一个纸团。 郝鸣岐又关上窗户,打开纸团借着月光一看,上面写的是:“外面有自己人,你要注意安全。” 这是张局长担心他第一次单独执行任务没有经验,给他吃个定心丸。郝鸣岐揣好了纸团,竖起耳朵听着周围的动静。 可是一天的疲惫劳累化作困意向他袭来,郝鸣岐终于坚持不住了,慢慢的合上了眼睛。也不知迷迷糊糊睡了多久,隐隐约约听到2楼有争吵的声音,郝鸣岐强打精神睁开眼睛。可还是听不清楚。 他忍痛爬起来,轻轻的拄着拐,蹑手蹑脚的来到楼梯口,仔细分辨着楼上的声音。好在四周一片寂静,楼上的声音显得格外清晰。 只听吴医生说道:“你把这个小家伙留在这里干什么?他说不定是个探子。” “我看不像,他小小年纪乳臭未干,不过是个毛孩子。”护士反驳道。 “你不要小看了大陆公安,他们可是诡计多端!” “他身上的伤总不是假的吧,哪一个小孩可以忍受这么大的痛苦跟我们玩苦肉计?”女护士说:“即便他是探子,如果我们当时就把他打发走岂不是更引起他们的怀疑。” “你是不是看上这个小白脸了,”吴医生讥讽道:“细皮嫩肉的很合你的胃口。” “放你的狗屁,要不是你疑心生暗鬼干掉了鲨鱼,我们至于这么被动吗?” “我干掉他可不是因为争风吃醋,是因为这家伙意志动摇了,听说兵营来了部队他就吓得不敢行动了。还动不动用要反水来威胁我。” “那你也不应该如此的莽撞,我可不是你的私人物品,为了党国的事业我可以奉献出一切。可不一定是你。” “反正鲨鱼不除掉早晚是个祸害!” “那这回你满意了,以后来往大陆就要劳你的大驾咯。” “来往大陆我会物色新的人选,现在你就暂时做我的私人物品吧。” “你少给我动手动脚的,你别忘了在外人面前你是我父亲!” “可现在没有外人呐!” 听到这里,外边突然传来一声公鸡的啼鸣,郝鸣岐心头一惊手里的拐杖不小心碰了一下楼梯栏杆,楼上的声音戛然而止。郝鸣岐赶紧一瘸一拐的回到了床边。 女护士迅速的下楼来,手里举着一盏油灯,看见郝鸣岐坐在床边就问道:“你怎么起来了?” 郝鸣岐说:“我要上厕所。” 女护士说:“你看我忘了给你拿夜壶了,你上厕所不方便,就用这个吧。”说着递给郝鸣岐一只夜壶。 接着吴医生也下楼了,故意伸着懒腰打哈欠:“我也该出发去大陆了,等我回来给你上石膏,你躺在床上不要乱动。”临出门的时候还对护士一语双关的说:“好好照顾这位小兄弟,千万不能出什么差错。” 吴医生走后,女护士对郝鸣岐说:“我去做早餐,你想吃点什么?” “我还不饿呢。”郝鸣岐说。 “不饿也得吃,受这么重的伤,应该加强营养。”说完就去了厨房。 等到护士再回来的时候,手里端着餐盘放在了郝鸣岐的面前,上面竟然是面包和牛奶还有黄油。 郝鸣岐惊讶的看着护士:“谢谢你护士姐姐。” 护士却递给他一块毛巾:“擦擦脸,以后不要管我叫护士姐姐,我叫凤荷,你要是愿意就叫我荷花姐。” 郝鸣岐用毛巾擦了擦手和脸,熟练地拿起刀叉将面包切成片,挑了一块黄油抹在面包上,开始吃了起来。 荷花坐在他的对面默默的看着,嘴角露出一丝微笑:“你可不是普通家庭的小少爷!” 听闻此言,郝鸣岐心头一阵慌乱:坏了,是我这副吃西餐的做派露馅了。嘴里却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很久没有看到一个中国人在吃面包之前还要抹黄油!你在国外待过?” 郝鸣岐心里头蹬蹬直跳,强做镇静的说道:“我哪里去过什么国外,不过是以前跟着父亲上过西餐厅。” “可你这种先把整块面包切成片再抹黄油是典型的美国吃法。” “难道还有什么其他的吃法?” “欧洲人就不怎么吃,他们是切一块吃一块。”荷花的笑容里带着挑衅:“我们中国人吃西餐也是切一块吃一块。” 郝鸣岐紧张的几乎要跳起来呼喊外面的同伴,可是荷花却按住了他颤抖的手:“快点吃啊,这些东西现在可不容易搞到呢!不是看你我有缘我还舍不得拿出来呢。” 郝鸣岐喝了一口牛奶强迫自己镇静下来,继续吃着早餐。心里想到但愿对方没有识破自己的真实身份,我不能这么被动的接受她的盘问,要变被动为主动问她几个问题。 “你们这个诊所是从什么地方搬来的?”郝鸣岐提出第1个问题。 没想到荷花却说:“先称呼我荷花姐,否则我不回答。” 郝鸣岐面红耳赤只好重复一遍:“荷花姐,你们这个诊所是从什么地方搬来的?”话语间已经没了锐气。 “是从省城搬来的,那里的竞争太激烈了,搬到这个岛上来又清静又能挣钱。”荷花的回答从容不迫。 “你是在哪学的医啊?” “我是在省立医专毕业,然后就一直从医。” 郝鸣岐还在搜肠刮肚想第三个问题,荷花已经笑得直不起腰:“小兄弟的好奇心还是蛮强的嘛!这样吧,你不用问了。我把我的履历给你说一遍。我在抗战之前就考入了省立医专,还没有毕业抗战就爆发了,我们学校组织了战地救护队加入了国军,抗战胜利以后我就复员回家和父亲一起开了个诊所。刚才言语不周万望见谅。” 郝鸣岐发现自己遇到了个老练的对手,自己的道行还对付不了她,面对荷花他如坐针毡。他不甘失败抓住荷花的破绽做最后的反击:“你是 第76章 蝴蝶梦 又过了一天,郝鸣岐拖着伤腿坚持上课,看着张局长带领着侦查员暗自忙碌,郝鸣岐心里也很着急。 晚上回到寝室,郝鸣岐禁不住问道:“老张,案子进展的怎么样了?” “一切尽在掌握之中,你就不要操心了,好好休息就是。” 郝鸣岐拍着自己的大腿:“都怪我这条腿,现在也帮不上忙了。” 张局长说道:“你这条腿可是立了大功的,可不要乱拍,好好保护它。” 两人正在说话间,一个学员进来报告:“报告张局长,诊所的那个护士要见郝鸣岐,说是给他送药来了。” 张局长和郝鸣岐一对眼神,说道:“没想到敌人也会反侦察!那就让她来吧。” 郝鸣岐却忽然坐了起来:“我可不能在这里见她,我不能再犯同样的错误了!快把我送到禁闭室去。”张局长心领神会,赞许的点点头。 荷花被人带到禁闭室的时候,看见郝鸣岐躺在床上,神情沮丧。 “哎哟,怎么被关在这里啊?”荷花进门就是一声惊呼:“这是什么罪过呀?” 郝鸣岐看见荷花进来眼睛一亮,随即又黯淡下去:“犯了组织纪律,被关禁闭呗。” “伤成这样还关禁闭!太不人道了。” “我一回来就关在这里,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没想到你还来看我。”郝鸣岐发泄着怒气。 “不光是来看你,还给你带了消炎药呢。你上次走的匆忙,什么药也没拿。”荷花把带来的药放在床头。 “谢谢你还惦记着我。”郝鸣岐说。 “咦,你怎么又忘了?连个称呼也没有!” 郝鸣岐不好意思的喊了一声:“荷花姐。” 荷花四下打量了一下说:“你看你这里连个坐的地方也没有。” 郝鸣岐在床上收了收腿:“你就坐这里吧。” 荷花不客气地坐在了郝鸣岐的床沿上,用手抚摸着郝鸣岐的伤处:“还疼吗?” “不是那么疼了,吴医生不是说过嘛,是骨裂不是骨折,我想没那么严重。” “骨裂也很严重的,可不能掉以轻心。另外你还要加强营养,我看你这里也不会有什么好吃的。早知道这样我应该给你带点吃的来。” 郝鸣岐的眼角已经流出了泪水,荷花伸手给他擦去了泪水,温柔的问道:“小小年纪就出来当兵,是不是想家了?我想起我当兵的时候也是想妈妈想的哭呢!” 郝鸣岐发现跟荷花在一起的时候,有一种被母亲关爱的感觉。上一次自己在她面前的挑战和对抗简直是不自量力。从小远离父母和家庭远赴重洋去留学,让他和亲生父母有一种疏离感。而荷花对他的爱抚让他重温了久违的母爱,他的眼泪绝不是虚情假意,应该是触动内心的真情表达。 但是残酷的现实让他很快的清醒过来,他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什么人。郝鸣岐借着泪水的掩盖以弱者的姿态试探面前这个老练的特务:“我早就不想当这个兵了!要不是腿坏了,我真的想逃跑。” 荷花赶紧捂着他的嘴,小声说:“当心隔墙有耳。”然后又大声说:“好好养伤,等你腿好了到姐姐的诊所里去玩。” “等我解除禁闭了,我就要去的。”郝鸣岐说。 “你要是再去呀,我可不敢留你过夜了。”说着咯咯直笑,郝鸣岐也跟着笑起来。 荷花刮了一下他的鼻子:“一会儿哭一会儿笑,两只鼻孔开大炮。唉,对了,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大名呢。” 郝鸣岐说出自己的名字,荷花听后两手合掌:“我的名字叫凤荷,你叫鸣岐,凤鸣岐山,果然很有缘呢!” 两人正在说笑间,门外的卫兵用手敲了敲门:“探视时间到了。” 荷花儿无可奈何的站起身:“我该走了,你要按时吃药,别忘了到诊所来看姐姐。” 荷花走后,郝鸣岐又回到了自己的寝室。寝室里烟雾缭绕,李副部长和张局长已经在里面谈了很久了。 “据我们掌握的情况,郑阿福活着的时候应该是经常来往于大陆鱼尾岛之间,他究竟是在运送什么东西呢?”张局长说道。 “据侦查员反馈的消息,郑阿福死后,这个吴医生虽然也往返于两地之间,但都是搭乘其他的渔船。携带的物品很正常。”李副部长说。 “这说明敌人在两地之间的物资交换实际上已经中断。我之所以这么认为,是因为郑阿福要用一条渔船来跑交通,肯定是运输比较大宗的货物。而这种大宗的运输是目前吴医生无法完成的。” “所以说,现在敌人应该比我们还要着急。我们需要有耐心,敌人的狐狸尾巴早晚会露出来。” “我们现在要做的是,密切监视鱼尾岛和大陆之间的一切船只往来,死死地掐住敌人的喉咙,他们潜伏的再深也有探出头换气的时候。” 郝鸣岐坐在一边静静的听着两位领导的谈话,本不想插话,但是被烟雾给呛的咳嗽起来。 李副部长掐灭了烟蒂:“我们两个老烟枪没有照顾到你这个小同志啊。” “我不是小同志了,我已经是个老干警了,我还破获了幽灵电台案呢!”郝鸣岐已经不太喜欢别人称他为小同志了。 李副部长哈哈大笑:“你的表现确实不错,不光破获了幽灵电台案,在这个案子中也立了功。” 张局长说:“看来你还要继续发挥作用,敌人的很多情况我们现在还不掌握,一时还找不到突破口。这还需要你继续跟诊所打交道。” “你们怎么不问问我刚才荷花和我说的什么?”郝鸣岐问道。 张局长神秘的一笑:“她一定对你问寒问暖,把你感动的热泪盈眶。” “你怎么知道的?”郝鸣岐惊奇的问道。 “你眼角的泪痕还没擦干净呢!”张局长和李副部长一起笑了起来。郝鸣岐羞涩的低下了头。 “敌人这是在试探我们,作为一个侦查员,不能被敌人的花招迷惑了自己的双眼。而应该时刻保持清醒的头脑,想办法探清敌人的虚实。”李副部长教导着郝鸣岐。 “这个荷花护士确 第77章 生死永别 荷花只好紧跟在郝鸣岐的后面,生怕他摔跤。一路磕磕绊绊总算到了海岸的边缘,波涛的声音更加强烈了。两个人不得不大声说话才能听得见。 半人高的海浪向他们脚下的岩石冲击过来,在岩石缝隙间耗尽了动力,化作雪白的泡沫向后退去。紧接着又一排海浪扑过来,不知疲倦的冲刷着海岸。 “你看够了吧?该回去了。”荷花焦急的催促着:“这里就叫乱石滩,当地的渔民都很少来的。” 郝鸣岐站上一块礁石上,荷花赶紧过去站在他的身边。郝鸣岐看着眼前另一块礁石,仿佛被它吸引,跃跃欲试看样子他想拄着拐跃上去。 荷花一把抓住他的手大声喊道:“不,不能跳。”郝鸣岐还想挣开荷花,无奈被荷花紧紧拉住。就在两个年轻人纠缠的时候,海浪做了两次试探之后猛的发力激起高大的水柱向他们拍打过来。 两个人都被掀翻,郝鸣岐仰面朝天用手死死的抓住岩石才没有落水,荷花匍匐在他身上紧紧的搂着他。 风浪稍息之后,郝鸣岐腾出手搂着荷花的腰肢,两个被海水浸湿的人紧紧抱在一起。 “疯了吗?这么大的浪头,你也敢往前跳!”荷花喘息着说。 “我想站在前面的岩石上,看看侧面的崖壁。你为什么不让我跳?” “我怕你掉到海里淹死,再也没有人跟我说话了!”荷花儿的气息一阵阵扑在郝鸣岐的脸上,郝鸣岐一阵眩晕闭上了眼睛。 当两个人重新站起来的时候,发现郝鸣岐的拐杖不见了,荷花的花篮也落入海中,一大片被海浪击碎的花瓣像一张毯子平复了眼前的潮水,起伏荡漾着。 两个人相互搀扶着回到诊所,狼狈相可想而知。荷花本以为让吴医生看见又要被责骂,但是推门进去诊所里并没有人,书桌上留着一张纸条,原来吴医生又去大陆了,没说什么时候回来。 “哼,他走了正好,省得碍手碍脚的。”荷花说道。 “吴医生最近好像总是去大陆啊?”郝鸣岐问道。 “自作自受,有好日子不会过。”荷花一边说一边关上诊所大门:“干脆关门歇业算了。”然后拉着郝鸣岐上了2楼。 诊所的2楼有两个房间和一个客厅,荷花从自己的房间里拿出一张毯子和一条毛巾,指着卫生间说:“进去把衣服脱了,洗一洗,披上这个。” 等郝鸣岐披着毯子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荷花也已经换好了衣服,容光焕发地站在他的面前。看着自己披着毯子的狼狈相,荷花扑哧一笑,指着他的伤腿说:“我给你把石膏也敲掉吧,”说着就把他又带到1楼,拿起工具就把郝鸣岐伤腿上的石膏敲碎了。 “这下是不是轻松多了?”荷花抚摸着郝鸣岐的伤腿。 郝鸣岐坐在椅子上,看着蹲在面前的荷花,嗅着他头发上散发的芬芳。好一会儿才说了一句:“其实我的脚早就不疼了。” 荷花站起身说道:“应该是这样,你这么年轻,恢复的应该很快。” 接着两个人四目相对,可是谁也不说话。最后又是郝鸣岐忍不住说道:“我该回兵营了。” “你要是觉得披着个毯子回去挺合适的话,那你就走吧。”荷花双手抱在胸前,昂着头说:“反正你的衣服我都洗了,天黑才能干呢。” “我总不能在这儿待到天黑吧?”郝鸣岐嗫嚅的说:“让别人知道多不合适啊!” “有什么不合适的?你是个伤员,我是个护士,照顾你是我的责任。” “可我的伤已经好了。” “抚慰伤员的心灵也是我们的工作!”荷花几乎要把脸凑到郝鸣岐的鼻子尖儿上。 郝鸣岐的脸红了:“你是说抚慰心灵?” “是啊,我打算请你看电影。你以为我要干什么?小东西!” “你这里有电影?”郝鸣岐不敢相信。 “上去看看就知道了,”荷花挽起了郝鸣岐的胳膊。 上了2楼,荷花变戏法一样从房间里搬出了一台放映机还有一摞电影胶片,把放映机架在桌子上之后,又拉上了窗帘。屋里面一片黑暗。 荷花熟练的取出电影胶片装进放映机,抽出一段胶片缠绕进放影机的轮轴之间,她几乎是旋风一样完成了这一切动作。然后和郝鸣岐并排坐在沙发上。 放映机被打开,丝丝作响,对面白色的墙壁上出现了影像。 “这是美国吉斯通8毫米放映机,我从军的时候给一个美国顾问治过病,他离开我们部队时就把这个放映机送给了我。”荷花说道:“这些胶片可不好找呢。” “就是啊,你从哪里搞到的胶片?” “反正是托熟人搞到的,”荷花欲言又止,她不能告诉郝鸣岐这是她的上级配发给他们的。就岔开话题说:“你猜这是什么电影?” 郝鸣岐已经看了片头,脱口而出:“”Rebecca。” 荷花大吃一惊:“你会说英语?” 此时的郝明奇已经不会像从前那么紧张了,他从容不迫的回答:“你以为我这个少爷是白给的,我小时候就在教会学校里上过学。” 电影开始了,男主人公站在海岸的悬崖边上神情落寞地看着大海,琼芳登扮演的女主角以为他要寻短见,后面大声喊道:“不,不要跳。” 看到这里郝鸣岐看着荷花相视而笑:“不会这么巧合吧!今天你也给我说过相同的话。” 荷花一只手按着自己的胸口:“我发誓,这真的完全是巧合,我随便拿起一本胶片,就是这个电影。它还有个名字叫《蝴蝶梦》。”荷花紧紧握着郝鸣岐的手。 郝鸣岐看着屏幕说道:“你长得很像琼芳登呢,难怪你一下子就选了这部电影。” “哪里像?”荷花儿摇着郝鸣岐的手臂。 “眼睛特别像。” “算你有点眼光。” 荷花儿把头靠在郝鸣岐的肩上:“你可不像男主角,你比他年轻的多。” 屏幕上悬疑而又缠绵的剧情进行着,荷花和郝鸣岐也紧紧地偎依在一起。郝鸣岐的肚子里面咕咚响了一阵,荷 第78章 庆功宴 直到天色渐暗,荷花才从郝鸣岐的怀中醒过来。 她站起身,整理着自己的衣服,捋了捋蓬乱的头发,问郝鸣岐:“睡了多久?你就这样一直抱着我吗?”郝鸣岐只是呆呆的看着她。她径直走到窗边,推开窗户,一股清凉的风吹了进来。荷花伸手把晾在窗户外面的衣服收进来,头也不回递给郝鸣岐。 “你该走了。” 郝鸣岐接过了衣服穿戴整齐,一个人扶着栏杆下楼去了。当他打开诊所的门,一只脚刚迈出去,荷花从后面追上来递给他一根拐杖。郝鸣岐拄着拐踏上了门前无人的石子路,刚走没几步,荷花就在身后喊道:“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从现在起我不认识你,你也不认识我。” 那声音凄厉哀婉夹杂着哭声像利刃一样刺痛了郝鸣岐的心,郝鸣岐强忍的的眼泪终于破堤而出,洒满的胸襟,他停住了脚步想回头再看荷花一眼。 荷花却大声的制止了他:“不许回头!快走。”紧接着就听见诊所的门被砰的一声关上了。 张局长在兵营里面一直等到天黑,才看见郝鸣岐一瘸一拐的回来了。 到了寝室里面,张局长上下打量着郝鸣岐,见他光着一只脚就问道:“这么早就把石膏拆了?” 郝鸣岐无言的点点头,张局长发现他眼睛红肿,又打趣道:“今天又演了感情戏?” 郝鸣岐低着头无地自容,张局长佯装不耐烦:“你小子倒是说话呀,我还等着你的消息呢。” 郝鸣岐整理了一下情绪,就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张局长。最后对张局长说:“在乱石滩的时候,我想仔细查看一下侧面的崖壁,荷花就极力的反对,我估计那崖壁下面有问题。” 张局长点点头说:“还有呢?” “还有就是我临别的时候,荷花让我再也不要去找她了。” “噢,这是生离死别呀,”张局长说道:“所以你们俩就哭了一抱,好小子!戏演的不错。” “我不是在演戏,”郝鸣岐委屈的说。 “不觉得自己在演戏才是高手!才能迷惑对手。”张局长用调侃的语气赞扬道:“你知道荷花这话是什么意思吗?” 郝鸣岐摇摇头。 “这说明敌人已经准备做最后的挣扎,荷花不打算再见到你了。” 郝鸣岐抬起头愣愣的望着张局长:“真的是这样吗?” 张局长呼噜了一下他的头:“你小子已经坠入情网了,还浑然不知,赶紧醒醒吧。” 这时候有侦察员进来报告:“报告张局长,准备工作已经完毕,行动小组随时待命出发。” 张局长说:“告诉同志们,打起精神,随时做好出发的准备。” 侦查员走后,郝鸣岐问张局长:“这是在准备什么行动。” 张局长点上一支烟,悠悠的吐了一口烟雾:“你跟荷花在一起的时候,我们也没闲着。据我们安排的暗哨观察,这个吴医生近段时间行动诡秘,经常往返于大陆和本岛之间,我们估计是从他的上级那里接受命令。这是因为郑阿福死后,这只老狐狸不得不亲自出动。” “是要抓捕吴医生吗?”郝鸣岐问道。 “确实要抓,但要等他暴露出在岛上的神秘仓库之后一起抓,来个人赃俱获,让他无从抵赖。” “神秘仓库?”郝鸣岐惊讶的问。 “是的,综合沿海各地反馈的情报,潜伏特务使用了大量的武器和炸药对我们的新政权进行破坏和颠覆。这些军火的数量之大绝不是台湾方面零星的派遣人员可以供给的。这说明他们在内地很可能有一个相当规模的军火库。”张局长深深的吸了一口烟:“分析各方面的情报之后,我们认为这个军火库很可能就在我们脚下的鱼尾岛。” “知道具体位置吗?” “这两天,吴医生经常划着小船出没在乱石滩附近,我们估计仓库的出入口就在乱石滩,你带回来的消息很有价值,让我们更确信这一点。” “难怪荷花让我不要再去找她,”郝鸣岐自言自语的说。 “看来荷花是对你动了真感情,但是她说的话暴露出了敌人马上就要做最后的决断了。不管怎么说你又立功了。”张局长拍了拍郝鸣岐的肩膀:“剩下的事情你就不要管了,好好在家里养伤。” “我的脚早就不疼了,我想……”郝鸣岐的话没说完就被张局长打断:“我说的话是命令,你老实在家呆着。” 第二天对于郝鸣岐来说非常难熬,培训班里的人一下子少了很多,郝鸣岐知道这是跟随着李副部长和张局长出去执行任务了。大战在即,自己却只能待在家里无聊的等待,这是郝鸣岐难以忍受的。 还有一件让郝鸣岐烦恼的事情就是荷花的影子不时闪现在郝鸣岐的脑海中,挥之不去,让这个小伙子愁肠百转。 如果说第一次和荷花接触是为了执行侦查任务,那么在以后的时间里每次跟荷花在一起的时候,在大部分时间内已经忘记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就像一对真实的恋人,正如张局长所说已经忘记了自己是在演戏。 在他翻看荷花房间的时候,觉得自己就像个贼,像个骗子,对不起荷花对自己的一片真情。 郝鸣岐用手使劲拍着自己的脑袋:假如荷花不是个特务,就是个普通的女护士,她还会爱上自己吗?跟荷花在一起爬上了开满野花的山坡,沐浴着和煦的阳光,那是多么美好的回忆呀! 在诊所的二楼上,荷花醉酒之后疯狂的说自己要烧掉这幢房子,烧掉自己的过去,是否说明她已经心生悔意。当时假如劝说她悬崖勒马,她是否愿意弃暗投明?能够在自己的怀里面沉沉的睡去,说明荷花对自己多么信任。我为什么要放弃这个机会? 假如最后分手的时候,自己能够回头看她一眼,荷花会不会扑到自己的怀里坦白一切。 假如假如假如,无数个假如在郝鸣岐的脑海中泛起,又被他一个一个的抛开。 假如我现在再去见荷花,会不会为时已晚呢?郝鸣岐的脑海中又泛起 第79章 被困孤岛 吴医生被押回了派出所进行突审,由于人赃俱获,这个潜伏特务没有做什么抵抗就全部交代了事情的原委。 在鱼尾岛被解放之前,这里就是国民党军统的一个训练基地,但是在这个表象之下,它还有一个秘密的功能。早在抗战胜利之初,国民党反动派为了发动内战的需要,在鱼尾岛建立了一个战略军火仓库。经过仔细的勘察,他们选定了乱石滩的这个废弃的矿坑。经过改造将它建成一个秘密仓库。 为了隐蔽起见,工兵将它的出口开凿在海岸边的崖壁底下,通道从里到外倾斜向下,而把其他的出入口全部封死。这样在日常大多数时间洞口都被海水淹没,只有在退潮的时候洞口才暴露出来。工兵利用军队军事演习的时候施工操作,行动诡秘,所以岛上的普通百姓没有人知道这个仓库的存在。 仓库建成以后,在里面储备了大量的轻重武器和弹药,以及炸药和引信。由于国民党军队在大陆节节败退,国民党军统已经开始在各地安插潜伏人员。吴医生和荷花就是在这个时候被安排到鱼尾岛以开诊所的名义潜伏待命。吴医生是个老牌子军统特务,精通医术。至于荷花正像他告诉郝鸣岐的那样,曾经加入国军参加过抗战,抗战胜利以后复员在家行医。 后来军统发展潜伏人员,看中了荷花的从军经历。在威逼利诱下荷花屈服于压力违心地加入了军统,成为一个潜伏特务,并且和吴医生以父女相称被派遣到鱼尾岛潜伏。目的就是看守军火库,和大陆的上级保持联系,在必要的时候启用军火库为大陆的潜伏特务提供武器支援。 鱼尾岛解放前夕,尽管守岛的国民党部队做垂死挣扎,但是在解放大军的强大攻势之下。国防部高层已经意识到了鱼尾岛行将不保。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蒋经国来到鱼尾岛视察。表面上是为守岛部队加油打气,实际上是在为放弃鱼尾岛之后做准备。在他的精心安排下将鱼尾岛变成一个为潜伏人员提供武器的基地。 这个时候就需要一个有当地背景的潜伏人员,以方便来往鱼尾岛和大陆之间。此时的军统早已改组成国防部保密局,他们已经在军队中物色好了一个合适的人选,他就是郑阿福。因为郑阿福是本地人早年从军在外,亲朋好友已经疏远,父亲早亡母亲眼瞎。即便是他本人不愿意做潜伏特务,也可以找人代替他。 经过和郑阿福的接触,保密局特务发现这个郑阿福不光没有加入特务机构的意愿,本人也不是个做特务的材料。就另辟蹊径在特务行动团体黑鲨团里选择了一个和郑阿福外貌相似的特务冒充郑阿福,回到了鱼尾岛阿福母亲在家里,名正言顺的潜伏下来充当吴医生的交通员。而真正的郑阿福已经被特务灭口杀害。 鱼尾岛解放之后,吴医生很快和大陆的潜伏上级取得了联系,并且根据上级的指令指派假郑阿福从军火库中取出武器和炸药秘密送往大陆,支援潜伏特务的破坏行动。 说到假郑阿福的死,主要是他咎由自取。这个家伙在特务行动机构的时候就养成了一身匪气,可是作为潜伏人员又要求他行事低调。以郑阿福的名义潜伏到鱼尾岛之后觊觎荷花的美貌,它原形毕露,经常到诊所挑逗引诱荷花。但是荷花并不为所动,只是虚与委蛇敷衍应付。可是他的这种行为却引起了吴医生的醋意,因为吴医生也将荷花视为自己的囊中之物。两人为此发生了龃龉,矛盾日益加深。 培训班进驻鱼尾岛之后,假郑阿福感到了恐惧和压力,以为公安部门已经觉察到了他们的秘密。在执行吴医生下达的任务的时候经常推三阻四,甚至拒不执行。这引起了吴医生的愤怒,以上级的口气对他进行斥责和警告。 假郑阿福两头受气,多年养成的土匪习气终于爆发,在吴医生面前扬言说:“此处不养爷,自有养爷处,处处不养爷,爷去投八路!”这些话刺激了吴医生,他担心这个家伙真的反水会给整个情报网带来灭顶之灾。于是顿生杀意。 吴医生经过筹划,假意主动要和郑阿福一起执行任务,在一次运输任务返回的途中,吴医生趁其不备,用铁棍从背后偷袭假郑阿福,将其打死。为了掩盖郑假阿福的身份,吴医生还用刀将假郑阿福手臂上的刺青划乱,然后抛入海中。 吴医生上岸之后,把郑阿福的船推入海中任其漂流。他没想到的是这条船很快被找回,船底遗留的划痕和船帮上刮下的防腐油已经露出了蛛丝马迹。 郝鸣岐利用自己的意外受伤去诊所探听消息,虽然没有露出马脚,但是也让吴医生高度紧张。他两次去大陆和上级商讨善后事宜,上级认为假郑阿福已死,短时间内无法找人替代。加上已经引起公安的警惕,鱼尾岛上的军火仓库实际上已经失去意义,与其留给共产党不如将其炸毁。吴医生回岛之后准备炸毁军火仓库,然后带着荷花一起撤离。 荷花就是得到了准备炸毁军火库的消息,才有了和郝鸣岐的那一场生死诀别。至于荷花是否在交往的过程当中已经发现了郝鸣岐的真实身份,随着她的死已经成了永远的秘密。她为什么要在生死关头保护郝鸣岐,只能解释为真情流露! 又破获了一个惊天大案,不光摧毁了由国防部保密局精心构筑的潜伏特务网,还缴获了大量的武器弹药。整个培训班喜气洋洋,鱼尾岛上的群众奔走相告。唯一陷入痛苦的是郑阿福的母亲,她已经得知假郑阿福的真实身份,而自己的亲生儿子早已遇害身亡。 在处理善后的时候,郝鸣岐坚持要把荷花的遗体安葬在那片开满野花的山坡上。而被俘的吴医生已经交给大陆的警方去指认他的上级。 鱼尾岛派出所和当地的民众敲锣打鼓给培训班送来了喜报还有一头大肥猪和两筐鱼鲜。兵营里面一派喜庆的 第80章 最后一瓶酒 郝鸣岐回到家里之后,父母发现经过这一段短暂的分离自己的儿子好像变了一个人,一个活泼好动的少年仿佛一瞬间变得成熟了,变得沉默寡言了。 面对父母对他学习的情况不断的询问,郝鸣岐只是报以沉默或者以涉及保密给予搪塞。对于自己在岛上受伤以及和荷花的那段感情经历只字不提。更多的时间是一个人躲在房间里抽烟。 母亲发现之后禁不住斥责他:“你小小年纪竟然学会抽烟了!” 郝鸣岐倔强的昂起头:“我不光学会了抽烟,我还学会喝酒呢!我还……”郝鸣岐不忍心说出更多刺激母亲的话。 望着儿子日益健壮的身体,还有嘴边萌出的胡须,特别是那咄咄逼人的目光,母亲的眼中噙满了泪水:“你长大了!不需要再听妈妈的话了。”儿子从小就离开家庭远赴重洋,作为母亲对他的关爱太少了。面对一夜之间长大成人的儿子,母亲的心里确实满含愧疚。 可是她哪里知道郝鸣岐在这段时间所经历的一切足以让一个懵懂少年成长为一个坚强的战士。郝鸣岐的心中何尝不是万分纠结,他已经无法像从前那样把自己心中的痛苦向父母倾诉,他确实长大了。 在家休息了两天,郝鸣岐重新回到局里报到。张局长把他叫到自己的办公室,让他坐下。和颜悦色的说:“休息了两天,气色不错嘛。腿伤也好多了吧。” 郝鸣岐点点头没有说话,张局长接着说:“这一次我们又破获了一个大案,但是局里不打算开庆功会,也没有个人嘉奖。你知道是为什么?” 郝鸣岐懵懂的摇摇头:“这是为什么?” 张局长起身关上房门:“因为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任务需要你去执行。” 张局长重新坐在郝鸣岐的面前,神色镇重的说:“下面我们的谈话涉及绝密,无论结果如何希望你能保守秘密。” 郝鸣岐也起立挺起了身体,严肃的说:“这个我懂,请局长放心。” 张局长示意他坐下,自己点起了一支烟,然后又似有所悟的递给了郝鸣岐一支,郝鸣岐不客气的接过香烟自己点上。张局长笑了笑,吐了一口烟圈:“新中国成立已经有几年了,可是国民党顽匪还盘踞在东南沿海的一些岛屿上,抗美援朝胜利以后中央决定消灭这些国民党反动派的残余势力,解放这些岛屿。” “您说的是大陈岛吧!”郝鸣岐插话道。 “看来你对时事也很关心嘛,进步很快。我说的就是大成岛。大陈岛上的国民党守军自以为兵强马壮武器精良,拒守孤岛与人民为敌。现在我军腾出手来,决定拔掉这个钉子。” 郝鸣岐掐灭了抽了几口的烟站起身来:“需要我做什么?请领导吩咐。” 张局长笑着按着他的肩膀,让他重新坐下:“不要着急,听我慢慢说,大成岛上明碉暗堡密布,戒备森严,想要一举拿下又要避免不必要的伤亡,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好在我们有内线安插在敌人的心脏,可以不断的为我们提供敌人的情报。” 张局长停顿了一下继续说:“可是现在遇到了一个棘手的问题,我们以前已经破译了敌人的电报密码,可以随时掌握敌情动态。可是现在敌人觉察到了这个漏洞,已经更换了全套的电报密码。我们和岛上同志的联系中断了。” “现在要重新和岛上的同志建立联系,是不是要把我们自己的密电码送上岛?”郝鸣岐又忍不住插话。 张局长笑道:“你果然很聪明,上级打算把这个任务交给你。” 对于张局长的话郝鸣岐并不意外,但还是忍不住问道:“为什么选择我?” 张局长说:“你的意思是放着那么多经验丰富的老侦查员不用而起用你这个新手,是吗?我告诉你,这正是上级经过缜密考虑的结果。因为敌人现在已成惊弓之鸟,神经非常敏感,对于外来人员排查很严。老侦察员上岛反而容易暴露,而像你这样一个貌似不谙世事的青年学生是容易蒙混过关的。” 郝鸣岐点点头:“我明白了!” 张局长郑重的说:“这项任务危险性很大,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就当我刚才什么都没说。” 出于对张局长的敬重,郝鸣岐尽管心存犹豫,但还是肯定的点点头:“我愿意服从命令。” “先不要忙着回答,”张局长语重心长的说道:“这项任务艰巨而又复杂,你这一去就是深入虎穴,即便是完成任务,能否安全逃生还是个问题。你是家里的独子,应该回去和父母商量一下,当然是在保密的前提之下。” 郝鸣岐回到家里,面对父母,犹豫再三,还是说道:“我最近可能要出一趟远门。” “你刚回家不久,又要出门啊?”母亲问道。 “这一次可能时间比较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是要执行上级的任务吧,”还是父亲看透了郝鸣岐的心思。 郝鸣岐无言的坐在那里,没有说话。 “我们原以为回国以后可以为我分担一些工作,现在看来是没指望了!”父亲叹了一口气:“既然你选择了自己的道路,我们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郝鸣岐继续沉默,其实他的心里愁肠百转,从小离开家庭让他在自己的父母面前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感情。即便是面对生离死别,郝鸣岐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深知自己的选择背离了父母的期望,但是又不愿意放弃自己深爱的事业。同时还不能向父母解释自己工作的意义。 母亲也看出了郝鸣岐这一次不同往常:“这次任务是不是很危险?” 郝鸣岐点点头,看着母亲含泪的眼睛无言以对。 母亲起身说:“我去给你收拾行李。” 郝鸣岐终于说话了:“不用了,单位里会准备一切的。” 大陆和大陈岛之间虽然处于军事对峙状态,但依然有渔船出没,毕竟渔民还是需要生存的。这些渔船除了打鱼之外还有捞外快的手段,那就是在两岸走私货物和人员。 第81章 仓皇撤退 郝鸣岐紧张的站了起来:“我想办法偷渡回去。” 林团长摇摇头:“很难办到,也没有必要冒险。如果偷渡失败,我们在岛上的组织就会引起敌人的注意。” 郝鸣岐一时不知所措,林团长倒是显得很镇静:“那你索性留下来,一切听我的安排。” 当天晚上,林团长在团部举行宴会招待自己的属下。宴会上林团长拿出了郝鸣岐带来的几瓶酒,对大家说:“各位弟兄,局势越来越紧张了,大战很可能马上就要开始了。今天略备薄酒,和大家痛饮一回。” 一个军官说:“团长说的对,今朝有酒今朝醉,明天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另一个军官说:“团长,这是从哪弄了这么多好酒?” 林团长一指站在身后的郝鸣岐:“今天机缘巧合,在码头碰到个卖酒的小伙子,以后和大陆失去了联系,怕是再也没有这么好的酒了!”然后又若有所思的对郝鸣岐说:“小伙子,我还没给你钱呢,这些酒你打算卖多少钱?” 郝鸣岐唯唯诺诺的不敢吱声,林站长见状哈哈大笑:“我现在就是给你钱,你也回不去了。我看就给你一套军装换你这些酒,你可愿意?” 郝鸣岐憋的满脸通红,终于说了一句:“老总,我的这些酒可不止一套衣服。” 在座的军官们闻听此言哄堂大笑,其中一个说:“傻小子!这是我们团长看上你了,你就在我们这里当兵,跟着林团长干以后少不了你的好处。” 林团长说道:“说的对,你以后就给老子当勤务兵,反正你也回不去,在哪不是混饭吃?” 郝鸣岐满脸愁容:“我家里还有父母双亲,我只想回家。” 林团长有点不耐烦了:“不是告诉过你了吗,现在谁也走不了,想回家等我们光复大陆的时候你再回家。” 一个军官沮丧的说:“光复大陆就不敢奢望了!要是能允许我们撤到台湾,我就烧高香了。” 林团长一挥手:“今天不谈这些不高兴的事,我们喝酒。”而后对郝鸣岐说:“我还忘了问你叫什么?” 郝鸣岐回答道:“我叫郝鸣岐。” 林团长命令道:“勤务兵郝鸣岐,给各位长官斟酒。” 郝鸣岐似有不甘的拿起来酒瓶给在座的各位斟满了酒。从此郝鸣岐就成了林团长的勤务兵。 与此同时在海峡的对岸,华东局特工部正在焦急的等待着郝鸣岐的消息。可是一连两天而杳无音讯,特工部的领导焦躁起来。因为按照预定方案,完成联络任务的郝鸣岐早就应该回家了。 不久前线侦查部队传回消息,大陈岛已经全岛戒严,断绝了和大陆的一切往来。领导们的心又悬了起来,不知道郝鸣岐是否顺利的完成了任务。好在很快的收到了林团长发回的一个短暂的电波信号“安”。这个事先约定的信号是在向家里报平安,特工部才放下心来。 特工部明白林团长的良苦用心,为了不暴露目标,林团长现在还不能长时间的使用电台。可是现在没有郝鸣岐带回的口信,岛上敌军的布防情况依然不甚明了,只能等待岛上地下党的进一步消息。 郝鸣岐已经换上了一套崭新的军装,跟在林团长的后面做起了勤务兵。由于他在鱼尾岛上已经接受过正规的军事训练,所以这个勤务兵做的有模有样。 林团长经常带领他视察岛上的阵地,没人的时候就向他介绍岛上的情况。 “岛上的防空火力还是比较强的,如果不拔掉这些火力点,对于我空军的轰炸机是个巨大的威胁。” “怎么才能消灭这个火力点呢?”郝鸣岐问道。 “我已经绘制了火力点的分布草图,但是这些火力点伪装非常严密,在空中很难觉察。”林团长叹了一口气。 “打掉这些活力点,敌人就彻底失去了防守的信心,对吗?” 林团长看了郝鸣岐一眼:“你说的很对,可是怎么标识出火力点的准确位置是个难题。” 两个人来到了岸边,在凛冽的寒风中眺望着大陆。 林团长突然问道:“大陈岛解放之后,你打算怎么办?” 郝鸣岐脱口而出:“我当然是回去了。” 林团长神秘的一笑:“如果没有机会回去呢?” 郝鸣岐被问的哑然了。 林团长接着说:“我的使命是长期潜伏,没有接到上级的命令,我只能以现有的身份继续潜伏。而你不同,如果条件允许你当然可以回到祖国,如果条件不允许呢?” 郝鸣岐咬着牙回答道:“我就和你一起潜伏。” 林团长严肃的说:“很好,要做好各种准备,甚至包括牺牲自己的生命。” 回到了团部,还未坐定就听见一阵遥远而又沉闷的爆炸声传了过来。林团长猛地站了起来:“难道是一江山打响了?”很快通讯兵证实了他的猜测:“一江山岛遭到共军的攻击,司令部命令各部严阵以待,随时准备应对共军的攻击。” 林团长下达了加强防守的命令之后对郝鸣岐说:“这一天终于来了,一江山岛和我们咫尺之遥,一江山一旦失守,下一个就轮到我们了。” 团部里的人员几乎全被打发到前沿阵地,在空荡荡的团部里郝鸣岐对林团长说:“现在是时候发出最后的电报了。” 林团长说:“防空炮火的位置无法向上级准确的汇报,电报发出去意义也不大。” 只用了半天时间,到了傍晚时分远处的炮声渐渐平息。林团长又接到消息:“一江山岛失守。” 林团长既兴奋又焦急,背着手在团部里转来转去,郝鸣岐望着林团长踱来踱去一时也无计可施。突然林团长停下了脚步,吩咐郝鸣岐道:“把我柜子里的那半瓶洋酒拿出来。” 郝鸣岐拿出了酒和酒杯,给林团长斟了一杯酒。林团长接过酒,一饮而尽。郝鸣岐不由赞叹道:“林团长好酒量!” 林团长笑道:“一个人离家在外,有时难免心情烦躁,就养成了这个嗜酒的坏习惯。”然后把杯子递给郝鸣岐:“你也来一杯。” 第82章 初登宝岛 第2天早晨林团长和郝鸣岐来到军港的时候,被眼前的情景震惊了。码头上停靠着一艘巨大的美军战列舰,远处的海面上还排列着庞大的美军舰队。 战列舰和港口之间搭起了几个跳板,老百姓和军队混杂在一起蜂拥着向船上拥挤。前几天还在叫嚣着要死守大陈岛要国民党守军,此刻只想赶紧搭乘美国的军舰狼狈逃窜。码头上小孩哭大人喊,夹杂着当兵的咒骂,一片末日景象。 其实国民党守军早就做好了撤退的打算,昨天解放军的轰炸坚定了他们撤退的决心。尽管事先做好了部署,但是临到撤退的时候还是一片混乱。 林团长的副官来到他们面前:“报告团长,我们团已经做好了撤退的准备。” 林团长回答道:“已带领的兄弟们先撤,我在最后压阵。” 郝鸣岐和林团长一直等到下午,看着一艘接着一艘的美国军舰满载着老百姓和国民党败兵离开码头。一辆军用中吉普在码头上不断的巡视,高音喇叭发出尖利的声音:“奉上峰命令,本岛全体官兵和民众全部撤离,坚壁清野。违令者,格杀勿论。” 郝鸣岐心里不由一阵慌乱,现在如果不逃跑的话,恐怕就没有机会了。他扯了扯林团长的衣袖,正准备说什么,林团长冲他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说话。 就在这个时候,远处响起了稀稀拉拉的爆炸声,林团长说:“所有的码头都被封锁了,渔船都被炸毁。” 只听见吱的一声,巡视的中吉普停在了林团长的面前,车上一个带着白袖箍军官给林团长敬了个礼:“林团长,你的部下都已经登船了,你怎么还没走啊?” 林团长笑着还了个礼:“我是他们的长官,当然要最后走。” 那个军官说道:“请赶紧上船,我们台湾见。”然而严厉的目光没有离开他们。 林团长对郝鸣岐说:“走吧,我们该上船了。”郝鸣岐无奈的跟着林团长走到了跳板的旁边,他心里非常清楚一旦跟上了美国的军舰就意味着什么。在踏上跳板的那一刻他本能的向后一撤身,林团长反身一把抓住他的手,用不容置疑的的目光盯着他。郝鸣岐就这样被林团长拉上了军舰。 登上军舰之后,林团长的副官很快找到了他:“报告团长,我给你抢了一个房间,你的行李我都给你带上来了。”林团长满意的笑了笑,跟着副官去了房间。郝鸣岐心里头五味杂陈,没有心思跟林团长一起去房间,一个人趴在船舷上发呆。 一声气笛鸣响,战舰缓缓的离开码头。望着渐行渐远的陆地郝鸣岐的眼眶湿润了,难道从此就要离开故土,不知何时才能回来。 战舰在海面上转了个身,掉头向南驶去,甲板上嘈杂的声音渐渐平息下来,士兵和老百姓各自在甲板上席地而坐,无奈的接受着命运的安排。 郝鸣岐抹干了眼泪,瘫坐在船舷旁边,无聊的望着天空上一群海鸥盘旋着追逐军舰。正在百无聊赖的时候,听到前甲板传来了一阵歌声,那是一个甜美嘹亮的女中音: 我的家在东北松花江上 那里有森林煤矿 还有那漫山遍野的大豆高粱 郝鸣岐被声音所吸引,也挤到了前甲板。原来是一个衣着时尚高挑秀美的年轻姑娘正在唱歌,人群围成一个圈津津有味的听着。还有人跟着小声的和唱。 一齐唱罢,听众们一起鼓掌叫好,连围观的美国水兵也吹起了口哨,高声叫道:“Wonderful,Anothersong。” 可是有几个国民党兵痞却故意找茬:“唱的什么哭丧调?老子一点都不喜欢。给大爷唱个高兴的,来个十八摸。” 那姑娘站在中央面有难色,不知所措。一个中年男人走上来说:“各位老总,这孩子不会唱,你们放过他吧!” 那几个兵痞不依不饶,上来一把推开中年男人,就开始对那个姑娘动手动脚:“小姑娘不会唱啊,来,大爷教你。”说着一边唱,一边把手伸向姑娘的披肩秀发。 那姑娘惊恐的失声尖叫,双手捂着头,蹲坐在地上。围观的人怒目以视,却又敢怒不敢言。郝鸣岐忍无可忍,拨开众人站了出来:“都给我住手,你们这帮无赖放开这个姑娘。” 一个兵痞抬头一看,郝鸣岐只有一个人,就冷笑一声说:“呵呵,出来个打横的。老子们扛枪打仗,保家卫国,跟这个小妞乐呵乐呵有什么不行?想管闲事,先问问它答不答应。”说着挥起拳头向郝鸣岐打来。 此时郝鸣岐在训练班受到的格斗训练派上了用场,他一个侧身躲过了对手的拳头,顺势一个扫堂腿把那家伙勾倒在地。其他的国民党兵痞一看同伙吃了亏,一拥而上向郝鸣岐扑来。 眼看郝鸣岐就要遭到群殴,只听有人一声大喝:“都给我住手。” 所有人都被吓得愣住了,仔细一看,原来是林团长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现场,他扬手一记耳光将带头的兵痞打了个趔趄:“你们这群混蛋,打起仗来个个都是怂包软蛋,欺负老百姓倒是有一套!都给我滚下去,国军的脸都让你们丢尽了。” 那些兵痞一看长官来了,吓得一溜烟的跑开了。郝鸣岐扶起唱歌的姑娘,安慰道:“别害怕,由长官给你做主。” 林团长把郝鸣岐和唱歌的姑娘带到了自己的房间,开口就说:“我认识你,你是军官俱乐部的歌手。” 那个姑娘惊魂甫定,回答道:“长官明鉴,我就是在俱乐部里面唱歌。” 郝鸣岐问道:“听口音你是北方人。” 姑娘说道:“就像歌里面唱的,我的家在东北。918之后父母都相继去世,我和舅舅舅妈逃难到关内,本来做点小生意聊以为生。好在我有一副好嗓子,经老乡介绍到了国军的军官俱乐部做歌手。国军退守大岛的时候,我和舅舅舅妈也一起来到了大陈岛。没想到现在还要继续逃难。”说着嘤嘤的哭了起来。 林团长长叹一声:“原来是这样 第83章 恋人重逢 把船上的乘客唤醒的是一声凄厉的长笛,睡眼蒙眬的人们醒来发现他们来到一个陌生的港口基隆。 军舰上国军官兵已经开始在甲板上列队准备登岸,哨声和口令声响成一片。郝鸣岐推醒了怀里的张怡环:“军舰靠岸了,我要跟部队一块走了。也该找你的舅舅去了。” 林团长站在队伍前面看见郝鸣岐归队,冲他点了点头。然后开始对自己的部下训话。 为了保持军容风纪给台湾人民留下一个好印象,军队和老百姓分别从不同的出口离舰登岸。张怡环找到了自己的舅舅和舅妈已经和其他的老百姓一起开始上岸了。 林团长带领着自己的队伍从另外一个出口也开始登岸。 码头上人头攒动挤满了欢迎的人群,人们打着各色的标语,上面写着<欢迎国军兄弟><欢迎大陈义胞》。 船上的人们刚一上岸,欢迎人群立刻涌上来向他们赠送各种生活用品,着实让人感到温暖。可是张怡环突然想到一件重要的事情还没有问郝鸣岐,立刻分开人群向国军集结的方向挤过去。 好容易找到郝鸣岐,发现他已经和其他官兵一起登上了卡车。张怡环大声问道:“你在哪支部队?我上哪去找你?” 郝鸣岐乘坐的卡车已经启动,他在嘈杂的声音中回答道:“我是首都卫戍部队302团……”下面的声音就听不清楚了。张玉环望着远去的卡车神情落寞。 舅舅此时也挤过来找到了张怡环,气喘吁吁的说:“你还找这个当兵的干什么?这些丘八没有一个靠得住,快跟我走吧。” 郝鸣岐随着部队来到了新的驻地,在这个陌生的地方他甚至不知道驻地的具体位置。等找到林团长,才得知这里是国军在宜兰县的一个海滨驻地。 离开了大陆,离开了自己的组织郝鸣岐心中难免生出惶恐,他现在唯一可以依靠的就是林团长。在安顿下来之后,找一个没人的机会郝鸣岐满脸无助的问林团长:“我们以后怎么办?” 林团长却满脸的不在乎:“怎么办?一切照常啊!我依然是302团的团长,你依然是我的勤务兵。” 郝鸣岐满脸愁容:“我是说我以后干些什么?” “和其他的大头兵一样,该吃就吃,该喝就喝,该发牢骚就发牢骚。你是个聪明人难道不明白我的意思吗?” 郝鸣岐何尝不明白,他要和林团长一起长期潜伏了。 再说张怡环和舅舅舅妈一起安排到了一处乡间的民房住下,这在当时的情况下已经是难得的待遇了。可是舅舅看着破败的老房子一声叹息:“这以后可怎么办?我们一家人怎么生活?” 舅妈也说道:“说的就是嘛,我们到这里人生地不熟,怕是生意也难做。我们的积蓄也不多,总不能坐吃山空吧。” 张怡环知道这些话是说给她听的,信心满满的说:“我们在大陆那么苦,都活下来了,来到台湾也一定有办法。这里离台北很近,我明天就去找工作。” 舅舅舅妈脸上露出了笑容:“真是个好闺女,我们老两口年纪大了,以后就指望你了呢!” 张怡环在陌生的台北找工作的同时,郝鸣岐所在的部队正在接受整编。原来所在的首都卫戍部队已经改变成海岸防卫部队。其实这个新番号也不过是个幌子,这支部队的实质是一支特种部队训练营,专门训练特潜人员返回大陆和大陆的潜伏人员取得联系,为国民党将来反攻复国做准备。 部队的长官依然是林团长,但是部队的成员经过了甄别和重新调整,只有那些忠于党国并且身体素质出色的人才能留下来。郝鸣岐在林团长的庇护下自然也留在了部队。 特遣队员的训练是由美国教官主持的,训练的科目有无线电收发,擒拿格斗,野外生存等等。郝鸣岐不觉心中暗自好笑,这些训练科目自己在钓鱼岛的时候就已经学习过了,没想到现在又派上了用场。林团长却私下的警告郝鸣岐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要伪装的像一个菜鸟一样,从零开始和大家一起训练。 其他的训练科目郝鸣岐驾轻就熟成绩优异,得到了教官的赞扬。唯有身体素质的训练让郝鸣岐感到挠头,武装越野,擒拿格斗,海岸潜泳都让他感到很吃力。如果没有林团长的从中斡旋,教官甚至想把他开除。 而林团长也有自己的烦心事,作为一个潜伏人员他得到的最后的命令是潜伏在敌人的内部,等待组织唤醒。自己现在已经取得了非常好的位置,并且有郝鸣岐这样的得力帮手,可以获取有价值的情报。可让人烦恼的是无法和组织取得联系。 郝鸣岐在东海岸忍受着艰苦训练煎熬的同时,张怡环也正在台北苦苦的寻找谋生的出路。她虽然天生丽质,但也是个苦出身的孩子,对于找工作并没有奢望,只要能维持生计就可以。但当时的台北虽然市面繁荣,但是工作岗位并不多。尤其对他们这些后期来到台湾的难民来说找工作谈何容易。 一连在台北的街头游荡了好几天,可是找工作的事却一无所获。每次回到家里,舅舅舅妈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舅舅拉长了一张苦瓜脸说:“家里的积蓄越来越少了,眼看就揭不开锅了。” 舅妈也说道:“这么漂亮的大姑娘,我就不信找不到工作!只要拉下脸来,什么事不能做?” 张怡环心中不由一阵阵发寒,在舅舅舅妈的心中自己不过是个赚钱的工具,至于自己去干什么他们才不关心呢。万般无奈张怡环又踏上了去台北的道路。 这一次她径直来到了一家歌舞厅,名字叫宝岛百乐门。她以前也曾经经过这里,知道这里鱼龙混杂,在这里工作很难守身如玉。再加上她已经厌倦了以卖唱为生的生活,所以根本就没有考虑在这里找工作。可事到如今已经没有别的选择。张怡环一咬牙走进了宝岛百乐门。 还没有到夜间的营业时间,舞厅里面冷冷清清。老板娘指挥着手下 第84章 找到组织 海面上的大船上,郝鸣岐和其他参训队员已经做好准备,只等一声令下他们就要下水出发,在规定时间内潜泳回海岸。 说实话,这次考核郝鸣岐心里完全没有底。其他的体能考核在林团长的关照下,郝明奇勉强通过,但是潜游是郝鸣岐最发怵的项目。在训练中他的成绩就中等偏下,这次考核能否通过?郝鸣岐心里直打鼓。 美国教官手持一根长竹竿站在一条小船上,长竹竿的另一头蘸上了红漆,在潜泳的过程中,如果有人露头换气,美国教官就会一竹竿打在他的身上,留下一处红漆印,如果谁的身上有两处红漆印他就被淘汰。 随着一声令下,参训队员一齐跃入水中,潜水向岸边游去。美国教官手持长竿趁着小船在后面紧紧跟随,有谁一露头,教官就会一杆子打在身上,挨了打的队员赶紧换一口气继续潜水。中途有人憋不住,第2次换气的时候教官就会又一竹竿打过去,嘴里大喊一声:“Youout。”被淘汰的队员沮丧的摇摇头向岸边游去。 郝鸣岐深吸一口气潜入水中之后,奋力的向海岸游去,他非常想通过考核成为一名特遣队员,才有机会回到大陆。 他的体力迅速的消耗着,他缓缓的吐着体内的空气,想尽量的多坚持一会儿,不到万不得已不出水换气。 体内的空气渐渐被吐尽,郝鸣岐感到有一块巨大的石头压着自己的胸口。他又奋力的向前游了一阵,终于体力不支从水中露出了头,贪婪的呼吸着空气。突然感到肩头一阵剧痛,美国教官的竹竿已经打在他的身上,郝明奇感觉一阵晕眩,愤怒的回头看着美国教官。教官严厉的喊道:“Goon。” 郝鸣岐情急之中脱口而出一句英语:“Youarehuge.”这是一句地道的美国俚语,意思说你下手太重了。美国教官听到之后突然一愣,然后说:“Youhaveanotherchance。” 郝鸣岐看着海面上几个露着头在游泳的队员,知道他们已经被淘汰,筋疲力尽的他此时也真想加入他们的队伍。美国教官看他还在犹豫,举起杆子又要打。 正在此刻,岸边突然有一个女性的声音喊道:“郝鸣岐,我在这里。”郝鸣岐和美国教官同时向岸边看去,原来是张怡环在望远镜中看见了郝鸣岐,高声的和他打招呼。 郝鸣岐看见了张玉环,心头不免一热,瞪了美国教官一眼,然后一头又扎入水中。 考核结束了,郝鸣岐奇迹般的通过了考核。他爬上岸,瘫坐在沙滩上,张怡环来到他的身边,满怀爱怜的看着他,用手帕擦着他肩膀上的红漆印。 郝鸣岐握着张怡环的手,看着她的眼睛说:“刚才如果不是你喊一声,我都要放弃了。” 张怡环用手捋了捋郝鸣岐湿漉漉的头发:“看来我来的正是时候。” 结束了考核的其他队员也都围拢过来,有人说道:“郝鸣岐真有艳福啊!这么漂亮的女孩子来看你。” “这小子考核也通过了,媳妇也送上了门,真是双喜临门啊!” 张怡环看着一群半裸的小伙子围着自己,羞得满脸通红,拉着郝鸣岐站起来,正不知道怎么办。林团长过来解围:“都别围着看热闹了,你们这帮家伙多久没看见女人了?见到个大姑娘就走不动道了。今天考核结束,食堂里加餐,还不赶紧列队回家。” 回到了驻地,林团长在礼堂集合队伍,宣布道:“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所有参训人员一律官升一级,晋升少尉军官,所有科目通过考核的人员晋升中尉军官。希望各位精诚团结,为党国的复国大业努力奋斗。你们是基地的第一批特训人员,即将执行返回大陆的特遣任务。第一批特遣人员将从你们中将成绩优秀者选拔。” 下面的参训队员开始热烈鼓掌,紧接着又议论纷纷: “听见没?所有的参训人员都晋级了。” “你以为是什么好事,什么少尉中尉都不白给,那是要派你回大陆送死的。” “成绩好的都晋升了中尉军官,让他们先上。” 郝鸣岐旁边的一个队友拽了一下他的衣袖:“听见没有,谁让你小子那么玩命,晋升了中尉。说不定第一批就有你。” 郝鸣岐不以为然的说道:“早去晚去都得去,谁也跑不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安静安静,”林团长大声制止了队员们的议论:“执行特遣任务是每一个队员的光荣,希望诸君不负党国的重托,勇于献身,为复国大业竭诚努力。所有完成特遣任务,成功返台的人员,国防部将另行给予晋升和黄金嘉奖。今晚将举行晚宴,向各位表示祝贺。” 接着进行了军衔授予仪式。 训话结束,郝鸣岐出来之后,张怡环迎了上去:“祝贺你,郝鸣岐中尉。” 郝鸣岐苦笑一下:“谢谢你,现在时间还早,我带你到各处走走。” 张怡环大方的挽住了郝鸣岐的胳膊:“你们这不是军事重地吗?我这种人也可以随便乱走?” 郝鸣岐说道:“跟我在一起就可以。” 两个人在军营里边走边谈,张怡环拍了拍郝明奇的胸脯:“这才几天不见,你比以前结实多了。” “你不知道这段时间我们过的什么日子,那是魔鬼般的训练。” “倒是更有男人味了。”张怡环歪着头调皮的笑道。 “你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郝鸣岐问道。 张怡环简单介绍了自己的现在的情况。 “你现在安顿下来,我就放心了。”郝鸣岐说完之后就沉默不语了。 过了好一会儿,张怡环问道:“你怎么不说话了?” 郝鸣岐停下了脚步:“我要到大陆去执行特遣任务。” “我等你回来!” “我可能永远回不来了。” 张怡环赶紧捂住他的嘴:“不许胡说,你一定能回来!我会为你祈祷。” 郝明奇扭过了头,眼泪溢满了眼眶。张怡环并不了解自己的真实想法,可是 第85章 是走是留 林团长决定将这件事情交给郝鸣岐去做在某种程度上是违反了组织的纪律原则的,按照规定这样的绝密工作是不允许委托他人去做的。一来是林团长经过观察认为郝鸣岐是个有能力可靠的年轻人,再者林团长本人也无法频繁的往来于台北和军营之间,而各大报社都集中在台北,这正是林团长决定冒险的原因。 林团长将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告诉了郝鸣岐,郝明奇当即表示愿意接受这项任务。林团长嘱咐道:“我们初到台湾人生地不熟,做任何工作都有相当的风险,你一定要万分小心。记住我的话,宁可完成不了任务也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 郝鸣岐从此有了一个新的身份,通讯兵。可以经常驾驶团部的吉普车往来于台北和军营之间。郝明奇第一次到台北并没有直接去报社而是来到了宝岛百乐门,他事先并没有通知张怡环,而是像一个普通的客人一样点了一杯酒坐在台下。 张怡环在台上演唱的时候,开始并没有发现郝鸣岐。因为此时的郝鸣岐戎装整齐,还戴着大檐帽。张怡环唱完一曲之后郝鸣岐才站起身来,手捧一束鲜花穿过舞池来到张怡环的面前。当郝鸣岐摘下帽子的时候,张怡环才欣喜地认出了他,一声尖叫扑到他的怀里。 在众多客人艳羡的目光注视下,郝鸣岐挽着张怡环找到了歌舞厅的老板:“我想请张小姐出去喝杯茶,不知老板意下如何?” 面对着这个威武挺拔的年轻军官,老板哪里敢阻挡,赶紧说:“长官请便,长官请便。” 郝鸣岐把张怡还带出来之后,张怡环才问道:“你要带我上哪去?” “我有个亲戚先期到了台湾,一直没有联系上,我想在报纸上登个寻人启事,想让你跟我一块去。”郝鸣岐说道。 “你也有亲戚在台湾?怎么以前没听你说起过。” “现在告诉你也不晚嘛。” 郝鸣岐带着张怡环上了车,一路上张怡环兴奋的不断发问:“你不是说要到大陆执行派遣任务吗?” “我现在是团部的通讯兵,暂时不用去大陆。” “那太好了,我们可以经常在一起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多亏了团长关照,好多人还眼红呢。” “你原来是想让我陪你一起去发电报才来找我的,我的工作很忙呢!”张怡环故作生气的娇嗔道。 “好了,我主要是想来看你,顺便发个电报。这样说你满意了吗?” “这还差不多,”张怡环说着在郝鸣岐的脸颊上亲了一下。 到了报社之后,才发现接待室门口排起了长队。大批的国府军政人员和普通民众分批来到台湾之后,很多人失去了联系,纷纷在报社登载消息寻亲觅友。这也是组织采取这种方法唤醒潜伏人员的原因。这样做可以把消息淹没在大量的寻人启事当中,避免被敌人的特务机关察觉。 两个人好容易排到了窗口,郝鸣岐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条递给工作人员,上面写的是:“寻找二叔徐印华,我已抵台,随身带来三叔的包裹。见字后在报上告知地址。”落款只有一个字“东”字。郝鸣岐嘱咐工作人员说:“如果我不来取消,每三天刊登一次。我会预存足够的费用。” 登完了寻人启事,出了报社上了车,张怡环的问道:“上哪去玩?” 郝鸣岐驾着车漫无目的的在台北的街头转悠,听张怡环问,一打方向盘,汽车向北驶去。 “你要带我去哪儿?”张怡环赶紧问。 “到地方你就知道了。” 没过多久,到了目的地,张怡环下车四处打量一番,惊讶的说道:“这里是基隆码头。”郝明奇微笑着看着她。 “没想到你带我来这里!”张怡环说。 “这里是我们刚到台湾分手的地方。” “亏你还记得,当时你坐着汽车一溜烟的跑了,问都没问我一声。”张怡环嗔怪道。 “当时紧急集合,我也是手忙脚乱。” “如果我不去找你,你会来找我吗?” “我当然会去找你。” “说假话!你都没问我要去哪儿,怎么找我?”张怡环见郝鸣岐不吱声,接着说道:“这也难怪,谁也没许给谁,你为什么要来找我。” 见张怡环生气了,郝明奇拉住她的手,安慰道:“即便是你不来找我,我也一定会去找你的。” “你怎么找我?”张怡环追问。 郝鸣岐突然灵机一动说:“在报上登寻人启事啊,就像今天一样。” “我可没有看报纸的习惯。”张怡环嘴上说着,脸上已经露出了笑容。 此刻的基隆码头夕阳西下,余晖灿烂。两个相爱的人坐在码头的石墩上相互依偎眺望着晚霞。 “我们刚来的时候是个早晨,太阳刚出来。那个时候心里却没着没落的,现在想想好恓惶。”张怡环感叹道。 “现在你的生活安定了,别再想以前那些事情了。”郝鸣岐说。 “我怎么能不想,”张怡环正说话间一对年老的乞丐夫妇什么时候来到他们面前,伸着手说:“长官,太太,行行好吧!”张一环赶紧从手提包里拿出零钱递给他们。两个老乞丐千恩万谢之后佝偻着身子拄着打狗棍离开了。 张怡环叹了一口气:“在我的记忆里我一直都在逃难,从关外逃到关内,从大陆逃到大陈岛,又从大陈岛逃到台湾。那时候我想只要有一碗饭吃哪怕做乞丐都是幸福的。”然后望着远去的乞丐夫妇说:“如果还有个伴和自己一起做乞丐那就更好了。” “你这可不像一个大明星说的话呀!” “其实我根本不想做什么明星,我宁愿和自己的心上人一起过平静的生活。” 张怡环的话又在郝鸣岐的心中激起了波澜,他知道自己的生活注定不可能平静如水,与其让张怡环和自己一起陷入漩涡不如当初和她分手一咬牙回到大陆。郝鸣岐看着张怡环月亮般的脸庞,心里想到如果回到大陆自己能够忍受对张怡环的思念之苦吗?但是如果留下来会不会将她一 第86章 特遣任务 和组织建立联系之后,林团长和郝鸣岐如鱼得水。将自己掌握的派遣特务的信息不断的传递给陈掌柜,陈掌柜再通过渠道将情报发回国内的反特机构。 一连几批派遣特务在大陆一露头就被当地的公安一网打尽,这都得益于台湾地下组织的准确情报。那些落网的特务做梦也想不到将他们送进法网的正是派遣他们的林团长。 林团长手下的派遣特务已经有两批有去无回。林团长佯装愤怒在检讨会上大发雷霆:“我们已经有两批兄弟派往大陆之后就杳无音信,国防部对我们的工作非常不满,保密局更是怀疑我们中间有内鬼。作为训练基地的负责人我决定无限期的停止特殊派遣行动,全体人员不得外出,准备接受整训。” 林团长的严令当然不包括郝鸣岐,他可以利用通信兵的身份继续自由的来往于军营和台北之间。前一段时间由于执行情报的传递任务,郝鸣岐非常谨慎,多次来前往台北却从来没有去找过张怡环。现在特务派遣任务暂停了,他的工作也告一段落。此时他想起了陈掌柜送给他的那件旗袍,决定利用执行公务的机会将这件礼物送给张怡环。 到了台北,郝鸣岐先到国防部交接公务,由于常来常往,已经和特训处的人混的很熟了。尤其是特训处的几个女职员对郝鸣岐这个英俊的年轻军官颇有好感。 郝鸣岐准备出门的时候,被一个年轻的女军官叫住:“郝中尉别忙着走啊,” 郝明奇站住脚,发现叫住他的是一个叫李娜的女少校,赶紧立正站好:“李少校还有什么吩咐?” 李娜莞尔一笑说道:“别这么紧张,也别管我叫少校,和其他人一样管我叫娜姐。我是说今天是周末,你要是没有别的公务下班之后我们一起出去玩。”另外两个女的也随声附和:“别忘了带上我们啊,不能光紧着当官的巴结。哈哈哈哈。” 郝鸣岐没料到出现这样的变故,但直觉告诉他不能拒绝,他赶紧回答道:“各位长官赏脸,属下遵命。” 郝鸣岐一直等到她们下班,三个女人一窝蜂的上了他的吉普车,郝鸣岐发动了汽车,她们开始叽叽喳喳的聊开了。 李娜说道:“还是一线部队好啊,中尉军官都能开上汽车,我们国防部说出去好听,我们这些基层人员连个车都没有。” 郝鸣岐说道:“我这辆破吉普有什么好羡慕的。你们做长官的也不会看上它。” 一个大眼睛女军官说道:“我们娜姐就看中了这辆破吉普,” 另一个瘦瘦的女军官说:“还看上了这个开车的人呢!”说完车内一阵哄笑。 李娜听闻此言不以为意,反而哈哈大笑:“我们今天上哪去玩呢?” 大眼睛说:“我们先去吃饭,吃完饭再说。” 瘦军官说:“唉呀,现在还不饿呢。先找个地方玩儿,等饿了再说嘛。” 李娜最后说道:“我觉得也是,我听说宝岛百乐门不错,不如我们到那去玩。” 郝鸣岐听到这话,心头一惊。如果自己带着这三个女人一起去宝岛百乐门,张怡环看见了不知作何感想? 所幸大眼睛反对道:“宝岛百乐门是那些臭男人寻欢作乐的地方,我们去合适吗?” 李娜说:“有什么不合适的,谁说只许那些男人花天酒地?我们女人也可以寻欢作乐。” 郝鸣岐知道李娜飞扬跋扈的脾气,自己反对也没用,只好硬着头皮把车开向宝岛百乐门。 汽车行进间,李娜发现自己座位旁有一个礼盒,正是郝鸣岐要送给张怡环的旗袍。李娜问都不问就打开了礼盒,一声惊呼:“好漂亮的旗袍啊!郝中尉这是准备送给谁的?” 郝鸣岐的心中已经厌恶到了极点,可是又不敢发作。只能陪着笑脸说:“送给我女朋友的。” “好中尉这么年轻就有女朋友了?在哪里高就啊?” 郝鸣岐强忍着心里的反感,心想反正他们早晚要见面,不如实话实说:“真是巧的很,她就在宝岛百乐门做歌手。” 这次车上的三个女人一起惊呼:“郝中尉好艳福啊!想必你的女朋友一定是色艺双绝,否则的话宝岛百乐门可看不中。”他们的口气仿佛在评价一个风尘女子。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呀?”李娜继续刨根问底。郝鸣岐压制着自己的愤怒,应付着他们的盘问。 一路上郝鸣岐忍受着煎熬,终于到了目的地。郝鸣岐挂着一张大红脸被三个女人拥进了宝岛百乐门。四个人被侍应生带到了一个卡座坐下。点了各种饮料,果盘和点心。 李娜点起了一支烟,看着灯光闪烁的舞池里面的男男女女翩翩起舞,开始吞云吐雾。 瘦军官说道:“这里果然是灯红酒绿呢!自从离开大陆来到台湾,这样的场面很少见到呢。” 李娜却吐了一口烟故作一本正经的说道:“这些靡靡之音,灯红酒绿只会消磨国军的战斗意志,是要不得的。我国军健儿应该崇尚新的生活方式,刻苦练兵,励精图治,争取早日光复大陆。” 大眼睛扑哧一声喷出一口水:“娜姐说话的口气和总裁一模一样呢!”然后大家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李娜掐灭了烟头,对郝鸣岐说:“红酒打开,咱们干一杯。”郝明奇打开了红酒,给三个女人和自己各斟了一杯。 一支舞曲结束之后,主持在台上宣布到:“下面请来自大上海的阿环小姐为大家献唱《何日君再来》。”台下响起一片掌声。 郝鸣岐不由自主的坐直了身体,两眼紧盯着舞台。音乐响起,张怡环款款迈步上台开始演唱。李娜就坐在郝明奇的对面,她嘴角带着一丝微笑看看郝鸣岐,又看看台上的张怡环。阴阳怪气的说:“郝中尉,我没猜错的话这位阿环小姐就是你的女朋友。” 郝鸣岐一愣,只好承认:“就是她。” “果然是个美人坯子,你小子好眼光。不如陪姐姐跳一支舞,我们走到跟前好好看看。”说着站起来不由分说拉起了郝 第88章 台北的雨 天空布满了低沉的阴霾,郝鸣岐独自坐在海边的礁石上面对着黑暗的大海。刚来台湾的时候他的心里是那么的抗拒,在大陈岛撤退的时候,他甚至想到要逃跑。来到台湾之后,他的心境发生了变化。全身心的投入训练和工作让他开始了新的生活,特别是重新找到张怡环之后,他的心中充满了阳光。 他开始享受性生活带来的快乐,享受着对敌斗争中取得胜利之后的兴奋,享受着张怡环的温柔和甜美。可眼前的一切就要戛然而止了,郝鸣岐回到大陆已经进入了倒计时。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当初自己如此抗拒的这个地方,在自己要离开的时候却又如此的不舍。 郝鸣岐的手中还抱着那件装着旗袍的礼盒,他已经将旗袍重新洗涤,熨烫包装好,决定亲手送给张怡环,做最后的诀别。 可是国防部保密局的命令比郝鸣岐的决定来的还要早,就在郝鸣岐上车准备去台北的时候,被保密局驻基地的特派员拦了下来。这位特派员现在已经接管了基地的管理工作,林团长反而成了他的副手。 “郝中尉请留步,”特派员站在车前拦住了去路。 “特派员有何吩咐?”郝鸣岐下车问道。 “恭喜郝中尉,下一批特遣任务人员已经确定,由郝中尉带队前往。你现在应该立刻接受任务,不能和外界有任何联系了。”特派员脸色冷峻的说。 郝鸣岐明白从现在起直到领命出发自己再也不能离开军营半步了,他故作镇静的挤出一丝微笑:“谢谢长官的栽培。” 这一次特遣任务的内容是为大陆的潜伏人员提供现金,电台并且下达保密局的行动计划。郝鸣岐和另外两个队员大李和小刘组成的特遣小组在机要室接受了特派员的命令,虽然林团长就在旁边,可是他除了说一些冠冕堂皇的话之外已经不能和郝鸣岐有任何其他的交流了。 出发的日子很快来到了,特遣小组搭乘一艘军舰来到了靠近大陆的外海,然后又换乘一条渔船接近福建的海岸。这条渔船的外观和大陆沿岸的普通木帆船没有区别,实际上已经经过改造,在船的尾部装上了螺旋桨发动机,机动性能有了很大的提高。 在夜色中,渔船不紧不慢的往前行驶,距离大陆越来越近。这次行动事发突然,郝鸣岐没有得到上级的任何指示,他在心中暗自盘算着行动计划。它完全可以一上岸就找到当地的公安机关,说明自己的身份,轻而易举的擒获另外两个特遣队员。 可是郝鸣岐并不打算这样做,他知道自己的手下这两个队员都是死硬分子,如果直接抓捕,紧急情况下这两个家伙宁愿服毒自杀也不会束手就擒。这次特遣小组的联络任务是由大李来执行的,自己并不知道敌特潜伏人员的具体地址,如果这样就不利于破获敌人在福建的潜伏组织。看来保密局对他这个组长还是留了一手的,这说明保密局对他已经有所怀疑,这次行动也是对他的考验。 在船上郝鸣岐和两个队员聊着天,试图从他们的话中套出敌特潜伏人员的地址:“你们两个都是福建的本地人吗?” “报告组长,是这样的。所以派我们两个协助您完成这次任务。”大李回答道。 “联络地点,想必你们也很熟悉喽,现在可以告诉我吗?” “虽然有几年没有回乡了,但是找到联络地点不成问题。至于具体位置吗就是告诉您,你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这件事还是由我来做吧。”大李的回答不卑不亢,回绝了郝鸣岐,显然事先保密局已经给他做过交代。 郝鸣岐知道自己不能继续追问了,否则更会引起他们的疑心。心里想等他们一起和潜伏特务联系上了,自然就知道联系地点了,到时候你们也跑不了。 伪装的渔船越来越接近海岸,特遣小组的三个成员已经穿好了潜水服悄悄的下到水中。他们要在天亮之前利用夜色的掩护登陆上岸。一切都很顺利,三个人上岸之后穿好了潜水衣,换上了当地百姓的服装。微型电台由大李携带,他用一个包袱包裹着电台斜挎在肩上,活动经费由小刘保管。而郝鸣岐这个组长身上没有携带任何重要的东西。 在一个隐蔽的地方躲藏了一会儿,天色已经大亮了。三个人走出来大摇大摆的进入了小镇,融入了当地的人群之中。这是一个依山傍海的小镇。 自从踏上大陆的土地,郝明奇的内心就处于兴奋之中。他知道自己随时都可以处置这两个派遣特务,回到组织的怀抱之中。只是为了放长线钓大鱼,才暂时隐忍,一切等到和潜伏特务取得联系之后再说。 他可以明显感觉到大李和小刘对自己的戒备,大李总是走在最前面,让小刘断后却把郝鸣岐夹在中间,美其名曰是为了保护组长的安全。 郝鸣岐悄声的问大李,接头地点是否就在镇上?大李只是摇摇头不说话,示意郝鸣岐继续跟他走。这个大李虽然是他的手下,但是年纪比他要大几岁,是个老谋深算的家伙。 来到了一个竹器店,大李停下的脚步说道:“我们每个人买个背篓,带点货回家吧。”三个人走进竹器店,每个人选了一个背篓背在肩上。大李又买了三个斗笠,每个人都戴上。 走出竹器店,三个人都身背背篓,头戴斗笠完全和当地赶集的人们一模一样。然后就开始了在镇上的采购,就像其他赶集的人一样三个人采购了烟酒糖茶各种货物,很快地装满了三个背篓。郝鸣岐此时明白了,接头地点并不在这个镇上。 一直逛到时近中午,大李又说道:“我们找个地方吃点饭,然后回家。”他的口气不容置疑,嫣然已经成了小组的负责人。郝鸣岐强忍着不满,跟着他们一起进了一家小饭店。 吃饱喝足之后,出了饭店。郝鸣岐心想这回该去找联络点了吧,没想到大李又领着他们走进了一家茶馆。茶馆里宾客满棚,三个人找了 第89章 社交圈 也不知道在山里跋涉了多久,终于到了田螺村。大李拿出手电领着他们在村里找了一会儿,在一棵大榕树前面停了下来,观察了一下周围情况。寂静的山村无声的迎接着这三个访客。 大李走到榕树旁边的一户人家,连续敲了三下门,停了一会又敲了两下。从里面传来一个声音问是谁敲门,大李隔着门缝和他对上了暗号。门从里面吱呀的一声打开了。 三个人进门之后,主人探出头来四下观察了一下赶紧回去关上了门。 进屋之后,郝鸣岐才发现主人是一个清瘦的中年人,大李称呼他为老方。落座之后寒暄了几句,大李和小刘就从身上取出微型电台和现金交给了老方。 郝鸣岐对老方说:“尽快的架设电台,和总部取得联系,你们的任务由总部直接下达。” 老方把接收的东西都收到了里屋,出来之后激动的说:“这么长时间了和上面失去了联系,我以为你们把我忘了。” 郝鸣岐说道:“组织怎么可能忘记你们这些潜伏的英雄,这次保密局派遣我们来和你取得联系,就是要准备一次大的行动。希望你不负党国的厚待,恪尽职守,为复国大业做贡献。” 老方说:“最近风声紧的很啊,你们一路上没遇到什么麻烦吧?” 大李回答道:“进山的时候遇到几个联防队,让我们给支应走了。我们今晚就在这里过夜,明天早上就走。我们三个都饿了,给我们弄点吃的。” 三个人吃完了老方准备的饭菜,当晚就在老方家里过夜了。 天亮之后,老方已经卸完了他们三个人带来的货物,又往背篓里装了一些山货。匆匆的吃完早饭之后,大李对老方说:“还得请你送我们去海边。” 老方回答道:“好的,遇到联防队什么的,我也可以掩护你们。” 三个人重新背上背篓在老方的带领下出了门。可他们走的却不是来的路,郝鸣岐奇怪的问什么原因,大李说:“来时的路已经不安全了,我们从另外一个地方出海。” 郝鸣岐不由心头一紧,现在已经知道了潜伏特务的联络点,完全可以通知公安进行抓捕,可自己在三个特务的夹持下根本无法自由行动。如果再到一个人迹罕至的地方下海,那就完全失去了报警的机会。 可事到如今,自己一时也无计可施,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沿着一条新的道路翻山越岭,在老方的带领下特遣小组登上了海边最后一个山冈,站在岸上一看大海就在眼前。 看着眼前的大海,大李不由得意的说:“我们这次特遣任务就要顺利的完成了,回去等着立功受奖吧。” 一行四人走下山坡,来到了海滩上。大李和小刘迅速的脱下了自己的上衣,准备下海游到接应地点,然后登上接应的伪装渔船返回台湾。大李和小刘脱好了衣服之后对老方交代说:“我们走后,你把我们的衣服都收拾好,现场打扫干净。” 大李看见郝鸣岐慢慢吞吞的样子催促道:“郝组长,赶紧准备下水呀。” 大李的话音未落,从身后的树林里冲出一队全副武装的公安,大声呵道:“不许动,你们已经被包围了。” 几个人吓得大惊失色,大李和小刘此时就是想服毒自杀也已经来不及了,因为剧毒胶囊缝在他们脱下的衣领里面。两个人光的身子交换了一下眼色,然后猛的向海里面冲过去。郝鸣岐也甩掉了上衣,一头扎进海里。只剩下老方痴呆呆的举着双手站在沙滩上。 这一切是怎么回事呢?原来特遣小组从台湾出发的时候,林团长已经将消息传给了裁缝店的陈掌柜。陈掌柜立即将情报发回了大陆公安,并且交代潜伏小组中郝鸣岐是自己人。当时事出紧急,林团长并无法把这些情况通知郝明奇。所以他至今还不知道事情的缘由。 其实当潜伏小组在大陆一登岸就已经处于公安的监控之中,当时公安的想法和郝鸣岐一样是想摸清了敌人的联络点之后再实施抓捕。在潜伏小组进山的时候,联防队员故意和他们打个照面,就是想确认郝鸣岐的相貌特征,以免在抓捕的时候误伤自己人。 老奸巨猾的大李在撤离的时候临时改变了行动路线,给抓捕工作带来了一点小麻烦。但是当地的公安人员很快判断出他们新的下海地点。参加抓捕的公安战士从预设的埋伏地点临时赶往新的地点,才出现了在海滩上包围潜伏小组的一幕。 再说我大李和小刘冒死冲到海里,妄图潜水回到接应地点,郝鸣岐冲到海里是想抓住这两个家伙。三个人在水里面潜泳了好一阵才露出头来,大李和小刘拼命逃窜已经把不善游泳的郝鸣岐远远甩在后面。 岸上的公安当时一来是措手不及,二来是怕误伤郝鸣岐,竟然眼睁睁的看着大李和小刘跳入海中。当他们重新露头的时候,已经出现在指挥员的望远镜之中,指挥员冷静的叫来了神枪手:“瞄准前面两个脑袋射击,不要误伤了后面的自己人。” 郝鸣岐还在水中拼命的追赶大李和小刘,就听见身后传来几声枪响,前面的大李和小刘的脑袋立刻消失不见了,海面上泛出一片血红。 此时的郝鸣岐已经停止了追赶,浮在海面上发愣。按说他现在应该返回大陆,回到组织的怀抱。可是他心中想到的却是林团长和台湾潜伏组织的安危,保密局已经对自己和林团长有所怀疑,如果自己一走了之和自己最亲近的林团长就会处于危险之中。只有回到台湾才能解除保密局对林团长的怀疑。 其实还有一个人的形象浮现在他的脑海那就是张怡环,她的甜美温柔占据了自己的身心挥之不去,自己临走的时候和她产生的误解还没有解除,还有那件自己亲手挑选的旗袍都没来得及穿在她的身上。在基地潜水考核的时候,张怡环突然出现在海岸上向他挥手的样子重现在他的眼前,当时自己的心中是多么的温暖,多么的 第90章 越野训练 尽管郝鸣岐不再担任通讯兵的工作,可是他依然找机会前往国防部特训科。倒不是因为喜欢那几个令人讨厌的女人,而是想借机和他们建立联系,以便取得更多的情报。 当郝鸣岐身着笔挺的少校制服推开特训科的大门的时候,李娜发出了一声惊呼:“Oh,我们的英雄凯旋而归了,赶快请坐。” 大眼睛军官立刻给郝鸣岐端来的咖啡,郝鸣岐呷了一口放在一边,昂着头说道:“你们这里还是老样子啊!” 李娜说:“可不还是老样子,你可变多了!几天不见就扛上了少校肩章,这身军服真是太帅了。上次一起吃饭闹得很不愉快,郝少校可不要见怪哟。”说着不由郝鸣岐回答就把脸贴了上来:“给我们说说你这次在大陆的经历,我们好想知道。要不今天由我做东,我们好好谈谈。” 郝鸣岐正色道:“我来这里不是给你们讲故事的,我是到部长办公室听取训话,顺便来看看大家。既然大家都好我就放心了。至于你要做东嘛,我今天还有事,改日再说吧。”郝鸣岐这是故意吊他们的胃口,放长线钓大鱼。 李娜却不依不饶:“你今天有什么事嘛?” 郝鸣岐拍了拍手里的那个装旗袍的礼盒:“我要见我的女朋友,顺便把这个礼物交给她。” 李娜撇了撇嘴说:“唉哟,还没忘记那个唱歌的。你现在可是少校军官,一个唱歌的哪里配得上你?” 郝鸣岐已经站起了身,不由质疑的说:“我非常珍惜我的选择,希望你也尊重我的选择。”然后面带微笑优雅的点点头,转身就离开了。身后传来了李娜懊恼关门声。 郝鸣岐并没有对李娜撒谎,他拿着礼盒直接去了宝岛百乐门。郝鸣岐开着敞篷吉普来到宝岛百乐门,就把车停在门对面,而自己就坐在车上点上一支烟静静的等待。 一个戴着墨镜的少校军官坐在敞篷吉普里悠闲的抽着烟,十分引人注目。歌舞厅的小姐妹很快就有人发现了郝鸣岐,马上就有人告诉了张怡环:“门口有个年轻的军官,很像你的那位情郎哦。” 张怡环隔着窗户望过去,不是郝鸣岐又能是谁。她的心中不由突突直跳,可是口中却说:“不用管他。” 一个小姐妹说:“人家在门口等你,你赶紧出去呀!” “他又没说是来找我的,我干嘛要出去?” “人家在外面等半天呢,不是找你又能找谁?你们是不是拌嘴了?人家主动找上门,你也大度一点嘛。” 张怡环倔强的摇摇头:“他不进来我绝不出去。” 就这样僵持了好一会儿,终于惊动了老板娘,老板娘看看张怡环又看看门外的郝鸣岐,然后满脸堆笑摇着大屁股走了出去,来到郝鸣岐的车前故作惊讶的说道:“唉呦,这不是郝中尉吗?”再仔细一看,马上改口说:“哎哟哟,你看我有眼无珠的,您现在是少校军官了。赶紧屋里请啊。”说完不由分说就去拽郝鸣岐的胳膊。 郝鸣岐半推半就的被老板娘拽进了门,老板娘进门就喊:“阿环小姐,郝少校来看你来了。” 张怡环坐在一张椅子上,头也不回的说:“晋升少校了,难怪这么大的架子,不过本姑娘没有出门迎客的规矩。” 老板娘从郝鸣岐的手中接过礼盒,递到张怡环的面前:“你看看,郝少校还给你带来礼物呢。” 张怡环瞥了一眼礼盒依旧不为所动:“被那些臭女人摸过的东西,我不稀罕。”老板娘以为她说自己,尴尬的涨红了脸。 郝明奇终于走过来给老板娘解释道:“对不起,她不是说你。”然后接过了礼盒对张怡环说:“旗袍我已经重新洗过了,我是特地来向你道歉的。” 张怡环终于转过了脸,站起身接过礼盒。老板娘的脸上又堆起了笑容:“这就对了嘛,小两口拌嘴没有隔夜的仇。要不让郝少校带你出去散散心。” 老板娘的善解人意正中郝鸣岐下怀,他赶紧接着说:“我想替阿环小姐请个假。” 老板娘一手挽着郝鸣岐一手挽着张怡环,笑着说:“郝少校不用跟我们太客气,我对待阿环小姐就像亲闺女一样,以后咱们就是亲戚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们出去玩吧。” 郝鸣岐出去发动了汽车,张怡环也被老板娘拉了出来,她几乎是被老板娘抱起来塞到车里。 汽车行驶在台北的街头,郝鸣岐一路不说话,还是张怡环忍不住了:“刚才要是没人出去请,你是不打算进来了。” 郝鸣岐说道:“我当然想进去找你,可是又觉得不好意思,那天晚上你发那么大的火,我都不知道怎么跟你解释。” “你还好意思说,我问你那几个女人是谁?” “他们是国防部特训科的,是我的上级部门,我不能得罪他们。” “所以你就敢得罪我!”张怡环余怒未消。 “他们确实太不像话了,不过现在好了,我也晋升上校了,级别不低于他们。量他们以后不敢在我面前胡作非为。” 张怡环这才注意到郝鸣岐崭新的肩章:“怎么晋升这么快?这段时间都发生了什么?” 郝鸣岐卖了个关子:“找个地方把上次那顿饭补上,我慢慢跟你说。” 他们找了一家广东餐馆,坐下来点的菜,郝明奇只是一杯接一杯的喝啤酒。张怡环忍不住了催促道:“快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 郝鸣岐这才放下酒杯开始叙述他这次潜回大陆的经历,张怡环被深深的吸引,说到紧张处张怡环不由紧紧捂住自己的心口。 “还记得我在基地参加考核的时候吧,”郝鸣岐最后说道:“我们撤退的时候就和那差不多,也是在海上,子弹从我的头顶上嗖嗖的飞过去。我前面的两个弟兄都已经中弹,海面上冒出了血水。” 张怡环紧张的一把抓住郝鸣岐的手:“天哪,你没有中弹吧!” 郝鸣岐紧紧握着她的手笑着说:“你看我这浑身上下不是好好的吗。” 张怡环一下子倒在了郝鸣岐 第91章 地下防御工事 当郝鸣岐回到宜兰基地的时候,他的委任状也下达了,他被正式任命为宜兰基地的训练主任。在级别上和林团长是平级的,但是在组织内部林团长依然是他的领导。 和裁缝店陈掌柜在联络由林团长和郝鸣岐共同担任,训练工作虽然由郝鸣岐主要负责,当郝鸣岐不在的时候,林团长也会兼顾。因为林团长已经放手让郝鸣岐多在台北活动,以便开辟新的情报来源。因为林团长觉得郝鸣岐这个年轻人自己更有活力,在台北的社交圈游刃有余。 工作开展的有声有色,不断受到上级的嘉奖,上次没有服从组织安排从大陆擅自返回,被认为是工作严谨负责,随机应变。不但没有受到批评,反而得到组织的肯定,组织已经默许他继续留在台北工作。工作上的成绩带来了喜悦冲淡了他和张怡环之间的不愉快。 要在台北开辟新的情报来源,郝鸣岐自然把目标锁定在国防部特训科。那几个女人虽然讨厌,但是为了工作需要郝鸣岐将会和他们继续周旋。 上次郝鸣岐在国防部特训科和李娜打了个照面然后又匆匆离去,李娜便一直心痒难耐,终于忍不住和宜兰基地主动联系,以公务为由让郝鸣岐到特训科去一趟。 郝鸣岐心知肚明,欣然前往。他已经是国防部的常客,进门的时候只是把通行证在卫兵的眼前晃了一下就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这次来特训科,科长也在,他虽然知道李娜他们是假公济私,但是碍于李娜的后台和郝鸣岐的特殊身份也只能睁一眼闭一眼。 一进到特训科首先立正敬礼跟科长打了个招呼,科长老于事故和郝鸣岐说了几句老生常谈,就借故知趣的离开了。 科长一走,李娜立马换了一副面孔,对郝鸣岐说:“架子越来越大了,我要是不请,你就不登我们特训科的门了。” 郝鸣岐调侃道:“你们这里是白虎节堂,不奉召,怎敢擅入?” 李娜扑哧一笑:“你别给我酸文假醋的,还在生我的气呢?今天我做东,好好给你宽宽心。” 大眼睛插嘴道:“是不是还去宝岛百乐门呢?” 李娜不屑的切了一声:“那个地方我再也不想去了,今天我带你们去一个好地方,那里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去的。” 李娜所说的好地方指的是当时台北最顶级的私人会所。自从国府迁台以来,原有的军阀派系和地方势力统统被打乱,蒋介石借机重新整合军队和政府机关,实现了高度的中央集权。 原有的权力架构被打破,新的利益集团又正在形成,军界和政界的大佬们为了在新的权力架构中寻得一席之地开始网罗人才,组建关系扩充自己的实力。以各种名义组织的家庭堂会和私人派对应运而生,形成了新的顶级社交圈。李娜是台北城防司令的干女儿,凭借着这个后台她成为这个社交圈的常客。 这一次李娜只是带着郝鸣岐和大眼睛一起去,而那个瘦军官没有一起前往,原因是她的级别不够。在路上李娜对郝鸣岐说:“知道为什么今天才带你去这种地方吗?” 郝鸣岐摇摇头继续开车。 李娜用手指头敲了敲他的肩章:“就是因为这个,参加这种聚会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参与者必须是少校以上的军官。你以前扛着个中尉肩章,还没有服务员的级别高,当然不能参加。” “也不是所有的上校军官都能去的呢!”大眼睛接话说:“是因为你这次立了功,成了特遣英雄,我们娜姐跟他干爹好说歹说才同意你去的。” “原来等级这么森严,”郝鸣岐第一次感觉到有点自卑。 “你也不用太紧张,毕竟是社交派对,大家都想找点乐子,顺便结识一些新朋友。不过我要提醒你,在这种场合你该说的话就说,不该说的话不要乱说,不管你以前有没有后台。弄不好得罪了人,还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是我干爹的场子,来的大部分都是军界的大佬。”李娜交代道。 车快要到目的地的时候,李娜又吩咐道:“你把车停远一点,就你这辆破吉普开进将军府还不够现眼的。”说完一阵放浪的大笑。 郝鸣岐远远的停好了车,像个随从一样跟在李娜的后面一路畅通无阻进了将军府。一进到大厅,郝明奇就觉得眼花缭乱,所来的客人果然是将星璀璨,自己这个新晋的少校在里面是级别最低的军官。几乎每见一个人郝鸣岐都要举手敬礼。 看着郝鸣岐的狼狈的样子,李娜笑弯了腰,在他给一个少将敬完礼之后,李娜抓住他的手:“一看你就是个雏儿!这是私人聚会不必拘礼,用不着给每个人敬礼,点头示意就可以。” 这是一场西式的酒会,贵宾们三五成群的在一起品酒交谈。服务员端着盘子在人群中穿插往来为客人添酒,郝鸣岐仔细一看这些端盘子的女孩子都是少尉中尉,可见李娜所言不虚。 聚会的主人城防司令出场之后,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射过来,司令官发言道:“感谢各位嘉宾的到来,自从国府迁台以来,本司令严格遵守总裁的训令,厉行节俭,崇尚新生活。所以这次名为酒会,实则简陋的很。举办这场酒会,王某不敢擅自揣私心,乃是请各界同仁共商复国大计,各位不吝赐教光临寒舍,王某不胜感谢。”郝鸣岐听完心中不觉暗笑,原来李娜在宝岛百乐门所做的那番高论都是跟他干爹学的。 开场白过后,酒会正式开始,李娜和大眼睛在众多高官之间穿插游走,不断的和客人举杯痛饮。被扔在角落里的郝鸣岐就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不敢乱说,也不敢乱动。取了一份烤牛肉和一份奶酪坐在一边吃了起来,心想先把肚子填饱再说。 李娜略带醉意的回到了郝明奇的身边,还没说几句话,乐队又奏响了舞曲。酒会进入下一个环节,此时的李娜再也顾不上邀请郝明奇了,一头扑进了那些高官的怀里开始翩翩起舞。 几支舞曲下 第92章 云海 酒会结束的时候,李娜才发现怎么也找不到郝鸣岐。找到宋议员一问,发现他也找不到女儿。李娜不由得骂了一句,倒是宋议员比较开通:“年轻人嘛,不喜欢和我们这些老家伙在一起。”李娜和大眼睛是搭乘宋议员的便车回的家。 宋婉玲回到家的时候,受到了父亲严厉的责问,宋议员虽然当着外人表现的比较开通,但是对女儿的不辞而别依然很不满。 宋婉玲却是满不在乎,作为独生女儿他对父亲是否真生气拿捏的很准。她满脸绯红兴奋的讲述着他和郝明奇在一起的经过。 “他开着个军用吉普带着我一起兜风,然后我们一起在街上宵夜,你不知道那些小摊上的东西多好吃。我们还去了道观,那里面的老道问都不问就让我们抽签,还说我们有一段好姻缘。哈哈哈哈。” 宋议员冷冷的问:“这么说你看上他了?” “看上他又怎么样?他可不是一般的丘八兵,他从小在美国长大,懂得可多呢!” “噢,看来这个郝鸣岐还是个人才!”宋议员有点兴趣了。 “那是当然了,我们还去看了一部新电影《罗马假日》,我们一边看他一边给我翻译。英文可厉害了!电影里面的奥黛丽赫本真是绝世佳人!他说我长得很像赫本呢。……” 宋婉玲兴奋的叙述着,几乎没有注意到父亲的存在。等他说完了之后,宋议员才说道:“你们这算什么?一见钟情?” 宋婉玲还沉浸在自己的情绪当中:“算是吧。” 热恋中的人做出的事总是出人意表,郝鸣岐回到宜兰基地,一天正带领队员在山中进行越野训练,突然有人来报:“报告郝主任,有位小姐要见你。” 一位小姐?郝鸣岐还以为是张怡环,就随口答到:“我一会去见她。” “不用了,她已经来了,还是林团长亲自陪同呢!” 郝鸣岐往山下一看,竟然是宋婉玲和林团长一起向山上走来。 林团长爬上了山,开口就对郝鸣岐说:“你这个臭小子,既然和宋小姐约好了,为什么不跟我打个招呼。” 宋婉玲赶紧解释道:“没有没有,我们没有约好。我是临时放假想来看看郝少校。” 郝鸣岐还处在惊愕当中,林团长接着说:“不管怎么说,你可不能慢待了宋小姐,这可是宋议长得千金。” 郝鸣岐这才立正敬礼:“报告团长,属下正在带领队员进行训练。”然后才和宋婉玲打招呼。 宋婉玲气喘吁吁的说:“打扰到你的工作,太不好意思了。” 郝鸣岐说:“宋小姐大驾光临,我们不胜荣幸,” “不是告诉过你,不要叫我宋小姐,叫我婉玲就可以了。” 这时候一队全副武装的士兵从他们眼前跑过,宋婉玲看见了大感兴趣:“我们在学校也经过军事训练的,不过没有荷枪实弹。我真想和他们一起参加训练,体验一下军旅生活。” 郝鸣岐感觉有点为难,林团长大手一挥说:“宋小姐既然有兴趣,你就陪着她跑一圈。不过要注意安全哦。” 郝鸣岐就取了一支步枪背在肩上,对宋婉玲说:“那我们就跟上队伍,前面还有实弹射击。” 宋婉玲从郝鸣岐的身上取过步枪,自己背上:“我现在是一个普通的士兵,自己的枪自己背。” 林团长称赞道:“宋小姐真是巾帼不让须眉,你们出发吧。我在这里等你们回来。” 郝鸣岐带着宋婉玲追赶越野的队伍,在山中一路跋涉。毕竟是一个弱女子,没过多久宋婉玲已经上气不接下气,汗水湿透了背心,几缕汗湿的头发贴在额前。郝鸣岐接过她的步枪:“还是让我来背吧。”宋婉玲顺势靠在他的怀里,说道:“是要歇一会儿,看来你们当兵的也真不容易。” 郝鸣岐搂着她的肩膀说:“要做一个特遣队员,还有好多科目要通过呢。” “我要把所有的科目都体验一遍,你们这里要女队员吗?” “你别开玩笑了,就是我当初也是勉强考核过关的。” “那你是怎么当上教官的?” “因为我的综合成绩特别优秀。” “就像我在学校的成绩一样,我告诉你说,暑假就快到了,我想到阿里山去玩,你有没有时间陪我一起去?” “这个我要向林团长请示。” 突然一阵枪声打断了他们的谈话,郝鸣岐说道:“实弹射击已经开始了,我们赶紧上去,看看你的枪法。” 当他们赶到靶场的时候,队员们的实战射击已经结束,坐在原地休息。郝鸣岐领着宋婉玲上了一个靶位,他取下步枪拉好枪栓,指着前面的一排胸靶说:“看你能打多少。” 宋婉玲对射击并不陌生,她熟练地持枪卧倒,稍微瞄准便开枪射击。谁是第一枪打出,前面的胸靶纹丝不动,队员们哄堂大笑。 郝鸣岐提醒她道:“调整好呼吸,屏住呼吸再开枪。” 第二声枪响的时候,一个胸靶应声倒地,队员们的哄笑变成了喝彩,接连几个胸靶倒地之后,换来了队员们的鼓掌欢呼。 郝鸣岐得意地回头跟队员们说:“看见没有,一个女孩子的射击成绩一点不比你们差!你们要努力呀!” 一个队员说道:“阿环小姐给我们唱个歌吧。” 宋婉玲惊讶地问郝鸣岐:“谁是阿环小姐?” 郝鸣岐反应还算机敏,说道:“是一个舞厅的歌女,上次来我们部队劳军给大家唱过歌。”然后又向队员们训斥道:“什么阿环小姐,你们这些有眼无珠的家伙,这是宋议长的千金宋婉玲小姐。” 结束了训练之后郝鸣岐送走了宋婉玲,刚回到了驻地就接到了李娜的电话:“郝少校真是春风得意,艳福不浅哪!”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郝鸣岐问道。 “什么意思你不明白吗?你攀上了宋义长的千金,连把我们这些老姐们忘了!” “这话可不能乱说,我和宋小姐只是普通朋友。” “别给我装糊涂了,我早看出你小子是见一个爱一个的花心萝卜,不过你不用 第93章 午夜警报 宋婉玲和郝鸣岐如期出发,交通工具还是郝鸣岐的那辆破吉普。沿着东海岸的公路一路向南,沿途风光旖旎,宋婉玲用照相机拍摄沿途的风光美景,照相机是在郝明奇的建议下携带的。 在外人看来这完全是一对观光度假的情侣,实际情况也确实如此。这是郝鸣岐第一次深入台湾的腹地,他被宝岛秀丽的风光深深吸引。 “我这一次去阿里山不仅仅是游玩,我的毕业论文就是台湾的少数民族考察报告,所以我这一次去有一个重要的目的就是做民族考察。我有这么一点点私心,你不会不高兴吧?”宋婉玲在车上一边摆弄着照相机一边说道。 郝鸣岐心想我何尝没有私心,只不过不能告诉你罢了。随口回答道:“这是一举两得的事情,我怎么会不高兴呢?” “听说阿里山的山地同胞民风彪悍,请你这个国军少校同行实则是让你做保镖。这才是我的本意。” “能婉玲小姐效劳是我的荣幸,至于山胞吗,我也很感兴趣。” “我这是第一次深入山地。” “我也是第一次。” “天哪!我们两个都是初访客,这一趟旅行岂不成了探险?” “不管有多危险,我都会不负使命,保证让你满意而归。” “幸亏有你在一起,我心里踏实多了。我不敢想象,如果我只身前往的话会是什么样子?” 公路两边树木苍翠掩映,汽车奔驰在其间。时间仿佛静止了,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倾听着啾啾鸟鸣,沐浴着太平洋的海风。越过了这一段翠绿的山路,左边的植被突然消失,传来了波涛咆哮的声音。 “快听啊,太平洋的咆哮就在我们脚底下。”宋婉玲兴奋的喊起来:“我想到岸边去看看。” 郝鸣岐停下了车,两个人携手来到了岸边,宋婉琳俯身向下一看,只见绝壁千仞几乎是垂直的插入海面。宋婉玲感觉一阵晕眩,郝鸣岐一把将她抱在怀里。 “天哪!我不敢再看第二眼了。”宋婉玲颤抖着说。 “其实你的心里还想看,”郝鸣岐说道。 “你这个坏蛋,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我真的还想看!只是我的腿一直发抖。” “那我们就趴在石头上向下看。” 两个人并排趴在岸边,把头探出去。只见海浪一波接一波的冲击着崖壁,每一波海浪都发出震耳的吼声。远处的太平洋浩渺无垠,源源不断的为海浪提供着动力。 宋婉玲长发垂落下来遮住了她的脸庞,她紧握着郝鸣岐的手说道:“这海浪每天拍打着海岸,也不知有几千几万年了?” “难怪人们发誓的时候喜欢说:海枯石烂,我心不变!” “你的心会变吗?”宋婉玲问道。 “你要我把刚才的话重复一遍吗?”郝鸣岐撩起了宋婉玲的长发,宋婉玲侧过脸在郝鸣岐的脸颊上亲了一下。郝鸣岐也侧过脸,两个人紧紧的吻在一起。 “真是太震撼了!”郝鸣岐感叹道。 “什么太震撼了?是海浪还是我?”宋婉玲笑道。 “海浪震撼着我的耳膜,你震撼着我的心!” “花言巧语,看不出你还是个情场老手。”宋婉玲娇嗔道。 这句话刺激着郝鸣岐,他想起了荷花想起了张怡环,自己在他们身上是用情专一的吗?如果是的话,自己现在和宋婉玲在一起又算什么?为了达到目的就这样欺骗眼前这个单纯的女孩子?郝鸣岐一时不能给予自己明确的答案。 宋婉玲推了一把郝鸣岐:“发什么愣?我们该赶路了。” “忙什么?多好的风景啊,多看一会儿。” “我想早点赶到阿里山,我们还要从屏东绕过去呢。” “你既然赶时间,我们应该走西海岸。”郝鸣岐说道。 “我特意走东海岸,看看这里的风景,西海岸我去过,没意思。” “其实走东海岸也不用绕道屏东,我听说中央山脉有一条隧道可以穿过去。” “我也知道,可那是军事禁区,我们能过去吗?” “试试看。” 两个人继续驱车前行,走不多远郝鸣岐就发现来往的运输卡车越来越多,郝鸣岐明白距离隧道越来越近了。从卡车运输的渣土来看隧道还在建设当中。 又走了一会儿,他们发现卡车是从一个隐蔽的出口开出来的。郝鸣岐暗中记下了出口的位置,又拿起宋婉玲的照相机拍了几张照片。然后驾车从那个出口开了进去。 宋婉玲问道:“你真的要从隧道走?这里可是军事禁区。我们还是继续往南走吧。” “有近路为什么不走?”郝鸣岐只顾开车。可是走不多远就被一道栅栏拦住了去路,一个卫兵挥舞着红旗示意他们停车。 刚停下车,卫兵就上前问道:“你们是干什么的?” “我们是国防部特训科的。”郝鸣岐一边说一边递上特别通行证。 卫兵接过通行证只略略扫了一眼就还给了郝鸣岐:“这个通行证过期了。” 郝鸣岐知道这是卫兵故意刁难,拿回通行证往里面夹了一张大额钞票重新递了回去:“你仔细看看,这是国防部刚开具的通行证,怎么会过期呢?” 卫兵从通行证里抽出了钞票悄悄的揣进口袋,换了一张笑脸:“噢,果然没有过期。”然后推开了栅栏,一挥小旗示意他们通行。 郝鸣岐正准备发动汽车,从岗亭里走出一位军官又拦住了他们,他要过了通行证仔细的看了看,说道:“国防部没有通知我们说有人要来。” 郝鸣岐手扶方向盘,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宋婉玲对军官说道:“这位是宋议长的千金,要去阿里山公干。兄弟此行的目的其实是要护送宋小姐。请行个方便。” 那个军官看了宋婉玲一眼:“你是宋议长得千金?” “这难道还有假?”宋婉玲递上了自己的学生证:“要不要打电话跟我父亲核实一下。” 军官赶紧递回了通行证,敬了个礼:“不用不用,二位可以通行了。不过隧道还在施工,不太好走。” 郝鸣岐发动了汽车,还了个礼:“多 第94章 虚惊一场 嗯,应该是某一种对我宋婉玲生气的跳了起来,冲着宪兵的背影啐了一口唾沫。安全帽说道:“算了吧,这些人是钦差,我们惹不起。” 郝鸣岐并不以为意,他给吉普车加满了油,谢过了安全帽。带着宋婉玲又出发了。 一路上宋婉玲不断的抱怨:“本来挺高兴的,让这个大头兵给我们全搅了。真扫兴!” 郝鸣岐摸了摸自己的口袋,庆幸自己的先见之明。原来他在隧道的时候趁着修理快门的机会已经把原来的胶卷换了下来。他一边开车一边安慰宋婉玲:“到了阿里山,我们再多拍点照片。” 剩下的路程不多,他们很快到了嘉义。他们事先做了旅行计划,郝鸣岐说道:“我们如果现在上山,就要在山里面过夜,明天早上看日出。” “我现在一点兴致也没有,我们就在嘉义过夜吧。幸亏我们走隧道节约了时间,不然现在还在路上奔波呢。” “这样也好,明天早上我们坐小火车上阿里山。” 阿里山的火车轨道是日据时期修建的,当初日本殖民者为了掠夺阿里山的木材,修建了这条铁路线。日本投降以后这条铁路线开始逐渐向观光旅游过渡。 第二天一早郝鸣岐和宋婉玲从嘉义站登上了小火车,火车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在山间盘旋。铁道两边是高大的桧木,遮天蔽日。他们终于在日出之前登上了祝山。 云雾布满了脚下的山谷,在清冷的山风驱使下像河水一样流淌,被锋利的山峰劈成两半向身后倾泻。人们像站在一艘船上在大海中航行,宋婉玲依偎在郝鸣岐的怀里,两个人一起在云海中徜徉。 突然有人惊呼一声,东方一丝耀眼的亮光刺破了苍穹,一轮红日刚刚露出头,已经照亮了寰宇。脚下的航船继续前进迎接着初升的太阳。太阳越升越高,航船越来越快,可就是无法接近。 太阳终于摆脱了最后一丝羁绊喷薄而出,向世间播撒他的能量。云雾被渐渐驱散,航船像搁浅一样停止了前进。人们从幻觉中觉醒过来,宋婉玲如大梦初醒:“哎呀,真可惜,我刚才竟然忘记拍照。” “为什么一定要拍照?把这一天永远记在心里岂不更好?那些拍照的人心里只有自己,我们享受了全过程,一分一秒都没错过。” “你这个样子像个哲学家。” “我更愿意你说我像个作家,我如果把我的经历都写下来,保证惊掉你的下巴。”郝鸣岐说道。 宋婉玲亲了一下郝鸣岐:“那你今天的感觉怎么样?我的海明威。小小年纪,装的这么深沉!”恢复常态的宋婉玲开始奚落郝鸣岐。 “精彩的时光很快就会过去,痛苦和烦恼将会重新占据我们的生活。” “哈哈哈哈,你哪来那么多烦恼?我跟你不一样,这次旅行有这一刻我就很满足了!” 郝鸣岐搂住了宋婉玲:“多么希望你在梦中永远不要醒过来。” 剩下的时间,郝鸣岐陪着宋婉玲走访了当地的原住民部落。宋婉玲完成了她的民族采风计划,心满意足的郝鸣岐踏上了归程。 他们是沿着西海岸回到了台北,郝鸣岐回到了宜兰基地,将自己搜集到的情报连同胶卷一起交给了林团长。 林团长兴奋的说:“这些情报非常有价值,我要立刻交给陈掌柜。你这一趟收获很大呀!” 宋婉玲回到家中跟爸爸打了个招呼就跑进自己的房间,开始了论文的写作。直到吃饭的时候才和爸爸重新坐在一起。 宋婉玲开口说道:“我告诉你我们这次的经历……” 宋议长却打断了她:“你什么都不用说了,你一回来就像一阵旋风一样从我眼前飘过,兴奋的像只小鸟,从来没见你这么高兴过!” “爸爸,我是想趁着灵感还在赶紧记录下来。刚才忽视你了,对不起。” “写个论文要什么灵感?你就是跟爸爸没有话说了,你的话都说给你的心上人了吧,真是女大不中留啊!” “爸爸,你别这么说,我这次不光要写论文,还要写一篇游记寄到报社去。其实我在外面心里一直想着你。” “没有忘记爸爸就好啊,你找到了心上人爸爸很高兴,我心里何尝不是在考虑你们的前途。” “爸爸你接着说。”宋婉玲觉得父亲话里有话。 “我马上就要率领台北议会代表团访问金门马祖。” “视察前线不是军方的事情吗?” “议会有监督国防和军事的义务,我们这次去金门和马祖也要有军方的陪同,我打算推荐郝鸣岐和我们一起去。” “那太好了,你顺便可以好好考察一下他本人。” “不光如此,他总不能一辈子待在军队里吧,我想让他早点转业,将来从政做我的左膀右臂。” “还是爸爸考虑的长远,他待在军队里我也很担心,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要上前线。去金门和马祖可不可以也带上我呀?” “你又不是议员,有什么资格参加?” “有没有资格还不是你一句话,再说我可以作为学生代表参加呀。访问前线又不是什么美差,不能算假公济私。”宋婉玲调皮的说。 宋议长爱抚的拍了拍女儿的脸:“哪都少不了你。” “就是嘛,那些贪官污吏早就把子女送到美国去了,像你这样坚守台湾的才是党国的忠臣,还要搭上自己的女儿女婿。” 宋议长听完哈哈大笑:“看来你倒是个从政的材料,那就带上你吧。” 几天之后,宋婉玲邀请郝鸣岐在台北见面。见面地点在一家咖啡馆里,宋婉玲手里拿着一张报纸在郝鸣岐面前炫耀:“我写的游记在报纸上发表了。” “什么游记?”郝鸣岐问道。 “就是我们去阿里山的游记啊。” 郝鸣岐赶紧接个报纸,仔细看了那篇游记,埋怨道:“你怎么什么都写?我们去隧道的事你也写了,那可是军事禁区!” “那有什么?只是一笔带过。” “如果有人抓住这件事做文章,会很麻烦的。” “不会吧,只不过一篇游 第95章 风云突变 台湾海峡清澈的海水泛着蓝色和天空融为一体,在盛夏的季节海面并不平静,一艘补给舰劈波斩浪向西航行。 补给舰上着载的就是宋议长率领的代表团,宋议长和一位国军少将站在前甲板上了望着浩瀚的大海。 “我们完全可以派一架专机专程送代表团去视察,宋议长何必坚持要搭乘这艘补给舰?”少将对宋议长说。 “政府迁台不久,百业待兴,总统一再号召我们要厉行节俭,能够顺便搭乘补给舰就已经很好了。顺便还能考察一下前线将士的补给情况。”宋议长回答道。 “宋议长处处以国事为重,令人感佩。只是这补给舰条件简陋,宋议长难免风浪之苦。” “将军太客气了,前线将士风餐露宿守卫国门应该更辛苦。” 代表团的其他成员已经被颠簸的晕头转向,在船舱里面休息。郝鸣岐想到甲板上去看看,他觉得带着宋婉玲一起去更好,就来到了宋婉玲的船舱。 宋婉玲严重的晕船,已经吐了好几次,躺在床上休息。郝鸣岐来到床边对她说:“在房间里呆着会更难受,不如到甲板上看看远处会好些。” 宋婉玲疲惫的摇摇头,抱怨道:“都怪我老爸,非要搭乘什么补给舰,早知道我就不来了。” “既然已经上了船,就要同舟共济。不要说这些没用的了,跟我出去散散心吧。”然后强拉着宋婉玲起来。宋婉玲懒洋洋的扶着郝鸣岐出了舱门。 郝鸣岐并没有领着她直接上甲板,而是转到了仓库的门前。一个军官拦住了他们:“这里是军需仓库,闲人免进。” “我们是议会代表团,就是来考察军需的。”宋婉明说道。军官这才放行,但是依旧跟在他们后面。 仓库里面堆满了各式弹药和生活补给品,郝鸣岐来到弹药箱前面仔细的观察,心里默记着炮弹的种类和型号。他问了身后的军官:“你们对前线多久补给一次?” “差不多每周一次。” “每周一次需要补给这么多弹药吗?” “这些补给包括澎湖和金马,他们经常实弹演习,弹药消耗量很大。” “原来是这样。这些生活补给足够了吗?” “这些生活补给是供应金马的,足够3000人用一周了。淡水有专门的船只供应。” 宋婉玲已经有些不耐烦了:“你操心这些事情干什么?我们赶快上去吧,这里的气味真难闻。” 他们来到了甲板上,面对着水天一色郝鸣岐对宋婉婷说道:“这趟旅行应该也不错,想不想再写一篇游记。” “别打趣我了,我难受的要命,哪有心思写什么游记。” “上次去阿里山,你的游记写的那么好,这回应该继续嘛。” “这一次是公干,写游记岂不成了假公济私。” “原来宋小姐如此的公私分明,不愧是宋议长的女儿。” “你少来啊,再挖苦我,我就不理你了。”宋婉玲狠狠的推了郝鸣岐一把。 临近中午,在补给舰上已经可以看到澎湖岛了,围绕澎湖岛转了一个半圆,补给舰驶进了马公港。 马公港风平浪静,在波浪中颠簸了半天的人们立刻感觉到舒服了很多,一声长笛补给舰终于靠岸了。码头工人立刻上舰开始搬运装备和弹药。宋议员带领着访问团也上了岸。 他对团员们说:“大家上岸稍事休息,等到货物搬运完毕我们继续前进。” 宋婉玲上岸之后立刻变的生龙活虎,拉着郝鸣岐在港口四处转悠。郝鸣岐指着她胸前的照相机说:“你今天可以尽情的拍照,不会再有人没收你的胶卷了。” “想起上次在隧道的时候遇到的那个宪兵我就有气!拍了那么多风景都白费了,今天我要补回来。”宋婉玲一边说着,一边举起了照相机开始拍摄。 “你看这些军舰多么的高大巍峨,像一座座山一样。”郝鸣岐指着靠在岸边的军舰说。 “这是美国第7舰队,当然很厉害了。”宋婉玲毫无保留的将这些军舰也拍了下来。 两个人正在拍摄,从上面船舷边伸出一个头来,一个美国大兵大声喊道:“Hello,Whatdoyoudo?” 宋婉玲吓了一跳,郝鸣岐立刻用英语说明了自己的身份,美国大兵用生硬的汉语说:“Oh,友军。”然后又说道:“Yourgirlisbeautiful!” 郝明奇说了一声谢谢,又用英语说:“CanwegoabroadAndhavealook?” 没想到的是那家伙吹了一声口哨,竟然爽快的答应了。郝鸣岐带着宋婉玲登上了美国军舰,美国水兵们立刻围拢过来,他们是被宋婉玲的美貌所吸引。交谈起来之后,郝鸣岐地道的美国口音让他们感到更加惊讶,他们立刻变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美国水兵带着他们在军舰上四处参观,炫耀着前甲板上的巨炮还有船舷的防空炮。得意的说:“这是世界上最先进的战列舰,一艘军舰就可以摧毁一座港口。” “你们的舰队虽然强大,但是弹药的供给恐怕不是很充足吧。”郝鸣岐不卑不亢的说。 “你真是个内行,舰队的弹药要从日本运来,如果不是战时我们只保留一个基数的弹药。” “说白了就是个空心大萝卜。”宋婉玲不失时机地插话。 受到了这位美丽姑娘的嘲讽,美国大兵立刻辩解道:“即便是这样也足以吓退共军,只要我们的舰队出现在台湾海峡,谁都不敢轻举妄动。” 参观完了军舰,宋婉玲说道:“我们该回去了,早晨吃的饭都吐了,我现在好饿呢!” 不等郝鸣岐说话,美国大兵殷勤的说道:“如果二位不嫌弃,可以在我们的军舰上用餐。” 郝鸣岐顺水推舟:“那我们就体验一下友军的伙食。” 美国水兵的伙食还是很丰盛的,一个军官还拿来了一瓶白兰地。郝鸣岐惊讶的问:“你们军舰上可以喝酒吗?” “按照规定是不能喝酒的,可是水兵们远离家乡,思 第96章 国安部 整个金门岛瞬间被唤醒,访问团的成员都已经起床集中在会议室里被吓的瑟瑟发抖。只听见外面集合的哨声口令声响成一片,郝鸣岐穿戴整齐就要往外面冲,被宋婉玲一把拉住:“这个时候你就别出去了。” 郝鸣岐甩开她的手:“我是个军人,军情紧急怎能当缩头乌龟?” 当他站到高地上的时候,但见整个金门岛已经是灯火点点,所有的暗堡都已经褪去了伪装露出了狰狞的炮口。隐藏在树林里面的高射炮也褪去了炮衣,高昂的炮口指向天空。岸边的探照灯发出耀眼的灯光照亮了海面。郝鸣岐心中大惊,好家伙,还有这么多东西没有发现。 此刻的他心中也是高度紧张,正在寻思该怎么办的时候,宋婉玲已经来到他的身边,拉住他的手说:“我一猜你就跑到这里来了,赶快回去躲起来吧。” 郝鸣岐却说:“如果共军炮火覆盖,无论我们躲到哪里都不保险。” “那我们该怎么办?”宋婉玲话音未落,高炮阵地已经传来轰隆隆的炮声,暗堡里面的机枪也打响了,炮声夹杂着刺耳的警报声,仿佛世界末日已经来临。宋婉玲已经吓得哭了起来。 郝鸣岐拉起宋婉玲就往海边跑,宋婉玲边跑边问:“我们去补给舰吗?” “现在所有的船只都是首先被打击的目标。” “那我们去哪儿?” “我们下海,那里反而比较安全。你不是想回大陆吗,现在不走还等什么?” “可是我爸爸怎么办?” “管不了那么多了,让他自求多福吧。”他们一口气跑到海边,宋婉玲甩开了郝鸣岐的手: “我们就这样游回大陆也会被当成俘虏的。” 此刻的郝鸣岐差一点就要亮明自己的真实身份,可是话到嘴边又忍住了,他感觉到了诡异的气氛。金门岛上枪炮声大作,可是对岸的大陆却没有动静,天空中也没有飞机,对岸也没有炮声,海面上异常平静。难道这一切…… 紧接着高音喇叭里传来了警报解除的声音,原来这是一场演习。郝鸣岐一屁股坐在地上心里暗暗自责自己的惊慌失措,刚才几乎要暴露身份。 宋婉玲也抹干了眼泪,坐在了郝鸣岐的身边,嘴里骂道:“搞的什么鬼?差点把人吓死!” 郝鸣岐突然仰天长啸:“哈哈哈哈哈,就当是演了一出烽火戏诸侯吧!” “你还有心思开玩笑?”宋婉玲说:“我问你,如果我们真的游回了大陆,你打算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向共军投降呗。”郝鸣岐继续调侃道。 “刚才好险啊,我差一点就要跳到海里。”宋婉玲已经瘫倒在郝鸣岐的怀里:“不管在哪儿,只要有你在一起就好。” 当他们回到驻地的时候,驻防司令正在给代表团解释:“今晚的行动不过是一场演习,让各位受惊了。” “既然是演习,为什么不事先通知我们一声。”有个议员抱怨道。 “我们的演习不会事先通知任何人,为的就是实现演习的真实性,达到练兵备战的目的。之所以当着各位的面进行演习,在下还有一个目的。因为在议会有人质疑我们每年的弹药消耗量过于巨大,质问我们的弹药是如何消耗的。今天我就用事实告诉大家我们的弹药就是这样消耗的。今天除了岸防炮之外所有的轻重火力一起开火,弹药的消耗量大家都看到了。” 国军少将也插话道:“所以请宋议长和各位议员在审核国防预算的时候不要过于吝啬,我向各位保证花在金马前线的每一分钱都是值得的,都是用在了练兵备战的刀刃上。” 郝鸣岐这才明白这是国防部向议会邀功,争取更多国防预算而演的一出戏。 宋议长咳嗽了一声,发言道:“金门前线的将士为拱卫台海付出的血汗我们都看到了,我们议会向来是支持加大国防投入的,各位的苦心宋某领教了。希望我们军政双方团结一致,为党国的复兴大业努力奋斗!” 这个时候他突然发现了风尘仆仆赶回来的宋婉玲和郝鸣岐,就问道:“你们两个跑到哪里去了?” 宋婉玲抢先回答:“我们两个听到警报之后,就赶到了前线,准备参加战斗抗击来犯之敌。” 驻防司令赞叹道:“郝少校和宋小姐真是忠勇可嘉,党国有这样的青年复国大业指日可期!宋议长真是养了个好女儿啊。” 国军少将也趁机拍宋议长的马屁:“郝鸣岐少校是宋议长未来的女婿,他曾经成功的完成了特遣任务,受到了国防部的嘉奖,是我们军中的青年才俊。这次回去我还要为他请功。” 此时天色已经大亮,宋议长说道:“感谢各位的盛情接待,我们下一站还要去马祖岛。” 驻防司令说道:“宋议长连日旅途劳顿,这次来本岛又被惊扰了清梦,本来想留您在岛上多休息几日,可是身处前线多有不便。在下略备薄礼请宋议长和各位议员笑纳。” “我们视察前线是因公出差,怎可私下收受礼物。”宋议长推辞道。 “不过是些金门特产,宋议长就不要推辞了,我已吩咐人送到补给舰上了。” 访问团登上了补给舰,驶往下一个目的地马祖岛。由于连日舟车劳顿,访问团的成员都非常的疲惫,在马祖岛上的视察只不过是浮光掠影一笔带过。国军少将代表国防部已经在金门岛上做足了文章,所以来到马祖岛之后主要是安排代表团游玩和休息。 宋议长和他率领的访问团已经放下了架子,接受军方的安排开始像游客一样享受假日般的时光。 马祖岛列岛比邻大陆的连江县,由南竿塘,北竿塘,高登岛,亮岛,大丘岛等等大小36个岛屿组成,海岸线曲折,物产丰富,风光旖旎。如果不是处于战争状态,这里是很好的度假胜地。 相对于金门岛这里大部分岛屿远离大陆,相对比较安全。访问团因此也放松了心态尽情的享受。连日的疲惫加上金门岛上的午夜惊梦,大部分人选择了 第97章 墨迹 第二天,郝鸣岐和宋婉玲再也没有单独活动,而是随大队按照军方的安排乘坐一艘登陆艇游览马祖列岛,当然名义上依然是视察前线。所以国军少将一路陪同,在游览之余也给大家介绍各岛的军事设施和防卫价值。 “马祖列岛,大小36个岛屿,其中南竿塘,北竿塘,高登岛和东引岛都有我军驻守。这几个大岛互为掎角,相互拱卫。如果敌军来犯,无论哪个岛受到攻击,其他诸岛都可以提供火力支援。即便是共军登上一个岛屿,在我强大火力的打击下,他们也站不住脚。民国38年的金门大捷就是我军效仿的样板。” 宋议长嗯了一声,问道:“各岛的火力配置怎么样?” “南干塘和北干塘都配有足够的岸防炮,用来对付敌军的登陆舰只,再加上西海岸山势陡峭,共军想从西岸登陆势必登天还难。防空炮火也遍布全岛,足以对付共军的空中轰炸。” “如果敌军绕到东海岸登陆,军方有何良策呀?” “如果敌军在东海岸登陆,他们就会暴露在高登岛和东引岛的火力打击之下。高登岛和东引岛配有远程加农炮,火力可以覆盖整个马祖列岛。另外各岛之间还可以相互提供人员支持,我们乘坐的就是登陆艇,可以在各岛之间进行兵力调配。以目前敌军的海空军实力,尚不足以对我们构成威胁。更何况在澎湖列岛还驻有强大的海军和美国盟友,必要时可为马祖列岛提供强大的火力支援。宋议长和各位议员在台湾尽可高枕无忧!” “金门马祖是我们的前沿屏障,国军的防务断不可有丝毫的松懈!听到将军的此番介绍,我对马祖列岛的防守充满了信心。”宋议长第一次对国军的工作表示了赞赏。郝鸣岐也在一边将国军少将的话都记在了心里,坐在他旁边的宋婉玲看着他发呆的样子,推了他一把:“想什么呢?”郝鸣岐摇了摇头,没有回答。 访问团弃舟登岸,上了高登岛。郝鸣岐和宋婉玲站在海岸边眺望着大陆的方向。宋婉玲说道:“你今天怎么情绪这么低落?一句话也不说。” “我想家了!”郝鸣岐说的是真心话:“现在离大陆这么近,我真想跳进海里游回去。” “在金门岛的时候你就说过这样的话。” “现在这种冲动越来越强烈,我有时候真后悔上次回大陆的时候为什么没有留下来。” “上次你要是留在大陆,那就是叛逃。你的这种想法太可怕了!赶快醒醒吧。”宋婉玲摇着郝鸣岐的胳膊。 “如果我想叛逃,你会举报我吗?” “你怎么会有这种疯狂的想法?那些逃兵抓回来都会被枪毙的。” “我是说如果。” “无论你要去哪儿,我都会跟你在一起。”宋婉玲紧紧的抱住了郝鸣岐,好像真的担心他跳到海里。 “难道我们就在这里苟延残喘的活一辈子吗?”郝鸣岐像是自言自语。 “难道台湾不好吗?有我在一起。还有我爸爸能让你飞黄腾达。”宋婉玲仰望着郝鸣岐:“我知道你是个有理想的人,你能把你的理想告诉我吗?在这里难道不能满足你的理想?你为什么老是心事重重?” 郝鸣岐的确是忧心忡忡,可是满腹的心事却无法对任何人言讲。自己的心里装着两个好姑娘,张怡环当年和自己一起流落到台湾,同是天涯沦落人,两个人彼此付出了真爱。而对宋婉玲,郝鸣岐开始只不过想利用她的身份获取更多的情报,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个美丽贤淑的姑娘已经在他心里扎下了根,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无论对于谁郝鸣岐都难以割舍。 访问团结束了行程回到台北,郝鸣岐也回到了宜兰基地。他利用夜深人静的时候把自己这次澎湖金马之行获取的情报写成一篇详细的报告,包括自己绘制的草图和拍摄的胶卷一起交给了林团长。这篇报告是他以访问团军方人员的名义撰写的,这样即便是落到敌人手里也可以解释成自己向国防部和议会做的报告。 面对如此巨量的情报林团长又惊又喜:“我无法判断这些情报的价值,我只能把这些情报交给陈掌柜,由上级甄别选择然后发回总部。你的工作太出色了!看来当初你选择留下来是个无比正确的决定。” 林团长的表扬并没有给郝带鸣岐来多少欣喜,完成了预定任务之后,他首先想到的是去见张怡环。他必须要跟张怡环做个了断,卸下自己沉重的心理包袱。 他把张怡环约出来的时候,看着张怡环难以抑制的兴奋表情,心中一阵阵发紧,事先想好的台词一句也说不出来。倒是张怡环佯装生气地问道:“这么长时间没有音讯,是不是把我给忘了?” “怎么能忘了你?我心里有好多话要跟你说。”郝鸣岐一边说一边让张怡环上了自己的车。 “那我们找个地方好好的说,还去基隆码头怎么样?我最喜欢和你一起在那里看那些远洋船。” 张怡环银铃般的声音每个字却像刀子一样刺痛了郝鸣岐的心,他忍住泪水说道:“我不想再去那个地方,我们当初就是在那里分手的。” “可是后来我们又见面了呀!所以我很喜欢那里。”还是那种动听的银铃声敲击着郝鸣岐的耳膜。 郝鸣岐硬着头皮把车开到了基隆码头,张怡环早就准备好了喂鸟的食物,车子一停稳她就赶紧下车跑到河岸边去喂海鸥。看见张怡环像鸟一样飞了过去,郝鸣岐的眼泪终于忍不住落了下来。他双手抱着方向盘呆呆的看着张怡环,一群洁白的海鸥在她的头顶上盘旋不断的啄食他手中的食物,她的连衣裙同样的洁白,在岸边被微风吹起。 张怡环喂完海鸥又有风一般的跑了回来:“可惜今天那一对老乞丐没有来,如果他们来了,我还准备了一张大钞票呢。” 郝鸣岐早已擦干了眼泪,又拿出那件旗袍:“现在你可以收下他了吧。” “原来你今天来就是为了这个 第98章 身陷魔窟 郝鸣岐是被国安部的人从宜兰基地直接带走的,拘捕令上写的是协助调查匪谍案。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措手不及,好在自己行事还算谨慎,没有现成的把柄落在国安部的手中。 在审讯室里,国安部二处的马处长亲自上阵。他劈头就问:“郝鸣岐少校,知道为什么带你到这里来吗?” “拘捕令上写得明白,协助调查匪谍案。”郝鸣岐从容回答。 “当然,两个月前你作为特遣小组的组长带队执行特遣任务,在田螺村建立了电台联系之后,那个联络点的潜伏人员至今没有实际执行任何任务。对此你不想做出点解释吗? “我们当时的任务是建立电台联系和交付活动经费,至于潜伏人员如何执行任务我无权过问。” “我现在怀疑田螺村的联络点已经被共军破获,电台已经在共军的掌握之下。特遣小组里面有内鬼,是他出卖了党国的机密。” “特遣小组由我和大李小刘组成,大李和小刘已经殉国,你们怀疑有内鬼,那就只剩下我了。” “难道不是吗?在你以前的特遣人员不是被逮捕就是被击毙,你是第一个活着回来的人。” “我活着回来反倒成了罪过了,这是什么逻辑?我如果是内鬼,完全可以不回来。” “你回来时还想继续潜伏,继续从事匪谍活动。你以为除掉了大李和小刘就死无对证了吗?”马处长目露凶光。 “如果有证据,直接拿出来好了。何必在这里废话?” “你不要嘴硬,没有证据我们二处也不敢随便惊动你的大驾。”马处长一改刚才的温文尔雅,大声咆哮道:“我们二处侦办的匪谍案想必你也听说过。进了这个门能活着出去的可不多呀!我劝你老实交代,免受皮肉之苦。” 郝鸣岐的大脑飞快的运转着,回忆着自己执行任务的每一个细节,他自信没有把柄落在敌人的手中。张牙舞爪的马处长不过是虚张声势,想通过讹诈来攻破郝鸣岐的心理防线。 郝鸣岐索性往椅背上一靠,放下眼皮闭目养神。 “我来问你,你和宋婉玲小姐去国防隧道工程干什么?”马处长走到郝鸣岐的面前,瞪着眼睛问道。 郝鸣岐抬了抬眼皮:“我是护送宋小姐去阿里山做民族调查,走隧道是为了抄近路,我们并不知道那里是国防工程。” “那你为什么事先在国防部开具了特别通行证呢?” “是为了有备无患,在路上行动方便一些。” “可是通行证上说,你是去台南考察。” 郝鸣岐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小小的漏洞,他索性抬起头说:“我承认在这个问题上我是假公济私,我愿意接受军方的处罚。” “你跟宋小姐是什么关系?”马处长又转变了话题。 “男女朋友关系。” “是谁牵线作媒啊?” “国防部特训科李娜少校。” “你和宋小姐在什么地方认识的?” “在台北卫戍司令的私人聚会上认识的。” “你一个小小的少校怎么可以参加司令官的私人聚会?” “这也要感谢李娜小姐,她是司令干女儿,是她带我去的。” 以上几句话马处长的语速很快,郝鸣岐的回答也很迅速,滴水不漏。马处长点了一根烟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突然又把话题扯到隧道上:“你们在隧道里都干了些什么?” “什么也没干,我们只是开车经过。” “那么在隧道外面呢?” 郝鸣岐知道这些事情都瞒不过国安部的调查,回答道:“我们有照相机拍摄的一些风景,大部分都是宋小姐拍的。” “胶卷呢?” “出隧道的时候遇到了宪兵检查,胶卷被宪兵曝光了。”郝鸣岐庆幸当时遇到了宪兵,胶卷被曝光。如若不然马处长现在要他拿出胶卷,他是拿不出来的。 马处长第一个回合下来没有占到什么便宜,他重新点了一支烟,开始下一轮的攻击。 “说一说这次你们去金门马祖考察的情况吧。” “这一次我是作为军方代表参加议会访问团的,我的考察经过都已经写在报告里,准备呈交上级。”郝明奇明白,林团长还没来得及将报告送到陈掌柜那里,与其被动接受诘问不如主动说出来。 “你一个少校训练主任怎么有资格参加议会访问团的?” “这是国防部的推荐,我只是奉命行事。” “恐怕是宋议长点的名吧?” “这你应该去问宋议长。” “你说的报告是这些吧,”马处长从桌子底下拿出了一叠纸摔在桌上:“还有这些胶卷。这篇报告写的可够详细的!” “军人职责所在,不敢懈怠。” “好一个职责所在,可是国防部并没有要求你写这篇报告。” “我只能再重复一遍,军人职责所在。”郝鸣岐加重了语气。 “那你就应该直接呈送国防部或者议会,可这份报告我们是在林团长的住处搜出来的。” “林团长是我的老长官,尽管我现在和他的级别是一样的,但我一直视他为父兄。我把报告送给他审阅一遍没有违反纪律。” 郝鸣岐对答如流让马处长抓不住任何把柄,他不再像一开始那样气焰嚣张,口气缓和的说道:“你和宋小姐的关系,想必宋议长也是知道的。他对你们的交往是什么态度?” “我和宋小姐只是刚建立关系,宋可议长能并不很清楚。” “你撒谎,”马处长似乎抓住了把柄:“有人看见你和宋小姐一起回了家,你能说宋议长不知道?” 郝鸣岐不免心中一阵慌张,马处长这是想把祸水引向宋议长。如果宋议长被他们抹黑就没有人能够救自己出这个魔窟。尽管二处没有抓住他的任何把柄,可他们依然可以用莫须有的罪名将自己无限期的关押。所以说保住宋议长就是保住自己重见天日的希望。 他整理了一下思绪回答道:“宋议长只知道我们是普通朋友关系,那天只不过是顺路送宋小姐回家。” “那你们孤男寡女的去阿里山,宋议长也不知道喽?” 第99章 探监 林团长在自己的住处被软禁,他之所以没有被国防部二处直接带走,得益于他遇事冷静的处置。 当他发现二处的特务凶神恶煞的闯进基地的时候,就预感到大事不好。郝鸣岐给他的那份报告还藏在他的住处,他最担心的就是这份报告落到特务的手中。 他迅速的回到了自己的住处,索性拿出报告坐在桌前阅读起来。与其让特务们把报告搜出来,不如大大方方的拿出来自己阅读,以证明自己心中无愧。马处长领着特务进到他的房间的时候,林团长把报告放在桌上故作惊讶的问:“唉呦,马处长大驾光临,怎么也不事先打个招呼?” “郝鸣岐涉嫌案匪谍,已经被拘捕。”马处长并不理会林团长的客套,直接挑明来意。 “匪谍案?”林团长大吃一惊:“怎么可能?他昨天还把这份视察前线的报告交给我,说他涉嫌匪谍,有什么证据吗?”林团长指着桌子上的一叠稿纸说。 马处长拿起了报告,一边翻看一边偷眼观察林团长的神色:“我们在大陆的一个联络点被破获,郝鸣岐有莫大的嫌疑。据说林团长是郝鸣岐最亲近的人,我们特意来做点调查。” “这话没错,郝鸣岐是我一手带出来的,如果他涉嫌匪谍,那我也脱不了干系。” “林团长真是快人快语,那就打开窗户说亮话,谈一谈你和郝鸣岐的关系吧。” “我们第一次接触是在大陈岛上,当时我们团正在岛上驻防,郝鸣岐那个时候是个小贩,到岛上来卖酒。我买了他的酒,我们就是这样认识的。” “他怎么会成了你的手下呢?” “当时东南各岛纷纷失守,我们接到命令撤退台湾,包括岛上的全体军民。我见这个小伙子人很机灵,还念了几天书。我正好缺个勤务兵,就让他顶上了。” “这么说你们的相识是非常偶然的了。” “非常的偶然,上船的时候这小子还老大的不乐意,差一点逃跑。是我硬拽着他上了船。来到台湾之后的事情想必各位都知道了。” 林团长一边说一边拿出香烟分发给特务们,然后自己也点上一支。 马处长并没有接林团长的烟,继续问道:“郝鸣岐在大陆的家庭和个人经历,林团长了解吗?” 林团长吐了口烟,说道:“这个我倒是问过他,他说他家在S市,父亲是买卖人,他自己上过几年教会学校。大陆沦陷之后,他们家道中落,自己也做点小买卖补贴家用。” “他后来成了特遣队员,你就没有对他的经历进行考察?” “他当时是个二十不到的毛头小子,能有什么经历?撤退台湾之后,我也无法对他的过往进行考察。其他的特遣队员也都一样。所有特遣队员的简历我都呈报给了国防部特训科,马处长可以去调阅。” 马处长抖了抖手里的视察报告:“这份报告应该呈报给国防部,为什么会在你的手里?” “郝鸣岐一直把我当作他的老长官,他大概是想让我先审阅一遍。除此之外还有这些胶卷。”林团长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卷胶卷。 马处长不无惊讶的接过来胶卷:“谢谢林团长的配合,这份报告和胶卷是郝鸣岐通共的证据,我们要带走。另外,在案件侦办期间林团长不许外出,我会派两个兄弟在这里照顾你,有事跟他们说。” “我明白,意思就是说我被软禁了。” “除此之外,我们还要对你的住处进行搜查。” 林团长双手一摊耸耸肩:“请便。” 特务们在林团长的房间里搜了一遍,一无所获,跟着马处长一起离开了。 特务们走了之后,林团长大脑里运转起来了。考察报告虽然落在了二处的手中,那是以呈报国防部的名义写的,不能作为郝鸣岐通共的证据,马处长不过是虚张声势,他们并没有获取实际的证据。一切还都在可控的范围之内。 他继续回忆着自己和郝鸣岐来到台湾之后的一切细节,自信的认为没有漏洞。郝鸣岐是在执行特遣任务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才被怀疑的,也就是说在这之前自己和郝明奇与陈掌柜的联络并不被敌人所掌握,陈掌柜的联络点也是安全的。想到这里,林团长的心里踏实了很多。如果敌人掌握了更多的证据,那自己就不是被软禁这么简单了。 他又点起了一根烟,躺在床上继续思考。突然一个问题袭上了他的心头,马处长刚才追问郝鸣岐在大陆的家庭和经历,他一定也会致电大陆的潜伏特务调查郝鸣岐的经历。想到这里,林团长感到一阵恐惧。自己作为一个长期潜伏的地下党员,过往的经历在组织的掩护下是经得起敌人调查的,而郝鸣岐不同,他是偶然进入地下组织内部的,组织对他的掩护未必那么严密,并且家里人并不知道现在台湾发生的一切。如果大陆的潜伏特务对他进行调查……林团长不敢继续往下想。 林团长心里焦躁,可表面上依然风轻云淡,他知道二处的特务就在门外,不能让他们看出一点破绽。 现在补救的办法就是通知大陆的总部,由于组织内部是单线联系,通知总部只有陈掌柜这一条线。可自己现在失去了人身自由,怎么才能把消息送到陈掌柜那里呢? 他突然想到门外的特务,何不利用他们来传递消息?尽管要冒很大的风险,可是面对迫在眉睫的危机只能冒险一试。林团长打开衣柜拿出自己的军礼服,走到书桌前打开墨水瓶,小心的将墨水倒在军礼服的袖子上。待到墨水干了之后打开房门,两个特务立刻堵在门前:“林团长有什么事吗?” “我的这件军礼服弄脏了,需要清洗。” “现在又不急等着用,以后再说吧。”特务回答道。 “我马上就要参加国防部特训课的会议。”林团长拉长了脸。 “您现在不用参加什么会议了。” “混蛋,”林团长暴怒起来:“你以为你们二处就能随便限制老子的自由,国防部还不 第100章 死而复生 总部收到陈掌柜的消息,立刻将电报转给了S市公安局的张局长,也就是郝鸣岐的老上级。自从鱼尾岛回来之后,张局长好久没有听到郝鸣岐的消息,现在从台湾传来消息郝鸣岐已经身陷敌手,需要他们协助营救。张局长哪敢怠慢,马上组织人员进行部署。 首先要给郝鸣岐伪装一个家庭,他以前的那个资本家的家庭显然不符合小商贩的身份。郝鸣岐有了一对新的父母,家就住在普通的民居。做这些事情对于公安局来说轻而易举,户口和家庭住址以及社会关系都是货真价实的。张局长尽量把工作做得细致,因为敌人在暗处,不知道他们会从什么方向进行调查。 另外一件事就是找到教堂,为郝鸣岐做了一套教会学校的学籍,同样是无懈可击。所幸的是郝明其在S市的时间并不长,认识他的人不多,这是伪造郝鸣岐身份的有利条件。 做好了这一切,张局长只能在心中为郝鸣岐默默祈祷。 事实证明,林团长的担心不是多余的,国防部二处确实致电大陆的潜伏特务对郝鸣岐进行调查。但是他们行动迟缓,张局长早就做好了准备。调查的结果证明郝鸣岐说的都是实话。 马处长显然不满意这个结果,第二次提审郝鸣岐的时候是在刑讯室。郝鸣岐被绑在电椅上已经经过了一轮的刑讯,他遍体鳞伤,两只手绑着电极,脑袋无力的垂在胸前。 马处长双手抱着椅子背反坐在郝鸣岐的面前,向特务点了一下头,一个特务合上电闸,郝鸣岐立刻浑身抽搐,从昏迷中醒了过来。断开电闸之后,马处长问道:“还是认命了吧,说出你的上级和同党。” “我的上级是国防部特训科,我的同党是宜兰基地的所有兄弟。”郝鸣岐睁开眼睛瞪着马处长说。 “好样的,是条好汉!”马处长是由衷的钦佩:“能在我们二处熬过电刑的人真还不多。” “你们对党国的忠臣刑讯逼供,等我出去了饶不了你们。” “哈哈哈哈,”马处长一阵狂笑:“你还惦记着出去?匪谍案是由经国先生亲自督办,谁也救不了你,包括你那个未来的老丈人。” 马处长话音未落,一个特务进来在他耳边说:“国防部派人来了,要见郝鸣岐。” 马处长大手一挥:“谁也不能见。”但是身后有一个严厉的声音喊道:“什么衙门这么难进啊?俞部长的手令也不行嘛?” 马处长回头一看一个中校军官已经闯进了刑讯室。他不情愿的站了下来:“我们国安部是受经国先生的直接领导,外人不得擅入。” 中校军官冷笑一声:“你不要动不动就拿经国先生来压人,我们国防部还是受总裁的领导呢。你们国安部以前叫保密局吧,我没记错的话还是我们国防部的下属机构。这才几天你就忘记主人了?” 马处长受到一顿抢白,铁青着脸不甘心的说:“我们正在审讯犯人,请长官不要干涉。” “我就是为这个案子来的,按照程序现役军人涉案,国防部有权过问。我奉俞部长的命令,有话要问郝鸣岐。” 马处长的气焰立刻矮了半截:“那你有什么话就当着我们的面说。” 中校军官用手扒开马处长,走到郝鸣岐的面前:“嫌疑人你听好了,要如实交代情况,有什么说什么,没有的不要乱说。你如果是被冤枉的,会有昭雪的那一天,外面还有人等着给你接风压惊呢。”中校军官冲郝鸣岐眨眨眼,把外面两个字说的很重。说完之后又对马处长说:“我的话都说完了,马处长请继续。”然后扬长而去。 马处长垂头丧气的挥挥手:“把犯人押下去,严加看管,隔日再审。” 花开几朵各表一枝,再说张怡环在眷村和郝鸣岐分手之后,怀着满腔的痛苦和绝望一路抹着眼泪回了家。舅舅舅妈得知她和郝鸣岐分手之后,舅舅安慰她道:“我早就说过这些丘八兵没有一个靠得住,分手也好,过两天让你舅妈给你物色一个好的。咱们踏踏实实过日子。” 舅妈说道:“咱们闺女长得这么俊,还怕找不到好人家?你挣的那些钱舅妈都给你存着呢,就是准备将来给你置办嫁妆的。你好好的上班挣钱,剩下的事都交给舅舅舅妈了。” 张怡环回到宝岛百乐门继续上班,没过两天,从几个经常光顾百乐门的军官交谈中得知了郝鸣岐和林团长的消息,说是涉嫌匪谍案,已经被国安部关押。 涉世未深的张怡环并不知道什么叫匪谍案,还问那几个军官:“什么叫匪谍案?郝鸣岐什么时候能放出来?” “你还指望放了出来?”一个军官说道:“匪谍案就是通共,国安部就是鬼门关,进去了谁也出不来!” 张怡环立刻都明白了,郝鸣岐并非无情的抛弃自己,他是预感到前途未卜担心连累自己,才和自己做了个了断。张怡环完全误解了郝鸣岐,她回忆起分手时郝鸣岐那通红的眼睛,感到心如刀绞。 不幸的事情接踵而至,第二天她上班的时候,发现宝岛百乐门大门紧闭,上面贴上封条。旁边是一张布告:“为整肃军纪,净化社会风气,制止奢靡之风,提倡新生活运动。从即日起一切私营娱乐场所停止营业。” 张怡环犹如挨了当头一棒,魂不守舍的回到了眷村。舅舅舅妈得知消息之后,脸色大变:“这两年虽然有点积蓄,但是家大口阔的,开销也不少。现在你突然没了差事,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 张怡环很快就恢复了常态,安慰舅舅,舅妈说自己可以再去找工作,让他们不要担心。可当时的台北百业萧条,找工作谈何容易。一连两天,张怡环都是四处碰壁,一无所获。在台湾的熟人除了舅舅舅妈她只认识郝鸣岐和林团长,可他们已经身陷囹圄。她突然想到了郝鸣岐曾经带他去过陈掌柜的时装店,可当她赶到时装店的时候,店伙计却冷冷的说他们根本就不认识什么郝 第101章 重整旗鼓 郝鸣岐的目光刚刚聚拢一点,就看见眼前的马处长左手一抬,他知道每次这个时候就会有一道炽热的火龙燃遍他的全身。电流肆无忌惮的噬咬着他的身体和神经,慢慢的他感到痛觉已经消失,一种奇怪的麻木和轻盈充满了他的全身,他觉得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轻,逐渐脱离躯壳。一股莫名的快感传遍了他的全身,他的脸上甚至露出了笑容。 鱼尾岛上的荷花,宝岛百乐门的张怡环还有阿里山巅峰的宋婉玲轮番出现在他的眼前,她们身体轻盈宛若天仙。轮流拉着他的手直上云霄,可是每当接近天庭的时候就会有一道霹雳将他们重新打回凡间。 如此反复不知道多少次,郝鸣岐精疲力尽终于放弃了升入天堂的愿望。耳边又响起了金属的敲击声,一个白衣人敲击着铙钹带着他四处游荡,游历着他熟悉的地方还有熟悉的人。 他嘴里无意识的断断续续的重复着那些地名和人名:“宜兰基地林团长,宋议长,阿环,陈掌柜,阿里山,宋婉玲……” 马处长迅速的记下了这些人名和地名。 郝鸣岐的觉得身体在地狱和人间游走,神经刚刚崩断又被重新接上。一盆凉水泼在他的脸上,郝鸣岐一个激灵醒了过来,剧烈的疼痛重新爬满了他的全身,让他感到自己还活着。 马处长已经从郝鸣岐说出的一连串名字中分辨出了陈掌柜,只有这个名字不在他的掌握之内。 他用皮鞭挑起郝鸣岐的下巴:“陈掌柜是谁呀?” 刚刚恢复意识的郝鸣岐心中又是一个激灵,难道自己刚才在昏迷中说出了陈掌柜的名字,除此之外自己还说了什么?他已经完全回忆不起来。 “你到陈掌柜那里都干了些什么?”马处长继续问。 郝鸣岐用残存的意识判断出马处长并没有掌握更多的东西,他疲惫的重新闭上眼睛,一言不发。 一个特务还想重新合上电闸,被马处长制止,他吩咐人将郝鸣岐拖了下去。 “要是再用刑,怕这小子熬不过去,他要是死在我们这儿也很麻烦。我们现在全力以赴去找这个陈掌柜。”马处长说道。 “审了这么多天终于审出点眉目来了!”一个特务说。 重庆南路81号陈掌柜的时装店,店伙计匆匆忙忙从外面赶了回来,见到陈掌柜的就说:“今天好奇怪,我到北路去买布匹,看见有陌生人挨家挨户的打听掌柜的是否姓陈。” 正在算账的陈掌柜哗啦一声把算盘推开:“打听我的?不好!赶快收拾东西,快撤。” 幸亏陈掌柜的反应迅速,他们刚刚撤离不久,特务就找到了时装店。见满屋狼藉,人去楼空,一个特务突然说:“我想起来了,我帮林团长在这里洗过衣服,这家老板好像就姓陈。” 马处长得意的哦了一声:“林团长,郝鸣岐,陈掌柜。果然是一条线。” 马处长一边撒下大网缉拿陈掌柜,另一方面拿着现有的材料和国安部长一起到经国先生那里去邀功。他们不知道的是在他们之前宋议长已经找过蒋经国先生,并就此案向经国先生陈述了自己的意见。 经国先生虽然对国安部二处相当倚重,可同时对于党内的拉帮结派相互倾轧也心知肚明,利用匪谍案栽赃陷害排除异己二处以前也不是没干过。因此宋议长的话已经先入为主形成主观成见。 所以当国安部长和马处长将材料交到他的手中的时候,并没有得到预期的赞扬和肯定。经国先生听取了他们的汇报,仔细的翻阅了那份视察报告。然后非常冷静的问:“除此之外还有什么证据?” 马处长说:“郝鸣岐已经在口供中提到了陈掌柜,林团长在软禁期间也托人到陈掌柜的那里去洗衣服,现在陈掌柜又负案在逃。这一切绝不是巧合,这难道不是一个证据链吗?” 经国先生哼了一下鼻子:“郝鸣岐是在失去意识的情况下说出了一大串名字,陈掌柜只是其中之一。这能说明什么问题?何况你们并没有抓住他本人,就凭这怎么给案件定性?难以服众嘛!难怪有人说你们扑风捉影。” 然后又用手指敲了敲桌上的报告:“还有,这份报告是以呈报国防部的语气写的,是林团长公开阅读的时候被你们起获的。把这作为匪谍证据岂不是笑话!”说着把报告掷还给了马处长。 马处长还要分辨,国安部长把他拦住,他看见经国先生脸色已经很难看了,小心的说:“都是卑职治下不严,行事鲁莽。我们要立刻缉拿陈掌柜,搞到确凿的证据。不负先生的期望。” 经国先生语气平静的说:“你们侦办匪案,立功心切,我可以理解。但是挟私报复,罗织罪名陷害忠良是万万要不得的。” 国安部长已经吓得脸色惨白:“卑职不敢,卑职不敢。” 经国先生站起了身:“这个案子也不能无限期的拖延下去,限你们在一个月之内找到确凿的证据。否则还是早点结案的好。” 国安部长和马处长灰溜溜的离开了经国先生的官邸,马处长不服气的说:“案情已经非常清晰了,为什么经国先生是这种态度?” 国安部长骂道:“你这个混蛋,还谈什么案情?一点眼力劲儿都没有,这是有人在咱们前面见过经国先生了。咱们背后有人,人家背后也有人。我看这个案子就到此为止吧。” “怎么可以这样?经国先生还说给一个月的期限。”马处长说道。 “那好,就给你一个月的期限,到时候要是拿不下来,连你一块收拾。” 自从郝鸣岐被捕之后,还有一个人惶惶不可终日,那就是国防部特训科的李娜。国安部二处已经有人找她谈过话,因此她知道自己已经和郝鸣岐连在一条线上,如果郝鸣岐被认定为匪谍,她是脱不了干系的。她不仅是郝鸣岐与宋婉玲的介绍人,更要命的是那张特别通行证,如果追查下来一定会查到她的头上。 她也知道郝鸣岐的案子相当程度上是党内 第102章 海滨激浪 宋婉玲是被李中校和李娜扶着离开国安部的,她已经哭的不能自持。事先想好满腹的话,见到郝鸣岐后一句也没有说出来。心上人的惨状让她的神经几近崩溃。 “看你哭成这个样子,真后悔让你来。”李娜说道。 李中校也安慰她道:“据我所知,令尊大人已经见过经国先生了,事情应该已经有了转机。你尽可以静待好消息。” 宋婉玲回到家中的时候,红肿的眼睛让父亲一眼看出了异样。 “你上哪儿去了?”父亲问道。 “我去了国安局。” “见到郝鸣岐了?” 宋婉玲没有作声,红肿的眼睛就是最好的回答。 “他的情况怎么样?”宋议长继续问。 “跟死人差不多。” “要是死了,倒干净了。他这次差点把我拖下水。”宋议长咬着牙说。 父亲的话让宋婉玲感到震惊,他第一次见识到了父亲的残酷。 “郝鸣岐又不是你的敌人,你为什么说这样的话?他不过是被你政敌利用的棋子,不可能是匪谍。” “他是不是匪谍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们必须获胜。” “我知道你去见过经国先生了。” “不是我行动迅速棋高一着,现在你在家里就见不到你老爹了。他们不给我安个通敌的罪名,也要说我玩忽职守。” “在你的心目中,郝鸣岐是不是匪谍并不重要,女儿的幸福也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你的乌纱帽。” “你竟然敢这样跟父亲说话?我真是白养了你这么大!但是你说的没错,权力斗争就是这么残酷!是非曲直都无所谓,谁取得胜利谁就能笑到最后。” 就在宋婉玲和父亲辩论的时候,在这个城市的另一个角落,张怡环正在地狱里面挣扎。她已经落入了一个卖淫团伙的魔爪中,她以前的小姐妹阿英就是这个团伙的老板。阿英以前在宝岛百乐门的时候就暗中干着卖淫的勾当,现在舞厅倒闭之后,她就干脆下海做了老板,勾结流氓无赖诱骗良家妇女做起了皮肉生意。 张怡环在魔窟中饱受凌辱和摧残,不止一次的试图逃跑,可迎接她的却是无情的拳脚相加,对她的看管更加严格。身体和心灵都已经变得麻木,每天面对的是嫖客兽性的发泄。 张怡环和宋婉玲虽然生活境遇是天壤之别,但两个女子有一个共同的爱人,那就是郝鸣岐。支撑张怡环活下去的信念就是能够再见郝鸣岐一面,她知道她和郝鸣岐已经不可能回到从前了,但越是这样她想见郝鸣岐的那种渴望就越是强烈。这是她在世上唯一的挂念,如果不能实现,她会死不瞑目。 张怡环开始变得顺从,但这只是她麻痹阿英的手段,她的内心无时无刻不在等待着机会,等待着逃出魔窟的机会。 阿英也为张怡环的转变感到欣喜:“你这样就对了嘛,这个世道就是笑贫不笑娼。我是看在往日姐妹一场的份上,才给你指条活路。你要是不听话,我真想把你卖到随军妓院去,那才叫生不如死呢!你跟着我好好干,过几年手里有了钱,再从良不好吗?” 张怡环顺从的点点头,表示愿意服从。可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张怡环很快就发现自己的手指缝和眼角长出了连片的红疹,有的已经开始溃烂。阿英发现之后连呼倒霉:“你这是染上了花柳病,不能再接客了。看在好姐妹的份上,我带你去看病。” 阿英带着张怡环到了一家私人诊所,医生给她看了病拿了药。在返回的路上张怡环心想此时不跑更待何时?看准一个人多的时候,张怡环突然睁开了阿英的手,高声呼喊:“有人绑架,有人绑架。”一边喊一边狂奔。阿英跟在后面紧紧追赶,可是在行人目光的注视下这个干着非法生意的女人很快就变得胆怯了,她最终放弃了追赶,眼睁睁的看着张怡环钻进了小巷。 逃离了阿英的魔爪,张怡环又重新开始了流浪的生涯。羞耻和尊严已经从她的身上彻底褪净,她只能不惜一切手段维持自己的生命,乞讨成了唯一的选择。好在她有一副好嗓子,可以用歌声博得人们的同情。 从诊所拿的那点儿药并没有让她的病情缓解多少,一个手脚生疮肮脏的乞婆沿街卖唱乞讨成了街头一景。渐渐的张怡环发现自己的嗓音变得沙哑,再也唱不出动听的歌声。病毒已经侵入了她的肌体,不光嗓音沙哑,身体也越来越虚弱。 尽管如此,张怡环依然向在街上碰到的每一个军人打听郝鸣岐的消息。可悲的是所有的人都把她当成疯婆子避之犹恐不及。 疾病和饥饿同时折磨着张怡环,她已经虚弱的难以站立,感觉自己的生命就要走到尽头。她的眼前出现了幻觉,出现了和郝鸣岐一起在基隆码头的情景,依偎在爱人的怀里,看着天空中飞翔的海鸥,多么温暖多么美好! 她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向着台湾基隆港的方向爬过去。她知道自己今生无法再见到心上人,她只想在生命最后的时刻赶到和爱人相聚的地方,也是和爱人分手的地方,最后看一眼碧蓝的天空,洁白的海鸥。在幸福的幻觉中结束自己的生命。 张怡环爬到基隆码头的时候,手脚都流着脓血,她依靠着她和郝鸣岐曾经坐过的长椅。天空依然那么蓝,海鸥依然把她当作主人在她的头上盘旋,可她的手中已经没有了食物,回报这些精灵的只有灿烂的笑容。 就连海鸥也终于疲惫了,带着不舍离她而去,张怡环觉得自己的眼皮越来越沉重,看着远去的海鸥,想招一招手可一丝力气也没有。目光越来越模糊,感觉有一丝清凉从心头蔓延到全身,她终于合上了双眼,脸上依然带着笑容。 当张怡环醒了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个破庙之中,身边就是一尊高大的佛像,另一边是两个衣衫褴褛的老人正在一堆火上煮着什么。当两个老人转过身的时候,张怡环觉得他们似曾相见。 老婆婆看见张怡环醒了过来, 第103章 铁腕柔情 国安部二处马处长正率领着手下搜捕成掌柜,可他们连陈掌柜的身材相貌都说不清楚,想要抓到本人谈何容易。他们只好回过头来审查房东,房东那里除了个假名字根本没有让他们感兴趣的东西。 马处长一时陷入了困境,他知道从郝鸣岐那里再也榨不出有用的东西,可一个月的期限马上就要到了。国会和国防部一直在通过各种渠道向他们施加压力。如果期限一到,他除了放人,别无选择。 宋婉玲自从探视郝鸣岐之后,已经慢慢的从痛苦中走了出来,他知道起码郝鸣岐现在还活着,只需要耐心等待,他很快就会出狱。无聊之余她开始整理自己的文案,在清理胶卷的时候,发现她和郝鸣岐一起去阿里山使用的胶卷少了一卷。她是个细心的姑娘,仔细回忆着整个过程,除了被宪兵曝光的那一卷胶卷之外的确还少了一个胶卷。 宋婉玲的心中不由产生的疑惑,难道是郝鸣岐私藏了一个胶卷?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莫非他真的是匪谍。宋婉玲不敢往下想,可事到如今,即便他真的是匪谍也要全力保护他,因为这涉及父亲的仕途前程和家族的荣辱兴亡。她只能把秘密暗暗藏在心里。 张怡环的身体已经完全康复,除了嗓音依旧沙哑。她把破庙当成自己的家,每天整理着家务。一对老乞丐每次乞讨回来,看着井井有条的“家”感觉无比的温暖,一家人其乐融融的生活在一起。张怡环每次表示自己想出去找事做,都被老婆婆拦住:“现在还不急,你的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哑着嗓子在外面怎么找工作?”。张怡环也乐得享受久违的家庭生活。 台湾夏季的天气打破了他们平静的生活,一场台风自东往西席卷整个台湾岛。本已破败不堪的破庙在狂风暴雨的打击下摇摇欲坠,张怡环和老乞丐夫妇在四处漏雨的破庙里已经无法容身,正准备收拾东西,搬到安全的地方。突然咔嚓的一声巨响,头顶上的房梁折断了,眼看着整个屋脊就要落下来,老婆婆情急之下一把将张怡环推到供桌底下。 一阵惊天动地的轰鸣平息之后,张怡环和老婆婆从瓦砾中爬了出来,风雨交加中整个破庙全部倒塌,只有佛祖依然端坐在莲花台上。老婆婆大声呼喊着老爷爷的名字,可是除了狂风的呼叫没有任何回应。 他们扒开了房梁和瓦砾才发现老爷爷已经倒在血泊之中,没有了气息。雨水和着泪水往下流淌,张怡环和老婆婆呆坐在风雨中,任凭狂风肆虐。直到附近的乡亲们过来救援,他们才从痛苦的噩梦中清醒过来。 草草的埋葬了老爷爷之后,老婆婆和张怡环又开始了流浪的生活。好在他们找到了一家难民收容所,可以暂时栖身。老婆婆已经变得呆滞麻木,张怡环却告诫自己要坚强的活下去,即便是为了照顾老婆婆也不能放弃。一连串的打击并没有让她变得颓废,她反而更加坚强起来了。 命运的天平也似乎开始向她倾斜,一家军人服务社在难民中间招收人员。在一群老弱病残的难民当中,年轻的张怡环被服务社一眼看中,张怡环表示要带着老婆婆一起去,被服务社的人拒绝。她只能把老婆婆安顿在收容所里,安慰她说自己会经常来看她。 军人服务社主要是为前线将士提供后勤生活服务,也是政府为了解决难民问题设立的临时机构。张怡环的工作就是浆洗被服,工作虽然辛苦,可是能有一个自食其力的工作,张怡环乐在其中。她还利用工作之余带着礼物去看望老婆婆,报答她的救命之恩。 郝鸣岐依旧被关押在国安部二处,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人对他进行审问了。倒是每天有医生来为他处理伤口,伙食也有了很大的改善。浑身裹着纱布的郝明奇躺在床上只觉得有一群蚂蚁在身上爬,奇痒难忍。唯一能够正常运转的就是自己的大脑,他意识到敌人的手段已经穷尽了。 国防部李中校和李娜以及宋婉玲来看望他之后,让他知道在外面还有很多人正在积极的营救他,他感到自己出狱的日子不远了。 郝鸣岐身上的纱布被慢慢拆除干净,他已经可以开始下地活动了,囚室外面的看守好像比他自己还要高兴,赶紧跑进来向他道喜:“看来郝少校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你觉得自己可以走出去吗?” 郝鸣岐不解的问:“我可以走出去吗?” “其实马处长早就想放你出去了,只是你以前伤势太重,现在你可以自己走出去,大家面子上都好看一些。” 郝鸣岐明白了特务们的用意,原来这国安部和以前的军统和保密局都是一脉相承的,对待在押犯是极其残酷的,号称是站着进来躺着出去的地方。但是自从国府迁台以后迫于舆论的压力,国安部也不敢肆意妄为。自己涉嫌匪谍案,关押经月有余,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被释放,如果被人抬出去国安部要承受很大的舆论压力。所以他们希望自己伤口愈合之后自己走出去。 正式释放的那一天,郝鸣岐换上了一身崭新的没有徽章的军便服,忍着浑身隐隐的痛楚昂首挺胸的走出了国安部。他倒不是想给国安部什么面子,而是想在世人面前展现自己不屈的精神。 来迎接他的是宜兰基地的官兵们,一辆卡车和一辆吉普车停在大门前,卡车上的士兵下车后列队整齐,当郝鸣岐出现的时候,随着一声令下,全体敬礼致意。同行的还有各大报社的记者,闪光灯一片闪烁。 这一切让国安部非常的尴尬,但却是国防部的有意安排。原来国安部的前身保密局是国防部的下属机构,自从保密局升格为国安部之后,在级别上和国防部平起平坐,但在权力和利益的分割上产生的诸多矛盾,两个部门素来不睦。国防部的人总是以老长官自居不把国安部放在眼里,国安部自认为靠上了经国先生处处刁难国防部,伺机打 第104章 海上观鲸 自从出狱之后,郝鸣岐和宋婉玲就一直没有见面。郝鸣岐是因为身心俱疲,心情烦闷无暇他顾,而宋婉玲是因为自己发现了胶卷的疑点心中产生了疑问。 促成他们俩见面的却是李娜,自从郝鸣岐出狱之后李娜一颗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因为她知道她为郝鸣岐开具特别通行证的事没有被追究。作为媒人她也想早日促成郝鸣岐和宋婉玲的婚事。便主动打电话以公事的名义请郝鸣岐到国防部特训科来一趟。 郝鸣岐接到电话欣然前往,一进办公室的门便受到了特训科全体的鼓掌欢迎。李娜迎上去说:“恭喜郝少校沉冤得雪。” 郝鸣岐说道:“谢谢各位的好意,不过以后我还是少来的好,免得给各位添麻烦。” “这是什么话?国防部已经给你平反昭雪,官复原职了。你依然是宜兰基地的训练主任。”李娜说道。 “可在有些人的心中,我已经被打入另册了。” “你是说国安部那帮混蛋,你犯不着跟他们置气。他们以前还是我们国防部的下属机构的时候,我都懒得搭理他们。现在他们升格了,靠上了大太子到处耀武扬威。可在我们国防部面前他们永远矮半格。”李娜神气活现地说,办公室里一片哄笑。 “就是嘛,”大眼睛插话道:“你这次能够出狱,我们娜姐可出了不少力呢!” “娜姐确实给我帮了不少忙,我心里有数。这样吧,今天我做东,一并答谢娜姐和特训科的各位。” 郝鸣岐的话音未落就被李娜拦住:“等一等,答谢的事以后再说。”然后把郝鸣岐拉到一边,小声说:“你出来之后,就没有和宋小姐再联系吧,晚上我把她邀出来,我们一起聚一聚。” 郝鸣岐点头答应,然后问道:“叫我来不是说有公事吗?” “说到公事嘛,”李娜放高音量说:“就请科长大人宣布。”李娜俨然就像特训科的大总管,科长都要让她三分。 科长清了清嗓子:“奉上级命令,我们特训课打算对分布在各地的训练基地进行统合,每个基地的训练科目都要专业化,在此之前要对各基地进行一次考察,以确定各基地分配的科目。考察团嘛,由李娜带队,从各基地抽调人员参加。” 李娜接着对郝鸣岐说:“现在知道为什么叫你来吗?你就是考察团的成员之一。” 郝鸣岐赶紧推辞:“不不不,我可不想再参加什么考察团了,上次参加议会的考察团,差点没把我整死!再说我刚出狱不久,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 李娜哈哈大笑:“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这可不是特遣英雄的做派哟。我们就是要做给世人看看,我们特训课问心无愧,我们的特遣英雄经得起考验。气死国安部那帮小人。你也不用担心你的身体,又不是让你执行特遣任务,就只当外出散散心。”说着在郝鸣岐的肩膀上拍了拍。 当晚,李娜把宋婉玲邀出来和郝鸣岐一共三个人在一家餐厅聚首。三个人刚落座,李娜就觉得气氛异样,问宋婉玲道:“婉玲小姐,我看你情绪不对呀,郝鸣岐出狱,你应该高兴才是!” 宋婉玲笑了笑:“我是很高兴啊,哈哈哈哈。” 郝鸣岐说:“可能是分开的太久,婉玲一下子产生了陌生感。” “确实有点陌生感,”宋婉玲接过话说:“特别是对你的过去,我了解的还太少。” “嗨,这算什么事?”李娜说道:“以后时间多的是,慢慢了解嘛。” “只怕有人说出自己的过去,会吓人一跳。”宋婉玲盯着郝鸣岐的眼睛说:“这话不是你说的吗?” “我们都是兵荒马乱走过来的,谁的过去说出来都吓人一跳。有什么好稀奇的?”李娜解围道:“你们两个不要闹矛盾了,把你们叫出来就是让你们多亲多近,我这个大媒还等着喝喜酒呢。不过郝鸣岐最近可能没时间陪你了,他要陪我参加一个考察团。”李娜调侃的笑着。 “又要参加考察团?”宋婉玲故意拉长音调:“可不要忘记带相机啊,多拍点风景回来。” 郝鸣岐的心咕咚向下一沉,可是李娜并没有听懂宋婉玲的话外之音:“拍什么风景嘛,我们是奉命公干。” 一场并不愉快的重逢在尴尬的气氛中结束了。 台北基隆港,一艘客轮鸣笛起航,船上载的正是国防部特训科的考察团。从基隆港登船让郝鸣岐颇有感慨,他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张怡环。张怡环已经完全失去了音信,不知道现在身在何方?郝鸣岐虽然满腹的愁情别绪,但并不为当初的决绝后悔,只是在心中暗暗的祈祷张怡环有个好的归宿。 登上了客轮之后,眼前的豪华冲淡了好民企的忧思。这是一艘小型的豪华客轮,设施齐备,装潢考究。作为领队的李娜虽是女性,但是作风泼辣果敢,各基地来的长官对她赞不绝口。她安排好了每个人的房间之后,就来到了前甲板,郝鸣岐已经在这里等她了。 “我们两个像约好了似的,”李娜笑盈盈的说。 “这叫心有灵犀嘛。”郝鸣岐已经不像以前那样讨厌这个女人了,开始逢场作戏。 “在机关里待的太久了,终于能出来散散心了!”迎着海风的吹拂,李娜感叹道。 “为什么要走水路?乘车不是更快一些吗?”郝鸣岐问道。 “就现在的那条环岛公路,坑坑洼洼,坐车还不把人给颠死!”李娜抱怨道:“再说我们的基地都在海滨,乘船更方便一些。” “这条船也太豪华了,用得着这么奢侈吗?” “这才哪儿到哪儿啊?”李娜轻挑的撇了他一眼:“你这个傻小子,现在各部门不都是这样吗,利用出差的机会好好享受享受。” “国防部不总是在喊经费紧张吗?” “哈哈哈哈,这个你放心,少了谁的钱也少不了国防部的钱!再说有你老丈人在,让他审批国防部经费的时候手稍微松一松,我们就全有了。” “难怪你要拉着我一起来 第105章 故地重游 纵使郝鸣岐心如磐石也禁不住李娜的百般挑逗,他只觉得浑身燥热,身上的伤痕处突突直跳,仿佛随时都要爆裂开来。 李娜却并没有放弃进攻,她仰头望着郝鸣岐:“想不想亲亲我?”一只脚在水里面使劲的摩擦着郝鸣岐的脚背。 郝鸣岐被弄得心慌意乱,只能对李娜说:“大家都看着我们呢!” 李娜环顾了四周一圈:“让他们看好了,既然出来玩还管那么多。”可是四周的人们已经开始吹起了口哨,李娜才不情愿的放开了郝鸣岐,毕竟她这个考察团领队的尊严还是不能放弃的。 “我累了,我们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吧。”轻微的海浪拍打着李娜的胸口,妩媚的她仿佛一朵出水芙蓉。 “那你回到帐篷里去休息吧。” “我是说在海边找个隐蔽的地方休息,你是这里的主人,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李娜的口气咄咄逼人。 “在海滩的那一边有一片椰林,我们可以去那里。”郝鸣岐说道。 “那我们走吧,”李娜说着一只手扶着郝鸣岐的肩膀,一齐向椰林那边游过去。身后的口哨声更加响亮了,李娜索性停下来回头望着她的队员们挑衅的说:“我们去那边椰林休息一会儿,你们要不要一起来呀?” 口哨声和哄笑声立刻停了下来,大家不敢再挑衅李娜的底线了。李娜和郝鸣岐大大方方的来到了椰林,两个人疲惫的躺在了椰树底下。 喘息稍定,郝鸣岐感觉李娜的手爬上了他的胸口,耳边是李娜喘息的气息。郝鸣岐抓住了李娜的手,制止了它的运动:“我已经有宋婉玲了,我们不能做对不起她的事情。” “说实话,一开始是我看上了你,我很喜欢你,那个百乐门的阿环就是我故意气走的。后来出现了宋婉玲,我觉得你们两个更合适。攀上了这门亲戚,你的老丈人对你我甚至对国防部都有好处,我就忍痛割爱把你介绍给了宋婉玲。自己做了个媒人。” “谢谢你的好意,我会报答你的。” “现在就是报答媒人的好机会,干嘛还要等以后。”李娜一边说一边靠近了郝鸣岐的身体。 郝鸣岐触碰到李娜有弹性的身体,触电一般的收回来:“我们不能这样,那边还有好多人呢!” 李娜星眼迷离:“那你就更应该大胆的来吧,你就是做了柳下惠,出去了你也说不清楚。” 郝明奇垂下了眼帘,茂密的椰林遮蔽了阳光,轻柔的海浪不断的拍击着洁白的沙滩,海的呼吸伴随着海鸥的鸣叫此起彼伏,久久不肯停歇。 头顶的椰树上传来了嘎嘎嘎的鸣叫,打断了一对野鸳鸯,郝鸣岐和李娜坐了起来,一只信天翁呀的一声扑闪着翅膀飞走了。 李娜两眼呆呆的看着远去的信天翁,仿佛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两行眼泪扑簌簌的落了下来。 郝鸣岐不知所措,搂着她的肩膀问道:“你怎么哭了?” “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个放荡的女人?”李娜哽咽道:“我蛮横霸道,大大咧咧,还投靠城防司令,做人家的干女儿。你心里压根看不起我是吗?” 郝鸣岐答非所问的说:“我刚才不该冒犯你。” 李娜含着泪哈哈大笑:“谁一开始不是个好姑娘?谁愿意流落到这个孤岛上?进了这个圈子,你不欺负人,别人就欺负你。我只能带着一副强悍的假面具混迹官场,醉生梦死。我也想找一个心爱的人共度余生,可我知道你不会爱上我,但我也不甘心轻易放过你。刚才不过是一场梦,你放心,我不会缠着你的,你属于宋婉玲。” 李娜的变化让郝鸣岐始料未及,这个放荡不羁的女人也有自己复杂的内心世界,他开始怜惜这个女人,她不过是个被历史的洪流裹挟着蹂躏着的可怜人。 李娜在郝明奇的怀里嘤嘤的哭泣了好久,被一声尖利的哨声打断了。李娜抹了一把眼泪,立刻恢复了自信刚强的神态:“这是要集合了,我们走吧。” 回到了沙滩上,考察团的成员们也都上了岸。林团长脖子上挂着口哨,笑盈盈的迎接着李娜:“李团长辛苦了,感觉我们的训练基地怎么样?” 李娜已经完全恢复了国防部长官的语调:“作为海上项目的训练基地,这里还是很不错的!我要汇报国防部,就把这里作为特别派遣训练的海上科目训练基地。以后所有的特遣海上训练都放在这里。” “谢谢李团长对我们工作的肯定,我们基地不光训练设施齐备,伙食也是很不错的。请各位稍事休息,然后到食堂检查工作。”林团长依然笑容满面的离开了。 李娜笑着对郝鸣岐说:“你们林团长真是个老油条,把吃喝玩乐搞得煞有介事,好像在检查工作似的。” “他的工作也做得很扎实,我们基地多亏有这样的老干部!”郝鸣岐说道。 李娜捶了捶他的胸口,眨眨眼说:“你的工作干的也很扎实!” 郝鸣岐一本正经的说:“我不开玩笑,我们团长是身经百战的老黄埔了,从抗日到戡乱出生入死屡立战功。只不过没有后台背景,所以得不到升迁。“ “你倒是很有背景,相信很快就会超过你的老团长了。”李娜调侃的语气带着爱怜。 趁着李娜在帐篷里换衣服的机会,郝鸣岐迅速的穿上衣服,转身去找林团长。林团长见郝鸣岐急匆匆的来找自己,明知有事。就和郝鸣岐来到一个没人的地方,郝鸣岐就把李娜和自己特别亲近的事情告诉了林团长:“我觉得这件事情不同寻常。” “我也注意到了她在勾引你。”林团长说道:“你觉得这是她的个人行为,还是另有目的呢?” “我现在脑子很乱,无法作出判断。” “这也难怪,男女关系往往是当局者迷。你刚出狱不久就被吸收进考察团,这不能排除是敌人对你的考验。你要保持清醒的头脑,时刻警惕这个女人,无论你和她交往到了何种程度,都不要忘记她是我们的敌人,不能在她面前露出丝 第106章 雨中即景 当天晚上,考察团全体回到船上过夜。一夜无话,第二天早晨,郝鸣岐被一阵震动惊醒了,汽笛鸣响过后,他知道客轮又起航了。郝鸣岐洗漱完毕来到了李娜的房间门前,敲门之后发现她已经不在房中。 房门并没有锁,郝鸣岐推门进去,环视一圈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地方,只是在书桌上显眼的地方有一架收发报机。郝鸣岐想打开抽屉看看有没有密码本什么的,又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他担心会有人随时进来。 离开了李娜的房间,郝鸣岐在驾驶舱的外面找到了李娜,李娜没有穿军装,而是一身连衣裙,几乎和宋婉玲跟他一起上阿里山时穿的一模一样。恍惚间,郝鸣岐觉得面前站的就是宋婉玲。 “干嘛这样看着我?”李娜笑着问。 “你不穿军装的样子更好看。”郝鸣岐说道:“怎么起这么早啊?” “我要督促船员们早点启航,”李娜说道:“你为什么起这么早呢?” “是汽笛声把我吵醒了。” “早晨的空气真是好啊,我们到前面去甲板转一转,”李娜说着挽起了郝鸣岐的胳膊,“这会儿很清静,那帮酒鬼现在还没起床呢。” 客轮已经驶出了港口,迎着初升的太阳向东驶去。 李娜靠近郝鸣岐用鼻子嗅了嗅,说道:“你到我房间去了。” 郝鸣岐心头一惊,又不动声色的问:“你怎么知道?” “我在房间里喷了很多香水,你身上就是那种香水的味道。” “我确实去找过你,发现你不在,我就找到这里。” “在房间里没发现什么特别的东西吧?”李娜调侃的问道。 “你把我当成国安部的人了。”郝鸣岐生气的说。 “开个玩笑嘛,进了一回国安部你的神经变得这么敏感吗?” “我也是开玩笑的,求求你不要再提国安部了!”郝鸣岐的目光都变得黯淡了。 “我知道你在里面经历了什么,”李娜温柔的说:“现在好了,你出来了,把那些噩梦都忘了吧。我会让你放松下来的。” 客轮继续劈波前进,右弦是巍峨的悬崖峭壁,左弦是浩瀚的大海。微风吹起了李娜的长发,李娜不由感叹道:“多美的景色呀!可这并不是我们的家乡。如果能在几年前认识你,我可能就不会来到这个孤岛了。” “你当时还能选择,我可是被人强拉上船的。”郝鸣岐说道。 “其实我也差不多,当时我在南京还是个机要员,突然接到上级的命令说要撤退,所有的人都被赶上了船,想逃跑都没有机会。”李娜说道。 “我当时也准备逃跑,是被林团长硬拉上了船。” 李娜笑得前仰后合:“我们两个都差一点当逃兵,你说我们两个如果都当了逃兵,有机会见面吗?” “那只有天晓得。” “所以说一切都是缘分哪!好好珍惜现在,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多幸福啊!”李娜说着眼圈都红了。 “你怎么变得这么多愁善感?好像换了一个人。” 李娜把头靠在郝明奇的胸前:“再也不能回到从前了,眼前的快乐就是这么短暂!” “我以前以为你是个凤辣子,怎么突然变成林妹妹了?”郝鸣岐抚摸着李娜的头发。 李娜仰起了头对郝鸣岐说:“你又在讽刺我,我以前就那么可怕吗?” “反正不是那么可爱。” 李娜在郝鸣岐的胳膊上掐了一把:“你这个坏家伙!把我的话都套出来了,现在该你说说你的过去了。” 李娜撒娇般的一句话却重重的敲在了郝鸣岐的心上,她为什么这么关心我的过去?难道她真的肩负着什么特殊的使命,是有意来考察我的。郝鸣岐搂着李娜柔软身体,不由得浮想联翩,眼前这个女人到底是敌人用来试探自己的美女蛇还是一个钟情于自己的普通女人?抑或二者兼而有之? 经过一场磨难之后,郝鸣岐的思想成熟了很多。他不敢轻易回答李娜的问题,反而把她抱得更紧了,仿佛这样可以掩盖自己心里的慌乱。 李娜挣开了郝鸣岐的怀抱:“你搂的我都喘不过气来了,我问你话呢,你怎么不回答呀。” “你问我什么?” “我让你说说你的过去,从头说起。”李娜加重语气说。 郝鸣岐把脸色一沉:“我的过去在国安部里都已经说清楚了,你如果感兴趣就到国安部去调阅我的口供。” “你看你又神经过敏了,不愿意说就算了。聊得好好的,你又翻脸了。”李娜显然不想把郝鸣岐逼得太紧,“我们去吃早点吧,吃完之后还有一件事想让你帮忙。” 两个人去餐厅匆匆吃了早餐,李娜拉起了郝鸣岐手:“跟我一起到房间去。” 进了李娜的房间,李娜反手把门锁上,转身就搂住郝鸣岐。郝鸣岐不知所措,不解的问:“大白天的,你这是干什么?” 李娜咯咯直笑:“是你在胡思乱想呢!我呀是想请你帮我发一份电报。”说着就放开了郝鸣岐,转身把书桌上的电台打开。然后从抽屉里拿出一纸电文放在桌上。对郝鸣岐说:“我好久不摆弄这玩意儿了,生疏的很,你来帮我发报吧。” “这是发给谁的电报?”郝鸣岐问道。 “这是向国防部汇报每天的考察情况,不过是例行公事。” “这样的机密不该由外人来操作。” “我可没把你当外人,我是完全相信你的。” 郝鸣岐坐到了桌前,戴上了耳机,开始对照电文密码发报。不一会儿就干完了。李娜赞许的说道:“发报的手法还不错嘛!” 郝鸣岐心想自己在鱼尾岛和宜兰基地两次受过报务训练,发报的业务当然很熟练了。可他只能说:“我在宜兰基地受过训,成绩还是很优秀的。” “那是啊!不然怎么能当训练主任。”李娜说道:“怎么样?我对你够信任的吧,以后不要在我面前那么神经过敏。我们好好的享受旅途不好吗?” “你这就算是对我的信任吗?我不过是个报务员,密码是掌握在你的手里。” “ 第107章 电话追踪 李娜的脸色依旧阴沉,郝鸣岐搂着她的肩膀也被她推开了,她幽幽的说:“我真的看不清你是个什么人,我觉得好可怕!” 郝鸣岐的心中在深深的自责,自以为缜密的行动计划其实漏洞百出,宋婉玲似乎已经觉察到胶卷的问题,现在李娜也开始怀疑他的身份。 但是他已经没有退路,只能破釜沉舟。郝鸣岐沉下脸来说:“你要是怀疑我的身份,直接把我交到公国部就好了!” 李娜苦笑道:“要是那样能解决问题就不会有人救你出来了!要是真出了事你知道牵扯多少人吗?除了宋议长之外还有国防部俞部长,你知道多少人对他们的位置虎视眈眈,等着扳倒他们取而代之。” 郝鸣岐立刻明白李娜是真心的爱着自己,否则不会亮出这样的底牌,他要紧紧的抓住这个女人作为自己的护身符。 他脸色铁青的说道:“如果能够洗清各位长官的嫌疑,我愿意一死以证清白。”说着就从腰间拔出了自己的配枪,哗的一声拉开枪栓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 李娜慌忙用手去推郝鸣岐的胳膊,只听砰的一声枪响,子弹射向了天空。枪声引来了人们的围观,纷纷询问是怎么回事。 李娜解释道:“没事儿,没事儿。郝少校的手枪走火了。” 等人们都散去之后,李娜将郝鸣岐带回自己的房间,把夺过来的手枪重新插回了他的枪套,把他按坐在椅子上。 郝鸣岐愤愤不平的说:“你为什么不让我去死?我宁愿一死不愿再去国安部那种鬼地方了!”说着流下了眼泪。 “你以为你死了就万事大吉了?他们会说匪党间谍畏罪自杀,会继续抓住老长官们不放。” “那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你要好好的活着,活出个样给大家看。为党国作出一番成绩,就是对他们最好的回击。”李娜用手帕擦去了郝鸣岐的眼泪,把他的头搂在怀里,自己的脸上却露出得意的笑容。 就像抚慰调皮的孩子一样,李娜让郝鸣岐的情绪渐渐平静下来。她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然后打开房间里的电话:“是驾驶舱吗?前方是什么港口?” “前方是花莲港。”驾驶舱回答道。 “我命令停靠花莲港。” 郝鸣岐不解的问道:“花莲港并没有特训基地,为什么要在这里停靠?” “我自有安排。” 客轮鸣响着汽笛驶入了花莲港,李娜和郝鸣岐已经来到了前甲板。得到了集合命令的全体考察团成员已经在前甲板上列队整齐。 李娜背着手在队伍面前踱了几步,说道:“我言而有信,到了花莲放你们一天假,这里的风情街从日据时期就很有名,你们可以去好好放松一下。”李娜的话音未落,队伍里就爆发出欢呼声。 李娜示意大家安静下来,接着说:“明天中午以前,必须回到船上集合,解散。” 队员们一哄而散,向船舷奔去,刚搭上跳板就争先恐后的下了船。甲板上只剩下李娜和郝鸣岐。 李娜依旧端着架子对郝鸣岐说:“你为什么不和他们一起去?” 郝鸣岐一个立正,回答道:“报告长官,我这就下船和他们一起去。”说着转身欲走。 李娜终于绷不住笑出声来,一把抓住了他:“你还真想去啊?” 郝鸣岐说:“服从长官的命令是军人的职责。” “别没完没了的啦,”李娜说道:“我对你另有安排。” 郝鸣岐也停止了开玩笑:“什么安排?” “故地重游!” “故地重游?” “是的,对你来说是故地重游,陪我一起上阿里山。” “你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因为你陪宋婉玲去过了,我也要去。” “不是说好了不再提宋婉玲吗?” “我就要提就要提,你和她经历过的我都要。”李娜开始撒娇了。 “可是路途遥远,我怕时间不够啊。” “哈哈,我们也可以走中央隧道啊。” “你不是说那是军事禁区吗?” “对别人来说是禁区,对我们国防部的人来说畅通无阻。”李娜拉起了郝鸣岐的手,“当初你这个冒牌货都可以过去,现在有我在,谁还敢阻拦?” 郝鸣岐被李娜点到了短处,只好说:“那我们就抓紧时间,走吧。” 两个人稍事准备下了船,李娜带着郝鸣岐找到当地的驻军借了一辆吉普车,直奔中央隧道的入口。 一路上郝鸣岐开着车,李娜坐在旁边问道:“你和宋婉玲当时也是开的这种车吧?” “一模一样的美式中吉普。”郝鸣岐回答道,“连你穿的连衣裙都和她的一模一样。” “哈哈哈哈,这么巧吗?你是不是觉得旁边坐的仿佛就是宋婉玲?”李娜死缠烂打的劲头又上来了。 “唯一不同的是,宋婉玲没有这么多话。” 李娜又是一阵狂笑:“这么快就开始厌恶我了!当初我把那个阿环气跑了,你也一定很恨我。阿环现在怎么样了?” 郝鸣岐猛地停住了车:“我看你根本不是想出来散心,你要是想翻老底,我们就回去,我一五一十向你交代。” 李娜收起了自己的嚣张,看着郝鸣岐说:“生气了!没想到你这么不识逗,我只是太爱你了!想到你曾经和其他的女人在一起,心里就难受。”说着就扑倒在郝鸣岐的怀里。 郝鸣岐抚摸着李娜的后背:“真是女人心海底针!像你这样阴晴不定,我也真的看不透你呀。” “我就是要折磨你,发泄我心里的怨气。为什么我就不能得到你?” “你现在不就抱着我吗?” “我想永远的得到你。” “那你还把我介绍给宋婉玲?” “我现在后悔了。” 郝鸣岐捧起了李娜的脸:“天下没有卖后悔药的,以后你就把我忘了吧。” “我忘不了,自打我第一次看见你我就爱上你了。我赶跑了阿环,没想到又亲手把你送到宋婉玲的怀里,我现在好后悔!”李娜已经泪流满面,“我真后悔带你去参加那个聚会,我鬼迷心窍把自己喜欢的人介 第108章 空中表演 对面也停着一辆中吉普,郝鸣岐和李娜忘情的热吻竟然没有觉察到对方的来临,直到被大灯的强光照射。 对面的车上下了两个宪兵,走到他们的车前。郝鸣岐和李娜已经整理好自己的衣服,一个宪兵看了看郝鸣岐:“我们见过面。” 郝鸣岐说道:“我们确实见过,你还曝光了我的胶卷。” “这里是军事禁区,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李娜这个时候已经递上了自己的证件,宪兵接过来看了一眼:“原来是国防部的长官,失敬失敬。你们为什么把车停在这里?” “隧道里突然停了电,我们看不清路径,就停下来,等了一会儿。”李娜不耐烦的说。 “我们并没有接到通知,说国防部有人要来。”宪兵把证件还给了李娜。 “谁说每次检查都要通知你们?”郝鸣岐厉声喝问,他想在气势上压倒对方。 对方显然被郝鸣岐的气势震慑,放低了姿态说:“上次曝光了您的胶卷不过是例行公事,请原谅。” “那我们现在可以走了吗?”李娜问道。 “当然可以,请便。” 郝鸣岐打开车灯开着车扬长而去,车里传出了李娜特有的狂笑,一直到她笑够了,才说:“刚才你那句反问很有气势!比我还像国防部的长官。” “上次就是这个家伙曝光了我们的胶卷。我一看见他就来气。”郝鸣岐说道。 “那里面一定有很多宋婉玲的形象,所以你很在意。” “确实是这样。”李娜并不知道真正让郝鸣岐恼火的是胶卷的曝光已经引起了宋婉玲的怀疑。 “真后悔没有带相机,否则我们在阿里山也能合几张影。”李娜惋惜的说。 “我们还是不要合影的好,让别人知道了又说不清楚!” “你就打算在特训基地干一辈子吗?”李娜转移了话题。 “除了这我还能干什么?” “你就没想到会有人提拔你?” “我这个年纪,能干上少校已经很满足了,还能指望谁提拔我?你提拔我吗?” “我虽然不能直接提拔你,但我可以起关键的作用!”李娜神秘的说。 “我就知道你的身份不一般,但我是个胸无大志的人,现在我已经很知足了,不想再折腾喽!”郝鸣岐装出一副韬光养晦的样子,想进一步套出李娜的话。 李娜已经完全沉溺于和郝鸣岐的热恋当中,急于表现自己的重要性:“就算你胸无大志,也有人很关心你。让你升个一格半格调到国防部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郝鸣岐抑制住内心的激动,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国防部这样的大衙门我可不敢高攀,能离开特训部队我就烧高香了,省得整天提心吊胆的,不知道哪天又要去大陆出任务?” “就是嘛,你要是能来国防部,我们就是同事了,可以经常在一起。” “我倒是想和你在一起,只不过……”郝鸣岐欲言又止。 李娜知道郝鸣岐想说什么,她也无意点破,宋婉玲是横亘在他们之间的一个障碍,现在她还没有力量排除这个障碍。悲催的是这个障碍还是自己亲手设置的。 黑暗漫长的隧道终于到了尽头,和陡峭险峻的东海岸不同,中央山脉以西的地形平坦辽阔。郝鸣岐和李娜来到了嘉义,和上次陪宋婉玲一起来也不同,郝鸣岐显的心境产生了很大的变化。上次和宋婉玲在一起像是一对羞涩的小情侣,经过了一场磨难之后,郝鸣岐已经变得更加坚强和成熟。 尽管李娜也是一个熟练的特工人员,可是郝鸣岐已经自信将她掌握在股掌之间。让他担心的反而是宋婉玲,她似乎已经觉察到郝鸣岐的可疑之处,可自己并不知道宋婉玲掌握了什么证据。 李娜挽着郝鸣岐在嘉义的街头游览,真的仿佛一对新婚夫妻,只不过新郎看上去心事重重,新娘却是兴高采烈。 当时的嘉义就是一个大乡村集市,低矮的瓦房主要的建筑,间或还有茅草屋。主要的交通工具就是自行车,还有各种商贩推着的小车。 “你上次和宋婉玲一起来,就是在嘉义过的夜吧?” 对于李娜挑衅的问话郝鸣岐已经不以为意,回答说:“不在这里过夜还能在哪儿?不过当时我们可没时间逛街。” “那这回我就胜出一筹了,我们不光要一起过夜,还要一起逛街。” “你为什么处处都和她相比,太无聊了!” “我就是要和她相比,不把她比下去,我心有不甘。” “把她比下去又怎么样?” 是啊,把宋婉玲比下去又怎么样?何况自己未必能替代宋婉琳在郝鸣岐心中的地位,不过图一时口舌之快罢了。 西海岸的天气说变就变,一场毫无征兆的大雨打断了一对情人的争论。两个人赶紧躲到一个草棚下避雨,一个推车卖货的小贩也躲进草棚下面,他的头发已经被淋湿,却不以为意,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开口唱起了闽南民歌: 遇到一阵西北风 彼此恰好落大雨 落甲彼下埔 为着等伊害阮衫裤 屋甲淡糊糊 啊爱情算来甘带苦 表示初恋的热度 想起来也是为着幸福的前途 今日又来想起彼时在落雨的街路 就是中正路 难忘的黄昏时 叫我头斜斜咧 彼早起啊落大雨 落甲彼黄昏 两人讲话太过兴奋 不惊雨大阵 啊伊讲父母不允准 甘愿看破从孝顺 想起来真是耽误宝贵的青春 今日落雨想起彼时 心头越发忧闷 …… 年轻的小贩旁若无人唱的忘情,学过闽南语的郝鸣岐翻译给李娜听,李娜听完苦笑一声:“这个歌好像就是唱给我们听的,不过我的父母如果知道我和你在一起一定不会反对的。你的父母呢?” 李娜随口一问让郝鸣岐又陷入了沉思,自己离开父母家乡已经这么长时间了,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着他们,不知何时才能重返家园和他们团聚。 李娜见郝鸣岐不语,又问道:“你在想念自己的父母吧,我也在想,不知何时才能回到他们的身边?” 两个人不由 第109章 三星聚首 郝鸣岐和李娜正在享受爱的激情的时候,张怡环还在军人服务社里干着苦役般的差事。比起身体的劳累让她难以接受的是声音的沙哑,婉转悠扬的歌声曾经是她安身立命的本钱,当初逃离大陆的时候正是凭借这一点吸引了郝鸣岐的注意。 两个人成为恋人之后,张怡环享受着人生最快乐的时光。郝鸣岐突然变心别离让她陷入无尽的痛苦,后来事实证明这是一场误会,郝鸣岐的离去有他难言的苦衷。遭受了舅舅舅妈的卷款潜逃还有昔日小姐妹的欺骗以至于失身,一度让张怡环彻底失去了生活的勇气。 在老乞丐夫妇的悉心照料和安慰下张怡环的身心得到了恢复,她现在活下去的唯一动力就是重新找到郝鸣岐,哪怕就是只看他一眼也死而无憾了。 怀揣着这唯一的希望,张怡环忍受着辛苦的劳作。可又不敢公开的打听郝鸣岐的消息,因为他涉及的是匪谍案。她不知道的是自己经受磨难的同时郝鸣岐也经历了一番炼狱般的苦难。 原来的苦出身让她已经渐渐适应了军人服务社里的生活,她想用劳作的汗水洗刷自己肮脏的身体。命运的转机终于降临到这个苦命的姑娘身上,军人服务社来了一支医疗巡诊队,领头的是一个手段高明的军医。张怡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找到了军医问诊。 军医问她嗓音嘶哑的原因,张怡环鼓足了勇气才说出是因为梅毒的侵袭。 “梅毒病毒引起了声音嘶哑并不难治疗,”军医说道:“你以前用的中草药只是遏制了病毒的繁殖,并没有彻底清除病原体的存在,应该用盘尼西林彻底杀死病原体,然后辅之于治疗咽喉的药物,消除咽喉的炎症,应该可以恢复。” 张怡环一听到盘尼西林立刻大失所望,她知道这是一种非常昂贵的药物,自己根本负担不起,无奈之下向军医哭诉了自己苦难的身世。军医看出了她的窘境,安慰她说:“盘尼西林在市面上确实昂贵,但是我们军队有充足的配给。我知道你以前是个优秀的歌手,我会尽一切努力把你治好的。这也是我们医生的职责。” 仿佛是遇到了活菩萨降世临凡,张怡环感激的涕泪横流。每天到军医处注射盘尼西尼,在疗程的最后一天,张怡环在军医处的桌子上看见一张报纸,上面一条消息让她大喜过望,那正是郝鸣岐被无罪释放的消息。 她兴奋的问军医知不知道郝鸣岐出狱后的下落,军医摇摇头说:“这个人好像是属于特遣部队,和我们是两个系统,我不了解他的下落。” 尽管如此,张怡环心中希望的火焰被点燃了,她可以公开的去寻找郝鸣岐了。药物的治疗加上愉悦的心情张怡环沙哑的嗓音很快得以恢复。在一天早晨,张怡环咳嗽了一声之后,感觉自己淤塞已久的喉咙突然顺畅了。她欣喜之余高声喊出了自己思念已久的那个名字:“郝鸣岐!” 声音是那么的清脆甜美,她完全恢复了!眼泪挂满了她的笑脸,她狂喜的飞奔,边跑边喊:“郝鸣岐,郝鸣岐……” 从此军人服务社经常响起她甜美的歌声,她经常一边工作,一边歌唱。大家惊奇的发现自己的身边还有一只美丽的夜莺。 鸡窝里出了一只金凤凰,消息很快传遍各处。军人服务社的长官觉得让她继续留在这里实在是屈才,就把她推荐到劳军慰问团。劳军慰问团的人见了她之后觉得自己挖到了宝,立刻将她吸收入团,参加全岛各处的军队慰问演出。 郝鸣岐和李娜一夜激情之后,不等天亮就带着深深的倦意登上了小火车,前往阿里山。一路无话,直上顶峰。登顶之后郝鸣岐才发现雾霭密布笼罩着整个山峰,完全不是上一次脚踩云海极目远眺的情景。别说看日出了,就连周边的山峰也根本看不见。 李娜懊恼的跺了跺脚:“怎么这么倒霉!什么也看不见。” “山里的天气瞬息万变,我们再等一等,说不定会云开日出。”郝鸣岐安慰道。 可是等了一会儿,没有等来云开雾散,却等来了一场小雨。两个人躲进屋檐下避雨,李娜叹了一口气说:“真是天意呀!昨天在山下遇到一场大雨,今天在山上又遇到一场小雨。看来今天看日出是没指望了。” “早知道这样就应该听我的话,直接返回就好了。保留想象的意境,多好啊!” “收起你的意境吧,就是没看到日出,我也不后悔。起码我来过了!” “那我们就在这里看雨景吧。”郝鸣岐调侃的说。 小雨一直淅淅沥沥的下着,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李娜终于不耐烦了,闹着要回去。 郝鸣岐说道:“少安毋躁,你现在面向东方,想象一下一轮旭日正在冉冉升起,云海就在我们的脚下翻滚。” 李娜闭上眼睛依偎在郝鸣岐的怀里,良久才说道:“我确实想象到了日出和云海。” “那就不虚此行了。” “可是我又看见站在云端的是你和宋婉玲。”李娜睁开眼睛说。 郝鸣岐哈哈大笑:“这都怪你事先看到宋婉玲的那篇游记,这叫要先入为主。” “真讨厌!我怎么也甩不掉她的影子。凭什么她和你在一起就能看到日出,而我和你在一起就看不见?” “魔在心中,”这句话是说李娜也是在说自己,郝鸣岐搂着李娜,可心里想到的却是宋婉玲。回去之后他又要面对宋婉玲那怀疑的目光和犀利的盘问,想到这里就不寒而栗。自己好不容易摆脱了国安局的魔爪,难道又要陷入宋婉玲的泥坑吗?宋婉玲究竟掌握了自己多少证据?这个问题一直在郝鸣岐的心中纠结。 李娜看出郝在想鸣岐心事,就问道:“怎么出神儿了?难道你也在想宋婉玲?” “都是让你给带的!”郝鸣岐大方的承认:“我能不想吗?” “哦,怀里搂着我,心里却想着她,你的心够花的啊!”李娜推开了郝鸣岐的手。 “我是在想回去以后怎么 第110章 晋升中校 李娜和郝鸣岐面面相觑,他们无法想象如果宋婉玲真的来了会发生什么情况。李娜真后悔自己那句冒失的客套话,可事到如今也无法拒绝。 郝鸣岐接过了话筒,说道:“我们在军中执行公务,你来了多有不便。刚才娜姐不过一句客套话你还当真了。” 电话那头的声音语带嘲讽:“哎哟,你怎么知道娜姐是客套话?我们姐妹情深,多日不见,想好好聚一聚,你不要多嘴啊。我这就动身去高雄。” 李娜又接过话筒:“欢迎欢迎,我们在高雄等着你,我们是该好好聚一聚了。” 挂断的电话,郝鸣岐无奈的说:“我就说过宋婉玲心思很重,我们两个人一起出差,她一定在家里胡思乱想。她要真来了就热闹了!” 李娜也耸耸肩:“咱们两个的蜜月还没度完,这下半个月就要让给她了。”说着哈哈大笑。 高雄基地比宜兰基地的规模还要大,设置的训练科目和宜兰基地差不多。基地长官向李娜介绍了基本情况之后,建议说:“我们基地各种设施是全军最齐备的,其中最有特点的就是空降训练。我们已经准备好为考察团进行一场空降表演,考察团的成员如果有兴趣也可以一试身手。” 李娜和郝鸣岐都很兴奋,他们虽然也接受过空降训练,但是已经久疏战阵,听闻此言忍不住跃跃欲试。 吃完了午饭,稍事休息,考察团被安排到海滩上的一个凉棚下面坐定。面前的沙滩就是着陆场,而机场就在他们身后不远的地方。 空降表演开始了,只听身后不断的传来飞机引擎轰鸣的声音,一架接着一架的三叉戟腾空而起,飞向天空。在空中做了一个盘旋之后,每架飞机的尾部掉下来一串小黑点,小黑点儿做自由落体运动,突然变成一朵朵白色的伞花飘然而落,在空中形成一字长蛇。 长蛇渐渐弯曲,首尾慢慢靠拢,最终形成一个圆环整整齐齐的落在地上。考察团响起了一片掌声和欢呼。 又一架的飞机升空,基地长官介绍说接下来是定点跳伞。沙滩上用彩色颜料画着许多巨大的圆圈,每个圆圈的中心是一个20厘米见方的红点,那就是空降的目标。 上千公尺的高空上,特训队员从飞机上纵身跃下,双手拉着操纵绳克服气流的影响,调整姿态,寻找自己的目标。伞花越来越大,越来越接近地面,队员们一个个准确的命中了自己的目标。地面上的人又是一阵欢呼。 接连几轮表演之后,基地长官情绪高涨,对着考察团喊道:“弟兄们,想不想上去试一试。” 考察团员们一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基地长官看向李娜,李娜不紧不慢的说:“既然弟兄们兴致这么高,那就一起上去试试吧。” 全体成员列队奔向机场,在地勤人员的协助下各自背上了伞包,登上了飞机。李娜,郝鸣岐还有基地长官同乘一架飞机。 飞机升空之后并没有直接进入着陆场,而是沿着海岸线飞行。看着李娜疑惑的表情,基地长官解释道:“我们先在空中俯瞰一下高雄的景色,然后再空降不迟。” 李娜笑着说:“你想的太周到了,谢谢你的好意。” “国防部的长官光临本基地,是我们莫大的荣幸!这些都是应该的。” 高雄的海岸线平直流畅,西扼台湾海峡,南临巴士海峡。高雄港内水不扬波,巨轮出入频繁,是世界十大港口之一。飞机折向内陆,爱河蜿蜒曲折横穿市区。整个地形是冲积平原,地势最高的是西边的高雄山,也只有三百多米,在空中看来不过是个小山丘。 在空中饱览了海天盛景之后,飞机折回着陆场。尽管早有准备,但是气氛还是紧张起来。大家的开伞钩都挂上了导轨,郝鸣岐却没有挂上去,李娜问他为什么不挂,郝鸣岐自信的说:“我可以手动开伞。” 李娜把他的开伞钩咔嚓一下挂上去,说道:“别逞能了!我还要把你全须全尾的交给宋婉玲呢。”说着瞪了他一眼。 机舱门打开了,一股强劲的气流吹的人睁不开眼,基地长官站在门口催促着大家往下跳,轮到李娜的时候,她紧张的双手合十,默默祷告,他后面的郝鸣岐嘲笑她说:“国防部的长官应该率先垂范,怎么事到临头这么犹豫?”李娜一咬牙跳了下去,接着郝鸣岐也跳了下去。 降落伞迎风涨满,稳稳地托住了急速下降的身体,大家悬着的心才落了下来。李娜开始东张西望的寻找郝鸣岐,可是漫漫长空每个人的距离都很远,根本看不清谁是谁。 突然头顶上传来一声叫喊,李娜才知道郝鸣岐就在自己的上面。整个伞队平稳下降,就在即将着陆的时候,突然起了一阵大风。率先着陆的李娜来不及解脱降落伞,降落伞又被强风吹鼓,像一面巨大的风帆将李娜拖倒在地,李娜刚要爬起来,又被重新拖倒,最后完全失去控制,任由降落伞将自己在地面拖行。 李娜痛苦的哭喊着,郝鸣岐落地之后迅速的解脱降落伞,飞奔着追赶李娜。追上去之后紧紧的抓住伞绳,迫使降落伞放慢了速度,李娜才得空解开了降落伞。 郝鸣岐从地上扶起了李娜,只见她灰头土脸,帽子也掉了,一只鞋也不见了。郝鸣岐捡回了李娜的帽子和鞋,又扶着她走向了遮阳凉棚,凉棚里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好一个英雄救美呀!” 两个人抬头一看,竟然是宋婉玲端坐在凉棚之下,旁边就是基地长官。 郝鸣岐惊讶的问道:“你这么快就来了?” “我跟空军里的朋友打了个电话,他们刚好有一架飞机要来高雄,我就顺便搭乘他们的飞机过来了。”宋婉玲说着走到他们身边挽起了李娜的一只胳膊,李娜这才发现自己的另一只手还搂着郝鸣岐的肩膀,赶紧收了回来。 宋婉玲莞尔一笑:“我是不是来的太突然了?” “哪里哪里,我们都盼着你早点来。”郝鸣岐说道。 “ 第112章 第一次测验 劳军慰问团的演出果然精彩,一个开场的小合唱之后就是最受欢迎的流行歌曲。歌手都是从全岛选拔而来,不乏流行明星,水平都很专业。大家听得如醉如痴。 听了两首歌,宋婉玲对郝鸣岐说:“下一首我们再舞一曲,怎么样?”郝鸣岐点头答应。 歌曲的前奏刚刚响起,宋婉玲就急不可耐的拉着郝鸣岐下场,轻盈的舞步合着节拍刚刚启动,台上就传来歌手熟悉的声音: 好花不常开好景不长在 愁堆解笑眉泪洒相思带 今宵离别后何日君再来 喝完了这杯请进点小菜 人生能得几回醉…… 郝鸣岐本来和宋婉玲四目相对,脉脉含情。听到歌声越来越熟悉,禁不住向台上一看,立刻变得脸色煞白。台上唱歌的分明就是张怡环。 郝鸣岐惊讶的忘记了挪动脚步,差点绊了宋婉玲一个跟头。她抬头一看,郝鸣岐正盯着台上的歌手,愤怒的问道:“你认识她?” 郝鸣岐嗫嚅着没有回答,台上的张怡环也发现了郝鸣岐,顿时停止了歌声。乐队不明就里也停止了演奏。整个场面像按下了暂停键,静止下来。 张怡环首先醒了过来,冲下舞台一把抱住郝鸣岐:“我可找到你了。”说着涕泪滂沱。 郝鸣岐也捧着张怡环的脸:“我也在打听你的下落。” 所有的人都围拢过来,议论纷纷。最尴尬的就是宋婉玲,眼看着一个陌生女人搂着自己的男人哭诉,自己却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 李娜也挤到人群的前面,指着张怡环问郝鸣岐:“你和这个女人还有联系?” 郝鸣岐依旧不语,宋婉玲推开了张怡环,抓住郝鸣岐的领口问:“她到底是谁?” 见郝鸣岐呆若木鸡,又转身抓住李娜问:“这个女人是谁?” 李娜把宋婉玲拉到一边:“你听我慢慢跟你说……” 人群里面,张怡环双手捂面痛哭失声:“我知道,我不该来找你!” 郝鸣岐拉住她的手,分开人群来到阳台上,痛苦的说:“我当时是不得已才跟你分手的。” “我知道,我不怪你。我的舅舅舅妈把钱都卷走了,我一直在找你,又被人骗到窑子里做暗娼……”张怡环像个失群的羔羊哭诉着自己的苦难。 郝鸣岐的泪水挂满了两腮,强忍悲痛说:“一切都过去了,以后我会帮助你好好的活下去。” 张怡环匍匐在栏杆上无力的摇摇头:“不用你费心了,今生能再见你一面我就很知足了!刚才那位是你的太太吧,我真不该打扰你们。原谅我!”说着抬起头,眺望着黑暗的大海。 “你不用想的太多,以后会越来越好的。哦,对了,那件旗袍我已经洗干净了,随时就带在身边,希望有一天你能穿上。” 张怡环像被利箭射中了心脏,痛苦的大喊一声:“可我的身子再也洗不干净了!”说完一把推开郝鸣岐,纵身一跃跳下楼去。 郝鸣岐猝不及防,转身再想抓她,哪里还来得及。他大叫一声趴在栏杆上看着张怡环的尸体匍匐在岸边的礁石上,殷红的鲜血顺着礁石汩汩的流出,被起伏的海浪吞噬后带向远方。 宴会现场出了人命,顿时乱作一团。有人冲到楼下试图抢救,才发现张怡环早已气绝身亡。宋婉玲和李娜早已不再争吵,而是手挽着手来到了郝鸣岐的面前。郝鸣岐瘫软的靠在栏杆上,头也不抬,嘴里自言自语不知在说些什么。 善后事宜很快处理完毕,张怡环被断定为自杀,无须任何人为她的死负责。 郝鸣岐已经变得精神恍惚,李娜觉得他不再适合继续跟团考察了,就让宋婉玲带他先行回台北。 宋婉玲满腔的愤怒都被张怡环的死冲淡了,她从李娜那里了解到了郝鸣岐和张怡环的过去。看着郝鸣岐失魂落魄的样子,话到嘴边的诘问变成了一句温柔的安慰:“你对我说过你的过去能吓我一跳,说的就是这个女人吧?我不怪你,你是个重感情的人!” 郝鸣岐在宋婉玲的陪伴下回到了台北,李娜带领着考察团完成了剩下的考察任务也回到了台北,不过她一回到国防部就被俞部长叫到了办公室。 “交代你的事情都完成了?”俞部长开门见山的问。 “各基地的考察都已经完毕,考察结果我会在报告里向您汇报。”李娜回答道。 “我是说对郝鸣岐的考察怎么样了?” “对郝鸣岐的考察就一句话:他对党国很忠诚!” 俞部长满意的笑了笑:“你的话不会夹带私人感情吧?” “绝没有私人感情,我可是用尽了手段对他进行深入的了解。他就是一个忠诚的国军军官。” “这样的话就太好了,以前不光国安部怀疑他的身份,就连我对他也有疑虑。现在经过你对他的考验,我们就可以放心使用他了。他是个难得的人才,只要好好干,既可以堵住国安部的嘴,也是我们国防部的得力干将。” “这倒是没错,这么说俞长官打算提拔他了?” “对他感兴趣的可不光我一个人,”俞部长笑了笑:“你可以走了。但我要提醒你一句,无论你们在外面发生了什么,从今往后你要切断和他的私人感情。他不属于你。” 李娜走后,俞部长又拨通了宋议长的电话:“宋老兄,我已经对郝鸣岐做了严格的考察,你完全可以放心,准备接纳这个乘龙快婿吧。我等着喝喜酒呢!” 宋议长虽然调动了一切关系将郝鸣岐营救出狱,但他这样做的目的是在权力斗争中寻求自保。对于郝鸣岐的真实身份,他何尝不是心存疑虑。他不会将自己的女儿交给一个身份可疑的人,对郝鸣岐的考察就提升了日程,这一点和俞部长不谋而合。 于是俞部长就安排了一个考察团,由李娜对郝鸣岐进行进一步的考察。但他们失算的是李娜对郝鸣岐爱慕已久,对郝鸣岐的考察不过是敷衍塞责,更多的是真情流露,让郝鸣岐顺利过关。 尽管如此,张怡环的自杀对郝鸣岐还是个沉重的 第114章 游览 一首忧伤的歌曲还没唱完,两个人已经热吻在一起。郝鸣岐感觉到宋婉玲在自己怀里微微的颤抖,如果说李娜是一只赋予进攻性的野猫,那么宋婉玲就是一头温顺的绵羊。 “我可以陪你一直到开学。”郝鸣岐说道。 “嗯,正合我意。”宋婉玲喘了一口气说:“不过我们上哪里去玩儿呢?台北已经没有什么好玩的地方了。” “我们不如骑单车到乡下去。” “哎,这是个好主意!不过骑车子好累呀。” “你这样的娇小姐就应该到乡下去锻炼锻炼。” “我可不想当你的特训队员。” 嘴上说不愿意,第二天早晨宋婉婷早早的就准备好了两辆单车,台北郊外的土路上两个年轻人像一对蝴蝶轻快的骑行。 沿路的乡间风光让人心旷神怡,牛背上的牧童吹着短笛,怡然自得。骑车经过的时候,牧童还跟他们打招呼:“骑慢一点,小心摔跤。” 宋婉玲一路银铃般的笑声几乎没有间歇,郝鸣岐却隐隐感到一丝不安,后面有一辆小车总是远远的跟着他们,可一直不超越他们。 来到一棵大树下,正好被一群穿路而过的鸭子拦住了去路。郝鸣岐停下了车对宋婉玲说:“我们在这里歇一会儿吧。” 两个人在大树下席地而坐,后面那辆车也远远的停了下来。郝鸣岐说道:“那辆车从城里开始就一直跟着我们。” 宋婉玲这才发觉那辆车的存在:“他们是什么人?” “看来国安部一刻都没有放松对我的监视。”郝鸣岐笑了笑。 “这帮赖皮狗,真扫兴。”宋婉玲骂了一句。 “他们一定认为我是到乡下跟什么匪谍接头吧。”郝鸣岐调侃道。 “让他们跟着好了,”宋婉玲冲那辆车挥了挥拳头,“看他们能跟多久?” 重新启程之后,后面那辆车似乎已经觉察到他们被发现,掉头离开了。 摆脱了讨厌的尾巴,两个人上了乡间的小路,自由的穿行。不知不觉就到了中午,他们找到一户农家打尖歇脚。淳朴的乡民请他们一起享用农家饭。 宋婉玲吃的特别香:“没想到离台北这么近,就有这样的世外桃源。” “你是不是想起了陶渊明的那一句:待到重阳日还来就菊花。” “是的是的,我正要说这一句。”宋婉玲乐不可支。 吃完了饭,辞别了农家,两个年轻人又玩了一个更次,才恋恋不舍的踏上了归程。 回到市内的时候,夜幕已垂。可是宋婉玲却意犹未尽,“我们去看电影吧,”宋婉玲建议道。 “还记得上次我们看的电影吗?”郝鸣岐问。 “上一次……?”宋婉玲回忆着。 “我们两个从舞会现场跑出来……” “Oh,我想起来了,我们看的是《罗马假日》。那是我们两个人第一次见面。” “亏你还想得起来,我永远不会忘记那一天。” “我也不会忘记,刚才是被你问蒙了。哎,我们的这个假日过得可真不平静!” 两个人来到了电影院,在售票窗口买票的时候,郝鸣岐回头看了一眼,对宋婉玲说:“那辆车又跟上我们了。” 宋婉玲也回头一看,只见那辆车的旁边站着两个年轻人在抽烟。宋婉玲说:“看我怎么对付他们。”说着拿着两张刚买的票,迎着两个抽烟的人就走了过去。 宋婉玲来到他们面前,把两张票递过去:“二位跟了我们一天了,怪辛苦的!和我们一起进去看场电影吧。” 两个人被搞得措手不及,说道:“我们不是来看电影的。”说完掐灭了烟头上了车,一溜烟的开跑了。 宋婉玲在原地笑的前仰后合。 假期很快就结束了,宋婉玲返校之后郝鸣岐也回到了宜兰基地。和林团长见面之后,林团长递给他一纸调令。郝鸣岐接过来一看,上面写的是:郝鸣岐从即日起晋升中校军官,调往国防部任职。 林团长神情严肃,一个立正敬礼:“卑职林旭东恭喜郝长官晋升!” 郝鸣岐情绪激动,满含热泪把林团长敬礼的手拉了下来:“老团长,不要这样!我是从一个勤务兵被你一手带出来的,你永远是我的长官。” “可不能这么说,从今天开始起你就是我的长官了。” 郝鸣岐把自己这一段时间的经历向林团长做了汇报,林团长说:“我们掌握了很多有价值的情报,苦于没有机会传回老家。” “您不是说组织上一定还会派人跟我们联系吗?” “话是这么说呀,可是这种等待真让人心焦啊!” “可能是敌人对我们的监视过于严密,组织上一时无法和我们接头。” “你的判断很正确,所以我们不能再有任何冒进的行为,只能等待。” “像我们这种和组织失去联系的人,上级会采取什么办法和我们联系呢?”郝鸣岐问道。 “我只能说可能采取任何办法,我们现在属于断线人员。根据我的经验,上级会对断线人员观察一段时间,判断他们是否变节。然后再想办法重新取得联系。” “我明白了,我会牢记您的指示,耐心等待。以后我该怎么办?” 林团长爽朗的哈哈大笑:“郝中校,以后这种话就不要再问我了,不过今天在基地还是由我当家,给你开个欢送会。然后你就去国防部报到,祝你前途无量!” 基地的欢送会结束之后,郝鸣岐就打点行装前往国防部报到。 国防部俞部长的办公室,郝鸣岐已经换上了中校军衔伫立在俞部长的面前。俞部长笑容满面:“年轻人生龙活虎,看上去很有精神。” “卑职愿为俞长官效犬马之劳,听从安排。”郝鸣岐昂首挺胸回答道。 “至于安排嘛,先不急。你还很年轻,给你安排一个重要的职务恐怕难以服众。我想先让你去那霸参加一个美军的训练营,回来之后再做安排。” “那霸?” “对,日本的冲绳那霸,美军在那里有一个军事基地,同时还有一个训练营,专门训练远东地区的特工人员。听说你的英语不 第115章 李娜出现 飞机由台北桃园机场起飞,向北进入东海。这是一种由二战中美军退役的B52轰炸机改装的通勤飞机,机舱内用于作战的部分已经全部拆除,装上了座椅。这种飞机专门用于日本和台湾之间的人员通勤。 郝鸣岐坐在舷窗边俯视着渐渐远去的海岸线,海水的颜色由深变浅,慢慢变成淡蓝色被云雾遮盖。郝鸣岐收回了目光,坐正在椅子上。机舱里除他之外还有几个美国人,他们都身着便服。无聊之余,他们开始了交谈。 “你的英语说的真好,你去那霸有什么事情?”打完招呼之后,一个人问郝鸣岐。 “我去参加一个训练营。”郝鸣岐说道。 “哦,这是个好差事!” “为什么这么说?” “在我们驻台湾的美军中,只有表现优异的人才会被奖励去那霸。” “这么说各位都是表现优异的军人喽。”郝鸣岐说道。 那个美国人得意的笑了:“每周都会有飞机往返台北和那霸。日本的姑娘非常热情,你去了之后可以尽情的享受。” 郝鸣岐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你这么年轻就做到了中校,一定很厉害。”美国人接着说。 “因为我的表现也很优秀。” “我要是做到了中校,就会选择退役。领一份退役津贴回弗吉尼亚做个农场主。” “你老想着退役,所以永远也做不了中校。”郝鸣岐直截了当的说。 “哈哈哈,你如此坦率,像个地道的美国人!” 两个人的交谈引起了其他人的一片笑声。 又过了不久,郝鸣岐感觉到飞机开始下降,穿破了厚重的云层,飞机舷窗上的雨水横着向后流去,天气非常糟糕。 飞行员似乎很自信,驾驶着飞机继续下降。终于看到冲绳的海岸线了,郝鸣岐悬着的心慢慢的放了下来。 地面上的景物越来越清晰,舷窗上的雨水还在向后疯狂的冲刷。突然感到飞机猛的一震,然后慢慢的停了下来,舷窗上的雨水从上往下流淌。大家的心才放了下来。 郝鸣岐被一辆吉普车接走,顺利的抵达了训练营。训练营的学员来自不同的国家,有日本,韩国以及东南亚各国。学员们都不使用真名实姓,而是用化名代替。郝鸣岐的代号是鸽子,之所以使用这个化名,是因为郝鸣岐希望有一天像鸽子一样飞回自己的故乡。 开学的第一天,训练营的长官安德鲁将军致词:“无论你们以前经历过什么,无论你们多么的战功卓着,在我的训练营里都要从零开始。这里的训练科目你们以前都见识过,所不同的是我们的训练更加细化,更加接近于实战。在考核的时候会将你们投放到实战的环境当中接受检验,你们能否活着回来只有上帝知道。” 安德鲁的讲话与其说是开学致辞不如说是严正的警告。学员们面面相觑,很多人露出恐惧的神色。郝鸣岐的心中也惴惴不安,不知道迎接他的是声色犬马的天堂还是残酷杀戮的地狱。 有个学员举手提问:“安德鲁将军,您说要将我们投放到实战环境当中,具体指的是什么?” “在东南亚和世界其他一些地方还处于动乱或者战争状态,那里就是最好的考场。你们将会被送到那里完成毕业考试。”学员们听闻此言发出一片惊叹的声音。 安德鲁敲打着桌子,示意大家安静:“如果有人想打退堂鼓,现在还来得及。”…… 有一个学员提问道:“我们已经接受过很严格的训练了,我觉得课程表上的很多科目有点多余。” 安德鲁笑道:“你如果觉得你的能力足够了,现在就可以送你去参加毕业考试。” 那个学员立刻偃旗息鼓,嘴里咕哝道:“我还是先多活几天吧。”其他的人哄堂大笑。 安德鲁最后宣布道:“如果没有其他的问题,我宣布训练营正式开课。今天的课程非常简单,就是测验一下你们的体力。” 自从送走了郝鸣岐之后,生性多疑的宋婉玲心里立刻像长满了野草,思念、猜疑、恐惧轮番向她袭击,割去一茬又长一茬,没完没了一刻不得安宁。 宋议长一眼就看出了女儿不安的情绪,警告她说:“你不要胡思乱想,不许你再私自跑去见郝鸣岐。” “我就是想去也去不了啊!美国空军又不会听我的指挥。”宋婉玲嘟囔道。 “你知道就好,老实在家里呆着,不要再跟我惹事。” 可是宋婉玲的烦躁丝毫没有缓解,去又去不了,连电话也无法接通。无计可施的她病急乱投医,竟然想到了自己的情敌李娜。 她打通了李娜的电话,李娜对郝鸣岐的思念不亚于宋婉玲,只不过不敢公开的流露出来。接到了宋婉玲的电话,李娜装出胸有成竹的口气说:“我倒是有机会去那霸,可是无法带上你呀。” “娜姐,你能不能想想办法,我真的好担心,那霸那个地方是个花花世界,郝鸣岐再染一身花柳病回来可怎么办?”宋婉玲担心的说。 电话的那一头传来一阵大笑:“哈哈哈哈,你的担心多么的幼稚!我所担心的比这要严重的多,那霸训练营向来以严酷着称,毕业考试都是在战地进行的,能活着回来就不错了。” “啊!”宋婉玲差点惊掉了下巴,“早知道这样就不该让他去。” “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这是俞长官有意要提拔他,送他去镀金。有了那霸训练营的这块金字招牌以后就能步步高升。郝鸣岐很机灵,不会有事的。至于你担心他在外面找别的女人,完全是多余的!你怎么还没有我相信他?你不用想的太多我一有消息就会告诉你的。” 出于共同的目的,两个敌对的情敌暂时结成了同盟。 训练营的第一堂训练课看似简单,全体学员换上了作训服在操场上跑圈儿。安德鲁将军在操场中央观察着他们,一开始大队人马在一起,跑了两圈之后,就有人开始落后。 慢慢的队伍就变成了三个阵营,最前面的几个人遥遥领先,中间梯 第116章 离开那霸 发泄完过剩的精力,第二天学员们重回课堂倒是显得精神抖擞。出现在讲台上的不是昨天的教官而是安德鲁将军本人。 安德鲁说道:“想必各位昨天晚上都过得非常愉快,但愿你们也没有忘记白天所学的课程。我有几个小问题想请教你们其中的某位先生。” 安德鲁慢慢的踱着步来到一个菲律宾学员的面前:“请问你昨天晚上都干了些什么?” 菲律宾学员扭捏着不愿意回答。 “大胆的说出来,这是命令。”安德鲁加重了语气。 “我去了一间吃茶店。”学员说道。 “那里的茶好喝吗?” “我其实是为了找姑娘。”其他的学员开始窃笑。 “Oh,当然!你找的那个姑娘是什么样?给我们描述一下。” “她是个地道的日本姑娘,个子不算高,穿着和服,梳着高发髻。” “和服是什么颜色?” “是奶白色的。” “她穿的什么鞋?” “她穿的是木屐,袜子是白色的。” “你们在房间里,谁先脱的衣服?” “是她帮我先脱的衣服。” “然后呢?” “然后她也脱了衣服,她的皮肤可真白!” “接着说。”安德鲁似乎很有兴趣。 “然后我们就……”其他的学员有人笑出了声。 “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安德鲁问道。 “她胸上有一颗红痣。”所有的人都笑了起来。 “很好很好,”安德鲁肯定道:“你的记忆力非常好!如果你能回答下面问题我就更满意了。”安德鲁停顿了一下问道:“那家吃茶店在什么地方?门牌号多少?” “好像是……”学员一时回答不上来。 安德鲁继续问:“妈妈桑多大年纪?穿什么衣服?” “我没太注意。”菲律宾学员开始紧张的咽口水。 “房间的后窗户通向什么地方?” “我没有开过窗户。” “混蛋!”隐忍已久的安德鲁终于爆发了,大声的咆哮着:“你记住的那些东西都是动物本能的反应,有用的东西你一点都没记住。你就是个发情的公狗!作为一个特工要观察周边看似不相干的人,他们可能是你最大的威胁。进入一个陌生的环境,首先要想好自己的退路,可是你连窗户都没打开过。你看见那个姑娘就忘乎所以,把一切都抛在脑后。你要记住当你吞下诱饵的时候,你可能就发现你的嘴已经挂在鱼钩上了。你今天的测验是0分。” “你的代号是什么?”安德鲁问道。 “野猪,”菲律宾学员的话音刚落,所有的人哄堂大笑。 “真是实至名归。”安德鲁摇了摇头。 安德鲁骂完之后,转身对其他的学员说:“你们所有的人把你们昨天晚上的经历都写下来,我要逐一核对。现在就写,这是你们的第一次测验。”又对着野猪说:“你的测验结束了,到操场上去跑5圈。” 郝鸣岐竭力回忆着昨晚的经过,说实话刚才如果安德鲁当众问他,他也未必完全答得上来。昨天晚上他并没有去找姑娘,只是在一家风化店里和一个妈妈桑聊了几句,挑三拣四的说那里的姑娘不漂亮,然后就离开了。 测验的结果,一多半的人都不及格。安德鲁将军非常生气:“我再一次警告你们,训练营的教学不仅仅在课堂上,你们平时的一举一动都在考察的范围之内。对你们的测验随时可能进行。” 安德鲁将军离开后,教官继续进行环境训练课程:“身处敌后的特工人员尽快的了解环境适应环境非常重要。今天要讲的是反跟踪的技巧,当你要判断是否有人跟踪你的时候,可以采取以下措施。比如突然蹲下来系鞋带,同时观察后面的人是否也停下来。也可以利用橱窗的玻璃反映出身边人的形象。甚至可以从对面走过来的人的神色判断你身后是否有人跟踪……总而言之,一切要显得很自然,除非遇到突发的危险,否则不要选择逃跑,也不要轻易使用武器。特工的第一要务就是隐藏自己的身份,如果身份暴露那你就彻底失去了使用价值。” 训练营的课程有条不紊的进行着,课余时间显得很无聊,因为学员之间不允许互相打听身世。学员们除了同寝室的人之外和其他人交谈的很少。大家更多的精力还是消磨在风化场所。 郝鸣岐也不例外,随大流是最好的隐藏身份的方法,这既是教官在课堂上的传授也是郝鸣岐自己的心得。 那霸的夜晚繁华但并不喧闹,和风吹拂空气中弥漫着脂粉的香味。郝鸣岐独自漫步在大街上,不断的有妈妈桑上前招揽生意,她们大都是些中老年妇女,身穿和服,厚重的脂粉把满是赘肉的脸涂得惨白,手里拿着年轻姑娘的照片,间或也有年轻的女人自我推荐。郝鸣岐并不感兴趣一一拒绝了她们。 突然迎面走来一个年轻的女子,也是当地人的打扮,但是一开口却是地道的中国话:“先生请留步。” 郝鸣岐以为又是个妈妈桑,就挥手让她离开,那女子却说:“我们店里还有很多漂亮的姑娘,先生不妨去看看。” “我今天不想找姑娘。”郝鸣岐说完继续向前走。 “我们店还有中华料理,先生可以品尝一下。”那女子一直跟在郝鸣岐的身边。 “我没有兴趣。” “我们的菜肴可是陈掌柜亲自传授的。”那女子脸上一直保持着职业的微笑。 可郝鸣岐的心却被陈掌柜三个字狠狠的敲了一下,他停住了脚步看着那女子。 “先生可是姓郝?”女子看出了郝鸣岐的戒心,进一步说道。 郝鸣岐却依旧不敢放松警惕,他知道国安部的手段,也清楚马处长他们是不肯轻易放过自己的。这很可能是他们的试探。 郝鸣岐冷冷的说了一句:“对不起,你认错人了。” 正当他转身欲走的时候,那女子又说了一句:“陈掌柜曾经送给先生一件旗袍,白底红花,先生的女朋友觉得满意吗?” 这句话打消了郝鸣岐的疑虑,因为旗袍的事情只有 第117章 旗袍易主 训练营的课程是课堂教学和野外训练交替进行,两天之后全体学员被带到美国空军基地的机场,安德鲁将军在机场对学员训话说:“你们认为潜入敌方国家最好的方式是什么?” 有的学员回答说是利用假护照直接进入,有的学员说从边境偷渡…… 安德鲁总结道:“你们说的都有道理,我的答案就是没有最好的方式,你们可以利用一切手段,只要成功了就是最好的方式。每一种方式都有自己的优缺点,使用假护照虽然轻松但是手续烦琐,还有接受层层盘问,很容易出纰漏。从边境偷渡其实更加危险,很容易像野狗一样被边防军打死。你甚至还可以找一个敌国的女人结婚,堂而皇之地去做新郎,但那更是旷日持久,让人难以忍受,如果新娘不漂亮的话,更是如此。” 安德鲁耸了耸肩:“其实有一个很简单的方法,想必大家都已经猜到了,那就是空投。虽然简单粗暴但是效率很高,唯一的麻烦就是空投地点的选择,你总不能跳到人家的广场上去,然后跟围观的人们说:Hello,我来了。所以空投地点往往选择在人迹罕至的山林和荒漠,甚至在海面上。那么下一个问题又来了,你们降落到这些地方之后如何摆脱当时的困境?” “除了依靠地面人员的接应,你本人也要有很强的野外生存能力。有的时候你甚至不能得到地面人员的接应,比如空投到海面上,这个时候一切都要靠你自己。今天的训练科目就是海上空降,我知道你们都接受过空降训练,有些人还利用空降执行过任务。所以今天没有预演,你们将会被空投到距离西海岸50海里的地方,凭你们自己的能力回到那霸。” 学员们开始议论纷纷,有人说:这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安德鲁回答道:“这已经是非常宽松的条件了,在实战中你们还要面对边防巡逻艇和海岸警卫部队。” “如果我们不能完成呢?”有人问道。 “那么浩瀚的大海或者饥饿的鲨鱼就会替我淘汰你们。”安德鲁冷酷的说。 “如果洋流把我们带到其他地方呢?” “那你们就做鲁滨逊好了。”安德鲁撇嘴耸肩。 安德鲁的幽默让人们笑不起来,每个人的装备除了一只手枪和一把匕首就只剩一件救生衣了。这么快就要面对死神,所有的人心上都蒙上了阴云。郝鸣岐想起当初在台湾宜兰基地接受的训练,比起这里就太小儿科了,那个被骂作魔鬼的美国教官比起安德鲁就是天使。 尽管步履沉重,学员们还是硬着头皮登上了飞机。 飞机离开了西海岸,湛蓝的海面带给人的不是心旷神怡,反而更像一个无底的深渊。很快就到达了空投海域,学员们每间隔一个距离被抛下一个,所有的学员被空投之后,飞机无情的掉头回家了。 郝鸣岐乘着降落伞坠海之后,马上脱离了降落伞,拉开救生衣充气阀门,救生衣迅速的鼓胀起来。 漂浮在浩瀚的大海上,郝鸣岐一时分不清东南西北。他很快根据太阳的位置辨别出方向,奋力向东边游去。 他们空降的位置洋流非常复杂,太平洋环流穿过宫古海峡在这里掉头北上,和南下的寒冷洋流汇合形成了罕见的冷暖洋流交汇。郝鸣岐游了好一会儿感觉好像还是在原地。人类的力量在大自然面前显得那么渺小。 郝鸣岐觉得用蛮力对抗洋流是徒劳的。与其白白的消耗体力不如顺势而为,他索性仰躺在海面上。洋流带着他慢慢向北移动,等待洋流稍微缓和他就奋力向东游进,尽量的接近海岸。洋流再次发力的时候,他只能再一次随波逐流。 也不知经历了多长时间的挣扎,郝鸣岐几乎已经放弃了直接回到那霸的想法,只要能保住自己的性命,无论在哪个小岛登陆都是幸运的。 太阳慢慢偏西,郝鸣岐感到水温也在下降,这是一个好消息,说明他已经被南下的洋流控制。白天损失的距离在强劲的南下寒流的带动下迅速得到补偿,尽管已经精疲力尽,郝鸣岐还是打起精神尽力的靠近海岸。 就在他重新燃起希望的时候,海面上出现了一只黝黑的鱼鳍。南下的寒流不光带来了好消息也带来了鲨鱼,郝鸣岐惊慌的看着那只鱼鳍在海面上游动,祈祷着它不要向自己靠近。 但是事与愿违,那只鲨鱼显然闻到了人的气味,突然向郝鸣岐冲了过来。郝鸣岐本能的拔出了手枪,在拉开枪栓的同时这鲨鱼的头也露出了水面。他抓住时机果断的开枪,砰的一声过后,鲨鱼似乎吃痛重新潜入水中。 郝鸣岐紧张的观察着四周的水面,他断定鲨鱼还会发起进攻。果然不出所料,一个白浪翻起,被激怒的鲨鱼再一次向他冲了过来。郝鸣岐惊慌之中双手握枪连续射击,一口气打完了所有的子弹。 那鲨鱼的生命力极其顽强,身中数弹,依然冲到郝鸣岐的面前,脑袋一甩将郝鸣岐从水中高高的抛起。 重新落水之后,郝鸣岐想到的是潜水逃避,这时的救生衣已经成为负担,他甩掉了救生衣,深吸一口气,潜入水中。手枪早已被扔掉了,他又拔出了匕首。 鲨鱼也潜入水中寻找猎物,它迅速的锁定了郝鸣岐。这个已经身受重伤的家伙现在所想的是怎么报复自己的对手,究竟谁是猎手?谁是猎物?就看这最后一搏了。 鲨鱼张开布满利齿的大嘴扑向了郝鸣岐。郝鸣岐知道在水中自己无论如何也摆脱不了鲨鱼的追击,他索性面对着鲨鱼手里紧握着匕首。就在鲨鱼即将接近自己的时候,他猛地向下一沉,鲨鱼从他的头顶上滑过来的同时,他将匕首深深的插进了鲨鱼的肚子。 锋利的匕首划开了鲨鱼的肚皮,鲜血和着内脏一起涌了出来。 郝鸣岐和鲨鱼的尸体几乎是同时浮出了水面,郝鸣岐喘息良久之后才感到饥饿和疲惫一齐向他袭来。尽管干掉了鲨鱼,他已经没有体 第118章 欢迎仪式 冬贞子脸上厚重的脂粉早就被洗去,显露出俏丽的本来面目,细长微翘的鼻子,橘子瓣一般富于弹性的嘴唇都让郝鸣岐感到陌生,只有那坚定又不失温和的目光似曾相识。 冬贞子看着郝鸣岐发呆的样子,莞尔一笑:“鸣岐君,不认识我了?” 郝鸣岐一下子醒了过来,点头说道:“柳津小姐。” 把其他人都打发走之后,冬贞子对郝鸣岐说:“我说过以后我就叫我冬贞子好了,没想到你这么早就到我店里来。” “训练营放两天假,我特意来看看你。”郝鸣岐还想说什么,被冬贞子摇头制止。 “既然有两天假,不如我带你到岛上游览一番,我给你做导游。” 郝鸣岐立刻明白冬贞子的用意,两个人手挽着手离开了料理店,漫步在大街上。 “你今天没有化妆,我真的差一点没认出来你!”郝鸣岐对冬贞子说道。 “我那天之所以画那么重的妆,就是为了迎接鸣岐君,按照风俗业的习惯,从业人员必须浓妆。不化妆上街反而引人注目。不过你不要误解,我不是风尘女子。” “我当然知道,你出身贵族,家世显赫。” 冬贞子笑了笑:“看来店里的人说了不少关于我的事情。” “我不明白,一个贵族小姐为什么会从事这么危险的职业?”郝鸣岐问道。 “我不是说过吗,关于我个人的事情,我不想说的更多。”冬贞子看了郝鸣岐一眼。 “如果不涉及组织机密的话,我很想知道你的过往。” 冬贞子抿着嘴笑了:“看来不说点什么很难满足鸣岐君的好奇心。其实也没什么秘密,只是刚见面我不想说的更多。” “见到了你就找到了组织,我是出于对组织的向往才想对你有更多的了解。” “我可不能代表组织,”冬贞子使劲的摇摇头:“我只是组织派来的联络员,协助鸣岐君完成潜伏任务。” “这正是我好奇的地方,组织上会派一个日本人来跟我联系。” “我再纠正你一次,我是琉球人,我的家族和日本政府势不两立。寻求民族独立和自由是我的理想。我之所以加入组织和我的这个理想也有关系。”冬贞子说道:“我的父亲和哥哥一直都是琉球反战独立同盟的成员,二战爆发之后,日本法西斯开始更加疯狂的打击和搜捕反战独立人士。同盟的成员在冲绳已经无法立足,我和我的全家也逃亡到了中国。” “到了中国之后,我们接触到了中国的抗日反法西斯的组织,父亲和哥哥积极的加入了他们。我那时候年纪还小,经常在党组织的讲习所听老师讲课。明白了一个道理,民族的自由和独立要和全世界的反法西斯运动结合起来,在党的领导下才能完成。在那个不分国界不分民族的大家庭里,我被吸收成为组织的成员。” “在之后的日子里,我在组织内部接受了一系列的教育和训练,成为一名红色特工。战争结束之后,我随全家回到了冲绳,根据组织的要求建立了一个地下情报站,负责收集驻日美军的军事情报。直到有一天收到上级的命令,让我和一个名叫郝鸣岐的断线人员重新取得联系。” “郝鸣岐?这个名字听起来很熟悉。”郝鸣岐故作姿态的说道。 “哈哈哈哈,”冬贞子笑得眯起了眼:“你是一个富于幽默感的人。” “如果我不来那霸,我们还没有缘分见面呢!” “如果你不来那霸,组织上也会想其他办法与你联系的,组织上一直关注着你。” “那天你突然叫出我的名字,着实吓了我一跳。”郝鸣岐说。 “我那天画了个大白脸,自己看着都不舒服。”冬贞子说道:“当时我心里也很惶恐,生怕认错了人。唉,对了,你们训练营为什么放假?” “我们进行了一次海上空降偷渡训练,所以教官给我们放两天假。” “天哪!”冬贞子惊讶的说:“你竟然毫发无损的回来了,真是幸运。以前进行这种训练的时候,很多人都是有去无回,过了好几天尸体才被冲上岸。” “我这一次也是九死一生,在海上差一点让鲨鱼给吃了。” “谢天谢地,你回来了。”冬贞子紧紧的抓住郝鸣岐的手。 “我在海上精神几乎要崩溃,只有一个信念支撑着我。” “什么信念?” “我要活着回来见到你!”郝鸣岐看着冬贞子的眼睛。 “我有那么重要吗?”冬贞子的眼睛充满了柔情。 “我好不容易找到了组织,我不想再一次的失去你。” 冬贞子的眼睛闪烁着泪花:“我也想和你在一起,不再分开。” 郝鸣岐笑着摇了摇头:“我们两个是不是都太冲动了!忘记了组织原则。别忘了你是我的领导。” “我从来没有做过什么领导,只不过是你的联络人。我认为在完成组织的任务之外,其余的空间属于我们自己,包括我们的私人感情。” 冬贞子的话让郝鸣岐觉得这个琉球的女孩子除了是一个坚定的潜伏人员之外,身上还有一种不羁的野性。 那霸市区并不大,两个人不知不觉就出了市区,面前是一个小山丘。两个人手拉着手登上了山丘,整个山丘草木葱绿,站在上面足以俯视整个那霸。 “这个地方就是前田高地,”冬贞子说:“美国人给它取了个名字叫钢锯岭。” “为什么取这个名字?”郝鸣岐问道。 “二战的时候,美国人集中20万大军围攻冲绳岛,在这里和日军进行殊死搏斗。日军的抵抗非常顽强,最终美国人以牺牲7万人为代价才攻克了这个小山丘。美国人觉得这里简直就是撕裂血肉的钢锯,所以管这里叫钢锯岭。” “你们应该感谢美国人,帮助你们消灭了日本法西斯。” “我不这样认为,无论是美国人还是日本人都是外来的入侵者,琉球是琉球人的琉球,我们和其他民族一样也应该享有独立和自由。” “我忘了你还是个狂热的民族主义分子。” 第119章 修复关系 古宇利岛是个方圆不过几公里的小岛,却是古代传说中琉球人的发源地。 冬贞子为郝鸣岐讲述着这个传说:“在远古的时代,天神将一男一女降临到古宇利岛,他们无忧无虑的在岛上生活,天神不断地赐予他们充足的食物。可是有一天天神不在眷顾他们,他们失去了食物的来源,只好自己开垦种地,下海捕鱼。同时他们还繁衍自己的后代,成为琉球人的祖先。” 郝鸣岐频频点头:“天神可真会选地方,这里真的像仙境一样。” “所以,鸣岐君想不想也在这里繁衍自己的后代?” “那还需要天神再降临一个仙女。” “这个仙女不就在你眼前吗?”冬贞子的目光直勾勾的看着郝鸣岐。 “你说话总是这么直截了当吗?”郝鸣岐都有点羞涩了。 “我们琉球人说话就是这么直白,只是被日本人统治了多年,有些人学会了所谓的婉转含蓄。如果你喜欢那样,我也会呀!”冬贞子说着哈哈大笑起来,“不过那不是我的本来面目。” 郝鸣岐觉得自己发现了一个不一样的冬贞子。 “鸣岐君是不是觉得我前后反差很大,不像一个做特工的材料?”冬贞子看出了郝鸣岐的心思。 “一个人保持自己的本来面目,就是对身份最好的掩护。”郝鸣岐说道。 “不要给我讲教科书上的那一套,那些我也学过。我就想问问你喜欢和我在一起吗?” 郝鸣岐将冬贞子搂在怀里,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一下。 “这算是你的回答吗?”冬贞子问道,说着凑上了自己火热的嘴唇。 浪漫和激情并没有让郝鸣岐失去理智,热吻过后他对冬贞子说:“我们以后还是要保持理智。” “这个我知道,我知道在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情。”冬贞子狡黠的眨了眨眼睛:“我会各种变化,就像你们中国的孙悟空七十二般变化,今天早晨你不就没有认出我吗?” “你是说化妆术?” “不仅是化妆术,还有表演,说不定你下一次还会认不出我。”冬贞子得意的说。 “冬贞子,我以前小看你了!” “这是因为鸣岐君太重要了,组织上怎么会派一个泛泛之辈来和你配合?” “我有这么重要吗?” “当然有,上级给我下达的命令是在必要的时候不惜牺牲自己的生命也要保证你的安全。” “我不会让你失去生命的,”郝鸣岐感动的说。 “但我已经做好了牺牲一切的准备,”冬贞子说。 欢乐的时光总是那么短暂,日暮时分,冬贞子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我们该回那霸了,晚上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回到了那霸的中华料理店,天已经黑透了。 冬贞子在柜台上吩咐了几句,就和郝鸣岐一起进了上次的那个包间。冬贞子去隔壁呆了一会儿,回来之后已经变成了和上次一样的浓妆艳抹的艺伎。 这一次桌子上摆放的是日本料理和清酒,冬贞子斟满了两杯酒对郝鸣岐说:“你的酒量还可以吧?” “小酌两杯没有问题。”郝鸣岐回答。 “那就先喝两杯。” “你不是说有重要的事吗?” “喝完酒再说。” 喝了两杯酒之后,郝鸣岐疑惑的看着冬贞子:“这就是你说的重要的事情?” 冬贞子也喝了一杯酒,笑着说:“你不觉得还有一件重要的情报没发出去吗?” 郝鸣岐恍然大悟,上次参加考察团去金马前线获得了情报写成考察报告之后,被国安部收缴,这份情报确实没有发出去。 “这份情报很重要,”冬贞子说:“现在你只能凭回忆叙述出来,我来记录。” 冬贞子在桌上摊开了纸,郝鸣岐凭借自己的记忆慢慢的叙述着,冬贞子仔细的记录。 就在两个人埋头工作的时候,突然听到外面走廊传来沉重的脚步声。冬贞子飞快的将稿纸压在榻榻米下面。 房间的门被粗暴的拉开,两个日本警察和一个美国宪兵闯了进来。 他们看到的是冬贞子的衣服已经被脱下躺在郝鸣岐的怀里,暴露着洁白的上半身。看见警察进来,冬贞子尖叫着合上了衣服,趴在一边瑟瑟发抖。 日本警察说道:“我们是例行查房,看看有没有可疑分子。” 郝鸣岐并不理会日本警察,而是用英语对美国宪兵说:“我是美军特工训练营的学员。”说着递上了自己的证件。 美国人愣了一下,接过证件看了看,然后还给郝鸣岐,敬礼说道:“打扰了,长官,您继续。” 美国宪兵和郝明奇又聊了几句领着日本警察走了,冬贞子才起身长长的舒了一口气,重新倒在郝鸣岐的怀里:“你还想继续吗?” “我们应该继续把工作干完。” 完成了剩余的工作,冬贞子将情报收拾好,回到房间疲惫的趴在郝鸣岐的腿上。 “警察已经走了,你干嘛还趴在我身上?”郝鸣岐问道。 “说不定他们还会回来的。” “警察经常来查房吗?” “是的,经常来。” “那你这里并不安全。”郝鸣岐说道。 “不,这里最安全。”冬贞子说:“在那霸没有比风俗店更安全的地方。刚才的警察不过是漫无目的的例行检查,你不用担心。” “他们说的可疑分子指的是什么人?” “指的是一切他们怀疑的人,”冬贞子在郝鸣岐的怀里翻了个身,看着他说:“朝鲜战争爆发以后,日本成了美军的大后方,世界各个情报机构纷纷派人前往东京搜集情报。东京一时成了世界上最大的情报集散地,被称为东方的卡萨布兰卡。朝鲜战争结束后,很多人并没有离开而是转移到了那霸,因为这里是美军在远东的最大军事基地。苏联人、欧洲人、朝鲜人还有情报贩子都对这里很感兴趣。” “所以我们也在这里设立了情报站。”郝鸣岐说。 “你说的很对,”冬贞子说:“只不过我们来的更早。” “可是你很快就要离开这里了。” “因为在台湾有更重要的工作,这里会有人 第120章 紧急任务 安德鲁将军抓紧时间筹划着训练营搬迁的事宜,郝鸣岐想到的是要把这个消息尽快的通知冬贞子。 可是李娜像牛皮糖一样紧紧的粘着自己,让郝鸣岐无法脱身。到了第二天,郝鸣岐觉得不能再等,借口要上街买一些纪念品。李娜紧紧的拉着他:“我也要去,好不容易来一次那霸,我也想上街逛一逛。” 郝鸣岐无计可施,尽管很冒险,但是也只好带着李娜一起上街。 “不知道宋婉玲喜欢什么样的礼物?”两个人一边逛街,郝鸣岐问道。 “你应该先问我喜欢什么礼物,”李娜醋意十足。 “那就给你们俩买一样的礼物,你来选择。” “这还差不多。” 由于李娜挑三拣四,两个人在街上逛了好一会儿,最终才买了两个芭蕉布包。这是一种用芭蕉纤维编织的当地特产挎包。 郝鸣岐急于想见到冬贞子,就对李娜说:“我们吃点饭再回去吧。”然后就带着李娜径直来到了中华料理店。 冬贞子正在店中,看见郝鸣岐带着一个女人进来吃惊不小。正要打招呼,郝鸣岐用眼色制止了她。 “日本料理的味道太淡了,”郝鸣岐提高的音量对李娜说:“我们训练营就要搬到台湾了,让你尝一尝那霸的中华料理,看看和台湾的有什么不同。” 冬贞子心领神会装作听不懂中国话的样子,把两个人让到了隔间。冬贞子拿出来菜单让郝鸣岐点了菜,然后亲自为他们上菜,以便让郝鸣岐传达更多的信息。 在冬贞子上菜的时候,郝鸣岐和李娜聊着天:“国防部这个决定非常英明,把训练营迁到台湾对我们的特训工作是一个很好的促进。” “其实还有一个好处,到了台湾之后你就是东道主,你在训练营的学员中军衔最高可以协助安德鲁的工作,给他一个好印象,得一个高分,将来对你的升迁很有帮助。”李娜说道。 “能做到中校我已经很满足了,”郝鸣岐说:“我也没有更高的期望了。” “可是国防部还有重要的位置等着你。” “什么位置?” “回去了你就知道。”李娜神秘的眨眨眼。 冬贞子听完他们的谈话,看了郝鸣岐一眼收起了托盘退出了房间。 李娜和郝鸣岐吃完了饭,结账之后离开了中华料理店。 郝鸣岐如愿达到的目的,一身轻松。李娜却突然问道:“你经常来这个店吃饭吧?” “你怎么知道?”郝鸣岐问道。 “你脱鞋进房间,往榻榻米上一坐,那副样子绝不是第一次来。” “日本的房间都是一样的,我到哪儿去都是这副样子。”郝鸣岐在为自己辩解。 “不是这么简单吧,你和老板娘对视的眼神都不一样,这可骗不过我的眼睛。我没猜错的话那天晚上你就是在这里过的夜。这女的长得不错!你挺有眼光的。” “我觉得你不应该在国防部上班,应该去国安部才对!” “哈哈哈哈,让我猜中了,其实这也没什么。男人嘛,逢场作戏是难免的。你们刚才算是最后的告别,为什么不多聊两句?是当着我的面不好意思?” 郝鸣岐感觉到了李娜的可怕,这个女人对自己太了解了,自己一些细微的动作都逃不过她的眼睛,所幸的是她还并不知道冬贞子的身份。 “我真的是第一次来这里,这个老板娘我根本就不认识。” “你别糊弄鬼了!你要相信一个女人的直觉。你在陪我逛街的时候一副不耐烦的样子,一说要去中华料理店立刻就变的轻车熟路。你说是第一次来,鬼都不信!” 郝鸣岐不再辩解了,作为一个特工自己的行为在李娜的面前漏洞百出,还自以为得计,郝鸣岐深深的自责。幸好和李娜有那种特殊的关系,才没有引起怀疑,如果换成别人…… 李娜看见郝鸣岐窘迫的样子,笑着说:“好了,别再扭扭捏捏的了!这件事只有我知道,我就当什么都没看见。这要是换成宋婉玲看你怎么收场?” 训练营搬迁的准备工作已经完成,李娜也通知台湾方面准备好训练场做好迎接准备。 安德鲁将军带领着训练营全体学员和教官在那霸美军机场分乘几架飞机直奔台湾。 安德鲁在登机之前向学员训话说:“这是一次计划内的训练,你们要从搬迁的兴奋当中尽快的清醒过来,多考虑一下降落之后如何脱身。像这样大规模的空降不被敌人发现是不可能的,你们一落地之后就会有搜索队对你们进行搜捕。我可以想象你们中间的大部分人都会被搜索队捕获,不过这没关系,你们坚持的时间越长成绩就越好,在实战中生存的可能性就更大。” 有学员问道:“如果我一落地就碰到搜索队怎么办?” “那你只能抱怨上帝抛弃了你,幸运的是搜索队不会用真枪实弹对付你们,但他们是否带着狼狗我就不知道了。你们每个人身上都有一张地图和一个指南针,你们只能依靠这些找到集结地。我将和你们一起参加这次训练,上帝保佑我们!” 飞机穿过了宫古海峡的迷雾向南飞行,郝鸣岐和李娜同乘一架飞机。 “这一次的空降场地在什么地方?”郝鸣岐问李娜。 “这个不能轻易告诉你,否则就是作弊,对其他的学员不公平。”李娜一本正经的说。 “我对台湾的山区也不熟悉,你就是告诉我也没关系。” “你对阿里山不是很熟悉吗?” “我不相信会在阿里山空降。你不告诉我就算了,不过这一次你再让大风给吹走了可没人去救你。” “哈哈哈哈,看在上一次你在高雄救过我的份上我就告诉你吧,降落地点是八仙山。这可是重大的泄密,降落之后,别的学员还茫然不知身处何地,你已经可以根据地图寻找集结地了。你可不能告诉别人是我帮你作弊。” “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帮我作弊了。” “我什么时候还帮你作过弊?” “别忘了你还帮我开过一张特别通行证呢!” “快别 第121章 刺杀行动 郝鸣岐吃了一惊,回头一看几个全副武装的士兵已经将他们包围。领头的使劲的拉住狼狗:“你们被捕了,” 郝鸣岐无力的放下了李娜,李娜无所谓的说:“该来的还是来了。” 郝鸣岐摊开了双手:“好吧,我们投降,现在就跟你们走。” “为什么这么悲观?”一个声音传过来,紧接着从一棵大树后面转出一个军官:“你们的成绩不错,已经很接近集结地了。” 两个人定睛一看这个军官竟然是林团长,林团长笑着敬了个礼:“二位长官受惊了,自我介绍一下,我就是搜索队的队长。” 郝鸣岐正要说话,李娜抢着问:“你们是怎么找到我们的?” “你们中间有人受伤了,军犬寻着血腥味一直跟踪到这里,没想到竟然是二位。” 郝鸣岐指着李娜的腿说:“是她的腿受伤了。” “如果不是很严重的话,前面不远就是集结地。你们可以自己走过去。”林团长说。 “你打算放了我们?”李娜问道。 “你们距离成功近在咫尺,现在把你们抓住我实在于心不忍!我就只当什么都没看见。”林团长满脸的慈祥。 “这样公然作弊不太好吧?”郝鸣岐说道。 “你装什么清高?”李娜说:“不要辜负了林团长的好意,你要是愿意做俘虏随你去,我可不想被押回去。” 郝鸣岐和林团长相视一笑,扶着李娜朝着林团长指引的方向走了过去。 直到天黑所有的队员才全部到达集结地,正如安德鲁将军所料大部分人是被搜索队押解回来的,很多人还都受了伤。讽刺的是安德鲁将军本人也是被一支搜索队押解回来的。 在集结地,安德鲁将军面对所有的学员面红耳赤的说:“上帝保佑我们所有的人都会活着,不幸的是有些人做了俘虏,包括我自己。如果能重新选择的话,我不会在半路上撒一泡尿,军犬是寻着尿味找到了我,大家要以此为戒。” 安德鲁的讲话引起了大家的哄堂大笑,林团长接着说:“经国防部和美军远东司令部协商,将训练营设在台湾宜兰基地,本人既是搜索队长也是依兰基地的负责人,欢迎各位学员来到我们基地。”然后又面向安德鲁:“安德鲁将军,请原谅我以这种方式把你请到我们基地来。” 安德鲁将军苦笑道:“你是一个合格的搜索队长,希望在你的基地我们能够很好的合作。” 所有的人员被几辆军车接到了宜兰基地。半路上郝鸣岐对李娜说:“早知道这样,直接把训练营设在宜兰就好了,何必这样大费周章。” “那不一样,训练营挂的是美军那霸基地的名头,岂是你们宜兰基地能比的?在训练营毕了业身价就不一样!”李娜说道。 回到自己的主场,郝鸣岐如鱼得水。他帮助林团长整理内务扩大接待规模,同时协助安德鲁将军安置新到的学员忙得不亦乐乎。他出色的工作受到了安德鲁的高度赞扬,安德鲁将他视为得力的助手。 李娜的伤势并不重,她一直在训练营协助郝鸣岐的工作,这也是她的分内之事。 前期工作准备完毕之后,训练营投入了正常的训练工作。郝鸣岐觉得有必要去见一次宋婉玲,他给安德罗打了个招呼就准备起身。 在他准备离开基地的时候,李娜拦着他:“要去见你的小情人了?” “回来这么久了,应该去见她一面。”郝鸣岐说道。 “当然应该去,”李娜带着一股醋意,装作很大度的说:“你不觉得忘了一件东西吗?”说着从自己的行囊里拿出了他们在那霸购买的芭蕉布包,递给郝鸣岐一只,“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怎么能空着手去?” 郝鸣岐接过了挎包冲李娜一笑,兴冲冲的走了。 来到了宋婉玲的家,宋婉玲开门一看是郝鸣岐,大喜过望。李娜在临走的时候曾经对她说可能很快就会把郝鸣岐带回来,可见所言不虚。 郝鸣岐看见宋婉玲却大吃一惊,只见她身上穿着那件白底红花的旗袍,正是那件他准备送给张怡环的旗袍。现在斯人已去,旗袍却穿在宋婉玲的身上,郝鸣岐惊得脸色煞白。 宋婉玲却张开双臂转了一圈,得意的对郝鸣岐说:“怎么样?还合身吗?” “你是怎么找到这件旗袍的?”郝鸣岐问道。 “你走了之后,我在家里百无聊赖,就打开了你的行李箱发现了这件旗袍。”宋婉玲说:“难道不是送给我的吗?” 郝鸣岐瞠目结舌好一会儿才结结巴巴的说:“当当然是送给你的,我还从那霸给你带了一个包。” 宋婉玲接过背包背在肩上,欢快的手舞足蹈。可是在郝鸣岐的眼中这仿佛是张怡环转世,他正准备脱口而出喊出:“阿环。”刚喊出一个阿字就忍住了。 宋婉玲看着郝鸣岐扭曲的面孔,不解的问:“你不舒服吗?你刚才说阿什么?” “没什么,”郝鸣岐强迫自己从幻觉中清醒过来:“我只是口渴了。” 宋婉玲给郝鸣岐倒了一杯水:“你脸色这么难看,在外面一定很累吧?你们的训练结束了吗?” “还早着呢!”郝鸣岐喝了一口水:“这次只不过是把训练营从冲绳那霸迁回了台湾。” “是吗?看来这个李娜还是挺有办法的!说话就能。” “这是国防部和美军远东司令部的决定,和她有什么关系?” “你可不要小看了她,这就是她在俞部长面前参谋的结果。把自己的想法变成长官的意志是她的拿手好戏,这方面你还要好好跟她学!”宋婉玲一副老成持重的样子。 “不过她这样做也算为我们做了件好事,” “她才不是为了我们好!她是想在特训课里做出成绩,自己好向上爬。她的野心大的很呢!”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老于世故?像个老官僚!”郝鸣岐语带讥讽。 “反正你跟她在一起要多留个心眼,她可不是一般的女人。当心被她利用。” “官场上嘛,都是互相利用,我也想 第122章 告别 悬挂满旗的军舰缓缓驶入港口,港口上响起了礼炮。安德鲁将军耸了耸肩对俞部长说:“这太铺张了!当年麦克阿瑟将军在菲律宾登陆也没有这样的排场。” 俞部长说:“安德鲁将军也是二战英雄,理应受到这样的待遇。” 红色的地毯从三个人的面前沿着跳板一直铺到港口上,林团长从港口上一路步行小跑来到长官的面前,立正敬礼大声说道:“宜兰基地负责人林旭东欢迎安德鲁将军,”然后又侧向于部长:“欢迎国防部俞部长。”最后面对郝鸣岐:“欢迎郝鸣岐长官。” 看着两鬓斑白的林团长,郝鸣岐眼眶顿时湿润了。他翻译了安德鲁的回话:“请林团长前面带路。” 在林团长的带领下,安德鲁将军和一众陪同人员沿着红地毯登上了港口。道路两边仪仗队持枪肃立,随着林团长一声令下仪仗队举枪敬礼,乐队奏响了欢迎的乐曲。 各位长官举手还礼,穿过了仪仗队。长官队伍的最后是一个身穿白旗袍的年轻女子,她正是宋婉玲。宋婉玲得知郝鸣岐要从台北陪同安德鲁将军去宜兰举行欢迎仪式,心想这样热闹的场面怎么能少了自己?就让郝鸣岐事先带着自己登上了军舰,想见证一下这个盛大的场面。 好在国防部的官员都认识这个调皮的姑娘,谁也没有作声。她就这样狐假虎威跟着队伍一起享受着盛大的欢迎仪式。 安德鲁将军和其他贵宾被接到了宜兰基地,聚会的场地就设在海边的沙滩上。主宾台已经搭好,俞部长、安德鲁将军、林团长分别致辞。然后就是按照美国人的习惯,在海滩上举行露天派对。 在整个仪式过程当中,郝鸣岐一直陪着安德鲁将军,直到所有的仪式结束派对开始,郝鸣岐才得以脱身。训练营的全体学员加上国防部和基地的陪同人员把沙滩挤得满满当当,自助的食品和美酒供大家尽情享用。 李娜好不容易找到郝鸣岐,高兴的说:“这个欢迎仪式设计的不错,可真有你的。” “安德鲁将军出身海军,我就想到了用海军的仪式欢迎他。”郝鸣岐说道。 “陪我到一边去走走吧,这里又闷又热。”李娜挽起了郝鸣岐的胳膊。 “今天可不能陪你到椰树林里去。”郝鸣岐开起了玩笑。 “我还正想到椰树林里去呢!”李娜也不示弱。 他们身后突然响起一个声音:“你们到椰树林里想干什么?”两个人回头一看,正是宋婉玲。 宋婉玲挽起了郝明奇的另一只胳膊,然后眼睛盯着李娜。李娜知趣的放开了郝明奇的胳膊,重新整理了一下肩上的芭蕉布包。 宋婉玲的眼神立刻就被拉直了,李娜肩上的包和自己的一模一样。宋婉玲今天还是穿着那件白底红花的旗袍,肩背一个具有热带风情的芭蕉布包显得时尚而又俏丽,自以为在人群中鹤立鸡群。现在看见李娜竟然也有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包,就像一个小公鸡受到了挑衅。 宋婉玲的目光转向了郝鸣岐:“她为什么也有一个这样的包?” 不等郝鸣岐回答,李娜说道:“这就是我们两个一起买的呀,你背着也很好看嘛。” 宋婉玲仿佛受到了莫大的侮辱,猛的把包扔在地上。对郝鸣岐喊道:“既然给我买包,为什么也给她买?竟然还买一模一样的,你这摆明了就是在羞辱我!” “只不过一个包而已,你何必小题大做?”郝鸣岐解释道。 “一个包而已?”宋婉玲的愤怒已经不可遏制:“让我和这种女人背一样的包,简直就是羞辱!” 宋婉玲的话激怒了李娜,她的脸也涨红了:“告诉你宋婉玲,不要以为你爸爸是议长就可以为所欲为,随便侮辱人。有些事情是我没说出来,如果我说出来只怕你没脸见人!” 两个女人说翻脸就翻脸,郝鸣岐离开的时候两个人还在一起商量如何让郝鸣岐早点回来,现在郝鸣岐回来了,她们之间脆弱的联盟立刻就瓦解了。 宋婉玲听到李娜这样说不服气的问道:“我为什么没脸见人?我又没做见不得人的事!” 李娜哼了一声,用嘲讽的口气说:“你刚才不是把包扔了吗?那你身上这件旗袍也应该扔掉,它根本就不是你的。” 宋婉玲抓住郝鸣岐问:“这件旗袍是谁的?你说呀,是谁的?” 李娜得意的说:“我来告诉你吧,这件旗袍的主人是张怡环。对了,就是那个唱歌的死鬼阿环!” 宋婉玲觉得五雷轰顶,双手抓住郝鸣岐的领口:“原来你还没忘记那个阿环!你还把这个死鬼的衣裳给我穿。你是何居心?” 郝鸣岐百口莫辩,怨恨地瞪着李娜。李娜也觉得自己一时冲动闯了大祸,吓得不敢作声。 宋婉玲愤怒至极抽了郝鸣岐一个耳光,然后开始发狂的撕扯自己身上的旗袍。郝鸣岐担心她当众出丑,拉着她的手苦苦哀求:“你不要这么冲动,听我慢慢给你解释。” 宋婉玲哪里还听得进去,甩开了郝鸣岐的手,嚎哭着冲出了人群。郝鸣岐从地上捡起了芭蕉布包追了过去…… 惦记着郝鸣岐的远不止宋婉玲和李娜两个人,远在千里之外的冲绳那霸柳津冬贞子也陷入了苦恼。训练营的突然搬迁打乱了她预订的计划。 她原计划等训练营结束之后,再去台湾。可现在郝鸣岐突然离开,让她不得不重新制订工作计划。她决定也要尽快的去台湾,以便随时将郝鸣岐取得的情报发回老家。 柳津冬贞子将自己的想法用电报汇报给上级,得到了上级的肯定之后她决定立即行动。 冬贞子安排好家里的事情收拾好行装,带了两个随从登上了从那霸开往基隆的轮船。按照预定计划她要在台北建立一个贸易公司,从事台湾和冲绳之间的商品贸易,按照日本的习惯取名前田株式会社。她将以此为据点潜伏下来继续为组织做情报工作。 登船的时候检查并不严格,冬贞子带着两个随从顺利的上 第123章 议长的烦恼 尽管出了点小插曲,安德鲁将军的欢迎仪式还是顺利完成,训练营恢复正常工作。 林团长注意到了李娜和宋婉玲之间的冲突,找了个机会和郝鸣岐做了一次交流。自从训练营搬迁以来他们还没有单独在一起谈过话。 “李娜和宋婉玲当众大闹了一场,这是怎么回事?”尽管林团长比郝鸣岐的级别要低,但是在组织内部林团长依然是领导,他口气严肃的问郝鸣岐。 “两个女人争风吃醋,我没有控制好局面。”郝鸣岐回答说。 “希望你以后不要再出现这样的差错,你不是党员,我不能用党纪来要求你。但是你在为组织工作,就要遵守组织的纪律。你要处理好这两个女人的关系,不能让局面失控。” “我会注意的,我能想办法挽回局面。” “这样最好,李娜这个女人在国防部有一定的地位也有复杂的背景,我们可以充分的利用,应该保持和她的关系。至于宋婉玲嘛,在工作上不能给我们提供直接的帮助,但是她的父亲是个强大的后台,能够有效的掩护你的身份,你不能和她闹翻了。” “李娜也是特工出身,表面大大咧咧其实心思缜密,我已经感觉到了她的厉害。宋婉玲就要单纯一些,就是大小姐的脾气太严重,动不动就颐指气使,不太好把握。”郝鸣岐说道。 “你能掌握他们的脾气,这很好。但是你要时刻记住他们毕竟是我们的敌人,不要被他们的表面所蒙蔽,在工作中不能有一丝一毫的大意,一旦出了纰漏就很难挽回。你已经进过一次国安局了,要吸取这个教训。” 郝鸣岐诚恳的点了点头,对林团长说:“有一个好消息,一直没机会告诉你。” 林团长眼睛一亮,似乎知道郝鸣岐要说什么。 郝鸣岐笑着说:“组织上派人和我取得联系了,是我在那霸的时候。” 林团长兴奋的几乎要跳了起来,但是他很快的就克制住:“联系人可靠吗?可不能中了敌人的圈套。” “应该可靠,她说出了陈掌柜的名字,还有我在上海的一些情况。”郝鸣岐向林团长汇报了他和柳津冬贞子联系的情况。 “这样太好了!太好了!我们又找到组织了。”林团长高兴的直搓手:“我们不再是没娘的孩子了。” “但是糟糕的是我在离开那霸的时候过于匆忙,没有和她商量好在台湾的联系方式,现在我们又失去了联系。” “这没关系,相信组织上会有办法的。”林团长说:“这说明组织上对我们很重视,我们的工作非常重要。” “那我们是不是可以主动的去寻找她?”郝鸣岐问道。 林团长直摇头:“不能主动寻找,要吸取以前的教训,何况我们现在还不知道她是否也来了台湾。我们只能等待,好在她知道宜兰基地,如果她来到台湾应该会有办法。” 向林团长汇报完了工作,郝鸣岐接着想到的是如何修复和宋婉玲的关系。 白天的时间忙于训练,他在一个晚上拨通了宋婉玲家里的电话。 宋婉玲拿起了话筒听到是郝鸣岐的声音,冷冷的问道:“你还找我干什么?去找你的娜姐吧。” “我想跟你见个面,解释一下。”郝鸣岐恳切的说。 “没什么好解释的,我的心都冷了!”宋婉玲的语气依旧冰冷。 “你的那个包还在我手里,我要还给你。” “那个包我不要了,还有这件旗袍我也不要了。” “可这包里还有你的东西,” “那好吧,你来把东西还给我,顺便把你的旗袍也拿回去。” 两个人约好了见面的地点,郝鸣岐挂断了电话匆忙赶过去。 还是在那家电影院门前,昏黄的路灯下郝鸣岐见到了宋婉玲。两个人像例行公事一样从对方的手中接过自己的东西,一句话也没说。 但是接过东西之后,两个人都站在原地没有离开。 郝鸣岐终于开口了:“你现在可以走了。” “我为什么要走?你没有权利支配我了。”其实是宋婉玲在那一天和李娜冲突之后,回到家里就已经慢慢冷静下来。心里想到这会不会是李娜设计的一个圈套,故意让郝鸣岐买两个一样的包,挑拨他们之间的关系。但是一想到自己最得意的旗袍竟然是张怡环的,对郝鸣岐又充满了怨恨。 现在郝鸣岐开口让她走,她却突然有一丝不舍。一方面对郝鸣岐情丝未断,另一方面也觉得不能让李娜轻易得逞。 “你既然不愿意走,那我们再看一场电影算是最后的告别。”郝鸣岐说道。 “电影还有什么好看的?我们的《罗马假日》结束了,你的《蝴蝶梦》也该醒过来了!”宋婉玲用嘲讽的口气发泄着心中的愤怒,看着郝鸣岐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她暗自享受着胜利的愉悦。 郝鸣岐试图用看电影的方法来拖延时间,寻找机会挽回局面,被宋婉玲拒绝后又心生一计:“我们一起去吃个饭吧,我还有些话想跟你说。” “吃饭也免了吧,这么晚了,我还要回家呢。”可是宋婉玲的脚下却并没有丝毫的移动。 “就算是普通的朋友要分手,也要说几句告别的话。何况我们还有一段难忘的时光!” 宋婉玲刚才发泄了一阵怒气,变得平和了许多,看见郝鸣岐无助的样子又心生怜悯,但是口气依然趾高气扬:“那好吧,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解释?” 两个人来到了一家餐馆,点了菜之后,郝鸣岐又要了一瓶白酒。他先给自己斟满了一杯,一口干掉。然后又随手将那件白底红花的旗袍放在桌子上。 宋婉玲看见这件旗袍,立刻显露出厌恶的神情。郝鸣岐却不管不顾又干了一大杯酒,醉醺醺的红着眼睛盯着宋婉玲:“一看见这件旗袍你心里就不舒服是吗?” 宋婉玲还没有回答,郝鸣岐突然咆哮起来:“是我让你穿上的吗?!” 宋婉玲从来没见郝明奇发这么大的火,着实吓了一跳。 郝鸣岐继续吼道:“这件衣裳确实是张怡环的,我 第124章 接受密令 台湾基隆八斗子的外海,一艘貌似普通的渔船停泊在海面上。从船上三五成群的蛙人分批次下到水中,训练营的潜水偷渡训练正在进行。 在八斗子的海岸上,安德鲁将军和林团长身着便服遥望着海面。 “我不知道为什么要把偷渡训练放在八斗子?”林团长问道:“我们宜兰基地就有很好的海滨训练场。” “你们基地的海滨训练场是个封闭的环境,不符合实战的要求。”安德鲁回答道:“温室里无法训练出好的特工,我们要在现实的环境中训练学员的潜伏和偷渡的本领。学员们潜水过程中要避免让海上的渔民发现,上岸之后要立刻融入当地的人群当中,这样才能算一个好的特工。” “安德鲁将军的训练方式确实值得我们学习。” “你们以前的训练方式过于的教条,完全是形式主义!所以你们在大陆的行动才接连遭受失败。”安德鲁将军傲慢的说:“特工训练的精髓就是两个字:融入。融入当地的人群,融入当地的生活,如果能和你的敌人融为一体,那你就是个优秀的特工。” 林团长心中窃笑:我已经成功的融入到你的身边。 郝鸣岐从渔船上下到水中之后,身上只携带着一小罐氧气,紧身的潜水服里面穿的是当地的便衣,硌得他很不舒服。 他一边向八斗子海岸游进,一边观察着海上的情况。他要尽量避开海上的渔民和其他船只,一旦被他们发现那么他的训练成绩就不合格。只有当无法规避的时候他才会使用氧气罐潜水,但是每个人携带的氧气都不多,所以不能轻易使用。 对于郝鸣岐来说这样的训练并不困难,凭着对当地海域的熟悉,他轻易的穿过了外海渔船密集的区域,靠近了海岸。 剩下的事情就是找一个合适的地方登陆,隐藏好潜水器具,穿着便衣的他就可以大摇大摆的融入当地的人群。 一切都很顺利,郝鸣岐上岸之后在一个礁石后面脱下了潜水服连同氧气罐一起埋在了沙土里。 看着被潮水慢慢抚平的痕迹,郝鸣岐捋了捋头发轻松的离开了海岸,他觉得自己一切都做得完美。 郝鸣岐进入八斗子的市面上逛了一圈,买了一盒香烟又回到了岸边,按照规定此时他已经完成了这一次的训练科目。 正当他准备结束这一次轻松的训练,到预定地点报到的时候,一个当地装扮的小姑娘头戴着斗笠胸前挂着一个大盒子向他走过来:“先生买一盒香烟吧。” 郝鸣岐掏出刚买的香烟在手中舞了一下:“我刚才买过一盒了。”说完继续向前走。 “我的香烟不一样的,是从冲绳那霸进口的。”小姑娘继续跟着郝鸣岐。 郝鸣岐听到那霸两个字猛的一回头盯住小姑娘,小姑娘将自己的斗笠向上抬了抬,郝鸣岐仔细一看大喜过望,这个小姑娘正是柳津冬贞子。 郝鸣岐忍住激动,问道:“你什么时候来台湾的?” “你走后不久我就来了,我找的你好苦,终于在这儿等到你了。”冬贞子递给了郝鸣岐一盒香烟。 “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 “我在那霸的时候就经常观察训练营的训练情况,知道安德鲁的训练习惯。我就让我的手下人到宜兰基地探听你们的消息,得知你们今天要来八斗子,我就化了个妆到这里来等你。” “你装扮的太巧妙了,连声音都变了。”郝鸣岐惊讶的说。 “你忘了?我会七十二般变化,”冬贞子得意的笑了。 郝鸣岐看了看四周:“这里说话不安全。” “不,这里很安全,你们的训练目的就是融入当地人的生活,和当地人交流再正常不过了。” “看来你比我还了解安德鲁。你们一路上还顺利吗?” “还算顺利,只不过把电台丢了,不过没关系,我会让人再回家取。我在台北开了一家贸易公司,名叫前田株式会社,以后会经常和日本有贸易往来。” “那我以后我就到株式会社和你联系。” “你不能去,”冬贞子摇摇头,“你还在敌人的监视之中,一个地方重复去两次就会引起敌人的怀疑。你以后会在国防部上班,在国防部的门口就会有人观察你的出入,你若有事就把帽子摘下来擦擦汗,就会有人和你联系,你目前暂时在宜兰,我也会用这种方式不定期的和你联系。” “我经常在码头上散步,最近我发现尾巴少多了,”郝鸣岐说。 “那也不能大意。” “你经常这样做是不是太辛苦了?而且也并不安全。” “这是权宜之计,目前只能这样。” “我目前没有取得什么情报。” “没关系,你做你该做的事情,我也把株式会社的事情打理好,为以后的工作做准备。要记住一点,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到株式会社去找我。”冬贞子做好最后的交代,向郝鸣岐挥了挥手,离开了。 郝鸣岐的心情非常好,这段时间他修复了和宋婉玲的关系又找到了柳津冬贞子。 一连几天的理论课之后,郝鸣岐想到基地外面去走走,他经常去的地方是宜兰港口。 沿着岸边漫步,郝鸣岐发现一艘混装船的船舷边有一个熟悉的身影,有了在八斗子的经历郝鸣岐立刻就认出那是冬贞子。 冬贞子带着一顶宽檐草帽,面带微笑示意他上船。郝鸣岐沿着跳板上了船,来到冬贞子的身边。 “你今天的化妆并不成功啊,我很远就看见了你。”郝鸣岐说道。 “那是我故意让你看见的。”冬贞子摘下了草帽晃了晃:“你一定是先看见了它。” “你打扮的像个贵妇人,太引人注目了。”郝鸣岐说:“你怎么在这艘船上?” “这艘船是我们家新买的,刚从那霸开过来,带来了很多货物还有一个重要的消息。” “什么消息?”郝鸣岐知道冬贞子主动找他肯定有事。 “我们的空军出了叛徒,”冬贞子压低了声音说:“有一个飞行员驾驶米格飞机叛逃到了台湾。上级命令 第125章 初探虎穴 第二天,安德鲁将军就找到了郝鸣岐:“我接到了国防部的一个邀请,让我参加一个什么庆功会。” “我也听说过了,大陆的一个飞行员驾机投诚,国防部要大肆庆祝一番。庆功会的地点在哪里?”郝鸣岐随口问道。 “在台北最豪华的圆山大酒店,让我后天晚上务必参加。可你知道我一向讨厌这些繁文缛节!来到台湾之后却要经常参加各种聚会,你们中国人真是太客气了!但我确实没有兴趣。” “国防部的邀请不好拒绝,他们这样做是对您的尊重。我倒是很想见识一下这样的大场面,如果能作为您的随员一起参加我将非常荣幸。”郝鸣岐说道。 “我也正有此意,”安德鲁将军说:“既然推脱不掉,你就作为翻译和我一块去。” 获知了庆功会的具体时间,郝鸣岐悄悄的出了训练营,在外面找了一个公用电话拨通了前田株式会社。 柳津冬贞子向郝鸣岐下达了任务之后,心里并不踏实。郝鸣岐身处训练营,行动并不自由,冬贞子担心他无法及时获取有效的情报。 她没想到这么快就接到了郝鸣岐的电话,郝鸣岐在电话中告知了庆功会的具体时间和地址,还说自己也将参加庆功会。 “其实你没有必要参加,你获取了情报就已经完成了任务,剩下的事情我来做。”冬贞子说道。 “我不放心你一个人行动,如果你出事了,我们刚和组织建立的联系又将陷入瘫痪。” “你的生命比我重要,即便是我出事了组织上也会派人接替我,你不应该轻易将自己陷入危险之中。”冬贞子恳切地说。 “但是你处在危险之中,我岂能袖手旁观?与其在家里忍受内心的煎熬,不如和你一起出生入死。” 郝鸣岐的话让冬贞子深受感动,眼泪在她的眼眶中打转。可她却用平静的口气说:“如果你坚持要去,只需要在现场给我提供一点小小的帮助,当庆功会快要结束,叛徒即将出门的时候给我发一个信号。” “好的,到时候我会在临街的窗户边点一支香烟,你看见火光就是信号。” “这样我就可以避免长时间暴露在街道上,你已经给我帮了很大的忙了!其他的事你就不用管了。” “你能认出叛徒的相貌吗?”郝鸣岐不放心的问。 “我在报纸上见过他的照片,应该能认出来。” 将情报传递给冬贞子之后,郝鸣岐回到训练营耐心的等待。 圆山大酒店地处台北的闹市区,是台北一流的高档酒店。国防部将庆功会设在这里,并且邀请了军政各界代表参加,就是想炫耀自己的赫赫武功。 庆功会的当晚,酒店门口停满了高档轿车。会场设在三楼,是以宴会的形式举行。国防部的官员和各界嘉宾已经入场就坐。 叛徒和国防部俞部长紧挨着坐在主宾席,主宾席上面扯着一条横幅《热烈欢迎某某某义士驾机起义》。同在主宾席的还有安德鲁将军和郝鸣岐,陪同的还有国军中的“英雄”,李娜坐在安德鲁的另一边,殷勤地为安德鲁斟酒布菜。 国防部部长首先致辞,把自己和国防部的功劳吹嘘了一遍,然后是叛徒发言,他添油加醋的炫耀了自己“起义”的过程。 等各界代表都发言之后,宴会随之开始。嘉宾们纷纷向俞部长和叛徒敬酒祝贺,郝鸣岐也借着酒劲向叛徒举起了杯:“祝贺你驾机起义的壮举,有句话叫做先来的不如后到的,我们当初为党国出生入死可没有这样的待遇,你开着个飞机一溜烟飞过来就成了国防部的座上宾。不是我郝鸣岐心胸狭隘,我是替那些为国捐躯的将士们鸣不平啊!这杯酒我替他们敬给你。” 郝鸣岐喝完了酒,俞部长示意他坐下:“郝中校不要发牢骚,我们的义士驾机起义有重大的政治意义,我们之所以用这么大的场面来欢迎他,就是要鼓励更多的勇士投奔自由和光明!郝中校年纪轻轻就身居中校,说明党国也对你不薄嘛。” 李娜也对郝鸣岐说:“俞部长说的没错,在军中像你这么年轻的中校军官可不多见呢!”然后又对安德鲁说:“您说是吗?安德鲁将军。” 安德鲁看看郝鸣岐又看看李娜:“你们年轻人前途远大,我希望你们在军中有更大的发展。” 李娜笑盈盈的给安德鲁斟满一杯酒:“将军说的太好了!大家都说我李娜是国防部的交际花,好像我就是个花瓶。其实他们都不了解我,我也想为党国干一番事业。如果能得到安德鲁将军和俞部长的提携,我也能像在座的勇士一样为党国出生入死。” 李娜的话赢得了一片掌声,俞部长点头说道:“李娜小姐巾帼不让须眉,我一直看好你。” 安德鲁将军也为李娜说好话:“李娜小姐是我见过的最优秀的女战士。” “我可不想永远做战士!”李娜撒娇的说。 “优秀的战士是对一个军人最高的评价,”安德鲁严肃的说:“至于你的前途问题,应该由俞部长来决定。” 俞部长笑着打哈哈:“我会考虑的,会考虑的。” 宴会不知不觉就到了尾声,郝鸣岐站起来对安德鲁将军说:“我出去抽根烟,马上回来。” 圆山大酒店的外面,柳津冬贞子躲在黑暗之中一直注视着三楼的窗户。当看见窗帘被拉开,一个黑影用打火机点着了嘴里叼着的香烟,冬贞子掏出了手枪轻轻的拉开了枪栓。 参加宴会的人们离开了会场,向楼下走去。俞部长和叛徒在酒店的大门口被记者们堵住,各大报社的记者在这里恭候已久,希望能够采访到驾机起义的“义士”和国防部俞部长。 闪光灯不停的闪烁,郝鸣岐站在一边紧张的观察着周围。发现一个身穿风衣头戴礼帽的矮个男子挤进了记者群中,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笔记本,就在打开笔记本的同时,郝鸣岐听到轻微的砰的一声,就像开香槟酒发出的声音,很快被闪光灯的声音所淹没。 再 第126章 坚持己见 柳津冬贞子丢失的发卡出现在国安部长的办公桌上,除此之外还有被她抛弃的风衣礼帽、笔记本和手枪。 国安部是在案发之后立刻介入调查,二处的马处长和警察一起仔细搜索了现场。将获得的一应证物收集起来向国安部长作了汇报。 “这些东西是我们在案发现场附近一条小巷里找到的。”马处长对部长说。 “这些东西可以确定是凶手抛弃的?”部长问道。 “可以确定,这把手枪就能说明一切。” 部长拿起了那只发卡:“这件东西很有意思!” “这只发卡说明凶手很可能是女人。”马处长说:“其他的证物上面没有留下可以指证的任何痕迹,这只发卡很可能是凶手慌乱中失落的,也是唯一可以指证身份的东西。” “还有没有什么其他的东西?”部长问道。 “中央社的一名记者无意中拍到了一张照片,上面这个人很可能就是凶手。”马处长递给部长一张照片,指着上面一个头戴礼帽身穿风衣的人:“这个人的穿着和我们在小巷中找到的衣服完全一致。” “这么说凶手是化装成记者,混在人群中行刺的。” “您的判断完全正确,我访问了各大报纸和新闻社,没有人认识这个人。可以断定她就是凶手。” “有了这张照片我们就可以签发通缉令。”部长晃了晃照片说。 “卑职以为现在还不宜签发通缉令,一来这张照片并不清晰,只能看清半张脸,二来签发通缉令容易打草惊蛇。凶手是个老练的特工,我们也不能用常规的方式来对付她。我们应该外松内紧,在暗中调查。” “好吧,这个案子就交给你全权处理了,有什么突破性的进展再向我报告。” “还有一件事情,案发的时候,郝鸣岐也在场。”马处长说道。 “这能说明什么?他现在是国防部的人,他在场再正常不过了,你不要神经过敏。我们一直在监视郝鸣岐,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郝鸣岐在训练营中装作没事人一样,他是在现场亲眼看见冬贞子顺利的通过了检查口,所以心中非常坦然。成功的完成了刺杀任务,冬贞子顺利脱险,一切似乎都很完满。 郝鸣岐这才想到要把这件事儿告诉林团长。因为事发突然,一直没得机会向林团长报告这件事儿。 林团长听完郝鸣岐的汇报之后,大吃一惊:“没想到这件事儿是你们干的?” “干的漂亮吗?”郝鸣岐颇为得意。 “漂亮是漂亮,可这违背了组织原则。这种事情不应该由我们来干!我们这条暗线多么的宝贵!为了一个叛徒冒这么大的风险,太不值得了。” “冬贞子说这是政治任务,必须完成。” “我明白了。”团长无奈的说:“但愿没有什么纰漏。” “我亲眼看见冬贞子顺利脱身,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不要把问题想的太简单。” 一切都出奇的平静,郝鸣岐意料中的大搜捕并没有发生,只有中央社发布了一条关于叛徒被刺杀的新闻。除此之外,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 出于安全考虑,郝鸣岐和冬贞子很久没有联系了。 训练营的课程也已经接近尾声,安德鲁将军给学员们做了一次讲话:“我对每一届学员做这样的讲话的时候心情都很复杂,这一次也不例外,因为对某些人来说这很可能是我们最后的交谈。你们马上就要毕业了,但我没有给你们准备毕业证,因为干我们这一行是没有毕业证这一说的。你们将面临着最后的考验:毕业考试。” “开学的时候我就给你们讲过,所谓的毕业考试就是将你们派往不同的地区执行一次任务,如果你们能完成任务并且活着回来,就算是一个合格的特工。有什么问题现在就尽管提吧,我的孩子们。” 有个学员问道:“派往不同的地区执行不同的任务难度也不一样,请问将军怎么保证公平?” “无法保证绝对的公平,你们派往的地区将由抽签决定。到达预定地区之后才能接受任务,这样做的目的是保密,相信你们都明白。” 又有人问道:“会不会有人被派往自己的国家?” “这种事情不会发生,每个人在抽签的时候我都会把你所在的国家去掉。”安德鲁将军说。 “我平时的测验成绩并不太好,会不会影响您对我的评价。” “你应该忘掉你平时的所有成绩,毕业考试才是决定性的,你们平时接受的训练只是手段,目的是让你们成为一个合格的特工。以前有些平时成绩优秀的学员在毕业考试的时候却失去了自己的生命,这样就毫无意义,相反,有些成绩平平的学员却在实战中表现优异。不经过实战的考验无法锻造出一个合格的特工。” “我们将采用什么方式投放到预定地区?” “用各种方式,我的意思是说根据不同的地区特点采用不同的方式。”安德鲁将军说:“偷渡入境的各种方式教官已经给你们讲过了,不会再让我给你们重复吧?” “如果我们有人被活捉,怎么办?” “但愿不要发生这种事情!如果有人被活捉我们是不会承认你的身份,敌人会怎么处置你只有听天由命了。” 安德鲁将军回答完学员的问题,全场陷入一片死寂。大家都知道即将面临着什么。 安德鲁将军最后说:“如果没有其他的问题,现在就开始抽签。”说着拿出了一个大纸盒子。 学员们依次上前抽签,郝鸣岐也在盒子里摸出了一个纸条,拿到一边展开一看,上面写的是:西贡。 抽签完毕之后,安德鲁将军说道:“你们将有一段时间休整,然后会被派往各自的地区。” 郝鸣岐想到的是要把这个情况告知冬贞子,他像往常一样来到了宜兰港口,希望在这里还能遇到冬贞子。 可是在码头上并没有发现冬贞子和她的船,郝鸣岐暗自苦笑,冬贞子怎么可能每时每刻在家里等着他。他们之间这种不固定的联络方 第127章 再次出手 台北的秋季风带来了秋雨,空气也变得清凉了几分,宋婉玲的毕业季来到了。像许多面临毕业的大学生一样,她的心中充满了期望、兴奋还有一点点不舍。 淅淅沥沥的雨水让她的心情变得惆怅,好在对郝鸣岐的思念像一缕阳光驱散了她心头的阴霾。 晚上回到了家中,她打算好好和父亲谈一下自己和郝鸣岐的未来,也就是他们的婚姻大事。 但是她发现父亲脸色阴沉,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坐在沙发上。她说了半天话,父亲却突然抬头问:“你都说了些什么?” 宋婉玲又把要说的话重复了一遍。父亲心不在焉的摇摇头说:“结婚的事先不急,你刚毕业,过一段时间再说吧。” 宋婉玲看出了父亲有心事,体贴的问父亲为什么忧心忡忡。 宋议长摆摆手说道:“大人的事儿你一个小孩子不懂,不要乱打听。” 宋婉玲不肯罢休,继续问道:“我是你唯一的亲人,你有心事不跟我说,还能跟谁说?” 宋议长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拉着女儿的手说:“哎,那就告诉你吧,监察院盯上我了。” “因为什么事情?”宋婉玲大吃一惊。 “因为国防经费的事情,有人举报我在审批国防经费的时候吃了回扣。说我和国防部俞部长暗通款曲,中饱私囊。监察院李院长紧紧抓着我不放,已经开始查我的账了。” “那你到底有没有吃国防部的回扣?”宋婉玲问道。 宋议长苦笑一声:“人在官场身不由己!有些事跟你一句也说不清楚。你只要记住父亲不管做什么都是为了你好,希望你有一个无忧无虑的未来。” 宋婉玲立刻明白了父亲的苦恼,虽然不耻于父亲的贪腐行为,但是作为女儿她依然坚定的站在父亲一边:“俗话说刑不上大夫,我们有夫人做靠山,谁还能把你怎么样?” “不要提夫人了,监察院是归经国先生管的,他和夫人虽然名为母子关系,实际上也在暗中角力。如果我们亮出夫人这张牌,那就坐实了我的不法行为,经国先生就会更加认为我心中有鬼。他可是以前在上海打过老虎的,翻起脸来六亲不认。”宋议长沮丧的说。 宋婉玲不由倒吸一口凉气,缓了一会儿才问道:“监察院的李院长是个什么人?” “最麻烦的就是这个家伙!”宋议长说道:“他是太子党的铁杆人物,是经国先生的鹰犬爪牙。太子党和夫人党的斗争由来已久,经国先生不满足于现有的权力,已经开始染指军界和政界,为自己的未来培养势力。我这个位置早就被他们盯上了,上次他们想利用郝鸣岐的案子扳倒我,没有成功,这一次他们又想在国防经费上做文章。这个李院长早就想取我而代之,以前的事情都是他背后指使的。” “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这个姓李的是条饿狼,既然咬住了我就不会轻易松口,只能和他慢慢的周旋了。” “用钱可以摆平他吗?”宋婉玲问道。 宋议长摇了摇头:“他们是想要我的命,起码要把我赶下台,用钱是摆不平的!我正在和俞部长一起想办法,你就不用多问了。” “俞部长也被牵连了吗?”宋婉玲关心的问。 “他当然也逃不脱,我和他是一根线上的蚂蚱。”宋议长回答道。 “那郝鸣岐进国防部的事会不会受影响?” “我现在管不了那么多,那个郝鸣岐就让他听天由命吧,净给我添麻烦!”宋议长不耐烦的说,然后起身拂袖而去。 宋婉玲呆坐在沙发上,心乱如麻。窗外恼人的秋雨还在下个不停,每一个雨点儿都敲打在宋婉玲的心上。作为女儿她想为身陷困境的父亲做点什么,作为情侣她也不想看到郝鸣岐的前程受到影响。 像一只困兽被无形的锁链束缚,宋婉玲在屋里来回踱着步。自己究竟还能做点什么?她苦苦的思索着。 绝望之中她竟然想到了李娜,这个和自己恩怨纠结的女人虽然是情敌,但现在她是自己在国防部中唯一能够说上话的人。为了现实的利益她也只能落下脸面主动的拨通了电话。 李娜接到宋婉玲的电话颇感意外:“婉玲小姐,这么晚了有事吗?” “也没什么事,就是想跟你聊聊天。上次我们之间有点不愉快,你还让郝鸣岐代你向我道歉,其实大可不必!我一直拿你当好姐妹呢。” 宋婉玲放低了姿态主动打电话让李娜感到事情不是这么简单:“那件事儿啊,是我不对,言辞过于激烈。我一直后悔的不得了呢。你不会就是为了这事儿跟我解释吧?” “我就想问问呢,你们国防部最近没什么事儿吧?” “你指的是……” “听说监察院又在找你们的麻烦。” “你说这事儿啊,确实是这样。俞部长这几天也头疼的很呢,不久前投诚的飞行员被暗杀,这回监察院又来了,部里面上上下下都很紧张。” “俞部长就没有想什么办法应付?” “长官的事情,我们做下属的哪里知道啊?” “要不让郝鸣岐早点回到部里来,俞部长也好有个帮手。”宋婉玲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那可不成,训练营马上就要毕业考试了,听说学员都要被派往动乱地区进行实战测试呢。” “啊!”宋婉玲惊讶的几乎喊出来:“郝鸣岐怎么从来没跟我说,那岂不是很危险!” “训练营的每一届学员都要接受这样的考验,你放心吧,郝鸣岐吉人自有天相。” 一个电话没有探听到任何消息,却让宋婉玲的心绪更加烦乱。她又拨通了宜兰基地的电话。 郝鸣岐是被从床上叫起来接电话的,宋婉玲在电话中急切的问:“听说你要被派往海外去执行任务,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我还以为是什么事情?就为这?我们这是毕业考试,每个学员都要参加的。”郝鸣岐回答道。 “那不是很危险吗?早知道是这样就不让你参加这个训练营了。要不你就放弃这次 第128章 丛林战 飞机降低到云层以下,苍穹一片黑暗。郝鸣岐纵身跃出飞机将自己投入到了这个恐怖陌生的世界。 这里有必要介绍一下西贡政权的由来,二战结束之后,法国人从投降的日本人手中接管了越南的统治权,恢复了越南宗主国的身份。但是好景不长,此时的越南民族主义情绪高涨,各派势力强烈要求民族独立和自由。法国殖民者在越南的统治根基不稳风雨飘摇,最终在越南共产党的打击下被迫结束了自己的殖民统治。 法国人被赶走之后,各派势力达成妥协。越南共产党占据了越南北部,而越南南方出现了权力真空。美国人趁虚而入,扶持了自己的傀儡政权以吴庭艳为首的西贡政府。妄图在东南亚建立一个反动据点。 吴庭艳本来是越南阮朝的遗老,曾经担任过旧王朝的巡抚和总理等职。这个人善于见风使舵,在日本和法国殖民时代都曾经和殖民者合作。美国的势力进入西贡之后,他又一头扎入了美国人的怀抱,深得美国人的器重。在美国人的培养和扶持下成为南越政权的首任总统,是个典型的三姓家奴。 吴庭艳是个基督徒,而越南是一个传统的佛教国家,吴廷艳上台之后扶持和重用基督徒,同时打击限制佛教信徒。引起了尖锐的宗教冲突。除此之外北方的共产党势力也已经渗透到西贡,对吴庭艳构成了威胁。而军队掌握在另一个实力派家族手中,并不听从吴廷燕的调遣。还有诸多政治上的反对派。 因此吴庭艳的政权并不稳固,他依仗美国人的势力平息了多次叛乱,勉强的苟延残喘。吴庭艳的家族和他本人也腐败堕落,贪腐成风。美国人对此颇为不满,怀疑自己劳师费力维持这样一个腐败的政权是否值得?但一时也找不到更好的代理人,只能加大投入帮助吴庭艳和他的腐败政府。 郝鸣岐即将进入的就是这样一个混乱的,暗流涌动的,充满血腥的地方。他成功的降落到一片丛林里面,收拾好了降落伞,身着当地人的服装。找了一个地方一直隐藏到天色放亮,然后凭借着一张地图和指南针,很快的进入到了西贡市区。 西贡的早晨显得很冷清,这座畸形繁华的不夜城经过一晚的喧嚣已经沉静下来。走在大街上,商铺的字号和街道的路牌多使用汉字,恍惚间郝鸣岐觉得这就是台北。恐惧和陌生感被冲淡了不少。 但是现在,他急于找到一个栖身之所。想起安德鲁将军在出发前给他所做的交代,既没有地面人员接应,也没有联络地点,仿佛就像一个弃儿被抛弃在陌生的地方。郝鸣岐觉得匪夷所思,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如果住旅店,郝鸣岐觉得环境复杂,不太安全。于是继续向前走,行走间,郝鸣岐发现前面好像有一座园林,走近一看是一座宏伟的寺庙。山门的匾额上写着三个大字:觉林寺。 走进山门,院子里面绿树掩映,草木繁茂。一条甬道直通大雄宝殿。 站在大殿的台阶前,郝鸣岐正在犹豫,从旁边的小路走来一老一少两个和尚。老和尚一副银髯飘洒胸前,慈祥而又不失威严,小和尚紧跟其后。 发现郝鸣岐,小和尚上前说了一通话,郝鸣岐完全听不懂,老和尚见郝明奇一副茫然的样子,就问道:“你是从北方来的吧?”说的却是汉语。 郝鸣岐回答道:“我是在北方做生意的中国人,我们的船在港口卸货,还要大修。我无处可去就到城里来看看。” “现在南北交恶,施主这一趟过来想必不太容易吧。”老和尚说道。 “是有些风险,不过俗话说富贵险中求,乱世也能发大财。” 老和尚仔细打量了一番郝鸣岐:“既入此门就是有缘,施主请随意。” “我是一个俗人,并不懂佛法,恐怕冲撞了佛门禁地。”郝鸣岐回答道。 老和尚面带微笑,念出一段经文:“一切如来所说法,无不流入大圆满海中。无论你是什么人,都在佛光普照之下。” 郝鸣岐双手合十向老和尚施礼:“多谢大和尚,只是我还有一个不情之请,想在贵刹暂住几日,等我们的船修好之后才能离开。我会奉上香火钱。”郝鸣岐说着就掏出两张钞票。 小和尚正要上前去接钱,被老和尚用目光制止:“施主如果不嫌简陋,尽可以住在这里。你是遇到了难处才来投宿的,我们怎么能收钱?” “那就太感谢了!”郝鸣岐说道:“还没有请教大和尚的法号。” “贫僧法号慧远,这是我的徒弟少康,”老和尚指着小和尚说:“就让他安排你的住处吧。” “我的名字叫凤山,打扰了。”郝鸣岐说完就跟着小和尚一起离开了。 半路上,郝鸣岐将两张钞票塞给了小和尚,小和尚欢天喜地的收下了钱,用生硬的中国话说:“你就不用住客房了,就和我住一间禅房。” 少康小和尚把郝鸣岐领到自己的禅房,殷勤的为他准备铺盖床铺。郝鸣岐借机和他聊了起来,通过聊天得知慧远老和尚是觉林寺的方丈,他的祖籍也在中国。是因为战乱自己的寺庙被毁,于是率领徒众来到西贡。进入觉林寺后,由于佛学造诣高深,在老方丈圆寂之后就成为觉林寺的新方丈。 住处安顿好之后,郝鸣岐又掏出一张钞票,对少康说:“住在寺庙里无聊的很,你能不能帮我买一台收音机。” 少康接过钞票:“没问题,我现在就去。” 不多一会儿少康就买回一台收音机,然后把找的钱递给郝鸣岐,郝鸣岐用手推开说:“零钱你就留下吧,我说不定还有好多事儿让你帮忙呢。” 少康喜滋滋的把钱掖了起来,对郝鸣岐说:“有什么事你尽管吩咐。” 到了吃斋饭的时候,在斋堂里慧远方丈、少康小和尚和郝鸣岐坐在一起。一边吃着简陋的斋饭,郝鸣岐向慧远和尚施了个礼:“刚才方丈怎么能一眼就认出我是中国人?” 慧远笑道:“ 第129章 归途 看到这个命令,郝鸣岐大吃一惊。没想到美国人竟然让他执行这样的任务!他对刺杀对象并不了解,可是作为军方二号人物,想必一定戒备森严,岂能轻易得手。 他点上了一支烟,顺手把电文也烧掉了,头脑中开始盘算行动计划。想了半天,毫无头绪,他掐灭了烟头,正要开门出去。少康小和尚却突然推门进来。 “这么晚了你还要出去吗?”少康问道。 “我还真有点饿了。”郝鸣岐不好意思的说。 小康诡异的一笑:“我就知道你熬不住,其实我也想出去吃点东西,不过我们不能就这样出去,山门已经上锁了。” “那我们怎么办?”郝鸣岐问道。 “你等我一会儿,”少康一边说一边脱下了自己的袈裟,换上了一件便衣。然后拉起郝鸣岐:“你跟我走。” 郝鸣岐跟在少康的后面,两个人蹑足潜踪来到了寺院的后院。在黑暗的掩护下,两个人很快来到围墙下。 少康抱起一根木头想靠在围墙上,郝鸣岐摆了摆手制止了他:“不用这个。”说着搂起来了少康一使劲就把他送上了墙头。 少康在上面问到:“那你怎么办?” “你先跳下去,有随后就来。” 少康跳下去之后,郝鸣岐一纵身也爬上了墙头。 两个人都翻过墙之后,少康坏笑道:“你的身手不错嘛,平时一定没少偷腥。” 郝鸣岐得意的说:“这算什么!我要是想当贼早就是江洋大盗。” 少康像个逃离了樊笼的小鸟,立刻换了一个人,对郝鸣岐说:“走,我带你去西贡好好玩玩。” 郝鸣岐笑着摸着他的光头:“看来是你没少偷腥呢!” 夜晚的西贡灯红酒绿车水马龙,空气中传来阵阵喧嚣。高鸣岐已经完全没有昨天的紧张和恐惧,在少康的陪伴下真正融入到了这个城市。 两个人逛了一会儿夜景,郝鸣岐对少康说:“你不是说想吃东西吗,你找个地方我请客。” 少康不客气的把郝鸣岐领到一家餐厅,点了好几个菜,两个人坐下来开始大快朵颐。 吃了几口,郝鸣岐对少康说:“这么好的菜,怎么可以没有酒?想不想喝一点?” 少康犹豫了:“喝了酒,浑身酒气,回去之后容易被别人发现。” “既然出来了,就来个痛快的!再说这么晚了,回去也没有人知道。”郝鸣岐怂恿道。说着就叫了一瓶白酒。 少康端起了郝鸣岐给他斟的酒,咬着牙说:“既然破戒,就一起破了。”说着就喝了一大口。郝鸣岐也陪着他干了一杯。 两个人开始推杯换盏。三杯酒下肚两个人都已经面红耳赤,开始胡吹神侃起来,好像是一对多年不见的兄弟。 吃完了饭,两个人醉醺醺的走出了餐厅,继续在街上闲逛。路过了一个报摊,郝鸣岐看见上面有英文报纸,就上去看了看。一份晚报上赫然登着一张大幅照片,郝鸣岐一看下面的文字,此人正是杨善诚。 他立刻掏钱买了一份晚报,少康好奇的问道:“没想到你还懂英文?” “懂得一点,主要是想了解一下当地的新闻。”郝鸣岐指着杨善诚的照片问少康:“你知道这个人是谁?” 少康瞥了一眼报纸:“这个人最不是东西了,他叫杨善诚,他的哥哥就是三军总司令杨善谦,他是总参谋长。他们弟兄两个贪污腐败,无恶不作,西贡没有人不知道。” 两个人沿原路回到了寺院,翻墙的时候少康不小心把脚崴了一下。郝鸣岐只好扶着他一起悄悄的回到了禅房。 正当他们要开门的时候,忽听后面有人喊道:“少康。” 少康吓得一激灵,回头一看师傅已经站在他们面前。慧远和尚问道:“你们到哪里去了?” 少康唯唯诺诺不敢出声,郝鸣岐回答道:“我们到市里去了一趟,不过这都是我的主意,是我让少康给我带路的。” 慧远和尚并不理会郝鸣岐,指着少康说:“凤山施主是方外之人,我管不了。可是你作为佛门弟子深夜外出,还弄的一身酒气。就别怪为师要处罚你了。” 少康哭丧着脸说道:“徒弟知错了。” 郝鸣岐说道:“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在这里打扰了佛门清净,我明天就搬走。” 慧远和尚的脸色变得缓和了:“凤山施主不要误会,贫僧并没有赶走你的意思。你尽可以在这里住。”然后又对少康说:“你先进屋,我和凤山施主有几句话说。” 少康得了大赦一般钻进了禅房,慧远和郝鸣岐到了院子中间。慧远直截了当的说:“我想凤山施主并不是什么北方的生意人吧?” 郝鸣岐吃了一惊,没想到慧远和尚如此有洞察力,不由得一阵心慌。正在心里盘算如何圆谎,慧远和尚接着说:“不用紧张,我也不想知道你究竟是干什么的。只是希望你不是一个作恶之人。” 郝鸣岐问道:“请问方丈,何为善恶?” “佛家常说贪嗔痴一切无名之心执着之心皆为恶念。” “那么方丈认为我像个恶人吗?” “凤山施主眉清目朗,骨骼清奇,是个有慧根的人。”慧远和尚并不正面回答:“但是眉宇间有一股杀气,这就是执念。施主何不放下?放下所执,此生种种苦便不见得苦。进入大自由,大自在的境界难道不好吗?” “我认为个人摆脱痛苦并不是最高境界,这个世界还有很多生活在苦难中的人,他们即便是有善念也无法挣脱苦海。佛家如何解救这些人呢?难道让他们一味的逆来顺受?” “阿弥陀佛,”慧远和尚念诵法号:“我早就看出施主的执念难以更改,既然与佛无缘,贫僧就不再说什么了。施主俗缘未了,尽管自行其事。既然执着于俗世的善恶,那就随你去吧。等你历经磨难,自然就会觉悟!” “我还有一个不情之请,请方丈不要再处罚少康小和尚了。” “哈哈哈哈,”慧远和尚朗声笑道:“我早已放下了,施主怎么还在执着?” “我想请少康 第130章 宴会 一连两天,郝鸣岐都是在游览之余找机会来到司令部的门口,不是喝冷饮就是吃午饭。这一天两个人又在司令部的对面吃午饭,连少康都看出了端倪:“你好像对军队很感兴趣?” 郝鸣岐愣了一下,说道:“我打算跟军方做一笔大买卖,要是能认识杨善成就好了。” 少康小和尚啊了一声:“你果然是个做大生意的人,不过想认识他可不容易!” “有志者事竟成,办法总是有的。”郝鸣岐说。 两个人正在说话的时候,看见杨善成的车队又从司令部里面出来。郝鸣岐赶紧结了账,拉起少康就走。 “我们上哪去?”少康问道。 郝鸣岐已经拦了一辆出租车,对少康说:“你让司机跟上他们的车队。” 两个人上了出租车,一路尾随着车队在城里转了一大圈,杨善成的车队在郊外的一栋别墅面前停了下来。 杨善成从中间的一辆小车里下了车,他身着戎装戴着墨镜,四周打量了一圈走进了别墅。 出租车从旁边慢慢的驶过,郝鸣岐这个时候才近距离的看清了杨善成的面目。 出租车正要加速离开,突然被前面的警卫拦住,警卫喝令车上的人下车。郝鸣岐连同司机和少康战战兢兢的下了车。 警卫问他们是干什么的,幸亏少康还算机灵,他按照郝鸣岐事先交代的话赶紧回答道:“我是觉林寺的僧人,这位施主是慧远方丈的朋友。他打算在郊区建一座寺庙,为他的亡亲还愿。慧远方丈让我带着他到处看看,选个好地方。” 警卫上下打量了郝鸣岐一翻,问道:“你是慧远方丈的朋友?” 郝鸣岐回答道:“我是他在中国的老乡,方丈曾经为我的亡亲超度,这次特地来还愿。” 警卫搜查了他们三个人的身体,又搜了一遍出租车。对少康说:“小和尚,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吗?以后不要跟得这么近,看在慧远和尚的面上这次就放过你们,快滚吧。” 重新上了车之后,少康小和尚吓的还在哆嗦,郝鸣岐也是一身冷汗。 回到觉林寺之后,郝鸣岐把自己关在禅房里,计划着下一步的行动。直到天黑还是没有头绪,他打开了收音机调到预设的波段,躺在床上欣赏着美国音乐。广播里一如既往按照时间表播放着节目。 在播放新闻的时候突然节目中断,一个熟悉的女声出现,郝鸣岐以为又是重复以前的命令,但是那个女声说的却是:“现在播送湄公河新的水位数据。” 听到这个“新”字郝鸣岐一跃而起,他知道这是有新的指令。赶紧拿起纸笔记录下密码,翻译出密码,新的指令是:必须在三天之内完成任务。 郝鸣岐狠狠的踢了桌子一脚,嘴里骂了一句。现在他已基本摸清杨善成的活动规律,但是凭他一个人的能力无法顺利的完成任务。即便是冒险刺杀成功,他自己也无法安全脱身。今天的跟踪几乎露馅,让他心有余悸。 他烦躁的在屋里面转来转去,一根接一根的抽着烟。收音机还在响着,播放着无聊的新闻。突然一条新闻引起了他的注意:“日本企业前田株式会社的商船从台北出发,抵达西贡港。商船的到来开辟了一条新的贸易航线……” 郝鸣岐兴奋不已,前田株式会社?难道是冬贞子来了吗?如果不是天色已晚他恨不得现在就到码头去找冬贞子。 少康做完了功课回到禅房,郝鸣岐对他说:“早点睡吧,明天跟我一起去码头。” “去码头干什么?我可不想再碰到那个杨善成!”少康对白天发生的事还耿耿于怀。 “这回不是去找他,我要去见个朋友。” 第二天一早,郝鸣岐就和少康一起来到了西贡码头。这是越南南部最大的港口,停满了各国的船只。到处都是装货地和卸货的码头工人,熙熙攘攘一派繁荣景象。 郝鸣岐四处张望,很快找到一条悬挂日本国旗的商船,这正是他在台湾宜兰码头见过的那条船。他心中暗想说不定冬贞子正躲在某个地方看着他。 今天他戴着一个斗笠,为了让冬贞子方便认出他,他摘下了斗笠掏出手绢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突然他的目光被前面的一个女子吸引了,那个女子穿着一件越南的传统旗袍奥黛,头戴斗笠。可是她的步态让郝鸣岐一眼就认出来她就是冬贞子。 郝鸣岐和少康若无其事的走到那女子的前面,突然一回头。那女子惊喜的叫了出来:“是你!” “这次可是我先认出你的!”郝鸣岐得意的说。 “谢天谢地,终于找到你了!”冬贞子激动的说,然后又看着少康。 郝鸣岐掏出一张钞票对少康说:“你先找个地方玩一会儿,我和这位小姐说几句话。” 少康接过钞票走后,冬贞子才说道:“你还带着一个小和尚,难怪我没认出你。” “这个小和尚很重要,有他在一起我去哪里都显得很自然,不会引人注目。”好运气说道。 “看来你在训练营还真学了点东西。”冬贞子调侃的说。 “你赶到这里来,不是为了挖苦我吧?” “我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说,我先到船上去。”冬贞子说完带着郝鸣岐上了船。进了一间船舱,冬贞子关上了门,急切的郝鸣岐:“你还没有动手完成任务吧?” “还没有。” “美国人给你派的什么任务?” “让我暗杀军方二号人物杨善成。” “原来是这样,果然不出所料。”冬贞子松了一口气。 “你是什么意思?”郝鸣岐不解的问。 “你走了之后,我立刻就把情况汇报给上级。上级回电说他们首先担心的是美国人让你去做对越共不利的事情,越南共产党是我们的同志,我们千万不能做伤害同志的事情。” “他们让我刺杀的是一个军阀头子,应该没有问题吧。” “这也在上级的意料之中,”冬贞子说:“你知道美国人为什么让你暗杀杨善成?根据越南同志的情报,杨氏兄弟把持着西贡伪政府的军 第131章 失火 冬贞子知道自己已经无法说服郝鸣岐了,叹了一口气说:“既然如此,我就留下来帮你。” “你不必勉强,我一个人也能行。” “上次我执行刺杀任务的时候,你说过一句话:与其在家里忍受内心的煎熬,不如和你一起出生入死。今天我也是这么想的。”冬贞子的眼眶里噙满了泪水。 郝鸣岐站在她的面前,拿起了她的双手。冬贞子一下子站了起来紧紧的搂着郝鸣岐…… 两个人紧接着就开始制定行动方案,郝鸣岐把他这几天搜集的关于杨善成的情报告知了冬贞子。 冬贞子听完说道:“我还要到实地考察一下,然后才能确定行动方案。” 第二天上午,郝鸣岐再次出现在南越三军司令部的对面,不过这次陪伴他的不是少康小和尚,而是身着艳丽奥黛的冬贞子。两个人宛若一对当地的小情侣,手挽手从司令部的门前走过。 郝鸣岐对冬贞子说:“我已经掌握了杨善成的活动时间,现在要做的就是决定下手的地点。这个家伙现在很谨慎,只在司令部和他的乡间别墅之间活动。” 冬贞子说道:“下手地点就在司令部门前。” “为什么不到他的乡间别墅下手?那里的闲人比较少。” “闲人越少,他们的警惕性越高,再说没有人群的掩护我们也难以脱身。我已经有了初步的计划,你听我的安排就好了。” 郝鸣岐不再说什么了,上次的暗杀行动让他已经见识了冬贞子的能力。 两个人又仔细观察了一番地形,回到了码头的船上制定详细的行动计划。摊开了一张地图,冬贞子拿着一支铅笔一边比划一边说出了自己的计划:“根据你的观察,杨善成在乘车过程中从不下车,我们也不可能使用重武器,只能迫使他在中途下车然后使用枪支将他击毙。” “有什么办法才能使他中途下车呢?”郝鸣岐问道。 “用炸弹,”冬贞子说道:“我们两个要分工,一个人投掷炸弹,另一个持枪射击。” “这一次让我来开枪吧!”郝鸣岐说道。 冬贞子摇了摇头:“还是让我来,我的枪法你是见识过的。你负责投掷炸弹,任务也很危险。再说只有你认识他坐的车。”冬贞子的口气不容置疑,她用铅笔指着一个街道拐角:“我们就埋伏在这里,车队拐弯的时候一定要减速。你就在这里把炸弹扔到他的车底下,当他下车的时候由我来下手。” “得手之后我们如何脱身呢?” “具体的脱身方案现在无法制定,如果条件不允许,我们只能各自逃跑,然后到码头会合。” 郝鸣岐由衷的佩服冬贞子的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制定出一套详细的计划。她上一次独自一人刺杀叛徒成功也就不奇怪了。 冬贞子扔下了铅笔,笑着对郝鸣岐说:“看着我干什么?保险起见你还要做一件事情,在觉林寺里借一套袈裟。” 郝鸣岐愣了一下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那么我们的武器怎么解决?” “我的船上什么都有,这个不用担心。”东贞子说道:“你现在就回觉林寺,取一件袈裟,然后回到船上来过夜。我们明天开始行动。” 郝鸣岐回到觉林寺,慧远方丈和少康小和尚已经在大殿前等他了。郝鸣岐刚要开口,慧远方丈先说道:“凤山施主要走了吗?” 郝鸣岐会心的一笑:“方丈何以得知?” 慧远方丈也笑了:“凤山施主刚来的时候眉头紧锁愁容满面,如今眉头舒展,喜形于色。好像是得了菩萨的真传。” 郝鸣岐看了少康一眼:“我的船已经修好了,明天就要出发,我回来取东西。” 慧眼双手合十念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前路吉凶未卜,施主一路保重!”然后转身对少康说:“你随施主去取东西吧。” 少康和郝鸣岐回到了禅房,郝鸣岐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对少康说:“我就要走了,真舍不得你这个好朋友!把你的袈裟给我一件做个纪念可以吗?” 少康面露不舍的神情,默默的从衣柜里取出了一件袈裟装到郝鸣岐的行囊里。郝鸣岐掏出了一叠钞票,少康赶紧抓住他的手:“这几天我花了你不少钱,你刚才说我是你的好朋友,我怎么还能收你的钱?” 郝鸣岐硬把钱塞到他的手里,说道:“这些钱我回去之后也用不上了,你就收下吧。你以后要听师父的话,不要再违反寺规。我们有缘再见吧!” 郝鸣岐背起行囊转身就走,少康看着他的背影,双眼闪着泪花。 回到了码头的商船上,冬贞子见到他的第一句话就说:“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郝鸣岐坚决的摇了摇头:“我意已决,绝不反悔。” 冬贞子取出了一枚炸弹和一支手枪交给了郝鸣岐。 转天的上午,冬贞子和郝鸣岐提前来到了预定的设伏地点。一个身穿袈裟头戴斗笠,另一个身穿奥黛也戴着一顶斗笠。街上行人如织,似乎一切如常。 就在两个人紧张的等待的时候,天上下起了雨。大街上的行人纷纷躲雨,街道上的人一下子少了很多。这可是一个不利的因素,郝鸣岐和冬贞子交换了一下眼神,决定继续行动。 在雨中继续等待,越发让人心焦。郝鸣岐一只手紧握着挎包带,他肩背的这只挎包里面就装着那枚炸弹。 可是已经过了预定时间,车队还没有出现。 远处的冬贞子抬腕看了看手表,又看着郝鸣岐点了点头,示意他不要着急。 郝鸣岐站在一个避雨的地方,眼睛注视着司令部的方向。 终于看见了车队了,就在车队经过他身边的时候,郝鸣岐很快的认出了杨善成坐的那辆车。他快步跟着车队一起向前走,在拐角的地方车队慢了下来。 郝鸣岐假装挎包掉落在地上,在弯腰捡拾的时候将挎包扔到那辆车的前面,然后起身朝着事先已经选定的一个小巷里走了过去。 身后如期的传来了轰隆一声巨响,整个车队都停了下来。郝鸣 第132章 再次派遣 追兵暂时退去,冬贞子陷入了两难。究竟是先回到码头还是过河帮助郝鸣岐摆脱追击?冬贞子犹豫不定。 回到码头等待,自己的内心将要承受什么样的煎熬冬贞子可以想象。而如果过了这条河自己就要和郝鸣岐一样面对敌人的追击,说不定两个人都会陷入绝境。 可是郝鸣岐是冬贞子唯一的工作对象,如果没有他自己的存在就毫无意义。想到这里冬贞子一咬牙决定过河。 她绕到小河的上游从一座小桥上过河进入了森林。东南亚的热带森林茂密、潮湿、闷热,高大的阔叶树遮天蔽日。冬贞子走不多远就觉得与外面截然不同。她很快的就失去了方向。 纵然是她这样的老牌特工,此时也感到恐惧。现在不要说找到郝鸣岐,自己能活着出去就是万幸。 她费力地在林间穿行,凭着感觉向郝鸣岐消失的方向走去,灌木和荆棘撕扯着她的衣服。闷热加上劳累迅速消耗着冬贞子的体力,她靠在一棵树上想休息一会儿。 喘息普定,冬贞子发现从树冠的缝隙间偶尔透出些许阳光,冬贞子凭借着这一点点阳光努力的分辨着方向。正当她起身想继续前进的时候,突然听到身后咚的一声,好像是从树上落下什么东西。 回头一看,冬贞子惊喜的发现面前站的竟然是郝鸣岐,两个人激动的紧紧的搂在一起。 良久两个人才分开,冬贞子问道:“你怎么找到我的?” “我过了河之后,就躲在暗处观察着对岸的动静,看到追兵退了之后,又发现了你。直到看见你过河,我就迎着你的方向找了过来。” 郝鸣岐接着说:“能跟你在一起我很高兴,但是说实话,你不该来!何苦让我们两个人都陷入重围。” “我愿意,我高兴!没有你在一起我会更加焦虑。” 两个人经过短暂的商量,决定首先寻找湄公河的支流然后进入湄公河回到港口。 相聚的欢乐是短暂的,两个人面临的困难一点儿都没减少。唯一值得安慰的是郝鸣岐身上带着一个指南针和一把匕首。在指南针的指引下郝鸣岐挥舞着匕首披荆斩棘,冬贞子紧跟其后。这一片森林河网密布,他们相信沿着东西方向横切河流的走向前进一定会找到湄公河的支流。 两个人对外面的情况一无所知,但是很快他们就知道自己已经陷入重围,天空上出现了一架直升机。这显然是在寻找他们的行踪,可以想象地面上的搜索队也在进行拉网式的搜索。 好在高大茂密的树冠隐藏了他们的踪迹,两个逃犯拼命的向预定方向前进。就在他们饥渴难耐疲惫已极的时候,前方的树林缝隙间透射出明亮的光线。这说明前方有宽阔的河流。 郝鸣岐和冬贞子加快速度穿过最后一段树林,展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条湍急的河流。郝鸣岐拿出指南针看了一眼,高兴的说:“河流的方向是向南的,我们的判断没有错。” 两个人捧起清澈的河水滋润着焦渴的喉咙,然后又合力砍了一些树枝扎起一个简易的木筏。冬贞子说道:“有了这个木筏我们就可以顺流而下,这样就省力多了!” 为了缩小目标,两个人下到水里用手扒在木筏的边缘,任由湍急的河水把他们向下游冲去。木筏在河水中起起伏伏,两个人死死的抓住木筏的边缘随波逐流,尽管看上去很凶险但是比起在丛林中穿行还是轻松了很多。 但即便是这样有限的轻松也没能维持多久,因为天空中又传来了直升机螺旋桨发出的巨大噪音。敌人显然加强了对河流的巡查,并且很快的发现了他们。直升机就在他们的头顶上顺着河流的方向跟随着,他们甚至能感觉到螺旋桨吹来的巨大气流。 “我们不能继续在河里面漂流了,”冬贞子对郝鸣岐说:“直升机很快就会向搜索队报告我们的位置。我们应该马上上岸。” 两个逃犯抛弃了木筏在河里面奋力划水游向对岸,上岸之后一头扎进了密林。 直升机的声音渐渐远去,但是他们已经暴露了目标。 “搜索队很快就会跟上来,”冬贞子喘息着说:“我们必须在他们到来之前找到下一条支流,然后徒手游泳,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郝鸣岐奋力的在前面开路以期加快速度,可是搜索队的到来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快。军犬的吠叫声已经传进了他们的耳朵。 冬贞子和郝鸣岐已经顾不得荆棘的撕扯,开始奋力的狂奔。身后已经响起了枪声。 前方的树木逐渐稀疏,他们的速度越来越快,可是后面的枪声越来越密集,子弹从他们的头顶上嗖嗖的飞过。郝鸣岐拔出手枪朝后面盲目的还击。 冬贞子突然停住了脚步,郝鸣岐也跟着停了下来。因为两个人的面前是一片沼泽。 冬贞子皱着眉头说:“如果我们进入沼泽,没有树木的遮挡就会成为敌人的活靶子。” “那现在该怎么办?”郝鸣岐焦急的问道。 “我们只能在树林里和敌人周旋,现在我们两个人只有一支手枪,我们要想办法夺取武器。” 两个逃犯扭头向树林的另一个方向跑去。搜索队追到了沼泽边,犹豫了一会儿,然后在军犬的带领下沿着他们逃跑的方向追了过去。 这一支搜索队只有七八个人,经过半天的丛林跋涉他们的体力也消耗殆尽,其中有一个人远远的落在了后面。这个家伙迈着踉跄的步伐试图跟上队伍,突然从他身后的树上落下一个黑影。他还没有反应过来,一只手已经从后面捂住了他的嘴,一把匕首迅速的切断了他的喉咙。 郝鸣岐解决掉了一个敌人,夺去了他的武器和子弹带。这是一支汤姆逊自动步枪,俗称芝加哥打字机,火力大射速快。郝鸣岐把它拿在手里,悄悄的跟在搜索队的后面瞅准了一个机会对准搜索队扣动了板机。 搜索队怎么也没有想到子弹会从他们的身后射来,当时就被放倒了三个。剩下的人惊慌失措,开始 第133章 并不枯燥的航行 郝鸣岐面对着荷枪实弹的士兵彻底的绝望了,苦笑着举起了双手。 那个军官也笑了:“把手放下,小伙子。我们不是来抓你的,我知道你们干了什么。你们杀掉的那个人也正是我们想除掉的。” 郝鸣岐惊喜不已,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我们是总统卫队,不是杨氏兄弟的国防军。杨氏兄弟计划阴谋夺取总统宝座,谢谢你帮我们除掉这个祸害!” “那你打算把我们怎么样?”郝鸣岐问道。 “我会把你们送到你们想去的地方,”军官说道:“你们现在这个样子很难逃过他们的搜捕,幸亏遇到了我们。” “我的同伴失血过多,现在生命垂危。应该赶紧施救。” “上我们的船吧,船上有医生。”军官说完指挥两个士兵抬起了冬贞子上了岸边的一条巡逻船。 郝鸣岐一起上了船,他的身上也被荆棘刮的伤痕累累。 两个人都在船上接受了治疗,郝鸣岐感激的对军官说:“我不知道怎么感谢你们,你为什么要救我们?” “因为你们做了我们想做而做不到的事情,”军官说道:“这一切都是代表总统和我本人向你们表达的敬意。” “你怎么知道我们会出现在这里?”郝鸣岐好奇地问。 “搜索队的无线通讯,我们都能监听到。现在你明白了吧。”军官说道。 “你不想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吗?” “如果你不说,我也不想多问。这也是出于对英雄的尊重。”军官微笑着回答道。 冬贞子的伤口得到了处理,尽管还很虚弱但她已经清醒过来。 按照郝鸣岐的要求,总统卫队的军官一直把他们送到冬贞子商船上。临别的时候军官郑重的给郝鸣岐敬了一个军礼。 虽然历尽艰险,冬贞子和郝鸣岐还是成功的回到了船上,商船立即起锚。 回到了自己的船上,冬贞子的精神好了很多。郝鸣岐在船舱里时刻陪伴着她。他习惯的拿出了收音机调到了预定波段,广播里正在播放新闻:“军方二号人物杨善诚昨日遇刺身亡,刺客还在搜捕之中,据知情人士透露刺客是一个化妆成僧人的年轻男子……” 郝鸣岐摇晃着收音机对于冬贞子说:“他们说错了,刺客是一个年轻女子。” 躺在床上休息的冬贞子被郝鸣岐的调侃逗笑了:“你回到了台北,可不能再提到我。这一切都是你独自完成的,明白吗?” “那你的功劳岂不是被埋没了?”郝鸣岐的心情很好。 “这件事不能有我的功劳,”冬贞子说:“我只关心一件事。” “什么事?”郝鸣岐凑到了东贞子的床边。 “我在丛林里问过你,如果我们活着回来你愿意娶我吗?你当时没有回答我。”冬贞子的声音不大却把郝鸣岐逼得无路可退。 “你为什么要提这个问题?” “我当时觉得自己快要死了,我只想在临死前说出自己的愿望。”冬贞子的眼角滑落了一颗眼泪。 郝鸣岐拿起水杯对冬贞子说:“你喝点水吧。” 冬贞子把水杯挡到一边:“我现在活着回来了,可你却不愿意回答我。”说着把头扭向了一边。 郝鸣岐放下了水杯:“我不能确定自己的未来,怎么能对你……” “我不要什么确定的未来,我只想听你一句话。我当时都快要死了,你难道说一句骗我的话都不愿意吗?”此时的冬贞子已经完全不是在丛林中奋勇杀敌的女英雄了,而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姑娘。 “曾经有一个姑娘也对我说过同样的话,”郝鸣岐握住了冬贞子的手:“可是她现在已经不在了,你愿意听她的故事吗?” 冬贞子慢慢的转过了头,噙满泪水的眼睛看着郝鸣岐。 郝鸣岐原原本本的把他和张怡环的故事讲给了冬贞子,冬贞子听完之后问郝鸣岐:“如果张怡环不死,你们还会在一起吗?” 郝鸣岐摇了摇头:“不会的,我已经决定和她分手。” “你不爱她了吗?” “正是因为我爱她,所以才要分手。我无法预知自己的未来,她应该去追求自己的幸福。可惜天不假年,她走的太早了!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一开始就不应该给她一个虚幻的未来。所以当你对我提出那个问题的时候,我不知道怎么回答。我不想让悲剧再重演。” 郝鸣岐一番话在冬贞子的心中引起了波澜,自己倾心表白的人原来有一番痛苦的感情经历。她不知道是应该安慰郝鸣岐还是等待郝鸣岐的安慰。只觉得胸口像压了一块大石头,压得她透不过气来。 她起身坐了起来,郝鸣岐赶紧扶住她:“你要干什么?” “我想出去透透气。” 郝鸣岐扶着她来到了前甲板,卸完货的轮船空空荡荡。冬贞子面对辽阔的海天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又慢慢的吐了出来。 “我从台北出发的时候心情是多么紧张啊!生怕你在西贡遇到危险。”冬贞子悠悠的说:“现在真好,我们两个都安全的返航了!”冬贞子的话像是自言自语。 “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郝鸣岐说道。 “不用谢我,我来的时候确实是为你担惊受怕。现在我明白了,我们两个只是工作关系,在你眼里我不过是执行上级的命令罢了。” “你为了我差一点丢了性命,我永远不会忘记的。其实我很喜欢你,只是我无法承担你对我的爱。” “你现在不用承担什么了,好好做你的工作,我会全力协助你的。是我不该把私人感情带到工作里来。”冬贞子的声音哽咽了。 轮船在浩瀚的南海上劈波斩浪,寂寞的航行只有海鸟作伴。经历了一场生死博弈,好不容易逃出生天,郝鸣岐的心情本来应该很轻松。可是冬贞子的一番表白又让他陷入了纠结之中。 他不愿意看到身体遭受重创的冬贞子感情上再受到打击,郝鸣岐试图抚慰冬贞子受伤的心灵:“我愿意收回我刚才说的话,其实我也非常爱你!” “你不用口是心非的安慰我,我知道你的心里 第134章 制定方案 郝鸣岐回到了台北,原以为有一场接风仪式,谁知道国防部上下反应冷淡。自己事先准备好的一套慷慨激昂的演说完全派不上用场,整个国防部死气沉沉,没有一点朝气。郝鸣岐直接到了俞部长的办公室。 俞部长见郝鸣岐回来也是心不在焉,对他说:“回来了,很好嘛。你这一趟辛苦了,给你放一个星期的假,好好休息一下。” 郝鸣岐摸不着头脑,从俞部长的办公室出来,碰到了李娜。郝鸣岐赶紧拉住她问是怎么回事。李娜把他拉到一边说道:“你这一趟是替美国人出差,执行的是秘密任务,你还指望给你大张旗鼓的开个庆功会啊?” “那我看俞部长也是没精打采的,完全没有以前的威风。” “我告诉你说,最近国防部出了点事,你也别打听什么事。总之你说话做事要小心,不要让人家抓住把柄。”李娜小声的说道。 “我走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现在变成这个样子,究竟出了什么事?”郝鸣岐还是一头雾水。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有时间去找宋婉玲,她什么都知道。” “那我在国防部的位置怎么安排?” “现在我估计部长都没时间考虑这个问题,你呀,就先飘着吧。” “那要飘到什么时候啊?” “飘到一切尘埃落定,就有结果了。”李娜说完,匆匆的离开了。 郝鸣岐哪里知道,整个台北的官场正在进行一场大洗牌,以经国先生为首的太子党势力已经掌控了大部分的军政要害部门。但是议会和国防部两个最主要的机关依然在夫人的控制之下。经国先生要为自己的未来铺平道路,势必也要将这两个主要部门收入囊中。 他手下的爪牙已经在对这两个部门发动攻势,我们前面讲到的监察院的刘院长正在利用国防经费贪腐案大做文章,试图推翻宋议长和俞部长,由自己人取而代之。 但是宋俞二人也非等闲之辈,岂肯坐以待毙,他们也正在积极运作争取安全脱身。他们最大的后台就是总统的枕边人。 不知就里的郝鸣岐当天晚上就来到了宋家。宋议长和宋婉玲热情的接待了他。 听完郝鸣岐在西贡的经历之后,宋议长打着官腔说:“安全回来了就好嘛,在美国人那里镀了金对你以后的前程有好处。俞部长最近烦心事很多,暂时没有对你做具体的安排,你也不要多想,会有结果的。” 宋婉玲插嘴说道:“那总得给郝鸣岐一个交代吧,时间拖久了总不好,外人难免闲言碎语。” 郝鸣岐说道:“我的事先不急,长官们一定是遇到了棘手的事情。” 宋议长叹了一口气说:“还是鸣岐懂事啊!说到棘手的事情嘛,我们确实遇到一点麻烦。你也不是外人,不妨跟你直说,监察院刘院长仗着太子的势力正在调查我和俞部长的经济问题。不过没关系,我宋某为党国效忠几十年,不敢说权倾朝野,起码也是树大根深,岂是一个小小的刘院长可以撼动的?” “但我听说这个刘院长是太子的一条忠犬,咬住人就不轻易松口的。”宋婉玲说道。 “你说的确实不错,”宋议长说:“所以我要探一探他的口风,看看这个家伙究竟要达到什么目的?” “怎么探他的口风?”宋婉玲问道。 “我和俞部长打算请他吃顿饭,直接给他摊牌,争取兵不血刃解决问题。正好鸣岐也回来了,你们两个就陪我们一起去,以壮声色。” “你们两个老的还带我们两个小的一起请他吃饭,是不是太给他面子了?”宋婉玲问道。 “他的背后是太子,给他面子就是给太子的面子,懂不懂?”宋议长说道。 郝鸣岐离开了宋家之后,当天晚上就回到了宜兰基地,在他的心目当中这里才是他的家。 美军训练营结束之后,宜兰基地恢复如常,林团长依然是这里的最高长官。郝鸣岐回来之后,林团长非常高兴,以接待长官的礼节欢迎郝鸣岐。 而郝鸣岐依然将林团长视为自己的上级,客套完毕之后向林团长汇报了自己在西贡的经历。林团长听完之后忍不住批评郝鸣岐:“冒险执行这样的任务确实意义不大,我如果是冬贞子我也会反对。所幸有惊无险你安全回来了。” 郝鸣岐自然有自己的想法:“我虽然参与了一次敌人狗咬狗的行动,但我觉得还是有意义的。我取得了这次成功就可以在国防部站稳脚跟,为以后的工作做铺垫。” “你有长远的打算这很好,说明你成熟了。可惜我现在成了个无用的人,也不能给你帮上什么忙。” “林团长,你不能这么说。没有你的引导和教诲我也不可能取得现在的成绩,你永远是我的领导!我还有一件事要跟你汇报。”郝鸣岐又将太子党和夫人党之间的权力斗争引起了国防部和议会的混乱情况告诉了林团长。 林团长沉吟了一会儿说:“敌人内部的权力斗争是我们利用的好机会,但如果宋议长和俞部长在权力斗争中失败势必会对你造成影响。你考虑过这个问题没有?” “我考虑过,但就目前的形势来看,双方势均力敌,一时难分高下。宋俞二人虽然被太子党抓住了把柄,但他们有强大的靠山,太子党一时也难以撼动他们。”郝鸣岐说道。 “你目前应该做好两手准备,”林团长说:“尽快在国防部站稳脚跟,造成既成事实。即便将来国防部更换主人你也有了自己的位置。另一方面要做最坏的打算……” “我会抓紧时间,争取取得更多的情报。”郝鸣岐说道。 “这方面你要服从冬贞子的领导,按照上级的命令行事,不要再做无谓的冒险。”林团长语重心长的说。 郝鸣岐在宜兰基地住了两天之后就接到了宋婉玲的电话,通知他当天晚上参加接待刘院长的宴会。 宴会设在一家豪华餐厅的包间,宋议长、俞部长和郝明奇宋婉玲已经事先在摆满佳肴桌前坐定。刘院 第135章 横生枝节 就这样郝鸣岐开始每天到部长的办公室上班,日常的工作就是给俞部长端茶倒水整理文件。没事的时候就待在隔壁的小屋里听候召唤。 既没有职务也没有任命,国防部的人都说郝鸣岐是部长副官,人前背后都管他叫郝副官。 郝鸣岐虽然心里感到憋屈,但是表面上却耀武扬威,在国防部都是横着走路。大家都知道他和部长的关系,凡事都让他三分。他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他认为自己有这个资格,与其低眉顺目的看别人的眼色不如放纵性情做个二世祖反而显得更自然。 得空的时候郝鸣岐也在各个办公室里串门,很快的就和上上下下打成一片。尤其是到了特训科和李娜在一起的时候,就开始胡吹海侃炫耀自己的光辉经历,不时的发出阵阵豪放的笑声。 但是时间不久,其实就从冬贞子那里接到一个艰巨的任务。那一天他下班之后,走出国防部大门不久就发现冬贞子推给一辆卖烟的小车,两个人对了一下眼色,一前一后来到一条小街上。 郝鸣岐叫住冬贞子装作买烟,冬贞子借给他一盒烟,小声说道:“上级又下达了一个紧急任务,让你窃取一个秘密文件。” “什么文件?”郝鸣岐问。 “敌人最近要从美国购买一批先进武器,上级命令我们想办法取得这批武器的清单,这对于我们掌握敌人先进武器的性能作出针对性的部署非常重要。” “我现在就在部长办公室上班,应该很容易得手。”郝鸣岐说道。 “你不要想的太简单,这个清单应该是绝密,未必就在部长的手边。你要见机行事。”冬贞子一边说,一边观察着周围。 “我知道该怎么做,你放心吧。”郝鸣岐说完转身就走,冬贞子也推着车一边叫卖着离开了。 郝鸣岐开始回忆他平时在部长办公室接触到的文件,似乎没有发现这份清单。俞部长也是个很谨慎的人,凡属机密文件只能由他本人和机要秘书过手,其他人是不能染指的。尽管郝鸣岐是宋议长未来的女婿,和他的关系不错,但毕竟属于有“前科”的人员,俞部长还是有所防备的。所以他平时也只能接触到一些普通文件。 郝鸣岐利用下班时间清理办公室的时候翻找了一下办公桌的抽屉和文件柜,果然没有那份清单。因此他断定清单在机要秘书的手中。 部长的机要秘书小徐是个不苟言笑行事谨慎的人,平时少言寡语,和郝鸣岐的交往也不多。因此郝鸣岐不得其门而入,一时不知道如何下手。 一连几天郝鸣岐每天下班的时候都会在半路看见冬贞子,按照事先的约定如果郝鸣岐得手之后就会主动上前买烟,同时传递情报。如果没有得手,就扬长而去不做任何接触。 冬贞子的反复出现说明上级对这份清单的迫切要求,可自己除了和冬贞子做一下眼神的交流之外到目前一无所获。郝鸣岐陷入了焦虑,机要室在部长办公室的上面一层,也就是部长办公室的正上面,属于绝对的禁区,平时有一个少尉就坐在门口即便是夜间也有人守卫,外人难以靠近。机要秘书小徐又是个谨言慎行的人,也难以找到突破口。 这个看似简单的任务果然像冬贞子所说的那样并不简单,这一天下班之后不出所料郝鸣岐又看见冬贞子推着小车在路边,郝鸣岐惭愧的低着头从她身边匆匆走过。 没想到冬贞子从他的后面跟了上来:“长官,买烟吗?” 郝鸣岐只好停了下来,装作买烟。冬贞子小声说道:“是不是遇到困难了?” 郝鸣岐点了点头。 “如果无法下手的话宁愿放弃也不能冒险。”冬贞子递给郝鸣岐一盒烟。 “我还从来没有放弃过任务!”冬贞子的话激起了郝鸣岐的自尊心:“再给我两天时间,我一定把情报搞到手。” “我再重复一遍,不要做无谓的冒险,你已经有了一次教训了。” “我会小心的。”郝鸣岐说完,转身就走。 要获取的情报近在咫尺,可是自己却无从下手。冬贞子宽慰他的话并没有让他有丝毫的解脱,反而激起了郝鸣岐的斗志。自从加入组织以来郝鸣岐还从来没有失手过,从上海的幽灵电台案到鱼尾岛的敌特组织案直到大陈岛成功的为空军轰炸机指引目标,郝鸣岐都是从成功走向成功,从胜利走向胜利。 到了台湾之后,更是如鱼得水,除了获取大量的有价值情报之外还成功的除掉了变节分子。难道我郝鸣岐会在这件小事上碰钉子? 怀着不服输的心情,郝鸣岐苦苦思索着行动方案。 第二天,郝鸣岐在国防部的后院偶然抬头看着办公大楼一排排的后窗户,部长办公室在二楼,它的正上方三楼就是机要室。两个窗户近在咫尺,旁边有一根铸铁下水管贯通整个大楼。郝鸣岐心中不由一喜,何不就从这里下手? 从二楼的窗户沿着下水管爬到三楼的窗户并不困难,困难的是在撬开3楼窗户的时候不惊动机要室门外的哨兵。郝鸣岐略一思索计上心头,他暗暗自责:我平时就住在国防部的宿舍里怎么没有想到这个办法呢? 当天晚上,下班后的国防部一片寂静,整个办公大楼只有几个窗户亮着灯,那是有人在加班。除此之外已经没有其他闲人。突然在一墙之隔的的车库里冒出了浓烟,进而火势越来越大。终于有人大喊:“失火了!……” 办公大楼所剩不多的几个人听到呼喊声都向失火的方向赶了过去。在这个时候二楼部长办公室的后窗户无声的打开了,一个黑影悄悄的爬了出来,沿着下水管道迅速的爬上了三楼。 黑影趴在窗台上掏出了一根铁丝,伸进窗户的缝隙拨开了里面的插销,打开窗户后一个翻身就进到了室内。只见他打开手电筒迅速的找到了文件柜,用wanneng钥匙打开了柜门。沿着隔断上标注的日期很快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他拿出了微型照 第136章 战前准备 到了第二天国防部俞部长上班之后才知道了失火的消息,他把后勤科长和司机叫来大骂了一顿。除此之外并没有做进一步的处罚,因为在他的心中有更烦恼的事情,损失一辆汽车根本算不了什么。 监察院刘院长是个口是心非的笑面虎,他并没有停止对国防经费的调查。尽管俞部长和宋议长已经让人在账面上做了周密的安排,可是这个刘院长动用一切力量对账目进行仔细的审核,看那个架势不查出问题不肯罢休。做假账毕竟是有漏洞的,俞部长担心监察院早晚会查出问题。这一次从美国进口武器本来又是大捞一笔的好机会,但是由于监察院死盯住不放,宋俞二人只好实报实销没有捞到一点好处。 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事情让俞部长头疼,国安部虽然已经从国防部分离出去,但是两个部门在业务上还有交叉。大体上国安部是负责国内的国家安全事务,而国外的派遣任务由国防部负责。但是现在国安部也成立了海外派遣部门,积极在总裁面前申请任务,开始插手海外事务。 俞部长不愿意自己的权利被分割,这也是他当初保留特训课的原因。而特训科现在也成了国安部眼红的对象,他们正在积极筹划想把特训科的业务纳入自己的囊中。 俞部长自然是不肯轻易放手,这几年特训课在自己的领导下可谓喜忧参半,既有辉煌的成绩也有惨败的教训。俞部长正想在海外派遣方面做出更大的成绩,在总裁面前好好风光一把,将这一块权力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 这一天俞部长正枯坐办公室,郝鸣岐沏好一杯茶轻轻地放在他的面前。俞部长抬头看了他一眼,满脸堆笑地说:“郝副官,辛苦了。” 郝鸣岐受宠若惊,说道:“部长,你怎么也这样称呼我?你就叫我小郝就好了。” “我知道大家都这么称呼你,”俞部长朗声笑道:“你这个副官做的名不正言不顺,心里一定很委屈吧?我也想早点给你安排一个实至名归的职务。但是你年纪太轻资历还浅,我担心难以服众,尽管你以前做了很多成绩,但是国防部人才济济,一下子让你挑上重担难免惹人口舌。现在是多事之秋,我的难处你也知道。” “我并不感到委屈,在部长身边工作是我的荣幸!”郝鸣岐回答道。 俞部长摆了摆手:“你不要口是心非了,年轻人谁不愿意上进啊?现在有这么一个机会,还是想派你出一趟远差,只要你成功的完成任务,特训科长的位置就是你的。特训科的老魏马上就要退休了,我一直在物色合适的人选,你有这个信心吗?” 郝鸣岐一个立正回答道:“谢谢部长的栽培,只是……” “只是你刚从海外回来不久,又要派你出去,是不是太辛苦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担心这样做是不是让部长太为难了?” “只要你完成了这次派遣任务,就可以堵住所有人的嘴,名正言顺地走马上任。美国的安德鲁将军对你的成绩也是肯定的,其他的事情你不用考虑。”俞部长肯定的说。 “既然这样,我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愿意为部长效劳。”郝鸣岐挺胸叠肚回答道:“不知道要执行什么样的任务?” “这次任务是高度机密,现在还不能告诉你。我还要给你派一个助手,等你们到了海外他会告诉你一切。”俞部长神秘的说。 “是个什么样的助手?”郝鸣岐问道。 “是你的老熟人,你猜猜看?”俞部长卖了个关子。 郝鸣岐想了一会儿,小声说道:“难不成是李娜?” “哈哈哈,你小子果然聪明,让你猜中了。”俞部长说道:“既然这样,你就回去赶紧准备吧,随时准备出发。” 尽管对任务的内容一无所知,郝鸣岐还是按时在基隆港和李娜会合。 李娜挽着郝鸣岐的胳膊登上了一艘客轮,李娜早就订好了一个上等客舱。两个人进了客舱放好了行李,李娜伸了一个懒腰笑着说:“这回我们两个要做一回真夫妻了。” “我们两个住一个客舱?”郝鸣岐明知故问。 “反正我是以夫妻的名义订的这个客舱。你如果不愿意和我一起住呢可以再开一间。”李娜说着,一只手已经搭上了郝鸣岐的肩膀:“不过已经没有上等舱了。” 郝鸣岐一脸无奈的打了一个响指:“那我只好勉为其难的在这里将就一下。” 李娜握着拳锤了郝鸣岐一下:“你这个坏小子,得了便宜还卖乖。跟本姑娘在一起难道你还不满意?” “我哪里敢不满意?”郝鸣岐说道:“能住这么好的船舱我高兴还来不及呢,起码不用空投了。” 李娜听完咯咯的笑弯了腰:“你也害怕空投了,说实话我也害怕。不过这一次我们以夫妻的名义持护照大摇大摆的去目的地,不用跳伞那么担惊受怕了。你上一次去西贡就是空投的吧?给我好好讲讲你在西贡的经历,我好想知道。” 李娜说着已经拉着郝鸣岐一起坐在沙发上,紧紧的依偎着他。 “快别提什么西贡了,我差一点把命丢在那儿。再说我在西贡干的事也不能告诉你,安德鲁将军让我们保密。” “跟我也保密?我们俩是什么关系?” “你不是也有秘密没告诉我吗?我到现在还不知道我们要去哪儿干什么?”郝鸣岐反问道。 “船票上写着去雅加达,至于干什么嘛到时候会告诉你的。” “看来部长还是不信任我,我都上了船了还能飞了不成?”郝鸣岐故作生气的站了起来想出去。 李娜一把将他拉了回来重新坐回沙发,顺势倒在他的怀里:“别生气嘛,既然你这么想知道我就告诉你,我们这一趟要干一件脏活,偷一件东西。” 郝鸣岐骂了一句:“我说好事也轮不着我,尽让我干些见不得人的事。” “这回你说对了,这件事确实见不得人。这趟差事是经国先生亲自布置的,他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 第137章 三个窃贼 郝鸣岐出了船舱沿着楼梯爬上了顶层的平台,南中国海炽热的阳光晃的人睁不开眼。所幸有遮阳棚的遮盖加上和煦的微风让人感到有一丝清凉。 郝鸣岐戴着墨镜了望着浩瀚的大海,任海风吹拂着自己的头发。李娜也跟着爬上了平台,站在好运气的身边说道:“干我们这一行,自命清高是没有前途的!长官的意志高于一切。” 郝鸣岐并没有理她,眼睛还是看着前方。 “我知道你不愿意干脏活,可以看看党国上上下下有一个干净的吗?有几件事可以摆上台面。这种事你不干有的是人愿意干。”李娜继续说道。 郝鸣岐却突然换了一张笑脸,转过身对李娜说:“你误解我了,我没说不愿意干。其实我一直在设计行动方案,可我对行动的内容却一无所知。” 李娜见郝鸣岐回心转意脸上也露出了笑容:“这就对了嘛,你想知道什么我现在都可以告诉你。” “我们要偷的东西是什么内容?在什么地方?”郝鸣岐问道。 “我就从头跟你说,有一个二流作家在写作上没有什么成就,却专门喜欢搜集名人的绯闻轶事。这个家伙也不知道通过什么手段搜集了不少经国先生的绯闻资料,其中有很多是照片。时间跨度也很大,从在大陆时期一直到国府迁台。” 郝鸣岐笑了笑:“就为了这点事儿?男人嘛,有几个不花心的?” “不仅如此,他还掌握了一些关于先生的政治黑幕,这是经国先生最担心的。这个家伙胆大妄为,他把这些资料的副本寄给了经国先生,并且漫天要价要挟经国先生。” “他这是在作死。”郝鸣岐说道。 “你说的不错,但是先生还是想息事宁人,派人去跟他谈判并且答应他部分条件。但是这位作家先生不但不见好就收反而继续涨价,有些条件是经国先生无法满足的。” “那派人除掉他不就完了嘛。”郝鸣岐说道。 “你想到的经国先生早就想到了,但这位作家也不是等闲之辈,他早就预感到了危险。他把这些资料的原件寄存在雅加达的一家美国银行里,自己却消失的无影无踪。并且继续通过邮件要挟先生。” “就让经国先生和美国人协调一下,取出这些资料不就完了。” 李娜切了一声说:“你以为美国人那么好说话,何况这些丑事让经国先生怎么开口?” “所以经国先生就出此下策,让我们做一回贼。” “这回你都明白了?” “都明白了,那就让住在下等舱的那位先生去偷好了。”郝鸣岐耸了耸肩。 “你的脑子一会儿清醒一会儿糊涂,这种事怎么能放手让一个小毛贼去干,如果他窃取了资料顺势脱逃,拿这些资料继续要挟先生岂不是前门驱狼后门入虎。”李娜说道:“我们的目的就是协助他窃取资料,并且保证资料不泄密。” “这个家伙的手段怎么样?”郝鸣岐问:“能保证完成任务吗?” “他可是个江洋大盗,号称世界上没有他打不开的保险柜,并且他有在东南亚作案的经历。外号叫一支烟,任何一个保险柜他在一支烟的工夫里就能打开。他是在盗窃中央银行的时候落网的,落网的时候被打断了一条腿。本来他应该把牢底坐穿,我们许诺他只要完成了这次任务,就让他无罪释放还给他一笔安家费。” “你就不怕他中途跑掉?” “他的妻儿都在我们的手里,这个家伙还是很顾家的。再说他瘸着一条腿想跑也跑不快。”李娜得意的笑着。 “真是机关算尽。”郝鸣岐摇了摇头。 “我把什么都告诉你了,你就好好的计划一下行动方案吧。” “具体的方案要到现场去看一看才能做出来。” “看来部长选择你没有看错人,你一定有办法。”李娜的手已经缠住了郝鸣岐的腰。郝鸣岐顺势把她搂在怀里。 一阵拥吻之后,李娜对郝鸣岐说:“好久没有在一起了,你就没有想我?” “怎么能不想?我对你可是魂牵梦绕。” “别耍贫嘴了,刚才在船舱里我等着你激情爆发,可你却没完没了的问一大堆问题,真让人扫兴!” “不把事情搞清楚,我哪有心情干别的。”郝鸣岐辩解道。 “那你现在应该有心情了,我们回船舱里继续。” “航程还很漫长,我们多的是时间。” “可我现在就想要。”李娜的热情已经不可遏制,她不由分说拉起郝鸣岐回到了船舱。 在船舱里难免一番翻云覆雨,激情过后李娜趴在郝鸣岐的身上喃喃地说:“要是没有宋婉玲就好了,我们俩就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郝鸣岐抚摸着李娜光滑的后背:“这可是你把我介绍给宋婉玲的,现在说这样的话有什么意思?” “当初我把你介绍给她,不过是想拉拢一下和宋议长的关系。可是到了后来我发现自己爱上了你,越来越离不开你了。” “如果没有宋婉玲和他的父亲做后台,我也不可能一路高升进入国防部,你还会喜欢我吗?” “你就把我看得这么势利,难道我李娜就不会真心爱上一个人?告诉你说,俞部长曾经警告过我,让我离你远一点。可我就是不服这口气,偏要和你在一起。” “俞部长既然说过这样的话,为什么还要派我们俩一起出差呢?” “这说明当官的已经无人可用了,到了关键时刻还是觉得我们最可靠。你以为他们有什么原则,事到临头,他们什么都可以放弃。” “不管怎么说,我们俩的关系也不可能长久。” “今朝有酒今朝醉,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李娜的话音刚落,就听到一阵砰砰砰的敲门声,两个人赶紧套上了衣服。郝鸣岐起来开门一看,一个瘦小的中年男子站在门前,鹰隼一样的目光盯着自己。 郝鸣岐还没开口,身后的李娜就说话了:“你怎么跑到上等舱来了?有什么事吗?” 那男子分开郝鸣岐钻了进来,气呼呼的对李娜 第138章 偷渡海峡 客轮终于到达了目的地,郝鸣岐李娜带着一支烟没有心思欣赏雅加达的市容,径直找了一家宾馆住了下来。 这是一家豪华宾馆,这一次李娜没有慢待一支烟,给他开的房间与自己和郝明奇的一样高档。 安顿下来之后,三个人在房间里开了个会。 李娜知道郝鸣岐已经有了初步的计划,开会的目的就是想让一支烟也了解情况。就开口说道:“郝长官,说说你的想法吧。” 郝鸣岐掏出了烟,递给一支烟一支,自己也点了一支。吐了一口烟圈,慢慢的说道:“我们首先要了解银行的情况,搞清楚寄存保险柜的位置,然后才好下手。” 一支烟也吐了一口烟:“原来你们是让我撬保险柜呀。”这个家伙到现在才搞清楚此行的目的。 “这不就是你的老本行吗?”李娜揶揄道:“你以为我们是请你来旅游的。” 一支烟受了抢白,瞪了李娜一眼没有说话。 李娜问郝鸣岐:“怎么才能了解银行的内部情况?” “我们化装成普通的客户,也在这家银行寄存一件东西。并且要求亲眼看见我们寄存的东西存进保险柜。先了解情况,然后才能制定行动计划。”郝鸣岐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这个办法不错,”一支烟表示出了赞同:“我刚出道的时候跟着师傅一起在东南亚干过两年,不过我们下手的都是当地的银行,不知道这美国银行的内部情况怎么样?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不知道你们想要的东西存在哪个保险柜里?” “你果然是个内行!”郝鸣岐说道:“这的确是个问题。我也很伤脑筋,总不能把所有的保险柜都打开看吧。” 李娜却说道:“你不是号称一支烟吗?你就把保险柜都打开看看。” 一支烟翻了翻白眼:“你以为这是在自己家里找东西,那么多保险柜,别说一支烟就是把一盒烟抽完也未必都能打开。再说银行的守卫能给我们那么多时间吗?” 李娜还想说话被郝鸣岐拦住:“一支烟说的有道理,这个问题先不讨论,等我们到银行去过之后再说。今天我们就做这件事情。” 李娜和郝鸣岐化装成一对富商夫妇,一支烟也略加修饰充当他们的跟班,只是他走路一瘸一拐地跟在后面有点不太协调。 一行三人包了一辆车,来到了银行。走进大厅,一位大堂经理赶紧迎了上来打招呼:“请问三位要办理什么业务?我愿意效劳。” 郝鸣岐说道:“我们是国外来的生意人,有一些贵重的东西想存在你的银行。” “完全没有问题,我们银行的寄存业务是整个雅加达最好的,收费也很合理。请问你们要存的东西带来了吗?”大堂经理热情地介绍道。 李娜拍了拍自己肩上背的皮包,示意的东西就在皮包里。 大堂经理满脸堆笑:“各位请跟我来,我们到寄存处办理手续。” 大堂经理把他们引到一间办公室,给办公室的一位经理介绍了一下情况就离开了。那位经理是个美国人,也同样的热情。他打量了一下三位客人,微笑着说:“如果方便的话,我要先看一下你们寄存的东西。” 李娜取下肩上的皮包放在桌上:“当然可以,东西我已经包装好了,最好不要再拆开。” 经理的表情有点为难:“按照规定我们要评估寄存物的价值,然后才能确定收费的标准。” 李娜大方的说:“费用不成问题,你尽管以最高的标准定价。只要能保证安全。” 经理见客户如此的大方脸上又恢复了笑容:“安全绝对没有问题,我们的金库和保险柜固若金汤,安全措施也非常周密。这一点你尽可以放心。” 经理一边说一边从皮包里取出了一个小包裹在手里掂了掂,若有所思的说:“好像并不太重。” “但是很有价值,”郝明奇说了一句地道的美国英语,他那高贵的气质加上美国口音让经理彻底的放下心来:“我完全理解你们的意思,我们的银行严格的为客户保密,至于这里面是什么东西,我们并不想刨根问底。” “现在就请你们填一张表,”经理说着拿出一张表递到郝鸣岐的面前。郝明琪填着表,经理也写好了一张标签贴在包裹上。然后拿起包裹对郝鸣岐说:“请在这里稍等,我存好了包裹就回来。” 郝鸣岐却突然说:“请等一等,如果方便的话我想亲眼看见我的包裹存在保险柜里,同时见识一下你们的保安措施。” 经理耸了耸肩说:“看得出来你是个很严谨的人,但根据银行的规定,客户是不能随便进入金库的。” 郝鸣岐摆出一副见多识广的样子:“我在你们美国本土的银行办业务也去过金库,没想到你们海外的银行要求这么严格,是不是有点双重标准哪?如果不方便的话,我还有其他的选择。” 经理显然不愿意失去这样一个大客户,赶紧陪笑说:“不不不,其实没有什么不方便的,我们对上等客户是可以通融的。但只限你一人进去。” 郝鸣岐哼了一声:“那就请前面带路。”转身对李娜和一支烟说:“你们在这里等一会儿。” 经理带着郝鸣岐出门之后经过了一段走廊,指着向下的楼梯说:“金库在地下室。” 进入了地下室,穿过了一道左右开启的铁闸门,又打开一扇铁门就是金库。金库的面积并不大,左右两边各有一扇高大的镶嵌入墙体的保险柜,正面一面墙布满了一排排的小保险柜,就像中药铺的药柜。 经理将包裹递给一个工作人员,吩咐道:“将这位先生的包裹存好。” 工作人员接过包裹,用钥匙打开一扇柜门将包裹放了进去,重新锁好柜门抽出钥匙。然后按照经理带来的表格在一个登记簿上做了登记。 经理接过登记簿递给了郝鸣岐:“本来是要拿出去请你签名的,你既然来了就在这里签吧。” 郝鸣岐接过登记簿,潇洒的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经理又将表格的附件 第139章 茹毛饮血 李娜掏出了两张钞票不情愿的塞到了一支烟的手里,一支烟推开房门一瘸一拐的离开了。 李娜关上了房门对郝鸣岐说:“我现在对这个废物一点信心都没有。” “人是你找的,话也是你说的。”郝鸣岐的音调有些激动:“我们现在还有其他的选择吗?我们只能继续向前走。” 李娜一脸的无奈,对郝鸣岐说:“你冲我喊什么?我也没料到事情这么复杂。我只是担心无法完成任务,实在不行,我们再想其他的办法。” 郝鸣岐一脸的鄙夷:“就你这样还整天惦记着升官发财,遇到一点困难就打退堂鼓。事到如今没有其他的办法,就按照我的方案执行。” 李娜受了抢白却并不生气,反而换了一张笑脸:“看来俞部长真没看错你,你对党国的忠诚甚至超过了我。” “别挖苦我了,”郝鸣岐的脸色依然严峻:“我的忠诚都是党国培养出来的,是国安部的老虎凳和电椅子拷打出来的,还有你李娜一次次考验出来的。” 李娜用手捂着笑扭到了郝明奇的面前:“真是慷慨激昂,我听了好感动。你对党国的忠诚已经不容置疑,我对我的那些自私的想法感到羞愧。这样吧,这趟差办完之后回到国防部,特训科长的位置就让给你,另外再加上我这个大美人。你可满意?” 郝鸣岐也被李娜逗笑了:“你确实是个大美人,我非常满意。但我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完成任务,能够安全的回家,就是我最大的愿望。” 李娜突然脸色一变:“你说我们把这个江洋大盗单独放出去,会不会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呀?” “你不是说这个家伙很恋家吗,他应该不会逃跑。” “但愿如此,可我总觉得心里毛毛的,不踏实。”李娜皱起了眉头。 郝鸣岐和李娜又到银行附近去踩点,仔细的勘察了一下现场。 回到了宾馆之后直到夜幕降临,一支烟还没有回来。 李娜焦躁的在房间里打转,对郝鸣岐说:“我就觉得要出事儿,这个家伙怎么还没有回来?” 就在这个时候,传来了敲门的声音。李娜赶紧打开房门,站在面前的不是一支烟而是两个警察。 一个警察问清楚他们的姓名,然后说道:“你们的一个同伴触犯了本国法律,现在请你们到警局去签保候审。” 李娜啊了一声,心里明白一支烟出事了。 郝鸣岐和李娜跟着警察来到了警局,在拘留室里一支烟被双手反铐蹲在地上。一个警官对郝鸣岐和李娜说:“你们的同伴涉嫌故意伤人,现在被我们拘押候审。你们作为监护人请在这里签个字吧。”说着递给他们一张表格。 郝鸣岐并没有签字,对警官说:“我们是外国人,初来贵宝地,我的这个伙伴不懂规矩可能产生了点误会,能不能通融一下。” “既然是外国人,那我们就要通知贵国的领事馆了。”警官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他们肩负着特殊的使命,这种事情当然不能通知领事馆,否则就会更麻烦。郝鸣岐把警官拉到一边说:“我的意思是说我们可以交一笔押金,先把人保出来。” 警察眨巴了几下眼睛,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取保候审嘛,当然是可以的。不过嘛……”警官把手插进了口袋,眼睛看向一边。 就在警官要把手抽出来的时候,郝鸣岐把几张钞票塞进了他的口袋。 警官的嘴巴立刻笑得裂开了:“既然这样,你们就去办个手续,先把人领回去。等候传讯。” 郝鸣岐和李娜办好了取保候审的手续交了押金,才把一支烟从警察局里带了出来。出了警察局,郝鸣岐才发现一支烟除了瘸腿之外另一条腿也不太灵便。问他怎么回事,一支烟满脸羞愧摆摆手说:“一言难尽,回去再说吧。” 郝鸣岐和李娜两个人几乎是架着一支烟回到了宾馆,一进房间两个人把一支烟往沙发上一扔,李娜厉声喝道:“快点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支烟在沙发上慢慢的爬起来,又羞又恼,脸胀得通红,就是一言不发。 郝鸣岐也失去了耐心,说道:“你要是不愿意说,我就把你送到警察局去。在那里呆着可比这里舒服!” 一支烟缓缓的抬起了头,对郝鸣岐说:“我想抽支烟。” 郝鸣岐给他点了一支烟,他猛吸了几口,开始说出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这个一支烟长期混迹江湖,染上了一身的臭毛病,可以说是吃喝嫖赌抽,五毒俱全。自从落网之后,蹲在监狱里可没有那么自在了。清汤寡水的生活加上失去了人身自由,各种瘾头一起涌了上来折磨的他百爪挠心。 李娜把他从监狱里提出来之后,让他看到了重获自由的希望。来到了雅加达他借机说要购买器材,想要点零钱花。没想到李娜也没有问一下行市一下子给了他两张大钞。 一支烟独自一人来到了大街上,好久没有体会到这样的自由。手里头还捏着两张大钞,购买器材的事早就抛到九霄云外,他首先想到的是要放飞一下自我。 一支烟先来到了餐馆大吃了一顿,酒足饭饱之后他的一双贼眼又盯上了大街上花枝招展的女子。就在他馋涎欲滴的时候一个暗娼也看中了他,主动上前搭讪。 暗娼打扮的妖艳妩媚,浑身散发着劣质香水的气味,但这足以让一支烟神魂颠倒。经过一番比手划脚的讨价还价,一支烟一瘸一拐的跟着暗娼走进一条小巷。 但是这个暗娼根本没打算和这个丑陋的家伙做什么交易,尤其是发现他是个外国人之后更是心生邪念。走到巷子深处,暗娼停下来嘴里打了一声呼哨,立刻从黑暗中钻出几个当地的小混混围住了一支烟。 一支烟立刻就明白这是中了仙人跳,但他毕竟是老江湖,满脸陪笑的向几个小混混解释。这些黑吃黑的小混混哪里肯听,上前就搜他的口袋。 一支烟也是会几下拳脚的,虽然瘸着一条腿但也不肯轻易就范。一轮自 第140章 世外桃源 郝鸣岐见李娜已经无言以对,就从她的手里接过了话筒,轻声说道:“俞部长,我是郝鸣岐,事情还没有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我觉得一支烟的伤势还是可以恢复的,不过这需要时间。” “你觉得还需要多长时间?”俞部长的口气显然缓和下来。 “这个我也不好说,十天半个月总是要的。” “那好,我就给你们半个月的时间,半个月之后见不到我想要的东西,你们就不要回来见我了。”电话那头哐的一声挂上了。 郝鸣岐和李娜垂头丧气的回到了宾馆,李娜一进房间就扑倒在床上,把头埋在枕头里。 郝鸣岐也坐在沙发上抽起了闷烟。 一直把一支烟抽完,郝鸣岐才自言自语的说道:“又不是什么军国大事,俞部长至于发这么大的火吗?” 李娜腾的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盯着郝鸣岐说:“这你都看不出来吗,俞老头子急着改换门庭,想拿这件事情在经国先生面前邀功。这可比军国大事还要重要!” “连部长都要改换门庭了,我们这些虾兵蟹将可怎么办?” “你有个老丈人可以做靠山,最难的就是我了,无依无靠的,早晚让别人顶了我的缺。”李娜的眼神暗淡下来。 “我那个老丈人这回恐怕也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他还顾得了我?” 李娜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真是风云莫测呀,为谁辛苦为谁忙?到了不知为谁做了嫁衣裳?” 郝鸣岐说道:“现在说那些都没用,还是想想眼下怎么办?” “是你大包大揽的,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李娜一边说,一边理着自己的头发。 “当务之急,是把一支烟的伤治好。我们现在就把他送到医院去。”郝鸣岐不由分说,拽起李娜就走。 把一支烟送到了医院,医生检查过后认为是软组织挫伤外加脚踝扭伤。软组织挫伤的问题不大,很快就能恢复,脚踝扭伤比较严重因为还伴有关节囊撕裂。 郝鸣岐问医生多长时间可以恢复,医生说伤筋动骨没有一两个月难以恢复如初。 郝鸣岐心里咯噔一下,接着又问十天半个月能恢复成什么样?医生摇摇头说十天半个月能拄着拐下地走路就不错了,想完全恢复是不可能的。 郝鸣岐和李娜面面相觑,李娜苦笑着说:“现在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先让他在这里治伤,到时候看情况再说吧。” 郝鸣岐满脸愁容:“那也只能这样了。” 两个人把一支烟送进了病房,又请了个护工专门照顾他。分别的时候,一支烟拉着郝鸣岐的手千恩万谢:“谢谢郝长官对我的照顾,等我的伤好了我一定全力以赴帮助你们完成任务。” 安顿好了一支烟,郝鸣岐和李娜出了医院,两个人百无聊赖的在街上闲逛。 李娜对郝鸣岐说:“反正现在也没事,不如我们就痛痛快快的做一回游客。” “我哪还有心思做游客?”郝鸣岐摇摇头:“现在医院里还躺着一位,我们要是再出点什么事那就万劫不复了。” “干嘛这么悲观?车到山前必有路,这赤道的热带风光我们还没有好好的领略一番呢!” “我可没那么高的兴致,我现在看什么都烦。有道是《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呐!” “你还挺有诗意的嘛,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整天这样愁眉苦脸的还不憋出病来。”李娜抓着好鸣岐的胳膊,使劲的摇晃。 郝鸣岐被她缠的没有办法,只好说:“那你说我上哪去玩?” 李娜想了想说:“我们现在在爪哇岛上,这里人口太稠密没什么好看的,要看自然风光还得去苏门答腊。” “嚯!一下子跑那么远,还得过海峡呢。” “其实也不远,海峡也没有多宽。千山万水都过来了,还在乎这一点。” 郝鸣岐打起了精神,对李娜说道:“那好,就听你的。” “不过事先说好啊,我们这可不是假公济私揩公家的油水。” “那我们这个算什么?” “我们这应该算是勘察撤退路线,这样说是不是正大光明?”李娜不知道她的这句玩笑话一语成谶,不久之后他们正是沿着这条道路得以逃生的。 巽他海峡是苏门答腊岛和爪哇岛之间的狭窄水道,宽度只有二十多公里。郝鸣岐和李娜乘坐摆渡轮船横渡海峡,在船上,郝明奇的情绪依旧低落。 李娜的眼睛却在一直欣赏海面的风光,饱览了热带的景色之后目光又落在了郝梦琪的身上:“你干嘛还在垂头丧气,就是世界末日来临我们也要先玩个痛快。” “我真佩服你的乐观精神,你比我更适合干这一行。” “应该说我们俩各有千秋,不然俞老头子为什么让我们俩搭档?” “这么说俞部长还是知人善任的喽。” “这一点确实不错,不然人家为什么能当部长。不过你也别把他当什么良善之辈,以前他还让我离你远一点,说你是属于宋婉玲的。” “那现在为什么又让我们在一起?” “这都不明白?为了个人的利益什么原则都可以抛弃。以前他和宋议长是铁哥们儿,现在大难临头各自飞,他已经顾不了许多了。他现在只想千方百计搭上经国先生这条船。” “所以我们一定要把这件事情办好,否则回去没法交代。” “听天由命吧。” “不能只听天由命,我们要竭尽所能。”郝鸣岐恳切地说:“没有你的帮助我也干不了。”郝鸣岐说着把李娜搂在了怀里。 李娜不由浑身一颤,在她的记忆中这是郝鸣岐第一次主动向她表示亲密。 两个人登上了苏门答腊岛,开始了一段计划之外的旅行。尽管道路曲折蜿蜒,郝鸣岐和李娜还是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交通工具沿着海岸线饱览迤逦的热带风光。茂密的雨林,飞驰的瀑布还有果冻一样的海水让他们目不暇接。 天堂一样美丽的景色并没有点燃郝鸣岐多少的热情,如果不是为了陪伴兴致盎然的李娜他早就想打道回府了。 李娜看 第141章 山神发怒 尽管费了一番周折,三个窃贼还是进入了银行大楼。这首先得益于一支烟的开锁能力,他不费吹灰之力就打开了旁边大楼的门锁。然后三个人沿着楼梯上到顶楼。在翻越大楼之间的栅栏时郝鸣岐首先爬上了栅栏,一支烟尽管腿脚不便可身手依然敏捷,郝鸣岐在上面拖拽,李娜在下面轻轻一推。没费多少力气他也翻得过去,让郝明琪暗暗吃惊。 三个人喘息稍定,开始在黑暗中沿着银行大楼的楼梯向下摸索。直到大楼的二楼,他们发现一楼灯火通明。经过事先观察他们知道巡逻的警卫每隔10分钟会出来在大堂内巡视一番。 三个人躲在二楼,等到警卫巡视完毕之后,像耗子一样迅速的钻进了通往地下室的走廊。他们面对的第一道栅栏门,郝鸣岐和李娜紧贴着墙壁,手里握着武器警惕的看着走廊的外面。 一支烟开始动手开栅栏门的门锁。尽管他非常小心可还是难免发出一些细微的声响,郝鸣岐紧张的手心里出汗,李娜使劲的摆着手示意一支烟不要发出声音。 一支烟也紧张的额头冒汗,按照他的身手本来应该很容易打开门锁,也许是久疏战阵也许是过于紧张,他摆弄了好一会儿门锁依旧岿然不动。 郝鸣岐紧张的看了看手表,他们必须在10分钟之内打开门锁进入地下室。可眼看着10分钟就要到了,门锁还没打开。就在这个时候郝明奇听到了一声轻微的开门声音,他知道警卫又要出来巡视了。 郝明奇冲到一支烟身边一把将他拉了过来,三个人一起躲进了灯光照射不到的阴影当中,紧紧的趴在地上。 警卫例行公事般的在大堂里巡视了一遍,幸运的是没有发现躲藏在阴影里的三个人。当警卫回到警卫室的时候,一支烟悄悄的爬起来继续他的工作,郝鸣岐无声的挥着拳头,告诉他这次一定要搞定。 门锁终于打开了,三个窃贼悄悄的钻了进去,然后又将栅栏门轻轻的关上。进入了地下室,三个人大口的喘着气,离开了灯火通明的大堂他们才得以喘息。 可是他们面对的是通往金库的铁栅门,这道门比走廊里的铁栅门更加坚固。一支烟上上下下仔细的打量了一番铁栅门的结构,然后就开始动手开锁。 没有了上面的紧张气氛,一支烟显得很从容。这道门除了机械锁具之外还增加了一道转盘密码。一支烟没费多少力气就打开了机械锁,然后带上了听诊器,一只手拿着听诊头贴在转盘的下面,另一只手轻轻的转动着密码盘。 郝鸣岐和李娜蹲在旁边注视着他,一支烟左右的转动着密码盘,每当耳机中传来轻微的咔嚓声,他又将密码盘恢复原位。如此反复几次之后,密码锁终于传出了咔的一声。 密码锁打开了,李娜急不可耐的伸手去铁拉门。一支烟却一把抓住她的手,小声说:“先别忙,还没完呢!” 一支烟又掏出了一根长长的电线,两头连着铁夹子。他把两个铁夹子分别夹在两扇门的底部,然后才轻轻的拉开了铁门。 李娜长长的出了一口气,郝鸣岐埋怨的瞪了她一眼:“差点坏了大事!” 铁闸门里面的最后一道铁门也被打开,进到了金库里面之后,一支烟眼睛一亮,脸上露出了抑制不住的喜悦。伸手就去摸现金保险柜的大门。 郝鸣岐捅了他一下说:“我们的目标是寄存保险柜。” 一支烟恋恋不舍的看着现金保险柜大门,对郝鸣岐说:“这里面可都是钱哪!你就不想弄点出来花花?” 郝鸣岐严厉地说:“我再说一遍,我们请你来是开寄存保险柜的,其他的事你不要想。” “你就让我先开这个保险柜吧,天下哪有入宝山而空手而归的?”一支烟就像苍蝇见了血一样扑向保险柜大门。可是郝鸣岐的手枪已经顶住了他的后腰。 “最后警告你一遍,服从我的命令,否则你什么也得不到。” 一支烟一脸的无可奈何,站到了寄存保险柜的前面,双手一摊说:“这么多柜门,你们究竟让我开哪一个?” 郝鸣岐从旁边的桌子里取出了那个登记簿,迅速的找到了那个寄存物品的作家的名字。对照的号码一看,他的那个保险柜竟然在最上层。 一支烟仰脸儿看着比他还高出半截的保险柜门,摇摇头说:“这么高让我怎么开?” 李娜搬过来一把椅子重重的放在他的面前:“站在这个上面。” 一支烟不情愿的爬上了椅子,拿出了工具…… 郝鸣岐对李娜说:“你在这里看着他,我到上面去观察一下动静。” 郝鸣岐返回走廊,李娜掏出手枪注视着一支烟:“老老实实干活,别东张西望。” 身材矮小的一支烟站在椅子上也只能勉强够着保险柜门,再加上两条腿都不得劲儿,操作起来很不方便。弄了好一会儿依然没有打开柜门。 李娜有点不耐烦了:“你不是号称一支烟吗?这可两支烟的功夫都过了,怎么还没打开?” 一支烟一脸苦笑:“李长官,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条件,我的眼睛都看不见锁眼,完全是凭感觉在操作,你就别催了。” 一支烟满头大汗,努力的尝试着。李娜不断的看着手表,嘴里不停的催促。 突然金库的铁门被推开,一个警卫举着双手走了进来。李娜和一支烟被吓得魂不附体,一支烟差点没从椅子上掉下来。 但是紧随其后郝鸣岐也跟着进来,手握手枪顶在警卫的背后。 原来郝鸣岐来到走廊,躲在铁门后的阴影里面观察着大厅的动静。一个警卫在大厅例行巡视之后,似乎发现走廊里有些不寻常。就走了过来,用手拨弄铁闸门。 当他发现铁门被人打开过,正准备大喊的时候,郝鸣岐一个健步冲了出来,死死的掐住他的脖子把他拖进了走廊。一直把他拖到地下室,郝鸣岐低声对他说:“不许喊,否则我就打死你。” 那个警卫脸都憋成了紫色,使劲的眨着眼 第142章 热锅上的蚂蚁 走到了巷子的出口,他们发现大街上已经布满了警察。郝鸣岐拉着一支烟,赶紧躲在了黑暗之中。 郝鸣岐想了一会儿对一支烟说:“把你口袋里的钱给我一点。” 一支烟抠抠搜搜的掏出了一小把递给郝鸣岐。郝鸣岐厉声说道:“多给一点。” 一支烟又掏出一把钞票递给郝鸣岐,郝鸣岐接过钞票,躬身走出巷子口,乘人不备使劲的把钞票向我们大街上撒去。然后迅速的撤了回来。 撒在地上的钞票很快被警察发现,顷刻间警笛声大作,警察们纷纷向这条大街上集中。郝鸣岐拉着一支烟朝着巷子的另一头跑去…… 郝鸣岐的调虎离山计发挥了作用,警察们被调走之后,郝鸣岐和一支烟从黑暗中钻出来迅速的向远处逃去。 带着一支烟这个累赘郝鸣岐无法快速行动,有心想扔掉他,可是看着他那眼巴巴的眼神郝鸣岐又不忍心。而且如果他落在警察的手里自己的身份也会暴露,这对任务的完成也是不利的。 一口气跑过了几个街区,一支烟的体力显然已经透支。郝鸣岐只好带着他在一个隐蔽的地方休息。 喘息了好一会儿,一支烟看着焦急的郝鸣岐,可怜巴巴的说:“郝长官,不要扔下我。我家里还有妻儿老小,我一定要回去呀!” “我不会扔下你的,”郝鸣岐安慰他说道:“可是我们必须在天亮之前赶到码头,否则就很难脱身。”郝鸣岐看着一支烟那条残疾腿。 一支烟使劲锤着自己的瘸腿,带着哭腔说:“都怪我这条不争气的腿,拖累郝长官了。但是我会尽力,尽量跟着长官一起走。我可不想落在那些外国警察的手里,落在他们手里真的生不如死。” 一支烟的哀求让郝鸣岐心生怜悯,上次和俞部长通话的时候,俞部长曾经跟他说:“一旦完成任务,可以立刻把一支烟除掉,以绝后患。” 可是面对这个可怜的男人,郝鸣岐无论如何也下不了手。如果没有他的参与郝鸣岐和李娜两个人是不可能完成这次任务的。卸磨杀驴这种事郝鸣岐干不出来。 郝鸣岐拍了拍一支烟的肩膀:“你放心,我一定把你活着带回去。” 就这样两个人一边走一边躲,终于在天快要亮的时候到达了码头。 远远的看着码头上的情形,郝鸣岐心里凉了半截。码头上已经有很多警察,每一个登船的出口上都是警察亲自把守。郝明奇拉着一支烟远远的躲在隐蔽处,望着码头一筹莫展。一支烟也只能眼巴巴的看着他。 就在他们左右为难的时候,一个戴着头巾的当地妇女突然出现在他们眼前:“两位是想过海峡吗?” 郝鸣岐仔细一看,来人真正是李娜,大喜过望。正要说话,李娜伸出一个指头示意他们小声。李娜接着说:“现在乘坐轮渡过海峡已经不可能了,幸亏我早来了一步,已经安排了一只小船。你们跟我来。” 郝鸣岐和一支烟跟着李娜离开了码头,来到一个小渔村。李娜领着他们上了一条渔船,渔夫二话没说扯起了风帆向海峡对岸开去。 到此时此刻,郝鸣岐和一支烟才放下心来,两个人点起了烟悠然的抽了起来。逃离了爪哇岛他们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 可是渔夫一边驾船一边打量着他们,突然问道:“你们三个为什么不坐轮渡过海峡?” 这看似不经意的一句问话让大家陡然紧张起来,郝鸣岐的手不禁伸进了口袋,握住了手枪。 李娜接过话说:“你问那么多干什么?我们多给你船钱就是。” 渔夫的眼珠子转了几转,不敢多问了,继续驾船前进。他们行进的路线远离主航道,过了好久才抵达对岸,停在一片浅滩外面。这一次一支烟显得很大方,主动的掏出两张大钞递给渔夫,还嘱咐道:“不要告诉别人见过我们。” 渔夫接过钱,连连点头称是。 三个人涉水上岸,很快找到了道路,开始向岛内行进。在途中的集市上他们重新更换的服装,打扮成当地人的模样。 郝鸣岐对李娜说:“真是难以想象,几天前我们还以游客的身份来过这里。” “这说明我还是有远见的,”李娜得意的说道,可紧接着又一脸愁容:“可是现在我们该往哪儿去?” “我们在苏门答腊暂时是安全的,警察不会想到我们这么快就来到这里。”郝鸣岐说道:“我们先找地方隐藏起来,然后再寻找机会离开苏门答腊。” 这暂时的安全也没能持续多久,就在他们寻找安全的隐身之处的时候,已经发现有人在他们的身后指指点点。三个逃犯隐隐感觉到不安。 很快这种不安就变成了现实,已经有当地的警察上前对他们进行盘问。显然那个渔夫并没有遵守诺言,他向警察报告了他们的行踪。 面对那个警察的盘问,郝鸣岐和李娜倒是显得很从容,他们声称自己是从爪哇来的客商,到苏门答腊来办货。 可是警察哪里肯轻易相信,说要把他们带回派出所。李娜和郝鸣岐不约而同的把手伸进了口袋,就在武力冲突即将爆发的时候,一支烟突然站了出来,他满脸堆笑地对警察说:“我们就是普通的生意人,您通融通融。”一边说一边把一叠钱塞进了警察的口袋。 那个警察重新打量了他们三个人,又捏了捏口袋里的钱,立刻换了一副笑脸:“既然这样,那你们就可以走了。” 等警察走后,郝鸣岐领着李娜和一支烟迅速的钻进了密林。 一支烟一瘸一拐的跟在后面,埋怨道:“这林子里面的路,我实在走不了啦!” 郝鸣岐说道:“我们已经暴露了,刚才那个警察已经认出我们了,只不过他势单力孤不敢动手。我们只能在丛林里面躲起来。” 李娜也是惊魂未定:“我刚才差一点就把枪掏出来。” 带着一支烟一块儿在丛林中穿行确实非常艰难,他们就是本能的向森林深处跋涉,还要不时的停下来等一支烟。李娜的体力也消 第143章 水火两重天 三个人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到了半夜一场大雨倾盆而下应验了郝鸣岐的预测。 三个人顷刻间被淋成了落汤鸡,只好收拾起东西躲在大树下面避雨。豆大的雨点敲击着阔叶林发出轰轰的声音,仿佛是一锅煮沸的稀粥。三只落汤鸡很难相互交谈,只能默默的坐在树下。 突然李娜发出一声尖叫,从自己的小腿上扯下一只蚂蝗,哭诉道:“这是他妈什么鬼地方?我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郝鸣岐大声说道:“这才是刚刚开始,苦日子还在后面呢。” 热带雨林的大雨来得急促,走的也迅速。这场大雨似乎是特意想把他们从梦中惊醒,再把他们淋的透湿之后雨滴渐渐稀疏起来,最终完全结束。四周依然是一片黑暗,可是三个人已经完全没有睡意,即便是想睡觉在遍地泥泞中也无处安身。 就这样挨过了漫漫长夜,直到一缕阳光穿过茂密的丛林给他们带来了光亮,他们才感觉到天亮了。饥饿感又向他们袭来,他们携带的不多的干粮也被雨水打湿,但是现在他们也只能咽下这像泥浆一样的食物。 勉强果腹之后,就是继续跋涉。其实他们也不知道想要所去何处,只是本能的想要走向密林深处,远离可能的追兵。幸运的是阳光为他们指引的方向,他们还不至于迷路。 一路艰苦的行军消耗着他们的体力,本来就缺乏睡眠让他们更加疲惫不堪。郝鸣岐最担心的一支烟倒是没有掉队,作为老特工的李娜心态却接近崩溃。 尤其是他们面临一个严峻的问题,缺乏饮水。在热带雨林当中缺乏饮水听上去匪夷所思,可实际情况确实如此。尽管下了瓢泼大雨,可是雨水迅速的渗透到地下,表面一滴也不剩。雨林中虽然植物繁茂,但并非想象中长满了各种野果,况且他们也不知道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万一食用了有毒的野果那就得不偿失了。 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焦渴在加剧,李娜终于忍耐到了极限,一屁股坐在地上不走了:“这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我实在走不动了。” 郝鸣岐和一支烟也都坐了下来,郝鸣岐摇着头说:“都怪我料事不周,没有带足够的淡水。” 一支烟使劲紧了紧自己的口袋,那里面装满了钞票,那也是他坚持下去的动力。他不好意思的看了看郝鸣岐和李娜:“我现在愿意花100美元买一杯水,可是没有地方买呀。” “更严重的是追兵随时都可能出现,我们还不能确定是否走对了方向。”郝鸣岐说着看了看身边的大树:“要是能爬到树梢上去看看动静就好了。” 本来没有抱多大的希望,没想到一支烟却自告奋勇的说:“让我来试试。” 李娜嗤之以鼻,嘲笑的说:“你能走稳当就不错了,还想上树?” 一支烟不服气的说:“别看我瘸了一条腿,要是上了树我比猴子还灵活,就凭我的两只手可以从一棵树荡到另一棵树上去。” “问题是你怎么才能爬到树上去?”郝鸣岐问道。 一支烟站起来看了看周围,指着一棵小树说:“这需要你们两个帮帮忙。我们一起把这棵小树掰弯。” 郝明奇和李娜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三个人合力将小树弯成了一张弓,一支烟双手紧抓着树梢,运了一口气,说了一声放手。 郝鸣岐和李娜猛的一松手,小树立刻挺直,把一支烟像一颗弹丸一样射向了旁边的一棵大树。一支烟在空中一个转身,像猴子一样紧紧的抱住了大树的树干,虽然距离树冠还有一段距离,但他还是奋力的爬了上去。很快的消失在茂密的枝叶当中。 李娜看得瞠目结舌,嘴里念叨:“果然是个江洋大盗!还真有两把刷子。” 过了有一刻钟的时间,只见树枝轻轻晃动,一支烟已经站在大树的一个分枝上面。只见他得意的吹了一声口哨,双手抱着树干从十几米高的树上向下滑了下来。 谁知滑到一半,他的衣服口袋被翻转过来,花花绿绿的钞票像天女散花一样从天而降。一支烟嘴里惊呼道:“我的钱哪!我的钱哪!”然后我一溜烟的滑到地面。 钞票在树林里撒的到处都是,一支烟一下来就忙着在地上捡他的钱。郝鸣岐一把拽起他,问道:“先说你在上面看到了什么动静?” 一支烟手里握着一叠钞票,气喘吁吁的说:“我爬到树梢上看了好一会儿,在我们的东面不断有鸟群飞起,那个方向一定有追兵。” “距离有多少?”郝鸣岐继续问道。 “大概有几里路,具体的我也说不清。” 郝鸣岐放开了一支烟,自言自语道:“和我预料的差不多。” 一支烟一边趴在地上捡钱,一边继续说道:“还有一个情况,在我们的西边好像有一股烟冒了出来。” “有一股烟?” “是的,一股非常浓的黑烟,直直的冲上了天。” “好的,我知道了。”郝鸣岐说完就和李娜一起帮着一支烟一起捡钱。 大树旁的钱都捡的差不多了,一支烟继续往前搜索,不想漏下一张钞票。突然听见他发出一声惊呼,撒腿就往后跑。 郝鸣岐问他怎么回事,一支烟哆哆嗦嗦的说:“蛇,蛇!” 郝鸣岐和李娜顺着他指的方向一看,是一条五彩斑斓的大蛇匍匐在落叶当中,如果它不动,很难发现它的存在。 郝鸣岐说道:“没关系,不是毒蛇。一条蟒蛇而已。” 李娜的眼睛突然发出亮光,只见她拔出手枪冲了过去,郝鸣岐还没来得及制止,就听见砰的一声枪响。那条蟒蛇在地上翻滚了几下,然后瘫软下来不动了。 郝鸣岐走过去一看,蟒蛇的头已经被打烂。他回头埋怨李娜说:“怎么能随随便便开枪?幸亏丛林里面枪声传不远,不过你的枪法还不错。” 李娜收起了枪,对郝鸣岐说:“知道我为什么打死它吗?训练营里教过你没有?我要喝它的血。” 一支烟身上带着一把小刀,他拿出来递给了李娜。 第144章 跃下深渊 尽管郝鸣岐和一支烟也是焦渴难耐,但是看见李娜痛饮鲜血的情景也不觉毛骨悚然,尤其是李娜这样一个风姿绰约的女子竟然作出如此举动,让他们感到震惊。人类在极端的情况下其实和野兽能有多大的区别呢? 李娜一口气吸足了血,起身抹了抹嘴角,对他们两个说:“该你们了,还犹豫什么?” 郝鸣岐和一支烟互相看了一眼,也立刻俯下身去……刚才的矜持和震惊立刻化为乌有。 三个人的焦渴都得到了缓解,郝鸣岐不由对李娜感叹道:“没想到李长官这么生猛。” 李娜继续擦着自己的嘴巴:“你以为这么多年我在特训科都是白混的吗?你在训练营接受的训练我一点都没落下。” “其实这也不算什么,”郝鸣岐想为自己找回面子:“我在那霸的时候也生吃过鲨鱼肉。” “算你厉害,我们现在要讨论的是下一步向哪个方向运动。”此刻的李娜已经从崩溃的边缘恢复了理智。 “当然是继续向西运动,”郝鸣岐说道:“我事先看过地图,穿过这片丛林,一路向西有一座山,山脚下就有人家。” “如果离开了丛林,岂不是很容易让人发现?”一支烟问道。 “可是如果留在丛林里,我们更难以生存。”郝鸣岐说道。 “你的意思是说先想办法活下去,然后再找机会离开苏门答腊。”李娜说道:“你的观点我同意,那些山脚下的村民未必知道我们的身份,我们在那里应该还是安全的。” “我也是这么想的,现在对于我们来说越偏僻的地方越安全。追兵在东边,南北都是人口密集的居民区,我们除了向西走,已经别无选择。” 统一了意见之后,三个人收拾整齐继续向西前进。一路上的艰苦跋涉自不必赘述,又过了一夜之后他们终于走出了丛林。 郝明奇惊讶的发现在地图上寥寥几笔勾画出来的山脉展现在面前却是层峦叠嶂。高大巍峨的山脉树木稀疏,乱石嶙峋。预料之中的乡间村落却不见踪迹。 在大山中间冒着滚滚的浓烟,一支烟望着那浓烟说道:“这就是我在树上看到的浓烟。” 郝鸣岐说道:“这里应该是个火山口。” 李娜失望的摇摇头:“这哪里有人家?分明是个不毛之地。” 三个人继续往山里走,希望能够找到当地居民,解决食物和饮水问题。 翻过了一道山脊,果然找到了一个村落。走进这个小山村之后,这里的人们对三个外来者非常好奇,和他们一打招呼才发现完全是鸡同鸭讲根本无法沟通。 但是这里的村民非常的淳朴,他们立刻找来了一个老者,这个老者上下打量了三个人一番说道:“你们是从爪哇来的?” 郝鸣岐点头称是。 老者继续说道:“你们是怎么到这里来的?我们这里好久没有外人来过了。” “我们是收药材的商人,在丛林里面迷了路,才来到这里。” 老者哦了一声:“看样子你们受了不少苦,先好好休息一下吧。” 在老者的招呼下,村民们热情的款待了三个衣衫褴褛的人。好久没有吃到像样的饭菜了,三个人终于可以饱餐一顿了。 吃饱喝足之后,郝鸣岐继续和老人交谈才知道这个小山村与世隔绝好久了,只有这个老人年轻的时候曾经在外闯荡,年老之后回到了家乡。 听完老人的叙述,郝鸣岐问道:“你们的背后就是火山口,你们住在这里不害怕吗?” 老人笑了笑,指着背后的浓烟说:“这是山神在呼吸,已经很长时间了。只要没有外人上山去打扰他,他是不会发怒的。” “您见过山神发怒吗?”李娜也问了一句。 老人摇了摇头说:“我没有见过,我也是听我的前辈们说过的。” “这里有多长时间没有外人来过了?” “那时间就很长了,我们最后一次见到的外人就是日本人。”老人一边回忆,一边悠悠的说道。 “日本人?”郝鸣岐感到难以置信。 “是的,日本人。”老者肯定的回答:“我们这里被丛林环抱,背靠着大山,与世隔绝。恐怕政府的人都把我们给忘记了,不知道为什么当年日本人看中了这里?他们不知道在山里面修筑了什么工事,还从我们村里抓了不少壮丁去做工,可那些人去了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你知道日本人修筑工事的位置吗?”老人的话引起了郝鸣岐的好奇心。 “不知道,”老人摇了摇头:“日本人做事非常的严密,谁也不知道他们在山里面干了些什么,可是他们触怒了山神,不久之后他们就战败投降了。这是他们的报应!我们村里的人是不敢随便进神山的,所以没有人知道。” 郝鸣岐他们本想翻过大山另寻出路,听到老人这样说让郝鸣岐犯了难,于是他试探的问:“我们想翻过这座山到西边去,可以吗?” 老人的脸立刻就拉长了:“我劝你们不要进山,凡是进到神山的人没有一个有好结果的。在我们这儿连狗都不敢随便进山。” 郝鸣岐没有继续往下问了,他让一支烟拿点钱答谢村民。一支烟掏出一叠钞票递到了老人的面前。 老人仿佛见到什么稀罕物,满脸的惊讶还带着笑容,从中间抽出来一张放在眼前仔细的打量:“好久没有见到这东西了!我还是当年在外闯荡的时候见过它。不过这个在我们这里没有用,我就留一张做个纪念吧。” 郝鸣岐和李娜面面相觑,此时他们才相信这个小山村确实与世隔绝很久了。 当天晚上三个人在村民的家里借宿,几天没有睡个安稳觉了,这个静谧的小山村为他们提供了一个安逸的庇护所。这里的村民淳朴善良没有丝毫的恶意,让他们美美的睡了一觉。 第二天天快要亮的时候,一阵犬吠惊醒了大家,郝鸣岐一骨碌爬了起来,李娜和一支烟也赶紧起来穿好衣服。 郝鸣岐拔出了手枪,对李娜和一支烟说:“这个时候有狗叫肯定是 第145章 山洞 外面的声音已经很嘈杂,不用出去看就知道已经不能从正门出去了。三个人收拾好东西从后窗翻了出去,尽管有老人的再三警告可是他们已经顾不了许多了,爬上了坎坷的山坡。远处的火山口继续冒着浓烟。 追击他们的警察在村里面搜了一通,并没有发现三个逃犯,开始盘问村民。可是面对凶神恶煞的警察,村民们觉得那三个逃犯更像是好人,他们并没有说出三个人的藏身之地。他们对穿制服的人有一种本能的反感,这应当归功于当年日本人给他们留下的坏印象。 直到警察发现山坡上有隐约的身影,这才开始准备向山上跟踪追击。可是村民们却千方百计的阻拦警察,警告他们山神的尊严不容触犯。 警察好不容易才摆脱村民的纠缠,开始向山上追去。 村民们的纠缠给三个逃犯赢得了宝贵的时间,他们发现追兵之后迅速的钻进了一道山坳里面。尽管山上植被稀疏,可是山坳里面却郁郁葱葱,足以掩盖他们的行踪。他们得以暂时摆脱追兵的跟踪。 警察爬上一个小山头之后,在面前沟壑纵横,逃犯已经失去了踪影。他们只好分兵四下寻找。 此时郝鸣岐他们也失去了前进的方向,不知道该向哪里前进。但是他们相信一点,就是不能爬上山坡,因为那样很容易被敌人发现。就这样他们沿着山谷艰难的跋涉。与其说是在逃跑不如说是在隐藏。 郝鸣岐对大家说:“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不暴露行踪,只能等待天黑之后再伺机突围。” “那我们应该向哪个方向突围呢?”李娜问道。 “当然是向西边,”郝鸣岐说:“我们现在还在火山的东坡,我们要翻过这座火山。尽管不知道西边的情况怎么样,我们也只能在运动中寻求变数。” 一支烟显得特别紧张:“可是追兵这么多,我们早晚会被发现。” “不用太紧张,”郝鸣岐安慰他说:“在茫茫大山里,他们那几个人就像撒胡椒面一样发挥不了什么作用。我们人少有人少的优势,俗话说一人藏得巧万人都找不到。我们只要注意,沿途不要留下痕迹。” 正在说话的时候,就听见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郝鸣岐把手指头放在嘴上示意噤声。然后拉着一支烟和李娜一起快速的爬到路边大石头的后面躲藏起来。 三个人的身体紧紧贴着巨石,听着外面的动静。 果然有一小队追兵沿着山谷搜索过来,郝鸣岐和李娜手握着武器大气也不敢出。一动不动的等待着。 追兵们也显得很疲惫,他们一路叽里哇啦的交谈着,一边四处张望,但根本没有发现逃犯的存在。 等到追兵们走远了,三个人才从石头后面爬了出来,大家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李娜和一支烟正准备继续前进,郝鸣岐伸手拦住了他们。 郝鸣岐说道:“追兵刚刚走,现在这里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们哪儿也不去,就在这里休息。” 李娜一屁股坐了下来:“你说的有道理,我们就在这里挨到天黑。让他们满山去找吧。” 在敌人的追捕当中抽空休息是一种难得的体验,三个人紧绷的神经得以暂时的缓解。 但是他们并没有轻松多长时间,很快他们就感到了大地的震动。开始他们并没有介意,过了一会儿震动越来越强烈,他们甚至听见了山上的石头相互摩擦发出的咔咔声。不时的还有小石块向下滚落。 他们不得不站了起来准备转移,突然一支烟惊恐的指着火山口说:“你们看,黑烟里面有火焰。” 循声望去,火山口更加猛烈地喷射着黑烟,偶尔泛出一股明亮的火焰。 郝鸣岐脸色铁青的说:“山神发怒了,火山就要爆发。” 紧张的气氛顷刻间笼罩着大家,李娜惊慌的问:“我们该怎么办?” “不用紧张,我们还有时间。”郝鸣岐说道:“我们立刻向山脊的转移。” “我们应该沿着山谷向外跑。”李娜提出了不同意见。 “岩浆一旦喷射出来首先就会流进山谷,我们会立即变成烤肉。”郝鸣岐说道。 三个人立刻动身,向一道山梁跑去,脚下是颤抖的大地,不用说一支烟,就是郝鸣岐和李娜也不时的被摔倒。他们简直就像在蹦床上前进,最后干脆在地上爬行。 火山口发出了轰轰隆隆的吼声,巨大的石块被凌空抛起落在地上摔的粉碎。沉寂多年的岩浆用它积聚的力量冲破了最后的束缚向天空尽情的发泄。 随着一声石破天惊的巨响,三个人感到地面猛地向下一沉。他们立刻趴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 郝鸣岐的判断是正确的,炽热的岩浆像一条橘红色的大河向下倾泻,立刻淹没了他们刚才栖身的山谷。 一支烟吓得脸色煞白:“谢天谢地,我们逃出来了。不然会被烧的连骨头渣都不剩。” 山谷里面的小溪立刻被岩浆蒸发,水蒸气沿着山坡向上弥漫。整个山谷烟雾缭绕,慢慢的三个人什么也看不见了。只能听见火山口发出的怒吼,还有那一股股的热浪。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水蒸气被一股山风吹散,大地的颤抖也渐渐平息。郝鸣岐首先站了起来,当他走到李娜身边的时候,李娜还趴在地上浑身颤抖,嘴里留不住的念叨:“大不了就死在这里,大不了就死在这里!” 郝鸣岐使劲把她从地上拉了起来,她扑倒在郝鸣岐的怀里依旧体似筛糠,把脸贴在郝鸣岐的胸前斜着眼睛偷望着山谷里流淌的岩浆,颤抖的说:“这就是传说中的炼狱。” 郝鸣岐使劲的摇晃着李娜的肩膀:“你快醒醒,我们不能在这里等死。” “那我们还能怎么办?”李娜已经被吓破了胆。 “我们要尽快离开这里,翻到山的那边去。兴许还有一条生路。” 橘红色的河流依旧在身边流淌,喷射的热浪像火焰一样把他们的发梢都点燃了,空气中散发着刺鼻的硫磺味道。不用多说,他们开始转身向另一个方向 第146章 重逢 虽然地面不像以前那样强烈的震动,可是已经变得越来越热。三个人跳跃着前进,好像在一个地方站住不动鞋底都会融化。 稀疏的植被已经被点燃了,到处都是零星的火焰。草木燃烧的黑烟裹挟着刺鼻的硫磺味呛的他们无法呼吸。 更让他们绝望的是没有跑多远就被另一条岩浆形成的河流拦住了去路,回头望去,身后的岩浆还在蔓延一步一步向他们迫近。石块被卷入岩浆中就像奶酪掉进了沸水,瞬间就被融化。 用热锅上的蚂蚁来形容他们再贴切不过了,三只小蚂蚁只能顺着岩浆的河流寻找可以逃生的地方。他们终于找到了一条小沟,岩浆在这里从沟底流过,他们打算从沟上面跳过去,逃出生天。 可即便是一条小沟,想跳过去也并不容易,何况沟底还是沸腾的岩浆。一旦失手落入沟底,顷刻间就会化作一阵青烟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三个人正在犹豫,火山口再一次发出怒吼,更多的岩浆开始向外喷发。在求生欲望的驱使下,最先下定决心放手一搏的是李娜,她后退了几步,突然助跑加速,然后腾空一跃,顺利的跳了过去。 李娜一个翻滚,从地上站了起来,隔着火河向郝鸣岐挥手,示意他们赶紧跳过来。 郝鸣岐转过脸对一支烟说:“现在该你了。” 尽管被热浪炙烤着,一支烟依然吓得脸色煞白,他的嘴唇颤抖着:“我我我我,我不敢!” 郝鸣岐揪住他的领子说:“已经没有退路了,只有跳过去才能活命。” “我这条腿不行,我我我我会掉下去的。” “你爬树的时候那么灵活,现在怎么不行了?”郝鸣岐吼道。 “爬树用的是手,可现在要用腿呀!”一支烟也急红了眼。 “不管你用什么,你现在必须跳过去。” 一支烟急促的喘着气,两腿一软竟然倒在地上。郝鸣岐骑在他的身上,一记耳光重重的抽在他的脸上,大声喊道:“快起来,跳过去!” 一支烟绝望的声音颤抖:“我不能跳啊!我宁愿让警察把我抓回去。” “你想的美,现在警察都懒得抓你,一会儿后面的岩浆就会把你烧成炭灰!”郝鸣岐一边说一边从他的口袋里搜出一把钞票:“你弄了这么多钱,难道不想回去和你的妻儿团聚吗?” 对岸的李娜已经等的不耐烦了,冲着郝鸣岐喊道:“不要管他,你自己跳过来。” 郝鸣岐也大声喊道:“不!我一定要把他带回去。”然后又对一支烟吼道:“你既然不想活了,要这些钱还有什么用?” 郝鸣岐猛的一甩,把手里的钱向沟里撒去,绿色的钞票还没有落地就被点燃,像一只只火蝴蝶在空中飞舞。 一支烟浑身颤抖,满头大汗,可是依然躺在地上不动。郝鸣岐又从他的口袋里抓出一把钞票,再一次向沟里撒去。 当郝鸣岐第三次再去掏他的另一只口袋的时候,一支烟猛的抓住了他的手,瞪着眼睛说:“不要再烧了,不要再烧了,我跳我跳。” 一个人在生死关头爆发出来的能量是难以估算的,一支烟两眼血红,学着李娜的样子一瘸一拐的向前助跑,用他那只好腿猛的一发力向对岸跳过去。 这个身轻似燕的江洋大盗毕竟有些功力,这一跳虽然没有完全的落在对岸,但上半身已经爬了上去。但是他的两腿依然悬空,他声嘶力竭的叫喊着,两条腿在空中乱蹬。 李娜赶了过来,抓住他的手把他拖上了岸。郝鸣岐最后也跳了过去。 三个人在对岸会合之后,得以暂时的喘息。当他们想继续寻找出路的时候,透过层层迷雾发现前景并不乐观。 他们本想翻到火山的另一面去碰碰运气,还没有翻过山脊就发现山的那一边烟雾升腾火光冲天。等他们爬到山脊向下一看,眼前是郁郁葱葱的森林,受赤道季风的影响火山的西坡雨量充沛,和干燥的陡坡植被完全不一样。 可眼前的森林也已经被岩浆点燃,四处冒着大火,参天大树被烧得噼啪作响。 望着眼前森林大火慢慢连结成片,再看看身后的山脚下无数岩浆形成的小溪已经汇流成河。郝鸣岐绝望的趴在地上,用拳头使劲的捶着地面:“难道我们已经陷入绝境了吗?” 李娜和一支烟看见郝鸣岐也无计可施,也都瘫坐在地上。 突然顺着山脊吹来一股凉风,给大家带来久违的清凉。这是由于满山的大火形成的抽风效应,把山脚的冷空气抽上了火山。 郝鸣岐猛地一抬头望着火山口,两眼放光:“我们爬到火山口去。” 李娜皱着眉头说:“你是不是烧糊涂了,火山口能去吗?” 郝鸣岐却已经恢复了冷静,说道:“火山口周边没有植被,大火不会蔓延上来。那里是我们唯一的栖身之地,这就叫置之死地而后生。” 两面夹击的炙烤让他们也无暇犹豫,三个人沿着山脊爬上了火山口。 眼前像一口硕大无比的铁锅,翻腾着炽热的岩浆,不时有一股股岩浆冲了出来,就像魔鬼的手臂伸向天空。岩浆漫过了锅沿的缺口向四面流淌。 三个焦头烂额的逃犯站在火山口的边缘,看着沸腾的岩浆呆呆发愣。奇怪的是他们并没有感到火焰的炙烤,顺着山坡上升的凉风吹干了他们的热汗,反而让他们感到丝丝凉意。 他们贪婪的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看着西坡森林已经被完全点燃,形成一片火海,但是在他们脚下不远的地方却戛然而止。因为那里已经没有了植被。东坡的岩浆已经在山坡上结成了密网,滚滚向下奔涌,在山脚下汇聚成河。 继续向前了望,是他们曾经经过的丛林,茂密的森林像黛绿色的云海依旧静静地覆盖着大地,对他们身边炼狱般的火山爆发无动于衷,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 第153章 适得其反的爆破 站立在火山口的旁边,他们居然感觉到了难得的清凉。刚才差一点被烧焦的三只小蚂蚁突然间换作上帝的视角俯视着脚下岩浆翻滚的地狱。 郝鸣岐不由得面对着满山的大火,用沙哑的嗓音喊道:“好凉快呀!” 但是这样的清凉是多么的短暂而又不确定,火山口横向的风切断了山脚下输送上来的热浪,一旦风向转变或者停止热浪将会重新包裹着他们。 风向说变就变,突变的强风把火山口的热浪劈头盖脸的的向他们吹了过来,三个人突然感觉到被扔进了太上老君的炼丹炉,连吸进肺里的空气都变成了火焰。 郝鸣岐大声喊道:“跟着我一起,寻找上风口。” 三个人沿着火山口拼命的奔跑,就像被关在笼子里的野兽寻找逃生的出口。终于跑到了火山口的对面,清凉再一次的降临。 可是还没有呼吸到几口新鲜空气,风向又改变了。他们只好再次逃命…… 就这样,他们沿着火山口疲于奔命,还要不时的跨越炽热的岩浆形成的小溪。 慢慢的郝鸣岐感觉到自己已经不再出汗了,热浪已经将他们体内的水分蒸发殆尽。郝鸣岐只觉得头晕目眩,一头栽倒在地上。 李娜赶紧俯下身一边给他掐人中,一边大声的呼喊。好不容易将他喊醒,郝鸣岐无力的睁开眼睛,第一句话就对李娜说:“你们快去逃命,不要管我。” 李娜伤心欲绝,却流不出一滴眼泪,对郝鸣岐说道:“我就是背也要背着你一起走,我不会抛弃你的。” 一支烟也说道:“郝长官,我也不会扔下你的。” 李娜说着就拉起郝鸣岐的手,在一支烟的帮助下将郝鸣岐背在身后,三个人继续逃命。 可是李娜本人已经接近虚脱,背着郝鸣岐没有走几步就双腿一软,跪在地上。她喘着粗气,失神的看着身边沸腾的火山口,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呜咽声,最终变成一声绝望的仰天大喊:“啊!”郝鸣岐从他的背后滑落,无力的躺在地上。 仿佛是受到了这声大喊的召唤,火山口四周的天边开始翻转着乌云,乌云迅速的向火山口聚拢,在他们的头顶上交织碰撞。 随着一声石破天惊的炸雷,大雨倾盆而下。 多么及时啊!就在他们将要被烈焰焚烧的同时,一场甘霖挽救了他们的生命。三个人仰着头张大了嘴,试图接到更多的雨水。李娜的长发被雨水浸透,她爬到郝明奇的身边,双手拧着自己的长发让一股清泉流进郝鸣岐的口中。 郝鸣岐贪婪地吸吮着李娜的头发,就像婴儿吸吮着母亲的乳汁,眼泪和着雨水一起流了下来。 在三个人得到雨水滋润的同时,火山口上出现了一幅奇观。倾盆大雨落在炽热的岩浆上顷刻化作烟雾,形成一片厚厚的积云向四周飘散。 携带着高温的积云很快笼罩着三个逃亡的人,让他们觉得一下子被抛进了高温桑拿室。刚刚补充的水分又化成满身大汗。可是雨水穿过云雾继续向他们倾泻。 高温蒸汽和清凉的雨水像两根鞭子交替的抽打着他们。倾盆大雨为水蒸气源源不断的提供着原料,翻腾的岩浆慷慨的输送着热量,水蒸气形成的云雾越积越厚,像一个大蒸笼一样笼罩着一切。 蒸笼里面几乎什么也看不见,温度却高的惊人。如果没有雨水的浇灌,他们很快就会被蒸熟。云雾不断的向外扩散,身居其中给人的感觉似乎是大地在漂移。 三个人抓紧时间补充水分,剩下的只能是等待,等待命运的拣选。 Longandhotsummer,郝鸣岐迷离之中冒出了一句英语。李娜噗嗤一笑:“用中国话说,我们是蒸笼里的唐僧肉。” 可是郝鸣岐并没有被她的玩笑逗笑,嘴里依旧念念有词。李娜把他的头发向后捋了捋,抹去他脸上的雨水,发现他依旧很虚弱,眼神空洞无光。 郝鸣岐嘴里继续念叨:“我不是匪谍,我是党国的忠臣,你们打死我也不招。” 李娜使劲的拍打着郝鸣岐的脸,一边跟他说:“你快醒醒,这里不是国安部,没有人说你是匪谍,是我和你在一起,我是李娜呀。” 郝鸣岐的意识渐渐恢复,盯着李娜看了好一会儿,脸上才挤出一丝笑容:“真抱歉,没想到最先倒下的是我自己,给你们添麻烦了。” 李娜的眼睛中噙满了泪水,她坐下来把躺在地上的郝鸣岐抱在怀里,像母亲一样轻轻的摇晃着。 郝鸣岐的身体热得发烫,李娜解开他的领口,让雨水浸润他的身体,给他降温。一支烟也跪在他的身旁用衣襟给他扇风,泪流满面的对郝鸣岐说:“郝长官,你不要想的太多,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就绝不会放弃你。”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大雨停歇了。火山口的水蒸气在汹涌的热浪的驱使下很快就飘散了,三个逃亡的人从蒸笼里面解脱出来。 天可怜见,他们此刻处在火山的上风口,清凉的山风吹拂着他们的身体,让大家的体温迅速下降。同时也吹干了李娜的眼泪,她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她伸手摸着郝明奇的身体,发现已经不再那么滚烫。 在雨水的浇灌下,东坡的岩浆已经变成灰褐色,很多地方已经开始凝固。西坡的森林大火也被浇灭,冒着股股浓烟。但是火山口里的岩浆依然沸腾,失去了雨水的对抗,岩浆开始重新积聚力量向外蔓延。 郝鸣岐觉得自己的头脑已经完全清晰,他吃力的站了起来向四周看了看,说道:“现在火山的温度已经降了下来,我们要利用这个间隙赶快逃命。岩浆很快就会卷土重来。” “可我们该向哪个方向去呢?”一支烟迷茫的问道。 郝鸣岐用手指着森林的方向,虚弱的说道:“我们要向……”话还没说完身体就开始摇晃,李娜赶紧扶住他对一支烟说:“我来背着他,赶紧下山。” 体力得到恢复的李娜背起了郝鸣岐,一支烟在后面帮着搀扶。三个人向山下逃去。 第147章 迷宫 地面已经不再那么滚烫,三个人很快的就进入了烧焦的森林,满眼都是黢黑的树桩,周围也不再热浪滚滚。尤其让他们感到幸运的是岩浆并没有跟踪而至。 原来在大雨的浇灌之下,很多岩浆在火山口的周边凝固堵塞了原有的通道,形成了新的堤坝,暂时限制了岩浆的外溢。 过火的森林也已经很少了藤蔓和荆棘,但是满山的碳灰被雨水淋湿后形成了黑色的泥浆,一脚下去能没过脚脖子。 也不知道在黑色的森林里走了多久,李娜渐渐感到体力不支。可是在满是泥浆的森林里连个歇脚的地方也找不到。郝鸣岐在李娜的背后已经感觉到她粗重的喘息声,心有不忍的说:“把我放下吧,我们休息一会儿。” 李娜抬起头看了看前方,说道:“前面有一块突出的高地,我们到那里去休息。” 一口气坚持到了那一片高地,李娜放下了郝鸣岐,大口的喘着气,看了看周围。森林燃烧之后,这一片高地显得特别突兀,似乎它原本不应该在这里。但是现在却为他们提供了暂时的栖身之地,他们也管不了许多了。 经过了火山口水与火的双重蹂躏,再加上长途的跋涉三个人都已经感到了饥饿。只是都不愿意主动说出来。 李娜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口袋,从里面掏出了一把泥浆,这就是他们携带的干粮。她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摇摇头说:“这根本没法吃了。” 郝鸣岐和一支烟也都超出了所谓的干粮,被汗水和雨水和成了泥浆的干粮还混杂着碳灰和硫磺味。三个人相互对了一下眼神,脸上都带着苦笑。 可是饥饿却不由分说的在继续蔓延,一支烟突然自告奋勇的说:“两位长官在这里休息,我去想想办法。” 李娜问他有什么办法。 一支烟神秘的一笑:“我在路上已经闻到了烤肉的香味。”说完转身就去寻找食物了。 看着一支烟一瘸一拐渐渐消失的背影,郝鸣岐说道:“这家伙除了腿脚不好使,哪都好使。鼻子还很灵。” 郝鸣岐和李娜在高地上无聊的等待,等待一支烟带回好消息。四周越来越安静,是那种过火森林特有的安静。没有鸟叫虫鸣,没有风吹枝叶,郝明奇抬腕看了一下手表。发现指针竟然还在走动,他几乎能够听见秒针发出的咔咔声。 李娜突然说道:“我听见了流水的声音。” 郝鸣岐说:“我也听到了。” 两个人顺着声音爬上了高地,伸头往另一面一看,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原来下面是陡峭的悬崖,悬崖下面传来了潺潺的流水声。悬崖下面草木葱郁完全没有受到大火的影响。 郝鸣岐和李娜相视一笑,郝鸣岐说道:“没想到这里别有洞天。” 没过多久,一支烟就满载而归。手里头提着两只烧焦的兔子还有几只说不出名字的鸟。一支烟高兴的手舞足蹈:“我们可以大吃一顿了。” 饥肠辘辘的人们面对着散发着香味的烤肉早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双手了,三个人撕开了烤肉开始大快朵颐。 一顿烤肉大餐结束之后,三个人满手满脸都沾满了炭灰。互相看着对方窘态,三个人相视哈哈大笑,久违的快乐又回到他们中间。 可是笑声还没结束,耳边就传来了轰轰的雷声。三个人抬头一看,又在剧烈的喷发着黑烟。火山口周边凝固的岩浆虽然暂时堵塞了下泄的通道,可是却积聚了更多的岩浆。 从地心涌出的岩浆越聚越多,终于突破了堤坝的束缚翻涌而出。一道壮丽的景观出现了,涌出的岩浆不再像小溪一样四处奔流,而是像一面瀑布顺着山坡奔涌而下。 岩浆的前锋所到之处水分被蒸发化作水蒸气,形成一道白线自上而下快速的移动。白线后面一片火红,像古罗马的骑士军团有节奏地向前推进。潮湿的树桩被重新点燃,被烧的噼啪作响。 三个人被这壮丽而又恐怖的景象惊得目瞪口呆。他们甚至放弃了逃亡,因为那条恐怖的白线已经将他们三面合围,而他们的背后就是陡峭的悬崖。 所幸他们身处高地,否则的话他们已经被岩浆吞没,就和他们刚才吃进的兔子一样被烧成黑炭一样。 尽管潮湿的地面延缓了岩浆的速度,可是它们形成的包围圈还是越来越小,把三个绝望的人紧紧困在中央。他们再一次感到了岩浆喷射的热浪。 烤肉大餐带给他们的快乐瞬间化为乌有,取而代之的是恐惧和绝望。用不了多久岩浆就会聚集到他们的脚下,把他们烤熟。 李娜揪着自己的头发,声音颤抖的说:“没想到我把你们带到了这个绝地!” 郝鸣岐抓住她的双手说:“你不用自责,这里不是绝地,这里是福地。如果我们不在这里早就被烤熟了!我们还有一条退路。”郝鸣岐的眼睛看着他们背后的悬崖。 “你是说从这上面跳下去?”李娜问道。 “我们只有这一条生路了,别无选择。”郝鸣岐觉得自己已经完全恢复了以前的状态。 没有时间犹豫,李娜和一支烟无条件的服从郝鸣岐的指令。 郝鸣岐看着李娜和一支烟跳下了悬崖,自己最后也一纵身跃进了深潭。 这样盲目的高台跳水具有极大的危险性,如果不是迫不得已谁也不愿意做这样的尝试。幸运的是潭水有足够的深度,足以缓冲跳水带来的冲击力。 郝鸣岐被重力重重的砸进了潭水之中,他根本无力对抗身体的快速下沉,直到冲击力被完全化解,他才开始拼命的向上划水。 浮出水面之后他很快的就发现了李娜,两个人对了一下眼神,快速的向岸边游去。 岸边的石头上长满了苔藓,潮湿而又光滑。他们好不容易才爬了上去,得以暂时的喘息。可是他们等了很久也没有发现一支烟露出头。 郝鸣岐不安的四处张望,大声的呼喊着。可是幽谷之中回声之外没有任何回应。 第148章 图纸 郝鸣岐想重新回到水中寻找一支烟,被李娜一把拉住:“你干什么?你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为了一个强盗值得冒险吗?” 郝鸣岐自己的身体还很虚弱,刚才在水中已经呛了几口水。他确实觉得自己已经无力重新下水救人了。他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这个可怜的家伙,还是没有逃脱命运的安排。” 李娜无所谓的说道:“不过是个小毛贼,死了就死了。” “我倒是觉得这个人还不错,很讲义气。” 就在他们为一支烟叹息的时候,突然从头顶上飞下来一团火球重重的砸在潭水里,激起高高的水柱。李娜和郝鸣岐吓得赶紧往后退。紧接着接二连三的火球向下滚落,潭水上面顿时烟雾笼罩。 原来山坡上的岩浆已经绕过了高地的边缘开始向悬崖下面倾泻,李娜紧紧的抱着郝鸣岐,说道:“幸亏你没有下水。” 郝鸣岐何尝不是惊恐万状,嘴里念叨着:“应该说我们及时的跳了下来,再晚一会儿我们连跳水的机会都没有了。” 一个一个的火球继续向下滚落,慢慢的连成了一条线像瀑布一样向下奔流。落在水面上发出呲呲的声音,水蒸气很快充满了整个峡谷。刚才他们还觉得潭底阴冷潮湿,浑身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现在他们却又要再次面临高温蒸汽的考验。 烟雾越来越浓,他们已经看不见岩浆落入水中的情景,只有耳边传来轰轰的爆裂声。炽热的岩浆落入水中表面很快凝固,里面的岩浆却不愿意受到束缚,刚刚形成的岩壳被炸裂,石块四处飞溅。就像一个个开花炮弹。 郝鸣岐和李娜感觉自己在烟雾弥漫的大海上经历着一场大海战,躲在岩石的缝隙里一动也不敢动。 又是一阵漫长的等待,炮声渐渐的稀疏下来。李娜和郝鸣岐已经是大汗淋漓,飞溅的石块也没有刚才那么密集了。他们从石头后面爬了出来。 郝鸣岐对李娜说:“我们要赶快离开这里,另外寻找出路。” 烟雾依旧很浓,两个人沿着崖壁踩着光滑的岩石在迷雾中艰难的爬行。可是眼前除了重重迷雾就是光滑的岩壁,似乎看不见一点希望。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李娜突然大叫一声对郝鸣岐说:“你快看上面。” 郝鸣岐抬头一看,一股烟雾被吸进了崖壁,就像厨房里的排烟出口将烟雾源源不断的向外抽去。 郝鸣岐惊喜的说道:“这里一定是个山洞,我们爬进去。” 让他们感到惊喜的是山洞虽然有一人多高,但是下面已经垫满了岩石就像人工砌筑的台阶。他们轻而易举的就爬进了山洞。 山洞低矮悠长,烟雾被吸进来之后很快就飘散,他们快速的向前爬行,摆脱了热浪的袭击。 两个人坐下来休息的时候,郝鸣岐抬头四处打量了一番,喃喃说道:“这个山洞是人工开凿的。” “管他是谁开凿的,反正我们现在可以暂时躲避。”李娜感觉轻松了许多。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就是那个山村老人说的地下工事,是当年日本人建造的。”郝鸣岐说道。 恢复了体力之后,两个人起身继续往里走,光线越来越暗,渐渐地伸手不见五指。好在地面还算平坦,两个人摸索着继续前进。又走了一段之后,他们从回声中判断前面是一个巨大的空间。 李娜心生畏惧拉住郝鸣岐的手,不敢再继续前进了。郝鸣岐对李娜说道:“我们不能就待在这里,必须寻找其他的出口。” 可是他们身上除了被水打湿的火柴之外没有任何照明的工具,进入空地之后也只能暂时止住脚步。好在他们的眼睛已经渐渐适应了黑暗,隐约中可以分辨空间的轮廓。 突然李娜发出一声尖叫,触电般的在地上又蹦又跳。嘴里喊道:“有蛇有蛇。” 郝鸣岐问道:“哪里有蛇?” “刚才有条蛇从我的脚面上爬过去了。”李娜的声音带着哭腔。 “你还怕蛇?你不是在丛林里一枪打死一条蟒蛇吗?” “蟒蛇是没有毒的,这里的蛇一定有毒。”身处黑暗之中任何一点风吹草动会引起人的过激反应,更何况他们现在是两只惊弓之鸟。 郝鸣岐牵着李娜沿着空间的岩壁摸索前进,不时有蝙蝠从他们的头顶掠过。他们在岩壁上发现了一扇门,摇了摇把手,已经被锁死。继续向前摸索,他们终于发现了一条通道。 进入通道之后,发现里面堆满了大大小小的木箱。他们尝试着打开了几个木箱,凭借手的触摸感觉就知道里面是各式武器和弹药。他们心中燃起了希望,终于在一个木箱里面,他们发现了蜡烛和火柴。 郝鸣岐和李娜欣喜不已,点燃了蜡烛之后,面前的景象豁然开朗。这哪里是一个通道,而是一个储藏间,里面堆满了弹药箱。眼前的一切证实了郝鸣岐的判断,这里就是二战时期日军修筑的地下工事。 两个人像发现了宝藏,高兴的手舞足蹈。郝鸣岐拿起一支步枪一拉枪栓,发现枪机运转灵活,上面还涂了一层厚厚的黄油。他又从另一个弹药箱里取出了子弹,压进了枪膛。做了个举枪瞄准的姿势。 李娜赶紧拦住他说:“你想干什么?想在这里开枪吗?” “看见了武器,我就想试一试。”郝鸣岐摆弄着手里的38式步枪。 “这些武器对我们有什么用?”李娜不屑一顾的说:“我现在更想找一件干净衣服换上。” “衣服会有的,”郝鸣岐说道:“我们继续找。” 他们举着蜡烛回到了刚才的那个大空间,发现这里是一个椭圆形的房间,头顶上牵着电线连接着一个灯泡。 “看来当年他们的电力供应并不及时,所以还准备了这么多蜡烛。”高鸣岐说道。 李娜在墙角处发现了几个水桶,郝鸣岐上去踢了一脚水桶说:“我明白了,这里不过是日本人的一个取水处,他们从这里出去在瀑布下面取水,非常隐蔽,设计的真巧妙啊!” 第149章 打通坑道 两个人继续寻找通道,除了刚才那个储藏间之外,墙壁上还有两扇铁门。最开始他们发现了那扇铁门非常牢固,他们又试了一下,还是没有打开。 郝鸣岐又来到另外一扇门前,这扇门锈蚀的很严重,与其说它是被锁住不如说它的门栓被锈死。可以感觉到有空气从门的四周穿过。他把步枪的刺刀插进缝隙间使劲一撬,整个门哐当的一声掉了下来。 一股风呼的一下向门洞里面吹了过去,李娜手中的蜡烛几乎被吹灭。郝鸣岐朝洞口里面望了望,说道:“这就是我们要找的通道。” 这条通道明显的高大宽敞,他们不用再像刚进来时那样弯着腰走路了。等到内外的空气压力达到了平衡,怀揣着希望和忐忑两个人走进了通道。 里面的环境也明显比较干燥,完全没有那种常年封闭的环境中霉变的气息。可见这里是常年通风的,前方必定有出口。 有了照明工具,两个人行进的很迅速,只是脚步声在悠长的通道里面传出阵阵回声让人感到心悸。烛光在风中摇曳,但还不至于被吹灭。 走不多远,他们在侧壁上又发现了一扇铁门。这扇铁门结构完整,完全没有锈蚀的痕迹,这得益于通道里干燥的环境。郝鸣岐用手摇了摇门把手,铁门纹丝不动。门上的大铁锁坚定的履行着职责。 郝鸣岐用枪托使劲的砸了几下铁锁,那解锁却依然如故。郝鸣岐垂头丧气的说:“也不知道门里面是什么东西,要是一支烟在这儿就好了。” 郝鸣岐的话音未落,就听见身后传来一个声音:“我在这儿。” 在幽暗的通道里传出的这个声音把两个人吓得一激灵,李娜手中的蜡烛差点掉在地上。郝鸣岐拿起步枪,哗的一声拉开枪栓。 那个声音赶紧说道:“两位长官别开枪,我就是一支烟。” 郝鸣岐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大声问道:“你到底是人是鬼?” “我就是一支烟啊!我还活着。”那个声音颤抖的说。 两个人走近,把蜡烛凑近来一看,眼前果然是一支烟。只不过他现在浑身上下除了一条破短裤之外几乎赤身裸体,一丝不挂。 李娜看见了,不禁一阵脸红,骂了一句问道:“你怎么弄成这副模样?” 一支烟的眼泪都下来了:“这就不错了,我差点连命都没了……” “快说说究竟怎么回事?”郝鸣岐问道。 “先别问了,快给我找件衣服穿上。”一支烟也感到非常窘迫。 “我们也正在找衣服穿呢,”郝鸣岐指着铁门说:“我们想看看这扇铁门里面有什么东西。”郝鸣岐和李娜两个人也是衣衫褴褛,在一支烟面前并没有多少优越感。 一支烟来到门前看了一眼那把铁锁,不屑一顾的说:“这个容易,李长官,借你的一个发卡用一下。” 李娜摸了摸自己的头,居然找到一个发卡,取下来交给了一支烟。 一支烟把那只发卡掰直,捅进了锁眼,拨弄了几下就打开了铁锁。 真是天随人愿,他们打开的果然是一个被服仓库。在里面寻找一番,没费多少劲就找到了他们想要的东西。 三个人都换上了日军的军服,互相一打量不觉哑然失笑。 郝鸣岐说道:“这里的武器仓库,被服仓库几乎原封未动。真是很奇怪!” “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李娜说道:“这可能是当年日本人投降的时候,有意隐瞒了这个地下工事,他们不愿意让盟军得到了这里的战备物资。” 一支烟换上了一套崭新的军服,迈开腿一瘸一拐的走了几步,把手插进口袋里比划了几下。突然嚎啕大哭起来。 郝鸣岐安慰他说:“别难过了,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现在保住性命最重要。” 一支烟抽泣着说:“不是的,我的钱全都不见了。” 郝鸣岐和李娜这才知道一支烟哭泣的原因,不禁哈哈大笑。一支烟这时才开始讲述他跳崖后的经历。 一支烟和李娜一起跳入深潭的时候,在水中脑袋撞在了水底的石头上。一支烟感到一阵眩晕,几经挣扎还是没有浮出水面。如果没有后面接踵而至的岩浆,他就可能真的葬身水底了。 就在他慢慢沉入水底的时候,炮弹一样的岩浆在水中爆炸将它重新震醒过来。激起的水柱将他抛向空中又重新落入水中,他就像一条死鱼被波浪抛来抛去。 也是一支烟命不该绝,竟然没有一发炮弹直接击中他。他只是下意识的让自己尽可能保持在水面,直到炮火渐渐稀疏,一支烟也彻底的清醒过来。 他感觉水已经热的发烫,一摸自己的身体发现衣服已经被浪涛剥得一干二净。好在水面已渐渐平静,他赶紧爬上了岸。然后四处寻找郝鸣岐和李娜,但此时郝明奇和李娜已经进入山洞,并没有听见他的呼喊。 一支烟陷入了绝望,坐在岸边愣了好久,他以为郝鸣岐和李娜已经葬身水底,如果没有他们两人在一起,凭一己之力,自己很难逃离这样的绝境。惊魂普定之后,求生的欲望迫使他继续寻找出路。 他几乎是沿着郝鸣岐和李娜的足迹找到了山洞的入口。爬过了低矮的甬道,进入那个大房间之后,一支烟同样陷入了黑暗之中。独自一人的他更加的恐惧和无助。 和郝明奇跟李娜一样,他摸索着寻找出口,但他并没有发现那个物资仓库,却找到了郝明奇打开的那个洞口。 进入了宽敞的洞口之后,一支烟并没有照明工具,继续摸索着前进。直到他发现前面有昏暗的烛光,才停下了脚步。 颇信鬼神的一支烟开始惊恐不已,不确定前面是人是鬼。直到逐步接近之后,才确定前面的人正是郝鸣岐和李娜。 听完一支烟的讲述,郝鸣岐说道:“看来我们三个都是命大的人,不会轻易死在这里。从现在起,我们的运气来了。” 第150章 蝙蝠的巢穴 接着又一连拆开了两颗炮弹,收集的炸药装满了一大铁桶。郝鸣岐用布条卷起一些火药搓成了一根引线。为了保险起见他还点燃一节引线做了实验。完成了这些工作之后,他们将这一应物品装上了一辆运送炮弹的小推车,包括一枚拆下来的弹头。 郝鸣岐和李娜推着小车来到了被炸塌的洞口,一支烟虽然有伤在身也坚持跟了过来。郝鸣岐首先选择了一个比较大的缝隙,将拆下引信的弹头小心的装了进去,这是一种延时爆炸的弹头,郝鸣岐希望它能增加爆炸的威力。 然后又将装满炸药的铁桶固定在弹头的后面,连接上引线,最后又堵上一块大石头。 郝鸣岐在心中暗自祈祷,希望这第一次爆破能有好的效果。然后他们就可以如法炮制,直到把洞口炸开。点燃了引线之后,三个人迅速撤退到安全的通道里。 等待爆炸的这短短几秒钟是那么的漫长,终于一阵地动山摇伴随着震耳欲聋的爆炸声音同时传达过来,平息片刻之后第二声爆炸如期而至。 两声爆炸引起的震动不亚于火山爆发,通道上震落的石块哗啦啦的向下直掉。他们真担心坑道被炸塌了。 好在通道里面通风良好,爆炸的硝烟很快就散尽了。他们重新来到洞口一看,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爆炸的效果超过了他们的预期,但是丝毫没有解决问题。碎石被崩的四处都是,但是整个洞口都被炸塌,上方的石头被震落下来填补了原来的空间。被石块堵塞的洞口显得更加坚不可摧。 郝鸣岐绝望的一屁股坐在地上,李娜和一支烟也呆若木鸡地立在那里。现在光清理这些石方对他们来说就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因为一支烟使不上劲,仅凭郝鸣岐和李娜就更不可能了。 坍塌的石方甚至堵塞了他们回去的道路,他们是绕道其他的通道才回到了炮位。身心都遭到了重创,三个人疲惫不堪。谁也不愿意多说一句话,默默的坐在冰冷的大炮旁边,似乎这里就是他们的家。 渐渐暗下来的天色提示他们夜晚已经来临,三个人躺在军用毛毯上,伴随着永不间歇的波涛声难以入眠。 不知道过了多久,最先响起鼾声的是一支烟。郝鸣岐和李娜并不觉得这鼾声讨厌,因为他们反正也睡不着。 借着微弱的光线,郝鸣岐看见李娜的肩膀在抽动。就小声问道:“你哭了?” 李娜没有回答,肩膀还在抽动。郝鸣岐扳过她的肩膀,李娜一转身搂住了郝鸣岐,抽泣道:“我们不知道还能不能回到台湾?” 郝鸣岐并没有像以前那样用豪言壮语来安慰她,反而问道:“如果不能回去怎么办?” “不能回去,难道要在这山洞里过一辈子?” “这山洞里可过不了一辈子,所以我们还是要回去,一定能回去!” “可现在所有的办法都用尽了,我们该怎么办?” “还有一种办法,从悬崖上跳到海里去。” “这算什么办法?跳下去也是死路一条,就算不死也会被活捉。” “说的是万不得已,实在没有办法才能走这条路。” 这个时候一支烟突然发出了声音:“二位长官,你们要走可千万别扔下我。”这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过来。 郝鸣岐转过身对一支烟说:“怎么会扔下你呢?在火山上那么困难的时候,都没有扔下你,现在更不会了。我们是生死与共的好兄弟,你放心吧。” 黑暗中又陷入了沉默,大家各自想着心事。 郝鸣岐后悔接受这次任务,因为这是任务和组织的利益毫无关系,如果自己因此而牺牲那就太不值得了。并且自己出发的时候没有和林团长和冬贞子打招呼,他们甚至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可是回想起来自己在领受任务的时候并不知道任务的内容,不可能预先作出判断,就像一叶浮萍一样随着波浪漂流无能为力。所以更让他后悔的是行动之前没有跟组织打招呼。 李娜样感到追悔莫及,这次行动可以说是她主动在俞部长面前请缨出战的,她何尝不知道任务的危险性,之所以这样做为的就是爬上更高的职位。因为国防部面临着改组,人心思变,风雨飘摇。她要在动荡之中谋得一个好的位置,为以后的前程打好基础。为了在经国先生面前交上一份投名状她让自己陷入了绝境。这一切到底值不值得呢? 一支烟的想法比较单纯,他是为了摆脱牢狱之灾才领受这次任务,所以对他来说并没有把危险放在心上。尽管现在难以脱身,发财梦想也没有实现。但是只要能够回到台湾和妻子儿女过上平静的生活就已经赚到了。 不眠之夜终于熬了过去,天光大亮之后他们也没有急于起床,反正起来也无事可做。郝鸣岐和李娜倒是天亮之后睡了一会儿。 把他们唤醒的是成群的海鸟,这里早已成为它们的巢穴,三个不速之客占据了它们进出的门户让它们早就心怀不满。在犹豫彷徨了一阵之后,海鸟们终于大着胆子从他们的身上飞了过去。 鸟群穿过他们的头顶飞来飞去,完全无视他们的存在,叽叽喳喳的叫声让他们无法入睡。 三个人起来之后,取出自己的干粮开始了所谓的早餐。尽管食物难以下咽,可是他们还是勉强的吃了下去。但那些海鸟似乎对他们的食物发生了兴趣,几只胆大的海鸥甚至落在地上啄食他们掉下的干粮渣。 这些海鸟让李娜的心情好了许多,她把干粮捧在手中送到海鸟的面前,这些海鸟也不客气在李娜的手中大快朵颐。 李娜看着眼前的海鸟,自言自语的说:“要是这些鸟能把我们的消息送出去该多好啊!” 一支烟接过话头说:“这些海鸟又不是信鸽,怎么能送信呢?” 一支烟的话让郝鸣岐脑海中灵光一闪,很自然的从信鸽想到了电报。破获幽灵电台案就是他为组织第一次立功。他突然大喊一声:“电报。” 第151章 万人坑 让一支烟最难受的是他的钱全部丢失了,摆在这个三人小组面前的问题是继续寻找出路。 三个人略加修整,准备继续向前探索,发现一支烟仍然深陷痛苦之中,不能自拔。郝鸣岐安慰他说:“别难过了,那些钱本来就不是你的,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你就想开一些吧。” 一支烟终于止住了哭声,三个人正准备起身出发,突然感觉一阵地动山摇。一支烟被震的重新坐回到地上,李娜吓得惊叫一声。 郝鸣岐示意大家不要紧张,说道:“火山还在爆发,这是岩浆喷发引起的震动。” “这个山洞会不会被震塌?”李娜不安的问。 “应该不会,最猛烈的喷发已经过去了,山洞依然完好。剩下的残余力量应该不会影响到山洞的结构。” “那岩浆会不会灌到山洞里面来,”一支烟也很紧张。 “那种可能性就更小了,对于整个火山来说岩浆是顺着一个很细的管道通向地面。这个管道早就形成了,也就是说岩浆已经找到了喷发的出口,不会再对其他的地方产生影响。岩浆如果又能灌进来,早就灌进来了,所以请大家放心。” 郝鸣岐的解释打消了大家的顾虑,等到震动缓解之后,三人小组继续前进。 在前进的道路上开始出现岔路口,三个人搜索前进一段距离发现岔路口越来越多,并且坡度都不一样,有些向上延伸还有些则通向地下。 三个人一时失去了前进的方向,反复走了两个来回,不知道该往何处行进,被迫停下来重新思考。 李娜抱怨的说:“这里简直就是个迷宫,我们究竟该往哪儿去?” 郝鸣岐紧锁着眉头:“我刚才一路观察,发现通道两旁还有很多铁门。这一片应该是物资仓库,是整个防御工事的一部分。整个地下工事应该还有更大的区域。只是我们找不到出口。” “那我们就把这些铁门都打开看一看。”一支烟说出了自己的建议。 “铁门那么多,这样做费力费时也没有必要。”郝鸣岐摇了摇头。 “我刚才看见一扇门,好像是军官的办公室。”手里拿着蜡烛的李娜观察的比较仔细。 “哦,”李娜的话引起了郝鸣岐的兴趣:“你怎么不早说,我们现在就去看看。” 三个人来到了李娜说的那扇铁门前,借着烛光仔细一看,门上面写着《将校室》。 剩下的就是一支烟的工作,好在他的那只发卡还没有扔掉。打开了将校室的铁门之后,一股浓重的腐臭味扑面而来,三个人不由的倒退了几步。 李娜忍住恶心说:“我看还是别进去了,天知道里面有什么鬼?” 郝鸣岐从李娜的手中接过蜡烛:“既然打开了,怎么能不进去看看?” 郝鸣岐硬着头皮走了进去,在昏暗的烛光下一打量,不由得惊得汗毛倒竖。一张办公桌摆在房间的正中,背后的墙上还有一面日本的军旗,而办公桌上竟然匍匐着一具骷髅,上面缕缕丝线也难以掩盖骷髅的狰狞。 郝鸣岐招呼他们两个进来,李娜说什么也不肯进去,只有一支烟抖抖嗖嗖的走了进去。 郝鸣岐指着骷髅说道:“这家伙应该是这里的指挥官,可能是在日本投降的时候为天皇尽忠了。” “对对对,你看桌上还有一支手枪。”一支烟连声说道。 郝鸣岐拿起来那只手枪,又仔细的观看了一下骷髅的头部,太阳穴果然有一处弹孔,骷髅头的下面是一片黑褐色的痕迹已经渗进了桌面,那应该就是血迹。 整个骷髅是坐在椅子上,上半身趴在桌上。下半身的裤子还算完整,上半身应该是穿着白色的衬衣已经腐朽。一顶军帽整齐的放在一边,上面的将星显示着死者生前的地位。 郝鸣岐拿着蜡烛环视了一下四周,并没有发现其他的出口。就和一支烟重新走了出来。 李娜还在外面一个劲地干呕,郝鸣岐对她说道:“看来日军当年真是仓皇撤退呀!连他们将军的尸首都没有来得及安葬。” 李娜抬起头说:“我们快走吧,这里太恶心了!” “既然将军的办公室在这里,那么通向外界的出口也一定在附近。”郝鸣岐开始环视四周。 于是三个人又开始在迷宫般的通道里寻找,李娜带了足够的蜡烛和火柴,三个人每人点了一根蜡烛分头行动。 时间过了一个更次,待他们重新聚首的时候,大家相视无言,只是摇摇头。 但并非一无所获,一支烟拿出了一堆压缩干粮,说道:“我打开了一扇铁门,找到了这些东西。” 自从进入山洞以后所有的人都还没有进食,现在不免有些饥饿。可是李娜却撇着嘴看着那堆干粮:“这些东西不知放了多少年了?还能吃吗?” 郝鸣岐打开了干粮吃了一口说:“嗯,还没有变味儿。这些干粮是真空包装,再加上这里空气干燥,应该没有变质。” 在饥饿的驱使下大家也顾不了许多了,都吃了一些干粮。可紧接着饮水又成了问题,李娜嚼着干粮,艰难的咽下了一口:“这里水壶多的是,可上哪去弄水呢?” 一支烟也对他们的行动产生的疑虑:“难道说这个地下工事只有这么大,已经没有别的出口了。” “不会的,”郝鸣岐坚定的说:“这里储备了这么多的物资和军火,不会是一个没有完成的工程。否则这些东西很难从那么一个狭小的通道运进来。再说了作为一个地下防御工事,这里完全没有对外的射击口,这完全不可能。我们还要继续寻找,否则没有出路。” 郝鸣岐说完就想站起来,可是突然感到头晕目眩,赶紧用手扶着墙。李娜和一支烟赶紧起身扶住他,他们也感觉胸口发闷。 郝鸣岐大口的喘着气说:“这里的氧气已经很稀薄了,我们要先回到洞口去。” 三个人相互搀扶着回到了洞口,一直走出了洞口来到了潭水边。岩浆对深潭的轰击早已经结束,仰望天空繁星点点。 第152章 制造炸弹 如果不是出了洞口,他们甚至不知道夜晚已经降临。到现在他们才有机会仔细的打量的这个深潭,借着苍穹反射的微光他们发现四周是悬崖绝壁,是绝对没有重新爬上去的可能。 脚下的潭水已经恢复了清澈,三个人贪婪的在水边喝足了甘甜的泉水。重新坐在旁边休息,他们惊讶的发现潭水上面各种鸟雀密密麻麻上下翻飞,有些鸟甚至扑面向他们飞来。 李娜被这些鸟打扰的心烦意乱,掏出手枪冲天开了一枪才驱散了鸟群,嘴里骂道:“这些该死的鸟,一点都不怕人。” “这是因为森林都被烧光了,这些鸟无处栖身,只能躲到悬崖下面来。”郝鸣岐解释道:“是我们的到来,打扰了它们。” 一支烟看着鸟群叹了一口气:“哎,同是天涯沦落人啊!”又眼巴巴的看着眼前的潭水:“可惜我的那些钱再也找不回来了。” 李娜和郝鸣岐已经没有心思嘲笑一支烟了,终点又回到了起点,他们忙了半天并没有找到逃生的出口。唯一值得安慰的是他们现在衣食无忧。 “难道我们就在这里困死,”李娜的急脾气又上来了,她烦躁的将一块石头扔进了水中。 “会有办法的,”郝鸣岐的话像是在安慰别人,又像在安慰自己:“我们就在这里休息一晚,恢复一下体力。然后再重新进洞寻找机会。” “重新回去就有办法了?”李娜依然感到前途渺茫,语气中带着讥讽。 “那你说该怎么办?我的李长官。”李娜的阴阳怪气点燃了郝鸣岐的怒火,尽管他的内心对李娜心存感激,但也禁不住提高了音调:“就是死,也要把办法想尽了再死。” 一支烟夹在他们两个中间有点尴尬,陪着笑脸说:“二位长官息怒,息怒。我觉得郝长官说的有道理,我们先回山洞里面找出路,实在没有办法再回来也行。反正有吃有喝,一时半会也饿不死。” 身处绝境又被郝鸣岐斥责一顿,李娜感到非常委屈,坐在地上抱着头抽泣起来。一支烟感到左右为难,站起身说道:“要不我到山洞里面去睡觉,二位长官请随意。”说完就爬进了山洞。 潭水边只剩下郝鸣岐和李娜,夜色越来越浓,两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依偎在了一起…… 一觉沉沉的睡去,第二天把他们唤醒的还是那群鸟雀,李娜和郝鸣岐在潭水中洗了把脸,觉得精神焕发,他们把携带的水壶灌满了水,爬进了山洞唤醒了一支烟。三个人沿着原路向通道的深处走去。 在经过武器仓库的时候,郝鸣岐让李娜和一支烟每人带一支步枪。李娜问带这么多枪干什么? 郝鸣岐回答说:“我只是感觉带上有用。” 为了减少氧气的消耗,三个人只点了一根蜡烛。一口气走到他们昨天聚会的地方,一支烟从口袋里掏出来那支发卡,发狠的说道:“今天我要把所有的铁门都撬开,我就不信找不到出路。”说着就开始动手撬锁,到现在郝鸣岐也不再表示反对了。 一连撬开了两扇铁门,发现里面不是被服就是压缩干粮。一支烟正要撬下一个铁门,站在他后面的郝鸣岐突然抓住他的手:“不要再撬了,我们到将军的办公室去看看。” “到那里去干什么?”李娜不解的问:“那里除了个死鬼什么都没有。” “不,那里还有一排铁皮柜,”郝鸣岐若有所思的说:“我一开始怎么没想到!” 重新来到将军的办公室,李娜手持蜡烛硬着头皮和郝鸣岐一起走了进去。郝鸣岐直奔那排铁皮柜,把里面的文件倒在地上仔细的翻找。扫了一遍之后并没有发现他想要的东西,郝鸣岐站起身叹了一口气。 突然他又转身面向着那个将军的骷髅,只见他慢慢走到骷髅的旁边,猛的一抬腿将骷髅踢翻在地,白森森的骨骼散落一地。郝鸣岐走到办公桌前,伸手慢慢拉开了抽屉,将里面的东西全部倒在桌上。 用手把这些东西划拉了一遍,一张图纸展现在眼前,郝鸣岐欣喜若狂:“我找到了!” 看着眼前的图纸,李娜也顿时明白了:“你是在找地下防御工事的图纸。” 郝鸣岐借着烛光摊开了图纸,大致将图纸看了一遍才发现他们所在的区域只是整个地下防御工事的一小部分,只不过是物资仓库和取水口。整个防御工事几乎将大山掏空,一直延伸到海岸线,沿着海岸线密布着炮火的射击口。 每一个炮位都设计的高大宽敞,炮位之间有通道连接,内部构造有弹药储藏室,官兵的寝室,卫生室甚至还有娱乐室和厕所。 郝鸣岐感叹一声:“真是一个地下宫殿呐!这里才是地下防御工事的战斗部。” 李娜催促道:“赶紧找哪条通道和那里连接。” 根据图上的标注,郝明奇很快找到了和战斗部连接的通道。他带着李娜和一支烟按图索骥找到了那条通道,可是用烛光一照心中不免一凉。通道的深处已经全部塌陷,碎石将通道塞得严严实实。 一支烟说道:“我上次已经来过这里,还以为这里是堆放建筑垃圾的地方。” 郝鸣岐不由的骂了一句:“混蛋,这一定是日本人撤退的时候故意将这里炸塌,他们想把这里变成他们将军的坟墓。” 李娜和一支烟异口同声的问道:“现在该怎么办?” 郝鸣岐只回答了一个字:“挖!” 三个人将刺刀装上了步枪当作挖掘工具,开始撬动一块块碎石,然后将碎石向坑道后面转运。 一支烟一边干活,一边问郝鸣岐:“郝长官,你怎么知道让我们提前带上步枪?” 郝鸣岐苦笑了一声说:“我昨天晚上做了一个梦,梦见我变成了一只猴子被压在大山底下,后来我抽出了金箍棒把大山撬开,才逃了出去。” 李娜讥讽的说道:“你就直接说你是齐天大圣孙悟空不就完了。” 第154章 启用电台 很快三个人就不再说笑了,艰苦的体力劳动再加上氧气稀薄,三个苦力很快就精疲力尽。 幸亏他们的水壶都灌满了水,三个人不时的坐下来喝水休息。一直把水壶的水都喝完面前依然是黑压压的碎石,似乎永远也挖不完。 一支烟忍不住骂道:“该死的日本鬼子,也不知道炸塌了多长的通道。这什么时候才能挖完呢?” 郝鸣岐拿出了图纸,重新看了一遍说道:“这条通道不是很长,除去没有炸塌的部分,剩下的应该不会很长了。”其实郝鸣岐心里也没底,他之所以这样说是为了让大家不要失去信心。 可是他们的体力毕竟到达了极限,为了防止有人倒下,他们决定暂时回到出口取水,同时休息一下,恢复体力。 回到了潭水边,郝鸣岐和一支烟脱光了衣服跳到水里痛痛快快的洗了个澡。李娜也顾不上羞涩,在潭水边擦了擦身体。 一支烟洗了个痛快,重新穿上衣服,嘴里抱怨道:“简直太难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把通道挖开?” 郝鸣岐若有所思的说:“我们只不过清理一些碎石就觉得如此艰苦,想一想当年开凿坑道的那些劳工,他们一定是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难怪那个山村的老头说,从他们村里抓去的劳工一个都没有回来。” “那些劳工即便是侥幸活下来,日本人也不会放他们回去。他们不会让这里的秘密泄露出去。” “这些天杀的日本鬼子!”一支烟狠狠的骂了一句。 三个人休整完毕,用水壶重新灌上了饮水,返回工地,继续艰苦的开凿。如此这般又重复了两个来回,通道里坍塌的碎石依然没有清理完毕。 一支烟和李娜扔下了步枪瘫倒在地上,一动也不想动了。郝鸣岐像监工一样催促着他们:“快起来接着干哪!很快就会打通的。” 一支烟摆摆手说:“郝长官,你别骗我了,前面还不知道有多长呢。” “难道我们就在这里等死?”郝鸣岐大声吼道:“给那个老日本鬼子陪葬?” 可是无论郝鸣岐怎么叫骂,李娜和一支烟就是躺在地上不起来。郝鸣岐也失望的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又拿出了那张图纸,一边看一边说道:“你们看这里面什么都有,有好吃的,好玩的,啊!还有一个宝藏仓库,当年日本人搜刮的金银财宝一定都在这里!” 一支烟还是不起来,嘴里说道:“郝长官,你别欺负我不识字,就是有金银财宝,日本人还不都带走了。” “日本人当年是出去投降的,怎么可能带走金银财宝呢?”郝鸣岐继续施展着望梅止渴的计策:“这些财宝要是落在我们手里,几辈子都吃喝不愁了。” 郝鸣岐的话似乎打动了一支烟,他一骨碌爬了起来搬起一块大石头:“那好,我们继续干,到时候要是没有财宝再跟你算账。” 李娜嘴角带着一丝苦笑也爬了起来。 金银财宝的诱惑给一支烟平添的力量,李娜作为队伍的领头人也没有理由偷懒了。三个人又开始继续挖掘。 像鼹鼠一样向前掘进,他们似乎已经习惯了忍受闷热和窒息。郝鸣岐和一支烟早就脱的只剩下一条裤衩,只有李娜还矜持的穿着上衣。刺刀撅断了,他们就换上新的继续挖,手指头磨破了也没有人叫苦了。 慢慢的他们感觉到呼吸越来越顺畅,再看那昏黄的烛光也变得更加明亮。郝鸣岐兴奋地说:“碎石的缝隙已经开始透气了,坑道马上就要打通了!” 胜利的希望鼓舞着大家的斗志,身材矮小的一支烟一马当先,拼命的用手把已经松动的碎石向下扒。 他们感觉身后吹来的的风越来越大,他们的精神也越来越高涨。突然呼的一下蜡烛被吹灭了,他们也全然不顾,继续工作。 在一片漆黑的坑道里当听到对面传来一阵碎石垮塌的声音,三个人兴奋的同时欢呼起来。一股强劲的气流贯穿了整个坑道,三个苦力终于停止了手里的工作,尽情的享受着甘甜的空气。 李娜喘着粗气感叹道:“我第一次感觉到自由的呼吸是多么的宝贵!” 气流渐渐的平缓下来,变成了轻柔的过堂风。郝鸣岐重新点燃了蜡烛,烛光重新照亮了碎石堆,石堆在上面已经出现了一个豁口,足够一个人爬过去。 一支烟站起身急不可耐的想爬过去,被郝鸣岐一把拉住,说道:“我们应该重新沐浴更衣,做好充分的准备再去迎接新的局面。” 三个人再一次回到了潭水边,他们甚至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下水沐浴了,不过这一次心情格外愉悦。就连李娜也下到水中好好的洗了一个澡。作为唯一的女性,她此刻已经顾不得矜持和羞涩了。 沐浴完毕,重新回到洞中,三个人都换上了新的军服。水壶中灌满了泉水,背囊中装满了干粮,郝明奇还让大家每个人再换一支新的步枪,并且尽可能的多带蜡烛。 一支烟奇怪的说道:“这么多仓库里面竟然没有手电筒,手里头拿着蜡烛真不方便。” “也许我们到了那一边就能找到手电筒。”郝鸣岐说道。 现在他们不用再担心氧气稀薄了,每个人都全副武装手持一支点亮的蜡烛向打通的坑道走去,远远看去就像一支日军的小分队。 从那个仅可容身的洞口爬了过去,前方依旧是一片黑暗。好在他们的手中已经有了图纸,在图纸的指引下他们快速的向前进发,郝明奇预想的目的地就是海岸边的炮位,因为根据图纸的标注,只有那里才是通往外界的出口。 根据图纸上的比例尺,郝鸣岐估算出距离炮位的路程,一算才知道竟然有十几公里之遥。再加上各种附属设施,说这里是一个地下城市一点也不为过。 郝鸣岐甚至已经预设好了中途停下来休息进食的地方,三个人怀着莫大的希望向前进发,可是让他们停下来的并不是因为休息和进食。 第155章 漫长的等待 前方的道路越来越宽阔,空间越来越大,逐渐的变成了几根石柱支撑着穹顶,这一切都在大家的意料之中。出乎大家意料的是这里面竟然还有卡车。 沿着石壁停放着一排卡车,大家都非常高兴,如果能开着车走那就轻松多了。郝鸣岐爬上了一辆卡车,打开车门从驾驶室里找到一根摇柄,插到汽车前面的孔中使劲的摇了几下,汽车毫无反应,郝鸣岐丧气的踢了一脚车轮胎:“看来是指望不上了。” 李娜在一边说:“放了这么多年的汽车,要是能打着火,那才是怪事。” 可是郝鸣岐并不死心,嘴里说道:“我再试试其他的车。”说着就打开了另一辆汽车的驾驶室,他刚拉开车门,从驾驶室里窜出一个黑影呼的一下向他扑了过来。 郝鸣岐吓得魂飞魄散,已经被那个黑影扑倒在地,那个黑影嘴里吐着长长的信子在郝鸣岐的脸上舔了一下,张开大嘴就要向下咬。说时迟,那时快,李娜已经将肩上的步枪握在手中,冲过去用刺刀将那个怪物一下子挑开。 那个怪物的脖子被挑破,变得非常愤怒,一个翻身重新爬起来,迎着李娜冲了过来。李娜迅速的拉开枪栓,对准那个怪物的头部,只听砰的一声那个怪物被打翻在地。 郝鸣岐惊魂未定从地上爬了起来,借着烛光仔细一看,原来是一只巨蜥。那辆汽车早已经变成了巨蜥的家,是郝鸣岐侵犯了它的领地,才让它如此愤怒。 看着躺在地上的巨蜥尸体,大家长长的出了一口气。郝鸣岐从地上捡起熄灭的蜡烛,正准备重新点燃,就听见头顶上发出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等他把蜡烛点燃,抬头向上一看,只见整个穹顶都在蠕动,发出的声音越来越大。最后整个穹顶像一块天花板向下坠落,在空中变成一片乌云向他们扑面冲了过来。 这里不光是蜥蜴的家,也是蝙蝠的巢穴。穹顶上爬满的蝙蝠受到了枪声的惊扰,开始向他们的敌人发动攻击。 三个人立刻被密密麻麻的蝙蝠包围在当中,面对着恐怖的景象,感觉呼吸都很困难。他们手中的蜡烛不一会儿就全部熄灭了,四周又变得一片黑暗。可这丝毫不影响蝙蝠的视力,它们上下翻飞,不停的攻击着入侵者。 有些蝙蝠落在他们的身上,开始撕咬。三个人惊恐的尖叫着,胡乱挥舞着手里的步枪试图击退蝙蝠的进攻,可这一切都是徒劳,慌乱当中有人开了一枪,子弹打在穹顶上,溅出耀眼的火花。 枪声激怒了蝙蝠,它们开始更猛烈的攻击。三个人吓得四散奔逃,在黑暗中各自寻找隐蔽之处。 郝明奇凭着感觉一口气也不知道跑了多久,才摆脱了蝙蝠的攻击。等他重新点燃一根蜡烛,四下一看只剩下他孤身一人。他大声的呼喊着李娜和一支烟,可是四周除了回声没有人回答他。 郝鸣岐不禁皱起了眉头,李娜和一支烟手里没有图纸,不知道在这迷宫一样的地下城中,他们会跑向什么地方。 郝鸣岐面对着两种选择,要么独自一人先去炮位勘察情况,要么继续寻找李娜和一支烟然后一同前往。郝鸣岐担心如果再遇到什么突发情况横生枝节自己难以应付,还是决定继续寻找李娜和一支烟。 图纸上标注的通道密如蛛网,郝鸣岐好不容易才找到了自己的位置,他决定从整个地下工事的外围开始搜索,逐步向里推进。这个办法看似比较笨拙,但是找到目标的可能性还是比较大的。 再说李娜,在黑暗中和大家跑散之后,完全迷失了方向。她只能点亮一根蜡烛四处寻找自己的同伴,和郝鸣岐不同的是她的行动完全是盲目的,因为她连自己在哪个位置都不知道。 借着蜡烛的微光,李娜在纵横交错的通道里漫游,有的通道高大宽敞显然是为像卡车那样的交通工具设计的,有的地方低矮狭窄,很明显是人员的通道。 李娜一边走一边呼喊,直到嗓子都喊哑了也没有人回应。挖掘碎石时手上磨破的伤口和蝙蝠攻击带来的伤痕让她感觉隐隐作痛,再加上身体的疲惫和精神的孤独一齐向她袭来。 她多想找到一个卫生所,处理一下自己的伤口。可是她最先找到的不是卫生所而是弹药仓库,在一处高大空间的墙壁上布满了一个个的洞口,这些洞口没有门,里面装满了炮弹,这些将近一人高的炮弹裸露在外竖立在地面上没有包装。上面的文字依稀可见。 看着摆放整齐的密密麻麻的炮弹,李娜只觉得头皮发麻。终于她找到了一处卫生所,进去一看一副人体骨骼标本吓了她一跳,在满是灰尘的药架上她找到了酒精。 在存放多年的各类药品当中她只能相信酒精,用酒精简单的处理了伤口之后,李娜坐了下来好好的喘息一下。他相信同伴们也在寻找自己,其实这样漫无目的的四处乱撞和坐下来等待效果是一样的。 李娜放下了自己的行囊,手无意中触碰到了行囊的蜡烛,心中灵光一现。为什么不用蜡烛来扩大自己的目标范围,那样同伴就更容易找到自己。 李娜是非常聪明的,她一边向前走一边点燃蜡烛,每隔一段距离就摆放一根点燃的蜡烛,蜡烛之间的距离在人眼可以发现的范围之内。 李娜一直将自己所携带的蜡烛全部用尽,然后就坐在最后一根蜡烛前守株待兔。 李娜的方法果然起到了作用,就在她守着烛光昏昏欲睡的时候,被一阵脚步声惊醒。她猛的站了起来,面前向她走来的正是郝鸣岐。 李娜扑了过去,和郝鸣岐紧紧的拥抱在一起,一阵热吻之后李娜将头埋在郝鸣岐的怀里,看着通道里一个接一个的烛光向前蔓延。她的眼泪不由自主的躺了下来,脸上却挂着微笑:“多漂亮啊!” 郝鸣岐抚摸着她的头发,轻声说道:“漂亮的姑娘才能想出这么漂亮的办法!” 第156章 成功脱困 温馨而又昏暗的烛光照亮了一条曲折的道路,在这险恶陌生的环境当中居然营造出浪漫的气氛。 两个人都不忍心熄灭眼前的烛光,拥在一起看了好久。 最终郝鸣岐放开了李娜,李娜用酒精也为郝鸣岐处理了伤口。 面对严峻的现实,浪漫的气氛很快就被冲淡。现在他们还不知道一支烟的下落。和郝鸣岐重逢足以让李娜感到欣慰,她并不关心一支烟的下落,对郝明奇说:“我们直接去寻找出口吧,一支烟自己会找到我们的。” “我觉得还是应该先找到他,这里环境险恶,他有可能遇到危险。我们不能扔下他。” 李娜知道再反对也没有用,只能和郝鸣岐一起去寻找一支烟。两个人按照郝鸣岐预设的行进路线继续向前推进,沿途不断的呼喊一支烟的名字。 可是一直找到预设路径的尽头也没有发现一支烟的踪影,郝鸣岐不免有些泄气:“我们已经从外向里查遍了所有的通道,难道是一支烟和我们走岔了?” 李娜早就不耐烦了:“管他干什么,反正他有吃有喝,我们先做我们的事情,让他自己慢慢找。” “可是一支烟的手里没有地图,他很难找到我们。” “那你说怎么办?” “我们再从里向外反向找一圈,如果还找不到就另作打算。” 此时两个人已经非常疲惫,他们坐下来吃了一点干粮,休息了一会儿。然后按照郝鸣岐的计划开始新一轮的寻找。 新一轮的寻找结果依然如故,两个人从里到外又搜索一遍还是没有发现一支烟。此时连郝鸣岐也失去了耐心,就在他们打算放弃搜索向炮位方向进发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枪响。 郝鸣岐和李娜紧张的立刻吹灭了蜡烛把步枪握在手里,拉开了枪栓。可是等了一会儿又没有动静,两个人端着枪在黑暗中摸索,他们感觉在崖壁上有一个洞口。就慢慢的走了过去。 接着又是一声枪响,他们断定枪声就是从洞口里传出来的。两个人一左一右守在洞口,洞口有一扇门倒在地上,两个人一时不敢冒进。 李娜轻声说道:“难道这里还有其他人?” 郝鸣岐摇了摇头:“应该不会有陌生人,也许就是一支烟在里面。”说着就要进洞口。 李娜还想阻拦,可是郝鸣岐已经端着枪走了进去。李娜重新点燃的蜡烛跟在后面。刚走进去没几步,郝鸣岐突然脚下一滑几乎跌倒。嘴里喊道:“前面有个大坑。” 李娜拿着蜡烛上前一看,是一个黑黢黢的深坑。坑里面发出了咿咿呀呀的声音,郝鸣岐向坑里面喊道:“是一支烟吗?” 坑里面发出啊啊的声音,郝鸣岐也点燃了自己的蜡烛,凑到坑边一看不禁大惊失色。整个坑里面是白生生一片,仔细一看都是人的骷髅。一支烟就躺在里面,已经很难动弹,手里还攥着一支步枪。 郝鸣岐和李娜的解开了背包带结成一根长绳放进坑里面,好在一支烟的手还能动,他把背包带系在自己的腰间,郝鸣岐和李娜奋力的将他拽了上来。 两个人把一支烟抬到了洞外,一支烟躺在地上一动也不能动,嘴里面喘着粗气。郝鸣岐给他检查了身体,发现他的身体多处挫伤但并不严重。当摸到他的胸口的时候,一支烟突然惨叫一声,郝鸣岐感觉他的一根肋骨已经折断,这也是他不能说话的原因。 李娜用酒精给一支烟的伤口消了毒,郝鸣岐用背包带在一支烟的胸口缠了几周暂且作为固定。又给他喂了一点水,一支烟终于能说话了,断断续续说了他倒霉的经历。 遭到蝙蝠的袭击和大家跑散了之后,一支烟自然也迷了路。他点燃了一根蜡烛在迷宫中的通道里寻找同伴,找了好久一无所获。但是一支烟并没有灰心,因为另一个信念在支撑着他,那就是郝鸣岐所说的宝藏。 一支烟心想何不趁此机会先找到金银财宝再说,他开始仔细查看崖壁上的洞口,但是他找到的都是弹药仓库。终于他找到了一个有门的洞口,一支烟大喜过望,认为这个洞口有门里面一定是宝藏。 他用刺刀撬开了洞口的门,一头钻了进去。可是迎接他的不是什么宝藏,而是一个巨大的深坑。一支烟冲到坑边一个没站稳扑通一下掉了下去。 这家伙当场就昏厥了过去,等他醒过来的时候,用手在四处摸索,摸到的却是一根根的枯骨。当他抱起一个圆圆的东西仔细摸索的时候才发现是一个骷髅头,吓得他惨叫一声赶紧扔到一边。 他这才想起点燃自己带来的蜡烛,借着烛光一看满坑都是森森白骨。一支烟吓得魂飞魄散,再想喊感觉胸口一阵阵剧痛,已经很难发出声音。发现宝藏的希望破灭了,带给他的是浑身的剧痛,尤其是胸口。每动一下都刺痛难忍。 一支烟只能绝望的躺在万人坑里,等待同伴的救援。也不知道等了多久,当他听到洞外有脚步声的时候才抓起了步枪,向上面开了一枪。 听完一支烟的遭遇,郝鸣岐叹了一口气惭愧的说:“说起来都是我害了你啊!这里面根本没有什么宝藏,我当初跟你们说的都是假话,是为了鼓舞你们的斗志。没想到你信以为真。” 一只眼躺在地上,嘴里喃喃的说:“郝长官,我不怪你,都怪我没有发财的命!在台湾盗窃银行的时候让警察打断了腿,这回寻找宝藏又把肋骨摔断了,在美国银行偷的钱也一分没剩。这都是命啊!”说着嚎啕大哭起来。 李娜听完了,哭笑不得,对一支烟说道:“知道自己没有发财的命,以后就要老实一点。跟我们回到台湾好好的为人,不要再胡思乱想了。我答应给你的奖励,一分不会少你的。以后你就跟你的老婆做点小生意,好好培养孩子,别让他长大了跟你一样。” 第158章 柳津冬贞子 一支烟从自己的口袋里抖抖嗖嗖的掏出来那根发卡,对李娜说:“李长官,我以后再也不开保险柜了。把这个还给你,你给我做个见证。” 李娜接过那只弯曲的发卡,无可奈何的笑了笑。其实她的心中也是一片茫然,能不能活着回到台湾现在还是个未知数。 看见李娜神情落寞,郝鸣岐说道:“我们现在情况还不错,就是一支烟受了点伤。比起那些万人坑里的冤死鬼,我们起码还活着。” 好在一支烟还能挣扎着站起来,慢慢的挪动步子。他佝偻着身体跟随着郝鸣岐和李娜向炮位的方向进发。 据图纸的标注剩下的路程并不远,他们很快就嗅到了海洋的气息,间或还有鸟类在他们的头顶盘旋。光线也越来越强了,已经没有必要继续点蜡烛了。 拐过了最后一条通道强烈的阳光晃得他们睁不开眼。等他们适应了强光之后,被眼前的一门巨炮震惊了,整个炮位足有上千平方米。炮身足有10m多长,巨大的炮口伸向外面俯视着海峡。阳光从宽阔的洞口照射进来,将炮位照的一片通明。 好久没有见到阳光了,震惊之余郝鸣岐和李娜爬到射击口向下俯视。眼前的情景让他们感到既新奇又绝望,炮口就开凿在悬崖绝壁的中间,无论是向上看还是向下看都是几乎垂直的崖壁。想从这里下到海面几乎是不可能,只有飞鸟不断的从洞口飞进飞出。图纸上并没有标注炮位的高度,据他们粗略的目测,洞口的海面有几十米之高。 望着眼前碧波万顷的大海,郝鸣岐和李娜真想变成一只鸟飞出去。可是面对着绝壁千仞他们只能相视苦笑。 两个人并不死心,他们回到炮位安顿好一支烟,然后继续赶往下一个炮位。下一个炮位的情况也差不多,射击口也是开凿在绝壁之上。在体力允许的范围之内,他们又一连跑了几个炮位。最终气喘吁吁的回到了第一个炮位。 在原地休息的一支烟看到他们两个失望的表情,还是禁不住问道:“情况怎么样?” 郝鸣岐摇了摇头:“看来日本人是有意将射击口开凿在绝壁之上,这样可以防止敌人的偷袭。但对于我们来说却不是什么好消息。” 李娜突然想起一个问题:“这里这么多大炮和卡车,日本人是怎么运进来的?” 郝鸣岐眼睛一亮:“问的好!只要找到日本人的运输通道,我们就可以出去。”说着就展开图纸,开始寻找。 谁知一支烟却冷冷的说道:“我知道日本人是怎么运进来的,就在那个万人坑的旁边有一个巨大的洞口,日本人的汽车和大炮一定是从那里运进来的!可惜那里已经被炸塌了。” “我们可以把它重新凿开。”郝鸣岐说道。 “我劝你还是省省吧,”一支烟的语气非常失望:“我估计通道上面的整个山体都塌陷在里面,石块都非常巨大。难道你还想用刺刀把它们撬开?” 哪怕有一线希望,郝鸣岐也不愿意放弃。他和李娜决定再一次来到了万人坑的旁边勘察一遍。 等到他们再次回来的时候,一支烟不再问他们了。两个人失望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日本人做的可真绝呀!”李娜恨恨的说道:“他们离开的时候把所有的出口都炸塌了。” “这可以理解,他们不想让这里的东西落在盟军的手里。”郝鸣岐说道。 “防御工事里面的东西保存的这么好,就好像他们还想回来似的。” “也许他们就是这么想的,很多日本人是不甘心就这样投降的。” “可我们怎么办?我们怎么出去?” 这个问题现在没有人能够回答,大家陷入了沉默。室内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只有一只海鸟站在洞口打量着这几个奇怪的陌生人。悬崖下面传来了波涛拍岸的声音。 一支烟躺在地上一言不发,李娜也歪坐在一边低头不语。只有郝鸣岐地上踱着步,他走到了大炮的后面,从敞开的大炮的炮膛向外看整个炮筒。炮膛里面的膛线清晰可见,旋转着向炮口延伸。郝鸣岐用手指试了试,膛线的边缘依旧锋利。 他自言自语的说道:“这些大炮好像从来没有使用过。” “确实没有使用过,”李娜无精打采的回应道:“当年日本人建这个要塞就是为了封锁海峡,阻止盟军的登陆作战。还没等到盟军登陆天皇就宣布投降了。” “嗯,”郝鸣岐嗯了一声:“你分析的很有道理,所以这里的一切都变成了最昂贵的废物,日本人离开的时候都舍不得毁掉它!” “你考虑这些干什么?”李娜不耐烦了:“赶快想办法让我们离开这。” 郝鸣岐继续踱着步,突然他的目光停留在大炮旁边的一排炮弹上:“日本人可以把洞口炸塌,我们也可以把它重新炸开。” 一支烟问道:“用什么炸?你该不会说用这些炮弹吧。” “为什么不能?”郝鸣岐的眼睛发亮:“我们可以把炮弹里面的炸药取出来,做成一个炸弹把洞口炸开。” 李娜还没有发出冷笑声就被郝鸣岐制止了:“现在一支烟有伤,就靠我们两个人了,你不许打退堂鼓!” 李娜鼻子里面的一个冷哼没有发出来就憋了回去,郝鸣岐在绞尽脑汁的想办法,自己确实不忍心打击郝鸣岐。 做一个炸弹说起来简单,可是在这里可是一个浩大的工程。他们首先要把弹头取下来,这就需要找来专业的工具。李娜和郝鸣岐在地图上找到了修理所的位置。 两个人一起到修理所去找工具,等他们回来的时候,不光带回了螺丝钳,还有铁罐等物品。郝鸣岐放倒了一发炮弹,用螺丝钳紧紧的夹住弹头,李娜死死的按住炮弹桶,一支烟也上来帮忙。 一番努力之下,弹头终于松动了。郝鸣岐小心翼翼的取出了弹头,将炮弹筒里面的火药倒入了铁桶。 第159章 一支烟 李娜也似有所悟,跟着重复道:“电报!” “这里面一定有发报室,我怎么没想到?”郝鸣岐的眼睛发亮,忽的一下站了起来,可是很快又坐了下来:“就是有电台,我们向谁发报?” “国防部在东南亚有派出机构,我知道他们的电台呼号。”李娜对于电台业务比郝鸣岐精通的多。 “可是我们没有密码呀。”郝鸣岐忧心忡忡。 “别忘了我是个老报务员,”李娜得意的说:“发送求救信号还是没有问题的!” 郝鸣岐再一次的蹦了起来:“那就太好了,我们现在就去找电台。” 在这之前他们已经知道了报务室的位置,所以很快就找到了那里。打开了报务室的门他们仿佛是推开了一扇希望之门,这是他们最后的希望。 房间里的桌子上赫然摆放着一台收发报机。桌椅上几乎没有灰尘,仿佛它的主人昨天还使用过。李娜将点燃的蜡烛放在桌上,坐进椅子里,熟练的打开电源开关。嘴里说道:“这是日本海军使用的电台,不知道还能不能用。” 让人感到惊喜的是电源的指示灯竟然亮了,不仅是李娜包括他身后的郝鸣岐和一支烟都一起欢呼起来。这比他们前天打通坍塌的坑道还要令人振奋。 李娜立刻戴上耳机,调整好频道,用颤抖的手指开始发送电台呼号。可是呼号还没有发完,就看见电源指示灯慢慢的暗淡下来,最后完全熄灭。 李娜马上沿着电源线找到了供电的干电池,重新紧了一下电源接头,可是指示灯依然不亮。李娜绝望的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电池没有电了,可能是时间太久了。” 郝鸣岐说道:“难道没有备用电池吗?”说着立刻就开始寻找,让人无奈的是找到的电池换上去之后也都维持不了一分钟的供电。有的电池完全都不能用。 眼看着刚刚燃起的希望没有破灭,谁也不愿意就此罢休。大家继续四处寻找,郝鸣岐和李娜跑到远处的仓库去找,让一支烟在附近的房间里再找一找。找了一圈之后三个人重新回到报务室,大家面面相觑,摇了摇头。 此刻连一向沉稳的郝鸣岐都已经到了绝望的临界点,他用双手锤着桌子,大声咆哮:“难道我们连一点希望都没有了吗?” 郝鸣岐心灰意冷,失魂落魄的地上转着圈。回想起自己的经历,难道自己短暂的生命就要终结在这里吗?还是如那个越南老和尚所说的自己的磨难还没有到尽头? 看到郝鸣岐几近崩溃的样子,李娜也心如刀绞。她拉住郝鸣岐的手说:“你不要这样!起码我们两个还在一起。” 郝鸣岐烦躁的甩开她的手,继续咆哮着:“在一起干什么?在一起干什么?一起去死吗?” 郝鸣岐的崩溃让李娜坠入了冰冷的深渊,在绝境当中自己唯一的依靠已经失去了理智,她绝望的痛哭起来。 一只烟傻傻的站在一边,一言不发。 当大家意识到要离开这里的时候,李娜再一次扮演着领导和保姆的角色。这个看似泼辣的女人在关键时刻还是有自己的担当和责任感。虽然在内心她依赖着郝鸣岐,可每当郝鸣岐遇到危难她都会毫不犹豫的站出来。今天也是一样,她再一次拉住了失神的郝鸣岐,又招呼着一支烟,准备回到他们那个所谓的家。 郝鸣岐拖着沉重的步子任由李娜牵着走出房间,一支烟跟在后面。 刚走出报务室的门,一支烟像是自言自语的说道:“我在隔壁房间看见一个奇怪的东西。” 郝鸣岐无精打采的说道:“还能有什么奇怪的东西?” “发现了一辆自行车,可是没有前轮。” 李娜突然眼睛一亮,转身就抓住了一支烟:“你说什么?” “我在隔壁房间看见一辆自行车没有前轮。”一支烟又重复一遍。 李娜的声音都颤抖了:“那可能就是发电机,快带我去看。” 打开了隔壁的房间,里面正放着一辆一支烟所说的没有前轮的自行车。李娜兴奋地跳了起来:“这就是发电机。” 李娜说着就骑上了那辆自行车,使劲的蹬着脚踏板。奇迹出现了,房间的白炽灯竟然慢慢亮了起来。 “啊……”李娜一边狂蹬着脚踏板,一边发疯似的狂叫。 一股元气又回到了郝鸣岐的体内,他的眼睛中也射出了光芒,立刻明白了眼前的一切,嘴唇哆嗦着说:“这么说我们有救了!” 老式的发报机往往配有这种脚踏式的直流发电机,目的就是应付电源中断时候的不时之需。这一架日本电台也不例外,配备了这台直流发电机。它的特点就是要用人力驱动转轮,转轮的阻力很大对人的体力是个极大的考验。在发电的时候,需要有一小队强壮的士兵轮流上去驱动踏板,就像现在的阻尼健身器。 重新燃起的希望振奋了大家的精神,李娜很快就将两个房间的导线连接起来,郝鸣岐当仁不让地骑上了“自行车”。在他的驱动之下隔壁报务室的灯光也亮了起来,李娜重新启动发报机,开始呼号。 一连几次呼号都没有得到应答,最后李娜不得不停下来,原因是郝鸣岐的体力到了极限。郝鸣岐下了自行车来到李娜的身边,得知呼号失败之后气喘吁吁的问道:“会不会是呼号错误?” 李娜回答道:“绝对不会有错,我就是负责对外联络的,对海外电台的呼号烂熟于胸。现在可能是对方还没有开机,这很正常。” “那你对他们的开机时间应该很了解吧?” “确实有固定的开机时间,可这些海外的派遣人员往往是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并不一定严格遵守时间。” 鉴于目前的情况,他们只能每隔一段时间就呼叫一次。希望对方在开机的时候能够收到。 每一次开机呼叫对郝鸣岐的体力都是一次挑战,就像是自行车比赛的爬坡赛段,他必须拼尽全力才能保证电台的正常工作。而他付出的体力应该是一小队强壮士兵的工作。 第160章 达成一致 尽管在发报的间隙郝鸣岐可以得到喘息的机会,可是他的体力还是很快被耗尽了。李娜在一次呼号的过程当中突然断电,他知道郝鸣岐的体力已经难以为继了。 她来到隔壁的房间对郝鸣岐说:“要不我们换一换,你去呼号我来发电。” 郝鸣岐趴在“自行车”上,喘着粗气摇着头:“你的体力更坚持不了多久。” 这个时候一支烟站了出来,说道:“要不让我来试试。” 郝鸣岐抬起头看着他:“你的腿脚不方便,身上还有伤。怎么能让你来?” 一支烟忍住疼痛使劲挺了挺胸脯:“我的脚踩踏板没有问题,胸口的疼痛我也可以忍耐。就让我试试吧。” 郝鸣岐被这个出身卑微的兄弟感动了,这个时候也确实需要有人替换。郝鸣岐下了自行车,一支烟在他的搀扶下骑了上去。 李娜和郝鸣岐一起回到报务室,重新开机呼号。苍天不负有心人,这一次他们的呼号终于得到回应。李娜赶紧发出求救信号,对方迟疑了好一会儿,似乎不相信他们的存在。最终还是发回几个简短的电文。 李娜抄好的电文,凭借记忆就译出了电文的内容。她无可奈何的对郝鸣岐说:“电文的内容是:请等待。” 郝鸣岐不解其意,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很简单,我是以国防部的名义发出的求救信号,他们并不知道我们这次任务,也不相信我们是国防部的人。他们大概要向国防部汇报,核实之后再作决定。” “那我们就只能等待了。” “只能等待,”李娜耸了耸肩:“并且还要保持电台的开机状态。” 为了保持电台的开机状态,同时最大可能的节省体力,李娜关掉了两个房间的照明灯,让电台维持在最少的耗电状态。这样他们就不需要在自行车上冲刺般的狂奔。 李娜关掉了电台让一支烟下来休息一会儿,因为她相信从派出机构向上汇报到国防部做下批示需要有一个过程,他们可以利用这段时间休整一下。 终于发出了求救信号,大家的心情都放松下来。开始讨论如何脱困的问题。 郝鸣岐说道:“不知道国防部会用什么办法来救我们?” 李娜自我解嘲的说:“如果直接开一架直升机来,把我们从洞口接走就好了。” “你别做梦了,”郝鸣岐鼻子哼了一声:“这可是在国外,能派一条船来接我们就不错了。” “你说俞老头子会不会扔下我们不管,让我们自生自灭。”李娜突然问道。 郝鸣岐心头一惊,接着又摇摇头说:“我觉得不会,俞部长不是那样的人。再说我们手里还有他想要的东西。” 李娜会心的笑了:“如果我们手中没有他想要的东西,那就难说喽。我可了解这帮官僚,过河拆桥的事他们没少干。” 一支烟突然提出一个问题:“如果他们派船来接,我们怎么出去?” 郝鸣岐早就想好的答案:“我们用背包带结成绳子,从悬崖上面爬下去。”他看着一支烟一脸的难色,哈哈大笑说道:“你放心,我们会把你先放下去,我们可不会做那种过河拆桥的事情。” 郝鸣岐的许诺让一支烟也咧着嘴笑了起来,可是李娜的脸色却突然阴沉下来,郝鸣岐问她怎么了? 李娜严肃的说:“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我怎么报告我们的具体位置?我这里可没有密码,我可以凭记忆做简单的问答。可是要报告具体位置没有密码可不行!” 李娜的话让郝鸣岐心头一凉,这可是个实际问题。 幸运的是郝鸣岐并不是外行,他立刻想到了如果不能用汉语交流是否可以用英语交流。英语只有26个字母,如果知道每个字母的密码就可以传送消息。 他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李娜的眉头立刻舒展开来,这些字母的代码他还是记得的。 可是李娜又担心的说:“如果这样发报的话,很容易为外人所破译。” 郝鸣岐听完哭笑不得:“你的保密意识也太强了!谁现在会监听我们的电台,再说现在还有必要保密吗?还没等他们破译完毕,我们就远走高飞了。” 李娜也为自己多余的担心感觉羞愧。郝鸣岐立刻动手用英文书写电文,他用最简短的文字说清了他们所在的位置。李娜将这些文字译成了电码。 完成了这项工作之后,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是将背包带编织成攀登绳。这项工作也不困难,他们从仓库里取来了足够的背包带,为了保险起见,他们连接了三根长长的背包带,然后像编辫子一样编成了一根足够结实的攀登绳。 所有的准备工作完成之后,李娜认为应该开机待命了。收发报机的待机状态耗电量并不大,再加上关闭了照明灯,现在只需要很平缓的转动脚踏板就能够保证电力的供应。他们甚至不需要用脚蹬,用手就可以完成这项工作。 可是开机后的等待是那么的漫长,这一天直到天黑电台上的接收指示灯也没有亮起。但是三个人并不敢懈怠,他们轮流或用手或用脚转动着脚踏板。 李娜的耐心在一点点被消耗,终于她的暴脾气又被点燃了,嘴里面开始咒骂:“这些外派的情报员太混蛋了!办事这么拖拉。看我回到国防部好好收拾他们。” “说不定这不能怪他们,也许是国防部耽误了。”郝鸣岐分析着当前的情况。 “反正都不是好东西,想想我们在海外执行任务多么的艰难,他们就不能提高点效率吗?” “也可能就像你说的那样,俞老头子打算抛弃我们。”此刻的郝鸣岐并不着急,他和李娜开起了玩笑。 虽然体力消耗不大,但是轮流的转动脚踏板也确实让人心烦。将近午夜时分,李娜说道:“看来今天晚上不会有消息了,我们就在原地休息吧。等明天再说。” 郝鸣岐和一支烟也认为没有必要熬夜等待,他们暂停了工作回到原来的炮位,和衣而卧。 第161章 走马上任 一天的重体力工作让三个人非常的疲惫,这一夜他们睡得都很香,直到天色放亮他们依然在沉睡。海鸟一如既往的比他们起得早,并且似乎已经习惯了他们的存在,并没有发出嘈杂的声音。 直到耀眼的阳光从洞口照了进来,才将他们唤醒。一夜充足的睡眠让李娜的心情大好,她拿出了自己所有的食物和海鸟们一起分食。 郝鸣岐提醒她说:“你就不留一点?” 李娜沉浸在自己的幸福当中:“但愿我们今天就能离开,再也不吃这些干粮了。” 希望是那么的美好,但是他们现在必须面对不确定的现实。三个人补充了能量之后,又要前往报务室。那单调的工作是多么让人心烦,同时又充满了希望。 来到了报务室打开了收发报机之后,剩下的工作就是转动那个该死的脚踏板。开始他们还一边工作一边说笑打发无聊的时间,渐渐的大家都无话可说了,只有那个转轮发出呼呼的声音。 三个人付出了极大的耐心坚持到了天黑,依然没有等到他们想要的消息。在轮流吃饭的时候,李娜已经没有了食物,郝鸣岐只能将自己的干粮分给她吃。还调侃她说:“看来今天我们是走不了了。” 李娜赌气的拿着干粮一个人到报务室里去了。只剩下郝鸣岐和一支烟在隔壁房间踩着脚踏板。 就在他们觉得今天的工作又要告一段落的时候,报务室里传来了李娜的尖叫声:“来了来了,呼叫信号来了!你们加快速度。” 郝鸣岐听到这个好消息精神振奋,开始努力的蹬着脚踏板。 对方发来的电文果然如郝鸣岐所料:“请报告位置。” 他们事先做了准备是多么的必要,李娜立刻将事先草拟的电文发了过去。对方又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这封英语的电文让对方始料未及。等到对方反应过来之后,发回的电文也变成了英文。 李娜拿着翻译过来的英文来到隔壁房间递给了郝鸣岐,郝鸣岐将英语翻译过来激动的对他们说:“明晚将有一艘船来接你们,我们的电台将24小时开机等待,如果有变另行通知。” “这帮混蛋,终于长点脑筋了!”李娜嘴里面骂着,心里却乐开了花。 “他们知道我们没有密码,所以用英文回电。确实长了脑筋!”郝鸣岐也兴奋的挥舞着手里的电文。 一切都如郝鸣岐所料,国防部在东南亚的派出机构果然要派一艘船来接他们。经历了千难万苦九死一生,他们终于等来了生的希望。 又是一个不眠之夜,第二天的等待不再有焦虑和困惑,他们早早的做好了准备,等待夜晚的来临。 这一天显得特别漫长,在等待期间他们又和派出机构取得了一次联系,商定联了络信号。 夜色就像一个待嫁的少女,迟迟不肯露面。李娜觉得自己像一个待嫁的新娘,莫名的对困住他们的山洞产生了一种依恋的感觉,其实这里除了不能和外界接触没有什么不好,宽阔幽静还有海鸟作伴。她为自己的不舍感到奇怪,心里同时又期待着迎亲的航船。 “离开了之后,你还会怀念这里吗?”李娜站在射击口手扶着巨炮,了望着碧蓝色的海峡像是在问郝鸣岐又像是在问自己。 “如果有可能,我还想故地重游。”郝鸣岐在他的身边回答道。 “你也有这种感觉吗?” “如果条件具备,在这里生活一辈子也不是不可以。” 李娜哈哈大笑起来:“那我们干嘛还要走?我们就留在这里好了。” “生活呀!不管前途如何,我们还是要回到生活当中去。” “如果这里可以生活下去呢?” “那也要走,有人还惦记着回去当科长呢!” “真没劲!多浪漫的意境,让你给破坏了。”李娜收起了自己的笑容:“这个科长就让你当,你满意了吗?” “那你不是太吃亏了吗?” “我今天算是真正认识你了,原以为你是个浪漫知趣的人,没想到你这么现实!” “因为马上就要回到现实中去,不现实不行啊。” 夜幕像一层层的薄纱,每隔一段时间就向下覆盖一层。海峡里本就稀疏的航船变得更加稀少了,望眼欲穿的人们紧盯着每一艘船只,盼望着有一艘调转航向向他们驶来。 直到最后一重厚重的夜幕落下天穹变得一片漆黑,他们还没有看到来接他们的船只。海鸟们从他们的身边飞过回到自己的巢穴,四周变得更加安静。波涛拍岸的声音越来越强传进了他们的耳蜗。 直到什么都看不见了,郝鸣岐和李娜才回到了洞内。大家谁都不想说话了,静静的看着身边的巨炮指向黑暗的苍穹。 一连三声汽笛长鸣盖过了波涛的声音闯进了洞口,三个人几乎同时呼的一下站了起来。按照之前的约定这就是船只到达的信号,他们立刻奔向洞口。 一片漆黑的海面上,如果不是有一束强光照过来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船只在什么地方。那束强光在悬崖上的四处扫射寻找着目标,郝鸣岐点燃了事先准备好的火把站在洞口上使劲的挥舞。 在火把的指引下,那条船慢慢的向他们脚下的崖壁靠近,直到强光照到郝鸣岐的脸上。 一支烟已经坐进事先准备好的背兜,连接好绳子。郝鸣岐和李娜拽着绳子把他顺着崖壁慢慢的放了下去。直到绳子的那一头突然松开,他们才知道一支烟已经安全着陆。 绳子的这一头已经固定在大炮上,郝明奇收起了绳子,对李娜调侃说:“你不是说想留下吗?那我就先走了。你一个人留下来慢慢的享受浪漫吧。” 李娜狠狠的踢了郝鸣岐一脚:“说什么也得让我先走,你要像个男人一样。”李娜沿着绳子攀缘而下,郝鸣岐在上面举着火把为她照明,生怕她有一点闪失。好在李娜也是经过训练的特工,有惊无险地下到了地面。 等到郝鸣岐下来之后,三个落难的人才一起登上了船只。 第162章 太子召见 终于回到了台北,短短的十几天恍若隔世。俞部长拿到了他想要的东西,立刻赶往经国先生那里去邀功。 回来之后俞部长春风满面,对郝鸣岐和李娜大加赞赏。奖励和假期自不可少,一支烟的奖金也发放到位。可是对于晋升科长的事情俞部长只字未提。 郝明奇和李娜幸幸然离开了部长办公室,历经千难万险总算不辱使命,两个人都感到很幸运,但又觉得好像少点什么。 “部长好像没有提你晋升科长的事情。”郝鸣岐又对李娜发起了挑衅。 “是没有提你晋升科长的事情。”李娜反唇相讥。 “可能是俞部长当着我们俩的面不好开口,毕竟是一女二嫁。” “你这话算说到点子上了,看俞老头子怎么跟我们交代?” “部长也知道我们俩不会为一个科长的位置撕破脸,正在等着我们其中一个主动谦让。” “没准他就是这么想的,这个老滑头!”李娜小声说道:“反正我对什么科不科长的已经没有多大兴趣了,能活着回来我就很知足了。” “那我就当仁不让喽。”郝鸣岐趁机说道。 李娜笑着说道:“我觉得你现在应该先到宋婉玲那里去报到。” 两个人已经走出了办公大楼,郝鸣岐仰头望着天说:“她那里打个电话就可以了,我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你有什么事情?” “我要回宜兰基地去看望我的老兄弟,我总觉得那里才是我的家。” “我能和你一起去吗?” 郝鸣岐有心想拒绝李娜可又说不出什么理由,就和李娜一起去了宜兰基地。 他们的到来让林团长始料未及,重新见到郝鸣岐让他又惊又喜。但是他首先和李娜打了招呼:“欢迎李科长光临本基地。” 李娜笑着直摆手说:“我还不是科长呢。” 林团长说:“这个位置早晚是你的,各基地的兄弟谁不知道!” 李娜谦虚的说:“还没有任命,让兄弟们不要乱说。” 林团长笑着和郝鸣岐点了点头,接着问李娜:“多日不见,不知道长官在忙什么公务?” “和郝长官一起执行了一次秘密任务,”李娜回答道:“在这里不便透露。” “哦,那一定是圆满成功喽,少不了又受到部长的嘉奖。” “是秘密任务,没有什么嘉奖。有个口头表扬我们就很知足了。” 林团长此时才知道郝鸣岐神秘失踪的原因,又哦了一声:“是这样啊,不过没关系。今天在我这里给你们接风洗尘。” 林团长没有和郝鸣岐说一句话就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他是满心欢喜真心想款待郝鸣岐和李娜。 当晚在宜兰基地大摆宴席,所有的军官全体出席欢迎国防部的长官。 发表了一番祝酒词之后,林团长坐了下来向李娜诉苦:“现在上面对国防经费查的很严,各项开支都在压缩,所以今天这个场面实在是简陋的很,不成敬意,不成敬意。” 谈到国防经费李娜忍不住瞟了郝鸣岐一眼,打着官腔说:“这已经很破费了,现在经费确实控制的很严,连部长的开支都要向监察院报告,谁也不敢像以前那样大手大脚了。” “是吗?”林团长似乎大吃一惊:“军中都在疯传监察院在核查国防经费,看来不是空穴来风啊。” “不过据我所知你们基地的经费并没有核减多少,还不至于过苦日子吧?”李娜接过林团长斟的一杯酒。 “现在还过得去,不过国防部已经来了通知,从下个月开始就要核减各项开支了。”林团长叹了一口气:“下次二位长官再来,我只能自掏腰包招待你们了。”说完哈哈大笑。 李娜也笑了:“那倒不至于,只要我在特训课就不会亏待宜兰基地。郝长官也是从你们这里出去的,谁要是亏待了林团长他也不会答应。” 林团长立刻端起了酒杯:“那我在这里就先感谢二位长官了。”林团长说完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当天晚上大家都喝了不少酒,李娜和郝鸣岐历险归来也特别高兴,放量醉了一回。 宴会结束,郝鸣岐对林团长说道:“今天晚上还要在这里讨扰你们一晚了。” 林团长知道郝鸣岐有话要对自己说,大笑着说:“郝长官这话就见外了,这里就是你们的家,我就给你们安排好了。” 林团长让人送李娜到客房去休息,然后和郝鸣岐一起回到自己的住处。到这个时候他们两个人才得到单独交谈的机会。 林团长劈头就说:“你都快把我们急死了!这么长时间没有消息。” 郝鸣岐无奈的说:“俞部长给我下达的任务之后,就不许我再外出。保密工作做得很严格!”然后就将他这次外派任务的过程向林团长作了简单的汇报。 林团长听完之后说:“这确实不能怪你,冬贞子也不知道你的消息,她还和我联系过。你要尽快的把情况向她说明,让组织放心。你知道你一个人牵动了多少人的神经?冬贞子把你失踪的消息向组织汇报之后,上级甚至命令我们尽快撤离。幸亏我当时稳住了,我相信你不会出事。如果我撤离了,你也很可能暴露,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郝鸣岐此刻才知道自己的一个无意之失竟然给组织带来这么大的麻烦,他惭愧的低下了头:“这一切都是由我引起的,我会向冬贞子做深刻的检讨。” “检讨倒不必了,你认识到错误就行。干我们这一行一个微小的失误,哪怕是无意间犯的错误都会给情报网带来灭顶之灾。我们这条线重新建立起来时间不久,很多地方还需要完善。你要和冬贞子好好讨论一下,要避免再犯同样的错误。” 当天晚上郝鸣岐和林团长谈了很久,作为一个资深的地下工作者林团长向郝鸣岐提了很多合理化的建议。他认为冬贞子这种随机性的联络方式并不可靠,关键时刻容易产生失误。 郝鸣岐认真听取了林团长的建议,他决定尽快的和冬贞子见面,商讨以 第163章 搜查日侨 和冬贞子见面之前,郝鸣岐用公用电话和她取得了联系。这种最普通的联系方式往往是最安全的。冬贞子在电话里语气平静,仿佛是在和一个普通客户商讨生意。 他们约定好在一家咖啡厅见面,等到见面之后,郝鸣岐发现冬贞子面沉似水。 不等冬贞子开口郝鸣岐就说道:“我已经见过林团长了。” 冬贞子漫不经心的端起咖啡,轻轻啜了一口:“哦,林团长跟你说了什么?” 郝鸣岐慢慢的搅动着咖啡杯,眼睛都没有抬:“我们几乎谈了一夜,该说的都说了。” 冬贞子压抑的怒火突然爆发了,她哐的一声把托盘放在桌上:“但是我还要重复一遍,由于你的无组织无纪律几乎让我们的情报网遭受灭顶之灾!” 郝鸣岐低着头一言不发,冬贞子继续发泄怒火:“你没有和组织打招呼就玩起了失踪,你以为这是件小事吗?上级当时已经命令我们紧急撤离。如果不是林团长冒险留了下来,你现在还能见到我吗?你已经有过一次教训,为什么还犯这样的低级错误?” 郝鸣岐抬起头解释道:“我当时被限制外出,也不能向外界打电话,实在没有办法向组织汇报。” “这一切都不是理由,我就不信你找不到办法给我发个消息。” 在宜兰基地被林团长一顿教训,现在又受到了冬贞子的斥责,郝鸣岐也觉得难以忍受,他反驳道:“你的这种随机的联络方式有时候让人难以适从。我当时确实无能为力。” “我这样做的目的是出于安全的考虑,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冬贞子声音不大可是怒气冲冲。 “这不光是我的意见,林团长也这么认为。” “你不用拿林团长来压我,我现在是这条线的领导人。我们重建这条情报线付出了多么大的代价你知道吗?这条情报线多么的宝贵你知道吗?组织上在台湾的多个情报网都被敌人破坏,只有我们还在正常运转。可是你却如此的漫不经心!” 劈头盖脸的一顿教训郝鸣岐几乎没有插嘴的机会,本想这一次来和冬贞子商量改进工作的事情,看到冬贞子如此的情绪激动郝鸣岐知道现在无法商讨任何事情。满怀着一肚子委屈他也不想过多的申辩。 可是冬贞子依然不依不饶:“你这次去东南亚不过是为国民党反动派的统治者做善后擦屁股,对组织有什么意义?值得冒险吗?” 郝鸣岐终于压不住自己的火气了:“照你这么说,我们上次去西贡执行任务对组织有什么意义?我身在敌人的内部,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这一点你都不能理解吗?” 冬贞子让郝鸣岐反驳的哑口无言,一时语塞。最后冬贞子扔下一句话:“我们的联络方式依然照旧。”然后起身就离开了。 久别重逢演变成了一场争吵,郝鸣岐心情郁闷,悻悻然无所适从。 郝鸣岐回到了国防部的住处,拨通了宋婉玲家的电话,原以为会得到宋婉玲热情的回应。没想到刚说两句话,就听到电话那一头宋婉玲在和什么人发生争吵。宋婉玲匆忙说了一句:“以后再聊吧。”就挂断了电话。 郝鸣岐丈二和尚摸不住头脑,一个人抽起了闷烟。没想到过了一会儿宋婉玲的电话又打得过来,郝鸣岐抓起话筒,听见宋婉玲的声音都带着哭腔:“我刚才和爸爸吵架了,爸爸遇到大麻烦了。他现在一个人赌气出去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呜呜呜。” 郝鸣岐很快就赶到了宋家,一进门,宋婉玲就扑倒在他怀里,声泪俱下:“这么长时间你都到哪儿去了?你知道我是怎么过的吗?爸爸每天回来都好像窝着一肚子火,无缘无故的就对我发脾气。刚才我顶了他几句,他就一甩袖子走了。” 郝鸣岐搀着宋婉玲坐到沙发上,对他说道:“我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 “你知道?”宋晚玲抬头问道。 “一定是为了国防经费的事,现在监察院追查的很紧。俞部长攀上了经国先生的高枝,已经改换门庭,他会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你爸爸的身上。” “是的是的,我经常听到爸爸嘴里面骂什么忘恩负义的东西,一定是在骂俞部长。可他现在什么话都不想跟我细说。” “他现在心里一定非常烦恼,你就不要火上浇油了。” “可我是想帮他呀!又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你们还是应该多到夫人那里走动走动,毕竟是亲戚,夫人不会坐视不顾的。” “夫人早就说她不干预政事了,我爸爸不止一次的碰了钉子。” 郝鸣岐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可真麻烦啊!” …… 回到台北之后,一连串不顺心的事情让郝鸣岐心烦意乱。在组织内部虽然自己和林团长的意见一致,也得到了他的支持。但是倔强的柳津冬贞子不肯听从合理化的建议,和他发生了尖锐的冲突。郝鸣岐为以后的工作开展能否顺利忧心忡忡。 现在宋议长又面临的弹劾和排挤,这虽然是敌人的内部矛盾。但是作为宋家未来的女婿,他不可能置身事外。如果宋议长的地位动摇势必也会影响他在国防部的前途,甚至可能被排挤出国防部。如果那样将对他以后的潜伏工作造成巨大的影响。 组织内的不和谐,他还可以通过林团长在中间协调,争取和冬贞子达成一致,找到一种更合理的工作方式。他相信冬贞子怒气平息之后会变的理智起来,她毕竟是这条线的领导人,会以大局为重的。 可是身处敌人内部权力斗争的旋涡,郝明奇感到是那么无力。双方都是位高权重的实力派人物,自己就像一叶浮萍只能随波逐流。过多的参与其中显然是不明智的,可是完全袖手旁观也让郝明奇心有不甘。俞部长和宋议长很可能分道扬镳,他们一个是自己的上级,一个是自己未来的老丈人,郝鸣岐左右为难。 第164章 上级来电 自打回来之后诸事皆不顺遂,郝鸣岐心绪烦躁。做什么事情都提不起兴趣,只嫌俞部长给的假期太长。 这一天上午郝鸣岐只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从国防部大楼走出来没多远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远远的迎了过来。郝鸣岐定睛一看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一支烟。 一支烟理了发刮了脸,浑身上下收拾的干净利落,可是他那一瘸一拐的步伐还是让郝鸣岐一眼就认出了他。 一支烟满脸堆笑,上前双手握住郝明奇的手:“郝长官,我在这等了你好久,终于把你等到了。” 郝鸣岐也报以微笑:“你为什么不进去找我?” “看门的卫兵狗眼看人低,说什么也不让我进去。我说我可是国防部的功臣,他们竟然拿棍子把我撵出来了。” “这也难怪,国防部确实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什么事都没有,就是想见见郝长官,好好感谢您一下。我能活着回到台北全靠您了。” “这也没什么,大家一起做事同舟共济嘛。” “今天你无论如何要到我家里去一趟,让我好好表达一下谢意。” 郝鸣岐确实无聊的很,见一支烟盛情邀请,也没有推辞很爽快的就答应了。一支烟大喜过望,和郝鸣岐一起打了一辆车朝家里奔去。 一支烟的家在台北的贫民窟,出租车带着他们穿大街过小巷终于到了一个小街口。司机望着前面破烂狭窄的街道,皱着眉头说:“对不起先生,前面实在走不过去了。” 一支烟却不以为意,反而很高兴的说:“没关系,停在这里就挺好。我们自己走回去。” 和郝鸣岐一起下了车,一支烟在前面引路,郝鸣岐身着笔挺的军装跟在后面,引起路人纷纷侧目。 一支烟狐假虎威的和街上的人打着招呼,挺着伤口还没痊愈的胸脯得意洋洋。仿佛迎接的是钦差大臣。 还没到家门口,一支烟就大声招呼起来:“老婆子快出来,郝长官来咱们家做客了。” 一个中年妇女领着一男一女两个半大孩子赶紧从屋里跑出来,毕恭毕敬的站在门口迎接他们。 郝鸣岐走进一支烟的家,房子虽然老旧破败,但已经收拾的很干净。堂屋里摆着一张方桌,一支烟把郝鸣岐让了上座,又是沏茶又是敬烟。 郝鸣岐打量了一番一支烟的家,说道:“你这个家还不错嘛。” 一支烟在一旁陪笑道:“以前根本就不像个样子,是我出来了之后才好好收拾了一下。让您见笑了。” “唉,俗话说破家值千金糟糠不下堂,有个安身之处就该知足了。我在台北还连个家都没有呢,现在还住在国防部的宿舍里。” “还是郝长官看得起我,我以前干的那个营生你也知道,我那时候真不是人,只故自己风流快活根本不顾家。老婆孩子受尽了白眼,让人看不起,不知道受了多少苦。” 一支烟说着眼圈都红了:“街坊邻居都看不起我们家,说我们家是贼窝。多亏了郝长官把我从牢里提出来,领着我出了一趟差,我今天才混得像个人样子。” “这都是李娜长官的意思,你应该感谢她。”郝鸣岐说道。 “李长官这个人倒也不错就是太傲慢了,根本不拿正眼看人,我们想高攀都高攀不上呢。还是郝长官平易近人。不怕你笑话,今天请您来就是想让您给我们家撑撑门面。我一支烟从今之后要重新做人了,国防部里都有我的朋友,我以后可以挺着胸脯走路了。”一支烟在自己的胸脯上拍了一下,疼的龇牙咧嘴。 说话之间,一支烟的老婆已经在桌上摆满了佳肴。郝鸣岐看着满桌的酒菜对一支烟说:“干嘛这么客气!就请我一个人为什么做这么多菜?” 一支烟哈哈大笑,站起身给郝明奇斟酒:“这算什么呀!想想我们在火山上烧的那些钱,不知能办多少酒席呢?” 郝鸣岐也笑了起来:“你倒是真想得开,这样就好。钱财乃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以后做个正经营生,好好为人。” 听郝鸣岐这么说,一支烟叹了一口气放下了筷子:“我正为这事发愁呢,国防部虽然给了一笔奖金,但我们家大口阔的也不能坐吃山空啊。我想找点事做吧,可是又拖着一条残腿,谁肯要我呀?” 一支烟的话让郝鸣岐若有所思,他打量了一下一支烟,头脑中突然灵光一闪,说道:“你要真想找事做,我可以给你想想办法。” “那就太感谢郝长官了!” “先别谢,还不知道能不能成。” “郝长官说的话没有十分也有八成,我在这里先谢过了。”一支烟说着举起手中的酒杯毕恭毕敬的对着郝鸣岐一饮而净。 “我有个朋友是做外贸生意的,在台湾收购各种草药和特产。你如果对这个感兴趣,我可以帮你问一问,让你帮他收货。” “这完全可以啊,我可以开一家货站,专门收购土特产。”一支烟喜形于色。 “好,既然你愿意我就跟我的朋友打个招呼。”郝鸣岐说道:“认识这么久了,还没有请教你的大名,我也好跟我的朋友介绍啊。” 一支烟惭愧的笑了笑:“一支烟是我在江湖上的诨号,我现在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当然不能再用这个名字。我的大名叫谢昌顺,你叫我老谢就可以了。” “那好,老谢。我有消息就通知你。” 一支烟高兴的都要跳了起来,他叫出来两个孩子,说道;“这位郝长官可是我们家的大恩人,赶快给恩人磕头致谢。”郝鸣岐赶紧起身拉起了两个磕头的孩子。 一顿饭一直吃到半晌,郝鸣岐带着几分醉意,告别了一支烟。一支烟领着老婆孩子一直把他送到了巷子口,才大声的向他告别:“郝长官,以后常来做客啊!” 一直看到郝鸣岐不见了身影,一支烟又领着老婆孩子得意洋洋的回了家。 第165章 双重怀疑 郝鸣岐想在他和冬贞子之间建立一条新的联络线,而让一支烟和他的家人充当联络员,这当然是在他们不知情的情况下。要实现这个目的首先要得到冬贞子的认可。 这一次他直接到前田株式会社去找冬贞子商谈。冬贞子对他的到来颇感意外,把他领到了自己的房间之后,首先对他的行动进行了指责:“没有必要不要到我这里来,我不是提醒过你吗?” “我这次来非常有必要,如果我们能达成一致,以后我们两个就不用直接见面了。” “你还是想改变我们的联络方式?” “是的,这种现状必须要改变。” “我觉得没有必要,现有的联络方式非常有效,而且很安全。”冬贞子依然固执己见。 “我不这样认为,事实已经证明在紧急时刻我们无法及时的取得联系。” 郝鸣岐的话似乎触动了冬贞子,上一次郝鸣岐神秘失踪的教训就在眼前。她的口气缓和下来:“那就说说你的想法吧。” 郝鸣岐把他想利用一支烟开设货站,作为情报传递的中间环节和盘托出。当然他隐瞒了一支烟曾经是江洋大盗这一细节。 冬贞子听完之后说道:“要吸收新的情报员加入组织,需要上级的考察和认可。这不是我可以随便决定的。” “我们现在孤悬海外,上级如何对新的情报员进行考察?我们不能让教条主义捆住了手脚。” “这不是教条主义,这是组织纪律。”冬贞子严肃的说。 郝鸣岐担心他们的谈话又会演变成一场争吵,就耐心的解释道:“如果要考察,也只能由我们自己考察。何况的情报员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传递情报,不需要对他们的忠诚做过多的考察。” 冬贞子对自己的化妆易容术非常自信,现在让她改变以往的联络方式去使用陌生的情报员确实难以接受。可是郝鸣岐的建议又让她难以反驳。 从工作上讲郝鸣岐是她唯一的下线,上级给他的任务就是全力协助郝鸣岐的工作。从私人感情上讲她对郝鸣岐已经产生了难以割舍的情愫。上一次郝鸣岐神秘失踪让她心有余悸,这也恰恰证明了他们工作上的漏洞。上次见面对郝鸣岐大发雷霆的指责回想起来自己确实有点蛮不讲理。 想到这些,冬贞子终于妥协了:“那好吧,就按照你的建议。你可以着手新的情报员那边的工作,我也需要向上级汇报情况,如果得到上级的肯定,我们就可以尝试新的联络方式。” 终于说服了冬贞子,郝鸣岐舒展了紧锁的眉头,再看冬贞子已经不再是那个严厉的上级了。于是开始说起了工作以外的话题:“我这次回来发现你变化很大。” “你是在说我的脾气很暴躁,是吗?”冬贞子脸上也出现了久违的笑容:“因为你的突然失踪让我措手不及,我一下子失去了工作的对象并且不知道你是吉是凶,你说我的心情能好吗?” “现在一切都明朗了,可我觉得你好像还在忧心忡忡。”冬贞子细微的情绪表露都逃不过郝鸣岐的眼睛,他用手抚摸着冬贞子的额头:“你的眉间还有一道皱纹没有展开。” 冬贞子双手握住郝鸣岐的手放回到自己的胸前,目光柔和了很多:“什么事都瞒不过你的眼睛。” 郝鸣岐听她这么说,赶紧追问:“你还有什么烦恼?” 冬贞子紧闭双唇,摇摇头不肯说话。 “有什么事不能让我知道吗?” 在郝鸣岐的追问下,高傲的冬贞子终于放下了架子,承认自己的错误:“我也犯了一个无法挽回的错误。” “怎么回事?很严重吗?”郝鸣岐的语气急切。 “现在还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冬贞子抬起眼睛,看着郝鸣岐:“那次刺杀叛徒,我在换衣服的时候在现场遗失了一只发卡。” 郝鸣岐心头不觉一紧,这样的纰漏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如果发卡落在敌人的手中他们肯定会跟踪调查的,自己是和国安部打过交道的,像马处长那样的人闻到一丝腥味就会像猎犬一样紧咬不放。 郝鸣岐不觉埋怨了一句:“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冬贞子的目光暗淡下来:“这么长时间,那只发卡就像噩梦一样缠绕着我,我的心情一直都不好。上次对你发火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明明我自己也有错,可是却一味的指责你。” 郝鸣岐现在终于知道了冬贞子情绪不稳定的原因,可是错误已经铸就难以挽回,他只能安慰冬贞子说:“这么长时间了还没有动静,但愿没有被敌人发现!” 冬贞子露出一丝苦笑:“但愿如此。” 离开了冬贞子之后,郝鸣岐立刻去到一支烟的家,告诉他可以开办一家收购土特产的货站。一支烟喜不自胜,两个人开始商量开办货站的事情。 一支烟表示自己的资金不是很充裕:“虽然国防部给了一笔奖金,但是整修房屋之后又还了不少外债,其实我现在手头并不宽裕。” 郝鸣岐大手一挥说:“没关系,不足的部分由我来填补,这家货站就算我们俩合作的,我也想捞点外快呢。不过我是现役军人,这件事情要保密,不能让外人知道。” 郝鸣岐的慷慨大度让一支烟非常高兴:“郝长官正是我们的大救星,我真不知道怎么感谢你。你放心,货站所有的进出账目,都会让你过目的。” “我当然信得过你,才跟你合作的。账目方面我自然也相信你,当然我也会经常来货站,亲兄弟明算账嘛。” 郝鸣岐和一支烟一起跑遍了台北的大街小巷,其实这都是装装样子,目的是为了让一支烟信以为真。最后在距离国防部不远的地方租下了两间门面,作为营业地点。然后又在报纸上登载了开业广告。 两个人商量货站的字号,郝鸣岐说:“就用你的名字,叫昌顺货栈。” 第166章 布设陷阱 一支烟说:“依我看,把这两个字颠倒过来,我的前半生一直不顺,颠倒一下顺序可以改变一下运势。” 于是顺昌货栈就这样开业了,从此以后郝鸣岐就管一支烟叫谢老板或者谢昌顺。 顺昌货站理所当然的和前田株式会社建立了业务往来,冬贞子收到第一批货物的同时也收到了收货清单。她在自己的房间将显影液涂抹在清单的背面,上面很快就显示出郝鸣岐用密码写给她的暗语:初次发货,请多关照! 冬贞子会心的笑了,郝鸣岐用自己的行动彻底的说服了她。她不得不承认郝鸣岐的联络方式比她以前的更有效更安全。冬贞子在退给货站的收据背面也用暗语写了回信。 她把收据交给谢昌顺的时候,谢昌顺有点惊讶:“干嘛还要写收据?货物已经当面点清了,记个账就可以了。” “这是我们的规矩,”冬贞子认真的说:“以后每笔交易都是如此,月底的时候你要凭收据和我们结账,所以你要认真保存好,也要给郝长官过目。” 郝鸣岐在货站收到了东贞子的收据,用同样的方式了解了冬贞子的回信:您太费心了!这短短的几个字让郝鸣岐感到无比的欣慰,自己的良苦用心终于说服了冬贞子。 新的情报交换方式就这样建立了,郝鸣岐利用新的情报线通过冬贞子向组织发回了很多有价值的情报,这是后话。目前他的假期也已经结束了。 回到了国防部,俞部长在和他谈话的时候搓着双手,面有难色的说:“你这一次立了大功,按说我应该兑现自己的承诺。可是……” 看着俞部长为难的样子,郝鸣岐大度的说:“部长不必为难,特训科长的位置就让给李娜好了。我一开始就对当官没有多大兴趣,能够进国防部我已经很知足了!” 俞部长听闻此言,脸上立刻乐开了花:“没想到你们年轻人如此的开通!我跟李娜谈话的时候,她也说把位置让给你。你们两个如此谦让这倒让我左右为难了,哈哈哈。我觉得作为男子汉这回你就让一步,科长的位置就让李娜坐吧。以后有的是机会,我不会忘记你的。” 其实郝鸣岐早就看透了俞部长的心思,以前宋议长大权在握的时候俞部长为了巴结这个当朝权贵对郝鸣岐这个准女婿确实关怀有加,别说一个科长的位置,就是让郝鸣岐做副部长他也会欣然应允。 如今宋议长受到了弹劾,因为经济问题被监察院穷追猛打,议长的位置形将不保。俞部长好不容易爬上了大太子的航船,对于他这个议长的准女婿就不用过于迁就了。 已经从泥潭中爬上岸的俞部长一脸的轻松得意,但是面对为自己出生入死立下大功的郝鸣岐还是心存一丝愧疚,他狡黠地眨了眨眼睛满脸堆笑的看着郝鸣岐:“你如果不嫌弃的话,可以先在特训科给李娜做副手。一旦有了好的位置我立刻给你安排。” 郝鸣岐除了点头称是已经没有别的选择,现在再提过多的要求不但不能达到目的,反而会让部长心生厌恶。还不如就让俞部长欠自己一个人情,以后相机而动。 郝鸣岐告别了于部长立刻到特训课去报到,特训科里李娜已经稳稳的坐在了科长的位置上。 郝鸣岐直接来到她的面前立正敬礼:“报告李科长,属下郝鸣岐前来报到。” 李娜倒是显得有些手足无措,可是满脸的喜悦难以掩饰。她看了看周围的下属,站起身说道:“想必已经不用介绍了,郝鸣岐中校从今天开始就是特训科的副科长了。” 然后赶紧过来握着郝鸣岐的手,脸上一丝绯红,小声说道:“让我说什么好呢?这个位置本来是你的,我算是鹊巢鸠占了。这都是俞部长的安排。” “是吗?”郝鸣岐反问道:“除了部长的安排,李科长私下也没有少运动吧?” 李娜脸上的一丝绯红变成了满脸通红,就在郝鸣岐忙着建立新的情报线的同时李娜也没闲着,她确实动用各种关系想坐上科长的位置,包括搬出自己的干爹。 人就是这样,在身处险境朝不保夕的时候往往把功名利禄看得很淡,一旦回到了现实中对权力的渴望立刻占据了李娜的全部身心,哪怕竞争对手是自己深爱的人。 面对郝鸣岐阴郁的目光李娜百感交集,当初自己亲口说对科长的位置毫不在乎,可是在背地里却用尽了手段。现在被郝鸣岐当面揭穿,这让她羞愧难当。 “其实这个位置,我们俩谁坐不是一样吗?”李娜努力的克制着难堪。 “你说的我同意,”郝鸣岐的脸色缓和了很多:“但你就不想给我一点补偿吗?” “当然当然,你说你想要什么?”面对自己心爱的人李娜非常的慷慨。 “其实很简单,”郝鸣岐的脸上已经露出了笑容:“何以解忧,唯有杜康,请我喝一杯就足够了。” “这个我早就安排好了,”李娜喜形于色:“我要为你举行一个欢迎会,好好的热闹一下。”其实这也是她刚想好的主意,“我也是刚刚接手,业务上的事忙得不可开交,但这件事必须马上就办。” “特训科的事至于让李科长这么忙吗?业务上您早已经烂熟于胸了,这个位置你不知道在心里已经坐了多久了!”郝鸣岐阴阳怪气的说道。 自己的心思再一次被郝鸣岐戳穿,李娜的神情暗淡起来:“别人这么说也就罢了,你这么说我心里好难过!就好像我是个投机专营的小人。比起科长的位置我更看重的是你。” 郝鸣岐见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就不再穷追猛打了,和颜悦色的说:“请原谅下属的冒昧无礼!我没有别的意思,从现在起我将全力以赴的协助科长的工作。” 得到了郝鸣岐的谅解李娜一身轻松,当天晚上招呼着全科的人员在一家高级餐厅为郝鸣岐举行欢迎宴会。 第168章 接受任务 在欢迎宴会上,同事们纷纷向李娜和郝鸣岐敬酒,恭喜李娜晋升的祝酒词尤为热烈。郝鸣岐心中颇为不快,明明是自己的欢迎晚宴却让李娜抢了风头。 李娜看出了郝鸣岐的心思,悄悄的对郝鸣岐说:“你不要介意,因为我是特训课的老人。说句你不爱听的话,我坐这个位置比你更合适。如果让你来,你未必能划拉得开。” 郝鸣岐也不得不承认这一点,论资历来说李娜确实比自己更适合这个位置。可是他表面上依然装出一副饱受委屈的样子,嘴里咕哝道:“不过是此一时彼一时罢了,如果宋议长没有受到弹劾,我相信你也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看着郝鸣岐满腹的委屈,李娜安慰他说:“别垂头丧气的啦,我不是说过吗这个位置我们俩谁坐都是一样的。俞老头子这样安排就是想让咱们俩互相猜疑,这是他的用人之术。我们偏偏不让他得逞,我们要精诚团结。你在我的手下干活自由自在,顺便还能照顾你自己的生意。” “我有什么生意?”李娜的话让郝鸣岐颇感意外。 “别在我面前装了,你和一支烟开了家货站,以为我不知道?”李娜俏丽的脸庞上露出一丝得意。 “真不愧是干情报工作的,对我都防范的这么严!” “这都是我无意中知道的,”抓住了对方的小辫子,李娜继续进攻:“不过你可是现役军人,干这种事情既违纪又违法。这也就是在我这儿,换个地方你试试。” 郝鸣岐不由的由衷的佩服眼前这个小女人,在为自己谋取官职的同时还没有忘记掌控自己的手下。幸亏自己和她有那种特殊的关系,如若不然她要深究起来,这条刚建立起来的情报线又将危在旦夕。 郝鸣岐定了定神,为自己开脱道:“你知道我的开销也很大,我那不过是赚点小钱儿,贴补贴补。” “我真不明白,在苏门答腊的火山上那么多美钞都让你给烧了,你竟然会在乎这点小钱!” “还是那句话,此一时彼一时也。不是我的钱我一分不要,该我挣的钱我也不放过。” “说的也是,谁会嫌钱烫手呢?不过一支烟这个人靠得住吗?” “经过了那样的生死考验,你还看不透一个人的本质吗?我觉得这个人本质不坏。” “但愿你没有看错,”李娜点起一支烟,叹了一口气说:“想起这次任务可真是生死考验啊!看看现在我们真的是从地狱回到了人间。幸亏有你在一起,不然我真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来。” 郝鸣岐在特训科做了李娜的副手,在李娜的关照下他的行动颇为自由,利用自己的职务之便获取了大量的情报。新的情报线运转顺利,谢昌顺也就是一支烟无意当中充当了郝鸣岐的情报员,源源不断的有价值的情报被转送到冬贞子的手中。 冬贞子欣喜不已,事实证明郝鸣岐的决定是正确的。 在另外一个方面,监察院刘院长对宋议长的调查一刻也没放松。表面上刘院长对宋议长虚与委蛇,暗地里反而加紧了对国防经费贪腐案的调查。 老于事故的刘院长做了两手准备,一方面加紧调查,另一方面对调查的结果严格保密。因为他知道这一次反腐调查并不是目的,只不过是大太子排除异己的手段。而当今的台湾官场风云变幻莫测,随着风向的变化对手随时可以变化成朋友,反之亦然。他不想在权力的角逐当中陷得太深,而想利用手中的资源为自己攫取最大的利益。 果然在某一天,刘院长受到了大太子的召见。在询问了案情调查的进展之后,太子对刘院长说道:“目前局势发生了一点变化,俞部长已经上了我们的船,并且交了投名状。对于他的调查可以终止了。” 刘院长显得有点措手不及,回答道:“俞和宋是一条绳上的蚂蚱,终止对俞的调查那么宋怎么办?” “对宋的调查不能放弃,直到把他扳倒为止。” 刘院长在心中快速的盘算着,小心翼翼的说:“调查宋的问题必然会牵涉俞,这件事很难两全。将来调查结果肯定会呈送得总裁和夫人,宋一定紧咬住俞不放的。只怕到时候先生您会为难!” 经国先生微微一笑:“这件事情我考虑过,具体怎么做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既要扳倒宋又要保住俞。我们的目的不是四处树敌,而是要让更多的人为我所用,我们也要搞统一战线嘛。”他心里也很清楚,想扳倒宋议长这棵大树也并非易事。 刘院长揣摩着经国先生的心思,说道:“您的意思是说,如果有可能我们可以把宋也拉过来?” 经国先生的手指轻轻敲打着办公桌:“你认为这个老顽固愿意轻易就范吗?想加入我的队伍,那可是要交投名状的!如果没有十分的忠心,无论是谁都要除掉,”经国先生说着大手一挥。 刘院长惴惴不安的离开了经国先生,生怕陷入漩涡的他还是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作为一条忠实的走狗如果主人命令他攻击敌人,他会毫不犹豫的扑上去撕咬,现在让他打一个保一个着实让他为难。 这个案子他已经调查的七七八八了,证据已经掌握的很充分,案卷已经形成。现在这个突然的变故迫使他要对案卷推倒重来,也不知道这个姓俞的用什么办法取得了大太子的信任。 更让他感到不安的是如果到时候搬不倒宋议长,姓宋的反击起来也是很恐怖的,宋议长是皇亲国戚树大根深,不是轻易可以撼动的。一旦不能将宋议长击倒,势必会遭到他疯狂的报复。经国先生为了平息事态有可能将自己抛出去当替罪羊,这样的事情不是不可能发生。 怎么才能做到扳倒宋而保住俞而自己又立于不败之地,刘院长苦苦的思索着。 第169章 痛苦的记忆 宋婉玲约见郝鸣岐是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和灿烂的阳光所不同的是她的脸上布满了阴霾。 见到了郝鸣岐,宋婉玲脸色好了许多,两个人并排坐在公园的长椅上。郝鸣岐首先开口说道:“看你这副样子,还是那么的忧心忡忡。” “怎么能不忧心?”父亲的官司让这个刚出校门的小女孩成熟了很多,清秀的面孔上写满了事故:“一肚子的委屈不知道向谁诉说?只能把你约出来聊一会儿,不影响你的工作吧?” “我现在时间很自由,你可以随时找我。” “听说你到特训科报到了,和李娜在一起共事吗?”宋晚玲故作轻松的说。 “是的,李娜现在是特训科长了,我给他做副手。” “那我应该恭喜你们俩了,终于走到了一起。”宋婉玲话中带着醋意。 “这都是上峰的安排,我不过是奉命行事。”郝鸣岐看着宋婉玲说。 “是啊,是我多余的问。”宋婉玲的眼中充满了幽怨:“我也想找一些轻松的话题,可是一开口就说起这些事情。” “我们两个还有什么话不能谈吗?你有什么心事可以尽管给我说。” 宋婉玲摇了摇头,沉默了很久。抬头说道:“我觉得我们再也回不到从前了,以前多好啊,我们一起去阿里山看日出,一起去海边看海鸥,一起去乡下骑自行车,一起看电影……” “如果你愿意,我随时可以陪你去任何地方。”郝鸣岐拉起了宋婉玲的手。 “我已经没有心思了,”宋婉玲眼中噙满了泪水:“我每天都生活在惶恐不安中,看到父亲焦躁不安的样子,我好害怕会失去他!在这个世界上,父亲和你就是我的一切。我的心事只能跟你说。” 郝鸣岐完全理解宋婉玲的心思,安慰她说:“上次那个刘院长不是说的挺好吗,并没有针对宋议长的意思。” “那个混蛋口是心非,他一刻都没放松对父亲的调查。”宋婉玲说道。 “原来是这样,既然如此,有一件事我不得不跟你说。”郝鸣岐就将他这次执行任务的原委告诉了宋婉玲。 宋晚玲恍然大悟的说道:“怪不得俞部长这段时间和父亲说话的时候不阴不阳的,原来他已经上了太子的船。” “看来的确如此,你要告诉父亲防人之心不可无啊!”郝鸣岐打内心想保住宋议长的地位。 在国安部方面,马处长对刺杀案件的调查也没有放松,他手中有价值的线索除了一张模糊的照片之外就只剩下那只发卡。马处长决定从发卡入手开始调查。 他派出手下人拿着发卡的图样在台北及周边地区四处暗访发卡的出处。经过一轮的调查,反馈回来的消息就是在台湾地区没有这种样式的发卡。 就在马处长一筹莫展的时候,手下的一个女探员回来报告说:“我走访了台北的很多大小商场,确实没有发现这种样式的发卡。但是中央百货大楼的一位老板看到发卡的样式之后,说这种发卡可能来自海外。” 女探员的话引起了马处长的兴趣,他带着女探员和那只发卡立刻赶往中央百货大楼。找到那位老板之后进行了仔细的询问,精通女性装饰品的老板拿着那只发卡仔细的端详,慢悠悠的说道:“发卡的背面镶嵌着樱花的花瓣,这种样式应该来自日本。” 马处长急切的问道:“你敢肯定吗?” “有八成把握。”老板回答道:“起码在台湾地区没有这种产品,我对台湾各大厂家的产品非常了解。” 马处长又带着发卡回去向部长报告,部长在听完汇报之后说道:“你的意思是说凶手是个日本人?” “起码和日本有关系。”马处长说。 “这怎么可能?”部长摇了摇头:“日本人没有理由进行这种刺杀活动。” “但我们现在只有这条线索,我决定对在台湾的日本侨民进行调查。” “台湾的日本侨民多如牛毛,调查起来谈何容易。何况他们还受海外领事法的保护,弄不好会引起国际纠纷。” “所以我想取得您的首肯,如果放弃这条线索我真的无从下手了!”马处长把难题推给了部长。 部长沉思了一会儿说道:“你可以暗中进行调查,不要太张扬。如果遇到了外交方面的难题,我再去和日本领事交涉。” 得到了部长的尚方宝剑,马处长首先在台北地区开始调查日本侨民。 自从前清甲午海战战败之后,和日本签订了马关条约,日本人开始在台湾进行了几十年的殖民统治。直到二战日本战败,日本帝国主义才结束了在台湾的统治,将台湾归还给中国。大批的日本军队和侨民被遣返回国,但是留在台湾的日本侨民也不在少数,他们已经在台湾繁衍了几代人,分布在台湾的各行各业。 对本侨民的调查开始之后,马处长才发现自己陷入了一个泥潭。光在台北地区的日本侨民从贩夫走卒到政商要员无所不包,并且数量庞大。要对这些日本家庭进行一一甄别,工作量极其浩繁。 可是在部长面前夸下了海口,马处长只好硬着头皮干下去。他撒开了手下人在台北挨家挨户的以查户口的名义进行调查,重点是日本侨民。 这些狗腿子进入日本家庭之后对日本人进行仔细的盘问,盘问的内容从日常生活到和日本本土的联系无所不包,让那些日本侨民不胜其烦。尤其让他们不能容忍的是这些人对日本女人尤其感兴趣,除了盘问之外还对他们头上的装饰特别关注,有时候还动手动脚让那些女人把头上的发卡取下来。 马处长的这些手下引起了日本人的愤怒,并且很快反馈到了日本政府。日本政府向台湾当局提起了抗议,导致的结果就是国安部长紧急召见的马处长。 部长忍住心中的怒火问道:“你调查的结果怎么样了?” “调查刚刚开始,”马处长已经发现部长的脸色不对,小心翼翼的说:“已经发现了几只类似的发卡,正在对它们的主人进行进一步的调查。”马处长说着把几只发卡放在了部长的办公桌上。 部长瞪着马处长继续问道:“为什么不把这些嫌疑人都抓起来?” “没有部长的同意,卑职不敢擅自行动。” 部长的怒火终于按耐不住了,抓起桌上的发卡猛的摔到地上,大声咆哮道:“你还知道不敢!日本领事把抗议照会送到了外交部,已经惊动了总裁,刚才打电话把我臭骂了一顿。” 第170章 家的感觉 部长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继续说道:“我让你暗中调查,结果你搞得鸡飞狗跳。成心让我下不来台。” “都怪卑职无能,从现在起我开始暗中调查。”马处长被骂得满头大汗。 “还调查个屁!”部长的怒火又被点燃:“现在满世界都知道了,真正的嫌疑人早就躲得无影无踪了。你这个蠢货,办事能不能动点脑筋?别再给我惹祸了。日本是我们的友邦,要注意行动方式,如果你的行动再引起外交纠纷你这个处长就不要当了。” 一顿劈头盖脸的痛骂把马处长骂的一佛转世,二佛升天。他捡起散落一地的发卡,垂头丧气的离开了部长办公室。 要说马处长没有动脑筋确实有点冤枉他,他为了破案可以说是殚精竭虑,只不过过于的急功近利罢了。尽管受到了部长的训斥,但是依他猎犬一样的性格不咬出点东西来是不肯轻易罢休的。 马处长收起了大网,改变的策略,继续对刺杀案件展开调查。 国安部大规模的行动已经惊动了柳津冬贞子,尽管她的前田株式会社还没有被调查,但也引起了她的高度警惕。从目前的形势来看,国安部是采用撒大网的方式进行搜查,说明敌人并没有明确的目标,这让她内心稍为安定。 冬贞子销毁了包括发卡在内的所有带有日本特点的装饰品,自认为自己目前还是安全的。 自从新的情报线建立以来,工作开展的非常顺利。冬贞子全身心的投入到工作当中,享受着成就感带来的愉悦。国安部的行动虽然引起一丝涟漪但是无碍大局。 这种局面一直延续着,直到有一天被上级的一封电报打破。上级来电的内容是:你们提供的情报多有不实,郝鸣岐的身份值得怀疑。万望多加考察甄别,注意自身安全。 这封电报无疑给冬贞子兜头浇了一盆冷水,她不明白上级为什么会做出对郝鸣岐这样的评价,根据她的观察郝鸣岐是一个忠心耿耿办事干练的地下潜伏人员。自己不敢想象郝鸣岐的身份会被上级怀疑。 事情的原委是这样的,在郝鸣岐获取的一个情报当中声称潜伏敌特将对华东某发电厂进行爆炸破坏。国内公安部门根据这份情报对这座电厂进行了严密的防范。而实际情况是爆炸确实发生了,不过不是发生在华东发电厂,而是发生在华南某大城市的另一座电厂。 有鉴于此上级有理由怀疑中了敌人的调虎离山之计,而郝鸣岐的这份情报就是罪魁祸首。再加上郝鸣岐提供的其他情报很多一时得不到验证,因此对他的身份产生了怀疑。 冬贞子了解到这些情况之后,立刻给上级回电试图为郝鸣岐辩解。而上级的回电更加直截了当:郝鸣岐在被台当局国安部俘获之后,可能已经变节投敌。希望你和林旭东同志做好最坏的准备,随时准备撤离。 事已至此,连冬贞子的信心都产生了动摇。回想起来,郝明奇的经历确实值得怀疑,进了国安部那样的阎王殿都是九死一生,可是郝鸣岐却全身而退,不仅如此,还受到了提拔重用。仅凭这一条上级的怀疑就不是空穴来风。 自从新的情报线建立以来,郝鸣岐源源不断的提供了大量的情报,连冬贞子都疑惑情报来的太容易了。想到这里冬贞子不由的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感到不寒而栗。难道自己一直被叛徒在蒙蔽,成了敌人的帮凶? 可是冬贞子在内心中又一次一次为郝鸣岐开脱,既然他已经变节投敌,为什么在南越西贡的时候表现的那么坚定勇敢?难道仅仅是那次任务无碍大局,是蒙蔽自己的障眼法? 既然他已经变节投敌,为什么还要建立新的情报线?难道这也是他蒙蔽组织的手段? 刺杀叛徒的时候他提供的情报,这难道也要解释为丢卒保帅,骗取组织的信任?那敌人付出的代价也太大了! 一次又一次的辩解,又一次又一次的自我否定,让冬贞子万般纠结。想到自己曾经郝鸣岐情意绵绵,甚至以身相许,冬贞子尤为感到痛苦,难道自己深爱的人是一个叛徒? 一阵阵油腻感爬满了冬贞子的全身,郝鸣岐的形象浮现在他眼前。他的英俊的脸孔突然露出一丝狞笑,嘴角里慢慢长出两颗锋利的獠牙。伸出两只利爪向自己抓了过来。 冬贞子不由得尖叫了一声,冲进浴室脱光了自己的衣服,打开水龙头使劲的冲刷着自己的身体。 强劲的水流让冬贞子冷静了下来,她擦干了身体,穿好衣服。重新整理一下自己的情绪,根据上级的指示她要将这个情况告知林团长。 在电话里约好了见面地点,冬贞子将自己装扮成一个中年妇女来到了宜兰码头。 冬贞子的突然约见让林团长感到疑惑,根据组织原则他和冬贞子一般不能轻易见面,这次突然见面想必有重大的事情告知。 林团长身着便衣在码头上见到了冬贞子,两个人坐在长椅上眺望着大海,像一对中年夫妇在聊家常。 “上午接到上级的电报,郝鸣岐可能是叛徒。” 冬贞子声音不大的一句话,林团长听起来就像响了一声炸雷。他赶紧问道:“有什么证据吗?” 冬贞子就将上级的怀疑告诉了林团长,林团长仔细的询问了电报内容,思索了一下说道:“上级只是说郝鸣岐可能叛变投敌,并没有确凿的证据。对于我们有什么具体指示?” “上级命令我们做好万全的准备,随时准备撤离。如果证实郝鸣岐是叛徒,可以将他除掉。” “郝鸣岐是我带到台湾来的,从感情上讲我不相信他是叛徒!他以前为我们做了很多工作,取得了不少成绩,还受到了上级的嘉奖。”林团长的情绪变得很低落。 “他从国安部出狱之后,可能情况已经发生了变化,我们都被他蒙蔽了。”冬贞子声音也很低沉。 “可是从他出狱之后的表现,没有发现什么疑点,仅凭一份情报的失误就轻易下结论,是不是太草率了?我们不能轻易否定一个同志!” “这次情报的失误给国家造成了重大的损失,足以抵消他以前所有的成绩。” 第171章 夜奔阿里山 “上级没有作出最后的结论之前,我们还不能轻举妄动。到现在我还不敢相信郝鸣岐已经变节投敌。” “我也不敢相信,”冬贞子说出了自己对整件事情的疑惑,又通告了这一次国安部调查日本侨民的情况。 眉头紧锁的林团长突然一拍大腿:“这里有一件事情说不过去,如果郝鸣岐是叛徒,那么国安部早就知道你是刺杀案件的元凶。他们为什么还要大费周章的去调查日本侨民呢?” “对呀!”冬贞子似乎恍然大悟:“敌人这样做岂不是打草惊蛇,如果我们已经暴露,并且被敌人利用,他们完全用不着这样做呀!” “不管怎么说,上级的怀疑有他们的理由。我们还是小心为上。”林团长意味深长的说:“自从陈掌柜暴露以后,我们这条情报线遭到了破坏,和组织失去了联系。现在这条线重新建立起来很不容易,我们不能轻易的放弃。你是这条情报线的领导,下一步如何行动由你决定。” 林团长的话让冬贞子感到羞愧,比起老练的林团长自己还显得稚嫩,只是由于工作的关系自己处于领导地位。 看见冬贞子沉默不语,林团长说道:“既然上级没有明确的指示,为了以保万全我看这样,你带着电台先撤离,我在这里坚守。” “那你的安全怎么保证?”冬贞子忧心的问。 “我现在已经不重要了,是个可有可无的角色。如果能够证明郝鸣岐没有变节投敌当然更好,如果郝鸣岐已经叛变,那就牺牲我一个人保全组织。” “您所说的保全组织其实就是保全我一个人,我怎么可以在这个关键时刻放弃职守呢?何况现在还不能证实郝鸣岐已经叛变,我更应该坚守岗位。如果我走了,肯定会引起他的怀疑。” “嗯,你说的也有道理。我们现在假设郝鸣岐已经叛变,那么敌人一定还想利用我们的情报线传递假的情报,也就是说我们暂时还是安全的。我们要利用这段时间对郝鸣岐进行进一步的考察,尽快的确定他到底是人是鬼。” 冬贞子回到了前田株式会社准备下一步的行动方案。 就在林团长和冬贞子进行讨论的时候,另一场对话在国防部的部长办公室进行,俞部长召见了李娜。和平时不同的是办公室大门紧闭,俞部长和李娜坐在办公桌的两旁正在密谈。 “李科长走马上任了,我俞某人说话是算话的吧!”俞部长一开场就以恩人的身份说道。 “谢谢部长的栽培,李娜愿为部长效犬马之劳。”李娜回答道。 “叫你来是为了郝鸣岐的事情,我们对郝鸣岐的考察一直都在进行。到目前为止,你认为郝鸣岐这个人怎么样?” “我还是坚持我的观点,郝鸣岐这个人没有问题,他对党国非常忠诚!”李娜肯定的回答道。 俞部长嗯了一声,接着说:“向你通报一件事情,希望你听完之后还能坚持你的观点。”俞部长拿出了一份会议纪要放在李娜的面前:“这是前不久国防部举行的一次大陆潜伏人员的行动计划会议的纪要,当时你们特训科参会的就是郝鸣岐。” 李娜拿起会议纪要翻了翻,问道:“部长让我看这个是什么意思?” 俞部长诡异的笑了笑:“这是我唱的一出《群英会蒋干盗书》,我很想知道我们内部到底有没有潜伏的内鬼?” “结果怎么样呢?”李娜问道。 “结果不出所料,我用了一招声东击西,在会议上我命令潜伏人员炸毁大陆的华东电厂,暗地里我们执行的目标却是华南电厂。结果任务下达不久华东电厂立刻布防严密,而我们在华南电厂轻易的得手了。” “部长怀疑郝鸣岐是内鬼吗?当时参会的人员可不只郝鸣岐一人。” “我知道你就会这么说,但这次会议证实了我们内部有内鬼,郝鸣岐是重点的嫌疑人。” “我不知道部长为什么总是盯住郝鸣岐不放,就是因为他曾经进过国安部?他被国安部逮捕还能活着出来,恰恰证明他没有问题。我认为部长应该重点调查一下其他的人。” “其他的人我当然要调查,我们现在说的是郝鸣岐。我知道你和郝鸣岐……怎么说呢?关系不错。”俞部长搜索的措辞:“但是在党国的利益面前,希望你不要感情用事。我故意将他放到你的身边,就是让你监督他,考察他。” “我和郝鸣岐确实关系不错,”李娜非常坦然:“但我从来没有放弃原则,郝鸣岐每次执行任务您也都看到了,可以说是忠心耿耿,披肝沥胆。就说这一次去东南亚如果没有他,别说完成任务就连我都未必能活着回来。我实在看不出一点瑕疵。” “从私人感情上说,我也不希望郝鸣岐有问题。”俞部长站起身踱着步说道:“他给我帮了大忙。你们这次去东南亚,任务完成的非常出色,我当然不会忘记。但是你要知道,我们国防部现在和国安部竞争的非常激烈,就算我不说,国安部也在处处挑我们的毛病。当初是国防部把郝鸣岐保出来的,如果他在我们的手中出了问题,那对我们国防部的打击是非常大的!” “所以部长要确保郝鸣岐没有问题,免得落人以口实。”李娜接过话说道。 “你果然是个聪明人。因此我们要对郝鸣岐严加考察,如果他没有问题那就是我们手下的得力干将。如果他有问题,与其让别人发现不如我们内部处理。”俞部长凑到李娜的耳边说。 “那么部长想让我干什么呢?”李娜问道。 “继续对他进行考察,这件事情不能事事由我出面。你以前做的很好,给他充裕的时间,给他充分的自由,让他自由的活动。如果他有问题早晚会露马脚的。”俞部长说完从柜子里拿出一瓶红酒递给李娜,然后亲自打开房门,朗声说道:“这是我给你和郝鸣岐的一点奖励。” 第172章 鸿门宴 李娜回到了特训科,郝鸣岐轻描淡写的问道:“部长召见,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李娜晃了晃手中的红酒说:“部长对我们的工作提出了表彰,还奖励了一瓶红酒。” 郝鸣岐不客气的接过了红酒,调侃道:“就奖励了一瓶红酒?部长可够大方的!” 李娜说道:“你就知足吧,能得到表彰就不错了,这瓶酒算是意外之喜。”李娜的笑容还是那么灿烂,那么迷人。 郝鸣岐不知道的是这迷人的笑容背后隐藏着杀机。自从进入特训课以后,郝鸣岐的情报工作进行的非常顺利,李娜对他几乎没有考勤上的要求,他可以自由的支配自己的时间。而且每当有重要的会议,李娜总是尽量让他出席。 他利用这些便利条件获取了不少情报,轻易的成功也曾经让他感到疑惑,但他将这一切解释为李娜对自己的爱和歉疚。郝鸣岐哪里知道敌我双方都已经对他产生了怀疑,他已经深陷信任危机的旋涡自己却浑然不知,完全陶醉在工作的成就感之中。 到了下班时间,同事们都陆续离开,郝鸣岐也正欲起身离开,李娜却叫住了他:“你上哪儿去?” “下班了呀。”郝鸣岐回答道。 李娜指着桌上的红酒说:“这瓶酒你还打算让它过夜呀?” 郝鸣岐心领神会,调侃道:“叫花子留不住隔夜食,等以后再说吧。”其实他急着去货站,这已经成了他每天的习惯。 “可我今天的兴致就很好,”李娜说道:“我们找个地方干了它,也不负部长的一番好心。” 见李娜这么说,郝鸣岐也不便推辞,他和李娜带着红酒走进一家西餐厅。 落座之后,各点了一份黑椒牛排和通心粉。餐厅的伺者为他们打开了红酒,浅浅的各斟了一杯。两个人开始推杯换盏。 两个人喝完第一杯之后,李娜又重新斟了一杯。李娜用手指捻着杯子说:“这酒怎么样?” 郝鸣岐擦了擦嘴角:“部长的赏赐,那还能错得了。但我还是那句话,用一瓶酒就把我们两个打发了,部长也太抠了。” “我不是跟你说过嘛,我们两个这回执行的任务是见不得阳光的。你还指望部长给我们开个庆功会?部长这样做是不拿我们当外人!” “这么说我们还要感谢部长喽?” “那是,不然你我能坐到今天的位置?” “那是你,我不过是你的副手。” “你这个人心眼怎么这么小,说实话,在特训科我对你还不够意思吗?科里的日常事务我一个人包办了,你平时上班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出头露面的事情还都让你出席,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你的副手。同事们以前都叫你郝副科长,现在已经把那个副字都去掉了。”李娜说的句句是实话。 郝鸣岐惭愧的笑了笑,平心而论李娜对自己确实做到了仁至义尽。 李娜抿了一口酒,继续说:“我当初也是一步走错进了特训科这个门,进来之后才发现手底下管着一帮大老爷们儿。万般无奈我只好把自己也当成一个男人,不然怎么管得住那些骄兵悍将?我费了多少心血才爬到今天这个位置!没想到你还跟我比长论短。除了科长这个位置之外,我做的哪一件事对不起你?” 尽管李娜对自己确实不错,但是郝鸣岐并不想过分的示弱。他放下了正在切牛肉的刀叉,说道:“你不用诉苦了,我就知道今天这瓶酒不是好喝的,部长召见你的时候一定说了什么,想让我怎么做,就明说吧。” “我虽然在科长的位置上,但毕竟是一介女流,我只是想让你替我多分担一点。我一个人既要管内务又要跑外勤,确实有点力不从心。” 原来李娜的要求不过如此,郝鸣岐心里暗想更多的参与内部事务与他的情报工作并不冲突,甚至更加有利。于是就大度的说:“老科长在职的时候就是由你来管外勤,现在你做了科长,就把外勤交给我来做吧。你就管好内务,稳稳当当做你的大科长。” 看见郝鸣岐一步步走进自己的圈套,李娜的心中五味杂陈,她不敢相信也不愿意相信郝鸣岐是中共的间谍。现在赋予他更大的权限只不过是在布设陷阱,郝鸣岐就像一只猎物不假思索的一头钻了进来,不知道最终的结果如何。 如果郝鸣岐真是中共间谍,自己会像对待一只猎物一样将他一击毙命吗?李娜手中的酒杯在微微的颤抖,仿佛她手中握着的不是酒杯而是一柄钢叉,面对近在咫尺的猎物,她这个猎人反而恐慌起来。 “外勤工作非常的辛苦,我是深有体会的。每个训练基地都是些骄兵悍将,他们居功自傲很难管理。你如果不想干,我可以安排你做点其他的事情。”李娜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面对已经进入陷阱的猎物,她反而希望他跳出来。可是想一想俞部长那犀利的目光,郝鸣岐就是逃脱了自己的手心,能逃过俞部长那张大网吗? 郝鸣岐把一块牛肉塞进了嘴里,一边嚼着一边说:“你今天说话怎么这么奇怪?一会儿让我帮你分担,一会又怀疑我的能力。我既然已经答应了,就会全力以赴辅佐你这个大科长。我本身就是从基地里出来的,对付那些人我是有一套的。你就放心好了!” 看见郝鸣岐无反顾的往陷阱里钻,李娜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猛地喝了一口酒,呛得自己连声咳嗽,借着这个机会眼泪奔涌而出。郝鸣岐赶紧起身为她拍着后背,嘴里埋怨道:“你为什么喝的这么猛?” 李娜用纸巾擦着眼泪,作为一个职业特工,她很快的恢复了常态。他握着郝鸣岐的手说:“谢谢你这么体谅我,既然如此,以后外勤的工作就交给你了。现在派遣任务非常频繁,你既要抓训练,又要管外派,要做好保密工作。千万不能出差错!” 第173章 城下之盟 冬贞子听完之后说道:“你现在被赋予了更多的权利,说明敌人更信任你了。你有没有想过这是什么原因?” “李科长,就是李娜说,她想让我为她多分担一点工作。”郝鸣岐对组织的态度非常诚恳。 “你和李娜的私人感情也不错吧?”说完这句话,冬贞子自己也后悔了:“我的意思是……” 不等冬贞子说完,郝鸣岐就解释道:“在工作中我分得清敌我是非,林团长曾经教导我要最大可能的利用敌人,而不能被敌人所利用。” “说的好极了!”冬贞子点了点头:“但愿你没有被敌人所利用。”其实冬贞子的心里多么希望华南电厂被破坏的事件是郝鸣岐被敌人所利用,而郝鸣岐本人并没有叛变投敌。 可现在她并不能把事情的原委告诉郝鸣岐,而是要根据上级的指示对他进行严格的考察。冬贞子换了一副笑脸:“你最近的工作非常出色,上级给予了表扬。根据最近的形势,敌特在华东地区的活动非常猖獗,组织急需掌握敌人潜伏人员的名单和分布情况。” “你是想让我搞到敌人的潜伏名单?”郝鸣岐脸色非常严肃:“这可是国防部的最高机密,我甚至不知道这份名单在谁的手里。再说潜伏敌特不只出自国防部一家,国安部也就是以前的保密局也有自己的派遣特务。至于华东地区的潜伏特务归谁管辖?我也不知道。” “我知道这项任务非常艰巨,可是形势紧迫。上级命令我们尽快搞到这份名单。”冬贞子也知道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可是上级想用这种方法检验郝鸣岐是否忠诚。 郝鸣岐呆坐在那里,一言不发。冬贞子看着他心生一丝怜悯,可是脸上的表情依旧严峻。如果郝鸣岐直接拒绝执行这次任务是有他充分的理由的,冬贞子也可以理解。她还有第二套方案继续进行考察。 可是郝鸣岐沉默了好一会儿,慢慢的抬头说道:“我可以试一试,但这需要时间。” 郝鸣岐的回答让冬贞子颇感意外,她问道:“你考虑过任务的难度没有?” “确实很难,”郝鸣岐说道:“因为我不知道从何下手。” “你可以拒绝这次任务。”冬贞子试探道。 “如果我拒绝,你会感到很为难的。我知道你的压力也很大。” 看到郝鸣岐还在为自己着想,冬贞子很感动。可是她很快就收起了自己的情绪,心中暗想这也许是郝鸣岐麻痹自己的手段。于是她狠了狠心说道:“既然这样那就拜托你了,你还有什么要求?” “我刚才说了,这需要时间。”郝鸣岐呼地站起了身:“我起码要先搞清楚这份名单在什么地方。”说完之后郝鸣岐转身就走。 冬贞子还想说什么,郝鸣岐已经噔噔噔的下楼去了。冬贞子推开临街的窗户,看着郝鸣岐头也不回的背影渐渐远去,直到消失在人流中。冬贞子转身瘫坐在郝鸣岐刚才坐过的椅子上,心里面翻江倒海。 她的心里无法相信郝鸣岐会叛变投敌,可是组织上已经对他产生了怀疑,所以才用这种非常手段对他进行考察。如果郝鸣岐是清白的,让他冒险执行任务岂不是非常危险。自己会不会把心上人和同志送入虎口? 冬贞子心中万般纠结,她决定请示上级收回成命。请示的电报发出去不久就收到了回电,语气非常坚决:坚决执行对郝鸣岐的考察,这是组织纪律! 领受了一项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郝鸣岐的心中像压着一块石头。尽管冬贞子没有给他具体的时间限制,他自己却倍感压力。他把所有的精力投入了疯狂的工作,似乎这样就可以找到情报工作的突破口。 他穿梭在各个基地之间,亲自上场督促特训队员的训练,经常手持一根木棍或者皮鞭,队员们稍有懈怠就会遭到一顿劈头盖脸的鞭打。他似乎要把自己以前在基地受到的种种磨难变本加厉的发泄出去。 郝鸣岐这种魔鬼般的训练让各基地官兵怨声载道,情况很快就反应到李娜那里。李娜决定亲自到基地去看看情况。 李娜见到郝鸣岐是在台南基地,晴朗的海滩上骄阳似火。郝鸣岐已经被晒得皮肤黝黑,身穿背心短裤,手里提着一根皮鞭。一队特训队员正在骄阳下长跑。每当跑过他的面前,后面的几个人就会被鞭打。 几圈跑下来,已经有一个队员远远的落在后面,郝鸣岐赶上去一脚将他踢翻在地,举起鞭子就打。那个队员被打的连连惨叫,李娜实在看不下去了,跑过去抓住郝鸣岐的手。 郝鸣岐一看是李娜,举着皮鞭的手才无力的放了下来,李娜摇着头说:“你干嘛这么卖命?” 郝鸣岐猛的挥舞了一下皮鞭,发出乌的声音。气喘吁吁的说:“我不能辜负长官对我的栽培。” “那也不能这样玩命!像你这么训练,有几个人能扛得住?” “我当年就是这么扛过来的!” “可你现在变本加厉了,你不要命,人家还要命呢!休息一会儿吧。”李娜命令队员们解散,自己陪着郝鸣岐向岸边一幢楼房的阴影里走去。 走过去一看,李娜才发现这幢房子就是上次基地接待他们吃饭的地方,张怡环就是从这幢房子上面跳下来自杀的。楼下一块巨大的礁石被海浪轻轻的拍打着,当时张怡环的鲜血溅满了礁石。 李娜不由的愣在那,正在后悔不该来到这里,再看郝鸣岐两行热泪已经躺了下来。 李娜怯怯的问道:“你想起张怡环了?” 郝鸣岐猛的把皮鞭扔在地上,趟过海水扑倒在礁石上嚎啕大哭:“我什么都没想起来!我把她忘了,我把她忘了!” 李娜走过去扶起了郝鸣岐,郝鸣岐站在海水里面哭得弯了腰:“要是能忘了该多好啊!我是个罪人啊。” 第174章 凤还巢 郝鸣岐痛不欲生语无伦次的样子让李娜始料未及,原本打算赋予郝鸣岐更多的权利以便对他进行考察。没想到郝鸣岐丝毫没露出破绽,反而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工作当中。 在张怡环自杀的现场,郝鸣岐表现出来的痛苦既让她感动,又让她愧疚。想当初自己对张怡环的种种羞辱,李娜难免感到自责。从某种程度上说张怡环的死她难辞其咎。 想到这里李娜对郝鸣岐说:“你现在需要休息,跟我一起回台北吧。” 在回台北的路上,李娜开着车,郝鸣岐坐在后面一言不发。车开了很久,李娜忍不住问道:“不想跟我说点什么?” “我现在只想做事,什么话也不想说。” “你好像变了个人,是不是给你的压力太大了?”李娜哪里知道,给他最大压力的不是她自己而是来自于冬贞子。可是这种来自组织内部的压力郝鸣岐怎么能对她诉说。 李娜还在为张怡环的事感到自责,她辩解道:“当初我想尽力拆散你和张怡环,可能确实伤了你的心。可你想过没有,即便是张怡环不自杀,你们有可能在一起吗?” “如果她不死,那就是另外一回事。”郝鸣岐回答道。 李娜哼了一声:“如果你和张怡环在一起,你还会认识宋婉玲吗?如果没有宋婉玲的背景,你还能进国防部?还能晋升中校?恐怕你在国安部里就一命归西了。” 李娜的话让郝鸣岐无言以对,这些话尖锐刺耳却句句都是事实。在激烈的生存斗争权力博弈当中,像张怡环这种小角色注定会成为牺牲品。当初也是自己主动提出和张怡环分手的。 见郝鸣岐沉默不语,李娜继续说道:“俗话说识时务者为俊杰,你可能觉得我这个人太现实了。我当初和你一样是一个充满理想的热血青年,是残酷的现实改变了我。我不得不寻找靠山,不断的改换门庭。” “你当初把我介绍给宋婉玲也是出于现实吗?” “你问的好,确实是这样。当初宋议长权势熏天,我把你当成礼物送给宋婉玲,就是想攀龙附凤攀上这个高枝。” “那后来呢?”郝鸣岐问道。 “后来我发现我自己也爱上了你,”李娜苦笑了一声:“我并没打算拆散你们。直到……” “直到什么?” “你没发现现在局势发生的变化,宋议长已经陷入了贪腐案难以脱身。现在是大太子一手遮天。” “所以和宋婉玲分手的时候也到了,是吗?” “你要是悟到了这一点,我很欣慰!”李娜得意的说道。 “多现实啊!”郝鸣岐苦笑着摇摇头。 “这个世道就是这么现实,现在是你做出决断的时候。宋议长那条破船已经不值得留恋了,我们上次干了那一票之后大太子对你很欣赏,趁这个机会改换门庭才是明智之举。” “宋婉玲可是你的好闺蜜,你让我这样做是不是太不地道了?” “哈哈哈哈,什么好闺蜜?她当初当着那么多人骂我的时候你都看到了,那副嚣张跋扈的嘴脸!她把我当闺蜜了吗?有道是此一时彼一时,总有一天我要看着她痛不欲生的样子!” 李娜咬牙切齿的样子让郝鸣岐感到不寒而栗。 吉普车在公路上疾驰着,车里面又陷入了沉默。经过一段土路的时候,车速慢了下来。李娜问道:“怎么不说话了?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怎么和宋婉玲分手?” 李娜又是一阵狂笑:“哈哈哈哈,转变的这么快吗?别骗我了,我太了解你了。你是不撞南墙不回头,到时候你就知道我说的话都是金玉良言。现在形势发展的很快,有些事情你还不了解。” “ 哦,愿闻其详。”郝鸣岐确实想了解一下当前的情况。 “你不在台北的这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情,监察院的刘院长已经把国防经费贪腐案的卷宗整理完毕,只等送到大太子那里。” “那为什么还不送呢?”郝鸣岐问。 “这还看不出来,现在双方在做最后的较量。最后摊牌之前大家都在做最后的努力,以便获得最大的利益。” “刘院长把卷宗一送不就完事了吗?” “只有你这种毛头小子才这么想,刘院长如果把卷宗往上一送,即便是扳倒了宋议长他自己又能得到什么?除了得到大太子的几句夸奖,就是为自己树立了一大片敌人。他才不会这么傻,宋议长毕竟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的。” “你这些消息都是从哪儿来的?可靠吗?” “这个你就别问了,反正现在连俞老头子都改弦更张了,宋议长即便是不倒台也会被架空。你就不想早做打算?” 郝鸣岐陷入了沉思,李娜的话说的不无道理,从长远着想现在确实到了该做决断的时候了。 可是郝鸣岐毕竟是个有血有肉的人,舍弃一段恋情不是像扔掉一件旧衣裳那么简单。尽管在一开始和宋婉玲交往的时候他就知道这段恋情不会有结果,但是真的到了做出决断的时候郝鸣岐的心里充满了犹豫和不舍。 回到了台北之后,天色已晚。郝鸣岐想回到了自己的住处,李娜却说道:“你那个宿舍像狗窝一样,怎么住啊?不如上我那去住。” 李娜的邀请让郝鸣岐措手不及,出于本能的拒绝道:“我还是住我自己的地方吧。” 李娜呵呵笑了一声:“我们出差的时候天天住在一起,现在反倒生分了?” 其实郝鸣岐想到的是自己要在住处处理一些情报上的事情,和李娜在一起住多有不便。但是嘴上却说:“你就不怕别人知道了,传出去不好听。” 李娜又是一阵呵呵:“干我们这一行的还怕这个?那你趁早别干了。你是害怕宋婉玲知道了吧,我有一种预感你们俩很快就会分手。” 看着李娜火热的目光郝鸣岐无法拒绝她的盛情,只好跟随她一起回家。 第177章 满腹委屈 李娜以前寄居在眷村里面一间小房子里面,自从做了科长之后,她为自己租了一套公寓。这在当时已经是很好的条件了,因为很多党政要员都还住在乡下的平房里面。名义上是与百姓同甘苦,其实当时的住房确实很紧张。 李娜的住处收拾的干净整洁,面积不大却处处流露出温馨和浪漫。郝鸣岐自从到台湾以来一直都是住在基地的集体宿舍里面,就是到了国防部也只有一间狭窄的单间。来到了李娜的公寓,郝鸣岐第一次有了家的感觉。 李娜放好的行李,对郝鸣岐说:“去洗个澡吧。” 郝鸣岐突然扭捏起来,李娜噗嗤一笑:“怎么不好意思了?别磨蹭了,就像我们在外面住宾馆一样。” “可这毕竟是你的家。”郝鸣岐犹豫的说。 “应该说是我们的家,”李娜的一只手搭上了郝鸣岐的肩膀:“你的样子真可笑,就好像我们俩刚认识。但是我很喜欢这种感觉!” 等郝鸣岐洗完澡出来,客厅的餐桌上已经摆好了饭菜。李娜一袭白衣坐在对面微笑着看着自己。 郝鸣岐坐在餐桌边,不用李娜催促就已经拿起了筷子,感慨的说:“真像在家里一样,我已经不记得上一次在家里吃饭是什么时候了?” 李娜非常淑女的坐在他的对面,拿起筷子为郝鸣岐加菜:“这里就是我们的家,从现在开始。” 郝鸣岐嘴里面咀嚼着,却苦笑着摇了摇头。 李娜问道:“还有什么不满意吗?你是觉得我们两个还没有恋爱过?那好,从现在起就当我们两个刚刚认识。” 郝鸣岐哈哈大笑起来:“你可真会演戏!” “人生本来就是一场戏,”李娜说道:“但是要随时学会变换角色,你要和你的过去做一个了结了。把什么张怡环宋婉玲通通忘掉,开辟新的未来。” “你今天让我来就为说这个?” “是的,我可不仅仅是出于嫉妒,旧的篇章已经翻过去了,崭新的未来在向你招手。不管以前怎么样,现在要抓住机会谋划未来。以你的才能绝不是一个久居人下的人。” “可我现在不过是你的副手。” “你以后的前途不可限量。” “我还能有什么前途?我是一个在国安部里挂了号的人。” “那有什么关系?你就真的是共产党,只要改过自新一样会受到党国的重用。” 郝鸣岐的心里咯噔一下,立刻从浪漫温馨的氛围中清醒过来,自己几乎被李娜的甜言蜜语所迷惑。难道这是李娜在试探自己?看着眼前端庄秀丽的女人,郝鸣岐心里揣摩着她的话有几分是真心?几分是假意? 看着郝鸣岐脸色突变,李娜咯咯咯的笑起来:“你的脸怎么红了?今天可没有喝酒啊,莫非你真是共产党?” 郝鸣岐故作生气的把筷子扔在桌上:“是的,我就是共产党。我打算把整个国防部一网打尽,包括你在内。然后回去请功。” 李娜笑得花枝乱颤:“说你是共产党连我都不信,我可是在上面为你打过保票的。你要真是共产党那就把我害苦了!唉,你究竟是不是?你要真实的话先告诉我一声,我和你一起逃跑,反正我是跟定你了。” “我再说一遍,我就是共产党。至于逃跑嘛,现在还没到时候。到时候我会请你帮忙的。” 郝鸣岐的话半真半假,反倒让李娜无言以对。她只好自我解嘲说:“今天没喝酒,大家反而都在说酒话。刚才是我戳到了你的痛处,我向你道歉。” 郝鸣岐也缓和了脸色:“你什么时候学会的这么温文尔雅?我也不过是当成玩笑罢了,你不要太当真。” 吃完了饭,收拾好餐桌。李娜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我这个房子只有一间卧室,你看今天晚上……” “我这段时间太累了,我想在大床上好好休息一下,就委屈你睡沙发吧。”郝鸣岐说的心安理得。 “亏你说得出口,你这个坏蛋!” 在台北休息了两天之后,郝鸣岐的身心才得到了恢复。这一天特训科里正常上班,李娜和郝鸣岐都在。突然大眼睛姑娘从外面进来,带来了一个消息:“你们知道吗?宋婉玲失踪了!” 这个消息震惊了办公室所有的人,李娜和郝鸣岐更是面面相觑。郝鸣岐立刻抓起电话接通了宋议长,电话那头传来宋议长悲伤的声音:“你这段时间到哪儿去了?婉玲突然不见了,我找遍了他的学校,还有同学和亲戚朋友。怎么也找不到!” 证实了宋婉玲失踪的消息,郝鸣岐安慰了几句宋议长,最后说道:“请您放心,我会帮助你寻找的,等着我的消息。” 郝鸣岐和李娜开始讨论宋婉玲可能在什么地方,讨论了半天也毫无头绪。最后决定先开车在台北寻找。两个人立即驾车出发。 郝鸣岐开着车首先来到基隆码头,这里不仅是他和张怡环经常约会的地方,他和宋婉玲也在这里度过了很多美好的时光。可是找遍了整个码头,除了碧空下成群的海鸥依旧自由的飞翔之外他们一无所获。码头上的工人和职员也表示没有见过他们描述的姑娘。 郝鸣岐又想起了他和宋婉玲曾经下乡野营,他们又开着车沿着乡间道路继续找,甚至找到了当初的牧童还有他们一起吃饭的农家。可是所有的人面对询问都大摇其头,表示从那次以后再也没见过这个姑娘。 他们只好返回市区,走访各大电影院。得到的消息依然令人失望。 一整天下来,直到天色将晚他们还是一无所获。郝鸣岐和李娜颓丧的坐在汽车里,直到这个时候肚子里发出咕咕的叫声提醒他们一天都没吃饭了。 他们找了个路边摊各自点了一碗面,郝鸣岐没有什么胃口,李娜却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郝鸣岐没好气的说:“你的胃口倒是不错。” “一天没吃饭了,你难道不饿?”李娜白了他一眼。 第175章 诀别信 郝鸣岐忧心忡忡,满腹的心事冲淡了饥饿的感觉。看着李娜的好胃口嘲讽道:“这下你满意了,宋婉玲失踪了,没有人和你竞争了。” 李娜生气的扔下筷子,气不打一处来:“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好心好意的帮助你找人,没换来一声谢谢。你反而这么说我。我一整天陪着你水米没打牙,难道是虚情假意?” 郝鸣岐痛苦的抱着头,后悔刚才说的话。李娜却开始反唇相讥:“今天我们找的地方你和宋婉玲常去的吧?真够浪漫的!今天托你的福,我也体验了一回浪漫。我要是宋婉玲啊死了都值!” 郝鸣岐猛的抬起头吼道:“别说了!宋婉玲可能真的会寻死,她一定遇到了什么想不开的事情。” 李娜被这一声怒吼吓了一跳,良久才怯怯的说:“如果她真的去寻死,会去什么地方呢?” 郝鸣岐和李娜四目相对,突然不约而同的说:“阿里山。” 两个人立刻奔向汽车,郝鸣岐像想起了点什么,说道:“我先打个电话。” 电话亭里拨通了宋议长的电话,郝鸣岐先通告了一天寻找的结果,最后问道:“家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吗?婉玲临走的时候说了些什么?” 宋议长的口气显得很犹豫,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说:“我就是给她说了一下打官司的事情,婉玲听完之后就暴跳如雷。” “具体是什么情况?”郝鸣岐急切的问道。 “这个这个……”宋议长似乎不想往下说。 郝鸣岐只好说道:“我现在最担心的是婉玲会不会想不开……” 宋议长立刻接过话:“我担心的也是这个呀!这个丫头性子很烈,我怕她会寻短见啊!” 郝鸣岐挂断了电话,对李娜说:“我立刻去阿里山,你就不要一起去了。” “你一个人去我更不放心,”李娜抓住了郝鸣岐的手:“我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再说要过中央隧道,我去了把握更大一些。” 两个人一起上了车,在夜色中向南疾驶而去。 出了台北市区,柏油路变成了沙土路。天公也不作美开始下起了雨,道路变得泥泞崎岖。 郝鸣岐不得不放慢了车速,可是尽管如此在接近中央隧道的时候军用吉普还是陷进了一个泥坑。郝鸣岐不得不拿起工兵铲下了车,开始铲土填坑。李娜在车上使劲的踩着油门,可是车的后轮只是空转依旧不能摆脱泥坑。 李娜不得已也下了车,和郝鸣岐一起搬石头填坑。车子总终于起来了,两个人浑身都是泥水。李娜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抱怨道:“我真是天字第一号的贱骨头!谁敢相信我这是去救我的情敌。” 有李娜这个国防部特训科长的陪同,他们顺利的通过了中央隧道,直奔阿里山而去。 一路上李娜继续发泄自己的不满:“我这可不是为了宋婉玲!郝鸣岐我告诉你说,我这是看在你在东南亚救过我的份上。否则我才不想管这个大小姐,我真的受够了!就这,你一开始还不想带我来,没有我你能行吗?” 郝鸣岐只顾开车,只想尽快找到宋婉玲,嘴里应付道:“我谢谢你的高风亮节,我也替宋婉玲谢谢你。” “我才不指望她谢我呢,她早点死了才好!”李娜是个刀子嘴豆腐心。 “你终于说出实话了。”郝鸣岐说道。 “啊!”李娜被郝鸣岐气的啊啊大叫,猛的在他的肩膀上捶了一拳。 郝鸣岐一个趔趄,方向盘一抖,汽车差一点冲下了公路。郝鸣岐吼道:“你不要命啊!” 已经不是第一次上阿里山了,郝鸣岐轻车熟路好地方停好车之后便和李娜一起登上了小火车像峰顶进发。尽管两个人已经非常疲惫,但是怀揣着救人的希望两个人强打精神。 不知道在黑暗的山林中穿行了多久,两个人终于在晨曦初露的时候登上了顶峰。他们此行的目的可不是为了看日出,登上顶峰之后就四处寻找宋婉玲的踪迹。在峰顶四处寻找打探一番之后结果让他们失望。 就在他们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是否有误的时候,一缕阳光划破了云层。尽管光线并不强烈但足以照亮周边的山峰。李娜突然发现隔着一道沟壑的另一处山崖上有一个熟悉的身影,特别是那一身白底红花的旗袍尤其显眼。 在李娜的指示下郝鸣岐也发现了目标,那白底红花的旗袍显示它的主人就是宋婉玲。只见她手扶着身边的一棵松树,眼睛痴呆呆的看着脚下,似乎在积攒着勇气。 郝鸣岐和李娜不敢作声,慢慢的下到沟底,然后又悄悄的向目标接近。一心求死的宋婉玲对两个人的到来毫无觉察,直到郝鸣岐从后面将她一把抱住。 宋婉玲只回头看了一眼就一下子瘫倒在地上。郝明奇紧紧的搂着她,感觉她浑身冰凉。李娜看了一眼脚下的悬崖,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不由的念了一声佛:“阿弥陀佛!幸亏我们及时赶到。”此时一轮红日已经在天边升起,脚下的云海起伏翻滚。 李娜感叹道:“我终于看到日出了!”郝鸣岐瞪了她一眼,示意她过来帮忙。 宋婉玲已经浑身瘫软不能自持,郝鸣岐只能背着她下了山崖,李娜在后面紧紧扶住。 经过一番努力,三个人沿原路下了山。一路上宋婉玲如同行尸走肉任由他们摆布,直到上了吉普车。宋婉玲斜靠在后座上,郝鸣岐在旁边扶着她,李娜在前面驾车。 踏上了归途,一路上宋婉玲紧闭双眼一言不发,直到出了中央隧道阳光重新照进车里,郝鸣岐才重新唤醒了她。宋婉玲慢慢的睁开了眼,有气无力的说:“你们两个在一起真好啊!把我忘了吧。” 这没头没脑的话让郝鸣岐和李娜如坠雾中,郝鸣岐问道:“究竟出了什么事?你为什么想不开?” 宋婉玲又不说话了,郝鸣岐追问道:“出了天大的事,你也应该先告诉我一声。” , 第176章 送礼 宋婉玲无力的摇了摇头:“我一直在找你,可他们说你出差去了。” 郝鸣岐冲着李娜喊道:“你们为什么不告诉她我的去向?” 李娜支支吾吾的回答道:“我我,我不知道这件事情啊。” 郝鸣岐又转向宋婉玲问道:“你快说,究竟出了什么事?” 宋婉玲又闭上了眼,声音非常微弱:“你不要问了,我们两个结束了。” 郝鸣岐用军用水壶给宋婉玲喂了一点水,又吃了一点干粮之后宋婉玲的精神才好了一些。在郝鸣岐的一再追问下才开始断断续续叙述事情的原委始末。 监察院的刘院长已经掌握了国防经费贪腐案的充分证据,但是他引而不发,似乎在等待最恰当的时机。另一方面,宋议长也在积极活动,动员自己所有的关系与太子一党努力抗衡。而他的同谋者国防部俞部长见风使舵,已经舍他而去,靠上了太子的大树。 表面上的风平浪静掩盖着各股势力的相互较量和利益的权衡。台北的政治气氛紧张而又微妙,似乎只要一根细线崩断就会引起一场地震。在这种情况下大太子召见了刘院长。 刘院长将贪腐案卷宗的草案当面呈交给大太子,出乎意料的是一向杀伐果断的经国先生看完卷宗之后并没有像以前那样立刻展开行动铲除自己的敌人。而是轻轻的合上了卷宗,意味深长的说:“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 刘院长揣摩着经国先生的心思,轻声问道:“先生的意思是这一次就放过他们?” 经国先生正色道:“怎么会那么简单,这么重大的贪腐案如果不严加惩处,何以正民心?可以正军心?” “那先生的意思是……” “但是这个案子光涉及政界,还牵扯到军队的各级将领。如果突然引爆势必引起军心不稳,我在总裁那里也不好交代。如果能够……”经国先生若有所思,话并没有说完。 “先生的意思是既要惩罚对手,又不能引起大的波澜。最好是化敌为友,不战而屈人之兵。我们的最终目的是要加这些对手全部收编为我所用。” 经国先生的点了点头,他对面前这个忠实的走狗还是很满意的。他最后强调说:“投名状是一定要有的,否则我宁可鱼死网破!”他猛的一挥手:“具体的事情你去操作,一定要让他们屈服。” 刘院长仿佛接到圣旨一样,领命而去。可是如何让对手屈服,心悦城服的交投名状呢?刘院长苦苦思索之后,嘴角露出一丝奸笑。 不久之后宋议长就收到了刘院长的邀请函,邀请他到圆山饭店赴宴,名义上对上次宋议长宴请的答谢。 宋议长接到邀请之后心里也打起了算盘,不知道这个刘某人是何用意?要和自己摊牌?那也用不着他出面。难道是要和自己讲条件,这倒是很有可能。尽管自己的小辫子被对方揪住,但依自己树大根深的实力对方想扳倒自己还得掂量掂量。就是不知道对方会提出什么条件? 明知道是鸿门宴,宋议长还是硬着头皮慨然赴约。 宴会设在圆山饭店一个高级雅间内,宋议长一进门,就见室内摆着三张条几。每张条几上都是同样的珍馐美味,刘院长和俞部长已经先期到达,各自坐在一张条几后面。 宋议长看见俞部长也在受邀之列,但他事先并没有和自己联系,脸上露出鄙夷的神色,心里骂道:“这个卖主求荣的小人!” 两个人看见宋议长准时赴约,一起站起来迎接。刘院长一纸三张条几,和颜悦色的说:“劳动宋议长的大驾,略备薄酒,不成敬意。算是对上次宋议长盛情的答谢。我们今天效仿古人,各自一桌,分而食之。” 宋议长对宴会的布置也颇感意外,传说刘院长喜欢附庸风雅,今天一见果然如此。三个人重新落座之后,宋议长发现房间的四壁是一幅摹写的古画,仔细一看,原来是《韩熙载夜宴图》。 宋议长不觉哑然失笑:“刘院长真是好雅兴啊!此情此景我等仿佛回到了南唐时代。” 刘院长也陪笑道:“刘某文不能提笔安天下,武不能上马定乾坤,附庸风雅而已。不伦不类,宋议长不要见笑。” “刘院长不必过谦,久闻刘院长文采非凡,果然所言非虚。” “宋议长位高权重,贵足踏贱地是刘某的荣幸。”刘院长谦卑的说道:“说到文采,宋议长才是才高八斗学富五车,刘某不敢望其项背。” 说话之间,一个姿容姣好的女侍者已经为他们斟满了酒。刘院长一挥手对侍者说:“你可以下去了,不叫你不要进来。” 侍者退了出去,关好门。刘院长举起了酒杯,说道:“这第一杯酒,我们敬宋议长。愿宋议长福寿安康!”俞部长也赶紧端起来酒杯。 宋议长爽快的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三个人放下酒杯之后,俞部长赶紧站起来为大家斟酒。按照级别他不在刘院长之下,可是今天却甘愿当服务员。他在给宋议长斟酒的时候被宋议长瞪了一眼,满脸羞愧的低下头。 酒过三巡之后,宋议长已经觉得微醺,心情也放松下来,不觉斜靠在椅背上。 刘院长突然两手一拍:“哎呀,宋议长这副仪态和画上的韩熙载别无二致,简直是神似!” 宋议长回头看了看画纸上的韩熙载,仰头哈哈大笑:“韩熙载是一国的宰辅,宋某不敢比,不敢比。” “唉,”刘院长拉长了声调:“瞧你说的,宋议长在我朝也是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不是宰相又是什么?今天我等偶遇却与古人暗合,真是天意。刘某突然心生一联,请宋议长斧正。” 宋议长也来了兴致:“愿闻其详。” 刘院长清了清嗓子:“上联是:隔空相望两宰相。可是这下一句……”他装作一副词穷的样子看看宋议长又看看俞部长。 宋院长还在思索,半天没有说话的俞部长插嘴说道:“我有一句,只当狗尾续貂。” 第178章 婚礼 大家都看向俞部长,俞部长说道:“下联是:对饮三人一家亲。” 宋议长和刘院长面面相觑,终于憋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宋议长好容易止住了笑,说道:“上联出的不错,下联简直狗屁不通。” 俞部长满脸通红的挠着头:“俞某是一介武夫,实在不善辞令。让二位长官见笑了,我自罚一杯。” 刘院长趁着酒兴说:“我们竟然效法古人,宋议长不觉得现场还少点什么吗?不知道宋议长有没有兴趣?” 宋议长已经被吹捧的飘飘然了,不知道刘院长又在出什么题目,随口说道:“宋某客随主便。” 刘院长扭头看着身后画面上的琵琶女,宋议长心领神会:“你是说还有琵琶演奏。” “宋议长果然有雅兴,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刘院长说完拍了两声巴掌。雅间的门被打开,一个身着古装的女子抱着琵琶走了进来,在椅子上坐定之后向客人们点头致敬,款款说道:“不知各位长官想听什么曲子?” 刘院长谦恭的看着宋议长,宋议长说道:“我说过客随主便,就听主任安排吧。” 刘院长说道:“那就先奏一曲《春江花月夜》。” 琵琶女气定神闲,抱定琵琶,开始拨动琴弦。一曲《春江花月夜》婉转悠扬,丝丝入扣。客人们频频点头。 琵琶女最后用手指在琴弦上一抹,如风停雨歇。客人们却似乎意犹未止。 刘院长说道:“再来一曲,一定要宋议长亲自点。” 宋议长推辞说:“我实在是不懂音律,不知道该点什么曲子。” 琵琶女听说在坐的是宋议长,一脸的惶恐:“小女子不知道是在为议长大人演奏,何其有幸!请议长大人不吝赐教。” 宋议长酒已半酣,也觉得琵琶女技法高超。就点了一首《高山流水》。 这首曲子清新流畅,如山间的清泉,时而瀑布倾泻,转瞬又是小溪潺潺。不知不觉中时间就像流水一样流向了山外…… 宋议长听的痴醉,眼睛盯住琵琶女不放:“你这身装扮也很雅致,仿佛就是从画上走下来的。你以前是干什么的?” 那女子生的标致,起身徐徐鞠了一躬,展了展衣袖:“宋议长猜猜看。”见宋议长没有回答,就笑着说:“我以前是苏州昆曲社的琵琶手,偶尔也上台客串。这一身就是以前的行头。” “哦,难怪行动举止中规中矩。原来是科班出身。”宋议长点了点头:“怎么流落到此呢?” “哎!”琵琶女叹了一口气:“我们昆曲社本来是很红火的,大陆沦陷之后昆曲社随国府迁台。到了台湾之后才发现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我们昆曲社难以为继。门前冷落鞍马稀,很快就解散了。以前的名角大腕儿都各奔东西了,我就凭着这张琵琶在各大酒楼之间卖艺为生。”琵琶女说着流下了两行眼泪。 宋议长听完不由长叹一声:“同是天涯沦落人啊!” 刘院长接过了话头:“今天大家欢聚,不要说这些不高兴的事情。俞部长是不是也点一曲啊?” 俞部长挺的挺胸脯:“俞某武行出身,戎马征战几十年。我就点一曲《十面埋伏》吧。” 琵琶女颔首垂眸,手指在琴弦上一划如金石作响,顷刻间将大家带入了金戈铁马的年代。宋议长听着听着心头不禁一阵阵发紧,仿佛被敌人十面包围陷入绝境的就是他自己。再看刘院长却面带得意的微笑,俨然就是稳坐中军帐的汉王刘邦。旁边的俞部长在他的注视下目光闪烁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一副奸臣的嘴脸。 曲子越来越激烈越来越紧凑,如雄兵交战,剑戟铿锵作响。宋议长听得满头大汗,酒意醒了一半,头脑也清醒起来:我宋某人还在敌人的包围之中!却在这里醉生梦死。 曲子的结尾处哀婉忧伤,宋议长感觉自己已经被逼到了乌江边。面对强敌背靠大江已经陷入绝境。他双手握拳微微颤抖,瞪大了眼睛突然大喊一声:“好啊!” 琵琶女吓的一哆嗦,乐曲戛然而止。刘院长不紧不慢的问道:“宋议长认为这曲子好在哪里啊?” 宋议长这才松开了紧握的拳头:“好一出鸿门宴啊!” 刘院长故作惊讶的问道:“宋议长这是何意?” 宋议长擦了擦头上的汗,脸色铁青:“《琵琶行》也演了,《鸿门宴》也唱了,真是痛快淋漓!现在该说正事了。” 刘院长收住了笑容,挥手让琵琶女退下。对宋议长说道:“您喝醉了,要不咱们改日再谈。” “早晚都得摊牌,有什么话现在就说。” “宋议长果然快人快语,我就坦诚相见了。”说着看了俞部长一眼,继续说:“我们三个人今天相聚所谓何事,我不说大家心里都很清楚。我是奉了经国先生的旨意,有几句话要跟您交代。” 宋议长摆出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口气依然强硬:“原来是奉了圣旨,宋某洗耳恭听。” 刘院长用中指敲了敲桌子:“这个案子调查已经结束,调查的结果嘛大家都心知肚明。宋议长和俞部长都是党国元老,总裁的重臣。经国先生的意思是不想撕破脸皮,大家各安其分,就像什么事情都会发生!” 宋议长哦了一声:“就这么简单吗?” “当然还要有个态度。”刘院长继续说:“从今往后大家要精诚团结,统一在经国先生的麾下。” “经国先生的地位何人不知,我等自然唯其马首是瞻,还用你的啰嗦!” “光嘴上说说可不行!”刘院长一脸奸笑:“这是要交投名状的。” “什么是投名状?”宋议长又紧张的握紧了拳头。 “这个……”刘院长又看了俞部长一眼:“比如说俞部长就有先见之明,用实际行动向经国先生表了忠心。” “那么我该如何表忠心呢?” “这个这个,”刘院长罕见的脸红起来:“您是知道的,拙荆在大陆的时候就已经亡故,刘某至今孑然一身。上次见到令嫒,真是知书达理,秀外慧中。” 第179章 安德鲁将军 宋议长不等刘院长说完就已经气的脸都变了形,打断他说道:“你想说什么?” 刘院长索性向椅背上一靠,摆出一副泼皮的嘴脸:“我想成为宋府的乘龙快婿。” “啊,你这个无赖!”宋议长一把掀翻了面前的几案,气得浑身颤抖:“这就是你们要的投名状?” 刘院长擦了擦溅在脸上的汁水:“你说的对,这就是投名状。从此我们就是一家人。” 宋议长感觉自己血灌瞳仁,冲着刘院长吼道:“我就是让我的女儿去死,也不会嫁给你这个混蛋。”说着抓起地上的酒壶就要砸过去。 俞部长见状赶紧扑上去抱住宋议长,劝道:“老宋你冷静冷静,看在多年交情的份上你听我说一句,形势比人强。现在生杀大权握在人家的手里,如果过不了这一关就会玉石俱焚,别说一个女儿,到时候什么都保不住!” 宋议长的胸口剧烈的起伏着,手却无力的松开了,酒壶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刘院长接着说:“俞部长说的对,这也是经国先生的意思,何去何从请宋议长谨慎斟酌。经国先生高瞻远瞩,为了稳定大局才法外开恩。如果您不愿意结这门亲,刘某也不敢强求。不过后果嘛,我不说你也清楚。” 宋议长感觉自己的一腔热血已经变得冰冷,通红的脸色也变得煞白。好像被人抽掉了脊梁骨瘫坐在椅子上。 雅间里面死一样的寂静,《韩熙载夜宴图》上面溅满了烫水,图画上的人还在饮酒作乐,轻蔑的看着地上一片杯盘狼藉。 也不知过了多久宋议长集聚了全身的力量重新站了起来,慢慢向门口走去。刘院长和俞部长赶紧起身相送,到了楼下宋议长上车的时候,刘院长在身后说道:“我知道您回去还要和令嫒沟通,我不急,随时等您的好消息。” 俞部长陪着宋议长一起上了车。上车之后俞部长立刻嚎啕大哭起来:“老宋啊,你骂我吧!我对不起你。” 宋议长眼光呆滞,一言不发。 俞部长继续哭诉:“现在的形势就是这样,我是万不得已才走到这一步。你怎么骂我都可以,但我还是要说现在刀把子握在人家手里,我们不服软不行啊!舍弃自己的女儿确实很痛苦,但是和挽回大局相比较起来还是值得的!” 宋议长反手一个耳光抽在俞部长的脸上:“你为什么不把你的女儿送给他?” 俞部长捂着火辣辣的脸,说道:“如果他看上了我的女儿,我不会犹豫的。” 看着面前这条毫无血腥的赖皮狗,宋议长无言以对。反躬自省这一切的祸端不都来自于自己的贪婪吗?和俞部长比较起来自己又能强多少呢?俞部长的背叛不过是明哲保身,那自己又能强硬到什么时候呢? 一路上,宋议长的内心在纠结挣扎,他不敢回家面对自己的女儿。他命令司机在大街上漫无目的的转悠,终于他像下定了决心似的对司机说道:“回家。” 目送着宋议长回到家中,俞部长并没有离开。他躲在阴暗处观察着宋家的动静。宋议长一进家门,就传来了宋婉玲迎接他的声音。俞部长竖起耳朵继续往下听,但是听不清楚,只听见父女二人交谈几句之后就陷入了沉默。接着就传来哐当一声巨响,像是什么玻璃器皿被砸碎在地上。 随着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大门被打开,一个身影从里面冲了出来。俞部长定睛一看冲出来的正是宋婉玲,她头也不回的消失在夜幕当中。 宋婉玲断断续续的讲述了事情的原委,郝鸣岐听完之后呆若木鸡。李娜开着车继续前进,嘴角却挂着一丝不易觉察的微笑。 尴尬的气氛终于被打破,李娜觉得应该说点什么,她对宋婉玲说:“那你现在怎么办?” 宋婉玲沉默了好一会儿说道:“反正我不想活了!” 郝鸣岐其从震惊当中缓过神来,说道:“我觉得你还是应该回家,你爸爸不知道急成什么样子了。” 想起了父亲宋婉玲的两行热泪流了下来,她明白父亲做出这样的决定是迫不得已,他自己也承受着难以言说的痛苦。即便自己一死了之,父亲还要在这个世上承受什么样的磨难她完全可以想象。母亲早亡,是父亲一手将她带大。对她可以说是百依百顺,无比的溺爱。她确实舍不得将父亲一个人抛下。 回到了台北,汽车停在宋府的家门口。望眼欲穿的宋议长看着郝鸣岐搀扶着女儿下了车,已经是老泪纵横。看着苍白憔悴的父亲仿佛一夜间老了十岁,宋婉玲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扑倒在父亲的怀里涕泪交加喊了一声:“爸爸。”…… 从这一天开始郝鸣岐就像变了一个人,变得沉默寡言了。回到了家里也是无精打采,面对李娜的百般逢迎也毫无兴趣。 李娜以为自己又排出了一个障碍,郝鸣岐注定是自己的囊中之物。没想到郝鸣岐出奇的冷淡,她把这一切解释为旧情难忘。她自信的认为自己可以改变这一切。 生活在一个屋檐下的一对男女各怀心思,李娜试探着对郝鸣岐说:“我知道你还忘不了她,可现在事实已经这样了,你觉得还可以挽回吗?” 郝鸣岐点了一支烟,徐徐的吐着烟雾:“你误解我了,我一开始也没打算和宋婉玲能在一起。” “你在骗鬼,”李娜从郝鸣岐的烟盒中抽了一支烟,自己也点上了:“听说宋婉玲失踪了,看你着急的那个样子!你敢说你心里没有她。” “碰到这种事,就是普通朋友你觉得我可以坐视不管吗?” “当然要管,你是个很有责任心的人,这也是我最喜欢你的地方。我说的意思是从现在起你应该把她忘掉,因为她已经死心了,你还记得她说的那句话吗?她说我们两个在一起真好,这是她对我们的祝福。” 第180章 反复权衡 见到了林团长,郝鸣岐就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见到父母一样,满肚子的委屈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在那片熟悉的海滩上,看着海面上正在训练的特训队员,两个人一边散步一边交谈着。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两位长官在商讨军机大事。 林团长说道:“你不用说了,情况我都知道了。” “我在国防部一刻都待不下去了。” “那你还想上哪去?整个台湾军政界谁不知道这件事情?”林团长表情严肃:“你现在这种表现很正常,自己的心上人被别人挖走了心怀不满牢骚满腹,这再正常不过了。你要坚持下去,你有今天的地位很不容易,怎么能轻言放弃?” “可我无论在哪儿,后面总像有眼睛在盯着我,我根本无法开展工作。” “这个可以想象,但一切都会过去的。除此之外,你和宋婉玲之间的感情也难以割舍,是吗?” 林团长的话触动了郝鸣岐的痛处,让他一时无言以对。如果说一开始郝鸣岐是想利用宋婉玲和他的父亲作为靠山为情报工作提供便利,那么在这么长的相处时间里两个人不可能不产生感情。如果说这种感情完全是虚情假意相互利用的关系,郝鸣岐自己都无法说服自己。 林团长慧眼如炬,除了看透了郝鸣岐的心思之外,更多考虑的是郝鸣岐的安全问题。尽管有上级的来电,可是他本人不愿意相信郝鸣岐已经叛变投敌,如何保护自己的同志才是让他最难以释怀的。他对郝鸣岐的情感已经超出了普通的同志关系,更多的是像一对父子。眼看着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陷入了感情的漩涡同时又受到了上级的怀疑,林团长难免愁肠百转。 “你和宋婉玲的关系当断即断,不能因为个人感情再出意外。”林团长说道:“还记得上级给你下达的那个任务吗?”这才是林团长最关心的事情,如果处理不好将会让郝鸣岐处于危险之中。 “我怎么能忘记?可到现在一直都没有头绪。” “这件事情不要太着急,”林团长知道这是一件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上级以这种手段来考验同志确实强人所难:“你可以继续寻找机会,但不能莽撞行事,时刻记住安全第一。” “可是冬贞子催促的很急,我感觉有很大的压力。” 林团长叹了一口气说:“哎,冬贞子虽然是我们的上级,可是她毕竟年轻,做事难免偏颇。不知道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的道理。要是陈掌柜的还在就好了!” 郝鸣岐没有完全理解林团长的意思,用疑惑的眼光看着林团长。 林团长接着说:“在组织的历史上曾经发生过对自己同志莫须有的怀疑,甚至造成了一些冤案,给革命工作带来了巨大的损失。” “你的意思是……”郝鸣岐疑惑的说道。 林团长立刻意识到自己已经说的太多了,对郝鸣岐的关爱几乎让他丧失了组织原则:“你还是要服从冬贞子的领导,包括我在内都要配合她的工作。按照组织的惯例谁掌握着电台谁就是情报线的领导。” 郝鸣岐努力领会着林团长的意思,心中隐隐有一丝不安。 宋婉玲婚礼的筹备还在按部就班的进行着,宋议长已经完全接受了现实。不能给女儿一个美满的婚姻,只能在物质上给予充分的补偿。除了准备好丰厚的嫁妆之外,一场盛大的婚礼是必不可少的。 宋议长的家族笃信基督,因此婚礼实际上分成两大部分。首先要在教堂举行一场西式婚礼,在上帝的面前宣告婚姻的合法。然后才是按照中国的传统宴请所有的亲朋和来宾。 作为男方的刘院长得知宋家答应了这门婚事之后自然喜出望外,满足了女方提出的所有要求。 用万众翘首来形容这场婚礼一点都不为过,因为它同时也是一个政治联盟。它预示着台湾岛内两个最大的政治利益集团将重新联合重组,每个人都在新的政治格局下寻找着自己的位置。多少人惴惴不安的心重新放进了肚子里,大家无不钦佩这场婚礼的幕后策划者经国先生化干戈为玉帛的政治智慧。 国防经费贪腐案在岛内引发的动荡和不安,被一场政治婚姻顷刻间化为乌有。所有的人都期盼着好日子的来临,几乎每一个人的愿望都得到了满足,除了这场婚姻的主角之一宋婉玲。 宋府这几天忙得不可开交,宋婉玲对自己的婚事毫不上心,完全置身事外。宋议长面对着堆满了半个客厅的各色礼物哭笑不得。好在有的是志愿者前来帮忙,很快的将屋子收拾的干净利落,重新布置的喜气洋洋。 几家欢喜几家愁,无论是否情愿大婚的好日子终于来临了。这一天整个台北可以说是万人空巷,当迎亲的车队在台北的大街上浩浩荡荡驶过的时候,夹道观摩的老百姓议论纷纷,好久没有看过这么大的场面了!只有当年庆祝日本投降时的场面可以与之相比。 当车队抵达教堂之后,发现教堂内外已经挤满了宾客。宋婉玲刚一下车,就被一片镁光灯的闪烁晃的睁不开眼。身披婚纱的宋婉玲在父亲的搀扶下走进了教堂。 此时的她已经非常憔悴,只是在厚重的粉底遮盖下俏丽的脸孔才显出一丝若有若无的喜色。新郎官刘院长赶紧迎接上来和她并排走在一起,婚礼进行曲奏响了,宋婉玲紧握着父亲的手微微的颤抖。仿佛她走向的不是婚姻的殿堂而是恐怖的地狱。 神父站在圣坛上等待着新人的到来,新郎官率先走了上去,宋婉玲却紧紧抓住父亲的手不肯松开,迟迟的不肯走上圣坛。 来宾们注视着眼前的一幕,开始议论纷纷:“新娘子是个孝顺女儿,不肯离开自己的父亲!宋议长的眼圈也红了,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说起来也是个没娘的孩子,宋议长既当爹又当娘真不容易!” 第181章 俞部长左右为难 郝鸣岐的脸开始有点扭曲,突然的变故让他无所适从。现在李娜的话在他听来就是趁火打劫,他猛的掐灭烟头:“现在你满意了,我终于看清了你是个多么恶毒的女人!你逼死了张怡环,现在又赶走了宋婉玲。一切都如你所愿了!” 郝鸣岐的话让李娜大为震惊,她没想到郝明奇会如此的评价她,瞪大眼睛说:“张怡环的死跟我有什么关系?就算有那么一点点关系,主要责任也在她自己。说我赶走了宋婉玲更是无从谈起,我有那个本事吗?人家可是议长的千金。我小小的李娜算得了什么?我确实很在乎你,但是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恶毒!” 郝鸣岐也觉得自己有点口不择言,他又点了一支烟猛抽起来。 没过几天关于刘院长和宋婉玲订婚的消息在台北不胫而走,尤其在军政界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在议论纷纷的同时多少人的心放到了肚子里。 一场蓄势已久的暴风雨顷刻间化为乌有。 “这回天下太平了!”这是大家最常说的一句话。 “这不就是西汉年间的和亲政策嘛,牺牲一个小女子换得天下太平还是很值得的哟!” “议长大人雅量高志,识时务有肚量,不愧是宰相之才。”就连平时和宋议长心存芥蒂的人此时也改变了口风。 “从今往后,党政军三届都归于经国先生的麾下,必将精诚团结无往而不利!”有人已经唱起了赞歌。 但是在宋议长在家里却并非风平浪静,宋婉玲依然坚持不肯下嫁。宋议长本人也没有放弃最后的努力,他希望找到一个两全之策既保住自己的女儿又保住自己的地位。 直到有一天他们收到了一份丰厚的贺礼才彻底的死了心。贺礼是经国先生派人送来的,大红的礼盒上写着:恭贺新喜。打开礼盒是一串摆成心形的珍珠项链,中间也是一句贺词:永结同心,矢志不渝。旁边是经国先生的落款。 收到了这份贺礼如同接到了圣旨,宋议长看着摆在桌上的礼物良久不语,好一会儿才抬起头来看着女儿。宋婉玲的眼中噙满了热泪,父亲已经为她的事情竭尽全力了,自己也做到了以死对抗。可是天命难违,现在除了低头顺从还能有什么选择? 看着父亲花白的头发和苍老的面孔,宋婉玲不想再给他一点压力。她忍住眼泪默默的合上了礼盒,拿起来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宋议长看着女儿的背影两行老泪落了下来。 自从女儿回家之后,宋议长再也不肯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他悄悄来到女儿的房门前隔着门缝向里面看去,宋婉玲正在书桌前奋笔疾书,一边写一边抹着眼泪。 郝鸣岐一改以往飞扬跋扈的作风,在国防部里进进出出变得沉默寡言。他知道同事们都在背后对他指指点点,更有些势利小人在一起冷嘲热讽,说他郝鸣岐是靠裙带关系才进了国防部,如今女朋友移情别恋他就是个失去靠山的毛头小子,蹦达不了几天了。 郝鸣岐对这一切只能忍气吞声,只有李娜站在他的身边给予他鼓励。 郝鸣岐接到宋婉玲的来信,李娜也正在他的身边。郝鸣岐并不避讳李娜,他撕开信封展开信笺,上面无头无尾只有一首诗: 草树非一香 花叶百种色 寄语故情人 知我心相忆 李娜接过信笺,欣赏着秀丽的小楷书法。赞许道:“字写的不错!果然是个才女,看这个内容嘛,她还没有忘记你这个旧情人。不过诗中还写道:花叶百种色,这是提醒你满眼皆春,不必在一棵树上吊死。” 郝鸣岐夺过了信笺:“正话反话都让你说尽了,这不过是一首古诗而已。” “这说明宋大小姐的心情很复杂呀,要不你给她回个信。”李娜一副隔岸观火的样子。 郝鸣岐尽量克制住自己的情绪,没有和李娜计较。就在这时有人来通知李娜部长召见。 李娜来到了部长办公室,俞部长满面春风让李娜坐下。说道:“还记得我曾经跟你说过的那句话吗?我让你离郝鸣岐远一点,他不属于你。现在我收回这句话,你们俩可以公开的在一起了。” 李娜笑而不答,俞部长也会心的一笑:“我知道你们俩已经住在一起了,是吗?但是我还是要提醒你,你对他的考察任务并没有结束。今天让你来就是想问问这方面的情况,说说吧。” “遵照你的命令,我给予他更多的权限,让他负责基地人员的培训和选拔,并且有人暗中监视他。” “情况怎么样呢?” “目前看来一切正常,他的工作非常努力,对特训人员的训练近乎残酷。他自己也累得精疲力尽,是我强迫他回来休息的。我实在看不出什么疑点。” “这样很好,但愿他没有问题。但是对他的考察还要继续。” “这个我明白,干我们这一行的原则是终身使用终身考察。” 俞部长哈哈笑了一声:“你说的太对了!连我自己都是刚刚经历了一场考察。”他说着轻松的伸了一下懒腰:“谢天谢地,我终于过关了。这里面有你的功劳,我不会忘记的。” “些许小事,部长不必挂在心上!”李娜意味深长的说:“部长叫我来就为说这些事吗?” “还有一件事想劳烦你跑一趟,”俞部长说着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礼盒:“这是我给宋大小姐的新婚贺礼,你替我送到宋府去。” 李娜瞥了一眼礼盒,说道:“您为什么不亲自送去?您和宋议长可是多年的至交。” “按说我确实应该自己送去,可是你知道,为了国防经费的案子老宋对我多有误解。我实在不好意思面对他,可这份礼又不能不送。你跟宋大小姐也算是好友,所以请你辛苦一趟。” 李娜接过了礼盒,说道:“我这就送过去,顺便口头转达您的祝福。” “你很会办事,去吧。” 第182章 宋大小姐 李娜来到宋府的门前,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各色的轿车和军车停满了门前的街道,大门外还站了一群等待的人。 自从国防经费贪腐案调查以来,宋府已经是门前冷落鞍马稀很久了。不知道什么时候经国先生为宋府送新婚贺礼的消息不胫而走,于是乎党政军各界闻风而动,大家已经觉察到新的政治风向,送礼的人每天像潮水一样涌来。人们终于发现老宋就是老宋,这棵政坛常青树依然岿然不倒,并且已经和经国先生连为一体,将继续在政坛上叱咤风云。 除了俞部长的礼盒之外,李娜自己也备了一份贺礼,并且在落款处署上了自己和郝鸣岐的名字。她抱着两个礼盒穿过门口的人群好不容易挤进了大门,发现客厅里面也坐满了送礼的人。除了政界的大佬之外还有很多将星闪烁的军方人物。 宋议长尽管面容憔悴,但还是挤出笑容迎接着客人。两个来自金马前线的长官正在和他说话。 “宋议长家里这么大的喜事也不事先通知属下,我们得到消息之后立即赶过来了。”一个军官刚刚说完,另外一个赶紧补充说:“宋议长曾经在百忙之中视察我们前线的将士,给予我们莫大的鼓舞。当时的情形回想起来历历在目,这是我们代表前线的将士表达的的一点心意,请您笑纳。” 两位军官放下礼物敬了个军礼刚刚离去,后面一个大腹便便政界要员赶紧替补上来:“议长大人啦,恭喜你啦……” 看着满屋的军政长官,李娜知道自己的职务最低,她不停的和大家打着招呼,知趣的在队伍的最后面找个地方坐下。 有一个熟人对李娜说:“李科长也来向新人祝福啦。” 李娜回答道:“是的是的,我主要是替国防部俞部长向新转达祝福。”说着举了举手里的礼盒。 李娜的话音刚落,所有人的目光都向她看了过来,立刻有个军官说:“原来是俞部长的代表,那你先请。” 其他的人也跟着说:“您先请您先请……” 李娜满脸堆笑地向大家点着头:“那我就替俞部长谢谢大家了。” 李娜挤到了宋议长的面前,腾出一只手敬了个礼:“宋议长,俞部长公务在身,委托我来转达他的祝福,还有我自己的一点心意。” 宋议长看着李娜说:“你来的正好,婉玲把自己关在二楼的房间里,一天都不肯出门。你去开导开导她。” 李娜来到了二楼,敲了敲宋婉玲的房门。里面问道:“谁呀?” “我是李娜,可以进来吗?” 房门打开了,宋婉玲并非像李娜想象的那样憔悴不堪,她甚至面带着微笑迎接李娜。尽管心中仍然隐隐作痛,可是她丝毫不想在李娜面前表现出来。 “就要做新娘了,你的精神好多了。那天我们把你从阿里山接回来,我不知道有多担心呢。”李娜放下了手中的礼盒:“这是我的一点儿心意,祝你新婚快乐。” “说起那件事啊,我还要感谢你和郝鸣岐呢。怎么好意思收你的礼物?”宋婉玲端起大小姐的架子:“这几天也不知怎么了,送礼的人像潮水一样每天在客厅里挤得满满当当。我都快烦死了!” “听说经国先生也送过礼呢。” “可不是嘛,如果不是他开个头,楼下这帮人还不知道要观望多久呢?” “这可是太子赐婚,不知道有多荣耀呢!”李娜不由自主的刺激着宋婉玲:“令尊大人生怕你想不开,让我来开导你。看你现在这个状态不像是想不开的样子,我就放心了。” “我早就认命了!没有什么想不开的。”宋婉玲说道:“女人早晚都得嫁人,嫁给自己喜欢的人当然好,嫁给大家都认为合适的人也不错嘛。” “宋小姐有度量,李娜自愧不如。” “郝鸣岐怎么样了?”两个人斗了一番嘴,话题终于回到郝鸣岐的身上。 “他呀,自打从阿里山回来之后就像换了一个人,跟谁也不说话了。整天一个人发呆。哦,对了,今天他收到你的一封信。” “他看完之后我说了什么?”宋婉玲急切的问。 “他还是什么都没说,就是看着信发呆。不过你放心,有我在身边,他不会出事的。”李娜像个胜利者一样昂起了头。 宋婉玲在李娜的攻势下疲于抵抗,已经无力还击。她极力维护着宋家大小姐的体面,可自己这条命就是人家救下来的,在对郝鸣岐的争夺中自己又完败。任凭她如何心高气傲,此刻也不得不低下了头。 李娜并没有穷追猛打,她知道见好就收。日后还要和这位大小姐长期相处,不能把事情做得太绝。换了体贴的口气问道:“结婚的日子定下来没有?” “已经换了庚帖,日子就在下个月的初六。” “那就不剩几天了,到时候我想作为娘家人送亲,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荣幸?”不等宋婉玲回答,李娜接着说:“虽然是给人做填房,但我们娘家的体面还是要的。” 填房两个字像一根刺一样扎进了宋婉玲的心里,不知道这是否李娜的无心之举,可是宋婉玲却如鲠在喉。她强忍着没有发作,强颜欢笑说道:“有劳您的大驾,我求之不得呢。” “那就这么说定了。”李娜说完转身就走,踩着高跟鞋蹬蹬蹬的下楼去了,趾高气扬就像一个打了胜仗的小公鸡。想起当初宋婉玲在众目睽睽之下扇了自己一个耳光,今天算是小试牛刀报复了一把,李娜的心中无比的畅快。 就在李娜到宋府送礼的这个档口,郝鸣岐来到了宜兰基地。心情郁闷的他有一肚子话想找人倾诉,可是放眼周边除了林团长他还能向谁诉说自己的心声?国防部里所有的人看他的目光都显得怪怪的,他无时无刻没有感觉到有人在他的背后指指点点。他觉得自己在国防部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第183章 旅途 僵持了好一会儿,宋婉玲回头看着父亲,那两行老泪已经流了下来。她这才不情愿的松开了父亲的手,仿佛一下子失去了依靠的大山,她一个趔趄几乎摔倒,两个牵裙摆的花童赶紧扶住她将她送上了圣坛。 神父用手抚摸了一对新人的额头,开始用浑厚的嗓音宣布道:“我以圣父圣灵圣子的名义见证你们的婚姻,我本人包括今天所有宾客在神的召唤下齐聚一堂祝福你们。在座的各位宾客对这段婚姻有什么异议?” 整个教堂鸦雀无声,神父接着宣布:“那好,如果今天不说请你们永远保持沉默。请问新郎你愿意接受宋婉玲女士作为你的妻子吗?,无论贫穷还是富贵健康还是疾病。” 新郎官赶紧回答道:“我愿意。” 当神父用同样的誓词问宋婉玲的时候,宋婉玲却牙关紧咬迟迟不肯回答。新郎官尴尬的晾在那里,面红耳赤。教堂里响起了一阵嗡嗡的议论声,神父也觉得非常出乎意料又重复了一遍誓词,可是新娘子依旧不回答。 李娜这个时候从人群中挤了出来,走了上去跟宋婉玲耳语一番。当神父第三次重复誓词的时候,李娜假装把耳朵贴近宋婉玲,然后回答道:“新娘说她愿意。” 神父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水,仿佛接到大赦一般宣布道:“我宣布新郎新娘正式结为夫妇,大家现在与我一起祷告,齐唱圣歌。” 管风琴奏响了庄严的音乐,来宾们齐声合唱赞美上帝。 教堂里的仪式举行完毕之后,李娜扶着宋婉玲走出教堂,一路上不停的跟人解释:“新娘子太羞涩了!”。重新登上了华丽的婚车,车队调转回头直奔婚礼的终极地点圆山大饭店。宾客们的车队像潮水一样跟在后面,场面浩浩荡荡蔚为壮观。 为了宴请参加婚礼的嘉宾男方包下了整个圆山大饭店,饭店的大门前人头攒动车流交织,交通为之堵塞。交通警察拼命的吹着哨子,竭力的维持着交通秩序。 在二楼宴会厅的旁边准备了一个化妆间,新娘子要在这里重新化妆并且换上中式的礼服。在进化妆间之前宋婉玲站在宴会厅门口寻找着那个熟悉的身影,李娜在她旁边小声说道:“不用找了,他今天没有来。”新娘子的热泪扑簌簌的掉了下来。 新娘子的妆容早就哭花了,化妆师用毛巾给她洗过脸之后开始重新化妆。宋婉玲就像一尊木偶坐在那里任凭别人摆布,李娜在一旁耐心的劝解着。 中式的婚礼就是热闹,从庄严肃穆的教堂来到了宴会厅,宾客们也像换了一个人,各自寻找自己的座位,整个宴会厅依然人声鼎沸。新郎官楼上楼下的忙碌着安排宾客的座位,不停的和人打招呼忙得不可开交。 化妆间里却又出现了僵局,好不容易给宋婉玲化完了妆,在给她换中式礼服的时候,宋婉玲死活不肯站起来。任凭李娜苦口婆心的劝导,宋婉玲依然不为所动。两个人之间还发生了争执,说到激动处她的眼眶中又浸满了泪水。 化妆师见状苦苦哀求:“求求你了大小姐,可千万不能再哭了!要是再重新化妆时间就来不及了。”一边说一边用手帕给她擦着泪水。 宾客们都已经各就各位,眼看着婚礼就要开始,可是化妆间的争执还在进行。 “我不想换衣裳了,”宋婉玲坚持着最后的倔强:“穿什么衣裳不一样吗?” “中式婚礼要换上大红的礼服才可以,”李娜说道:“这是规矩呀!” “什么破规矩?我压根就不想结婚。” “现在怎么可以说这种话?在教堂里你可是亲口答应你愿意的。” “我什么时候答应了?那是你说的愿意,你愿意你嫁给他好了。”宋婉玲的话让大家哭笑不得。 眼看着时间越来越紧迫,礼宾司仪已经来催促了两次,李娜决定用膂力来解决问题。她上前搂住宋婉玲的肩膀要将她从椅子上抱起来。宋婉婷拼命的扭动着身体试图挣脱,可是她毕竟不是李娜的对手,最终被从椅子上抱了起来。化妆师服装师一起动手,七手八脚的给新娘子换上了礼服。 宋婉玲就像一只被套上了枷锁的母兽痛苦的嘶喊着。大家气喘吁吁的把她重新按在椅子上,李娜拿出那串经国先生送的珍珠项链套在宋婉玲的脖子上,嘴里说道:“你可不能胡来,这个是大太子送的项链。” 宋婉玲仿佛觉得脖子上被套上了绞索,她腾出一只手来一把扯断了项链,晶莹的珍珠四处飞溅落得满屋都是,洁白的脖颈上留下一道血痕。 新郎官这个时候出现在门口,看着眼前的情景大吃一惊,哀求道:“婉玲小姐,快跟我一起出去吧!” 宋婉玲声嘶力竭的喊道:“你给我滚出去!滚!滚!” 李娜劝解道:“宾客都已经到齐了,你快和刘院长一起出去。今天的客人都非同凡响,不要让大家久等。” “我不想嫁给他,让他离我远一点。” “事已至此,谁也改变不了局面。”此时的李娜也是一腔的怨气,音调也提高了:“我劝大小姐就认命吧。” 宋婉玲尽情挥洒着作为大小姐最后的傲慢:“我宁死也不肯嫁给他,你们放开我,我要离开这里。你们这些魔鬼!” 人们七手八脚的把宋婉玲架起来,准备强行把她送进宴会厅。新娘子拼命的挣扎,似乎再往前走一步就是万劫不复的人间炼狱。刚走到宴会厅的门口,已经精疲力竭的新娘子积聚了最后的力量突然挣脱出来一只手,猛地抓向自己的脸颊。李娜见事不妙伸手想去阻止,可是哪里还来得及!那精心修剪的细小的指甲已经嵌入了皮肉。 一声惨叫过后,新娘子的右脸上被自己抓出道道血痕,殷红的鲜血渗了出来。所有的人都被惊得目瞪口呆,新娘子身体一软瘫倒在地上…… 第184章 夏威夷 一场改变政治格局的盛大婚礼最终不欢而散,宋婉玲的新婚之夜是在医院度过的。 躺在病床上了宋婉玲两眼空洞的看着天花板,已经冷静下来的她心里明白无论怎样的挣扎都改变不了现实的命运。以死相拼又不忍舍弃老父亲。陪伴的亲友们离开之后,只有老父亲坐在病床边唉声叹气。 婚礼上的闹剧很快就被人们淡忘,因为大家关心的不是婚礼本身而是这场婚姻背后的实质。不久之后大家就开始享受着和谐安宁的平静生活。至于婚姻的当事人已经很少有人关心了。 国防部里也是一片国泰民安的景象,俞部长去除了心头大患已经恢复了往日的自信。在国防部里趾高气扬重新恢复往日的秩序。和俞部长同样得意的就是李娜。她不光清除了自己的情敌,同时还得到了同事们的一致赞扬。 在这场婚礼当中李娜表现得有勇有谋,关键的时刻挺身而出像英雄般的拯救了这场婚礼,尽管结尾不尽如人意。但她已经表现出一个女强人所应具备的多谋善断的气质。这是大家对她的一致评价。 整个事件当中唯一的失败者就是郝鸣岐了,他像一只斗败的小公鸡年蔫头耷脑一蹶不振。以前许诺他的科长的位置没有得到,现在又失去了自己的未婚妻,郝鸣岐成了大家嘲笑的对象。同事们私下的议论和鄙夷的眼光让他如芒在背。 直到有一天郝鸣岐受到了俞部长的召见,命运似乎要再一次改变了他的生活轨迹。 郝鸣岐推开了部长办公室的大门,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安德鲁将军笑容可掬的向他走了过来,两个人紧紧拥抱。 坐在椅子上的俞部长说道:“你们两个是老相识了,就不用我介绍了。郝鸣岐,安德鲁将军想跟你谈一些事情。正好我要出外办事,这里就留给你们两个,”俞部长一边说一边起身走了过来,拍了拍郝鸣岐的肩膀:“你们好好的谈,中午替我款待安德鲁将军。” 俞部长似乎要有意避开他们的谈话,俞部长走后办公室里就只剩下安德鲁和郝鸣岐两个人。安德鲁老实不客气的坐在了俞部长的位置上,郝鸣岐坐在他的对面。 安德鲁拿出俞部长桌上的香烟,递给郝鸣岐一支,自己也点燃一支。两个人就像多年不见的好友开始了谈话。 “你比以前更结实了,也晒黑了很多,可见你的工作很努力。”安德鲁将军说道:“说说你的情况吧。” 郝鸣岐苦笑了一下:“我还是老样子,没有什么好说的。” “既然你没什么好说的,那我就说说我自己。”安德鲁将军一如既往的那么率真:“我现在已经辞去了校长的职务,我现在服务于中央情报局。这是个秘密,不过你可以知道。” “这一点也不意外,你培养了那么多特工,中央情报局应该有你的位置。”郝鸣岐对安德鲁的新工作产生了兴趣。 “谢谢你对我的评价,这也是我的上级对我的评价。”安德鲁将军丝毫没有长官的架子:“我现在急需一些得力的助手,我这次故地重游就是这个目的。不过让我惊喜的是我首先参加了一场盛大的婚礼,宋议长女儿的婚礼。 Oh,场面真是宏大,真是排场!只有欧洲王室的婚礼可以与之相提并论。但是很意外,我在婚礼的现场没有看见你。”安德鲁似乎故意将话题引向了婚礼。 郝鸣岐面红耳赤,猛吸了两口烟掩盖自己的尴尬:“当时因为有公事,所以没有参加。” 安德鲁将军微微一笑显示出自己的狡诈:“不要再掩饰了,我的孩子!所有的情况我都了解,这场婚礼的新郎本应该是你,只是由于某种不便言说的原因让你成了个局外人。” 郝鸣岐被点破了心思,懊恼的低下了头:“安德鲁将军,我不想再提这件事情。”然后就是长时间的沉默。 安德鲁将军似乎想趁热打铁,切断郝鸣岐的退路:“你在想什么?官场的腐败,政治的黑暗?这一切你我都改变不了,我们所能做的就是做好自己的事情。你现在的处境很尴尬,但是有个机会让你摆脱这一切。换一个环境更能激发你的活力。” 郝鸣岐抬起了头:“什么机会?” “跟我到美国去。”安德鲁将军目光炯炯的看着他。 尽管已经有预感,但是安德鲁的话还是让郝鸣岐始料未及:“跟你去美国?” “是的,我的孩子。”安德鲁说道:“我现在很需要你这样的年轻人。” “让我去美国能干什么?”郝鸣岐问道。 “在你答应我之前,我不能回答任何具体的问题。这个你应该懂!” “这也太突然了,我需要好好想想。” “当然当然,你有充足的时间可以考虑,他们当初把我调到中央情报局的时候我也考虑了很久。”安德鲁将军说道。 “你为什么看中了我?” “因为你是我最优秀的学生,你在越南西贡圆满的完成了任务,完美的通过了毕业考试。然后你去东南亚又执行了一次秘密任务,也相当成功。结合你以前的经历就是一份辉煌的履历。在台湾没有比你更合适的人选了。”安德鲁将军丝毫不吝惜对郝鸣岐的赞美。 郝鸣岐此时的感觉是惊喜又彷徨,他早就想离开这死气沉沉的国防部机关。但是考虑到如此重大的变故一定要向上级汇报,他想从安德鲁的口中得到更多的信息。 “谢谢您的夸奖,安德鲁将军。”郝鸣岐说道:“只是我这个人才疏学浅,恐怕会辜负您的希望!” “这种中国式的谦虚,你就不要在我面前重复了!”安德鲁将军掐灭了烟头:“我在美国考虑候选人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当然最后的决定权也在于你,我不会强人所难,也不会把你永远留在美国。” 第185章 海空一体的堡垒 郝鸣岐见安德鲁将军口风很严,显然不想泄露过多的情况。就看了一下手表,说道:“将军,谢谢你对我的器重。现在时间不早了,俞部长嘱咐我中午要款待你。你看……” 安德鲁也看了一眼手表:“那很好,我们可以边吃边谈。”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想请李娜科长和我们一起。”郝鸣岐想叫上李娜,这样可以打开话题,争取获得更多的情报。 “ Oh,你说李娜,当然可以。” 李娜听说要款待安德鲁将军,也很高兴。三个人一起来到一家西餐厅。 三个人落座后,一边用餐,一边有说有笑的交谈。可是当李娜听说安德鲁要将郝鸣岐带到美国去的时候脸色立刻阴沉下来。 “安德鲁将军,”李娜放下了手中的刀叉说道:“我在特训科上任不久,现在很需要郝中校这样的人。你现在如果带他走无异于釜底抽薪。” “你的反应完全在我的意料之中,”安德鲁将军说道:“如果我有郝中校这样的助手,我也舍不得别人把他带走。但是相比较起来我比你更需要他,希望李娜科长能够割爱。” “我恐怕很难从命,”李娜说道:“正如你知道的那样郝中校是我的左膀右臂,如果没有他特训科的工作很难开展。” “那我们不妨倾听郝中校本人的意见。”安德鲁说完,两个人将目光一起投向了郝鸣岐。 此情此景之下,郝鸣岐显得窘迫起来。好一会儿没有说话。 李娜不耐烦的问道:“你怎么不说话了?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面对刀山火海你都没有犹豫,现在怎么不说话了?大胆的把你的想法说出来。”李娜想当然的认为郝鸣岐一定会站在自己一边。 没想到郝鸣岐嗫嚅一会儿说道:“我同意安德鲁将军的意见,能够去美国效力是我的荣幸。” 李娜仿佛当头挨了一闷棍,这回轮到她哑口无言了。 “我想提醒李娜科长,我们两国签署了共同防卫协定。”安德鲁将军的口气傲慢起来:“根据这个协定,美方在人员和装备的使用上具有优先权。不要说借调一个人员,就是调动千军万马也在协定的范围之内。” 李娜终于缓过神来,她没有理睬安德鲁将军,对郝鸣岐说道:“我知道你现在的处境,可这一切都不是问题,很快都会过去的。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把科长的位置让给你。”李娜情真意切,相对于科长的职位她更看重的是和郝鸣岐的感情。在她看来一旦郝鸣岐离开未来就充满了不可预知的变数,自己可能永远的失去郝鸣岐。 可是郝鸣岐没有作声,默默的把头偏向一边。 安德鲁将军看出来一点门道,微笑着说:“二位如果是因为私人感情难分难舍,我深表同情。但这也不是问题,郝鸣岐终将还会回到台湾。” “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情我还要向部长申诉。”李娜依然不肯罢休。 “我相信俞部长也不会反对我的意见,”安德鲁将军说道:“据我所知,俞部长一向尊重美国的特殊权益。” 第二天一早,李娜就去到部长办公室当面向俞部长陈述自己的意见…… 就在李娜极力反对郝鸣岐调离的时候,郝鸣岐本人也没闲着。鉴于以前的教训,他要把可能发生的变故向上级做汇报。 自从上次郝鸣岐离开之后,冬贞子和他再也没有见过面,之间的联系都是通过谢顺昌的客栈进行的。郝鸣岐向她传送了一些情报,可是在她看来这些情报都是些无关痛痒的大路货,不足以证明郝鸣岐的清白。冬贞子心中念念不忘的还是那份潜伏特务的名单。 在接到郝鸣岐见面的请求之后,冬贞子如约来到了约会地点。善于伪装的她装扮成当下台湾的时髦少女出现在一家咖啡厅里。 郝鸣岐已经习惯了冬贞子的千变万化,当她进入卡座,坐在自己对面的时候,两个人像情人约会一样亲密的打着招呼。 各自点了一杯咖啡和点心之后,谈话很快进入了主题。 当冬贞子得知郝鸣岐要离开台湾之后,心中暗暗吃了一惊。她的大脑开始飞快的运转,这个情况说明了什么?敌人对郝鸣岐更加信任了?可是郝鸣岐当面向她汇报情况似乎又在证明自己的清白。郝鸣岐一旦离开台湾就等于脱离了组织的监控,以后的工作怎么开展?自己对他的考察怎么进行? 就在冬贞子满脑子问号的时候,郝鸣岐看着发呆她说道:“你怎么了?为什么不说话?” “太突然了!”冬贞子说:“我一时也不知道怎么答复你。” “确实很突然,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所以来请示上级的意见。” “你想过没有?如果你离开了台湾,以后怎么和组织保持联系?情报工作怎么进行?这些情况我都要向国内汇报,之后才能答复。” “你说的这些也都是我所担心的,但是局势恐怕很难改变!安德鲁将军的态度很坚决,俞部长也不会反对。” “难道我们只能随波逐流吗?”冬贞子也有点茫然失措。 “我们不妨叫林团长过来一起商量一下。”郝鸣岐建议道。 “我们三个人同时见面?”冬贞子惊讶的说:“这可是违背组织原则的!我们两个在外见面已经够危险的了,再加上林团长?你就不担心被敌人一网打尽。”冬贞子甚至想到了这是郝鸣岐玩弄的花招,她对郝鸣岐的戒心一直都没有解除。 “现在事出紧急,应该尽快的做出决定,我觉得值得冒险。” 冬贞子一时也说不出反对的理由,郝鸣岐就起身去打电话了。 当林团长来到咖啡厅的时候,一身便装,笑容可掬。可当三个人重新落座之后,林团长的笑容立刻就消失了:“出了什么事?”三个人齐聚一堂这还是第一次。 当冬贞子说出缘由之后,林团长皱着眉头说:“这个情况确实很紧急!这关系到我们这条情报线以后的工作方向。” 第186章 老友斗嘴 听完郝鸣岐的情况介绍之后,林团长沉吟良久。长期的地下工作练就了他处乱不惊的作风,尽管他现在已经不是情报线的领导,可是作为一位老同志面对两个年轻人殷切的目光他的意见显得非常宝贵。 “郝鸣岐同志如果去了美国,那么就与组织上暂时失去了联系。”林团长慎重的说:“而郝鸣岐同志是我们这条情报线最重要的情报来源,他走了之后,我们这条情报线是否还有存在的必要?这值得考虑。” “情报线当然还要继续存在,”冬贞子接过了话头:“组织上在台湾的情报线多数已经被破坏,我们是为数不多的情报线之一,组织上对我们非常倚重!怎么能轻言放弃。” “请不要误解我的意思,”林团长说道:“我并不是说要放弃情报线,而是说我们以后的工作方式要发生重大的变革。自从我们到台湾以来,几乎所有的工作都是围绕着郝鸣岐同志来开展的。现在他如果离去,我们将失去重要的情报来源。” “如果情况不能改变,我们也要坚持下来开辟新的情报来源。”冬贞子说道。 “我完全同意你的意见,那我们就继续坚守,等待郝鸣岐同志的回归。” “安德鲁将军的意思是将我暂时借调,相信不久的将来我就会回来。”郝鸣岐说道:“这是美国人一贯的行事方式,借调人员一旦完成使命就会立即发还原单位。” “如果是这样,当然很好。如果你在美国能够和组织取得联系那就更好了!”林团长的眉头舒展开来:“还有一件事情,你发展的那个下线暂时不能使用了,你要妥善的安置。” “你说的是那个老谢,他没有问题,他可以继续和冬贞子的贸易往来,不会引人注目。” “那我们就暂时形成这样一个意见,由冬贞子同志将情况汇报给上级,等待组织的决策。大家还有什么意见没有?” 有了林团长作为前进的舵手,大家的心里都踏实了很多。郝鸣岐和冬贞子都表示同意林团长的意见。 这是情报小组有史以来的第一次集体会议,形成意见之后大家正准备离开。林团长说道:“我们不能一起走,郝鸣岐你先走,我们一个一个离开。” 郝鸣岐起身离开之后,林团长和冬贞子却并没有立刻起身。 林团长看着冬贞子说道:“你一定还有话说。” “确实如此,郝鸣岐现在还处于考察阶段,如果将他放走就完全脱离了组织的监控。我无法预计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林团长点了一支烟,徐徐的吐着烟雾:“我就知道你会有这样的担心,目前组织上并没有给郝鸣岐定性,我们并不能断定郝鸣岐已经叛变。就他目前的表现来看我们还不能做出决断。” “敌人在重用他,这就很说明问题。” “我们目前还是安全的,这也说明问题。” “可我们也许正处在危险之中。” “我是这样想的,如果好郝鸣岐已经变节投敌,那么他没有必要将这样的情况向上级汇报。他今天的表现恰恰证明他是无辜的。至于你说的危险嘛,潜伏工作危险无处不在。保持警惕固然重要,但也不能过于神经过敏。就像你说的那样这条情报线非常的宝贵!如果能够以牺牲个人的安全为代价来证明郝明奇同志的清白,保住这条情报线,我认为是值得的。” 面对大义凛然的林团长,冬贞子惭愧的低下了头。 林团长最后嘱咐道:“希望你在向上级的汇报中如实反映郝鸣岐同志的情况,让组织能够做出正确的决策。” “我会的!” 李娜见到俞部长之后,就像打机关枪一样叙述了自己反对郝鸣岐调离的意见。俞部长好不容易听清了事情的原委,恍然大悟道:“啊,我说安德鲁这个美国佬神神秘秘的要见郝鸣岐,原来是要挖墙脚啊!” 可是转念一想,俞部长又满脸堆笑的说:“美国人看中了他那是好事嘛!是他小子的福气。你为什么要阻拦呢?” “我新官上任没几天,就让别人把我的心腹干将挖走了,我能愿意吗?”李娜气鼓鼓的说道。 “恐怕不仅仅是心腹干将吧,”俞部长狡黠的眨眨眼:“你们两个早就住到一起了,别以为我不知道。” 李娜的脸上泛起一阵红晕:“反正我不能放他走,否则我的工作没法干了。” “你这就让我为难了!”俞部长打起了官腔:“美国人我们是得罪不起的,何况我们还有共同防卫协定,人家要什么我们就得给什么。这你应该清楚啊。” “所以美国人让你掏钱买他们的武器,你也只能乖乖照办。这中间你吃了不少回扣吧。我和安德鲁的这场交易可是太吃亏了!”李娜恃宠而骄,激动起来什么话都敢说。 俞部长被点到痛处,一时间结巴起来:“你你你,你真是口无遮拦!我什么时候吃回扣让你抓住了?” 看见俞部长激动的样子,李娜暗自好笑。说道:“国防经费的案子现在风平浪静了,你老人家可以安枕无忧了。但是你别忘了没有我和郝鸣岐的出生入死为你交的那份投名状,你部长的位置能坐得这么安稳吗?郝鸣岐可是你的头号功臣,现在用不着他了就把他一脚踢开。你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吗?” 俞部长知道他欠着李娜和郝鸣岐莫大的人情,尽管他是顶头上司,可是这两位也是有背景的。但是美国人点名要人他也不敢违抗。只好换着一副笑脸对李娜说:“你们的功劳我是不会忘记的,郝鸣岐去美国是他的造化嘛,怎么能说是我一脚把他踢开呢?我知道你舍不得他离开,可是美国人开口要人谁能顶得住?” “那么大的案子都让俞部长给化解了,这点小事难道还拦得住您。”李娜依然不肯退缩,继续踩俞部长的痛脚。 第187章 中央情报局 俞部长一听见案子两个字就心惊肉跳,吓得赶紧摆手制止了李娜继续说下去。叹了一口气说:“其实我早就想找个机会提拔郝鸣岐了,只是一直忙于事务,不得空闲。我本人还是很欣赏他的。” “得了吧,不用在我面前口是心非了。”李娜撇着嘴说:“你一直都怀疑郝鸣岐是匪谍,还让人监视他呢。他要真是匪谍呀还不把你这个国防部大楼给炸了,把你这个国防部长给杀了?” 面对李娜的胡搅蛮缠,俞部长无奈的摇着头:“好好好,算我看错了人,我立刻就命令解除对郝鸣岐的监视。” “你把他打发到美国去,当然不用你监视了。” “那你说怎么办?美国盟友的面子谁能驳得回去?这件事情已经不可更改了,除了这件事,其他的都好商量。”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李娜也知道已经无力回天了。她只能退而求其次:“那部长说怎么补偿我们?” “这个我早就想好了,郝鸣岐在国防部的一切待遇不动,等他回来之后给他官升一级。” “这就完了?我们特训课的工作怎么办?”李娜得寸进尺。 “这个这个,我给你们增加经费,你可以再另选一位助手。” “除此之外,我还要不定期的假期,我要去美国看望郝鸣岐。”李娜提出自己最后的条件。 俞部长大手一挥:“可以可以,都依你!” 好不容易打发走了李娜,俞部长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宋婉玲已经出院了,她的右脸上留下了两道细长的疤痕。刘院长把她接回家中,尽管强扭的瓜不甜,可也只能无可奈何的生活在一起。 面对冷若冰霜的新娘子,刘院长新婚的快乐早就烟消云散了。宋婉玲每天早上依旧坐在梳妆台前,画眉毛涂口红,就是不肯遮盖那两道疤痕。 刘院长在旁边涎着脸说:“婉玲啊,在脸上涂点粉,那两道疤是可以遮盖起来的。” 宋婉玲头也不回的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遮盖起来干什么?我要留着它,这是我的新婚纪念。” 已经忍耐很久的刘院长一肚子的怒火,可又不敢发作。别人都以为他抱得美人归,又得到了经国先生的赏识,可谓是春风得意。只有他自己知道其中苦涩的滋味。 每次出席社交场合,宋婉玲也欣然前往。无论是在宴会还是在舞会上她都和宾客们打成一片,有说有笑,偏偏把他这个刘院长冷落在一边,好像他根本就不存在。大家对她脸上的疤痕也逐渐适应,宋婉玲也毫不为意,似乎那并不是缺陷,而是挂在胸前的勋章。 她在舞会上来者不拒,和所有的客人翩翩起舞。并且还不时的大声说道:“我当年和郝鸣岐也是在舞会上认识的。”然后就是一阵大笑,弄的舞伴非常尴尬,不时的看向刘院长。刘院长坐在一边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回到家中,冲突终于爆发了。刘院长气急败坏的吼道:“你这个贱货,心里还想着那个小白脸。” 宋婉玲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委屈?她圆瞪着一双杏眼,两道疤痕变成了红色像两只蚯蚓趴在脸上。她喘着粗气,两只眼睛又眯将起来蔑视着对方:“你说谁是贱货?你这种趁人之危的流氓才是贱货!”宋婉玲一字一顿的说道。 被撕掉了面具的刘院长索性大发雷霆:“以后不许你再当我的面提到那个郝鸣岐,你现在是我的老婆,应该恪守妇道。” “哈哈哈哈,”宋婉玲一阵狂笑:“谁答应做你老婆了?别太得意了。我们俩在一起不过是一场政治交易,仅此而已!你们已经达到目的了。但是你只能留住我的身子,留不住我的心!” 刘院长被抢白的面红耳赤,发狠的说道:“你也不要太得意,别忘了你那个老情人可是进过国安部的,戴着匪谍嫌疑的帽子。我要是想扳倒他不是什么难事。” 一想到郝鸣岐在国安部的情形,宋婉玲心中一阵阵刺痛,她像一只受伤的母虎,咆哮道:“你要是敢动郝鸣岐一根手指头,我就立刻跟你离婚,大不了鱼死网破!你不过是个被人利用的小卒子,我们家可是在总裁和夫人面前都说得上话的,到时候看谁收不了场?” 刘院长的假面和伪装被剥得一干二净,宋婉玲的蔑视让他尤其不能忍受,气急败坏到了顶点:“这么说你为了那个家伙可以牺牲一切!那我还要你干什么?你去死吧!”说着挥起胳膊一记耳光扇在宋婉玲的脸上。 宋婉玲捂着脸夺门而出…… 这场冲突的结果是第二天刘院长被叫到了经国先生的办公室,经国先生披头就问:“你们两口子吵架了?” 刘院长满脸羞愧的点点头。 “你平时温文尔雅的,新婚燕尔怎么可以这么粗鲁?听说你还动手了?” 刘院长叙述了事情的经过。 经国先生说道:“当初这可是你自己出的主意,你们的婚姻关系着政治局面的稳定,我是反复权衡之后才同意的。既然如此就要以大局为重,小不忍则乱大谋。老夫少妻嘛,难免有不和谐的地方。” “这位大小姐实在难以伺候,我已经忍耐很久了,可是她却越发的张狂起来。我实在是难以忍受了。”刘院长委屈的说。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既然婚姻已经成为事实,天下人都知道是我亲口赐婚的,那就不能改变了。何况宋家的背景你是知道的,连我都要让他们三分。你到宋家去赔礼道歉,以后要好好哄着这位大小姐,不要再给我添麻烦了!” 经国先生的口气严厉,刘院长不敢再过多的分辨。他准备了一份礼物厚着脸皮到了宋家。 宋议长看着满腹委屈的女儿回到家中,有心想把事情闹大。可是一想到自己的把柄抓在人家的手里,满腔的怒火又慢慢的平息下来。最后的结果是,接受了刘院长的诚恳道歉。宋婉玲不情愿的回到了家中。 第188章 空难现场 柳津冬贞子向上级发去的请示电报很快就有了回电,上级在综合考虑了当前的情势之后同意郝鸣岐前往美国。 组织上之所以做出这样的决定其实也是迫不得已,对于在台的潜伏人员的管理管理一直都是个难题。台湾孤悬海外,交通阻隔。潜伏人员长期无法和组织直接联系,只能靠一纸电文互通信息。在这种情况下,有些意志薄弱者难免会发生动摇,甚至叛变投敌。 因此组织上对在台潜伏人员的行动非常敏感,在华南电厂遭受敌特破坏的事件当中,郝鸣岐因为情报失误造成了重大损失被组织怀疑,完全在情理之中。 如今郝鸣岐要前往美国,组织上既无力阻止也没有必要阻止。将通过其他的渠道对他实时监控。 至于情报线今后的工作,上级命令林团长和冬贞子以潜伏待命为主。非有重要的情报不要与上级联系,保证自己的安全,等待郝鸣岐的回归。这一切要得益于冬贞子如实的反映了郝鸣岐的情况,使得上级对他的怀疑有所缓解。 郝鸣岐前往美国只剩下时间问题。安德鲁将军在台湾处理完自己的个人事务之后,在国防部俞部长的办公室再一次见到了郝鸣岐。 俞部长当着郝鸣岐的面洋装生气的责怪安德鲁将军:“将军阁下要调动我的部下为什么不事先和我打个招呼?如果不是李娜科长告诉我,我现在还蒙在鼓里。” “当时还不敢确定郝中校是否愿意跟我去美国,如果他不愿意,我是不会强求的。因此事先没有告知俞部长,请原谅。” “你们美国人总是把话说的这么婉转,其实早就打定了主意。别说好郝中校无力抗拒,就是我也只能从命。”俞部长不无调侃的说。 “我确实需要郝中校这样的年轻人,否则我是不会来挖你的墙角的。”安德鲁将军直率的说:“不过请你放心,好中校帮我完成了任务之后,我将完璧归赵。” 两位长官像谈论一件商品一样,一番议论之后,安德鲁将军才面向郝鸣岐问道:“时间已经不短了,郝鸣岐中校考虑的怎么样了?” 郝鸣岐一脸苦笑:“既然两位长官已经决定了,卑职只能从命。” “好极了!”安德鲁将军满意的说道:“你立刻准备一下,我们今晚就出发。让这漫漫长夜在旅途上度过吧。” 安德鲁和郝鸣岐搭乘一架美国运输机在傍晚从桃园机场出发,飞机轰鸣着腾空而起,很快就将海岸线甩在了后面。 运输机的飞行高度并不很高,不久之后就可以看到日本九州,蜿蜒曲折的海岸线在星光下依稀可见。沿着海岸线飞行了一段距离之后,飞机悬窗外面已是一片漆黑。 郝鸣岐感觉到飞机开始右转,郝鸣岐奇怪的问安德鲁将军:“飞机不是应该沿着北太平洋继续飞行吗?为什么突然转向了?” “你说的是普通的航班,”安德鲁解释道:“我们搭乘的是军用运输机,我们首先要到夏威夷去卸货,然后再去美国本土。” “将军现在可以告诉我去美国的目的吗?”郝鸣岐趁机问道。 “现在还不能说,你要做的是首先变成一个地道的美国人,我去夏威夷游览一番,对你有好处。”安德鲁将军依然讳莫如深。 “说实话,我现在心里惶恐不安。只想早点完成你的使命,早点回家。”郝鸣岐说的并非虚言。 “哈哈哈,刚刚出发你就想回家了?”安德鲁将军笑道:“完全可以理解,如果有个大美人在家里等着我,我也不想离开。” “你说的是李娜吗?其实我们这是普通的同事关系。” “你不用骗我了,我早就看出来她对你的感情不一般。你虽然失去了宋小姐,但是李娜也是个不错的选择!用你们中国话说叫做失之东偶收之桑榆。” 面对安德鲁的调侃,郝鸣岐无可奈何。无论他怎样引诱,安德鲁这个老狐狸就是不肯透露半点口风。郝鸣岐心中确实惴惴不安。 无聊的谈话很快就结束了,两个人不知不觉的都沉睡过去。飞机在夜幕中继续向东飞行。 唤醒郝鸣岐的是飞机上的蜂鸣声,他睁开了眼睛,晨曦的阳光已经照进了悬窗。安德鲁将军在旁边微笑着看着自己。 “早安, 安德鲁将军。”郝鸣岐伸了个懒腰,打着招呼:“你这么早就醒了?” “我上了年纪,瞌睡就少。不过我昨晚睡得不错,我就是个贱骨头,在家里睡不着。在飞机上甚至在汽车里反而睡得很香。这大概是长期从军养成的习惯。” 在清晨的阳光照耀下,飞机低头向下向驶往太平洋上最美丽的群岛。着陆之后,安德鲁和郝鸣岐走下了飞机,夏威夷的阳光不能用阳光明媚来形容,简直灿烂的让人睁不开眼。 虽然在纬度上这里和台湾相差无几,但是这里的空气却非常洁净,透彻的没有一丝尘埃。这个风光旖旎的热带群岛不仅是一个旅游胜地,也是美国太平洋战区的指挥中枢。 回到了自己的国家,安德鲁将军情绪非常振奋,他边走边给郝鸣岐介绍着夏威夷:“这里是掌控太平洋全局的核心,是美军在太平洋地区后勤和指挥中心。你看那边茂密的植被里面就是美国太平洋舰队的司令部,有好几万美军将士驻扎在这里。”安德鲁将军的自豪溢于言表。 郝鸣岐却不识时务的说了一句:“在1941年的时候,这里遭受过日本海军的沉重打击。” “那是一段令人悲伤的回忆,”安德鲁将军说道:“当时我们太大意了,如果我们稍有警觉,绝不会让日本人得逞。我们在1945年就给了日本人应有的教训,让他们知道谁才是这个世界的统治者。”安德鲁将军一边说,一边挥舞着拳头。 郝鸣岐一边走一边扭头看着那片茂密的树林,安德鲁将军看出了他的心思:“想进去看看吗?” 郝鸣岐精神一振:“如果可以的话。” 第189章 介入调查 “跟我在一起当然可以,我在这里有很多老朋友。你很幸运,这里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去的。这里的基地是连接美国本土和西太平洋各基地的纽带,是美国岛链战略的重要组成部分,是拱卫美国本土的铁篱笆。战略地位极其重要。”安德鲁将军如数家珍的说着。 “我们今天乘坐的飞机就是从这条纽带上过来的,对吗?”郝鸣岐问道。 “你说的一点没错,除了台湾之外,还有日本,冲绳,关岛和菲律宾等等基地。这些基地在太平洋上形成了一张大网,他们的中枢神经就在夏威夷。有了这张大网,1941年在珍珠港的悲剧就永远不可能再发生了。”安德鲁将军打开了话匣子就止不住了:“我们今天乘坐的飞机是一架通勤运输机,负责基地之间的物资和人员往来,这样的飞机有很多。” “我在国防部这么久了,还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些事情。”郝鸣岐故作惊讶的说。 “哈哈哈哈,”安德鲁将军一阵大笑:“那是因为你的级别还远远不够,有些事情别说是你,就是你们的部长也未必知道。” 穿过了一片茂密的树林,一道铁丝网拦住了去路。把守入口的卫兵向安德鲁敬了个礼,示意他们止步。 安德鲁将军掏出了一张通行证,卫兵验看过后才放行。 面前是一幢外貌普通的大楼,警卫再一次查验的证件,两个人才得以进入。 大楼里面的人个个军装笔挺,不少人的肩章上将星闪耀。安德鲁和郝鸣岐身着便服,显得有点格格不入。但是有些军官看见安德鲁之后表现得非常亲热,不停的和他打着招呼。 安德鲁将军应酬一番之后,带着郝鸣岐直奔二楼。一边走一边说道:“如果幸运的话,今天可以见到司令长官。” 在二楼走廊的尽头,安德鲁将军敲了敲打太平洋舰队司令的办公室大门:“ May I come in。” 得到了允许之后,安德鲁推门而入。坐在办公桌后面的司令长官抬头看见了安德鲁将军,立刻惊讶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上帝呀,你这个老家伙还活着!” “老朋友见面可不能这么打招呼!”安德鲁上前和司令紧紧拥抱。 司令又转过头,看着郝鸣岐:“这位年轻人是……” “这是我的部下郝鸣岐中校,从台湾来的。”安德鲁将军介绍道。郝鸣岐和司令打了个招呼。 司令重新打量着 安德鲁将军,惊讶的说:“这是我第一次看见你不穿军装的样子!” 安德鲁皱着眉头,佯装生气地说:“你不觉得应该先请我们坐下,然后给我们倒杯咖啡吗?” “ Oh,当然当然。”司令长官让他们坐下,然后亲自端了两杯咖啡递到他们手里。自己也坐在安德鲁的旁边:“快说说你的情况吧。” 安德鲁将军喝了一口咖啡,然后放在茶几上:“我已经退出了军队的职务。” “什么?”司令长官似乎不敢相信:“你退出军职了?简直难以置信!那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安德鲁将军又掏出了自己的证件:“我现在有了新的身份。” 司令长官接过证件,仔细的一看,又是一声惊呼:“ Oh,中央情报局。不敢想象你竟然和那些政客搞到一起了!你是那块材料吗?” 安德鲁将军接过了证件:“反正总统和参议院认为我是个合适的人选,你要是眼红,我也没有办法。” “我一点都不眼红,我更怀念我们在欧洲战场上的日子,如果我退休了宁愿到海边去钓鱼,也不给那帮政客当狗腿子。”司令长官摇着头说。 “国家安全也很重要!”安德鲁将军说:“像你这种老顽固是难以理解的,41年的时候,如果有我在珍珠港的悲剧就不会发生。” “你永远是那么自信,”司令长官说道:“我忘了你是个搞情报的老特务,你今天来不会是调查我的情况吧?”司令调侃的说。 “我是去亚洲转了一圈,回来顺便看看老朋友。” 司令撇了一眼旁边的郝鸣岐:“你在招兵买马,准备大干一场!对吗?” 安德鲁微笑着看着郝鸣岐:“你说的一点不错,我这个人就是闲不住。你可不要小看这个年轻人,他可是隐蔽战线的奇才。” 司令长官说道:“ 嗯,是个精明的年轻人,我也喜欢。希望我们还有机会见面。” 郝鸣岐笑着答道:“我也是军人出身,还是安德鲁将军的学生。非常荣幸认识司令官阁下。” 安德鲁一口喝干了剩下的咖啡,对司令官说道:“我很久没有来夏威夷了,这里的变化很大。我和我的部下想四处看看。” “变化确实很大!的确值得一看。”司令官说道:“我亲自陪你们参观。” 夏威夷的珍珠港是美国太平洋舰队的母港之一,太平洋战争初期这里遭受了日本海军的沉重打击,变成一片废墟。但是美国凭借着强大的工业实力,很快在废墟上重新建立起来新的军事港口。这里已经成为美军控制太平洋各大基地的神经中枢。 郝鸣岐说司令官要带他们去参观,激动的心情难以遏制,他多么希望这座军港也在参观的范围之内。但这个时候表现的过于兴奋,显然是不明智的。 好在安德鲁将军的好奇心和他一样强烈,他主动提出来:“我们对风景区没有多大的兴趣,作为军人我们更想看一看新军港的建设情况。” “新的军港是军事重地,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进去的。”司令官故意卖着关子:“如果没有我的同意,任何民用船只和人员都不能靠近。” “如果不参观军港的话,我们就不劳动司令官的大驾了。我们现在就起身回国。” “哈哈哈哈,”司令官爽朗的笑了起来:“你这个老家伙的幽默感都上哪去了?没听出来这是个玩笑吗?中央情报局的长官大驾光临,怎么能让你们白跑一趟?” 第190章 爱丽丝小姐 司令官陪同他们驱车直奔军港,珍珠港是位于美国夏威夷州瓦湖岛上的海港,位于檀香山西方。东距火奴鲁鲁大约10公里,面积89平方公里。由三个呈鸟足状的深入内陆的海湾组成,仅有一个狭窄的水道与大洋相通。这些情况郝鸣岐在以前就已经知道。 当他们亲临军港现场的时候,郝鸣岐还是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整个军港依山面水,气势恢宏。港区隐蔽条件好,水域广阔,足够一支庞大的舰队回旋调度。似乎老天爷有意要将这里打造成一个天然的军港。 “这里就是珍珠港,”司令官站在岸边自豪的对安德鲁将军说道:“早在1908年,这里就已经建成了美国的海军基地,后来又增加了空军基地。二战结束之后,进行了重点的改建和扩建,可以停泊包括航空母舰在内的任何大型舰队。” 安德鲁将军用望远镜了望着整个海港,疑惑的问道:“可这里并没有看见有大型的舰队。” “因为你不是海军,所以才会说这种外行话。”司令官用嘲讽的语气说道:“航母舰队都在海外执行任务,几个月才回港大修一次。二战结束之后,我们美国执行的是全球战略,那种保守的绥靖主义早就不存在了。我们的舰队都忙得不可开交,以前那种大型舰队长期停泊母港的情景很难看到了。” “我在台湾的澎湖见识过美军舰队,他们的母港应该也是这里吧?”郝鸣岐不失时机地插话问道。 “你说的一点没错,年轻人。驻守澎湖的是我们的第7舰队,他的任务就是拱卫台湾。除此之外,在日本,琉球,菲律宾。乃至中东和非洲都有我们的舰队。全世界所有的大洋都是我们的势力范围。”司令官的语气傲慢自豪。 “看见那副得意的样子,”安德鲁将军不服气的说道:“似乎1941年的悲剧不会再发生了。” “当然不可能再发生!”司令官大手一挥:“我们的预警措施也是今非昔比,现在的雷达已经不是二战时期可以相比的了。告诉你一个秘密,我们已经发射了探险家1号卫星,有了这个卫星,太平洋上的任何风吹草动都会被我们及时察觉。任何大型舰队想靠近我们而不被我们发现已经不可能了!别说当年的日本舰队,就是一只鸟也逃不过我们的眼睛。” “ Oh. 上帝!变化确实很大!”安德鲁将军惊叹道:“我这个老家伙有点跟不上形势了,确实该改行了。难怪你现在这么悠闲,有了这些措施,你可以在家里睡大觉了。” “你除了讽刺我还能干点什么?”司令官生气的说:“你改了行也要小心,不要让间谍站在你的面前,你都认不出来。”司令官反唇相讥。 郝鸣岐在旁边心中一惊,然后又暗自窃笑。自己这个间谍就站在美军太平洋舰队的司令和中央情报局高官的面前,听着他们互相斗嘴。他心中无比的惬意,谈笑间就获得了这么多重要的情报,都被他暗自记在心中。 “如果你们感兴趣的话,我们再去那边的船坞看一看。”司令官说道。 他们又上了车来到了船坞,船坞就在舰队母港的旁边,其实就是一个小型的港口。有几艘战列舰正在检修。 司令官似乎对不知趣安德鲁将军失去了兴趣,不愿意和他过多的交谈。郝鸣岐及时的补充上来,问道:“这里是干什么的?司令官阁下。” “舰队每次远航回来,都要在这里检修。这里就是一个修船厂。”有了新的谈话对象,健谈的司令官又滔滔不绝起来:“这里马上就要改建成一个造船厂,可以建造大型军舰了。” 司令官雄心勃勃的介绍着自己的业绩,郝鸣岐趁机提出各种问题,甚至很多细节司令官都来者不拒,一一给予解答。郝鸣岐心中狂喜,如此轻松就获得了这么多机密。有的时候越是深入高层,对手的防范意识越薄弱,正应了那句话,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回想起以前在台湾的时候,为了获取一点情报费尽心机。郝鸣岐觉得这次行程可谓不虚此行,当然,这首先要归功于安德鲁将军这块金字招牌。 参观完军港,一行人又爬上了军港背后的山顶。俯视着山下长长的飞机跑道。司令长官不无自豪的说:“这里就是空军基地,你们乘坐的飞机就是在这里降落的。你们的感觉怎么样?” “简直太便捷了!”郝鸣岐用恭维的口气说:“我们从台湾出发,只用十来个小时就到了地球的另一边。真是不可想象。” “你们乘坐的是运输机,如果是战斗机的话,速度还要快。我要把这里打造成海空一体的军事堡垒,整个太平洋都在我的掌控之下。”司令官将自己的右手捏成一个拳头。 司令官兴致高涨,郝鸣岐有心想继续参观空军基地,可是上了岁数的安德鲁将军已经疲惫不堪:“我觉得今天的参观可以结束了,我们的好奇心已经得到了满足。可肚子里却空空如也。” 司令官用嘲讽的口气说:“你这个老家伙现在身体也不行了吧,是到了退休的时候了。我本想带你们去看更多的地方,看样子只好做罢了。” 郝鸣岐的心中非常的惋惜,可是又不能表现的太明显,只能随声附和道:“我也觉得该吃点东西了,我和安德鲁将军一路上都没怎么吃饭。” 三个人终止了参观,踏上了归程。回到了司令部,司令长官款待了他们。在吃饭的时候,司令官对安德鲁将军说:“我今天可是把我的家底儿都给你们亮出来了,我对你的工作也很感兴趣,能不能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 安德鲁将军大口的吃着牛排,顾左右而言他:“你们这里的伙食不错,可是比起台湾来还差了很多。” 第191章 幽会 司令官很不满意,阴沉着脸说:“我没有让你评价我们的伙食,我想听你谈谈你自己。” “中央情报局在总统和参议院的领导之下,”安德鲁将军打起了官腔:“没有得到授权不便透露任何消息,包括我自己的。” “你这只狡猾的老狐狸!”司令官说道:“你来到我这里,我带你们四处参观,完了还殷勤的招待。难道你就这样回报我?亏你还说我们是患难与共的老朋友!我得到了什么?” “你一点都不亏,”吃饱喝足的安德鲁将军放下了刀叉:“首先我们的友谊得到了巩固,另外我和郝中校陪同你一路参观,让你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这难道还不够吗?” 司令官气的吹胡子瞪眼:“我今天算是认识你了, 安德鲁。如果不是想到当年我们在欧洲并肩作战,我现在就要把你赶走。” “哈哈哈哈,”安德鲁将军仰天大笑:“别生气呀,老朋友!中央情报局是干什么的想必你自己也知道,我确实不能说的太多。等你休假的时候回国,我也会好好招待你的。” 郝鸣岐夹在他们中间左右为难,可又不能不说点什么:“非常感谢司令官阁下的盛情招待,安德鲁将军确实有难处,请司令长官不要难为他了。” 司令官的脸色这才缓和下来:“我今天最大的收获就是认识了这个年轻人,至于你嘛,安德鲁,我们的友谊到此为止了!”司令官佯装生气的说道:“既然这个老家伙有难处,那么年轻人,你就说说你自己吧。”司令官觉得不打听出点什么事就太亏了。 郝鸣岐望着安德鲁将军:“将军,可以吗?” 安德鲁将军耸耸肩,表示不置可否。 郝鸣岐打开了话匣子,从大陈岛失守撤退台湾开始,讲述了自己的经历。包括在基地受训,然后遣回大陆执行任务。进入国防部之后又被派往日本冲绳接受训练,之后在安德鲁的安排下前往越南西贡完成毕业考试。回台之后又在俞部长的派遣下前往东南亚完成特殊使命。 郝鸣岐讲的眉飞色舞,司令官听得津津有味,几次打断好郝鸣岐询问细节。郝鸣岐讲完自己的故事之后,司令官意犹未尽:“简直太精彩了!我觉得你不应该跟着安德鲁,你应该去好莱坞,他们会对你的故事更感兴趣。” 安德鲁将军终于忍不住插话了:“郝中校的故事非常精彩,可是要搬上电影荧幕还为时尚早。因为他说的很多事情都是机密,有20~30年的保密期。司令官当故事听听就可以了,请尊重我们的规则,不要向外人提起。” “你这个老家伙太扫兴了!”司令长官抱怨道:“不过我今天已经得到了极大的满足,谢谢你,年轻人。你跟着这个老家伙,以后可要小心!他的心中只有工作,他连我这个老朋友都可以抛弃,好好想想你以后的结果。” “你不用挑拨我们的关系。”安德鲁将军说道:“郝中校是个有事业心的人,他才不会被你这种糊涂虫所蛊惑。” “ 哈哈,”司令官怪叫了一声:“我是糊涂虫?当年在欧洲战场,是我把德国人打得望风而逃,解放了整个法国和比利时。” “如果没有我们提供的情报,你不过是一只无头苍蝇,连德国人在哪都不知道!”安德鲁将军讥讽道。 “你的那些似是而非的情报可有可无,没有你,我们一样解放欧洲!”司令官毫不退缩:“依我看,郝中校跟着我干,更有前途。你不如留下,就在我这里。比跟着这个老顽固好的多!” 两个老头又展开了争吵,安德鲁将军似乎生怕郝鸣岐被别人抢走,说道:“郝中校是我最得意的学生!跟着你是大材小用了。只有我才知道应该怎么使用他。”然后面向郝鸣岐问道:“是这样吗?” 郝鸣岐哭笑不得,看着两个老头说:“我真想把自己分成两半,一半跟着司令长官,一半跟着安德鲁将军。” 司令官听完之后哈哈大笑:“年轻人真会说话!我不过开个玩笑而已。”他非常喜欢这个小伙子,接着说:“如果你们愿意,可以继续在夏威夷游览,我给你们提供一切方便。” 但是安德鲁将军似乎已经失去了游玩的兴致,拦住了话头说:“我们要尽快赶回国内,有几件案子很棘手,等待我回去处理。” 司令官失望的摇了摇头:“我已经对你不抱希望了,安德鲁。你总是在大家兴致盎然的时候说扫兴的话。既然如此,我就不挽留了。你的那些秘密,我也懒得打听了。” “但我还有件事想请你帮忙,”安德鲁将军说道:“我们想搭乘军方的飞机回到东海岸,有顺路的飞机吗?” “哈,你提要求的时候张嘴就来,去找你的总统和参议院吧。他们也许能给你安排一架专机。”司令官不失时机的嘲讽安德鲁“你搭乘我们军方的飞机够多的了,不能老是让你占便宜。” “请你别忘了,司令官阁下。”安德鲁一本正经的说道:“我们中央情报局有权征用军方和民用的交通工具。” “那我也郑重的告诉你,”司令官说道:“现在没有回国的飞机。本司令官也不可能为你们派一架专机。” 面对两个人的冲突,只有郝鸣岐来打破僵局:“那看来我们只能搭乘民航班机了。”说着就站起身来。 司令官突然转怒为喜:“不过嘛,我可以给你们打听一下。说不定有回国的飞机呢。但这一切都是看在这位年轻人的份上。” “那就太感谢司令官了!”郝鸣岐乖巧的说道。 “将军阁下是不是也应该说声谢谢?”司令官调侃的说。 “谢谢司令官阁下。”安德鲁将军不情愿的说。 “哈哈哈哈,”司令官仰天大笑:“其实回国的飞机每天都有,我就是想戏弄一下你这个老东西。” 第192章 百口莫辩 郝鸣岐和安德鲁将军在夏威夷休息一晚之后,第二天登上了军方飞机准备回到美国东海岸中央情报局本部。 在飞机上他们继续谈论着司令官,郝鸣岐说道:“这位司令官蛮有意思的。” “他这种人打仗是一把好手,一旦离开了军队就什么也不是。”安德鲁将军说道:“当年在欧洲战场,他就是装甲兵司令,我是情报处长。我们一起合作横扫了半个欧洲,从诺曼底一直到柏林。” “那后来呢?”郝鸣岐接着问。 “后来他继续驻防欧洲,我去了亚洲协助麦克阿瑟将军。战后我在日本冲绳组建了特工学校,他被调到夏威夷担任司令。” “这么说他也是一位战功卓着的将军。” “那是当然,不然也不会把这么重要的职位交给他。但是他这个人生性傲慢,口无遮拦。否则的话他会升得更高,华盛顿应该有他的位置。” 谈论了一会儿司令官,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安德鲁将军似乎在思考什么问题,突然说道:“你想没想过,如果飞机突然失事会怎么样?” 此刻他们正在万米高空,郝鸣岐听闻此言,脸色大变:“将军为什么说这么不吉利的话?我可不敢做那种设想!” 安德鲁将军笑了:“我是说假如,因为我手头真有一个案子,就是关于飞机失事的。” 郝鸣岐意识到这可能是安德鲁将军在向他布置任务,便竖起耳朵继续听。 “前不久,俄勒冈州发生了一起空难,有一架民用航班在俄勒冈的西部坠毁。中央情报局正在调查这件事情。”安德鲁将军说道。 “民用航班坠毁,应该当地警察处理就可以了。中央情报局为什么要插手?” “因为航班上有一个重要人物,准确的说是个科学家,他随身携带着一份航天发动机燃料的配方。这个配方非常重要,是美国航空航天的最高机密。”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份配方不见了。” “你猜对了,我们的工作就是要找到这个配方,起码不能让他落在敌对势力的手中。” “这个配方会不会在空难中烧毁。”郝鸣岐问道。 “如果是那样的话,倒也简单了。有意思的是空难现场没有大火,甚至还有两个幸存者。包括这个科学家,只不过他昏迷不醒。” “除此之外还有什么线索?” “在清点遇难乘客的时候,包括幸存者在内,发现少了一个人。” “也就是说少的这个人就是嫌疑犯。” “大家都这么认为,怎么样?对这个案子感兴趣吗?”安德鲁将军问道。 郝鸣岐还是感到始料未及:“为什么选中我?我对民航飞机可是外行!” “就是因为你这副亚洲面孔,”安德鲁将军笑了笑:“航空公司投保的是一家华人开办的保险公司,公司成员大多是华人。你以保险公司调查员的身份介入案件,再合适不过了!” 不等郝鸣岐表态,安德鲁将军继续说道:“具体情况,到了总部我再跟你详细交代。” 在飞机上谈论飞机失事的确让人感到不愉快,好在这一切很快就结束了。飞机降落在一个不知名的机场,郝鸣岐和安德鲁将军被一辆老福特接走。 阔别多年,再一次踏上美国的土地,郝鸣岐难免心潮起伏。当年他离开美国的时候还是一个懵懂少年,当时做梦也想不到他今天会以这样的身份故地重游。 中央情报局的总部位于华盛顿特区和弗吉尼亚州交界处的兰利郊区。此时的办公大楼刚刚新建不久,看上去像一个中学校园,掩映在树木葱绿之中。周边的停车场停满了车辆,只有一排高大的绿化带阻隔了窥视的眼睛。 郝鸣岐思绪尚未平复,老福特已经停在大楼面前。安德鲁将军领着郝鸣岐径直走进大楼,来到了他的办公室,安德鲁将军如释重负的伸了个懒腰:“终于回到家了。这里也是你的家,请随便。 Oh,对了,从现在起你应该有个英文名字。你看……” 郝鸣岐想起自己在美国上学的时候英文名字叫托尼,就随口说道:“你就叫我托尼好了。” “托尼,很好。”安德鲁将军说道:“我马上给你办一个新的证件,名字就叫托尼。从现在起你就是美国公民了。” “这么容易吗?”郝鸣岐惊喜的问道:“成为美国公民就这么简单吗?” “在我这里就这么简单!”安德鲁将军说道:“有了这个身份你在美国就可以自由活动了,如果你愿意这个身份你可以用一辈子。这份礼物还不错吧?” “天哪!简直太好了。如果没有其他的附加条件,我现在就想离开这里,去享受一个美国公民的权利。” “你这个调皮鬼,也学会开玩笑了!”安德鲁哈哈大笑,但很快就收住了笑容:“现在我们该谈正事了,本来想给你一段时间适应环境,可是现在时间紧迫。我在台湾的时候总部已经来电催促了,在夏威夷又接到他们的电话。所以我在飞机上就已经开始给你介绍案情了。” “等一等安德鲁,”郝鸣岐已经开始用美国人的习惯直呼其名了:“我还没有答应你接受这个案件。” “听我说,托尼。”安德鲁将军也开始直接了当:“你认为你还有选择的余地吗?叫你来不是度假的,这是命令,你必须接受。不要让我失望! 托尼。” 其实郝鸣岐知道已经无法推脱了,他也不想推脱。尤其是那份航天燃料的配方让他很感兴趣,如果能顺手牵羊得到这份配方,那将是一份重要的情报。 郝鸣岐无可奈何的耸了耸肩:“那就一切听从您的安排。” 安德鲁将军直奔主题:“其实我们的人已经暗中介入了这个案件,可是到现在一无所获。嫌疑人还有那份配方依然杳无音信。一旦这个配方被带到国外,将给我们带来巨大的损失。” “为什么要暗中介入?”郝鸣岐问道:“公开搜捕嫌疑犯难道不行吗?” 第193章 峰回路转 “这件事的麻烦就在这里,因为涉及最高机密,我们不能公开行动。首先是担心在国际上造成不好的影响,另外一旦嫌疑人得到消息就会采取非常手段,那么这个案子将会彻底地石沉大海。”安德鲁将军说道:“根据我们的综合判断,嫌疑人目前还在美国境内。我们必须在他出境之前抓住他。” 安德鲁将军继续说:“有些细节现在必须告诉你……” 这件案子的核心就是那个航天飞机燃料的配方。二战结束之后,新的国际秩序重新建立,美苏在全球的争霸就已经开始。除了常规的军备竞赛之外,竞争已经达到了外太空。 向外太空发射运载工具成为美苏竞争的焦点,甚至已经上升到意识形态的高度,成为社会制度优越性的有力证据。 苏联在这方面先拔头筹,除了成功的发射人造卫星之外,已经开始了运载工具登月的计划。苏联的成功让美国倍感压力,社会主义的优越性似乎已经压倒了腐朽没落的资本主义制度。 美国人当然不甘落后,开始奋起直追。外太空航天器的发射当时遇到一个瓶颈问题,就是燃料。普通的航空燃料无法满足航天发动机的要求,美苏双方在这方面都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进行研究。 苏联已经声称他们研制出了新的航天燃料,可以满足外太空的发射要求,已经进入了试验阶段。可是据可靠消息透露,这些实验大都以失败告终,问题就出在航天燃料上。 美国方面想抓住这个机会,在航天燃料上有所突破。争取在太空竞赛中扳回一城。分布在美国各地的科研实验室接受了这项指令,开始研制新的航天燃料配方。 位于加利福尼亚由航天专家爱德华领导的实验室首先获得突破,使用他们研制的新配方生产的航天燃料在多次的发射试验中取得了成功。 华盛顿得到这个消息,欣喜若狂。准备派专员前往加利福尼亚取回配方。可是这位急功近利的爱德华教授不等专员的到来,就擅自携带着燃料配方搭乘民航飞机前往华盛顿邀功请赏。 接下来就发生了那起空难,外行人也能看出来这起空难是人为制造的,针对的目标就是那个燃料配方。 这起空难的离奇之处在于飞机不像是在完全失控的状态下坠落的。在飞机坠毁的过程当中飞行员某种程度上还在控制着飞机,飞机擦过森林的树梢得到了一定的缓冲,最后坠落在山坡上。所以还有两个人幸存,其中一个就是爱德华教授。 更加离奇的是,经过对失事现场的清点,发现少了一位乘客。大家自然怀疑到这位乘客就是嫌疑人,他当然不会跟着飞机一起坠毁。可他是如何脱身的呢?人们很快想到了跳伞空降,但是他如何在众目睽睽之下成功跳伞的呢?到现在还是个谜! 郝鸣岐听完了安德鲁将军的详细介绍,对案情已经有所了解。他依然有两个疑问:“安德鲁,嫌疑人的身份可以确定吗?” “要是能确定到好了!目前还一无所知,要命的是两个幸存者也在昏迷当中,生命垂危。无法说出嫌疑人的外貌。”在那个时代还没有购票实名制。 “飞机存在机械故障吗?”郝鸣岐继续问道。 “经过航空专家的调查,飞机没有机械故障,飞行员在失事前还和塔台有短暂的通话。” “我想知道通话的内容。” “通话的录音会交给你的,剩下的情况你只能到空难现场去了解了。你的证件立刻就能办好,你现在就是保险公司的调查员。这个电话你要记在心里。”安德鲁说着递给郝鸣岐一个电话号码:“从现在起,你只对我一个人负责。无论调查出什么情况只能告诉我一个人。如果没有其他的问题,我希望你立刻出发。” 从安德鲁将军的急迫口气当中,郝鸣岐感觉得到案情的重大和紧迫性。 俄勒冈州西部的山区针叶林密布,在一个平缓的山坡下面就是飞机失事的现场。周边已经拉起了警戒线,由警方人员把守。一个身着皮夹克的年轻人来到了警戒线旁边,他掏出证件递给了警察,说道:“我是保险公司的调查员。” 年轻人进入现场之后,开始仔细的查看失事飞机。这是一架洛克希德L-1049超级星座民用客机,装配有当时最先进的航空发动机,是当时最先进的民用客机之一,在此前从未发生过重大航空事故。 飞机从中间解体,前半部分显然在解体后发生了翻滚,飞机残骸碎片散落在100多米之外。后半部分比较完整被起落架牢牢的固定在泥土之中。很显然,这是飞行员在迫降的时候放下了起落架,由于后起落架首先嵌入泥土,使得飞机前半部分在冲击力的作用下被折断,在地面做了几个翻滚之后粉碎性解体。 陪同调查员一起勘察的警员介绍道:“飞机前部的乘客全部遇难,包括机组人员。坐在后面的人比较幸运,有两个幸存者,即便是遇难的人也有个全尸。” 这个保险公司的调查员正是郝鸣岐,他在领受任务之后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空难现场。现场显然已经经过清理,遇难者的遗体包括幸存者已经被移走。飞机的后面留下两行起落架犁开的深沟。后面的山坡比较平缓,有一片针叶林被从1\/3处齐齐的削掉。这显然是飞行员在迫降的时候试图利用树林缓冲飞机的速度造成的。飞行员的努力挽救了两个乘客的生命,却没有让自己幸免于难。 郝鸣岐和陪同他的警员亨利一起爬进了残存的飞机机舱。机舱内血迹斑斑,可以想象当时的情景是如何的惨烈。郝鸣岐观察一番之后,拿起了座位上的一条安全带,一边摆弄,一边问亨利:“乘客们都系了安全带没有?” 第194章 如影随形 亨利摇了摇头说道:“所有的乘客都没有系安全带。” “真是奇怪!按说飞机在迫降的时候,机组人员会通知乘客系好安全带。即便是没有通知,出于本能乘客也应该自己系好安全带。” “的确是这样,如果大家都系好安全带,活下来的人可能更多。”亨利也是一头雾水:“乘客们好像集体失去了意识。” “奇怪的事情还有很多,”郝鸣岐似乎在自言自语:“飞行员为什么要突然迫降?即便是迫降为什么要选择在山区?” “可能是发生了什么突发事件?飞行员迫不得已,只能迫降。” “什么事情能让飞行员做出这么危险的举动呢?” 警员亨利耸了耸肩,无言以对。 结束了机舱的勘察之后,他们又从机舱里爬了下来,来到了前面残骸碎片的散落的地方。现场一片狼藉,惨不忍睹。飞机的部件散落的到处都是,所幸的是没有发生大火,飞机上所有的东西还能分辨清楚。 郝鸣岐仔细的查看一番之后,也没看出个所以然。就问身后的亨利:“飞机失事后,都有什么人来过现场?” “接到报警之后,我们是第一批来到现场的。然后就是航空公司的人,医院的人,你们保险公司也来过人。当时的情况很混乱,有人在寻找幸存者,有人在勘察现场,我们警察只能维持秩序,拉起了警戒线。” “然后呢?” “两个伤员被送进了医院,遇难者的遗体被送到了殡仪馆。当时我们都以为是一个普通的空难,很快就会有人来清理现场。但是我们驻守了两天之后突然接到命令,让我们继续驻守,并且加强警戒,任何无关人员不得入内。你今天的到来,也是因为接到了上级的命令我们才放行的。” “这么说现场的东西依然是保持原样的。” “基本上保持原样,除了遇难者的遗体之外,其他的东西都原封未动。” 郝鸣岐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现场的勘察没有发现任何新的线索。他决定先到山下的小镇上住下来,顺便打听一下情况。 在下山的路上,他碰到一个牧羊人赶着一群绵羊。郝鸣岐上前打了个招呼,问道:“您知道山上发生的空难吗?” “当然知道,可以说是我第一个发现的。” “可以给我说说当时的情况吗?” “警察已经问过很多遍了,不过你想听,我还是愿意跟你讲。当时我正在山沟里放羊,忽然听到山的那边轰隆的一声巨响,羊群都吓得四散奔逃。我好不容易才把羊群重新聚拢,因为我要照顾我的羊,所以没有到山的那边去看情况。等我回到镇子上,才把情况报告给镇长。然后警察就来了。” “在这之前你没有发现天上有什么异常吗?” “我是个放羊的,没事谁往天上看?不过在这之前,好像听到天上有咔嚓咔嚓的声音。” “哦,谢谢你!牧羊人。” 郝鸣岐来到了山下的小镇,如果不是因为发生了空难,这是一个安静祥和的美国西部小镇。全镇只有一家宾馆。郝鸣岐走进去之后,柜台后面的老板热情的给他打个招呼。 “我想要一个房间,”郝鸣岐递上了自己的证件。 老板似乎对最近的陌生人已经感到习惯了,并没有多问就在登记簿上做好了记录。郝鸣岐在签字的时候似乎想起了什么,对老板说:“请问在空难发生的当天,您这里的客人多吗?” 老板不假思索的回答道:“那天的客人并不多,我记得非常清楚。”显然此前已经有人提过类似的问题:“空难发生之后,客人就多了起来。” “在这些客人当中,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人。”郝鸣岐问道。 “没有什么特别的人,倒是有一个陌生人,也没有什么特别的。” “这个陌生人长什么样,可以描述一下吗?” “哦,先生,你的问题可真多。”老板显然有点不耐烦了。 “我是保险公司的调查员,”郝鸣岐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百元大钞递了过去:“这是我预交的房费,你可以在里面多扣10%的服务费。” 金钱的作用立刻就显现出来,老板立刻满脸堆笑收起了钱:“非常愿意为你效劳,我记得是那天中午发生的空难。好多人都到山上去看热闹,到了下午来了几个客人,其中有一个我从来没有见过。你知道我们这个偏僻小镇陌生人并不多,那是一个中年人,身高大概六英尺,褐色的头发,蓝色的眼睛,看上去文质彬彬的。” “除此之外呢?”郝明琪追问道。 “除此之外就没有什么特别的了,”老板摊开双手,然后又思索了一下:“哦,对了,他看上去非常疲惫,似乎经过了长途跋涉。” 郝鸣岐觉得自己已经抓住了线索,继续问道:“他在这里住了几天?” “一共就住了两天,他似乎在等什么人,等到第三天的时候,我们这里的客人越来越多,他就退房走了。” “他没说要去哪里吗?” “他没有说,我也没有问。” “如果方便的话,我可以看一下当天的登记记录吗?” “当然可以,”老板翻开了当天的登记簿,递给了郝鸣岐。指着上面的一栏说:“就是这个人。” 郝明奇一看上面的签字,名字叫麦克唐纳。他谢过了老板,取了钥匙来到自己的房间。和衣躺在床上休息了一会儿,整理着自己的思绪。 根据自己的判断,这个麦克唐纳极有可能就是嫌疑人,燃料配方很可能就在他的身上。只是现在这个人杳无音讯,除了老板的描述之外,对他还是一无所知。包括他的名字很可能只是化名。 郝鸣岐想好了下一步的行动计划,从床上一跃而起。他首先来到街上,找了一个电话亭,拨通了安德鲁将军的电话。 安德鲁将军听完郝鸣岐的情况汇报之后,说道:“你已经开始了,这很好!但一定要记住,不能暴露官方身份。” 第195章 疑案谍影 郝鸣岐说道:“要确定嫌疑人,还有一件工作要做。我希望你派人搜索空难现场附近的山区,重点是失事飞机飞来的方向。如果能找到降落伞之类的东西,基本就可以确定麦克唐纳就是嫌疑人。” “我同意你的意见,你抓紧时间调查,辅助工作由我来做。” 郝鸣岐报告了现在的住址,安德鲁将军说:“我知道那个地方,已经有个邮件发了过去,估计今天就能到达。” 挂断电话之后郝鸣岐立刻动身,前往县里的医院,两个幸存者正在那里接受治疗。 在医院重症监护病房的走廊里,郝鸣岐被一个服务台后面的女护士拦住了去路:“ 嘿嘿嘿,说你呢!不打个招呼就往里闯!你是什么人呐?” “我是保险公司的调查员,想看望一下空难幸存者。”那个女护士金发碧眼,妩媚动人。郝鸣岐满脸堆笑地对她说道。 “伤员还在危险当中,昏迷不醒,谢绝探视。”女护士昂着脸,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我叫托尼,”郝鸣岐趴在服务台上,摆出一副公子哥的模样说道:“我只是想确认一下伤员的情况,这是我们保险公司的责任。你这么漂亮的姑娘,不会为难我吧?” 得到了赞美,女护士的嘴角露出一丝微笑:“你有你的责任,我有我的责任。没有院长的许可,谁也不许进。” “被一个大美女拒绝,真让人哭笑不得。”郝鸣岐挑了挑眉毛:“这点小事都办不好,回去老板又要骂我了!”说完作势就要离开。 也许是赞美的力量发挥了作用,也许是郝鸣岐的翩翩风度吸引了女护士,护士小姐在他转身的时候叫住了他:“如果你守规矩的话,我可以让你进去看一眼,但不能超过5分钟。” “太谢谢你了,护士小姐!” “谁让我是个软心肠的人呢?”护士小姐莞尔一笑。 在爱德华教授的病房里,教授正躺在病床上,双眼紧闭鼻孔里插着氧气管。看到这个情形,郝鸣岐心中不免失望,现在想从教授的嘴中得到什么线索看来是不可能了。 “教授的情况怎么样?”郝鸣岐问身旁的护士。 “情况很糟糕,肢体多处骨折。最要命的是头部受到严重的撞击,造成颅内出血。能不能醒过来,就看他的造化了。” “我们非常关心教授的情况,”郝鸣岐和女护士退出了病房,“如果可能的话,我想随时知道教授的病情,一旦他有好转……” “ No no no。”护士小姐一口回绝:“我不过是个护士,没有义务向你通报病情。想要知道病情你可以去找院长,我可不管那么多闲事!” “院长的消息还没有你来的及时,我想得到你的帮助。像你这样的……” “像我这样的大美女?”郝鸣岐的话再一次被打断,护士小姐一脸不屑的说:“我看出来了,你不过是想借工作之便跟我搭讪。你这种人我见的多了!” “我不能说我没有这种想法,”郝鸣岐涎着脸说:“但我的工作也很重要,如果能在工作的同时结识你这样的小姐,岂不两全其美!” “真是无可救药!”护士小姐嘴上这么说,脸上已经笑开了花:“不过我每天值下午班,其余的时间也很忙。” “没关系,我一有时间就在医院旁边的咖啡屋等你。” “我可不能保证每天都去见你!” “那当然,不过每天下班后喝一杯咖啡,应该不会浪费你过多的时间。” “你可真难缠!”护士小姐无奈的摇摇头。 “谈了这么久,还没有请教您的芳名?” “你可以叫我爱丽丝。” “好的,爱丽丝,如果方便的话,我今天就在咖啡屋里等你。” 辞别了爱丽丝,郝鸣岐心中惦记着安德鲁将军的邮件,他急于了解更多的情况,便飞奔回到了小镇上的旅馆。邮件果然已经送达,不出他的所料,邮件是一盒磁带和一个播放器。 郝明奇回到了房间,立刻将磁带插入播放器。一段噪波之后,便是飞行员和塔台之间的通话内容。 飞行员:“指挥台,指挥台,我是xxx航班飞行员。我们遇到严重的情况,我现在感到头昏脑胀,四肢无力。很难继续控制飞机。” 塔台:“我们已经注意到你的飞机偏离了航向,请立刻修正航向。在你的前方500公里有一个民用机场,你可以在那里迫降。” 飞行员:“我已经很难坚持,其他机组人员已经昏迷……”听得出来,此时飞行员已经气若游丝。 塔台:“请你努力保持高度,尽可能寻找合适的场地迫降。” 通话到这里飞行员再也没有应答,无论塔台怎么呼叫,剩下的都是一片空白。 听完了飞行员和塔台之间的通话内容,郝鸣岐对飞机失事的经过已经已经有了大概的判断。很显然飞机机组人员包括全体乘客受到了某种迷幻剂的袭击,以至于全体失去了意识。 由于驾驶室和机舱之间距离较远,机组人员是最后失去意识的。飞行员在失去意识之前还在努力的控制着飞机,在他向塔台汇报完情况之后,飞机由于失去高度便和塔台失去了联系。飞行员是用最后的意识在山区强行迫降,导致灾难的发生。 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那个消失的乘客,郝鸣岐来到电话亭再一次和安德鲁将军接通了电话,安德鲁将军的通报进一步证实了他的判断。 “搜索队已经在空难现场附近找到了一具降落伞,还有爱德华教授的公文包。显然我们的对手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东西。你那里的情况怎么样?”安德鲁将军焦急的问道。 “我已经掌握了嫌疑人的外貌特征,根据我掌握的情况,嫌疑人还没有和他的上线接上头。我们还有时间。” “问题是我们不知道嫌疑人的身份和去向。” “爱德华教授还在昏迷之中,我们的手中只有这一条线索。”郝鸣岐无奈的说。 “我们不能只寄希望于爱德华教授,你要立刻寻找其他的线索。” 第196章 缠绵悱恻 “我们首先要保证爱德华教授的安全。”郝鸣岐说道。 “已经有人在暗中保护他,包括另外一位幸存者。”安德鲁将军说道:“目前你只能单独行动,一有情况立刻向我汇报。” 结束了和安德鲁将军的通话,郝鸣岐才想起来和爱丽丝的约会。他又匆匆的赶往县里。 等他赶到那间咖啡屋的时候,爱丽丝小姐已经等的不耐烦了。 “哈,托尼,第一次约会你就迟到,这就是你的诚意?”爱丽丝小姐抱怨道。 “我刚才跟老板汇报了一下情况,路上又买了一束鲜花。所以来迟了,请原谅。”郝鸣岐没有忘记献上一束鲜花。 “看着鲜花的份上,这次就原谅你。”爱丽丝捧过鲜花,高兴的说道。 两个人坐下后各自点了咖啡,一边喝一边交谈。 “这个鬼地方,找个花店都跑了好久。”郝鸣岐抱怨道。 “我们这里确实不能跟大城市相比,”爱丽丝小姐耸了耸肩:“可是这里很清静,工作也不忙。如果不是发生了空难,别提多悠闲了。” “说到空难嘛,我还想了解一下另外一个幸存者的情况。”郝鸣岐说道。 “你们这些人真讨厌,提起问题来没完没了!”爱丽丝撇着嘴说。 “我们这些人?”郝鸣岐问道:“除了我之外还有其他人对幸存者感兴趣吗?” “当然了,除了警察之外,还有些陌生人来打听情况。” “可以给我说说他们的样子吗?” “真扫兴!我们为什么要谈这个?”爱丽丝不想继续说下去:“如果不换一个话题的话,我觉得今天的约会该结束了。” “噢,当然不能结束。”郝鸣岐赶紧改变的话题:“我们才刚开始呢!喝完咖啡,我们肯定可以干点别的。否则这漫漫长夜怎么打发呀?” “你想干什么?”爱丽丝嘴角露出一丝笑容。 “比方说看看电影,然后再去酒吧喝一杯。” “这个主意倒不坏,不过我可不是那种随便的姑娘,你可别动歪脑筋。” 爱丽丝虽然嘴上这么说,可当他们从电影院出来的时候,爱丽丝的一只手已经紧紧的挽住了郝鸣岐。 接下来顺理成章的应该去酒吧了,可是爱丽丝说自己已经太累了:“要不我们明天再见?”但是她的手一点都没有放松郝鸣岐的胳膊。 郝鸣岐当然心领神会,建议道:“不如我们买一瓶红酒,开个房间接着谈。关于希区柯克的电影我们还有很多话要说呢!” “可是已经太晚了,我可不想……”爱丽丝忸怩作态,故意话到嘴边留半句。 “我知道你是个矜持的姑娘,我在山上的小镇已经开好了一个房间,那里不会有人认识我们。” 两个人沿着山间小路在夜色中回到了镇上的旅馆。 一进房间,郝鸣岐就搂住了爱丽丝的腰,爱丽丝用手挡住了郝鸣岐伸过来的嘴唇,摇摇头说:“这也太快了。” “一点不快,在电影里,半个小时之后男女主人公都已经上床了。而我们已经认识快一天了,我觉得情节发展的太慢了。” 爱丽丝放开了自己的手,紧紧的搂住郝鸣岐的脖子…… 一阵热吻之后,爱丽丝开始打量行器的房间,她无意间看到了那个录音播放器,拿在手里把玩着:“这是什么东西?放音乐的吗?” 郝鸣岐正在倒红酒,见状之后,赶紧把播放器夺了过来:“这是我们工作上用的,没有音乐。” “干嘛这么紧张?”爱丽丝哼了一声:“你的工作这么神秘吗?” “确实有些资料不便透露。”郝鸣岐回答道,然后递给爱丽丝一杯红酒。 “那好吧,我们继续谈谈电影。”爱丽丝说道:“希区柯克的电影有一个特点,男主人公往往都是陷入一场误会的倒霉蛋。在女主人公的帮助下,最终才摆脱困境。” “那不过是电影的表现手法,在现实生活中恰恰相反。”郝鸣岐发表不同的意见:“多数情况下是女人惹了麻烦,最后由男人来解决问题。” “你有点大男子主义!” “这不是大男子主义,事实就是如此。”郝鸣岐碰了一下爱丽丝的酒杯:“比方说你。” “我!”爱丽丝撇了一下嘴:“我有什么麻烦吗?” “你是否觉得最近关心你的人很多?” “确实如此,其中也包括你。” “我和其他人不一样,我是来拯救你的。其他的人嘛,就很难说了。” “哈哈哈哈,其他的人也会这么说。男人都一个德性,喜欢在女人面前充英雄。” “不管你相不相信,我还是要告诉你我和那些人不一样。我是个真正的英雄。”郝鸣岐不无得意的说:“在你陷入更大的麻烦之前,你应该把那些人的行踪告诉我,只有我能帮助你。” “真讨厌,我们的话题又回到工作上了。既然你这么感兴趣,那我就告诉你,他们看上去是些很神秘的人,似乎在有意躲避外人的眼睛。” “这就对了,如果他们下次再来找你的话,你可以跟他们约定一个地点。”郝鸣岐说道:“然后把这个地方告诉我。” “可是我为什么相信你?” “相信我,总比相信那些偷偷摸摸的人要好。” “你也不见得光明正大。”爱丽丝嘲讽的说:“偷偷摸摸的把一个女孩子约到山上的小旅馆来,是正人君子干的事情吗?” 郝鸣岐不觉哑然失笑:“我只是看见电影上都是这么演的。” “那我们就按照电影剧本,继续演下去。”爱丽丝接过郝鸣岐的空酒杯:“还想再喝一杯吗?” 不等郝鸣岐回答,爱丽丝已经转过身又斟满了两杯酒。两个人就这样一杯接一杯的喝着酒,海阔天空的聊着天。爱丽丝有意无意的试图了解郝鸣岐的真实身份,而郝鸣岐自以为已经将爱丽丝掌握在手心之中。 直到一瓶红酒见到底,两个人才觉得谈话该结束了。爱丽丝走到窗边拉上了窗帘…… 第197章 黄雀在后 郝鸣岐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他发现自己和衣躺在床上,爱丽丝已经不见了踪影。他刚想起身,就觉得头痛欲裂。 “真见鬼!”郝鸣岐狠狠的骂了一句:“着了这个小娘们的道了。” 按照自己的酒量,喝这点红酒不至于昏睡不醒,显然是爱丽丝在酒里面做的手脚。他努力的起身之后,在盥洗室用凉水洗了把脸。觉得自己清醒了一点。 再检查自己的行李,显然已经被翻动过,那个录音播放器显然也被检查过。郝鸣岐懊悔自己行事太不谨慎,他昏头昏脑的向山下走去。 在医院里,他再一次找到了爱丽丝。爱丽丝刚刚上班,看见郝鸣岐之后,跟另外一个护士打了个招呼,就和郝鸣岐一起出来了。 “昨天晚上睡得好吗?托尼。”在医院外面,爱丽丝毫不掩饰的嘲弄道。 “谢谢你的关照,”郝鸣岐强打精神:“让我惊讶的是,我今天还能找到你。” “让我惊讶的是,你竟然还敢来找我。”爱丽丝毫不退缩。 “你可不是个一般的护士!” “你也不是什么保险调查员,现在可以告诉我你的真实身份吗?” 郝鸣岐还是感觉头昏脑胀,又不能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无奈的说道:“你让那些坏人操纵了。” 爱丽丝鼻孔里哼了一声:“哼,谁是坏人还不知道呢?几句甜言蜜语就想骗我上床,你也太小看人了?” “如果我告诉你我的真实身份,你可以保密吗?”郝鸣岐觉得只有亮出身份才能阻止形势进一步的恶化,如果爱丽丝将自己的情况透露给对手,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我是中央情报局的探员。”郝鸣岐郑重的说道。 “哈哈哈,我还是美利坚的总统呢!”爱丽丝根本不相信他说的话:“你这种招摇撞骗的小流氓,收起你的把戏吧!口口声声说别人是坏人,可人家起码没有骗我上床。” 郝鸣岐百口莫辩,一阵阵头疼袭来,让他无力继续申辩下去。只好说道:“我求你不要把你看到的听到的东西告诉任何人,今天晚上我会给你一个证明。” “那好吧,晚上见。”爱丽丝说完扭头就去上班了。 在医院下班的时候,郝鸣岐已经在门口等候着爱丽丝。 此时的郝鸣岐已经神志清醒,他上前对爱丽丝说:“我们找个地方好好谈谈吧。” 爱丽丝依旧一脸的不屑:“去什么地方?按照剧本如果还去咖啡屋,就显得剧情太雷同了。” “那我们就沿着小路往山上走。”郝鸣岐说道。 “还想让我去那个小旅馆,得了吧!” “就在路边的树林里,我会给你说明一切。”郝鸣岐说完,拉起爱丽丝就走。 傍晚的郊外寂静无人,就在去往山上的路上,郝鸣岐感觉到身后有人尾随。他拉着爱丽丝突然闪到一个大树的后面,转过身来向后观看。爱丽丝还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就听见身后传来砰的一声枪响,子弹就打在他们身旁的大树上。 爱丽丝吓得大声尖叫,郝鸣岐一只手把她按在树后面,另一只手拔枪还击。 双方对射一阵之后,对方见不能得手,便转身逃跑了,很快消失在夜色当中。 郝鸣岐并没有追赶,爱丽丝从树后面出来一把紧紧的抱住郝鸣岐。 “现在可以告诉我他们是什么人了吧?”郝鸣岐问道。 “他们说是秘密警察,让我保守秘密。”爱丽丝的身体还在颤抖:“他们还让我探听你的身份,说你是坏人。” “你见过警察从背后打黑枪的吗?”郝鸣岐捧起了爱丽丝的脸:“现在还需要我证明我的身份吗?” “我相信你是好人,是我错怪了你。”爱丽丝的声音带着哭腔。 “按照你的剧本,下一步我们该干什么?”郝鸣岐用爱丽丝的口气嘲讽的问道。 “我不知道该干什么,我一切都听你的。”爱丽丝紧紧拽着郝鸣岐的胳膊。 “我们要立刻返回医院。”经此一难,郝鸣岐首先想到的是爱德华教授的生命安危。 “我可不敢回去了,我害怕。” “不用害怕,对手已经暴露,现在害怕的是他们。”郝鸣岐拉起爱丽丝,立刻返回了医院。 两个人刚到医院门口,就已经发现住院大楼拉起了警戒线。郝鸣岐感觉事情不妙,亮明了身份和爱丽丝一起上了楼。 重症病房外面乱成一团,警察正在询问医护人员。郝鸣岐上前问出了什么事? 一个警察说:“一个重症病房的病人被暗杀了。” 郝鸣岐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赶紧问道:“是爱德华教授吗?” “很幸运,爱德华教授还活着。是另外一个幸存者被杀害。” 郝鸣岐和爱丽丝一起到现场查看,爱德华教授依然昏迷,可是安然无恙。而他隔壁房间的另一个幸存者被割断了喉管,鲜血流了一地。经过当班护士的叙述,他们得知了案发经过。就是爱丽丝下班的时候,接班的护士在更衣间还没有出来,一个黑影乘机闪进了死者的重症病房。当接班护士出来的时候,凶手正要进入爱德华教授的房间,被护士发现并大声呼叫。凶手情急之中夺路而逃,爱德华教授才得以幸免。而另一个可怜的幸存者躲过了飞机的空难,却没有逃脱刺客的毒手。 很显然,对手也一直关心着爱德华教授的情况,原因很可能是爱德华教授认识制造空难的嫌疑人。让他们发现郝鸣岐和他们有同样的目的的时候,引起了高度的警觉。从爱丽丝的口中得知郝鸣岐的真实身份之后,对手便决定冒险杀掉教授和郝鸣岐,以绝后患。 如果这样的分析成立,那么可以推断出掌握航天燃料机密的嫌疑人还没有和需要机密的人接上头。郝鸣岐认为机密如果一旦被转移,对手就没有必要再保护嫌疑人了。这是目前唯一值得欣慰的地方。 第198章 发现目标 郝鸣岐垂头丧气的离开了案发现场,爱丽丝像个做错了事的小学生跟在他的后面。 “你把我的情况都告诉那些人了?”郝鸣岐问爱丽丝。 “是的,”爱丽丝快要哭出来了:“他们自称是警察,我是个好姑娘,从小就被教育要相信警察,协助警察,做个好公民。” “你差一点把我害死了!幸亏爱德华教授还活着。” 到目前为止,嫌疑人的踪迹还毫无消息,自己的身份却已经暴露。再要做秘密调查已经没有意义。郝鸣岐懊恼不已,只能硬着头皮将目前的情形报告安德鲁将军。他迈着沉重的脚步走向了电话亭。 “你真让我失望!我开始怀疑是否找错了人,不该将这个重任托付给你。”安德鲁将军从来没有对郝鸣岐发这么大的火,以前总是对郝鸣岐赞赏有加,可这一次的重大失误让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你把事情搞得一团糟,我们的对手已经知道中央情报局在着手调查,再想找到嫌疑人就非常困难了。” “好在爱德华教授还活着,嫌疑人应该没有和他的上限接上头。” “那你打算怎么办?”安德鲁将军严厉的问道。 “我打算联系爱德华教授的妻子,看看他们的熟人当中有没有叫麦克唐纳的?” “我可以把教授的家庭电话告诉你,希望你交好运气!” 使用安德鲁将军提供的电话号码,郝鸣岐拨通了爱德华教授家的电话。接电话的正是教授夫人,不出郝鸣岐所料,教授夫人听完他的叙述之后,肯定的回答:“我们的熟人当中没有叫麦克唐纳的。” 郝鸣岐又描述了麦克唐纳的外貌,教授夫人的回答依然让他失望:“也没有你说的褐色头发,蓝眼睛的人。” 郝鸣岐安慰了教授夫人几句,挂断了电话之后,彻底陷入了绝望。 他的身边只有爱丽丝陪伴着。爱丽丝可怜巴巴的望着他:“情况怎么样?” 郝鸣岐摇了摇头,一句话也不说。 爱丽丝紧紧抓着他的手:“我能为你做点什么?” 郝鸣岐抓住爱丽丝的肩膀说:“你现在回到医院里去,时刻陪伴着爱德华教授。一旦他有好转,立刻通知我。” 爱丽丝激动的点了点头:“好的,我愿意为你做一切,但愿能弥补我的过失!” 打发走了爱丽丝,郝鸣岐立刻转身回到了山上。这一天经历的太多了,他已经疲惫不堪。在小旅馆里睡了一觉之后,第二天早上恢复了体力,郝鸣岐再一次来到了空难现场。 这一次重新勘察现场目的很明确,郝鸣岐想证实自己的一个猜想。和上一次走马观花不同,这一次没有放过任何一个细节。仔细检查了飞机头部的残骸之后,他在布满山坡的残骸之中发现了一个圆形小铁筒,看上去像一个厨房里的胡椒瓶。 这个小东西之所以引起了他的注意,是因为它散发着一股奇怪的气味。它显然不是飞机上原有的东西,也不像是乘客鞋带上来的物品。郝鸣岐心中暗想,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可能就是装迷幻剂的容器。 尽管这个发现对目前的案情进展没有什么帮助,但多少给了郝鸣岐一丝安慰。带着这个小发现回到了县里的医院。 首先委托药剂师对小圆筒里面的残留物质进行化验,接着就来到了重症病房。 看见郝鸣岐的到来,爱丽丝像个小燕子一样扑了上来:“好消息,教授昨天晚上就醒过来了。” 郝鸣岐精神为之一振,赶紧问道:“他可以说话了吗?” “他嘴里嘟嘟囔囔的,不知道在说什么?而且一会儿清醒,一会儿迷糊。” 病房里的主治医师接着说道:“我们给他加强了血栓溶解剂的使用,看来起到了作用。可是他现在的情况很不稳定,你如果和他交谈,时间不要太久。” 郝鸣岐激动的感谢了主治医师,主治医师走后,他和爱丽丝一左一右陪伴在教授的身边。可是眼前的教授依然在昏迷之中。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教授突然睁开眼睛,嘴里发出含糊的声音。 郝鸣岐赶紧安慰他说道:“教授,不要着急!我是中央情报局的,我们知道空难是人为制造的。想必你有自己怀疑的人,你可以告诉我他的名字吗?” 爱德华教授转了转眼珠,又眨了眨眼睛,表示听懂了郝鸣岐的话。嘴里又是一阵含混的声音,然后就停下来大口的喘着气。显然他在积聚力量。 又过了好一会儿,教授再一次试图发出声音,郝鸣岐把耳朵贴到他的嘴边,只能听清楚一个含混的音节:“乔……” “是乔治吗?” 教授的眼睛望着天花板,没有反应。嘴里重复着:“乔……” “是乔瑞吗?” 教授的反应依然如故。 郝鸣岐一连说出了好几个带有乔字的人名字。可是教授的眼睛还是一眨不眨的看着天花板。显然教授的意识是清醒的,可是他的语言中枢已经无法让他说出一个完整的名字。 看得出教授也非常的焦急,几经努力,他已经非常疲惫,终于又闭上了眼睛。 满怀希望的郝鸣岐只从教授的口中得到了一个含糊的音节,他还想继续发问,但是被爱丽丝拦住了:“教授的情况很不稳定,我看还是让他休息一会儿。你也出去休息一会,这里有我照顾他。” 郝鸣岐无可奈何的离开了重症监护室,在大街上漫无目的的徘徊,排遣心中的郁闷。 过了不一会儿,爱丽丝也出来找到了他。郝鸣岐用期待的眼光看着她,爱丽丝却耸耸肩摊开双手:“你走了之后,教授一直在昏迷之中,什么话也没说出来。” 此刻已时近中午,两个人决定先吃点饭,下午再继续努力。 可当他们吃完饭回到病房的时候,病房里已经挤满了人,急救小组正在为教授实施紧急抢救。 当主治医师走出病房的时候,郝鸣岐赶紧迎了上去,主治医师摘下了口罩,对郝鸣岐说:“我们已经尽力了,这个是教授……” 第199章 青纱帐 爱德华教授的去世让郝鸣岐感觉五雷轰顶,唯一的线索就此断绝。他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也许正是自己急躁的工作方式耗尽了教授最后的体力,导致悲剧的发生。 爱德华教授的遗体被抬了出来,郝鸣岐看着遗体被抬走,颓丧的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嘴里念叨着:“都怪我,都怪我……” 爱丽丝在一旁安慰他说:“你不用太自责,教授的情况本来就很糟糕,随时都可能发生意外。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此刻的郝鸣岐也已经六神无主,就像一个落入陷阱的困兽,无论如何挣扎都挣脱不了束缚。 “为什么这么倒霉?每次刚有点起色,线索就突然中断。”郝鸣岐捶着自己的脑袋:“安德鲁将军对我报以厚望,可是我都干了些什么?” “谁是安德鲁将军?”爱丽丝好奇的问道。 郝鸣岐觉察到自己已经失言,赶紧转移话题:“我还要去拿一份检验报告。” “我和你一起去。”爱丽丝紧紧的跟着郝鸣岐。 那只神秘的小铁筒的检验报告出来了。不出所料,里面的物质是一种新型的迷幻剂,可以在空气中挥发。人体吸入之后会在两个小时之内失去意识。 郝鸣岐收起了检验报告,对爱丽丝说:“我要告辞了,爱丽丝。再见。” 郝鸣岐一转身刚刚要走,爱丽丝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托尼,你要去哪儿?” “我要去加利福尼亚,找教授夫人。也许还有一线希望。” “我要和你一起去,我要陪着你。” 郝鸣岐转过身来,看见爱丽丝已经满含热泪,但是他还是狠心的说到:“以后的事你也帮不上忙,就让我一个人面对吧。” “不,托尼。是我给你带来这么大的麻烦,我要竭尽全力来弥补我的过失。哪怕给你带来一点安慰也好?重症病房的两个患者都已经去世,我现在去请假,可以获准。”爱丽丝说着两行热泪已经流了下来。 美女的眼泪可以融化一切,郝鸣岐的心几乎被楚楚动人的爱丽丝征服了,他一把将爱丽丝搂在怀里:“亲爱的!我一点都没有怪你。以后的路途艰险,原谅我不能带着你一起走。” 郝鸣岐扭头就离开了,头也不敢回,他不敢面对眼泪汪汪的爱丽丝。 在火车站,郝鸣岐买好了前往加利福尼亚萨克拉门托的火车票。约莫等了半个小时左右,他登上了西去的列车。 列车缓缓启动,郝鸣岐的心情无比的惆怅,即为前途未卜的旅程也为依依难舍的爱丽丝。望着窗外单调的景色,他闭上了疲惫的眼睛。他要好好休息一下,然后还要面对不确定的未来。 但是这短暂的休息很快就被打断了,一声惊呼将他从梦中惊醒:“托尼!” 这声音是那么的熟悉,那么的亲切!仿佛就在梦中。等他睁开眼睛一看,才发现这不是梦境,爱丽丝就站在他的面前。 郝鸣岐再也抑制不住激动的心情,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和爱丽丝紧紧拥抱。 等两个人重新坐下来的时候,爱丽丝兴奋的说道:“你猜怎么着,我去请假,院长竟然不同意。我气急了,和他大吵了一架,然后就把工作给辞了。让他们见鬼去吧!我才不稀罕这个小护士的工作,我要和我心爱的人在一起。谢天谢地,我赶上了这趟火车。” 郝鸣岐激动的两眼放光:“天哪!你真是个疯子。” 这个时候列车员跟了过来,对爱丽丝说:“小姐,你还没有买票。” “是的,我还没有买票。”爱丽丝对郝鸣岐说:“亲爱的,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萨克拉门托。”郝鸣岐掏出钱来为爱丽丝买了票。 “ Oh!萨克拉门托。”爱丽丝兴奋的叫道:“浪漫的的拉丁风情!我们可以好好的玩一玩了。”她丝毫不顾及其他乘客投来的目光,像个小鸟一样叽叽喳喳。 郝鸣岐伸出一根手指放在嘴唇上,示意她小点声音:“我们也许没有时间去观光。” “是的,我差点忘了你还有重要的工作!”爱丽丝立刻放低了声音。 抵达了萨克拉门托,他们按照地址找到了爱德华教授的家。一见到教授夫人郝鸣岐就立刻明白为什么她没有前往俄勒冈去看望她生命垂危的丈夫,因为教授夫人下肢瘫痪,坐在轮椅上。 郝鸣岐说明了自己的身份,用沉痛的语气报告了教授去世的噩耗。坚强的教授夫人用坚定的目光看着客人:“我已经知道了,医院已经通知我了。”然后吩咐用人给客人沏茶。 “我们现在想确定嫌疑人的身份,可是遇到了一点麻烦。所以前来向你请教。”郝明奇和爱丽丝坐下来之后说明了来意。 “我也想早点抓住这个魔鬼,为我的丈夫报仇!”教授夫人的眼中泪光闪闪。 郝鸣岐再一次描述了麦克唐纳的外貌,可教授夫人还是摇摇头表示不认识这个人。 “教授临终的时候,嘴里反复说着‘乔’这个音节。我一连说了好多关于‘乔’的名字,可是教授都没有反应。”郝鸣岐说出自己的疑惑。 “乔?”教授夫人也在嘴里重复的这个音节:“教授有个朋友叫乔治,可这显然不对,昨天我还见过他。” “请您再仔细想一想,包括他的同事朋友和学生。”郝鸣岐用期待的目光看着教授夫人,爱丽丝也紧张的坐立不安。 教授夫人低头想了好一会儿,突然抬起头来说道:“乔瓦尼!教授有个学生叫乔瓦尼,这是个拉丁民族的姓氏,所以你们不熟悉。” 爱丽丝像受了电击一样,突然站了起来:“夫人,你能肯定吗?这可不能搞错!” “他确实有个学生叫乔瓦尼,”教授夫人肯定的说:“但是他不是褐色的头发,我记得他的头发是焦黄色的。” “头发的颜色是可以改变的,”郝鸣岐看到了一线希望:“这个人身高六英尺,下巴有点上翘。”郝鸣岐一口气说出了他在小旅馆老板那里打听的嫌疑人的特征。 第200章 原形毕露 “你说的这些特征都很符合,除了头发的颜色。”教授夫人说道。 “您知道乔瓦尼现在的下落吗?”郝鸣岐继续追问。 “这只需要跟实验室打个电话就知道了。” 郝鸣岐兴奋的一把抓起茶几上的电话,递给了教授夫人:“那么请你现在就问一下。” 教授夫人拨通了实验室的电话,问了几句之后,脸色阴沉的告诉郝鸣岐:“乔瓦尼好久没有去实验室了,从飞机失事的那一天就失踪了。” 郝鸣岐兴奋的一挥拳头:“现在几乎可以断定乔瓦尼就是嫌疑人!” 可是他没有注意到教授夫人的脸上显出痛苦的表情:“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乔瓦尼是教授最喜欢的学生!教授把他当儿子一样看待!” “这确实是让人难以接受的背叛!你不要太难过。”郝鸣岐安慰着教授夫人:“我们现在想知道乔瓦尼在实验室的情况和他本人的情况,越详细越好。” 教授夫人努力的想从悲痛中摆脱出来,教授的去世和学生的背叛双重打击几乎压垮了这个老妇人。是为丈夫报仇的信念在支撑着她。她克服了痛苦努力的为郝鸣岐讲述着乔瓦尼的情况。 爱德华教授是航空航天燃料的专家,他领导的实验室也是这方面最有实力的研究机构。在接受研制新型航天燃料的任务之后,教授立刻组建了自己的研究团队,其中就包括他最喜欢的学生乔瓦尼。 经过夜以继日艰苦的科研和试验,新的航天燃料终于研制成功。 “教授决定亲自将燃料配方送往华盛顿,”爱德华夫人说道:“教授是个严谨的人,并非像外界传说的那样他急着去华盛顿是想讨价还价邀功请赏。” “那他为什么不等华盛顿的专员来取,而要冒险亲自送去呢?”郝鸣岐问道。 “我也感到很奇怪!”教授夫人说:“那几天教授心神不宁,似乎觉察到某种不安全的因素。” “请你详细的说一说。” “航天燃料的配方是国家最高机密,教授当然懂得这一点。”爱德华夫人继续说道:“新型燃料研制成功之后,教授把这个配方视若珍宝。在报告华盛顿之后,他就将配方锁在自己的保险柜里,那里日夜有人看护。可是他还不放心,经常半夜去实验室查岗。” “是什么原因让教授如此的不安?”郝鸣岐问。 “我也问过他,可是他什么都不愿意跟我说。”教授夫人无奈的摇摇头:“现在我应该知道了,他一定是发现了他不愿意看到的事情。可是华盛顿的专员迟迟不来,教授终于不愿意再等下去了,于是决定亲自送往华盛顿。” “教授的行程有其他人知道吗?” “他不愿意让任何人知道,除了我之外。”爱德华夫人说:“他似乎变得非常敏感,什么人都不相信了。” 高鸣岐似乎理解了什么,点了点头,继续问道:“那么请你再说一说乔瓦尼。” “乔瓦尼是教授最喜欢的学生之一,在大学时代成绩就很优秀。大学还没毕业,教授就将他吸收到自己的实验室来。一方面是因为他的能力确实很强,另一方面是因为他家境贫寒,进入实验室之后就会有一份报酬,这对他来说很重要。所以他对教授也很感激,两个人可以说情同父子。” “难怪您无法接受乔瓦尼背叛的事实,”郝鸣岐说道:“我们还想知道他更多的情况,比如说他的性格,还有社会关系。” “他的性格比较内向,除了做学问之外,社会交往也不多。在萨克拉门托我们就是他最亲近的人,他经常来我们家做客。” “他的家乡在哪里?家里还有什么人?” “他们家是南美洲的移民,父母早亡,家境很不好。现在只有一个姐姐在纽约工作。” “如果就您来看,乔瓦尼犯案之后最可能逃往什么地方?”郝鸣岐问道。 “除了那个姐姐,他好像没有其他的亲人了。很遗憾,我并不知道他姐姐的具体地址。” 在教授夫人这里已经不可能再获得更多的线索了,即便如此,郝鸣岐已经非常满意了。辞别了教授夫人,郝鸣岐和爱丽丝又来到了爱德华教授的实验室。 和实验室的其他成员进行充分的交流之后,郝鸣岐又得到一些新的消息:在实验室接受航天燃料的研制任务之后,乔瓦尼的经济状况似乎有了很大的改善,出手变得阔绰起来,而且经常夜不归宿。 “新型航天燃料研制成功之后,配方就保存在实验室的保险柜里。”爱德华教授的另一个学生说道:“实验室的成员两人一组每晚值班,守护着保险柜。” “有一天早晨,教授来到实验室突然和乔瓦尼发生了争吵,”那个学生继续说道:“原因就是教授发现保险柜有人触动过。而头一天晚上值班的就有乔瓦尼。乔瓦尼辩解说他是想测试一下保险柜的性能。” “在那以后教授采取什么措施没有?”郝鸣岐问道。 “教授非常生气,这个保险柜的密码只有教授一个人掌握,并且他嘱咐我们任何人不能触碰保险柜。在那以后不久教授就独自一个人突然离开了,我们是在教授走了之后才知道他独自去了华盛顿。” “那么你们知道乔瓦尼去了哪里?”郝鸣岐继续问。 “乔瓦尼也突然不知去向了,因为一个重大的项目完成之后,大家都很放松。教授走后,实验室处于放假状态,所以当时没有引起人们的注意。” “也就是说当时你们没有人知道教授要去华盛顿,也不知道乔瓦尼的去向。”郝鸣岐想确认一下自己的判断。 “确实是这样,教授走得很突然,似乎不愿意让别人知道他的去向。至于乔瓦尼嘛,这个人平时就少言寡语,他的突然消失,谁也没放在心上。大家都处在兴奋之中,等待着我们的科研成果得到华盛顿的肯定。” 第201章 孽花凋谢 经过这一番调查,郝鸣岐确定了嫌疑人的具体身份。并且得出以下结论:乔瓦尼试图窃取保险柜里的燃料配方没有成功,反而引起了爱德华教授的警觉。教授为了保险起见决定独自一人带着燃料配方前往华盛顿,而乔瓦尼通过某种手段得知教授的行程之后决定孤注一掷上了和教授的同一架飞机。 因为乔瓦尼知道这是获取燃料配方的最后机会,一旦教授抵达华盛顿,他就没有机会完成上级交给他的任务了。 带着兴奋的心情,郝鸣岐拨通了安德鲁将军的电话,爱丽丝依然像影子一样紧紧的跟着他。 在电话里,安德鲁将军得知了郝鸣岐的进展,兴奋之情溢于言表:“干得漂亮!你终于走向正轨了。现在我们得知了嫌疑人的身份,下一步要确定他的去向。在他将情报脱手之前抓住他。” “根据我的分析,乔瓦尼受雇于某个敌对组织。”郝明奇说道:“他用制造空难的方式来获取情报是迫不得已,也就是说他窃取情报之后必须在飞机坠毁之前跳伞逃生。而跳伞的地点是无法具体确定的,因此在跳伞之后他在俄勒冈州的那个小镇上等待他的上线。而警方和我们的及时介入打乱了他们原有的计划。乔瓦尼惊慌失措携带情报独自逃走,他应该还没有和他的上级取得联系。” “我非常同意你的分析,”安德鲁将军说道:“但是他们肯定还有其他的联络方式。我们对乔瓦尼的雇主已经有所判断,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尽快摸清楚乔瓦尼的去向,要在他们再次联系之前截住他。” “我现在除了知道他还有一个姐姐在纽约之外,其他的没有任何线索。”郝鸣岐说出自己的苦衷。 “那就按照你知道的线索去追查,你还需要我做些什么?” “我想能不能发布乔瓦尼的通缉令?在全国范围内搜捕乔瓦尼。” “这种对付普通刑事犯罪的方式非常愚蠢!”安德鲁将军说道:“以往的事实证明用这种方式对付跨国间谍效果不佳,别忘了我们是干什么的!不要用警察的思维方式来考虑问题,否则还要我们干什么?我相信你会有办法找到乔瓦尼。” 在安德鲁将军那里除了得到一番鼓励之外没有获得其他任何帮助,但是郝鸣岐依然信心满满,他决定好好休息一下然后再开展下一步的行动。 他和爱丽丝在一家宾馆开好了房间,两个人奔波了一天一夜身体都已经非常疲惫,但是情绪都很兴奋。 在宾馆的房间里,爱丽丝情绪激动的说道:“简直太刺激了!我觉得自己也像个侦探。” “是吗?”郝鸣岐脱掉了自己的外套,对爱丽丝说:“我原以为你会感到无聊,没想到你还乐在其中。” “这比在医院里上班有意思多了!”爱丽丝说:“我真想加入你们的组织。” “干我们这一行没你想的那么轻松,吃苦受罪的事还在后面呢!” “只要有你在一起,吃多少苦我也愿意!”爱丽丝一边说一边倒了一杯水递给郝鸣岐。 郝鸣岐接过水杯,犹豫着没有喝下去。 爱丽丝噗嗤一笑:“放心的喝吧,这一次没有下药。” 郝鸣岐这才把水一饮而尽,对爱丽丝说:“有件事我想问你,我可是受过特工训练的!上次你在我的酒里面下安眠药,我怎么一点都没有察觉?” 爱丽丝神秘的一笑:“我也在医学院里受过护理训练,对付那些抗拒吃药的病人我有自己的一套办法。” 爱丽丝说完两个人哈哈大笑,然后紧紧的拥抱在一起。 “真像电影里的情节一样啊!”爱丽丝感叹道:“不知道以后还会发生什么事情?” “以后发生什么事情谁也不知道!”郝鸣岐说道:“但是按照剧本,现在该上床了。” “你这个坏蛋!”爱丽丝脸上泛起娇羞的红晕:“真不甘心就这么轻易让你得逞!” “我可一点都不容易!我们一路从俄勒冈奔波到加利福尼亚,昨天我还差点让人打死。” “那么好吧,你可以领取你的奖励了!”爱丽丝一边说一边吻住了郝鸣岐的嘴唇…… 极尽的缠绵悱恻之后,郝鸣岐沉沉的睡了过去。半夜里突然醒来,他恍惚间不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处,上一次有同样的感觉也是和爱丽丝小旅馆独处之后。 郝鸣岐猛的坐了起来,彻底清醒过来了之后才发现身边空荡荡的,爱丽丝已经不见了踪影。他使劲的摇了摇脑袋,确信自己这一次没有服用安眠药。 郝鸣岐睡觉一向比较惊醒,可是自己的枕边人什么时候离开的却毫无觉察。就在他自责的时候,听到门把手转动的声音。他赶紧重新躺下,装作睡着的样子。 进门的正是爱丽丝,她悄无声息的爬上了床。就在她准备躺下的时候,郝明奇装作刚睡醒的样子,吃惊的望着她:“你上哪儿去了?” 爱丽丝似乎也被吓了一跳:“对不起,把你吵醒了!这屋里太闷了,我出去透了透气。” 郝鸣岐伸手把爱丽丝搂在怀里:“你吓我一跳,我以为又和上次一样你会不辞而别。” “我不会再离开你的,亲爱的托尼!”爱丽丝温顺的像只小绵羊:“以前的误解你不要再放在心上,从今以后我要永远和你在一起,你撵都撵不走。” “可我担心的就是你,我肩负着上级的重任,带着你太不方便了。”郝鸣岐试探着说。 “ Oh,托尼,你可不能这么说。我不会成为你的累赘的,我辞去了工作就是想和我心爱的人在一起,你现在要是扔下我,让我怎么办?”爱丽丝楚楚动人的样子打动着郝鸣岐。 见郝鸣岐没有说话,爱丽丝继续问道:“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办?上哪去找那个乔瓦尼?” “提到那个乔瓦尼我就头疼,”郝鸣岐装出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天知道上哪去找他?我想把剩下的事交给安德鲁将军。然后我们俩好好在一起休假。” 第202章 交差 爱丽丝听到郝鸣岐这么说,突然圆瞪双眼正色道:“不,托尼。这可不像男子汉说的话!我希望你是个有责任感的男人,不想看到你半途而废。” “可是我现在一点头绪都没有。” “你不是知道他有个姐姐在纽约吗?为什么不试一试。” “我估计也没多大希望。”郝鸣岐叹了一口气。 “不试你怎么知道没希望?你知道一个亡命天涯的人现在最相信的就是自己的亲人。乔瓦尼没有别的熟人,现在只剩下他的这个姐姐。” “你好像对乔瓦尼很了解,”郝鸣岐反问道。 “当然了,这一切都是为了你!我想让你成为一个大英雄。同时也想弥补我以前的过失。” “你真是个好姑娘!是上天赐给我的好帮手。看来不带着你都不行!那我们明天就去纽约。”郝鸣岐将爱丽丝紧紧搂在怀里。 第二天早晨,郝鸣岐和爱丽丝前往洛杉矶登上了飞往纽约的航班。两个人在座位上坐定之后刚系好安全带,广播里就传来播音员甜美的的声音:“欢迎乘坐美洲航空公司的航班,本航班从洛杉矶飞往纽约,航向东北偏南。航班准时起飞,祝您旅途愉快!” 飞机拔地而起,呼啸着冲向蓝天。爱丽丝和郝鸣岐像一对蜜月的情侣紧紧依偎在一起。短短几天之内,郝鸣岐第二次横跨美洲大陆。 “简直太有意思了!”爱丽丝看着窗外的景色兴奋的说:“我还从来没有去过纽约。” “是吗?”郝鸣岐惊讶的问道:“我还以为你对纽约很熟悉呢。” “不要嘲笑我这个乡下姑娘,”爱丽丝说道:“我从小到大一直生活在西海岸,没有怎么去过大城市。” “其实我对纽约也不熟悉,”郝鸣岐说道,语气有点沉重。 “你好像忧心忡忡?亲爱的。”爱丽丝问道。 “怎么能不忧心?”郝鸣岐说道:“我担心对手会抢在我们的前面。” “我一点都不担心,”爱丽丝很自信的说:“我的直觉告诉我,我们的对手对乔瓦尼的下落也一无所知。” “可不能小看了他们,他们是一股不可小看的境外势力。” “你说的不错,正因为他们是境外势力,所以他们是盲人骑瞎马。我们一定能抢在他们的前面找到乔瓦尼。” “有你这句话,我就充满了信心!” 纽约,美国东海岸最繁华的大都市。他的名称来源于大英帝国的约克郡,有300多年的建城史,历经荷兰和英国的殖民统治。美国独立战争之后历经100多年的发展,这里已经成为世界级的大都会。人口稠密,经济发达,各种文化在这里交融发展,整个城市显得既浮躁又厚重。 航班抵达纽约肯尼迪机场之后,郝鸣岐和爱丽丝立刻融入了繁华而又陌生的城市。可是这座大城市对两个新来的访客并不友好。 他们根据教授夫人提供的地址很快找到了乔瓦尼姐姐工作的地方:皇后区的一家邮局。可是邮局的负责人告诉他们乔瓦尼的姐姐也就是乔瓦尼女士从昨天起就没有上班了。 郝鸣岐亮明了身份,希望得到负责人的帮助查明乔瓦尼女士的去向。负责人叫来了和她同寝室另外一个姑娘,那个姑娘告诉他们:“有个年轻人前几天来找过她,并且住在邮局附近的一家旅馆里。” “那个年轻人和她是什么关系?他们谈了些什么?”郝鸣岐问道。 “他们之间说的是西班牙语,我听不太懂。” “你只需要把整个过程叙述一下。” “那个年轻人显得神情很紧张,好像遇到了大麻烦。乔瓦尼女士把他安排在一家旅馆住下之后,自己也显得心神不宁。” “然后呢?” “就在昨天上午,乔安妮女士似乎得到什么消息,然后就突然消失了,从此再没有见过她。” 唯一的线索到此又中断了,郝鸣岐和爱丽丝失望的离开了邮局。 郝鸣岐郁闷的一言不发,爱丽丝似乎比他还要愤怒,她以难以置信的语气说道:“这怎么可能?不应该是这样!” “那应该是怎样?”郝鸣岐反问道。 “应该是我们一来就将乔瓦尼捉拿归案,然后大功告成!”爱丽丝愤怒的说。 “也许现实的剧本比电影上的还要复杂,我们可能只是刚刚接触到案子的边缘。”郝鸣岐用调侃的语气说道。 “我同意你的观点,现在确实很复杂!” “我们的对手也就是克格勃,他们还是先到了一步。” “我们的对手确实领先了一步,但绝不是克格勃。”爱丽丝肯定的说。 “你为什么这么确定?难道除了克格勃还有别人……” 爱丽丝似乎感觉到自己失言了,搪塞的说道:“我只是凭一个女人的直觉,并没有确凿的证据。” “可你的直觉总是正确的!这对我非常重要。真对不起亲爱的,又让你失望了!” “我只是想早点帮你完成任务,”爱丽丝又恢复了楚楚可怜的小女人模样:“然后我们两个人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爱丽丝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看得出来她的情绪比郝鸣岐还要低落。自从两人相识以来,爱丽丝就像一个欢快的小鸟给郝鸣岐带来惊喜也带来烦恼。她就像一个从天降临的精灵,总是有出其不意的想法和行动。如果没有她,郝鸣岐不敢想象这个案子这么快就取得了进展。 现在案情遇到了瓶颈,爱丽丝表现出来的失望和痛苦甚至超过了他这个案件的主办者。郝鸣岐深深的被感动,此时此刻,他反而像一个局外人一样安慰起爱丽丝:“尽管进展不顺利,但是线索并没有完全中断。我们立刻采取行动,也许还能抓住乔瓦尼的尾巴。” “如果他已经落入对手的手中,我们就很难办了!”爱丽丝眉头紧锁,似乎她现在就是案件的主办者:“我们以前的努力都白费了。” 第207章 街头斗殴 郝鸣岐和爱丽丝陷入了困境,徘徊在纽约的街头。北大西洋清冷的海风吹拂着东海岸,不免让人瑟瑟发抖。郝鸣岐甚至不敢将当前的情况汇报给安德鲁将军,那样除了得到一顿斥责之外也与事无补。 两个人呆坐在路边的长椅上,各自想着心事。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寻找乔瓦尼的远不止美苏两家,而乔瓦尼本人已经成了惊弓之鸟。在空难现场的小镇上他失去了第一次和线人接头的机会,当他逃亡到纽约的时候再一次被另一股不知名的势力所惊扰。惊恐之中乔瓦尼再一次选择了逃亡,而这一次的去向还是个未知数。 就在郝鸣岐低头沉思的时候,爱丽丝突然对他说:“我要去上个厕所,一会儿就回来。”说完起身就走。 看着爱丽丝远去的身影,郝鸣岐疑窦丛生。他立刻起身尾随而去,看着爱丽丝的身影融入了人群,郝鸣岐加快了步伐。可是过了一个街角之后,爱丽丝就已经无影无踪了。 郝鸣岐心中暗自感叹:这个女人真不简单啊!此刻的郝鸣岐站在十字街头六神无主。就在此时,一声汽笛将郝鸣岐从彷徨中惊醒,他立刻意识到火车站就在附近,而火车是离开这里最便捷的交通工具,为什么不去看看? 在火车站外郝鸣岐突然想到要打个电话,就在他走向电话亭的时候,发现里面有一个熟悉的身影。仔细一看,正是爱丽丝。 郝鸣岐立刻闪身躲在一边,观察着电话亭里的爱丽丝。正在通话的爱丽丝显得情绪很激动,急切的说着什么。爱丽丝挂断电话之后,毫不犹豫的立刻走进了火车站。 郝鸣岐马上尾随而至,看见爱丽丝经过检票口进入站台,郝鸣岐立刻买了一张站台票跟了进去。 爱丽丝在站台上好像在寻找什么人,完全没有察觉郝鸣岐就在她的身后。 一直到火车进站,爱丽丝随着人群上了车,郝鸣岐也上了另外一个车厢。 长途列车的车厢被一个个卧铺包间分隔开来,旅客们各自找到自己的包间安顿下来,走廊里只剩下郝鸣岐独自一人。他开始走向爱丽丝所在的车厢。 一连敲开了两个包厢的门都没有找到爱丽丝,当敲开第三个包厢门的时候,开门的正是爱丽丝,包厢里只有她一个人。 看见郝鸣岐出现在面前,爱丽丝惊讶的大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 还是郝鸣岐先在开了口:“上个厕所需要上火车吗?” 爱丽丝这才缓过神来:“我的天哪!你猜我在火车站看见了谁?” “谁?”郝鸣岐进了包厢,关上了门。 “我看见了乔瓦尼!” “你以前见过乔瓦尼吗?” “当然没见过,但我不止一次听你说起过,褐色头发蓝眼睛,身高六英尺。最重要的是他身边还有个女人,和他长得很像。” “所以你就跟上来了?” “是的,我当时无法通知你,只能一个人跟上来。难道我做的不对吗?” “你太冒失了!”郝鸣岐说道:“你应该立刻报警才对。” “报警?”爱丽丝眨了眨眼睛,调整了一下呼吸说道:“按照电影剧本,这个时候不应该报警,做一个孤胆英雄不是更好吗?何况我没有任何证据。” “你可真勇敢!是个好姑娘。” “在俄勒冈州是我在火车上追上了你,在纽约你又在火车上追上了我。这真是天意!”爱丽丝已经完全恢复了常态,开始用调侃的语气对郝鸣岐说:“现在说说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你走了之后,我才发现自己也要上厕所,火车站是个上厕所的好地方。我看见你急匆匆的上了火车,我就跟了上来。”郝鸣岐刻意省略了发现她打电话的情节。 “现在可以确信乔瓦尼就在车上,我们距离成功只有一步之遥。” “可是你知道他的具体位置吗?” 爱丽丝摇了摇头:“我只发现他们上了站台,至于进到哪个车厢我也不知道。但是没关系,我们有的是时间抓住他。” 夜幕降临,列车驶出了灯火通明的城市,在黑暗中向西疾驰。车轮碾过铁轨发出有节律的撞击声,像催眠曲一样让整个列车安静下来。 郝鸣岐和爱丽丝一觉醒来正好是早餐的时间,他们洗漱完毕,爱丽丝说道:“是该好好吃一顿了,昨天晚上就没吃饭我简直饿坏了。” “也到了发现猎物的时候了。”郝鸣岐补充道:“好在是长途列车,一路上都没有靠站停车。我们的猎物还在车上。” 列车的广播里介绍着早餐的供应品种,尽管品种单调,但对于饥饿的人来说已经具有相当的诱惑力。他们两个走进餐车的时候,车厢里已经坐了不少的人。两个人在车厢尽头找了个座位坐下,这样可以观察到整个餐车的情况。 郝鸣岐和爱丽丝一边大口吃着服务员端上来的汉堡包,爱丽丝的眼睛不断的扫视着整个车厢。突然爱丽丝放下正在喝的牛奶杯子,一把抓住对面而坐的郝鸣岐的手,声音颤抖的说:“你不要回头,我们的猎物来了。就坐在你身后距离一个餐桌的位置。” 郝鸣岐的心脏也开始剧烈的跳动起来,现在就拔出手枪直接拘捕他们显然不是最好的时机。他想首先确认嫌疑人的身份,然后跟踪到他们的包厢里再动手。 他对爱丽丝眨了眨眼,示意她稍安勿躁。然后装作要去方便的样子,缓缓起身向车厢的另一头走去。在经过第三张餐桌的时候,郝鸣岐用不经意的目光扫视了一下他的目标。在教授夫人家里他就见过乔瓦尼的照片,乔瓦尼的形象深深的刻在他的脑海中。 眼前的这个年轻男子和照片中别无二致,唯一不同的就是那褐色的头发。但是郝鸣岐一眼就看出他的发根处已经露出不易察觉的焦黄色,这让他的伪装欲盖弥彰。而他对面坐的那个女子和他长得极其相似,这让郝鸣岐更加确信嫌疑人的身份。 乔瓦尼也抬头看了一眼郝鸣岐。 第203章 重回母校 就在两人四目相对的时候,乔瓦尼的身体不由自主的一颤,紧接着目光闪烁的看向了别处。 等郝鸣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他向爱丽丝竖起了拇指,点了点头。爱丽丝心领神会地报以微笑。 两个人不动声色的继续吃饭,等到乔瓦尼回到自己的包厢时再动手。 列车已经进入西部平原,单调而又微弱的铁轨撞击声伴随着车厢里和缓的音乐。用餐的旅客们交谈的声音时隐时现的传入他们的耳朵。 面对着车厢的爱丽丝继续观察着目标,突然她再一次抓住了郝鸣岐的手,低下头小声说:“有两个人进入他们的餐桌,和他们坐在一起。” 郝鸣岐紧张的挺起后背,竖起耳朵听着后面的动静。由于隔着一张餐桌,乔瓦尼和两个陌生人的谈话并不清晰。但是郝鸣岐听清楚乔瓦尼说了一句:“对不起,你们大概认错人了!” 郝鸣岐和爱丽丝立刻起身,发现乔瓦尼和他的姐姐也已经起身向车厢的另一头走去,两个陌生人尾随而去。郝鸣岐和爱丽丝对了个眼色,也跟在他们后面。 乔瓦尼姐弟俩来到自己的包厢闪身进去,正准备关门,跟在他们后面的一个陌生人一把抓住了门把手,强行把门推开。另一个陌生人拔出了手枪,挤进了包厢。 郝鸣岐和爱丽丝抢步赶上去,包厢里乔瓦尼姐弟已被两个陌生人控制住,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郝鸣岐故作惊讶的问道:“上帝啊,发生了什么事?” 持枪的那个家伙把枪口对准郝鸣岐,凶狠的说道:“不管你们的事儿,躲开!我们和这位先生有话要说。” 郝鸣岐惊恐地举起双手,口中说道:“好的好的,我们马上就走。”嘴里说着,一条腿已经飞将起来,持枪的那个家伙躲闪不及,手枪早已经被踢飞。 郝鸣岐猛扑过去,双手勾住他的脖颈,抬起膝盖猛击对方的头部,对手扑通一声倒在地上。但在这同时另一个陌生人已经从后面用手臂扼住了郝鸣岐的脖子,郝鸣岐奋力挣扎,拼命的想摆脱。无奈那个家伙力大无比,任郝鸣岐如何用力也无法摆脱。 郝鸣岐觉得自己的呼吸越来越困难,脸已经憋得通红。身后的陌生人腾出一只手,准备掏手枪。 就在这个时候,爱丽丝像变魔术一样拿出一块手帕,一把捂在那个家伙的脸上。郝鸣岐感到扼住喉咙的手臂渐渐松开,身后的那个家伙身体一软也倒在地上。 两个人惊魂普定,再看乔瓦尼姐弟已经不见了踪影,包厢的窗户被完全推到上沿。窗外的风呼呼的吹了进来。 郝鸣岐勾着腰,大口的喘着粗气。爱丽丝已经翻到了窗外,身手矫健的让人难以置信。等郝鸣岐翻出车窗,跳下车的时候,爱丽丝已经在拼命的追赶乔瓦尼姐弟。 作为一个久经沙场的老特工反应速度还不及一个弱女子,郝鸣岐不免感到羞愧。他好不容易跟上了爱丽丝,乔瓦尼姐弟已经越过了一片休耕地,钻进了茂密的青纱帐之中。 辽阔的平原上面青纱帐一望无际,微风吹过,庄稼的顶部像海浪一样波涛翻滚。这一人多高的庄稼像森林一样茂密,不要说藏两个人,就是千军万马钻进去顷刻间就会无影无踪。 郝鸣岐和爱丽丝站在庄稼地边,一时间不知所措。 爱丽丝懊恼的说道:“差一点就抓住他们了!” 郝鸣岐跑的上气不接下气:“谢谢你在火车上救了我,不然我就会被那个家伙掐死。你用什么办法让那个家伙昏迷倒地的?” “一个女孩子孤身在外,身上当然要准备一点防身的小玩意儿。”爱丽丝不以为然的说道。 “看来我真的是小看你了。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在青纱帐里找两个人简直是大海捞针!”郝鸣岐不免有点沮丧:“依我看,只能通知国民警卫队来一个大搜捕。” “你的这种想法简直愚不可及!等国民警卫队赶到,我们的猎物早就无影无踪了。”爱丽丝的口气让郝鸣岐想起了安德鲁将军。 “那你说怎么办?” “就像你刚才说的那样,大海捞针!” “就我们两个人?”郝鸣岐难以置信。 “是的,就我们两个人!如果运气好的话……”爱丽丝就说着已经钻进了青纱帐,郝鸣岐紧跟着也钻了进去。嘴里咕哝道:“我就再相信你一回。” 沿着几颗被撞倒的庄稼,郝鸣岐和爱丽丝追踪了一段距离。可是很快他们再也找不到被撞倒的庄稼了,两个人只能漫无目的的瞎转。此时他们才感觉到青纱帐里密不透风,两个人很快大汗淋漓。 疲惫,闷热和绝望一起向他们袭来。爱丽丝终于耗尽了体力,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仰头朝天喊了一句:“别玩跷跷板了,该回家吃饭了!” 爱丽丝的声音充满了绝望和无奈,让郝鸣岐吃惊的:“你喊什么?” 爱丽丝摇了摇头说道:“我想起小时候妈妈喊我回家吃饭的样子。” 看着爱丽丝绝望的样子,郝鸣岐于心不忍的说道:“我觉得我们该放弃了,还是出去报警吧。”说着拉起爱丽丝就走。爱丽丝似乎已经失魂落魄,一边走一边继续喊:“别玩跷跷板了,该回家吃饭了……” 头顶上的庄稼叶子随风摇曳,可是他们的身边却一丝风也没有。锯齿般的叶子边缘不断的划着他们的脸,两个人艰难的向前跋涉。 突然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引起了他们的注意,两个人停下了脚步侧耳倾听。 那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郝鸣岐紧张的把手伸进了口袋。奇迹出现了,面前的几颗庄稼被突然被推倒,一个熟悉的面孔出现在面前。 郝鸣岐定睛一看,眼前的人正是乔瓦尼。不等郝鸣岐拔出手枪,身后已经传来一声枪响,乔瓦尼圆瞪着惊恐的眼睛仰面倒在地上,乔瓦尼身后的女人转身就想逃,可又是一声枪响将她放倒。 第204章 宋婉玲 郝鸣岐转身抓住了爱丽丝的手,她手中的枪口还冒着青烟。郝鸣岐又惊又怒,大声问道:“你为什么这么快就开枪?”说着夺下了爱丽丝的手枪。 “等你掏枪就已经来不及了!”爱丽丝得意的说道:“我看见这家伙在掏枪。” “这也是你防身的小玩意儿?”郝鸣岐看着夺下来的手枪:“你防身的东西还真不少呢!” “嗯哼!”爱丽丝调皮的哼了一声。 两个人很快的搜查了两具尸体,在乔瓦尼的口袋里找到了那份航天燃料的配方。 郝鸣岐将那份配方揣进了自己的口袋,然后和爱丽丝击掌相庆。又对爱丽丝说道:“他们的身上并没有武器,你刚才太冒失了!” “他们罪恶滔天,打死他们是罪有应得!”爱丽丝辩解道。 “起码乔瓦尼的姐姐是冤枉的。”郝鸣岐遗憾的说道。 郝鸣岐和爱丽丝大获全胜,他们来到了附近的一个小镇,找了个小旅馆准备休息一下。 在旅馆的房间里,两个人疲惫已极,相拥在一起躺在床上。过了好一会儿,爱丽丝轻轻的吻了一下郝鸣岐:“亲爱的托尼,你先去洗个澡。” 郝鸣岐一下子坐了起来,对爱丽丝说:“我觉得应该女士优先。” “我累极了!现在不想洗。”爱丽丝懒洋洋的说道。 “我倒有个好主意,不如我们两个一起洗,我还可以帮你按摩一下,放松放松。我按摩的手法还不坏呢!” “这倒也不错!”爱丽丝不再推辞,两个人一起进了浴室…… 等到两个人出来的时候,都已经穿上了浴袍,容光焕发。郝鸣岐一边用浴巾擦着头发,一边看着窗外说:“我现在该通知总部了,然后我们可以好好享受一个假期。” “你这个主意倒是不错,”爱丽丝在身后说道:“可惜我们分手的时候到了!” 郝鸣岐转过身来,发现爱丽丝正拿着手枪对着自己。他一脸狐疑的看着爱丽丝。 “很惊讶吗?托尼。”爱丽丝搬开了机头:“说实话,我也不忍心干掉你!你刚才的按摩太好舒服了,最后向你说一声谢谢。”说着就扣动了板机。 手枪机头咔地一声合上,可是枪并没有响。郝鸣岐慢慢的走到爱丽丝的面前,从她手中夺过手枪。调侃的说道:“可惜你没有时间检查一下你的手枪,我在半路上就已经把子弹全部卸掉了。” 爱丽丝的脸色突然变得煞白,他猛的推开郝鸣岐,想夺路而逃。郝明奇抓住了她的胳膊,一把将她扔在床上。 “别急着走啊,亲爱的!我们还没完呢。” 爱丽丝已经放弃了抵抗,无可奈何的侧躺在床上问道:“你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 “从一开始,你在我的酒里面下药,我就知道你是个不简单的女人!” “那为什么到现在才动手?”爱丽丝问道。 “不得不承认你是个好演员,你随后的一番说辞几乎打消了我对你的怀疑。”郝鸣岐坐在了爱丽丝的身边,用手整理着她凌乱的头发:“你是一个好姑娘,一个守法的公民,你是那么的楚楚动人,柔弱无助。哪个男人也经受不了这样的诱惑,我只能把对你的怀疑埋在心里,继续选择相信你。” “在小树林里我们遭到了暴徒的袭击,子弹几乎打中了你。”郝鸣岐接着说道:“我当时彻底打消了对你的怀疑,认为你绝不可能是我的敌人。后来我才知道,袭击我们的是另一股势力。你当时带着我离开医院,是为了给你的同伙制造暗杀爱德华教授的机会。天理昭昭,爱德华教授再一次幸免遇难。我们从他口中得到了唯一的一丝线索。” “凭着这一丝线索,我打算去萨克拉门托继续调查。可是你竟然辞去工作坚持要和我同往,当时是多么的令人感动!可是真正的原因是你们对乔瓦尼的兴趣和我同样强烈。你不知道的是我在暗中也对你进行了调查,医院的人说你是在爱德华教授住院之后才入职的,并且主动要求在重症病房工作。这样的巧合再一次引起了我的怀疑,” “我之所以同意你留在我的身边,一方面是不想打草惊蛇,另一方面也是想了解对手的情况。有你在身边,起码我就知道你们还没有掌握乔瓦尼的下落。我们在爱德华教授的家里得知了乔瓦尼可能去了纽约,当我们感到纽约的时候再一次扑空了。当时你失望的样子让我难以忘怀,这已经远远超出了一个追求爱情姑娘的表现。” “然后你借口上厕所,在电话亭里和你的上级取得了联系。这个时候你就决定摆脱我单独行动,因为你们已经不需要我了。你没有料到我会跟踪你一直到火车站,然后和你一起上了火车。我们双方都没有料到另一股神秘的力量也上了这次火车,俗话说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没想到黄雀后面还有一只黄雀。我们的猎物差一点被抢走,好在我们俩合力制服了对手,在这一点上,我们的利益是一致的。” “你翻出车窗跳下火车,身手敏捷令人叹为观止!甚至让我这个老特工都自愧不如。乔瓦尼和他的姐姐躲进了青纱帐,我们再一次失去了目标,可是你坚持不肯报警,因为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你一直苦于没有机会和乔瓦尼接上头,如果乔瓦尼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在火车上他是不会越窗逃跑的。因为你们就是他要寻找的人,对吗?” “你说的一点没错,接着说下去。”此时的爱丽丝已经非常平静,她坐起了身,伸手拿过自己的背包,在里面找的什么。郝鸣岐微微一笑,说道:“不用找了,那块浸有乙醚的手帕我已经扔掉了。你用它在火车上救了我的命,我不想你再用它害死我。” 爱丽丝却从包里摸出来一只口红,一边拧开盖子一边辩解道:“不要把人想的那么坏,我只不过想擦点口红。” 第205章 万里传鸿 郝鸣岐突然觉察到什么,一把夺过了爱丽丝的口红。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是你们最后自我了断的方法。你在火车上救了我一命,现在我也救了你。我们两清了!” 爱丽丝颓废的倒在床上,仰天长叹:“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干嘛急着寻死?还有最精彩的情节没有叙述呢!”郝鸣岐重新合上了口红:“你在青纱帐里的表现堪称经典,甚至可以编入特工教材。” “谢谢你的夸奖,”爱丽丝幽幽的说:“你不用再说了,我认赌服输!” “可我还是想听你亲口说一遍,”郝鸣岐说道:“恐怕以后很难见到你了。”郝鸣岐俯下身,几乎和爱丽丝脸贴着脸。 爱丽丝幽怨的眼神看着郝鸣岐,嘴角露出一丝苦笑:“一只猫抓住了一只小老鼠,还要这么戏弄我吗?” “我一点都没有戏弄你的意思,”郝鸣岐说道:“正好相反,作为一个特工我对你非常尊重!如果没有你的协助,我甚至很难完成这次任务。” “你想知道什么?我是怎么让乔瓦尼主动现身的?”爱丽丝说道。 郝鸣岐点了点头:“验证一下我的猜想。” “其实我当时已经绝望了,”爱丽丝说道:“那一大片该死的高粱地又闷又热,我已经精疲力尽。如果乔瓦尼隐藏起来不动,我们是无法找到他的。情急之中,我干脆大声说出了我们的联络暗号。” “就是那句什么该回家吃饭了?” “对,这就是我们的联络暗号。乔瓦尼听到之后果然主动找上门来。” “你为什么要打死他们?” “其实我当时应该先打死你!”爱丽丝的眼泪已经流了下来,她的双手搭在郝鸣岐的肩上缓缓的勾住他的脖子:“但不知道为什么,鬼使神差我不忍心对你开枪。我打死了乔瓦尼和他的姐姐,因为他们已经失去了作用。” “那你留着我岂不是自讨苦吃!” “我想用和平的手段结束我们俩的关系,可是你不给我机会。”爱丽丝的脸痛苦的扭曲着:“刚才洗澡的时候你都不肯一个人去,我知道你已经在怀疑我。洗完了澡你望着窗外,眼睛还通过玻璃在观察我,我万般无奈才想除掉你。原谅我,亲爱的托尼!” “可惜你错失了最好的机会。”郝鸣岐抓住爱丽丝的手慢慢的放了下来:“如果你当时开枪打死我,现在大获全胜的就是你。你后悔吗?” 爱丽丝咬着嘴唇,摇了摇头:“打死你我也会后悔一辈子的!我不知道该怎么选择。”说完已经失声痛哭。 爱丽丝终于止住了眼泪,她缓缓的从床上爬了起来,整理好自己的头发。美丽的面孔庄重典雅,高耸的鼻梁投下的阴影遮盖了半张脸。当她转身面对郝鸣岐的时候脸上的阴影渐次褪去,她像一尊希腊女神开口说道:“不管剧本是怎么编的,我们的剧情该结束了。我们各自要去自己该去的地方了。” 郝鸣岐上前握住她的手,她顺势搂住了郝明奇,湛蓝的眼睛柔情似水:“亲亲我吧,最后一次!” 热烈的亲吻让人心情激荡,郝鸣岐突然感到胸前被硬物顶住,他猛的一把抓住爱丽丝的手。可是为时已晚,爱丽丝手中的利刃已经刺进了自己的胸膛。她的身体突然瘫软下来,郝鸣岐慢慢把她放倒在地板上,痛苦的对她喊道:“你为什么要一心寻死?” 爱丽丝嘴角挂着微笑:“我们两个只有一个人能大获全胜,亲爱的,我把这个机会留给你……” 安德鲁将军是在当地的警察局见到郝鸣岐的,郝鸣岐因为涉嫌谋杀被当地的警察逮捕。安德鲁将军以中央情报局的名义将他保释出狱。 回到了总部,郝鸣岐好好的休息了两天才去见安德鲁将军。 安德鲁将军张开双臂拥抱着郝鸣岐:“我的小伙子又回来了!精神焕发,令人振奋。你知道我在警察局见到你的时候,你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和普通的杀人犯没有两样。” “可我并没有杀人。”郝鸣岐辩解道。 “哈哈哈哈,”安德鲁将军爽朗的笑着:“可是检察官并不这么认为,”他走到桌边拿起一叠卷宗:“你因为三项谋杀罪将被起诉,还有其他附加的罪名。” “没想到这就是对我的奖励!”郝鸣岐耸了耸肩膀:“请容我申辩,乔瓦尼姐弟是被爱丽丝打死的,爱丽丝本人也是自杀的。” “你跟我说没用,如果上了法庭恐怕你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楚。”安德鲁将军故作严肃的说:“因为手枪的枪柄和匕首的刀柄上都有你的指纹。” “天哪,看来我真是百口莫辩!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庭?”其实郝鸣岐已经看出了安德鲁将军在吓唬他。 “好在起诉书已经被我拦下了,”安德鲁将军将手中的卷宗抛向空中:“你现在没事儿了,这些烂事儿我都已经为你处理好了。你是我们的英雄,现在我正式向你表示祝贺!” 一杯咖啡已经送到郝鸣岐的手中,他坐下来慢慢的啜着咖啡:“其实这个案子还有很多疑点没搞清楚。” “即使没搞清楚也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们拿回了航天燃料的配方。”安德鲁将军显得非常激动:“总统和参议院都把心放到了肚子里,当我告诉他们这是一个中国小伙子的功劳的时候,他们都不敢相信。总统甚至想亲自接见你。” “对我来说这些都不重要,”郝鸣岐学着安德鲁的口气说道:“我还是想搞清楚这个案子的始末原由。” “那好吧,就让我来满足你的好奇心,你有这个权利。我们已经抓获了涉案的所有嫌疑人,案情已经真相大白。”安德鲁将军一副统领全局的样子:“航天燃料的配方被研制出来以后,就已经引起了全世界的关注。这里面当然少不了克格勃,他们用重金收买了乔瓦尼。试图通过他搞到这个配方。” 第206章 主动请缨 安德鲁将军踱着步继续说道:“但是爱德华教授处事谨慎,保密工作非常严谨,乔瓦尼一直不能得手。当教授要把这个配方送往华盛顿的时候,潜伏的克格勃组织决定铤而走险。他们指派乔瓦尼搭乘和教授同一架飞机,并且携带有一种新型的迷幻剂,就是你发现的那个小铁盒。可以想象,教授在飞机上发现了乔瓦尼虽然感到惊讶,但并没有做出特别的反应。” “乔瓦尼是在重金的诱惑和克格勃的威逼之下登上飞机的,他在飞机上释放了迷幻剂,他自己事先服用了解药,而机舱里的乘客很快就陷入了昏迷。乔瓦尼趁机窃取了燃料配方,然后利用事先准备好的降落伞在俄勒冈上空空降着陆。” “由于驾驶舱隔着一道门,机组人员受到迷幻剂的影响比较晚,驾驶员感到难以控制飞机的时候试图迫降,可是在山区难以找到合适的迫降场地,最终造成灾难性的后果。这就是空难发生的原因。” “由于空降地点并不能准确确定,乔瓦尼着陆之后住进了当地的一家小旅馆。警方和航空公司的及时介入让他惊慌失措,打乱了他们原有的计划,他毕竟不是一个受过正规训练的特工。惊恐之中他选择了逃亡。” 安德鲁将军走到郝鸣岐的面前,看着他说:“剩下的事情都是你亲自参与的,就不用我再说了吧。” “还有那个爱丽丝,”郝鸣岐补充道:“他是在教授住院之后被克格勃安插进医院的。” “你说的没错,由于乔瓦尼失踪,爱德华教授就成了大家关注的对象。克格勃非常担心教授会说出乔瓦尼的名字,因为他们不想让乔瓦尼过早的暴露,克格勃把爱丽丝安插在医院里,就是为了监视爱德华教授的情况,必要的时候除掉教授。” “由于你的参与,惊动了爱丽丝。她在证实了你的身份之后将情况汇报给她的上级,克格勃在教授即将清醒的时候派人去暗杀他,所幸的是他们只杀了一个替死鬼。” “当你从教授的口中得到线索,准备前往萨克拉门托的时候。克格勃决定将计就计派爱丽丝和你一起去寻找乔瓦尼的下落。” “现在我都明白了,”郝鸣岐说道:“还有那两个……” “还有那两个袭击你们的神秘人,”安德鲁将军不等郝鸣岐说完就打断了他:“他们的身份我们也搞清楚了,他们是欧洲某大国的特工。你要知道不是所有的盟友都和我们是一条心,有些野心勃勃的家伙对航天燃料的配方也很感兴趣。他们想不劳而获,于是也派人参与了这场竞争,所幸被我们击败了。” “准确的说,是被我们和克格勃联手击败的。”郝鸣岐纠正道。 安德鲁将军又是一阵大笑:“看来你对那个爱丽丝还是念念不忘!” “如果没有她的协助,我恐怕很难完成使命。”郝鸣岐不无伤感的说:“直到最后她还有机会干掉我。” “真是不可思议!你知道这个女人是谁吗?”安德鲁将军皱起了眉头:“她是克格勃的功勋特工,在西方世界赫赫有名,代号燕子。没想到栽在你的手里!” “她的能力确实超过了我,我把她的手枪和麻醉剂都处理掉了,没想到她最后还摸出了一把匕首!我能够从她的手下生还,实属侥幸。” “燕子没有干掉你,可能是出于能力以外的原因。”安德鲁将军说道:“我们有很多王牌特工栽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作为一个特工,在训练营里学到的东西永远跟不上实际工作的需要,我教给你的东西非常有限。你现在已经是一个优秀的特工,如果你愿意可以到训练营里去任教。” “ Oh!得了吧。”郝鸣岐站起身来:“这次任务我已经交差了,是不是可以放我回台湾了?” “你想回去?”安德鲁将军把他重新按回到椅子上:“现在还早的很呢!我还有很多工作要交给你,不过在这之前你可以享受一段假期。” “一段多长的假期?”郝鸣岐问道。 “无限期的,”安德鲁将军耸了耸肩:“直到我把你重新召回来为止,不过你也不要做太高的期望,说不定就是明天。” “这么说我最好不离开你的视线。” “哦,不不不,也没有那么悲观。你可以去任何地方,只要随时和我保持联系就行。这是一张支票,算是给你的奖励,你最好省着点花。下次见面之前,我不希望你变成一个穷光蛋。” 安德鲁将军又和郝鸣岐谈了很久,他对郝鸣岐的喜爱和赞赏溢于言表。 郝鸣岐如释重负的离开了中央情报局的总部,作为台湾国防部的借调人员,他决定将自己在美国的情况汇报给俞部长。 远在万里之外的俞部长接到郝鸣岐的来电非常高兴,作为郝鸣岐的长官,自己的部下在美国取得了成绩让他倍感光荣。在电话里他不免对郝鸣岐勉励一番。 李娜很快就得到了消息,她来到俞部长的办公室。 “郝鸣岐有消息了?”没有任何寒暄,李娜披头就问。 “看你激动的样子,”俞部长责怪道:“简直没把我这个部长放在眼里。” 李娜立刻一个立正,大声报告道:“报告俞部长,卑职李娜向你问好。” 俞部长嗤笑一声:“无缘无故问什么好?不就是想知道郝鸣岐的消息吗,坐下吧。”俞部长把郝鸣岐在美国的情况告知了李娜。 “郝鸣岐走后如泥牛入海,一直没有消息,怎么不让我担心?”李娜说道:“现在好了,知道他在美国干的不错。” “是啊,这小子因祸得福,在美国立了大功!也给我们国防部长了脸。” “这可是我们特训科出来的人,当然错不了!不过你说因祸得福是什么意思?” “如果不是失去了宋婉玲这样的好媳妇儿,他会愿意去美国吗?”俞部长故意戳李娜的痛处。 第208章 越狱 曼哈顿是纽约最繁华的商业区,但同时也是治安最糟糕的地方。特别是到了夜晚,街头充斥着瘾君子、暗娼、扒手等等,可谓是鱼龙混杂。 在一条光线暗淡的小街上,墙壁上画满了涂鸦,还有用英语和西班牙语书写的各种下流话。墙角横七竖八的坐着几个流浪汉,一个朋克打扮的人摇摇晃晃的在街上逛来逛去。他一连推开了两个暗娼,继续一边走一边四处打量。 当他走到一个黑人面前的时候,那家伙伸出脚绊了他一下。那个朋克险些跌倒,看着那个黑人正待发作,黑人却先开口了:”兄弟,你是干什么的?“ ”我干什么跟你没关系?你为什么伸脚绊我?“ ”我们这儿就是这么打招呼的。“黑人一脸的坏笑:”我看你半天了。“ ”那你觉得我是干什么的?“ ”我看你像个卖货的,“黑人伸出两根手指头做了一个吸烟的动作:”有什么好货色拿出来瞧瞧。“ ”只要你出得起价钱,我这里好东西多的是!“朋克从口袋里掏出一只小纸包,在手里晃了晃。 那黑人眼神发亮,呼的一下站了起来。从朋克手里一把夺小纸包,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嘴里说道:”好像还不错!“一边说一边假装在口袋里掏钱。 翻遍了口袋也没掏出一分钱,那黑人突然高喊一声:”警察来了。”说着推开朋克就跑。那朋克岂肯罢休,几步就追上他了。两个人厮打在一起。 不一会儿,警察真的来了。黑人和那个朋克都被带进了警察局里。 经过简单的讯问,朋克被送进了看守所。看守带着他走过一排森严监房,在一扇铁门前停下来。看守打开铁门,将他一把推了进去。 这个被关进监狱的朋克就是郝鸣岐,他是奉安德鲁将军之命打入一个犯罪集团。在曼哈顿街头出现的那一幕就是为了进入监狱而演的一出戏。 郝鸣岐进了监房一看,墙角的行军床上还躺着一个人。那人见有人进来,慢慢的侧过身看着郝鸣岐:“终于有个伴儿了!” 郝鸣岐走到他的身边,伸出了手:“我叫托尼。” 那人从床上爬了起来,站在郝鸣岐的面前。这是一个中年男子,黑色的头发,深棕色的眼睛。他并没有握郝鸣岐伸过来的手,只是紧紧的盯住他:“为什么被抓进来呀?” “因为在街上跟人打架。”郝鸣岐回答道。 “就因为这点小事?”男人鼻子里哼了一声:“用不了多久就会被放出去的。” “我想知道我有幸和谁住在同一个房间里?”郝鸣岐收回自己的手,口气有点愠怒。 那男人无所谓的笑了笑:“我叫詹姆斯。” “那你是因为什么关到这里的?” “他们说我交通肇事逃逸,我开车开的好好的,被警察拦了下来。拎着一条死狗说是我撞死的。” “那应该是狗的问题。”郝鸣岐说道。 “但事发地点是一个居民小区,他们说狗的权利比人还大。你说可笑不可笑?” “其实我也很冤枉,明明是受到别人的挑衅,可警察却把我抓了进来。” “我跟你不一样,你一看就是个小混混,而我是个体面人。他们这样对待我完全没有道理!”詹姆斯的口气带着傲慢。 “那你应该很快就会放出去。”郝鸣岐受到侮辱,用讥讽的口气说道。 “可是我被单独关了很久了,这些家伙一直对我置之不理。”詹姆斯说:“如果今天没有你,我一天也说不到两句话。” “那你一定还有其他的麻烦,不会是撞死一条狗这么简单!” 詹姆斯苦笑了一声,脸色暗淡下来。两个狱友像困兽一样面面相觑。 “你以前是干什么的?体面人。”郝鸣岐语带讥讽,重新挑起话头。 “我嘛,是个正经的生意人。”詹姆斯似乎不想过多的谈及自己,反问郝鸣岐道:“我很想知道你以前的情况。” “我以前是个保险公司的销售员,后来失业了。只能混迹街头。”郝鸣岐指了指自己的朋克造型:“但我是个好人,别把我跟普通的小混混一样看待。” “这么说你是个不普通的小混混喽!“詹姆斯被郝鸣岐逗笑了。当天晚上,两个人又谈了很久。 第二天早晨,早饭后是放风时间。所有的囚徒在操场上做了简单的运动之后,各自回到自己的监房。 詹姆斯和郝鸣岐被关进监房之后,随着身后铁门哐的一声关闭。詹姆斯转过身来对郝鸣岐说:”你昨天在对我撒谎。“ 郝鸣岐心中猛地收紧,两眼紧盯着詹姆斯。 詹姆斯微微一笑,继续说道:”你的麻烦也很大!可不是街头打架那么简单。警察还从你的身上搜出了毒品。“ 听他这么说,郝鸣岐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但同时又让他紧张起来,仅仅出去放了一次风,这个詹姆斯就已经了解到自己入狱的真正缘由。幸亏在入狱前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否则恐怕很难不引起詹姆斯的怀疑。 原本郝鸣岐打算让狱警直接把自己带进监狱,可是安德鲁将军警告他说:“你必须在街上找个流氓真刀真枪的打一架,这样你入狱之后就会更安全。你身上最好还带着毒品。”当时郝鸣岐并不以为然,现在看来安德鲁将军还是很有远见的。 由此也可以断定,监狱里面还有詹姆斯的同伙,并且他们的消息很灵通。 詹姆斯见好鸣岐不说话,用长者的口气对他说道:“吸毒可不是个好习惯。” 郝鸣岐稳住了心神,回答道:“我本人对毒品没有兴趣,只不过倒手一点儿违禁品混口饭吃。” “贩卖毒品也是重罪,”詹姆斯说:“看来你一时半会也出不去了。” “反正出去也无事可做,”郝鸣岐一副破罐破摔的口气,索性往床铺上一躺:“看他们能把我关多久。” “你刚才又犯了个错误。”詹姆斯坐在他的身边。郝鸣岐疑惑的看着他。 “你不应该当着我的面承认你贩毒,”詹姆斯一副老练沉着的样子:“你就不担心我在警察面前证明你承认贩毒。” “那你就去作证好了,”郝鸣岐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这样说不定还能减轻你的刑期。” 第209章 侥幸脱险 面对俞部长的言语刺激,李娜并不以为意,此刻喜悦已经占据了她的身心。她有更重要的事有求于部长。 “我想去一趟美国,”李娜说出了自己的要求。 “你去美国干什么?”俞部长明知故问。 “我们特训科和美国有些合作项目,我应该去洽谈一下。” “你算了吧,你的那点小心思我还不知道?你就是想去看看郝鸣岐,这种假公济私的事情可不能干哦。”俞部长一本正经的说道。 “假公济私的事你还干少了?”李娜小声咕哝道。 “你说什么?真是目无尊长!”俞部长有点愠怒:“都怪我平时把你惯坏了!我告诉你说,郝鸣岐现在是中央情报局的人,不是什么人随便都能见的。没有美国盟友的首肯,连我都不能随便和他联系。” “部长不要动不动就拿美国盟友来压人,大不了我先去找安德鲁将军,我们可是老朋友!” “你现在的本事比我还大呢!”俞部长恼羞成怒:“那好吧,你去直接找你的美国朋友,不用跟我这个部长打报告了。干脆我这个部长让你来当算了!” 俞部长态度坚决,李娜知道这一次已经没有希望了,只好悻悻的离开了。 还有人比李娜更渴望见到郝鸣岐,那就是宋婉玲。自从和她的夫君刘院长大闹一场之后,两个人的关系转入了冷战。所谓的夫妻关系仅仅流于形式,宋婉玲的大小姐脾气愈发的变本加厉。经常不打招呼就独自一人出外访亲问友,宴饮娱乐,根本不把她名义上的丈夫放在眼里。 刘院长几次又想发作,可是一想到妻子背后的势力,特别是看到宋婉玲脸上那两道疤痕,他只好忍气吞声把愤怒压在心底。他甚至开始后悔这一次的婚姻,自己不过是为经国先生做了一枚棋子,而带给自己的却是无尽的痛苦。 宋婉玲交友广泛,又依仗着娘家的势力,加入了一个中美联谊会的民间组织。她这样重量级的人物加入之后,很快被推举为副会长。在台北的社交圈里,宋副会长的名头赫赫有名。 宋婉玲消息灵通,很快就得知了郝鸣岐在美国的情况。尽管已经嫁做人妇,她的心中一直牵挂着郝鸣岐,得知郝鸣岐的消息之后,更是心痒难耐,对旧情人的思念难以遏制。 身为中美联谊会的副会长,宋婉玲名正言顺的组建了一个赴美参访团,打算以公开的身份前往美国,顺便探望自己的旧时情人。 刘院长得知自己的妻子要去美国,压抑已久的愤怒终于爆发了。他比谁都清楚宋婉玲去美国的真实目的。 一场家庭冲突再次爆发! “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去美国想干什么?”刘院长气的面孔扭曲。 “中美联谊会组团参访美国,是为了强化两国邦交,增进两国友谊。”宋婉玲回答的义正言辞,冠冕堂皇。 “强化帮交?”刘院长鼻子里哼了一声:“你是想去和你的老情人强化帮交吧!” “你大概说的是郝鸣岐吧?”宋婉玲嘴角挂着一丝嘲笑:“人家现在可是中央情报局的人,也算是我们的美国盟友。如果在美国能见到他我同样会表达祖国对他的思念,还有我个人对他的敬意!就像对待无数的在美侨胞一样。” 一番滴水不漏的外交辞令让刘院长无可奈何,他只能愤怒的吼道:“你这是假公济私。” “好一个假公济私!”宋婉玲脸上的疤痕开始抖动:“这就是你当初给我父亲安的罪名,那么我请问刘院长,如果你没有假公济私我宋大小姐是怎么成为你妻子的?如果没有假公济私,你刘院长是怎么在经国先生面前邀功请赏的?你现在说我假公济私不觉得有点心虚吗?” 刘院长被噎得面红耳赤,攥着两只空拳瞪着自己的妻子。宋婉玲的脸上两道疤痕也已经成涨了红褐色,像两只蚯蚓在蠕动。 宋婉玲犀利的目光逼退了刘院长,她拎起自己的提包,轻描淡写的说:“好好在家呆着,少干点假公济私的事!”说完拂袖而去。 就这样,在李娜前往美国的愿望被否决的同时,宋婉玲率领她的参访团顺利的成行,前往美利坚共和国。 郝鸣岐在美国享受着他的第一个假期,虽然独自一人在异国他乡,但并不能说举目无亲,他有很多亲属就在美国。但是由于他到台湾之后隐瞒了少年时代在美国留学的经历,所以他现在不敢去探望自己的亲属。继续隐瞒自己的身份,做好潜伏工作才是最重要的。 但是让他最难以忘怀的是自己少年时代求学的学校,菲利普斯安多福公学。当年父母把他送到美国求学,在亲戚的安排下他来到了菲利普斯安多福,在这里学习并渡过了少年时代。 经过一场激烈的斗智斗勇生死搏杀之后,郝鸣岐在中央情报局站住了脚跟。突然来到了闲暇却让他无所适从,对母校的思念更加强烈了。虽然有暴露身份的风险,郝鸣岐还是遏制不住回访母校的冲动。 百般纠结之后,郝鸣岐还是偷偷的来到了马萨诸塞。轻车熟路的回到了自己的母校,绿树掩映的校舍,熟悉的操场。一切仿佛如昨天才离开。 他突然觉得自己像一个开学报到的小学生,怯生生的来到了校长办公室。一路上遇到的好多老师都是陌生面孔,他希望在这里能够遇到老校长。 果然不负所望,当他推开校长办公室门的时候。老校长依然端坐在办公桌后面,只是面孔更加苍老,头发已经雪白。 老校长抬头看着眼前的年轻人,问道:“小伙子你找谁?” 郝鸣岐慢慢走到校长的面前,面带微笑看着他。 老校长似乎想起了什么,摘下眼镜仔细的打量着郝鸣岐。手指颤抖的指着他:“你是……” 郝鸣岐激动的上前,握住校长的手:“我是托尼,中国来的托尼。” 第210章 密林古堡 老校长激动的几乎喊了出来:“上帝呀!托尼。我想起来了。你离开学校的时候还是个孩子。”老校长站起身上下打量着郝鸣岐:“你现在长成大小伙子了,我差一点都认不出来了。快跟我说说你现在的情况。” “我现在在一家保险公司供职,”郝鸣岐说道:“我一直都想回到母校来看看,学校没有什么变化。但是以前的老师都换了很多。” “如果你再晚来一个月,恐怕连我都要退休了。”老校长感慨的说。 “当年我没有完成学业,就离开了学校,这一直是个遗憾。我真想回到学校重新完成学业。” “如果你愿意回来,现在就可以。”老校长半开玩笑的说:“趁我现在还有点权利。” “我做梦都想回来,可是我现在已经身不由己了。” “我记得当年是因为你的国家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你的父亲紧急把你召回去的。” “是这样的,但我回国之后也无所事事,最后决定还是回到美国发展。”郝鸣岐一句轻描淡写的话掩盖了多少跌宕起伏的经历。 师生二人谈了很久,直到有人来办公室找老校长办事才打断了他们的谈话。郝鸣岐依依不舍的告别了母校和老校长。 了却了探访母校的心愿,郝鸣岐按照事先的约定用电话和安德鲁将军取得了联系。 电话那一头安德鲁将军声音洪亮:“亲爱的托尼!”安德鲁将军已经习惯用托尼来称呼郝鸣岐了:“我正发愁找不到你呢,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的假期不会感到寂寞了。” “有了新的任务吗?”郝鸣岐问道。 “ Oh,不。是你的国内来了一个参访团,点名要见你。你猜猜带队的是谁?” “这我怎么猜得到?”郝鸣岐一头雾水。 “你大概还没忘记宋婉玲小姐吧,”安德鲁将军语气中带着调侃:“她现在是中美联谊会的副会长,目前正带领一个访问团参访美国。你如果想见她的话,就赶快回到我这里来。” 突如其来的意外让郝鸣岐既惊又喜,让他感到喜悦的不仅仅是可以见到老情人宋婉玲,同时也可以利用宋婉玲帮自己解决一个挂怀已久的难题。 郝鸣岐以最快的速度赶回了总部,回到了总部安德鲁将军正陪同参访团参观总部的设施。郝鸣岐不动声色的加入了参观的队伍。 此时的宋婉玲俨然一个优雅的少妇,以前的长发已经烫成了大波浪,薄施粉黛没有完全遮盖脸上的疤痕。但是那两道疤痕丝毫不影响她高贵的气质,反而增加了一丝威严。 走在队伍前面,宋婉玲和安德鲁一边参观一边交谈。 “感谢安德鲁将军陪同我们参观贵部!”宋婉玲说道:“我们知道这里是保密机构,原本不在我们的参观计划之内。” “对于最忠实的盟友,我们一向是敞开怀抱的。”安德鲁将军客气的说道:“何况宋婉玲团长是宋议长的千金,对于你和你的团员来说这里没有秘密可言。我每次访问贵国都受到了相当的礼遇,今天贵团来访就让我尽一次地主之谊。” 宋婉玲无意中回头发现了郝鸣岐,停下了脚步面带微笑的看着他。安德鲁顺着宋婉玲的目光也看到了郝鸣岐,赶紧招呼他过来。 “你这么快就回来了,”安德鲁将军搂着郝鸣岐的肩膀:“这太好了,这位宋婉玲团长就不用我再介绍了吧。我正好有点琐事,就让你来陪同他们继续参观。怎么样?” 安德鲁将军说着就把郝鸣岐推到了宋婉玲的面前,后面的队伍不免发出几声窃笑。宋婉玲却丝毫不以为意,落落大方的伸出了手:“我们又见面了,郝鸣岐中校。” 郝鸣岐握住了宋婉玲的手:“幸会幸会。”安德鲁将军诡异的一笑,转身就离开了。 “那我们就继续吧,”宋婉玲伸手挽住了郝鸣岐的胳膊,显得大方而又自然。回头看了一眼,队伍里窃窃的议论声戛然而止。 参访团继续前进,郝鸣岐有一搭没一搭的做着介绍,渐渐的他们发现后面的队伍离他们越来越远。宋婉玲苦笑一声摇摇头,索性和郝鸣岐说起了悄悄话。 “没想到我会突然来访吧?”宋婉婷问道。 “确实很意外,”郝鸣岐说:“安德鲁将军告诉我的时候,我简直不敢相信!” “可你好像一点都不高兴。” “你让我怎么表达我的高兴?”郝鸣岐说道:“当众给你来个拥抱?” 宋婉玲扑哧一笑:“你一点没变,还是以前的郝鸣岐。” “你怎么样?过得还好吧。” “我也没有什么变化,还是以前的我。”宋婉玲收起了笑容:“就是脸上多了两道伤疤。” “你吃了不少苦!以前的事儿……”郝鸣岐的话还没说完就感到宋婉玲的胳膊猛的收紧,制止他继续说下去。 “以前的事儿不要再重复了,”宋婉玲说道:“你只要记住,我还是以前的我。” 总部里的参观很快就结束了,安德鲁将军不失时机的又出现在他们面前:“尊贵的客人!还需要我为你们做些什么?” “已经很打扰你们了,”宋婉婷说道:“下一站我们打算去旧金山,访问那里的华人社团。” ”旧金山是个不错的地方!确实值得去看一看。”安德鲁将军说道:“可是我俗事缠身,恕我不能奉陪。” “当然不敢再烦劳将军的大驾!”宋婉玲依旧挽着郝鸣岐:“如果方便的话,就请托尼继续陪同我们。”宋婉玲学着安德鲁的样子称呼郝鸣岐为托尼。 “这完全没有问题,”安德鲁将军说道:“现在是他的假期,只要他本人愿意,可以陪你们去任何地方。”安德鲁一边说一边冲郝鸣岐眨眨眼。 “那再好不过了,”宋婉玲摇着郝鸣岐的胳膊:“我们已经访问了华盛顿,在访问旧金山之后,我们的行程就可以结束了。非常圆满。” 第211章 疯狂的亚历山大 旧金山,是华人最早登陆美国的地方。早期的华人在这里的矿山上充当劳工,后来又参与铁路的大建设,为美国的经济腾飞和基础建设作出了巨大的贡献。 有了一定的经济实力之后,旧金山的华人为了抱团取暖在当地形成了美国乃至整个西半球最大的华人社团唐人街。当地华人经过几代人的奋斗已经渗透到美国社会的各个行业,成为一支不可忽视的力量。曾经为孙中山等革命先驱提供了强大的资金和人员支持。因此也成为历届中国政府争取的对象。 宋婉玲率领的中美联谊会参访团将旧金山作为最后一站,意在加强和当地华人社团的联系,争取海外华人的支持。 采访团在抵达旧金山的当天就访问了当地的华人社团,做完了官样文章。第二天的就是大家盼望已久的自由活动时间,整个参访团立刻变成了一个庞大的购物团。团员们如水银泄地分散到城市各处尽情的采购。 这也是宋婉玲和郝鸣岐盼望已久的时候,他们终于可以单独相处了。他们两个对购物没有多大兴趣,宋婉玲有一肚子的话想对郝鸣岐倾诉,碍于众多的团员跟随,一直不得机会。如今有了单独相处的时间,宋婉玲拉起郝鸣岐去享受他们的二人世界。 金门大桥是他们首选的打卡地,这里是旧金山的象征。宏伟的金门大桥北起加利福尼亚州南至旧金山半岛,桥下的海水碧波荡漾,大桥像一道彩虹横跨其上。不知有多少电影将这里选为取景地。 宋婉玲像一只摆脱了羁绊的小鸟紧紧的偎依着自己的初恋情人。 \"多想就这样和你在一起!\"宋婉玲说道:”我不想再和你分开了。“ ”别说傻话了,宋团长。别忘了你肩负的使命!“ \"那你呢?你就打算这样做一个美国人吗?\"宋婉玲问道。 ”当然不是,我做梦都想回到自己的国家。“郝鸣岐感慨的说。 "多少人想成为美国人而求之不得,你干嘛老想着回去?" “美国再好也不是我的国家,我时刻牵挂着我的父母家人。” “你说的是想回大陆去?”宋婉玲惊讶的问道。 “如果有机会为什么不回去?”郝鸣岐觉察到自己已经失言,但他并不想在宋婉玲面前隐瞒:“你难道不思念自己的故国家园吗?” “你这可有通敌的嫌疑,”宋婉玲故作一本正经的说:“别忘了你现在的身份。” “我也只能在你的面前吐露心声,难道你会举报我吗?” “我希望你能回到台湾,这样起码可以经常看到你。”宋婉玲岔开了话题。 “回到台湾又能怎么样?我们已经不可能在一起了!” 话题越聊越沉重,两个人都陷入了沉默。宋婉玲脸上的疤痕又凸显起来,郝鸣岐看在眼里感觉如芒在背。 他禁不住伸手抚摸着宋婉玲的脸颊:“你为什么不把这两道疤痕去掉?美国有很好的整容医生……” 不等郝鸣岐的话说完,宋婉玲就打断了他:“为什么要去掉?我要永远留着它。这是我青春的见证!整得那么漂亮,以后还能给谁看?” 宋婉玲的话像利刃一样刺痛着郝鸣岐的心,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一把将宋婉玲搂在怀里…… 一对野鸳鸯仿佛回到了初恋的时代,享受着幸福而又苦涩的时光。 欢乐的时光总是那么短暂,郝鸣岐和宋婉玲回到驻地的时候天色已晚。该到了处理正事的时候了。 在郝鸣岐的房间里,他拿出了事先准备好的一个礼盒,对宋婉玲说:“我买了一点礼物,麻烦你带回台湾。” 宋婉婷瞥了一眼郝鸣岐手中的礼物:“是送给李娜的?” “当然不是,上回从日本给你们带回的礼物引起了一场轩然大波,我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了。”郝鸣岐笑着说。 “没关系,就是送给李娜的,我也愿意代劳!我觉得你们还是挺般配的。”宋婉玲压抑着心中的醋意。 “这是送给宜兰基地林团长的,他是我的老长官。我心里一直惦记着他,我昨天晚上就准备了一份礼物。你见到他代我向他问好。” 宋婉玲接过了礼盒,小小的礼盒包装精美,外面扎着十字彩带。她在手里掂了掂说:“没问题,我认识林团长,我会亲自交到他的手里。” 第二天早晨,整个参访团即将搭乘飞机离境。郝鸣岐将他们送到机场,在机场和宋婉玲依依惜别。 采访团的队伍带着大包小裹排着队依次通过海关检查,郝鸣岐的心紧紧的揪在一起。但是结果却出奇的顺利,因为参访团持有外交签证,享有外交豁免权。他们的行李几乎没有受到任何检查就顺利的通关了。 直到看见最后一个团员顺利的通关,郝鸣岐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宋婉玲回头看了一眼郝鸣岐,然后率领着她的团员登上了飞机。 自从郝鸣岐离开之后,在台湾的三人潜伏小组失去了重要的一环。林团长获取的情报相当有限,柳津冬贞子的电台实际上处于静默状态。 潜伏小组除了潜伏之外几乎无事可做,从积极的意义上来讲这也是最安全的一段时间。直到林团长收到了宋婉玲转交的礼物,才打破了沉寂。 从宋婉玲的口中,林团长获悉了郝鸣岐在美国的情况。为自己的战友在海外站住了脚跟而感到欣喜。 送走了宋婉玲,林团长打开了郝鸣岐给他的礼盒。撕开了包装纸之后,盒子里面是两瓶朗姆酒。一向好酒的林团长立刻打开了一瓶,斟满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浓烈的朗姆酒刺激着林团长的神经,他突然想到,难道郝鸣岐不远万里只是想托人送给他两瓶酒吗?他又仔细的检查了礼盒的里里外外,没有发现什么特殊的地方。最后他拿起了撕开的包装纸,放在鼻子前面闻了闻。 林团长关上了房门,拿出了显影药水。 第212章 深陷魔窟 在显影药水的涂抹之下,包装纸的里层逐渐显现出一篇文字。文字的内容都是拉丁字母和阿拉伯数字,林团长看得一头雾水不明就里。直到最后一段文字显现出来林团长才恍然大悟。最后一句话是:新型航天燃料配方。 林团长用剪刀将情报小心的裁剪下来,然后将剩下的包装纸连同礼盒一起烧掉。心中暗自感叹,这份情报太有价值了!自己一直为郝鸣岐在美国的安危担心,没想到他不但站稳了脚跟,还获取了如此重要的情报。 在和柳津冬贞子取得了联系之后,林团长当天晚上就来到了前田株式会社。郝鸣岐走后,每逢大事林团长只能亲自来和柳津冬贞子见面。 得到了郝鸣岐在美国的消息之后,冬贞子表现的和林团长一样兴奋。当林团长拿出那份绝密情报的时候,冬贞子惊讶之状溢于言表:“这可是当今航天科技的最高技术成果!没想到郝鸣岐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取得了这么好的成绩。” 柳津冬贞子立刻将情报加密之后发回国内。没有等待多久,国内的回电就传递过来。电文简短而又冰冷:“情报有待验证,继续加强对目标的监控。” 看完冰冷的回电,林团长和冬贞子面面相觑。林团长无奈的摇摇头:“难道这么有价值的情报还不能证明郝鸣岐同志的清白吗?” 冬贞子一边点火将收到的回电烧掉,一边说道:“等到他们验证了情报的可靠性,也许能改变组织上对郝鸣岐同志的看法。” “难道只有那个潜伏特务的名单才能洗刷他们对郝鸣岐的怀疑吗?” “也许就是这样的,不看到直接的利益,组织上很难解除对一个人的怀疑。” “那份潜伏特务的名单也许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难道我们就因此放弃一个功勋卓着的同志?”林团长发泄着心中的不满:“郝鸣岐同志是否可靠,我们的感觉是最直接的。” “可是组织纪律不允许我们凭感觉办事。”冬贞子用领导的口吻说道。 “郝鸣岐同志远在海外,我们如何对他进行监控?这完全是一句空话!可以想象,他为了传回这份情报冒了多么大的风险!我们这些战斗在最前沿的同志多么不容易!那些在后方的官老爷他们能体会到吗?” “你是郝鸣岐的老领导,你的心情我完全可以理解!我对郝鸣岐同志的感情一点不比你差!但我们不能因此放弃原则。” 林团长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点了一支烟:“这一次的情报是郝鸣岐同志利用宋婉玲访美的机会传递回来的,我担心的是以后的情报传递应该用什么方式?” 冬贞子苦笑了一声:“是啊,谁也没想到堂堂议长的女儿为我们做了一次情报员。我们和郝鸣岐同志的联络是个大问题!不能总是寄希望于宋婉玲访问美国吧。” “如果能让我们在美国的潜伏人员和郝鸣岐同志取得联系,那就再好不过了!”林团长吐了一口烟,试探着问道。 柳津冬贞子苦笑着摇摇头:“现在组织上对郝鸣岐的怀疑还没有解除,怎么可能让他接触新的潜伏人员?万一他要是有问题……” 林团长长长的一声叹息:“真可惜呀!我们的同志已经深入敌人的心脏,可惜却被自己人捆住了手脚。只能让郝鸣岐同志一个人在海外孤军奋战了。” “我可以向组织汇报情况,至于如何决策只能听组织安排。目前郝鸣岐只能停留在我们这条情报线上。” “但愿组织上能够做出明智的决定。” 郝鸣岐送走了参访团,心中的一块石头落了地。和爱丽丝在高粱地里解决了乔瓦尼之后,郝鸣岐就已经取得了航天燃料的配方。爱丽丝在小旅馆自杀之后,郝鸣岐已经将航天燃料的配方复制了一份。 怀揣着这份绝密情报,郝鸣岐一直坐卧不宁,无法将情报及时的送出是他最大的烦恼。直到宋婉玲的突然来访,郝鸣岐灵光一现想出了这个瞒天过海的计策。 原以为会冒极大的风险,郝鸣岐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没想到由于宋婉玲的特殊身份,事情进展得出奇顺利。现在他卸掉了身上的一个定时炸弹,一身轻松准备投入新的战斗。 当他突然出现在安德鲁将军在办公室的时候,让安德鲁始料未及。 “你的假期还没有到,为什么就回来了?”安德鲁将军问道。 “送走参访团之后,我实在无所事事。干脆回来接受新的任务。”郝鸣岐说的是肺腑之言。 “ Oh,”安德鲁将军惊叹了一声:“我手下有不少特工,主动请战的你是头一个。其他的那些懒鬼一听说有任务唯恐避之不及。你们中国人都是工作狂吗?” “起码我不是个工作狂,”郝鸣岐说道:“我只是想报答将军的知遇之恩。” 安德鲁将军点了点头:“这是你们中国人的优秀品质,我很欣赏!上一次的任务你完成得非常圆满,本来想多给你一些假期。既然你回来了,就在总部里帮我打打杂。” “我可不想给人家当小伙计!”郝鸣岐一边说一边给自己倒了一杯咖啡:“我是个闲不住的人,哪怕让我上街做个普通警察也可以呀。” 安德鲁将军哈哈大笑起来:“小偷小摸的事情不归我们管,再说让你做个治安警察也太屈才了!我手头倒是有个案子,只不过……” 安德鲁将军欲言又止,郝鸣岐接过话说道:“你担心我无法胜任工作?” “当然不是。这个案子刚刚有点头绪,我想等案情进一步明朗之后再派人介入。” “早点介入不是更好吗?”郝鸣岐问道。 “早点介入当然好,”安德鲁将军说道:“只不过你要吃点苦。” “将军觉得我是个怕吃苦的人吗?” 安德鲁将军满脸堆笑:“既然这样,这个案子就交给你吧。”将军坐到了郝鸣岐的身边,俯下身来跟他耳语一番。 第213章 联系人 一说起詹姆斯的刑期,他的脸色就黯淡下来。郝鸣岐心里明白,他的入狱原因只不过是个幌子,他的身后隐藏着最大的阴谋。这也是安德鲁将军想让他了解的。 看得出来,长时间的关押让詹姆斯寂寞难耐,他渴望着与人交流。但是他依然对郝鸣岐心存疑虑,不断的用言语进行试探。 而郝鸣岐却欲擒故纵,对詹姆斯带搭不理。 时间无聊的流逝着,好在郝鸣岐并不是第一次蹲监狱。他有足够的耐心和詹姆斯周旋。 在监狱里度过了两个夜晚,再一次放风回来,詹姆斯认为郝鸣岐起码对他来说是个无害的人。他决定对郝鸣岐进行最后一次试探:“托尼,刚才放风的时候我得到一个消息,不知道是好是坏?” “说说看嘛。”郝鸣岐说道。 “我们也许要搬家了。” “为什么?” “可能是这座监狱太拥挤了,”詹姆斯一边通过窗户观察着走廊一边说:“连我这个单间也增加了犯人。” “对不起,詹姆斯,是我打扰你的清静。”郝鸣岐装作没听懂他的话,习惯的往床上一躺。 詹姆斯哑然一笑,回过头来:“你不觉得这是个机会吗?” “什么机会?”郝鸣岐明知故问。 “你还这么年轻,就打算在监狱里蹲上10年8年?” 郝鸣岐猛的一下从床上跃起,满脸惊恐的说:“你是说越狱?” 詹姆斯走到他身边,点了点头。 “可你的罪名很轻,没有必要冒这样的风险。” 詹姆斯的脸色一下子阴沉下来:“但是我已经没有耐心了,我必须要出去。监狱方面已经决定将一批犯人转移到另外一座监狱。这是我唯一的机会。” “如果你要逃跑,你一个人跑好了。我可不想跟你一起冒险!” “你恐怕必须和我一起冒险!”詹姆斯面孔狰狞,凶狠的说道:“你别打算举报我,如果不按照我说的做,你就是出去了我的同伴也会弄死你。” 郝鸣岐惊恐万状,蜷缩在角落里。 两天之后,监狱里果然通知一批犯人转移,郝鸣岐和詹姆斯就在转移之列。 就在他们被押上囚车之后,郝鸣岐才明白为什么詹姆斯说他必须一起冒险。原来同一间牢房的犯人都被手铐铐在一起,詹姆斯和郝鸣岐的手也被紧紧的铐在一起。 闷罐一样的囚车几乎密不透风,只有车顶开着一扇透气的小窗。犯人们并不知道转移的目的地,甚至也不知道一起转移的犯人有多少。囚车一辆接着一辆驶出了监狱,外面嘈杂的声音渐渐的稀疏下来。犯人们才知道囚车已经驶出了市区。 郝鸣岐詹姆斯和另外几个犯人并排坐在车厢的一侧,对面坐着另外几个犯人。两个荷枪实弹的警卫坐在车厢的末端,把守着车门。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车子开始有点颠簸,但速度依然不减。除了风吹进窗口的声音之外,周边没有其他的动静。似乎行驶在一片旷野之中。 郝鸣岐和詹姆斯除了眼神的交流之外,没有多说一句话。其他的犯人只要发出一点声音,就会被警卫立刻制止,甚至连上厕所的要求都被拒绝。车厢里的空气沉闷压抑。 终于有的犯人忍耐不住了,大声喊道:“我要上厕所,否则就要拉在裤子里了!” 警卫手握着武器,厉声制止道:“囚车中途不能停车,再过半个小时就到了补给站。请坚持一会儿。”面对黑洞洞的枪口,犯人们只能选择忍耐。 终于到了补给站,所有被押解的犯人都下了车,贪婪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所谓的补给站就是公路边的几间小房子,犯人们只能就地解决大小便。然后被警卫驱赶到一起,蹲在地上不许乱动。 这个时候他们才发现,除了每辆车上的两个警卫之外,还有一辆载满警卫的客车。犯人们被紧紧的圈在一起,周边的警卫围成一圈荷枪实弹。 食物和饮水被分发到每个犯人的手中,犯人们一边进食,一边偷眼观察着四周的旷野。 领队的警官大声催促着:“快点吃饭,吃完了赶紧上车。你们这帮贱骨头别想耍滑头。” 简单的食物很快就吃完了,领队的警官大声命令道:“所有的人立刻上车,继续前进。” 犯人们懒洋洋的纷纷站起了身,迈着沉重的脚步向车队走去。突然有人大喊一声:“大家快跑啊!” 犯人们像炸了锅一样,呼的一下四散奔逃。尽管被两两铐在一起,却丝毫不影响他们奔向自由的欲望。 詹姆斯拽起郝鸣岐,跟着大家冲向了旷野。郝鸣岐无可奈何,只能和詹姆斯手拉着手向前狂奔。 有的犯人甚至抢夺了警卫的武器,一边逃跑一边与警卫互相射击。一时间枪声大作。尽管警卫的数量也不少,可是面对四散奔逃的犯人们也显得力不从心。 詹姆斯和郝鸣岐手拉着手向远处的丘跑去,偷眼向后观看并没有追击的警卫。但詹姆斯似乎并不急于逃跑,站在原地好像在等什么人。直到远远的看见两个人向他们跑来,才使劲的向他们挥着手。郝鸣岐这才知道,那两个人起码有一个是詹姆斯的同伙。 那两个人的身后跟着两个警卫在追击。郝鸣岐见此情形一把将詹姆斯拉倒在地,两个人匍匐在草丛后面。向他们跑来的那两个人两只手也连在一起,后面的警察拼命的追赶。 枪声砰砰的炸响,子弹从他们的头顶上呼啸而过。詹姆斯和郝鸣岐趴在地上一动不敢动。那两个逃跑的犯人其中一个人中弹倒地。另外一个人无法逃脱,只能束手就擒。 詹姆斯看在眼里,愤怒的用手锤着地面。郝鸣岐紧紧的按住他,小声说道:“千万别出声,警察还没有发现我们。” 两个人躲在草丛后面,大气也不敢出。警察果然没有发现他们,打开了被击毙的犯人的手铐,带着那个活着的人离开了。 第214章 大峡谷 詹姆斯和郝鸣岐躲在草丛中,不敢有任何动作。警察继续搜寻者其他的犯人,对他们这个方向只是了望了一番就放弃了。 詹姆斯心中暗自庆幸,只有郝鸣岐心中明白,这是警察故意网开一面。 一直躲到天色将晚,詹姆斯和郝鸣岐才起身向山丘的方向跑去。他们不敢沿大路逃跑,想着越过山丘再做打算。 俗话说望山跑死马,看似近在眼前的山丘,等他们翻过去的时候已经筋疲力尽。 夜幕掩盖了他们的行踪,但是也给他们的行动带来了麻烦。两个人在黑暗中找了好久,才发现一幢透着亮光的房子。这显然是一间农舍,外面还围着栅栏,周边寂静无声。 两个筋疲力尽的逃亡者,望着眼前的农舍犹豫不决。他们中午只吃了点简单的食物,现在早已经是饥渴难耐了。最难以忍受的是他们的手还被铐在一起。 在动物本能的驱使下,两个人慢慢的靠近农舍。透过窗户缝向你观看。 屋里面只有一个满头银发的老人,坐在壁炉前烤火。詹姆斯观察了好一会儿,没有发现屋里有其他的人。便壮着胆子拉起郝鸣岐敲响了房门。 屋里传出了一声请进,詹姆斯和郝鸣岐推门而入。壁炉前的老人看见两个陌生人进来并没有起身,而是瞪着空洞的眼睛看着他们。慢慢的问道:“你是什么人?” 詹姆斯和郝鸣岐为了掩盖手铐,两只手紧紧的拉在一起。詹姆斯说道:“我们的车在公路上抛锚了。” 老人还是瞪着空洞的眼睛问道:“ oh,你们是两个人吗?” 郝鸣岐奇怪的问道:“我们当然是两个人,难道你的眼睛……” 老人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是的,我是个盲人。不知道能为你们做点什么?” 詹姆斯显然松了一口气,对老人说:“我们又累又饿……” “我明白了,”老人的眼睛一直瞪着门口,而詹姆斯和郝鸣岐已经走到他的身边,老人说道:“厨房里有食物,你们自己去取。” 两个人到厨房里拿出了食物,回到客厅的桌子上吃了起来。 詹姆斯边吃边问道:“家里就你一个人吗?” 老人才转过身对他们说:“今天是周末,孩子们都到城里去了。现在就我一个人。” “孩子们什么时候回来?”詹姆斯继续问道。 “这可不好说,”老人回答道:“可能很快就会回来,有的时候玩到很晚也不一定。” 詹姆斯的脸上露出一丝不安,对郝鸣岐说:“我们吃完了快点离开这里,不要打扰人家。” 老人却不以为然的说道:“没关系,你们慢慢的吃。我去给你们点烧茶。”说着就起身摸索着向厨房走去。 “您不是看不见吗?”郝鸣岐问道。 “在自己家里,不用看,我也知道怎么弄!” 老人走进厨房之后,詹姆斯小声对郝鸣岐说道:“我们要想办法把手铐打开。” 等老人出来的时候,詹姆斯对他说:“我们需要一点工具,去修一下我们的车。” 老人说道:“工具就在隔壁房间,你们自己去拿。” 詹姆斯和郝鸣岐从里间屋取出了工具,在客厅里开始撬手铐。他们现在已经顾不上老人有什么反应。 就在他们埋头苦干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还是别瞎费力气了,先生们。把手举起来。” 两个人回头一看,老人在他们的身后端着一支猎枪对准着他们。詹姆斯和郝鸣岐大惊失色,乖乖的举起双手。 老人的双眼炯炯有神,刚才那空洞的眼神完全是他的伪装。 “你们靠近栅栏的时候,我就已经发现你们了。”老人沉着的说道:“今天下午的广播里就已经播放了犯人越狱的消息,你们两个戴着手铐鬼鬼祟祟的向我的房子走来,当时确实吓了我一跳。我一个老头可对付不了两个年轻人,只能装成瞎子应付你们。我的演技还不错吧!” 詹姆斯和郝鸣岐面面相觑,大风大浪都闯过来了,没想到让一个老头玩弄在股掌之中。 “你打算把我们怎么办?”詹姆斯鼓起勇气问道。 “没想到吧,我已经报警了。一会儿警察就会过来。”老人得意的说道。 詹姆斯脸色煞白,郝鸣岐也垂头丧气。詹姆斯偷偷的捏了一下郝鸣岐和他铐在一起的手,和他对了一下眼色。然后趁老人不注意飞起一脚踢开了猎枪,两个人猛扑过去将老人按在地上。 老年人毕竟反应迟钝,被詹姆斯和郝鸣岐紧紧按住,詹姆斯伸出手掐住老人的脖子。郝鸣岐却猛的把他的手拿开:“我们没有必要杀死他,把他绑起来就行了。” 他们用领带把老人的手反绑起来,接着用工具撬开了手铐。让他们感到幸运的是农舍外面还有一辆旧卡车,两个人上了卡车夺路而逃。 当地的警察局接到了报警,警察驱车迅速的赶了过来。而郝鸣岐和詹姆斯已经开车上了公路。詹姆斯亲自开车,一路狂奔。 但是没开出多久,后背的警车就尾随而至。警笛大作,警察通过高音喇叭喝令他们停车检查。詹姆斯加大了油门继续奔逃,接着就听见后面响起了枪声。 当地的警察显然不知道这是一场欲擒故纵的大戏,急于立功的警察们不断的向卡车射击。密集的子弹从卡车旁边呼啸而过,有的子弹打中了卡车的尾部铿锵作响。好在手枪子弹的穿透力有限,两个逃犯并没有受到伤害。 可是在笔直的大路上,卡车的速度显然不能和警车相比。眼看着警车渐渐逼近,郝鸣岐通过后车窗爬到了车厢里。车厢里装满了南瓜,郝鸣岐搬起斗大的南瓜一个接一个向车外扔去。 追赶他们的警车为了躲避不断滚过来的大南瓜速度渐渐的慢了下来。卡车趁机和他们拉开的距离,拐过了一道山梁之后,詹姆斯通过的后视镜已经看不到警车大灯的强光了。 第215章 矿山 郝鸣岐重新爬回了驾驶室,詹姆斯兴奋的和他击掌相庆。詹姆斯夸奖道:“干得漂亮!托尼。你是个好样的,我不会忘记你的。” 郝鸣岐对詹姆斯炫耀着自己的战功:“有一个南瓜砸中了他们的汽车,警车冲到公路下面去了。”其实郝鸣岐心里明白,他们能够摆脱追击绝不是这几个南瓜的功劳,很明显警察接到了上级的指令,才停止了追击。 此刻的郝鸣岐如释重负,他知道不会再有来自警方的麻烦了。喘息了一阵之后他问詹姆斯:“我们下一步怎么办?” 詹姆斯一边开车一边回答道:“我要带你去一个安全的地方。” 郝鸣岐没有多问,卡车继续在黑暗中奔驰。越过了茫茫的旷野,卡车离开了公路顺着小路驶进了一片森林之中。詹姆斯在森林深处把卡车隐藏好,带着郝鸣岐沿着小路继续前进。 又经过一段跋涉,他们终于看到了灯光,一条小溪的对面坐落着一幢古老的城堡。詹姆斯带着郝鸣岐过了小桥,立刻有人迎了上来。当来人看清詹姆斯的时候,大惊失色:“詹姆斯,上帝啊!你怎么……” 不等来人把话说完,詹姆斯就晃着手上残留了手铐:“是的是的,我逃出来了。快叫人把这玩意儿打开,还有我的这位朋友的。” 进到了城堡里,有人上来很快打开了詹姆斯和郝鸣岐的手铐。两个人一边喝茶一边休息,这时候从楼上走来一个五十开外的男人,细高的身材,鹰钩鼻子,大背头梳理的一丝不乱,目光冷峻令人胆寒。 詹姆斯看见来人立刻站了起来:“尊敬的亚历山大。” 亚历山大盯着他们两人看了一会儿,对詹姆斯说:“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詹姆斯简单叙述了他们逃亡的过程,亚历山大的嘴角抽动了一下:“开着一辆破卡车就摆脱了警车的追击,你们可真够幸运的!” “这要归功于我的这位朋友,他叫托尼。”詹姆斯指责郝鸣岐说:“是他英勇的表现,击退了警察,我们在得以逃脱。当时的情形非常惊险,多亏了托尼……” 亚历山大挥手制止了詹姆斯继续说下去,严厉的指责道:“你为什么把陌生人带到这里来?” “准确的说,是警察逼着我们一路逃亡回来的。”詹姆斯的口气中表现出对亚历山大指责的不满:“凭我一个人的力量根本无法成功的逃跑,如果没有托尼……” 亚历山大再一次打断了詹姆斯,问道:“我安排了两个人打入你在的监狱,他们现在怎么样?” “他们可能已经以身殉职了,”詹姆斯耸了耸肩膀,表示很遗憾。 “这么说我的人都没派上用场,倒是这个小混混把你救出来了!”亚历山大语气中带着嘲讽。 “不管你怎么想,反正事实就是这样。”詹姆斯说道。 “你们回来的时候,后面没有尾巴吗?” “我们摆脱了警察之后,一路上没有发现后面有任何车辆。我进入森林之后,就把卡车藏了起来。我和托尼是一路走到这里来的。” 亚历山大赞许的点了点头,鹰隼一样的目光转向了郝鸣岐,脸上挤出一丝微笑:“我要向你表示感谢,托尼,你救了我的朋友,他对我们非常重要。如果你愿意的话,现在就可以离开这里。” 按照安德鲁将军给郝鸣岐指派的任务,他只需要找到敌对势力的巢穴就可以了。目前这个任务已经完成,他只要全身而退就可以向安德鲁将军交差了。 但从目前的情况来看,郝鸣岐认为他恐怕很难安全的离开这里,亚历山大明显是在对他进行试探,他怎么可能让一个陌生人轻易离开他们的巢穴。 想到这里,郝鸣岐装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你们打算让我离开这里吗?我现在能去哪儿?我一出去就会被警察抓起来。你们还不如直接杀了我!” 詹姆斯对郝鸣岐已经非常信任,他对亚历山大说道:“我觉得可以让他留下,他起码不会坏事。如果让他出去对我们反而不安全。” 亚历山大看看詹姆斯,然后又盯着郝鸣岐:“这么说你愿意留在我们这里。” 郝鸣岐点了点头:“我相信我的朋友詹姆斯。” “那好,”亚历山大似乎下定了决心:“既然要留下,那就永远不能离开。来人啦,给这位托尼先生换一身行头。”然后又对着郝鸣岐继续说道:“你去洗个澡,换一身衣服。改变一下你的形象,我们这里都是体面人。” 郝鸣岐心里很清楚,这是要对他进行一个彻底的检查。好在他早有准备,身上没有携带任何暴露身份的东西。 郝鸣岐洗完了澡,从头到脚换了一身行头。以前的朋克头型重新梳理整齐,已经变成一个体面的青年绅士。 詹姆斯重新见到郝鸣岐之后非常高兴:“这才像我们圈子里的人,这里马上要举办一个party。你到时候跟我在一起。” “你们这个圈子都是些什么人?”郝鸣岐好奇的问道:“我在这里不会给你添麻烦吧?” 詹姆斯回答道:“该让你知道的到时候你都会知道,我现在不能跟你说的太多。好好睡一觉,明天见。” 经过一整天的奔波,郝鸣岐确实已经非常疲惫。这一觉他一直睡到第二天将近中午才起床,他起床之后,立刻有个佣人将早餐送到他的面前。 吃完了早餐,郝鸣岐下到一楼,这才发现昨天一楼的大厅已经布置的富丽堂皇。这显然是在为詹姆斯所说的party做准备,看来这里将会举行一场大型的聚会。这完全出乎郝鸣岐的意料,作为一个敌对势力的团体,他们为什么敢于大张旗鼓的举行这样的集会呢? 郝鸣岐作为一个初来者四处观察着,甚至还动手帮忙布置现场。但他的身后总跟着一个仆人,如影随形。 第216章 帝国的空军 郝鸣岐心里明白,他的一举一动都在被人监视。但他还是试探着问身后的仆人:“我想给家里打个电话,告诉他们我现在的情况。” 那个仆人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不不不,托尼先生。您现在还不能向外面打电话,这不光出于我们团体的安全,对于你本人也是不明智的。别忘了你的身份现在是个逃犯,你家里的电话可能被监听。” 郝鸣岐无可奈何,作为一个特工他已经完成了安德鲁将军交给他的任务。可是他却无法将这里的消息报告给 安德鲁将军。很显然这里即将发生重大的事件,亚历山大即将作出重大的决定。而总部对这些却一无所知,郝鸣岐一时也没有办法摆脱困境。 百无聊赖之中,郝鸣岐终于找到了詹姆斯,他正在用电话四处联络。等他打完电话之后,郝鸣岐才上前跟他说道:“亲爱的詹姆斯,我觉得我在这里完全是一个多余的人,我现在只想回家。” 詹姆斯看着郝鸣岐笑着说:“你昨天可不是这么说的,留在这里才是你最明智的选择。亚历山大不会允许一个陌生人活着离开这里。” “可是到现在我还不知道你们是干什么的,”郝鸣岐一副茫然无助的样子:“我有点害怕!” “相信我, 托尼,我们是在做正义的事业。我们的力量非常强大,足够保证你的安全。你现在已经是我们的一份子了,没有退路。至于你想了解我们是干什么的,今天晚上的party上你就会知道。今后你就跟着我干。” 夜幕降临的时候,宾客们陆续来到古堡。男男女女成双结对,古堡前的草地上很快停满了小车。客人们都身着礼服,气宇轩昂,这里完全是一个上流社会的盛大聚会。 每一个客人都要验明身份之后才能进入大厅。所有的嘉宾到齐之后,大厅的门就被关上了。古堡外的广场上,便衣在四处的巡逻。看似一个普通的聚会,实际上戒备森严。这个时候就是有警察突击搜查,也找不出他们的任何破绽。郝鸣岐这才明白,他们用这种看似张扬的方式举行高层聚会,实际上是最安全的方式。 大厅里灯火通明,宾客们熙来攘往谈笑风生。当亚历山大从二楼走下来的时候,吵吵嚷嚷的大厅立刻安静下来。亚历山大走到了台阶的中间就停住了脚步。 高高在上的亚历山大俯视着全场,用抑扬顿挫的嗓音开始发言:“女士们先生们,今天的聚会是我们期待已久的!我们伟大而又光荣的事业即将进入决定性的时刻。” 所有的宾客都仰望着亚历山大,亚历山大面带微笑目光犀利继续说道:“今天所有的来宾都是我们志同道合的战友,我们的理想和这个腐朽的帝国是格格不入的。我们所在的这个国家对内进行残酷的剥削,对外发动侵略战争,已经腐朽堕落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他们之所以能为所欲为,凭借的是手中强大的武力。而我们要改变这一切,在这个国家建立起新的秩序。”大厅里一阵欢呼鼓掌。 亚历山大举手示意大家安静,继续他的演讲:“我们要清除社会上那些低等级的种族,消灭同性恋,瘾君子还有肮脏的娼妓。建立一个纯洁而又高尚的国家。”鸣岐听到这里,不免心惊胆战。他刚到这里的那一副朋克形象也是亚历山大清除的对象,如果没有詹姆斯的竭力维护,后果不堪设想。想一想昨天亚历山大那鹰隼一样的目光,郝鸣岐不免不寒而栗。 阶梯上的亚历山大继续在咆哮:“在我们奋斗的过程当中,有些不纯洁的分子发生了动摇和退缩,对我们伟大的理想产生了怀疑,我们已经将他们从肉体上彻底的消灭!而我亚历山大,我坚定的意志和信念片刻都没有动摇过!因为我秉承的是伟大元首的意志。元首虽然离我们而去了,可他的信念永远活在我们心中。”亚历山大激动的挥舞着双拳,声音都在颤抖:“我相信今天来的各位和我一样有同样的理想和坚定的意志!” 亚历山大的激情感染着大家,大厅里的来宾们群情激奋,欢呼鼓掌,甚至山呼万岁。 亚历山大的声音又变得低沉下来:“我们要清醒的认识到我们的敌人是邪恶而又强大的,他们一边使用武力进行反动的统治,一边用自由和民主麻醉人民。而我们要推翻这个体制,就是要拥有和他们一样强大的武力,同时对他们的核心力量进行阉割。也就是说我们要拥有自己的核武器,同时对敌人的核打击力量进行破坏。” “最近一段时间,我们的事业沉寂了下来。很多同志对我们的事业产生了疑虑和彷徨,这是因为我们的总工程师忠实的詹姆斯被捕入狱。而现在我要告诉大家,经过我们的努力,詹姆斯又回到了我们中间。”亚历山大话音刚落,詹姆斯就从二楼缓缓的走了下来,站在亚历山大的旁边。大厅里又是一阵欢声雷动,向詹姆斯表示祝贺。 等大家安静下来,亚历山大又提高了音量:“现在到了我们采取行动的时候了,我们的同志付出了自己的财富和力量,已经建立起了一个强大的帝国,一个国中之国。我不想让大家继续等待下去了,我要让大家看到我们的行动。就在不久的将来,我们要以雷霆万钧的力量给我们的敌人致命的一击。” “一切的期盼都会变成现实,”亚历山大又开始激动的颤抖:“我们的力量已经强大到可以同时进行两线作战,一方面打击敌人,一方面强大自己。在此消彼长之中,我们伟大的梦想一定能够实现!” 欢呼声再一次响起,亚历山大和詹姆斯一起举起酒杯,高声呼喊:“埋葬我们的敌人,胜利属于我们。” , 第217章 核试验 聚会进入高潮,觥筹交错之间,宾客们起坐喧哗。亚历山大和詹姆斯在人群中穿行,向他们的志同道合者频频致意。 过了不久,郝鸣岐发现大厅里宾客中的男性越来越少,仔细一看,他们都在向二楼聚集。郝鸣岐心中猜想,这些人一定都是团伙的核心成员,他们一定是去二楼会议室商谈具体的行动方案。 郝鸣岐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跟着其他人一起上了二楼。可是在会议室门口他被一个保镖拦住了去路,保镖很有礼貌的说道:“这里是高层会议,托尼先生,你还不能参加。” 郝鸣岐摊着双手表示很遗憾,转身就离开了。可是他的身影还是被会议室里的宾客注意到了,有人问道:“我们这里新来了个年轻人,他是干什么的?” 詹姆斯立刻解释道:“他叫托尼,是我在监狱里结识的朋友。是在他的帮助下我才得以成功的逃脱。请大家放心,我已经向他灌输了我们的信念,他现在已经成为我们中间的一份子。” 坐在詹姆斯旁边的亚历山大说道:“尽管如此,亲爱的詹姆斯,我们对他还是不很了解。不能让他了解我们太多的机密,这个人就交给你,但是你要多加提防。” 会议室的门关上了,会议讨论的内容郝鸣岐无从知晓,但这一定是下一步的行动计划。郝鸣岐忧心如焚,现在自己既无法脱身,也无法和安德鲁将军取得联系。而这伙恐怖的敌对势力即将采取行动,郝鸣岐一时不知所措。 在他接受这次任务的时候,安德鲁将军就像他简单介绍了这个团伙的情况。 他们是一伙纳粹的余孽,早在二战行将结束的时候,德国社会主义工人党也就是纳粹受到了毁灭性的打击,法西斯政权在东西两线都受到盟军和苏联红军的沉重打击,随着希特勒的自杀,第三帝国土崩瓦解。 但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有少数纳粹党的死硬分子并不甘心于他们的失败。在帝国崩溃以前他们已经做好了撤离的准备。他们的手中掌握着大批的黄金珠宝以及其他无数的财富,这些财富都是德国法西斯从各国掠夺而来,也就是着名的纳粹宝藏。但是他们在自己的国家已经无法立足。 在盟军攻入柏林之前,这些宝藏就已经被他们秘密转移到挪威的一个港口。盟军在柏林欢庆胜利的时候,这批宝藏已经装船运往了美洲。美国人做梦也没想到,他们在欧洲消灭了德国法西斯,可是这些德国纳粹的残渣余孽却通过秘密通道转移到了他们的心脏地带。 这些纳粹分子掌握着富可敌国的财富,更可怕的是他们还秉承了法西斯的反动理念。他们要在美洲建立新的第三帝国,摧毁美国在世界的霸权统治,用纳粹的理念和信条建立起新的世界秩序。 初到美国的时候,这些纳粹分子沉寂了一段时间。他们利用这段时间融入了美国社会,在工商界,金融界,科技界乃至美国的政府和军队都有他们的成员。这些人在德国的时候就是最坚定的纳粹信仰者,他们对自己的过往和掌握的财富守口如瓶。平时以联谊会和私人party为纽带维持着一个松散的组织。 直到一个人的出现,让这些纳粹分子又重新紧密的组织起来,这个人就是亚历山大。他是一个狂热的纳粹分子,到了美国之后,摇身一变成了一个农场主,这个森林古堡就是他的财产之一。在他的串联和组织下,流亡到美国的纳粹分子重新组织起来,形成了一个新的纳粹组织:新圣殿骑士团,亚历山大成为这个组织的领袖。 但是这些入平时都有自己合法的职业,他们的一切活动都披着合法的外衣。 新圣殿骑士团组织严密,在亚历山大的鼓动下,这些纳粹分子纷纷献出了自己掌握的财宝。已经建立起了一个庞大的地下基地,而美国政府在很长的时间内甚至不知道这个组织的存在。 直到中央情报局截获了一些可疑的信件,才知道一个名叫詹姆斯的商人采购了大量的核原料。为了不惊动整个组织,警方以交通肇事罪逮捕了詹姆斯,试图通过詹姆斯了解到他背后的组织。 可是詹姆斯也是个死硬的纳粹分子,他入狱之后守口如瓶。对于纳粹组织新圣殿骑士团只字不吐。中央情报局亦是无计可施。 然后就有了安德鲁将军派遣郝鸣岐打入监狱,利用协助詹姆斯越狱的机会取得他们的信任,摸清这个恐怖组织的巢穴和组织结构。 其实郝鸣岐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任务,只是苦于无法和安德鲁取得联系。眼见着亚历山大组织的会议即将结束,郝鸣岐决定冒险利用电话和安德鲁将军取得联系。 好在监视他的人已经放松了警惕,去忙着其他的事情。郝鸣岐利用空隙悄悄来到了亚历山大的办公室,尽管这非常危险,郝鸣岐还是壮壮胆子推门走了进去。 拨通了事先约好的电话,安德鲁将军的声音兴奋而又急切:“天哪,你终于有消息了!我还以为你出事了。” “我现在就在他们的巢穴里,”郝鸣岐迅速报告了古堡所在的位置,继续说道:“他们现在正在开会,我已经取得了詹姆斯的信任,只是现在无法脱身。看情形,他们最近有大的动作。” “我立刻派人把古堡包围起来,你要注意自己的安全。”安德鲁将军说道。 “我不建议这么干,”郝鸣岐不同意安德鲁的意见:“现在抓住他们,我们搜不出任何证据。他们现在只是举行一场普通的聚会,据我观察,古堡里没有证明他们罪行的证据。” 安德鲁将军思考了一会儿,说道:“那只能让你继续潜伏在他们的组织里。” “我愿意继续潜伏,只是以后我们如何联系?”郝鸣岐问道。 “我会派人跟你联系的。”安德鲁将军的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了脚步声。 第218章 奉命外出 郝鸣岐匆忙说了一句:“亲爱的,再给我一次机会。”几乎在同时亚历山大已经来到他的身边。 “托尼,你在跟谁打电话?”亚历山大问道。 “我,我在跟我的女朋友打电话,”郝鸣岐神色紧张的挂断的电话回答道:“我知道这会让你不高兴,可是……” 郝鸣岐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亚历山大打断了:“把她的电话号码告诉我。”亚历山大的口气不容置疑。 郝鸣岐无可奈何,只好说出了电话号码。亚历山大抓起来电话,拨通了这个号码。 不等亚历山大开口,话筒里就传来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该死的托尼,你不要再来骚扰我了!我们两个已经结束了。” 亚历山大微笑着挂断了电话,转身对郝鸣岐说:“看来你的女朋友非常的愤怒。” 郝鸣岐一颗悬着的心此时才略略的放到肚子里,无可奈何的说:“我很久没跟她联系了,看来我们已经无法继续了。” 这时候亚历山大的脸色陡变,声嘶力竭的喊道:“这是你最后一次向外面打电话,如果再让我发现……” 詹姆斯在旁边赶紧接过话头:“尊敬的亚历山大,我向你保证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了。请原谅他是个新人,我会监督他的。” 亚历山大翻着眼睛看了一眼詹姆斯:“如果不是看在总工程师的份上,你就没有以后了,你应该知道我们的团体有铁的纪律。” 郝鸣岐吓得脸色煞白瑟瑟发抖,支支吾吾的说:“我向你保证,以后绝不违反纪律了。” 一场风波告一段落,凭借着出色的演技和安德鲁将军灵活的反应郝鸣岐侥幸没有暴露身份。但是他也明白以后很难再和安德鲁将军直接取得联系了。而安德鲁将军所说的会派人和他联系,会派一个什么人呢?联系方式是什么?郝鸣岐心里完全没有底,因为他们事先并没有约好联系人和联系方式。 郝鸣岐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孤悬在外,一时间感到茫然无助,上一次有这种感觉是在陈掌柜的暴露之后,自己失去了和组织的联系。所不同的是上一次是和自己的组织失去了联系,而这一次自己已经服务于中央情报局这样的敌对势力。郝鸣岐为自己的这种感觉感到奇怪,这本来是一场狗咬狗的斗争,自己大可不必如此的上心。 可是自己的内心却不可遏制的希望帮助安德鲁将军铲除这帮纳粹分子。我是在帮助敌人吗?郝鸣岐扪心自问。我是在为人类铲除一股更加邪恶更加恐怖的敌对势力,郝鸣岐只能这样为自己开脱。 就在郝鸣岐陷入无助窘境的同时,安德鲁将军也陷入了烦恼。他给郝鸣岐下达的指令是只要找到新圣殿骑士团的巢穴就可以了,但是现如今郝鸣岐已经深陷魔窟无法自拔。现在采取行动显然不是明智的选择,郝鸣岐的建议有道理,敌对势力组织严密,行动很诡秘。现在还抓不住他们的把柄。贸然行动无异于打草惊蛇,以后的工作更难开展。 最让他头疼的是派谁去和郝鸣岐取得联系,由于事前没有约定联系暗号,派一个陌生人前往不可能取得郝鸣岐的信任。安德鲁将军为自己的计划不周密深深的懊悔。 就在安德鲁将军为联系人的人选烦恼的时候,他接到了一个从万里之外打来的越洋电话。打电话的是国防部的俞部长,俞部长寒暄一番之后,就问起了郝鸣岐的情况。 安德鲁将军通报了郝鸣岐最近的情况,并且向俞部长提供了如此优秀的特工表示感谢。这正中俞部长下怀,俞部长打电话的目的就是希望安德鲁将军能够在总统和经国先生面前为他美言几句,为自己的政绩锦上添花。 “经国先生即将访问贵国,”俞部长说道:“将军在和经国先生会晤的时候,如果能提到郝鸣岐的成绩,我们国防部也会感到非常光彩。”于部长的目的昭然若揭,安德鲁将军当然心知肚明。他每次访台的时候,俞部长都竭尽地主之谊殷勤招待,如今俞部长这样一个小小的要求,他当然不会拒绝。 “感谢你为我们提供了一个优秀的特工,”安德鲁将军说道:“他在我们这里取得了优秀的成绩,这当然也有你们的功劳。如果有幸能见到经国先生,我不会忘记提及此事。” “是的是的,”俞部长赶紧随声附和:“我们双方的合作由来已久,能够为美国朋友效力是我们的分内之事。希望我们以后能有更多的合作。” 谈起了双方的合作,安德鲁将军突然灵光一闪,对俞部长说道:“说起合作,现在我们还有一个机会,如果能够成功,可以说是锦上添花。” “将军尽管吩咐。”俞部长答应道。 “我还想借用你手下的一员大将。” “将军说的是……” “我指的是李娜小姐,如果你能派她到美国来一趟,我将不胜感激。”安德鲁把美国人直率的性格表露无遗。 可是俞部长却始料未及,他支支吾吾的说:“郝鸣岐走后,我们特训科只剩下她一人主持工作……再说这也要征求她个人的意见。” “那你现在就让她来接电话。我亲自跟她说。”安德鲁将军有点急不可耐了。 李娜得知美国打来的越洋电话找她,飞也似的赶得过来。从俞部长的手中接过话筒,急不可耐的问道:“喂,是郝鸣岐吗?” 电话的那一端传来一阵笑声:“亲爱的李娜小姐,我是安德鲁。” 李娜这才自己的莽撞感到不好意思:“嗷,对不起,安德鲁将军!我还以为是郝鸣岐打过来的。” “我知道你非常想见到他,现在我给你提供这样一个机会,如果你愿意来美国……” 安德鲁将军的话还没说完,李娜就赶紧激动的说道:“我愿意,我愿意!” “我是以中央情报局的名义向你发出邀请的,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安德鲁将军严肃的说道。 第219章 古堡惊魂 “将军是要让我去配合他的工作吗?”李娜的头脑非常敏捷,立刻反应了过来:“能为美国盟友效力,是我的光荣。” “你真是个聪明的姑娘,”安德鲁将军说道:“既然如此,我希望能尽快的见到你。” “我立刻动身,尽快的赶美往国。”李娜兴奋得忘乎所以,说完之后立刻挂断电话。 俞部长见李娜挂断的电话,瞪着眼睛问道:“谁同意你去美国了?你问都不问一声,就挂断电话。” 李娜这才意识到还没有征求俞部长的意见,有点儿局促不安:“对不起部长,我以为你已经同意了。” “你走了之后,特训科一摊子事谁来管?”俞部长质问道。 “这……”李娜一时语塞:“要不你再给安德鲁将军打个电话,把这事辞了。” “还辞什么辞?”俞部长被气的直翻白眼:“你都替我答应了,现在让我去得罪美国盟友?” “说的也是,”李娜嗫嚅道:“上次我说要去美国,被你否决了。这回可是中央情报局调我去美国……” 李娜的话软中带刺,俞部长气的直挠头:“那就只能让你去呗!你那摊子事我先替你担着,你交完差赶紧回来。” “那我就此向部长告辞。”李娜说完又像风一样的离开了部长办公室。 看着李娜雀跃的背影,俞部长无奈的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赔了一个郝鸣岐,现在又赔了一个李娜。我真是嘴欠!为什么要打这个电话?” 安德鲁将军在调兵遣将的同时,还做了一件事情,就是派人密切监视森林古堡。由于无法和郝鸣岐直接取得联系,现在只能通过监视敌人才能掌握新圣殿骑士团的活动轨迹。对于新圣殿骑士团建立的地下基地和他们所要达到的目的,安德鲁将军现在还是一无所知。 派出的监视敌人的特工反馈回来的消息,这个团伙的多数成员已经先后离开了森林古堡。但是他们的核心领导亚历山大和詹姆斯并没有离开,当然也包括郝鸣岐。 直到有一天,负责监视的特工报告说,詹姆斯带着郝鸣岐离开了森林古堡。安德鲁将军命令他们立刻跟踪,但是不能惊动他们。 郝鸣岐在古堡里度日如年,亚历山大和詹姆斯在其他的成员离开后,继续在一起秘密商谈。他们秘谈的内容自己无从得知,郝鸣岐也为自己的命运感到担忧。 两天之后,亚历山大和詹姆斯似乎做出了决定。詹姆斯对郝鸣岐说:“我们明天就去亚利桑那。” 亚利桑那位于美国的西南部,最主要的地理特征就是干旱的沙漠和科罗拉多大峡谷。詹姆斯和郝鸣岐是抵达加利福尼亚之后转乘一架私人直升机飞往亚利桑那的。 飞机飞过了茫茫的戈壁沙漠,面前就是科罗拉多大峡谷。从飞机上俯视,峡谷沟壑纵横,辽阔无垠。在峡谷的中央有一条蜿蜒曲折的河流,河水泛着铁红色,这就是着名的红河谷。 奇特的地形地貌加上了无人烟的环境,看上去就像是外星球的表面。郝鸣岐欣赏着壮丽的景色,心中难免疑问,新圣殿骑士团在这里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东西。 他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问詹姆斯:“我们到这个荒无人烟的地方干什么?” “我们在这里有一个铜矿,一个巨大的铜矿!”詹姆斯显得非常自豪:“我已经好久没来这里打理了,现在到了我们大显身手的时候了!” 直升机在空中盘旋了两周,开始慢慢下降。随着高度的降低,一个巨大的停机坪越来越清晰。直升机最终降落在停机坪的中央,詹姆斯带着郝鸣岐走下了飞机,螺旋桨扇出的强大气流把他们吹得东倒西歪。 走出了停机坪,立刻有几个人迎了上来,领头带紧紧握住詹姆斯的手:“总工程师,你终于回来了!我们盼了你好久。” 詹姆斯和其他的人一一握手寒暄,然后又介绍了郝鸣岐:“这是我的朋友托尼,他将成为你们的新同事。”郝鸣岐和大家打过招呼之后,一行人便走进了一个巨大的矿洞。 这其实就是一个直径几十米的隧道,中间铺设着矿车运行的轨道。看上去和普通的铜矿没有两样。他们上了一辆轨道车,向铜矿的深处开进。 到了深处,郝鸣岐才发现里面的空间大的惊人,不由让他想起了在苏门答腊发现的日军在地下堡垒。这里的规模与之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矿坑的深处连接着无数的岔路,通向不同的方向,似乎整个山体都被掏空。与日军地下堡垒所不同的是这里生机勃勃,一派繁忙的景象。矿工们将一辆辆装满矿石的小车推出来装上了轨道上面的矿车,满载矿石的矿车一列接着一列轰轰隆隆的开出了隧道。这是一个货真价实的铜矿,郝鸣岐心中感想,但这绝不是他们的核心部分,这里面一定隐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他们乘坐的轨道车在一扇铁门面前停了下来,詹姆斯和另外一个人跳下了车。那个人在铁门上的键盘上按了一串密码,铁门发出咔嚓一声,然后缓缓打开。 詹姆斯对郝鸣岐说道:“从今天开始,你就在这里做一名监工,有人会告诉你怎么做。我要去做我自己的事情了。”说完就走进了大铁门,铁门在他的背后又缓缓的关闭了。 随着铁门的关闭,詹姆斯的身影在郝鸣岐的眼前消失了。从这一刻起,他就成了矿山上的一个监工。他心里很清楚,詹姆斯虽然把他带到这里,但并不想让他了解核心机密。只是把他放在眼前便于监督。 郝鸣岐还远远没有取得这个组织的完全信任,詹姆斯对他的信任也是很有限的,之所以把他带在身边,只不过是出于他协助越狱的感激。如果不是和詹姆斯有这一点点情谊,亚历山大很可能已经将他除掉了。 第220章 夜总会 亚历山大又和詹姆斯谈了很久,郝鸣岐躲在盔甲武士的后面大气也不敢出。正当他想起身离开的时候,屋里面也传出了亚历山大起身的声音。郝鸣岐又赶紧躲了回去。 亚历山大走出了办公室,左右看了一下,随手关上了房门。等亚历山大离开了之后,郝鸣岐突然想到刚才亚历山大在电话中说到的港口图纸,如果能知道是哪一个港口,也是一份重要的情报。 因此郝鸣岐并没有急于离开,而是走到了门前用手试了试门把手,门居然被推开了。郝鸣岐屏住呼吸,抑制住强烈的心跳,闪身进了办公室。他已经不是第一次用这种手段窃取情报了,但这一次显得格外紧张。 重新关好房门,郝鸣岐并不敢开灯,而是拉开窗帘借着月光行动。在办公桌的抽屉里他很快找到了那份港口的地图,港口的名字是圣路易港。 好奇心让他继续向下翻找,令他惊喜的是下面还有一份核潜艇的图纸。但这却令郝鸣岐犹豫不决,他只恨自己现在没有微型照相机,无法复制这份重要的图纸。如果将图纸全部带走,又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亚历山大发现。 郝鸣岐只能根据自己的经验将其中几张自认为重要的图纸抽了出来。把图纸藏在身上,他又悄无声息的来到门前悄悄的打开房门。闪身出去之后,轻轻地掩上房门。 巨大的恐惧让他浑身颤抖,回到自己房间的这段距离显得如此漫长。好像亚历山大随时都会从后面叫住自己,或者杰瑞突然出现在面前拦住去路。 谢天谢地,这一切都没有发生,郝鸣岐顺利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这一夜他像一个偷到了宝贝的窃贼一样几乎彻夜无眠,直到天快亮的时候才迷迷糊糊睡着了。 第二天早晨,是杰瑞把他从睡梦中叫醒的,他比郝鸣岐更急于回到大峡谷。 两个人在森林古堡吃完了早餐,辞别了亚历山大,踏上了归程。 回家的旅程比来的时候要轻松的多, 郝鸣岐和杰瑞不再像以前那样互相猜忌。作为詹姆斯派来监督郝鸣岐的杰瑞一路上没有发现郝鸣岐的任何不轨行为,在古堡森林又亲眼目睹亚历山大对郝鸣岐的信任,已经很大程度上放松了对监视目标的警惕。 和杰瑞不同的是郝鸣岐并不想急于回到大峡谷,他相信自己这一次来到森林古堡一定引起了安德鲁将军的注意。他想在路上逗留更长的时间,以便给安德鲁将军派遣的特工和自己接头的机会。 郝鸣岐的判断是正确的,早在他和詹姆斯前往大峡谷的时候,安德鲁派遣的特工就一路跟随,但是当他们换乘飞机之后跟踪他们的特工就失去了目标。从此郝鸣岐就和总部失去了联系。 但是安德鲁将军对森林古堡的监视一直没有放松。负责监视森林古堡的特工轮流执勤,24小时不间断监视着出入古堡的人员。与此同时安德鲁将军还做好了对郝明其身份的掩护,以至于亚历山大派人私下调查郝鸣岐的身份没有发现任何破绽,调查的结果和郝鸣岐的自述如出一辙。因此郝鸣岐也取得了亚历山大的信任。 当监视森林古堡的特工发现郝鸣岐和杰瑞的踪迹的时候,亚历山大将军认为和郝鸣岐重新取得联系的机会到了。他将事先安排好的计划立刻付诸实施…… 郝鸣岐和杰瑞出了古堡森林之后,郝鸣岐如释重负的对杰瑞说:“我们就这样回家吗?” “那你还想干什么?”杰瑞问道。 “我们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你不想找个地方轻松一下?”郝鸣岐故意挑逗着杰瑞。 其实杰瑞何尝不想趁此机会在外面潇洒一番,只是詹姆斯的严令在前,他不敢耽搁时间。所以对郝鸣岐说道:“詹姆斯先生让我们完成任务之后立刻回家,我看……” “其实我们现在回去也是无所事事,你没有听亚历山大先生说他的准备工作还没做好。我们何不趁此机会好好玩玩,恐怕以后就很难再有机会了。” 本来就犹豫不定的杰瑞被郝鸣岐说服了,两个人搭上了去纽约的班车。 一路上郝鸣岐注意观察着后面的动静,直到他发现有一辆灰色的小车远远的跟着他们的班车。班车走了很远,变换了两次公路之后那辆小车依然在后面。郝鸣岐敢断定那辆小车就是跟踪他们的。 但是他依然不敢确定小车上面是什么人,他们既有可能安德鲁将军派遣的和他接头的特工,也有可能是亚历山大派遣的监视他们的人。此刻的郝鸣岐犹豫不决,不敢有任何出格的行为。 到了纽约之后,郝鸣岐和杰瑞立刻融进的繁华的大都市。两个人像刚放出牢笼的囚徒尽情放飞着自我,餐厅影院游乐场一一光顾之后两个人依然意犹未尽。 在天色将晚的时候,郝鸣岐和杰瑞来到了一家夜总会。在餐厅吃饭的时候杰瑞已经喝了不少酒,带着几分醉意两个人被脱衣舞表演吸引了。 夜总会里烟雾缭绕人头攒动,脱衣舞娘的表演引来阵阵欢呼。郝鸣岐和杰瑞在人群中和大家一起兴致勃勃的看着表演。两个醉醺醺的大汉手里头端着酒杯挤在他们的身边。 随着舞台上表演进入高潮,一个大汉将酒杯高高举起,大声欢呼,他杯里的酒水哗的一下全部泼在了郝鸣岐的胸前。郝鸣岐勃然大怒,抓住那个大汉的衣服领子就要理论。 两个人正在撕扯的时候,杰瑞和另外一条大汉也加入了争吵。争吵很快就演变成了武斗,双方拳脚相加,打着一团。夜总会里的客人们体内的酒精跟荷尔蒙本来已经开始燃烧,看见有人打架,不少人不由自主的也加入了战斗。 战斗的规模越来越大,整个夜总会像开了锅一样沸腾起来。大家不知道为什么打架,只是拼命地发泄着过剩的精力。一开始是酒瓶子和酒杯在空中飞舞,接着空中飞舞的就是椅子和凳子。一时间惨叫声咒骂声响成一片。 第222章 紧急部署 原来李娜来到美国之后见到了安德鲁将军,安德鲁将军立刻向她面授机宜,目的就是要和郝鸣岐重新取得联系。当埋伏在森林古堡的特工发现郝鸣岐的行踪之后,李娜立刻加入了跟踪的队伍。 但是碍于郝鸣岐身边有杰瑞的紧紧跟随,他们一直无法直接和郝鸣岐取得联系。他们在繁华的都市里一直监视着郝明奇和杰瑞的行动。直到郝鸣岐和杰瑞进了一家夜总会,他们才想出了这个法子将郝鸣岐单独请到警察局。 在郝鸣岐那里获得了重要的情报之后李娜匆匆赶回了总部。安德鲁将军听完李娜的汇报之后大惊失色,目前的形势比他预期的要严重的多。尤其是他得知在美国的军方有新圣殿骑士团的内线,并且还将攻击美军的核打击力量。安德鲁将军感到事态的严重性已经超乎了他的权利范围,他决定将当前的形势直接向总统汇报。 “新圣殿骑士团决定两线作战,”李娜向安德鲁汇报的时候强调说:“一方面使用核武器威慑,一方面决定阉割美军的核打击力量。这是我和郝鸣岐见面的时候他一再强调的。希望总部尽快拿出应对方案。” “你们取得的情报非常重要,太令人震惊了!”安德鲁将军说道:“这是二战以后美利坚合众国遇到的最大的威胁,在1942年日本偷袭珍珠港之前,中国盟友就已经破译了日本的情报,可惜那个时候没有引起我们的重视。今天美利坚合众国又受到了严重的威胁,又是中国盟友为我们取得了情报,我不知道怎么感谢你们!这一次我们绝不能让悲剧重演!” “既然是盟友就不要说太多的客气话,”李娜说道:“能够为美国盟友做点事情是我们应尽的职责。” “目前的形势非常严峻!我也不能擅作主张。我要立刻向总统汇报情况,让高层来决定行动方案。” 安德鲁将军立刻亲赴华盛顿,把当前的情况当面向总统做了汇报。 当安德鲁将军回到总部,立刻召集了所有的手下进行紧急部署。 在会议上介绍完当前的形式之后,安德鲁将军说道:“总统听完我的汇报之后立刻召集了国家安全会议,参加会议的有参众两院的高层和军方的代表,这是在和平年代很少有的事情。由此可见当前的形势严峻!会议最后决定,根据当前的形势不宜采取大规模的军事行动。新圣殿骑士团已经打入了我们军队的内部,如果这个消息传扬出去会比一场核弹袭击更加可怕!引起的政治动荡是难以估量的。” 安德鲁将军继续说道:“因此,总统决定依然由我们中央情报局负责处理当前的局面。采取内紧外松的方式消灭这股敌对势力,对外要实行严格的消息封锁,不能让这样惊天的丑闻泄露出去。鉴于目前的形势,我们的对手要实行两线作战,因此我们也要兵分两路。其中一路立刻前往大峡谷,任务就是破坏敌人的核武器基地。另一路由我亲自带领前往圣路易港,任务是保护港口和核潜艇的安全。” 说到这里,安德鲁将军指着旁边的李娜对大家说:“这一位是台湾来的资深特工李娜小姐,前往大峡谷的一路由她带队。之所以这样安排不仅仅是因为李娜小姐是一位经验丰富的特工,更重要的是李娜小姐的一位同事已经打入了大峡谷的内部。由李娜小姐带队更便于我们和内线的联络。希望大家服从李娜小姐的领导。” 会议结束之后,安德鲁将军把李娜单独留了下来。非常坦率地对李娜说道:“在国家安全会议上,总统把我骂的狗血淋头。他说敌对势力已经打入了我们的军方内部,而我们情报部门却一无所知。以至于目前形势发展到几乎不可收拾了。因此我目前的处境非常艰难!这次你带队去大峡谷,一定不能辜负我的希望。要彻底破坏新神殿骑士团的核力量,这就等于拔掉了老虎的牙齿。剩下的事情就好办多了。” “我非常理解将军目前的处境,”李娜此时已经做好了出征的准备,她安慰安德鲁将军说道:“好在我们已经有内线打入了敌人内部,有郝鸣岐协助,我相信我们一定能够不负使命!” “我把最精干的力量都分配给你,因为你的任务最重要,面对的敌人是最凶恶的。在执行任务的过程当中,要防止对手鱼死网破,突然发起核攻击。这是总统提出的最低要求,我们之所以不敢发起大规模的军事行动,就是担心这一点。” “我们为什么不立刻突袭森林古堡,把亚历山大先抓起来?”李娜问道:“俗话说擒贼先擒王,让新圣殿骑士团失去了领导核心。” “那就等于打草惊蛇了,控制着核武器的詹姆斯会狗急跳墙,立刻发动核核攻击。”安德鲁将军摇摇头说道:“我们考虑到各种可能性,詹姆斯也是个狂热的纳粹分子,他的野心不在亚历山大之下。” 在安德鲁将军紧急部署的同时,远在大峡谷的詹姆斯也在积极的进行战前准备。亚历山大看完郝鸣岐带去的核试验录像带之后非常满意,他和詹姆斯密谋,一旦和美国政府的谈判失败之后就要选择目标对美国发动第一轮核打击。在显示自己肌肉的同时迫使美国政府就范。如果不能成功将进行第二轮乃至第三轮的核打击,直至达到自己的目的。 而亚历山大主导的核阉割计划只是为了引起美国朝野的恐慌,为谈判增加砝码,相对于核打击分量要轻得多。亚历山大之所以要坚持核阉割计划是为了强调他在组织里的领导地位,因为对于核武器,他完全是个外行,如果风头完全被詹姆斯占有,那么他在新圣殿骑士团的地位将会受到威胁。也就是说他这样做的目的就是为了强调自己的重要性,巩固自己的领导地位。 第223章 模拟攻击 詹姆斯的备战计划就是利用轰炸机进行核弹投放试验,郝鸣岐跟着詹姆斯在空军基地目睹着一架接一架的轰炸机从不同的洞口呼啸而出。然后又有返航的飞机从洞口钻进来。 整个空军基地一派繁忙,进行的是真正的实战演习。 “想不想登上飞机体验一下,托尼。”詹姆斯对郝鸣岐说道:“体验一下轰炸美国大城市的感觉,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而做不到的!” “我当然想体验一下,”郝鸣岐满脸通红,激动的说道。他的激动绝不是伪装出来的,此刻他想象着美国大城市遭受轰炸的情景。 詹姆斯带着郝鸣岐登上了一架轰炸机,那架轰炸机模拟装弹加油,完全是实战化操作。尽管参加过一次核弹试验,郝鸣岐登上飞机的时候依然感觉到脸红心跳,仿佛真的要去执行轰炸任务。 如同上次一样,飞机从一个洞口呼啸着冲进了夜空。詹姆斯的情绪也非常的亢奋,他对郝鸣岐说道:“知道我们这次去哪里吗?”不等回答,就接着说:“我们去轰炸底特律,美国的重工业基地。” “我们轰炸的目标都是这样的工业城市吗?”郝鸣岐问道。 “ 不,不仅是这些,所有的美国大城市都在我们的考虑范围之内。”詹姆斯说道:“我们之所以进行这么密集的训练,就是让每个飞行员都掌握投放核弹的技能,熟悉所有大城市的航线。其实这和投放普通的航空炸弹没有区别,要的是让飞行员克服心理障碍,在实战中不会心慌手软。” 看着自己从事的伟大事业就要付诸实施,詹姆斯打开了话匣子就关不住:“我们和美国政府的谈判即将进行,如果他们不答应我们的条件,我们就要进行第一轮的轰炸。想一想托尼,当年美国在日本投放核武器的情形,他们第一轮轰炸广岛之后在日本就引起了恐慌,但是日本人依然没有投降。紧接着第二轮轰炸长崎,日本人的心理防线就彻底崩溃了,马上宣布无条件投降。我们现在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美国人也尝一尝核武器的滋味,让美国政府跟我们签下城下之盟。我们准备了足够的核武器,足以摧毁华盛顿的心理防线!” “可是战争一旦爆发,我们也会受到美军的攻击。”郝鸣岐担忧的说道。 “这些我们已经考虑到了,你没有发现我们的基地在大山之中吗?整个山脉就是我们最好的掩体。它足以抵抗任何形式的轰炸,甚至包括核打击。在我们的外围还有防空火力,美军的飞机想接近我们都很困难。你的担心完全没有必要,其实用不着两轮核打击,美国政府就会屈服。当我们摧毁他们的重工业基地之后,美国政府就没有打长期战争的本钱。华盛顿的那帮老爷都是些色厉内荏的家伙,我太了解他们了,一轮核打击就足以让他们精神崩溃。” “其实有了亚历山大先生的核阉割计划再加上我们的核威慑就足以让美国政府屈服了。如果能这样的话,就可以避免过多的杀戮。”郝鸣岐故意挑起话头,意在试探亚历山大的核阉割计划进展情况。 “说起压力山大,我真不知道怎么形容这个人?”詹姆斯一脸不屑的说道:“人们都称呼他伟大的亚历山大,神圣的亚历山大。其实他是个刚愎自用的家伙,他搞的那个核阉割计划就是想证明他的存在。完全是狗尾续貂没有必要。除了给我拖后腿,一点儿作用也没有。真正起决定性作用的是我们这里。可是他掌握着新圣殿骑士团的最高权力,他是我们组织的精神领袖。我们现在不得不服从他。我们的核试验成功之后,他还坚持要看什么录像带,这完全是多此一举,说明他对我缺乏起码的信任。” 飞机像夜鹰一样抵达了目标上空,透过飞机舷窗,看见下面的城市灯火通明。飞机在城市上空盘旋调整着高度,詹姆斯对郝鸣岐说:“亲爱的托尼!这个核弹就由你来亲自投放。” 詹姆斯和郝鸣岐来到了驾驶舱,詹姆斯指着一个红色的把手对郝鸣岐说:“托尼,把它按下去!” 郝鸣岐双手颤抖着握着把手,飞行员扭过头对他们说道:“高度2000英尺,目标清晰,可以投弹。” 郝鸣岐猛的按下了把手,飞机腹部的舱门哐哐的一下打开了。 飞机立刻掉头,加速离开了。 詹姆斯抓住郝鸣岐的手,把他拉了起来:“亲爱的托尼,其实我们什么也没有下去投。这不过是一次演习。可是你想象一下,你刚才投下了一枚核弹,就像我们在海上做的核试验一样,我们的身后已经升起了一朵蘑菇云,那座繁华的城市现在是一片火海。上帝呀!想象一下,整个美国都在颤抖。” 此时的郝鸣岐已经是一身的冷汗,不用詹姆斯提醒他都可以想象,如果刚才投下去的是一颗真正的核弹,下面将是一番怎样的人间地狱。他颤抖着跟随詹姆斯回到了机舱。 在飞机返航的途中,郝鸣岐渐渐的平静下来。他开始冷静思考当前的局势,如果说两天之前形势危急到迫在眉睫,那么现在可以说是一触即发。如果这架飞机挂在的是实弹的话,那么刚才灾难就已经发生了。 自己已经将当前的情况通报给了李娜,相信总部已经引起了高度的重视。但是安德鲁将军究竟会采取什么措施来化解当前的危局?郝鸣岐并不得而知。 飞机在夜空中飞向自己的巢穴,像这样的大型飞机做出如此惊人的举动都没有引起美国军方的怀疑,可见美国军方的麻痹大意到了何种程度。郝鸣岐怀揣着信号发射器,盼望着它发出的信号被总部接收到。同时又担心一旦总部开展行动,自己应该做出怎样的反应。 第224章 一场虚惊 飞机继续在返航的途中悄悄的飞行,詹姆斯和郝鸣岐在机舱中回味着模拟攻击的过程。突然驾驶舱的门被打开,副驾驶急匆匆的来到詹姆斯面前:“詹姆斯先生,我们的后面有两架歼击机跟踪。” 詹姆斯紧张的通过飞机悬窗向后观望,可是在夜幕中什么也看不见。詹姆斯还是命令道:“飞机作低空飞行。” “我一直都是在低空飞行,雷达应该监测不到。”副驾驶回答道。 “怎么会这样?”詹姆斯像在自言自语:“难道他们已经发现了什么?”此刻的詹姆斯越来越紧张,比詹姆斯更紧张的是郝鸣岐,他已经预感到这两架飞机是收到了他发出的信号,一路跟踪过来的。 飞机离大峡谷越来越近,詹姆斯突然站起身急匆匆走进驾驶舱,对飞行员说道:“不要立刻回家,飞到海上去转一圈。” 飞机越过了大峡谷,立刻降低高度做超低空飞行,几乎是贴着海面冲进了太平洋浩瀚的海空。 驾驶舱所有的人眼睛盯着雷达监视器上的两个小亮点,飞机在海上做了一个盘旋之后,詹姆斯突然说道:“目标消失了。” 飞行员渐渐的拉高了飞机的高度,对詹姆斯说道:“也是偶然的遭遇,他们没有发现什么。” “不,”詹姆斯语气肯定的说道:“这绝不是偶然!从内陆一直跟踪到海上,怎么能用偶然来解释?”詹姆斯的脸色已经变得铁青,怀揣着信号发射器的郝鸣岐心中一阵砰砰的乱跳。 原计划不动用空军实施攻击,为什么会突然出现歼击机跟踪呢?原来国家安全会议结束之后,总统一直心神不宁。他担心新圣殿骑士团会突然发起核攻击,已经命令空军随时待命,保持最高战斗警戒,并且把郝鸣岐携带的信号发射器发射的波段下发给每一个飞行员。 总统和安德鲁将军也保持着24小时的热线联系。 信号发射器发出的信号在大峡谷里的位置一直比较稳定,安德鲁将军和李娜做着出征前的最后准备,躁动不安的总统努力平复着自己的烦躁不安。 突然负责信号监视的特工来报告说:“信号发生了异动,正在快速向内地移动。” “快速移动是什么意思?”安德鲁将军问道。 “就是飞一样的移动,信号显然是在飞机上。” 安德鲁将军闻听大惊失色,立刻向总统报告了情况。总统听到报告之后,稍微平静的心情立刻被打破。他认为这是对手已经提前发动了攻击。 “我以武装力量最高统帅的名义命令空军立刻启动,跟踪可疑信号。”总统向空军发出了第一条指令。 两架歼击机立刻升空,捕捉到了信号之后开始跟踪可疑的轰炸机。 轰炸机距离底特律越来越近,歼击机飞行员将情况不断的报告给总统。 总统的神经高度紧张,就在轰炸机接近底特律的时候,总统终于下定了决心:“在轰炸机飞临底特律之前,将它击落。” 总统的命令和飞行员的声音通过实时热线传到了中央情报局的总部,安德鲁将军和李娜听得一清二楚。 李娜知道此刻郝鸣岐就在飞机上,她的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她突然不顾一切的冲着话筒大声喊道:“总统先生,请您收回成命!这可能是他们的一次演习。” “我不管是不是演习,我不能拿一座大城市来冒险!”总统严厉的的声音传了过来:“如果轰炸机继续接近底特律,就坚决把它打下来!” “我们的内线就在飞机上,如果击落飞机,那么……”李娜解释道。 “国家的利益高于一切!”总统的语气不由分说:“为了美利坚的利益,牺牲一个内线在所不惜!我会追赠给他一枚国家英雄勋章!” “请您耐心的听我说,总统先生,据我们的内线报告,我们的对手是想利用核武器作为威慑手段,通过谈判达到他们的目的。在我们没有接到他们的谈判条件之前,他们是不会贸然发起攻击的。如果现在我们将它击落,就等于提前宣战。对手的手中还有很多核武器,他们会全面出动立刻发动真正的核攻击,到那时候局面更加不可控制!华盛顿也在他们的打击范围之内。” 李娜的话显然动摇了总统的决心,他的口气缓和了下来:“在没有接到我的最后命令之前,不要发起攻击。” 歼击机飞行员的右手食指已经搭在了扳机上,轰炸机已经被雷达锁定。听到了总统的命令之后,飞行员的手指头慢慢的松开了。 轰炸机在底特律的上空做了一个盘旋之后就开始返航,什么都没有发生!满头虚汗的总统虚脱了一般,一屁股瘫坐在椅子上。 中央情报局的总部里,安德鲁将军紧紧的抓住李娜的手,气喘吁吁的说:“亲爱的李娜小姐,你刚才救了郝鸣岐,也救了美国!我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说实话,刚才我已经方寸大乱!如果不是你及时阻止了总统的莽撞行为,现在的局面恐怕已经不可收拾了!” 仿佛经历了一场噩梦的安德鲁将军没有意识到他说的话已经实时传到了总统的耳朵中。 话筒中立刻传过来总统的声音:“我承认我刚才确实有点莽撞,我必须向李娜小姐表示敬意。” 安德鲁将军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言,立刻解释道:“请总统先生原谅我的出言不逊,我的意思是……” “不用解释了,”总统大度的说道:“你们现在立刻行动,找到大峡谷里面的敌人,消灭他们,刻不容缓!” 安德鲁将军并没有关掉了实时通话,对李娜说道:“我已经派出了手下人前去保护圣路易港口,大峡谷里的事就交给你了。” 此时总统也完全清醒过来,说道:“我们的行动很可能已经惊动了对手,你们在大峡谷里很可能会遇到困难。既然如此,在必要的时候可以通知空军,协助你们的行动。” 第225章 攻击开始 “谨遵你的命令,总统先生。”安德鲁将军对着话筒说道,然后就关闭了通话。 “总统给我们惹了个大麻烦!”安德鲁将军对李娜说道:“好在他终于醒悟过来了,你到大峡谷之后,找到郝鸣岐。和他密切配合。上帝保佑你们!” 郝鸣岐并不知道他的这次飞行多么的惊险,他是从死神的手指缝里滑脱,算是捡了一条命。但是他面临的处境依然不容乐观。 詹姆斯一回到基地里就立刻下令,全体处于一级战备。所有的矿工都放弃了手头的工作,摇身一变成为全副武装的战士。隐藏在各个洞口的防空火力也都卸去了伪装,黑洞洞的炮口监视着天空。 郝鸣岐如影随形一步不落地跟着詹姆斯,此刻詹姆斯的一举一动都非常的重要。他已经觉察到危险的降临,随时都可能下达提前发起攻击的命令。 果然不出他的所料,詹姆斯布置完外围的防空措施之后,又来到了空军基地。将所有的空勤和地勤人员召集起来,下达命令道:“将所有的实弹运往机库的旁边,随时准备挂弹升空。” 一时间整个基地忙碌起来,装载核弹以及各种航空炸弹的小车从地下仓库被运出来,整整齐齐的堆放在每个机库的旁边。 郝鸣岐目睹着这一切,忧心如焚。现在他只能想办法缓解詹姆斯的紧张情绪,拖延时间等待总部派人前来协助他捣毁这个纳粹分子的巢穴。 “亲爱的詹姆斯,”回到了办公室之后,郝鸣岐对詹姆斯说道:“现在还没有到最后决战的时刻,我们用不着如临大敌。” “我们的飞机被敌人跟踪,这是个很不好的信号。”詹姆斯紧皱着眉头:“我不能不做最坏的打算。” “也许敌人并没有发现我们,”郝鸣岐安慰着他:“我们经历的一切可能只是偶然。” “我马上就会证实这件事情。”詹姆斯说着就抓起了电话。 詹姆斯接通的显然是他们打入美军内部的内线:“今天我们遇到了奇怪的事情,我们参与演习的飞机在底特律的上空被美国空军监视。”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对方显然很惊讶:“我马上去查一下。” “我已经事先把我们的演习计划通告给了你,按照常规我们的飞行应该编入美军的飞行计划之内,不应该发生和歼击机遭遇的情况。今天发生的事情不同寻常,我希望得到确切的消息。” “我马上就去查清情况,尽快向你汇报。” 过了不一会儿,对方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詹姆斯先生,情况确实有点变化。昨天突然接到命令,由总统直接接管空军的指挥权。你们与歼击机遭遇的事情不在我的掌握范围之内。” “这说明什么?”詹姆斯紧张的问道:“这是否说明我们已经被敌人发现?” “现在还不能断言,”对方说道:“按照规定,总统在战时可以接管军队的指挥权。这可能是总统做的一次演习。以前也发生过这样的情况,你不必过于的担心!” “但愿我的担心是多余的,”詹姆斯挂断的电话,对郝鸣岐说道:“可是我心中总是隐隐的不安。” “既然情况已经搞清楚了,您现在完全可以解除战备警告。”郝鸣岐说道。 “不,”詹姆斯猛的一挥手:“战备警告不能解除,我们依然要做最坏的打算。这个该死的亚历山大,现在还没有一点消息。”詹姆斯焦急的在办公室踱着步。” “您说的没错,我们要等亚历山大的阉割计划完成之后,再进入一级战备也不迟。” “可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在这中间如果发生了变故,由谁来指挥全局?”詹姆斯对亚历山大的不信任和蔑视溢于言表。 就在这个时候,郝鸣岐突然感到揣在怀里的打火机猛烈的震动起来。按照事先的约定,这是总部派遣的小分队已经抵达大峡谷的信号。 打火机的震动引起了郝鸣岐剧烈的心跳,他盼望的时刻终于来到了。他佯装镇静的对詹姆斯说:“我到外面去检查一下防空炮火的情况。” “那你去吧,”詹姆斯对郝鸣岐说:“我要在这里守着电话,等待亚历山大的消息。” 郝鸣岐迅速的出了山洞,山洞外面武装警卫荷枪实弹,防守着河谷。郝鸣岐站在岸边看着滔滔的河水,其实他也不知道小分队会从什么路径接近基地。这里是他所能想到的最佳进攻路线。 李娜和郝鸣岐的想法不约而同,她通过信号确定了郝鸣岐的位置,然后根据地图判断出新圣殿骑士团基地的确切方位。根据地形的研判,制定了沿河流直下靠近基地的方案。 他们空降在河流的上游,着陆之后乘坐一只皮艇顺流而下,很快的接近了目标。随着接收器发出的信号越来越强烈,李娜发现河谷的上面密集着荷枪实弹的武装人员。 李娜带领着小分队先隐蔽起来,心中却暗自叫苦,顺着河谷的斜坡向上仰攻显然不切实际。一旦交火,他们这几个人还不够敌人塞牙缝的。好在临行之前,她和安德鲁将军制定了预备方案…… 郝鸣岐在岸上并没有发现红河谷里有任何动静,正在彷徨之间,突然听到山的后面响起了剧烈的爆炸声。轰隆隆的几声巨响之后,一个飞机编队呼啸着从他的头顶上飞过。 郝鸣岐立刻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拔出手枪挥舞着,对身边的武装警卫喊道:“我们受到了空袭,你们立刻到炮位去增援。” 身边的警卫一时惊慌失措,只能按照郝鸣岐的命令纷纷向山后的炮位跑去。埋伏在山脚下的李娜见此情况立即率领小分队一跃而起,等他们冲到洞口的时候,郝鸣岐已经在那里等候。 郝鸣岐看见李娜,正要上前迎接。李娜却冲他大声喊道:“赶快趴下!” 郝鸣岐本能的匍匐在地,从洞口里就冲出来两个武装警卫。李娜端起汤姆逊一个扫射将他们全部放倒,一挥手带领着小分队和郝鸣岐一起冲进了山洞。 第226章 空中决斗 山后面的轰炸还在继续,剧烈的爆炸掩盖了河谷边洞口的枪声。进入了矿洞之后,郝鸣岐问李娜道:“你们为什么要用空军来轰炸?这样并没有多少效果。” “这是我们的预备方案,利用轰炸吸引他们的注意力,否则我们无法接近。” 小分队的突击冒进即在郝鸣岐的意料之中,又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没有想到的是原本设想的潜伏破坏竟然演变成一场强攻。这完全打乱了他预先设计的方案。 郝鸣岐原来设想的是,小分队来到以后,由他作为内应悄悄潜入新圣殿骑士团的核基地,以最小的代价破坏他们的核设施。同时捣毁他们的空军基地,这就等于拔掉了老虎的牙齿。剩下的事情就好办多了。 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由于总统的一次错误指挥过早的惊醒了詹姆斯。他已经命令整个基地进入最高战备状态,不但布置了防空火力,而且轰炸机可以随时挂弹升空。也就是说整个局面已经很难控制了。 郝鸣岐和李娜做完了简单的交流,李娜才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作为小分队的领导进入一个陌生的环境,她做出的判断应该是无可指摘的。作为火力弱势的一方面对强大的敌人,李娜呼叫空军支援完全是合情合理的。在如此紧急的状况之下,她还能做出什么更好的判断吗? 由于缺乏信息交流,由于最高决策者的错误判断,原本可以兵不血刃解决的问题不得不展开一场血腥的厮杀。 当他们进入到核基地的铁门前,厚重的铁门挡住了去路。小分队使用炸药炸开了铁门,就在铁门倒下的同时,迎接他们的是一排密集的子弹。 郝鸣岐心里很清楚詹姆斯身边的警卫并不多了。小分队的火力也不容小觑,他立刻指挥小分队还以颜色消灭了当前之敌。 一切看似非常顺利,只有郝鸣岐知道残酷的战斗还在后面。在通往詹姆斯办公室的巷道里他们再一次遇到了阻击,狭窄的巷道被封锁了,小分队一时无法前进。双方在巷道的两边激烈的交火,子弹打在岩壁上火星四溅。 困在办公室里面的詹姆斯此刻才意识到他受到了来自空中和地面的两面夹击。亚历山大的电话此刻打了过来,詹姆斯抓起了电话,向亚历山大通报了他目前的处境。 “这一切是怎么回事?”詹姆斯冲着话筒大声的喊道:“为什么我们会突然遭受袭击?” “你听我说詹姆斯,你身边的那个托尼很可能有问题。我刚才发现核潜艇的图纸被人盗窃了,来过森林古堡的只有那个托尼,他很可能就是卧底。”亚历山大在电话里说道:“你现在不用紧张,要相信我们的堡垒坚不可摧!我已经派人去执行核阉割计划,核打击的主动权也掌握在我们手里。我们还有足够的力量和美国人较量,最后屈服的一定是美国人!” “让你那个核阉割计划见鬼去吧!”詹姆斯终于忍不住自己的愤怒,大声咆哮道:“如果不是因为你拖了后腿,我的核威慑方案早就实施了。我们不至于如此的被动!” “你要保持镇静,亲爱的詹姆斯。”亚历山大此刻已经失去了往日的威风:“作为一个指挥官,保持镇静是最优秀的品质。惊慌失措只能让事情变得更糟!作为最高统帅,我现在授权你随时发动核打击。” “你不觉得你的授权来的太晚了吗?”詹姆斯愤怒的挂断了电话。 此刻他才想起了郝鸣岐,大声的喊道:“ 托尼,托尼,你在哪儿?快给我出来!” 詹姆斯就像一只被激怒的老虎被困在囚笼之中,他一边指挥手下的警卫抵抗着小分队的进攻,一边冒死冲了出去。他爬上了空军基地,这里的战斗比下面还要激烈。 外面的轰炸一波接着一波,整个山体都在摇晃,轰炸产生的火光通过洞口不断的照进基地里面,仿佛是地狱的火焰在燃烧。防空火力向天空激烈的开火,不断的有飞机中弹坠落。 山体外面激烈的空战让詹姆斯变得更加疯狂,他向飞行大队下达命令:“所有的轰炸机立刻挂弹,准备最后的决战。” 可是飞机大队长却提出了不同意见:“现在外面敌人的空中力量非常强大,轰炸机直接出去立刻就会变成敌人的活靶子。” “那你说该怎么办?我们困在这里就有办法了吗?”詹姆斯声嘶力竭的喊道。 “我们应该先派歼击机出去迎战敌人的空中力量,牵制他们。然后轰炸机才有机会冲出跑道。” “你说的有道理,”面对大队长中肯的建议,詹姆斯终于冷静了下来:“哪怕只有少数的轰炸机冲出了跑道,就能给美国人以毁灭性的的打击!” 空军基地的歼击机倾巢而出,从各个洞口呼啸着冲向天空。 在大峡谷的上空一场空前绝后的空战展开了,美军的轰炸机在詹姆斯的歼击机打击下很快就逃遁了。但是随之而来的是更多的美军歼击机。 战斗双方都是美国空军的标识,经过短暂的交火之后双方都乱作一团,因为根本无法辨识敌我。双方的飞机在空中像猎鹰一样互相缠斗,却不敢轻易的开火。 很快他们就找到了决斗的方式,他们各自将飞机集中到峡谷的一端,然后像古代的骑马长枪比赛一样面对面相互对冲,达到射程范围之内的时候相互开火。然后再一次拉开距离展开下一场的决斗。 这种旷世未有的空战方式是如此的残酷而又高效,每一次对冲下来双方都有不少飞机被击落坠毁。 躲在洞口观战的詹姆斯,面对着激烈的空战脸色铁青。他甚至分不清敌我双方谁是谁,但是他清楚的看见双方的消耗都非常巨大,而自己的预备队数量是有限的。 詹姆斯决定放手做最后一搏,他把无线电话筒拿到了嘴边:“我命令,轰炸机挂弹起飞。” 第227章 搏命厮杀 詹姆斯此刻下达这样的命令实在是出于不得已,他的歼击机编队在空中并没有取得优势。但是如果继续耗下去,美国空军的增援力量就会加入进来,到那时就会更加被动。 轰炸机机组人员接到命令之后,立刻开始挂装实弹。就在他们手忙脚乱忙于操作的时候,从地面突然冒出一股武装力量向他们开火。手中没有轻武器的机组人员被打的嗷嗷大叫,四散奔逃。 原来郝鸣岐和李娜已经突破了巷道里面的封锁,冲入了空军基地。郝鸣岐发现敌人正在挂装核弹,立刻命令小分队开火。 但是他们很快就组织起了有效的反抗,基地里面的警卫人员从突然的打击中清醒过来,组织起强大的活力压制住了小分队。已经冲进跑道的小分队被火力压制回来,压缩在一个角落里负隅顽抗。 郝鸣岐对李娜说道:“他们正在挂装核弹,现在的形势非常危急!” 李娜果断地拿起了步话机,侧身躲进掩体,一边躲避着密集的弹雨,一边对着话筒大声喊道:“我命令空军封锁所有的洞口,不允许一架飞机升空。” 山体外面的空中决斗还在进行,双方同样型号相同火力的歼击机杀得不可开交。美军飞行员居然听到了李娜的命令,但是他们几乎无暇他顾。因为他们要迎战强大的当前之敌。 显然他们一开始低估了新圣殿骑士团的空中力量,等到交火之后美军飞行员才发现他的对手不光在数量上没有处于劣势,在空战技巧上也不容小觑。 飞行大队长用无线电回答李娜:“我们已经被敌人缠住,很难抽身封锁洞口。” “无论如何也要阻止轰炸机升空,我立刻呼叫空军增援。” 与此同时,詹姆斯也在指挥已经挂弹的轰炸机起飞升空。一架轰炸机刚刚冲出洞口就被外面的美国空军发现,一架美军歼击机冒死跟踪轰炸机并且很快将它击落,坠落的轰炸机在山谷里腾起一片火焰。另一架轰炸机刚刚滑行到洞口就被山上滚下的巨石击中,歪歪斜斜的滚到了山坡下面。 见此情形,詹姆斯恼羞成怒。他拿出了自己最后的家底,命令仅剩的一个歼击机中队起飞迎敌。 “一定要彻底消灭美国的空军,不惜一切代价清除空中的障碍。”詹姆斯在步话机里喊叫着,他在此刻爆发着最后的疯狂,哪怕还有一线希望,他也要完成对美国的最后一击。 歼击机编队开始在跑道上滑行,郝鸣岐和李娜眼看着歼击机鱼贯而出而鞭长莫及。李娜已经呼叫了空中和地面增援,但是增援部队什么时候都能赶到她心里也没有底。 詹姆斯的空中力量得到了加强,立刻占据了优势。美国空军顷刻间处于被动状态,但是他们立刻改变了战术,重新和敌人展开近距离的缠斗,这是他们保存有生力量的唯一方式。大峡谷的上航空火炮发出的爆裂声稀疏下来,敌我双方的歼击机像一群猎鹰在空中盘旋缠绕。詹姆斯的地面防空炮火面对缠作一团的飞机无所适从,不敢轻易开炮。 在空中失去优势的同时,小分队在地面上的力量得到了加强。李娜呼叫的第二梯队已经顺着河谷赶到了目的地,他们沿着先头部队打通的路径很快赶到了空军基地。 就在小分队感到力不能支的时候,增援部队及时赶到了。他们很快占据了火力优势,在压制对方火力的同时已经可以分兵封锁跑道。但是对停在机库里的轰炸机依然无能为力。 詹姆斯看见在空中取得了优势,就再一次命令剩下的轰炸机起飞升空。两架轰炸机刚刚驶出机库进入跑道就被小分队的火力打得千疮百孔,立刻趴在原地,不能动弹。 一架接着一架的轰炸机继续的冲进跑道,试图夺路而逃。但他们的命运和前者一样成了小分队的牺牲品。 看着自己苦心经营的事业就要毁于一旦,詹姆斯已经感觉到末日即将来临。但是这个狂热的纳粹分子无论如何都不甘心束手就擒,他此刻已经从狂躁中解脱出来,非常冷静的关掉了电闸。 整个空军基地一片黑暗,詹姆斯对剩下的法西斯匪徒发出最后的命令:“勇士们,元首的在天之灵在召唤着我们。拿出你们最后的勇气压制住敌人,我们将做最后一搏。即便是不能实现我们的理想,也要和敌人同归于尽!” 在詹姆斯的煽动下,剩余的法西斯匪徒发出疯狂的喊叫,手持武器冲出掩体,向小分队发起最后的冲锋。 与此同时,山体外面的武装警卫也已经冲进了空军基地,在小分队的后面发起了攻击。小分队一时两面受敌,局面非常被动。 詹姆斯趁乱爬上了一架轰炸机,这是他最后的一架轰炸机了。詹姆斯坐进驾驶舱,命令飞行员立刻起飞升空。 飞机在黑暗中驶进了跑道,郝鸣岐听见轰炸机的轰鸣声,立刻明白即将发生什么。他命令小分队向跑道射击,可是经过一场鏖战小分队已经所剩无几。在黑暗中他们的射击多数也是徒劳的。 即便如此,郝鸣岐和李娜还是率领的同伴冒着枪林弹雨,凭着声音追击轰炸机。詹姆斯在机舱里指挥着飞行员,听到后面密集的响声,他做出了一个疯狂的决定:“扔下爆燃弹!” 一颗爆燃弹从机舱里扔了出来,在跑道上滚了几圈之后轰的一声爆响。一团火焰冲天而起,巨大的气浪将后面所有的人掀翻在地。跑在前面的几个人已经被火焰点燃,变成了火人,发出撕心裂肺的喊叫。 郝鸣岐从地上爬了起来,不顾一切的冲过了火焰。借着火焰的照射他发现飞机正在加速滑行,一个匪徒拎着另外一个爆燃弹站在舱门口准备投放。郝鸣岐立刻开枪向他射击。 匪徒也拔枪还击,双方正在交火之间,郝鸣岐的身后传来了枪声,匪徒立刻中弹从飞机上栽了下来,和他同时落地的还有那颗爆燃弹。 第228章 烈焰沧海 原来是李娜也冲出了火海,她在后面开枪击毙了舱门口的匪徒。郝鸣岐不顾一切的紧紧追赶着快速滑行的飞机,最后猛的一下爬上了舱门,就在起落架将要离地的时候,李娜的双手也扒住了将要起飞的飞机舱门。 郝鸣岐抓住李娜的手,奋力将她拉了上来。就在飞机即将腾空起飞的同时,后面的爆燃弹炸开了。一股强大的烈焰裹挟着炽热的气流瞬间包裹了整个飞机。 烈焰从洞口喷射而出,像一条火龙在峡谷上空飞舞。正在空中鏖战的双方的飞行员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更让他们吃惊的是一架轰炸机从烈焰中脱颖而出,像箭一样射向天空。 已经起飞的轰炸机在身后烈焰的助推下以超乎寻常的速度飞出了洞口。始料未及的加速让飞行员一时难以控制飞机,飞机以倾斜的姿态向对面的山崖撞去。 驾驶舱里面只剩下飞行员和詹姆斯,两个人吓得脸色惨白,失声尖叫。好在最后的关头飞行员控制住了飞机,飞机呼啸着掠过了对面的山峰。詹姆斯惊魂普定,刚从椅子上站起来,就听见身后一个熟悉的声音说:“不许动,詹姆斯先生。” 詹姆斯转身一看,郝鸣岐和李娜两个枪口已经对准了自己。他显然吃了一惊,但很快就镇静下来。 詹姆斯苦笑一声,对郝鸣岐说:“干得漂亮啊!托尼。没想到我们还能见面。你真是个一流的特工,直到一个小时以前我还把你当成我最好的朋友!” “我们之间的友谊以后再讨论吧,”郝鸣岐晃了晃手中的手枪:“现在按照我的命令,把飞机飞到海上去。” “不,”詹姆斯喊道:“我们的目的地是华盛顿,我要用最后的力量毁灭这个邪恶的国家!” “你恐怕见不到那一刻了,詹姆斯先生。”郝鸣岐握紧了手枪:“我现在就可以开枪打死你。” “你如果敢开枪,我现在就可以投下核弹。”詹姆斯说着,一只手握住了红色的把手。 “如果你是想在沙漠上做一次核试验,我并不反对。”郝鸣岐平静的说道:“你现在就可以将把手按下去。” 与此同时, 李娜已经绕到了飞行员的后面,用手枪顶住飞行员的脑袋:“如果你不想和你的主人一起殉葬,就调转航向,飞到海上去。按照我们说的做,你还能保住一条性命。” 飞行员扭头看了看李娜,又绝望的看了一眼詹姆斯,然后双手旋转着方向舵。飞机在空中一个大角度的回转,改变了航向。 詹姆斯发现飞机开始掉头,冲着飞行员愤怒的喊道:“你这个懦夫!你在执行谁的命令?” 飞行员哭丧着脸说道:“詹姆斯先生,我们已经没有希望了!放弃吧。” “我们就是死也要给敌人最后一击!”詹姆斯喊道:“我命令你把飞机飞到华盛顿去,他们不敢开枪。” 可是飞行员可以执行着李娜的命令,对詹姆斯说道:“我们就是飞往华盛顿,在中途也会被击落,这样的牺牲毫无意义。” 飞行员的背叛让詹姆斯彻底的绝望了,郝鸣岐不失时机地对他说道:“我劝你还是坐下来休息一会儿,等会儿到了海上,我们再做一次核试验,由你亲手投下核弹。” 詹姆斯颓然的坐到了椅子上,他的手已经离开了红色的把手。 大峡谷里发生的一切早已经有人汇报给了华盛顿,总统在办公室里如坐针毡,当他得知空战已经开始的时候终于坐不住了。总统登上了空军1号,决定亲临现场指挥。这毕竟是决定美国命运的一场战斗。 在郝鸣岐和李娜控制下的轰炸机向大海的方向飞去,李娜通过携带的无线电和大峡谷上空的空军取得了联系:“我们已经控制住了最后一架轰炸机,现在正飞向大海。” 就在轰炸机即将重新飞临大峡谷的时候,空战的格局也发生了变化。美国空军的援军赶到,在优势的火力下很快消灭了敌人残存的空中力量。 整个大峡谷完全在美国空军的控制之下,按说此时局面完全在掌控之中,郝鸣岐和李娜只要控制着飞机将核弹投向海面,一切就大功告成了。 但是空军1号的来临再一次掀起了波澜,伟大的美国总统又一次做出了一个愚蠢的决定。当他得知最后一架挂载着核弹的飞机还在空中,不安和恐惧又在他的心中开始蔓延。他向空军下达命令:“立刻击落最后一架轰炸机!” “可是飞机上有我们自己的人!”空军飞行员回答道。 “管不了那么多了,”总统焦急的说道:“国家的利益高于一切,立刻将它击落,以绝后患。” 最后一架轰炸机已经掠过了大峡谷,浩瀚的大海就在眼前。总统下达的命令清晰地传到了李娜的耳机里面,听到这个命令的除了李娜之外还有飞行员。 飞行员愤怒的对李娜喊道:“我已经执行你的命令了,为什么还要击落我们?” 听到飞行员的喊声,郝鸣岐和詹姆斯也大吃一惊。詹姆斯的怒火重新被点起,他猛的站起身扑向郝鸣岐。郝明奇猝不及防,手枪已经被打飞。他和詹姆斯徒手扭打在一起。 大峡谷上面的飞行员忠实的执行着总统的命令,一架歼击机尾随而至,已经咬住了轰炸机。航炮发出的炮弹在轰炸机的头顶上呼啸着掠过。 轰炸机飞行员大惊失色,疯狂的加快速度向深海逃窜。詹姆斯和郝鸣岐还在地面上翻滚扭打,詹姆斯腾出一只手试图抓住郝鸣岐掉在地上的手枪,李娜见此状况冲了过来,飞起一脚踢开了手枪。冲着郝鸣岐喊道:“快把他推开。” 郝鸣岐拼尽最后的力量一脚把詹姆斯蹬开,詹姆斯刚想起身,李娜的枪声就响了。三声枪响过后,詹姆斯瘫倒在血魄之中。 轰炸机还在拼命的逃窜,可是它的速度毕竟赶不上歼击机,飞机的尾部已经中弹起火,滚滚浓烟在机舱蔓延。李娜通过步话机愤怒的喊道:“混蛋,我们已经控制了飞机,立刻停止开火!” 第229章 圣路易港 歼击机停止了开火,可是轰炸机已经失去了动力,开始极速的下降。机舱里的火焰还在蔓延,飞行员已经彻底绝望了。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脸色铁青的对李娜说道:“你们这些言而无信的小人,这就是我们最后的下场!” 飞行员像绝望的野兽,突然从腰间拔出一把匕首向李娜扑了过来,嘴里狂喊道:“我要让你死在我的前面!” 李娜还没有从震惊中反应过来,旁边的郝鸣岐已经开枪了。飞行员手中的匕首从李娜的面前划过,他自己一头栽栽倒在地。 失去控制的飞机已经紧贴着海面向前滑行,海浪甚至已经触及了飞机的腹部。郝鸣岐急忙坐进了驾驶舱,猛的一拉操纵杆,幸运的是飞机还有足够的速度,在升降翼的控制下飞机又开始缓慢的爬高。 此时李娜的无线电步话机里又传来了总统的命令:“把核弹扔下去,引爆它。不要让它沉在海里。” 李娜回答道:“遵命,总统先生!” 郝鸣岐努力的使自己平静下来,一边控制着飞机,一边冲着李娜喊道:“把副驾驶旁边那个红色的把手摁下去。” 李娜当然知道摁下这个把手意味着什么,她毫不犹豫的双手握着把手,猛的按了下去。 轰炸机凭借着最后一点惯性向前滑行,飞机尾部拖着滚滚浓烟。现在无论郝鸣岐如何拉动操纵杆,飞机也没有一点反应。飞机的高度再一次极速下降。 轰炸机像一只受伤的大鸟在海面上划出长长的轨迹,然后彻底停止不动了。郝鸣岐对李娜说道:“赶紧穿上救生衣,爬出机舱。” 就在他们爬出机舱的同时,身后的海面上升起了蘑菇云。轰炸机已经沉没,郝鸣岐在漩涡里紧紧的抱着李娜,把她的头埋在自己怀里。 比阳光还要耀眼的光芒充斥着苍穹…… 就在西海岸浴血鏖战的同时,东海岸的圣路易港也是暗流涌动。亚历山大派遣的纳粹分子已经潜入了港口,等待下水的新型核攻击潜艇就停放在船坞里,这就是他们的攻击目标。 圣路易港是个军民两用港口,选择这里建造新型潜艇并且下水试航其主要原因就是出于保密的目的。但是对于手眼通天的新圣殿骑士团来说这些都是徒劳的,潜伏在美军内部的新圣殿骑士团特工早就把消息报告给了亚历山大。 对于亚历山大来说制造并且使用核武器他完全是个外行,所以大峡谷里面的工作只能交由詹姆斯全权负责。但是作为新圣殿骑士团的领袖,他在这场建立自己的帝国的伟大事业中不能无所作为。于是他坚持要在实行核威慑的同时攻击美军的核打击力量,以此来显示自己的存在,这就是它的核阉割计划。尽管这个计划被詹姆斯嘲讽为狗尾续貂。 圣路易港表面上一片平静,正常的船只进港出港繁忙而有序。但是核潜艇使用的专用水道已经被严密的监控。安德鲁将军派遣的便衣特工严密的保护着潜艇的船坞和水道。 安德鲁将军亲自驻守圣路易港,确保潜艇万无一失。可是他突然接到了监控森林古堡的特工发来的消息,消息说森林古堡已经人去楼空,至于里面的人通过什么渠道离开他们也不得而知。 接到消息之后,安德鲁将军的神经顿时紧张起来,他知道亚历山大就要开始行动了。 安德鲁将军除了指挥手下加强戒备之外剩下的就是紧张的等待。神经高度紧张的安德鲁将军和军方人员在一起像等待判决的囚徒一样等待着命运的判决。 突然两声连续的爆炸崩断了他们的神经,隔着窗户安德鲁将军发现船坞已经起火。一个特工慌忙进来报告:“安德鲁将军,船坞受到攻击。” “你们是怎么搞的?”安德鲁将军怒吼道:“不是让你们检查所有的港口人员吗?怎么会有爆燃弹带进来?” “不是爆燃弹,将军。”特工回答道:“是两个酒瓶子,不知道是从什么方向扔进来的。” 安德鲁将军这才明白,原来他们的对手是用酒瓶子做的爆燃弹对潜艇发起攻击。他和军方人员迅速赶到了船坞,一边指挥着灭火一边指挥着搜捕可疑分子。 安德鲁将军焦急的对军方人员说道:“在没有搞清情况之前,我建议让潜艇立刻下水。这样才能确保万无一失。” “可是潜艇还没有完全建造成功,”军方人员回答道:“现在下水会给以后的建造工作带来麻烦。” “当务之急是要保住潜艇,如果留在岸上只能成为敌人的活靶子。” 安德鲁将军的话说服了军方人员,现场的指挥官命令手下敲掉了支撑潜艇的木楔。尚未建造成功的潜艇沿着滑道冲进了海水里面。 上万吨的潜艇划开了巨浪,凭着惯性冲出了港口,然后像一条死鱼一样漂浮在海面上。军方指挥官叹息道:“没想到我们的潜艇竟然以这种方式下水!” 潜艇摆脱了身后的大火冲出港口,安德鲁将军刚刚喘了一口气,可是紧接着海面上发生的事情让他的神经再次绷紧。只见两艘快艇从远处快速的接近港口,看他们的航行是直奔潜艇而来。这一切都是亚历山大的计谋,那两个酒瓶子制造的大火不过是调虎离山之计,他们真正的目的是在海面上攻击核潜艇。 这一次军方指挥官迅速作出了反应,他命令潜艇上的乘员立刻拿起武器阻止快艇的靠近。 尚未建造成功的潜艇完全没有动力,无法规避和下潜。好在潜艇上的水兵迅速架起了机枪和其他轻武器,并且用喇叭大声命令快艇停止前进。 可是两艘快艇继续加速向潜艇冲了过来,潜艇上的枪响了,密集的子弹射向了快艇。刚刚下水的潜艇在海面上漂浮不定,这极大的影响了射击的准确性。两艘快艇冒着弹雨继续前进。 第230章 惊涛骇浪 其中一艘快艇在距离潜艇只有100米的时候被密集的火力集中,顿时引起爆炸,海面上腾起一片烈焰。另一艘快艇冲出了大火像利剑一样插进了潜艇的腹部。 安德鲁将军和军方指挥官看到了他们最不愿意看到的一幕,快艇上携带的烈性炸药引起了剧烈的爆炸,潜艇的腹部被豁开了一个大口子,海水咕咚咕咚的灌了进去。 安德鲁将军看着渐渐沉没的潜艇目瞪口呆…… 郝鸣岐和李娜还在海上挣扎,郝鸣岐紧闭双眼把李娜的头抱在怀里避免被强光灼伤。轰炸机沉没形成的漩涡一度把他们带进海中,在救生衣的浮力下他们又重新浮出海面。 他们刚刚露头,一个海浪又把他们卷了进去。当他们再次浮起的时候才发现刚才的浪头不过是个前奏,接踵而来的是排天的巨浪!或者说是核弹爆炸引起的海啸。 两个人被卷到了浪头的顶部,浪头托举着他们风驰电掣的向前滚动。浪头前面的海水被挤压的高高隆起,而浪头的后面却像一道深深的壕沟。 郝鸣岐和李娜手拉着手从浪尖上滚落下来,跌进深深的壕沟。后面的海浪迅速将壕沟填平,两个人淹没在深海之中。郝鸣岐在水中奋力挣扎,当他再次浮出水面的时候已经看不见李娜的踪影。 尽管经历过一次核试验,可那是在飞机上观看核爆炸,现在落入水中郝鸣岐才真正体会到核武器的威力。天空依然那么耀眼夺目,海天之间一片惨白仿佛末日来临。巨浪再一次袭来,郝鸣岐被高高的卷起然后又被重重的扔下来。 在巨浪的拍击之下,郝鸣岐终于失去了意识…… 郝鸣岐上一次有这种灵魂出窍的感觉还是在国安部被严刑拷打的时候,他感觉自己的魂魄升到了半空之中,看见自己的躯壳漂浮在海水之中随波逐流。多么的轻松!多么的愉悦!摆脱了世间所有的羁绊和烦恼。 他想伸手把自己的躯壳从水中捞起,可是很快他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从天空中飘下一对美女,相比较起来自己的那个臭皮囊实在不值得留恋。 半梦半醒的郝鸣岐嘴里不住的念叨:“宋婉玲,冬贞子……”当他醒来的时候发现紧紧握着他的手的却是李娜。 郝鸣岐觉得自己的身体还在漂移,有人在使劲的摇晃着他的肩膀,李娜对他说道:“你醒醒,我们获救了!” “我们这是在哪儿?”郝鸣岐的意识渐渐恢复。 “我们在直升机上,美军的救援队把我们捞起来了。” 吐了一大滩海水之后,郝鸣岐彻底的清醒过来。李娜给他喂了一杯水之后把他扶起来坐好,听着直升机桨叶发出的声音,郝鸣岐才觉得自己又回到了阳间。 还没有得到片刻的喘息,李娜的一个问题让他感到心头一震:“告诉我,冬贞子是谁?” “你怎么知道冬贞子?”郝鸣岐如坠云里雾里。 “你刚才嘴里不住的念叨宋婉玲和冬贞子,你念着宋婉玲我先不跟你计较,我现在就想知道冬贞子是谁?” “哪有什么冬贞子?你大概听错了。”郝鸣岐只想分散李娜的注意力:“我现在头疼的厉害。” “你不要给我打马虎眼,我听得清清楚楚,你嘴里念着冬贞子!”李娜依然不依不饶:“她是个日本女人吗?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让我想想,哦,我明白了,是你在那霸的时候认识的吧!” “随你怎么想,我现在什么都记不起来了。”郝鸣岐索性重新躺下,一言不发了。 “不管你想不想得起来,反正我会永远记住这个名字。”…… 在位于德克萨斯的美国陆军医院里,郝鸣岐和李娜重新见到了安德鲁将军。他们两个是作为患者在这里做身体检查,安德鲁将军特地赶过来看望他们。 “你们的身体状况总的来说还不错,”安德鲁将军对他们说道:“不可避免地受到了一点核辐射,但是在可控的范围之内。你们不要过于担心。” “谢谢将军对我们的关心,”李娜说道:“我们想知道圣路易港的情况怎么样啦?” “说起来非常惭愧!”安德鲁将军面带愧色:“相对于你们出色的完成了任务,我在圣路易港情况很糟糕。我们的新型核潜艇还是被敌人击沉了,并且亚历山大至今下落不明。” “没关系,安德鲁将军。”郝鸣岐安慰他说道:“总的来说我们取得了胜利。” “你说的一点没错,我们取得了伟大的胜利,尽管有一点小瑕疵。”安德的将军努力的恢复着自信:“我今天到这里来一方面是看望你们,另一方面是有些重要的事情向你们交代。” “是关于保密方面的事情吧?”郝鸣岐已经猜透了安德鲁的心思。 “聪明的年轻人,你猜的一点没错。”安德鲁将军狡黠的眨了眨眼:“我们经历了一场惊天动地的大事件,美国的现政权几乎被颠覆。由于我们的力挽狂澜,伟大的美利坚依旧屹立在这个星球上。但是美国政府和军方并不想让外界知道事情的始末缘由。所有了解事件的人对外界都要守口如瓶,并且签署保密协议,包括你们两位在内。” “但是这场变故的动静实在太大了,完全掩人耳目是不可能的。想知道国内外的媒体是如何评价这场事件的吗?”安德鲁将军扫视着郝鸣岐和李娜:“这对你们出去之后掌握言语的分寸有帮助,《华盛顿邮报》上说,美国空军在大峡谷和西海岸进行了大规模的军事演习,演习的规模和强度超乎寻常。这是二战结束之后美国军方进行的最大规模的军事演习,动用的轰炸机和歼击机数以百计。显示了美国军队强大的空中力量和保卫国土的必胜信心。有消息称总统先生乘坐空中1号亲临现场观摩,并且对演戏结果给予高度赞赏。” 第231章 家世渊源 “还有比这更有趣的报道,”安德鲁将军接着说:“苏联塔斯社的报道说,美国政府近日在西海岸进行了一次核试验,联系到此前他们报道的一次海底地震其实也是一次核试验。美帝国主义如此密集的进行核武器试验,暴露了他们穷兵黩武的帝国主义反动嘴脸!全世界爱好和平的人们应当觉醒起来,认清美帝国主义的霸权野心。一贯维护世界和平的苏联政府已经向美国政府提起严正的抗议!” 郝鸣岐和李娜听到这里不觉哑然失笑。安德鲁将军也忍不住笑了:“这些报道都非常荒谬,但是却正中美国政府下怀。背上一个穷兵黩武的骂名总比让全世界都知道美国政府至今还受到纳粹势力的威胁要好。如果让全世界知道新的纳粹势力几乎颠覆了美国政府,那才是世界级的丑闻!” “我们完全理解安德鲁将军的意图,”李娜说道:“我们所要做的就是守口如瓶,只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媒体怎么说,让他们说就好了。” “完全正确,”安德鲁将军拿出了两份保密协议:“你们只需要在这上面签个字。至于你们为美利坚作出的贡献美国政府是不会忘记的,总统也给予了高度的评价。他表示会在适当的时候接见你们。” “我们想在出院之后立刻回国,”郝鸣岐对安德鲁将军说道。 “为什么要急着回去?”安德鲁将军收起了签好的协议:“我要是你们就留在美国好好的休养一段时间,在可预期的时间内我不会给你们下达新的任务。你们会受到国宾一样的优待,想待多久就待多久。” 和郝鸣岐不同的是李娜并不想急着回家,她对郝鸣岐说道:“我们不能推辞安德鲁将军的好意,再说我刚来美国不久,我可不想这么快就回去。” 郝鸣岐看了李娜一眼,不置可否。两个人继续在医院里休养,直到身体完全康复。 就在他们准备康复出院的时候,安德鲁将军再一次来到了医院。这一次他亲自驾驶着一辆福特轿车来接郝鸣岐和李娜。 在车上,李娜忍不住问道:“将军这是要带我们去哪儿?” “去我家,”安德鲁将军一边开车一边回答道:“我在我的家里好好的款待你们。” “那是不是太打扰了?”郝鸣岐客气地说道。 “一点不会,你们是美利坚最尊贵的客人!你们冒着生命危险挽救了这个国家。如果不是出于保密的原因,总统应该在白宫设宴款待你们。对于我自己来说,每次去台湾都受到了殷勤的招待。所以说于公于私我都应该好好的款待你们。” 沿途的景色变幻,小车很快驶入了乡间小路。展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个辽阔的农场。穿过了一片茂密的植被,安德鲁将军把小车停在了一幢别墅前面。 安德鲁将军的妻子率领着一众仆人早已在门前列队迎候,安德鲁将军亲自拉开后排车门欢迎郝鸣岐和李娜。郝鸣岐和李娜一下车,安德鲁鲁将军的妻子就迎上来和他们热烈拥抱。 安德鲁将军介绍道:“这是我的妻子安娜。”然后又对安娜介绍说:“这两位就是来自中国的客人。” 安娜兴高采烈的说:“我早就看出来了,用不着你多嘴。” 安娜一手挽着郝鸣岐一手挽着李娜走进了别墅,嘴里说道:“安德鲁从来不带他的手下人到家里来,你们两个是第一次。这也是我们家第一次招待来自东方的客人,作为女主人我都不知道准备些什么好。你们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哦,对了。还没有请教你们的大名。” 郝鸣岐说道:“您太客气了,这是我的同事李娜,我的名字叫郝鸣岐,这个名字对你们来说可能有点拗口,你就叫我托尼好了。” “噢,托尼,英俊的小伙子。安德鲁在东方工作了很长时间,他对中国人很有好感。”在客厅里,仆人给客人端上了咖啡。安娜夫人殷勤地请客人落座:“但我知道,安德鲁请你们来做客不仅仅是出于好感,你们两位的身份一定很特殊。可是安德鲁又不肯为我透露一点消息,干他们这一行的什么都要保密,就连每天早晨一起床他都要问我他晚上说了梦话没有。”安娜夫人的话引得大家哈哈大笑。 一直跟在后面的安德鲁将军有点不好意思了:“安娜,你今天的话有点太多了。作为女主人你现在应该去厨房了。” 安娜白了安德鲁将军一眼,这才笑着站起了身,对郝鸣岐和李娜说道:“看得出来你们两个是一对儿,李娜小姐,你将来可不能纵容你丈夫的大男子主义。”说完就去了厨房。 安德鲁将军陪着客人参观完别墅,看了看手表说道:“现在离晚餐还有一段时间,如果你们有兴趣,我们不妨到农场去转一转。” “那太打扰了,安德鲁将军。”李娜说道。 “你们不用再称呼我将军了,就叫我安德鲁好了。现在你们是尊贵的客人,我将竭诚为你们服务。起码今天不要这样称呼我。” 仆人从马厩里牵出了三匹马,三个人翻身上马。郝鸣岐这才注意到安德鲁将军今天一开始就是一身牛仔打扮。 威风不减当年的老牛仔带领着两个年轻人在原野上纵马驰骋,一直跑到农场的尽头才勒住了马缰。一条小河蜿蜒曲折画出了农场的分界线,河的那边地平线上一轮夕阳把云彩映的通红。 欣赏了壮丽的景色,三个人拨转马头踏上了归程。郝鸣岐忍不住问道:“拥有这么辽阔的农场,将军的家世一定不一般吧?” 安德鲁将军一边勒住马缰绳一边回答道:“你们在客厅里一定看到了壁炉旁边的那些画像,他们都是我的祖先。我的祖上是神圣罗马帝国的选帝侯。” “噢,将军原来是贵族出身!你们家是什么时候来到美国的呢?”李娜忍不住问道。 第232章 烛光晚宴 “早在13世纪我的先祖就是德意志萨克森地区的领主,”安德鲁将军开始叙述自己的家世:“1356年,查理四世皇帝颁布了《黄金诏书》,确认皇帝由选帝侯选举产生,并规定了具体程序。我的家族以强大的实力成为七大选帝侯之一。在此后的500年之中,我的家族风光无限,成为神圣罗马帝国最强大的诸侯。” “我的家族延续了几个世纪,期间经历了无数的权力斗争和领土争端,但是依然屹立不倒。直到19世纪初期才经历了一场巨变。”安德鲁将军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你的祖先就是在那个时候来到了美洲的吧,并且建立起美利坚合众国。”郝鸣岐对美国的历史也不甚了了。 “不,托尼。”安德鲁将军直摇头:“你说错了,你说的是那些清教徒,那些昂格鲁萨克逊人。他们的确是北美洲的开拓者,但我们和他们不一样,我们是虔诚的天主教徒。日耳曼人虽然来到美国比较晚,但我们也是美洲大陆的开拓者。我们对美国的贡献丝毫不亚于昂格鲁萨克逊人。” “我说的变故指的是法兰西帝国的崛起,拿破仑的势力控制了整个欧洲,拿破仑强行解散了神圣罗马帝国。从此神圣罗马帝国不复存在,选帝侯的地位也一落千丈。我的家族就是在那个时候没落的。”安德鲁将军神情没落地说道:“特权被剥夺,领地被分割,从此我的家族一蹶不振,末代选帝侯一筹莫展,和他的继承人守着破败的古堡苟延残喘。我的祖先也就是选帝侯的继承人之一不甘于窘迫的现状,决定到外面去闯荡,他的目光首先就瞄准了刚刚建立的美利坚合众国。不得不说这是一个伟大的创举,在欧洲的贵族当中有如此胆魄的是凤毛麟角。” “以后的故事就像无数的在新大陆开拓者一样,我的祖先披荆斩棘历尽艰险,开辟了这个农场,在美国站稳了脚跟。传到我这里已经是第四代了。” 不知不觉中,三个人骑马回到了别墅。安娜早已经在门口迎候,大家在餐厅里分宾主落座。餐桌上银质烛台上的蜡烛照亮了整个餐厅,装扮整洁的仆人为宾主端上了开胃菜。面对此情此景,郝鸣岐和李娜觉得自己仿佛回到了中世纪的欧洲。 安娜亲自给客人斟酒,然后坐下来说道:“一看你们的样子,我就知道安德鲁又在炫耀他那些伟大的祖先。” “我在给年轻人讲美国的历史,”安德鲁将军说道:“自从美利坚建国以来,就有无数的人对我们的国家产生的误解。欧洲人嘲笑我们没有历史,没有文化,苏联人攻击我们是霸权主义。我想让大家知道美国是一个很有品位的国家,它拥有来自世界各地的文化传统。他能包容一切,有来自英国的文化,来自非洲的音乐,来自拉丁民族的舞蹈,还有来自你们中国的美食。尤其重要的是我们也不乏来自德意志的贵族精神。那些嘲笑美国的人只能证明他们自己的无知。至于说到霸权主义,应该说美国是世界和平的维护者,美国对外使用的武力无一不是在维持这个世界的秩序。设想一下如果这个世界没有美国会变成什么样子。” 安德鲁将军慷慨激昂的高谈阔论被安娜打断了:“亲爱的安德鲁,我们今天是在招待客人。你的这些高论留着讲给你的学生们听吧。” 安德鲁将军的话被打断显得有点郁闷,郝鸣岐赶紧解围说道:“其实我们都是安德鲁将军的学生,将军的教诲是让我们受益匪浅。” 得到了郝鸣岐的支持,安德鲁将军冲着妻子得意的歪了歪头:“你平时总是抱怨我在家里不愿意跟你讲话,我今天多讲了几句,你又赶紧打断了我。” “你今天的话又不是跟我说的,”安娜反驳道:“你平时在家里一整天也说不了两句话,不管我问你什么,你总是用保密来搪塞我。” “夫人说的话有道理,”李娜成了安娜的同盟军:“有些男人就是在外面沾花惹草,回到家里以各种理由敷衍自己的爱人,作为妻子可不能不防。”李娜看了看安德鲁将军,又看了看郝鸣岐:“比如有的人在睡梦中说出了其他女人的名字。” 郝鸣岐的脸红到了脖子根,安德鲁将军看在眼里,当然明白李娜是在指桑骂槐。他微微一笑说道:“在这方面,我对自己的妻子是非常忠诚的!看得出来你们两个年轻人之间产生了一点误会,我多么希望你们尽快消除误解,终成眷属。其实我对男女之爱没有什么可教给你们的,但是我曾经见证过一段轰轰烈烈的,真正的爱情。至今想起来依然令人扼腕叹息。” “oh,”李娜表现出极大的兴趣:“安德鲁将军要给我们讲故事吗?” 安德鲁将军一口喝干了杯中的红酒,搓着双手说道:“我不敢肯定能把这个故事完整的讲出来,因为它发生在我们的敌人之间。这是一段我亲身经历的往事,我一直都把它埋在心里。男女双方都是我们的敌人,但是如果抛开政见和立场不同,我相信人性都是相通的。” 安德鲁将军的话把大家的胃口都吊了起来,安娜说道:“这个故事连我也不知道吗?” 安德鲁将军说道:“我从来没有跟任何人讲过,因为直到现在我提起他们的名字心中还有一种莫名的负疚感。那是在1951年,朝鲜战争进入到了焦灼状态,当时我作为美军司令部的情报官正在前线服役。我军重新收复汉城之后,前线部队抓获了一个朝鲜人民军的女俘虏,故事就发生在她的身上。” “作为战争中的一方,我坚信我当时做的一切都是正确的。”安德鲁将军努力克制着自己的忧伤:“但是回想起给一对年轻人造成的伤害,从感情上来讲我无法原谅自己。” 第233章 将军的回忆 “你最好从头开始讲,”安娜说道:“我可不想听那些掐头去尾的故事。” “想起这些往事,我有点语无伦次了。”安德鲁将军抱歉的笑了笑:“我要好好整理一下头绪。那是在1951年,元旦刚过不久。联合国军发起了强大的攻势,意在重新收复汉城。” “在攻击汉城的过程当中,我们并没有受到多少阻力。显然中朝军队没有打算死守汉城,他们的主力已经有组织的撤退。我们实际上占领的是一座空城。但是在我们越过汉城继续追击中朝军队的时候却受到了阻击,中朝军队在城外预设了防御阵地阻击联合国军,掩护主力部队撤退。” “联合国军和中朝军队发生了激烈的战斗,中朝军队的战斗意志非常顽强,他们成功地阻击了联合国军的强大攻势,掩护他们的主力部队顺利的逃脱。联合国军取得的唯一战果就是在朝鲜军队的阵地上抓获了一名女俘虏,她的名字叫金承姬。” “这个俘虏是由美军抓获的,作为情报官我参与了对她的审讯。但是我们的审讯没有取得任何实质性的进展,按照常规我们把金承姬转交给了韩国方面,希望韩国人能够有所突破。我作为美方代表继续参与韩国方面的审讯。” “韩国人的手段野蛮残酷,在韩国人的审讯室里金承姬受尽了折磨。她当时的样子我现在还记得很清楚,一张典型的朝鲜姑娘的面孔,但是比一般的方脸略长一些,非常的明艳动人。她受到的那些折磨不想再描述了,在韩国人的酷刑之下这张美丽的脸孔变得凹陷扭曲。终于有一天金承姬再也坚持不住了,她表示愿意写自白书。” “金承姬的自白书叙述了她加入共产党军队的过程,早在抗日战争时期,金承姬就参加了中国东北的抗日义勇联军。抗日战争胜利以后,他们的部队被改编吸收进了中国人民解放军第四野战军。参加了东北的一系列战役,后来随大军南下参加了解放全国的战争。直到朝鲜战争爆发,第四野战军中的朝鲜籍战士被征调回国,她又回国加入了朝鲜人民军。” 安德鲁将军说到这里的时候停顿了一下,李娜赶紧问道:“金承姬写了自白书,韩国人应该放过她吧。” 安德鲁将军摇了摇头:“哪有这么简单?如果是那样的话就没有以后的故事了。作为一个普通士兵金承姬的自白书并没有多少情报价值,韩国人当然不肯就此罢休。作为情报官我也想继续利用金承姬做文章。我们当时想到了一个主意,就是让金承姬通过前线的广播为我们做宣传,瓦解中朝军队的战斗意志。也就是所谓的攻心策略。” “可是这一次金承姬说什么也不肯答应我们的要求,其实她的意志并没有崩溃,她不愿意做出损害自己组织的事情。韩国人继续对她施以酷刑,可一切都是徒劳的。就在她被折磨的奄奄一息的时候,我及时的制止了韩国人,因为我想到了另外一个好主意。我发现在韩军的参谋本部里有一个年轻的少尉女军官,她说话的声音和金承姬一模一样。你们大概不会相信,作为一个美国人我对朝鲜人说话的音色非常敏感。” “我把我的想法告诉了韩国人,韩国人也非常赞赏我的主意。于是他们把金承姬转移到了后方基地软禁起来,生活上受到了优待。只是和她住在一起的还有那个少尉女军官,他们两个日夜相处,不久之后就无话不谈,成了一对好朋友。这个女军官的名字叫李景淑。” “我大概猜到了你的鬼主意,”安娜插话说道:“你是想让李景淑冒充金承姬为你们做宣传。” “不愧是我的妻子,”安德鲁将军说道:“一下子就猜透了我的心思。把李景淑和金承姬安排在一起,就是想让李景淑模仿金承姬说话的语音语调,更重要的是解除金承姬的心理防线,套出她内心深处不愿意为外人所知的秘密。这样冒充起来就更加的真实。” “事实证明,我的计策是成功的。一开始金承姬对李景淑还有所抵触,但是时间一长两个年轻的女孩子在一起单独相处,金承姬的情绪慢慢发生了变化。从一开始的怒目而视一言不发到后来目光渐渐变得柔和,最后把自己的心思和盘托出。有很多细节是她的自拍书中没有描述的,包括她的心上人的情况。” “李景淑掌握了这么多细节,以金承姬的名义在前线的广播当中大肆的宣传,给中朝联军造成了不小的麻烦。”安德鲁将军得意的说道。 “安德鲁将军,”郝鸣岐忍不住问道:“我们一直想听一个爱情故事,可是到现在你还没有提到男主角。” “不要着急,托尼。男主角很快就要上场了,”安德鲁将军卖了个关子:“可是就像安娜说的那样,故事要从头说起。如果没有开始的铺垫,后面的故事就无从谈起。” “我觉得不用过多的铺垫,”李娜显然比郝鸣岐还要着急:“你就从刚才的话头继续往下讲,我很想知道后面的结果。” “我反对!”安娜提出的反对意见:“作为女主人,我要让你们吃到一顿丰盛的晚餐。一顿完整的晚餐要从开胃菜开始,然后才是正菜和酒水,最后还要上甜点。听故事也一样。我再重申一遍,我不愿意听无头无尾的故事。” “我同意夫人的意见,”郝鸣岐这一次站到了安娜一边:“反正我们有的是时间。” “说的对,小伙子。”安娜昂着头说:“今天的菜肴可是我精心准备的,我们一边享受着口福之欲一边听安德鲁给我们讲动人的故事,岂不快哉!就是安德鲁,你要辛苦一些。” “说实话,这个故事不太适合吃饭的时候讲,不知道会不会影响你们的胃口?”安德鲁将军苦笑了一下。 “你把我们的胃口都吊起来了,你要是不讲,我们才吃不下去呢!”安娜瞪着眼睛说道。 第234章 恋人初识 以下就是金承姬的故事,它是安德鲁将军根据金承姬的自白书讲述的。有些细节是由联合国军潜伏在北方的特工补充完成的。安德鲁将军给他的故事命名叫做《朝鲜恋人》。 在抗日战争时期,中国东北某地,一队日军正在追击一名抗联战士。这名战士所在的部队是在转移的途中和日军遭遇,经过激烈的战斗,由于寡不敌众队伍被打散。 战士的右臂被打伤,但依然用左手握着驳壳枪,一边向敌人还击一边夺路而逃。 当时正值隆冬时节,厚厚的积雪限制了战士逃跑的速度。刺骨的寒风裹挟着雪花一层接一层的覆盖着大地,战士留下的脚印很快就被抚平,但是从他身上滴落的血迹却给日军指引了方向。 战士透过漫天的大雪发现前面有一个村庄,便奋力向着村庄的方向跑去。疲惫加上失血让这个战士渐渐感到体力不支,就在他即将晕倒的时候,一只手扶住了他。 战士仔细一看,扶住他的是一个朝鲜姑娘。这个姑娘对战士说道:“赶快躲到那个屋里去。” 受伤的战士拼尽最后的力量躲进了朝鲜姑娘所指的茅草屋,朝鲜姑娘在他的后面抚平他所留下的痕迹。失血过多的战士一进屋就晕倒在地,朝鲜姑娘和她的家人把他抬到了里间屋藏了起来。 追击的日军接踵而至,但他们失去了追击目标的方向。他们在这个朝鲜村庄里乱搜了一通之后就离开了。 受伤的战士就这样被朝鲜族家庭收留了,在精心的照料之下他很快就苏醒过来,他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那个救他的姑娘。他用虚弱的声音说道:“谢谢你们救了我!你们是什么人?” 朝鲜姑娘脸上带着安详的笑容:“我们是朝鲜抗日游击队,和你们一样是打鬼子的队伍,所以不要说感谢的话。我听到外面有枪声,就知道是日本鬼子来了,我出去一看就遇见了你。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是抗联的队伍。” “我是抗联第三纵队的战士,我叫赵大河。”受伤的战士说道:“我们的队伍和鬼子遭遇了,队伍被打散了。如果不是遇到你,我恐怕也完了。” “我们的情况和你们差不多,我们的队伍也受了很大的损失。”朝鲜姑娘说道:“所以我们现在只能分散隐蔽,等待时机东山再起。我的名字叫金承姬。” 赵大河在金承姬的家里养伤,金承姬日夜照料着赵大河,在她的精心护理之下伤员的伤势渐渐痊愈了。可是他却和队伍失去了联系。 身体康复的赵大河再也闲不住了,他换上了朝鲜族的衣服,在家里劈柴挑水什么活都干,俨然成了这个家庭的一份子。 金承姬的父母看着高大英俊的赵大河,心里充满了喜爱。再一次吃晚饭的时候,金承姬的父亲指着炕桌上的一盆鸡汤说道:“这是家里的最后一只鸡了,其他的都在你养伤的时候让承姬给杀掉了。” 赵大河感激的看着老人家:“我不知道怎么感激你们才好,我愿意当牛做马报答你们。” “快不要说这些见外的话了,”金承姬的母亲说道:“看得出来我们的女儿很喜欢你,你现在反正也没有地方可去,不如就在我们家里做女婿吧。” 母亲的话让金承姬羞涩的低下了头,赵大河也羞得满脸通红,可是他低头思考了良久,回答道:“我是一个抗联战士,我还想回到部队里去。” “可是你的队伍已经被打散了,你现在能到哪儿去?”老人家规劝道。 “我会继续找我的队伍,一旦有消息,我就会马上归队。” 老人家失望的表情挂在脸上,父亲叹息了一声说道:“现在外面兵荒马乱的,为什么放着好日子不过?” 赵大河抬起了头说道:“如果不打倒日本帝国主义,我们永远没有好日子过。你们全家的恩情我没齿不忘,但是只能等待以后报答了。”说着就跪在地上给两位老人磕头。 金承姬赶紧把赵大河扶了起来,对父母说道:“赵大河说的有道理,我也是一个抗日战士。如果找到了队伍,我也要继续打日本鬼子。不打跑日本鬼子,我们永远不得安宁。” 在以后的日子里,金承姬开始四处打听抗日联军的消息。终于有一天,金承姬打听到抗日联军的主力已经转移到北满佳木斯地区。赵大河得到消息之后决定立即动身去找队伍。 就在他打点行装准备出发的时候,金承姬一把抓住了他的手:“你带我一起走。” 赵大河看了看金承姬,又看了看站在屋檐下的两位老人,摇摇头说道:“你应该留下来照顾父母。” “不,我要和你一起走。”金承姬倔强的说道:“父母已经把你当成我们家的女婿了,你去哪里我也去哪里!” 在相处的无数日日夜夜里,两个年轻人早已经相知相爱,心心相印了。赵大河的内心当然舍不得撇下金承姬,金承姬对赵大河也是一往情深。她是怀着复杂的心情为赵大河四处打听消息,看着一直盼望归队的赵大河,金承姬既担心打听不到确切的消息,又担心一旦打听到消息赵大河就会离她而去。 最终痴情的姑娘下定了决心,一旦打听到了消息就和赵大河一起去找队伍。抗日的理想和炙热的爱情已经不允许她离开自己的恋人。 两个年轻人的手紧紧的握在一起,父母的眼泪早已经流了下来。母亲哽咽的说道:“我们家就剩你一个孩子了,本想找一个养老女婿,没想到你也要离开!”说完就转身进屋,嚎啕大哭起来。 父亲像一根干枯的木桩站在原地,默默的擦了一把眼泪。沉默了良久才说道:“开春了,路滑不好走。你们一路要小心!” 金承姬和赵大河双双跪在地上,给父母磕了三个头。走出了篱笆院,两个人一步三回头,看着父亲凌乱的白发在风中摇曳…… 第235章 奉命回国 赵大河和金承姬拜别了父母,经过一番周折之后在北满找到了老部队。失群的孤雁重新回到部队,赵大河兴奋之情溢于言表。金承姬也有了回到家的感觉,因为她发现在部队里有很多和他一样的朝鲜族战士,这让她在新的环境里丝毫没有疏离感。并且还有自己的爱人相伴。 金承姬生性活泼能歌善舞,她的加入给部队带来了勃勃生机。但是部队里的生活是紧张残酷的,日本鬼子对抗联的围剿一刻都没有放松。相对于歌舞娱乐,部队更需要的是医生和护士。于是金承姬被编入了医疗队。好在金承姬以前就参加过朝鲜游击队,他很快就适应了部队的生活。 东北抗日联军在白山黑水之间坚持抗日斗争,期间经历的艰难困苦自不必细说。 终于熬到了抗战胜利,中央在东北组建了中国人民解放军第四野战军。东北抗日联军被整编加入了中国人民解放军。金承姬和赵大河成了正式的解放军战士。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是他们人生中最畅快的一段时间。经过一系列的战役部队解放了东北全境,经过一段休整之后,部队入关参加了平津战役。紧接着一路南下突破长江天险,兵锋直抵海南岛。 金承姬和赵大河所在的部队在琼州海峡前线积极备战,准备跨过海峡解放海南岛。两个人在紧张的作战训练之余,不免畅想着美好的未来。他们打算在全国解放之后就复原结婚,回到家乡侍奉父母,从此过上美好幸福的生活。但是就在这个时候他们的命运发生了转折,两个人不得不面临着分离。 有一天团长和政委到前指司令部参加完重要的会议回来之后,在全团大会上宣布了一个重要的消息。 宋团长在大会上说道:“同志们,就在我们中国人民解放军厉兵秣马解放全中国的时候,我们的邻国朝鲜也爆发了战争。南朝鲜李承晚匪帮勾结美帝国主义悍然发动了对朝鲜人民民主主义共和国的侵略。美李匪帮非常猖狂,战火已经烧到了三八线以北!朝鲜军队和人民急需要新生力量的支援,我们的部队是在东北组建的,我们当中有很多朝鲜族的同志。前指司令部接到中央的命令,决定集中部队当中所有的朝鲜族同志回国参战,抗击美帝国主义和李承晚匪帮……” 宋团长讲完之后,吴政委接着说道:“同志们,我们的部队当中有很多朝鲜族同志,早在抗日战争时期我们就并肩战斗,结下了深厚的战斗友谊。可是现在朝鲜受到了帝国主义的侵略,朝鲜同志的祖国比我们更需要他们。朝鲜同志是我们部队重要的组成力量,他们的离开是我们部队重大的损失。可是为了反抗美帝国主义的侵略,解放全朝鲜,我们不得不面临着暂时的分离。但是我们相信在不久的将来无论是中国和朝鲜都会得到完全的解放,到那时我们再重新团聚,共饮胜利的美酒。” 吴政委继续说道:“我们前线部队大概有上千名朝鲜族同志,我们团的崔副团长就是一位朝鲜族同志。上级决定由崔副团长带队,集中所有的朝鲜同志,三日之内出发。” 上级一声令下,基层单位开始紧急行动。前线部队开始以团为单位登记造册,统计朝鲜族战士。赵大河和金承姬所在的126团也开始登记朝鲜族战士。 两个相恋多年的情人意识到,如果就此一别很可能就天涯永隔,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相见。但是他们也很清楚,按照部队纪律基层的指战员是不允许谈恋爱的,虽然赵大河此时已经是连长,但也在纪律约束范围之内。因此他们不能公开自己的恋情。 但是面临着即将的分手,两个人都心有不甘。尤其是金承姬她早已将自己的全部身心托付给了赵大河,每当想到两个人在父母面前磕头拜别的时候,她就决心这辈子跟定了赵大河。 当赵大河还在犹豫彷徨的时候,金承姬一把抓起了他的手:“跟我一起到登记处去。” 负责登记的团部文书看见了金承姬和赵大河,赶紧打招呼说道:“赵连长,你带金承姬同志来登记吗?” 赵大河还没有回话,金承姬就抢先说道:“我不是来登记的,我申请留下来。” 团部文书为难地摇了摇头:“金承姬同志,我只是负责登记的。你想留下来,我可当不了家。这样吧,你们到团部去找团长说一下。” 金承姬又拉着赵大河找到了团部,团部里吴政委,宋团长和崔副团长都在,赵大河打了个报告,就和金承姬一起走了进去。 宋团长看见两人首先开口说道:“赵大河金承姬,你们有什么事吗?” 见到了团首长金承姬有点扭捏起来,赵大河说道:“报告首长,金承姬同志希望留在原部队。” “哦,”宋团长惊讶的说道:“那怎么可以?所有的朝鲜同志都要登记造册,准备启程回国。这是上级的命令。” 金承姬终于忍不住说道:“但是我和赵大河的情况有所不同,我们两个在东北抗联的时候就在一起了。我不愿意和赵大河分开。” “这简直是胡闹!”宋团长发火了:“你们没有通过组织就私下谈恋爱,这本身就是违反纪律的。现在竟然以此为借口抗拒上级命令,这是错上加错……” 宋团长还想说什么,吴政委打断了他的话:“金承姬同志,你们的情况我是了解的。我也是个老抗联,当年在东北打游击的时候,我们和朝鲜同志结下了深厚的战斗友谊,像你们这种情况当时在部队里是常有的,应该不算是违反纪律。但是现在我们已经改编成了正规军,执行上级命令是我们铁的纪律。如果大家都找借口拒绝执行命令,那我们的部队成什么样子了?” “你和赵大河同志是我们优秀的战士,是在我们部队培养成长起来的,更应该带头执行命令。说句实话,我也舍不得朝鲜同志离开,就在刚才我还和崔副团长说起此事,我们也是东北抗联的老战友了。现在他说走就要走了,我心里也不是滋味。” 第236章 战友重逢 说到这里,吴政委满脸微笑拍了拍金承姬的肩膀:“金承姬同志是我们团的小夜莺,能歌善舞,全团上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说心里话我们都舍不得你走啊!但正因为如此我们不能给你开后门。你要成为全团的表率,和其他朝鲜同志一起回国参战,解放朝鲜民族和解放中国一样都是我们光荣的使命!” 团长和政委的一番话说的金承姬无言以对,默默的低下了头。赵大河却说道:“报告团首长,我有一个想法。能不能让我和朝鲜同志一起回去参加解放朝鲜的战争。” 吴政委笑着摇了摇头:“看来你们两个确实难分难舍呀!年轻人嘛,可以理解。但是我要告诉你,赵大河同志。上级的命令是让朝鲜同志回国,我们就应该不折不扣的执行。你作为一个基层指挥员在执行上级命令的时候不能有丝毫的含糊。” 这个时候崔副团长说话了:“作为一个朝鲜同志我非常希望中国同志加入我们的队伍,如果不是因为上级的命令,我多么希望赵连长这样有战斗经验的同志成为我们的一员。可是刚才政委说了,命令就是命令。但我相信我们还有重逢的一天。” 就在朝鲜同志启程回国的头天晚上,团里面举办了一场联欢晚会。中朝两国同志用歌声和舞蹈表达依依惜别之情。 金承姬是团里的文艺骨干,这样的场合自然少不了她的节目。和以往不同的是她一改过去欢快热烈的风格,为大家演唱了一首忧伤的歌曲《阿里郎》 阿里郎 我的郎君 翻山越岭路途遥远 出门不到十里你就会想家 春天黑夜里满天星辰 我们离别的情话千遍难尽 今宵离别后何日能回来 请留下你的诺言我好等待 …… 尽管有千般不舍万般无奈,分手的时候终于来到了。朝鲜同志排着整齐的队伍踏上了归程,中国同志用泪水和拥抱和他们依依惜别。 离别的队伍中金承姬满含热泪头也不敢回,她不想让自己的爱人看到自己的泪水而伤心不已。 送别了战友,赵大河所在的部队参加了解放海南岛的战斗。他们强渡琼州海峡,以雷霆之势横扫岛上的国民党残余力量,海南岛重新回到了人民的怀抱。 但是战争还远没有结束,就在他们整顿队伍回到大陆之后立刻接到了上级的命令…… 和海南岛的热带风光不同的是远在万里之外的朝鲜此刻正是冰天雪地,金承姬所在的部队正在三八线上奋勇作战,抗击着以美帝国主义为首的联合国军。 此时刚刚成立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已经派出志愿军入朝参战,和朝鲜人民军在各条战线上并肩作战。 崔副团长此时已经是人民军的团长了,设在坑道里的团指挥部一片忙碌。崔团长和政委正在沙盘前计划着战斗方案,一个通讯兵进来报告:“报告首长,中国同志来了。” “快请进。”崔团长话音未落,两个熟悉的身影已经出现在面前。崔团长惊喜万分,站在面前的正是宋团长和吴政委。 老友重逢,免不了一番嘘寒问暖。热烈拥抱之后,向两位客人介绍道:“这是朴政委,是从苏联回来的同志。”朴政委和两位客人一一相见。 宾主落座之后,崔团长亲自为客人端茶倒水。又拿出两个苹果:“这里是前线,没有什么好招待你们的。尝尝我们朝鲜的大苹果。快说说你们的情况。” 宋团长和吴政委相视一笑:“老崔还是个急性子,当初朝鲜同志离开之后不久我们就打响了解放海南岛的战役,战役进行的很顺利。我们肃清了海南岛的国民党残余之后,很快就奉命回到大陆整休。” “很可惜,我没有和同志们一起参加这最后一战。”崔团长不无遗憾的说。 “我们回到大陆之后,原以为可以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可是很快上级就给我们补充了兵员,还有武器装备。”吴政委说道:“我和老宋一看,这是还要准备打大仗啊!果然休整了一段时间之后就接到上级的命令,让我们开拔来到朝鲜。” “老崔,你临走的时候说的不错。”宋团长接过话头:“你说我们还会见面的,可是我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就又重逢了!” “我早就盼着你们来呀!”崔团长非常的兴奋:“你不知道当时我们的情况多么危机!第一批志愿军入朝以后帮助我们打了不少胜仗,把美帝国主义和李承晚匪帮打的落花流水,现在我们重新收复了整个北朝鲜。把战线重新推进到了三八线。我当时就想,什么时候能见到我的老战友?” “我们是第二批入朝的。”宋团长说道:“我们兵团一来就向上级要求参加一线的战斗,志愿军司令部命令我们兵团直接开往前线阵地,和朝鲜同志并肩作战。” “上级考虑的很周全,”吴政委喝了一口水,说道:“兵团首长让我们两个团作为两军的结合部,这样更利于两军的协同作战。” “是啊,是啊!”崔团长拍着手说道:“我们两个团在中国的时候就是老战友,我从中国带回的同志现在已经是我们团的骨干了。我们结合在一起那才叫天衣无缝呢!有中国同志做我的侧翼,打起仗来我就放心多了!我建议你们就把团部设在我这里,我们两个团合署办公。” 朴政委不太懂中国话,坐在一边一直没有出声。这时候突然站起来说道:“你们先聊吧,我到阵地上去看看。” 崔团长好像想起了什么,对朴政委交代了一番。朴政委离开之后,崔团长神秘的说道:“一会让你们见一个人,她对我们以后的工作很重要。” 果然他们继续聊了一会儿之后,就听见门外一个熟悉的声音喊道:“报告。” “进来。”崔团长话音刚落,一个英姿飒爽的女战士就走了进来。 宋团长和吴政委抬头一看,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金承姬。 第239章 联合作战 朴政委的话刺痛了崔团长,他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政委同志,我觉得你今天的话很不合适。中朝两军是兄弟般的战友,如果没有中国同志浴血奋战帮助我们,我们能有今天的局面吗?保持独立性固然重要,但我认为更重要的是中朝两军的团结。这才是我们取得胜利的基础!志愿军同志初来乍到,金承姬去帮助他们搭建团部,我认为不但不应该指责,还应该提出表扬。” “我认为中朝两军应该各自做好自己的事情。”朴政委提高了音量:“这一次我们解放汉城,我们人民军316团应该成为攻入汉城的第一支部队,这个荣誉不能落在外人的手里。” 崔团长终于压不住火了:“在战斗中争取荣誉,我完全赞同,这一点我和你有同样的想法。但是至于谁是攻入汉城的第一支部队这很重要吗?重要的是我们取得胜利,重新夺回汉城。你的这些话如果传到志愿军同志的耳朵里,不知道他们会作何感想。” “他们怎么想我不管,”朴政委气呼呼的说:“我劝崔团长也不要太在意中国人的想法,我再一次强调,要保持人民军的独立性。” 面对两位首长的争执,金承姬认为这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她强忍着眼泪说道:“二位首长不要吵了,今天都是我不对。”说着一扭身跑了出去。 像一只失群的孤雁,金承姬一时不知道要到哪里去,竟然一咬牙又向志愿军团部跑过去。 在刚刚搭建成功的志愿军216团团部里一片热闹的景象,有人正在挂作战地图,有人正在调试电台。 金承姬像一阵旋风一样跑进了团部,宋团长看见赶紧问道:“金承姬同志,你又回来了?” 来到了志愿军的团部,金承姬就像受委屈的孩子回到了家一样,眼泪再也忍不住了,她趴在桌上痛哭起来。 团部里的同志们不明就理,纷纷上前劝解。劝了好一会儿,金承姬才止住了眼泪,说出了事情的原委。 吴政委听完之后,叹了一口气说:“你看看,究竟还是产生了矛盾!” 宋团长哼了一声:“这都怪那个朴政委太小心眼了,金承姬有什么错?” “现在不是追究谁对谁错的时候,”吴政委说道:“眼下团结是第一位的。金承姬同志,我劝你还是赶紧回去,做好你们团长和政委的工作。我和宋团长有时间也去一趟。” “我实在不愿意回去,”金承姬抽泣着说:“我觉得这里才是我的家,中国同志都像我的亲人一样。” “不愿意回去你就留下,你是我们的联络官,留在我们团也说得过去。”宋团长说道。 “胡闹!”吴政委马上表示反对:“那样不是火上浇油吗!我认为金承姬同志应该立刻回去。” 正在说话的档口,天空中又传来了鬼怪般的呼啸声,紧接着四周一片炮弹爆炸的声音。敌人的进攻又开始了。 宋团长立刻抓起了电话向上级汇报情况,接着又拨通了前沿阵地的电话,向各部队下达组织抵抗的命令。 敌人的进攻还是老一套,炮火覆盖之后地面进攻接踵而至。但是这一次他们的针对性很强,似乎专为攻击志愿军的阵地而来。 126团的团部是一个半地下的窝棚,即便如此,前线激烈战斗发出的火光还是不时的传了进来。 久经战阵的吴政委从容的说道:“没想到敌人也搞起了夜袭,看来他们也是越打越聪明了。” “他们白天没占到便宜,搞夜袭更不是我们的对手。”宋团长不屑一顾的说道。 “敌人这次的针对性很强,好像专门冲着我们而来。”吴政委感到一丝不安。 很快前线的情况就反馈回来,志愿军的防线受到了很大的压力。敌人把照明弹打到志愿军阵地的上空,把整个阵地照得一片通明,而他们自己却在夜色的掩护下发起疯狂的进攻。 有几个连队的阵地险些被攻破,团部里不断接到告急电话。吴政委感觉到了事态的严重性,对宋团长说:“我觉得应该请求人民军同志的增援。” 宋团长犹豫了一下,还是不情愿的抓起了电话。可是电话怎么也接不通,通讯员进来报告:“电话线被炸断了。” 吴政委立刻转身对金承姬说道:“金承姬同志,你现在必须回去了。你告诉崔团长和朴政委,说我们的正面受到了敌人的攻击,请求他们从侧面出击,减轻我们的压力。” 金承姬再也不敢犹豫,回答了一声是,立刻起身返回人民军的团部。 人民军316团早就发现了敌人趁着夜色发动的的进攻,但是自己的阵地并没有受到攻击。在夜色之中他们又不敢贸然行动,正在犹豫的时候,金承姬回到了团部。 金承姬向团长和政委报告了志愿军阵地的情况,并转达了他们希望得到增援的请求。 朴政委听完之后冷哼了一声:“志愿军不是挺厉害吗?怎么受到了一点压力就撑不住了?”他反过来质问金承姬:“你怎么又跑到志愿军那里去了?” 崔团长却忧心如焚,他打断了朴政委,说道:“我们的友军受到了攻击,现在当务之急是增援他们。哪还有时间问其他的事情?” “现在敌人的情况还不明朗,我认为不能贸然出击。”朴政委的态度还是不阴不阳。 “那好,你在这里守阵地,我带领一个营去增援志愿军。”崔团长说完就立刻冲出了团部,金承姬也跟了出去。 崔团长率领着一个营的人民军战士跃出了战壕,向敌人的侧翼发动了突袭。受到了侧翼的突然打击,敌人立刻乱作一团。志愿军见增援部队赶到,信心大增,从正面发起强大的反攻。 在两面夹攻之下,敌人的夜袭彻底破产了。他们扔下了一片尸体,向后面溃退。 打扫战场的时候,崔团长又见到了宋团长和吴政委。 第240章 攻克汉城 崔团长握住吴政委的手说道:“老伙计,我来晚了。” “唉,来的正是时候!”吴政委笑着说:“我们的正面确实受到很大的压力,但我一听到鬼子的后面响起了了枪声,我就知道是你来了。” “敌人想跟我们玩夜袭,他还嫩点儿。”宋团长说道:“我们这几位可都是玩夜袭的高手。” 三位老战友一阵大笑,吴政委首先收住了笑容:“敌人如此频繁的偷袭我们只能说明一点,他在试探我们前线部队的实力。” 崔团长点了点头:“吴政委说的没错,他们现在没有实力发起真正的反攻。敌人这样做的目的就是想衡量一下自己有没有能力守住汉城。” “他们也是在测试中朝两军联合作战的协调性。”宋团长插话说道。 吴政委捏着拳头说道:“我们今天给敌人好好上了一课,让他们见识到志愿军和人民军团结的就像一家人。” 联合国军接连受到挫败之后,前沿阵地一连安静了几天。但是敌我双方都意识到这不过是大战前的寂静,一场攻坚大战正在酝酿。 铺天盖地的炮火打破了凌晨的寂静,中朝联军的攻势开始了。横亘在我军面前的临津江防线是由南朝鲜军驻守的,在双方激烈的炮火之下,临津江水仿佛都在沸腾。南朝鲜军不堪一击,在强大的攻势下很快就溃散逃跑。 联军渡过临津江之后稍作休整,接着向汉城发起总攻击。龟缩在城里的联合国军早已丧失了斗志,稍作抵抗之后,便弃城而逃。中朝联军攻入了汉城,这座当初被人民军弃守的古城又回到了人民的手中。 攻入汉城之后看到的情景让中朝联军始料未及,只见城中到处是残垣断壁,四处起火。原来联合国军在撤退的时候已经将城里的重要设施全部破坏焚毁。 更让他们感到尴尬的是城里的老百姓看见联军之后纷纷跪地求饶,磕头如捣蒜。在美李诽谤的反动统治下,汉城的老百姓受到了反动的宣传,他们认为共产党的军队都是青面獠牙吃人不吐骨头的野兽。 攻入汉城的先头部队一面抢救重要的基础设施安抚当地的老百姓,一面继续肃清残敌。虽然敌人的主力部队已经逃跑,但是汉城市内还是不时的响起了枪声。 随着大部队开进汉城,城里的局势很快得到稳定。秩序得到了恢复,可是城里的百姓依然感到惶恐不安。志愿军和人民军联合司令部决定在城里举行一场盛大的歌舞晚会,庆祝汉城的光复的同时也是对当地人民做一次宣传工作。 作为主攻部队的志愿军216团和人民军316团却在战后发生了一点小小的争执。他们在各自的战报中都声称自己是攻入汉城的第一支部队。战报上报到联合司令部,却迟迟没有得到答复。 志愿军216团的临时团部设在一个敌伪的警察局里,宋团长和吴政委正在讨论着战报的事情。 吴政委背着手踱着步,若有所思的说道:“战报发上去这么久了,可是上级一直没有答复。要是在以前通令嘉奖早就下来了。” “反正我们团是第一支攻入汉城的部队,这一点无可争辩,这个荣誉我们当仁不让!”宋团长拍着桌子说道。 “情况核对清楚了没有?”吴政委忧心忡忡的问道。 “我认真的调查过了,第一个攻入汉城的就是赵大河的连队。” “把赵大河叫来,我要亲自问他。” 不一会儿赵大河被叫到了团部,吴政委开口就问道:“赵连长,你把当时的情形再复述一遍。这关系到我们团的荣誉,你要实话实说。” 面对着两位首长,赵大河认真的说道:“渡过临津江之后,我率领连队直扑汉城。在城下我们遭到了城上敌人的阻击,我们一时难以前进。在呼叫了炮火支援之后,城墙被炸开了一个豁口,我带领战士们第一个冲了进去……” 吴政委点了点头,接着问道:“当时人民军在哪里?” “人民军作战也很勇猛,可当时最突前的是我们连队,人民军在我们的侧后。我拿荣誉向团首长保证,第一个攻入汉城的就是我们连队。”赵大河肯定的说道:“我们一路打进了总统府,把敌人的旗帜从楼上扔了下来。” “好!”吴政委兴奋的一挥拳头:“我这就给司令部打电话,再一次为你请功!” 吴政委拨通了电话,还没来得及开口,对方就说道:“是吴政委吗?是不是为请功的事情?告诉你吧,这一次你们恐怕要受点委屈。情况我们都了解,但第一个攻入汉城的这个荣誉涉及到政治问题,也涉及到人民军同志的感情问题。有鉴于此,司令部决定把这个荣誉让给人民军同志,你就不要再争了。” 吴政委难以掩饰心中的失落,心有不甘的说道:“这个荣誉是我们的同志浴血奋战换来的……” “但是大局更重要,中朝两军的团结更重要!这个功劳必须记在人民军316团的头上。你们应该姿态放高一些,不但不能争功,你和宋团长还要去向人民军316团表示祝贺!明白我的意思吗?” 吴政委回答了一声是,无可奈何的放下了电话。转身对赵大河说道:“你都听到了,司令部的决定我就不重复了,希望你能正确的对待这件事情。” 赵大河立正敬礼回答道:“我服从领导的安排!” 赵大河走后,吴政委对宋团长说道:“我们还要一起去一趟316团,向人家表示祝贺。” 宋团长气愤的把帽子一扔:“要去你去,我看见朴政委那副嘴脸就气不打一处来。” “这可是司令部的命令,老宋同志。你以为我心里就好受啊,可是命令必须执行,而且还要面带笑容,不能把个脸拉得老长!要真心实意的向人民军同志表示祝贺?”说着一把拉起了宋团长。 第241章 狂欢之夜 人民军316团的团部里喜气洋洋,吴政委和宋团长的来到让崔团长感到格外高兴,朴政委在脸上也难得的露出了笑容。 崔团长紧握着吴政委的手,另一只手指着墙上的锦旗说道:“这是司令部刚刚送来的锦旗,我们团是第一个攻入汉城的部队。” “恭喜你们老伙计,”宋团长悻悻的说道:“我和吴政委就是来向你们表示祝贺的!” 朴政委发现宋团长的脸色并不好看,从桌上拿起一张报纸,指着上面的照片炫耀的说道:“这是我们朝鲜中央社的报纸,你看这张照片,我们的战士把国旗重新插上了总统府。” 宋团长瞟了一眼报纸,难以掩饰的一声冷笑:“你要知道,是谁首先攻入了总统府的?是我们216团。只不过你们的战士后来居上,把国旗插上了总统府。” 崔团长和朴政委脸上扫过了一层阴影,气氛一时显得很尴尬。吴政委回头瞪了一眼宋团长,对朝鲜同志说道:“死抠这些细节有什么意思?重要的是我们拿下了汉城,朝鲜的旗帜重新飘扬在首都的上空!” 崔团长满脸笑容,顺势说道:“志愿军同志劳苦功高,二位首长今天就在我们这里做客。晚上我们一起参加联欢晚会。这可是一个盛大的庆祝活动,中朝两军的各级首长都要参加!” 盛大热烈的联欢晚会冲淡了所有的不愉快,大校场上人山人海,军队和民众共同欢庆汉城的解放。 人民军和志愿军的首长致辞之后文艺演出开始了,朝鲜民族是能歌善舞的民族。首都解放带来的喜悦让他们尽情的释放天性,而志愿军尽管在战场上勇猛善战,但是在舞台上只是起到点缀的作用。 整台演出是以朝鲜歌舞为基调,不能不承认演出的组织者是个天才的导演。演出以歌舞为手段史诗般的叙述了朝鲜民族从近现代以来的光辉历史。 对苦难历史的叙述哀婉惆怅,如泣如诉,让台下的观众特别是朝鲜民众忍不住伤心落泪。进入到民族解放的历史,基调变得高亢激昂,充满了斗志。特别是歌颂领袖的时候,整台演出达到了高潮,台上台下齐声高歌共同欢庆民族的解放! 金承姬作为人民军歌舞团的一份子几乎贯穿的整台晚会的始终。作为第一支攻入汉城的英雄部队,人民军316团在高潮部分有一个保留节目。 “下面是第一支攻入汉城的英雄部队人民军316团带来的节目《长鼓舞》,领舞金承姬。”报幕员以洪亮的声音盗墓之后,台下一片掌声欢呼。 一队身材婀娜的朝鲜姑娘挎着长鼓像欢快的喜鹊一样舞蹈着进入舞台,金承姬作为领舞身穿红色的传统服装在队伍中央显得格外突出。舞蹈伴随着鼓声节奏越来越快,队形不断的变换,金承姬始终处于舞台的中央,像一只火烈鸟一样绚烂夺目。身穿的长裙随着高速的旋转不断的撑起又放下…… 在欢快的舞蹈当中,金承姬还不忘向台下观望。她在寻找一个人,此刻她多么希望赵大河就在台下看着自己。但也许是舞蹈过于激烈,也许是台下的观众太多,金承姬并没有发现赵大河的身影。 《长鼓舞》结束之后,金承姬来不及卸妆就匆匆走进了观众之中。进入汉城之后她就一直忙于排练,没有时间和赵大河见面。在这个狂欢之夜她多么希望和自己的恋人在一起。 金承姬一边寻找一边打听:“志愿军216团在哪里?见到赵大河了吗?” 被问到的人都摇着头,终于有一个军官回答了她的问题:“你是问216团的赵大河吗?他们的部队在城外担任警戒,没有参加这次晚会。” 金承姬听到之后感到无比的失望!自己精心排练的节目心上人却一眼都没看到,她怎么肯甘心?金承姬来不及向领导请假就匆匆赶往城外。 在城外的防御阵地上金承姬终于找到了赵大河,在皎洁的月光下金承姬就像一只金孔雀出现在防御阵地之上。赵大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金承姬?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金承姬含情脉脉的看着赵大河:“城里正在进行文艺演出,没想到你们在这里站岗。我想来看看你……”见到赵大河之后,金承姬反而变得羞涩起来。 “我们在这里担任警戒,你们才可以在城里安心的演出啊。”看着金承姬艳丽的浓妆赵大河也有点手足无措。 战士们兴致盎然纷纷围拢过来,有的战士说道:“真可惜呀!这么好的演出我们看不到!” 有个战士大胆的说道:“金承姬同志,能不能在这里给我们表演个节目?” 金承姬含笑弯了弯腰,眼睛却看着赵大河。赵大河说道:“那就给大家表演个节目吧。” 金承姬问道:“就在这里吗?” “是的,就在这里。这里很安全,到处都是我们的部队。” 尽管没有伴奏,尽管地面凹凸不平,金承姬的舞蹈丝毫不亚于在舞台上的演出。每一个转身和跳跃都撞击着观众的心灵,这是给自己恋人的专场演出,这是给自己老战友的专场演出,金承姬显得格外兴奋。 舞蹈结束之后,战士们看得如醉如痴,张大的嘴忘记了鼓掌。赵大河咳嗽了一声大家才缓过劲儿来,迟来的掌声让金承姬尴尬不已。 阵地上的气氛彻底被打开,战士们在金承姬的带领下载歌载舞,一场战地歌舞方兴未艾…… 忘情的狂欢一直延续到下半夜,金承姬终于赶到时间不早了。她对赵大河说道:“我走的时候还没请假,我得赶紧回去了。” 赵大河脱下自己的大衣给金承姬披上:“天冷了,你披上这个。” 金承姬赶紧又脱下了大衣,还给赵大河:“半夜三更的,穿着男人的衣服回去像什么话?再说你在这里警戒更需要穿大衣。” 第242章 乐极生悲 金承姬回到团部的时候,团部里还亮着灯火。情知违反纪律,金承姬只能硬着头皮进了团部。还没来得及开口解释,朴政委一拍桌案愤怒的说道:“天都快亮了,你还知道回来呀!太不像话了,你一晚上都干什么去了?” “我参加联欢会的演出啊。”金承姬辩解道。 “演出早就结束了,剩下的时间你干什么去了?” “我到城外了防御阵地去慰问志愿军同志了。”金承姬只能实话实说。 “谁让你去了?”朴政委厉声责问:“别忘了你的岗位在这里,演出结束之后应该立刻回到岗位。” 坐在一旁的崔团长看见金承姬委屈的样子,不免为她开通:“昨晚是军队和老百姓联欢的大喜日子,朴政委也就原谅她这一次吧。” “她这不是第一次违反纪律了。”朴政委依然声色俱厉:“这种自由散漫的作风不能再纵容了!必须严肃处理。” “那就给她个警告,”崔团长想大事化小:“以观后效。” “你以为她到城外干什么去了?”朴政委一挥大手:“她是去看她的那个情人赵大河去了。这是假公济私的行为,不可原谅。” “政委同志不要上纲上线,就算金承姬有错误,也要给她一个改正的机会嘛。” “她的这种行为从小了说是无组织无纪律,从大了说是欺骗组织,目无领导。” “我们总不能因为犯了一点小错误就把一个同志一棍子打死吧。” “我针对的不是某一个人,而是一种苗头。我们必须遏制这种自由散漫的作风!” 对金承姬的询问最终演化成崔团长和朴政委的争吵。朴政委坚持原则,崔团长无法说服他。最终给予金承姬的处分是撤销联络官的职务,下放到基层连队担任卫生员。 金承姬打起背包满腹委屈的下放到了连队。 志愿军216团很快就得知了金承姬被处分的消息,宋团长的怒火又被点燃了。在团部里发起了火:“为了屁大一点事儿就给这么严厉的处分,那个朴政委太过分了!我得去给他们说道说道。” 吴政委一把抓住宋团长的胳膊:“这是人家的内部事务,我劝你还是少干涉。” “金承姬可是咱们一手培养起来的好同志,我们不能眼看着她受委屈。” “个人受点委屈不算什么,眼下我们有更重要的事情。”吴政委严肃的说道:“目前前线的形势很微妙,敌人没做多少抵抗就放弃了汉城,这显然有他们不可告人的目的。” “美国鬼子就是不禁打,他们还有什么目的?” “可不是这么简单,现在敌我双方在三七线对峙。敌人在地面上后退了,可是却加强了空中的袭扰,我们的后勤补给非常困难。我们占领的汉城其实是一座空城,不但不能给我们提供任何补给,反而增加了我们的负担。我军现在实际上处于进退两难的地步。” “那我们就集中力量一鼓作气把敌人赶下海。” “可是弹药和粮食都非常短缺呀,同志。”吴政委意味深长的说道:“我们现在集中所有的弹药也很难发动一次大规模的进攻,敌人正是看到了这一点,故意把战线拉长。他们就是想让我们陷入更困难的境地。” “你是说敌人正在酝酿更大的阴谋?” “对,司令部也是这种观点。早在进攻汉城之前志愿军司令部就已经看到了这一步,当时是出于政治的需要和朝鲜同志的强烈要求才进攻汉城的。我们虽然拿下了一座空城,可是后勤补给一点都没有改善。前线实际上只能处于守势。” “那现在该怎么办?” “上级已经命令我们开拔出城,加强前线的防守。但这也只是权宜之计。最坏的情况是……”吴政委欲言又止。 “最坏的情况是什么?” “最坏的情况是我们很可能再一次放弃汉城。” “不至于吧,我们好不容易拿下了朝鲜的首都,怎么能轻易放弃呢?” “后勤补给得到改善之前,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吴政委拍了拍宋团长的肩膀。 志愿军216团奉命出城开赴前线,赵大河来不及和金承姬告别就已经随部队出发了。金承姬得知216团出发的消息只能在心里默默的为赵大河祈祷,希望志愿军在前线一切顺利。 可是战局的形势并不顺遂人意,反而印证了最坏情况的预言。志愿军在前线的防守阵地遭到了联合国军蓄谋已久的强大攻击,敌人的目的不仅是收复失地,而且还要最大可能的消灭我军的有生力量。 志愿军为了避免更大的损失,不得不有秩序的向后撤退。一路退下来部队不免垂头丧气,可是更令人难以接受的命令传达下来,中朝联军不得不放弃汉城。 赵大河所在的部队在转战的过程中甚至都没有入城,直接绕城而过撤退到汉城的后方。 此时的汉城只剩下人民军的守备部队,而敌人的反扑非常的凶猛。此时的人民军接到的命令是放弃汉城,撤退到城外构筑防御工事,掩护中朝联军的大部队撤往三八线。 战局的瞬时变幻让所有人措手不及,尽管对局势有所预判人民军316团在撤退的时候还是显得有些慌乱。金承姬所在的三营出城之后奉命驻守1号高地,和驻守在2号高地的一营形成犄角之势构筑防御阵地,掩护大部队和机关后撤。 战事紧急,身为卫生员的金承姬也和战友们一起构筑防御工事。可是接踵而至的联合国军先头部队并没有给他们充裕的时间,防御工事还没有完成一半,敌人的进攻就开始了。 这一次联合国军显然是有备而来,面对人民军的防御首先是一阵密集的炮火覆盖,刚刚构筑的防御阵地在第一轮炮火打击之下很快就化为乌有。 人民军的防御部队只能依托有利的地形向敌人发起反击。 第243章 坚守阵地 第一轮交火结束之后,人民军守住了自己的阵地,战斗的间歇之中战场上的硝烟弥漫。金承姬和卫生队正在紧张的抢救伤员,敌人的第2轮冲锋又开始了。 整个高地已经变得光秃秃的寸草不生,只有浅浅的战壕权且作为掩体。战士们只能凭借于此抵御敌人疯狂的进攻。所幸的是人民军占有两个山头互为犄角,打退了敌人一次又一次的进攻。 令人感到忧心的是,在敌人猛烈的炮火之下人民军的伤亡很大。从凌晨战斗到接近中午,能够坚持抵抗的人员还不到原来的一半。可是他们得到的命令是要坚持到日落才能撤出战斗。 剩下的时间显得尤其漫长,每时每刻都有战友在自己的身边倒下。但是战士们明白他们不能后退一步,一旦这道防线被突破敌人的机械化部队很快就会追上徒步行进的大部队。他们是在用生命为大部队的撤退争取时间。 透过弥漫的硝烟可以看见微弱的阳光,可是太阳像尽在天空上一样很久也不移动一下。三营长通过步话机和团部取得了联系:“我是三营长金崎泽,我们三营能够坚持战斗的战士已经所剩无几。敌人的进攻越来越强,我们请求增援。” 可是他得到的回答却是:“我们已经没有预备队增援你们了,你们必须凭借自己的力量坚持到天黑。这是命令,太阳落山之前你们不许后退一步。” “但是我们的力量越来越弱了,敌人的后续部队陆续赶到。我恐怕……” 不等三营长把话说完,对方就打断了他:“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你们必须坚持到最后,坚持到最后一个人。你们可以组织剩余的力量和一营一起发起一次反冲锋,为最后的胜利争取时间。太阳已经偏西了,胜利就在眼前!” 金崎泽营长放下了电话,抬头看了一眼偏西的太阳,又扫视了一眼身边的战友们。大家也都眼巴巴的看着他,他对身边的金承姬说道:“我们就要发起最后一次冲锋了,阵地就交给你们卫生队了!” 看着营长通红的眼睛,金承姬明白这句话意味着什么。 一阵劈头盖脸的炮火之后,敌人的冲锋又开始了。金崎泽冲着战友喊道:“全体上刺刀,跟我冲上去!” 阵地上所有的男人包括轻伤员在内全部跃出了战壕,向敌人发起最后的冲锋。 稳操胜券的美国鬼子没有料到对手竟然主动发起冲锋,一时被打得晕头转向。稳住了阵脚之后,双方展开了惨烈的白刃格斗。战场上一番血肉横飞之后,敌人的进攻被打退了。 一阵大风过后,吹散了硝烟。冲出去的勇士们一个都没有回来,人民军的阵地上只剩下卫生队的几个女战士。金承姬双手握着机枪,另外一个女战士把仅剩的子弹带压进了枪膛。 也许是被人民军的勇气所震慑,敌人沉寂了很久没有发起冲锋,阵地上一时死一般的寂静。 当敌人再一次发起冲锋的时候,阵地上的女战士同时开火反击。子弹打光了,他们用柔弱的臂膀把手榴弹向近在眼前的敌人扔去。 虽然受到了阻击,但是敌人已经感觉到对面的枪声稀疏了很多。他们发出一阵阵怪叫发疯一样的冲上了山头。 金承姬身边的战友都已经倒下,她也打光了最后一发子弹。一个美国鬼子冲到她的面前,狞笑着向她扑过来。金承姬顺手抓起一把刺刀向敌人刺过去。 可是那个高大强壮的美国兵一把就抓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摁倒在地。精疲力尽的金承姬无力抵抗,看了一眼西沉的太阳…… 安德鲁将军的故事讲到这里,餐桌上只剩下残羹冷炙。不光吃饭的人听得入了迷,就连旁边的仆人也都端着空盘子听得津津有味忘记了离开。 看见安德鲁将军停顿了下来,李娜急不可耐的问道:“以后呢?显然这个故事还没结束。” “当然还没结束,”安德鲁将军的神情有点黯淡:“这个故事只讲了一半,剩下的一半和我有很大的关系。” “那就接着讲下去呀!”安娜催促道。 “让我休息一会儿,”安德鲁将军点起了一根雪茄抽了起来:“说实话,我有点不想往下讲了。剩下的故事我扮演的角色一点都不光彩,并且毫无意义。” “那我也要听下去,”安娜有点生气了:“故事讲了一半就把人吊在这里,比杀了我还难受!” “作为情报官我参与了对金承姬的审讯,从她的口中知道了她的经历,否则也不会把故事讲得这么详细。” “我们要听以后的故事,”安娜说道:“以后金承姬怎么样了?她还活着吗?她和自己的爱人见面了吗?” 一连串的催促 逼的安德鲁将军一阵苦笑:“看来今天不讲完你是不会饶了我的!” “你说的对,不光我不会饶了你,我们的两位客人也不会善罢甘休。”安娜一边说一边看着郝鸣岐和李娜。 郝鸣岐和李娜也把目光投向了安德鲁将军,郝鸣岐客气的说道:“如果将军太累了的话,以后再讲也没关系。” “不!”李娜大声反对道:“现在就讲,否则我今晚无法入睡了!” “可能我们大家今晚都无法入睡了。”一个仆人在旁边插话说道,引得大家哈哈大笑。 “那好吧。”安德鲁将军打起了精神,把抽了几口的雪茄放进了烟灰缸:“我第一次看见金承姬的时候是在审讯室里,作为情报官我对这样一个普通的士兵并没有多大兴趣。但是金承姬是这次战役的唯一战果,大家对她都很感兴趣。司令部命令我参与对她的审讯。” “等一等,安德鲁。”安娜打断了安东鲁将军的话:“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们对这个女战士一定用尽了酷刑。” “看来你对我们军队情报部门还有很多误解,”安德鲁将军白了她一眼:“你只猜对了一半,她的确遭受了酷刑,但那是韩国人干的。” 第244章 重回三八线 安德鲁将军当时还是安德鲁上校,在美军的审讯室里他第一次见到了金承姬。金承姬面目憔悴,但是依然不失军人的气质。 安德鲁只是对她进行了简单的询问,诸如部队番号,部队长官姓名等等。金承姬在这些问题上没有做过多的抵抗,一一回答了安德鲁的询问。 安德鲁将军也没有过多的为难她,因为他知道从这样一个普通士兵的身上榨不出多少油水。在和其他军官做了一番讨论之后,安德鲁将军决定:“把她交给韩国人吧,也许他们对这个女俘虏更感兴趣。” 就这样金承姬被移交给了韩国军队。安德鲁将军原以为从此他就跟这件事没什么关系了,可是两天之后一个韩军的中尉找到了他。 “安德鲁上校,还记得那个女俘虏吗?” “你是说那个叫金承姬的吗?”安德鲁反问道。 “是的,你们把她移交给我们之后,我们对她进行了进一步的审讯。” “有什么结果没有?”安德鲁不屑一顾的问道。 “我们给她用了刑,她也写下了自白书。” “恭喜你们,”这一切都在安德鲁的意料之中,他不无嘲讽的说道:“你们一定取得了很重要的情报。” 韩军中尉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倒是没有取得什么重要情报,不过我觉得这个女人还有利用价值,不能这么轻易的放过她。” “我觉得她就是一个普通的俘虏,还能有什么利用价值?” “您大概不知道,这个女人在敌方非常出名,号称战地小夜莺,能歌善舞,中国军队和朝鲜军队没有人不知道她。” “那又能怎么样?难道让她给我们唱歌跳舞?” “我的意思是说可以让她在前线给我们做宣传。”韩军中尉眨着小眼睛说道。 “你是说让他通过前线的广播为我们做宣传?” “是的是的,可是这个女人非常倔犟,我们用尽了各种刑罚,她也不肯屈服。但是我看得出来,相对于我们来说她好像更信任贵军。” “我能为你们做什么?” “我想请安德鲁上校去劝说她,如果能够成功也是我们情报部门的成绩。” “你的想法非常有趣!我愿意去试一试。” 安德鲁将军第二次见到金承姬的时候是在韩军的审讯室,安德鲁不敢相信面前的这个人就是两天前他见过的金承姬。 金承姬两手反绑被吊了起来,浑身上下鞭痕累累,嘴角淌着鲜血。脑袋无力地耷拉着。 “你们都干了些什么?”安德鲁将军愤怒的问道:“你们就是这样对待俘虏的?” “这个女人的嘴很硬,我们不得不如此。请安德鲁上校开始审问吧。”韩军中尉说道。 “我不想以这种状态和一个女士谈话,你们还是另请高明吧。”安德鲁说完就想走。他之所以这样做不能不说是一种故作姿态,希望以此拉近他和金承姬的关系。 韩军中尉赶紧拦住了他:“长官请留步,我马上把她放下来。” 金承姬被松了绑,两个打手架着把她放在一张椅子上。安德鲁将军和金承姬的第二次谈话开始了…… 志愿军和人民军的大部队一直撤退到三八线才停住了脚步。依托原有的防御工事再加上陆续赶到的后勤补给重新构筑了坚固的防线。敌我双方经过几次交锋之后,战线在三八线附近稳定下来,双方再一次进入了对峙状态。 回到了原来的阵地,志愿军216团重新加固原有的工事。除了自己的阵地之外他们还接管了人民军316团的部分阵地,因为316团在阻击战中已经被打残,兵源严重不足。 两个团的团部这一次真的实现了合二为一,316团的朴政委这一次没有提出任何不同意见。 终点又回到了起点,两个团的首长重新团聚在一起,可是气氛却非常的郁闷。 “这个仗打的真窝囊!”宋团长坐在桌边一拳砸在桌面上发泄着心中的郁闷。 “是啊,刚刚占领了汉城又让人给赶出来了。”崔团长随身附和道。 “我们团的损失太大了!两个营几乎全军覆没,我和崔团长干脆降级当营长算了。”朴政委脸色铁青的发泄道。 “人民军同志为了掩护大部队付出了很大的牺牲!我们心里都知道。”吴政委一边踱着步一边安抚着大家。 “可是有的人当初还在为谁是第一个攻入汉城的部队纠缠不休!”朴政委指着墙上的锦旗说道。 宋团长听出来这是针对他的,一挥大手说道:“功是功过是过,当初第一个攻入汉城的确实是我们216团。” “如果没有我们316团打掩护,你宋团长现在能安安稳稳的坐在团部里吗?”朴政委愤怒的喊道。 “我们216团在前线抗敌的时候,你们不是也在汉城享清福吗?”宋团长反唇相讥。 朴政委跳起来还想争辩,被崔团长按住了肩膀:“我们现在是联军,应该团结的像一个人一样。不能因为取得了胜利就争功,遇到了一点挫折就相互指责。” “崔团长说的很有道理,”吴政委总结发言般的说道:“我们当前首先要做的就是搞好团结,越是困难越是考验我们领导班子。我们两家的团部都合二为一了,为什么还要翻这些老账?我们不光要在形式上团结在一起,更重要的是要在行动上拧成一股绳。经过两年的战争敌人对我们越来越熟悉了,他们的打法越来越狡猾越来越有针对性,那我们还有什么理由在这里争吵呢?我们也应该研究新的战法去对抗敌人。同志们,把手都伸出来,我不希望以后团部里再出现不和谐的声音。” 四只大手伸了出来,紧紧的握在一起。 经过几番交锋的前沿阵地恢复了平静,赵大河爬出了战壕,焦虑的目光望着南方。他已经知道了人民军阻击部队全军覆没的消息,而金承姬就在阻击部队里。 第245章 替身 安德鲁将军和金承姬的谈话并不顺利,也许是出于礼貌,金承姬对于这个温和的美国军官开始的几个问题一一做了回答。但是一涉及到实际问题也就是让她在广播中做宣传的时候,金承姬就一口回绝。 无论安德鲁将军如何劝导,金承姬要么严词拒绝,要么把头歪在一边一声不吭。在场的韩国打手有点不耐烦了,举起皮鞭想要继续用刑,被安德鲁挥手制止。 第一次尝试毫无结果,安德鲁将军并不灰心。出了审讯室,他对韩军中尉说道:“根据我的经验,犯人在遭受酷刑之后应激反应是很强的,这个时候对他提出过多的要求他会本能的抗拒。” “那么长官的意思是……” “你们应该改善对她的待遇,让她的应激反应降低下来。然后再加以诱导,或许能达到目的。” 战事处于胶着状态之后,在联合国军的后方各种后勤设施迅速的建立起来。军官俱乐部是必不可少的,这里不仅是中高级军官消遣娱乐的地方,同时也是一个社交场合,各国的军官和政府官员包括新闻记者在这里除了消遣娱乐之外相互打探消息获取新闻素材也是一项重要的内容。 安德鲁将军也是这里的常客,只要有时间他每天晚上都会来到这里。作为情报官这里是打探消息的一个不错的所在。在吧台上要了一杯白兰地,安德鲁一边品着酒一边和身边的军官们聊天,眼睛看着舞池里面一对对跳舞的男女。 一支舞曲结束之后,舞池里面的人们纷纷散去,不少人也来到了吧台。 安德鲁和其他人继续聊着天,突然听到身后有一个非常熟悉的声音。安德鲁并不懂得朝鲜语,可是他对音调和音色非常敏感。他感觉到这个声音竟然和金承姬一模一样。 安德鲁猛地一回身,看见一个娇小的韩军女少尉正在和其他人说话。安德鲁意味深长的看着她,女少尉也感觉到了安德鲁的目光。她转身看着安德鲁,面带微笑的说道:“上校阁下,想不想请我跳下一支舞?” 安德鲁这才感觉到自己的失态,赶紧说道:“ Oh,我对跳舞并不在行,如果你愿意的话,我想请你喝一杯。你想喝点什么?” “我也不太会喝酒,一杯香槟就可以了。”女少尉落落大方的说道。 安德鲁和女少尉端着酒找了一张小桌坐了下来,安德鲁喝了一口酒问道:“还没有请教你的芳名?” “我叫李景淑,是韩军司令部的机要员。”李景淑不知道面前这个美国高级军官为什么对自己感兴趣,还以为他和其他美国人一样只是贪恋自己的美色。 可是接下来的谈话很快让李景淑打消了这个顾虑。 寒暄的几句之后,安德鲁上校直奔主题:“我是美军司令部的情报官,你可以叫我安德鲁。想必你应该知道我们在前沿阵地有针对敌人的宣传广播,我正在物色合适的播音员。你有兴趣吗?” 李景淑没有料到对方提出这样的要求,紧张的不知所措:“可是我在司令部有自己的工作。” “司令部那里我可以去做工作,再说播音员的工作是暂时的,你以后还可以回到原岗位。” “上校为什么看中了我?”李景淑还是感到大惑不解。 “你的声音非常好听!” “仅此而已吗?” “当然做一个好的播音员还要具备其他条件,以后我会慢慢教给你。”安德鲁一脸和善的看着李景淑:“你很年轻,相信很快就会学会。” 李景淑知道自己无法拒绝这个美国人的要求,懵懵懂懂的点了点头。 安德鲁再一次见到金承姬的时候,她已经换上了干净的衣服,精神状态也好了很多。看来韩国人并没有继续为难她。一番老生常谈的劝导之后,金承姬依然不肯屈服。斩钉截铁的说道:“你们可以杀了我,让我为敌人服务绝不可能!” 安德鲁苦笑着摇了摇头:“为什么要杀了你?我们也优待俘虏。说实话,我对你非常敬佩。既然你不肯合作,按照日内瓦协议你可以享受一个俘虏应有的权利。” “你们打算把我怎么办?”金承姬问道。 “我们要把你转移到后方基地去,考虑到你是个女性,不会把你和其他战俘关押在一起。你的身体还很虚弱,我们有专人照顾你。” 金承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冷笑着回答道:“不过是派人看管我罢了。” “你怎么理解都可以,你很快就会见识到我们是如何优待俘虏的!”安德鲁将军站起了身,向金承姬敬了个军礼。 接下来的事情让金承姬大感意外,她被带到一个韩军把守的小院儿。一进院门,一个年轻的女少尉就迎了上来:“我叫李景淑,是专门陪伴你的。我们这里没有专门的女子战俘营,只能委屈你在这里将就一下。” 金承姬的神经还处于高度戒备之下,冷冷的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大韩民国前敌司令部通讯班女子宿舍。”李景淑一本正经的回答道。 金承姬宛如行尸走肉被李景淑带到了一间宿舍,宿舍里有两张床铺,其他的生活设施一应俱全。安顿好了之后,李景淑很快从外面端进来热腾腾的饭菜放在桌上。 金承姬不敢置信的望着李景淑:“其他的战俘也有这样的待遇吗?” “长官吩咐过,你的身体很虚弱,所以要享受特别的优待。”李景淑笑容可掬,如果不是一身戎装在身简直就像一个邻家大姐姐。 金承姬并没有抗拒可口的饭菜,在审讯室度过的日子不仅让她遍体鳞伤,同时也让她感到饥肠辘辘。保持着女孩子特有的矜持,金承姬特意不让自己吃相太难看。李景淑似乎非常善解人意,她自己首先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在李景淑的带动下,金承姬也放下了矜持,饱饱的吃了一顿。 第246章 优待俘虏 金承姬的战俘生涯发生了巨大的转折,她在这里受到的优待让她自己都不敢相信。整个小院儿都是通讯班的女子宿舍,里面住的都是年轻的女性。所以生活上非常方便。 小院儿的后面甚至还有网球场等娱乐设施,女兵们下班之后经常在那里运动健身。金承姬和李景淑的生活待遇和其他女兵是一样的,在住宿方面甚至比其他人还要好,他们住的是两人套间,其他人都是七八个人一个大房间。 金承姬也换上了一套没有标识的韩军制服,她和李景淑俨然就是众多通讯班女兵中的一员。所不同的是她不能自由的出入小院,除非有李景淑的陪伴。 作为一个战俘金承姬还能有多少奢望呢?每当她想起那些为国捐躯的战友们就觉得自己已经非常幸运了。 李景淑如影随形的跟着自己,但金承姬并不觉得讨厌。这个女子温顺可爱,在生活上对她关怀备至。尽管她知道对方是自己的敌人,但是面对着一个整天笑脸相迎的人她无论如何也恨不起来。 唯一让她感觉不自在的是李景淑的问题特别多,从她的个人经历到她在部队里的人员交往无所不问。每当李景淑提问的时候,金承姬都有一种本能的抗拒,但是一想到这些问题无关部队机密,她也就敷衍一下了事。 可是李景淑有充分的耐心,除了不厌其烦的提问之外有时候还故意模仿她的北方口音,弄得金承姬哭笑不得。 金承姬不胜其烦的时候对李景淑问道:“你为什么对我这么感兴趣?” “你以为我愿意陪你关在这个小院里?”李景淑一脸的无奈:“我不过是奉上级的命令在这里陪伴你,除了你之外我还能跟谁说话?我们两个总不能像哑巴一样整天大眼瞪小眼吧?” 金承姬只能苦笑着摇摇头,李景淑说的没错,每天白天的时候通讯班的女兵们都去上岗,小院里几乎就剩下她和李景淑两个人。李景淑不跟她说话还能跟谁说话呢? 可是过了几天之后,金承姬就发现李景淑再也没有整天陪伴着她了。她经常早出晚归,两个人只是在晚上回到同一间宿舍过夜。每当李景淑离开的时候,门口的岗哨就格外的警惕,不允许金承姬离开小院一步。 中朝联军和联合国军在三八线上继续对峙,前沿阵地上除了零星的交火之外,双方的攻心战一刻也没停止。每当战斗间隙一方或者双方的的高音喇叭就会响起。 在广播宣传中,双方都强调自己在战争中的正义性,奉劝对方开小差或者调转枪口打死自己的长官弃暗投明。 对于这些老生常谈的宣传攻势,双方的士兵耳朵都磨出茧子来了,见怪不怪。 直到有一天双方一阵激烈的交火之后,南方的高音喇叭再一次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震惊了中朝联军。 “志愿军兄弟们,人民军兄弟们,我是金承姬。”清脆嘹亮的声音在空旷的战场上格外具有穿透力:“我是在汉城失守之后的阻击战中被联合国军俘虏的,作为战俘我在这里受到了良好的待遇。联合国军是受联合国派遣的多国军队,是正义之师。他们是来解救朝鲜民族的……” 广播还没结束,北方的炮弹像雨点般的飞了过来,广播的声音被炮弹的轰炸声淹没了。可是金承姬的话已经刻在了每个听到的人的心里。 志愿军218团和人民军316团在团部里几位首长把刚才的广播听了个一清二楚。当他们听到金承姬的名字的时候不约而同的瞪大了眼睛。 “金承姬还活着!”宋团长惊讶的说道。 “不光活着,而且已经叛变投敌。”朴政委愤怒的说道。 其他的人面面相觑再也没有说话。 前沿阵地上的赵大河当然也听到了金承姬的声音,赵大河懂得一点朝鲜语,对金承姬的声音尤其熟悉。刚听到金承姬的名字的时候赵大河激动的一把抓起帽子挥舞起来,可是接下来的内容却让他像木雕一样呆在那里。 赵大河不愿意相信自己的耳朵,心里默念着:难道金承姬…… 身边的战士们也都了解了广播的内容,望着自己连长痛苦的表情,大家只能低头不语。 一连几天,只要金承姬的声音在广播中一出现就会遭到猛烈的炮击。但是炮击一停歇,金承姬的声音又会出现。有时候播音结束之后,南方的广播还会播放一段音乐调节气氛。 这一天李景淑很晚才回到宿舍小院,在这之前她还去了军官俱乐部。安德鲁将军一见到她就对她的工作表示了肯定:“李少尉,你干得非常漂亮。没有露出丝毫破绽。” 两个人照例各自端了一杯酒,坐在一个僻静的角落。李景淑笑盈盈地问道:“谢谢夸奖,何以见得没有露出破绽呢?” “因为你只要一广播了对方的炮弹就轰了过来,这在以前是很少有的。说明对方受到了刺激,他们无法忍受这种声音的存在。” 李景淑腼腆的笑了:“再一次感谢长官的夸奖,可是我觉得自己就像是个骗子!” “ Oh,欺骗是战争的一部分。”安德鲁将军对自己的杰作非常得意:“就像中国人说的那样兵不厌诈,打击敌人的自信心瓦解他们的斗志往往比飞机大炮更有效率。你已经做得非常出色,只是有一点美中不足。” “请长官指教。” “你要是能用中文播音就更好了!那样就更具有欺骗性。” “天哪,我可一点中国话都不会。”李景淑皱着眉头摇着头:“我要是学的不像,反而露马脚。” “只学几句,在你的播音中穿插几句中国话,那样效果会更好!”安德鲁将军鼓励着她:“我会建议你的上级给你晋升的。” “如果能晋升那就太好了!”受到了安德鲁将军的鼓舞,李景淑心花怒放:“我会努力尝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