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疯批肥妃逆袭记》 第001章 穿越了 大禹三十二年 战王府娶新妇,红妆十里,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喜嬷嬷那拉长的嗓音简直绕梁三日不绝于耳。 侍卫王织从人群中挤到战无征身边,附耳低语了一句:“王爷,王妃上吊自杀了!” 战无征当即沉了脸,低咒了一声:“晦气!” “人死了没?” “还没,王爷要去看看吗?毕竟…魏家……” 战无征瞪了王织一眼,王织立马闭上了嘴。 魏姎姎做梦都没有想到穿越这种事会发生在她身上,而且是穿在了一个疯批肥妃的身体里。 “小姐,你怎么这么想不开啊?上吊多疼啊,你看看,都流鼻血了,……”青荇颤抖着手给魏姎姎擦 鼻血。 关于这具肉身的记忆瞬间涌入魏姎姎的脑海,这大概是原身的第16次花式自杀了,青荇说上吊疼,魏姎姎觉得还是割腕最疼。 “青荇,今天战王娶平妻对吗?” 青荇点头,眼中满是不忿,却又不敢发作。 魏姎姎拍了拍屁股上的灰,拉着青荇就往外走,“走,咱们吃席去。” “吃……吃席?”青荇有点懵,她家姑娘平时犯疯病也不这样啊! 战无征刚踏出宴会厅就与魏姎姎来了个狭路相逢,原本喧闹的人群瞬间静得落针可闻。 魏姎姎先发制人,一屁股坐在地上呼天抢地的一顿嚎,“战无征你这个没良心的,欺负我爹娘不在禹州 城是不是?你跟那姓阮的珠胎暗结,还八抬大轿从正门而入,你拿我魏姎姎当摆设了是不是?什么狗屁的十里红妆,那阮家穷得都靠卖女求生了,你这狗男人居然拿着我的嫁妆去阮家下聘,整整108抬啊,还有没有天理了……” 战无征眯着眼居高临下地睥睨着魏姎姎,这个女人平时不是疯疯癫癫的吗?为何今日说话条理这么清晰? “都说夫妻一体,你的不就是我的吗?我拿一点自己的东西有何不可?” 魏姎姎在心里翻了个白眼,真是人至贱则无敌。 “不问自取为偷,请问王爷可有知会过我一声?” 人群变得嘈杂起来。 “看不出来这 堂堂战王居然会做这么下作的事。” “就是,拿着正妻的嫁妆去娶平妻,这禹州城怕是独一份儿。” “这阮家也不是什么正经人家,还没结婚就珠胎暗结了,这种人就该拉去游大街……” “你们听说过没有,当年战家落魄了,可是主动求娶的魏家姑娘,戍边三年也是靠着魏家的钱财购买军需和粮草,才得以熬过三年,没想到这战王竟然是个忘恩负义的玩意儿。” “你们知道新娘叫什么名字吗?居然叫阮姎姎……”众人唏嘘。 “够了!你们是来吃酒的还是看笑话的?吃酒的就坐回去,看笑话的可以走了!”战无征怒扫了众人一眼,众宾客 很识趣地闭上嘴巴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战无征要走,魏姎姎却一把抱住他的小腿,“王爷,我那108抬嫁妆什么时候还回来啊?” 众人瞠目结舌,她这分明是在虎口夺食,怕是命不久矣~ “你这疯妇,再不让开休怪我无情!” “王爷这是急着去洞房花烛吗?我让也可以,除非你把我的嫁妆还回来!” 战无征很想一掌劈死她,奈何大庭广众之下不好发作,只能咬咬牙,道:“我会让管家送回你的院子。” 魏姎姎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早这样说不就完了。” “那我就祝王爷洞房花烛……”踮起脚尖凑近战无征补了两个字,“不举!” 第002章 针尖对麦芒 首战告捷,魏姎姎准备犒劳一下她的五脏庙。 抬眼望去,离得最近那桌全是年轻女子,特别是坐边上的那个,长身细腰,丰乳肥臀,一看就是个好生养的,凭着原主的记忆,那美人儿应是战王的妹妹战无双了。 魏姎姎勾起一抹冷笑朝她走去,横竖她是看不惯自己的,当初原身可没少被她折磨,就那108抬嫁妆也有她的一份功劳。 “你这疯妇,跑出来做什么?”战无双瞪了她一眼。 魏姎姎也不恼,反而笑盈盈的,“无双,你可是郡主,说这种话就不怕旁人听去说你为人刻薄,欺辱长嫂,以后怕是无人再敢上门求娶了。” 战无双啪的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魏姎姎,不要仗着你脑子有病就为所欲为,来人,把她给我拖走!” “恼羞成怒啊?郡主,你可是大家闺秀,这言行举止大家都看着呢,而且…据说清河君今日也来了呢!” 战无双气得眼皮子直跳,却又只能生生咽下这口恶气。 旁边着白衣的女子突然冷笑,“有些人啊总是摆不清自己的位置,不过是个弃妃而已,还敢在郡主面前指手画脚。” “啪!”一个大嘴巴子扇在了她脸上,所有人都惊呆了,谁能料到一个不受宠的疯妇敢对盛宠在身的虞侧妃动手呢。 虞侧妃不敢置信地捂着脸,“魏姎姎,你敢打我?” “打你又如何,难道还要挑日子?一个侧妃也敢在我面前搬弄是非,就该让人缝了你那张嘴。” 坐虞书欣对面的苏挽惯会见风使舵,连忙端了茶水给魏姎姎,笑得一脸的谄媚,“王妃息怒,喝杯茶消消气。” 魏姎姎瞧了她一眼,又瞧了瞧她手里的茶杯,目光却正好落在那枚红宝石戒指上,“苏侧妃,茶我就不喝了,咱俩的账以后慢慢算!” 魏姎姎起身准备离开,却觉得有双眼睛在看她,环视一周却找不到那双眼睛的主人,只好作罢。 回到朗月轩,坐在檐下,望星而叹,这里的美人美则美矣,就是脾气不太好,酒席没吃着,倒是惹了一身的骚。 “小姐,你不要伤心,战王总有天会发现你的好的,不过是一个平妻而已,只要魏家还在,她阮姎姎就休想骑在你头上。” 魏姎姎想说她是真瞧不上战无征那种大渣男,她的理想爱情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又怕这种惊世骇俗的想法吓到青荇,干脆什么都不说,只是抿着唇浅笑。 魏姎姎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走,带你吃好吃的去!” 夜深人静,宾客已散,丫鬟嬷嬷皆已就寝,走廊上的红灯笼却依然亮堂,魏姎姎初来不识路,差点以为遇到了鬼打墙,最后还是青荇领着她钻进了大厨房。 今日剩下的酒菜很多,魏姎姎大马金刀地跨坐在条凳上抓起一只大猪蹄就开啃。 青荇将她跨凳上的腿抬到了地上,又细心的为她捋了捋裙摆,“小姐,你慢点吃,别噎着。” “嗯嗯,你也吃。”魏姎姎连连点头,忙不迭的抱着酒瓶豪饮,这酒不错,甘醇柔滑喝下去唇齿留香,回味无穷。 第003章 偷窥 “小姐,你少喝点,不就是娶个平妻吗,那姓阮的还能压过你去,更何况那俩侧妃能容得下她?” 这丫头是跨不去平妻这道坎了,不过她倒是无所谓,反正早晚她是要走的,不过在走之前她可是要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了。 酒足饭饱,魏姎姎挺着大肚腩悠哉悠哉地出了大厨房,许是酒喝得有点多了,身子有些摇晃,青荇忙抬手将她扶住。 “嗝儿~”魏姎姎打了个酒嗝,晕晕乎乎的朝着最大最亮堂的那栋房子走去。 “小姐,那是战王的新房,咱们应该走这边。” 新房?那岂不是要洞房花烛?嘻嘻…… 酒壮怂人胆,这个时候魏姎姎压根儿就没有想过惹不惹得起这个战王,猫着腰冲到了那新房的墙角下。 “小姐,咱们还是回去吧,要是被发现可怎么得了。” 青荇这丫头啥都好,就是有时有些聒噪了,这偷听墙角的事儿她就不能先闭闭嘴吗? 青荇还想劝说几句,魏姎姎一把捂住她的嘴,“还想跟着我混就别说话!” 青荇终于闭上了嘴,她耳根子也算清静了。 新房的窗半掩着,魏姎姎垫起脚尖往里瞄,满眼都是大红色,红色的囍字,红色的烛台,红色的屋帘,红色的床幔,两个重叠的身影,吱嘎的摇床声,男女间的轻吟声…… 这也太特么刺激了吧? 屋子里还在继续,可她的脚已经麻了。“不行了,青荇,快,扶住我!” 大抵是魏姎姎的声音太大,惊动了里面翻云覆雨的人,一道凌厉的男音传来,“谁?” “跑,快跑!” 这个时候脚也不麻,酒也不醉了,跑起来也是格外的利索,毕竟逃命这事儿可不是开玩笑的。 也不知道跑了多少个拐角,魏姎姎觉得有点喘不过劲儿,趴在柱子上反手去拍青荇的肩膀,“咱别跑了,太特么累了,别没被乱刀砍死倒是先把自己给累死了。” “跑啊,你不是挺能跑的吗?”阴恻恻的男音从斜后方传来,吓得她是菊花一紧,拔腿又跑。 “给我乱箭射死!” 奶奶个腿的,这才穿过来小半天,不会就这么玩完了吧?耳边是呼呼的箭声,突然,一支特别有杀伤力的箭穿过发髻,特么的差点就吓尿了,不行就装晕吧?万一被活埋了咋整?可总比被射成窟窿强吧?于是她晕了过去。 风声停,箭声也止,魏姎姎以为没事了,哪知一只脚重重地踏在了她的胸口处,我的个娘呢,刚刚吃的猪蹄子差点都给踩出来了,但她不能动,不然就穿帮了。 那只可恶的脚啊,像千斤坠一样在她的胸口上来回撵,痛得她差点就翘辫子了,忍住,一定要忍住! “还真晕了啊?”男人弯腰拍了拍魏姎姎的脸,后又嗤笑一声松了脚。 “拖回朗月轩,禁足一个月!” 男人走了,留下一个乌漆嘛黑的背影给她,魏姎姎从地上坐起来,冲那个乌漆嘛黑的背影竖了个中指。 魏姎姎被人押起来的时候,青荇才气喘吁吁地跑到跟前,“小姐,你…跑…跑得太快了,是摔了吗?” “嗯,回朗月轩吧!” 这丫头眼挺瞎的,别人是羁押她,不是搀扶…不是搀扶… 第004章 寻不痛快的 次日,有小太监过来锁了外出的大门,所有的丫鬟嬷嬷都被撤走了,就连倒夜香的小太监都没留下,魏姎姎坐在贵妃椅上长吁短叹,青荇端了一碟玫瑰糕进来。 “小姐,朗月轩能搬走的一样都不剩了,这碟子玫瑰糕还是我偷偷藏起来的,你先垫垫肚子。” 这哪里是禁足啊,这分明是想把她置于死地啊! 魏姎姎走出房间,看着空荡荡的院落,又将每个房间都看了一遍,差点被气得背过气去。 绝!真特么的绝! 人去楼空原来是这个样的,姓战的连个盆景都没给她留下,要不是院子里那颗红杏太过粗壮,恐怕早被他连根拔起了。 “青 荇,你小姐我以前活得迷糊,但从现在起,咱们要奋起反抗了。” “反…反抗?”魏姎姎重重点头,青荇却暗暗叹气,“小姐,你虽是正妻,可却不受战王待见,昨日战王又娶得新妇,咱们还是安分点……” “别跟我提什么站王坐王的,你只要记住了,以后我来保护你。”魏姎姎话音刚落,院门口响起一阵锁链声,很快院门从外面打开了。 一袭红衣的女子由两个丫鬟搀扶着走了进来,她身身后还跟着一溜水蓝色衣裙的丫头,那排场,比大明星走红地毯还壮观。 魏姎姎双手抱在胸前,用手肘捅了捅青荇的胳膊,“看,寻不痛快的 来了。” 青荇有些胆怯,往魏姎姎身后退了一步。 魏姎姎无奈地叹了口气,真是个扶不起的阿斗,罢了,她也是被封建势力荼毒了十几年了,想要改变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美人红衣偏偏,每走一步都是婀娜多姿,那身材前凸后翘,胸前的两团肉球随着她的步伐颤颤悠悠,魏姎姎又想起了昨夜新房外偷看到的画面,顿觉血脉偾张。 “你就是那个精神状态不大好的肥妃吧?”美人儿掩嘴偷笑。 得!这妞一上来就给了她一闷棍,说她精神状态不大好也就罢了,还嘲笑她的体重,暗暗掐了一把腰上的赘肉,再想想以前的杨柳细腰,简直 是肝肠寸断,目眦尽裂,飞檐走壁,六六大顺,九九归一…… 魏姎姎挺了挺碗口大的两块胸肌,睥睨的眼神瞅着眼前的美人儿,“你就是昨日我夫君娶的新妇吧?你叫我肥妃多少有点不礼貌了,怎么说我也比你先进门,你若是叫王妃不顺口,叫我姐姐也行。” 美人儿脸色变了变,大概是听别人说她好拿捏,却没想到自己踢了个硬铁板,长长的指甲狠狠地掐进了扶着她的丫鬟的肉里,那丫鬟却半点不敢吱声,默默的低垂着脑袋。 “听说姐姐被禁足,我特意来瞧瞧,如今见姐姐红光满面…珠圆玉润,想必日子过得快活,我也好回禀王爷不 必忧心。” 看笑话就看笑话,还找这种冠冕堂皇的理由。 “那还要多谢妹妹挂怀了,既然王爷忧心,不如让他早晚送些肉食酒水,姐姐这日子也算好过些。” 美人似乎没想到魏姎姎会这么说,先是一愣,后又将手边的丫鬟推了出来,“看姐姐这里冷清,留两个丫头伺候着,有什么需要让她们告诉我就成,毕竟…现在是我在管理中馈,至于肉食酒水…我还得问问王爷的意思。” 美人倒是颇有心机,降维打压完还要留两个打秋风的来监视着,这是想吃她的饭,还想卖她的血啊! 不过也好,这屋正好差一个倒夜香的和一个洒扫院子的。 第005章 被算计了 那阮妃刚走不到半个时辰,朗月轩的门就被人蛮力踹开了,吓得红杏树下乘凉的主仆二人浑身一哆嗦。 战无征就像吃了180个邪剑仙似得,披着一身黑气冲到魏姎姎面前,脸色阴沉,眼神可怖,“魏姎姎,你对阮妃做了什么?” 魏姎姎漫不经心地瞥了他一眼,“战王同志,我好好的在院里禁足,我能对你那心肝肺做什么?” 战无征危险地眯起眸子,拳头捏得咯吱响,“那她为什么从你这里出去就肚子痛,难道不是你耍了什么花招?” 魏姎姎简直要被气笑了,这狗男人莫不是被那阮姎姎下了降头吧?这么是非不分,黑白不辩。 “呵…她肚子痛就是我干的,那我有个头疼脑热的是不是也是她干的啊?” 战无征一把掐住魏姎姎的脖子,眼中有抹嗜血的光一闪而过,“魏姎姎,我警告你,阮妃和她肚子里的孩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就是死一万次都不够!” 这老天爷倒是公平,给了你一个富足的生世,就会给你一个傻逼一样的男人。 “咳…咳咳…”魏姎姎只觉得自己进气多出气少,她费力地抠着战无征的手指,旁边的青荇急得直掉眼泪,“王爷,求求您,放了我们家小姐吧!王爷,我们家小姐真的没有对阮妃做什么……” “青荇,别…别求他…”不知道为什么,有热泪从魏姎姎的眼角滑落,平时即便再委屈她也从不是个轻易掉眼泪的人,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眼泪就像失控了一般,难道是原身的感触? “嘭~”魏姎姎被甩了出去,后背撞在红杏树树干上,喉头一阵腥甜,一口血喷了出来,吓得青荇连忙跪爬到魏姎姎身边,“小姐,你没事吧?” 魏姎姎用衣袖擦了把嘴,冷眼瞪向战无征,“战王果然不愧为战王,对待自己的妻子也是毫不心软,既然这样不如和离吧!” 战无征怎么可能同意和离,他戍边三年好不容易皇帝封他为异姓王爷,回禹州后需要打点的地方那么多,他可不能这么轻易就放掉这颗摇钱树的。 “魏姎姎,只要你诚心悔过,你就还是我战王府最尊贵的正妃。” 诚心悔过?最尊贵的正妃?这狗男人是裹小脑了吧,这种话是怎么好意思说出口的。 “战无征,既然你跟阮妃这么恩爱,想必你也是不愿多看我一眼的,而且……我这个人从来都不安分的,只要我在这里一天就极有可能会对阮妃不利,和离对你对我,对大家都好。” 战无征冷着脸看着魏姎姎,“魏姎姎,给你个台阶就下了,别太得寸进尺!” 魏姎姎倚着青荇的手从地上爬起来,“战无征,我不想跟你废话,我那108抬嫁妆,清点好了赶紧给我送回来,少一样都不行!”说完便不再多看战无征一眼,由青荇搀扶着慢吞吞地回了房间。 刚坐下,一口鲜血喷在了金丝楠木床沿上,青荇吓得整个人都慌了,“小姐,战王他怎么可以为了阮妃动手打你呢,我一定要告诉老爷和夫人,让他们为你主持公道。” 魏姎姎拍了拍青荇的手,语重心长地道:“青荇啊,咱们已经是成熟的大人了,不能什么事都找父母告状,咱们得自己解决,知道吗?” 自己解决?自己怎么解决?打也打不过,吵也吵不赢。 第006章 魏夫人来了 “小姐,你先休息一会儿,我去给你抓点药去。” “嗯,去吧!” 青荇一边往后院的小门走,一边恨恨地磨着牙,这个状她必须要告,她不能让小姐白白吃了这个哑巴亏。 此事后一连几日朗月轩都很安静,早上的时候魏姎姎就拉着青荇练瑜伽,午饭后就睡睡觉,傍晚的时候就在红杏树下乘凉,日子过得也算惬意。 只是这王府里的人一向拜高踩低,该送来的冰雕却送去了阮妃的院子,魏姎姎原本就怕热,加上身上肥膘忒多,许多地方都长出痱子。 这天魏姎姎正热得狂躁,青荇冒冒失失地跑了进来,人还没到声音已经先到了,“小 姐,不好了,大蓝和小蓝打起来了。” 两个监控器打架了?这热闹得瞧瞧去。 这大禹国民风开放,刚到初夏丫鬟们都换上了轻纱衣裙,那身姿本就若隐若现,加上两丫鬟间的撕扯,身上的衣衫已经所剩无几了。 “你们这是在练习摔跤吗?我跟你说,你得用上勾拳……还有你啊,你看她可比你长得好看,得挠脸……” 听到魏姎姎的声音两丫鬟双双住手,她们倒是不反驳,只是用白眼可劲儿的刮她。 青荇双手叉腰,气鼓鼓地将魏姎姎护在身后,“你们居然敢瞪主子,是嫌活得太命长了是吧?信不信我们王妃将你们发卖出去?落 人牙子手里可没你们好果子吃!” 这青荇丫头不是挺有魄力的吗?她怎么就那么怕那阮妃呢? “魏妃娘娘,之前大蓝就说这倒夜香的活一人一天的换着来,可我这都连续倒五天了,这不是不公平吗?”小蓝一边抱怨一边用眼刀凌迟大蓝,大蓝倒是无所谓,她低垂着眼帘,慵懒地掸着衣衫上的灰尘。 人性本就贪婪自私,在金钱和利益上没有一个人能逃得掉。 “这样吧,日后倒夜香的那个人,月钱在原来的基础上再加二两银子……” 魏姎姎话还没说完俩丫头又争执了起来,面红耳赤的,最后还动上了手,是劝也劝不住……劝也劝不 住啊…… 晚饭的时候青荇丫头黑着脸重重将食盒砸在桌面上,脾气燥得跟吃了火药似得,“小姐,您平时可是最爱吃猪蹄的,还有桃花酿,喝完您才好入眠,那阮妃分明就是故意的,这几天全是青菜萝卜豆腐的,还不如下等丫头的饭食……” 魏姎姎掂了掂肚子上的游泳圈,一想到这身肥膘,她就满心的惆怅,“没事,全当减肥了!” 青荇突然像被人踩了尾巴似的,一下惊叫起来,“不行,夫人要是知道你瘦了不把我皮剥了才怪!” 啊这…… 看来她这身肥膘跟原身她老娘是脱不了干系的。 魏姎姎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原身的亲 娘会把自己的亲闺女养成个废物,直到她见到了青荇嘴里的夫人那刻终于明白了。 这天,朗月轩的院门被打开了,进来的是战王的贴身侍卫王织,他垮着张B脸站在院子中央,像别人借了他的米还了他的糠似得。 “魏妃,战王有请。” 魏姎姎捋了捋胸前的衣襟,懒懒地抬了抬眼皮儿,道:“他请我我就得去啊?” 王织一愣,又道:“是魏夫人来了,王妃见还是不见?” 魏姎姎撇撇嘴,白了他一眼,“早说不就完了,你先去,我要梳洗打扮一番。” 看着王织出了院门魏姎姎才拉着青荇进屋,顺带将门栓插上,以防那俩监控器走漏风声。 第007章 告状 “小姐,你这神神秘秘的要干嘛?” “青荇,快给我找找我屋里最破烂的衣衫。” 青荇一脸的懵逼,“小姐,这夫人来了你不好好打扮打扮,怎么还要找最破烂的衣衫啊?” 魏姎姎挑起青荇的下巴,狡黠一笑,“这你就不懂了吧,你尽管去找。” 趁着青荇去找衣服的空挡,魏姎姎给自己画了一个蜡黄的妆面,结果倒是把青荇给吓了一跳,“小…小姐,你这是…?” 魏姎姎接过青荇手里的旧衣服瞧了瞧,还是不够破,干脆手撕了几个窟窿,然后又吩咐青荇也去换一身旧衣服,主仆二人就这样像乞丐似得出了房门。 出了朗月轩,魏姎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青荇啊,我们被关了多少天了?” 青荇扒拉了一下手指,回道:“一共…七天了。” 七天?那头的她也该头七了吧?只是这丫头七天居然也要扒拉手指,这智商有点堪忧啊! “度日如年啊——”魏姎姎对着苍天呐喊,希望一道天雷能把她劈回现代去,可惜,烈日炎炎,半点发雷的迹象都没有,倒是汗水顺着胸口一直往下流,两团肉球下全是痱子,一出汗就扎得她生疼,忙快步奔往前厅。 前厅主位上坐着一位体态雍容的妇人,她衣着华丽考究,头上珠翠环绕,眉目间与原身有七八分像,就那体态可以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那妇人见了魏姎姎脸上神色变了又变,慌忙从主位上扑向魏姎姎,那肉爪子重重地抠住魏姎姎的肩膀,瞠大的眸子从上到下地将她打量了一遍,然后就是一顿嚎。 “我的儿啊,你怎么弄成这副模样了?你这穿的是啥呀?儿呀,我可怜的儿啊,你看看这都瘦脱相了……” 妇人嚎完凌厉的眼神扫向一侧,“战王就是这么虐待我儿的?” 魏姎姎这才注意到旁边还有个人,战王垮着张B脸瞪她,果然是有其奴才就有其主子,也不能让他白瞪了去,魏姎姎抱着便宜母亲的手臂就开嚎。 “娘啊,我的母亲啊,您不知道啊,世上只有新人笑,有谁听到旧人哭啊,这王爷娶了新妇便将女儿关了起来,不见天日啊,吃的是残羹冷炙,穿的是破衣烂衫,娘啊…呜呜呜……” 青荇瞠目结舌,小姐不是说不告状的吗?这是…… 魏姎姎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往魏夫人身上蹭,那魏夫人虽然不大乐意,但好歹也是这具身体的亲娘,她赶紧拿了手绢塞魏姎姎手里,魏姎姎顺势擤了一泡鼻涕,然后又将手绢塞魏夫人衣袖里。 魏夫人嘴角抽了抽,遂将怒火撒向了一旁的战王,“战无征,你这狼心狗肺的玩意儿,当初你战家落魄我魏家是又出钱又出力的帮扶你,如今你得了势,知道要娶平妻了?你就是这么回报我们的?在家我们姎姎也是捧手心里长大的,怎么到你战王府就成臭狗屎了?“ 臭狗屎?啊这…… “娘…娘,您消消气,别气坏了身子,如今是阮妃在管理中馈,战王想必也不知道我的处境,他要是知道,定不会这样对我的,对吧,无征?” 魏姎姎挑衅地瞅了战无征一眼,战无征强扯出一抹笑,手上朝魏夫人作了一揖,道:“岳母大人,是无征疏忽了,以后不会再让这种事情发生了。” 这货倒是会顺着杆子往上爬,多少有点不要脸。 第008章 好一朵美丽的白莲花 魏姎姎不屑地翻了个白眼,余光却瞥到门外一抹淡绿色的裙角。 想不到这偷听墙角的事不止她一个爱干,不过来得正好。 “外面是谁啊?想听不如正大光明的进来听,在门外偷偷摸摸的算怎么回事啊?” 门外的人正是阮姎姎,她由丫鬟搀扶着跨过门槛,那小碎步迈得那叫一个风情万种,加上她天生的媚态,腰肢柔若无骨,更是看得人心痒痒。 魏姎姎的目光不自觉地在战无征和阮姎姎身上来回,果不其然,那对狗男女的目光痴缠在一起难解难分。 阮姎姎盈盈一拜,“魏夫人安好,姐姐安好,王爷安好。”魏姎姎没有搭话,她那名义上的娘也没有动,大抵是战无征心疼了,他连忙跨上前将阮姎姎扶起,“姎姎,你身子骨弱,这么热的天不在屋子里歇着,怎么出来了?” 阮姎姎顺势趴在战无征怀里,看上去虚弱得像吊着最后一口气似得,“征哥哥,姎姎听说魏夫人来了,特意过来请安的。”说完还不忘挑衅地冲魏姎姎勾了勾嘴角。 好一朵美丽的白莲花…… 魏夫人挂在脸上的笑一点一点的消失,果然这阮侧妃不是个省油的灯,要不是青荇丫头传了书信,她还不知道战无征会为了这个女人跟自己的女儿动手。 “战王说得对,既然侧夫人身子不大好就别出来了,要是出了什么事儿,我们可担待不起。” 阮姎姎的脸瞬间由红变白,又由白转黑,她明明是平妻,什么时候就变成侧夫人了? “王爷……”阮姎姎的眼泪就像不要钱似得哗啦啦的往下流,最后抽泣到哽噎住,像一不小心就会断气似得。 “姎姎,姎姎,你没事吧?叫太医,快叫太医…… 魏姎姎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这战无征居然喜欢的是这种款式的。 战无征在那头为了阮姎姎呼天抢地,魏姎姎却在这头赖在魏夫人肩上撒娇卖萌,“娘,我想换个名字,这姎姎本是个好名字,但现在府里多了个姎姎,王爷在这里呼天抢地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快死了呢!” 屋子里瞬间安静得掉根针都能听见,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魏姎姎身上,特别是战无征,额头上青筋暴起,搂阮姎姎的手臂不自觉地收紧。 原本阮姎姎是装的,这厢被战无征这么一勒,真觉得有点喘不过气,“王爷…咳咳…” 战无征这才回神松了手,“你没事吧?” 阮姎姎温柔地笑着摇了摇头。 看着那两人友爱互动,魏夫人垂眸轻叹,一想到当初战无征娶魏姎姎的原因,心里难受得就像堵了一块大石头,她抚摸着魏姎姎的头发,温柔地道:“那姎姎喜欢叫什么名字啊?” 魏姎姎心里一喜,连忙直起身子,“不如…叫雨缪好不好?” 雨缪,魏雨缪,未雨绸缪。 魏夫人蹙眉深思,这么有深度的名字是她的傻女儿能想到的吗? 不过,魏夫人很快就展露出了笑脸,她握着魏姎姎的手轻轻地拍了拍,道:“很好啊,回头我就让你爹爹在族谱上替你改了名,再去官府修改文牒,雨缪,好啊…” “娘,既然我已改名,那就是要与过去作个了断,我要休夫。” 魏姎姎是语不惊人死不休,魏夫人瞠目结舌,当初这门亲事她原是不答应的,要不是她这傻女儿喜欢,恐怕早与清河苏家结亲,又怎会闹出休夫这等笑话。 第009章 帐不对 阮姎姎突然像诈尸一样弹了起来,“征哥哥,姐姐怎么能说这么大逆不道的话呢,这旁人若是知晓了,岂不是会笑掉大牙。” 阮姎姎这个傻逼玩意儿,她休夫,她不是最应该喜闻乐见的吗? 是了,是了,她这招叫挑拨离间…… “他要是怕人笑话就不会娶你了,倒是妹妹你这反应似乎有点过激了,莫非你是在怕……” “我怕什么?我只是担心王爷名声受损而已!”阮姎姎立马又倒回战无征的怀里无病呻吟,“征哥哥,姎姎还是觉得胸口好闷啊~” “征哥哥,姎姎累了,咱们回去吧!” 战无征点头,冲魏夫人作了一揖,准备离开。 “等等!”魏姎姎从衣袖里掏出一叠厚厚的账本来,“别走啊,正好今日我母亲也在,咱们把账好好算算吧。” 战无征危险地眯了眯眼,但很快又敛起情绪,面色平静,“姎姎,账是应该理一理的,只是今日姎……阮妃的身子不适,咱们还是改日再理吧!” 魏姎姎挑眉,“姎姎?哪个姎姎?我现在叫雨缪,择日不如撞日,更何况现在是阮妃在管理中馈,把账平了,咱们也好好聚好散。” 阮姎姎心里一喜,看来姓魏的是真的要走了。 “征哥哥,姎姎没事,要不咱们就把账……” 阮姎姎话还没说完,冷不丁的撞上战无征的冷眼,立马改口,“姎姎确实身体有些不适……” 战无征脸色刚缓转,魏夫人突然出手抓住阮姎姎的手腕,阮姎姎想抽出手,魏夫人莞尔一笑,“阮侧妃可别乱动,待会儿伤了你可就不好了。” 阮妃还想挣扎,却不知魏夫人从小跟着老太爷走南闯北习了一身好功夫,只能被她硬拽着手腕把了脉。 “阮侧妃身子骨将养的不错,没少用阿胶,燕窝,灵芝,虫草之类的吧?不过有些东西是过犹不及,相生相克,侧妃如今怀了身子,可千万别乱吃东西呀,这要是把孩子吃坏了可就不得了了!” 阮姎姎吓得一激灵,抽回手畏畏缩缩靠在战无征怀里。 战无征脸色微冷,“岳母大人,姎姎胆子小,您可别吓她……” 魏夫人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王爷可仔细着一些,这阮侧妃的肚子……”说到这里魏夫人突然瞧了阮妃一眼,那阮妃吓得躲在战无征怀里眼都不敢抬。 魏姎姎适时补充了一句,“别不拿补品当药啊!” “王爷,咱们回去吧!”阮姎姎央求着,手紧紧攥住战无征的衣襟,身体有些轻微的颤栗,战无征瞟了魏姎姎一眼,见她似笑非笑的翻着账本,心里窝火却又不能发作。 魏姎姎突然掀起眼皮儿看他,两人视线撞在了一起,战无征心里一慌,竟不知该看哪里。 魏姎姎勾唇一笑,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既然阮妃今日不适,账改日再算也行,不过我那108抬嫁妆今日之内我必须见到,如果见不到……王爷应该知道我会做什么的,对吧?”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 战王朝魏夫人作了一揖,冲魏姎姎冷哼一声后拉着阮姎姎就出了正厅。 魏夫人看着那两人的背影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儿啊,当初我就不该让你嫁给他的,你看看,这叫什么事儿啊……”魏夫人眼眶微红,又怕自己失态,忙说家里还有事儿要处理便匆匆离开了,但没过多久青荇的娘亲徐嬷嬷就过来了。 第010章 徐嬷嬷来了 徐嬷嬷来的时候非常高调,装着金银细软的箱笼从正大门抬入,穿堂过巷愣是绕了好几圈才抬入朗月轩,几个侧室嫉妒得眼都红了,听说阮姎姎气得连砸了好几个琉璃盏,战无征知道后往她院子里搬了数十株香雪兰才算平息。 因着徐嬷嬷的到来魏姎姎的禁足也算是解了,该送来的冰雕也送来了,屋子里总算凉快了下来。 魏姎姎撑着下巴看着窗外,烈日当空,徐嬷嬷站在檐下训话,语调严厉,丫鬟奴仆站在院子里低头看脚,无不绷紧了身子,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青荇,你娘不错啊,办事挺有魄力的,你看那俩监控器屁都不敢放一个。” 青荇总觉得她家小姐有点不一样了,仔细想想,好像是变聪明了。 “小姐说得是,我娘从小跟着夫人一起长大,自然也能在夫人身上学到个模子。” 魏姎姎掉头望向青荇,意思这丫头蠢笨也是因为她这个当小姐的? “青荇啊,话也不能这么说,智商这玩意儿要么随爹要么随娘……” “小姐,我爹是账房先生。”青荇有些得意,魏姎姎瘪了瘪嘴,“得,当我什么都没说过。”“你去请战王过来用晚膳吧!” 青荇走后徐嬷嬷满头大汗地从门外进来,神情格外严肃,却又有点欲言又止,魏姎姎抬头望去,“嬷嬷,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小姐,你还记得出嫁时老爷夫人给你的嫁妆是多少吗?” 魏姎姎摇头,别说她不是原身本人了,就是原身自己怕都是要拿着账本核对三天三夜才能知道,如果说阮姎姎出嫁是红妆十里,那魏姎姎出嫁必定是百里红妆。 徐嬷嬷的手紧紧拽着库房钥匙,嘴里一顿输出,“青荇那死丫头,一点用处都没有,明明知道小姐脑子……她却任由别人欺负到小姐头上,看我不打死她……” 魏姎姎扶额,好吧,原身确实是个傻逼。 “好了,嬷嬷,你大老远的过来,还是先休息一下,喝口茶吧!” 徐嬷嬷有些无奈,“小姐,这次老爷和夫人准备在禹州城定居了,老爷路上有点事耽搁了,夫人先回来准备准备,等安顿好了会让人捎信过来过府一叙,以后有老爷和夫人撑腰,看谁还敢欺负你。” 魏姎姎心想,她现在可不是原来的魏姎姎了,谁要是敢欺负到她头上,她可是会举一反三的。 “嬷嬷,嫁妆的事还要多麻烦你,缺了什么你理个账,我嫁到战王府浑浑噩噩三年,是时候该把属于我的东西拿回来了。” 徐嬷嬷早先已经翻了一遍账本,除了那108抬金银细软,还有一些珍品字画被战老夫人拿去打点了,如今剩下的也不过一些房屋地契和商铺,只是收益还全在老夫人名下,战王的俸禄哪里够府里开销,这一档子人大手大脚惯了,花的还不全都是小姐带来的嫁妆。 “小姐,你手头上的已经不多了,你要不要去库房看看?” 魏姎姎摆手,“罢了,何必徒增烦恼呢,所差数目晚间我会同战王一一核对的。” 他同意返还便罢了,他要是不同意,那就别怪她发挥原身的特性,闹得他家宅不宁了。 第011章 毒不死你拉死你 战王来的时候魏姎姎正坐在红杏树下吃葡萄,双脚就搭在小案上,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样。 “听说徐嬷嬷来了,还带了十几台箱笼,魏姎姎,你想要和离是假,欲擒故纵是真吧?” 听到战无征的话魏姎姎差点没把隔夜饭给吐出来,就他那糟粕,她还不稀得为他用手段,“好好一个人,可惜长了张嘴!” “你……”战无征气得火冒三丈,但一想到那些箱笼生生压下了火气,他甩甩衣袖坐在魏姎姎对面,“你特意叫我过来不是单纯为了吃饭吧?正好三日后清河君办了赏荷宴,你将手上许老先生的孤本送去,想必清河君会喜欢,那我也就原谅你之前的所作所为了。” 真是不要脸的最高境界了! “东西我可以送去!”……但可不是以战王府的名义,这清河君虽然是当今圣上最小的儿子,却是皇后嫡出,虽封了清河君,却并未去封地,如果能与清河君结交,想必对弟弟科考大有益处。 战无征从上到下将魏姎姎扫视一遍,还是胖得无法入眼,但看在她还算听话的份儿上,今晚就留下来过夜好了,反正蜡烛一吹都是一样的。 “看你还算识大体,今夜我就宿在朗月轩了。” 魏姎姎瞠目结舌,咻~的一下弹了起来,由于动作太大,将小案上的葡萄都打翻了,“你…你说什么?” “知道你高兴坏了,但还是要注意仪态,进去用饭吧!” 看着战无征的背影,魏姎姎愤恨地竖了个中指,嘴里憋出两个字:“我r!” 青荇从小厨房里端了鱼汤过来,见魏姎姎浑身散发着一股慑人的气息,她试探性地唤了一声“小姐?” 魏姎姎这才缓了缓神色,应道:“嗯,上次我便秘的泻药可还有?” 青荇点头,“有的,小姐最近又便秘了吗?” 魏姎姎接过她手里的托盘,道:“别问了,你去给我找来。” 青荇心里虽然疑惑,但也没有多想,小跑着回房间找来了泻药,魏姎姎二话不说一股脑将整包药都倒进了鱼汤里。 魏姎姎一边搅拌一边自言自语,“我毒不死你也拉死你!” 青荇惊得下巴都差点砸在了地上,“小姐,你这是要干嘛?王爷好不容易来一次,这汤喝下去,这辈子都别想王爷再踏足朗月轩了。” “不来更好,见他一次我得短命十年。” 魏姎姎将托盘递给青荇,青荇却不敢接,连连摇头,魏姎姎无奈,只得自己亲自送进去。 许是等得有些不耐烦了,战无征起身准备找她,魏姎姎正好端了鱼汤进门,“王爷,鱼汤来了,得趁热喝,冷了就不好喝了。” 战无征瞥了她一眼,又瞥了鱼汤一眼,直接夹了一块蛙肉放嘴里,慢慢咀嚼。 “王爷,鱼汤凉了就不好喝了。” 战无征狐疑地盯着鱼汤,他总觉得魏姎姎有些反常,魏姎姎生怕他不肯喝,连忙用勺子吹凉了递到战无征嘴边。 魏姎姎越是殷勤,战无征越觉得不对劲,他推开魏姎姎的手,沉声道:“我鱼汤过敏,你自己吃吧!” 魏姎姎呵呵干笑,“鱼汤过敏啊?我也鱼汤过敏!” 第012章 打板子 “你也鱼汤过敏?”战无征反问。 “是过敏来的。”魏姎姎不敢去看战无征,忙将手里的汤碗放下。 “看来你这丫头照顾得并不尽心啊,连自家小姐鱼汤过敏都不知道,杖毙算了!”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青荇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身体抖得跟筛子似得。 “王爷吓她作甚,这鱼汤原本就是为王爷熬的。” 战无征挑眉,“哦~原来为我熬的?”这时大蓝突然闯入跪在青荇身侧,“王爷,奴婢有事要禀。” 魏姎姎太阳穴突突地跳,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她放泻药的时候不会被大蓝瞧见了吧? 战无征瞥了魏姎姎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又将视线落在大蓝身上,“说!” “启禀王爷,魏妃娘娘在汤里下了毒!”大蓝说完五体投地匍匐在地上,态度诚恳得丝毫不带作假。 魏姎姎眼皮子跳了跳,“大蓝,你休要胡说!” 战无征喉咙里发出一声冷嗤,“既然她是在胡说,那不如姎姎你把汤喝了?” 魏姎姎嘴角抽了抽,“王爷忘了吗,我鱼汤过敏!” “那青荇来喝吧!”战无征端起汤递到青荇面前,青荇看着汤碗,吓得额角大汗直冒。 魏姎姎一把夺过汤碗,心一横,咬咬牙,一口气就把汤喝完了。 在场的人都齐刷刷地看着她。 魏姎姎抹了把嘴,呵呵干笑两声,“突然就口渴了。” 三秒,五秒,十秒…… 战无征的目光从魏姎姎脸上落在大蓝身上,“你一个低贱丫头竟然也敢随意攀咬主母,拉下去,杖责二十!” 大蓝顿时慌了,脑袋一下又一下地往地板上磕,“王爷饶命,魏王妃饶命……” 青荇显得异常兴奋,“王爷,小姐,打板子这种粗活我比较在行,让我来吧!”她撸起袖子,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大蓝头也不磕了,瞪着眼狠狠刮她,青荇满无谓的咧嘴笑,只等一声令下,她就可以拖着大蓝出去行刑了,原来当刽子手的感觉这么爽,她早就看不惯阮妃送来的俩丫头了,逮到机会她可不得好好伺候一番。 “青荇,我这里还需要你伺候,打板子的事让小蓝去吧,徐嬷嬷,把大蓝领出去吧!” 得罪人的活计可不能自己的人干,这大蓝平时仗着年纪大可没少欺负小蓝,这件事交给小蓝,想必她定会尽职尽责的。 站在门外的徐嬷嬷很快进来,大蓝吓得花容失色,这二十板子下去,她的屁股可不是要开花?“王妃,都是我的错,我再也不敢了,求求你,饶了我吧!”大蓝伸手去抓魏姎姎的裙摆,魏姎姎往后退了两步,大蓝扑了个空。 “大蓝,你已经是个成年人了,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承担责任了。” 别说魏姎姎不替她求情,一个吃里扒外的家伙而已,不顺道踩一脚就已经是厚道了。 不过魏姎姎可不是善类,对待异己,她喜欢伤口上撒盐,火上添油,煽风点火,推波助澜…… 战无征歪着嘴角冷笑,没想到他的一句话就掀起了轩然大波,如今连回旋的余地都没有,“好了,吃饭吧!” 大蓝是拒绝挨板子的,被拖到门口依然抠着门框不肯撒手,但挨板子这种事儿怎么由得了她,院子里很快传来鬼哭狼嚎的声音。 第013章 狗窝 “王爷,我那108抬嫁妆你还没清点好吗?需不需要我让徐嬷嬷过去帮忙?” 战无征瞬间黑了脸,“魏姎姎,别以为我说今晚留宿朗月轩,你就可以得寸进尺。” 这狗男人难道不懂她是在先礼后兵,有些话反反复复的说就没意思了。 “你睡狗窝也与我无关,我只是想拿回属于我自己的东西而已。” “那我今晚就睡狗窝了!”战无征说完饭也不吃了,直接和衣就躺在了魏姎姎的狗窝里,连鞋都没有脱。 魏姎姎不想同他废话,直接吩咐青荇把饭菜都撤了,这时小蓝慌慌张张的冲进屋,“王爷,魏王妃,阮妃差了翠柳姐姐过来,说是阮妃肚子疼,这会儿正哭闹着要见王爷呢。” 战无征一听他那心肝肺肚子疼,连滚带爬的从魏姎姎的狗窝里爬出来,头也不回的冲出了朗月轩。 魏姎姎长舒一口气,走了也好,她可不想跟陌生男人同床共枕,更何况他要是知道那碗鱼汤有问题不掐死她才怪,只是想对的账又没对上,只能再往后推一推了。 “小姐,那狐狸精又把王爷勾走了!”青荇气得想砸锅碗瓢盆,反倒是魏姎姎自己云淡风轻,她拍了拍青荇的肩膀,安慰道:“走就走呗,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满大街都是!” 她倒是希望战无征在阮姎姎的温柔乡里沉沦,最好是能一辈子锁死在一起,省得他们再去祸害别人。 “可是小姐,三年了,王爷还是第一次要在朗月轩留宿,那小贱人……” 魏姎姎看小蓝还在原地,忙制止了青荇,“等等…青荇,我肚子痛,要出恭!” 小蓝连忙道:“我这就去拿恭桶!” 小蓝刚跨出门,青荇就鼓着腮帮子叉着腰对着门口大骂,“看谁敢出去胡说八道,我撕烂她的嘴!” 魏姎姎:…… 三日后便是清河君的赏荷宴,第一次走出战王府,魏姎姎兴奋得睡不着,干脆起了个大早。 她看着铜镜中的自己不免有些伤怀,穿越前她可是瓜子脸大眼睛,一头干净利落的短发,要多利索有多利索。 再看看镜子里的女人,胖得五官都挤在了一起,头发又多又长,衣服像抹布似得拖在地上,用三个字形容就是矮丑壮。 世人皆以貌取人,今日她决定要打个漂亮的翻身仗,仿着现代妆,娥眉轻扫,脸上略施粉黛,头发用丝带束了个高马尾,一身浅绿色的纱裙,整个人显得精神抖擞。 青荇端着洗脸水进内室时眼底满是惊艳,眼前的人还是她认识的小姐吗? “小姐,这也太美了吧?” 魏姎姎捋了捋头发,傲娇地抬着她的双下巴,“那是!” 大门口,马车已经等在了那里,马车前还站着一大波人,魏姎姎以为就她自己去,没想到除了那对狗男女,还有战无双和一个陌生女子。 “魏姎姎,这么大的太阳,让我们这么多人等你,你好意思吗?”战无双见面就横眉冷对让魏姎姎觉得很不舒服,她立马就怼了回去,“我让你等我了吗?” “你……”战无双撇撇嘴,压下心里的火气,要不是许老先生的孤本在她手里,她可不稀得等她。 第014章 取向有问题 战无征冷峻的眉眼直勾勾地盯着魏姎姎,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魏姎姎!!” 魏姎姎脆生生地回应:“嗯,我在!” “上车!” “是!”魏姎姎作势就要爬上战无征那辆马车。 战无征嘴角抽了抽,一把抓住她的衣领将她扯了下来,魏姎姎脚下不稳,差点摔个狗啃屎,幸好青荇及时扶住了她。 战无征刮了魏姎姎一眼,亲自扶着阮姎姎上了马车,一副夫唱妇随的场景格外的扎眼睛。 眼不见为净! 魏姎姎撇开脸望向旁边的陌生女子,那女子生得温婉,眸底秋波潋滟,一身淡粉色的衣裙,长发飘飘,倒是颇有几分姿色。 “看什么看,仔细挖了你的狗眼!”战无双将那女子护在身后,又催促她赶紧上车,生怕魏姎姎觊觎似得。 魏姎姎心想,果然是一个妈生的,不会有二样货色。 “郡主这么愤怒做什么?莫非你取向有问题,对人家姑娘有什么非分之想?”魏姎姎一向说话喜欢四两拨千斤,别人气得半死,她自己反而云淡风轻。 “你个疯妇,真不知道我哥为什么要带上你!” “不带我难道带旁的陌生女子吗?还是说你有意要将那姑娘送到你哥面前?别忘了,他可是才办完喜事儿,你这么做可不是在给阮妃上眼药吗?” 战无双冷哼一声便不再理她,转身爬上了马车。 “小姐,你这样说不怕得罪郡主吗?都说家和万事兴,老夫人一定不想看到你们姑嫂不睦的。”青荇扶魏姎姎上车,眼底是不属于她那个年龄的成熟。 魏姎姎不禁感慨,真是个早熟的孩子,“我母亲定不希望自己女儿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懦夫。” 青荇叹气。 马车缓慢而匀速向前,魏姎姎掀开帘子观望,青石板的长街,古色古香的建筑物,街道上有摆摊吆喝的,也有行色匆匆的路人,倒是跟电视剧里演的差不多。 大约两刻钟的样子,马车停在了清河君的府邸前,车马很多,场面很壮观,用魏姎姎的话说就是:马粪都能装好几筐的那种。 苏衍直接越过战无征和战无双的马车,来到魏姎姎的车马前,他手里摇着百折扇,一袭月白色暗纹锦袍,看上去就是个放荡不羁的公子哥。 “姎姎,好久不见!” 魏姎姎一脸的懵逼,她认识他吗?“呵呵…您哪位?” 战无征恨得想掐断魏姎姎的脖子,那双眼睛实在没用不如挖了给别人。“清河君,贱内有眼不识泰山,请海涵。” “贱内?战无征,你自己贱就行了,何必拉上旁人?” 魏姎姎此话一出,苏衍实在没忍住扑哧一下笑出声来,忙又以扇掩鼻,道:“姎姎还是同以前一样不拘小节,幽默风趣。” 战无征纳闷,这魏姎姎是什么时候攀附上清河君的? 这时战无双挽着张染薇的手朝这边走来,脸上挂着得体又从容的微笑,“清河君果然与旁的皇子不同,难怪圣上和娘娘都这么宠爱您。” 苏衍睨了战无双一眼,语气冷淡了许多,“这谁家小姐啊,说话这么没有分寸,这话要是传到我皇兄皇姐耳朵里,少不得又要闹得不愉快了。” 第015章 苏衍 战无双当即红了脸,忙解释,“衍哥哥,我不是那个意思……” “停!咱们很熟吗?我都不认识你,你还是叫我清河君吧!”苏衍有些不耐烦,干脆转过身背对着她。 战无双委屈得红了眼眶,她低下头狠狠地掐着手帕,张染薇见状忙岔开话题,“清河君安好,小女张染薇,听家父说清河君通音律,善长笛,这只玉笛是小女特意为您挑选的,还望喜欢。” “家父是?” 张染薇浅笑,嘴角的梨涡微微荡开,“家父张澜山,官拜从五品。” “张大人的女儿,果然气质出众,清丽出尘,不像有些人,打扮得花枝招展,俗不可耐!”苏衍说这话的时候轻蔑地瞥了战无双一眼,再看向张染薇时又满脸的笑意。 张染薇心里一惊,她似乎弄巧成拙了! 苏衍接过玉笛盒子递给身旁的小厮,回头又冲张染薇笑了一下,倒是惹得战无双瞪出了大眼白。 魏姎姎好笑,也不知这清河君是故意的还是故意的…… 魏姎姎正弯腰下车,苏衍竟伸手扶她,魏姎姎有点懵逼,前一秒他还跟张染薇眉来眼去,这一秒又……果然看戏的人是不嫌事儿大的! 魏姎姎的目光不自觉地扫向众人,在收到战家兄妹那吃人的眼神时,她浅浅地勾了勾嘴角,顺势将手递给了苏衍。 “清河君,知晓您钟爱许老的作品,但他去世多年很多东西都随了葬,这幅字画我代表魏家献给您!” 魏家?所有人都惊呆了。 “魏姎姎,你是不是记错什么了?”战无征威胁的眼神紧紧地盯着魏姎姎,魏姎姎莞尔一笑,“不曾记错!” “清河君,姎姎深知商户低贱,所以一直鼓励弟弟勤学,寒窗苦读十年,不日便会参加科考,若是有幸为皇家效力,也是我魏家的荣幸。” 阮姎姎惯会添油加醋,她扯着战无征的衣袖小声嘟囔,“征哥哥,这魏妃怎么拿着婆家的东西替娘家人办事啊?” 战无征又尴尬又狂躁,脸色也愈发阴沉,“闭嘴!” 阮姎姎吓得愣住,眼中噙着泪水,征哥哥从来都没有大声过她,今日是怎么了? 两人声音不大,却一字不漏地落入了苏衍的耳朵里,练功的人耳力都不会差,所有人都知道。 “外面日头大,大家还是先进去吧!”苏衍接过魏姎姎手里的盒子,做了个请的手势。 魏姎姎由苏衍府上的丫鬟领着率先进了门,战王一家什么都没有带,也厚着脸皮跟了进去,苏衍嗤笑一声,转身又去迎接别的客人了。 院子内庭宏伟壮观,雕梁画栋,回廊蜿蜒曲折,赏荷轩位于后庭,一片上百亩的池子,池中荷叶一片碧色,粉色的荷花竞相开放,池子回廊间有一个戏庭,此刻那头正唱着大戏。魏姎姎一行人被安排在了正对戏庭的第四排位置上,没有熟识的人,魏姎姎就抓了把瓜子听大戏。 倒是战无双挺自来熟的,一来就跟别家的夫人小姐套近乎,放在现代,做销售搞直播一定是把好手。 第016章 见到个男人就往上扑 魏姎姎瞥了一眼战无征那头,他右边是阮姎姎,左边是张染薇,看上去颇有点左拥右抱的错觉,张染薇看上去小脸红扑扑的,那双杏眼时不时的往战无征身上瞄。 魏姎姎颇感无奈地摇头,要看就正大光明的看好了,这样偷瞄时间长了,万一成瞟子可就得不偿失了。 “张家妹妹,你喜欢什么样的男子啊?” 听到魏姎姎的声音,张染薇吓得一哆嗦,但很快又镇定下来,“魏妃姐姐,这种事怎么好在大庭广众之下议论呢?” 魏姎姎只当张染薇是在害羞,干脆绕过桌子坐在原本战无双的位置上,开始循循善诱,“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妹妹真就没有合意的男子?你说出来,说不定我还能帮到你呢!” 青荇在一旁听得心惊,她家小姐什么时候学上人家做媒了,看她朝那张家姑娘探出大半个身子,脸上挂着谄媚的笑,这哪里像媒婆,分明像勾栏院里的老鸨。 青荇扯了扯魏姎姎的衣角,魏姎姎这才又端坐在位置上。 “魏姎姎,别以为谁都跟你似得,见到个男人就往上扑!”战无征狠狠地刮了魏姎姎一眼,魏姎姎也不恼,歪着脑袋看向战无征,“王爷,我什么时候看到男人就往上扑了?” 阮姎姎在那头补了一句,“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魏姎姎冷嗤一声,“我什么样我自己清楚,阮妃什么样自己可有点数?” “够了!”战无征突然厉声,吓了魏姎姎一跳。 魏姎姎扔掉手里的瓜子,慢悠悠地起身,“张家妹妹,你是个可人儿,可千万别爱上不该爱的人,有的人啊,他真不配!” 魏姎姎说完准备去找个地方清净一下,却被战无双挡住了去路,“去哪里?” “我去哪里还需要向你报备吗?”魏姎姎绕过战无双,战无双又挡了过来,“魏姎姎,你个粗鄙不堪的疯妇,还想去勾引我的衍哥哥是吗?” 魏姎姎都要被气笑了,这人真是胸大无脑,外加记性不好,“战无双,进门的时候人家清河君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说了不认识你,还衍哥哥,真是没脸没皮!” 战无双扬起手就要扇向魏姎姎,青荇见状连忙挡了过去,“啪!”一记响亮的耳光落在了青荇脸上,青荇年纪小,皮肤嫩,很快就冒出来五个血红色的手指印。 魏姎姎气得火冒三丈,此刻她手里要是有把AK,直接就把那战无双给突突了。 “战无双,道歉!” “你让我跟一个丫头道歉?魏姎姎,你脑子有病吧?”战无双狠戾地地勾着唇角,一副你奈我何的表情。 魏姎姎撸起袖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给了战无双一耳光,“长嫂如母,今日我就替你老母亲教教你该怎么尊重别人。” “够了!”战无征突然出声,冷冽的嗓音带着强烈的压迫感,“你们在家还没闹够,还要出来闹,是不嫌丢人吗?” 其实战无双还挺怕她哥哥的,此刻跟怂包没区别,她也就只敢在魏姎姎面前张牙舞爪了。 魏姎姎不屑地翻了个白眼,拉着青荇大步离开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她才能跟这群傻逼划清界限。 第017章 报仇 “脸还疼吗?”那战无双下手太狠了,青荇的半边脸都肿了,魏姎姎内疚得不行。 青荇摇头,“小姐,您别为了我跟郡主闹不和,不值当!” 魏姎姎有点怒其不争,脸都被人打肿了,她还要劝和,“青荇,对待恶人咱们就要以恶制恶,总有天我会找到机会替你报仇的。” 其实机会来得很快。 魏姎姎领着青荇往回廊深处走时,战无双就已经偷偷摸摸的跟了上去,怕被发现一直隔着一段距离。 回廊尽头停着两条小船,魏姎姎看了青荇一眼,青荇依然低着头跟鹌鹑似得。 “青荇,据说荷叶清热解毒,我带你划船采摘一点荷叶,顺便散散心吧!” “小姐,你对我真好!”青荇感动得热泪盈眶。 魏姎姎心想,难道这一巴掌不是她造成的吗?看来以后不能跟战无双硬杠了,得玩儿点阴的,毕竟阳间的东西她不配! 主仆两人上船后一人一桨划了起来,船慢悠悠地穿插在荷叶之间,许是忘却了烦恼,青荇细细地唱起了歌谣,她的嗓音很轻很美,魏姎姎都有些沉醉了。 “魏姎姎,你这个疯妇,赶紧给我停下来!”一道突兀的咒骂声打破了原本的美好,魏姎姎冷着脸回头,战无双居然单枪匹马的划着船追了过来。 魏姎姎冷笑,还真是瞌睡来了就遇到枕头! “郡主,你哥哥不是警告过你不准再闹事了吗?你又想做什么?” “魏姎姎,你是不是又偷偷来私会清河君?” 战无双倚着船桨跳上了魏姎姎这条小船,在重力不均的作用下船身晃得厉害,魏姎姎跟青荇对视了一眼,两人心有灵犀一般,擒着战无双就往水里按。 以恶制恶嘛,青荇按得可欢喜了。 战无双扑腾得厉害,魏姎姎就圈着她的手,青荇扯着她的头发,一下又一下地将她往水里按,觉得差不多了两人才停手。 战无双像块破抹布一样瘫软在船板上,呛水得厉害,咳个不停。 “魏姎姎…你…咳咳…你不得好死!” 魏姎姎心道:原身那16次花式自杀不就是她出的主意吗,哪一次她想让原身好死过了? “战无双,你不过是粘了你哥哥的光封了个郡主,就以为谁都会惯着你,这次只是给你一个小小的教训,再敢来惹我朗月轩的人,仔细我剥了你的皮!” 战无征有气无力地瞪着魏姎姎,“苏衍是我的,谁也别想染指!” 魏姎姎好笑,一个男人而已,值得她疯狂成这样? “我对苏衍没兴趣,不过郡主,你要是把我的东西还我,或许我可以帮你得到苏衍也未可知呢!” “什么东西,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战无双撇开脸不去看她,魏姎姎蹲下,看了战无双好一阵儿,“我看清河君好像对张家妹妹不错,早间还对她笑了好几次呢,这会儿他们应该不会……” 战无双回魂般弹坐而起,她想要回到自己的船上,魏姎姎却给青荇递了个眼色,青荇丫头立马心领神会,用将船划出去老远。 “魏姎姎,你到底想怎样?” “不想怎样,你把我的东西还我,我送你回去,而且你衣服头发都湿了,总得拾捣一下吧,你这样般狼狈的冲到清河君面前,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好印象吧?” 第018章 听话丸 战无双从魏姎姎那里顺走的东西可就多了,吃进去的东西怎么可能吐出来,但也不妨碍她利用一下这主仆二人。 “好,我答应你!” 战无双刚说完,魏姎姎突然往她嘴里塞了一个东西,她想吐出来,魏姎姎却一把抬起她的下颚,又在她胸口上捶了一下,嘴里的东西哧溜一下滑了进去。 “魏姎姎,你给我吃了什么?” 魏姎姎拍了拍手上的虚灰,漫不经心地道:“听话丸!” 听话丸,顾名思义,就是要让她听话,战无双气得浑身发抖,“魏姎姎,你可真卑鄙!” “彼此彼此啊!” 上岸后随便找了个丫头领着她们去了偏殿,府里没有公主王妃,所以能换的只有丫鬟的衣服,虽然有点心不甘情不愿,但总好过浑身湿漉漉的出现在众人眼里吧。 战无双进偏殿换衣服去了,魏姎姎和青荇就等在殿外,青荇往魏姎姎身上瞟了好几眼,“小姐,你给郡主吃的是什么啊?” 魏姎姎朝屋子大门瞟了一眼,见战无双没出来,她凑近青荇耳朵悄声道:“荷叶丸子,本来是给你用的,便宜她了。” 青荇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听话丸,看来郡主以后都要夜不安枕,提心吊胆过日子了。” 战无双换好衣服出门就看到主仆二人笑作一团,她攥紧了拳头,眼睛死死盯着她们,那小眼神,都能嗖嗖的往外射冰刀子了。 “哟~这身儿衣服挺合身的嘛,青荇,你说是不是?”魏姎姎捅了捅青荇的胳膊,青荇连忙附和,“是蛮合身的!” 战无双冷哼一声,转身朝赏荷轩而去。 她走得很愤怒,步伐很快,魏姎姎主仆二人是追也追不上,追也追不上啊…… 等魏姎姎回到赏荷轩却不见战无双的身影,就连战无征和阮姎姎都不见了,只有那温温柔柔的张染薇还在,无人聒噪魏姎姎觉得神清气爽。 等午宴开场,战无征才领着阮姎姎回到席上,这俩鸳鸯不会是找了个小树林打野去了吧?身上味道这么重,魏姎姎忍不住扇了扇鼻子。 “王爷真是好闲情逸致,在清河君府上还是收敛些比较好。” 战无征斜睨了她一眼,这女人脑子莫不是装的全是黄色废料? “魏妃之前去了哪里?不会是去见外男了吧?”阮姎姎一屁股坐在魏姎姎旁边,将她和战无征隔开。 骚气十足! 魏姎姎一脸嫌弃地起身,她端起碗走到张染薇旁边,含笑道:“张家妹妹,咱俩换个位置成吗?” 张染薇是个乖巧的,当然也不排除她想离战无征更近一些,虽然中间隔了个阮姎姎。 菜上到一半,一抹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视线里。 战无双被迫端着上菜的托盘,全程黑着脸。 魏姎姎差点没笑喷饭,原来高高在上的郡主大人被硬拉着去当了丫鬟,哎!谁叫她自己一个人跑了呢,连个证人都没有。 “战王同志,这都开席了,怎么还不见令妹上桌呢?你不差人去找找吗?这要是遇到拐卖人口的被拖去嘎了腰子可如何是好?” 魏姎姎这么一说,战无征才发觉战无双不见了,他忙吹了个口哨,王织一身黑衣闪现在席前,“王爷!” “郡主不见了,你去找找!” “是!”呲溜声,一道黑影闪过,王织又不见了。 第019章 非苏衍不嫁 魏姎姎目瞪口呆,这是什么功夫?乾坤大挪移吗?改天她一定要拜王织为师,这招她必须学会。 没想到几个眨眼王织又回来了,“王爷,郡主在那里!” 顺着王织手指的方向望去,战无双正将一盘辣子鸡丁放在苏衍的面前。 “成何体统!” “将她给我带过来!” 很快王织又回来了,“启禀王爷,郡主说…她不过来,而且……” “而且什么?”战无征一记眼刀过去,王织的头垂得更低了,“而且郡主还说她以后都要留在清河君府上照顾他。” 战无征闭眼深呼吸了一口气,这苏衍给她下了什么迷魂药,放着好好的郡主不当,非要去热脸贴他的冷屁股。 “你让她自己过来跟我说,她要是不过来你就把她绑回去交给老夫人!” 其实战无双要留在清河君府上的原因有两点,一是她真的心悦于苏衍,二是怕魏姎姎以毒药威胁她交出手里的东西,所以她是万不能回去的。 战无双不情不愿的来到战无征面前,“哥,我要留下来,你回去让母亲差人过来提亲吧,如果苏衍不同意,你就去皇上那里替我请旨赐婚,这辈子我非苏衍不嫁!” 战无征看自家妹子换了衣衫,又见她态度坚定决绝,心里慌成一团乱麻,“无双,是不是苏衍欺负你了?” 战无双一看就知道自己哥哥误会了,于是她打算将错就错,“哥,你别问那么多了,总之我非苏衍不嫁。” 战无征沮丧地垮着肩膀,今日之事要是换作旁人,他必定没收了对方的作案工具,可偏偏那个人是皇帝的小儿子,真的是半点办法都没有。 “无双,苏衍他不爱你!” 战无双将视线落在魏姎姎身上,“可哥哥不是也不爱魏姎姎吗?不也还是娶了她!” 魏姎姎正嚼着辣子鸡丁,没成想战无双突然提到她,魏姎姎翻了个白眼,“真是躺着也中枪!” 青荇小声在一旁嘟囔了一句:“枪可不就是专门打那种躺着不动的吗?” 魏姎姎扭头看了青荇一眼,这丫头行啊,跟着她时间长了也成段子手了,孺子可教也!“无双,我那是不得已而为之,如今咱们家条件好了,为什么不找一个你喜欢的也喜欢你的人呢?哥哥只是希望你余生能幸福快乐,你懂吗?” 不得已?利用别人还能说得这么冠冕堂皇,那脸皮剥下来能做一百个人皮灯笼了吧?魏姎姎连眼都不想抬一下,那狗男人看多了得洗眼睛。 战无双挺直了腰板,有种义无反顾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决绝,“反正我就是要嫁给清河君,你要是不帮我,我就去死好了!” “无双,你怎么就不懂哥哥的心呢?那苏衍不是你的良人,他配不上你!” 魏姎姎冷笑,一个异姓王也敢说皇帝的亲儿子配不是自己的妹妹,真的是好笑得要死,也不怕这话传到苏衍耳朵里砍了他的脑袋。 此刻满桌子的山珍海味在魏姎姎面前都形同嚼蜡,再没有胃口了,“青荇,走吧,咱们回府!” 第020章 拖祠堂里反省 魏姎姎前脚刚离开,战无征等人后脚便跟了出来,一行人兴冲冲的来,灰溜溜的走,连主人家都没有惊动。 刚回到朗月轩,屁股还没坐热,老夫人身边的心腹万嬷嬷就过来传话了。 “魏妃,老夫人请你过去一下!” “嗯,知道了,我换身衣服就去。”魏姎姎面上很淡定,内心却很狂躁,那老虔婆不会又要找她的麻烦了吧? 真是好事一件没有,倒霉的事一串一串的来。 换了身常服领着青荇去了老夫人的院子,却被万嬷嬷拦在了门外,“魏王妃,老夫人问你,今日可是做错了!” 魏姎姎滞了一下,很快想起自己干的那些破烂事儿,可不就是她错了吗! “老夫人,姎姎确实是错了,姎姎不该把娘家陪嫁的东西送给清河君,姎姎应该请示老夫人,从老夫人库房里挑选上等好物送去。” 老夫人一听,差点没气得背过气去,连砸了好几个杯子才算泄了火气,“让她给我在院子里跪着!” 啊这…… 魏姎姎眯着眼瞅瞅天,又低头瞅瞅地,这要是放在以前,跪上个半小时她都得当叛徒,当汉奸。 “老夫人没什么大病吧?这么热的天让我跪大太阳底下,这是想要我的命呢还是想要我的命呢?” 万嬷嬷冷哼一声,“就算老夫人要你的命你也得给,谁让她是你婆母呢,跪下吧!” “万嬷嬷,我可是带着丰厚的嫁妆八抬大轿抬进你们战王府的王妃,又不是随意发卖给你们的低贱奴仆,想要我的命我就给啊?转告你们老夫人,我魏姎姎不奉陪了!” 魏姎姎热得很狂躁,转身欲走。 门突然从里面打开了,一个穿金戴银,绫罗绸缎的妇人走了出来,咋一看就知道是个暴发富。 “魏姎姎,在家你的母亲就是这样教你伺候婆母的?” 魏姎姎用手帕扇了扇风,颇有些不耐烦,“是您先为老不尊的,我只不过是有样学样而已,难不成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 “还敢顶嘴!” “万嬷嬷,把她给我拖到祠堂里反省,什么时候反省好什么时候放出来!” 得!刚出去溜达一圈,又要被关起来,她这是跟战王府八字犯冲吧? 魏姎姎一把抓住青荇的手,小声道:“青荇,你偷偷溜回去,她们要关的是我,你别跟着受累。” “小姐,我怎么能丢下你不管呢,咱们得有难同当啊!” 青荇这丫头是个好员工,得加薪。 “青荇,我被关起来什么都做不了,还不知道她们会怎么虐待我呢,你在外面也好帮衬我一些,懂吗?” 青荇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两句话的时间万嬷嬷已经到了眼前,“嘀咕什么呢?请吧!魏王妃。” “哎!真是官大一级压死人,媳妇什么时候才能熬成婆啊?等我老了,我也学那些老妇人,想关谁就关谁!” 万嬷嬷一听,嘴角勾了一下,但很快又板起脸来。 祠堂在整个战王府的最里面,穿堂过巷,东南西北的绕了好几圈,青荇也就神不知鬼不觉的走“迷路”了,等到祠堂里的时候就只有魏姎姎一个人了。 第021章 春宫 魏姎姎一进祠堂的门就感觉阴风惨惨,一阵冷风袭来她不自觉地一哆嗦,刚想返回,万嬷嬷已经将门锁上了。 屋子里瞬间黑了下来,闭上眼等了一会儿才逐渐习惯黑暗。 这间祠堂很宽,得有一两百个平方吧,正中央挂着一张金丝楠木牌匾,上面赫然醒目五个大字,“书香传万代”。 魏姎姎突然觉得有些讽刺,这战家的老祖宗们都希望子孙后代是读书人,却没想到都是舞刀弄枪的料,实在跟读书人没有半点关系。 老祖宗的排位很多,多到分不清谁是谁,魏姎姎不禁感慨,这战家的繁殖能力确实很强。 魏姎姎找了个蒲团盘腿而坐,来都来了,既来之则安之吧,反正这里面还挺凉快的。 这人吧,一旦闲下来就会胡思乱想,从高中时暗恋的对象,到大学里对自己穷追猛打的胖师哥,再到她毕业工作认识的男朋友,最后被男朋友背叛割腕自杀…… 想着想着眼泪就流了下来,果然还是割腕最痛…… 魏姎姎对着战家的老祖宗发誓,这辈子她都不会再相信任何男人了! “砰砰砰!砰砰砰!”有节奏的敲门声响起,“小姐!小姐!”青荇压低的嗓音从门缝里飘进来。 魏姎姎忙从蒲团上爬起来,三步并作两步扑到门缝边,“青荇,你来啦?万嬷嬷走了吗?” “走了,走了,小姐,我给你带了冰镇葡萄,你平时最爱吃的。”青荇找了半天,愣是没找到可以投食的的位置。 都说上帝关了你的门就一定会给你留扇窗,魏姎姎感慨,别说留窗了,连个狗洞都没有,只能透过门缝看着那盘葡萄干瞪眼了。 “青荇,别找了,门窗都被封死了,你回去给我找本书来打发时间。” “是!”青荇得令后跑得飞快,连魏姎姎想看哪本都没有听清楚。 魏姎姎一拍脑门儿,完蛋了,昨晚她睡前偷偷看了一本叫《春宫图》的画册,还压在枕头底下呢,那丫头不会…… 果然不出所料,青荇很快就折返回来了,左右观望了一眼,悄悄从怀里掏出画册从门缝里塞了进去,“小姐,我看你枕头底下藏着一本,一猜便知道小姐有多喜欢,所以我就悄悄带来了。” 魏姎姎汗颜。 “那…你打开看过了吗?” 青荇抹了把额头上的汗,“跑得太快了,还没来得及打开呢!” 魏姎姎的心瞬间放回了肚子里,还好还好,差点她就晚节不保了。 “那小姐还有别的吩咐吗?” 魏姎姎一想,还真有。“你去竹苑盯着,有什么异常立刻来告知我。” “是!”青荇又一溜烟跑了,火急火燎的,魏姎姎哑然失笑,果然是个勤奋上进的好员工。 魏姎姎拿着画册跪在蒲团上,看着高高在上的祖宗排位,双手合十,喃喃低语,“老祖宗,老天排,我不是有意要在这里看着这种画册亵渎神灵,情非得已,真的是情非得已,老祖宗们原谅,原谅……” “咻~”一阵冷风不知道从哪里吹来,魏姎姎吓得一哆嗦,这不会是大白天的见鬼了吧? 从小她就怕鬼,都活了两世了她还是怕,现在白天还好,要是到晚上……魏姎姎想都不敢想。 第022章 又犯疯病了 “咻~”一阵冷风从背后袭来,魏姎姎猛的一转身,却什么都没看到,她颤抖着声线,惊呼,“谁?谁在那里?” 回应她的只有她自己的回音。 “我不管你是人是鬼,我告诉你,我不怕你!” 门外突然传来万嬷嬷的声音,“魏王妃,一惊一乍的可别吵到老祖宗!” 魏姎姎长长地舒出一口气,忙跑到门口卖力的拍着门板,“万嬷嬷,你告诉老夫人,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快放我出去吧!” “嗯,你且等着吧!” 万嬷嬷说完就走了,一走就是一个下午,连水都没有送一口,更别提晚饭什么的了。 “哎!又渴又饿,日子难过!”魏姎姎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这一躺不打紧,差点没把她给吓死。 房梁上居然有个人,一身白衣倒挂在那里,脸上还带着个鸡脚神的面具,魏姎姎吓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好半天没找到自己的声音。 那人突然拉着吊绳落下来,正好落在魏姎姎面前,那长长的头发丝触到魏姎姎的脸时,她惊叫出声,“啊——救命啊!有鬼啊——” 魏姎姎惊惧而绵长的嗓音在祠堂里不断回荡。 走廊上经过的丫鬟纷纷议论,这魏王妃又犯疯病了吧。 苏衍摘下面具,从腰上抽出折扇,啪的一声展开,“魏…王妃,你居然怕鬼?” 魏姎姎惊魂未定地翻了个白眼,“人吓人,吓死人,清河君没事爬人家祠堂横梁上做什么?偷死人啊?” 苏衍嘴角勾了一下,“有活的我干嘛要偷死的呢?” 百折扇轻轻挑起魏姎姎的双下巴,画风多少有点尴尬。“清河君这是在挑逗我吗?” “当着战家老祖宗的面。” 苏衍收回扇子,长身玉立,“实话告诉你,宫里丢了一样东西,我怀疑就在这战王府的祠堂里,所以……” 魏姎姎立马双手捂耳,出声打断了他,“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她这不是怂,她是从心。 苏衍是什么人,她要是知道了他的秘密,她有几条命可以活? 苏衍挑了挑眉,“姎姎,你好像变聪明了!” 魏姎姎心道:我一直都很聪明的好不好! “咚咚咚!咚咚咚!”有节奏的敲门声再一次响起,一听就知道是青荇来了,魏姎姎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急忙奔过去,“青荇,万嬷嬷呢?她怎么还没有来?” “小姐,万嬷嬷被绊住了,竹苑那边果然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 “是郡主回来了,她搬了常用的物件要去清河君府上,说是要长住,老夫人不同意,这会子正闹别扭呢!” “哦,这样啊?”魏姎姎回头去看苏衍,却发现他正慵懒地靠坐在地上,手里翻着她的那本春宫图画册。 这人真是要死了,要死了! “青荇,你回咱们院里,记得把门锁上,不管发生什么,全当听不见,知道吗?” 魏姎姎吩咐完直接冲到苏衍面前,一把夺过他手里的画册,“清河君,随意翻看不该看的东西,小心长针眼哦。” 第023章 被挑刺 “长针眼?既然姎姎看得,我为什么看不得?既然我们都看了,不然我们交流学习一下?”苏衍一脸戏谑地盯着魏姎姎,魏姎姎气得眼皮子直跳,这人是长了一副好皮囊,可惜里面装的是臭狗屎! 对了,那句话应该是叫,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真没见过像你这么脸皮厚的人!”魏姎姎小声逼逼,奈何苏衍耳力特别好,他挑眉,道:“那是因为你没见识。” “清河君再不走的话家里怕是要多一位夫人了。”魏姎姎拿了火折子开始点蜡烛,火光亮起时,苏衍站到了她的对面,认真且专注地看着魏姎姎的眼睛,“姎姎,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 “嗯~有些眼熟,可是清河君?”魏姎姎调侃道。 苏衍脸上的欣喜很快变成了失落,“你果然不记得我了!” “我应该记得你吗?”不对,她确实是应该记得他,为了魏子轩她都应该紧紧抱住苏衍的大腿才是。 她刚扬起笑,苏衍一个闪身居然不见了! 魏姎姎瞠目结舌,原来这清河君也会乾坤大挪移啊,早知道就说点好听的哄哄他了。 “清河君,你还在吗?我想拜你为师,你教我功夫好不好?” 魏姎姎压低了嗓音,怕旁人听见,又怕苏衍听不见。 已经爬上屋顶的苏衍听到魏姎姎的话嘴角勾了勾,几个闪身后消失在黑暗里。 这一夜魏姎姎睡得很不好,也许是做贼心虚,梦里老祖宗们挨个儿的找她聊天,醒来已是满身臭汗,再不出去她会死的! “有人吗?来人啊,放我出…”去,门突然被打开,一道强烈的光线照得魏姎姎闭紧了双眼,万嬷嬷冷言冷语地开口,“走吧,老夫人正等着你呢!” 魏姎姎心里一喜,忙不迭地跟了出去。 魏姎姎到的时候,战无征的妻妾们正伺候老夫人用饭,见到魏姎姎她们起身向她做了个虚礼。 “听万嬷嬷说你知道错了?”老夫人眼皮儿都没有抬一下。 魏姎姎朝老夫人行了礼,手上又端了丫鬟递来的热茶,“是,姎姎知道错了,老夫人喝了这杯茶就请原谅我吧!” 大丈夫能屈能伸,这个时候犯不着跟那老虔婆对着干。 老夫人接过魏姎姎手里的茶杯,却反手将茶泼在了魏姎姎脸上,“这么烫,你是想烫死我吗?” 丫鬟是老夫人的人,茶也是她的人沏的,这不是故意刁难是什么。 魏姎姎忍了又忍,脸上挂着浅浅的笑,“老夫人息怒,姎姎这就重新去沏一杯!” 转身魏姎姎就垮了脸,从昨天下午到今儿早上,她饭没吃上,水也没喝一口,反而先伺候这老太婆喝茶,真的是郁闷至极。 沏好茶,试了一下温度,转身之后脸上又是浅浅的笑,“老夫人喝茶!” 老夫人这才看了她一眼,而且是白眼。 “这么凉的茶也是给人喝的?重沏!” “是!”魏姎姎转身,一口将茶喝了个精光,不是给人喝的给谁喝的,她不喝,我喝! 第024章 老虔婆 战无征的姬妾们都掩嘴偷笑,老夫人气得直哆嗦,大吼了一声,“魏姎姎!!” 魏姎姎挖了挖耳朵,“嗯,我在!” “作孽啊!作孽啊!我战家怎么会娶了个这种玩意儿!”老太太呼天抢地,魏姎姎却回头笑看了她一眼,“老夫人,气大伤身,还是喝口茶消消气吧!” 魏姎姎递过去的茶却被老夫人扫在了地上,阮姎姎连忙替老夫人顺气,生怕她双脚一蹬,两眼一翻就归了西。 “姐姐,要不你还是先走吧,听说魏夫人请你过府一聚,别把时间给耽搁了。” 魏姎姎拍了拍手上的虚灰,笑道:“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一家人其乐融融了!” 魏姎姎刚转身,突然又想起什么来,“对了,老夫人,这已经是月底了,下个月商铺和庄子上的事儿就不麻烦您了!” 魏姎姎说完转身跨出了门框,身后却乱作了一团,“来人啊…老夫人晕倒了…快,请大夫!” 魏姎姎勾唇一笑,脆弱的人类啊! 魏姎姎刚出二门,苏挽便追了上来,“魏王妃,等等我!” 听到脚步声魏姎姎停了下来,“苏侧妃,有事吗?” “魏王妃,下月你要收回商铺和庄子,一定需要人手帮忙吧?我小时候上过几年私塾,不如让我来帮你吧!” 这个苏侧妃脑子就是比别人转得快,别人还在想着怎么打压她,苏侧妃就已经倒戈相向了,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不管她是真心投靠,还是别有所图,就先且看着吧! “应该是会缺人手,等下月你到朗月轩来找我吧,做得好了我自然不会亏待你,但你若是有他想……” 苏挽立马抓住魏姎姎的手,笑逐颜开,“魏王妃多虑了,我不过是想求一个安稳而已,毕竟我不像虞书欣那么得宠,我唯一能靠得住的就是手里的银子了。” 这一点倒是与魏姎姎不谋而合了,这个世界上唯一能靠得住的就是手里的钱袋子。 “好,你回去吧,老夫人那里还需要人打理。” 苏挽微微福身,“那以后就全靠魏王妃了。” 魏姎姎点头,抬脚往外走去。 战无征本来是到仁寿堂跟老夫人商量战无双的婚事的,半路上却听到下人说老夫人晕倒了,正急着找大夫,这才加快步伐往这头赶来。 远远的战无征就瞧见魏姎姎提着裙摆从二门出来,他疾步过去,正要喊她,魏姎姎却直接无视他,与他擦肩而过。 “魏姎姎!!”战无征觉得自己每次面对魏姎姎都很狂躁,她很轻易的就能挑起他心中的怒火。 魏姎姎垮着肩停了下来,“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粗俗!俗不可耐! 战无征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是你把老夫人气倒的对吗?” 魏姎姎翻了个白眼,“是她自己太脆弱了!” 魏姎姎也搞不明白,这古代宅斗得那么厉害,那老虔婆是怎么一路披荆斩棘活到现在的。 “意思就是老夫人晕倒确实是与你有关了?”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魏姎姎侧身一脸挑衅地看向战无征。 第025章 分析得很到位 空气在这一刻凝固,两人对峙的目光太久,谁都不肯先低头。 魏姎姎心里暗暗叫苦,她脸都要笑僵了那货还在盯她,眼珠子都不带转一下的,但她不行啊,她的脖子僵在那里在不动一动,怕是要成偏颈子鹅了。 “战王同志,你这样目不转睛的看着我,不会是被我的绝世容颜迷住了吧?” 战无征审视的目光从上到下地将魏姎姎打量了一遍,“油腻,自恋,粗俗,俗不可耐!” 嗯…分析得挺到位的! “你高大威猛,玉树临风,清风霁月,朗朗君子…跟我不是一路人,再见!”魏姎姎马屁拍完撒腿就跑。 看着魏姎姎的背影,战无征无奈地摇了摇头,其实她除了胖点,其他的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 如今的战无征居然还觉得魏姎姎疯疯癫癫的有些特别了。 魏姎姎刚冲回朗月轩就迎来了青荇的一个熊抱,“小姐,我终于见到你了,要不是知会了夫人,还不知道你会被关多久呢!” “意思你又去我娘那里告状了?” 青荇点头,用眼角余光偷瞄魏姎姎。 魏姎姎一把拍在青荇肩膀上,“幸好你告状及时,不然你家小姐我就要饿死了。” “成年人不用自己解决问题了吗?”青荇一脸疑惑,小姐今天怎么就不教育她了呢? “咱们要懂得变通,自己解决不了当然可以请外援啦!” 青荇似懂非懂地哦了一声,“小姐,饭菜都准备好了,我去给你打洗澡水,吃完饭正好泡一泡。” 魏姎姎捏了捏青荇的小脸,“小妞心细如发呢,安排得这么周到,赏你……一支玉簪如何?” 青荇乐得咧嘴笑,“小姐给的我都喜欢。” “咳咳!”徐嬷嬷站在檐下一脸严肃地看着嘻嘻哈哈的两人,“青荇,可还记得自己的本分?” 青荇立马就焉了,“娘,以后我会注意分寸的。” “嗯,把手拿出来!” 青荇委屈巴巴地伸出手,徐嬷嬷从身后掏出一根棍子,着实把魏姎姎吓了一跳,“徐嬷嬷这是做什么?” “小姐,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丫鬟就是丫鬟,越矩了就该受到惩罚!” 魏姎姎似乎看到门后有人偷听,她垮上台阶小声问道:“嬷嬷这是在杀鸡儆猴吗?” 徐嬷嬷眼珠子转了一圈,余光正好落在大蓝和小蓝所在的方位,“青荇,你要清楚明白的记得自己的位置,做好自己份内的事,知道吗?” “知道了!”青荇被劈头盖脸的训一顿,差点哭出声来。 魏姎姎一把夺过徐嬷嬷手里的棍子,啪的一声给掰断了,“徐嬷嬷说得没错,以后谁敢做背主弃义之事,犹如此棍!” 大蓝小蓝吓得腿都软了,平时她们也就往紫藤院递了点不痛不痒的消息而已,还不至于要腰斩她们吧? 俩人思索间魏姎姎已经进门,徐嬷嬷跟在后面瞪了她们一眼,“看什么看,还不干活?” 俩丫头吓得一哆嗦,连滚带爬的出了屋。 第026章 起飞的翔 收拾妥当魏姎姎便领着青荇出了门,她今日穿的是一身鹅黄色的衣裙,头发依然是用丝带绑的高马尾,脸上不施粉黛,身上没有任何配饰,看上去清爽干练。 刚到魏府门口就看到苏衍从街对面走过来,“清河君,好巧啊!” “不巧,我就是来找你的!” “你怎么知道我今天会回娘家?” “你猜!” “你猜我猜不猜?”这种事情还需要猜吗?明摆着是他留了人监视她,不过有些事情自己心里清楚就行了,没必要捅破。 “昨天你不是说要拜我为师吗?” 魏姎姎瞬间来了精神,一双眼睛亮晶晶的,“所以你同意了?” “暂时还没有,只不过我还有一个要求,不知道你能否接受。” 魏姎姎抓紧领口一脸警惕地看着苏衍,这人不会是觊觎她的美色吧?“除了卖身,都行!” 苏衍好笑地打量她,“姿色一般,允了!” 魏姎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那你的要求是什么?” 苏衍俯身凑近魏姎姎的耳朵,用仅他们俩能听见的声音,道:“去战王府祠堂里帮我找东西!” 魏姎姎心里一惊,连忙拒绝,“不行,不行,那地方我绝对不能再去第二次。” “那看来我们是无缘做师徒咯!”苏衍转身欲走,魏姎姎想挽救,伸手就要去抓他,哪知道苏衍突然转身,猝不及防,一下子扑倒在苏衍怀里。 顿时在场的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暗道:这魏家姑娘又犯疯病了吧?居然在自家门口朝别的男人投怀送抱,于是这股风很快就吹了出去,吹得东南西北,乱七八糟。 魏姎姎的心扑通扑通的乱跳,两连拍,三连拍…… 苏衍见魏姎姎发呆,搂着她的腰几个闪身消失在魏府门口,仿佛刚刚发生的一幕只是他人的一种错觉。 魏姎姎还是第一次原地起飞,吓得死死箍住苏衍的脖子,这要是摔下去岂不是会变成一坨起飞的翔? “苏衍,快,我恐高……” 一大坨挂在脖子上苏衍早已大汗淋漓,此刻这一大坨居然还晕了…… 魏姎姎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时辰后,看着头顶的蟒纹蚊帐脑子嗡的一声,这是哪里?难道她二穿了? “醒了?醒了咱们聊聊!” 听到苏衍的声音,魏姎姎翻身坐起,“清河君,偷东西是种不好的行为……” “那你就正大光明的去取!” “你真当那是我家啊?”魏姎姎瞥了瞥嘴。 “好,我也不强人所难,你不是要拜师吗,拜吧!”苏衍掀起袍脚正襟危坐。 “在这里拜?怎么个拜法?” “跪下磕三个响头就行!” “不响行不行?” 苏衍哭笑不得,“随你!” 魏姎姎乐得嘴都合不拢,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然后磕了三个头。 她终于可以学乾坤大挪移了,真好! “既然你已经拜我为师,那以后我们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所以我的事你帮也得帮,不帮也得帮,明白了吗?” 明白了,她这是被套路了!! “苏衍,你阴我!” “可我会教你乾坤大挪移!” 第027章 减肥球 魏姎姎颓坐在地上,她原本只想做个局外人,过有钱又有闲的躺平人生,却没想到还是被拽进了权利斗争的漩涡。 首先,这队要是没站好可是要丢老命的。其次,就算他有朝一日成功上位,要么鸡犬升天,要么被杀人灭口。再其次,他要是落败,那她得跟着倒霉,祸及家人。 “你只会乾坤大挪移吗?”魏姎姎突然抬头。 “我还会锁魂鞭,无影剑,隔空取物,无中生有……”说到无中生有时,苏衍掌心里突然多了一个拳头大小黑乎乎的球形物体,“既然你拜我为师,那为师就送你一个拜师礼。” “这是什么?粪球吗?臭烘烘的,我不要!” 苏衍有些尴尬,他咳嗽一声道:“减肥丸!” 魏姎姎一脸的嫌弃,“减肥球吧?这么大一坨是内服还是外敷啊?” “自然是内服!” 魏姎姎突然想起她在鱼汤里下泻药的事,这药估计也跟那玩意儿是一样的原理,上次她就拉得腿都软了,这次……想想还是算了。 “那个…师父哈,减肥球我就心领了,我觉得自己不胖,这珠圆玉润的多好看。” 苏衍瞬间黑了脸,这辈子他还是第一次遇到礼物送不出去的,他扯过魏姎姎的手一把将减肥球拍她手里,“本王送的拜师礼你也敢拒绝?” 魏姎姎汗颜,他这是强买强卖啊! “那我就多谢师父……”魏姎姎话还没说完,苏衍又夺过话去,“我跟你说怎么用。”“你用这个勺子从上面挖一勺化在水里,一天三次,一次一杯,懂了吗?” 魏姎姎点头,“有副作用吗?” 这个女人竟然敢质疑他,她知道这颗减肥丸花费了多少银子吗? “有,会让你越变越好看,甚至连皮肤都会变得更好。” 魏姎姎将信将疑,这世界上有这么好的东西吗? “时间也不早了,我送你去魏府吧!”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魏姎姎怕在苏衍这里遇到战无双,抱着减肥球跑得比马还快。 远远的魏姎姎就看到青荇急得在府门口直打转,“青荇,我回来了!” 青荇这才松了一口气,忙迎上去,“小姐,你可算回来了,夫人都派人出去寻你了,我怕跟你错过就一直等在府门口。” “嗯,让他们不用找了,我母亲在哪里?” “条丝堂,新进了一批绣娘,夫人正训话呢。” 主仆二人说着话就已经到了条丝堂门口,一个雍容华贵的妇人站在一群绣娘对面,温言软语地讲着条丝堂的规矩和月钱,魏姎姎怕打扰到她们,干脆拉着青荇坐在檐下的台阶上。 没一会儿绣娘们就出来了,魏姎姎立马站起来,透过人群她看到了原身的母亲,那个雍容华贵的妇人。 “母亲,我回来了!” 魏夫人突然眼前一亮,忙迎了上来,她抓住魏姎姎的肩膀将人转了好几圈,最后没绷住又嚎了起来,“我的儿啊,你在那战府过的是什么日子啊,这才几天怎么又瘦了一圈了?战无征那个杀千刀的,他怎么可以这样对你呢!我的儿啊,你这脸上的肉呢?” 魏姎姎吓,这魏夫人要是知道苏衍给她吃减肥球,那岂不是要提着刀去砍他? 第028章 世上只有妈妈好 “娘,战无征那杀千刀的最近没时间管我,我这瘦是我减肥来着。” 魏夫人表情瞬间严肃起来,“我可是听说了,他们把你关祠堂了,还不给你饭吃,不给你水喝。” “我也是仔细想过了,战家是官家,我们是商户,即便有再多的钱财,他们打骨子里就是瞧不起咱们的,休夫他们自然是不会同意,和离我跟你爹爹都没有意见,你想改的名字也上了官碟,和离后你就叫魏雨缪吧!” 果然世上还是只有妈妈好,魏姎姎差点就感动得哭了。 “母亲,和离的事大概还会往后推一推,我要先拿回属于我的东西。”而且该报的仇她还没有报呢,既然她占了原身的身体,那原身的死不能就这么算了。 “儿啊,钱财乃身外之物,母亲不希望你继续留在战家受折磨。” 呵呵!以后谁折磨谁还不一定呢! 魏姎姎挽着魏夫人的胳膊往屋子里走,“好了母亲,我们不谈这些了,哥哥和弟弟呢?” “你哥哥去铺子里了,弟弟还没下学呢!” 一说到魏子轩,魏夫人的话就有点滔滔不绝,脸上洋溢着骄傲的笑。 没错,魏家三个孩子都是她的骄傲,大儿子学他爹爹做生意是一把好手,这几年魏家铺子已经遍布东南西北了。 再说魏姎姎,她虽然小时候生病把脑子烧得有些糊涂了,但却是魏家唯一的女儿,这些年简直是捧手心里长大的。 魏子轩就更了不得,才十四岁的年纪就已经文采过人,出口成章了,特别是那手字写得哟,连夫子见了人都会夸上一夸,这次科考要是能及第,也算是为所有的商户都争了光了。 母女话语了一阵儿便有嬷嬷上前问是否开饭,魏夫人点头,问:“可有我儿喜欢的猪蹄和桃花酿?” 嬷嬷应了声:“日日都备着呢!” 魏姎姎的眼圈瞬间就红了,原来原身出嫁后魏夫人怕哪天魏姎姎就回来了,担心没有她爱吃的酒肉,所以吩咐厨房日日都备着,这大概就是老母亲的爱子之心吧! 最近这段日子天干物燥的,心火也旺,所以魏姎姎吃得比较清淡,但这一餐她足足吃了三根猪蹄子,半斤酒,还没下桌她就已经趴下了,最后她是怎么回的自己的院子,又说了多少醉话她都不知道,最后晚饭都没吃,直接睡到了第二天上午。 “小姐,该起床了,今日魏府新居请客,来了不少客人,王爷也来了呢!” 听到战无征来了,魏姎姎的瞌睡瞬间就醒了,“战无征来干嘛?” 青荇直接来了个答非所问,“不止战王来了,清河君也来了呢,还有那张家小姐……” “停停停……让我缓缓。”魏姎姎坐在床上发呆的功夫青荇已经打了洗漱的水进来,魏姎姎这才起身换衣服洗漱,梳妆打扮。 门外传来一阵嘈杂,魏姎姎唤了室外伺候的丫鬟进屋问话,没想到吵吵嚷嚷的人竟然是战无双,这厢那丫头竟冲了进来,不分场合,对着魏姎姎就是一顿骂。 第029章 照价赔偿 “魏姎姎,你这个贱人,居然敢背着我勾引苏衍,看我今天不挠烂你的脸。” 相对于战无双的气急败坏,魏姎姎则显得心平气和许多,“郡主,这不是战王府,由不得你撒野,我劝你最好安分点,不要逼我用武力镇压你。” 战无双愤恨地咬着唇,手紧紧攥成了拳头,“魏姎姎,魏警告你,以后离苏衍远一点,他是我的!” “那可不行!苏衍是我师傅,哪有徒弟不见师傅的道理,倒是郡主你……没名没分的住清河君府上,怕是有碍观瞻吧?” 魏姎姎不是反对未婚同居,而是觉得战无双为了苏衍已经丧失理智,如今她的所作所为传出去,整个战王府恐怕都会沦为笑柄。 “魏姎姎,你少对我的事情指手画脚,我告诉你,张家已经派人同我母亲商议染薇跟我哥哥的婚事了,你就等着被扫地出门吧!” 魏姎姎叹了一口气,看来她的话不止战无双听不进去,那张染薇同样是一个字也听不进去呀! “青荇,把郡主请出去吧,太聒噪了,吵得我脑袋疼。” “魏姎姎,你敢撵我走?也不看看你自己是个什么东西!”战无双说着顺手砸了架子上的一只白玉瓷瓶,还想砸旁边的玉如意的时候魏姎姎轻飘飘的说了一句:“青荇,别拦她,砸了多少都记账上,让咱们郡主照价赔偿就是了!” 战无双一脸震惊地看着魏姎姎,以前她也没少砸魏姎姎的东西,砸了也便就砸了,哪次她敢多说一个字,这次是怎么了? “魏姎姎,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是战无双,是你小姑子,你敢让我赔?”战无双气得牙都要咬碎了。 魏姎姎懒懒地掀起眼皮儿看了她一眼,慢悠悠地道:“我自然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倒是无双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这里是魏家,不是你战王府,砸了东西自然要照价赔偿,合情合理。” “魏姎姎,你给我等着!”战无双放下玉如意后愤愤然离开了,青荇却显得格外忧心,“小姐,郡主不会做出什么对你不利的事吧?” 魏姎姎微微一笑,脸颊的酒窝荡起一抹好看的涟漪,她拿了勺子从减肥丸上刮了一层在水里化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走一步看一步吧!” 魏姎姎捏着鼻子一口气将药喝了,味道果然臭得不行,但味道嘛…竟然还有一丝回甘。 魏夫人遣了人过来请时,魏姎姎正好跨出院子,迎面来了两位官家小姐,虽然不认识,但来者是客,魏姎姎还是同她们笑了笑。 两位官家小姐也回了她一笑,但刚转身走了两步就听见她们压低的议论声:“这就是战王府的那个疯妇吗?为什么看着也挺正常的呀?” “妹妹懂什么,刚刚无双郡主不是说了吗,她仗着自己有钱经常欺辱与她,就这样的嫂子不是脑子有问题,就是为人苛刻,眼里容不得人。” “难怪我听别的姐妹说这战王娶平妻的时候她大闹婚宴呢,莫非传言都是真的?” ……议论声渐渐远去。 魏姎姎挑了挑眉,看来战无双又在背后卖惨博同情了,这些善于共情的女人啊,说白了就是没脑子。 第030章 完美建议 看来为了自己耳朵清静,也是时候把战无双给嫁出去了,不过要嫁给谁可就要看她的心情了。 “青荇,你看那蔷薇花开得多好,不如去把战王请来一同赏花可好?” 魏姎姎说这话的时候,其实是看到花丛那头有个能助她达成目标的人,那战王府的人不都贪财吗,那她就成全他们。 战无征到的时候魏姎姎腿都站麻了。 “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战无征直接开门见山,魏姎姎也无需跟他客套,“王爷,听说你又要娶亲了?” 战无征不动声色地勾了勾嘴角,眼角余光瞥了她一眼,“怎么,吃醋了?” 吃醋,开什么玩笑,她只是想知道对阮姎姎深情款款的男人,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再次议亲的。 “吃醋倒是不至于,我只是想知道这次的聘礼王爷打算从我头上取,还是从阮姎姎头上取,不过那阮姎姎一个破落户想必也拿不出什么来,至于我嘛…就算有,我也不给!” 战无征冷冷一笑,这一笑再配合他那身白衣,竟有种莫名的萧瑟感。 “你笑什么?难道我说错了吗?” “没错!所以我娶谁你也不会在乎,你在乎的只有你的银钱是吗?” 魏姎姎挑眉,眼里闪过一抹狡黠,“没错,我在乎的只有银钱,难道战王不是吗?” 战无征紧紧地盯着魏姎姎的脸,想从她脸上看出点别的情绪,可惜没有! 少不得又有些失望,他怎么会生出这种情绪来呢?瞬间又对自己产生了厌烦,连带着情绪也变得很不稳定。 “对,我也只在乎银钱,所以,咱们也算天造地设的一对不是吗?” 魏姎姎怎么有种错觉,战无征在意的好像不是银钱,而是她的感情呢? 魏姎姎甩甩脑袋,将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甩出脑外,“既然王爷跟我不谋而合,我有个建议你想听一下吗?” “说!” 还真是言简意赅。 “你看你都妻妾成群了对吧,咱们无双郡主至今都还没有成婚,虽然她也有心悦之人,但明显那人并不心悦于她,所以咱们不如替郡主安排一下,多找几个家公子见见面,看看家世人品仕途那些,这样她收了彩礼,你也便就有了聘礼去张家提亲了,这样两全其美,岂不美哉?” 魏姎姎歪着脑袋去看战无征,却看到他黑着脸咬着牙关,拳头死死地攥紧,手背上青筋暴起。 魏姎姎暗暗心惊,这狗男人不会是想家暴她吧? 魏姎姎呵呵干笑两声,“那个…你就当我什么都没有说,告辞!” 魏姎姎转身就要跑,战无征一把勾住她的衣领将她拖了回去,“跑什么?这建议不是挺完美的吗?” 鱼儿这是上钩了? 怎么觉得有些不对劲呢? “王爷,你脸色有些不好,是最近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吗?要不要我帮你请郎中看看啊?” 战无征:被她这么一气,他的脸色能好看? “大厨房的饭菜确实不行,以后我就到朗月轩来吃饭了。” 魏姎姎真想咬断自己的舌头,她就活该多这么一句嘴,虽然多张嘴不过是多添一双碗筷,但天天看到这个男人在面前晃,怕是有点食难下咽了。 第031章 意外 许是久不见人,魏夫人又遣了嬷嬷出来寻她。 “小姐,王爷,午宴快开始了,不如先回席上,饭后再来赏花也不迟。” 魏姎姎正愁怎么脱身呢,听嬷嬷这么一说,连忙爽快的答应了,正要转身,战无征突然叫住了她,“姎姎。” 魏姎姎身体一滞,不知道为什么,听到战无征唤她姎姎,心里会有一瞬的落寞,也许又是原身的情绪在作祟吧。 “怎么了?”魏姎姎回头,战无征手里多了一朵浅粉色的蔷薇,抬手间已经将蔷薇插入了她的发丝之间。 “今日是魏府乔迁的大日子,你一支珠花都不戴多少有些怠慢了,这样插枝鲜花便是刚刚好。” 战无征似乎很满意自己的杰作,笑得眉眼弯弯的,这样看上去他倒是也有几分姿色,不过跟苏衍比起来还是差那么点儿意思。 回到正厅时宾客皆已入坐,魏姎姎不想引人注目,偷猫着腰从角落里窜至魏夫人身边,战无征看着古灵精怪的女人嘴角不自觉地勾了勾。 “母亲,等久了吧?女儿来迟,先自罚三杯。” 魏姎姎端起酒杯却被魏夫人制止,“姎姎莫喝了,昨日醉酒刚醒,理应多吃菜。”说着魏夫人夹了一块糯米藕放魏姎姎嘴里。 一旁的魏父捋着胡子装深沉,“这丫头眼里永远都只有母亲,当真是拿我这父亲当隐形人了。” 魏姎姎直起身将一只鸡爪夹到她父亲碗里,笑道:“给父亲吃只抓钱手,今年又能赚个盆满钵满。” 就在这时,一道欣长的身影逆光而来,他手里摇着百折扇,身上是金丝绣祥云纹锦袍,眉如远山黛,眼如秋水渊,鼻挺如峰,唇似点降,竟比一些姑娘家还美上几分。 魏姎姎小声嘀咕了两个字:“妖孽!” 在场的女子见了苏衍无不心笙摇曳,面露羞赦,只有战无双见了苏衍就像苍蝇见了屎,立马就扑了上去,“清河君,刚刚去哪里了,我找了你许久呢。” 苏衍不着痕迹地避开,径直来到魏姎姎面前,“姎姎,你可让我好找。” “清河君在找我?”魏姎姎指着自己的鼻子,有些不可置信,这货不会是拿她当挡箭牌了吧? 不出意外的话意外就要发生了。 “咻~”一个茶杯疾驰着冲向魏姎姎的侧脸。 在场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魏姎姎心里急得不行,脚却像粘在了地上一样,一双眸子瞠得露出了大眼白,这个时候乾坤大挪移显得尤其重要……杯子在离她只有一厘米的时候,苏衍骨扇一转,那杯子便随着一股莫名的力量落在了扇面上。 “苏衍,你居然帮她……”战无双气得一张俏脸通红,她怎么都想不通,她身材样貌家世都好,为什么苏衍从来都不肯正眼看她,还为了一个疯妇与她作对。 魏姎姎长吁了一口气,本来就不够漂亮,这要是毁了容可没地方整去。 也不知道战无征今天抽的是哪阵疯,他居然冲过去将魏姎姎挡在身后,“无双,回你自己的位置上去,再胡闹我便让人送你回府去!” 战无征是真的有些生气了,这丫头从小就被老夫人给宠坏了,觉得所有人都应该顺着她,看来是时候把她嫁出去了。 第032章 好大一顶绿帽子 “哥,你竟然为了那个疯妇撑腰,到底谁跟你才是一家人啊?” 苏衍眸色一沉,扇面翻起一股摄人的力量,那杯子就像有生命一样朝战无双飞去,速度快得来不及反应,杯子已经擦着战无双耳畔的发丝砸到了墙上,一声脆响后杯子碎成了很多瓣。 “战无双,这次只是给你一个小小的教训,敢动我的人,下次就不止是这样了。” 战无双又惊又恼,“清河君,你在胡说什么啊?她怎么会是你的人呢?那我哥…我哥…岂不是戴了好大一顶绿帽子。” 旁人窃窃私语,莫非那些传言都是真的? 魏家人脸色都很不好看,战无征脸色更难看,堂堂一个郡主像个市井泼妇一样,什么话都敢乱说,眼里哪还有什么规矩可言。 “战无双,你休要胡说,苏衍是我的师父,我跟他之间清清白白,更何况我一颗心都扑在无征身上,谁不知道当初为了嫁无征我魏家几乎陪嫁了一半的家产。” 魏姎姎可不傻,她现在可是战无征的王妃,战无双将他的脸踩在地上摩擦,那她就必须替他捡回来。 “说出来谁信啊?”“你们信吗?” 战无双想拉拢旁边的贵族小姐,而那些小姐深知这两位王爷都不是自己能得罪的人,干脆撇开脸看向旁边。 魏姎姎都想替她尴尬。 魏父从位置上站起来,面向宾客作个一揖,道:“感谢大家赏脸参加我魏府的乔迁宴,今日之事是我魏府招待不周,还望海涵,我自罚三杯向大家道个歉,请大家都入座,望今日大家都能尽兴而归。” 宾客都领情回到自己的位置上,魏姎姎准备去与魏子轩同坐,苏衍却一把抓她的手腕,“我的乖徒儿,你师父难得到你家,不准备伺候一下他老人家用膳吗?” 魏姎姎眯着眼假笑,“我师父他老人家身强体壮,用不着我伺候。” “用得着!用得着!” 两人对话在战无征眼里就是在打情骂俏,他瞥了眼魏姎姎的手腕,脸上难看得能揪出水来,“清河君当着在下的面,抓在下夫人的手,是不是太没把在下放在眼里了?” 连续三个在下,可以看得出他有多愤怒,男人嘛,总规是要些脸面的。 “师父,我觉得我夫君说得对,拉拉扯扯不成体统。” 苏衍也学魏姎姎眯眼假笑,却也不松手。 战无征缓缓抬起手,正运功的时候苏衍一下就松了手,“我觉得姎姎说得对,拉拉扯扯不成体统。”说完转身就走,可刚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我的好徒儿,为师晚点再去找你,你不是想学乾坤大挪移吗,我教你!” 魏姎姎吓得汗毛倒立,就算是低头看脚都能感受到来自头顶的冷压。 “你想学武功?” 魏姎姎点头又摇头,绝不能让战无征知道她学功夫就是为了对付他的,“也不是那么想学,不过是觉得自己太胖了,想强身健体而已!” “不用他教了,以后我教你!” 魏姎姎腹诽,狗男人挺自以为是的,她求他教了吗?没有啊! 第033章 大鹏展翅 魏姎姎被战无征硬扯着朝战无双那头走去,屁股还没粘到板凳,就迎来了恶狠狠白眼,“不要脸!” 魏姎姎漫不经心地回了一句:“对,我不要了,给你吧,反正你也没有。” 战无双啪的一下拍下筷子,“魏姎姎,别逞一时口舌之快,咱俩的路还长着呢!” 魏姎姎懒懒地看了她一眼,“还是听话丸吃得太少了!” 战无双憋屈得胀红了脸,却又拿魏姎姎半点办法都没有,最后只能放狠话,“魏姎姎,你给我等着!” “那你可别让我等太久,我这人没什么耐心的。”魏姎姎撩了撩头发,嘴角勾起一抹妖娆的笑。 “魏姎姎,你少说两句不行吗?”战无征不耐烦地刮了魏姎姎一眼。 魏姎姎也不耐烦地回刮了他一眼,“她可以挑衅我,我就只能打不还手骂不还口是吗?” “我只是想息事宁人!”战无征有些无奈,今天他的心情简直糟糕透了,看来看去还是阮姎姎最为贴心,不像魏姎姎,简直是不可理喻! “息你妹的,先挑事儿的人你放任不管,倒是管上我了,你算哪根葱?别说少说两句了,就是少说一句都不行!” 被战无征这么一气,魏姎姎决定暴饮暴食来发泄情绪,拿起筷子却又不知该怎么落筷,明明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但看着满席的肉食却没什么胃口,干脆抓了根黄瓜就离席了。 凭栏而坐,一边啃着黄瓜,一边吹着微风,这个位置不错,透过窗户还能看到那个能助她一臂之力的人。 那人像只泥鳅一样穿梭在年轻小姐身边,隔得有些远了,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但偶尔能听见那些官家小姐的娇笑声。 许是注意力太集中,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吓得她手里的黄瓜都砸地上了。 “姎姎,看什么呢?这么专注。” 魏姎姎惊魂未定地拍了拍胸口,“清河君,你走路能出点声音吗?吓死我对你有什么好处?” “这就是你对师父的态度?” 魏姎姎突然笑了一下,一双眼珠子转得咕噜噜的,一看就知道又要耍什么阴谋诡计了。 “魏姎姎,你那眼神儿是什么意思?” 魏姎扣着下巴,笑得一脸谄媚,“师父,咱俩商量个事儿呗!” “没得商量!”苏衍转身要走,可刚走了两步又折返回来,他一把抠住魏姎姎的肩膀将她提了起来,三两个闪身,人已经落在了屋顶上,“今天为师先教你一招,大鹏展翅!” 说着便从屋顶轻飘飘的落在了院子里,“学会了吗?” 魏姎姎恐高,吓得腿都软了,哪里还有心情学什么大鹏展翅啊,“苏衍,你放我下来,我恐高!” “乖徒儿,你要克服恐惧心理,天下武功唯快不破,来吧,以最快的速度跳下来。” “你是想让我以最快的速度去送死吧?”魏姎姎狠狠地咬着后牙槽,她算是看出来了,苏衍这货就是故意捉弄她的。 “那你到底跳不跳?不跳我可走了!” 苏衍摇着扇子作势要走,魏姎姎干脆摆烂,直接坐在了瓦片上,“你走吧,不用管我的死活。” 第034章 陷害 “你可真倔!”一个闪身苏衍又落在了魏姎姎面前,魏姎姎还没反应过来,苏衍又抠着她的肩膀提着她连蹦带跳的,从一个屋顶蹦到了另一个屋顶,最后竟然落在了战王府祠堂的屋脊上。 魏姎姎吓得脸都白了,趴在角落里就是一阵呕,本来也没吃什么东西,最后将那半根黄瓜都吐出来了。 魏姎姎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有气无力地蹲坐在屋脊上,“我说苏衍,你就不能换个肩膀抠吗?肩胛骨都要被你抠断了。” 苏衍揉了揉酸胀的手臂,“我都没怨你长得太…五大三粗?虎背熊腰?膀大腰圆?……” 魏姎姎狠狠地磨着后牙槽,杀人诛心,这苏衍是知道怎么往她伤口上撒盐的。 深呼吸,平静,平静,魏姎姎以远眺缓解暴躁。 从她的角度看出去,朗月轩倒是显得有些渺小了,朗月轩旁边是听雨轩,以前是叫紫藤苑的,自从阮姎姎嫁进来,为了彰显她平妻的地位,也就比着朗月轩的名字取了听雨轩。 等等…… 一抹淡蓝色的身影从听雨轩直接钻进了朗月轩,迎接她的同样是两个淡蓝色的身影,三人偷偷摸摸的样子引起了魏姎姎的注意。 今日魏府乔迁宴,徐嬷嬷和青荇都去了魏府帮忙,院子里就剩下大蓝和小蓝了,而大蓝和小蓝是阮妃的人,她们这怕是设计要陷害她了吧? “苏衍,快,送我回朗月轩!” 这一幕不但魏姎姎看到了,苏衍同样也看到了,他的手刚要抠她的肩膀,魏姎姎立马一记眼刀过去,“换个肩膀!” 苏衍收起折扇别在腰后,一个打横将魏姎姎抱了起来,魏姎姎心里一惊,顿时面红耳赤,紧张得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放了。 最近她是怎么了?每每与苏衍亲密接触就有点心跳加速,莫非原主还有先天性心脏病不成?这病怕是有点不好治! 很快两人就落到了朗月轩的屋顶。 小蓝一脸紧张的守在门口,大蓝已经进了屋。 魏姎姎跟苏衍对视了一眼,两人便蹲下揭开屋顶的一块瓦片,只见大蓝手里拿着一个绣鸳鸯的锦袋正翻箱倒柜,也不知是要偷什么还是要干嘛。 她东摸摸西瞅瞅,最后将那袋子放在了魏姎姎的枕头底下,手却触碰到了什么。 好奇害死猫啊! 魏姎姎放枕头底下的《春宫图》画册被她翻了出来。 苏衍似笑非笑地看向魏姎姎,魏姎姎尴尬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要知道会发生这事儿,她就应该找个更隐秘的地方藏起来的。 要说这大蓝也是个爱动脑筋的聪明娃,她拿起画册躺在了魏姎姎的床上,嘴里还嘀咕了一句:“当王妃就是好,连睡的床都是软的,我要是能当上王妃……” 大蓝偷笑着翻开画册,一双眼睛瞪得哧溜圆,心想,这王爷娶了魏王妃回来就一直凉着,哪个女人没点生理需求,也难怪会看点这种书。 连翻了几页大蓝竟觉得有些饥渴难耐,整个人蜷缩在床上,手默默的探向裙底…… 第035章 非礼勿视 魏姎姎一把捂住苏衍的眼,心里扑通扑通的一阵乱跳,压低声线道:“非礼勿视!” 苏衍也不动,任由魏姎姎捂着他的脸。 直到小蓝在门外等得有些着急了,不断地拍着门板,“大蓝,你好了吗?” “好了,马上!”大蓝连忙翻身坐起来,她整了整衣衫,想要将画册拿走,又像怕被人发现,咬咬牙塞回了枕头底下,可刚走了两步又折返回来。 她将画册间的某页撕下来揣进了袖口,这才放好画册大步流星的出了门儿。 魏姎姎松开苏衍的眼睛,一张老脸憋成了猪肝色,苏衍也不戳破她的尴尬,毕竟……他其实也挺尴尬的,只是没想到还有更尴尬的事在等着他们。 两人像幽灵一样窜进屋,他们的目标很明显,直接冲到了床前,魏姎姎回头将苏衍拦下,“你去门口守着!” 苏衍知道那枕头底下有什么,但让他一个堂堂的皇子去守门,他的脸还要不要了? 苏衍转过身,“你自己拿吧,我不看就是!” 魏姎姎见苏衍转过身,便将那绣鸳鸯的锦袋掏了出来,她倒是要看看那个阮妃又要耍什么花招。 “啊——” 魏姎姎吓得手一抖,锦袋“咚!”一声掉在了地上。 苏衍闻声回头,正好看见锦袋落在他的脚边,他弯腰去捡,魏姎姎也蹲下去抢,正好两人的手碰到了一起,魏姎姎像触电一般收回了手。 “苏衍,你别看,咱们还是将东西还给听雨轩吧!” “为什么不让我看?我要是偏要看呢?”苏衍说着将那东西掏了出来,顿时两个赤身裸体的木头人出现在眼前,木头人被一根绳子对绑在一起,像极了…… 苏衍慌忙将木头人塞进袋子里,平日里他看起来风流不羁,但在男女之事上一向洁身自好,猛的看到这玩意儿心里是即慌又乱。 “那…那个…走吧!” 苏衍走得很快,魏姎姎忙追上去,这次也不管苏衍抓的是她哪只肩膀了,两人双双都闭了嘴。 听雨轩,大蓝和小蓝跪在阮姎姎面前,乖巧得跟小白兔似得,阮姎姎放下手里的茶杯,嘴角带着三分笑意。 “做得不错,翠柳,一人赏她们一支绿翠珠钗。” 翠柳将事先准备好的珠钗给了二人,“记住,帮阮王妃办事自有你们的好处,以后机灵着点,听雨轩不会亏待你们的!” 阮妃满意地看了翠柳一眼,“让她们回去吧!” 大蓝和小蓝回了朗月轩,两人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各人回了各人的屋子。 阮姎姎每日午觉后都得去福寿堂伺候着,今日也不例外,自然她也不是白去的,毕竟网都撒好了,就等着收网了。 阮姎姎出了院子屋脊上的两人才敢说话。 “你就别下去了,我放好就回。” 不等魏姎姎说话,几个闪身的功夫苏衍已经进了阮姎姎的闺房,他以同样的方式将袋子压在阮姎姎的枕头底下。 一会儿的时间苏衍已经回到魏姎姎面前,“时候不早了,待会青荇发现你不见了就不好了,我想要的东西下次再找。” 第036章 毒舌男 魏姎姎在心里默念了一句,阿弥陀佛!转念又想起战无双来,“清河君为什么不让无双郡主帮你找你想要的东西,毕竟她那么喜欢你。” 苏衍睥睨的眼神,审视了魏姎姎一眼,这外界传言也不是不可信,虽然不算疯癫,但痴傻还是有一些的,“告诉战无双不就等于告诉了战无征,你觉得我会做打草惊蛇的事吗?” “那你就不怕我告诉战无征?” “除非你嫌自己命太长。”苏衍不再同她废话,又抠着她的肩膀连蹦带跳的回了魏府。 两人刚落地,青荇就从走廊里扑了出来,“小姐,你怎么了?怎么会从房顶上跳下来啊?” 魏姎姎恐高,一时缓不过来,正扶着一旁的绿植干呕,苏衍摇起骨扇,瞥了眼大步跨入廊下脸色阴沉的战无征,道:“刚我教了你家小姐一招大鹏展翅,奈何你家小姐畏高,加上平日里太过…心宽体胖,根本做不到身轻如燕,所以只有大鹏,没有展翅……” 苏衍抿着嘴笑,魏姎姎气得想冲上去挠烂他的脸,这人嘴实在是太毒了,也不怕口舌生疮!! 青荇一脸怨毒地望着苏衍,连带着语调都拔高了几分,“奴婢敬重你是清河君,但你这么冒犯我家小姐,青荇第一个不答应,这世上就没有教不会的徒弟,只有不尽心的师父,我看你只不过是闲得无聊捉弄我家小姐当有趣吧?” 魏姎姎给了青荇一个大大的赞,这丫头是越来越有出息了,以后好好培养就算做不了凤尾,说不定还能做鸡头呢! “真是个牙尖嘴利的丫头!”苏衍侧头瞥了魏姎姎一眼,“姎姎果然是教导有方!” 这话听着很讽刺! “青荇勿恼,今天你家小姐不过是换了个坐骑,用着还不大顺手罢了,这大鹏展翅啊…倒像是只抓人的老鹰!” 魏姎姎揉着酸痛的膀子,冲苏衍一声冷嗤。 苏衍挑了挑眉,合着自己给她当了一次坐骑? 青荇则是一头雾水。 战无征看着他们互动背在身后的手紧紧攥成了拳头,张染薇不知道什么时候在他身后的,看到这一幕张染薇微微蹙眉,“战王,你还好吗?” 战无征敛起情绪,侧眸瞥了她一眼,见张染薇低眉顺目,心里的火气渐渐平复,“我没事,这么大的太阳你怎么出来了?” 张染薇心里一阵狂喜,战王这是在关心她吗?“廊下有风,而且…而且…王爷也在这里……” 张染薇声音越说越小,一张俏脸羞得绯红,战无征见张染薇这副模样,顿觉男人的自尊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心情也变得好了,但一抬眸看到魏姎姎,气又不打一处来,长得跟头大肥猪似得还不知检点,到处勾引男人招蜂引蝶。 很奇怪,魏姎姎总觉得有刀子在凌迟她,大太阳底下竟有种阴森森的感觉,抬眸却发现战无征正阴狠地用眼刀刮她,眼神带着浓浓的杀气。 魏姎姎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青荇,咱们走!” 第037章 画猪头 苏衍瞥了战无征一眼,突然用扇子挡在魏姎姎面前,“姎姎,下次咱们还学大鹏展翅哦!” “学你个大头鬼哦!”魏姎姎拉起青荇就往闺房方向跑,跟身后有鬼似得。 魏姎姎坐在软榻上大喘气,青荇进屋就替她倒了水,情绪看上去有些低落,“小姐,对不起,青荇不该那样对清河君说话的,万一清河君震怒牵连魏府……” 魏姎姎像揉狗头一样揉青荇的脑袋,这丫头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吧,内心戏有点太多了,这苏衍还需要她帮忙怎么可能做自断臂膀的事。 “青荇,你去帮我办个事儿吧!” 青荇突然来了精神,一双眼睛瞬间透亮,“小姐你说,就算是赴汤蹈火,粉身碎骨,青荇也在所不惜。” 青荇这丫头是懂用成语的。 魏姎姎冲她招了招手,附耳耳语了一阵,青荇的表情很好看,明明眼里就有掩不住的兴奋,偏偏面上还要假装严肃,魏姎姎好笑。 青荇离开后魏姎姎就干脆在软榻上躺下了,许真的累了,一会儿功夫就睡着了。 或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魏姎姎又见到了她的男友和那朵小白花,他们竟在她的床上做着不可描述的事情,真是叔可忍,婶婶不能忍。 作为一名高级驯兽师,有些不听话的禽兽也是需要武力镇压的,魏姎姎抄起手边的高尔夫球杆就朝着对禽兽左右开弓,嘴里还不断咒骂着,“狗杂碎的,我让你们交配,让你们交配……” 魏姎姎从来都没有觉得这么爽过,那对狗男女竟然被她打得毫无还手之力,突然耳边传来了咯咯咯的笑声…… “谁?”魏姎姎一激动,一双眸子陡然睁开,顿时锋芒毕露,将战无双吓得一哆嗦,手里的螺子黛应声而落。 “战无双?你怎么在这里?”魏姎姎揉了揉太阳穴,整个人昏昏沉沉的,她就说怎么可能看到那对狗男女嘛,原来是做梦了。 “我……我就是听说苏衍教你功夫了,顺便过来看看,我还有事儿先走了。”说完战无双捡起地上的作案工具拔腿就走。 魏姎姎坐榻上缓了好一阵儿人才清醒了些,口有些渴了,茶壶里一滴水都没有,青荇还没有回来,别的丫头又在前院忙活。 魏姎姎干脆提了茶壶往厨房方向去,一路上碰到几个丫鬟婆子,她们都憋着笑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直到在厨房碰到了徐嬷嬷,她一把抓过魏姎姎的手,神情严厉,又颇有些忍俊不住,“哪个杀千刀的把小姐给画成这样的!” 魏姎姎抹了把脸,却抹了一手黑,急忙冲向水缸,倒影里是她挂着一副猪头的脸,魏姎姎气得咬碎了银牙,“战无双那个杀千刀,居然敢在我脸上乱画,我不剥了她的皮才怪……” 虽然这次战无双只是在她脸上画猪头,保不齐下次就是割了她的喉,看来学武功是迫在眉睫的事了。 徐嬷嬷打了水替她净脸,神情颇有些无奈,“都说婆婆媳妇小姑是天敌,她们即想着你配不上战王爷,又惦记着魏家的财产,她们无法直接弄死你,于是变着法的折磨你,小姐,当初怎么就看上他了呢?” 魏姎姎吧砸了一下嘴,道:“大概是猪油蒙了心了吧!” 第038章 撒泼 晚宴结束,所有宾客都各自离开,有内侍小太监过来禀告,说清河君留了软轿要亲自送她回战王府。 浩浩荡荡的一行人,其中两个姓战的都黑了脸,魏姎姎忙让小太监回话,说战王府有马车,就不劳清河君费心了,俩姓战的脸色才算稍微好看了些。 “算你识趣!”战无双撞了魏姎姎的肩膀一下,径直朝门外的车马走去。 魏姎姎叹了口气,也由青荇扶着跨出了大门。 门外,清河君留的皇家牌软轿果然非同凡响,不但宽敞大气,就连抬轿的轿夫都是八个,魏姎姎记得上次坐八台大轿还是原身结婚那天。 活了两辈子她还没坐过八抬大轿呢,不禁眼神有些哀怨,见着就有点走不动道了,刚刚她为什么要拒绝呢? 战无征见魏姎姎眼睛都落到了那轿子上,心里不爽得很,直接上手将她打横抱起扔进了马车。 青荇吓得整个人都懵了,这战王莫不是有狂躁症吧?小姐要是落她手里还有命活吗?青荇想起上次战无征将魏姎姎打得内出血太阳穴就突突的跳。 “小…小姐,你没事吧?” 魏姎姎被甩得七荤八素的,忙爬起来掀开帘子,“青荇,别担心我没事!” 确实没事,至少这次还没见红。 这个家暴男,早晚她会让他付出代价的! 苏衍留下的小太监沉了沉眸子,转身回了清河君府上。 “你说…战无征对魏姎姎动手了?” “是的,清河君!” 苏衍沉思了一会儿,看来是时候给魏姎姎安排一个个贴身保镖了,“你去把安枭给我叫来!” 而魏姎姎这边可就热闹了,刚回到朗月轩,老夫人领着几房姨娘,带着家丁婆子,直接就冲进了院子。 火光照得朗月轩如同白昼,魏姎姎刚换了常服,卧房门就被两个婆子给踹开了。 “你们还有没有规矩了,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徐嬷嬷用身体挡在两个婆子面前,颇有种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徐嬷嬷,我们也是奉了老太太的命令,请魏妃到院里说话。” “有你们这么请人的吗?”徐嬷嬷还想跟她们理论,魏姎姎摆了摆手,“既然是老夫人请的,那我出去便是了。” 其实她们想做什么魏姎姎心里明镜似得,青荇不知,手紧紧握着魏姎姎的手。 “小姐……” “别怕!”魏姎姎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主仆两人便被注视着出了内室。 院里人山人海,个个面色凝重,严阵以待。 魏姎姎刚下石阶老夫人就厉声呵斥让她跪下,魏姎姎自是不愿意,这么多人看着,她要是跪了,以后在战王府还怎么抬得起头来。 “老夫人,姎姎犯了什么错你要这样兴师动众的责罚于我?” 魏姎姎说着便抹起眼泪,撒起泼来,“老天爷啊!我的命怎么会这么苦啊?不就是去清河君府上送错礼了吗,我的婆母竟然一直怀恨在心,公报私仇……” “这三年来整个战王府,吃的喝的穿的用的,哪一样不是出自我魏姎姎名下,呜呜呜……还有没有天理了……呜呜呜……” 魏姎姎捂着脸,哭得那叫一个撕心裂肺,可眼角却一滴眼泪都没有,反而是她自己有点忍俊不住,要不是捂着脸怕是要露馅儿了。 第039章 压胜术 府里人多嘴杂,这时都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这魏妃是不是又犯疯病了?” “我看不像!” “嗯,我怎么听着倒觉得她说得是事实呢?” “嘘,小声点,仔细老夫人听见了剥了你们的皮!” …… 尽管她们的对话很小声,但还是被前面的主子给听了个七八分,老夫人气得脸都黑了。 阮姎姎倒是很会讨巧卖乖,这时候又站出来当和事佬,“婆母莫要生气,我想姐姐定不是有心惹婆母生气的。” 说完又上前几步走到魏姎姎面前,很自然的握住魏姎姎的胖爪子,语气说不上来的……温和?“姐姐,你不要怪婆母生气,只是……”阮姎姎欲言又止,看上去很为难的样子。 “只是什么?”魏姎姎不动声色地将阮姎姎的手反握在掌心。 阮姎姎见魏姎姎不生气,顺着她的话道:“只是有人说咱们这园子里有些不干净……” “不干净?”魏姎姎挑眉看着阮姎姎。 阮姎姎重重地点头,一副神情凝重的样子,“嗯,她们说园子里有人使用厌胜之术,这才…这才不得已而为之。” 好一句不得已而为之。 “既然是园子里的事儿,为何笃定是我这里,为何进门就让我下跪?” 魏姎姎冷笑着将在场的人都扫视一遍,手上瞬间用力,痛得阮姎姎的脸大变,却又不敢发作,当然魏姎姎也不会给她发作的机会,只一瞬间便松开了手。 阮姎姎的手藏在衣袖里暗暗用力,这个疯妇,她早晚料理了她,这战王府只能有一个姎姎,也只能有一个正妃,以后属于她魏姎姎的一切她阮姎姎都要夺过来。 虞书欣摇着绣扇,一步三摇晃地走到阮姎姎身边,脸上带着妩媚的笑,那风情万种的模样不像战王府的侧妃,倒像勾栏院里的花魁,阮姎姎在她的承托下竟也逊色了几分。 “魏妃,这园子里除了你整日疯疯癫癫,不得宠以外,谁能干得出来这种事?这要是让皇上知道了……咱们整个战王府怕都会被你连累,魏妃,你敢作敢当,不如痛快承认了好。” 虞书欣清楚的记得战王娶平妻那日挨了魏姎姎一巴掌,现在想想左脸似乎还在火辣辣的痛,不过风水轮流转,终于让她逮到报仇的机会了。 “不是我做的为何要承认?不得宠就要干这种事儿,那我可不可以说虞侧妃你嫉妒阮妃,所以是你做的呢?” 虞书欣暴跳如雷,声线瞬间拔高,“魏姎姎,你少血口喷人了……” 魏姎姎一脸嫌弃地挖了挖耳朵。 “够了,既然你们都不想承认,那不如都搜一搜!”老夫人说话凌厉,自然也无人再敢反驳。 魏姎姎看着老夫人的人进了内室,悄悄捏了捏青荇的手,青荇立马心领神会,转身跟了进去,这院子里的腌臜事多得很,她绝对不会给任何人机会诬陷她们家小姐的。 大约一刻钟的样子,几个婆子轮流着出来了,老夫人一脸焦急地问:“可找到什么了?” 几个婆子齐齐摇头。 老夫人皱起眉头,眼神直勾勾地盯着阮妃。 第040章 自食恶果 阮姎姎一张俏脸憋得通红,手里的手绢都要被她拧成了麻花,看起来很不甘心的样子。 虞书欣眼看着报仇的机会没了,便将所有的怒气都转移到了阮姎姎身上,“阮妃,不是你的人禀告说魏姎姎使用压胜之术吗?东西呢?” 阮姎姎紧闭着双唇,一双眼像淬了毒一般死死地瞪着虞书欣,足足压下心里的情绪后,才又像往常一样柔声细语道:“或许是丫鬟们看错了吧!” 魏姎姎笑了,“阮妃说得倒是轻巧,你的一句话就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要不是我这里什么都没搜出来,那我今天岂不是黄泥巴掉裤裆里,不是屎(死)也是屎(死)了?” 魏姎姎冷着脸看向老夫人,道:“既然丫鬟们这么说,自然也不可能空穴来风,既然老夫人刚说了,要搜就都搜一遍,说不定真能搜出个一二三来。” 老夫人气得差点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平日里个个看着都是伶俐的,关键时刻居然干不过一个窝囊废,真是岂有此理,老夫人强扯出一抹看起来还算平和的笑,道:“既然没人使用压胜之术,天也不早了,都散了吧!” “老夫人,那可不行,别光搜我这一处啊,我倒是洗脱嫌疑了,这别的地儿不搜岂不是对她们都不公平,万一传出去,这府里的姨娘们还要不要活了?” 魏姎姎这么一说,苏挽连忙与她统一战线,“老夫人,我觉得魏妃说得没错,既然要搜,那就一视同仁,而且我觉得为了洗清嫌疑不如就从我那院开始吧!” 魏姎姎给了苏挽一个赞许的眼神,转而又道:“苏侧妃的院子离得远,阮妃的院子正好就在隔壁,依我看不如从阮妃院子开始,这样也好节约时间,阮妃应该不会有什么意见吧?” 阮妃眯着眼假笑,那笑里却暗含怨毒,“姐姐哪里的话,为了洗脱嫌疑,妹妹自然是义不容辞的!” 真是说得比唱得还好听,只是别等真的搜出什么来又不认账才是。 “嗯,那便委屈妹妹了!”魏姎姎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众人这便又浩浩荡荡地往听雨轩而去。 徐嬷嬷见人都走了,这才忙走上前来,“小姐,究竟是怎么回事啊?这战王府里怎么会有这种腌臜事儿呢!” “嬷嬷这还没看出来?”魏姎姎抿着唇浅笑。 徐嬷嬷这才反应过来,“难不成是她们搞的鬼?想用压胜术去触皇帝的逆鳞,到时候……” 徐嬷嬷越想越觉得可怕,这招借刀杀人还真是够狠。 “嬷嬷别担心,有句话怎么说来的,身正不怕影子歪,坏事做尽的人总有天会自食恶果的。”魏姎姎说完大步流星地追着大部队往听雨轩而去。 老夫人原不想为难阮姎姎,但众目睽睽之下她也不好偏私,只能让以万嬷嬷为首的几个婆子进得内室搜查。 魏姎姎去得晚,她拉着青荇直接冲到了前面,老夫人见她如此积极,嫌弃又厌烦地刮了她一眼。 青荇畏畏缩地扯了扯魏姎姎的衣袖,“小姐,咱们去后面吧!” “看热闹得站前边,视野好!” 第041章 烫手的山芋 很快万嬷嬷就从内室出来了,她身后跟着一众婆子,几人脸色都不大好。 “万嬷嬷,你们这是……?”阮姎姎不可置信地看着万嬷嬷。 万嬷嬷并未看她,只是一脸严肃地将手里的鸳鸯锦袋双手奉于老夫人面前。 老夫人蹙着眉,带着疑虑的目光望向阮姎姎。 阮姎姎看到那只锦袋时,心里突然咯噔一下,那东西她不是让人放魏姎姎院里去了吗?怎么会……… “魏姎姎你害我!”阮姎姎掉头就朝魏姎姎扑去,那涂着红色丹蔻的手指胡乱一通挠。 青荇忙用身体替魏姎姎挡住攻击,但还是伤了魏姎姎的脸。 魏姎姎摸了摸脸颊,怒从中来,抬手就赏了阮姎姎一巴掌,“你这狗急乱咬人的姿态还真是无耻!” 阮姎姎一下就被打懵了,整个人愣在原地竟忘记了挣扎。 就在这时战无征披着一身怒气匆匆而来,阮姎姎一见到战无征立马扑倒在他怀里,哭得不能自己,“征哥哥,你一定要帮帮我,有人要陷害我…呜呜呜…” 魏姎姎气得想冲上去拧断那小贱人的脖子,但硬碰硬她肯定会吃亏,更何况跟她那种人撕扯有失风度,于是…… 魏姎姎也学着阮姎姎的模 样一下扑倒在青荇肩膀上,哭得那叫一个惊天地泣鬼神,“还有没有天理了?大晚上的兴师动众跑我院里,抄家一样的说我使用厌胜之术,呜呜呜……” “结果呢,自己的人举报的在她自己院子里,栽赃不成就恼羞成怒,抓也抓了,挠也挠了,还恶人先告状,呜呜呜……” “这么多人瞧着她都能胡乱攀咬,背地里还不知道干了多少缺德事儿呢!我呸!呜呜呜……” 阮姎姎惊得瞪大了眼睛,一时半会儿竟说不上来一句反驳的话。 战无征一改常态,怀里的美人在他这里就像个烫手的山芋,他一把将阮姎姎扶正,然后大步朝老夫人走去。 “母亲,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这么大阵仗?” 老夫人将锦袋递给了战无征,道:“也没多大的事儿,不过是有人偷了你祖母的祖母留下来的一只祖传玉镯,这不,找到了。” 魏姎姎有些惊讶,但惊讶之余又觉得可笑,可笑的是她自己太天真了,以为这样就能让阮姎姎自食恶果,却忘记了老夫人会偏袒于阮姎姎。 “既然老夫人说是镯子那就是镯子吧!但阮妃的丫头胡乱攀咬,也不知是受人指使,还是眼花了。” “如果受 人指使定当重罚,如果只是眼花了,那得重赏,毕竟帮老夫人找到祖传之物,那是大功一件。” 魏姎姎话音刚落,翠柳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老夫人,奴婢只是眼花了,只看到有人偷偷摸摸从老夫人院里出来往这头走,听雨轩又与朗月轩挨着,确实不知那人是去了哪个院子。” 阮姎姎知道老夫人是在帮她,忙跪在了翠柳边上,一脸懊悔地道:“老夫人,是姎姎鬼迷心窍,不该觊觎老夫人的祖传之物,请老夫人责罚。” 老夫人脸色很不好,要不是万嬷嬷扶着,估计这会儿已经气得倒下了。 “阮妃想要大可直接告诉我,这祖传的玉镯本就是要赠予长媳的,既然今日为了这镯子闹出这么大动静,那我便将这镯子赠予你,以后万不可再做此等伤风败俗之事,让外人知道了我战王府的脸都不知道该往哪搁了。” 阮姎姎被当众训斥,一张俏脸瞬间羞成了猪肝色,但被人当小偷总好过让人知道她使用压胜术来得好。 老夫人既敲打了她,便也是真的将玉镯套在她的手腕上。 魏姎姎冷笑,好一副母慈媳孝的画面,玉镯给长媳,呵!如果阮姎姎是长媳,那魏姎姎又算什么 ? 越想魏姎姎越替原身感到不值,她用力挤开人群大步出了听雨轩,青荇小跑着追在后面,知道自家小姐心情不好,便也不敢多说一个字。 徐嬷嬷见魏姎姎气咻咻地进门儿,忙抓了青荇问话,“你一直跟在小姐身边,她这是怎么了?” 青荇情绪有些激动,手都捏成了小拳拳,恨得有些咬牙切齿,“还不是隔壁院的小贱人,明明是她自己偷了东西,还敢兴师动众栽赃到咱们小姐身上,不要脸,真的是太不要脸了!” 徐嬷嬷沉声道:“小声一点,小心隔墙有耳!” 青荇垫着脚看了一眼大蓝和小蓝的屋子,见窗户上有两个黑影,立马大声咒骂,“咱们院子里要是也有小贱人吃里扒外,我定让小姐将她发卖了去,是出去当牛做马,还是当瘦马,她自己心里要有个数!” 大蓝和小蓝吓得一哆嗦,忙各自回了自己的榻上,这一宿她们都没睡好。 次日一早,天还不大亮,大蓝和小蓝就偷偷摸摸的进了听雨轩,听雨轩的门房告诉她们,昨晚翠柳被打了个半死,半夜就叫了人牙子发卖出去了。 俩丫头吓得脸都白了,翠柳可是阮妃面前的一等侍女,不过是犯了一次错就 被发卖出去,联想到自己,俩人不免有些兔死狐悲。 两人又偷偷摸摸的回了院子,这下倒是老实了不少,不但把院子打扫干净了,连早饭都做好了,徐嬷嬷起得最早,看到做好的饭菜警惕地掏出银针试了试。 自从她到战王府,这小姐的吃食都是她一手打理,突然被代劳,她总觉得不安心。 俩丫头突然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双双抱住徐嬷嬷的腿苦苦哀求,“徐嬷嬷,我们知道你是魏妃的心腹嬷嬷,你的话魏妃一定会听的,求求你帮帮我们吧!” 徐嬷嬷唾了一口,“两个吃里扒外的丫头而已,我为什么要帮你们?” “还有,以后小姐的吃食不管是生的还是熟的,你们通通不许碰,做好你们分内的事,也别想着攀高枝儿,有些人心比天高,殊不知命比纸还薄!” 徐嬷嬷端了吃食转身出了小厨房,大蓝暗暗摸了摸头上的芙蓉花,小蓝却白了她一眼,有些讽刺地道:“别以为插枝花王爷就能看上你,就算是侍妾,那也是轮不上你 第042章 商量战无双的婚事 魏姎姎正在喝八宝粥,战无征像个没事儿人一样大步跨进了朗月轩,看上去心情似乎很好的样子,仿佛昨晚发生的一切不过是魏姎姎的一个梦而已。 “你怎么来了?”魏姎姎懒洋洋地往嘴里塞了一块脆藕,“真是不巧,没做你的饭菜!” 战无征也不恼,不等人招呼,直接就坐在了魏姎姎旁边,青荇是个懂察言观色的孩子,忙摆了干净的碗筷过去。 魏姎姎眯着眼警告青荇不要多事,青荇却像看不懂一样乐得嘴都要咧到耳朵根了,魏姎姎无奈的叹气,这丫头不会是战无征派来的奸细吧? 战无征抬手在魏姎姎面前晃了晃,“发什么呆啊?昨日不是告诉你了吗,以后我都会到朗月轩来用饭。” 魏姎姎收回目光,浅笑着对上战无征的眼睛,她不卑不亢,甚至还带着几分嫌弃,“战王跑我这儿来用饭,听雨轩那位怕不是又要砸无数个琉璃盏了,钱不钱的都还好说,可她肚子里还有个小的,战王也不怕她气出个好歹来?” “无碍,我战无征的孩子没那么脆弱,更何况阮妃也不是那么小肚鸡肠的人。” 魏姎姎还记得某人因为那阮姎姎肚子痛,打得她内出血的事,当时还放下狠 话,说阮妃和她肚子里的孩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她魏姎姎死一万次都不够,这才过了多久啊…… 果然是男人心,海底针,这才刚准备跟张家姑娘议亲,这么会儿就已经开始翻脸不认人了,真不知道是该同情阮姎姎呢,还是该幸灾乐祸。 魏姎姎叹了一口气,道:“阮妃确实不是那么小肚鸡肠的人,但我是啊,昨夜她冤枉我的事儿在我这里可还没有过去,战王同志,我麻烦你,高抬贵脚,麻溜的离开朗月轩,以后没事儿也别再来。” “如果有事儿呢?”战无征挑眉。 “有事儿让王织来通知一声便是,当然如果是要和离,我也不介意亲自跑一趟的。” 战无征的脸色瞬间就黑了,刚刚还晴空万里,这会子魏姎姎便觉得头顶乌云密布,偶尔还能从战无征眼里蹦出几道闪电,吓得她晴天白日的直打冷颤。 战无征缓了缓情绪,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温和一些,“姎姎,我知道你是在怪我昨夜没同你站在一起,但你也知道阮妃她怀了身子,受不得刺激……” 每次魏姎姎听见战无征喊她姎姎,心里就特别的不得劲儿,她忙出声制止,道:“等等…麻烦战王以后还是叫我魏妃吧,而 且昨夜的事我并不怪你,毕竟从前你就不曾与我站在一起。” 战无征垂眸浅笑,果然是女人心,海底针,明明就是在生气吃醋,还要假装大度。 魏姎姎要是知道战无征是这种想法,必定会将饭盆子扣他脸上。 “魏姎姎,我今日过来不是同你耍嘴皮子的…”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看着他真的有点不下饭,才吃了几口菜就没什么胃口了,而且肚子还有点隐隐作痛。 “粗俗!” 对于战无征的评价魏姎姎毫不在意,她插了块藕片放嘴里,一边咀嚼一边问:“是要谈跟我和离的事吗?” 魏姎姎这个死女人,非要哪壶不开提哪壶,她真的是拿他这战王府当虎穴狼窝了吗? 外面的女人哪个不是削尖了脑袋想往战王府嫁,她倒还来劲了,真是给点阳光就灿烂,给点河水就泛滥! “和离的事可以先放放,今天咱们谈谈无双的婚事。” 魏姎姎心里一乐,这二货为了娶张家姑娘还真是不讲武德,连自己亲妹妹都要利用,不过正好,她复仇的机会来了。 “无双郡主的婚事为何要与我谈?众人皆知我脑子不清醒,这万一要是出了什么岔子……” “能出什么岔子 ,你脑子不清醒,不是还有我吗?” 魏姎姎冲他竖了个大拇指,她就喜欢战无征这种盲目自信又很二缺的性格。 “既然战王都这么说了,那我不妨听听,看看有没有我能帮得上忙的地方。” 战无征放下筷子,正襟危坐,道:“你不是说要为无双多挑选几户世家公子嘛,你挑个时间,我今日便把消息放出去。” 魏姎姎也学着战无征的模样,放下筷子,坐得身板笔直,“择日不如撞日,就明天吧,今日便让人把府上布置起来,时间虽然紧凑了些,但人手是够的,定不会委屈无双郡主的。” “嗯,那这件事便交给你了。” 等等…这货的意思是要让她花银子布置? “战王同志,还是别交给我了,毕竟现在是阮妃在管理府上的中馈,我不能虎口夺食啊,要是惹恼了你的心肝肺,那就不是她砸几个杯子的事了。” 说什么同她商量,不过是借口掏她的银子而已,说他傻缺吧,算计她倒是不遗余力。 “姎姎……” “别…姎姎在听雨轩!”“青荇,送客,麻溜的!” 青荇本以为战王到朗月轩是为了跟她家小姐和好的,没想到是算计她家小姐来了,这厢便板起了 脸来。 “战王,请吧!” 战无征一分钱没捞着,气得腮帮子都在抖,“魏姎姎,我把无双的婚事交给你办是看得你……” 魏姎姎抱拳,道:“感谢战王同志这么看得起我,但我无福消受,您请吧!”魏姎姎作了一个请的手势,战无征便冷哼一声,甩开袍角大步出了朗月轩。 那背影看着杀气腾腾,不知道今天又有谁会闯他枪口上,魏姎姎在心里默念了一句:南无阿弥陀佛! “小姐,这战王也太偏心眼儿了吧?” 魏姎姎白了她一眼,“也不知道是谁对他那么殷勤的,进门儿就给摆上了碗筷。” 青荇瘪了瘪嘴,“小姐,战王好不容易来一次,而且我看他似乎是来求和的,这才……”青荇的声音小了下去,很快她又拔高了音量,道:“没想到他竟狼心狗肺如此!” 魏姎姎扑哧一下笑出声来,“好啦,其实我也没有怪你的意思,一开始我不也没看出来他打的是这种主意吗?” “对了,我让你去办的事 第043章 胖子挨痛 魏姎姎领着青荇便撑着伞出了门,早上的太阳不算大,但空气却是烤人的,没有防晒霜是一大弊端,这伞没有防晒功能又是一个弊端。 她晒黑了倒是不打紧,这要是把青荇给晒黑了,她年纪轻轻的可怎么找婆家啊? 这么一想,魏姎姎便把伞往青荇那边移过去了一点,青荇心里一暖,她们家小姐就是比别人家小姐好,不但与她同吃同住,还经常赏她好东西,更不会随意打骂她,有时更像个大姐姐一样照顾她。 “小姐……”青荇突然哽噎住。 魏姎姎这人最怕别人哭,忙掏了手绢手忙脚乱的替青荇擦眼泪,“你别哭啊,这大街上人来人往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虐待小动物呢!” 小巷里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魏姎姎顿了顿,青荇立马止住了眼泪,像个好奇宝宝一样。 魏姎姎与青荇对视了一眼,两人默契地偷趴在墙角探出头去。 只见一群人围着一个人拳打脚踢,那人痛得鬼哭狼嚎,魏姎姎闭着眼睛根本不敢看,她拉着青荇悄悄离开。 “小姐,咱们不救那个人吗?看他被打得那么厉害,好可怜啊!” 魏姎姎抱着双臂从上到下地将青荇打量了一遍,“你不怕挨打你自己去!” 青荇缩了缩脖子不敢去,嘴里小声嘀咕了一句:“可我听说肉多的人不怕痛啊!” 魏姎姎扶额,到底她们俩谁才是小姐啊? “胖子挨打面积更宽,更痛!” 话虽然这么说,但魏姎姎还是拉着青荇又回到了那个巷口,打人的人已经不见,被打的人则躺在地上半死不活。 魏姎姎蹑手蹑脚地走过去,试探着踢了踢那人的身体,那人突然弹起来抱住她的脚,吓得她毛都竖起来了,“放…放…放手!” 青荇见状连忙使出她的九阴白骨爪和霹雳连环掌朝那人袭去,“放手,叫你放手,听到没有!听到没有!” 那人被打得哀嚎着松了手,魏姎姎这才退后几步一脸防备地盯着地上的男人。 “小姐,对不起,怪我太激动了,小姐行行好,救救我吧!” 魏姎姎望向青荇,“救…还是不救呢?” 青荇胡乱撩了把鬓角的碎发,刚揍完人出了一身的汗。“小姐,俗话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咱们就当积德啊!” 魏姎姎嘴角抽了抽,刚刚她揍人的时候可是下了死手,那人手臂脸颊,沟渠横生,惨不忍睹。 怕是功德全毁! 魏姎姎又将目光落在那人身上,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要怎么救你?” 那人连忙跪下朝魏姎姎连磕了三个响头。 “回小姐的话,小人名叫安枭,是下河村人,家里老母突发疾病去世,亲友不肯施以援手,故而借了高利葬母。” “原是借了一吊钱,可不过三日他们竟要我还五两银子,我无钱还债,所以……” “所以,刚刚假死脱身,如果让他们知道我还活着……” “小姐,求求你救救我吧,以后安枭就算当牛做马也会报答小姐的。” 魏姎姎思忖片刻,还好他只是想要当牛做马,他要是想以身相许,那是万不能答应的。 “青荇,给他十两银子!” 魏姎姎又低头打量了安枭一眼,“当牛做马就算了,我们家牛马够用,不过我们院里差一护院,你可愿意?” 安枭立马叩头,“小人求之不得,感谢小姐赏安枭一口饭吃,以后小姐指东我绝不往西,小姐让我站着我绝不坐着。” 安枭表完忠心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幸好他没有辜负清河君所托。 青荇撅着嘴,心不甘情不愿地掏出来十两银子,“别说买一头牛马了,就是买你全家都够了!” 安枭一脸真诚地回了她一句:“我就是我全家。” “哦,原来是孤寡老人啊 ,算了,就当我们家小姐积德行善了!” 魏姎姎好笑,这青荇丫头啊,其实也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不过说人家一个年轻小伙是孤寡老人会不会不太好啊? 安枭拿了银子便回去葬母了。 魏姎姎用手绢扇着风,看着人来人往的青石板街道,问道:“青荇,你知道这禹州城哪里有比较俊俏的小倌儿吗?” 魏姎姎惊世骇俗的话,惊得青荇下巴都差点砸地上,她慌忙摆手,“小姐,我不知道,我从来都没有去过。” 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魏姎姎捉住青荇乱动的手,道:“那你给我找个最热闹的地方坐坐吧!” 最热闹的地方不就是茶楼吗?也就是万恶之源,好的消息坏的消息都出自这种地方。 魏姎姎刚进门就有勤奋的小厮笑脸相迎,她们寻了个二楼靠窗的位置,点了一壶龙井和一些糕点小吃。 这两天吃了减肥药魏姎姎不但对肉食没了兴致,就连平日最爱的甜食都戒了,只默默地喝着茶。 楼下的说书先生正在讲故事,也不知是真的还是虚构的,讲得倒是绘声绘色,高潮处还能引来一阵一阵的掌声。 突然一抹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他一袭白衣从楼梯上来,一个转身进了不 远处的一个小厅,魏姎姎眼睛滴溜溜地转了一圈,忙放下茶杯,道:“青荇,你坐会儿,我去如厕。” 小厅的门紧闭着,一猜就知道有不可告人的秘密,魏姎姎这人好奇心特别重,她蹑手蹑脚地走到窗边,耳朵紧贴在窗户上,像竖起的雷达。 这纸糊的窗户隔音效果并不好,里面的对话隐隐约约传来。 “清河君,老夫已经算过了,她就是天命皇后,得她者得天下。” “先生,单凭一个卦象怎么能说明就是她呢?” “我非常确定!” “可之前先生抓了多少个,不也笃定她们就是天命皇后吗?” “这次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是她比别人更胖?更傻?还是说她已为人妻?” 对面沉默了一会儿,又道:“不管她外貌如何,身居何方,老夫有两个办法可助清河君。” “什么办法?” “其一,夺为所有。其二,得不到便毁掉,绝对不能让任何人得到她。” 魏姎 第044章 嘴瓢了 魏姎姎心猛地一抽,拔腿就跑,可刚没跑几步就被人掐着脖子拽了回去,“是你?” 魏姎姎强扯出一抹笑,“嗨!好巧啊!” 苏衍挑眉,“巧?难道刚刚你不是在偷听?” 魏姎姎连连摆手,“我没有偷听,我就是如厕回来不小心踢到柱子,我什么都没有听见,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听见。” “可是茅房不是在那边吗?”苏衍指了指大堂对面的西北角。 魏姎姎忙拍了把脑门儿,打着哈哈的笑,“哈哈哈…对哦,我就是从那边回来的。” 苏衍抿着唇盯着魏姎姎瞧了好半天,这才又飘出一句话来,“可我怎么觉得茅房是在那边呢?” 苏衍指了指魏姎姎身后,嘴角扬起一抹戏谑。 魏姎姎闭上眼深呼吸,这货又捉弄她,欺负她人生地不熟是吧?这青荇也是,也不找个厕所显眼的茶楼,害得她在这狗男人面前出丑。 出丑倒也便罢了,今天她这条小命怕也是要交待在这里了。 “那你杀了我吧!”魏姎姎昂着头挺着胸,一副慷慨赴死的模样。 “魏姎姎,你竟挑唆我在大庭广众之下杀人?” 魏姎姎陡然睁眼,“那你的意思是要暗杀我?” 苏衍啪的一下撑开骨扇,悠哉 悠哉的扇着风,“你没那么大价值,我何苦费那力?” “可我听到你们说要找什么天命皇后……”魏姎姎脱口而出的话刚到一半立马就捂住嘴巴,完蛋,她竟然嘴瓢了。 苏衍低头看着魏姎姎一副说错话的模样,眸底满是笑意,“你不是说什么都没有听到吗?” “我听到什么了吗?我没有……” “你有!” “那你…要杀我吗?”魏姎姎抬头便与苏衍那双桃花眼撞在了一起,顿时她感觉全世界都安静了。 那双眼是怎样的一双眼啊?哪怕他要杀她,她竟也觉得他没做错,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恋爱脑吗? 哦,莫非是她太久没见过男人了,竟饥渴难耐到如此地步?就说让青荇带她去找俊俏的小倌儿嘛,她非拿捏着,跟谁不知道谁似得,这下好了,撞上个活阎王了吧! “不杀你也不是不可以……” 魏姎姎心里一喜,顿时双眼直冒桃心,果然好看的男人心都不会太坏,“那我谢谢你,我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魏姎姎刚抬出一只腿,身后又传来苏衍慵懒的声音,“如果暗杀的话……” 魏姎姎忙放下脚后跟,腆着脸冲苏衍假笑,“那有没有什么两全的办法呢?” “或 许我可以娶你呢?” 魏姎姎懵逼了,他堂堂一个清河君,居然要娶一个人妇,而且这个人妇还没和离,要是传出去岂不是要拉去浸猪笼啊? “那个……清河君,这个玩笑有点国际化了哈,你看看你,再看看我,你觉得合适吗?” “我觉得挺合适的!” 这人怎么就听不懂好赖话呢? “清河君,劳驾您,把眼屎擦干净了再瞧瞧,我,我魏姎姎,又肥,又蠢,又是人妇……” 等等……这台词怎么这么熟悉……? 抬眸瞧向苏衍,便见他似笑非笑地盯着自己,心里瞬间炸开了一道惊雷,莫非…… 魏姎姎试探着问:“那你是选其一呢?还是其二呢?” 苏衍俯身凑到魏姎姎耳边,用仅他俩能听见的声音道:“那你说我该选一呢还是二呢?”魏姎姎感觉脊梁骨都凉嗖嗖的。 她瑟缩着脖子退后两步与苏衍拉开距离,嘴角强扯出一抹笑意,“其一呢…我觉得还没活够,其二…似乎有点委屈了清河君。” “不委屈,就这么定了,你和离之日便是我迎你之时!” 魏姎姎汗,她可不想刚出狼窝又入虎穴,可为了暂且保命,就且先应付着吧! 苏衍收起骨扇,转身准备进入小 厅,魏姎姎找准时机,预备动作已经做好,眨眼的功夫,就像踩着风火轮一样冲到青荇面前。 也不管青荇是在喝茶还是在吃点心,抓了她的手腕就往楼下跑,直到窜出去几条街才气喘吁吁地停下来。 青荇手里还捧着个茶壶,嘴里塞着块桂花糕像只河豚似得鼓着腮帮子,“小姐,你怎么了?” 魏姎姎往青荇身上瞟了一眼,这一眼差点把她笑岔气,“青荇,你干嘛,还连吃带打包的呀?” “小姐,是你拽着我就跑,我以为你的仇家寻仇来了,手里东西都没来得及放下。” “我有仇家?” 青荇点了点头,“有啊,你小时候不是弄死了隔壁小石头的一条五步蛇吗?” 魏姎姎心道:这原身是个头铁的,竟然敢对五步蛇下毒手,那玩意儿要是让她碰见,必定跳得跟触电似得。 “那……那小石头现在住哪里?” “清河郡啊,离这里远着呢,而且都过了十来年了,那等小事儿早就风吹云散了。” 真是说得轻巧吃根灯草,要是不提前防备着,万一哪天被人暗算了都不知道。 “青荇,走,陪我买蛇药解毒丸去,顺便再买根鞭子抽着玩儿。”作为一名合格的驯兽师,怎么能没 有一件称手的工具呢。 主仆二人先去逛了药店,又去逛了几家皮鞭店,后又觉得身上衣衫宽松了不少,干脆又买了几匹布料准备做窄版的新衣。 两人逛得意兴阑珊时,一个黑衣人拦住了她们的去路,“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魏姎姎扑哧一下笑出声来,“打劫啊?麻烦你,能不能换个新鲜点的台词儿啊?” 黑衣人都被魏姎姎给笑得整不会了,他整了整黑面巾,假装凶恶地道:“我知道你是禹州城首付的女儿,想活命的话把钱交出来。” 此人虽说打劫,手上却一样作案工具都没有。 只听说过空手套白狼,哪见过空手打劫的。 魏姎姎她学着阮妃走路的样子,夹紧屁股一扭一扭的走向黑衣人,她的手很自然的搭在黑衣人的肩膀上,“小哥哥,我这么大一个大美女站你面前,你居然只想着劫财,难道劫色不好吗?” 黑衣人吓得额头上的汗大颗大颗的冒 第045章 日行一善 魏姎姎说完反手便将皮鞭勒上了黑衣人的脖子,手上稍微用点力,那人脸就胀成了猪肝色。 “你要怎样才能放了我?” “哈哈哈……没想到吧?强盗竟然遇上了拐子手,哈哈哈……不如这样,你说说你都有什么吧!” 黑衣人别开脸,死咬着牙关不开口,死都不能说他现在跟光屁股没差了。 魏姎姎朝青荇看了一眼,道:“丫头,最近压力是不是挺大的?” 青荇不知所以,只顾着点头。 “那这样,我把这个人赏给你,你想怎么发泄就怎么发泄,如何?” 青荇乐得都要蹦起来了,没想到有一天她还会有属于自己的私人物品,她走过去从上到下将那人打量了一遍,手默默伸向黑衣人的胸,又调皮的捏了捏,“手感真不错,可比那些小倌儿有趣得多。” “士可杀不可辱,这世上哪有女子像你们这样的。”黑衣人只觉得自己今天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第一次打劫就遇到这样的事。 “那是因为你见识短浅,这不,遇见了,你也算是开眼了。” 魏姎姎将黑衣人的面巾扯下,眼前不禁一亮,此人竟然生得眉清目秀,轮廓分明,“哟~青荇,你赚 了啊,这人长得很标特否嘛。” 青荇不懂标特否是什么意思,但一听就知道是好话。“那我谢谢小姐!” 魏姎姎松开黑衣人脖子上的皮鞭,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黑衣人倒是有几分傲骨,“要杀要剐随你们便,别以为我会屈服在你们的淫威之下。” 魏姎姎心想,倒是个有骨气的,只是怎么沦落到当强盗的份儿上了? 她继续慢悠悠地道:“既然你不愿意说,那我也不强迫你,看你长得也不像凶神恶煞之人,我今日带的银子剩下的也不多了,便都给了你吧。” 青荇一听不乐意,早间刚买了个护院就花了十两银子,这下啥也没买着倒是把银子都贴出去了,“小姐,咱们今天不是已经日行一善了吗?” “可也没人规定不可以日行两善啊!” 青荇抓银子袋子的手都在颤抖,里面起码还有足足二十两,她真的是心肝肺都在疼啊! 魏姎姎伸手去扯袋子,青荇却死死拽着不松手。 魏姎姎心想,青荇这丫头果然是个顾家的。 “两位姑娘不必争了,在下苏珩,从清河郡而来,入城前三日与仆人走散,至今水米未进,这才出此下策,还望二 位姑娘见谅。” 魏姎姎懵逼了。 青荇也懵逼了。 魏姎姎捅了捅青荇的胳膊,小声道:“他是清河郡来的?” 青荇点头:“嗯!” “他叫苏珩?” 青荇依然点头:“嗯!” “那他跟苏衍是什么关系?” 青荇这下便摇头了,“或许是八竿子打不着的远房亲戚?” “人家苏衍是皇子,你再看看他,落魄的皇族啊?像吗?都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假如是落魄的皇族,怎么着在这禹州城也应该有个一亩三分地儿才是啊,他都靠打劫维生了,一定只是巧合,碰上了一个姓而已。” 青荇又将苏珩打量了一番,道:“小姐,我怎么觉得他有些眼熟啊?” “眼熟?他都站咱们面前一刻钟了,能不眼熟吗?” 魏姎姎趁机抽走青荇手里的钱袋子,以抛物线的走势扔给了苏珩,“既然你是迫不得已,那我就帮你这一次,全当是交个朋友,看你也不像个坏人,以后就不要做这种坏事了。” 苏珩看魏姎姎的眼神怪怪的,他接过银子朝她们作了一揖后便大步离开了。 “青荇,你看他走路的步伐是不是挺沉稳的啊?他怎么会被我这样一个手无 缚鸡之力的女人给束缚住呢?” 苏珩走后魏姎姎才惊觉自己上当了,“青荇,要是因为自己蠢被骗了银子,算不算日行一善啊?” “我说什么来着?小姐,我看你就是人傻钱多,随便来个人开口你都往外掏银子,你哪里是魏王妃啊,你就该让那佛祖下来,你上去坐着。” 这丫头都让她惯得胆儿肥了,竟然敢对她冷嘲热讽。 “算了,就当花钱消灾吧,回家!” 魏姎姎只道是自己被人骗了钱财,却不知这个举动到后来会救自己一命。 回到战王府已经临近晌午,这么烈的太阳,大门口竟站着一群人列队欢迎她。 “站住!”战无双抱着胳膊居高临下地睥睨着魏姎姎。 阮姎姎跟虞书欣就像战无双的左右护法似得,也居高临下地睥睨着魏姎姎, 魏姎姎主仆二人刚踏上台阶,她们身后的丫鬟立马形成一堵肉墙挡住了魏姎姎的去路。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魏姎姎懒懒地看了她们一眼,拿鞭子的手微微紧了紧。 “我们做什么?魏姎姎,你怎么不想想你自己做了什么!”战无双侧过身体,她的贴身丫鬟白芷便端了一盆小便朝魏姎姎泼了过去 ,顿时一股浓郁的尿骚味儿飘散开来,连街道上的行人都纷纷避开了走。 魏姎姎被淋了个彻底,连青荇和她怀里的布料也跟着遭了殃,见她们吃瘪战无双才觉得心情顺畅了些,哥哥明明说好了让魏姎姎那个贱人拿银子出来替她置办相亲宴,她竟然敢拒绝,一盆小便而已,再有下次就没那么简单了! 青荇气不过,又拿战无双无可奈何,只能将怒气撒在白芷身上,“放肆!白芷,你什么身份,竟敢拿小便泼我们家王妃,你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 白芷低着头躲到了战无双身后。 战无双冷笑着,一步一步走到青荇面前,“你主子都没有说话,你一个丫鬟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叫嚣?”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得青荇牙都松了,上次在清河君府上发生的事儿还历历在目,战无双又怎么可能会放掉这么好的一个复仇机会呢,一巴掌算是便宜她了。 魏姎姎手里的鞭子被她捏得咯吱响,她们欺负她可以,但欺负她身边的人不行! “战无双,你是不是记性不太好,我记得我说过,谁敢惹我朗月轩的人,仔细我剥 第046章 童子尿 魏姎姎扬起鞭子,用了十成十的力量朝战无双挥去,战无双满眼的惊恐与不可置信,“疯了,魏姎姎她疯了!” 战无双吓得四处逃窜,魏姎姎的鞭子就像长了眼睛一样,“啪!”鞭子带着凌厉的风声落在了战无双的后背,顿时一道血红的鞭痕出现在战无双的后背。 “啊——”这一鞭子下去,痛得战无双嗷嗷叫,“魏姎姎,你敢打我,我定告诉母亲和哥哥,让她们休了你!” “休了我啊?求之不得呢!告状的时候可别忘了提醒他们,我魏姎姎的东西得原封不动的给我还回来,你要是真帮我办成了,我还得感谢你呢!” 魏姎姎越是云淡风轻,战无双越是暴跳如雷,“魏姎姎,你这个不下蛋的老母鸡,在我们战王府好好喝了三年,如今还想搜刮一笔横财走,不要脸!” 魏姎姎一步一步逼进战无双,脸上带着嗜血的笑,“如你所愿,我今天就不要脸了……” “你想干什么……你不要过来……” “你们都是死人吗?还不快把她给我按住!” 这个时候谁还敢往前一步,谁都知道魏妃脑子不清楚,她发起疯来哪怕是杀了人都不是什么怪事儿,谁 又敢拿自己的血肉之躯去相博呢? 魏姎姎挑衅地勾了勾嘴角,“战无双,看到了吗?你发号施令没用,她们啊……怕我手里的鞭子,哈哈哈……”魏姎姎抬手去捋粘脸上的头发丝儿,战无双以为她又要扬鞭,吓得当即抬手去挡,“魏姎姎,我错了,我再也不敢胡说八道了……” 战无双道歉的话刚出口,阮姎姎立马笑盈盈地站了出来,她最喜欢的不就是挑拨离间,然后坐收渔翁之利吗? “魏妃,我们无双也是为了你好,这童子尿啊去邪祟,你可能还不知道吧,这城外啊闹瘟疫了,依我看,魏妃你还是回娘家住几天吧!” 这阮姎姎啊还是那样,说起话来总是这么轻飘飘的,却字字如刀般扎在你的胸口。 什么童子尿啊,那分明就是从这群泼妇恭桶里篦出来的小便! “照阮妃这么说,那你们不是也与我接触了,今日是否也该拿了…这所谓的童子尿泼身啊?而且…让我回魏府,阮姎姎你还没那资格!” 阮姎姎被怼得俏脸青一阵儿白一阵儿的,脸上神色带着几分愠怒,“魏妃别忘了,现在是我在掌家,更何况老夫人的传家玉镯都给了我,这个府上 的地位孰轻孰重你还不明白吗?” “你不过就是一个跳梁小丑而已,你以为我稀罕什么掌家大权吗?呵……” 魏姎姎冷眼瞥了战无双一眼,又继续道:“阮妃你如今掌家,怎的不好好把咱们无双郡主的相亲宴办好,反而撺掇大家来找我的麻烦?是觉得自己怀了战无征的种…便可以为所欲为?还是心里有别的想法,拿某些不长脑子的人当枪使呢?” 阮姎姎的小心思被揭穿,脸色难看得要死,但还是梗着脖子红着脸狡辩,“我没有,魏姎姎,你少在这里血口喷人!” “哦?没有吗?”魏姎姎扫了战无双和虞书欣一眼,见她们脸色都不好,心里也就明白了个七八分。 “就算你不承认,如今已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阮妃你就不用再演戏了,何不撕下伪装,让自己活得真实一些呢?” 阮姎姎眼睑处的肌肉肉眼可见的抽了抽,不是说这个魏妃脑子有问题吗?怎么越看越觉得她脑子比常人还要精明呢? “阮姎姎,你利用我?”战无征上去就是一巴掌,那响亮的巴掌声听得人心里直发怵。 不得不说,这战无双好像挺喜欢打人脸的,平时她仗着郡 主的身份撒泼也就算了,如今打了战无征的心肝肺,在这个家里怕是再无立足之地咯! 阮姎姎一个手捂着脸,一个手护着肚子,恶狠狠地道:“我利用你?呵!还不是因为你自己藏了坏心思才会被人利用。” “看我今天不打死你!”战无双似乎已经失去了理智,张牙舞爪地朝阮姎姎扑去,一旁的丫鬟拉都拉不住…… 场面巨壮观。 魏姎姎忙唤了青荇回朗月轩,远离是非之地。 虞书欣见魏姎姎离开,她也不劝架,前后脚的回了院子。 “小姐,那阮妃还怀着孕呢,万一有个三长两短……” 魏姎姎白了她一眼,“你身上还不够臭是不是?还有心情去担心别人,更何况咱们今天已经日行两善了,让她们打去吧!” “那万一王爷又偏帮阮妃怎么办?上次还没怎么着呢,他就动手把你打得吐血了……” 青荇这么一说魏姎姎倒是想起安枭来了,有个护院在,战无征应该就没有办法随便进朗月轩了吧! “诶,待会儿你洗好澡便去府门口等着,别安枭来了被她们的人拦外面进不来。” “好的,小姐。” 两人一路走,一路散发着刺鼻的 味道。 给老夫人送午膳的丫鬟们都屏着呼吸快步经过,生怕那味道钻进老夫人的饭食里,到时候挨打受罚的还不是她们。 别说别人嫌弃,魏姎姎自己都挺嫌弃自己的,脚下的步子也就迈得更大了些,徐嬷嬷见她们进门,忙迎了上去,“我的小姐哟,你们这是掉粪坑里去了吗,怎么出去一趟搞成了这样啊?” 魏姎姎心想,可不就是掉进战家这个粪坑里了吗! “来人,打热水!” …… 魏姎姎足足把自己洗了三遍,这才觉得味道好了些,她刚穿好衣服小蓝就在外面说有事要报。 唤了小蓝进来,她便跪在地上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小姐,小蓝以前做过许多错事,小蓝已经知道错了,小蓝以后定改过自新,希望小姐给我一个机会。” 这怎么连称呼都变了? “那个…小蓝,你没事儿吧?” 小蓝摇头,“奴婢只是不想再跟大蓝同流合污了,她本就是阮妃从外面带进来的人,跟奴婢不一样,而且她心比天高,小姐,以后你还得防着她才是。” 魏姎姎点点头,顺手接过徐嬷嬷递来的茶轻抿了一 第047章 他是死士 “奴婢是家生子,我娘以前是伺候姨娘的,后来姨娘去了,我同我娘也就被贬去了清冷院,直到阮妃入府人手不够,奴婢才被分配到听雨轩。” 小蓝的命运也是坎坷,假如姨娘还在,她也会因为她娘的缘故活得体面些,后来跟了阮妃却又被当成物件送来朗月轩,更可气的是她还遇到了一个猪队友。 “好,我知道了,你以后只要好好做事,我不会亏待你的,至于大蓝……” 这战无双出嫁可不就需要陪嫁丫鬟吗?而且如小蓝所说,大蓝是个心比天高的人,要是跟了战无双,那不管战无双走去哪里都会闹得家宅不宁,或许再闹出个宠妾灭妻也不是不可能。 “你先下去吧!” “是,奴婢告退!” 小蓝走后魏姎姎喝了一碗八宝粥便睡下了,但她睡眠比较浅,青荇领着安枭进院子时她就醒了。 唤了安枭进屋训话,告诉了他的职责范围和禁忌,便让青荇领着他去安排住处了。 没有手机电脑,醒了便觉得无聊,坐在窗前看着院里那颗红杏,不知几时已经挂满了胭脂色的果实,看着就觉得垂涎欲滴。 唤了青荇端着篮子准备爬树摘果子,又是梯子又是杆 子,爬得正热闹,安枭提了一口气一掌击中杏树腰身,熟透了的果子便像下雨一样的掉了下来。 安枭几个跟斗过去,怀里便兜满了杏子,“小姐,爬树危险。” 危险个毛线啊,唯一的兴致都被他剥夺了。 魏姎姎沮丧地收了杆子,刚准备下树就看到战无征怒气冲冲的往朗月轩这边来,魏姎姎暗道不好,那狗男人应该是替阮姎姎报仇来了。 该来的还是来了,她给青荇招了招手,青荇立马附耳过来去,“你速度把东西收了,再把之前准备好的水架门上,然后让所有人回自己的屋子,叫安枭把门守好,能撑多久算多久。” “那小姐你呢?” “我就在这里,你快去。” 青荇也不问为什么,直接按魏姎姎说的去执行了。 战无征推开朗月轩的门就看见一个身着黑衣的陌生男人站在院子里,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属于死士的气息,这样的气息战无征太了解了,只是魏姎姎的院子里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你是谁?谁派你来的?” 安枭不回答,只是直直的盯着战无征。 战无征摸向腰间的软剑,那双丹凤眼警惕地眯了眯, “告诉我,你是谁派来的?你想做什么?” 安枭动了动嘴唇,道:“我是小姐的护院,我叫安枭。” “护院?呵!”战无征放在腰间的手放了下来,他绕着安枭转了一圈,突然手一下拍在安枭的肩膀上,慢慢注入内力。 安枭咬了咬牙关,身体依然站得笔直,很明显两人正在斗内力,也可以说是战无征在试探安枭。 过了一会儿战无征突然松了手,“身体还不错,既然你是魏妃的人,那也就是我战王府的人,以后我要是有什么差遣你一定要把事情办好,知道吗?” 安枭心里厌烦,但面上却是不动声色,依然挺着脊梁笔直的站哪儿。 战无征见安枭不说话又吩咐了一句:“你去把魏妃给我叫出来吧!” “小姐说她不想见你!”安枭依然冷着面孔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就连说话也简明扼要,一个多余的字都没有。 “她说不想见我?”战无征瞬间被挑起怒火,抬脚就要往屋里去,安枭立马挡住战无征的去路,“战王请回吧,小姐她不会见你的。” “让开,别逼我动手!” “那就动手吧!”安枭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战无征嘴角抽了抽,他 竟然被一个狗奴才给刁难了? 战无征吹响口哨,也不知道王织是从哪个犄角旮旯冒了出来的,瞬间落在了安枭对面。 “都动起来吧!”战无征一吩咐,王织立马跟安枭缠斗在一起,战无征咧嘴一笑,“跟我斗,还是嫩了点!”说完大步往正殿走去。 殿门虚掩着,战无征在门外叫了两声,见无人应答便推门进去,突然一盆凉水兜头而下,还带着一股子奇怪的味道。 “魏姎姎——”一道愤怒的吼叫惊飞了林中的小鸟,绵长的尾音盘旋在朗月轩上空经久不散。 坐在红杏树上啃杏子的魏姎姎笑得花枝乱颤。 战无征披着一身怒火冲入内室,寻遍了屋子,一个会喘气儿的都没有,踹翻了盆儿后甩开门帘回到院子里,“都给我住手!” 缠斗在一起的俩人很快结束了战斗。 “告诉我,魏姎姎去哪里了?” “小姐说了不想见你,除非你亲自找到她。” “我亲自找到她,我不拧断她的脖子!”战无征咬牙切齿,此仇不报不共戴天。 魏姎姎摸着自己的脖子,丈量了一下尺寸,他的手应该没有办法直接拧断她的脖子吧? “战无征,听说你在找我 啊?”魏姎姎将啃了一半的杏子扔了过去,正好砸在战无征的头上。 “啊,不好意思,我没想到我的准头这么好…” 战无征提起轻功朝魏姎姎飞去,那姿势挺帅气的,就是揪魏姎姎衣领的状态不太雅观。 “战无征你干嘛?” “你猜我想干嘛……”战无征手上一用力,魏姎姎便直直地朝地上栽去,吓得她闭紧了双眼。 完了,大饼脸砸地上要变平底锅了。 突然有人抓住她的膀子,一个旋转人稳稳地落在了地上,魏姎姎睁开眼睛,不出所料,果然是安枭救了她。 十两银子没白花。 战无征从树上飘下来,浑身上下散发着肃杀之气,一看就知道不好惹,魏姎姎忙躲在安枭身后,小声说道:“安枭,今天我这条命就交给你了。” 安枭不说话,只斜着眼角瞅了魏姎姎一眼。 “那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 安枭微不可见地抽了抽嘴角,这清河君给他找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惹货精啊? 仗着有安枭这块挡箭牌,魏姎姎壮着胆子从安枭身后探出头来,“战无征,我已经让安枭告诉你了我不 第048章 碰瓷儿 战无征冷笑一声,“所以,你知道我会闯进去,特意为我准备了那盆洗脚水? “听人劝,吃饱饭,是你自己不听劝的,能怪谁!” 她被人泼尿都没那么生气,一盆洗脚水他就暴跳如雷了,还想拧断她的脖子,真的是太狗了。 “好,我被淋洗脚水的事就姑且先放一放,咱们先谈谈晌午的事儿。” 战无征朝红杏树下走去,他坐在阴凉处的贵妃椅上目光赤裸裸地将魏姎姎盯着,“过来!” “我就在这里,你想说什么就说,我能听得见。”魏姎姎像个怂包一样缩在安枭身后,呵!过去,她可没那么傻,他都要拧断她的脖子了,可不得离他远点儿? “无双身上的伤可是你抽的?”战无征问这话的时候倒是显得平和了许多。 魏姎姎撇了撇嘴,道:“她泼我小便的时候就应该想到自己会挨打。” 战无征嗤笑一声,但很快脸上的神色就变了,冷漠,嗜血,狠戾…… “那阮妃没惹你吧?你为什么要动手打她?” 魏姎姎懵逼了,她最多也就口嗨了几句,要说动手,那不也是战无双干的吗? “战王同志,你别什么帽子都往我头上扣啊,有些锅我是 真的扛不动,别说打她了,我连她一个手指尖都不曾碰到过。” “是吗?可为什么所有人都说是你打的?” 魏姎姎扶额,“她们这是在碰瓷儿!” 至于碰瓷儿是什么意思战无征不太懂,但他知道一定不是什么好话,手里突然弹出一颗珠子,速度快得只能看到一条带光的线。 魏姎姎本能的把安枭扯过去当挡箭牌,安枭心头一震,迅速出手,那颗珠子稳稳地被夹在他的两个指缝之间。 战无征异常震惊,这禹州城能徒手接他珠子的人可没几个,由此可见,此人功夫了得,也不知魏姎姎是怎么弄来的。 但转念一想,这魏家富可敌国,想要买一个死士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只是以后这朗月轩恐怕…… “战无征,你臭不要脸,竟然偷袭我。” 战无征眯了眯眼,道:“魏姎姎,我警告你,以后离阮妃远点,还有…无双被你打成这样,明日的相亲宴怕是有诸多不便,你寻些有用的伤药过去,顺便给她道个歉,这个事儿也就过去了。” “好,没问题!” 战无征愣了一下,他的要求是不是太低了,这魏姎姎怎么答应得这么痛快? 而魏姎姎心里却 在偷着乐,她正愁不知道用什么办法将大蓝塞给战无双呢,这不,机会就来了。 战无征前脚走,魏姎姎后脚就领着大蓝去竹苑赔礼道歉了。 以往魏姎姎出门儿都是青荇跟着伺候,这次居然叫了大蓝一道去竹苑,大蓝心里别提有多美了。 她换了一身儿干净的衣服,又在鬓间插了一朵粉蔷薇,走起路来那个腰都要扭断了,魏姎姎咂舌,这祸水还是跟了战无双的好。 两人到竹苑的时候战无双正趴在床上嗷嗷叫,一边叫还一边骂,从魏姎姎的老母亲骂到了往上数的不知道哪一辈儿。 “哟~妹妹这气性可不小,骂完了可舒服些了?” 听到魏姎姎的声音战无双‘咻~’的一下弹了起来,“魏姎姎,你来干什么?” “你们都是死人吗?为什么不拦住她?”战无双红着眼眶瞪着魏姎姎,抓了枕头就朝她砸去。 枕头可没什么杀伤力,魏姎姎蹲下将枕头捡起来,她脸上挂着恬淡的笑,嘴上云淡风轻地说着狠话。 “我来看看你死没死,没死的话我给你带了点伤药。” 战无双气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作势就要扑上去挠魏姎姎的脸,幸好一旁伺候的丫鬟 及时扶住她,不然被锦被绊住脚怕是要跌个狗啃泥。 “你们…你们把她给我打出去!” 所有丫头都低垂着脑袋装聋,就连战无双的贴身丫鬟白芷都沉默着。 “你们这是干什么?都不听我的话了是不是?你们到底是谁的人啊?”战无双歇斯底里的怒吼,嗓子都发出了破音,魏姎姎叹了一口气,慢悠悠地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战无双,你也别恼,我魏家的东西可都是好东西,这药嘛不但止疼,还会让你的伤好得利索些,保证不会留下疤痕,而且也不会耽误你明天的相亲宴。” 战无征不说话,只气鼓鼓地将魏姎姎盯着,但也确实不像刚才那样像个狂犬病人。 “对了,我还给你带了一个丫鬟,她对照顾人这个事特别在行,你要是用着顺手就留下她,要是用不顺手打发她回来也成。” 魏姎姎给大蓝递了个眼色,大蓝立马将托盘递给白芷,还冲她笑了一下,白芷看了眼大蓝头上的蔷薇,不禁嫌弃地刮了她一眼。 战无双冷冷地说了一句:“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我可没有献殷勤,要不是你哥带着王织打上门来,你以为我想来做这些?这 谁不知道我魏家的伤药是一等一的好,就这样小小的一瓶可需要不少银子呢。” “我不稀罕!白芷,把她们,连人带东西的给我撵出去!” 魏姎姎掸了掸衣袖上的虚灰,起身道:“不用你们撵,我自己会走,大蓝你就留下来吧!” 魏姎姎临走时捏了捏大蓝的手,大蓝立马羞红了脸朝魏姎姎福了福。 大蓝明知道战无双这里容不下她,那她为什么还会心甘情愿的留下来呢? 还不是因为在来的路上魏姎姎在她面前说了几句话。 “大蓝你是个漂亮姑娘,可惜母家地位卑微,若是你能在主子面前混个脸熟,这未来可是不可限量。” “明日郡主相亲,若是瞧上了哪个公子哥儿,你若是随嫁出去,或许能得到公子的青睐。” “若是那得个一男半女,那好日子不就来了吗?” 大蓝沉浸在自己的幻想里,面露喜色而不自知…… 战无双给白芷递了一个眼色,白芷‘啪’的一下将托盘砸在了一旁的矮柜上,“你家主子不是让你来伺候我们郡主吗,可以开始了!” 大蓝吓得一哆嗦,忙过去跪 第049章 相亲宴 战无双抱着枕头趴床上,大蓝拨开她后背的衣衫刚要抹药,白芷却狠狠地踹了她一脚,“你算什么东西,竟敢扒拉郡主的衣服,滚院子里跪着去!” 大蓝倒在地上紧紧地握攥着拳头,她忍气吞声多年,这点事情又算得了什么,她慢慢起身走向院外,在烈日底下跪了下去。 战无双蹙着眉,有些吃力地挪了挪身子,“白芷,她也是奉命行事,你又何苦踹她,你看她可怜巴巴的模样,传出去别人又不知道要怎么编排我们竹苑的人了。” 白芷拿了药膏替战无双抹药,一张小嘴撅得都能挂油壶了,“郡主,我就是看不惯她,你看她那个狐媚样子,连主子都不曾簪花,她竟然敢明目张胆的越过主子去。” “既然你不喜欢她,那不如打发了她回去,早前哥哥才嘱咐了不让我们乱来,这要是让他知道又该斥责我了。” 白芷沉默了一会儿,又蛊惑战无双,“郡主,这人是魏妃送来的,说难听点,她要是在乎这个人又怎么会往咱们这儿送。” “咱们关上门教训自己的人,谁又敢说出点什么来?” 战无双也觉得她说的有道理,既然这人都送来了,那要打 要骂还不是随她们的便,战无双恶趣味地勾起了唇角。 次日便是战无双的相亲宴,因魏姎姎没有出银子的缘故,场面略显简陋,要不是老夫人从私库里拨了些银子出来,阮姎姎更不会将银子消耗在这种事情上,为了稳固地位她掌家以来府里的开销是一日大过一日,别的不说,就各个院子里的例银就涨了一倍,要不是战无征下聘时给的银钱多,怕是早就入不敷出了。 老夫人坐在主位上脸色并不好看,但因着是幺女的相亲宴,脸上多少挂着一点勉强的笑。 战无双今日着的是一身薄如蝉翼的纱衣,那料子流光溢彩,每走一步都有波光流动,头上的发髻梳得一丝不苟,白色的珍珠叉子衬得人如画中的仙子。 她脸上带着浅浅的笑,眉目间尽是风情,魏姎姎不禁感慨,果然是个美人胚子。 “要想俏一身孝,这一身素衣倒是挺衬她的。”说话的是虞书欣,从她的话里不难听出多少有些妒意。 过了一会儿,她又走到魏姎姎跟前,状似无意地问了一句:“我记得魏妃嫁妆里似乎就有一匹流光纱的料子,怎么没见魏妃做衣衫穿呢?” 魏姎姎冷笑,“虞 侧妃倒是对我的东西如数家珍啊,连我有一匹流光纱的料子都知道。” 虞书欣吃瘪,讪讪回了自己的位置。 苏挽见状忙倒了杯茶给魏姎姎,“魏妃别理她,她那人就那样,总想着挑点儿事出来,真要说坏心思那倒是没有。” 魏姎姎垂着眼帘,眉目含笑,有没有坏心思她能不知道?活了两辈子,加起来也得有四十多岁了,这些事情她要是看不清楚,那不是白活两辈子了吗?! 要说战无双的相亲宴倒是热闹,禹州城名门世家的公子少爷都来了,更有已经娶了正妻的男人也厚着脸皮来凑热闹,战王府自是不会将人撵出去,但以战无双的身份那些人是一点都不会考虑的。 战无双坐在老夫人右手边,美丽的眸子紧盯着大厅入口处,前面递上帖子的人她都要不起,就等着苏衍那个王炸闪亮登场。 突然一个满面笑意的男子走到战无双面前,他朝战无双作了一揖,谄媚道:“无双郡主,在下岳庆丰,今日来特意为郡主准备了一个小礼物,还请郡主笑纳。” 战无双瞥了岳庆丰一眼,长得嘛…也还行,就是那脸上的笑看着就不像好人。 岳庆丰见战 无双不表态,干脆将锦盒交给了白芷,回头又冲战无双作了一揖,“郡主若是有空,在下想请郡主去外面走走好吗?” 战无双冷嗤一声,还翻了个白眼。 以往若是要点脸的公子哥儿,见到她这副表情估计都打退堂鼓了,但岳庆丰是谁,整个禹州城出了名的缠夫。 哪怕是贞洁烈女,在他强烈的攻势下都会败下阵来。 岳庆丰的终极目标是,娶一个名门贵女,让那些瞧不起商贾的世家子弟好好看看,他不比他们任何人差。 “郡主,近日我们家新进了一批胭脂水粉,连宫里的娘娘们用过都说好,郡主要是不嫌弃,得空了可以去岳家铺子瞧瞧去。” 岳家的财力在禹州城虽不及魏家,但做为商会四大家之一,岳家也是不容小觑的,战王府虽贵为王府,但却只是靠战无征的战功起家,说到他的战功,还不是因为有魏家扶持,说到底,跟真正的书香世家还是有区别的。 “我没空!” 战无双的目标是苏衍,压根儿就不会把在场的任何人看在眼里,但战王府的其他人可不这么想,比如战无征,此刻他侧过脸来看着战无双,道:“无双,你是怎么说 话的?” 战无双撇撇嘴,朝着岳庆丰大声道:“看到了吗?我就是这样一个刁蛮任性,又没有女德的人,你还是趁早放弃吧!” “郡主说的哪里话,在庆丰心里,郡主高贵美丽,无人能及,若是能与郡主结成秦晋之好,庆丰是死了也甘愿。” 战无双无奈,她不想继续待在这里,起身就往外冲,正好与刚进门的清河君来了个俩俩相撞,顿时空气都凝固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们身上。 战无双羞红了脸从苏衍身上挣扎起来,“衍哥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苏衍皱了皱眉,目光却落在魏姎姎身上。 魏姎姎垂眸吃着茶,嘴角带着微微笑意。 苏衍有些不耐烦地瞥了战无双一眼,“郡主一直是这样走路不看路的吗?” 战无双刚想反驳,苏衍又说话了,“今日是郡主的相亲宴,既然邀请于我,我也不好驳了战王府的面子,你叫我一声衍哥哥,那作为哥哥也送你一份礼物,祝你早日找到属于你的金玉良缘。” 苏衍将袖中装着狼毫的盒子递给战无双,战无双的脸色却不大好,她想要的从来不是什么 第050章 巧合 战无双接过苏衍递来的盒子,心里堵得难受,提起裙摆冲了出去,再晚一步她的眼泪就会抑制不住的掉下来。 魏姎姎看着战无双离开的背影,抬眸朝岳庆丰看去。 岳庆丰这些年只要一逮着机会就围着官家小姐转,好不容易跟战王府扯上点关系,他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放走战无双呢。 他一路偷摸着跟了出去。 战无双正倚在八角亭的栏杆处偷偷抹眼泪,岳庆丰突然从后面抱住了她,“小美人儿,哥哥想得你好苦,来让哥哥香一个。” 战无双吓得花容失色,“你个登徒子,这里可是战王府,你放开我……” “放开你?好不容易这里就咱俩,不如让哥哥一亲芳泽可好?”岳庆丰噘着嘴就要去亲战无双。 战无双一爪子挠过去,痛得岳庆丰一下就松了手,“小野猫啊?爷就喜欢你这种烈马!” 战无双一步一步的后退,一双眼睛警惕地看着他,“岳庆丰,你把我当什么人了?你要是有心娶我就去我母亲那里提亲,我可不是那勾栏瓦舍的浪荡女,不是你随便想欺辱就欺辱的,我只要大喊一声,你就等着把牢底坐穿吧!” 岳庆丰冷笑,他摩拳擦掌地逼近战无双,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她饱满的胸口,眼里全是欲望,“无双郡主,你什么心思我能不知道吗?如果我去提亲你就会答应,之前我那么讨好你,你就不会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羞辱我了。” “而且……这里一个人都没有,你喊破嗓子也不会有人来的,即便有人来,我就说碰过你的身子了,你说以后还会有谁会要你?” “即便是有人愿意戴绿帽子,你想做正妻怕也是难了,要是嫁去做小妾,想必无双郡主这么心高气傲的姑娘也是不愿意。” “依我看,郡主不如跟了我,虽然我岳家是商户,但你的余生必定富足,而且我的正妻之位必定是你的,何乐而不为呢?” 岳庆丰一把搂住战无双的腰身,俯身就要去轻薄她,战无双一边挣扎,一边颤抖着声线惊呼,“岳庆丰,你放过我吧…我害怕。你……你说的话我会考虑考虑,晚点……” 就在这时苏挽和魏姎姎散步走到了廊下,魏姎姎捅了捅苏挽的胳膊,苏挽立马过去将岳庆丰拉开。 岳庆丰见有人来了也就没有再继续纠缠战无双,只是戏谑地调侃 苏挽,“哟~小美人儿啊?怎的看上哥哥了?不过哥哥的正妻之位已经有人了,你要是不介意当我的小妾……” “我呸!哪里来的浪荡子,要不是看在你是客人的份儿上,老娘一扫把将你叉出去!” 苏挽叉着腰,一副母夜叉的架势。 岳庆丰撇了撇嘴,“你这种恶丫头当我的小妾我还不乐意呢,我今天是为了无双郡主来的,你们算什么东西!” 魏姎姎扑哧一下笑出声来,“我们算什么东西?我们可是她的亲嫂子,你要是喜欢我们无双郡主,那也得看我们答不答应。” “你们凭什么不答应?”战无双只顾着无脑的怼魏姎姎,哪知道岳庆丰听了心里大喜,忙抓了战无双的手,激动得亲了一口,“这么说无双郡主是答应了?” 战无双一脸嫌弃地抽回手,恨不得此刻就将手给剁了,“我不是那个意思!” “看来我们家郡主还是不愿意啊!”魏姎姎颇为惋惜地叹了一口气。 苏挽立马补刀子,“那可怎么办呢?咱们郡主让人抹也抹了,抱也抱了,刚还亲上了,要是传出去不说战王府的脸丢了,她自己不好出嫁也就算了,说 远一点,以后府里的哥儿小姐不好说对象,说近一点,怕也会搅黄了王爷跟张家小姐的婚事,这可如何是好呢?” 战无双觉得自己好像被架在了火上烤一般,全无退路。 “魏姎姎,这一切都是你们商量好的是不是?你们想害我是不是?” 魏姎姎懒懒地掀起眼皮儿,慢悠悠地道:“郡主说笑了,这岳家少爷喜欢你又不是我们能控制的,更何况郡主与岳少爷私会也不是我们安排的。” “而且……我们刚刚一直在维护郡主的名声,是郡主自己一直在大喊大叫,生怕别人不知道你跟岳家少爷在这里发生了不可告人的秘密。” 苏挽立马附和,“对,郡主,我们就是寻着声音过来的,我知道你平日里与魏妃不睦,但你真的不能驳了她的一片好意。” 岳庆丰立马就变了脸色,甚至有些讨好,“两位嫂子有礼了,刚刚是庆丰不对冒犯了两位嫂嫂,但我与郡主的事还望两位嫂嫂保密,回去我就让家里人过来提亲,保证不会毁郡主的名声,也会保全战王府的面子。” 岳庆丰都这么说了,战无双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只能由着他去了,但 她心里却笃定这一切都是魏姎姎安排的,这世间哪有那么多的巧合! 战无双冷哼一声甩袖而去。 苏挽啧啧一声:“真是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帮了她一句感谢的话都没有。” 魏姎姎拍了拍苏挽的手,安慰道:“都是为了王府的脸面,以后府里要是添了公子小姐也不至于被连累。” 魏姎姎顿了顿,脸上突然闪过一抹的狡黠的笑,她调侃道:“苏侧妃也到王府五年了吧?这什么时候也该给咱们王爷添位公子或小姐了吧?” 苏挽脸上闪过一抹羞赦,“魏妃就莫要打趣我了。” “魏妃,当年王爷还没娶正妻就纳妾,是我对不起你。” 魏姎姎笑笑,并不在意,“错又不在你,你内疚做什么?而且,哪个女人不想堂堂正正的做人正妻,明明是你先进门儿,偏偏还是以侧妃的身份,这样算来倒是我对不起你了。” 就在两人互相怜惜的时候,远处传来一道重物坠水的声音,很快就传来吵吵嚷嚷的声音和呼救声,魏姎姎跟苏挽对视一眼后寻着声音小跑过去。 她们都以为是战无双受不了屈辱跳水自尽,却没想到是阮姎姎失足落了水。 第051章 隔空点穴 池子边围了一圈人,却全是旱鸭子,没有一个敢下去救人的,阮姎姎在池子里扑腾得厉害,魏姎姎忙抓了苏挽的手问:“苏侧妃会水吗?” “会一点点!”苏挽心里其实也有点胆怯,自从嫁到战王府她已经离水五年了,说到救人……也不知道能不能行。 魏姎姎盯着苏挽的肚子看了看,笑道:“苏侧妃你的机会来了。” 苏挽瞬间明白了魏姎姎的意思,这会儿便不再纠结直接跳入了水里。 “呀!终于有人救人了!” “那是谁呀?” 有府里的丫鬟惊呼:“那不是我们的阮侧妃吗?” “想不到这战王倒是御妻有术,瞧着她们姐妹互帮互助感情甚好,倒是尔等该学习的标榜。”说话的人一身亚麻色外袍,束着金冠,看上去风度翩翩,但说的话却是让人讨厌。 他身侧的男子浅笑着,并不答话。 金冠男子觉得没意思也就闭上了嘴巴。 突然一道黑影从魏姎姎眼前闪过,还没看清人,那道影子已经扎入了水中。 很快那道黑影便抱着一身白衣的阮姎姎飞到了岸边,阮姎姎毫无生气地靠在战无征怀里,衣衫湿透紧贴在身上,那姣好的身姿若隐 若现,在场的男宾无不咽口水的。 有这样一个尤物在,也难怪战王会娶她为平妻,再看看魏姎姎那身段,真的是没眼看。 魏姎姎被多人注视,尴尬地咳嗽了一声,便走到池边去拉苏挽。 战无征只是冷眼瞥了她们一眼,便抱着阮姎姎离开了。 苏挽的情绪有些低落,明明她救了战无征最心爱的女人,别说战无征将她一并捞起了,就连正眼都没瞧过她一眼。 魏姎姎抱着苏挽的肩膀,轻声安慰道:“苏侧妃别灰心,男人的心得不到咱就不要,这小小的一方院子里唯一能依靠得上的只银子和孩子,如果有幸能有一男半女,那后半辈子也便有了依靠。” 苏挽是个明白人,她敛起悲伤的情绪,脸上又挂上了平和的笑,“那我接下来该怎么做呢?” “换身衣服,去听雨轩探病。” 苏挽心里一喜,“谢谢姐姐,我这就去!”苏挽激动得连称呼都变了,从前她只唤魏姎姎为魏妃,经过这件事后她决定真的拿魏姎姎当姐妹了。 “嗯,快去吧,别着凉了,虽然是大夏天,但池子里的水也是冰凉的。” 苏挽点头,转身回了清风阁。 魏姎姎也累了, 她瞥了眼池子边的那些渣男们,转身往朗月轩方向走。 经过一座假山时,一只有力的手臂将她拉了进去,她刚要呼救,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身边传来一道熟悉的嗓音,“别叫,是我!” 魏姎姎点点头,苏衍这才松开她。 “清河君,堂堂十六皇子,怎么跑到战王府上干些偷鸡摸狗的事儿呢?” 苏衍勾了勾嘴角,俯身凑近魏姎姎的脸,“那你是鸡呢还是狗呢?” 苏衍那痞痞的表情,加上他天生不凡的气度,完全不会让人觉得讨厌,相反有一种让人难以抗拒的魅力。 魏姎姎看着近在咫尺的脸,心跳得厉害,她狠狠掐着大腿,进行自我蛊惑:他是在调戏良家妇女,他是高高在上的皇子,她是低如尘埃的商女,他只会调戏她…… 这些话好像对魏姎姎并没有什么卵用,她就是一只颜狗,她承认自己有些心动了,但是……她一定是因为在战王府被关得太久了,能见的男人有限,所以才会对苏衍这种姿色的男人心动。 对了,下次一定要去找几个俊俏的小倌喝几杯,这样她也就不会一看到苏衍就紧张得脚抠地了。 苏衍抬手在魏姎姎面前晃了晃, 魏姎姎这才回过神来。 “清河君这是要做什么?” “小丫头,为何今日在席上见了我不叫我呢?” 苏衍还是第一次唤魏姎姎为小丫头,简简单单的三个字,魏姎姎听着怎么就觉得有些暧昧呢? “哪个……姎姎拜见清河君!”魏姎姎刚半蹲下准备行礼,苏衍一把抬住了她的手,“为何不唤我师父?” 魏姎姎撒开手,瞬间就挺直了腰板,“我叫你师父,你好意思应吗?你教我什么了?” “大鹏展翅啊!” 苏衍不提那茬还好,一提魏姎姎的暴脾气都起来了,“你不是说只有大鹏没有展翅吗?您慢慢儿玩,我累了,回去了。” “诶,别走啊!”魏姎姎只觉得后背突然一沉,就像被某种力量击中,然后她的脚就怎么都挪不动了。 “苏衍,你这个杀千刀的,你对我做了什么?” 苏衍撑开骨扇有一下没一下的扇着,“今日为师再教你一手,隔空点穴法!” 魏姎姎心里有一万头草XX 奔腾而过。 “苏衍,下次能先打个招呼吗?”前半句魏姎姎还心平气和,下半句却是用吼的,“再这么偷袭我,我要你老命!” “就凭你?” 苏衍居高临下地睥睨着魏姎姎,眼里的蔑视让她感觉很不舒服,“苏衍,你给我等下,总有天我会打得你跪地求饶的!” 魏姎姎咬碎了后牙槽,苏衍却眯着眼走到她身后,俯身凑到她的耳边,温热的呼吸喷洒在魏姎姎的脖颈处,“嗯,倒是蛮有理想的,不过嘛…你若现在跪地求饶~我倒是可以考虑给你解开穴道。” “我呸!士可杀不可辱,苏衍你真的是不要脸到了极点,明里说教我功夫,暗里却处处算计我,真的是太气人了……不行了…深呼吸…深呼吸……” 魏姎姎说着说着就开导起自己来,落入苏衍眼里也是格外有趣。 “走吧,带你去个地方!”苏衍绕过魏姎姎就出了假山,急得魏姎姎眼都红了,“你倒是把穴道给我解开啊!” 他该不会是要让她自己冲破封印吧?她就是有那心也没那力啊! 苏衍顿住脚步回头看了她一眼,“你自己站着不动怪谁?” “什么?”魏姎姎一脸的懵逼,她试着抬了抬脚,果然能动了,他是什么时候解了她的穴道的? 心里一喜连忙追了上去,“师父,那个…隔空点穴你是 第052章 一根绳上的蚂蚱 “刚刚不是教过了吗?没学会啊?” 魏姎姎麻了,他那也叫教了?气得魏姎姎想砸锅碗瓢盆。 心里虽然气,但还是腆着脸讨好道:“那个…应该是我太笨了哈,我都没看清楚你是怎么弄的就动不了了,你能再演示一下吗?” 苏衍侧过头瞅了她一眼。 魏姎姎立马补充了一句:“你别看我,即便要演示你也换个对象,比如…天上飞的鸟,地上跑的老鼠,水里游的鱼……” 魏姎姎的话还没说完,头顶突然直挺挺的砸下来一只鸟,正好落在她的脚边。 魏姎姎:…… “看清楚了吗?” 魏姎姎:…… 有些事啊,它是强求不来的……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位置越走越偏,魏姎姎却觉得这条道多少有些眼熟,对了,是去祠堂的路。 魏姎姎疾步追上苏衍,“你又要带我去祠堂吗?我说过了我不想再去第二次,你要是想去你自己去,我要回朗月轩了。” “那可不行!我的乖徒儿,咱们现在可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你不去也得去啊,毕竟你是魏王妃,这祠堂的钥匙怕也只有你能拿到了。” 魏姎姎撇撇嘴,“那你说错了, 我只是魏王妃,祠堂的钥匙是老夫人的人在管,更何况你不是最喜欢干偷鸡摸狗的事吗?直接爬房梁上翻进去不就好了?” 苏衍捏着下巴高深莫测地点了点头,“嗯,说得没错,就我自己倒是轻轻松松的就能进去,但你这么大一坨带着就很……” 魏姎姎一脚跺过去,“你可以说我笨,但不能说我胖!”顺势还用力的撵了撵。 苏衍痛得眼皮子抽了抽,这丫头倒是下了狠手,他的脚趾盖儿怕是都要掉了,但为了保持他皇子的形象,还是一脸的淡然,甚至嘴角还微微上扬。 “魏姎姎,既然咱们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有个事儿我也就不瞒你了。”苏衍突然一本正经,魏姎姎反而觉得有些不习惯,“正好我也有个事儿想问你。” 苏衍点头,“好,你先问。” 魏姎姎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一圈,见四下无人才小声道:“你认识一个叫苏珩的人吗?” 苏衍一向吊儿郎当,但听到苏珩这个名字瞬间严肃起来,“你怎么知道他,你在什么地方见过他?” “你真认识他啊?我就说怎么看着他有些眼熟……”魏姎姎从上到下打量了苏衍一 遍,道:“原来他跟你长得倒是蛮像的……” 魏姎姎说着突然闭上了嘴巴,一双眼睛直直地盯着苏衍,该不会那个苏珩也是夺嫡的人选之一吧? 她这是捅了夺嫡的马蜂窝了吧? “他是谁不重要,我想告诉你的是,宫里掉的东西是虎符,那可是能调动千军万马的东西,如果在战王府里,你知道你要面对的是什么吗?” 魏姎姎摇头,“虎符掉了为什么皇上不派人找?” “你是觉得我们应该大张旗鼓的告诉外邦人,皇帝自己的兵马都不受自己控制对吗?” 魏姎姎又摇头,“我只是觉得……战无征应该不会去偷那玩意儿,毕竟那可是砍头的大罪。” “那…如果你说战无征并不知情呢?” 魏姎姎瞬间僵住,这府里又有谁会做这种灭门之事呢? 虞书欣?就她那冲动又无脑的性格怎么可能盘这么大一局棋。 苏挽?苏挽确实是颇有心机,而且她也姓苏,那她跟皇族的苏姓又有什么联系呢?莫非真的是她?可她一个连门都出不去的内宅妇人,怎么可能拿到虎符,不可能! 那是阮姎姎吗?可是也不对啊,她是年初才跟着战无 征从边境回来的,而且她跟战无征也算是自由恋爱了,她没有理由坑害战无征啊。 难道是她的思路错了? 越想头越大,越想越觉得她应该尽早跟战无征和离,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师父,你还是真的教我一些功夫吧,我觉得这战王府并不像表面看上去那么平静,我只希望有一天我能有自保的本事。” “可以,但你要先练基本功,能够做到身轻如燕的时候便可以学其他了,对了,我给你的减肥丸在吃了吗?” “嗯,吃了,效果还是挺明显的,最近确实瘦了了些。” “那你继续用着,那个药吃了对你有好处,吃完了提前派人告诉我一声,有几味药很难弄到,必须提前准备。” 这个时候魏姎姎突然觉得这个苏衍好像也不是那么坏,除了偶尔爱恶作剧以外。 拐了个东南西北后两人终于站在了战王府的祠堂外面,今日府里人手不够,所有下人都抽去前院帮忙了,祠堂外面竟然一个人都没有,但祠堂大门依然是落了锁的,想要正大光明的进去看来是不行了。 “看来今天还是得翻房梁了……”苏衍侧头看向魏姎姎,魏姎姎一想 到苏衍之前说她很大一坨,又见他看自己的眼神有点怪异,立马识趣地道:“我恐高,就不上去给你当累赘了,我在这儿替你望风。” 苏衍点点头,“也好!” 一个闪身人已经上了屋顶,再一个闪身,人不见了。 魏姎姎走到屋檐底下寻了个干净的地方坐下,那青石板像烙铁一样,烫得她一下蹦了起来,天气热得人有些心烦意乱,又有些狂躁,魏姎姎卖力的用帕子扇着风。 她突然想起祠堂里比外面凉快,又有些后悔要替苏衍望风了,她走到门缝边往里瞧了瞧,里面居然没人,苏衍去哪里了? 身后突然传来王织的声音,“魏妃,王爷请你过去一趟!” 魏姎姎吓得一哆嗦,这些人都仗着自己会轻功是吧?走路一点声音都没有,欺负谁呢?! “他又想干嘛?难道又是我妈来了?” 王织顿了顿,道:“是阮妃落水的事!” 魏姎姎心里一万头草XX 奔腾而过,又是阮妃,她欠她的?她阮姎姎落水了关她魏姎姎什么事,莫非又想往她头上扣屎盆子? 魏姎姎一边走,一边往王织身上瞄,“诶,你们家王爷心脏是不是长右边的啊?” 第053章 阮妃小产 王织一脸的懵逼,“大概…应该是左边吧!” “是左边吗?我看他偏心眼儿都偏到右边去了,你应该好好的给你们家战王建议一下,心眼儿太偏了容易得心脏病,保不齐哪天他的心脏负荷不起就嘎了。” 王织抬眸瞧了魏姎姎一眼,传闻魏妃疯癫痴傻,可他却觉得这魏妃虽然言论奇葩,但却一点都没有疯癫痴傻之症。 又是七拐八拐的才回到听雨轩。 刚进院子,里屋就传来砸杯子的声音,吓得魏姎姎一激灵,青荇很快从人群里挤到她身边,小声问道:“小姐,你去哪里了,怎么才来啊?” “发生什么事了?” 青荇左右瞅了眼,低声道:“阮妃她…小产了。” 魏姎姎当即心头一震,这么大个事儿该不会又要冤枉到她头上吧? “魏妃倒是会躲清净,也不知道这会子能不能躲得掉。”虞书欣见到魏姎姎就是一顿冷嘲热讽,魏姎姎白了她一眼,“什么叫我能不能躲掉?莫非虞侧妃是想将屎盆子扣我头上?” 就在两人争论之际,王织领了战无征的话出来,“魏妃,王爷让你进去。” 王织用的是让,而不是请,想必进去不会有什么好事 。 虞书欣抱着双臂一副看好戏的姿态,魏姎姎冷哼一声,抬脚便往阮姎姎的内室去。 地上跪了一屋子的丫鬟仆从,碎瓷片满地狼藉,苏挽站在一侧低垂着脑袋,在场的人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战无征那双犀利的眸子紧紧地盯着魏姎姎,仿佛暗夜里嗜血的野兽,趁人一个不注意就会扑上去咬断她的脖子。 魏姎姎挺直脊梁毫不畏惧地迎上战无征的眼睛,“王爷叫我来是有什么事吗?” 战无征一个茶杯过去,直直的砸在了魏姎姎头上,鲜红的血液顺着魏姎姎的脸颊流下,战无征心里一颤,她明明可以躲过的,她为什么不躲? “你以为这样就能抵消你害得阮妃小产的事实吗?”战无征拔高的声线只是为了掩饰他内心的悔意,而魏姎姎看来却是,他为了阮姎姎不分青红皂白的伤害她。 魏姎姎沉着脸,一瞬不瞬地盯着战无征,心却凉了个彻底。 苏挽连忙跪在地上替魏姎姎求情,“王爷,阮妃落水的时候魏妃确实是跟我在一起的,请王爷明查!” 苏挽说完扯着魏姎姎的裙摆,柔声劝道:“魏妃,咱们服个软,跪下给王爷认个错好吗?” 魏姎姎垂眸瞧了苏挽一眼,眼睛又直直地落在战无征脸上,“我哪里做错了?为什么要服软?” 躺在床上一脸苍白的阮姎姎挣扎着想要坐起来。 战无征面对阮姎姎的时候神色总是柔和的,他将阮姎姎按回到床上,又替她掖了掖被子,“你别乱动,身子要紧。” 阮姎姎突然就红了眼眶,她哆嗦着嘴唇,虚弱地道:“征哥哥,是我对不起你,没有保护好我们的孩子,魏妃她一定不是故意的,你不要怪罪她。” 魏姎姎麻了,这阮妃不是在睁着眼睛说瞎话吗?什么叫她不是故意的?说得好像是她推她下水的一样,能不能要点脸啊? “阮姎姎,人在做,天在看,你小产了是弱势群体,但不代表你就可以随意诬陷别人,麻烦你为你的孩子积点阴德,让他在黄泉路上也能走得顺畅些。” 阮姎姎苍白的脸竟气得有了一丝血色,她瞪大了眼睛指着魏姎姎的鼻子骂,“魏姎姎,你这个毒妇,没想到我的孩子死了你都要诅咒他,你太恶毒了,老天爷为什么不收了你?” “征哥哥…征哥哥你一定要为我们的孩子报仇,一定要替他报仇,好不好?姎姎求求你了 ,一定不要放过她,不要放过她,呜呜呜……” 阮姎姎哭得那叫一个肝肠寸断,不明所以的人必定会认为真的是魏姎姎下的毒手,但苏挽却清楚明白的知道不是她。 “王爷,阮妃怕是痛失爱子出现了记忆偏差,妾可以作证……”苏挽话说到一半就被阮姎姎吼了回去,“苏侧妃,我感谢你下水救我,但你也不能仗着这一点就替魏姎姎开脱,我要她为我的孩子偿命!” 阮姎姎激动得抓着战无征的双臂,猩红的双眼紧紧地盯着他的眼睛,“征哥哥,你不会看着我们的孩子白死的,对不对?” 战无征蹙紧了眉头,锋利的眼直勾勾地盯着魏姎姎,“魏姎姎,说吧,这件事怎么处理?” 魏姎姎冷笑,“战无征,我早就跟你说过了,和离对我们大家都好,你偏不。” “其实你心里怎么想的我不是不知道,你既想着吃我魏家的红利,又想着抱得美人归,可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 “如今出了这种事情,偏偏你们都想着把我推出去当替罪羊,你们以为把我弄死了就能霸占我的财产了吗?那我告诉你们,你们太小瞧我了。” 魏姎姎的话一字一句都 像插在战无征胸口的钢刀,他瞬间从床沿上弹起来,疾步走向魏姎姎,然后一脚将魏姎姎踹翻在地。 魏姎姎只觉得胸口一阵钝痛,喉咙处一片腥甜,一口鲜血吐了出来,溅起的血点落在战无征的鞋面上。 战无征嫌弃地皱起眉头,一把揪住魏姎姎的衣领将她拖起来,“真是晦气!” “王织,照顾好阮妃!” 战无征吩咐完直接拖着魏姎姎出了听雨轩,青荇看着狼狈不堪的魏姎姎吓得腿都软了,忙追出去,“王爷这是要带我们家小姐去哪里?” 战无征一记眼刀过去,吓得青荇不自觉地哆嗦了一下。 “小姐……” “青荇,我没事。”“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吗?” 青荇急得眼圈都红了,小姐跟她讲过那么多话,她怎么知道是哪一句。 魏姎姎见她不知所措,咳了两声后,一口血喷了出来。 青荇瞬间明白了魏姎姎的意思,她们虽然是成年人了,但遇到自己搞不定的事是可以请外援的。 战无征看了眼魏姎姎,直接拖着她去了斗兽场,这个女人心机实在太重了,前段时间他总以为她改过自新了,没想到只 第054章 斗兽场 青荇气喘吁吁地跑回朗月轩,进门抓着安枭就让他回魏家请外援,安枭安慰了她几句就迅速出门了,但他找的不是魏府,而是苏衍。 苏衍从战王府的祠堂出来就不见了魏姎姎的踪迹,他以为她回朗月轩了,却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禹州城最大的地下斗兽场 魏姎姎被扔在斗兽场中间,战无征坐在高台上,小厮摆上精美的点心后,为他斟好茶便退下了。 战无征旁边坐着一个肥头大耳的中年男人,他笑起来的时候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战王爷,这是生死契,您签好字角斗就可以开始了。” 战无征端着茶杯的手顿了顿,那双犀利的眼朝魏姎姎看去,如果她死了,一切就都结束了,他也便可以和阮姎姎双宿双栖了。 他答应过阮姎姎,一定会让她成为战王府最尊贵的女人,可他却害她经历了这么多的伤痛,魏姎姎必须得死! 可场中的女人那么狼狈,眼神却又那么倔强,明明胖得不堪入目,却又像有种魔力在吸引着他。 战无征收回视线,轻轻地抿了一口杯中的茶,道:“拿下去让她自己按手印吧!” 中年男人一笑,五官都挤 在了一起,“战王爷这是舍不得了吧?不过没关系,您现在反悔也还来得及。” 战无征瞪了他一眼,厉声道:“我不需要反悔,叫你去让她按手印还不去吗?” “得嘞!只希望战王爷不会后悔~”中年男人拿着生死契走了,战无征的心沉了下去,眼睛又落在了跌坐在地上的魏姎姎身上。 很快中年男人到了魏姎姎身边,他将生死契摆在地上,又拿出印泥递到魏姎姎面前,“姑娘,你是怎么得罪咱们战王爷的?他将你扔这里来是铁了心的要你的命啊!” 魏姎姎冷笑,“如果我说我是他的嫡妻你信不信?” 中年男人面露难色,这斗兽场是有条规矩可以人与兽斗,但从前都是主子拿了不值钱的奴隶扔里面找乐子,可扔自己嫡妻的还是第一个。 “姑娘,你是怕死才这么说的吧?这里是斗兽场,进来了就只有一条路可走,要么你杀死我这里的野兽,要么成为野兽的食物,如果你想活着离开,必须干掉我这里的一头猛兽。” 魏姎姎毫不犹豫地将手指按在了落款处,“老板,知你好心,能放一头不那么厉害的吗?” 老板摇头,“战王已 经替你挑选好了对手。” 魏姎姎抬眸朝高台上的战无征望去,高高在上的他,矜贵冷漠的他,手段残忍的他,睥睨着微小如蝼蚁的她,“老板,可以开始了!” 战无征的手紧紧地攥成了拳头,心紧张得揪成了一团,他冲着魏姎姎喊道:“魏姎姎,只要你认错,回去跟阮妃跪下磕个头,我可以救你出去。” 魏姎姎呸了一口,“战无征,你可真够虚伪的,我魏姎姎宁可站着死,也不跪着活,回去告诉阮姎姎,哪怕我死了,变成厉鬼也不会放过她的。” “还有你,我诅咒你,一生孤苦无依,子女不孝,一辈子所爱皆是背叛,所求都不能如愿!” “毒妇!”战无征咬紧了后牙槽。 一层的铁门打开,一只猛虎慢悠悠地走了出来,它看到魏姎姎时抖了抖身上的毛,虎啸一声震耳欲聋,张开的獠牙和爪子毫不留情地对准魏姎姎的身体。 魏姎姎挺直脊梁,抽出腰间的长鞭,一鞭子迎上猛虎的爪子,猛虎哀嚎一声又朝着魏姎姎扑去,很显然猛虎被激怒,那愤怒的喘息声在斗兽场上空飘荡。 魏姎姎的鞭子卷起一圈圈的烟尘袭向猛虎,原本她 是可以躲过猛虎的袭击,可原身的肥膘降低了她的速度,后背突然被猛虎挠了一爪子,瞬间后背血肉肉翻飞,露出里面白森森的蝴蝶谷。 魏姎姎吃痛倒地,猛虎闻到了血腥味儿,动作更加疯狂,那锋利的爪子毫不留情地挠向魏姎姎,顿时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人在保命的时候往往比平时反应更为灵敏,哪怕此刻魏姎姎已经痛到了麻木,脑子里什么想法都没有,只有如何战胜它。 只见她一个翻滚后站了起来,手里的鞭子就像长了眼睛似得牢牢套在猛虎脖子上,猛虎早已身经百战,这个时候便在场上奔跑起来,魏姎姎不肯撒手,人便被拖着在斗兽场里转圈,后背的伤被摩擦得血肉模糊,场上是一圈圈可怖的血痕。 战无征紧张得捏碎了手里的杯子,“王老板,可以停下来吗?” 中年胖男人耸耸肩,“角斗已经开始就不能停,除非有一方死去。” 战无征气得一拳砸穿了桌子,王老板眯着眼睛笑,“战王爷,后悔也没有用了,除非您亲自下场解决了那头猛虎,对了,那头猛虎可还是您亲自挑的呢!” 战无征一记眼刀过去,王老板 讪讪地闭上了嘴巴。 “斗兽场规矩,可以帮忙是吧?” “可以倒是可以,但银子得翻倍!” 王老虎话音刚落,战无征拍了一张千两银票在他面前,然后起身…… 人还没下场,就听见重物倒地的声音,刹那见烟尘扶摇直上,魏姎姎浑身是血的站在猛虎旁边,已经挺直着脊梁。 王老板有些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他这头猛虎可是身经百战啊,多少野兽最后不是成了他的腹中餐,怎么可能被一个小女子弄死? “不可能!不可能!……” 战无征瞬间收回银票,道:“看来不用我下场了。” 王老板哀嚎:“真是赔了猛虎又折票子啊!” 战无征脸上的神情轻松了不少,听到王老板的话嘴角隐隐有些笑意,他抬脚下楼往角斗场走去。 推开角斗场的门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只有满地触目惊心的血痕和那倒地不起的猛虎尸体。 “王老板,人呢?你把人给我弄哪里去了?” 王老板后一步下楼,但还是没看见活生生的一个人是怎么凭空消失的。 “战王爷,我一直都跟你在一块儿,我哪里知道她去哪里了,要不咱们进去找找?” 第055章 战家的人死绝 战无征将整个斗兽场都翻了个底朝天,气得王老板一纸诉状告到了衙门,最后人没找到还吃上了官司,而战王府正妻失踪之事也闹得沸沸扬扬。 魏家得知此事也闹上了战王府,一夕之间战无征宠妾灭妻的传言不胫而走,战无征的死对头也趁此机会向皇帝递了折子,战王府也就被推在了风口浪尖上。 魏姎姎被苏衍带到了西边的庄子上,这里有漫山遍野的野果和山荔枝,围墙外是一圈翠绿的竹林,墙内是粉红色的爬墙月季,三进三出的院落简洁却也大气。 魏姎姎的房间处于最里面的院落,檐下花坛里全是茉莉花,风一吹就会有淡淡的清香。 而此刻的魏姎姎正躺在一张样式繁复的雕花床上,她蹙着眉,双眼紧闭着,看上去十分痛苦的样子。 “先生,你都躺了十天了,怎么还不见醒来啊?” 段先生捋了捋花白的胡须,道:“清河君不用担心,她只是伤得太重,失血过多,待她伤好一些定会醒来的。” 苏衍想起那日大夫为魏姎姎治伤的画面,手心就直冒冷汗,那虎爪挠过的地方沟渠横生,直接就少了一槽的肉,那森森白骨裸露在外,哪怕 他见惯了生死,面对那样的场景都不免有些胆寒,更何况她一个弱女子,很难想象她是怎么捱下来的。 战无征竟然敢为了一个阮姎姎这样对她,他根本配不上她。 苏衍坐在床边,掌心握着一块月牙状的玉佩,那块玉佩还是他跟着父皇出游时,遇到的一个小姑娘送给他的,只是如今那个小姑娘却…… “先生,我同意你的建议了。” “好!清河君这个决定十分明智,那~老朽另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先生慢走,安枭,送段先生回去。” 安枭送段先生走了,偌大的院子只剩苏衍和魏姎姎两个人,而真正能动的只有苏衍一个,看着床上毫无生气的女人,苏衍的心堵得好像喘不上气来。 苏衍拿了毛巾替魏姎姎擦脸,她的脸一丝血色都没有,不知道她梦到了什么,睫毛不安地颤动着。 “姎姎,你很痛对不对?如果可以,我宁愿受伤的人是我,备受折磨的人也是我,你快点醒来好不好?” “只要你醒过来,不管你是想学大鹏展翅,还是想学隔空点穴,我通通都教你好不好?” 苏衍一遍又一遍地为魏姎姎擦着手,原本她胖嘟嘟 的手也在肉眼可见的消瘦,更不消说她的身体了,大夫替她缝伤口的时候就痛晕过去了,他都不敢看,只听大夫说缝了八十多针,她一个姑娘家身上有这样的疤痕以后该怎么办? 苏衍真怕她醒来接受不了。 “姎姎,你快点醒来好不好?等你醒了我带你去来宾楼吃最好吃的猪蹄子,喝最甘醇的桃花酿,听说最近那里新来了一个唱小曲儿的,我带你去听好不好?” 魏姎姎梦里还在打野兽呢,耳边不时传来的声音令她有些狂躁,害得她又被野兽挠了一爪子,后背疼得她想骂娘。 “聒噪!”魏姎姎反手一拍,正好打在苏衍的脸上,顿时两人都回了魂,魏姎姎是被自己突然的动作痛醒的,苏衍是被魏姎姎这一巴掌打回过神来的。 “姎姎,你醒了,你终于醒了,你先别动,你身上的伤很重,别扯到伤口。”苏衍说着竟有些哽噎住。 魏姎姎看他一个大男人这样,心里微微有些触动,她柔声安慰道:“清河君,我没事了,你别难过,你看我都从那么危险的地方逃出来了,说明我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对不对?” 苏衍眸子深了深,“你饿了吧?粥还 在炉子上温着,这么多天你一粒米都没粘过,每日就能灌一些水进去,我都担心你撑不过来,还好你醒了。” “你等着,我去把粥拿来。”苏衍出去的时候顺带将擦脸的水端了出去,很快便又端了蔬菜粥进来。 他舀了一勺轻轻吹了吹,递到魏姎姎嘴边,魏姎姎什么苦没吃过,可在这一刻她竟然没崩住哭了起来,而且越哭越厉害,跟个小孩似的。 苏衍紧张得手心直冒汗,他平时只会跟魏姎姎斗嘴,真要哄人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只能一遍又一遍的说:“是伤口疼吗?别哭了,别哭了……” 魏姎姎看他笨拙的样子突然又笑了,“傻子!” 苏衍一愣,脸上瞬间爬上两团酡红,“那个…因为你受伤很严重,我担心有不怀好意的人算计你,所以庄子上我一个人都没有留,你若是有什么需要,直接告诉我就成。” 魏姎姎处于本能地看了眼自己的衣服,瞬间满头黑线,她的衣服已经被换了,那她岂不是被他给看光光了? 天,她的脸还要不要了?她两辈子加起来都没有跟哪个男人赤诚相见过,以后她要怎么活啊? 苏衍见魏姎姎脸色阴晴不 定,忙移开眼睛看向窗外,“那个…那天我救你回来的时候你晕过去了,所以衣服是我闭着眼睛替你换的,我什么都没有看到……” 苏衍不解释还好,一解释连空气都尴尬了。 “清河君,要不你先回去休息一下吧,这些天也辛苦你了,而且…而且我也还想再睡一会儿。” 苏衍忙放下粥碗,像逃命一样出了屋子,门合上那一刻,两人都重重地呼出一口气。 苏衍出去了,魏姎姎却有些后悔了,她饿得眼都花了,苏衍出去的时候竟然将粥碗放得忒远,她想挪动一下都挣扎得满身是汗,汗水流入伤口更是痛得她俏脸通红。 “哎!命苦啊!以为自己躺赢了,却没想到啊,只有躺,没有赢!” “战无征,你就等着受死吧!此仇不报……战家的人死绝!” “一个不留!” 魏姎姎自言自语的话被门外的苏衍听见,他微微扯了扯唇角。 又过了三日 魏姎姎的伤好了一些,也能坐着吃东西了,苏衍便从他府上调了一个会些功夫的丫头过来,一来方便一些,二来也好保护她。 原他是想叫青荇过来的,但考虑到战王府的情况也 第056章 龙阳之癖 因为受伤的缘故,魏姎姎是一日瘦过一日,后来还得上了厌食症吃啥吐啥,不过一个月的时间就已经瘦成了皮包骨,可比吃那减肥丸效果明显多了。 这天外头下起了入秋的第一场雨,魏姎姎坐在窗前撑着下巴陷入沉思,秋菊拿了披风替她披上。 “姑娘,你身体还没恢复好,就别坐窗边吹冷风了。” 魏姎姎叹了一口气,问道:“你们家清河君去哪里了?怎么好多天没见过他了。” 秋菊抿着唇偷笑,看来魏姑娘是想她们家清河君了。 “姑娘是在担心清河君吗?姑娘放心,最近朝堂上有些许事情虚要处理,处理完了清河君自然就过来了。” 魏姎姎又叹了一口气,在这个世界她突然觉得有种莫名的孤独感,以往她都是翻墙爬树,溜猫逗狗,如今受了伤只能安安分分的待着,每天能做的事就是听秋菊讲讲跟苏衍有关的事,然后翘首以盼地等苏衍过来。 她大概是太寂寞了,才会生出那些许的多愁善感来。“秋菊,替我找身男装来,我想去见见清河君。” 秋菊心里是欢喜的,但又担心魏姎姎的身体,“可是姑娘,你身体不好,不能吹风的。” “不碍事的,咱们坐马车去,也就几步路的事。”魏姎姎觉得自己好像突然老了许多,也再无往日的生气,再不动动怕是要一蹶不振了。 秋菊拧不过她,只能招呼门房套了一辆马车。 马车行得很慢,生怕颠着了马车上的人,不过几里地的路程,足足走了大半个时辰。 魏姎姎这是第二次踏足清河君府上,今日感觉又有了些许的不同,秋菊扶着她来到苏衍的书房门口,里面传来一道尖锐的声音,像是在捏着嗓子说话一样。 “清河君,皇上说了,他在您这个年龄的时候孩子都能到处跑了,这次选秀您必须挑一个,就算没有合意的正妃,侧妃也必须挑一个。” 看来是皇帝要逼迫苏衍成亲了。 不知道为什么,魏姎姎突然觉得很难过,就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将要被人抢走似得。 那公公传完话推开书房的门出来,看到院子里站着的魏姎姎时神情一凝。 他慢步踱到魏姎姎面前,从上到下地将她打量了一番,“长得倒是细皮嫩肉,可惜是个男人,难怪清河君不愿娶妻,原来是有龙阳之癖。” 魏姎姎在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却又故作神秘地冲 那公公招了招手,公公立马附耳过去。 “公公说错了,这清河君不但有龙阳之癖,他还喜欢你这样的,嘘!你可千万别说是我说的。” 那公公见魏姎姎盯着自己胯部,不免打了一个寒颤,回看了一眼书房的大门,见苏衍正站在门口似笑非笑地盯着他们这边,公公猛地一哆嗦,夹着大腿疾步而去,生怕自己跑慢了就被苏衍给瞧上了。 于是乎,宫里很快谣言四起,东南西北,乱七八糟…… “你不在庄子上好好休息怎么出来了?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啊?” 苏衍一脸担心地将魏姎姎盯着。 魏姎姎刚刚说了他的坏话,这个时候连头都不敢抬一下,只顾着低着头看自己的脚尖。 苏衍见她不说话干脆一把将她打横抱起,突然之间天旋地转,魏姎姎一紧张就本能地抱住他的脖子,由于两人离得太近,即便隔着衣料都能感受得到彼此的体温。 魏姎姎觉得自己怕是犯了恋爱脑,这苏衍身上又没有安装木马,她怎么每次面对他都像中病毒了一般不能自己。 “清河君,你最近都很忙吗?” 苏衍垂眸看了眼怀里的小丫头,才多久没见啊,她便瘦得都 不像她自己了,别说她现在是一身男装打扮,她就是穿上女装走街上,估计都不会有人将她联系到魏姎姎身上。 “是挺忙的,你刚刚不是听见了吗,我那皇帝老子要往我这府上塞女人了,你说我这是拒绝好呢?还是拒绝好呢?” 苏衍眉眼弯弯的笑着,他弯腰将魏姎姎轻放在软榻上,又细心地为她脱鞋袜。 魏姎姎突然收回脚,道:“师父,男女授受不亲。” 苏衍愣了一下,很快又扬起笑脸,这丫头突然这么一本正经的叫他师父,听着怎么有点儿…酸溜溜的… “都打湿了,穿着不好,还是脱了吧!” “我自己来!”魏姎姎在心里告诫自己,你是个有夫之妇,虽然战无征那玩意儿不是什么好东西,但要是在和离前喜欢别人,那就是精神出轨。 而且对方还是自己的师父,那就是精神出轨外加乱那啥的了,不得了,不得了,要是让人知道了唾沫星子都能将她淹死。 魏姎姎一边脱鞋袜,一边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她绝对不能爱上自己的师父。 “小丫头,你想过以后要怎么办吗?”苏衍亲昵地叫魏姎姎小丫头,惊得魏姎姎瞠大了双目,“那… 那个,其实我不想再回战王府了,只是,我不甘心,我该报的仇还没有报,该拿回来的东西也还没有拿回来。” 苏衍点了点头,“好,我等你!” “你…你说…你等我?” “对,我等你,但你也别让我等太久了,你也看到了,我那皇帝老子想让我成亲了,而且我也老大不小了,这身体也挺健康的,有时候吧…他也是需要的…” 魏姎姎的脸唰的一下通红,虽然她确实吧是个腐女,那春宫图也快被她翻烂了,但听到苏衍一本正经的说这么露骨的话,她感觉自己的心脏还是会受不了。 苏衍他这分明就是赤裸裸的勾引! “那…那个…我…”魏姎姎突然就结巴了,一句话没说上来还差点咬到舌头。 苏衍突然俯身凑到魏姎姎耳边,压低了声线蛊惑道:“我已经麻烦五指姑娘太久了,总不好一直麻烦它不是,小丫头!” 魏姎姎瞬间秒懂,这货也太不要脸了吧? 魏姎姎深吸一口气,侧过脸去想怼他,偏偏苏衍也动了一下,两人的唇就那么凑巧的贴在了一起。 魏姎姎有些笨拙地往后退,她卷着薄被缩在角落 第057章 不真实 苏衍摸了摸嘴唇,心里升起一股甜蜜,此刻仿佛全世界的花都开了。 “小丫头,你说话就说话,亲我干嘛,你夺走了我的初吻,以后可就要对我负责了哦。” 魏姎姎翻了个白眼,小声嘟囔,“不要脸!”“说得好像别人不是初吻一样。” 魏姎姎的声音虽然很小,但苏衍却听了个明明白白,他的嘴角忍不住的往上扬,原来这么多年她跟战无征还是清清白白的,怎么能让他不欢喜呢,简直比捡到宝还要开心。 “小丫头,如果…我说如果…你不想再回战王府,那可不可以以另外一个身份出现?以后不再做战无征妻,你想要做的一切我都会帮你去做,你留在我身边好不好?” 魏姎姎犹豫了,面对苏衍那双深情的眼睛,她真的很想答应他,可她跟战王府的纠葛他怎么会懂,她的身份他又如何会懂…… “苏衍,可是我的一切都在战王府……” “没事,你只要选择相信我就可以了。”苏衍说着揉了揉魏姎姎的头,突然又想到了什么,继续道:“对了,我有礼物要送给你,本来打算过几日得空了送去庄子上,正好今日你过来了。” “ 什么礼物啊?” 苏衍拍了拍手,就有丫鬟鱼贯而入,像是提前准备好了似得。 秋菊走在最前面,她手里捧着的是一件大红色暗纹的衣衫,衣衫的裙摆处绣着山茶花,后面几个丫鬟托着的托盘里有各种类型的珠花和配饰,还有相应的鞋袜,一看就知道全是精品。 “清河君,这是?” “我知道以魏府的财力姎姎吃的用的穿的都属上乘,所以一般的东西也配不上你,不如你凑近了仔细瞧瞧?” 魏姎姎想说,她其实早换了芯子了,即便是再好的东西在她眼里也分不出个好歹来,但当她下榻走向秋菊时,那大红色的衣衫竟比她丢失那匹流光纱的料子还漂亮,还有那些珠钗和首饰,无不是珍珠玛瑙翡翠白玉之类的,突然一只发簪引起了她的注意。 簪子是黑檀木雕祥云的款式,云朵上镶嵌着一颗小小的珠子,珠子成色极美,落在祥云缝隙之间,看上去浑然天成,簪子散发着淡淡的檀木香,闻着便觉得心神宁静。 “姎姎果然好眼光,这支黑檀木的夜明珠簪子很适合你。” 原来那颗珠子是夜明珠啊,难怪小小一颗都那么好看。 “清 河君为什么要送我这些东西啊?”魏姎姎一向活得清醒,她深知无功不受禄。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 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一会儿时间魏姎姎心里已经百转千回。 苏衍一眼就看出魏姎姎的小心思了,他调侃着笑道:“自然是因为你还有利用价值不是。” 魏姎姎终于松了一口气,还好只是因为她还有利用价值,要是因为别的什么……算了,不想那么多了。 “那你的意思是不是,我可以心安理得的收下了?”毕竟没有哪个女生会拒绝漂亮的裙子,魏姎姎也不例外。 “嗯,秋菊,带魏姑娘去换上吧,她这身男装实在是难看,而且……看着还让人误会。” 苏衍说后半句话的时候眼睛直勾勾地将魏姎姎盯着,那眼神里好像藏了很多层意思,魏姎姎隐隐有些心虚,莫不是她跟那公公的对话全被他听见了吧? 就在魏姎姎发愣的时候,苏衍一把将她抱起又放回了软榻上,“入秋了,地上凉,以后都不许再光脚下地了知道吗?” 苏衍俯身为她穿好了鞋袜,又看了眼她身上那极不合身的男装,冲秋菊招了招手,“带魏姑娘去吧 !” 魏姎姎觉得苏衍变了,像他那么高高在上的一个人,她连想不不敢想他会为她蹲下穿鞋袜。 半个时辰后,魏姎姎重新出现在苏衍面前。 她红衣偏偏,腰肢细软,黑檀木的发簪将发丝高高束起,瓜子脸上画着明艳的妆,看上去十分妩媚,却又带着几分英姿飒爽。 原身的五官长得是极好的,从前是肥胖遮盖了她的光芒,这一瘦下来她的美貌整个禹州城怕是无人能及了。 苏衍看得有些痴了,魏姎姎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他才尴尬地抬手握拳轻咳了一声,“不错,很适合你。” 魏姎姎笑了,脸颊上的酒窝微微荡开,“谢谢!” “姎姎,过几日我先送你回魏府,你父亲不是重新替你上了官碟改了名吗,以后你就以魏家丢失多年的二小姐魏雨缪的身份出现。” 魏姎姎当即一愣,很快又恢复了神色,“我父亲去改官碟的时候不是以二小姐的身份办的……” “那个事我已经替你处理好了,以后你就是魏姎姎的双胞胎妹妹,魏雨缪。”苏衍说到这里突然顿了顿,他炙热的眼神紧盯着魏姎姎的脸,小心翼翼地试探,“除非你还想 以战无征的妻子身份回战王府。” 魏姎姎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道:“我只想报仇雪恨,我所经历的痛苦得让他们加倍体验才好,不然我会不开心的!” 魏姎姎说完邪魅一笑,自从战无征把她拖到斗兽场,这辈子她跟他都只能是仇人了。 “苏衍,你说过要教我功夫的不是吗?” “姎姎,你想做什么?” 魏姎姎勾起唇角邪笑,道:“我回魏府的第一件事,办一个斗兽场,收集天底下最凶猛的野兽。” “第二件事,学会功夫驯化野兽,让它们成为我手里最强悍的武器。” 苏衍突然觉得背脊发麻,他以为魏姎姎想回到战无征身边是因为心里还有他,却没想到她是想亲手弄死他,而且还是用他对待她的方式。 “姎姎,其实我们还有别的方法可以替你出了这口恶气,我不想你手上粘血。” 魏姎姎将头发拉到胸前无聊地把玩着,“我想自己报仇而已,清河君,从现在开始我就叫魏雨缪了,以后记得别叫错了哦。” 魏姎姎这个人入戏很快,就像她刚穿越过来时一样,她会告诫自己,既来之则安之,命运一定会有更好的安排。 第058章 从此她便叫魏雨缪了 三日后,魏姎姎被大张旗鼓的接回了魏府,魏家全部统一口径,失踪多年的魏二小姐魏雨缪回来了,这一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禹州城,也传进了战王府。 战无征收到消息的时候是又惊又喜,这一个多月他就差掘地三尺了,没想到她竟以魏雨缪的身份回来了。 战无征吩咐王织去库房里拿了很多补品正准备去魏府,收到消息的阮姎姎在小花园边截住了他的去路,“征哥哥,我听说姐姐回来了,你这是要去见她吗?我可以同你一道去吗?” 阮姎姎今天穿着一身粉红色的衣裙,脸上画着桃花妆,头发梳得溜光水滑,几朵粉色的绒花配上珍珠发簪,显得她整个人如清水芙蓉般灵动。 战无征却只是淡淡的扫了她一眼,道:“你刚出小月子没几天,就不用去了,舟车劳顿的对你身子也不太好。” 阮姎姎不死心,委屈巴巴的咬着下唇,眼里隐隐有泪光在闪动,“王爷是在怪姎姎吗?前些日子姎姎小产也就算了,可姎姎出月子这些天王爷一次也没在碰过姎姎了。” “姎姎做错了什么姎姎可以改,姎姎只怪自己当初身子骨太弱没能保护好孩子,害得王爷跟姐姐生了嫌隙,如今姐姐回 来,姎姎不过是想当面像她请罪,赔个不是,王爷你就让姎姎一同去好不好?” 战无征还真经不住美人儿的软磨硬泡,加上他原本心急出门,便有些不耐烦听她聒噪,干脆答应了自己的耳朵也少遭些罪。 魏府的后院有一处荷塘,荷塘四周种满了垂柳,柳树边有一处凉亭,一袭红衣的女子坐在凉亭里喝着茶,便有小厮来报,说战无征带着他的夫人登门了。 女子挥了挥手,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秋菊,走吧,咱们瞧热闹去。” 秋菊便搀着弱柳扶风的女子去了前厅。 前厅的主位上坐着的是魏家家主和夫人,下首站着的是战无征和他的夫人阮姎姎,魏家家主并未请他们入座,他们也便站在厅里老实的待着。 若是换作以前,以战无征的身份就没人敢这么对他,但自从他将魏姎姎带去了斗兽场,这一切都改变了。 “哟~这是哪里来的稀客啊?”红衣女子逆着光从门外进来,身上渡着一层薄薄的光晕,她巧笑嫣然,每走一步都如脚下生莲般让人移不开眼。 阮姎姎惊得下巴都要砸在了地上,“王爷,这…这是魏妃吗?我没有看错吧?”阮姎姎又揉了揉眼睛,红衣女子已 经站定在她面前。 “这位阿姨是谁啊?” “爹,娘,你们怎么也不介绍一下,倒是咱们怠慢了客人。” 战无征一把抓住她的手,情绪颇显激动,“姎姎,你不记得我们了吗?” 魏雨缪妖媚一笑,轻轻抽出自己的手,道:“这位大叔好生无理,怎么上来就抓着姑娘家的手不放,还真是个放浪形骸的浪荡子。” “姎姎,我知道我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咱们回家吧!” “回家?叔叔怕是对我有什么误会吧?我虽然流落在外多年,但也没你这么年轻的爹啊,至于原谅……我这还是头次见到叔叔,又何谈原谅呢?” 魏家家主有些忍俊不住,他这傻女儿经过了这么一番磋磨似乎变了个人似得,不但人变漂亮,连脑子也聪明了。 魏家家主从高位上走下来,介绍道:“战王爷,这是我的二女儿魏雨缪,她不是魏姎姎,魏姎姎早在一个月前被你送进斗兽场,尸骨无存,她的衣冠冢不是还葬在你战王府的朗月轩吗?” 魏雨缪竟像被吓到一般,双手捂住了嘴巴,“原来他是害死姐姐的凶手,爹爹怎么可以让杀人犯进到家里。” “来人啊,管家,快,快将人给我乱棍 打出去。” 管家来得很快,身后跟着二十多个家丁,个个手里都拿着棍棒,就像提前准备好了的,见着战无征和阮姎姎就是一通乱打,就连洒扫院子的仆人和煮饭的嬷嬷都亲自上手,又是扫帚又是淘米水。 战无征跟阮姎姎被赶出魏府的时候身上已经湿透,乱七八糟的菜叶子挂了一身,特别是阮姎姎,发髻上还挂着一坨金黄色的蛋液,怎么看怎么恶心。 魏府地处闹市,这一出门儿便是大街,过往的行人无不驻足观望,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看什么看,都散了,散了!”王织赶走看热闹的人,忙将马车脚凳放好,“王爷,先上车回府吧!” 战无征嫌弃地看了阮姎姎一眼,自顾自地上了马车。 以往出门儿阮姎姎都是由翠柳扶着,如今翠柳打发出去身边竟再无一个可心的丫头,今日出门儿过于匆忙,她一个丫鬟都没带,此刻战无征竟完全不顾及她,自己上了马车,真是气死个人。 战无征等得有些不耐烦了,掀开马车窗帘冲她吼了一句,“丢人现眼的玩意儿!” “王织,撤脚凳!” 阮姎姎差点哭出来,忙提起裙摆连滚带爬的上了车。 阮姎姎坐在战无征 对面,一双水眸泫然欲滴,“王爷这是怎么了?你不能因为在魏府吃了瘪,就把气撒姎姎身上啊,姎姎今个儿也是陪着王爷遭了这一遭,姎姎不求王爷怜悯,但求王爷不要迁怒……” “你还敢说!我不让你来你非得来,来了还要抱怨,阮姎姎,我哪里对不起你了,当初我可是108抬聘礼娶你进门儿的,若不是我,今天你还不知道在哪里讨饭呢!” 阮姎姎的泪水终于还是掉了下来,“王爷说得没错,当初王爷受伤命悬一线,可不就是我讨饭讨来的一碗稀粥救你一命吗!” 阮姎姎这话直接就堵住了战无征的嘴,他虽然没有再说什么,但脸色依然阴沉,干脆侧过身看向窗外。 “王爷既然嫌了我,不如休了我,那张家姑娘不是钟意你吗,正好我去了也好给她滕位置,不然我这正妃之位岂不是阻碍了你们的美好姻缘。” 战无征瞬间回头钳住阮姎姎的脖子,他猩红着双眼,咬牙切齿地道:“你是我花大价钱买来 第059章 选秀开始了 梨园是战王府后山的一片园子,山上的茅屋只是仆人看园子的临时住处,战无征让她去梨园等同于将她打入冷宫,若想翻身怕是不易。 阮姎姎立马服软,整个人匍匐在战无征脚下,“王爷息怒,妾知道错了,从前是妾不知道天高地厚,一再拿王爷的痛处做要挟,妾再也不敢了,求求王爷就绕了妾这一回吧!” 战无征眼角抽了抽,抬手拂去阮姎姎脸上的泪痕,声音也温和了许多,“这不就对了,你别学着魏姎姎那套,你跟她不一样。” “记着,你得乖一点,做好仰人鼻息的狗,哪天我若是欢喜了,便赏你一个种,后半生你也便有了依靠,你若是不乖,那下场可不一定有魏姎姎好。” 阮姎姎不禁打了个寒颤,她认识战无征两年,竟从未察觉他是一个如此乖悖违戾之人。 从前她以为他是爱她的,为了她,他会心甘情愿的手捧平妻之位迎接她,最后却羞辱她,说她是他的狗,这样被人当成玩物,还当真是有些可笑,当初也不知道她要同魏姎姎争什么。 魏姎姎,你死得好啊! 回到战王府两人便各自回了院子,直到晚饭的时候战无征又破天荒的去了听雨 轩,这一次阮姎姎倒是吸取了教训,见到战无征便笑盈盈地贴了上去。 以往战无征便是最爱她这一套。 “王爷,累了一天了,是先吃饭还是先沐浴呢?” 战无征刮了刮阮姎姎的鼻梁,调笑道:“吃你!” 阮姎姎立马一副娇羞状,小拳拳捶在战无征的胸口,“征哥哥太坏了…太坏了…” 战无征一把将阮姎姎抱起,“那我就让你好好看看我到底有多坏!” 听到两人调笑,伺候的丫鬟嬷嬷都识趣地退下了,顺带将门也合上了。 这一夜,听雨轩调笑声不断,摇床声不断,就连隔了几条连廊的侧妃院,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虞书欣不知道在心里骂了多少次狐狸精,她扯着苏挽秉烛夜聊,通常是虞书欣在各种咒骂,苏挽在一旁淡定的喝着茶。 这一夜倒是谁都没有睡好。 三日后宫里下了圣旨,凡年满十六未定亲的官商女子全都要参加选秀,大禹皇帝已经年满六十有余,但凡有点出路的人家都不愿意将闺女往皇宫里送。 先不说有没有那泼天的富贵,这大禹皇帝能活到什么时候还是个未知数,别那泼天的富贵没求到,最后还落得个殉葬的下场。 于是乎,暗市里便有了这样一个交易,穷人家把自己的女儿卖去富贵人家做顶项,所以在这种供不应求的环境下,战无双便没了出路。 而另一边的魏家却迎来了这样的一份喜事——苏衍带着二百多抬聘礼上门了,他就差没把整个府邸搬空,也着实让禹州城的老百姓吃了一惊。 特别是战无双,气得砸了一架子的稀罕物件儿。 死了一个魏姎姎又来了一个魏雨缪,真的是阴魂不散,凭什么她就要嫁给一个商户,那姓魏的就要嫁给亲王,凭什么?! 战无双暴怒,就连白芷都跪在一边不敢说话,大蓝倒是胆大,寻着机会在战无双面前说了一嘴。 “郡主,奴婢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不当讲就别讲了!”战无双一个杯子过去,砸得大蓝的额头当时就冒了个大包,不过也无所谓了,她熬了那么多年了,不差这一下,为了一会的好日子她定是要博上一博的。 “郡主息怒,奴婢知道你心情不好,但不妨听奴婢一言,奴婢要是说得对,郡主可以采纳,奴婢要是说得不对,郡主要打要罚奴婢都认了。” 战无双瞧着地上跪了一屋子的婢女,竟无一人替 她分忧解难,倒是眼前这个胆大包天的婢女敢冒死相谏。 “你说吧,我倒是想看看你能说出个什么花儿来。” 大蓝又是俯身一拜,这才娓娓道来。 “郡主,如今局势对郡主是极为不利的,先不说这清河君去了魏府提亲,就岳庆丰那样的商户怕是也有众多官商小姐愿意下嫁的。” “那岳家虽不是什么官宦之家,但也是这禹州城的四大商户之一,若您现在点头这门婚事,那过去便是嫡妻,若晚了……保不齐哪家姑娘为了不进宫便嫁与了那岳家少爷,到时候别说当嫡妻了,怕是妾室也为难了,郡主应该也不想嫁进宫里去伺候那老态龙钟的大禹皇帝吧?” 战无双震惊当场,她一心只想着嫁给苏衍,却忘记了自己即将面临的难题,忙抬手亲自将大蓝扶起,“你以后就是我跟前的一等婢女了。” 大蓝心下一喜,只要能以战无双的一等婢女跟去岳家,以她的本领和美貌,怎么着都能混个小妾当当。 “奴婢谢过郡主!” 白芷看大蓝一个粗使丫头一下便升为自己的同级,恨得牙都要咬碎了,“小姐,她可是魏姎姎送来的!” 战无双瞪了她一眼,“魏姎 姎已经死了,她现在是我的人,我升了她的级你有意见吗?” 白芷俯身一拜,“奴婢不敢!” “哼!谅你也不敢!” 战无双对大蓝的态度来了个180度大转弯,她将一直白玉钗插在了大蓝头上,温声软语道:“去把岳家少爷请来吧!” 大蓝笑着应声,提着裙摆刚要垮出门槛,战无双又叫住了她,“大蓝,回来。” “郡主还有什么吩咐?” 战无双想了想,道:“咱们去找他倒显得被动了,你想个法子,让他主动来府上提亲。” “郡主放心,大蓝晓得的。” 战无双这才放心道:“去吧!” 大蓝刚走,白芷就跪在了战无双面前,“郡主真的就那么相信她吗?你看她平日里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要不是咱们王爷瞧不上她,怕是早就爬上了王爷的榻,成了咱这王府里的小妾了。” “白芷,我不喜欢背地里打小报告的人,还有,有些人是可以适当的利用一下的,你也跟了我许多年了,我的脾气你多少也是了解的,今日之事我全当你是为了我,别的我也不想多说,你也别怕 第060章 朋聚园 苏衍与魏雨缪对坐在朋聚园的小厅里,桌上是新来的厨子新出的点心,窗外是繁荣的街道,街道外是一条如绸缎般的护城河,河里有游船观着两岸的风景,殊不知岸上的人也在观赏着河里的船。 魏雨缪托着腮,无精打采的。 “是我的聘礼下得不够重吗?二小姐怎么这般唉声叹气?”苏衍递了一块点心过去。 魏雨缪别开脸,整个人苦哈哈的,“我在想我这身上的疤痕怕是要跟随我一辈子了,如果不能祛除掉,就怕战无征那无赖会想尽办法揭穿我的身份。” “不用担心,我让人制作的疤痕消可是有奇效,只要你按时敷药,我相信很快就可以恢复如初的。” 魏雨缪又是一声长叹,“我就怕他纠缠不休,不如这样,我去找人在后背纹点花草之类的吧,这样遮掩一下……” 苏衍扑哧一笑打断了魏雨缪的长篇大论,“此地无银三百两,缪缪要是纹花草不如纹个我如何?” 魏雨缪嫌弃地白了苏衍一眼,道:“你形象太过高大伟岸,我背不动。” 两人说话间隔壁厅的门吱嘎一声响,便有声音传来,不得不吐槽的是,古代的门窗雕花做工都是极其精 美的,就是这隔音效果吧,是真的不太好,不,是太不好了,对面说的话做的事简直是一清二楚。 魏雨缪都觉得听了辣耳朵,更何况是同苏衍一起听,那就不止是耳朵辣了,脸上也辣。 即便是这样也阻止不了魏雨缪的好奇心,她粘了点口水将窗户纸捅了个洞,然后眯着眼趴窗上偷看。 苏衍扯了扯她的衣袖,魏雨缪有些不耐烦地甩开,谁也不能阻止她欣赏真人秀。 苏衍无奈,只得坐在窗边吹冷风,身体凉了,心也就静了。 “庆丰少爷,您什么时候娶我们家郡主啊?”大蓝坐在岳庆丰怀里,香肩半露,岳庆丰勾起大蓝的下巴调笑道:“小妖精,就这么等不及了?” “不是我等不及,是我肚子里这个等不及了,若是郡主知我先有了孩子,必定不愿意下嫁于你,若郡主弃了你,那奴家便也不能随了你。” “那本少爷便花钱买了你如何?”岳庆丰低头埋在大蓝的饱满之间,此刻即便是让他去死那也是值得的。 “庆丰少爷花钱买我岂不是打了郡主的脸,那样郡主便更不可能放了我,爷,您早些去下聘如何?” “好,都听你的,来吧,宝贝 儿,让爷香一个…” 岳庆丰说着翻身就将大蓝压在了软榻之上,很快就巫山云雨起来,那浪荡的声音直击人的耳膜。 魏雨缪转过身,艰难地咽了口口水,这是她不花钱就能看的吗?长针眼! “好看吗?”苏衍揶揄道。 魏雨缪点了点头,“比那春宫图……”似乎觉察到自己说错了话,赶紧闭上嘴巴看向窗外,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 “魏姎姎,你还是个姑娘,你怎么可以……” “苏衍,你叫错了,你这样会害死我的知不知道?” 魏雨缪挑眉又继续道:“你教训我不就是没让你看吗?你看,像你这种谪仙般的人物,看那种污秽的东西就是对你的一种亵渎,我是为你好。” 苏衍暗自好笑,摆明了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你看那种污秽的东西就看得?” “诶…你别说,就人家那姿势…啧啧啧…”魏雨缪那赤果果的眼神在苏衍身上来回打量,似乎在说那姿势用在他身上也可行,于是乎…… 苏衍一把扣住魏雨缪的后脑勺,冰冷的唇封印在了魏雨缪的唇瓣上,两人唇齿相依,感受着彼此的温度。 由于是第一次,苏衍试探着 加深这个吻,魏雨缪只感觉脑瓜子嗡嗡嗡的,整个人就像被定住一般完全忘记了反应,直到苏衍松开她才回过神来。 如果说之前她还能在苏衍面前大放厥词,那么此刻她只想挖个地洞钻进去,毕竟看别人表演哪有实战来得尴尬。 “小丫头,爷可是个正常男人,你若再在我面前表现得如饥似渴,那爷可是会控制不住自己的。” “不要挑战我的底线…和本能!” 魏雨缪一步一步后退,直到退至门边,丢下一句: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便拉开门撒腿跑了出去,可人刚跑没多远后脑勺就迎来沉重一击,紧接着就被套了个麻袋扔进了马车了。 这青天白日的,就有人敢当街绑架,天子脚下竟会有如此猖狂之人,苏衍从窗户瞧见,心里一惊,忙追出去几条街,可脚力不如马车,生生将人给跟丢了。 魏雨缪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周围的环境她异常熟悉,眼前的圆桌旁坐着一个男人,那背影她也是极其的熟悉。 “战无征,你什么意思?” 战无征回过头来看着她,“姎姎,从前是我对不起你,但你不能嫁给苏衍,你是我的妻,你忘了从前你有多爱我 了吗?为了嫁给我你差点都把魏府搬空了,这些难道你都忘记了吗?” 魏雨缪不禁翻了个白眼,这货脑XX病吧? “战无征,你害死了我姐姐把我抓来表钟情,我嫁给谁同你有半个铜子儿的关系?” 战无征突然暴戾,他疾步上去掐住魏雨缪的脖子,“魏姎姎,你就别跟我演戏了,当初你可是正大光明的说过,同我和离以后就要改名叫魏雨缪,可惜啊,魏姎姎,咱们还没和离呢,你要是敢嫁给苏衍,那你就是红杏出墙不守妇道!” 魏雨缪几乎被他掐断气。 趁战无征不注意手上暗自用力点了他的穴道,战无征便直直地栽在了地上,魏姎姎猛喘了几口气才觉得呼吸顺畅了些,但心里的火却没有消,她抬脚踏在了战无征的胸口,顺势还撵了撵,嘴角勾起一抹邪笑。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一脚是战无征新婚夜欠她的。 还有那些冷箭,不如今夜就一并还了吧! 魏雨缪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却没找到一只箭,于是取下头上的黑檀木簪子,一下又一下地扎在战无征身侧的地板上。 战无征吓得直冒冷汗, 第061章 被戏耍 魏雨缪勾起唇角,眼底闪过一抹狡黠,紧接着那黑檀木的簪子扎在了战无征的发冠上,吓得战无征本能的一哆嗦,身体却没能如愿的动一下。 这个死女人竟然敢这样对他,当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战无征心里有多恼,魏雨缪心里就有多爽,她绕着战无征走了一圈,然后蹲在他面前,观察良久…… 然后伸出两个手指头,对准战无征的鼻孔,狠狠插入再用力往后拉…… 这是何等的耻辱? 想他堂堂战王,战场上所向披靡,此刻却被一个小女子戏耍,传出去以后还有谁能信服他? 战无征气得眼都红了…… “战无征,没想到吧?你绑我来也不过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而已,我劝你以后最好离我远一点,不然以我这性子,你不死也会掉层皮的。” 魏雨缪说完又起身翻箱倒柜找了把剪刀,战无征以为她要杀他,却没想到她竟开始剪他的头发。 士可杀不可辱,断发之仇不共戴天! 战无征的眼里杀意渐浓,魏姎姎忙找了根白绫将他绑了,“战无征,你绑我一次,我也绑你一次,咱俩也算扯平了,我走了!” 魏雨缪 扔掉剪刀,手指在战无征的衣服上擦了擦,有些嫌弃地砸了下嘴巴,“以前我一天至少得杀十来个人助兴,正好今天杀够了,就饶你一命吧!” 魏雨缪见战无征憋屈,心里冷笑,这才到哪里啊,她在斗兽场上经历的一切都会让他尝一遍的,接下来该是她出招的时候了。 刚出房间青荇就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冲了过来,她眼底是隐忍的泪意,看上去可怜巴巴的,“小姐,是你回来了吗?” 魏雨缪看了看自己,果然变化那么大吗,连青荇都不能确定是不是她了。 回头看了眼屋里的情况,凑近青荇的耳朵问:“我变化很大吗?是不是都认不出我来了?” 青荇重重点头,眼泪一下就滚了出来,“府上传话过来说二小姐回来了,奴婢自小府中长大,却从未听说过府上有二小姐,这才揣摩着二小姐会不会就是小姐,没想到…小姐你真的回来了。” 魏雨缪替青荇擦掉眼泪,又抱了抱她,“好了,别哭了,以后咱们姐妹还要一起超社会呢!” “小姐,王爷抓了你回来又不让我们靠近,你是怎么出来的?王爷人呢?” 魏雨缪 笑笑,“我把他绑了!” 青荇惊得瞠目结舌,“小姐,你是怎么做到的啊?那战王的功夫放眼整个大禹国可都没有几个能赢他的呀。” “武力值不够,咱们可以智取嘛!”魏雨缪眼中闪过一抹狡黠,她撞了撞青荇的胳膊,调侃道:“实在不行……也可以让丫头以美色相诱不是!” 青荇瘪了瘪嘴,有些嫌弃地瞥了魏雨缪一眼,“您还真是典型的死道友不死贫道,就那货色,我犯得着美色相诱吗?” 额……看来战无征那货着实是个残次品。 “那…要是有一天我真出什么事儿了,需要你用美色相诱,你当真不愿意?” “不愿意!”“小姐,有时候我真欣赏您将人往火坑里推,还一脸坦荡的不要脸的气质。” “牙尖嘴利,还真是越来越像我了嘛!”魏雨缪捏了捏青荇的脸,“其实那都是玩笑话,这么久没见我就活跃一下气氛。”“对了,我差点忘了一件特别重要的事儿,走,帮你家二小姐磨墨!” 青荇也不知道她家小姐又抽什么疯,但不管小姐怎么疯她都是愿意陪着她一起疯的,所以她很快将笔墨纸砚摆好,端端 正正地磨起磨来。 魏雨缪挺直背脊坐在书案前,思索了一会儿便提笔龙飞凤舞地写了一大篇,青荇识得几个字,但魏雨缪写字却与她所认得的字还是有些出入的,有些字吧说不认识又有些眼熟,说认识吧…又只能拼拼凑凑。 “小姐,你这字……怎么瞧着有些奇怪啊?是当初脑子坏了念书的时候没学全?” 魏姎姎瞧了眼自己的字,还真是,她忘了这个时代的字全是繁文,于是起身让青荇坐下,“我来念,你来写。” 青荇心道:看来她家小姐的脑子还真是没好完全。 大概一刻钟的功夫,青荇便把魏雨缪所说的一字不漏的写了下来,魏雨缪满意地点了点头,“很不错,孺子可教也!” 魏雨缪拿了和离书和契约书走到战无征身边,二话不说抓起他的手,粘了印泥在落款处按了手印,魏雨缪用嘴吹了吹,又在战无征面前摆弄了一番,这才慢悠悠地道:“这和离书是我替姐姐讨的,至于这契约书嘛…便是她的嫁妆我也会如数带走,既然王爷也按了手印,那我便自行去过了官府,防止王爷您反悔。” “姐姐的嫁妆呢数目巨大 ,想必王府清点起来也是麻烦,徐嬷嬷会和青荇一起清点,若还是清点不好,那我便会带着魏府的人亲自过来。” 战无征挣扎着,这个女人还真是一点没变,眼里除了钱还有什么?他以为她吃了斗兽场的苦,便会安分守己一些,倒是没想到竟比以往还要叛逆些。 魏雨缪抬手摸了摸战无征乱七八糟的头发,心里暗暗好笑,这狗男人要是得了自由,怕是会将她乱刀砍死,还是别轻易给他自由了。 “王爷也别做无谓的挣扎,我这点穴的手法可不是随便学来的,你要是强行突破,恐会血脉逆行,到时候七窍流血,怕是大罗神仙也是难救了。” 魏雨缪起身,吩咐青荇,“看好他,别让他跑了,他要是乱动,你可以多绑一些,他若是乱叫乱嚷,你便寻了粗使嬷嬷的臭袜子给他堵上。” 战无征想想就觉得恶心,这个女人以前不是很爱他的吗?怎么会舍得这样对他? 魏雨缪出院子的时候,安枭什么都没问很自然的跟了上去。 王织得了战无征的令在府门口守株待兔。 魏雨缪一个眼神,安枭便与王织缠斗在一起,她也好趁机溜出去。 第062章 大小便失禁 魏雨缪走后,青荇便端了一盘子香辣蟹盘腿坐在战无征面前,她一边吃蟹一边自言自语。 “二小姐说让我看好你,那我便是一步也不能离开你。” “王爷吃蟹吗?” “哦,对了,你被点了穴道,手脚还绑着,定是吃不了的。” 青荇嘬了嘬手指,又掰开一只,露出里面诱人的蟹黄来。 “王爷,来给你闻闻味儿,香吧?” “古有望梅止渴,今有望蟹止饿…” “呵呵…我真聪明! 战无征瞪着眼一副吃人的表情,青荇却熟视无睹,依然我行我素,酒足饭饱便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人有三急,两个时辰过去,战无征依然不能开口说话,青荇依然趴在桌上睡鼾声如雷,嘴角的口水都拉出了丝儿。 战无征憋得汗湿了一身,最后熬不住便大小便失禁,弄得整个屋子臭烘烘的,王织到的时候被这样的名场面惊呆了,忙上去替战无征解了穴道松了绑。 临走时战无征瞧了青荇一眼,眼底满是厌恶,这种丫头就应该拉边疆去挖十八年野菜,一点眼力劲儿都没有! 战无征疾步出了朗月轩,王织跟了一路,也被熏了一路,偶遇几个丫鬟婆子的,她们皆 用迷惑的眼神瞧他们。 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这满府的女人将话传来传去,最后竟是一个充满“味道”的小故事。 这故事翻来覆去的煸炒,最后又传入战无征的耳朵里,气得他提着剑冲去了魏府。 “魏姎姎,你给我出来!” 战无征披着一身黑气站在魏府门口,他这一嚷嚷,吸引了一群围观的路人。 一开始魏府的人只是不理睬他,他便在大街上大放厥词,说什么李代桃僵,明明是他的媳妇儿,魏家却说是他的小姨子,说魏姎姎为了攀高枝儿,抛夫另嫁不守妇道。 这样坏人名节的做法怕也只有战无征才干得出来。 突然大门吱嘎一声开了,战无征心里正得意,刚转过身,一盆洗脚水泼了下来,扬在他脸上的笑瞬间僵住,然后一点一点垮了下去。 “魏姎姎,你这个泼妇,你知道你这是在干什么吗?女子当以夫为天,夫为妻纲,你竟敢当众泼丈夫洗脚水,那是大罪,你想吃牢饭是不是?” 魏雨缪将盆砸在了地上,一脸屈辱地用衣袖擦着眼角,“大家评评理,这战王府仗势欺人,我从小被人贩子拐卖,好不容易归家,却无故被绑去战王府。” “战无征这个登徒子欲对我行不轨之事,奈何家姐一月前已经离世,无人庇护,幸得忠仆相救得以脱身,他便寻了个借口打上门来,父母皆已解释多遍,我乃魏雨缪,他偏生不得放过。” “要说家姐的死横竖也是他造成的,我们魏府便不求他有悔过之心,但求他能放过我这个唯一的女儿,可大家伙儿看看,他强抢民女不成便提剑上门,当真是欺我魏家是白衣商户,背后无人撑腰。” “还让不让人活了啊…呜呜呜…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被人毁了名节我怕是只有死路一条了…呜呜呜…” 魏雨缪哭诉完就要冲去撞柱子,提前沟通好的秋菊及时拉住了她,“战王爷,求您放过我们二小姐好不好?她身子骨弱,经不起您这样的折腾啊!更何况前几日清河君刚上门求亲,他若是知晓了,我们二小姐怕是无颜再见他……” 周围的议论声出现了一边倒的状况,这个时候便有人扒出了战无征的黑历史。 “你们还记得数月前这战王娶平妻的事吗?” “怎么会不记得,当时战王府魏妃大闹婚宴,说这战王拿了她的嫁妆娶平妻。” “对啊,我记得那时他娶那新妇 怀孕了,怎的现在战王府还没有新添公子小姐的消息呢?” “怕是坏事做多了,胎死腹中了吧……” 他们好像跑偏题了…… “够了!”战无征大吼一声,用剑指着周围嚼舌根的围观群众,“你们再胡说八道,信不信我的剑不认人!” 围观群众由高谈阔论变成了窃窃私语。 …… 一道马蹄声由远及近,卷起的烟尘扶摇直上,远远望去,苏衍一身白衣踏马而来,那飘逸灵动的发丝及袍角随风扬起。 他如谪仙般飞身下马,轻飘飘的落在魏雨缪面前,温暖的大掌揉了揉魏雨缪的天灵盖,温声软语,眉目含笑,“摸摸毛,吓不着。” 他这是在哄幼儿园的小朋友吧? 魏雨缪捂着脸伪装成惊弓之鸟,一整个哆哆嗦嗦蜷缩在苏衍怀里,“衍哥哥……” 魏雨缪刚喊出这三个字便哽噎住,那双漂亮的桃花眼委屈都要溢出来了。 苏衍转身面向围观群众,刚刚还温和的脸瞬间沉了下去,“听说有人大闹我未婚妻府邸,不知是谁如此胆大包天,不顾礼仪法度,伤我未婚妻的清誉,打我苏衍的脸。” 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吗? 但围观群众还是将手指向 了战无征,“就是他!”“就是他!” 苏衍安抚好魏雨缪,一步步走向战无征,道:“战王乃我大禹国之栋梁,戍边三年立下了汗马功劳,原本他喜欢什么样的女人我们都应该双手奉上,然…雨缪是我的未婚妻,作为她的未婚夫婿我没能保护好她,这是我的错。” “战王提剑上门恐吓威胁,大放厥词,有目共睹,当真就这么理直气壮吗?” “还是说战王仗着自己的功劳,光天化日之下便可以强夺人妻?” 苏衍咄咄逼人,言辞犀利,战无征握剑的手紧了又紧。“她根本不是魏雨缪,她就是我的夫人魏姎姎!” “你胡说,我姐姐是被你丢斗兽场里被老虎吃了的,如今她的衣冠冢还在你战王府里,战无征,你就是一个黑心烂肝没有道德底线的野兽!” 魏雨缪吼得有些撕心裂肺,虽然她夸大其词,但多少也是有几分真感实受,当初在斗兽场发生的一切如今依然历历在目。 战无征冷笑,“你敢把衣服脱了让大家看看你身上的伤吗?” 战无征话音刚落,在场的人无不议论纷纷,他怎么能说 第063章 请他们进宫 “姓战的,你不要欺人太甚!”魏雨缪只觉得心火旺得直冲脑门心,眼前突然一黑,差点晕倒。 “你不敢让大家看,是你心虚了吧?”战无征踏上台阶就要去扯魏雨缪的衣服,苏衍眼疾手快,一扇子下去打在战无征的手腕处,战无征吃痛收回了手。 “苏衍,从前我就看你跟魏姎姎眉来眼去的,你们俩怕是早就勾搭上了吧?奸夫淫妇!” 苏衍将魏雨缪护在身后,丹凤眼微微敛起,“战无征,你还真是个油盐不进的家伙,是你耳朵瞎还是眼睛聋啊?魏二小姐是我三媒六聘下了定的未婚妻,可不是你那不得宠的嫡夫人。” “还有个事儿我要提醒你,随意辱骂皇子是个什么罪你清楚吗?别头脑发热将自己给害了。” 苏衍话音刚落,巷子里车轱辘的声音也停了下来,一个手持佛尘的公公便从马车上下来,他身后跟着六个年岁不太大的小太监。 “战王爷,清河君,还有魏姑娘,皇上有请!” 围观群众窃窃私语,心道:这回这战王爷得罪的可是皇帝陛下的亲儿子,想必进宫去等着他的也是鸿门宴,谁让他自己横行霸道,持强凌弱呢,活该! 由于公 公催得急,来不及另套马车,三人只能委屈求全同乘一辆,倒是显得空间有些逼仄,且尴尬。 魏雨缪往苏衍那边靠了靠,眼睛时不时地往战无征头上瞄,之前情绪一直激动,现下平静下来,看着他那头被她剪得乱七八糟的头发又忍不住暗暗发笑。 战无征瞪了她无数眼,直到忍无可忍,“魏姎姎,你很得意是吗?” 魏雨缪挑了下眉,强压下心里的笑意,但也并不打算理他。 倒是苏衍这人最是‘热心’,看着战无征炸毛的发型提醒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战兄即便对魏姎姎情根深种,也不至于为了她要去剃度出家吧?今日你若这样衣冠不整的进宫面圣,就不怕惹恼了圣上?俗话说伴君如伴虎,今日我父皇情绪似乎不太好,战兄你可小心着点。” “那我岂不是要多谢你提点了?”战无征阴阳怪气。 苏衍倒是眉开眼笑,仿佛听不听战无征话里的意思一样,“那倒不用。” 战无征冷哼一声,干脆侧过身看向马车外,再也不去理会对面的两人。 马车行的是官道,不过一刻钟的时间就到了宫门口,入得宫去便也就由马车换成了步行,皇宫之大 ,用脚丈量不下。 若是手机在身,今日的步行排行榜恐怕她又勇拿第一。 “清河君,这还要走多久啊?我有点吃不消了。” “待会儿见了皇帝是不是得一直跪,一直跪啊?” “哎!今日我怕是要废了。” 魏雨缪又像是在同苏衍讲话,更像是在自言自语,苏衍听了好笑,也像是在同魏雨缪讲话,也像是在自言自语,“嗯,幸好我提早搬出宫去了,不然以后我媳妇儿不得天天绑个跪得容易啊!” 魏雨缪突然来了精神,原来这个世界的宫里是有跪得容易这一说的。 “我就说嘛,这皇宫里的人天天跪,要是没个跪得容易,以后老了不是关节炎就是老寒腿,待会儿别忘了给我搞一副啊。”魏雨缪一脸天真地拍了拍苏衍的肩膀,惹得一旁的战无征心里十分不爽。 后面跟着的首席大公公突然,笑了一声,魏雨缪扭过头去问他,“公公笑什么?” 那公公瞧了魏雨缪一眼,似是觉得有些眼熟,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魏二小姐,清河君这是在逗你玩呢,待会儿见了皇上可得恭恭敬敬的跪着,皇上让起了才能起。” “多谢公公提点!”魏雨 缪回过头便盯了苏衍一眼,“你想害死我啊?” “那倒也不是,你若是死了,那我不得当鳏夫啊?” 魏雨缪长叹一口气,“嗯!有志气,我死你还活!” 在场的话皆忍俊不住。 几人行止大徳殿,殿外早有宫人等候,见到他们那公公便尖着嗓子喊了一声:“清河君到!魏家二小姐到!战王到!” 首席大公公朝他们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苏衍便和战无征同时迈开腿跨入了大徳殿。 倒是魏雨缪倒退了一步,她笑看着那公公道:“公公果真不记得我了?” 福公公想了想,作为皇帝身边的首席大公公他每日里见的人数不胜数,又怎么可能单单记得一个小丫头片子呢,他摇了摇头,道:“有些眼熟,但……” 魏雨缪抿着唇偷笑,眼睛往福公公的两腿之间瞄去,福公公吓得赶紧夹紧了腿,脑子里瞬间闪过一个画面—— “长得倒是细皮嫩肉,可惜是个男人,难怪清河君不愿娶妻,原来是有龙阳之癖。” “公公说错了,这清河君不但有龙阳之癖,他还喜欢你这样的,嘘!你可千万别说是我说的。” 福公公拍了拍脑门儿,难怪他觉得这小丫头 片子如此眼熟,原来那日见到的小子是她女扮男装的,此刻她又故意提起,想来这是故意戏耍他来着。 “哎呦~魏二姑娘,怪老奴有眼不识金镶玉,冒犯了姑娘,还请姑娘莫要见怪……” 魏雨缪忙出声打断了他,“福公公哪里的话,我不过是与你玩笑一下而已,这宫里太闷了,我活跃一下气氛,呵呵!就是有点腿抖……” 福公公了然,“那老奴扶着你进去吧!” “也好!也好!那就有劳了。” 别看她平时大.大咧咧张牙舞爪的,一到关键时刻就犯怂。 都是伴君如伴虎,这大BOOS要是变脸,她就是有九个头都不够他砍的。 进得大殿,魏雨缪才真切的感受到什么叫威严,她紧张得头都不敢抬一下,刚走了没几步就被自己混乱的脚绊了个狗啃泥,连福公公都没将她拉住。 魏雨缪干脆就不起来了,直接五体投地地趴在地上,高声三呼,万岁万岁万万岁。 大殿空前的安静。 魏雨缪心里直打鼓,没人叫她起,那她是起不起呢? 一个小太监走来,小声提醒道:“魏二姑娘,皇上请了清 第064章 挺能装孙子的 魏雨缪龇牙咧嘴地从地上爬起来,福公公替她拍了拍膝盖上的灰,耐心宽慰道:“魏二姑娘,你不用紧张,咱们皇上好着呢,更何况你现在可是他老人家的准儿媳,他是不会为难你的。” 魏雨缪尴尬地笑笑,这老东西,刚刚难道不是他故意松手的?要不然她怎么可能摔那么惨。 “嗯,多谢公公提点!”魏姎姎心里很狂躁,表情却依然恬淡,半分看不出尴尬之色。 “二小姐请!” 这次魏雨缪便不再让福公公扶了,她提着裙摆跨过膝盖高的门槛,进入隔壁花厅,人还没走近,高位上那抹明黄色的身影已经映入眼帘。 电视上说不能抬头直视君王,所以她一直低垂着脑袋,待走得近了,便要下跪,坐高位上的皇帝突然开口,“不用跪了,刚在外面磕得那么大声,朕都听见了。”魏雨缪惊诧地抬头,似觉察到自己失态,忙又埋下了头。 “你是魏家二姑娘,魏雨缪?”皇帝问。 魏雨缪微微福身,“是!” “听说我儿与战王都心悦于你……”魏雨缪立马抢答,“皇上误会了,小女子姿色平平,能得清河君青睐已是几世修来的福气,又怎敢妄想英勇 善战的战王心悦于我呢,他只是觉得我与姐姐长得像,便误以为我是姐姐罢了。” 战无征心里发出一声轻蔑的冷笑,商户之女,果然虚伪。 “皇上,臣怎么会连自己的妻子都不认识,你们不要被她骗了。”“姎姎,欺君之罪可是要砍头的!”战无征威胁道。 苏衍撑开骨扇摇了起来,“战王这话怎么听着有些难以入耳呢?我父皇不是昏君,我也没眼盲心瞎,雨缪有没有欺骗我们还需要战王来提醒?” 战无征立马从小案后转出来跪在大殿中央,“皇上,是臣一时口不择言,还请皇上责罚!” 魏雨缪心里隐隐发笑,平常这个人在她面前拽得跟二五八万似得,见到皇帝还不是得跪地求饶装孙子。 不过也是,这皇帝一生气,造了他祖辈上下十八代都有可能,换谁谁不怕? “战王也是一片好意,那这件事……” 这事儿可不能就这么算了,魏雨缪扑通一声跪了下去,“皇上,您可要为清河君做主啊!” 皇帝瞅了苏衍一眼,又将目光落在魏雨缪身上,这丫头胆子倒是不小,偏又要装出一副怯生生的模样,倒是有点儿意思。 苏衍从小案起身走 到魏雨缪身边,他双手托起朝高位上的皇帝作了一揖,道:“父皇,其实儿臣受点委屈也没什么,只是不能让外界的人认为父皇苛待有功之臣。” 魏雨缪立马五体投地匍匐在地上,态度要多诚恳有多诚恳,这些她可都是跟身边的丫鬟们学的,没想到有一天还能用得上。 “皇上,天下人皆知,清河君去魏府提了亲,偏偏战王提着剑冲到魏府,大庭广众之下就要来扒雨缪的衣服,雨缪受点委屈也就罢了,但这种话要是传出去,那不但打了清河君的脸,也打了皇家的脸啊!” 苏衍都忍不住要给她竖大拇指了,这演得比那戏台上唱得还有趣。 “父皇,这件事…要不还是算了吧,毕竟战王战功赫赫……”苏衍一脸的憋屈,生怕皇帝两难的样子。 皇帝突然一把拍在小案上,震得杯子发出清脆的碰撞声,“有战功又如何?难不成我大禹国就没有别的将军了?况且朕也是论功行赏封了他为战王,怎么着还想要朕这皇位不成?!” 皇帝震怒,大殿里所有能喘气儿的齐刷刷跪成了一片,“皇上息怒!” 皇帝年岁大了,一发怒就头晕眼花,最近几日更是觉得力 不从心,今日刚好一些苏衍便派了人来禀明魏家的事,这才有了他们一起进宫的场景。 “战无征,朕知你戍边三年不易,今日之事我便饶过你,以后万望你自重,不要再行夺妻伤人之事,还有……不要再这么衣冠不整的出现在朕面前,看了头疼,你们都回去吧,朕也乏了。” 皇帝一眼便将他们的心思看得明明白白,也给了他们台阶下,便举步往后殿而去。 皇帝走后,战无征从地上起来,他垂着眼帘鄙夷地扫了魏雨缪一眼,然后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苏衍将魏雨缪扶起,调侃道:“想不到雨缪的演技还不错嘛!” 魏雨缪白了他一眼,“彼此彼此!” 她膝盖都磕破了,他还打趣她,要换成一个月前,她怕是起来这一下就散架了。 “走,跟我去战王府,今天他上我魏家大闹,我可不能这么轻易的放过他!” “需要带几个人吗?” 魏雨缪倒吸一口凉气,忙点头,“还是你想得周到,男女打手各二十人就可以了!” 打手? 苏衍就自行理解为侍卫了。 于是乎,他们身后便多了四十个影卫。 战无征前脚刚到家,后脚魏雨缪就拍 响了门,“来人,开门!” 家丁见魏雨缪气势汹汹,忙让人通报了府里的管事,下人吓得口齿不清没说明白话,管事以为发生了什么了不起的大事,着急忙慌的去了上房老夫人的院子。 很快万嬷嬷便搀着老夫人出来了,老夫人身后是阮姎姎,战无双,以及两位侧室,再往后便是拿着棍棒的家丁和婆子。 那阵仗像是要打群架似得。 府门大开,魏雨缪跟苏衍就站在那里。 众人都傻眼了,对方就两人,她们去了一群人,还带着棍棒,要是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 苏挽忙让家丁婆子退下,虞书欣冷嘲热讽了一句:正主儿都没发话呢,她还真拿自己当主子了。 苏挽只是抿唇笑了笑,并不搭她的话,虞书欣觉得没意思,干脆也就闭上了嘴巴。 “老夫人,您这也太热情了吧?怎好让大家伙儿都来迎我呢!” 老夫人尴尬地笑笑,“清河君来是有什么事吗?” “无事不登三宝殿,自然是有事!”苏衍收起扇子抬脚进了门。 魏雨缪跟着刚要跨过门槛,战无双突然挡在了她的面前,“这位长得跟 第065章 去福寿堂 魏雨缪点点头,“郡主真是火眼金睛,我便是魏雨缪。” “这里不欢迎你,就在门口等着吧!”战无双白了魏雨缪一眼后转身准备跟上苏衍的脚步,哪知苏衍脚下一顿,转过身来,战无双结结实实的跟他撞了个满怀。 战无双当即便红了脸。 苏衍有些不悦地蹙起了眉头,“郡主,走路都不看路的吗?这是撞上了我,万一是撞到柱子,那岂不是要鼻青脸肿?” 众目睽睽,苏衍也收敛了许多,倒是给了战无双几分薄面,要是换作往常,定会让她下不来台。 苏衍回头抓住魏雨缪的手,“老夫人,我们今日过来是帮魏姎姎整理遗物的。” 老夫人一听,脸上顿显不悦,“魏姎姎嫁到我战家,那就生是我战家的人,死是我战家的鬼,更何况她只是失踪了,又不是死了。” 魏雨缪笑笑,朝老夫人福了福身,“老夫人,这是我姐姐和战王签下的和离书和契约书,都是过了官府的,所以…请老夫人不要为难我们。” 老夫人气得脸都绿了,只是当着苏衍的面她不好发作,心里已经暗骂了多少句小贱蹄子了。 战无双本就讨厌魏姎姎,加上苏衍又去了魏府定 下了魏雨缪,心里更是不爽,她横着眉一脸厌烦地瞪着魏雨缪。 “魏姎姎,你要点脸行不行?我嫂子只是失踪了,她还没死,你们就那么急着分的的遗产?更何况女子出嫁从夫,她的一切都是属于战家的,包括她自己,就算是死了,她也是埋我战家祖坟,而不是埋魏家祖坟里。” 战无双这番话倒是有几分道理,看来她也并非胸大无脑的那种女人。 “可我怎么记得她的衣冠冢是埋在了朗月轩的小花园里,而并非是战家祖坟呢?”魏雨缪走到老夫人跟前,微微一笑,“老夫人,这里人多口杂,有些话咱们还是得关上门说,你说是不是?” “魏雨缪,我看你就是做贼心虚,怕别人看见你别来啊,我战府又没请你,你最好现在就走!” 老夫人突然瞪了战无双一眼,转脸又朝魏雨缪笑了笑,“那魏老师二小姐跟我去福寿堂吧!” “娘!”战无双气得直跺脚,大蓝悄悄过去在她耳边小声说了一句:“郡主,您现在在同岳家议亲,要是有心人故意传您刁蛮骄横,要是岳家人知道了,这门婚事怕是……” 战无双心里一惊,大蓝说得有道理啊,她可不想进宫 去伺候那老态龙钟的皇帝,一想到皇帝身上那老人味儿,战无双就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走,回竹苑!” 大蓝朝魏雨缪笑了一下,很快又不动声色地敛起,紧跟着战无双而去。 万嬷嬷搀着老夫人往福寿堂走,魏雨缪给苏衍一个眼神,两天便默契的跟了上去。 虞书欣颇感失望地叹了口气,“哎!真是雷声大,雨点小,我还以为会打起来呢,没想到这一大家子人居然会被一个小姑娘唬到。” 苏挽皱了皱眉,“哪有你这样看热闹的?” 虞书欣翻了个白眼,“你跟我一样都只是个妾,别以为你姓苏就有什么了不起的,还不是连一个阮姎姎都不如。” “你…”苏挽气恼,却又无可奈何,她与虞书欣同住一个院子,成日里抬头不见低头见,还是相安无事最好。 阮姎姎咳嗽一声,炫耀道:“两位姐姐比姎姎进门得早,自是姎姎不能比的,虽然王爷一颗心都在我身上,但我会劝解王爷雨露均沾的。” “我呸!要你劝解?姑奶奶想要的就没有得不到的,别以为你浪荡就能把王爷圈床上,那都是姑奶奶我吃剩下的!” 虞书欣说这话的时候还挺着胸 脯去撞阮姎姎的胸,阮姎姎年纪轻,脸皮薄,虽然虞书欣说她将战无征圈床上是事实,但这么赤果果的挑衅,她还是忍不住面红耳赤,忙退后几步,转身奔回了听雨轩。 虞书欣见阮姎姎落荒而逃,双手抱着胳膊,下巴抬得老高,就像一只打了胜仗的大公鸡。 苏挽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哎!以色侍人难免色衰而爱驰!” “你懂什么!” 虞书欣白了苏挽一眼,她最瞧不上的就是苏挽这副不争不抢的模样,当初抢魏姎姎的嫁妆的时候,她可没少往她那里塞好东西,她不也没拒绝全部收下了吗?装什么清高啊! 虞书欣摇着胸扭着屁股走了,苏挽看着她的背影,摸了摸手腕上的镯子,暗下了个决心。 …… 福寿堂 老夫人坐在主位上,手里端着一杯春茶,她撇了撇浮沫,轻抿了一口便放下了。 “魏二小姐,咱们两家也算亲戚,你若来做客,我们欢迎,但你若是来闹事的……”老夫人瞧了苏衍一眼,继续道:“哪怕你有清河君撑腰,老身也不会任由你胡闹的。” 魏雨缪笑笑,并不接老夫人的话,而是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老夫人,这春茶茶 汤清明透亮,价格不便宜吧?” “那是!这茶得十两银子一两呢!”老夫人颇为得意。 魏雨缪点了点头,“嗯,这战王倒是孝顺的,俸禄都给老夫人买茶叶喝了吧?” 老夫人当即变了脸色,“魏二小姐未免管得也太宽了吧?当初你姐姐在的时候都没你这么说话过,真不知道亲家母是怎么教导小辈儿的。” “老夫人说笑了,我自小流落在外,缺少母亲教养那不是正常的吗?倒是老夫人您……子女教育得…好啊——” “儿子贪财好色,横行霸道,女儿尖酸刻薄,嚣张跋扈。” “教育得挺有一套的,别人家都没那本事。” 老夫人气得眼皮子直跳,脸上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魏二小姐果然缺乏教养,不懂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看来得让你母亲好好教导教导你,所幸今日是在战府,这要是在别的地方,怕是嘴都要被扇烂了。” 魏姎姎觉得好笑,突然就笑出了猪叫声,“我说老夫人,您未免手伸得太长了吧?您连自己的子女都教不好,怎么好意思训斥别人没有教养的?我跟你 第066章 猖狂 “你…竖子猖狂!”“来人,将人给我撵出去!” 老夫人气得太阳穴突突的跳,她算是看出来了,这丫头就是故意来气她的。 老夫人缓缓了,将目光落在苏衍身上,“清河君,赎老身失礼了,你们请回吧!” 苏衍瞧了老夫人一眼,又瞧了魏雨缪一眼,继续悠哉悠哉的喝着茶。 魏雨缪看时机差不多了,起身,直接开门见山,“老夫人,我是来替姐姐拿回商铺和农庄的。” “我不是来同你商量,我是来通知你的。” “还有你那杯茶,可别浪费了,以后可不一定还能喝到。” 老夫人气得一把将茶杯砸在地上,清亮的茶汤,绿油油的茶尖,雪白的瓷片,像极了画家手下的抽象画。 “老夫人,我们这就去朗月轩了,您保重身子。” 魏雨缪朝苏衍那边看了一眼,苏衍便大步跟了上去,气得老夫人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来人啊,老夫人晕倒了!” 福寿堂里一片混乱,魏雨缪领着苏衍直接去了朗月轩。 “清河君,我那四十个打手呢?该他们上场了!” 苏衍也不问她要干什么,直接吹了个口哨,四十个影卫像突然出现一般 ,整整齐齐地落在魏雨缪面前。 安枭过来见了礼,很快青荇跟徐嬷嬷也过来了,看样子他们都知道发生什么事了,这大宅院里的事根本就瞒不住。 “二小姐,今日怎么来得这么突然?” 魏雨缪没有解释,只问嬷嬷账可理好了?嬷嬷点头,忙又回去拿了账本回来。 “院子里,能喘气儿的都跟我走!” 魏姎姎一声令下,所有人都跟着她出了朗月轩,直奔隔壁的听雨轩。 战无征被人唤去了福寿堂,阮姎姎倒是显得孤立无援了,她局促不安的站在殿门口,手里的帕子都要被她绞烂了。 “魏雨缪,你这是想要做什么?” 魏雨缪勾起唇角冷笑,“等一下你不就知道了!” “徐嬷嬷,按账上的来,别多拿,也别漏拿。” “是!”徐嬷嬷领命准备去库房,阮姎姎院里的婆子和小厮挡住了徐嬷嬷的路。 影卫可不是吃素的,他们一手一个将人扔了出去,有的人在房顶,有的人挂树上,有的人在水缸里,还有人直接趴在地上。 “魏雨缪,你不要欺人太甚!”阮姎姎带着哭腔的怒吼,那些钱财就是她的命。 “我欺人太甚?”魏雨 缪笑了,“说来你也是无辜,不过是爱上了一个渣男,听了他的甜言蜜语,不过,阮姎姎,我姐姐的昨天就是你的明天。” “虽然我也同情你,但你觊觎我姐姐的嫁妆就不对了,今天我只是想拿走我姐姐的东西,只要你安安分分的,我也不会对你动手,但你若是敢耍什么花招……休怪我不讲情面。” 魏雨缪永远记得,阮姎姎利用小产栽赃陷害她的事。 阮姎姎不服气,声嘶力竭地大吼,“那是王爷给我的聘礼,你们不可以拿走!” “可你明知道那是我姐姐的东西,阮姎姎,一开始你就是冲我姐姐的嫁妆来了吧?” “你胡说,我是真心喜欢征哥哥的!”阮姎姎反驳得很无力,魏雨缪一眼就看出来了。 就战无征那糟粕,他爱的不过是他自己而已,府里的女人,怕都只是他发泄的工具,跟他谈感情,纯属吃饱了撑的。 “那感情好,既然你不是冲我姐姐的嫁妆来的,就请不要插手,免得伤了你,毕竟像你这么柔柔弱弱的女子,万一伤了哪里,战王岂不是会心疼死。” 万嬷嬷手里捧着账本来到魏雨缪跟前,后面的影卫抬着箱笼有序地从库 房出来,来来回回好多遍才将东西搬到院子里。 “二小姐,我笼统看了看,你那108抬嫁妆如今只剩92抬了,而且……” 徐嬷嬷欲言又止,魏雨缪问:“而且什么?” “而且,剩下的都被以次充好,上等的绫罗绸缎变成了粗布麻料,黄金琉璃盏变成了普通瓷器,还有那些名家字画也全变成了赝品……” 魏雨缪是又好气又好笑,不得不说这阮姎姎脑子不是一般的好使,这种李代桃僵以次充好的事都能想到,也活该她能嫁到战王府当平妻了。 “我就说阮妃怎么三言两语就被我说服了,原来是早有准备啊!” 阮姎姎低垂着眼眸,不反驳也不承认,只是眼角还挂着委屈的泪水,也不知道她委屈个什么劲儿! 魏雨缪见她一副柔弱得像要倒下的模样,也懒得理会她,转脸又对徐嬷嬷道:“徐嬷嬷,你清点一下,不是自己的东西咱们不要,清点好了送回魏府,我有些渴了,先回朗月轩。” “是!” 魏雨缪刚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阮妃,我建议你三天之内把换走的东西拿回来,你若是拿不回来…呵!有你的好果子吃。” “还 有,我不是男人,你的眼泪在我眼里不值钱,你若是觉得委屈,大可痛痛快快的找我打一架,我这人最见不得人哭唧唧的,都是成年人了,何苦装委屈博同情呢!” 阮姎姎心里一惊,忙擦干眼泪,眼底尽是怨毒。 下人说过,郡主跟两侧妃可没少收刮魏姎姎的东西,那她们都可以不还,凭什么非抓着她不放?她偏就不拿出来,她还能要她命不成。 阮姎姎想错了,人要是想死是很简单的事,但要想活着可就难了,得罪了魏雨缪,就等于得罪了活阎王,她若是想好好的活着,魏雨缪必定会让她求死都死不下去,更别提好好的活了。 魏雨缪刚回朗月轩,就看到苏挽和她的丫鬟站在院子里,旁边放着一个棕红色的木箱,看样子里面装了不少好东西。 “苏侧妃这是……?” 苏挽上前握住魏雨缪的手,笑道:“其实我早就想把你的东西还你了,只是这些日子府里发生了不少事,如今你回来了,我也便将东西拿了过来,你打开瞧瞧,可有什么不对的。” 魏雨缪尴尬地扯了扯嘴角,“那个…苏侧妃,你是不是误会了,我真不是魏姎姎,我是魏雨 第067章 老夫人被逼死 苏挽拍了拍魏雨缪的手背,温柔的笑着,“我何曾说过你不是魏雨缪了?我不管你是谁,总之,曾经的魏姎姎说过,以后她的铺子要让我帮忙打理,她如此相信我,我断不能辜负了她。” 看苏挽的眼神,她似乎根本不在乎眼前的人到底是谁。 魏雨缪看了眼地上的木箱,笑道:“既然我姐姐如此信任你,那这些东西就送你了,还有…至于铺子里的事,大概还有几天才行,有些事得一步一步慢慢来。” 苏挽笑着,手指轻轻勾起魏姎姎的一缕头发,“魏妃当时也喜欢扎高马尾,果然双生子的喜好都差不多,只是你更瘦弱一些,看起来弱柳扶风惹人怜爱,难怪清河君会喜欢你,这禹州城的男人见了你,怕是没有谁会不爱的。” 苏衍一直都是默默的守护在魏雨缪身后,看她处理事情手段高明且理智,便一直没有多言语,这厢听苏挽这么说他微微勾起了唇角。 “苏侧妃喜欢做生意?”苏衍问。 苏挽浅笑着福了福身,“谈不上喜欢,只是觉得女人手里应该有些银钱,生活才有底气。” 苏衍点了点头,“听说苏侧妃是岭南苏家的,可 是苏修的女儿?” 苏挽一脸的诧异,“你知道我父亲?” 苏衍撑开骨扇又摇了起来,都入秋了,也不知道他是真热还是拿着扇子耍帅。 “那还是太祖时的事,听宫里人说的,你祖父与太祖是亲叔侄,后来苏氏一族分支出去便去了岭南,你怎么会嫁到战王府当侧妃的?” 苏挽回忆起过去,嘴角牵起一抹苦的笑,“我的母亲只是一个侍妾,我能嫁过来当侧妃已经是好运了,像我这种侍妾生的孩子不过是比丫头多了个高贵的姓氏而已,但生活上大概连主母身边的丫鬟都不如。” 提及痛处,苏挽眼中隐隐有泪光闪动。 魏雨缪突然觉得自己很幸运,虽然她感情上遭到背叛,但穿越而来她有了爱她的家人,和还不错的家世,才会有底气与封建势力抗衡。 小蓝慌慌张张地从院外跑进来,见到魏雨缪她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二姑娘,你们赶紧走吧,老夫人殁了,王爷去了官府,老夫人身边与相熟的茉莉告诉我,说二姑娘走后老夫人便叫了郎中,结果郎中束手无策……此刻官兵怕是已经在来的路上了,二姑娘,你们赶紧走吧!” 魏雨缪跟苏衍对视了一眼。 苏衍那温暖的大掌落在魏雨缪的肩膀上,温声安抚道:“别担心,有我在!” 魏雨缪点了点头,但第一次遇到这种事,她心里难免觉得慌张,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放了。 苏衍对苏挽道:“你先回去吧,别让战无征挑你的错,这些东西雨缪说了给你你就别推辞了,都是一家人,以后相互扶持的地方还多。” “那我就不客套了,你们小心些,有什么状况差个人过来说一下,有需要我的地方我定义不容辞。” 苏衍点了点头,苏挽便领着丫鬟婆子抬着箱子离开了。 魏雨缪见小蓝还跪在地上,忙将她扶起来,“你也别慌,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与你牵扯不上什么关系,你回自己的屋子,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不管院子里发生什么你都不要出来。” “二姑娘……”小蓝红了眼眶,她刚给自己找了个靠山,魏妃就莫名其妙不见了,如今传言说二姑娘逼死了老夫人,这朗月轩怕是要毁了。 “别哭,不会有事的,快回屋里去吧!” “是!”小蓝一步三回头地看着魏雨缪方向,二姑娘虽然说得轻巧,但死的是 战王府的老夫人,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就过去了。 一阵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苏衍和魏雨缪端了凳子坐在朗月轩的院子里,官府的人冲进院子站成两排,他们全都配着刀,神色肃穆地站在那里。 和战无征并肩而来的是侍卫长,两人先是冲苏衍作了一揖,后便招呼侍卫将魏雨缪拿下。 苏衍站起来走到侍卫长面前,“阁下这么不分青红皂白就抓人是不是不太好啊?” 侍卫长抱拳,道:“审判不是我们的职责,刘大人吩咐我们将人带回去,那我们应该做的事就是将人带回去,她有没有罪大人自会评判。” 苏衍瞧了战无征一眼,他眼圈猩红,眼底有着浓浓的恨意与不甘,他的眼睛一直落在魏雨缪身上,似要将她生吞活剥了一般。 “战王,老夫人的事我们都听说了,请节哀!” 战无征一记眼刀过去,“节哀?你们真当我铁石心肠是不是?我刚没了妻子,又没了母亲,你们是想把我战王府搅得家破人亡是不是?” 战无征几乎已经失去理智,上前一步抓住魏雨缪的手腕,凌厉的眼神如含了霜淬了毒一般,“魏雨缪是吧?既然 你不承认你就是魏姎姎,那好,那你就等着把牢底坐穿吧!” 魏雨缪想要抽出手,却发现战无征的力道大的惊人,整个手臂都麻了,“战无征,说话就说话,你拽我做什么?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打着抓犯人的噱头,行不轨之事吗?” 战无征一把甩开她,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牙尖嘴利!” 侍卫长一声高呼,“来人,把魏雨缪带走!” 苏衍站过去挡在魏雨缪面前,他身形高大笔直,直接将魏雨缪笼罩在他的影子里,“你们想要带走他可得问问我,问问我手里的扇子!” 苏衍撑开骨扇,反手一转,一道无形的力量将所有侍卫都掀翻在地,唯有战无征和侍卫长还骑着马步扎在那里。 “清河君,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包庇罪犯等同同罪,身为皇子,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侍卫长蹙着眉,大刀重重插在地上,深邃的眼直直地看着苏衍。 苏衍收回骨扇轻轻地摇了摇,“假如雨缪没有罪,你们这样将她带走,那岂不是太委屈她了,一个坐过牢的千金小姐,以后出来也会被人指指点点,你们是怎么都想让她死是不是?” 第068章 是中毒 魏雨缪拉了拉苏衍的衣袖,苏衍回过头去看她,“怎么了?” “我觉得你说得有道理,这老夫人未必是被气死的,说不定真的是中毒,她平时为人刻薄,心胸狭隘,想她死的人恐怕也只是借机发挥,苏衍,让我跟他们走吧,你留下来,替我查清真相,好吗?” 苏衍小声道:“可我那只是猜测,当不得真…” “那你的意思是想看着我被他们弄死吗?如果这件事情不解决,随之而来的麻烦或许会更多。” 苏衍沉默了,不管老夫人是怎么死的,她都只能是中毒身亡! “战无征,魏雨缪是我的人,她要是在牢里少了一根头发,我定要你好看!” 战无征冷笑,“我可不想要她的命!”只要她跪在地上说她错了,她还愿意回到他的身边,那一切他都可以既往不咎。 侍卫长一个眼神,侍卫们就上前将魏雨缪团团围住,他们没有带手铐脚镣,怕的就是苏衍这个皇子,虽然他只是一个清河君,但太子之位悬空,谁又会知道最终花落谁家呢! 魏雨缪被关进了府衙的地牢里,骇人的惊叫声不断,空气里全是血腥潮湿腐烂的味道,地牢深处偶有披头散 发蓬头垢面的犯人从牢里伸手来抓她。 “小姐,求求你,行行好,救救我吧!” “给我点吃的!给我点吃的!” “我是冤枉的,我没有罪,我是冤枉的……” “狗官,吃人不吐骨头的狗官!” 叫骂声不绝于耳,魏雨缪只觉得头皮发麻,后背冷汗直冒。 侍卫一脚将魏雨缪踹进了最小的一间地牢,然后锁门离开。 地牢里潮湿阴冷,铺在地上的谷草也带着潮湿发霉的味道,在这个秋天,魏雨缪突然觉得异常的冷,冷到骨子里的冷。 苏衍留在战王府找线索,安枭回府找殷太史,巧的是殷太史正在府中等他。 “太史令,清河君他……” 殷太史忙抬手制止了他的话,“我都知道,走吧,秦御医已经等在了后门。” 这头殷太史领了秦御医去验毒,那头战无征见苏衍去了福寿堂,忙遣人去棺材铺打了一副棺材。 订了白事所需的物品后,又遣人去白云观请了清虚道长过来给老夫人做法事,一番操作下来已经是晚上。 秦御医查看了老夫人的眼球,鼻孔,嘴巴,皮肤,眉头却越皱越紧。 苏衍忙拉了秦御医到一旁,问:“怎 么回事?难道不是中毒吗?” 秦御医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思虑一番后,道:“回清河君,这老夫人的尸体表面上看没有任何问题,但老臣听说边境有一种毒,无色无味,死者没有任何中毒症状,而且任何验毒工具都没有用,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仵作破腹验毒!” “这…大概行不通,战无征是不会同意的,还有没有别的法子?” “有,所有的毒都相生相克,但这种毒来自边境,也唯有边境上的一种叫褐立青的汁水能出反应,只要沾一滴那毒能变褐色,那便是了!” 苏衍忙收起扇子准备去找安枭,秦御医当即叫住了他,“清河君勿慌,即便你现在找人快马加鞭的去找,一来一去不得一个来月?等东西找回来人都烂地里了,就算清河君能等,战王怕是也等不了,二姑娘怕也是等不了的。” 苏衍这下是真的有些慌了,别说一个月了,一天他都不愿魏雨缪在牢里多待。 “这可如何是好?”苏衍在大堂里来回踱步,殷太史捋了捋花白的胡子,高深莫测地道:“清河君是太着急了,你冷静一下仔细想想,是不是漏掉了什么?” 殷太史是一语惊醒梦中人,苏衍心头当即一喜,“对呀,我怎么没想到呢!” 秦御医问:“清河君想到了什么?” “秦御医不是说这毒来自边境吗?这战王和阮妃都是从边境回来的,他们身边带了此毒也不是不可能,咱们只要顺着这条线索找,必定会找到罪魁祸首的。” 秦御医心下松了一口气,朝清河君和殷太史作了一揖,道:“殷太史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处变不惊,既然如此,那这件事就交给二位了,老臣今晚当值,就先回宫了。” 秦御医走后战无征又来了,他朝着灵堂跪拜一番,又点了香烛,这才回过头来看他们。 “清河君找到要找的线索了吗?别说我不给你机会,三天后我母亲下葬,若再找不到她中毒的线索,那魏雨缪怕是再也无法从地牢里出来了。” 苏衍懒懒地掀起眼皮,道:“战王在乎的似乎不是老夫人中毒身亡的事,反而更关心雨缪是否能脱身是吧?” 战无征笔直地站在苏衍旁边,他看着外面的天空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逝者已逝,只要她承认自己是魏姎姎,作为丈夫我不会不管她的,但若是小姨子,那就另当 别论了……” 战无征挑衅地瞟了苏衍一眼。 苏衍也算是听出来战无征的意思了,他就是想把魏雨缪留在战王府,至于老夫人的死,有可能就是他的手笔,毕竟当时所有人都有不在场的证据,也只有战无征才有作案时机。 但是,如果他的作案动机仅仅是为了魏雨缪,那亲手弑母……心肠何其狠毒! “战王,今日也不早了,我们明日再来,你节哀顺变!” 苏衍抬脚往外走,殷太史冲战无征点了点头,也跟了出去,战无征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转身又往火盆里添了些纸钱。 出了福寿堂,殷太史找安枭安排了一些事情,苏衍便去了朋聚园,他打包了魏雨缪喜欢的吃食去了府衙地牢。 地牢到了晚上更显阴冷,冷风从过道里袭来,带着腥臭腐败的气息钻进苏衍的鼻孔。 苏衍快步往里走,脚步声惊动了牢里的犯人,他们趴在牢门口嘶吼叫骂…… 地牢最深处,魏雨缪蜷缩在角落里,没有被子她只能抱紧自己防止热量流失,苏衍见她小小的身子不停的颤抖,心里没来由的一酸。 她才将身子养好一些,如今这样 第069章 地牢刑讯 “雨缪,我给你带了烤鸭和卤猪蹄,还有玫瑰糕和桃花酿,你试试。” 苏衍将食盒放地上,然后将碟子一一摆开。 “清河君,我刚啃了两个馒头,你这雪中送炭好歹给我送床被子啊,这么冷的天,我要是冻死了你这鳏夫怕是要当定了。” 苏衍立马将自己的锦袍扒下裹在魏雨缪身上,“都被关牢里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 “苦中作乐嘛!” 锦袍带着苏衍淡淡的体温,上面还有一股独属于苏衍的兰草香,魏雨缪裹紧袍子,心跳加速,双颊绯红。 完蛋了,原主的心脏病好像又犯了,心脏跳得乱七八糟的,人还有点喘不上劲儿,深呼吸…深呼吸… “雨缪,你怎么了?没事吧?” 魏雨缪咧嘴一笑,“没事!”“对了,老夫人那边怎么样了?” 苏衍拿了一块玫瑰糕递给魏雨缪,“老夫人三天后下葬,现在我的人正在找证据证明老夫人是中毒身亡的,目前可以确定的是,战无征应该不会轻易放你走,他说…只要你承认你就是魏姎姎,他会救你出去,所以……” 苏衍顿住,他低垂着脑袋,看上去情绪有些低落。 魏雨缪放下手里的玫 瑰糕,神情冷凝,“所以什么?你是想把我推给战无征是吗?” 苏衍提了一口气,他迎上魏雨缪的目光,却在眼神相触时放低了语气,“其实,你可以选择承认你就是魏姎姎,然后回到战王府,继续做你的魏王妃。” 魏雨缪笑了,她拿起酒壶为自己倒了一杯酒,“看来你似乎更喜欢当我的师父,不过也是,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好好的爹不当谁爱当个有名无实的未婚夫呢,呵呵…好笑!” “雨缪,你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苏衍想解释,魏雨缪却不再理他,一杯又一杯地灌着酒。 苏衍夺过她手里的杯子,紧紧将人搂入怀中,“雨缪,怪我说错话,我只是不想让你吃苦,假如三天后我还没能找到证据老夫人是中毒身亡,那你……” “苏衍,我不怕吃苦,当初我也是从地狱里爬起来的人,你若是将我往战无征身边推,那……以后我们便是桥归桥路归路。” “雨缪,我没有要将你推给战无征,我只是心疼你,怕你吃苦。” “你放心吧,我绝对不会让你出事的,即便没有找到证据,我豁出清河君这个名号,也会护住你的。” 魏雨缪一心只 想着怎样赚钱,在她的认知里,男人是最靠不住的,可此刻她却渐渐红了眼眶。 “那你还在这里做什么,白白浪费时间。”魏雨缪推开苏衍,将身上的外袍剥下来往苏衍身上套,苏衍忙制止了她,“地牢里凉,你先披着,我这就回去了,待会儿我遣人给你送被子来。” 不等魏姎姎说话,苏衍转身疾步离开了,魏姎姎看着手里的袍子陷入了沉思。 苏衍前脚刚走,后脚侍卫长就让人把魏雨缪提了出去,刑讯厅里火炉熊熊燃烧着,几把烙铁烧得通红,墙壁上挂着很多刑讯工具,上面甚至还有新鲜的血液。 十字架上绑着一个半生不死的人,身上被鞭子抽得皮开肉绽,杂如乱草的头发将他的脸完全覆盖,只能看见血淋淋伤口皮肉翻飞,不禁让魏雨缪想起了斗兽场的景像。 身体微微有些颤抖,她扶住柱子干呕,迎接她的是狠狠一皮鞭,“真特么的恶心,拉过去好好的给她洗洗脸!” 魏雨缪被拉到一个水缸前,两个侍卫狠狠地将她的头往水里按,反复多次,魏雨缪只觉得自己出气多进气少。 突然一道刺耳的笑声传来,战无双不知几时出现在地牢里, 她穿着藕荷色的绣花裙,酥胸半露,极其诱人,也不知道她冷是不冷,既然她都这么穿了,想必是不冷的。 “魏雨缪,我哥说你是魏姎姎一开始我还不信,不过现在我信了,怎么样,被水淹的滋味儿不好受吧?” 魏雨缪被甩在地上,膝盖被磕破了皮,痛得她龇牙咧嘴,脑子里是战无双被她跟青荇按池塘里灌水的场景,还真是风水轮流转,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如今她的报应是来了! “无双郡主,像你这种天仙一般的妙人儿,怎么跑地牢这种肮脏地来了,不管我是谁,郡主的气也该消了吧?” 战无双又咯咯咯地笑起来,活像一只抱鸡母。 “怎么消?你抢了我的清河君,这笔账你告诉我怎么消?” “清河君对你没那意思你看不出来吗?” 战无双瞬间暴怒,她走到火炉边拿起烙铁气势汹汹地朝魏雨缪走去。 远远的魏雨缪都能感受到烙铁发出的热气,“战无双,你冷静一点,你们这是滥用私刑,是触犯大禹国律法的。” “呵!你跟我谈律法,魏姎姎,你这种女人根本不配!”战无双一脸狰狞地将滚烫的烙铁压在魏雨缪的胸口,顿 时一道惊惧而绵长的嘶吼回荡在地牢上空。 “啊————” 魏雨缪痛得浑身发抖,胸口的伤散发出一股烧焦的蛋白质味道,冷汗从四肢百骸冒了出来。 侍卫长走到战无双身后,他紧贴着战无双的后背,手顺势握住战无双拿烙铁的手,低头靠近她的耳朵,语调暧昧地说:“郡主,你直接把人弄死了多没意思,不如换点花样玩玩?” 战无双心里直犯恶心,但面上依然笑颜如花,一副懵懂天真的做派,“那侍卫长觉得换哪个更好玩儿呢?” 侍卫长笑笑,将她手里的烙铁拿下放进火炉里,又指了指墙上挂着的皮鞭,道:“这皮鞭是特制的,浑身布满了倒刺,每抽她一下,就等同于用刀子割了她无数刀,不过这种刑罚过于残忍,一般都是用来对付十大恶极之人,郡主看……可行?” 郡主邪魅一笑,“我看行!” “那如果清河君知道了……?” 战无双嫌弃地皱了一下眉,“一切都由我来扛着,你怕什么?” “再说了,你这是公事公办,不过是提审嘴硬的罪犯必要的小手段而已,要怪就怪她不识时务 第070章 蛇蝎美人 这个战无双,果然是个蛇蝎美人! 侍卫长的手慢慢移到战无双的臀部,嘴唇顺着战无双的脖子一路往下,“那是你动手还是我动手呢?” 战无双转身撑开侍卫长的胸膛,与他拉开距离,那双眼却如荡漾着一汪春水,“自然是我自己来!” 侍卫长邪魅一笑,将墙上的鞭子取下放在战无双手里,“郡主,请吧!” 战无双拿着鞭子一步一步靠近魏雨缪,魏雨缪低垂着脑袋,疼痛使她摇摇欲坠。 战无双一把抓起她的头发迫使她直面自己,“魏姎姎,你说苏衍要是看到你这幅鬼样子会怎样呢?” “他会杀了你!” “呵!自信是好事,自信过头就不好了!”战无双甩开魏雨缪的脑袋,退后几步,扬鞭朝魏雨缪抽去,一鞭,两鞭,三鞭……足足抽了十鞭,魏雨缪已经痛得昏死过去,战无双这才收手。 她将鞭子扔给侍卫长,抬走向刑讯台的太师椅,虽然魏姎姎被鞭打,但战无双的手也震得发麻,她暗暗捏了捏掌心,道:“用盐水泼醒她!” “无双郡主还真是巾帼不让须眉,这一身的魄力连在下都自愧不如!” 侍卫长阴阳怪气的话战 无双并非听不明白,但为了报复魏雨缪她什么都可以豁出去。 “侍卫长,动手吧!” 侍卫长挑了挑眉,那上挑的鹰眼里布满了情欲,越烈的女人他越喜欢,加上战无双那丰乳肥臀的身姿,有几个男人能坐怀不乱的。 一盆盐水兜头而下,魏雨缪感觉已经离体的魂魄被这一盆盐水拉了回来,“啊————” 痛感布满全身,盐水顺着伤口带走血迹,露出里面粉红色的嫩肉,魏雨缪艰难地抬起头,“侍卫长,你这样为虎作伥清河君要是知道了,你觉得自己还有活命的机会吗?” 侍卫长危险地眯了眯眼,“人不是我打的,你身上的伤也不是我弄出来的,就算清河君追究责任,那我不过也只是督察不力给了别人空子钻,即便是清河君来了又能耐我何?” 魏雨缪呵呵地笑了起来,“战无双,听到了吗?侍卫长已经做好了全身而退的准备,那你呢?私闯地牢,动用私刑,勾搭侍卫长,随便一条恐怕你都无法承受吧?” 战无双怒气冲冲地从审讯台冲到魏雨缪面前,狠狠一巴掌打得魏雨缪眼冒金星,耳朵嗡嗡的响。 “贱人,本来我没想要你的命 ,但你这张嘴实在讨厌。” “为了不让你出去乱说,你说我是该该缝了你的嘴,还是直接让你去西天呢?” “我呸!”魏雨缪一口血沫呸在了战无双脸上,一向骄傲的郡主怎么受得了这种事,又是狠狠的一巴掌过去,魏雨缪的脸瞬间就肿了起来。 “给我把针拿过来!” 侍卫长眼皮儿跳了跳,这个女人果然心狠手辣,他的手搭在了战无双的肩膀上,“郡主,她都这样了,不如算了吧!” “算了?”战无双冷笑着翻了个白眼,“之前是谁说的要换着花样折磨她来的?” “更何况这里的刑具也不过才用了两种,难不成你怕了?” “我怎么会怕,俗话说得好,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只要能跟郡主做一夜的夫妻,哪怕是让我去死我也认了。” 侍卫长的手又开始不老实地在战无双身上来回游走,战无双只觉得恶心,要不是要利用他,此刻他的手就该废了。 魏雨缪只觉得眼前这对狗男女特别倒胃口,但却也给了她钻空子的机会,“侍卫长,春宵一刻值千金,何必把大好时光浪费在我一个犯人身上呢,反正我也跑不了,但你要是继 续待在这里,天都该亮了。” 侍卫长捏着下巴似在思考魏雨缪的话,战无双看出了他的犹豫,也担心自己真的会与虎谋皮,失了清白,那她以后还怎么跟苏衍在一起,她只要把魏姎姎弄死,那苏衍就是她的了。 “侍卫长,难道你忘了之前答应过我的事了吗?” 侍卫长勾起战无双的下颚,语调暧昧,“自然记得,但为了夜长梦多,不如咱们还是先把正事儿办了吧!” 侍卫长一把将战无双打横抱起,战无双的拳头紧紧攥起,那双漂亮的眸子死死的盯着魏雨缪,似乎是要将她身上盯出一个洞来。 侍卫长一边走一边大笑,今晚过后,高高在上的无双郡主就是他的女人了。 “侍卫长,你放我下来,我自己可以走,这样别人看到多不好。”战无双一副娇羞样,心里想的却是如何逃跑,反正魏雨缪也被她折磨得差不多了,她绝对不能落这个男人手里。 “可以走?无双郡主,你若是怕别人看到,又怎么会找我做这样的交易呢?莫非你利用完我,还想着能全身而退?” “你若是蛇蝎美人,那我便是地狱恶鬼,郡主,我劝你还是别耍什么歪心思 ,毕竟我是拿这条命来同你换的,知道吗?” 战无双这次是真的吓到了,为了报复魏雨缪她甚至想出了这种伤敌三千自损八百的招来,还好来之前她有所准备。 趁着侍卫长不注意,战无双将戒指里藏着的刀片插进了他的后背,刀片上涂了一种无色无味的毒,人不会当场死亡,但也活不过一刻钟。 侍卫长吃痛将战无双扔在了地上,他摸了摸后背,伤口处隐隐有血液流出,“贱人,你竟敢暗害我,看我今天怎么收拾你!” 侍卫长扯着战无双的手臂就往侍卫处营房拖,战无双立马认错,“侍卫长,无双刚刚不是故意的,你的伤是我的戒指划伤的,伤口不深,一会儿就不会流血了。” 确实一会儿就不会流血了,人都挺尸了血自然也就凝固了。 “战无双,别在我面前耍什么花招,你是自己送上门的,今晚你就别想逃出我的手掌心,谁来了也拦不住。” 战无双怯生生地点头,眼底却闪过一抹阴狠,“那我扶你回去吧,你的伤虽然不要紧,但还是应该上点药的。” 侍卫长的脸色这才好了些,抬手捏了捏战无双的脸,调戏道:“ 第071章 死因相同 次日 侍卫长遇害的消息传遍了大街小巷,苏衍接到消息立马赶去了侍卫处营房。 侍卫长的家眷哭得撕心裂肺,旁人是劝都劝不住,家里唯一的顶梁柱倒了,也不知道这一家老小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下去。 仵作还在翻看尸体,神情肃穆,苏衍走向他,问:“查得怎么样了?可是自然死亡?” 仵作抱了抱拳,道:“非也,从面上看与他的死法常人无异,但他后背上的伤极其蹊跷,伤口很浅,但却是这具尸体唯一的伤,屋内也没有打斗痕迹,看他倒下的位置,应该是事出突然。” “别的侍卫问过话了吗?” “林大人已经将昨夜值夜的人都提过去了,如今怕是已经审出来了。” 苏衍疾步去了公堂,林大人坐在堂上,堂下是一众值夜的侍卫和浑身是伤的魏雨缪,苏衍的心揪成了一团,他没想到天子脚下竟然有人敢滥用私刑,早知如此昨夜他就不该离开她的。 “昨夜本该你们俩值夜,为何不在?又去了哪里?侍卫长什么时候来的?做了些什么?老实说来!” 林大人一拍惊堂木,两侍卫吓得浑身一哆嗦,忙磕了头匍匐在地上,“回大人的话,昨夜 侍卫长是四更天来的,与他同来的还有战王府的无双郡主,他们让我们把犯人提出来,然后就让我回去休息了,后来发生了什么我们真的一概不知,请大人明察!” “来人,带无双郡主!” 两侍卫得令去了战王府,林大人便将目光落在魏雨缪身上,“魏二小姐,你这身上的伤是…?” 魏雨缪深深一叩头,神情落寞而悲伤,又因她动作过大扯到身上的伤,痛得她面部有些扭曲,“回大人的是…小女身上的伤…是…无双郡主…弄的…” 魏雨缪又冷又痛,浑身止不住的哆嗦,苏衍没控制住自己,从后堂走出来,将自己身上的外袍脱下披在魏雨缪身上。 本来之前魏雨缪还觉得没什么,在看到苏衍的那一刻,所有的委屈都化作了泪水,“苏衍,你终于来了,我好痛…真的好痛…” 苏衍将魏雨缪搂在怀里轻声哄着,“我知道,我都知道,委屈你了!” 林大人从堂上下来,恭敬地朝苏衍抱拳,“清河君,请上坐!” 苏衍看了他一眼,道:“今天是林大人审案,我旁听就是,只是谁伤了我的未婚妻,我定让她付出代价!” “是是是!是我的疏忽,给 了别人钻空子的机会,我必定会还二姑娘一个公道的。” 堂外的百姓议论纷纷,有了解战家与魏家纠纷的人揣测着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事情还要从三年前说起,那战家落魄,家徒四壁,逃难的时候偶遇在清河郡生意做的风生水起的魏家长女魏姎姎,便动了一些心思,使了一些手段,让那魏家姑娘对那战无征一见倾心。” “你说得没错,那个事儿当时也是震惊了整个清河郡。” “这人啊,一旦有点出息了,就会动歪心思,这魏家大小姐有些痴傻,他战家就欺负她,用她的嫁妆去娶了个平妻,真的是丧尽天良。” “可不是,听说这魏姎姎就是被战无征扔斗兽场被野兽吃了,却没想到去了趟皇宫还能全身而退,据说是仗着他身上的战功逼得老皇帝也拿他没办法。” “那魏家的人同意他就这么算了吗?” “那怎么可能同意,当时魏家也是闹了整整一个月,就连当家主母都气病了,幸好他们失踪多年的二小姐找到了,这一家人才算是找到了精神寄托。” “真是可怜啊!” “魏家人是可怜,这战家人却没打算放过魏家的姑娘,前几日这战王才 提着刀去魏府门前大闹了一番呢,不过不知为何战王府的老夫人昨日去世了,这魏二姑娘便下了大狱。” 众人一片唏嘘…… 没一会儿,战无双被请了过来,她依然面不改色心不跳,即便面对绝对的权利依然泰然处之,不懂她的人甚至会觉得她是身正不怕影子斜,只有了解她的人才看得懂,她不过是强弩之末,一击即溃。 有义愤填膺者朝她扔臭鸡蛋和烂白菜,战无双狠戾地瞪了一眼人群,众人被震慑到纷纷静如鸦雀。 “好犀利的眼神!”有人打破沉寂,便有人附和,“是啊,看她那表情就知道不是个好东西。” “可不是,一个未出阁的姑娘竟如此心狠手辣,也不知谁家倒霉未来会娶她。” 这句话倒是戳到了战无双的痛处,她走到刚说话的人面前,怒视着他,“你一个大男人像个市井泼妇一样嚼舌根,娶到的怕也不是什么良家妇女吧?!” 战无双这话一出口,男人旁边的女儿立马张牙舞爪地朝战无双扑去,“你这小贱人,说谁不是良家妇女呢,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战无双的脸被挠出了红血丝,立马跟那中年妇女扭打在一起,完全没有一 个郡主的样子,所幸侍卫将她们拉开,才算阻止了一场女人之间的恶斗。 “有失体统!有失体统啊!”林大人气得吹胡子瞪眼睛。 战无双冷嗤一声,道:“不知林大人请我过来所谓何事?你可知我堂堂郡主与人对簿公堂有损名节……” 魏雨缪突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无双郡主还会担忧与人对簿公堂吗?你胆子那么大,都敢以色侍人了还怕毁了自己的名节吗?” “魏姎姎你少血口喷人!”战无双的脸上难看的一批,魏雨缪笑了,尽管她脸肿得像个猪头,“我血口喷人,还是你主动献媚侍卫长,我想这俩侍卫应该知道吧?” “只是我不知道的是,我明明是魏雨缪郡主为何一直要认定我是家姐,不管是这禹州城还是清河郡,但凡见过家姐的人都能分辨我并非家姐。” 战无双被气得胸口上下起伏,今日她过来时家里的人在忙着母亲的丧事,无人知晓她是与人对簿公堂,她势单力薄必定吃亏,看来只有装弱势才能保护好自己了。 战无双立马掩面抽泣起来,“林大人,小 第072章 战无双是杀人凶手 苏衍对战无双的痛恨已经到了极点,素来他都不屑用手段压迫女人,但敢欺负他的女人,那他绝对不会心慈手软。 “林大人,依我看战王府老夫人的死跟侍卫长的死必定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侍卫长身上的伤根本不足以毙命,仵作说过边境有一种毒,无色无味,中毒之人无中毒之症,唯有一种名叫褐立青的可验毒。” 战无双越听越紧张,额头的汗大颗大颗的往外冒,“清河君,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什么叫边境上的毒?这禹州城谁不知道我哥哥戍边三年,你这不是摆明了说我哥弑母又杀了侍卫长吗?” 苏衍轻笑,“无双郡主这么激动做什么?首先,我没有说下毒的人就是你哥哥,毕竟这人来人往的禹州城也有不少来自边境的商人吧?” “其次,这侍卫长身上的伤是一种极小又极锋利的刀片所至,若想在他身上留下痕迹,两人必定距离较近,而且案发现场并无打斗痕迹,以此类推,想必能伤到他的,必定是关系极为亲密之人。” 苏衍说完看向林大人,道:“所以,根据魏雨缪所说,以及侍卫所见,无双郡主昨夜又正好与侍 卫长在一起,即便是郡主辩出一朵花儿来也难逃嫌疑,林大人,你说呢?” 林大人捋了捋胡须,颇为赞同地点了点头,看向战无双时神情又变得严肃起来,“无双郡主,请交出凶器,别逼本官动大刑。” 战无双拧着眉,眼里隐隐有泪光闪烁,她用绣帕擦着眼角,十分委屈地道:“你们这是要对我严刑逼供,屈打成招吗?就像清河君说的,这人来人往的禹州城,边境上的商人那么多,你们一个都不怀疑,却怀疑我一个小女子,这对我是不是不太公平啊?” 魏雨缪越听心里堵得越慌,顾不得身上的痛一步一步逼进战无双,“公平?你们战家老夫人死的时候可有证据证明我是杀人凶手?你出卖色相勾引侍卫长对我动大刑的时候可曾是公平?无双郡主,怎么这些苦别人吃得你就吃不得?” “魏雨缪,我母亲就是被你逼死的,要不是你非要逼她交出商铺和庄子,她不可能气急攻心一命呜呼。” 战无双情绪激动,一把推去,直接将魏雨缪推倒在地,战无双看着自己的双手,有些不敢置信,她明明已经想好了要装弱势,偏偏又被魏雨缪给激怒 了。 魏雨缪突然指着战无双惊呼,“她…她就是杀人凶手,她手上的戒指有毒!” 魏雨缪其实就是在赌,赌战无双手指上新出现的戒指,苏衍不是说他们都是死于中毒吗,虽然还没有实质性的证据,但为了给自己报仇,她甘愿赌上一赌,哪怕最后她输了,也不想以后后悔。 “来人,把战无双手上的戒指取来!”林大人一发话,便有两名侍卫朝战无双走去。 战无双吓得瞠大了双眼,手上的戒指对准两名侍卫,声嘶力竭地吼叫着:“你们不要过来!你们不要过来!” 她这一举动反而证实了战无双的戒指有问题,两名侍卫什么大场面没见过,又怎么会惧怕战无双那枚小小的戒指。 他们点了战无双的穴道,毫不费力地抽走她手上的戒指,恭恭敬敬地放在铺着白布的托盘里。 林大人吩咐他们将戒指交给仵作便宣布退堂,战无双被打入了地牢,魏雨缪便由着苏衍抱走了。 魏雨缪依靠在苏衍的胸膛上,听着他强健有力的心跳声,人渐渐陷入了沉睡…… “清河君,你猜我们在战无征书房找到了什么?” “别卖关子了,说吧 !” “我们不但找到了褐立青,还找到了他与珩王的书信。” 对话声隐隐约约传入魏雨缪的耳朵,但很快她又睡了过去,这一觉她足足睡了三天。 这日外面又下起了雨,秋菊正用药膏敷在魏雨缪的伤口上,魏雨缪从梦中惊醒,她倒抽了一口凉气,“嘶~” “二姑娘,你终于醒了!” “来人,通知清河君,二姑娘醒了!” “是!”门外的丫头应声,很快脚步声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魏雨缪慢慢坐直身体,这古时候的人真的是暴脾气,动不动就想要人命,她是要活到大结局的人,所以必须抱紧苏衍的大腿,真的是太吓人了。 苏衍很快就来了,他披着一身的冷气,坐到魏雨缪的床头,手紧紧拽着魏雨缪的手。 他的手太凉了,魏雨缪赶紧拉了他的手往被窝里塞,想要替他暖暖,毕竟讨好老板才能长命百岁。 苏衍当即一愣,脸一下红到了脖子根,“那…那个…雨缪,咱们虽然定了亲,但…但是还未成亲,这样……” “这样…如何?我与未婚夫婿亲密一下又不影响旁人。”魏雨缪说到这里突然歪着脑袋看着苏衍狡黠 一笑,“除非,清河君觉得影响了无双郡主对你的爱意,哎!我的命好苦啊,这还没过门呢就已经矮别人一头了,这要是以后二女共侍一夫,我这条小命怕是比那草还贱咯!” 苏衍抬手刮了刮魏雨缪的鼻梁,噌笑道:“就你古灵精怪,我要是对那无双郡主有什么歪心思,怎么可能亲自将她下大狱,还二女共侍一夫,这辈子我有你就足够了!” 魏雨缪惊呆了,苏衍意思是要跟她一生一世一双人?还是她理解错了? “那个…那无双郡主怎么样了?她是杀人凶手吗?还有老夫人,她下葬了吗?” 苏衍长长的呼出一口气,“褐立青是在战无征的书房里找到的,仵作验尸,老夫人与侍卫长中的是同一种毒,本来毫不相干的两个人却中了同一种毒,要怪就怪战无双太狭隘了,要不然怎么可能中别人的奸计,如今战家已经统一口径,说毒是战无双下的,所以,不管她是否冤枉,这锅她都必须要替战家背了。” 魏雨缪突然觉得战无双有些可怜,原来有些血缘不过是可以利用的棋子,战无双成了战王府的弃子,也不知道她还有没有命活到岳家去提亲。 第073章 禹州城第一美人 转念又想,岳家要是知道了战无双的光荣事迹,恐怕也不可能还瞧得上她,为了撇清关系,怕是再没有哪家公子少爷敢娶她了,哪怕她是整个禹州城的第一美人。 魏雨缪不知道的是,她减肥成功后早已取代了战无双第一美人的称号,加上清河君亲自带着厚礼下聘,战无双才会妒从心起,犯下大错。 “清河君,我想回家,发生这么大的事我爹娘怕是已经知道了,他们肯定很担心我。” “嗯,前日他们已经来探望过你了,那时候你还没醒,如今你虽醒了,但身上的伤还没好,不宜大动,我派人过去通知一声便是,你就安安心心的留在这里,好好把伤养好。” 魏雨缪叹气,“哎!我原是想着把旧伤疤痕去了,没想到如今倒是伤上加伤,我是应该以德报怨从此放下,还是……” 魏雨缪又叹了一口气,“我以德报怨,那又何以报德呢?”“是吧?清河君!” “你就安分点吧,伤还没好呢!”苏衍噌笑着揉了揉魏雨缪的头。 魏雨缪有些嫌弃,这么喜欢揉头不如送他一只苏衍牌的狮子狗。 “ 躁动的心啊,一刻都等不了。” “秋菊,你去告诉青荇,大蓝这颗棋子可以动一动了。” “是!”秋菊去了战王府。 如今的战王府大不如前,以前是门庭若市,如今是大门紧闭,守卫森严,秋菊功夫了得,几个闪身便落在了朗月轩的红杏树上。 青荇正趴在树下哭得伤心,秋菊一个翻身落在了青荇面前,“嚎丧呐?这老夫人都埋了你还在哭。” 青荇不满地站起身,“你谁呀?竟敢翻墙入室,安枭,院里进贼……唔……” 秋菊一把捂住青荇的嘴,“别叫,看不出我是刺客吗?小命还想不想要了?” 青荇瞠大了眸子,乖顺地点头。 秋菊好笑地抿了抿唇,着丫头果然有点意思,“那你乖乖坐好,不许再动,不然……后果你应该知道吧?” 青荇又点了点头。 秋菊刚一松手,青荇又大叫:“安枭,院里进刺客了!” 安枭耳力非凡,忙追入院子,但看到眼前的两人只是尴尬地笑笑,“那个,青荇啊,你们这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认识自家人了。” “自家人?”青荇瞪 着眼珠子将秋菊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打量了个遍,“她算哪门子的自家人,我从来没见过她。” “青荇,实话告诉你,我是二姑娘的贴身丫鬟兼保镖。”“你啊,见了我都得尊称一声姐姐,懂吗?”秋菊挑起青荇的下巴调侃,青荇不服气地拍掉秋菊的手,顺带还白了她一眼。 “翻墙入室的强盗,谁跟你是姐妹,我家小姐只有我一个贴身丫头,什么姐姐,少跟我套近乎。” 小姐身边怎么能有别的丫鬟呢,她绝对不同意,哼! “青荇小丫头,二姑娘让我替她传句话,让我告诉你,大蓝这颗棋子该动一动了,你明白吗?” 青荇别过脸不去看她。 “安大哥,送客!” “送客?”秋菊指着自己的鼻子,有些不可思议,青荇转身去角落里抄起扫帚走到秋菊面前,“刺客也是客,你走不走?不走我亲自上手送你一程!” “得!我走,反正话我是带到了,办不办随你,反正耽误了二姑娘的事被罚的又不是我!”秋菊一个闪身上了红杏树,然后很快就消失在了墙头。 安枭在一旁低着头轻笑, 青荇气不打一处来,这清河君随便安插个人在小姐身边都想替代她,没门儿! “笑个屁!”青荇拿起扫帚狠狠将地上的灰朝安枭叉去,安枭捂着鼻子逃去了院门外。 气归气,闹归闹,青荇做事从来不含糊,扔下扫帚就去了竹苑,如今战无双下了大狱,院里管事的就变成了大蓝和白芷。 避开白芷的人青荇找到了大蓝,经过她不懈的努力和游说,大蓝也考虑到大局,也为了她肚子里的孩子,她必须要搏一搏了。 大蓝的动作更快,青荇还没打算走她就下了逐客令,连扯带拉的两人一起出了竹苑。 朋聚园 大蓝不安地在小厅里来回踱步,遣出去请岳庆丰的小厮都去了半炷香了,这人就算是爬也该爬到了呀! 左等右等,等来的却是岳庆丰身边的小厮,小厮告诉她,岳少爷被老夫人禁足了,让她再等等,岳少爷找到机会就逃出来。 大蓝的心悬了起来,战无双可以不嫁,但她绝对不能眼看着自己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到时候被人发现了,少不得是要浸猪笼或是游街的。 直至黄昏,岳庆丰才 姗姗来迟。 见到大蓝他像只饿狼一样扑了过去,抱着她又是亲又是啃,“宝贝儿,想死爷了。” 大蓝娇笑着将岳庆丰推开,“爷…爷…你听奴家说,有重要事情。” 岳庆丰听大蓝说有重要事情这才收敛了些,但还是一把将她拉在腿上坐下,那不安分的手在大蓝身上来回游走,惹得大蓝控制不住的浑身颤栗。 “爷,您真的爱大蓝吗?” “我爱不爱你,难道你不知道?” 大蓝瞬间红了脸,“那爷打算怎么办?如今郡主下了大狱,老夫人不让你出门必定是不想让你再跟战王府有什么瓜葛,可你知道的,奴家怀了你的孩子,如今这肚子是一天比一天大了,继续拖下去,奴家倒是没关系,可你能看着自己的亲骨肉跟着奴家一起遭罪吗?” “自然不能,爷希望你们母子平安。” ……… 又过了三日,魏雨缪的伤也好了很多,这日心血来潮去了地牢。 魏雨缪再次感叹,这还真是风水轮流转,上一次她是阶下囚,今日便换成了战无双,上一次她浑身是伤,今日的战无双是蓬头垢面,奄奄一息。 第074章 战无双被气吐血了 “魏雨缪,你是来看我笑话的是不是?” 战无双有气无力的翻着白眼,这世人皆是拜高踩低,如今她下了大狱这些人便肆意践踏她的尊严,每日送的饭菜连狗都不吃,更有甚者还想占她便宜,她不肯便又是一顿拳打脚踢。 魏雨缪从高高的石阶上一步一步往下走,她嘴角带着一抹嗜血的笑,“战无双,你说错了,我是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的。” “你这毒妇,狗嘴里岂能吐出象牙!” 魏雨缪也不大在意战无双怎么辱骂她,只自顾自地说道:“听说昨日战无征认了个义妹,大家都叫她蓝郡主,城西岳家已经上门提亲,聘礼竟是88抬,在这禹州城能给到88抬嫁妆的恐怕也没几个吧,由此可见,这蓝郡主应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 “对了,我还听说,他们的婚礼就定在了月底,也就十来天的时间了,也不知道无双郡主有没有机会参加你那蓝妹妹的大婚。” 战无双顿觉血气上涌,瞬间一口鲜血喷了出来,“魏雨缪,你实在是太卑鄙了!” 魏雨缪一脸嫌弃地退后几步,“哎呀,太脏了,这鞋是我们家苏衍新送的呢,他可是跑遍了禹州城才得的这一双 独一无二的新品。” “无双郡主,这岳家少爷以前会对你这么用心吗?”魏雨缪突然想起什么似得一拍脑门儿,“哟~瞧我这记性,这岳家少爷已经是蓝郡主的夫君了,以后该是要对蓝郡主好才对。” 战无双气得直拍牢门儿,像只暴躁的斗牛,“魏雨缪你这个贱人,你为什么不死!为什么呢死!” “难道无双郡主没听说过吗?好人命不长,祸害遗千年,像我这种祸害那是要长命百岁的。” 战无双拼命摇着牢门,又在牢牢里转圈,好像在找什么,突然她眼前一亮,抓起地上的一块石头砸向魏雨缪。 魏雨缪吓得偏头一躲。 不得不说,战无双的准头挺好,那石头刚好砸在门栅栏上,重力回弹,那石头像长了眼睛,直直的砸在战无双的脑门儿上,痛得她哎呦一声忙双手捂住额头半蹲在地上。 魏雨缪好笑,还真是有意思,她这叫什么来着,自作自受?自食其果? “笑什么?魏雨缪,我告诉你,只要我不死,这辈子我都跟你没完!”战无双放下狠话。 魏雨缪却觉得她很可怜,这什么仇什么怨能让一个人一辈子挣扎在仇恨的泥潭里? “战无双 ,世人皆劝回头是岸,但我不会劝你,如果你觉得你的活着的意义就是弄死我,那我接受你的挑战。” 战无双猩红着双眼,那双漂亮的眸子里除了恨再无其他,“魏雨缪,我母亲是被你害死的,你必须为她偿命!” 空气有一瞬的沉默,魏雨缪收敛了笑,看战无双的神情,老夫人定不是她杀的,但那个毒又是真真切切的从战家搜出来的,那必定是战无征为了防止事态扩大将所有事情甩锅给了战无双。 “无双郡主,你恨我恨得豪无道理,老夫人中的毒是你们战家独有,既然不是你,那必定是别人,你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会想不明白呢?” “如果你的恨仅仅是因为清河君,我想告诉你的是,这天下之大,优秀的男子数不胜数,你大可走出禹州城去看看,或许那时你就不会同现在一般的想法了。” “如果是因为老夫人,那我更要劝你,父母在家便还在,父母亡,你的家便不再是你的家,你该为自己早做打算了。” 战无双刁蛮任性,做事不计后果,但同为女人,魏姎姎还是好心的提点她一番,她若听不进去……那便是她命该如此了。 魏雨缪来地牢的目的 也已达成,也就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了。 刚出地牢大门,便看见苏衍站在不远处摇着扇子,魏雨缪摇了摇头,“清河君,你很热吗?” 苏衍收回骨拿在手里细细把玩,“不热,但样子很帅,不是吗?” 魏雨缪听了想打干呕,“走了,我要回家清点账目了。” “我送你!” “不用,我有秋菊!”魏雨缪说完便大步流星地领着秋菊走了。 看着她们渐行渐远的背影,苏衍无奈地摇了摇头。 …… 从阮姎姎那里抬回魏家的箱笼统共58抬,仅仅几个月已经被阮姎姎败得差不多了,要是再有个半年,怕是分毫也剩不下了。 “二小姐,这是账簿,本来从阮妃那里搜出来的是92抬,但有一部分是她以次充好换掉的,如今这58抬才是大小姐实打实的嫁妆,其余50抬怕是再难收回了。” 魏雨缪围着那些箱笼转了一圈,手指轻轻拂过箱盖,轻叹道:“再难收回也得收回啊!” 她现在已经是在吃老本了,那些钱她还要投资到斗兽场里呢,怎么可能留给阮姎姎那白莲花。 “安枭,我拨十个影卫给你,最近几日你密切注意阮姎姎的人,有什么 反常的地方你们见机行事,明白吗?” 安枭抱拳,“明白!” 魏雨缪点头,“嗯你们都去吧!” “青荇,咱们也出去一趟,会会这阮姎姎,是时候该给她提个醒了。” 青荇立马屁颠屁颠的跟上魏雨缪,讨好道:“二小姐,能不能跟你商量个事儿?” “嗯,你说。” 青荇搓着手,目光暗戳戳地往秋菊身上瞄。 “二小姐,你是不是说过我是你最好的姐妹?” 魏雨缪不疑有他,点头道:“没错啊,怎么了?” “那你的好姐妹想一辈子当你的贴身丫鬟,你没什么意见吧?” 魏雨缪好笑地捏了捏青荇的脸,这丫头怎么会这么可爱?难道当主子的姐妹竟然还不如当贴身丫鬟有面子? “青荇,你傻了是不是,咱俩从小一起长大的,不管你是想当我的姐妹还是贴身丫鬟,都随你!” 青荇顿时心花怒放,她昂首阔步地走到秋菊面前,“看到了吧?我们家小姐只有我一个贴身丫鬟,你想同我抢那是不可能的,我劝你以后还是老老实实的,别整天像个男人一样,穿得一身黢黑 第075章 犯怂 秋菊扬了扬手里的佩剑,一脸傲娇地俯瞰着青荇,道:“我可不是普通丫鬟,我是小姐的护卫,还有…我爬墙翻窗那是为主子办事儿,不像你细皮嫩肉的,养得比小姐还像小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真拿自己当主子了呢!” “你…!”青荇一向牙尖嘴利,碰到秋菊也算是遇到了对手。 “你什么你,弱鸡一个,我跟小姐先走一步,你自己慢慢来吧!”秋菊说完抓起魏雨缪的胳膊就飞上了天。 魏雨缪吓得起了一身冷汗,她紧紧掐着秋菊的手,生怕自己不小心砸下去,这个苏衍,调教些护卫都跟他一个德行,动不动就拽了人往天上飞,“秋菊,咱俩以前是不是有仇啊?” 秋菊看了眼自己的手,已经被魏雨缪掐紫了,她点点头,“应该是有仇的!” “有仇你直说啊,凡事都好商量,咱们还是下去吧,我喜欢脚踏实地的感觉。” 秋菊佯装无奈地叹气,“哎!前几日清河君还说要教你大鹏展翅呢,看来他是想错咯!” 真是哪茬不该提哪茬! “诶~秋菊,我觉得吧,你年岁也不小了,是时候给你找个婆家了………” “二小姐,奴婢 觉得吧,您还是操心操心眼下的事吧!”秋菊提着她的后脖子落在了阮姎姎的院子里。 魏雨缪瞪了秋菊一眼,她摸了摸后脖子,威胁道:“就应该让清河君腰斩了你!从脖子!”魏雨缪说这话的时候还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秋菊抿唇偷笑,“清河君那么器重我,腰斩是不可能的!” 魏雨缪嫌弃地翻了个白眼,心道:送你去缅甸嘎腰花儿…… “小小年纪不学好,怎么学得一副牙尖嘴利,跟清河君学的吧?还真是有其主子便有其奴婢!” 秋菊汗…打狗也要看主人,这骂狗也是会拖累主人的啊! 这时战无征从听雨轩大门跨入,他的声音从两人身后传来,“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魏雨缪只觉得头顶一道惊雷,整个人像被炸毛了一样,浑身的毛都竖起来了,脑子里突然闪过一段话,“天空一声巨响,老子闪亮登场!” “我说我入室盗窃你信吗?” 战无征嘴角一勾,脸上露出七分嘲屑,三分漫不经心,“盗什么?阮妃院子里的东西你不是已经命人搬走了吗?”“难不成还有你喜欢的东西?” 魏雨缪来的时候还兴致勃勃, 一看到战无征那脸上的表情突然觉得浑身长毛,甚至有点不知所措,“额…那个…我突然想起我还有事,先走了,回家晾铺盖去了!” 魏雨缪转身欲跑,秋菊一把勾住她的衣领将她拖了回来,“二小姐,今天下雨,咱们没有晾被子!” 魏雨缪:…… 这熊孩子怎么这么不上道! “呵呵……那我回家收衣服!” 秋菊一直勾着她的衣领,魏雨缪想跑也跑不了,“秋菊,你干嘛啊?” “二小姐,你怎么能这么怂呢?” 魏雨缪暗暗咬牙,“我这不叫怂,我这叫从心,从心,懂吗?” 两人争论间战无征已经来到她们面前,“既然来了不如进去坐坐吧,这雨虽然不大,但久站无益。” 战无征率先一步往里走。 听到院子里有动静,阮姎姎由人搀扶着慢悠悠地走到了檐下,那妩媚多姿的身段不禁让人想入非非,魏雨缪咽了口口水,女人都有小肚子,就不信她没有。 “征哥哥,今儿个怎么有空来看姎姎了?”阮姎姎说这话的时候已经倒在了战无征怀里,像条没有骨头的软体虫。 魏雨缪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小声哔哔,“这人 像条蚂蟥一样粘人身上,会吸血吧!” 魏雨缪脑子里又闪现出,以前看过的玛丽苏小短剧,里面的女主拥有五彩斑斓的头发,雪白的肌肤,眼睛还能跟随自己的心情变色,掉眼泪的时候,眼泪像掉下的钻石…… “二小姐,咱们站雨里是要吸收日月雨露精华吗?” 魏雨缪收回乱七八糟的想法,抬脚往檐下走去。 四人八双眼睛默默对视。 阮姎姎似吓到一般往在无征怀里缩了缩,“征哥哥,她们怎么来了,你让她们走好不好?姎姎害怕。” 魏雨缪无奈地叹气,这白莲花怎么一股子茶味儿?应该是类属花茶系列吧? “阮姎姎,你怕什么?莫非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怕被人发现?” 阮姎姎像只有半条命一样,挣扎半天才从战无征怀里站起来,“魏雨缪,你自己做了什么心里就没点数吗?” “自然有数!我姐姐108抬的嫁妆,怎么到你手里走了一圈回来就只剩58抬了?” “今日我过来就是想问问,剩下的50抬阮妃可准备好了?准备好了我便也好唤了人过去抬走,不然……” “为了这50抬嫁妆,我是极有可能让 人半夜过来催债的,那样吵了阮妃休息也不太好,你说是也不是?” 威胁!赤果果的威胁! “魏雨缪,你比你姐姐可恶多了!”阮姎姎气得捏着小拳拳,一张俏脸憋得通红。 魏雨缪抱拳,乐呵呵地道:“多谢夸奖,我会再接再厉的!” 还再接再厉,就这样都够人喝一壶的了,还敢再接再厉? “这禹州城的小姐怕是没有一个会像二姑娘一样打上姐夫家门讨嫁妆的,也不知道清河君是瞧上了你哪一点!” 阮姎姎一改之前的柔弱无力,看上去倒是跟战无双又几分相似,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活该她们是两姑嫂。 “阮妃不知道吧?清河君口味重,就爱我这款的,就像战无征,他就爱你这款的!” 战无征没想到他不说话火都会烧到他身上,真是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战无征单手握拳轻咳一声,道:“雨缪,其实……” ‘其实’两个字一出,魏雨缪就知道他哪个脚趾在动了,忙打断了他,“其实我觉得你们还是去把欠我的东西补上吧,战王这么稀罕阮妃,总不好让她日夜难眠,寝食难安吧?” 第076章 肌无力 “魏雨缪,你不要欺人太甚,老太太就是被你逼死的,现如今还想逼死我是不是?” 阮姎姎梗着脖子红着眼圈,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还真是我见犹怜,可惜她魏雨缪不是个男人,不吃她那一套。 “阮妃还真是个妙人,明明作恶的人是你,为何要装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 “这官府都说老夫人是中毒身亡,怎么到阮妃这里就成我逼死的了?就是因为你们战王府的一句我逼死了老夫人,害得我下大狱,如今我身上这伤可还历历在目,难道这些不是你们造成的吗?” “更何况以阮妃这贪生怕死的模样,谁能把你逼死?” “够了!雨缪,你何必这样咄咄逼人呢?当初你姐姐可比你温柔,恬静。” 战无征话音未落,魏雨缪的脸色就变了,原来在他心里原身是温柔恬静的吗?难道不是脑子有毛病的疯妇?男人果然都是一个样,喜欢睁着眼说瞎话! “战王还真是懂得怜香惜玉,既然这样,看在你曾经是我姐夫的份儿上,给你一个面子,今天怎么说都要让我带走一部分的东西,等价交换,以物换物吧!” 阮姎姎一听魏雨缪还是不放弃,吓得腿 都软了,“征哥哥,这院里的东西好些都是你特意为姎姎搜罗来的,可不能让她拿走!” 这阮姎姎一开口,魏雨缪就觉得脑瓜子嗡嗡嗡的,这货就不能正常说话了是不是?非得捏着嗓子,一副肌无力的模样! “你俩腻歪够了没?腻歪够了我就叫人动手了!”魏姎姎话音刚落,秋菊就往屋里头冲,敢上前阻拦的都被她那明晃晃的长剑吓退了。 魏雨缪不禁感慨,这个时代的人办事效率就是高,她都还没发话就知道自己主动找活干,是个勤奋又上进的好孩子。 “征哥哥,你看,一个丫鬟都敢欺负到我身上了。”阮姎姎急得直跺脚,头上的珠翠撞得哗啦啦的响。 魏雨缪一步一步靠近她,歪着脑袋将她打量了一番,道:“我看阮妃这头上的珠翠挺不错的,还有她这身儿嫩绿的暗纹锦袍,倒是挺衬我的,不过…我这人有点不好,不喜欢二手货,等我拿回去放铺子里卖了,阮妃若是喜欢倒也可以花钱再买回去。” 魏雨缪这算盘打得清河郡都能得听见。 战无征将阮姎姎扶正,对魏雨缪说道:“雨缪,我们能单独聊聊吗?” 魏雨缪摆手,“别,咱俩 不熟,以后也别叫得这么亲热,你还是叫我二姑娘吧!” “雨缪,你非要跟我这么生分吗?”战无征一副受伤的模样。 魏雨缪只觉得眼皮子突突的跳,左眼跳灾,右眼跳财,这两只眼睛一起跳,准没好事。 果然,阮姎姎仇恨的目光射来,她抓起头上的钗子朝她刺去。 还好瘦下来后反应灵敏了不少,不然她就只能祈祷佛祖能救她了。 战无征一把抓住阮姎姎的手腕,厉声道:“姎姎,你一向柔弱,杀人这种事不该你来做!”战无征这话说得模棱两可,明明是怕她杀人脏了手,但语气听上去更像是敲打。 魏雨缪有点懵了,以前这两人不是情比金坚吗?今日瞧着怎么倒像是貌合神离呢? “吱嘎~”听雨轩的大门被推开一条缝,青荇从缝里探出一个头来,见檐下站着三人,面色都不大好,又默默缩回了脖子。 “青荇,你干嘛呢?还不进来,秋菊等着你帮忙呢!”魏雨缪大声招呼,青荇这才怯生生地推开门进来,行完礼便抬着下巴往里瞧,“二小姐,那我去给秋菊帮忙了。” “青荇,听说阮妃小产是我姐姐造成的,战王这才拖着她去了斗 兽场,害得她尸骨无存,对吗?” 魏雨缪一提这茬青荇就懊恼得不能自己,“二小姐,阮妃小产不是大小姐造成的,谁知道她做了什么缺德事才落水,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才收走了她的孩子,她是活该!” 阮姎姎拉住战无征的衣袖,一副泫然若滴的表情,“王爷你看,如今连一个丫鬟都敢欺负到我头上了,还往我身上泼脏水,她这哪里是打我的脸,她这分明是打你的脸啊!” 战无征可以容忍魏雨缪舌灿莲花,但一个丫头也敢如此放肆,到底拿他战王府当什么地方了? “青荇,乱嚼主人舌根,你是不想要你的舌头了吗?” 魏雨缪一把将青荇拉到身后,用自己的身体挡在青荇面前,“青荇只是在回答我的问题而已,战王若是想拔她的舌头,除非从我身上踏过去。” “你还挺护犊子的,不过我告诉你,任何人都威胁不了我,包括你——我的小姨子!” 战无征一直觉得魏雨缪就是魏姎姎,但她一直不承认,不就是因为她心里装了个苏衍吗,只要他让苏衍一无所有,看她还能瞧上苏衍哪一点! “那王爷想如何?又叫官府的人来抓我?上次说 我逼死了老夫人,这次又要找什么借口呢?” “你私闯民宅,难道不应该报官吗?”战无征危险地眯起眸子,就像暗夜里待捕食的野兽,随时可能扑上去咬断她的脖子。 魏雨缪汗~果然爬墙翻窗不是明智之举,更何况还让人逮个正着! “那还不是因为你们不履行合约,我这才不得已而为之,你们若是痛痛快快的把东西给我,我至于废那么大劲……”魏姎姎话还没说完,一身黑衣的安枭突然从天而降。 魏姎姎:…… “看来我这战王府的侍卫在你们眼里倒是形同虚设,这哪日你们想来杀人我怕也是拦不住的,魏二小姐,你觉得你这样做真的好吗?” 魏姎姎呵呵干笑两声,忙朝安枭招了招手。 安枭上前几步,抱拳道:“二小姐,果然不出你所料,城外二十里地,一个农家小院里,阮妃的人将大小姐的嫁妆都转移到那里了,虽然不足50抬,但也真真切切的有38抬,我已经命人陆续抬回魏府了。” 阮姎姎一听,吓得腿都软了,她好不容易才从后面小门儿偷移出去的好东西,如今全部落空 第077章 让她不得安宁 “王爷,姎姎头好晕,姎姎想休息了,你让她们走,好不好?” 这个阮姎姎还真是爱故技重施,魏雨缪瞥了战无征一眼,正巧战无征也在看她,魏姎姎忙收回视线看天上有没有出太阳。 战无征将阮姎姎扶正,唤了丫鬟过来,“阮妃身子不适,扶她进去休息。” 阮姎姎忙抓住战无征的衣襟,祈求道:“征哥哥,你扶我进去好不好?” 战无征皱了皱眉,却还是扶着阮姎姎进内室了。 秋菊被赶了出来,但看上去兴致却颇高,说起话来眉飞色舞的,“二姑娘,我已经将阮妃的所有物品集拢在正厅里,你是没瞧见,那阮妃气得脸都绿了,差点没晕过去,笑死我了。” 不用看魏雨缪都能猜到阮姎姎是副什么表情。“不管她了,咱们先回府。” “那…那些东西呢?”秋菊问。 “今天先放哪儿,咱们‘改日’再来。”魏雨缪特意咬重了改日两字,秋菊心领神会,倒是青荇一脸的诧异,“二小姐,咱们这样大张旗鼓的跑过来,怎么又不要了?” 秋菊勾住青荇的脖子,道:“看不懂吗?二姑娘就是想多番刺激那姓阮的,只要东西一天不拿完, 那女人就休想睡一天安稳觉。” 魏雨缪觉得青荇已经算聪明的了,没想到秋菊更聪明,这清河君培养出来的人,果然非同凡响。 青荇撇开秋菊的手,不满地撅起了小嘴,“既生菊何生荇,二小姐,我回朗月轩了!” 这丫头气性还挺大的! “青荇,你回朗月轩叫上徐嬷嬷吧,大家一起走,以后这战王府便不再是你们安身立命之处了。” 青荇红着眼眶走了,魏雨缪叹了一口气,转身却看见秋菊抱着剑,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合着对她一点影响也没有啊? “秋菊,青荇年纪小,你多让着她一点!” “二姑娘,我晓得的,只是你看看她,明明那么蠢,我要是不提醒她一下,她又觉得咱俩瞒着她什么,到时候又对二姑娘心生怨怼,她呀,就是心眼儿太小了。” 魏雨缪摇头轻叹,“这事儿怪不得她,从前都是她贴身伺候的,如今又换了你,她大抵又想着你样样比她好,心生自卑罢了。” “这样吧,你一身武艺做贴身丫鬟也算是大材小用了,以后你就跟着安枭,这样也才不至于埋没了一身的好功夫。” 秋菊撇撇嘴,又瞅了 安枭一眼,“我跟着他?就他在我手底下都过不了十招,他跟我还差不多。” 安枭这个隐形人瞬间就不隐形了,他上前一步,抱拳道:“那就请秋菊姑娘指教,假如我过不了十招,那以后我听你差遣,假如你输了……” 秋菊一嘴接了过去,“假如我输了,但凭吩咐!” 魏雨缪囧囧无语,难道他俩不是应该听她的吩咐吗? 两人很快在听雨轩的庭院里拉开姿势,一会儿功夫便是刀光剑影,噼里啪啦,魏雨缪怕误伤干脆躲在柱子后面,倒是把内室的阮姎姎吓得心惊肉跳。 “征哥哥,他们在干嘛?不会是在杀我院子里的丫鬟嬷嬷吧?” 战无征瞧了窗户口一眼,轻声哄着,“不是,你听,并没有杀人的声音,他们应该是在比剑,你安心休息,我出去看看。” 战无征刚站起来,阮姎姎一把抓住了他的袍角,满眼的祈求,“征哥哥,姎姎害怕……” 战无征觉得自己的耐心都被磨光了,用力抽走阮姎姎手里的料子,冷冷道:“我会让丫鬟陪着你,别逼我动怒,我可以宠着你,也可以废了你,你知道的,这世间最不缺的就是女人。” 阮姎姎 突然笑了起来,笑得人毛骨悚然,院子里打斗的人都忍不住停了下来,“里面的人是疯了吧?笑得这么魔性。” 魏雨缪也从柱子后面走了出来,她探头探脑地往内室看,正好瞧见战无征从里面出来,魏雨缪忙收回目光,直起身子,“战王倒是挺会哄女人的,这人笑得‘挺开心哈’。” 战无征冷的盯了魏雨缪一眼,继续往庭院里走,“魏二小姐真是好兴致,这俩人明面上是在比剑,实则是在恐吓阮妃,让她心惊肉跳,坐立难安,对吧?” 魏雨缪走到战无征身边,与他并肩而站,突地她扭过头去看他,半个身子都凑了过去,“那能怪谁呢?你这是做贼心虚,你说呢?” 魏雨缪一脸的狡黠,那双桃花眼就像揉碎的星光撒满幽谭,迷人又神秘,她身上有淡淡的兰草香,竟同苏衍身上的味道一般,战无征突然冷了脸。 “来人,送客!” 魏雨缪不屑地轻嗤一声,“切!拽什么,无毛怪,不用送了,我们自己会走。” 魏雨缪的一句无毛怪彻底的激怒了战无征,他的手紧紧地攥成了拳头,只要稍一发力,就能将魏雨缪一拳打墙上抠都抠不下来。 当然,魏雨缪转身后也没发现战无征的情绪变化,所以接下来的变故谁也没有料到。 魏雨缪突然脚下一轻,整个人脱离了地面,几个闪身后她被扔进了战王府的祠堂里。 秋菊着急忙慌的去通知清河君,安枭则顺着他们离开的方向地毯式搜寻。 魏雨缪从地上爬起来,揉了揉酸痛的屁股灯儿灯儿。 老家伙们,真是好久不见啊! 战无征抱着胳膊倚在柱子上,好整以暇地看着魏雨缪。 魏雨缪抖了抖裙摆,端起富家千金的架子,“战王将我掳到这里想干嘛?你若是想拿妖魔鬼怪的传说来吓唬我,不好意思,我是无神论者。” “我告诉你,我是不会轻易放过阮姎姎的,她是导致我姐姐死亡的罪魁祸首,当然,你更是刽子手,我先收拾了她,再来收拾你。” 凡事都要从简单的来,终极大BOSS都是要留到最后的。 “魏姎姎,现在这里就只有我们俩,你就别装了吧!”战无征朝着魏雨缪走去,魏雨缪吓得像只铁桶里的耗子,绕着屋子跑了一圈,最终还是回到了原点。 “你…你不要靠近我,你这么多老祖宗看着,你最 第078章 克制一点 魏姎姎吓得腿脚发软,人脱力地撑在香案上,跑了一圈有点喘不上气,但还是警惕地瞪着战无征。 战无征好笑,以前他竟没发觉胖子魏姎姎有这么可爱的一面,或许是他从来都没有真正的了解过她,不过日子还长,以后他会慢慢了解她的。 “姎姎说什么?让我克制一点?像姎姎这种美人儿谁见了克制得住?更何况咱们是夫妻,不克制又能如何?” 战无征一个闪身已经到了魏雨缪的面前,他遒劲有力的手臂紧紧地揽住魏雨缪的腰,然后用力往怀里一拉,两人的身体便紧贴在了一起。 魏雨缪明显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抵在肚子上,忙挣扎着要将战无征推开,“战无征,你松手,我不是魏姎姎,更何况你已经在和离书上按了手印,我姐就算是死了,那也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跟我没有任何关系?姎姎,那不是我心甘情愿按的手印,你觉得我会就这么算了吗?就算是死你也是我战家的鬼!”战无征眸子里闪过一抹阴狠,放在魏雨缪腰上的手突然抓住她的衣领往下一拉,魏雨缪的外衣被扒了下来,露出里面白色的亵衣。 魏 雨缪想要将外衣提起来,战无征却一把捉住她的双手,脸上是得逞的笑,“姎姎可还记得斗兽场发生的事?你后背上的伤应该好得没那么快吧?” 魏雨缪心里一急,脑子就像短路了一样空白一片,“战无征,我要杀了你! “杀我?姎姎,你以为你学了一招点穴就敢跟我对峙吗?”战无征摸了摸头,冷笑一声,道:“上次是我不注意让你钻了空子,今天你休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魏雨缪眼皮子跳得厉害,点穴手不行,那就还有博古通今的一招,猴子偷桃! 魏雨缪立马放低姿态,甚至会让人觉得谄媚,“王爷,上次我剪你头发是我不对,你听我解释好不好?” 战无征眯着眼盯着魏姎姎,“你又想耍什么花招?” “战王是在怕我一个小女子吗?你看我现在已经被你牢牢锁死在手中,我能耍什么花招?” 战无征看了看手里捏着的那双小手,细腻柔滑,如丝如绸,正在愣神之际,胯下迎来沉重一击,痛得他立马缩成了个虾子,一张俊脸都憋成了猪肝色。 “魏雨缪,你太卑鄙了!” “那也不及你无耻,连小姨 子的豆腐都想吃。” 魏雨缪忙与他拉开距离,一个旋风腿,一个回旋踢,正准备千斤坠的时候战无征扣住了她的脚腕,一个旋转人便甩了出去。 “咚!”一声巨响,魏雨缪被砸在了地上,瞬间烟尘四起,呛得她连连咳嗽,撑着地板想要起身,却又发现胸口闷痛得厉害。 魏雨缪吓出一身冷汗,这具身体不会那么弱吧? 深吸一口气,用力弹跳而起,她摩拳擦掌,想继续强攻,但战无征却不想跟她继续缠斗,直接出了祠堂顺带锁上了门。 “懦夫!” “嘶~”骂完人又觉得胸口一阵钝痛,该不会是把肋骨给砸断了吧? 魏雨缪气得想砸战无征家的祖宗牌位,所幸她胆儿小,不然这些老祖宗一个也逃不掉,怒气无处发泄,随手想砸旁边一个小香炉,那小香炉却像生了根一样无法撼动。 世人皆有好奇心,魏雨缪也不例外。 她试着去扭动香炉,一阵巨石挪动的声音后,脚下突然一空,整个人像皮球一样顺着石阶滚了下去,头顶的石门又缓缓合拢,地下室里有一瞬的黑暗,但很快石壁上的烛火便亮了起来。 魏姎 姎被这神奇的一幕惊呆了,顺着长长的甬道往里走,眼前豁然开朗,一个足足能容纳五百人的地下室出现在眼前。 正对魏姎姎的是一张黑檀木的书案,案上放着一堆竹简和一些卷轴,书案案后面是一扇雕花屏风,透过屏风可以看到后面有一张软榻。 地下室左边摆放着很多木箱,有的上了锁,有的敞开着,发出金灿灿的光芒。 右墙上挂着很多兵器,种类繁多,地上成箱的铠甲堆满了半个屋子。 魏雨缪顺着中间的空隙往那书案走去,案上竟有战无征与珩王,与朝堂上大臣的往来信件,而且涉事之人不止一个。 突然想起苏衍说的事,魏雨缪不禁猜测,到底丢的是什么,玉玺应该不会,毕竟颁布圣旨经常会用到。 难道是虎符?对呀,战无征以前可是骁勇善战的将军,有了虎符便可统领千军万马,再联系到眼前的场景,莫非他们是想谋反? 这老皇帝也是六十多岁的高龄了,妃嫔们连生七子皆为女娃,到第八个才是男娃,而后面也不过四子,算下来老皇帝足足有二十四个女儿,四个儿子,也难怪一大半年纪了还要选秀 充实后宫,这么大把年纪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生。 她撞破了战无征的秘密绝对不能让他知道,随手抓起几封信件揣怀里便按原路返回了。 空荡荡的甬道只有她的脚步声在回荡,来时不觉得可怖,回去时却惊出一身的冷汗。 石门刚打开,苏衍便一把抓住她的手,还没来得及惊呼,大掌已经朝她面门袭来,掌风卷起了她的头发,魏姎姎闭上了眼睛。 就在她以为自己就是死了的时候,苏衍突然收手,忙把她拉了起来,“雨缪,你怎么会从里面出来?” 魏雨缪这才看清眼前的人,她深呼吸了一口气,用手拍拍胸口,道:“我说苏衍,我这人会看手相,你信不信?” 苏衍看了看自己刚刚出掌的那只手,道:“那么紧急的关头你居然还有精力看我的手相?” 魏雨缪冷笑着勾了勾嘴唇,道:“我不光会看手相,我还会看面相,五行八卦也懂点。” 苏衍挨着魏雨缪坐下,手里的骨扇一下展开,又装模作样地摇起来,“那你说说看,我洗耳恭听!” “我看你五行缺我,面相又一副鳏夫相,手相还克妻,我早晚得死你手里!” 第079章 地库 苏衍的脸瞬间黑了,拿起折扇就往魏雨缪头上敲,“真没见过你这么狠的人,不光诅咒别人,还诅咒自己。” “哦,对了,你刚在里面看到了什么?” 魏雨缪这才想起揣衣服的信件,忙冲到门口趴在门板上往外瞧,见没人过来这才转过头来找苏衍。 她将信件往苏衍手里一塞,道:“拿走,不谢!” 苏衍大致瞧了几眼,又抬起眸子望向魏雨缪,“就这个吗?还有没有别的?” 魏雨缪朝地库出口抬了抬下颚,“有没有别的你自己下去看不就得了!” 苏衍慵懒地靠在香案上,嘴角挂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那~雨缪你可要替我望好风哦!” “嗨!你人都进去了望风有啥用,那战无征真要进去那就是瓮中捉鳖,不过,想来他应该也不会当着我的面进入的,毕竟里面的东西谁见了谁就会没命的!” 苏衍邪肆地勾了勾唇角,“那雨缪你不还活得好好的?” 魏雨缪撇了撇嘴,反驳道:“那是因为战无征不知道我进去过了,你到底进不进去?耽误这么长时间换我已经一个来回了。” 苏衍又用折扇敲了一下魏雨缪的头, 然后一个闪身跳进了地库里,魏雨缪揉了揉脑袋,腹诽道:本来就不够聪明,经常敲岂不是更傻了? 魏姎姎踮着脚尖又回到门口,整个人像壁虎一样爬门缝边,一双眼睛滴溜溜地转,像两个感应探头似得。 不一会儿苏衍便上来了,他怀里揣了个东西,鼓鼓囊囊的,魏雨缪没有问,苏衍也没打算说。 “动作倒是挺快,趁现在没人你走吧!” 苏衍挑眉,“你不走?” “我走了战无征就该知道东西是咱们偷走的,我得留下来断后啊,这锅得甩出去,而且得甩给背得住的人!” 苏衍抬手要去揉魏雨缪的头发,魏雨缪立马跳开八丈远,“别摸我头,长不高的!” “你已经过了发育期了!”苏衍说这话的时候似笑非笑地,用一种特别奇怪的眼神往魏雨缪胸前瞟,魏雨缪皱了皱眉,一拳过去,却被苏衍一把握住,“夫人,这是恼羞成怒了吗?” 魏雨缪气得磨牙 “你给我马不停蹄的滚!” “哎!终究是我错付了,夫人保重!” 看着苏衍离开的方向魏雨缪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虽然人是她撵走的,但看他走得那么利索, 一丝留恋都没有,甚至还有几分欣喜,魏雨缪就觉得心头不大痛快。 这要是生死关头,估计苏衍也会毫不犹豫的选择自己先逃,魏雨缪突然又想起在朋聚园遇到苏衍那次,他与殷太史的对话。 殷太史说她是天命皇后,得她者得天下,还为苏衍筹谋,要么得到她,要么毁了她。 联想到这些魏雨缪又忍不住一阵恶寒,原以为她穿越而来可以躺平了啃老,没想到还是成为了别人的一颗棋子。 魏雨缪从前不信命,可穿越这么离奇的事都会发生,那天命皇后也就更有可能了! 就在魏雨缪焦躁的时候,青荇小跑着冲到了祠堂门口,“小姐,你在里面吗?” 听到青荇的声音魏雨缪连滚带爬地扑向门板,“青荇,我在呢,外面怎么样了?” 青荇的样子十万火急,“小姐,清河君跟战王打起来了,清河君让战王放了你,战王却说什么都不放人。” “青荇,我跟你说,你去听雨轩,这样………” 魏雨缪在青荇耳边小声耳语了一阵,青荇便飞奔着去了听雨轩。 这锅甩不甩得出去就全靠青荇了。 青荇先回了朗月轩,从箱笼 里拿了一些金锭子和一些珠宝揣怀里,又故意绕了一圈从听雨轩门口经过,她瞅准时机,从林子里着急忙慌的埋头只管走路,不小心与对面而来的丫鬟撞在了一起。 怀里的东西撒了一地,吓得青荇忙蹲下身去捡,这金银珠宝谁不爱,那丫鬟立马抬脚踩在了青荇的手背上,傲娇的用两个鼻孔盯蹲地上的青荇,“小贼,这是偷哪个夫人院里的,老实交代,不然我告诉阮妃去。” 青荇立马一脸的讨好,“我的好姐姐,你先松脚好不好?这东西有很多,我可以告诉你,但你不能告诉别人,可好?” 那丫鬟思虑了一会儿,缓缓挪开脚,“说!” 青荇将地上的金锭子捡起来放那丫鬟手里,依然讨好的笑着,“姐姐,这事儿千万不能再让第三个人知道了,我跟你说,这金锭子……” 那丫鬟听了之后两眼直发光。 “算你识相!”她瞪了青荇一眼,转身扭着屁股回了听雨轩。 不出半个时辰,阮姎姎便带着一群丫鬟婆子往祠堂疾步而去,大致原因是,一个丫鬟在祠堂门口捡到了金锭子,说是战王府的金库就在祠堂里,而得知了魏雨缪被 关在祠堂,阮姎姎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如今老夫人去世,府里掌家的便是她,她绝对不能让魏雨缪得到金库里的一分一毫。 魏雨缪正打着盘腿坐蒲团上,闭着眼小憩,身后的门突然打开,阮姎姎进屋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吩咐人将屋子都搜了个遍,连战家那些老祖宗都没逃过她们的魔爪,有的老祖宗甚至连排位都变了。 战家的老祖宗大概也没有想到,有一天他们死后回父子,祖孙,位置颠倒。 搜寻了一圈依然一无所获,阮姎姎气得头顶冒烟,她走到魏雨缪面前,一把揪住魏雨缪的衣领,恶狠狠地道:“金库在哪里?” 魏雨缪一脸懵逼地瞪大了眼睛,“阮妃在说什么?什么金库啊?这里不是祠堂吗?你莫不是中邪了吧?” 阮姎姎一把将魏雨缪从蒲团上扯了起来,力道之大,完全不像平时表现的那么柔弱,果然小白花是最会装的,反正她也不是什么好人,这锅甩给她是再好不过了。 “魏雨缪,你到底说不说?” 魏雨缪好笑地看着阮姎姎,“这么机密的事,难道阮妃不是应该去问战王吗?怎么问到我一个外人身上来了?” 第080章 阮姎姎掉地洞里了 “嘭~”魏雨缪被甩开,重重砸在了香案上,宽大的衣袖正好遮盖住小香炉。 魏雨缪趁机拧了一把,地库石门打开,阮姎姎摔了进去,紧接着她带来的丫鬟婆子都跟着纷纷跳了进去。 魏雨缪狡黠一笑,几步跨出门去扯着嗓子大喊,“来人啊,救命啊,阮妃掉地洞里了!” 附近的侍卫听到声音忙小跑着到了魏雨缪面前,“魏二小姐,阮妃掉哪里了?” 魏雨缪手捂着脖子,一副很害怕的样子,“这位侍卫大哥,阮妃她要杀我,结果知怎么回事,地上突然出现一个洞,她就掉下去了,她带来的人…大概是进去救她了吧!” 侍卫正准备进去救人,阮姎姎已经从地洞里爬出来了,她带来的人全部低着头一言不发,看来是在地库里阮姎姎便警告过她们了。 “阮妃,你没事吧?”阮姎姎会装,那她魏雨缪就会学,走白莲花的路,让白莲花无路可走。 阮姎姎冷哼一声,“没事,都散了吧!” 侍卫走了,阮姎姎这才回过头来冷着脸问魏雨缪,“你知道下面有什么对吗?” 魏雨缪一脸无辜地摇头,“不知,阮妃突然这么气势汹汹的冲进来,可把雨缪 给吓坏了,到现在我这心脏都还扑通扑通的乱跳呢!” “不知?呵!难道不是你让青荇故意在我听雨轩门口掉金锭子的吗?” “说吧,把我引过来是为了什么?” 魏雨缪咬死了不承认,“阮妃怕是听信了什么谣言吧?你明知听雨轩跟朗月轩有矛盾,丫鬟的话又怎么能信,若我知道下面有什么,依我这种爱财如命,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性子,我能让你知道下面有什么?” 阮姎姎似乎被她说动,嘴唇动了动却又没找到什么反驳的话来。 胸大无脑说的就是她和战无双那种人。 “你走吧!”经过深思熟虑,阮姎姎决定放魏雨缪离开,不管地洞里有什么,不管魏雨缪知不知道,总之,里面的东西谁也别想觊觎。 魏雨缪抢走了她那么多财产,正好现在可以补上,没想到战无征会有这样一个小金库,看来以后的日子也不会太难过。 魏雨缪转身就走,丝毫不带留恋的回了朗月轩,叫了青荇和徐嬷嬷很快离开了战王府。 等战无征跟苏衍打斗结束,魏雨缪早提桶跑人了。 战无征坐在听雨轩的主位上,阮姎姎怯生生地站在离他三米开外。 战无 征左手端着茶,右手拿着茶盖撇着浮沫,一副慵懒闲散的模样,“人是你放走的?” 战无征的声音很轻,阮姎姎却听得头皮发麻,她垂着眼帘看着脚尖,声音轻得像蚊蝇,“是!” “大声点!”战无征重重搁下茶杯,杯盖与茶杯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阮姎姎吓得浑身一抖,整个人委屈极了,那双如小鹿般的眼里隐隐有了水雾。 “征哥哥,你怎么能凶姎姎呢?难道你忘了两年前在边境我救你的事了吗?那时战火连天,老百姓颗粒无收,我的父母为了救你也死于那场战争。” “你负伤到我家的时候已经奄奄一息,是我,是我替你疗伤,缺水的时候我将自己的血喂给你,你营养不良也是我割了大腿的肉给你补充营养,我哪一点对不起你了?” 听到阮姎姎的哭诉战无征的心软了下来,但男人通常爱面子,以前那些难堪的过往他不想提起,更不喜欢被人拿出来作为威胁。 “姎姎,你知道这战王府我最疼的就是你,但你也别恃宠而骄,这府里的事始终还是应该同我商量的,今天的事就这样吧,以后再有这样的事发生……就别怪我不念旧情了!” 最后几个字战无征是咬着牙说的,阮姎姎瞧着战无征那冷漠的脸,竟噎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战无征起身欲走,阮姎姎突然叫住了他,“王爷这是要去哪里?” 战无征停下脚步瞥了她一眼,不咸不淡地道:“去苏侧妃那里,早间她就唤人叫我过去吃晚饭,今晚我就宿在那边了,正好你也仔细想想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战无征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阮姎姎恨得牙都要咬碎了,都怪那个贱人,要不是她,她怎么可能跟战无征生了嫌隙,她一定不会放过她的! ……… 魏雨缪从战王府回到家里已经足不出户五日,每日除了理账就是教丫鬟们玩长鞭,清河君上门拜访了几次都被拒之门外,这日他便爬墙溜进了魏雨缪的院子。 魏雨缪正在耍长鞭,苏衍突然从天而降,魏雨缪眼神一厉,抬手将鞭子扬了出去,苏衍急忙闪身,一个回旋将鞭子抓住,用力往怀里一带,魏雨缪便不由自主地倒在了他的怀里。 四目相对,电光火石间魏雨缪却站直身体与苏衍拉开距离,“清河君,请自重!” 魏雨缪的语气客气却也疏离,苏衍心里顿时一抽,挂在脸上的笑 瞬间僵住,“所以,姎姎这几日是在刻意避开我吗?” 魏雨缪神色淡淡的,“清河君忘了吗,我不叫姎姎了,这样的话出去别再叫了。” “那你为何要叫我清河君?咱们已经生分成这样了吗?如果我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地方你可以告诉我,但你能不能别这样冷漠的对我?”苏衍尽量压低语气,生怕触碰到魏雨缪的逆鳞。 其实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儿,无非就是那日苏衍临走前太过干脆,魏雨缪心里就像扎了一根刺,苏衍只消哄一哄也就好了。 “我冷漠吗?”魏雨缪扭头便唤了青荇,“青荇,还不请清河君去正厅奉茶?” 青荇立马屁颠屁颠的跑过来,“清河君,里面请!” 苏衍盯了魏雨缪一眼,抬脚往屋里走去。 青荇扯了扯魏雨缪的衣袖,悄咪咪的问:“小姐,你跟清河君怎么了?气氛怎么有点不对啊?” “哪里不对了,做好你的事吧!”魏雨缪抬脚就去了正厅,留下一脸懵逼的青荇。 青荇暗自腹诽:哪儿哪儿都不对啊! 以前小姐那么开朗明媚,一定是被清河君欺负了才这样,难怪小 第081章 吵架 青荇联想到在战王府的时候,战王惹了小姐,小姐就给他下泻药的事,这次也让清河君尝尝她们的独有配方,泄不停。 青荇脚步轻快地跑回了房间,拿了泄不停就往厨房跑,正巧炉子上的水开了,见四下无人,青荇将药倒进了茶壶,晃荡了两下这才提着水壶去了正厅。 正厅里,苏衍稳坐在高位上,魏雨缪很自觉地坐在离苏衍很远的椅子上。 “魏雨缪你不可理喻!”苏衍冷着脸。 魏雨缪冷笑,“我确实不可理喻,既然清河君觉得我如此不堪,那不如我退了你的聘礼,以后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苏衍气得脸都绿了,“以前就是我太纵着你了,才导致你今天这么目中无人!” 魏雨缪立马起身,走到屋子中间,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是我错了,一直以来我拿清河君当知己,当爱人,以为我们之间的感情稳如磐石,左右不过是我自己一厢情愿,忘记了身份,忘记了心里的人是高高在上的清河君,是我配不上你。” “从今日起,我魏雨缪起誓,不会再纠缠清河君,是生是死互不相干。” 苏衍冷笑一声从高位上下来,在 魏雨缪面前站定,“我以为魏雨缪爱我爱得多么的深沉,原来也不过如此!” 苏衍抬脚就走,青荇立马冲过去挡住他的去路,“清河君,您消消气,我们家小姐的话当不得真,左右不过是话赶话,当下说得有多绝情,后面就会有多后悔,清河君想必也不是真想跟小姐分开吧?” 苏衍回眸瞅了魏雨缪一眼,见她依然固执地跪在地上,心里的火不免有些火大,“去把你家小姐扶起来吧,她身体不太好,天气一天比一天冷了,别总让她在院子里吹冷风,还有…让她收敛一点脾气,别总跟人针锋相对,俗话说人前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青荇:…… 这清河君怎么说话跟交待后事似得? 魏雨缪从地上爬起来,冲苏衍怒吼,“什么叫让我收敛一点脾气?别人都爬我头上拉屎了,难不成还让我闷不吭声?你以为你是清河君就可以教育我了吗?你走!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了!” 苏衍气得太阳穴突突的跳,留下一句,“真是分不清好赖话!”就甩袖离开了。 两人不欢而散。 魏雨缪回到座位上,有点萎靡不振,青荇过去将茶壶放下 ,拉着魏雨缪的手轻声安慰,“小姐,你也不必太难过了,清河君是真的关心你,等气消了,你们仍然是这禹州城最让人艳羡的神仙眷侣。” 魏雨缪叹了口气,“我们之间怕是回不去了!” 之前魏雨缪不过是想小小的作一下,她也想自己的男朋友可以宠着她,哄着她,却忘记了在这个时代,苏衍虽然是她的男朋友,却更是高高在上的清河君,是老皇帝的幼子。 “青荇,倒茶!” 青荇猛一醒神,这水壶可有了不起的东西,千万不能让小姐喝了,“小姐,听说城北新开了一家茶馆,里面的点心特别好吃,正好你也去散散心,好不好?” 魏雨缪眯着眼盯了青荇好一会儿,“笑得这么谄媚,心里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青荇呵呵干笑两声,“奴婢哪有打什么鬼主意啊,不过是馋里面的点心了。” “嗯,那就走吧!” 主仆二人步行出府,沿着官道往北走,越走越热闹,沿途有胭脂铺,布料铺,当铺,银票行,珠宝店,小吃铺,更惹目的是一座五层楼高的醉仙楼,朱门绿瓦,楼阁飞檐,红绸缎带随风飘扬。 门口几个打扮 得花枝招展的迎宾媚笑着拉扯过路的行人,魏雨缪还是第一次见识到青楼长什么样,不免有些好奇,抬脚就要往里走。 青荇一把拉住了她,“小姐,那种地方咱们姑娘家是不可以进去的,咱们还是去茶楼喝茶吧!” 魏雨缪有些沮丧地垮着肩膀,一副可怜巴巴的表情,“青荇,是你说让我出来散散心的,我觉得只有到里面去看看美人儿,心情才会好一点。” “小姐!”青荇急得直跺脚,“那里面真的…很荒唐……” “有多荒唐?” 魏雨缪瞅了那几个迎宾一眼,跟现代那些走大街上穿热裤小吊带的比,简直是保守到家了,魏雨缪脑瓜子突然一亮,一条发财大计涌上心头。 “青荇,今天我还非进去不可!” 魏雨缪抬脚就往里走,却不想被门口的迎宾给拦住了,“这位姑娘可知这是什么地方?” 魏雨缪无所谓地道:“销金窟嘛,男人的天堂!” 一个迎宾掩嘴轻笑,别说,模样还挺俏。 “那姑娘可是来砸场子的?”说话的女子给旁边的小厮递了个眼色,那小厮便悄悄离开了。 魏雨缪摆手,“我哪里是来砸场 子的,我是来跟你们老板谈生意的。” “就你?”女子绕着魏雨缪转了一圈,站定后又捏着下巴瞅着她,道:“做生意怕是难,做咱们的姐妹嘛,这身段倒是可以。” 青荇听了眼睛瞪得跟铜铃似得,立马冲过去挡在两人之间,将魏雨缪护在身后,“你胡说八道什么啊,我们家小姐是正儿八经的姑娘,是良家子,不像你们成天在这种勾栏瓦舍的地方向男人献媚。” 那女子不怒反笑,而且是越笑越离谱,眼泪花儿都笑出来了,直到她笑够了才止住笑声,倒是吸引了不少路过的行人。 “小妹妹,你说错了,不管是良家子也好,还是失足女也罢,谁又不是向男人献媚呢?只是良家子只向一个男人献媚,而失足女向众多男人献媚罢了。” “要说谁活得更自在更随性……千金小姐又如何能懂其中的奥妙。你们只知这是勾栏瓦舍,却不知我们这里的姑娘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妈妈从小细心培养,为我们请先生,请教习嬷嬷,可不比平常母亲付出的少。” “那她也不过是把你们当成了赚钱的工具。”青荇依然不服输,一张俏脸逼得通红。 第082章 醉仙楼 “哟~这位姑娘倒是能说会道,莫非是觉得我这醉仙楼的姑娘比不过你,今天特意跑过来砸场子的?” 老鸨一扭三摇晃地从大堂出来,手里拿着帕子,头上的花比她的脸都大,人还没到,胭脂味就已经扑面而来了。 魏雨缪朝老鸨福了福身,道:“想必你就是这醉仙楼的管事妈妈吧?这是我的贴身丫鬟,从小便生得稍微伶俐了些,得了强势便嘴不饶人,还望妈妈不要与她一般见识。” 那老鸨脸上的神色才算缓和了些,“罢了,一个小丫头而已,这位姑娘可知这是什么地方?找我又有何贵干?” “自然是知道,小女子是有桩生意想跟妈妈谈谈,不知妈妈可否有时间?” 之前说话的女子走到老鸨身边,轻声道:“妈妈,你可别信她们,哪有良家子来跟咱们谈生意的,您让她们进去说不定是是来抓她们男人的。” 老鸨瞅了那女子一眼,回了两个字:“没事!” 这醉仙楼能有今天,除了这里有美若天仙的姑娘,还有武功高强的护卫,就凭两个小丫头能掀起什么风浪! 老鸨笑得脸上尽是褶子,那厚厚的腻子灰都笑裂了,“姑娘既然是来谈生意的,那里面请 。” 魏雨缪跟青荇相视而笑,抬脚跟了进去。 这醉仙楼光看外面就已经是极尽奢华了,里面更是别有洞天,一楼大厅正在表演歌舞秀,男人们看得两眼直冒绿光,哈喇子都要淌下来了。 魏雨缪随便瞅了一眼舞台,如果她们穿上现代舞台服跳舞岂不是更加美轮美奂? 二楼的一个包间里,老鸨支开了所有人,屋子里只留下了魏雨缪,连青荇都只能守在门口。 “这位姑娘怎么称呼?” “我叫魏雨缪,是城中魏家二姑娘,妈妈可以叫我二姑娘。” 魏雨缪之所以要告诉老鸨她的家世,一是为了告诉她,魏家的人都是有生意头脑的。二是为了让她知道,虽然这醉仙楼鱼龙混杂,但要是敢对她不利,魏家也不是好说话的。 老鸨忙拿起茶壶给魏雨缪沏茶,“原来是魏二姑娘,是老身有眼不识金镶玉,既然二姑娘说要与老身做生意,不然说来听听。” 老鸨将茶杯递给魏雨缪。 魏雨缪可不敢喝老鸨给她的茶,谁知道这茶是有什么,只是礼貌的接过然后放在桌上,“既然妈妈如此爽快,那小女子也就开门见山了。” “是这样的,我见咱们这醉仙楼的姑娘 无一不是天仙,这服装和妆面也都是上乘,但美中不足的是不够媚,妈妈懂我的意思吧?” 老鸨似笑非笑地喝了一口茶,“那依姑娘的意思当如何呢?” 魏雨缪心道:这老鸨还挺上道的。 忙扬起笑脸,“如果让我来为姑娘们设计衣服和妆面,保准妈妈你生意比之前还要好,这醉仙楼必定更繁华热闹。” “你一个姑娘家懂什么!” 魏雨缪见被蔑视,忙现身说法,“那不如我给妈妈跳支舞如何?” “哦~你还会跳舞?”老鸨见惯了风尘女子的舞姿,却还没见过名门贵女跳舞,如果能够见上一见,倒是够同她的老姐妹们炫耀一番了。 “自然会,妈妈知道爵士舞吗?不如我为你跳一支。” 老鸨听得一脸懵逼,她混迹江湖多年,什么舞都见过,就是没听说过爵士舞,这魏家是商业大户,莫非是走南闯北时学来的? “那你不妨跳来看看。” “好!”由于没有音乐,魏雨缪只能自己打着Rap跳起来,这翻操作直接给老鸨看傻眼了,半天没合上嘴,就连魏雨缪停下来了都没反应过来。 “妈妈觉得这舞蹈可还行?” 老鸨这才回神,忙抓住魏雨 缪的手,一脸激动地道:“二姑娘,不然这样,咱们生意照常做,你来我这里教姑娘们跳舞和口技如何?” 魏雨缪的目的可不是把自己拖下海,忙抽回手,笑眯眯地说道:“妈妈,我虽为商户之女,但父母若是知道我日日往醉仙楼跑,怕也是不妥,不然这样,妈妈若是信得过我,姐姐们的服装和妆面都教给我。” “至于舞蹈妈妈只需派一个悟性高的来魏府小住几日,回来时将所学之舞再授之,这样岂不是两全其美?” 那老鸨也是爽快人,立马拍桌子答应了,“那这件事就这么定了,现在我就让人写合同,明日我签好字姑娘过来时便带来,也省得你再跑一趟。” “好,那合作愉快!”魏雨缪朝老鸨伸出手去,老鸨见状很配合的与她握在一起,“合作愉快!” 这是魏姎姎穿越过来的第一笔生意,心里别提有多美了,她以为她是来啃老的,没想到她居然可以独立自主的创业了。 看来哪里都一样,只要是生在富贵家庭就已经赢在了起跑线上,那句话怎么说来的,有的人一出生就在罗马,有的人一出生就是牛马。 她是占了原身的便宜咯! 老鸨走后魏雨缪 也出了房间,青荇忙迎上来,“小姐,生意谈得如何?” 魏雨缪捏了捏青荇肉嘟嘟的小脸,得意地道:“成了!” 青荇激动得直鼓掌,“以后看谁还敢说我们家小姐脑XX病……” 魏雨缪一把捂住青荇的嘴,“隔墙有耳,记住了,我是魏雨缪!” 青荇立马点头,眼神真诚得让魏雨缪觉得是自己太敏感了,立马又松开手。 “小姐,奴婢知道错了,以后我定会牢牢记住的。”青荇说着又是得意,“这样一来,魏家的布料店和胭脂铺生意便会源源不断了。 “那你开不开心啊?”魏雨缪问。 青荇一脸的狡黠,“那小姐给我加月钱吗?” “真是个小财迷!”魏雨缪抬脚往外走,青荇立马追了上去,“用小姐的话说,有其主子就有其丫鬟,小姐是财迷,那丫鬟自然也是财迷。” “可有的人不是说遗传了父母吗?”“哦~对哟,某人的爹爹可是账房先生呢,那算盘打得哟~啧啧啧……” 青荇突然就急了,追着魏雨缪就开始解释,“小姐,你胡说,我爹 第083章 三观尽毁 魏雨缪本来就是逗她的,见她这么着急上火,嘴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青荇,都这么大人了,遇事淡定一点,做大事的人就是要让敌人摸不清你的情绪,这样才能给对方最沉重的一击。” “谁让小姐你诽谤我爹爹的,而且我从来就没想过要做什么大事儿,这辈子我只要伺候好小姐就可以了……”青荇的声音越说越小,越说越难过,至于难过什么她自己都不知道。 魏雨缪来不及安慰青荇就看到对角线的方向有一处独立的亭台,亭台用红纱罩着,里面的景象若隐若现,里面有八个人,四男四女。 而坐最边上那个一袭白衣的男人又如此眼熟,他清风霁月,朗朗君子,竟然会来这种烟花之地,坐他旁边的女子如他一般,一身白衣,远远看去竟觉得很是般配。 魏雨缪抬脚欲走,青荇立马追了上去,“小姐,那不是清河君吗?他怎么可以来这种地方,咱们找他去。” 魏雨缪行至楼梯一半,突然顿住,“青荇,以后他的事与我无关,我也不想再听到他的名字,明白吗?” 青荇觉得很难受,小姐这样不哭不闹的心里该有多委屈啊,之前那壶茶就该让他喝几 口,看他还怎么来这种地方风流快活。 突然一个醉醺醺的男人挡住了魏雨缪的去路,他手里提着一壶花雕酒,布满邪恶的脸笑得让人背脊发寒,“小美人儿,来,陪爷喝一杯!” 这个人是拿她当醉仙楼的姑娘了。 “这位公子,你醉了!”魏雨缪准备绕过他离开,却没想到醉酒的男人一把抓住了她的手,“都来这种地方了,还矫情什么,只要你把爷伺候好了,你要多少银子都行。” 这人脸怎么这么大呢? 魏雨缪扯了扯嘴角,她正愁坏情绪没处发泄呢,正好他撞枪口上了,那就不能怪她了。 “你给我多少银子都行?” 男人立马献媚,“别说银子了,我整个人都是你的。” 魏雨缪瞧了眼围着红纱的亭台,那白衣女子半个身子都贴苏衍身上了,真的是扎眼睛。 “看到那边了吗?那个穿白衣服的男人,如果你能把他身边那个女人抢走,那我就承认你有魅力,说不定啊……” “好,那我就让你瞧瞧什么叫做魅力!”男人经不住撺掇,提着酒壶晃晃悠悠的往楼上爬,魏雨缪嘴角勾了勾,“青荇,去大厅里坐会儿吧!” 青荇吓得腿都软了 ,但看魏雨缪兴致这么高,她也不好泼冷水,而且清河君也在,不管怎么样他定不会让小姐出事的。 大厅的舞台上还在表演歌舞,白色烟雾烘托出的舞台效果,仿佛人间仙境,丝竹管弦之声响起,七个花仙子般的姑娘纷纷上场,引来了一阵炙烈的掌声。 魏雨缪的心思完全没在歌舞上,她默默注视着三楼的方向,茶壶里的茶都喝了三盅了。 醉酒的男人不知道在说什么,距离隔得远完全听不到,但苏衍的脸侧了过来,若有似无地盯了一眼魏雨缪这边。 魏雨缪心里咯噔一下,她该不会是被发现了吧? 就在这时,战无征突然坐到了她的旁边,“来这种地方喝茶是不是在暴殄天物?” 魏雨缪不耐烦地白了他一眼,这人怎么哪儿哪儿都有他啊? “我又不是男人,对喝花酒没兴趣,战王若是喜欢,不如叫个姑娘陪着,算我请你的!” 魏雨缪觉得自己穿越过来后三观尽毁,她可以带着丫鬟逛花楼,还可以看着自己的男朋友跟别的女人卿卿我我难舍难分,还愿意花钱请人票妓,唉!果然她也成了这个时代的产物。 既然无法免俗,那不如顺势而为之。 “姎姎,你看清河君都这样对你了,不如你回到我的身边好不好?” 魏雨缪拍了拍战无征的肩膀,无奈地道:“兄弟,这清河君逛花楼,你也逛,他喝酒,你也喝,他府上除了丫鬟就没有其他女人了,你呢,府上姬妾成群,他呢是皇帝的亲儿子,你不过是个异性王,这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该怎么选,你说是不是?” 战无征突然凑到魏雨缪的耳边,用仅他们俩能听见的声音道:“如果有一天我能荣登大宝,那皇后之位必定是你的。” 魏雨缪听得心惊,他这个直白的把事情挑明了,难道是知道她去过地库了吗?这么大一个秘密她要是知道了,要么成为战无征的人,要么就只有死路一条。 魏雨缪是个惜命的,好不容易穿越到了罗马,她绝对不能死,必须想到第三条路才行。 “战王这是酒喝多了说的醉话吧?” 战无征突然笑了一下,抬手就要去摸魏雨缪的脸,就在这时,三楼亭台上的男人飞了下来,白色的袍子,衣袂飘飘,如谪仙般落在他们面前。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苏衍冷冽的声音传来。 魏雨缪瞥了眼三楼的方向,依然是四男 四女,他们趴在栏杆上看着大厅这头,魏雨缪笑了,“清河在做什么我就就在做什么,这个回答可还满意?” 苏衍脸色铁青,“魏雨缪,咱们吵架归吵架,这种地方是你该来的吗?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清河君还真是双标,你来得我为何来不得?”魏雨缪撇开脸不再看他。 战无征突然笑了起来,他连连鼓掌称好,“二姑娘,既然他清河君不稀罕你,不如你来我这里,保证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魏雨缪就像听了什么很好笑的事情,突然就笑了起来,直到笑累了才停下来,“战王还真是幽默,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你拿我当三岁小孩子哄呐?” 战无征看了苏衍一眼,那虎视眈眈的眼神彻底刺激到了他的雄性荷尔蒙,他立马表态道:“我没有哄你,他苏衍能做到的我一样能做到,他能给你的我同样能给你。” 魏雨缪摆了摆手,道:“罢了,我也不是什么天仙,值得你们你争我抢的,你们俩啊,我都不愿意!” 魏雨缪砸下银两抬脚就走,青荇忙不迭地跟了出去,战无征还想 第084章 打架 “我没空!”战无征撇开苏衍的手,苏衍却又往他的肩膀袭来,战无征眼神一厉,一个转身躲开了,“清河君这是想打架吗?” “不想!只是有些话要与战王单独聊聊。” 战无征知道自己今天是被苏衍给缠上了,但是没关系,他跟二姑娘的路还很长,不急于一时。 “既然清河君这么执着,我也不好驳了你的面子,那就聊聊吧!” 依然是三楼的亭台上,姑娘们都被遣走了,醉汉也被扔出了门,此刻红纱下只剩四人正襟危坐,明明很浪漫的环景偏生坐了四条面色冷峻的汉子。 “清河君,说吧!”战无征直接开门见山。 苏衍只是摇着折扇,一副慵懒的模样,他不开口自有旁人替他开口。 他左边坐着的是秦太史的儿子,秦远,秦远几年前中了探花郎,如今在朝堂上也算是有了一席之地,更是太子的左膀右臂。 秦远旁边是徐青竹,徐家是武将,徐青竹从小也喜欢舞刀弄枪,一身的功夫却因为他是家中独子,老父亲不愿他上战场,导致了无用武之地,所幸得了清河君的赏识。 徐青竹旁边是顾思明,顾家同门阀世家不一样,顾家家主是个 教书先生,母亲却是个不折不扣的生意人,顾夫人在生意场上不比男子差,所以也就荣登都城四大富商之一的行列。 故而秦远,徐青竹,顾思明,并称都城三少,只要其中之一出现,其余两个必定就在不远处。 “珩王回来了,战王知道吗?”秦远缓缓开口道。 战无征端起酒杯细细把玩,嘴角邪肆地勾起,“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这清河君约我谈话,他不开口反倒让你来说,你是嘴替吗?” 秦远被噎得一张俊脸通红,“我说的便是清河君的意思。” 战无征将酒杯重重搁下,抬眸盯向苏衍,道:“既然清河君与我没有话说,那咱们也就别浪费时间了。” 战无征起身欲走,秦远立马补了一句:“战王可知陛下身体越发不好,这次选秀只为冲喜,如果……这太子之位未定,天下不稳,那战王会选择站哪一边呢?” 战无征立马双手抱拳面向都城的方向拜了拜,“这种大逆不道的话秦大人以后还是不必再说了,陛下那是千秋万岁的人,更何况事关国体,作为臣子,只需要辅佐好君王就可以了,至于其他……” 战无征便止住了话,起身 整了整衣襟,朝苏衍作了一揖,道:“如果清河君没有别的事,那臣告退了。” 苏衍收起骨扇坐直身体,刚刚的慵懒瞬间转变成了冷厉,“战无征,以后离我未婚妻远一点,不然……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战无征笑了笑,“清河君何时对我客气过?” “既然这样咱们不如走着瞧,看看二姑娘到底是嫁给你,还是进我战王府!” 战无征说完也不管旁人是何表情,径直下了楼,气得苏衍眼皮子直跳,但还是保持着谦谦君子的模样,倒是其他人有些坐不住了,站起来在亭台上直打转。 “这个战无征,真的是太目中无人了,清河君已经朝他递出了橄榄枝,他倒好,还顺着杆子往上爬,真拿自己当盘菜了。” 秦远被战无征气得脑瓜子嗡嗡嗡。 徐青竹立马附和,“就是,你看他说话那样,下巴都抬到天上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才是皇子呢!还敢跟清河君抢女人,真是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顾思明瞅了瞅苏衍,又瞅了瞅打转的俩人,“你们俩就别添乱了,没看到清河君心情很不好吗?” 秦远坐了下来,立马就撂下狠话,“他战无征别落 我手里,落我手里,我必让他死不了也脱层皮!” 苏衍起身,道:“好啦,苏珩你们继续盯着,我还有事儿,先走一步。” 苏衍说完转身下了楼,秦远还想说什么,徐青竹一把拉住了他,“这珩王一回来就装弱势,说什么生病了闭门不出,可他的爪牙可是活络得很呐,咱们还是商量一下该怎么布局吧!” 秦远这才坐回来,猛灌了一口酒,“珩王怎么说跟清河君都是一母同胞,咱们真正要防的怕是九殿下和十殿下,他们的母亲一个是高贵妃,一个是淑妃,偏偏他们是又长子,也不知道这陛下到底是怎么想的。” 顾思明表现得却明显轻松许多,“两位兄弟,你们知道当初战家是怎么落败的吗?” 秦远白了他一眼,“那都是几百年的老黄历了,跟现在咱们商量的事有什么关系?” “那关系可就大了,你们知道吗,当时就战无征他爷爷站错了队,他爹死了,爷爷也死了,就剩下他们孤儿寡母三个了,要不是这魏姎姎看上了战无征那副臭皮囊,谁还记得有战无征这个人啊!” 徐青竹听后有些背脊发凉,他们徐家如今也是战功显赫,在陛下眼里 也是忌惮,眼下也是大禹国的关键时期,如果清河君上位,他们这群人必定鸡犬升天,如果换作旁人,那便是九族无存。 “那怎么办?总不能去劝说九殿下跟十殿下不要参加太子之争吧?” 顾思明摆了摆手,道:“我们顾家生意网遍布全国,所以呢,偶尔就会有一些情报落入顾家人的手里,据我所知,朝中有人将下发的救灾粮贪污后高价售卖,故意抬高米价导致北??地区怨声载道,群情激奋。” “而那些银钱走向你们知道去了哪里吗?” 秦远跟徐青竹同时开口,“去了哪里?” 顾思明凑近他俩,小声道:“全都拿去打造兵器了。” 俩人同时倒吸一口凉气,“这是要造反呐~” 顾思明继续轻松道:“只是还不知道这批兵器最终会运往哪里,不过有我顾家的人在,想必查出这些也不是什么难事儿。” 秦远点头,道:“那这件事就由你盯着。” “朝堂上我会尽量帮着清河君的,至于青竹兄,那东西还没有找到前千万不能轻举妄动,免得打草惊蛇。” 徐青竹跟顾思明同时点头,“嗯,那就这么 第085章 一切都是为了面子 天气一天比一天冷了,转了一圈下来整个人都不好了,魏雨缪缩着脖子搓着手,“青荇,太冷了,咱们找个暖和的地方转转。” 青荇突然惊叫一声,手指向刚跨入胭脂铺的阮姎姎,道:“小姐,那不是阮妃吗,她怎么罩着面纱啊,这么神神秘秘,鬼鬼祟祟的一定没什么好事,咱们可得离她远着点。” 以魏雨缪的性子巴不得车凑上去瞧个正脸,怎么可能离她远点,“躲什么啊,那是胭脂铺,又不是阉割铺,瞧瞧去!” 青荇满头黑线,她家小姐这语言也太……惊世骇俗了吧! 看魏雨缪已经进了胭脂铺,青荇忙又跟了进去。 屋子里总是比外面暖和些,店家还贴心的设了暖炉,难怪生意比别家的好上许多。 “这位夫人,您是看胭脂还是看口红呢?需要帮忙解说一下吗?”铺里的丫头笑脸相迎,阮姎姎只是淡淡的瞧了她一眼,便自顾自地看了起来。 那丫头见对方不搭理她,立马又乐呵呵的走到魏雨缪面前,“这位小姐,有需要我帮忙的吗?” 魏雨缪挑了挑眉,“有啊!”她冲那丫头招了招手,丫头附耳过去,魏雨缪道:“凡 是那位夫人瞧上的,按价格贵的都给我来一套。” 她现在嘛是不差钱,她最喜欢看到的就是阮姎姎跳脚。 魏雨缪走到阮姎姎旁边,手扒拉着柜台上的胭脂盒,眼睛却似笑非笑地往阮姎姎那边瞟。 阮姎姎用手挡着脸往旁边走,魏雨缪双手背在身后跟了上去,“这位夫人,咱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啊?怎么看着如此眼熟。” 阮姎姎清了清嗓子,故意压低了声调,道:“大抵是因为我大众脸吧,很多人见了我都说好像在哪里见过。” 魏雨缪长长地“哦——”了一声,又道:“难怪夫人用面纱遮脸,这是怕被人误认是熟人啊?” 阮姎姎干笑两声后又往旁边挪去,魏雨缪脚跟脚的又贴了上去,“夫人身边的丫鬟怎么看着也挺眼熟的呢?” 这个魏雨缪到底有完没完? 她不招惹她就算了,还一直贴上来刨根问底,看来是知道她是谁了,随便抓了一盒胭脂就要去结账,哪知铺里的丫头突然开口,“这位夫人,您手里的胭脂好是好,但不如这边这款,它是分四个季节使用的,比如春季的色比较粉嫩,用上去人会更俏皮一些。” “而 夏季的色彩更艳丽一些,浓烈,炙热。还有秋季,粉中带橙,可上脸,也可做彩妆抹眼皮儿上,看上去不知道有多端装秀丽。” “这个冬季的呢更显白,看上去楚楚动人,倾国倾城,而这几种颜色是可以套在一起用的,夫人可上脸试试。” 阮姎姎似乎被说动了,犹豫了一下,又摸了摸脸,道:“不用试了,按你说的那款给我来一套。” 魏雨缪真的很想为那丫头鼓掌,确实是块做生意的好料子,“丫头,那给我来一套十二个月份的胭脂吧,也不用讲解,不用试,直接打包!” “好嘞!”那丫头真的是欢天喜地,鞭炮齐鸣,锣鼓喧天…… “夫人,小姐,你们还要看看口脂吗?那边有一款新出的口脂,可水润了,就那边轻轻一抹啊,那嘴唇嫩得跟水蜜桃似得。” 阮姎姎瞅了魏雨缪一眼,魏雨缪挑了挑眉,道:“给我来五盒吧,正好打赏丫鬟婆子。” 阮姎姎气得头上都要冒烟了,自从那库房里的财产被抢走,她现在已经开始缩衣节食了,刚刚为了面子买了四季胭脂,可魏雨缪在做什么,那么贵的口脂,她居然说是买给丫鬟婆子 的,真是气煞人也~ “这位姑娘还真是大方,这么有钱干嘛不把这家店铺盘下来。” “不要这么苦大仇深嘛,夫人,你要是买不起我可以送你一盒啊,你说我要是把店盘下来,那这掌柜的岂不是要把我恨死了,这不是抢人饭碗吗,这种事情我魏雨缪可不敢做。” 阮姎姎冷笑,还有她不敢做的?怕是太岁来了她都得爬他头上去拉泡屎! “就那盒胭脂,别的不要了。”阮姎姎对那丫头说道。 魏雨缪啧啧两声,“银子留着又不会下崽,还不如花了实在,丫头,结账吧!” 魏雨缪经过阮姎姎身边的时候特意甩了甩头发,手收回来的时候看似不经意地勾掉了阮姎姎的面纱,“哎呀,对不起,对不起,实在是对不住你了……” 魏雨缪连连道歉,当她看到阮姎姎的脸时是真的愣住了,“阮妃,你…你这是…挨打了?” 魏雨缪一直都知道战无征有暴力倾向,她以为那是专门针对当初的魏姎姎的,却没想到这阮姎姎也会被家暴,还真的是风水轮流转,走前妻的路让前妻无路可走,啧啧啧…… 阮姎姎慌忙将面纱系好,也不说话,付 了款就出了胭脂铺。 魏雨缪捏着下巴看着阮姎姎落荒而逃,这是发生了什么她才会挨打呢?莫非是…… “小姐,结好账了,咱们走吧!” “嗯,走吧!” 主仆二人刚出胭脂铺,迎面和战无征碰了个正着,狭路相逢勇者胜,魏雨缪就要越过他往前走,战无征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姎姎,别怄气了,跟我回去吧!” 魏雨缪一个一个抠开战无征的手指,那手指又一个一个地弹了回去,魏雨缪嘴角抽了抽,眼看着就要口吐芬芳了,青荇立马朝战无征撒了一把白灰,战无征的手这才松开了。 “你一个小丫头竟然敢如此无理,看我今天不要你的命!”战无征闭着眼,一掌过去却扑了个空,他耳朵动了动,立马变掌为爪,眼看着就要扼住青荇的喉咙,魏雨缪一把将青荇推开,自己也往旁边一让,直接躲到了战无征的身后。 “战王,今天是你先无礼的,青荇不过是护主而已,你有什么资格叫嚣?” 青荇立马躲到魏雨缪身后,“就是,都说打狗还得看主人呢,你打我就是打我们家小姐的脸,今天我用的是香粉,下次就该是辣椒面了。” 第086章 霸道总裁爱上我 魏雨缪突然觉得青荇特别聪明,她居然懂得现代人常用的‘防狼喷雾’之类的防身工具,她这还真是捡到宝了呢! “青荇,表扬你,真是孺子可教,有我当年的风采!” 青荇撅了噘嘴,道:“只是可惜了我的香粉。” “没事儿,我那盒十二个月份的胭脂送你了。” 青荇立马喜笑颜开,“谢谢小姐,看来我这是因祸得福啊,有了这盒胭脂啊,看那个臭秋菊还敢在我面前跩,我要让她知道,我才是小姐心巴肝上的人。” 魏姎姎好笑,这丫头年纪轻轻就那么爱吃醋,以后要是谈恋爱了,那不得是个陈年老醋缸啊! “姎姎,我可以不动青荇,你也可以继续住的魏府,但你绝对不能嫁给苏衍。”战无征眯着眼一步一步走向魏雨缪。 魏雨缪暗暗心惊,这是要上演霸道总裁爱上我的戏码了吗?看来还是青荇的香粉撒少了。 “战王同志,我再提醒你一遍哈,我叫魏雨缪,魏雨缪,至于我住在哪里,我要嫁给谁,那都是我的事,请战王自重,不要对小姨子的事指手画脚。” “小姨子?呵!”战无征冷笑,“不管你承不承认,我知道你就是我的王妃魏 姎姎,这辈子你都休想逃离我的手掌心。” 这人果然是裹了小脑的,思路都不是正常人能想到的,“你对魏姎姎就这么情根深种啊?战无征,说实话吧,你就是看上魏家的银子了吧?” 战无征上前一步,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魏雨缪的脸,“我不但看上魏家的银子了,我还看上你了。” “偏执!”魏雨缪白了战无征一眼,扯着青荇就往回走,可刚没走几步就看到了不远处的苏衍,还真是祸不单行,早间他俩才吵了架,这下误会就更深了。 苏衍的眼里满是失望,魏雨缪刚想上前解释,苏衍几个闪身就不见了。 这一幕战无征看见,心里不知道有多痛快,只要苏衍跟魏雨缪心生嫌隙,那就是他的机会来了,战无征上前,语调是前所未有的温柔,“姎姎,天气这么冷,我送你回去吧!” 魏雨缪又是一记眼刀过去,“你的姎姎刚走,现在追还来得及,就别在这里跟我浪费时间了。” 遇到战无征她的眼珠子都要瞪成灯泡了,幸好她抽身得早,不然这双眼怕是要变成甲状腺突出了。 “你别跟我提她,最近她倒是变得厉害,完全不像我刚认识时的模样。” 魏雨缪突然觉得好笑,谁又是一层不变的呢? “所以,战王是觉得阮姎姎不好掌控了,换我下手了?不过我告诉你,我魏雨缪不是谁都可以驯服的,以后再敢对我动手动脚,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这个战无征,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比牛皮糖还难甩掉,更重要的是他影响了她跟苏衍之间的感情,真的是该死! 回到府上魏雨缪便让青荇去清河君府上递帖子。 被拒绝后她几乎是每日一封拜贴送去,足足送了十天,连青荇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小姐,上次你不过是五天没见清河君,这拜贴都递过去十天了,他心肠怎么会这么硬呢?” 魏雨缪托着下巴看着窗外,今日无雨,倒是个爬墙的好天气,“青荇,上次清河君是主动来找我的,那这次我也主动去找他,哪怕他同我大吵一架,我都必须要把话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绝对不能就这么干耗着。” 青荇觉得她家小姐说得有道理,“嗯,小姐,你说得对,但清河君根本就不想见你啊,我过去的时候清河君府上的人就借口推脱了,就这么贸然过去,说不定还是得灰溜溜的回来。” “本姑娘出马, 哪有灰溜溜离开的道理,他不是不看我吗,那我就送上门,凑到他面前,逼着他看。” 魏雨缪一拍桌子,雄赳赳,气昂昂地出了门,青荇连忙追了上去,她家小姐这性子永远都是这么风风火火的,说干就干,一点都不带犹豫的,去了怕也是吃一嘴的闭门羹。 清河君府门口,魏雨缪双手叉腰,昂首挺胸,清了清嗓子,大喊,“苏衍,你给姑奶奶出来!” 青荇怯生生地扯了扯魏雨缪的衣袖,小声道:“小姐,给清河君称姑奶奶,那是大逆不道,皇上知道了会砍头的。” 魏雨缪摸了摸脖子。 这脖子确实不够硬,又换了个喊法,“苏衍,你再不出来我就翻墙进去找你了!” 里面还是没有回应,一旁看门的侍卫瞧不下去了,跑来对她说,“二姑娘,我们家清河君不在府上。” 魏雨缪差点没气得昏厥过去,闹了半天里面没人,“呵!那你不早说?” 侍卫小声道:“您也没问啊,来就站道上一惊一乍的。” 魏雨缪拍了把额头,“算了,我也不跟你计较,我进去等他!” 侍卫却挡住了她的去路,“二姑娘,不好意思,清河君交待了,魏雨缪和 狗不得入内。” 魏姎姎心里有一万头草XX 奔腾而过。 “好!真好!我魏雨缪没想到有一天还能跟狗子平起平坐,还真是委屈了这全天下的狗子了!” 本来打算今天就是爬墙也要见到苏衍的,现下被气得都要魂魄离体了,干脆气咻咻地坐在府门口的石阶上。 青荇见魏雨缪难受,她也跟着难受,小心翼翼地坐在魏雨缪身边,道:“小姐,我知道你心里苦,要不咱们还是回去吧,反正清河君也不在,你又何苦在这里巴巴的等他呢!” 魏雨缪一拍大腿,“说得是啊,我又不是讨饭的,这里也不缺辟邪的人形狮子,看来还是得爬墙,走,青荇,咱们去后边。” 主仆二人又转悠了一圈,不得不说清河君的府上面积真不孬,这一圈下来才到后面的一个偏门。 偏偏偏门也有重兵把守,就好像是故意防着她似得。 又走了一段,路边竟然有颗枝叶繁茂的大树,那枝丫已经伸到了院墙里面,而且整个院子就这面墙最矮,这不是给匪徒提供条件了吗? 魏雨缪这个土匪,此刻嘴里掉着一根狗尾 第087章 被绑架 “青荇,你年纪小,体格又轻,不如你先上吧!”魏雨缪这是拿别人当小白鼠了。 “小姐,可是我不会爬树啊!” 魏雨缪不禁感叹,又是一个缺乏童年的可怜孩子。 “那只能我上了!”魏雨缪说着揎拳捋袖,像只猴子一样三下五除二就爬了上去。 幸好她现在体重不超标,不然这枝丫怕都要被她踩断了,“青荇,你去大门口等着,我就进去了哦。” 魏雨缪踩着枝丫跳上了围墙,围墙不高,但也不矮,这要是直接跳下去腿摔折了,以当下的医疗条件,那怕是要落个终身残疾了。 举目四望,不远处的亭子里坐了两人,一男一女,用脚指头想都知道那男的是苏衍,至于那女的嘛…看着有些眼熟…对了,好像是醉仙楼的花魁。 那货居然票娼,而且还带回了府,果然这天底下的男人都一样,还说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简直是笑话! 魏雨缪气得转身往回走,她再也不想见到苏衍那个狗男人了! “青荇,回府,我要把清河君下的聘退了!”魏雨缪气冲冲地往回走,青荇忙追了上去,“小姐,这是大事儿,得同家主商量商量,不可贸然退婚啊… …” 这古时候就是麻烦,怕退婚,怕休妻,女人是一点地位都没有,“不退怎么办?苏衍他竟然……” 他竟然找小姐,别的不说,就身上的毛病就不少,让她嫁给这样的男人,她不如绞了头发当尼姑去。 青荇见自己劝不住只好闭上了嘴,只是这退婚不是儿戏,得想办法阻止才是。 魏雨缪走后苏衍这才收回目光,端起酒杯猛灌自己的酒,酥荷又贴心的为他续上,“清河君这么做真的好吗?二姑娘回去怕是要几天睡不着觉了。” 苏衍默默又灌了一口酒,放下酒杯起身道:“你回去吧!” 酥荷叹气,“哎!清河君可真是个凉薄的人,利用完之后奴家便草菅不如了。” 苏衍冷冷的瞥了她一眼,“回去以后别乱说,明白吗?” 酥荷起身福了福,“清河君多虑了,奴家这便回去了。” 魏雨缪一边走一边跟青荇吐槽,冷不丁的从巷子上方跳下来几个人,一麻袋将她俩罩了起来,然后扛起来就跑。 她们这是被绑票了吗?哎!谁让她是富二代呢,被绑架也不足为奇了。 “这位兄台,你硌着我肚子了,跑慢一点,成吗?” “不想挨揍 就闭嘴!” “兄台,你们废这么大劲儿抓我是为了钱吧?这样,咱们好好谈谈,价格好商量!” “闭嘴!猛着头都不老实。” “这样吧,我给你五百两,你把我们放了,你看你扛得也怪费劲的……” “给我闭嘴,再说一句我废了你。” 看来还是价格开太低了,想想也是,好歹她也是都城四大家族之一的女子,看来他们是想干票大的啊,不得不说他们倒是挺有追求的。 “一千两如何?” 绑匪似乎有些不耐烦了,一把将魏雨缪砸在了地上,幸好地上有草堆,不然她这把老骨头算是要废了。 “一千两可以买你一根舌头,特么的太聒噪了!” 魏雨缪这下赶紧闭上了嘴,这没舌头可不行,她可不想以后说话只能阿巴阿巴。 头上的麻袋被揭开,突然的光亮令人睁不开眼,倒是青荇,立马就扑了过来,“小姐,你没事吧?这些都是什么人啊?他们抓了我们想干嘛?” 魏雨缪将青荇搂在怀里,仿佛只要感受到彼此的体温就不会害怕了。 魏雨缪打量了一下这个房间,看样子好像是一处破庙,除了她们身下的草堆,旁边还有一张只有 三条腿的香案,案上的香炉早已滚在地上,香灰撒了一地,香案后面是一个菩萨铜像,上面牵满了蜘蛛网,门口站着两个匪里匪气的男人,门外还有多少人就不得而知了。 不一会儿一道影子出现在了门口,随着越来越近的距离可以看出对方是个女子,而且是个身材窈窕,婀娜多姿的美丽女子。 “魏雨缪,你终于落到我手里了。” 这声音不也挺熟悉的嘛,除了阮姎姎还会有谁,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就敢买凶将她和青荇打包带走,这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吧? “阮姎姎,你的脸好了?几天不见你倒是越发美丽动人了。” 阮姎姎冷笑,“别以为你说几句好听的我就会放过你,做梦!” “错!我可不是在奉承你,我这是讽刺你呀,听不懂吗?” “像你这么身材窈窕,面容娇美的女子,竟然跟我这种一无是处的人争风吃醋,你说你不是自降身价吗?” “更何况如今的战无征,竟成天追在我屁股后面跑,你说当初你们那么山盟海誓,非卿不娶,非君不嫁的,啧啧啧……如今看来也不过是个笑话而已,我还以为你们有多相爱呢,原来也不过 如此而已。” 阮姎姎气得眼圈都红,那饱满的胸脯也控制不住地上下起伏着,“魏雨缪,不管你今天怎么说我都不会放过你,战无征不是喜欢你这张脸吗,那我就毁了它,看他还怎么喜欢你!” “阮姎姎,我是偷了你内裤吧,你这么恨我!”魏雨缪话音一落,门口匪里匪气的俩男人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阮姎姎一记眼刀过去,俩男人立马闭上了嘴,甚至转过身去看向外面。 阮姎姎这才收回目光怒视着魏雨缪,“想不到你一个富家千金,说话这么粗糙,简直令人作呕。” 魏雨缪懒懒地掀起眼皮儿,“阮妃忘了吗?我从小流落在外,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就那句话就受不了啦?知道的你是破落户,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千金小姐呢,咱们谁不知道谁呀,何必在我面前端大小姐的架子,你累不累呀?” 阮姎姎的老底儿被掀出来,怒上心头,她双眼一瞪,从袖中抽出一把锐利的小刀,那小刀发出一道冷光朝魏雨缪刺去。 只要人不傻都能躲过这一刀,偏偏青荇这傻缺,没有选择往旁边躲,而是直接扑到魏雨缪身 第088章 驯服 魏雨缪瞬间满头黑线,真是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平时青荇也不算笨,就这个事儿她应该是护主心切了吧! 看着青荇后背上的刀和那溢出的血液,魏雨缪想都没想直接起身抽出腰间的软鞭,“阮姎姎,你欺负我可以,欺负我身边的人不行,这句话早前我就跟战无双说过,今天我就送给你!” 青荇听着眼泪流得更猛了,“小姐,你别管我,你赶紧跑。” “跑?呵!知道这里我安排了多少人吗?” 魏雨缪一鞭子过去,阮姎姎一个侧身躲开了,魏雨缪暗暗心惊,这货果然不像表面那么柔弱,她是有功夫的。 魏雨缪又是一鞭子过去,阮姎姎原地起飞,一个旋转想要抓住鞭子,魏雨缪眸子陡然瞠大,鞭子像有自己的思想一般灵活扭动,阮姎姎根本无法触及。 魏雨缪这次暗暗松了一口气,看来她的功夫远不及战无征,只是青荇这伤势不知道怎么样了,现在她是痛麻木了在一旁也不叫唤,等下痛觉神经醒悟,怕是要哭爹喊娘了。 “阮姎姎,咱们谈笔买卖吧,与其这样两败俱伤,咱们不如化敌为友,共通有无,你觉得 怎么样?” 阮姎姎这才放弃缠斗站定在魏雨缪对面。 其实阮姎姎现在也不确定魏雨缪是不是魏姎姎了,毕竟从前的魏姎姎又蠢又笨又胖,眼前的人这手长鞭耍得人眼花缭乱,一看就知道是经过多年的训练才能达到如此境界,所以,她宁可相信对面的女人是魏雨缪,也不相信她是魏姎姎了。 “你想说什么?”阮姎姎的语气依然不好,但已经没有之前的暴怒了。 魏姎姎心里想,她连野兽都能驯服,还不信驯服不了一个女人。 “想必阮妃是因为战无征才对我有如此大的敌意吧?” 阮姎姎没有反驳。 魏雨缪继续道:“所有人都知道我与清河君两情相悦,一直以来都是战无征在纠缠我。” 阮姎姎翻了个白眼,小声嘀咕道:“你以为你是谁呀!” 这货倒是挺护犊子的。 魏雨缪假装耳朵瞎,又继续说道:“既然我们都各有所爱,目前要解决的唯一问题就是战无征。” “刚刚我也说了,我们化敌为友,共通有无,只要战无征来纠缠我,我立马叫人通知你,毕竟我也不想被他纠缠,太烦了!自然他出门儿,要去哪里,你 也派人通知我一声,我也好避开他,你看如何?” “成交!”阮姎姎瞧了地上一脸惨白的青荇一眼,转身离开时交待了门口的俩男人一句:“将受伤那个送去医馆!” 俩男人立马点头,“是!” 俩男人过去将青荇架起,经过魏雨缪身边时,魏雨缪轻飘飘地说了一句:“哎!有些人啊就是看不懂时局,不知道什么叫识时务者为俊杰,一千两啊,有些人居然无动于衷,只是可怜了我家丫头,白白挨了这一刀子,都是你们害的!” 魏雨缪说完一人腿肚子上踹了一脚,“都是你们害的!” 俩大男人气得直咬后牙槽,要不是他们的老娘在阮姎姎手里,这婆娘就送去老虎寨让兄弟们尝尝鲜。 “走快一点,不知道救命如救火啊,抓我们来的时候跑得倒是挺快,这会儿装什么柔弱。” 魏雨缪扯了扯鞭子,一副母夜叉的派头,青荇虚弱地看着她,“小姐,你别逼他们,他们也不过是听人话吃饭的,我也没什么大碍。” 是没什么大碍,反正没捅在心脏上,要不然她哪里来的力气帮俩土匪说话。 “青荇,你流那么多血就别说话了,我 左右不过是气他们帮阮姎姎做事,俗话说得好,良禽择木而栖,他们选了跟阮姎姎同流合污,想必也不是什么好人。” “而且你看他俩,长得满脸横肉,不是脸上带疤就是额头带疤,一起肯定也是干的打家劫舍的坏事。” 青荇倒是不说话了,那年纪稍轻的男人不服气了,“这位姑娘,请你慎言,我们可是劫富济贫的大侠,你哪只眼睛看我们是满脸横肉的坏人了?” 魏雨缪瞥了他一眼,“劫富济贫啊?该不会也劫了我们家吧?这次回去我就让官府的人抓了你,还不是坏人,富人的钱那是做生意赚的,又不是搜刮的民脂民膏,你凭什么支配富人的钱?在我面前装大侠,我看是大瞎吧!” 魏雨缪这人坏事儿就坏在那张嘴上,明明青荇的命都拽在别人手里,她偏偏逮着别人一句话就怼个没完没了。 年轻男人一把将青荇放地上,“哥,人你去送吧,这娘们儿,我受不了她了!” 年轻男人披着一身怒气就走,留下满脸络腮胡的强劲汉子,汉子冷笑着将青荇扛在肩上,“这位小姐,跟紧了!” 汉子提着轻功,扛着青荇飞走了,飞走了 …… 魏雨缪气得跺脚,这大鹏展翅还没学会呢,已经跟苏衍闹掰了,眼下青荇被扛走,她该怎么找啊? 魏雨缪脚力不行,寺庙一路下去全是台阶,而且弯弯绕绕,丛林又多,都不知道走了多久才看到城门。 进得城门魏雨缪在路边茶馆要了一杯茶,喝完才又继续去找青荇,找了十几家医馆才找到青荇,那时的她正趴在病床上,额头上全是汗,后背已经被包扎得严严实实。 那络腮胡的汉子还抱着胳膊守在旁边,魏雨缪进门儿先是瞪了他一眼,接着走到青荇面前蹲下,“青荇,你怎么样了?” 青荇摇头,“我福大命大,死不了,就是伤口有些疼,小姐,我想回家了,我想爹爹和娘了。” 魏雨缪起身,恶狠狠地冲到那汉子面前,一脚跺在了他的脚背上,“都是你们害的!” 那汉子也不反抗,任由魏雨缪作为,顺势还将挂在腰上的刀抽了出来,吓得魏雨缪连退三步,“你要做什么,这里可是医馆……” 不难听出魏雨缪的声线都是颤抖的,急得青荇就要从床上爬起来,“这位好汉,我家小姐都是为了我,你要是想撒火就冲我来吧!” 第089章 招兵买马 这孩子,怎么这么实心眼,哪有抢着送命的,魏雨缪沉声道:“闭嘴!你不是想你爹娘了吗?把你的命留着。” 魏雨缪说完挺直了脊背,颇有种威武不能屈的架势,对着那汉子道:“要杀要剐冲我来就是,我不许你伤害青荇。” “你倒是条汉子,我佩服你!” 魏雨缪心道:可不是嘛,她就是个女汉子。 络腮胡当即就变了态度,“我拿这刀出来不是想伤害你们,既然小姐觉得青荇姑娘受伤是我造成的,那请小姐捅我一刀替青荇姑娘报仇吧!” “还有,之前扔下小姐一是为了报复小姐踹我兄弟二人那两脚,二呢也确实是因为青荇姑娘的伤需要救治,我弟弟走后我一人无法带走俩人,只能委屈小姐自行下山了,还请小姐见谅!” 魏雨缪又将络腮胡的汉子打量了一遍,好像似乎他脸上的疤都柔和了许多,其实也不算是满脸横肉了吧? “之前是我误会你们了,对不起!”魏雨缪先是道歉,后又正色反问,“但是你们替坏人办坏事真的好吗?” 络腮胡叹气,满眼满脸都是无可奈何,“小姐,我们虽然出生草莽,但也是人生父母 养,阮妃拿了我们的母亲做威胁,我们不得不帮她办事啊!” 原来如此! 想不到阮姎姎还有这手段,以前倒是小瞧了她。 “那…如果我能帮你救你母亲,你们兄弟二人能…帮我办事吗?魏雨缪试探着问,心里其实一点把握都没有,但她又确实是想要一点自己的人,比如安枭。 如今她与苏衍闹掰,连那四十个影卫都不见了,要不然今天她跟青荇就不会遇上这种事了,青荇也不会遭这种罪了。 所以也是时候该招兵买马了! “小姐…不介意是我们兄弟二人害得青荇姑娘受伤的吗?” 魏雨缪回头看了青荇一眼,她本想着开导一下青荇,没想到青荇这丫头格局比她还大,哪怕受了伤,脸上一丝血色都没有,她还是强撑着身子说道:“这刀子是阮妃捅的,与他人无关。” “小姐,你想做什么做就是,青荇不会是你的绊脚石。” 青荇知道,只有自家小姐好了她才会好,自己虽然是丫头,却比很多人家的姑娘生活还要好,这一切都是小姐给的,所以这点伤又算得了什么呢? 魏雨缪回头看向络腮胡,试探性问道:“那…你看 …行吗?” 络腮胡立马双手抱拳,“但凭小姐吩咐!” 魏雨缪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你在这里看着青荇,我回府上叫人过来接她。” “是!” 魏雨缪刚跨出门槛,立马又回过头来,“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啊?” “属下姓左,名撇子,弟弟叫拐子。” 魏雨缪忙转过身,怕脸上的笑绷不住,快步往外走去。 一个左撇子,一个左拐子,这爹娘倒是个人才,不过叫着倒也顺口。 魏雨缪回府刚安排上人去接青荇,醉仙楼的人就来了。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那日在清河君府上见到的酥荷,酥荷上来就福了福身,一副低姿态的模样,倒是我见犹怜。 “二姑娘,妈妈叫我给你送合同了,拖了这么些天,倒是让姑娘久等了。” 魏雨缪摆手,道:“酥荷姑娘客气了,里面请。” 酥荷倒是挺自来熟的,来到屋里就主动给魏雨缪倒茶,那动作就像刻意训练过一样,包括脸上的微表情,每一帧都恰到好处。 别说是男人了,就是女人也忍不住多看她几眼,难怪苏衍会请她去府上。 “酥荷姑娘,你跟清河君很熟吗?” 酥荷愣了一下,很快又恢复了神色,笑盈盈地道:“还行!二姑娘这是吃醋了吗?” 魏雨缪尴尬地别过眼,端起茶杯抿了一小口。 她是吃醋了吗?她只是单纯的好奇好吗? “酥荷姑娘,你确实很漂亮,合同我已经看好了,签好字我亲自去趟醉仙楼,你先回去吧!” 魏雨缪心里其实多少有点不大乐意见她的,毕竟谁见了情敌多少都会带点情绪,酥荷倒是不大在意,只端起茶杯自顾自地小口小口轻抿着,完全没有要走的意思。 魏雨缪皱了皱眉,问道:“酥荷姑娘可还有其他事?” “二姑娘是不是忘了一件事?” “没忘,只是今天天色不早了,你改日再来吧!”魏雨缪没想到这个酥荷便是那老鸨派来学爵士舞的,内心充满了纠结。 一个丫鬟匆匆跑了进来,急得额头直冒冷汗,“二小姐,外面来了一群人,说是给酥荷姑娘送日常生活用的东西。 魏雨缪皱了皱眉,这个酥荷是在逼她就范吗? 余光朝酥荷瞥去,她正一脸得意,又状似悠闲地喝着茶,魏雨缪起身走到丫头面前,道:“你去门房回了话,让她们都回去吧 ,酥荷姑娘一会儿也是要回去的。” 酥荷慢悠悠地接过话去,“二姑娘在怕什么吗?合同上不是写好了,你是有义务要教我练功的。” 魏雨缪突然笑了一下,看来她的感觉没错,不是她对酥荷有敌对情绪,而且酥荷本来就不是什么好鸟。 “酥荷姑娘,合同是写了,但我还没签字呢!只要我没签字就还可以反悔,你也知道的,这禹州城可不止醉仙楼一处花楼,花楼里也不止你一个姑娘,即便是我想做生意,也不可能受你的制衡。” 酥荷的脸色越来越差,听到最后竟勃然大怒,“二姑娘这话是什么意思?欺负我们人微言轻是吗?你是可以反悔,但这事儿也是你自己主动找上门的,临到头了却想一脚把我们踢开吗?” 魏雨缪突然觉得有些好笑,“不!我只是想把你踢开而已!” “我是和醉仙楼妈妈有过口头之约,也答应了她让人过来我教,但那个人也未必就一定是你!” “酥荷姑娘,我承认,你很美,很有风情,我也不是那小肚鸡肠的人,我原想着等合同签了你再过来,我也好准备准备,却没想到你如此心急,简直是急不可耐啊。” 第090章 真正的花茶 “目的是什么?”魏雨缪一脸严肃地看着酥荷,酥荷暗暗心惊,却还是装作淡然地笑了笑,“我的目的自然是来向二小姐请教舞蹈的。” “请教舞蹈?不知道酥荷姑娘是天生的自来熟,还是觉得我这魏府门槛低,竟然在我还没有同意的情况下,就唤了人送日常用品过来了,怎的这是要长住啊?你拿我们魏府当什么地方了?随便什么阿猫阿狗,三教九流之人都可以进入? 酥荷撇了撇嘴,拿起丝巾擦了擦嘴,笑道:“瞧二姑娘说得,我们虽然是风尘女子,但这脸面还是要的,今日过来叨扰确有不妥,但我这也是怕耽误了合作进度啊,毕竟这赚钱的儿可耽误不得。” 这娘们儿心里素质不低啊!她就差没破口大骂了,竟然还能腆着脸笑着说话,看来实力不可小觑。 “既然你自己也觉得叨扰了,也还想要留点脸面,那你走吧,这舞蹈人选我会再考虑考虑的。” 这个酥荷,这么迫切的想跟学她舞,学会了怕是要跑去苏衍面前献媚吧?一想到这个她心口就像堵了一块大石头,有点喘不过气来。 就在这时,院外突然热闹起来。 刚进院通报的小 丫头急了,“二小姐,她们的人竟然敢硬闯!” “咱们家的男子汉们呢?是怕打女人吗?没有我的命令就敢往里闯,也太没把我魏府放在眼里了,全部给我打出去!” 魏雨缪是真的生气了,如果家里人知道今天发生的事,岂不是又要被罚去关祠堂? 酥荷急得帕子都要绞烂了,看看魏雨缪又看看院门口的人,“二姑娘,您手下留情吧!今日的事是我的错,丫头们没错,我这就让她们回去。” 酥荷匆匆出门儿,魏雨缪追了出去,追到檐下她叫住了酥荷,“酥荷,你今日闹这一出怕不仅仅是为了学舞吧?你不用让她们走,你随着她们一起走!” 酥荷一个转身,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二姑娘见谅,是奴家的错,奴家只是因为清河君才这样的,奴家心痛啊,嫉妒啊……” “心痛?嫉妒?”“那也不是你欺压我的借口!” 酥荷的眼泪刷的一下就滚了下来,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完全不像魏雨缪这种糙汉子,哭起来的模样必定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二姑娘,你就让清河君纳了奴家吧!奴家并不是要跟二姑娘争宠,奴家只是想待在清河 君身边。” “当初奴家当初被人牙子倒卖,是清河君救了奴家,奴家原想着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可清河君却推脱说只是举手之劳,奴家自己也知道没有资格站在清河君身边。” “索性留在他身边做他的丫鬟,伺候好他也好啊,可清河君说什么也不同意,大抵是怕二姑娘不同意,奴家这才趁着这个机会过来找二姑娘的。” 魏雨缪眯了眯眼,从腰间抽出软鞭,一步一步走向酥荷,酥荷已经吓得抖了起来,“二姑娘这是要做什么?” 魏雨缪邪肆地勾起唇角,用力的扯了扯鞭子,“知道怕了?酥荷姑娘你这是在恩将仇报吧?清河君救你,是希望你脱离苦海,但你却威胁他娶你,威胁不成又退一步说只想当丫头。” “奈何清河君实在对你没那意思,你就跑我这里来撒泼了,不过与我又有什么关系呢?虽然我是苏衍的未婚妻,但我们确实是还未成亲,假若他对你确实有那意思,即便我不同意,他娶了你我又能怎样?” “酥荷姑娘这样步步为营,先是强势的逼迫我就范,此刻又装弱小装可怜,我不是圣母,不吃你那套,假如清河君是觉得娶你 后怕我闹,你大可放心的找了他来,只要他说,我必为你们让开阳光大道。” 酥荷惊得连眼泪都忘了掉了,只愣愣地看着魏雨缪的嘴巴开开合合,这一趟她好像输了。 “二姑娘,不是你想的那样,在清河君眼里自然是只有二姑娘一个,奴家想留在清河君身边那是奴家自己的事,与清河君无关。” 魏雨缪挑眉,“哦~这世上还有这么作践自己的人?我也是奇怪了,既然你已经被苏衍救了,为何还要去花楼那种地方,别跟我说什么卖艺不卖身啊,这种事情我见得多了,我看你原本就是那种人。” 酥荷又掩面抽泣起来,“二姑娘不答应我也便罢了,为何要如此羞辱于我?” 魏雨缪被气得差点吐血,指着自己的鼻子,“我羞辱你?明明是你自己爱慕虚荣,贪图享乐,好好的良家子不做,非要去做那丢人现眼活计。” “当然,这是你自己的选择,与我无关,你有选择怎样生活的权利,旁人无权干涉,但你想来胁迫我,你打错主意了。” “来人,送客!” 魏雨缪话音未落,一个身穿白衣的男子从天而降,他轻飘飘地落在酥荷身边,弯 腰将地上的美人儿扶起。 酥荷也是个懂察言观色的,见男人主动搀扶便立马倒在他的怀里。 “清河君,你来啦?是奴家不好,惹了二姑娘生气。” 酥荷忙又挣扎着想要站直身体,一脸委屈地望向魏雨缪,“二姑娘,都是奴家的错,是奴家不该妄想留在清河君身边当个默默不闻的小丫头,奴家这辈子也只配留在醉仙楼里,看着形形色色的男人,无处可归,死后化作一堆枯骨抛去野外……” 酥荷说着又轻轻抽泣起来,那克制的动作就好像受了莫大的委屈,气得魏雨缪想砸锅碗瓢盆,这娘们儿可比阮姎姎还难缠,阮姎姎多少还要点脸,这娘们儿是一点脸都不要的。 是了!是了!都已经出来卖了她还要啥脸啊! “酥荷,你摸着自己的良心说,我说过阻止你进清河君府上的话吗?” 酥荷似被吓到一般往苏衍怀里缩了缩。 苏衍蹙着眉,目光犀利地盯着魏雨缪,“你的意思是,你同意酥荷进门了是吗?” 魏雨缪双手叉在腰上,气得在檐下来回打转,他们俩都已经在她面前搂搂抱抱卿卿我我的了,苏衍他凭什么用质问的语 第091章 孩子气 “我同不同意有什么区别吗?苏衍,你们早就暗通款曲了,又何必在我面前装受伤?” 苏衍沉着脸,点了点头,“好,既然如此我也没什么好说的,我们走就是!” 苏衍搂着酥荷出了院子,顺带还带走了院外的一众奴婢,小丫头知道魏雨缪心情不好,干脆低着头默默退了出去。 魏雨缪回到屋里趴床上大哭了一场,晚上的时候就被魏夫人拉去谈心了。 “缪缪,你最近似乎又瘦了,是不是饮食不好啊?” 魏雨缪不想让她这便宜娘亲担心,强颜欢笑,道:“娘,您不懂,现下的人都流行减肥呢,您出去瞧瞧,哪家姑娘不是身材窈窕,走路弱柳扶风似得,更何况我这体格儿也不算瘦,至少翻墙爬树不在话下。” 魏夫人吓得陡然站立,“你还翻墙爬树?缪缪,你是女孩子,女孩子要端庄淑雅,怎么能像男孩子那样又野又皮呢?而且你现在年岁也不小了,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你都会下地走路了。” 魏雨缪怯生生地走过去挽住魏夫人的胳膊撒娇,“娘,假如…我说假如啊,要是我跟清河君退婚,您跟父亲同意吗?” 魏 夫人立马如临大敌一般将魏雨缪扯到身前,一脸严肃地道:“缪缪,有些话可不能乱说的,清河君那可是皇帝的儿子,哪能轻易的说退婚就退婚的,更何况你叔伯家还有待嫁的姑娘,你这一退婚,势必会影响到她们的婚事,别说我们不同意了,就是你叔伯和姊妹都不会同意的。” 魏雨缪撇了撇嘴,“那母亲之前不是还同意我跟战无征和离吗,怎么现在换个人您的态度就完全变了?” 魏夫人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将魏雨缪冰冷的手握在掌心,语重心长地道:“现在情况不一样了,以前是因为战无征对你不好,而如今清河君待你如此重视,你的叔伯们也甚是满意,自从清河君来咱们家下聘,你的那些堂姊妹也有了好的归处,假如你退婚,你想想后果,咱们家怕是房顶都要被掀了。” 魏雨缪垂下眼帘看着自己的脚尖,半天找不到一句反驳的话来。 魏夫人见状在魏雨缪手背上拍了拍,“缪缪啊,其实今天下午的事儿我都知道了,她不过是一个勾栏瓦舍的女人,老皇帝又怎么可能同意自己的儿子将那样的女人纳进屋,况且清河君也不 是那种拧不清的人。” “可他就是那么拧不清,下午当着那么多下人的面将酥荷搂在怀里,他那是赤裸裸的在打我的脸啊,以后旁人该如何看我?” “那还不是怪你自己,什么人都往府里放,依我说那种女人你根本不用搭理,日后清河君要是敢未娶妻便纳妾,朝堂上自然会有人参他一本,若你先进门,那是纳妾还是通房还不是你说了算,到时候随便挑她一个错处发卖了就是,你又何苦自寻烦恼呢?” 魏雨缪叹气,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算了,她本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又怎么能让他们理解她的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思想呢。 索性不想那些,问起了弟弟的学业。 母女俩闲谈了一阵儿,魏雨缪大哥便来了,远远的都能听到他的声音,“母亲,听说今日苏衍那厮来了,还替别的女人撑腰,让小妹下不来台,这可是真的?” 魏长泽挑起门帘走了进来,带来一股清冽的冷风。 “哥哥,还是你最关心我,不像母亲,只知道拉偏架,知道的我是她女儿,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那苏衍的亲娘呢!” 魏长泽连打了几个哈哈,抬手揉 了揉魏雨缪的头发,“你这丫头,倒是有些不识好歹了,母亲那是为你好,怎么能算是拉偏架呢?” “哥哥又不知母亲说了什么,哥哥怎的就这么笃定母亲没有拉偏架。” 魏夫人也乐了,“倒底还是个孩子,说话也这么孩子气。” 转头魏夫人又道:“铺子上的事都做好了?今晚怎么有空到母亲这里来了?” 魏长泽尴尬地挠了挠头,“母亲,我都十日没回家了,月底账确实是多,今夜也是抽空回来瞧瞧你们,明早又得过去。” 魏夫人又是叹气,“你这么忙我都不知道当初教你学做生意到底对不对,害得你二十出头了连个媳妇儿都没有,别等你妹妹出嫁了你还单身一个,你让父母情何以堪啊!” 魏雨缪突然灵机一动,“母亲,你既然担心,何不趁此机会为哥哥相亲呢?这三年一次的选秀,想必有很多未定亲的姑娘是不愿意进宫的吧?” “哪是人家姑娘不乐意啊,那是你哥哥怕耽误人家姑娘,前几日我偷偷去见了那姑娘,你们是没瞧见,哭得眼睛都肿了,说是被选上了,还有几日就进宫了,你哥哥倒是个不慌不忙 的,眼睁睁看着人家姑娘往火坑里跳啊。” 魏雨缪抬眸望向她哥哥,只见哥哥一脸镇静地抿唇轻笑着,“母亲,人家那是书香世家,家学源远流长,不像咱们,一介商户,怎么高攀得上。” “可人家姑娘不在意啊!” “可我走南闯北已经习惯了,多数时间都是在忙铺子里的事,总不好娶人家进门儿又冷落人家吧?既然给不了别人幸福,又何苦去拖累别人。” 魏雨缪一直以来都专注于自己的事,却忽略了家里人,如果她早些知道哥哥的事儿,或许那姑娘就不会进宫了吧? 魏长泽其实长得很好看,精致的五官,细长温柔的眉眼,脸颊与魏雨缪有着相似的酒窝,头上束着白丝带,身材欣长挺拔,一袭白色暗纹锦袍,外罩着同色系的烟罗沙,腰带上挂着一只绣兰花的荷包,颜色粉嫩,与他身上的颜色颇有些格格不入。 “哥哥,你喜欢那个姐姐对吗?” 魏雨缪直接开门见山,魏长泽摸了摸鼻子,坐下,端起茶杯为自己倒了一杯茶。 “小妹,她…年岁比你小。” 魏雨缪:…… 她这哥哥倒是很会扯开话题嘛! 第092章 女装大佬 原身十六岁结婚,如今三年过去,也就是说现在十九了,那姑娘年纪轻轻的就要送去关笼子里,想想都可怕,得不得宠倒是其次,最最重要的是,老皇帝死后她必定会被拉去陪葬的,现如今能救她的也只有一个办法了。 “哥哥,我只问你,你喜不喜欢她,你若是不好意思说,点个头,我来想办法帮你!” 魏长泽垂着眼帘,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不难看出他的手微微有些颤抖,完全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样不在乎。 魏夫人有些恨铁不成钢,“你这哥哥啊,做生意是把好手,偏偏在感情上畏畏缩缩的,咱们家虽然是商户,但那姑娘若是嫁过来,咱们家必定不会亏待了她去,偏偏你哥是个死心眼儿,宁可自己憋心里难受也不越矩半步,只可惜啊,如今倒是说什么都晚了。” 魏雨缪一把将魏长泽腰间的荷包扯了过来,动作之迅速,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跳开了。 “哎!这荷包绣得好啊,兰花?君子如兰,幽谷长风,是那位…额…妹妹,送你的,对吧?” 魏长泽脸上终于有了别的色彩,“缪缪,把东西还给我。” “哥哥不 是不喜欢人家吗?还留着别人送的东西做什么?” “谁说我不喜欢了……”魏长泽脱而出,却发出自己中了魏雨缪的圈套,气得脸都红了,起身,抬脚就走。 “诶…荷包不要了吗?” 魏长泽顿了顿。 魏雨缪忙追上去将荷包拍他手里,“哥哥且放心等待,我会帮你的!” 魏长泽回头朝魏夫人作了一揖,这便掀开门帘儿出去了。 又是一股冷风卷入,魏雨缪打了个冷颤,“母亲,我也该回去了,待会夜深了风霜更重。” 魏夫人起身,走过去拉着魏雨缪的手,一边将人往外送,一边唠叨,“你哥的事儿大抵已经是铁板订钉了,哪怕做得再多也是徒劳,倒是你,你跟清河君的事儿得好好考虑,不能冲动,由着自己的性子来。” “母亲,你白日里那么忙,还要操心我的事儿,真的是辛苦你了,至于清河君……我会慎重考虑的。” 其实她母亲说得也没错,或许苏衍就是为了同她赌气,才跟那什么酥荷的纠缠不清,那她为何要放在心上? “母亲,不用送了,天儿冷,外面风大,你回去吧!” 魏雨缪说完脚步轻快地出了院子 ,魏夫人无奈地笑了笑,“入秋了,一场秋雨一场寒啊,过些日子该给她选张皮毛做大氅了。” 又过了几日,说是有国库库银流出,连御林军都出动了,将整个禹州城都翻了个遍,抓了涩案人员数十人,其中还有战王府正妃阮姎姎。 魏雨缪心道:看来解救撇子他妈的时机快到了! 既然这趟水已经混了,那她就再搅一搅,也好浑水摸鱼。 青荇的伤还没好全,影卫也被苏衍召回了,如今魏雨缪能用的人也只有安枭了。 “青荇,你去把安枭给我找来!” 魏雨缪今日穿的是一身浅蓝色绣着荷花的收腰锦袍,腰封是同色系云纹图案的设计,裙摆宽大却不繁琐,高高的马尾上是一条浅色的丝带,看上去英姿飒爽。 安枭来的时候魏雨缪正无聊的撑着下巴看外面的下雨。 “小姐,你找我有什么事?” 魏雨缪回过神来,“哦,今日我想出门一趟,青荇有伤在身不便出门儿,今日你同我一道去吧!” 安枭立马抱拳,“是!” 魏雨缪见他答应得如此痛快,忙趁热打铁唤了青荇去找来一套女装。 “青荇,带安枭去换衣服!” 安枭惊得目瞪口呆,“不是,小姐,这是女装!” “我知道啊!” “安枭,你要知道你今天是单独跟我出门儿的,你若是不换女装让外人怎么看我?” 安枭有些不情不愿,但又无可奈何,谁让自己伺候的是个大小姐呢,要是还在清河君身边,他哪来的这些烦恼。 魏雨缪见安枭犹豫,忙给青荇递了个眼色,“还不带安枭去换衣服?” 青荇立马扯了安枭的衣袖往偏殿里拖,“走吧,安枭公子,你要知道小姐只是让你男扮女装,又不是要你的命,这没什么好为难的。” 安枭脸都红到了脖子根儿,“要是让我那些兄弟知道了,岂不是会笑话我一辈子!” 青荇一边推着安枭,一边蛊惑,道:“放心吧,你不说,我不说,小姐也不说,谁会知道咱们安枭是个大美女呢!” 青荇将手里的女装塞安枭手里,又将他往偏殿一推,顺势将门带上了,“动作利索点啊,别让小姐等久了。” 安枭看着手里的女装,明明是大冷的天儿,倒是浑身起了一层冷汗,“青荇姑娘,这衣服我也不会穿啊!” 青荇暗自偷笑,又垫着脚尖往门缝里面 瞧,“你不会是想让我帮你换吧?” “不…不用了!”安枭吓得忙往里走,直到走到一扇屏风后面,这才宽衣解带,又默默将那女装乱七八糟的往身上套。 青荇也不知道哪里学的,整个人都趴门缝儿上了,恨不得人都钻进去瞧瞧,魏雨缪见人半天没过来,又见青荇像条狗一样趴门上,她也好奇心作祟凑了过去。 “青荇,你这是在干嘛啊?” “啊——”青荇吓得浑身一哆嗦,忙站直了身体,“小…小姐,我就是看看安枭会不会穿女装。” 魏雨缪捏着下巴一脸的坏笑,“看到什么了?有没有八块腹肌啊?人鱼线是不是特别诱人啊?” 青荇紧张得红了脸,“小姐,你胡说八道什么啊?” 魏雨缪清了清嗓子,朝里面喊了一句:“安枭,好了没?” 青荇紧张得手指都要掐烂了,要是让安枭知道她偷看,她的脸还要不要了? “小姐?” 魏雨缪弹了个莲花豆,道:“明白,真是越来越有你小姐我的风范了。” 门从里面拉开了,一个身穿藕荷色丫鬟服的男人站在了门槛里面,外面的两人惊得瞠大了眼睛,很快便捧腹大笑起来。 第093章 挑拨离间 安枭窘迫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小姐,你还是饶了我吧!你看看,这衣服,我……我……” 魏雨缪瞬间收起了笑脸,“青荇,替他整理一下,哦对了,胡须也得刮刮,发型,妆面都得补上。” “是,小姐!” 青荇憋着笑,道:“安枭姑娘,跟我来吧!” 半个时辰后,一个粉面桃花的‘姑娘’出现在魏雨缪面前,还状似羞涩地低着头,魏雨缪捏着下巴绕着安枭转了一圈。 “青荇,不错啊,想不到你这化妆的手法堪称一绝,这哪里是化妆啊,这分明是整容带变性啊!” 这孩子有当美妆博主的潜质。 青荇福了福,美滋滋地道:“谢小姐夸奖!” 安枭嘴角抽了抽,看来今天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安枭姑娘,咱们走吧!”魏雨缪将手递了过去,安枭立马伸出手臂让她搭着,青荇将伞撑开屁颠屁颠的跑过去递安枭手里。 “今天小姐就交给你了,你是会功夫的,别让小姐受伤,知道吗?” 安枭只看了她一眼,并不搭话。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但也阻止不了魏雨缪去见阮姎姎的决心,马车很快停在了顺天府外。 这是魏雨缪 第三次进地牢了,每次来都会有不同的感触,抬眸看着地牢入口,魏雨缪叹了一口气,抬脚踏上一层一层的石阶。 安枭打点好看守的侍卫,两人便一前一后地进了地牢,这次进来地牢里似乎多了很多人,霉湿腥臭的味道更浓,顺着甬道往深处走,血腥味儿弥漫在空气里夹杂着各种味道让人作呕。 魏雨缪用帕子掩住口鼻,继续深入,直到走到底部才停下脚步。 地牢里没有床,只有不算厚的干草,一床发黄发霉的薄被,一张残缺不全的矮桌。 阮姎姎的牢房倒是安排得好,居然跟战无双在隔壁,看来她们在一起应该不会太无聊,毕竟她们俩没有姑嫂矛盾。 既然她魏雨缪来了,自然少不得要挑拨离间一番了。 魏雨缪邪肆地勾了勾嘴角,抬手拍了拍阮姎姎的牢房门,“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能睡得着,你倒是心大。” 背对着牢门而睡的女人翻身爬了起来,看到来人是魏雨缪似乎有些惊讶,“怎么是你?” “是我你很失望吗?”魏雨缪给牢头儿递了个眼色,牢头儿立马将牢门打开,“您请!” 隔壁邻居见状立马扑了过来,双手死死抠在牢门 的木珠上,“魏雨缪,你这个不要脸的贱人,你还有脸再来这里……” 魏雨缪一记眼刀过去,“我也不是来看你的,那么激动做什么?堂堂战王府郡主,弑母,杀狱卒,还一口一个贱人,真是没教养!” 怼完战无双魏雨缪又是一脸的笑意,“阮妃,我也是今日才得到的消息,说你与国库库银流出有关,虽然我帮不了你什么,但好歹能给你送点被褥和吃食,这地牢的日子也会好过一些。” 魏雨缪说得真诚,阮姎姎正要接受,邻居战无双冷嗖嗖的来了一句:“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魏雨缪觉得这个战无双真的是个百折不挠的人,抗战时期送她去战场应该是个女英雄。 “战无双,我上辈子刨你祖坟了吧?就算我没安好心又如何?我带过来的吃食和被褥那是实打实的,是对阮妃有百利而无一害的,不像你们战王府的人,冷漠寡情,自私自利!” 战无双自知理亏,转过身去气咻咻地坐在草堆上,烦躁地扯着干草撒气。 “二姑娘能想到我,倒是让姎姎有些吃惊,不知二姑娘今日来,是有何事?” 魏雨缪瞧了战无双一眼,小声问道:“ 阮妃可是真的与库银案有关?” 阮姎姎不接话,只是顾左右而言他,“二姑娘,不知道你给我带了什么好吃的,我瞧瞧。” 阮姎姎抬手去揭食盒的盖子,魏雨缪却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不管是不是你,我都可以帮你走出去,你信不信我?” 要说不信,魏雨缪也是从地牢里走出去的人,要说信,以她们之间的关系,能相互信任? “二姑娘想要什么?” “放过左撇子他娘。” 阮姎姎掀起眼皮儿瞧过去,“这么简单?” “阮妃,这可不简单,你知道什么叫收买人心吗?不怕告诉你,只要我救了左撇子他娘,他们两兄弟都会无怨无悔的替我办事的,你说值不值?” 阮姎姎鼓掌,“高,实在是高,既然这样,那我便卖你一个人情,我告诉你那老婆子在哪里,你告诉我救我出去的方法。” “没问题!” 战无双见两人相处融洽,恨得牙都要咬碎了,从前她与那张染薇感情甚好,可她关这里这么久了,张染薇一次都没来过,更别提给她送东西了,真的是可恶! 两人耳语了一阵,魏雨缪起身刚要走,战无双又开始挑事儿,“魏雨缪,你 那食物里不会有毒吧?毕竟以前你跟阮妃可不对付。” 魏雨缪乐了,走到食盒边,端起那盘红得发亮的鸡腿走近战无双的牢门,“郡主,不知道你有多久没吃过肉了,不过你这么硬气应该不会想抢阮妃的食物吧?” “还有就是啊,我没你想得那么蠢,敢这么正大光明的跑来毒害一个人,不过以郡主的智商多少都会干点这样的蠢事儿,要不然当初我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出去,你说是不是?” 战无双又气又恼,那鸡腿的味道顺着风儿飘到了她的鼻腔,她是有多久没闻到过这种味道了?地牢里阴冷潮湿,每天能呼吸到一口新鲜空气都是奢侈,现下却忍不住地咽起了口水。 “魏雨缪,把你的东西拿远一点!” 魏雨缪难得这么听话,转身将盘子放在矮桌上,她拍了拍手上的虚灰,跨出了阮妃的牢房,但却停在了战无双的牢房门前。 “无双郡主这么有骨气,想必不会拿阮妃给你的食物吧?应该更不会抢她的被褥对吧?” “魏雨缪,你不得好死!”战无双咆哮着像头疯狗。 魏雨缪摇了摇头,这人还是这么沉不住气, 第094章 培养新人 出了地牢,魏雨缪心情不是很好,不知是下雨的缘故,还是别的,情绪有些低沉。 “安枭,走,陪我喝一杯去。” 魏雨缪想自己走走就没有坐马车,安枭替她撑着伞,见她情绪低落干脆闭上嘴巴默默陪着。 走着走着就走到了醉仙楼门口,多日不见的清河君似乎成了这里的常客,远远的就瞧见他呼朋唤友的进了醉仙楼。 魏雨缪提起裙摆跟了进去,刚跨进门槛就看到三楼的亭台上坐着的四人,今日似乎没有旁人,只有酥荷在里面弹着琴。 魏雨缪藏在衣袖里的手紧紧地攥成了拳头,心口就像塞了块湿棉花,让她无法喘息。 眼睛好热好痛,眼前的景物开始变得模糊。 ”小姐?”安枭轻轻地唤她,脸上写满了担忧。 魏雨缪这才回过神来,将不知不觉掉下的眼泪拭去,“我没事,就是刚刚外面风太大了,眼睛里进了沙子。” 安枭瞧了眼三楼的方向,眉头蹙紧。 “安枭你去把这里的老鸨找来,我有事要同她谈。” “是!”安枭将伞放在一张空桌上,很快就有小厮过来倒茶,魏雨缪就坐在了大厅里,位置正对三楼亭台的方向。 一曲罢,酥荷起身坐到了苏衍身边,伸手将一颗葡萄喂进他的口中,苏衍脸上是淡淡的笑,眼里的柔情都能让人溺毙。 原来苏衍也会有这么温柔的时候,只是他的温柔从来不是为了她。 原来他不是跟她赌气才跟酥荷亲近,其实他早在认识她之前便已是酥荷的座上宾了。 原来…原来…原来她才是最傻的那一个。 老鸨很快屁颠屁颠地小跑过来,脸上挂着谄媚的笑,人还没到,声音已经到了,“哟~二小姐来了呀?怎么不派人早点通知一声,我该到门口迎一迎你的。” 魏雨缪艰难地扯了扯嘴角,“妈妈多虑了,前些日子我与酥荷姑娘闹了些不愉快,还怕妈妈不愿意见我了呢!” “那哪能啊!我这是天天盼,日日盼,终于把你给盼来了。” 魏雨缪瞧了三楼一眼,手在桌上有规律地敲击着,“妈妈,你答应我一个事儿,那今天我们的合同马上就可以签了。” 老鸨顺着魏雨缪的视线看过去,酥荷的半个身子都挂在了清河君身上,难怪这一进门儿二姑娘就垮着张脸,一副要哭了的表情。 “二姑娘,你说便是,只要我能办到的,我都答应你 。” “妈妈是个痛快人,我也没那么多弯弯绕绕,所以做事喜欢干脆利落,妈妈只需要给我一份花娘子名单,我自己挑个人出来,这合同就定了。” 老鸨尴尬地笑道:“你不用花魁娘子了?你也看到了,在酥荷面前没有几个男人能做柳下惠的,她可是很能赚钱的。” 魏雨缪也笑了,笑得很难看,“确实,她有那个本事,但我可以让人打败她,而且赚的银子只会比她多,不会比她少!” 老鸨一拍大腿,美滋滋地道:“嗨,我怎么这么没有眼力劲儿呢,只要二姑娘说能赚钱那必定是能赚钱的。” “嗯,你去准备一下吧,顺便把花娘子叫过来我瞧上一瞧。” 毕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往府里带的。 很快,老鸨去了又还,身后还跟了一溜的花蝴蝶似得小美人儿,其中当然不包括酥荷,毕竟她那么忙。 老鸨这一动作惊动了所有人,围观的人将大厅围得水泄不通。 老鸨将合同和名单一一放在魏雨缪面前,一屁股坐在一旁的圆凳上,那凳子面积太小,那屁股上的肉都铺出界了。 魏雨缪仔细瞧着名单,一一点名认人,核对好后在霜华下面打 了个勾,“妈妈,就她了,名字很美,人看着也温柔,身材也是极好的。” 霜华的目光瞥向三楼的方向,惹来的却是酥荷的眼刀,霜华吓得立马低下了头。 魏雨缪见状唤了一声,“霜华,你想当花魁吗?不止是醉仙楼,是整个禹州城的花魁娘子。” 霜华怯生生地盯着自己的脚尖,似乎在做心里斗争,过了许久才鼓足勇气抬头,“二姑娘,我想,我不愿意一辈子被人欺压。” “那你记住了,卖艺不卖身,不管任何男人,除非那人是真心想娶你回家,不然,男人只会影响你赚钱的速度,要记住,女人手里能抓住的只有银子。” 霜华惊呆了,她从来都没有想过她可以卖艺不卖身,就连酥荷都办不到,“二姑娘,你说的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就看妈妈同不同意。” 霜华还没开口,妈妈立马就道:“同意,怎么会不同意!” 这时三楼传来了酥荷的声音,“妈妈,您不是说让我去的吗?怎么能让霜华去呢,您这样不是出尔反尔吗?再说了,霜华处处不如我,您啊~还是让我去吧!” “是我不接受你的!”魏雨缪掀起眼皮儿冷冷地 看着酥荷。 酥荷嗤笑一声,道:“二姑娘不愿意接受我,是因为清河君的关系吗?二姑娘莫非是吃醋了?”酥荷说着手轻轻端起苏衍的脸,惹得一片起哄声。 “原来是未婚妻的下马威啊?哈哈哈……” “清河君,看来以后你府上会多个妒妇喽!” “我看清河君以后想来这花楼怕是难咯!” “这有何难的,花魁娘子都是他的了,来不来这里有有什么区别呢?你们说是吧?” “哈哈哈哈……” 苏衍瞥了魏雨缪一眼,见她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坐在那里,心里怪不是个滋味儿,干脆一把抓过酥荷的手将她往怀里拽。 酥荷也是个人精,怎么可能放过这样一个绝佳机会,只要这些个臭男人知道她是清河君的人,看他们以后还敢随意调戏她! 人怎么能厚颜无耻到这种地步?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搂搂抱抱,卿卿我我,成何体统? 魏雨缪收回视线,将合同揣了一份儿在怀里,起身道:“妈妈,我这就带霜华回去了。” 酥荷见她们要走,忙从苏衍怀里钻出来,“魏雨缪,我告诉你,谁都取代不了我,花魁是我的,清河 第095章 就此放手 真的是厚颜无耻! 魏雨缪懒得理她,抬脚出了醉仙楼,刚走了没几步就碰到了大蓝和岳庆丰。 岳庆丰亲自为她撑着伞,身后的丫鬟大包小包的提着,大蓝满脸都洋溢着幸福的笑,手轻轻地扶着已经显怀的肚子,看上去妇唱夫随,好不让人艳羡。 原来以前是她想错了,以为大蓝是个不安分的,走哪儿都会闹得家宅不宁,却忘记了女人最终不过是图个安稳,只要身边的男人爱她护她敬她,那婚姻就会异常稳固。 所幸她也算是歪打正着,替大蓝选了个良配,也所幸他们都是彼此最合适的人,才能做到相敬如宾。 看到他们魏雨缪更觉得难受了,或许是她自己的问题,明明清河君以前是个光风霁月的谦谦君子,可现如今却时常流连烟花之地,到底是她错了啊! 与其两人互相折磨,不如就此放手,让山成山,让海成海。 “小姐,你怎么了?”安枭很是担忧,他不但看不懂魏二姑娘,也越来越看不懂清河君了。 魏雨缪摇了摇头,长长吐出一口气,脸上又是恬淡的笑,“没事儿,就是看到了一个熟人,走吧!” 抬脚下了石阶,马车一直停在门 口,车夫急忙放下脚凳,魏雨缪疾步踏了上去,待后面两人上车坐稳,车夫才扬鞭前行。 魏雨缪掀开窗帘看着越来越远的醉仙楼,三楼的栏杆处似乎有一抹熟悉的身影,魏雨缪放下帘子不再多看,靠在软垫上闭目养神,任由思绪翻飞。 楼阁栏杆处,一袭白衣的苏衍默默注视着马车离开的方向,手紧紧攥成了拳头,酥荷扶了扶发髻上的簪花,这才扭着腰,风情万种地走到苏衍身边。 “清河君这是怎么了?失魂落魄的可一点也不像你了。” 苏衍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抬脚往楼下走去。 酥荷立马追上去,又怕走得太快摔跤,干脆提着裙摆跟上苏衍的脚步。 “清河君,你要去哪里?奴家随你一道吧!” “不用了!” 拒绝得干脆利落,酥荷心头微微一凉,却还是一脸笑意地跟过去,“清河君似乎忘记了,现在所有人都知道我是清河君的人,这里怕是再没有我的立足之处了,清河君,以后你在哪里奴家就去哪里!” 苏衍真的是一个头两个大,他这是惹上了一块狗皮膏药了。 …… 马车里空气异常的安静,魏雨缪依然紧闭着双眼,看上 去疲惫得很,“安枭,你去找撇子两兄弟,告诉他们,他家老太太在城郊西榛村的义庄里。” “是!”安枭叫停了马车独自撑伞离去,连衣服都没来得及回去换。 “二姑娘,我知你为何心烦,今日二姑娘选了我,来日我必不负二姑娘!” 霜华这是明显的站队魏雨缪了。 魏雨缪睁眼微微一笑,脸颊的酒窝荡起一抹好看的涟漪,“霜华,谢谢你!”“有件事我还想拜托你。” “何事?”霜华问。 “你每日见过的人应该挺多,有没有听说哪里有空出的宅子,地段要好,能住百十号人的那种。” 霜华想了想,突然脸上闪过一抹欣喜,“二姑娘,还真有!你知都成富商之一的顾家吧?” “知道,顾思明他爹是个教书先生,偏人长得极其俊美,那运气也是极好,遇到顾思明他娘那种人美巧思的商业奇才,现如今的顾家到是风生水起,可惜生了个二世祖。” 霜华不置可否地笑笑,“二姑娘,那屋便是他们之前卖掉的,不管格局还是大小都极合适,几经转手如今倒是闲置了,只是有一点想要给姑娘说……” 霜华偷瞄了魏雨缪一眼,有点欲 言又止。 “你想说什么就说,不必顾忌。” 霜华这才松了一口气,继续道:“那宅子三进三出,只最深的那方后院里有一座五层的阁楼,以前是顾思明的妹妹,顾芷悠的闺阁,那院子与清河君的院子仅一墙之隔,那阁楼上便能将清河君的院子看得清楚。” 魏雨缪心里咯噔一下,莫非霜华的意思是顾芷悠日日在那阁楼思君不见君,肝肠寸断?还是说他们早已瓜田李下暗通款曲? 魏雨缪想了想,还是决定去看看,“霜华,你陪我去看看吧!” 马车不一会儿就停在了那座三进三出的院子门口,这时的雨竟停了,天空亮堂堂的,霜华扶了魏雨缪下马车,抬眼便看见大门上挂着歪斜的匾额,看来确实是闲置很久了。 老屋简朴宁静,入门便是曲折游廊,阶下青石板路直通正房,青石板路的两侧山石点缀,其间青竹环绕,偶有几支腊梅探头探脑。 正房两侧有雕花拱门,左侧拱门内是几间厢房,院中的秋海棠开得正好,给斑驳了岁月的小院增添了几分生气。 右侧拱门进去是一游廊,游廊通二院和后院,二院内有块宽阔的空地,看上去倒像是练 功的场所,不过这顾家也没听说谁会习武,但之前应该也是别有用处的,二院的房间很多,应是少爷们的住所,僻静的一角有一间宽大的屋子,屋子掩在一大片芭蕉树中,看上去应该是府里少爷小姐们学习的地方。 绕至后院便瞧见了那醒目的五层阁楼,阁楼前满架蔷薇迎风招展,经过雨水的洗礼叶片舒展,花朵娇嫩欲滴。 东墙角的腊梅攀连至西墙角,整个院子都像活过来了一般生机盎然。 魏雨缪提起裙摆进入阁楼,里面久无人居多了不少蜘蛛网,但里面的布局和装饰却是极好的,不难看出这顾家老父母是有多喜欢他们的女儿。 上得五楼便有一览众山小的错觉,立在围栏前看着清河君的院子,果然一目了然,魏雨缪自嘲地笑笑,她这是怎么了?不是已经决定好要放弃他了吗?为何还要因为那莫须有的担心自怜自艾? 突然两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魏雨缪眼里,酥荷像只跟屁虫一样追在苏衍身后,看上去完全不似在醉仙楼看到的那般举止亲密,莫非是他们闹矛盾了? “霜华,你去通知房主,叫他带上房契和地 第096章 老熟人 霜华很快带来了房主,价钱谈妥后,交了钱,拿到了房契和地契,一切办得都很顺利。 院子久无人居还需打理,家里又腾不出多余的人来,魏雨缪便又带着霜华去了趟牙市,却没想到碰到了一个老熟人——翠柳。 她身上还穿着那件淡蓝色的衣裙,不知几时衣裙已经衣不蔽体,脏污染得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了,她就那样满脸脏污,瑟瑟发抖的跪在冷风中。 “翠柳?” 翠柳听到魏雨缪的声音缓缓抬起头来,她张了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翠柳,你怎么弄成这样了?” 翠柳有些茫然地看着魏雨缪,手指不断地比划着什么,看样子是不能言语了,魏雨缪抬起她的下巴,翠柳本能地后退,像是在回避着什么。 “老板,这个丫头我要了。” “五十两!”老板见两人似乎是熟识,立马坐地起价,明明六两银子的丫头,嘴皮子一抬就变成了五十两。 “你这是敲诈!”连霜华都有点看不下去了,魏雨缪又怎么会不懂呢,她拉住霜华的手臂,笑道:“霜华,人家老板明明可以明抢的,却还要给咱们一个人,已经算是厚道了,五十两就五十两,是死 契吧,老板?” “自然是死契,她只要跟了你,那她就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了!”老板笑得满脸的褶子,像朵盛开的黄鞠花。 “好,老板果然是爽快人儿,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吧!”魏雨缪从怀着掏出银票,就等着老板给翠柳的卖身契了。 霜华突然看到翠柳嘴里没了舌头,立马将魏雨缪的手拉了回来,“二姑娘,这姑娘是个哑巴,根本不值五十两。” 那老板一听,生怕魏雨缪反悔,一把将她手里的银票夺过去,然后将卖身契塞魏雨缪手里,“钱货两清,概不退换。” 老板将翠柳推给魏雨缪,道:“小姐,人我交给你了,还有需要可以告诉我,给您打八折!” 霜华气咻咻地怼过去,“还打八折,买一个都亏出血来,买一堆不是要我们家姑娘半条命去吗。” 魏雨缪好笑地扯了扯霜华的手臂,道:“没事,咱们去别处转转。” 魏雨缪瞧了翠柳一眼,翠柳忙不迭地跟了过去,但一直保持着一段距离,生怕自己的脏污影响到姑娘们的心情。 后来魏雨缪又买了一个小丫头,年纪不大,却很机灵,脑子反应很快,等年岁大些了,必定和青荇大 为相似,也就给她另取了个名字叫青欢。 “今日大家也都累了,先回去休息整顿一下,明日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办。” “是!”众人异口同声。 回府后青荇领着翠柳和青欢去了下人房。 由于翠柳以前是阮姎姎的人,所以青荇对她没什么好脸色,反而是对青欢格外的热情,不但给她安排了大床,还亲自替她铺被子。 翠柳默默站在一旁看着,直到两人做完一切才发现翠柳还站在门口,青荇有些厌烦地蹙着眉,“也不知道二小姐买你回来干嘛,以前大小姐还在的时候,你就跟你那主子一起欺负我们家大小姐,现在装什么可怜,一切不过是你自己咎由自取。” 青荇说完走向一旁的柜子,将里面的旧被子扔在了另外一张不算大的挨床上,“你这么大人不会还要我帮你铺床吧?” 翠柳低着头,默默走到床边开始铺被子。 青荇白了她一眼,将丫鬟服甩了一套给她,又将另外一套稍窄小的给青欢,“小欢欢,咱们院儿里可没有你这般年岁的丫鬟,所以这衣服稍大了些,你先穿着,我告诉了小姐改日为你做套新的。” 青欢里面脆生生地应道:“谢谢青荇 姐姐。” “不客气!”青荇揉了揉青欢的头,像个母爱泛滥的大姐姐。 翠柳依然默默地铺了床,她倒是不避讳什么,当着两人的面就剥了衣裳开始换衣服。 她后背上全是斑驳狰狞的伤疤,有的地上甚至疤上添疤,触目惊心,青欢吓得往青荇怀里躲了躲,青荇心里的震惊不压于青欢,但始终年岁长些,也就没那么怕了。 “翠柳,你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翠柳的动作顿了顿,但还是垂着眼帘将衣服换好,那堆烂衣衫散发着腐臭味儿,翠柳抱着往外走,并没有理她们的打算。 …… 安枭将消息带给左撇子兄弟两后顺便过去帮了忙,把老太太给救回来了,这回儿那兄弟俩正安排他们老娘的住所,安枭便过来回禀消息了。 “小姐,事情已经办好了。” 魏雨缪正在书案前画爵士舞服花样,那恬淡素静的模样倒是少见,安枭愣了愣,见魏雨缪抬眸,慌忙低下头去。 “安枭,辛苦你了,还有个事需要你去办。” “何事?”安枭这才又抬起头,目光平静地望向魏雨缪。 “明日你便带撇子兄弟俩和大蓝青欢一起去我新买的院子,以后我们就 搬去静园住了。” 静园是魏雨缪新取的名字,弟弟前不久刚中了榜眼,让他提了字拿去刻匾,正好搬过去的时候挂上,那就是最完美的。 左撇子携着左拐子进来跟魏雨缪谢恩,进门见了礼后,发现安枭与今日所见的女子颇为相似,兄弟俩都愣住了。 “这位兄台,你家里可有姐妹?”左撇子问。 左拐子也兴奋得不能自己,忙窜上前去盯着安枭看,“兄台,我们白日里见到的那位姑娘应该是你的姐妹吧?不如晚上我做庄,叫上咱妹一起去朋聚园喝几杯,如何?” 安枭急得脸都红了,忙借口有事,落荒而逃。 兄弟俩纳闷儿了,这兄弟怎么跟个娘们似的,说两句话就脸红了。 左撇子在左拐子的腿肚子上踹了一脚,怒斥道:“都怪你,一张嘴没个把门儿的,什么叫让人家妹妹跟你一个大老爷们一起喝酒,人家是女匪啊?” “哥,哥,我错了,谁叫俺们家穷呢,兄弟俩都是老光棍,见了个姑娘就忍不住动心,而且还是个漂亮姑娘。” 魏雨缪听到这句漂亮姑娘的时候没忍住笑出了 第097章 大哥的心上人 一家人欢欢喜喜的吃了晚饭,因着魏雨缪想要找弟弟提字,便借口拉着魏长润回了院子,她想搬出去的事暂时还不想告诉母亲,等一切办妥后再说也不迟。 “姐,最近倒是很少见到你了,你在忙些什么呢?” 魏雨缪调侃着笑出了大门牙,“忙着赚银子啊,以后好给弟弟娶媳妇儿呢!” 魏长润的脸唰的一下就红了,“长润年纪还小,哥哥都还未成亲呢,姐姐怎么不替哥哥着急着急。” 魏雨缪捏着下巴啧了一声,“说得也是,哥哥都老大不小了,他的姻缘就是我们家的头等大事儿,不过你也不小了,等过了选秀这阵儿姐姐帮你物色物色,定有哪家的好姑娘初长成的。” 老皇帝为了充实后宫将全天下的女子都搜刮了一番,适龄的姑娘都进了宫,选上的便是宫嫔,没选上的要么留下做了女官或者直接当了宫女,被退回来的是少之又少。 一想到这个魏雨缪又替她大哥惆怅起来,也不知道送他荷包的是哪家姑娘,当时想着事情不急倒是没细问,看来哥哥的事她也该上上心了。 “长润,大哥的事儿你知道吗?” “知道一些,应该是徐家姑娘,徐姑娘自小 跟着徐将军在马背上长大,所以性格颇为泼辣爽利,偏生这禹州城的人皆崇尚清流人家,对武将之女避之不及,也就导致了徐家姑娘蹉跎大好年华。” “春末时咱们家从清河郡大乔迁,路上偶遇山匪,家里虽然请了镖局护航,母亲也会些功夫,但也挡不住山匪的刻意围追堵截,所幸遇到了正好回都城的徐家军。” “在徐家军的守护下咱们家才能这么安然无恙地回到都城,也算是一种缘分吧,为了表示感谢,大哥便约了徐姑娘吃饭,这么一来二回的就生出一丝情丝来。” “那日我也是亲眼瞧见那徐家姑娘送了大哥荷包,与其说是送,不如说是强逼着大哥收下的,大哥面上虽没说什么,但后来却是日日带着。” “本以为他们定亲也是水到渠成的事儿,偏偏皇上一道圣旨下来,徐姑娘偏赶巧是年纪最大的那一批。” 魏雨缪叹气,“哎!真是造化弄人啊~” “长润咱们得帮帮大哥,别人家的男人都是三妻四妾,咱们家绝对不能出个老光棍。”魏雨缪说着又盯了魏长润一眼,“也不能出个小光棍儿!” 魏长润:…… “怎么帮?总不能因为别人个数多 就去抢别人的吧?” 魏雨缪一巴掌拍在魏长润肩膀上,她这弟弟脑回路也是清奇,难怪会考上榜眼,真是个好苗子! “好弟弟,咱们不能得红眼病,别人家的是别人家的,咱们得想办法帮哥哥将徐姑娘留住才是。” 魏长润叹气,“只几日嫂嫂就要进宫去了,这个时候怕是有心留也留不住了。”“不过姐,你是学功夫了吗?这一巴掌拍得我的膀子都要折了。” 魏雨缪撇撇嘴,收回手背在身后,“你这兔崽子,这么快就叫上人家嫂嫂了?”“姐问你,如果生病了会不会被退回来?再有就是长得奇丑无比可会被退回来?” 魏长润深吸了一口气,对着魏雨缪竖起了大拇指,“姐姐高明,这两条其中之一就行,要是叠加怕是第一轮就要被淘汰回来了。” “那你知道怎么做了?”魏雨缪问。 魏长润挑了挑眉,“姐,你特意找我就是为了这个事儿吗?” 魏雨缪猛一拍脑门儿,这话题扯远了她差点忘了自己的事了,“我是想让你帮我提字来着。” 魏雨缪走向书案,将宣纸展开,两边压了镇尺,便自顾自地添水研墨,魏长润走到案前,单手负于身后,一 副书生模样,“姐,写什么?” “两个字,静园!” “静园?姐姐是要给园子换牌匾吗?” 魏雨缪摇头,“不是,我新买的园子,以后我就要借着父母的东风自己做生意了。” 魏长润瘪了瘪嘴,“一看就知道不是做生意的料,你还不如在家里当米虫呢。” 魏长润嘴里这么说,手上还是提笔龙飞凤舞地写了两个字:静园!字迹飘逸却不潦草,倒是显得别具一格。 魏雨缪歪着脑袋欣赏一番,她这弟弟果然字写得好,难怪先生都逢人便夸,他是有那资本的。 “字呢我就收下了,话呢我还给你,当米虫不是我的风格,坐吃山空懂不懂?人家说富不过三代,人人都不努力用不着三代就能败光祖业。” 谁又不想躺平啃老呢?可人有时候是被推着走的,你不想努力都不行! 这时安枭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小姐,安枭有要事禀报。” 魏长润与魏雨缪对视了一眼,便告辞道:“姐姐有事我就不打扰了,夜已深,我得回去补元气了。” 睡觉就睡觉,还补元气,魏雨缪想拍他的脑袋,魏长润立马退避三舍,“姐,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走了!” 魏长润推开门出去,安枭作揖侧身让道,魏长润睨了他一眼,道:“进去吧!别耽误太久!” 这大晚上的,一个大男人……改天拖去做绝育吧! 安枭要是知道魏长润的想法,怕是以后都睡不安枕了吧! 安枭进门,一如既往的恭敬,但不知从何时起他不敢再看魏雨缪的眼睛,只是抱拳低头站在哪里,“小姐,战王府出事了!” 战王府出事是早晚的事,只是比预想中来得还早一些,魏雨缪还在书案前用扇子扇着风,这个天气墨汁干得太慢了。 “具体什么情况?”魏雨缪显得有些漫不经心,倒是让安枭有些奇怪,按理说战家出事小姐不应该是最兴奋的吗,她怎么这么平静? “小姐,有人举报说库银出自战王府地库,御林军过去足足拉了二十多车。” “还有呢?”魏雨缪慢条斯理地问。 “没有了!” “没了?”魏雨缪这才正色,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安枭。 安枭咽了口唾沫,道:“没了!” 魏雨缪蹙眉,这不应该啊,那个地库她是知道的,那些铠甲,兵器,龙袍 第098章 战王府出事了 “安枭,走,去看看阮姎姎!”魏雨缪匆匆出门儿,连披风都忘记了,还是青荇将披风给了安枭,安枭才追出去替魏雨缪披上。 “小姐,别冻凉了。” “嗯,没事,走吧!”两人一前一后的上了马车,魏雨缪坐在马车里,安枭就隔着帘子坐在外面,跑马声在空旷的街道上显得格外刺耳。 地牢门口停着一辆马车,本来也没觉得有什么,但夜深人静的时候,一男一女鬼鬼祟祟的,难免惹人注目,魏雨缪掀开的车帘子又放了下去。 那不是岳庆丰吗?那他带走的人岂不是…… 白日里才见了他与大蓝你侬我侬,怎么突然间他就……而且还是在战王府出事的时候,是偷梁换柱还是移花接木?莫非是劫狱? “安枭,跟上他们!” “是!” 马车很快调转方向,与前面马车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最后马车停在一个小巷门口。 巷子深马车进不去,岳庆丰便搀着战无双下了马车,他们回头看了看,这才疾步往里走去。 里面似乎有人接应,在转弯过后有一道小门儿,两人进门后,门板啪的一声关上了。 魏雨缪这才探出脑袋瞧了一眼,回 头时安枭却在他身后,这一转身,正好碰到他的胸口。 安枭连忙退后两步,一张脸在夜色下又暗暗红了几分,魏雨缪紧张得不行,哪里注意到安枭这小小的变化,她疾步往回走,直到回到马车上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这偷听墙角的事儿她没少干,这次确实最紧张的一次。 相比之下安枭倒显得平静许多,他安排了马车往回走,隔着门帘儿问:“小姐,还去看阮妃吗?”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儿,不去了,改日再去吧!” “安枭,你进来坐吧,我有话要问你。” 安枭紧张得手心全是汗,但还是掀开帘子钻了进去,“小姐是想问刚刚那是什么地方吧?” 魏雨缪满意得咧嘴就笑,也不管她这笑会不会给人增加心理负担,“我就喜欢跟聪明人打交道,不带一句废话的。” 其实她的废话就挺多的! 安枭心里一喜,但还是一本正经的绷着脸,“小姐,那是岳家后院的小门。” 岳庆丰这么偷偷摸摸的从后门将人带回去,其一,应该是怕岳家长辈发现。其二,应是怕身怀六甲的大蓝发现。 但岳庆丰色胆包天,不但敢偷梁换柱,还敢窝藏罪 犯,说他对大蓝一心一意谁还会信呢? 不过话说回来,这个事儿假如没人揭发,战无双改名换姓,安安分分在岳家做个小妾想必也不会太难,但她一向心高气傲,再遇上小蓝这个蓝郡主,恐怕又是一场血雨腥风。 “安枭,今天的事儿我们就当什么都没有看到过,回去有人问起就说我想吃徐记烤鱼了。”“对了,让车夫去趟徐记烤鱼铺打包一份回去给丫头们当夜宵了。” 回去后青荇招呼了几个内院伺候的丫头,在院子的凉亭里吃烤鱼,魏雨缪自己趟在床上睁着眼睛发呆,这个世界果然跟想象中一模一样,都是提着命在玩儿的,稍稍不小心说不定哪天就尸首分离了。 院外的安枭看着黑漆漆的天空陷入了沉默,里面丫鬟们的笑闹声被他自动屏蔽,清河君已经很久没有让他递过消息了。 次日,青荇喜滋滋地拿着一张烫金请贴进院。 难得有秋雨后的一抹暖阳,魏雨缪躺在摇椅上闭着眼休憩,青荇蹑手蹑脚地走过去,正想吓她一下,魏雨缪突然起身做老虎状张牙舞爪,吓得青荇手里的请贴都掉在了地上。 “小姐,你吓死我了!”青荇拍了拍胸口, 忙又蹲下去捡拜贴,魏雨缪趴在摇椅扶手上,头发很自然地垂下来,“明明是你先想要吓我的,我只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而已。” “小姐,这是顾家姑娘顾芷悠给您的请柬,说是明日在顾府为徐姑娘饯行,小姐,您去还是不去?” 魏雨缪接过请柬,翻手展开,一把欣赏着上面的簪花小楷,一边漫不经心地说道:“去啊,怎么不去,别人都盛情相邀了,我自然不能驳了别人的脸面不是?” “啪!”请柬合拢,覆于脸上,人又倒下去了,“没什么重要的事儿就别吵我了,让我安静一会儿。” 魏雨缪心道:她昨日刚买下了顾家的老宅,这顾芷悠今日一大早就发来请柬,这给徐姑娘饯行为假,办的鸿门宴才是真的吧? 不过她也确实很想见见他哥哥那心上人,那姑娘应该是英姿飒爽,一身正气的吧? 会骑马射箭耍大刀,更重要的是还会绣花,想必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真的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魏雨缪都开始有些膜拜她那个未来的嫂嫂了。 青荇见自己小姐确是需要安静,便唤了一众丫头出了院子,跟守门的安枭一起玩起了纸牌 。 过了一阵儿,阳光似乎被乌云遮住,魏雨缪解开请柬,就看到苏衍用扇子挡住她眼前的光线。 “清河君是否忘记了先生教的君子之道了?这翻墙入室的贼人可是要下大狱的。” 魏雨缪侧过身继续进行光合作用。 苏衍见魏雨缪用后背对着自己,脸比之前更黑了。 “魏雨缪,你不是说过要站我这边吗?如今战王府被抄家,战家你再也回不去了,我今日过来就是想告诉你,我请人合了我们的八字,开春后三月十八是个好日子,宜嫁娶,如果你同意……” “我不同意!” “清河君又不缺结婚对象,你要是觉得三月十八是个好日子,便娶了酥荷姑娘吧,女人的好时光可没几年,别让人家姑娘等久了。” 苏衍气得收起骨扇站直了身体,冷冷地问道:“那你呢?不嫁我想嫁谁?” 魏雨缪好笑地翻身坐起,她抱着膝盖一脸讽刺地盯着苏衍,道:“为什么一定要嫁人呢?我又不缺祖宗,为什么要找个人来气自己,莫非是觉得自己太长寿了,想早登极乐?” “哪有女人不嫁人的?更何况你是我名正言顺的 第099章 魏长润的小迷弟 那句退婚的话到了嘴边魏雨缪都生生吞了回去,母亲要是知道了又要拿她的叔伯姐妹来压她,干脆就不提了,全当没那回事。 “清河君,我这里地偏屋窄,怕辱没了您,招待不周,请回吧!”“如果你要与酥荷姑娘成亲,那请提前通知一声儿,我给你们准备一份厚礼。” 魏雨缪直接下了逐客令,苏衍气得胸口闷痛,他都拉下面子来跟她求和了,难道她是一点都看不出来吗?还非要拿话来伤他的心,真是个没心没肺的女人。 还什么招待不周,她招待他了吗?从进门儿到现在,他连口水都没喝上,还看了她好一副脸色。 魏雨缪见苏衍杵在那里生闷气,她干脆转过身体不再理他,苏衍觉得无趣自己也会走,哪知苏衍根本不会如她的愿。 “魏雨缪,我只说一句,有些事情眼见的不一定为实,耳朵里听到的也不一定是真,自己要用心去体会。” “今日我来找你不是非要你嫁给我,只是这战王府被抄家,战无征就成了丧家之犬,从前他就对你纠缠不清,日后你还是防着他一点才是。” 魏雨缪心里腹诽,特意跑来说那么多,还不是为了少 个竞争对手,把自己说得多么高尚,跟别的女人纠缠不清的时候,怎么不能用同样的标杆衡量自己? “多谢清河君提醒,请回吧!” 苏衍见劝说无果,甩袖离开了。 魏雨缪也失去了继续光合的兴致,干脆进屋拿了弟弟的墨宝出了院子,院门口几个丫鬟玩牌兴致正浓,安枭就抱着胳膊站在一边,脸色神色严谨,一点也不像他这个年纪的人,有些过于老成了。 安枭见魏雨缪出门,忙作揖问道:“小姐,这是要出门吗?” 听到安枭的声音青荇从人堆里爬出来,脸色贴满了纸条,“小姐,去哪里?” “自然是去街上找最好的木匠,走吧!”魏雨缪说完抬脚往外走,安枭跟青荇很自然地跟了上去。 城北郭公手艺一绝,但年前刚去世,屋里有一独子,年约四十七八,倒也继承了他老父亲的遗志,继续将木匠铺开了下去。 郭公木匠铺很好找,铺面不大,但后面院子很大,空气里都是木香味儿,来往的人也很多,由此可见郭公的手艺是得到了老郭公的真传。 突然一阵喧闹声传来,那人群中一个五大三粗,满脸横肉的男人,一拳砸在 了郭公的桌案上,“告诉你,我们家爷请你,那是瞧得起你,别给脸不要脸!” 郭公起身作揖,道:“烦请兄台回去禀明你家主子,我这木匠铺虽小,但总归是有生意的,我郭公木匠铺的规矩从祖父辈就定下了,不管是王公贵族还是平民百姓,都得排队等日期,万没有插队的道理。” 那五大三粗的男人立马起身轰人,搞得乌烟瘴气,就连魏雨缪一行人都被赶到了门口,那男人这才满意地叉着腰回到郭公面前,一条腿踩在长凳上,一脸嘚瑟地道:“看到了吗?现在一个人都没有了,你不去也得去!” 郭公无奈地又是叹气又是摇头,正要准备背上工具箱的时候,魏雨缪提起裙摆跨过门槛,笑盈盈地道:“这位兄台好生蛮横,也不知家主是否也是这个德行,我倒是听说,有的下人办事经常是拿着鸡毛当令箭,明明主家交待要好生去请,出来办事儿的人为了邀功经常是连抢带拐的,也不知道兄台主家是哪位啊?” “关你屁事儿!哪来的小丫头片子敢管爷的事儿!” 男人横眉怒眼,安枭和青荇立马站过去将魏雨缪护在身后,他们都没有说话, 在气势上就已经碾压了对方一头。 男人也不过是欺软怕硬,立马败下阵来,“好,那咱们就讲规矩吧,我排第一,你排第二。” 看得出男人是在妥协,但规矩定在那里就得遵守,“这个事儿我觉得还是老板说了算。” 郭公放下工具箱,又是一揖,然后冲门外喊了一声,“都进来吧,刚排哪里的还排哪里。” 门外的人立马蜂拥而至,倒是把魏雨缪都给挤到了一旁,青荇不满地撅着嘴,“小姐,你看看,好歹你也是帮了他们的,这些人可真够自私的。” 魏雨缪将手搭在青荇肩膀上,重重呼出一口气,“没事儿,咱们的事不急,还是先去办别的事儿吧!” 魏雨缪正要走,郭公突然叫住了她,“小姐留步!” 郭公从桌案里转了出来,“小姐,你来此是有事吧?这样,你若是信得过老夫,老夫便将徒弟引荐与你,他的手艺不差,眼力也很好,做细致活比老夫还更胜一筹。” 郭公说完,一个年约十三四岁的孩子便上得前来,又是一个少年老成的模样,见人就作揖。 “那我便将事情托付给小兄弟了?”魏雨缪从袖口里掏出弟弟的 墨宝,少年接过展开,惊得瞠目结舌,“师父,这不是榜眼魏长润的字迹吗?我居然能亲眼得见……” 少年激动得手都在抖,魏雨缪尴尬地笑了笑,“那是家中小弟!” 魏长润的字有这么出名吗,居然还有小迷弟。 “小姐,我想去你们府上做工可以吗?保证把这匾额做好,不会让小姐失望的!” 可她会让他失望啊! 这少年一看就是冲魏长润去的,而她要做匾额的地方是静园,所以…这小小少年的愿望八成是要落空了。 或许…以后连蒙带拐的可以让小弟去静园呢? 这样一想魏雨缪便同意了,“那安枭带着小师傅过去吧,我跟青荇再逛逛。” 少年带上工具箱便随安枭去了。 魏雨缪跟青荇就等在木匠铺外面转角处,不一会儿那五大三粗的男人就出来了,脸上还满是得意。 魏雨缪忙招呼了青荇跟上去,那男人倒是没有耽搁时间,直接一路走着进了一个深巷,魏雨缪停在了转角处,果然跟她想的一样,这个人是岳家的,而且是岳庆丰手下的,能这么着急打造家具必定是家里有新添的人口,想必岳家也安宁不了几天了吧? 第100章 苏挽投靠 “青荇,你说女孩子最喜欢的礼物是什么?” 青荇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胭脂水粉,珠钗宝石。”简直是对答如流。 魏雨缪呵呵干笑两声,送给她两个字,“庸俗!” 青荇不服气,“那小姐你说女孩子最喜欢什么?” “反正我不喜欢那些!” 魏雨缪说完脑子里突然一闪,她好像知道要买什么了,根据她的推测,顾芷悠日日在那五层的阁楼上思君不见君,必定是对苏衍心生情愫,而苏衍最爱的便是兰草香,若送顾芷悠兰草香,想必她是喜欢的。 魏雨缪抬脚就往香料铺走,令她没想到的是,她以为战王府被抄,她第一个遇见的会是战无征,却没想到是苏挽。 “二姑娘,妾去府上找你了,门房说姑娘出门儿了,妾想着在街上转转碰碰运气,没想到真让我遇到你了。” 苏挽热络地握住魏雨缪的手,尽管她强装笑颜,但还是掩不住她满脸的疲惫。 “苏挽,战家的事我知道了,你找我是想让我帮战无征吗?” 苏挽摇头,“不了,战无征是个什么人我比你了解,我本想着与他和离,他却无情的给了我一封休书, 二姑娘应该知道和离和休弃的区别,不但让我的家族蒙羞,也让家里的姊妹没脸,未定亲的妹妹婚事也受我连累,战无征他就是个王八蛋!” 苏挽越说越激动,整个身体抖得跟筛糠似得,魏雨缪将她紧紧抱住,“苏挽,我明白了,你找我是因为无处可去了对不对?你不用担心,只要有我在,你就会有家。” 这个社会对女人真的很不公平,为什么被休的女人就像犯了十恶不赦的大罪?为什么男人犯的错要让女人来承担? 苏挽镇定下来,脸上神色略带歉意,“二姑娘,以前我也做过很多不好的事,也算不上什么好人,你真的愿意在这个时候拉我一把吗?” 在这个视人命如草芥的年代,她并没有行害人性命之事,也不是不可原谅,圣人都会犯错,更何况是凡人呢。 “都说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我这个时候拉你一把,不就是在收买人心吗?” “那…苏挽姑娘可愿意被我收买?” 苏挽扑哧一声笑了,“愿意,怎么会不愿意呢,求之不得呢!” 两天说说笑笑往香料铺走,青荇却气得不行,以前在战王府的时候,那些 人是怎么欺负她家小姐的,她苏挽可有一次帮忙说过话?哪次不是站一旁笑看着,除了和稀泥就是明哲保身,她家小姐的物件儿可有不少在她手上,就凭那些东西她就是战王府那些人的帮凶。 进入香料铺魏雨缪绕着铺子转了一圈,那兰草香是乳白色的一种膏体状香脂,用草绿色的瓷瓶盛放着,远远的就能闻到阵阵幽香。 魏雨缪一直以为是一种熏香,熏在衣料上散发出来的,不过既然是一种味道,那也没差了。 想着明日就能见到她八字没一撇的嫂嫂,又估摸着嫂嫂的性格便又买了一盒玫瑰香膏,到时候偷偷弄点东西在里面给她,想来她离落选定不会太远了。 次日,一大早顾府便派了马车来接,这么隆重的邀约倒是令魏雨缪没有想到,盛情难却,魏雨缪领了青荇出门儿,临走时不忘交待安枭打理静园的事。 顾府离皇城不远,就在官道的左侧约八百来米,倒是魏府过去得小半个时辰。 魏雨缪到的时候那些官家小姐都到了,青荇扶着她下了马车,还没进门顾芷悠便迎了出来,“魏姐姐,你可是迟到了,今日可得罚酒三杯。” 如铜铃般的嗓音随着一抹鹅黄色的身影飘来,魏雨缪忍不住多瞧了她一眼,眉目含情,肤如凝脂,身段柔若无骨,一切都那般好,独独是个厚嘴唇。 看相的定会说此女子笨嘴拙舌,哪知是个性子活泼的,上来就故作亲昵地挽着魏雨缪的胳膊,明明两人是第一次见,魏雨缪尴尬的只知道笑了。 “魏姐姐,跟我来,我跟你说啊,若曦姐姐明日就要进宫了,今日我特意请了小姐妹过来小聚,想着你流落在外多年,在禹州城没什么朋友,索性请了你,大家认识认识,多个朋友多条路嘛,你说是也不是?” 魏雨缪笑道:“芷悠妹妹说得是,今日来得仓促,给妹妹带了一份小礼物,不知妹妹喜欢与否。” 顾芷悠看着魏雨缪递来的浅绿色瓷瓶脸颊微微有些泛红,隔着瓶盖都能闻到那股若有似无的兰草香,顾芷悠忙伸手接过,脸上羞涩的表情更甚。 “那妹妹就谢过姐姐了,姐姐费心了。” “妹妹不打开闻闻看喜不喜欢吗?” 闻言顾芷悠愣了一下,但还是揭开盖子闻了一下,脸上的欣喜是掩都掩不住。 “妹妹运气可真好, 这要是再大一个月恐怕也要进宫去了吧?” 顾芷悠将香脂盖好收于袖中,抬眸直视着魏雨缪的眼睛,“姐姐运气不也挺好?这清河君下聘得可谓及时,不然你可是要成长辈了。” 顾芷悠说完掩嘴轻笑了一下,接着又拉着魏雨缪穿过游廊,来到一处垂花门前,门帘掀开便看见一众姐妹都在,喝茶的喝茶,嗑瓜子的嗑瓜子,唠嗑的唠嗑。 “姐妹们,给你们介绍一个人,这是魏府的二小姐,魏雨缪,同样也是清河君的未婚妻呢!” 顾芷悠说完顺势将魏雨缪往大厅中央推了一把,魏雨缪猝不及防一个踉跄,幸好青荇及时扶住了她。 “顾小姐,你这是在做什么?”青荇义愤填膺,一双杏眸微瞪。 魏雨缪暗暗捏了捏青荇的手臂,摇头示意她别说话。 “哟~这魏府是什么规矩啊?这主子都没有说话,怎么就轮到丫鬟开口了?来人,给我掌嘴!” 徐若曦见状忙起身走向顾芷悠,“芷悠妹妹,来者是客,你罚客人的丫头岂不是越俎代庖了?姐姐知你是怕那丫头爬到雨缪妹妹头上作威作福,但这个事儿还是让雨缪妹妹自己处理吧!” 第101章 顾芷悠的目的 魏雨缪朝徐若曦福了福,笑道:“芷悠妹妹的父亲是教书先生,府上自是家教森严,不是我们这种小商户可比的,我家丫鬟与我情同姐妹,刚才她也是护主心切,我不怪她,也请芷悠妹妹原谅她。” 魏雨缪一席话不卑不亢,却是将顾芷悠的家底儿都掀了个底朝天,要不是顾母是个商人,顾府有足够的钱财支撑,真正的官家小姐又有几人真心与她相交呢? 顾芷悠假装听不懂,一副天真做派,笑盈盈地从袖中掏出刚刚的瓷瓶递给徐若曦,“若曦姐姐,你看,这可是魏姐姐送我的香脂哦,你闻闻。” 顾芷悠话音一落,在场的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射向那瓶香脂,就连徐若曦都禁不住多看了魏雨缪一眼。 魏雨缪尴尬地笑了笑,袖中的另外一瓶香膏竟觉得有些烫手了。 “芷悠妹妹,别人送你的礼物你就好生珍惜,就别拿出来炫耀了。” 这兰草的香味儿很快就弥散在空气里,在场的人皆知,清河君喜兰草香,这魏雨缪给顾芷悠送同款香脂的意思是,替清河君纳妾? 但顾芷悠可是嫡女,怎么可能愿意做妾,前有战王娶平妻,后便会有清河君效仿之。 顾芷悠斜睨了魏雨缪一眼,抬眸看向徐若曦时又是一副天真明快的笑脸,“若曦姐姐是生气了吗?” “魏姐姐,你怎么回事啊?明明知道今日是替若曦姐姐饯行的,礼物为何只送我一人,你这也太不把若曦姐姐放眼里了吧?” 顾芷悠这话一出口,立马得到了一众姐妹的驰援。 “商户之女果然只是商户之女,一点规矩都不懂!” “还好咱们若曦心胸宽广,不与她计较,要我说就不该让她进门的,谁爱跟她这种小门小户的丫头做朋友啊!” “这芷悠妹妹也是,怎么想着请她了。” 顾芷悠脸色也不大好看,她只是想祸水东引,让魏雨缪成为大家伙儿的眼中钉,哪知这群人竟然敌我不分。 “姐姐们你们都误会芷悠妹妹了,她不过是想提前跟魏家姑娘熟悉熟悉而已,毕竟……”“大家都懂得吧?”说话的姑娘长得珠圆玉润,那双眸子像狐狸一样的狡黠,说话时用手绢掩着嘴,活脱脱的挑事儿精。 魏雨缪倒觉得自己像个局外人,一切都看得真切,什么姐姐妹妹的,不过是互相拉踩,再互相利用的关系而已。 “这位姑娘,话说得这么含糊其辞 是什么意思?官家小姐都是这样讲话的吗?”魏雨缪懒懒地拉了捋头发在手里把玩,说话语调漫不经心。 徐若曦抬眸看向她,眼里似乎有一抹惊讶一闪而过。 魏雨缪扫了一圈屋子里的人,道:“既然都是来给若曦饯行的,那…不知各位都送了什么呢?” 魏雨缪一语点醒梦中人,在场的人纷纷脸红,竟无一人送出礼物。 挑事儿精梗着脖子犟嘴道:“我们的礼物自然是会送到若曦姐姐府上去的,这若曦姐姐进宫以后可是要当皇妃的,岂是你这种吝啬鬼能随意攀附的。” 徐若曦瞥了挑事儿精一眼,沉声说道:“郁稚妹妹此话差矣,都是姐妹何来的攀附,这进宫当皇妃的事儿到底如何还未可知,若是让有心人知道,在场的姐妹脱不了干系不说,说不定还会牵扯到各位的家人,这样的话以后万不可再说。” 就在这时一个小丫鬟急匆匆地跑了进来,还没喘上口囫囵气儿,就被顾芷悠呵斥了一顿,“慌慌张张的做什么?一点规矩都不懂!” 小丫头立马福身,气喘吁吁地道:“小…小姐,清河君来了,这会儿已经进了大少爷的院子。” 顾芷悠一听喜 上眉梢,提起裙摆就往外走,屋子里的姑娘们见状也紧随其后,屋子里瞬间就空荡荡的了,只剩下魏雨缪主仆二人和徐若曦主仆。 魏雨缪与徐若曦相视而笑,两丫鬟很识趣地退了出去。 “魏家妹妹为何不瞧瞧去?” “那有何好瞧的,我这还是第一次见若曦姐姐呢,倒不如好好的瞧瞧姐姐。”魏雨缪亲昵地挽住徐若曦的胳膊,“姐姐,难得清净,咱们坐着聊。” 徐若曦噌笑道:“瞧这张小嘴儿,这么能说会道,想必是吃了蜜的。” 魏雨缪瞧了眼门口,压低声音凑到徐若曦耳边,轻声问:“若曦姐姐,你进宫并非自愿吧?” 徐若曦不说话,只是衣袖里的手紧了紧。 魏雨缪见状忙又道:“我在哥哥那里看到了姐姐送的荷包,姐姐的手可真巧,假如哥哥能够娶到若曦姐姐……” 魏雨缪的话还没有说完,徐若曦立马打断了她,“魏家妹妹,有些话不能随意乱说的。” 魏雨缪从衣袖里掏出玫瑰香膏塞徐若曦手里,神神秘秘地道:“若曦姐姐,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不管你最后怎么选择,我只想告诉你,这瓶香膏有助于你落选,如果你后悔了 ,它可以帮你。” 徐若曦忙将香膏藏在衣袖里,紧张得绷紧了身体,“魏家妹妹,有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魏雨缪一把抓住徐若曦的双手,一脸真诚地道:“该不该说若曦姐姐都可以说!” 徐若曦想了想,最后下定决心般说道:“其实…妹妹你应该防着点芷悠妹妹,她一向心大,不把任何人放眼里,更何况她的哥哥跟清河君关系匪浅,她若是想……” 徐若曦说到这里便止住了后面的话,但魏雨缪是明白她的意思的。 “若曦姐姐不用担心,是我的抢不走,不是我的也留不住,我魏雨缪想要的并非沉迷于男女间的情爱,唯有……” “唯有什么?”徐若曦问。 魏雨缪自嘲地笑笑,“嗨,哪有什么呀,不过是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徐若曦起身拉过魏雨缪的手,笑道:“走吧,出去瞧瞧去,我倒还真想看看如此洒脱的魏家妹妹是否真的这般无欲无求。” 得!又要被强行塞狗粮了! “若曦姐姐,咱们能不能别去同流合污啊?她们花痴也就罢了,咱俩这么端庄,稳重,又优雅 第102章 魏雨缪的挣扎 两人谈笑间已经出了垂花门,穿过游廊时一阵吵闹声传来,两人对视一眼后疾步向前走去。 顾思明的院子就在眼前,魏雨缪却顿住了脚步,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说着嘴硬的话,可真的面对苏衍,看着他与别的女子调笑,心里还是会不由自主的难受。 “魏家妹妹这是怎么了?”徐若曦回头拉着魏雨缪的手,抬手为她捋了捋耳畔的乱发,“你是担心看到芷悠妹妹跟清河君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儿来吗?” 魏雨缪垂下眼帘,心里不断挣扎,她担心吗?担心又如何呢?该变心的还是会变心,更何况顾芷悠对苏衍的喜欢应该是很多年了吧? 都说不被爱的那个才是第三者,虽然这个世界的男人可以三妻四妾,但她实在做不到跟别的女人共享丈夫,更何况对方是清河君,是皇家子嗣,又怎么可能只娶她一个呢! “雨缪?你在想什么?”“我跟你说啊,这顾思明是个堂堂正正的君子,所以,他绝对不可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亲妹妹做什么出格的事儿来的,你就放心吧!” 魏雨缪喉咙处哽噎得有些发紧发疼,酥荷的事还没有过去又来一个顾芷悠, 她是要挥泪斩断苏衍的那些烂桃花,还是放任自流? 深呼吸一口气,整了整情绪后魏雨缪主动跨出了第一步,“走吧若曦姐姐,既然我的命就是这样,逃避也不是办法,总是要面对的。” 徐若曦以为自己是最为洒脱的,自从她见了魏长泽的最后一面,她下定决心断了前尘往事,那日回府后她哭了个天昏地暗,第二日便整理好情绪同意父亲的决定。 为了保全整个家族,她不得不放弃自己渺小的情爱。 如今见到魏雨缪,仿佛是遇见了多年的旧友,也或许是遇见了多年前的自己吧,那时她也是这般刚毅,洒脱,不屈不挠。 徐若曦摸了摸衣袖里的香膏,抬脚跟了上去。 汀南院 院子四周种了一圈桂花树,左边是凉亭小桥流水,右边是一个开阔的略高一些的台子,台子中间放着一条长石案,侧面是一架古筝。 此刻,石案上摆满了瓜果,糕点,像流水席一样的热闹,苏衍和顾思明坐在一旁的围栏边笑看着,顾芷悠正弹着一首曲调优美的曲子。 曲子优美在什么地方魏雨缪不知道,但她看顾芷悠那含情脉脉的眼神就能猜到,那曲子 应该是一首相思曲,前半部分听着欣喜动人,后半部分又暗含悲伤,听着听着竟让人生出一股想要流泪的冲动,就连围栏边的两人都停止了谈笑,目光专注地看着顾芷悠。 不得不说这顾芷悠确实很优秀,也与苏衍更为般配,相比之下,魏雨缪更觉得自己平凡了。 就在所有人都沉浸在曲声中时,一道尖锐的女声响起,“哟~清河君,那不是你的未婚妻吗?” 苏衍收回落在顾芷悠身上的目光,轻蔑地扫了魏雨缪一样,并未讲话。 顾芷悠停下弹奏起身朝苏衍福了福,转身走到魏雨缪面前,她冲魏雨缪笑了一下,拉起徐若曦的手上了台阶。 魏雨缪愣愣地站在原地,场面极度尴尬,青荇忙上前站在了魏雨缪身后,小声道:“小姐,要不咱们还是先回去吧,本来咱们跟顾家就没什么交情,你看看,咱们像局外人一样被冷落着。” “要说这顾芷悠也是奇葩,将人请来就这么晾着,真不像个大家小姐的做派。” 魏雨缪垂眸轻笑,顾芷悠请她来的目的不就是这样的吗? 就在这时,有小厮来报,“大公子,珩王来了。” 苏珩与苏衍是 一母同胞,长相也极为相似,众女子一听珩王的名号立马众星捧月般往外挤,直接就将魏雨缪主仆二人挤到了一边。 苏衍跟顾思明对视了一眼,两人虽然没有说话,但苏衍的眼神是否在说,人是你请来的?顾思明耸耸肩双手往外一摊,直接表示他也不知道。 苏珩与苏衍不同,他的形象气质更为冷冽,刀锋般的眉,眼神犀利且冷漠,鼻梁高挺如峰,唇瓣薄而润,似乎女子更喜欢的是他这种类型。 “珩王,今儿个怎么得空参加咱们姐妹的聚会呀?” “珩王累了吧?” “珩王,里面请! “珩王我为你弹一首曲子吧!” “珩王喜欢下棋,我陪珩王下棋吧!” …… 一群人叽叽喳喳,吵吵嚷嚷,苏珩不悦地蹙紧了眉头。 顾芷悠突然站定在苏珩面前,微微福身,道:“芷悠不知珩王殿下要来,未能远迎,还望恕罪。” 苏珩淡漠地瞧了她一眼,道:“我不是来参加你的聚会的,我是来找人的。” 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么直白的拒绝多让人尴尬,刚刚还叽叽喳喳的人群却像哑巴一样,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为顾芷悠说话 。 苏珩将目光落在魏雨缪身上,然后大跨了两步走到她面前,“魏小姐,我是来找你的。” 魏雨缪指着自己的鼻子,满脸的不可思议,“你找我?” 苏珩点头,“是的,我找了你很久了,手下的人不得力,今日才知小巷里救我的人是魏二姑娘。” 魏雨缪一脸的懵逼,她什么时候救了这么一个大帅哥了? 苏珩见魏雨缪还是一脸懵,他学着那日的场景,一步一步靠近魏雨缪,抬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嘴角勾起一抹邪笑,“小哥哥,我这么大一个大美女站你面前,你居然只想着劫财,难道劫色不好吗?” 魏雨缪吓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艰难地扭头去看苏衍,苏衍的脸黑得跟锅盔似得。 魏雨缪撇开苏珩的手,很自觉地退后两步,她尬笑两声,“呵呵…珩王当日遇见的是我姐姐吧?我姐姐叫魏姎姎,不过她已经死了,怕是要辜负珩王的一番好意了。” “哦~”苏珩拉长了尾音,似笑非笑地瞧着魏雨缪。 魏雨缪心虚的一批,别人不知道魏姎姎就是她,但苏衍知道啊,就算她不去看苏衍的脸,眼角的余光都能瞥见他那要吃人的脸。 第103章 兄弟相争 挑事儿精冷笑一声,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她忙敛起神色一副坦然自若的模样,道:“想不到珩王与魏家二姑娘倒是这般相熟,竟能说出如此荒唐的话来。” 这货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苏衍这厢怕是冲上来拧断她的脖子,魏雨缪这样想着不禁缩了缩脖子,一道凉嗖嗖的视线像刀子一样往她身上扎。 苏珩突然嗤笑一声,但眉眼间全是凌厉,“这位姑娘说笑了,我与雨缪那是发乎情,止乎礼,从来没有做过什么越矩的事,倒是这位姑娘…可要留点口德啊!” 苏珩这话真是一语双关,不但挑明了他对魏雨缪有意思,还顺带敲打了那挑事儿精一番。 一直冷眼看着的苏衍冷冷地开口,“珩王说我的未婚妻救了你,那她是如何救的你,又是在何处救的你?” 苏珩淡漠地瞥了苏衍一眼,“我为何要告诉你?” 转脸看向魏雨缪时又是一副笑脸,这人倒是惯会用两幅面孔待人。 魏雨缪气都要气死了,这个珩王竟然还笑得出来,真想扑上去将他的脸挠得稀巴烂。 “苏衍,其实也没什么不可以说的,就是那日我经过一个小巷,遇见了衣 衫褴褛的珩王趁火打劫,所以才有了后面的事。” 苏衍轻挑眉宇,一副漫不经心的表情,“哦~原来我的好哥哥竟然还会有趁火打劫的时候啊,这要是说出怕是要惊掉人下巴了吧?” 苏珩也不在意苏衍的讽刺,只抬脚上得台去坐在石凳上,随手拿了一颗葡萄送进嘴里。 “说来也是惭愧,当初回禹州城被一群流寇追杀,差点就没了命,这随身带的侍卫全军覆没不说,就连伺候的小厮都抱着银钱跑了,害得我是一路讨口进的禹州城。” 苏珩用的是调侃的语气,逗得那群姑娘掩嘴偷笑,只苏衍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那兄长可得请旨去追剿那些流寇,这仇必须得报。” 从两人的对话中不难听出其中的火药味,魏雨缪还想多活几年,绝对不能就这样被他们的跑火给哄了。 她一步一步的后退,再退,再退…… 苏珩似乎看出了她的想法,脚尖一点,人就像老鹰一样扑了过去,魏雨缪心里咯噔一下,这些人怎么动不动就乾坤大挪移啊? 心里想跑的欲望很浓,脚却像被粘住一般有千斤重。 苏珩一把抠住魏雨缪的脖子,用力 往后一拉。 出于本能,魏雨缪反手就抓住了苏珩的衣服,苏珩顺势一搂,直接将她揽入怀中。 场面尴尬得让人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苏衍突然飞了起来,也像只老鹰一样扑了过来,手里的扇子瞬间展开,一道凌厉的风随之而来,生生将两人癖开,连带着劈掉了苏珩的一截衣袖。 苏衍一把拉过魏雨缪的手,一阵天旋地转,比那些拉丁舞者还快的速度,魏雨缪打着圈靠在了苏衍怀里,她这是招谁惹谁了?出来赴个宴就要了她半条命。 “停停停…你们能好好说话吗?君子动口不动手,更何况你们还是兄弟,这两虎相争必有一伤的道理你们都懂吧?” 魏雨缪孜孜不倦地开导这兄弟俩,目的就是为了避免一场血雨腥风,却引来了他俩的同时抗议,“闭嘴!” 魏雨缪瘪了瘪嘴,小声嘟囔,“闭嘴就闭嘴!” 苏衍松开魏雨缪,一步一步靠近苏珩,手里的扇子摇起来,瞬间风云涌动,尘土飞扬,撼天震地的狂风一阵卷着一阵撕拉着院子里的树木。 飞沙走石间院子里的姑娘们更显羸弱,抱柱子的抱柱子,躲桌下的躲桌下。 狂 风犹如千军万马钻向院子的每一个角落,魏雨缪紧紧地与青荇抱在一起,这是她第一次觉得以前那胖胖的身体比较好,如今这副身体只消青荇一松手,她便会同那些枯叶般扶摇直上九万里了。 偏偏苏珩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笔直地站在原地,只有那翻飞的衣服和发丝不受控制的飘扬,那内力深厚得与苏衍并无二般。 苏衍扇面一转,一股带着内力的风劈向苏珩,苏珩一个翻越,发尾被斩去一缕青丝,苏珩眸中染上了一抹怒意,抬掌划起了八卦,双手间就像两个漩涡在相互拉扯,覆掌推出,一股浓雾袭向苏衍,很快将他包围。 刚刚还张牙舞爪的风魔逐渐失去气势,院子里的一切很快归于平静。 浓雾中只能瞧见苏衍的影子,没有人敢贸然前去,就连顾思明都只能在台上急得直打圈,悔恨当初没学武,不然这会儿便能派上用场。 ‘咻~’一道气流将浓雾击散,苏衍突然捂住胸口,一口黑血喷了出来,当场的人吓得瑟瑟发抖,顾芷悠连忙冲上去将他扶住,秀气的面孔拧成了一团,“清河君,你怎么样了?” 苏衍并未答她的话,而是 将目光落在魏雨缪身上,“雨缪,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她自然是有想说的,但看到顾芷悠这样奋不顾身,瞬间她便觉得自己可苏衍那里可有可无。 魏雨缪微微福身,一脸清冷,“清河君这是内伤,需要好好休息,以后没什么事儿就别到处走动了,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不知道又有多少姑娘要肝肠寸断了。” 苏衍看了顾芷悠一眼,将胳膊从她手里抽出,人却踉跄了一下,顾芷悠还想去扶他,苏衍却直接拒绝了。 “雨缪,过来!” 魏雨缪难得听话地走过去,不等苏衍开口,伸手扶住了他,“明知道打不过还要逞能,自作孽不可活!” 苏衍终于会心地笑了,“你终于肯看着我说话了吗?雨缪,你跟我吵,甚至骂我都可以,但不能对我不理不睬的,知道吗?” 魏雨缪叹了口气,厉声道:“苏衍,最近你是跟猪一起进食的吗?你知不知道你很重?” 苏衍故意将大半个身体都压在魏雨缪身上,哪知她会这样说,真是气也不是笑也不是。 当然,他还得感谢苏珩,要不是他,魏雨缪还不知道要得跟自己置多久的气呢! 第104章 苏衍吐血 魏雨缪艰难地扛着苏衍,经过苏珩身边时,她冷冷地瞅了他一眼,道:“把我未婚夫打成这样,还说我是你的救命恩人,我看你这不是来报恩的,你是来报仇的吧?” 苏珩气得眼皮子都在跳,他没想到他这个弟弟竟然会这么阴险,明明他只用了半成的功力,就算有内伤也不至于吐血,偏偏他自己在浓雾里将自己击伤,博魏雨缪的同情,这个苏衍,不但对自己狠,还很无耻,很不要脸。 “雨缪,他的伤不是我打的……” “够了!我又不瞎!他都吐血了,苏珩,他可是你一母同胞的亲弟弟,你至于下手这么狠吗?” 魏雨缪说完扛着苏衍出了汀南院,青荇连忙追上去替魏雨缪分担了半个肩膀,“小姐,咱们是送清河君回府,还是先送去医馆啊?” “清河君府上有医馆,那是他时常用着的,放心。” 三人刚跨出顾府大门,顾芷悠很快追了出来,“清河君,等一下。” 魏雨缪在心里翻了个白眼,等毛线啊,人都伤成这样了。 魏雨缪脸上轻微的表情变化都被苏衍捕捉到了,他抿唇浅笑了一下,便假装自己耳朵瞎,被两个女人架着上 了马车。 顾芷悠追得气喘吁吁,鞋子都跑掉了一只,只追上了个马车屁股,气得她直跺脚。 后面的丫鬟捡了她的鞋也到了身后,“小姐,你的鞋掉了。” 顾芷悠瞪了她一眼,将手里的盒子砸丫鬟手上,“都怪你,害得我没追上清河君,回去领罚吧!” 顾芷悠夺过鞋穿上,又是一记眼白过去,便转身回去了。 魏雨缪放下马车窗帘子,似笑非笑地看着苏衍,道:“想不到啊想不到,咱们冠绝大禹国的清河君居然这么不懂得怜香惜玉,别人鞋子都跑掉了,你也不回头看一眼,真是落花有情流水无意啊……” 苏衍靠在软垫上闭目假寐,“我也没想到咱们家雨缪会如此绝情,苏珩都明目张胆的表白了,你居然还能对他说出那么无情的话,真是可惜了一段好姻缘咯!” 魏雨缪突然发飙,一个软垫砸过去,“我看你就是伤得不够重,嘴那么毒,你跟五步蛇是兄弟吧!” 苏衍准头很好,一把接过魏雨缪砸来的软垫抱在胸前,“我若跟五步蛇是兄弟,那苏珩岂不就是五步蛇?呵呵…妙哉!妙哉啊!哈哈哈……” 魏雨缪揉着胀痛的太阳 穴,算了,等下到了清河府直接扔下马车就是,何必与他多说自找气受。 马车停在清河君府门口的时候,迎上来的是秋菊,这段时间没见着她了,似乎也生分了不少。 青荇扶着魏雨缪下车,秋菊想要帮忙,魏雨缪不露痕迹地避开了,“你们家清河君在车上,他受了点伤,你去扶他下来吧!” 秋菊尴尬地收回手,踏着马凳上了车。 青荇鲁了鲁嘴,道:“真是个墙头草,以前在魏家的时候装得一副主仆情深,转脸就回了清河君府上,变脸的速度比翻书还快。” 秋菊扶苏衍下车时正好听见青荇的吐槽,但她还是装作什么都没听见,本本分分地扶着苏衍下车。 刚下车苏衍就朝魏雨缪扑过去,哪还有平日里高高在上的清河君的模样,活脱脱的一个登徒子! “苏衍,你干嘛?站好,这么多人看着呢!” “雨缪,我胸口疼,你扶我进去好不好?” 魏雨缪汗,这货居然还会撒娇? 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这时酥荷夹着屁股扭着腰从里面出来了,她竟挽上了妇人髻,插着俗气的珠花,倒是穿得如往常一样的暴露,“清河君这么早 就回来啦?” 苏衍并不理会酥荷,只是紧紧地贴在魏雨缪身上。 烦躁,焦灼,躁动,想打人…… “苏衍,你给我起开,我又不是你家的仆人!” 魏雨缪不耐烦地将苏衍推开,苏衍突然将她拉入怀中,一个手托着她的头,一个手扶着她的后腰,一张俊脸渐渐靠近,魏雨缪吓得闭上了眼睛。 突然唇瓣上传来一阵冰凉,魏雨缪睁开眼,一张放大的笑颜出现在眼前,那眉眼弯弯的模样不禁让人怦然心动。 突然有什么东西滑入魏雨缪的口腔,魏雨缪心里猛地一惊,一把将苏衍推了出去。 苏衍受伤也是事实,虽不算严重,但魏雨缪这么一推,他竟踉跄了好几步,幸好秋菊及时扶住了他。 魏雨缪红着脸用衣袖挡着嘴,大声道:“苏衍,你疯了是不是!?” 苏衍自嘲地笑笑,“我确实是疯了,我做了那么多,只是为了想让你醋一醋,结果倒成了我的不是了。” 魏雨缪衣袖一甩,走到酥荷面前,抬手拔掉了她头上的一只珠钗,瞬间那满头的青丝散落,如海藻般垂于酥荷的肩头。 酥荷以为魏雨缪想要刺杀她,吓得脸都白了,“ 魏雨缪,你想做什么?杀人是犯法的!” 魏雨缪嗤笑一声,“哦~是吗?据我所知,大禹国法,小妾和丫鬟同等,可打可杀可发卖,和那些个牛马又有何区别?” 酥荷立马挪到苏衍身边,小心翼翼地扯着苏衍的衣袖,“清河君,救救我,魏二姑娘她已经疯了。” 魏雨缪本来只是看那根珠钗有些眼熟,也不喜欢酥荷一副妇人打扮,这才有了之前的举动,没想到酥荷竟误会她要杀人,这倒是给了她一个发泄脾气的理由。 “你叫清河君也没用,我这暴脾气一上来,九头牛都拉不住,你就说你是直接递上脖子,还是我自己过来取?” “清河君……”酥荷急得直跺脚。 苏衍看着她竟比自己还狼狈几分,嘴角勾起一抹浅笑,但仅一瞬又敛了起来,“你叫我也没用,她若与我成亲便是这府上的女主人,主子说要罚谁那便罚谁,你若是害怕,不如趁她还没过门儿,先将自己摘出去。” “对了,东西需要我叫人帮你搬吗?要不我让醉仙楼的妈妈遣人过来接你?” 苏衍这是直接往酥荷心口扎刀子啊,这副铁石心肠,魏雨缪都想为他鼓掌称赞。 第105章 她想起来了 酥荷气得五脏六腑都在痛,她好不容易进这清河君府上,当初走的时候就走得决绝,妈妈是留也留不住,如今她挽了妇人髻,搬进了清澜阁,想要赶她走,除非她死! “清河君,不用了,此生我酥荷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死人,你收也得收,不收也得收!”酥荷说完抬脚回了院子,那毅然决然的背影倒是有几分骨气,只是这份骨气没用对地方。 “清河君,人家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死人哦,看来你是不缺夫人的了,打扰多时,雨缪告退了!”魏雨缪说完松开了手里的珠钗。 珠钗坠地时发出清脆的碰撞声,苏衍这才回过神来,忙捡起地上的珠钗几步上前拽住魏雨缪的手腕。 “你想起来了对不对?” 苏衍的眼神里全是激动与期待,魏雨缪想要抽回手,奈何苏衍力道太大,根本无法撼动,“苏衍,你弄疼我了!” 苏衍只是松了松力道,却并不打算放手,“雨缪,你还记得这枚珠钗对不对?” “不记得,只是觉得有些眼熟而已,或许是以前见过吧!” “清河君,你身上还有伤,还是早些回去请医官瞧瞧吧,秋菊,请你 们家清河君进去吧!” 秋菊上前扶住苏衍的手臂,头低低地埋着,苏衍自嘲地笑笑,手里的钗子紧紧攥于掌心。 青荇扶了魏雨缪上马车,小心翼翼地道:“小姐,我怎么觉得清河君今日有点不对劲啊?” 魏雨缪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青荇,待会儿你去药铺取点治内伤的药给苏衍送去,朋聚园的莓汁浆果味道不错,顺带也送些过去。” “小姐,我看你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你何必这样自苦又苦了别人呢?” 魏雨缪不安地搅着手帕,曾经她也可以全心全意的去爱一个人,可最后却遭到了无情的背叛,从前一世到这一世,经历了那么多,她早已失去了爱一个人的能力。 苏衍看着马车走远,眼底冷意渐浓,“去清澜阁告诉酥荷,棋子永远都是棋子,妄想了不该的东西是会付出代价的。” 秋菊刚到清澜阁外就听见里面噼里啪啦的一阵砸东西的响声,她蹙着眉踏入院中,一眼就看到伺候的丫鬟被撵出来正偷偷的抹眼泪。 秋菊上前递了手绢,又拍了拍小丫鬟的肩膀,这才抬脚进了屋。 酥荷像个毛疯子一样在屋子里气急败坏 地砸东西,地上的碎瓷片满地都是,虽然东西不算精贵,却也不便宜。 秋菊踩着空隙走向酥荷,微微福身后一脸严肃地道:“酥荷姑娘,砸东西可算不得什么本事,既然你是清河君的人,能替清河君排忧解难才算是本事,而不是跟未来的主母争风吃醋。” “你是个聪明人,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你心里应该有数,砸完这些东西还不解气就让丫头们去库房里拿,但撒完火还望酥荷姑娘仔细想想我的话,秋菊还有要事在身,就先告退了。” 秋菊不卑不亢地说完,又福了福身,转身刚走了两步,酥荷突然叫住了她,“秋菊姑娘,我知你伺候过魏雨缪几天,自然心也会偏向她几分,今日你来是奉了清河君的命也好,还是单纯的替魏雨缪筹谋也罢,总之我是不会轻易放手的。” 秋菊不悦地皱了皱眉,这个酥荷还真是油盐不进,既然拉不住,那就随她往刀口上撞吧! 秋菊走后酥荷又砸了好一阵儿东西才停手。 酥荷心里发狠,魏雨缪,你给我走着瞧! 魏雨缪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她揉了揉鼻子,道:“这是有人在骂我吧?” 青荇笑道:“万一是有人在想小姐了呢?” 魏雨缪摆摆手,“没那可能!” “青荇,让车夫在静园停一下,你送完东西再来接我。” 青荇掀开门帘交待了一声,没一会儿马车就停了下来,往日寂静的静园今日看着倒是多了几分生气,木匠师傅在院子里干活,满园都是草木香。 翠柳独自一个人在廊檐下擦柱子,霜华和新买的丫头秦枝在屋里擦灰,撇子兄弟俩在后院洒扫,倒是一副热火朝天的景象,才几天时间院子已经整洁了不少。 翠柳见到魏雨缪忙迎了上来,但她舌头没了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也不知道是谁那么狠毒,能将人折磨成这样。 “翠柳,陪我去后院走走吧!” 翠柳忙放下手里的抹布,又洁了手,这才敢伸手去扶她。 其实魏雨缪觉得她并不需要别人扶着才能走路,但又怕贸然拒绝会伤到翠柳的自尊心,干脆将手搭在了她的掌心,果不其然,翠柳看上去开心了不少。 当初为了自保与阮姎姎相斗,从来没有想过牵连到的人下场会如何,或许她就是太理想化了,觉得翠柳是阮姎姎从边境带回来的人,她 不会把翠柳怎么样,却没想到阮姎姎的心会有这么狠。 “翠柳,你变成今天这样我或多或少都是有责任的,以后你只要对我真心,我必不会亏待你,青荇有的你都会有,将来你们若是嫁人,我会拿你们当家人,也会为你们准备好嫁妆,只要有我魏雨缪在的地方,就是你们的娘家,谁要是敢欺负你们,那就是跟我作对。” “所以…翠柳,你不必因为曾经伺候过阮姎姎就觉得低人一等,就算是做过错事,你的惩罚早已够了,以后要抬头挺胸的做人,知道吗?” 翠柳眼眶渐渐湿润,可想要说的话一句也说不出来,只能当即跪地磕头,倒是将魏雨缪吓了一跳,连忙将人扶了起来。 “别磕了,这额头碰烂了万一留了疤,以后还怎么找如意郎君啊,走,陪我上阁楼去。” 翠柳流下了感动的热泪,抬起衣袖左右两把抹去,这又才扶着魏雨缪上了五楼。 阁楼的外面是一圈美人靠围栏,魏雨缪就站在能一眼望到苏衍院子的那个地方,翠柳忙用衣袖替魏雨缪擦了灰,而那个位置的朱漆比别的地方磨损得严重些,看来顾芷悠平时没少坐这个位置眺望。 第106章 不一样的感觉 “看来得找个漆工师傅来补补院里掉漆的地方。”魏雨缪说着坐下靠在围栏边。 远远望去酥荷从清澜阁里出门了,没一会儿青荇又去了苏衍的院子,待了没有五分钟就离开了。 这个阁楼还真是个好地方,跟了望塔似得。 魏雨缪正准备进屋的时候苏衍突然站在了院子中央,他面朝着魏雨缪的方向,虽然离得远,但魏雨缪特别肯定,他就是在看她。 想着曾经顾芷悠也是这般与苏衍眉目传情,魏雨缪就觉得浑身不得劲儿,起身冷着脸进了屋。 五楼靠后窗的位置摆放着一张大圆床,床前是一整排的檀木衣柜,左边是一扇屏风,屏风后面是一张软榻,床的右边是梳妆台,由于长时间无人居住,铜镜上都蒙了灰,不,准确的说屋子里全是灰,甚至还有蜘蛛网,想要入住至少还得一个礼拜左右。 突然一个黑影站在了门口,魏雨缪吓了一跳,还真是大白天的见鬼了,门口的人一言不发地站在那里,由于逆着光只能看见他模糊的轮廓。 “谁呀?”魏雨缪的声音带着颤音。 “是我!” 听到苏衍的声音魏雨缪才舒了一口气,“你能不能别像鬼魅 一样好不好?人吓人真的会吓死人的。” 苏衍没有接魏雨缪的话,反而看向一旁的翠柳,道:“我有话要跟你们家小姐说,你先下去,如果有人来打扰你直接拦着。” 翠柳没有动,而是将目光投向魏雨缪,似乎是在征询她的意见。 接收到翠柳的眼神魏雨缪又看了苏衍一眼,又是一声叹息,“翠柳,你先下去吧,如果青荇来接我,你让她再等等。” 翠柳这才福了福身,抬脚走向门口,与苏衍擦肩而过的时候又福了福身,态度十分恭谨。 “清河君这样登堂入室是想与我说什么?” “有两个事情要与你说,其一,我跟酥荷只是主仆关系,她是我埋在醉仙楼的一枚棋子。其二,战王府的官银全部抄入国库,但那些铠甲和兵器却消失得如同人间蒸发,而我们要找的东西却没有找到。” 魏雨缪垂下眼帘,看着自己的脚尖,慢悠悠地道:“其一,你是清河君,身边有谁我无从干涉。其二,我不想再听到跟战无征有关的任何事。” 苏衍一步一步逼近她,魏雨缪心里七上八下,一步一步后退,直到被逼至墙角退无可退,“苏衍,你想做什么?” 苏衍条起魏雨缪的下颚,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我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吗?”苏衍的话就像能蛊惑人心似得,温热的呼吸喷洒在魏雨缪的脸庞,一股兰草的气息将她包围。 魏雨缪紧张得绷直了后背,手心里全是汗。 苏衍突然笑了,他松开魏雨缪的下巴,退后几步与她拉开距离,“雨缪,有时我真的很想早一点与你成亲,但我还是想等你来做决定,想要心甘情愿的你。” 魏雨缪的脸瞬间红到了脖子根儿,苏衍没有深情的表白说爱她,偏偏又给了她一种安心的感觉,仿佛之前的不开心都一扫而空了。 “苏衍,其实到现在为止,我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的是什么,有钱,有颜,有家人,爱人,或许我的人生已经圆满,可偏偏心里某个角落却是空的。” “那就让我来填满好吗?”苏衍那双如幽谭般的眼深深地盯着魏雨缪,“其实我更希望你一直在我身后,不管我向前走了多远,只要你还在我身后,我就能回头。” 魏雨缪笑了,她踮起脚尖在苏衍额头上轻轻的吻了一下,然后转身跑下了楼。 苏衍摸了摸额头,脸上的笑藏都藏不 住。 下了楼,魏雨缪回头看了眼五楼的方向,苏衍负手立于围栏边抿着唇看着她浅笑,魏雨缪转身提起裙摆就跑,今天苏衍太不正常了。 “小姐,走这么快是要去哪里呀?”青荇像只小尾巴一样追了上去,只有翠柳站在原地看着她们的背影越走越远,其实她心里是羡慕她们的,但她又很自卑,好像很难融入她们之间。 苏衍从五楼轻飘飘地落下,翠柳眼里的落寞全部落入了苏衍的眼中,苏衍双手环于胸前,目送着魏雨缪的背影越来越远。 “翠柳,听说你不能说话了是吗?” 翠柳垂着眼帘点了点头,情绪很是低落。 “你想报仇吗?我可以帮你。” 翠柳摇头,福了福身,抬脚往前院走。 苏衍懒懒地掀起眼皮儿,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翠柳姑娘,如果有一天你后悔了可以来找我。” 翠柳加快了步伐,跟躲灾似得。 ……… 魏雨缪安排青荇去找漆工师傅了,她自己一个人出了静园就往魏家的布庄方向走,却没想到第一次落单就被人拉进了小巷子里。 魏雨缪心里猛地一惊,她怎么老是遇到绑架这种事啊?果然富二代也不是 那么好当的。 嘴被身后的人捂着无法呼救,魏雨缪只能徒手去抠对方的手,突然脖子上迎来沉痛的一击,魏雨缪翻了一个白眼后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天边乌云密布,低气压笼罩在头顶,让人觉得有些压抑,魏雨缪挪了挪身体,想要换个舒服些的姿势,奈何手脚都被束缚住只能轻微扭动身体。 “醒了?”靠窗的桌边坐了一个黑衣暗纹的男人,男人手里端着酒杯,桌上是猪蹄,烤鸭,螃蟹和桃花酿。 男人端起酒杯走向魏雨缪,高大的身影将魏雨缪笼罩在一片黑暗中,“魏姎姎,你以为换个名字我就不认识你了吗?当日在斗兽场你是凭空消失的,能从斗兽场将你救走的一定是苏衍,对吧?” 魏雨缪懒得搭理他,干脆将头别向一侧。 “姎姎,你不说话是在默认吗?” 魏雨缪心里直翻白眼,这货还可以再自以为是一点。 “姎姎,你回到我身边,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你看,我特意为你准备了你爱吃的猪蹄和桃花酿,只要你回来,以后战王府都是你说了算。” 这么恶心人的话也不知道战无征是怎么说出口的,真是把厚 第107章 不识抬举 “战无征,你的战王府都被抄家了还有什么呢?就剩你一个了吧?你那些小妾该不会抱着私房钱跑了吧?呵…呵呵呵……” “一个孤寡还能称起为战王府,笑死人了,王府都被抄了还是王吗?人啊,有时候真的得好好的审视审视自己,以便于找准自己的位置。” 战无征一把将酒杯砸在地上,剧烈的撞击下,酒水撒到了魏雨缪的脚上,碎瓷片划过她的脚背留下一道血痕。 “魏姎姎,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我自降身份好言相劝,你别不识抬举!” 魏雨缪都被气笑了,笑得眼泪花儿都出来了,“战无征,都这个时候了还拿乔,你算哪根葱?” 战无征的手紧紧的攥成了拳头,手背上青筋暴起,他深呼吸了一口气,生生将心里的怒气压了下去。“姎姎,我知道你是在跟我赌气,没关系,我有的是时间等你回心转意。” 战无征说完回到桌边,一边吃菜,一边往魏雨缪那边瞄,魏雨缪撇撇嘴,侧过身体用背对着她。 战无征勾起唇角冷笑一声,放下手中的筷子,端起螃蟹走到魏雨缪面前,将盘子放在魏雨缪面前,“想吃吗?” 魏雨缪肚子饿得咕咕叫,但她是有骨气的人,怎么可能吃嗟来之食,又别过脸去。 战无征一把钳住魏雨缪的下颚,迫使她直面那盘螃蟹,“怎么样,味道鲜美吧?” “当初你绑着我,你的青荇丫头就是这么对我的。” “哦,对了,我这头发被你剪了也才长出来,想想我这心里就堵得慌,既然你已经落我手里了,那你说,我是不是应该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啊?” 魏雨缪直勾勾地盯着战无征那张狰狞的脸,“战无征,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不能那样对我,过去的事都已经过去了,都忘了行不行?” 战无征突然笑了,“忘了?魏雨缪,你可真是双标,你知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却绞了我的头发,轮到你了却要让我忘了。” 魏雨缪急得都要哭了,士可杀不可辱,头发就是她的门面,真要是绞了那她以后该如何见人? “那个…战王哈,咱们凡事好商量,俗话说得好嘛,人前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你今天要是放了我,那就算我欠你一个人情行不行?” “行啊!人情债…肉偿!” 魏姎姎呵呵干笑两声,“也不是不可以,但我可 以选择肉偿的时间吗?” “还敢跟我讲条件?!” “人都是自私的嘛,该为了自己的利益谈条件的时候就不能装孙子,你说是不是?”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还?” 魏雨缪挪了挪身子,道:“你绑我太紧了,我手和腿都麻了,你先放开我行不行?” 战无征只定定地看着魏雨缪,没有下一步动作。 “你放心吧,在你的眼皮子底下我跑不了的,更何况现在我势单力孤,而你手底下的人应该守在外面的吧?这样的情况下你还担心我跑了吗?” “你就放心吧,我是插翅也难逃的,更何况我与那清河君有矛盾,那大鹏展翅至今都没有学会呢。” 战无征一听她跟苏衍有矛盾,脸上的神色都好转了许多,他放下手里的盘子将捆绑魏雨缪的绳子一一解开,“料你也翻不了天,头发我也不绞你的了,你只要记住,你欠我的人情债……” 战无征说着凑到了魏雨缪的耳边,小声地说了两个字,“肉偿!”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魏雨缪的脖子上,顿时浑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魏雨缪忙用手抹了抹脖子,然后尬笑两声,“呵呵…当然 !当然!” 当然个灯儿,她是答应了肉偿,可没说准是什么肉,鸡肉,鸭肉,鱼肉,牛羊肉……什么肉不是肉,呵!跟她玩儿,他还嫩了点,毕竟她可是活了两世的人,加起来都能当他妈了。 “起来,吃饭!” 战无征端起螃蟹又回到桌边,魏雨缪一步一步往桌边挪,君子也会为了五斗米而折腰不是,那她一个小女子折腰应该不算什么大过吧? 魏雨缪一边咽口水,一边挪到战无征对面,试探着坐下,“那…酒,能给我喝一杯吗?” 酒壮怂人胆,喝了酒应该就不会害怕了吧?她这个时候还没有回家,家里人都不知道急成什么样了。 战无征倒了一杯酒推到魏雨缪面前,“这桃花酿还是朗月轩的杏树下挖出来,也不知道你藏了多久,味道倒是独特。” “这院子里正好有几株桃树,等来年开春了必定是桃花满园,那个时候摘些花来酿酒,倒也不失为一桩美事。” 魏雨缪不禁看了战无征一眼,其实能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乡间盖一间小屋,种一些桃树,忙时种种菜,闲来看看花,倒也是惬意,只是眼前这人并非她的良人。 魏雨缪轻抿了一口杯里的桃花酿,瞬间唇齿留香,回味无穷,这么甘醇的味道,想必在原身嫁入战王府的第一年就埋下了吧! “战无征,说实话吧,其实不管是阮姎姎,还是魏姎姎,你应该都不爱吧?要不然你怎么会放任阮姎姎在大牢里自生自灭,又怎么会不顾魏姎姎的感受娶了那么多妻妾呢!” “其实…一开始我还蛮同情你的,虞书欣天生的癞痢头,苏挽腿脚又有些不大利索,虽然不影响走路,但到底是影响了她整个人的气质,还有人们口口相传的魏姎姎,是个肥头大耳的疯妇,你说这倒霉事儿怎么都落你头上了呢?” “后来我又想吧,应该是你缺德事儿干多了,遭了报应……” “嘭!”战无征再也听不下去了,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我看你就是吃得太饱了才会有精神胡说八道,来人,把吃食都收走!” 魏雨缪心里咯噔一下,她这才喝了几口酒,连筷子都还没动一下,战无征他怎么能这么暴殄天物呢? 说时迟那时快,魏雨缪抓起一只猪蹄就开啃,一边啃一边往床边走,边走还边说,“就算是死也不能当饿死鬼。” 第108章 为所欲为 “魏雨缪!”战无征恨恨地咬着后牙槽,魏雨缪三个字从他的牙缝中憋出来都满是怒意。 魏雨缪含糊不清地答了一句:“我在,那么大声做什么,我又没聋。” 战无征被她气得甩门而去,门板砸得晃晃悠悠,屋顶的灰都掉下来了。 侍女进来收拾桌子,她低着头进来,又低着头出去,魏雨缪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也就是这几眼,她发现那丫头竟是苏衍给她那二十个女影卫当中的一个,也就难怪那么久没看到那些个影卫了,原来他们去执行更重要的任务去了。 魏雨缪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发现这间屋子以前住的人应该是战无征,不但有他的衣服,角落里的书案上还有一些他写的字。 魏雨缪扔掉骨头,用战无征的衣服擦了手和脸,然后将衣服随手一扔,抓起毛笔就来了一副大作。 “山边幽谷水边村,曾被疏花断客魂,犹恨东风无意思,更吹烟雨暗黄昏。” 魏雨缪刚搁下笔战无征便抱着被子钻进屋来,两人目光相接,魏雨缪忙垂下眼帘,疾步走到床前,鞋子一蹬钻进了被窝,左边一裹,右边一裹,像只蚕蛹一样只路出 个脑袋在外面。 “魏雨缪,床是我的!”战无征将被子放在地上铺好,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瞅着魏雨缪,足足看了有两分钟,看得她浑身起鸡皮疙瘩。 网上说,男女若是对视一分钟不眨眼,那便是心里喜欢,魏雨缪心道,他都看了她两分钟了,该不会是对她情根深种了吧?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战无征伸手连人带被将她抱了起来,然后转身扔在了地上。 魏雨缪被砸得屁股疼,爬起来冲到战无征面前,踮着脚尖怒视战无征的双眼,“你懂不懂什么叫做女士优先啊?我都已经躺下了,你怎么好意思抢我一个女人的床?” “首先,床是我的。其次,在我这里没有什么女士优先,只有先下手为强。”战无征连鞋都没有脱,直接倒在了床上,双手枕在脑后,一副悠哉悠哉的模样。 魏雨缪气得直喘粗气,完了,要心肌梗塞了。 转身回到地铺,裹紧被子,用背对着战无征。 战无征侧过身看着魏雨缪玲珑有致的S型曲线,幽幽地道:“你要是不介意,倒是可以挨着我睡。” “我非常介意,跟牲口睡我会失眠的。” “牲口?呵!”战无征冷笑一声,躺平身体,看着帐顶发呆。 两人陷入沉默,空气里直剩下彼此的呼吸声,魏雨缪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战无征虽然也失眠了,但却是一直保持着一个姿势很久,直到天蒙蒙亮,才各自陷入沉睡。 战无征起床的时候魏雨缪还在睡,嘴里还在呓语着什么,战无征凑近了听,只听见两个字:禽兽。战无征苦涩地笑了笑,这丫头做梦都在骂人,想必出现在她梦里的人应该是他吧? 看着魏雨缪那不安的小脸,战无征冷冷的脸平添了一抹柔色,他将魏雨缪打横抱起放到床上,又替她盖好被子,这才去换衣服。 当他拿起衣服时,整个人都惊呆了,衣服上全是魏雨缪搞的油污,这衣服还能穿? 拿着衣服冲到床边,想要掐死她的冲动越发浓烈,锁喉的动作都已经贴着魏雨缪的脖子,却又被他生生收回,然后披着一身怒气将衣服扔洗衣盆里,吓得院里干活的丫鬟一激灵。 …… 魏雨缪醒来已是午后,床边还守着昨晚那个丫头,睁眼的瞬间吓得她差点魂都飞出去了,“我…我怎么在床上?” 那 丫头面色冷得都能拧出水来,“你怎么在床上的心里没点数吗?” 魏雨缪嘴角抽了抽,这丫头真没礼貌…… 昨晚她在地上躺得好好的,醒来就换地儿了,这战无征也不见了,要不是她梦游爬床,就是战无征趁人之危把她捞上床的。 “那个…你叫什么来着?” 丫头又是冷冷一记白眼,“玉髓!”丫头拧了毛巾递过去,魏雨缪瞧着她的冷脸,道:“玉髓,我跟战无征没什么的,你不用这样冷脸看我,再说了,苏衍他将你们撤走也没通知我一声啊,要不然我怎么可能被弄这种地方来,说来说去还不是你们的错。” 玉髓脸色稍好了一些,将毛巾塞魏雨缪手里,道:“我不知道二姑娘在说什么。” 魏雨缪一愣,心道:呵!跟我装憨是吧?装就装,反正我也没心思揭穿你。 魏雨缪这个人没什么优点,就是最会审视夺度,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其实她也是可以装憨的,大家心知肚明就好。 特别是她被弄到这里的事,估计昨晚苏衍就已经收到消息了吧,所以,既来之则安之,战无征想来也不会要她的命,接下来就是她 的发挥时间了。 “玉髓,你陪我上趟山吧!”魏雨缪简单洗漱好,拿起挂的墙上的篮子就往外走。 推开门左右两边两把剑挡住了她的去路,魏雨缪试图推开泛着寒光的剑锋,“两位大哥,我只是想上山采点蘑菇给你们主子做汤,你们通融通融,我很快就回来。” 守门的侍卫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并不理会她。 玉髓从屋里出来,沉声道:“让她去吧,我会看好她,出了什么事我顶着。” “是!”俩侍卫抱拳,让开了道。 魏雨缪冲玉髓竖了个大拇指,以表赞赏,玉髓白了她一眼,默默跟在她身后一段距离。 这里地处于群山之间,长年雾气缭绕,一大排很有年代感的古寨从山腰盘旋至山顶。 成片成片的松树林,有山鸡野兔,飞禽走兽,野味很多,有毒的东西更多,比如毒蘑菇,毒蘑菇又分很多种,有的中毒后症状轻微,只是单纯的呕吐腹泻,有的症状更严重,极有可能会当场毙命。 魏雨缪只是想捉弄一下战无征,毕竟她可是社会主义接班人,不可能随随便便把人弄死了,所以她挑选了一种比较折中的毒蘑菇。 第109章 毒蘑菇 一个时辰后 菜篮子里都装不下了,这要是煮一锅,战无征就算是头牛,那也得去爬树,魏雨缪想象着战无征失态的模样,不自觉的就笑出了声。 玉髓从跟着魏雨缪起白眼就没停过,也不知道这个女人有什么好,那些男人都拿她当个宝,她不爽地踢着路边的石子,魏雨缪全当看不见,依然乐呵呵地往山下走。 下了山魏雨缪直接钻进了厨房,难得她这么有耐心的洗洗刷刷,然后下锅煮,玉髓就站在一边看着,像个监工。 魏雨缪一边往灶里添火,一边道:“去看看战无征在哪儿。” 玉髓又是一个白眼,但还是很听话的去了。 不一会儿她又回来了,有些不耐烦地说了三个字:“在正屋。” “谢谢!”魏雨缪一边捞着锅里的蘑菇汤,一边道:“玉髓啊,你也别成天板着脸,咱俩也没啥深仇大恨,你要是对我有什么不满大可以说出来,反正我也不会改。” 玉髓一个转身走了。 魏雨缪扯着嘴角笑,不看着她了吗?这万一她逃跑了她有办法交差吗?还是说她已经看透了她不会跑? 魏雨缪摇了摇头,算了,反正苏衍会来的,这会儿她只 想捉弄捉弄战无征,必须让他知道,有姑奶奶的地方以后得绕行。 端着蘑菇汤去了正屋。 魏雨缪推开门,屋里坐了十几个黑衣人,虽然跟蒙面大盗有所不同,但他们的眼神是统一的,带着肃杀的气息。 “那…那个,打扰了,你们继续…继续!” 魏雨缪刚退出一只脚,战无征的声音从屋里传来,“魏雨缪,等一下。” 魏雨缪摸了摸脖子,她该不会被抹脖子吧? 很快,黑衣人一个接一个的出来,经过魏雨缪身边时都冷冷的瞧她一眼才离开。 “进来吧!” 魏雨缪吓得一哆嗦,这才回魂般往里走。 托盘里的汤因为她的紧张洒了不少,放桌子上的时候还在冒热气,战无征瞅了汤碗一眼,挑起眼尾瞧向魏雨缪,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说吧,你到底想做什么?” 魏雨缪强扯出一抹笑,“也不想做什么,反正我现在是你手里待宰的羔羊,既然逃不掉不如找点事情做,这样也免得吃白饭看白眼,你说呢?” “谁敢说你吃白饭,还敢给你白眼看?” 魏雨缪将汤舀了小半碗递给战无征,道:“没谁,你就当我闲着无聊找点 事情做,尝尝看味道如何。” 在魏雨缪期待的眼神里,战无征接过她递来的汤碗,同时抬起另外一只手去为魏雨缪擦拭脸上的烟灰。 魏雨缪背脊一僵,整个人呆住了,战无征的指腹轻柔的在她的脸颊上摩挲着,那专注的眼神她从来都没有见过,不得不说,战无征的长相确实是长在了她的审美点上,也难怪原身会拖着半数家产嫁给他,果然是个妖孽。 但她是谁,她是魏雨缪,这具身体早就换了芯子了,想要勾引她,难! 魏雨缪拍开战无征的手,转身跑了出去,她抱着桃花树就是一阵唉声叹气,为了避免尴尬她决定爬树上去躲起来。 不消半刻钟,战无征便从屋里头冲了出来,他像只猴子一样趴墙壁上,又是抓又是挠,手脚并用地往上爬,脸上表情狰狞恐怖,又带着些许让人发笑的因子,魏雨缪立马精神振奋,坐在树枝上好整以暇地看着。 守院子的侍卫冲了过去,一个对另一个说:“爷这是在练功吗?” 另一个捏着下巴一脸高深的模样,“我看是!” “那他练的是什么功啊?怎么光爬墙啊?” “应该是蛤蟆功吧,你看他的姿势 ,像不像一只大蛤蟆?” 一个歪着脑袋观察了半天,砸巴了一下嘴,道:“我看倒像是走火入魔了。” “走火入魔?” 两人立马冲过去将战无征压制住,生拉硬拽的拖进屋子,还没挨着床,战无征又冲了出来,继续爬墙,这次更离谱,直接就飞檐走壁上了房,还趴在屋顶上挠瓦片,仿佛身体里有只怪兽似得。 魏雨缪不敢笑出声,只能抱着树干憋着笑。 俩侍卫立马飞上屋顶架着战无征跳了下来,脚…刚着地,战无征便像只疯猴子一样朝俩侍卫龇牙,眼睛里全是红血丝,症状确实和走火入魔差不多。 “哥…哥,爷这是中邪了吧?”一侍卫说话都带着颤音,腿脚都在发抖。 另一侍卫道:“别管他是走火入魔还是中邪,先找绳子将人绑起来,这闹腾得,万一有人这个时候攻上山来,连个发号施令的人都没有。” 俩侍卫又拖着战无征进了屋,这次便五花大绑的将他捆起来扔床上,嘴里还给他塞了一团不知为何物的布料。 直到一切搞定,俩侍卫才出了院子,将院门关好。 魏雨缪翻身下树,要是有个手机录个视频下来给战无征瞧瞧 ,保准气得他当场晕过去,可惜了! 推开门走进去,战无征猩红着眼瞪着魏雨缪,要不是被捆绑着,这会儿怕是已经扑上去咬断她的脖子了。 魏雨缪走到床边,弯着腰仔细观察着战无征的表情,又直起腰走到桌边,先是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完又倒了一杯走到床边。 “闹腾了那么久,累了吧?口渴吗?要不要喝一盅?” 战无征不说话,只冲她龇牙,像什么来着……中华田园犬! 魏雨缪开始哈哈大笑,她越笑战无征龇牙的表情越夸张,他越龇牙,魏雨缪便越笑得厉害,最后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了。 “战无征,真希望你醒过神来的时候,还能记得自己发癫的时候是什么样,那样才不枉费我上山采蘑菇,又亲自下厨房的辛劳。” 战无征倒是不龇牙了,但眼中的红血丝却越来越多…… 魏雨缪忙跳开,这蘑菇毒性够猛,能把人折腾成这样也是绝了,那半锅汤还剩了好些呢,要是做成毒药……那也挺恐怖的。 “咚!”门被推开,一个侍卫领着郎中走了进来,看到魏雨缪的时候三人同时愣了住,魏雨缪忙道:“我渴了,进来喝杯水 第110章 得来全不费工夫 魏雨缪放下杯子出去了,但她只是走到门口并未离开,一个转身贴在墙上,耳朵竖起贴在窗上听着里面的动静,整个人像只巴壁虎似得。 窗户从里面推开,正好砸魏雨缪脸上,痛得她当即就蹲了下去,抱着脸缓了好一阵儿才缓过来。 那侍卫是谁?这梁子她跟他结下了,这剩下的汤一点都不会浪费,管他是谁,反正汤还在锅里,晚饭的时候人均一碗,今晚有好戏看了。 出了院子,坐在临崖的石头上,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眼睛直直的看着山崖下方那层层叠叠的雾瘴,由此可见,这座山不低,苏衍想要来救她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到得了的。 这战无征一旦解毒,必定不会放过她,干脆脚底抹油,开溜。 呸掉嘴里的狗尾巴草,拍了拍屁股上的灰,转身往大山深处走。 战无征那家伙就算是要追,怕也是往山外追,绝对不会想到她会往山里跑吧?! 这样一想魏雨缪得意地勾了勾唇角,也不知道走了有多久,裙摆摆被荆棘刺破,脸上也被不知名的虫子咬起了大小疙瘩,又痒又痛。 狭小的山路突然开阔,一个山洞出现在眼前,魏雨缪 咽了口唾沫,却不敢往里走,身后突然响起一个声音,“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吓得魏雨缪一激灵,她忙回过头去,却一个人影都没有,只有风吹过树木丛发出的沙沙声,“谁?既然来了就出来一见,这样藏头露尾的做什么。” “呵!”又是一声冷笑。 寻着声音望去,玉髓一身绿衣挂在一颗万年青树叉上,那不屑的表情看起来十分欠揍,魏雨缪回头走到万年青树下,双手叉腰,像极了悍妇,“有意思吗你,居然跟踪我。” 玉髓往前一跃,人轻飘飘的落在魏雨缪面前,“跟踪你又如何?我只不过是听了清河君的命令而已,像你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你以为我乐意跟着你?少自以为是了。” 魏雨缪气得肺都要炸了,她什么时候水性杨花了? “诶!玉髓,人呢还是要讲点道理,既然你这么不情愿跟着我,那你回去吧,咱俩从此别过,以后咱们各走各的阳关道,慢走,不送!” 玉髓冷嗤一声,“切!谁要一直跟着你,我不过是来找清河君要的东西的。” 苏衍要的东西?战无征身边能有什么他要的东西?莫 非是皇宫里丢的那件?不对,那个东西应该不会放在这样的地方,当初战王府被抄的时候只抄出了官银,想来应该是那些铠甲和兵器。 就在魏雨缪沉思的时候,玉髓已经先一步进了山洞,洞口并不隐蔽,所以魏雨缪猜测,一定会有机关暗器之类的。 果不其然,玉髓刚踏入山洞,一群箭就飞了出来,玉髓会武功,几个翻身就躲过了,只是可怜了魏雨缪,脑子始终比动作快一步。 所以…动作始终慢了一步,穿云的箭却穿过了她的头发,她都能清晰的感觉到,箭锋擦着她的头皮‘咻’的一下过去了。 魏雨缪心脏差点漏跳一拍,慢趴在地上,等着箭雨过去。 玉髓抱着胳膊好整以暇地瞅着她,嘴角的嘲笑毫不掩饰,魏雨缪气得想杀狗。 箭阵过去,魏雨缪从地上爬起来,吃一堑长一智,这次绝对不能站最显眼的地方当靶子,她侧着身体贴着石壁过去。 玉髓冷笑一声继续往前走,魏雨缪忙不迭地跟上去,生怕自己落后一步便被射成了筛子。 遂洞有些深,越往里走空气越稀薄,走起来也越费劲,甚至到了一定的深度连火褶子都燃不了了 。 魏雨缪厚着脸皮抓住玉髓的衣角,玉髓这次倒是难得的没有撇开她,只是凭着直觉警惕地往里走。 “嘶~”“嘶嘶~” 黑暗中出现了很多红宝石一样发光的眼珠,照得洞遂里也有了一丝光亮,透过那丝光亮可以看清蛇鳞上发出的冷光,寒气一缕一缕地席卷而来,虎视眈眈的黑蛇形成了包围之势。 “跟紧我!”玉髓突然抓住魏雨缪的手,一个原地起飞,两人稳稳地落在蛇群之外。 两人进屋的掌心起了一层薄汗,魏雨缪抬眸看了眼玉髓的侧脸,虽然只是一个黑色的轮廓,但她清晰地感受到了玉髓的紧张。 大抵玉髓是拿她当拖油瓶了吧! 想她堂堂驯兽师,怎么可能成为别人的拖累,她将空着的那只手放嘴里,难听的口哨声回荡在隧洞中,反弹出无数遍难听又刺耳的回声。 也不知道这么难听,这么刺耳的口哨声有什么魔力,那些红眼睛的东西竟排成队往里走,像是在跟她们引路一般。 口哨声没有停,依然难听得要死,玉髓捂住耳朵疾步跟上去,很快,前面一个弧形的穹顶下夜明珠突然亮了,地上是散落的黑布,想来应该 是那些蛇的功劳。 空气也瞬间通畅了,那被扼住咽喉的感觉渐渐退去,魏雨缪放下手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道“差点憋死我了!” 玉髓对待她的态度似乎有了什么变化,她竟难得的没有怼她,眼神中竟还多出一丝赞许来。 那些黑蛇很听话的匍匐在洞穴四周,洞里的东西倒是与魏雨缪想的一致,不过似乎还多了许多东西。 玉髓也发现了不对劲,那一箱箱黑色的粉末占了半壁江山,两人对视一样朝那些箱子走去。 “这是火药!”魏雨缪惊出一身冷汗。 玉髓用手指摸了摸,又闻了闻,“这个战无征,太卑鄙了,看来他已经做好玉石俱焚的准备了。” 魏雨缪笑了,以她对战无征的了解,他不可能这么有骨气,俗话说得好,能屈能伸才是大丈夫,而战无征不止是能屈能伸,他还能将黑心烂肝发挥到极致。 “战无征这么惜命又贪图荣华富贵的人,玉石俱焚是没可能的,他应该是为了防备某些不轨之人,万一有内奸给山外的人通风报信,虽然这里地势险要,易守难攻,但为了以防万一,他必须要做两手准备,绝对不会把软肋留给敌人。” 第111章 挡箭牌 魏雨缪嘴里的内奸自然是玉髓。 玉髓不爽地冷哼一声,“也不知道你到底是清河君的人,还是他战无征的人。” “我谁的人都不是,我只是我自己。” “好了,东西也找到了,你也该走了吧?” 玉髓瞥了她一眼,道:“你不走?” 魏雨缪耸了耸肩,无奈地道:“我就不回去了,之前给战无征吃了毒蘑菇,回去就等于送死,你若是好心,倒是可以给我送点没毒的食物过来,这天也快黑了,外面野兽那么多,我一个弱女子出去找食物也不安全,是不是?!” 玉髓瞅了眼四面八方的黑蛇,心道,连毒蛇都能驯服,还有她驯服不了的野兽? “你若是不回去,今晚寨子里怕是安宁不了,以战无征的性子,就算是将山头翻个底朝天他也会找到你的,与其让他兴师动众的来找你,不如自己乖乖回去认罚,说不定他还能卸下满身的怒火。” 魏雨缪双手抱在胸前,歪着脑袋打量她,“玉髓,你是在给自己找后盾吧?你这样莫名其妙消失了几个时辰,为了洗清嫌疑怕是要拿我做挡箭牌了?” “被绑架的人质想要逃跑,做为影卫追击逃犯, 不但无过反而有功……玉髓,我冒着生命危险跟你回去,这战无征要是赏赐你什么好物件咱俩平分如何?” 玉髓白了魏雨缪一眼,道:“在魏二姑娘眼中还有什么东西能称得上好物件,你们家什么没有?” 魏雨缪咧嘴笑,“好用的神剑没有,打通经脉的神丹也没有,有些好物件是可遇不可求的,你说呢?” 玉髓一脸警惕地瞅着魏雨缪,“你又不会武功,拿那些东西有什么用?” “我说我练蛊你信吗?” “就你?”玉髓一脸的鄙夷。 魏雨缪干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然后躺下,双手枕于脑后,二郎腿翘着晃晃悠悠的。 “既然这样,那玉髓姑娘请回吧,我在这里住着还有这么多宠物做伴,倒也不会孤独。” 魏雨缪话音刚落,蛇群散开让出一条道来,玉髓惊得瞠目结舌,看来这个魏雨缪真的会练蛊也未可知,既然这样,不如答应了她又如何,更何况战无征会赏什么好物件谁知道呢! “二姑娘,我答应你便是,但战无征到底会赏什么我也不知道,所以你也别抱太大的希望。” “那是自然!”魏雨缪翻身弹了起来,动作利索 地往洞口方向走,她这一动作,黑蛇们立马跟了上去。 别看玉髓是个胆大心细的影卫,面对蛇群她还是会觉得背脊发凉,忙追上魏雨缪的脚步与她并肩而行。 两人出了山洞,魏雨缪突然止住脚步,她转身对着蛇群又吹起了口哨,声音依然刺耳难听,但蛇群竟有了一种依依不舍的表情,最后又折返回了洞里。 两人一路往回走,天色暗沉下来,树影婆娑如鬼魅招手,脚下的荆棘如恶魔之手缠绕在脚腕上,让人寸步难行。 山林间出奇的安静,只有她深深浅浅的脚步声。 只有她? 玉髓呢? 魏雨缪回头,只看见蜿蜒曲折的小径淹没在荆棘丛中,魏雨缪低咒了一声该死,连滚带爬的往前冲,也不知道跌了多少跤,滚了多少荆棘丛,手上,脸上,全是血丝。 “好你个玉髓,我跟你没完!” 魏雨缪一边骂人,一边给自己做心理建设,“没事的,没事的,我是唯物主义者,这个世界上是没有鬼的。” “玉髓,你这个丑八怪,敢丢下我一个人,看我不毒死你,我要给你下比战无征的毒还要毒一百倍的毒,我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 魏雨缪找了跟木棍拄着,嘴里不停的碎碎念,“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如来佛,玉皇大帝,七仙女,灶神菩萨,土地公公…保佑我,保佑我…” 坐在树上的玉髓憋着笑,看着吓得语无伦次的魏雨缪,倒也觉得她有几分可爱了,既然清河君喜欢她,那就且看着吧,只要她不做背叛清河君的事,那她也可以对她态度好一些。 古寨的影子越来越近,穿过松树林就能回到那片空旷的坝子里,穿过坝子就是战无征住的院子,就在魏雨缪松了一口气时,玉髓也轻飘飘地落在了她的身后。 “二姑娘这一路挺开心的哈?” 玉髓突然说话,吓得魏雨缪惊声尖叫,手里的木棍横七竖八的往玉髓身上招呼,玉髓始料未及,生生挨了几棍子,这才握住木棍的一端。 “魏雨缪,你疯了是不是?” 魏雨缪又惊又气,一想到自己手上脸上的伤,对玉髓的恨意又上升了几个度,她将手指放在嘴边,又吹起了难听又刺耳的口哨。 很快一群吐着信子的蛇就从四面八方飞奔而来,可以确定的是,这群蛇已经不是之前的那群了,玉髓吓得 原地起飞,然后落在了一颗松树顶上,“魏雨缪,你有病是吧?” 魏雨缪冷冷地勾起唇角,“真是没规矩,玉髓,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好歹我也当过你几天的主子,竟然敢连名带姓的叫我,今天我就告诉你什么叫尊卑有序。” 难听的口哨夹杂着蛇信的嘶嘶声,蛇群像洪流一样涌上树梢,玉髓蹙眉,脚尖一点又落到了另外一颗树上。 “魏雨缪,就凭你也敢跟我叫板,我五岁便跟着清河君练武了,我们这些影卫可是经过层层筛选,最终才能留下的,十几年如一日的训练可不是你的几条蛇就能对付得了的。” “与其说我们是清河君的影卫,不如说我们是他成功路上的扶持者,是他的左膀右臂,所以,清河君是不会让我们任何一个人有事的。” 玉髓算是触了魏雨缪的逆鳞了,女人吃起醋来可是毁天灭地的,一个影卫也敢这么明目张胆的说,她是清河君的扶持者,是他的左膀右臂,那她魏雨缪又算什么?无聊时的消遣工具? 魏雨缪眼底的怒意渐浓,刺耳的口哨声愈加刺耳,那些蛇犹如得了什么神力,竟从那颗树射向了玉髓站的那颗树上。 第112章 发情期到了 一条,两条,无数条… 玉髓知道她这算是彻底激怒了魏雨缪,忙又换了一颗树站好,“魏雨缪,我可没有对你产生什么事实伤害,你这样算不算是恼羞成怒?既然清河君还没有娶你,那你是不是也不算我的主子?” “魏雨缪,是你自己说的,要清楚自己的位置,你又有什么资格让我尊你为主子?” 魏雨缪停下口哨声,眼睛危险地眯起,“那我就打到你服为止,我不管你是清河君的影卫,还是战无征身边的女卫,要么以后你对我退避三舍,要么你就臣服于我,奉我为主!” 玉髓好笑地冷哼一声,“呵!脸怎么这么大?敢挑战我,那我就让你知道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花儿为什么这样红我并不想知道,我倒是想看看你的脸是怎么红的。” 口哨声似乎有了变化,那些蛇收起了锋芒,蛇群扭动着身体往玉髓脚上缠去,玉髓瞠目结舌,这些蛇是怎么了?竟用蛇信子舔舐着她的脚踝。 很快便有别的蛇也朝她涌去,它们并不攻击她,而是很温柔,很缱绻地往她身上绕。 它们这是……发情期到了? 玉髓被自己的想法吓了 一跳,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玉髓从树梢上飞了下来,甩掉了身上冰冷的蛇群,“魏雨缪,你简直不是人,是魔鬼!” “才发现吗?晚了!” 魏雨缪又吹起了口哨,玉髓连蹦带跳地飞回了院子,她什么都顾不上了,回到房间将门窗都关好,这才爬上床像裹粽子一样将被子裹在身上。 魏雨缪看着玉髓落荒而逃的背影好笑地勾了勾唇角,“跟她玩儿,她还嫩了点!” 魏雨缪遣散了蛇群,悠哉悠哉地往寨子里走,心情也舒畅了许多,虽然手上脸上全是伤,倒也可以利用这些伤在战无征面前胡说八道。 刚进入院子,她就被眼前的一幕吓傻了,除了医馆和战无征,所有的人都是爬墙的爬墙,爬树的爬树,场面壮观得让人咂舌。 “你终于舍得回来了?”战无征冷冷的看着魏雨缪,负于身后的手紧紧地攥成了拳头,这个时候但凡魏雨缪说错一句话,这一拳过去,怕是直接就会要了她的小命。 “征哥哥,我只是无聊出去转转,谁知道迷路了,这来来回回在山里打圈,怕是遇上了鬼打墙,我是连滚带爬的跑回来的,征哥哥,人家还以 为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了,呜呜呜……” 魏雨缪掩面而泣,眼睛却偷瞄着战无征的方向。 她都被自己的话恶心到了,想必战无征的感受也好不了。 战无征一步一步朝魏雨缪走去,越来越近了,魏雨缪的腿肚子哆嗦得厉害,想跑吧,又怕真的出门儿见鬼,不跑吧,又怕自己变成鬼。 索性不跑了,与其让鬼吓,不如变成鬼吓人。 战无征抬起手想要去抚摸她受伤的脸颊,魏雨缪吓得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她双手抱着战无征的大腿就开嚎。 “征哥哥,我真的没有想要逃跑,你也知道这个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山里野兽又多,我这条命还得留着享受荣华富贵呢,可不能就这样饮恨西北了。” “征哥哥,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魏雨缪艰难地挤出两颗可怜巴巴的眼泪,抬眸时正好迎上战无征的双眼,他紧蹙着眉头将魏雨缪扶起。 温暖的指腹替她抚去眼角的泪痕,“乖,我没有怪你,我只是在担心你,你也知道山里野兽多,以后没事就不要出去了,你若是无聊便找我下下棋。” “你写的诗我也看见了,外界的谣言果然不 可信,他们说你脑子有问题,才导致我冷落了你那么多年,姎姎,以前是我对不起你,以后我会加倍补偿你的。” 战无征深情的告白让魏雨缪有点措手不及,这怎么跟预想中的不一样? 战无征见魏雨缪一脸的懵逼,接着又道:“以后无聊也别煮蘑菇汤了,我可以任由你胡闹,可他们是无辜的,知道吗?” 魏雨缪尴尬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她干了这么多坏事这个战无征是转性了吗?居然说什么可以任由她胡闹,她这个人可是最喜欢蹬鼻子上脸的,以后无聊了还会干出点什么事,她自己都不知道。 “呵呵…征哥哥大人有大量,雨缪感激涕零。” 战无征笑了,那双眸子里溢满了温柔,他转身望向医官,道:“他们的毒不打紧,先替二姑娘瞧瞧伤。” 魏雨缪汗颜…… 这种被捧在手心的感觉很好,可也很不好,她不喜欢对任何人产生依赖,特别是战无征,他对原身的伤害不是一点点温柔可以抚平的。 魏雨缪被战无征扯着手回了房间,珠光下魏雨缪的脸染上了一层红晕,战无征细心的替她脱鞋袜,活了两辈子她都没享受过这种 待遇,刚想收回脚,战无征一边拽住她的脚踝,道:“别动,让医官瞧瞧。” 魏雨缪难得这么听话,默默地看着医馆替她上药,偶尔又偷偷看一眼战无征的侧颜。 这狗男人真的挺好看的,皮肤不算白,但五官很立体,轮廓刚毅,是个钢铁硬汉的模样。 “看够了吗?你这样瞧着我,我会受不了的。” 战无征是什么时候送走医官的魏雨缪都没有发现,真是个色迷心窍的女流氓,不过话又说回来,她也不过是思想上的巨人,行动上的矮子,真要她做点什么出格的事儿,她还真做不到。 魏雨缪尴尬地别开脸,“那个…我饿了。” “锅里还有蘑菇汤。”战无征挑着眉,似笑非笑地盯着她。 魏雨缪瘪瘪嘴,又道:“算了,太冷了,我想先睡了,少吃一顿当减肥了。” 说完魏雨缪钻进了被窝里,从头捂到了脚。 战无征一把扯开魏雨缪头顶的被子,一大张脸都要贴在魏雨缪的脸上了,他一个字一个字地吐了一句话:“床—是—我—的!” 这个人礼貌吗? 一点安全距离都没有,魏雨缪一头朝战无征撞去,比的就是谁的头更铁。 第113章 一锅端了 战无征吃痛微微皱眉,倒也很自觉地与魏雨缪拉开距离,而魏雨缪就没那么幸运了,额头当即就红了一大块,她捂着头冲战无征龇牙咧嘴。 “写你名字了吗?还是说你能喊应它?”魏雨缪将无赖发挥到了极致,“失算了,头可真够硬的!” 战无征隐隐发笑,“这床没写我的名字,我也叫不应,但我的头是真的硬,所以,以后就不要做这种无聊的事了。” 战无征说完翻身上床躺在魏雨缪隔壁。 魏雨缪吓得惊坐而起,“真是个登徒子!”抱起被子回到昨夜的地铺上。 这么冷的天,他一个大男人竟恬不知耻地睡床,真是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像她这种美女要是在上一世,屁股后面跟的全是舔狗,这一世有钱有颜却活得这么憋屈,思来想去,只有一个问题,那就是她不会武功。 在这个以武力论英雄的世界,她手无缚鸡之力就是最大的败笔。 魏雨缪扭头去看战无征,却见他安安静静的平躺着,脸上平静得一点危险意识都没有,这房间里可还有一个危险性极高的恐怖份子。 他这不鸟她的态度,让魏雨缪觉得十分不爽 ,这也太不拿人当人看了吧! “战无征,你这么不把我放眼里,信不信我有天会弄死你!” “嗯,放心,我有一辈子的时间等你弄死我。”“爬墙太累,别吵,让我睡会儿。” 魏雨缪憋着笑,抬起下巴去瞅他,见他真的闭着眼不再说话,她蹑手蹑脚地掀开被子,小心翼翼的推开门。 站在檐下,院子里爬墙的还在挠墙壁,爬树的还在挠树,竟无一人劝阻。 都被她给一锅端了! 算了,战无征都不管了,她管那么多做什么,毒性散发完也便好了。 魏雨缪坐在石阶上,捧着脸看他们煎熬,许是过不了自己心里那关,又吹起了难听的口哨。 半梦半醒间,口哨声魔音贯耳一样往玉髓耳朵里钻,吓得她睡意全无,翻身下床,来回踱步。 似乎觉得哪里都不安全,干脆原地起飞落在横梁上,那双眼像两个探测器一样滴溜溜地转着,观察着房间里的一举一动。 空气静得很,只有刺耳的口哨声,玉髓压低呼吸,趴在横梁上过了一夜。 鸡鸣狗叫声起,玉髓翻身着陆。 推开门的瞬间,魏雨缪一身白衣站她面前,浓雾缭绕下一 切都显得阴森可怖,玉髓一掌劈过去,魏雨缪连退了好几步,胸口一阵钝痛,一口老血喷了玉髓一脸。 玉髓抹了把脸,恶狠狠地瞪着魏雨缪,半点害怕的意思都没有,反而有种天下老子第一的感觉。“一大早的真是活见鬼了。” 魏雨缪抹了把嘴角的血渍,“我才是活见鬼了,瞌睡还没醒完就莫名其妙的挨了一掌,你当我是人肉沙包啊?战无征要是知道你劈了我一掌,你猜他会怎么对你。” “别太把自己当回事儿,我只是他派来看着你的,当时他下的命令是,只要你活着就行!” 玉髓用肩膀将魏雨缪撞开,自己大摇大摆的往厨房走,昨夜没用饭,又在横梁上待了一夜,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也不知道煮饭的婆子起床了没。 魏雨缪见她这么嚣张,她也故意飞扬跋扈追了上去,“玉髓,你这婢女是怎么当的?目中无人,牙尖嘴利,不服管教,懒惰成性,主子都起来了你还在睡大觉,还不去准备洗漱用品吗?” 玉髓磨着牙,暴走。 “也不知道是谁,昨晚吹了半夜的口哨,把别人折磨得睡着不了,她自己倒是能睡着 了,她起得来,别人是睁着眼看了一夜的瓦格子。” 魏雨缪挑眉轻笑,疾步跟上去。 “平时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门,玉髓姑娘,你怕是平日里亏心事做多了,你看昨晚他们睡得多好,我口哨一吹,所有人都原地冬眠了。” 玉髓瞬间止步,魏雨缪一个急刹,没刹稳,扑在了玉髓身上,魏雨缪忙收回手做投降状,“抱歉,底盘太轻,没稳住。” 玉髓眯着眼逼视着魏雨缪,“你的意思是,昨晚的口哨声是为了安抚那些中毒人员的?” 魏雨缪点头如捣蒜,“没错啊,难不成你以为我又唤蛇来与你亲近啊?”魏雨缪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我这人呢虽然是有仇必报,但多少还是有点分寸的,别人敬我一尺我还别人一丈,爱恨皆如此!” 玉髓自知理亏,抬脚往厨房里跨,魏雨缪还想跟进去,玉髓突然转身将她拦在门外,“二姑娘就不用进来了,回去等着洗漱吧!” 魏雨缪嘴角抽了抽。 又嬉皮笑脸地道:“玉髓,你有梦想吗?” “关你什么事!”玉髓嘭的一声将门砸上了,魏雨缪看着面前的门板额头直冒冷汗, “玉髓,你教我功夫怎么样,我可以答应你一个条件,真的!” 厨房里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就是没有玉髓的声音,魏雨缪有些沮丧,转身准备往回走,却发现战无征负手立于廊下,脸上的表情似乎是在嘲笑她的狼狈。 “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啊!” 战无征挑眉,“是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勉强算是个美女吧!” 勉强?要说原身之前那膀大腰圆算是勉强她还能接受,如今她身段纤细,皮肤胜雪,要胸有胸,要屁股有屁股,加上这玲珑精致的五官,要说她这都只能算勉强,那他战无征的眼光…… 但瞧他娶那新妇的姿色就可以断定,他的审美有点问题。 一想到阮姎姎,魏雨缪又想起她曾经答应过阮姎姎,要救她出去,也不知现在她如何了。 “战无征,你能去把阮姎姎救出来吗?”魏雨缪冷不丁的这么来了一句,战无征的脸上瞬间沉了下去。 “想不到姎姎居然会担心她,你这是在跟我玩欲擒故纵吗?”战无征的话似在开玩笑,但脸上却冷得一丝表情都没有,站在他对面,魏雨缪都觉得周围被一层冷气包裹着。 第114章 脸皮厚 “我哪里是在担心她啊,我不过是在担心战王同志,你那些妻妾都离你而去,你这成天待在这深山老林里,身体的欲望得不到宣泄,会憋坏身体的,不如你去将她救了来,这样寨子里也热闹些。” 战无征盯着魏雨缪嘴角的残血,脸上是阴恻恻的笑,这货似乎又干了什么了不起的大事儿。 “魏雨缪,这些话真应该让你爹娘好好的听一听。” 魏雨缪撇撇嘴,道:“人都是有七情六欲的,不能违背自己的身体意愿不是。” 战无征嗤笑,一步一步走近,猿臂一勾,将魏雨缪捞入了怀中,他低头贴近魏雨缪的脖子,轻声道:“你也有吗?” 魏雨缪浑身一震,忙挣扎着后退了好几步,“战无征,你看清楚了,我是魏雨缪,是苏衍的未婚妻。” “苏衍的未婚妻?呵!魏姎姎,你真拿我当傻子啊?你们的鬼话骗骗外面的人还可以,骗我行吗?” 玉髓端了洗脸盆在门边站了许久,两人搂搂抱抱卿卿我我,真是好不要脸。 “二姑娘,该洗漱了。”玉髓板着脸,所有的情绪都写在了脸上。 魏雨缪就纳闷儿了,这玉髓是苏衍的人不假,但她反应这么强 烈也不应该啊,莫非是她也喜欢苏衍?女人只有吃醋才会这么仇视对手。 就在魏雨缪神游之际,战无征将玉髓手里的脸盆递了过来,魏雨缪还在发愣,战无征用眼神示意她赶紧接住。 魏雨缪慌忙接过。 “玉髓,你跟我来,我有东西给你。”战无征说完阔步去了正厅。 玉髓立马喜笑颜开,瞥向魏雨缪的时候又板起了脸。 魏雨缪无奈地摇头,这世人果然都是几副面孔。 端了洗脸水回房间,魏雨缪一边洗脸一边回想玉髓的表现,越想越不对劲。 一个影卫,在她面前时常一副傲娇的表情,若是在清河君府上她这副做派还可以理解,但这是在战无征座下,而且就刚刚在厨房门口她的表现来说,要么是战无征特别宠她,要么就是……她真正在意的人是战无征? 我雨缪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不可能的,就像玉髓自己说的,她从小就跟着苏衍了,不可能这么好策反的。 可女人的直觉又告诉她,玉髓跟战无征的关系不一般,若非如此,在战王府被抄的时候怎么可能只抄到官银,除非有人提前通风报信。 难道玉髓真的是内奸吗? 女人有时候 为了爱情是可以背叛全世界的,那战无征呢?他对玉髓是真爱还是利用呢? 魏雨缪端了脸盆出去倒水,正好瞧见玉髓抱着一个长方形木盒从正厅出来,那脸上的欢喜是藏都藏不住,这一切似乎都在印证魏雨缪的猜想。 如果只是普通影卫,战无征怎么会如此放纵她? “诶,昨夜说好的,战无征的赏赐得分与我一些,你笑得这么开心,不会是想独吞吧?” 魏雨缪说完将盆里的水倒在了桃树根下,起身时就抿着唇似笑非笑地看着玉髓,等着她开口。 玉髓抱木盒的手紧了紧,脸上的神色略显慌张,但她影卫多年,是很会控制自己的情绪的,她嘴角微动,笑道:“这是战王的赏赐不假,但确实没有你想要的东西。” “我可不信,要不你给我瞧瞧,瞧完真没有我也不会再问你不是。” 玉髓心里暗骂:脸皮真厚! “二姑娘,这是要强看吗?”玉髓瞬间变了脸,掌心提起一股内力,只要魏雨缪靠近,这一掌过去,定要她半条命去。 洗脸前魏雨缪才吃了她一掌,这会儿瞧着她手上的动作就知道下一步会发生什么了,吃一堑长一智,一个坑里她可 不想跳两次。 魏雨缪呵呵干笑两声,“不看!不看!我魏家想要什么没有,既然你说没有那便没有,玉髓姑娘慢走!” 站在正厅门口的战无征躲在阴暗里笑了笑,这货说不上来是贪生怕死,还是识时务,看着倒是有些有趣。 “爷,要开饭了吗?”门外伺候的仆人问了一句,战无征嗯了一声,“去叫上二姑娘吧!” 昨夜她就没吃饭,今天又起了个大早,怕是半夜就被饿醒了吧! 饭厅不算大,伺候的人都陌生,战无征稳坐主位,魏雨缪坐他对面,按理说玉髓是应该在一旁伺候的,偏偏今早她上了桌,旁边还有婆子伺候着。 不是魏雨缪矫情,在这个尊卑等级森严的社会,原身这种千金小姐身份都得自己动手,玉髓却能与他们同桌而食,还有婆子伺候,这不是妥妥的打她的脸吗? 原身是千金小姐,可她不是! 魏雨缪伸手夹了个包子,旁若无人地大口咀嚼起来,桌上除了包子还有小米粥,饺子,咸菜,伴菜,花生米,魏雨缪吃得那叫一个香,看得在场的人目瞪口呆。 饭桌上是三个人的饭菜,魏雨缪却风卷残云般一个人扫了个精光,最后 还将目光落在他们的粥碗里,“你们没胃口吗?要是不饿就都给我吧!” 魏雨缪伸手就要去端玉髓的碗,玉髓慌忙将碗端起藏到身侧,“你这人猪投胎的吧,这么能吃。” 魏雨缪又将手伸向战无征的粥碗,战无征一筷子过去,痛得魏雨缪龇牙咧嘴。 “吃香真难看!” “你的吃相也不好看!”魏雨缪连皮儿都懒得抬一下,拍下筷子就走了。 果然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那两人都有暴力倾向,看来以后得离他们远一些。 魏雨缪坐在院外的石墩上,目视着前方云雾缭绕的山崖,之前她还觉得玉髓会通知苏衍来救她,如今看来是都不可能了,她必须想办法离开这里。 她要是能有一双翅膀该有多好! 翅膀?魏雨缪心里一喜,她不是会御兽吗,这山里肯定有能驼得动她的大鸟。 这样一想,魏雨缪起身往后山跑去。 透过院门,玉髓瞧着魏雨缪奔跑的身影蹙起了眉头,想都没想就提起轻功跟了上去。 后山荆棘丛生,飞禽走兽也多,走了小半日,会飞的鸟倒是不少,能驼得动人的一只也没有,来都来 第115章 背叛 “真是没用,我还以为你能干出什么大事儿来,这么半天了就抓了一只兔子。”玉髓从树上跳下,差点把魏雨缪给吓死。 这人太无耻了,要跟就正大光明的跟,这么偷偷摸摸的跟着也不知道谁比谁更像贼。 “玉髓姑娘真是有本事,你要不是从树上跳下来,我都不知道自己被人跟踪了。” 玉髓冷嗤一声:“把兔子给我吧,中午做个麻辣兔。” 魏雨缪躲开玉髓的手,一边往回疾走,一边道:“想吃自己抓去,窃取别人的劳动成果不道德。” 玉髓一脸的鄙夷,不过是个人质,也敢这样大放厥词,真是嫌自己命太长了。 魏雨缪抓这兔子可不是为了吃的,她得通过它找到大鸟,能不能脱困就看这只兔子了。 回到院子魏雨缪就坐在桃树下与兔子神交,偶尔还自言自语,玉髓就站在一旁百无聊赖的嗑瓜子,人都要闲出屁来了,看魏雨缪那安心恬淡的模样,想必也跑不了,干脆扔掉瓜子去找战无征了。 魏雨缪冷笑着瞥了玉髓一眼,又回过头继续逗弄兔子,上一世她只是普通的驯兽师,这一世魏雨缪发现自己竟然能听得懂兽类 的语言,甚至能与它们沟通,真是天不亡她。 午饭战无征没回来吃,玉髓也不见了,魏雨缪乐得清净,吃完饭抱着兔子就去午睡了,半梦半醒间她总觉得有双眼睛在看自己,手便摸索着去找那只兔子,摸索了半天都没摸到。 她猛地睁开眼睛,战无征那张放大的脸正似笑非笑地盯着她,他手里正握着兔子的两只耳朵,那野兔的眼睛更红了,双手双脚不停的蹬着,向魏雨缪求救。 “战无征,把它放下。” 战无征一声冷笑,“一只野兔而已,你这么紧张做什么?玉髓说她想吃麻辣兔了,今晚就吃它了。” 战无征说完就要走,魏雨缪一把扑上去抱着战无征的腰,谁知扑滑了,人滚到了地上,摔得她七荤八素的。 “战无征,我求你,把兔子还给我,离开父母家人我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你怎么能这么狠心夺走我唯一的精神寄托,战无征,就算是你喜欢的玉髓要吃野味,你可以自己去抓,你不能这么对我……”魏雨缪越说越委屈,最后哽噎得说不上来话,只是眼泪婆娑地看着战无征。 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魏雨缪让战无征 觉得很心疼,可她怎么能说在这里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呢,这里还有他啊。 战无征蹲身将魏雨缪扶起,兔子也放她手里,“姎姎,你别哭,我把兔子还给你便是,你以后若是觉得孤单了我陪着你。” 刚刚情绪一上来就没稳住,真是太丢人了,不过也好,既然博得了战无征的同情心,她逃跑的几率又大了许多,只是这苏衍是怎么回事,这么多天还不来找她,到底是能力问题,还是他根本就不想找她? 就在这时,一道冷箭从窗户射入,目标很明确,魏雨缪手里的那只兔子,魏雨缪听到动静侧身躲过,很快又迎来了第二箭,魏雨缪还没回神,箭风便擦着她的耳畔过去,截下了她的一缕头发。 “谁?”战无征厉声,眼中隐隐有怒意在酝酿。 外面的人根本无惧,又是一箭穿窗而入,这一箭是对准魏雨缪的心脏而去的,箭风很凌厉,力道很大,魏雨缪以为自己必死无疑。 说时迟那时快,战无征一把抓住了箭身,箭锋擦着他的掌心划出一道血痕,魏雨缪吓得待住,忙放下兔子去看战无征的手。 “你…你的手没事吧?” “小 事!”战无征扔下利箭准备撕了衣袍包扎伤口,魏雨缪忙掏出手绢替他包好,这时一群人押着一个人进了屋,那个人不是别人,是玉髓。 魏雨缪暗暗心惊,她往日便觉得玉髓这人戾气太重,却没有想到她会当着战无征的面刺杀她,就仅仅是为了一只兔子吗? 还是因为她流的那把可怜泪,博了战无征的同情? “先去请郎中吧!”魏雨缪开口,不等战无征下令立马就有人领命出去了。 战无征坐在榻上冷眼瞅着跪在地上的玉髓,道:“知道背叛我的下场吗?” 玉髓连忙叩地,“玉髓没有背叛你。” “还敢狡辩,给我掌嘴!” 战无征话音刚落,旁边的侍卫就托住玉髓的下巴给了她一巴掌,男人的力道比女人更大,这一巴掌下去玉髓的嘴角便隐隐有血丝渗出。 “玉髓,我可以宠着你,惯着你,也可以废了你,刚刚的箭准头很好…”战无征顿了一下,目光落在魏雨缪身上,道:“刚刚她准备要你的命,所以,她的命也是你的了。” 魏雨缪暗暗心惊,战无征这话是什么意思? “那…既然玉髓的命是我的了,那就算了吧 ,反正我也没事。” 战无征冷笑一声,将受伤的手晃了晃,“你管这叫没事?” 玉髓连忙磕头,“爷,是玉髓错了,求爷放过我吧!” 战无征冷冷的起身,道:“将人绑桃树上,准备弓箭!” 说完用受伤的手抓起魏雨缪出了屋,很快便有人搬来摇椅,奉上了瓜果零嘴。 玉髓被绑在桃树上,一脸的不甘心,“战无征,你怎么能这么对我呢?你明明知道我对你的心意,魏雨缪她有什么好的,不过是一个水性杨花,三心二意的女人,为了她你这样对我你会后悔的!” “呵!后悔?”战无征懒懒地躺在摇椅里,眼睛盯着自己手上的伤,其实他看的是手上秀着兰花的手绢。 “玉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潜伏在我身边的奸细,我对你百般纵容不过是放低你的警惕而已,我告诫过你不能伤害魏雨缪的性命,但你今天跨线了,所以……” “这些都是你自找的!” 战无征说完看向一旁的侍卫,侍卫心领神会,将弓箭递给了魏雨缪。 魏雨缪看了看侍卫递来的弓箭,又看了看玉髓,最后将目光落在战无征脸上,“可是我不会射箭啊!” 第116章 你活不如我活 “嗯,我知道你不会,所以让你射着玩,累了咱们就喝喝茶,直到你能射准了为止。”战无征说得云淡风轻,但那是活生生的一条命啊,别说让她杀人了,就是杀鸡宰鸭她都没干过。 被当着箭靶子玉髓笑得眼泪都出来了,“爷的心果然够狠,也果然够无情,是我输了。” 看得出来玉髓对战无征是真爱,又是一个被美色迷惑了的可怜女人,魏雨缪不禁叹气,女人就是太感情用事了,不像男人,永远理智,永远利益至上。 “姎姎?”战无征喊她,魏雨缪垂眸浅笑,“战无征,请叫我魏雨缪,这个世界只有阮姎姎,没有魏姎姎。” “好!那你可以开始了,如果你不忍心射她,那我就让她射你,你可要想好了。” 魏雨缪惊愕地看着战无征,这狗男人可真卑鄙! “其实我更想射你!”魏雨缪咬紧了后牙槽。 “不想死的话我劝你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魏雨缪,可以开始了。” 魏雨缪嘴角抽了抽,扭头对上玉髓的眼睛,道:“你也别怪我,两相比较,我还是觉得你活不如我活,蝼蚁尚且贪生,对不住了!” 玉髓嗤笑一声:“你还真是死道友不死贫道。 ” “咱俩也算不上道友吧?”魏雨缪拉开弓,假模假样的眯起眼瞄准,手里的弓沉得她抬不起胳膊,一会儿时间胳膊就酸了,手上一松,箭低空飞了出去,却落在离玉髓一米开外。 魏雨缪回头看了战无征一眼,呵呵干笑两声,“失误!失误!” “真够没用的!”战无征轻蔑地扫了她一眼,端起茶杯撇着上面的浮沫。 魏雨缪鼓着腮帮子走近玉髓,抬起胳膊又眯起眼睛瞄准。 她是没用,但也没人说不可以走近了射吧? 玉髓吓得手心起了一层冷汗,“魏雨缪,你不要脸,哪有站人面前射的!” “闭嘴!以前是没有,但现在有了!”魏雨缪一松手,那箭却落在了玉髓的脚边。 尴尬了…… 玉髓突然咯咯咯地笑起来,仿佛生命受到威胁的不是她,“爷,你看到了吗?你留她在身边不过是个累赘,猎物就在眼前她都杀不了,确实是很没用!” 魏雨缪扔下弓箭转身走到茶几边,伸手抓了一块玫瑰花糕塞嘴里,“补充点能量,这次一定行!” 战无征冷笑着扫了她一眼,嘴里发出不屑的一声冷嗤。 一口吃掉一块糕点确实有些为难她了,顺手抓起茶杯将 食物顺了下去,战无征看着自己的茶被魏雨缪一口气喝了个精光,又好笑又好气,“魏雨缪,你与我共用一个杯子…是喜欢我的意思,对吧?” 魏雨缪尴尬地舔了舔嘴唇,慌忙将茶杯放下,“误会,全是误会!” 战无征脸色瞬间凉了下去,“那你还不去补箭?!”那凌厉的表情吓得魏雨缪一哆嗦,她慌忙捡起地上的弓箭,又回头看了一眼战无征,见他脸色不好,忙又收回目光哆嗦着抬起手臂,瞄准。 狗男人这脾气真的是阴晴不定,她以为换个身份就能逃过家暴了,却没想到他还是不放过她,把她抓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对她进行精神毒打。 我呸!狗男人! 魏雨缪一边腹诽,一边看着玉髓那傲娇的脸,怎么回事?她怎么觉得自己才是被绑着的那个?太气人了,欺负她啥也不会是不是? 魏雨缪甩掉弓,拿起箭就朝玉髓冲了过去,一箭插在玉髓的发髻上,眼睛狠狠地盯着玉髓那张吓得苍白的脸,道:“别挑衅我,我是60年疯过的,我若是做了什么,自己都控制不了!” 魏雨缪一把抽出箭,玉髓这才长长的舒出一口气,这个魏雨缪,也太不按常理 出牌了吧?! 魏雨缪扔下手里的箭,什么都没说转身回了房间,事情似乎就此结束,外面一阵响动后空气陷入了沉默。 魏雨缪抱着兔子又钻回了被窝里,她的身体哆嗦得厉害,这个世界果然是弱肉强食,要么杀人,要么被杀,如若没有感情,那和野兽又有什么区别? 兔子感受到她的情绪又往魏雨缪怀里钻了钻,仿佛它的体温能够温暖她一样,魏雨缪一下又一下地抚摸着兔子的皮毛,小声bb着。 “小兔子,你想你的家人吗?我想我的家人了,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我的家在禹州城,我有爹娘兄长和弟弟,还有……” “我失踪这么多天,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找我。” “小兔子,我想回家了,可是我找不到回去的路,我多想自己能有一双翅膀能够飞回去,可是没有如果,我会不会了。” 魏雨缪说着说着眼泪便流了出来,晶莹剔透的泪珠低落在枕头上,小兔子抬着脖子看着魏雨缪,又用脸去蹭她的脸,一人一兔玩了一会儿,魏雨缪便睡着了。 再次醒来已经是傍晚,身侧的兔子不见了,魏雨缪翻身坐起,外面的吵闹声传了进来,魏雨缪掀开被子 起身往外走,刚拉开房门就看见一只雪羽雕在半空翱翔。 侍卫们拿着弓箭对准它,就连战无征都站在院中与白羽雕斡旋,他们既不伤害它又不放过它。 魏雨缪走到院中,白羽雕长鸣一声,绕着魏雨缪打了一个圈,那白色的翅膀一扫,魏雨缪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趴在了它的后背上。 又是一声长鸣,白羽雕驼着她俯身下沉,最后隐没在崇山峻岭之中。 “给我追!”战无征下了命令,在场的侍卫都冲了出去,被绑在桃树上的玉髓趁机道:“爷,不如你放了我,让我将功折罪。” “战无征刮了玉髓一眼,道:“你是去要她的命吧?你好好给我待着,等雨缪安全回来我自会放了你!” 玉髓冷笑,“爷这又是何必呢?明明知道没有结果,何苦委屈了自己又为难了别人,有句话叫珍惜眼前人,为什么你就看不到我对你的心意呢?” “眼前人?玉髓,你可以背叛苏衍,有一天也会背叛我,你觉得我会把自己的后背交给一个背信弃义的人吗?” 玉髓自嘲地笑笑 第117章 啄死它们 白羽雕犟着脖子回头看魏雨缪,嘴里发出短促的呜鸣声,魏雨缪贴近白羽雕的脖子,她竟然能听懂鸟语,这傻雕竟然在说她胖。 “姑娘,你该减肥了,老雕我驮不动你了!” 白羽雕说完,翅膀扑腾了两下就往下栽去,吓得魏雨缪死死地抱住傻雕的脖子,傻雕梗着脖子直翻白眼,“松手,老雕我要被你嘞断气了!” “我有点晕鸟!”魏雨缪忙又换手抓住白羽雕的羽毛。 白羽雕此刻的心理阴影面积越扩越大,那兔崽子到底给它找了个什么活计,要不是欠它一个鸟情,今天它非摔死这死丫头。 白羽雕选了个湖边降落,由于地势较低,周围布满了雾气,肉眼可见度很低,只能看见水里一人一鸟的倒影和不远处的一些绿植。 白羽雕累得伸长脖子猛喝水,魏雨缪则偷偷掐着自己的腰,她长胖了吗?明明整日提心吊胆枕不安眠,这样还能长身体,说明她还很年轻嘛。 “傻雕,可以启程了吗?” 白羽雕咻的一扭头,那长长的脖子直接打在魏雨缪的胳膊上,“你才是傻雕,你全家都是傻雕!” 魏雨缪揉了揉胳膊,这傻鸟居然还会骂人? 她抬手去顺白羽雕的毛,像哄小孩一样温声软语地道:“我看你毛发如雪,纤尘不染,不如叫你白羽好不好?” 白羽雕翻了一个白眼,它本来就叫白羽,她这也太没创意了。 那眼神是赤裸裸的嫌弃。 湖边的温度实在有些低,魏雨缪掀开白羽雕的翅膀就钻入了它的腋下,还好这傻雕没有狐臭,魏雨缪又往里扎了扎。 白羽雕想暴走,扑扇了几下翅膀,才发现腋毛被拽得死死的。 突然一阵沙沙声响起,白羽雕本能的收起翅膀严阵以待,那小眼神警惕地瞧着四周,长长的脖子360度旋转着,像监控探头似得。 雾气腾腾,看不清来人,白羽雕的耳力却不错,一共十二个人以包围圈的走势朝他们围拢,腋下的女人还在恬不知耻的索取它的体温,连危险靠近了都不知道。 来人人手一根绳子,他们的目的不是为了要白羽雕的命,而是要活捉,据古典记载,白羽雕羽白胜雪,身形庞大,双眸是妖异的血红色,展翅时形极美,懂人言,善幻形,若能得到白羽雕,甚至驯服它,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 “咻~”“咻~”风声四起,带套的 绳子向白羽雕飞去。 白羽雕长空嘶鸣,震耳欲聋,周围的一切都被白羽雕的嘶鸣声震开,它没有原地起飞的原因竟然是魏雨缪还躲在它腋下取暖。 众人猜测,这雕是傻的吧? 魏雨缪扒拉开白羽雕的翅膀,她探头探脑地瞧着外面东倒西歪的树木,刚刚发生了什么? 众人不甘心,又卷土重来,那些绳子就像长了眼睛一样往白羽雕头上套,魏雨缪心里一惊,“傻雕,啄死他们,啄死他们,一个都别留。” 白羽雕扭着脖子又给了魏雨缪一记白眼,双拳还难敌四手呢,更何况它就一张嘴。 白羽雕啄起魏雨缪的衣领将她甩上后背,“坐稳了!” 魏雨缪被甩得七荤八素,双手慌忙抱住白羽雕的脖子,生怕自己掉下去了。 又是一阵长鸣,一人一雕翱翔长空,湖边的人只能眼睁睁看着,懊恼不已。 “傻雕,咱们这是到哪里了?” “不知道!” 魏雨缪:…… 这傻雕不会迷路了吧? “白羽,我要回禹州城,你识得路吗?” 白羽雕不说话了,只是扇着翅膀往前飞,魏雨缪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了,这傻雕果然是不识路的,要是有个手 机就好了,那啥定位地图都挺精准的,可惜没有! “白羽,你先找个有人的地方,咱们下去问问。” 白玉点头。 再次降落是在一个极为热闹的古城外,远远的就能看见城门头上的“清河郡”,魏雨缪悬着的心终于落地了,“傻雕,咱们进城吧!” 白羽雕扇了扇翅膀,“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姑娘就自己进去吧,老雕告辞了!” 不等魏雨缪说话白羽雕就扇着翅膀起飞了,看着越来越远的白影魏雨缪震吼一喊,“多谢了!” 白羽雕一声长啸,算是回应了。 魏雨缪刚进城就碰到了苏衍跟酥荷,一个在前面走着,一个在后面小跑追着,魏雨缪就站在原地抱着胳膊冷笑着看着他们。 她以为自己失踪了苏衍会着急,却没想到他竟带着花魁娘子风花雪月,她又自作多情了。 “雨缪,你怎么会在这里?” 魏雨缪冷笑,“我在这里你很失望吗?” 苏衍斜着眼角瞅了酥荷一眼,又将目光落在魏雨缪身上,他伸手想要去握魏雨缪的手,魏雨缪后退两步,“清河君,请自重!” 苏衍拧眉,“雨缪,你非要跟我这么生分吗?”“你知道我寻 了你多久吗?禹州城里里外外我都翻了三遍,今日刚到清河郡,能遇到你我有多开心,为什么你要这么冷漠?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魏雨缪轻蔑地扫了酥荷一眼,酥荷似害怕一般躲在苏衍身后,手很自然的抓着苏衍的衣袖。 魏雨缪垂眸轻笑,再抬眸时眼底一片冷然,“好,我告诉你为什么,我就是见不惯你跟别的女人纠缠不清,我想要的是干净纯粹的爱情,既然你做不到,那不如趁早分开,对你,对我,对大家都好。” 苏衍垂眸看着衣袖上酥荷的手,他将衣袖从酥荷手中抽出,冷冷地道:“酥荷,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如果你继续这样,我只能将卖身契给你,以后山高水长不复相见。” 酥荷强忍着泪意咬唇跪在魏雨缪面前,声音哽噎着,“二姑娘,求求你别赶奴家走,奴家这辈子除了清河君身边哪里都不去,奴家不求与清河君双宿双栖,哪怕留在他身边当个丫鬟都行。” 酥荷那楚楚可怜,梨花带雨的模样是个男人都会心疼,可惜魏雨缪是个女人,而且是个心思细腻的女人,酥荷这话的意思太明显了,她就是要留在苏衍身边恶心她。 第118章 杀手 说什么当丫鬟,是当通房丫鬟吧?到时候爬上苏衍的床,再生个儿子,然后母凭子贵,最后成功上位,干掉主母,电视剧里都是这么演的。 “你是当丫鬟还是当贵妾我说了不算,你就算是把腿跪废了,也得看清河君答不答应。” 魏雨缪是懂甩锅的。 苏衍诧异中带着震惊,但看魏雨缪的眼神又满是宠溺,“雨缪说怎么办就怎么办,我没有意见。” 啊这……锅又甩回来了。 魏雨缪嘴角抽了抽,“我说我从今往后都不想看到她了,可以吗? “可以!”苏衍回答得干脆,酥荷吓得慌了神,她跪爬到苏衍的脚边,双手死死的拽着苏衍的袍脚,泪水像决堤了一般簌簌往下掉。 “清河君,求你,不要赶我走,以后我一定会乖乖听你的话,你让我留在你身边好不好?” 苏衍无动于衷。 酥荷扭头又去求魏雨缪,“二姑娘,是酥荷的错,酥荷不该妄想待在清河君身边,只要二姑娘不赶酥荷走,以后酥荷都只远远的瞧着,绝不靠近,你让我留下来好不好?” 酥荷这样跪来跪去的吸引了不少路过的人,那卑微的模样好似魏雨缪欺负了她似得。 “ 酥荷,我只是苏衍的未婚妻,你的去留我说了不算,清河君若是真想留你我也拦不住,你就别跪在那里嚎丧了,我还想多活几年。” 魏雨缪说完抬脚就走,经过苏衍身边的时候,他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我跟你一起走!” 魏雨缪扫了酥荷一眼,道:“我看清河君还是先处理一下家事吧,咱俩的事以后再说。” 苏衍不松手,两人就那样对峙了几分钟,最后还是魏雨缪在苏衍的手腕上咬了一口,他的手才缓缓松开。 魏雨缪走得干脆利落,头也不回,苏衍捏着被咬的手腕,冷眼瞅向酥荷,“别再跟着我了,你回醉仙楼吧,你手里的事回去后交给秋菊去办,以后你做好你的花魁娘子就行了。” 酥荷惊得半天都说不出来话,她一直都是苏衍安插在醉仙楼的棋子,突然让她放下手里的事,苏衍这是下定决心要抛弃她了吗?一个弃子的下场原来是这样,花魁娘子,呵呵…可笑! 酥荷一句话都没有再说,只是失魂落魄的回了客栈,她如今的一切都魏雨缪造成的,这笔账她魏雨缪休想就这么算了。 魏雨缪连打了好几个喷嚏,看来是有人在骂她了,她揉了 揉鼻子漫无目的的往前走,如今她身无分文连夜宿何方都不知道,这城里也不知有没有荒宅和破庙,实在不行义庄也是可以的。 “咻~”一道凌厉的箭声划破长空,直击魏雨缪的后背,说时迟那时快,魏雨缪一个闪身躲过,另外一只箭又朝她袭来,魏雨缪暗骂对方不是人。 堪堪躲过,又是几箭齐发,气得魏雨缪破口大骂,“谁特么这么缺德啊?有本事站出来跟我单挑啊,背后放冷箭算什么英雄好汉。” 一个黑影从天而降,像只蝙蝠似得落在离她不远的空地上,“就你也敢跟我叫嚣?单挑,呵!” 黑衣人蒙着面都能看到他在嘲笑她,魏雨缪瘪瘪嘴,挺着胸膛道:“对,单挑,但你不能用武器,咱俩肉搏!” 蒙面黑衣人上下打量她,“就你?” 苏衍不知什么时候跟上来的,他的大掌轻轻的放在魏雨缪的肩膀上,眼神慵懒地看着对方,“错,是你单挑,我们群殴!” 黑衣人眼皮儿跳了跳,“你什么意思?” 苏衍挑眉,轻蔑地勾起眼尾,手指有节奏地在魏雨缪肩膀上弹了弹,“很明显啊,你一打二!” 魏雨缪扭头去看他,这个人真是将 厚脸皮发挥得淋漓尽致,不过她喜欢,跟那种背后放冷箭的人就不谈什么公平了。 “苏衍,你先上,我断后!” 苏衍抿着唇笑,果然是个人精! 苏衍向前两步,冲黑衣人抬了抬下巴,“诶,我让你三招如何?” “少瞧不起人了!” “那我抬举你,你让我三招如何?” “想得美!”黑衣人瞬间出掌,直击苏衍面门。 苏衍稍微侧身,黑衣人的出掌落空,转瞬间又变掌为拳擦着苏衍的肩膀过去,苏衍一个扫堂腿,黑衣人纵身一跃,又是一个翻滚,不巧滚到了魏雨缪脚边。 巧的是魏雨缪刚抹了满手的辣椒面,她阴恻恻地看着黑衣人笑,黑衣人不明所以,想要翻身爬起,魏雨缪一屁股坐在他的肚子上,差点没把隔夜饭给他坐出来。 “你一个姑娘家,懂不懂什么叫男女有别?你这什么姿势?起开!” 黑衣人尴尬得比挨了一拳还难受,他抬手就是一掌,魏雨缪危险地眯了眯眼,一爪子将他脸上的面巾挠掉,“苏衍,给我擒住他!” 黑衣人慌忙呐喊,“不公平,你们这是欺负人!” 魏雨缪跟苏衍对视了一眼,仿佛在说,这人莫非是 个憨批?打架的事儿谈什么公平。 “好,公平是吧,我就告诉你什么叫公平!”魏雨缪双手捂住黑衣人的脸就是一顿搓,不但搓掉了他脸上的泥,还搓得他哭爹喊娘。 “啊——你这臭女人,手上的是什么东西?” “生化武器,俗称辣椒面!”魏雨缪撑着他的肚皮起身,顺带还踩了一脚,痛得黑衣人蜷缩成了一团虾球。 “苏衍,你看看你认识他吗?” 苏衍看着一脸狰狞,满地打滚的黑衣人摇了摇头,“没见过,莫非是最不起眼的…杀手?” “杀手?就他?”魏雨缪摆了摆手,又道:“功夫不怎么样,脑子还有点不够用,哪个傻子会豢养这种…杀手?” 地上打滚儿的黑衣人不服气,“我就是杀手,而且是清河郡最有名的杀手,今天是着了你们的道了,不然今夜我定取了你的人头。” 魏雨缪啧啧两声,“谁呀?谁心肠这么歹毒啊,竟然想要我的命。” 黑衣人闭着双眼恨恨地磨牙,“就你这种女人,要你命的怕也不止一个,也不知道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我福大命大也好,祸害遗千年也 第119章 以死相逼 黑衣人一愣,眯着眼缝去看魏雨缪,“什么意思?” 苏衍一把抓住黑衣人的衣领将他拖了起来,“意思就是,不是你死就是你的雇主死,所以…请问是你死还是雇主死?” “我活!我活!” 果然贪生怕死的大有人在,这种人要是丢在抗战时期必定是个汉奸。 “那你说说吧,谁让你来的?”苏衍问。 “那不能说,拿人钱财,替人消灾,道上有道上的规矩。” 魏雨缪笑道:“看来还是辣椒面放少了。” 瞬间晴空霹雳,黑衣人吓得一哆嗦,这张脸是不能要了,“要杀要剐来个痛快的,你这样折磨人会下地狱的。” “嗯,谁说不是呢,那我就日行一善积功德,放了你?”黑衣人心里一喜,这张脸还能捡起来。 魏雨缪接着又道:“往常的话我一天不毒死十个也会毒死八个,正好今日够数了,只要你形容一下那人的外貌我就放了你,如何?” 脸上火烧火燎的,比中毒还让人难受,黑衣人想了想,告诉他们外貌应该也不会怎样,毕竟相貌相似,打扮相同的人不在少数,还是回去洗脸最为要紧。 “她穿着浅绿色绸缎衣裙,发 髻间插着一朵芙蓉花,长得很漂亮,细皮嫩肉的,胸还特别大,那屁股哟……”黑衣人说着说着就开始发痴,男人啊,好像只要命在都挺好色的,这个时候眼睛都不疼了。 苏衍扔下黑衣人拽着魏雨缪的胳膊就飞了起来,他的目的地很明确,找酥荷报仇去了。 “苏衍,你的样子好可怕!” 苏衍整了整情绪,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平静些,“雨缪,不管对方是谁,只要她敢欺负你,我必定会让她十倍奉还!” 魏雨缪小声逼逼,“你不也经常欺负我。” “你是我的人只能我欺负,别人敢欺负你,那就是在跟我作对。”苏衍听力极好,说完换手揽住魏雨缪的腰,又亲昵地捏了捏她腰上的肉,惹得魏雨缪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酥荷坐在窗前抚琴,远远的就看到两个人影往她这边飞来,手上动作未停,优美的琴音绕梁三日不绝于耳,苏衍拉了魏雨缪站在对面的屋顶,等酥荷一曲作罢才飞身过去。 酥荷起身行礼,脸上表情毅然决然,从她看到魏雨缪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刺杀失败了,那么接下来等待她的应该是一场血雨腥风。 “我十三岁那 年,是清河君救的我,苟且偷安了五年,算来是我赚了,今天我便将这条命还你,从此以后,生不相见,死不相逢,永生永世后会无期。” 苏衍心里咯噔一下,手紧握成拳,再多的不舍面上都要装作冷若寒霜,“酥荷姑娘想清楚了吗?” 酥荷自嘲地笑笑,“我跟了清河君五年,便爱了清河君五年,一切不过是我自己的一厢情愿而已,偏偏我将自己的失意怪罪于二姑娘,觉得没有她你就会爱我了。” 酥荷看了魏雨缪一眼,又将目光落在苏衍脸上,“其实,我忘了你是谁,也忘了我自己是谁,堂堂皇子怎么可能会娶一个风流场所的女子,一切不过是我异想天开罢了,于旁人又有何关系!” 酥荷说完看向魏雨缪,微微福身,道:“二姑娘,是我对不住你,以后我不会再让你为难了,既然今晚他杀不了你,那我这条命便还给你,你看是你自己来取,还是我亲手给你?” 魏雨缪有些不知所措,这酥荷姑娘自尊心也太强了吧?怎么动不动就提着命玩儿啊? “酥荷姑娘,你不必这样,我们过来不是向你索命的,你这么漂亮的姑娘死了多可惜,而 且你也说了,你跟着苏衍已经五年了,怎么能因为我的到来就剥夺了你活着的权利呢。” 酥荷定定地看着魏雨缪,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魏雨缪紧张得都不会笑了,苏衍忙伸手去握住她的手,似乎是在告诉她,别怕,我在呢! 苏衍眸光中带着几分愁绪,有些事情必须要做决断,不能拖泥带水,“酥荷,既然你已经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我们也不是非逼得你无路可走,你要离开也好,要留下也好,都可以,但…我跟雨缪的感情不允许任何人挑拨,你可明白?” 酥荷垂眸,嘴角是自嘲的浅笑,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再抬头时,眼底一片清明,“清河君,二姑娘,我弹首曲子送给你们吧!” 苏衍拉着魏雨缪的手往主位上走,魏雨缪忙回头,道:“谢…谢谢!” 魏雨缪不敢相信酥荷看着柔柔弱弱,不但敢买凶杀人,对自己也毫不手软,嘴里虽然应承着道谢,身上的力气却像被抽干了一般,手死死地抓着苏衍才能避免她倒下。 酥荷弹的曲子确实婉转动听,不愧为醉仙楼的花魁,就连她脸上的表情都随着曲子变化,时而欣喜,时而悲伤,魏 雨缪看着看着就有些痴了。 苏衍将一颗蜜饯递到她嘴边,魏雨缪这才回过神来。 “我自己来!”魏雨缪伸手去接,苏衍越避开她的手,“啊~张嘴!” 魏雨缪满头黑线。“幼稚鬼!” 苏衍挑眉,示意她吃,两人僵持了一会儿,最后还是魏雨缪妥协,俯身过去含住蜜饯,嘴唇不小心碰到苏衍的手,她抬眸望向苏衍,却见他正似笑非笑地盯着自己。 就在这时,酥荷的琴声变得急促,她脸上的表情也很狂躁,手上动作越来越快,琴声也就越刺耳。 魏雨缪听得心惊肉跳,赶紧坐直身体与苏衍保持距离,嘴里的蜜饯一点都不甜了,满满都是酸意。 “别弹了,太难听了!”苏衍起身拉着魏雨缪就走。 魏雨缪回头,却看见酥荷一脸怒意地盯着自己,她没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看来这个女人还是没有放下执念,算了,今日的事也算了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苏衍带着魏雨缪回了郡王府,不一会儿就有仆人送来了美食和美酒,那些都是魏雨缪爱吃的。 魏雨缪暗自偷乐,这个苏衍还挺懂她的嘛,她上桌就刨了一碟糯米藕在怀里狼吞 第120章 她的脚太臭了 “没人跟你抢,斯文些!”苏衍掀开袍脚做到她对面,手里有一搭没一搭的摇着扇子。 “魏雨缪,你消失这几天去了哪里?又是怎么回清河郡的?” 魏雨缪抬眸瞅了他一眼,“东西要一口一口的吃,问题要一个一个的问。” “磨叽!”“那你先回答第一个问题!” 魏雨缪嗤笑一声,道:“第一个问题,我被抓去了一个寨子里,那里的山很高,很壮观。” “那你是被谁带去那种地方的?” “这是第三个问题了!”魏雨缪笑得一脸的得意,满手是油的去抓酒壶,苏衍收起骨扇拍了过去,“我来,你回答第二个问题。”苏衍拿起酒杯亲自为魏雨缪倒酒。 “我劝清河君别耍帅了,这都深秋了,别人不知道的会以为你这里有问题。”魏雨缪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 “我这是武器,别人怎么想与我有何关系,赶紧回答问题。” 魏雨缪神秘兮兮地凑近苏衍,小声道:“如果我说我是被一只大鸟送回来的你信不信?” 苏衍看着魏雨缪那张油滋滋的脸嘴角抽了抽,“请正视我的问题!” “看吧,我就知道你不会信!”魏雨 缪一口喝掉杯子里的酒,又道:“如果我说是战无征抓我去的你信不信?” 苏衍掀起眼皮儿扫了魏雨缪一眼,慢条斯理地为自己倒了一杯酒,酒杯在他手里细细把玩,“他没对你怎么样吧?” “没!就是逼着我杀人而已,不过就我这种怂货,哪里敢杀人,别人不杀我就阿弥陀佛了。” 魏雨缪继续吃着酒菜,苏衍不动声色地眯了眯眼,看来他还是对战无征太仁慈了些。 魏雨缪吃饱喝足转身和衣躺在床上,鞋都没有脱。 苏衍走到墙角的脸盆架前,撸起袖子拧了毛巾走向魏雨缪,没想到才一会儿时间她就睡着了,梦里还吧唧着嘴,模样倒是有几分可爱。 苏衍轻轻地为她擦脸,擦手,生怕把她吵醒,洗好毛巾又去为她脱鞋,只是这鞋一脱,像打翻了泡菜坛子似得,这是多久没洗脚了? 苏衍屏住呼吸,别过脸,脱了鞋袜扔到门外,又开了窗才觉得呼吸顺畅了许多,看着她睡梦中都在两脚互搓脚丫子,苏衍只觉得胃里翻滚得厉害,忙走过去用被子裹住她的脚。 他真的是想不明白,这么漂亮的一个姑娘,脚怎么会这么臭。 苏 衍回到窗前,眼睛看着窗外,冷风从外面吹入,他裹紧外袍靠在墙上,也不知魏雨缪到底经历了什么,那狼吞虎咽又倒头就睡的模样,一看就知道之前一直紧绷着神经,突然卸下防备才会这么肆无忌惮,连形象都顾不上了。 一想到她从小锦衣玉食长大,现在却要吃这种苦,苏衍是既自责又内疚。 回到床边,坐在床沿上,他握住魏雨缪的手,心里暗暗发誓,一定会让战无征给她跪地道歉。 魏雨缪睡得很不安,眉头紧蹙着,手死死抓住苏衍的手,嘴里还在梦呓着什么,苏衍附耳过去,却听到“不要…不要杀我…我…不射…玉髓……” 断断续续的一些词,苏衍却抓住了最关键的两个,‘杀’…‘玉髓’…是玉髓要杀她吗? 苏衍起身走向书案,提笔,洋洋洒洒写了一行字,“清河郡府,速回!” 飞鸽传书很快抵达回龙寨,可惜玉髓被绑住手脚扔在了柴房,鸽子也就顺理成章地落入了战无征手里,他展开纸条,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王织,去清河郡!” 次日 魏雨缪一睁眼就 看到两个人站在她的床前,一黑一白,都板着张寡妇脸,“你…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魏雨缪,你好本事啊,不但人帮你,那畜生也帮你,跟我回去!”战无征说着就要去拉她,吓得魏雨缪拳打脚踢,逮着什么砸什么。 许是他们动作太大,惊动了苏衍,房门被猛的踹开,苏衍披着一身怒气走了进来,“你们这是想干什么?” 战无征转过身看着苏衍勾唇冷笑,“看不出来吗?我来带走我的女人的!” 魏雨缪吓,忙从床上爬起来解释,“苏衍,他胡说八道!” 回头又掐了战无征一把,“谁是你的女人了,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战无征揉了揉被魏雨缪掐的地方,又挑衅地看了苏衍一眼,“打是亲骂是爱,看来姎姎你对我的爱…简直是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啊!” 真想撕烂他的嘴! 魏雨缪磨着牙,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苏衍将魏雨缪圈入怀中,有种雄性动物的占有欲,“战无征,如今你已经不是战王了,你觉得你现在有什么资格站在魏雨缪身边?还有,请你看清楚,她是魏雨缪是我苏衍的未婚妻,她不是 你嘴里的姎姎。” “哦,对了,你的姎姎还在禹州城等你,如果你还记得她在战场上救过你的话,现在你应该是去找阮姎姎,而不是在这里纠缠我的未婚妻吧?” 战无征掀起眼皮儿看过去,眼中凶光毕露,他一把抓住魏雨缪的手将她往怀里带。 奈何苏衍力道太大,加上魏雨缪的不情愿,她直接甩掉战无征的手,像树袋熊一样挂苏衍身上。 “战无征,人要脸,树要皮,我不喜欢你,拜托你不要再继续纠缠我了,你真的太让我头疼了!” 魏雨缪这句话无疑是将战无征的脸按在地上摩擦,一个大男人被当众拒绝,而且是那么可客气的拒绝,是个男人都会受不了。 战无征双手叉腰,一脚踹翻了旁边的木凳,明明脚痛得要死,还是压不住心里的火气,“魏雨缪,我会让你后悔今天说过的话的。” “我不会后悔,战无征,你走吧,阮姎姎还在等你!” 魏雨缪绝对想不到,有一天会来得很快,快得让她措手不及。 战无征冷笑着点头,“好,算你有种!” 又是一脚踹在已经倒地的凳子上,然后甩了把衣袖怒气冲冲的走了! 第121章 霸王硬上弓 “他…这就走了?”魏雨缪探着脑袋往门口望。 苏衍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淡淡的问了一句:“还要在我身上挂多久?” 魏雨缪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对苏衍做了什么,忙松手从苏衍身上下来,她尴尬地挠了挠头,笑道:“那个…我还没洗漱,清河君…要不…你先回避一下?” 苏衍揉捏着腰部肌肉,这丫头看着块头也不大,怎么这么沉? “嗯,我还有点事要处理,你洗漱好了直接去饭厅,我让厨子做了你爱吃的八宝粥。” “有糯米藕吗?我还想吃糯米藕。”魏雨缪说着竟咽了口唾沫。 苏衍抿着唇偷笑,“有,知道你喜欢,厨房里一直都有新鲜的莲藕备着呢!” 魏雨缪双手背在身后,乐呵呵地凑苏衍眼前,“我怎么越看你越像我母亲呢?”“我母亲通常就是这样,我喜欢吃什么她就日日都备着。” 苏衍别开脸,抬手将魏雨缪的脸推开,“你还没漱口,一嘴的味儿!” 魏雨缪抓住他的手就是一口,“臭东西,你戳我鼻孔里了!” “你叫谁臭东西呢?魏雨缪,我看你就是属狗的,咬人那么疼,属疯狗的吧?” 魏姎姎气得磨牙,她龇着 牙,张牙舞爪的,“我就是属疯狗的,我告诉你,没有狂犬疫苗你就等死吧!” 苏衍一脸的懵逼,狂犬疫苗是个什么鬼?看来她真的是被他给气着了。 “你慢慢洗漱,我先走了!”苏衍走的时候还顺带给她带上了门。 魏雨缪翻了个大白眼,大白天的关什么门,弱智! 苏衍前脚刚走,战无征后脚又回来了,吓得魏雨缪像见了鬼一样惊声尖叫,“战无征,你想干嘛?你走开!” “人要脸,树要皮,魏雨缪,你说得很对嘛,如果让苏衍知道你已经是我的人了,那你猜他还会要你吗?你还有脸跟他在一起吗?” 魏雨缪心里咯噔一下,完球,这狗男人不会是想霸王硬上弓吧? “那个…等等…战无征,我知道,你们男人哈,早上起来的时候那啥激素挺旺盛的,更何况你面前的还是一个超级无敌大美女,但你一定要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不能做情绪的奴隶,明白吗?” 战无征一把拽住魏雨缪的手腕,勾唇邪笑,“做什么情绪的奴隶?我只想你做我的奴隶!” 魏姎姎呵呵干笑两声,“不得不说,你挺有品味的,but…老娘不干!” 魏雨缪一习 惯顶向战无征的胯部,然后甩开他的手冲出了门,鞋子都跑掉一只,想回去捡又怕战无征追上来,干脆一瘸一拐的跑出去找苏衍 战无征痛得倒在床上,蜷缩成一团,一张俊脸憋得通红,“魏雨缪,别让我抓到你,不然…我要你好看!” 王织在一旁搓着手,“爷,这可如何是好,你都还没有子嗣呢!” 战无征一记眼刀过去,“好好一个人,可惜长了一张嘴,就该让人缝了它!” 王织吓得忙捂住嘴。 歇了半天才缓过劲儿来,战无征从床上起来,捋了捋衣襟,又扶了扶头发,这才举步出去。 王织一直没敢开口,只能闭嘴装哑巴,战无征去哪里,他跟着就是了。 苏衍刚想差人去请魏雨缪,远远的就看着她像乞儿一样冲进了饭厅,头发都跑散了,还一个手提着裙摆,一个手提着鞋子,模样狼狈得很。 “不是说要梳洗一下吗?这是怎么了?像刚被人糟蹋完似得。” 魏雨缪喘着粗气,抓起茶杯猛灌了一口,“你说对了,差点就被糟蹋了!” 苏衍白了她一眼,“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你看我像开玩笑吗?”魏雨缪又惊又吓,脸色惨白 ,一个词形容,花容失色! 苏衍忙起身绕过桌子走到魏雨缪面前,他双手握着魏雨缪的肩,从上到下从左到右的将她打量了一遍,“你没事吧?难道战无征又回来了?” “什么叫又回来了,他压根儿就没走,还好我机灵,不然以后就变二手货了!” “我不许你这么说自己,不管发生什么,你永远都是我心里的魏雨缪。”苏衍一把将魏雨缪搂在怀里,双手死死的将箍住,勒得魏雨缪都要喘不过气来了。 “那个…苏衍,你先松手,再不松手我就要被你勒死了。” 苏衍松开魏雨缪,沉声对旁边的侍卫说道:“这清河郡王府的守卫有些松懈啊?是不是因为本王长年不在,所以你们便不拿我当回事了?” “这府里都快变菜市场了,别人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我养你们这么多人有何用!” 苏衍一巴掌拍在桌面上,桌上的碗碟筷子都被震得跳了起来,侍卫和丫鬟跪了一地,所有人大气儿都不敢喘一口。 魏雨缪忙拉着苏衍的衣袖劝慰,“那个…清河君,你看我也没什么事儿,你就别生气了好吗?府上守卫松懈咱们新添人手就是,他们也不容易, 都是为了养家糊口不是?” 苏衍蹙着眉睨了魏雨缪一眼,又将目光落在衣袖上,魏雨缪立马松开手,眯着眼看着苏衍笑。 “笑得真难看!” 苏衍板着脸,说完又莫名的勾了勾唇角,目光洒向地上跪着的人群,道:“该去安排人手的去安排人手,该打水给二姑娘洁面的去打水,剩下的人伺候着二姑娘用饭。” “是!” 人群做鸟兽状散了。 苏衍抬手揉了揉魏雨缪的头,眼底满是心疼,“雨缪,都怪我没有照顾好你,害得你担惊受怕,以后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 苏衍突然深情把魏雨缪都给整不会了。 “苏衍,你不用内疚,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而且我这个人心眼小,睚眦必报,他战无征这次这么羞辱于我,下次我定抓了他扔去母蛇窝。” 苏衍:……… 果然,宁可得罪小人也不能得罪女子,这报复心…太强了,苏衍只能说,战无征,你好自为之吧! “苏衍,吃完饭咱们回禹州城吧,出来这么久我爹娘肯定很担心我,而且…我也想家了。” 上一世魏雨缪是孤儿,她很向往有 第122章 听你狡辩 “好!”“不过这么冷的天你怎么光着脚就出来了,你先坐着。” 苏衍将魏雨缪按在凳子上,弯腰将她的腿抬起放到他的大腿上,时值深秋,魏雨缪的脚被冻得通红,苏衍用他温暖的手掌包裹住她的臭脚,一点也没有嫌弃的意思。 魏雨缪尴尬地抽了抽鼻子,她自己都能闻着味儿了,苏衍还一副云淡风轻的表情,魏雨缪想收回脚,苏衍却直接掀开袍子将她的脚放在他的肚子上。 “这样一会儿就暖和了。” 魏雨缪羞红了脸,这个苏衍,也太会撩了吧? 婢女端了水进门就看到如此热辣的一幕,忙低着头走向一旁的脸盆架,正打算识趣地退出去,却被苏衍给叫住了。 “把脸盆放桌子上,先伺候二姑娘洗漱”“对了,她的脚也要泡一泡,你待会儿去找双干净的绣鞋过来。” “是!”婢女应声端了脸盆过去。 洗漱完魏姎姎的心才稍微平静了些,正吃着吃饭就有影卫来报抓了一个人,苏衍让人直接押饭厅里来,等人进入大厅魏雨缪才知道原来被抓的是王织。 魏雨缪看着桌上的饭菜瞬间没了食欲,一想到战无征想非礼她,王织还在一旁替他望风,魏雨缪就觉得倒胃口。 战无征的走狗!走狗! “哟~这不是战无征的第一侍卫吗?想不到你也有今天啊?” 王织不说话,梗着脖子瞪她,额头上青筋暴起,看起来正压抑着情绪。 苏衍慢吞吞地夹着菜,细细咀嚼,慢慢咽下,动作优雅得像只猫,“雨缪,食不言寝不语,待会儿再说。” “哦~”魏雨缪应了一声,夹了菜和肉在碗里,然后端着坐在王织面前。 虽然她一句话都没有说,但那吧唧嘴的动作实在让人讨厌,特别是吃糯米藕的时候,还故意放在王织面前炫耀一下,然后又收回去自己咬一口,气得王织想打人。 苏衍一直憋着笑,这魏雨缪跟别的世家小姐就是不一样,看着大大咧咧,实则有趣多了。 一顿饭吃了许久,魏雨缪终于肯放下筷子了。 嘚瑟了太久,她也有些累了。 “苏衍,这个人不如交给我吧,既然战无征把玉髓策反了,那咱们也可以策反他的人啊!” 苏衍还没开口,王织已经淡定不了了,“我呸!你做梦!” 魏雨缪起身,捋了捋还没来得及挽起的碎发,笑道:“就你,还不配进入我的梦里,不过人生短短几十年,不找点乐子多无聊,以后你就是留下来供我消遣了,不过…只要你心甘情愿的臣服于清河君,那~届时我可以考虑放过你。” “魏雨缪,你太卑鄙,太无耻了,折磨我对你有什么好处?你不如一刀杀了我,给我来个痛快的!” 魏雨缪挑眉,眼中闪过一抹狡黠,“那可不行,以后折磨你可是我唯一的乐趣,你怎么能剥夺我的乐趣呢?” “再说了,当初魏姎姎在战王府受了多少委屈,想必你也是一清二楚的,我得为魏姎姎报仇啊,还有…你们绑架我去那鸟不拉屎的地方的时候有考虑过我愿不愿意吗?” 王织一边挣扎,一边反驳,“当初是魏姎姎自己心甘情愿的嫁到战家的,她的一切不过是咎由自取,与旁人何关?” “再说了,爷那是绑架你吗?每日好吃好喝的伺候着,重话都不曾说过你半句,知道你受了委屈,还给你报仇雪恨的机会,你呢?想方设法的逃跑,就是为了他是吧?你知不知道爷有多在乎你?要不是他让我留下来保护你,我至于被抓吗?” 王织是一肚子的火气没地方撒,这一发泄完心口都舒服了许多。 魏雨缪跟苏衍面面相觑,似乎在说,这货够胆色! 不过…为什么苏衍看她的眼神……感觉他骂挺脏的…… “那个…苏衍,你听我解释…” “好!我听你狡辩!” 魏雨缪:…… 魏雨缪扯了扯嘴角,瞅了王织一眼,又收回目光看着苏衍傻笑,“苏衍,你知道我一直都很讨厌战无征的,那…那他抓我去…那…来者是客,对不对?对待客人那他稍微照顾一些不是很正常吗?” “嗯,然后呢?” 魏雨缪愣了一下,还有什么然后?莫非是要她在大庭广众之下发毒誓,说她与战无征清清白白? “然后…是发毒誓的时间到了对吗?”魏雨缪立马指天誓日,“我要是喜欢战无征,那我就死夫君,当孤寡。” 苏衍都被气笑了,合着还是死别人。他一把抓住魏雨缪的手,道:“就不能应誓在你自己身上吗?” 魏雨缪眨巴着无辜的狗眼睛,道:“是应誓在我自己 第123章 赌局 王织被五花大绑的缠在院子里的老槐树上,愣是没吭一声,没说一句话。 魏雨缪倒是敬他是条汉子。 拿起弓箭对准王织,瞄了半天,胳膊都酸了还是瞄不准,魏雨缪对手边的仆从说道:“你,把苹果放他头上!” 王织腹诽:他这么大一个目标她都射不准,还想挑战高难度,真是不自量力! 魏雨缪眯着眼,抬起胳膊,手上一松,箭擦着苹果飞了出去。 王织吓得起了一身冷汗。 魏雨缪欢喜得握拳振臂一呼,“哦耶~只差一点点了,重来!” 魏雨缪话音刚落,立马就有仆从递来箭矢。 魏雨缪爽快的拿起箭搭在弓上,嘴角勾起一抹挑衅的微笑,王织心里直犯嘀咕,为什么他觉得她不会射箭是装的呢? “准备好了吗?我要开始咯!” “咻~”箭风擦着王织的耳朵飞过去,带着很强的力道,钉在树干上的时候箭尾狠狠摇晃了几下才渐渐停止晃动。 “魏二姑娘,咱俩打个赌吧!” 魏雨缪挑眉,“赌什么?你从上到下没一样值钱的。” “赌我这条命,你要是赢了,我随你处置,你若是输了,放我走,如何?” 魏雨缪朝王 织竖起大拇指,“果然是有其主子就有其侍卫,这算盘打得可真够响的,如今你的命本来就是我的,我干嘛还要跟你赌,我脑子又没进水。” 王织想了半天还是没想到他还有什么可以做为赌注的,魏雨缪却根本不管他做没做好准备,后面就开始乱放箭了,偶尔还会挑战高难度,三箭齐发。 说她准头好吧,射出那么多箭,愣是一箭都没有射中,说她准头不好吧,偏偏每一箭都能避开王织的身体,也不知道她是故意的还是真不会。 魏雨缪射得有些累了,便躺在摇椅上嗑瓜子,喝茶。 “诶,王织,都说良禽择木而栖,识时务者为俊杰,你怎么就不知道为自己考虑考虑呢?你若是跟了清河君,那以后吃香的喝辣的,那走路都是横着走的。” “你一直跟着战无征,我看只有去讨口!” 王织翻了个白眼,“你那是墙头草随风倒,没骨气,人活一口气,树活一张皮,我是绝对不会背叛战王的。” 魏雨缪啧啧两声,“可惜了!看着挺聪明的,可惜是个傻瓢!” “本来想说放了你,看来是不行了。” 魏雨缪朝旁边的仆从招了招手,故意又提高音 量,生怕王织听不见似得,大声道:“去给我架炉子,我要熬药!” 仆从很快去了厨房,不但搬来了炉子,还有瓦罐以及现有的中草药。 魏雨缪鼓了鼓掌,“不错不错,苏衍府上调教出来的人办事效率就是高。” 王织气得磨牙,却又无可奈何,王爷还说什么让他留下来保护她,这个魏雨缪,心机这么深沉,处处都是算计,哪里需要人保护了?她不暗算别人就算是积德行善了。 魏雨缪抱着胳膊走到王织面前,歪着脑袋打量了他半晌,道:“我这个人呢唯一的优点就是三观跟着五官走,看在你长得这么好看,又这么年轻的份儿上,我就不割你舌头砍你手脚了,好歹也给你留个全尸。” “马上我就开始熬药了,你应该也知道,我这个人没有半点医术,至于这个药效是只毒哑你呢,还是毒死你呢,效果还真不好说,但你要有赴死的心理准备。” 王织表情是压抑的,愤怒的,怨气十足的。 “早死早超生,十八年以后我又是一条好汉!” 魏雨缪瘪了瘪嘴,嫌弃地往回走,边走还边嘀咕,“这辈子都不是好汉,还期待什么下辈子,下辈子轮回到 畜生道都不一定呢!” 王织看着魏雨缪的背影嘴角抽了抽,“二姑娘,都说人前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你这样对我就不怕以后我报复你?” 魏雨缪无所谓地耸耸肩,手里大把的药材放瓦罐里一起炖,“你还能不能有以后都两说,我告诉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战无征面前扇了多少阴风,点了多少鬼火,魏姎姎会被欺负少不了你的出谋划策,今天你所经历的,都是你应得的。” 王织沉默了,只是垮着张B脸瞪魏雨缪,魏雨缪也无所谓,只坐在摇椅上闭目养神,偶尔睁眼瞥他一眼,闻着满院的药香味儿竟觉得无比安宁,渐渐有了睡意。 梦里她与苏衍被一群黑衣人追杀,两人同时掉入湍急的大河里,她想要呼救,想要抓住苏衍的手,却半点声音都发不出,只觉得大口大口的水灌入口鼻,身体极速下坠…… 魏雨缪惊醒,冷汗湿了衣衫,还好只是做梦,王织依然被绑在院中的老槐树上,伺候的丫鬟奴仆也还好好的站在一旁。 魏雨缪起身,问旁边的仆从,“清河君去哪里了?” 仆从看了王织那边一眼,又站得离魏雨缪近了几分,他压低声线小声道 :“昨日青空来报,说南边有异动,具体是什么奴才不知,只能等清河君回来了您自己问问。” 魏雨缪点头,“知道了,你先把他关西边小屋里吧,他对清河君有用,你们都别为难他。” “那…二姑娘,这药……?” “那都是吓唬他的,你还真以为我要毒死他呀?我不过是闲着无聊,讨了他解闷儿而已,但我告诉你,手脚不能松绑,不然他肯定会跑的,等我去搞点迷香会来,迷晕了他就跑不掉了,也省得你们日日守着他。” 仆从立马点头哈腰的称是。 魏雨缪走到王织面前,“被绑了这么久手脚都麻了吧?不过我是不会放了你的,除非你心甘情愿的臣服于清河君,但你这么倔的犟驴想来也是不愿意的,所以,我现在要去买药,你听说过‘听话丸’吗?不管是谁,不管他内力如何雄厚,只需要小小的一粒,保管他俯首称臣!” “卑鄙!” “谢谢夸奖!”“我走了!” 魏雨缪说完大摇大摆的往院外走去,这清河郡的府邸虽然不及禹州城苏衍的府上宽大壮观,但也不容小觑,转了几圈魏雨缪竟将自己 第124章 一根绳上的蚂蚱 魏雨缪找了个丫鬟带路才算出了府,这么复杂的地形,战无征能说来就来,说走就走,说明这清河郡府应该也有他的眼线,看来王织被绑的事要不了多久战无征就会知道了。 因为那个梦,魏雨缪总觉得心神不宁,买了迷香后又去卖了渡水用的腰舟,有备无患嘛。 瞥眼间她竟看到了苏珩,那个与苏衍有八分相像的男人,他正坐在茶楼二楼靠窗的位置与她遥遥相望,眉眼含笑。 看来苏衍遇到的事儿定然与苏珩有关了,她加快脚步往清河郡府赶,哪知苏珩竟飞身追了上来,他轻飘飘的落在魏雨缪面前,道:“老朋友见面,你躲什么?” 魏雨缪扯了扯嘴角,干笑两声,“我哪有在躲你啊,我压根儿就没看见你。” “哦~是吗?”苏珩走近魏雨缪,抬手夺过魏雨缪手里的腰舟,那双好看的眼睛微微扬起,“二姑娘这是想学游水?” “技多不压身,我想学的又何止游水。” 苏珩点头,“说得也是,你想学什么我可以教你,绝不藏私!” 魏雨缪不屑地翻了个白眼,当初他可是讨着饭进禹州城的,他能教她什么?讨饭还是打劫? “算了,你身上的技能我都会,我想学的你不会呀!”魏雨缪说完转身欲走。 苏珩立马出手拽住她的胳膊,魏雨缪皱了皱眉,语气有些不耐烦,“干嘛?” “你的腰舟忘记拿了!” 魏雨缪一把夺过腰舟,道:“你们兄弟争霸与我无关,我也不想参和进去,你也别想着跟我套近乎,好利用我。” “我是苏衍的未婚妻,说到底我跟他才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女子出嫁从夫,以后我也是要考夫君过日子的,他若是有能力护我一世周全,我也不必三心二意寻求他人庇护。” 苏珩笑了笑,说道:“你们不是还未成婚吗?而且,事情没到最后,谁又能知道最后谁输谁赢呢?二姑娘,我相信有一天你会看到我对你的诚意的。” 魏雨缪心里翻了个白眼,他们素昧平生,前前后后加起来也就见了三面,这样的男人上来就跟她说什么诚意,当真是拿她当三岁小孩了。 魏雨缪福了福身,笑道:“那就多谢珩王了,我会让苏衍早日与我成婚的。” 苏珩就像听了天大的笑话一般,笑得前俯后仰,“魏雨缪,你真的是天真得可爱,苏衍要是敢娶 你,你信不信……” 苏珩的话还没有说完,一席白衣的苏衍便从天而降,落在了魏雨缪的身前,“珩王这是在挑拨我们未婚夫妻的感情吗?” “我只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已,你说要是让说书先生拿着提前准备好的话本,从禹州城的茶楼说到清河郡,得魏雨缪者得天下,你猜咱们的老父亲会怎么想?” “父亲定会为了防止咱们兄弟阋墙,恐怕二姑娘的命都难保了吧?” 魏雨缪心下一片慌乱,穿越过来她还没过上一天摆烂的好日子呢,这么快她就要被送上西天啦? “苏珩,算你狠!”魏雨缪嘴里赞扬他,心里却在将他凌迟。 “谣言止于智者,你们的爹要是蠢到相信谣言,那我也可以用谣言打败谣言,我魏雨缪从来就不是一个心甘情愿束手就擒的人,这一点清河君应该了解的,是吧?”魏雨缪用手肘捅了捅苏衍的腰,顺带还冲他抛了个媚眼。 苏珩脸色阴沉得厉害,嘴上却带着笑,那模样可真够难看的,“那咱们走着瞧!” 苏珩脚尖点地,一个飞身落在旁边的屋檐上,临走前还朝他们撒了一把白色的粉末,“魏雨缪,现在我 就教你第一招,攻其不备!” 魏雨缪咂舌,这个苏珩,心机这么深,明眼就能看出是一个厉害角色,当初她是怎么看出来他很落魄的,这不是眼瞎吗? 后来还在心里揣测过是不是苏衍下了毒手,这会儿肠子都要悔青了,还好苏衍不会读心术,要不然心里不知道该多难受。 魏雨缪扭头去看苏衍的脸,他的眼神清澈干净,面容清秀,长身玉立在她面前,特别是他的一身白衣,像画中走出的谪仙似得,怎么可能会是那种心机深沉的人呢?不可能,一定是她误会他了。 “你在想什么?”苏衍抬手揉了揉魏雨缪的头,眼神中的宠溺都要溢出来了。 魏雨缪的耳朵渐渐发烧,很快脸红得像天边的火烧云似得,她低垂着脑袋不敢去看苏衍的眼睛,那羞答答的模样苏衍还是第一次见,他实在没想到一向大.大咧咧的姑娘居然还有这么小女人的一面。 “雨缪…这是…在害羞吗?” 魏雨缪忙挺直了脊梁,大声道:“没有的事,我只是觉得你这样老摸我的头我会长不高。” 魏雨缪这么一说苏衍更加肆无忌惮,抬手又揉了揉她的头,道:“女 娘不用长得太过五大三粗虎背熊腰,娇娇俏俏的不是很好吗?” 这话魏雨缪倒是很爱听,哪怕她知道苏衍是特意哄她的,毕竟好听的话有助于社会和谐嘛。 “苏衍,咱们回去吧,我有事要跟你说。”魏雨缪一本正经地道。 “这么严肃?现在说不行吗?” 魏雨缪四下张望了一圈,道:“这里人多口杂,还是回去再说吧!” “哦,想必我们家缪缪是要跟我表白吧,这么神神秘秘的。”苏衍雅痞一笑,抬手揽住魏雨缪的腰,一个旋转起飞落在三层的琉璃瓦上。 “苏珩教你一招攻其不备,那我也教你一招,身轻如燕!” “闭眼凝神,心不外想,神不外驰,一心守中,调匀呼吸,提气而动,心随意念,起!” 脚下突然腾空,魏雨缪又惊又吓,瞠大双眼看着脚下的景致,“啊~我飞起来了,苏衍,我居然会飞了。” “别乱动!”苏衍感觉身体有些不适,具体症状说不上来,却见魏雨缪丝毫没有任何变化,他突然间明白了什么。 苏珩那一把白色的粉末应该是某种毒物,无内力的人嗅之无碍,但只要中毒之人使用内力,必定毒发。 第125章 苏衍中毒了 “你怎么了?”魏雨缪一脸担忧地看着苏衍。 苏衍甩了甩脑袋,让自己保持清醒,“苏珩下毒,快,回府!” 两人摇摇晃晃的落地,幸好郡府离得不算远,魏雨缪扶着苏衍吃力的往回走,却没想到还没到他就晕了过去。 魏雨缪只好以柔弱之躯背着苏衍往回走,说是背,其实多半是拖着走的,苏衍的鞋尖都刮出洞了。 魏雨缪一边艰难地迈腿,一边嘀咕,“这人看着也不胖啊,怎么会这么沉?” “苏衍,你这可是欠我一个大人情了,你就说是给我当牛做马还是以身相许吧!” “我跟你说,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背着个大男人走街上,你要是不娶我,这唾沫星子都会把我淹死。” “苏衍,你以为你不说话就能蒙混过关吗?我告诉你,以后你要是敢跟别的女人眉来眼去,我就挖了你的眼珠子当球踢。” “还有,你要是敢娶别的女人,那我就开后宫,我就看看咱俩谁玩得过谁,不过你要是对我一心一意,我魏雨缪的心肝肺都是你的,多看一眼别的男人都是我的错。” “苏衍,我这个人最怕的就是背叛和欺骗,假 如有天你厌倦了我,你大可直接告诉我,我也不是那种死缠烂打的人,届时我定当还你自由。” “如果你欺瞒我被我自己发现,就别跟我说什么各人走各人的阳关道了,那时便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魏雨缪一路上絮絮叨叨,苏衍依然紧闭着双眼,直到走到郡府门口,守门的侍卫才迎上来将苏衍接过去。 魏雨缪揉了揉肩膀,又扭动了一下腰,这才快步跟上去。 经过会客厅门口的时候一个身穿紫粉色衣裙的姑娘像只花蝴蝶一样扑了过来,“衍哥哥这是怎么了?” 侍卫没有回答她的话,她又抓住魏雨缪问:“发生何事了?我的衍哥哥这是怎么了?” 魏雨缪叹气,心道,这个苏衍还当真是处处留情,才来清河郡几天哦,就有姑娘找上门来了,看来以后她免不得要当刽子手大杀四方,斩断他的所有孽缘了。 她努力挤出一抹笑来,“这位姑娘,你不用担心,你的衍哥哥没什么大事儿,就是被他的亲兄弟暗算了而已。” 紫衣姑娘双手叉腰,气鼓鼓的鼓着腮帮子,“又是苏珩那个家伙,他们俩从小斗到大,每次都是衍哥 哥让着他,看我今天怎么收拾他!” 紫衣姑娘瞅了魏雨缪一眼,道:“你照顾好我衍哥哥,他要是有什么事儿我拿你是问!”说完她撸了两把衣袖冲出了院子。 魏雨缪一脸的懵逼,这丫头看着年纪不大,也没有对苏衍死缠烂打,反而看着像苏衍兄弟俩的青梅竹马,看来倒是她后来者横插一脚了。 魏雨缪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抬脚追去了苏衍的院子。 府上的人动作都很快,不一会儿就将苏衍安顿好了,还打了热水,请来了医官,魏雨缪就在卧房的帘子外面候着,紧张得来回踱步。 不一会儿医官就出来了,魏雨缪上前几步迎过去,“医官师傅,苏衍没什么事吧?” 医官还是头一次听见这种称呼,他愣了一下,很快又恢复了神情,说道:“没事,他只是晕过去了,我给他开了药,一剂见效,姑娘不用担心。” “好,那就好,谢谢大夫!” “姑娘客气了,告辞!” “慢走!” 魏雨缪提起裙摆就冲到苏衍的榻前,“喂,大夫都说你没事儿了,你起来啊!” 旁边的丫鬟端了一碗橙红色的液体过来,笑盈盈地道: “二姑娘,清河君还未用药呢,现下是起不来的。” 魏雨缪掀起眼皮儿瞧了她一眼,生得倒是落落大方,就是看起来攻击性很强……这苏衍不知道自己长得好看吗?摆那么多美女在身边干嘛哦?! “药给我吧,我来!”魏雨缪想伸手去接,那丫鬟却避开了她的手,又是一副笑盈盈的表情,“姑娘,您还是旁边歇着吧,这些事情一直都是奴婢在做的,怎可假手于人。” 那态度竟比普通丫鬟傲气了几分,对她这个苏衍的未婚妻也没有多客气,这种情况,按电视剧里演的,通常是苏衍的通房丫头吧? 魏雨缪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忍不住又多看了她几眼。 此女子生得极为秀气,眉目间带着几分妖气,头发不似普通丫鬟的双耳髻,发髻是别的是素静的小簪花,她梳着半头髻,发髻上还插着一只金步摇,稍微动一动那步摇便流光溢彩叮当作响。 她身上的衣裙倒是一等侍女的服装,但脖子上竟戴着七彩琉璃石项链,就那根项链就价值不菲,至少在她的妆匣子里还没有出现过。 这种限量版的配饰估计只有宫里的司珍坊才 能做得出来吧! 魏雨缪心里就像堵了一口气,却也知道不该用自己的标准去衡量这个苏衍,他是皇子,皇帝给他什么他就必须接受什么,就算是通房,那也是皇后替他甄选的,条件也不算辱没了他。 魏雨缪打起精神,走向那丫鬟,眼睛定定地盯着丫鬟的双眼,“这位…美女,药给我吧,他是我的未婚夫君,这些事以后都由我来做!” 美女丫鬟将药物放魏雨缪手上,力道有些重,药撒了一些出来,“明知道自己未过门儿,还将活揽过去,护食也不是这么护的,回了禹州城这些事情还不是我们这些丫鬟做的。” 丫鬟气鼓啷当的出去了,带着一身的怨气,那甩帘子的动作似要撕下来一块似得。 魏雨缪尴尬地看着手里的汤药,这汤药颜色真的有些奇怪,比苏珩撒那白色粉末还奇怪,这不会是什么毒药吧? 魏雨缪怕出什么意外,刚想以身试毒,瞥眼间发现屋檐下有只鸽子,于是起身去取鸟笼子,那鸟看起来不大聪明的样子,连危险靠近了都浑然不知。 “你乖哦,你家主人养你这么久,你替他试试药没什么意见吧?” 第126章 重视 魏雨缪按住鸟头迫使它点头,还乐呵呵的替鸟作答,“嗯,我愿意,我愿意!” 信鸽默默翻白眼,它这哪里是自愿的,它这分明就是被迫赴死。 “既然你是心甘情愿的,那就喝吧!”魏雨缪撬开信鸽的嘴,硬灌了它几勺子汤药,灌得信鸽直翻白眼,魏雨缪这才住了手。 她趴在桌上仔细观察白鸽的反应,一开始只是萎靡不振,后来就开始翻白眼,再后来它就站不稳了。 魏雨缪暗暗心惊,果然有毒,看来这郡府并不安全,不但有战无征的人,连珩王也安插了眼线,这哪里是郡府啊,这明明是龙潭虎穴嘛。 突然一个奇怪的想法从魏雨缪脑袋里冒了出来,该不会战无征跟苏珩早就勾结了吧?那苏衍这势单力孤的……光想想魏雨缪就觉得背脊发凉,更何况眼前还明晃晃的摆着一碗毒药。 想来不是那美女丫鬟干的就是厨房里出了问题,下毒之人果然狠毒,苏衍要是死了,最难逃干系的便是那个丫鬟,医官和厨房里的人也会受牵连,如今她硬把活揽过来,所幸苏衍没事,要不然她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不一会儿信鸽就死得硬邦邦的了 ,只是苏衍没有汤药下去还不知几时能醒,看着苏衍那平静如熟睡的脸,魏雨缪心里没来由的觉得生气。 “真是什么时候都能睡着,今天要不是我,你已经死翘翘了,知不知道?” “苏衍我告诉你,你最好快点醒来,不然你这郡府怕是要翻天了。” “还好我聪明,不然今天死的就是我了。” “苏衍你听到我说话了吗?你差点就见不到我了你知不知道?” 苏衍皱眉,缓缓吐出两个字:“聒噪!” 魏雨缪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心里的火噌的一下就冒了出来,“苏衍,耍我很好玩吗?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你差点把我吓死了你知不知道?” 说着说着魏雨缪便委屈得哽噎住,之前强撑着的情绪瞬间就土崩瓦解,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 苏衍皱着眉,想努力睁眼却觉得眼皮甚是沉重,手脚也不听使唤,“雨缪,我…我动不了。” 魏雨缪忙用衣袖擦掉眼泪,双手死死握住苏衍的手,急切的询问,“苏衍,你没事吧?除了动不了还有别的什么症状吗?我马上去找医官。” 苏衍很用力的去握魏雨缪的手,手指也只能稍微动一下 ,“别去了,我想睡一会儿,一会儿就好了,苏珩不会在这个时候要我的命,放心吧!” “好,那你睡会儿,我就在旁边守着你。” 苏衍一觉醒来已经是深夜,魏雨缪就那样趴在他的床沿上,头发顺着她的肩膀滑落在缎面被子上,如海藻般铺开。 那紧闭的双眼不安地转动着,梦里似乎很不安,长长的睫羽在下眼睑上投下一片阴影,光洁的额头,小巧的鼻梁,粉嫩的唇被压迫着有唾液拉着丝儿滴在衣袖上。 苏衍好笑地勾起唇角,这丫头睡觉怎么像小孩儿似得?! 他抬手刮了一下魏雨缪的鼻梁,似乎感应到苏衍的动作,她缓缓睁开眼睛,然后是一脸的惊喜。 “苏衍,你醒啦?饿不饿?我让丫鬟们备着饭菜,这就让她们摆膳。” 魏雨缪起身,苏衍却拉着她的手往怀里一带,魏雨缪失控地扑倒在他身上,“苏衍,你…你这是在干嘛?” “别动!我想抱抱你。” 苏衍的声音带着蛊惑的味道,魏雨缪真的不动任由他抱着,直到腰都酸了她才开口,“那个…能松开我了吗?” 苏衍有些不舍地松开手,神情明显的落寞,“雨缪 ,如果我不是皇子就好了,那样你也不用跟着我日日担惊受怕。” “如果我们只是一对平凡的未婚夫妻,我们就寻一方小院,忙时男耕女织,闲时侍弄花草,生一对可爱的儿女,与世无争,多好。” 魏雨缪抿了抿唇,心里一片惆怅,“生在皇家,就算你什么都不争别人也会逼着你争,你若不争,活着都是艰难,与其不争,不如争一争为自己博一个未来。” “苏衍,不管你想做什么,我都是跟你站一起的,只要是你的选择,我都义无反顾的支持。” 苏衍半天都没有说话,也许是被感动了,也行是被震惊到,许久他才开口,问道:“就像当初你义无反顾的嫁给战无征那样吗?” 魏雨缪囧囧无语,原身当时是怎么想的她怎么知道? “清河君这是在吃醋?” “那我就是吃醋难道不行吗?” 魏雨缪扑哧一下笑出声来,“行!当然可以,为了表示对你的重视,我再多加两抬嫁妆行不?” “就多加两抬吗?看来你对我也不算多重视嘛。”苏衍竟冲魏雨缪撒起了娇,原本他就长得一副俏佳人的模样,这话一出口瞬间让魏雨缪觉得她 长满了络腮胡。 “那…再加一个胭脂铺行不?” 苏衍似乎考虑了一下,道:“那也行,不过你放心,我可不会像战无征那样拿你的钱去娶别的女人,以后我的身边只有你一个,不会有别的女人,我保证。” “我相信你!” “我都没有发誓,你这么轻易就相信一个人,难怪当初被战无征欺骗!” 魏雨缪竟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但这个誓也不是非发不可,毕竟要背叛你的人就算发了毒誓该背叛你的还是会背叛。 “战无征,那你以后会欺骗我吗?” “你已经这么笨了,我要是还欺骗你,那你多可怜,放心吧,我有什么事会提前跟你沟通,我想这个世界应该不会有解决不了的事的,所以,根本不需要欺骗。” 说实话,魏雨缪心里多少是有点触动的,但那句她已经这么笨了,瞬间拉低了她对苏衍的好感值,此刻,她只想扑过去骑他身上,一边一耳光,打到他晕厥。 “战无征,我不喜欢你那个贴身丫头,你说怎么办吧!” 战无征无奈一笑,“还能怎么办,撤掉呗,别说什么贴身丫鬟了,这府里除了你就不应该有雌性动物的存在。” 第127章 真相是什么 魏雨缪扑哧一下笑出声来,她整了整情绪,一本正经地道:“那…苏衍我有个事儿想跟你说。” “什么事儿,你说。”苏衍认真地看着魏雨缪,魏雨缪有些心虚地垂着眼帘,小心翼翼地道:“就是…就是我拿了你的母鸽子试毒,所以它死了!” 魏雨缪怯生生地瞥向苏衍,由于心虚忙又收回目光盯着衣服上的花样发神。 苏衍当时的情绪只有一个词能形容:病中惊坐起。 他一个翻身爬了起来,三两步冲到窗边,他的小可爱果然不见了,一转身就看到桌上的鸟笼,以及鸟笼旁边已经死得硬邦邦的母鸽…… “我的信鸽,魏雨缪你对它做了什么?” 那信鸽苏衍训练了许多年,那是他情报网不可缺少的一环,如今信鸽死了,也就断了他与其他人的信息互通,于他的大事是极其不利的。 苏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平静一些,“说说吧,到底发生了什么!” 魏雨缪见苏衍情绪稳定下来这才敢抬眼去看他,“就是我看那汤药颜色不对,想着以身试毒,可我又贪生怕死这辈子还没活够,想着那鸟养着也是养着,不如让它发 挥一下余热,哪知那汤药是真的有毒。” “苏衍,我觉得你这郡府有奸细,而且有可能还不止一个,以后你的吃食都要仔细一些才行。” 苏衍哭笑不得,“魏雨缪,哪怕你抓只老鼠也行啊,实在不行你去池子里捞一只锦鲤也行啊,它不是普通的鸟,它是我的信鸽你懂不懂?” 魏雨缪瘪了瘪嘴,嘟囔道:“信鸽有人命重要吗?之前还说什么有什么事可以商量,不过是骗人的鬼话而已,一只鸟就能看出一个人的本心了,我还傻乎乎的觉得找了个贴心人,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魏雨缪说完头也不回的冲出了房间,狗男人,真是天下乌鸦一般黑。 不!不是一般黑,是一个比一个黑! 魏雨缪骂骂咧咧的回了自己的院子,她没有回屋直接去了旁边关王织的小屋,她一脚揣开门,将王织吓了一跳。 “干嘛?这恶鬼都没你怨气大,被男人甩了吗?就说让你跟着我们家战……” “战你妹的!”魏雨缪脱掉鞋子一个劲儿往王织身上招呼,直到气撒完了才穿好鞋子,甩了把头发,转身走了。 王织被打得一脸的懵逼,他怎么她了吗 ?白白挨了一顿打,真的是比窦娥还冤。 …… 苏衍看着桌上的汤药和信鸽沉思良久。 “来人,把秀香和医官带来,还有厨房里的一应人等,全部带来!” “是!”守在门外的侍卫很快进来,又很快离开,再来的时候身后跟了男男女女八个人,他们进屋后呈一字型排开,皆低着头看着脚下。 苏衍扫了他们一眼,道:“这么晚了你们知道我为什么叫你们来吗?” 所有人都摇头。 苏衍将桌上的药碗端起走向众人,“这是今天医官开的药,我也不知道是哪一环出了错,总而言之,它现在就是一碗毒药,而且还没有解药,不如你们一人一口吧。” 所有人都吓得腿软,齐刷刷跪了一地,“清河君饶命!清河君饶命!” 苏衍勾唇邪魅一笑,“饶命?你们要毒杀我的时候可没想过要饶我一命啊!而且…我这个人心狠手辣,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你们觉得我凭什么放了你们?” 所有人都沉默了。 苏衍将药碗放在桌子上,又道:“想要我放过你们也不是不可以,但你们要自证清白,或者抓出那个内鬼,那到时候 我不但可以放了你们,我还可以一人给十锭金子,如何?” 金子啊~所有人眼睛都在发光,但又努力克制回去,毕竟一边是天堂,另一边就是地狱。 “清河君,我看到秀香姐姐熬夜的时候往里面加了东西。”说话的是一个年纪不大的粗使丫头,在厨房是负责传火的,月钱不多,所以一听有金子就第一个开口了,也从来没有想过她的命重要还是金子重要。 苏衍一看就知道此丫头不算伶俐,也没什么城府,下毒这种事…想必苏珩不会找她,倒是秀香,小时候是跟他和苏珩一块儿长大的,跟苏珩身边的秀兰是一块儿进宫的,所以两人感情一直较好,只是后来一人留在了宫中,一人来了清河郡,两丫头才失了联系。 只是时隔多年,秀香和秀兰难道感情一点都没有变吗?还是说苏珩给秀香许诺了什么吗? “主上,秀香从小就跟着你了,秀香是个怎样的人难道你还不清楚吗?她这是为了金子污蔑我呢!” 粗使丫头立马挺直了背脊直视着苏衍,“清河君,奴婢没有,奴婢跟秀香姐姐无冤无仇,怎么可能诬陷她,那都是奴婢亲眼所见的 。” 女孩眼神澄澈,虽然一身粗布麻衣,但却不似其他丫头那般唯唯诺诺,她甚至敢与高高在上的清河君对视。 却也是因为这般,秀香结结实实给了她一巴掌,“贱婢,懂不懂什么叫规矩?就凭你也配直视清河君!” 粗使丫头捂着脸,眼眶中蓄满了泪水,“秀香姐姐,你这是恼羞成怒,清河君对你如此好,你做了对不起他的事为什么就不能承担起自己的责任呢?” “放肆!难道厨房就我一个人进得了吗?而且我只是在里面加了几颗甜枣,清河君从小吃药就怕苦,他的药我都会悄悄放上几粒甜枣,这个事儿主上自己喝药应该闻得出来。” 苏衍自然知道秀香从小就在他的汤药里加甜枣的事,所以秀香这句话无疑是自证清白了。 苏衍端起药碗闻了一下,果然有甜枣的香甜味儿,而且这次她放得还不少。 “除了秀香还有旁人有什么异常举动吗?”苏衍问。 所有人都沉默了,似是在深思,眉头都紧拧着。 苏衍走到医官面前,道:“郭医官,实在是对不住了,药单是你开的,烦请拿出来给瞧瞧,也好证明你的清白。” 第128章 各怀鬼胎 “清河君言重了,一开始我就应该拿出来的,还让清河君开口,是老朽的不是!”郭医官忙将药箱放在桌上,又颤颤巍巍地将药箱打开,一层一层的掀起,从最底层拿出药方。 “清河君,这便是药方了。” 郭医官恭恭敬敬地递上,苏衍接过药单,一一扫过上面的药材,倒是没有什么异常,“这药方没有什么问题。” 众人面面相觑,只一个婆子站了出来,她便是负责给苏衍熬药的嬷嬷,看面相就知道不是好相与的,“清河君,这药方为什么不让大家一起看看呢?” 站她旁边的婆子不屑地冷嗤出声:“切!装得好像她看得懂药方似得。” 熬药的嬷嬷在婆子胳膊上猛掐了一把,厉声道:“我不懂?我家那口子可是医馆里帮忙抓药的,你这是瞧不起谁呢?” 婆子被掐哪里甘心,一把就抓住熬药嬷嬷的头发,“你家那口子会抓药你就会看药方吗?别往脸上贴金了,我嫌恶心。” 两人很快扭打成一团,又是扯头发又是挠脸,打得上火了还吐对方口水。 苏衍不开口旁边的人就那么看着,没有一个人愿意上前拉架,这两婆子在厨房里日日如此,只是今夜比往常还疯狂些。 “够了!把人给我拉开!” 苏衍气得太阳穴突突的跳,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这一群女人在一起都要闹翻天了。 男同胞为了避嫌并没有上手,只是几个女人上前拉架,有不小心的甚至会误伤花了脸,最后还是把人拉开让她们各站一方。 苏衍坐在凳子上,深吸了一口气,这才缓缓道:“药方你们都看一遍,我也不想谁误会说我包庇郭医官,虽然这毒是给我下的,但也与各位的命息息相关。” 苏衍将药单递出去,熬药嬷嬷第一个上前去接,刚打架的婆子也想上去,烧火的丫鬟一把扯住她的手腕,摇头示意她不要上前,免得两人又要因为药单打起来。 熬药嬷嬷一脸得意,她挑衅地冲那婆子抬了抬下颚,这才美滋滋地回到自己的位置,她将药单看了一下,也同清河君的看法一样,并未发现什么异常。 药单一一传过,最后落在了那婆子手里,婆子上下扫了一眼,眉头越皱越深,“玄参里加甜枣怕是不妥,但也不至于毙命,怎么会……” 郭医官立马站了出来,“嬷嬷说得对,想要让人一击毙命,除非……” “食物相生相克!”两人异口同声。 “你们的意思是这毒不是人为因素?只是巧合吗?”苏衍问。 与其说是巧合,不如说是预谋已久,中午的时候秀香说她发现了新的菜式,还亲自下厨,后来还劝他多吃了一碗饭,这样想来…秀香怕是留不得了。 苏衍这么一问,顿时大家都各怀鬼胎,有人想终于不用死了,有人想黄金落空了,有人想的却是又逃过一劫了。 “厨房的人全部换掉,秀香,我记得你有个小姐妹也在清河郡,明早你就去找她吧!” 苏衍一开口,顿时所有人都慌了,“主子饶命啊,我们不能没有这份工啊,家里人还望着咱们拿钱回去养家糊口呢,这…这一下丢了工…咱们还怎么有脸回去面对家人啊?” “主子,咱们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您不能这样对咱们啊!” “求求主子行行好,别让咱们离开,咱们以后定当当牛做马好好报答主子。” 苏衍无奈地扶着额头,看上去格外的疲惫,“都别说了,之前说的一人十锭金子我也不收回了,你们去库房里领了就回家吧,只要你们勤奋,这辈子不会吃多大的苦头,会做买卖的拿着钱去做点小生意也不是不可以。” 听到还有金子拿谁都不再下跪磕头了,爬起来你争我夺的挤出了门,生怕去晚了没得领了似得。 只有秀香还跪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垂着头。 苏衍扫了秀香一眼,冷冷地道:“你也去吧!我放你自由。” 秀香重重地磕头,“主子,我从小就跟着你,别无去处,你若赶我走,那我就只能去死!” 她这是在拿死来威胁他?苏衍心里的怒意瞬间被挑起,负于身后的手死死地攥紧,牙关咬得整个腮帮子都硬邦邦的。 “秀香,有些话我不想说第二遍,有些事咱们心知肚明就好,你去吧,十锭金子也领了吧,毕竟咱们主仆情意十几年。” “主子也知道咱们主仆情意十几年啊?就因为那几颗甜枣你就要赶我走,你不觉得对我很不公平吗?”秀香此刻还在咄咄逼问,完全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苏衍冷笑一声,“什么是公平,你还不明白吗?你生下来就是奴婢本就不公平,这个时候还敢跟我大声,我没叫人拖你出去就已经是仁慈了。” 苏衍 第129章 李总管的妙计 苏衍点了点头,“明早把卖身契都还给她们吧,每人一笔遣散费,让她们都各自回家吧!” “然后去奴隶市场挑一些条件比较好的死契男的奴隶,以后府上,除了二姑娘,不允许出现任何女人。” 李总管眼皮子跳了又跳,这清河郡府怕是要变天了,这事儿如果传到南边儿,还不知道苏珩会怎么利用这件事呢! “主子,你这样决定真的好吗?南边儿的珩王可是一直都对你虎视眈眈,而且……” 李总管突然顿住,倒是勾起了苏衍的好奇心,“而且什么?李总管什么时候说话也这么吞吞吐吐的了?” 李总管掀起眼皮儿偷偷看了苏衍一眼,道:“白日里梦幽郡主来过了,若是日后她再来的话……那,奴才是拦还是不拦?” 苏梦幽是苏衍的堂妹,十三岁的时候便跟着他叔叔去了雍州,这次她来清河郡是一点消息也没漏,也不知道这次她是一个人来的还是一家人都过来了。 “梦幽郡主过来那是客人,哪有将客人拦在外面的道理,若是他日她还来,你不用通知我,直接去请二姑娘便是,反正以后她们也是姑嫂关系,提前让她们熟悉熟悉也好。” “是!” “嗯,你可以走了。” 李总管还是站在哪里,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苏衍又问,“李总管还有其他事吗?” 李总管这才抬眸与苏衍对视,表情一度严肃,“主子,你若是将所有丫鬟都赶走,外面的人怕是会利用这点来对付你,我担心皇上那里……” 李总管话还没说完苏衍就抬手打断了他,“李总管总是想得比我多些,明日一早你就告诉所有的丫鬟,就说府上的二姑娘吃醋了,府上不允许出现任何女眷,明白吗?” 李总管吓得起了一身的冷汗,“清河君,这个怕是不妥。” 苏衍有些累得慌,语速也急了几分,“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说怎么办吧?” 李总管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主子,你这样无疑是将二姑娘推到了风口浪尖上,女子忌善妒,如今她还未过门儿就令你解除府上的所有丫鬟,这话要是传去宫里,怕是皇上跟皇后都会逼你退亲的。” 其实苏衍还真就没有想到这一层,李总管这么一提醒他瞬间觉得后背发凉,这魏雨缪要是知道他说了这种话,不将他乱刀砍死才怪。 “李总管,幸好你提醒得及时,不然后果真不堪设想。” “不知李总管可有什么妙招能助我脱困?” 李总管弯腰一揖,“那老奴就托个大为主子支个招。” “嗯,你说!”苏衍一脸的期待。 李总管嘴角微微上扬,脸上的褶子也随着他的动作往上勾,“主子是这清河郡的主心骨,如今清河郡商业发达,主子不如开个绣坊,让所有丫鬟婆子都过去,一来解决了主子的难题,二来她们也有了生计,三来她们的卖身契还在府上,也能堵上外面的悠悠之口,四来嘛…那便是最重要的一点,她们不会影响主子跟二姑娘的感情,真是四全其美啊!” 李总管越说越兴奋,那眉飞色舞的模样有种老小孩儿的感觉。 苏衍也觉得他给自己解决了一个大麻烦,随口便附和,“这哪里是四全其美啊,这分明是十全十美,李总管的妙计就是胜人一筹。” “你为我解决了这么大一个难题,这月的月钱翻倍。” 李总管忙又是一揖,乐呵呵地道:“老奴谢过清河君。” “嗯,夜深了,李总管回去吧!”苏衍说完又冲外面的人喊道:“来人,为李总管掌灯!” 李总管真是受宠若惊,本想推迟,却又拗不过苏衍,最后也就坦然接受了。 这一档子事儿处理完已经是后半夜了,苏衍醒来晚饭没吃,倒是灌了几壶茶水,正要去放水却看到窗外一个黑影一闪而过。 瞬间尿意全无。 他掀开门帘追了出去,外面的侍卫已经跟黑衣人打了起来,深秋的夜沉得有些厉害,只能看到黑衣人那双眼睛在暗夜里发光。 苏衍回屋去了弓箭,他站在檐下抬起胳膊,单眼瞄准,由于侍卫跟黑衣人缠斗得动作太快,瞄了很久都没有准头。 “苏珩,你怎么来了?”苏衍一句话打乱了黑衣人的动作,他一时的愣神却被苏衍钻了空子,凌厉的箭尖在黑暗中发着冷光,电光火石之间穿入黑衣人的胸膛。 黑衣人一个不稳落在了地上,他单膝跪地,一个手捂住胸膛,一个手将箭拔了出来,鲜红的血液喷洒而出,黑衣人恨恨地磨牙,“苏衍,你骗我!” “这叫兵不厌诈,谁让你傻呢!”苏衍邪肆地勾着唇角,提着箭一步一步靠近黑衣人,侍卫从另外一个方向以夹击 第130章 逃走 黑衣人只觉得血气上涌,都不用别人动手了,多跟苏衍对几句话都能被他给活活气死。 有幸活着逃出去是吧?那他今天就豁出去了,就算是掉一层皮也得逃走! 黑衣人挑了个看起来不那么健硕的侍卫,冲他勾了勾手,“来吧,就你了!” 苏衍乐得直鼓掌,“兄台真是好眼力,我这个侍卫是郡府第一打手,他别的不行,那招千手观音练得可谓是出神入化,能将对手直接给打懵,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 黑衣人咽了口唾沫,也不知道苏衍说的是真是假,只觉得眨眼间一个人影晃到了面前,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对方的连环腿已经踢了过来,这还没出手就已经这么快了,他若是出手岂不是连半点反应的机会都没有? 黑衣人暗暗心惊,后背起了一身的冷汗,只觉得浑身一顿疼,喉头一股腥甜味儿涌上来,一口血喷在了地上。 侍卫一个旋转落在离黑衣人不远的地方,还挑衅地冲他招了招手,脸上是得意的笑。 黑衣人摸了把嘴角的血渍,抬眼间眼神里有股杀意一闪而过,“你们郡府的人都是这么不讲武德的吗?还没喊开始就偷袭,真是小人!” 苏衍抿着唇好笑地看着黑衣人,“一开始你挑他的时候不是冲他勾手了吗?难道那不是你发起挑战的信号吗?打不赢就打不赢,怎么还耍上无赖了?” 黑衣人简直是被气得无言以对,果然是有其主子就有其侍卫,一丘之貉! “好,遇上你们这种主仆算我倒霉,重来!” 苏衍笑他不自量力,抬眼看了一个不太起眼的侍卫一眼,吩咐道:“你上吧!” “是!”侍卫抱拳,很快朝黑衣人冲去,抬手间利剑出鞘,反手一砍,黑衣人堪堪躲过。 血越流越多,黑衣人脸色惨白,体力不支。 就在侍卫的第二剑刺过去的时候,黑衣人终是扛不住晕了过去。 黑衣人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刹那间一只带着厉风的箭将侍卫的剑震开,黑衣人晕过去前只看见了两道晃眼的冷光,然后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 次日,天未大亮,魏雨缪被饥饿折磨醒,她打着哈欠,伸着懒腰推开房门。 当她看到院子里的人全部换成了男人,惊得下巴都要砸在地上了,这一夜之间府里竟只剩她一个女人了,她这该不会是二穿了吧? 魏雨缪忙冲到隔壁的小房间,她推开门再次被惊讶到,那小小的床上不但有王织,还有一个死气沉沉的陌生男人,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魏雨缪本能地皱了皱眉。 听到开门声王织睁开眼睛瞧了门口一眼,“二姑娘醒得如此早,不会是担心我跑了吧?” 魏雨缪瘪瘪嘴,冷哼一声,道:“量你插翅也难飞!” 王织心道:要不是爷千叮咛万嘱咐,就她这种绑法,他早跑百十来回了。 “是!我插翅难逃,二姑娘,人有三急,劳驾你帮忙叫个人。” 魏雨缪转身欲出得门去,但还是又回过头多问了一句:“你身边那个人是谁?看起来似乎比你更惨一些,昨晚你莫不是跟尸体睡了一夜吧?” 魏雨缪的话就如一道惊雷从王织头上劈头而下,他像触电一般扭动身体去看身边的人。 黑衣人紧闭着双眼,眉头深深拧紧,胸前的血已经止住,但那张脸却红得有些异常。 王织瞧了魏雨缪一眼,声音软了下来,“求二姑娘救他,他看起来似乎发烧了。” 魏雨缪撩了把头发,高傲地昂起下巴,道:“呵!想不到你还挺有同情心的,自己都混到这种地步了,还有心情管他人的事,你没看到他穿的夜行衣吗?你觉得我会去救一个想伤害我未婚夫的坏人吗?” “可最终不是他受伤了吗?他并没有对清河君造成任何事实伤害啊!”王织还在替黑衣人辩驳,魏雨缪只觉得有意思,他这是将自己带入到黑衣人身上了吧?同病相怜倒也可以理解。 “救他也不是不可以,但我有一个条件。” 一会儿时间魏雨缪心思的心思早已百转千回,坑已经挖好,就等着王织跳进去,然后将他给埋了。 “什么条件?”王织问。 魏雨缪抱着胳膊,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倒也简单,你臣服于清河君,如何?” 王织沉默了,长长的沉默了…… 魏雨缪故意叹气,拉长声调,道:“哎!自古忠义难两全,现在就看王织你怎么选择了。” 王织只是看了她一眼,又不说话了,甚至忘记了他那三急了,倒是魏雨缪还替他记着,“你慢慢想,不急,大不了他一命呜呼,你顶多就是见死不救而已,我先去给你找个人。” 第131章 全人类的大问题 “等等…不用了,我并不知他的伤已经处理过了,清河君有没有说他多久换一次药啊?” “傍晚会再去换一次。” 魏雨缪点头,抬脚往里走,可刚走了两步又退了回来,她扭头看着侍卫咧嘴一笑,“诶,今天你们家清河君今天心情如何?” 侍卫尴尬地挠头,苦哈哈地道:“这个…我也不知。” “那这郡府是怎么回事?今天这府里怎么全是男的了?丫头们呢?” 侍卫恍然大悟,解释道:“郡府的丫鬟婆子都安排去了绣坊,以后府上就由咱们这群大男人来打理了。” 魏雨缪咧着的嘴一点一点收拢,笑容很快消失不见,苏衍这是什么意思?表忠心? 一想到昨日夜里她跟苏衍的对话脸上就火辣辣的,苏衍说他的身边只会有她,他说这府上不会有雌性动物的存在,虽然有些夸张了,但他却真的这么做了。 魏雨缪揉了揉脸,这才抬脚进了院子,径直去了饭厅。 她到的时候苏衍已经在了,他负手立于窗前,背影看着竟让人生出一种落寞的感觉,苏衍到底在想什么? 冷风从窗户吹入,掀起他素衣衣摆,长长的发丝也随着风的角度 卷起又落下。 魏雨缪走过去,站定在他身侧,也如同他一般眼神深邃又幽怨地盯着窗外的虚空发呆,空气一度沉默,只有饭桌上的早膳散发着淡淡清香。 “我们近日不回禹州城了,我已经派人去魏府报平安了,岳丈岳母知道了也好安心一些,我会让人把青荇带来,这样你也方便一些。” 魏雨缪侧过脸去看他,心里感动得稀里哗啦的。 门外传来一阵吵闹声,很快便有一个年轻的女子闯了进来,她身后还跟着看守院门的侍卫。 “衍哥哥,我来了!”女子声音如铜铃般清脆悦耳,说话间已经扑到苏衍面前,苏衍忙错身让开躲在魏雨缪门口。 侍卫忙抱拳作揖,“清河君,属下拦不住郡主,请清河君责罚。” “无事,你先下去!” 苏衍一直站在魏雨缪身后,生怕苏梦幽靠近,苏梦幽却像看不懂一般非要凑上去。 “梦幽,你干嘛?有什么事好好说,吃饭!先吃饭!” 苏梦幽忙着来见他,早饭也没来得及吃,听苏衍这么说忙坐下拍着凳子唤苏衍,道:“衍哥哥,坐这里。” 苏衍:…… “那个,梦幽,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 我未婚妻,魏雨缪,按规矩你应该叫她一声嫂子。” 苏梦幽撇撇嘴,不爽地嘀咕了一句:“什么嫂子,还没大婚呢。” 魏雨缪尴尬得脚趾抠地。 果然婆婆媳妇小姑是全人类的大问题,战无双她就搞不定,这又来一个什么梦幽,天可怜见,这后半生怕是要在这种关系里拼命挣扎了。 魏雨缪这个人从来都不是任人搓圆捏扁的性格,听苏梦幽的话她干脆坐在了两人之间,故意将他们隔开。 “确实不是什么嫂子,毕竟还没大婚呢,那按年龄算我比梦幽郡主年龄大些,郡主唤我一声姐姐不算我占你便宜吧?作为姐姐,那我也应该照顾好你,这个季节的胡瓜比较鲜嫩,妹妹尝尝看。” 魏雨缪的筷子被苏梦幽重重撇开,胡瓜丝儿撒得到处都是,魏雨缪挂在脸上的笑瞬间收起,脸色黑得跟包公似得。 “苏衍,你不是说府上除了我不会有任何女人吗?” 苏衍呵呵干笑两声,“梦幽不算咱们府上的人,她只是客人。” 魏雨缪还没发火苏梦幽倒是生了大气,她一巴掌将筷子拍在桌上,“苏衍,你几个意思?咱们是兄妹,我什么时候变成客 人了?” 苏衍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的跳,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这两个女人就够他受的了。 “对,你是家人,是妹妹,但你……你要是为你哥哥考虑考虑不是?你要是这样任性的话,我只能请你离开了。” 苏衍的护妻行为令人窒息。 苏梦幽咻的一下站了起来,“不吃了,父王说请哥哥三日后去府上聚聚,话我已经带到,告辞!” 苏梦幽走的时候还刮了魏雨缪一眼。 魏雨缪嗤笑一声,夹了一筷子胡瓜丝塞嘴里,“哎!她可真是没有口福,这么好吃的胡瓜丝差点就被她糟蹋了。” “你可真会说风凉话!”苏衍将一只大包子夹魏雨缪碗里,“多吃点,吃饱喝足才有劲儿怼人。” 魏雨缪挑了挑眉,抓起包子就往嘴里塞,“清河君说得对,我得铆足了劲儿的吃,不然别人骑我头上拉屎我都没力气反抗,比如某人的这妹妹那妹妹的!” 魏雨缪一边恨恨地咬着包子,一边阴阳怪气的说话,苏衍又添了一碗八宝粥递过去,“酸味儿太浓了,吃点甜的中和一下。” 气得魏雨缪想将粥碗扣他脸上。 “我吃饱了,走了,我也去找外面的 小哥哥玩玩,毕竟这日子太枯燥了,得给自己找点乐子才行。” 苏衍一把捉住魏雨缪的手腕,“我不同意!” “我也没征求你的意见啊,走了!”魏雨缪甩开苏衍的手。 苏衍忙追上去。 魏雨缪边走边挥手,“别送了,我玩儿够了就回来了!” 意思是没玩够就不回来了?他绝不同意! 本想着跟着魏雨缪出门儿,却在走到二门上的时候碰到了疾步而来的侍卫,“清河君,南边儿出事了,昨夜大雨,下河村一夜之间全被淹没了,村民幸存者连半数都没有。” 苏衍心里咯噔一下,忙问:“南边儿不是珩王的属地吗?他是怎么处理的?” 侍卫偷偷瞧了苏衍一眼,吓得额头直冒冷汗,有些话他还真不敢说。 “说!”苏衍的声音陡然冷冽,神色肃穆中带着几分威严。 侍卫这才鼓足勇气道:“珩王根本不在清河郡了,南边群龙无首,清河君,虽然说南边是珩王的属地,但整个清河郡都在您的管辖范围,这事儿若是皇上知道了……” 苏衍抬手制止了他后面的话,眼睛却看着魏雨缪的背影久久无法自拔,最后只换作一声长长的叹息。 第132章 遇上流寇了 “二姑娘喜欢玩就由着她吧,派人保护好她就行。” “走吧,带上几个人去南边!”苏衍说完又想起苏衍来,他这么着急忙慌的离开清河郡到底是因为什么事?目的地又是哪里? “你去通知影卫,查清楚苏珩的去向。” “是!”侍卫抱拳离开了。 苏衍回到院子里,又安排了人手去开了粮仓,虽说远水救不了近火,但聊胜于无,对于南边儿的百姓而言,也是救命如救火了。 行至半路,一群打扮得如同流寇的男人提着大刀站在官道上,马车被迫逼停。 郡府的官家从马车上滑下去,他走到车队最前方,客客气气地朝拦路的人抱拳,道:“各位英雄好汉,这些粮食都是送去南边儿救急的,烦请各位让一让,这是一点小意思,还望各位笑纳。” 官家从衣袖里掏出一个钱袋子,一整个递到为首的男人面前,那男人一脸的络腮胡,眉骨上有一条长长的刀疤印,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手里的大刀拄在地上,许是大刀下亡魂太多,散发着阵阵寒光。 为首的男人接过钱袋子颠了颠,揣衣袖里。 钱收了,山贼却又突然发难,一脚将管家踹翻在地。 “你打发要饭的呢?爷几个这么大张旗鼓的出来搞一票,你以为这点东西就能打发了我们兄弟?” 管家忙从地上爬起来,“不敢!不敢!但这些粮食真的不能给你们,各位英雄好汉,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些粮食运过去是可以救很多人的,你们就当日行一善了,行吗?” 又是一脚踹在管家的胸口。 “去你老母的,老子是强盗,老子不是菩萨,还日行一善,你们倒是善啊,反正都是救人命,不如把这些粮食都给了兄弟们,也算是你们在积德行善了。” 管家只觉得自己是秀才遇到兵,有理也说不清,不,不是兵,他们是土匪,他怎么会想着跟土匪说得通呢? 苏衍掀起帘子看向车队前方。 只见管家从地上爬起来,吐了口血沫,厉声道:“既然老夫好说歹说也说不通,那咱们也就只有先礼后兵了!” 管家从衣袖里掏出一把白灰撒过去,为首的流寇一下就捂住了眼睛,嘴里狠狠地叫嚣,“你们还愣着干嘛,都是死人吗?还不给我上,特别是这老匹夫,给我抓起来,我要将他剥皮抽筋,我要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为首的流寇提气飞了 出去,很快消失不见。 群龙无首的流寇面面相觑,想跑又想要粮食,还有些人跃跃欲试想要抓管家回去领赏。 “你们也想试试我的白灰吗?”管家站在哪里如同一尊伟岸的雕像,不动如山。 流寇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眼神交流决定放手一搏,形成四面夹击之势。 管家不会武功,此刻心里慌得一批,只能祈祷他们通通骨折,无力提刀。 没成想,他的愿望实现了。 苏衍的扇子展开的瞬间,一排飞镖就像长了眼睛一般,朝着流寇的手腕处袭去,刹那间,流寇手里的刀应声而落,纷纷捏着手腕仓皇逃窜。 侍卫想追击,苏衍阻止了他们,“送粮食要紧!” 剩下的人见大部队都跑了,心里暗暗后悔跑晚了,这要是被活捉了,那他们不敢保证自己能不能守住那个秘密。 “兄弟们,撤了!” 有人这么一喊,剩下的流寇就像得了特赦令,一会儿时间就跑了个没影,现场只剩下一些打斗的痕迹。 所幸粮食没有什么损失,车队很快就整装上路。 ……… 魏雨缪这边却还在等苏衍,她找了个唱小曲儿的茶楼,点了一壶龙井,两碟子小食,倚靠 在靠窗的位置上,眼睛一直瞧着郡府的方向。 桌上的小食一点都没有动,茶倒是换了一杯又一杯,再坐下去怕要变成一块望夫石了。 足足等了一个上午都不见苏衍追来,她又自我安慰,说苏衍被事情绊住了,可又想他会不会是根本不屑来找她呢?或许是她自己作过头了吧? 魏雨缪越想就越兴致索然,放下银两就离开了。 还没跨上郡府大门的台阶,苏梦幽就冲了出来,像只恶狼一样扑上去就钳住了魏雨缪的脖子,那双眼都瞪出了红血丝。 “你这个可恶的女人,你将我的衍哥哥骗去了哪里?为什么他们说有事让我找你,你算个什么东西?” 魏雨缪一把将苏梦幽推开,“我确实不算东西,那郡主你是东西吗?” 苏梦幽被噎得面红耳赤,只能像个泼妇一样又是抓又是挠的,魏雨缪用手撑着她的脑袋,防止苏梦幽靠近。 “郡主,你命生得好,出来就吃皇粮,既然你享受了皇室待遇,总有天也会履行皇室的职责不是?趁你还没去和亲之前要懂得怎么讨好你的嫂子,说不定等你出嫁时,能多给你一点嫁妆呢!” “我呸!就你还想当我嫂子,自 己也不撒泡尿照照,一副尖酸刻薄的寡妇相,谁娶了你都是家宅不宁。” 魏雨缪好笑地摇头晃脑,“这些话就该让你的衍哥哥听听,你不但骂了我,他也没逃掉。” 苏梦幽年龄小,倒是听别人骂架的时候就学了这些,却从来都没有深究过那些话到底是何意,只是觉得骂出来了心里也就舒服了。 “魏雨缪,你这个坏女人,惯会挑拨我们兄妹之间的感情,我明明是在骂你,你却扯到我衍哥哥身上,实在是不要脸,也不知道你使了什么狐媚子办法,将我衍哥哥迷惑了,等他清醒过来一定会将你打入冷宫,到时候你若是求上我一求,我倒也不介意替你说几句好话。” 姑娘家还是年龄小,只懂得看表面,她总以为魏雨缪是故意使坏,却不知她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而且极有可能很快就会成为现实。 “苏梦幽,我若是你,现在就夹着尾巴做人,这样给自己四处树敌的法子只可能把自己给作死。” 魏雨缪将苏梦幽挤开,大摇大摆的进了院子,气得苏梦幽差点灵魂出窍,这到底是个什么女人啊?她 第133章 毒妇 苏梦幽提着裙摆追了上去,“姓魏的,你给我站住!” 魏雨缪顿下脚步转过身来,突然一只小可爱撞入怀里,又挣扎着抬起头来怒视着魏雨缪,“你干嘛突然停下来?” 魏雨缪耸耸肩,道:“是郡主让我站住的,怎么反倒怪上我了,真是猪八戒爬墙头,倒打一耙。” “你…你…你居然敢骂我是猪,我一定要告诉我父王,让他去陛下面前参你一本。“ 魏雨缪叹气,双手捏着苏梦幽的肩膀,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郡主,你认清现实吧,咱们不过是平常的打闹,你觉得你的父王会为了你去陛下那里告状吗?他就算是再宠你,怕也不会做这么幼稚的事吧?” “再说了,我哪里骂你是猪了,就算把你比做是猪,猪同志也会抗议的,毕竟你这么笨,肯定会拉低猪猪们的智商的。” 苏梦幽差点被气哭了,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姓魏的,不带你这么欺负人的!” 魏雨缪发现自己自从跟战家的人血战了三百回合后,跟谁都像是仇人一般,谁要是怼她一句,她后面便有十句在等着对方,性子也变得尖锐了。 大概她是觉得带刺是她的保护色吧! “梦幽郡主,你别这样,我知道你是性子单纯,不喜欢被人抢了你在清河君心里的位置,但是咱们不一样,你跟他是兄妹之情,我们跟他是爱情,这并不冲突。” “梦幽郡主,你这样想吧,以前是清河君一个人疼你,以后便多一个人疼你,难道不好吗?” 苏梦幽撅着嘴,突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别人哭都是梨花带雨,这小丫头片子哭得跟嚎丧似得,魏雨缪手足无措地将手绢递过去。 苏梦幽却扯住她的衣袖擤了一泡鼻涕,又擦了擦才松开。 魏雨缪眼皮儿抽了抽,隐忍着不敢发作,又怕不小心惹到这个小姑奶奶。 “哭够了吗?”魏雨缪见苏梦幽情绪平复一些后问。 苏梦幽抽了抽,一脸傲娇地抬着下巴,道:“你确定以后会疼我?” 魏雨缪点头,“你是苏衍的妹妹,那也就是我的妹妹,只要你不无理取闹,我一定会很疼很疼你的。” “那你发誓!” “好!我要是对苏梦幽不好,那老天爷就惩罚我当寡妇,行吧?” 苏梦幽美貌咻~的一下就竖了起来,像个大写的W,“魏雨缪,你这个毒妇!你发誓就发誓,你咒我衍哥哥做什么 ?” 魏雨缪憋着笑,她这也不是第一次拿苏衍起誓了,他们得习惯才行啊! “好,那…如果我对苏梦幽不好,那老天爷就惩罚我……” “等等…!”苏梦幽突然制止了魏雨缪,生怕她又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咱们还是拉钩吧!” “幼稚!”魏雨缪嘴里虽然这么说,但还是伸出小手指,苏梦幽一把勾住魏雨缪的手指拉了拉,“盖章!” “幼稚!”魏雨缪憋着笑,她十二岁以后就没干过这种事儿了,这苏梦幽都十五六岁了还这么干,真是长在温室的花朵,没有经过社会的毒打,心智真的是长不大,看来以后有时间得带她去见见世面,开阔开阔眼界。 “咱们现在算是荣辱与共了吧?”魏雨缪问? “谁跟你荣辱与共了?以后你必须要听我的,我指东你不能往西,我让你站着你不能做着。” 魏雨缪:……… “我只是说会对你好,又没跟你签了卖身契,妹子,你醒醒吧?” 苏梦幽一脚踹在了魏雨缪的小腿上,痛得她差点跪在了地上。 “我雨缪,你出尔反尔,是你自己在我面前承诺的,要很疼很疼我,怎么可以眨眼就反悔?你算 是个人吗?“ 魏雨缪一个头两个大,她向来喜欢简单粗暴的解决问题,遇上这种难缠的小丫头片子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好好好…我疼你…疼你…行了吧?” 苏梦幽一把挽住魏雨缪的胳膊,美滋滋地道:“这还差不多!”“走吧!我同意你一起跟我去找我的衍哥哥了。” 魏雨缪白了苏梦幽一眼,无奈得直叹气,“看来她这是给自己找了个麻烦精了。” 苏梦幽像个人形挂件一样挂在魏雨缪的胳膊上,“说吧,你是怎么勾引上我衍哥哥的!” 魏雨缪瞥了苏梦幽一眼,笑道:“勾引这个词用得好,梦幽妹妹这么问……是想让我传授经验吗?” 苏梦幽一把甩开魏雨缪,佯装生气,道:“谁要你教了?我的意思是你用的什么手段将我的衍哥哥迷惑了?” 魏雨缪扑哧一下笑出声来,“对,勾引人的手段郡主自然不需要我教,至于我的手段嘛……你想学我也可以不吝赐教的哦!” 苏梦幽发现魏雨缪的套路太深了,原本给魏雨缪挖的坑最后却将自己给埋了。 “懒得理你!”苏梦幽双手背在身后,快步走到前面。 穿过连廊,经过一片小 花园,这才到苏衍园子门口,今日很奇怪,园子里静悄悄的连守门的侍卫都不见了。 苏梦幽探头探脑,魏雨缪却大步跨了进去。 苏梦幽忙追上去,“魏雨缪,这是我衍哥哥的院子,你怎么能不通传就进去呢,到底懂不懂规矩啊?” 魏雨缪回头给了她一个白眼,“那你就站门外等通传吧!” 苏梦幽自是不甘心等在门外,更何况她从小跟衍哥哥兄弟俩一起长大的,他们小时候不管是学骑马还是射箭,哪怕是耍大刀,都会把她放在椅子上。 他们兄妹见面从来不需要通传,她向来横冲直撞管了,包括珩哥哥那边,她想来便来,想走便走,比宫中的公主与哥哥们还亲厚许多。 原因大概是他们的母亲的亲姐妹吧! 屋子里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魏雨缪当即心头一震,连苏梦幽都顾不上,拔腿就冲到府门口,随便抓了个看守府门的侍卫问:“清河君去哪里了?” “清河君去南边儿了,昨夜南边暴雨,一夜之间南边儿的下河村全部被淹,生之不足半数,清河君已经带了粮草过去,侍卫也带走大半抢险去了 第134章 最讨厌说话不算话的人 “留下的侍卫?在哪里?”魏雨缪问。 “您请看后面!” 魏雨缪跟苏梦幽齐刷刷的回头,只见十几个黑衣影卫从院内的各个地方飘落下来,正好落在院内台阶下方,整整齐齐的排成一排。 魏雨缪心里一惊,又是这群人,已经背叛了一个玉髓了,也不知道这群人里还有没有别的奸细。 “二姑娘好!一切但凭二姑娘吩咐!”所有人异口同声,就像早就商量好了一样,独独没把苏梦幽放在眼里。 苏梦幽不爽地撅着嘴嘀咕,“二姑娘,所有人都只知道二姑娘,真的是气死个人!” 魏雨缪眼角余光睨了苏梦幽一眼,又假装什么都没有听见,昂首挺胸地跨到门内站定,“好,那咱们去南边儿!你们谁…去套马过来!” 所有人面面相觑,却无一人站出来。 魏雨缪皱眉,问:“你们是有什么问题吗?刚刚不是还说但凭我吩咐吗?” “就是!”苏梦幽也跟着附和,她最讨厌说话不算话的人了,特别是像魏雨缪这种,这些影卫估计都是受了她的影响,才个个都像生了反骨一样。 队伍中突然有人开口了,“二姑娘,清河君说我们只负 责保护你吃喝玩乐,不负责带着你去危险的地方,所以,南边儿是万不能去的。” “为什么不能去?你们不去我自己去吧!”魏雨缪也没有强求他们,毕竟靠别人的庇佑始终不长久,她抬脚出了门,直接往南边走。 “我也要去!”苏梦幽像跟屁虫一样,魏雨缪走到哪里她就打算跟到哪里,魏雨缪一脸惊讶地看着苏梦幽,“你不回家吗?可别你父王误以为我是人贩子,到时派人抓咱们回去,你倒是无所谓,我就惨了,怕全身是嘴都说不清了。” 苏梦幽哼唧了一声,又哒哒哒跑上台阶,对着守门的侍卫道:“你去告诉我父王,我跟二姑娘去找衍哥哥了。” 说完又哒哒哒跑到魏雨缪身边,一把穿过魏雨缪的手臂,死死攥在臂弯里,“现在可以走了吧?!” 苏梦幽嘴里虽然是在问魏雨缪,但行动上却是拖着她走的。 影卫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神交流间什么都没有说,却又什么都说了,套马车的套马车去了,准备行李的准备行李,保护的就自觉跟在后面不远处。 没多久一群人策马而来,中间还拉了一辆装潢极好的马车,第 一骑到魏雨缪身边的时候就停了下来,上面的影卫翻身下马,抱拳道:“二姑娘,梦幽郡主,请上马车!” 魏雨缪抿唇浅笑,倒也不跟他们客气,提起裙摆就上了马车,苏梦幽白了影卫一眼,“怎么才来,知不知道本郡主的脚都磨起泡了?” 影卫又是一抱拳,“那不如让属下送郡主回去?” “谁要回去了?”苏梦幽也提起裙摆上了马车。 行至半路,地上有打斗的痕迹,为首的影卫翻身下马,围着打斗过的痕迹绕了一圈,突然发现地上有一缕破布,他弯腰捡起,看花样纹路还有质地,这分明就是管家今早穿的那身衣裳。 影卫眼神一凛,翻身上马,大声道:“清河君的队伍应该是受到山匪的袭击了,看场面战况不算激烈,但咱们也不能掉以轻心,所有人提高警惕,队伍迅速有序的前进,不出意外的话,两个时辰便能追上。” “是!”所有影卫附和。 坐在马车里的两人对视了一眼,忙调整位置坐在了一起,手紧紧握住对方,全神贯注地盯着车门,生怕发生什么不好的变故。 好在什么都没有发生,也算是虚惊一场,天暗下 来之前终于到了一处客栈,看样子清河君的队伍应该就落脚在这里,毕竟一路过来就这一间客栈,又因为只有这一间客栈,那危险系数就变得更高了。 听到马蹄声很快就有店小二迎了出来,“客官,不好意思,今晚客满,还请另寻住处。” 为首的影卫眉头一皱,暗道理说清河君带走的人不算太多,这三进三出还带三层楼阁的大店怎么可能住得满? “小二哥,烦请问一下,这下家客栈离这里有多远?” “不远,就二三十里地,快去吧,别去晚了又住满了。”店小二一边说一边往回走,手里的白毛巾往肩上一搭,自言自语地嘟囔,“今晚怎么回事啊?突然之间来了这么多人,连柴房都被占了……” 影卫的耳朵动了动,回过头看了其他人一眼,他们又很有默契地往下一段路走,但这次他们没有骑马,而是牵着走,动作很小,就像怕惊动了山野里的怪兽似得。 走了很远,只能看到客栈里昏黄的油灯时才停下来。 所有人都拉着马往山林里走,然后将马栓在树上,就连马车都用黑布遮了起来。 为首的影卫走到马车前,抱拳道: “二姑娘,郡主,待会儿你们就待在马车上,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下来,也不要妄想帮忙,你们的任务就是保护好自己,都明白了吗?” 苏梦幽张牙舞爪,“你个侍卫,怎么跟本郡主说话的……”魏雨缪一把捂住苏梦幽的嘴,冲影卫笑道:“没事儿,我会看住她的。” “唔唔唔……”苏梦幽一个一个抠开魏雨缪的手指,气急败坏地想要怒吼,“姓魏的,你…唔唔…唔唔唔…” 想骂的脏话全被魏雨缪一把捂回了喉咙里,“郡主,你要是不大声的话我就放了你,你要是还大声的话,那我就只能用臭袜子堵住你的嘴了。 “你敢……”苏梦幽嘴里哼哼,只能音乐听个轮廓,魏雨缪挑眉,“你看我敢不敢!” 魏雨缪是出了名的我行我素,没有规矩,用臭袜子堵苏梦幽这种事她还真干得出来,苏梦幽想反驳,但还是只能乖乖的点头。 魏雨缪一个一个松开手指,刚送到最后一根手指,苏梦幽又想开口,魏雨缪忙又捂住她的嘴,“梦幽郡主不是最讨厌别人说话不算话吗?难道你自己也要打破这个规矩?” 苏梦幽不爽的冷哼,却也没有反驳。 第135章 毒箭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魏雨缪试探着松开一个手指。 苏梦幽白了她一眼,嘴都被她捂住了她还能说话吗?真是没脑子! 魏雨缪松完手指的时候苏梦幽又刮了她一眼,却在这时,一只冷箭凌空而来,铛~的一下扎在了马车的车门上。 两人心惊肉跳,却又不敢发出声音,只能竖起耳朵听外面的声音,很快就响起了打斗声。 魏雨缪撩开黑色帷幕的一角看出去。 对方来了很多人,近处的以合围之势朝他们靠拢,再远处是弓箭手,再远一点就看不清楚了。 魏雨缪的心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看来今晚势必会有一场恶战,也不知道这些影卫能否与那么多黑衣人对抗,万一输了,这些影卫不但白死了,就她跟苏梦幽这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女娘,恐怕也难逃厄运。 若是就她一个人还好,寻着机会她还能逃跑,可带着这么个人形挂件她能往哪里逃? 这个时候她竟有点想青荇了,青荇若是遇到这种事,不但不会成为她的拖累,极有可能还能为她的逃跑断后。 人不能有别的想法,不然就会钻牛角尖。 这个时候她看苏梦幽就格外的不顺眼,特别想胖 揍她一顿。 而苏梦幽跟她的想法一样,心里正埋怨着是魏雨缪害得她走投无路,只能待车里等死。 一想到被刀砍,被剑刺,苏梦幽背皮子都在发凉,她才十五岁,正是如花似玉的年纪,死相太难看可不行,她还没找到婆家呢,要是死了她一定给父王托个梦,让他给她配个阴婚,那样她在地下才不会那么无聊。 对了,若是跟魏雨缪一起死……那也不算无聊。 这么一想就往魏雨缪瞧去,黑暗中只能看到魏雨缪那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自己,而且还满含敌意,苏梦幽也竖起了自己的刺,瞪着眼凌迟着魏雨缪。 却就在这时,一只箭又射了过来,这次是直接裹着油布燃着火过来的,火苗直接窜上了黑色帷幕,很快将外面的布吞噬。 黑暗很快被照亮,带火的箭密密麻麻的过来,吓得苏梦幽惊声尖叫,一边叫一边骂还一边哭,搞得魏雨缪心浮气躁。 她推开马车车门,急道:“赶紧出去!” 苏梦幽瞪了魏雨缪一眼,“为什么要我先出去,你想想让我出去替你当箭靶子吧?” 魏雨缪被气得无言以对。 “你觉得是被火烧好,还是趁着间隙逃出去好呢?” 苏梦幽恨恨地磨着牙,“都是一群没用的玩意儿,也不知道衍哥哥花费那么多钱财,那么多精力,培养的都是些什么蠢货,这点事情都办不好,真是窝囊废!” 魏雨缪真的很想一脚将她踹出去,这么叽叽歪歪的,火都要烧到眉毛了。 “你到底出不出去?不出去我出去了!”魏雨缪弯腰要走,苏梦幽却一把将她拽了回来,“谁说我不走的?我先出去!” 魏雨缪:……… 苏梦幽跳出去的时候正好被影卫接住,还替她挡开了一支带火苗的箭,而魏雨缪就没那么幸运了,正想跳的时候一只箭直直的朝她射来,就像早已瞄准一样,只是那支箭没有火,而是带着毒。 魏雨缪只觉得肩胛骨旁边一痛,一支箭已经穿过她的肩膀,影卫吓得连忙收起打斗,“二姑娘受伤了,撤!” 对方射箭的不是别人,而是战无征,或许是消息有误,他一直以为车里的人是苏衍,却没想到是魏雨缪,他握弓的手紧紧攥起,手背上青筋暴起。 身边的侍卫问:“爷,还追吗?” 战无征冷冷地道:“不用了。” “可是,爷,咱们好不容易布的局,就这么放他们走了岂不是太可惜 了?” 侍卫没警觉到危险已经来临,还头铁的给战无征提意见,这不是自己找死吗? 战无征冷笑着转过身体,突然出掌将他击毙,侍卫倒在地上几米远,只吐了一口老血就彻底归西了。 “还知道布这个局很不容易,居然连马车里是谁都没有弄清楚就敢禀报,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剩下的黑衣人连大气儿都不敢喘一口,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苏衍的影卫带着两个女人逃跑了。 “回客栈!”战无征提着弓箭披着一身冷气走在前面,所有的士兵都想泄了气的气球,连下脚都不敢重了,生怕声音吵到战无征,会惹来一顿无妄之灾。 回到客栈,所有人都站在后院的院子里,战无征冷着脸扫视一圈,问:“是谁提供的有误的消息,站出来!” 空气沉默了,人群也沉默了,只有一个士兵颤颤巍巍地举起手,“爷,是…是我!” “拖下去,砍了!”将军的心说铁,人命在他眼中跟本不算什么,人是活着被拖走的,回来时却只剩一个脑袋放在桌子上,血淋淋的,眼睛瞪得只有白眼珠了,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以前也没觉得战无征当将军的时候有这么暴戾 ,怎么才几个月的时间就变成这样了? 战无征挥了挥手,“扔乱葬岗去吧!” 几个士兵出门处理尸首去了,战无征虽然只让他们把人扔乱葬岗,但由于同袍之情,他们还是偷偷将人用草席裹了埋山上去了,虽然没有好的棺材,但总比扔乱葬岗被秃鹫吃了强。 ……… 影卫带着两个女人根本跑不快,所有先派了五人骑马去二三十里地外去找客栈,剩下的人就去山里找木棍来绑成担架,然后将晕过去的魏雨缪抬着走,苏梦幽却在一旁阴阳怪气。 “不就是中了一箭吗?我看她就是装晕不想走路,以前我父王也上过战场,就这么小小的一箭,他自己就给拔出来了,用得着这么兴师动众的吗?” 为首的影卫斜睨了苏梦幽一眼,要不是因为她是郡主,就刚刚说这些话就让人忍不住想一刀了结她,但影卫还是压下了情绪,毕竟影卫地位再怎么不同,在主子眼里他们也只是杀人工具而已。 “你们为什么不说话?是觉得我说得不对吗?” 苏梦幽见无人搭理她,干脆扯了把手边 第136章 谁给的错误消息 影卫睨了苏梦幽一眼,眼神像看傻子一样,里有好多种情绪在变化,以前只听说过这梦幽郡主天真活泼,可偏偏看着是高高在上,目中无人的感觉,而且…而且还有点蠢。 “问你话呢,你死人吗?”苏梦幽又在影卫的胳膊上掐了一把,影卫吃痛皱了皱眉,“郡主,姑奶奶,您别闹了行吗?二姑娘中毒了你看不见吗?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不止是属下要受罚,恐怕梦幽郡主也难逃干系吧?” 影卫不卑不亢,却彻底让苏梦幽闭了嘴。 一行人疾步走了一个时辰左右,眼看着魏雨缪就要中毒身亡了,他们的脚步更快了一些,苏梦幽叉着腰,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儿,“你们能不能走慢一点啊?我走不动了!” 所有人都像聋子一样并不理会苏梦幽。 “真是的,为了一个半死不活的女人你们至于吗?她若是死了直接扔路边不就行了,还省得这么费劲抬着她走……”苏梦幽一边走,一边抱怨。 为首的影卫停下来站在苏梦幽的面前,那高大的身影直接将苏梦幽笼罩在一片阴暗当中,将她吓了一跳,“你干嘛?路在前面,不在我脸上。 ” 影卫朝苏梦幽作了一揖,道:“既然梦幽郡主这么不耐烦同我们一道,那我叫人送你回王府,也省得你抱怨,我们耳根子也清净些。” “你……好你个狗奴才,你这是在蔑视本郡主吗?要知道我父王跟皇帝伯伯那是亲兄弟,我要是回去告你们一状,你们……”苏梦幽又指着已经走远的,抬担架的影卫说道:“还有他们,你们全部都会死无葬身之地的!” 影卫点了点头,黑暗中他的笑显得阴森诡异,苏梦幽不自觉地咽了口口水,“你…你想干嘛?” “有句话怎么说的,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既然都是要死,不如也让我与郡主做一夜的露水夫妻如何?” 影卫说这话其实就是吓唬苏梦幽的,却没想到她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她死死的捂住胸口,眼泪哗啦啦的往下掉,“你这个臭流氓,登徒子,你不得好死…” 影卫突然出手,一个手刀将苏梦幽劈得昏死过去,这下耳朵终于清净了。 他扛着苏梦幽追上大部队,头上却突然起风了,树枝被吹得东摇西摆,枯枝败叶倒在地上到处都是,飞沙走石吹得影卫眯起了眼睛。 “老大,风太大了,沙子迷了眼,怕是走不动了。” 为首的影卫道:“越是这样越要克服困难,二姑娘的毒等不得,再等下去不止是她没命了,咱们谁也活不了。” 众人逆风而行,走了没多远,一个人影出现在前方,风沙太大看不清来人是谁,只能瞄到一个笔挺的身影。 “老大,前面有人。” “别慌,去个人走前面去看看。” 影卫之一用衣袖挡住眼睛,以防沙尘进眼,走到一半他就回来了,“老大,是战无征,怎么办?” “别慌,咱们跟他无冤无仇的,先问问看他到底要干嘛,看看是敌还是友。” 一行人又往前走了些,离得近了终于看清战无征的五官轮廓,他披着一身怒气矗立在萧瑟的寒风中,见人群抵达面前,他走到担架前看着一脸惨白嘴唇发紫的魏雨缪,从衣袖里掏出一只白瓷瓶来。 白瓷瓶里有黄豆大小棕褐色的药丸,他弯腰就要将药喂给魏雨缪,为首的影卫忙阻止了他,“战王这是在做什么?” 战无征瞥了影卫一眼,“这是解药,放心吧,我不会害她的。” “不好意思,我还真的不放心!”为 首的影卫将苏梦幽交给另外的人,自己走出来挡在战无征的面前,两人身高差不多,气势也不相上下,面对曾经的战王,影卫毫不逊色。 “战王,你的解药是哪里来的?还有…你怎么知道二姑娘中毒了?莫非这毒是你下的,所以你才会有解药。” 战无征危险地眯起眸子,那两道凶光就像暗夜里正待捕食的野兽,“如果我说,当时你们打得难解难分的时候我也在场呢?又或者是我从那些黑衣人手中夺来了解药呢?你们会信吗?” “不信!” 战无征点点头,“很好,二姑娘由你们保护我很放心,既然你们不信我,那我便与二姑娘同生共死好了。” 战无征蹲下抓去魏雨缪的手腕就咬了一口,浓稠的黑血被战无征吸进了嘴里,在场的所有人都沉默了,战无征敢以身试毒,那足以证明他手中的药是真的解药。 战无征抹了把嘴上的残血,从瓷瓶中倒出一粒,他看了一眼在场的人,恐他们觉得这药丸也分很多种,干脆咬了一半喂给魏雨缪,自己吞了一半。 “现在你们都相信我了吧?”战无征问。 为首的影卫看了一眼魏雨缪 ,见她脸色稍好了一些,唇色也没那么吓人了,心里的大石头才算松了一些,但他并没有掉以轻心,还是以防备的姿态面对战无征。 “你的药是真是假还有待考证,但你的人我依然不信,你不要跟我说布这么大一个局请君入瓮,你是凑巧碰上,如果不是了解我们行踪的人,怎么可能准备得这么天衣无缝?” 影卫走近一步直直地盯着战无征的眼睛,道:“战无征,你不会是跟黑衣人一伙的吧?这药怕要不是偷抢而来,而是……这药原本就是你自己的,所以才敢说什么与二姑娘同生共死的话吧?” 战无征被影卫咄咄逼人的气势气得攥紧了拳头,要不是为了魏雨缪那个没良心的,今晚这些人一个也休想逃掉。 战无征努力挤出一抹笑,但他很少有笑,所以笑起来很难看,也很别扭。 “这位兄弟,你以为我是闲着没事干的吗?我都战王府都被抄空了,现在哪有什么精力布什么局啊,我只是喜欢二姑娘,所以一直跟着她,想带她走而已,所以碰巧才遇上了这种事,你们明白吗?” 战无征说得满腹愁绪,影卫们却一个字都不相信。 第137章 欺人太甚 为首的影卫心里冷笑,说得这么冠冕堂皇,不过是为了掩饰他的暴行而已,说什么喜欢二姑娘所以一直跟着她,他们当影卫的怎么可能感觉不到身边还有其他人,这种鬼话他的编得出来,还真是个睁着眼说瞎话的货色。 当初大姑娘嫁给他,肯定就是被他这张能说会道的嘴给欺骗了,要不然他们战家那种破落户,怎么可能娶到大姑娘那样心思单纯的女子。 “战无征,别演戏了,你若是真的喜欢二姑娘,当时情况那么紧急,您为什么要选择独善其身,为什么连与二姑娘同生共死的勇气都没有?如今却假模假式的说什么同生共死的话,你不觉得恶心,兄弟们都替你感到脸红!” 这时影卫们纷纷附和,“就是,不过是个缩头乌龟而已。” “不错,就他那种算无遗漏的卑鄙小人根本不配谈什么喜欢。” “我觉得二姑娘还是跟咱们清河君般配一些,简直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嗯嗯,回去以后定要催着他们早日成婚,免得有些心怀不轨的人垂涎三尺。” “对,有些人明明知道别人定婚了,还不要脸不要皮的往跟前凑,挖墙 角也不带这么干的。” “兄弟们,你们是不是忘记了,当初人家赫赫有名的战王,那是踩在大姑娘的肩膀往上爬的,最后还拿着大姑娘的嫁妆去娶新妇,那阵仗,那排名,真的是给足了新妇的面子,却是将大姑娘的脸踩在了脚下。” “我呸!不要脸!” “确实不要脸,这种人是怎么好意思继续纠缠二姑娘的?” “大概是因为又落魄了吧,不就指望着能娶了二姑娘,又仗着岳丈家的财产东山再起吗。” “我去!这心计,这脸皮,全大禹独一份儿啊。” “这魏家二老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 “你们欺人太甚!”“嘭~!”刚刚说话的影卫被战无征一拳打了出去,顺着风的方向飘出去很远,最后砸在一棵大树上。 影卫咳嗽几声,从地上爬起来,眼神如刀地瞪向战无征,“你就是这样的人,别人还说不得了吗?” 对于战无征来说,那个影卫说的话无疑是茅坑里打火把,找死(屎)。 战无征提起一股内力,手掌一翻就要推出去,为首的影卫眼神一凛,忙出掌打出去,重击之下战无征的手偏离了轨道,掌风才 不至于落在那嘴硬的影卫身上。 为首的影卫忙抱拳作揖,道:“是我言行有失,不该煽风点火激化矛盾,请战王放过我的小弟,有什么请战王冲我来。” “冲你来?”战无征冷笑,他掸了掸衣服上的灰,懒懒地掀起眼皮儿,道:“其实你们说得也没错,我就是这样的人,所以…我自然也就不必要通知你们清河君了,我现在就要带魏雨缪走!” “不可以……”影卫们还没有反应过来,战无征已经一把将魏雨缪捞进了怀里,脚尖一点,两人很快消失于乱风之中。 “大哥,怎么办?” 为首的影卫重重地叹气,“还能怎么办?将梦幽郡主放担架上抬走吧!” “那……那二姑娘呢?不追了吗?” “还追什么,既然知道是战无征掳走了二姑娘,据实禀告就是,这个事儿交给清河君去处理吧!咱们先将梦幽郡主抬回去,走吧,这么大的风,待会儿该下雨了。” “是!”一行人又抬着苏梦幽继续上路了。 ……… 魏雨缪醒来时已经是三日后,她只觉得头痛欲裂,睁开眼就看到战无征那张让人惊悚的脸,魏雨缪病中惊坐起 ,头正好与战无征的脸撞上,痛得她龇牙咧嘴。 “嘶~好痛!”痛的不止是额头,她肩胛骨上方伤口似乎又裂开了,鲜血将白沙布染得通红,魏雨缪又倒了回去,整个人蜷缩成了一团,额头上冷汗直冒。 战无征吓得手足无措,忙冲出门去,“快!快请医官!” 嘱咐完又回到魏雨缪的床边,用汗巾替魏雨缪擦着汗,“没事的,没事的,医官说再过几天就好了,你忍忍,我已经派人去请医官了。” 魏雨缪憋着气,痛得她都说不出来话了。 没一会儿医官就来了,他见魏雨缪痛得打滚,怒斥道:“医者父母心,怎么受得了你们对病人这么不管不管,由着她打滚儿,不是告诫过你们吗?伤口太深,不能让她动,这样一动,伤口白缝了。” 魏雨缪一听,吓得脸都白了,意思伤口撕裂又要重新缝上?这个年代医疗技术她不清楚,但这男人缝缝补补的本事怕是没有女人好,再说,这里有麻药吗?她现在活生生的就要被生缝吗? 我的老天爷,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灶神爷爷,土地公公,你们救救我吧! “魏姑娘,你还能动吗? ”医官是个爷爷辈儿的老人,他的声音听着很舒服,也很慈祥,魏雨缪转过身来,看着他竟有种想哭的冲动,“老人家,你有麻药吗?我害怕——” 医官刚刚还严肃的脸被魏雨缪给逗乐了,他笑起来的样子像话里走出来的老神仙似得,眉眼弯弯的。 “别急啊,别着急,我先看看伤口!”老医官像哄小孩儿一样,看着魏雨缪身上那染红了的白纱布道:“伤口确实有些裂开了,但具体裂开了多少老朽不知道,还是让我那徒儿进来看看吧,老朽眼睛不大好了,也看不清缝针了。” 魏雨缪吓出一身冷汗,幸好给她缝针的是个年轻人,若是这老爷爷,怕是针掉进去了都看不见。 战无征却冷了脸,“不行!我自己来!” 魏雨缪刚着地的心又悬了起来,什么叫他自己来?意思她的伤口是他缝的?妹的,战无征他这是在公报私仇吧? “战王,昨日魏姑娘是昏睡着的感觉不到,可今日她已经醒了,老朽实话实说,你若想让她少受些罪,还是让我那徒儿来吧!” 魏雨缪立马举手,“我看行!战无征,要不还是让专业的人来做专业的事儿吧!” 第138章 伤口谁缝的 战无征瞪了她一眼,“你知道个屁,他那徒儿是个男人,而且……”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那小徒弟不但长得细皮嫩肉,模样还十分俊俏,这魏雨缪的身子要是让那种威胁性很高的男人看到,以后免不得麻烦,哪怕是为了医病也不行。 “而且什么?”魏雨缪问。 战无征有些不耐烦,“我的意思是,他缝得不好,像毛毛虫,你们女孩子不是最注重皮肤啊容貌啊那些的吗,让他缝完以后该留疤了。” 老医官听得火蹭蹭往上冒,“战王这是什么意思?我那徒儿什么时候缝针像毛毛虫了?明明你自己……”老医官叹了一口气,道:“算了,我也不想与你争论这些,二姑娘最好自己看看战王替你缝的针,歪七扭八的……既然战王不屑我们师徒二人,那日后便不再替战府的任何人瞧病了,您,另请高明吧!” “哼!”老医官扛着药箱就出门了,他看着年岁挺高,但走起路来是风风火火,一会儿人就不见了。 魏雨缪躺在床上唉声叹气,她现在就像那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想自己挑个医生都不行,她的命怎么会这么苦呢? “魏雨缪,你什么意思?是在嫌弃 我给你缝的伤口吗?” 魏雨缪脸一倒,一脸的生无可恋,“不敢嫌弃,至少也缝上了不是,既然医官已经走了,也别再去请别人了,估计撕裂的地方也不深,换张纱布就好了。” 战无征吞咽了一下,喉结滚动,从魏雨缪的角度看过去竟觉得有些诱人,魏雨缪暗暗骂自己,都这个时候了还改不掉老色胚的性子,都说男人只要不挂在墙上都好色,其实女人也一样。 “魏雨缪,你这次可千万不能再动了,你忍着点,我给你换纱布。” 魏雨缪瞬间回魂,“什么?你替我换纱布?” 战无征挑眉,“你这么惊讶做什么?昨晚你的伤口都是我缝的,这纱布自然也是我包的。” 这特么的能一样吗?昨晚她是跟死了没区别,今日头脑可清醒着呢,别以为她没看过古装剧,里面的女人连脚都不能给男人看到,更何况是这么隐秘的地方。 虽然她是新时代的进步女性,但为了苏衍也断不能让战无征帮忙了,这要是传出去,就算苏衍不介意,她自己都没脸见人了。 “那个…战无征,玉髓在吗?不然…让她来帮忙行吗?” 战无征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那黏腻的眼神 瞧得魏雨缪尴尬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今天他太不正常了…… “魏雨缪,你还敢让玉髓帮你吗?别忘了,她可是个叛徒,难道你不怕她使坏吗?” “那…还是我自己来吧!这种小事也不好一直劳驾别人,实在不行也懒得换了,以后直接洗被套吧。” 其实魏雨缪想说的是,她就听天由命吧,又怕这句话一出口,战无征便直接上手将她按住换纱布。 外面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小侍卫冲进门儿就匍匐在地上,“爷,不好了,清河君打上门来了。” “嗯,知道了,你下去吧!” 战无征眉头紧锁,这才三日苏衍就找到了这里,是下河村的事儿还不够大,还是他已经学会了反侦查了? 魏雨缪挣扎着想要起身,战无征却将她按住,“不想你的清河君出事的话,你最好不动,不说,不问,知道吗?” 魏雨缪很想问为什么,但战无征这么说直接将她的话给堵死了。 战无征见她闭着嘴隐忍不发,唇角微动,很快又板起脸来,转身离开了。 …… 苏衍带的人不算多,就三十个影卫而已,但却打入了寨子内部,足以证明他训练的人都是一等一的 高手,连那场劫杀都能全部全身而退,面对这些毫无防备的弱鸡侍卫那更是兵不血刃。 战无征姗姗来迟,苏衍已经在外院等候了差不多半炷香了,“战无征,你把我的未婚妻藏哪里了?还不速速将她交出来!” 战无征一步一步走近苏衍,他勾唇邪笑,抬手去摘苏衍肩膀上的落叶,却被一把推开,“你想做什么?” “清河君,别这么冲动嘛,咱们有话好好说,不如先进屋?” “不进了,你把魏雨缪交出来,我马上带她走。” “那可不行!清河君还是小声些好,要知道这擒龙寨住的可不止我战无征,顺着门口的青石板路走不足五百米,珩王的临时落脚点就在那边,你若是不想死在这里,我劝你还是回去吧!” 战无征不是不想苏衍死,而是不想在魏雨缪面前将他弄死,这个世界上除了苏珩,恐怕最希望苏衍死的就是他了。 只要苏衍死了,他便可以东山再起,魏雨缪也就是他一个人的了。 “如果我说今天我非要带她走呢?” 战无征假装无奈地叹气,“你带不走她的,她受了伤,毒也才解,你若是不想她死的话,还是让她留下来吧!” 苏 衍往连廊那边瞧去,巷子深深,却什么都瞧不见,“魏雨缪住哪个院子,我想见她。” “看来清河君是不到黄河不死心啊,走吧,我带你去见她,但是你手底下的这些狗就别进去了吧?毕竟都是没栓狗链子的,咬人的时候可是会要人命的。 影卫们听了咬牙切齿,都说打狗还得看主人,这姓战的这么嚣张,清河君怎么…… 苏衍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脸色并不好,为了魏雨缪,他也只能委屈他们了。 “战无征,带路吧!” “好~”战无征懒懒的拉长音调,眉目挑衅地扬起,看得苏衍捏紧了拳头。 若不是为了魏雨缪,此刻他真的很想一拳将战无征打成个大饼脸,但此刻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 “吱嘎~”房门被推开,门帘被挑起,两个男人先后进门,魏雨缪很想冲过去扎进苏衍怀里,然后哭诉自己遭的罪,受的委屈,可又答应了战无征不动,不说,不问,所以一直僵在床上只有两个眼珠子在滴溜溜的转。 苏衍忙上前握住魏雨缪的手,又见她肩胛骨处染红了一片,自责得心尖 第139章 不爽 “雨缪,是我对不住你,如果那天我没有与你斗气自己先离开,你也不会为了来找我发生这种事,雨缪,你打我吧!” 魏雨缪摇头,眼眶渐渐湿润,其实她有时就是太我行我素了,就连当今皇帝的儿子都敢怼,这要是换成旁人,谁见了他不是哄着,捧着,好言好语奉承着。 就她这张嘴是最讨厌的。 “雨缪,你别哭啊,你怎么了?是伤口疼吗?要不要请个医官来瞧瞧?” 魏雨缪瞧了战无征一眼,又将视线落在苏衍脸上,她摇头,还是不说话,可把她这种话痨给憋坏了。 倒是战无征,双手抱胸,像看戏一样看着他们,这让魏雨缪觉得很不爽。 “雨缪,你的眼睛怎么了?”苏衍捧着魏雨缪的脸,迫使她直面自己,魏雨缪却还是斜着眼瞪战无征,战无征单手握拳,隐忍笑意,还挑衅地抽了抽眉毛。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魏雨缪一把将苏衍扒拉开,“战无征,你再笑,再笑小心我把你牙都打掉。” 听到魏雨缪说话苏衍悬着的心才算落了地,“雨缪,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告诉我好不好?” “苏衍,战无征特么的就是个彻头彻 尾的大骗子,他出去的时候跟我说,让我不动,不说,不问,要不是看他一直憋着笑,我都不知道被他给耍了,他这是拿我当傻子还是当植物人啊?” “真是太无耻了!无耻之徒!不得好死,最好一道天雷劈成十八瓣儿!” “啧啧啧……”战无征失望地摇头,“魏雨缪,你的心也太狠了吧?我替你解毒,那么远将你抱回来,亲自替你清理伤口,缝合,包扎,你怎么能这么诅咒我呢?” 魏雨缪的脸唰的一下就红了,这些话是事实,可当着她未婚夫的面这样说,这不但是打她的脸,也是将苏衍的脸按在地上摩擦。 “苏衍,我…我昨夜中毒,什么都不知道,你不要听他胡说八道。”魏雨缪挣扎着想要起身,可扯到伤口又痛得她龇牙咧嘴,苏衍连忙坐到床沿上,将她扶起搂在怀里。 “雨缪,我都知道,你不用跟我解释什么,我都相信你。” “苏衍……”魏雨缪哽噎住,两辈子加起来她才遇到这么一个,跟她说不用解释,我都相信你的人,老天爷待她不薄啊! 苏衍将魏雨缪按在怀里,手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柔声道:“别这样好吗? 哭成小花猫就不可爱了,我还是喜欢张牙舞爪的你,那样看着可有精气神儿了。” 战无征看着两人你侬我侬脸上的笑再也挂不住了,因为他知道魏雨缪就是魏姎姎,是他曾经明媒正娶的嫡妻,只怪他当初有眼不识金镶玉,错过了她,如今想要再追回来怕是难上加难了。 “清河君,看完人就赶紧走吧!” 苏衍淡淡地道:“我就不走了,等雨缪好些了我同她一道走。” “我这里可没有多余的空房间!” “没事,我同雨缪一间,也正好方便照顾她!” 战无征咬着牙,盯着苏衍的侧脸,“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太好吧?而且我这里有婢女会照顾她,清河君还是先走吧,毕竟珩王就住在东头那边,这万一要是碰见了……” 苏衍一边顺着魏雨缪的头发一边道:“我们兄弟相见有何不可?战王这么说我可不可以认为战王是在挑拨我们兄弟之间的感情?” 战无征下眼睑跳了跳,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将要发生,“既然清河君要留下来我也没有赶客的道理,府上并无多余的房间,那清河君你带来的人,你看…?” 苏衍看了一眼又沉沉睡 去的魏雨缪,嘴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他将魏雨缪放下,又为她掖了掖被子,这才起身走向战无征。 “柴房有吧?他们从小吃苦惯了,别说是柴房了,就是冰天雪地里他们也待过,你只需凑几张被子就行。” 人只要把身份和面子全部抛开,那就没有谁能为难得到你。 战无征已经被苏衍的厚脸皮彻底折服,他点着头骂骂咧咧的出门儿去,“苏衍,算你狠!” 苏衍得意地扬了扬眉毛,转头看向睡相极好的魏雨缪,除了脸色还有些许苍白以外,看起来倒是没什么大碍。 没多久玉髓就进了魏雨缪的房间,那时苏衍正给她喂小米粥,玉髓走到苏衍跟前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请清河君责罚!” 苏衍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继续给魏雨缪喂粥。 “请主上责罚!”玉髓的头重重磕在地上,态度虔诚得让人于心不忍,魏雨缪扯了扯苏衍的衣角,她什么都没有说,但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苏衍无奈地叹气,“乖,先把小米粥喝完!” 魏雨缪瞧了玉髓一眼,便就很自觉地将苏衍喂来的粥全部吞吐腹中。 魏雨缪其实是有点小瞧了 玉髓,从小被训练长大的人什么苦没吃过,不过是跪一小会儿,对玉髓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苏衍将碗放回托盘里,又拿了湿毛巾为魏雨缪擦嘴,一起妥当后才懒懒地掀起眼皮儿,道:“玉髓,说说看,你为什么要请我责罚你!” 玉髓愣了一下,却什么都说不出口。 “怎么了?既然是负荆请罪,那你到也说说自己的罪过是什么呀,这样我也好给其他的影卫一个交待,总不好让他们觉得我不分青红皂白就惩罚你们这种于我,于整个清河郡都有功的人吧?” 玉髓咬着下唇,眼中渐渐有了泪光,自古忠义两难全,有时候有的选择真的很难。 魏雨缪看着玉髓的模样急得抓心挠肝,她自己是个直肠子就恨不得别人也一根肠子通屁股。 “苏衍,你还是别问她了吧,我觉得她自己根本不会说,她爱上了战无征背叛了你!” “哦~是吗?”苏衍拉长了音调,莫名的让人觉得害怕。 “清河君,很抱歉,这件事是我对不起你,但有些情感属下自己无法控制,所以只能越陷越深……” 苏衍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战无征知道你喜欢他吗?” 第140章 被爱情冲昏了头脑 “他并不知晓!”玉髓回答。 “他不知道?你一个细作留在他身边这么久,他是明明什么都明白却故意装糊涂再利用你吧?” “玉髓,在众多影卫中你不算笨,难道连这么明显的问题都看不出来吗?” “而且利用女人是他一贯的作风和手段,他那种人精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相信一个人,要么就是他利用了你,要么就是你!对!我!说!谎!” 苏衍却突然重重搁下茶杯,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冷冽,哪怕隔着几米开外的距离,仍然让人觉得如坠冰窟。 玉髓从来没有进见过苏衍的这一面,一向温润如玉的男人此刻浑身散发着冷意,玉髓瑟瑟发抖地匍匐在地,“属下知错,请清河君责罚!” 玉髓似乎只会说这一句,气得苏衍一茶杯砸在了她的额头上,“滚!从今往后,你再不是我清河府上的人!” 玉髓抬头有些不敢置信,但尽一瞬就收起了神色,她朝着苏衍重重地磕头,然后起身头也不回的出了门去。 魏雨缪叹气,又是一个被爱情冲昏了头脑的人! “苏衍,没事的,你还有我呢!虽然我什么都不会,但我一定会是你最坚强的后 盾,我会站在你看得见的地方,只要你一回头就能看到我。” 苏衍抬手捋了捋魏雨缪耳畔的碎发,心里突然涌起一股难言的醋意,大概…以前她也跟战无征说过同样的话吧! “苏衍,你怎么了?”魏雨缪皱着眉,一双杏眼湿漉漉的像只迷路的小羊羔。 苏衍摇头,浅笑,替魏雨缪掖了掖被子,道:“睡吧,我就在旁边守着你。” 魏雨缪点头,闭上眼假寐,白日里睡那么多,晚上怎么可能睡得着,但苏衍这么说她也就闭上了眼睛。 苏衍勾起一抹好看的笑,他起身走到桌前,拿起一本不知道是什么名字书看了起来。 魏雨缪睁开眼看着苏衍的侧脸,油灯下他的脸有种朦胧的美感,都说认真的男人最好看,这句话果然没错,苏衍那俊俏的侧脸五官轮廓分明,看着看着就有些走神了。 突然门被人推开,战无征走了进来,他身后还跟着两个侍卫,侍卫手里抱着棉絮,进门儿就开始打地铺。 这么静谧美好的时刻被打破,魏雨缪很想甩他们一根中指,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在别人的地盘上她还是自觉一些比较好。 苏衍放下手里书 ,遥望着负手而立的战无征,道:“战王这是什么意思?” “看不出来吗?自然是为了照顾缪缪特地过来打地铺的。” 魏雨缪恨得直磨牙,他这分明就是来当电灯泡的,好不容易有跟苏衍单独共处一室的机会,这个战无征,实在是太没眼力劲儿了。 “我的未婚妻我自己会照顾,就不劳战王费心了,我看……”苏衍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战无征给打断了,“你看什么?你不用看,你是高高在上的清河君,怎么能做照顾人的琐事呢,我看不如你去我的房间休息,也不好勉强你打地铺不是。” 苏衍笑道:“战王还真是不讲究,卧榻也能让他人酣睡。” “战王不讲究,但本郡王不能没有自知之明啊,更何况雨缪是我的未婚妻,自己不照顾岂有让他代劳的道理。” 战无征危险地眯了眯眼,那脸上的笑看着渗得慌,“那好啊,既然咱们都是为了雨缪,那就都打地铺好了。” 战无征说完直接坐在了离魏雨缪床榻最近的那张地铺上,苏衍走过去,冷冷地盯着他看了半晌,“战无征,我走过许多的路,也行过许多的桥,但像你这么霸道又厚脸皮的 人,我还是第一次见。” 战无征挑衅地勾起唇角,“清河君是不是太过于自谦了,你不就是我这样的人吗?咱们俩彼此彼此吧?” “谁跟你一样,脸可真够大的!” 魏雨缪怯生生地举手,“那个……病患有发言权吗?” “你说!”苏衍跟战无征异口同声,然后又互瞪了对方一眼。 魏雨缪舔了舔嘴唇,道:“其实…病人需要安静的环境,你们这样吵来吵去实在是影响病人的恢复,特别是我这种胸口有大窟窿的,这心情若是不好会影响睡眠,睡眠不好又影响健康,最后有可能就伤口感染,最后不治身亡,你们…都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明白了!”苏衍冲战无征招了招手,“走吧,外面单挑,谁赢了谁留下来照顾雨缪,输了的人自觉出去。” “谁怕谁啊!”战无征说完率先出了院子,苏衍冲魏雨缪眨了眨眼,脸上满是狡黠。 魏雨缪倒是看懂了,苏衍这是给战无征挖了坑,没想到这激将法还能用到一个身经百战的将军身上。 外面很快响起了打斗声,魏雨缪听得热血沸腾,她多么想爬起来冲出门观战,不过以她的伤势想要下 床都有些困难。 俗话说得好,人只要还有斗志,就什么困难都能克服,魏雨缪就是那种比较有斗志的人,特别是看别人斗。 她小心翼翼地起身,连鞋都没有穿,踮着脚尖蹑手蹑脚地走到窗边,推开轩窗,两人打斗的身影出现在眼里。 初步推断,苏衍略占下风,比如他被战无征狠戾的招式打得豪无还手之力,躲在树后,树被战无征一拳打断,躲在水缸后面,水缸被砸破,躲在转角处,墙被踹翻。 最后一地狼藉,苏衍毫发无伤,战无征却手脚痛得发抖。 “战无征,我已经让了你十招了,现在该我出手了吧?” 战无征恨恨地咬着后牙槽,眼睛里像要喷火一样,“苏衍,你可真卑鄙!” “战无征,你曾经可是个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大将军,怎么会看不出来我这点小伎俩?兵书还没翻熟吧?我跟你说,只要你投降认输,咱们也就不打了,你回你的房间,我进屋去照顾雨缪。” “大丈夫绝不言输,再来!”战无征拉开架势准备出击,苏衍无奈地摇头,“哎!可惜战王不懂,大丈夫能屈能伸,明知道自己不敌还要强博,实在不是理智 第141章 你就是她 “打就打,废话那么多!”战无征眼神一凛,飞起一脚过去,苏衍双手抬起第一击被挡过,战无征反身又是一击,苏衍眼疾手快,抱住他的腿用力一拧,将战无征甩飞出去。 战无征后背撞在树上才挡住后退的趋势。 苏衍拍了拍手上的灰,冲战无征勾了勾手指,“再来!” 战无征脾气一点就着,竟从衣袖里甩出几支飞镖,苏衍一个翻身跳跃,左手逮住一只,右手逮住一只,嘴里还叼着一只。 苏衍呸掉嘴里的飞镖,又将飞镖扎了回去,战无征却没有苏衍幸运,侧脸被飞镖划出一道血印子,鲜红的血液瞬间溢出。 战无征抹了把脸,心里的怒意更胜,“苏衍,我要杀了你!” 苏衍立马抬手想要止战,“战无征,咱们说好的点到为止,你挂彩了,说明你已经输了。” 战无征怒火攻心,哪里还管什么规矩不规矩,几支飞镖又朝苏衍袭去,苏衍一边回击一边大喊:“战无征,你这个人怎么这么输不起?还想跟我公平竞争,我看你连竞争的机会都没有,雨缪不可能看上你这样的人的,你就死心吧!” “废话太多,你就受死吧! ”战无征这次竟下了死手,他竟用染了毒的飞镖攻击苏衍,动作又快又猛,苏衍也收起了吊儿郎当的性子,严阵以待起来。 魏雨缪见状忙往门外走,胸口的伤痛得她冷汗直冒,好不容易走到门口,后背都被冷汗湿透了。 “停停!你们都不要打了!”“你们住手啊!” 两人听到魏雨缪的声音忙回过头去,就在苏衍回头的刹那,一支飞镖扎进了他的胸口,苏衍不可思议地瞠大了双眸,他皱了皱眉,突然一口黑血吐了出来,苏衍动作生猛,一把拔出飞镖扔向战无征,“战王果然好手段!” 战无征邪肆地勾起唇角,一个侧身躲过了飞镖,“无毒不丈夫,我只是做了我认为正确的事儿而已,难道清河君不也是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吗?” 苏衍已经出现了耳鸣眼花的症状,他没有反驳战无征的话,准确的说,他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了,眼皮沉得就像有千万斤。 魏雨缪见苏衍摇摇欲坠,忙上前将他扶住,“苏衍,苏衍你怎么了?苏衍……” 苏衍已经没有了声音,整个人都压在魏雨缪的肩膀上。 魏雨缪肩胛骨上的伤口又裂开了 ,鲜红的血液将她白色的亵衣打湿,战无征想要上去帮忙,魏雨缪一记眼刀过去,“滚!” “姎姎!” “别叫我姎姎,真让人恶心!”魏雨缪吃力地扶着苏衍进屋,身后却传来战无征威胁的声音,“姎姎,难道你不想救他的命吗?” 魏雨缪脚下顿了顿,略一思索,便侧过脸说了一句:“还不过来帮忙?” 战无征心里一喜,忙屁颠屁颠的过去将苏衍接过去,“姎姎,只要是你开口吩咐的,我一切都听你的。” “好,那你给他解毒吧!”魏雨缪笑了一下,心里却对战无征鄙夷至极,但她是一个给台阶就下的人,他都主动递出了橄榄枝,那她也就顺着杆子往上爬了。 “好!”战无征将苏衍扶进屋搭在靠北窗的软榻上,“这人看着不胖,居然这么沉!”战无征揉了揉肩膀,见魏雨缪愣愣地盯着自己,他尴尬地扯了扯嘴角。 魏雨缪朝战无征摊开手掌,冷冷地道:“解药呢?” “姎姎就这么迫不及待吗?” “救人如救火,难不成你想要我跪下来求你?”魏雨缪的脸色冷到了极致,战无征的心被魏雨缪的无情扎得生疼。 “姎姎,我知道以前是我对不起你,只要你回来,回到我的身边,我一定会好好对待你的,只要你说的,不管什么我都可以答应你。” 魏雨缪冷笑,“战王同志,你要我说多少次,我不是魏姎姎,我叫魏雨缪,你看看我,可有一点我姐姐的影子?” 战无征一点一点逼近魏雨缪,他俯身凑到魏雨缪的耳边,小声道:“姎姎,还记得在斗兽场发生的事吗?” “你什么意思?”魏雨缪戒备地看着战无征,眼皮不自觉地跳了跳。 战无征得意地笑了,他凑到魏雨缪的耳边,轻声道:“如果你还记得,那斗兽场上受的伤你该不会忘的对吧?” “以前我想了很多办法都无法探知,也无法证明,但这次你这伤受得挺好,替你包扎伤口的时候我就什么都明白了。” 魏雨缪的拳头死死攥紧,牙齿咬得整个腮帮子都硬邦邦的,“战无征,你个登徒子!”魏雨缪一脚跺在战无征的脚背上,可惜她连鞋子都没有穿,所以杀伤力几乎为零。 战无征低头看了一眼魏雨缪的脚,他眉头皱了皱,“这么冷的天,怎么不穿鞋就跑出去了?” 战无 征一把将魏雨缪抱起走向床榻,魏雨缪吓得心头一颤,“战无征,你放我下来,你这是在做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你这样做就是逼我去死!” 战无征将魏雨缪放在床上,强行将她按在床上,又替她盖好被子,“来人,上汤婆子!” “战无征,苏衍的毒还没解!”魏雨缪急得声音都有些暴躁了,她想要起身,战无征却将她死死按住,“别动!你的伤口要是再裂开,那苏衍就别想再活过来了。” 魏雨缪还想说什么,但遇到战无征的眼神就什么也不敢说了,只能乖乖的躺着当植物人。 汤婆子很快送来,进门的是玉髓,她一直低眉顺眼,完全没有了之前的盛气凌人,跟霜打过的茄子似得。 “爷,汤婆子来了。” 战无征语气很冷淡,完全不像将玉髓放眼里的人,“嗯,你去打点热水过来。” “是!”玉髓又低着头退了出去,魏雨缪咂舌,这还是她认识的玉髓吗? “战无征,我真的没事了,要不然你把解药……”魏雨缪话还没说完,战无征突然俯身凑到魏雨缪的眼前,用鼻尖摩擦着魏雨缪的鼻尖,吓得魏雨缪一把将他推了出去。 第142章 自生自灭 “战无征,你这是在干嘛?你是不是拿我说的话当耳旁风了?如果你再继续挑战我的底线,要么你死,要么我死,咱们谁也别想安生!” 战无征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直到笑够了才停下来,“姎姎,果然现在在你眼里只有苏衍没有我了,对吗?” 魏雨缪心道:可不就是,她的心里从始至终压根儿就没有过他,他哪里来的自信跟苏衍相提并论?” “战无征,我可没有跟你开玩笑!” 战无征盯着魏雨缪看了很久,最后只说了一句,“好,我成全你!” 战无征起身,一边往软榻那头走,一边从衣袖里掏出个白瓷瓶,一粒粒如菜籽大小的棕色药粒倒入掌心,他简单粗暴地撬开苏衍的嘴,将药喂进了他的嘴里,也不管他咽没咽下,水也没喂就出门去了。 “你们把地铺收拾一下,玉髓打了水来你通知她,这里的一切都不用管了。” “你们也是,不管屋里人有什么要求,通通拒绝,让他们自生自灭去!” 苏衍说完抬脚疾步离开了院子,守门的侍卫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之前战王对魏雨缪不是还呵护备至的吗?怎么她就出 去了一趟,回来之后不但多了个男人,他们之间的感情都变味道了。 两个大男人心里都是在想同一个事情,对视一眼后两人立马心领神会,那味道不就是个酸味儿吗?看来他们家战王是遇到情敌了。 不一会儿玉髓来了,侍卫将她拦在了门外,“玉髓姑娘,爷吩咐了,让你以后都别管屋子里的人,你回去吧!” 玉髓从门洞往里瞧了一眼,只能瞧见那半掩着的房门和半截露出门外的门帘,风吹动着门帘发出噗嗤~噗嗤~的声响。 魏雨缪往外瞧了一眼,只瞧见玉髓端着水盆转身的背影,魏雨缪苦笑着摇了摇头,又慢慢移到苏衍的软榻前。 苏衍紧闭的眉眼看起来有些不安,似乎梦到了什么不好的事,眼皮不断的跳动,魏雨缪将他的手握在手中,轻声安慰道:“苏衍,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 苏衍的手动了动,眼珠转得更频繁了些。 “苏衍,你快点醒来好不好?你不是说要娶我吗?你这样躺着怎么娶我啊?难不成你要让我抱着个大公鸡拜堂啊?” 苏衍的眼皮儿动了动,魏雨缪激动得忙凑到他面前,眼睛紧紧地盯着苏 衍的眼睛,轻声唤:“苏衍?苏衍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啊!” 苏衍嘴角动了动,眼睛却没有睁开,“太吵了!” 魏雨缪气得一拳砸过去,说时迟那时快,苏衍睁开眼一把抓住她的拳头,“娘子,你这是想要谋杀亲夫啊?” 魏雨缪又羞又恼,想要抽出手,战无征却死死地将她拽住,“雨缪,刚刚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刚刚我有说话吗?清河君莫非是做了什么了不起的梦,才会问我一些莫名其妙的问题吧?” 苏衍定定地看着魏雨缪,直到将她盯得面红耳赤,才将目光移了移,“既然缪缪你不想承认那我便不问了,等以后你想说了再说。” 魏雨缪蓦地一怔,心想:你怎么就不问了?你倒是多问几句啊,多问几句我不就承认了吗?你是猪头吗? “雨缪?你怎么了?”苏衍伸手在魏雨缪面前晃了晃,魏雨缪忙扯出一抹笑,道:“没怎么,只是伤口有些痛了,我想先睡了,你也好好休息,晚安!” “晚安?”苏衍有些茫然,他刚睡醒又睡? 其实魏雨缪此刻同样睡意全无,两个病号同处一室难道不是应该同病相怜吗?怎 么几句话就把天给聊死了? 魏雨缪回到床上替自己盖好被子,睁着眼盯着头顶的蚊帐顶发呆,而苏衍则是盯着魏雨缪的侧脸乱了呼吸。 “魏雨缪!”苏衍突然打破沉默,魏雨缪一扭头便对上了苏衍那双痴缠的眼睛。 “怎么了?”魏雨缪问。 “明天青荇会过来。” “哦!”魏雨缪嘴上冷淡,心里却乐得要死,这青荇过来了她就不会那么无聊了,也不看玉髓那张苦瓜脸了,真好! “你都不问问青荇是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的吗?”苏衍问。 魏雨缪咧嘴一笑,“有什么可问的,清河君是谁,那可是皇上的亲儿子,这世界上还有能难倒清河君的事儿吗?” 苏衍一本正经地道:“还真有!不过……” “不过什么?说话说一半,拉屎也留半截!”魏雨缪翻了个白眼,她最讨厌谁说话说一半留一半,好像谁能猜中那另外一半似得。 “魏雨缪,你是女孩子,说话能文雅一点吗?” “我是女汉子,学不来那是官家小姐的做派,你要是喜欢那种成天端着淑女架子的千金大小姐,那我这款大概跟你没什么缘分,因为我不会为了 任何人改变,去变成另外一个我。” 魏雨缪这些话不是赌气,她心里就是这么想的,因为被男人背叛过两次,所以对男人心肠都比别人硬些,偶尔柔软一下都怕自己又犯傻,所以她是戴着铠甲的行走的,冷酷是她的保护色。 “雨缪,你在说些什么啊?我不需要你为了我去改变,我喜欢大.大咧咧的你,说话直来直去的你,而不是改变后像其他女子一样或阿谀奉承,或唯唯诺诺,或见风使舵,你就是你,你若改变那就不是你了。” 魏雨缪喉咙处哽噎住,她与苏衍认识到现在,讲不出真的经历了多少,同甘共苦也谈不上,但相处下来也确实是舒服自在的,他从来不会用身份压她,每次她出什么状况也是他挺身而出,救她与水火。 就好比现在,他也是与她同甘共苦的。 “苏衍,我是一个冷情的人,不但对别人冷,对自己同样的冷,只要稍稍觉得对方不值得了,我就会退缩,哪怕我多喜欢那个人我都会放弃。” 魏雨缪认真地看着苏衍,眼眶渐渐泛红,“苏衍这个世界上有好多比我好,比我更值得喜欢的人,如果你后悔了……” 第143章 色字头上一把刀 苏衍突然打断了魏雨缪,“我没有后悔,也不会后悔,雨缪,我不会让你退缩的,也不会让你觉得不值得的。” 魏雨缪微微一笑,心里清楚的明白,男人的话听听就好,不能入心,他们说喜欢你,说爱你,说的时候确实是真的,可当他们变心的时候绝情也是真的。 “苏衍,我早已过了耳听爱情的年纪,我只相信自己看到的,感受自己所感受到的。” 苏衍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起身掀开被子走向魏雨缪,魏雨缪见他走来立马起身,却又不小心扯到伤口,痛得她倒吸了一口凉气,伤口又有血丝渗出。 苏衍立马上前扶住她,却见她半个胸口都被血水染透,苏衍暗暗自责,要不是他粗心大意,怎么会没发现魏雨缪的伤口裂开了。 “雨缪,你别动,我去找药膏。” 魏雨缪哭笑不得,“还叫我别动,那你自己呢?你胸口不也有伤吗?” “我是个大男人,这点伤算得了什么!” 苏衍到处翻箱倒柜,最后却在他的软榻边看到战无征留下的药膏,他嗅了嗅,眼中闪过一抹欣喜,忙拿着药膏和旁边的白色粉末走到魏雨缪床边,他抿紧唇认真的看着 魏雨缪,一字一字地道:“有点疼,你忍着点。” 苏衍刚伸出手,魏雨缪一把拽住胸口的衣服,也不知是紧张还是防备,苏衍垂眸浅笑,“雨缪,如果你担心什么,那我蒙着眼帮你上药行吗?” 魏雨缪的脸渐渐爬上一抹酡红,她没有说话,护住胸口的手却撤了回去,她心一横,将衣服扒拉到了肩膀下方。 反正他们迟早都是要结婚的,更何况以苏衍那冠绝整个大禹国的容貌,说到底还是她占了便宜。 苏衍也被魏雨缪的动作吓了一跳,忙转过脸不敢直视魏雨缪的身体,但眼角余光却无意扫到了那裸露在外的瓷白色肌肤。 魏雨缪以为只有女生会害羞,却没想到苏衍这种有通房丫头的大男人也会害羞。 “苏衍,你还帮我上药吗?” 苏衍点头,拿药罐子的手都在颤抖,他不敢看魏雨缪的身体,只能摸索着凭直觉去解绷带,可惜他的直觉往往出错,绷带没解开,反而摸到了某团柔软上,吓得他浑身一怔,手上的药罐子都差点掉了。 “苏衍,你这么紧张干嘛?女人的身体不都是长一个样的吗?难道跟你那些通房丫鬟有什么区别吗?更何况 我又不是没穿衣服。” 苏衍窘迫得想要起身,魏雨缪突然一把抓住他的手腕,“苏衍,你确定要让我自己动手换药吗?难道你不想看看战无征替我缝上的伤口吗?” 苏衍一个扭头,就对上了魏雨缪的身体,为了掩饰紧张,他深呼吸了一口气,“雨缪,我只是觉得你太好,怕亵渎了你,你跟我那些丫鬟自然是不同的,你是我要明媒正娶的妻子,她们只是我母亲替我选的教习丫头,而且…而且…我从来都没有让她们伺候过我那方面。” 魏雨缪心里别提有多开心了,她没想到苏衍竟是个如此洁身自好的好男人,而且她从来都没有见过苏衍那种羞答答的表情,跟换了个人似得。 “苏衍,你帮我换药吧!”魏雨缪将头发捋到一边,将受伤的肩膀露出来。 苏衍单手握拳轻咳一声,这才伸手去解魏雨缪的绷带,他的动作很轻,小心翼翼的,脸上的表情也很严肃,生怕弄痛了魏雨缪。 魏雨缪看着苏衍的侧脸陷入幻想,苏衍的侧脸很硬朗,线条却很流畅,那长长的睫羽像羽毛似得,看得人忍不住想摸上一摸,那深邃的眉眼如一汪幽谭,看上那么一 眼就像要将人吸进去似得。 鼻尖有淡淡的兰草香,那是苏衍独有的味道,清新而又淡雅。 苏衍突然扭头,发现魏雨缪正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发呆,他抬手在魏雨缪面前晃了晃,魏雨缪似乎觉得被打扰,她抬手拍开了苏衍的手。 苏衍觉得好笑,便抿着唇偷笑,“好看吗?” 魏雨缪点头。 点完头才醒过味儿来,她居然在盯着苏衍犯花痴,要不得,真的是要不得,俗话说得好,色字头上一把刀,牛仔裤下亡魂多。 “那么多废话干嘛,上药啊,需要我教你吗?” 苏衍见魏雨缪杏目圆瞪,挑眉一笑,“好,不用你教,我很乐意为我的未婚妻效劳,不过这药粉撒上去应该会有点痛,等上药膏的时候应该会好上许多。” 魏雨缪闭上眼睛点头,一副豁出去了的表情,“来吧,我不怕痛!” 苏衍心道:还真是死鸭子嘴硬,嘴里说着不怕,不但眼睛闭得严丝合缝,头都快扭成麻花了。 白色的粉末刚落在伤口上,魏雨缪就嘶~嘶~地倒吸凉气,眉毛都扭成一团了,大冷的天,额头上却直冒冷汗,尽管如此,她还是咬着牙关没叫一声疼,这倒是 让苏衍多出一丝敬佩来。 白色的粉末很快吸干了鲜血,形成斑驳扭曲的缝痕,再抹药膏的时候一种冰凉舒爽的感觉击退了疼痛,魏雨缪的眉头这才渐渐舒展。 她缓缓睁开眼睛,试探着去瞧那些狰狞可怖的伤口,苏衍的大掌突然盖过来,结结实实地挡住了她的视线。 “雨缪,别看!” 魏雨缪揭开苏衍的大掌,道:“苏衍,我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没事,如果我吓晕了你就任我自己睡过去好了,如果我没晕,那说你那伤口还在我能承受的范围。” 苏衍一脸担忧地看着魏雨缪,一想到在斗兽场上将她捡起来的场景,如今都觉得战无征该被拖出去千刀万剐,才足以解了他的心头恨。 “雨缪,要不……” “没事的,苏衍,你忘了我以前受过的伤吗?这点伤对于我来说不算什么。” 斗兽场发生的事不但苏衍没有忘记,魏雨缪也永远忘不了,大概只有战无征一人忘记了他是怎么对她施加暴行的。 魏雨缪一点一点的转过脸,当目光落在伤口上的时候她忍不住轻颤了一下,尽管她已经最好了心理准备,但那狰狞可怖的伤口 第144章 怪事 “苏衍,我要睡觉了,你也早点睡吧!”魏雨缪不知该怎么面对自己,更不知道该怎么用这副残破的身体去面对苏衍,像苏衍那般如画中走出的人儿,她怎么配得上? 魏雨缪拉过被子将自己整个捂住,心里难受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或许苏衍可以找个完美无瑕的女子,或许她根本不配拥有苏衍的爱,或许…… 魏雨缪在心里想了很多个或许,可当苏衍揭开她被子的那一刻她又反悔了,她不想放手,不想放苏衍走,或许她就是这样一个自私的人,她想独自一个人占有苏衍完完全全的爱。 “傻丫头,被子捂住头怎么喘气?你是打算今晚闻一夜自己的脚臭味儿吗? 魏雨缪本来很难受,却被苏衍一句话给逗乐了,“你的脚才臭,你听谁说小仙女儿会脚臭?真是不会说话。” 苏衍替魏雨缪盖好被子,轻声细语地哄着,“好,小仙女儿都没有脚臭,怪我不会说话,我们这种大老爷们儿才有脚臭,行了吧?” 魏雨缪转过身去,瓮声瓮气地道:“我真的要睡了,苏衍你去睡吧!” “好!”苏衍应声,却没有动静。 魏雨缪狐疑地竖 起耳朵,真的没有听到动静。 魏雨缪缓缓转过身,却发现苏衍坐在她的床边上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魏雨缪拧眉,“苏衍,你这样盯着我让我怎么睡?” “没事,我不动,我看着你睡,等你睡着了我就去睡。” 魏雨缪心里有一万头马奔腾而过,他是听不懂她的话还是她表达得不够清楚?他这样盯着她怎么可能睡得着? “苏衍,你是打算逼着我熬到天亮吗?” 苏衍突然一抬手,屋子里所有的烛台都灭了,瞬间整个屋子都陷入了一片漆黑,魏雨缪心头一震,背脊绷得笔直,“苏衍,停电了吗?” 苏衍一脸懵逼,停电是什么东西? 但看魏雨缪这么紧张,苏衍猜想她是怕黑,所以忙伸手去让魏雨缪抓住他的手,“雨缪,别怕,我在!” 苏衍的一句“别怕,我在!”让魏雨缪不安的心镇定下来,她上辈子等了很多年都没有等到一句,“别怕,我在!”这辈子却在苏衍这里圆满了。 魏雨缪一直都觉得老天待她不薄,上辈子让她一出生就是牛马,这辈子便还她一个出生就在罗马的大商户人家,而且还给了她一个这么优秀的 男朋友,她魏雨缪何德何能啊? 想着想着魏雨缪便陷入了沉睡,就这样一直抓着苏衍的手,就连做梦都不放过。 直到天亮了,魏雨缪才舒服地转了个身,她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苏衍正单手握拳撑着脑袋,那摇摇欲坠的模样又好笑又可爱,更觉得有些可怜巴巴的。 魏雨缪想将手抽回,却不小心惊动了他,苏衍睁眼就看到魏雨缪那双笑眯眯的眼睛。 “雨缪,你醒啦?” “嗯,醒了,苏衍你守了我一夜吗?要不你到床上来睡。”魏雨缪作势就要起身,她一把拢着衣服,一边穿鞋子,苏衍立马制止了她。 “别动,待会儿伤口又该渗血了,我去那边榻上睡。” 苏衍说完便起身往软榻走去,他确实是太困了,左手被魏雨缪抓了一夜不敢动作,到天蒙蒙亮的时候才松开,现在他的半个膀子都是麻的。 就在苏衍去休息后不久青荇就来,见到魏雨缪她哇的一声就哭了起来,那哭相是真的难看,别人家姑娘一哭都是梨花带雨,她家这小姑娘怎么一哭就跟嚎丧似得? 一边哭还一边数着她的不易,包括她从小到大经历过或没经历过的 前尘往事,大到差点死掉,小到破个皮,被青荇这么一哭诉,魏雨缪整个人都麻了。 “青荇,我这还没死呢,你是不是哭早了?” 青荇抬起水汪汪的大眼睛,瘪着嘴要哭不哭的,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小姐…奴婢好想你…你怎么跑这里来了?他们没有为难你吧?” 青荇说着就绕着魏雨缪检查她有没有哪里不对劲,这一检查又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小姐,你的肩膀怎么了?怎么缠成这样了?是受伤了吗?” 魏雨缪将青荇的身体扳正,迫使她直面自己,“青荇,不要大惊小怪的好吗?待会吵到清河君睡觉,你要是吵到他后果很严重知道吗?”魏雨缪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吓得青荇缩了缩脖子。 “小姐,那我们去那边小声的说。” 青荇扶着魏雨缪去桌边坐下,想要替她沏茶,发现茶壶里一点水都没有,她刚想提起茶壶去厨房,魏雨缪将她的手按住,让她先坐下,青荇便很乖巧的坐在魏雨缪旁边。 “小姐,你是不是有话要问我啊?” 魏雨缪点头,“嗯,想问问你禹州城最近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当然有了, 我跟你说,静园已经修葺一新,苏侧妃和霜华姑娘已经搬过去收拾妥当了,小厮和婢女也该充实的都充实了,就等着小姐你回去主持大局了。” 魏雨缪想了想,又道:“那……大蓝那边呢?算算日子她也快到预产期了吧?” 说到这里青荇重重地点头,“嗯嗯,小姐,我跟你说一件怪事,原本大蓝的胎怀得好好的,后来也不知道那岳庆丰抽了什么风,说有一种什么秘术能让女胎变男胎,后来便请了一大群穿着奇装异服的人在院子里跳了三天大神,还给她吃了一种什么药,后来没吃两天便早产了,那孩子还没足月根本生不下来。” “听说大出血,差点就一尸两命了,所幸这大蓝意志力坚定,硬生生挺了过来,可惜孩子没保住,医官说她这辈子都不能再生育了。” “小姐,我跟你说,更离奇的事还在后面呢。” 魏雨缪听得瞠目结舌,但又觉得与想象中的区别不算太大。 “还有什么更离奇的你说。” “你知道吗,那岳庆丰娶了个侧妃,叫什么来着……什么卓妍,她居然跟无双郡主长得一模一样,甚至连脾气性格都一样。” 第145章 认青荇为妹妹 魏雨缪拍了拍青荇的肩膀,郑重其事地道:“青荇,你忘记了吗,那次咱们准备去见阮姎姎的时候,在地牢门面跟踪的那辆马车吗?” 青荇点头,“记得啊,那辆马车最后驶进了一个小巷,小巷是通岳府的后门……” 说到最后青荇倒吸了一口凉气,“小姐,难不成那岳家少爷接进门的侧妃,是从地牢里偷梁换柱的无双郡主?” “嘘~”魏雨缪做了个噤声是手势,她往靠窗的软榻看了一眼,又往大门方向瞅了一眼,这才道:“别一惊一乍的,要是让别人偷听了去,那可是欺君大罪,别说战家承受不住雷霆之危,恐怕还会危及岳家。” 青荇撅着嘴,不满地满腹牢骚,“小姐,那战家从前待你那么恶劣,你别跟我说什么以德报怨,对他们咱们不需要。” 魏雨缪无奈地摇了摇头,这小丫头还真记仇,不过也好,人活着总是要争口气的。 “青荇,我可不是替战家考虑,你知道事发后会牵连多少人吗?那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啊,这个事儿咱们就当什么都不知道,你也别往外说,知道吗?” “知道了,小姐!”青荇垂眸, 有些不甘地揉着衣角,“真是便宜他们了!” 青荇嘴里的他们魏雨缪知道是谁,如今的她只想安安生生的过日子,过去的就让它过去,人是不能总活在过去的。 “阮姎姎呢?官银的事过去了,她也该从地牢里出来了吧?” 青荇点头,“嗯,出来了,战王府被封,阮妃无处可去,到魏府找过几次小姐,可小姐根本不再家,问她有何事她也不说,后来她便没有再来了。” 魏雨缪长长地叹气,女子的命运往往像是浮萍,飘到哪里算哪里,她真不知道该同情阮姎姎,还是该幸灾乐祸的看笑话。 “青荇,屋子里有些闷,咱们去院子里坐坐吧!” “是,小姐!”青荇应声,立马去找狐裘披到魏雨缪身上。 魏雨缪肩上有伤,为了方便换药只穿了单薄的里衣,狐裘上身瞬间暖和起来,魏雨缪拢了拢狐裘,往院外踏去。 今日竟然下雪了,大抵是擒龙寨地势较高,山林繁密,今年的雪比往年来得更早一些。 青荇不知道从哪里弄了个汤婆子塞魏雨缪手里,自己却冻得一张小脸红扑扑的,“小姐,你看,墙角的腊梅开了。” 雪 花落在腊梅花朵上很快化开,黄色的腊梅花朵被浸润,整片整片的湿,魏雨缪踏着青石板一步一步行去,淡淡的幽香飘散在空气里。 “青荇,你去找剪刀来,咱们剪几枝回去插上,这样屋子里的空气也会好些,不然满屋子都是药味儿。” 青荇立马疾步去找剪刀和篮子,那兴冲冲的模样俏皮极了,魏雨缪见了颇觉有趣,年龄小果然好,无忧无虑的。 战无征经过园子的时候无意间看到魏雨缪的身影,乌黑柔软的青丝挂在肩膀上,衬得雪白的狐裘更白,她弯腰俯身的背影看上去孤寂又落寞,好一副种冬园病美人图。 不自觉地,战无征的脚就踏向了魏雨缪,他在她身后站了好一会儿魏雨缪都没有发现他,只是自顾自地看着花偶尔发出一声轻叹。 青荇远远的就看到了战无征,她慌忙冲过去挡在两人之间,一脸防备地盯着战无征,那姿势就像小白兔面对大灰狼一样。 魏雨缪被青荇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青荇,你这是在干嘛?” “小姐,咱们得离扫把星远点儿!” 战无征冷嗤一声,道:“你一个小小的丫鬟竟也敢说爷 是扫把星?信不信我一个手指头就能碾死你?” 青荇有些怕他,刚退缩了一些,一想身后的小姐立马又挺直了身板,“就算你要碾死我,我还是要说,你就是个扫把星,只会祸害女人,害一个不算,还害好多个。” 战无征危险地眯起眼,负于身后的手紧紧攥起,魏雨缪眼见不妙立马将青荇拉到身后,像老母亲护小鸡仔似得。 “战无征,青荇丫头年龄小不懂事,你大人有大量,应该不会同她一般见识吧?” 战无征的神色缓和了许多,就连拳头都缓缓松开了,“姎姎说得对,我怎么可能同一个小丫头片子计较呢,只是姎姎,你是一个主子,可不能将丫头纵容得如此无法无天。” 魏雨缪心里腹诽,我的丫头什么样关XX事,脸上却笑眯眯的,“战王说得对,不过青荇丫头与旁的丫头可不一样,我可是一直拿她当妹妹看待的,所以,青荇丫头要是顶撞了你,还望战王同志海涵。” 战无征嘴角抽了抽,这是要让他爱屋及乌了? “好,只要姎姎开口的,我绝不反驳,既然你拿她当妹妹,那也就是我的妹妹,我这里有一块 玉佩,送给青荇,就当是认亲礼了。” 这下不但青荇怔住了,就连魏雨缪都有些发懵,这个战无征还真是不按常理出牌,怎么就要认一个丫头当妹妹了? “那个…战王,你是不是误会我的意思了?”“我的意思是……”魏雨缪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战无征给制止了,“姎姎,我认妹子是我的事,这个你应该管不着吧?” 魏雨缪囧囧无语…… 战无征见她不说话,嘴角得意地勾起,他取下腰间的玉佩塞给青荇,眸子里暗含警告,似乎在说她要是不同意,恐怕小命难保。 冰凉的玉佩放在青荇掌心。 青荇却觉得格外的烫人。 “战王,这玉佩太贵重了,奴婢不敢收!” 战无征脸上的笑瞬间僵住,然后一点一点缩小,“你是在嫌弃我的玉佩吗?” “奴婢不敢!是…是这玉佩确实是太过贵重了,请战王收回。” 战无征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直到笑够了才止住笑声,他看着魏雨缪的时候眼神冷漠得如同与敌人对峙,“魏雨缪,看到了吧?不是我不给你面子,是你这丫头太不识趣了,既然她不识抬举,那可就别怪我翻脸无情了。” 第146章 不打不相识 魏雨缪浅笑着接过战无征手里的玉佩,她拿在手里细细把玩了一会儿,道:“怪我这丫头没见识,玉佩我就替她收下了,战王能认青荇做妹子,那是她的福气。” 魏雨缪转身将玉佩塞青荇手里,青荇想要拒绝,魏雨缪冲她眨了眨眼,青荇这才收下玉佩微微福身,道:“青荇谢过战王。” “既然你我是兄妹了,那以后就别叫我战王了,就叫我兄长便是。”战无征满意地看着魏雨缪,只要拿捏了她的丫鬟,那就是拿住了魏雨缪的软肋,想要将她追回来,就必须采取曲线救国的方式。 “战王还有别的事吗?”魏雨缪冷冷的看着战无征,青荇也直直地盯着他,战无征看她们不太欢迎自己,自知凡事不能操之过急,索性转身离开了。 魏雨缪站在漫天风雪里看着战无征渐行渐远的背影发呆,突然一个温暖的怀抱将她紧紧包裹住,魏雨缪吓了一跳,刚要回头,苏衍的下巴已经搁在了她的肩膀上。 “缪缪在看什么呢?眼神这么专注,我可是要吃醋了。” 魏雨缪嘴角抽了抽,这货怎么变得这么没羞没臊的?“苏衍,你正经一点,青荇 还看着呢!” 魏雨缪想要挣脱苏衍的怀抱,苏衍的手反而勒得更紧了些,“让她看呗,反正咱俩早晚得成亲。” “对了,缪缪,要不咱们年后就成亲吧,好吗?” “不好,我觉得咱俩还需要再磨合一下,这要是婚后才发现不合适,那前面那些不都白忙活了?” 苏衍的脸在魏雨缪耳边蹭了蹭,呵出的热气喷洒在魏雨缪的脖颈之间,一种奇异又陌生的感觉袭上魏雨缪的心头,她的脸瞬间就红了。 “苏衍,你的伤好些了吗?要不…再回去躺躺?” “嗯~?缪缪要陪我一起躺吗?” 魏雨缪的心越跳越快,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青荇在一旁一边剪腊梅一边暗自偷笑,她家小姐跟清河君看起来才是最般配的一对,就战无征那样的男人,就当一辈子孤寡好了,他身边那么多女人,大难临头的时候还不是各自飞了。 青荇剪好花枝怕打扰魏雨缪他们轻手轻脚的回了屋,她打算先把花插好熏熏屋子,待会儿小姐进来屋子里闻着心情也会好些。 青荇插好花就去了小厨房,却在小厨房外的连廊上碰到了玉髓,以前在魏府的时候青荇 曾经叫见过她,所以远远的就叫了一声玉髓,玉髓却板着脸假装不认识,青荇是一头的雾水,难道她认错人了? 不对啊!她又没有脸盲症,而且这些年她早就练就了过目不忘的本领,怎么可能会认错人?! “玉髓姑娘,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青荇啊!” 玉髓本已走远,听到青荇的话她突然停下回过头来,“青荇姑娘,我现在是战王的人,以后见面就当不认识吧,更何况咱俩以前就没什么情感上的纠葛,就不必那么亲热了,对吧?” 青荇尴尬地扯了扯嘴角,最后还是没有笑出来,她看着玉髓高傲的走远,这才回头去厨房打热水。 天气越来越冷了,她灌了两只汤婆子,又打了滚烫的开水,经过雕花拱门的时候被一个慌慌张张奔跑的女子撞到,水壶掉到了地上,开水溅起撒在了青荇的脚背上,痛得她眼圈都红了。 “跑什么跑,有鬼在撵你啊!”青荇一脸的怨毒。 那女子突然顿住,然后回头瞪了青荇一眼,“你是谁家的丫头,说话这么嚣张是不是嫌命太长了?” “你又是谁家的丫头,冒冒失失的成何体统!” 女子被 气得双手叉腰,回过头来直接在青荇的小腿肚子上踹了一脚,“谁家丫头?本郡主就来告诉你我是谁家的丫头!” 又是一脚踹过去,青荇立马撤退两步,“郡主?什么郡主?该不会是战无征那八竿子都打不着的远房亲戚吧?” “听说过打秋风的,但如今的战王府已经没落了,你即便是他的远房亲戚,也不必拿捏着郡主的架子,长得跟山鸡似得,还想冒充凤凰,真拿自己当盘菜了?” 苏梦幽差点被青荇给气死,两个姑娘年龄相仿,那小嘴巴巴的都是得理不饶人的角色,这样一来两人便抓扯了起来,又是挠脸又是扯头发的,头花发钗散了一地。 最后打累了才算住手。 “你先松手!” “为什么是我先松手?你先松手!” “我不!要么一起松,要么继续打,打输了的松手!” “打就打,谁怕谁呀?” 两人脸上都挂了彩,刚一上手马上又止战了,“停!咱们还是别打了吧,又没人劝架打给谁看?” 两人瞄了一眼四周,果然连走动的人都没有,还指望谁来拉架? “说得也是,还是别打了吧!” 这下两人便同时松了 手,一个心疼自己的珠钗一边拣一边哭丧着脸埋怨,“这支钗子是我十二岁的时候珩哥哥送的…”“这支珠花是前年衍哥哥送的…”“还有这支白玉簪,是我母妃送我的,全毁了…呜呜呜……你这丫头,就是把你卖了你也赔不起,呜呜呜……呜呜呜……” 青荇一脸嫌弃地看着对方,“这么大人了还哭,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没断奶呢!你砸了我的开水壶,烫了我的脚我都没有说,不过就几支花而已,你至于吗?” “至于!你是没见过世面,还是怎么的?你知不知道这些东西值多少钱?” 青荇从小跟着魏雨缪长大的,她家小姐房里的好东西随便挑一件都比她这好上许多,还敢歧视她没见过世面,不过是几支珠花而已,她家小姐不喜欢这种俗物,所以都在拿那些珠花打赏给丫鬟们,她自己手里的珠钗镯子项链类的随便挑一件都价格不菲。 “你也别哭,我知道礼物的贵重不是它本身的价值,而是送礼物的人赋予了它们的价值,如果你还是觉得难过,你告诉我你住哪个院里,我给你送几支珠花过去,全当咱俩不打不相识的缘分,如何?” 第147章 闭门思过 苏梦幽不屑地轻嗤,顺带还翻了一个白眼,“切!本郡主什么好东西没见过,岂能看上你一个小丫头片子手里的廉价货,算了,这次本郡主就大人有大量放你一马。” 青荇却一脸同情的看着苏梦幽,心想这丫头脑子不会有什么问题吧?还是说她根本不知道战王府发生了什么事,如今还在做着当郡主的春秋大梦? “那我岂不是还要多谢郡主大人的一番美意咯?” 苏梦幽一脸的傲娇,“那是!”说完便不再多看青荇一眼,披头散发地提着裙摆往院子里面疾走。 青荇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暗自摸了摸脸上的伤,痛得她抽了一口气,脚背上此刻也火辣辣的疼,她可不想这副模样去见小姐,只能抱着汤婆子偷偷摸摸的准备穿过游廊回旁边的小屋。 却没有想到刚跟她打架的姑娘竟大喇喇的往正屋里跨,还真是个不懂礼貌的小丫头。 青荇随便扒拉了一下头发,又整了整凌乱的衣衫,这才快步追了过去。 还没追到门口青荇就看到苏梦幽扑向苏衍,青荇惊得瞠目结舌,她怎么可以这么明目张胆的对陌生男人投怀送抱?更何况那个男 人还是小姐的未婚夫,这绝对不可以! 青荇冲进去一把揪住苏梦幽的衣领,将她扯离了苏衍的怀抱,“小丫头,你胆儿也忒肥了吧?不要仗着自己是战王的远房亲戚就可以为所欲为,你知不知道自己投怀送抱的男人是谁啊?嗯?” “青荇,住手!”魏雨缪的声音响起,青荇这才后知后觉自家小姐还在,这都什么情况啊? 青荇福了福身,道:“小姐,这个小丫头她…她太放肆了!” 魏雨缪看了青荇一眼,又将目光落在苏梦幽身上,见两人皆披头散发大致也猜到了几分,她的丫头性子直爽,要是遇到个刁蛮任性的郡主,不打起来才怪呢。 “青荇,这是梦幽郡主,还不向梦幽郡主行礼道歉?!” 青荇不甘心地撅着嘴,苏梦幽却双手抱在胸前用鼻孔瞅着青荇,道:“瞧吧!你家小姐都让你行礼致歉了,怎么,你不乐意啊?” 青荇冷嗤一声,随意地福了福身,“对不起了梦幽郡主,下次你看着我还是绕着走吧,不然我见你一次揍你一次。” 苏梦幽脸色瞬间铁青,她甩了甩衣袖恶狠狠地瞪向魏雨缪,怒斥道:“魏雨缪 ,这就是你调教的丫头吗?果然是有其主比有其仆,她跟你一样的目中无人。” 苏衍拉了苏梦幽一把,冷声道:“梦幽,你怎么会突然到这里来了?你知不知道这里很危险?” 苏梦幽撇开苏衍的手,她绕着魏雨缪主仆转了一圈,道:“这里有她们俩确实是挺危险的,衍哥哥,要不咱们回去吧!” 苏梦幽转身圈住苏衍的臂弯,魏雨缪见状握拳轻咳了一声,苏衍立马将胳膊从苏梦幽手里抽出来,“梦幽,咱们都长大了,不是小孩子了,以后这种亲密的事你与你未来的夫君做就好,在哥哥面前这样恐怕不大好,明白吗?” 苏梦幽不满地嘟着嘴,“都怪那个女人,她抢走了哥哥还不满意,还纵容自己的丫鬟一起欺负我,还跟我说什么多个人疼爱我,我看分明就是多一群人来欺压我才对!” “衍哥哥,我对你太失望了,我找珩哥哥去了,我再也不要理你了。” 苏梦幽走的时候恶狠狠地从魏雨缪主仆之间撞过去,然后披着一身怒气冲出了院子。 所有人都目送着她离开的背影…… “小姐,都怪我惹了梦幽郡主生气,之前 我以为她是战王的远房亲戚,哪里会想到她是真的郡主,所以有点出言不逊了,还…还同她打了一架,小姐,你罚我吧!” 青荇的声音越到后面越小声,魏雨缪回头看了苏衍一眼,又将目光落在青荇脸上,她抬手捋了捋青荇乱糟糟的头发,嘴角忍不住想疯狂上扬。 “青荇,不认识梦幽郡主不是你的错,但你打架竟然打输了就是你的错了,你看看人家梦幽郡主,除了头发乱点,一点事儿都没有,哪像你,披头散发的还挂了彩,真是个怂包。” “你家小姐平时都是怎么教你的?打不赢也要咬两口,总之咱们不能吃亏是不是?” 苏衍听得心惊胆颤,这魏雨缪就是这么教丫鬟办事的?果然是有其主必有其仆,手段还真是高! 青荇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小姐,我打了梦幽郡主,以为你再也不喜欢我了,小姐…呜呜呜…小姐,我保证下次一定打赢,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嗯,我没有生气,我只是心疼你,青荇你从小就跟着我了,我可是拿你当亲妹妹的,这胳膊肘可不兴往外拐的不是。” 苏衍嘴角抽了抽,魏雨缪的意思 是他的妹妹就不是妹妹了?虽然只是堂妹,但也比一个丫鬟亲近些吧? 苏衍想想都觉得生气,可他还没来得及发作,魏雨缪已经先发制人了,她转身眼神陡然一凛,手指狠狠地戳着苏衍的胸膛,道:“苏衍,你就是这样纵容苏梦幽的对吗?她欺负我也就算了,她还欺负我的人,而且…刚刚为什么不帮我们说话?是觉得我这个未婚妻在你眼中一点分量都没有是吗?” 苏衍囧囧无语,古人说得对,唯有小人与女子难养也~这女人到底是种什么生物,怎么可以这么不讲理的? “缪缪别生气,我这就去说她,让她来跟你…你们,道歉,可行?” “我差她一句道歉吗?我差的是你的一个态度,难道你不是应该义无反顾的选择跟我统一战线吗?为什么要冷眼旁观?苏衍我跟你说……” “嗯嗯嗯…我听你说,你声音小点,我听得见,我保证跟你统一战线,缪缪说什么就是什么。” “敷衍!”魏雨缪翻了一个白眼,拉着青荇出了房间,苏衍想要追上去,魏雨缪突然转身,一只手抓了一张门板,对着苏衍道:“你!闭门思过!” 第148章 创造杀人的条件 门板渐渐合上,魏雨缪拿了锁将门锁上,然后对着门里的人说了一句:“清河君想翻房梁也不是不可以,但你要知道自己身上有伤,谁都不值得你带着伤出门探望。” 苏衍:…… 敢关他禁闭的,魏雨缪是第一人! 魏雨缪拉了青荇回旁边的小屋,进门就检查她身上的伤,青荇不想魏雨缪担心就没敢说脚被烫伤了,只是将手里的汤婆子塞魏雨缪手里。 “小姐,我没事,你不用担心,这女孩子间打架不过是看着厉害而已,其实没什么大碍的。” 魏雨缪无奈地叹气,苏梦幽这块牛皮糖她才甩掉,怎么这么快又跟上来了?而且,当初她被掳走苏衍也是找了很久没有找到她,如今不过两日苏梦幽就能到这里,说明什么问题呢? 说明苏梦幽跟这寨子里的人有非比寻常的关系,要么是战无征,要么是苏珩。 苏珩与苏衍一向明争暗斗,苏珩若是知道苏衍重伤在此,恐怕等不到苏梦幽的到来就已经派人来暗杀他了,这么一分析,那一定是战无征给苏梦幽的消息。 而刚刚苏梦幽在这里说了狠话,说她对苏衍失望了,说她去找苏珩了,那 ……苏珩此时岂不是已经知道苏衍在这里了吗? 魏雨缪被自己的想法吓得出了一身冷汗,她什么都顾不得转身推开门往隔壁冲,她怎么会这么蠢,跟苏衍闹着玩还真的将他锁屋子里,这不是给敌人创造杀人的条件吗? 锁还是好好的,魏雨缪颤抖着手将钥匙对准锁孔,好半天才将锁打开,推开门,苏衍正拿着一本书半倚在榻上,轩窗半开,冷风吹动他的发丝,偶尔几片雪花飘落在窗棂上,很快化作冰凉的雪水。 魏雨缪当下松了一口气,忙走过去想要将窗户关上,苏衍一把握住魏雨缪的手,薄唇轻启,“缪缪这是要做什么?” “外面风雪太大,你伤口未好,不宜吹风!” 苏衍用力将她往怀里一带,魏雨缪猝不及防一下栽到了苏衍怀里,她的耳朵贴在了他的胸膛上,那强而有力的心跳声扑通!扑通!扑通! 魏雨缪的脸又不由自主地火烧火燎起来,她慌忙挣脱转过身去背对着苏衍,“苏衍,我是想说这里不安全,咱们还是离开这里吧!” 魏雨缪说完去了院子里,这个季节蛇虫鼠蚁都进不大爱出门了,为了找到白羽雕她又去后 山蹲了好几个时辰,就在她绝望的时候碰到了一只貂狞,她与貂狞说了一些话,又给了它一些坚果,貂狞才蹦蹦跳跳地穿梭于林木间,很快消失不见。 魏雨缪回到院子里的时候吓得起了一声冷汗,院子里里外外都站着士兵,他们虽然没有阻拦她,但里面的人却不许出来。 魏雨缪拢了拢狐裘,脚下步伐明显有些虚,她一步一步往正屋走,上台阶的时候差点没摔倒,幸好青荇扶住了她。 “小姐,你去哪里了?青荇找了你好久都没有找到你。” 魏雨缪紧紧攥住青荇的手,说话时声音微微发颤,“青荇,发生什么事了?” 青荇往屋里瞧了一眼,小声道:“梦幽郡主将珩王带过来了,这些人就是他们带来的,所有人都被撵了出来,现在就等小姐了。” “等我?”魏雨缪一脸的震惊,他们这是想要一锅端端了吧? “我…我,我还是不进去了,青荇,咱们走!”魏雨缪慌忙转身,刚要下台阶,两旁的侍卫立马抽刀挡住了她们的去路。 “二姑娘,既然回来了,不如进屋一叙。”屋里突然传来一道低沉的男音,听声音不像苏衍的, 也不像战无征的,那想必是苏珩的了。 魏雨缪嘴角抽了抽,算了,伸头也是一刀缩头还是一刀,她宁可站着死也不能跪着死,她倒是很想看看这个珩王能干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来。 魏雨缪稳了稳心神,抬脚进了屋,青荇是丫鬟所以不能跟着进去,只能同别的下人一样待在门外。 与她对站着的人是玉髓,两人自从见面就各种看对方不顺眼,特别是青荇,看玉髓的眼光带着几分蔑视与嫌弃,一个背叛了主子的人恐怕也遇不到几副好脸色。 魏雨缪进屋看到的是这样一副画面。 苏衍依然拿着一本书半倚在软榻上,神态自若。 苏珩坐在屋子中间的主位上,嘴角邪肆地勾起,他手里拿着一只茶杯细细把玩着,茶杯里还有淡淡雾气飘散着。 苏梦幽则坐在苏珩旁边,凌厉的眼神如刀子一般将魏雨缪凌迟着。 战无征则站在一旁长身玉立,一身黑衣将他的身材包裹得恰到好处,武将的身材永远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魏雨缪敛了敛神色,冲主位上的苏珩福了福,道:“不知珩王到此,有失远迎,还请见谅!” 苏珩垂眸浅笑, 他并未理会魏雨缪的话,而是撇了撇茶杯里的浮沫,低头浅尝,“好山好水出好茶,不错!” 魏雨缪脸色变了变,她从来直之黄种人,白种人,黑种人,此刻还多了一种人——方人! 她真的很方好吗? 刚要抬脚往苏衍那边挪,苏珩突然就能看见她了,“哟~这不是我那大名鼎鼎的弟媳妇儿吗?听说你…你跟咱们的战王也关系匪浅啊?”“无征兄,你说是与不是?”苏珩威胁的眼神逼视着战无征,里面的威胁成分太重,任何人都能听得出来。 魏雨缪自然也是明白苏珩的意思,他就是想毁了她的清白,逼着战无征承认他与她的关系不明不白,这不是明晃晃的打苏衍的脸吗? 战无征拱手一揖,正想承认,魏雨缪突然发出一声冷嗤,“珩王还真是好心机,见过女茶花,我这还是第一次见男茶花,我与战无征有什么匪浅的关系?是珩王捉奸在床了?还是我与战王拉拉扯扯了?” “莫非珩王是嫉妒我们家苏衍,觉得他拥有了你不能拥有的东西,所以想对他进行降维打击?不过你放心,我跟清河君情比金坚,谁也别想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 第149章 伤痕累累 苏珩脸色变了变,那双布满阴霾的眼盯了苏衍一眼,苏衍已经放下手里的书卷,单手握拳撑着脑袋看着这边。 虽然他们是一母同胞,但气质上是截然不同的,他们一个孤傲偏执,一个温润如玉,即便是长得极像,也很容易分辨出谁是谁来。 “珩王这是什么眼神?难道我的未婚妻说错了吗?还是说…戳到了你的痛处?” “我知珩王从小就比我努力,也比我优秀,偏偏母妃不喜你,这又岂是我能控制的?” 苏珩危险地眯了眯眼,道:“确实是如你所说,既然我比你努力,比你优秀都无法让母妃喜欢,那我想要的一切都必须靠自己去争取,女人也好,皇储也罢,你能得到的我也一样可以拥有!” 苏衍漫不经心地笑了笑,“那我就提前恭喜珩王梦想成真了。” 苏珩突然发难,他一把扣住魏雨缪的脖子,将她抵在墙上,那双阴翳的眸子直直地盯着苏衍,道:“好,那这第一步就从魏雨缪开始!” 苏衍脸上陡然一变,他慌忙起身,苏珩一道掌风过去将他打翻在地,苏衍身上有伤,他微微蹙眉,强压下钻心的疼痛从地上爬起来 。 苏梦幽冲过去扶住苏衍,大声地吼苏珩,“苏珩,他是你亲弟弟,你怎么能对他大打出手?” 苏珩邪肆一笑,“那还不得谢谢你?是你跟我说他受伤了在这里养伤的,不是吗?” 苏梦幽被噎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当时她气急了才跑过去苏珩那里抱怨来着,哪知会给衍哥哥惹出这么多事来。 她立马调转矛头怒瞪着魏雨缪,“都怪她,要不是她跟她的婢女合伙欺负我,我怎么可能找珩哥哥抱怨,这一切都是魏雨缪这个坏女人造成的。” “珩哥哥,你杀了她吧,只要她死了,你们就不用兄弟反目了。” 魏雨缪只觉得苏梦幽单纯得有些可笑,生在皇家却看不懂皇家的争斗,她以为他们兄弟之间的较量仅仅是因为一个女人吗?真的是好笑! 苏衍将苏梦幽的手狠狠甩开,他厉声呵斥,“苏梦幽,你给我闭嘴!” 苏梦幽惊愕地看着苏衍,好半天说不出话来,从小到大衍哥哥都是最护着她的人,如今他却为了一个女人这样对她,这还是她所认识的衍哥哥吗? 苏珩钳着魏雨缪的脖子破窗而出,苏衍想要追上去,却被苏梦幽挡 住去路,“衍哥哥,我不许你去救她!” “你给我滚!”苏衍猩红着双眼一把将苏梦幽扒拉开,门外的侍卫提刀将他拦住,院子里的侍卫同样严阵以待,苏梦幽从屋子里出来,站在苏衍的身侧,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道:“衍哥哥,你看到了吗?胳膊永远是拧不过大腿的,就算我不拦你,珩哥哥的人也会拦着你的,你就好好的待屋里养伤不好吗?” “咚!” 青荇将铜制的汤婆子砸在了苏梦幽的头上,这个女人她早看不顺眼了,这一下她可没少使劲儿,足够她昏迷个一天一夜了。 苏梦幽两眼一翻,整个人软踏踏地往下滑,青荇顺势将她扶住,“清河君,剩下的人你可以解决吗?” 苏衍点了点头,“梦幽郡主就交给你了!” “嗯,放心吧,我有分寸的!” 苏衍纵身一跃,所有的侍卫立马追了上去,刀剑声混合着风雪声,还有受伤的惊呼声,鲜红的血液混合着雪花将院子染红。 侍卫死伤无数,苏衍也没得到什么好处,背上,胸前,胳膊上,到处都是伤痕累累血肉翻飞,白色的袍子被染成了血色,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手里是抢来的大刀,若不是大刀支撑着他的身体,恐怕此刻他已经倒下了。 青荇见势不妙,将苏梦幽放在墙角便冲入其中,她用身体将苏衍挡在身后,道:“清河君别急,我有办法对付他们!” 青荇从衣袖里掏出一把辣椒粉,试了试风的方向,然后撒了出去,站在下风口的人立马鬼哭狼嚎,站在上风口的人立马提刀冲来。 “清河君,你快去救小姐,这里交给我!” 苏衍皱了皱眉,问道:“你确定你自己能行吗?” “能!你快去吧!”青荇嘴里虽然这么回答,但心里却直打鼓,她一个半点功夫都没有的人怎么可能对抗得了这么多功夫了得的侍卫,但为了小姐,她必须拿命来博一博。 青荇攥紧了手里不多的辣椒面,心里却在盘算怎么使用才能达到最佳效果。 苏衍见青荇镇定自若,心下不仅生出几分感慨来,他脚尖一点,飞身上了屋顶,几个翻越间便不见了人影。 青荇眼尖地看到院子角落里有一缸水,或许辣椒面放水里杀伤力更强,就在她准备行动的时候战无征从屋内走了出来。 他这个人心思最为缜密,能让自 己占便宜的事绝不让自己吃亏,所以,今天这事儿他压根儿就没想参与,就连刚刚情况那么危急,他都能泰然自若地躲在屋内喝茶。 似乎还觉得苏珩白白浪费了那一壶好茶。 “都住手吧,你们该干嘛的干嘛去,青荇,你也去梳洗一下吧,待会儿你家小姐要是回来见你还是披头散发的,她心情肯定会很不好吧?” 青荇藏在袖中的手紧了紧,又悄悄将辣椒面藏回了袖中,“战王说得是!” 院子里的打斗结束,苏衍与苏珩的战争却才刚刚开始。 苏珩带着魏雨缪一路往下,苏衍紧追其后,手起刀落间周围的树木被拦腰斩断,由于带着魏雨缪苏珩的反应稍显迟钝,后背的衣衫被刀尖划破了口子,隐隐约约能看到有血丝的痕迹。 “苏珩,我警告你,赶紧放了我的未婚妻,不然今日你休想从我的刀下逃脱。” 苏珩不屑地冷嗤一声,“苏衍,我怎么记得你最厉害的武器是那把扇子呢?怎么今天提着大刀就追上来了,这刀用着还顺手吗?” 苏珩提着魏雨缪的衣领站在一颗松树上有点摇摇欲坠,那挑衅的眼神让人有种想杀而后快的冲动。 第150章 像红盖头 魏雨缪站不稳,又不敢里苏珩太近,身子僵得有些难受,嘴巴里就忍不住的抱怨,“真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还不如给我来个痛快的,也省得我被拖着拽着像条流浪狗一样。” 苏珩剑眉一挑,轻声道:“就算是要当狗也只能当我的狗,这样吧,回去你就跟苏衍退婚如何?我保证会比他对你更好。” 魏雨缪白了苏珩一眼,“我好好的人不当为什么要跟着你当狗?我就这么贱啊?” 魏雨缪说完一口咬在了苏珩的胳膊上,恨不得咬下一块肉来。 苏珩吃痛,一掌将魏雨缪劈开。 魏雨缪像个破布娃娃一样从树上跌落,幸好苏衍及时将她捞起,两人落在了一处平整的地面上。 苏珩的掌风带了几分内力,震得魏雨缪咳了好几口浓血,“苏珩,我承认我不是人,但你是真的狗啊!”魏雨缪抹了把嘴,撑着膝盖站了起来,“苏衍,你这哥哥不会是垃圾堆里拣来的吧?行事作风怎么这么lese?” 苏珩揉了揉胳膊,嘴角勾起一抹邪肆的笑,“二姑娘还真是爱开玩笑,这种话要是被咱们的皇上听见,你就不怕被抄家灭族,清理门户?” 魏雨缪 立马仰头看向苏衍,道:“是灭几族?咱俩要是成亲了,珩王和皇上算不算九族之列?那我要是死了,这皇家的人都得死一大半儿去了吧?” 苏衍心里憋着笑,就魏雨缪这张嘴,谁能在她面前讨到好处?他可是早有体会了,除了武力值不行,魏雨缪的胆子也不知道是吃什么养肥的,甚至连父皇身边的贴身太监都敢玩笑几句。 “魏雨缪,别忘了你们可还没成亲,也就算不得咱们皇室的人,灭族恐怕也是灭你魏家的人。” 魏雨缪看了苏珩一眼,又将目光落在苏衍脸上,然后咧嘴一笑,露出八颗大门牙来,“苏衍,你看苏珩,你穿的红衣服是不是可以用做盖头?不如你去为我撕一块过来,然后咱俩天地为证日月为媒,先把堂拜了如何?” 苏衍淡淡地瞥了苏珩一眼,他还是一如既往的穿得那么骚气,也难怪雨缪会提这种要求了。 “既然缪缪这么看得起他,那也是他的福气,为夫这就去替你取来!” 苏衍提起内力脚尖一点朝苏珩飞去,手里的大刀劈下,一道光影闪过,苏珩一个旋转飞身,脚下的松树被劈成了两半。 “苏衍,就凭你也 敢跟我动手?” “有何不敢?”苏衍又是一刀劈过去,苏珩徒手一击,一道带着内力的掌风袭向苏衍的面门,苏衍一个后空翻堪堪躲过,他凝眉一击,袖中的暗镖飞向苏珩。 苏珩躲闪不及,一块红色的衣料被生生划破,苏珩怒上心间,手中数十枚飞针朝苏衍飞去。 苏衍临危不乱,抬起手中的大刀将飞针一一挡下,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向苏珩,用力一扯,那块翻飞的衣料落入了苏衍的手中。 苏珩还没来得及反应,那道白色的影子已经移动到了他的身后,肩膀后方被苏衍点了两下,整个人都动弹不得,只剩下那张嘴还能动了。 “苏衍,你对我做了什么?” 苏衍扬了扬手中的红色衣料,得意地道:“点穴而已,你放心,我不是你,不会要你的命的。” “不过是我家娘子看上了你的衣料,你应该不会介意拿你的衣料做我娘子的红盖头吧?” 魏雨缪还在比划着刚刚看到的招式,特别是那手乾坤大挪移,她都以为是自己眼睛花了,只看到一道白影苏衍就已经点了苏珩的穴道。 还有那点穴的手势,是手势的问题还是穴位的问题呢 ? “诶~苏衍,你那招瞬间转移术可能教教我?”“还有…那点穴的手法,是这样吗?” 魏雨缪说着手就伸了出去,苏衍一个侧身躲过,却又从后面将她拦腰抱起,“你想学我可以教你,但却不是在这里教,懂吗?” 苏衍这招瞬间转移术就连苏珩都不会,所以听到魏雨缪想学,他的眼珠子都快斜出眼眶了。 魏雨缪侧头看向苏珩,只见他身体动不了眼睛却拼命往他们这边瞄,当下心头就生出一计,她抽出苏衍手里的红布料蹦起来走向苏珩,抬手就将盖头蒙在了苏珩的头上。 “珩王,我见你眼珠子也瞟累了,盖一盖休息一下吧!” 魏雨缪拍了拍手上的虚灰,满脸得意地走向苏衍,“现在可以教我了吧?” “可以!”苏衍猿臂一捞,直接将魏雨缪搂进了怀里,瞬间天旋地转,魏雨缪只觉得周围的景物不断在眼前旋转着,脑袋嗡嗡的响个不停。 直到脚底落地,这种眩晕感才算好了些。 “我可以松手了吗?”苏衍问。 魏雨缪点头,“可以!” 苏衍试着将手松开,腰间没有了阻挡,魏雨缪就像陀螺一样旋转着直往草地里冲,最 后栽倒在草丛里啃了一嘴的泥。 “苏衍,你妹的!啊~我的膝盖…我的胳膊肘…苏衍!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苏衍抿着唇,嘴角忍不住的疯狂上扬,却偏偏还要压抑住不能让魏雨缪发现他在笑。 “缪缪,我问过你可以松手了不,你可是同意了的!” 魏雨缪气得直磨牙,眼睛瞪得跟铜铃似得。 “是!我的错!” 她都没反应过来自己会被转晕,更料想不到会摔得这么狼狈,这副鬼样子此后不知道会被苏衍嘲笑多少年了。 魏雨缪作势要走,却发现自己已经不知道身在何方了,刚抬起的脚后跟又踩了回去,“那…那个…苏衍,这是什么地方?我们这是在哪里?” 苏衍耸了耸肩,无奈地道:“我也不知道,总之咱们已经没在山顶了,如果想要走出去,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就在这时,白羽雕长啸着在山谷上方盘旋,魏雨缪心里一喜,跑到空旷的地方冲白羽雕挥手,“喂——白羽雕,我在这里,你看到我了吗?我在这里!” 魏雨缪心想,那貂狞还真不错,有时候畜生比人还值得信赖一点,这不,她交待给它的事这么快 第151章 她是驯兽师不是魔法师 白羽雕俯身向下,身体轻盈又平稳地落在魏雨缪面前,“丑女人,你找我又想干嘛?” 魏雨缪抹了把脸上的污泥朝白羽雕的羽毛糊去,“看看,现在咱俩谁更丑!” 白羽雕扇了扇翅膀,又用嘴壳子啄着羽毛上的脏污,一边啄一边用鸟语骂人,“你这个丑女人,一天到晚惹是生非,难怪一大把年纪了还嫁不出去,活该!” 魏雨缪叉着腰走向苏衍,一把拉过苏衍的手走到白羽雕面前,然后捧着苏衍的脸猛啄了几口,“看到了吗?我是有对象的人,不像你,一个老雕,配偶都没有,我是看你孤苦无依才经常找你玩儿的。” 白羽雕惊得后退了几步,它摇头晃脑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你…你…你个丑女人,老雕我驼你一个就吃不消了,你该不会还要让我驼两个吧?” “宾果!老雕果然是老雕,一眼就看穿我的心思了,那咱们启程吧!” 老雕扑扇着翅膀飞了起来,“那貂狞惯会骗人,老雕还以为是救命的大事,你们这是拿我老雕当坐骑了是吧?老雕去也~” 魏雨缪还想挽留,半空中却只剩下一个白色的影子越飞越高,越飞越远,魏 雨缪颓然坐地,“完了,待会儿天色晚了还不知道这深山老林里有没有野兽,要是有……” “要是有就抓回去,缪缪不是说要当驯兽师吗?真要有野兽直接抓回去,可不就省了一大笔银子了吗?” 魏雨缪冷嗤着翻了一个白眼,她是驯兽师,又不是魔法师,就算是驯兽师也是需要跟野兽磨合训练达到自己的目的,这一上来怎么可能就能驯服得了,这能轻易驯服的还能叫野兽吗? “苏衍,我想回去救青荇,她一个人在寨子里我很不放心。” “好,那我带你回去。”苏衍朝魏雨缪伸手,脸上是温柔恬静的笑。 魏雨缪愣愣地看着苏衍,他的身上还有伤,因为之前的打斗伤口有了渗血的迹象,他却丝毫没有表现出任何痛苦来,魏雨缪忍不住一阵心酸。 “苏衍,你自己一个人出山应该没有问题,若再带上我回寨子,恐怕苏珩不会轻易放过你。” 苏衍浅笑着搀起魏雨缪的胳膊,眸光柔得能溢出水来,“苏珩心狠手辣,我又怎么可能放心你一个人回去,而且,山路崎岖,我也会担心你的。” 两人争执不下的时候白羽雕又折返回来了,它 一个滑翔的姿势落在了魏雨缪面前,翅膀一扫将她甩到了背上。 “丑女人,我帮你也不是没有代价的,所以,我有一个条件你必须得答应我。” 魏雨缪揪紧了白羽雕的羽毛,点头如捣蒜地道:“别说一个条件了,十个也可以。” “先别答应得这么痛快,还是听听我的条件吧!” “嗯,你说。” 白羽雕那宝石般的眼转了一个圈,妖异中透露着一丝狡黠,“我在这山中修炼千年只是为了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一个异世女子的心头血可以助我休成人形,老雕我觉得那个人应该是你。” 魏雨缪惊得瞠大了双眸,“我?异世女子?你怎么这么笃定我就是你要找的人,万一我不是呢?” 白羽雕摇头晃脑,嘴里竟发出如笑死一般的雕叫声,着实有些难听,加刺耳。 “丑女人,老雕我活了千年了,能跟老雕我对话的你还是第一人,不像那傻孩子,你看,他像根木头似得站在哪里,一看就不太聪明。” 魏雨缪看了苏衍一眼,忍不住捧腹,苏衍要是知道白羽雕这么评价他,怕是会气得拔光它的毛吧?! “好,我答应你,不过有没有效果 我不管,而且现在你得带我会擒龙寨救个人,再回来找…那个傻子。” “没问题!走咯!”白羽雕得到魏雨缪肯定的回答心里舒畅得很,它就要变成人形了。 “苏衍,你就在这里等我回来——”白羽雕的速度很快,魏雨缪的声音被拉得很长很空旷,最后只剩下长长的尾音在山谷回荡。 擒龙寨里出奇的安静,白羽雕将魏雨缪放在一片空旷地上,自己盘旋着在山谷上方了望,很快又落了下来,它理了理弄乱的羽毛,道:“寨子里没有什么人走动,只有你住的院子里三层外三层都是人,中庭有一堆草垛,草垛上架着木料,一个身穿浅绿色衣衫的女人被绑在架子上,看样子已经被酷刑折磨过了,身上到处都是血痕。” 魏雨缪听得心惊胆寒,又懊恼自己回来晚了,拔腿就往院子里冲。 院子里虽然人多,却没有一个站出来阻止她的,仿佛里面的人早就在等着她了。 这招应该是叫请君入瓮吧! 穿过几道拱形门进入中庭,如白羽雕所说,青荇被绑在一堆洒满火油的柴草堆上,旁边站了一圈的侍卫,侍卫手里拿着火把。 屋檐下摆着一张红 木茶几,苏珩和战无征各坐一方,苏梦幽站在苏珩旁边啃苹果,而玉髓就站在战无征旁边等待吩咐。 魏雨缪一步一步走向台阶方向,在离台阶三五步距离的时候停了下来。“珩王这么兴师动众是笃定了我会回来,对吗?” 苏珩懒懒地掀起眼皮儿瞧了魏雨缪一眼,颇为失望地冷嗤一声,道:“我以为苏衍会跟你一起回来,没想到他还真是个懦夫,将一个女人推出来以身试险,也不知道你是怎么瞧上他的。” 苏珩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苏梦幽却有些不大满意他的言辞,用手偷偷做了一个捶打的姿势。 魏雨缪对他的话嗤之以鼻,却没有像苏梦幽那样表现出来。 战无征只是面无表情地喝着茶,倒像个事不关己的局外人,只有玉髓能看得出来,战无征握杯子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那眼神里透露着很多种情绪。 “二姑娘,本王给你一个建议吧!”苏珩起身走向魏雨缪,很有自信地抬手想要去触碰魏雨缪的脸,魏雨缪往旁边撇了撇,躲开了他的触碰。 “珩王有事儿说事儿,动手动脚的跟登徒子有什么区别?您可别失了王室风范才是。” 第152章 狂犬病发了吧 “呵!”苏珩冷哼,“本王是瞧得起你才碰你,别的女人就算送上门来本王也未必看得上。” 魏雨缪心里默默翻白眼,人一旦自恋到一定程度就是个不要脸的疯子。 “珩王瞧得起我也是因为苏衍吧?我猜你一定是觉得抢了苏衍的一切就能比他强吧?我告诉你,你想错了,而且是大错特错,你不如他是注定的,哪怕你竭尽全力得到的东西,对于苏衍来说不过是信手拈来信不信?” 苏珩被魏雨缪激怒,他一把钳住魏雨缪的脖子,一双鹰眼瞪出了红血丝,看起来狰狞又可怖,“你可别给脸不要脸,别说你那丫头的命如草芥了,即便是你又如何,我捏死你们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 魏雨缪只觉得苏珩比战无征的狂躁症还要严重,动不动就掐人脖子,这是被疯狗咬了没打狂犬疫苗,狂犬病发了吧? “苏珩,你掐死我你就输了,苏衍能征服我的人我的心,你不行!”气流十分不畅,魏雨缪的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很快就开始翻白眼。 苏珩面色铁青,一把将魏雨缪甩了出去。 魏雨缪被甩翻在地,手肘处,大腿外侧被蹭 破了皮,火辣辣的疼,她强撑着从地上爬起来,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珩王这是恼羞成怒了吗?都说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我就说了这么几句话珩王就受不了了,这格局还是没打开啊!” 战无征都替魏雨缪捏了一把冷汗,她这分明是在火上浇油,激怒苏珩对她有什么好处? 战无征起身想替魏雨缪解围,玉髓却按住他的肩膀摇了摇头,战无征心里窝火,错开肩膀怒瞪她一眼,别人家的叛徒就算是给他当狗他看着也烦,还敢对他的事指手画脚,真拿自己当盘菜了?! 宽大的袖口一甩,战无征起身走到苏珩面前,抱拳道:“珩王,这世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您又何必与她一般见识,咱们的目的可是清河君!” 魏雨缪啐了战无征一口,“我呸!你这个卑鄙小人!” 战无征抹了把脸上的唾沫,垂眸苦笑,他要做的事岂是她一个小女子能懂的?从小他就知道,自己想要的得自己去争取,不管用什么办法,也不管手段有多肮脏卑鄙,只要最后结果是他想要的,哪怕付出血的代价也在所不惜。 他讨好奉承珩王又如何?被世人唾弃 又如何?他不过是做了他认为正确的事而已。 战无征一把将魏雨缪劈晕过去,顺势揽入怀中,“珩王,人我带回屋,院子里的事……” 战无征话还没说完,苏珩冷着脸将魏雨缪夺了过去,“她是我看上的女人,以后再敢碰她一下,小心我砍了你的手!” 面对苏珩的警告战无征只能强压下心里的不甘,他后悔自己当初不该为了泄愤带她去斗兽场,也后悔不该签下和离书让她死盾,如今看着原本属于自己的夫人靠在别的男人怀里,他却什么都做不了,心里的痛一丝一丝的拉扯缠绕,拳头不自觉地攥紧。 玉髓咬着唇,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她冲上去从后面抱住战无征的腰,嫩白的小脸紧贴在战无征的后背上,滚烫的泪水一颗一颗的滴在他的衣服上,滚烫灼热。 “玉髓,你这是在做什么?难道我说得还不够清楚吗?” 玉髓含泪摇头,“不,我不管你对我说了什么,或者做了什么,无征,我爱你,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做,哪怕背叛自己,背叛全世界。” 玉髓爱惨了战无征,所以她宁可背叛苏衍也要留在战无征身边,哪怕 她知道他心里没有她,哪怕她知道他不是一个好人。 战无征想掰开玉髓的手,玉髓的手指却死死扣住,“无征,你不要撇开我好吗?我只是心疼你,不愿看你为了魏雨缪卑微至此。” 战无征仰天长叹,其实他跟玉髓都是一种人,他又有什么资格去嫌弃她呢? “玉髓,我没有想要撇开你。” 玉髓的手一点一点的松动,她绕到战无征的面前,仰着脸有点不敢置信地看着战无征,“真的吗?无征你说的是真的吗?” 战无征一把搂住玉髓的腰,俯身吻上了她的唇,他的吻来得很急很猛很有侵略性,玉髓急切地回应着,双手攀上了战无征的腰。 战无征用力地扶住玉髓的脑袋,两人吻得昏天暗地,日月无光,完全把院子里的人当成了摆设,侍卫们倒是很识趣地转过身去,生怕看了长针眼。 两人意犹未尽,战无征一把将玉髓打横抱起,抬脚回了自己的院子,房门刚合上两人又亲在了一起,干柴烈火之下男女间的衣物撕扯在地。 肚兜,亵裤,鞋袜,散落满地,从墙上到桌上,又从桌上到地毯上,最后回到床上。 两人精疲力 尽瘫在床上大口喘息,玉髓侧身看向战无征,他还是如同她第一次见到那般俊朗,剑眉星目,挺鼻唇薄,轮廓硬朗却又流畅,玉髓抬手描摹着战无征的鼻梁,却被他一把擒住。 战无征侧过头眼神一凛,语气却很轻,“小妖精,还没够吗?还想要?” 玉髓拉起被子挡住羞红了的脸,今日她终于成为了战无征的女人,以后她会永永远远留在他身边的。 腰上突然一沉,战无征的手搭了过来,玉髓从被子里探出头来,她仰着脸看着战无征的下颚,那性感的脖子上有她的唇印。 战无征突然做了个吞咽的动作,那滚动的喉结看起来也格外的诱人,玉髓往上蹭了蹭,试探着去吻他的喉结处。 战无征似乎看穿了玉髓的目的,他一个翻身将玉髓压在身下,“真是个贪吃的小妖精!” 很快两人又纠缠在了一起,屋外是飘零的雪花,屋内是激烈的摇床声和男女间的轻吟声…… 魏雨缪被苏珩安置在床上,又替她盖上了被子,听说她的肩膀处受了伤,这连日的折腾怕是很难痊愈,苏珩起身翻箱倒柜找伤药,最后在柜子上方的一只匣子里找到了。 第153章 他的喜欢没有坏心思 苏珩找药的时候魏雨缪就已经清醒了,但她依然假装昏睡准备伺机而逃,脑子里不断盘算着怎么带青荇逃出去,脑子却像一团乱麻毫无头绪。 脚步声靠近,魏雨缪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喘。 她明显感觉到床边往下陷了一下,一道黑影将她笼罩,很快一道温热的触感抵达眉心,耳边传来苏珩轻柔的声音,与之前的他简直判若两人。 “雨缪,怎么皱眉了?是梦到什么不好的事了吗?” “你知道吗,从第一次见你我就喜欢上你了,我见不得你皱眉难过,可为什么你偏偏站在苏衍那边?你知道我在折磨你的时候也在折磨自己吗?” “乖,别在为了苏衍皱眉了,好吗?” 苏珩轻哄着,手指轻轻推开魏雨缪的眉头,“雨缪,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安安静静的时候最美丽?”苏衍的话一字不落地进入了魏雨缪的耳朵里,但她却不敢有任何的反应,哪怕是皱一下眉。 苏珩突然自嘲地轻笑一声,“雨缪什么时候不美呢?哪怕受了伤也是一个病美人。”苏衍说着掀开被子一角,又将她身上的衣服剥开一些,那缠绕的纱布透着一些黄绿色,摸上 去有些硬,看上去已经没流血了,只是还有一些积液渗出。 他瞧了魏雨缪一眼,见她又蹙紧了眉头,苏衍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雨缪,我不知道你能不能听到我说话,但我只想告诉你,你别害怕,我只是想替你换换药,这样伤口也会好得快些。” 魏雨缪联想到苏衍的伤心里涌起一股酸楚,她还能有人换药疗伤,苏衍却要在那山谷里独自承受风雪和痛楚,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扛得住。 苏珩对魏雨缪的喜欢不掺杂任何坏心思,如果此刻他想要做什么,魏雨缪也是无法抗衡的,而他却只是放下药瓶,替魏雨缪拢好衣衫,将被子覆回去掖好便离开了。 关门声后魏雨缪长长吐了一口气,闭着的眼睛也睁开了,她掀开被子翻身下床,刚想冲出去,又怕苏珩折返,这才蹑手蹑脚地走到门边,透过门缝往外瞧去。 苏珩站在檐下,面向着院子中间,他旁边站了一个黑衣铠甲侍卫,“珩王,清河君在………” 距离隔得有些远,尽管魏雨缪已经贴在了门板上,还是无法听清他们的对话,心里急得跟猫挠似得。 “砍下青荇的一只手送去给他 ,就说………” 魏雨缪吓出一身冷汗,苏珩这个人怎么会这么血腥?他居然要看青荇的手,魏雨缪拉开门冲了出去,“苏珩,你想对青荇做什么?” “你有事冲我来,她已经被你们折磨成这样了,你们这是想要她的命吗?” 魏雨缪一边说一边顺着一侧的木梯爬上木柴堆,浓烈的火油味熏得她拧紧了眉头。 苏珩纵身一跃落在了魏雨缪面前,他挡住她想要爬向青荇的路,抓住她的胳膊就跳了下去,然后重重一甩,魏雨缪踉跄了两步才堪堪稳住身形。 “苏珩,你不可以,我不允许你动青荇!” 苏珩根本不管魏雨缪,他冲黑衣铠甲侍卫递了一个眼色,黑衣侍卫立马飞向青荇,动作快到魏雨缪来不及扑过去,只能嘶哑着嗓子喊青荇的名字。 青荇——不要,你们不要伤害她!青荇——” 鲜血像喷泉一样从青荇那断掌的地方飙出,红色的血液落在白雪上如同盛放的彼岸花。 青荇被剧烈的疼痛痛醒,她已经喊不出痛来,只能努力睁开肿得只剩一条缝的眼睛看向眼前的世界,她甚至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 “青荇!苏珩…你放了她 好不好?你放了她,算我求你了,好不好?”魏雨缪跪爬到苏珩的脚下,她拽着苏珩的袍脚,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般往下掉。 “小姐…你…你不要…求她!”青荇费了很大劲才勉强挤出来这样一句话,但声音太小,估计也只有她自己能听见。 “苏珩,如果你要撒气把我绑上去吧,我求你…求你放了青荇,求求你了……” 魏雨缪哭得差点抽过去。 苏珩却一脚将她踢开,又嫌弃地甩了甩袍脚,似乎觉得是被什么脏东西给污染了。 “魏雨缪,你还真是菩萨心肠,你可以心疼苏衍,可以心疼青荇,那你可以心疼我吗?” 魏雨缪立马跪爬到苏珩脚下,她抱着苏珩的脚一直磕头,“我可以,我可以的,苏珩,只要你放了青荇,我都可以的。” 苏珩轻蔑地扫了半死不活的青荇一眼,道:“把人放了吧!” 听到苏珩的话魏雨缪突然就像被抽干了力气,整个人都倒在了苏珩的小腿上,“谢谢!” “不用!既然你都可以,那以后你就留在我身边吧!” 魏雨缪绝望的眼神看着青荇被放下,然后抬到院子的空地上,青荇身上的伤很严重 ,整个人臃肿得失去了本来面目,魏雨缪不敢靠近,她害怕看到青荇因为她受的苦。 “苏珩,把青荇送回魏府吧!” “好!”苏珩的声音变得温柔,情绪也不像之前那样暴戾,他将魏雨缪搀扶起搂在怀里,对侍卫道:“送青荇姑娘去禹州城魏府,注意她身上的伤,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那你们就都不要活了!” “是!”一群人异口同声,只有青荇默默淌下了一行血泪,“小姐…我不…走!” 青荇嘴巴动了动,却被乱糟糟的头发遮住了。 “雨缪,既然事情已经解决,那咱们回屋吧,外面冷,别冻着。” “好!” 魏雨缪从来没有对谁这么乖顺过,如今为了保住青荇的命她不得不委曲求全,只是…如果苏衍知道了,他会不会恨她? 苏珩拥着魏雨缪往屋子里走,魏雨缪却拧着脖子回头看着青荇被抬走的方向…… 从今日起,她不再是曾经的魏雨缪,她只是苏珩圈养的一具行尸走肉,没有思想,只有服从。 “别看了,已经走远了。” 魏雨缪回头,却一言不发,心事重重。 “本王不喜欢看身边的人哭丧着脸,给我笑!” 第154章 退婚 这个时候能笑出来的是正常人吗? 魏雨缪强迫自己扯了扯嘴角,却被苏珩痛批,“笑得比哭还难看!” “珩王,我累了,想休息了!”魏雨缪觉得身心疲惫,她本无意参与这些争斗,却将自己陷入了深深的漩涡里无法自拔。 上辈子她没钱,没爱,没家人,这辈子就格外珍惜来之不易的亲情,爱情和友情,谁知道却事事不能如意。 苏珩将门合上,走向床边为魏雨缪铺好床,这才道:“你先躺会儿吧,我就在这里陪着你,待会吃饭了我叫你。” 魏雨缪无语,他在这里她还能自在的休息吗? “珩王那么忙,不如先去办自己的事,你放心,既然我答应了你就不会跑,就算是为了青荇,为了……”为了苏衍她也不能跑。 后面的话还没说,苏珩已经变了脸色,之前还温润如玉,此刻浑身上下散发的冷气让人仿佛置身于冰窖之中。 “忙我自己的事吗?你的意思是我现在可以去追杀苏衍了吗?或者……你那心腹丫头,嗯~?” 魏雨缪拧紧眉头,这个人性格怎么这么偏执,古怪,难怪说他不如苏衍受宠,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 的。 “苏珩,既然你要留下来陪着我,那不如陪我出去走走,散散心吧!” “不想休息了?”苏珩面色缓和了许多,但依然不如他心情好时的温柔。 魏雨缪也算多少摸清了他的性格,在他面前连苏衍的名字都不能提,于苏衍相关的事也不能说,不然他立马就会翻脸不认人,你得哄着他,顺着他,就像养的猫,不能逆着他的毛捋,不然他就会露出利爪来。 “外面风雪正好,腊梅还未谢,红梅已经含苞待放,最近发生了太多事,我想好好捋捋心情。” “好,我去给你拿狐裘,天气冷,你身上又有伤,可千万别被冻着了。” 你看,只要与苏衍无关的事,苏珩都能与她好好说话,甚至还透露出丝丝关心来。 很快苏珩将狐裘拿来披在魏雨缪身上,又细心地为她系好绳子,他本能的想去捏捏魏雨缪的脸,但手抬到半空又收了回去。 “走吧!”苏珩抓住魏雨缪的手就往外走,那自然而然的举动仿佛两人的关系已经十分亲密了。 魏雨缪腹诽,大哥,咱们没这么熟,心里是万般挣扎,可一想到苏珩暴戾的样子她又不敢轻举妄 动,万一他发起疯来谁知道他会干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来。 风雪下,两道身影相携着走在小花园中,看上去格外的祥和宁静,男人身姿挺拔玉树临风,女人粉妆玉琢柔美纤细,谁见了都会感叹一句,真是郎才女貌。 苏衍坐在墙头看着看着眼眶红了,他的手紧紧地拽成了拳头,手背上青筋暴起,也不知是因为受伤的缘故,还是因为气急了,他的脸色血色全无,嘴唇灰败得打着颤。 他一直在山谷等她,她却在这里跟别的男人情意绵绵,白羽雕到山谷接他的时候,他还以为她出了什么意外,没想到事实却让他很意外。 苏衍提气飞身落在苏珩和魏雨缪面前,他直勾勾地盯着魏雨缪的眼睛,眼神,语气都变得冷漠,“你要为自己辩解一下吗?” 魏雨缪心里一颤,苏衍怎么来了? 不过他来了也好,当着苏珩的面拒绝他才能更好的保护他,魏雨缪举起两人交握的手,嘴角勾起一抹妩媚的笑,道:“清河君眼瞎吗?这种事情根本无需辩解,眼见为实,我已经厌倦你了,所以……后面的话不用我说了吧?” 苏衍不可置信地踉跄了 一步,眼里的失落和绝望深深地刺痛了魏雨缪的心,她强忍着泪水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雨缪,是他逼你的对不对?”苏衍不甘心,她伸手去拉魏雨缪的手,苏珩却一脚将他踹翻在地。 魏雨缪心疼,慌忙要去扶他,手却被苏珩紧紧拽住,冷厉阴翳的眸子死死盯着魏雨缪,仿佛在说你再敢往前一步,苏衍的命就将断绝于此。 人总是不能太贪心的,或许是她想要的太多老天才会这样惩罚她,魏雨缪收回脚绝望地看着天,雪花是这么白,不带一丝杂质,可她的爱那么脏,根本配不上苏衍那么好的人,他以后一定会遇到一个比她好,能够纯粹爱他的好女人。 “苏衍,你回去吧!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以后…以后咱们就当从没认识过,至于我们的婚事……” 他们的婚事是一大难题,皇家的婚约不像普通人家,只要一方不愿意了出点钱,赔偿点名誉损失费便可以退婚。 苏珩立马站了出来,“你们的婚约我会想办法替你们解除的,但没解除前,苏衍,别再纠缠雨缪了,不然,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苏衍根本 不看苏珩,他目光灼灼地看着魏雨缪,“退婚是你的意思吗?还是他要挟你的?” 魏雨缪紧张得绷紧了后背,她不敢说话,更不敢说真话,只是避开苏衍的眼睛低头看脚。 苏珩立马将魏雨缪拉到身后,用身体将她挡住,“清河君这是在做什么?强逼着雨缪说违心的话吗?她都已经表明态度了,清河君为何还要纠缠不放,是我这个当哥哥的太放纵你了是吗?” 苏衍危险地眯了眯眼,他不是傻子,一个人怎么可能突然变心,除非发生了什么她控制不了的事,苏衍对魏雨缪也是有一定了解的,平时她虽然看起来没个正形,但做起事来是风风火火说干就干,她的胆子很大,根本不是那种唯唯诺诺的人,除非…… “珩王,你那些见不得人的手段又用到雨缪身上了是不是?” 苏珩上去几步拽住苏衍的领口,恶狠狠地磨着牙,道:“本王今天是看在雨缪的面子上才留你一条小命,不然你以为就凭你单枪匹马的一个人能从擒龙寨离开?我告诉你,就算你今日死了,传回宫里的消息最多是你被土匪流寇杀死的,与我没有半毛钱关系,懂吗?” 第155章 他疯了吧 苏珩是什么样的人苏衍怎么会不明白,即便是亲兄弟,为了登上皇位,他也会为了扫清障碍毒杀手足的。 苏衍推开苏珩的手,撑着膝盖站起来,他身高与苏珩无异,两人对峙起来气场强大到周围的风雪形成漩涡,枯叶也跟着扶摇直上。 “苏珩,既然我敢来,你以为我会怕死吗?今天要么是雨缪跟我走,要么我们同归于尽!” 魏雨缪暗暗心惊,苏衍这是疯了吗?他身上有伤还动用内力,这分明是拿鸡蛋碰石头嘛! “苏衍,我看你还有几分骨气,这样,我让你三招,也算是了却我们的兄弟情义,三招之后我们就各凭本事了。” 之前苏衍能用瞬移术点苏珩的穴,那也算是取巧,现在苏珩有了防备之心,别说是让他三招了,就算是让他十招,恐怕苏衍也是必输无疑了。 魏雨缪想要冲过去拉架,却在还没靠近的时候就被气流弹开,一次不行那就两次,两次不行就三次…… 苏衍跟苏珩同时扭头看向魏雨缪,“别过来!” 魏雨缪还在一步一步的靠近,她咬紧牙关逆风而行,她要是不过去这两人岂不是要同归于尽了?她虽 然不在意苏珩,但她不能不在意苏衍啊,更何况苏衍的情况并不乐观。 见魏雨缪铁了心的要冲入漩涡,两人这才同时收起内力,同时抓住魏雨缪的左右手往两边拉扯,魏雨缪被扯得生疼,他们再不放手她就要被扯成两半了。 “你们放手!”魏雨缪想要甩开他们,但她丝毫内力都没有,反而让他们越扯力道越大。 “苏珩,你松手,听到没有?!” 苏珩眼皮子抽了抽,不甘示弱地又将魏雨缪往身边扯了一把,痛得她额头直冒冷汗。 “苏衍,雨缪已经跟你划清界限,以后与你再无任何关系,就算是要松手也该你先松吧?” 苏衍不再说话,只是手上的力道渐大,那双漂亮的眸子一点一点染上悲伤,“缪缪,你真的要放弃我吗?只要你说,我即刻便会放手,从此以后咱们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魏雨缪的眼眶渐渐湿润,也不知道是身体的疼痛还是心里的疼痛,喉咙处哽噎得生疼。 苏珩突然出掌偷袭苏衍,掌风带着凌厉的内力直击苏衍的伤口处,苏衍没有等到魏雨缪的回答,却等来了苏珩致命的一击。 他不得不松开 魏雨缪的手,眼底里满是绝望,他闭上眼睛任由自己坠落,温热的泪顺着眼角滑落,最后滴落在雪地里融为一体。 苏衍的身体撞到墙上又反弹回来,剧烈的撞击下只听到嘭的一声巨响,苏衍像破布娃娃一样砸在了地上,当即吐了一口鲜血,然后昏死过去。 魏雨缪的心就像被划拉了一道口子,疼得几乎喘不过气来,但是她不能倒下,她若是倒下了,还不知道苏珩会怎么对待苏衍呢。 “苏衍,你怎么了?你醒醒,你不要丢下我好吗?苏衍,你不要吓我好不好?就算咱们要一别两宽也不是要生死两隔啊,苏衍,我求求你,你醒醒好不好?” 魏雨缪扑在苏衍身上哭得差点晕厥,那撕心裂肺的声音听上去格外的凄惨,苏珩的手渐渐紧握…… 他不能让苏衍就这么死了,他不能输给一个死人,他要让苏衍跪在他面前,当着魏雨缪的面承认他输了,承认他不如他。 “你这又是何必呢?既然已经决定一刀两断,那他就算是死了也与你再无半点关系吧?” 苏珩的冷血让魏雨缪觉得恐惧又毛骨悚然,她止住哭喊声回过头怒瞪着他, “那依珩王的意思我应该同你一样,面对死亡也面不改色心不跳吗?或者还应该像你一样即便手刃亲人也无所谓对吗?” 面对魏雨缪的质问苏珩没有任何辩解,没错,他确实是想要苏衍死,凭什么从小到大母妃眼中只有他?凭什么母妃总说哥哥应该让着弟弟,他不过比苏衍先那么两分钟出生而已,凭什么只有苏衍想要的他就得拱手相让?凭什么?? “魏雨缪,你还想救他的话最好给我闭嘴!不然我也不介意让你们当一对亡命鸳鸯。” 魏雨缪抹了把眼泪,突然笑了一下,“那我还得感谢珩王的成全了,这辈子没能嫁给苏衍,下辈子或许还能再续前缘也未可知,不是吗?” 苏珩危险地眯了眯眸子,“你想跟他一起死那也看我会不会同意,魏雨缪,你给我起来,别以为我对你高看一眼就能在我面前为所欲为。” 苏珩恨恨地磨着牙,抓起魏雨缪的胳膊像拧小鸡一样将她提了起来,“你可以死,但你还有家人不是吗?你若是死了,那我就杀光你的家人…还有你的朋友。” 魏雨缪只觉得背脊发凉,整个人颓然地垮着肩膀, 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珩王说得对,我不能死,在珩王死之前我也死不起,既然如此,那么请珩王做好心理准备,从此刻起,我会竭尽全力的刺杀你!” 魏雨缪已经很久没有使用过软鞭了,但她这次是铁了心的要为自己,为苏衍报仇。 风雪中,魏雨缪冷傲地站在苏珩面前,距离太近无法抽鞭,她只能近身肉搏,用鞭子去勒苏珩的脖子,她的动作很快很迅速,但却连近苏珩的身都办不到。 苏珩似乎不想让魏雨缪受伤,只是一味的避让,魏雨缪像条疯狗一样往苏珩身上扑,那杀红了眼的模样却让苏珩觉得有些胆寒。 他想要的是魏雨缪的心,不是想多给自己添个仇人。 “魏雨缪,你疯了吗?你到底还想不想苏衍活下去?” 魏雨缪狠狠甩出一鞭,苏珩不躲不闪硬生生接了这一鞭子,同时也攥住了皮鞭的尾部,用力一扯,鞭子从魏雨缪手里脱落,重力之下魏雨缪也随着那道拉扯扑向了苏珩。 苏珩一把搂住魏雨缪的腰,然后紧紧按在胸口,两人就这样抱在了一起,隔着厚重的布料都能感受到彼此的体温和杂乱的心跳声。 第156章 喜欢不重要 魏雨缪一口咬在苏珩的肩膀上,很用力很用力,苏珩却像个没事人一般轻抚着魏雨缪的后背,直到她平静下来松开口。 “苏珩,放过苏衍吧!” 苏珩看了趴在地上毫无生气的苏衍一眼,他长长地吸了一口气,道:“我可以放过他,但我不会救他,只要他自己醒来走出去,寨子里的人不会拦着他。” “好!希望珩王说话算话。” 他堂堂王爷,怎么可能在一介女流面前信口雌黄,出尔反尔,她这是瞧不起他还是不放心他?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想必缪缪也不想再继续赏花了吧?不如我扶你回去吧!” “不必了,我可以自己走,珩王请回吧,我也想好好休息一下了,晚膳我就不吃了,也不必遣人伺候,至于苏衍……”魏雨缪解下狐裘盖在苏衍身上,眼睛痴缠地看着他,这一眼似乎要将这一辈子都看完。 “魏雨缪,你就这么喜欢他吗?” 魏雨缪苦涩的笑笑,“我这个人对喜欢不喜欢看得并不是那么重要,曾经我为了喜欢一个人连尊严都不要,后来被背叛才知道喜欢是多么可笑。” “后来我便想,或许找个喜欢自己的人才好,即 便是别人最后不喜欢了,自己心里没有过期待,也就不会难受了。” “我不是一个拖泥带水的人,我对别人无情,对自己更无情,只要别人先放手,那我便不会再回头。” “可如今,珩王你却逼着我先放手,逼着我去伤害别人,逼着我去背叛喜欢我的人,实际上你才是最狠最无情的人。” 苏珩有一瞬间的动容,他甚至有些后悔伤了苏衍,如果受伤的人是自己,那魏雨缪便不会这么难过吧? “缪缪,你曾经最喜欢的那个人是战无征吗?”苏珩不知魏雨缪就是曾经的魏姎姎,但他总觉得战无征看她的眼神有些不一样,可他也曾派人调查过,魏雨缪从小流落在外,与战无征也没什么交集,可苏珩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问出这样一句话来。 魏雨缪没有回答苏珩的话,只是伸手摸了摸苏衍的脉搏,虽然跳得不是很强烈,但好歹也还活着,她微微松了一口气,“苏衍,你不是说过要当我师父,教我武功吗?我什么都还没学会,你可千万不能死,不然我就算追到阴曹地府都不会放过你的,你最好快点醒来,你听到了吗?” 苏衍的手指动了动, 说明他能听到她的声音,魏雨缪心里一喜,面上却不动声色,她起身面向苏珩,道:“珩王不是问我曾经最喜欢的人是谁吗,那我告诉你,就是战无征,我也可以告诉你一个秘密,我就是他曾经的嫡妻魏姎姎,不过我假死后他已经写了休书与我,所以我与他确实是再无半点关系。” “这件事我在战无征面前也在尽力掩饰,我确实不想再跟他有任何瓜葛了,但珩王若是想告诉他,我也不会阻拦。” 魏雨缪这么说只是想让苏珩将矛头对准战无征,这样苏衍才会有一线生机,她也笃定了苏珩不会将她是魏姎姎的事告诉战无征,其一,他们是合作关系,其二,谁也不想给自己多添个情敌,其三,这件事她就是故意说出来膈应苏珩的。 “原来是这样!”苏珩负于身后的手默默攥紧,脸色神色却无丝毫变化,“魏雨缪,我告诉你,以后你只能是魏雨缪,记住了吗?” “好,记住了,珩王还有什么别的吩咐吗?” “没有!”苏珩冷冷地丢下两个字便转身离开了,魏雨缪长长地舒出一口气,忙蹲下将苏衍扶起。 苏衍很高,身体也很沉,魏雨缪扶 着有些吃力,两人走了许久才走回房间,魏雨缪不敢给他乱吃药,也不敢给他找医官,只能将厚棉被一层一层的将他裹住。 “苏衍,不要怪我狠心,如果我不狠心根本救不了你,即便你以后恨我也好,怨我也罢,今天的事我都不会后悔的。” 魏雨缪嘴里说着自己狠心不愿交付真心,其实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她对苏衍早已情根深种。 她起身走到屋外,院子里安静得只有风雪声,趁着四下无人她溜到了院外,她想看看白羽雕还在不在,也许是天气太冷,白羽雕躲哪个山洞里去了吧? 魏雨缪坐在院外的那块大石头上,看着眼前峰峦叠嶂延绵不绝的山脉,心里升起一股莫名的惆怅。 她很难受,她不想失去苏衍,可她又舍不得她的父母亲人,既便苏珩没有限制她的自由,但他威胁的话就像一把无形的枷锁,锁住了她的咽喉,锁住了她的命脉,一生都将无法逃脱。 苏珩的狠比战无征有过之而无不及。 魏雨缪对着山谷大喊,“啊——魏雨缪,你就是一个傻子——笨蛋——” 魏雨缪的声音在山谷里回荡,一遍又一遍,她的声音惊动了院子 里的人,但他们也只是远远的看着,谁也没有要上前的意思。 白羽雕正在山洞里修炼,听到魏雨缪的声音它展翅翱翔于山谷间,它俯视着身下的一切,有人窥视它,有人拿箭瞄准它,还有人渴望的眼神痴凝着它。 它一声长啸后一个俯冲落在魏雨缪面前,“丑丫头,叫得这么凄惨老雕还以为这次怕是要替你收尸了。” 魏雨缪此刻哪有开玩笑的心思,她踮起脚尖搂住白羽雕的脖子,轻声道:“帮我救苏衍回去,他……我不知道他还能撑多久,你送他回禹州城,只有在那里他才是安全的。” 白羽雕警惕地看着院子的方向,问,“你不一起走吗?” 魏雨缪摇头,“我暂时走不了,但苏衍的伤等不起,如果可以,今晚就带他走好吗?” 白羽雕叹气,“我可真是上辈子欠你的,这辈子还债来了,你们就可劲儿的造吧,总有天老雕会被你们给害死的。” 魏雨缪顺了顺白羽雕的毛,道:“大不了以后我给你找个漂亮媳妇儿,以后为你们白家开枝散叶,好不好?” “有多漂亮?你可别给我画大饼,老雕我什么仙女没见过,一 第157章 救人 魏雨缪撇了撇嘴,这货还挺挑嘴,不管是仙女还是丑女,那也比它自己找个母雕来得好吧? “是,咱们白羽雕若是修炼成人,那绝绝子是个大美男,这世间又有谁能配得上你呢!或许你可以自己想想,想要什么报酬。” 拿箭的人弦已拉满,白羽雕眨了下红宝石般的眼珠,道:“这件事我答应了,至于报酬嘛,就先欠着!” 白羽雕说完扑扇着翅膀飞向天空,那些箭带着凌厉的风像下雨一样射出去又落下来,魏雨缪暗暗心惊,她以为苏珩是放心她的,却没想到暗中还有这么多人在监视她。 魏雨缪转身时那些弓箭手已经收好箭垂着手立在门口,魏雨缪没有责怪他们,只是默默进了院子。 晚饭魏雨缪吃不下,苏衍昏迷着自然也没吃,苏珩倒是个说话算话的人,也没有遣人过来伺(监)候(视),屋子里静悄悄的,只有烛火还在一跳一跳的似灭非灭。 窗户上传来一阵响动,魏雨缪连忙起身推开窗,果然看见白羽雕站在窗前,她忙去将苏衍扶起走到门外,两人一畜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一个默默扶一个上白羽雕的背,然 后一人一鸟消失在夜幕里。 苏衍一走魏雨缪的心才算安定下来,可苏衍走了就像把她的心也带走了,空落落的难受。 躺在苏衍躺过的地方,抱着苏衍盖过的被子,极力感受着他残留的体温,魏雨缪闭上眼睛将我深埋在被窝里,又是难熬的漫长一夜…… 次日 外面的风雪已停,天空白得明晃晃的,下了一天一夜的雪,整个院子笼罩在一片银装素裹中,魏雨缪给自己多添了一件夹袄,她站在廊下看着小院的一角发呆。 突然小院的门被推开,一个着大红锦袍的女人走了进来,她挽着妇人髻,戴着大红绒花,珠钗随着她的步伐发出清脆悦耳的碰撞声。 走得近了魏雨缪才发现来人是玉髓。 一夜之间她仿佛变了一个人一般,黑色铠甲换成了大红锦袍,高马尾变成了妇人髻,手里的利剑换成了轻柔的丝帕,就连脸上的妆也变得妩媚。 她身后还跟着两个低眉顺目的丫鬟,看起来……她跟战无征的关系怕是定下来了,只是两人还未成亲,她便这么招摇,战无征是默许了吗? 玉髓走到魏雨缪面前,微微一福,笑道:“二姑 娘,玉髓今日来是有话要说。” “嗯,说吧!”魏雨缪大概也猜到了七八分,除了宣誓主权,还能有什么呢? “既然二姑娘这么痛苦,那我也就不拧巴了,实话跟你说了吧,昨夜我与战王已经是夫妻,不管曾经他如何纠缠于你,但以后,请二姑娘高抬贵手离战无征远一些,不然……” “不然如何?玉髓,你难道就没有想过一直以来都是战无征的问题吗?如果你自信能留住他的心,今天就不会来同我说这样一番话了吧?” “还有,以色侍人终归不是什么好事,与其坦胸露乳不如多穿些保暖。” 玉髓一直引以为傲的身材被魏雨缪说得一文不值,她抬手捂住胸口恶狠狠地瞪了魏雨缪一眼,“以色侍人又如何?只要能得到自己想要的,能永永远远跟他在一起,又有何不可?”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每个人也有值得被人爱的一面,这些又有什么可辩驳的呢,魏雨缪笑了笑,道:“那我就祝你们白头偕老,早生贵子,永永远远在一起,恩爱两不疑。” “你是真心的?”玉髓扭头拧着眉看她,魏雨缪低头浅笑,“自 然,你们要是一直在一起那我会少很多麻烦的,所以,以后还要拜托你看好战无征,别让他再纠缠我了,对于不喜欢的人我连敷衍都觉得累。” 玉髓深吸了一口气,悬着的心也算是落了地,“希望你说到做到!” “自然!” 得到魏雨缪肯定的回答,玉髓像只打了胜仗的大红公鸡,昂首阔步的领着两个丫头离开了。 魏雨缪什么都没有想,端着脸盆去了厨房,她只是想打一点热水洗漱,却遭到了厨房里的老妈子的拒绝。 “二姑娘,这些水是给爷留的,你要是想用,得自己烧。” 魏雨缪明白,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在这里她既不是客人,也不是朋友,能有一间屋子避寒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 “好,那我自己来吧!”魏雨缪想自己添火烧水,灶前的丫头却给了她一记白眼,“你的脸可真大,这些火可是给玉夫人留的,这你也敢抢,真是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魏雨缪尴尬地站在那里,脸上的笑生生僵住,“对不起,打扰了!” 魏雨缪端着脸盆出了厨房门,隔着一道帘子,里面的人笑出了声,有人嫌弃地唾 了一口,“我呸!她算什么东西,还真拿自己当主子了,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也敢在咱们擒龙寨耀武扬威,爷要是真心喜欢她,怎么可能一个丫头都不拨给她,我看她就是个狐狸精,长得那么风骚,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申妈妈说得对,昨儿个我就瞧见她领着一个半死不活的男人进了屋,还不知道她有没有趁人之危做出什么伤风败俗的事情来。” “可不是,昨夜我家那口子回来同我说她还会鸟语,她不会是什么妖精变的吧?” “妖精?那妖精岂不是会吃人内脏?” “哎呀!你们胡说八道什么呀,怪吓人的,都别说了别说了!” “申妈妈,咱俩可怎么办啊?刚刚……那妖精不会吃了咱俩吧?” ……… 魏雨缪无奈又好笑地摇了摇头,世人看人总是这么片面,听风就是雨,这话要是传出去,那她是妖精这件事怕是要板上钉钉了。 魏雨缪整了整衣服,又捋了捋头发,这才抬脚下了台阶,她衣衫整齐,不施粉黛,从不献媚于任何男人,也不知道她们从哪里看出她风骚来的,还狐狸精,狐狸精听到都会被气死吧! 第158章 被群殴了 转角处偶遇一个小丫鬟,魏雨缪记得她,玉髓还不是玉夫人的时候她就经常跟在玉髓身边,想来与玉髓也是感情深厚的。 魏雨缪本不想招惹是非,但那小丫头突然撞过来,不但撞掉了她手里的盆,还将她撞在了墙拐角上,痛得她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那小丫头却自己砸了自己的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呼天抢地地嚎了起来,“来人啊,二姑娘打人了,救命啊,有没有人啊,二姑娘打人了……” 厨房里的人都跑了出来,拿的拿锅铲,拿的拿水瓢,什么芹菜,黄瓜,鸡蛋全往魏雨缪身上招呼,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手,魏雨缪没想到自己热水没讨到,反而弄成了这副鬼样子。 脸被人挠花了,胳膊上也被人暗中掐了几把,头发也被薅得大把大把的掉,甚至有人端了涮锅水朝她泼来,这大冷的天,谁扛得住? “魏雨缪是吧?我警告你,以后老实点,不然有你的好果子吃!” “申妈妈,玉夫人的水好了吗?”小野拣起水盆,重重跺了魏雨缪一脚才算解气。 其余的人都往魏雨缪身上唾了一口才拿着家伙什进了厨房,留下魏雨缪狼狈地坐在雪地里 ,她的眼眶红得充血,却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哭出来。 她再一次感受到来自原身的痛苦和委屈,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战无征,或许原身当初确实是爱惨了战无征吧! 不知道在雪地里坐了多久,身边来来往往的人过了一茬又一茬,她感受不到旁人或同情或鄙夷的目光,身体逐渐僵硬,嘴唇冻得发紫,眼皮越来越沉,最后倒在了雪地里。 昏睡中她又回到了现实世界,她的男友和那个女人住进了她买的房子里,屋子里所有她居住过的痕迹都被扫除了,墙上是那对狗男女的婚纱照,厨房里男人正在做饭,那个女人就抱着薯片窝在沙发里看电视,她似乎怀孕了,肚子鼓鼓囊囊的。 魏雨缪挨着女人坐下,眼睛看着对面的电视,电视里正在播放古装剧,剧情居然停在了她倒在雪地里那一幕,魏雨缪暗暗心惊,莫非她是穿越到电视剧里了? 她挣扎着想要醒来,耳边却传来女人的抱怨声,“这女配终于死了吗?”“这电视怎么卡住了?”“文修,你是不是又没交网费啊?” 文修是魏雨缪上辈子的男朋友,没想到在梦里还能再看到他们,如果可以, 她甚至连做梦都不愿再见到他们的。 耳边的声音突然变了,听起来有些遥远又有些模糊,“缪缪,你醒醒,缪缪,你一定会没事的……” 耳边的声音越来越清晰,身体却越来越冷,寒意袭来仿佛浸泡在冰冷的湖水里。 “缪缪,你快醒来,我是苏珩,你睁眼看看我,你看看我啊!” 魏雨缪听到苏珩的声音身体更觉得冷,苏珩怎么可能在湖水里,她又怎么可能在湖水里,魏雨缪想起来了,她晕过去的时候是在雪地里,那她现在是在雪地里吗? 如果她就这么死去,那是不是就不用再面对这世间的恶了? 魏雨缪存了死的心更不愿醒来,不管苏珩怎么呼喊都无济于事,一旁的丫鬟婆子跪了一地,就连医官都吓得低着头,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一旁的玉髓站在战无征身边,她瑟缩着脖子扯了扯战无征的衣袖,战无征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将衣袖从她手中扯出,便不再多看她一眼。 昨夜不过是他冲动了些,竟给了玉髓可乘之机,她以为一夜露水夫妻能代表什么?竟然敢放纵丫鬟婆子欺辱魏雨缪,这事儿就算苏珩不说什么,他也不会就这么算 了的。 苏珩紧紧地抓着魏雨缪的手,生怕她就这么走了,“魏雨缪,你再不醒来我就杀了苏衍,杀了青荇,杀了你的家人,魏雨缪你赶紧醒来,你若是死了,我就让她们所有人给你陪葬!” 魏雨缪的眼皮儿跳了跳,手指也跟着动了动,苏珩慌忙叫了医官过去把脉,医官神情凝重,半点不敢马虎。 “珩王,这魏姑娘外伤不算严重,养养也就好了,但她这样沉浸在梦里不肯醒来,想必是被伤透了,存了死志,老朽认为,不如给她讲讲开心的事,只要她有了活下去的意志,想必是愿意醒来的。” 苏珩眉头越皱越紧,他遣退了医官,将与此事有关的人都留了下来。 “谁来说说吧,今天这事儿是怎么回事儿!”苏珩的声音不轻不重,落在众人心里却像巨石入水,惊起无数片浪花。 地上的丫鬟婆子瑟瑟发抖,一句话都不敢说,在场的人她们都得罪不起,即便是小野,她们也不愿轻易供出。 “都不说话是吗?那就都拖出去砍了!”苏珩的话音一落,地上的丫鬟婆子吓得大惊失色,头磕得一个比一个响。 “珩王饶命!珩王高抬贵手!求求珩 王放过我们吧!” 哀嚎声此起彼伏,苏珩一把将手边的瓷瓶扫了出去,瓷瓶砸在地上碎成了很多片,吓得一众人都闭上了嘴巴。 “放过你们?你们欺负魏二姑娘的时候可有想过要放过她?” “既然你们不愿意说出事情的来龙去脉,那就都别活了吧!” “来人,拖出去,砍了!”侍卫立马冲过去将人押住,眼看着就要拖出门外,申妈妈第一个反水了,她匍匐着跪爬到苏珩脚下,一下又一下的磕头。 “珩王,我说,我说,只求珩王饶过老妇这条贱命。” 苏珩一脚将她踹开,又嫌弃地抖了抖袍脚,“说吧,或许本王可以饶你一命。” 申妈妈就像得了特赦令,顿时两眼放光,面色带着浓浓的喜悦,“回珩王的话,事情是这样的……” 申妈妈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讲了一遍,自然也隐去了在厨房发生的事,灶上的传火丫头也不傻,自然不会拆穿她,毕竟灶上的事也就她跟申妈妈知道。 苏珩凌厉的眼神射向小野,小野吓得一哆嗦,连忙移到玉髓身后寻求庇护,玉髓自己都自身难保哪里还有能力护住她,更何况她根本没 第159章 惩罚 “玉夫人,救救奴婢吧,奴婢也不过是想为夫人出口恶气,这才故意算计魏二姑娘的,玉夫人,求求你,求求你替奴婢求求情吧!” 小野声嘶力竭地哭喊,玉髓明显有些不耐烦,“小野,你所做的一切都不是我的授意,所以,你得为你自己的行为负责。” 小野心里咯噔一下,整个人颓坐在了地上,“玉夫人,可小野一切都是为了你啊!” 玉髓被气得有些窝火,见过蠢的,没见过这么蠢的,世人皆知弃卒保车,这个小野却是想着怎么拖她下水,实在是可恨,可气,可恼! 玉髓提起裙摆跪在地上,态度是万分的虔诚,“珩王,小野确实是为了我一片苦心,却用错了方法,怪只怪奴婢没有及时引导,请珩王责罚!” 苏珩眯着眼审视了玉髓好一阵,不过一夜功夫,她竟从侍卫玉髓变成了玉夫人,想必昨夜……也难怪丫头婆子们见风使舵,想讨好这未来的战王夫人了。 “战无征,这玉髓既然是你的,那本王就将她交给你处置,至于这些丫鬟婆子,没人抽二十个嘴巴子,罚俸一个月,全当警告了,若还有下次,就都把命留下吧!” 说苏珩从 床沿上站了起来,吓得跪在地上的丫鬟婆子后退了好几步。 “提醒你们一件事,魏雨缪是我苏珩的人,谁要是敢动她那就是跟我作对,以后这寨子里的人见了她都必须尊称她一声二姑娘,谁要是再做出这种事,那不管是谁求情都没有用,都记住了吗?” 地上跪着的人都齐声回答:“记住了!” 苏珩挥了挥手,领罚的出去领罚了,医官也提着药箱出去了,就连战无征也拖着玉髓离开了,屋子里瞬间安静下来。 苏珩又坐回了床沿上,伸手握住魏雨缪冰冷的小手,“怎么会这么冷?” 魏雨缪是在雪地里待得太久,凉得有些透,所以想要恢复体温需要慢慢来,苏珩脱掉鞋子钻进了被窝,他用体温温暖着魏雨缪,只希望她能早点醒来。 “魏雨缪,你一心求死是为了什么?难道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你在乎的人了吗?” “你知道吗,从你说你是魏姎姎的那一刻起,我的心里有多高兴你知道吗?小时候我与苏衍玩水不小心遇到了漩涡,是你,是你通知了魏家的人救我们上来的。” “后来…后来啊……” 苏珩絮絮叨叨的说了一通,他低头瞧了魏 雨缪一眼,见她脸色稍有些缓和又继续道:“后来大些了,叔父说要与魏家结亲,你知道当时我有多激动吗?苏衍回了皇城,那清河郡苏家能与魏家结亲的也就剩我了,我满心欢喜的以为你会是我的妻子,却没想到你一转身竟嫁给了战无征。” “外界说你生病烧坏了脑子,就算是百里红妆嫁给战无征,那也是委屈了战无征,可只有我知道,你是我求而不得的存在。” “魏姎姎,我还可以这样叫你吗?” “魏姎姎,你醒来好不好?以后我都听你的好不好?我再也不跟苏衍争了,只要你留在我身边,什么我都可以让,你醒来看看我好吗?” 苏珩的手温柔地拂过魏雨缪的脸,他的动作那么轻,那么柔,生怕弄疼了她似得。 魏雨缪只觉得这个声音很聒噪,她想要叫他闭嘴,可眼睛睁不开,嘴里也说不出来话,只有那一片朦胧的白光在吸引着她。 一阵窒息感袭来,胸腔突然充盈,她不得不想要将这股气吐出去,挣扎了许久她终于睁开眼睛,刹那间,一张放大的脸出现在眼前。 她这是被苏珩强吻了吗? 刚刚她都以为自己已经死了,这个狗 男人口味怎么这么重,难不成他喜欢尸体? 他们这是一个什么奇怪的姿势?这是在床上吗?魏雨缪吓得死去活来,苏珩刚刚该不会是想XX吧? 魏雨缪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大跳,她慌忙从苏珩怀里挣扎出来,顺势抱着被子缩在了床角,她警惕地看着苏珩,苏珩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缪缪这是在怕我吗?” 魏雨缪不开口,只是静静缩在那里紧紧地盯着他,只要他敢有下一步动,她立马扑上去咬断他的脖子。 “缪缪,这么冷的天,不如好好睡一觉好吗?你把被子都抢走了,是想让我冻一个晚上吗?” 魏雨缪眼皮儿跳了跳,这个人怎么变得这么油嘴滑舌,不要脸的? “苏珩,你怎么会在我的床上?还有,你刚刚对我做了什么?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强迫我,我就跟你同归于尽。” 苏珩好笑地勾起唇角,他扯了扯魏雨缪手里的被子,魏雨缪不松手,他干脆往里面挪了挪,吓得魏雨缪汗毛都竖起来了。 “苏珩,你想做什么?” 苏珩挑了挑眉,道:“我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吗?缪缪这是太高看我了吧?还有啊,你之前一直昏迷不醒, 要不是我品性高洁为你渡气,你现在还有机会跟我大呼小叫的吗?” 偷吻别人还能说得这么清新脱俗,真是太不要脸了! “那你爬我床上做什么?你明知我昏迷却这么没有边界感,莫非是笃定我不会醒来,想侵犯我的身体?” 苏珩一手指头搓在魏雨缪的额头上,“你这脑子里怎么装的全是些黄色废料,能想点好的吗?我堂堂珩王,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非得想不开干出XX的事情来?” 魏雨缪撇了撇嘴,虽然…但是…她还是没有办法说服自己,眼前这个人是个君子。 “那么麻烦珩王解释一下,你为什么会在我的床上,为什么在我的床上还要搂着我,为什么搂着我还要偷吻我?” 苏珩囧囧无语,这事儿三两句话能解释得清楚吗? 说他对她没有非分之想吧,可他明明就是喜欢她,可喜欢她吧他又很尊重她,生怕想多了都是对她的一种亵渎。 “缪缪,我在你床上是因为你在雪地里待太久了,身体一直冰冷,我只是想让你暖和一点而已,我那也不是吻你,只是看你一直昏迷不醒所以为你渡气而已,我对 第160章 想逃 苏珩笨拙地解释,魏雨缪却一脸嫌弃地瞅着他,“那你还坐我床上干嘛,下去!”魏雨缪一边用脚去踹他,一边警觉地与他拉开距离。 苏珩定定地看了魏雨缪一眼,收回目光后下得床去,“缪缪,你好生休息,我去帮你熬药。” 魏雨缪脑子里突然像有根针扎了她一下,嘶~疼得她倒吸了一口凉气,她果然是有病的! “嗯,你快去,对了,我吃药得有蜜饯,我怕苦!” 苏珩:…… 她这是拿他当长工了?吩咐人的时候一点都不看对方身份的吗? 苏珩垮着脸出门了。 魏雨缪这才躺回床上,她回忆着昏倒前发生的事,这种拜高踩低的事她不是第一次遇见,但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殴打她的场面还是第一次见,若不是因为跟苏衍分手难受,她也不至于连还手也懒得还一下。 一想到苏衍魏雨缪的心里就像堵了一团湿棉花,难受得让她喘不过气来,也不知道白羽雕送他回禹州城没有,他受了那么重的伤,若是皇帝老儿知道了,怕又是一场腥风血雨了。 看来这擒龙寨是不能待了,她得跑! 跑路得需要经费,吃的喝的穿的用的一样也不能 少,可如今连她穿的三角裤都是这擒龙寨的东西,白羽雕又不在,她要怎么跑呢? 就在她一筹莫展的时候,苏珩端着药碗进来了,魏雨缪灵机一动,她完全可以不用自己跑啊,她直接将苏珩拐下山不就可以了?到时候就算是皇帝老儿要为了最心爱的小儿子报仇,那也只能找到战无征。 反正战无征也不是什么好人,还有他身边的玉髓,若是他们们当了土匪头子和土匪婆子,那岂不是皆大欢喜,到时候砍头的时候或许还能看在他们收留自己一场的份儿上,给他们送顿断头饭呢! “药来了,张嘴!” 魏雨缪难看地拧巴着脸,“吹吹啊,你是想烫死我吗?” “事儿多!”苏珩嘴里这么说,但还是将药吹凉了递给魏雨缪,“张嘴!” 魏雨缪心想,这个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说话了? “算了,还是我自己来吧,你堂堂珩王就这么被我使唤,我怕是活不长的。” 魏雨缪的意思只要不傻一听便知,她这是对白天的事心有怨怼,不管苏珩是将药吹凉了递到她嘴边,还是蹙眉凝视着她,魏雨缪都执拗地抬着下巴,绝不屈服。 “别拒绝,不 然我会捏着你鼻子硬灌的。” 魏雨缪嘴角抽了抽,这货确实挺狂的! 她一把夺过苏珩手里的药碗,捏着鼻子硬灌下去,喝完后她将药碗倒扣示意已经喝光,苏珩迅速将一枚甜枣塞她嘴里,“你倒是个识趣的,不等我灌你倒是自己先给灌了。” 魏雨缪抹了把嘴,道:“珩王,我不想待在这里了,你带我走好不好?” 苏珩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去哪里?回禹州城找苏衍吗?” 原本挺好的气氛被苏珩打破。 提到苏衍魏雨缪难免伤心难过,苏珩心里自然也不好受,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控制不住的用话去刺魏雨缪。 魏雨缪稳了稳情绪,道:“难道珩王是想让我留在这里被折磨死吗?这天才之大难道就没有我魏雨缪的容身之地了吗?天大地大,除了苏衍身边我去不得……” 魏雨缪突然笑了,笑得多苦涩,多难看。 苏珩本来觉得自己错了,可魏雨缪这副样子明显是放不下苏衍,这又让他很生气,他收起药碗头也不回地出去了。 两人不欢而散。 次日,魏雨缪刚睁眼就有婢女鱼贯而入,她们端着洗漱用品和新衣服,珠钗手饰 耳环,化妆用的胭脂水粉,一应俱全,魏雨缪瞠目结舌,这到底发生什么了? “你们…你们这是走错片场了吧?” 为首的婢女走到魏雨缪面前福了福身,道:“奴婢叫清欢,以后就是姑娘的贴身婢女了,这些东西都是珩王命奴婢们送来的,珩王交待,这擒龙寨谁要是敢动姑娘一根手指,那他就灭了他全家,甚至会把他们祖辈的尸骨挖出来鞭尸。” 清欢说得云淡风轻, ll魏雨缪却听得汗毛倒立,这个苏珩比战无征还要狂暴,他若是当了皇帝,岂不是个暴君? “清欢,珩王起了吗?” 清欢没有答魏雨缪的话,而是吩咐身后的侍女,道:“替姑娘梳洗打扮好,然后带姑娘去见王爷。” 魏雨缪连连摆手,“不是,清欢姑娘误会了,我不是要去见苏珩的意思。” 清欢笑了笑,道:“姑娘要吃饭吧?珩王说以后每餐饭都要与姑娘一起吃。” 魏雨缪像个木偶一样被安排在梳妆台前,她只需要坐着就好,洗脸洗手,漱口都有人帮忙,这么下去她岂不是要变巨婴了? 这植物人般的待遇让她很难受,刚要从凳子上站起来,又被清欢按 了回去,魏雨缪急得有点抓狂,“清欢,其实有些事我可以自己来的。” 清欢突然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旁边的婢女见她跪下,也齐刷刷地跪了一地。 “求姑娘饶命,这些事情都是珩王吩咐的,您高抬贵手,别让我们的祖祖辈辈被挖出来鞭尸吧!” 魏雨缪汗~ “好了好了,你们也别跪我了,你们想怎么样弄就怎么样弄吧!” 地上的婢女这才纷纷起身,有人负责化妆,有人负责盘发,还有人捧着新衣等在一旁。 从前魏雨缪打扮得都很随意,今日被这么多人伺候,哪里像是为了去吃一顿家常便饭,隆重程度跟新娘子奔赴婚宴似得。 苏珩已经等候多时,一向性格急躁的他今日却是难得的好脾气,自从知道魏雨缪就是魏姎姎之后,他做事总爱走神,就连等魏雨缪吃饭都会莫名其妙的傻笑。 “珩王,魏姑娘来了。” 侍卫出声提醒,苏珩这才敛起思绪看向门外。 魏雨缪今日穿的是一身白,白色的里衣是最高级的云锦,贴身绵软如云,桂布中衣白如雪,不但保暖,且轻柔,外袍是白色缎面锦袍,袍脚绣着一支红梅,冬天穿上格外应景 第161章 需要教养嬷嬷 瘦下来的魏雨缪身材高挑,腰肢柔软,这身衣服就像为她量身定做的一般。 略施粉黛的脸尽显温柔与秀气,额间火红的花钿衬得她那双清冷的眸子如一汪幽泉,细长的柳叶眉,小巧精致的鼻梁,薄唇点红,香腮胜雪,每走一步都带着红梅的冷香。 丫鬟们还将她的高马尾梳成了时下最流行的发髻,她不喜欢太多珠钗,但拧不过清欢丫头,硬被逼着插了一支红玛瑙簪子,倒是与她袍脚的红梅相得益彰。 苏珩看得有些痴了,他没想到一向大.大咧咧的女子这么稍微一打扮就如此惊艳绝绝。 魏雨缪做不来千金小姐,她一坐下就大马金刀地跨坐在椅子上,“今天是有什么喜事吗?饭菜这么丰富。” 苏衍:…… 真是画皮画骨难画心,就魏雨缪这性格……若有一日他真成了九五之尊,就她这做派,怕是朝臣也容不下她当皇后吧? “缪缪,你是个姑娘家,坐得有坐相,改日得为你请个教养嬷嬷才是。” 吃个饭规矩这么多,还请教养嬷嬷,她一个商贾之女,又不是什么名门闺秀,这人怎么这么喜欢小题大做啊? 魏雨缪不爽地抖了抖袍脚, 这便正襟危坐起来。 食不言寝不语,她小心翼翼地拿起筷子,她小粒小粒地夹着离自己最近那盘菜,而且每个菜式绝不夹三次,电视上就是这么演的。 苏珩倒是觉得她孺子可教,但这么吃饭魏雨缪觉得自己得憋屈死,她已经想好了,以后绝对绝对不能跟苏珩同桌。 以前跟苏衍一起的时候没发现他有这种臭毛病,这苏珩不会是个虐待狂吧? 这样想着魏雨缪便偷瞄了苏珩一眼,见他似笑非笑地盯着自己,魏雨缪做贼心虚地收回目光,“我吃饱了,先走一步,珩王慢用!” 魏雨缪想拔腿就跑,奈何苏珩的声音比她的脚更快一些,“等等!” 等毛线啊?她宁可苏珩提着她暴打一顿,也好过这种温水煮青蛙的态度,实在是太折磨人了。 魏雨缪努力挤出一抹不哭还难看的笑,她缓缓转身,问:“珩王还有什么事吗?” 苏珩放下筷子,旁边伺候的人递了湿毛巾,他优雅地擦了擦嘴,又擦了擦手,这才抬起眼眸甩了魏雨缪一眼,道:“你不是想离开这里吗,这便走吧,马车已经准备好了。” 魏雨缪心里一喜,她终于可以离开这个是非之 地了,“那走吧,王爷。” 魏雨缪提起裙摆就要出门,正好遇到来拜见的战无征和玉髓,玉髓的脸上有很明显的巴掌印,身上的衣服也换成了平时穿的黑色铠甲,这倒是让魏雨缪有些咂舌。 战无征见到魏雨缪心里没来由的一窒,他从没见过魏雨缪如此美丽动人的一面,那一笑一颦间都透露着媚而不妖的风情,既端庄秀丽,又俏皮可爱。 “二姑娘安好!”玉髓见战无征的眼睛都落到了魏雨缪身上,心里不舒服紧,忙开口扰乱战无征的思绪。 听到玉髓的声音战无征这才回过神来,他痴缠的目光却并未从魏雨缪身上移开,“二姑娘,听闻今日你便要跟着珩王离开了,以后若是得空可常来擒龙寨坐坐。” 魏雨缪耷拉着眼皮小声嘟囔,“可不能常来,保命最要紧。” 魏雨缪的声音虽小,却一字不落地进入了两人的耳朵里,当即战无征跟玉髓同时都变了脸色,场面一度尴尬,所幸苏珩起身走了出来。 “她怎么来了?”苏珩看到玉髓时脸上的不悦让场面更加尴尬,就连战无征都觉得脸上有些挂不住,他冲苏珩作了一揖,道:“珩王,玉髓 已经知道错了,她今日过来一是给你们送行的,二是来向魏姑娘道歉的。” 苏珩轻蔑地扫了玉髓一眼,一个吃里扒外的叛徒,不但出卖了苏衍,还出卖了灵魂,这样的人他哪里瞧得上眼,除了鄙夷他再也找不到更合适的表情了。 “既然是来道歉的,那就道歉吧!” 魏雨缪默默扫了玉髓一眼,并没有要为她开脱的打算,更像是在等着她的道歉。 玉髓咬着嘴唇,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来的时候她还盼望着战无征会替她说句公道话,可此刻她也算是看清了,什么一日夫妻百日恩,他不过是拿她当了一夜的工具人而已,哪里来的恩,哪里来的情?! 玉髓抱拳,哽噎着道:“魏二姑娘,对不起,是我没有教导好身边的丫头,让她们伤害了你,对不起!” 苏珩冷笑,道歉的态度可不是这样的啊!” 玉髓立马双膝跪地,连磕了三个头,“二姑娘,请你原谅我!” 魏雨缪深知,人前留一线,日后好相见的道理,就算不看僧面看佛面,也得给战无征留点面子不是,她忙伸手去扶玉髓,“玉夫人,其实你也不必如此,爱本来就是自私的,你防 备我也是情有可原,至于丫鬟们的错那就更与你无关了,我是个豁达的人,既然我已经没事了,那这件事就让它过去吧!” 玉髓不敢让魏雨缪扶,自己撑着膝盖站了起来。 倒是战无征,一味的只替自己考虑,为了撇开与玉髓的关系,他不惜撕破挑明与玉髓之间的关系。 “雨缪,你别叫她玉夫人,这寨子里根本没有什么玉夫人,玉髓是我的侍卫,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 玉髓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她甚至已经后悔了当初的决定,这个男人有哪一点值得她背叛苏衍,背叛全世界? “好了,玉髓的身份是什么也与我们无甚关系,我们也该走了。”苏珩一把搂过魏雨缪的肩,将她往怀里拽了拽,“马车已经等着了,咱们走吧!” “好!”魏雨缪没有拒绝苏珩的怀抱,因为她知道除了屈服,她没有任何能力反抗,总有天她会变得强大,总有天她能按照自己的心意活着的。 “恭送珩王,恭送魏二姑娘!”院门口送行的人整整齐齐地排成两排站在石板路的两侧,马车就停在石板路的中间,后面的马车拉了几车箱子,随行的人也 第162章 血腥味儿 苏衍扶魏雨缪上了马车,两人对坐在马车两侧,相对无言。 马车顺着蜿蜒曲折的小路下山,山路不平,颠簸中魏雨缪不由自主地扑向苏珩,苏珩很自然地将她扶住。 魏雨缪尴尬得脸都红了,“对不起,对不起…!” 魏雨缪连连道歉,苏珩只是意味深长地勾了勾嘴角,魏雨缪垂着眼帘不敢去看他,待坐稳后双手死死抓住马车车窗,防止自己又莫名其妙揩了苏珩的油。 马车走了小半日才走到山脚下,本来天黑前是可以到最近的小镇的,但苏珩却说要休整一下,便停在路边的小客栈前。 客栈掌柜是个半老徐娘,打扮不算露骨,但看着却格外的妖娆,不显山不露水的就能招揽不少过路男客。 “哟~这位公子带着小娘子是打尖儿呢还是住店呢?”老板娘拿着手帕子一扭一扭的迎了出来,那大屁股甩得跟羊尾油似得,幸好这是冬天,这要是夏天,不把那些过路男客逗疯才怪。 “这都到了饭点儿了,还是先吃饭吧!” 苏珩似乎看不到老板娘那诱人的蜜桃臀,拉着魏雨缪就往大堂里走,很快有小厮过来擦桌子,上茶水,一脸的馋笑,“客官,吃点 儿什么?” 魏雨缪的眼睛警惕地扫视着四周,他们这不会是遇到黑店了吧?那孙二娘在十字坡卖人肉包子就是这样一副打扮,只是此店老板娘少了几分杀气。 “人肉包子…”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的话脱口而出,所有人都愣住了,就连魏雨缪自己都愣住,待魏雨缪反应过来她连连摆手,道:“口误,口误,是牛肉包子,牛肉包子。” 店小二这才恢复神色,笑道:“姑娘挺会开玩笑的。” 苏珩将一锭银子放在桌面上,道:“把你们店的招牌菜都各上一份吧!“ “是!客官稍等!” 店小二离开后魏雨缪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她凑近苏珩小声问道:“珩王,你…你真不怕这是黑店啊?难道你就没闻出来这屋子里…”魏雨缪神秘兮兮地扫了柜台那头一眼,继续道:“血腥味儿,珩王闻到了吗?” 苏珩抬手抵在魏雨缪的额头上,将她推离自己远些,“后院在杀鸡宰羊,或许血腥味儿更重!” 魏雨缪嘴角抽了抽,这个人警惕性实在太差,她都怀疑跟着他未来是老死的,是被人乱刀砍死的。 菜一道一道的上,香味很快盖住了血腥味儿,老板娘又扭 着腰甩着大屁股过来了,“客官,来壶酒吗?这可是小店的镇店之宝,十里杏花醉,可一点不比禹州城的桃花酿差。” 比桃花酿还好的酒?这酒里不会有迷药吧?这老板娘主动献殷勤,除了想推销酒水,恐怕还有别的目的吧? 魏雨缪单手挡脸,冲苏珩挤眉弄眼,希望他拒绝,哪知苏珩只是斜着眼角扫了她一眼,抬眸看向老板娘时,魏雨缪明显感受到他在冲那老板娘放电。 真的是抱歉,打扰了! 之前她还觉得苏珩是个坐怀不乱的君子,老板娘的蜜桃臀都扭飞了他都懒得看一眼,没想到原来他是个闷骚啊? 还真是应了那句话,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魏雨缪突然起身冲了出去,她宁可爬上马车从包袱里找窝窝头吃,也不愿拿自己的命来冒险。 苏珩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丫头也太草木皆兵了些。 “老板娘,这酒给我的兄弟们拿些,再切五斤牛肉。” “好嘞!这就来!”老板娘放下酒坛又去招呼其他兄弟了。 魏雨缪一边啃着窝窝头,一边趴在车窗上看着客栈里的兄弟们大口朵颐,馋得她的窝窝头都咽不下去了,甩下帘子气鼓鼓地坐在 马车上,“吃吧!吃吧!待会儿被毒死了就知道我说的是真话了。” 突然马儿一声嘶叫,拉着马车就往前跑,魏雨缪没坐稳,像个大字一样砸在马车上,手里的窝窝头打了几个滚后掉出了马车。 “救命!救命啊——苏珩救我——” 回应魏雨缪的只有马车轱辘声,等苏珩反应过来的时候马车已经跑出去很远很远了。 魏雨缪只能哭丧着脸求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求玉皇大帝,如来佛,求土地公公…… “驾!”“驾!”“驾!” 一道熟悉的女音传来,魏雨缪连滚带爬的推开车门,只见马背上坐着一个身穿黑色劲装的女人,她扬着鞭子抽打在马身上,马儿受惊一路飞奔。 “阮姎姎,你这是要干嘛?你疯了吗?你赶紧停下来!” 阮姎姎根本不听她的,又抽了一鞭子出去,“驾——” 魏雨缪有些绝望地地趴在马车上,都怪苏珩,跟他说了那个客栈有问题他不信,这下倒好,他们大鱼大肉大吃大喝,她在这里担惊受怕,前途未卜。 “阮姎姎,有话咱们好好说,你何必这么极端呢?停下!阮姎姎,难道你想跟我同归于尽吗?好死不如赖活着 ,蝼蚁尚且贪生,你怎么会这么想不开呢?阮姎姎——” 阮姎姎冷笑,她怎么可能傻到要与她同归于尽呢,从始至终她想要的都只是魏雨缪的命而已。她不管不顾地将马车往河边赶,马儿怕水脚力慢了下来,阮姎姎眼神一凛,一根钢针扎在了马屁股上。 马儿吃痛,一声嘶鸣后朝河里冲去。 阮姎姎趁机跳下马背,一个翻滚后落在了一棵大树树根下,看着马车入水,阮姎姎嘴劲勾起一抹得逞的笑。 她等了那么久终于等到魏雨缪落单,也算是老天开眼,让她大仇得报,阮姎姎从地上爬起来,她拍了拍身上的雪花,准备离开。 突然,一道黑影从天而降,来人死死扼住她的喉咙,将她抵在树干上,那双阴冷的眸子散发出的寒光激得阮姎姎不自觉地打了个哆嗦。 “魏雨缪呢?你把她弄到哪里去了?” 阮姎姎好笑地看着苏珩,这张脸与他太过相似,导致阮姎姎认错了人,“清河君,你就这么心疼魏雨缪吗?” “她一个人尽可夫的女人也值得你这样在乎?” 苏珩猩红着双眼,手上的力道又加重 第163章 青莲教 “有没有人说过你这张嘴很多余?” “你最好告诉我魏雨缪的下落,不然……”苏珩冷笑,“本王会让你知道什么是人间地狱!” 阮姎姎在地牢里待了几个月,什么样的酷刑没见过,今天既然她敢这么做,也不是丝毫没有准备的。 阮姎姎嘴巴动了动,苏珩以为她有话要说,正要凑上去的时候从阮姎姎嘴里吐出了几根细小的银针,这种嘴里藏针的功夫整个大禹国都少见,只有长年居住在边陲的人才可能会,而且会这种功夫的只有一种人,那便是青莲教。 苏珩堪堪躲过,脸上却被划出了一道细小深长的伤口,他抬手摸了一下,手上便粘了不少血液,针尖确实锋利。 苏衍将手上的血舔干,眼神狠戾得如同嗜血的野兽,他一把将阮姎姎甩开,顺势踩在了她的胸口上,“敬酒不吃吃罚酒!”苏衍一脚踹在阮姎姎的脑门心儿上,阮姎姎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幸好魏雨缪会游水,不然今天她就该去阎王殿报道了,刚露出个头就看见苏珩站在水边遥望着她的方向,之前她还在担心苏珩会遭那黑店的道,没成想真正羊入虎口的人是她。 魏雨 缪吃力地往岸边游去,冰冷的河水冻得她上牙磕下牙,苏珩那家伙也不知道下来拉她一把,还真是个养尊处优的王爷。 游到岸边时苏衍终于舍得伸手拉她一把了,魏雨缪真是感谢他八辈儿祖宗,伸过手去,苏珩将湿漉漉的她拉起,一阵哗啦啦的流水声后,魏雨缪像只落汤鸡一样,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这时苏珩那些侍卫终于姗姗来迟,这要是等着他们救人,尸体都该硬了。 “珩王,属下们来晚了,请责罚!” 苏珩应声,道:“把那个女人绑起来,注意,她很狡猾,别受伤了,也别让她跑了,本王留着她还有用。” “是!”侍卫将阮姎姎绑起来后,趁着她晕过去的功夫将她浑身上下都搜了个遍,确定她身上没有暗器后才将她扔到马背上。 “王爷,马车被水冲走了,魏姑娘怕是只能骑马走了。” 苏珩点了点头,转头问魏雨缪,“缪缪会骑马吗?” 魏雨缪翻了个白眼,她都冷得打哆嗦,他竟然还问她这种话,先别说她会不会骑马了,就算会骑,她这副模样哪还有力气骑马。 “珩王这是看我没死成,变着法儿的 折磨我吧?” 苏珩睫羽微颤,他还真没往那方面想。 扭头看向侍卫,道:“清欢呢?让她给魏姑娘找身儿干净衣服来,吩咐人在去林子路找点干柴把火燃起来,魏姑娘午饭没吃,你们去河里抓两条鱼烤上。” 吩咐完苏珩便将自己的披风解下给魏雨缪保暖,“缪缪,是我考虑不周,你放心,伤害你的人我不会让她好过的。” 魏雨缪看了一眼马背上的阮姎姎,好吧,一切都是她自找的! “珩王,我有点晕,想睡会儿。”魏雨缪的伤口被河水泡得发白,虽然没有崩裂,但已有感染的迹象,刚上岸一会儿她就有些撑不住了,脑袋烫得都能烤地瓜了。 苏珩将她搂在怀里,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烫得有些吓人,苏珩这才想起她肩胛骨上方的伤还没完全愈合。 他突然狂暴起来,对着身后的侍卫怒吼,“清欢怎么还没来,拣木柴的人死哪里去了,怎么这么半天还没回来?” 侍卫们瑟瑟发抖,人前脚刚走,他后脚就问,又不是变戏法儿,哪有那么快,只不过他们只是下人,哪敢跟主子叫板,只能默默忍着。 “都哑巴了是吧?外伤药呢 ?还不赶紧找来!”苏珩急红了眼,有些歇斯底里,离得最近的侍卫连忙去箱子里找药,碰到清欢他嘱咐了一句:“速去,魏姑娘昏迷了,王爷正发火,小心点。” 王爷发火那岂不是又要见血?这么多年来他的暴戾府里人尽皆知,却又无可奈何,只希望这魏姑娘能好好的,王爷对待下人才会和颜悦色一些。 清欢走到苏珩身边,道:“王爷,魏姑娘要换衣服,这……是不是应该回避一下?” 苏珩凌厉的眼神射向在场的侍卫,道:“所有人,推后五十米,谁要是敢往这边看一眼,我剜了他的狗眼!” 所有侍卫都退出去五十米开外,而且都很自觉地背过身去,尽管如此,侍女们还是拉起了深色的帷幔。 清欢见苏珩不动,试探性地问了一句:“王爷,魏姑娘的衣服需要奴婢们帮忙吗?” 清欢的意思很明显,苏珩是个男子,若他见了魏雨缪的身子,那魏雨缪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是嫁给苏珩,二是,贞洁不保只能去死。 如果苏珩还在意魏雨缪的感受,那清欢这么问,他就该将魏雨缪交给她,自己主动离开。 很明显,苏珩是真心喜 欢魏雨缪的,他将魏雨缪交给清欢后自己抬脚离开了。 如今魏雨缪虽然说要与苏衍一刀两断,但她与苏衍订了亲也是事实,这件事儿不像普通人家退婚那么简单,这是有关皇家颜面的大事,他不得不考虑仔细。 清欢将魏雨缪的衣服换好后侍卫也找来了外伤药,这次苏珩倒是没有假手于人,他将药粉倒在魏雨缪的伤口上,说来也怪,这药确实是有奇效,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干燥,很快形成了一道干硬的痂痕,苏珩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悬在心口的大石头总算落了地。 一切妥当后侍卫们才敢靠拢,有人点燃木柴垒起火堆,有人架起架子替魏雨缪烤湿衣服,有人拿了木棍在河边捕鱼,也有人整理着凌乱的行装,方便出行。 马背上的阮姎姎不知几时醒了过来,她一个翻身从马背上跌落,后背砸的硬石上痛得她哎呦一声惊呼,这时所有的目光都朝她射来。 苏珩起身一步一步走向阮姎姎,阮姎姎艰难地咽了口口水,警惕地往后退缩着。 “你也会怕吗?”苏珩半蹲着阮姎姎面前,大掌钳住她的下颚骨,力道大得都能听到骨裂的声音。 第164章 切了她的四根手指 阮姎姎血红着眼眶愣是没发出一丝声音,苏珩一把甩开她的下巴,道:“算你还有点骨气,不过在本王这里,越是有骨气的人死得越难看,懂吗?” 阮姎姎冷笑中带着几分嘲讽,那漫不经心的眼神仿佛受伤的并不是她,可惜她嘴角溢出的血丝出卖了她。 苏珩从腰间掏出一把匕首抵在阮姎姎的脖子上,冰冷的触感令阮姎姎胆寒,但她依然梗着脖子,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 “说吧,为什么要害魏雨缪。” 阮姎姎斜着眼角睨了苏珩一眼,道:“你知道我是谁吗?你若知道我是谁便不会问这么愚蠢的话了。” 这个女人实在是大胆,刀架在脖子上了依然面不改色心不跳,“你是谁本王并不关心,但你伤害了魏雨缪这笔账你必须要还。” 苏珩的匕首一转,刀锋落在阮姎姎的手指上,阮姎姎还没感觉到疼,四个手指已经齐刷刷地掉到了地上,如此血腥残忍的画面阮姎姎只是惊愕了半秒就恢复了神色。 她用牙咬着衣襟撕下来一块缠住手指,避免失血过多,那淡定从容的表情当真不愧是青莲教的人。 “王爷,我可以走了吗?”阮姎姎 问。 苏珩收起匕首起身,居高临下地睥睨着阮姎姎,“这次本王可以饶你不死,切你四根手指算是给魏雨缪道歉了,至于她要不要原谅你,还得她醒来再说,你就安分点别想着逃跑,要是被抓回来就不是四根手指的事情了。” “本王?瞧着你与那清河君有几分相似,想必也是个皇子吧?据我所知这魏雨缪与清河君早已定亲,这位王爷,您这是拐跑了兄弟媳妇儿吧?” “咱们大禹国对这种苟且之事,一经发现,怕是会被拉去浸猪笼的吧?” 有些人呢就是属作死的,本来苏珩已经打算就这么算了,阮姎姎却趁一时口舌之快,硬往苏珩痛脚上踩,惹了他的不快,受伤的还不是她自己。 当即苏珩就请出了袖中的匕首,kuakua两下就接将阮姎姎的脸划出了两道血痕,“女人嘴还是不能太多,不然被割舌缝唇是早晚的事。” “你的银针刺破了我的脸,我的匕首划伤你的脸,咱俩也算扯平了,你若再敢胡言乱语,下次我可不敢保证会对你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苏珩甩了甩袍子离开了,只留下瑟瑟发抖的阮姎姎颓坐在地上, 她的伤全是魏雨缪害的,总有天她会让她付出代价的。 苏珩坐在火堆边,看着魏雨缪靠在清欢怀里,她的脸上渐渐恢复了血色,只是眼睛一直紧闭着,或许是伤口疼,也或许是做了什么不好的梦,她的眉头紧紧地拧着。 苏珩抬手想用手指熨平她紧皱的眉,却发现她的额头很烫,他忙将魏雨缪接过去,“清欢,魏姑娘发烧了,快去打点水用毛巾替她敷一下额头。” “是!”清欢如临大敌一般,连忙起身,毕竟魏姑娘的命可牵连着她的全家,她必须尽心尽力地伺候着,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自从魏雨缪受伤以来,她昏迷的时候总是比清醒时多,只要一陷入昏迷她就各种大梦缠绕,有时是她从小时候到长大的事,有时候又是原身身上发生的事,偶尔又会梦到从来没去过的地方和从来没有经历过的事。 “雨缪,你怎么这么烫?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苏珩恨得咬牙切齿,眼里凶光毕露,“我定要了她的命!” 在场的人无不紧绷着神经,生怕苏珩嘴里的人是自己,吓得连大气儿都不敢喘一口,只有阮姎姎 靠在远处的树干上眼神空洞地盯着他们。 她努力了那么久,好不容易遇上个战无征,却发生了这样的事,原本她可以过着高高在上的王妃生活,如今却像条狗一样狼狈的被人踩在脚下。 “苏衍…苏衍你不要走…不要丢下我…苏衍…苏衍…”魏雨缪呢喃细语,苏珩气得攥紧了拳头,面对这样的魏雨缪,尽管他很生气,但他还是压下了心里的嫉妒。 魏雨缪发烧了,那个女人怎么可以好好的,苏珩扭头冷冷地瞧了暗夜中的阮姎姎一眼,她看上去越平静,苏珩心里的火便烧得越旺。 “来人!” 离得最近的侍卫连忙抱拳作揖,“王爷有何吩咐?” “去打桶水来,给那边那个姑娘醒醒瞌睡,这天气这么凉,可千万别让她睡着了,万一感冒了可不太好。” 侍卫心想,这桶凉水浇下去怕是不感冒都会感冒了,但他也只敢在心里想想,是万不敢多言的。 侍卫拿了桶提了小半桶水走向阮姎姎,他深深地看了阮姎姎一眼,颇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这位姑娘,抱歉了!” 阮姎姎看他提着桶走来猜也知道他想做什么,她将包扎好的手挪 到了一边,道:“你不用道歉,你也是听人吩咐,你只要避开我受伤的地方,我便是该感激你的。” 侍卫点了点头,将水倒了下去,虽然阮姎姎的手避开了冷水的冲刷,但她脸上的伤却未能逃得过。 “啊——嘶~”阮姎姎痛得心都拧巴成了一团。 “真是聒噪!”“来人,把她的嘴给本王堵住!” “是!”这会儿另一个侍卫也不知道拿了团什么塞阮姎姎嘴里,臭得她连打了好几个干呕,眼泪都呕出来了。 “阿超,你这是做什么?” 叫阿超的侍卫冷笑着瞥了他一眼,“王爷吩咐堵住她的嘴,我也没别的东西可用,只能脱了袜子塞她嘴里了。” 提桶的侍卫心软,想要将阮姎姎嘴里的臭袜子扯出来,却被阿超阻拦了,“哥,我的好哥哥,你这是妇人之仁懂不懂?咱们当侍卫这么多年过的是刀尖舔血的日子,你要是对别人心软一丝,那就是将自己推入绝境十分。” “可她只是个手无寸铁的女人,而且还受了这么重的伤。” 阿超斜着嘴角冷笑,“哥,我看你是看上她了吧,确实她是有几分美貌,但她可不只是个手无寸铁的女人。” 第165章 敷衍 “她怎么就不是手无寸铁的女人了?你看她现在连手指都……” 阿超一把拍在他的肩膀上,“哥,我觉得你挺傻的,你知道珩王脸上的伤怎么来的吗?就是她干的,你现在还觉得她手无寸铁吗?” 男人沉默了,可如今看着眼前受伤的女人确实是孤零零的一个人,那落寞又痛楚的表情确实是很让人同情。 “阿超,可王爷也报了仇了,咱们可都是天涯沦落人,就不能对她好些吗?” “妇人之仁!“阿超甩了把袖子就离开了。 看着弟弟离开的背影男人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他回头看了阮姎姎一眼,道:“姑娘,你惹谁不好,偏偏要惹到咱们珩王,我奉劝你一句,珩王喜欢听话的人,你若是服软一些,或许他会放过你的。” “多谢提醒!”阮姎姎说完便闭上了眼睛,再也不看那侍卫一眼,或许与他不那么熟络对他也是一种保护,阮姎姎也不是那种没有良心的人,她是懂什么叫知恩图报的。 这么一耽搁就是一个晚上,魏雨缪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大部队就在这河边滞留了一宿,要是再不启程,今夜又该露宿荒野了。 “苏珩?”魏雨缪撑着身子从苏珩怀里起来。 苏珩照顾了魏姎姎一宿,正打着瞌睡就被她给弄醒了,“缪缪,你醒啦?还烧吗?”苏珩抬手就去摸魏雨缪的额头,“嗯,果然烧退了。” 魏雨缪尴尬得僵着背脊骨,“珩…珩王,我…是你救了我吗?谢谢你!” 苏珩整了整衣襟,正色道:“都说人情债不好还,那雨缪准备怎么还呢?” “你救我,想必也是不希望我死,所以我大可不必说我这条命是你的,要的话随时拿回去,而且我这个人比较惜命,是万不敢说把自己的命交给别人的。” “那怎么办呢?不如就先欠着吧,等我想好怎么还了再告诉你。” 苏珩气得眼皮子都在抖,难道她不应该说人情债肉偿,该以身相许吗? “魏雨缪,你对待救命恩人就这么敷衍?” 魏雨缪立马跪在苏珩面前,像拜祖先一样连磕了三个头,“这样不敷衍了吧?” 苏珩气一张老脸铁青,“我这还没死呢,你就拜上了,我要是再说下去,恐怕你都该要去替我打棺材了吧?!” 魏雨缪被苏珩的话逗得扑哧一笑,“珩王严重了,打棺材这种事恐 怕还轮不到我去办,顶多我可以送你一副挽联,魏家虽然富可敌国,但目前我这手头确实是紧得很。” 苏珩一个手掐着自己的人中,一个手摸索着将一只钱袋子扔给了魏雨缪,“我苏珩的女人可不能这么穷酸,拿去用,不够了再找我要。” 苏珩的女人,这句话吓得魏雨缪的伤都闭合了,她虽然答应了跟苏衍一刀两断,但并没有答应跟他在一起啊,这货未必是想多了吧? 魏雨缪垫了垫手里的钱袋子,感觉沉甸甸的,也好,手里有点钱说话都硬气一些,这腰杆子直了,她还怕谁? “走吧珩王,等到下个镇的时候我请你吃卤猪蹄儿。” “那我岂不是粘了缪缪的光?!” 苏珩拍了拍手上的灰,起身将魏雨缪拦腰抱起,一步一步走向那匹白色皮毛的千里马,“马车没有了,只能委屈缪缪与我同乘一驾,等到了下个小镇再买一辆马车如何?” 她能怎么办?除了与他同乘,难不成还要跟在马屁股后面追着跑啊?那画面想想就可怕,还是算了吧。 “珩王决定就好了。”说话间魏雨缪不小心扫到了不远处的阮姎姎,她蹙着眉遥望过去 ,“珩王,她怎么还在这里?” “缪缪不想看到她吗?”苏珩眼里凶光一闪而过,却被魏雨缪灵敏的捕捉到了,她摇了摇头,道:“她是战无征的妻子,对我有诸多的误会,所以昨日她会对我做出那种事我一点都不意外,但我看她怎么好像受伤了,珩王,她的伤……” “没错,我弄的,缪缪,你只需要知道,这个世界上谁要是伤了你,我必定会让她付出沉重的代价。” 魏雨缪叹气,“为什么我早些没遇到你,要是早点遇到你,那战家还能有活口吗?我必定会让你杀光他们全家的,连蚂蚁都不会放过。” 苏珩囧囧无语,这个女人是拿他当杀手了?什么叫连蚂蚁都不放过,他有这么血腥吗? “那雨缪能同我讲讲战家的事吗?”苏珩踩在马镫上上了马,他双手抓着缰绳有种将魏雨缪抱在怀里的感觉。 这一幕落在阮姎姎眼里又激起了她的胜负欲。 真是个不要脸的女人,大庭广众之下卿卿我我,难道就不懂什么叫男女授受不亲吗? 魏雨缪感受到了两道不善的目光,她扭头看去时正好瞅见阮姎姎拿她那两只大眼白瞪她,魏雨缪 收回视线,目视前方,“珩王,咱们走吧,我想吃卤猪蹄儿了。” “真是个小馋猫!”苏珩扯了扯缰绳,驾着马疾驰而去,很快就只能看到一个小白点了。 阿超走到他哥哥身边,道:“哥,既然你那么心疼那个女人,不如你带着她走!”阿超冲阮姎姎那边噜了噜嘴。 哪知他哥哥却说,“我们就不能放了她吗?她的伤看上去挺严重的……” 阿超打断了他的话,“没错,正是因为她的伤需要治疗,咱们得带着她去小镇上找大夫不是。” 男人觉得他弟弟的话很有道理,便走到阮姎姎面前,道:“这位姑娘,你受伤了,可愿与我共乘一骑?” 阮姎姎点头,“那便麻烦你了。” “不麻烦!”男人细心地扶着阮姎姎上马,待她坐稳了他才翻身上马,阮姎姎感受着来自后背的体温,身体也觉得没那么冷了。 “姑娘,我叫阿山,是阿超的哥哥,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阮姎姎紧抿着双唇,不知该如何作答,他要是知道她是谁,会不会嫌弃她,阮姎姎突然觉得有些眷恋阿山的怀抱。 “姑娘,你怎么不说话,是哪里不舒服吗?”阿山问。 第166章 保证你活到寿终正寝 阮姎姎摇头,“我没事儿,就是伤口有些疼。” “既然这样,那姑娘就别说话了,好好休息一下吧!” 说话间两人已经绝尘而去,看着马匹跑远阿超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算了,他这哥哥天生优柔寡断,那姑娘能遇到他也少受几分罪吧! ……… 一路颠簸,魏雨缪的脸色并不好看,苏珩找了小镇上最大的客栈住宿,房间是最好的天字一号房,是里外套间那种,以苏珩的身份也只有这样的房间才配得上他,更何况他身边还带着一个魏雨缪。 魏雨缪的身体很差,苏珩不放心她一个人,索性就带着她一起住了,两人刚安顿好就收到了飞鸽传书,苏珩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魏雨缪见他脸色不太好,试探着问:“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苏珩连忙将纸条捏了,又恢复了往日神色,“缪缪,如果我真的到了要跟苏衍以死相博的时候你会站在哪边?” 这分明是一道送命题,就像我和你妈同时掉水里你先救谁一样。 魏雨缪眨巴着眼睛一脸无辜地看着苏珩,“一定要选吗?” “一定要选!” 好吧,反正选谁都是死。“我选择与你们同归于尽 !” 苏珩既好气又好笑地看着魏雨缪,“缪缪的意思是我们一个都不能活?” “那…那我要是说…我选择自己独活你们也不乐意啊…” 魏雨缪说到最后声音小得跟喉咙里煨稀饭似得,苏珩倒是真被她逗乐了,这可真是个贪生怕死的丫头,他抬手揉了揉魏雨缪的脑袋,笑道:“放心,只有你一直这么贪生怕死谁也不帮,我可以保证你会活到寿终正寝的那天。” 魏雨缪真不知该高兴还是该难过,其实她一点也不希望他们兄弟走到以死相博的那一步,但看苏珩的状态这禹州城怕是发生了什么事了吧! “珩王,你是单纯的想赢过苏衍,还是一心想坐上那高高在上的位置?” 苏珩没想到魏雨缪会这么问,他看魏雨缪的眼神有了几分警惕,这样的眼神魏雨缪从来都没有在苏珩眼里见到过,即便以前她觉得苏珩很凶残很暴戾,但这种警惕的眼神比凶狠的眼神更让人毛骨悚然。 “缪缪这是在帮苏衍试探我?” 魏雨缪摇头,“是我自己想知道。” 苏珩突然狂笑不止,眼底一片冰凉,打翻了一只白玉瓷瓶才算是解了气,“魏雨缪,我告诉 你,就算我不去抢那个位置,你以为苏衍他就能坐上那个位置吗?” “淳王和靖王一直虎视眈眈,暗中筹谋,父皇身体身体一日不如一日,苏衍的母亲虽然是皇后,但也是父皇亲封的清河君,这太子之位本该是皇后嫡出,可谁让他不是嫡长子呢?” “实话告诉你,皇宫传来消息,陛下已显垂死之症,这会儿恐怕淳王和靖王已经在陛下榻前尽孝了吧!” 魏雨缪垂眸看着一地的碎瓷片,哎!他这砸掉的哪里是一只瓶子啊,他这砸掉的分明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有钱也不是这么造的啊,真是暴殄天物,魏雨缪心疼得蹲下身一片一片将瓷片拣起。 苏珩突然弯腰拽住她的手腕,厉声问道:“魏雨缪,你听没听见我在说什么?” 魏雨缪抬眸,正好撞进了苏珩的眸子里,她忙收回目光起身将瓷片放在桌上,“珩王,我不聋。” 苏珩手上的力道渐大,“你这么好奇我的态度,难道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魏雨缪看着自己的手腕,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有啊!吃尽天下美食,看尽世间美景,睡尽天下美男!” 苏珩气得拉着她的手腕就往 床上拖,“既然缪缪好这口,那本王必定会满足你这小小心愿的。” 她不过是说了两句气话,这个人怎么就跟饿狼似得,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苏珩一把扯掉了魏雨缪的外衣,吓得她花容失色,“苏珩,冷静!冷静!生扑这种事儿不符合您的气质,珩王您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可不能栽在我这种没品的人手里,传出去您会很没有面子的。” 苏珩眼皮子跳了跳,双手撑在魏雨缪的肩膀两侧,道:“那依缪缪看,要怎样我才有面子?” 魏雨缪尴尬地扯了扯嘴角,道:“像珩王这么高高在上的身份,就应该等着各色女人主动送上门,这样才符合您的身份嘛,呵呵…” 魏雨缪呵呵干笑两声,苏珩突然在她身侧躺下,然后一本正经地道:“那来吧,本王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 魏雨缪:……… 这货脑子里装的是春宫图吗? “可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啊!”魏雨缪缩了缩脖子,生怕苏珩暴起将她掐死。 “那你要多长时间准备?”苏珩的声音听上去平静无波。 魏雨缪咽了口口水,道:“吃尽天下美食,看尽世间美景,睡尽天下美 男,这第一件吃尽天下美食就还没办到,所以…所以最后一项恐怕…很难办到。” 苏珩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他整了整身上的衣衫,又捋了捋头发,这才下榻,“好,我会一件一件完成的,至于睡尽天下美男…呵!我怕你身体吃不消。” 魏雨缪尴尬得脸都红了,她转过身去不看苏珩,那不过是她胡诌的,哪里会干出那种丧尽天良的事来。 可不知怎么的,这天字一号房隔音效果似乎不太好,这样的话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千万,没过多久这样的话就传遍了大街小巷。 甚至有说书先生将它编撰成册,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消遣。 “话说禹州城的魏二姑娘,那可真是难得一见的奇女子,不但跟着珩王走南闯北,吃尽天下美食,观尽天下名山大川,还扬言要将天下美男收入囊中……不过以魏家富可敌国的财富,哪怕是三千美男绕侧,也无不可也~” 魏雨缪坐在茶馆里气得吹胡子瞪眼睛,她的脚一直踩在苏珩的脚背上,心里越气,脚下的力道就越重,苏珩却像个没事人一般,嘴角挂着一丝浅笑,手里端着温热的茶水,脚下却没挪动半分 第167章 冲她放电 “苏珩,你就这么乐意他们这么编排我?”魏雨缪恶狠狠地道。 苏珩漫不经心地抿了一口茶,他掀起眼皮儿看向台上的说书先生,嘴角微微一勾,甚是动人心弦。 “难道他说错了吗?”苏珩目光缱绻,看向魏雨缪的时候温柔得能滴出水来,那情意绵绵的模样被人瞧见,又是一个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 魏雨缪心里慌得一批,这个苏珩怕是故意在大庭广众之下冲她放电吧? “对,他说得没错,所以我现在要去找美男子了,你最好不要跟着我,否则……”魏雨缪的脚用力撵在苏珩的脚背上,苏珩继续面不改色地喝着茶,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 魏雨缪气得暴走,看来以后不戴个面具都没脸出门儿了。 街道上人群熙熙攘攘,魏雨缪漫无目的地走着,她们现在所在的小镇离禹州城越来越近了,一想到很快就会跟苏衍碰面,魏雨缪心里七上八下的。 河道边垂柳依依,那月亮拱桥上一对男女并肩而行,男人穿着黑色的侍卫服,女子穿着白色的锦衣,那不是阿山和阮姎姎吗?他们怎么会在一起? 魏雨缪就好像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连 忙找了个隐蔽的地方躲了起来,以阮姎姎的脾气,她要是知道自己的私事被人偷窥到,不杀人灭口都会割了她的舌头挖了她的眼。 魏雨缪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连忙转身准备离开,可刚一转头就撞进了苏珩怀里。 “苏珩,你偷偷摸摸的跟在我后面做什么?” 苏珩还垫着脚尖看着那月亮拱桥那头,“偷偷摸摸的人是你吧?怎么,看上哪个美男子了,躲在这里偷窥?” “嘘!”魏雨缪冲着苏珩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拉着他就往旁边的小巷里钻。 苏珩看着自己的手被魏雨缪抓在手心,乐得脸上都挂不住了,那嘴脸眉眼全是笑意。 跑到小巷的尽头魏雨缪才停了下来,转头就发现苏珩像抽风一样的在傻笑,她抬手在苏珩面前晃了晃,“珩王,你没事儿吧?” 苏珩依然傻笑,那眼睛就像粘在那双交握的手上了一样。 魏雨缪扯了扯嘴角,“这人该不会是中邪了吧?看来得早点回去请个花婆子来跳大神了。” 苏珩听到魏雨缪的话真想把她折成两段,一段扔去喂狗,另一段也扔去喂狗。 “魏雨缪,还有两天的路程就到禹州城了, 你回去以后,打算住哪里?” “不住魏府就住静园,反正不会住珩王府上!”魏雨缪不知不觉中已经松开了苏珩的手,不知道为什么,苏珩心里有一瞬的失落。 还好!还好她不再提起苏衍! 苏珩不知道的是,越是不提的人,越是藏在心里的最深处。 “不住我那里也行,我可以搬去与缪缪同住。” 魏雨缪只当她随口一说,没想到啊,他是言出必行! 回到禹州城的第二日,苏珩就打包了十几箱行李住进了静园,气得魏雨缪想砸锅碗瓢盆,她新装修的宅子自己还没住进去,倒是让苏珩那狗男人抢了先了。 只是她离家太久还有许多事要处理,至于苏珩,看在他一路上对自己多有照顾的份上,就当还他个人情好了。 而苏珩这边却一点都没消停,刚搬到静园就爬到了那五层的阁楼上,看着苏衍那边的院子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 苏衍原本在院子里弹琴,不经意间扫到那阁楼的苏珩,气得琴音都乱了,心口郁结难消,他停止弹奏抬脚回了房间。 酥荷瞧了阁楼一眼,提起裙摆追着苏衍进了屋。 “清河君,那院子不是魏家二小姐买 下来的吗?这敲敲打.打多日,怎么主人换成珩王爷了?” 苏衍原就心里不痛快,酥荷这话分明就是在拿软刀子刺他,他何尝不知那宅子是魏雨缪的,苏珩能住进去,他们的关系怕是早已有了突破性的发展。 “酥荷,你要是话还是这么多,那就请回吧!” 酥荷不满地瘪着嘴,为了魏雨缪苏衍遣散了府里的所有女眷,这府里现在连条狗都是公的,好不容易她才得了机会进府小住,怎么可能这么轻易被赶走。 “清河君,是酥荷逾越了,那酥荷就先退下了,等清河君得空了酥荷再来请安。” 苏衍淡漠地扫了酥荷一眼,“嗯,你退下吧!” 酥荷不情不愿地退出房间,临走前又抬头瞧了眼静园那五层的小阁楼,这才移步离开。 苏珩觉得这阁楼特别有意思,想看的,能看的,该看的,不该看的,全都能看见,这魏雨缪倒是挑了个好宅子啊。 “阿超,准备点礼物随我去一趟清河君府上,我们兄弟多日不见,也是时候去拜访一下了。” “是!” 阿超准备了些地方特产就跟着苏珩去了隔壁,最近他的哥哥阿山鲜少出现,也不知道瞎忙 啥去了。 两人来到清河君府门前,却见大门紧闭,连看守都没有,阿超上前拍了拍门,等了许久都不见有人来,他又拍了拍门,这次力道更重了些,哪怕里面的人是个聋子都该听到了。 主仆二人等了许久,耐心都快花光了门才从里面打开,苏衍一脸疲惫地站在门内,见到苏珩时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 “你怎么来了?” 苏珩的表情简直是春风得意,他走到苏衍面前,笑得一脸的温和,仿佛之前他们的争斗都是一场虚幻,“衍弟,这次回来为兄给你带了点礼物,你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苏衍有一瞬的惊愕,苏珩已经多少年没叫过他衍弟了,从小母亲便不喜欢苏珩,小时候他也不知道是为何,后来听宫女太监谣传,说哥哥不是母亲亲生。 苏珩的亲生母亲是母亲的亲妹妹,姨母是生苏珩的时候难产死的,没有母亲的苏珩便自然而然被抱去了东宫与他一起长大。 自从流言传入苏珩的耳朵里,他便像变了一个人一般,他恨母后无视他,甚至仇视他,母后也恨他害死了自己的亲妹妹,隔阂已起便再难抚平。 后来…后来苏珩便被送出了宫… 第168章 脾气挺燥 “无事不登三宝殿,珩王到底有何贵干?”苏衍依然面无表情地看着苏珩,并没有要请他进屋的打算。 苏珩嗤笑一声,回头看了阿超一眼,“我就是单纯的想给衍弟带点礼物过来。” 阿超心领神会将带来的礼物递到苏衍面前,苏衍连看都没有看一眼,他不是傻子,怎么会看不懂苏珩的挑衅,他不过是来炫耀跟魏雨缪的感情的。 “怎么,衍弟是怕我的东西有毒吗?” 苏衍沉了沉眸子,“想必珩王不会傻到光天化日之下亲自送毒物过来。” 苏珩又瞧了阿超一眼,阿超立马又恭恭敬敬地递上盒子,“衍弟应该不会为难一个下人吧?你若不接,他便一直会递到你接为止。” 苏衍眼皮子跳了跳,抬手接过阿超手里的盒子,“礼物我收了,珩王还有什么事吗?” “衍弟真的不打算请我进去坐坐?” 苏衍依然面无表情地立在门内,“珩王远道而回,舟车劳顿,还是回去好好休息休息。” 苏珩挑眉,道:“既然如此,那我也不便打扰,对了,我就住隔壁,衍弟得空了可以过来坐坐。” 苏衍的手紧紧地攥成了拳头,但脸上依然没有什么表情, 就那么定定地看着苏珩。 苏珩深知他的挑衅起了作用,心里美得都想放烟花庆祝了,“衍弟看上去似乎有心事啊,我瞧着你这府里人手都变少了,衍弟最近是不是手头紧啊?衍弟若是差银子可以去我那取点过来花花,咱们皇家的派头可不能丢,你弄得这么寒酸岂不是遭人笑话。” 苏衍藏在袖中的手紧了又紧,这个苏珩要是再说一句,他肯定会一拳砸烂他的脸。 苏衍一气之下咚咚两声将门砸上了。 苏珩与阿超对视了一眼,苏珩尴尬地撇了撇嘴,自言自语地掩饰自己的尴尬,“脾气还挺燥的!” 阿超汗~他们兄弟的脾气难道不都挺燥的吗?真是五十步笑百步。 苏衍砸上门后并未离开,只是站在院中感受着这早冬的雪,今年这雪下得似乎比往年更早了些,气温冷得跟他的心一样冷。 院中角落的红梅又让他想到了擒龙寨那个小花园,或许是触景伤情,苏衍胸口的伤又开始隐隐作痛了,管家远远的瞧见心里一惊,忙拿了披风迎过去,“清河君,您身体不好就别站在雪中了。” 苏衍冷得浑身哆嗦,也许是身体的冷,也许是心里的冷,他紧紧 抓住管家的手腕,倚着他一步一步往书房走。 苏衍刚坐下管家便将汤婆子塞苏衍手中,又去挑了挑屋子中央的碳火,让它燃得更旺一些,屋子也好暖得更快一些。 管家一回头又看到苏衍在做公务,忙走过去语重心长地道:“清河君,您身体不舒服就先休息一下吧,这些公务可以留着晚些再看。” 苏衍揉了揉眉心,心情格外的沉重,“怎么能休息呢,今日事今日毕,如今父皇身体每况愈下,作为臣子能做的就是让他安心养病,万管家,你帮我倒杯热茶吧!” 万管家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他们家这清河君就是责任心太重了,不像其他皇子,他们心里装的哪里是江山社稷,他们想的是皇上什么时候死,他们怎样才能坐上那个位置。 热茶刚喝了一口,书房外便传来敲门声,苏衍不想理,万管家也是看苏衍的脸上行事,自然也充耳不闻。 酥荷不死心,又敲了敲,“清河君,酥荷做了桂花香酥饼给您尝尝,清河君你在吗?” 门从里面打开了,万管家走了出来,酥荷想要进去,万管家却挡住了门,“酥荷姑娘,清河君公务繁忙,无瑕见你,这桂花 香酥饼…还是交给老奴吧!” 酥荷舍不得放弃,万管家却笑盈盈的去夺她手里的托盘,两人一个不肯松手,另外一个也不愿放弃,最后还是酥荷抢不过,只能佯装欢喜地道:“那就麻烦万管家了!” “酥荷姑娘客气了!” “清河君交待说,酥荷姑娘的舞曲就要完成了,待他稍事修改后便会交与醉仙楼的妈妈,姑娘若是无事,老奴便差人送姑娘回去了。” 酥荷秀眉一拧,怒上眉梢,“万管家,你这是在下逐客令吗?” 万管家陪着笑脸,“不敢!不敢!老奴只是听主子的吩咐而已,若姑娘无事……” “有事!怎么可能无事!”酥荷打断万管家的话,继续道:“曲谱清河君是改改就可以了,但这曲子改了舞步自然也会有所不同。”酥荷突然大声地冲着门内说了一句:“劳烦万管家转告清河君,待清河君得空了再唤奴家合舞曲吧!” 酥荷走时刮了万管家一眼,但很快又恢复笑脸。 万管家尴尬得脚趾抠地,“老奴定当转告!” 看着酥荷离开的背影万管家擦了擦额头的汗,这才端着桂花香酥饼进了书房。 苏衍抬眸扫了他一眼,“她走了 ?” “回清河君的话,酥荷姑娘已经走了!” 苏衍点了点头,继续处理公文,万管家上前将桂花香酥饼放在书案上,“清河君,这是酥荷姑娘送来的桂花香酥饼,您尝尝!” 苏衍扫了一眼小蝶里装的精致点心,“撤了吧!我不爱吃甜食。” 万管家只好将桂花香酥饼撤了,只是酥荷并未走远,她看着万管家将点心原封不动的拿出来,心里就像压了块青石板,沉得让她喘不过气来。 酥荷从一株芭蕉树后面拱了出来,倒是将万管家吓了一跳,“万管家,怎么清河君不喜欢吃点心吗?” 万管家的尴尬症又犯了,“酥荷姑娘,咱们清河君不爱吃甜食。” “既然清河君不爱吃甜食,那万管家吃了吧,扔了也是浪费不是。” 万管家笑笑却是不动,酥荷微微敛眉,沉声道:“万管家这是在嫌弃酥荷的手艺吗?” “不敢!不敢!酥荷姑娘的手艺自然是这禹州城的一绝,只是…这是姑娘送给清河君的一片心里,老奴要是吃了岂不是暴殄天物吗。” 酥荷的脸色缓和许多,她傲娇地抬着下巴,道:“万管家, 第169章 玉笛天籁 万管家依然犹豫,酥荷却突然拿起一块桂花香酥饼递到万管家嘴边,吓得万管家胡子颤了颤,他泥都淹到脖子了,这酥荷姑娘这举动要是让旁人看见,他怕是晚节不保了。 他忙接过酥饼,干笑着道:“酥荷姑娘,老奴自己来,自己来!” 酥荷得逞地勾起唇角,“万管家,你若是不想我亲自喂你,那就把这些酥饼全部吃完吧!” 万管家惊得瞠目结舌,他严重怀疑这酥荷姑娘是在拿他撒气,这么两盘酥饼让他一口气吃完,不噎死才怪,但为了名节,他不得不被迫吃完这些桂花香酥饼。 酥荷看着万管家被噎得翻白眼,她良心发现怕他死自己面前,忙夺过他手里的托盘,用用劲儿捶了捶万管家的后背。 “万管家,我知道我这酥饼味道甜美,但你也别这样狼吞虎咽的呀,你这要是一口气没上来,清河君还不得要了我的命啊!” 万管家哭笑不得,好话歹话都让她一个人说了,心机这么重,难怪清河君不喜欢她呢,想来还是那魏家二姑娘心思单纯些。 魏雨缪要是知道万管家是这么想她的,必定惊得嘴都合不拢。 “酥荷姑娘,那老奴 现在可以走了吗?” “慌什么,我还有事要问你呢!” 万管家只得作揖,“那酥荷姑娘问吧,老奴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酥荷拉着万管家的衣袖往一旁的石凳上坐,万管家吓得直擦额头上的冷汗,眼睛不断四处扫射,生怕旁人瞧见传出什么不好的话来。 这勾栏瓦舍出来的姑娘果真是……不拘小节,这行事倒是…与众不同些。 “万管家,我问你,清河君最喜欢什么?” 万管家想都没想,脱口而出,“清河君自然是最喜欢二姑娘了。” 万管家话一出口酥荷就变了脸色,万管家立马改口,“清河君最喜欢扇子,还有长笛。” “那他喜欢吃什么?”酥荷又问。 万管家经常看到苏衍跟魏雨缪吃饭的时候,桌上常见卤猪蹄儿和桃花酿,于是回道:“卤猪蹄儿和桃花酿。” “好,谢谢万管家!”酥荷起身疾步而去,那兴冲冲的模样跟拣了金子似得。 酥荷出门儿便上了大街,既然清河君喜欢扇子和长笛,那今天说什么她都要买一样回去讨他的欢心,走了好几家店都没有挑到合适的,直到她踏入古玉轩的门,远远的就被那 镇店之宝惊艳到了。 那是一只通体透亮的淡绿色玉笛,无论是从光泽度看,还是款式上看,都是极品,至于音色嘛…既然能成为镇店之宝,想必音色也比普通长笛更通透。 “老板,这支玉笛怎么卖的?”酥荷的眼睛一直落在玉笛身上,连老板是谁都没有看一眼。 这时一个衣着华丽,翠玉坠髻的粉面女子同时看上了那只玉笛,她一脸震惊地看着玉笛道:“这不是天籁吗?老板,这只玉笛我要了!” 酥荷怪异的眼神扫过去,“这位姑娘,这玉笛是我先看上的,你怎么能横刀夺爱呢?” 华丽的姑娘笑笑,反问道:“这位姑娘给钱了吗?既然没给钱就算不得横刀夺爱,更何况这天籁岂是你先看到就是你的,我瞧姑娘这身儿打扮……还不一定能买得起呢!” 这是明晃晃的瞧不起,酥荷气得想撕烂她的衣服,这么精贵的料子穿她身上,简直是暴殄天物! “谁说我买不起的?老板,这只玉笛怎么卖的?”酥荷一扭头就看到魏雨缪笑盈盈地朝她这边走来,酥荷暗道不好,难道那个女人也看上这只玉笛了?莫非她也是想买了去讨好清河君 ? “魏二姑娘,你怎么会在这里?” 魏雨缪继续笑着,“酥荷姑娘问得倒是奇怪,这古玉轩本来就是我魏家的产业,为什么我不能在这里?” 魏雨缪话音刚落,那华丽丽的女子立马上前一步朝魏雨缪福了福,“原来是少东家,那请问少东家,这只玉笛怎么卖的?” 魏雨缪也回礼福了福身,道:“既然二位姑娘同时看上这支天籁,那不如你们竞价吧,谁给得高,那玉笛就是谁的,如何?” 华丽丽的姑娘自是没有意见,以她家的财力她是有资本骄傲的,只是酥荷当场就黑了脸,“魏雨缪,这玉笛分明是我先看上的,你这样坐地起价简直比奸商还要奸商。” 魏雨缪无所谓地笑笑,“酥荷姑娘,我是该说你单纯呢,还是说你是扮猪吃老虎呢?” “无奸不商,难道酥荷姑娘没听说过?我以为以酥荷姑娘的出生是最懂生意人的,毕竟耳濡目染嘛。” “说我奸商也好,坐地起价也好,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酥荷姑娘手头不宽裕,既然你没有竞争的资本,不如早些放弃。” 华丽丽的姑娘也适时地补刀子,“少东家说得没错,既 然姑娘银两不够,不如看看别的,这古玉轩的东西即便不是极品,那也是难得的精品,是吧,少东家?” 魏雨缪点头,“这位姑娘说得对,我这店里除了天籁,还有许多好东西呢,不知道酥荷姑娘可愿意瞧瞧别的?” 酥荷将钱袋子啪的一声拍在了柜子上,“谁说我买不起的?今天这天籁本姑娘要定了!” 魏雨缪尴尬地扯了扯嘴角,这钱袋子沉甸甸的,也不知道是铜钱还是碎银子,若是金坨子她还是有资本争上那么一争的。 魏雨缪拿去钱袋子颠了颠,又将袋里的东西倒了出来,倒是让魏雨缪有些意外,里面有金子也有银子,而且金子的数量明显比银子多得多。 华丽丽的姑娘不屑地笑了笑,她从腰间别着的荷包里掏出了一颗夜明珠,珠子虽然算不得多大,但也是边不可多得的宝物,若是用来换天籁,怎么算那姑娘都吃了些亏。 “少东家,你看我这颗夜明珠换你的天籁可行?” 魏雨缪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酥荷倒是拧着眉一脸不耐烦地看着那华丽丽的姑娘,“你有病吧?你拿这么贵重的夜明珠就只是为了跟我抢一支笛子?” 第170章 结下梁子了 魏雨缪乐得嘴都要合不拢了,她才不管那华丽丽的姑娘有没有病,她只知道那夜明珠在向她招手了,这珠子要是放在她的卧房里,那晚上岂不是可以不用点灯了? “千金难买我愿意,酥荷姑娘,你要是不加价的话那这天籁可就是我的了。”华丽丽的姑娘说着将手里的夜明珠塞魏雨缪手里,道:“少东家,那麻烦你帮我包起来吧!” 魏雨缪立马点头哈腰,“不麻烦!不麻烦!”这魏家虽然富可敌国,但夜明珠这玩意儿属实是少见,这颗能落到她的手里,简直是天降巨宝。 酥荷气得牙都要咬碎了,谁让她不如别人财大气粗呢! 酥荷抓起银钱塞荷包里,然后冷哼一声出了古玉轩,她还就不相信了,没了这天籁她就买不到好东西了。 或许是因为她一眼就看中了天籁,所以接下来看的任何笛子她都瞧不上眼了,她就想着只有那支玉笛才配得上苏衍那种温润如玉如谪仙般的人。 既然玉笛买不到买把扇子也挺好的,她看清河君那把折扇也用了许多年了,也是时候换一把新的了。 心想着这折扇总不能也有人同她抢吧,于是 她抬脚去了卖折扇的地方,其实这个季节本就不是扇扇子的季节,酥荷也搞不明白苏衍为什么大冬天的还带着折扇,而且这店里的扇子都是过时款式,就连扇面上的画颜色都不再鲜亮。 “老板,有没有什么特别一点的扇子啊?”酥荷转了一圈都没有找到自己心仪的折扇,于是去了柜台上问。 掌柜年岁不大,三十左右,一身青衫,面容正派,自带几分侠气,“这位姑娘,我只是这里的掌柜,至于老板…正好今日我们少东家巡店,此刻正在里间盘账,你若是需要特别的扇子,或许我们少东家能帮你想想办法。” 酥荷此刻是志在必得,送给苏衍的东西,就算不是最贵的,那也得是最特别的。 “那便麻烦掌柜通传一声,我想见见你们少东家。” “姑娘稍等!”掌柜放下手里的活,撩起门帘进了内堂,酥荷紧张得帕子都要绞烂了。 很快掌柜的就出来了,他脸上带着和熙的笑,让人见了如沐春风,“掌柜的,怎么样?” “姑娘里边请吧!” 酥荷当即舒了一口气,可当她看到那所谓的少东家是魏雨缪时,脸上的笑瞬间 敛起,“怎么是你?” 魏雨缪连眼皮儿都没有抬一下,继续翻着手里的账本,道:“怎么,是我你很失望吗?” “我魏家在大禹国几世经商,店铺已经超百家,涵盖的商品一应具有,只有酥荷姑娘想不到的,没有我魏家拿不出来的,当然…也有极少数是拿不出来的!” 魏雨缪合上账本,从腰间的荷包里掏出了夜明珠,内室光线较暗,这夜明珠一出手,整个内室都被照得亮堂堂的。 酥荷神色淡然,根本无视了那颗夜明珠,有视又能如何,又不是她的,更何况清河君又不喜欢,“既然少东家这么自信,那我想要一把特别些的折扇,少东家应该有吧?” 魏雨缪挑了挑眉,“还真让酥荷姑娘猜对了,我这些日子走南闯北的,自然得了不少的好东西,这东西里面少不得有那么一两件儿特别的。” 魏雨缪拍了拍手,清欢立马上前福了福,“姑娘有何吩咐?” “去把我那只盒子拿出来吧!” 清欢很快将一只雕花木盒呈了上来,盒子还没打开就隐隐有股淡淡的清香飘飘在空气里。 酥荷暗暗惊讶,果然是有些特别的,她 看着盒子想要伸手去拿,清欢却撇开她的手将盒子放在桌上。 酥荷脸色不大好看,清欢倒是没觉得自己有什么错,一板一眼地解释,“酥荷姑娘,这骨扇是珍品,用九尾狐的肋骨打磨而成,扇面也是狐皮制作,据说扇面上的画是一位奇人异士所作,能祛凶辟邪,所以金额并不会比天籁低。” 酥荷的脸色一片苍白,她想不到魏家富可敌国的传言竟是真的,她捏了捏钱袋子,暗暗恼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人越是没有什么越是忌恨什么,这时一颗仇恨的种子已经在酥荷心里种下,很快便会生根发芽长成参天巨树。 “魏二姑娘,你知我买不起这九尾狐骨扇,所以特意拿出来让我丢脸是吧?” 魏雨缪还未开口,清欢已经忍不了了,“酥荷姑娘,你说话可得讲点良心,是你自己跟掌柜的说想要特别些的扇子,掌柜这才替你传话,咱们家小姐手头上的事可多着呢,别不拿别人的时间不当时间,自己买不起还装什么大户人家,还要特别的,就你也配?” 就凭这番话魏雨缪都得给清欢加鸡腿,倒是让酥荷瞬间没了脸,一旁伺候的 仆人都忍不住掩嘴偷笑,只是碍于情面大家很快又严肃以待。 “魏雨缪,你太欺负人了!你就是这么管教自己的丫鬟的?” 魏雨缪端起茶杯优雅地撇了撇上面的浮沫,这才轻轻抿了一口,“我觉得我这丫鬟没说错啊,她说的正是我想说的,如果酥荷姑娘觉得我欺负了你,你大可回到清河君府上,将银子搬过来,然后砸我脸上,告诉我魏雨缪,你特么的狗眼看人低。” “如果酥荷姑娘拿不出银钱来,那这骨扇注定与你无缘,清欢,送客!” 酥荷是被撵出门的,这件事成了酥荷心里的一根刺,也成了魏雨缪的一颗定时炸弹。 一个财大气粗的商人,却不知道收敛锋芒,妒忌的人自然不会少,接下来等着魏家的便是惊涛骇浪。 “清欢,她走了吗?” 清欢一边研墨一边回,“嗯,走的时候骂骂咧咧的,倒是引过来不少看热闹的人,不过都让小二打发了。” 魏雨缪浅浅的笑着,看来她与这酥荷这梁子算是结下了,不过也无所谓了,就算没有今天的事儿,她们之前也早就注定是敌对的人,今天不过是往火上添了把油而已。 第171章 他们兄弟二人的生辰 光阴似箭,岁月如梭,除夕那日便是珩王与清河君的生辰,宫里早早的便准备好了宴席,就连老皇帝的病似乎都好了许多,这日精气神儿格外的充沛。 由于宫里还不知道苏衍与魏雨缪的事,皇后还亲自下了请帖,魏雨缪却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坐立难安。 “小姐,清河君…清河君过来了,正跟老爷夫人在大厅里说话呢!” 魏雨缪心里咯噔一下,她与苏衍已经几月未见,从前是她刻意回避,今日怕硬着头皮也得见上一见了,不过她心里慌得很,整个人都紧张得有些颤抖。 “这…这皇后的请帖若是能不去就好了,哎!青荇,你帮我梳头吧!” 魏雨缪本能的唤青荇,却忘记她的手指被苏珩……“青荇,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 魏雨缪的心情变得很沉重,也很难受,却又对苏珩无可奈何,谁让他是皇子呢,胳膊始终是拧不过大腿的,她只愿苏衍能早日登上那个位置,那样才能早日为青荇报仇。 清欢是苏珩的人,对青荇的遭遇也是知晓几分,所以也便多了几分同情,“二姑娘,还是让奴婢来吧!” 魏雨缪点了点头,清欢便拿起 木梳一缕一缕地梳通,再一缕一缕地盘成髻,清欢想替她插上红玛瑙的珠钗,魏雨缪制止了她,红色虽然喜庆,但对于魏雨缪来说却膈应得慌,她挑了一只翠绿色的步摇递给清欢,道:“挑件同色系的袍子吧,这样也不显突兀。” “是,小姐!”青荇立马跑去找袍子,今日进宫她家小姐绝对不能输给其他女人,特别是围绕在清河君身边的那些莺莺燕燕。 当魏雨缪出现在大厅的时候所有人都惊呆了,平日里她是一副清汤寡水的打扮,今日如此隆重装扮,既高贵又素雅,既端庄又俏皮,特别是而后编的几缕小鞭子,整个人又显得矫情了几分。 “爹,娘,哥哥,清河君安好!” 魏雨缪鲜少有这样端庄优雅,倒是让所有人都为之一震,魏夫人忙拉了她的手交到苏衍手里,脸上是温和慈爱的笑,“缪缪,娘知道你与清河君吵架了,清河君多日未来,定是缪缪你的错,既然清河君都亲自上门了,那缪缪你也别犟脾气了,毕竟你们已经定亲,以后是注定要成为一家人的,啊,听娘的话,跟着清河君去吧!” 魏雨缪垂下眼帘,不知该怎么应 ,她若是与苏衍走得近了,苏珩那疯子会对她的家人做出什么事来,她真的不敢想象。 手心传来一道温热,苏衍握住了她的手,魏雨缪抬眸,正好撞进苏衍的眼睛里,她忍不住浑身一哆嗦,刚想抽回手,苏衍却用力将她拽住。 当着家人的面她只能任由苏衍牵着出了门,自从有了清欢,青荇已经很久没陪魏雨缪出过门了,丢了手指的她更像是一个废人。 看着魏雨缪与清河君相携着出门,身后跟的是清欢,青荇的眼泪不自觉地掉了下来,似是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她躲在柱子后面偷偷擦了把眼泪。 …… “缪缪…最近可还好?”苏衍试探着问。 魏雨缪低眉顺目,在苏衍面前半点都不敢放肆,“回清河君的话,我…还好!” 两人一问一答后马车里又陷入了沉默,空气似凝固了一般让人觉得喘息困难,魏雨缪掀开马车窗帘看出去。 街道上到处都是红红火火的摊位,卖红灯笼的,卖红对联的,各种各样的红…… “雨缪,你就没有什么话同我说吗?” 魏雨缪放下窗帘,回头看向苏衍,道:“有,祝清河君生辰快乐,事事顺意, 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苏衍嗤笑出声:“难道缪缪就只有这句话说吗?” “若事事都能顺我的意,想必我与缪缪便不会走到今日了吧?” 魏雨缪眼中渐渐湿润,她忙别开脸生怕被苏衍发现,苏衍突然坐过去,吓得她连连后退。 苏衍一把捏住魏雨缪的下颚骨,“缪缪是在怕我?还是为了苏珩要与我撇清关系?” “我没有!”魏雨缪着急辩解,却发现自己落入了苏衍的圈套,他俯身吻上了她的唇,那么急切,那么炙热,魏雨缪渐渐沦陷,甚至变被动为主动,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发泄多日来的相思之苦。 突然车身颠簸了一下,马车停了下来,两人这才面红耳赤地分开,根本不敢去看对方的眼睛。 苏衍忙推开车门,问道:“怎么了?发生何事了?” 马车侧面来了另外一辆马车,为了躲避撞击,车夫这才调转车头,导致马车整个横在了路中间。 “哟~这不是清河君的马车吗?衍弟,为兄出生时就比你早了两分钟,这进宫庆生自然也会比你先到一步,有些事啊,从出生就已经注定,有些人不管做什么都会晚一步,明白吗? ” 苏珩这样明目张胆的挑衅让魏雨缪很不舒服,但为了不让苏珩针对苏衍,她打算今日就当个哑巴,当个聋子。 “珩王,就像你说的,有些事情是天注定,即便你比我早出生两分钟,但我母后独宠于我天下尽知,就连父皇都高看我一眼,你与我说天注定,其实我也相信天注定的。” 外人只知道苏珩和苏衍是双胞胎,却无人知道他们的母亲并非一人,但苏珩心里却明镜似得,他并非皇后亲生,所以,从出生他就已经输了,不管他怎么争他都已经输了。 “进宫!”苏珩冷着脸推开马车车门钻了进去,那马夫扬鞭下去,那马儿受惊,嘶鸣一声便冲了出去。 看着越来越远的马车苏衍重重地叹气,兄友弟恭,这辈子怕是都不可能了。 “走吧!”苏珩话音很轻,带着些许无奈,他推开车门坐进去,魏雨缪定定地看着他,“苏衍,你没事吧?” 苏衍心里的阴霾瞬间一扫而空,他想要的不过是一个魏雨缪而已,如果是为了她,那个位置说什么他也是要争上一争的,只有坐上那个位置,他才能更好的保护魏雨缪,才能永永远远的跟她在一起。 第172章 她养的外室 今日的宴会安排在皇后娘娘的凤仪宫,马车到崇天门时便停了下来,按规矩至崇天门到奉仪宫得步行入内。 崇天门门口停了许多马车和轿撵,有熟识的官家太太小姐们说说笑笑,挽手往里走。 魏雨缪眼尖,一抹水蓝色的身影落入了她的眼里,看背影似曾相识,来不及瞧清楚,那抹背影已经进了崇天门。 苏衍顺着魏雨缪的视线看去,除了来来往往的人群,似乎也没别的奇怪的了,他伸手要去扶魏雨缪,魏雨缪却僵在原地,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整个人保持着弯腰下马车的姿势。 “缪缪非要跟我如此生分吗?若是让旁人瞧见,有不知会生出多少是非来。” “清河君这是觉得我是个惹是生非的人?” 苏衍抿唇浅笑,“如今这禹州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苏珩是你养在外面的外室,就连我苏衍出门儿都会被人指指点点,不但我没有了脸面,这皇家的脸面也没了。” “至于这些是非是谁传出去的……想必缪缪心里应该是十分清楚的吧?” 魏雨缪眼皮子跳了跳,这样的谣言她怎么从来都没有听说过?当初她说要睡尽天下美男不过是一 句玩笑话,这人传人的速度怎么跟病毒似得,这么快就传入了禹州城。 难不成是苏珩… 狗娘养的,又摆了她一道!还真是一箭三雕啊! 不但离间了她跟苏衍的感情,还把自己第三者插足的责任推她身上,这事情一旦传开,他啥事儿没有,她却要面对皇家的雷霆之怒。 还真是婴儿喝稀饭——卑鄙无耻下流!! 魏雨缪将一只手递给苏衍,另一只手提着裙摆,小心翼翼地下了马车,为了给人营造出他们感情甚笃的错觉,即便下了马车他们依然牵着手没有松开。 “缪缪这次回来似乎跟苏珩关系进了许多。”苏衍有些自卑,但却不敢提退婚的事,只有魏雨缪不提,他便一日是他的未婚妻。 魏雨缪紧张得缩了缩手,苏衍却紧紧地将她抓住,不让她退缩,魏雨缪睫羽轻颤,紧张得都不敢抬头,“苏衍,我……不管你信不信,我与珩王清清白白,只是有些事情三言两语说不清楚。” “苏衍,若是你觉得委屈,今日倒是可以趁机向圣上禀明与我退亲之事,日后无论你娶谁雨缪绝对没有半句怨言。” 魏雨缪心里很难受,但她不想耽误苏衍, 他年纪也不小了,是时候找一个满心满眼都是他的姑娘照顾他了。更何况她一个商户之女,根本帮不上苏衍什么,如果他能与官家小姐结亲,那他离那个位置应该会更进一步。 苏衍的手渐渐收紧,捏得魏雨缪有些疼,她蹙着眉看向他,满眼都是心疼,苏衍难受她岂会不知,说出这样一番话她心里也不比苏衍好受。 “魏雨缪,你凭什么说你与那苏珩清清白白,你们若是清清白白,他怎么会搬去静园?你又如何会同我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苏衍说这话的时候眼眶都红了,魏雨缪却哽噎住,一点声音都没有,她怕自己一开口,眼泪就会忍不住的掉下来。 “清河君,多日不见清减了许多啊?”顾思明突然出现,从后面拍了拍苏衍的肩膀。 只要有顾思明在的地方,自然也少不得有徐青竹和秦远。 苏衍整了整情绪,这才松开魏雨缪的手,后面两人缓步而来,他们只是抱了抱拳,便似笑非笑地打量着的苏衍和魏雨缪。 魏雨缪尴尬得都不知道脸该往哪儿放了,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苏珩,她真想一刀斩了他! “清河君跟魏二姑娘还真是鹣 鲽情深呢,这清河君为了魏姑娘那是守身如玉,这魏二姑娘明明可以左拥右抱眼里却还是只有清河君一人,真是羡煞旁人呢!” 顾思明一向心直口快,当然今日这话讽刺的成分居多,目的就是让魏雨缪下不来台。 魏雨缪只能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 秦远暗暗扯了把顾思明的衣袖,向前一步冲魏雨缪抱拳,道:“魏二姑娘不要见怪,我们这顾兄弟一向口无遮拦,请二姑娘不要放在心上。” 秦远是太史令秦淮安的儿子,秦远自然也知道魏雨缪的重要性,只是这种重要性他不便与其他人明说,只能从中周旋,避免节外生枝。 魏雨缪自然是有台阶就下,她微微福了福,道:“不过是句玩笑话,雨缪不会放在心上的!” 顾思明翻了个白眼,不屑地冷嗤一声。 “顾兄弟,扭扭捏捏的做什么,今日是咱们清河君的生辰,可有几句祝福语?比如…祝清河君与魏二姑娘白头偕老,早生贵子,永结同心之类的。”徐青竹出来当和事佬,惹得众人等捧腹。 “徐兄,今日是清河君生辰,又不是大婚,不如祝他生辰快乐,如何?”秦远打着哈哈, 却只有清河君跟魏雨缪尴尬地笑着。 一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往凤仪宫走,路上遇到熟识的人又凑在一起闲聊着,走着走着竟走成了一支大部队,人一多就越没有边境感,什么话都说。 有人说淮阳王带着独女回了禹州城,说是要为她择胥,这边城异性王的女儿虽算不得如何高贵,却也是不容小觑的存在,今日又是两位皇子的生辰,说不定这淮阳王的女婿就会出现在他们兄弟二人之间。 也有人说那苒郡主说不定会看上九皇子和十皇子,毕竟他们也是皇位的有力竞争者。 更有人异想天开,说那苒郡主说不好会看上某位位高权重的大臣之子。 说着说着话题就跑偏了,他们又开始争论起那苒郡主的芳华来,有人说她是个美人,有人说淮阳王天生草莽气质,说不定这苒郡主遗传了她爹,也是个身形彪悍草莽型的女子。 魏雨缪越听越觉得好笑,都说女人天生八卦,这男人凑到一起了比女人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也只有苏衍一路上只安安静静地听着,听到好笑处也只是抿唇浅笑一下,看上去与这群人真是格格不入,就好比那鹤立鸡群中 第173章 生辰礼物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进了凤仪宫,宴席的位置是按官阶品级排的,人群散开各归各位,魏雨缪是同苏衍一道去的,自然便与苏衍同席而坐了。 苏衍与苏珩同为皇子,席面自然也就紧挨着的。 苏珩看着魏雨缪与苏衍同行而来,他郁闷地灌了一口酒。 魏雨缪刚要坐下,苏衍突然开口,“缪缪坐这边吧!” 魏雨缪自然知道苏衍在膈应什么,很自觉地坐到了另一边,苏衍也自然而然地将两人隔离开了。 今日魏雨缪进宫的目的只有一个,吃吃喝喝,其他的不看不问不说,当个六识全无的饭桶。 很快宴席开始,皇帝和皇后坐上高位,所有人整齐划一地作揖高呼皇帝万岁,皇后千岁。 皇帝看上去似乎比上次见到又老了些,更憔悴了些,他身边的福公公看上去倒是和他的名字一样,又发福了一些,看来这皇宫里的伙食就是就外面强上许多。 下一轮又开始送礼送祝福了,这酒还没喝上,菜也还没上齐,就这连翻的祝福语就能把人给灌饱了。 那送的礼物都堆成了小山丘了,这若是换成银两,岂不是能买下个小山头了,到时候挖个池塘 ,种点莲藕,喂点鱼虾,种些花草和果木,再办个农家乐,那银子岂不是跟流水一样哗啦啦的往钱袋子里流。 魏雨缪的眼珠子都要落那些礼物上了,苏衍似乎瞧出了她的心思,但却没有戳破,“缪缪,你看他们都为我准备了生辰礼物,难道你就没有什么要送我的吗?” 魏雨缪心想,果然过生辰就是为了敛财的。 “有啊,不过我怕清河君瞧不上,毕竟他们送的可都是好东西,这样一比我的礼物便有些拿不出手了。” 那苏珩也不知道是耳朵尖,还是一直在偷听他们讲话,这个时候倒是插了一嘴,“缪缪,不如你把礼物给我吧,只要是你送的,那就是天底下最好的礼物。” 魏雨缪尴尬地扯了扯嘴角,“珩王说笑了,礼物我倒是准备了,只是怕珩王不喜欢。” 苏珩立马起身走到魏雨缪面前,“那本王就先谢过缪缪了。”苏珩说完便伸手去讨,简直把人的下巴都惊掉了。 众人纷纷揣测,难道外界传言都是真的?这珩王是魏二姑娘养的外室?看苏珩那不值钱的样子怕是真的吧? 苏衍脸色沉了下去,却一句话都没有,只是端起 酒杯灌了自己一口酒。 魏雨缪只想快点让苏珩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忙拿了一个盒子塞苏珩手里,“礼物给你了,你赶紧坐回去吧!” 苏珩邪魅一笑,“难道缪缪就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说毛线啊,这高位上的皇帝皇后还看着她呢,那脸色都能拧出水来了,这皇家媳妇儿可不好当,这要是传出水性杨花的事情来,不被砍头都会被五马分尸,她可不想死得那么难看。 “你有点眼力劲儿行不?赶紧回去吧!”魏雨缪就差跪下来求他坐回去了,苏珩垂眸扫了苏衍一眼,又道:“这该不会是缪缪要送给衍弟的生辰礼物吧?我这岂不是夺人所爱了吗?” “废话可真多!”魏雨缪忍不住白了他一眼。 那盒子里装的不过是一些颜色比较好看的雨花石而已,她只是觉得这珩王心肠硬得跟石头似得,所以就送了一盒雨花石而已,要说上心准备的礼物,还只有给苏衍的那份儿。 苏衍起身,端起酒杯敬苏珩,依然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仰头一饮而尽,所有人都能看得出他在隐忍,高位上的皇后也攥紧了手指。 这样一个女人根本配不上她 的儿子,看来这未来太子妃的位置是时候换人了。 魏雨缪怕苏衍难受,立马将她准备的礼物拿出来,“苏衍,这是我为你准备的礼物,希望你喜欢。” 那盒子一拿出来,瞬间满屋生香,而且就光看盒子就是精雕细琢,里面装的也必定是好东西。 苏衍的神色缓和了许多,倒是苏珩的脸上瞬间就垮了下来,就盒子而言,苏衍那只就比他手里那只大上好几倍,而且那盒子也比他手里的盒子精美得多。 他不禁打开手里平平无奇的盒子,看着里面的雨花石气得整个人都炸毛了,这破石头他府上鱼池里多得是,她竟然……真是气死个人了! 苏衍打开盒子时都被里面的东西惊艳到了,通体透亮的骨扇散发着阵阵幽香,狐皮扇面薄如蝉翼,轻轻展开似透这一层淡淡的金光,那金光后面似乎画着什么,拿下一看却只有淡淡的墨色山水画。 扇子的下面拖着一个扇坠,它是由和田玉雕刻而成的小狐狸脑袋,狐尾则是用一束银色丝线组合而成,使得骨扇更加精巧别致。 苏衍爱不释手,细细观赏,在场的人无不惊叹,这魏家果然财大气粗,出 手不凡。 “缪缪,这骨扇可是难得的珍品,谢谢你!”苏衍是既感动又激动,倒是苏珩瞬间就垮了脸,手里装雨花石的盒子随手就扔在了小案上。 众人不禁唏嘘,这正室相公跟养在外面的外室待遇果然是不一样的。 这时坐在对面第二排位置的何一冉走了出来,她手里捧着两个盒子,一个装的是镶宝石的匕首,一个装的便是魏雨缪那里买来的玉笛天籁。 她朝着高台上的帝后福了福,一副温婉贤淑的模样,“启禀皇上,娘娘,一冉有礼物要献给两位殿下。” 皇帝捋着胡须意味深长地嗯了一声,“淮阳王的女儿果然是蕙质兰心,品行端方,谁要是能娶到这样的姑娘,不知道是几时修来的福气呢!” “淮阳王,你可真是教女有方,这冉郡主…不错!不错!”皇后也附和着夸了起来,淮阳王立马起身走到大厅中央,拱手一拜,“谢皇上夸奖,谢娘娘夸奖!” 皇后往苏衍的方向看了一眼,又将目光落在何一冉身上,温和地笑着,“冉郡主既然带了礼物,那便给了他们兄弟二人吧!” “是!”何一冉福了福身,朝苏珩和苏衍走去。 第174章 冉郡主择胥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皇后娘娘特别满意何一冉,至于要挑儿媳,就不知会挑给珩王还是清河君了。 魏雨缪看到何一冉的时候被吓了一跳,她不就是那个买下天籁的华丽丽的姑娘吗?那她是打算把天籁给苏珩还是给苏衍呢? 进宫时众人八卦她是回禹州城挑夫婿的,那她送出的礼物岂不是可以看得出来她属意谁了吗? 魏雨缪紧张得手心都起了一层汗,虽然她嘴硬,说什么不管苏衍娶谁她都会祝福他,可真正当危机降临,又忍不住的去在意,去吃醋。 何一冉先是将那镶宝石的匕首献给了苏珩,苏珩眼里有一瞬的惊艳,看得出来,他对匕首的喜爱已经远超了魏雨缪那盒雨花石,便也就对这冉郡主也就高看了一眼。 他将随身佩戴的玉佩送了出去,何一冉没有拒绝,但也没表现出多喜爱来,只是淡淡地谢过之后便走到了苏衍面前。 “清河君,久闻大名,如雷贯耳,今日得见,一冉真是万分荣幸,这是一冉精心挑选的玉笛,万望清河君能喜欢。” 何一冉瞧着魏雨缪笑了笑,嘴角的梨涡微微荡开,倒是与魏雨缪又那么三分相似,众人揣测她 五大三粗浑身草莽气息,看来她倒是有些让人意外了,一看就知道是随了她的母亲。 “一冉谢过魏二姑娘割爱,如果不是二姑娘,这天籁怕是要被她人买走了,最后流落到何方都还不知道呢!” 魏雨缪尴尬地笑笑,不管谁买走了,最后大抵都是会回到苏衍手上的,这酥荷要是知道这事,怕是气得想撞墙吧! 苏衍拿起玉笛瞧了一眼,果然是珍品,只是何一冉为什么要说是魏雨缪割爱呢?疑惑的目光落在魏雨缪身上,魏雨缪觉得这种场合不适宜解释这种事,只是尴尬地绞着手帕子。 苏珩气得都要掀桌子了,他以为何一冉是精心为他挑了礼物,还将自己的贴身玉佩送了出去,没想到又是一个踩着他往上爬的女人。 她可以对他没意思,但也绝对不能对苏衍有意思! 不过也好,只要能给魏雨缪添堵,好像也没什么好生气的,做了好一番心理建设情绪才稳定下来。 “看来为了得到这玉笛冉郡主也是煞费苦心啊,这魏二姑娘肯割爱,也算是成人之美,本王敬魏二姑娘一杯!” 苏珩也不管魏雨缪接不接受他的敬酒,说完便自顾自地将杯里的 酒一饮而尽。 “珩王真是好酒量!”何一冉温柔地笑着,说起话来也软绵绵的,听得在场的男人骨头都酥了,那娇滴滴的眼神,也不知道是真温柔还是装温柔。 这时淮阳王突然开口,“启禀皇上,皇后娘娘,这次微臣带小女回禹州城是想请皇上,娘娘做主,为小女择一良配,微臣这些年驻守边城,尽是血雨腥风,小女跟随微臣吃尽了苦头,微臣只想让她留在禹州城得一良缘,一生安好,那老臣便是死了也安心了。” 皇帝与皇后对视一眼,皇后便更是心花怒放,她早就看魏雨缪不顺眼了,当初若不是看他们魏家富可敌国,就那样水性杨花的女子怎么可能跟她的皇儿定亲。 如今若是能得一猛将支持,那她的皇儿便是离那把龙椅又近了一步。 “既然淮阳王如此信得过本宫与皇上,那我是定然会好好为冉郡主挑上一挑。” “冉郡主,这在场如此多的青年才俊,可有你钟意的人啊?” 下面的人窃窃私语。 何一冉盈盈一拜,端是一副大家闺秀的做派,“回皇后娘娘的话,其实…其实一冉一直心系一人。”何一冉的声音羞涩中带着几分娇 俏与灵动。 皇后一脸期许地看着何一冉,问道:“那冉郡主心系之人是…?” 何一冉一脸娇羞地看了苏衍一眼,苏衍立马垂下眼帘低头喝酒,魏雨缪紧张得手指都要把掌心掐烂了,但脸上依然笑着。 苏珩仔细观察着几人的表情变化,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回皇后娘娘的话,一冉心系之人便是…清河君!”何一冉的话就像一道惊雷,从魏雨缪头顶劈头而下,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还是忍不住的手脚冰凉。 苏衍捏了捏魏雨缪的手,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笑容,然后朝何一冉作了一揖,“多谢冉郡主抬爱,只是衍已有未婚妻,衍断不能做那背信弃义之徒,还请郡主收回你的抬爱。” 说完他又朝高位上作了一揖,镇定地道:“父皇,母后,儿臣与雨缪感情甚笃,这辈子除了她,儿臣谁也不娶。” 苏珩嗤笑一声,端起酒杯轻抿了一口。 高位上的皇后气得脸都绿了,但还是强扯出一抹慈爱的笑,“衍儿,本宫知晓你与魏二姑娘的感情,但你是皇子,怎么能说出只娶一人这种话,开枝散叶是你身为皇子的责任。” 不知是她对皇 子的期待过高,还是因为她身为21世纪的女性,她突然觉得在这个时代,要求一个皇子跟她一生一世一双人,本就注定会让她失望的。 “母后,儿臣不会娶除了雨缪以外的任何人!” 看着那个为了自己跟皇后据理力争,魏雨缪既感动又难受,原本都生出了几分退意,这会儿便抓住了苏衍的手想同他共进退。 “反了!反了!”皇后气得想将手边的杯子砸出去,但又碍于她国母的形象,只能强压下心里的那口气。 何一冉立马跪在大厅中间,一副柔柔弱弱卑躬屈膝的模样,“皇后娘娘息怒,都是一冉的错,一冉不该说这种让娘娘跟清河君母子离心的话,请娘娘责罚!” 皇后深呼吸一口气,“瞧瞧,这才是大家闺秀该有的道理,今天我就做主了,将冉郡主赐给清河为正妃!” “谢皇后娘娘成全!”淮阳王立马跪在何一冉身侧磕头谢恩。 见状,苏衍也拉着魏雨缪的手跪在了地上,“母后,儿臣说过不会娶冉郡主,若母后非要逼儿臣,那儿臣只能……” “只能怎样?”一直没有开口的皇帝突然开口,他面色微冷,有 第175章 拱火 “入赘魏家!”苏衍斩钉截铁,气得皇后当场晕倒,皇帝也哮喘病发作,又咳又齁,手绢上都咳出了血来,顿时大厅里乱成了一团。 有人去请太医,有人扶着帝后回了后堂,此刻在座的人再没了吃席了心情,全部都聚集在大厅里。 苏珩从小案后走了出来,他正了正衣襟,用眼睛余光瞟了苏衍一眼,道:“你倒还真是能耐,父皇母后都被你气倒了。” “少在那里说风凉话!”苏衍烦躁地刮了苏珩一眼,他起身的同时也将魏雨缪扶了起来。 何家父女俩也跟着起了身,只是何一冉被拒婚让淮阳王很没面子,他冷哼一声后便拖拽着何一冉出了凤仪宫,根本不管帝后的死活。 徐青竹走到苏衍的身边,小声道:“清河君,今日宴席我姐姐并未出席,我想趁此机会去瞧瞧她。” 魏雨缪一听顿时来了精神,那可是她未来的嫂子,她得替哥哥去看看她才是。 “徐公子,我随你一道去吧,我也好久没见若曦姐姐了,也不知道她在这宫里过得好不好,有没有被人欺负。” 徐青竹有些诧异地看了魏雨缪一眼,似乎想到了什么,又恢复了 神色,“那我代姐姐多谢魏二姑娘挂记,只是今日特殊,帝后又出了这样的事,我建议二姑娘还是陪清河君等在这里为上策。” 徐青竹是徐若曦的哥哥,徐若曦进宫前的事他多少是了解的,就自家妹子与魏长泽的的事是有些惋惜,只是天命难违,他不能让皇宫里的任何一个人知道,徐若曦与魏长泽的那点不该有的感情。 魏雨缪有点哭笑不得,但也不能厚着脸皮跟过去,更何况,徐青竹说得也没错,这个时候她确实更应该陪在苏衍身边。 苏珩又是一阵冷笑。 魏雨缪真的很想扑过去挠烂他的脸,做人怎么能这么会拱火呢? “想笑就大声笑,可别憋出内伤,内伤可不甚好治,你若是英年早逝,那这世界上的姑娘不知道又有多少个要打单身了。” “魏雨缪,今日母后已经发话,将冉郡主赐予衍弟为正妃,我看衍弟迟早都是要娶那冉郡主的,你若是想嫁给衍弟,怕是只能为侧妃了。” “魏雨缪,你甘心吗?” 魏雨缪白了苏珩一眼,“那是我的事,珩王是否操心得太多了?” 苏珩也不生气,而是捏着下巴将魏雨缪又打量 了一遍,“那可不止你一个人的事,魏雨缪,你若是嫁给我,正妃之位必定是你的,不管是谁来了,也撼动不了的。” 魏雨缪翻了个白眼,“多谢珩王抬爱,我魏雨缪消受不起,你的正妃也好,侧妃也罢,都与我无甚关系。” 苏衍将魏雨缪护在怀里,像只孵蛋的老母鸡似得,“苏珩,我警告你,不要打雨缪的主意。” 苏珩突然鼓掌,哈哈大笑,“还真是郎情妾意,好,那我就等着看看,你们是如何走到最后的!”苏珩敛起笑容,眼里的狠戾一闪而过。 在无人注意的地方,九皇子悄悄溜了出去。 半个时辰后,福公公带来了皇帝的口谕,“各位主子,皇上让洒家过来传句话,帝后已无大碍,今日太晚便不再传唤大家,各位吃好喝好便都回去吧!” “有劳福公公了!”众人作揖。 福公公笑着点了点头,转脸看向魏雨缪,道:“魏二姑娘,皇后娘娘有请!” 来了!来了!她还是来了!既然躲不掉,那她也只能硬着头皮直上了。 “有劳福公公带路!” 魏雨缪刚要抬脚,苏衍一把拽住了她,“福公公,我陪着雨缪一起 去吧!” 福公公脸色有些尴尬,“那个…清河君,皇后娘娘说了,她只召见魏二姑娘,您要是一起去…老奴怕…” “怕什么?出什么事儿我担着!” 福公公叹气,摇头,“好吧!既然清河君要一起去,那便一起去吧!” 凤仪宫大堂后面有个小花园,假山,怪石,芭蕉树,红梅,青杉,万年松。 穿堂过巷,最后停在一个雅致的院子里,苏衍紧拽魏雨缪的手,两人并肩站在风雪里。 福公公进屋禀报去了,苏衍便脱下自己的袍子给魏雨缪裹上,等福公公出来都暗暗惊了一下,这皇后娘娘看到自己儿子把衣服给了别人,这心肝子跑都要痛掉了。 “清河君,您还是先回去吧,娘娘说她只见魏二姑娘。” 苏衍知道自己母亲的性格,她独自留下魏雨缪,目的怕就是为了给她一个下马威,好让魏雨缪自己乖乖退出。 苏衍笑了笑,道:“有劳福公公了,但我已经说过了,我要与雨缪共进退,今日母后既然不愿见我,那我便带着雨缪回去了。” 苏衍突然提高嗓门儿,大声冲屋子里的人道:“烦请福公公带句话给我母后,就说儿 臣不孝,改日再来给母后请安!” 苏衍话音刚落,屋子里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摔东西的声音,看样子皇后娘娘被苏衍的话气得不轻。 福公公吓得浑身一凛,这大冬天的都被吓出了一头的汗,他用衣袖擦了擦额头,这便掀开门帘又钻进了皇后的寝店。 不一会儿,福公公是跳着出来的,脚边绽放着朵碎瓷花。 福公公看着已经转身走了又回过头的俩人,扯出一抹尴尬的笑,“清河君,魏二姑娘,老奴看你们今日是走不了了,皇后娘娘有请。” 魏雨缪跟苏衍对视了一眼,果然是该来的还是会来,想躲的怎么都躲不掉,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 两人随着福公公进了皇后的寝殿,两人还有走近,又是噼里啪啦的砸杯子的声音,地上到处都是密密麻麻的碎瓷片。 魏雨缪心里唉声叹气,真是拿古董不当钱啊! “跪下!都给我跪下!”皇后吼得嗓子都有了破音,这脾气得有多坏,一看就是个恶婆婆。 恶婆婆还让她跪下,她跪也就算了,皮糙肉厚的,可苏衍不能跪啊,他从小金尊玉贵的,这乱七八糟的瓷瓶不把他膝盖跪烂才怪。 第176章 三瓜两枣 苏衍刚要跪下,魏雨缪一把托住他的胳膊,冲床榻上的皇后道:“娘娘,男儿膝下有黄金,更何况清河君还是皇子,怎么能跪呢?还是别让他跪了,我跪便是!” 皇后脸色稍好了一些,苏衍立马又补充了一句:“那雨缪你也别跪!”皇后的脸色立马又垮了下去。 魏雨缪立马笑道:“皇后娘娘是长辈,我跪一跪长辈无碍的!” 魏雨缪不笨,她挑了个没有碎瓷片的地方慢慢跪下,心里腹诽,这皇宫果然是个动不动就跪的地方,虽然大丈夫能屈能伸,但她是小女子,亦不能动不动就跪人的。 既然她推翻不了这跪人的规矩,那她就要抱紧掌权者的大腿,以后让别人跪她才是王道。 可苏珩那个王八蛋,他就会掐住她的咽喉,迫使她远离苏衍,而今天她跟苏衍走得近,那个王八蛋怕是又要想些法子折磨她了。 “魏雨缪,本宫给你个机会,你与苏衍退亲,聘礼也不用你退了,另外本宫还会赠送你一箱南海珍珠,如何?” 魏雨缪笑了,她垂着眼帘看着满地的碎瓷片,心里的寒意瞬间蔓延至四肢百骸,皇后还以为魏雨缪是同意的 ,忙也笑了起来,“本宫就知道二姑娘是识大体的,来人,把箱子抬上来。” 魏雨缪敛起笑,抬眸时眼底一片默然,“皇后娘娘,如果我不同意呢?” 别说一箱南海珍珠了,就是十箱魏雨缪也不放在眼里,毕竟以魏家的财力物力,她可不稀罕这三瓜两枣。 皇后瞬间变脸,眼神阴翳地盯着魏雨缪,苏衍立马跪在魏雨缪身边,急切道:“母后,儿臣说过,这辈子除了魏雨缪,我谁也不娶!” 皇后气得又连咳了好几声,伺候的嬷嬷赶紧过去替她顺气,“清河君,您就别再给娘娘添堵了,娘娘做着一切都是为了您啊,除了珩王,另外两位皇子同样是虎视眈眈,你若是不娶冉郡主……” 嬷嬷没有再说,但她话里的意思所有人都明白,但苏衍和魏雨缪都硬扛着没有松口,皇后见他们油盐不进,便想着另寻方法。 “来人,送清河君回府!” 皇后又看着魏雨缪温柔地笑了,“既然魏二姑娘与我儿情比金坚,那应该是不怕被考验的吧?” “母后,我不走,你不许为难雨缪。”侍卫过来架苏衍,但他们都不是苏衍的对手,三两下 就挣脱了桎梏,将魏雨缪护在怀里。 “真是没出息!”皇后刮了苏衍一眼,她堂堂皇后,怎么会生出这么掉价的儿子,瞧他那不值钱的样,难道这世界上就她魏雨缪一个女人了吗? 魏雨缪心知,今天不让皇后出了心里的那口恶气,她是不可能全须全尾的离开凤仪宫的,她捏了捏苏衍温暖的手掌,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笑。 “皇后娘娘说要考验民女,不知是如何考验?” 皇后见魏雨缪已经往她挖的坑里跳了,脸上瞬间喜笑颜开,道:“还是二姑娘识大体,说是考验其实本宫是在替二姑娘考虑,既然二姑娘决心要跟我儿在一起,那这宫庭礼仪是必学会的。” “除了礼仪还有琴棋书画,女工针织,我儿既然要娶,那定是要娶一个顶好顶好的不是?” 苏衍听到这里心里也松了一口气,虽然魏雨缪平时粗枝大叶了些,就琴棋书画,女工针织,应该是不在话下的。 魏雨缪要是知道苏衍是这么看她的,她肯定感谢他八辈祖宗,就她那蹩足的文化课,还琴棋书画,除了会弹简单的电子琴,两只老虎,下五子棋,看几本穿越小说书, 画一下卡通画简笔画之类的,怕是难登大雅之堂。 至于女工针织,她曾经倒是绣过一副十字绣,就挂在她婚房的客厅里,是一副国色天香的牡丹图,她足足绣了一年才绣完,当时别提有多得意了,可她每每入梦都不曾见过一次,想必那对狗男女已经将她的得意之作劈了扔垃圾场了吧! “胡嬷嬷,带二姑娘下去安置吧,她的课业从明天开始,你找几个宫里的老人教导她,在淮阳王离开之前本宫一定要看到结果,明白吗?” “是,老奴遵旨!” 苏衍见胡嬷嬷要带魏雨缪出去,他立马冲皇后作了一揖,“那儿臣也便告退了!” 出得皇后娘娘的寝殿,苏衍忙走到胡嬷嬷身侧,他从衣袖里取出一锭金子瞧瞧塞胡嬷嬷手里,笑道:“胡嬷嬷,我从小便是嬷嬷看着长大的,雨缪是我最心爱的女子,希望嬷嬷能关照一二。” 胡嬷嬷捏了捏热乎乎的金子,脸上的笑藏都藏不住,这二两黄金就可以买个一等丫头了,一锭黄金是十辆,那她岂不是买五个一等丫头? 胡嬷嬷盘算着等她的银两,等存够了银两,找个风水宝地买个房子,买 点田地,再买两个伺候的丫鬟着,那她也算老有所依了。 “清河君放心,老奴一定会好好教导二姑娘的!”对于胡嬷嬷来说,这魏二姑娘就是一大坨闪闪发光的金子,别说是为难她了,她可得好好的捧着她,这二姑娘要是一高兴,随便赏她点东西都够她花上一阵子了。 可惜的是,魏雨缪自从当了千金大小姐,身边有丫鬟仆人跟着,就从来没带过银两在身上,即便他她想打赏,那也是无能为力的。 次日,天刚起鱼肚白,屋子里还黑黢黢的,胡嬷嬷便带着人点燃了屋子里的烛火。 “二姑娘,该起床了!” 还在做梦的魏雨缪被吓得都炸毛了,看清来人她才松了一口气,“胡嬷嬷,这天都还没亮呢,这么早起来干嘛?” 胡嬷嬷看着床上睡得乱七八糟的画面无奈地摇了摇头,这姑娘睡相真不是一般的差,他沉了沉脸色,道:“二姑娘,老奴现在便给你上第一课,怎么伺候夫君。” 魏雨缪以为自己睡懵了,她挖了挖耳朵,不可置信地问:“伺候…伺候夫君?” 伺候夫君这种事儿是可以放台面上讲的吗?真的是太羞耻了。 第177章 画中仙 “是的,二姑娘!”胡嬷嬷朝身边的小宫女使了个眼色,那俩小宫女立马将魏雨缪从床上架到了板凳上。 “二姑娘,老奴这便告诉该怎么伺候夫君,这其一嘛,你得把床铺整理平整,再将自己洗干净了,上床的动作要轻,先掀开被子一角,再缓缓滑入,不能在床上嬉戏,更不能睡着。” 魏雨缪点了点头,“其二呢?” “其二便是最重要的一点,不能睡得太死,你若是乱踢乱动,这被子要是掉地上,或者清河君被你踹地上,那你还想不想活了?” 魏雨缪扫了眼自己睡过的床,好吧,她的睡醒确实是不太好,但想着跟苏衍结婚连睡觉都不能好好睡,那岂不是比杀了她还难受。 不行,她得设计一张有围栏的床,不但能防止被子掉地上,还能防止人掉地上。 魏雨缪心里有了主意,便笑眯眯地答应,“多谢嬷嬷提醒,以后我会注意的。” 胡嬷嬷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她吩咐两小宫女伺候魏雨缪洗漱,自己去将乱糟糟的床榻整理了一遍,这才走到魏雨缪身后。 她拿起梳妆台上的木梳,看了眼镜子里娇俏的美人儿,道:“二姑娘模 样长得是极标志的,与当年的皇后娘娘也不遑多让,记得娘娘刚进宫的时候比姑娘这般年纪还小些呢。” “当时老奴年岁也不大,直接就分给了皇后娘娘当梳头丫鬟,一晃啊,已经二十多年了,如今看着小辈儿们朝气蓬勃,便怀恋起了当初的我们。” “二姑娘,今日便让老奴为你梳头吧!” “好,那便有劳胡嬷嬷了。”魏雨缪本来想拒绝的,但一想到胡嬷嬷跟了皇后二十多年,能在皇宫安然无恙活到这个年纪,想必也是有些手段的,于是她笑眯眯地答应了。 魏雨缪穿越过来后一直都是以高马尾示人,但今日胡嬷嬷替她梳起了复杂的发髻,虽然不是妇人髻,但看着确实是精致又高雅。 宫中除了皇后,无人敢穿大红,于是宫女们送来的是水红色的大袖衫,还有同色系的发饰和耳坠,这一身装备都可以买匹千里马了,就那衣服上的绣花,每一朵都是用金银丝线绣上去的,领口和袖口的珍珠虽然不大,但确实给衣服增添了几分韵味。 宫女们都惊呆了,就连见惯了三宫六院大美女的胡嬷嬷都震惊了,这一身穿魏二姑娘身上,也不知 是衣衬人,还是人衬衣,总之是相得益彰,美轮美奂,似画中走出的仙子一般。 这番下来天色也大亮,胡嬷嬷扶着魏雨缪去给皇后请安,魏雨缪心想,她手脚这么利索的一个人,这样扶着跟半个残疾似得,在这宫里待久了怕是要废了。 都说早起的鸟儿有虫吃,魏雨缪连早饭都没有吃就被胡嬷嬷拖进了皇后的院子,结果呢,皇后还没有起,她还得在冰天雪地里候着,连门儿都不让她进。 昨日进宫她连丫鬟都没有带一个,自然不会有人妥帖地将汤婆子塞她手里,只有呼啸而过的寒风直往她身体里钻,原本衣料就不厚,这风一吹,热气儿全没了。 大概等了半个时辰,嘴唇都冻乌了,胡嬷嬷这才从屋子里出去,瞧瞧塞给魏雨缪一只手炉,“娘娘梳洗好了,跟着我进去吧!” 魏雨缪进去的时候皇后正在用膳,她抬眸瞧了魏雨缪一眼,不咸不淡地问道:“昨晚睡得可还好?” 魏雨缪福了福身,规规矩矩地道:“回娘娘的话,睡得很好,就是…起早了些,有些低血糖。” 魏雨缪看着桌上的饭菜咽了口唾沫,昨天的宫宴食物倒是多,她 都没吃两口,今早起来的时候肚子就已经在抗议了,再不祭奠一下她的五脏庙,怕是要当场昏倒了。 “哦~起早了吗?可你知道皇上何时起的吗?这会儿皇上都该下早朝了,这点苦都吃不了,以后还怎么陪在苏衍身边?你自己想想吧!” 魏雨缪心想,她又不是皇帝又不需要早朝,能舒服的睡到自然醒,谁又愿意被人饶了清梦,吓断魂。 苏衍啊苏衍,你欠我这人情可大了,看你以后怎么慢慢儿还吧! “过来!伺候本宫用膳!”皇后给旁边的宫女使了个眼色,那宫女便退着站去了旁边。 魏雨缪慢吞吞地走过去,她都被御膳房的菜给香迷糊了,根本不管皇后喜欢吃什么,是她自己想吃什么就往皇后碗里夹什么。 皇后鸡同鸭讲,看得惊恐万状,这个魏雨缪莫不是有什么大病吧? “魏二姑娘?魏二姑娘?” 胡嬷嬷唤回了魏雨缪的神志,她忙咽了口唾沫,道:“怎么了,胡嬷嬷?” 胡嬷嬷还没来得及说话,皇后一把将筷子拍在了桌上,“算了,算了,让她回去吧,眼不见为净!” 正中下怀,魏雨缪高兴得都要蹦起来了,要是 皇后一直眼不见心不烦,那她岂不是可以不用过来请安了? 魏雨缪如临大赦,欢快的脚丫子在雪地里跑得飞快,胡嬷嬷在后面是追都追不上,这哪家的大家闺秀是这般模样? “开饭了!开饭了!”魏雨缪进入小偏院的时候高兴得冲上饭桌,但脸上的笑很快就沉了下去,这都是些什么啊? 她在家的时候伙食都没有这么差,更何况她才亲眼目睹了一场饕鬄盛宴,这清粥咸菜也就罢了,连个窝窝头都没有,这是打算替她清理肠道? 魏雨缪苦哈哈地喝着粥,里面有多少粒都能数得清,她心里清楚的明白,这些都是皇后安排的,不然哪个宫女干做这样的事。 不就是变着法儿的折磨她吗,那她就坚持给她看,只要不是十八般酷刑,她都可以的。 胡嬷嬷瞧了脸桌上的伙食脸上表情十分丰富,这顿饭竟比宫女们吃的还要差,那魏二姑娘也不知道是不是傻,竟一句话都没有说,反而安安静静的就着咸菜把粥喝了两碗。 “胡嬷嬷,我吃好了,今天要学什么?”魏雨缪抹了把嘴,起身坐到了一旁的摇椅上,翘着二郎腿晃晃悠悠的看着胡嬷嬷。 第178章 委屈 胡嬷嬷清了清嗓子,郑重其事地道:“琴棋书画,那咋们就从琴开始,老奴为你安排了最好的琴师,二姑娘,你可以好好学才是。” “最好的琴师,嗯,不错,闲来无事陶怡一下情操也不错,让她进来吧!” 胡嬷嬷又道:“二姑娘还是移步到小花园吧,琴师已经等在那里了。” “好吧!”魏雨缪起身,一个嬷嬷,四个宫女跟着她一路往小花园走,穿过游廊,在一处亭台前驻足不再往前。 亭台中央摆放着一张圆型石桌,四只圆凳,靠左边摆放着一架古筝,一个生着极为妖魅的狐狸眼的女子坐在古筝后面,见魏雨缪过来她起身福了福,“二姑娘,好巧,想不到胡嬷嬷请酥荷来教的学生竟然是你。” 酥荷心里冷笑,落她手里,定要魏雨缪好看。 魏雨缪惊愕住,愣了好一会儿才看向胡嬷嬷,“胡嬷嬷,她就是你嘴里的最好的琴师?” 这胡嬷嬷不会是有什么大病吧?宫里难道就没有优秀的琴师了吗?非要去勾栏院里找一个来恶心她,真是一个头两个大。 “回二姑娘的话,宫里的琴师近日不得空,老奴也是寻了好久才寻到这禹州城最好的琴 师出自醉仙楼,您就先委屈几天,等宫里的琴师得空了,老奴便让他过来。” “委屈倒是不委屈,只是要劳烦酥荷姑娘,总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这古筝我便就不学了吧!” 魏雨缪实在不想跟酥荷有任何瓜葛,女人对待爱情都是自私的,她不可能面对情敌的时候能够坦然接受。 但酥荷却步步紧逼,她巧笑嫣然着道:“倒是不麻烦,行李我都搬到偏厅那边了,更何况我还收了胡嬷嬷的钱,这师傅我还就必须得当了。” 哪有那么多的必须啊,还自称师傅,笑死人了!魏雨缪心里吐槽,脸上同样是笑眯眯的,“那就有劳酥荷姑娘了。” “魏二姑娘可会一点古筝?”酥荷问。 “一点也不会,但我会听,不如酥荷姑娘先来一曲?”魏雨缪反问。 酥荷倒是不生气,一直笑眯眯的,“好,那我先弹一曲,二姑娘可仔细听好了,待会儿咱们就学这一曲。” 酥荷缓缓坐下,调整坐姿,又试了试音色,这才开始。 一连串琴音从古筝里跳出来,欢快又愉悦,仿佛一群小鸟在花枝上飞来跳去,琴音一会儿又变得轻缓悠扬,如清风吹过竹林,穿过小巷,尾 声突然幽怨,似有女低泣,似秋夜檐下的雨。 琴音骤停,在场的人久久不能自拔,情绪低落得无人出声,最后是魏雨缪这个不懂音律的人鼓起了掌,众人才纷纷回神。 “酥荷姑娘的琴音果然是绕梁三日不绝于耳,不错!” “就仅仅是不错吗?”酥荷问。 魏雨缪点了点头,“是非常不错,酥荷姑娘能在醉仙楼站稳脚跟自然是有些本事的。” “那是!”酥荷高傲地抬着下巴,“二姑娘,请吧,该你了!” 魏雨缪尴尬地扯了扯嘴角,这要是听一遍就会,那她岂不是天才,这酥荷是故意为难她,还是太瞧得起她了? “酥荷姑娘,这古筝呢…我确实是看不懂,不如你再弹一次,我仔细听听看。” “真不知道清河君喜欢你什么!”酥荷这个人呢,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有点口无遮拦,这不,正好被赶来的苏衍听见,他气势汹汹地走到魏雨缪身边,强势地将她护在怀里。 “酥荷,那本王就来告诉你,本王喜欢魏雨缪什么!她单纯直率,温柔善良,从不惹是生非……” 酥荷不服气地吼回去,“可她朝秦暮楚,行为不端!” 魏雨缪汗~她什 么时候朝秦暮楚,行为不端了? 魏雨缪想反驳,苏衍却搂得她更紧了些,看魏雨缪时眼中总是有抹难言的温柔,但再看酥荷,那抹温柔早已散尽,剩下的只有冷漠,“酥荷姑娘,流言蜚语你也信?有些话在宫外说说也便罢了,你若将它传入宫中,你即便不是主谋也是帮凶。” 酥荷有些不服气地梗着脖子,道:“难道我说错了吗?她若是心中无愧,怎的一句话也不替自己辩驳,我看她就是心中有鬼。” 魏雨缪:………你们倒是给我说话的机会啊…… 魏雨缪刚要开口,苏衍又将话头接了过去,急得魏雨缪不行。 “酥荷,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你若敢再犯,别怪我不顾相识一场的情分!”苏衍冷冷地威胁,酥荷反而笑了,她从古筝琴后走了出来,一步一步走到苏衍面前,她看着魏雨缪上下打量,便又自嘲地勾了勾唇角。 “也是,我一个青楼女子怎么能跟魏二姑娘相提并论呢!二姑娘冰清玉洁,奴家便是那污泥里的蛆虫,见不得天日。” 酥荷突然失控地咆哮,“可清河君为什么要来招惹我呢?你不该利用完我就想甩掉我,她魏雨缪嫁给你为 正妃,好,没关系,我都可以,哪怕是做个小妾,清河君可给过我一丝机会?” 苏衍沉默了,似乎在为自己的薄情寡义感到忏悔,内疚,魏雨缪突然笑了起来,呵呵…呵呵呵…酥荷姑娘当真对苏衍这么情深义重吗?你在醉仙楼时日也不短了吧?难道就没有想过替自己赎身,然后清清白白的嫁给苏衍也好,做小妾丫鬟也好,记得上次你闹上面又是求又是跪的,那次我便与你说了,你只需同清河君言明,我自会为你们让道,但你是怎么做的呢?” “你不但没有想过离开醉仙楼,还为了一个花魁的名号与霜华你争我夺,而且,前几日我还看到你与那谁…谁来着,一个肥头大耳,圆肚子的男人,去了那什么地方来着…?” “酥荷姑娘应该不需要我明说了吧?” 酥荷气得脸色红了白,白了红,“你胡说八道,我那是为了帮清河君得到消息!” 魏雨缪叹气,“哎!也不知道那个人身上有多么重要的消息,值得咱们冰清玉洁的酥荷姑娘奉献身体。” 宫女们窃窃私语,胡嬷嬷很快将她们撵了出去,自己也退避 第179章 帮他们办喜事 “雨缪,你少说几句!”苏衍皱了皱眉,看样子还是挺维护酥荷的,毕竟她是他安插在醉仙楼的眼线嘛。 魏雨缪拍着嘴打了个哈欠,“起早了,困了,你们聊,我失陪了!” 魏雨缪转身就垮下了脸,这个胡嬷嬷,找谁不好,偏偏找了酥荷,真有那么巧的事? 走了一段路后魏雨缪又回头看了一眼那个亭子,苏衍和酥荷面对面的站着,两人不知道讲了什么,酥荷突然扑倒在苏衍怀里,魏雨缪只觉得眼睛扎得生疼,忙收回视线继续往前走。 在转角处她碰到了胡嬷嬷,胡嬷嬷倒是腆着脸冲她笑,魏雨缪觉得自己被她摆了一道,便对她没了好脸色,绕过她继续往前走,胡嬷嬷立马屁颠屁颠地跟了上去。 “二姑娘,老奴不得不劝你一句,清河君是皇子,他注定是要三宫六院的,你若是想嫁给他当王妃,那就得有王妃的气度,不能随意吃醋,嫉妒。” 魏雨缪突然顿住,然后一个转身,冲胡嬷嬷眯着眼睛笑,“胡嬷嬷说得对,我不应该嫉妒,我这就去给他们铺床,直接让他们圆房,你去问问酥荷姑娘,圆房的时候是穿肚兜呢, 还是直接裸上,我也好替她准备准备。” “对了,盖头她是喜欢并蒂莲还是鸳鸯戏水?这娶小妾不能敲锣打鼓的吧?那就准备十二团礼花,小妾不能穿正红,那就穿桃红色吧,你去问问,轿子是四抬还是八抬,她是青楼名妓,要不要替她办个告别仪式?你通通问好了再回来告诉我,你去吧!” 魏雨缪说完便不再理她,胡嬷嬷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也不知道这魏二姑娘说的是真的,还是故意讲的气话,她干脆又回过头朝亭子那边走去。 远远的她就看见那酥荷姑娘趴在苏衍身上哭得梨花带雨,胡嬷嬷心里一喜,莫非这清河君府上真的要办喜事了? 胡嬷嬷脚下的步伐都轻快了不少,却不知道自己是在往枪口上撞,一心只想着这清河君府上要是办喜事儿,她能拿到多少好处,掐着手指都在算她再有几年就可以离宫还乡了。 越想就越兴奋,越兴奋脚下步子就越欢快,那脸上的表情比醉仙楼的妈妈迎客还笑得灿烂。 “清河君,酥荷姑娘,魏二姑娘托我来问个事儿!” 酥荷这才擦干眼泪好不容易从苏衍怀里挣扎出来, 苏衍终于松了一口气,他转眸看向胡嬷嬷,道:“问什么?” 胡嬷嬷立马喜笑颜开,那满脸的褶子像朵盛开的黄鞠花,“就是…就是魏二姑娘说要替清河君办喜事儿,问问酥荷姑娘喜欢什么样的盖头,喜轿要几人抬,圆房的时候需要什么款式的肚兜,还有……” “还有什么一次说完!”苏衍狠狠地磨着牙,那个女人竟然如此大方,大方到要将别的女人送到他的床上,还当真是‘贤惠’呢! 胡嬷嬷觉察到苏衍的情绪不太对,但想着没有哪个男人会决绝纳妾,也便就没有多想,倒是一五一十地回道:“二姑娘说,既然酥荷姑娘要离开醉仙楼,要不要办一场告别仪式,银两二姑娘出。” 酥荷听到这样的话简直是喜上眉梢,想不到那个魏雨缪倒是蛮识趣的,既然她都做到这个份儿上了,那她就算是先进门,以后也不会为难她魏雨缪的。 “好!很好!你回去告诉她魏雨缪,她想怎样就怎样,随她!”苏衍气势汹汹地冲出了小花园,胡嬷嬷却是一脸的懵逼,她做错什么了吗?清河君怎么那么凶?她想要的赏钱还没给呢,真是 的! 酥荷掩嘴轻笑,胡嬷嬷瞥了她一眼,“酥荷姑娘乐什么呢?” “我就要嫁给自己喜欢的人了,能不高兴吗?”酥荷说着从荷包里掏出一些碎银子放胡嬷嬷手里,柔声道:“嬷嬷不要嫌弃,今日进宫匆忙,手头上就这些,改日定当重谢!” 胡嬷嬷心领神会,立马眯着眼笑了起来,顺势将碎银子塞进了衣袖里,“酥荷姑娘客气了,姑娘回去等着吧,指不定今夜就有花轿上门呢,我也要去回二姑娘的话了。” 酥荷微微福了福身,娇羞着脸,道:“那便有劳胡嬷嬷了!” “无妨!无妨!”得了点蝇头小利胡嬷嬷就乐得找不到北了,人啊,有时候就是有点贪得无厌,一边吃着别人感情的红利,一边还想着去扒拉别人的钱袋子。 “这酥荷姑娘都知道打赏下人,就那魏雨缪跟个铁公鸡似得,毛都不掉一根,哼!”胡嬷嬷一边自言自语,一边踢着路边的小石子撒气。 回到小院,魏雨缪已经等在了檐下,她披着雪白的斗篷,整个人窝在摇椅里,闭着眼,嘴里哼着听不懂的小调。 旁边摆着一张小案,小案上摆着一直小火炉 ,火炉上正温着水,架子上烤着地瓜,花生,柿子,蜜橘之类的,看上去格外惬意。 胡嬷嬷有些好奇,都说女子善妒,这魏二姑娘怎么跟没事儿人一样? “二姑娘!”胡嬷嬷试探着唤了一声。 “嗯!”魏雨缪依然闭着眼,“他们怎么说的?” “清河君说你想怎样便怎样,酥荷姑娘说单凭姑娘安排!” 安排个毛线,魏雨缪瞬间就不爽了,原来苏衍在她面前不过是在演戏,其实巴不得她早点退位让贤,还说什么与她共进退,她就这么一试,狐狸尾巴就露出来了。 魏雨缪陡然睁眼,咧嘴一笑,“好啊,那我可不能让他们失望了!” “明日便是除夕了,趁除夕前嬷嬷娶醉仙楼打点起来吧,毕竟成亲可是大事儿,耽搁不得!” “是!额……”胡嬷嬷嘴里答应,却又站着不走。 魏雨缪掀起眼皮儿看了她一眼,问:“胡嬷嬷怎么了?可是还有什么问题?” 胡嬷嬷尴尬地笑着,“如二姑娘所说,这结婚是大事儿,奴婢没钱可怎么打点?” 魏雨缪故作茫然地道:“真是奇怪了,这清河君要娶媳妇儿怎么不拨款子给你吗?” 第180章 为她赎身 胡嬷嬷本能地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心里虚得一批,她可是在清河君面前夸下了海口,说二姑娘要自掏腰包为他们办婚事,可如今这二姑娘却闭口不提自己要出银子,这可让她如何是好? “胡嬷嬷这是热吗?”魏雨缪忙坐直身子,凑到火炉边,自言自语地道:“确实是火旺了些!” 转脸她又冲胡嬷嬷笑嘻嘻的,“胡嬷嬷,要不你站檐下去吧,外面凉快些。” 胡嬷嬷呕得心肝肺都在疼,“二姑娘,老奴不热,老奴只是想……这银子……” 胡嬷嬷偷瞄魏雨缪的脸色,根本不敢正眼去看她。 魏雨缪为难地皱着眉,“胡嬷嬷,不是我不帮忙,我这次进宫啥也没带,早上你们替我更衣的时候也发现了吧,除了我那支簪子,就没有值钱的东西了,要不你去问问清河君?” 胡嬷嬷嘴角抽了抽,这魏家是出了名的首富,怎的大小姐出门儿分文不带,还真是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 “既然这样,那老奴便告退了!” “嗯,去吧!”魏雨缪看着胡嬷嬷离开的背影嘴角微微勾起,她眉毛一挑,抬手拿了个烤热的蜜橘自顾自地剥了起来。 谁也别想拿 她当冤大头,这魏家虽然有钱,但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挣钱可不容易,怎么可能便宜了酥荷那种女人。 魏雨缪又悠哉悠哉地哼起了小曲,心情怎的还有些爽。 胡嬷嬷出宫直接去了清河君府上,府门口的侍卫将她拦了下来,“来者何人?” 胡嬷嬷冷哼一声,派头十足,“瞎了你们的狗眼了,我是皇后娘娘的贴身嬷嬷,我找清河君有要事相商,你们赶紧去通传一声!” 守门侍卫瞧了她一眼,眼里尽显鄙夷,心道:这人倒是倚老卖老,仗了皇后娘娘的势,便是挺目中无人的。 侍卫冷哼一声进了院子,胡嬷嬷想快步跟进去,却被一把长剑挡住了去路,“嬷嬷可别乱闯,小心刀剑无眼!” 胡嬷嬷吓得身子一颤,双手抬起,捏着剑锋推出去,“年轻人火气别这么大,伤了我不打紧,可你们清河君脸上也过不去不是?!” 侍卫不接她的话,冷冷地收剑入鞘。 很快进院禀报的侍卫便出来了,胡嬷嬷一脸希冀地迎上去,“怎么样?清河君可是传老奴进去了?” 侍卫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到自己胸口的胡嬷嬷,冷冷地道:“清河君没空见你!” “没空?”胡嬷嬷不死心又上前一步抓住侍卫的小臂处,“你可同清河君说了我是谁?他可还有别的话让你带给我吗?” 侍卫明显有些不耐烦了,他甩开胡嬷嬷的手,驱赶道:“走走走!哪有什么话,真是个没眼力劲儿的老妪。” 胡嬷嬷气得跺脚,在皇宫里谁不是看着皇后娘娘的面子也高看她几分,这出了宫怎的就一文不值了?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掉毛的凤凰不如鸡。 这清河君不愿意见她,银钱又没有着落,胡嬷嬷暗自捏了捏荷包里的金锭子,咬咬牙转身离开了。 胡嬷嬷找到醉仙楼,酥荷姑娘正坐在一个男人腿上灌着他的酒,完全不像个新嫁娘,即便她看到了立在不远处的胡嬷嬷,依然我行我素地摘了一颗葡萄送进男人嘴里。 胡嬷嬷尴尬地别过脸去,但醉仙楼这种地方随处可见的糜乱,活了一大把年纪了,胡嬷嬷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场景,连呼吸都觉得压抑。 她随手拉了个姑娘,问:“这位姑娘,请问你们的妈妈呢?我找她有点事儿。” 姑娘指了指二楼最里的那间房,“那便是妈妈的房间!” “谢姑娘了!” 胡 嬷嬷抬脚就上了楼,酥荷见状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男人突然叼了一颗葡萄凑近酥荷,酥荷却抬手挡住了他的嘴,“潘公子,咱们还是喝酒吧!” 男人有些失望地呸掉了嘴里的葡萄,“酒有什么好喝的,不如咱们换个玩法。” 酥荷立马起身,“好,那奴家为潘公子弹奏一曲凤求凰如何?” 男人似笑非笑地盯着她,既不答应也不拒绝。 很快,悠扬婉转的琴音流淌而出,飘散在醉仙楼的每一个角落。 胡嬷嬷耳朵抽了抽,锋利的眼神射向老鸨,“老身话说得还不清楚吗?酥荷姑娘是清河君看上的人,今晚必须抬到清河君府上,你怎可还让她抛头露面出去接客?” 老鸨嗤笑一声,手里的烟杆子在桌面上敲了敲灰,“老姐姐,不是我非要让酥荷姑娘接客,只是她一天没赎身,那她就是我醉仙楼的人,哪怕是清河君亲自来了,老妇人我也是不会放人的!” 胡嬷嬷皱了皱眉,“赎金多少?” 老鸨吸了口烟,又眯着眼缓缓吐出一口烟圈,冲胡嬷嬷比了五个手指头。 胡嬷嬷问:“五两银子?” 老鸨差点被气笑了,这一等丫头都值二 两金子,她这是瞧不起谁呢? “老姐姐,酥荷姑娘可是我的摇钱树,没有五十锭金子,绝不转手。” 胡嬷嬷气得一掌拍在了桌子上,“你这是敲诈勒索!” 她辛辛苦苦攒了半辈子都没有五十锭金子,别说五十锭了,五十两也没有,罢了!罢了!看来这酥荷姑娘与清河君还是缘分不够! 老鸨一把将烟杆砸在桌面上,“老姐姐,你是不是忘了这是谁的地盘了?敢在我面前拍桌子,来人,把她给我扔出去!” 门外进来两个凶神恶煞的大汉,一人架着她一直胳膊就拖了出去,咚咚咚的下楼梯,痛得胡嬷嬷龇牙咧嘴,荷包里的金锭子都滚了出来。 “啊…啊…啊…我的金子,等等…我的金子掉了…”胡嬷嬷想挣脱去捡,手刚摸到金子,就被大汉的脚踩住了手背。 “这不是我掉的金子吗!”大汉狠狠跺了一脚,痛得胡嬷嬷发出一声长啸,手瞬间收回。 大汉捡起金子哈了口热气,用用衣袖擦了擦,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 “那是我的金子,你还给我!”胡嬷嬷想去抢,大汉一脚踹在她的胸口,“老虔婆,敢跟爷抢金子,你不想活了是不是 第181章 借地出嫁 “你还给我,那是我的!”胡嬷嬷爬起来就要去抢,突然一个拳头迎面而来,“嘭~”胡嬷嬷被拳头打得四仰八叉的倒在地上,眼睛都瞬间充血肿起。 那大汉还觉得不解气,又是一脚过去,胡嬷嬷赶紧用手挡脸,预知中的疼痛没有到来,原来是另外一个大汉制止了他。 “兄弟,算了,人你也打了,金子也到手了,不如扔她出去吧!” 那大汉冷冷地瞥了胡嬷嬷一眼,唾了一口,道:“给我兄弟一个面子,再敢纠缠,小心你的老命!” 两大汉又架着胡嬷嬷往一楼走,为了避开人群,他们将人拖到了后门,然后扔在了大街上,再嘭的一下将门关关上了。 酥荷眼见着胡嬷嬷被拖走却又无能为力,她的恩客此刻正色眯眯地盯着她,仿佛要将她吞进肚腹里一般。 酥荷对魏雨缪的恨意又上升了一个度,明明胡嬷嬷说她会亲自操办她的婚礼,能被妈妈唤人扔出去,怕是触了妈妈的逆鳞了。 酥荷心不在焉地弹完一曲,潘公子却鼓起掌来,连连叫好,酥荷心里翻了个白眼,真正懂琴的人早就听出她的琴音乱了,哪里还会叫好。 心里虽然不屑 ,但她脸上依然笑着,弱柳扶风般福了福身,“潘公子,奴家小急,想先请退一小会儿。” “好,那你可别让本公子等得太久,毕竟这寡酒可不太好喝!” 酥荷自然听懂了他的意思,忙笑着道:“怎么可能让潘公子喝寡酒呢,怎么也得来点荤素搭配啊!” “嗯,懂事儿!”潘姓公子满意地勾起嘴角,那色眯眯的小眼睛粘在酥荷身上都快拉出丝儿来了。 酥荷迅速转身,脸上的笑也瞬间敛起,神色冷漠中又带着几分怒气,她疾步走向老鸨的房间。 推开门的瞬间,一股子烟味儿扑面而来,酥荷皱了皱眉,“妈妈,照你这种抽法,赚再多的钱都不够你抽的。” 老鸨瞥了她一眼,“你个小没良心的,竟然偷偷背着我要去嫁人了,你当我这地方是善堂,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啊?!” 酥荷立马扬起笑脸,走过去亲昵地挽住老鸨的胳膊,撒娇道:“妈妈,酥荷知道你疼爱,关心酥荷,但成亲这个事儿…都是魏家二姑娘安排的,酥荷一介风尘女子,哪里敢多说一句,只是…妈妈,刚刚可是发生了什么?” 老鸨冷哼一声,胖胖的爪子拍在了 桌面上,“那魏二姑娘也是过分,虽然说我与她签订了协议,但她却没能为我创造利益,反而带走了霜华,如今又把主意打你头上了,她这哪里是跟我合作,她这分明就是想砸我的场子!” 老鸨越说越气,干脆撇开酥荷出了门。 酥荷慌忙追出去,妈妈还没告诉她发生了什么呢! “妈妈,你等等我,你这是要去哪里啊?” “不关你的事,回去!”老鸨大声呵斥,将酥荷吓了一跳,只能呆立在原地看着老鸨出门的背影叹气。 不知道站了多久,她突然想到那潘公子还在等着她,于是拉了两个姑娘一人一锭银子,“今日我月信突然来了,你们帮忙照顾一下潘公子吧!” 收了银子的姑娘自然欢喜,这便美滋滋的去了。 酥荷回到房间独自生闷气,今天是她嫁给苏衍的最佳时机,她绝对不能放弃! 于是揣了银子就出了门,她花了一笔巨款租了一顶八抬大轿,约定好了时间和地点,交了定金后便去了绣庄,说什么小妾不能穿正红,她偏要穿正红,偏要凤冠霞帔的进清河君府上。 酥荷做好这些并没有回醉仙楼,而是去了一个赎身从良 的小姐妹家里,那小姐妹如今自己做了点小生意卖豆腐,豆腐的清香飘散在空气里,让浮躁的人心也安定了下来。 酥荷敲了敲小院的门,正在熬豆汁儿的女子忙擦了手去开门,“来了!来了!” 女子拉开门,一张熟悉的脸映入眼帘,她满是欣喜地握住酥荷的手,“酥荷姐姐,你怎么有空来看我了,快!快里面请!” 酥荷抿着唇笑,“牡丹姐姐如今可算出名了,这禹州城的豆腐西施啊都被说书先生写进话本里了。” “就你嘴贫,来,你先坐会儿,我去给你打碗豆汁儿,锅里刚出来的,还热乎着呢!” “谢谢牡丹姐姐!”酥荷看着牡丹去了檐下的灶台忙活,心里升起一股内疚来,也不知道她这么做会不会给牡丹姐姐带来麻烦。 牡丹是一个贤惠又勤奋的女子,骨子里很坚强,性子却很温柔,她笑盈盈地端来了热气腾腾的豆汁儿,“酥荷妹妹,你尝尝看,要是糖不够我再给你加点儿。” 酥荷喉咙哽噎住,眼眶渐渐泛红,“谢谢牡丹姐姐。” 牡丹瞧出了酥荷的情绪,她静想了一会儿,“酥荷妹妹今日来找我是有什么为难的事儿吗 ?不如说出来咱们姐妹一起想想办法。” 酥荷拿勺子的手微微发抖,她不敢去看牡丹的眼睛,她怕自己利用的心思太明显,可如果不说…最终她都是要利用牡丹姐姐的,于是她缓缓地抬起头,直视着牡丹的眼睛。 “牡丹姐姐,从一开始你就知道我对清河君的心思对吧?” 牡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地道:“酥荷妹子,咱们与那清河君是云泥之别,姐姐劝你还是收了这门心思,等姐姐赚了钱也替你赎了身,以后咱们姐妹一起经营这家小作坊如何?” 酥荷难受得胸口像堵了一块大石头,她心比天高,怎么可能屈就在这一方小小的天地里,她是一定要嫁给清河君的,哪怕是做妾! “牡丹姐姐,实话告诉你,傍晚的时候清河君的喜轿便会来接我进府,我想着醉仙楼毕竟是风月场所,清河君又是皇子,便想着借你这院子出嫁,可好?” 牡丹神色凝重,半点没有为姐妹高兴的意思,“酥荷,那清河君并非你的良配,他对你不过是逢场作戏而已,你若是想嫁,咱们找一个普普通通的男子嫁了,再生几个孩子,就这么平平淡淡的过不好吗? 第182章 全都懵逼了 “不好!”酥荷斩钉截铁,“牡丹姐姐,我不想再过穷日子了,也不想因为没权没势而被人欺压,我想要钱,很多很多的钱,也想要权来保护自己,保护亲人不被伤害。” “牡丹姐姐,只要我嫁给了清河君,以后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 牡丹无奈地叹气,“酥荷,既然你心意已决,那我也不好再多说什么,那姐姐就祝你梦想成真,祝你与清河君举案齐眉,早生贵子。” 酥荷脸色柔和了很多,“谢谢牡丹姐!”酥荷满心欢喜地喝完着豆汁儿,却不知自己只是苏衍与魏雨缪赌气的牺牲品。 胡嬷嬷被打后又气又恼,从进入崇天门开始就一直用手挡着脸,生怕被熟人瞧见她被揍得鼻青脸肿的模样。 进入凤仪宫后胡嬷嬷直接回了魏雨缪住的小院,自从她被皇后安排教导魏雨缪礼仪后,便搬到了魏雨缪的隔壁,想要回自己的房间她必须穿过小花园,从魏雨缪住的正屋门口过。 魏雨缪还在悠哉悠哉的嗑着瓜子,远远的就瞧见胡嬷嬷鬼鬼祟祟的,她猛地坐直身体,朝胡嬷嬷望去。 胡嬷嬷不是去办喜事儿了吗?这个时候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她提 高嗓门儿,扯着嗓子高喊:“胡嬷嬷?” 胡嬷嬷用衣袖挡住脸,绕过一丛芭蕉树,隐没于树后,魏雨缪陡然站立,冲旁边伺候的宫女招了招手,“诶,你们看那是胡嬷嬷吗?” 宫女摇头,回了两个字,“不知!” 魏雨缪巴砸了一下嘴,皱眉道:“不知你还不去看看?” 宫女一脸诧异地盯了魏雨缪一眼,很快收回目光,“是!” “嗯,你把胡嬷嬷叫来,我找她有点事儿!” “是!” 魏雨缪看着退下的宫女无奈地摇了摇头,这宫里的人都这么无趣的吗?怎么跟机器人似得,只会一个字儿,两个字儿的往外蹦。 胡嬷嬷以为自己躲一躲就过去了,没想到魏雨缪竟差了人来抓她,她这张老脸可该怎么见人啊? 不一会儿胡嬷嬷便跟着小宫女来到魏雨缪面前,她一直低着头不敢正视魏雨缪的眼睛。 魏雨缪绕着胡嬷嬷转了一圈,最后停在她面前,然后半弯着腰偏着头去望胡嬷嬷,突然她直起身体惊呼,“呀!胡嬷嬷这是怎么了?雪天路滑,是把眼睛摔肿了吗?” 胡嬷嬷这才扯着嘴角尴尬的笑,“二姑娘说对了,可不就是‘摔 ’了吗!” 她这跤可‘摔’得不轻,不但鼻青脸肿,肋骨都在隐隐作痛,没个十天半月怕是好不了的。 胡嬷嬷想要赚点喜银子,却没想到赚了一顿打,这大过年的遇到这种事儿,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魏雨缪忙倒了杯热茶递给胡嬷嬷,眼中满是好奇,“嬷嬷,我记得你是出宫帮忙办喜事儿去了,这么早回来事情是办好了吗?可有吃午饭?” 胡嬷嬷接过杯子并没有喝里面的茶水,而是一直暖着手,眼中隐隐有恨意透出来,要不是这魏二姑娘分文不出,今日她又怎么可能会白挨这顿毒打,不但挨了打,那金锭子也被人强夺了去,想到这里,胡嬷嬷不但身体痛,心尖尖都在痛。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二姑娘要是没别的事儿老奴便下去了。” 魏雨缪立马一副心领神会的表情,“哦~那也确实是需要休息的,你去吧!” “对了,明日便是除夕了,还要劳驾嬷嬷去皇后娘娘面前替我说一声儿,今晚我便回去了,等过完新年嬷嬷再来通知我吧!” 胡嬷嬷面色阴沉,看上去心情很不好,“魏二姑娘既是回家里去,为何不自己亲自去给娘 娘请辞,还非得让老奴代为转告?” 魏雨缪打着哈哈,又将炉子上的烤地瓜拿给胡嬷嬷揣着,“嬷嬷,这世界上的大难题就是婆婆媳妇小姑的关系,我这不是为了避免产生矛盾吗,而且,这次我要是回去了那不就有钱了,到时候嬷嬷要是看上了什么包在我身上就是。” 魏雨缪拍着胸脯保证,胡嬷嬷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一圈,心里的算计全都表现在脸上了,“那…这可是你说的?” “对,我说的,只要嬷嬷在皇后娘娘面前为我周旋一二,好处是少不了你的。” 胡嬷嬷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些,之前堆积在心里的怨气也散了,“好,那老奴便替魏二姑娘跑这一趟!” “多谢!多谢!” 魏雨缪来的时候便什么都没有带,所以走的时候也什么都没有带走,整个人别提有多洒脱了。 可出了崇天门不久就碰到了一支娶亲的队伍,看样子应该是往清河君府上去的,魏雨缪觉得百思不得其解,胡嬷嬷不是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吗?既然没钱办事儿,那这娶亲的支出是谁出的?难道是苏衍? 魏雨缪越想越觉得欧气,忙抬脚追了上去。 由于年关 ,街道上采买的人比较多,做生意的人也不少,街道拥挤得有点水泄不通,魏雨缪追了半条街终于追上了队伍的尾巴。 花轿果然停在了清河君的府门前,让人意外的是府上完全没有办喜事的意思,除了府门口的两蹲石狮子上各挂了朵红花,柱子上贴了对联,大门上半个囍字都没贴。 守门的侍卫更懵逼,这哪里来的花轿竟停在了府门口,莫不是抬错了吧? 喜嬷嬷甩着红手帕一扭一扭地上了台阶,笑得跟个弥勒佛似得,“小哥,新娘子到了,劳驾你们去请一下新郎官吧!” 两侍卫对视一眼,两人皆是一脸的懵逼。 “喜嬷嬷,这…你们莫非是抬错地方了?咱们府上没人成亲啊!” 喜嬷嬷扬了扬红帕子,笑道:“你们还真是不上心,自家主子娶亲都不知道,怎么当差的?” 主子娶亲?怎么可能! “喜嬷嬷,这清河君若是娶亲,那必定是轰动全城的,那礼花,鞭炮也要放个三天三夜不是,但是你看,咱们府上一派宁静祥和,你还是回头去问问新娘子,是不是走错地儿了,她结婚怎么新郎官儿都不迎她一迎,这走错地方可是不太吉利 第183章 敲打她 喜嬷嬷脸上的笑瞬间僵住了,她做媒婆多年,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花轿抬错地方的,这要是真弄错了,岂不是砸了她花媒婆的招牌吗! 喜嬷嬷忙又回过头去找酥荷,她走到轿门口,整了整情绪,马上又是一副笑脸,问:“酥荷姑娘,你可有记错,这新郎官可是清河君府上的人?” 酥荷隔着盖头都想骂人,什么叫新郎官是清河君府上的人?她要嫁的人那可是清河君本人! “喜嬷嬷,你这问的是什么话,我的新郎官儿就是清河君苏衍啊,喜嬷嬷,外面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喜嬷嬷俯身凑近花轿帘子,道:“姑娘,说句不中听的,这清河君怕是不想娶你了,他既不出来迎一迎,更是…更是连个囍字儿都没贴,府上半点办喜事儿的气氛都没有。” 酥荷的手死死抠住膝盖上的布料,身体也因为愤怒微微有些颤抖,“喜嬷嬷,劳驾你,让轿夫抬我去侧门吧,纳妾是不能走正门的。” 喜嬷嬷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只是纳妾,可这新娘子作为妾室竟敢穿大红,这才让她误为是娶正妻。 “起轿!”喜嬷嬷高喊一声,八抬大轿又抬了起来往 侧门而去。 倒是酥荷把事情给想简单了,苏衍不是因为她穿了大红走了正门不愿意见她,而是他压根儿不想娶她,哪怕是妾,他也没动过那份心思。 花轿又停在了侧门,喜嬷嬷又去敲侧门,这次干脆就没有人应门,大门从里面插上了,往日的守门人也不知去向。 喜嬷嬷敲得手都痛了,她这情绪一上来,抬脚就踹在了门板上,痛得她龇牙咧嘴。 “酥荷姑娘,这侧门无人啊,今日这婚还结不结了?若他们不开门,咱们也不能就这么干耗着啊,你给拿个主意吧!” 酥荷气得一把拽掉了绣着鸳鸯戏水的红盖头,厉声道:“回去,走正门!” 今天她既然穿上了嫁衣,就不可能就这么灰溜溜的回去的,就算是硬闯,她也必须让苏衍纳了她。 魏雨缪双手抱在胸前,后背贴在转角处的墙上,嘴里叼了跟狗尾巴草,一副怡然自得的表情。 这个苏衍还真是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人家酥荷姑娘都主动送货上门了,他竟然还端着架子将人拒之门外,无情啊!无情! 花轿辗转着又回到了大门口,这次喜嬷嬷便没有再上前询问了,而 是扶着酥荷下了轿,酥荷摘了红盖头,守门的侍卫一眼就认出了她。 往日里酥荷就经常往府上跑,甚至有时会来小住几日,听府上的老人说,酥荷姑娘去醉仙楼之前就一直住在府上,今日她这番打扮,倒是让侍卫们有些慌了。 “酥荷姑娘,你先等等,我去禀报一下清河君。”侍卫立马转身跑进了院子,酥荷抬脚想跟进去,却被另外一个侍卫拦下了,“酥荷姑娘,你先等一等。” 酥荷面色沉冷,但却没有要硬闯的意思,只是安安静静地等着。 果然,这次清河君出来了,他手里拿着魏雨缪送他的狐狸骨扇,面上不动声色,嘴角轻启,问道:“酥荷姑娘这是在做什么?” 酥荷浅笑,“清河君忘记了吗?你在皇宫里亲口答应要娶我的,哪怕是妾,酥荷也认定了清河君,这辈子酥荷非清河君不嫁。” 苏衍皱了皱眉,“那只是我与雨缪斗气说的气话,怎可当真?酥荷姑娘,你还是回去吧,本王这辈子除了魏雨缪谁也不娶!”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素色锦袍的姑娘垮上了石阶,她由丫鬟扶着一步一步走向苏衍,微微福身,道:“清 河君果然对魏姑娘情深义重,只是…如果说只娶她一人怕是不太可能的,毕竟皇室子弟可没有只娶一人终老的。” “更何况在清河君的生日宴上,帝后可是亲口说了封我为清河君的正妃,在场那么多人都听到了,清河君应该不会反悔吧?” 何一冉来得很是时候,她若是晚一步,说不定酥荷已经死乞白赖的进了府哪怕苏衍一辈子不碰她,她都占定了妾室的位置。 酥荷转身面向何一冉,从上到下地将她审视了一番,果然是个美人儿,原本她就皮肤白,出落得像个瓷娃娃似得,这身素袍倒是更衬托得她肤如凝脂,如出水芙蓉一般。 “这位姑娘,今天是我与清河君大喜的日子,你这是来恭喜我们的还是来砸场子的?” 何一冉笑了笑,她同样是从上到下将酥荷打量了一番,听酥荷说话的态度就知道她是个不好相与的,一个小妾也敢在她面前昂首挺胸,当真是有点目中无人,所以,何一冉决定敲打敲打她。 “这位姑娘,男人三妻四妾很平常,但你要分清主次,懂得尊卑,既然我是御赐的正妃,那你最多算个小妾而已,见了当家主母 你为何不行跪拜之礼?” 酥荷麻了~她这遇到都是什么事儿啊?结个婚还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说她是正妃,那魏雨缪那个女人呢?岂不是要跟她一样当小妾了? 一想到当朝首富之女,要同她一个风月场所的女子同级为妾,酥荷心里竟恶趣味的觉得暗爽,对何一冉的态度都来了个三百六十度大转弯。 酥荷冲何一冉拜了拜,笑道:“酥荷见过正妃姐姐。” 何一冉挑眉,被人承认的感觉倒是挺不错的,“嗯,勉礼吧!” 两个女人倒是挺谦和,苏衍却黑了脸,“冉郡主,你跟着胡闹什么,天都快黑了,你一个姑娘家待在外面不安全。” 何一冉眼睛一亮,有些惊喜地问道:“清河君这是在关心我吗?既然清河君也觉得天快黑了不安全,那今晚我就留下来住这里。” 何一冉突然扭头看着酥荷笑道:“妹妹不介意我来观礼吧?”何一冉说着从头上抽出一支步摇,也不管酥荷喜不喜欢,要不要,直接就插在了她的发髻上。 “来得匆忙,不知道清河君今日纳妾,没有准备,今日就先送个见面礼给妹妹,改日姐姐定当重礼相贺。” 第184章 她算什么东西 “姐姐客气了,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咱们不如进去聊啊!” 两个女人三言两语就统一了战线,相携着就要往院子里去。 苏衍单手握拳轻咳一声,“请问一下,这里到底是清河君府,还是淮阳王府?或者酥荷姑娘觉得这是醉仙楼?” 两个女人身体瞬间僵住,倒是何一冉反应快一些,她忙福了福身,笑道:“这里自然是清河君府,但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这里自然也就是我们的家了。” “是啊!是啊!”酥荷立马附和。 两个女人对视一眼后,便手拉着手自己去找住处了,看得苏衍是目瞪口呆,这算是外星物种入侵吗? “万管家,你去盯着她们!”苏衍话音刚落,万管家立马叫了一帮子人跟上去。 何一冉作为正妃,她的院子自然得挨着苏衍的院子,她便挑了离苏衍起居最近的倾云轩住下。 万管家带去的人也被她差遣着干起了活。 酥荷见何一冉院子里搞得热火朝天,她本来想就住之前的客房,但一想到自己现在也算是半个主人了,便挑了凝香居住下。 她没有丫鬟奴仆,所有的事儿都得自己干,但她今日穿的是嫁衣,所以 干脆坐在榻前等待着苏衍的到来。 现下的清河君府早已乱成了一锅粥,原本府里的丫鬟都被他遣去绣庄了,现在多了两个女人,便就有点鸡犬不宁了。 魏雨缪从街角处走了出来,她看着清河君府那扇大门心里泛起阵阵苦涩,算了,好事多磨,谁让她看上的男人这么优秀呢! 魏雨缪转身往静园走去,左家两兄弟已经顶替了安枭的守门工作,而安枭也很自然的干起了侍卫的工作,如今静园住的人不多,除了苏挽和霜华,就只有几个小丫头。 倒是苏珩,一来就占了魏雨缪的院子,怪不要脸的。 魏雨缪刚到门口,左家兄弟俩立马就迎了上来,“二姑娘,好久都没见到你了,今日怎么得空过来了。” 魏雨缪笑了笑,“嗯,出了一趟远门,这几日才得了闲,正好今日路过,过来瞧瞧你们,大家都还好吧?” “嗯嗯,都好着呢,谢二姑娘关心。” “二姑娘,外面冷,还是进屋里聊吧,听苏姑娘说霜华姑娘近日排了一支新舞呢,不如二姑娘去瞧瞧?” 魏雨缪满心的期待,“那…瞧瞧去?” “瞧瞧去!”左撇子领了魏雨缪往院子里走去, 左拐子便继续守在了大门口。 远远的就听到了阵阵琴音,看样子应该还在排舞,这天都快黑了,还这么刻苦,看来她真的没有看错人。 走得近了才发现弹琴的人是苏挽,而亭中舞动水袖的人是霜华,两人配合得相当默契,看样子她离开的这段时间霜华的进步可不小,只是从前她从来都不知道苏挽竟然还会弹琴。 一曲罢,霜华也停了下来,魏雨缪忙鼓掌欢呼,“霜华,你跳的可真美!” “苏挽,你什么时候学的琴啊,我以前怎么都没听你弹过?” 听到魏雨缪的声音,苏挽跟霜华同时迎了过去,“二姑娘来啦,里面请!” “里面请!” 魏雨缪被请到亭子里坐下,三人却一时无话,只看着彼此呵呵干笑。 魏雨缪咧着嘴笑,像要骗小孩手里棒棒糖的坏婆婆一样,“苏挽,最近我遇到了一件比较棘手的事儿,估计应该只有你能帮我了。” 苏挽一听魏雨缪有麻烦,立马露出担忧的神情,“不知二姑娘遇到了何事,只有苏挽能帮到你,苏挽定当义不容辞。” 魏雨缪一想到过完年还要去跟酥荷学琴,心里就跟猫爪子在挠似得,那皇后娘 娘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竟让一个风月女子教她弹琴。 知道的是皇后娘娘想给她一个下马威让她知难而退,不知道的还以为皇后娘娘借此机会羞辱于她和清河君呢! 与其让酥荷教,不如让苏挽教,魏雨缪长长地吸了一口气,道:“苏挽教我弹凤求凰吧!” 苏挽抿着唇偷笑,“看来咱们家二姑娘是情窦初开,想要借琴音表达心声啊!” 霜华也立马凑了过去,“苏姐姐说的没错,你看,二姑娘都脸红了。” “呵呵呵…呵呵呵……”两人笑成了一团。 魏雨缪尴尬得脚趾都能抠出三室一厅了,“苏挽,霜华,根本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别笑了,你们听我说啊!” 两人见魏雨缪急了,这才停了下来。 “好啊,那你仔细说说,为什么突然想学凤求凰。”苏挽在魏雨缪旁边坐好,又整了整裙摆,这才笑眯眯地盯着魏雨缪的眼睛,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霜华也赶忙坐过去,像个好奇宝宝一样盯着魏雨缪。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昨日清河君的生辰,去了皇宫一趟,然后皇后娘娘觉得我一个商户之女配不上苏衍,她便找了个理由想要逼退我, 说是要让我留在宫里学礼仪,学什么琴棋书画。” “可你们知道吗?那胡嬷嬷竟然请了酥荷来教我,她酥荷心里打的什么主意,那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就在刚才,她自己请了花轿已经抬进清河君府上了,真是气死个人了!” 两人听得是一愣一愣的,虽然魏雨缪挑挑拣拣的说,但两人大概也算是听明白了。 “那既然二姑娘亲眼目睹了一切,为何不阻止呢?哪有还没娶妻就先纳妾的。” 魏雨缪叹了一口气,胸口就像堵了块大石头一样的难受,“忘了告诉你们了,帝后竟然赐婚冉郡主,封她为苏衍的正妃,所以…刚才冉郡主已经同意酥荷进门了。” 苏挽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茶杯都跳了起来,茶盖子都滚在了地上,苏挽的手被震得又麻又痛,忙收回手藏在衣袖里。 “怎么会这样,你跟清河君那是过了官府的,聘礼都下了,怎么可以反悔?” 霜华也很不理解,她嘟着嘴不满地道:“这皇家做事可真不厚道,哪有这样磋磨人的,不但封了别人为正妃,还允许妾室先进门儿,那二姑娘你怎么办?难不成要与那酥荷平 第185章 外室想转正 就在这时苏珩突然来了,来得无声无息,像从天而降似得,他站住亭外的石阶下,单手负于身后。 他抖了抖袍角抬脚上了台阶,今日他金冠束顶,一袭黑衣蟒袍金线绣常服,看上去竟觉得丰神俊朗,眉宇间与苏衍的几分神似,让魏雨缪有点失神。 有一瞬间她竟将苏珩错认成了苏衍。 “刚刚雨缪的话我都听到了,既然雨缪觉得憋屈,何不打回去?” 魏雨缪整了整神色,道:“怎么打?像泼妇一样跟她们撕扯,还是像疯狗一样乱咬啊?” 苏珩有点忍俊不住,这魏二姑娘的脑回路就是跟普通人不一样。 “那我还要一个办法,不知道雨缪要不要听?” 魏雨缪挑眉,道:“你姑且一说,我也姑且一听!” 苏珩无奈地笑笑,这小丫头片子心眼儿可真多,看来还是一点都不相信他啊,“缪缪,不如这样,你看哈,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我觉得咱俩成亲最合适。” 魏雨缪翻了个白眼,“兄弟妻,不可欺,你自己看看合适吗?” “合适啊,怎么不合适了?”苏珩立马掀起锦袍坐在了魏雨缪对面,“你听听我跟你分析啊,你嫁给我 的好处有三,其一,我没有娶妻,你嫁给我便是正妃,而且我可以保证只娶你一人。” “其二,你若是嫁给我,那便是对敌人最好的报复,而且,不管你要报复谁,我都会毫不犹豫的站在你的身后,才不会像苏衍那样畏头畏尾,犹豫不决,拖泥带水的,谁要是敢欺负你,我直接一刀过去。” 魏雨缪扯着嘴角呵呵干笑两声,“倒是把暴力行为说得这么清新脱俗。” 苏珩砸了一下嘴,道:“看来缪缪是不喜欢我杀人啊!” 魏雨缪没有吭声,只是自顾自地玩着手帕子,苏珩见她漫不经心,又开口道:“其三,我跟皇后娘娘的关系你应该清楚吧?她不会插手我府里的任何事情,所以,你若是嫁给我,那就是完全自由的,没有任何束缚。” 魏雨缪点了点头,“嗯,倒是挺有诱惑力的,可我有一个要求,只要你能答应,我倒是可以考虑一下。” “嗯,你说,只要我能办到的一定会答应你的。” 魏雨缪起身,走到苏珩身后,她双手搭在苏珩的肩膀上,弯腰俯身凑到他的耳边,道:“你能为了我去死吗?不许说假话,也不能敷衍我,我想 要一个确定以及肯定的回答。” 苏珩心里咯噔一下,他从来没见过魏雨缪有这么严肃,且盛气凌人的一面,偏偏她的举动又带着几分妩媚与妖娆,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啊? “魏雨缪,你该不会趁机想要我的命吧?” 魏雨缪勾起唇角邪魅一笑,“那你给吗?”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苏珩说着就抓住了魏雨缪的手,苏挽和霜华纷纷避开了眼,这大庭广众之下,真的是辣眼睛!辣眼睛! 魏雨缪吓得猛地抽回手,人也站得板板正正的,“那个…全当我什么都没有说!” 魏雨缪吓得转身就要跑,苏珩却瞬间起身勾住了她的脖子,“缪缪这是撩完就跑啊?咱们都是成年人了,那说出去的话就是铁板钉钉了,在场的人都可以证明,你赖不掉的。” 魏雨缪抓住苏珩的手臂,一口咬了下去,苏珩吃痛松开了她,“魏雨缪,你属狗的呀!” 魏雨缪大吼大叫,“对,我就是属狗的,怎么了?再对我动手动脚,小心我踢爆你的球!” 在场的人瞬间尴尬,都收拾收拾东西准备走人。 只有苏珩笑得那叫一个花枝乱颤,他将魏 雨缪拉回来抵在柱子上,将周围的一切都当成了空气,苏挽和霜华都用手挡着脸出了亭子,顺带还将左撇子也带走了。 魏雨缪急得直瞪眼,“喂!你们别走啊……唔唔唔……”苏珩突然捂住了她的嘴,求救的话通通被他给捂回了肚子里,直到人都走远了苏珩才松开手。 “苏珩你是怎么做到这么不要脸的?”魏雨缪气咻咻地坐回到凳子上。 苏珩突然从衣袖里掏出一只苹果来,“我这不叫不要脸,我这叫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而努力奋斗!” “特意给你带的,吃吧!” 魏雨缪看了眼苏珩递来的苹果,干脆侧过身去,“不吃,谁知道有没有毒!” 苏珩也不强迫她,干脆自己咬了一口,“我替你试过了,没毒!” 魏雨缪:…… “你都啃过了还给我,谁吃你吃过的啊,别人看到该误会了。” “不吃算了!”苏珩继续啃苹果,魏雨缪作势要走,苏珩也不阻拦了,而是亦步亦趋地跟着,像魏雨缪的小尾巴似得。 “苏珩,你很闲吗?干嘛一直跟着我?” 苏珩耸了耸肩,“闲来无事,跟着娘子散散步!” 魏雨缪火冒 三丈,“谁是你娘子了?这话要是传到苏衍耳朵里,我跟你没完!” 苏珩无奈地叹气,抬手间又宠溺地揉了揉魏雨缪的头发,“缪缪,你的记性可不太好啊,你忘了吗,苏衍早就知道我是你养在静园的外室了,我叫你娘子不是很正常的吗?” 魏雨缪狠狠地磨着牙,他要不提还好,他这一提她倒是想起来了,这个苏珩真的是很不要脸,没有经过她的允许就私自搬了进来,也不知道左家那两兄弟是怎么看门的,竟让这个狗东西钻了空子。 “苏珩,你想当我的外室是吧?”魏雨缪压着脾气问。 苏珩漫不经心地答:“要是能转正也是可以的!” 魏雨缪笑着点头,“可以啊…” 苏珩心里一喜,魏雨缪接着又道:“除非你让青荇的手指恢复原样,能办到吗?” 苏珩脸上的笑挂不住了,“缪缪,她不过是一个丫鬟,你至于这么在乎她吗?” 魏雨缪还是笑,“珩王既然砍了她的手指来威胁我,那就该知道我在不在乎她了,不是吗?” 苏珩心道:完了,一失足成千古恨了,砍掉的手指还怎么还原,就算是大罗神仙来了也是无能为力吧! 第186章 魏雨缪的看法 “雨缪,难道就不能给我一个机会弥补吗?”苏珩的语气带着祈求的味道,整个人沉浸在一种自责当中。 魏雨缪叹了一口气,对于苏珩的纠缠她感觉很无力,“苏珩,实话跟你说了吧,我非常非常讨厌你这种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今天你或许是真的喜欢我,为了逼迫我就范伤害我身边的人,明天你若是不喜欢我了,说不定转身就能捅我一刀子。” “而且我这个人很冷情,总是在权衡利弊,对谁都没有几分真心的,我最爱的人只有我自己,你明白吗?” 苏珩感觉自己就像要失去什么重要的东西一般,死死地抓住魏雨缪的手,“没关系,缪缪,真的没关系的,你可以不爱我,但只要你也不爱苏衍就行,就让我陪着你,让我留在你身边好不好?” 魏雨缪感觉很头疼,一个苏衍就已经让她有点招架不住了,又来一个苏珩,这月老打盹儿去了吧,这红线怎么乱绕啊? “苏珩,咱们都是明白人,你不适合我,我更不适合你,与其这样纠缠不清,不如快刀斩乱麻,咱们把该说的说清楚,以后便不要再见面了,就算是再见面 ,你也仅仅只是珩王,苏衍的哥哥,行吗?” 魏雨缪活了两世,自然比别人活得更通透些,她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所以做事总是给人一种冷酷又决绝的感觉。 “魏雨缪,那你告诉我,我比苏衍差在哪里?” 魏雨缪笑了,苏衍也并非她想要的那种完美男人,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喜欢,哪怕他身边总是烂桃花不断……或许是他给了她心动的感觉吧! “苏珩,其实你比苏衍更优秀,你刚毅果断,做事雷厉风行,还文武双全,长得也是俊美无双,大概全天下的女子都会把你当成梦中情人吧!” 苏珩自嘲地笑笑,他抬手去抚摸魏雨缪的脸,“既然这样,那你为什么还是不愿意接受我呢?” 魏雨缪避开苏珩的触碰,往后退了两步,“没错,苏衍呢…是不如你优秀的,他太过优柔寡断,做事瞻前顾后,拖泥带水,虽也是腹有诗书气自华,但他少了几分帝王气概,尽管如此,我依然觉得他比你更适合我,我只想要一个能给我一个安定的生活的人,他不必野心勃勃,不必处处算计,走一步看三步,我想要的只是简简单单的生活,你 懂吗?” 苏珩差点被魏雨缪气笑了,他一拳砸在了旁边的树干上,“魏雨缪你告诉我苏衍他优柔寡断?他没有野心勃勃?呵!也不知道他是隐藏得太好了,还是你被爱蒙住了双眼!” 苏珩越说越气,最后竟吼了起来,“他瞻前顾后,拖泥带水,你那是没看到他杀人的时候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魏雨缪从来都没有见过苏珩有这样一面,她被他吼得一愣一愣的,半天说不出来一句话。 苏珩见魏雨缪似乎被他吓到,忙扶着魏雨缪的肩膀安慰,“雨缪,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没控制住自己的脾气,我不该对你大声的。” 魏雨缪抬手抚开苏珩的手,她温柔地笑着,“苏珩,你没有对不起我,你也只是发泄一下情绪而已,像你所说,我或许真的还不了解苏衍,但我更不了解你,就这样吧,我该回去了。” 一种无力感袭遍全身,苏珩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魏雨缪离开,她的背影是那么的决绝,竟丝毫没有半点不舍。 苏珩眸子微微敛起,转身回了那五层阁楼。 他站在阁楼上,看着苏珩院子里的热闹场景,心里恨意渐浓,他求而不得的 感情,苏衍他凭什么那么轻而易举的得到?得到了还不知道珍惜,偏要与那般多的女子纠缠不清,真是可恶!可恨!该死! 苏珩吹了一声口哨,一只鸽子从黑暗中飞来落在他的手上,苏珩顺了顺鸽子的毛,转身进屋。 桌案上有准备好的笔墨纸砚,他将鸽子放在曲架上,伏案写着什么,眉头微蹙。 过了一会儿那张小纸条便塞进鸽子脚上的信桶里,苏珩又顺了顺鸽子的毛,这才将它放向天空,眨眼间,信鸽便只剩下个小白点,最后隐没在夜色当中。 信鸽刚飞走,阿超突然闯了上来,“珩王,不好了,那个人死了!” 苏珩眼神一凛,转脸看向阿超,“死了?我不是告诉过你把人看好吗?” 阿超低着头不敢去看苏珩的眼睛,“珩王,我们的人应该是暴露身份了,淳王应该是发现了才会杀了他灭口的。” “他可是我们扳倒淳王的唯一机会,如今线索断了,没有了人证如何扳倒他?”苏珩双手负于身后,转身看向苏衍的院子,大红灯笼映衬下古宅更显得热闹。 “你让人假意说漏嘴,把消息透露给清河君府上的人,淳王那边便不 用管了,靖王那边最近也不太平,你派人去盯紧一点。” “是!属下告退!” 阿超直接去替苏珩办事去了,大过年的也没有回家,其一,珩王交待的事儿特别重要,其二,他可不想回去看着阿山跟那个女人卿卿我我,腻腻歪歪。 …… 魏雨缪刚到家门口就碰到了她大哥魏长泽,他风尘仆仆的样子似乎又老了好几岁,魏雨缪忙迎过去,“哥哥这是从哪里回来的?怎么看起来这么疲惫?” 魏长泽一边快步进门,一边道:“下河村又起暴乱了,咱们家的铺子被人连砸带抢的损失可不小,也不知是真的难民干的,还是有人打着难民的幌子明着抢的。” “雨缪,你在外面没有得罪什么人吧?” 魏雨缪提着裙摆,大步流星地跟着,生怕走慢了些便听不清哥哥说了些什么。 她脑子里不断回想着最近发生的事,要说她有没有得罪人,那她得罪的人可就多了,只要是对苏衍感兴趣的女子,谁不是拿她当情敌来的? 首当其冲的便是酥荷跟何一冉,但她们如今人都到清河君府上了,按道理说,她们是胜利者,也便就不屑于对她做什么才是。 第187章 胡诌 难道是玉髓?可玉髓还在擒龙寨,有战无征在她又怎么可能轻易下山来呢! 莫非是战无双?或者阮姎姎? 她已经许久不见战无双了,既然战无双已经隐姓埋名,想必是不愿意轻易暴露身份的,思来想去,嫌疑最大的便是阮姎姎了。 “哥哥,那你可就要注意了,都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女性小人更不容小觑,花点银子组建个护卫队吧!” “家丁咱们家有,组护卫队就算了,咱们皇上最反感的就是私自屯兵,这要是被有心人发现了,咱们家怕是再有钱也没命花了。” 魏雨缪心里咯噔一下,她从来不知这个国家竟然连护卫队都不能有,单凭一些没有功夫的家丁能干什么,别人想抢咱们也没有和还手之力啊。 “那哥哥,这个事儿就这么算了吗?”魏雨缪加快脚步追上去,两人很快来到正厅。 穿过垂花门来到饭厅,魏家父母弟弟皆已上桌,因着年关,桌上菜品也丰富了许多,兄妹俩立马默契地恢复神色,不想家里人担心。 魏雨缪走到魏夫人身边,抱着她的胳膊撒娇,“母亲,今晚又有女儿爱吃的酒菜,你怎么这么好呢?害得 我都不想出嫁了,不如我就留在家里陪着你一辈子,好不好?” 魏母刮了一下魏雨缪的鼻梁,噌笑道:“就你皮,瞧你弟弟比你还小三岁呢,他可没像你这么爱撒娇。” 魏雨缪噘着嘴,不满地嘟囔,“弟弟是男子汉嘛,他跟哥哥可是咱们家的顶梁柱,我只需要躲在他们身后当个无忧无虑的小公主就好啦。” “哥哥,弟弟,你们说是不是?” 魏长润和魏长泽相视而笑,然后异口同声,“脸皮够厚,娘亲还是早早把她嫁出去吧!” “嗯,我看行!咱们家有文有文状元,武有武状元,还有天下第一的皇商,可不能留个吃白饭的影响咱们家的口碑。”魏父跟着大家一起打趣魏雨缪,要不是她心里比较强大,这会儿都该呕得吃不下饭了。 不过魏雨缪是谁,她可是活了两辈子的人,年龄加起来可跟她爹一般大了,她夹了块藕夹肉咬了一口,“父亲,这武状元是谁啊?我怎么从来都没有听说过?” “咳咳……”魏母干咳了两声,然后挺了挺胸膛。 魏雨缪一眼瞧过去,“母亲感冒了?要不要请医官过来看看?”说完她又巴砸了一下嘴 ,自言自语地道:“这大过年的就吃药似乎不太好啊!” 魏母气得脸青一阵儿白一阵儿的,她这闺女倒是懂事,挺会关心人的,就是很没眼力劲儿,她这么明显的提示都看不出来武状元是谁,恼火哦! 魏长润夹了只猪蹄放魏雨缪碗里,“姐姐,你还是吃肉喝酒吧,少说两句对大家都好!” 魏雨缪白了魏长润一样,“怎么跟你姐姐说话的?还想不想在魏府混了?别以为多读了几天书就在姐姐面前显摆,姐姐告诉你……给你带了好东西!” 说着说着画风就变了,魏雨缪起身走到魏长润身边,她笑得一脸的猥琐,顺手将袖中的书卷塞到魏长润手里,还警示性地按了按,“姐姐知道弟弟喜欢读书,所以这不是过年了吗,特意给弟弟买了本书作为新年礼物,不过弟弟,你还是拿回去再欣赏吧,有惊喜哦!” 魏长润一脸的懵逼,他这姐姐从小就不按套路出牌,这会儿又不知道要搞什么幺蛾子,他低头翻了一页,眼神一紧,耳根瞬间通红,忙不迭地将书册塞进衣袖里。 魏长泽觉得有些奇怪,歪着脑袋想要偷看,魏长润却挪了挪凳子往旁 边靠了些。 “弟弟,雨缪送你的是什么啊?” 魏长润夹了块藕片放魏长泽碗里,“吃饭吧,你要是好奇不如请姐姐另送你一本。” 魏长泽盯了魏长润一眼,又瞥了魏雨缪一眼,直接将矛头对准她,“你个小没良心的,从小到大哪次不是你哥哥我罩着你,哪次惹是生非不是你哥哥我替你断后,这次是怎么了?都知道给弟弟准备礼物,父亲母亲有吗?哥哥我有吗?” 魏雨缪:…… 他这哥哥像缺礼物的人吗?他挣了这么多钱想要什么没有?还差她一份礼物?而且就给魏长润那画册吧,她要是送给他,他不剥了她的皮才怪。 “哥哥,我觉得你不差钱,但差个女人,你看你一大把年纪了也没娶亲,不如我去醉仙楼给你买个老婆吧,那里面的姑娘不但人长得漂亮,还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呢!” 魏长泽还没发火,魏父已经听不下去了,“胡闹!魏雨缪,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咱们家虽然不是什么书香门第,但也绝对不可能娶一介风尘女子进门的,就咱们商户已经被人瞧不起了,你还想让别人怎么看咱们家啊?” “更何况你弟弟现 在已经入仕,就算咱们不要脸,也不能让你弟弟被人诟病不是?你是一时嘴快图个乐呵,你到底是将咱们家到底置于何地啊?” 魏父突然发飙,将魏雨缪吓得浑身一震,特别是他拍桌子那一下,魏雨缪刚夹起的糖醋排骨都掉到了地上。 “爹,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跟哥哥开个玩笑,我真不是故意的,而且…而且哥哥喜欢的姑娘根本不是什么风尘女子,你大可放心。” 魏父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他长长地输出一口气,“不是风尘女子就好,长泽啊,既然你已经有了喜欢的姑娘,那年后便带回来父母瞧上一瞧吧,咱们也不能委屈了人家姑娘,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而且你年纪也不小了,是时候该成家了。” 魏长泽尴尬地低下了头,他就不该多此一举去问魏雨缪要什么礼物她这一着急,嘴上就没个把门儿的,她这不是在害他吗? “爹,娘,不是我不愿意带她来见你们,只是…还不到时候。” “那什么时候才算到时候了?”魏父语重心长地看着魏长泽,“你爹我像你这么大年纪的时候,你都能打酱油了,你还说不到时候。” 第188章 像个小孩儿似得 一直没有说话的魏母突然开口,“儿啊,你…你该不会是…恋童吧?” “儿啊,那年岁小的姑娘咱们…咱们可不兴这样的啊,父母虽然担心你的亲事,但你也不能……让人知道了会笑话咱们家的呀!” 魏长泽吓得冷汗直冒,“母亲,您在说什么呀,儿子怎么会呢,就算儿子想找,那也得是门当户对年纪相仿的姑娘,怎么可能会……在您心目中儿子就是这样的人吗?” 魏母这才拍着胸口长长地舒出一口气,“我儿啊,你弟弟都到了该议亲的年纪了,你若是再不娶,弟弟也会因为你耽误亲事的。” 魏长泽沉默了,他默默打了一碗乌鸡汤递给魏母,这才又自顾自地扒拉碗里的饭菜,气氛一度压抑。 为了缓和气氛,魏雨缪说要为他们表演一个节目,变魔术,其实都是些雕虫小技,只要动作够快就足以蒙蔽所有人,所以饭桌上很快又恢复了祥和。 晚饭后,青荇来伺候魏雨缪洗漱,却被清欢冷嘲热讽,一个残疾没有自知之明,根本不配站在二姑娘身边。 青荇自卑得想落泪,却又不忍自己小姐看到这样的一幕,便悄悄回了自己 的房间。 自从她的手指没了以后,回到府里便干起了杂活,她已经很多天没有跨入过内院了,今日也是,刚到内院门口就被清欢拦下了。 魏雨缪洗漱好躺在金丝楠木床上发呆,嘴角发生了太多事,身边的人来来往往,她早已没了刚来时的那份心境,那时候虽然对这里不熟悉,但却是她与青荇最开心的时光。 魏雨缪翻身爬起来,披了外衣就去了下人房。 以前青荇的房间就在她隔壁的偏房,如今是清欢住着,也不知道青荇搬到哪里去了。 夜深人静,却见下人房的墙角处有团黑影,魏雨缪轻手轻脚的走过去,待走得近了才发现对方只着一件中衣,趴在膝盖上抽噎着,看上去难过极了。 这魏府从来没有虐待下人的规矩,为何这小丫头哭得这般隐忍,悲伤? 魏雨缪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小丫头吓得浑身一哆嗦,她慌忙擦干眼泪,抬起头来。 一张熟悉却又瘦削的脸出现在魏雨缪眼前,青荇忙扯起一抹笑来,“小姐,这么冷的天你怎么出来了?” 魏雨缪看着她单薄的身子,心里没来由的抽痛了一下,她拉住青荇的手,万分 的歉意,“青荇,对不起,都怪我,是我忽略你了,我以为你回到府里一切便好了,哪知世人皆是拜高踩低,害你受苦了。” 青荇扑倒在魏雨缪怀里,哇得一声就哭了起来,那眼泪鼻涕的跟个小孩似的。 “小姐,我以为你不要我了……呜呜……小姐,你不要赶我走好不好?虽然我现在只有一个手可以用,但我还是可以伺候你的,小姐,你要是不管我了,我娘肯定会将我嫁出去的,呜呜呜……” 魏雨缪替青荇顺着气,小心哄着,“青荇,别哭了,我怎么会不要你了呢,咱们可是同甘共苦一路走过来的,我可以不要任何人,但绝对不会不要你的,乖,别哭了。” 青荇泪眼朦胧地抬起头,“小姐,我冷。” 魏雨缪心里好笑,果然还是个孩子。 “走,跟你家小姐我回房去,今晚你就替你家小姐暖床,可好?” “好!”青荇脆生生地回答。 主仆二人便蹑手蹑脚地回了内院,她们没有惊动任何人,直接关了门上床睡觉。 这一觉两人都睡得特别踏实,天都大亮了还没有起,清欢过来伺候,魏雨缪说想多睡会儿便遣了她们出 去。 青荇吓得大气儿都不敢出,这要是让人发现了,怕是一顿板子少不了的。 魏雨缪扯了被子将两人的头全捂住,然后从靠墙的盒子里将夜明珠拿了出来,瞬间亮光将两人的脸都照了出来。 “哇~这珠子好神奇啊,小姐,这是什么啊?”青荇像个好奇宝宝一样,用剩下那只手抚摸着夜明珠。 魏雨缪心里涌上一股酸涩,青荇失去的手指成了她心里永远的痛,她轻声细语地解释,“这叫夜明珠,白天看着不觉什么,但一到天黑便能照亮整个屋子,你看,是不是很神奇?” “嗯嗯!”青荇有些爱不释手。 两人在床上玩闹了一会儿才起床,清欢来的时候两人都换好了常服,清欢虽然有些惊讶,却也不敢当着魏雨缪的面说什么。 “小姐,今日西街那边有灯会,不如奴婢陪您一道出去逛逛吧,听说今年还有请圣女的仪式呢,而且,到晚上的时候还有赠花会呢!”清欢一边给魏雨缪梳头,一边鼓动魏雨缪出去玩,大概小女孩都喜欢这些吧,就连青荇都是一脸期待的模样。 魏雨缪不愿扫了她们的兴,便道:“那好,青荇也一起 去吧!” “是,小姐!”青荇乐得眼睛都笑弯了,像两只豌豆荚似得。 清欢心里却格外的厌烦,但以她在苏珩跟前都能混个大丫鬟的本事,根本不会将这些表现在脸上。 早饭后主仆三人便出了门,外面的街道果然比往日更热闹了些,三人上了朋聚园,点了壶茶,几碟点心,居高临下地看着外面。 街道上是一片灯笼的海洋,街道外的绕城河上,三三两两的游船顺水而行,船上歌声伴琵琶,处处都是繁荣热闹的景象。 楼下突然的嘈杂引起了魏雨缪一行人的注意。 魏雨缪瞧了清欢一眼,道:“你去看看,发生什么了。” “是!”清欢下楼去了,魏雨缪忙塞了一块紫薯干到青荇嘴里,“青荇,你多吃点,待会儿清欢回来又该觉得你没规矩了。” 青荇撅着嘴,“小姐,既然你也不喜欢她,为什么还要将她留在身边呢?” 魏雨缪瞧了一眼楼梯的方向,见无人偷听她才冲青荇勾了勾手指,青荇立马附耳过去,魏雨缪小声地道:“因为她是苏珩放在我身边的眼线,与其让人瞧瞧的盯着,不如将人放在眼皮子底下,你说对吧?” 第189章 给自己脸上贴金 “还是小姐聪明!”青荇可不是拍马屁,那是因为她见过自家小姐最蠢的时候,所以才会觉得魏雨缪一天比一天聪明了。 “嗯,那是自然,毕竟我们家文有文状元,武有武状元,基因可不差。”魏雨缪还记得她老父亲说过的话,这会儿倒是搬出来给自己脸上贴金了。 楼下的吵闹声越演越激烈,魏雨缪跟青荇对视了一眼,然后一起扑向栏杆往楼下望去。 大厅里,闹事儿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清河君刚娶回家的新娘子和他那空占其位的正妃冉郡主,此刻她们俩正跟清欢正面硬刚着,清欢能得苏珩的青眼,她可不单是个柔弱的小女孩儿。 魏雨缪扯了扯青荇的衣袖,“诶,咱俩都不会功夫吧?” 青荇像看傻子一样的逼视了魏雨缪一眼,“有没有功夫你心里没点数?” 魏雨缪看都没看青荇一眼,那眼睛就没离开过楼下的人,她一边点头,一边道:“那咱们就算是偷跑了,应该不算是不讲道义吧?” “嗯,奴婢觉得还是保命要紧,毕竟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嘛,咱们从后门儿跑,然后回去找人过来群殴她们。” 魏雨缪这 才收回视线看向青荇,“哇塞~青荇,你可以啊,还知道搬救兵。不过她们就俩人,咱们要是下楼去就是三对二,赢的几率还是比较大的。” 青荇看了一眼自己的残肢,心里暗暗叹气,她顶多算半个人吧! “那咱们下去?” “小姐,那咱们还是讲点策略好吗?咱们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实在不行就武力解决,再不行咱们再跑,你看可好?” 魏雨缪冲她竖起了大拇指,“青荇,你爹不愧是账房先生!” 青荇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小姐怎么突然夸她爹了? 见魏雨缪已经下楼,青荇连忙追了下去。 楼下大厅里聚满了人,好不容易才扒拉开人群钻到清欢身边,“怎么回事?这剑拔弩张的,有话好好说行吗?” 何一冉用手肘戳了戳酥荷的后背,酥荷就像个提线木偶似得向前一步,“魏雨缪,你管不好自己的丫鬟,那就让我们来替你管,如何?” 酥荷抬手就要去打清欢,手已经扬在了半空,却被一只遒劲有力的手臂捉住,然后狠狠一甩,她便失控地跌倒在地。 “哟~这不是清河君家的女眷吗?果然出自风月场 所的女子都这么上不得台面。” 苏珩脸上笑着,嘴里的话却将酥荷狠狠鞭打了一遍,酥荷咬着牙从地上爬起来,“珩王,奴家现在可是清河君府上的人,不看僧面看佛面,就算是打狗那也得看主人的!” 苏珩收起脸上的笑,眼神瞬间变得阴翳,“酥荷姑娘,你还知道打狗看主人啊?先不说清欢是伺候魏雨缪的丫鬟,就凭她伺候了我十几年,你若是想动她,那也得看本王同不同意!” 酥荷嘴巴张了半天,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只是看着最近魏雨缪身边跟着的丫鬟变了人,想着只是奴隶市场买来的,哪里会知道人是苏珩送她的。 酥荷牵强地扯出一抹笑来,她朝着苏珩恭恭敬敬地福了一下,道:“珩王,是酥荷的错,事先竟不知这丫头是珩王的人,还请珩王谅解。” 苏珩垂下眼帘扫了她一眼,只冷冷地‘嗯’了一声。 酥荷本不打算再说什么了,这包酒楼的事儿本来就不是她的主意,但身后的冉郡主又瞧瞧推了她一把,酥荷捏着手绢的手又紧了一下。 冉郡主见酥荷像个石墩子一样没有反应,她又在酥荷后腰上掐了 一把,酥荷吃痛,眉头蹙紧,这才不情不愿地又开口。 “珩王,这丫头既然已经送给了旁人,那她代表的怕也不是珩王的意思了吧?刚刚她一副颐指气使的模样,哪有将咱们冉郡主放在眼里,别说她一个丫鬟了,就是她现在伺候的主子,见了冉郡主是不是都该恭恭敬敬的行个礼?” 魏雨缪抬眸看向何一冉,只见那何一冉高傲地抬着下巴,一副唯我独尊的模样瞧想自己,魏雨缪无奈地叹气,果然还是将问题牵到她身上来了,还真是人在屋里坐,货从天上来,她今天就不该来这朋聚园! 魏雨缪上前一步,走到何一冉面前,恭恭敬敬地福了福身,“冉郡主见谅,这丫鬟确实是我管教不严,你放心,以后要是还是有这种横行霸道,目中无人,倚强凌弱的事情发生,我还是会全力支持她的!” “你…你说什么?”何一冉的脸色白了又红,红了又白。 “郡主没听清吗?”魏雨缪长叹一声,“年纪轻轻的耳朵还不好使,算了,你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这大过年的也不想煞了郡主的风景,告辞!” 魏雨缪想走,何一冉却突然发难 ,抬手抠住魏雨缪的肩膀,“想走,没那么容易,今天你不跪地磕头道歉,休想跨出这朋聚园半步!” “你休要欺负我家小姐!”青荇抓住何一冉的手臂,一口咬了下去,直到何一冉吃痛松手,她才松口。 何一冉咬牙切齿,“你可真是一条好狗!来人,给我掌嘴!” 何一冉话音刚落,两个丫鬟就上来把青荇擒住,摩拳擦掌就要动手,魏雨缪立马扑过去挡在青荇的面前,“冉郡主,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不就是跪地磕头道歉吗,我跪就是,你又何苦为难一个丫鬟呢!” 苏珩听着皱了皱眉,却并没有下一步动作,他倒是想看看今日这事儿,除了下跪磕头,她魏雨缪还能想出别的什么办法转圜。 何一冉眼神暗示,两个丫鬟立马放开了青荇。 “魏二姑娘,可以开始了!”何一冉高傲地抬着下巴,她就是要将魏雨缪的自尊踩在脚下,她一个商户之女也敢同她抢夫君,真是不自量力。 酥荷见魏雨缪吃瘪,心里别提有多爽了,果然攀附上冉郡主,便能借她的手将魏雨缪狠狠的教训一番,看她以后还敢不敢趾高气扬的叫嚣。 第190章 跪地道歉 “小姐,不要,你又没有错,干嘛要道歉啊?”青荇将魏雨缪拦下,扑通一声跪在何一冉脚下,一下又一下地扇着自己的大嘴巴子,“冉郡主,一切都是奴婢的错,与我家小姐无关,奴婢给您道歉了,请您不要迁怒于她。” “青荇,你别这样,冉郡主想要的只是我的道歉,你这样做无非就是白白抽打自己一顿而已,你何必呢?”魏雨缪想要阻止她,尽管她拉着,抱着,还是阻止不了青荇的自虐行为。 她还是狠狠的抽打自己,一边抽一边道歉,那张小脸很快就肿成了包子。 何一冉不屑地冷嗤一声,“你们主仆二人玩的是什么把戏?苦肉计吗?我告诉你,我可不是珩王那种怜香惜玉的男人,你们这套在我面前没用!” 魏雨缪气得肺都要炸了,她何事需要珩王来怜香惜玉了?真是长了一张嘴不止是吃饭的,还是满嘴喷粪的。 魏雨缪突然大声,一把将青荇推开,“好,你爱打就继续打,反正我说的话你也不会听,活得一点骨气都没有!” 魏雨缪抬脚就走,酥荷却几步上前拦住了她,“二姑娘,你还没给冉郡主道歉呢!” 魏雨缪 冷笑一声,“你这狗腿子当得不错啊,以前只知道你是秦楼楚馆的花魁,却没有想到如今却当了别人的走狗,不过都是下三滥的玩意儿,你给我滚!” 酥荷被骂得狗血淋头,她千不该万不该去招惹魏雨缪,她那张嘴可是比鹤顶红还要毒的,能在她嘴下全身而退的,怕也只有苏衍了。 “魏雨缪,你好歹也是个千金小姐,这些话从你嘴里出来,真是……啧啧啧……” 魏雨缪白了酥荷一眼,抬手间一副柔弱的模样轻轻将耳畔的碎发别致耳后,“哎!真是失礼了,这狗咬我一口我也不能咬狗一口不是。” “扑哧~”一直作壁上观的苏珩突然笑出声来,羞得酥荷当即就红了脸,却又半点不敢发作。 何一冉挑了挑眉,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哎!本郡主向来心肠软,也不是非要这小丫头掌箍自己,只是魏二姑娘也太目中无人了些,只是小小的道个歉也不愿意,这让我郡主的威严放哪里?以后岂不是谁都敢在本郡主面前放肆了吗?” 何一冉说起话来软绵绵的,一副娇娇弱弱的模样,不明所以的人都觉得是魏雨缪对郡主出言不逊,她这 是在强逼着魏雨缪给她跪地道歉呢! 魏雨缪回过头,一把将青荇从地上扯起来,“忘了我以前是怎么教你的了吗?为什么要这么自轻自贱?” 青荇委屈的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从小到大小姐都没有这么大声过她,今天怎么像变了个人似得,是因为她缺了手指的缘故吗?小姐…小姐是在嫌弃她吗? 青荇还在怄气的时候,魏雨缪扑通一声跪在了何一冉面前,她恭恭敬敬地将手抬至额头,再慢慢磕在地上,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就连苏珩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冉郡主,对不起,请原谅!” 这次魏雨缪没有再多说一句话,道完歉便匍匐在那里,只有何一冉不开口,她绝对不起来。 苏珩看着这样的场面心里很是自责,他只要站出来为魏雨缪说一句话,何一冉看在他的面子上都会放她一码,可他在做什么呢?他在看热闹! “冉郡主,这魏二姑娘都道歉了,你看……” 何一冉立马扬起一抹温和无害的笑容,“那是自然,既然二姑娘诚心道歉,那本郡主自然也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二姑娘,请起吧!” “谢冉郡主!”魏雨缪道 完谢撑着膝盖站起来,青荇连忙过去扶着她,倒是清欢,默默站在一边事不关己的模样,惹得苏珩狠狠瞪了她一眼。 “青荇,咱们走吧!” “是,小姐!”主仆二人不再多看在场的人一眼,抬脚出了门,瞧热闹的人也都散去,只有朋聚园的客人十分不满地看着何一冉和酥荷。 何一冉淡笑着望向朋聚园的老板,道:“老板,是不是该清场了?” 老板擦着冷汗,一脸讨好地走向众人,“各位,对不住了,今日朋聚园已经被冉郡主包下了,扫了各位的兴,改日!改日肖某人定当每桌送招牌菜一份,小食拼盘一份,今日还望大家伙儿给肖某人一个面子速速离席,拜托,拜托各位了!” 众人不屑地发出冷嗤声。 “真是个软骨头!” “就是,堂堂男子汉竟还不如一个女人。” “一个招牌菜,一份小食拼盘就想收买人心,也太瞧不起人了吧?” “可不是,大家伙儿来这里的目的可不就是为了方便观景的,待会儿可就要选圣女了,这会儿让咱们走,上哪儿去找这么好的位置!” “是啊!是啊!” “肖老板,不如你同冉郡主说说 ,让她开开嗯,咱们可都是早早的就来等着了,不能说赶我们走就赶我们走啊!” 店老板一直鞠着腰,冷汗都将他的后背打湿了,客人太多他得罪不起,可冉郡主他更得罪不起,这厢他倒成了夹板肉了。 “各位,安静安静,哪可有谁能想想这折中的办法,肖某人确实是…哎!” 苏珩提气脚尖一点,坐在了五楼的栏杆上,那栏杆看起来并不算太结实,苏珩却轻飘飘的落在上面,慵懒的坐着,手搭在膝盖上,窗外的光透进来,打在他月牙白的袍子上,整个人就像渡上了一层淡淡的佛光。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他吸引,纷纷侧目抬眸。 “珩王上去了!你们看,珩王上去了!” 苏珩睥睨着脚下众人,他勾起嘴角邪魅一笑,最后将目光定格在何一冉身上,他轻启唇角,一道低沉的男中音就像注满了魔力一般,让在场的人有瞬间的失神。 “冉郡主,看在本王的份儿上,就让他们留下吧,今日所有的消费都算在珩王府上,冉郡主你看可行?” 珩王乃是皇帝亲子,冉郡主不过是一个异性王爷的女儿,她怎么敢跟他对着干呢,只能浅笑着答应了。 第191章 选圣女 魏雨缪与青荇在前面走着,清欢在后面跟着,人群突然推攘嘈杂起来,伴随着敲锣打鼓的声音,一辆巨型马车缓慢而来。 马车上一群穿着奇装异服的女人,画着奇怪的妆容,在舞台上跳着魏雨缪看不懂的舞蹈,突然一个女人一边跳一边朝台下走,街道上的人突然欢呼雀跃,兴奋得像打了鸡血似得。 就连青荇和清欢都显得异常兴奋,纷纷朝那个女人伸出手去,只有魏雨缪一脸的看不懂,只知道场面挺壮观的,很快主仆三人便被挤散了。 马车上下来的女人突然朝魏雨缪伸手发出邀请,众人一阵惊呼,“她就是今年被选中的圣女吗?运气怎么会这么好?” 魏雨缪朝说话的女人看了一眼,只见她眼里尽是艳羡的光,也不知道被选上圣女是个什么好事儿,难道是有银子赚? 跳舞的女人拉着她上了台阶,还示意她跟着一起跳,魏雨缪尴尬症都犯了,这种奇奇怪怪的舞蹈跟跳大神似得,她实在是…一时半会儿学不来。 “小姐姐,你们这个舞蹈让我跳确实是有点为难我了,要不我去帮你们打鼓吧!” 女子笑着一边跳一边 拉着她上了舞台正中的大鼓上,然后将架子上类似人大骨的棒子交给魏雨缪,便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又跳着舞下了大鼓。 此刻看着,大鼓下面的女子都成了伴舞,而站在鼓上的魏雨缪便变成了主角,马车下的路人一阵高过一阵的欢呼,“圣女降临,神明佑我大禹,愿国泰民安,光明驱散黑暗!” 魏雨缪一脸的懵逼,她怎么毫无征兆的就成了什么圣女了?幸福来得有点突然啊,魏雨缪走到大鼓边缘蹲下,她冲跳舞的女子招了招手,“诶,美女,当一晚上的圣女有多少银子拿啊?” 就算是群演起码也得二百块钱起价吧?更何况这还是要她表演跳大神,难度系数这么大,左右都是要加价的。 女子一脸惊愕地看着魏雨缪,“圣女,你怎么能这么问呢?圣女多么圣洁啊,怎么能用金钱去亵渎呢?神灵会不满的。” 魏雨缪:…… 合着这是干白工啊?资本主义都没她们这么坑的,魏雨缪丢下大骨棒子就要离开,顿时所有跳舞的女子都单膝跪了下来。 “圣女,请为来年的风调雨顺,国泰民安祈祷吧!” 台上的人一开口 ,街道上的人齐刷刷的跪了一地,“请圣女为来年的风调雨顺,国泰民安祈祷吧!” 魏雨缪只觉得骑虎难下,这也没人告诉她要怎么祈祷啊,难不成跟求神拜佛一样,跪在地上磕头? 就在魏雨缪迷茫的时候,一个女子开口提醒道:“圣女,你只需要用大骨跳只舞,同时敲响你脚下的大鼓三次,就算是成功了!” “难不成还有失败的?”魏雨缪瞠大了眸子,一脸的不可置信。 女子点头,“是的,大鼓未响,代表不详,打鼓响彻云霄,通神明,万物皆可救赎。” 魏雨缪只觉得好笑,这世界上哪有这么神奇的事,真的能通神明,那这世间哪里还有受尽磨难的人,岂不是人人都活在桃花源里。 不过魏雨缪也没打算反驳,毕竟人活着还是需要一点信仰的,跳舞就跳舞吧,这辈子没学会跳大神,上辈子倒是学了一段时间的爵士舞,这会儿跳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乱子吧? 于是,魏雨缪回到大鼓中央,用大骨敲响了第一声,代表她要开始跳了。 街道上的人都惊呆了,第一声竟然这么轻轻松松就敲响了,要知道往年的圣女 都是要跳完一整支舞才能敲响三次,就连最优秀的圣女一支舞下来才能敲响五次,难道是巧合吗? 魏雨缪见人群没什么反应,她便自顾自的跳了起来,一边跳还一边唱,有力的动作节奏感特别强,跳了一段下面的人便摸清了调子,随着她的歌敲起了同样的旋律。 每到歌声尾音处魏雨缪都会敲响一次大鼓,一场舞下来她足足敲响了二十四次,惊得所有人都长大了嘴巴,就连朋聚园里的人都看呆了。 苏珩从窗户里飞身而下,落在了马车的旁边,他抱着胳膊意味深长地看着舞台上的魏雨缪,这个女人跳这个舞很奇怪,却又是那么的独特,难道她真的是天选的圣女吗? 何一冉跟酥荷到的时候魏雨缪已经弯腰致谢了。 何一冉气喘吁吁地爬上马车,她凶神恶煞地指着魏雨缪,道:“魏雨缪你作弊,你根本不是什么圣女,哪有人能敲响大鼓二十四次的,除非这鼓有问题。” 大鼓被质疑,台上的姑娘们都怒了,她们不认识何一冉,所以也不会畏惧她,更何况她们圣女教向来连皇帝都要礼让三分,就算是郡主,那也得好好说 话的。 “这位姑娘怎么可以信口雌黄?如果你怀疑这鼓有问题,那你大可上鼓一舞,若姑娘你也能够敲响,那便证明咱们圣女教的鼓有问题。” 何一冉只是想为难魏雨缪,她只是单纯不愿意相信魏雨缪会是圣女,压根儿就没想过这样说会不会得罪圣女教的人。 “我看你们圣女教出内鬼了吧?不然怎么就不能容忍质疑的声音?我看你们分明就是做贼心虚!” 何一冉夺过魏雨缪手里的大骨径直走到大鼓中央,她今天必须要拆除魏雨缪的阴谋,想冒充圣女,就她也配? 街道上的人纷纷望向何一冉,也希望她来证明那只鼓到底有没有问题,选圣女这种事儿是极其严肃的,绝对不能参假。 何一冉拿起大骨,学着魏雨缪的模样敲下了第一棒,让人惊讶的是大鼓纹丝不动,竟半点响声也没有。 何一冉不敢置信地瞠大了双眸,怎么回事? 她又敲下了第二棒,第三棒,结局显而易见,她并非神明选中的圣女,也足以证明大鼓没有任何问题,但她依旧不死心,连敲了十二棒,每一棒子下去她都用尽了全力,震得她手臂都麻了。 第192章 没有钱搞不定的事 何一冉一支舞没跳成,鼓倒敲了不少下,惹得旁人议论纷纷,那若有若无的嘲笑声时不时地钻入她的耳朵里。 “真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野丫头。” …… “我看她就是嫉妒别人能选为圣女,这下脸丢大咯!” …… “丢脸事小,她竟然连圣女教都敢怀疑,倒是这百年来的第一人吧,可惜了!” …… “对呀,据说破坏仪式的人最终都没有什么好结果……” 嘶~下面的人皆倒吸一口凉气,不再多话。 有些东西百姓觉得是传说,但也抱着敬畏之心对待,何一冉出生在边城,对禹州城的传说一无所知,她不了解什么是圣女教,更不明白选圣女对于大禹国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她只知道不能看着魏雨缪比她好。 她堂堂郡主,凭什么处处低她一个商户之女低一头,苏衍凭什么为了一个商户之女拒绝她,凭什么? 何一冉一步一步走向酥荷,眼神里有愤怒,也有刚毅,她猛地将大骨塞酥荷手里,吩咐道:“你来!” 跳舞的女子纷纷挡在上鼓的梯子前,“这位姑娘,你以为这鼓是谁都能上的吗?” 酥荷的手将大骨捏得咯吱响,她隐 藏了许久的身份不宜曝光,不然这会儿她定将那些女子全部放倒。 “冉郡主,那位姑娘说得对,这鼓…妾身就不上了吧,既然二姑娘是天选的圣女,咱们诚心恭贺便是!” “真是个软骨头!”何一冉白了酥荷一眼,扯了她手里的大骨扔到魏雨缪脚下,吓了魏雨缪一激灵。 何一冉带着满腔的愤怒离开了,酥荷忙不迭地跟了上去,像只哈巴狗一样,魏雨缪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果然美人的脾气都不太好,动不动就生气,很容易长皱纹的。 苏珩脚尖一点,纵身飞上马车舞台上,他长身玉立,双手负于身后,微风拂动,他的衣裳,发丝,都随着风的方向飘动,就像画中走出的谪仙,看得人心乱如麻。 “这位姑娘,你们教主可在,劳烦通报一声,说我苏珩求见。” “苏公子稍等!”女子转身进入马车里。 魏雨缪的好奇心又被挑起,这苏珩要见一个人还要用求的?而且他自称我,而不是本王,这个圣女教教主到底是谁呀? 魏雨缪一点一点挪到苏珩身边,她用手肘捅了捅苏珩,“诶,这教主到底是谁啊?你堂堂珩王想见他竟然还要用 求的,真的不可思议。” 苏珩斜睨了魏雨缪一眼,道:“你若是能继承圣女教教主的衣钵,那以后我要是想见你,那也得用求的。” “哇~这么厉害,那我还真有几分心动了耶,怎么办?” 苏珩冷笑一声,道:“圣女教那么多人,有比你去的早的,也有比你勤奋的,还有天份比你更高的,你觉得你有什么优势可以继承圣女教教主的衣钵?” 魏雨缪挑眉一笑,“这还不简单,我们家有钱啊,大不了我就拿钱来砸,只要能用钱办到的事儿那就通通都不是事儿。” “恐怕不能如你所愿!”苏珩话音刚落,突然一股凌厉的风从对面直袭魏雨缪的面门,苏珩一个拦腰将她勾往一侧,堪堪躲过一击。 魏雨缪惊魂未定,脚下虚浮,双手死死地拽住苏珩的衣袖不肯放手,苏珩垂眸,瞧着衣袖上那双嫩白的小手,嘴角勾起一抹浅笑。 “这位姑娘就是今日选上的圣女?也不知道是我圣女教太过隐世独立,还是姑娘太过孤陋寡闻,竟想着用金钱来买我圣女教的教主之位,真是异想天开!” 一个蒙面女子从马车里钻了出来,她头上戴着比脸大 两倍的盘花帽,脖子上挂着夸张的黄金项圈,玄色的袍子镶着金边,就连鞋子都是金丝银线绣的,妥妥的就是不差钱啊。 难怪她会对魏雨缪的话嗤之以鼻,就她这身装扮,妥妥的富婆啊。 魏雨缪朝圣女福了福身,笑眯眯地道:“教主莫要生气,那些不过是我与珩王说的玩笑话,当真要想继承教主衣钵,那自然是要比别人更努力些,天赋固然重要,但勤奋更重要。” 教主审视的目光将魏雨缪从上到下的打量了一遍,“嗯,倒是还不错,能被选中圣女倒是有几分天份,姑娘这么财大气粗,想必家里条件不错,若是拜入我圣女教,也不知道能不能吃得了这份苦!” 魏雨缪一脸的欣喜,忙问:“那…刚刚那招催魂夺命掌能教我吗?” 面纱后的面孔有一瞬的惊讶,这丫头看着年龄也不大,一副涉世未深的表情,怎么会知道她刚刚那掌叫催魂夺命掌? “姑娘真是好眼力,虽然我探得你并无任何内功心法,但瞧着也是骨骼惊奇,是个练武的奇才。” 魏雨缪呵呵干笑两声,这台词好熟悉啊,跟她看过的武侠小说里的对话简直如出一辙。 苏珩在她旁边小声的提醒,“还不快趁机跪下拜师,你不是想继承圣女教教主的衣钵吗?此时不拜还待何时?” 魏雨缪瞬间如醍醐灌顶,忙不迭地跪在地上磕头,“既然教主觉得雨缪是练武奇才,那请教主收了雨缪为徒吧!” “徒儿拜见师傅,愿师傅洪福齐天,一统江湖!” 教主手轻轻一抬,魏雨缪便觉得有股无形的力量在托着她站起身来,这一招又叫什么呢?感觉这圣女教教主的功夫比珩和苏衍的功夫都要高,难怪苏珩见她都要用求的,看来这师傅是拜赢了。 “姑娘先别跪得这么利索,你虽然是选中的圣女,但你的父母可愿意你跟着咱们圣女教走?如果他们不同意,你又当如何?” “那不可能的,我父母都是开明的家长,他们会尊重我的选择的,如果他们不同意……那师傅你就去打得他们同意好了!” 苏珩:…… 教主:…… 在场的所有人都无语了。 魏雨缪挠了挠头发,笑道:“开玩笑的,我怎么可能干那种大逆不道的事情呢,如果他们不同意,那我就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实在不行,那师傅你就常住我家里去吧!” 第193章 催魂夺命掌 苏衍:幼稚! 教主:“那不如年后为师便去府上拜会一下令尊和令堂吧!” 这圣女进山本来就是大禹国臣民应尽的义务,会出门阻拦的是极少数的,大多数人都是以能拜入圣女教为荣,所以圣女教的人大多数都是每年除夕那日挑选的圣女。 苏珩突然朝教主作了一揖,语气是格外的尊敬,“教主,珩有事相商,可否借一步说话?” “嗯!”教主转身回了马车里,苏珩也跟了进去,魏雨缪不知所以,便想着去找她的两个丫鬟,却被跳舞的小姐姐们拉住了。 “师妹,我们都是你的师姐,以后跟着咱们,你想学什么师姐们都会教你的。” “真的?”魏雨缪一脸的欣喜。 “自然是真的,只要我们会的,都可以教你,只要你给我们这个……” “这个?”魏雨缪学着她们的手势,这不是明着打劫吗?她拜师是为了继承教主的衣钵的,那她想学什么她的师傅不教她?又何必去学她们的三脚猫功夫,不过…要想关系融洽,用钱打点关系也不是不可以,反正魏家的钱几辈子都花不完,撒点毛毛雨出来也并非坏事。 魏雨缪冲她们勾了勾手 ,悄悄咪咪地问:“那你们谁会师傅刚刚那招,催魂夺命掌?” 众人尴尬地瘪了瘪嘴,原本弯腰倾耳细听的人,瞬间直起腰杆子一言不发。 “都没人会吗?” 众人皆沉默不语。 魏雨缪突然笑了,笑得可无耻了,就差在地上打滚了,直到笑够了才收住笑声,“既然你们都不会,那不如这样,等我学会了来教你们吧,到时候你们可得把银子准备好,我这里可概不赊账的。” 做生意她可从来不亏本,虽然魏家有钱,但谁会嫌钱多啊,多多益善不是,嘻嘻! 众人皆翻白眼,转身不再理魏雨缪。 马车内的两人内力都不错,外面的人说的话都落入了他们的耳朵里,两人相视一笑后又同时举杯邀饮。 “珩王,多日不见你还是这么风度翩翩啊,只是…江湖传闻,你堂堂王爷怎么成了别人的外室了?”教主抿着唇看着苏珩露出意味深长的笑。 苏珩垂眸浅笑,不以为然,“为何我觉得能做她魏雨缪的外室,还挺开心的呢?” “可我听说她跟清河君有婚约再身,你们这…关系是不是有些乱啊?” “乱不可怕,咱们可以快刀斩乱麻啊, 毕竟他现在可是冉郡主的夫君,雨缪可不是一个愿意与人共侍一夫的人,更何况还有一个酥荷,想必他们这辈子是无缘了。” 教主含笑着点头,“言归正传,这次回禹州城我是为皇上送丹药的,但他确实是已经病入膏肓,我看珩王还是应该早做打算了。” “谢教主提醒,珩心里有数。” 教主点了点头,复又道:“这次淮阳王回禹州城恐怕目的并不单纯,虽然我们已经在尽量控制不让皇上的病情流传出去,但谁手里没点暗线,恐怕他早已看准了时机,看来他更偏向于清河君一些啊,如果珩王能得冉郡主回心转意,恐有一丝转机。” 苏珩端起茶盏轻抿了一小口,动作优雅中带着几分慵懒,他缓缓开口,道:“我若与衍弟争高下,我只需留住雨缪的心便好,难道教主不知,得圣女者得天下?恐怕钦天监的人早就将此事告与苏衍了吧!” 教主心里猛地一震,“你的意思是…清河君早就知道魏姑娘不同于常人,所以早早的就将她收入麾下?” 苏珩笑笑并不作答。 两人默默喝了一会儿茶,苏珩突然起身离开小案,“教主,雨缪交给 你我放心,她天资聪颖,我相信不日她定能学有所成,至于九皇子和十皇子那边,他们频频异动,教主的人定不能掉以轻心才是。” 教主起身相送,“那是自然,但珩王答应我的东西事成之后……” “教主放心,你要的东西于我并无多大用处,到时候江湖是你的,朝堂是我的,咱们…合作愉快!” “好!那我就等着珩王的好消息了。” 两人抱拳告别,出了马车苏珩便瞧见魏雨缪傻愣愣的站在舞台的一角,他几步过去拉过魏雨缪的手便下了马车,“走吧,我送你回去。” “可我还没逛呢,本来想在朋聚园观景的,偏偏遇到冉郡主想要包场,出来吧又莫名其妙的被拉台上去跳舞,害得我跟丫头们都走散了。” 魏雨缪一脸的不乐意,整张脸大写的一个烦字,苏珩突然像变魔术一样从衣袖变出一个盒子,盒子突然弹开,一只拳头大小的夜明珠呈现在眼前。 魏雨缪惊得嘴都能塞进大鹅蛋了,苏珩这只夜明珠竟比她手里拿只更大一些,“苏珩,你哪里来的夜明珠?大庭广众之下别被人抢了,快,你放我衣袖里,我帮你藏起来。” 苏珩差点都被逗笑了,这货眼里都是贪婪的光,还藏她衣袖里,算盘还真是打得啪啪响。 “不用藏了,这是我送你的新年礼物。” “真的呀?可我却没有给你准备回礼呀!”魏雨缪一边说,一边将夜明珠往衣袖里塞,这玩意儿她很喜欢,简直就是多多益善,这可比点蜡烛好太多了。 苏珩弯腰靠近魏雨缪,一股淡淡的花香从他身上传来,“至于回礼嘛,我知道魏家什么都有,但别的我也不想要,我只要你答应我一个要求就可以了。” 魏雨缪连退了好几步,她瞪大了双眼警惕地盯着苏珩的眼睛,双手死死护住胸口,“珩王,我魏雨缪虽然性格开朗,大.大咧咧,但却也不是那种随便的人。” 苏珩嗤笑出声,手指在她额头上戳了一下,“那二姑娘你又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想要的是你的真心,不不仅仅是一具躯体,如果我只是想要一个躯体,只要我勾勾手指就会有女人前仆后继,你说我说得对吗?” 魏雨缪卸下防备,瞪了苏珩一眼,“我的真心已经给了别人了,你再来要,我也没有第二颗心再给你,除了这个,其他的都好说。” 第194章 魔怔了 苏珩什么都没有在说,只是落寞的笑笑后继续往前走。 魏雨缪看着他的背影,默默摸了摸衣袖里的夜明珠,哎!算了,拿人的手短,这个人情挺不好还的。 魏雨缪几步追上去,二话不说将夜明珠塞苏珩手里,“苏珩,你想要的我给不了,所以你的东西我也不能收,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了。” 魏雨缪拔腿就跑,生怕自己控制不住心魔,回过头去将夜明珠再抢回来。 魏雨缪到家的时候青荇和清欢一个都不在,倒是苏衍带了礼物上门,正跟魏雨缪父母对坐闲聊,看样子气氛似乎还不错。 魏雨缪转身欲走,却被眼尖的魏父看见了。 “雨缪,来都来了怎么又要走啊?快进来啊,今日清河君难得有空过来看你,还给你带了许多新年礼物呢,过来看看喜不喜欢。” 魏雨缪扯着一脸的假笑进门,却连眼角余光都不愿扫到苏衍,“爹爹,既然人家清河君公务繁忙,你怎么还缠着人家陪你闲聊呢?浪费时间就等于浪费生命,可耻!” “你什么歪理邪说,也不知道哪里去学的牙尖嘴利的,也就清河君愿意宠着你,惯着你,这要 是换个人……”魏父说到一半,自觉得有些失言了,便闭上了嘴巴。 魏雨缪走到魏母身边替她捏着肩,一副无所谓的态度,“爹爹说得也不无道理,这要是换个人也未必能容忍我这张破嘴,所以,我想好了,这辈子就只做爸妈的女儿,不做谁的妻,不做谁的母,我就做我自己。” 苏衍的手紧紧抓住裤腿,柔软的料子都被他抓出了褶子,他知道魏雨缪生气了,他不该让别的女人进门,可他也不能让人将她们打出去啊。 “雨缪,咱们能聊一聊吗?”苏衍的语气带着几分祈求的味道,那可怜巴巴的小眼神任谁看了都会心软下来。 魏雨缪没有说话,手上的力道却重了一些,魏母吃痛,拍了拍她的手,起身道:“清河君恕罪,民妇与雨缪她爹还有别的事要忙,就先失陪了。” 苏衍抬手一鞠,“多谢!” 魏雨缪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自顾自地倒了杯水喝下,抬眸见苏衍正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她提起茶壶走过去,“看你一直盯着我这茶壶,是渴了吧,多喝几杯,俗话说得好,有朋自远方来,虽远必诛。” “那句话应该是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吧?”苏衍起身去接魏雨缪手里的茶壶,他的手指刚触碰到魏雨缪的手,魏雨缪突然就松了手,茶壶坠地,滚烫的水溅地而起,将苏衍的鞋面都打湿了,但他却丝毫反应都没有,就像没有痛觉似得。 魏雨缪心里一惊,却又有些生气,质问道:“你明明可以躲开,为什么不躲?你故意让我内疚是不是?苏衍,我告诉你,我不会内疚,更不会心疼,你带着你的东西走吧,我不想看到你。” 苏衍却直挺挺的站在那里,仿佛耳朵瞎了一般,没有任何反应,只是用那种可怜巴巴的眼神瞧着魏雨缪,瞧得她浑身不自在。 明明是他背叛在先,为什么还要在她面前装无辜呢?嘴里说着非她不娶,最后还不是左拥右抱了吗?她心里的苦向谁说?她的伤心难过谁又会心疼? “苏衍,你不是想聊吗,我可以给你这个机会,现在说吧,说完之后咱们便桥归桥路归路,婚约也便就可以取消了。” 苏衍难受得喉咙里就像塞了一团湿棉花,眼眶里隐隐约约有水雾流动,不过很快他便整理好情绪,一瞬不瞬地看着魏雨缪 ,道:“雨缪,何一冉的事你知道的,我已经拒绝过了,可是拒绝不了,至于酥荷,她于我还有一定的用处,所以雨缪,你能不能再给我一点时间,等我有能力保护好你了,我一定还你一个简单安静的后宫,好不好?” 魏雨缪扑哧一声笑了,“看来清河君是觉得我不懂事,不能顾全大局是吧?” “既然你拒绝不了别人,那便好好对待人家,不要让她们觉得你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女人要是吃起醋来那可是足以毁天灭地的,清河君,我魏雨缪是个心胸狭隘之人,见不得自己喜欢的人跟别的女人纠缠不清,也不想自找麻烦,与那些女人明争暗斗,我只是想好好的活着,怎么就那么难呢?” 苏衍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也不知道从何时开始,他在魏雨缪面前说话已经变得小心翼翼,生怕说错一个句话,或者一个字,她就会生气说要离开他,要与他老死不相往来。 魏雨缪说出这样的话心里也并不好受,她有多爱苏衍,心里就有多难受,她可以陪他吃苦,与他生死与共,却容不得任何女人出现在他身边,就像魔 怔了一般不受控制。 魏雨缪的话就像一把钢刀,一字一句都在凌迟着苏衍的心,他一步一步走向魏雨缪,手试探性的去握魏雨缪的手。 魏雨缪以为自己会狠狠的将苏衍甩开,可偏偏感受到他手上的温度时,她变得贪婪了,她不忍,也不愿,甚至想狠狠扎进他的怀里,只是一向倔强的人是低不下高昂的头颅的。 苏衍深情的看着魏雨缪,一字一句,极其认真地问:“雨缪,如果我放弃皇子的身份与你归隐江湖,你可愿意放弃你的身份与我同往?以后咱们就隐姓埋名,寻一方小院,种点粮食,养点鸡鸭,生两三个孩子,一家人安安静静的生活,可以吗?” 魏雨缪的眼眶渐渐湿润,这样的生活她盼了两辈子,如今听到苏衍这么说,她总觉得有些不太真实。 “苏衍,你说的是真的吗?”魏雨缪满脸的期待,如果真能跟苏衍隐姓埋名的长长久久在一起,其实她是极愿意的。 可如果她拐跑了皇子,皇后能这么轻易的放过他们吗?若某天皇帝支撑不住了去了极乐世界,那这天下必定大乱。 或许他们可以同苏珩做个交易呢。 第195章 大开杀戒 假设,苏衍退出皇位争夺赛,那苏珩会帮助她跟苏衍远走高飞吗?少了一个竞争对手,想来他应该是愿意的吧,这样大家也各得其所,还能避免一场恶战。 “苏衍,真的可以吗?你真的舍得吗?”魏雨缪眼含热泪,却没敢有下一步动作。 就在这时,官兵突然冲了进来,家丁仆人拦都拦不住,为首的便是满脸络腮胡的淮阳的,他凶神恶煞地拔出长剑,对准魏雨缪。 “魏二姑娘还真是好手段,说吧,把我女儿藏哪里去了?” 魏雨缪一脸的懵逼,她什么时候藏何一冉了,她一个大活人是她想藏就能藏的? “淮阳王,你女儿去了哪里你来找我有什么用?我既不是你们家的丫鬟,更不是你们家请的护卫,你带着这么多人私闯民宅是不是得给个说法啊?” 魏家父母也被惊动了,疾步朝着魏雨缪的方向走来,魏母一向护犊子,她用自己肥硕的身躯将魏雨缪和苏衍挡在身后。 “淮阳王是吧?大过年的你带这么多人私闯我魏府,是觉得我们商户好欺负是吗?” 淮阳王眼皮儿跳了跳,剑锋一转,锋利的剑架在了魏母的脖子上,魏母睨了眼脖 子上的剑,眼睛危险地眯起,想她闯荡江湖数十年,手上功夫虽然算不得顶尖,但与人对打赢的几率也是比较大的,今日这淮阳王若是敢欺负了她家的小孩,哪怕是豁出命去她也要与之搏一搏的。 “魏夫人,不是本王要欺负你们魏家的人,实在是你的女儿太可恶了,下人来报,说魏二姑娘今日在花车上与我家一冉起了点争执,没想到你那个蛇蝎心肠的女儿竟派人将她掳走了,今日你们要是不把人交出来,就不要怪我在魏府大开杀戒了。” 魏父见此心里一惊,忙解释道:“淮阳王,这其中怕是有什么误会吧,我们家雨缪虽然平时说话是得理不饶人了一些,但是没有什么坏心思的。淮阳王,令爱不见了还是赶紧找人吧,去得晚了怕是令爱会吃些苦头的。” 淮阳王冷笑,“魏老爷这是在威胁本王?” 魏父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我只是好心提醒你,怎么就成威胁了?” 淮阳王从腰间抽出一张纸,抖散展现在众人面前,“你们自己看,这便是下人收到的书信,是你们魏家的好女儿写的,你们自己好好看看!” 魏父走近,接过他手里的 纸,仔细阅读起里面的内容来,“淮阳王,这不是咱们家雨缪的字迹。” 魏父又将那张纸递给苏衍,道:“清河君,你看看,这确实不是我们家雨缪的字迹,怕是有人故意挑起事端,这件事怕是没有这么简单。” 苏衍接过他手里的纸,魏雨缪将头凑过去,字迹看着倒是女子的笔迹,但却根本不是她的,她的字全是简体字,而纸上的字娟秀中带着几分骨力,倒像个习武之人。 魏雨缪朝苏衍看去,却见他面色有些许的变化,但仔细去瞧又瞧不出什么。 “苏衍,这写信的人应该会点功夫,对吧?”魏雨缪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苏衍抬眸望向淮阳王,道:“这字确实不是魏雨缪写的,而且淮阳王请看,信上说你女儿在她手上,想要五百两黄金,这魏府家大业大根本不需要为了区区五百两黄金绑架冉郡主。” 淮阳王刚要开口反驳,苏衍又继续道:“还有,信上所说给你一个月时间准备银钱,到时候一手交人一手交钱,你淮阳王手上不可能连五百两都没有吧?为什么要等一个月?” “咱们可不可以想象一下,冉郡主或许得罪了什么人, 有人想利用这一个月的时间折磨她一番呢?” “清河君分析的没错,除了魏雨缪,一冉又能跟谁结仇呢!今天不杀了她难解我心头之恨!”淮阳王突然暴躁,眼看着手里的剑就要割开魏母的喉咙,苏衍突然手指一弹,一颗小小的珠子竟将利剑折成了两段。 魏母的脖子上不可避免地被划破了皮,隐隐有血丝渗出,魏雨缪忙上前一步将魏母拉到身后,“淮阳王,无凭无据的你凭什么说是我?我魏雨缪向来不爱惹是生非,但谁要是欺负到我头上,我也不是那种怕事的主!” “呵!好一个不是你!难不成杀人凶手会到处去说他杀了人吗?魏雨缪,赶紧把人交出来,不然今天休怪本王不客气!” 苏衍危险地眯了眯眼睛,他走到淮阳王面前,眼睛直直地盯着淮阳王,“淮阳王这是要做什么?本君还在岂能让你当着本君的面对魏家痛下杀手,淮阳王是不是太没把本君放在眼里了?” 淮阳王下眼睑跳得有些厉害,他扔掉手中的断剑,狠狠地磨着牙,“看来清河君是铁了心的要护着这个女人了?” 苏衍淡淡地道:“并非我要护着谁,而是事实 并非那信中所说,如果淮阳王不想冉郡主吃苦头,这会儿还是去衙门报官一起找比较现实。” 淮阳王冷哼一声,“既然清河君不是有意维护,那今日本王便将她送去官府,等我儿平安归来,自会回禀官府放人。” 苏衍还想说什么,魏雨缪突然拦住了他,“淮阳王说得也不无道理,为了自证清白这趟我必须跟他走,但是…今日淮阳王如此大张旗鼓的闯入我魏府,将我带走下狱,如果我在狱中出了什么事儿,那淮阳王可是要付全责的!” 淮阳王冷眼瞧了魏雨缪一眼,好生厉害的丫头,这么明目张胆的威胁他,却让他半个不字都不敢说,抓她下狱不但不能对她下手,还得暗中保护她不被算计,真是好心计,以后一冉要是与她共侍一夫怕是讨不到半分好处的。 但魏家丫头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就算是将暗卫全部派出去,也得保护好她的安全了。 “好,既然魏姑娘已经这么说了,那就随老夫一道去吧!” 一行人又浩浩荡荡地往衙门走去,大年三十只有师爷和侍卫在值守,等了许久林大人才姗姗来迟,他一见魏雨缪便露出惊讶的表情。 第196章 惯犯 “魏姑娘,怎么又是你啊?” 淮阳王一听林大人的话挑眉冷嗤,“看来魏二姑娘是惯犯啊?这衙门都成了你的半个家了吧?” 魏雨缪尴尬地扯了扯唇角,“这小女可不敢,只是每次都被冤枉,心里阴影面积还挺大的。” 林大人昂首阔步走到公案前,他惊堂木一拍,整个人正襟危坐起来,“堂下何人,所犯何事,速速招来!” 魏雨缪心道:这台词挺耳熟的,电视剧里好像都这么演的,她慢吞吞地跪在地上,脊背挺得笔直,“回林大人的话,小女魏雨缪,被淮阳王诬陷,冉郡主失踪他怀疑是我干的,小女真的是冤枉啊!” “一个时辰以前,街上花车游行,甄选圣女,冉郡主不服小女选中圣女,便上前来挑衅,小女无意与她起争执,是她自己敲不响那大鼓,与我又有何相干,或许她觉得颜面尽失便匆匆离去,再后来小女便再也没有见过她了。” 林大人的目光转移到淮阳王身上,“淮阳王,这魏姑娘说的可是真的?这案子你看要不要承禀皇上,毕竟失踪的可是冉郡主。” 淮阳王冷哼一声,“本王来并非要你主持公 道,本王是要你将魏雨缪打入地牢,至于找人的事,本王自己会找,但主谋却不能放过。” 淮阳王将绑匪的纸条展开放在公案上,手指在纸上敲了敲,道:“林大人请看,这便是绑匪写的勒索信,既然魏雨缪死活不承认,烦起林大人多审一审,必要的时候不妨动动刑!” “我看谁敢!”苏衍冷着脸,从公堂外走了进来,“林大人,今日与冉郡主同游的还有酥荷,你不妨传她来问问。” 林大人尴了个尬,那酥荷昨日傍晚才进了清河君府上,今日便被请到衙门里协助调查,怕是有些不大妥当啊! “清河君,这酥荷姑娘可是您府上的人,下官若是去请,怕是不大好的!” “无妨!一个侍妾而已,再说了,林大人此举也是为了秉公办案而已,本君允了!” 淮阳王也觉得苏衍说得有道理,之前他先入为主便直接冲到了魏府,现在想来也确实有点不妥,那个叫酥荷的女子也难逃干系。 林大人吩咐了衙役去请酥荷,立马又让人搬了两把太师椅过来,苏衍跟淮阳王都入座了,只有魏雨缪还跪在地上无人让她起来。 魏雨缪 只觉得没天理,别人坐着她跪着,算了,就当是提前给他们拜年了! 这衙役也不知道是迷路了,还是怕踩死蚂蚁了,他要是再不回来,她就要撑不住了。 在看堂上的三人,悠哉悠哉的喝着茶,这是死捏着她不放呀,竟一点都不担心失踪人口了吗?这何一冉怕是拣来的吧? 又过了好一阵儿,衙役才带着酥荷姗姗来迟,魏雨缪感觉膝盖都不是自己的了,“酥荷姑娘,你可让我好等!” 酥荷不屑地扫了她一眼,很快又扬起得体而温柔的浅笑,“魏二姑娘等奴家作甚?” 酥荷收回目光,恭恭敬敬地朝堂上的人福了福身,“不知林大人传奴家来所为何事?” 林大人捋了捋半白的胡须,眼角余光扫了苏衍那边一眼,斟酌了一下,道:“酥荷姑娘,冉郡主失踪了你可知道?” 酥荷蹙眉,摇头,“奴家并不知道。” “奴家只知道冉郡主跟圣女闹了别扭后就离开了,奴家本是跟着郡主一起离开的,大概是郡主心情不大好,便嫌弃奴家碍眼,郡主命令奴家别跟着她,然后郡主便气冲冲的走了。” “今日是大年三十,街上格 外的热闹,奴家便在街上闲逛着,直到刚才衙役过来传唤,这才跟着过来,至于冉郡主去了哪里,奴家实在是不晓得。” 林大人点了点头,目光又转向正在做案情记录的师爷身上,“师爷,准备一张干净的纸,本官有首诗想请酥荷姑娘代劳一下。” “是!”师爷将干净的宣纸铺开,将镇纸压上,这才起身将位置让开,做了个请的手势。 酥荷福了福,抬脚走向小案,她的动作如行云流水一般,半点风尘女子的样子都没有,模样瞧着倒像是会读书写字的正经人家的姑娘。 “林大人请说!”酥荷提笔,准备落字。 林大人想了想,缓缓念出第一句,“好人常直道,不顺世间逆。” 酥荷想了想,到处世态炎凉好人往往比较正直,不因为世间的恶而逆来顺受,倒是好诗,她爽快落笔。 “恶人巧谄多,非义苟且得。” 坏人喜欢花言巧语,献媚巧言,没有仁义,行得不正却苟且得利。酥荷笑了笑,提笔落字。 这世间的事可不就是这样的吗? 酥荷写完后起身,师爷上前看了看,他将墨吹干后递给林大人,林大人将字迹 对照了一番,又默默瞧了酥荷一眼,又瞧那些字一眼。 再抬眼他便将目光落在跪地硬撑着的魏雨缪身上,“魏二姑娘,跪得累了吧,还是先起来吧!” 魏雨缪刚要起身立马又跌了回去,紧张得苏衍都站了起来,魏雨缪尴尬地笑着,“不好意思,失礼了,我腿麻了,有蒲团吗?让我在地上坐会儿行不行?” 淮阳王不耐烦地扫了魏雨缪一眼,“真是丑人多作怪!” 魏雨缪:…… 她虽然算不得什么倾国倾城的大美女,但怎么也跟丑粘不着边吧?果然天底下的父亲都一样,自己的女儿才是天下第一。 等衙役将蒲团拿来,魏雨缪坐好,林大人才缓缓开口,道:“酥荷姑娘,说说吧,你将冉郡主藏哪里去了?” 在场的人都惊住了,特别是淮阳王,下人禀告说她与一冉关系较好,他怎么也没想到林大人会怀疑到酥荷身上,难道是因为她的字吗?莫非那封绑架信是酥荷写的? 酥荷并不惊慌,而是眉眼弯弯的瞧着苏衍,声音娇滴滴的,听得人起一身的鸡皮疙瘩。“清河君,你可要为酥荷做主啊,酥荷真的不知道冉郡主去了哪里。” 第197章 酥荷的目的 苏衍眼皮子跳了跳,这个女人是想拉他下水? “酥荷,只要你是清白的,我相信林大人会还你一个清白的!” 酥荷微微一愣,立马又扬起笑脸,“是!” 在清河君眼里她果然还是比不上魏雨缪的,棋子永远都是棋子,以前是她想错了,她以为自己重要到清河君离不开她,关键时候原来她是可以被放弃的那一个。 林大人瞧了师爷一眼,师爷立马心领神会,将两张纸展现在大家眼前。 “酥荷姑娘,你自己看看,这两张纸上的字有何不同?” 酥荷笑笑,“林大人玩笑了,这两幅字从笔锋到笔力都不同,一看就是两个人所为。” 林大人盯着酥荷瞧了好一会儿,这才开口道:“酥荷姑娘是天生的左撇子吗?” 酥荷心里猛地一惊,但很快镇定下来,脸上又恢复了浅浅的笑意,“回林大人的话,酥荷确实是天生的左撇子。” 苏衍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那双漂亮的桃花眼微微收紧,看来他猜得没错,酥荷确实是跟何一冉失踪有关,难道她绑架要钱是假,嫁祸给魏雨缪才是目的? 苏衍放下茶杯突然起身,“林大人,本君还有别的事要处 理,这里就交给你了,本君相信林大人的判断,就先走一步了。” 苏衍说完便大步离开了,魏雨缪只觉得心里拔凉拔凉的,今日公堂上他一句话都没为她说,这会儿又说有别的事要去办,难道还有别的比她更重要的事吗?怕是他见不得酥荷那个小美人儿吃苦吧? 魏雨缪心里直泛酸水,都性命攸关的生死关头她竟然还有心思吃醋,真的是奇了怪了。 淮阳王见苏衍离开,他也坐不住了,便说要带人去找寻何一冉,这便离开了。 林大人惊堂木一拍,沉声道:“既然你们俩都有嫌疑,那便关在一起罢,等人找到了再提审!” 酥荷有些不可置信地瞠大了双眸,她想要辩解,林大人却根本不看她,昂首阔步地退了堂。 魏雨缪好笑地看着她,“别做无谓的挣扎了,大不了就是在牢里过完年,谁让人家冉郡主背景深厚呢,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任何有嫌疑的人都别想好过!” 酥荷瞪了她一眼,“都怪你,害人精!” 魏雨缪笑笑,轻车熟路地往地牢方向走,衙役见酥荷不动,便上前狠狠推了她一把,酥荷恶狠狠地瞪了衙役一眼,“别推本姑 娘,本姑娘自己会走!” 大概是两人身份不同的原因,被关的地牢环境也不算太差,有木榻,棉被,有小案油灯,最最重要的是有通风的窗口,比上次进来住那间阴暗潮湿的地牢环境可真是好太多了,还真是托了苏衍的福了。 “魏雨缪,既然你已经有了苏珩做外室,为何还要跟苏衍纠缠不清?” 酥荷跟魏雨缪各占牢房一角,所以酥荷问话的时候声音比较大,回音在深深的地牢里回荡。 魏雨缪嗤笑一声,漫不经心地道:“这谁又会嫌身边的帅哥多呢,你说是不是?” “真是个小贱货!”酥荷咬牙切齿。 魏雨缪无所谓地拍了拍袍角,自顾自地坐到木榻上去,“酥荷姑娘,你现在可是已经脱离了勾栏瓦舍了,说话的时候可是得注意些,不然清河君脸上也不好看不是。” 魏雨缪的话如四两拨千斤,酥荷却憋红了脸,又无从反驳。 “酥荷姑娘,下次花魁节没多久了,这次你怕是与花魁无缘了吧?” 酥荷冷笑,“我不会让你得逞的,就算本姑娘当不是花魁,她霜华也别想当。” 魏雨缪无奈地摇头,“哎!也不知道那个时候酥荷姑 娘是在地牢里呢,还是在清河君府上,也说不定……也未可知呢,是吧?酥荷姑娘!” 酥荷气得脸都绿了,“魏二姑娘,你倒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指不定哪天被拖出去砍了也未可知不是。” 魏雨缪勾唇一笑,“酥荷姑娘说得也不无道理,不过我与你不同,我有爱我的父母家人,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即便是死了也是了无遗憾的。” “对了,酥荷姑娘,你还记得你的父母长什么样吗?”魏雨缪啧啧两声,“哎!想来你也应该不记得了吧,毕竟谁有父母还愿意待在醉仙楼那种地方。” 杀人诛心也不过如此了! 酥荷狠戾的眼神如冰刀子一般往魏雨缪身上扎,魏雨缪却像个没事儿人一般拢了拢耳边的碎发,“对了,听说冉郡主昨晚也般去了清河君府上,那酥荷姑娘的洞房花烛夜岂不是被耽搁了,呵呵呵…诶呵呵呵……” 魏雨缪这个人挺好,就是长了张不饶人的嘴,别人吧,生怕把关系搞僵了,她吧,生怕别人弄不死她,猖狂至极。 “这冉郡主失踪该不会真的是酥荷姑娘的手笔吧?毕竟谁也不愿意自己的洞房花烛夜被毁,不是?” 酥荷只是恶狠狠地盯着魏雨缪的嘴巴开开合合,手指甲将掌心都掐破了,情绪已经到了崩溃边缘,魏雨缪还在喋喋不休地挑衅着。 “看酥荷姑娘一脸欲求不满的模样,我看你还不如回醉仙楼呢,至少过得开心不是,何苦为了一个男人委曲求全成这样,现在苏衍的院子里就两个女人,以后还不知道有多少个呢,今天可以弄走一个何一冉,明天就会出现无数个何一冉,你说是不是?” 酥荷一脸狰狞地看着魏雨缪,咬牙切齿地憋出几个字,“嘴可真够贱的!” “你来打我呀!”魏雨缪一直挑衅酥荷,奈何她根本不动手,魏雨缪万般无奈,索性拍打着牢门,大声嚷嚷,“来人啊,我饿了,送点吃食来!” 酥荷白了魏雨缪一眼,嫌弃地突出两个字,“聒噪!” 魏雨缪只是用眼角余光瞄了她一眼,嘴角隐隐有抹笑意,“难道酥荷姑娘不饿吗?” 酥荷懒得理她,起身走向木榻,将被子一裹,整个人平躺在木榻上。 魏雨缪灵机一动,三两步跨过去,大力地扯着酥荷身上的被子,“你给我起来,这榻和被子是家公用的,怎么能你自己就 第198章 魏雨缪被撞晕了 酥荷本来就一肚子的火气,这会儿魏雨缪又来扯她的被子,索性一脚踹了过去,“你给我滚!” 酥荷下手特别重,加上魏雨缪故意挑衅,这下更是下了死手,魏雨缪重重往后倒去,后脑勺砸在冰冷而坚硬的地板上。 魏雨缪晕过去之前心里有一瞬间的后悔,这个酥荷下手也太狠了点吧,脑花都震得直晃。 酥荷见魏雨缪晕倒吓得一张俏脸煞白,她要是将人给弄死了,这辈子怕也走不出这个牢笼了。 酥荷下榻,走到魏雨缪身边,用脚踢了踢魏雨缪的身体,“诶!别装了,你赶紧起来啊!” 魏雨缪依然倒在地上半点反应都没有,酥荷心里突然就慌了,她刚当上苏衍的小妾,好日子还没开始呢,她绝对不能让魏雨缪就这么死了。 酥荷蹲下摇晃着魏雨缪的身体,“魏雨缪,你醒醒,你这是怎么了?我不是故意要踢你的,你一定是装的对不对?你赶紧起来啊!” 就在这时,狱卒送饭菜过来便瞧见了这样的一幕,他忙掏出钥匙将牢门打开,“发生什么事了?魏二姑娘这是怎么了?” 酥荷咬着唇不敢说话,狱卒忙伸出手指去探魏雨缪 的鼻息,感受到她微弱的呼吸狱卒忙将魏雨缪扶起来,然后背出了地牢。 酥荷一脸懵逼地看着狱卒背着魏雨缪离开,这到底怎么了?她那一脚有那么厉害吗?她都没用内力啊。 狱卒背着魏雨缪就往医馆里跑,引得路上行人纷纷侧目,苏衍的眼线瞧见便回府报了信。 魏雨缪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清河君府上,床前站了一大堆的人,个个面色冷峻,表情酷似奔丧。 魏雨缪撑着身子坐起来,“苏衍,我怎么会在这里?” 听到魏雨缪的声音苏衍连忙过去坐在床沿上,“雨缪,你好些了吗?医官说你头部受到重创,你头还疼吗?” 魏雨缪甩了甩晕乎乎的脑袋,感觉脑花在里面晃似得,她闭上眼倒吸了一口凉气,‘嘶~’ “不行了,我头晕,还想再睡会儿。” 魏雨缪闭上了眼睛,转身用后背对着那一屋子的人。 苏衍替她拉了拉被子,这才起身朝众人抱拳,道:“今日雨缪的事有劳各位跑一趟了,既然雨缪已经没事了,那大家就去花厅里休息一下,吃吃茶,赏赏院里的早海棠吧!” 魏雨缪不敢睁眼,但耳朵却像探测器似得竖了 起来,直到房间里安静下来她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她终于出来了,虽然这种方法不够光明正大,但为了找到冉郡主,她可不能一直被关着。 虽然她是利用了酥荷,但好歹也让她报了仇不是,她那一脚差点就要了她的老命了,幸亏她福大命大,不然这会儿那些人就该十人一桌开席了。 “说说吧,怎么回事?”苏衍的声音在魏雨缪身后响起,魏雨缪吓了一跳,忙转过身望向苏衍,“你怎么没走?” 苏衍皱了皱眉,继续道:“回答我的问题!” 魏雨缪假装头晕,手捂着脑袋一副难受的模样,“哎哟~我的头怎么这么痛啊?不行了,我要休息一会儿,清河君先出去吧,好吗?” “别装了,医官已经给你看过了,魏雨缪,你到底想隐瞒我什么?” 魏雨缪见躲不过追问,只能讪讪坐起身体,“其实也不是要刻意隐瞒你什么,只是觉得不告诉你对你有好处。”毕竟现在何一冉和酥荷都是他府上的女眷,对于苏衍来说,其实这个叫魏雨缪的女子才是外人。 “你说,我倒是想听听看。” 魏雨缪撇撇嘴,无奈地抠着手指,“好吧!其 实我就是锦衣玉食惯了,不想住牢房,所以就故意激怒酥荷,正好她心里有气,这不,我就出来了。” “就仅仅是如此?就没有别的目的?” 魏雨缪吓得眼皮子直跳,加上苏衍那凌厉的眼神,她确实是有些心虚了,“清河君,有句话叫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所以我出来了。” “什么意思?”苏衍问。 “我的意思是,冉郡主说不定就在你这府上,你想啊,这么一个大活人,众目睽睽之下怎么绑架?不管她力气多小她也得挣扎一下吧?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人藏起来,想必两人关系紧密,而且藏身之处不会太远。” “清河君这府上难道就没有点什么密室或者地下室之类的?” 苏衍扫了魏雨缪一眼,道:“密室倒是有,至于地下室…这府邸建造之初倒是遗失了一份手稿,只是不知是否有地下室。” “还有,别叫我清河君,叫我苏衍!” 魏雨缪:……… “那咱们现在去酥荷姑娘的房间看看吧!”魏雨缪起得有些急,头一下就晕了,双眼发黑,什么都看不见,她闭上眼,深呼吸了好长一口气才算缓过来。 “雨缪 ,你这是怎么了?医官不是说你已经没事了吗?要不你还是先休息休息吧,身体最重要。” 魏雨缪摇头,“不行,我怕去得晚了,证据被人销毁了。” “好,那我扶着你过去。”苏衍连忙上手,魏雨缪看了一眼被苏衍扶住的胳膊,又抬眸瞧了苏衍一眼,“苏衍,此时我是要去找你妾室作案的证据,你真的不打算阻拦我一下吗?” “雨缪,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这辈子我非你不娶,她们若是想进这清河君府那便进,我不会与她们拜堂,更不会……总之,这里只能算是她们的一个容身之处罢了。” 魏雨缪红着脸低下了头,“可我怎么记得有人只想当我师傅呢?” “当师傅哪有当相公亲呢,你说是不是?” “贫嘴!” 两人相携着出了门,避开人群他们蹑手蹑脚的到了酥荷的院子,平常府里就没有婢女,今日伺候的人都去了花厅,此刻酥荷的院子倒是格外的清幽。 院子四周种满了绿植,大雪过后竟还能长得生机勃勃,想来这些树木都是极品,院子中间有一座假山,假山旁有几丛芭蕉树,虽有些颓败,但不难看出已经在抽新芽了。 第199章 寻找线索 顺着石阶进入了酥荷的寝居,推开门便有一股独特的异香扑面而来,原本魏雨缪就有些头晕,此刻差点被熏晕过去。 苏衍急忙将她扶住,“雨缪,你这是怎么了?” 魏雨缪甩了甩晕乎乎的脑袋,道:“这屋里怕是有迷香,看来我猜得不会有错。” 苏衍将魏雨缪扶到一边,又将身上的披肩系魏雨缪身上,这才道:“你在外面呆着,我进去瞧瞧。” 苏衍刚要转身,魏雨缪突然拉住了他,将手帕交给苏衍,道:“捂住口鼻,别被熏晕了,我可扛不动你。” 苏衍笑笑,接过帕子,进了屋。 魏雨缪下了台阶,走向院中的假山,假山上怪石嶙峋,除了石头还是石头,魏雨缪绕着假山转了好几圈,似乎并没有什么异常,就在她准备离开的时候,无意间扫到乱石堆旁有一块红色的衣料。 清河君府上没有婢女,酥荷又喜欢着浅色系的衣衫,从衣料的颜色判断,怕是何一冉的无疑了。 魏雨缪蹲身下去捡衣料,正好苏衍从屋子里出来,“雨缪,你在那里做什么?” 魏雨缪起身走向苏衍,她摊开手将那块料子展现在苏衍面前,“ 你看,这可是冉郡主今日所穿的衣服料子?” 苏衍抬手摸了摸,“没错,这料子出自边城,而且只供官家使用,这样看来,冉郡主应该还在府中。” 魏雨缪点了点头,“屋子里有迷香,假山旁有冉郡主的衣料,看来酥荷姑娘的嫌疑很大啊,苏衍,你去酥荷姑娘房间里有发现什么吗?” 苏衍点头,将小香炉拿了出来,揭开盖子,一股奇香传来,魏雨缪赶紧用衣袖捂住口鼻,“这不就是刚刚进门时闻到的味道吗,快拿开!” 苏衍将檀香盖子盖好,这才藏入衣袖,“这迷香应该不便宜,我将没燃完的也一并带走了。” 魏雨缪不屑地冷嗤一声,“清河君什么时候这么缺钱了?这娶亲也没大摆宴席啊,看这院子除了几个象征新年的红灯笼,也没有别的了呀!” 苏衍挑了挑眉,阔步朝假山方向走去,“走吧,人应该就在这院子里。” 有了破布为引子,他们就沿着假山寻了起来,原本以为有什么密室暗门之类的,可找了半天都没有找到。 魏雨缪有些泄气了,她连午饭都没吃上,一直在这里找,却什么都没找到,干脆一屁 股坐在了一块石头上。 就是因为她这一坐,瞬间地动山摇,地上突然打开一个大口子,魏雨缪失足跌落,像个皮球一样一骨碌的滚了下去。 “啊——救命啊——咚!” 重物落地。 苏衍提起轻功飞落下去,洞口不大,却很深,没有火光里面一片漆黑。 “啊——救命!谁踩我大腿了!”魏雨缪刚坐直身体,还没来得及站起来就被苏衍踩了一脚,痛得她都痉挛了。 “雨缪,我踩到你了吗?疼不疼?” “你觉得呢?”黑暗中魏雨缪翻了个白眼。 “哦,你刚刚叫得那么大声应该是很疼的吧!”苏衍话音刚落,就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咬他的胳膊,该不会是蛇吧,这还得了! 苏衍猛地一甩,直接就将魏雨缪甩砸到了墙上,魏雨缪被砸得七荤八素的,浑身上下没有一块骨头不痛,此刻她真的很想爆粗口。 “苏衍你有毛病是不是?我要是死了你就等着当鳏夫吧!” “那当不了,毕竟名义上我还有两房妾室的!” 魏雨缪气得像拿镰刀收割了他,“好!你有种,别跟着我!” 魏雨缪虽然是个女子,但挺粗线条的,加上她 性子比较虎,直接就往前面走,突然一支冷箭射来,幸好苏衍拉了她一把,那冷箭擦着她的面庞扫过去,虽然没有受伤,但耳边的碎发却被削去一缕。 也不知道苏衍找到了什么开关,地洞里的灯全部点燃,整个地洞顿时就显得开阔了。 两人不敢随便乱走,又怕触碰到什么开关,只是原地观望。 “苏衍,这便就是丢失的那一部分图纸吧?” “应该是!”苏衍警惕地看着四周,这一眼就能望到头的地洞也没发现有什么奇怪的地方,看上去更像是储存粮食的地下粮仓。 “苏衍,你猜这冉郡主会被关在这里吗?”魏雨缪的手顺着墙壁摸索着,一步一步地往前走,苏衍看着她的动作神情严肃了起来。 “你是在找暗门吗?” 魏雨缪此刻显得特别自信,哪怕还有箭射来,她依然抱着何一冉就在这里的某处的想法。 突然,魏雨缪脚下的地砖一动,所有石块都发出齿轮转动的声音,更奇怪的是,所有的地砖都动了起来,像地震似得,让人无法站立,很快苏衍脚下的地砖便与魏雨缪拉开了距离。 苏衍心里一惊,脚尖一点,飞 身落在魏雨缪身边,也不知是两人体重超标,还是开关出了问题,那地砖突然一动,两人脚下腾空,魏雨缪第一个落了下去。 苏衍连忙伸手去拉她,自己强撑着用另外一只手勾住石板的边缘,洞口一阵烟雾腾空而起,抢得魏雨缪连连咳嗽,就连苏衍也被灰尘塞了眼,却又没有多余的手去搓揉眼睛。 “雨缪,你抓紧我的手,千万不要松开,我想办法送你上去。” 魏雨缪咳得眼泪都出来了,这苏衍住哪里不好,偏偏住在一个大坑之上,这会儿地洞塌陷,也不知道上面的房屋会不会有影响。 没一会儿时间魏雨缪就觉得有些撑不住了,她看了眼脚下的深坑,灰尘散开后,底下倒是别有洞天,“苏衍,下面不深,咱们一起下去吧!” 苏衍勉强低头,余光能扫到下面的地砖,他手一松,两人瞬间下坠,苏衍担心魏雨缪受伤,一个选择后他变成了魏雨缪的人肉垫。 “咚!”一声巨响后又是一阵烟尘扶摇直上,魏雨缪从苏衍身上爬起来,一边抱怨一边去扶苏衍,“这地方怕不是活人住的地儿,这么厚的灰尘,该不会是骨灰吧?” 第200章 玉玺丢了 “呵…呵呵呵…来人了,又来人了,哈哈哈……” 突如其来的女音吓了魏雨缪一大跳,她朝着声音的来源地看过去,只见一个披头散发的疯妇被关在一个铁笼子里面,她身上的衣服又脏又臭,但料子看着却是极好的。 魏雨缪与苏衍对视了一眼,然后小步朝那妇人靠拢。 “哦呵呵呵…哦呵呵呵…贱人!狗男女!滚开!滚呐!” 疯妇又笑又骂,精神状态不似正常人,魏雨缪往苏衍身后靠了靠,“诶,你家什么时候挖了地牢吗?” 苏衍无奈地摇了摇头,“你看她的模样,根本不似才关这里的,没点年头人怎么可能会疯,而且你看她的衣料,还有她手上的玉镯,被关在这个地方怕是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吧。” 魏雨缪突然拍了拍苏衍的肩膀,“诶,你说这地牢里会不会有别的出口啊?而且,冉郡主的失踪怕也是与这地牢有关系。” 苏衍没想到他们找人竟然找到了洞下牢,而且这个妇人的出现,怕是会牵连出不少陈年往事吧! “别靠近笼子,咱们附近找找看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或许有暗格什么的,何一冉或许就被关在这地牢的 某处。” 魏雨缪虽然对笼子里的女人很好奇,但现在找冉郡主是迫在眉睫的事,她仔细地查看着周围的一切。 油灯被烧得焦黑,非常有年代感,石壁上的壁画被风蚀有些残败,地面有凌乱的脚印,看起来这里经常有人出入。 突然墙上一个凸起引起了她的注意,“苏衍,你来看看,这是什么!” 苏衍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手指抹了把上面的灰,道:“表面只有少数的灰尘,看样子应该是才有人动过。” 魏雨缪连忙往旁边挪了挪,“莫非又有暗器?” 苏衍嗤笑一声,“这么怕死?” “对呀,我年纪轻轻的,还没活够呢。” 苏衍笑笑,试探性地去推那个暗格,这一推,旁边的石门缓缓移动,震耳欲聋,里面却是别有洞天。 数十颗夜明珠将昏暗的地下室照得如同白昼,一张水晶床上铺着柔软的兽皮,何一冉像睡着了一般安安静静地躺在水晶床上。 水晶床的左边是三个装满金银珠宝的箱子,右边是各种兵器和铠甲,看着竟与战王府地下室的布局雷同,只是少了一件龙袍而已。 “苏衍,你确定这地下室不是你故意隐藏起来的? ”魏雨缪问。 苏衍蹙眉,表情看上去很受伤,“缪缪这是不相信我吗?我说过了,我根本不知道府上有这样一个地方的存在。” 魏雨缪沉默了,是啊,苏衍的母亲是皇后,即便皇帝没有册封太子,将来他登上皇位也是名正言顺的事,又何必做这些无用功呢。 那这地下室的一切又是谁的手笔呢? “苏衍,沿着通道一直走,出口处应该就是这地下室的尽头吧?” 苏衍紧抿着唇,不知道在想什么,魏雨缪抬手在他面前晃了晃,这才拉回了他的思绪。 “雨缪,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皇宫里有东西丢了吗?” 魏雨缪点头,一双幽黑的眸子紧紧地盯着苏衍的眼睛,生怕自己听漏了什么。 苏衍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他鼓足勇气,双手紧紧地捏着魏雨缪的双肩,表情异常的严肃,道:“其实宫里丢的东西是玉玺,你应该知道玉玺代表着什么吧?它是一个国家的象征,得玉玺者得天下,这偷盗玉玺的人怕是对皇位虎视眈眈已久。” 魏雨缪忙抬手捂住苏衍的嘴巴,她瞧了水晶床上的何一冉一眼,见她依然保持那个姿势平躺着,这才松了一口气,“ 苏衍,这件事可不兴随便说的,万一被有心之人听了去,那后果不堪设想。” 苏衍自嘲地笑笑,“还是雨缪说得对,但我怀疑那个东西就藏在这里,不如咱们找找看。” 魏雨缪点头,“那咱们可得快些,也不知道咱们闹出这么大动静外面的人有没有察觉,万一被人瓮中捉鳖可就麻烦了。” “有道理,那咱们开始吧!” 何一冉被迷药迷得很深,他们的动静那么大她都没有反应,看样子酥荷并不想她那么快醒来,怕是连酥荷自己都没有想到她会被抓去地牢里吧! 苏衍发现墙上有一副牡丹图,纸是很好的宣纸,就连墨也是最好的松烟墨,墨里入了金粉,画出来的画更是栩栩如生。 苏衍忍不住伸手去抚摸,指尖触摸出却是空的,他掀起画轴一个镂空的格子呈现在眼前,格子里是一块明黄色的绸布包裹着的四方形物品,他忙将物品拿了出来。 魏雨缪瞧见也连忙大步跨过去,“这该不会是你要找的东西吧?” “应该是!”苏衍忙将绸布解开,里面是一直棕红色的盒子,盒子被千机锁给锁住了,看样子对方真的是有恃无恐,据说这千机 锁只有南派传人能解,若暴力打开,里面的东西便会自动爆炸,什么也不会留下。 “看来咱们想要打开盒子还得去找找那南派传人了。” 苏衍将盒子收好,这才走到水晶床边,他见何一冉面色红润,便伸手替她把了把脉,“她没什么事,带上她去找出口吧!” 魏雨缪废了半天劲才将何一冉弄下床,苏衍说男女授受不亲,愣是没帮忙搭一把手,魏雨缪累得满头大汗,这货看着细胳膊细腿的,却沉得跟石块儿似得,等她醒了一定要给她建议让她少吃点减减肥,男孩子不喜欢太胖的女生。 苏衍在前面开路,魏雨缪吃力地架着何一冉,苏衍悠哉悠哉地扇着扇子,魏雨缪脸上的汗都流到眼睛里了,都没有多余的手擦一擦。 越来越暴躁…… 回到关疯妇的铁笼子前,苏衍突然停了下来,“看着挺可怜的,不如放了吧,或许她能找到出去的路呢!” 魏雨缪:…… “你确定放她出来,第一个攻击的不是你?” 苏衍抬手指了指头顶的窟窿,“其实我可以飞上去。” 魏雨缪眯了眯眼,咬牙切齿地憋出几个字,“你的意思是让我与她互 第201章 洗脱嫌疑 苏衍捏着下巴想了一下,然后纵身一跃飞了上去,他站在洞口居高临下地看着魏雨缪,眼里全是狡黠,“说你爱我,我便带你出去。” 魏雨缪唾了一口,“无耻!哪有逼着人说爱的!” “呵呵呵…无耻…你们全都是无耻之徒,啊哈哈哈…我告诉你们,我才是皇后…我才是皇后,哈哈哈…哈哈哈……” 笼子里的疯妇又发起了癫,吓得魏雨缪心惊胆战,她怯生生地往旁边挪了挪,“真是想当皇后想疯了!” “苏衍,既然你不仁就别怪我无义了!”魏雨缪扔下何一冉就自顾自的往通道那头走,即便那头有豺狼虎豹她今天也要闯一闯。 苏衍心里一惊,这人怎么半点玩笑也开不起啊? “诶,冉郡主可是你洗脱嫌疑的证据,怎么能说扔就给扔了呢?”苏衍又从上面落了下来,弯腰将何一冉扶起,就在这时何一冉悠悠转醒,睁眼便瞧见近在咫尺的苏衍。 她娇滴滴地喊了一声:“清河君,我这是怎么了?这是哪里啊?” 听到何一冉的声音魏雨缪忙回过头来,“这么巧,这个时候醒了?” 苏衍挑了挑眼尾,道:“你不是要走吗,又回头 做甚?” 魏雨缪气得肺都要炸了,她怎么就看上了苏衍这种德性的男人,自己找虐有什么办法! “好!苏衍你有种,那咱们就后会无期,江湖不见!” 魏雨缪转身一脸怒意地踢着石子儿出气,突然苏衍一个乾坤大挪移贴了上去,从后面拥着她,“缪缪,这就生气了吗?” 魏雨缪翻了个白眼,这个时候根本不想理他,手指狠狠地掐着苏衍的手背,“苏衍,或许从一开始我们就都错了,放手吧!” “气性可真大,缪缪,我错了还不行吗?我保证以后再也不逗你玩了,你打我吧!” 何一冉可怜巴巴地看着眼前的两人,眼中蓄满了泪水,“清河君,你当真以为我是个没有感情的木头吗?你们当着我的面说这些当真是不拿我当个人了是吗?” 苏衍的手松了松,魏雨缪趁机抠开他的手,脱离了他的禁锢,“苏衍,好好的安抚一下冉郡主吧,毕竟她才是你母后替你选的正妃,我走了,你别跟上来。” 魏雨缪走得决绝,丝毫不带留恋,因为她知道,这个世界上出来自己,谁也靠不住,她活该一辈子孤身一人。 苏衍想要追上去,何一冉 却拉住了她,苏衍回眸盯着何一冉的手,“放手!” 何一冉苦笑一声,矫情的小脸满是失落,“苏衍,你今天要是敢抛下我,那魏雨缪绑架我便会成为事实,如果你还肯为她着想几分,我建议你现在送我回去。” “我想,只要我回去了,魏雨缪洗脱嫌疑不就是我一句话的事儿吗,你觉得我说得对吗?清河君。” 苏衍看着魏雨缪决绝的背影叹了一口气,“好,我送你回去!” 苏衍虽然说是送何一冉回去,但却是一个手刀过去将何一冉给劈晕了,然后扛着她原路返回,等将人扛回了倾云轩才重重地吐了一口气。 他吩咐侍卫过来将人看好后才又回到凝香居的假山后面,这个时候回去也不知道魏雨缪那边情况,他又加紧了步伐赶过去。 魏雨缪顺着壁灯的方向一路往前走,越往前,遂洞越狭窄,越狭窄她走得越小心翼翼,有了之前的那只冷箭,她总觉得有双眼睛在盯着她。 大约走了小半个时辰,遂道急转直下,一条长长的石梯出现在眼前,看样子这条道是通往某处山谷的。 沿着石阶一路往下,洞口出现一道白光,隐约可见绿色的 枝条随风摇曳,魏雨缪脚下急切了一些,不是说这条道的尽头就是那个藏匿玉玺之人的所在地吗,难道那人住在山谷里? 扒开洞口的树枝和杂草,一条幽深的小道出现在眼前,清新的空气伴随着鸟叫声扑面而来。 沿着小道一直往前是一道静静流淌的小河,河对岸是一片极具民族特色的吊脚楼,河岸边有着苗服的姑娘在洗衣,戏水,欢快的笑声回荡在山谷中。 突然一把冰冷的刀架在了她的脖子上,魏雨缪吓得浑身一哆嗦,“英雄好汉,刀下留人啊!” 一道磁性的男音在身后响起,“你是谁?为什么要在这里偷窥?” 魏雨缪不敢乱动,只能别人问什么她答什么,“英雄,我叫魏姎姎,我没有偷窥,我只是迷路了,不知怎么的就走到了这里。” “这位英雄,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啊?你能帮忙把我送回去吗?” 男人这才收起刀,顺势隔下了她的一缕头发攥在手心里,“我们这个寨子已经好多年没有外面的人来过了,寨子里的人也没有出去过,所以,依我看你怕是再也出不去了,以后就好好在咱们寨子里待着吧!” 男人说完绕过 芦苇荡往前走,魏雨缪忙不迭地跟了上去,“英雄,请问你怎么称呼啊?” 男人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我跟你同姓,他们都叫我大牛。” 魏大牛?喂大牛,魏雨缪忍不住想笑,还有人这么取名字的,幸好她的父母没给她起什么魏姬,魏雅,魏大燕之类。 “大牛哥,咱们寨子里有没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呀?” “有,待会儿让燕子带你去逛逛!”魏大牛话音刚落,魏雨缪扑哧一下笑出声来,果然真有人叫魏燕子的啊? “笑什么?”魏大牛一脸不满地回过头,魏雨缪连忙摆手,“没笑什么,就是单纯的觉得开心,毕竟这里的一切对于我来说都很新奇嘛。” 魏大牛突然笑了一下,他的笑看起来特别的诡异,连带着他说的话也让人毛骨悚然,“新奇的东西还在后头呢!” 魏雨缪不禁打了个哆嗦,难不成这个寨子有古怪?不过那地洞通这个寨子有古怪也不奇怪,只是不知道做那件事的人是谁,那铁笼子里的女人又跟这个寨子有什么关系。 “大牛哥,你们寨子的寨主是谁呀?可以带我去见见他吗?毕竟第一次来还是应该去拜见一下的。 第202章 见面礼 “见是一定要见的,不过寨主近日闭关不见任何人,等寨主出关他自会见你。” 魏雨缪呵呵干笑几声,“哦,是这样的啊!” 魏大牛眯着眼睛笑了笑,手里的头发丝儿攥得更紧了些。 过了桥,那群洗衣服的女孩子见了魏大牛都兴奋得扑了过去,其中就有魏燕子。 “哥,这位姑娘是谁呀?以前怎么都没有见过。” 魏燕子笑眯眯地看着魏雨缪,旁边的姑娘们也都叽叽喳喳,“对呀,大牛哥,这姑娘是谁呀?” “大牛哥,咱们从小玩到大怎么从来没见过你身边有这样的姑娘啊?是远房亲戚吗?” “什么远房亲戚啊,我看是大牛哥金屋藏娇的姑娘吧!” “哈哈哈…哈哈哈…” 有人打趣,就有人苦恼,站人群外的一个姑娘冷哼一声,撅着嘴就回河边端衣服了。 “你们瞧,幼幼她生气了,大牛哥,你还不赶紧去哄哄?” 大牛憨笑着挠了挠头,“那…大燕,我去找幼幼去了,她就交给你了。” “去吧!去吧!我们都会照顾好她的,你放心。” 大牛走后这群女子将魏雨缪围在了人群中间,像看动物园的大猩猩似得, 更有甚着直接拔了她头上的簪子,剥了她的外衣往自己身上套。 “燕子,你哥可没交待让你怎么照顾她,要不…咱们带她去个好地方如何?”女子一边套着魏雨缪的衣服,一边欣赏着自己的好身材,嘴里却说着让所有人脸色巨变的话。 大燕尴尬地笑笑,“秦姐姐,这样不太好吧?我哥既然托我照顾好她,那我便不能违抗他的命令,你也应该知道,他是寨主的关门弟子,有些事我是做不得主的,秦姐姐要是想带她去哪里,那也得我哥回来再说。” “悠然,我先走一步,待会儿你帮我把衣服带回来,我请你吃炒米糕!”大燕拉着魏雨缪就往家里走,再也不回头看她们一眼。 秦霜气愤地跺跺脚,“拽什么拽,不就是寨主关门弟子的妹妹吗,等我家幼幼嫁过去,看她还能傲气到几时。” 旁边的人立马附和,“那是,你可是幼幼的亲姐姐,到时候幼幼可不还是得听你的,以后那魏家兄妹还不是任由你摆布。” “切~!”旁边一声不屑的冷嗤,“不过是大姨子而已,真当自己是盘菜了?要我说呀,不如给大牛下个情蛊,自己嫁 过去岂不是更好?” 秦霜气得咬牙切齿,冲上去就要撕烂白薇的嘴,幸好旁边的人将她拉住,“秦姐姐别生气,白薇,你也少说两句。” 白薇笑了笑,道:“谁不知道咱们秦姐姐是养蛊高手啊,怎么就舍不得给大牛下情蛊呢?还是说…秦姐姐早已心有所属了?” 拉架的姑娘们立马像发现了新大陆一般,惊讶中又带着几分兴奋与欣喜,“秦姐姐,你真的有喜欢的人了呀?说出来咱们瞧瞧去啊!” “难道是徐子谦?不对,徐子谦虽然长得清秀,可比秦姐姐足足小了十岁呢!” “那…都云?他跟秦姐姐可是年龄相仿,模样也是俊俏的。” “嗨!难道你们忘了,都云打猎伤了腿,他怎么配得上秦姐姐。” 一群人叽叽喳喳,吵得秦霜头都大了,“你们能闭嘴吗?” 秦霜扒拉开人群往河边走,端起洗衣盆子就往寨子里走,众人见状连忙追了上去。 躲在芦苇荡里的苏衍这才悄悄钻出来,然后大摇大摆地过桥去。 魏雨缪被安排在魏燕子的隔壁,她的衣服被秦霜扒了,魏燕子找了自己的衣服给她,见她头上没了簪子发丝凌乱 ,魏燕子又给她盘了一个富有寨子特色的发髻。 “姑娘,我哥让我照顾好你,但你也看到了,我不一定能保护好你,这寨子里的情况比较复杂,平时你可别乱跑,特别是西边头那家,秦霜家就住那边。” 魏雨缪觉得眼前的姑娘很实诚,对待一个陌生人豪不设防,还处处替她考虑,这么淳朴的小姑娘实在是不好找。 她将手腕上的镯子褪下套在魏燕子的手腕上,“燕子,初次见面,也没有什么好东西给你,你也看到了,我的簪子和衣服都被她们给扒了,还好这镯子她们没瞧见,就当是送你的见面礼吧!” 魏燕子想要拒绝,魏雨缪一把握紧她的手,“燕子,以后我住这里免不了会麻烦你,你要是拒绝,我怎么好意思住下来呢?” 魏燕子想了想,便也不再拒绝,她坐到魏雨缪身边,好奇地打量着她,“姐姐,你长得可真好看,你这皮肤怎么这么白啊?是搽了胭脂了吗?嘴唇也好漂亮,说话的时候像个小心心一样。” 魏雨缪被夸得都有些脸红了,“燕子你也很好看啊,长得水灵灵的,一双眼睛美得像清泉一般,还有这头发, 编这么多小鞭子,手也很巧不是吗?” 魏燕子娇羞地把玩着魏雨缪送的玉镯,一边说道:“姐姐,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呢,对了,你的家在哪里呢?怎么会到咱们寨子里来呢?要知道咱们寨子可是很多年都没有外人来过了,你要是走出去呀…他们肯定会像看怪物一样的看你的。” 魏雨缪早已深有体会,她目光远眺,眼神变得幽怨,“燕子,你听说过禹州城吗?” 魏燕子摇头,“我从来都没有出过寨子,寨子外面有些什么地方我根本没有听说过。” 魏雨缪重重地叹气,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瓜子,“真是个可怜的娃,我跟你说啊,以后有机会了你真应该出去走走看看,不然真是白活一世了。” 魏燕子一脸期待地看着魏雨缪,“那外面到底有什么啊?那下次姐姐要是回家了,可不可以带燕子出寨子去瞧瞧外面的世界?” 魏雨缪点头,不过很快又蹙紧了眉头,“只不过还不知道我能不能全须全尾的回家呢,我总觉得这个寨子有点怪怪的。” “对了,燕子,你以后就叫我姎姎姐吧,我跟你同姓,说不定咱们祖上还是亲人呢!” 第203章 养蛊人 魏燕子蹙着眉想了想,“姎姎姐,其实咱们寨子里说奇怪也奇怪,说不奇怪也不奇怪,习惯了就好了。” “对了,我做了炒米糕给悠然送去,你要出门转转吗?” 为雨缪一听炒米糕忍不住咽了口口水,她午饭没吃,早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了,“燕子,你说的炒米糕是你们寨子的特色吧,可不可以给我尝尝?” “当然没问题了!”燕子大步出了房间,很快又折返回来,托盘里装着一碟白得软乎乎的米糕,隔了一段距离都能闻到一股淡淡的米糕香,里面应该还加了桂花,光闻味道就能勾起人的馋虫。 也行是太饿了,魏雨缪将那一碟炒米糕吃了一大半,最后还是自己不好意思了才停的手,嘴里直夸魏燕子心灵手巧。 两人一前一后的出了阁楼,顺着青石板小道往前走了几百米的样子,魏雨缪突然瞧见转角处的一个人影,那不是苏衍吗?他怎么会在这里? 基于之前才说了狠话,魏雨缪并不打算搭理他,而且看他的样子也没有想现身的意思,那便由着他吧! 魏雨缪跟着魏燕子到悠然家的时候她正在养蛊虫,一个黑色的罐子,里面装了许多 种类的毒虫,她正扎破了手指往里面滴血,看起来有些令人毛骨悚然。 “燕子,你们寨子里的人都养蛊吗?”魏雨缪担心她刚刚吃进去的东西有问题,万一这个魏燕子也养蛊,然后把蛊下在了食物里,那她岂不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了。 魏燕子将篮子随手一放,自然而然地走到悠然身边,“这蛊可不是谁都能养成的,还是咱们悠然厉害,如今已经有了一对子母蛊,是咱们寨主最最看中的外门弟子呢!” 一提到养蛊悠然便一脸的得意,“那是,如果说凭武功取胜可能我不行,但这养蛊的事儿对于我来说也不算什么难事儿,你们看看秦霜就知道了,她不是对大牛哥情根深种嘛,如果她能养出情蛊,哪还有她妹妹什么事儿。” 大燕一听就不高兴了,“悠然,我哥跟小乔那是两情相悦,岂是她秦霜用情蛊可以代替的。” “是是是!你的哥哥你自己维护,反正我这对情蛊就快练成了,等我瞧上了谁,那我就给他种上,除非他死,不然一辈子都休想离开我!” 魏雨缪听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她这是刚出狼窝又入虎穴? “二位姑娘,打扰 一下,请问你们寨子里最厉害的蛊是什么蛊啊?” “最厉害的蛊不都在我这里了吗?要不我带你瞧?”悠然说起她的蛊就一脸的骄傲,“寨主说了,我这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除了我的子母蛊就是寨主的血蛊最厉害,不过那血蛊只传内门弟子,而且是传男不传女,所以,大概率也只有大牛哥能学会吧!” 魏雨缪紧张得浑身冒冷汗,蛊虫这玩意儿她只在电视上看到过,现实中哪里看见过,真让她一睹蛊虫的风采,她真的是有些腿脚发软。 魏燕子似乎看出了魏雨缪的情绪变化,她拍了拍魏雨缪的肩膀,安慰道:“姎姎姐,你别怕,悠然是不会轻易给你下蛊的,毕竟她养成一只蛊可不容易,就那子母蛊你知道养了多少年了吗?那是她八岁拜师的时候开始养的,每天早出晚归的去山上找毒虫,她是不会轻易浪费的。” 魏雨缪:…… 原来别人下蛊也是要看值不值得咯! 说话间,悠然已经抱了几个罐子出来,罐子的颜色有所不同,有的是黑色的,有的是陶红色的,还有棕色的,大概率是里面的虫子类型也会不同。 “想瞧瞧吗?”悠然 故意将魏雨缪拉过去,想要显摆一下自己的实力,毕竟这寨子里还没来过外人,让她见识一下她的能力也能满足她小小的虚荣心。 魏雨缪怯生生的不敢靠近,悠然拉她靠近一步,她自己反而后退两步,惹得两个小姑娘哈哈大笑。 悠然拍了拍她手边的罐子,那罐子里一阵响动,很快便有一只肚子圆滚滚的虫子爬到她的手上,那肚子是血红色,头上有两只触角,悠然伸出手指去抚摸它的后背,那蛊虫便在她掌心里打了个滚,露出六只纤细却坚硬的腿。 “你…你这蛊…该不会是喂血长大的吧?” 悠然点头,“嗯,喂血,不过喂得最多的还是毒虫。”“你要不要摸一摸?” 魏雨缪尴尬地扯了扯嘴角,双手摆动着拒绝,“不用!不用了!” 那蛊虫一个翻身,那两根触角朝魏雨缪的方向转了一圈,然后用六条腿中的四条捋起触角来,魏大燕见了显得格外兴奋,“呀!真是怪事,平时这五瘟蛊可只认悠然的,怎么今天这么兴奋?” 悠然的手指点了一下蛊虫的触角,笑道:“看来这五瘟蛊还蛮喜欢这位姑娘的。” 魏雨缪吓得汗毛直立,被 蛊虫喜欢可不是什么好事,“悠然姑娘,咱俩今天才认识,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你不至于吧?” “不至于!不至于!你别看我这五瘟蛊长得吓人,它可是最温柔的蛊虫了,而且它虽然是五瘟蛊,但发作的时候是一种一种发作的,不会五种同时发作。” 魏雨缪心想:就这还温柔?这分明就是要把人这折磨透嘛,就算是想死还一时半会儿的死不了,还不如一刀把人给砍了来得痛快。 “悠然姑娘,咱们就先回去了,改天再来看你的蛊虫,再见!”魏雨缪拉着魏燕子就往外冲,再不出去她怕是要扛不住了。 直到呼吸到外面的新鲜空气,才压下心里的的翻涌,魏大燕好笑地看着她,“想不到姎姎姐胆子这么小,幸好你没有被亲霜带走,不如你还能不能活着都不一定。” “怎么…她还要杀人啊?” 魏大燕耸了耸肩,“那倒是不至于,只是她养的那些蛊虫是千奇百怪,你别看她的脸挺好看的,其实到夏天的时候她都捂得严严实实的,听说她经常拿自己喂蛊虫,身上全是坑坑洼洼的虫洞。” 魏雨缪想象着那个画面,瞬间起了一身的 第204章 不要脸 “那个…燕子,你们寨子挺吓人的哈,今晚我叨扰一晚,明早我一定要走,我真的是怕了。” 魏雨缪从来都没有这么怕死过,一想到有万千条虫子在身体里打洞,她就一阵阵的恶寒,这地方真不是人待的。 对了,苏衍不是来了吗,那他此刻有去了哪里?这个寨子可不是随便闯的地方,万一被人抓去做实验……后果真的是不敢想象。 燕子见魏雨缪脸上苍白,嘴唇哆嗦,抬手揽住魏雨缪的肩膀,慷慨激昂地道:“你别怕,只要你住在我们家就没有人敢动你,毕竟我哥可是寨主的关门弟子,而且他在学寨主的血蛊,以后他可就是咱们寨的新寨主,你别怕啊!” 魏雨缪点了点头,她此刻最想要的就是去找苏衍,哪怕之前他们还在闹别扭,这会儿也什么都可以放下了。 两人刚回到吊脚楼,魏大牛就从外面回来了,他一句话没说就钻进了小黑屋里,魏燕子觉得有些奇怪,忙上去拍着门板,“哥,你怎么了?是跟幼幼吵架了吗?” “哥,你开开门啊,有什么事你说出来咱们一起帮忙想办法,好不好?” 魏雨缪突然有种负罪感,如果不是因为 她的出现,那幼幼姑娘就不会吃醋,那她跟魏大牛应该还是好好的吧! 魏雨缪走过去,刚要开口,门突然从里面拉开了,魏大牛黑着一张脸瞪着她们俩,道:“别打扰我,我有事需要处理。” “嘭!”门砸上了。 这是吃了火药?莫非还真是跟那个幼幼姑娘吵架了? 魏燕子吧唧着嘴,有些苦恼地道:“好奇怪,我从来都没有见过哥哥有这样的一面,算了,不管他了,咱们去挖点野菜做晚饭吃。” 魏燕子挎着菜篮子,就过来拉魏雨缪的胳膊,魏雨缪一步三回头地看着那扇紧闭的房门,她似乎看到了青烟从门缝里绕出来,待她仔细去瞧又什么都没有看见,或许是她精神太过于紧绷,所以产生了幻觉了吧! 魏雨缪摇了摇头,便跟着魏燕子出了门,还是那条小河,只是方向不一样,沿着河岸走过去,一大片紫红色的野菜嫩油油的,让人忍不住想要全部采回家。 突然草丛里一阵响动,我雨缪精神高度紧张,整个人绷紧了后背,眼睛死死地盯着发出声音的地方。 苏衍从草丛里走了出来,他撑开骨扇摇了起来,脸上是不羁的笑,“娘子,你 撇开为夫独自一个人跑来这里,是不是太无情了些?” 魏雨缪紧绷的神经在这一刻瓦解,看到了苏衍仿佛看到了亲人一般,她脸上划过一抹欣喜,但回过神来却又觉得他的话有些不对劲,“苏衍,你胡说八道什么,谁是你的娘子了,不要脸!” 苏衍勾起唇角邪魅一笑,翩然走向两个女孩面前,“娘子,都说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和,咱们不过是拌了几句嘴,你也不至于就离家出走吧?为夫可是找得你好苦。” 魏雨缪:这个男人戏真多! “娘子,你身边这位姑娘是谁啊,不帮忙介绍一下吗?” 听到苏衍的话魏燕子立马收起那副花痴脸,“你好,我叫魏燕子,家就住在那边的吊脚楼上,公子若是不介意,今晚也去我们家歇脚吧!” 苏衍抱拳,“那就叨扰姑娘了!” “没事!没事!”魏燕子笑得嘴都咧到耳朵根儿了,那眼里的爱慕之意瞎子都能看得见。 魏雨缪瞪了苏衍一眼,“真是个妖孽!” 苏衍含笑着挑了挑眉,倒是魏燕子自来熟地给他介绍着寨子里的一切,就像刚开始见到魏雨缪一样。 魏燕子觉得寨子里除了幼幼和悠然好看 些,她还从来都没有见过寨子外面还有如此好看的金童玉女,那五官精致的像瓷娃娃似得,就连穿的衣服都比寨子里的人穿的柔软,难怪秦霜会抢魏姎姎的衣服了。 “娘子,你这身儿造型不错啊,看着倒是新鲜。”苏衍说着又将目光落在魏燕子身上,“诶…燕子姑娘,能否帮我也找一套你们寨子里的衣服啊?看着倒是蛮喜欢的。” 魏燕子被苏衍瞧上那么一眼都觉得心如擂鼓,扑通扑通的心脏就像要跳出来了一般,她强压下心里的悸动,笑靥如花地道:“公子,你身材与我哥哥相仿,我可以拿一套哥哥的衣服给你换上。” “公子长得如此俊朗,像画中走出来的人似得,不管穿什么都是极好看的。” 魏雨缪心想,这丫头倒是会拍马屁,瞧苏衍那一脸得意忘形的模样,看起来倒是挺受用的嘛。 魏雨缪假装自己是瞎子,聋子,只管埋头挖野菜,挖着挖着魏雨缪就觉得头晕得厉害,她以为是贫血,蹲得太久了便会晕,于是慢慢站起来,却不想‘咚’的一声栽到了地上,然后人事不省。 苏衍吓坏了,就连魏燕子都吓了一大跳。 苏衍很快将 人抱起,“你家住哪里?” 魏燕子如梦初醒一般,抓起菜篮子就走,“跟我来。” 三人回到吊脚楼的时候小黑屋的门依然关着,魏燕子推开二层阁楼的一扇门将人让了进去。 屋子很简单,一张小木桌,一根条凳,一张靠窗的木床,床上很干净,有皂角的味道。 苏衍将魏雨缪放在床上,替她盖好被子,这才看向一旁的魏燕子,道:“燕子姑娘,你们寨子里可有医官,劳烦你跑一趟可好?” 魏燕子忙点头,“好,我这就去巫医过来。” 魏燕子说完快步出了门,苏衍又回头看着魏雨缪,她看起来面色平静,不像是生了大病的样子,他探手试了试魏雨缪额头的温度,又试了试自己的温度,觉得没有异常便轻声唤着她。 “缪缪,雨缪,你醒醒,醒醒!” 唤了几声魏雨缪都没有反应,他又探了探她的气息,呼吸平稳,脉象略显迟缓,就在他疑惑之际,魏雨缪的脉搏突然狂跳起来,就连整个人都扭曲起来,仿佛身体里有种不属于她的东西在挣扎似得。 苏衍慌了神,忙将她扶起打坐,将内息渡至魏雨缪的身体里,肉眼可 第205章 她中蛊了 魏燕子的动作很快,苏衍还在渡真气的时候她已经领着巫医过来了。 苏衍的警惕性很高,听到声音立马睁开眼,凌厉的眼神扫过去,将门口的两人都震慑住了。 魏燕子干笑着介绍道:“公子,这便是我们寨子里的巫医,不如让他来给姎姎姐瞧瞧。” 姎姎?苏衍蹙了蹙眉,这个女人竟然敢再次启用那个名字,真是可恶! 他掀起袍脚起身下床,小心翼翼地将魏雨缪放在床上,见她的头发被真气打湿,他轻轻替她捋开了头发,这才将位置腾开。 “那便劳烦巫医了!” 巫医虽然惧怕苏衍的眼神,但他这把年纪也是有些阅历的,他提着药箱过去,坐在一旁的矮凳上,一边把脉一边捋着花百的胡须。 突然他皱起眉头,翻看着魏雨缪的眼球,神色变得不自然起来,苏衍也看出了端倪,忙问道:“敢问巫医,我娘子这是得了什么怪病,为何症状如此怪异?” 巫医神色一凝,沉声道:“看样子她这是中蛊了,咱们寨子里会下蛊的人不少,老夫能做的就是暂时控制住蛊虫不发作,每个人的蛊都有不同的地方,想要替这位姑娘解蛊就必须找到下蛊的人,这样才能完全彻底的解蛊。” 苏衍抱拳,道:“那便有劳巫医了。” 巫医点点头,将药箱打开,掏出里面的瓶瓶罐罐,还有银针布袋,巫医将布袋展开,抽出其中一根扎入魏雨缪的头顶,然后是两边肩膀各一针,最后封了腰上的大穴。 巫医又鼓捣起他那些瓶瓶罐罐起来,几种黏糊糊的药膏混合在一起,发出难闻又恶心的味道,他硬撬开魏雨缪的嘴喂了进去。 也不知是味道太臭,还是药效不错,魏雨缪陡然睁开眼睛,趴在床沿上呕吐起来,地板上呕出一摊黑褐色的异物,味道与那瓶瓶罐罐里的东西味道一样,让在场的人都忍不住掩鼻干呕。 苏衍见魏雨缪清醒过来,忙压下心里的不适走了过去,轻声细语地问:“娘子,你没事吧?” 魏雨缪脑子还有点晕,她虚弱地抬起眼眸,看着屋子里的一切都觉得有些不真实,“我没事,就是有点晕,还有点渴!” 巫医捋起魏雨缪左手的衣袖,又是一针扎了下去,突然她的左手手腕处鼓起了一个大包,那大包挣扎了几下便不再动了。 巫医这才将头顶的银针抽出,再到两个肩膀,最后是手上的针,全部抽完巫医的额头已经起了一层薄汗,他将银针收好,又将那些瓶瓶罐罐收好,这才关上药箱。 “公子不要担心,那母蛊还未完全成型,子蛊已经被老夫赶到夫人的手腕处,近期她的左手暂不能用,还需尽快找到母蛊才是。” “谢过巫医!”苏衍收起锋芒,神情变得恭敬,巫医满意地点了点头,对苏衍的畏意也因他的医术而变得不惧。 “那老夫便告辞了!”魏雨缪看向一旁的魏燕子,道:“燕子,帮我送送巫医!”“巫医,姎姎身子虚,就不下床送你了。” 巫医笑哈哈地捋着胡子,“无碍!无碍!” 魏燕子将巫医送走后又去炉子里捞了柴灰,将魏雨缪的呕吐物打量干净了才又折返回来。 她气咻咻地一屁股坐在条凳上,“哼!这个悠然是怎么回事啊,她竟然会偷偷给你下蛊,真是太贪玩了,明儿个我就去找她算账!” 听到魏燕子的话苏衍的火一下就被挑了起来,“你是说我娘子的蛊是那个叫悠然的下的?” 魏燕子见苏衍脸色不好,瞬间就胆怯起来,“也…也不一定,毕竟今日姎姎姐见过的人挺多的,而且她们个个都会一些简单的蛊术。” “那你刚刚为何那么笃定?你是在怕我去找她的麻烦才这么说的吧?”苏衍咄咄逼人地追问,魏燕子年岁小,又没经历过什么事儿,一下就被唬住了。 “就…就…下午的时候我带姎姎姐去给悠然送炒米糕,她拉着姎姎姐炫耀了一番她的蛊虫而已,到底有没有下蛊,我确实不知…因为…因为我胆小,不会养蛊!” 魏燕子越说越没底气,最后干脆低下头不敢去看苏衍的眼睛。 “别等明天了,现在你就去把她找来。”苏衍一时半刻都等不了,他觉得不能容忍自己的女人有任何闪失。 魏雨缪眼巴巴地看着他俩,见魏燕子为难,她忙开口问道:“燕子可有什么难言之隐?” 魏燕子这才抬起头朝魏雨缪望去,她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道:“姎姎姐,不是我不去请悠然过来,而是咱们寨子里有规定,养蛊人每日酉时就不能出门了,她们得关小黑屋里用自己的血养蛊,所以……” “苏衍!”魏雨缪唤了苏衍的名字,苏衍立马过去,“娘子,你哪里不舒服吗?” 魏雨缪摇头,微微一笑,嘴角的梨涡荡起好看的涟漪 第206章 血蛊 “放心,我不会让你命丧于此的,等我找出那个人咱们就回去。”苏衍说着又像揉狗一样,揉了揉魏雨缪的头发。 魏雨缪不乐意地翻了个白眼,“等你找到人,我怕已经是一堆白骨了,苏衍,我看你还不如去找找给我下蛊的人,我总感觉不会是悠然姑娘给我下的蛊。” “不是她还有谁,燕子姑娘不是说就她拉着你们去炫耀了一下她的蛊虫吗?” 魏雨缪摇头,“可当时我分明只是站一旁瞧着,而且悠然姑娘也没理由给我下蛊啊!” “怎么会没理由?”苏衍抬手在魏雨缪鼻尖上刮了一下,“她不是很得意于她的蛊虫吗?也行她就是为了炫技呢?” “也有可能!”魏雨缪的左手突然抽搐起来,里面的蛊虫一通乱钻,痛得她起了一身的冷汗,“苏衍,这蛊虫是怎么回事?它似乎想要冲破禁锢,怎么办?要不要去请巫医过来?苏衍,我好痛…好痛!” 苏衍立马将魏雨缪扶正,又从她的后背将真气渡入她的身体,魏雨缪从一开始的挣扎,疼痛,扭曲,缓缓变得平静,不再挣扎,最后累瘫在苏衍怀里。 “雨缪,你没事吧?”苏衍担忧地摇了摇魏雨缪的身体。 魏雨缪强撑着想要坐起来,“没事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这样了,比抽羊癫疯还恐怖,不但吓到自己,还吓到别人。” 就在这时魏燕子敲了敲门,“公子,姎姎姐,吃饭了。” “好,就来!” 在苏衍的搀扶下魏雨缪缓慢地下了床,担心魏雨缪会冷,苏衍又将自己的外套脱了给魏雨缪披上,两人这才下了阁楼。 堂屋里是一张八仙桌,四根条凳,屋子有点黑,就桌上燃了一盏油灯,风吹了进来,忽明忽暗的。 魏燕子从厨房端了一盘腊肉出来,“菜都齐了,可以开饭了!” 魏雨缪瞧了一眼堂屋一侧的小黑屋,又将目光落在魏燕子身上,道:“你哥还在里屋吗?你不叫他一起吃饭吗?” 魏燕子一边打饭,一边笑盈盈地道:“姎姎姐是不是忘了,我哥是蛊师,他在养血蛊,酉时后他便不能出那扇门了,至于进食嘛,等喂完蛊虫他便出来了。” 魏雨缪觉得有些奇怪,这魏大牛进小黑屋已经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了,他到底养了多少蛊虫,需要花多少时间才能喂完啊? 苏衍扯了扯魏雨缪的衣袖示意她坐下,魏雨缪不明所以,但还是闭上嘴巴默默坐下。 魏雨缪和苏衍各自有心事也就没有怎么说话,一顿饭下来就只听见魏燕子在叽叽喳喳,除了说她们寨子里的风土人情,就是炫耀她有一个怎样优秀的好哥哥。 饭后苏衍借口魏雨缪需要照顾便扶着她回了房间,等到夜深人静时两人便偷偷摸摸的下了楼。 屋子里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只有那小黑屋里有荧荧绿光从门缝里泄出来,两人对视一眼后便蹑手蹑脚地朝着那扇门走去。 门是从里面插了门栓,外面无法进入,但做为一个现代人魏雨缪开门的本事还是有的,她顺着墙壁摸过去,便摸到了白天看到的那扇窗户,虽然窗户也是关着的,但那纸糊的窗纸一桶就破,对于她来说根本没有一点技术含量。 几步过去她便摸到了窗户边缘,她先是贴耳细听了一番,确定里面没有动静以后,粘了唾沫的手指轻轻将窗户纸捅了一个洞,然后眯着眼睛凑上去。 令魏雨缪没有想到的是,她凑上去的时候一只血红色的眼睛也凑了过来,吓得她捂住嘴巴迅速蹲下,心跳得如擂鼓一般。 苏衍发现魏雨缪不对劲,他忙凑到那个洞口去看了一眼,血色眼珠没有看到,倒是看到了令他震惊的一幕。 魏大牛睡的不是床,而是一口冰棺,那荧荧绿光便是从冰棺里透出来的,冰棺对面有一排木架,木架上层层叠叠的放了许多罐子,有的罐子大,像泡菜坛子,有的罐子小,更像盐罐子。 肩膀上突然搭上来一只手,吓得他浑身一哆嗦,由于本能他反手就拧,听到魏雨缪呼痛他才回过神来赶忙松了手。 魏雨缪一边甩着手一边压低声音抱怨,“一只手已经不能用了,你想把我另一只手也废了吗?” “吱嘎~”木门打开的声音,两人吓得瞬间噤了声,然后光亮从阁楼上洒了下来。 原来是魏燕子醒了,她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打着哈欠问:“公子,姎姎姐,大半夜你们不睡觉这是在干嘛啊?” “渴了,找水喝!”苏衍道。 “我…我找茅房!”魏雨缪暗暗咬牙,好像也没有别的更好的借口了吧? “哦~你们怎么不点灯啊,别磕了碰了就不好了。”魏燕子将油灯放在桌上,又去点燃了另外一盏油灯,“公子,水就在桌上,我陪姎姎姐去一趟茅房。” 第207章 魏燕子也有问题 “姎姎姐说得也不无道理。” “咱们寨主今年整五十了,他姓冕,唤冕渊,不过寨子里的人几乎都不叫他的名字。而且,冕寨主终身未娶,膝下无一儿半女,所以我哥哥才成了他的关门弟子。” “至于他平常都与谁来往嘛…除了教习寨子里的小辈练蛊,就是解决一下东家长西家短的问题了,至于与谁更亲近一些,那自然是我哥哥咯,因为他可是咱们寨子的下一任寨主哦。” 魏燕子一说到她的哥哥就一脸的崇拜,就连魏雨缪是什么时候起身的她都没注意到,回过神来看到墙上的影子吓得她菊花一紧,便意全无。 “姎姎姐,你起身了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啊?” 魏雨缪好笑,又用背对着她,“你还没说你们寨主有什么喜好呢!” 魏燕子起身,端上油灯,又挽住魏雨缪的胳膊,两人相视而笑,等出了茅房魏燕子才又道:“寨主的喜好当然是练蛊啊,各种各样的蛊。” 魏雨缪觉得有些奇怪,既然这个寨子如此封闭,他们练这么多蛊虫是为了对付谁的?难道是为了互相伤害吗?白痴也知道不可能吧?可既然没有受体,那他们练蛊虫的目 的又是什么呢? 既然她跟苏衍能进来,或许这里的人也可以出去,只是出去的路口并没有告知寨子里的人而已,或许这个寨子真的有问题,他或许是在隐瞒着什么。 “那…燕子,你们寨主闭关到什么时候啊?我与夫君准备什么礼物送过去才不算失礼呢?” 魏燕子抠了抠脑袋,又吧唧了一下嘴,“明日便是新年了,寨主会在辰时出关,待会儿我哥也会去迎寨主出关的,你若是想去便一起去,只是这礼物嘛……咱们寨主喜欢蛊虫可你们也没有啊,至于其他的…”魏燕子上下打量了魏雨缪一番,接着又道:“瞧你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不如就这样去吧!” “你确定就这样去不会被打出来?” 魏燕子被逗得咯咯笑,“像你这么有趣的姐姐寨主才舍不得打你出来呢,说不定会留下你喂他的血蛊呢! 魏燕子倒是说得嘴溜,魏雨缪却吓出了一身冷汗,她这细皮嫩肉的喂了蛊虫岂不是会被啃得骨头都不剩? “燕子,你可别吓我,哪有拿人来喂养蛊虫的。” 魏燕子摆了摆手,乐道:“算了,不吓你了,等下你可别做噩梦,到了,你进屋去吧 !” 说话间两人已经上了隔楼,两间房间临挨着的,魏雨缪点头,笑着进了房间,刚关上门就被一只强劲的手捂住了嘴巴。 等隔壁的门推开又关上后苏衍才松开魏雨缪的嘴巴,他将她拉到床边,推到床上,自己也爬上了床,动作极为麻利地将床帘子拉上,吓得魏雨缪脸都白了。 “苏衍,你这是要干嘛?我告诉你,虽然咱们已经定亲,但你不能勉强我!” 苏衍见魏雨缪误会,嘴角勾起一抹邪笑,“娘子,既然我不能勉强你,那你主动点如何?” 苏衍说完往床上一躺,整个人呈大字型摆开,“娘子,今晚我是属于你的,你想怎么样都可以!” 魏雨缪撇撇嘴,“本姑娘还没到如狼似虎的年纪,不屑于生扑了你,你给我起来,别在那里发骚了。” 苏衍一个翻身将魏雨缪压在了身下,他勾起魏雨缪的一缕头发在手指上把玩着,那眼神媚得像一只发春的狐狸,“娘子,不如我给你看个好东西吧!” 苏衍突然俯身吻在了魏雨缪的脖子上,魏雨缪是又惊又吓,整个人像被点了穴道一般,僵硬着身体,耳边突然传来苏衍压低的声音,“隔壁 有眼。” 苏衍将一个窝窝头拿了出来,“娘子,为夫瞧着你晚饭也没吃多少,悄悄从厨房偷拿的,你尝尝看能吃不。” 魏雨缪:我谢谢你!窝窝头冷硬了能砸死头大狼狗! “牙口不好,咬不动,喉咙细,也咽不下去,夫君牙好,胃好,吃嘛嘛香,身体倍儿棒,你自己吃吧!” 魏雨缪又压低声线问:“莫非你觉得魏燕子也有问题?” 苏衍点了点头。 魏雨缪麻了,明明魏燕子一副不谙世事的模样,能有什么问题呢?可苏衍也不像没有证据就随便污蔑别人的人。 那她身上的蛊虫是怎么回事?难不成是魏燕子下的?可是也不对呀,她根本不会下蛊,她如果会下蛊在悠然那里早就穿帮了。 可苏衍到底又在怀疑什么呢?难道是那块玉玺?还是说她与洞里的那个女人有关? 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呼之欲出,却又像一团乱麻,剪不断理还乱。 “困了,睡吧!明早寨主出关,咱们也得去见见才是。” 魏雨缪说完便侧躺而卧,完全不在意身边还有个男人的存在,这下倒是让苏衍有些不知所措了,他平躺着一动也不敢动,生怕自己不小心 碰到了魏雨缪的身体。 这还是他平生第一次与女人同床而眠,说不紧张是假的,但更多的却是兴奋,是雀跃,没想到他还能与魏雨缪同榻而卧,苏珩要是知道了,气死他! 不一会儿身边就传来魏雨缪均匀而平缓的呼吸声,苏衍这才敢翻动身体侧卧着,他看着魏雨缪那凹凸有致的身材,黑暗中若隐若现的轮廓,手轻轻搭在了魏雨缪的腰上,他贴着她的头发,深深地嗅了一口来自她发间的幽香,这才满足地闭上眼睛准备踏踏实实地睡去。 魏雨缪却被腰间的胳膊吓醒,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只能看着窗外的细月发呆,直到眼皮儿沉得抬不起来才沉沉睡去…… 清晨的一缕风吹入了阁楼,带着泥土的清香和河水的润泽,魏雨缪翻身蹬了蹬腿,伸了个懒腰。 却发现她的腿正压在某人身上,她陡然睁眼,扭头,一张俊美无双的脸正笑盈盈地看着她,“你醒了?昨晚睡得好吗?” 魏雨缪连连点头,“挺好!挺好!” “可我不好!你睡觉太‘不老实’了!”苏衍故意咬重了不老实三个字,吓得魏雨缪忙收回手脚蜷缩成一个球状,缩在 第208章 寨主出关了 “昨晚…昨晚…昨晚我没把你…怎么样…吧?”魏雨缪怯生生地看着苏衍,那双小鹿般的眼又可怜巴巴地低垂下去。 苏衍这才慢条斯理地坐起来,手轻轻地将胸前的头发撩到身后,身子办依在床架子上,“娘子是把昨晚的事全忘了吗?” 魏雨缪嘴角抽了抽,忙低头看自己的衣服,见衣服穿得好好的便有了底气,“苏衍你又戏弄我?” 说完魏雨缪又扶额一副痛苦的模样栽倒在床上,整个人不停地抽搐起来,吓得苏衍慌了神,“缪缪,你这是怎么了?” 苏衍扶起魏雨缪又要渡真气,魏雨缪弹开一只眼睛得意地勾了勾嘴角,心想:是他先戏弄自己的,自己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苏衍正渡真气的时候却发现魏雨缪的身体并无异常,他才明白自己这是被人报复了啊,索性他一不做二不休,挠起魏雨缪的痒痒来,顿时魏雨缪便笑得在床上直打滚,连还手的力气都没有。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苏衍…苏衍…别…痒死我了,你饶了我吧…哈哈哈…哈哈哈…我受不了了…哈哈哈…” 魏雨缪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连话都说不清楚,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的,苏衍这才收手,“魏雨缪我告诉你,千万别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万一真要是蛊虫发作了,万一我当你开玩笑,你觉得自己还能活多久?” 魏雨缪垂着脑袋,瘪了瘪嘴,“是你先戏弄我的,难道就只能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 苏衍揉了揉魏雨缪的脑袋,翻身下了床,“该起了,寨主出关应该是大事儿,你不是想去瞧瞧吗?” 魏雨缪扒拉了一下头发,嘴里发出一声冷嗤,下次再揉她的头定要砍了他的手! 两人简单收拾好便出了门。 魏大牛跟魏燕子一大早就不见了,寨子里也清静得没有人声,只有山林里的鸟叫声和河水潺潺的声音。 “苏衍,你知道寨主闭关的地方在哪里吗?” 苏衍故作神秘地冲魏雨缪勾了勾手指,魏雨缪警惕地瞪了他一眼,“干嘛?” “你过来一点,我告诉你啊!” 魏雨缪翻了个白眼,又想占她便宜,“你说,我耳朵还没聋!” 苏衍见魏雨缪不上当,这才慢悠悠地叹了一口气,道:“你知道上位者为什么喜欢坐高处吗?因为那是地位的象征,所 以…这寨主必定应该……” 苏衍抽出扇子‘啪’的一下展开,“跟我走吧!” “切!”魏雨缪不屑地冷嗤一声,但还是跟着苏衍一道去了。 沿着青石板小道一路向上,家家户户都房门紧闭,静得只有彼此的脚步声,魏雨缪有些胆怯,几步追上去与苏衍只有一步之遥,苏衍要是突然停下,她必定会撞苏衍的后背上。 苏衍似乎也感受到了魏雨缪的胆怯,他将手伸到后面,还冲魏雨缪勾了勾手,魏雨缪心里一喜,忙伸手去握住苏衍的手,两人心照不宣地笑了。 往上行了四十分钟左右的样子,眼前突然开阔,一个足以容纳千人之多的坝子呈现在眼前,寨子里的人在坝子里整整齐齐地站着,他们脸上表情有些严肃,但也难掩心里的兴奋。 苏衍拉着魏雨缪站在了人群的最后面,由于苏衍的个子高,又气质出尘,往那儿一站,所有人都相形逊色,成了他的背景板,就连魏雨缪都觉得自己才是绿叶,她的存在就是为了承托苏衍这朵红花的,也难怪姑娘们对他是前仆后继,这禹州城的第一美男子可不是盖的。 “你一直盯着我看做什 么?”苏衍嘴里这么说,眼睛却盯着那栋木屋的正门,看样子这寨主仍没出关。 魏雨缪收回视线,嘴角扬了扬,道:“谁让你长得这么的引人犯罪呢,与其让他人瞧了去,不如我自己先瞧个够!” 魏雨缪这马屁拍的果然很受用,苏衍抿唇偷笑,似乎怕别人看到了他的开心立马又敛起笑容,一本正经起来。 突然人群一阵躁动,那高高的石阶上出现一个身材高大,气质卓然的人,他若不开口,定让人误以为是哪家的俏公子,绝对不会有人将他与五十岁的寨主联想到一起,这颜值跟吃了还童丹似得。 “恭迎寨主出关,寨主万安!” 所有人都恭恭敬敬地行礼,苏衍跟魏雨缪对视一眼,也学着众人的手势行了个别扭的礼。 寨主抬了抬手,众人便起了。 寨主又往旁边瞧了瞧,一个五岁大小的姑娘,精神萎靡地由年长的婆子牵了过来,寨主只是用手指点在了她的眉心,一只通体黝黑的蛊虫便顺着寨主的手指钻进了小姑娘的皮肉里。 魏雨缪个子不高,隔得远看不清,干脆拉着苏衍绕过人群站在了第一排的角落里,她以为没有惊 动什么人,却不知她的一举一动全部落入了寨主的眼睛里。 寨主收手时那蛊虫已经鼓起了血红的肚子,小女孩也瞬间来了精神,撒开那婆子的手便扑往台阶下父母的怀里。 “谢谢寨主救我儿一命!”男人几乎喜极而泣,一边行礼一边擦眼泪。 寨主点了点头,目光将寨子里的人都扫了一遍,“老夫闭关这些日子可还有谁身体不适的?” 魏雨缪一想到自己的身体,就想着让寨主瞧瞧也无妨,她手已经抬起来,却又被苏衍抓住。 “你想干嘛?”苏衍问。 “当然是让寨主给我看看病啊!”魏雨缪理直气壮。 苏衍无语,他就没见过这么蠢的女人,也不知道当初是怎么瞧上她的,“你没见他是放蛊治病吗?” “放就放呗,反正身上已经有一只了,放进去让它们互相厮杀也不错!”魏雨缪说得轻松,苏衍却格外的头痛,他还想阻止,却没想到寨主已经将目光落在了他和魏雨缪身上。 “这位公子和小姐是外来的客人吧?在寨子里住着可还好?咱们寨子里蛇虫鼠蚁特别多,你们若是身体有什么不适,大可上台来老夫替你们瞧瞧。” 第209章 八卦阵 这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苏衍和魏雨缪身上。 魏燕子挤开人群来到两人身边,“你们也来啦?怎么没有多睡一会儿?姎姎姐身体可还好,要不要咱们寨主替你瞧瞧?” 魏雨缪倒是想,就苏衍一直抓着她的手不放,她还是会顾及到苏衍的想法和感受的。 “燕子,咱们还是回去请悠然姑娘看看吧!” 魏燕子突然皱眉,道:“可能我们都想错了,那蛊不是悠然下的。” “不是她那还会有谁?”魏雨缪皱起了眉头,苏衍突然一把将魏雨缪搂在怀里,“燕子姑娘为何执意要让你们寨主替我娘子瞧病,而不是去找到那个下蛊的人呢?昨夜巫医不是说只有下蛊的人才能解蛊吗?” 魏燕子被逼问得愣在当场,魏大牛不知道什么时候挤开人群站在了魏燕子身后,他看起来格外的暴躁。 “燕子,你跟他们多说什么,他们不过是白眼狼而已,亏得咱们还好心收留他们,走!回去!” 魏大牛扯着魏燕子回到了原本的位置上,但那眼神跟冰刀子似得直往两人身上射,像有什么深仇大恨似得。 魏雨缪心里无奈地叹息,看来魏燕子家他们是回不去了,别的还是 看看再说吧! 也不知为何,一直挺正常的蛊虫突然在魏雨缪的手腕处挣扎起来,特别狂躁,就像受到什么诅咒似得,拼命的想要冲破禁锢。 魏雨缪只觉得胸闷气短,头晕眼花,刹那间一股恶心的感觉袭上心头,她俯身一呕,一滩黑红色的液体呕了一地,那滩黑红色的液体里竟还有一些白色的虫子在里面蠕动,看得人汗毛倒立。 “苏衍…苏衍…我是不是快死了?那些是什么东西啊?” 苏衍同样的吓了一大跳,长这么大他除了在杂书上看到过养蛊人这类的存在,这还是第一次见中蛊之人会呕出幼虫的场面,他立马大声高喊着:“巫医呢?巫医在哪里?” 大概是刚刚他们得罪了魏家兄妹,寨子里的人竟像局外人一般对他们不予理会,哪怕是魏雨缪又呕出一口恶血来。 魏雨缪的身体很快就软了下去,扶都扶不住,一张小脸煞白,生气全无。 苏衍是真的被吓到了,他忙看向寨主,道:“寨主,求你救救我的娘子吧!她中蛊了,只是不知道这寨子里的人怎么会这么狠,咱们与他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他怎么对一个女人下得去手。” 寨主长长地叹 了一口气,“罢了,既然是我们寨子里的人做的事,那我就当是替他还债了,将这位小娘子扶到屋子里来吧!” 听到寨主松了口,寨子里的人才勉强放下成见,旁边的妇人帮忙一起将魏雨缪扶上了阶梯,魏家兄妹也跟着上了阶梯,面上看去他们的表情并无不妥,但苏衍却觉得他们怪怪的。 进了堂屋又是另外一番景象,堂屋正中刮着一张匾额,匾额下应该是祖宗牌位,牌位前燃着香烛,空气里有股香烛纸钱的味道。 身后的大门关上,寨子里的居民都被关在了外面,包括魏家兄妹。 跟着寨主绕过后堂,一道侧门出去便是后院,后院中间是假山鱼池,假山一旁种着一棵白梅,看起来已经有些年头了,枝繁花茂,生机盎然。 而另一旁则种着一片黑玫瑰,这个季节玫瑰并未开放,可不知寨主用了什么办法,那鱼池里的黑玫瑰开得极艳,每一片花瓣上都隐隐有些暗红。 苏衍无瑕风景,却还是不断打量着这宅子里的布局,看来看去竟觉得这方院子是一处八卦阵,而八阵又要嵌合到八八六十四个总阵里面,阴阳各分32阵。 各个子阵,相辅相成,互相 联系,千变万化,敌人一旦陷入其中就会丧失方向,并且处处杀机,这样一来,即使是千军万马在其中也会慢慢被瓦解,即使是没有杀机,进入之后也会被困入其中,难以出来。 苏衍顿时顿住了脚步,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 寨主回过头来看向苏衍,问道:“怎么了?” 苏衍摇头,立马又跟了上去。 为了魏雨缪,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他都是要闯一闯的,更何况在没有出动机关的时候阵法是不会启动的,或许寨主设这个阵只是为了自保呢?毕竟身处高位总会有那么几个敌对的人不是。 这样一想苏衍稍安心了一些,脚下的步伐也便更快了一些,现在没有任何事比救魏雨缪更重要。 寨主推开后院的一间厢房,苏衍将魏雨缪扶进去安顿好,寨主立马过去替她把脉,翻眼皮儿,撬嘴,巫医会的寨主通通搞了一遍。 “寨主,我娘子她怎么样了?” 寨主掀起眼皮儿看了苏衍一眼,道:“很明显,她中蛊了,而且这蛊有点麻烦,不知小娘子是怎么中蛊的?” 苏衍摇头,咬牙切齿地道:“若是知晓昨夜就抓了那人来解蛊了,又何至于拖到子蛊在她体内 排卵,如今那虫卵成了型,还不知道在我娘子体内怎么祸害她呢!” 寨主沉默了两秒,起身走到一个架子前,他随手拉开一个格子,将里面的香拿出来点燃放在魏雨缪的床头,那香有种奇异的味道,闻之心旷神怡,脑清目明的,很快魏雨缪便悠悠转醒。 “苏衍,我这是在哪里?”魏雨缪醒过来人依然是昏沉的,她抓着寨主的衣袖就喊苏衍,但是令寨主有些尴尬,他咳嗽一声道:“你夫君在哪里!” 魏雨缪立马松了手,“抱歉了,寨主,我这是怎么了?我记得刚刚我们还在那坝子上,我…我这是…难道蛊虫又发作了吗?” 寨主点了点头,“小娘子不用担心,只要老夫在便不会让你有事的,对了,你们是怎么到这里来的,途中可遇到过什么人?” 魏雨缪朝苏衍投去求救的目光,苏衍点了点头,魏雨缪这才道:“我们是从一个山洞里掉进来的,来的时候我碰到了魏大牛,哦对了,还有河边洗衣的一群姑娘,她们似乎误会我与大牛之间的关系了,还在桥上对我冷嘲热讽了一番,后来燕 第210章 解蛊 “寨主,我这蛊该不会真的是悠然下的吧?”魏雨缪问。 寨主摇头,“不,她还没那个本事,她养的那些蛊根本上不得台面,而你体内的蛊……巫医已经想办法克制了,却一夜之间产卵,可想而知,对方的蛊术是相当厉害的。” “那与你比又如何呢?”苏衍问。 “那自然是不可比的,放心吧,听小娘子这么说老夫这心里也便就有了底,这蛊…可解!” 苏衍心里一喜,“那便有劳寨主了!” 魏雨缪脸上也多了几分笑容,她以为自己的命会交待在这里,没想到这个白面寨主竟说他可以救她,也活该他一把年纪看起来还这么年轻。 “谢谢寨主,给你添麻烦了!” 寨主起身,刚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待蛊解了你们便离开吧,这里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回去以后也别提这里的事,我不希望有外面的人来打扰我们这与世无争的日子。” “好!”苏衍抱拳。 “我去去就来!”寨主转身出了房间。 苏衍立马过去握住魏雨缪的手,两人相视而笑,仿佛什么都不用说就能知道彼此心里的想法。 寨主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个黑色 釉面的罐子,罐子不大却刚好能容纳一只手的空间,寨主将罐子递到魏雨缪面前,道:“把左手放进去吧!” 魏雨缪有些怕,手伸到一半便不敢再往前了,苏衍见她胆怯故意激将她,“之前不是说反正身上已经有一只蛊了,再放一只进去让它们互相厮杀也不错的吗,怎么现在反而害怕了吗?” 寨主好笑地瞧了他们一眼,便将罐子往魏雨缪手边凑了凑,魏雨缪吓了一跳,手指像触电了一般瞬间缩了回去。 “小娘子,老夫这是在替你解蛊,你若是害怕便别过脸去,如何?” 魏雨缪最讨厌这个白面寨主顶着一张俊脸在她面前自称老夫了,明明年纪比她爹还大,偏偏生得如此好皮囊。 “谁说我怕了,我不怕!”魏雨缪心一横,咬紧牙关将手伸进了罐子里,但确实是有些害怕,便将脸别了过去。 罐子里开始有了动静,里面的虫子似乎很兴奋,发出吱吱的声音,手指突然一疼,魏雨缪想要缩回手,却被寨主狠狠按住,“别动,一会儿就好。” 魏雨缪回过头来看向寨主,那和蔼的目光真的很让人讨厌,不过很快手腕上的变化就让她 转移了注意力。 寨主也将她的手从罐子里抽出,那雪白的手腕上青筋暴起,肉眼可见的两只虫子在相互搏斗,那种心慌气短的感觉又袭上心头。 手上的青筋像静脉曲张一般鼓了起来,脉搏狂跳得都能听见声音了,五个手指就像被人拽住了经脉,整个缩成了爪子状。 “难受!我好难受,喘不过气来了……” 冷汗打湿了额前的碎发,细密的汗珠汇集成滴顺着魏雨缪的额头滑至耳后。 苏衍立马上前握住魏雨缪的手,“深呼吸!深呼吸!一会儿便好了,别紧张。” “我不紧张,我不紧张,深呼吸,深呼吸……”魏雨缪自我安慰,一边说一边大口大口的呼吸着,这样似乎很有效,堵在胸口的气似乎顺畅了许多,只是整个人都没有力气,像筋骨被抽掉了一般,乏力得很。 不一会儿她便平静下来,就连手腕上的挣扎都没有了,明明刚刚还是两只虫子的,转眼间便成了一只,而这一只明显体积变大了许多,整个圆鼓鼓的魏雨缪的血管里游动,那游过的地方静脉曲张得更厉害,一种胀鼓鼓的感觉从魏雨缪的手腕处蔓延至四肢百骸。 只 是此刻她已经没有头晕脑胀呼吸困难的症状,反而就像是被大换血了一般,身体渐渐恢复力气,可令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那蛊虫似乎不愿意离开魏雨缪的身体了。 蛊虫在魏雨缪的血管里游动,那欢快的身子就像大鱼入海,小鹿归林一般。 寨主突然出手封住魏雨缪手臂上的某处穴道,那蛊虫游至此处便像碰了壁,只好又回游至手腕处,寨主冷嗤一声,道:“畜生就是畜生,喂不熟的白眼狼!” 那蛊虫似乎能听懂寨主的话,魏雨缪的皮下组织突然鼓了个包,就像那蛊虫仰头在看寨主一般。 寨主立马使出内力将蛊虫赶到魏雨缪的指尖,蛊虫这才不情不愿地从破口的地方游了出来,魏雨缪这才看清那蛊虫长什么样。 那蛊虫头小身子大,身体是透明的白,由于吃了太多的血,整个肚子红得透亮,在寨主的驱赶下它滚到了罐子里,寨主‘啪’的一声将盖子盖上了。 魏雨缪抬眸看向寨主,恳切地问道:“寨主,我这是没什么事儿了吧?” 寨主简单地‘嗯’了一声,看魏雨缪的眼神却透露着一股古怪,魏雨缪心里虽有疑惑,但对 救命恩人还是万分感谢的。 “寨主,既然我已经没事了,那我们这就离开,离开以后我们绝口不提寨子里的事,咱们就当是做了一场梦,愿寨主春生夏明朗,秋祺冬瑞康。” 寨主端罐子的手微微一抖,接着笑了笑,道:“小娘子莫慌,这子蛊虽然被吞噬了,但你体内余毒未清,应还需要几天才能恢复,你们就安心在老夫这后院住下吧!” 寨主说完便拿着罐子离开了,苏衍看着他的背影陷入了沉思,明明一开始就说解蛊了就让他们离开的,这个时候却说余毒未清,那装蛊虫的罐子之前是从架子上取下来的,这会儿怎么又给带走了呢?这其中到底有什么猫腻? “苏衍?苏衍?”魏雨缪连唤了苏衍好几声,苏衍才回过神来,“怎么了缪缪,是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魏雨缪摇头,“我没事,只是觉得寨主的反应有些奇怪,他替我解蛊的时候为什么会说那蛊虫是喂不熟的白眼狼?难不成那蛊虫真的没有完全吞噬掉子蛊吗?” “没事的,既来之则安之,既然寨主让咱们再住几天,那咱们就再住几天,更何况我想要办的事还没有头绪。” 第211章 跟踪魏大牛 “那你打算怎么办?”魏雨缪问。 苏衍看着魏雨缪沉默了几秒,然后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缪缪,如果我说让你一个人先待在这里,你会不会害怕?” 魏雨缪摇头,“不怕,苏衍,你想做什么便去做吧,我就在这里等着你。” 苏衍见魏雨缪如此贴心,一把将她揽入怀里,此刻这个世界仿佛只有他们两人,他们拥抱着感受着彼此的体温和心跳,呼吸着彼此身上独特的味道。 苏衍突然松开魏雨缪,他的眼直直地盯着魏雨缪的眼睛,在她眼睛里他看到了自己的影子,“缪缪,你记住,一定要等我回来,还有…屋外有八卦阵,没人带你出去你千万别乱跑,知道吗?” 魏雨缪忙问:“那你呢?那什么劳什子的阵你能走出去吗?” 苏衍放松心情笑了笑,“你要相信自己的眼光,你挑的男人不会那么差劲,我走了,你照顾好自己。” “苏衍…”苏衍刚走了两步,魏雨缪突然扑过去,从后面抱住了苏衍的腰,她的脸贴在苏衍宽阔的后背上,情绪有些不太好,“苏衍,你一定要平平安安的回来,记住,我在等你…我会一直等你……” 苏 衍看着腰上的小手,哪怕是男子汉的他,眼眶都有点发红发胀,他拍了拍魏雨缪的手,道:“雨缪放心,我定会好好的回来的,又不是去龙潭虎穴,你不用这么紧张,好吗?” “你乖乖在这里等着我便是!” 魏雨缪舍不得松手,却又不得不松手,她不能像个拖油瓶一样拖苏衍的后腿,她虽然帮不上他什么,但她能做的就是让苏衍安心的去做自己想要做的事。 苏衍这次没有回头,他凭着记忆从院子里走了出去,这寨主不知去向,只有一些洒扫的下人在打扫庭院,偌大的坝子里已经空无一人,竹竿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落了乌鸦,苏衍走下石阶,那乌鸦便叫唤一声飞走了。 苏衍看了看天,还是决定先去魏大牛家看看,比起寨主他觉得魏大牛更奇怪。 沿路回去的时候苏衍发现寨子里几乎家家户户窗口都放着罐子,有的是一个,有的是两个,而且都是放在南边儿的窗口上。 回到河边的吊脚楼,苏衍并没有直接去魏大牛家,而是悄悄的隔着一点距离观望,不一会儿魏燕子便提着篮子出了门,但魏大牛却一直没有动静,苏衍猜想他怕是又 躲在那间小黑屋里练蛊,这才敢大摇大摆的往那间竹楼走去。 刚钻进屋,那小黑屋便传来了砸东西的声音,苏衍轻车熟路地找到昨晚在窗户上抠开的孔眼,他眯着眼睛瞧进去,却见地上破了一个罐子,地上一只发着莹莹绿光的蛊虫光芒渐渐黯淡下去。 “老不死的,竟然为了一个外来女破了我的蛊,可恶!”魏大牛一拳砸在一旁的木桌上,那木桌咔嚓一声碎了个稀巴烂,很快他便朝门口走来,苏衍吓得忙找地方躲。 这个时候也来不及了,见旁边有个鸡窝,便躲进了鸡窝里,好在一大早鸡就被放进山林里了,不然这会儿岂不是会被抓个正着。 魏大牛甩门而出,苏衍等外面没有动静了才从鸡窝里出来,他嗅了嗅身上的味道,差点把他自己都熏晕了,甚至袍脚上都粘了鸡粪,怎么能让他不恶心。 这个时候他也顾不上这许多了,拉开门张望了一圈,见外面无人这才镇定自若地出门儿,然后尾随着魏大牛的身影来到桥边。 桥的那头是什么地方苏衍心里明镜似得,只是不知道这个魏大牛是去那山洞里,还是去别的地方。 河边洗衣的小 姑娘们见了魏大牛立马放下手里的活扑到魏大牛面前,“大牛哥,你昨日才回来,这是又要出远门吗?” 魏大牛憨厚地挠着后脑勺,“不出,我就是上河那头看看有没有好的毒虫。” 幼幼突然扒拉开人群站在魏大牛面前,“大牛哥,要不我陪你一起去吧!” 秦霜突然嗤笑一声,“我的好妹妹,大牛哥可是去做大事儿,哪有时间带着你这个拖油瓶啊!” 秦霜说完又主动揽上了魏大牛的胳膊,那胸前的浑圆有意无意地在魏大牛的胳膊上磨蹭着,“大牛哥,我练的蛊虫可比幼幼的厉害得多,不如我陪你一起去吧,好不好?” 有人掩嘴偷笑,有人鄙夷不屑,幼幼却像受了情伤转身哭着跑开了,就在秦霜以为自己得逞了的时候,魏大牛突然推开了她的手,语气冰冷地道:“你说幼幼是拖油瓶,那你又何尝不是呢?” 秦霜尴尬地愣在当场,身后嘲笑声不断,秦霜转身怒吼,“笑什么笑,仔细我缝了你们的嘴,我告诉你们,总有天魏大牛会是我秦霜的,这寨主夫人非我不可!” “切!”女孩儿们不屑地冷嗤,然后转身散去。 待秦霜 转过身来时,发现魏大牛早已走远,气得她狠狠地跺了跺脚,发泄完才又回到河边。 寨子里的姑娘似乎都不太喜欢她,见秦霜过去纷纷挪开了位置,嫌弃她如一堆臭狗屎,秦霜心里有气,又被众人孤立,她拿起湿衣服就砸在了水里,水花四溅,打湿了旁边几个女孩的衣服。 新春的天气温不高,山里的温度更低一些,女孩儿们衣服湿透便来了火气,拿起盆子就开始相互泼水,越泼越凶,最后竟撕扯起来。 苏衍见场面混乱,知道这个时候没有人会注意他,这才提起轻功飞上了桥,几个飞身人已经到了对岸,他回头看了一眼撕扯的姑娘们,见她们打得热火朝天,这才抬脚走入丛林。 魏大牛进入山林便不知去向,苏衍在附近转了一圈都没有什么发现,他便顺着来时的路去找那个洞口,也不知是他记错了,还是这山林有什么古怪,行了许久都没有找到来时的山洞。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这林子里也有阵法?联想到寨主后院的情况,苏衍猜想有阵法的可能性特别大,他也便不再深入,便想着原路返回,却没想到身后的一切都变了模样。 第212章 千人尸坑 原本的丛林弥漫起了大雾,刚才还肉眼可见的河岸瞬间变成了高耸入云的青山,苏衍回头看了一眼,差点没惊掉下巴,刚刚还在左手位置的大树却变成了一丛荆棘。 苏衍有点慌不择路,路边的荆棘划伤了他的脸,脚下的藤蔓将他绊倒,苏衍大口大口的喘息,脚下的步伐却没有停,额头上的汗顺着脸颊滑落,里衣也被汗水打湿。 直到他再次回到荆棘丛,脚下的步伐终于停了下来,苏衍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从小他就研读兵书,奇门八卦也略懂一二,这会子怎么会慌了神? 苏衍深呼吸一口气,再次踏入迷雾里,这次他走得很小心,每走一步他都仔细观察着周围的景象,大概走了小半个时辰,他终于走出了这片丛林,远处的青山也变成了河岸,丛林里的迷雾也渐渐褪去,周围的一切又变得生动起来。 突然不远处传来一阵响动,苏衍忙找了棵大树隐藏起来,他偷偷探出头朝那响动的地方看去,只见两个熟悉的身影在对谈着什么,由于隔得有些远,即便他使用内力也无法听清。 一会儿时间九皇子便将一个钱袋子扔给了魏大牛,魏大牛掂了掂后满意地 塞进衣袖里,然后转身走了。 九皇子四下扫了一圈后便朝着另外一边离开了,苏衍从树后走出来,他这会儿倒是撇开魏大牛又跟踪九皇子去了。 而九皇子离开后径直去了一个山洞,苏衍敢保证,这个山洞并非他跟着魏雨缪而来的那个山洞,那这个山洞与那个山洞又有什么联系呢?莫非山洞里那个女人是九皇子关起来的?那他关一个疯女人又要做什么呢? 很快苏衍也到了山洞门口,等了一会儿他才入洞,洞口光线不太好,苏衍走得很慢,但走了不到百米光线突然变亮,而那亮光却是来自几个洞口,苏衍懵了,看样子这山洞是纵横交错,洞连洞的,也不知道九皇子去了哪个洞,难不成现在他要扔铜钱决定走哪边吗? 就在他犯难的时候他突然看到一个洞口有凌乱的脚印,由此可见,那边的山洞是经常有人出入,苏衍忙大步过去,走入那山洞便有油灯不点自燃。 为了不打草惊蛇,苏衍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直到眼前出现一道石门他才停了下来。 看来石门背后还有一番天地,只是这石门从哪里开,里面又有什么,终点又通向哪里,这些问题一直 萦绕在苏衍的心头。 他忙在石壁上摸索着,而光秃秃的石壁能有什么,苏衍有些泄气地靠在墙上,就是这一靠,身后的墙壁一下破开了,他像个球一样滚进了一片昏天黑地里,卷起的灰尘呛得他耳眼口鼻都是灰。 苏衍一边咳嗽,一边眯着眼扇着灰,正要起身的时候他发现眼前是一双人脚,视线再慢慢往上移,心里突然咯噔一下,他这是掉入皇陵里了吗? 眼前一排排站着的全是人,男男女女都有,他们全部都统一闭着眼睛,仿佛睡着了一般。 苏衍慢慢从地上爬起来,他大概数了一下,这些人竟有上千人之多,场面壮观得让人害怕,这么多人是哪里来的?难不成这是寨子里已经去世的人,这只是他们墓葬的一种方法? 可这也不对呀,看这些人的衣着打扮和脸上的皮肤,根本就是人在壮年,哪有全部人都是不活到老就死的,而且由这里的灰尘厚度判断,这些尸体应该有一定年头了,可他们的肌肉居然没有腐烂,而且还具有一定的弹性,这些都太奇怪了。 突然头顶的石门发出声响,苏衍连忙贴着石壁藏了起来,很快九皇子就出现在洞口,他手 里拿着一个盒子,盒子打开便有一只紫色的虫子扇着翅膀在俑人头上盘旋。 那些俑人突然睁开眼睛,全部仰头接受着紫色虫子的洗礼,很快他们的眼睛都变成了紫色的,一张嘴就露出四颗狰狞的獠牙来。 苏衍吓得一动也不敢动,他屏住呼吸看着眼前的景象。 只见九皇子满意地敲了敲盒子,那紫色的虫子便像得到命令一般飞会了盒子里。 “啪!”盒子关上的声音。 “嗯,果然不错,本皇子养了你们这么多年,也是时候该让你们上战场了!”九皇子自言自语,说完便打开石门出去了。 苏衍惊出一身的冷汗,看来今天他算是歪打正着了,这九皇子居然在山洞里养尸,还上战场,他要利用这些尸体去做什么?如今边关安定,打仗是不可能的,难道是…造反? 他这如意算盘打得挺好,尸体不会再死一次,倒是奇兵,如今他被困于此,父皇身体不佳,他该怎么办?雨缪还在等着他,困兽也不过如此了吧? 苏衍看了眼他跌下来的位置,又往那扇石门瞧去,而他身处于一个深坑里,这个地方没有台阶,那这些人又是怎么下来的? 他若是想要上去 ,那就得借力飞身上去,这里能供他借力的怕只有这些尸体的肩膀了,可万一惊动了他们该如何是好? 苏衍又绕着这千人尸坑转了一圈,没有什么新的发现后他提起一口气踏上了一具女尸的肩膀。 正要飞身而起的时候,女尸突然睁开眼睛露出紫色的瞳孔,她的手一把抓住苏衍的腿下骨,然后轻轻一拧,苏衍便落在了地上,紧接着所有的尸体都睁开了眼睛,那一双双紫瞳发出妖异的光。 苏衍心里一窒,忙又纵身飞越,这次他踩在了尸体的头上,在他们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从深坑里飞了出去。 由于坑比较深,尸体们只是面目狰狞地挠着石壁,幸好他们还没达到能够飞檐走壁的级别,不然今日他怕是要交待在这里了。 苏衍捞起裤腿看了一眼刚刚被女尸抓住的地方,好家伙,小腿骨上一个清晰的五爪印,又黑又紫,难怪他上了坑就站不住脚,整个人半跪在地上。 看了一眼深坑里狂躁的尸体,苏衍学着九皇子的手法将石门打开了,在石门合上的那一刻,深坑里的尸体都安静了下来,全部站得 第213章 天要亡人,人不得不亡 出了洞穴苏衍的第一件事就是去追九皇子,他手里的紫虫必须毁掉,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洞穴外面竟又变幻了景象,刚刚还是山林此刻却变成了悬崖峭壁,吓得苏衍连连后退,莫非他走错了道? 在山洞里转了好几圈,一路走一路做记号,却发现这山洞也有问题,还挺绝望的。 苏衍蹲在地上,闭上眼,脑子里回想着之前走过的路线,很快脑子里就出现了一副洞穴图,苏衍松了一口气,起身又继续前行,大概走了一个时辰才走通一条道。 而最终回到的竟然是关着那个疯女人的山洞,这会儿那疯女人正靠在铁笼子上沉睡,完全没有注意到铁笼外多了一个人。 苏衍对她也充满了好奇心,但也只是匆匆瞥了一眼便准备离开,偏偏也就是这一眼,疯女人挪了挪身子,露出后脖子上紫色的一团光芒。 苏衍刚抬起的脚后跟瞬间落了回去,他轻手轻脚地走到疯女人的身后,疯女人的头发凌乱如草,拨开乱草便看见那紫色的虫子就像藏在薄薄的皮子底下,虫子蠕动一下,那肚子就闪一下紫光。 据说只有母蛊死了,子蛊便会立刻死去, 而疯女人等于是盛母蛊的一个容器,他此刻只需要一把小刀就能结束那母蛊的寿命,可翻了半天也没有找到刀子,真是天要亡人,人不得不亡! 算了,即便现在无法亲手了结那母蛊,但也收获不少,只要他看顾好这疯女人,九皇子或许也做不出什么出格的事来。 苏衍这样一想便又沿着地道出了洞口,这次再没有遇到鬼打墙了,眼前一片开阔地,两旁是矮木丛,顺着小道往前便回到了小河边。 之前洗衣的姑娘们早已不见了踪影,从桥这头到桥那头竟一个人都没有,今日是新年,本该热闹的寨子却显得格外的冷清。 苏衍疾步回了寨子,一路上他都觉得背后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他,可他回头去寻的时候又一无所获,苏衍加快了速度爬上寨主的木楼院。 院子里里外外都挂满了红绸,鞭炮也扑得满坝子都是,檐下的红灯笼燃着的不像是蜡烛,更像是发着暖光的虫子,与他在万人坑所见的紫色蛊虫有异曲同工之妙。 院子里的仆人对他熟视无睹,只是埋头做着手里的事,苏衍紧张得攥紧了拳头,他一步一步走入后院,隔着中间的 八卦阵,他与魏雨缪便那样默默地不说话,只是盯着对方的眼睛彼此注视着。 突然,魏雨缪双眼一翻,整个人像被抽干了力气瞬间跌倒在地上,苏衍顾不得许多,忙顺着八卦阵的走势冲破障碍,来到魏雨缪面前。 “雨缪,你怎么了?你没事吧?”苏衍摇着魏雨缪的双肩,没死的人都快被他给摇散架了。 魏雨缪有气无力地拽紧苏衍的衣袖,“苏衍,我没事,快!快带我走!” 魏雨缪一句话分成了很多段才讲完,一张小脸白得比她中蛊时还要难看,苏衍忙问,“怎么了?发生了何事,你为何会变成这样?” 魏雨缪只觉得苏衍呱噪,这个时候她还能吊着一口气还真是那寨主手下留情了,“别…别问这么多,快…快带我…走!” 魏雨缪急得脸红脖子粗,一双手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苏衍都感受到了她的急迫,忙将她打横抱起,然后越过八卦阵往外走去。 院子里的奴仆还是像之前一样,对他们的进出熟视无睹,与其说他们像个瞎子,倒不如说像个没有思想的傀儡,除非主人发号施令,不然他们对外界的感知力为零。 苏 衍一路走,一路喘息,下山的路只有一条,寨子里的人无人前来阻止,只是他们会站在南边的窗口朝他们观望,手还爱抚着那大小不一的罐子,仿佛手边冰冷的瓷罐是他们的爱人一般。 “苏衍,咱们回去以后再也不要来这里了,他们…他们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好,那咱们再也不来了,再也不来了!”苏衍一般附和着魏雨缪的话,一边赶路,还要提防着寨子里的人会不会突然袭击,毕竟他们现在就像是那待宰的羔羊,砧板上的鱼肉。 魏雨缪的手突然垂了下去,吓得苏衍整个人都麻木了,平时他虽然也爱跟魏雨缪斗嘴,甚至是故意惹她生气,可魏雨缪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他该怎么办?他绝对不能失去魏雨缪。 无处可去的时候让他遇见了悠然,她正拿着一串冰糖葫芦从山下上来,待她瞧见魏雨缪时吓得手里的糖葫芦差点都掉在了地上。 “姎姎姐?”悠然大步上前,抬手就要去抓魏雨缪的手,由于之前魏雨缪中蛊的原因,苏衍怀疑是悠然做的,所以此刻他一把反握住了悠然的手,“你想干嘛?你还嫌害得她不够惨吗 ?” 悠然无奈地摇了摇头,又是一声无奈的长叹,“大哥,你长点脑子行不行?我早上听燕子说了姎姎姐中蛊的事,而且寨主出关的时候我也在,姎姎姐中的蛊叫血蛊你懂吗?” “我不懂,但却也知道你是个很危险的人,你最好离我娘子远点。” 悠然苦笑,“真是个没脑子的,血蛊要寨主才会养,再不济就是他的亲传弟子,我这种在寨子里可有可无的人你觉得我会养血蛊吗?” 苏衍的手松动了一些,“你真的不是给我娘子下蛊的人?” “我发誓,我没有!我若是害过姎姎姐,我天打五雷轰,这样行了吧?” 听到悠然发了毒誓,苏衍这才松开她的手,悠然白了没脑子的苏衍一眼,立马将魏雨缪的衣袖捞起,顿时触目惊心的伤口将她吓了一跳。 “姎姎姐这是被人放了血,为什么呀?她的血难道……” “难道什么?”苏衍问。 悠然摇头,眉头拧得更深了,“我也不是很清楚,但应该也与养蛊有关。” “这样吧,姎姎姐现在这个样子你们也走不远,不如去我家,先让她把伤养好,等以后我再慢慢替你们想办法如何?” 第214章 想走走不了 眼下能让魏雨缪得到及时救治,苏衍只能选择跟着悠然去她家。 安顿好魏雨缪后悠然去调了一碗糖水,推开门就看到苏衍在为她渡内力,悠然不免有些艳羡,一个男人能为了一个女人做到这样的地步,怕也是爱入骨髓了。 “公子,我调了糖水,姎姎姐喝了休息一会儿就缓过来了。” 苏衍点了点头,接过悠然手里的糖水,一点一点地喂给魏雨缪,动作小心又细致。 缓了一会儿魏雨缪才悠悠转醒,她撑开眸子看着眼前的一切,似乎有点懵,但很快她便想起之前发生的一切,她猛地一把掀起衣袖,只见手腕上深深的一道伤口。 “娘子,到底发生了何事,你怎么会变成了这样?”苏衍急切地问。 魏雨缪苦笑,“这个寨子太可怕了,苏衍,咱们回家吧,现在就走!” 苏衍见魏雨缪不说,便知道其中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苏衍看了悠然一眼,道:“多谢姑娘相助,来日若是有缘,定当涌泉相报。” 悠然转身翻箱倒柜地找到一个木制雕花盒子,上面的漆油亮亮的,一看就知道它的主人有多爱惜它,“姎姎姐,这个送给你,现在 别打开,等离开这里再打开好吗?” “这是什么?”魏雨缪问。 “这个…总之现在还不是说的时候,等你们走出这里再打开就一切都明白了。” 魏雨缪接过,放在衣袖里,“不管这是什么,既然是悠然送的,那我便收下了,也没有什么特别的送你,这只手镯是母亲送我的第一份礼物,就当是我们相识一场的礼物吧!” 悠然没想到自己还能收到回礼,惊愕得呆愣在原地,苏衍见状笑道:“悠然姑娘,收下吧,咱们也该走了。” 悠然这才收下手镯,“姎姎姐,如果你们出不去可以回我这里来,我的父母早已不在,你们若是回来,我这木楼里也热闹些。” 魏雨缪突然觉得悠然很笃定他们出不去,不过这个寨子确实是很可怕,出不出得去还是小事,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归了西都不一定。 “那便多谢悠然了,我们这便走了,你若是瞧见燕子,替我说一声,多谢她的照顾,以后咱们有缘再见我请你们去朋聚园吃饭。” 魏雨缪起身,苏衍立马扶住她,失血过多动一下魏雨缪都觉得天旋地转,但还是在苏衍的搀扶下离开了木楼。 两人 刚过了桥,身后突然刮起了大风,一道影子像闪电一样刮了过来,寨主稳稳当当地落在他们面前,他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态度也极为客气,“公子,姑娘,这便要走了吗?” 苏衍将魏雨缪护在怀里,生怕他再行伤害之事,“昨日我们夫妻二人误闯了进来,已经是叨扰,今日新年,家里人也在盼望,我们这便走了,寨主保重。” 寨子笑了笑,“既然公子担心家里人记挂,不如你先回去安了父母的心,魏姑娘身子弱不如就留下来先养一阵子,过些时候等身体好了,老夫便遣人护送她回去,你看可好?” 苏衍心里冷笑,这寨主算盘子都打到他脸上了,若不是他放了魏雨缪的血,他们至于这个时候非走不可吗? 他还有很多事情都没有搞明白呢! “多谢寨主美意,我娘子身体弱,家里正好有丫鬟婆子伺候,这样也方便她养身体,我们这便离开了,还望寨主行个方便。” 就在这时,寨主突然变了脸色,他的眼眸变得狠戾,“公子可要想好了,你若是想走,老夫又偏不同意,免不了会斗上一斗,公子虽然也是武功高强之人,但也应该知 道咱们寨子不是以武力取胜……” 苏衍皱了皱眉,“可以试试!” 苏衍捏了捏我雨缪的肩膀,道:“娘子,先去旁边,别站太近,我怕伤到你。” 魏雨缪摇头,手死死攥住苏衍的衣袖,“苏衍,能不能别动手?我担心……” “担心什么?担心我打不过他,你也太小瞧自己的夫君了吧?” 魏雨缪说不过,只能由着他去了,自己转身找了块石头坐下,见两天拉开架势,魏雨缪冲着苏衍喊了一句:“苏衍,你要是输了我可不认你是我夫君!” 苏衍听了心里比吃糖还高兴,魏雨缪的意思是只要他赢了寨主,那她就认了他当夫君了是吗? 苏衍抽出腰间的折扇,冲寨主勾了勾手,顺势将折扇展开,轻轻地摇了起来。 风随着他摇的动作刮了起来,由弱到强,最后变成了龙卷风,飞沙走石袭向寨主,半边天都变得雾蒙蒙的,外面的人只能看看两个身影在不断变幻。 空气里有武器碰撞的声音,也有人发出的嘶吼声,“嘭!”龙卷风被炸散,两个人影各自弹飞出去,第一局平,两人都挂了彩,有人脸上有划开的口子,有人脸上眼角就有 乌青。 只见寨主从衣袖里掏出一只罐子,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公子,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老夫可以给你一次机会,只要你带小娘子回到寨子里,老夫便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苏衍虽然挂了彩,头发也乱了,甚至头发上粘了杂草,衣服被划破,但他站在那里就明显感觉有股上位者的气息,丝毫不觉狼狈。 反观寨主,他行为举止不免多了几分阴狠和戾气,那狠扎着的马步时时刻刻都在提示着他刚刚好像没站稳,气势略显颓败。 “寨主真是好算计,不过……我会不后悔的,今天我与娘子非走不可,你若是阻拦,这寨子怕是要该换一换寨主了。” “敬酒不吃吃罚酒!”寨主怒目圆瞪,抬起罐子将盖子掀开,不知道他念了什么咒语,罐子里的虫突然飞了出来,仅停顿了一下便朝着苏衍飞去。 苏衍早有准备,但虫子目标太小,飞针出去竟让它躲开了,苏衍严阵以待,这次他并不着急出手,而是紧紧地盯着虫子靠近。 虫子离他越来越近,魏雨缪都不免替他捏了一把冷汗,而寨主则是紧紧地盯着虫子,生怕它失误又让苏衍逃脱。 第215章 狼子野心 突然那虫子飞袭而来,一下子就扎在了苏衍的脖子上,说时迟那时快,他一巴掌下去将那虫子拍了个稀巴烂。 苏衍展开手掌,掌心里全是蛊虫肚子里的血,他掀起眼皮儿看向寨主,他以为他拍死了蛊虫寨主会找他拼命,没想到他竟露出诡异的笑容。 “小子,今天我就放过你,不过…过几天你若是求到我这里……” 苏衍收起骨扇别于腰间,“放心,我不会求你的。” “好,希望你能记住你今天说的话,不过你若是求我也不用自己来,你让小娘子来便成。” 寨主说完便离开了,丝毫没有要纠缠的意思,倒是与他匆匆追赶而来有些相悖,那笃定的态度实在是让人不安。 魏雨缪歪着脑袋瞧着寨主的背影有些不可思议,“他这就走了?” 苏衍:“那你还想怎样?是觉得我还不够惨吗?” 魏雨缪看着苏衍的模样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苏衍,你若是这个样子回去,怕是会被守门的侍卫当乞丐赶出去吧?” “看你还笑得出来,身体应该也恢复得差不多了,那咱们加加急,快些回去,哎!浑身都疼,也不知道是不是那 小老儿给我下毒了,难受!” 苏衍这句话倒是玩笑话,不过很快他就发现他一语成谶,走了没多久他就觉得人昏昏沉沉,眼皮儿重得抬不起来,身上的力气不知被何物抽干,每走一步都像有千斤重一般。 “苏衍,你怎么了?”魏雨缪问。 苏衍他摆了摆手,他紧闭着双眼靠在山洞的石壁上,猛喘了几口气,这才觉得好了些,“我没事,咱们继续走吧!” 两人又走了一会儿,最后回到了关在铁笼子里的女人洞穴处,苏衍抬头看了看头顶不算太大的窟窿,他猛地提气,却发现他的丹田里是空的,根本无法汇集真气,意思就是他不但救不出魏雨缪,就连他自己也出不去。 “雨缪,看来咱俩是要与这铁笼里的人一起熬了,我现在……我感觉自己好像中毒了。” 原本在一旁坑鞋垫的疯妇突然咯咯咯地笑了起来,“是蛊……蛊……会死人的,你们都会死的…哈哈哈…哈哈哈…好惨……全是血……全是血……啊——血……” 魏雨缪无奈地叹气,“倒也是个可怜人,也不知道被关了多少年了,人都关傻掉了。” “苏衍,咱 们这次要是出去,便将她带出去吧,我家里有坐诊的医官,到时候替她瞧瞧,若是能医治好她,那她也应该能过一段稍好的时光吧。” 苏衍扭头看了她一眼,“你确定她若是治好了,会觉得自己的后半辈子有好时光?” “苏衍你干嘛这么悲观嘛,人生要有点积极向上的理由,才能活下去,更何况这世间还是挺美好的不是!” 苏衍笑了笑,便靠坐在地上,他拍了拍旁边的位置示意魏雨缪坐下,“你呀,有时候就是太天真了,她会被关在这里,又变得神志不清,疯疯癫癫,人生必然坎坷,她若是头脑清醒过来,怕是对她无甚好处。” 魏雨缪看了看地上的灰,又看了看自己的裙摆,还是义无反顾地坐了下去,“你的意思我想帮她也是错的吗?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心肠这么狠毒,竟将一个人折磨成了这样。” “是他……是他……他不得好死……不得好死……杀了他,我要杀了他……”疯女人面目狰狞地摇着铁笼子,她后脖子的蛊虫因为她激动的情绪,也跟着激烈地蠕动起来发出刺眼的黑紫色。 “她这是怎么了?怎么 突然变得这么狂躁?”魏雨缪拧着眉,又往苏衍身边靠了靠。 魏雨缪这个小动作落入苏衍的眼里竟有几分可爱,原来它也有自己怕的事情,他将魏雨缪的手放入掌心,轻轻地摩挲着,“别怕,刚刚不是说要解救她吗?你若是怕了,她这辈子怕是再也走不出这个笼子了。” 温热的掌心让魏雨缪心安了许多,只要有苏衍在,那她就什么都不怕了,“苏衍,我突然觉得你说得有几分道理,看她的状态应该是被人逼疯的。” “她又是说什么血,什么杀人,什么蛊虫,她当年应该是经历了什么很血腥的事,只是不知道抓她的人是谁。” 其实苏衍早就猜到这件事应该跟九皇子有关,但他却什么都没告诉魏雨缪,毕竟有些事不告诉她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苏衍没有回应魏雨缪的话,只是默默闭上眼睛小憩起来,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会觉得累,就连跟魏雨缪说话都强撑不了多久。 魏雨缪见苏衍闭上了眼睛,她也很识趣地闭上了嘴巴,空气一度陷入了沉默,倒是那笼子里的疯妇,一会儿哭一会儿笑,自顾自地活在她的世界里。 苏 衍歪着头靠在石壁上,眉头紧锁,额上汗珠直冒,一张俊脸血色全无,甚至身体开始颤抖,直到他控制不住地睁开眼睛。 可他一睁眼就将魏雨缪吓了一跳,他的眼睛变成了可怕的血红色,就像在燕子家的小黑屋,她看到魏大牛那双眼睛时一模一样。 魏大牛是在养蛊才会有那样的一双眼睛,而他平时的眼球分明就是黑白色的,可苏衍没有养蛊,他的眼睛变成了血红色分明就是中蛊现象。 联想到寨主追来时讲的话,魏雨缪笃定苏衍是中蛊了,只是那蛊虫分明已经被他一巴掌拍死了,苏衍怎么还是中蛊了?难道寨主是在别的时候下的手,最后那只蛊虫只是一个幌子而已? 对,没错,一定就是这样的,那老不死的果然阴险,一大把年纪长得跟白面书生似得,怕也是练了什么见不得光的秘术,就像那些练了葵花宝典的人一样,要想练功必先自宫,难怪他孤家寡人一个了,想来定是那样的。 “苏衍,你能坚持住吗?要不我回去替你拿解药。” 苏衍一把抓住魏雨缪的手臂,他费力地摇了摇头,“即便我痛死,也绝不同意你回去。” 第216章 契约 “可是……”魏雨缪突然瞧见苏衍的脖子上被蛊虫咬了一口的地方,血管像蜘蛛网一样逐渐蔓延开来。 她顾不上那么许多就要架着苏衍的胳膊回寨子,苏衍猩红着眼避开魏雨缪的触碰,“缪缪,你别管我,我一会儿就好了,你头上的簪子可以给我吗?” 这个时候了苏衍想的还是杀掉那疯妇后脖子上的蛊虫,只有杀掉蛊虫那万人尸坑里的东西才会安稳的去世。 “你要我簪子干嘛?”魏雨缪问。 “自有用处,你给我便是。”换作平时苏衍一定会戏谑几句,但这个时候他确实是连说话都费尽了力气。 “苏衍,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有什么事咱们可以商量着来,你不用自己一个人承担的,苏衍,咱们还是回寨子里去吧!” 苏衍微阖着眼,整个人已经陷入了昏迷,晕倒前苏衍说了两个字,“盒子!” 魏雨缪愣了几秒,“盒子?”似乎除了她那里有悠然给的盒子就再无别的盒子了,她从衣袖里掏出盒子,仅仅顿了一秒,便将盒子打开了。 盒子里突然飞出一只蛊虫,那蛊虫绕着洞穴转了一圈,似乎嗅到了它喜欢的味道 ,扑扇着翅膀飞到了苏衍身边,一下就扑到了他的脖子上,大口大口的吸吮起来。 魏雨缪惊得嘴都能塞鹅蛋了,她瞠目结舌地看着那蛊虫吸了苏衍脖子上的毒血,而苏衍的脸色一点一点地恢复,魏雨缪悬着的心这才落了地。 那虫子颜色是金黄色的,翅膀是透明的金色的,上面有写灰色的脉络,圆鼓鼓的肚子毛茸茸的,大概是吃得太多,整个身体像个圆球。 喝完毒血那虫子似乎还打了个嗝,模样瞧着竟有几分可爱,魏雨缪揉了揉眼睛,这么小的虫子她竟然能看清它微妙的表情变化,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你吃饱了?”魏雨缪试探着问,她也不确定那虫子能不能听懂她的话,令她没想到的是那蛊虫竟打了个滚儿飞到了魏雨缪的手上。 四个爪子拨弄着两条胡须,“嗯,还缺个角。”“你看起来好像很好吃的样子,不过今天昆爷不打算吃你。” “为什么不打算吃我?难不成以后还是想吃我?而且我这么大个你顶多也就吸吸血而已。” 昆爷扇了扇翅膀,满脸惊讶地瞅着魏雨缪,“真是个蠢女人,你都不知道自己的血有 多特别吗?凡人喝一口都能包治百病,这要是落入养蛊人手中,你怕是只剩一张皮了。” “这样吧,昆爷大义,只要你同意每天一滴血喂养爷,那爷可保你一生无忧,百毒不侵,如何?” 魏雨缪用手指戳了戳虫子的肚子,“你确定只喝一滴血?” “嗯,小小的一口,还不用你割那么大的口子,对你也无甚影响,如何?”昆爷两脚站起,四只前爪又捋了捋那两撇胡须。 其实它从被转赠给魏雨缪起就已经属于她了,它之所以忽悠魏雨缪跟它订下契约,不过是活了几百年拉不下面子承认别人是它的主人而已,所以只好这样威逼利诱她。 魏雨缪不明所以,还以为自己占了多大的便宜,便爽快地答应了,“听起来好像还挺不错,那你吸吧!” 虽然昆爷已经饱了,但签订契约必须是血盟,所以他又一脑袋扎进了魏雨缪的肉里,然后猛地吸了一口。 “味道又香又甜,昆爷已经好多年没喝过这么香甜的血液了,还记得当年牟……”昆爷似乎意识到自己说多了,一下便住了嘴,“哎!不说了,现在咱俩也算是生死与共了,吃饱喝 足,昆爷我要睡觉去了!” 坤爷又扑扇着翅膀往那只盒子飞去,落入盒子的一刹那,那盒子便自动合上了。 魏雨缪从打开盒子开始到盒子关上结束整个人都是懵的,之前还凉凉的盒子此刻竟触手生温,这也太神奇了吧?悠然到底给了她一个怎样的宝贝啊? 明明她们是第一次见面,悠然却送她这么贵重的礼物,相比起来她的那只手镯便逊色了不少。 不一会儿苏衍便悠悠转醒,睁开眼睛的第一反应就是摸了摸脖子,刚刚还布满蜘蛛网的位置此刻已经变得平整光滑,完全没有受过伤中过毒的样子。 “雨缪,我这便就好了?”苏衍语气里有几分兴奋,也有几分惊讶,他盘腿打坐将真气运行了一个周天,感觉丹田里十分充沛,他的功夫又回来了。 “缪缪,我好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苏衍问。 魏雨缪将温热的盒子放在苏衍手中,“你打开看看。” 苏衍将信将疑地接过盒子,当他想要打开盒子的时候却怎么也打不开,哪怕他用上了内力也毫无用处,他连试了几次都不行,于是将盒子还给了魏雨缪。 “你确定这盒子 能打开?” 魏雨缪拧紧眉头盯着盒子瞧了好一阵儿,明明刚才她轻轻松松就打开了,怎么换个人就不行了? 魏雨缪试探着去开盒子,却轻轻松松就打开了,两人皆不可思议地对视了一眼,最后苏衍黑了脸,魏雨缪则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苏衍,我看你跟它无缘,既然无缘就不必勉强了。”魏雨缪瞅昆爷一眼,见他挺着肚子,翘着二郎腿睡得正酣,也就轻轻将盒子合上了。 苏衍就扫了一眼那虫子,颜色倒是好看,是皇家御用的金黄色,就是肚子有些大,还满是毛,长得可真够丑的。“嗯,我看它也不大合眼缘,你就好好保存着吧!” “苏衍,其实你的毒就是它解的,它说它可以解百毒,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 苏衍狡黠地笑了笑,“不管是真是假,试试不就知道了。” “怎么试?你不会是想买毒药硬灌它吧?”魏雨缪十分的护犊子,听到苏衍的话立马将盒子塞进了衣袖里,“你可别打它的主意!” 苏衍朝着铁笼子里咬鞋垫子的疯女人噜了噜嘴,“呐~你不是说要带她回去吗,或许那丑不丢的东西可以治好她呢!” 第217章 救出疯女人 魏雨缪对苏衍很不满意,一下从地上爬了起来,她双手叉腰,怒目圆瞪,“苏衍,他不是什么丑东西,它叫昆爷,昆爷!” 魏雨缪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对待一只只知道吸她血的吸血虫会竭力维护,就像被说丑的是她自己一样。 苏衍见她情绪激动,甚至有点暴躁,他起身安抚,“雨缪,是我错了,它是昆爷,那咱们请昆爷出山替她治病,可以吗?” “可以!”魏雨缪回到得干脆利落,一点都没有过脑子,仿佛那就是她本能反应一样的。 “好,那咱们现在该回家了,你先把簪子给我,我试着去开开铁笼门,然后将她救出来。” 魏雨缪好笑地叹气,她一边拔簪子,一边道:“之前问你还不肯说,我还以为你想不开要自戕,原来是要开锁,早点说不就完了。” 苏衍接过簪子,“我差点就去跟阎王爷喝茶了,你觉得我还有力气解释那么多吗?而且像我这种修了几辈子才托生到皇家的人,怎么可能舍得死,你说是不是?” “有道理!”“不过你还是先把门打开吧!你这人倒是十项全能,不但能文能武,还能坑蒙拐骗,我不得不服你。” 苏衍囧囧无语…… 几个转手间只听见“咔哒”一声,铁笼的门开了,疯女人停下啃鞋垫的动作抬眸看向苏衍,“嘿嘿……开饭了……我要吃肉肉……” 苏衍快步过去,一记手刀将疯女人劈晕过去,“缪缪,搭把手,先扶出去。” 魏雨缪立马冲进去架住女人的胳膊,那味道真的是比老坛酸菜还冲鼻子,这得多久没洗过了? 出了笼子苏衍先将疯女人送去了上面的洞穴,这才回头来接魏雨缪,一切都十分的顺利,看来对方是笃定了这个洞口无人知晓。 苏衍回去就决定将这个洞口给封住,毕竟通往别处的洞穴难免会被人利用,到时候他怕全是是嘴都说不清楚。 三人出了洞口悄悄地往外探出头去,见院子里没有外人这才架着疯女人出了洞,绕出假山后为了不引起旁人的注意,便在一间杂物房放下了疯女人。 “雨缪,既然已经回府上了,那我安排人烧水先洗漱一下,不然这灰头土脸的真不好见人。” 魏雨缪瞧了瞧自己的衣服,确实是挺脏的,“那我在哪里洗漱……”魏雨缪羞涩地红了脸。 苏衍见状忙道:“我马上安排,你跟我来!” 苏衍锁了门,拉着魏雨缪回了自己的院子,这一幕却被静园阁楼上的苏珩看见了,正端着的茶杯被他一把捏得粉碎,阿超见了吓得低下了头,连大气儿都不敢喘一口。 “这个苏衍倒是对她情根深种,放着正妃不管,这个时候还跟魏雨缪腻歪在一起,可笑!可悲!可叹!” 阿超继续低头看脚,半声不敢吭。 “不过只要魏雨缪无事便好,其他人不管成了什么样都无妨,走吧,咱们去拜访一下我那好弟弟。” 两人在大门口的时候被侍卫拦了下来,“珩王,待属下去禀报……” “刹~”一把利剑架在了侍卫的脖子上,“睁开你的狗眼看看,这是你们清河君的亲哥哥,你竟然敢阻拦他们兄弟见面,是觉得自己活得太久了是不是?” 侍卫为难地瞥着脖子上的利剑,“珩王虽是清河君的亲哥哥,但这是属下的职责所在,珩王应该不会为难一个守门的侍卫吧?” 珩王危险地眯起了眸子,喉咙里发出一声嘲讽的冷哼,然后抬脚往宅子里走去。 阿超见珩王进去后便收起了利剑,他也没有随珩王入内,而是在门口同侍卫门一起守着。 苏珩大步流 星地往苏衍院子里走,他生怕晚了一步,里面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会发生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 “咚!”苏珩一掌劈开了苏衍的寝殿大门,里面的人吓得浑身一颤,忙双双投去厌烦的目光。 苏衍见苏珩披着一身的怒气出现在门口,他懒懒地掀起眼皮儿,朝逆光处看去,抬手挡住晃眼的强光,“我道是谁呢,珩王这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吧?你这怒气冲冲的样子是想提刀砍人吗?” 苏珩并不理会苏衍,而是径直走到魏雨缪面前,“缪缪,你这是去了哪里,怎么弄得如此狼狈?” 魏雨缪浅笑着为苏珩倒了一杯茶,“这个事儿说来话长,不过珩王倒是好眼力,咱们这一回来你就找来了,这是要捉奸呢还是要捉奸呢?” 茶倒好,魏雨缪端起递给苏珩,“珩王走得这么急该渴了吧,喝杯热茶暖暖身子。” 苏衍端起茶杯似笑非笑地看着苏珩,这个世界上能治苏珩的怕只有魏雨缪了,这么明目张胆的讽刺,苏珩竟然连一句反驳的话都没有,反而是怒意全消,满眼宠溺,幸好,也幸好是自己先一步认识魏雨缪,不然他还真的是一个强劲的对手。 苏珩很自 然地坐到魏雨缪对面,他喝了一口魏雨缪亲自为他倒的茶,果然是喝着就不一样,甜的。 “缪缪,既然已经回来了,那咱们回家好不好?”苏珩问这话的时候眼睛紧紧地盯着魏雨缪,余光却是往苏衍那边扫。 魏雨缪挑了挑眉,“咱们回家?回哪里?魏家还是珩王府啊?”魏雨缪说完竟没忍住扑哧笑了一声,立马她又坐直身体,一本正经起来。 苏衍忍不住开口,“缪缪,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你若不想走,谁也勉强不了你。” “啪!”苏珩一巴掌拍的桌子上,“苏衍你什么意思?如今你正妃,小妾都有了,你将缪缪留在府上让她如何自处?你是想外面的人戳她脊梁骨吗?不管怎么说她都是魏府嫡女,难不成你想让她屈居人下,是个男人就不该这样委屈自己喜欢的女人。” 苏衍云淡风轻的表情瞬间凝固,苏珩的话就像一块巨石砸在了苏衍和魏雨缪心头,这个问题一直是他们刻意回避不去提起的,如今被旁人提出他们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了。 特别是魏雨缪,作为一个现代人,她根本接受不了苏衍三妻四妾, 第218章 板上钉钉的事 “苏珩,你不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魏雨缪博然怒起,甩袖出了屋,苏珩立马像个跟屁虫一样追了出去。 苏衍忙起身追到门口,可看着苏珩追着魏雨缪而去的影子,他突然退缩了,其实苏珩说得没错,他既然爱魏雨缪,为什么不能替她想一想呢?他真的愿意让他人在背后戳魏雨缪的脊梁骨吗? 就在这时管家突然来报,淮阳王来人了,苏衍瞧着自己的衣服,无奈地发出一声冷笑,今日他这府上倒是门庭若市,罢了,早晚也是躲不掉需要见一面的。 “冉郡主可还在府上?”苏衍问。 “回清河君的话,在的。冉郡主已经昏睡了两日了,算算时间也该醒了。” 苏衍点头,“嗯,淮阳王那边你让人伺候好,吩咐人准备热水,本君需要先沐浴。” “是!”管家作揖退下,很快便有仆人提着热水鱼贯而入。 说来也是巧得很,冉郡主醒来时不见丫鬟婆子便自主地朝苏衍的院子里去,平时府上也没什么外人,加上苏衍喜静,伺候的人都在外院,冉郡主这才有机会靠近苏衍的寝殿。 殿门紧闭,屋子里雾气腾腾,屏风上 有苏衍褪下的脏衣服,也有一套雪白的蚕丝里衣。 冉郡主蹑手蹑脚地推门进去,外间是起居室,摆放这软榻和茶桌,再往里走便是红木雕花床了,床的一侧弥漫着腾腾雾气,透过绣着翠竹的屏风隐约可见立马的人影。 何一冉脑子抽疯,竟然想着偷偷拿走苏衍的衣服,好让他不敢从水里起身,那她只需要这么一叫,那她正妃的位置便是板上钉钉了,到时候她定要将喜糖洒满整个禹州城。 何一冉蹑手蹑脚地靠近,苏衍却在她进门的时候便听见了动静,他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只是细细地听着对方的动静。 身后的屏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苏衍反手一掌,一股霸道的掌力将屏风袭倒,何一冉被屏风砸在了地上,怀里还抱着苏衍换下的衣服。 何一冉痛得龇牙咧嘴,叫苦不迭,却又无力推开屏风,苏衍迅速旋转飞身,眨眼睛身上已经披好了衣服,湿漉漉的青丝挂在他的肩膀上,晶莹剔透的水珠从发梢掉落下。 苏衍慢悠悠地走向何一冉,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趴在地上的何一冉,脸上是浅浅的笑意,“想不到冉郡主居然有 这样的癖好,既然你喜欢脏衣服,那我便将这府里所有的脏衣服都送去淮阳王府,如何?” 何一冉羞得整张脸都成了猪肝色,“苏衍,你不要太过分了!” 苏衍敛起笑容,神色瞬间冷峻,“到底是我过分,还是冉郡主过分?私闯我清河君府也便罢了,还偷窥本君沐浴,甚至行偷盗之实,这要是让别人知道了,冉郡主的名声怕是也保不住了。” 何一冉瞠着呆萌的眼睛望着苏衍,“那你会告诉别人吗?” 想了想何一冉突然咧嘴乐了起来,“想来清河君也不会告诉别人的,毕竟我这名声要是毁在清河君手里,那清河君是不想娶我也得娶我了,你说是不是?” 苏衍被气得一张脸黑得像锅底灰,“想不到你小小年纪心思竟恶毒成这般,幸好本君没有娶你,正好今日你父王来了,你这便随他回去,以后这清河君府无请不得自入,你若敢强闯,后果自负!” 苏衍大袖一挥,那屏风“嘭~”的一声被甩到了一边,何一冉这才吃力地撑坐起来,“啊~我的腿!” 苏衍眉头一皱,忙蹲下身去想替何一冉检查,可又觉得男女 授受不亲,这宅子里丫鬟婆子都被他遣去了别的地方,这可如何是好? 突然灵机一动,苏衍转身走向床榻,捞起棉被将何一冉裹了起来,“冉郡主,本君隔着棉被抱你,不至于被你讹上吧?”苏衍将何一冉打横抱起,大步流星地出了屋子。 何一冉像条泥鳅一样在棉被里挣扎着,苏衍垂下眼帘瞅了她一眼,“你若是觉得一条腿伤得不够重,大可乱动,本君也可以让侍卫过来抱你出去。” 何一冉气得胸口上下起伏着,却又对苏衍无可奈何,只能乖乖的任他摆布。 当淮阳王看到何一冉被苏衍裹着抱进正厅,脸上的表情是变了又变,“清河君,这是怎么了?” 苏衍将何一冉放到太师椅上坐下,冷漠的眼神瞥着何一冉低垂的脑袋,“冉郡主,你看是你自己说,还是我来说呢?” 何一冉‘咻~’的一下抬起头来,她死死地盯着苏衍那张冷漠的脸,牙齿磨得咯吱响。 淮阳王疾步走到何一冉身边,上下检查着她,却被碰到伤腿,何一冉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嘶~’“老头子,你能轻一点吗?笨手笨脚的!” “这… …”淮阳王对他这个女儿是无可奈何了,转身一脸严肃地看着苏衍,道:“既然冉冉不想说,那便请清河君来说一说吧!” 苏衍嗤笑一声,“那淮阳王是想让我实话实说,还是专挑好了的说呢?” 淮阳王双手负于身后,他挺了挺胸膛,道:“自然是实话实说!” “不要!”何一冉急切地制止。说完后又觉得不妥,立马萎靡不振地缩在了太师椅里,模样瞧着竟有些可怜巴巴的。 “为什么不要?冉冉,你的腿伤了为父是一定要为你讨回公道的。” “冉冉,你告诉为父,是不是那魏家丫头欺负了你?刚刚为父可是亲眼看着她离开的,只要你点个头,为父立马派人去抓了她,敢欺负到我女儿的头上,我定要让她付出代价的。” 苏衍突然鼓起掌来,脸上挂着一抹嘲讽的笑,“淮阳王还真是护女心切,没有证据的事也能说得这么信誓旦旦,只是冉郡主敢承认吗?她自己做了什么应该不用别人提醒吧?” “还有,她为什么会失踪?为何她一失踪所有人都将矛头指向魏雨缪,想必这其中定有隐情吧!冉郡主,你说是也不是?” 第219章 是底线,是软肋,也是铠甲 何一冉的头垂得更低了,她不敢去看苏衍,更不敢去看将自己捧在手心里的父亲,只是小声的呻吟,“痛!好痛!我想回家!” “好,为父这便带你回家!”淮阳王正要去抱何一冉,却被苏衍拦下了,“淮阳王,莫慌,咱们还有事情没谈完呢!” 淮阳王一把将苏衍推开,“什么事能有我的冉冉重要?有事改日再说!” 淮阳王这便抱着何一冉在万众瞩目之下出了清河君府,苏衍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自己的女人是掌上明珠,别人的女儿就是杂草,可以任意践踏。” 会完客厨房的人便送来了饭菜,苏衍随便扒拉了几口就去了府衙,酥荷被放出来的时候苏衍已经在地牢外等候多时。 “清河君,奴家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酥荷见到苏衍立马扑了过去,苏衍皱了皱眉,紧急避开,酥荷扑了个空,脸色从一开始的激动瞬间变得苍白,“清河君这是为何?既然你替奴家打点周全,为何又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 苏衍好想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脸上却依然淡淡的,“酥荷姑娘做了什么,当真 是心里一点数都没有吗?” “本王救你出来并非觉得你无辜,只不过是看在你跟着我多年的情分,加上冉郡主已经找到,她既不愿提起,那我又何苦追究,只是你们不该算计魏雨缪,她是我的底线,是我的软肋,也是我的铠甲。” 酥荷死死地咬着嘴唇,眼中蓄满了泪水,手狠狠地绞着衣角,“那在清河君眼里我又算什么呢?眼线?棋子?背锅王?还是可有可无的存在?” 苏衍瞥了她一眼,“随你怎么想!” 转身欲走。 突然又顿住,他转身瞥了酥荷一眼,道:“府上的东西你还是搬回醉仙楼吧,我本无意纳你为妾,况且管家说醉仙楼的妈妈也来找过你,只是听说你下了大狱这才罢休,你若是出了狱醉仙楼自然会派人来接你,这便回去收拾东西吧!” 酥荷浑身止不住的颤抖,冷静了许久才镇定下来,她亦步亦趋地跟在苏衍身后,直到苏衍上了马车,她正要上前,苏衍突然回头盯了她一眼,酥荷便识趣地跟在马车后面一路疾步小跑。 人哪能跟马比,很快她便被甩出去几条街了,酥荷撑着膝盖大口喘息,未曾换下囚服 的她在大街上被人指指点点,酥荷明白,这只是他对她的一种惩罚而已,他就是想警告她,敢动魏雨缪,她也没有好果子吃。 酥荷在心里暗暗发誓,“魏雨缪,我酥荷与你不共戴天!” 酥荷拐了个弯进了另一个巷子,绕了许久终于避开行人钻进了岳家的后院,待丫鬟进去通报后一个身着绫罗绸缎的女人走了出来,她明眸皓齿,长身细腰,丰乳肥臀,每走一步都婀娜多姿,这人分明就是战无双无疑了。 “咱们不是说好了,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儿就别见面了吗?更何况还一身囚服出现,这要是被旁人瞧见,我这岳府怕也要跟着遭殃!”女人带着几分恼怒,秀眉拧成了一个大写的W。 酥荷福了福身,笑道:“侧夫人多虑了,奴家过来的时候并无他人瞧见,今日过府一叙自然是为了绊倒魏家,只要魏家倒了,那魏雨缪还能活得了?” “更何况魏家倒了,得益的岂不是岳府,到时候这禹州城的买卖还不是你们一家独大,到时候京都四大家便变成了京都三大家,这样难道不好吗?” “好是好,不过是于你是百利而无一害, 而我们岳家又出钱又出力,你是否应该拿出点诚意来呢?” 酥荷又福了福,“这是自然,不过……” “不过什么?”战无双问。 酥荷左右看了一眼,战无双立马遣退身边伺候的丫鬟,酥荷这次凑近战无双,小声地道:“奴家知道侧夫人与少夫人不和,奴家这里有种东西无色无味,只需一滴便可要人性命,而且就连医官来了都检查不出来的。” 战无双将信将疑,“既然你说医官都验不出的毒,那这毒是从何而来的?” 酥荷掩嘴笑了笑,“侧夫人怕是忘了,奴家身在醉仙楼,什么样的人接触不到,不过是小小的一瓶药水而已,想要不过是一句话而已,但外面的人…怕是连听都没有听说过吧!” 战无双伸出手去,“那给我吧!” 酥荷摇头,“侧夫人也瞧见了,我身上还穿着囚服,即便是有这药水也得回去取了来不是。” “那你这岂不是在戏耍我?”战无双有点恼,但一想到她被一个曾经的下等丫鬟骑头上,心里就跟猫抓一样的难受,当初要不是那死丫头未婚先孕,岳庆丰怎么可能娶她当正妻,当初她若不是使了点 手段,如今怕是已经流落街头了。 “侧夫人多虑了,奴家这也是没办法,明日奴家便遣人将东西送过来,今日这便告辞了!” “慢走,不送!”战无双甩袖离开。 酥荷浅笑着福了福,待战无双走远后她才离开。 酥荷回到清河君府的时候苏衍已经在主位上坐好,他手里端着一杯热茶细品着,待酥荷近到眼前他才掀起眼皮儿望过去,“终于舍得回来了?醉仙楼的妈妈已经派人去替你收拾东西了,你就先在这里等着吧,马上她们就出来了。” 酥荷紧紧地拽着衣角,脸色一点一点沉下去,“清河君对奴家当真是无情,一点余地都不留。” 苏衍放下手里的茶杯,手指在茶几上有节奏地敲击着,“酥荷姑娘的意思是,你欺负了本君的女人,本君还要待你如座上宾吗?” 酥荷下眼睑跳了跳,从一开始她就知道,清河君并非表面上的谦谦君子,温润如玉,而是面善腹黑,不好惹。 “不管怎么说,清河君也应该让奴家回去换身衣衫不是,奴家若是穿成这样回醉仙楼,影响的可不止奴家一个人,甚至会连累醉仙楼,连累了妈妈。” 第220章 被退婚了 “本君可不管你会连累谁,本君不过就是想出了心头这口恶气,本君就是要让这禹州城的男人都知道,你行为不端下过大狱,以后怕是无人再敢点你作陪了。” 酥荷眼睛危险地眯起,手死死地攥成了拳头,脸上的笑比哭还难看,“清河君果然是无情,不过…既然妈妈敢收奴家回去,那便是奴家还有奴家的用处,算来还有十几日便是选花魁娘子的日子了,若是奴家胜出,还望清河君不要太失望哦。” 苏衍冷笑,“那便提前预祝酥荷姑娘…惨败了!” 酥荷浅笑着福了福身,“清河君放心,奴家一定会让清河君大失所望的。” 就在这时,醉仙楼的嬷嬷收拾了东西正由小厮们抬着出来,其实东西也不多,就一箱日常用品,两箱衣物,一小箱金银细软。 酥荷见状立马过去,她瞧了一眼嬷嬷手里的箱子,一把夺了过去,她打开箱子发现里面的东西少了不少,正要发作,嬷嬷却一脸挑衅地看着她。 酥荷想了想,阎王好见,小鬼难缠,那些东西就当送她买药吃了。 “嬷嬷大老远的过来帮忙收拾东西辛苦了,这是奴家给嬷 嬷的辛苦费!”酥荷并没有提自己少了银两的事儿,反而是将一支宝石绿步摇放到嬷嬷手里。 嬷嬷拍了拍酥荷的手,眉开眼笑地道:“姑娘是个懂事的,回醉仙楼以后必定会比从前风光更胜。” “那便多谢嬷嬷吉言了。” 一行人便有说有笑地出了清河君府,街上的行人纷纷指指点点,“那不是酥荷姑娘吗?大年三十晚上才抬进清河君府,怎么这便被赶出门了?” “说不定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隐疾呢,毕竟那种地方的女人不是。” “这也太丢人了吧,花轿抬进去,人被撵出来,以后怕是也没脸见人吧!” “你们还真是想多了,你看看人家的架势,那是由醉仙楼的嬷嬷接回去的,以后怕是也是会出来接客的,更何况马上就是花魁节了,说不定那醉仙楼的老鸨还等着她大赚一笔呢!” 酥荷对别人的议论充耳不闻,名声对于她来说根本就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要一步一步走到自己想要的位置上。 酥荷回到醉仙楼就再也没有露过面,成天关在阁楼里练习吹拉弹唱,那些对酥荷好奇的客人纷纷都被拒之门外。 魏雨 缪这边也是如此,自从苏珩占据了她的阁楼,她便搬去了苏挽的院子与她同住,苏挽的院子与霜华住的地方就隔了一条连廊,所以三人经常在小花园的八角亭里练习歌舞。 宫里来了几次人请她去学规矩都被她借口拒绝了,皇后娘娘一怒之下便撤了她与苏衍的婚约,庚帖送来的时候魏雨缪正在为霜华量体裁衣。 听到这样的结果魏雨缪并不意外,而是继续着手里的动作,送庚帖来的嬷嬷得了冷脸很是不高兴,干脆将庚帖甩在脚下,顺势还狠狠踩了两脚。 “我呸!一个低贱的商户之女有什么可拽的,还不是成天跟CJ待在一起,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听到这样的话霜华身体不自觉地怔了一下,魏雨缪感觉到霜华的情绪,她拍了拍霜华的手,给了她一个安心的微笑。 “嗯,嬷嬷倒是会用形容词,既然嬷嬷表述能力这么强,那就劳驾嬷嬷给皇后娘娘带句话,就说……虽然我魏雨缪是商户之女,但也并不是那种攀龙附凤之人,我看上苏衍仅仅是因为他是苏衍,而并非他是皇帝之子,既然皇后娘娘已经做主退了婚, 那便罢了,说明我与清河君此生无缘,强求不来。” 嬷嬷气得又唾了一口,“不过是被人退货的角色,还真是给你脸了!” 魏雨缪掀起眼皮儿,脸上是淡淡的笑,她慢条斯理地走出亭子,站定在嬷嬷面前,“我们这种货色怎么了?不过是为了讨口饭吃,与嬷嬷在宫里讨饭吃有何区别,你又能高贵到哪里?不过也是逢人便跪,嘴里自称奴婢的低级下人。” “我这是买力不卖身,哪像有些人,我呸!” 嬷嬷嘴里的有些人自然是指霜华,她奈何不了魏雨缪,总是要找个出气筒的。 别人出宫办事儿那都是喜事儿,临走时主家多少都会给点赏赐,她倒好,送的都是坏消息,临走前什么好处都没有捞到,反而还被人洗刷一次,想想都觉得晦气。 “像魏二姑娘这种被退婚的女人,想来以后这禹州城怕是没有哪户正经人敢去了,说到讨生活,怕也是只有跟着CJ混出路了,哈哈哈…哈哈哈……” “啪!”一个响亮的耳光扇在了嬷嬷的脸上,嬷嬷脸被扇到了一边,连假牙都掉出来了。 所有人都不可思议地看着来人,只见 霜华正气鼓鼓地瞪着那嬷嬷,“嘴下不留德,这一巴掌全当是给你的一个教训,你若再敢出口伤人,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嬷嬷揉着被打的脸颊,眼里一抹凶光闪过,“小贱蹄子敢动手打老娘,看今天老娘怎么收拾你!” 嬷嬷说着张牙舞爪地就要扑过去,魏雨缪上前挡住她的攻击,脸上却被挠了一爪子,瞬间半个脸三道血丝。 嬷嬷依然叫嚣,整个人像吃了疯狗肉,狂躁得按都按不住,“苏挽,你先带霜华回房间,这里的事我来处理。” 霜华还想与嬷嬷对打,苏挽却死死拉住她,“霜华,别闹了,咱们先回去,这里交给雨缪,相信她,一定会没事的。” 霜华临走时还大声威胁嬷嬷,“老虔婆,你要是敢伤害雨缪,我跟你拼命。” “死丫头,有种你别走,老娘今天不撒了你的嘴!”嬷嬷想要追上去,却被魏雨缪一把抱住了水桶腰。 “嬷嬷息怒!嬷嬷息怒!刚刚是雨缪的错,不该将对皇后娘娘的怒意转移到嬷嬷身上,嬷嬷受委屈了,这样,为了平复嬷嬷的怒气,也为了向嬷嬷致歉,雨缪想请嬷嬷去正厅一叙。” 第221章 大蓝死了 “哼!算你识趣!”嬷嬷甩袖疾步往正厅而去。 魏雨缪朝清欢使了个眼色,清欢心领神会立马去准备银子了,魏雨缪则疾步跟上嬷嬷的脚步往正厅而去。 “来人,把我珍藏的玉山云雾拿来给嬷嬷泡上。”魏雨缪进入正厅就大声吩咐,丫鬟们也都跟着忙碌了起来,嬷嬷向着那主上坐去,魏雨缪只含笑着站在了一旁,此刻她只想快些打发了她走才是。 丫鬟很快便将玉山云雾呈上,嬷嬷是皇后身边伺候的,也算是见过好东西的人,听到这玉山云雾嬷嬷脸上都笑开了花。 清欢拿了钱袋子从外面进来,她走到魏雨缪身边悄悄将钱袋子给了魏雨缪。 魏雨缪看嬷嬷正一脸享受地品茶,她上前一步将钱袋子塞嬷嬷手里,笑道:“嬷嬷,咱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之前多有得罪,还望嬷嬷海涵。” 嬷嬷掂了掂钱袋子的重量,立马喜笑颜开,那眼睛都乐成了一条缝了,“魏二姑娘多虑了,哪有得罪,没有的事儿啊,只是……” 嬷嬷又意味深长地斜眼睨了一眼桌上的茶杯。 魏雨缪心里明镜似得,不就是想要她的玉山云雾吗,她懂! “哦,对 了,清河,将玉山云雾给嬷嬷拿些回去尝尝鲜。”“嬷嬷,这玉山云雾一年只采摘一季,一季最多出八两,宫中提供五两,余下的三两这其中之一便在这里了。” 嬷嬷更是乐得龇出了一口大板牙,她将魏雨缪的手握在掌心抚了又抚,简直爱得不得了,“二姑娘有心了,以后有需要老奴的地方你开口便是。” 魏雨缪笑着,“那嬷嬷我送你出去?” 嬷嬷收回手,笑了一下,又端起茶杯将里面的茶水喝了个精光,就差没将茶叶一并吃掉了。 嬷嬷心满意足地摸了把嘴,“走吧,老奴也该回宫复命了!” 魏雨缪立马过去扶住嬷嬷的手,她这样伏低做小只是为了霜华,她唯一担心的是嬷嬷随意寻个借口找霜华的麻烦,看来以后她要改掉年轻气盛的臭毛病了。 刚送走宫里来的嬷嬷,街尾传来一阵凄凉的唢呐声,很快就看到一群人抬着棺木转弯过来,雪白的纸钱撒得漫天飞舞,棺木后一群披麻戴孝的人哭哭啼啼的。 魏雨缪随便拉了个路人问:“老乡,这是谁家在办丧事啊?” 那老乡回答:“姑娘不知道吗?这是岳家的少夫人去世了,哎 ~说来也是可怜,过门还不足一年呢,这人就没了,说是之前小产留下的后遗症,这不,刚熬过了冬天,却没有熬过春天,真是造孽啊!” 岳家少夫人?该不会是大蓝吧? “老乡,请问你说的岳家可是京都四大家之一的岳家,岳庆丰的正房娘子?” 老乡颇为惋惜地叹了口气,“这京都敢成岳家的也只有那一户了,真是可惜了!” 知道些内情的人立马跟着附和,“这岳家少夫人虽然去世了,不过这岳家少爷倒是好运,听说他那侧夫人已经有孕三月有余了。” 岳庆丰的侧夫人? 魏雨缪突然想起去年在地牢外碰上的那辆马车,青荇也说过,岳家的侧妃跟战无双长得一模一样,只是换了个名字而已。 既然自己可以从姎姎变成雨缪,那战无双便有可能变成卓妍了。 魏雨缪虽然不喜大蓝的性格,但一想到故人离世这心里难免有些伤感,眼看着棺木越来越近,哭丧的声音越来越大,越听越凄凉。 魏雨缪见不得这些,干脆转身进了院子。 回到正厅魏雨缪就开始发呆,什么都不想做,青荇见状忙上前询问,“小姐,你这是怎么了?” 魏雨缪叹气,“兔死狐悲而已!” 青荇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小姐何必这么伤感,这禹州城哪日不死几个人,只是今日从咱们静园门口抬过而已……” 青荇话还没有说完,魏雨缪突然拍案而起,“我差点忘了我还有一个好东西呢!” 魏雨缪说完疾步回了寝殿,青荇一脸懵逼地跟上去,“小姐,你有啥好东西呢?” “自然是能起死回生的好东西。” 青荇惊得一张小嘴都能塞进鸡蛋了,“小姐,那东西可不兴乱说的,万一要是让别人听见,会招贼的!” 魏雨缪:……… “青荇担忧的不无道理,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不过我这好东西旁人偷去也无用,只有在我手里才有用。” 青荇不解,但也乖乖闭上了嘴巴。 魏雨缪回屋拿了盒子就出了门,青荇立马又跟上去,她这急匆匆的模样又引起了清河的注意,清欢也放下手里的话匆匆跟了出去。 魏雨缪小跑着去追送葬的队伍,送葬的队伍早已出了城,在城里还吹吹打.打的队伍瞬间收了声,就连哭丧的人也停止了啼哭,一群人随便挖了个坑便将棺材放了进去。 魏雨缪赶 到的时候众人都在填土了,她急忙冲上去制止了他们的动作。 青荇立马掏出钱袋子,一人一片金叶子发了下去,“姑娘有话要交待,既然各位已经收了钱,希望大家帮个忙。” 站前头的男人看了看金叶子,这已经够他们家老小两月的生活开支了,他忙问道:“不知姑娘想让我们帮什么忙?” “将棺木挖出来,越快越好,不要问为什么,你们只需要记住,人你们已经埋了,剩下的事你们就别管了 。” 那男人又问:“那岳家要是知道了咱们该如何是好?” 魏雨缪笑笑,她扫了众人一眼,道:“只有你们异口同声,岳家又如何知道?莫非他们也想学我这盗墓贼一样,挖坑刨尸?” 众人被魏雨缪的形容逗得有些忍俊不住,“那倒是不至于,原来姑娘是想盗墓啊,我告诉你,这尸体啥也没有,就那身儿寿衣都是最便宜的,本来之前通知咱们抬去陵园,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让咱们抬到这荒山野岭随便埋了便是。” “姑娘,你的主意怕是要落空了!” 魏雨缪脸色很冷,冷得都能拧出水来,这怕是战无双的手笔了,她还真是有够心狠手辣的。 第222章 干饭,干屎 “那就不关各位的事了,开始挖吧,挖出来之后顺便把土填了。”魏雨缪吩咐完便站到了一边。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站中间那个男人下了坑,直接推开棺材盖子将人抱了出来。 “你们赶紧的填土,别让人瞧见了。” 虽然此地荒凉,难免也会有人经过,众人为了手里的金叶子也开始卖力干活,很快他们便将土全部盖好。 “小姐,好了。” “嗯,你们都走吧,记住,棺材里的岳家少夫人就埋在下面了,不管谁问你们都这么说。” “即便是以后有人发现,你们全部统一口径,尸体你们是亲手埋下的,之后即便是被谁盗走你们一概不知。 魏雨缪已经替他们想好了退路,但却不打算为自己留一条退路,即便以后东窗事发,那她就说尸体是她带人挖出来的。 “小姐,告辞!”众人收拾好家伙什就离开了。 魏雨缪等他们走远后才掏出袖子里的盒子,盒子的温度很奇怪,只要她的手是凉的,那盒子就是温热的,假如她的手心起了汗,这盒子就是凉悠悠的。 而此刻魏雨缪紧张得浑身都是汗,此刻她手里的盒子就变得冰冰凉 凉的,好不舒服。 魏雨缪打开盒子,立马的昆爷打了个哈欠后才慢慢爬到盒子边缘,它的两条前腿搭在盒子边缘上,有气无力地抱怨,“干嘛啊?睡得正香呢!” 魏雨缪有点没好气,“太阳都晒到屁股了还在睡,早死三年能多睡多少瞌睡!” “牙尖嘴利!”这是昆爷对魏雨缪的评价。 不过魏雨缪并不在意这些,她这人性格一向尖锐,不服气地时候总是想说上一说的。 “吃饭了,快点!”魏雨缪话音一落,昆爷立马一头扎进了魏雨缪手背上的肉里,魏雨缪气得想一巴掌拍死它。 这二货怎么像个吸血鬼,一天到晚只知道吸她的血,而且还不做事,有吃有喝的躺平生活是魏雨缪羡慕的。 “不是让你喝我的血,那边!”魏雨缪想扯着昆爷的翅膀将它拽起来,不过它的体形太小,真怕一不小心就将它搞死了。 昆爷立马抬起头来捋着粘了血的胡须,它飞身落在大蓝的脸上,用鼻子闻了闻,一脸嫌弃地别过脸去,“这人怎么这么臭,一点都不合爷爷的口味。” “有得吃还要挑三拣四,像你这种光吃不干活的本小姐要你何用?” 昆爷 气得跺脚,“明明是叫老夫起来干活,还美其名曰吃饭,这么恶心的东西怎么吃?就像你吃惯了山珍海味,突然叫你去吃屎,你什么感受?” 魏雨缪憋着笑,这小东西说话比青荇还好笑,这比方打得,她魏雨缪都甘拜下风。 “有这么臭吗?你仔细看看,这可是一个美女,美女是香的,知道吗?”魏雨缪好言好语地劝着,昆爷无奈地叹气,整个脑袋耷拉着,“吃人血,遭人算,罢了罢了,就当吃了一回屎了,老夫真是晚节不保了!” 昆爷说完一头扎进大蓝的皮肤里,然后猛吸了几口,大蓝的脸上瞬间红润起来,一会儿时间僵硬的四肢已经回软,就连停止的脉搏都跳动起来,很快便有了呼吸。 只是昆爷这边就有点难看了,它突然飞到一丛草垛上呕吐起来,呕出来的全是又黑又浓的恶血。 魏雨缪一边替它担心,一边又觉得有些好笑,“昆爷,你没事吧?” 昆爷摆手,“幸好爷爷先喝了几口血,不然这会儿已经被毒死了,这特么的什么毒啊,好恶心。” 魏雨缪:…… 青荇跟清欢全程都是惊愕的,那眼瞪得像铜铃,嘴张得能塞鹅蛋 。 魏雨缪探了探大蓝的鼻息,见有了动静她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看来大蓝并非自然死亡,而是有人要毒害她。 而唯一有嫌疑的人想来也只有战无双了,毕竟大蓝死后她才是唯一的收益者。 魏雨缪敲了敲盒子,昆爷立马飞了进去,“太恶心了,爷要睡会儿恢复力气,谁也别来打扰我。” 昆爷四仰八叉地躺下,突然想起来什么来似得,他翻身爬起来,一双前臂搭在盒子边缘,不曾想魏雨缪会那么快关盒子,“咔哒!”盒盖子砸了下来,幸好昆爷动作利索,不然它就成残废了,这要是让其他同类知道它少了两条前臂,岂不是会笑话死它。 “魏雨缪,你可真是好样的,你要是再敢来犯我,我就盯死你!” 魏雨缪:……… 真是男人心,海底针,只要是公的,都不好惹。 “昆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下次有事还是得找你,大不了我就让你多盯几口,昆爷消消气,下次出门儿我给你找个对象。” “对了,昆爷,你喜欢什么样的虫子?” 盒子里已经没有了动静,看来昆爷是真的睡着了,魏雨缪从不强人所难,她将盒子塞回了衣 袖里,然后轻轻地摇着大蓝的身子。 大蓝很快悠悠转醒,她看到魏雨缪的时候有一瞬的呆愣,突然她抬起手去抚摸魏雨缪的脸颊,自言自语地道:“魏王妃,奴婢怎么看见你了?奴婢这是死了对不对?是了,是了,也只有死了才能再看见魏王妃了。” “王妃,你可曾见过奴婢的孩子?他都六月有余了,也不知是男是女,是长得像我多一些,还是长得像庆丰多一些,王妃,你见过她吗?” 魏雨缪烟圈微微泛红,一个失去孩子的母亲该有多难受,她抓起大蓝的手,让她感受自己的体温,“大蓝,你没死,你感觉到我的体温了吗?” “大蓝,我知道,你失去孩子以后无法面对,但你才十几岁的年纪,未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你怎么能喝药轻身呢?这不是你的作风啊。” “喝药?”大蓝一脸的懵逼,她挣扎着从丫鬟们的怀里坐起来,“王妃,我不是病死的吗?我喝什么药?我的病早好了,根本不需要喝药。” “可是……”魏雨缪想说她的蛊虫可以解百毒,而她醒来是因为蛊虫吸干净了她身体里的毒素可她又怕大蓝不相信,于是 第223章 眼线 “大蓝,别的你先不要多想,咱们还是先回去,还有,这次回去你就住我那里去,岳家还不知道你又活了,假如…咱们假如啊,假如你是中毒的,那么下毒之人必然不会放过你,所以,为了安全起见……” “嗯,王妃,我都懂的。”大蓝是个聪明人,有些话无需掰开揉碎了说,她自己倒是先一步起身了,“走吧,王妃。” 魏雨缪笑了一下,“大蓝,以后别叫我王妃,现在我叫魏雨缪,你可以叫我二小姐。” “好的,二小姐。” 由于大蓝身着寿衣,所以青荇将自己的褂子给了大蓝,虽然她也不大喜欢大蓝,但好歹也是旧人。 四人很快回了城,怕被人发现大蓝假装病人,一直低着头由青荇扶着,躲开了众人视线她们才溜进了静园。 大蓝与苏挽是旧识,于是也安排在了一个院子里,虽然她从前是战王府的丫鬟,但从她当上岳家少夫人之后便比苏挽身份上似乎还高了许多,所以,魏雨缪便将清河留给她了。 魏雨缪回屋后便躺在金丝楠木床上发呆,她正整理着思绪的时候青荇突然气冲冲地推门进来,“小姐,清欢 那个叛徒又去阁楼了,真是个吃里扒外的家伙。” 魏雨缪好笑地看着她,“小丫头这么生气干嘛,那清欢原本就是苏珩的人,她的月历都是苏珩在给,也算不上是吃里扒外,算下来还是咱们赚了呢。” “赚啥赚啊,那就是珩王放在你身边的一个眼线而已,就你觉得自己赚了,还不知道她又要去珩王那边报告些什么呢!”青荇又急又气,有点怒其不争,干脆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 “小姐你到底是心大呢还是傻呀?” 魏雨缪长叹一声,从床上翻身下来,她走到青荇身边,在她对面坐下,“青荇,我知道你是在替我考虑,其实你不用担心,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 “现在咱们其实要做的事除了霜华那边,更重要的是不让大蓝乱跑,以她对岳庆丰的感情,说不定她真的会冒险回去,到那个时候咱们救人反倒是救出岔子来了,你明白吗?” 青荇不管懂不懂,反正她只要看好大蓝,不让她偷偷跑出去就可以了。 “小姐,放心吧,只要有青荇在,大蓝就跑不了。” “放心,自然是放心,走吧,找霜华练舞去。” 魏雨缪跟青荇到霜华屋的时候,裁缝铺的王大娘送来了新舞服,王大娘行商多年,却从来都没有做过如此暴露的衣衫,多看那样式她都觉得有些脸红。 “二姑娘来了,来,你帮我瞧瞧可还好。”霜华拿着衣服在身上比划着,一张俏脸羞涩地泛起阵阵红晕。 魏雨缪瞧了瞧款式,倒是她画出来的那样,不但有现代的摇滚风,甚至带着些古代服装的仙气飘飘,怎么看都觉得喜欢。 “别比划了,还是先去换上看看合不合身,不合身王大娘也好现在改改尺寸,要不然这时间上怕是赶不及的。” “是!” 霜华福了福身,便喜滋滋地进了内室,不一会儿就换好舞裙出来了,魏雨缪都有被惊艳到,“霜华,这一身儿真的是太美了,太标特否了,今年的花魁娘子我看是非你不可了。” 霜华不好意思地低头浅笑,“二姑娘太抬举我了,听说酥荷姐姐也在醉仙楼关门苦练了多日,想必我是很难取胜的。” “霜华,你怎么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的威风呢?你这是瞧不起我还是瞧不起你自己啊?”魏雨缪拉着霜华出了屋。 “青荇 ,去请苏挽姑娘过来弹琴,今日我要看花魁娘子亲自为我舞一曲。”魏雨缪虽然已经学了一段时间的琴技,但跟苏挽比起来,那还是小巫见大巫了,所以只有苏挽的琴音才配得上霜华的舞姿,她自己嘛……顶多也就凑个人场,高潮迭起时烘托一下气氛。 青荇将苏挽请来的时候,不知道魏雨缪已经揩了霜华多少次油了,见苏挽入得八角亭,魏雨缪立马迎了上去,“苏挽,就等着你来了,你若是不来,这好戏都开不了场。” 苏挽笑着拉过魏雨缪的手,两人双双走向霜华。 “霜华,这还是原来那个霜华吗?这也太美了吧!别说那些男人见了咱们霜华姑娘走不动道,就连我一个女人见了都觉得爱不释手,依我看呐,这花魁娘子是非咱们霜华姑娘莫属了。” 魏雨缪十分赞同地冲苏挽竖了个大拇指,“苏挽,还是你有眼光,不像霜华,不但对自己没信心,还对我没信心。” “嘶~”苏挽倒吸了一口气,“这霜华没自信就算了,怎么又扯上你了,你既不抚琴,又不上台跳舞,对你需要什么信心?” 魏雨缪气得双手叉在腰 上,活像个母夜叉,“当初要不是我眼光好,选上了霜华这么优秀的姑娘,这花魁娘子哪里需要比,直接毫无悬念就落在了酥荷姑娘头上。” “更何况…你们看,霜华穿的是我亲手设计的衣裳,怎么就不关我的事了?我觉得我这衣服设计得美轮美奂,增色不少。” “真爱往自己脸上贴金。”苏挽噌笑着,转身走向了一架古琴旁。 魏雨缪也赶紧坐到了一旁将中间的位置留了霜华,她朝凉亭外瞅了一眼,青荇送走了王大娘正往这边走。 魏雨缪立马朝青荇招手,“青荇,拿点瓜子过来,还有花生糖,蜜柚,最好再来点桂花糕,外加一壶玉山云雾漱漱口。” 青荇心里感慨万千,她这小姐可真是个败家娘们儿,这玉山云雾就剩那么点了,她还好意思说泡来漱口,真是不拿钱当钱花的。 青荇心里虽然肉疼,但这钱始终是主家的,很快便将东西都一一送了过来。 凉亭这头热闹非凡,魏雨缪的房间里却进了一群人,外间是一男一女守门,里面的男人已经开始翻箱倒柜的找东西了。 真是日防夜防,家贼难防,有时还是防不胜防。 第224章 被冻住 苏珩找遍了房间,最后在一个大花瓶里找到了盒子,他拿在手里掂了掂,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的。 一个普通的雕花木盒,盒子居然还没上锁,这是瞧不起谁呢? 苏珩想将盒子打开,却发现盒子紧紧地关着,莫非是上了内锁,那种像千机锁一样的东西,必须要找到隐蔽的锁孔才行,可就算是有锁孔,他没有钥匙岂不是也打不开? 苏珩想着还是将盒子带回去,这样也好方便他日日研究,只是这东西掉了,也不知道魏雨缪会不会怀疑到他的头上。 苏珩悄悄咪咪的将盒子塞进衣袖里,他出门的时候只往那两人瞧了一眼,两人便心领神会地跟着出了门,清欢还顺带替他合上了门。 回到小阁楼,苏珩将阁楼的门都关上了,还吩咐阿超在门外守着,只让清欢一个人进去。 “清欢,你确定这盒子里的虫能够让人起死回生?” 清欢重重地点头,十分肯定地道:“奴婢肯定以及确定,奴婢是亲眼所见这盒子里的虫子将那岳家少夫人救活的,珩王若是不信可以去前院瞧瞧,那岳家少夫人此刻必定是在前院活生生的住着。” 苏珩见清欢如 此肯定也不再怀疑,他又拿起盒子研究起来,可研究来研究去,眼睛都看花了,依然没有找到他心里所想的什么锁孔。 “清欢,当时魏二姑娘可是当着你的面打开的盒子?她是如何打开的?” 清欢福了福身,道:“回珩王的话,当时二姑娘就那么轻轻一推盖子就开了,你不如再试试。” 苏珩将信将疑,又开始推盒子盖子,这下倒是将他吓到了,刚刚还是常温的盒子,突然起了一层霜,冻得苏珩突然松了手,那盒子便咕噜噜的滚了几圈,最后依然完好无损的滚到清欢脚边。 清欢想弯腰去捡,却发现那盒子下的地板都迅速被冻住,也不知道这盒子里装的到底是只虫子,还是一块大冰。 “珩王,这…这是怎么回事啊?”清欢吓得连连后退,可结冰的速度也很快,一会儿时间就将清欢的脚冻住,就连苏珩都没能幸免。 苏珩气得想骂娘,“什么鬼东西,立马装的怕不是虫子,而是妖怪吧?” 清欢急得都要哭出来了,“珩王,真的是虫子,当时我是亲眼目睹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盒子会变成这样。” 苏珩不说话,只是瞪 了她一眼。 他蓄气一股真气将自己从冰里解救出来,又是抬手一击,清欢脚下的冰块被震裂,他飞身将清欢扯了出门。 阿超见两人从室内滚出,惊得瞠目结舌,好半天没合上嘴。 平复好情绪后阿超才又开口问道:“珩王爷,清欢姑娘,这到底怎么回事,里面有什么情况?” 苏珩白了他一眼,“自己进去瞧瞧不就知道了?”苏珩心道:真是蠢到家了!关键时刻身边竟无人可用。 阿超蹑手蹑脚地往屋里走,待他进屋后却发现一切如常,只是拿只带回来的木盒还躺在地上摇晃着。 对,就是摇晃,很得意的那种摇晃。 “珩…珩王,爷,这盒子怎么会自己动啊?”阿超吓得拔腿就要跑,苏珩堵在门口将他推了回去,“真是个孬种,我还在这里呢,你慌什么?难不成你那条命比我这条命还金贵些?” 阿超苦涩地笑笑,“这怕死是人的自然本能,不能说谁比谁更金贵一些,更何况…更何况属下觉得生命都只有一次,都是同等的金贵。” 苏衍:……… 真是反了天了,一个侍卫也跟在他面前说跟他的命一样的金贵,看来是他平 时太过于宠他们了,才会导致他们现在说话做事这么无法无天。 “进去,把盒子给我捡起来!”苏珩命令道。 阿超嘴角抽了抽,“是,属下这就去。” 阿超走过去,试探性地用脚踢了踢盒子,那盒子终于倒下去安静下来,阿超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看来那盒子摇晃只是一种巧合而已。 他弯腰将盒子捡起来,然后走到苏珩面前,“珩王,盒子拿来了。” “你替我打开!”苏珩这会儿倒是学精了,让侍卫打开的话他便保住了面子,他知道这盒子必定不是那么容易打开的,果不其然,阿超也无法打开盒子。 “珩王,不如咱们用锤子将这盒子砸了吧,这想要打开盒子怕是没可能了。” 苏珩扶额,这货怎么这么二,真不如他的哥哥用着顺手,“你确定这盒子砸烂了立马的虫子不会只剩一摊泥?” 阿超挠了挠头,呵呵干笑两声,“属下倒是没有想那么多!” “我看你就是头脑简单,四肢还不怎么发达,连个盒子都打不开,我要你何用?” 阿超胆怯地偷看了苏珩一眼,“那…不如让我再试试。” “嗯,你试试吧,实在不 行再想办法。” 阿超拿出了小刀准备将盒子撬开,不过那盒子竟比刀还没坚硬一些,只听见“哒”的一声,刀子断了,所有人都惊呆了,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玩意儿,硬度竟比铁还高。 苏珩将盒子拿回手中细细查看,盒子还是那个普通的盒子,就连雕花都还是那么的粗糙,就颜色好像特别的旧,就像日日有人摩挲似得。 苏珩大脑一片空白,一把将盒子砸在了地上,那盒子居然会反弹,差一粒米的距离就回弹到他的额头上,幸好他会武功,很自然的躲过一劫。 “我去,这是什么造的,怎么会这么刀枪不入水火不侵的?”阿超一句感叹却引起了苏珩的注意,刀枪不入没错,但水火不侵嘛,嘿嘿…… “清欢,去打一盆水来!” 听到苏珩的话清欢还没反应,盒子里已经有了反应,苏珩感受到盒子的震动,明显地勾起了嘴角,看来刚才是方法没用对,想来是这盒子里的虫子怕水呀。 不一会儿清欢便打了一盆水上楼,盒子震动得比之前更猛一些,苏珩冷笑着将盒子塞进了水里,只见那盒子就像会喝水一样咕噜咕噜地往外冒着泡。 第225章 苏珩杀疯了 很快,盒子打开了,昆爷扑身趴在了盒子边缘,大口大口的呕着水,直到将肺里的水都呕干净才扇扇翅膀飞了出来。 苏珩没想到这只虫子会飞,一个不留神被昆爷的口水喷了一脸。 “狗东西,竟敢打扰爷爷睡觉,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珩王哪里听得懂昆爷的虫语,只是想伸手去将它捞住,“清欢说得果然没错,是只虫子。” “阿超,将这虫子给我逮住!” 试想一下,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在屋子里追着一直小小的虫子上蹿下跳,那场面要多搞笑有多搞笑,偏偏另外两人还一脸严肃地看着,时不时的还要指点一番江山,最后阿超累得受不了了,只能放弃捕捉。 “让我来!”清欢突然拿了一网蜘蛛网,所有人都没有想到,一只聪明绝顶的蛊虫居然会败在一只蜘蛛网手里,那翅膀粘上了便再也挣脱不了了。 昆爷懊悔得直捶胸口,自从他被转赠就以为自己抱上了大树,却没有想到自己的所有灾难都是大树带来的,早知道会有这样的一天,它就该早些修炼出一些魔法,这样才能在没有大树的情况下自救。 “一群狗男女,竟然敢对你爷爷 无礼,看你爷爷以后怎么收拾你们这群狗男女!” 昆爷骂骂咧咧,苏珩已经将盒子放在了桌子上,这次他将盖子放在了一边,将昆爷从蜘蛛网上取了下来,“小虫子,你还是乖乖的听话吧,不然我也不知道他们会用什么办法对待你哟。” 苏珩就像哄小朋友一样,又邪恶,又让人讨厌,不,又让虫子讨厌。 昆爷一口唾沫过去,“真是不要脸的狗东西,什么叫小虫子,你才小虫子,你全家都是小虫子,你爷爷我活了几百年了,就你一个小斯儿也敢叫我小虫子,我呸!” 昆爷的唾沫等于零,苏珩根本感觉不到它的唾沫,只是细心地用水擦拭着昆爷的翅膀。 一开始昆爷还挺别扭,一只挣扎着,到后来竟然舒服地享受起来,活了几百年了,这还是它第一次洗澡呢,这简直能把虫都给舒服死。 “小虫子,听说你有起死回生的本领对不对?” 昆爷一边享受,一边翻白眼,果然人类都不是好东西,不过它倒是得感谢贪婪的人类,要不是他们,它怎么可能活那么多年。 “小虫子,我跟你说啊,我的父亲,他对他的孩子们都特别特别的好可是就 是这样的一个好父亲他生病了,他就快要不行了,你能不能吸他一口血啊?让他好好活着好吗?” 昆爷持续翻白眼,爷是解百毒,但爷又不是神仙,快死的人也想让他救,真当它是万能的了? “小虫子,我跟你说啊,我与你的主人是朋友,我只是怕她不同意将你借给我,所以这才偷偷将你带出来的,如果有得罪你的地方,你一定要原谅我哦。” 昆爷伸了个懒腰,“好吧,看着你给爷爷洗澡的份儿上就原谅你了。” 不过苏珩是听不到昆爷的回答的,他只能一个人自言自语,“小虫子,只要你帮我救我父亲,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只要我有的,绝对不会推辞。” 昆爷突然灵机一动,它飞身而起,“真的什么都可以给我吗?那爷爷饿了,先喝你一口血如何?” 苏珩看着面前一直扇翅膀又不飞走的昆爷,他疑惑地皱了皱眉,很快那昆爷就解了他的惑。 昆爷一头扎进了苏珩脖子上的肌肉里,苏珩反射弧似乎有点长,等他感觉到了疼才反应过来,他似乎被一只不算蚊子的虫咬了。 处于本能,他想一巴掌拍死它,昆爷似乎也察觉到了 苏珩的动作,它只吸了一口便飞走了。 在半空中昆爷对着苏珩又是一顿叫嚣,“狗崽子,你居然想要爷爷的命,还说什么我想要的你都可以给我,真是男人的嘴骗人的鬼,以后再也不会相信男人了,我呸!” 这一口血是昆爷刚吸的苏珩的动脉血,所以竟比之前那口唾沫有了威力,那唾沫不知为何打在苏珩脸上竟火辣辣的疼。 “小虫子,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苏珩简直拿它没办法,最后只能拿昆爷的老巢出气,三两下将盒子砸了个稀巴烂。 昆爷见状也气红了眼,这狗崽子竟然连它的老巢都敢毁,果然不是个好东西,得亏它没有提前帮他救人,不然岂不是为虎作伥,还想让恶人多活些年,真的是白日做梦。 苏珩也是杀红了眼,不知怎么他的脾气变得格外的暴躁,就是因为昆爷的那一口血,他气得差点将魏雨缪的阁楼都毁了。 远处可见的是,静园的五层阁楼上扬起了浓厚的尘雾,里面传来噼里啪啦的砸东西的声音,就连八角亭里的歌舞声都被压了下去。 魏雨缪扔掉手里的瓜子冲了出去,只见一只凳子从窗户口飞了出来,遥遥坠落 后发出一声重物坠地的声音。 “不好,阁楼出事儿了。” 魏雨缪这么一喊,所有人都朝着那五层阁楼冲去。 那阁楼也被砸得摇摇欲坠,东西滚落,女人的尖叫,男人的怒吼,还有一些劝慰的话。 魏雨缪一行人冲到五楼的时候却傻了眼了,只见苏珩一个人与空气对打,而且面容狰狞,眼眶充血,瞧着倒不像是个人,更像是一头野兽。 “怎么回事?这是怎么了?苏珩,你这是想拆了我的家是不是?停!你给我停下来!” 苏珩却充耳不闻,只是一个劲的砸东西,像个疯子一样。 “清欢,阿超,赶紧把你们的珩王爷擒住。”“青荇,你去给我打一盆冷水来!” “是!”青荇下楼去了,清欢跟阿超齐齐上手,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人制住。 苏珩猩红这眼,凶狠地冲魏雨缪龇牙,魏雨缪无奈地摇头,“你们家这主子跑是得了狂犬病吧,跟条疯狗似得,龇牙咧嘴可真是够难看的。” “还不是因为你……”清欢原本满身怒气,但一想到是自己害得便识趣地咽下了后面的话,倒是魏雨缪没那么容易放过她,“清欢姑娘, 第226章 赔钱 清欢这个时候是整死也不开腔了,就连阿超都忍不住瞪了她一眼,要不是她没有分寸,珩王怎么会变成这样。 “水来了!水来了!”青荇端着水盆过来,魏雨缪一把接过,冰冷的井水泼到苏珩身上,瞬间他就恢复了神智。 “怎么了?发生什么了?你们两个押着本王做什么,都松手!” 清欢和阿超同时看向魏雨缪,魏雨缪点了点头,两人这才松了手。 苏珩冷笑,“好啊!真的是反了,你们两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待会儿看本王如何收拾你!” 清欢低低地垂着头,阿超也尴尬得不知如何是好,他们也不想押着他,可要是不用武力制服他,此刻都不知道他还要疯成什么样,他们如今也算是鸠占鹊巢了,还砸了这么多东西,也不知道会赔多少钱。 魏雨缪一步一步走到盒子边,她拣起盒子扬了扬,“珩王,你还是自己说吧,到底发生了什么?” 苏珩嘴角抽了抽,一把抓过阿超将他推了出去,“都怪阿超,要不是他好奇心重,听清欢说你那里有一只好玩的虫子,非要去借来看看,谁知你那只虫子这么调皮,你看,这屋子都被它砸 成了什么样了。” 魏雨缪心里默默翻了一个白眼,这货还真是会睁着眼睛说瞎话,他当她瞎还是当她傻啊? “苏珩,我觉得你说得没错,这屋子确实是被虫子砸的,而且还是一只一百多斤的大虫子砸的,别的咱们先不提,咱们先算算账吧。” “这青花瓷瓶一对,价值五百两,碧玉屏风一张两千两,红木家具一套,五千四百两,玉如意两秉,两千两,合计九千九百两…黄金!” 魏雨缪话音一落,苏珩惊得瞠目结舌,九千九百两黄金?她还真敢狮子大开口,怕是钻钱罐子里了吧! “二姑娘倒是个会算账的,既然二姑娘开了口,那我便遂了二姑娘的意,阿超,回去抬九千九百两黄金来!” “是!”阿超眼皮子跳了跳,这魏二姑娘真敢要,他家这主子也真敢给,知道的是珩王拆了魏二姑娘的家,不知道的怕是要觉得这是下聘来了。 魏雨缪好笑的摇了摇手中的空盒子,道:“那现在咱们算算这个吧!我的虫子呢,交出来吧,那可就不是银钱能解决得了的事儿了。” “你不提还好,魏雨缪,你养的那是什么破虫子,一会吐冰 ,一会儿咬人,还会迷惑人,让人丧失心智,你那怕不是虫子,而是妖怪吧?!” 魏雨缪冷笑,“是虫子是妖怪又与你何关?我是请了你们去偷还是放了它出来惹事?” 苏珩挺了挺胸脯,双手负于身后,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本王说了是借不是偷,你这记性似乎不大好啊。” “是,借,那我同意了吗?”魏雨缪盯着苏珩的眼,他越是逃避魏雨缪的眼睛,魏雨缪越是紧紧地盯着他。 苏珩呵呵干笑两声,“那我现在说给你借可以吗?” “不可以!”“苏珩,你鸠占鹊巢就算了,怎么还纵容下人行偷盗…哦,不,行偷借的行径呢?” 苏珩找了根没被他砸碎的凳子,擦了擦上面的灰,有些讨好地拉过魏雨缪,将她按在凳子上,“缪缪,消消气啊,不就是一只虫子吗,我派人给你抓十只八只的回来好不好?” 魏雨缪差点被他给气笑了,那些虫子能跟昆爷比吗? “苏珩,带着你的东西,还有你的人,从我这静园马不停蹄的…滚!”魏雨缪含着笑说出这句话,眼神却带着肃杀之意,苏珩从小到大都是被人捧着,向来都是他在 发号施令,什么时候轮到别人喊他滚了,还有没有规矩了? 苏珩指着魏雨缪,语气里透露着一丝威胁,“魏雨缪,你再说一遍!” 魏雨缪咻的一下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她踮起脚尖瞪着眼与苏珩对视,“我再说十遍可好?多的九遍算我送你的,你可以滚了,带着你的家伙什!” 我雨缪转身去打开柜子,将苏珩的衣物一股脑的抱了出来,然后十分利索地打包好挂在苏珩的肩膀上,然后推着他往楼下走。 苏珩不大愿意离开,一边走一边回头,“魏雨缪,现在整个禹州城都知道我是你的外室了,你要是将我撵出去,以后你让我怎么活啊?” 魏雨缪好笑,这个世界只有女人怕自己名声毁了活不成,怎么到他苏珩这里倒是反了过来。 “你爱怎么活便怎么活吧,你若是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活,那我也可以给你指一条明路。” “什么明路?”苏珩问。 魏雨缪将苏珩扯出了大门,朝街角处指了指,“那边,看到了吗?你去那边排队蹲着,面前放只碗,路过的叔叔阿姨随便叫一声,或许他们心情好会赏你点呢。” 苏珩想象到自己蹲那 边讨饭的画面都觉得好笑,他一把勾住魏雨缪的脖子,低头轻笑,“我这小娘子果然是有经商的头脑,不过我若是去那边蹲着,先不说我父皇知道了会不会被气死,就说你啊,敢对皇子无礼怕是嫌自己命太长了。” 魏雨缪抬头瞪了苏珩一眼,“你觉得以我这性格是怕死的人吗?” 她倒是不怕死,就怕死到一半又死不下去,那疼起来可比死更难受。 “也是,连皇后娘娘的懿旨都敢违抗,这下好了,亲事也搞黄了,我看不如这样,我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既然要讨饭,那咱俩一起去吧!” 苏珩说着就要将魏雨缪往街角拖,魏雨缪一脚跺在苏珩的脚背上,“老娘见过脸皮厚的,就没见过脸皮如此之厚的,真是刀砍不进。” 苏珩还想说什么,魏雨缪突然一把将他推开,然后又是一脚过去,直接踹在了苏衍的屁股上,“去你的!” 魏雨缪转身跨入了大门,“关门!从此以后苏珩与狗不得入内!” 苏珩被踹在大街上,正要回头骂人,发现静园的门已经关上了,留给他的只有大门上贴的一对门神对着他龇牙咧嘴,模样看起来比他还要凶残。 第227章 主心骨 苏珩学着门神的表情龇牙咧嘴,突然街角的小乞丐们突然一窝蜂地涌了上来,全部都眼巴巴地看着他,年龄小的甚至还伸出他们脏兮兮的爪子去抓他的衣服。 “公子,行行好吧,赏口吃的吧!” …… “公子,行行好吧,赏口吃的吧!” …… “公子,行行好吧,赏口吃的吧!” 小乞丐的声音此起彼伏,闹得苏珩脑壳疼,他将腰进间的钱袋子举过头顶,大声道:“全部排队,站好,谁没站好就不给谁!” 苏珩的话音刚落,小乞丐们立马整整齐齐地站成了一排,苏珩有些惊讶地看着他们,小乞丐们也在看着他,那懵懂又憧憬的眼神里满是期许,苏珩无奈地叹气,没想到这繁华的禹州城还会有这么多小乞丐。 他将钱袋里的铜钱分了分,小乞丐们乐得眼睛里都是喜悦,他们正要撒腿跑的时候苏珩叫住了他们。 “小家伙们,等一下!” 小乞丐们纷纷回头,手里的铜钱捏得更紧了些,生怕苏珩再让他们将钱还回去。 这些铜钱对于苏珩来说其实根本不算什么,他没敢分碎银子给他们也是不想闹出更大的事情来,所以他打算去他 们的家里看看。 “公子,您不会是想让我们把钱退回去吧?”一个年岁稍大的男孩怯生生地问,其他人也跟着点头。 苏珩笑着摇了摇头,“那到不是,我只是想问你们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男孩问。 所有小乞丐都瑟缩着往男孩儿后背靠去,看起来年岁稍大的男孩便是他们的主心骨了。 苏珩安慰道:“你们别怕,我没有什么坏心思,我只是想问问你的家是住哪里的?” 男孩儿像老母鸡护鸡仔子似得将其他孩子护在身后,一脸防备地盯着苏珩,道:“我们都没有家,我们是孤儿,你若是想找我们的父母的麻烦,那你算是找不着了,你若是想要回铜钱,我把我的还给你便是,你不要为难他们。” 男孩说完,回头冲那群孩子大声喊了一句:“跑!都快跑!” 几个孩子撒丫子的就跑了,只有年龄大的孩子还站在原地梗着脖子与苏珩对视着。 苏珩倒是有些佩服他的勇气,他上去一步,拍了拍男孩的肩膀,男孩顿时一抖,苏珩笑说:“别害怕,不过是几枚铜钱而已,我不会让你还的,我问你们家住哪里是想帮帮你们。” 苏珩回头看了一眼静园,“看到了吗?那个园子便是我夫人住的地方,她是谁你知道吗?” 男孩一脸天真地道:“你不是说了吗,那是你夫人。” 苏珩:…… “好吧,她是我夫人,但你应该还不知道她的名字吧,她叫魏雨缪,是这禹州城最大的富商之女,富商你知道吧?” 男孩立马重重地点头,“嗯,这个我知道,就是专门收刮民脂民膏的人。” 苏珩:…… 他就活该多此一问。 苏珩忍住脾气,继续笑着,“她那收刮的不是民脂民膏,她赚的都是那些富得流油的人的钱,对于你们来说那就是劫富济贫,所以我打算用我夫人娘家收刮来的富人的钱财来接济你们穷苦百姓。” “我这样说你懂了吗?”苏珩问。 男孩似懂非懂,但也记住了那句劫富济贫,“公子的意思是要接济我们?” 苏珩重重的点头,“没错没错,果然是个聪明的孩子。” “不过我接济你们还有一个小小的要求,不知道你能不能帮个忙?” 男孩拍着胸脯保证,道:“只要你愿意接济我们村儿的人,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木头也在所不惜。” 苏珩呵呵 地笑着,“原来你叫木头啊?” “嗯!”男孩子答。 苏珩拍了拍木头的肩膀,郑重其事地道:“木头,我接济你们村的人是完全没有问题的,但你得告诉所有人,是我!” 苏珩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道:“是我苏珩的娘子魏雨缪出的银两,你明白了吗?” 木头似懂非懂地看着苏珩,表情甚是为难,“公子原来是上门女婿啊?” 苏珩朝四周瞧了瞧,小声道:“我是她的外室,目前还没有转正,不过也快了,算了,跟你说那么多你也不懂,总之,你要让大家都知道……我苏珩,记住我叫苏珩,我接济你们村的人是得了我家娘子的命令,你懂吗?” 木头这回算是明白了,他捋了捋关系,简明扼要地道:“我明白公子的意思了,公子是想说你与那魏家小姐是夫妻,公子妇唱夫随,得了夫人的令做好事儿来着。” “你果然是个聪明的孩子!”苏珩揉了揉木头的头,“走吧,你带我去你们村里走一圈。” “好!”木头脆生生地回答,看起来心情很不错的样子,就连走路都是蹦蹦跳跳的,果然是个没长大的孩子。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 着,走了大约一个时辰左右的样子,一个小村子出现在山脚一隅里,远远的就有狗吠声传来,苏珩从小就怕狗,路边随手捡了跟木棍拿在手里防身。 木头回过头瞧他,笑得露出了一排大板牙,“公子怕狗?” 苏珩将手背在身后,他挺了挺胸脯,理直气壮地道:“本公子何时怕狗了!” 木头点了点头,笑道:“公子说得是,像你们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儿除了会舞文弄墨,还会舞刀弄枪,怎么可能会怕狗嘛,我真应该替我们村子里的狗担心担心,它们若是敢惹公子,晚饭桌上怕是会添菜了。” 苏珩汗颜,他竟然忘记了自己会武功这件事,居然还在路边捡棍子防身,这要是被对手知道了岂不是会被笑死。 他悄悄扔了手中的棍子,学着木头大摇大摆地往村子里走去,路上遇到几个相熟的人木头也会笑着招呼几句,也有人问起苏珩的名字,男孩倒是乖巧,都按之前苏珩教他的说了,这倒是让苏珩隐隐脸红。 他想象中的画面应该是木头去告诉说书人他的丰功伟绩,而不是跟村头大妈聊些八卦,谁知道风吹到哪里,八卦会变了味儿的飘到哪里。 第228章 专干丢脸的事 木头的家在村子的最中间,算不上最穷,但也是家徒四壁,两人刚走到离院子几百米处,一个白胡子老者冷哼一声便关上了院门。 木头挠挠头,回头冲苏珩尴尬地笑,“公子,实在不好意思,我爷爷就是那副臭脾气,只要一不开心了就把我关门外,绝对不是冲您啊。” 苏珩抿着唇微笑。 “木头立马又道:“公子莫要见怪,其实这就是爷爷跟我的一种相处方式,我若是犯了错,那就得自己想办法进去。” 苏珩点了点头,遥望着前面的小院,那院子除了大木门是正常的,其他地方都是残垣断壁,哪里需要想办法,直接跨墙不就过去了。 “走吧,公子,今天给你漏一手!” 苏珩依然浅笑,看来今天他要放下珩王的身份,与一个小孩行爬墙之事了,这事儿要是让阿超兄弟俩知道了,岂不是会被笑话死? 算了,反正今日丢脸的事已经干了不止一次了。 说话间两人已经到了大门口,苏珩本以为木头要带他去爬墙,结果却见他一本正经地从挽起的衣袖里掏出一根银丝来,那认真的表情让苏珩莫名产生一种那墙是完好无损的错 觉。 也让他觉得有些奇怪的是,这么家徒四壁的孩子手里竟然还有银丝,而且那银丝一看就知道是特制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去外面捡来的。 木头手里的银丝穿过门缝鼓捣了一阵,眉头却越皱越紧,苏珩见状也不知道里面是个什么情形,他绕着墙壁走了一段,发现一处地势低矮,便独自一人跨墙而过。 心想,这孩子怎么这么实诚,就那门怎么可能关得住人,他走到门边随手将那银丝往门栓上挂,他以为这样就打开了,让他瞠目结舌的是,门外一用力,那银丝就像触动了机关,另一道木栓又挂了过去。 “公子,可别给我添乱了,您旁边玩儿行吗?” 苏珩:…… 他一个成年人,被一个小孩子嫌弃,还让他去旁边玩,算了,这张老脸今日算是丢尽了。 他干脆扯了一根狗尾巴草叼着,蹲在断墙上看木头继续鼓捣,“喂,这里又不是跨不过,你干嘛非得从门进啊?” 木头的眼睛一直盯着手里的铁丝,额头上已经起了一层细汗,“我爷爷说过,君子不爬危墙。” 苏珩心道:他只听说过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君子不爬墙…… 苏珩看了看脚下的断墙,果然是木头爷爷说的,难怪自己都没有听说过。 “木头,圣人都有错更何况是你爷爷,他说的话也不是圣旨,咱们要懂得变通,你爷爷那门也只能拦君子,拦不住小人,更何况你自己看看,就你们家的情况,贼来了都得摇头,临走指不定还得给你们留些银两,又何必设那可有可无的大门呢。” 木头只管鼓捣,哪有心思听他说那些,“公子,你根本不懂,这叫千机锁,这扇门是第一关,里面还有第二关,其实平时爷爷都是打开大门的,只有我犯了错他才会这样。” 苏珩呸掉嘴里的狗尾巴草,从断墙上下来,“你今日犯了什么错?” 木头这才侧脸瞧了他一眼,很快又回过头去盯着那门缝看,“不就是把你带回家了!” 苏珩好笑地指着自己的鼻子,“我?臭小子,你的意思我是洪水猛兽了?” “那倒不至于!只是爷爷不喜欢我与外面的人交好,说是人心复杂,不过依我看还是得多接触些形形色色的人,才能分辨得清好人坏人的区别。” “嗯!你倒是个聪明的孩子!”苏珩有些赞许地点头。 突 然咔哒一声,里面的门锁开了,木头脸上露出一抹绚丽的喜色,他回过头,踮起脚尖拍了一下苏珩的肩膀,“我看着你倒像是不太聪明的样子。” “走吧,进去了。”木头推开门,门发出吱吱吱的响声,仿佛一不小心就会散架似得,苏珩跟着木头来到了第二扇门门口。 “小子,你别告诉我这扇门还得鼓捣半天吧?” 木头看着那木门重重地叹气,“说不好,也许会鼓捣三天!” 三天?就这破屋子至于用那么好的锁吗?屋里是有金娃娃还是绝世武功秘籍啊? “小子,你慢慢玩儿吧,我去村里转转。”苏珩拔腿就往外走,那门却又吱吱吱地响了起来,然后“咔哒”一声合上了,像是有一双无形的手在关门似得,苏珩吓得毛都竖起来了。 他什么人没见过,可这鬼还是第一次见,他忙退回去退到木头身边,眼睛紧紧地盯着那道木门,“木头,你们家还住着谁呀?” 木头全神贯注地盯着手里的银丝,哪里去关注苏珩的情绪,他很随意地应付着,“就我跟爷爷啊,怎么了?” 苏珩麻了,“你们家闹鬼,这屋子该不会是修在乱 葬岗上的吧?” “怎么可能,咱们一家三代都住这里,虽然我爹娘死的早,但他们都是埋出去的,那墓地还是我爷爷亲自看的呢,你要是胡说八道我那些小伙伴可是会被吓到的。” 苏珩呵呵干笑两声,“他们会不会被吓到我不知道,反正我是被吓到了,小子,你自己看看,那门会自己关,自己锁,这要是半夜遇到岂不是会被吓死。” 木头停下手里的动作,他认真地盯着苏珩看了好一会儿,才悠悠吐出几个字,差点没把苏珩给气死。 “果然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 苏珩:…… “我跟你说,那是我爷爷设置的机关,哪里是闹鬼,真是孤陋寡闻,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苏珩:这是他的克星吧?这孩子真是不会讲话,要是拖到父皇面前怕是早就被砍了脑袋了,幸好他遇到的是自己这种心胸宽广,宽宏大量,虚怀若谷,光明磊落,海纳百川,有容乃大之人。 “臭小子,有句话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现在我跟你普及一下啊,一文钱难倒英雄汉,虽然你觉得我不太聪明,但我有银子啊,有奶便是娘,有钱便是大爷,懂吗?” 第229章 神偷 木头气得一把将银丝扔在了地上,顺势还跺了几脚,然后一屁股坐在檐下的石阶上,“去你大爷的!” 苏珩:“气性还挺大的!” 木头瞪了苏珩一眼,又起身去捡银丝,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又去开锁。 苏珩继续在木头耳边聒噪,“诶,小子,你爷爷教你开锁的技能不会是让你以后当小偷吧?” 本来就火大,苏珩还在旁边拱火,惹得木头很是烦躁,“这是千机锁,说了你也不懂,真是孤陋寡闻,哪有小偷能有机会学这类的开锁技巧的。” 苏珩好像很懂了的样子,长长地“哦”了一声,“原来是神偷啊!” 木头:……… 真是想跳起来给他一坨子。 木头也只是略微地顿了顿后又继续手上的动作,苏珩就看着他怎么鼓捣,好像自己能学会似得。 这次木头花的时间更久,神情更凝重,小小年纪竟深沉得像个小老头。 苏珩无聊地打着哈欠,“喂,你到底行不行啊?” “不行也得行!”木头固执地拨弄锁芯,额头上的汗已经打湿了头发。 “咔哒!”锁突然打开了,木头面露喜色擦了把汗,“爷爷这制锁技术真是越来越好 了。” 木头刚推开门,脚还没跨进去,一盆冷水突然倾斜而下,幸好他反应够快,不然此刻已经变成落汤鸡了。 “爷爷,你这是在干嘛啊?” 老爷子瞥了门口的两人一眼,喉咙里发出一声冷哼,“教训!” “说吧,为什么要带外人来家里。”老爷子一边摆弄着手里新研究出来的千机锁,一边道。 木头立马将苏珩推了进屋,“爷爷,这位是苏珩,苏公子,他来咱们村儿是为了接济咱们的……” 木头话还没说完已经被老爷子打断,“接济咱们?这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无缘无故的恨,苏公子凭什么要接济咱们啊?” “自然是因为咱们穷啊!”木头理直气壮,老爷子却苦笑着摇头,这孩子就是太实诚了。 “授之以鱼不如授之以渔,苏公子若是钱多到花不完,倒不如修个学堂,让念不起书的孩子都能进学堂,或者再建作坊,让无地可耕之人能有几个铜板养活家人,可好?” 苏珩作揖,道:“老先生说得在理,那此事我今日回去便开始着手去办了。” 老爷子这会儿倒是舍得放下手里的家伙什了,他定定地看着 苏珩,好半天才开口,道:“公子这么爽快答应,想必是有什么要求的吧?” “爷爷,苏公子说只需要我们向外宣扬他的丰功伟绩。” 苏珩囧囧无语…… 一开始他确实是这么打算的,但自从看见老爷子设计的千机锁,他就改变主意了,这些东西如果改良用在战事上,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老爷子捋着花白的胡须,神态炯炯,“原来苏公子是为了博得好名声,苏公子放心,这事儿老夫一定会交代下去的。” 苏珩想说的话全部被堵在喉咙里,一个字都没有机会说,只能呵呵地干笑着,“那便有劳老爷子了。” 老爷子也没请苏珩坐的意思,只是两人尴尬地对笑着,木头忙道:“苏公子,请坐,我这便去烧水泡茶!” 木头刚要出去,苏珩跟老爷子却突然异口同声,“不用了!” 两人皆惊讶,又尴尬。 苏珩脸上虽然带着笑,心里对这老爷子却也多了几分不太好的感觉,老话虽说客随主便,但这主也不能太随便了吧? 不过是一杯茶而已,哪有主人家说不用了的,即便是客人推脱,主人家不也应该多少相劝两句吗? “那…那我这便着手去办学堂的事儿了,先生先忙,我这便走了。” 老爷子倒是不客气,直接来了句:“慢走,不送!”便又低头去摆弄他新研究出来的千机锁了。 木头见此场景都觉得面子上有点挂不住,他忙接过话去,“苏公子,还是我送你吧,我爷爷就这怪脾气,天生的,村里人都叫他怪老头儿,他说话不好听,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 老爷子白了木头一眼,喉咙里又发出一声冷嗤,这孩子什么时候学会灭自己的威风,涨他人志气了,什么叫他说话不好听了?他要是说话好听,刚刚那男子都不知道会提多过分的要求了,幸好他这坨老姜见多识广,不然就跳进别人挖的大坑里了。 苏珩深深地看了老爷子一眼,他总感觉这老头有点怪怪的,具体怪在哪里他也说不上来,或许是因为他行事作风与常人有所不同吧! 苏珩出了门便将钱袋子塞到了木头手里,“走吧,替我挡狗,你们村的狗也太多了,冬至的时候炖锅汤多好,留着要是咬到谁得多大的罪过。” 木头:……… 难道吃狗肉没有罪过吗? “公子,真的要办学堂 吗?”木头突然想起小时候的事,他父母去得早,他是爷爷一手拉拔大的,爷爷平时不爱下地,更不爱出去做工,日日关在房间里研究千机锁,已经到了如痴如醉的地步。 家里没有收入,木头又年纪小做不了工,他便日日出门乞讨,爷爷学过几句知乎则已,偶尔还会用一些他似懂非懂的句子,什么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如今看着倒像是有朋自远方来虽远必诛!这憨货竟然还信老头子的话办学堂,真是揣着银子配老头玩儿。 “既然本公子已经答应了,自然没有反悔的道理,学堂是真的办,不过我交待你的事儿可以得尽早去办,免得夜长梦多睡不踏实,懂吗?” 木头立马龇着牙笑,“我懂,公子放心吧!除了书上的东西我学不会,这社会上的东西那不是眼见功劳的事儿!” “果然不是读书的材料,木头,我看小偷才是你的职业,读书只能当副业搞搞吧?” 木头瞬间垮了脸,“公子,你再说我是小偷我可就真的要生气了!我爷爷可是南派传人,手里的千机锁无人能开,当然除了我,爷爷设计锁的速度永远赶不上我开锁的速度。” 第230章 办学堂 “好,不说了,你是南派传人,只不过你这南派传人过得也太寒酸了些,不如这样,你跟你爷爷一起投到我的门下,当我的门客如何?” 木头停下脚步,一本正经地道:“爷爷说过,咱们不吃嗟来之食,苏公子,我就送你到这里了,路上小心。” 苏珩:……… 这成语也不是这么用的啊! “木头,等我学堂办好了你可一定要去哦!”苏珩在木头肩膀上拍了一下,木头本就瘦小,被他这么一拍差点蹲了下去。 木头呵呵干笑两声,“一定去!一定去!” “好,那便一言为定了,你若不来,我会亲自派人过来请你的,懂吗?”苏珩大摇大摆地往村外走,一边走还一边挥手,看起来洒脱极了,就好像办成了一件特别特别大的大事儿似得。 木头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无奈地苦笑一声,转身准备往村子里走时,那群小孩不知道从哪里涌了出来,叽叽喳喳地问着木头情况。 …… 回到府上苏珩便交待管家去办学堂的事,从选址到规格,再到教学书籍,最后却难在了请先生的事情上。 城里有头有脸的人家却是不愿意做先生的,条件稍差的又 不敢请,最后苏珩将目光落在了魏长润身上。 “阿超,去魏府。” “珩王,咱们不是刚从静园回来吗?这要是又回去,二姑娘怕是要拿棍棒将咱们打出来吧?!” “咱们是去魏府,不是去静园找魏二姑娘。” 不找二姑娘吗?难道找二姑娘的丫鬟?阿超一边想着一边疾步跟着,虽然一直保持两步的距离,却也躲闪不及苏珩的突然停步,一下子就撞到了他的身上。 “对…对不起,珩王!” 苏珩瞥了他一眼,道:“身上带银子了吗?” “带…带了!” “嗯,你去买点礼物,要年轻男子喜欢的那种,一定要挑贵重的买,知道吗?” “明白!”阿超令了命令便去了街上,他虽然是个男子,但平日里最爱舞刀弄枪的,这要是给男子挑礼物,他还真不知道该挑什么。 这珩王也是奇怪,明明惹恼了魏二姑娘,却跑去给魏府年轻男人送礼,想来想去,这年轻男子不就是魏家两兄弟吗? “老板,买两把刀,越锋利越好!”阿超将钱袋子往桌子上一扔,老板立马笑脸相迎将钱袋子捧在手里,“好嘞!客官,这便来!” 铁匠铺好不容易 来了个大客户,他定不会让到嘴边的鸭子飞了的,老板将两把大刀拿出来摆在桌子上,一脸谄媚地笑着道:“客官,您瞧瞧,这两把刀如何?” 阿超拿起大刀耍了一番,然后就那么一砍,旁边的桌子齐展展的碎成了两半,“不错,好刀!” 老板点头哈腰地道:“本来向来真材实料,童叟无欺,客官若是觉得好,那咱们就包起来?” 阿超点了点头,“好刀配好鞘,盒子也必须用上好的料子,知道吗?” “那是自然!” 老板让小厮抱着刀去包装了,自己便将阿超请去隔壁喝茶了,等小厮将刀包装好送来,阿超看着那刻着祥云纹的木盒就觉得挺好,珩王见了一定会很欢喜的。 阿超顾不得喝茶就抱着大刀离开了铁匠铺,珩王已经在魏府旁的茶铺里等着了,阿超抱着大刀过去时苏珩便已经坐不住了,他三两步迎了上去,“走吧,先去魏府。” 阿超还没来得及喘口气立马又跟着苏珩去了魏府,苏珩让门房通传一声,门房很快去了又回,带来的消息是魏家老爷和夫人去了庄子上,魏长润也不在家,只有大公子在书房算账,只是月底了, 该给下人们算工钱了,所以也很忙,没有时间见客。 苏珩不悦,却又无可奈何,毕竟现如今是他有求于别人,所以便又放低姿态请门房继续通传。 或许是魏长泽被苏珩执着的心情所感染,他竟百忙之中抽空见了苏珩。 说是见他,其实苏珩进屋后便一直看着魏长泽噼里啪啦地打着算盘,见他放下账本,苏珩刚要开口,他又拿去了另外一本,反复如是。 最后两人相对无言于一整天,魏长泽就像个机器人一样只知道算账,苏珩是茶水换了好几壶,糕点换了好几碟,眼看着天就暗了下来,终于…魏长泽将手里的事都处理好了。 魏长泽似乎才发现书房里多了一个人,他先是一怔,后又抱拳作揖,“珩王何时来的?在下不知珩王驾到,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苏珩知道魏长泽太过沉醉于那些账目之中,哪里还会治他的罪,“大公子客气了,是苏某不请自来,倒是给大公子添麻粉了。” “珩王说的哪里的话,怎么能说是添麻烦呢,珩王能来咱们魏府,魏府全家人都觉得蓬荜生辉。” 苏珩也不再与魏长泽客套,他冲阿超使了个眼色,阿超 立马将大刀放在桌子上,沉甸甸的压得桌子都有些摇晃了。 苏珩见状满意地点了点头,还一脸赞许地看着阿超笑,阿超见了也很受用。 “大公子,这是我送给公子的礼物。”苏珩道。 魏长泽起身走到盒子边,手指顺着雕花刻纹细细抚摸,颇有点爱不释手的样子,“无功不受禄,却不知珩王为何要送我礼物。” “自然是想让公子当说客。” 魏长泽抿着唇暗笑,看来这小子也看上了他们家魏雨缪,这是收买大舅哥来了?“既然珩王如此相信于我,那我便揽下这份苦差事,不知道珩王是想让我为谁当说客?” 苏珩觉得有些难以启齿,只知道一个劲儿的呵呵傻笑,“那个…那个…如果…请大公子帮忙请三公子去我办的学堂当教书先生。” 魏长泽觉得好笑,这么简单一个事儿,哪里用得着苏珩送这么贵重的东西,单凭那重量就知道不是一个小数目,正好目前有家店铺处于亏损状态,这苏珩的盒子里装的若是银子,那岂不是正好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他万万没有想到,那盒子装的仅仅是两把大刀而已,跟想象中的银子根本没有关系。 第231章 不地道 魏长泽打开盒子的瞬间脸上的笑瞬间就僵住了,与此同时,苏珩的脸也黑了,他默默瞥了阿超一眼,阿超却不知为何,整个人显得局促不安起来。 魏长泽整理好情绪看向苏珩道:“珩王真是大礼了,这刀看着就不错,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 苏珩尴尬得脚趾抠地,这礼对于习武之人确实算是大礼了,但对于一个商人来说,还真是没送在心坎上,别人虽然不是读书人,但也不是武夫啊,这个阿超,办事儿真的是很不让人省心。 “大公子喜欢便好!” 魏长泽:……喜欢个毛线,他喜欢的是银子,商人重利他堂堂珩王不知道吗? “喜欢,当然喜欢,珩王送来的礼物在下定当好生侍奉。”魏长泽拍了拍下面那只木盒,问道:“这个盒子里还是刀吗?” 苏珩瞧了阿超一眼,阿超立马抢答,道“是!两把一模一样的刀,是送给两位公子的礼物!” 魏长泽囧囧无语,这侍卫看上去挺聪明的,怎么干的都是一些蠢事儿啊?长润若是提得动大刀,那岂不是文武全才了。 “这位小哥想得倒是周到,咱哥俩一个也没落下。” 阿超完全听不懂魏长泽话 里的意思,还以为是在夸奖他呢!“大公子客气了!客气了!” 魏长泽嘴角抽了抽,转脸看向旁边伺候的小厮,道:“将珩王送的大刀给三公子送一把过去。” “是!” 小厮抱着装大刀的木盒刚出院子跟魏雨缪碰了个正着,“二姑娘回来啦?” “嗯,你这抱的是什么呀?要送去哪里?”魏雨缪问。 小厮答:“这是珩王送来的大刀,大公子与三公子一人一把!” 魏雨缪点了点头,挥手让他离去。 “小姐,这珩王怎么会送大刀给两位公子呢?是因为你把他赶出静园,所以他送刀以示警告吗?” 青荇心里头的疑问也是魏雨缪的疑问,静园阁楼砸了个稀巴烂银两没送去,反而巴巴的跑到魏府来送大刀,他到底是几个意思啊? 魏雨缪摇了摇头,长叹一声后继续往里走,“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走一步算一步吧!” 走到魏长泽书房外,青荇替魏雨缪挑起了门帘,魏雨缪一边往里钻,一边道:“听说咱们府上来贵客了,还送了大礼,哥哥可是喜欢得紧?” 魏长泽见魏雨缪进门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哥哥自然是喜欢的,你看,我 已经将大刀供奉起来了。” 顺着魏长泽手指的方向望过去,一柄大刀赫然放在最显眼的位置,旁边是装大刀的木盒子。 魏雨缪一脸惊喜地走过去,原本还不安的苏珩瞬间露出骄傲的笑脸,可惜,魏雨缪的目标并非宝刀,而是装大刀的木盒。 “哇塞!这盒子可真够精致的,青荇,你瞧瞧,这雕工,这木料,至少得这个数。”魏雨缪比了五根手指。 青荇问:“五两银子?” 魏雨缪凝眉,“什么五两,至少得五十两!” 阿超心里默算了一下,这一个盒子五十两,两个不就一百两了?可那钱袋子里的银子也就一百一十两而已,意思那两把大刀也就值十两银子?那不是逗人玩儿的吗? 阿超朝魏雨缪作了一揖,道:“二姑娘,你确定这盒子值五十两?” “那是当然,难不成你怀疑我的眼光?”魏雨缪这样一问,阿超反而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了。 苏珩见状笑道:“缪缪,何必跟个侍卫计较呢,他怀疑他的,我相信你不就够了!” 魏雨缪冷笑,“我需要你的相信?苏珩,你这个人办事儿可是一点都不地道,你砸了我的阁楼非但不赔钱,还四 处散播谣言,说什么奉了娘子的命令接济穷人。” “苏珩,你当我魏家的钱是大风刮来的是不是?做这种事情之前你能不能征求一下出钱人的意愿?还有,我不是你的娘子,你更不是我的外室,这样的谣言以后少散播一些,你不想娶妻可别影响我嫁人。” 魏雨缪说完坐在太师椅上,翘着二郎腿,一副怡然自得,就等着青荇为她奉茶了。 苏珩真不知道该开心还是该难过,他若是征求她的意见她会同意?还说什么魏家的钱不是大风刮来,什么叫他不想娶别影响她嫁人?她就那么恨嫁吗? “魏雨缪,你看你那么着急出嫁,而我又是未婚,不如咱俩凑一对儿如何?”苏珩问。 魏雨缪垂眸轻笑,她低头喝茶的时候,耳畔的发丝滑落,又为她清丽婉约的气质平添了几分温柔,魏雨缪说话轻飘飘的,越听越觉得她温柔,你完全想象不到她是一个爬树遛鸟钻狗洞的人。 “珩王爷还真是爱往自己身上贴金,我虽然被珩王退婚了,但也不是垃圾回收桶,没必要什么垃圾都捡自己怀里。” 苏珩被气得半死,却又对魏雨缪无能为力,谁让他喜欢她呢,随她去吧 ! “缪缪自然不是垃圾回收桶,我的意思是…哼…哼…我的意思是…我喜欢你!” 魏雨缪差点没被一口茶给呛死在原地,“你说什么?你再说一次?!” 苏珩左右看了一眼,青荇立马识趣地领着阿超出了门,两人就坐在石阶上吃东西,青荇有种习惯,特别喜欢藏吃的,越好吃的越舍不得吃,所以到最后她都没有能吃到好吃又新鲜的食物。 “青荇,你这饼子怎么长霉了?”阿超问。 青荇抽了那饼子一眼,伸手一下掐掉了那块已经发霉的食物,“好了,可以吃了!” 阿超半信半疑,这饼子吃了不会窜稀的吧?“青荇丫头,你确定这饼子能吃?” 青荇重重地点头,“那是自然,能得到我的东西吃,除非你变成一只苍蝇,不过看在你陪我坐屋檐下,这饼子算我请你吃的,以后就不用还了。” 阿超惊出一身冷汗,这饼子到底是吃还是不吃呢?万一要是有毒怎么办?死了倒是好,一了百了,可要是死不下去,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得有多难受啊! “那…那…那…那个…不如……”阿超是超级纠结,霉臭味儿扑面而来,一丝丝一缕缕,直往鼻腔里钻。 第232章 牛皮糖 “吃吧您呢!”青荇一巴掌拍过去,半张饼都进了阿超的嘴里,痛得他眼圈都红了,要不是因为他是个男人,此刻都该要哭鼻子了。 阿超一边呕一边将饼往外抠,整张脸都憋成了猪肝色,好半天才缓过劲儿来,“青荇姑娘,真不是我矫情,你这饼我是真的无福消受。” 青荇送了他一记白眼,外加一个字,“滚!” 阿超悻悻然起身。 屋子里突然一阵地动山摇,魏雨缪那河狮东吼般的嗓音简直是震耳欲聋,“苏珩,我跟你势不两立!” 阿超吓得浑身一颤,立马就往里冲。 青荇自然不能落于后,她腾地一下起身,冲上去就将阿超往外挤,别看阿超是个大男人,猝不及防之下还是让青荇抢了先。 两人一前一后的进了门,满眼的杂乱,二姑娘正提着大刀追着珩王跑,大公子吓得花容失色躲在墙角里一动不敢动,生怕魏雨缪误伤了自己。 “小姐,发生什么事了?你这是在干嘛?”青荇急得团团转,她家小姐从小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此刻抗着大刀真让人忍不住担心,这么大一把刀会不会把她腰给闪了。 魏雨缪眼里全是怒火, 她紧紧地盯着苏珩,咬牙切齿地道:“找几个会功夫的,把苏珩给我扔出去!” “小姐,发生什么事了?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 “问那么多废话做什么,让你去就赶紧去!”魏雨缪已经扛不住肩膀上的大刀了,干脆放下大刀撑着身体大喘气。 “苏珩,拿着你的刀,滚!” “缪缪,现在全禹州城的人都知道我是你的外室了,你让我滚去哪里?总之,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你在哪里我就去哪里。” 苏珩试探着去夺魏雨缪手上的大刀,却被她一记白眼瞪了回去,“苏珩,你说你喜欢我,那你倒是说说看喜欢我什么,今天你要是说不出个一二三来,我弄不死你!” 苏珩呵呵干笑两声,“缪缪,你不用威胁我,我是皇子,你不能弄死我的,我就算是少了一根头发,我那皇帝老子都有可能会灭了你们魏家的,你说是不是?” “真是一块牛皮糖,甩也甩不掉,成天阴魂不散的,我说苏珩难道你就没有一点正经事可以做了吗?”魏雨缪已经被他气得没有脾气了,谁让人家是皇子呢,以前还有个苏衍挡着,他倒是不敢这么明目 张胆的骚扰她,如今皇后将她与苏衍的婚约解除了,苏珩这货便跟狗皮膏药似得,撕都撕不掉。 “我这不就是办正经事儿来了吗?那刀不是给你的聘礼,是我送给两位公子的礼物,我本是打算请魏三公子去我的学堂当教书先生的,岂知阿超那货买的是这种礼物,这下好了,马屁没拍好,拍到马腿上了。” 魏雨缪冷笑,“看来说喜欢我是假,是想通过我拿下我弟弟啊?苏珩你的算盘打得可真好,不过我弟弟可是状元郎,如今可是在户部任职的官员,你让他去给你的学堂当教书先生,别说我不同意,我爹娘也是不会同意的!” 魏家好不容易培养出来一个官苗子,怎么可能让他放弃大好前程去当个默默无闻的教书匠,这苏珩真的是有点异想天开了。 魏长泽这时也站了出来,“是啊!珩王殿下,缪缪说得也不是并无道理,小弟寒窗苦读数十载,目的就是为了替咱们商户争一口气,爹娘是不会同意他弃官从教的。” 苏珩铁了心的要请魏长润出山,他绝对不会被眼前的情势所打倒,“没关系,我就在这里等三公子回来,我亲自问一问 他,他若是答应,我必奉他为座上宾,他若是不同意……那我就算是绑也得给他绑去!” “你敢!”魏雨缪提起大刀就要朝苏珩砍去,幸好苏珩眼尖,身子往旁边挪了一寸,刀锋过去,衣料被削去了一角,露出里面白色的中衣。 “魏雨缪,你这是要谋杀亲夫啊?” 魏雨缪气得胸脯剧烈起伏着,提刀又是一劈,“苏珩,你到处坏我名声就是为了逼迫我嫁给你是不是?咱俩什么仇什么怨,你要这么害我?我们魏家是哪里得罪你了,你害完我还要害我弟弟,你的心怎么能这么毒呢?!” 魏雨缪一边质问,一边提刀乱砍,尽管苏珩会武功,但他不忍心伤害魏雨缪,加上空间有限,有点施展不开。 魏雨缪那毫无招式的动作让苏珩有点措手不及,相比之下他竟落了下风,“魏雨缪,你发什么疯,我什么时候害过你?什么时候又要害你弟弟了?” “我只是单纯的喜欢你,单纯的想请你弟弟帮个忙,咱们以后就是亲戚了,亲戚之间互相帮助有什么不对的吗?” 魏雨缪差点被气笑了,真是人至贱则无敌,除了战无征,他是第二个让她刮 目相看的! “苏珩,谁跟你亲戚了?老天爷给你一张嘴不是让你满嘴喷粪的,是个人都该知道适可而止,外面那些谣言你最好给我收起来,以后也别再招惹我魏家的任何人,不然……别怪我翻脸无情!” “来人!请珩王出去!” 魏雨缪的话铿锵有力落地有声,外面等候多时的家丁立马冲进了屋,阿超在外面看得一愣一愣的,直到家丁挤着他进门去,他才反应过来将苏珩护在身后。 “你们想干嘛?要造反了是不是?” 魏雨缪不屑地轻笑一声,“想不到珩王这般做派,身边竟然还能有这么忠心耿耿的侍卫护着。” “算了,让他们都走吧!” 青荇原本就不乐意见到苏珩,见自家小姐开口,她立马冲到阿超面前,狠狠一脚跺在阿超的脚背上,眼睛却是瞪向苏珩的,“今天算你运气好,下次再来,骨头都给你踩烂!” 青荇可不会忘记自己的手指头是被谁弄没的,这个仇她无法报,但也绝对不会原谅。 阿超脸颊的肌肉哆嗦了一下,手指捏得咯吱响,却也只能咬牙强忍着,大丈夫怎么能跟一个小女子一般见识呢,算了!算了! 第233章 打架斗殴 苏珩被扫地出门的时候正巧碰到了前来拜访的苏衍,他身后跟的是冉郡主,也不知冉郡主受了什么委屈,整个人恹恹的。 “哟~这不是我衍弟吗,怎么得到了新媳妇儿还得四处炫耀一番吗?” 苏衍朝苏珩作了一揖,正色道:“兄长误会了,我与冉郡主并未成亲,所以无需炫耀。” 苏珩点头,“嗯,说得也是,不过衍弟就这么大张旗鼓的带着未来正妃拜访前未婚妻,是否有失妥当啊?” 冉郡主突然抬眸瞪了苏珩一眼,“关你什么事?!” 苏珩嗤笑一声,道:“说得也是,与我无关,告辞了!” 苏珩心想,他们这个时候过来拜访,怕是踩在了山尖石上,魏雨缪的气儿还没消,只怕他们的下场不会比自己好多少,于是便在路边的茶摊坐下,一边喝茶一边等着看他们的笑话。 苏衍跟冉郡主被下人带去了正厅,魏家父母不在,便由魏长泽负责接待,魏雨缪不想见苏衍,但又忍不住想知道他到底是来做何的,便在隔壁的偏厅偷看着,中间仅隔了一扇镂空的木墙,只要稍微垫垫脚就能看见正厅的一切。 魏长泽礼貌而疏远 地笑着将苏衍请上了主位,自己则在下首与冉郡主对坐着,丫鬟很快上了新茶。 苏衍不先开口,魏长泽只能先打破沉默,直切主题,“清河君,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日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苏衍单手握拳轻咳一声,道:“确实是有事。” 苏衍说完将目光落在冉郡主身上,何一冉立马站了起来,连手上的茶杯都差点打翻了,也不知道是第一次到魏家做客有些紧张,还是被人胁迫心里害怕。 “大公子,我今日与清河君过来是想见一见二姑娘,有些话咱们想亲口与二姑娘说一说。” 苏衍立马附和,“确实如此,不知大公子是否愿意通融一下?” 魏长泽得了魏雨缪的吩咐,今日她是不愿意见他们的,所以魏长泽只能另寻借口敷衍,“实在是不巧,小妹今日一大早就出门了,至于什么时候回来也说不准,毕竟她如今也有了自己的园子,或许两三日,或许月余,也或许更久也未可知。” “可是……苏珩不是也来见了雨缪吗?难不成大公子也是看人下菜碟的主?” 魏长泽立马起身站到正厅中间朝苏衍作了一揖,道:“清 河君实在是误会了,那珩王可是被家丁打出去的,清河来咱们魏家那是奉为座上宾,岂能混之一谈。” 苏衍心里这才舒畅了些,连带着语气也柔和了不少,“大公子,那劳烦差人告知二姑娘一声,我在北较场等她,如果她不来我便会一直等,直到她来为止。” 魏长泽蹙着眉问:“清河君为何一定要见到我们家雨缪?皇后娘娘不是已经替你另觅了良人吗,如此纠缠不清实不是大丈夫所为啊!” 何一冉小声嘀咕了一句:“这派头真是比皇后娘娘还大,三请四请的还请不动。”何一冉的声音不大,却刚好能让屋子里的人都听到,霎时间两双眼睛齐刷刷地朝她射去,何一冉撇撇嘴,便低头不去看任何人了。 苏衍缓了缓,这才强扯出一抹笑来,“大公子误会了,我找雨缪是有礼物送给她。” 魏长泽叹气,眼睛却瞄向偏厅的方向,他这妹子看起来没心没肺,其实对苏衍她也是放不下的,如果他真的对苏衍做了过分的事,恐怕他那妹子心里必定是会难受的。 魏长泽敛了敛神色,道:“既然如此,那我便唤人去知会雨缪一声,她去 与不去那我就不能保证了。” 苏衍起身,抱拳,道:“那便多谢大公子了。” 苏衍说完扫了何一冉一眼,何一冉立马心领神会跟了过去,两人出了大厅魏长泽才作揖道:“恭送清河君!恭送冉郡主!” 待两人走远魏雨缪才从偏厅走出来,魏长泽忙迎了上去,“雨缪可是全都听见了?” 魏雨缪点头,“嗯,听见了!” 魏长泽问:“那…你如何想的?去还是不去?” 魏雨缪沉默了,手指不停地绞着手帕,“我也不知道,我想自己待会儿,大哥,我先回自己的院子了!” …… 苏珩喝着茶,一脸看好戏的表情盯着魏府的大门,果不其然,没多久苏衍就领着何一冉出了魏府大门,两人经过茶铺的时候苏珩一个茶杯扔了过去,正好碎在苏衍的脚下。 苏衍蹙着眉望向挑事儿的人,迎上的是苏珩挑衅的目光。 “苏珩,你什么意思?” 苏珩懒懒地回了一句:“没什么意思,就是手滑而已!” “手滑!呵!”苏衍嘲讽地冷哼一声,他不屑与苏珩起争执,干脆撇开脸继续往前走。 苏珩见苏衍不搭理他,扔下 茶钱就追了上去,“苏衍,你这是目中无人,我是你的兄长你可还记得?” 苏衍目不斜视,继续往前走,“兄长可有兄长的样子?茶杯拦路的事儿都干得出来,知道的你是皇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里跑来的地痞流氓。” “苏衍,你……” 苏衍突然停下脚步,一把拧住苏珩的手指,“你什么你?我最讨厌别人用手指我了!” 被人拽住手指苏珩心里自然不服,两人很快便当街缠斗在一起,吓得路边行人匆匆躲避,连做小生意的摊贩都收起摊位准备跑路,生怕自己的东西被他们砸坏了。 也不知道是谁通知了官府,衙门里的衙役带着刀小跑而来,“哪里来的小贼胆敢当街斗殴,还不赶紧束手就擒!” 苏珩与苏衍充耳不闻,反而觉得他们烦,干脆跳上屋顶继续比武,屋顶上的瓦片像暗器一样直往大街上砸,气得领头的衙役脸都红了。 “你们都是死人吗?还愣着干嘛?全部给我上啊!” 衙役们得了命令立马冲上了屋顶,哪知一大片碎瓦片带着几分内力迎面而来,惊得众人瞠目结舌,纷纷倒退,生怕被那些瓦片击中要害。 第234章 魏府出事了 “小姐,听说外面有人打起来了,连衙役都惊动了,走,咱们瞧瞧热闹去。” 青荇推开门就将刚听到的八卦一股脑的倒了出来。 魏雨缪一听便来了精神,她这个人最爱的便是凑热闹了,什么苏衍,苏珩的,全都抛到了脑后,扯着青荇就往外一路飞奔。 “青荇,你听谁说的?消息准确吗?” “嗯,千真万确!”“小姐,你看那边屋顶上。” 寻着青荇手指的方向看去,一黑一白两道身影缠斗在一起,在他们周围有股强大的气流涌动,卷起了沙石碎砾,就连附近的招牌和树木都随着气流不断摆动。 魏雨缪拧紧眉头发出一声疑问,“这么看着怎么那么像苏衍跟苏珩呀?” 青荇猛地一拍大腿,“可不是嘛,我就说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原来是他们兄弟俩。”“小姐,那咱们还凑热闹吗?” 魏雨缪吧唧了一下嘴,“算了,神仙打架凡人遭殃,遇到这种事儿咱们还是绕着走吧!” 魏雨缪拉着青荇往北较场方向而去,既然苏衍要见她,那她便好好的见上一见,她倒是想看看苏衍到底想给她怎样一个“惊喜”! 何一冉眼尖地看到 了魏雨缪主仆,她悄悄尾随着她们往北较场而去。 北较场是苏衍的练兵之地,场地很大,有茶棚,有各种兵器,较场上还有一大批士兵在训练,魏雨缪主仆在茶棚里寻了个显眼的位置坐下。 不一会儿何一冉也不请自来地坐在了魏雨缪对面,她的气势很是嚣张,看人的时候几乎是抬着下巴的,“魏雨缪,想不到你跟苏衍都退婚了还敢来,你是不是觉得自己还有机会啊?” 魏雨缪白了何一冉一眼,根本懒得理她。 何一冉被无视一巴掌拍在茶桌上,力道大得将茶杯都震得直晃,何一冉收起手藏入衣袖,手指疼得微微有些发抖,面上却依然端着一副高高在上的郡主架子。 “魏雨缪,我警告你,以后离苏衍远一点,不管他是主动还是被动,我不喜欢你跟他再有任何瓜葛,你明白吗?” 魏雨缪暗暗发笑,“冉郡主,你这是在命令我吗?说实话,我这个人最不喜欢跟谁抢什么东西,但也最讨厌别人警告或威胁,说白了,我这人吃软不吃硬,你若是想求我跟苏衍划清界限,大可放低姿态求一求我,或许我一高兴,还真答应你了呢!” 何一 冉被气得一张俏脸青一阵儿白一阵儿的,魏雨缪依然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优雅地喝着茶,看着较场上的士兵练武。 “魏雨缪,我言尽于此,你若不听劝,后面会发生什么事就不是我能控制的了!”何一冉撂下话就离开了,倒是让魏雨缪有些惊讶。 从何一冉跟着苏衍上门,再到她跟踪自己到较场,废那么大的劲就是为了说这么两句话的吗? “青荇,你觉不觉得这个冉郡主有些奇怪啊?” 青荇看了一眼何一冉离开的背影,道:“她不是一直都挺奇怪的吗?” 魏雨缪点了点头,“说得也是,我现在都有点草木皆兵了。” 魏雨缪撑着下巴等了大半个时辰,然后就有些不耐烦了,“青荇,去找笔墨纸砚来!” “小姐要写诗还是要作画啊?” “你家小姐有那闲情逸致不如算算怎么赚银子,我只是想给苏衍留封信,证明咱们来过了而已。” 青荇很快找来了笔墨纸砚,她一边铺纸一边念叨,“小姐还真是一点耐心都没有,那边衙役都过去了,不定两位爷都被请去衙门了呢,或许咱们再等等清河君便来了。” 魏雨缪摇头,“ 不等了,回静园吧,明日就是花魁比赛了,我得回去给霜华加油助威!” 魏雨缪提笔粘了墨,用她龙飞凤舞的字体给苏衍留了几个格外精简的字,“吾来了!吾又走了!勿扰!” 写完大笔一扔,抬步而去。 青荇忙将留书压好,这才快步追上去。 主仆二人走到半道,魏府的仆人追了上来,“二姑娘,不好了,府里出事了。” 魏雨缪心里一惊,“出什么事了?快,走着说。” “是!”仆人将事情原封不动地说了一遍,原来是进贡给宫里的一批丝绸被抢了,如果赶不上时间送入宫去,丢了皇商的身份事小,若是皇帝雷霆震怒,整个魏家怕是都保不住了。 明日又是霜华的花魁大赛,今日府里又出了事,联想到何一冉的话,莫非是她派人做的? 一行人很快回到了魏府,魏父急得焦头烂额,魏母带着府卫提着大刀追着贼人去了,这都大半天了也没个音信,魏长泽扛着苏珩送的大刀就要去营救,被刚进门的魏雨缪拦下了。 “大哥这是要干嘛?” “自然是去营救母亲,你别挡着路,让开!”魏长泽急得烟圈都红了,魏雨缪左 右看了一眼家丁,道:“关上大门,不准大公子出去!” 魏长泽咬牙切齿,“魏雨缪,你这个不孝女,母亲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没完!” 魏雨缪心里怎么会不急,可越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越应该保持镇定,只有清醒的头脑才能想到办法。 “大哥,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连刀都扛不动,你去了只能添乱,成为母亲的负担,想要营救母亲,还是听我的吧!” 魏雨缪朝青荇看了一眼,吩咐道:“你去通知安枭和撇子兄弟俩,让他们先去营救。” 说完魏雨缪又将目光落在魏长泽手里的大刀上,“大哥,刀收起来吧,你在家照顾好爹爹,我这便去官府走一趟,丝绸能不能追回来我不敢保证,但我一定会将母亲安全带回来的。” “我与你同去。”魏长泽将手里的刀给了旁边的家丁,作势就要出门儿。 魏雨缪忙拦住他,神情凝重地盯着魏长泽的眼睛,道:“大哥,爹爹一个人在家本就五心不做主,待会儿弟弟若是回来了又是一阵乱,你在家定是要安抚好他们的,家里若乱了一切都乱了,你是咱们家的顶梁柱,看好家里人,好吗?” 第235章 冷情 魏长泽想了想,最后还是妥协了。 魏雨缪单枪匹马地去了衙门,就苏珩和苏衍的事还没解决好,两人在公堂上互看不顺眼,顺天府老爷拿着他们也没有办法,想让他们走,他们还非赖上他不肯走,非要他给断个公道,顺天府老爷记得满头大汗,却又谁都不敢得罪。 苏衍正襟危坐,面色冷峻,一言不发。 苏珩斜靠在太师椅上,修长的手指把玩着胸前的一缕头发,神态慵懒,带着几分倦意。“陈大人,你就说这个事儿怎么办吧!” 苏衍挑了挑眼尾,却没有言语,之前不小心被苏珩偷袭,手肘处正火辣辣的痛,他倒是想听听这陈大人会怎么处理这件事。 陈大人打着哈哈,道:“你们是亲兄弟,是手足,那牙齿跟舌头那么好还有咬到的时候,你们一人退一步,家和万事兴嘛,对不对?” “不对!” “不对!” 两人异口同声。 就在这时魏雨缪被衙役拦在了大堂门口,因为里面的人是王爷,所以衙役们自然觉得是闲人免进,对她是万般阻拦。 魏雨缪急得浑身冒汗,她对着大堂里的陈大人放声高喊,“陈大人,小女子有冤情要禀报! ”“陈大人,救命!” 刚还稳坐泰山的两位王爷瞬间从椅子上弹了起来,他们齐齐朝大门口奔去,但谁又不肯让谁领了先,又互相推攘起来。 或许是因为苏衍受了伤的缘故,竟落在了后面。 苏珩两下将衙役推到了旁边,又讨好地迎上魏雨缪,道:“缪缪,发生什么事了,你慢慢说,本王替你做主。” 魏雨缪瞧了苏珩一眼,却并不理会他,抬脚往衙门大堂里走,苏珩心里有一瞬的失落,他以为魏雨缪是去找苏衍的,脸上的笑都僵住了。 没想到魏雨缪径直走到陈大人的案桌前,掀起裙角跪在了地上,脸上神色紧张又严肃,她抱拳磕头,道:“求陈大人救家母一命!” “发生何事了?”苏衍问。 陈大人见苏衍这么问他便也笑眯眯地复述了一遍,“堂下何人?所为何事?” 魏雨缪抬头,直视着陈大人的脸,她深呼吸一口气后,强自镇定下来,“启禀大人,我乃城中魏府小女,魏雨缪,小女子的母亲押了一批皇宫里的丝绸在城郊遇到了山匪,丝绸被抢,小女子的母亲为了追回丝绸独自追去,至今下落不明,小女恳请大人派兵救人。” 魏雨缪俯身又是重重一叩,吓得陈大人心尖尖都在颤抖,他忙从案桌前起身,慌忙要去将魏雨缪扶起。 苏衍单手握拳轻咳一声,陈大人刚伸出的手僵在了半空,这时苏珩已经冲了过去,抬手就拽住了陈大人的手腕,他脸上带着笑,陈大人却吓出一身的冷汗。 “陈大人,还是先派兵去救人吧!”苏珩道。 “陈大人,我府上的府兵也一并带去吧!”苏衍说完转身出了衙门,陈大人也不敢过多停留,忙派人去救人了。 刹那间整个大堂里就剩魏雨缪跟苏珩两人了。 魏雨缪撑着膝盖从地上站起来,脚下一个不稳差点摔倒,幸好苏珩及时将她扶住。 “多谢珩王,小女子还有事,就不送珩王回去了,再见!” 魏雨缪作势要走,苏珩突然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缪缪,别急啊,既然你要救人,不如我陪你一起去,正好我的马就在外面,走吧!救人得趁早。” 魏雨缪想要挣脱苏珩的束缚,但想着自己的母亲需要人去救,正好苏珩有马,便由着他拉着出了衙门。 魏雨缪不会骑马,还是苏珩用肩膀托着她才爬上马去,平日里高高在上的王爷竟然 能这样放低姿态去讨好她,想必他说的喜欢也是有几分真心的。 但她是一个冷情的人,就像苏衍,她喜欢苏衍正是因为苏衍喜欢她,当她知道自己与苏衍不可能之后,也仅仅只是小小的难过了一下而已,情绪上并没有那种撕心裂肺肝肠寸断的感觉。 也或许她还对苏衍抱有期待,也或许是觉得只要她还在原地,苏衍就会回头。 可面对苏珩她除了用暴躁的方法拒绝,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或许她也可以接受苏珩的喜欢,可她却不能像对苏衍那样同样付出喜欢,她的情太冷,不但冻伤自己,也会冻伤别人。 苏珩翻身上马,缰绳一拉,白马扬蹄,绝尘而去。 衙役列队点兵需要时间,苏衍回府也需要时间,所以最先到的还是苏珩跟魏雨缪。 郊外有打斗的痕迹,还有一些破碎的箱子和坏掉的丝绸,一看就知道场面有多激烈。 魏雨缪脚下一软,差点站不住,“苏珩,我母亲去了哪里?她不会有事吧?” 苏珩搂住魏雨缪的肩,安抚道:“别担心,不会有事的,你在这里待着,我去附近找找看!” 魏雨缪一把抓住苏珩的衣袖,道:“不 ,我跟你一起去。” 苏珩深深地看了魏雨缪一眼,他蹙了蹙眉,魏雨缪手上的力道更大了些,苏珩这才点头,“好吧!那你跟紧我,别乱跑,知道吗?” 魏雨缪点头,紧跟着苏珩往上山的方向走,两人情绪都很紧张,一路上都小心翼翼,没有多话。 不知道是不是太过紧张,没走一会儿魏雨缪手心就起了一层湿汗,苏珩见她紧张便伸手去牵她,魏雨缪不想让他牵,偏偏又挣脱不开,便由着他去了。 其实人在最孤独最无助的时候是需要一个人来陪的,魏雨缪也是如此,对于苏珩的帮助她心里是感激的,也是感动的,或许苏珩也不像他表现的那样暴戾,或许他的温柔只是无人能懂而已。 “嘘!”苏珩突然拉着魏雨缪蹲在一处草丛里,眼睛死死盯着小道的尽头,两个黑色劲装的男人拿着剑由远及近而来。 他们并没有注意到草丛里有人,而是自顾自地聊着自己的话题,倒是魏雨缪紧张得一双眼睛都瞪圆了。 “也不知道这次大哥是怎么了,怎么会答应这么冒险的事!” “就是,看那个人也不像魏家家大业大,不知道是哪一点打动了大哥。” 第236章 必死无疑 也行是紧张过头了,魏雨缪突然开始打嗝,她猛地一把捂住嘴,却被两个山匪听见,他们互看了一眼后蹑手蹑脚地朝草丛走来。 苏珩手里抓了一把泥沙,就等着他们靠近。 突然草丛里窜出一只兔子,两山匪这才长舒了一口气,立马放松了警惕。 “肖哥,你看看你,真是草木皆兵。” “还说我呢,你不也是?!” 两山匪说着话一路走远,苏珩这才扔了泥沙拉着魏雨缪出了草丛,忍了半天,魏雨缪终于能放心大胆的打隔儿了。 “缪缪这是怎么了?”苏珩问。 魏雨缪摆手,“没事儿,就是有些紧张了。” “嗯,那咱们走吧,小心一点!” 两人又轻手轻脚地往山上走,走到半山腰的时候头顶突然盘旋着一只白色的大雕,那嘶鸣声震得头顶的树叶都在颤动。 “白羽雕?” 魏雨缪一开口,白羽雕一个俯冲,两个爪子抓住魏雨缪的肩膀,一下就将她提了起来,吓得魏雨缪赶紧闭上眼睛。 “白羽,你干嘛,放我下去,我恐高!”魏雨缪一动也不敢动,生怕白羽雕突然松开爪子,这么高掉下去,死相一定很难看。 白羽雕从喉咙里发出一道轻 蔑的冷哼,“小丫头,老雕我可是特意过来救你的,你可知那土匪窝里都有什么在等着你吗?那是一个陷阱!” 魏雨缪叹气,“陷阱又如何,为了救我母亲,哪怕是刀山火海我也是要去的。” 虽然她并非魏母所生,但她占了原身的身体就应该履行原身的责任,更何况魏母待她是极好极好的,哪怕她们没有血缘关系,她也是必须要救魏母于危难的。 “小丫头,放心吧,你母亲她没事儿,就连那些货物也没事,损毁的也不过是极少的一部分而已,他们的目标其实是你,你明白吗?” 魏雨缪蹙紧了眉头,“是何一冉做的吗?” 白羽雕思考了一下,“应该不是,老雕我从斗兽场出来的时候正巧碰到她,她只知道老雕我是清河君给你准备的礼物,所有打算扒了老雕的毛,她应该没有时间去准备那些。” “对了,那冉郡主实在是刁蛮,背毛都被她扯了一把去,回去你可得替我报仇。” 魏雨缪哑然失笑,“你一个活了那么多年的老家伙,怎么还跟一个小丫头一般见识,我劝你还是算了吧,她爹可是镇守一方的异性王,手里的兵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 你。” “咻~”白羽雕又是一个俯冲,魏雨缪突然一阵干呕,“慢点,你慢点行不行?吐了,我……呕~呕~” 魏雨缪刚呕了几口酸水就被白羽雕扔到了一处草垛上,魏雨缪深呼吸一口气,感叹到:“还是脚踏实地的感觉最好!” 白羽雕却在一旁擦着脚,“吐老雕我脚上了,下次再要是救你,得给钱了。” 魏雨缪咯咯咯地笑了起来,“白羽,你别忘了你可是我的坐骑,想要钱,你又花不了,还是留给姐姐买胭脂水粉吧!” “我看你就是胭脂水粉,何必花那冤枉钱。”白羽雕翻了个红红的白眼,对魏雨缪是极无语的,它见过抠门儿的,就没见过那么抠门儿的,亏它当时还觉得她不错,要不是她能让它化形成人,它还真的是懒得搭理她。 魏雨缪倒在草垛上对着白羽雕长长的脖子叹了一口气,“从你高傲的下巴上我就已经看到了妥妥的嫌弃,眼神里更是不怀好意,白羽我没得罪你吧?你想要银钱也不是不可以,我只是觉得你浑身光秃秃的没地方放,我暂时帮你保管而已。” 白羽雕用嘴捋了捋羽毛,它虽然什么都没有说,但却又像在说:你眼 瞎啊,老雕我这身白毛白长了啊? “白羽,这是什么地方啊?你还是带我去土匪窝里吧,我娘还等着我去救呢!” 白羽斜眼睨了她一眼,“你就别去添乱了,苏衍已经带着官府的人去了,你只要好好待在这里就可以了,再说了,你去有什么用,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碍手碍脚的。” 魏雨缪想反驳,脑子里搜索了一圈也找不到合适的话来,最后也只能闭上嘴巴,突然她发现自己身处的位置在山匪窝的顶上,这个位置正好能看见山匪窝里的一举一动。 魏雨缪喜从心来,她抱着白羽雕的脖子就是一顿摇晃,“白羽,我就知道你是嘴硬心软,你看,这个位置多好,谢谢你啊白羽。” 白羽像看白痴一样看了魏雨缪一眼,“撒手,老雕我要被你勒断气了!” 魏雨缪十分配合地收手,“好,我不碰你,我离你远点。” 魏雨缪刚往旁边挪了几步,白羽雕立马又挨过去,魏雨缪不解地看了白羽雕一眼,白羽雕低头睨了魏雨缪一眼,淡淡地道:“别以为我想挨着你,我只是想保护你,外加监视你。” “谁让你来保护我,外加监视我的?他给你钱了吗?她 给了多少?我给你双份。” 白羽雕扇了扇翅膀,道:“对方可是你遥不可及的人,至于钱嘛…他一分没给,我就是自己乐意监视你而已。” 魏雨缪差点被气吐血,这货还真不是什么好鸟,胳膊肘是往外拐的,“白羽,你可真是…让人刮目相看!”魏雨缪讽刺地竖起大拇指。 突然眼角余光扫到土匪窝里乱作一团,一个中年妇人被挟持着推出了门,远远看去都知道那妇人便是魏夫人。 一个满脸络腮胡的男人用刀架在魏夫人的脖子上,院子里站着一个身穿玄色锦袍的男子,他手里提着一把沾满鲜血的剑,一身怒气地与土匪头子对峙着。 魏雨缪心里一急就要往山下跑,却被白羽雕尖锐的爪子抓了回去,魏雨缪急得眼都红了,“白羽,你放开我!” 魏雨缪的语气很不友好,甚至很是暴戾,眼神中透露着阵阵杀意,拳头紧紧地攥起。 白羽雕根本不卵她,他只需要保证魏雨缪的命在就好了,其他人跟它有什么关系,白羽雕落在一块山石上,它抖了抖翅膀,道:“你急什么,救你母亲的人不是已经去了吗?放心,她死不了,但你若是去,那是必死无疑的!” 第237章 塌房了 “杀——!”土匪们全部一致冲向苏珩,却被苏珩一击横杀倒地。 苏珩收起内力掸了掸袍角,厉声道:“你们若是想活命就别再做无谓的反抗了,衙门的人就在门外,你们若是配合招安,交待出皇家贡品藏匿的位置,以前发生的一切都可以既往不咎。” “哈哈哈哈……”土匪头子突然放声大笑,嘴里都拉出丝儿来了,隔着一定距离都能闻见他嘴里的味道。 “臭小子,口气那么大,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皇亲国戚呢!老子告诉你,想要策反老子的人,没门儿!” 苏珩危险地眯了眯眼,道:“你这个老匹夫,真的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看招!” 毒针带着凌厉的掌风推向土匪头子,土匪头子的功夫也不是盖的,他一个翻滚躲到了一边,那毒针便哒哒哒地扎在了木头上。 突然大门被衙役撞开,“杀——” 所有人都冲进了院子,刀剑相博的响声回荡在院子里,魏雨缪趁乱溜到魏母身边,“母亲,你没事吧?” 魏母眼中有一瞬的惊诧,很快她便担忧地蹙紧了眉头,“傻丫头,你怎么跟着来了,这里危险,还是先走吧!” 魏母推 着魏雨缪躲躲闪闪地出了院子,两人还没下到山脚那院子便着了火,魏母暗暗心惊,她的绸缎还在那土匪窝里呢! “缪缪,你先回去,我得去把丝绸抢回来,要不然咱们魏家交不上贡品整个魏家都完了。” “那我陪你一起回去。”魏雨缪率先往回走,魏母却一把将她拉了回去,“别胡闹,你不会功夫,还是先回去给家里报个信吧,我们很快就会回去的!” “可是……” “别可是了,你爹爹跟兄弟肯定还在担心着呢,快回去吧!”魏母说完便推着魏雨缪往山下,魏雨缪频频回头,却又无可奈何。 魏母刚走,魏雨缪又折返了回去,她虽然不能帮忙,但也绝对不能当个逃兵。 魏母回去的时候整个土匪窝已经燃起了熊熊烈火,衙役和山匪们都退到了门外,只有苏衍兄弟俩还在里面跟土匪头子搏斗,火光中只能看见三个人影在不断变换位置,刀光剑影之下还能听见拼杀的声音。 魏母随便抓了一个土匪将他的手别到了身后,膝盖就顶在土匪的后背上,迫使他跪在地上动弹不得。 “说吧,我的东西在哪里!” 土匪的汗顺着额头 滑落,他颤抖着抬眼望了一眼院子的方向,道:“没了,全没了,都烧了。” 魏母瞬间觉得从头凉到了脚,那些东西可是贡品啊,那可不是钱能解决的问题,她一怒之下将土匪踹晕了过去。 “完了!魏家完了!”魏母喃喃自语,眼神瞬间黯淡下去。 魏雨缪原本躲在树后,但她看见魏母颓然坐地,她立马冲过去抱住魏母,“母亲,你这是怎么了?” 魏母只是呢喃着,“完了,魏家完了!” 魏雨缪蹙着眉看向被烈火包围三人,她将人交给了一旁的衙役,道:“劳驾帮我照顾一下母亲,我去去就回。” 魏雨缪说完起身准备冲入火海,魏母一把抓住她的衣袖,眼神暗示她不可以,但魏雨缪却从她手中抽出衣料,然后转身冲向了火海。 苏衍兄弟俩是为了帮忙救人才来的,今日无论如何她都得与他们同生共死,绝对不会留他们在火海里与匪寇搏斗。 “苏衍,苏珩,别打了,咱们回去吧!” “苏衍,苏珩,咳咳…咳咳咳…别打了!”突然房屋倒塌,一根横梁压了过来,魏雨缪一脸惊恐地看着那根横梁,脚上就像被黏住了一般无 法挪动半分。 苏衍心里猛地一惊,他飞起就是一脚,那跟木头调转方向后直接砸在了土匪头子的身上,直接他双眼一翻,一口鲜血喷了出去,整个人有种死不瞑目的惨状。 苏珩在这时趁机将魏雨缪搂在怀里,一个旋转飞身出了院子,这时整个屋子都塌了下来,苏衍来不及逃跑,一阵烟尘过后一切都归于了平静,只有火苗还在默默窜动。 “救人!救人啊!苏珩你放开我,苏衍还在里面呢!” “你们快救人啊!救救苏衍……呜呜呜……苏珩你放手……” 魏雨缪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样崩溃过,她一直以为自己已经放下了苏衍,在这种紧急关头她才发现自己有多在意苏衍,她很怕,很怕再也见不到苏衍了。 “苏衍,苏衍我错了,我不该跟你置气,我若服服软,咱们的结局是不是就会不同了?苏衍……”魏雨缪歇斯底里地哭喊,眼泪顺着她的脸颊滑落,苏珩想要抱住她,不让她冲动,也不知道魏雨缪哪里来的力气,一把将他推开了。 苏珩心里一惊,忙伸手去抓住魏雨缪的手腕,“缪缪,你别进去,让我去,哪怕赌上我的性命我 也会将苏衍救出来的。” 魏雨缪含泪抠开苏珩的手指,她已经欠了苏衍太多了,她不想再欠苏珩什么了。 “魏雨缪,你能不能爱惜自己一点?里面是火海,我拜托你冷静一点。” 魏雨缪苦笑,“苏珩,你弟弟还在里面,你怎么能做到就这么面不改色的说出这番话来的?当真是盼着他死很多年了是吧?” 苏珩简直要被魏雨缪给气死了,真是个狼心狗肺的东西,“魏雨缪,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苏珩一怒之下抬手将魏雨缪劈晕过去,他将人抱到魏母身边,然后纵身一跃飞入了火海。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一瞬不瞬地注视着火海里的一切,时间拖得越久,众人的情绪就绷得越紧,也就预示着他们生还的机会会更小。 陈大人不断地擦着汗,这要是换做平时,死一个两个人不过是小事,可现在火海里的人可是两位皇子,他们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别说他的乌纱帽保不保得住了,恐怕还得株连九族。 突然苏珩扛着苏衍从火海里冲出来,苏珩的模样也是极狼狈的,而苏衍早已昏迷过去,整个人都焉搭搭的靠在苏珩的肩膀上。 第238章 弄死他 “苏衍,苏衍你怎么了?你醒醒,醒醒啊!”魏雨缪扑上去就是一顿嚎,苏珩不悦地皱了皱眉,“他没事,只是晕过去了而已。” 魏雨缪的泪还在脸上挂着,她突然扭头直直地盯着苏珩的眼,质问道:“他没事?你自己看看,他胳膊上的烧伤,这叫没事儿?” “苏珩,我知道你对苏衍有很深的敌意,但总归他还是你的弟弟,他非得没命了才叫有事对吗?” 魏雨缪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语气里尽是咄咄逼人。 苏珩藏在身后的手紧紧攥起,他为了救苏衍小腿被木头砸中,火烧伤了他的腿,魏雨缪却看不见,她眼里唯一能看到的只有苏衍一个,那他在她眼里到底算什么? “缪缪是在怪我吗?难道缪缪觉得是我故意让苏衍受伤的?苏衍若是没命了,皇上怪罪下来,受牵连的除了我自己,在场的人谁逃得掉?” “你逃得掉还是你们魏家都逃得掉?还是陈大人以及他的家眷能逃掉?恐怕连这些衙役也逃不掉吧?” “缪缪,你觉得我非得在这个时候将他弄死吗?” 魏雨缪被苏珩的话惊住,好半天没反应过来。 “苏珩,我不是 那个意思,我…我只是…太担心苏衍了。” 苏珩苦笑一声,将苏衍交给一旁的衙役,“算了,多说无益,我只是想不到在缪缪心里是这样想我的。”说完苏珩转身离去。 魏雨缪看着苏珩离开的身影,心里莫名其妙地抽痛了一下。 一场大火烧光了一切,所有人都下了山,只有魏母一个人不肯走,那失魂落魄的模样就像失去了一切,魏雨缪强拉着她往山下走,等回到城里天都已经黑透了。 次日是选花魁娘子的日子,虽然霜华已经准备了很久,但她心里还是忍不住会紧张,明明二姑娘答应了她要来为她加油打气的,但仪式已经开始了许久她还没有到。 突然她眼尖的发现岳家少爷携着他的小妾进了醉仙楼,一般的正经人家哪怕是小妾都是不会轻易出门的,而岳老夫人怎么会由着岳家少爷胡闹呢? 战无双抬眸便瞧见霜华蹙着眉盯着她,莫非她已经知道了她会给她使绊子? 店小二将岳庆丰和战无双领到了二楼最中间的位置,两人刚刚坐好,楼下便响起了一阵悦耳的笛声,一个身穿浅粉色衣裙的姑娘从母后走了出来。 她画着桃 花妆,眼神勾人地瞧着众宾客,然后施施然一笑,动听的歌声配合着笛音婉转悠扬,舞步轻快而流畅,裙袂偏偏,如一朵绽放的粉莲。 “好!” 有人带头叫好,便有人跟着起哄,掌声和叫好声此起彼伏,酥荷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今日她必须夺得花魁娘子的名头,那样她才有可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一曲罢,酥荷微微福身,便又赢来阵阵掌声,酥荷转身时眼角余光扫向二楼的岳庆丰,她不动声色地勾了勾嘴角,这才转身回后堂。 酥荷发挥得很好,霜华紧张得手心都起了一层薄汗,以她以前的实力无论如何都无法与酥荷姑娘抗衡,也不知道二姑娘的法子有没有用。 底下的姑娘又上了台,基本都是歌舞和书画,其实也没什么新意,不过是反复地将旧舞蹈进行了翻炒。 霜华又垫着脚尖朝门口望了一眼,都这个时候了二姑娘还是没有来,看样子是被什么事情绊住了。 霜华深呼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里的忐忑,这才下楼转回后堂。 姑娘们都在换衣服,霜华也将自己的舞衣拿去了更衣室,偏偏打开包裹的时候衣服不知被 谁剪了个稀巴烂,这个时候她还能上哪里去找同样的舞衣,霜华心急如焚。 很快就轮到她了,可没有舞衣她该怎么办? 刚下台的姑娘见她还在愣住忍不住提醒她,“霜华姑娘,你怎么还没换衣服啊,下一轮便是你了。” 霜华瞧了那姑娘一眼,见她的舞衣也是黑色,便开口道:“小雅,把你的舞衣借我吧,我的舞衣不知道怎么就坏了。” 小雅有一瞬的惊讶,但很快便恢复笑脸,“那霜华姑娘等等,我这便去换下。”其实之前小雅就见有陌生丫头进入后堂,也不知是不是被那姑娘给弄坏的,毕竟她们这样的姑娘全靠选花魁来提高名头,谁都会把自己的舞衣保管得很好,像这种舞衣突然坏掉的情况还是极少见的,也不知道是谁使了心眼子。 小雅将舞衣换下交给了霜华,霜华道谢后便去换舞衣了。 魏雨缪一心念着霜华甄选花魁娘子的事,但昨日发生的事确实让她有点抽不开身,今早出门便先去见了她的母亲,见她已无大碍这才出门,可惜到的时候已经有点晚了,霜华的爵士舞已经接近尾声。 霜华与魏雨缪四目相对的时候两 人眼里都有些惊讶,霜华没想到魏雨缪还会来,魏雨缪则是惊讶霜华的舞衣变了模样。 魏雨缪颇为惋惜地叹了一口气,没有配套的舞衣加持,想要夺冠恐怕还是有些难,好在霜华的舞衣也不算太突兀。 魏雨缪刚进门老鸨就瞧见了她,很快店小二便将她请上了二楼,岳庆丰和战无双就在二楼最中间的那个亭台上,想要去最尾的房间就必须经过那个亭台。 魏雨缪本想假装自己眼瞎,却没想到战无双主动出击,“哟~这是哪家的姑娘的啊,长得可真够俊俏的,倒是与我相熟的人有些像呢!” 战无双这么一说岳庆丰也来了兴致,他走到魏雨缪身边,绕着她转了一圈,像审视猎物一样的打量着她。 “我看着也是有些熟悉呢!该不会是我岳庆丰的小妾吧!哈哈哈……哈哈哈……” 岳庆丰当真是不把女人当人的,当着自己小妾的面就敢调戏别的女人,真是精虫上脑了。 魏雨缪在心里翻了个嫌弃的白眼,脸上却扬着甜甜的笑,“岳公子还真是爱四处攀亲戚,不过你身边这位夫人我瞧着似乎也是有些眼熟,莫非咱们之间还真是有些渊源?” 第239章 顶嘴 战无双暗暗心惊,她竟忘记了自己是怎么从地牢里出来的,这要是被魏雨缪发现,惹出事端来便不好了。 “姑娘说笑了,我只是大众脸,以前与姑娘从未见过。”“爷,咱们回去坐吧,花魁娘子甄选也该出结果了。” 岳庆丰也觉得魏雨缪有些眼熟,但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或许他对所有的美人儿都眼熟吧,他一脸谄媚的看着魏雨缪笑,“小美人儿,你是哪家的姑娘啊?等明儿个爷派人上门提亲啊,爷正好缺个正房娘子。” 战无双气得嘴都歪了,在府里时岳庆丰明明答应抬她当正房娘子,偏生一见了姓魏的就变了卦,那小贱人还真是个狐狸精。 战无双气极,在岳庆丰隔壁上拧了一把,然后转身回了亭台上,连眼角余光都没有留给岳庆丰。 岳庆丰尴尬地笑着,“姑娘别介意,一个小妾而已,小门小户的不懂规矩,姑娘若是嫁到岳家,那你想怎么教育小妾都行。” 魏雨缪勾起唇角莞尔一笑,“姑娘我啊…对你们岳家的人和事不感兴趣,别再挡着了,你还是好生去哄哄你的小妾吧,毕竟啊,她跟你才是真正的一家人。” 魏雨缪说 完抬脚往老鸨的房间走去,岳庆丰看着魏雨缪离开的背影发了好一会儿待,直到战无双将一个茶杯掀到地上,他才敛去笑容走上亭台。 “爷是给你脸了是吧?你可别忘了自己的身份,一个阶下囚也敢跟爷发脾气,当真是不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 战无双一向骄傲,她往日对岳庆丰俯首帖耳不过是权宜之计而已,就他一个商户之子也敢在她堂堂郡主面前耀武扬威。” “岳庆丰,你能娶到本郡主那是你的福气,你可别忘了当初可是你自己将我带出来的,若撕破脸皮,我倒是也不介意将事情捅到皇上面前,大不了咱们鱼死网破。” “最毒不过妇人心,战无双你可真是好样的!”岳庆丰咬牙切齿,战无双掩嘴偷笑,“爷不叫我卓妍了吗?你就不怕旁人听了去,到时候可就浑身是嘴都说不清了。” 岳庆丰强扯出一抹笑,他将酒杯端起递给战无双,道:“卓妍莫要生气了,是为夫的错,不该跟妍妍赌气,胡说八道,还请妍妍原谅。” 战无双得意地笑了,她接过酒杯将酒含入了嘴里,然后抬起臀部坐到岳庆丰的怀里,香甜的唇封在了岳庆丰 的嘴唇上,浓烈的酒顺着岳庆丰的舌头滑入了喉咙。 岳庆丰yin笑着在战无双的臀部拍了一把,“小野猫,就知道爷最吃你这套了,爷还是喜欢这样的你,以后就别跟爷顶嘴了,知道吗?” 战无双瘪瘪嘴,“那爷说要抬妾身为正房娘子可还做数?” 岳庆丰脸上的笑瞬间僵住,他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牛肉递到战无双面前,道:“这事儿我怎么做得了主,小妾抬正房娘子那得我母亲说了才算的不是!” 战无双气得心肝脾肺肾都在痛,但也没即刻撕破脸皮,毕竟她现在也是考岳庆丰吃饭的,只是这岳庆丰长得不咋样,花花心思倒是不少,出个门儿就能勾搭上那个贱人。 不一会儿魏雨缪就同老鸨一起从房间里出来了,战无双虽然瞧见了,但却不再像之前那样去找魏雨缪的麻烦,只是依偎在岳庆丰怀里,用愤恨又嫉妒的目光遥送着她们下得楼去。 下面是颁奖环节,作为合作方魏雨缪同老鸨一起上了台,所有姑娘都穿着自己的舞衣,只有霜华姑娘已经换上了常服。 魏雨缪见状拧了拧眉,但这种情况下她也不好问为什么,霜华却像个做了 错事的孩子,低眉顺目地站在一群花枝招展的姑娘当中。 下面是宾客送花环节,一朵花代表一票,魏雨缪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所以也不知道结果会变成什么样,当初她信誓旦旦地跟老鸨签合同,说会帮霜华成为这一届的花魁娘子,可此刻她竟半点把握都没有。 老鸨含笑打量着姑娘们手里的花,待走到霜华和酥荷面前时,她脸色变了变,似惊讶又似开心。 因为她们俩手里的花一样多,意思就是今年有两位花魁娘子,倒是有些有趣了。 看来今年其他花楼的姑娘们也只能算凑个数了,“各位,今年的花魁娘子是两位,而且均是出自我醉仙楼的姑娘,无论如何还是得感谢大家的捧场,感谢各花楼的姑娘们积极参与,落选的姑娘不用灰心,明年的今日还是有机会的。” 其他姑娘每人得了二十两银子便下了台,虽然得了辛苦费,但她们脸色并不好,落选其实是小事,回去免不了被妈妈一顿责罚。 魏雨缪深深地看了酥荷一眼,只见她也看向自己,而且露出一抹得意的笑。 顿时魏雨缪茅塞顿开,看来霜华没有舞衣可穿,与她是脱不了干 系的。 青荇将一只木盒端到魏雨缪面前,里面装的是一只红宝石皇冠,从年前她就已经开始准备了,目的就是为了给霜华一个惊喜。 魏雨缪将皇冠戴到霜华头上,在场的人都惊呆了,那可是红宝石,单单一颗就价格不菲,这整整一顶至少得一百二十几颗,霜华是又惊又吓,这么贵重的礼物她怎么受得起? “二姑娘,这太贵重了,奴家……”霜华刚要伸手去取皇冠,魏雨缪一把按下她的手,道:“别推辞,这是你应得的,更何况这么多人看着,就算以后啊…‘有人想害你’那也得掂量掂量。” 魏雨缪故意咬重了有人想害你这几个字,眼神往酥荷身上瞟了一眼,酥荷恨恨地磨着牙,手里的手绢都快被她给搅烂了。 魏雨缪退下后底下的人开始纷纷议论,明明是同为花魁娘子,这魏姑娘区别对待是不是不太好?这酥荷姑娘就这么被人凉着,脸上怕是要挂不住了,看来这花魁娘子虽然是两位,但被人承认的怕是只有一位了。 天下人皆是见风使舵,这么明显的局面怕是各人都有了一番打算了,但这并不影响老鸨的生意,总归她才是最大的赢家。 第240章 替他纳妾 魏雨缪领着霜华下了台,留下酥荷一人独自尴尬。 岳庆丰是个懂得怜香惜玉的,他忙将早准备好的礼物送下二楼,战无双瞧着岳庆丰那日渐肥硕的背影,心里涌起一股恶心来,要不是她战家落败,她何至于跟着这么个玩意儿,这一切都是魏雨缪那个贱人害的! 岳庆丰胖得眼都眯成了一条缝,加上他一脸的笑,那眼睛就得扒拉开肉才能瞧见缝了。 “酥荷姑娘,这是我给你准备的礼物,希望姑娘能够喜欢。” 酥荷瞧了眼岳庆丰递来的盒子,里面装的是一只碧色的手镯,虽然比魏雨缪给霜华的皇冠差了很多,但寥胜于无嘛,总归她的面子也算是保住了。 “多谢岳公子,奴家很喜欢。” 酥荷的声音又软又甜,听得岳庆丰骨头都要酥掉了,他一把抓住酥荷的手,作势就要将她往怀里搂。 酥荷往二楼的方向打了一眼,见战无双正一脸怒意地看着她,酥荷嘴角勾起一抹浅笑,作势假意推开岳庆丰,“岳公子,奴家虽然是这醉仙楼的姑娘,但是卖艺不卖身,公子还是……” 岳庆丰也不恼,还当真收回了自己的手,他早听说过这 清河君是酥荷姑娘的裙下臣,若能睡了清河君的女人,对于他来说比在商场上打了胜仗更让人欢喜。 “酥荷姑娘,要不咱们去楼上聊聊?”岳庆丰试探性地问。 其实酥荷早在多日前就盯上了岳庆丰正妻的位置,既然她得不到清河君的心,那她就必须得到她想要的荣华富贵,只是那岳庆丰的小妾也不是个省油的灯,或许她真的会是她成为正房娘子路上的绊脚石。 既然岳庆丰主动朝她递来橄榄枝,那她便会牢牢抓住的,“岳公子,听说不久前府里的嫡娘子去世了,公子也是深情,多日闭门不出为嫡娘子守灵,若不是今日醉仙楼选花魁娘子,想必岳公子还沉浸在悲痛之中吧?” 两人并排着往楼上走,酥荷的手有意无意的都能碰到岳庆丰的手指,弄得岳庆丰是神魂颠倒,魂不守舍,想入非非,他真是恨不得将酥荷姑娘就地正法,只是大庭广众之下他只能选择隐忍。 “想不到酥荷姑娘那么早就关注在下了,在下的嫡妻身亡,确实是让在下肝胆俱裂,悲痛欲绝,但如今瞧见了姑娘,在下的所有情伤都被抚平了。” “岳公子的嘴 是抹了蜜吗?说出来的话啊…你是惯会哄姑娘家开心的。”酥荷掩嘴轻笑,那娇媚的眼神勾得岳庆丰差点控制不住。 岳庆丰下意识的去搂酥荷姑娘的腰,“那姑娘想尝尝在下嘴上的蜜吗?” “讨厌~公子难道就不怕你家小妾瞧见了,打翻醋坛子吗?” 岳庆丰脸色变了变,那母老虎,脾气好的时候比这勾栏院里的妖精还妖精些,那爆脾气要是犯了,那比狗的拆家速度还快些。 岳庆丰收回手,脸色正经了起来。 两人回到二楼亭台上的时候,战无双一脸冷漠地瞧着他们俩,“看样子两位相聊甚欢啊?!” 酥荷福了福身,笑道:“还得感谢岳公子替奴家解围,才不至于让奴家在台上丢脸,同时也感谢娘子的捧场。” 岳庆丰单手握拳轻咳一声,“好了,都别站着了,坐下说话吧!” 战无双斜睨了岳庆丰一眼,这货也有这么一本正经的时候?莫非是想在美人面前卖弄一回? 战无双心里冷笑,要说美人,除了魏家那贱人还能与她相较,别的女人也就仅仅能算是女人而已,她根本不用放在心上。 “爷,你这该不会是瞧上酥 荷姑娘了吧?爷若是瞧上了,不如同妈妈要了卖身契,将酥荷姑娘讨回去,再填一房小妾,如何?” 岳庆丰震惊住,这个战无双平日里骄横跋扈,怎么会突然之间就说要替他纳妾了?莫非这是在试探他?不过女子出嫁从夫,她若是贤惠,日后他便也不会亏待她的。 “妍妍这是话的意思是……” 战无双含笑着点头,“正是爷想的那个意思。” 酥荷气得指甲都掐进了肉里,但面上依然挂着笑,“岳公子,奴家怕是无福进入岳家的,奴家身份卑微,即便是做小妾也是配不上公子的。” 她哪里是想要给他当小妾,她想要的可比小妾的位置多得多,她要当正房娘子,她要干掉魏雨缪,她要让苏衍看到她不比魏雨缪差,她要苏衍后悔。 岳庆丰一把抓住酥荷的手,有些讨好地道:“酥荷姑娘蕙质兰心怎么会配不上在下呢,如果姑娘是觉得做小妾委屈了些,那不如做我的侧夫人吧,如何?” 岳庆丰心里还在打着别的歪心思,那正房娘子的位置必定是留给之前见到的那位姑娘的,看她出手阔绰,家世一定不简单,正房娘子的娘家也 是要配得上岳家他的母亲才有可能会答应的。 就如当初娶大蓝的时候,其一是因为她怀了孩子,其二嘛…虽然她是奴婢,但也是出自王府的一等丫头,比起商户之女虽然差了那么一点,但若是搬出王府的名头,那也是响当当的。 只是那战无双有些时运不济,若不是从地牢里捞出来,然后隐姓埋名,恐怕连小妾都是混不上的,也难怪她会这么大度的要替他纳妾了。 酥荷心里同样是百转千回,虽然不能一步登天,但好歹也比当个小妾强,而且一想到以后对面那个女人在她面前都得卑躬屈膝,加上府里已经没有了嫡夫人,那所有的一切还不是她说了算。 “那……那便依公子所言了,只是……只是妈妈那里,恐怕……” “酥荷姑娘放心,妈妈那边我自会去游说的,不管花多少银两,在下一定会让姑娘得了自由身的。”岳庆丰一把将酥荷搂入怀里,抬手在她鼻尖上轻轻一刮,动作挑逗又暧昧,惹得战无双心里直翻白眼,但脸上依然带着微微笑意。 “那妾身便提前恭喜爷抱得美人归了!”战无双举起酒杯敬了一下,然后仰头一饮而尽。 第241章 如他的愿 岳庆丰乐得左拥右抱,他拍了拍战无双的大腿,笑得跟个弥勒佛似得,“妍妍放心,爷不会亏待你的,你不是喜欢爷书房里的珊瑚树吗,回去爷便让人搬去你屋里,另外爷还得了一批流光纱的料子,等天气暖些了做成衣裙,那必定是最衬妍妍的美貌的。” “而且,这批料子可是独一份儿,咱们悄悄的说啊,就连那皇宫里都是没有的。” 战无双起身福了福,道:“那便多谢爷了。”战无双脸上笑嘻嘻心里mmp,她跟岳庆丰提了多少次嫡妻的事了?他哪一次不是嘴上允了,行动上却不付诸实际,她以为这次怎么着也该把事情提上日程了吧,没成想他竟只顾着满足自己的兽欲,将她的事全部抛之脑后。 一棵珊瑚树,一批布料就想收买她,还真的是好算计,可她战无双不是那种没见过世面的,小门小户的女子,一点蝇头小利就想打发了她,没那么容易! 既然她能弄死一个大蓝,就能弄死无数个大蓝,他不是喜欢女人吗,那她就如他的愿好了,呵! …… 魏雨缪带着霜华回了老鸨的房间,霜华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一直低着头,手指 不安地搅在一起,“二姑娘,我……” 魏雨缪抓住她的手,笑眯眯地道:“你不用解释,事情的大概我也能猜到七八分,先坐下吧,一会儿妈妈就来了。” 果然,话音刚落,老鸨就拧着一个丫头进了门,她将那丫头扔到地上,随即唾了一口,“真是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今日若是砸了老娘的招牌,不要了你的小命!” 那丫鬟跪爬到老鸨脚下,痛哭流涕,“妈妈,是奴婢错了,奴婢不该见钱眼开,差点害了霜华姑娘落选。”说完她又跪爬到霜华脚下,一个劲儿的磕头,“霜华姑娘对不起,是我的错,要打要骂都随姑娘的意,只求姑娘原谅我,霜华姑娘,你打我吧,我真的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霜华向来心软,她正要弯腰去扶那丫头,魏雨缪突然出手,一把拽住她的手,然后冲霜华点了点头,霜华这才收回手将事情交给魏雨缪处理。 魏雨缪坐下,替自己倒了一杯茶,她垂眸轻抿了一口,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再抬眸时眼神却又变得冷厉,肃穆,“说吧,到底是谁给你的胆子,具体到名字,我不想浪费时间在不重要的人身 上。” 那丫头立马擦干眼泪,挺直了腰板道:“只要妈妈和姑娘原谅我,我说便是!” “那人奴婢从来都没有见过,看她的打扮也同奴婢一样打扮,想必是那家夫人或小姐派来的,她只给了奴婢一袋银子,说是只要把霜华姑娘的舞衣弄破便是,具体名字……那姑娘似乎是叫蓝儿,至于那蓝儿的主子奴婢实在是没见着,她是坐马车来的,帘子一直拉着。” 蓝儿?魏雨缪突然觉得背脊发凉,大蓝小蓝也可以叫蓝儿,大蓝自然是不可能的,那小蓝?战家落败后她又去了哪里?那丫头该不会真的是她吧? 若她真的成了酥荷的丫鬟,那这些日子她们不可能一次都没碰到过,如果她不是酥荷的丫头,那又是谁想害霜华落选呢? 魏雨缪抬眸瞧向霜华,问道:“霜华姑娘可有什么仇家?” 霜华摇头,“奴家在这醉仙楼多年,都是卖艺不卖身,那些夫人自然没有找奴家麻烦的道理,至于同行竟争,那奴家便是不得而知了。” 魏雨缪脑子里突然闪过战无双的脸,她不可能无缘无故跟着岳庆丰来醉仙楼,而唯一能拿捏小蓝的恐怕也只有她了吧 ? 战无双啊战无双,你还真的是阴魂不散呐! 魏雨缪起身走到那丫头面前,道:“是个人都会犯错,所幸你犯的错没有造成什么严重的后果,这次我便不追究了,你若胆敢再犯,别说妈妈不留你,我也不会放过你的。” 那丫头激动得又是一顿猛磕头,“多谢姑娘原谅,多谢姑娘原谅……” “你先出去吧,我还有话要同妈妈说。”魏雨缪话音刚落,那丫头便像逃命似得迅速退了出去,惹得老鸨瞪了一个大白眼。 “二姑娘就这么轻易的放了她不怕她再生易心吗?”老鸨问。 魏雨缪笑笑,“那便是妈妈的事了,不是吗?”魏雨缪的意思可明显了,她可以放过那丫头,但管教丫头的责任还是妈妈的,若那丫头再犯,便是妈妈不得力了。 “姑娘不是有话要说吗?说吧!”老鸨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魏雨缪却是走到了霜华面前,道:“如今霜华姑娘便是你们醉仙楼的花魁娘子了,我也不算失言,今日我便将霜华姑娘还给你,但我想向妈妈讨个人情,不知妈妈可否同意?” 妈妈撇了撇茶杯里的茶花,嘴角微微勾起,眼睛却不看魏 雨缪,“不知姑娘想讨个什么样的人情?我若能办到那是定当同意你的,若是我办不到……” 老鸨突然抬头瞧向魏雨缪,眼里闪过一抹狡黠。 魏雨缪浅笑着福了福身,道:“我与妈妈是有约在先,由我来安排霜华姑娘的一切,所以,我希望霜华姑娘以后还是照常住在我的静园,除非她自己不愿意了,否则妈妈不能强迫她回醉仙楼,妈妈看如何?” 老鸨立马笑开了花,“二姑娘说什么便是什么吧,老婆子我没有意见。” 老鸨心想,少个人消费她便少了一份支出,她又不傻,不可能这点小账都算不清楚,自然是很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既然妈妈答应了魏雨缪的要求,她便自然而然地将霜华带回了静园。 一路上霜华都很自责,魏雨缪也在想着苏衍的事,所以连空气都是沉默的。 马车到清河君府门口的时候魏雨缪突然开口,“停车,我有事要办,你们先送霜华姑娘回静园吧!” 青荇本想跟着,却被她安排送霜华回静园,这清河君府同静园不过是一墙之隔,只是大门方向不同,所以隔着一段距离,所幸也不算远,青荇便由着她去了。 第242章 留她在身边 魏雨缪刚下马车,清河君府门口的侍卫便像中了邪似得,转身就往院子里冲,也行是太过激动竟被门槛绊了一跤。 那侍卫跟不知道疼似得,爬起来继续往里跑,一边跑嘴里还一边嚷嚷,“二姑娘来了,清河君,二姑娘来了……” 魏雨缪哑然失笑,看来今日她想悄悄看一眼也是不行了,得正大光明的去看上那么一眼了。 魏雨缪一路入得苏衍的院子,还是如往常一样,这清河君府竟一个奴婢都没有,全是些糙汉子,有些细致活还得是姑娘家才能做得好的。 “二姑娘,清河君有请!”刚刚撒丫子就跑的侍卫从苏衍的寝殿出来,脸上挂着异常兴奋的笑,魏雨缪瞧了他一眼,自家主子都被烧成那样了,他是怎么笑得出来的。 魏雨缪抬脚就要往里走,可心里有话不说憋着实在难受,她扭头看向那侍卫,“诶~你能不笑得那么开心吗?龇牙咧嘴的也不怕清河君瞧了难受?” 侍卫当即一愣,很快又恢复神色,道:“二姑娘来了属下自然是开心的,以往姑娘不来,清河君日日巴巴的等着,如今姑娘来了,清河君的病也好了一大半,属下自然是替清河 君开心的。” 魏雨缪:…… “好歹他也是个病人,你就不能别表现得如此明显?你也别怪我多嘴,我这是为了你好,这伴君如伴虎的道理你懂不懂?你说你家主子原本就被伤痛折磨着,这万一他要是心情不好,又瞧你笑得跟捡了金元宝似得,一刀砍了你多不划算,你说是不是?” 侍卫尴尬地挠了挠头,“姑娘说的是,谢姑娘提醒,那属下这便退下了。” “嗯,去吧!” 侍卫退下后魏雨缪也转身进了苏衍的寝殿,寝殿里燃着香,却压不下浓重的草药味儿,里面伺候的奴才见了魏雨缪纷纷行礼后自动退出。 初春的天还很凉,苏衍仅着了中衣,手臂还露在床帘外面,隔着一段距离都能看见他手上烧伤的浓包,魏雨缪暗暗心惊,也不知道他吃了多少苦,才能强忍住一声不发,只是由着窗外的风吹入,抚慰着他的手臂,减轻疼痛。 魏雨缪一步一步地靠近,隐约可见床帘后面苏衍的轮廓,突然她顿住脚步不敢再上前。 苏衍从帘子后面看着魏雨缪,眼眶渐渐湿润,自从何一冉的事儿后她已经很久没来过他这清河君府了,如今她能来看他,是 不是说明她还是在自己的? 如今她真的还会心疼他,他宁可一直伤痛着,这样是不是就代表着可以将缪缪一直留在身边了? “苏衍,你还好吗?”魏雨缪喉咙处有种哽噎的疼,她不敢掀开苏衍的床帘,她怕看到一整个被烧伤的苏衍,也害怕他看见自己红眼眶的样子。 苏衍强笑一声,道:“还好,能吃能睡!” 医官怕他疼,每日药里除了添加止疼的药,也添加了能让人昏睡的药,一是让苏衍好受些,二也是想让伤好得更快一些,所以苏衍一日下来睡着的时候总比醒着的时候多。 这不,药效一上来他便有些犯困了,就连魏雨缪站在床前他都控制不住的打起了哈欠。 魏雨缪见苏衍打哈欠以为是在下逐客令,心里其实还是挺失落的,可一到这个时候她就会告诫自己,冉郡主才是清河王妃,而她不过是苏衍生命里的一个过客。 “看样子清河君是累了,我便不打扰你了,请清河君保重身体……” 魏雨缪话还没有说完,帘子后面已经传来均匀的呼吸声,看样子里面的人似乎是真的睡着了。 魏雨缪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她拍了拍自己的脸,想 让自己清醒一些,有些事儿早已不是她该操心的了。 刚踏出苏衍的寝殿,迎面便挨了一巴掌,魏雨缪不可置信地捂着脸,何一冉瞪着一双三白眼将她瞧着,看样子气得不轻。 魏雨缪苦笑了一下,明明挨打的是自己,生气的难道不该是她吗?为什么打人的人好像比被打的人还委屈呢? “冉郡主出门儿的时候没吃药吗?病得这么重就别出来惹是生非了。” “惹是生非?魏雨缪你可真够不要脸的,里面躺着的是我的未婚夫胥,你把所有人都支走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是想做什么?” 魏雨缪像得了癫痫一样,笑得前俯后仰,“冉郡主的想象力可真够丰富的,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呵!就苏衍那个样子冉郡主觉得他还能做点什么?也不知是我狭隘了,还是冉郡主思想太过开放了。” 何一冉气得又扬起了手臂,眼看着巴掌又要落下,魏雨缪突然一把钳住何一冉的手腕,然后狠狠将她甩出去。 何一冉不料魏雨缪出手会这么狠,她踉跄几步后便跌倒在地上,膝盖手肘都磨破了皮,何一冉从小娇生惯养,那里受过这种伤,更何况当着奴才丫鬟的面, 不仅仅是伤的问题,是脸面,是尊严的问题。 “魏雨缪,你欺人太甚,我跟你拼了!” 何一冉爬起来就往魏雨缪身上扑,那张牙舞爪的模样像牢笼里出逃的野兽似得,攻击力不强,但模样确实是挺吓人的。 “冉郡主,你可是堂堂君子,这样张牙舞爪的撕扯实在是有失身份,这要是被有心人传出去,说你泼辣彪悍,恐怕于你的名声是不利的。” 何一冉早杀红了眼,今日不掐死魏雨缪那个贱人,都会挠烂她的脸,省得她仗着一副好面孔到处勾引男人。 何一冉带着护甲,所以很容易就挂伤了魏雨缪的脸,鲜红的血珠从伤口渗出,魏雨缪抬手摸了摸,疼得她倒吸了一口凉气,“何一冉,你来真的了是不是?” 一个耳光,一道伤口,她若不反击,那何一冉便会觉得她是个软柿子,想怎么捏就怎么捏了。 “何一冉,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魏雨缪一脚踹向何一冉的胸口,她虽然力气不大,却也将何一冉踹翻在地。 “魏雨缪,你敢踢本郡主,脑袋不想要了是不是?”何一冉咬牙切齿,心里不断重复一个念头,杀了她,杀了她…… 第243章 君子之约 “冉郡主是想自己解决我呢,还是回家找你爹给你撑腰,让他来解决我呢?” 魏雨缪抬脚欲走,却被何一冉抱住小腿,“你们都是死人吗?还不将她给我绑起来?!” 丫鬟奴仆一听便拦得拦住魏雨缪,找的去找绳子了。 魏雨缪冷笑着瞧向顺着她的腿爬起来的何一冉,道:“你可真会找帮手,不过也是仗势欺人而已,我不与你计较,你倒是蹬鼻子上脸了,不是说边关长大的女孩子都很厉害的吗,怎么你爹连点防身的本事都没有交给你吗?” 魏雨缪推后几步,从腰间抽出一根软鞭,她试了试手感,便笑着道:“许久没有用过它了,倒是生疏了不少,原本今日我也没想用它的,但冉郡主这么咄咄逼人,那不如咱俩试试。” 何一被戳了痛处,心里的恨意更浓,她的父亲并非不教她功夫,而是她天生资质愚钝,文不成武不就,学什么都学不会。 喝酒投壶,逛花楼,倒是跟着小哥哥学得溜,甚至还帮他抢了好几房小妾呢,为此还挨了不少板子,说是挨板子,其实父王也没真心打,不过是吓唬吓唬她而已,所以才会导致她 恃宠而骄,横行霸道。 不过这些又有什么关系呢,父王在边关那就是土皇帝,什么事不都是他说了算,只不过到了这禹州城便变了天了,不管她做什么都束手束脚,规矩良多,就连父王平日里都不似在边关那般随性了。 “魏雨缪,今日本郡主心情好,就先放你一马,你踹本郡主这一脚,改日再找你算账。” 何一冉虽然不算顶聪明的,但好歹她还知道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等她改日找了会武功的侍卫,定是要将她魏雨缪大卸八块的。 魏雨缪扯了扯软鞭,疾步挡住何一冉的去路,“冉郡主别慌着走啊,我不需要冉郡主放我一马,毕竟冉郡主可不是放马的!” “不,我就是放马的,我们家的马都是我放的!”何一冉绕过魏雨缪,作势就要走,魏雨缪却一把勾住她的衣领将她拖了回去。 “冉郡主别着急啊,你不是瞧着我挺不顺眼的吗,我给你这个机会,今天你若是赢了我,以后见了你我必定绕着走,绝不挡你的道。” 何一冉瞧着魏雨缪手里的软鞭,心里直发毛,这一鞭子下去不得皮开肉绽啊,“魏雨缪,你刚刚 踹伤了我,难不成你是想趁人之危,在这个时候与我决斗就不怕别人说你胜之不武吗?” 魏雨缪嘴角抽了抽,这个女人倒是聪明,就怕她转身回去就搬了救兵,她倒是什么都不怕,就怕何一冉想尽办法坑害整个魏家。 “既然郡主想走,我也不好一直拦着,今日之事不过是女儿家的一些争风吃醋,不殃及家人,是吧,冉郡主?” 何一冉愣愣地瞧了魏雨缪好一会儿,最后心不甘情不愿地撇撇嘴,“那是自然,想我边关长大的姑娘,岂会动那等龌龊的坏心思,我是瞧着你不大顺眼,但你若是奉我为清河君王妃,那我便也不是那等小气之人,这侧妃的位置留一个给你那又如何。” 魏雨缪扑哧一笑,“冉郡主还真是贤惠,还没过门儿便已经开始替夫婿纳侧妃了,不过我这个人跟别的女人可不一样,她们或许会觉得自己即便是当个侧妃也是攀了高枝,可我想的却要简单得多,不过是一生一世一双人而已。” “我不想我的丈夫有很多妻妾,我也不想同许多女人去争抢丈夫的爱,我只想要一份独独属于我的完整的爱,不管对方 是贱民还是商户,或者达官显贵。” “所以冉郡主,只要你与苏衍还未成亲,那咱们俩便是公平竞争,但若苏衍与你成亲,那便是我放弃的时候,从此我便不会多看他一眼。” 何一冉藏在袖中的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好,那我便会如了你的意,早日与苏衍成亲,绝对不会给你任何机会的。” 何一冉说完转身便往苏衍寝殿里走去,所有丫鬟和仆人都低着头,小跑着跟到了门口,然后列成两队站好。 魏雨缪看着苏衍寝殿的大门心里涌起一股惆怅,或许何一冉是真心喜欢他的吧?如果他过得幸福,那她为什么还要一直打扰他呢。 魏雨缪抬头看了看天,似乎是要下雨了,天阴沉得厉害,就像她此刻的心情,全是阴霾。 魏雨缪失魂落魄地回到静园,还没走到她的五层阁楼,天真的就下起了雨来,哗啦啦的一片雨声将整个世界都包裹起来了。 隔着雨帘,魏雨缪瞧见阁楼门口站着一个人,她甚至都不用脑子想就知道对方是谁,这个苏珩,真拿这里当自己家了,真是想来便来想走便走,这左家兄弟俩都是干嘛的,守 个门也守不好了吗? 魏雨缪还未走近,苏珩便已经迎了上来,他拉着她好一番检查,“缪缪,你没事儿吧?” 魏雨缪浅笑,“你不是已经看到了吗?” 苏珩点头,“没事儿就好,她何一冉要是敢动你一根手指头,我定会让她付出代价的!” 魏雨缪抬眸瞅了他一眼,心里不禁感慨,这阁楼还真是…说好也好,说不好也不好,不但能满足自己的私欲,还能满足他人的私欲。 “苏珩,你一天到晚是没有别的事可忙的吗?” 苏珩将魏雨缪冰冷的小手握在了掌心,“自然是有的!难道本王就不能在办别的事儿的时候,顺带来看看缪缪吗?” 魏雨缪像被烫到一般,瞬间抽回了手,“苏珩,你什么意思?” 苏珩笑笑,双手负于身后,抬脚往阁楼走,“山雨欲来风满楼啊!” 魏雨缪皱了皱眉,抬脚跟上了苏珩的脚步,两人上到五楼,站在廊檐下看着苏衍的院子。 “苏珩,你究竟想做什么?”魏雨缪问。 苏珩嗤笑一声,扭头看向魏雨缪,道:“缪缪的主意力为何总在本王身上?哎!也不知本王是该开心呢还是该苦恼呢?” 第244章 与虎谋皮 “少贫嘴,苏珩,你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现在苏衍躺在病床上,做为哥哥你不想着去瞧他一瞧,非跑我这里来妖言惑众,你就不怕皇上知道了罚你?” 苏珩笑着摇头,“哎呀,有些人啊,都已经自顾不暇了,还有心思管别人,真不知道她是心大呢,还是足够蠢呢?” 魏雨缪暗暗心惊,她低头沉思良久,苏珩是不可能莫名其妙的来同她说这些的,他既没有明示,那便是事情还没有发生,但他话里话外又透露着她有大.麻烦,或许这个麻烦也是整个魏家的。 魏家丢失贡品,清河君被火烧伤,虽然苏珩全身而退,但这一切的开端皆是因魏家而起。 清欢气喘吁吁地跑上楼,她跪地就拜,“珩王,魏姑娘,宫里传来消息,岳家通过九皇子的关系朝皇上进贡了一批上等丝绸,不管是色泽还是花式,皆属上品。” 魏雨缪突然笑了,原来如此,“珩王还真是手眼通天,看来这皇商的位置是要换人坐了。” “也不知珩王来告诉我这些,是等着看笑话还是打算拉魏家一把呢?”魏雨缪向来不信天底下有免费的午餐,特别是跟 苏珩这种人打交道,无非就是与虎谋皮,他是一个无利不起早人,想来他是有什么计划了吧? 苏珩啧啧两声,“本王就喜欢跟聪明人打交道,一点都不费劲,不过…缪缪,其实你的注意力根本就不该仅在我与衍弟身上,或许你转移一下注意力,便会发现更多的东西。” 魏雨缪愣了一下,苏珩说得其实一点都没错,她的注意力确实是只在他与苏衍身上,因为她眼里只有苏衍,对苏珩的关注是因为她害怕苏珩会伤害到苏衍,看来以后她得有纵观全局的格局了。 “谢珩王提醒,青荇,上壶热茶!” 魏雨缪转身往屋子里走,清欢眼巴巴的瞧着,起也不是跪也不是,最后还是苏珩抬了抬手,她才起身跟了进去。 “姑娘,这种端茶倒水的粗活以后还是让奴婢来吧,青荇妹妹其实只要陪在姑娘身边说说话便好!”清欢福了福身,作势就要去夺青荇手里的茶壶,却被青荇撇开。 “清欢姑娘还真是爱自作主张,别忘了这是静园,不是珩王府,你的主子是珩王,而并非我们家小姐,这静园里的事就不劳清欢姑娘费心了!” 青荇说得直白,却也留了些余地,魏雨缪是非常能理解青荇的心情的,毕竟她的手指便是被苏珩所赐,能不指着清欢的鼻子骂她叛徒,就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苏珩其实也挺后悔当初的决定的,青荇的手指便成了他与魏雨缪之间不可跨越的鸿沟,他瞧了清欢一眼,清欢便识趣的退下了。 青荇不屑地冷嗤一声,顺带还翻了个大白眼,“切~真拿自己当盘菜了,说什么端茶倒水是粗话,说什么青荇妹妹只要陪姑娘说说话便好,谁跟她姐姐妹妹的了,她那意思我青荇已经无用到连端茶倒水都做不好了?那我变成这样又是谁害得呢?”青荇一个眼刀射向苏珩,要不是力量悬殊太大,估计这个时候她已经冲过去手起刀落了。 苏珩尴尬得眼睛都不知道该看哪里了,只能眼观鼻鼻观心了。 “小姐,我去去就来!”青荇福了福,转身出了门,门口清欢还守在那里,见青荇出门儿她立马笑脸相迎,“青荇妹妹,我与你一道同去吧!” 青荇不悦地拧了拧眉,“你倒是挺沉得住气的,刚刚我那样骂你还能对我笑脸相迎,真不知该说你 心大,还是说你没脸没皮。” 清欢依然带着笑,但心里也确实是不太舒服,“青荇妹妹,其实咱们同是下人,只是服侍的主人不同,你对我有意见也是正常,如今珩王决心要留我在静园,这些也不是我能决定的,只要珩王不召唤我回去,以后哪怕是死我也得死在这静园。” 青荇撇了撇嘴,“别在静园说这些不吉利的话,晦气!” 青荇虽然没有再理会清欢,却也没有之前那么排斥她了,正如清欢所说,她们都是下人,一切不过是听命于人,好在她是跟了魏家姑娘,若是跟了其他浪荡公子叛逆小姐,恐怕日子不见得有清欢那么好过。 青荇跟清欢去了厨房,魏雨缪这边便坐了下来,苏珩也不客气,很自然的坐在了魏雨缪对面,他从袖中掏出一只油纸包放在桌上,然后往魏雨缪这边推了推,“路过街边商铺,顺便买的,你帮我尝尝味道。” 听说吃糖会让人心情变好,苏珩知道魏雨缪心里难受,所以特意绕了一大圈买来的,却又怕魏雨缪说他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只好用这种方式送出。 魏雨缪淡笑,将油纸包打开 ,里面的糖果呈椭圆形,上面裹着一层白芝麻,她随手拈起一颗放嘴里,还真的是又香又甜又脆,她忍不住咀嚼起来,想不到这个时代居然还会有这么好吃的糖果,她一直以为这个时代能有的糖便是麦芽糖,却又不知这麦芽糖也可以做出这么层次分明的口感来。 “珩王这糖是哪里买来的?味道挺特别的!” 珩王呵呵地笑,“缪缪要是喜欢,日后我定每日都送。” 魏雨缪:…… “每日都送,你不怕我糖吃多了得糖尿病啊?” 苏珩脸上的笑尴尬地僵住,这是一个千金大小姐该说的话吗? “你那是什么表情?哦~是觉得我粗鲁了是吧?”魏雨缪狡黠一笑,既然苏珩不喜欢粗鲁的姑娘,那她岂不是表现得突兀些,那他以后见了她岂不会吓得掉头就走? 一想到以后不用再被苏珩缠着了,魏雨缪心情就好得不得了,她随手拈起一颗糖递到苏珩嘴边,道:“不如你尝尝看,会不会得糖尿病!” 苏珩瞧了魏雨缪一眼,俯身含住了她手里的糖,顺势也含住了她的手指,一股温热的触感从魏雨缪的指尖蔓延至她的四肢百骸。 第245章 糖尿病是什么病 魏雨缪吓得浑身一哆嗦,整个人似触电般跳了起来,“珩王这是在干嘛?” 苏珩一把咀嚼嘴里的糖,一边笑着,“不是缪缪喂我吃糖的吗?这么一惊一乍的做什么?” “卑鄙!”魏雨缪忍不住表扬了苏珩一番。 苏珩抱拳,“谢二姑娘夸奖,这糖果然味道不错,回去我便将那铺子盘下来,就算是会得糖尿病,那也得日日为二姑娘送来,毕竟好东西必须要二姑娘先享受,其他人才能拥有。” “对了,那糖尿病究竟是个什么病啊?” 魏雨缪笑了,“孤陋寡闻了不是?糖尿病听字面意思不就懂了,就是撒尿都是甜的,明白吗?” “哦~”苏珩拉长了尾音,突然话锋一转,“莫非缪缪尝过?” 魏雨缪气得想将恭桶扣他头上,“珩王请回吧,慢走不送!” “我还没喝茶呢,本王给你送来了这么大个消息,还有这糖……你总不至于这么吝啬连热茶也不给喝一口吧?” 魏雨缪三两下将油纸包包好,塞苏珩手里,“本姑娘没心情同你玩笑,安枭,送客!” 安枭本来守在楼梯口,见魏雨缪打开房门他立马迎了上去,“姑娘,有 何吩咐?” “送客!” 苏珩整了整衣襟,起身,“缪缪还真是无情呐,也好,今日缪缪就好生休息一下,本王明日再来!” “明日还来?”魏雨缪突然就头疼,这货这么一点边界感都没有? “安枭,你是我静园的护卫,以后珩王若是再不请自来,你给我乱棍打出去,还有,提醒一下左家兄弟俩,别什么猫猫狗狗都往里面放。” “是!”安枭一直以来都是苏衍派到魏雨缪身边保护她,所以能得到魏雨缪这个命令,安枭起身是非常开心的,他不像左家兄弟俩,一听珩王忽悠,说他是二姑娘的外室,便由着他自由出入了。 “珩王请吧!”安枭说这话的时候手不自觉地就落在了刀柄上,似乎苏珩要是不走,他就会提刀砍人的架势。 苏珩此行目的已经达到,所以根本不用死皮赖脸的待这里,所以便自觉地下了楼,路上的时候碰到提着茶壶回来两个丫头。 清欢立马迎了上去,“珩王这是要走了吗?” 苏珩回眸瞧了一眼那五层阁楼,见魏雨缪正站在廊檐下瞧着,他勾起唇角得意地笑了,“嗯,回去了,谁让魏二姑娘下了逐客 令呢!” 青荇白了苏珩一眼,幽幽吐出两个字,“活该!” 苏珩一听心里倒是不乐意了,“你这丫头……算了!”他堂堂珩王若是与一个小丫头片子计较,说出去岂不是被人笑话死。 清欢利用眼角余光瞥了青荇一眼,她沉眸朝苏珩福了福,“珩王不喝杯热茶再走吗?” “不喝了,改日吧!” 站在阁楼上的魏雨缪见苏珩很洒脱的离开,她转身进了屋子,人还没坐稳,脖子上突然一疼,她扬起巴掌就要呼过去,心想,这还没入夏呢,怎么蚊虫就出来了。 “姑娘手下留情!”耳边传来昆爷的声音,魏雨缪是又惊又喜,她以为昆爷要么是死了,要么是跑了,没想到事隔多日它又出现了。 “昆爷,你还活着呢?” 昆爷埋头喝血,听魏雨缪这句话,它忍不住抬起头来,摸了把嘴,“托你的福,还剩一口气吊着命呢!” 魏雨缪将手掌打开,道:“下来吧!以后别喝我脖子上的血了,不然我可不敢保证会不会一巴掌拍死你。” 昆爷扇着翅膀落在魏雨缪手心,吃饱喝足它竟躺在魏雨缪掌心,翘起二郎腿,一副悠哉悠哉的模样 。“为什么不能喝脖子上的血?” “刚刚不是说了吗,我怕我条件反射。”其实脖子的位置是很隐私很敏感的,除了她心里的那个人,哪怕是被狗舔一下她都会觉得不应该。 昆爷轻笑一声,便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吃饱喝足终于能美美的睡一觉了。 魏雨缪起身去找昆爷的窝,上次她随手放在一个抽屉里了,后来丫头们请人重新翻新了屋子,也不知道还在不在。 就在魏雨缪翻箱倒柜的时候,青荇敲了敲虚掩着的大门,“小姐,开水打回来了。” “嗯,进来吧!”魏雨缪未做他想,却不料清欢并没有跟苏珩走,见到她的那一刻魏雨缪有些惊讶地呆住。 “清欢你怎么还在这里?”魏雨缪的语气很平静,但每个字凑在一起都是赶人的话,清欢突然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二姑娘,求二姑娘留下清欢吧!珩王…珩王指定了奴婢留在二姑娘身边,若二姑娘赶清欢走,那便是逼着奴婢去死啊!” 魏雨缪还未开口,青荇便忍不住了,“你什么意思?竟敢威胁我们家姑娘,你算个什么东西,死了又如何?” 清欢低垂着脑袋一言不发,魏 雨缪笑笑,将昆爷放在盒子里,又很随意地将盒子放回原位,似乎是没有防备,又似乎是试探。 “清欢,你是珩王的人,这一点你不否认吧?”魏雨缪撩了撩裙摆,坐下。 她这坐姿倒是比刚来时那大马金刀的坐姿淑女多了,看来她也被这个时代同化得差不多了,所以她身边的丫鬟也被她同化了不少,一点都没有丫鬟的胆怯,反而是直抒胸臆,心直口快,这点魏雨缪还是很欣慰的。 清欢双手贴在额头上,弯腰伏地,“奴婢以前是珩王的人,但从今日起,奴婢便是姑娘的人了。” 魏雨缪沉眸,手指在桌面上有节奏地敲了敲,青荇立马提着水壶上前去,又拿出上好的金丝云雾茶,冲泡间一股浓郁的茶香氤氲开来,让人心旷神怡。 魏雨缪撩了撩耳边的碎发,眸子直勾勾地盯着清欢的头顶,由于清欢低着头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魏雨缪也只是淡定地叙述着。 “一奴不侍二主,清欢姑娘可要想清楚了,而且,我这院子里可容不下叛徒,你要清楚的知道,即便你留下来,这未来也不可能得到重用,我言尽于此,清欢姑娘自己好好斟酌斟酌吧!” 第246章 过分的事 “姑娘留下奴婢吧,奴婢不需要被重用,奴婢只想为自己曾经犯的错作出补偿,也算是对自己的一种救赎。”清欢态度依然恭敬,完全听不出她有任何反叛的意思。 魏雨缪突然嗤笑出声,一个一直低着头隐藏自己情绪的人,外表看是恭敬,其实心里想的是什么谁又知道呢! 不过魏雨缪也不打算揭穿她,毕竟说破了,别人的戏还怎么演? “青荇,咱们院子是不是还差个洒扫的丫头啊?这样吧,你先带清欢姑娘去熟悉熟悉她的业务范围,以后她的房间就安排在汀园吧!” 清欢原本一直低着头,可魏雨缪此话一出她不禁抬起头来,满眼都是诧异,不过青荇心里可就欢喜了,毕竟汀园隔壁便是马房,虽然里面就养着两匹拉车的马,但那马粪的味道可不小,更何况那马可是活的,白日夜晚都会有响动,能休息好才叫怪事呢! 小姐这招可真够绝的,不但把一个一等丫头贬成了促使丫头,还将她的自尊心按在地上摩擦,不过这又如何呢,还不是清河那丫头自找的,她若是不愿意,自家小姐又怎么可能强留她,而这么刁钻她都还愿 意留下来,指不定心里还打着什么坏心思呢! 这样一分析,青荇便觉得清欢是罪有应得了,那接下来她若是做了什么过分的事儿,那也便就不过分了吧?! “走吧,清欢姑娘!” 青荇本能的想去将清欢搀扶起来,不过手刚伸出去,清欢便自己撑着膝盖站起来了,青荇尴尬地撇了撇嘴,暗暗拍了一把自己那只贱爪子。 不是都打算好好的折磨那个叛徒了吗?怎么还贱嗖嗖的想要去扶她了,不应该啊不应该! 清欢跟着青荇刚跨出房门,魏雨缪突然补充了一句,“以后没事儿可别到我这阁楼来,有事儿也别来,让人通传一声便是!” 清欢顿住脚步,侧身瞧了魏雨缪一眼,见她垂着眼帘品茶,清欢福了福身,“是!”说完转身便跟着青荇下了阁楼。 魏雨缪看着消失在门边的藕粉色裙角,暗自叹气,是她太过分了吗?可在这个弱肉强食的社会里,她若是无法自保,那谁又能来保护她呢?就譬如贡品被截一事,京都皇商的位置怕是要换个人坐坐了,她若不谨慎些,怕是要给魏家添麻烦了。 魏雨缪放下茶杯,起身走到 廊檐下,隔着雨幕,一道藕粉色的身影拿着扫帚整打扫着院子里的落叶,魏雨缪忍不住叹息一声,这个青荇丫头,做事儿果然不留余地,多少倒是沾染了不少自己的习性,这样真的是不太好。 移开目光,远眺,苏衍的院子影影绰绰,这么大的雨,想必何一冉还没走吧?那今晚她岂不是要宿在苏衍的院子里了? 魏雨缪的手指不自觉地掐进掌心,说不嫉妒是假的,可如今她又有什么资格嫉妒呢?待回过神来才感觉到掌心一阵刺痛,魏雨缪自嘲地笑笑,“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吧!” 魏雨缪回了屋,她已经许久没有练琴了,以往在宫里都是嬷嬷逼着她学,如今大抵是心境变了,一曲凤求凰被她弹得如歌如泣,就连青荇都惊诧不已,也顾不上盯着清欢了,咚咚咚的就冲上了楼。 可就在大门口时,她竟瞧见自家小姐泪眼婆娑的模样,青荇退到门边,不敢踏足进屋,她想这个时候小姐需要的不是别人的安慰,而是不想让自己的狼狈被别人瞧见吧! 琴音传得太远,远到隔壁院子里的苏衍都听见了,他身上有伤不能乱动,但头却偏向 了魏雨缪阁楼的方向。 何一冉坐在榻前,见苏衍一副深情的表情,拳头不自觉地攥紧,“弹得可真够难听的!” 苏衍皱了皱眉,扭过头不想看见何一冉。 他这样的举动无非是在往何一冉心口捅刀子,彻底地将何一冉激怒了,“苏衍,是不是无论我怎样做你的眼里都只有魏雨缪,半点都没有我?” “是!”苏衍回答得干脆利落。 何一冉哈哈大笑,笑着笑着眼泪就流出来了,“苏衍,她们说你无情我还不信,总想着就算是块石头我也能给你捂热了,原来不过是我的一厢情愿而已。” “苏衍,我告诉你,既然我得不到我想要的,那你也别想得到你想要的,以后咱俩就锁死在一起吧,我这便进宫去请旨,让皇后娘娘做主,择日便成婚!” “你敢!”苏衍红着眼,咬牙切齿地怒视着何一冉。 “你看我敢不敢!”何一冉自嘲地勾着唇角,她刚起身,苏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从牙缝里逼出三个字,“我不许!” 何一冉俯身,将苏衍的手指一个一个地抠开,“清河君,你终于舍得看我了吗?不过你许不许是你的事 ,我去不去是我的事,你若想阻止我,除非……” “除非什么?”苏衍眼眶通红,身体的痛远不止心里的痛,他很怕,很怕圣旨下来他便与魏雨缪再无可能了。 “除非你死,或者我死!”何一冉负气离开,将门砸得哐当响,吓得守在门外的家丁浑身一凛。 何一冉冒雨冲出清河君府,来的时候她是步行而来,偏巧遇上了下雨,这会儿跑到大门口却又驻足了。 丫鬟脱了外衣罩在何一冉身上,怯生生地劝慰道:“郡主,这么大的雨,要不咱们等雨停了再走吧!” 何一冉扭头就是一个眼刀,她何尝不知道雨大,可刚刚她说了那么多狠话,哪里还有脸赖在这里,她走到守门的侍卫面前站定,道:“你,去给本郡主套辆马车来。” 侍卫尴尬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那马平日里可都是清河君专用的,没有他的命令他一个侍卫哪里敢做主,可对方又是个郡主,得罪不得,那可怎么办呢? 侍卫求救的眼神看向旁边的另外一个侍卫,哪知那侍卫根本不鸟他,甚至撇开脸假装什么都没有看到,兄弟本是同根生,大难临头各自飞啊! 第247章 变脸 “冉郡主请稍等!”侍卫抱拳,踏步进了院子。 他并没有第一时间去马房,而是找到管家说了这个事儿,管家挥手让他离开,自己亲自去马房掏了马车。 清河君虽然不喜欢冉郡主,但她的身份就摆在那里,只有府里那些没眼力见儿的奴才才会纠结那些东西。 何一冉站在檐下,看着街道尽头默默发呆,也不知道她回禹州城来是对还是错,其实她也并非是非苏衍不可,只是父王想要的是一个太子女婿,甚至皇帝女婿,而把握性最大的自然就变成了皇后的亲儿子,清河君了。 马车从后门出来绕到前门,管家则从马车里出来,小厮为他撑着伞,管家花白了头发,笑起来的时候眼睛眯成了月牙形,“冉郡主,老奴亲自送你回府可好?” 何一冉皱眉,问道:“是苏衍让你来送的?” 老管家呵呵一笑,并不作答,而是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冉郡主,请!” 何一冉撇撇嘴,娇嗔道:“别以为叫了管家亲自来送我就会原谅他!” 何一冉嘴里虽然这么说,但心里却莫名其妙的觉得开心,心里跟吃了蜜一样甜滋滋的。 看来苏衍心 里也并非没有她吧,要不然怎么会让管家亲自来送呢?其实像他这种位居高位的男人能做到如此,应该也算是在道歉了吧? 那她就原谅他? 但是……魏雨缪,她休想让她原谅她! 刚刚还抿着唇笑的何一冉,一想到魏雨缪立马就垮了脸,自然管家是无法猜到何一冉心里所想,只觉得这女人真是个麻烦的物种,说变脸就变脸。 …… 一曲罢,魏雨缪唤了青荇进屋。 “青荇,明日咱们去斗兽场看看吧!”魏雨缪话音未落,青荇已经吓出了一身冷汗,“小姐,斗兽场太危险了,不是咱们姑娘家该去的地方,小姐若是想出去走走,不如让青荇陪你去郊外游船,或者逛逛胭脂铺子也行。” 魏雨缪起身走到廊檐下,风起,撩拨她的头发,裙角,青荇拿了披风替魏雨缪披上,“小姐,外面风大,万一着凉了就不好了。” 魏雨缪目光露哀伤地看着苏衍的院子,“青荇你看到了吗?暴风雨就要来了。” 青荇抬眸看了看外面的天,明明雨已经小了许多,为何小姐会说暴风雨要来了呢? 天渐渐暗了下来,厨娘将饭菜送上了阁楼,魏 雨缪心情不太好,只吃了几口就没有胃口了,也不知道为什么,今日她似乎更喜欢站在廊檐下远眺了,饭后干脆让青荇搬了凳子架了火炉在廊檐下。 青荇瞧魏雨缪晚饭没吃几口,又拿了红薯,红枣,花生烤上,又冲泡了一杯金丝云雾茶。 也不知道坐了多久,青荇想劝她进屋休息了,魏雨缪摇头,青荇只好进屋去拿绒毯了。 突然,一群黑衣人飞檐走壁而来,他们的目的很明确,直奔魏雨缪而去,趁无人之际,他们绕到魏雨缪的身后,一个黑衣人轻手轻脚的猫着腰靠近魏雨缪,其余的人都一脸警惕地看着四周。 黑衣人一个手刀过去,魏雨缪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黑衣人将魏雨缪扛在肩膀上跳上了屋顶,不知道又从哪里来的一波黑衣人,他们的目的也很明确,抢了对方手里的女人。 “阁下是谁?同道中人吗?” “英雄不问出处,也算是同道中人吧!” 一问一答间好像什么都说了,又似乎什么都没有说。 “既然是同道中人,那麻烦你们让让!” “那可不行,让你们走了,咱们兄弟几个如何交 差!”“兄弟们,给我抢!”对方一道命令下去,两波黑衣人打成了一片,刀光剑影,鲜血飞溅。 青荇抱了被子出来被吓得浑身颤抖,她张大了嘴巴想要呼救,却半天发不出声音来,突然一个人头被砍了下来,滚到她的脚边,那死不瞑目的表情彻底将她吓晕过去。 黑衣人的肩膀顶住了魏雨缪的胃,原本晕过去了却又被痛醒了,非又见到了如此血腥的一面,突然一道鲜血飞溅到她的脸上,甚至连眼睛里都粘上了血液,眼前的一切瞬间变得一片血红。 此刻她根本不敢乱动,万一从黑衣人肩膀上掉下去,这高度不死都得摔成一级残废,这个时代的医疗条件她可不敢想,就算有口气在,最后估计也会被医死。 魏雨缪继续装晕,只是这人一直顶她的胃,原本就没吃多少东西,刚要干呕,又被她强压了下去。 途中颠簸不断,厮杀声也一直在耳边,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被扔在了冰冷而坚硬的地板上,摔得她七晕八素,屁股开花。 这会儿她倒是没有继续装晕了,揉着屁股坐直身体,一脸的龇牙咧嘴,“我说你们这些人……” 魏 雨缪刚要吐槽几句,一把带着森森寒意的剑架在了她的脖子上,“再吵吵我杀了你!” 魏雨缪呵呵干笑两声,然后很是顺从地闭了嘴,识时务者为俊杰嘛,贪生怕死也是她的本能,她总不至于还没弄清楚这些人抓她来的目的,就违背本能主动送上人头吧! 黑衣人见魏雨缪睁着一双大眼睛直直地盯着自己,他有些不耐烦地收了剑,然后脱了靴子,再是袜子…… 魏雨缪心里大惊,完了…完了…电视剧里的场景要在她身上重现了。 果然不出所料,黑衣人将他的臭袜子拣起就要往魏雨缪嘴里塞。 本来她不想违背本能,觉得命最重要,但士可杀不可辱,更何况她又没有被绑住,万一逃出去了呢? 说时迟那时快,魏雨缪就像练了轻功似得,一个箭步就往门口冲,果然人的本能还是够迅速的,只可惜,她败在了不会武功上。 黑衣人冷笑着勾了勾嘴角,伸手抠住魏雨缪的衣领将她拖了回去,然后猛转了几圈才将她甩在墙角,又晕又痛,这是什么操作?她想要爬起来都不行,整个屋子都在转圈。 魏雨缪甩了甩脑袋,“真是个狗奴才!” 第248章 被绑架了 黑衣人一步一步走到魏雨缪面前,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她,“别想着逃跑,你只要消停些我不会把你怎么样的,你若是有逃出去的打算,我也不拦着你……” “我呸!走狗!”魏雨缪也只能过过嘴瘾,就她的一身本领,根本没有用武之地。 黑衣人不怒反笑,他转身朝大门走去,瞬间亮光从屋外射入,魏雨缪不自觉地用手挡了挡眼睛。 外面守着十几个黑衣人,人手一个火把举着,站前面的是几个弓箭手,魏雨缪看得心惊,幸好黑衣人将她拖了回去,要不然这会儿她怕是已经被射成了筛子。 “呵呵…你们也太高看我了吧?出动这么多人就为了我一个,看在你们这勤勤恳恳的模样,我也不会跑的,有这么多护卫保护我的安全,住着也挺安心的不是?!” 魏雨缪胡诌的本事挺大,倒是惹得黑衣人有些忍俊不住,他整了整神色,道:“放心,主人没有说动你之前,这里的任何人都不会把你怎么样的,明日主人会亲自过来,你好好休息一晚,就别想着逃跑了,毕竟…你懂的!” “我懂!我懂!”魏雨缪笑着就去搬角落里的杂草,打 算铺平了今晚将就一下,黑衣人见状放心地将鞋袜穿上,转身出了门,顺带将大门给带拢了。 魏雨缪心态一向都很好,人走后她便窝在草堆里睡觉去了,正如她说的,外面这么多人守着,她大可放心大胆的入眠。 次日,天刚亮,大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刺眼的光线晃得魏雨缪睁不开眼,一个女人逆着光从外面进来,她穿着很漂亮的绣花鞋,裙摆上绣着牵牛花,再往上是玉佩穗子,魏雨缪头都抬累了才看清来人是谁。 她慢悠悠地从草堆里坐起来,“哎呦~我当是哪个山头出来的土匪呢,没想到是无双郡主啊!” 战无双危险地敛了敛眉,已经很久没有人叫过她无双郡主了,曾经的一切就像是一场繁华旧梦,如今的她已经沦落到给一个商人当小妾,这些不都是拜她魏姎姎所赐吗? 既然她可以改名魏雨缪,那她又为何不能改头换面重来一次? 跟着战无双一起来的丫鬟一直低着头,进门后便去搬了椅子又用衣袖擦了灰,才去扶战无双坐下。 魏雨缪紧紧地盯着那丫鬟,她甚至有些笃定了,此丫鬟一定是小蓝,那个在醉仙楼买通丫 鬟弄坏霜华舞衣的蓝儿肯定就是小蓝了,只是战府被抄家,府里下人都被发卖了出去,战无双又是如何找到她的呢? “小蓝?你是小蓝吗?”魏雨缪问。 战无双盯了一眼战战兢兢的蓝儿,笑道:“她是蓝儿没错,不过可不是你口中的小蓝。” 魏雨缪有些不可置信地盯着小蓝,虽然她一直低着头,但从身形上看真的是太像了。 “不可能,她肯定是小蓝。” 战无双用帕子掩着嘴,轻笑一声,道:“蓝儿,不如你抬起头来让魏姑娘瞧瞧,看看你是不是她口里的小蓝。” “是!”蓝儿缓缓抬起头来,露出满脸的烫伤,面容看上去狰狞可怖,完全看不出真实面目来。 魏雨缪暗暗心惊,这姑娘以前是经历了什么,怎么会变成这个模样? “魏姎姎,现在你可能确定她是我的蓝儿,还是你口中的小蓝呢?”战无双嘲讽地瞥了魏姎姎一眼,垂眸时又慵懒地抚摸着新做的指甲,那副淡然的模样似乎是笃定了什么事情似得。 她越是这样,魏雨缪越觉得不对劲,按理来说,有钱人家的人挑贴丫鬟不说要多倾国倾城,但至少不会挑容貌有 损的姑娘,战无双又是一个无利不起早的人,她怎么可能挑一个毁容的姑娘贴身伺候,这不是给自己添堵吗? 所以,魏雨缪笃定,此蓝儿便是当初在战王府的小蓝。 “无双郡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菩萨心肠了?将蓝儿这种容貌有损的姑娘留在身边,想必也废了不少功夫吧?” 战无双脸色瞬间阴沉下去,长长的指甲抠在椅子扶手上,“我废多少功夫那是我的事儿,二姑娘未免打听得太多了些吧?更何况我留一个聪明能干的丫鬟在身边,总不至于碍着谁了吧?” 魏雨缪垂眸浅笑,“那倒也是,这姑娘瞧着憨厚老实,用着想必顺手,不知无双郡主可愿割爱相让?” 魏雨缪的话就像一块巨石砸在蓝儿的心头,她一脸愣怔地看着魏姎姎,似不可置信,嘴巴微微张着。 战无双一巴掌拍在扶手上,嘴角勾起一抹阴狠的冷笑,“魏雨缪,你当我是请你来喝茶的吗?” 魏雨缪似恍然大悟,她长长地“哦~”了一声,“是了,我是被绑架来的!”“那无双郡主便有话直说吧,咱俩谁不知道谁,就不用绕弯子了。” “好啊,那我就有话直 说了,其实我这么大费周章的把你抓来,就是为了折磨你,这个答案不知道二姑娘可还满意?” 魏雨缪打着盘腿靠到墙上,“嗯,我信,折磨我是真的,但以无双郡主的心思,恐怕还有别的目的吧?” “你倒是了解我,自然是还有别的心思,不过你既然落到我的手里,那折磨必定是少不了的,魏姎姎,你做好心理准备吧!” 战无双拍起了掌,很快便有一妇人从屋外进来了,她身材健硕,粗布麻衣,手里提着一根粘了盐水的皮鞭,仿佛来自地狱的死神。 战无双朝蓝儿瞧了一眼,道:“说你机灵,这会儿怎么瞧不清局势了,还不去泡壶茶来?!” “是,夫人!”蓝儿低眉顺目地出去了。 战无双又瞧向那健硕的妇人,“可以开始了!” 魏雨缪无奈地叹息,这个战无双,心理实在是太扭曲了,让人抽她也便罢了,还要泡着茶坐这里当监工,是怕对方抽得不够狠吗? 也是,她抓她来不就是为了折磨她的吗。 “啪!”妇人甩了一鞭子在地上,击起满地的灰,呛得在场的人纷纷掩嘴咳嗽,战无双气得瞪着眼睛死死盯着那妇人。 第249章 要你何用 妇人立马抱歉,抬手一鞭子抽在魏雨缪身上,魏雨缪闷哼一声,咬牙生生挨了一鞭子。 “魏雨缪,听说清河君送了你一条软鞭,不如用你的鞭子抽你自己,这样岂不是更有意思?”战无双说完哈哈大笑起来,笑过之后冷着脸吩咐那妇人,道:“给我搜!” 妇人得了命令扔下鞭子就去魏雨缪腰上摸索,魏雨缪自然是不愿意拿出来的,她将身子蜷缩成一个球形,妇人想要抽出软鞭也是困难。 “真是个废物,白瞎了一身的肥膘,抢一个瘦若干柴的女人都抢不赢,我要你何用?”战无双唾了一口,语气里全是不耐烦。 妇人一听战无双的话,心里暗暗发狠,动作也就变得格外粗鲁,她一把将魏雨缪扛起,然后往地上一砸,“嘭~”魏雨缪感觉自己的骨头都被砸散架了,胸口一阵钝痛,突然一口鲜血喷了出来,直接就喷在了战无双的绣花鞋上。 战无双看着自己的绣花鞋气不打一处来,起身就是一脚踹在魏雨缪脸上,鲜血混合着唾沫拉着丝儿的吐了出来,“战无双,你这个毒妇,果然够狠。” 战无双蹲下,抬手薅住 魏雨缪的头发,迫使她直视自己,“无毒不丈夫,魏雨缪,你没想到有一天会落在我的手里吧?告诉你,这个地方可不好找,你的人是不可能找到这里的,接下来你就好好的享受吧!” 战无双撇开魏姎姎的头发,转身又坐回了椅子上,蓝儿正好打了热水回来,看到地上的魏雨缪吓得差点茶壶都掉到了地上,还好她稳住了心神。 魏雨缪不是那种脆弱的人,尽管身受重伤依然撑着胳膊想要坐起来,但试了几次之后还是放弃了。 妇人见状立马弯腰将她翻了个面,在魏雨缪毫无还手之力的情况下,将她腰间的软鞭抽了出来,“嗯,果然是条好鞭,夫人,这鞭子老奴觉得甚好,可否赏给老奴玩玩?” “嗯,不过是根不值钱的玩意儿,赏给你了!”战无双特别大方的同意了妇人的请求,仿佛那软鞭是她的东西似得,还说不值钱,识货的人都知道是千金难求的好东西,就连魏雨缪自己都舍不得用,从她得到软鞭到此刻,用的次数都不超过三次。 哪知那妇人得了软鞭之后竟抽在了魏雨缪身上,狠狠的,一鞭子一鞭子的下 去,纵使魏雨缪有一身傲骨,被皮鞭抽打都忍不住的嗷嗷叫。 不过让人奇怪的现象出现了,鞭子带出的血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渗透进鞭子内部,最后消失不见。 妇人吓得手抖,呆愣了好半天没有反应。 战无双觉得奇怪,便大声喊了她一声,吓得那妇人扔下软鞭拔腿就跑,像见了鬼似得,战无双恼了,起身追到门口,“你跑什么跑,银子不想要了是不是?!” 妇人充耳不闻,继续往外跑,似乎银子也不那么重要了。 战无双忍不住吐槽,“真的是没出息!” 等战无双回头时,她看到蓝儿正拿着手绢替魏雨缪擦着脸,气得她上去对准蓝儿的腰就是一脚,嘴里还不停地诅咒,“真是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我养你何用?喂不熟的白眼狼,真是混账……” 战无双骂骂咧咧,脚下仍然一脚一脚地往蓝儿身上招呼,蓝儿却像个逆来顺受的小媳妇儿,不管战无双如何对待她,她依旧一声不吭硬扛着。 魏雨缪觉得眼前的战无双简直就是个恶魔,她甚至怀疑蓝儿脸上的伤就是她造成的,目的就是为了不让人发现蓝儿 的真实面容。 魏雨缪吃力地挪动身体,尽量用自己的身体为蓝儿挡住战无双的那些腿脚,可她原本已经受伤,哪里再经得起这样的折磨,刚挨了两脚就晕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魏雨缪只觉得昏昏沉沉的,眼皮儿重得抬都抬不起来,空气里有股浓浓的血腥味儿,她想要睁开眼睛瞧瞧,想要坐起来,挣扎了半天确实徒劳。 突然一盆冷水兜头而下,冰冷的触感令魏雨缪打了个寒颤,这下倒是能将眼皮子打开了,可她却被战无双捏住下颚。 战无双冷笑,“瞧着你这副模样我就开心啊,又丑又脏,看你还如何勾引清河君!” 魏雨缪啐了一口血沫,愤怒的眼神狠狠地盯着战无双,“你一个岳家小妾有什么资格指责我?我又丑又脏也比不过无双郡主你的心思恶毒,手段残忍,想来也知道清河君为什么那么嫌弃你了,但你却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如今已经嫁为人妇却还在惦记别的男人,你这种不守妇道的女人就该拉去浸猪笼。” “嘴还挺硬,我看你还能嘴硬多久!”战无双一把将魏雨缪的脸甩开,起身走到炉子 边,炉子里火烧得很旺,里面放着一把烙铁,战无双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冷笑,她抬手将烙铁拿起,然后一步一步逼近魏雨缪。 “魏雨缪,我告诉你,郊外土匪窝的事仅仅只是一个开始,以后岳家不但会夺了你们皇商的位置,还会一点一点的抢走你们魏家的生意,夺走任何你觉得重要的东西。” 魏雨缪怒从心起,原来那些丝绸被劫是战无双在背后搞的鬼,目的就是为了折磨她? “战无双,想不到咱俩的仇怨已经这么深了,既然你的目的是为了折磨我,那为何要针对整个魏家?还有,我们魏家做生意走南闯北几十年,你以为一个小小的岳家就能扳倒我们魏家吗?简直就是蚍蜉撼树不自量力,想要吞掉整个魏家,你也不怕噎死!” 战无双冷笑的表情瞬间变得凶狠毒辣,“魏雨缪,你的话太多了!”烙铁生生烙在魏雨缪的后背,刹那间,一股烤肉的焦香飘散在空气里。 “啊——”魏雨缪忍不住的大声惊叫,惊飞了院子里的老槐树上的一群麻雀,也惊得院子里的黑衣人心惊肉跳,看来这妍小娘又对魏二姑娘下狠手了。 第250章 折磨她 魏雨缪昏死过去后战无双又请来了医官替她瞧伤,各种伤药不断,外敷内服,足足十二个时辰魏雨缪才再次醒来。 窗外的光刺眼的厉害,魏雨缪抬手去挡眼睛,却发现胳膊疼得抬都抬不起来,“嘶~”魏雨缪龇牙咧嘴地睁开眼睛,眼前站着一个愁眉苦脸的丫鬟。 魏雨缪定睛一看,原来是蓝儿。 蓝儿见魏雨缪醒来,脸上是难掩的欣喜,但更多的是难受,魏雨缪很难想象,一张伤痕累累的脸怎么会有这么多的表情变化,她无奈地叹息,好好的一个姑娘变成这样,真的是可惜了。 想着自己身上的伤,再看看蓝儿脸上的伤,真的是异曲同工,这种阴狠毒辣的手段,必定是战无双无疑了。 “姑娘,你终于醒了,身上很疼吗?我这便去找医官。”蓝儿转身欲走,魏雨缪想要伸手去拉她,奈何根本无法动弹,她只能不断重复一个字,“水…水…水…” 蓝儿立马去倒了一杯水送到魏雨缪嘴边,“姑娘,你慢些喝。” 魏雨缪喝完水,问道:“蓝儿,你就是小蓝对不对?战无双那个女人呢?她怎么会让你跟我单独在一起? ” 蓝儿手中的杯子被紧紧攥住,她低着头根本不敢去看魏雨缪的眼睛,只是默默转身去放杯子。 “蓝儿?蓝儿?你怎么了?是我说错什么话了吗?”魏雨缪问。 蓝儿转过身,走到魏雨缪床边,道:“姑娘若是喜欢也可以唤我小蓝,至于无双郡主,奴婢不认识,奴婢只知道妍小娘,妍小娘已经回府了,她走时替你请了医官,姑娘身上的伤皆已经处理好,妍小娘说让奴婢留下照顾你,所以姑娘要是有什么吩咐尽管吩咐奴婢便是。” 战无双有这么好心吗,还替她请医官,也不知道她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蓝儿,医官怎么说?我是不是伤得很重?要多长时间我才能恢复好呢?”魏雨缪问。 门突然被推开,战无双的声音幽幽传来,“魏雨缪,你就那么好奇医官怎么说的吗?再说了,你的伤严不严重可不是医官说了算的,而是要看我愿不愿意让你恢复,如果我不开心了,或许…你这伤恐怕又要加重咯!” 魏雨缪懒懒地瞥了战无双一眼,“那我岂不是还得多谢无双郡主的恩赐了?” 战无双嘲讽地笑笑,她走到桌边 坐下,今日新带来的丫鬟替她倒了一杯热茶,战无双端起茶盏轻抿了一口,眼神往魏雨缪那边瞟了一眼。 “看二姑娘的精神头挺好,今日的三餐就免了吧,不然话太多了有些聒噪。” 说完战无双又起身走到魏雨缪床边,她先是嫌弃地瞥了蓝儿一眼,又将审视的目光落在魏雨缪的身上,似乎对她身上的伤很是满意,嘴角渐渐勾起一抹笑来。 “看二姑娘的样子,这些伤三天以后应该也会好一大半了吧?那咱们到时候再好好玩玩?” 战无双又将目光落在蓝儿身上,“还是别给她禁食了,一天四顿,好吃好喝的伺候着,三天以后我会再来,别把人给我弄生病了,不然我没得玩那可就要拿你开刀了,明白吗?” 蓝儿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连连磕头道:“奴婢明白,奴婢定会伺候好二姑娘的,一日四顿,顿顿好菜,绝不会让二姑娘饿着。” “嗯,你们都出去吧,我有话要跟二姑娘说,出去的时候把门带上!” “是!” “是!” 两个丫鬟异口同声,她们福了福身后便出去了。 魏雨缪看着头顶的帐子,嘴里发 出一声轻笑,“无双郡主又要耍什么花招?” 战无双坐到床前的矮凳上,涂着红色丹蔻的手指轻轻落在魏雨缪的脸上,尽管她的动作很轻,但魏雨缪还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魏雨缪的脸肿胀得厉害,跟发面馒头似得,眼角处还有各种淤青,看着自己的杰作战无双心情大好,手指又抚摸过魏雨缪身上的伤,从胳膊到手指,每一寸的肌肤都有损伤,整个人被缠得像木乃伊似得。 战无双突然哈哈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魏雨缪啊魏雨缪,想不到你也有今天,当初在战王府你若是逆来顺受些,或许今天我也不会对你这么狠,要怪就怪你不该勾引苏衍,你若安分守己的待在我哥哥身边,这些苦你又如何会吃,啧啧啧…明明就是个美人,看看现在,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像个猪头似得,哈哈哈……哈哈哈哈……太好笑了!” 魏雨缪气得眼皮子直跳,这么明目张胆的嘲笑还当真是觉得以后都不要见面了吗? “战无双,你笑够了吗?” 战无双瞬间敛起笑,脸上表情变得阴狠毒辣,“不够!魏雨缪 ,我告诉你,这些仅仅只是一个开始,好玩的还在后面呢!” “你到底想怎样?”魏雨缪大声嘶吼,却因用力过猛,被烫伤的地方出现了裂伤,鲜血从纱布里渗了出来,疼得魏雨缪太阳穴突突的跳。 “我想怎样?我都表现得这么明显了你还看不出来吗?折磨你,扳倒魏家,夺回清河君,就是我的目的。” 魏雨缪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就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战无双,我是该说你天真呢,还是该说你幼稚呢?折磨我你办到了,扳倒魏家…痴人说梦,更别提清河君了,就你这种人,他怕是看都懒得看你一眼,更何况他现在可是有正妃的人,你觉得你斗得过我,那你斗得过冉郡主吗?” “别忘了,冉郡主身后可是有淮阳王替她撑腰,那你呢?你身后有谁?被贬为庶人的战无征,还是你的夫君岳庆丰?哦~对了,到那个时候恐怕岳庆丰应该是你的前夫了吧?你觉得他会替你撑腰,还是觉得他的绿帽子不够高啊?” 魏雨缪字字句句都像一把钢刀子,一刀一刀的往战无双心上捅,捅得她心口痛,痛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第251章 死人头 战无双陡然站起,一双眼睛瞪得跟牛眼似得,她咬牙切齿地钳住魏雨缪的脖子,“魏雨缪,你活的不耐烦了是不是?故意激怒我对你可没有一点好处!” 魏雨缪只觉得进气多出气少,想要抬手去抠战无双的手指,手却怎么也弯不过去,只能很很吃力地逼出一段断断续续的话,“战无双……你明知道我说的都是实话……不过是我点破了事实让你无法面对……只能拿我撒气……不过战无双……既然你费尽心思的抓我来……不会真的想就这样掐死我吧?……难道都不打算利用我……榨干我的最后一点价值吗?” 战无双手上的力道渐渐变小,最后收回手,目光呆滞地重新坐回矮凳,“魏雨缪,不得不说,你很聪明,但你那张破嘴,真的很让人讨厌,我告诉你,迟早你会死在你那张破嘴上。” 魏雨缪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我就这脾气,又没有嘴替,只能自己动嘴了,虽谈不上铁齿铜牙,但也能把人气个半死不是?!” 战无双的脾气似乎已经压了下去,心态慢慢平和下来,她瞧着魏雨缪的脸又忍不住隐隐发笑,再漂亮的脸蛋儿落她手里都不会 原封不动的回去。 战无双从衣袖里掏出一只精致小巧的白陶罐,陶罐上有一枝红梅,盖子揭开似乎还飘出一股梅花的清香。 “算你运气好,我刚得了一瓶梅花霜,就先给你用吧!”战无双挖了一坨就要往魏雨缪脸上糊,魏雨缪撇开脸躲过。 “战无双,你有这么好心吗?这什么梅花霜里面不会有毒吧?” 战无双一把钳住魏雨缪的下颚骨,磨着牙道:“你管有毒没毒,今天你涂也得涂,不涂也得涂!” 战无双蛮力地将梅花霜往魏雨缪脸上抹,甚至用力的搓,原本魏雨缪的脸就肿起来了,被战无双这般折磨,痛得她眼眶都红了,战无双这才满意地收回手,然后将白瓷罐放到桌子上,道:“这药给你留下了,我还有更重要的事儿要办,可没时间跟你在这里耗。” “对了,差点忘了,今天我过来一是来看看你狼狈的模样,二是为了给你送这梅花霜,所以,三天后我会来看看你有没有用,要是没用的话……你应该能猜到后果吧?其三便是最重要的一点,听说过你们家郊外那家在亏本的买卖吗?你说怎么会这么巧,今儿个早上,一大早就有 下人来报,说什么魏大公子竟将那铺子专卖了,而且就卖给了岳庆丰,你说奇怪不奇怪?”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战无双一路笑着便走了,魏雨缪气得胸口上下起伏得厉害,可惜她被绑得无法动弹,不然此刻她已经飞奔回魏府了,也不知道她失踪了家里人知不知道,如果青荇回魏府禀报了,那今日魏家岂不是已经乱成一锅粥了。 而青荇这边呢,她一晕就晕了一夜,天蒙蒙亮的时候才醒过来,更深露重的,在廊檐下和一颗人头共眠了一夜,刚醒来又晕了过去。 直到安枭巡逻才发现一颗血淋淋的人头和晕倒的青荇,安枭直接冲进屋子,找了一大圈都没有找到魏雨缪,这才又回到廊檐下,他大力地摇晃着青荇的胳膊,“青荇,小姐呢?她去哪里了?”“青荇,醒醒!醒醒!” 连摇了好一会儿青荇才幽幽转醒,她半眯着眼看向安枭,突然想起来身边有颗人头,吓得直往安枭怀里钻,“安枭,头……人头……” 安枭有些不耐烦,但还是好脾气地道:“嗯,我看见了,你别怕,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小姐她去哪里了?” 也不知道是冷的,还是吓得,青荇浑身都在颤抖,她朝昨夜黑衣人打斗的方向看去,颤抖着声线道:“小姐……小姐她……被黑衣人掳走了!” 安枭什么都没有说,将身上的披风解下来披在青荇的身上,弯腰抓起死人头的头发转身下了楼,青荇又怕又震惊,整个人像只呆头鹅似得定在原地半天反应不过来。 那可是一个人头,而且那死不瞑目的眼神实在是可怕,过了许久青荇才算缓了过来,她忙追下楼去,可她一个姑娘家怎么可能追得上安枭那种武功高强的人,不过是眨眼功夫,人已经不见了。 而安枭提着死人头从阁楼走到大厅,一路上不知道遇到了多少下人,但他杀气腾腾的模样实在没人敢上去问一声,这个时候看到青荇,所有的人都朝她围了过来。 “青荇姑娘,发生什么事了?安枭侍卫手里的人头是谁啊?” “青荇姑娘,小姐呢?怎么没有看到小姐出来?是小姐发生什么事了吗?” “对呀,青荇姑娘,你就告诉我们吧,到底发生何事了,也好让咱们安心安心呐!” …… 周围的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吵得青荇脑袋疼,她实在 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小姐被逮人掳走的事可不能乱说,事关小姐的清白,要是让外面的人知道了,那些流言蜚语是可以杀死人的。 “你们不要吵了行不行?不过是杀了一个刺客而已,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小姐昨夜睡得晚,今早还没起呢,你们要是还这么大声的吵吵,把小姐吵醒了看小姐怎么罚你!” 青荇扒拉开人群,回到阁楼,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守好阁楼,不让人知道小姐不见了。 而安枭这边呢,他本来打算将死人头摆放在大厅的桌上,但想了想便找了块黑布包着死人头去了清河君府。 安枭到的时候清河君刚醒不久,他半倚着身体靠在枕头上,安枭将死人头放在清河君床前的矮凳上,神情严肃地道:“清河君可识得此人?” “怎么了?发生了何事?”苏衍问。 安枭抱拳,道:“回清河君的话,二姑娘被人掳走了,现场有打斗过的痕迹,看样子应该是两拨人,我可以肯定,两拨人都不是府里的人,府里侍卫少巡逻不到位,所以根本就没有人知道昨晚发生的事,直到今早我才发现青荇晕倒在廊檐下,而这人头便在她身边。” 第252章 兴师问罪 苏衍翻身就要下床,安枭立马抬手将他扶住,“安枭,走,扶本君出去,召集人马,全城搜索,定要将二姑娘找到。” 安枭扶着苏衍往屋外走的时候顺带将架子上的外衣拿在了手里,“清河君,先把外衣穿上吧,昨夜刚下了雨,天凉,别冻着了。” 苏衍急得没法,哪里还有心情管那些,只顾着往屋外走,安枭只得将外衣披在苏衍肩上,管家正好过来送早膳,三人在门口碰了个正着。 “哟~清河君怎么下床了?医官不是说让你卧床修养吗?这是发生什么急事了吗?” 苏衍来不及解释,抓着管家的胳膊作为支撑,将安枭腾了出来,“安枭,你去召集人马,再去官府报官,就说昨夜清河君府进贼了,全城禁严,你们仔细搜,一定要仔细搜,明白吗?” 安枭抱拳,道:“小人明白,清河君放心!” 安枭走后清河君才长长松了一口气,刚刚还强打起的精神这会儿便就像泄了气一般,整个人的重心都压到了老管家身上。 “清河君,你没事儿吧?你扶着老奴肩膀,老奴送你回去。”管家手里端着托盘,托盘里有菜,无法腾出手去 扶苏衍,只能让他倚着他的肩膀进屋。 安枭是个有能力的,他先去了官府报官,又去找了画师画出那死人头的画像,然后挨家挨户的问,果然不出所料,那人的亲戚是这禹州城里卖杂货的,他就住在他亲戚家。 据说那人年前才从边关回来,说是来办什么事的,这一住便是两个半月,经常都是昼伏夜出,也不知道是来做什么的。 安枭顺着这条线竟查到了何一冉身上,安枭不敢自作主张,只能回到清河君府禀告事实原委。 清河君突然想起昨日何一冉临走前说过的话,气得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安枭,派人去请冉郡主过府一叙,就说本君有重要的事要同她说。” “是!”安枭转身出了门,这种事情他可不敢假手于人,万一途中出了什么变故谁来负责?! 淮阳王府,垂柳院,何一冉急得在屋里团团转,昨夜她派出去的人回来的时候便少了一个,那些人都是父王给她安排的暗卫,他们通常都隐匿在暗处,要是让父王知道该如何是好? 可这种事情蛮又蛮不住,毕竟是死了一个人,不是死的牲口,她不过是想绑来那个贱人折磨一 番,哪里知道那贱人四处得罪人,害得她白白牺牲了一个暗卫,贱人就是贱人! “郡主,清河君派人过来了,说是请郡主过府一叙。”守门的丫鬟在门帘外大声禀告,屋内伺候的丫鬟心里一喜,“郡主,想不到清河君竟主动让人来请,看来咱们郡主是喜事将近了。” 何一冉心里却咯噔一下,哪里来的喜事,清河君不过是来兴师问罪来了,他自己来不了,便让她主动送上门去。 何一冉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算了,想那么多也没用,顺其自然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 大不了她就一口咬定自己没干过那种事,她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直接把锅甩给死人好了。 何一冉披上披风便出了门儿,马车跑得很快,何一冉掀开窗帘子看出去,街道上已经恢复了平静,但何一冉的心却久久不能平静。 她放下帘子靠在软垫上闭目养神,贴身丫鬟瞧她的样子心里直打鼓,到底是怎么回事?以往郡主说起去清河君府,激动得跟打了鸡血似得,今儿个怎么跟霜打了的茄子似得。 “小姐,你是身体不舒服吗?”丫 鬟问。 何一冉陡然睁眼,她一把抓住丫鬟的手,眉开眼笑地道:“没错,你说得没错,本郡主正是身体不舒服,咱们打道回府吧!” “车夫,调转马头,回府!” “吁~”马车停了下来,但是却没有动,不一会儿安枭便走到马车车窗边,隔着窗帘子安枭看不清何一冉的脸,但很明显她这是想半路打退堂鼓了。 “冉郡主怎么了?”安枭问。 何一冉呵呵干笑两声,“其实也没多大事儿,就是有点头晕乏力,脑袋昏昏沉沉的。” “既然郡主没多大的事儿,那便继续走吧,万一真病了,清河君府也有医官,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大事儿,对吧,冉郡主?” 何一冉气得手指都绞成了麻花,什么叫没多大事儿?某非要等她死了才叫大事儿?真是个没眼力见儿的狗奴才! “啊——我肚子疼,不行了,不行了,我要死了!大哥,你就让我们回去行不行?改日,改日我定当主动去看我未来的夫君。” 安枭危险地眯了眯眼,“冉郡主,你就别装了,大街上你这般呻吟,万一被人听到,不知情的人会以为里面的人在产子呢!” 何一冉猛 地掀开窗帘子,“你……你……你个毒舌男,你才……”产子二字何一冉始终说不出口,只能愤愤然地甩下窗帘子。 安枭脸上的神色缓了缓,嘴角隐隐有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但他发现自己的表情变化后立马又冷下脸来,“继续走!” 后来马车跑得很快,颠得何一冉差点隔夜饭都吐出来了,马车停稳后她依然晕乎乎的,“冉郡主,该下马车了!”安枭在外面催促,何一冉默默翻了个白眼,赶着投胎都没这么赶,真是人在前面飞,魂在后面追。 下了马车,何一冉突然脚下一软,整个人失控地朝安枭倒去,安枭眼疾手快,瞬间转身,何一冉便摔了个狗啃屎。 安枭拍了拍衣袖上的灰,埋怨道:“还好我躲得快,不然怕是要被讹上了。” “你说什么?”何一冉还没说话,她的贴身丫鬟不干了,“你一个小小的护卫也敢这么跟我们郡主说话,是活得不耐烦了吗?” 安枭看着到自己胸口位置的丫鬟,用手指戳了一下丫鬟的额头,道:“你又算什么卧龙凤雏?你家小姐都摔地上了你不管,还有心情在这里跟我耍嘴皮子,怎么,你爱上我了?” 第253章 入室行窃 丫鬟被气得半死,却又拿他无可奈何,只能跺跺脚去扶何一冉了。 何一冉倚着丫鬟的手站稳,有气无力地盯着安枭,“好一条走狗,可惜不是我的!” “你还不配!”安枭说完抬脚便进了清河君府,到了大门里面他才发现那主仆二人还没有跟上来,“冉郡主,你是等着清河君来背你进门吗?” 安枭的声音很大,惹得守门的侍卫都忍不住偷笑,何一冉羞得满脸通红,忙用衣袖挡住脸,迈着小碎步进了院子。 何一冉一进院子就觉得气氛怪怪的,好像每个人都在看她,干脆她便目不斜视地朝苏衍的院子走,步子快得已经超过了安枭。 看着何一冉的背影,安枭呆愣了一下,忙又跟了上去。 也行是走得有些急,何一冉差点跌倒,幸好丫鬟及时将她扶住,“郡主,莫要急,丑媳妇儿早晚都是要见公婆,淡定!淡定!” 何一冉顿觉无力,她这丫鬟的脑回路怎么这么清奇呢?“你说谁丑?你再说一遍!” 丫鬟低头浅笑,“奴婢说奴婢自己丑呢,咱们家郡主那是盛世美颜,举世无双的存在,谁敢比,谁又能比得上呢!” 两人说 着话便到了苏衍寝殿门口,左手边站着几个衙役打扮的人,地上放着一个担架,担架上应该躺着一个人,上面盖着一层白布,看样子应该是一具尸体。 何一冉艰难地咽了口口水,莫非是失踪的那个? “冉郡主,里面请!”安枭的声音拉回了何一冉的思绪,她忙应道:“好!好!” 何一冉进门的时候苏衍正躺在窗边的躺椅上看书,茶案上放着一只香炉,香炉里燃着的不知道是什么香,闻上去竟有种脑清目明的感觉,似乎是一种中药的味道。 “清河君,我来了!”何一冉看着苏衍,窗外的光打在他身上,就像渡了一层薄薄的光晕。 苏衍的皮肤很好,神情很安定,那轻轻翻动书页的手指都是那么的好看。 “清河君?”何一冉小心翼翼地唤苏衍,苏衍好似故意晾着她,根本不搭理她,但他脸上的神情又那么的恬淡,仿佛根本没有听到有人在叫他。 何一冉见苏衍没有反应,干脆自己搬了凳子坐到苏衍身边,她伸过头去想要看看里面有什么吸引人的东西,苏衍却猛地何上了书页,扭头看向何一冉。 明明他的脸上就带着微微 笑意,为什么她会觉得心里有深深的惧意?甚至想搬着凳子坐到大门口去,离他越远越好,可明明在今天之前她都没有这种感觉,难道是因为心虚吗? “清河君,你为什么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是…是我脸上脏了吗?” 苏衍收回目光,抬眸远眺,他的窗户可以看到魏雨缪的阁楼一角,他抬起手指向窗外,道:“冉郡主,那个地方你知道吗?” 何一冉的手下意识地绞着帕子,“嗯,那边是魏二姑娘的院子。” 苏衍接着又道:“昨晚二姑娘的院子里进贼了,冉郡主知道吗?” 何一冉紧张的有些发抖,她强迫自己冷静,脸上的笑却很牵强,“我…我家离得远,并未听说。” “嗯,那你现在知道也不晚,我告诉你啊,那窃贼已经抓到了。” 何一冉抬眸,正好迎上苏衍探究的目光,何一冉慌忙避开他的眼神看向窗外,“嗯,抓到了便好,没想到天子脚下竟然也有入室行窃之人,抓到以后定要好好罚他们才是。” “嗯,抓到了,冉郡主想瞧瞧吗?” “不…不用了!”何一冉心虚得声线都颤抖了,苏衍勾起唇角冷笑一下,仅 一瞬便又恢复了严肃,“安枭,带冉郡主瞧瞧那贼人去。” 何一冉吓得战战兢兢,额头起了一层薄汗,“不用看了吧,万一那贼人反抗不成起了杀心……” 何一冉话还没说完已经被苏衍打断,“冉郡主不用担心,他伤不了你的。”“安枭,还不带冉郡主去认认人,万一是冉郡主认识的也好让她将人带回去,入土为安!” 苏衍故意咬重了入土为安四字,何一冉就算再笨也猜到了人已经死了,而且极有可能便是院子里的那具尸体。 何一冉跟着安枭出了门,一眼就能看到担架上白布盖着的尸体,安枭见何一冉站着不动出声提醒道:“冉郡主,赶紧看看去吧,清河君还等着回话呢!” 何一冉战战兢兢地朝前走,整个人像筛糠一样颤抖着,手心里全是汗,走到担架边她蹲身掀开白布一角,慢慢揭开…… 一具无头尸体暴露在空气里,吓得何一冉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尸体早已流干了血,硬邦邦的躺在那里,只是头颅不知去向。 安枭突然走到何一冉身边,将黑布包着的人头放在何一冉手里,何一冉的手抖得厉害,捧着也不是,扔 了也不是,“这……这……这是什么?” 安枭勾唇冷笑,“冉郡主看看不就知道了。” 何一冉艰难地咽了口口水,将黑布揭开,一颗鼓着白眼球的眼瞬间与她对视,吓得何一冉大叫一声将人头扔了出去。 人头像颗球一样滚出去,滚到一个侍卫脚边,那侍卫面无表情地抓住人头头发提起来,走到何一冉面前,“郡主请拿好。” “不要,给我拿开,拿开!”何一冉一边后退,一边用手挡着脸,看上去狼狈极了。 安枭朝那侍卫摆摆手,道:“拿走吧,别吓着咱们冉郡主。” 侍卫提着人头走到一边,安枭蹲身下去,温声细语地问:“冉郡主可认识那个人?” 何一冉连连摇头,“不认识!不认识!” “那好,走吧,去见见清河君!”安枭起身等着何一冉从地上爬起来,何一冉委屈巴巴地红着眼眶,她不过是想抓了魏雨缪吓吓她而已,哪里想到会发生这么恐怖的事。 何一冉再次回到苏衍面前的时候身子仍然在颤抖,苏衍挥了挥手示意安枭出去,安枭抱拳转身带上了门。 “冉郡主坐吧!”苏衍亲自给何一冉倒了一杯茶。 第254章 反常 何一冉小碎步走过去,慢慢坐下,双手捧着温热的杯子,她看了苏衍一眼,一口气将茶喝了个精光,果然热茶下肚整个人都暖和了许多,身子也不如刚刚那会儿抖得厉害了。 “冉郡主可知魏二姑娘失踪的事?”苏衍缓缓开口。 何一冉吓得手里的茶杯都掉到了地上,“不是我干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何一冉反应特别强烈,苏衍勾起唇角露出一抹浅笑,“本君也未曾说过是冉郡主你呀,你这么紧张做甚,莫非……你真的跟这件事脱不了干系?” 何一冉逃避问题,忙蹲身下去拣碎瓷片,也许是由于紧张,手有些抖,一不小心就划破了皮,鲜红的血液顺着她的指尖滴在雪白的瓷片上,看上去就像盛开的彼岸花。 “别乱动,待会儿我让人进来打扫,不过是一个茶杯而已,你那么紧张做什么?!”苏衍说着慢慢起身,他身上的伤不敢大动作,一旦撕破裂口,伤是很难恢复的。 苏衍从格子上去了伤药过来,“冉郡主,手伸出来。” 何一冉慢慢地伸出手,苏衍抓住她的手腕,白色的粉末倒在何一冉的手指上,也许是药物的作用 何一冉觉得特别疼,她想要抽回手,却被苏衍紧紧抓住。 何一冉诧异地抬眸,却见苏衍低头轻轻地替她吹着气,温热的呼吸打在指尖,虽然不能减轻疼痛,但何一冉的心里却是甜滋滋的,这还是第一次苏衍这么温柔的对她,如果可以,她真想再多给自己划几道口子。 “冉郡主,本君怎么觉得你今天有些反常呢?” 何一冉还沉浸在自己想象的美好中,冷不丁的被苏衍打断,她的脸瞬间红得像个猴子屁股,“我…我…我哪里反常了?” “哪里都反常!” “冉郡主,我知道魏二姑娘失踪与你无关,但我只问你一个问题,希望你老实回答。” 何一冉心里长舒一口气,她以为魏雨缪失踪这笔账苏衍会算到她的头上,毕竟昨晚的黑衣人确确实实是她派出去的,但不知道为什么魏雨缪根本没有被弄来,反倒是她失去了好几个暗卫。 “清河君,我承认昨日说了一些气话,也干了一些傻事,但魏姑娘失踪真的与我无关,清河君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吧!” 苏衍看何一冉态度诚恳,便觉得没必要吓她了,“既然魏二姑娘失踪与你无关, 那本君便相信你,但我还是有个问题问你,外面的黑衣人是你的人吧?” 何一冉怯生生地瞄了一眼苏衍,小声地道:“确……确实是我的人。” 苏衍似在与何一冉说话,又似在自言自语,“嗯,想来冉郡主带来的人功夫也不会差,能将一个功夫了得的人一刀砍断头颅,想必对方也是训练有素的暗卫,甚至有可能是特意培养的死士……” 苏衍说着又朝大门口喊了一声,“安枭,进来!” 安枭听到苏衍的声音立马推门而入,“王爷有何吩咐?” “你派人将冉郡主送回去,另外你另有安排。” 苏衍说完看向何一冉,道:“今天劳驾冉郡主跑了一趟,回头本君会派人送礼到淮阳王府为冉郡主压压惊。” 清河君的意思莫非是要来下聘了吗?何一冉顿时心里一喜,忙福身,道:“那一冉便不打扰清河君办事了,清河君保重身体!” 只有早日恢复健康他们才能早日成亲,何一冉心里跟吃了糖一样的甜,手指上的伤一点的不疼,回味着苏衍握她手腕的温度,何一冉想这个月都不用洗手了。 何一冉走后苏衍才缓缓开口,“安枭 ,你将刺客的尸体送去衙门,让仵作查查,以本君检查死者刀口来看,杀人者手段有些奇特,这禹州城能一刀下去将人头颅砍下的,一定是种什么特殊功法。” “是,属下这便去。”安枭刚走到门口,苏衍又叫住了他,“对了,二姑娘被掳走的事儿千万不能传出去,你带人暗中查一下,找到人立马不惜一切代价的带回来,懂吗?” “属下明白!” ……… 魏雨缪用过梅花霜后脸上起了红斑,又痛又痒,她请蓝儿为她打水洁面,可外面的人根本不让她们出去,更不同意帮忙打水,蓝儿一想到自己脸上的伤,她对着外面的黑衣人苦苦哀求,可外面的人压根儿就不想理她。 魏雨缪见蓝儿如此维护自己,心里莫名的酸楚,“蓝儿,别求他们了,他们若是愿意,早就同意了,依我看战无双特意将这梅花霜抹我脸上,应该就是特意嘱咐过他们不能给我水,她就是想让我毁容,所以求外面的人也是没有用的。” 蓝儿泄气地靠在大门上,眼里一片灰败,嘴里喃喃自语,仿佛受伤的不是魏雨缪,而是蓝儿她自己。“她太狠毒了,太狠毒 了!” 魏雨缪走过去,手轻轻抚摸着蓝儿脸上的伤疤,“蓝儿,你脸上的伤也是战无双弄的吧?也是用了这梅花霜吗?” 蓝儿突然颤抖了一下,她别开脸不如魏雨缪触碰,甚至用衣袖挡住脸,“二姑娘,奴婢这伤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脸,现在虽然只是疼和痒,但若十二个时辰后还没有解药,那你脸上的伤口便会一点一点的溃烂,最后……最后……最后说不定比奴婢脸上的伤还要糟糕。” “那我又能怎么办,战无双是铁了心的想害我,毁容而已,只要我还活着,这笔账总有天我会连本带利的讨回来!!” 魏雨缪叹气,她也是个女人,哪有女人不爱惜自己那张脸的,此刻她恨不得冲到战无双面前,用刀子一刀一刀的划烂她的脸,可惜这些不过只是她想象的而已。 毒?如果昆爷在就好了,全天下所有的毒对于他来说都是他的养分,越毒的毒昆爷越喜欢。 魏雨缪无奈地叹息一声,“哎!昆爷,若是你在就好了!” 原本在盒子里睡大觉的昆爷似乎是听到了魏雨缪的呼唤,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二姑娘,是你在叫我吗?” 第255章 百虫之王 昆爷的声音就像隔空传音一样出现在魏雨缪耳边,魏雨缪顿时精神一震,“没错,就是我在叫你!” 蓝儿扭过头看向魏雨缪,问道:“二姑娘是在叫我吗?” 魏雨缪愣了一下,尴尬地笑笑,“没有,我在自言自语呢!” 没一会儿时间昆爷便出现在了魏雨缪面前,他煽动着翅膀落在魏雨缪肩膀上,“二姑娘,你这是怎么了?隔着老远都能闻到一股食物的味道,太香了,让我吸一口再说。” 昆爷一头就要往魏雨缪脖子上扎,魏雨缪一把捂住脖子,厉声道:“换个位置!” 站在门边的蓝儿瑟缩着往旁边挪了挪,“二姑娘,我挪了,你看这个位置可以吗?会不会挡了你的光啊?” 魏雨缪:…… 昆爷被逗得哈哈大笑,“这丫头倒是有几分可爱,在她身上我也嗅到了食物的味道。” 魏雨缪问:“是同一种味道吗?” “是!如果姑娘不及时叫我昆爷出来解围,那丫头的今天恐怕就是姑娘的明天了。” 魏雨缪无奈地叹气,抬起胳膊露出雪白的手腕,一副慷慨就义的表情,“来吧,让你饱餐一顿!” 蓝儿看得目瞪口 呆,“二姑娘,你说什么呢?难道是毒气入脑了吗?” 在蓝儿看来魏雨缪神神叨叨的就是中毒表现,魏雨缪是想笑也笑不出来,毒气入脑,确实有点! 昆爷扑在魏雨缪的手腕上大口大口地喝着血,那血就像崩腾的河流迅速从魏雨缪的脸颊转移到手腕处,青色的血液一点一点泛起鲜红。 脸上的灼热感和瘙痒感一点一点褪去,脸上的皮肤也变得平滑,肿起的脸颊也渐渐消肿,甚至最后受伤的肋骨都自动愈合了。 魏雨缪惊喜得有点难以自持,“昆爷,你也太厉害了吧?我这是得了个天下难得的奇物啊。” 昆爷吃饱打了个滚,圆鼓鼓的肚子仰面朝天,都能看到里面装的青色血液。 魏雨缪特别好奇,昆爷他是怎么做到从那么多血液中抽出毒血的? 蓝儿一点一点走到魏雨缪面前,她惊奇地看着魏雨缪,看着她手腕上仰躺的昆爷满脸的不可置信,“二姑娘,有蚊子咬你。” 昆爷咧嘴一笑,煽动翅膀朝蓝儿飞去,蓝儿竟然被昆爷的举动吓到,抬手就要将他拍死,“二姑娘,这么冷的天怎么蚊子就出来了?” “啪!”“ 啪!”“啪啪啪!” 蓝儿以为昆爷是蚊子,一个劲儿的追着他打,昆爷忽高忽低地飞着,心里暗骂道:真是个没眼力劲儿的丫头,昆爷可是百虫之王,可不是她嘴里上不得台面的蚊子。 魏雨缪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们,这个昆爷平时就是太嚣张了,让蓝儿整整他似乎也不错。 “魏雨缪,你怎么回事,也不管管这个死丫头,她要是一巴掌把我给拍死了,以后谁给你当解毒丸啊?”昆爷一边扇动翅膀,一边吐槽魏雨缪。 魏雨缪挑了挑眉,道:“你要是死在蓝儿手里我一定会嘲笑死你的,堂堂昆爷会逃不出一个普通丫头的手掌心,要么就是昆爷你见色起意,觉得死在蓝儿手里也心甘情愿,对不对?” 蓝儿停下追逐的步伐,愣愣地看着魏雨缪,“二姑娘,你…你没事吧?” 二姑娘这是怎么了,今日总爱自言自语,一会儿蓝儿,一会儿昆爷,什么见色起意,谁对她见色起意了?蓝儿四处张望一圈,这会儿连那只讨厌的蚊子都不见了。 突然,蓝儿觉得脖子上一疼,似乎被什么虫子给咬了,她抬手就是一巴掌过去,昆爷早有 准备,后脚一抬,蓝儿的手就像被定住了一般停在半空中,昆爷露出一抹奸诈的笑,跟他斗,小丫头片子还嫩了点。 这丫头的血果然还是没有魏雨缪的血好喝,涩涩的,难以下咽,刚喝了几口他就没有兴趣了,干脆又朝魏雨缪飞去。 魏雨缪怕蓝儿误会她得了神经病,小心说道:“你先回去吧!” 昆爷不屑地冷嗤一声,“切!敢对昆爷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看以后昆爷还理不理你!” 昆爷说完这话之后突然觉得身体有些奇怪,原本小小的身体突然一点一点的膨胀,原本的六条腿竟收回了两条,剩下的四条两条变成了腿,两条变成了手,后背上的翅膀也在瞬间收了回去。 当昆爷从一只虫子变成一个大男人出现在屋子里时,魏雨缪跟蓝儿都惊呆了。 昆爷的皮肤很白,头发也是银色的,一双瞳孔是好看的宝石蓝,眼睛生得甚至比女人还要妩媚,身材也是一级棒,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那种类型。 “二……二姑娘,这人是谁呀?怎么会凭空冒出来一个男人啊?我是眼花了吗?”蓝儿揉了揉眼睛,以为是自己眼花了, 没想到对面确确实实站着一个大男人。 昆爷勾唇讥诮一笑,“你没看错,我就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大男人,可不是什么蚊子苍蝇之类的。” 魏雨缪抿着嘴偷笑,这昆爷气性可真够大的,被人说一次是蚊子就记心里了,不过看现在昆爷的状态,说他是蚊子也确实是委屈了他。 “昆爷,你这突然成人是想吓死谁呀?”魏雨缪慢条斯理地掀起眼皮朝昆爷看去,哪里有被吓到的样子,顶多就是一开始的时候被他的外貌惊艳到而已,因为她早就看过这种类型的神话电视剧了,更何况他们之前就对话过,所有接受起来倒是挺顺其自然的。 昆爷一个旋转飞身落在靠窗的贵妃榻上,虽然那榻已经破破烂烂,但昆爷这么一坐竟让人觉得画面美好极了。 “二姑娘,他……他就是你一直念叨的昆爷吗?”蓝儿突然想起之前二姑娘一直神神叨叨的自言自语,原来是在跟那个男人说话。 魏雨缪点头,“嗯,他是我的坐骑,叫昆爷。” 昆爷暴跳如雷,瞬间从贵妃榻上转移到魏雨缪面前,他抬手勾起魏雨缪的下颚,头一点一点的凑进魏雨缪…… 第256章 合适吗 青荇羞得满脸通红,双手捂脸冲到墙角背对着他们。 昆爷勾唇一笑,道:“昆爷我什么时候成你的坐骑了?哎!跟着姑娘这么久了,非但没得到什么名分,甚至连个好名声都没有博到。” 魏雨缪白了昆爷一眼,抬手拍开了他的手,“你想要名分是吧?我可以给你。” 昆爷顿时心里一喜,连英气十足的眉毛都扬了起来,“真的?” 魏雨缪一脸正经地道:“真的,比真金都真!” “嗯,那你说说看,我是什么名分?不管是小妾还是外室我都接受。”昆爷乐得直搓手,还是改不了做为虫子的一些本能举动。 魏雨缪斜睨了他一眼,道:“你不是我的解毒丸吗?这位分还不够?” 昆爷满脸失望地颓坐在地上,“够什么够,我就想当你的外室或小妾,你忘记了,那个姓苏的外室在我面前是如何的嚣张,等我位分同他一样了,我看他还敢欺负我,让我无家可归,哼!” 魏雨缪又好笑又无可奈何,这昆爷果然是个记仇的主,虽然苏珩是有那种想法,但最后最惨的不还是苏珩吗?这厢他倒是委屈上了。 “好了,这有什么可记 仇的,苏珩不过是想得到你而已,做我的坐骑哪里不好,什么外室啊小妾啊什么的,都是可有可无的角色,唯独出门儿没有坐骑不行,你说是不是?” 昆爷顺着魏雨缪的思路想了想,道:“道理确实是这个道理,不过我还是喜欢当小妾,这样吧,在家我就是你的小妾,出门儿我就是你的坐骑,如何?” 魏雨缪翻了个白眼,这糟老头儿怎就说不通呢? 虽然他面相上看是挺年轻的,但他那年龄比她亡故的爷爷年纪还大了吧?怎么能当她的小妾呢? “要不你再仔细考虑考虑,你自己看看,咱俩合适吗?你给我当小妾合适吗?”魏雨缪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昆爷,示意昆爷也好好看看。 昆爷看了看魏雨缪,又摸了摸自己的模样,似乎最后才发现自己满头银发,他心领神会地打了个响指,一个转身之间,昆爷那满头银丝瞬间变成了满头青丝,瞬间变化令人瞠目结舌。 “昆爷…你…你的头发!” 昆爷得意洋洋地捋了捋垂在胸前的青丝,“怎么样,现在可以做你的小妾了吧?” 额……魏雨缪囧囧无语,这货是铁了心要争这 名分了是吧?他到底懂不懂小妾和外室是什么鬼呀?她作为现代人虽然比较开放,曾经也幻想自己也能想男人一样三妻四妾,可那也只是想想而已,哪里会真这么干。 “昆爷,我觉得你要是给我当小妾,外面的人肯定会骂这世风日下,道德沦丧,我的名声都已经被苏珩那臭小子搞坏了,你就别来凑热闹了行不行?以后我还得嫁人呢!” 昆爷不屑地冷嗤一声,“反正你的名声都已经被那苏珩搞臭了,也不多我这一个,再说了,你小妾外室都有了,嫁不嫁人又有什么关系,莫非是嫌我们俩还满足不了你?” 魏雨缪囧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这都是些什么虎狼之词,更何况他们俩说这些不合时宜的话,让蓝儿如何自处,总不能让人家一直捂着脸贴墙上当巴壁虎吧? “昆爷,你懂爱情吗?” “你懂你说!”昆爷满不在乎。 魏雨缪无奈地叹气,这货一大把年纪了还没成亲,甚至连爱情是什么都不知道,看来以前确实是只被人当虫子用了,不过令魏雨缪好奇的是,以前都没有什么雌性虫子喜欢过昆爷吗? 那不如她行行好,给 他普及普及爱情知识? 魏雨缪也学着昆爷的模样坐在地上,“好,那我就给你普及一下什么叫爱情!” “爱情就是你看到对方就想永远跟对方在一起,所有的事都会第一个想起他,有好吃的想留给她,好玩的想带他一起去玩,对方受伤自己会心疼,如果可以一定会让自己替对方去受伤,不让对方受一点委屈,还会把钱给对方,很多很多很多的钱,全部家当都可以,甚至可以为对方牺牲生命也在所不惜。” “现在你明白什么是爱情了吧?”魏雨缪语重心长地问。 昆爷也没让她失望,“嗯,明白了,然后呢?” 魏雨缪一脸的懵逼,“还有然后?” “嗯,自然是有的,二姑娘说这么多不过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只想当你的小妾,我又不想要什么爱情。” 魏雨缪:……是我冒昧了! 原来虫子是没有爱情的呀?他们难道只有目的吗?为了结婚而结婚,为了繁衍而繁衍? “算了,跟你也说不通,嘴也说干了,肚子也饿了,这个战无双,毒妇!” 魏雨缪气得骂骂咧咧,昆爷自然是听不得,他猛地起身,从衣袖里掏出来一 颗透明的小珠子,“吃了它!” “毒药还是补药啊?”魏雨缪一边问,一边又伸手去接,倒是将昆爷逗乐了,“毒药,你敢吃吗?” 魏雨缪好笑地将珠子吞进腹中,“咱俩可是有血契的,你能舍得毒死我吗?” 关键时刻魏雨缪的脑子可不糊涂,昆爷满意地揉了揉魏雨缪的脑袋,“昆爷选中的人果然是聪明,那珠子是我的内丹,对你有百利而无一害,以后慢慢的你就知道它的好处了。” 魏雨缪虽然知道昆爷不会害她,但确实没有想到他会把自己的内丹给她,毕竟内丹这个东西可以关乎一个修炼者的性命,“昆爷,你把内丹给我了,你怎么办?” 昆爷笑了,看来这个女人也不是想象中那么差劲,人还是蛮善良的。 “没事儿,内丹可以继续修炼的,我去替你找吃的,顺便替你报个仇。”昆爷说完不等魏雨缪反应,一下又变成虫子飞走了。 魏雨缪一脸的懵逼,找吃的就找吃的,什么叫顺带帮她报个仇啊?等等……莫非他是去找战无双报仇去了吗?他现在没有了内丹,战无双手底下又有那么多的暗卫,万一打输了可怎么办? 第257章 只能宠着 魏雨缪急得团团转,蓝儿听到没有响声后才敢从墙角出来,“二姑娘,昆爷走了?” “走倒是走了,倒像是留了个定时炸弹给我,算了不去想那么多了,我疲倦得很,想歇会儿。” “好,那奴婢伺候你休息!”屋子里能用的东西太少,被子也是破破烂烂的一床扔在稻草堆上,屋子里都是一股发霉的味道。 青荇想去开开窗,发现窗子从外面钉死了。 青荇脱下自己的外套想要披在魏雨缪身上,却被她拒绝了,“青荇,外套你自己穿着,这屋里头阴冷潮湿,着凉了可就不好了,我就靠墙眯一会儿就好了。” 魏雨缪说着拉了破旧的棉被搭在身上,蓝儿怕她冷便挨着她贴身坐着,这样也便暖和许多,两人不一会儿竟睡着了。 ………… 昆爷一路寻着往战无双的位置飞去。 今日岳氏园里开赏花宴,禹州城里有年龄合适的女子都可以参加,所以来的姑娘便有些参差不齐。 岳庆丰正妻亡故,所以战无双便代替大蓝坐在了正妻的位置上,她藐视着院子里的所有姑娘,觉得她们都是一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根本不配与 她共侍一夫。 岳老夫人却与战无双的想法大相庭径,当初岳庆丰是偷偷摸摸的将人抬进后院的,虽然她也不大乐意,但左右不过是个小妾,既然儿子喜欢,留下来也就多双筷子的事儿。 可如今看着,一个不懂事儿的小妾也敢坐在正妻之位上,当真是无法无天了。 岳家老夫人正了正神色,大声道:“姑娘们安静一下,老婆子我有话要说。” 刚刚还喧闹的人群瞬间安静下来,生怕自己错过了什么,毕竟她们可是带着任务过来。 这岳家虽算不得官宦人家,但在禹州城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家,若是能嫁过来,别说是正妻了,哪怕是小妾,也是衣食无忧,再也不用像以前那么辛苦的干活了,而且还能给家里挣一大笔彩礼钱呢,那钱拿回家里足够她们扬眉吐气一番了。 老夫人坐在高位上,目光扫视一圈后,语调铿锵有力地道:“今日请各位姑娘们来,一是为了赏花,二是……咱们岳氏园少爷嫡妻亡故,老婆子我想要这岳氏园能够尽早的开枝散叶,所以今日是有意为我儿择正妻,姑娘们若是愿意,接下来会有一些考 题需要大家作答。” “若姑娘们不愿意,那就全当是来吃茶赏花来的,大家来一趟也不容易,走的时候管家会在门口等着大家,老婆子我招待不周,会有小礼物送给大家,希望姑娘今日能干玩得尽兴。” 岳老夫人说完朝一旁的武管家看去,“武管家,歌舞表演可以先开始了。” 底下的人齐齐福身,“多谢老夫人招待!” 底下的姑娘们退到自己的位置上,丫鬟们纷纷送来吃食和酒水,一群舞女踩着莲花步移了进来,同时音乐响起。 “好!”所有人还没反应过来,岳庆丰便兴奋得拍手叫好,顿时岳老夫人便垮了脸色,她这儿子什么都好,就是太过沉迷美色,见到女人就挪不动道,偏偏她子嗣单薄就岳庆丰这么一根儿独苗,没办法,也只能宠着。 战无双看着领舞的那个女人眼皮子突突的跳,她不记得这群舞女里有酥荷啊,她是怎么混进去的? 战无双用手肘捅了捅岳庆丰的胳膊,岳庆丰却有些不耐烦地撇开她的触碰,“别闹!” 说完岳庆丰的视线又落在了酥荷身上,那黏腻的眼神都能拉出丝儿来,而且, 酥荷那贱人传的是个啥啊,这大冷天的整个脖子都露在外面,就一些单薄的布料将胸前的饱满裹住,整个腰都露在了外面,也不怕凉着肚子。 那腰上捆着一圈装饰品,闪闪发光,衬得她腰肢柔软妩媚动人,那裙子更是若隐若现,透光的料子将整个美腿衬托得更加笔直纤细,没扭动一下都像没有骨头似得。 别说男人见了喜欢,女人见了都会忍不住的羡慕嫉妒恨。 “咳……咳咳……”战无双咳嗽提醒,不让自己的男人眼里看别的女人,偏偏今日这宴会所有人都明白,正妻之位在在场的所有姑娘当中,只有战无双以为,岳庆丰是为了给她一个惊喜,到最后才会宣布她是正房娘子,这些上不得台面的女人不过是她的陪衬而已。 岳庆丰皱眉,吧唧了一下嘴,道:“你若是不舒服就回去歇着吧,别强撑着在这里陪我,这里母亲在就可以了。” 战无双没想到岳庆丰会说这样的话,完全惊愕在那里,“你…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岳庆丰满脸的不耐,“我说多少遍都是那样,有病就请医官,没病就别在这里眼睛不是 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 战无双瞬间红了眼眶,当真是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昨夜还跟她翻云覆雨的人,今日见了别的女人就能将她忘得一干二净,还能说出那么无情的话。 “夫君你误会我了,我身体没有不适,给夫君添烦恼是妍妍的错,请夫君原谅妍妍好不好?” 岳庆丰斜着眼睨了战无双一眼,果然女人就是需要教训,这不,知道自己地位不保了,说话也温声软语的,哪像以前,总是对他呼来喝去,看来进进新人似乎也不错。 一曲罢,舞女们微微福身,准备退下,岳庆丰猴急猴急地下台去,“酥荷姑娘留步,今日是我冒昧请了姑娘来,不如你上来与我同坐赏花可好?” 酥荷浅笑嫣然,“多谢公子厚爱,奴婢愿意。” 战无双狠狠地掐着手指,当初找到酥荷不过是为了与她合谋对方魏雨缪而已,如今却没想到的却是引狼入室,酥荷那贱人不是喜欢清河君吗?如今又来岳府献媚是什么意思? 管她是什么意思,只要是跟她战无双抢男人,那就是她的敌人,管她要抢的是苏衍还是岳庆丰,她都不会轻易饶恕的! 第258章 多说无益 岳庆丰亲自扶着酥荷的手走到小案后坐好,惹来了一众人等的艳羡,底下便有人窃窃私语起来。 “你说那酥荷姑娘到底是个什么来头啊,怎么岳公子会对她特别的青睐呢?”一个穿紫衣的姑娘捅了捅她身侧的粉衣姑娘。 粉衣姑娘朝岳庆丰那桌瞧了一眼,颇有些看好戏的态度,“我猜,他们以前应该就认识了吧?你看那妍小娘,脸都绿了,说不定今日咱们都只是陪衬,想必主母的位置早已内定了吧!” 紫衣姑娘满脸的不乐意,“那可不行,咱们能进岳氏园来参加赏花宴,家里可是递了银钱的,就算选不上主母,那妾室怎么也得选上!” 粉衣姑娘无奈地摇摇头,她本就不乐意嫁到这岳家,早就听哥哥说这岳家公子好色成性,家里的小妾一双手都数不过来,平时还常常逛花楼,今日她会来不过是迫于父亲的压力,说什么两家是生意场上的朋友。 这生意场上哪来的朋友,除了竞争还是竞争,她可不想以后看着夫家和娘家相互厮杀,她在中间受夹板气。 “姐姐既然这么想嫁进岳家,那妹妹就提前祝姐姐梦想成真了。” 紫衣姑娘拧着眉将粉衣姑娘瞅着,“你恭喜我?难道你进来不是为了嫁进岳家?我看你就是口是心非,表里不一。” 粉衣姑娘也不知道紫衣姑娘反应会这么大,一句话就炸毛的性格想要在这岳氏园中立足,怕是不易。 算了,她不过就是来吃茶赏花的,与她们多说无益,有那心情与她们絮叨,不如好好看看今日这场戏。 不一会儿,一个侍卫急匆匆的走进园中,他先是朝老夫人作了一揖,这才走到岳庆丰耳边小声耳语,“公子,听说魏二姑娘失踪了,今日她大概是来不了的。” “什么?失踪?”岳庆丰一巴掌拍在小案上,震得茶杯糕碟吭哧作响。 战无双冷冷地瞥了岳庆丰一眼,这个男人她早就看不顺眼了,长得肥头大耳跟头猪似得,平时瞧着倒是人模狗样,一见到女人就跟狗见了屎一样。 失踪!何!看来他还真惦记上魏雨缪那个贱女人了,除了魏雨缪那个贱人,想必失踪的人不会是别人吧! 还好她早一天将人绑了,不然这当家主母的位置不是落在她魏雨缪手里就是落到酥荷手里,与其同时对付两个人,不如将她 们分散,逐一消灭。 岳老夫人心里跟明镜似得,园中的一切都尽收她的眼底,心里也估摸着有了些许答案。 “姑娘们,现在老婆子我就要出考题了,咱们今日是赏花宴,便以花为题,作诗一首如何?” 姑娘们纷纷低下了头,今日来的大部分姑娘都是普通人家,根本没有闲钱送去学堂,只有一小部分人自信满满的样子,看来第一关就已经有一大部分人被刷下去了。 刚刚还自信满满的紫衣姑娘,这会儿竟有些懊恼的暗自生闷气,家里花钱买进岳氏园赏花机会的时候怎么没人告诉她,要吟诗作对? 粉衣姑娘见状立马作诗一首,“春来万花开,蝴蝶香自来,不与花争俏,叶落满尘埃。” 粉衣姑娘将作好的诗悄悄递给了紫衣姑娘,“想必姐姐比我更需要这个,妹妹无意争春,愿助姐姐一臂之力。” 紫衣姑娘一脸疑虑地瞅着粉衣姑娘,“你说你无意争春,那你来岳氏园做什么?我不需要,少在这里假惺惺。” 粉衣姑娘无奈地摇头,此人真是有些不知好歹了,算了,既然如此,那她便不去管她了。 粉衣姑娘将小诗交给 身边伺候的丫鬟,丫鬟很快将诗呈上去又折返回来,在粉衣姑娘身边站好。 岳老夫人看着手中的小诗,又满意地看了看粉衣姑娘的方向,惹得紫衣姑娘满心的愤懑,说什么无意争春,果然还是骗人的,虚伪! 岳老夫人将递上的诗全部都念了一遍,有的诗还算有三分文采,但有的诗简直看了脑壳痛,最后她将手中的小诗全部交给了武管家,这才对着众人缓缓开口。 “第一关,秦家姑娘,秦霜儿胜出!”“秦姑娘,老太婆有礼物要送给你哟!” 岳老夫人口中的秦霜儿便是那粉衣姑娘,气得紫衣姑娘咬牙切齿,恨不得扑上去咬断秦霜儿的脖子。 秦霜儿立马起身走到岳老夫人面前,她微微福身,笑盈盈地道:“感谢老夫的抬爱,小女心里不胜感激。” 老夫人满意地点头,武管家立马将一块玉佩递给秦霜儿,道:“姑娘好福气,这块玉佩是岳家的传家宝,姑娘可要好生保管。” 秦霜儿顿时心里咯噔一下,她不过是随手写了几句小诗,怎么就得到了岳家的传家宝?难道岳家老夫人这是看上她了? 秦霜儿朝高位上看去, 老夫人一脸笑意地看着自己,秦霜儿只能双手贴额俯身磕头,“能得到老夫人的青睐是霜儿之福,霜儿感念老夫人的恩情,但这玉佩实在是贵重,霜儿万不敢接。” 岳老夫人脸色变了变,这小丫头什么意思?不敢接?那她来这岳氏园做什么,当真是为了吃茶赏花? 岳老夫人又往岳庆丰的方向瞧了一眼,她那不争气的儿子正与那勾栏院出来的小狐狸精调情,哪个正经人家的姑娘瞧了还愿意嫁给他,也难怪秦家姑娘打了退堂鼓,要怪也只能怪她这儿子自己不争气。 岳老夫人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这才又道:“秦家姑娘还是收下吧,老婆子我既然已经当着众人的面送出来了,秦姑娘就给老婆子我留几分薄面如何?” 秦霜儿这才默默收下玉佩,“霜儿多谢老夫人的恩赏!” 秦霜儿家里也是做生意的,她不但会帮助家里管理铺子,就连女工针织也不在话下,完全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这一点岳老夫人是早就了解过了的,今日不管她是作诗也好,作画也好,她都会让秦霜儿拔得头筹的。 这岳家是万不能让那些狐媚子祸害了的。 第259章 岳氏宴 秦霜儿虽算不得倾国倾城的大美女,但瞧着也是一副小家碧玉的模样,看上去娇滴滴的惹人怜爱。 岳庆丰的眼神落在秦霜儿脸上的时候移都移不开了,就连酥荷喂葡萄过去他都只是条件反射的的张嘴。 酥荷不觉嫉妒,反而用看戏的眼神看向战无双,突然她勾唇一笑,道:“岳公子,依奴家看这秦家姑娘真的不错,不如纳入府中瞧着也养眼不是。” 酥荷的话正中岳庆丰下怀,他满心欢喜地在酥荷鼻尖上刮了一下,“酥荷姑娘当真是个妙人,不如酥荷姑娘也入我岳家如何?以后你们姐姐妹妹的相处也好有个伴,你看如何?” 酥荷像只软骨蛇一样窝在岳庆丰怀里,“公子觉得行,那便行,不过……” 酥荷欲言又止。 “不过什么?”岳庆丰问。 酥荷在岳庆丰怀里撒着娇,道:“公子,咱们虽然是两情相悦,可不知道妍姐姐同不同意。” 岳庆丰瞥了战无双一眼,见战无双一脸的愤懑,岳庆丰心里也很不爽,立马就板起了脸,“你管她做甚,一个老女人,老子真给她脸了,从前还算懂事儿,如今我瞧着她就来气。” “来,咱们 喝酒!”岳庆丰端起酒杯灌了酥荷一口酒。 两人你侬我侬的模样惹得岳老夫人十分不快,“丰儿,你将酥荷姑娘请来为母也就不多说什么了,但你们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这般做派,是不是对未来的嫡夫人有欠尊重啊?” 酥荷有些不快地从岳庆丰怀里挣扎出来,“公子,你别乱动,老夫人瞧着呢!” 战无双好笑地刮了酥荷一样,果然是上不得台面的贱人,真拿着岳氏园当勾栏院了不是,这府里虽然没有嫡夫人,当老夫人还没死呢,就她一个风尘女子也想来争争这嫡夫人的位置,简直是做梦! 岳庆丰倒是也收敛了许多,“母亲教训得是,儿子还有点事儿要忙,这里的事儿就交给母亲安排便是。” 岳老夫人正色道:“你同意我给你的安排?” 岳庆丰心里惦记着别的事儿,自然有些心不在焉,完全理解错了岳老夫人的意思,他忙作揖道:“但凭母亲安排,儿子告退!” 岳庆丰拉着酥荷疾步离开园子,回到自己的住所,两人火急火燎得如干柴遇见了烈火,岳庆丰将酥荷拉入房中顺势将人抵在门板上。 “宝贝儿,我可是想了你太久 了,既然今日你已经同意进入我岳氏园,不如咱们就先……” 岳庆丰说着一脸yin笑地俯身去吻酥荷的唇,酥荷只觉得他恶心,但她来这岳氏园的目的就只是为了银钱而已,既然苏衍不要她,那她为什么还要一直为他保留自己的身子。 酥荷闭上眼睛迎合着岳庆丰,她全当是被狗啃了,过了今日她便是这岳氏园里的夫人了,不管是妻还是妾,总有一天当家主母的位置必定是她的。 岳庆丰只见过酥荷撒娇卖萌的模样,哪里见过她风情万种的模样,他的吻从酥荷姑娘的脖子一直往下转移,手不断的在酥荷身上上下游走。 酥荷在醉仙楼里见多了男女之事,但真落到她自己身上,那感觉是说不出的美妙,只是她不能睁眼,睁眼便能瞧见岳庆丰肥头大耳的模样,实在是倒胃口,她只能将岳庆丰幻想成苏衍,这样心里便会觉得好受些。 酥荷本就穿得单薄,岳庆丰三下五除二就将她的舞衣剥掉了,他猴急猴急地将人抱上床,大白天的就做起了繁衍后代的事。 院子里很快传出一浪高过一浪的呻yin声,听得外面洒扫的丫鬟奴仆心里痒痒 得难受,纷纷爬窗偷听,离得近的甚至抠开窗户纸往里面瞄。 足足半个时辰,屋里才安静下来,爬窗的人也慢慢缩回了脑袋,该干嘛的各自去干嘛了。 战无双这边却出了大岔子,昆爷寻着她的味道找到了岳氏园,园子里热闹得紧,昆爷一身白衣从天而降,恰恰落在战无双身边,他一个旋转便坐在了刚刚岳庆丰坐的位置上,“美人儿,我找得你好苦啊,原来你在这里。” 岳老夫人瞧着外男入室,直奔自己儿媳,还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园子里如此多的女眷,这话要是传出去,他们岳家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岳老夫人一把拍在桌案上,厉声呵斥道:“哪里来的登徒子,还不赶紧跟我滚出去!” 昆爷瞧了岳老夫人一眼,眼里满是不屑,“老太婆,虽然你风韵犹存,但昆爷我不爱你那种,不过嘛……你这儿媳当真是不错……” 昆爷赤裸裸的眼神在战无双身上来来回回,气得战无双一杯热茶泼在了昆爷身上,昆爷也不恼,还用舌头舔着嘴边的水渍,“美人儿喝过的茶就是味道不一样。” 战无双猛地将杯子搁在茶案上,然后‘咻~ ’的一下站了起来,“你到底是谁?为何要来坏我名声,我可是何时得罪过你,你才这样刻意为难我?” 昆爷拿起白玉瓷盘里的糕点懒洋洋地咬了一口,然后递给战无双,“小美人儿,别生气嘛,今儿个天蒙蒙亮的时候咱们见面你都不是这个态度,这会儿怎么就翻脸不认人了呢?” 战无双一把拍掉昆爷手里的糕点,怒不可遏地道:“你少血口喷人,我今日连门都没出,何来与你相见。” “没有吗?妍小娘子会不会记错了,明明今早咱们就在岳氏农庄见过,莫非妍小娘是怕……” 昆爷话还没有说完,老夫人一巴掌拍在桌案上,“放肆,你个臭小子,你以为我岳府是什么地方,竟敢在这里大放厥词,来人,将他给我拖出去。” 昆爷一听臭小子几个字忙伸手摸了摸脸颊,他活了几百年了,毛都白了,万万没想到有一天还会有人称呼他为臭小子? 昆爷心里虽欢喜,但一想到战无双那个毒妇坑害他的主人,心里的气儿就不打一处来。 “你个老太婆,你那儿媳是个什么货色你不清楚吗?不如你带人去庄子上瞧瞧,她都干了些什么肮脏事。” 第260章 窃窃私语 园子里的姑娘们又开始窃窃私语。 “想不到妍小娘竟然是这种人。” …… “对呀,想不到她会做出私会外男这种丑事。” …… 有女子掩嘴偷笑,“确实是玩得挺花,夫妻俩倒是挺般配,都是一路货色。” …… “那姐妹们,咱们还进这岳氏园吗?” …… “对哦,姐妹们,你们是怎么想的?” …… 这倒是一个让人难解的问题,粉衣姑娘只是听听,也不说话,嘴角一直带着浅浅的笑意,不管别人说什么她都不去插嘴,这便是大家闺秀的模样。 紫衣姑娘蛮不屑地道:“你们可以退出啊,留我一个也挺好,没有竞争对手,我乐得清闲。” 人群中不知道谁来了一句,“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紫衣姑娘勾唇一笑,道:“姐妹们来这岳氏园是为了什么?爱情?呵!不过就是为了找一张长期饭票而已,至于计较那些东西吗?” 人群中唏嘘一片,果然是人间清醒,不过是人各有志,有的人喜欢选择爱情,选择一个良人,而有的人就像紫衣姑娘那样,选的从来都不是男人,选的不过是另外一种生活而已。 这边的人还 在窃窃私语,昆爷已经提着战无双的肩膀飞身离去了,气得岳老夫人连砸了好几样东西都没消到气。 “武管家,通知家丁,带上棍棒,去城郊的庄子上瞧瞧,我倒是要看看那臭小子说的是不是真的!” “是,老夫人!”武得了命令便去组织人马了。 岳老夫人深吸了一口气,勉强地撑着笑脸,看向园中的姑娘们,道:“各位姑娘,实在是抱歉了,岳家临时有事儿就不能继续款待各位姑娘了,未尽兴之事咱们改日再来如何?” 各姑娘们都亲眼见到了战无双跟昆爷的事,也没人多说什么,便通通福身,并齐声道:“但凭岳老夫人安排,多谢老夫人款待!” 岳老夫人脸色这才稍好转了些。 岳老夫人越看那秦霜姑娘便越喜欢,那像那个战无双老是给她捅娄子,要不是当初她儿子非得将她从地牢里捞出来,说她是什么名门闺秀,为了改变儿孙命运,她才勉强同意她进门儿做小妾。 结果呢? 连蛋都不会下,还在外面跟别的男人纠缠不清,这样的女人就该捆了浸猪笼。 “姑娘们都请回吧,老身就不送了!” “多谢老夫人款待,愿 老夫人身体康健,万事胜意。”姑娘们福身后便三五成群的离开了,老夫人转身进了内堂。 内堂里家丁已经就位,通通都带着棍子,阵仗确实很大,老夫人一声令下,“走吧,去庄子上!” “是!”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就往庄子上去了。 昆爷到的时候魏雨缪跟蓝儿都还在睡觉,不知几时外面守门的黑衣人已经将屋子门锁打开了,昆爷拧着战无双推门进了屋。 “都别睡了,来帮帮忙,把她给绑了!” 魏雨缪跟蓝儿同时惊醒,大蓝似乎有些不可置信,她猛的搓眼睛,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魏雨缪则立马从草堆里爬了起来,她看着战无双勾唇一笑,“想不到高高在上的无双郡主也会有今天啊?!” 魏雨缪将手搭在昆爷的肩膀上,表扬道:“干得不错,姐们儿重重有赏!” “赏什么呢?”昆爷问。 魏雨缪的眼睛在昆爷和战无双脸上来来回回的打量,突然她狡黠一笑,道:“把战无双赏给你吧,你想要怎么对她都可以!” 昆爷扭头看了战无双一眼,脸上露出一抹贼笑,同时还用舌头舔了舔嘴唇,乐道:“我想怎么对她都可以 是吗?” 魏雨缪连连点头,“没错!现在她归你负责了。” 战无双恶狠狠地瞪着魏雨缪,磨着牙,道:“魏雨缪,你有什么权利决定我的人生,你算什么东西?” 魏雨缪根本不了她,干脆领着蓝儿出了房间,只留下战无双跟昆爷同处一室。 正常人都会觉得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会发生点什么事,但魏雨缪知道昆爷的脾气,他绝对不会对战无双做那种事,这样确定的想法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血契的关系,她甚至能够感受得到昆爷的内心想法。 这样的感觉很好,至少她能了解昆爷的大致想法,但这样的感觉也有些可怕,她也怕自己的想法被昆爷看透,那以后便不再有隐私可言了。 院子里的黑衣人就像魔障了一般,不但没有为难战无双,反而是好吃好喝的伺候着,不管魏雨缪问他们什么,他们都一言不发,甚至眼睛空洞得没有一丝亮光,像是行尸走肉似得。 魏雨缪也懒得去探究这些,饿了一天一夜了,这食物里有毒她也认了,反正有昆爷那个解毒丸在,她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魏雨缪拉着蓝儿一起吃,蓝儿不敢,魏雨缪就拿起一 块绿豆糕塞她嘴里,“吃,别饿着肚皮看戏,待会儿可有好戏看呢!” 蓝儿一脸的懵逼,但还是乖巧地拿着绿豆糕,小口小口地咬了起来。 屋子里传来战无双的咒骂声,“你个不要脸的狗男人,你放开我!放开我!” “我警告你,松手!” “这是岳家的地盘,你要是敢对我做什么,我相公定会杀了你的!” “放开我!” “你给我松手!” “唔唔唔………” 屋子里突然没了响动,魏雨缪跟大蓝对视了一眼,心里咯噔一下,该不会把人弄死了吧? 两人同时起身冲进屋子,里面的场景却让人瞠目结舌。 战无双被五花大绑扔在草堆上,眼眶通红,嘴里叼着一坨臭袜子,头发也被扯散了,嘴上的口红也被弄花了,衣服也歪歪扭扭乱七八糟的,像刚被糟蹋过一样。 魏雨缪突然哈哈大笑,“战无双啊战无双,想不到你也有今天啊,倒是让我大开了眼界,啊哈哈哈哈………” 战无双那要吃人的眼神狠狠瞪着魏雨缪,嘴里被塞着昆爷那八百年没洗的臭袜子,差点没恶心吐了,还是在吚吚呜呜地与魏雨缪对骂,“魏雨缪,你个贱人……” 第261章 不堪入目 “啊?你说什么,我听不见!”魏雨缪说完又哈哈大笑起来,笑得前俯后仰。 她一把拍在昆爷肩膀上,一边乐一边道:“昆爷,你可真是个人才,是懂得怎么折磨人是最爽的。” 昆爷得意地勾起嘴角,“好戏还没开场呢,姑娘就乐成这样,待会儿可别让人瞧了笑话去。” 魏雨缪捂着肚子摆手,道:“放心,不会,不至于,啊哈哈哈……啊哈哈哈哈……” 战无双气得翻白眼,心里默默诅咒,真是一对狗男女,苏衍瞎了眼才瞧上她。 昆爷突然转身将魏雨缪和蓝儿往外推,“时间差不多了,你们赶紧出去躲起来,找个别人看不见的地方,待会儿需要你们出来了你们再出来。” “你倒是把话说清楚啊,倒是什么时候才算需要我们出现的时候啊?”魏雨缪问。 昆爷突然笑笑,“难道姑娘还没感受到吗?我什么时候需要你……你心里应该能感受得到吧?” 昆爷这话真是一语双关,听得一旁的蓝儿脸都红了,倒是魏雨缪一副神色淡然的模样,她自然是懂得昆爷的意思的,但说这种让人误解的话就是不对的。 不过现在 她正是用人之际,就不与他计较了,等这件事以后再一点一点的跟他算老账。 魏雨缪跟蓝儿就躲到了屋后,倾耳细听着外面的动静。 不一会儿岳家的大部队就冲进了院子里,首先进门的是拿着棍棒的岳家家丁,一群人排成两排守在院子里。 岳老夫人从轿子上下来,由身边的婆子搀扶着进入院子,她抬眼扫了一圈,见自家庄子里竟多些不知名的黑衣人,脸色瞬间垮了下来。 “你们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那个小贱蹄子呢,还不让她给我滚出来!” 黑衣人仍旧站立不动,像是被施了魔法一般,气得老太婆差点没晕过去。 岳老夫人见黑衣人不听自己使唤,朝她带来的家丁吼去,“还不去将门给我撞开!” 站最里面的家丁立马过去将门撞开,而老夫人就这到了这样一副不堪入目的场景,战无双披头散发,衣衫不整,花容失色地捶打着正在套袜子的昆爷。 这样的画面任谁见了恐怕都会误会,更何况来的人之多,这下战无双便是浑身长嘴都说不清了吧。 “你这个毒妇,竟敢背着我儿子偷人,来人,将这对狗男女给 我绑了!” 战无双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婆婆,你误会了,我跟他什么都没有。”战无双猛地扭头,恶狠狠地瞪着昆爷,怒吼道:“狗男人,你害我!为了魏雨缪那个贱人你竟然连自己的名声都不要了吗?” 昆爷一副委屈巴巴的表情,“小娘子,你怎么能过河拆桥呢?是你自己将我带到这里,还让门外那些黑衣人守着我,给我下了迷情药,害得我这么漂亮的美男子委身于你,你可不能做那等负心薄情的人啊!” 战无双真是百口莫辩,气得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她跪爬到岳老夫人脚下,声泪俱下地道:“婆婆,你别听他胡说,我跟他真的什么都没有,明明是他将我从宴会上掳走的,他就是为了害我,婆婆你心里明镜一样,不会看不明白他的阴谋诡计吧?” 岳老夫人一脚将战无双踹开,冷漠地开口,道:“妍小娘,你说他是故意害你,花宴上那么多人,那他为何只害你一个?更何况你自己看看自己披头散发衣衫不整的模样,要说什么都没有,你问问在场的人,谁信!” 岳老夫人年龄六十有余,但说起话来铿锵有 力,家丁们听到这话纷纷低下了头,全当自己又聋又瞎又哑。 战无双也不期待有人会站出来替她说话,便将所有的怒意都转移到了昆爷身上,她爬起来对着昆爷就是一顿输出。 “我让你害我!让你害我!我打死你!打死你!”不管战无双如何撕扯啃咬发疯,昆爷都任由她发泄,看上去竟像是对战无双特别的宠溺,看得岳老夫人心口生疼,他那儿子到底是纳了个什么样的女人进门儿啊,真是个丧门星。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将人给我绑起来!” 岳老夫人一发话,家丁们纷纷上前去擒住战无双,一个女人哪是大男人的对手,更何况还是几个,瞬间她就被五花大绑的捆了起来。 待家丁们想要去捆昆爷的时候,昆爷突然抬手制止,“等一下,我有话要同老夫人说。” 老夫人冷哼一声,“我与你有何话可说?!” 昆爷刚要开口,家丁们纷纷冲了过去,昆爷无奈,“算了,既然岳老夫人不愿意听,那便罢了,不过等以后岳家落败,可就别怪昆爷我没有提醒你哦!” “等等!”岳老夫人突然开口,家丁们也便就停 止了动作,纷纷站到了一边。 “说吧,我倒是想看看,为了逃脱责罚你能说出朵什么花来。” 昆爷瞧了地上被五花大绑的战无双一眼,这才又将目光落在岳老夫人身上,“老夫人,你知道你那儿媳是怎么死的吗?还有…你们岳家最近生意是不是特别火爆,甚至还压了做为皇商的魏家一头,你都不觉得奇怪吗?以岳家的实力,你们是怎么压过魏家的,是不是里面有什么腌臜事儿呢?如果那些事儿被有心人捅出去,那岳家还有好日子过吗?你儿子还有机会这么大张旗鼓的办赏花宴选妻吗?” “去年老皇帝才办了选秀,你们岳府今年便选妻,这是要同老皇帝争一争高下啊!” 岳老夫人顿时心里一震,她不过是办了一场赏花宴想挑个儿媳而已,怎么跟就跟老皇帝选妃扯上关系了,虽然他们岳家并没有要冒犯皇上,可万一被有心人利用,这岳家……恐怕是真的要倒了。 岳老夫人重重地叹息一声,道:“岳家确实是有做得不妥的地方,但也改变不了你与我家妍小娘苟且之事,来人,将他给我绑了,与那小贱人一起沉塘!” 第262章 不厚道 昆爷突然一声大吼,“干嘛?你们这是要干嘛?你们岳家的人都喜欢过河拆桥是不是?老夫人,你这样做有些不厚道啊!” 岳老夫人冷笑一声,道:“呵!不厚道?你倒是厚道,捏着我岳家的七寸为要挟,你觉得我会放过你?” 昆爷忙解释,“老夫人你误会了,其实我就是想告诉你,你们家发生那么多的事儿都是那个女人搞得鬼,你可千万不能放过她,沉塘不如火烧。” “哦,对了,就像那土匪窝的火灾一样,不但烧光了一切,还烧得清河君如今都不敢出门见人,也不知道他要是查到那件事的罪魁祸首,也不知道会不会将那人大卸八块,甚至株连九族。” 昆爷说这话的时候眼睛却是看向战无双的,老夫人心里也算有了点数,想不到战无双那个女人竟干了如此多的蠢事儿,看来岳家是万不能留她了。 不过眼前这个男人也不是什么好玩意儿,更何况他知道得那么多,就该让他陪着那小贱人一起去死,这样才能保住岳家。 “来人,将妍小娘带去马车上,回府再发落!” “是!”两个家丁将战无双抬着出了院子。 岳老 夫人完全没有要走的意思,她看着昆爷时那双昏黄的眼睛却布满了精光,“昆爷是吧?老实说吧,你这么大费周章的算计妍小娘的目的是什么?虽然老身知道你说的大部分都是事实,但能将自己一起搭进去的算计,恐怕也不是什么好算计。” 昆爷捏着下巴点了点头,“嗯,没错,我确实是有我的目的,你知道你的儿媳有多狠辣吗?她勾结山匪,毒杀当家主母,毒杀主母之子,毁情敌的容,这桩桩件件说出来都是罄竹难书,具体情况恐怕也只有当事人能感受到那种痛苦了。” 岳老夫人突然就沉默了,虽然宅子里女人之间的争斗仿佛没有止境,但能干出这么丧心病狂之事的人是少之又少,只是可惜了她那还未出生的孙儿了。 “你的意思是那个贱人不但勾结山匪,还毒杀了我的孙儿是吧?”“这些老身都能理解,但你说的毁情敌的容……老身却从来不知府里哪位夫人毁容了,这点老身不敢苟同。” 昆爷勾唇一笑,心里默念了一句:“二姑娘,该你们出场了。” 魏雨缪本来还在墙后偷窥,突然心里就传来昆爷的声音,将她吓 了一大跳。 “蓝儿,走,咱们出去吧!”魏雨缪倚着蓝儿的手从墙后走出来,院子里的黑衣人依然站着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岳家的家丁们举着棍棒,一脸防备地看着她们。 魏雨缪呵呵干笑两声,双手举起,做投降状,道:“我是去见你们老夫人的,你们别这样草木皆兵,我们手无寸铁,对你们构不成威胁,淡定点,淡定点!” 家丁们虽然什么都没有说,但还是警惕地拿着棍棒,毕竟这个世界上的女人是越漂亮越危险,谁知道她们能干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魏雨缪领着蓝儿进门的时候正好迎上岳老夫人的目光,魏雨缪的脸上了战无双的药后虽然已经不痛也不痒了,但脸上依然肿胀着,甚至脸上还有被战无双弄出的淤青,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 而蓝儿就更惨了,由于中毒太久太深,即便是昆爷替她吸了几口毒血,但她脸上的伤依然没有明显的好转。 所以,当她们俩出现在岳老夫人面前时,着实将老夫人吓了一大跳。 “你们……你们的脸,这是怎么了?”岳老夫人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们俩,心里跟长刺一样的难受,战无 双啊战无双,她可真的是太狠了,哪个姑娘家不是最在意自己的容貌的,这花一样的年纪却被毁了容,怕是连想死的心都有了。 岳老夫人一边吐槽战无双的狠毒无情,一边又替眼前的两位姑娘扼腕叹息。 魏雨缪将蓝儿拉到岳老夫人面前,道:“老夫人,您瞧瞧,您可认识这位姑娘,她的脸便是拜你们岳家妍小娘所赐,不知道老夫人可有什么交待?” 其实大蓝在的时候岳老夫人便将府里的事儿都交给了大蓝,也是从大蓝去世后她才暂代管家之权,这丫头她瞧着倒是有些眼熟,但也确实是记不太清了。 “老身年纪大了,从前对府里的事鲜也少过问,以至于府里多了几个丫鬟或者家丁并不清楚,不知道这位姑娘是在哪个院里伺候的。” “听昆爷说妍小娘因为对付情敌将别的姑娘毁了容,莫非姑娘是在我丰儿院里伺候的?” 蓝儿提了提裙摆跪在岳老夫人面前,眼泪婆娑地磕了一个头,“老夫人,奴婢只是一个下人,根本不值得老夫人为了奴婢劳神费心,倒是魏二姑娘脸上的伤确实是被妍小娘所赐,请老夫人明鉴。” 岳老 夫人定睛瞧了瞧蓝儿,道:“丫鬟也是人,与主子本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只是有人并不拿丫鬟当人看而已,丫头,委屈你们了。” 岳老夫人弯腰将蓝儿扶起,继续道:“只是,老婆子我想知道你们与那妍小娘究竟有什么纠葛,昆爷说你们与妍小娘是情敌,但除了蓝儿是我岳府的人,这位魏二姑娘……不知是如何认识我们家丰儿的?” 魏雨缪微微俯身,道:“小女是城中魏氏之女,之前便与清河君定了亲,只是后来发生了一些变故被皇家退了亲,小女心仪之人其实并非岳家公子,而是清河君。” 岳老夫人似乎想起来了,之前城里传言四起,说是皇后娘娘将边关回来的冉郡主赐给了清河君为正妃,明明已经定亲的魏家姑娘一夜之间变了了全城的笑话。 但这魏二姑娘怎么就跟妍小娘成了情敌了?莫非……妍小娘喜欢的人是清河君? 岳老夫人这么一想对战无双的反感程度又增加了几分,就她一个落魄的外姓郡主,还是她儿子费力用地牢里弄出来的,能让她当个小妾都已经是开恩了,没想到她却恩将仇报,当真是不要脸。 第263章 不打不相识 岳老夫人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道:“口说无凭,你们可有什么证据能够证明,自己的脸是被妍小娘毒害的。” “这有何难,老夫人请看!”昆爷手掌打开,一只黑色拇指大小的罐子出现在他的掌心里。 “那是什么东西?”岳老夫人问。 “这不就是你想要的证据吗?”“老太婆,你真的是有眼无珠,让自己的儿子纳了个毒妇进门不说,她干了这么多的坏事儿你也瞧不见,啧啧啧……可怜啊!可悲!” 岳老夫人被昆爷气得吹胡子瞪眼睛,她一把夺过昆爷手里黑色的小罐子,然后转身出了门。 魏雨缪瞧了蓝儿一眼,伸手握住她冰冷的小手,两人互看了一眼后心领神会地跟到了院子里。 “老夫人留步!”蓝儿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岳老夫人回头瞧了蓝儿一眼,问道:“你还有何事?” 蓝儿却支支吾吾,不敢开口。 魏雨缪立马解释道:“老夫人,小女子想跟您讨个人情,我与蓝儿一见如故,不知可否愿意割爱相让?” 老夫人深深地瞧了魏雨缪一眼,嘴角微微有了些笑意,“你倒是个重情重义的好孩子,既然你们 有缘,那老婆子我也乐意成全你们,蓝儿的卖身契改日我会差人送到魏府。” “不过魏二姑娘,咱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吧,以后二姑娘得空了也可以来咱们岳氏园多多走动走动,毕竟咱们两家在生意场上也偶尔合作呢。” 魏雨缪浅笑嫣然地福了福身,“那便多谢老夫人了,改日得空小女定当去岳氏园瞧老夫人您的。” 岳老夫人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由婆子搀扶着出了院子,剩下的家丁也跟着出去了,只留下一群黑衣人还木讷地站在那里,像提线木偶似得。 魏雨缪看着岳老夫人带着一众家丁逐渐远去的背影,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走吧,咱们也该回去了,不然家里该着急了。” 魏雨缪带着蓝儿和昆爷回到静园的时候所有人都惊呆了,一个美得惊为天人,一个丑得惊天动地。 青荇绕着昆爷转了一圈,满脸惊奇地道:“小姐,我还担心你被掳走会吃苦呢,没想到你这是有美男子相伴乐不思蜀啊!” 魏雨缪白了青荇一眼,“就你聪明完了!” 魏雨缪正了正神色,看着迎到门口的众人,道:“这位银发异瞳的美 男子呢叫什么来着?”魏雨缪瞧了昆爷一眼,昆爷睁眼说话,魏雨缪突然掉过头不再看他,继续道:“他叫什么不重要,不过他喜欢别人叫他昆爷,这名字确实挺有气势的,对吧,以后你们就那么叫着吧!” 昆爷无奈又好笑,这个女人可真够有意思的,什么叫他的名字不重要?他可是她不可或缺最重要的存在好吗?真是个没眼力见儿的人! 魏雨缪介绍完昆爷又将蓝儿往怀里带了带,“现在给大家隆重介绍一下,这位姑娘叫小蓝,她虽然毁了容貌,带我会想办法治好她脸上的伤的,还有,以后你们要将她当自己人,咱们是一个大家庭,都是兄弟姐妹,不能因为小蓝来得晚就有排斥心理,知道吗?” “明白!”所有人都异口同声的时候只有昆爷不爽地小声嘀咕,“治伤,治伤,还不是要靠我昆爷,说得好像她自己能治一样,真的是干活的是我,功劳却是她的。” 昆爷心里的想法就像演戏一样出现在魏雨缪脑子里,魏雨缪也不恼,反而意味深长地笑着,看来跟那昆爷的血契也并非毫无作用,这不,他心里想什么她都能 听见,而且魏雨缪还发现,只有她能听见昆爷心里的想法,而昆爷却听不见她心里的想法,这一点真的是让她欣喜若狂。 大蓝听到被毁容的姑娘是小蓝时,心里大惊,那小丫头以前虽算不得大美女,但却也是娇俏可人的,如今瞧着她那张脸,实在是可惜了。 大蓝绕过人群来到小蓝面前,她伸手将小蓝的手紧紧握住,“你是小蓝?当初战王府上的那个小蓝吗?” 小蓝含泪点头,虽然从前她们也经常因为一些小事吵架,甚至打架,但经历过这么多事情以后,却觉得那些小打小闹的经历其实是弥足珍贵的。 “小蓝,你脸上的伤是怎么弄的?自从我嫁到岳家便与外界断了联系,要不是因为……哎!算了,那些糟心事儿不提也罢,不过咱们还是得感谢魏二姑娘,要不是二姑娘的帮助咱们姐妹也不可能活着再见了。” 小蓝跟着附和道:“是啊,还得多谢二姑娘,不过奴婢瞧着二姑娘跟当初的战王妃长得可真像,不过二姑娘瞧着更窈窕些。” 魏雨缪心里腹诽,可不窈窕了吗,从一百六十十多瘦到三位数以内,鬼知道她受了 多少苦,想吃的不敢吃,还天天高强度的训练,她的窈窕那可是来之不易的。 “好了,好了,都别在门口待着了,大蓝,你带小蓝去你的院子,以后你们同住。” “本姑娘累了,青荇打热水,我要泡个澡,顺便通知一下厨房,准备些好消化的食物,吃饱了才能睡得好。” “是!”青荇屁颠屁颠的跑了,其余人也各自去做自己该做的事了,只有安枭,他转身出了静园,魏雨缪只是瞧了一眼他的背影,便不做他想地转身回了自己的阁楼。 令魏雨缪没想到的是,安枭出门儿并不是去做他该做的事去了,而是跑到清河君府去给苏衍通风报信去了,魏雨缪战在五层的阁楼上,眼睛看着苏衍的院子,手紧紧攥成了拳头。 想不到她如此信任的人也会背叛她,曾经她拿这静园的人当家人一般对待,却没有想到对方只是别人派来的奸细。 哎!要怪就怪自己瞎了眼,当初清欢是这样,如今安枭也是这样,那她还有什么可以相信的人吗? “小姐,热水打好了,可以泡澡了!”青荇一边抹袖子一边喊,硬生生将魏雨缪的思绪拉回现实。 第264章 十七岁当如何 魏雨缪瞧着青荇一副不谙世事的脸,心里突然有些欣慰,其他人背不背叛她其实也不甚重要,重要的是,青荇是陪着原身一起长大的,她是家生子,生下来就在魏府长大,就算全世界都背弃她,青荇也不会的。 “好,走吧,下楼去。” 浴室在一楼,隔着帘子和屏风,雾气腾腾萦绕在内间,浴桶里已经提前滴了玫瑰油,一股淡淡的清香飘散在空气里。 魏雨缪脱了衣服正要进去,青荇却大惊失色,“小姐的身上怎么会这么多的伤啊?都是谁干的?” 魏雨缪无奈地笑笑,“说来你肯定不信,岳家的妍小娘干的,没想到过了这么久她依然不肯放过我,我与她到底是有多深的仇怨啊?” 青荇气得想砸锅碗瓢盆,想拿着手里的水瓢冲到岳家扣战无双头上,“小姐,改天咱们也学她,将她掳了去,也这么折磨她,我倒是想看看她好不好受!” “青荇,冤冤相报何时了,懂得释怀才是真的了不起。” 青荇冷嗤一声,将水瓢扔热水桶里,“有仇不报非君子,小姐,这口恶气你咽得下?” 魏雨缪下了浴桶,将整个人都埋进了 水里,只看到水面直冒泡,倒是半天没见人出来,将青荇吓了一大跳,正准备伸手去拉她的时候,魏雨缪又一下从水里冒了出来。 她抹去脸上多余的水渍,朝青荇露出一个爽朗的笑,“青荇,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不过……最近还真有咱们报仇的机会,你说……你家小姐我是抓住呢,还是放弃呢?” 青荇恨铁不成钢地用手指戳了一下魏雨缪的额头,“小姐,你是被战无双折磨傻了是不是?有机会自然是得抓住啊,更何况,就算没有机会那也得给自己创造机会不是?” 魏雨缪点头,“有道理,还是我们家青荇脑子清醒,不像我,活得那就是糊涂。” “对了,最近安枭怎样?他可有什么反常的地方吗?”魏雨缪双手搭在浴桶边上,青荇拿了毛巾沾了水,一点一点的擦拭着魏雨缪的手臂,“姑娘怎么会这么问?这两日安枭为了小姐的事真的是跑前跑后,不但将消息封得死死的,连老爷夫人都没有说,甚至还跑去清河君府上去求助,要不是清河君身体不适,恐怕他早就亲自去找你了。” “倒是那个以前日日缠着你的珩 王,这两日他竟像凭空消失了一般不见踪影。” “哦~”魏雨缪拉长了语调,调皮地趴在浴桶边上,手指勾起青荇的下颚,调笑道:“青荇丫头为何如此关注他?莫非是……瞧上了那不着调的珩王爷了?” “不过实话实说,珩王除了冷酷暴戾了些,平日里也还算好相处,青荇丫头要是愿意……” 青荇一把捂住魏雨缪的嘴,生怕她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但似乎又觉得自己举动有些出格,忙又收回手来。 “小姐胡说八道些什么啊?我只是瞧着那珩王也不是真的对姑娘上心,要不然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他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魏雨缪摆摆手,“那不怪他,你不是说了吗,安枭将消息封锁得很好,连我爹娘都不知道,更何况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外人呢,他不在乎,我自然也不会在乎,所以青荇,你也别为我抱不平了,这其实没事儿。” 青荇撇撇嘴,有些不乐意地道:“怎么会没事儿呢,就算咱们消息封锁得很好,但清河君命衙门的人四处搜寻贼人,怎么可能一点风声都没有,这种事儿顶多也就能瞒着普通老百姓 ,真正有实力有地位的人不可能一点都查不到的。” 魏雨缪一脸欣慰地拍了拍青荇的手,看她分析事情条理这么清晰,想必日后出嫁了也是当家的一把好手,不过一想到青荇丫头有一天会嫁人,魏雨缪就满心的失落,可她也不能那么自私的将小丫头留在身边,她也该有自己的未来了。 “青荇,你今年十七岁了吧?有没有什么喜欢的人啊?或者说有没有什么喜欢的类型啊?到时候你家小姐替你物色物色,定让你有个好归宿。” 青荇突然眼眶就红了,她蛮力地用毛巾搓着魏雨缪的手臂,痛得魏雨缪龇牙咧嘴,“青荇,你干嘛?小丫头几天没干活了,力气没地方使是不是?” 也不知道为什么青荇突然发飙,一把将毛巾砸洗澡水里,“小姐,你不想要我了是不是?难道就因为我说了几句珩王的坏话,小姐就打算把我嫁出去吗?小姐实在是太狠心了。” 青荇一股脑的说完转身就跑了出去,留下魏雨缪一的脸懵逼,“我说错话了?”魏雨缪自言自语,颇觉得无甚意思,自顾自地搓洗起来,一边洗还一边喃喃自语,“其实我 也觉得十七岁嫁人太小了,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这里的人都是这么早结婚的,我若留你到二十七,就怕到时候你会恨我呀!” “嗯,十七,真是个如花似玉的好年岁,我若是十七……”魏雨缪勾唇一笑,便不再言语。 “你若是十七当如何?”一道男音从屏风后面传来,吓得魏雨缪差点滑水里淹死,她想要去扯屏风上的衣服,偏又赤身裸体怕被外男瞧见,可又更怕外面的男人突然闯入,这个青荇,真是个坑货,关键时刻她竟然扔下她跑了,害得她此刻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能默默待在水里用手护着关键部位。 “你是谁?你为何会在我的房间?”魏雨缪的声线带着些许轻微的颤抖,她强制镇定下来,眼睛直直地盯着屏风后的那到黑影。 黑影突然扑哧一笑,“二姑娘竟然会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了吗?当真是被妍小娘吓破了胆……不,是吓破了耳膜吧!” 魏雨缪这才听清屏风后说话人的声音,明明之前是他捏着嗓子说话,才害得她没听清楚是谁在那里,不过现在她知道对方是谁了以后,拿起湿毛巾捏成一团朝拿黑影砸去。 第265章 欲拒还迎 那黑影似乎已经猜到了魏雨缪的下一步动作,瞬间往旁边挪了一下,湿毛巾就砸在了外面的地板上。 “女孩子脾气不要那么暴躁嘛,小心以后嫁不出去。”男人慵懒的声音在屏风后面响起。 魏雨缪冷笑道:“我就算一辈子不嫁人也不会嫁给你。” “你不嫁我嫁谁?魏雨缪,别忘了我帮了你多少次,难道你就不应该要以身相许吗?” 男人的影子缓缓移动,吓得魏雨缪惊声尖叫,男子也被她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到,原本只是想逗一逗她的,没想到她却吓成这样,没办法,他只能冲进隔间一把捂住魏雨缪的嘴。 青荇听到声音忙推门进去,“小姐,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魏雨缪想要回答,男人却一下子扎进了她的洗澡水里,魏雨缪也不想被人瞧见她的浴室里进了男人,要是传出去她的名声可就毁了,于是她急忙制止,“没事,就是看到有只蟑螂,青荇,你去厨房催催看饭菜好了没有。” “哦~”青荇有些奇怪,但也没有多想,只是转身出了门,顺带将门给带上了。 男人唰的一下从水里钻了出来,他抹干脸上的水渍 冲魏雨缪咧嘴一笑,“终于走了,她要是再不走我就该憋死了。” 魏雨缪双手护着胸,恶狠狠地瞪着男人道:“苏珩,你要是再不出去我真的叫人了。” 苏珩突然俯身吻住了魏雨缪的唇,“别说话!”苏珩突然加深了这个吻,他一个手捧着魏雨缪的脑袋,一个是搂着魏雨缪的腰。 她的腰很细软,很滑嫩,在水里泡着更加的诱人。 魏雨缪惊呆了,她瞠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盯着前方,她这是在干什么?她爱的人不是苏衍吗?为什么她没有推开苏珩?为什么她甚至觉得有些享受苏珩的吻呢?不行!这样不行! 魏雨缪想要推开苏珩,可她的手死死的护住胸部,根本腾不开手来推他,只能将脑袋往后仰。 在苏珩看来,魏雨缪这一举动倒像是欲拒还迎,苏珩勾起唇角笑了一下,放在魏雨缪腰间的手慢慢上移,魏雨缪吓得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苏珩……唔……唔……你在……在做什么?” 魏雨缪也没想到自己一开口竟发出这种羞人的声音,苏珩得意地笑了,这种征服感让他满心欢喜,他终于赢了苏衍一次了。 “别说话! ”苏珩抬手蒙住魏雨缪的眼睛,迫使她心无二志,魏雨缪很想让自己放纵一次,但她不能,眼前这个人是苏衍的哥哥,她不能这样做。 魏雨缪一口咬在苏珩的舌头上,直到两人都感觉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儿才默契地松开对方。 “魏雨缪你疯了是不是?”苏珩添了添嘴唇,眼睛直直地盯着不断喘息的魏雨缪。 魏雨缪仍旧保持着护胸的姿势,恶狠狠地瞪着苏珩,“到底是我疯了还是你疯了?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苏珩笑,“我自然是知道,雨缪,你放心,我会对你负责的,明日我便亲自去魏府向你提亲,你大可放心,我府上可没有那么多的莺莺燕燕,也不会为了别的女人跟你提出退婚的,只要你愿意,珩王正妃便是你。” 魏雨缪不回答他的话,转移话题道:“劳驾,帮我拿一下衣服,然后,麻烦你左拐再直走,然后关上门儿出去,慢走,不送!” 苏珩颇好笑地看着魏雨缪,“你这是利用完我就想一脚踹了我是不是?” 魏雨缪又是一记眼刀过去,“你要是不怕被众人瞧见,我倒也无所谓,反正光脚的不怕穿 鞋的,你堂堂皇子翻墙入室对良家女子行不轨之事,传出去怕也是不好听吧,更何况……若是想要争太子之位,这皇子的名声想必比我一下姑娘家的名声更为重要吧?” 苏珩冷哼一声,只听见哗啦啦的一阵水声,白色的亵衣便轻飘飘的落在魏雨缪的浴桶边沿上,然后…然后只听见开门和关门的声音,之后人就不见了。 苏珩走了许久以后,魏雨缪还坐在浴桶里发呆,整个人都恍恍惚惚的,她摸了摸红肿的唇瓣,顿觉烦躁,干脆起身穿衣出了浴室。 她还在擦湿头发的时候青荇便领着丫头送来了吃食,魏雨缪吩咐过要好消化的,所以厨娘准备的是小米粥和新鲜泡菜,一碟花生米,糯米藕是魏雨缪的最爱,所以顿顿都是必不可少的。 也许是饿得有些厉害,魏雨缪连吃了两大碗小米粥还觉得意犹未尽,大抵是人在饥饿的状态下才会觉得什么都很好吃吧! “嗝儿~”“饱了,收了吧!” 魏雨缪说完像个大爷一样往太妃椅上那么一躺,脚就搭在脚凳上,青荇连忙拿了毯子过来替她盖上,又拿了干毛巾一点一点地为她擦着半干的头 发。 这时小丫头在门外通报,“二姑娘,清欢君来看你了。” 魏雨缪当即心里一怔,忙坐直身体,一副端庄优雅的模样,脸上带着浅浅的笑,苏衍进门儿就瞧见魏雨缪笑盈盈地看着自己,心里没来由的觉得欢喜。 “缪缪,你没什么事儿吧?”苏衍上来就握住魏雨缪的手,但他瞧着魏雨缪那肿胀的脸心里忍不住的抽痛,“你这脸是怎么回事?是岳家那妍小娘干的吗?” 魏雨缪好笑,“清河君这是关心则乱,一连问了如此多的问题你让我怎么回答你?” “知道我关心你,却不第一时间派人来通知我,真是个小没良心的。” 魏雨缪冷嗤一声,“哼!也不知道谁没良心,趁我一个不注意就策反了我的人,还说我没有第一时间通知你,不是已经有人第一时间去给你通风报信了吗?还来得这么晚,是被美人绊住脚了吧?” 苏珩哑然失笑,“哪有什么美人,不过是算好了时间才过来的,我给你带了些礼物,压压惊,你瞧瞧可还喜欢。” 苏珩拍了拍手,门外侯着的小厮鱼贯而入,他们手里各捧着一只托盘,上面用红绸布盖着。 第266章 只能对不起苏珩了 魏雨缪还记得,上次见到用红布盖着的礼物时,还是她与苏衍定亲的时候,如今这般场景,看了难免会觉得心中难受,刚刚还不觉得有什么,此刻喉咙处却哽噎住。 “苏衍,其实你不必这样的,咱们现在的关系顶多也就算是朋友,你这样大张旗鼓的往我这静园送东西,冉郡主瞧见了会不悦的,我不想对一段感情拖泥带水,既然你已经默认了皇后娘娘的作为,那便理应同我划清界限……” “你要与我划清界限?缪缪,是因为苏珩吗?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了解吗?为了他竟要与我生分到如此地步吗?”苏衍咄咄逼问让魏雨缪哑口失笑,原来清河君也会有发脾气的时候,她还是更怀念曾经那个与她嬉戏玩闹的苏衍。 而现在瞧着,苏衍更像曾经的苏珩,而苏珩却也更像曾经的苏衍,他们就像互换了身体一般,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苏衍,很抱歉,说了那么多伤害你的话,但你知道的,我这个人心很小,不愿意与别的女人共侍一夫,我想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但你是皇后娘娘唯一的儿子,你注定会有很多女人,我不想与 众多女人分享你的爱情,所以,咱们还是悬崖勒马,回头是岸,这样,对你,对我,对别人都好。” 苏衍沉默了,他低垂着眼眸不敢去看魏雨缪的眼睛,丫鬟们都自觉得出了门,顺带将门合上了。 空气一度变得沉默,魏雨缪端坐在椅子上不敢乱动,整个腰都快要断了。 突然苏衍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也怪我,妄想了不该妄想的,明知道缪缪的志向不在内宅后院,还总觉得自己可以不违背母亲意愿娶她觉得好的,也可以不违背自己的意愿娶自己爱的,不过是我自己在痴心妄想罢了。” 苏衍将一把钥匙和一张契据从腰间娶出,“缪缪,别的东西你都可以不要,但有一样东西我早就想送你了,我知道你一定会喜欢,却苦于没有找到机会给你,我怕拖下去再生变故,不如现在便给了你。” 魏雨缪正要拒绝,苏衍却一把拉过她的手,将东西放她掌心里。“先别慌着拒绝,你先打开看看。” 魏雨缪将信将疑地将契据展开,原来是北较场下的一座斗兽场,魏雨缪从被战无征扔进斗兽场后便说过,她总有天要自己开一家斗兽 场,她要驯服全天下所有的野兽。 没想到她还没有机会行动,苏衍便已经替她办好了,明明苏衍什么事都替她考虑,为何就是在婚事上不肯坚持一下呢?难道他还是觉得得到太子之位比跟心爱之人在一起更重要吗? 魏雨缪捏紧了手里的契据和钥匙,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后,似下定决心一般,心里想道:苏衍,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会想尽办法帮你完成的。 “谢谢清河君的礼物,既然清河君赠了我一个心想事成,那我便还你一个事事如意!” 可唯独只能对不起苏珩了! 魏雨缪送走了苏衍,掉头便让青荇去请苏珩了,恰巧苏珩不在府里,却被告知去了醉仙楼,青荇将话带到魏雨缪耳边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魏雨缪竟觉得异常的生气,甚至低咒了一声,“渣男!” 青荇没有听清魏雨缪的话,但见她脸色不大好便也没有多问,只是天色渐晚,自家小姐又自顾自地去柜子里翻披风,青荇觉得有些奇怪,便问:“小姐这是要出门吗?天快黑了,外面不安全,有什么急事儿让安枭去吧,或者明天再办也不迟啊!” “青荇 ,吩咐下去,套马车,我现在就要出门儿!” 青荇想要再劝几句,但魏雨缪走得很快,脚下稍慢些就会追不上了,只能吩咐清欢去通知马房套马车,她自己着急忙慌的追着魏雨缪去了。 魏雨缪的马车停在了醉仙楼的门前,行人瞧见还以为是哪家娘子气势汹汹的来抓自己的相公了,只有醉仙楼的人知道魏雨缪跟老鸨是合作关系,指不定又是来等着分钱的,但她们都错了,这次魏雨缪是来找苏珩的。 如同以往一样,三楼的亭台小间位置最好,所以每次苏珩去都会定那个阁间,魏雨缪一进大门就瞧见苏珩怀里左拥右抱,好不热闹,他身边跟着的狐朋狗友也在跟姑娘们调情,看上去实在是辣眼睛。 魏雨缪提起裙摆上了楼梯,青荇亦步亦趋地跟着,直到魏雨缪进入三楼亭台上,她便守在入口处静候着。 苏珩见魏雨缪来,嘴角微微勾起,“想不到魏二姑娘也会有流连烟花之地的兴趣,来,不如咱们喝一杯。” 旁边的女子听了皆掩嘴偷笑,只有苏珩的那些狐朋狗友没敢有什么反应。 魏雨缪走到桌边坐下,自顾自地倒了一 杯酒,一口气仰头喝下,然后掉转头瞧向旁边的人,道:“我与珩王有话要说,麻烦各位先行一步可好?” 苏珩没有说话,只是浅笑着看着魏雨缪,一旁的人见状立马纷纷告辞,只有那些姑娘不满地噘着嘴,当魏雨缪是耽搁她们生意的大恶人。 所有人都走后魏雨缪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为了说出口接下来要说的话,她只能用酒精麻痹自己,但似乎一杯酒还不够,她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一杯接着一杯…… 苏珩突然按住了她手,问道:“你这么大张旗鼓的来找我,当真就只是为了喝酒?” “当然不是!”魏雨缪否认,但那些话又怎么都说不出口。 苏珩夺过她手里的酒杯,一仰头,全部都灌入了喉咙里,他倒了倒,示意酒壶里已经没有酒了,想说的话也可以说了。 但魏雨缪还是觉得那样的话她说不出口,嘴巴动了几次都是牛啃南瓜开不了头,她瞧着旁边还有酒壶,便一把抱起,学着苏珩的模样仰头往嘴里倒,吓得苏珩一把将酒壶夺了过去。 “你会喝酒吗?不会喝酒别硬灌,想说什么说便是,也不用喝酒壮胆了。” 第267章 月下浓 喝酒壮胆?原来他早就知道她有话不敢说了,魏雨缪打了个酒嗝,“嗝儿~”“呵呵……见笑了!见笑了!” 苏珩无奈地叹息一声,这丫头看来是有些醉了,他这酒可是难得一见的月下浓,被她这么喝还真的是有些糟蹋了。 “魏雨缪,你还记得你来找我是为了何事吗?”苏珩问。 魏雨缪呵呵干笑两声,“呵呵…记得,当然记得……我就是为了来找你说……说一件…一件……特别特别…特别重要的事儿的……!” 说完魏雨缪便趴在了桌上,再无声音。 苏珩哑然失笑,这……这还真醉了?那她到底想说什么? 苏衍推了推魏雨缪,她却像头死猪一样一动不动,“喂,你醒醒,你到底想说什么?” 苏珩推得厉害了,魏雨缪反而觉得有些不耐地甩去拍打苏珩的手,“别闹,睡觉呢!” 苏珩无奈,又自嘲地笑了笑,“算了,这样也问不了什么了!”苏珩起身将魏雨缪扶起,突然的动作似乎摇晃了魏雨缪的胃部,她甚至还闭着眼,嘴里已经呕出了一口带着酒味的食物。 一股酸臭味儿立马弥散在空气里,苏珩龇牙咧嘴 地别过头,“我这是造了什么样的孽才遇上你啊?我上辈子,这辈子都欠你的是不是,这可真的是太折磨人了。” 苏珩扶着魏雨缪下了亭台,青荇想要上前帮忙,苏珩却瞪了她一眼,原本因为手指的事青荇就很不待见他,被他这么一瞪,青荇心里便更不痛快了,“珩王,你将我家小姐灌醉了到底想干嘛?” 苏珩瞧着青荇冷嗤一声,道:“你家小姐主动上门儿投怀送抱,你说我还能干嘛?” “你……”青荇你了半天却说不出话来,苏珩说得没错,确实是她家小姐主动来找他的,至于他说的投怀送抱,青荇是万万不敢相信的,“把小姐还给我,天太晚了,我要带她回去。” “不用了,我会照顾好她的,你自己回去,明日我会亲自送她回魏府的。”苏衍说完将魏雨缪打横抱起,青荇却摊开双臂将苏珩拦住,“不行!像你这种心狠手辣的人,我怎么可能放心将小姐交给你。” 苏珩甚是头痛,他根本没见过如此大胆又不讲道理的丫头,或许只有一个办法才能让她闭嘴,于是他将魏雨缪放下之后点了青荇的穴道,“放心, 我不会把你们家小姐怎么样的,一个时辰后穴道会自动解开,我会吩咐人照顾好你的。” 青荇皱眉,想要骂人,却不管怎么样她都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苏珩抱着自家小姐离开,没一会儿便有两名丫鬟过来将她扶进了一间房间,然后送到床上盖上被子,然后熄灯关门,一切归于黑暗…… 苏珩抱着魏雨缪上了珩王府的马车,这是所有人亲眼所见的事,有人暗暗议论,这珩王果然是魏二姑娘的外室,看他们那亲密无间的关系果然是恩爱。 也有人说,什么外室,不过是打着外室的幌子,行不轨之事而已。 还有人说,一个跟弟弟定了亲的女人,又跟哥哥鬼混,难怪会被退亲,她就是活该! 倒是也有人心态平和,觉得那些人不该多嘴,不管别人做什么那都是别人的私事,也没妨碍谁,更没伤害谁,让他们都管好自己的嘴,皇子是不允许被诋毁的,让他们小心被官府抓去关地牢里,众人这才渐渐散去。 马车很快回到珩王府,苏珩唤了几个婢女替魏雨缪沐浴更衣,毕竟魏雨缪吐得昏天暗地,衣服全脏了。 但丫鬟们似 乎理解错了苏珩的意思,她们不但用了最豪华的牛奶浴,还加了茉莉花香露,把魏雨缪洗得香喷喷的,皮肤又嫩又滑。 魏雨缪迷迷糊糊的泡在牛奶浴里,身心都得到了放松,最后竟差点睡了过去,迷迷糊糊中又被丫鬟摆弄,似乎在替她穿衣服。 她微睁开眼瞟了丫鬟一眼,嘟囔道:“青荇,你怎么长胖了?” 伺候的丫鬟暗暗发笑,这姑娘醉酒当真是可爱,竟能将人都认错了。 丫鬟将事先准备好的衣服替魏雨缪穿上,然后好声地哄着,“姑娘,咱们上床去睡好不好?” 魏雨缪呵呵一笑,“好”上床…睡觉!” 魏雨缪整个身子都压在了丫鬟身上,那丫鬟废了老大劲儿才将人扶上床,丫鬟看着烂醉如泥的魏雨缪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这珩王爷想要什么样的女人得不到?为何偏要将人灌醉了带回府,虽然这姑娘身材样貌都属绝色,但她们家珩王也不赖啊,哎!真的是搞不懂,搞不懂啊! 丫鬟替魏雨缪盖好被子便出了门,正好碰到刚沐浴完穿着睡袍的苏珩,他的头发尖还粘了些水珠,看上去竟充满了诱惑。 丫鬟唰的 一下红了脸,她低头朝苏珩盈盈一拜,道:“珩王爷,姑娘已经洗漱好躺下了。” “嗯,知道了,你先退下吧!”苏珩吩咐完便推开门进去,顺带关上了门。 明明丫鬟走的时候已经将魏雨缪的被子盖好,偏偏苏珩一进门就看到了一副香艳的场景。 被子被魏雨缪踢到了一边,整个人睡得乱七八糟的,身上仅着一件藕粉色的肚兜,下身一条同色系的亵裤,由于她的睡姿有些不雅,加上她的身材很好,胸前的饱满已经呼之欲出,看得苏珩喉咙处发紧。 他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沫,然后走到床边,伸手去拉被魏雨缪压在大腿下的被子。 可他刚弯下腰,魏雨缪的手便搭了过来,猝不及防的就被勾住了脖子,一股属于女人的幽香闯入苏珩的鼻腔。 作为正常男人,苏珩只觉得身下突然一紧,耳朵猛地就红了。 什么样的女人对他投怀送抱他这么紧张过了?为什么面对魏雨缪时,他竟手足无措,面红心跳? 早上闯入静园时,他主动亲吻魏雨缪的画面又闯入了他的脑海,苏珩的目光不自觉地移向魏雨缪的胸口,顿觉血脉偾张,难以自持。 第268章 负责 “魏雨缪,你睁开眼睛看看我,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魏雨缪很听话地睁开眼瞧了苏珩一眼,然后又是咧嘴一笑,“苏珩……我看到你了,不过你怎么有两个影子啊?呵呵……” 苏珩无奈地扯下脖子上的手臂,再这么下去他真怕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苏珩……我有事找你……我有很重要……很重要的话……想跟你说……”魏雨缪喃喃自语,又翻了个身,压在大腿下的被子终于露了出来。 苏珩小心翼翼地将被子拉起来替魏雨缪盖上,迷糊中魏雨缪有些热,又是一脚将被子踹开了,“青荇……别动……热!” 刚开春的季节,加上她穿得又那么少,根本不会热,唯一让她觉得热的是应该是那壶月下浓,苏珩无奈地笑笑,“不会喝酒还硬灌,热吧!该!” 也不知道魏雨缪是在做梦,还是能听到苏珩的话,她呵呵地笑,却眼皮子都没有抬一下。 苏珩知道自己想问的问题估计也问不出来了,干脆替魏雨缪盖上被子就离开了,却没有想到魏雨缪又一下勾住他的脖子往怀里带。 苏珩猝不及防地被拉倒在了床上,他一动也不敢动 地盯着魏雨缪的脸,生怕自己动一下便会惊醒梦中人。 醉酒的魏雨缪少了平日里的疏离感,甚至看着有些娇憨可爱,她的额头十分光洁,眉目如画,鼻梁高挺。 唇薄而润,泛着淡粉色的光晕,苏珩不自觉地吻了上去,还是同早上一样,她的唇十分的香软,让人欲罢不能。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做梦的原因,魏雨缪的手不自觉地搂着苏衍的胳膊,甚至有些反客为主,尽情的探索着苏珩的美好。 得到回应的苏珩心里被甜蜜包裹住,他抬手一个掌风将屋子里的灯都灭了,黑暗中他解开了魏雨缪肚兜的绳子…… “苏珩……咱们成亲……好不好?”魏雨缪喃喃自语,似梦似幻。 苏珩却是清醒的,他将魏雨缪的每一个字都听得清清楚楚,原来魏雨缪也喜欢他,也想要跟他在一起,苏珩笑了,他很温柔地吻在魏雨缪的锁骨,前胸,“好,我答应你,我们成亲!” “苏珩……” “苏珩……咱们离开禹州城好不好?” 苏珩将自己与魏雨缪合二为一,他卖力地讨好着魏雨缪,嘴里仍然在回答她,“好,我答应你,你想去哪里我便带你去哪里 !” 屋子里一片旖旎,整整一夜…… 魏雨缪不知几时昏睡过去,等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屋后了,她动了动身子,才发现整个人像散架了一般难受,她不自觉地吸了一口气,“嘶~” “你醒了?” 突然的声音将魏雨缪吓了一大跳,魏雨缪惊坐而起,“苏珩?你……你……你怎么会在我的床上?” 苏珩勾起唇角邪魅一笑,他起身半倚在靠枕上,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魏雨缪的身子,“夫人,你仔细瞧瞧,这可不是你的床,而是我的床!” 魏雨缪顺着苏珩的视线下移,才发现自己竟一丝不挂地在苏珩的床上,她惊叫一声‘啊——’慌忙拉过被子将自己裹上。 她这一拉不要紧,却将苏珩一整个暴露在空气里,该看的不该看的都被魏雨缪看光了,苏珩委屈巴巴地看着魏雨缪,“夫人,你可要对为夫负责哦~” 魏雨缪从来没见过如此不要脸的人,得了便宜还卖乖,说得就是他! “苏珩,你不要脸!” 苏珩点头,“嗯,我便是不要脸了,我只要缪缪你就好了。” 苏珩以为失去身子以后魏雨缪会一哭二闹三上吊,却发现她似乎与别 的女子反应有所不同,原本想了很多劝解的话,却没想到完全没有用武之地,悬在心口的重石也算卸下了。 魏雨缪纳闷得很,她只记得去醉仙楼的事,之后的事就不记得了,她以为自己只是做了一个春梦而已,却没有想到那不是春梦,而是真真实实发生过的事,而且梦里她还那么主动…… 魏雨缪不自觉地朝苏珩瞟去,却发现他也在看她,顿时整个脸都红了,“苏珩,你…你转过身去。” 苏珩抿着唇笑,便也听话的转过身去,魏雨缪蹑手蹑脚地下床,将掉在地上的肚兜和亵裤拣起,然后穿上。 昨日的衣服已经被她吐脏,丫鬟们已经拿去洗了,由于苏珩昨夜上了门栅,干净的衣服还没来得及送来,所以在这种情况下,魏雨缪便将苏珩的中衣穿在了身上,颇有种小孩偷穿大人衣服的既视感。 “好了,你可以转过身了。”魏雨缪说完便坐到了桌边,背对着苏珩的方向。 苏珩好笑地摇了摇头,然后慢吞吞地下床,一件一件地将衣服拣起,又一件一件的套上,却又因为中衣被魏雨缪穿了去,他这一身瞧着便有些不伦不类了。 “我好 了!” “哦!魏雨缪依然没有转身,甚至呼吸都有些急促,虽然她上辈子是个新时代的女性,虽然也对婚前试爱不抵触,但她仍然觉得发生了这种事儿她不敢直面苏珩,更何况是在她自己主动的情况下,虽然她喝醉了………… 苏珩走到魏雨缪面前,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抬手在她头顶揉了揉,道:“饿了吧?咱们先传膳,饭后便去魏府提亲,你放心,我答应你的事一定会办到的。” 魏雨缪一脸的懵逼,他答应她什么了? 魏雨缪尴尬地笑了笑,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不过她的肚子倒是挺识时务的,这个时候竟咕咕咕地唱起了空城计。 苏珩捏了捏魏雨缪的脸,调笑道:“看来昨晚没喂饱啊……” 苏珩转身去了门口,他并未将门大开,而是只开了半扇,用另外半扇门将魏雨缪挡住,“来人,传膳!” “对了,先去把夫人的衣服送来,从里到外都要新的,明白吗?” “是!”丫鬟们兴高采烈,这府里终于要有女主人了吗?昨夜她们守夜,听着屋子里的声音当真是面红耳赤,她们家这爷也算是铁树开花,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第269章 蒙上双眼去爱他 珩王府虽然没有女眷,但丫鬟却送来了小姐们穿的新衣,光看着就知道料子不一般,哪怕是魏雨缪这种见惯了锦衣玉食的姑娘也觉得有些惊讶。 那是一件素白的衣衫,袖口裙边都绣着蔷薇花,粉粉嫩嫩的甚是好看,丫鬟服侍她将衣服换好,又替她梳妆打扮了一番。 以往魏雨缪都是素面朝天,一身紧身衣裙,高高的马尾英姿飒爽,今日却被丫鬟描眉画眼,轻点朱唇,半头青丝挽成髻,半头青丝自然垂于腰际,叮叮当当的步摇每走一步都轻晃着,这倒是让她颇不习惯。 原来当大家闺秀这么难,整日都得端着,步伐必须轻盈,不能让头上的步摇摇晃,可她不行,她天生就是一头野马,她需要的是在外面狂奔,端庄优雅她真扮不好,难怪皇后娘娘非要让她学规矩了,想来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的,谁又愿意让自己的儿子娶一头野马呢! 当魏雨缪由丫鬟搀扶着走到苏珩面前时,苏珩震惊得无以复加,原来魏雨缪打扮起来可以这么美,倾国倾城都已经无法形容她的美貌了。 “咳咳~”丫鬟轻咳两声,苏珩这才反应过来,立马摸摸鼻子掩饰尴尬 。 “缪缪,过来坐,吃饭!” 魏雨缪见苏珩耳根子都红通通的,没来由得嘴角上扬,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 苏珩往魏雨缪碗里夹了一块藕夹肉,道:“来,这是你最喜欢吃的菜。” 魏雨缪深深地瞧了苏衍一眼,心想,这家伙怎么对她的习性了如指掌啊?看来清欢那丫头没少给他通风报信,果然别人家养的狗自己怎么也养不熟。 苏珩见她不说话又往她碗里夹了一块糖醋排骨,魏雨缪这下倒是连眼皮儿都懒得抬了,直接苏珩夹什么她吃什么,来者不拒,直到肚子撑得圆鼓鼓的才放下筷子。 “够了,我饱了,你慢慢吃。” 苏珩勾唇一笑,也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嗯,我也饱了,走吧,送你回魏府。” 魏雨缪猛地抬头,有些语无伦次地道:“不……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回去的!” 魏雨缪说完拔腿就要跑,可刚冲到门口就被苏珩给拽了回去,顺势还拉着她绕了一圈,甩得她昏头转向,一头扎进了苏珩怀里。 真是个狗男人,心机太深沉了! “苏珩,你想干嘛?” 苏珩低头凑近魏雨缪的脸,突然他邪肆地勾起唇角,“你说我要 干嘛?!” 两人距离太近,苏珩温热的气息喷洒在魏雨缪的脸上,惹得她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苏珩,你放开我,这么多人瞧着呢!” 苏珩瞧了屋子里伺候的丫鬟一眼,道:“都转过身去,通通闭上眼睛!” 丫鬟们很听话的转过身去,却默默的交换眼神后偷笑起来。 苏珩趁机在魏雨缪嘴唇上轻啄了一下,然后迅速将她扶正,站好,“不想让我大庭广众之下将你扛回魏府,我劝你还是乖乖跟着我,不然……” 魏雨缪心里不屑地冷哼,“不然怎样?” 苏珩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笑着用手指在嘴唇上点了点,然后大步出了门。 魏雨缪是又羞又恼,她怎么会遇到一个这样的老流氓? 魏雨缪跟着苏珩穿堂过巷,最后停在了主院的长廊下,院子里放着许多红色的箱笼,看上去是极喜庆的,魏雨缪瞧了苏珩一眼,他看上去心情似乎很好。 魏雨缪好像觉得自己想说的话也不用说了,剧情已经按照她的想法在发展了,可为什么她心里会有莫名的落寞呢? 是因为失去了自己吗? 但如果能跟苏珩喜结连理,他也如他自己说的这珩王府只会 有她一个女人,那样似乎也没什么不好的,其他的嘛,只要他对自己足够好,那她便蒙上双眼去爱他吧! 苏珩侧过脸看着魏雨缪微微一笑,那温暖宽厚的手掌将她的手指牵了起来,握进掌中,“缪缪,这便是我为你准备的娉礼,你要不要先瞧瞧,若是觉得不满意,我还可以再添一些。” 魏雨缪含笑着摇头,“不用看了,既然是珩王出手,那必定是可以拿得出手的东西,我没什么好挑剔的。” 苏珩握魏雨缪的手紧了紧,然后长舒一口气,“走吧,去魏府了!” 魏雨缪被苏珩牵着,似乎跟他在一起也不是那么的难以接受,她的嘴角微微扬起。 苏珩扶着她上了马车,那些红箱笼由家仆抬着跟在马车后面,看上去场面壮观极了。 就在马车行至半路的时候,却被一匹发疯似得的野马挡住了去路,苏珩掀开马车帘子就看到苏衍的白马正好挡在马车前。 他下了马车站在苏衍的白马旁,笑道:“衍弟这马是受惊了吧?不如牵回家养一养,毕竟吓到我倒是无所谓,这要是吓到老弱病残怕就不好了吧!” 苏衍下马,并未理会苏珩,而是绕过他 径直走到马车旁,他对着马车窗帘子里的魏雨缪问话,道:“缪缪,你真的已经决定好了吗?” 魏雨缪并没有掀开帘子来看他,而是隔着帘子回答他,“清河君不是已经看到了吗?既然咱们话已经说得很清楚很明白了,也便就没有再继续纠缠下去的必要了,所以,请清河君成全。” 苏衍气得眼眶都红了,他直直地盯着马车里魏雨缪的影子,道:“缪缪果然是个冷情的人,不但对别人狠,对自己也那么狠。” 苏衍说完甩袖离开马车,他走到苏珩面前,恨恨地瞪了他一眼,“她可以弃我如敝履,有一天也会如此待你。” 苏珩不以为意地笑笑,他抬手拍了拍苏衍的肩膀,道:“衍弟,你就别吃不着葡萄就说葡萄酸,这辈子只要我不放手,魏雨缪她就是我珩王府的女主人,而且我也承诺过她了,我珩王府永远都只会有她一个女人。” “苏衍,这一点你是无论如何也办不到吧?” 苏衍就像被抽干了力气,整个人往后倒退了一步,他不可置信地看着苏珩,明明之前他就是个出了名的浪荡子,怎么会为了雨缪一个而放弃外面那些莺莺燕燕呢? 第270章 离我远一点 其实苏珩说得没错,他能办到的自己却办不到,不管是因为他的母后,还是因为那个太子之位,他通通都放不下。 原来在他心里,他更爱的是江山,而并非美人,他曾经总是希望魏雨缪来迁就于他,却忘记了她是一个有独立思想的聪明女子。 罢了!罢了!总归他是要失去她了。 苏珩见苏衍一脸的落寞,他双手抱在胸前好整以暇地瞧着他,“清河君?在神游什么呢?要不你旁边站站,别误了我跟雨缪的吉时。” 苏衍回头去牵自己的马,苏珩便弯腰上了珩王府的马车,两拨人擦肩而过,朝着相反的方向而去。 直到那长长的队伍消失在街角,苏衍才驻足看向巷子转角处。 “清河君,你怎么会在这里?”女孩的声音带着几分欣喜,她上来就挽着苏衍的胳膊,颇有几分不拘小节。 苏衍见她有些厌烦,便不露痕迹地抽出胳膊来,“府里烦闷,出来透透气。” 冉郡主瞧着苏衍的白马心里甚是欢喜,似乎早忘了她绑架魏雨缪的事,“清河君,你这马看着挺不错的呀,不如带我跑几圈如何?” 冉郡主轻柔地抚摸着白马的毛发,那 爱不释手的模样看得出来她是真的很喜欢骑马,特别是这种白毛的汗血宝马。 “冉郡主,你是姑娘家,若是与我同骑一乘,恐怕会遭人非议,你若是会骑,我可以将马借你跑几圈,待你跑累了,自己送回清河君府,你若是不会骑马,只是想让人带着跑,那不如去请淮阳王出马,他是冉郡主的亲生父亲,想必他定是不会拒绝的。” 何一冉被气得七窍生烟,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啊,竟是如此的油盐不进。 立马何一冉又转变了态度,她笑盈盈地开口,道:“既然清河君怕影响我的名声才不愿意带我,那不如咱们明日就成亲吧,这样也就不用害怕别人非议了吧?!” 苏衍瞬间就垮了脸,他牵着马疾步朝清河君府方向走,何一冉便不屈不挠,一路蹦蹦跳跳地跟在苏衍屁股后面,“清河君,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哦!” 苏衍的脸一片惨白…… “清河君,既然你想透透气,那不如我陪你一起走走吧!” 苏衍的好脾气几乎用光,他瞬间站定,然后转身,眼睛直直地盯着何一冉那张喜笑颜开的脸,一个字一个字地道:“你让我感 到非常的窒息,麻烦你离我远一点。” 何一冉呆愣在当场,连脸上的笑都还没来得及收回,“清河君,你…你说什么?”“咱们以后可是要做夫妻的人,你要我怎么离你远一点?” 苏衍深呼吸一口气,强打起精神道:“那可不可以麻烦你就现在离我远一点,我想一个人静静好吗?” “哦~”何一冉心不甘情不愿地掉头离开,却又有种一步三回头的依依不舍之感。 苏衍无奈地叹息,牵着马继续往前走…… ………… 魏府今日可谓是热闹非凡,珩王爷带着十几台娉礼上门儿,围观群众多得能挤爆人的头,要不是门口的侍卫拦着,怕是要冲进府里来了。 魏家父母本是在店里忙活,有下人来请,说珩王亲自上门提亲,他们便马不停蹄地往回赶,刚到大门口就被这壮观的一幕惊呆了。 当初清河君过来下聘的时候都没有那么大的阵仗,这珩王如此做,岂不是在打清河君的脸吗? 但他们只是一介商户,还不是皇子说什么做什么便是什么了。 魏家父母一踏入正厅的门框就瞧见苏珩坐在主位上,神态慵懒地喝着茶,自家女儿便坐 在下首的位置无聊的玩指甲。 魏雨缪见魏家父母进门儿,她立马起身相迎,“父亲,母亲!” 魏家父母点头后便径直朝主位上的苏珩行礼,道:“不知珩王爷驾到,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苏珩见二老正要跪下,连忙起身将他们扶起,“岳父岳母,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不必如此客气。” 岳母侧头瞧了魏雨缪一眼,瞧她今日打扮与往日大不相同,心里暗想,她这女儿刻意打扮难道就是为了等苏珩上门儿提亲?某非她是欢喜这场婚事的? “岳父岳母请上坐!”魏家父母便由苏珩请到了主位上,两人只是呵呵干笑着由着苏珩安排。 苏珩倒是没让人失望,掀起袍脚就跪在了地上,“岳父岳母在上,请受小婿一拜。” 魏家父母哪里见过皇子跟商户下跪的,他这一跪,吓得老两口冷汗直冒,“珩王快快请起,真的是折煞老夫了。”魏父立马就去扶苏珩,苏珩得意地朝魏雨缪勾起了唇角。 魏雨缪不禁翻了个白眼,不就是仗着自己有个好生世吗,牛什么牛! “岳父岳母大人,小胥今日上门特来向缪缪提亲,小婿也明白,缪 缪是二老的掌上明珠,小婿保证日后定当会对缪缪好,与她相敬如宾,白头偕老。” 二老的眼神瞬间移到了魏雨缪身上,魏雨缪还在玩指甲,见众人皆看向自己,忙坐直身体,正襟危坐起来,“那…那什么…爹娘觉得行,那便行,我没有意见。” 魏家父母长叹一口气,忙将苏珩扶起,“珩王爷还是起来谈话吧,你这样跪着,传到皇上耳朵里,怕是要怪罪下来了。” 苏珩笑笑,起身走到魏雨缪身边坐下,他含情脉脉地看着魏雨缪,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魏雨缪被他盯得有些手足无措,一下从凳子上站了起来,“爹娘,儿女婚事一向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女儿这便告退了。” 魏雨缪想逃,苏珩却眼疾手快地抓住她的手腕,“缪缪,这是咱们俩的婚姻大事,难道你都不想亲自在场吗?某非你这是害羞了?” 魏家父母尴尬得直搓手,哪有当着别人父母的面儿调戏别人女儿的道理,但对方是谁?对方又是来干嘛的?他们也只能尴尬地搓手。 魏雨缪又白了苏珩一眼,“谁害羞了?不走就不走,我倒是想看看你能玩出什么花来。” 第271章 嘴没把门的 魏雨缪嘴里虽然这么说,但脸却红了。 苏衍朝跟着来的公公看了一眼,那公公立马心领神会,将托盘里的礼单呈给了魏父,“魏老爷,这是咱们家王爷向二姑娘提亲准备的礼单,魏老爷瞧瞧,可还有何需要准备的,咱们也好及时去办。” 魏父拿起礼单看了一眼,“良田十亩,朱玉店铺两家,水晶龙珠一对,玲珑缎子十匹,琉璃套盏两组,翡翠屏风两扇,珠钗步摇两盒,七彩琉璃镯一对……” 这礼单比当初清河君下娉时多了许多,魏家虽然不缺这些,但最近生意上确实是有所失利,如果能将这些作为陪嫁,自己再添一些,场面应该不会逊色于当初她嫁给战无征时的场景。 魏父抬眸瞧了魏雨缪一眼,问道:“缪缪你是怎么想的?” 魏雨缪刚要开口,青荇突然从门外冲了进来,跪在大堂中间,“老爷,这桩婚事奴婢不同意!” 魏老爷冷哼一声,“小姐的婚事什么时候轮得到你一个丫鬟做主了?别以为你是家生子从小陪小姐一起长大与她情同姐妹,就真的是她的姐妹了。” 魏雨缪低着头,手紧紧地抓住帕子, 她知道,青荇的手变成这样是拜苏珩所赐,所以这桩婚事青荇有意见,但为了苏衍也为了她自己,她必须嫁给苏珩了。 “青荇,有些事我知道是你心里跨不过的坎,如果我嫁入珩王府让你难受,不如倒时候你留在魏府,或者留在静园都可以。” “我记得我问过你,你有没有喜欢的人,如果有,我会尽力帮你达成心愿,青荇,有些事过去了也就过去了,负重又怎么前行呢?” 青荇红着眼满脸哀伤地看向魏雨缪,质问道:“小姐就是这么看我的?”“呵!想不到我与小姐相处了十几年,却还是比不过一个认识不到一年的男人,他到底是个什么样难道小姐心里就没点数吗?” 魏雨缪手里的帕子都要绞烂了,“青荇,你胡说什么呢?我不过是希望你过得好,希望你开心,希望你能自由自在的去过自己的日子。” “苏珩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心里自然清楚,他对敌人心狠手辣,对对手不留情面,对阻碍他的人冷血无情,可那又怎样?至少我可以确定他愿意娶我,愿意为了我不再娶她人,还承诺我与我一生一世一双人,这 样难道还不够吗?” 青荇懵了,她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苏珩,那个男人怎么会呢?他竟会为了小姐放弃那些三宫六院的女人,这个世界上还有男人能做到与自己的发妻一生一世一双人吗? “小姐……”青荇竟觉得无颜再见自家小姐,喉咙处哽噎得有些难受。 魏雨缪忙过去将青荇扶起,“小丫头,我怎么会不知道你的心呢?其实徐嬷嬷早就同我说了,你有个远房表哥是讼师,颇有几分文采,近日便会来禹州城,你娘亲说你姨母想要与你们家亲上加亲,若是他不嫌弃你,倒是个好去处。” 青荇紧紧地咬着下唇,眼里泪水打着转,“小姐,奴婢舍不得你,奴婢不嫁人,奴婢要永远跟小姐在一起,一直伺候小姐。” 不知是谁通知了徐嬷嬷,青荇哭得正伤心的时候被赶来的徐嬷嬷拉起,“你个死孩子,真是够丢人现眼的,这是你该在的场合吗?还不赶紧跟我出去。” “老爷,夫人,王爷,小姐,是青荇不懂事,奴婢这就带她下去。” 青荇哭唧唧地被徐嬷嬷带出了大厅,魏雨缪长叹一声后回到座位上,她一直低着 头没有在言语,其实没能跟苏衍在一起她也挺失落的,但她却唯有这一条路可走了。 徐嬷嬷刚出去,很快又折返回来,她满脸紧张地冲主位上的老爷夫人大喊,“老爷夫人,宫里来人了!宫里来人了!” 徐嬷嬷这么一喊,满屋子的人都站了起来,然后疾步出了院子,福公公正拿着圣旨站在院中,那双如弯月般的眼睛看着满院子的红色箱笼,眼睛乐得更弯了。 “福公公怎么来了?”苏珩一边往福公公面前走,一边问道。 福公公挑了挑眉,道:“皇后娘娘得知珩王今日向魏家二姑娘提亲,便主动向圣上请旨,说的是下月初八是个好日子,既然清河君要与冉郡主成亲,不如凑个双喜临门,将珩王爷与魏家二姑娘的婚事一并给办了,皇上听后龙颜大悦,就连病都好了七八分,当场就大笔一挥,写了两份圣旨。” “这不,老奴便就来了!”福公公捏着嗓子的声音听着真不好听,加上他夸张的表情,真的很想让人吐槽。 魏雨缪还是如此的让人讨厌,她走到福公公身侧,从上到下,从左到右地将福公公打量了一遍,道 :“福公公,多日不见您倒是发福了不少啊,而且这面色红润一看就知道活得滋润,该不会是给自己找了个对食,被爱情滋润着,这才显得这么春风满面的吧?” 福公公脸色瞬间大变,他就知道遇到这魏家姑娘总没好事,“呵呵!二姑娘抬举老奴了,老奴这一大把年纪了也没想着那些,老奴只想着能好好的伺候皇上他老人家就行。” 魏雨缪点头,“嗯,那倒也是,福公公,宣旨吧,也让你沾沾喜气。” 福公公差点被气死,这小丫头片子,嘴都没个把门儿的吗?福公公呵呵一笑,立马展开圣旨,所有人都齐刷刷地跪了一地。 福公公心里得意,他倒是仗了皇帝的势,哪怕是皇子此刻都得跪在他的脚下,福公公又拉长了鸡公嗓宣读起圣旨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吾儿苏珩与魏家二女魏雨缪,情投意合,心意相通,朕心甚慰,特赐下月初八,大婚,钦此!” “谢主隆恩!”所有人都谢恩后福公公将圣旨交给了苏珩,却在转身时刮了魏雨缪一眼。 魏雨缪好笑,这福公公还挺记仇的,“福公公,进屋喝杯热茶吧!” 第272章 要吃让你娘子做去 福公公哪里敢在这魏府逗留,多站一会儿都怕被魏二姑娘拿来消遣,干脆当场告辞才是王道。 临走时魏母特意打赏了福公公两锭金子,福公公乐得眼睛都弯成了一条缝,但扫到魏雨缪那张似笑非笑的脸时,他忙又敛起笑容,将金子塞衣袖里,“老奴这便回去给皇上回话了,各位就别送了。” 看着福公公落荒而逃的背影魏雨缪掩嘴偷笑,魏父瞧见瞪着眼咳嗽了一声,“缪缪,开玩笑要懂得分寸,要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魏母在一旁附和,“正是,瞧你把福公公给吓得。”魏母这一开口,在场的人都忍不住偷笑起来,魏父瞧着也没办法,只能去招待他的好女婿了。 “珩王,咱们里面聊,里面聊!” 苏珩被魏父请去了正厅,魏雨缪就陪着母亲在院子里清点娉礼,忙活了好一阵儿才算清点完。 “母亲,我想吃你做的桂花糕了,不如你教教我怎么做吧!” 魏母捏了捏魏雨缪的鼻子,打趣道:“小馋猫,看你以后出嫁了怎么办!”魏母虽然这么说,但还是由着魏雨缪掺着她的胳膊去了厨房。 虽然魏雨缪只说了想吃桂花糕 ,但魏母却教了她做桂花糕,玫瑰饼,水晶包,油炸酥果,麻饼等等,各类小吃。 魏雨缪好像在这方面特别有天赋,每一样都学得规规矩矩有模有样的,倒是比让她学什么琴棋书画简单多了。 不知什么时候魏雨缪的脸上粘了淀粉,也没人注意到她,当她端着自己的作品送到苏珩面前的时候,她只看到了苏珩对着她笑得很热情。 魏雨缪还沾沾自喜,语调欢快地道:“苏珩,这是我亲自下厨做的糕点,你尝尝!” 苏珩瞧了魏父一眼,见他正一脸不爽地盯着自己面前魏雨缪递来的餐盘,苏珩心里美滋滋的,能够让岳父大人都嫉妒他,想想还真开心,于是他随便拿了一块放嘴里咬了一口。 却没有想到魏雨缪转身便将那一整盘送到了魏父面前,还撒着娇地坐在魏父旁边的椅子上,捧着脸天真地看着魏父,那期待的小眼神似乎是在等魏父品尝之后再夸奖她。 苏珩心里怪不是滋味儿,他还以为那一整盘都是给自己准备的,却没想到那一整盘只有一块儿是自己的,咬进嘴里的食物瞬间就啥味道都没有了,不,是酸的,特别特别酸! “ 苏珩,味道如何?”魏雨缪笑眉眼弯弯的,苏珩却忍不住瘪了瘪嘴,“就那样吧,也不甚好吃。” “哦——”魏雨缪拉长了声音,想了想又道:“既然珩王觉得不甚好吃,那我便把糕点留给爹爹吃,本来还想着亲手做了送给珩王当回礼呢,看来是不用……了吧!” 魏雨缪瞠大了眼睛看着越来越近的苏珩,却见他一把夺过魏父手里的餐盘,然后将食物护进怀里,“这是缪缪给我准备的回来,岳父你要是想吃就让岳母给你做啊,你自己有娘子为什么要辛苦我的娘子。” 父女俩囧囧无语…… “刚出锅的点心来咯!这可是我们家雨缪亲自下厨做的哦!”魏母端着餐盘进入屋子,几人面面相觑,苏珩尴尬地将餐盘放在茶几上,然后呵呵一笑,道:“岳母大人,你说你手里的糕点才是缪缪做的?” 魏母点头,“是啊!珩王真是好福气,赶上了我们家雨缪第一次下厨,而且她说这是她给你的回礼,这待遇也是没谁了,你要懂得知足啊!” 苏珩笑得脸上都要起褶子了,“岳母大人,那这一盘又是谁做的呢?” 苏珩真的是哪壶不开提哪 壶,自己给自己挖坑跳,魏母笑道:“那是我做的,雨缪想学,我便先做一个,她跟着学一遍,最后便是我的这份先入锅,所以……珩王是觉得有些不和胃口吗?” 苏珩此刻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活了二十几年了,脸都在今天被他丢光了。 魏父冷哼一声,起身走到苏珩旁边的茶几上,突然就那么咧嘴一笑,然后将餐盘夺了回去,然后护在怀里,学着苏珩之前说的话又说了一遍,“要吃让你娘子给你做去,这是我娘子给我做的。” 魏家母女俩笑成了一团。 魏母将魏雨缪做的糕点放在了苏珩旁边的茶几上,笑道:“你别跟那老东西一般见识,他就跟老小孩儿似得,也没啥兴趣爱好,就喜欢那点甜食。” 苏珩忙起身作揖,“岳母大人严重了,是小婿的错,不该跟岳父大人抢糕点。” 魏母笑,“以后雨缪去了珩王府,她倒是可以日日为珩王做羹汤,以前我倒是没发现她有这方面的天赋,今日发现倒是觉得有些惊喜。” 苏珩看了魏雨缪一眼,又看向魏母,道:“岳母大人,我娶雨缪回府不是让她去受累的,那些粗活儿都是有下 人做的,岳母放心,我会将雨缪当成手心里的宝来疼爱的。” 魏家父母听苏珩如此说皆满意地点头,魏母拉过魏雨缪的手交到苏珩手里,道:“这样那我跟你岳岳父便是放心的把雨缪交给你了。” 苏珩看着两只交握的手,心里甚是欢喜,“多谢岳父岳母大人成全!” 魏雨缪却撇了撇嘴,道:“我还没同意呢!” 苏珩握魏雨缪的手紧了紧,笑道:“之前是谁说的,婚姻之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一切都听岳父岳母大人的,怎么这是要反悔了?” “反悔倒不至于,不过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苏珩问。 魏雨缪勾起唇角狡黠一笑,道:“咱们还是拟定一个婚前协议吧,白纸黑字的写清楚,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然后给裱起来放卧室里,这样日日夜夜的看着才好彼此自省,珩王觉得如何?” 苏珩无奈地笑了,“看来雨缪还是信不过我啊,既然你觉得这样才能安心,那又有何不可呢,来人,上纸笔。” 其实苏珩理解错了,他以为魏雨缪只是单方面的要求他要做到什么,却不知道内容也会规定魏雨缪自己必须做到什么。” 第273章 人心不足蛇吞象 福公公这边刚走下一家便去了清河君府,正好遇到苏衍栓了马回来,福公公忙上去作揖,道:“奴才见过清河君。” 苏衍忙将福公公扶起,“福公公这么晚了过来,是有什么事儿吗?” 福公公笑道:“喜事儿!喜事儿呐!” 苏衍实在不知喜从何来,他深爱的女子成了别人的未婚妻,自己却要同不喜欢的姑娘捆绑一辈子,他勉强地笑着,“福公公,不知这喜从何来?” 福公公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手下意识地捏了捏衣袖中的那两锭金元宝,这魏家果然不愧是禹州城的首富,出手就是阔绰,这清河君又是皇子,想必出手必不会比魏家小气,这不是喜事是什么。 “清河君,今日冉郡主进宫面见皇后娘娘,说想与你早日成亲,皇后娘娘便请了钦天监的人算好了日子,说是下个月初八是良辰吉日,正好珩王今日又与那魏家姑娘定了亲,皇后娘娘与皇上那么一合计,有了,这两位皇子同一天成亲不就是双喜临门吗,所以皇上当即就写了两道圣旨。” “上一道圣旨老奴已经送去了魏府,这才到清河君府上来的。” 苏衍心里抽痛得 厉害,却又什么都不敢表露,明明是他自己先放弃的,又怎么去责怪她选择了别人呢,苏衍无奈却又只能认命。 他叹息一声,问福公公,“福公公,那魏家是如何说的?” 福公公依然是眯着眼睛笑,“自然是欢欢喜喜的接受了,特别是魏家那二姑娘,竟还有心情调戏老奴,真的是……哎!算了,不提她也罢,长得就是没心没肺的模样,想来也不会把清河君放在心上,清河君就全当以前不认识她,以后好好跟冉郡主相亲相爱,毕竟,她才是要与你共度余生,福祸相依之人。” 这些苏衍又何尝不懂,只是福公公又怎么会懂得儿女情长之事,苏衍又是一声长叹,罢了,罢了,事情已经成为定局,那便这样吧! “来人,上茶,福公公请上坐!” 福公公忙道:“清河君不用麻烦了,老奴出来已经挺久的了,等宣读完圣旨这便要回去了。” “圣旨到,清河君领旨!”福公公拉长了声音高声喊,府里能听见的都跪在了苏衍身后。 “儿臣接旨!” 福公公居高临下地看着匍匐在地的众人,缓慢展开圣旨,宣读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今淮阳王之女冉郡主主动请旨求嫁,朕心甚慰,愿日后我儿苏衍与何一冉郡主能相互扶持,相亲相爱,白首不相离,钦此!” “儿臣谢父皇隆恩!” 苏衍接完旨便塞了两块金叶子给福公公,福公公顿时脸色就变了,但很快又恢复了笑脸,道:“那老奴这便回去了,清河君请回吧!” 福公公一转身脸色瞬间就垮了下去,两锭金子跟亮片金叶子相比,那这清河君的金叶子就显得小气了许多,如果没有魏家在前面做标杆,就两片金叶子已经是许多人都盼不来的了。 这便就是人心不足蛇吞象了。 次日,岳老夫人给魏雨缪下了请柬,说是请她吃茶赏花,魏雨缪本不想去的,但又觉得不好驳了岳老夫人的面子,为了以防万一她还是去了,而且是带着昆爷去的,毕竟去一个陌生的环境谁又能预料得到会发生什么不可控的事呢! 青荇自从手指断后便不能在替魏雨缪梳头了,后来这种事一直都是清欢在做,如今清欢也被留在静园当洒扫丫鬟了,魏雨缪身边还真缺个心灵手巧之人。 魏府本不缺伺候的丫鬟,但魏雨缪喜欢自己做这些,便又 扎起了高马尾,用绿丝带缠着,显得格外飘逸,为了配合她的发型,加上春日的宴会,越是嫩色越应景。 魏雨缪便穿了一身淡绿色的衣裙,衣襟上绣着不知名的小花,裙边用双层绸缎压边,自然垂下又格外蓬松,看上去格外的飘逸洒脱。 “小姐,你这一身儿可真好看,在画个春日妆便是完美了。”青荇说着便拉着魏雨缪坐到妆台前,慌慌忙忙的翻找着妆匣子里的胭脂水粉画笔之类的。 魏雨缪好笑,“有必要这么隆重吗?又不是去相亲,往日我素面朝天也没见你这么积极啊!” “那不一样,以往是以往,今日你可不仅仅是去见岳老夫人,说不定还能见到战无双,你可不能被她给比下去了。” 原来青荇丫头是这么想的,难怪她这么积极。 “青荇丫头,你是不是对你家小姐不够自信啊?就你家小姐这花容月貌的,就算不化妆那也是不输战无双的好不好?” 青荇笑,眉眼弯弯的,“是是是!我家小姐最美,但画了妆会更美,外面的人谁不知道咱们家小姐有倾国倾城之姿,就连说书先生都说你是这禹州城的第一美人,群众的眼睛 是雪亮的。” 魏雨缪突然一愣,“青荇丫头,你什么时候又跑出去听书了?” 青荇扑哧一笑,“那是因为小姐你一心扑在自己的事情上,根本不关心外面发生的事,昨日便在传你与珩王爷的事,说珩王他外室转正,在朋聚园包了酒楼,今日去朋聚园吃饭的客人全部免单,今日那朋聚园怕是火爆得门都挤不进去了吧!” 魏雨缪一脸的惊奇,“吃自己的宴怎么能不去,走,咱们吃饭喝酒去!” 青荇一把将魏雨缪按在了板凳上,“小姐,你在想什么呢?这种便宜有什么可贪的,别忘了你还答应了岳老夫人的宴会呢,可别跟个小孩子似得贪玩。” “青荇,你这是少年老成,咱们凑凑热闹不好吗?”魏雨缪说着就要挣脱青荇的手,青荇却死也不放手,魏雨缪只好妥协,“那……咱们去岳氏园的时候顺带从朋聚园过一下,我就看看总行了吧?” 青荇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她家这小姐有时候真的有点不靠谱,主要是分不清轻重缓急,“小姐,咱们去岳氏园根本不顺道,得绕很大一个弯子,你就别让岳老夫人那么大年纪的人等咱们了行不行?” 第274章 诸事皆宜 魏雨缪想了想,道:“行!那咱们去的时候不去朋聚园,那咱们回来的时候瞧瞧总不妨事儿吧?” 青荇无奈,赶紧推着魏雨缪出门儿,“行行行!小姐赶紧出门儿吧,去得晚了就不是吃茶赏花了,而是去蹭人家的午饭了。” 魏雨缪回过头一脸懵逼地问:“难道我们不是要等午饭吃了再走吗?” “那也得看人家岳老夫人留不留客啊,咱们总不好到了饭点还赖着不走不是,再说了,咱们魏府也不仇吃喝啊,小姐你这是……怎么总想着占别人家的便宜?!” 魏雨缪呵呵直乐,“有便宜不占岂不是傻子,再说了,我们魏家的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更何况那战无双可是帮着岳庆丰毁了我们魏家一个铺子,还烧了一批向皇宫里进贡的丝绸。” 魏雨缪凑到青荇耳边神神秘秘地补了一句,“更何况我还没尝过别人家厨子的手艺呢,若是那厨子手艺好,不如咱们挖回家给咱们做饭去岂不是更好!” 青荇冷嗤一声,“你就不怕别人家用惯的奴才到你这里生易心?到时候一包老鼠药下去,咱们整个魏府都得躺板板,到时候连个 收尸的人都没有。” 两人说话间已经到了府门口,马车早已停在那里,魏雨缪抬头看了看天,不禁感叹,今日天气真好,诸事皆宜。 马车并没有去朋聚园,而是直直的朝岳氏园驶去,魏雨缪到的时候岳老夫人跟前的婆子已经等在了府门口,那婆子见马车停下,立马眉开眼笑地迎过去。 魏雨缪刚掀开马车帘子,婆子就朝她递过手来,“二姑娘小心,奴婢扶着你。” 魏雨缪笑笑,便将手递到婆子手上,“那就有劳嬷嬷了。” “二姑娘客气了!” 青荇跟在魏雨缪后面一双眼像监控器一样四处扫射着,这岳氏园果然修得不错,用一步一景来形容也不足为过,假山奇石,红花绿草,小桥流水…… 三人穿堂过巷,一路行至风华园,园子被打理得井井有条错落有致,岳老夫人就坐在园子中间的凉亭里,凉亭里还有一位粉衣姑娘,看上去格外恬静美好。 魏雨缪上前福了福身,“雨缪见过老夫人。” 岳老夫人爽朗地笑着,“好好好,来了便好,这边来坐。” 魏雨缪道完谢便由婆子领着去坐下了,岳老夫人今日看上 去心情似乎格外的好,她看着魏雨缪笑道:“二姑娘,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姑娘是开胭脂铺的李老板的女儿,叫李双,她与你倒是一般年纪,你们俩应该是能够聊得来的。” “双儿,这位姑娘是皇商魏老板的女儿,叫魏雨缪。” 李双立马站起来朝魏雨缪福了福,“瞧着二姑娘年纪应该比我小些,不如我唤你做妹妹如何?” “双姐姐喜欢怎么叫就怎么叫吧!”魏雨缪心里干笑两声,她活了两辈子的人了,竟然被一个十七八岁的小丫头片子叫妹妹,真是笑死老狗了。 岳老夫人哈哈的笑,看着眼前的两个姑娘她就觉得心情大好,如果都能娶进门儿,以后她的孙儿们定也会长得很漂亮的。 不一会儿岳庆丰就过来了,今日他竟舍得下他那满院子的女人独自前来,大抵是岳老夫人告诫过他,今日来的姑娘是他的正妻人选吧。 “母亲,儿子来了。”岳庆丰弯腰一揖,岳老夫人冷冷地应了一声,道:“旁边坐吧!” 岳庆丰大步朝魏雨缪的方向走去,然后猛地一拐弯又朝着那个事先准备好的小案走去,待坐下后便歪着脑 袋打量着魏雨缪,“二姑娘怎么会来我岳氏园,莫非也对我岳家当家主母的位置感兴趣?” 魏雨缪心里冷笑,当真是个自说自话的人,魏雨缪浅笑着回道:“岳老夫人请我过来吃茶赏花的,我对你们岳家当家主母的位置不感兴趣。” 魏雨缪说得直白,岳老夫人顿觉有些失望,岳庆丰也觉得脸上有些挂不住,多少女人为了做他岳氏园的当家主母不惜花重金进入,这个女人倒好,丝毫不为所动。 既然不为所动,那她为什么要参加这种以挑媳妇儿为主的赏花宴?难道就是为了来吃茶赏花观风景的? 岳庆丰不屑地笑笑,“二姑娘家是首富不假,当能打理一整个岳府也不差,难道二姑娘都不打算考虑考虑吗?” 魏雨缪起身福了福,不卑不亢地道:“其一,我若是嫁人必定是嫁一个我心仪之人,而不是去嫁给一个满院子女人的男人,其二,我对岳府的掌家之位不感兴趣,毕竟就像岳公子所说,我魏府家大业大的,根本不差钱,其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大概风声还没传到你们耳朵里吧,昨日傍晚皇上已经下旨,下月初 八是良辰吉日,让我与珩王成亲,所以老夫人和公子的美意雨缪定是要辜负了。” 岳老夫人心里虽然失望,但她还有一个李双不是,“魏二姑娘风姿绰约,人又能干,珩王能娶到你,真的是让人羡慕。” 魏雨缪微微福身,浅笑道:“是小女的福气。” 李双淡淡地笑着,眼前的一切仿佛与她无关一样,心里也没有多大的波澜,就像岳庆丰说的这岳氏园是多少女孩子挤破了头都想进来的,但她却不想,奈何爹爹非要让她二度来到岳氏园,如果岳家能看上别的姑娘那倒是好了,如今看来,这金粑粑怕是要掉她头上了。 李双端着茶杯细细地品着茶,心里只想着能早点结束,这个地方瞧着虽好,但暗流涌动,她这种没心机的姑娘想要在这里活下去,怕是难如登山。 “好了,咱们不说这些了,正好今日请二位姑娘来有事相商,老婆子我真的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想请二位姑娘给拿拿主意。” 魏雨缪同李双面面相觑,然后皆腾空手里的东西,正襟危坐起来,“老夫人请说。” 老夫人面色一下子严肃起来,“将人带上来吧!” 第275章 何至于 战无双被两个五大三粗的婆子按着推到老夫人面前,她犟着脖子不可能下跪,一个婆子一膝盖顶在她的腿弯处,战无双不受控制地跪倒在地,然后恶狠狠地瞪了那婆子一眼。 婆子根本没有理会她,朝主位上的岳老夫人作了一揖,“老夫人,人带来了。” “嗯,退下吧!”老夫人说完极嫌弃地瞥了战无双一眼,“都说人要懂得知恩图报,妍小娘,当初我儿是怎么费力将你弄到府上的难道你忘记了吗?你怎么能做出那种事儿来?” 那日战无双被绑回来岳庆丰就已经知道发生什么事了,今日瞧着战无双蓬头垢面,粗布烂衫的样子心里更是生出几分嫌弃来。 “知恩图报?呵!就她那种水性杨花的女人怎么可能懂得知恩图报,她只是自私得想将所有都拽在手心里,其他人的感受她是不会在意的。” 岳庆丰的话就像一把钢刀插进了战无双的胸膛,“岳庆丰,你什么意思?你不相信我?”战无双一脸怒意地瞪着岳庆丰,她做这一切确实是为了自己,但受益的人难道不是她岳庆丰吗?他自己成天流连花丛又有什么资格说她? 岳庆丰不屑地瞥了战无双一眼,此刻他眼里只有魏雨缪跟李双,哪里还装得下战无双,“相信你?自从你进入岳家干了些什么事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只是不想提而已,你以为你安插在清河君府的眼线我不知道吗?” “哦,对了,还有,大蓝的死也是你干的不是吗?大蓝肚子里的孩子又与你有什么仇?那可是我的孩子,是我们岳府的第一个孩子,你的心这么狠毒,你说我又该当如何处置呢?” 岳庆丰咄咄逼问,战无双突然哈哈大笑,模样癫狂,“岳庆丰,这些还不是你造成的吗?如果你及时制止,又何至于发生这些?不过是你自己贪图美色罢了。” 战无双突然恶狠狠地指着主位上的岳老夫人,道:“还有你,你以为你又是一个什么好人,自己的儿子成天花天酒地,流连花丛,你可曾管过,今日不是领着花魁娘子到府上寻欢作乐,就是明日带着狐朋狗友吃喝嫖赌,多余的时候能干嘛呢?后院已经四十个小妾了,还有几个没名没分的姑娘占着院子,当真是家大业大,吃喝不愁,可您呢?还在这里给他挑夫人,当真是 荒唐!荒唐至极!” 魏老夫人被气得眼冒金星,一巴掌拍在桌案上,“来人,给我掌嘴!” 旁边的婆子立马上前,一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的模样,抓起战无双的衣领就拧了起来,然后左一耳光右一耳光地扇了下去。 整个院子里都回荡着耳光的响声,听得在场的人心脏都直抽抽,战无双虽然被打,但却没有吭一声,只是默默的忍受着,直到嘴角流血岳老夫人才让婆子住手。 李双似乎是见惯了这样的场景,依然一副悠然自得的表情,慢悠悠地喝着茶,倒是魏雨缪有些心惊肉跳,她一个现代人哪里见过这样处置人的方式,后背阵阵发凉。 “妍小娘,为了咱们岳府的名声老婆子我便不打算报官了,说吧,你觉得如何处置你才算妥当?!”岳老夫人还是心善,这样说不过是想给战无双一条生路,毕竟她曾经也是战王府的郡主,多少也算是给死去的老王爷几分薄面了。 哪知战无双根本不领情,在她看来,岳老夫人不过是换个方式羞辱她而已,“我呸!怎么处置我还不是你们说了算,要杀要剐随你们的便,成王败寇,死 又如何,过往的一切不过是一场云烟而已。” 这一点魏雨缪还是挺佩服战无双的,有胆量干坏事,便有勇气承担后果,不像电视剧里演的白莲花,遇到事就哭唧唧地跪地求饶,就战无双的这份骨气,倒是没有给战家丢脸。 魏雨缪本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只当看了一场热闹,哪知岳老夫人突然调转矛头对准自己。 “雨缪,你看这个事儿怎么处理最为妥帖呢?” 魏雨缪心里冷笑,以她跟战无双的矛盾她恨不得将她扔大货车下面去碾压,但她是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怎么可能做那种血腥的事呢! “老夫人,这是你们岳家的家事,雨缪只是一个外人,不便插手岳家之事,请老夫人见谅。” 岳老夫人眼睛微微一眯,转脸又看向李双,道:“双儿与我们岳家虽然是远亲,但也不算外人,那双儿便来说说这件事该怎么处理吧!” 李双没想到岳老夫人会这么说,她跟岳家哪里就沾亲带故了,不过是粘了堂姐的几分光,说是远亲,其实祖上八代跟岳家都没有什么关系,岳老夫人这是硬将这个得罪人的事甩她头上了。 李双 脸色变了变,但还是又抿唇笑了一下,道:“老夫人不知如何处置小女又怎会知道呢,不过小女子倒是有个建议,不如按照大禹国的律典来办吧!” “大禹律典?那岂不是要交给官府,这样一来外面的人岂不是都知道咱们岳府出了一个这样的人?”岳老夫人眉头紧蹙,扫向战无双时对她的嫌弃便更甚了。 “老夫人,不然这样,将妍小娘送去庄子上,也别说是府里的姨娘,就说是新买的丫鬟,相信庄子上的人也不会刻意的去为难妍小娘,这样也算是留了妍小娘一命,也保住了岳府的名声,您看可好?” 李双一番话说得不卑不亢,言语之中不乏大家闺秀的处事作风,神色更是淡然,仿佛是真的置身事外。 老夫人又瞥了地上的战无双一眼,道:“怕就怕她自己不死心,还要到处去炫耀自己曾经是姨娘身份,到那时怕是有些事情想掩盖都掩盖不过去了。” “那又有何难,到时候一杯毒酒下肚岂不是皆大欢喜,更何况,以妍小娘的聪明才智,应该不会做那种损人不利己的事吧?”李双笑看着战无双,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第276章 喜新厌旧 从外表看根本看不出这样一个端庄优雅又恬静的姑娘,能说出将人药死的话,而且那平淡的语气就像在说午饭吃什么一样平常,似乎这样的话曾经便是这么轻而易举的说出口的。 果然生长在后宅的女人,不管看起来是多么的温顺柔软,心里都藏满了计谋与得失,不像魏雨缪一生下来就觉得人人平等,对生命充满了敬畏之心,这种话她是万万不能的说,这种事也万万不能做的。 岳老夫人却满脸赞许地看着李双点头,“果然还得是双儿,那便按双儿说的办吧!”“丰儿,你觉得如何?” 岳庆丰这种喜新厌旧的男人自然是觉得极好的,更何况当下他要办的事并不是战无双,而是他什么时候可以再次娶妻,至于怎么处置战无双,自然是美人儿说了算。 “嗯,我觉得挺好,那便这么办吧!” 岳庆丰话音刚落,战无双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两个婆子架着她往院外拖去,大笑声逐渐远离变弱最后消失。 “母亲,你看儿子的婚事……?”岳庆丰的眼睛都要落到李双的胸脯上,此刻要是四下无人他铁定已经将人给生扑了。 岳老 夫人无奈地叹气,她这是遭了什么样的孽才生了一个这么个玩意儿的儿子,成天跟种马似得,幸亏府里的生意都是总管在打理,要是靠他,这岳氏园怕是早垮了。 看来也是时候让他娶妻生子了,有了孙儿她定要好好教导,以后整个岳府可都要交给孙儿的。 岳老夫人瞧了魏雨缪一眼,颇为惋惜地叹了一口气,可惜了,还是晚了一步。 这便又将目光落在李双身上,她满脸慈爱地对李双说道:“双儿,老婆子我有个不情之请,还请双儿答应。” 岳老夫人接下来要说什么李双早已猜到,进入岳氏园是父母亲的心愿,虽然她自己并不乐意,但只要想着以后整个岳家都是自己的,便也就没有那么难受了。 至于男人嘛,可有可无,他来,她便笑脸相迎,他走,她便恭身相送,至于爱情……反正她也没遇见过,或许这样一辈子也没什么波澜也不错。 “老夫人请说,只要双儿能办到的皆答应老夫人。” 魏雨缪心里不禁感叹,可惜了,这么优秀的女孩子配岳庆丰那玩意儿,真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不过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她扼腕叹息别人却如坠蜜罐,罢了!罢了!今日又瞧了一场好戏。 “那老婆子我便腆着脸开口了,双儿你也瞧见了,如今我岳氏园正缺一位当家主母,府里出了这么多事,皆是因为主母位置空悬,那些不轨之人才会闹出这么多破事儿,如果双儿愿意,我明日便去双儿家里提亲,双儿……可否愿意?” 李双连眼角余光都没有扫向岳庆丰,只是甜甜地回了一句:“但凭老夫人做主!” 岳老夫人开心得拍了拍大腿,连说了三个好字。 魏雨缪忙起身恭贺,“恭喜老夫人,恭喜岳公子,恭喜双儿姐姐,祝姐姐与岳公子永结同心,百年好合。” 李双回礼,道:“妹妹同喜了!” “同喜…同喜…”魏雨缪尴尬地笑着,因为她不经意间竟扫到岳庆丰那别俱意味的笑意,那种表情比耍流氓还多了几分算计在里面,哪怕一眼都叫人心里发毛。 “岳老夫人,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点事儿要办,这便要回去了。”魏雨缪起身告辞。 岳老夫人得了新妇心里正欢喜,听到魏雨缪说要走,她竟也没有过多的挽留,只是 吩咐她们路上注意安全,便让婆子领着她们出去了。 岳氏园很大,看起来竟比魏府还气势磅礴些,由于她们都是第一次来,婆子领着她们绕来绕去的,最后那婆子竟不见了,只剩魏雨缪跟青荇大眼瞪小眼。 “青荇,那婆子哪里去了?咱们该不会是迷路了吧?”魏雨缪问。 青荇无奈地叹气,“那婆子走的太快,这左绕又拐的,又满是假山怪石,大树小林的,一眨眼就不见了。” “那咱们现在怎么办?”魏雨缪干脆一屁股坐在了路边的假山石上,这岳氏园里果然没一个是靠谱的。 “小姐,不如咱们继续往前走走看,或许能遇见丫鬟嬷嬷,到时候问问看吧!” 魏雨缪走得脚痛,好半天起不来,最后还是青荇将她拉了起来,结果她还没站稳,人就觉得脑袋发晕,差一点就栽倒了,幸好青荇用力扶住了她。 “小姐,你这是怎么了?”青荇蹙着眉,一脸担忧地看着魏雨缪。 魏雨缪摆手轻笑,“没事儿!应该是刚喝了点小酒,有点醉了,呵呵……” “怎么会呢?以小姐的酒量虽然算不得千杯不醉,倒也不至于一杯就 倒啊!”青荇记得可清楚了,她家小姐分明是能喝酒的,这到底是什么酒能够让人一杯就醉啊?! 魏雨缪甩了甩昏昏沉沉的脑袋,越停留得久她便越觉得头晕,她紧紧抓住青荇的胳膊,道:“青荇,你说得没错,这酒……不一般,走,扶着我……咱们快走……!” “放心,你们走不了了!”岳庆丰的声音从假山石后传来,不知几时他已经候在了那里,身后还跟着几个婆子,其中之一便有之前给她们带路的的那个。 “是你!”魏雨缪怒不可遏地指着那婆子,那婆子似乎也是心里有愧,被魏雨缪这么一指,她竟低下头后退了一步。 岳庆斜眼瞥了那婆子一眼,见婆子退缩他勾唇嗤笑,“你指她做什么?她不过是一个下人,还不是主人吩咐做什么她便做什么!” 魏雨缪很想一口啐岳庆丰脸上,但她现在一点力气都没有,甚至连喘气都觉得异常费劲,“岳庆丰,你竟然敢当着岳老夫人的面给我下药?我警告你,你们岳府可是亲自下的贴子,我若是在你们岳氏园出了什么事儿,不但我魏家不会放过你,就是珩王也不会放过你的。” 第277章 中毒 岳庆丰就像听到了一个特别好笑的笑话,顿时笑得前俯后仰起来,惹得魏雨缪想翻白眼,可惜连翻白眼的力气都快没有了。 “青荇,咱们走!快走!” 青荇扶着魏雨缪就要离开,刚转身岳庆丰就扣住了魏雨缪的肩膀,一下将她掰回了身,连肩膀上的衣衫都被扯脱落指手臂处,露出一部分蜜色的香肩。 魏雨缪只觉得肩膀上突然一凉,她忙将衣衫拉起,然后转身,岳庆丰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想将她带入怀中,青荇见状连忙拉住魏雨缪的另外一只手,岳庆丰威胁道:“死丫头,松手!” “死男人,你才赶紧松手!”青荇不服气地怼回去。 岳庆丰好笑,魏雨缪这个女人大胆,连带着她的丫鬟都这么大胆,难道她就不怕自己说错话,他让人砍了她吗? “来人,将那丫头给我敲晕过去!” “是!”两个婆子立马将青荇压住,另外一个婆子一个手刀过去便将青荇给劈晕了。 “青荇!你醒醒!青荇,你不能睡啊!青荇……”魏雨缪凭着毅力呼喊着青荇,奈何已经晕过去的人却是难以醒来。 岳庆丰一把将魏雨缪打横抱起,满脸yin 笑地看着怀里的女人,她的皮肤可真好,柳眉杏眼,琼鼻粉唇,这要是亲上一口啊,那滋味儿……啧啧啧…… “岳庆丰……你放我下来,我家里人可都知道……我是岳老夫人……请来的,他们见我久久不回……定……” 岳庆丰一边往自己的院子里走一边回应魏雨缪的话,“小美人儿,你就别想着你家里人来救你了,珩王如今正春风得意,在酒楼里呼朋唤友大吃大喝,就算我今天把你怎么样了,他也不会把我怎么样的,毕竟只不过是一个女人而已,没了你他还可以娶别人,怎么可能会为了一个失去贞洁的女人动怒,你说呢?” “放手…你这个yin贼……”魏雨缪想要挣扎,却又使不上劲儿,看上去倒是有点欲拒还迎,惹得岳庆丰身下一紧,“小美人儿,你就别挣扎了,待会儿你就知道本公子的好了,你呀,就是一只小野猫,本公子就喜欢征服你这种小野猫,待会儿啊,定让你欲罢不能。” “我呸!臭流氓!” 岳庆丰对魏雨缪的咒骂充耳不闻,他一脚踹开卧室门,对身后跟着的婆子说道:“看好门,不允许任何人闯入!” “是!”婆子们将门给带上,然后杵立在门外像几尊石像似得。 岳庆丰将胡乱扭动的魏雨缪扔到了床上,一边脱衣服,一边yin笑着,魏雨缪心惊胆颤,却又浑身都使不上劲,魏雨缪暗自叫苦,完了,这次怕是要遭殃了…… “昆爷,昆爷,救我,救救我!”魏雨缪在心里大喊。 正在盒子里睡大觉的昆爷听到魏雨缪的呼救声,瞬间就弹了起来,一开始他就像只蚊子一样盘旋在房间里,但当他看到岳庆丰正欲对魏雨缪霸王硬上弓时,他立马幻化成人形,落在岳庆丰的身后。 昆爷用手指戳了戳岳庆丰的后背,岳庆丰有些不耐烦地甩了甩膀子,“别闹!” 昆爷又用手指捅了捅岳庆丰的后背,岳庆丰这才反应过来房间里还有别人,当他回过头来时一阵白烟吹在了岳庆丰的脸上,顿时岳庆丰双眼一翻便晕了过去。 “呵!还敢在爷爷面前下毒,简直是关公面前耍大刀,爷爷这里的毒要什么有什么!” 魏雨缪强撑着身体坐起来,“昆爷,快,帮我解毒……” 昆爷一把抓住魏雨缪的手腕想要咬下去,却发现她的手臂细得让人心疼 ,明明连蛋儿圆嘟嘟的,怎么手臂上二两肉都没有? 昆爷收起獠牙幻化成一只蚊子大小的虫子,然后轻轻落在魏雨缪的手腕上,他寻着最粗的血管扎下去,瞬间一股让人欲罢不能的味道充斥着昆爷的口腔以及腹部。 原来岳庆丰那货竟给魏雨缪下了那种药,难怪瞧着她脸红得像煮熟的虾子,手还不断的扯着衣领。 明明昆爷的肚子很小,却在魏雨缪的手臂上硬趴了十几分钟,直到他将魏雨缪的毒血吸光才抬起头来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昆爷,你能不能去园子里找青荇,把她叫醒后让她来找我啊?” “老夫要睡觉了,谁也别打扰我!”听到魏雨缪的话,昆爷瞬间就坨着圆鼓鼓的肚子,一颠一颠的地飞进了魏雨缪衣袖里的木盒里了。 昆爷喝了那啥味道的毒血,身体燥热得不行,他得关进盒子里进行自我消化,不然他真担心自己当场就抓个母蚊子进行现场直播。 魏雨缪有些不解,这次昆爷的反应怎么跟往常不一样,但她也没有深想,此刻她的身体还没有恢复,如果岳庆丰醒来她怕是难逃他的手掌心。 于是她到处翻箱倒柜地找 绳子,最后一无所获,她便就只能撕床单了,门外听到撕床单的声音还以为岳庆丰成了事儿,纷纷偷着乐。 她们哪里知道,自家公子的手脚都被捆得死死的,就连嘴里都被塞了剩布条。 一切都弄好之后,魏雨缪又四处找出口,可惜的是岳庆丰似乎早有准备,这房间窗户全部被钉得死死的,别说她一个大活人了,就是昆爷恐怕也是插翅难飞。 魏雨缪又在心里喊昆爷,“昆爷,我找不到出去的地方怎么办?窗户都被钉死了!” 昆爷觉得很烦,这个女人怎么总是在关键时刻打扰他,她知不知道这样会要了他的老命?! 昆爷在心里回应,“魏二姑娘,你能不能自己动动脑子想办法?我是你的男人吗?什么事都叫我,你烦不烦?” 一道厌烦的声音穿过魏雨缪的耳膜,刺得她耳鸣声嗡嗡的,魏雨缪用力捂住耳朵,道:“我知道你不是我男人,你这种老妖怪本姑娘也瞧不上,我叫你是因为我相信你,拿你当朋友,我怎么没去叫别人呢,你说是不是?” 昆爷鄙视地翻了个白眼,叫别人也要别人愿意啊,比如外面那些婆子,她叫一个试试!! :278:反常 昆爷从盒子里飞了出来,他先是鄙夷地甩了魏雨缪一眼,当然魏雨缪是看不清一个蚊子的眼神的。 在魏雨缪殷切的眼神中,昆爷直接飞向岳庆丰一口扎在他的脸上,昆爷将还没来得及消化的毒血全部输送到岳庆丰的脸上,瞬间岳庆丰的脸就像布满了红色的蜘蛛网。 也就一分来钟的时间岳庆丰便幽幽转醒,他想伸手去挠脸,但魏雨缪已经将他给绑了起来,跟本动不了,他想开口骂人同样也骂不了。 不消一会儿的时间,岳庆丰脸上蜘蛛网般的红血丝已经蔓延开,逐步朝他的脖子以下发展。 昆爷落在魏雨缪的肩膀上,这会儿他将毒血渡给了岳庆丰自己倒是神清气爽了,岳庆丰却像浑身长满了虱子,倒在地上不断挣扎扭曲。 魏雨缪在心里跟昆爷对话,“昆爷,为什么岳庆丰的中毒症状跟咱们不一样?” 昆爷悠哉悠哉地道:“自然是不一样的,我不是说了吗,我这里什么样的毒都有,我可是以毒为食的人,想要他变成什么样还不是随心所欲的事。” 魏雨缪心道:“幸好没有得罪他,不然她早晚死在他手里。” 本来昆爷 是无法窥探魏雨缪的想法的,突然之间他就像开了窍,只要是与他相关的事,他都能窥探一二,若以后经常吸食她的血,岂不是能跟她达到心神合一? 魏雨缪却不知道昆爷的变化,只当他还是从前那个吊儿郎当的昆爷。 “昆爷,他不会被你毒死了吧?” 昆爷扇扇翅膀,道:“自然不会,他不过是中了我的傀儡术,待会儿你见他不动了再去给他松绑,到时候他全都会听你的,我真的累了,要好好休息一下,你就别再叫我了。” “哦~”魏雨缪应了一声,心里暗喜,看来这只虫子还真是个宝贝,有他在她根本什么都不用怕。 昆爷回了盒子里睡大觉,魏雨缪就坐在桌边撑着下巴盯着岳庆丰,见他脸上的蜘蛛网逐渐闲散,人也渐渐平静,她起身走到岳庆丰面前,用脚踹了踹他的身子。 “岳庆丰,你还好吧?”魏雨缪问。 岳庆丰空洞的眼神看向魏雨缪,他点了点头,魏雨缪这才长舒了一口气,虽然岳庆丰对她有不轨之心,但岳老夫人却是一个好人,就算看在岳老夫人的份儿上,她也不能做那种没有良心的事情。 “既然 没事儿,那你带我出去找青荇吧!” 岳庆丰依然是面无表情地点头,就像是一个提线木偶,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魏雨缪这才蹲下将岳庆丰手里的布条扯掉,又将他解了绑,岳庆丰得到自由立马起身站了起来,“姑娘请!” 魏雨缪点头,但还有有三分窃意。 刚打开门,几个婆子便凶神恶煞地盯着魏雨缪,岳庆丰立马朝她们挥了挥手,婆子们面面相觑,以往惯例,主子事后都会让她们清理现场,带姑娘沐浴更衣,今日怎么有些反常呢? 魏雨缪稳了稳心神,道:“你们傻站着干嘛,还不让开?!” 岳庆丰就像得到了什么指引,立马跟着附和,道:“还不赶紧让开!” 本来几个婆子还想坚持一下,但主子已经发话,她们哪敢还继续守着,都纷纷退下了。 魏雨缪径直朝外走去,岳庆丰则像个小弟一样跟在她身后,“岳庆丰,你走前面带路吧,我不认识路。” 岳庆丰十分乖顺地走在了前方,不一会儿两人便到了之前的假山石旁,青荇还在地上躺着,整个人昏迷不醒。 魏雨缪立马冲过去将她扶起,“青荇,你醒醒! 青荇,你快醒醒,咱们回家了!”魏雨缪不断地摇晃着青荇,青荇这才悠悠转醒,她还以为自己在床上睡觉呢,睁眼看着魏雨缪便问,“小姐,是天亮了吗?” 魏雨缪好笑又无奈,“你在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青荇仔细地看着周围的景物,猛然坐起,从地上爬了起来,当她看到站一旁的岳庆丰时,心里的惊恐更甚,小姐,你没什么事儿吧?小姐,是我对不起你,都怪我没有能力保护你。”青荇说着说着竟哽噎住,眼眶红红的。 魏雨缪张开双臂在青荇面前转了一圈,道:“你仔细看看,你家小姐我什么事儿都没有,所以你根本没有对不起我,所以你不用自责,走吧,咱们该回去了。” “可是小姐……”青荇话还没有说完,就见岳庆丰面无表情地给他们带路,而且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跟原本吊儿郎当的他真的是截然不同,难不成他转性了? “小姐,他……这岳公子,有点反常啊!” 魏雨缪笑道:“反常就对了,走吧,跟上去。” 魏雨缪跟青荇一路跟着岳庆丰,路上虽然遇到几波丫鬟,但她们见岳庆丰在,都纷纷 低着头行礼,不敢去看他身后的女子。 毕竟岳庆丰可是整日流连花丛,哪日他不带姑娘回府,那才是怪事了呢。 走了大概又有十来分钟才终于抵达大门口,却不曾想遇见了李双也刚巧到大门口。 “妹妹怎么也才到这里?”李双问。 魏雨缪尴尬地扯了扯嘴角,道:“这岳氏园太大了,嬷嬷又走得太快,我们没能跟上,结果便在园子里迷路了,幸好后来遇到了岳公子,他这才领着咱们主仆二人出的院子。”魏雨缪说完又掉头望向岳庆丰,道:“岳公子,你说是不是?” “是!”岳庆丰依然面无表情,一副处变不惊的表情,倒是让李双有点瞠目结舌。 “那妹妹这便是要回去了吗?”李双问。 魏雨缪尴尬地摸着肚子,笑道:“听说今日珩王在朋聚园请客,我想先去填饱肚子再说。” 毕竟吃别人的不花钱,吃自家的还浪费银子,与其浪费自家银子,不如浪费珩王的银子。 李双笑道:“那不如姐姐也跟着去蹭顿饭,听说那里新出了一个海鲜菜品,厨师手艺不错,将那些海鲜烹制得味美鲜甜,正好今日可以去尝尝鲜。” 第279章 名声毁了 “嗯,那正好,咱们同去也好有个伴儿。”魏雨缪什么都不缺,唯独缺个逛街搭子,她回头瞧了岳庆丰一眼,冷冷地道:“岳公子不必相送了,回去吧!” “好!”岳庆丰只木讷地回了一个字,便眼睁睁地瞧着魏雨缪跟李双的马车消失在街尾。 直到瞧不见马车影子岳庆丰才恢复神智,他之前是怎么了?他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他明明记得他在房间里……怎么就突然到了府门口了? 岳庆无奈,又百思不得其解,只能灰溜溜地回了院子,院子里已经恢复如常,但他的身体却还没恢复,有些蠢蠢欲动,便叫了婆子去请酥荷姑娘。 …………… 魏雨缪跟李双是前后脚到的朋聚园,果然如青荇所说,里面客满为患,门口拥堵不堪,想要挤进去怕是不易。 青荇见状立马上前去打听,得来的消息是得拿好排队,所以等排到她们估计得明日去了,但若是等到明日那便得自己消费了。 魏雨缪与李双对视一眼,两人瞬间就笑了,“咱们还是别跟人抢了吧,不如咱们明日再来?”李双笑起来还真好看,一双小虎牙看着娇俏极了,这样一个聪 明又美丽的女子,就要嫁给岳庆丰那种人了,真的是可惜了。 突然门内出来一个小厮,他见魏雨缪便腆着脸笑,一副点头哈腰的模样,“魏二姑娘来了啊,里面请,三楼雅间,特意给你留的位置。” 魏雨缪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道:“你确定是我吗?” 小厮继续点头哈腰地笑着,“是,小人非常确定,如今魏二姑娘可是咱们整个禹州城的风云人物,小人若是不认识,岂不是有眼无珠,更何况珩王还特意交待了,只要是魏二姑娘来了,那便请上三楼的雅间。” 魏雨缪无奈又好笑,什么风云人物?不过是苏珩特意放出的噱头,再加上说书先生那张破嘴,这传言一出,加上各家各户的媳妇婆子一唠嗑,那风言风语的,怕是早都不知道她的名声已经被毁成什么样了。 “那姐姐咱们进去吧!”魏雨缪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李双抿唇浅笑,“那便托了妹妹的福了,今日姐姐倒是有口福了。” 两人相携着上了三楼,雅间就在靠街道旁的位置,推开窗就能看到外面的街景和护城河的游船,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竟有种大唐盛世的感觉。 “小二,将你们店的招牌菜都上上来吧!”魏府的厨子厨娘都知道魏雨缪的喜好,所以日日都是变着法儿的给她做吃食,所以她便很少在外吃饭,压根儿就不知道这朋聚园的招牌菜有些什么,但只要是招牌菜,那必定是好东西。 李双瞧着她时脸上神色淡淡的,这魏家姑娘不但出手阔绰,出口也阔绰,今日这么多人,厨子厨娘哪有那么多时间每样招牌菜都给她们来一份啊,这孩子果然是天真了些。 不过这样也挺好,没心没肺的,不用考虑太多东西,人倒是活得轻松自在。 小厮走后两人便对坐在桌边,一边欣赏风景,一边闲谈过往,从两人的交谈中魏雨缪得知了眼前的姑娘其实也是一个苦命的人。 李家虽然富庶,但李双却是姨娘的女儿,从小便受到大房娘子的打压,她之所以这么豁达大度,看起来云淡风轻,是因为她早已习惯了退让与忍耐。 她的爹娘告诉她,家里她是唯一的女儿,能当上岳家当家主母全是她的造化,是她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可如果真的是福气,为何她的堂姐李君儿却不愿意?还不是因为岳庆丰长得不尽 如意,还不修德行,流连花丛,那个正经人家的姑娘又愿意呢?! 还不是只有她,一个庶出的女儿才愿意到岳府续弦。 魏雨缪听得长吁短叹,易地而处她不一定能有李双这般豁达,说不定早就将李家闹得人仰马翻,鸡犬不宁了。 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魏雨缪以为是小厮来上菜了,便应声道:“进来!” 令魏雨缪没想到的是,来人竟是苏衍,她惊愕在当场好半天没有反应,直到人已经到了位置上她才缓过神来。 魏雨缪揉了揉脸颊,敛起惊讶的表情,努力挤出一抹笑来,“清河君怎么…来了?也是来吃饭的吗?” 苏衍并没有回答魏雨缪的话,而是自顾自地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想不到苏珩那么冷酷的人,竟然还会做如此浪漫的事,缪缪,想到当初……是我草率了些。” 魏雨缪尴尬地呵呵干笑两声,“是闹得人尽皆知吧?倒是被你说得如此清新脱俗,不过是一天的流水席,清河君若是艳羡,等下月初八清河君与冉郡主大婚,倒是你们办十天十夜的流水席也不是不可以。” 苏衍深深地看了魏雨缪一眼,今日的她看上去 有些分外的不同,一身浅绿的衣衫,还画了个桃花妆,瞧着倒是挺有春日意境的。 “缪缪一定要这样气我吗?”苏衍一副很受伤的表情。 李双却感觉很尴尬,苏衍与魏雨缪之前那段也是被传得沸沸扬扬,此刻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好在门外又响起了敲门声。 李双忙道:“进来!”多个人也好分担她的尴尬不是,可令她没想到的是,进来的人居然是苏珩,当真是没有最尴尬,只有更尴尬。 这前未婚夫跟现未婚夫同处一室,场面诡异得让人后背发麻,李双强扯出一抹笑,对着魏雨缪道:“妹妹,不如今天你先处理自己的事儿,咱们改日再约如何?” 魏雨缪摆手道:“不用,该处理的早已经处理完了。”魏雨缪说完又朝苏珩招手,道:“过来,我给你介绍一下刚认识的姐妹。” 魏雨缪的话音刚落,苏珩竟不要脸的要与魏雨缪同坐一个凳子,魏雨缪蹙着眉盯着苏珩,道:“麻烦你,旁边有空位。” 苏珩皮笑肉不笑地扯着嘴角,“可我就喜欢与缪缪同坐,难道缪缪不想与我同坐吗?” 魏雨缪尴尬得脚趾都能抠出三室一厅了。 第280章 怦然心动 苏衍单手握拳轻咳一声,提醒两人此刻屋子里还有别人在,苏珩挑眉,“衍弟可是着凉了?若是着凉了可要早请医官啊!” 苏衍嘴角抽了抽,道:“无碍!” 魏雨缪见苏珩不肯起身,便自己挪了个位置,“双儿姐姐,给你介绍一下,这位,便是我的未婚夫君,他叫苏珩,便是‘大名鼎鼎’的珩王爷!” “久闻大名,如雷贯耳,久仰了珩王爷!”李双起身福了福,动作轻柔优雅,果然是气度不凡。 苏珩点头示好,眼睛却得意的瞥向苏衍的方向,毕竟被魏雨缪称作未婚夫君,那就是妥妥的打了苏衍的脸。 魏雨缪浅笑着看着一脸得意的苏珩,却转脸又看向苏衍,“旁边这位是…我未婚夫君的弟弟,清河君,清河君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倒是世间少有的好少年。” 听到魏雨缪这么夸赞苏衍,苏珩脸唰的一下就垮了,苏衍情意绵绵地看着魏雨缪,没想到发生了这么多的事,雨缪还会这么夸赞他,他以为在她心里她是狠他,怨他的。 李双早就听说过清河君的事迹,他能文善武,待人温和,性格又比较正直,所以他的名声是比 较好的。 “双儿见过清河君!”李双微微福身,苏衍也只是含笑着点了点头,两人客气却也疏离。 小厮这时令着人将几个菜上了上来,酱香猪脚,蒜香排骨,香辣蟹,三文鱼,琵琶虾,皮皮虾,醋汁浇鱼,龙凤汤,小煎鸭,仔姜兔肉,脆皮小香猪。 第一轮的全肉宴就已经让魏雨缪瞠目结舌了,没想到还有第二轮的花宴,菊豆腐,玫瑰豆芽,槐香白菜,夜来香素汤,桂花藕片,凉拌栀子花。 前面的菜还没怎么食用,第三轮的甜品又上来了,拔丝地瓜,八珍糕,红枣银耳羹,蓝莓土豆泥,红糖糯米丸,油酥饼,爆浆小酥球。 样样的精致好看,充满食欲,吃进嘴里也是唇齿留香,各有各的滋味,却又互不冲突。 只是这顿饭吃得…… 魏雨缪夹一筷子鱼肉,苏珩就会把鱼肚子肉分到她的碗里,苏衍便会毫不示弱,为魏雨缪打一碗龙凤汤,还特意将里面的竹荪挑到汤碗里。 魏雨缪夹一块藕片,就会有人夹一筷子白菜,舀一勺子豆腐在她碗里。 魏雨缪拿一块八珍糕,就会有小酥球和糯米丸,不管她动哪一样,都会有相应的 食物进入她的碗里。 李双一边吃东西,一边看戏,倒是不亦乐乎,一直抿着唇浅笑。 魏雨缪是不知道该怎么下筷子了,干脆夹了一块蛇肉放苏珩碗里,“吃吧!你跟它绝配!”都是冷血动物。 苏衍却朝她递来了碗,可怜巴巴地道:“我也要!” 苏珩却白了他一眼,“你要不知道自己夹啊?你是没长手还是被人伺候惯了,拿我媳妇儿当奴婢用了?” 苏衍被怼得哑口无言,脸上神色逐渐黯淡下去,魏雨缪很想将苏衍手里的碗拿过来,然后装满一整碗,但她知道自己的身份,她如今是苏珩的未婚妻,她不能心疼苏衍,即便是不忍,都得忍着。 苏衍讪讪地手回手,李双突然将一块蒜香排骨放在苏衍的碗里,然后冲苏衍莞尔一笑,苏衍感激李双替他解围,于是回了她一个笑。 也就是这一笑,就像一块大石头砸在了李双的心上,她本以为她的人生会这样毫无波澜地跟着父母设计的路走,却没有想到她心动了,她似乎在苏衍身上找到了一种从来都没有过的怦然心动的感觉。 但她不敢表露出来,因为她刚刚才答应了岳老夫人要 嫁去岳家,而清河君下月初八也要大婚了,如果嫁进岳家她便是当家主母,如果想要嫁给清河君,那必定是小妾。 李双是一个懂筹谋的,宁做鸡头不做凤尾这个道理她是明白的,更何况那个人可是雨缪妹妹曾经深爱的男人,她更加不能觊觎。 “我吃饱了,你们慢用!”李双用手绢轻轻地擦拭着嘴角,动作轻柔优雅,她虽然是庶出,但却是李家唯一的女儿,所以一直养在大夫人名下,一些嫡女的规矩她还是懂的。 魏雨缪就不像李双那样,她一向洒脱惯了,虽然她长相钟灵毓秀,气质出尘,如九天神女一般,但她那大口朵颐的模样瞬间让她跌落神坛,秒变糙汉子。 魏雨缪看着满桌子的好吃的有些于心不忍,吃吧,显得自己猪瘾挺大,不吃吧,这么多好吃的岂不是白白浪费了?魏雨缪颠了颠肚子,觉得还是差点儿,于是眯着眼瞧着李双笑,“双儿姐姐,你不用给珩王客气的,今日他买单,来,再喝一碗红枣银耳羹。” 李双从小被调教,胃口早已经不大好了,每顿的饭量跟小猫似得,其实她倒是羡慕魏雨缪,虽然出生商户, 却过了十七年无忧无虑的乡野生活,这才造就了她洒脱不拘一格的性子。 “妹妹吃吧,姐姐是真的饱了,今日珩王热情款待,双儿谢过了。” 魏雨缪瘪瘪嘴,都说伸手容易缩手难,这双儿姐姐怎么也不知道给自己接一下啊? 就在这时,苏衍突然一把接过魏雨缪递到李双面前的碗,然后几勺子就将银耳羹给解决了,所有人都诧异地看着苏衍,只有苏衍自己若无其事地继续吃菜喝酒。 苏珩心道:这货果然是心机狗,一下解决了两个女人的问题,可惜他没想到。 魏雨缪心想:我这手倒是得到了解放,就怕苏珩那家伙见了又要胡思乱想了。于是魏雨缪朝苏珩那边撇了一眼,果然,那家伙脸黑得跟锅底灰似得。 李双一副害羞状,脸颊红彤彤的像吃多了酒似得,她没有想到大名鼎鼎的清河君竟然会替她喝了那碗银耳羹,心里不免又开始不受控制地胡思乱想起来,颇有种情窦初开,芳心萌动的感觉。 苏衍却知道魏雨缪那么做的目的,他太了解她了,魏雨缪喜欢什么,讨厌什么,他都默默的记在心里,只是恐怕以后都用不上了! 第281章 翠珠阁 苏衍又给魏雨缪夹了一根猪脚,她虽然瞧着瘦,其实就是个肉食动物,顿顿都是无肉不欢,特别是喜欢肉夹藕和卤猪蹄,这一点除了魏家的人知道,怕也只有他知道了。 苏珩见苏衍这般做派心里自然不痛快,伸手将那根猪脚夹自己碗里,然后换成了剥好的皮皮虾,还朝苏衍投去一个得意洋洋的笑。 苏珩的举动让魏雨缪觉得很幼稚,却又无可奈何,她默默将碗里的皮皮虾肉放嘴里,然后细细咀嚼,慢慢咽下,“苏珩我吃饱了,你自己吃吧!” 本来胃口挺好,被他们弄得吃什么都味同嚼蜡了,特别是瞧着那只猪脚离开自己的视线,落在苏珩碗里时……他这分明就是虎口夺食啊,太不讲武德了。 苏珩脸色瞬间又变了,魏雨缪懒得看他变脸,起身道:“双儿姐姐,咱们去街上转转,消消食吧!” “好啊,正巧我也想四处转转,买点丝线绣快喜帕送给妹妹。”李双言笑晏晏,倒是将魏雨缪闹了个大红脸,眼睛都不敢乱看,只能低着头疾步出了包间。 苏珩立马起身追了出去,“雨缪,等等我啊,我也陪你们一起转转。” 魏雨缪有 些不耐烦地停住脚步,“珩王就没有别的事忙了吗?” “陪我的未婚夫人不就是头等大事吗?” 魏雨缪懒得理他,干脆直接下楼上了马车,哪知苏珩也跟着钻进了马车,魏雨缪不想看他,便掀开马车帘子看出去。 苏衍在前面走,李双便跟在他的身后,那低头害羞的模样让魏雨缪心里一惊,但却也没敢深想,只是瞧着他们越来越近的身影。 魏雨缪刚要放下帘子,苏衍突然一把拽住帘子,“二姑娘,不如咱们先去翠珠阁吧,一来我想给冉郡主定制一套头面儿,二来我与二姑娘也曾经有过一段缘分,想赠送二姑娘一些珠钗,全当是为前缘划上一个句号。” 魏雨缪刚要开口,苏珩突然坐到魏雨缪身边,顺势将她揽入怀中,“既然已经断了前缘,那就不必再送东西了吧?免得日后睹物思人,平添烦恼不是?” 魏雨缪心塞啊,这个苏珩,断她财路啊…… 就在这时,李双突然笑盈盈地开口,“雨缪妹妹去翠珠阁吗?正好我也想去买一些珠子绣在喜帕上。” 魏雨缪给了李双一个赞许的眼神,忙道:“既然姐姐绣喜帕送我,那喜帕上 的珠子自然也要挑我喜欢的,那我便去瞧瞧吧!” 魏雨缪说完又扭头看向苏珩,问道:“珩王去吗?”刚问完,苏珩还没来得及回答,魏雨缪立马又道,“哦,珩王好像不太想去,既然如此那便是不顺道了,珩王下去吧!” 苏珩气得想一把拧断魏雨缪的脖子,但碍于情面他还是强扯出一抹笑,一把打掉苏衍抓马车帘子的手,然后对魏雨缪来了一句:“算你狠!” 魏雨缪眯着眼睛笑,“承让!承让了!” 苏珩刚下马车魏雨缪的马车便狂奔着绝尘而去,仿佛是在逃命似得,看得所有人都瞠目结舌。 苏珩斜睨了苏衍一眼,冷哼一声便甩袖而去。 苏衍并未将苏珩放在心上,而是转身看向李双,道:“今日出门本君未曾骑马,不知可否与姑娘共乘一辆马车,如若姑娘觉得不便……” 苏衍的话还没有说完,李双立马道:“没有不便,清河君请上马车!” 冉郡主也是听说这次珩王为了博魏雨缪开心,特意包下整个朋聚园庆祝他们订婚之事,她这才过来瞧瞧热闹,却没想到竟亲眼瞧着苏衍上了一个姑娘的马车,这叫她如何不恼。 她刚干掉了一个魏雨缪,这又来一个小门小户的丫头,那马车瞧着就怪差劲的,清河君什么时候变得品味这么差了? “跟上前面那辆马车!”何一冉刚下马车立马又爬上马车,连热闹都没来得及去瞧。 马车很快停在了翠珠阁门口,苏衍下了马车后十分绅士地伸出手去扶李双下马,李双有一瞬的微愣,但瞧着苏衍那清透的眼眸她又恢复了神思,抿着唇浅笑着倚着苏衍的手臂下了马车。 那熟悉自然又不扭捏的模样看起来就仿佛两人已经相识多年,惹得何一冉一拳砸在了马车上,疼得她龇牙咧嘴,却又怒气不消反涨。 何一冉眼睁睁地看着那两人相敬如宾地并排着进入翠珠阁,心里醋坛子都打翻了,她对着手边的丫鬟道:“派人跟着他们,将那个女人给我盯紧了,她竟想染指我的苏衍,我定不会让她好过。” 丫鬟福了福身,应道:“好!” 何一冉这次并没有选择与他们起正面冲突,而是转身上了马车,“回府!” 马夫调转车头往淮阳王府而去,而那个留下的丫鬟便悄悄跟进了翠珠阁,她是冉郡主的贴身丫鬟,所以是知道苏衍 跟魏雨缪的关系的,她不敢声张,只能远远的瞧着。 李双跟魏雨缪一边瞧珠子一边讨论珠子的颜色和大小,而苏衍则是在一旁欣赏着一套牡丹花的头面,国色天香,如果送给那个刁蛮郡主她应该会喜欢的吧? 苏衍虽然不爱何一冉,但终究他还是一个负责任的男人,既然他已经决定要娶何一冉了,那他就应该事事以她为先,既然他做不到爱她宠她,但最基本的尊重还是能给的。 “老板,帮我把这套国色天香包起来!”苏衍道。 这套国色天香已经放展柜里快一个月了都还没有售出,不是因为它价格昂贵,也不是没有人喜欢它,而是因为除了宫里的皇后哪个平民百姓敢戴牡丹花? 而苏衍则不同,他是皇后娘娘的亲子,以后老皇帝不在了,能继承大统的怕也只有皇后嫡出的清河君才有资格,所以不管清河君将头面送给哪家的姑娘,那都是无碍的。 苏衍付完款便瞧了魏雨缪一眼,她似乎很喜欢亮色的衣服,特别是今日,嫩绿的衣衫又素净又雅致,只是她没有挽发髻,所以只是用绿绸带绑的马尾,如果她插上一根簪子一定会更美。 第282章 隔山打虎 苏衍瞧中了展柜里的一只浅绿色的步摇,花是浅黄色的,叶子是淡绿色的,材质有点像玛瑙,又有点像翡翠,上面浅绿色的珠子对着光竟然是七彩的,步摇是纯银打造的,垂下的穗子也是浅绿色的几串珠子,同样的是队长对着光也是七彩的。 “老板,这只我也要了!”苏衍付完钱便拿着步摇走到魏雨缪身边,他明显有些局促,也有些怯意,他担心魏雨缪会拒绝他,但又觉得这只步摇特别适合她。 李双从那些珠子里抬起头来,她看着苏衍不安的样子便知道他有话想与魏雨缪单独说,便浅笑着扯了扯魏雨缪的衣袖,“妹妹你先在这里看,我去旁边瞧瞧有没有更合适的。” 李双明明是在给他们留空间,哪里知道自己刚挪开苏衍便跟了上来,李双不解地看着苏衍,问道:“清河君是有什么话想单独与我说吗?” 苏衍点头,他瞧了一眼还在认真分辨珠子的魏雨缪,见她心无旁骛他才敢将袖中的盒子掏出来,然后揭开给李双看。 “李姑娘,能不能麻烦你帮我把这个交给雨缪?” 李双依然不解,问道:“为何不自己给,现在珩王不在 ,相信雨缪妹妹是不会拒绝你的好意的。” 苏衍垂眸自嘲地笑笑,“不了,还是你给她吧,就说……就说是你买的。” 李双瞧了魏雨缪那头一眼,无奈地叹气,她急忙将步摇接过,迅速合上盖子,然后塞衣袖里,“清河君倒是个重情重义的人,想送个礼如今都得拐弯抹角了,想想还真的是可惜了那么一段缘分。” 其实魏雨缪并不傻,从李双的眼睛时不时地往苏衍身上瞄起,她就知道李双对苏衍颇有好感,就在刚刚,李双说要去旁边瞧瞧,苏衍立马就跟了过去,就已经猜到两人看对了眼。 而且那么明显的私相授受,全拿她当瞎子了是吧?既然他们拿她当瞎子,那她就假装自己是瞎子吧,不过这冉郡主倒也是个苦命的人,刚赶走了一个情敌,这又来一个情敌,这辈子怕是有得她忙的了。 而躲在不远处偷窥的丫鬟也不自觉的躁动起来,她家小姐对清河君那是一心一意的,却没有想到这个清河君也是那种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的主。 三人将各自要买的东西都买好了以后便分道而行,魏雨缪为了避嫌同样是自己走的,而苏衍也同李双 上了一辆马车,那丫鬟租了一辆马车跟踪李双他们而去。 马车先是送了苏珩回府,这才往城北的李家而去,那丫头知道了李双的住处之后便回去禀告何一冉了,气得何一冉当场就要提刀去砍人了,幸好丫鬟们及时拉住了她。 次日,苏衍命人将头面送到了何一冉面前,何一冉心里有气,看都没有看一眼,当着奴才的面就将东西给砸了。 奴才吓得浑身哆嗦,但又不敢说什么,毕竟那是人家小两口的事儿,只是日后这冉郡主过门儿,他们这些做下人的怕是不会有好日子过了。 “回去告诉你们清河君,送别人剩下的以后就不用拿过来羞辱我了!” 何一冉的脾气很暴躁,属于那种气头上很狂飙的那种,但气消之后就会后悔的那种,所以尽管她很生气,很愤怒,依然做不出像战无双那么丧心病狂的事情来。 那奴才走后丫鬟便将那套牡丹头面捡了起来,“小…小姐,你看!” 当何一冉看到那牡丹头面的时,整个人悔得肠子都青了,牡丹花乃是国色天香的国花,就这么被她砸在地上,这要是被皇后娘娘知道了,她还能再嫁给苏衍吗? 而且苏衍送她国色天香分明就是在跟她说,他已经承认她的身份了,而她却因为一时的醋意给砸了…… “慧儿,如果我让你现在去追那奴才还来得及吗?”何一冉问。 丫鬟慧儿怯生生地瞧了何一冉一眼,道:“大抵…大抵是不能的……” “罢了,罢了,不嫁也罢。你去李府邀了李姑娘来,就说我听说她绣技不错,本郡主袖的鸳鸯眼睛总也绣不好,想向她请教一二。” “是!”丫鬟领命出去了,她一边走一边想,她们家郡主什么时候绣过鸳鸯了?别说是鸳鸯眼睛了,就是鸳鸯的一片羽毛都没有,丫鬟百思不得其解。 何一冉要是知道自己的丫鬟蠢如猪笨如牛,根本不会撒这样谎,她哪里绣了什么鸳鸯,不过是借口将李双弄来,想要敲打警告一番而已。 丫鬟很快将李双领进了淮阳王府。 李双也觉得纳闷儿了,平日里她都不怎么爱出门儿的,怎么冉郡主会知道她绣技不错呢?似乎从昨日进了岳氏园,结交一个姐妹,连带着还认识了两位皇子以后,她的人脉似乎是又上了一个台阶了? 不过这种事也不知道是天上掉的馅儿饼 ,还是落的刀子,不过既来之则安之,想必那么多人亲眼瞧着她进的淮阳王府,冉郡主也不敢对她明目张胆的做出什么事来的。 这样一想,心里的怯意又消散了几分,连带着脚下也轻松了几分。 李双到的时候冉郡主正在一棵凤凰木下晒太阳,初春的太阳不大,却能补钙,但也不是太暖,丫鬟便拿了毛毯盖在何一冉身上。 旁边放着一个炉子,炉子上烧着水,正咕噜咕噜地冒泡,丫鬟将开水倒在茶壶里,又添了新的水架在炉子上。 李双在一米开外站定,然后微微福身,道:“给冉郡主请安了。” 何一冉嘴角勾起,她半眯着眼往李双身上一瞄,道:“不过我更喜欢你叫我清河君妃。” 李双当即一愣,这冉郡主似乎话里有话,难道她已经知道她与魏雨缪交好,所以才叫了她来想要炫耀一番?难怪了,难怪了,她就说怎么自己一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冉郡主都能知道她绣技好,原来是用了隔山打虎这招啊! “好,只要冉郡主喜欢,怎么叫都是可以的,更何况下月初八就是你与清河君的大婚了,不过早几天换个称呼,倒是无伤大雅。” 第283章 死猪不怕开水烫 “难道你就没有想过当清河君的侧妃吗?”何一冉坐直身体,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李双。 李双吓得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清河君妃息怒,小女子粗鄙之姿,不敢妄想清河君谪仙般的人物,更何况他曾经跟雨缪妹妹是一对,双儿不敢做那厚颜无耻之人。” “厚颜无耻?呵!那好,本郡主便信你这次,将东西交出来吧!” 李双一脸茫然地看向何一冉,“双儿不知清河君妃说的是什么东西?” 何一冉冷笑,“看来倒是我给你脸了。” 李双连忙双手交叠在额前,深深一磕头,“双儿真的不知道清河君妃想要奴婢交出什么东西,双儿家里虽然也算有些资产,但家里的一切都是哥哥与弟弟的,就算李家有冉郡主想要的东西,双儿也做不了主交给清河君妃啊!” 何一冉被气得火冒三丈,她瞥了一眼身边的慧儿,又瞥了一眼正咕噜咕噜冒泡的开水。 慧儿立马心领神会,端起开水壶走到李双身边。 何一冉又开口道:“本君妃就再给你一次机会,把清河君送你的簪子交出来吧!” 李双这才明白何一冉说的是那只步摇,原来昨日何一冉就已 经派人跟踪他们了,难怪她会误会那只步摇是清河君送她的。 虽然她还没来得及交给魏雨缪,但毕竟那是她答应了清河君的事,那她就不可能交给何一冉,更何况那步摇她根本没有带在身上。 “回清河君妃的话,那步摇我不能给你。” 慧儿在一旁煽风点火,“真是死猪不怕开水烫,郡主,不然就让奴婢给她褪褪毛!” 冉郡主立马做了一个停的手势,慧儿这才不情不愿地将开水壶放回炉子上。 “李双,本君妃也不想为难你,但你是自讨苦吃那就不要怪我了!” 何一冉话音刚落,慧儿心里一喜,端起开水壶跃跃欲试,却又听见何一冉说道:“慧儿,去把清河君送来的那套头面拿来。” 慧儿又不情不愿地放下开水壶,这才转身去屋子里取牡丹花头面了。 何一冉百无聊赖地把玩着手指,那是她今早刚用凤仙花汁做的,这长长的指甲若是挠到李双的脸上,那声音定是极好听的。 何一冉这么想着,便隔空对着李双比划,李双匍匐在地根本不敢抬头,直到慧儿将那套牡丹花头面送来。 “慧儿,把头面给李双姑娘瞧瞧呗!”何一冉 嘴角带着一抹算计的笑,李双不敢抬头,却是没有看到,只是在慧儿递过盒子的时候轻轻接过。 “打开看看吧!”何一冉轻飘飘地说了一句,李双不敢违抗,只能小心翼翼地将盒子打开。 当李双看到里面的珠子都碎了,惊得瞠目结舌,“清河君妃,这……这是怎么回事啊?” 何一冉笑,“怎么回事?不就是李双姑娘你弄坏的吗?” 李双吓得浑身直哆嗦,连带着声音都有些颤音,“清河君妃,这……这怎么能是我弄坏的呢?它分明就是早坏掉了啊!” 何一冉瞬间冷了脸,“你的意思是我故意陷害你?” 李双赶紧磕头,“小女子不敢,还望清河君妃明鉴!” 李双心道:可不就是故意栽赃陷害吗,真拿她李双当傻子了,这锅她还真背不动,也不想背。 但不管她想不想背这锅,何一冉都是打定主意将这锅甩她头上,即便那送头面的奴才回去清河君府禀明了,她就是要告诉清河君,除了她,他的身边不能有其他任何的女人。 “明鉴?李双姑娘,你想要瞧瞧这套国色天香,本君妃大度便让你瞧了,哪知你一个不小心摔翻了盒子, 你若是自觉承认了,本君妃也便就饶了你,但你若是不承认,那就别怪本君妃对你动大刑了。” 李双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我以为冉郡主就算是任性刁蛮一些,好歹也不是那种心狠手辣之人,没想到确实是让人意外,除了故意陷害,还严刑逼供,这一点是跟淮阳王学的吧?果然是出生在边塞,都是野蛮且不讲理的人。” 李双瞬间暴起,她颤抖着手指向李双,怒斥道:“你……好个李双,慧儿,给我掌嘴!” 慧儿早就看李双不顺眼了,昨日她在一旁偷看,就发现这个李双看清河君的眼神儿都能拉出丝儿来,现在正好替冉郡主教训教训她,慧儿摩拳擦掌地朝李双走去。 李双这会儿倒是不跪了,起身就跟慧儿撕扯起来,“何一冉,我告诉你,即便你是郡主,天子脚下也不允许你这样无法无天。” “呵!你口出狂言难道还不允许我教训教训你?” “明明是你先栽赃陷害,你这是典型的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我虽然是商户之女,但好歹家父也算是有些脸面,怎么到你这里便跟奴才一样,想打就打想骂就骂,你身为郡主怎么可 以做出这样有失身份的事来呢?” 李双一边跟慧儿撕扯,一边跟冲何一冉咆哮,哪里还有半点优雅端庄的模样,倒是与街上的讨口子有得一拼,衣服被扯得东倒西歪,头发也被扯得乱七八糟,慧儿自然也没讨到好,不但脸被挠了,头发也被扯散了,两人扭打在一起像疯婆子似得。 何一冉急得团团转,忙唤了旁边的丫鬟,“你们傻站着干嘛?都是死人吗?赶紧把她们俩给我拉开。” 两人打得难解难分,连丫鬟们上手都被误伤了,几个丫鬟废了好大劲才将两人拉开。 “郡主,那个女人打我,您看看,我的脸都被她挠伤了,您可一定要替我报仇啊!” 李双嗤笑一声,“真是幼稚,打不过就告状,这么大个人了不知道自己报仇吗?还要求助别人,真的是没用!” 何一冉脸色阴沉得厉害,她一巴掌甩在慧儿脸上,怒斥道:“真是个没用的东西,吵架吵不赢,打架也打不过,我要你何用?!” 何一冉本来不想惩罚慧儿的,但被李双这么一说,好像丫鬟没用倒成了她管束不当造成的,这一巴掌倒是打了慧儿一个实打实,震得何一冉手都麻了。 第284章 目的 慧儿有些不敢置信地捂着脸,从小到大郡主什么时候动手打过她呀,今天竟然为了李双那个贱人的一句话就打她,还下手这么重,震得她耳门心都嗡嗡的响。 “郡主……” 何一冉瞪了慧儿一眼,道:“还不滚下去,真是丢人现眼!” 慧儿眼含热泪,一个转身跑了。 李双揉着手臂和脸颊,昂首挺胸地站在何一冉面前,“冉郡主,要是没有别的事儿,双儿便告辞了,若冉郡主还是不服气,咱们改日再约,今儿个请恕双儿无法奉陪了。” “你……”何一冉用手指着李双,却又不会骂人,只能干着急生气,随手抓起一个被子朝李双砸去,不知道为什么,李双并不躲闪,直直地迎着那个杯子的到来。 只听见‘嘭~’的一声,杯子砸在李双额头上,又掉在地上砸了个稀碎,李双额头的位置被划出了一道口子,鲜红的血液就顺着她的额角滑落,很快染红了她的半张脸,滴落在她粉色的衣服上,就像绽放的朵朵桃花。 何一冉不可置信地攥紧了拳头,嘴里喃喃道:“为什么?明明是可以躲开的,为什么不躲?” 李双冷笑着扯了 扯嘴角,“我不躲难道郡主还不满意吗?” 何一冉惊得后退几步,整个人跌坐在了躺椅上,她不过是想教训一下李双,让她知难而退而已,根本没有想过要让她见血,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来人,送李双姑娘回府!” “是!” 李双被丫鬟们送出了淮阳王府,倒是李府的人有些惊讶,明明出去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回来就变成了这个模样? 李家主母拉着一个丫鬟就不许她走,说什么也要让她解释清楚,一个丫鬟哪里敢随便议论主子的事,是整死了也不开口,最后还是李双开口劝解李家主母才肯放人。 这件事很快传了出去,具体是谁传出去的,有送牡丹头面的奴才,自然也有李双的推波助澜。 李双虽然是闺阁小姐,但见惯了大宅里的尔虞我诈,心机多少也是有点的,她额头的伤可不是白受的。 这日苏衍便邀了李双跟何一冉同往清河君府,一大早两位姑娘就打扮得花枝招展,尽显风情,李双素来喜粉,今日竟穿了一身浅绿色的衣裙,梳起了魏雨缪一样的马尾辫,倒是何一冉没多大变化,还是一惯的大红色衣裙, 编着满头的小辫子,一顶具有边关特色的帽子,活脱脱的刁蛮郡主样。 两人在清河君府门前便撞上了,何一冉瞧着李双的打扮不屑地冷嗤一声,顺带还赏了李双一个白眼。 李双倒是什么都没有说,脸上表情也是淡淡的,仿佛对何一冉的做派根本没放在眼里,她抬脚便上了台阶。 何一冉见李双抢了先,也不甘示弱地冲上台阶,然后用胯顶了一下李双的臀部,“一个商户之女也敢抢在本郡主的前头,还有没有规矩了?!” 李双本不想搭理何一冉,但见她越来越过分,便冷笑着怼了回去,“你不过就是一个莽夫的女儿,还以为自己是皇亲贵胄呐?边塞来的野丫头,也只会撒野了。” 何一冉没想到这个李双竟如此的牙尖嘴利,与她争吵自己定然讨不了好,于是便让丫头挡在她身后,要等她走出一段距离后才允许李双往里走。 这争强好胜的性格加上野蛮粗暴的行事作风,也难怪苏衍对她印象不好了。 何一冉到的时候苏衍已经坐在了大厅里的主位上,旁边燃着沉香,香雾缭绕,整个屋子都是沉香的味道,苏衍端着茶杯,正 用茶盖轻轻撇去茶沫,正要喝上那么一口,何一冉的声音已经传来。 真的是人未到声已至,吓得苏衍手里的茶盖子都差点打翻了。 “苏衍,衍哥哥,冉冉来了。” 苏衍差点没一口喷出茶水来,他什么时候跟何一冉这么熟了?什么哥哥……冉冉……真的是汗毛都要竖起来了。 何一冉见苏衍不吭声,便大着胆子坐到苏衍手边的位置上,然后双手捧脸直勾勾地盯着苏衍笑。 苏衍被盯得浑身长毛,他尴尬地咳嗽一声,抬眸便瞧见李双正进门,苏衍连忙从位置上站起来,朝李双迎了过去。 “双儿姑娘来啦,今儿个这身打扮还真不错,不愧是雨缪最要好的朋友,不过你这额头怎么了?” 李双瞧了何一冉一眼,又浅笑着抬手摸了摸包着抹额的额头,“其实也没什么,不过就是被某些人用杯子砸的,已经上过药了,清河君不必担心。” 李双被何一冉请去淮阳王府的事儿苏衍早就听说了,但具体是什么情况他还得再问问。 “双儿姑娘,这边请!”“来人,上茶,上点心!”苏衍十分热情地招呼李双坐下,转头便瞧见何一冉一 个手捏着一块松糕往嘴里松,一个手还端着他刚喝过的茶杯,还真是不拿自己当外人。 “冉郡主,那茶我用过了,不然让下人重新给你准备一杯吧!”苏衍道。 冉郡主呵呵一乐,“不必麻烦了,咱俩下月初八就成亲了,反正我也不嫌弃你,你也不必这么拘谨,坐吧!” 苏衍尴尬得差点忘了自己请她们过来的目的是什么了,坐了好半天,三人大眼瞪小眼地互瞧了对方好半天,苏衍才缓缓开口,道:“冉郡主,咱俩是下月初八大婚是吧?” 何一冉点头,“是啊,怎么了?” 苏衍深呼吸一口气,继续道:“听下人说你将我赠与你的大婚礼物给砸了,可有这回事?” 何一冉咻的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她一眼朝李双甩过去,“清河君,那套头面分明就是李双砸坏的,怎么可能是我砸的呢,清河君送我的礼物我珍惜还来不及,更何况还是寓意那么美好的头面,我怎么可能舍得砸呢!” 苏衍瞧着何一冉狡辩,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这个女人撒起谎来还真是脸不红,心不跳的,也不知是不是全天下的女人都是一副德行。 第285章 反水 “那我怎么听回来的下人说你当场就砸了头面呢?”苏衍懒懒地掀起眼皮儿望向何一冉,何一冉吓得手指瞬间拽住群边,强扯出一抹笑,“清河君一定是听错了吧?那头面分明就是李双砸坏的,而且当时我让她道歉她非不愿意,这才不小心将她弄伤的。” 何一冉越说到后面声音越小,颇有点心虚的感觉。 李双却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请清河君明鉴,那套头面并非双儿所砸,双儿自然不会为不是自己犯的错而道歉。” 苏衍长长地‘哦~’了一声,“你们双方各执一词倒是叫我为难了,不如叫了那日送头面的小厮过来问问话如何?” 李双立马俯身磕头,“清河君英明!” 何一冉却撇了撇嘴,反正她就是咬死了也不会承认是她砸坏的。 过了十几分钟,那送头面儿的小厮终于来到正厅,进门就跪在李双旁边,“不知清河君叫奴才来所谓何事啊?” 苏衍居高临下地睥睨了小厮一眼,道:“那日回府是不是你与府里的人说的,冉郡主当场就将本君送的牡丹头面给砸了?” 小厮还在嬉皮笑脸,“清河君,那不过是小 人吹牛所说,当不得真!当不得真!” 冉郡主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李双却脸色大变,那个小厮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他轻飘飘的一句话便将黑锅焊死在她头上了,李双心里自然是不服气的,“清河君,你不要相信他说的话。” 李双转脸看向那小厮,厉声道:“你要看清楚状况,清河君可不是在同你玩笑,该怎么回答你要想清楚。” 哪知那小厮却突然拧眉瞅着李双,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李姑娘这是在威胁奴才吗?” 李双跟何一冉都震惊了,谁都没有想到小厮会这样说,李双急得都有些语无伦次了,“我的意思是…意思是…让你照实了说,怎么…怎么就成威胁你了?” 小厮立马冲苏衍磕头,“清河君明鉴,小人说的都是肺腑之言,句句属实啊!” 何一冉瞧得一愣一愣的,莫非这小厮是觉得下月她便是清河君妃了,所以想讨好她?只有慧儿心虚地躲在何一冉身后,要不要为了郡主她也不会拿钱封口,这样一来便解决了郡主跟清河君的一个大矛盾,以后他们夫妻才会和睦。 “胡说八道!”苏衍突然一掌拍 在茶几上,震得茶杯盖子都跟着跳起,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何一冉吓得心里扑通扑通的一阵乱跳,虽然那小厮维护了她,但做贼确实是心虚的,就连苏衍的脸她都不敢去看。 小厮虽然也有被震慑到,但一想到口袋里的银子……他最近嗜赌,可欠了赌场不少银子,这笔钱正好赌住那个窟窿,若是他反水,不但在冉郡主那里讨不到好,就连赌场老板也不会那么轻易的放过他。 “清河君,小人说的句句都是实话,清河君明察秋毫,定不会冤枉一个好人的。” 苏衍冷笑,手指缓缓收紧,何一冉这个女人实在是太过霸道,人都还没嫁到这清河君府,手便已经伸过来了,要不是母后看中淮阳王手里的兵力,他何至于弃了雨缪非要娶她! “哼!你说得对,本君是不会冤枉一个好人的,来人,上家法!” 清河君口里的家法便是将人狠打二十大板,这声令下,吓得那小厮瑟瑟发抖,连连磕头求饶,“清河君饶命,奴才真的不知道做错了什么,清河君要上家法,清河君饶命!清河君饶命!” 李双抬眸望向苏衍,却见他云淡风轻 地喝着茶,明明看着就是很温柔的一个人,但却是铁血手腕,不然府里恐怕便无人再将他放在眼里了。 两个侍卫轮流上板子,打得那小厮嗷嗷叫,刚打了十板子那小厮便晕了过去,这边还差了三板子也便就此作罢,苏衍命人将小厮抬下去,却不知道怎的从他腰间掉出一个钱袋子,白花花的银子便从口袋里掉了出来。 在场的人无不惊得瞠目结舌,一个小厮而已,身上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多银子? “等等!”苏衍叫住了侍卫,起身朝那钱袋子走去,他将银子拣起来随意地掂了掂,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把他抬到院子里,用冷水泼醒!” 那小厮原本是装晕,这下终于装不住了,忙睁开眼睛假装失忆,“哎呦!哎呦!我这是怎么了?这是哪里啊?” 两侍卫见他一醒立马松开了手,小厮便像块大石头一样砸在了地上,“啊~你们……你们是谁?你们对我做了什么?我怎么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苏衍蹲在小厮面前,嘴角勾起一抹邪笑,这玩意儿倒是有几分小聪明,只是他的小聪明没有用在正道上,所以只配用奸诈狡猾之类 的词。 “你想不起来了吗?那本君来帮你回忆回忆如何?” 小厮呵呵尬笑,却不敢再说什么了。 苏衍突然起身,小厮以为他要打他,忙抬手去挡,结果苏衍只是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嘴角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嘲笑。 “你叫许木对吗?你家里还有一个老母亲,前年娶了一个比你大十来岁的妻子,听说你的妻子是出了名的悍妇,不过她怎么就没管住你那双爱赌博的手呢?” 许木艰难地咽了口口水,他没想到自己在这府里明明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虾米,清河君居然会对他的一切都这么熟悉,难道他所做的一切清河君都知道,只是没有说而已? “我听不明白你在说什么!”许木不知道清河君会对他怎么样,但既然他已经收了银子,那便咬死也不能承认。 苏衍似乎能听到许木的心里话似得,他将那钱袋子放许木面前晃了晃,道:“如果你肯说实话,那这袋银子便还是你的,另外本君还会再多给你一倍的银子。” “但如果你还是不愿意说实话,包庇你身后之人,那你的母亲,妻子,哦,对了,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 第286章 诈他 苏衍说到这里突然顿住,他眉眼弯弯的瞧着许木,面上瞧着没有丝毫杀伤力,但话却向刀子插在了许木的胸口。 他可以不在乎妻子,也可以不在乎老母亲,可他还是很在意自己的种的,毕竟他已经三十几岁了,好不容易有了孩子,他不能冒这个险,哪怕清河君是诈他的。 听到这里慧儿吓得起了一身的冷汗,手里的帕子都要被她捏出水来了,何一冉皱眉睨了她一眼,这丫头怎么回事? 难不成那银子是她给许木的?可自己并未吩咐她这件事啊? 主仆二人心思各异,李双早就猜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她只是冷眼瞧着,不愿意去当那只出头鸟,毕竟说来说去也只是清河君府上的家务事儿。 许木五体投地匍匐在苏衍脚下,一副忏悔的模样,“清河君,是小人的错,小人财迷心窍,正好慧儿姑娘找到小人,小人只当是稀松平常的事,哪里知道清河君会亲自过问这等小事,清河君,小人错了,请清河君高抬贵手,绕过小人,也绕过小人的家人吧!” 苏衍冷哼一声,一脚将许木给踹开了,“稀松平常的小事儿?你觉得什 么样稀松平常的小事儿值得别人用一袋子银子来砸你?你知道那套国色天香代表什么吗?那可是皇家的威仪,这个事儿可大可小,若是传入宫里,别说你了,就是你背后的人,以及本君,都难逃干系!” “清河君饶命!清河君救救小人!小人真的知道错了,小人再也不敢了!”许木连连磕头,头上都磕出了大包来。 慧儿瑟缩在冉郡主身后,却被冉郡主瞪了一眼,这丫头实在是胆大妄为,竟敢背着她做出此等的事来,还有那些银子她是哪里来的? 冉郡主不好将慧儿推出去,只能咬咬牙自己去顶了锅,“清河君,这本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不过是女人之间的争风吃醋,你又何须大动肝火,那头面虽然坏了,但也不是不能修好,如果清河君实在是要责罚,便责罚我吧,毕竟这件事情是因我而起。” 苏衍突然冷了脸,“你也知道是因你而起?冉郡主是银子多得没处花是不是?争风吃醋,你何苦为难李双姑娘,还将她砸成那般?” 苏衍句句质问,句句维护李双,听得何一冉怒气乱窜,她眯着眼瞥向李双,却见她垂眸浅 笑着,一副娇羞状更是令人作呕。 “假如清河君对待我能有对待李双姑娘一半好,那我又何苦去为难她,清河君扪心自问,你我相识至今你可曾认真听我说过一句话?可曾用那般炽热的眼神瞧过我一眼?我喜欢你没错,但我也是个姑娘,卑微久了难免会生出嫉妒之心,但清河君你难道就不该自省一番吗?” 苏衍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颇为无奈地道:“是本君的错,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你们都请回吧!” 苏衍突然就觉得累了,以前他的眼里心里都只有魏雨缪,以后他的心里有谁并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眼里有的必须是何一冉了。 所有人都纷纷退下了,就连被打了板子的许木都被人拖了下去,给扔进了柴房里,今日清河君并未处理他,兴许哪日想起了便要处理他也未可知。 下人们通常都是最爱揣度主人的心思的。 李双与何一冉前后脚走的,何一冉盯着李双的后背都能盯出一个洞来,手里的帕子都要被绞烂了,那妖艳的小贱人,竟然敢勾引清河君,果然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她跟魏雨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 郡主,你瞧那李双,打扮得跟魏雨缪一模一样,难怪清河君会那么维护她,不过就是破了个小伤,清河君竟会为了她大动干戈,将那许木打成那般,让郡主脸面全无。” 慧儿这丫头惯会煽风点火,虽然目的是为了替何一冉抱不平,但她这处事作风真的不咋地,要不是她从小陪着何一冉长大,何一冉真的很想将她罚上一罚。 何一冉白了慧儿一眼,道:“你还嫌我的麻烦少了是不是?那些银子你哪里来的我便不问了,但为了那个女人破费,是不是太不值得了?” “当初确实是我一怒之下砸了头面,我栽赃给李双也是故意而为,我的目的不过是想让苏衍知道,他的眼里只能有我,哪怕他觉得我是个妒妇,也好过他当我不存在。” 慧儿这才明白何一冉心里所想,不管是李双还是魏雨缪,郡主虽然嫉妒她们,但却从未对她们下过死手,不是她办不到,而是郡主觉得没必要脏了手。 慧儿突然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郡主,是奴婢的错,奴婢不该擅自揣度主子的心思,自认为是在替主子打抱不平,实则是将主子推到了进 退两难的境地,慧儿以后再也不敢了,请郡主责罚!” 何一冉无奈地叹气,“算了,本郡主今日也乏了,你去翠珠阁请人到府上修那套牡丹头面吧!” “是!” 何一冉坐着马车离开了清河君府,慧儿则朝着翠珠阁的方向走去。 李双今日出来正巧将那步摇带上了,她决定将步摇送去魏府,但却又有些舍不得,她上了马车后便从衣袖里掏出步摇,然后插在了自己的发髻上。 往日她在府里就没少干这种事儿,但却也只能将丫鬟都差走之后,自己坐在铜镜前偷偷的欣赏,这只步摇戴在她的头上不是也挺美的吗?可惜是清河君想要经她之手转赠给魏雨缪的。 “车夫,去翠珠阁!” “是!”马车很快朝翠珠阁驾去。 马车停下的时候李双将头上的步摇取下放盒子里,这才掀开马车帘子下去。 今日翠珠阁的生意如往常一般,大多能在翠珠阁买东西的都是有头有脸有钱有势的姑娘和夫人。 李双径直走到柜台前,将手里装步摇的盒子放在掌柜的面前,笑道:“掌柜的,请问这样的步摇还有吗?我还想买一只一模一样的。” 第287章 祸患 掌柜的拿起盒子打开瞧了一眼,笑道:“这步摇虽贵重,但当初工匠正好做的一对,姑娘这支便是咱们这店里出去的吧?姑娘若是还想要,我倒是可以派人快马加鞭的去天街那边取,若是那边店铺正好买出去了,那便是姑娘与之无缘了。” 李双将五两银子放在柜台上,道:“这算是我请掌柜和小二哥喝茶的银钱,烦请掌柜的尽早派人去取,取回来了小女子定当重谢!” 掌柜的立马将银子收好,笑得眉开眼笑地道:“姑娘到隔间喝个茶等一会儿吧!我这便去安排,相信要不了多久便会取来的。” “嗯,有劳了!”李双随着掌柜到了隔间,掌柜吩咐了小厮上茶上点心,他自己便去安排人去天街去步摇了。 李双坐在窗前看着马路上来来往往的人流陷入了沉思,她这般到底又是为了什么?明明她就要与岳庆丰订婚了,为什么心里又有了别的期待? 慧儿本是来请工匠师傅去淮阳王府修那套牡丹头面的,哪知却瞧见李双对窗而叹,看上去心情似乎不太好的样子。 明明清河君都已经那么维护她了,她还有什么不满的吗?真 的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回去一定要告诉小姐,让小姐提防着她,这样的女人要么是别进清河君府,要么她进去了都是祸患。 慧儿不爽地冷哼一声,疾步进了翠珠阁,进门儿她左右张望了一眼,见店里人不算多,便径直朝掌柜的方向走去,她站在柜台前沉默了许久。 掌柜的本来在算账,见一个姑娘立在面前,脸色苍白难看,又衣着丫鬟服,便知道是哪家夫人或小姐派来的,这样的人背后一定是个大户,所以掌柜的是不会放过一个进财机会的。 “姑娘这是怎么了?看着愁眉苦脸的,可有什么是老朽能帮到你的?” 慧儿道:“我们家郡主的牡丹头面不小心掉地上砸坏了,想请师傅过府去修一修。” “这个没有问题,老夫这便去叫师傅出来。”掌柜的转身要走,慧儿急忙叫住了他,“掌柜的,先不慌,我有个事儿想问问你。” 掌柜的嘿嘿一笑,道:“姑娘请问,只要老朽知道的,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慧儿抿唇一笑,将几颗碎银子递到掌柜的面前,“请问掌柜,里面隔间的姑娘是来做什么的?” 掌柜的伸手 将碎银子刨到面前的柜子里,笑得满脸的褶子,“那姑娘啊,就是想要买一只步摇,只不过那步摇需要等上一等,所以老夫便请了那姑娘在隔间里喝茶。” 慧儿点头,“嗯,谢掌柜的解惑,劳驾掌柜的去请修补师傅吧!” 慧儿也不明白李双为何要买步摇,但她总觉得这个事儿不简单,今日她还有事儿要忙,不然定是要盯上一盯的。 待师傅背着工具箱出来的时候,慧儿便领着他会了淮阳王府,而翠珠阁这边小厮也取来了那支淡绿色的步摇。 李双瞧着手里步摇嘴角勾起一抹甜甜的笑,这下她终于可以留下清河君买的那支步摇了,李双放了双倍的银子后便离开了。 魏雨缪正坐在槐花树下的荡秋千上,手里捧着一本话本,今日的阳光很好,却又不晒人,当真是补钙的好季节。 李双被领到魏雨缪面前的时候就看到了一副时光静好的画面,阳光透过树叶洒下来,斑斑点点的光晕在魏雨缪的脸上晃动,她的皮肤很好,清透干净,像个瓷娃娃一般让人忍不住的想要去喜欢她。 “姑娘,双儿姑娘来了。”青荇见魏雨缪沉浸在 话本里忍不住开口提醒。 魏雨缪笑着朝李双招手,“双儿姐姐,过来一起坐啊!” 李双当真过去与魏雨缪同坐,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魏雨缪瞧着青荇道:“青荇,摇起来啊!” 青荇便轻轻的推,魏雨缪觉得不刺激,便又道:“使劲儿推啊!” 青荇无奈,便又只得大力的推出去。青荇一直觉得荡秋千是个危险的游戏,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太过杞人忧天了,生怕那绳子就这么断了。 不过这些都是她自己想象的,这魏府里日日都有专修工人,对设施的保养还是挺到位的,直到魏雨缪玩儿够了才叫停。 “双儿姐姐,你今日过来是特地来瞧我的,还是有什么事儿啊?不然咱们去屋子里坐会儿吧,这个天虽然艳阳高照,但冷风一吹还是有点凉嗖嗖的。” 李双今日穿得有些单薄,但是挺赞同魏雨缪的话的,于是两人便相携着进了屋,青荇忙让人去准备茶点,自己则在一旁侯着。 魏雨缪拉着李双在窗前的软榻上坐下,青荇连忙去找了两张毯子。 李双从衣袖里掏出一只木盒递到魏雨缪面前,笑盈盈地道:“雨缪妹妹,这 支步摇送给你,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双儿姐姐破费了!”魏雨缪一边说着就拿起盒子打开,只见一支浅绿色的步摇出现在视线里,魏雨缪将步摇递给李双,道:“不如姐姐帮我簪上如何?” “好!”李双笑得眉眼弯弯的,抬手将魏雨缪的马尾挽成髻,然后将步摇插上,李双瞧着魏雨缪也忍不住有些羡慕起她来。 魏雨缪家世比她好,样貌比她好,就连性格也比她好,不像她,明明想要跟她做姐妹,偏偏还是会算计她。 “妹妹生得可真漂亮,这步摇倒是还蛮适合你的,我的眼光也不错,这不,卖的是姐妹簪,你一支我一支,不如妹妹也帮我把步摇簪上吧!” 李双将另外一个盒子拿了出来,这个盒子里装的才是苏衍买的那支,虽然她为魏雨缪买的那支更贵些,但她却更想要苏衍花钱买的那支。 魏雨缪不知道李双的小心思,还美滋滋的将步摇簪在李双的头上,“姐姐,这支步摇倒是跟你今日这身儿挺配的,以前我以为姐姐独爱粉色,没想到姐姐也爱穿浅绿色的衣裳,而且穿起来还这么好看,还真是我见犹怜呢!” 第288章 桃花坞 魏雨缪玩笑着去勾李双的下巴,被李双噌笑着拍开了,“妹妹就爱胡说八道,就算姐姐穿浅绿好看,但也没法儿跟妹妹比啊,妹妹今日一身素白,倒像是画中走出的仙子。” “而且妹妹这身衣料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的料子,远远瞧着还会发光呢,近了瞧却又柔软丝滑,妹妹可否告知这衣料叫什么名字,在哪里能买到呢?” 魏雨缪捧着脸直勾勾地盯着李双,“双儿姐姐,你这是春心萌动啊?都说女为悦己者容,当真是要与岳庆丰订婚了,所以才想着打扮打扮讨他欢心吗?” 李双好看的眉毛瞬间拧了起来,本来好好的心情,魏雨缪一提岳庆丰瞬间就让她倒了胃口,连带着语气都变得生硬起来,“妹妹只管告诉我在哪里买便是,何苦说这么些有的没的故意恶心我,你明知道我无意与他,却又拧不过父亲母亲的意愿。” 魏雨缪有些尴尬地扯了扯嘴角,刚刚还捧着脸傻笑的表情瞬间凝固了,她坐直身体一本正经起来,“双儿姐姐别生气,我只是同你玩笑而已,这衣料本也寻常,咱们魏家铺子里便有,名唤流光纱,姐姐若是喜 欢,待会儿我便让人送到姐姐府上,姐姐也不必为了婚事忧心,船到桥头自然直嘛,或许等姐姐大婚以后岳少爷便收了性子也未可知。” 李双的脸上这才缓和了些,便又道:“妹妹,不如咱们明日去郊外春日游吧,咱们还从未一起出游过呢。” 魏雨缪不疑有他,便欣然答应了。 李双觉得还没达到目的,便又继续道:“不如约上珩王如何?” 魏雨缪瞬间就尴尬了,哪有女孩子一起玩还约男子的,更何况在这个等级森严男尊女卑的社会,怕是脊梁骨都要被人戳烂了。 “双儿姐姐,还是别了吧,珩王他一个男子怎么能……女则上不是说了吗,男女七岁不同席,更何况还是出游呢!” 李双自然也懂这个道理,但她实在是想再见到清河君,可除了通过魏雨缪,她似乎再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雨缪妹妹,你若觉得怕人说闲话,不如咱们多约一些人啊,郊外有游船,一直从上渡口到下渡口,中间便会经过护城河,咱们再请个会弹唱的花魁娘子,约上三五好友,这样不是更有趣吗?” 李双描绘出来的场景确实是一副和谐的 画面,游船可以提前预定好,花魁娘子直接请霜华姑娘便是,至于三五好友嘛……她来这个世界唯一能接触到的女性,除了母亲和一些亲戚,便是伺候她的下人了,一时间她还真不知道该约谁。 “双儿姐姐,游船和花魁娘子的事便由我来决定吧,至于你说的三五好友……便由姐姐去约吧!” 魏雨缪这么说正中李双的下怀,她正是在等魏雨缪这句话,到时候她不但要请珩王,最重要的是要请清河君。” 两人又闲谈了一会儿,李双便借口还有别的事儿便起身离开了,魏雨缪也忙着自己的事儿无暇其他,明日郊游的事儿她都交给青荇去办了。 自从昆爷幻作人形,魏雨缪就将他安顿在了她院子的小偏殿里,正好这几日她在规划城郊那半个山林,如今正是桃花盛开的时候,她便在山脚下建了一个农家乐,房子全是木头和竹子做的,有远山近水,有亭台楼阁,游廊曲折婉转一路向上,绕过桃花林抵达山顶凉亭,这一切都是昆爷在打理。 要说昆爷也是能干的,不过半月时间进程就已经差不多了,就等着挑个良辰吉日开业了。 昆爷早在盒子里呆够了,等人都走后,他打着哈欠从盒子里飞出来,“最近睡眠严重不足,那个李双儿实在是太能说了,一直在我耳边叨叨叨…叨叨叨…这么年轻就如此絮叨,等老了那还得了!” 昆爷抱怨的样子让魏雨缪有些忍俊不住,“好啦!你一个大老爷们儿怎么心胸如此狭隘,一点包容心都没,我告诉你,她可是我的好姐妹,我不允许你在背后说她坏话!” 昆爷冷笑一声,“幼稚!亲姐妹尚且靠不住,你去相信一个才认识几天的人?还姐姐妹妹的唤着,别到时候被人卖了还帮人家数银子。” 魏雨缪只当昆爷是起床气,近日来昆爷确实忙里忙外没休息好,等忙完这阵儿她便将整个醉仙楼包下来,好好的犒劳犒劳昆爷,毕竟他已经单身了几百年了,总有点那方面的需求吧! 魏雨缪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抬眸看向昆爷的时候却发现他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魏雨缪忙敛了敛神色,道:“走吧,去桃花坞!” 桃花坞是魏雨缪给她的农家乐起的名字,桃花坞取自一首诗,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桃花仙人 种桃树,又摘桃花换酒钱…… 魏雨缪和昆爷到桃花坞的时候便开始分头行动了,昆爷负责收尾工作,魏雨缪便想着请多少人,店里需要些什么。 魏雨缪图吉利,客房修了二十八间,包间十八个,大厅里一般接待的都是当日来回的客人,若是有需要过夜的便有地方住。 还有就是菜式和甜点,平时人们经常吃到的便要做得特别一些,当然还得有自己的创新,朋聚园的厨子手艺不错,但她也不能去当那挖墙脚之人。 苏衍府上的厨娘手艺也不错,不过她可不敢打那种主意,魏雨缪有些愁,这么大个店却缺了最重要的一环。 她立马起草了一份招聘启示,对年龄和手艺都是有一定要求的,所以很多人看了都纷纷摇头。 魏雨缪自己研究了一些菜式和甜点,首先九大碗是必须要的,但她这里的九大碗跟坊间的九大碗又有所不同。 其一,她将豆豉鱼换成了嫩鱼片,鱼片的厚薄是非常讲究的,所以特别考验刀功,而且不能有一根鱼刺,先用开水烫熟鱼片,再摆盘,最后淋上灵魂汤汁儿,那汤汁也是魏雨缪独创,其他地方真的是吃不到。 第289章 报菜名 第二道菜便是番茄炖牛腩,这个时代没有番茄酱,所以得自己炒酱,牛腩得先下过焯水去血沫,然后放上大料将牛腩煸香,再下入番茄酱一起炒,炒到变色加热水一起炖,水开后慢火细炖一个小时,炖至牛肉软烂放入番茄块再煮五分钟,起锅时洒上葱花和香菜,又是美滋滋的一份大菜。 第三道菜是黑椒羊排,羊排必须是一整扇的放火上烤,这烤也是有讲究的,烤肉的材料必须得是松枝,烤出来的羊排才会有一股淡淡的松香味,而且羊排必须头天晚上就码好味,第二天烤的时候才会香,羊排烤得外焦里嫩,放盘子里的时候再淋上黑椒汁,一人手拿一根儿,那得多满足。 当然这里接待的并非全是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的糙汉子,如果是女眷来了师傅会将羊排事先剁好再上桌,以免女眷们瞧着尴尬,不知该如何下手。 第四道菜便是仔姜兔,这道菜必须用泡姜和泡辣椒碎,花椒粒,热锅热油炒香,再滑入兔肉炒至断生,再下姜丝爆香,最后下青红椒丝,一盘香喷喷的仔姜兔肉就出锅了。 第五道菜得用海鲜,大富大贵的人家鱼刺鲍鱼吃得太多,也该给 他们换换口味了。 于是第五道菜便换成了双拼虾盘,一边放的是炸虾球,一边放的是手剥甜虾。 第六道菜是甜皮鸭,这里没有啤酒,魏雨缪想着用白酒也是一样的,鸭子先腌制入味,再在表皮上刷上一层蜂蜜,就那么往炉子里一推,烤得外焦里嫩,格外鲜甜嫩滑。 第七道菜便是蒜香排骨,排骨砍成手指长短的模样,先下水焯掉血沫,再放入蒜末煸炒出香味,下入排骨后放水炖至排骨软烂,再放入蒜末,调味,然后出锅,绝对是色香味俱全,让人垂涎欲滴。 第八道菜很简单,用的是三文鱼,鱼片,鱼条,鱼柳,跌出漂亮的花样,没有芥末,便用韭菜花剁碎了当粘酱。 第九道菜是水煮牛肉,先是用锤子将牛肉捶成透明的薄片,再撒点盐调味,粘上薯粉后过水焯。用豆芽菜垫底,再将焯过水的牛肉片放入,锅热烧油炒香料熬汁,汁好倒入,再撒上芝麻,辣椒粉,花椒粒,热油激发出香味,再撒上葱花和香菜,那滋味儿绝对能香哭人。 九个主菜都有了还得有配菜,比如糖醋茄子,鱼香肉丝,醋熘白菜,凉拌黄瓜,青椒皮蛋,凉拌鱼腥草,清 炒盖南菜,等等。 主菜配菜都有了,汤是必不可少的,龙凤汤,乌鱼汤,甲鱼炖鹌鹑蛋,酥肉萝卜汤,炖鸡粉丝汤,等等。 魏雨缪对自己理的菜单十分满意,她要的是质量,而并非数量,所以在价格方面就会偏高,也就间接拒绝了一大批穷人。 魏雨缪这是厚道,她只赚有钱人的钱,所以各方面要求都挺高的,比如招工,小厮丫鬟都得五官端正,手脚麻利,但各的工价也比市面上高出许多,甚至是翻倍的涨。 于是到下午的时候便有一大批人蜂拥而至,连昆爷都差点没抗住,最后还是左撇子兄弟俩和安枭一起来帮忙才算是有序地给大家办好了入职的事。 令魏雨缪没想到的是朋聚园的厨子竟闻讯而来,魏雨缪便请了厨子进偏厅里喝茶,“你便是朋聚园的薛大厨?”魏雨缪一边给薛大厨倒茶,一边问。 薛大厨呵呵干笑两声,“正是在下,听说姑娘这桃花坞在招厨子,工钱又比朋聚园给得高出了一倍,不知姑娘可愿意招了在下入桃花坞?” 魏雨缪也不说招与不招,只是将菜式推到薛大厨的面前,道:“薛大厨,不如你先看看我的这些菜式你 可会做。” 薛大厨拧眉,他干了二十几年的厨子了,还有他不会的菜式? 薛大厨展开宣旨一看,魏二姑娘竟连做菜的方式都写了下来,这怕是不会做菜的都已经会了七分,还有三分便是火候与经验了。 薛大厨朝魏雨缪看去,不解地问道:“二姑娘,你这是不藏私啊,难道就不怕我记心里学了去?” 魏雨缪笑,“好东西要大家一起分享,你若是能记住也便是你的缘分,还有,我魏家家大业大也不是靠我这个店铺起家,我只是觉得闲着无聊便找点事情做做,一来打发时间,二来也挣点银钱,毕竟谁家都不可能富一辈子,薛大厨说是不是?” 薛大厨嘿嘿地笑,“二姑娘说得是,那二姑娘决定留下在下了吗?” 魏雨缪慢吞吞地喝了一口茶,道:“那薛大厨跟朋聚园的合同到期了吗?” 薛大厨立马将之前跟朋聚园签到合同拿了出来,脸上是呵呵的笑,“二姑娘你看,我这合同还有两天就到期了,正巧姑娘这里要人,我这便不与朋聚园的老东家续约了。” 魏雨缪道:“好,那薛大厨便两日后再来找我吧!” 薛大厨将杯子里的雪山银丝茶一 口气喝光了,这才起身告辞。 解决了大厨的事以后魏雨缪便来到了屋后的池塘边,池塘里漂浮着许多浮萍,浮萍下有鲫鱼,草鱼,鲤鱼,昆爷正在给鱼喂草,见魏雨缪过来他忙放下手中的草朝魏雨缪迎过去。 “二姑娘的事情都办好了?” 魏雨缪点头,“嗯,差不多了,昆爷,咱俩有过命的交情吧?” 昆爷想,既然他们达成了血盟,那也算是有过命的交情了吧,于是点头,“是,怎么了?难不成要我去替你卖了这条老命?” 魏雨缪笑,“那倒也不至于,就是觉得这么大的桃花坞我自己也照看不过来,想请你当我的大掌柜,别人我也不放心,更何况咱俩可是有血盟的不是吗?” 昆爷撩起自己的一缕银丝,道:“那……二姑娘,这工钱怎么算啊?” 魏雨缪从来不是小气的人,答口便同意给昆爷十辆银子一个月,昆爷却是满不在乎地撇撇嘴,“你这是打发叫花子呢?就十两银子就像买了昆爷的人生,昆爷告诉你,昆爷不但会算账管理铺子,还能文能武,你连打手都不用请了,这样吧,二十两银子我也就不跟你讨价还价了,你自己看着办。” 第290章 期待 魏雨缪咂舌,这货还真敢狮子大开口,五十两,他昆爷是镶金边了吧?五十两都够她请一屋子的人了。 “既然昆爷主动承包起掌柜和打手的职责,那我便放心的将桃花坞交给昆爷了。” 这年头,请个人不容易,请个不贪财的人更不容易,不过有句话还是对的,要想马儿跑就给给马儿喂饱草,毕竟魏府也不差钱。 苏珩这边正在处理公文,侍卫便将李双的邀请函递了上去,“珩王,这是李双姑娘差人递的请柬,说是约了二姑娘和你明日一同游河。” 苏珩百忙之中抬起头来,“只约了本王与二姑娘?” 侍卫低着头双手抱拳,道:“这个属下不知。” 苏珩挥挥手,侍卫便退下了。 “管家,距离下月初八只有八天了吧?婚事准备得如何了?” 老管家笑得慈眉善目,“回珩王的话,之前定亲时珩王就吩咐提前准备了,虽然圣旨来得比较急,所幸都是早准备好了的,不过就是等着初八的时候拿出来而已,一切都是来得及的。” 苏珩点头,也不再看公文了,干脆懒懒地窝在椅子上,“嗯,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我想休息一会儿! ” 管家走后不久一个暗卫就出现在房间里,苏珩坐直身体双手交叠着撑住下巴,道:“下月初八清河君府也要办喜事儿,到时候人比较多,肯定会比较乱,到时候你们趁机将东西带出来。” “是!”暗卫抱拳,脸上身上肃穆,没有丝毫的感情色彩,就像是某种机器,只会听取命令。 苏珩又道:“让你去接的人接来了吗?” “已经安排了好了,珩王要去见见吗?” 苏珩摆手,“先安顿好他,他想要什么都尽量满足,我这两人不得空,等过了这两日再去瞧他,但你们可别以他年纪小而不将他放在眼里,他的本事你们可没有人会,懂吗?” “是!” “嗯,初八的事你们也提前安排好,别到时候坏了我的事儿,懂吗?” 暗卫抱拳,“是,请珩王放心,我等一定会尽心尽力的将事情办好。” “好,你先退下吧!” 侍卫走后苏珩将那请柬展开又瞧了一遍,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他似乎有些期待明日的郊游呢? 苏珩这边李双是派人去送的请柬,而苏衍那边她则是亲自去的,门上的人只见过李双一次,便对她无甚印象, 便打算随便几句话便打发了。 李双知道,阎王好见,小鬼难缠,于是又给递上了一些银子,那侍卫才愿意进去通传。 苏衍听说是李双,便猜想她是来同他说那簪子的事儿,便让人急忙将她请了进去,这次侍卫倒是给了她好脸色,一路上都是讨好的笑。 李双进入苏衍的院子便觉得太素了一些,只有一些规规矩矩的盆栽被刻意摆在院子里,一拢翠竹,几簇芭蕉丛,除了这些就剩东南角的一颗芙蓉树了,只是这个季节芙蓉树还未开花,只有绿色的枝叶在随风摇摆。 透过轩窗,苏衍正坐在窗前低头看书,他的侧脸很好看,五官精致,轮廓分明,特别是那双眼睛,深邃迷人,长长的睫毛轻轻垂下,阳光洒进去,投下一片好看的阴影。 李双一开眼不敢盯着他看,心里就像揣了一只小兔子,蹦得七上八下的,叫人心慌。 侍卫将人送到门口后便退下了,李双整了整仪容这次抬脚跨入门内,这还是她第一次单独见到苏衍,说不紧张那是假的,但好歹家里也是拿她当嫡女抚养长大的,该学的规矩是一样没少,所以此刻她依然像个大家闺秀一 般端着,脚下的莲花步迈得摇曳生姿,是男人喜欢的类型。 李双走到苏衍面前,蹲身福了福,“双儿见过清河君!” 苏衍这才从书里抬起头来,他被李双的打扮吓了一大跳,一晃眼他还以为来人是魏雨缪,等仔细分辨才知原来是李双,只是她这打扮怎么瞧着怎么眼熟,还有…她头上的步摇是怎么回事?他不是告诉她了吗,那是送给魏雨缪的礼物,她怎么可以自己给戴上了? 李双似乎注意到了苏衍的眼神,她抬手扶了扶步摇,笑吟吟地道:“清河君也觉得我戴这步摇好看吗?雨缪妹妹也是这样说的。” 苏衍瞬间觉得头上炸开一道惊雷,整个人都麻了,“你…你的意思是…这步摇…是她转赠给你的?” 李双却笑着摇头,“清河君误会了,雨缪妹妹怎么会将清河君赠送的礼物又转赠给别人呢,只不过是双儿觉得单独送礼不太好,便去寻了个一模一样的,全当是姐妹同款,为了配合这步摇,双儿还特意去买了雨缪妹妹同款的衣裙呢!” 李双说完转了一圈,道:“清河君瞧我与雨缪妹妹有几分像?” 苏衍尴尬地扯了扯嘴角,然 后比划了三个手指,李双瞬间垮了脸色,她撇撇嘴,心道:三分就三分吧,那三分也不过就是一样的打扮而已,还有七分像自己便好。 李双将衣袖里的请柬拿了出来,双手奉上,“清河君明日有空吗?我与雨缪妹妹商量过了,明日去郊外游船,清河君若是得空可否一道出游?” 苏衍不动声色地瞧了请柬一眼,语气淡淡的,其实心里美得一批,“若是明日有事怕是不能的,若是无事那我便过去助助兴。” 李双小声地嘀咕了一句,“最好什么事儿都没有!” “你说什么?”苏衍没有听清李双的话,便开口问道。 李双急忙解释,“没什么!没什么!就是我今天特别高兴,所以就有点……发神经质,呵呵!” “清河君还有别的事要忙吧?那双儿便不打扰你了,清河君明日见!”李双说完又福了福身,也不等苏衍开口便疾步出了屋子。 李双心想,千万别耽误清河君的时间,他早点把事情处理完了,明天他才好有时间一起出游。 而苏衍想的则是,这姑娘进退有度,克己复礼,倒是个好姑娘,魏雨缪能得到一个这样的朋友倒是也不错。 第291章 怎么约了他 次日,偏巧遇到了天气不好,明明昨日还艳阳高照,今日竟细雨纷纷,好在雨不大,青荇拿了厚的袄子出来,把魏雨缪给逗乐了。 “青荇,这都到初夏了,你让我这样穿,走出去岂不是惹人笑话?” 青荇一边将袄子往魏雨缪身上套,一边道:“二四八月乱穿衣,谁要是敢笑话你,我吐她口水!” 魏雨缪扑哧一下笑出了声,她都已经能脑补出青荇跟人互吐口水的画面了,“青荇丫头,我只能说你牛!” “小姐可说错了,奴婢可是属最温顺的小兔子呢,倒是姑娘你,还好是属龙的,这要是属虎的,岂不是母老虎!” “好你个青荇,竟然打趣起你家小姐来了!”魏雨缪作势就要去挠青荇的痒痒,主仆二人追得满屋子跑,直到两人玩闹累了才停下来。 魏雨缪跑得有些微微发汗,便将袄子剐了下来,往床榻上一扔,转身便去找了另外的衣裙穿上。 按照魏雨缪的欣赏眼光其实她更乐意自己搭配,今日下月,又是游河,自然就联想起一首歌,“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炊烟袅袅升起,隔江千万里……” 所以魏雨缪挑了一件白色缎面暗纹 的对襟上衣,衣袖属于窄小版的,袖口用白丝线绣着梅花,不细看倒是瞧不出来,下身是烟灰色晕染的百褶裙,再套上个无袖的小夹袄,看上去精致干练又不失优雅。 头上挽的是半髻,耳侧编了两条小辫子,余下的头发都散在身后。 今日魏雨缪打扮得素净,所以头上仅仅用了一直及笄礼时母亲送的一直檀木簪。 魏雨缪本也不想化妆来的,但还是拧不过青荇,她说二姑娘难得出游一次,更何况还是痛自己要好的姐妹,以及未婚夫君,自然得好好打扮一番。 于是一改往日的桃花妆,换了个干净清透的裸妆,青荇这满意地对着魏雨缪瞧了又瞧,似乎对自己的手艺非常满意。 “小姐,你这身儿打扮走出去,不得迷倒万千少男少女啊!” “嘴贫!”魏雨缪白了青荇一眼,“走吧,待会儿该赶不上时间了。” 主仆二人到的时候李双已经提前到了,令魏雨缪惊讶的是,李双今日依然穿着浅绿色的衣裙,而且看样子衣料十分单薄,站在水边竟给人一种瑟瑟发抖的感觉。 见到魏雨缪下了马车,李双立马迎了过去,笑盈盈地抓住魏雨缪的手,道 :“妹妹终于来了,可让姐姐好等。” 手上传来冰冷的触感,魏雨缪很想收回手,但却又碍于情面只能由着李双拉着,魏雨缪无奈,心想,这个时代的女子也是一样,要风度不要温度,穿得这么单薄就不怕感冒吗? 这里医疗条件这么差,一个小小的感冒说不定都是会搞死人的。 “双儿姐姐,咱们还是先上船吧!”魏雨缪携着李双往船上走,便又吩咐青荇先去燃上炉子,再烧点开水把茶泡好。 等船上暖和起来霜华这才抱着琴上了船,霜华见到魏雨缪先是行礼,然后再是惊讶,首先她惊讶的是魏雨缪的美貌和今日的打扮,其次是她旁边那位没见过的姑娘,怎么穿得比她们醉仙楼的姑娘还少呢? “二姑娘,不如我先弹一首高山流水如何?”霜华将琴摆好,双手放在膝盖上,就等魏雨缪点头了。 魏雨缪却掉头问李双,道:“双儿姐姐觉得如何?” 李双浅笑,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素来听闻今年的花魁娘子出自二姑娘的调教,姐姐倒是真的很有兴趣听听,霜华姑娘开始吧!” 魏雨缪尴尬得抠脚,她什么时候调教过霜华姑娘弹琴了? 就她那琴技根本拿不出手好吧,顶多就是给霜华姑娘编了一支舞而已。 没多久苏珩便来了,今日出门儿他竟未带小厮,入得船舱便见三个姑娘惬意的模样,魏雨缪见了苏珩忙招手道:“过来嗑瓜子!” 苏珩笑,抬脚朝魏雨缪走去,刚坐下便伸手揽住魏雨缪的腰,“那不如雨缪剥给我吃如何?” 魏雨缪有些不自在地将苏珩的手推开,“手留着要是觉得多余,我倒是不介意帮帮你。” 苏珩轻笑,慵懒地靠在椅子上盯着魏雨缪的侧脸,“本王还真是就喜欢你这份桀骜不驯的模样。” 魏雨缪心道:男人果然是贱皮子,对他们温柔的他们却连正眼都不瞧一眼,对他们凶神恶煞,他们倒像是苍蝇见了屎,呸!是蜜蜂见了花蜜。 “船夫,开船!”苏珩大声吩咐。 李双‘咻~’的一下站了起来,“别急,还有人没到。” 魏雨缪才想起李双说要约三五好友的,忙转脸对着苏珩道:“珩王先别急,双儿姐姐还约了别人呢!” 魏雨缪话音刚落,苏衍已经踏入了船舱,“本君来了,有劳各位就等了。” 苏珩一脸的不乐意,眼睛死死地盯着魏雨缪 的侧脸,魏雨缪似乎也感受到了苏珩的目光,她扭过头便迎上了苏珩那要吃人的眼神。 魏雨缪无奈地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既然别人也已经来了,也不好将人赶出去,而且这人还是李双请来的,就算不看佛面也得看僧面啊。 “清河君来了?怎么没带冉郡主一起来呢?”魏雨缪这句话一出瞬间得罪了两个人,倒是苏珩忍不住嗤笑出声,也跟着附和,道:“对呀!咱们的未来弟媳怎么没来呢?” 苏衍的脸更黑了…… 李双忙道:“是双儿考虑不周,下次一定将清河君妃一起请来。” 苏衍皱了皱眉,说道:“她如今还不是清河君妃,请双儿姑娘注意自己的措辞。” 李双:……… 她明明就是为他找台阶下,这个清河君是怎么回事?她那句话说错了?在淮阳王府的时候那何一冉不就是这样逼着她称呼她为清河君妃的吗! 但李双对苏衍的喜爱足以让她忍受这些小事,她笑盈盈地起身,道:“清河君这边请坐。” 苏衍走到李双旁边,他紧紧地盯着李双坐的那个位置,但李双却没有要让的意思,“清河君请坐这里。” 第292章 谋杀亲夫 苏珩坐在魏雨缪旁边,而魏雨缪又坐在李双旁边,现在是只有李双旁边还有一个位置,而李双却不想苏衍挨着魏雨缪坐,所以她假装看不到清河君的眼神,而是自顾自地坐下了。 苏衍等了半天却等到这样的结局,脸色越发的难看,早知道苏珩会来,他便就不来了,也不知道这李双姑娘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 起身李双约魏雨缪游船就是为了约苏衍,又怕单独约苏衍别人会看出她的小心思,这才顺带约了苏珩。 “双儿姐姐你还有别的朋友要一起来吗?”魏雨缪问。 李双浅笑着摇了摇头,“雨缪妹妹也知道,我只是一个庶女,出门儿也是别人不爱搭理的对象,幸得妹妹不嫌弃,我这才有了你这么一个好友。” “也因妹妹的关系才认识了珩王与清河君,也所幸珩王与清河君不嫌弃双儿的出身,愿意赏脸一起游玩。” 在场的两位男士都略显尴尬,他们可不是赏脸给她的,他们可是冲着魏雨缪来的,不过这种伤人自尊心的话他们定是不会说的。 “双儿姑娘客气了,咱们兄弟俩也不是那种瞧不起庶女的人,只要对方性格 好,心眼好,那便是能够做朋友的,你说是不是,清河君?” 苏珩故意点苏衍的名字,苏衍只是淡漠地“嗯”了一声,便端起茶杯喝起茶来。 李双忙拿起花生剥了起来,去膜后用小碟子放到了苏衍面前,她也不说什么,只是浅笑着又剥起了瓜子,这剥瓜子确实是个苦力活,不一会李双的指甲就脱层了,好在她没有涂指甲的习惯,不然指甲会变得很难看。 苏珩忍不住啧啧两声,然后盯着魏雨缪酸溜溜地道:“瞧瞧人家,那待遇,花生去壳,瓜子去壳,就差没送到嘴里了。 “再瞧瞧我,有个未婚妻在身边,活得却像个老鳏夫似得,无人疼无人爱啊,也不知道那某人会不会良心发现……” 苏珩话还没说完嘴里已经被魏雨缪塞了一块桂花糕,“唔唔唔……魏雨缪你做什么,想谋杀亲夫啊?” 魏雨缪见他嘴里还塞着食物又开始说话,看来还是嘴里东西不够多,于是直接端起糕点盘子,冲苏珩微微一笑,然后就开始上手,一个接一个地将糕点往苏珩嘴里塞,噎得苏珩直翻白眼。 魏雨缪放下糕点盘子又倒了一杯热茶,捏 着苏珩的下巴就开灌,苏珩吞咽不及,茶水灌得他满脸都是,魏雨缪立马又贴心地用手绢替他擦脸。 “我未来的夫君,你感觉可还良好?我可是亲力亲为地喂你吃东西喝茶水,你也不用再去艳羡别人了吧?” 李双跟苏衍都看得一愣一愣的,这魏雨缪怎么会这么虎?半点大家闺秀的模样都没有,虽然苏衍对魏雨缪在战王府的做派是了解的,但她这么冷不丁的来一下,确实是挺让他惊讶的。 外舱的青荇跟杜鹃都忍不住偷笑,看来以后这珩王府怕是要女尊男卑了,更何况珩王他自己曾经就满大街宣扬他是二姑娘的外室,看来以后他定会变成老婆奴的。 倒是李双,心里跟灌了蜜一样的甜,被人误会的感觉竟然是如此的美妙,她浅笑着见小碟子推到苏衍面前,苏衍却只是冷冷的看了一眼,却没有下一步动作。 “双儿姑娘,你剥得吃力,衍不敢享用,双儿姑娘还是自己吃吧!” 一般这种事都是关系独特又亲密的人才会做,如今李双姑娘这般动作,无端端的倒是惹了旁人看笑话,他是万不敢吃李双剥好的食物。 李双觉得 脸颊滚烫,明明已经穿得那么少了,但被苏衍拒绝,仍觉得臊慌,整个人都跟架在火上烤似得。 魏雨缪见李双尴尬,便将那小碟子拿了过去,送到苏珩面前,“那我今日便借花献佛,还望珩王莫要嫌弃才是。” 苏珩的眼落在一副失落沮丧的李双身上,道:“李姑娘,抱歉了,我娘子递来的东西我就必须得吃,所以……下次我去糖果铺里买剥好的还你。” 李双深呼吸一口气,道:“珩王喜欢就好,不像清河君,似乎是觉得我会下毒害他似得,不过这样也好,双儿的这指甲也算没白费。” 苏衍能听得出来李双语气里的怨怼,但面对魏雨缪她又能怎么办呢?他知道魏雨缪的性子,所以府上才会一个女婢都没有,所以他唯一能做的便是与任何女子都保持距离。 魏雨缪将小碟子放好,然后抓起李双的手瞧了瞧,“双儿姐姐就是贤妻良母型的,那岳庆丰若是娶了你那岂不是他几十辈子修来的福气,只是可惜了姐姐这般妙人儿,却要嫁给岳庆丰那种人。” 李双脸上的失落更加明显,若是早一日让她遇到清河君,她便不会同 意岳老夫人的话了,可如今她也算是骑虎难下了。 “左右不过是个庶女,能做岳家的当家主母,也不算是可惜,若不是嫁给岳庆丰,指不定会被母亲送去嫁给老鳏夫,或者是做小妾之类的,这于我来说到是有些许的高攀了岳家。” 李双说着说着眼眶就红了,不经意间两行清泪便滑了下来。 或许苏衍也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些过分了,别人也不过是一番好意,在这船舱里也就他们四人,明明是很轻松愉快的游河,却被他一个人弄得场面尴尬。 苏衍将自己的汗巾递给了李双,“李双姑娘,实在抱歉,我没有要嫌弃你的意思,我只是不习惯别人待我如此好,晚些时候我定派个修指甲的师傅为双儿姑娘修好指甲的。” 李双满眼的惊喜,她没有想到清河君居然会将自己的贴身汗巾借给她,霎时间开心的眼泪又滚了出来,李双连忙抓起苏衍的汗巾擦起了眼泪。 擦完之后她便道:“清河君,这帕子被我弄脏了,我拿回去洗干净再还给清河君吧。”李双一边说一边将帕子塞进衣袖里,苏衍已经伸到一半的手也只好尴尬地收了回去。 第293章 被刺杀 船顺着河水一路往下,轻柔的歌声伴随着阵阵琵琶飘荡在河面上,风吹河柳,街上叫卖,细雨撒在青砖灰瓦白墙上,凉亭拱桥处油纸伞来来往往,江南水乡的特色便是,一半烟火,一半意境。 可惜这美好的画面被一支冷箭打破,那支箭落下后,箭雨纷纷从另外一艘游船上射来,有的扎在门框上,有的扎在了船板上,却有一支箭带着凌厉的风朝苏衍射去。 魏雨缪心里猛地一惊,处于本能地将苏衍推开,却没有想到李双居然傻到用身体去给苏衍挡箭,而苏珩担心魏雨缪的安危一把将她拉入了怀里。 魏雨缪一脸诧异地看着苏珩,他这是在做什么?为什么要阻止她救苏衍?难道他就是希望苏衍出事?还是说那些刺客便是他安排的? 而那支冷箭却刺穿了李双的肩膀,鲜红的血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伤口出溢出,由于李双穿得单薄,血液很快便染湿了她的半个肩膀。 “李双姑娘?你没事吧?你怎么这么傻,那些箭根本伤不了我的,你又何苦用身体去挡箭呢?”苏衍的话将魏雨缪的视线拉回,她忙上前抓住李双的手,满眼担忧地问,“双儿姐 姐,你没事吧?” 李双瞧了苏衍一眼,那眼神怕是谁都能看明白其中的意思,哪怕苏衍以前不明白,但现在应该也是明白了。 李双艰难地扯出一抹笑,“我…我没关系的,只要清河君没事就好。” “都伤成这样了你还想着别人,我到底是该说你傻,还是该说你善良呢?”魏雨缪一边抱怨,一边又冲外舱的青荇大喊,“青荇,吩咐舵手在中渡口靠岸。” 青荇跟李双带来的丫头一直待在外舱,发生了这种事她们没有得到命令也不敢进去瞧,只能在门边侯着,听到魏雨缪的声音青荇立马应声:“好的,小姐。” 船调转了方向,但对方的目的没有达到,箭雨还在不断落下,苏衍将李双交给魏雨缪,自己贴到船窗边,轻轻推开窗户一角,那箭便从那道缝子里射入,擦着苏衍的脸而过,最后扎在桌子上。 所有人都替他捏了一把冷汗。 苏珩皱了皱眉,道:“看来对方是早知道咱们出来了,这是想将咱们一锅端了吧?!” 苏珩这样说其实是为了打消魏雨缪的疑虑,他就像能看穿魏雨缪的心思似得,便主动撇清关系。 魏雨缪却不这样认为 ,从认识这兄弟俩开始他们就一直针锋相对,能有机会除掉对方,怕是会使用一些非常手段。 看来她想要拐走苏珩归隐田园得加快进度了,也还好她的桃花坞开业在即,大婚后他们倒是可以先去桃花坞住一段时间,然后再慢慢找个有山有水的地方,平平淡淡的一辈子才叫好。 那样他们兄弟俩就不用争得你死我活了。 船很快靠岸,所幸那艘船上的人并未紧追不舍,而是顺河直下。 丫鬟们上前扶着李双上岸,魏雨缪跟在后面,而苏衍和苏珩走在最后,苏衍本来一心担忧李双的伤势,只想着快一点找到医馆,然后帮李双将箭拔出来。 却没有想到苏珩突然拉住了他,“你发现什么端倪了吗?” 苏衍将衣袖从苏珩手中抽出,语气冷冷地道:“我只知道他们的箭不是指向你的。” 苏珩无奈,“你能不能不要意气用事?” “我义气用事?苏珩你做了什么自己心里就没点数吗?” 魏雨缪见两人争吵便停下脚步,回头问道:“怎么了?” 苏珩冷嗤一声,道:“有些人先入为主,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也有可能是想装瞎,然后博取某些人的 同情,然后实现嫁祸的目的。” “你……你胡说八道!”苏衍被气得不轻,甩袖就要离开。 苏珩却又道:“难道我说错了吗?那船上那么明显的标记清河君会没有注意到?还有那落在船上的箭矢,那可是西山玄铁所制,清河君好好想一想,那铁矿是谁在开采?” 苏衍顿住脚步,瞥了苏珩一眼,“谁知道是不是你的障眼法,把矛头指向别人,自己好撇清关系,这个事儿我不会轻易相信你,但那玄铁之事我也会自己去查清楚。” 苏衍快步跟上了李双,直接将她打横抱起,当着所有人的面朝城中最大的医馆走去。 苏珩无奈地摊手,“缪缪,你看看他,真的是粪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这事儿要真的是我设计的,我能单枪匹马的过来?而且那箭又不长眼,会落在谁身上谁能提前预知吗?” 魏雨缪见苏珩着急解释,倒也没之前那么怀疑他了,只是态度明显冷淡了许多,“苏珩,咱们还是先去看看双儿姐姐吧!” 魏雨缪转身便走,苏衍立马追了上去,“缪缪,等等我,我没带伞。” 魏雨缪停下脚步,将伞塞苏珩手里,自己则光着头朝 前面跑去,苏珩看着手里魏雨缪的油纸伞,嘴角无奈地勾起一抹自嘲的笑。 苏衍抱着李双走进医馆的时候,所有人都朝他们看了过来,“医官,来人,帮帮忙!” 坐诊的医官见来人穿着打扮便知道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小姐,便急忙迎过来将人带入了内室。 李双受的伤比较重,此刻因为失血过多已经陷入了昏迷,医馆见状立马吩咐药侍取了止血药过来。 “公子,这姑娘的箭伤比较深,需要及时将箭拔出来,不然这血怕是止不住。” 苏衍忙道:“那便拔出来吧!” 医官有些为难地蹙了蹙眉,道:“公子,这箭头上有倒刺,拔箭可是十分危险的事情,倘若有丝毫的偏差,碰到了大血管,这血若是止不住…这…老夫可是……” “医官这么怕做甚?难不成是第一次给人拔箭吗?”苏衍真的是有些厌烦这种前怕狼后怕虎的老朽夫,还不如自己动手来。 医官倒不是第一次给人拔箭,只是以前医的都是五大三粗的糙汉子,咬咬牙便挺过去了,而现在躺着的却是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而且看对方的气质也不是他能得罪得起的人,他能不怕吗? 第294章 拔箭 “公子,可这位姑娘看着这么娇弱,老夫真的很担忧……” “闭嘴!”一向温润如玉的苏衍瞬间吼了出来,吓得老医官浑身一凛。 “过来帮忙,我自己拔,你将止血药倒白布上,我拔出来你便按住伤口。” “是是是!”老医官连连应声,倒是魏雨缪,紧张得手心直冒汗,若是让李老爷知道自己的独女遭了这一趟罪,不知道该多心疼。 “苏珩,拔箭真的很危险吗?那箭并没有挨着心脏的位置吧?” 苏珩伸手抓住魏雨缪的手,一向吊儿郎当的他没想到也有严肃紧张的时候,“不用担心,清河君虽然从小被宠着长大的,但他的母亲可没少替他打算,不但皇后娘娘为他请了教授武功的师傅,就连宫里的几位药师都是他的师傅,所以拔箭对于他来说其实只是小事一桩,放心吧!” 说是让魏雨缪放心,可她哪里放心得下,她刚结交的朋友就发生了这种事,难不成她是天煞孤星吗? 苏衍的注意力全在李双的身上,手里拿着锋利的手术刀,额头上起了一层细密的汗珠,他试了试位置,便又开口道:“医官,有止痛药吗? 先给她含嘴里吧!” 魏雨缪偷偷看了苏衍一眼,原来他也会有紧张一个人的时候,也会担心对方会不会疼,不知道为什么,魏雨缪竟觉得心里有些发酸。 如果可以,她真希望当时替苏衍挡箭的人是她。 医官将止痛药喂给李双后便一脸紧张地看着那箭伤处,苏衍先是用刀划开了一道小小的口子,昏睡中的李双吃痛皱眉,却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苏衍额头上的汗更大了,唇也抿得更紧了,医官用毛巾替他擦了擦汗,苏衍这才划下第二刀,医官忙用止血药撒在伤口上,苏衍憋气猛地一拔,箭头带出来的血喷了苏衍一脸。 医官立马用放了止血药的布将李双的伤口给按住,可惜伤口太深,血很快染湿了白布,痛醒了一瞬的李双瞬间又晕了过去。 苏衍只是用白布随意擦了把脸,这便用了很多止血药倒在白布上,医官的手刚挪开,苏衍立马用止痛药布按了上去,然后吩咐医官准备白布,又让药侍找了参片给李双含着。 魏雨缪不敢看,便将脸别到了一边,苏珩却将她揽入怀里,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慰她的情绪。 过了一会 儿,苏衍才开口道:“好了。” 所有人都长舒了一口气,就连医官也吓得阵阵冷汗,药侍打了热水进来,苏衍净了面以后又端了出去。 魏雨缪走到榻边看着李双苍白的脸,心里内疚得恨不得将那些刺杀的人碎尸万段,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特别是姑娘家,最是珍爱自己的容貌,哪怕是身体上的疤痕也是不愿意有的。 “苏珩,李双姑娘这里有我,你先带雨缪回去吧,等李双姑娘稍微好些了我会自己送她回去。”苏衍暂时放下了偏见和不甘与苏珩对话。 苏珩听到李双姑娘没事儿,似乎也松了一口气,又换上了平日里吊儿郎当的神情,道:“我的女人我会自己照顾,至于李双姑娘嘛…她既然是为了救你以命相搏,那你照顾她也是应该的,那我与缪缪便先回去了。” 魏雨缪被苏珩拉着出了医馆,她直到呼吸到外面的空气才算回过神来,“苏珩,将双儿姐姐单独留在医馆真的没有什么问题吗?清河君马上就要同冉郡主大婚了,而且双儿姐姐也在同岳家议亲了,这要是让别人知道今天的事儿,他们的婚事恐怕有变。” 苏 珩瞧了魏雨缪好一阵儿,最后冷笑一声,道:“只要咱们的婚事没变就行了!” “再说了,就算是有便也没什么,其一,这李双姑娘对我那衍弟的情意怕是瞎子都能瞧出来,其二,即便外界传得多离谱,苏衍跟何一冉的婚事都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如果岳家介意大可不必与李家议亲,而苏衍也可以娶了李姑娘为侧妃。” “娶侧妃?”魏雨缪似乎觉得不可敢置信,但很快又收起了惊讶,苏衍娶侧妃似乎也不是那么的难以置信,毕竟当初她与苏衍…… “珩王说得没错,我瞧着清河君似乎也挺紧张双儿姐姐的,如果他们可以走到一起,那也不失为一段佳话。” 苏珩突然歪着脑袋盯着魏雨缪,道:“你真这么觉得?心里没有不难受?” 魏雨缪伤感的情绪被苏珩这一问反而问成了暴怒,她一脚跺在苏珩的脚背上,顺势还撵了撵,“那如果我说我在意呢?我难受呢?你又该当如何?” 苏珩也不躲闪,任由魏雨缪踩他的脚,反而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你若是在意那正好说明你重情重义,你若是难受了,那我是你男人,自 然可以把怀抱借给你靠靠,所以……”苏珩张开双臂就要去抱魏雨缪,吓得她连连后退。 还真是应了那句,恶人自有恶人磨,魏雨缪她自诩平日里就是个放荡不羁爱自由的性格,碰上了苏珩这种没脸没皮的狗皮膏药,她也算是栽他手里了。 “苏珩,以前我怎么没发现你脸皮这么厚呢?”魏雨缪夺过他手里的油纸伞便往前走去,青荇刮了苏珩一眼便追着魏雨缪去了。 苏珩瞧着,自嘲地笑了笑,当真是后悔当初为了威胁魏雨缪而砍掉青荇的手指,可这个世界上是没有后悔药的,所以以后他要是娶了魏雨缪,那就得接受青荇丫头一辈子的白眼,还不能生气。 哎!想想还真的是命苦啊! 自己造的孽,得自己受着咯! 没过几日清河君与李双的事就传遍了大街小巷,说的是众人亲眼所见,清河君将李双姑娘一路抱回了清河君府,而且是进去后便一日未出过,直到某天,岳家闹到了李家,这件事情才被传开了。 如今更是被说书先生传颂成了佳话,而坊间流言蜚语却又是另外一个版本了,也不知道当事人知道后会怎么想了。 第295章 该不该问 这日天气挺好,魏雨缪带着青荇去街上买了一些补品和甜点给李双送去,李双养了几日精气神儿也好了不少,魏雨缪到的时候她正在喝补药。 李双刚把药碗放下,魏雨缪便提着点心盒过去,巧笑嫣兮,“双儿姐姐,身体恢复得可好?” 李双苍白的脸也有了些许血色,她朝魏雨缪招了招手,道:“缪缪快过来,几日没见你了,似乎又好看了许多呢!” 魏雨缪将点心盒子放在一旁的矮柜上,然后将里面的点心端了出来,“双儿姐姐能开玩笑了,说明恢复得不错,今日才得到空闲来瞧瞧姐姐,给姐姐带了点吃的,姐姐瞧瞧可否喜欢。” 李双看起来心情似乎不错,“妹妹能来瞧我,我便已经很开心了,妹妹又何必破费呢!” 魏雨缪将坚果糕放递到李双手里,“姐姐尝尝看。” 李双抬起纤纤玉手拿了一块,放嘴里细嚼慢咽起来,“妹妹真的是用心了,这坚果糕特别香,又特别香软,确实是挺合我现在的口味的。” “姐姐喜欢便好!”魏雨缪笑得眉眼弯弯的,但她此次前来也是有话要说的,但瞧李双病美人的模样 又怕伤害到她。 李双似乎看穿了魏雨缪的心思,她将坚果糕放回托盘里,丫鬟立马递来毛巾给她擦嘴擦手。 “雨缪妹妹瞧着似乎是有话要说?”李双问。 魏雨缪呵呵干笑两声,“是有话要说来着,但我瞧姐姐正在病中,也不知道该问还是不该问。” “妹妹但问无妨,姐姐在这屋子里关了这么多天,也挺好奇妹妹想问我什么的。” 魏雨缪伸手握住李双的手,想了想,便寻了个最能让人接受的方式问出口,“双儿姐姐,妹妹想问你一个问题,你能如实相告吗?” 李双点头,“这个自然!” “姐姐是否决定与岳家退亲了?”魏雨缪问。 李双的脸色略显尴尬,但很快又恢复了淡然的神色,“看来真的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确实是没错,前日岳家便来退亲了,理由是我不守妇德,在外与别的男子关系匪浅。” “想来妹妹也听说了,那日清河君是亲自抱着我送回来的,所以,这桩婚事也算是毁了。” 魏雨缪抿了抿唇,“那姐姐可有后悔?” 李双有些诧异,以前魏雨缪还说她若是嫁给岳庆丰便是可惜 了,可如今却又问她是否后悔,她到底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想阻止她与苏衍的事? 李双含笑着将手抽回,“妹妹为何这样问?如今我与岳家退亲,难道妹妹不应该替我感到开心吗?” 魏雨缪手心落空,心里也有些落空,她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看来姐姐已经决定好以后的路了,那妹妹也无需多言什么,只是前路艰难,望姐姐好自珍重。” “妹妹是要跟我决裂?是因为清河君吗?”李双对于魏雨缪跟苏衍的从前也是早已打探得清楚,她这么问无疑是在朝魏雨缪捅刀子。 李双可以无情无义,但魏雨缪却格外珍惜这来之不易的一段友谊,“双儿姐姐,我知你聪明,又心思细腻,但有时候过度解读了也不太好,只是最近外面风言风语,妹妹担心影响姐姐的闺誉,若是姐姐心仪清河君,若能结成一段良缘也算是美誉,但若姐姐没那个心思,妹妹只是担心你与岳家退亲之后,想要再觅良缘恐会千难万阻。” “那便是我的事了,雨缪妹妹还是请回吧,待会儿清河君该来了,他若是见了你,恐会生出别的心思来,妹妹也 不想成为我与清河君之间的障碍吧?” 如此直白的下逐客令确实是让魏雨缪有些下不来台,如此重色轻友,当真是让人寒心。 魏雨缪刚踏出房门,屋子里就传来砸碟子的声音,想来是李双将她送去的东西给砸了吧?魏雨缪自嘲地笑笑,她不过是关心关心李双而已,李双竟将她当成了情敌来对待,恐怕今日她还会误会自己是来故意挑衅的吧? 人心呐,果然是难测的! 魏雨缪心情不大好,便走得有气无力,全靠青荇搀扶着,“小姐,这李双姑娘如此对你,以后咱们能不见就别见了吧,咱们也犯不着腆着脸却贴人家的冷屁股呀!” 魏雨缪突然顿住脚步,隔着拱门,苏衍就站在门的那边,青荇的话一字不漏地进入了苏衍的耳中。 魏雨缪冲苏衍轻轻一笑,然后跨过门槛走向苏衍,她微微福身,道:“清河君安好,再见!” 魏雨缪刚要转身,苏衍一把拽住了她的胳膊,魏雨缪瞧着那只抓住自己胳膊的手拧了拧眉,苏衍这才发现自己反应有些过激,忙道:“二姑娘这便要走了吗?” 魏雨缪还在想怎么回答他这个问 题,倒是青荇,牙尖嘴快的,“现在不走难道是要我们家姑娘去瞧你们卿卿我我恩恩爱爱吗?” 青荇这话说得……魏雨缪尴尬得都没脸待了,“清河君,你别听青荇胡说,不管你与双儿姐姐怎样,我都会祝福你们的,我家里还有别的事儿,这便要走了,双儿姐姐还在等着清河君呢,清河君还是赶紧过去吧,别让她久等了。” 魏雨缪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苏衍看着空荡荡的手心,心里一阵惆怅,他紧握的拳头渐渐松开,直到我雨缪的背影消失不见他才跨过拱门朝李双所在的院子走去。 苏衍到李双屋里的时候,丫鬟们正在收拾地上的碎瓷片,李双见苏衍时眼眶都红了,一副受了极大委屈的模样。 “清河君,你今日怎么晚了这么多啊?” 苏衍面色清冷,只远远的坐在外间的圆桌旁,“路上碰到了魏二姑娘,说了几句话。” “她既来瞧你,怎么瞧这架势倒像是不欢而散啊?” 李双的眼泪唰的一下就滚了下来,她捂住肩上的伤连滚带爬地下床,丫鬟们想要上去扶她,李双却一路跪爬到苏衍脚下,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 第296章 什么女人 “清河君,是双儿的错,双儿那日便不该替清河君挡箭,碍了雨缪妹妹的眼,双儿知道自己蠢,可当时情况紧急,双儿也是担忧清河君才出此下策。” “今日雨缪妹妹过来已经警告过双儿了,以后双儿定不敢再与清河君亲近,哪怕……哪怕日后,无人再敢娶我,双儿宁可自己一个人孤独终老,也不会妨碍雨缪妹妹和清河君的好事的。” “清河君,双儿以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真不知道妹妹曾经与清河君感情甚笃,不然双儿……清河君还是去追妹妹吧,你去好好解释一下,她定是不会与清河君生气的。” 苏衍只是简单的问了两句,等着他的却是李双的声泪俱下,说她委屈吧,她又处处提出魏雨缪如何的强势,说她不委屈吧,可受伤的是她,眼泪汪汪的也是她,甚至还抛开尊严跪爬在苏衍脚下。 这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女人啊? “李双姑娘,危急关头你能挺身而出我很高兴,不过害你受伤也确实是我的错,那日也仅想着快些送你到家,却没想到害得你被流言蜚语缠绕,如若李双姑娘担忧自己的婚事,我可以去岳家解 释清楚的,我相信以我的为人他们是会相信李双姑娘的清白的。” 李双瞬间就愣住了,她演得这么费力,他就这样轻飘飘的一句带过?还要继续撮合她与岳庆丰,他怕是疯了吧? “清河君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若是对我无意,为何日日都来瞧我,从不间断?你若是对我无意,为何不想着男女大防,这么轻车熟路的便来到我的闺房?你如此这般毁我清誉,却又想着把我推给岳家,你还算不算是个男人?!”李双有些歇斯底里,她计划得如此周祥,为何魏雨缪一出现,苏衍就跟变了个人一样? 苏衍被质问得哑口无言,嘴唇动了动却什么都没有说。 苏衍将带来的木盒放在桌子上,手指轻轻地敲了敲,“上好的人参,让丫鬟们熬了鸡汤补补身子,还有两天便是我与冉郡主的大婚了,到时候希望李双姑娘能有力气来观礼才是。” 李双如梦初醒,是啊,他就要大婚了,而新娘子却不是她,“清河君放心,大婚当日我定准时参加。” “好!请柬我已经让人递给李老爷了,我还有别的事儿,就先走了。” 苏衍走后李双 瞥了屋子里的丫鬟一眼,几个丫鬟立马过去将她扶起,李双抹干眼泪回到床上,吩咐丫鬟道:“聪聪,安排人将人参拿去炖鸡吧!” “还有,去找个绣娘看看她们手上有没有现成的喜帕,以前我答应了魏二姑娘送她喜帕的,我这也没得力气自己绣了,就卖一张鸳鸯戏水的喜帕吧!” “是!”聪聪领命下去了,李双靠在床上半躺着,她闭上眼睛重重地叹气,闹了这么久她确实是有些累了…… 魏雨缪离开李府后便去了桃花坞,今日她约了薛大厨签合约,又因先去瞧了李双,到的时候薛大厨已经在厨房忙活了。 昆爷银丝飞舞,衣袂飘飘,白衣胜雪站在桃花坞二楼的檐下,这么瞧着倒是个美男子,可惜了,是只虫子变的。 “昆爷这么满心惆怅的做什么?”魏雨缪走到昆爷身边,学着他的样子目光眺望着远处。 昆爷回过头来瞧着魏雨缪笑,“二姑娘后日大婚,我这不是愁姑娘出嫁我这老人家该备什么礼吗?” 魏雨缪知道昆爷是玩笑话,她倒也是随心,直接来了一句:“姑娘我贪财,不如你送我一箱银子如何?” 昆 爷深深地瞧了魏雨缪一眼,似在思考她的问题,最后得到一个结果,“好!” 魏雨缪扑哧一下笑出声来,“昆爷倒是幽默,哪有直接送银子的,这要是让人知道了,岂不是会得红眼病?” 两人站在高处,苏衍一路尾随着魏雨缪到了这里,他却没有靠近,而是躲在一颗大树后面观察着桃花坞里的情况,见魏雨缪同一个银发男子有说有笑,苏衍沉重的心变得更沉重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魏雨缪身边出现的男子越来越优秀了,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的身边再也没有他的位置了。 薛大厨听说魏雨缪爱吃桂花糯米藕,爱吃卤猪蹄,所以今日他早早的就来了,他想在未来东家面前好好的露一手,他不但做了魏雨缪爱吃的,还做了那日魏雨缪给他瞧的菜单上的一些菜,只不过桃花坞还没有开业,所备食材不多,他便用了最常见的食材做了最普通的菜。 那些菜看着普通,却又因为搭配得当,所以味道会出奇的好,一道桂花糯米藕,一道卤猪蹄,一道脑花豆腐,还有糖醋排骨,红烧鲫鱼,醋溜土豆丝,三鲜汤。 魏雨缪 老远就闻到了味道,她与昆爷对视一眼后便双双进了屋,薛大厨满脸堆笑地搓着手,“二姑娘,薛某献丑了,二姑娘随便尝尝味道,如果觉得不合胃口,薛某这便重新去做。” 魏雨缪扫了一眼满桌的好菜,不但菜色鲜亮,还雕刻了许多的花,又好吃又养眼。 “薛大厨,这菜都挺好的,就是咱们这桃花坞怎么能没有桃花酿呢,还得麻烦薛大厨跑一趟地窖,今日我倒是想喝上几杯。” 魏雨缪今日心情确实不大好,跟李双争吵几句后便觉得心口堵得慌,她不过是想劝解一二,却没有想到惹恼了李双,还真是吃力不讨好。 不过这些都过去了,她也确实是操心过多,以她与苏衍的关系,她确实是该避避嫌的,若是以后再有这种事,她定是不愿再当这种讨人嫌的。 就在这时楼梯口传来了脚步声,魏雨缪还以为薛大厨回来了,她满脸笑意地看过去,却没有想到来人是苏衍,原本挂在脸上的笑瞬间僵住。 魏雨缪揉了揉脸颊,恢复神色后这才起身朝苏衍福来福,“不知清河君怎么会来这里,雨缪有失远迎,还望清河君恕罪。” 第297章 往前看 “嗯,闻着香味就来了,正好饿了,一起吃吧!”苏衍在魏雨缪旁边坐下,却见她又往旁边挪了挪,苏衍冷笑了一下,“明日便是大婚了,二姑娘倒是挺为我那兄长考虑的,连跟男子同桌吃饭都需要隔那么远了。” 魏雨缪垂着眼帘不答话,苏衍觉得无趣便也不说话了,昆爷见气氛尴尬便坐在了魏雨缪旁边,“二姑娘,你不是最爱吃卤猪蹄吗,来,啃一只。” 昆爷主动为魏雨缪夹菜,惹得苏衍不悦地皱起眉头,“二姑娘,你这奴才也太没规矩了吧?主人吃饭什么时候奴才可以同桌了?” 昆爷一把拍下筷子,想要站起来跟苏衍怼回去,魏雨缪却将他按住,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笑容。 “清河君当真是在高位上惯了,不了解我们小老百姓的生活,在我这里没有主子和奴才的区别,他们既跟着我,那便是我的家人,更何况昆爷也并非是我们魏家的人,他只属于他自己,而且昆爷是我的朋友,在这桃花坞做事也仅仅是为了帮我的忙,不过是吃顿饭而已,他为何不能同桌而食?” 苏衍被怼得哑口无言,他一直都知道魏雨缪那张嘴特 别利索,却没有想到有一天她会这么言辞犀利地针对自己。 薛大厨去拿桃花酿回来正好碰到这样的场景,他站在门口也不知是该进还是该退,最后还是昆爷朝他招了招手,“老薛,酒拿来了就进来一起坐啊!” 薛大厨见清河君在也不敢放肆,他不像昆爷可以有二姑娘依仗,他今日的合约还没签呢,更何况他一个厨子怎么能上主子的桌呢! “清河君,二姑娘,昆爷,薛某厨房里还有一些活儿,就不打扰各位用膳了,若菜不合胃口,便遣人到厨房说一声儿,各位慢用。” 薛大厨说完便退下了,走的时候还不忘帮忙将门给合上。 苏衍挑了挑眉,道:“瞧瞧,这不还是有一个知进退的下人吗?不像有的人,主子给点脸面他还真拿自己不当外人。” 昆爷恼了,哪有大男人说话这么阴阳怪气的,堂堂清河君,传说中的如玉公子,皇后娘娘的嫡亲儿子,呵!还真是被嫉妒心蒙蔽了双眼。 “是,在这张桌子上不就是有两个外人吗!”昆爷倒了一杯桃花酿放在魏雨缪面前,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魏雨缪只是淡淡的看着昆爷的动作, 并未说什么。 昆爷端起酒杯跟魏雨缪面前的酒杯碰了一下,又挑衅地看着苏衍勾起一抹冷笑,然后又将目光移回了魏雨缪身上。 “二姑娘,明日便是你大喜的日子,那昆爷我便先敬你一杯,祝你与珩王爷白头偕老,早生贵子,相亲相爱,相敬如宾,岁岁平安,天天开心……” 魏雨缪汗…… 这货词倒是多,但约说到后面便越词不达意,不过也还好,都是祝福的话。 魏雨缪端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那便多谢昆爷的祝福了。” 魏雨缪喝完第一杯又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转脸对着苏衍道:“明日也是清河君的大婚之日,那我便也提前祝清河君与冉郡主一生一世一双人,甘苦与共恩爱两不疑。” 苏衍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自顾自地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似乎觉得还没尽兴,又一杯接一杯地灌进喉咙,魏雨缪瞧得都傻眼了,她扯了扯嘴角,轻抿了一口后便将酒杯放下了。 原本她是想喝几杯的,但想着她若是与苏衍一起都醉了,那便是有点不太好,所以魏雨缪还是尽量地控制自己的酒量。 魏雨缪将一只卤猪蹄夹到苏衍碗 里,道:“清河君,别光喝酒,伤胃,还是吃点菜垫垫吧!” 苏衍抬眸瞧向魏雨缪,道:“如今你还会在意我的身体吗?雨缪,我一直以为你是恨我怨我的……” 魏雨缪浅笑了一下,道:“清河君误会了,作为你的皇嫂自然是应该关心你的,毕竟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我又怎么会恨你怨你呢,我只希望你过得好,至少要比我过得好,也不枉你舍弃了那么多。” “清河君,我知你心中的痛苦,既然你要喝,那便喝吧,这次喝够以后便振作起来,未来的路还很长,咱们都应该向前看。” 苏衍可没有醉,魏雨缪的话他听得真真的,只是他心中的苦闷根本无人可说,只能借酒消愁了。 昆爷起身举起酒杯,对着苏衍道:“清河君,昆爷我这人说话直,你也别不爱听,既然大家都做了抉择就别再拖泥带水了,这样对大家都好,就算你不为你自己考虑,也该为二姑娘考虑考虑,毕竟以后她是要为人妻,为人母的,希望今日之后清河君一切都向前看。” 苏衍自嘲地笑笑,所有人都劝他往前看,可又有谁能理解他呢?作为皇后的 唯一嫡子,自己的父皇却迟迟不肯颁诏立他为太子,而朝中一些大臣却不断上书,立长不立幼,这样下去朝堂不稳,而常年驻守边境的淮阳王更是关键,他若是不娶何一冉,又担忧边境生乱。 长此以往,国将不国,禹州城危也! 苏衍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魏雨缪见他喝得差不多了便又往他碗里添了汤,“清河君,喝酒伤身,喝汤养胃,这酒也喝得差不多了,该进些饮食了。” “好,只要是姎姎说的,我都听!” 魏雨缪心里猛地一惊,苏衍已经多久没有叫过她姎姎了?而且在昆爷面前这样叫怕是有些不妥,魏雨缪只希望昆爷听到那两个字不会多想。 昆爷确实是不知道魏雨缪之前发生过的事,他只当姎姎只是魏雨缪的闺名,压根儿就没有多想,只是自顾自地吃菜喝酒,顺带……看戏! 桃花酿的后劲儿很大,没多久苏衍便觉得有些头晕了,他放下碗筷起身准备离开,可摇摇晃晃的差点撞到柱子上,魏雨缪连忙唤了昆爷帮忙。 昆爷本就不算多喜欢苏衍,便觉得有些不耐烦,“不能喝酒还喝这么多,这不是磨搓人嘛?!” 第298章 营养不良 魏雨缪不悦地刮了昆爷一眼,这虫子果然是冷血动物,根本理解不了人类的情感,所以魏雨缪只能用将心比心的方式来劝导他。 “昆爷,如果今日喝醉的人是你,如果我请苏衍帮忙,他一定二话不说便将你抗回去,而不是在这里抱怨这么多。” 昆爷扫了魏雨缪一眼,道:“最近有点营养不良了,待会儿让我喝两口血如何?” 魏雨缪囧囧无语,这货果然是老姜,一点都不带吃亏的,冷血果然是冷血,倒是挺会讨价还价的。 “好,那我拜托你先把苏衍送回清河君府,明日便是他的大婚了,要是住这里遗漏了什么事儿,怕是来不及办的。” “得嘞,二姑娘就在这里等我回来便是,我去去就回。”昆爷说完袖子一甩,他跟苏衍同时都不见了。 魏雨缪惊得瞠目结舌,他见过苏衍的瞬间转移术,但跟昆爷这个比真的是差太多了,想不到她身边竟然会有这样的人才,她之前怎么没发现昆爷这么厉害呢? 不过魏雨缪也是明日大婚,需要准备的东西也很多,她可没那闲工夫等昆爷回来,她直接拿了契书去厨房找薛大厨签了合同 。 厨子有了,小厮丫鬟也有了,接下来就等着开业了。 “薛大厨,关于如何经营桃花坞我也没什么经验,既然咱们现在是共赢的关系了,那薛大厨如果有什么好的意见和建议都可以提出来,到时候店里生意好,到年底的时候我便再与大家分红,这样大家都能过个好年不是。” 薛大厨点头哈腰地将魏雨缪送到门口,“是是是!二姑娘说得没错,只是咱们这里的经营方式与朋聚园大不相同,还是得经营一段时间才能出效果,到时候老夫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魏雨缪含笑着点了点头,“嗯,薛大厨留步吧,我这便走了。” 魏雨缪前脚刚走,昆爷后脚便回来了,那着急忙慌的模样跟饿了十天半月似得,今日好不容易厚着脸皮讨口血喝,他可不想就这么放弃。 昆爷跑出桃花坞以后便化作一只虫子朝魏府飞去,追到半路便追上了魏雨缪的马车,他没有落到便幻化成人的模样,而是趴在马车车窗边偷听里面的人讲话。 先是青荇的声音传来,“小姐,你是真的决定要嫁给苏珩那个冷血无情的人了吗?” “自然,当初他 下聘的时候不就已经确定了吗?青荇,你若是不愿随我去珩王府,大可留在府里,前几日徐嬷嬷又来同我讲了,你表哥也快到了,到时候你大婚我会亲自回来送你出嫁的。” 青荇紧咬着下唇,眼眶都红了,作为陪嫁丫鬟是极有可能在主子不方便的时候被送去侍寝,她的手指被苏珩砍掉一直让她如鲠在喉,她是铁定不愿意的。 但她从小跟小姐一起长大,突然要她与小姐分开,就像生生剜了她的一块肉,“小姐,珩王府虽然暂时没有别的女人,但保不齐以后的珩王会纳多少妃子和小妾,小姐,这次青荇不能陪你一起走了,所以你打算好带谁一起去珩王府了吗?” 魏雨缪将身边的丫鬟都想了一遍,却觉得都不合适,突然她想起了曾经在奴才市场买下的小丫头,一直养在静园里,这一年里她事情太多竟将她给遗忘了,看来是时候该去瞧瞧她了。 “青荇,咱们去趟静园吧,我似乎想到了要带谁去了。” 魏雨缪是觉得那小丫头年纪小,一来构不成威胁,二来以后她若是有了子嗣,那丫头更方便照顾些,三来那小丫头还未定性 ,她可以好好调教,必须把她养得三观极正。 昆爷从窗户缝里钻了进去,魏雨缪与青荇说话并未注意到他,所以他趁机落在了魏雨缪的脖子上,刚抹了把嘴准备扎在魏雨缪的脖子上,青荇突然大叫一声,“呀!这才开春怎么就有蚊子了?” 魏雨缪心里一惊,想来青荇嘴里的蚊子就是昆爷了,她心里默默想了昆爷三秒,便猜中了昆爷的心思。 魏雨缪嘴角勾起一抹邪笑,抬手就朝脖子上扇去,昆爷吓得连滚带爬,这妞怎么这么血腥啊?他想要喝她的血,他就想要他的命,若是她这一巴掌打中了,那岂不是肠肠肚肚都被打爆出来了? 所幸他逃得快,不然现在他就是魏雨缪的掌下亡魂了了,昆爷在马车里飞了一圈,然后在青荇脸上叮了一口便跑。 而这一口他并未喝青荇的血,而是将身体里的毒释放了一些在青荇的脸上,这丫头三番两次的说她是蚊子,今日还害得他如此狼狈,他昆爷活了几百年了,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今日必须给她点颜色瞧瞧。 昆爷给青荇下完毒之后便爬出窗外,躺在窗户棱子上看风景,他没有离 开自然是为了看好戏的。 没过几分钟青荇便开始挠脸,魏雨缪问:“青荇,你怎么了?” 青荇一边掐脸上的包一边道:“大抵是被刚刚的蚊子给咬了吧!幸好它咬的是奴婢,它若是咬了小姐,明日小姐大婚,这盯着一个大包过去,怕是会惹人笑话的。” 魏雨缪心里一惊,青荇说得没错,幸好刚刚青荇大叫一声阻止了昆爷,要不然他在她脖子上咬一口,留下个大红包,明日她该怎么跟苏珩解释?宾客见了又该怎么议论?一想到这些魏雨缪就恨得牙痒痒。 魏雨缪在心里默喊了几遍昆爷的名字,昆爷在窗棱子上回应,“二姑娘唤我所为何事啊?” “昆爷,你怎么可以偷袭我呢?我不是说过了吗,不许咬我的脖子,你老人家是不是年纪大了记性不太好啊?再有下次可别怪我手下不留情了。” 昆爷笑,“二姑娘可真双标,既然答应了要等着我回来补补身体,自己却先跑了,这不是戏弄人吗?既然二姑娘都可以出尔反尔,那为什么我就一定要遵守约定呢?” 魏雨缪被怼得哑口无言,细细想来,昆爷说得好像也没什么错。 第299章 圈套 “那昆爷可否先给青荇把毒解了?”魏雨缪瞧着青荇挠脸挠得厉害,心里自然是不忍的。 昆爷却不以为然,依然翘着二郎腿悠哉悠哉的欣赏路边的风景,“解毒那是不可能的,而且二姑娘也别想着为她找医官,昆爷我的毒可不是医官能解的,除非昆爷我乐意,不然这世界上可没人能解我的毒。” “真是最毒昆爷心,对待一个小姑娘都能下此狠手,哎!与虎谋皮终有一日我怕也是会为虎所伤吧!” 昆爷不屑地冷嗤一声,“她不过是个丫鬟,二姑娘竟会为了她而跟自己有血契的人翻脸,当真是分不清孰轻孰重啊!” “你也算是人?不过是一只无情无义的虫子而已,大家都是我的人,却不能同心协力辅助我,却要不断内耗,互相伤害,想来也是我的不中用,才会导致这样的结果。” 青荇见魏雨缪发愣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小姐?小姐?你这是怎么了?” 魏雨缪咧嘴笑,“没事儿,就是发会儿呆。” 青荇‘哦~’了一声后便又去挠她的脸了,魏雨缪瞧着她脸上的红包越挠越大,越挠肿得越厉害,一把将青荇的手 抓住,道:“别挠了,手上脏,别给挠破皮了。” 青荇实在控制不住,便拿了手帕揉那个包,魏雨缪便长叹气,整个人无力地靠在马车上。 “昆爷,你知道你这样做青荇有多难受吗?”魏雨缪在心里问。 昆爷摆摆手,“无妨无妨!” “二姑娘,昆爷我这也是为你好啊,你自己想想,陪了你十几年的丫鬟,按道理说是应该陪着你去珩王府的,她若是不去,只怕是旁人又有得说了,而且,二姑娘以后在珩王府没有一个贴心的人,也就等于是在孤军奋战,万一哪天珩王变心了,纳了无数个女人进门儿,那二姑娘届时该如何自处?” “若是明日青荇姑娘不愿跟着姑娘过珩王府,便有理由推脱,便说是青荇姑娘脸上有疾,不宜随嫁,待到青荇姑娘与她那表哥相见,若是他表哥是那种见色起意的人,一见青荇姑娘脸上的脓包就打退堂鼓,不愿与青荇姑娘定亲,那也算是帮了她一把,这岂不是两全其美?” 昆爷说得虽然很有道理,但魏雨缪一听他嘴里的脓包二字就觉得有些于心不忍,“昆爷的意思这包三五几天还好不了? 而且还会烂脸?” 昆爷翻了个身,面朝着窗户里面,透过缝隙他瞧见了青荇难受的挠脸,那抓心挠肝的模样倒是让昆爷气消了不少。 “二姑娘说得没错,这包一开始就是发红发肿,再之后便是灌脓再结痂,这其中的过程至少得半月有余。” 魏雨缪问道:“那可有什么办法可以缓解她的症状,比如不痛不痒,只是表面看着厉害,实则对青荇没有任何伤害的那种。” 昆爷得逞地掀起眉毛,二姑娘终于绕进他的圈套里了,“回二姑娘的话,这方法自然是有的,不过嘛…” “不过什么?”魏雨缪问。 昆爷扇扇翅膀飞到魏雨缪手上,“二姑娘,昆爷我多久没换过血了?都说了我最近有些营养不良,偏偏二姑娘不信,你瞧,青荇姑娘那脸上的疮便是我的后遗症。” “如果二姑娘现在让我喝一口,说不定我还能有办法缓解一下青荇姑娘的不适呢!” 魏雨缪冷笑,原来这老东西在这里等着她呢! “昆爷可还记得我曾经说过,脖子不能被咬,偏偏昆爷总是不守约,我也稀世珍血也不是谁想喝就能喝的。” 昆爷撇撇嘴, “昆爷我还不是为了快点吃饱吗,毕竟大动脉血流量大,而且血液更新鲜,味道更香甜。” 魏雨缪还是第一次听说血是香甜的,她撸起袖子将胳膊露了出来,“给你三秒,喝吧!” 昆爷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喝个血还这么麻烦,但他可不就好那一口吗? 于是抓紧时间一头扎在了魏雨缪的手臂上。 青荇眼尖,一眼就瞧见昆爷叮咬魏雨缪了,“小姐,那蚊子怎么又来了,下次你摸点驱蚊药再出门吧,或者以后出门儿我都在马车上燃上驱蚊的香。” 昆爷气得差点一口老血把自己给闷死,青荇这死丫头竟想着要将他给药死,她脸上那个包也不算她吃亏,活该! 昆爷的心声瞬间涌入魏雨缪的脑海,笑得魏雨缪一直在颤动,差点没把自己给逼出内伤来。 “青荇说得对,看来是时候准备蚊虫鼠蚁的药了。” 昆爷拔出脑袋,用自己的尖牙在魏雨缪胳膊上一个劲儿的乱啄,但蚊子大小的虫子又能扎出什么动静呢,魏雨缪只是默默地瞧着昆爷发泄。 倒是青荇显得格外的惊奇,“小姐,这蚊子似乎能听得懂咱们的谈话内容呢, 你瞧,它是不是在发火啊?” 昆爷翻了个白眼,这小妞还知道他在生气发火,看来眼睛还没瞎爆嘛。 “魏雨缪,我告诉你,你尽管拿毒药来药我,昆爷这身体可是被毒养大的,这世间可没有什么毒能药到昆爷我,倒是我身体里的毒太浓,便会想方设法的释放出去,比如像青荇丫头的脸,那不过是沧海一粟而已,若是昆爷哪天心情不好了,整个魏府没人赏一记,个个长红包。” 魏雨缪:…… 昆爷这货活了几百年了,也真的是很没眼力劲儿,连别人的玩笑话都听不出来,罢了罢了,为了魏府的所有人,她便让着点他老人家又如何?! “青荇,你说得对,这蚊子好像还挺通人性的,不如咱们就将它当宠物养如何?” 青荇摇头,“不好!小姐,你瞧着蚊子多毒啊,随便叮我一口这脸便又痛又痒,现在脸都肿起来了,养它还不如养一只鹦鹉呢,至少还能教鹦鹉说好听的来哄自己开心呢!” 昆爷扶额,这青荇丫头跟他有仇吧?怎么句句话都扎在他的心头呢?他昆爷活了几百年了,一只鹦鹉能活几年,拿鹦鹉跟他比,它配吗? 第300章 送礼 “二姑娘,你养鹦鹉倒是不如养我,你想听什么好听的我都可以说。” 魏雨缪挑眉,“好啊,那你就先夸夸我吧!” “呃………”昆爷一时竟想不起来该怎么去夸一个女人,但以他们虫子类的夸奖,雌性都是比较强健的,所以得先夸…… “二姑娘真是长得虎背熊腰,伶牙俐齿,巧舌如簧,桀骜不驯,祸国殃民……” “停停停……再说下去等着我的怕是更狠的词!”魏雨缪阻止了昆爷的‘夸奖’。 青荇看着魏雨缪盯着手臂上的虫子,一会儿拧眉,一会儿瞪眼,她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二姑娘,你在想什么呢?静园到了。” 魏雨缪敛了敛神色这才弯腰下了马车,昆爷绕着半空旋转了一圈,最后落在青荇的后脖子上,然后迅速咬了一口,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了出去。 昆爷从青荇的后脖子咬,那是真的怕那虎妞一把将他拍死了,所幸这次青荇根本不知道自己被盯了一口,还只是伸手过去将魏雨缪扶着,主仆二人齐齐进了静园。 今日静园的人除了昆爷和撇子兄弟俩,其余的人都在,就连洒扫院子的清欢都迎了出来,霜华今日也 没有去醉仙楼,她陪着大蓝和小蓝一起过阁楼这边来给魏雨缪送大婚的礼物。 一时间这五层的小阁楼竟格外的热闹起来。 大蓝和小蓝绣工特别好,一人绣了一双鸳鸯荷花鞋,一人绣了一床牡丹锦被,而霜华送的是一对吉祥如意枕。 魏雨缪正愁怎么找那小姑娘,没一会儿白芷便领着一个小姑娘来了。 魏雨缪也是有许久没有见过白芷了,她的喉咙依然不能说话,见到魏雨缪只能用手比划,魏雨缪大概是明白她想说什么的。 白芷也给魏雨缪带了礼物,是一对手工绒花,看上去格外的精致,那小姑娘也端着一个托盘,只是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用红布遮盖着。 魏雨缪朝青荇看了一眼,青荇立马过去将托盘接了过来,魏雨缪将那红布揭开,竟全是那小姑娘这一年来的功课。 小姑娘立马跪在地上,深深磕了三个头,“二姑娘,小丫感谢您的收留,还请先生教小丫习文断字,这份恩情小丫今生无以为报,愿当牛做马为二姑娘鞍前马后。” 魏雨缪脑子有些懵,当初在奴隶市场买下她也不过是顺手而已,而且回来之后她便将此事给忘了,甚至连 她的名字都不记得了,哪里还记得请先生教她习文断字呢! 魏雨缪将目光落在白芷身上,白芷突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整个人拘谨得很,一直垂眼皮不敢看魏雨缪的眼睛。 魏雨缪突然明白了,这个事儿应该是白芷办的,她们是她同一天带回来的,也安排在同一个院子里住着,这久而久之自然便相处起了感情,而白芷曾经可是伺候过战无双的丫鬟,她多少是懂一些常人不懂的东西,也难怪小丫瞧着竟不似普通丫鬟那般胆怯。 魏雨缪随手翻了翻小丫的课业,字迹娟秀工整,倒不似个十岁左右小姑娘的手笔,但小丫既然敢于众人前呈于她的面前,说明这是她亲笔无疑了。 “你叫小丫?”魏雨缪问。 小丫双手交叠着抬于胸前,神色平静地回魏雨缪的话,道:“回二姑娘的话,小丫没有名字,甚至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也不知道自己姓什么,小丫被人倒卖了无数次,也早已不记得自己换了多少名字了,小丫不知道自己该叫什么,也听别人叫奴婢小丫头,所以奴婢便决定自己叫小丫了。” “二姑娘若是觉得不喜欢小丫的名字,也可以换成二姑 娘喜欢的名字。” 魏雨缪又瞧了青荇一眼,青荇立马心领神会将小丫扶起,又将白芷扶起。 魏雨缪瞧向白芷,道:“白芷姑娘,人总要经历一些才会真正的长大,你能如此用心的对待小丫,说明你是善良的,本来今日我过来便是想领走小丫的,但我瞧着你与她相依为命了这么久,我便也不忍心将她从你身边带走了。” “小丫这名字也简单好记,没必要再改了,白芷姑娘姓白,不如让小丫跟着白芷姑娘姓吧,以后你们便是姐妹了,这一年也不知道你们在那方小院里过得如何,白芷,你们若是缺什么少什么就去找安枭,安枭若是不在,你们便去找撇子兄弟俩,他们一定不会拒绝你的。” 白芷在当初的战王府伺候了多年,战无双对待奴婢非打即骂,她能混到一等丫鬟的位置自然少不了一些血雨腥风,能遇到魏雨缪这样随和的主子,她也算是劫后重生了。 虽然她被战无双毒哑了,虽然她的半个脸已经毁了,但如今她的生活宁静祥和,还有小丫陪着,这辈子这样也挺好的。 但却没有想到小丫竟要将白芷给抛弃了,“二姑娘,小丫是您买来的丫 鬟,又怎么能吃着姑娘的,用着姑娘的,却不给姑娘办事儿呢?既然姑娘说是要带小丫走,那小丫便理应跟随二姑娘去的。” 届时所有人都愣住了,连跟她同一屋檐下日日相处的白芷都懵逼了,她对小丫尽心竭力,小丫头却想着丢弃她这个包袱去攀高枝,她这一年来对小丫头的悉心教导难道都要打水漂了吗? 魏雨缪尴尬地笑了笑,“小丫,其实我们魏府还有别的丫头也可以用,我瞧着白芷姑娘对你也是用心,不如你再多陪她两年,而且如今你年岁还小,不如等过两年我再来接你。” 小丫还想为自己争取一下,白芷却突然磕头,眼中是感激的泪水,小丫瞧着不可思议地瞠大了眼睛。 但又觉得无可奈何,左右自己也被发卖了多长,这次能留在静园像当大小姐一样,她又何苦争着抢着去当奴婢呢。 虽然那小院里只有一些白芷姐姐种的瓜果蔬菜,但也是温馨的,不用瞧主子脸色活得战战兢兢,那便如此吧! “小丫感谢二姑娘赐姓,小丫日后定当与姐姐相亲相爱,相互扶持,二姑娘若是有一天需要我们姐妹了,我们姐妹俩定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第301章 积功德 “嗯,好,今日大家的心意我也收到了,府里还有别的事儿要忙,就不在这里过多耽搁了,明日婚宴大家伙儿过魏府吃酒也行,若是不想出园子,我请厨子给大家添酒添菜也可以。” 大家伙儿都说要去魏府,只有清欢那丫头一言不发,瞧着倒像是要去珩王府才是。 清欢与魏雨缪本就不是一条心,不过是苏珩最初派来监视的而已,她又能如何强求别人背信弃义投入自己的麾下呢。 一众人将魏雨缪簇拥着送到了静园门口,秦管家捧着一个托盘被拐子拦在门外,秦管家见魏雨缪出来立马迎了上去,“二姑娘,清河君命老奴给您送点东西过来,但这看门的兄弟不让进,也不给通传,幸好二姑娘你出来了。” 秦管家将托盘呈上,魏雨缪瞧了青荇一眼,青荇便上前接过,但魏雨缪并没有揭开绸布瞧里面的东西,而是对秦管家说,“有劳秦管家跑一趟了,劳你回府代我向清河君表示谢意,清河君大婚我这也没什么好送,清河君府上不是一直缺丫鬟嘛,我这里倒是有一个,烦请秦管家带回去,就说人是我给的,怎么用他可以随意。” 清欢心 里咯噔一下,她心里清楚的明白,二姑娘是永远不会留一个背叛过她的人在身边的,更何况她曾经还动过那样的心思。 “清欢,你的名字与清河君府倒是相配,你跟着秦管家回去吧!以后的路怎么走,希望清欢姑娘想清楚,可不要再做自毁前程的事了。” 秦管家听到魏雨缪这么说话,不免抬眼多看了清欢一眼,衣着朴素的三等丫鬟服,脸上略施粉黛,浓密的头发挽成两个丫鬟髻,与旁人不同的是她头上戴着格外精致的珠花,看上去价格不菲,倒是与别的丫头有些许的不同。 “清欢姑娘,那便随老奴走吧!” “是!”清欢走到魏雨缪面前,微微福身道:“清欢多谢二姑娘教诲,那清欢便就此拜别二姑娘了,二姑娘以后多多保重!” 清欢低眉顺目的模样倒是令魏雨缪有些意外,其实魏雨缪多少也是有些私心的,她知清欢姑娘的心思,所以不愿她与苏珩再见面,所以才将她支到清河君府上去。 而且就冉郡主那个性格,若她不能安分守己,想来冉郡主也不会给她好果子吃,这世间的事通常都是恶人自有恶人磨,她不过是当了一次 推手而已,也算不得作恶吧? 她向来日行一善,做了这种事儿,还是得找个地方积积功德才是。 “青荇,走,带你去个好地方!”魏雨缪大步踏上马车,青荇立马端着托盘跟了上去,所有人都等魏雨缪的马车走后才各自散去。 魏雨缪靠在马车的软垫上,手轻抚着那锦帕盖着的东西,触感很软,应该是衣料吧! “小姐,咱们这是要去哪里啊?”青荇问。 马车一路向西,魏雨缪撩开马车帘子瞧了一眼,道:“去白云寺。” “小姐什么时候信佛了?奴婢记得小姐曾经说过,求人不如求己,求菩萨不如自己平时多行善积德,那临时抱佛脚的事儿咱们也没做过啊?小姐到底在想些什么啊?” 魏雨缪挂了一下青荇的鼻尖,笑道:“真是个小傻瓜,你自己不是说了吗,求菩萨不如行善积德,咱们这不就是去行善积德去吗?” “咱们去白云寺不是为了求神拜佛?”青荇瞠大双眼不可思议地看着魏雨缪。 魏雨缪撩起一缕头发细细把玩,“有心愿去寺庙那叫求菩萨保佑,没有心愿去寺庙那就叫捐香火,不过青荇若是有什么心愿,我倒是 可以帮你多捐些功德钱,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菩萨应该也免不了俗吧?” 青荇撇撇嘴,“菩萨能叫菩萨,那自然是不受金钱诱惑的,小姐整天就是歪理特别多。” 魏雨缪也不反对,她觉得这样的人生才叫有趣,成天一板一眼的有什么意思。 马车停在白云寺下面的山脚处,要想上白云寺就必须登山高行,主仆二人便沿途走着,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魏雨缪瞧着白云寺外的风景颇为惋惜,若是这个时代有手机就好了,这么美的风景不留个影真的是暴殄天物。 行了大约半个小时左右,主仆二人已经气喘吁吁,路遇抬轿的轿夫,青荇连忙扯着魏雨缪的衣袖大喊:“小姐,小姐,咱们坐轿上去吧!” 魏雨缪勾住青荇的脖子,道:“这银两若是花在坐轿上了,那就给你捐不了功德了。” 青荇一把扯开魏雨缪的手,忙拦了两个轿子,“等一下,各位大哥,我与我家小姐要坐轿,需要多少银子啊?” 平时他们抬轿上山也就二两银子,今日瞧着对方的打扮就知道是大户人家的小姐丫鬟,便也叫了二两银子,两抬软轿上去便是四两。 本来对于魏雨缪来说也不过是些小钱,但青荇却不乐意了,“大哥,咱们这都到半山腰了,你们还收这个价,是不是有点不厚道啊?” 为首的轿夫瞧了青荇一眼,便觉得犯不着跟一个小丫鬟说,毕竟出银子的人又不是她,便冲魏雨缪道:“姑娘,不是咱们哥儿几个不厚道,实在是山下有客人在等着,若咱们抬了你,极有可能会失去那一单生意,咱们都是出来讨饭吃的人,哪能干那种捡了芝麻丢了西瓜的,姑娘若是觉得贵,可以自行上山,也可另寻轿夫,也犯不着说那种羞辱人的话,您说是与不是?” 轿夫说话有理有据,即便是为了多挣那么一些银子,那也是天经地义的事,魏雨缪笑道:“这样吧,我给你们六两银子,现在,即刻,马上,出发,这样应该不会耽搁你们下山吧!” 青荇偷偷扯了扯魏雨缪的衣袖,小声道:“小姐,四两都已经够贵的了,你怎么还给他们添银子呢?是你傻了还是我耳朵出毛病了?” “都没毛病,走吧,上软轿,咱们边走边瞧风景。”魏雨缪说完便先青荇一步上了轿,青荇无奈,只能跟着上了另外一乘软轿。 第302章 白云寺打架 软轿又走了大约半小时这才抵达山顶,魏雨缪付了银子便瞧见何一冉在寺庙门口买香烛纸钱,魏雨缪本来也想入乡随俗的买一些,但一瞧见何一冉便改变了想法。 为了避免节外生枝,魏雨缪打算假装没瞧见她,毕竟每次遇到她都不会有什么好事儿。 不过她也是倒霉,出门儿就能碰到个大灾星,这个世界果然还是太小了。 “青荇,咱们从侧门绕进去吧!”魏雨缪转身就要往侧门方向走,哪知青荇这杀千刀指着那边卖香烛纸钱的大喊,“姑娘不是要拜佛吗?那边有得卖,你看,那边多热闹,咱们瞧瞧去吧!” 魏雨缪气得翻白眼,青荇这这丫头爱瞧热闹的爱好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不好!不好!真的是太不好了! “青荇,别拉我,咱们不买……” “不买?二姑娘来求神拜佛竟然舍不得花钱给菩萨烧点心意,还真是铁公鸡一毛不拔,啧啧啧,这魏家赚来的钱不会也是黑心钱吧?”何一冉像只斗鸡一样,见到魏雨缪就是一顿乱啄,青荇见状便心知自己到底犯了什么错,她瑟缩着脖子瞧了魏雨缪一眼,见她脸上神色淡然,这才挺了 挺胸膛稍微有了些底气。 魏雨缪朝发髻上摸了摸,‘咻~’的一下,将一根金簪拔了下来,“按冉郡主的意思,经商之人赚的便是黑心钱,那带兵之人岂不是要谋反篡位?嗯?”魏雨缪握着发簪一步一步朝何一冉走去。 吓得何一冉连连后退,就连旁边烧香礼佛的人都吓得退避三舍,不过也有嘴碎的婆子对着魏雨缪指指点点。 路人甲:“这是谁家的姑娘啊?怎么敢在寺庙拿簪杀人呢?” 路人乙:“对呀,这要是在庙里见血怕是菩萨会生气的!” 路人丙:“完了完了,我刚刚还向菩萨许愿想要一个孙子呢,这菩萨要是生气,那我的愿岂不是不能实现了?” 路人甲:“可不是,刚刚我还许愿想早点娶个儿媳妇儿呢。”“姑娘,佛曰: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佛门圣地,你还是放下簪子吧,这样咄咄逼人对大家都没有好处的。” 路人乙:“对呀姑娘,你们若是有什么私仇,等下了山,你们想怎么互殴,对打,都随你们,但是现在,拜托你放下簪子,行吗?” 魏雨缪冷笑着扫了众人一眼,又将目光移到何一冉脸上,何一冉早都吓 得小脸儿苍白,她还未成亲呢,她可不想在大婚前一日就一命呜呼,她艰难地咽了口水,伸手将身边的丫鬟慧儿抓到面前当人肉盾牌。 慧儿也是一个胆小鬼,也在一个劲儿的往后撤,魏雨缪不动她们也便颤抖着不动,魏雨缪若是前进一步,她们便退后三步。 魏雨缪觉得很可笑,便拿出手绢细细地擦着簪子,“冉郡主还真是个胆小鬼,既然敢在众目睽睽之下挑衅我,那为何不敢站出来与我对峙呢?” “我又不傻,像你这种心狠手辣的人,谁知道你会不会插本郡主两簪子,就算是死里逃生,那……那也够本郡主疼个够的,魏雨缪,你就少在那里挑衅我了,我不会上你的当的。” 魏雨缪觉得很可笑,明明是何一冉自己挑衅在先,偏偏最后还在众人面前装可怜,装弱小,这演技去演戏都能活到大结局,全剧的人都死光了估计她都还活着。 魏雨缪回头瞧了众人一眼,然后疾步走向何一冉,就在何一冉以为魏雨缪是冲她去的时候,她紧紧地闭上了双眼,一双手死死地将慧儿挡在身前。 魏雨缪却在靠近何一冉的时候与她擦肩而过,而 且是将她手中的金簪扔进了不远处的公德箱里,然后她一个转身拍了拍手上的虚灰,笑道:“冉郡主还真是个胆小鬼,就像各位娘子说的,这里是佛门圣地我怎么可能在这里杀人呢,更何况这来寺庙里烧香那不都是有这样那样的心愿吗?我也怕菩萨生气不答应我的心愿呢。” “再说了,我这双手啊……即便是杀人也得让我觉得那人值得我动手,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的都能让我动手,毕竟杀人犯这个词可不好听。” 何一冉恨得咬牙切齿,什么叫她不值得?她堂堂郡主,竟然说她不值得?何一冉默默在心里将魏雨缪家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个遍。 虽然魏雨缪不知道何一冉在心里咒骂她,但光看她的表情魏雨缪就已经将她的心理活动猜了个七七八八。 “哎!今日瞧见了不该瞧见的玩意儿,心情有些不大好,菩萨就不拜了,青荇,咱们回家吧!” 魏雨缪说完就走,哪知何一冉被魏雨缪阴阳怪气的话气得像得了狂躁症,冲上来一把揪住魏雨缪的头发就扯,东一把西一把,扯得魏雨缪头发都散了。 魏雨缪这人若是哪天死了,估计都 是她这张嘴惹的祸,这下好了,被个疯子扯着打,痛得她龇牙咧嘴,却半点使不上劲儿。 还好青荇跟着她,见自家小姐被打,青荇上去就是一记上勾拳,打得何一冉眼冒金星,而刚刚被用作人肉盾牌的慧儿却只是假模假式地喊着:“来人啊,救命啊!魏家二姑娘打我们家郡主了!” 实则慧儿一点都没有要给何一冉帮忙的意思,慧儿这个人一向心思毒辣,对待外人她毫不留情,对待主子她是掏心掏肺,可次次都被拉出去当挡箭牌,脾气再好的人恐怕都会生出几分不满来。 “慧儿,你别光叫啊,赶紧把人给我扯开!”何一冉被青荇扯着头发,头上的珠钗散落了一地,旁边的路人几时见过这么好的东西,冲上来帮忙的一个都没有,捡了珠钗就跑的人不在少数,气得何一冉眼都红了。 “魏雨缪,让你的人松手!” 魏雨缪痛得一张俏脸都扭曲了,怕是苏珩见了都不想娶了,“你不松手别人怎么松手?” “你让她先松手!”何一冉话音刚落,青荇觉得她太过聒噪,一把将两根手指插她鼻孔里,然后往后拉扯,“我看你能坚持多久!” 第301章 嫁衣 “你个不要脸的死丫头,你松手!”“姓魏的,你都不管管你的丫头吗?哪有打架抠人家鼻孔的道理!”何一冉嘴里叫嚣着,手上却也没松手,生怕自己吃了亏。 慧儿那死丫头只知道站一边看着,哪像人家魏雨缪的丫头,那才是真正的与主子一条心,这次本来还打算带着她出嫁,看来回去以后就得换人了。 “何一冉,双拳难敌四手,你若是收手,我便让青荇放了你。” 何一冉似乎不太相信魏雨缪的话,气鼓鼓地道:“我若是松手,那岂不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了吗,你真当我傻啊?” 魏雨缪又好气又好笑,“何一冉,你堂堂郡主在寺庙里与人打架斗殴,就不怕传出去影响你的声誉吗?更何况咱们俩明日就大婚了,总不能都挂着彩嫁人吧?” “今日我本不想与你起冲突,偏偏你自己故意上前挑衅,最后自己占了下风,还死搅蛮缠不肯松手,你当我魏雨缪是什么人?你若是松手,我必不会再与你纠缠。” 何一冉将信将疑,“那你发誓!” “好,我发誓,我若是说到做不到,那便天打五雷轰!” “不行,你若是做不到,那便罚你与 相爱的人永生永世都不能在一起。” 魏雨缪无奈地叹气,这冉郡主真是迷信,人就活一辈子,哪里会有什么永生永世,而且这辈子她都不能与心爱的人在一起,更何况下辈子,下下辈子呢! “好,我答应你,我若是说到做不到,那便让老天爷惩罚我与心爱的人永生永世都不能在一起,行了吧?” “行!”何一冉松了手,青荇却气鼓鼓的不愿松手,这冉郡主怎么可以这么恶毒,明明占下风的人是她,她凭什么提要求?难道不应该是小姐向她提要求吗?小姐这到底是怎么了,最近做事总是畏畏缩缩的。 “青荇,放了她吧!”魏雨缪开口青荇才不情不愿地松手,最后还冷哼一声,道:“下次再敢招惹我们家小姐,小心我把你打成大猪头。” 何一冉恨得直磨牙,慧儿立马过去将何一冉扶住,“郡主,你没什么事儿吧?” 何一冉瞪了慧儿一眼,怒道:“还没死!” 慧儿知道自己的做法让何一冉心头不爽,但她依然装出一副胆小怕事的模样低着头不再说话。 青荇替魏雨缪理着头发,嘴里不断地抱怨,“小姐,你看看你,要积功德又不是非得 来寺庙,这下好了吧,遇到个灾星最后还弄成这样,要是被熟人瞧见可怎么是好。” 魏雨缪扫了何一冉一眼,笑道:“无所谓,反正人家冉郡主都不怕被笑话,咱们怕什么,俗话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走吧,咱们事情办完也该回去了。” 魏雨缪刚走了两步突然又停了下来,“诶!青荇,你要不要求个姻缘啊?” 青荇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小姐,这菩萨是求平安的,不是求姻缘的。” 魏雨缪点头,“那就走吧!” 何一冉瞧着魏雨缪主仆二人离开的背影,一怒之下扇了慧儿一个耳光,力道之大,将慧儿的脸都扇歪了,慧儿捂着脸,眼眶微微泛红,喉咙处哽噎着:“郡主……” 何一冉低咒一声,“没用的东西!” 骂完何一冉便疾步往大殿里走去,明日大婚她只想求菩萨让她能顺顺利利的嫁入清河君府,不想途中生变,等了那么久,却只有今日觉得格外的漫长。 何一冉对着菩萨磕了三个头,心里默默祈祷千万别出什么变故,慧儿便将买来的香烛纸钱点上,然后立在一侧等着自己郡主起身。 何一冉下山的时候请了轿夫抬轿,慧儿可没有 青荇丫头福气好,跟着主子出门还能享受主子的同等待遇,慧儿只能一步一步的跟在软轿一边,随时听候吩咐。 行至山腰的一处凉亭,何一冉便瞧见了魏雨缪跟青荇在那里歇脚,魏雨缪半倚在栏杆上,青荇便替她捏着腿,画面瞧着倒是格外和谐。 偏偏如此和谐的一幕让何一冉心中十分不爽,瞧瞧别人的丫鬟如此贴心,再看看自己这丫鬟,除了爱挑事儿,还胆小如鼠,敢惹事儿却又怕事儿,这是个什么道理,越瞧慧儿便越觉得心头堵得慌。 何一冉回府后便将慧儿打发回了边境,这样的人留在身边除了给她添堵还会做什么? 而魏雨缪这边歇够了脚便又慢悠悠地往山下走,在太阳未落坡之前她们终于到了马车前,青荇扶着魏雨缪上了马车。 马车上苏衍送的托盘还原封不动的搁在那里,魏雨缪坐过去,手依然放在绸布上轻轻地摩挲着,仿佛下面盖着的是什么稀世珍宝。 青荇见状便问:“小姐,你都不看看下面的是什么东西吗?” 魏雨缪笑笑,“不看了,还是先回去吧!” 夜这么长,她有足够的时间好好欣赏。 马车到魏府门口的时候, 府里已经贴上了大红囍字,屋檐下三五米远挂满了红灯笼,红绸布将整个魏府的游廊都拉了一遍,到处都布置得喜气洋洋的。 魏雨缪刚下马车徐嬷嬷就迎了上来,她扶住魏雨缪的手,笑得眉开眼笑,跟自己要嫁姑娘似得。 “小姐,你终于回来了,这珩王府送嫁衣来了,走,快进去试试去。” 魏雨缪活了两辈子,这还是第一次要结婚了,说不激动那是假的,对于试嫁衣她同样是满心期待,所以脚下的步子都迈得有些大。 青荇端着托盘站在原地,看着自己娘亲与小姐离开的背影,又瞧了一眼自己手里的托盘,她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看来清河君的心思怕是要白费了,她家小姐也不过是摸了摸,却连瞧也不想瞧一眼。 尽管如此,青荇还是将东西送到了魏雨缪的房间,或许等小姐得空了就会瞧上一眼吧?! 青荇放下托盘的时候,心里多少是有点好奇心的,她抬手想去扯掉那红绸布,但想了想又收回了手,青荇啊青荇,你这是在干嘛啊?没经过小姐的同意她怎么可以动小姐的东西呢! 青荇一把打在自己的手上,然后迅速出去将门合上,然后出了院子。 第304章 双标 送嫁衣来的的是珩王府的管家,不过魏雨缪回来得晚,管家已经离开了,不过嫁衣就叠放在大厅主位上的茶几上,用红绸布盖着。 魏雨缪心头突然觉得有些怪怪的,今日清河君送来的东西与那茶几上的东西何其相似,唯一不同的是,茶几上的托盘里似乎还有一顶凤冠,透过红绸布都能瞧见里面的珍珠发着幽幽的光。 魏父魏母就坐在主位上,见到魏雨缪,魏母朝她招了招手,“缪缪过来瞧瞧,这是珩王送来的凤冠霞帔,隔着红绸布都能瞧见里面凤冠上的珠宝玉石,一看就知道是花了不少心思的。” 魏雨缪浅浅地笑着,她缓步走到魏母身边,模样是分外的乖巧,“母亲,女儿舍不得您和父亲,不如……让苏珩入赘咱们家如何?反正他四处宣扬是我养的外室,他若是不乐意,那我便不嫁了。” 魏父尴尬地轻咳一声,道:“雨缪,你年纪也不小了,怎么能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你要知道珩王那可是皇上的儿子,你看哪朝哪代有皇子入赘的,咱们也不是什么王侯将相的家庭,就别想那些有的没的了。” 魏雨缪撇撇嘴,“那 我回房试嫁衣去了,父亲若是以后想女儿了,那便去珩王府提拜贴吧,到时候咱们父女能不能再见面,还得看人家珩王愿不愿意,哼!” 魏雨缪说完一把端起托盘转身出了大厅,气得魏父吹胡子瞪眼睛,“你看看,你看看,这就是你养的好女儿,除了跟她老子唱反调,她还会什么?真是一百斤的体重,就要99斤的反骨!” 魏母挑眉,悠哉悠哉地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哎!说得好像是我一个人的女儿似得,她今天变成这样还不是她老头子给惯的,钱不当数的给,想去哪里便去哪里,那像别人家的姑娘,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成天不是琴棋书画,就是音律绣花,你瞧瞧你那女儿,溜猫逗狗,翻墙爬树,活脱脱的假小子。” 魏父原本冷着的脸瞬间变得喜笑颜开起来,“我家姑娘那自然是得惯着,咱们又不是那什么书香门第,学那么些规矩将孩子拘着做甚?我倒是喜欢她这样无拘无束,随心所欲的模样,不愧是咱俩的孩子,就是比旁人聪明些,哈哈哈……” 要说双标,恐怕也只有魏老爷才是最双标的一个,别人的女儿那就 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只要一提到是他的女儿,那便是有女万事足了。 魏雨缪端着托盘回到房间的时候,见桌子上放着清河君送的礼物,心情逾加沉重,她将两只托盘并放在一起,却不知该先掀哪一个。 最后她还是决定先扯下苏珩送来的凤冠霞帔的红绸布,果然不出所料,确实是做工精美,价格不菲,一看就知道是花了不少心思的。 不过魏雨缪并没有将嫁衣换上,而是去掀另外那个托盘的红绸布。 魏雨缪的手微微有些颤抖,她几乎已经猜到了那红绸布下的东西是什么了,最后她一把将红绸布扯下,露出里面红色的嫁衣。 魏雨缪细细地抚摸着嫁衣上的花纹,她曾经也确实是想过要嫁给苏衍,苏衍送她嫁衣是想告诉她,穿上嫁衣便等于已经娶过她了吗? 没能嫁给苏衍是魏雨缪心里最大的遗憾,大抵苏衍没能娶到她也很遗憾吧?不然怎么会命人悄悄的送嫁衣呢? 魏雨缪将房间门关上,她不想任何人来打扰她,穿上苏衍送的嫁衣,魏雨缪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默默拿起唇纸抿了抿。 苏衍,这 辈子就当我已经嫁给你了吧! 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青荇的声音传来,“小姐,该用饭了!” 魏雨缪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道:“我没什么胃口,不想吃,你们自己吃吧,不用管我。” “那奴婢便命厨房将饭菜热着,等姑娘想吃了再送过来。” “嗯!”魏雨缪简单地应声,门外很快没了声音。 魏雨缪起身走向床榻,她将自己和衣裹在了棉被里,眼泪忍不住的往下流,今夜之后她便要与过去彻底一刀两断,明日的她是苏珩的妻,是珩王妃,便不再是她自己了。 魏雨缪哭得累了便睡了过去,等她醒来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房间里黑漆漆的一点光线都没有,魏雨缪起身揉了揉眼睛,这才发现房间里似乎有个黑影。 魏雨缪心里咯噔一下,自从被绑架后她最怕的就是黑衣人和莫名的黑影,明明她是关好了门的,那黑影到底是怎么进来的?他到底想做什么? 魏雨缪僵直着身体半倚在床头一动也不敢动,手心紧张得起了一层薄汗,却见那黑影一点一点的靠近,魏雨缪吓得手死死攥成了拳头,这个时候她真的是后悔了,后悔 将门关上,后悔没有让青荇留下来陪自己。 那黑影越来越近,魏雨缪吓得差点惊叫出声,黑衣人突然一个箭步上来捂住她的嘴,一股熟悉的幽香传来,紧接着是苏衍磁性又略带悲伤的声音。 “缪缪,是我,别怕!” 魏雨缪点头,苏衍这才松开手。 “苏衍,你怎么会来?明日大婚,若是被人发现,对你,对我,对大家都不好。” 苏衍将魏雨缪的手握在掌心,紧紧的,生怕自己一松手魏雨缪就会不见了似得,“缪缪,就让我最后再陪你一次好不好?” 魏雨缪不是一个感性的人,但此刻也忍不住的心里难受,曾经她以为这辈子要嫁的人便是眼前这个男人,可是命运弄人,她与他这辈子都再无可能了。 “苏衍,我知道你的心意,我的心意你却永远都不会的。”魏雨缪似在同苏衍讲话,但更似在自言自语。 她的心意便是助苏衍登上高位,成就他,便是她能为他做的唯一的事。 “缪缪,我懂,我什么都懂,怪我懦弱不敢与母后对峙,不敢争取娶你进门,也是我算计太多,总以为你会在原地等我,缪缪,你是不是很恨我?” 第305章 当如何 “恨?”魏雨缪苦涩地笑笑,“不过都是自己的选择而已,要说恨,清河君理应先恨我才是,毕竟是我先说要分开的。” 苏衍摇头,双手将魏雨缪的手紧紧攥进掌心,“缪缪,我不会恨你的,这辈子都不会恨你的。” 魏雨缪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滴在手上,她似被烫伤一般猛地抽回了手,“苏衍,你……” “苏衍,你不必难受,人生一世,追求的不过是幸福平安快乐,能吃饱穿暖,一家人整整齐齐的,就是圆满了。” 苏衍,我们都要好好的,你好了我才能好呀! 苏衍突然捧起魏雨缪的脸,他温柔地看着魏雨缪,尽管屋子里黑漆漆的,但依然能看见彼此眼底的光,苏衍慢慢靠近魏雨缪,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脸上,带着阵阵幽兰的清香,多么熟悉的味道,可惜以后这味道都不属于她了。 苏衍的唇将要贴近魏雨缪的唇的时候,魏雨缪突然抬手将嘴捂住,阻隔了苏衍接下来的动作。 黑暗中苏衍自嘲地笑笑,然后转身,行了大概两步,他突然顿住,“那我便祝二姑娘与珩王白头偕老,永结同心了。” 苏衍说完便从窗户 翻了出去,屋子里瞬间静悄悄的,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只有窗外的树枝被夜风吹动轻微摇曳着。 魏雨缪起身过去关窗,可看着窗外的明月竟又想看会儿月色了,今日初七,上弦月并不明亮,只有微弱的光洒在院子里,廊檐下的红灯笼倒是将整个院子都衬得喜洋洋的,魏雨缪撑着脸颊发呆,便在软榻上睡了过去。 次日一大早青荇便来敲门,这才将魏雨缪唤醒,吹了一夜冷风,魏雨缪刚要起身却差点跌倒在地上,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 魏雨缪无力地走到门边,将门打开后便见青荇一脸诧异地看着自己,“小姐,你怎么起这么早,连嫁衣都换好了。” 魏雨缪这才惊觉自己竟穿着苏衍送的嫁衣睡了一夜,要是让别人瞧见了她该怎么解释?于是一把将青荇扯进了屋,然后将门栓插上。 “小姐,你这神神秘秘的是要干嘛啊?”青荇不解地问。 “别问那么多了,快点帮忙把另外那件嫁衣拿过来重新换上。”魏雨缪一边剐自己身上的嫁衣,一边往衣柜旁走,等嫁衣脱完便塞进衣柜的最底层,然后用别的衣物遮盖好。 魏雨缪 转身见青荇还站在那里没动,她扶着额头有些无奈地叹气,“算了,我还是自己来吧!” 魏雨缪刚要去拿苏珩送来的嫁衣,青荇却一把抓住她的手,道:“小姐,如果你不想嫁给珩王,不如逃婚吧!” 魏雨缪瞧着青荇那紧紧抓住自己的手,道:“青荇,我知道在你心中珩王并非良配,但我有我想要做的事,青荇,我总劝苏衍凡事要向前看,其实你也应该向前看,包括我自己也是。” 魏雨缪有些头晕,不想再多说话,她将嫁衣一层一层地往身上套,青荇沉默了一阵儿后也开始替魏雨缪整理衣服了。 “小姐,你真的不打算带青荇过去吗?”青荇这些天心里也不好过,她不想去珩王府,她不想日日瞧着那个断她手指的罪魁祸首,可又不想嫁给那个她素未谋面的表哥。 魏雨缪瞧了瞧青荇脸上的包,今日似乎比昨日肿得更厉害了些,魏雨缪笑道:“为了我们青荇丫头的终身幸福,我怎么能做棒打鸳鸯的事呢?!” 青荇羞得脸都红了,她扭捏着将魏雨缪往梳妆台前推,“小姐,今天还是由奴婢来替你挽发吧,今日若奴婢不做 ,怕是以后小姐去了珩王府便没有机会了做了。” 青荇的手不是很方便,但也不至于什么都做不了,只是动作稍微缓慢了些。 魏雨缪同意后她便开始上手,先是摸了玫瑰花味的发油,再细细将头发梳理平整,按照新娘子的装扮挽了发髻。 门外的丫鬟端了热水进屋,青荇又伺候了魏雨缪洗漱,这才开始上妆,今日魏雨缪出嫁魏家夫人是请了专业的化妆师为她上妆的,所以这倒是不需要青荇再动手了。 魏雨缪昨夜就未饮食,妆娘刚要替她上唇妆她立马制止,“等等……” “青荇,有什么吃的吗?” 青荇面露难色,“小姐,吃的东西倒是不少,不过夫人说新娘子出嫁不宜饮食,说这是老规矩了,还特意吩咐了奴婢,不能在房间里留吃的,所以……” 魏雨缪有些泄气地瘫坐在太师椅上,昨夜她就一粒米都没吃,又吹了一夜的冷风,现在都头脑发昏,要是再不吃早餐,不是要了她的老命了吗? “我不管,不吃饱我不上花轿,反正爹娘也不允许我招个上门女婿,那我便不嫁了!” 门外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而来,为首的 富态女人便是魏雨缪的母亲,她穿着喜庆的暗红色礼服,身后跟着几个与魏雨缪年岁差不多的姑娘,进门后她们皆低眉顺目的站成了一排。 魏母脸上带着宠溺的笑,她将魏雨缪从太师椅上拽了起来,然后走到几个丫鬟面前,道:“胡话呢就别说了,大喜的日子不吉利,这几个都是我为你精挑细选的陪嫁丫鬟,你自己瞧瞧,瞧哪个顺眼便带过去。” 魏雨缪将几个姑娘都打量了一遍,个个都是姿色平平,身材健硕,瞧着不讨厌,但也不讨喜,果然是她母亲精心挑选的。 这样的丫鬟就算是打扮好送到苏珩面前,估计也闹不出半点水花的。 “既然是挑选的陪嫁丫鬟,那我便有一些问题要问问大家。” “二姑娘请说!”众丫鬟又紧张又期待,手都紧紧地拽着衣角,头却不敢抬半分。 “好,那若是你家姑娘跟珩王起了矛盾你们当如何?” 众姑娘齐齐应声:“自然是护着姑娘。” “那若是珩王有所需求,恰好你家姑娘又不在,你们当如何?” 丫鬟们没想到这么隐晦的事会被二姑娘拿到明面上来说,皆是你瞅瞅我,我瞅瞅你。 第306章 难以启齿 魏雨缪拉着魏母坐下,又吩咐青荇去添茶,几个二等丫鬟也跟着出了房间,就魏雨缪刚刚说的那些话都能将人给羞死,谁不是能躲便躲了。 魏母也觉得有些尴尬,但这种事情还是得防患于未然,平时瞧着自己这姑娘大.大咧咧的,没想到还能想到这些,倒是让她放心不少。 “怎么都不说话了?这个问题有那么难以启齿吗?”魏雨缪继续问。 其中一个丫鬟战战兢兢地走了出来,她一膝盖跪在地上,“小姐,奴婢便是奴婢,即便主子有需要也不该生出不该有的心思,奴婢们是夫人挑选给小姐的,那便会一切以小姐为先。” 别的丫鬟见状也齐刷刷地往地上跪,“是啊,小姐,奴婢们定当一切以小姐为先。” 魏雨缪与魏母对视了一眼,便又将目光落在跪着的丫鬟们身上,道:“青荇姑娘是因为许了人家才不能随嫁这个你们都知道吧?” “奴婢们知道!”丫鬟齐齐回答。 魏雨缪接着又道:“瞧着你们与我年岁相当,家里有亲事的可先起来。” 这时有两个丫鬟站了起来,心想:莫非小姐是怕旁人与她抢夫君,所以才问是 否婚配?看来这陪嫁丫鬟必定是在她们两人之中了。 就在两丫头暗自窃喜时,魏雨缪又开口了,“二位姑娘既已婚配,那我便不能做那棒打鸳鸯之事,二位姑娘去管家处各领五两银子回家吧!” 两个丫鬟面面相觑,却不曾想聪明反被聪明误,立马又跪在了地上,“小姐,求求你让奴婢跟着你吧,奴婢可以退婚的,小姐要是将奴婢赶回家,父母兄嫂一定会打死奴婢的。” “小姐,奴婢也不想回去,如果小姐不带奴婢去珩王府,那便让奴婢留在魏府吧,若奴婢离了魏府,在族中都抬不起头做人了,更别说亲事了,恐怕那张家瞧着我没有价值了定会提出退婚的。” 魏雨缪没有想到自己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会牵扯出这么多的事来,她揉着太阳穴,无奈地道:“银子你们照样领,你们若是想留在魏府便留吧,管家自会安排的,你们俩先下去吧!” 魏母一句话都没有说,就笑眯眯地瞧着自己女儿处理这些琐事,看着倒是有几分当家主母的模样了,这样嫁去珩王府她也才算是放心了些。 离开了两个丫鬟便只剩四个了,魏雨缪瞧了 一眼门外,青荇正掀开门帘进来,魏雨缪手有些凉,便等着青荇将热茶奉上,等端了茶杯喝了两口热茶才觉得身体暖和了些。 魏雨缪一直捧着茶杯,笑眯眯地瞧着地上跪着的四个丫头,道:“你们都知道陪嫁丫鬟是不能结婚的吧?” 四个丫鬟各有心思,不能结婚也不代表不能给珩王当小妾啊,等她们爬上珩王的床,再生个小世子,何愁不能母凭子贵。 也有人在计算,虽然现在她们没定亲,那日后就着珩王府的关系,日日跟着主子进出,想要认识一些名门世家的公子也不是不可能啊。 也有简单单纯的人,心里只想着能填饱肚皮,不至于流落街头,顺便还能存点银钱,那便够了。 只有之前最先开口的丫鬟又一本正经地磕了个头,道:“回小姐的话,奴婢家中已无亲人,心里也没什么挂念,若是有幸跟着小姐出嫁,那小姐便是奴婢的亲人,奴婢定当事事为小姐考虑,为小姐排忧解难,一切以小姐为先。” 此丫头一开口便将别的丫头都比了下去,是也免不了一顿白眼,与冷嗤。 “嗯,不错,你留下来吧,其余人也同刚 刚那两个丫鬟一样,去找管家领五两银子,愿意留下的便留下,不愿留下的便自行离开吧!” 另外三个丫鬟也离开了,现在屋子里就剩下魏母,魏雨缪,青荇,还有跪在地上那个姿色平平的丫鬟了。 魏雨缪又喝了一口茶,便将茶杯放下了,青荇赶忙又为她添了热茶。 “你叫什么名字?”魏雨缪问。 丫鬟不急不缓地回答:“奴婢柳梢,今年十八,承蒙小姐不弃,日后定当替小姐分忧解难。” 魏雨缪点了点头,“嗯,起来吧!” 魏母满意地放下茶杯,笑眯眯地抓过魏雨缪的手,道:“过来,让母亲再为你梳一次头吧!” 魏雨缪:今日为何都要替她梳头?又不是老死不相往来了,怎么搞得跟生离死别似得? “母亲,女儿只是出嫁了,又不是不回来了,你看我这头发青荇也梳理好了,这吉时也快到了,外面还有那么多宾客需要你去照顾,要不你先回去?” 魏母依依不舍地看着魏雨缪,她这女儿命运不济,一嫁却嫁了战无征那样的男人,如今虽然顶着二姑娘的名头出嫁,却已经是二嫁了,她只希望自己女儿这一次能 与珩王幸福美满,白头偕老,那他们老两口也便就安心了。 魏母从袖口抽出一只镶了红宝石的钗子插在魏雨缪的头上,这才又将凤冠整整齐齐的戴在魏雨缪头上,“雨缪,为母对你也没有太大的要求,为母只希望你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以后没有为娘在你身边,凡事都要忍耐,切不可强出头,为娘知你性子不羁,向头脱缰的野马,但今日之后你便是珩王妃了,凡事都要以珩王为先,要有珩王妃的样子,切莫再像在家时那般散漫了,知道吗?” 魏母絮絮叨叨,魏雨缪却听得眼含热泪,“母亲,你与父兄弟弟在家也要好好的,女儿会经常回来看你的。” 魏雨缪说的经常可能就是每日都回,毕竟她自己的静园也是很少去住,倒是十天有九天住在魏府。 魏母一听急了,这姑娘都嫁出去了还常常回娘家,旁人不说什么,这珩王都该不高兴了,“我儿啊,娘家是要经常回,但却万不能日日都回………” 魏母话还没说完,魏雨缪便起身拽着她的手往门外走,“母亲,我送你出去,你还是去前院帮忙吧,父亲肯定忙不过来的。” 第307章 接新娘 魏雨缪一边说一边将魏母往门外送,魏母刚出门儿,她便将门关上了,然后重重地呼出一口气,脸上全是狡黠的笑。 还不想让她回来,那她以后便干脆带着苏珩一起回来住,烦死她,哈哈哈…… 苏珩这边吩咐完暗卫要做的事便骑着高头大马去迎接新娘子了,而同样的,苏衍也已经在接新娘子的路上了,淮阳王府与魏府分比在禹州城的两端,所以在半道上的时候接亲的队伍便会碰面。 白马头上挂着大红花,两个新郎官也是披红挂绿,但彼此相见却气氛有些怪异。 “衍弟早啊!”苏珩眉开眼笑一副志得意满的模样,苏衍却冷着脸一言不发,只是斜眼睨了苏珩一眼,便继续骑马前行。 苏珩嗤笑一声,便也继续往前走了,苏珩深知苏衍心里不痛快,也清楚的明白他与魏雨缪之间的感情,但魏雨缪已经是他的女人了,那就谁也别想觊觎了。 那夜是意外,同样也是惊喜,那床单上留下的那抹嫣红便是最好的证明。 迎亲的队伍到新娘子家的时候喜嬷嬷立马朝魏夫人走去,“魏夫人,珩王爷接亲来了,新娘子准备好了吗? 该上花轿了。” 魏母朝苏珩瞧了一眼,笑道:“珩王请坐,我这便让人去请。” 魏母朝徐嬷嬷瞧了一眼,徐嬷嬷便领着喜嬷嬷去了魏雨缪的院子,不一会儿她们便扶着新娘子踏门而入了,苏珩见状立马起身去接过魏雨缪的手。 红色的盖头遮住了魏雨缪的视线,却能看到苏珩影影绰绰的模样,已经牵住自己的那只手,他的手掌宽厚温暖,令她心安。 两人同时跪在魏家父母面前,拜别双亲,虽然这是喜事,但魏母却忍不住落下泪来,就连魏父这个大男人都没有忍住红了眼眶。 新人磕了头,魏母多少也是要嘱咐两句的,喜嬷嬷便在一旁候着,脸都笑出褶子了,只有魏府的人是舍不得的。 魏雨缪出门儿,哥哥送亲,将她背上了花轿,苏珩其实不想假手于人,想自己将魏雨缪抱上花轿的,但礼制不合只能默默地跟着。 “珩王,今日我便将妹妹交给你了,你若是让她受委屈,我魏家虽比不上珩王府,但总会想办法……”魏长泽话还没有说完便被苏珩制止了。 “大舅哥这说的什么话,这大喜的日子可不兴说这个,大舅 哥放心,我定会好生对待缪缪的,必定不会让她受半点委屈的。” 魏长泽冷着脸,珩王的做事手段他也是略有耳闻,也不知道雨缪嫁过去是好还是坏,原本的清河君是那般的朗朗君子,可惜啊,命运弄人…… “那我与父母弟弟便瞧着,希望珩王能说到做到,也不枉我妹妹待你一片赤诚。” 苏珩笑着抱拳,便翻身上了马,迎亲的队伍缓缓向宫中行去。 苏衍这边也没有做过多的耽搁,原本淮阳王还想多说几句,都让苏衍以不能误了吉时而推脱了。 婚宴是办在宫中,所以两列车队便一南一北的朝皇宫大门而去,恰好也是在大门口碰面。 苏珩怕新娘子弄错了,便让喜嬷嬷盯紧些,毕竟有些事情可大意不得。 清河君府和珩王府只是简单的布置了一下,便由管家招待那些不能入宫的宾客,毕竟能入宫的都是一些官员以及他们的亲眷,所以今日的皇宫倒是异常的热闹。 两对新人同时进门,皇帝和皇后就坐在喜堂的正位上,喜嬷嬷扯着嗓子喊:“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 两对新人拜了天地后便被送到了偏殿 ,苏衍跟苏珩出了殿去陪客人了,偏殿里就只剩下两个新娘和她们的贴身丫鬟了。 何一冉将盖头掀开,坐到圆桌旁就开始剥花生吃,那咔呲咔呲的声音像偷吃的小老鼠似得。 魏雨缪倚靠在床桓上,闭上眼假寐,耳朵却清晰得听着外界的一切响动,喉咙里忍不住的分泌唾液,昨晚没吃,今早没吃,这都大中午了,也不见有人送饭过来,这是想饿死谁吗? 何一冉出生边境,自然不需计较那些礼数,见了花生,饼子,都往嘴里塞,偏偏魏雨缪这个时候想的是守规矩,毕竟是大婚,一切还是循规蹈矩比较好。 没一会儿大门便被人轻轻推开,然后缓缓合拢,何一冉刚咬进嘴里的食物还没来得及咽下,立马将盖头往头顶上放。 苏珩见状忙将手背在身后,然后蹑手蹑脚地走到软踏边,他将裹着油纸的鸡腿悄悄拿了出来,从盖头下递给了魏雨缪,小声道:“夫人,饿了吧?这是我悄悄从席上顺来的,你先凑合着吃点,等待会儿咱们回去了再好好的吃一顿。” 魏雨缪嘴角微微上扬,她没有想到苏珩也会有这么贴心的时候,至少 比苏衍对何一冉好太多了,“苏珩,你还是赶紧出去吧,待会儿让人瞧见就不好了。” 苏珩笑,满面的春风,“别担心,我让丫鬟们在外面守着呢,没人会瞧见你偷吃东西的。” “可是我瞧见了!”何一冉很不合时宜地开口,惹得苏珩瞬间就冷了脸,“冉郡主,哦不对,应该称呼你为清河君妃了吧?你瞧见了又如何?是羡慕嫉妒恨吗?要不我去通知我那衍弟给你也顺点吃的来?” 何一冉瘪瘪嘴,用力扯掉盖头,狠咬了一口手中的饼子,恨恨地道:“谁需要了,我早吃饱了,不像有些人,生活不能自理,还需要别人替她找吃的,还真是个养尊处优的大小姐。” 魏雨缪根本不想理何一冉,从她们认识开始何一冉就一直在找她的茬,若真跟她针锋相对,今日恐怕又是一场恶战,她可不想在大婚之日与人撕扯,这种有失身份的事,还是等到无人的时候在某个犄角旮旯里进行比较妥当。 就何一冉这种不服修理的脾气,早晚在大街上被人套了麻袋暴打一顿。 “苏珩,酒宴什么时候结束啊?我想回去了,这么干坐着腰疼。” 第308章 碎碎平安 “要不我替你揉揉?”苏珩说着就要上手,魏雨缪吓得往软榻里缩了缩,“别闹,屋子里还有别人呢,你还是先出去吧!” 苏珩凑进魏雨缪的脸颊,嘴角勾起一抹痞笑,“那缪缪的意思是屋子里没有旁人,那我们是不是就可以……” “不要脸!!”何一冉呸了一口,连手里的大饼都不香了,干脆又砸回了托盘里。 魏雨缪依然没有要搭理她的意思,倒是苏珩突然起身朝何一冉走去,他脸上不带任何的表情,只是一步一步地靠近,何一冉吓得瑟缩着脖子往后躲去,“苏珩,你想干嘛?我可是清河君妃,你要是敢对我动手,我必定………” “咚!”苏珩一拳砸在了何一冉身后的墙上,嘴角瞬间勾起一抹邪笑,吓得何一冉瞬间噤声,整个人贴在墙壁上一动也不敢动,就连呼吸都乱了节奏。 “何一冉,我警告你,别来挑战我的底线,我这个人可没有雨缪脾气好,你若还管不住自己的嘴,小心我叫人将你的嘴给缝起来,到时候你猜猜看,清河君会不会为了你与我大动干戈。” 何一冉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她深知,在苏衍心里她是半点 地位都没有,就连他娶她,都是她去皇后娘娘面前求来的,苏衍只不过是迫于压力才答应的,若是别人想杀她,估计苏衍还有可能帮忙递刀那种。 但何一冉骄傲惯了,在边境她的父王就是个土皇帝,有父王撑腰她就没怕过什么,于是乎,何一冉梗着脖子抬起下巴直直地盯着苏珩,道:“清河君这是在威胁我吗?当真以为我是边境长大的孩子,没见过什么世面,所以这种居高临下的姿势是为了什么?有种你今天就打死我啊,你若是打不死我,改日……我定当弄死那个女人!” 何一冉说得咬牙切齿,手也同时指向魏雨缪。 魏雨缪倒是无所谓,反正她顶着盖头,眼不见为净嘛。 “冉郡主,我从来没将你放眼里,却没想到你如此瞧得起我,想方设法的都想弄死我,咱俩什么仇什么怨啊,值得你连自己的婚礼都想破坏,当真是小肚鸡肠。” 何一冉一个低头便从苏珩的腋下钻了出去,她移到门边,恶狠狠地刮了苏珩和魏雨缪一眼,道:“狗男女,不要脸!” 何一冉说完便钻出了房间,像泥鳅一样提着裙摆便跑了,丫鬟见她跑便也急 忙追了出去,苏珩气得一个茶杯砸在了门板上,只听见哐当一声脆响,茶杯碎成了很多片。 柳梢吓得心里咯噔一下,连忙推开门进去,脚还没落地,就看到地上的碎瓷片,柳梢立马念道:“碎碎平安!碎碎平安!碎碎平安!” 苏珩冷着脸,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照顾好珩王妃,我去去便回。” “是!”柳梢福身,苏珩连正眼都没有瞧她一眼,便冷着脸冲了出去,当然,柳梢一直低着头,也瞧不见苏珩的脸色。 苏衍走后柳梢便走到魏雨缪身边,道:“小姐,姑爷这是怎么了?” “没事!柳梢,鸡腿给你吃吧,我现在没有心情吃东西了。” 柳梢其实也没吃早饭,早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了,但魏雨缪手里的鸡腿她是万不能吃的,那鸡腿可是姑爷特意给姑娘顺来的,她若是吃了,待会儿姑爷回来岂不是要拧断她的脖子? “小姐,奴婢不饿,您还是留着待会儿饿了吃吧,这流水席才到下午,离晚上还早着呢。” 魏雨缪吓得嘴唇都在哆嗦了,柳梢的意思是她今天就得这样干坐着?那苏珩说他去去就回又是什么意思? 魏雨缪心 里百转千回,却在她想不通的时候苏珩又回来了,他让人抬着大红花轿过来接她来了,魏雨缪乐得都要跳起来在苏珩脸上吧唧一口了,不过她可不是那种孟浪的女子,这种轻浮的举动她还是做不出来的。 “缪缪,咱们回府吧!”苏衍说着就过来扶魏雨缪,魏雨缪也没有多问,只是倚着柳梢的手上了花轿,苏珩依然穿的是大婚礼服,他便骑着高头大马在前面带路,轿夫们便一路跟着苏珩出了皇宫。 苏珩这边前脚刚走,苏衍后脚便去偏殿接冉郡主了,哪知房间里连个鬼影都没有,魏雨缪被苏珩接走了无可厚非,可何一冉那么大个大活人怎么就不见了呢?还有她带来的丫鬟呢?莫非也被人杀人灭口了? 苏衍第一个怀疑的人便是苏珩,除了他,还有谁敢在皇宫为所欲为呢? “君妃不见了,赶紧派人去找啊!”苏衍对着手下的人想要怒吼,但以他平日里的修养,是不可能让自己的情绪外露的。 所有侍卫都出去找了,从下午找到了晚上,就连皇帝皇后都惊动了,最后却是在鱼池边的凉亭里找到了。 何一冉正悠哉悠哉地晃着光脚丫, 手里的糕点有一搭没一搭的往池子里扔,一双丹凤眼轻轻地扫向荷叶下的锦鲤,头上的盖头早已不知去向,只有那身惹眼的大红色不断的刺激着老皇帝的眼球,气得他差点就双腿一蹬归了西。 “来人啊,快点找红盖头,将人抬回清河君府,丢人!太丢人了!”皇后一边对着宫女咆哮,一边替老皇帝顺气,就连跟来的那些年轻嫔妾都忍不住面露难色。 宫女也不知道从哪里找到的红盖头,苏衍一把接过盖在何一冉头上,然后一个打横将她抱起。 “父皇,母后,儿臣退下了,改日再携冉郡主进宫来给你们请安。” “去吧!去吧!”皇后恨不得两人即刻消失,当初她瞧不上魏雨缪的原因之一便是她不守规矩,却没想到这冉郡主也同样的没规矩,甚至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要不是因为淮阳王还有几分利用价值,此刻就该将人拖去尼姑庵里吃斋念佛,磨磨她的性子。 苏衍同样也是一副冷面孔,原本就不大喜欢她,此刻便更不喜欢了,回到清河君府苏衍便将何一冉丢下,自己去了书房,不管何一冉的丫鬟来请多少次,都被老管家拦在了门外。 第309章 让他记住她 歌舞酒宴至半夜,苏衍喝得酩酊大醉,该散去的宾客皆已散去,唯独李双一席红衣踏着莲花步走到了书房门外。 老管家以为是自己眼花了,这冉郡主画了新娘妆怎么都变得不认识了?老管家老眼昏花,揉了揉眼睛,恭恭敬敬地道:“君妃,夜已深了,清河君已经歇下,君妃还是请回吧!” 李双笑得娇媚,她抬手朝老管家洒了一种白色的粉末,老管家便双眼一翻晕了过去,李双勾唇轻笑,真是又老又蠢,清河君怎么会留这样的人在身边,这岂不是给了不轨之人行方便吗? 李双推开门,抬手扶了扶头上的步摇,这才轻轻地朝苏衍走去。 苏衍醉酒,倒在靠窗的软榻边,手里还提着个酒壶,脚边七七八八的倒了不少只,屋子里酒味有些重,李双皱眉扇了扇鼻子。 她爬上软榻,推开轩窗,将苏衍扶起。 苏衍感觉到有人扶他,半眯着眼朝李双瞧去,“你是……有点眼熟,想不起来了……” 李双心里难受得很,她一直以为自己替苏衍挡箭,不说他能将她的恩情铭记于心,但总归也是该记得她的吧,可却没有想到他居 然会说想不起她是谁来了。 李双苦笑,将苏衍推倒在软榻上,她凑到苏衍的耳边,轻声说道:“既然清河君不记得我了,那不妨我在帮清河君回忆回忆,好让清河君能更清楚的记得我。” 苏衍被推倒,脑子也算清醒了几分,他努力睁大眼睛,想要看清对方是谁,却看到李双正一件一件地往下剥衣服。 火红的衣衫被她尽数褪去,只剩下里面的肚兜遮羞了,苏衍瞬间背过身去,“赶紧……赶紧把衣服穿上。” 李双轻笑,慢悠悠地爬上软榻,挨着苏衍躺下,她的手臂轻柔地揽在苏衍的腰间,脸便贴在苏衍的后背上。 “清河君当真是狠心,妾身刚刚过来的时候可是有丫鬟奴才瞧见的,不管今晚有没有发生什么,在众人的眼里都是什么都发生了,清河君以为你我还能干干净净清清白白吗?” 李双想要将苏衍的身体扳正,奈何苏衍人高马大就她那点力气根本撼动不了半分,李双只好撑着身体翻身往里挪,迫使苏衍直视她。 “清河君,现在能看清妾身是谁了吗?”李双抬手想要去抚摸苏衍的脸,苏衍别开脸猛地起身 ,由于起猛了整个脑花都好像在晃似得,他抬手揉了揉太阳穴,皱眉道:“李双姑娘请自重!” 李双仿佛听到了一个极好笑的笑话,咯咯咯地笑了起来,像抱鸡母似得,突然她一下止住笑声,语气变得霸道不讲理,“苏衍,什么叫自重?你去纠缠魏雨缪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什么叫自重?若不是你自己心思不正,又岂会有我能够接近你的机会?” 李双的声音突然又温柔起来,“清河君,仔细算来,咱们这也算是缘分对不对?”李双将头上的步摇拔了下来,一头青丝瞬间散落,竟有几分凌乱的美感。 “清河君还记得这支步摇吗?原本是只有一只的,为了找到另外一支我可是花了双倍的价格送了魏雨缪一支,而我手上这支才是清河君买的,这一点清河君也没有想到吧?啊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 李双疯癫的声音传出去很远很远,院子里巡逻的侍卫听见却没有一个人敢随便闯入。 苏衍拧紧眉头瞧着李双,“你究竟是何时产生这种想法的?” 李双勾唇妖媚一笑,“自然是第一次见到清河君开始了,不过 能让岳家主动提出退婚,妾还是真的要感谢清河君呢,不然今日我又如何敢如此放浪形骸,做出此等不要脸面的事情来呢?不过脸面对于我来说都比不及清河君来得重要。” “清河君,你瞧瞧我这肩膀上的伤,你应该不会拒绝给我一个侧妃的身份吧?虽然我知道挟恩图报并不是君子所为,但我只想留在清河君身边,哪怕只是远远的看着就心满意足了,清河君……你能答应我吗?” 苏衍被李双的直言直语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他想要翻身下榻,却又因为醉酒摔倒在地上,李双立马下榻想要去扶他,苏衍立马抬手制止。 “李双姑娘,你想要的不过是清河君侧妃的位置,既然我娶不了自己想娶的人,那便不论是正妃还是侧妃对于我来说都无所谓了,我可以纳了你,但话我也得提前与你说清楚,我是不可能会碰你的,若你有天后悔了,我可以与你和离,放彼此一条生路。” 李双慢悠悠地起身,将衣服一件一件地套上,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既然清河君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我还继续纠缠那便是我不识趣了,今夜那 么多人瞧着我进了清河君的书房,那今夜我便不能再出这道门了,清河君也不想去面对冉郡主吧?不如今夜与我在这榻上就寝如何?” 苏衍刚要拒绝,李双立马又道:“清河君请放心,那种事情万没有女子主动的道理,若清河君日后不愿去冉郡主房里,那今夜便与妾休憩在此,以免冉郡主纠缠,既然清河君纳了妾身,那妾身便理应替你排忧解难。” 李双的意思很明显,若苏衍不想与李双圆房,那就躲她那里,她不会主动要求那种事,除非苏衍主动,这等于给苏衍吃了一颗定心丸。 “好,既然这样,那便将枕头放中间,楚河汉界,谁也别越雷池半步。” 李双扑哧一笑,“妾身自然不敢越雷池半步,但清河君若是越了雷池,妾身一定会很高兴的。” 苏衍:……… 李双将苏衍扶起,他刚坐稳,李双便抬手去解他的纽扣,吓得苏衍一把抓住了李双的手。 苏衍发现自己抓的是李双的手,吓得像被烫到一般立马松了手,惹得李双心里喜滋滋的,这清河君怎么像个毛头小子似得,莫非他还从来没有与女人做过那样的事情? 第310章 抽不死她 李双被自己的这一发现惊住了,不过一会儿时间便又恢复了平静,清河君是朗朗君子,自然不会与女人发生那样的事,即便是想一想李双都觉得是玷污了他。 这边李双与苏衍同榻而眠了,何一冉那边却等到了后半夜,丫鬟劝她早睡,何一冉却迟迟不肯,今夜是她的洞房花烛夜,她一定要等,等清河君过来。 丫鬟怕何一冉难受,才没有将李双进了苏衍书房的事告诉她,可瞧着她执着的模样又忍不住的替她难受,忍了又忍丫鬟才将实情告诉了何一冉。 何一冉气得一把扯掉了红盖头,又连砸了好几个琉璃盏才算消了点火,“走,找那个小贱蹄子去。” 何一冉随手拿了一条皮鞭就出了门,丫鬟怕她在新婚夜惹出事,便急忙追上去,“郡主,郡主,咱们过去好好说行不行,鞭子咱们就别带了吧?” 何一冉恶狠狠地瞪了丫鬟一眼,怒斥道:“要不是你瞒着,那小贱人怎么可能爬上苏衍的床,你还好意思劝本郡主,是不是忘了慧儿是怎么被送走的?” 丫鬟吓得再也不敢吭声了,只得默默跟在何一冉身后。 何一冉一路横冲直撞,走到书房门口的时 候看见老管家倒在地上,她抬脚就是一踢,老管家却半点反应都没有,何一冉低咒一声,“没用的老东西!” 骂完回头怒瞪了身后的丫鬟一眼,道:“还愣着干嘛,敲门啊!” 丫鬟战战兢兢地上前,却不知道该不该敲,手在试探着,却又下不去手,毕竟两个都是她得罪不起的人。 “磨磨唧唧的,滚一边去!”何一冉正在气头上,哪里见得惯小丫鬟这般纠结磨蹭。 何一冉脚下功夫不错,一脚下去门栅都断开了,大门撞在墙上发出‘咚!吱吱吱……吱吱吱……’的声音。 李双似被吓到,拉过被子将自己捂了进去,苏衍慢条斯理地起身,半倚在靠枕上,然后懒懒地掀起眼皮儿瞧向披着一身怒火的何一冉,道:“冉郡主这是怎么了?大晚上的不睡觉,还提着皮鞭闯本君书房,是想让本君以善妒,悍妇之名将你休弃吗?” 何一冉气得脑瓜子嗡嗡嗡的,“苏衍,你跟我说清楚,那个女人是谁?看我今天不抽烂她的脸!”何一冉说着就要往软榻这边冲,手里的鞭子已经扬起。 就在鞭子落在半空的时候,苏衍突然出手将鞭子握住,苏衍的力道很大 ,任何一冉如何想要抽回鞭子,都无法撼动半分,苏衍一松手,她却踉跄了好几步才堪堪稳住身形。 “苏衍,你竟然会帮着那个小贱人,你知不知道今夜是咱们的洞房花烛夜?你却与那个小贱人在这里……苏衍,你将我的脸面放在哪里?好歹我也是你明媒正娶的正妃,你让旁人如何想我?” 苏衍确实觉得自己过分了些,但为了避免何一冉日后纠缠,他不得不选择这样的方式来拒绝她。 “冉郡主,你回去吧!今夜之事算我对不起你,明日本君定当给你一个解释的。” 何一冉冷笑,“解释?苏衍,我需要的是解释吗?你让她出来,既然她有本事爬上我夫君的床,那就应该有本事与我较量一场。” 苏衍还想说什么,李双却从被子里钻了出来,“冉郡主想要与我较量什么?” 当何一冉看到出来的人是李双时,原本怒火中烧的,却在这一刻哈哈大笑了起来,“原来是你,我就说清河君会跟什么样的女人上床,原来是魏雨缪的好姐妹啊,好笑,好笑,真的是太好笑了!” 李双撇撇嘴,道:“那又如何,不管是你还是雨缪,不都得不到自己想要 的吗?反而是我……”李双突然靠到苏衍的胸膛上,手指轻轻地把玩着苏衍胸前垂下的一缕头发,继续道:“反而是我,想要的便不费吹灰之力便能得到了,不知道冉郡主作何感想啊?” 李双挑衅的目光瞟向何一冉,手指又从苏衍的头发转向了他的衣襟,苏衍瞥着胸膛上的那只手,此刻他是真的很想将那只手给扳断。 何一冉冷笑着凭空抽了一鞭子,吓得李双乱动的手瞬间僵住,不过仅一秒钟她便又恢复了那副漫不经心的表情。 “冉郡主这般野蛮,难怪清河君在新婚之夜宁可与别的女人上床,也不愿意与你洞房花烛了,若我是个男人,怕也是会离你远远的。” 何一冉哪里受过这种窝囊气,抬手就是一鞭子。 由于李双靠在苏衍的胸膛上,所以这次他的反应没有那么灵敏,那鞭子就像是一条灵活的蛇,不但缠绕在了李双的手腕上,却也抽到了苏衍的胸膛上,痛得他眼角都抽搐了几下,但还是强忍着不让别人看出他的表情变化。 而李双却无比狼狈的被鞭子扯到了地上,原本就穿得单薄,这一扯她身上的衣服的乱了,露出半截香肩来。 何一 冉一看她身上的红衣气得脸都绿了,哪有在别人大婚之日穿红衣的,这不是抢新娘子的风头吗? 何一冉一鞭子抽下去,正好落在李双的后背上,痛得李双闷哼一声,苏衍立马下床将何一冉手中的鞭子扯掉,扔出了窗外。 “何一冉,你闹够了没有?闹够了便可以回去了!”苏衍很少发火,府里人几乎没见过他发火时是什么样子,可此刻他只是说重了两句话,何一冉便眼泪汪汪的,一副受了极大的委屈似得。 “回去?可以!但苏衍你必须跟我一起回去。” 李双心里清楚苏衍不会跟何一冉离开,但却又忍不住抬眸去看苏衍,正好苏衍朝她看去,两人眼神相撞,李双心里扑通扑通的一阵乱跳,原来这便是心动的感觉啊?! 苏衍将李双打横抱起,然后轻轻放在床上,又替她捏了捏被子,道:“你先休息,待会儿我去替你请医官瞧瞧背上的伤。” “是!”李双低眉顺目的样子比何一冉顺眼得多,苏衍对她自然也温柔一些,临走时还替她吹灭了屋里的油灯。 李双瞬间便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他不是说不愿意跟何一冉洞房吗?为什么还是要跟她走? 第311章 洞房花烛 珩王府这边可就和谐多了,大红花轿抬到府门前的时候宾客分成两排站在大门两侧相迎,一路红毯直通正厅,红毯两侧摆满了宴席,禹州城中与苏珩相交甚好的王公大臣也不少,虽然大部分人都冲着苏衍与淮阳王府结亲而站队,但也还是有一部分人是到了珩王府的。 柳梢扶着魏雨缪回了新房,苏珩则在外面照顾宾客至夜深,待到宾客散尽他才回了新房。 新房里红烛摇曳,新娘子坐在铺着红色锦被的喜床上,桌上是喜饼,红枣,花生,桂圆,旁边还放着一壶酒和两个杯子。 苏珩推门进去,柳梢立马朝他福了福身,苏珩招了招手,柳梢便识趣地退下了。 苏珩一步一步走到床边,从旁边的矮柜上拿去托盘里的秤杆,魏雨缪瞧着那双离自己越来越近的脚,紧张得屏住呼吸,手紧紧地攥住膝盖上的布料。 秤杆挑起魏雨缪的红盖头时她闭上眼睛不敢去看苏珩,苏珩轻笑着将秤杆和盖头一并放在了旁边的矮柜上,“新郎挑起红盖头,从此以后便是称心如意了。” 魏雨缪掀起眼皮朝苏珩看去,但与他眼神向接时又红着脸垂下了 眼帘。 “娘子可是害羞了?”苏珩握住魏雨缪的手,却发现她手心都起了一层薄汗,便掏出贴身的汗巾替魏雨缪擦手。 魏雨缪像被烫到一般想要缩回手,苏珩却紧紧将她的手握住,“别动!” 苏珩的话就像有蛊惑力一般,魏雨缪真的没有再动,而是任由着苏珩将她的手细细的擦了又擦。 擦完魏雨缪的手苏珩笑着刮了一下她的鼻子,笑道:“娘子,该喝交杯酒了。” 苏珩走到桌边将酒倒好递了一杯给魏雨缪,魏雨缪是爱酒的,加上她不知该怎么面对苏珩,觉得这酒还是得敞开了喝才过瘾。 魏雨缪一该小女儿的娇羞状,一把拉过苏珩的胳膊,手一挽,头一仰,一杯酒一口就闷了下去,看得苏珩简直瞠目结舌。 魏雨缪起身又端起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加上一整天都没有吃什么东西,抓起喜饼就开吃,一口饼一口酒,完全把苏珩当初了隐形人物。 苏珩瘪瘪嘴,看了手里的酒杯一眼,一仰头将酒倒进了喉咙里,然后走到桌边,学着魏雨缪的模样,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就着饼子吃了起来。 一壶酒根本不够两人喝,于是 又让管家送了两壶,这酒劲儿上来两人便像处兄弟似得,天南海北的侃了起来,特别是魏雨缪,什么汽车啊,轮船飞机啊,手机电脑之类的,说得苏珩捧腹大笑,只觉得魏雨缪的想象力实在是太丰富了。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两人便趴在酒桌上睡着了,直到次日清晨柳梢过来敲门才将二人吵醒。 魏雨缪胳膊麻了,龇牙咧嘴地起身去开门,苏珩便眯着眼瞧着大门的方向,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可已经来不及了,宫里的嬷嬷一大早就来了,门刚打开便瞧见嬷嬷抬脚走了进来。 苏珩心想,完蛋了,这嬷嬷是来收落红的,这宫帕上什么都没有,传到宫里怕是又不知道要惹出什么事端来了。 “珩王早,奴婢是来收宫帕的。”嬷嬷福了福身,也不等苏珩答话便自顾自地走向床边。 床上被子叠得整整齐齐,宫帕纤尘不染地铺在床上,嬷嬷不解地看向苏衍,又瞧了瞧魏雨缪,加上屋子里酒气还未散去,老嬷嬷立马皱起了眉头。 “珩王,这新婚之夜你们怎么能宿醉至此呢?这宫帕未落红,老奴回宫该怎么向皇后娘娘解释呀!” 苏珩咧 着嘴笑,“嬷嬷莫急,你只管实话实说,昨夜我与娘子把酒言欢忘了时辰,所以并未圆房。” 魏雨缪一听圆房,一个头两个大,她与苏珩早都圆房了,苏珩这么说倒是暂时的过了这一关,只是不知道下次该如何说了。 另外一个嬷嬷也到了清河君府,老管家先是奉了茶,接着又说了许多客套话,嬷嬷碍于情面便等了半晌,才起身朝清河君寝殿的方向走去。 老管家本来就只是想拖延一下时间,但却无法改变既成的事实。 清河君与何一冉并坐在主位上,李双跪在地上敬茶,何一冉却一把将茶杯撇开,正好茶杯滚到了老嬷嬷脚下。 “哎呦喂!老天爷,这是发生什么事了?这大早上的,良辰吉日,怎么好动粗呢?” 苏衍瞧见是从小将他带大的嬷嬷来了,便起身过去扶着嬷嬷的手,将她往主位上送,何一冉愣愣地看着,心想,这清河君怎么对一个奴才都如此的细致温柔,半点当主子的样子都没有。 “嬷嬷今日怎么得空来我这清河君府了?”苏衍问。 嬷嬷笑得脸上起了许多褶子,她瞧着苏衍时仿佛就像瞧见了自己儿子娶 媳妇儿似得,不过她从年轻的时候跟着皇后娘娘入宫,如今在宫中都已经待了四十几载,所以她连婚都没有结,就更谈不上有没有儿子了。 “清河君,老奴今日是奉了皇后娘娘的命前来收回宫帕的!” 当即所有人都变了脸色,特别是李双,昨夜清河君是同她在一起的,若是让嬷嬷知道她没有落红,那她这个清河君侧妃还当得成吗? 而何一冉也脸色大变,新婚之夜她留不住新郎官,让他与别的女人苟且,被逼无奈收了那小贱人为侧妃,原本她心里就不甚痛快,老嬷嬷一提宫帕,何一冉怒从心起,若是让皇后娘娘知道她如此没用,还不知道她会作何感想呢! “嬷嬷,不如你先去偏厅喝口茶,待我们处理完这个丫头的事儿,再来招待你如何?”何一冉并没有直接提前昨晚的事,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只是在惩罚一个奴婢。 但老嬷嬷是什么样的人?她从年轻的时候到现在,那些女人的手段她多少也是了解一些的,“清河君妃,茶奴婢就不喝了,奴婢还是先收走宫帕吧,奴婢也不耽搁你们办事,收完奴婢便走,全当什么都没有看见。” 第312章 没有和离一说 老嬷嬷抬脚就往床榻边走,何一冉急忙冲过去,一个转身躺在了床上,倒是将嬷嬷给吓了一大跳,嬷嬷拍了拍胸口,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连带着说话的语气都变得不好了。 “清河君妃这是在做什么?莫非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想要瞒着老奴,瞒着皇后娘娘?” 何一冉呵呵干笑,却一个反驳的字都说不出口,倒是苏衍上前替她解围,“嬷嬷,其实昨晚我与冉郡主是清清白白的,她若是后悔嫁给我了,那我此刻便可惜写下和离书送冉郡主回淮阳王府。” “凭什么!”何一冉陡然站起,她颤抖着手指向跪在地上的李双,怒吼着,“苏衍,你为了那样一个女人居然想要休弃我,我告诉你,只要我何一冉进了你的门儿,要么是我死,要么是你死,在我的字典里只有丧偶,没有和离。” 嬷嬷瞧着两人就要说上火了,立马出来打圆场,“清河君,你这话说得,别说人家冉郡主不爱听,就是老奴这种人听了也受不了。” “老奴也管不住你们夫妻之间的事,但你们也应该要明白,我只是奉了皇后娘娘的命出来办事儿,老奴这边带了宫 帕回宫复命了。” 老嬷嬷说着扯掉了宫帕放托盘里,然后无奈地叹气,“清河君告辞!冉郡主告辞,还有……哼!对了,地上的女人是谁?看样子年纪也不大,怎么给弄跪在地上了?” 何一冉鄙夷地唾了一口,“我呸!别看她年纪不大,竟然敢明目张胆的勾引别人的老公,嬷嬷说我让她跪地板是不是太不痛不痒了?” 嬷嬷微微福身,道:“清河君,今日之事我定会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跟皇上和嬢嬢讲清楚的。” 嬷嬷瞥了地上的李双一眼,抬脚便出了房间,何一冉走到李双面前,抬手就给了她一巴掌,“贱人,都是你害得我!” 李双咯咯咯地一顿笑,“原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冉郡主,居然还会害怕失了面子,不过就是没圆房吗?清河君若是哪天对你有意了,你不也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一辈子那么长,不是吗?” 何一冉冷哼一声便出了房间,继续看着那个女人,她早晚会被气死,不如去饭厅吃点东西,缓缓情绪。 苏衍朝地上的李双递出了手,“起来吧!想要以后在府里过得舒心些,那便离冉郡主远一些,毕竟她瞧见你 便将你视为了最大的威胁。” “还有,你说话也收敛一些,毕竟在位分上她就压你一头,若她真要是寻了你一个错处,那还不是由着她想怎么惩罚你就怎么惩罚你,以后你还是好自为之吧!” 苏衍刚要走,李双双手同时抓住苏衍的衣袖,问道:“清河君的意思是以后都不见我了吗?为什么我就一定要好自为之?为什么清河君就不能保护我,像保护雨缪那样,第一时间就想到我呢?” 苏衍皱了皱眉,情绪有些生厌,道:“雨缪是雨缪,你是你,别相提并论,你自己起来收拾一下吧,待会儿去饭厅伺候着,今日我要与冉郡主回门儿,饭后你便只能自己回去了,你父母应该还不知道你做了什么事儿吧?回去好好说,别惹长辈生气。” 李双起身,双手死死挽在苏衍的胳膊上,“我陪夫君一起去饭厅吧!” 苏衍瞧了一眼胳膊上的手,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道:“那便去吧!只是你要知道,妾便是妾,既然你已经做了选择,心里就应该早有准备,不管正妃如何刁难于你,你都只能忍着。” “李双姑娘,咱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 你若是后悔了,现在还来得及,毕竟嫁到岳府当正妻可比做别人的小妾地位尊崇得多。” 李双将头靠在苏衍的胳膊上,她满足地笑了,“清河君,我已经得到自己想要的,为什么还要后悔呢?既然我已经选择了走怎样的路,那即便是咬着牙,踩在刀山火海钉刺上,哪怕最后弄得遍体鳞伤,双儿也无怨无悔。” 苏衍重重地叹气,“那便走吧!” 何一冉刚吃了几口饭就看到李双挽着苏衍的胳膊慢悠悠地朝饭厅走来了,一路上也不知道吸引了多少注意力,她这个正妻完完全全的被她碾压了,让她以后怎么抬得起头来,以后还怎么管理好这清河君府?恐怕在这整个清河君府的下人都只知道侧妃李双,却不知还有一个正妃何一冉了。 何一冉把将筷子拍在桌面上,“苏衍你什么意思?特意带她来给我添堵是不是?” 苏衍撇开李双的手,径直走到何一冉手边坐下,他抬眸瞅了李双一眼,冷冷地道:“还傻站着干嘛,给君妃添菜啊!” 苏衍话音刚落,李双立马殷勤地为何一冉夹菜,隔着的距离不算远,何一冉能够清晰地看到李双脸 上被她扇出的五个手指印,何一冉顿时便觉得心情好了不少,看来苏衍已经教训过她了吧?要不然就李双那个性子,怎么可能在她面前卑躬屈膝,不把她气死就算不错了,哪里还会伺候她用餐呢! “我要吃那个,那个,那个,还有那个!”何一冉用筷子指了指她对面离得远一些的菜,李双便默默地走过去布菜,何一冉瞧着开心,更是满脸的得意。 “哎!突然觉得肩膀有些酸,要是有人帮忙捏一捏就好了。”旁边的丫鬟一听,立马走过去想要替何一冉捏肩,却被她那吃人的眼神吓得呆住。 李双立马道:“还是让姐姐来帮你捏吧!” 何一冉冷笑一声,“谁跟你姐姐妹妹的,我何家可就我一个独女,想要当我的姐姐,我看你是想在这清河君府压我一头吧?!” 李双立马跪在地上道歉,“君妃息怒,妾不是那个意思。” “不是那个意思那是哪个意思?”何一冉侧过脸看向苏衍,问道:“夫君,你说说看,这李侧妃话里的意思是什么意思?她明明分位比我低,却还称呼我为妹妹,不知道是客套话,还是为了占我的便宜呢?” 第313章 能屈能伸 李双一脸震惊地看着何一冉,却在她脸上看到了一抹得逞的笑,再看看苏衍,他依旧面色冷淡,觉得她是个无关紧要的人一般。 也是,她本就是自荐枕席,又怎么能要求别人高看她一眼呢,若想在这清河君府活下去,那便凡事都只能靠自己了。 “君妃息怒,是妾身言语无状,请君妃责罚。” 李双说得恭敬,倒是让苏衍有些吃惊,昨夜她那般做派完全没有一点害怕的样子,面对何一冉的刁难她倒是能屈能伸。 “责罚?呵!”何一冉冷笑,“既然侧妃让本君妃责罚,那便依了你吧!”“来人,上家法!” 何一冉话一出口,苏衍没绷住笑出了声来,“这清河君府什么时候有家法了?” 何一冉撇撇嘴,道:“以前没有,但从现在起便有了。” 何一冉的丫鬟也纳闷了,家法是什么?她要怎么上? “还愣着做什么?死人吗?”丫鬟还在愣神的时候何一冉突然提高了嗓门儿,将她吓了一大跳。 丫鬟怯生生地问:“君妃,咱们这家法是什么?” 何一冉狠狠刮了丫鬟一眼,叹气道:“她言语无状,掌嘴!” “是!”丫鬟 朝李双走去。 李双咬着牙关,眼睛瞥向那走来的丫鬟,就在丫鬟抬起手的瞬间,苏衍突然开口了,“等等!”丫鬟的手从半空收了回去,她向来胆子小,得罪人这种事儿她是万不愿意做的,但她又是冉郡主的人,不能不听她的话,苏衍这一开口倒是解决了她的一个大难题。 何一冉侧脸朝苏衍看去,他侧脸轮廓分明,光洁而饱满的额头,眉眼更是英气逼人,高挺的鼻梁,薄而润的唇,是这禹州城难得的美男子,可惜脸上表情太过冷淡,总给人一种遥不可及的疏离感。 “夫君这是心疼李侧妃了吗?昨夜之事我便已经放过她一次了,莫非夫君还要包庇她吗?你这样让我怎么在下人面前立足?咱们大禹国可不允许宠妾灭妻之举,这事儿若是传出去,怕是夫君脸上也不好看吧?” 苏衍的手放在桌面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敲击着,“本君的意思是打人不打脸,就算是李侧妃言语无状,罚她去跪祠堂也好,罚她的月例也好,不如换个惩罚方式吧!” “好,既然夫君替她求情,那我便随了夫君的意,罚李侧妃跪祠堂,再将女则抄十遍。” 李双 垂着眼帘,俯身磕地,“妾,谢君上求情,谢过君妃垂怜,妾这便去祠堂反省了。” 李双刚要走,老管家便领着清欢姑娘来到了饭厅,老管家先朝苏衍和何一冉抱拳作揖,再朝李双抱拳作揖,这才朝着饭桌上的苏衍道:“清河君,这位姑娘是魏二姑娘送来的,原本前日就该带她来见你的,但这两日府里事忙给耽搁了,今日一大早老奴才得了时间将人带来见你。” 苏衍瞧了清欢一眼,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二姑娘为何将你送到我这清河君府?” 清欢立马跪在地上,整个人像五体投地一般匍匐在地上,看上去虔诚极了,“回清河君的话,奴婢名唤清欢,二姑娘说我这名字与清河君府极其相配,这便送奴婢过来了。” 苏衍听后觉得极好笑,魏雨缪怎么可能这么随意的决定一件事,他这么做定是有她的目的的,苏衍瞧向老管家,道:“既然人已经送来了,那秦管家便自行安排了吧!” 秦管家有些为难地搓着手,“这个嘛……咱们府上的丫鬟都送去了绣庄,这府里除了君妃带来的丫鬟,其他的都是侍卫和奴才,至于这清欢姑娘该怎么安 排,老奴实在是为难,不如清河君给安排一下吧!” 苏衍瞧了何一冉一眼,便将目光落在李双身上,道:“那便让清欢姑娘去伺候李侧妃吧!”“正好现在李侧妃要去祠堂,清欢姑娘便一道过去伺候着吧!” 清欢以为换个地方日子会好过一些,却没有想到刚进清河君府便跟着新主子一起被罚,还真是人倒起霉来连喝凉水都塞牙缝。 清欢扶着李侧妃出了饭厅,老管家也去忙别的事了,苏衍没什么胃口便放下了筷子,何一冉见苏衍放下筷子她也不好继续吃,虽然也没怎么吃饱。 “吃饱了那便走吧!”苏衍看都没看何一冉一眼,丢下一句话便抬脚出了门,何一冉见状连忙跟了上去。 马车早已备好,车夫见苏衍和何一冉出门,连忙抬了脚凳放好,何一冉以为苏衍会扶着她上马车,手都伸了出去,苏衍却自顾自地掀起袍脚上了马车。 何一冉尴尬地愣在原地,幸好身后的丫鬟是个有眼力见儿的,连忙上前托着何一冉的手将她扶上了马车。 苏衍坐在马车靠窗的位置,他掀开帘子看着窗外,何一冉便在他对面坐下,心里烦躁得要死,那 个男人竟然宁可看窗外也不愿意正眼瞧她,看她回去怎么在父王面前告他的状,哼! 清河君府的马车行至半路,珩王府的马车便迎面而来,两辆马车错身而过的时候,苏衍从窗户里瞧见了魏雨缪,她穿着艳丽的红衣,头上几支红色的珠钗,就连唇色都是正红色。 苏衍从来都没有见过魏雨缪穿大红色的衣裙,她这样的打扮很美很飒。 匆匆一瞥之后苏衍放下了窗帘,却见何一冉气鼓鼓地盯着自己,苏衍摸了摸鼻子,道:“今日回门,该给你的体面我都会给你,但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冉郡主可要想好了。” 何一冉怒从心头起,秀气的眉毛瞬间拧了起来,“你这是在威胁我?” “不是威胁,是建议!”苏衍声音清冷,断没有面对魏雨缪时的那般温柔。 何一冉自嘲地笑笑,路是她自己选的,又能怪谁呢?父王想当国丈,而她想当皇后,所以哪怕苏衍不爱她,她也是义无反顾地踏上了这条不归路。 马车很快到了淮阳王府门口,王府里同样的喜气洋洋,门口的大狮子上也绑着大红花,大门两侧也挂着红灯笼,淮阳王就站在那红灯笼下边。 第314章 回门 苏衍是一个信守承诺的人,他说了要给何一冉体面那便是真的会给,下马车的时候直接将手递给了何一冉,惊得何一冉嘴巴都能塞进大鹅蛋。 苏衍示意她将手递过去,何一冉这才回过神来,将手搭在了苏衍的手掌心里,“娘子小心脚下!” 苏衍俨然一副好好先生的模样,淮阳王瞧了倒是满心欢喜,却还不知昨夜发生了什么,当然,何一冉已经决定了,今日她什么都不会说的,等她父王知道的时候事情早都消化完了。 可事实并非如此,两个嬷嬷带着宫帕回宫后,皇后娘娘大怒,一个是她的亲生儿子,一个是她姐妹的儿子,他们竟然一个都没有圆房,这是什么个道理? “来人,将魏雨缪和何一冉一并给本宫带来,真的是太无法无天了!” 嬷嬷们立马又出宫去了两位王府上,可惜的是他们前脚刚走,嬷嬷们后脚便到了,管家告诉嬷嬷主子们回门去了,两个嬷嬷立马又兵分两路各自去了魏府和淮阳王府。 魏府门前,魏雨缪的父母兄弟全等在那里,苏衍朝魏雨缪伸出手去,魏雨缪与苏衍相视而笑,魏雨缪很自然的由苏珩 牵着下了马车,“父亲,母亲,我们回来了!” 魏雨缪说着就要往魏母怀里扑,苏珩不慌不忙地勾住魏雨缪的衣领,一个用力将她拽了回来,魏雨缪一下砸到了苏珩怀里,她瞪着眼瞥向苏珩,苏珩却冲她眯着眼笑。 “恭迎珩王和王妃回府!”魏父率领众人跪在地上,魏雨缪立马过去将魏家父母扶了起来,其他人才敢自己起来。 “父亲这是做什么?女儿不过是嫁人了,又不是卖给了苏家,哪有父母向自己下跪的道理,父亲母亲,不如我与珩王以后就住在魏府,那样父亲母亲便不会这样拘谨了吧?” 魏母吓得立马出声制止,“别,你如今已是人妻,哪有日日住娘家的道理,父亲母亲虽然疼爱你,但更希望你将珩王府打理得井井有条,这样才算是父母的好女儿,可比日日在咱们面前晃,给咱们老两口添堵来得让人欢喜。” 魏长泽跟魏长润听了都忍不住偷笑,他们家这唯一的姑娘却被父母惯成了无法无天的性子,这在魏府便已经是难以伺候了,这去了珩王府无人管束岂不更是无法无天了。 几人有说有笑地往府内走,一 路上都是红灯笼,红绸布,一大早放的礼炮碎屑还没来得及清理,院子里都是一股礼炮的味道,经久不散。 宫里的嬷嬷催促着马车夫,马夫只得扬鞭抽马,马儿吃痛,在大道上跑得烟尘四起,街道两侧的行人吓得早早的便了起来,谁也不想被踏于马蹄子之下。 很快两位嬷嬷便将皇后娘娘的话带到了魏府和淮阳王府,苏衍被淮阳王留下说话,何一冉是独自一人跟着嬷嬷进宫的,苏珩担心魏雨缪进宫遇到什么不测,于是陪同她一并进了宫。 皇后娘娘在凤栖殿的主位上喝着茶,门外的宫人拉长了嗓音喊:“珩王,珩王妃到!清河君妃到!” 宫人这么一喊,皇后脸色大变,她一把将手中的杯子砸在了茶几上,她那好儿子居然会丢下何一冉让她独自面对一切?可魏雨缪那个小蹄子怎么可以如此幸运,丢了苏衍的宠爱立马转身便投入了苏珩怀里,偏偏苏珩那个没骨气的,她儿子都不要的女人,他却捡起来疼爱得紧。 就像别人扔掉的腊肉骨头,食之无味,弃之可惜,而苏珩却捡起来啃得津津有味,这是个什么道理。 三人进门 后便齐齐跪在皇后面前,皇后一怒之下将茶杯砸了出去,偏偏那茶杯就像长了眼睛似得,直直冲着魏雨缪而去。 苏珩眼疾手快,一个甩袖便将茶杯扫到了一旁的柱子上,茶杯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后碎成了很多瓣,苏珩冷着脸怒视着皇后,问道:“母后这是在做什么?我昨日新婚的妻子今日若是在这凤栖殿出了什么意外,外面的人会怎么说母后?难道母后就一点都不考虑一下自己的风评吗?” 皇后冷笑一声,一巴掌拍在了茶几上,由于用力过猛,震得她手臂都是麻的,皇后收回手藏衣袖里,脸上却是不动声色,万不能让那些小辈瞧出她的狼狈来。 “苏珩,那今日你便来解释解释昨晚是怎么回事吧?到底是某些人不愿意,还是珩王有什么隐疾呢?” 苏珩抱拳,神色冷峻,“回母后的话,雨缪没有不愿意,儿臣也没有什么隐疾,昨夜只是儿臣与雨缪相谈甚欢忘了时辰,加上酒醉,便趴在桌上睡着了,待嬷嬷过府去宫帕才知道昨晚竟错过了良辰,儿臣倒是十分的后悔。” 后悔?魏雨缪忍不住偷看了苏珩一眼,却瞧见苏珩 冲她眨了一下眼睛,魏雨缪心里扑通扑通的一阵乱跳,苏珩的意思是……他后悔昨晚没与她圆房? 皇后危险地眯了眯眼,“总之,昨夜之事都是魏家姑娘的错,自己夫君可以忘,但你为何不能提醒,还纵着他的性子让他醉得不省人事,这岂是一个当娘子的该有的模样?” 魏雨缪立马跪地磕头,“母后教训得是,一切都是雨缪的错,请母后责罚!” “责罚自然是免不了的,你也是个当小姐的人,体罚想必也是吃不消的,那便去佛前跪三天三夜,再将佛经操了送来,这件事便就这样吧!” 魏雨缪跟苏珩面面相觑,就因为他们没有圆房就罚她跪三天三夜?这还有没有王法了?这皇后娘娘的手伸得是不是太长了些了?俗话说,管天管地管不着拉屎放屁,这皇后娘娘怎么管起儿女房中之事来了,这要是传出去,她还怎么见人啊? “怎么了?有什么意见吗?”皇后娘娘居高临下地用鼻孔俯视着魏雨缪,魏雨缪立马又是一磕头,“儿媳没有意见,儿媳这便去佛前操佛经。” 魏雨缪爬起来就往门外冲,生怕起来晚了又被拉回去训话。 第315章 木盒丢了 苏珩手负于身后,紧握成了拳,他一改平日里的慵懒,那双桃花眼瞬间变得冷厉,眼神间似乎藏着针,直射皇后娘娘的脸。 “既然母后要罚,那便连儿子一起罚吧!”苏珩甩袖而去。 皇后娘娘冷哼一声,“自讨苦吃!” 苏珩走后皇后娘娘将目光落在何一冉身上,脸上神色瞧不出什么来,何一冉的心却不断往下沉,因为她知道,越是看不清一个人的内心就越危险。 “母后,是儿臣的错,儿臣……” 皇后突然打断了何一冉的解释,道:“怎么会是你的错呢,明明是那李家姑娘不顾脸面自荐枕席,这才毁了咱们一冉的新婚之夜,说来倒是我衍儿的错,让一冉受委屈了。” 何一冉一脸懵逼地看着皇后,心里也码不准皇后在想些什么,“母后,是儿臣无能,不能笼络住夫君的心,请母后责罚。” “责罚就不必了,我将锦嬷嬷赐给你带回府上吧,锦嬷嬷是宫里的老人了,有她在你身边帮衬着,那些什么妖魔鬼怪都别想作乱。” 皇后瞧了锦嬷嬷一眼,锦嬷嬷立马走到何一冉身边拜了拜,“老奴见过清河君妃!” 何一冉将锦嬷嬷扶住, 笑道:“那日后便有劳锦嬷嬷了。” “清河君妃客气了!” 皇后娘娘满意地看着何一冉满意地点了点头,“一冉坐吧!”“来人,上茶!” 何一冉在栖凤殿同皇后闲话家常了一会儿便领着锦嬷嬷回了清河君府,这个时候的清河君府已经乱作了一团,昨日大婚,府里却失窃,虽然抓住了一个黑衣人,但对方却咬药自尽了。 苏衍坐在书房的桌案前,面色冷沉,暗卫们皆低着头不敢直视苏衍的眼睛。 “昨日为何不报?”苏衍危险地眯起眸子,暗卫们连大气儿都不敢喘一口,只有为首的黑衣人回答道:“昨日清河君大婚,小人不敢打扰,所以等到清河君回门后才敢禀报。” “荒唐!”苏衍一向朗朗君子,此刻却忍不住要动怒了,那盒子里装的极有可能是父皇交给他找的东西,如今却被贼人盗去,这事儿要是让父皇知道了,就怕他急火攻心影响病情。 可若是一直瞒着,万一盒子被人破解,里面的东西被有心之人取出,那可是……说是能颠覆一个王朝都不为过。 苏衍起身走到黑衣人面前,他仔细地检查着黑衣人的死状。 黑衣人面色 泛紫,典型的中毒现象,耳后有一枚弯月标记,一看就知道是某种组织特有的记号。 苏衍抽出汗巾捏住黑衣人的嘴,再用汗巾一角从黑衣人口中粘了些带毒的唾沫,“交给毒师,让他验验是什么毒。” 为首的暗卫接过汗巾揣怀里,然后开门,眨眼间便消失在了书房门口。 “把人裹了扔乱葬岗去吧!”苏衍不想再看死相恐怖的尸体,抬脚便出了书房,他情绪不是很好,出门儿便朝静园拐去,安枭正好今日值守,见了苏衍立马抱拳作揖,“清河君今日怎么来了?” 苏衍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来静园,明知今日是魏雨缪的回门宴,他却似乎在期待魏雨缪会从静园走出来,然后笑盈盈地瞧着他,喊他一声,苏衍,或者清河君。 “是啊,我怎么会来这里,她没有回来吧?” 安枭瞧着苏衍失魂落魄的模样,心里也替他难受,明明清河君与魏二姑娘是那般相爱的人,偏偏被皇后娘娘棒打鸳鸯,还计算着让他们同日成亲,这不是在清河君心口捅刀子吗? “清河君,二姑娘今日没来,您要进园子里坐坐吗?”安枭试探性地问。 苏衍长叹一口气 ,“不必了,我只想一个人走走!” 苏衍说完转身便要离开,突然想起那死去的黑衣人,于是又停下脚步多问了一句,“安枭,你见过耳后有弯月形印记的人吗?” 安枭心头一沉,他似乎见过珩王身边的人…… “回清河君的话,小人……似乎见过,但不是很确定!” 苏衍正色,道:“说说看,我自会判断。” 安枭是苏衍派来保护魏雨缪的,但经过长时间的相处他几乎已经将自己当成了这静园的人,如今魏雨缪嫁给了苏珩,苏珩与苏衍又是亲兄弟,其中的厉害关系他自是了解的,所以他只能告诉苏衍说,珩王身边似乎就有一个这样的人,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别人安插在他身边的奸细,毕竟就连他自己也是清河君安插在魏二姑娘身边的。 苏衍什么都没有再问,只是朝着魏府的方向走去,途中遇到了府上的马车,他本不打算理会,偏生那马车在他面前停了下来。 何一冉掀起马车帘子冲苏衍咧嘴笑,露出一排白白的牙齿来,“夫君这样要去哪里?” 苏衍皱了皱眉,道:“随便走走!” “那妾身陪夫君走走吧!”何一冉作势就要下 马车,苏衍突然出声制止,道:“不必了,我想自己一个人走走,你自己先回府吧!” “夫君,父王让咱们回去一趟,说是有重要的事商量,不如夫君上马车来,咱们一道回淮阳王府,如何?” 苏衍有些不悦,这个女人别的本事没有,就会拿淮阳王来威胁他就范,如今父皇身体一日不如一日,若是动淮阳王恐边境生乱…… 于是苏衍上了何一冉的马车,苏衍心里想的全是那只千机锁木盒,如果东西是珩王派人盗走的,那最多就是王朝更迭,若东西是被别的人盗走的………比如淮阳王,或者是九皇子或十皇子。 如今淮阳王与清河君府结亲,他若是夺了去,那又何至于将女儿嫁给他呢,自己当皇帝岂不是比淮阳王权利更大? 然后是苏珩,人虽然是他的人,但昨日他也同他一样大婚,这么周密的计划怎么可能在短时间内办到,若是九皇子和十皇子连手,恐怕是再难对付了。 何一冉见苏衍一个人发呆,她抬手在苏衍面前晃了晃,苏衍回过神来冷冷地瞧着何一冉,眉宇间全是不耐。 何一冉尴尬地扯了扯嘴角,“夫君这是在想什么呢?” 第316章 山人自有妙计 苏衍淡淡地回了一句:“没什么,淮阳王府到了,下车吧!” 苏衍说完便下了马车,何一冉由锦嬷嬷搀扶着下的马车,苏衍说过要给何一冉脸面,所以下马车之后并没有即刻就走,而是等着她一道进门,脸上挂着得体的笑。 何一冉瞧了苏衍一眼,嘴角微微扬起一抹弧度。 淮阳王府宾客还未散尽,行走在园子里偶有熟识的人上前来打招呼,苏衍也只是淡漠的点头含笑示意,而何一冉与禹州城的人并不熟,也只能一路陪笑着。 两人行至后庭,何一冉的闺房外,苏衍突然敛起笑脸,道:“冉郡主身子娇贵,这一天下来也该累了,锦嬷嬷扶冉郡主进屋休息吧!” 何一冉急道:“夫君难道不进去吗?” 苏衍道:“不进去了,我找淮阳王还有点事要谈,你先休息一下,等会儿走的时候我来唤你。” 苏衍说完转身便已经离去,何一冉看着他的背影,牙齿死死地咬着下唇,由于不甘心,她狠狠地踹了一脚花坛边缘,痛得她抱着腿跳。 “苏衍,你个没良心的!”何一冉气得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发泄了,却发泄旁边的锦嬷嬷脸色不大好, 这才想起这锦嬷嬷虽然是皇后派来帮助她的,但也可以说是皇后派来监视她的,所以她脸色不好也是挺正常的事。 何一冉立马扬起笑脸同锦嬷嬷道:“锦嬷嬷,这也到晚饭时间,不如你先去席上用点餐,我这边有奴婢们伺候着,你便放心去吧!” 锦嬷嬷本来是皇后娘娘身边的老人,所以自持比旁人身份更贵重些,所以何一冉这么说时她便也没有推辞,直接福了福身便转身出了后院,顺带还带走了两个小宫女,仿佛她才是主子似得。 何一冉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罢了,一个老奴婢而已,全当花银子供着一个寡妇人算了。 苏衍到大厅转了一圈,没有瞧见淮阳王,倒是遇见顾青竹他们几个,几人拉着他非要一醉方休,苏衍拗不过,只能陪着他们小醉几杯,待到将几人陪高兴了他才找了个借口离开。 苏衍沿着游廊往书房走,天刚暗下来府里的奴才们便将红灯笼点上了,一路上被照得红通通的,苏衍走到淮阳王书房外的时候驻足了一会儿,见书房门关着,里面却亮着灯,苏衍一步一步朝大门走去。 里面的对话声音不大,但苏衍却听 了个真真切切。 “王爷,如今郡主已是清河君妃,咱们的计划是不是该提上日程了?” “不急,我儿还未站稳脚跟,宫里的事儿安排得如何了?” “回王爷的话,药效已经差不多了,就等王爷一句话了。” “嗯,另外的东西呢?要知道是缺一不可的。” “奴才定会想办法的,总之,请王爷放心!” 苏衍听着这些话转身藏在了书房外的转角处,不一会儿一个着宫装的太监走了出来,他甩了一下佛尘,眼睛四处张望了一圈,这才昂首阔胸地离开了。 离开的公公苏衍认识,那便是他父皇身边的太监总管,宫里的太监皆为他管,就连他的母后需要添人都得经过他的同意,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没想到他竟然是淮阳王的人。 如果淮阳王的手已经伸向皇宫,那必定不会只安插一个人,或许还有更多,也或许就连他自己身边也有,想来还真是有些可怕,这淮阳王当真是无孔不入了吗? 过了许久,苏衍才整理好情绪从转角处出来,他闭住呼吸轻轻地走出去,然后再恢复呼吸从游廊出走出来,就像刚刚才到的样子,大步朝 书房走去。 他敲了敲淮阳王书房的门,一道沧桑又低沉的男音传来,“进!” 苏衍推门而入。 淮阳王放下手中的狼毫抬眸看去,见来人是苏衍立马起身笑脸相迎,“我的好女婿,请上坐!” 淮阳王的热络令苏衍很别扭,更何况这女婿的称呼确实是让他如鲠在喉,却又只能默默接受。 “淮阳王与我母后达成了什么不成文的共识了吧?”苏衍问。 淮阳王嘴角扬起的笑瞬间凝固,他干咳一声,道:“清河君这不是明知故问吗?既然我的闺女成了清河君正妃,那我自然是帮着清河君的。” 苏衍踏步上坐,淮阳王亲自为他沏茶。 若是平常人家,哪有岳丈给女婿沏茶的道理,偏偏这清河君是帝后的亲儿子,身份上就比他这个异姓王爷高贵了不知道多少,虽然他手握兵权,但那些兵说到底也是皇家的,他之所以要将独女嫁给苏衍,就是为了让他何家的血脉继承皇位,所以,他必须得将苏衍扶上皇位,不管用什么手段。 “淮阳王说得有理,那请问咱们应该怎么里应外合呢?” 淮阳王脸上重新露出一抹笑来,“清河君这么着急的 吗?皇后娘娘那边还未有消息传来,不如再等等。” “等等?”苏衍冷笑着盯着淮阳王的脸,淮阳王被苏衍盯得浑身长毛,却又不知为何苏衍会是那样的表情。 “清河君还有什么疑问吗?”淮阳王问。 苏衍长长地叹息一声,道:“本君自然是希望事情能早日提上日程,不知道本君能否帮得上忙?” “帮得到!自然是帮得到的,清河君,你只需要将珩王爷绊住,不然他有任何动作,去他的事便交给我们吧!” 淮阳王说得信誓旦旦,苏衍却啧啧两声,摆手道:“错了!错了!光绊住一个珩王有什么用,别忘了我父皇还有另外两个儿子,他们对皇位可也是垂涎三尺,不知道淮阳王是怎么安排的?” 淮阳王故作高深地捋了捋胡须,道:“这个嘛……山人自有妙计,清河君只管等着瞧便是了。” 苏衍嗤笑,垂眸喝茶,突而起身,刚走几步,他突然转身,对着淮阳王的侧脸道:“不知道淮阳王可知道脖子上有弯月形状印记的人?” 淮阳王侧过脸来看向苏衍,四目相对,电光火石,两人突然相视而笑,淮阳王道:“不知!也不曾见过。” 第317章 三个女人一台戏 苏衍与淮阳王对视良久,直到他觉得淮阳王没有撒谎的必要时,才收回目光从腰间抽出骨扇,‘啪~’的一声甩开,然后轻摇着骨扇大步而去。 苏衍看似潇洒,其实内心早已百转千回,那些偷盗之人既然不是淮阳王的人,那便只能将目标确定在另外三个皇子身上。 苏珩是母后带大的,他竞争皇位的几率更大,其他两位皇子不过是一些上不得台面的小主所生,即便他们有那个心,恐怕也是很难服众的。 不过联想到前几日游河遭遇的刺杀,苏衍不免又觉得另外两个皇子也不得不防,他一把收起骨扇大步出了淮阳王府。 虽然天色已晚,但他现在必须得进宫一趟,所以他离开的时候并未通知何一冉,反而乘了她的马车去了皇宫。 苏衍进宫后便朝着养心殿而去,皇帝病中,精神头头不大好,今日午后皇后和几位妃子便在一旁陪着,由于两位皇子大婚,所以出嫁的几位公主也回宫了,此刻便都齐聚在养心殿的外殿里。 都是三个女人一台戏,这七八个女人凑一起,无不是磕着瓜子,说些含沙射影的话,无不是攀比自己的郎君就 是夸赞自己的儿子,只有皇后不大说话,只是含笑着瞧着这些人。 苏衍刚进门就被七岁大的小公主缠住,“衍哥哥,昨日青璇本是要去给哥哥嫂嫂敬酒的,可嬷嬷说我年岁小,不宜饮酒,衍哥哥,青璇祝你与嫂嫂白头偕老,早生贵子!” 苏衍一把将小公主抱起,惊讶道:“呀!咱们家青璇长胖了呀,挺沉的了。” 青璇撅起小嘴不满地道:“衍哥哥有多久没抱过青璇了?”青璇扒拉着肉乎乎的小手道:“算算日子,得有一年了吧!奴才们果然说的没错,男人啊,都是有异性没人性的家伙,看来衍哥哥也不例外啊,啧啧啧…” 大家伙儿都被小公主的萌态逗乐了,安宁公主最是乐观开朗,她一把将青璇接过去,道:“也不知是哪个奴才教的,真该拖出去杖打一番才解气呢,衍弟,你说是不是?” 众人皆乐,只有青璇公主将这话当了真,她气鼓鼓地鼓着腮帮子,挣扎从安宁公主怀里滑下去,“安宁姐姐,咱俩相差了足足三十岁,就连珏侄子都比我大十三岁,你那么大年岁了如何能说出这种随便杖打别人的话来呢?” 安宁 又好笑又好气,作为三公主,她虽算不得身份如何尊贵吧,但好歹也是青璇公主的三姐姐,她竟然为了一个奴才驳斥于她,都说三岁瞧到老,这青璇小小年纪就已经生就了一副利嘴,看来长大了也是个厉害角色。 “青璇妹妹,是姐姐不好,昨日是你两位哥哥的大婚之日,姐姐就不该说这种不吉利的话,这样吧,姐姐的府里新来了一个小厮,那说学逗唱样样精通,送给妹妹解解闷儿如何?” 安宁公主的话刚落,皇贵妃突然站了起来,似觉得自己反应有些激烈,这才便又坐了回去,她清了清嗓子,道:“安宁公主知道自己几岁了吗?一大把年纪了还养小倌儿,也不知道驸马爷怎么忍下来的,这样的人安宁公主还是留着自己享用吧,咱们青璇公主可受不起。” 青璇公主是皇贵妃的女儿,所以她自然是维护自己的女儿驳斥三公主了,但在公主的眼里皇贵妃不过是仗着自己娘家的势力而已,在年岁上就比她还小了不少,凭什么在她面前自己得低她一头。 “贵妃娘娘说得是哪里话,不过是送个玩意儿而已,怎么被贵妃娘娘说得像 是……”安宁公主后面的话没有再说,而是用手绢掩着嘴偷笑,气得贵妃那张俏脸青一阵白一阵的。 皇后娘娘乐得看好戏,只是悠闲地吃着点心品着茶,内殿的皇帝倒是被气得差点惊坐而起,幸好伺候的福公公好言劝着,皇帝这才稍微稳住了情绪,不然他可能不是被慢性毒药毒死的,而是被外面那群不省心的给气死的。 外面突然传来苏衍的声音,他语调很轻,却又不卑不亢,彬彬有礼,“贵妃娘娘,三姐,说小了咱们都是家人,说大了咱们都是皇上的臣子,如今父皇还在病中,昨日身体刚稍微好些,你们能不能别为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在这里发生口角,即便是争赢了又能如何呢?咱们都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家人,家和才能万事兴,家和了国才能稳定。” 皇帝抬起昏黄的双眼看向贴身伺候的福公公,道:“让衍儿进来,寡人有话要对他说。” “是!”福公公令命出了内殿。 外殿的人见福公公出来,皆将期盼的目光投向福公公,特别是皇贵妃,干脆站起身来急切地问:“福公公,可是皇上要见臣妾了?” 皇后鄙夷 地翻了个白眼,心道:果然妾就是妾,以色侍人的贱婢而已,哪有半点大家闺秀的样子,不像当皇后的女子,那可是得端庄稳重,处变不惊才行的。 福公公含笑着瞧了众人一眼,最后将目光落在苏衍身上,然后几步上前,道:“清河君,皇上有请。” 在场的人瞬间失落,唯有皇后娘娘脸上依然挂着恬淡的笑,如今皇帝病危,苏珩那臭小子又自甘堕落爱美人不爱江山,剩下的九皇子和十皇子也不在,假如今晚就让老皇帝去世,那皇位岂不是唾手可得? 只是这圣旨…… 苏衍进入内室,老皇帝里面朝他招手,让他坐得近些,苏衍便在皇帝床边的矮凳上坐下,“父皇身子可好些了?” 老皇帝朝苏衍伸出手去,苏衍立马将老皇帝的手握住,如今已经是四月,天气暖暖的舒服,皇帝的手却像在冰水里泡过一般,凉得让人心疼。 “父皇,你的手怎么这么凉?医师呢?福公公,赶紧去请医师啊!” 老皇帝说话有些吃力,刚开口便已经气喘吁吁,“不必了,寡人的身子寡人自己知道,衍儿,你听寡人说,咳咳咳……咳咳咳……” 第318章 心愿 “昨日父皇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今日突然就咳嗽起来了?福公公,快去请医师过来!”苏衍朝福公公看了一眼,福公公却没有动,倒是老皇帝有气无力地道:“别白费功夫了,寡人的身体寡人自己知道,有件事情本来想当着你们几兄弟的面说的,但我怕现在不说便没有机会说了。” 老皇帝这次倒是将一段话完完整整的说了出来,他闭上眼缓了好一阵儿才又睁开眼睛看向福公公,“福公公,我有话想同清河君说,你先去外殿将门守着,不许任何人靠近。” “是!”福公公退下后将内殿的门顺手带上了,他站得笔直地守在门边,众女眷瞧见纷纷朝他投去询问的目光,福公公却视若无睹地盯着自己的正前方,不欲与人交谈。 而此刻战无征正带着一队人马从皇宫外的某处地道往皇宫的方向进军,其余人马驻守在离宫城三里地的地方,只要战无征放出信号,其余人马将即刻攻入宫城。 魏雨缪在佛案前跪着,面前摆放着一只小案,案牍上已经抄写了厚厚的一叠佛经,而苏珩则半倚在太师椅上,觉得不舒服便唤了宫女取了软垫 来。 “夫人,跪着多不舒服,不如坐着抄佛经也是一样的。” 魏雨缪连眼皮子都懒得抬一下,“菩萨面前,你就不能稳重一点吗?态度要虔诚,心愿才会实现。” “虔诚?心愿?夫人有什么心愿啊?”“其实夫人的心愿与其求菩萨,倒不如求求为夫,说不定为夫一高兴就答应了呢!”苏珩痞痞的语气实在是欠揍,魏雨缪从佛经里抬起头甩给他一记眼刀,便又不说话了。 苏珩挑眉,起身走到魏雨缪面前,歪着头打量她的字,心里微微有些惊讶,他实在没想到魏雨缪的字会这么好,比那些书香门第养出来的深闺小姐的字也不差。 “你倒是用心,也不知道皇后娘娘见了是该夸你呢,还是夸你呢!” 魏雨缪轻笑一声,道:“皇后娘娘自然是瞧不上我这种商户之女的,要不然哪里轮得到你珩王捡那么大个便宜,至于她夸不夸我,我倒是没什么期待,只要她不想方设法找我麻烦就好。” “倒是珩王你,明明可以置身事外,为何要与我一起被关在这里?” 苏珩勾唇一笑,“自然是想跟夫人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了。” 魏 雨缪好笑,“你可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人,你觉得这样说我会相信吗?” 苏珩双手捧起魏雨缪的脸,仔细地端详一番,然后啧啧啧地叹息,“美人美则美矣,可惜心胸不够开阔,看问题太过钻牛角尖了。” 魏雨缪扒拉开苏珩的手,道:“你可别告诉我睡一觉便睡出感情来了,我可不是那些深闺小姐没见过什么世面,老实说吧,你到底又有什么阳谋阴谋的。”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有节奏的敲门声,先是三重两轻,再是三轻两重,魏雨缪瞧向苏珩,只见他举步朝大门口走去。 门打开,战无征便钻了进来,“珩王,人手已经备好,就等你一声令下了。” 魏雨缪轻笑出声,“原来这便是珩王的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啊?” 魏雨缪掀起眼皮瞥向苏珩,倒是瞧见战无征愣怔的模样,魏雨缪忙冷了脸收回目光,继续伏案朝经,全当多余的人都不存在。 战无征的手紧紧地攥成了拳头,手背上青筋暴起,苏珩自然瞧见了战无征那黏腻的眼神,他单手握拳轻咳一声,道:“昨日是本王与雨缪的大婚,本王记得有传书信给你,战兄 …不至于这么惊讶吧?” 战无征整了整神色,牵强地扯出一抹笑,“珩王的书信我看过了,山上事儿多,所以来不及参加珩王与魏二姑娘的婚礼,还请见谅!” 战无征嘴上虽然说得云淡风轻,但一想到魏雨缪是自己的下堂妻,却弃了他另嫁高枝,这怎么让人心里好受得了。 苏珩抬手在战无征肩膀上拍了拍,笑道:“战兄,本王听说魏家大姑娘曾经嫁到了战王府,只不过后来却……说到底其实咱们俩还是连襟呢,本王理应唤你一声姐夫才是,对吗?” 战无征哪里敢接这样的话,只是沉默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倒是魏雨缪,心里恨的咬牙切齿,这个珩王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什么连襟啊,他们不过是前夫和现任的差别,真的是尴尬到死。 就在这时,门外又传来了一阵有规律的敲门声,苏珩和战无征对视一眼后便又走到门边,刚将门拉开一条缝隙,一个小太监便凑了过来。 “珩王,皇上似乎快不行了,皇后娘娘命人封闭了宫门,九皇子和十皇子如今怕是进不来了,珩王如果现在过去还来得及。” 小太监的话震得 苏珩的心一点一点的往下沉,虽然他早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但真到了这个时候,他其实是很不愿面对的,可不管他如何不想面对,为了那个位置,为了能主宰自己的人生,为了不被人打压凌辱,他必须要搏一搏。 “知道了,你先回去伺候着!”苏珩道。 “是!”小太监走了,战无征立马将目光投向苏珩,问道:“珩王是如何考虑的?” 苏珩仰头闭上眼睛长吸了一口气,然后重重吐出,这才下定决心般睁开眼睛,道:“你去领一队人马暗中替换养心殿的侍卫,其余的事听我信号行动。” “是!”战无征抱拳,临走时又瞧了魏雨缪一眼,她此刻依然淡然自若地抄着佛经,仿佛周围发生的一切都与她无关似得,这份从容与淡定倒是与在战王府时截然不同,若当时的她也如这般,他又怎么会去娶那什么劳什子的阮姎姎。 魏雨缪背对着他们自然不知道他们脸上的神色,只是他们的对话一字不落地进入了她的耳朵里,战无征走后魏雨缪这才搁笔,起身走到苏珩面前,她直视着苏珩的眼睛,一个字一个字地问,“你真的打算好了吗?” 第319章 病变 苏珩沉默了几秒,应道:“是!” 魏雨缪难得的严肃,她伸手抓住苏珩的衣袖,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苏珩的眼睛,从他的眼睛里她看到了自己几乎祈求的表情,“苏珩,你不是说我的心愿不用求菩萨,只要求求你,你就能答应我吗?” 苏珩眼睑处莫名地抽抽了一下,魏雨缪的眼神太明显,他不自觉地觉得心一点一点的变凉,直到魏雨缪接下来说的话,如一盆凉水兜头而下。 “苏珩,咱们出宫吧!去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咱们男耕女织,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好不好?” 苏珩沉着脸将魏雨缪的手撇开,冷冷地问道:“魏雨缪,你就这么维护苏衍吗?就那么不想我坐上那个位置吗?”“呵!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你让我堂堂珩王爷去当个农夫,是你太天真,还是我不配拥有那些?” 魏雨缪被苏珩吓到了,她见惯了苏珩对她极耐心,极温和的模样,却忘记了他最初的样子,嗜血,冷酷,暴戾…… “苏珩……”魏雨缪喃喃低语。 苏珩却没有再看她一眼,抬脚便出了佛堂,魏雨缪无力地倒退几步,颓坐到地上,她以为嫁给苏珩便可以 改变他夺位的心思,他们兄弟二人就不至于手足相残,可事实证明苏珩的理想并非是与她一生一世一双人,而是那高高在上的皇位。 魏雨缪对着菩萨虔诚的祷告,希望皇帝今日不会有事,这样的话苏珩便不会发动兵变,她所担心的事也就不会发生。 魏雨缪明明是个无神论者,偏偏在这个时候祈祷,可又有什么用呢,该发生的事一样会发生。 养心殿内,医师正在替皇帝施针,苏衍守在一边紧张得手心里全是汗,同样紧张的还有皇后娘娘以及刚领着禁卫军而来的淮阳王。 皇帝突然吐了一口恶血,吓得苏衍心都沉了一下,“父皇,您没事儿吧?” 吐完血后皇帝似乎觉得自己好了不少,他长舒了一口气后抬眸看向苏衍,道:“寡人的身体寡人自己知道,如今已然是药石无医医了,唯一让寡人担忧的是,咱们这偌大的大禹国竟还未立太子,如今看来也是时候该立皇太子了。” “福公公,扶寡人起来!” “来人,研墨,寡人要立诏!” 福公公吓得脸色铁青,忙道:“皇上,您可别乱动,您身上还扎着针呢!” 医师也在一旁附和,“ 是啊,皇上,您现在的身体可不宜下床,万事还是等身体恢复些了再办吧,也不急这一时半会儿。” 皇帝摆手,有气无力地道:“再拖寡人怕是咽气了也没能把诏书写下来,寡人的那些儿子是什么脾性寡人还是了解的,这件事寡人若是不先办了,就是死了也不能瞑目的。” 皇后这时抬脚就往内殿跨了进去,别的嫔妃公主的想跟进去却被禁军拦在了内殿外,多是不忿与烦躁。 皇后大摇大摆地走到皇帝床边,笑吟吟地看着皇帝,道:“皇上,既然您身子利爽了些,那臣妾这便帮您研墨吧!” 皇后的心思全都写在了脸上,皇帝又怎会不知道她的心思,那私底下的小动作他早就了如指掌,尽管如此,看在苏衍的份儿上他也便就假装不知道罢了。 原本他是想将皇位交给苏衍的,可又觉得他性子优柔寡断,办事不够利落,到不如苏珩,苏珩性子虽然烈了一些,但却刚中带柔,而且有勇有谋,懂治策,安邦定国需要的正是他那样的人。 “那便有劳皇后亲自动手了!”皇帝昏黄的目光望向乐乐得眉开眼笑的皇后,只见她抬步走到御案前,先往 墨盘里加了水,又拿起添了金粉的上好的朱砂墨磨了起来,待墨磨得差不多了便对着旁边伺候的小太监道:“你,去皇上榻前伺候着。” 那小太监年岁大概十八.九的样子,也是皇后亲自安排在皇帝身边的人,更是福公公的徒弟,是给皇帝下毒药的人。 “是!”小太监立马走到皇帝榻前像狗一样匍匐在地上。 皇后立马拿了明黄色的圣旨摆在小太监背上,将粘了朱砂墨的笔递到皇帝面前,道:“皇上,墨墨好了,你也不用下床,这样便可以了。” 屋子里的人都看明白了状况,就连苏衍都有些惊讶,他的亲生母亲在他父亲病危的时候,担心的不是他父亲的身体,却像个没事儿人一般还能笑着做这些事情,当真是天家无情,各有谋划。 就在这时,外面响起了刀剑声和侍卫们的拼杀声,半卧在榻上的皇帝急得又咳嗽了起来,医师连忙又是一针下去,皇帝的咳嗽才算渐渐平缓下来。 “外面怎么回事啊?皇后,你出去看看!” 皇后皱了皱眉,这关键时刻是哪个不长眼的敢在外面闹事情,她抬眼朝那小太监瞧了一眼,又瞧了那医师一眼, 这才提起裙摆出了内殿。 皇后一出去,外殿侯着的嫔妃和公主都涌了过去,只听得见那群女人七嘴八舌的问东问西,皇后的耐心都要被磨光了。 她站定,看着众人扯出一抹难以言说的笑,“各位,皇上现在不想见你们,你们最好安安分分的坐着,等着,外面的事情本宫自会处理,你们若是不想死,便别想着乱闯,毕竟那些禁卫军的刀子可没长眼睛。” 女人一向胆子小,皇后三言两语就将这群女人吓得连屁都不敢放,倒是规规矩矩的各自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皇后满意地抿了抿唇,这才出了外殿。 养心殿外,苏珩笔直地站在台阶之外,他身侧跟着战无征,一队士兵举着剑,一脸警惕地防备着围住他们的禁卫军。 皇后见状忍不住掩嘴嗤笑,“哟~我道是谁呢?这不是咱们的珩王吗,你不在佛堂陪着自己的小娇妻礼佛,跑到这里来动刀动枪,还真是煞风景呢!” 苏珩冷笑一声,眼底除了恨,竟瞧不出对皇后的半分母子之情,“皇后娘娘还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这分明是皇上的禁卫军,今日瞧着怎么倒像是皇后娘娘的私兵了?” 第320章 赌注 皇后冷笑一声,抬手扶了扶发髻,不屑的眼神蔑视着苏珩,道:“私军?珩儿,你可是本宫亲自抚养长大的儿子,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来呢?更何况…你身边这位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去年的时候他可是因为私囤兵器和龙袍被抄家的,珩儿与这种人厮混在一起,莫非也包藏祸心?” 苏珩掀起眼皮儿瞧向皇后,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回道:“皇后娘娘,苏珩感谢您‘亲自’将我抚养长大!”苏珩刻意咬重了‘亲自’二字,里面暗藏的意思便很明显了。 皇后嫉妒他的母妃独得圣恩便使了手段让她去母留子,若不是小时候皇后待他们兄弟不同,伺候的老嬷嬷瞧不下去,才将实情告诉了他,恐怕到现在他还在认贼作母,还对皇后娘娘的厚此薄彼百思不得其解。 “感谢的话便不用说了,你现在回佛堂陪你的新婚夫人礼佛,本宫便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若你还是执迷不悟,那可就别怪本宫不顾多年来的母子情意了。” 苏珩心里冷笑,他们之间还有母子情意? 她不过是他的杀母仇人而已,怎么好意思说出这种话的 ? “皇后娘娘多虑了,我今日过来是来面见父皇的,至于回佛堂嘛……等我见完父皇自然是会回去的!”苏珩抬脚就往台阶上走。 皇后见他敬酒不吃吃罚酒,眉头不悦地拧紧,整个人站在了台阶之上,禁卫军便拿起盾牌挡在皇后面前,一脸警惕地盯着苏珩,以及他身侧的战无征。 “站住!”皇后怒斥! 苏珩冷笑着一步一步往上,距离越近,皇后便越紧张,她在赌,赌她的安排天衣无缝。 在靠近皇后之前,战无征拔出了利剑,而苏珩依然不动声色,只是单手撩着袍脚稳步前行。 “娘娘先进去,这里交给属下们便是!”禁卫军小声地道。 皇后眯着眼,警告的眼神逼视着苏珩,人却一步一步往后退,直到退到门边,禁卫军将门打开,皇后进去后便又将门合拢了。 苏珩冷笑,皇后还真是天真,当真以为他敢单枪匹马的仅带一人就敢闯内宫吗? 苏珩朝战无征使了一个眼色,战无征立马从衣袖里掏出一枚信号弹来,禁卫军来不及阻止,信号弹便已经冲上天炸成一朵漂亮的礼花。 禁卫军暗道不好,却又觉得无可奈何,只 能对视一眼后举剑便朝苏珩二人刺去。 以苏珩的功夫,哪怕他将手绑起来这些禁卫军也不可能是他的对手,但双拳难敌四手,当围着养心殿的所有禁卫军都围上来的时候他终于抽出了腰间的软剑。 软剑用上好的玄铁打造,十分柔软有韧性,每挑出一个剑花都会发出一道寒芒,苏珩并不打算杀他们,只是用剑划破了他们的手腕,迫使他们无法提剑与他相抗衡。 眼看着禁卫军在苏珩和战无征剑下,一个一个丢盔弃甲,皇后从门缝里恨恨地磨着牙,“真是一群没用的废物!” 众妃嫔哪里还敢说话,纷纷聚在一起,神情紧张的盯着那扇大门。 厮杀声很快停息,殿门被人一脚踹开,众嫔妃吓得瑟瑟发抖,几人抱团挤在一起。 “逆子!你这是要造反吗?”皇后铿锵有力的声音显得十分愤怒,苏珩并不理会她,而是抬眸看向缩在墙角的嫔妃和公主们,他恭恭敬敬地朝众人行礼,然后阔步朝内殿走去。 脚还没跨入内殿的门,小太监便哭丧着脸从内殿里出来了,他第一时间便是跪在地上嚎啕大哭,“各位娘娘,各位公主,珩王,皇 上驾崩了!” 苏珩心里咯噔一声,抬脚将小太监蹬开,径直进了内殿。 内殿地上跪了一地的人,有伺候的宫女太监,跪在最前面的那个便是苏衍,苏衍旁边的矮柜上放着一张明黄色的圣旨,上面红色的字迹还未干透,苏珩大步奔到床边,看着已经闭眼的皇帝牙关咬得死死的。 苏珩一把揪住医师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一双桃花眼瞪得圆鼓鼓的,“我父皇不是因病去世的吧?” 医师吓得满头大汗,但一想到自己的家人被皇后捏在手里,还是稳住情绪,不急不缓地道:“回珩王的话,是下官无能,不能医治好皇上的病,请珩王责罚!” 一句无能便将皇后娘娘撇得一干二净,他倒是仁义,自己把祸扛了,也不知道皇后会不会记住他的这份情意,放过他的家人。 苏珩松开医师,嘴角勾起一抹邪笑,他弯腰捞起矮凳上的圣旨,犀利的眼扫向圣旨上的内容:“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寡人育有四子,唯有清河君苏衍深得朕心,吾儿自小聪慧过人,足智多谋,是难得的帝王之材,遂寡人决定传位于我儿苏衍,望文武百官,辅佐之,朕 心甚慰,必定含笑九泉。” 苏珩将圣旨裹起,拿在手里细细把玩,人在苏衍面前来回踱步,屋子里的人皆连大气都不敢喘,唯有皇后轻蔑地看着苏珩,讽刺道:“圣旨看完了吗?珩王难道不打算宣读出来让大家伙儿听听吗?” 苏珩将圣旨扔到苏衍怀里,眼睛直直地逼视着苏衍,道:“你觉得这圣旨是真的吗?不过是不是真的都不重要了,城门已经被我的人占领,文武百官恐怕还不知道你们母子的打算吧?只有本王重新拟定一份圣旨,这皇位……恐怕皇后娘娘的计划会落空吧?” 皇后冲上去一巴掌扇在苏珩的脸上,“你还真是个白眼狼,跟你那死去的娘简直一模一样,都是狼心狗肺的玩意儿,真是白白浪费本宫抚养你这么多年的心血。” 苏珩用舌头顶了顶被扇的脸颊,笑道:“这一耳光就当是我还了皇后娘娘的抚养之情了,至于你说的我的娘亲,这笔账咱们以后慢慢儿算!” “你……”皇后气得直哆嗦,眼睛却看向跪在地上的福公公,道:“福公公,你可是跟着皇上从太子府过来的老人了,你就不打算说点什么吗?” 第321章 皇帝驾崩了 福公公不过是个奴才,他又能说什么呢?他自己挑选的徒弟不也是皇后安插在他身边的奸细吗?如今皇帝已死,在这座清冷的皇宫里还有什么是值得他留恋的呢? “皇后娘娘,奴才只有一句话想说,皇上下葬以后奴才想去守皇陵,奴才陪了皇上大半辈子了,奴才怕皇上孤单一个人不习惯!” 皇后有些不耐烦,但脸上的笑依然挂着,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笑却莫名的让人毛骨悚然,直到她开口,殿内的所有人都瞠目结舌。 “既然你怕皇上孤独,那便随着他一道去了吧,这样你们俩倒也有个伴!” 福公公愣了一下,但最后还是不得不磕头谢恩,皇后满脸的得意,就像打了胜仗的大公鸡。 苏珩看不下去了,便出声道:“这陪葬的事儿恐怕皇后娘娘说了不算,还是等新帝登基以后再说吧!” “新帝登基?你这意思皇帝死了不着急埋?”皇后反问。 苏珩瞧了眼地上跪着的一众人等,道:“新皇可以灵堂登基啊!” “来人,将皇后娘娘……还有清河君押下去,待新皇登基以后再放出来!” 门外的禁卫军早换成了苏 珩的人,此刻冲进门的都是战无征带来的人,苏衍深知老皇帝的意思,只是他的母亲早已将事情安排妥当,这才有了那道假的圣旨,只是苏珩不知道罢了。 这样也好,皇位本就是苏珩的,不过是他的母后想要他李代桃僵而已,如今苏珩靠着自己拿回属于他的东西,也算是物归原主了吧! 苏衍起身,准备随士兵离开,皇后却一把扇在了苏衍的脸上,恨铁不成钢地怒吼,“你走什么?要走也该他走才是,圣旨都在这里,这么多人瞧着呢,他苏珩不过是乱臣贼子,他名不正言不顺,苏衍,你能不能有点骨气?!” 苏衍自嘲地笑了笑,“骨气?我的骨气不是早都被母后你磨光了吗?”“在你背着我偷偷去魏家退亲的时候,在你背着我谋划一切的时候,在你逼我娶何一冉的时候,我还有什么骨气?” 皇后心里沉了又沉,当初她的儿子也曾意气风发过,可如今却像是被剥夺了生机一般,状态如八十老叟。 钦天监的人说魏家姑娘天生皇后命格,去年老皇帝选秀她才同意苏衍跟她定亲,可后来又那么一想,假如她真有什么皇 后命格,她又怎么轻易就给改了呢,不过是钦天监的人失算罢了。 后来淮阳王主动投诚,她仔细一琢磨,这娶一个商户之女哪能跟娶驻守边关,手握重兵的淮阳王比,怎么算都是娶何一冉划算,有了淮阳王的鼎力支持,那皇位还不是手到擒来。 可没有想到如今倒是她磨光了苏衍的棱角,让他对皇位之争没有半点兴趣,当真是船上人不得力,哪怕岸上人挣断腰! “苏衍,现在是说气话的时候吗?你要知道在场的所有人都能为你证明,你父皇是留了圣旨的,皇位是传给你的了呀!” 苏珩听着他们的对话颇觉得有意思,竟笑着鼓起掌来,“皇后娘娘还真是有意思,这圣旨也不是他们亲眼瞧着父皇写的,谁又能证明这圣旨是真是假呢?更何况……” “更何况什么?”皇后瞪了苏珩一眼。 苏珩瞧了一眼苏衍手里的圣旨,道:“更何况那圣旨连御印都没有,不是假的是什么?不信清河君可以展开让大家伙儿仔细瞧瞧。” 苏珩一步一步走到皇后面前,他凑到皇后耳边轻声说了一句:“娘娘,这福公公可不是你能买通的 吧?更何况以别人家人性命为要挟,你以为就丝毫破绽都没有吗?” 皇后斜睨了苏珩一眼,问道:“你早就知道我的计划了?” 苏珩直起腰杆,大声道:“皇后娘娘所谓的圣旨其实是假的,真的就在这间屋子里,如果我猜得没错,福公公应该是知道真正的圣旨藏在哪里吧?” 福公公立马磕头,恭恭敬敬地道:“回珩王的话,奴才知道!” “嗯!去找出来吧!”苏珩道。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苏珩你在撒谎!”皇后像像疯了一样的去抓扯苏珩,苏珩也不动,任由她的指甲划伤自己的脸,幸好战无征将人拦了下来。 地上跪着的人都不敢发表意见,这种情况下自身都难保了,谁又会去管这档子闲事儿,她们不过是想着不管是谁当新皇帝,只要念在她们没有站队的情分上能放她们一马。 苏珩为了笼络人心自然也不会真的把皇后怎么样,只是吩咐了人将她和苏衍带下去了,就连以前的禁卫军也只是被关起来,并无性命之忧。 福公公领着人从房梁上将圣旨取了下来,当着众人的面亲自宣读,宣读完还将盖了御印 的那面在众人面前展示了一番,跪着的人是口服心服,磕头三呼万岁,同时高塔之巅响起了丧龙钟,整个禹州城的人都被这钟声惊到,不管是路上的行人还是店铺里的商人,亦或者是庭中打理事物的女眷,闻声皆纷纷下跪磕头,霎时间,整个禹州城都沉浸在一片悲伤之中。 九皇子和十皇子将怀里的美人儿推开,骑着马便往皇宫里冲,淮阳王立马集结了兵马准备应援,却被一群士兵将淮阳王府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个水泄不通,何一冉颓坐在椅子上,似乎已经明白,她的皇后梦碎了! 魏雨缪急得想冲出佛堂,却被外面的士兵拦着,同时她也亲眼目睹了皇后和苏衍被一队士兵推攘着进了一间屋子,当对面的门被合上的瞬间,她与苏衍的目光对视上了。 苏衍曾经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初识时,她同样是被关起来的,不过那时的她还是战王府的一个弃妇,被罚跪祠堂,如今她似乎也被苏珩厌弃,关在这小小的一方佛堂里,而苏衍呢?曾经的他来无影去无踪,此时却成了别人的阶下囚,还真是命运弄人,谁都不会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 第322章 被软禁 “珩王什么时候过来?”魏雨缪问门口的士兵,士兵虽然不听魏雨缪的号令,但回答她的问题还是恭恭敬敬的,“珩王妃,珩王忙完自会来瞧您的!” 魏雨缪:……… 说了等于没说。 魏雨缪转身回到佛案前,提笔想继续抄写佛经,可心中愤愤难平,哪里还有什么心情抄经,干脆搁笔坐到靠窗的太妃椅上半躺着。 “昆爷,你去瞧瞧苏珩在干什么吧!”魏雨缪的话就像有种魔力,尽管昆爷远在桃花坞,耳朵却像个探测器一样抽动了两下,然后走到无人的角落,幻化成一只蚊子朝皇宫的方向飞去。 昆爷寻着苏珩的气味落在了养心殿的房梁上,老皇帝已经入殓,禁卫军正抬着棺椁准备送去灵堂,苏珩也换上了老皇帝留下的龙袍,他手里端着皇帝的灵位走在最前面。 福公公则是拿了圣旨准备出宫,还没走出宫门就与骑马而来的九王爷和十王爷碰了个正着。 昆爷一向不爱多管闲事,主人吩咐他什么他便做什么,主人只想知道苏珩的情况,那它便告诉她苏珩的情况就是。 昆爷飞过宫墙,穿过大.大小小的花园,游廊,亭台楼阁, 最后落在了魏雨缪所在的佛堂窗口,魏雨缪的侧脸正好映在昆爷的瞳孔里。 光洁的额头,小巧精致的鼻尖,薄唇紧抿,此刻她正闭着眼休憩,落日的余晖打在她的身上,就像渡上了一层薄薄的金光。 “二姑娘这小日子过得,哦不对,恐怕从明日起得称呼你一声皇后娘娘了吧?” 魏雨缪陡然睁眼,寻着昆爷发声的位置瞧去,“你说什么?你再说一次!” 昆爷挑眉,戏谑着道:“二姑娘如此聪慧又怎会想不到呢?你恐怕是不愿相信珩王登基罢了。” 魏雨缪缓缓坐直了身体,眼中的光渐渐黯淡下去,是啊,皇后跟苏衍都同时被关,苏珩又对她避之不见,恐怕…… 那她嫁给他又是为了什么?她只是不想他们兄弟阋墙,不想看着整个禹州城血流成河,她以为苏珩答应娶她一生一世一双人,便会同意与她一道归隐山林,却没有想到是她太高看自己了。 “苏衍……他没什么事儿吧?外面怎么样了?”魏雨缪又问。 昆爷飞到佛案前,幻化成人形,随手拿起桌案上供奉菩萨的苹果就往嘴里塞,只听见咔呲一声,那大苹果便被昆爷咬了 一口,随即一个转身坐在了蒲团上。 “苏衍…清河君应该不会有事吧!毕竟苏珩为了笼络人心也不可能会把皇后嫡子怎么样的,至于外面的情况嘛……” “咔呲~”又是一口,昆爷似乎对苹果很是喜爱,牙口也特别好,只听见咔呲咔呲的声音,一个苹果很快便被他消灭光了。 魏雨缪皱着眉头瞟着他,有点欲言又止。 昆爷接着又道:“老皇帝驾崩了,苏珩已经换上龙袍了,九皇子和十皇子骑着马硬闯内宫被侍卫拦了下来,至于淮阳王嘛……爷还没来得及去打探,不过他现在还没来支援皇后,估计是苏珩早有别的安排了吧!” 魏雨缪点头,只要禹州城没有血流成河,只要苏衍好好的,其他的……无所谓了。 “嗯,我知道了,最近我可能都没有办法出宫了,桃花坞的事情就交给你了,至于静园……也没什么好交待的,让他们该干嘛干嘛,也不用为我担心。” 昆爷扑哧一下笑出声来,“二姑娘,你开什么玩笑,你都要当皇后了,哪里还需要别人担心啊,这样也好,我回去了,等你封后大典那天爷会带着他们替你庆贺的。” 魏雨缪瞬间满头黑线,她哪里是想当皇后了?她想要的不过是所有人都平平安安的,一辈子无病无灾的便好。 昆爷走了,魏雨缪更觉得佛堂冷清,干脆又跪到佛前抄经,天渐渐暗沉下来,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侍卫将装着饭菜的食盒放在地上,然后又将门关上了。 魏雨缪跪得久了腿有些麻,刚起身差点就跌倒,缓了好一阵儿才又起身去拿食盒。 食盒里的东西不多,也全是素菜,大概是因为老皇帝驾崩,全城禁肉食,所以送来的菜只有一个白油蘑菇,一个地三鲜,一个清炒土豆丝,外加一碗青菜豆腐汤。 魏雨缪走到窗边,看向对面的那间屋子,侍卫也送了食盒过去,也不知道苏珩会不会虐待皇后母子,魏雨缪自嘲地摇了摇头,如今她都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还有心思去管苏衍的事,当真只是觉得不想看他们兄弟为了皇位反目成仇吗? 饭后,侍卫过来收食盒,魏雨缪抓住机会问他对面屋子里的事,那侍卫倒是没说什么,但第二天便有人将窗户从外面钉死了,再然后就是不管魏雨缪怎么问,侍卫都不再与她说话了。 自次 日起,佛堂的大门除了送饭食时能够开一会儿便不会再打开,魏雨缪也习惯性的在那一会儿往对面的屋子瞧,却再也没有瞧见过给对面屋子送吃食的人。 天气一天天变得燥热,树上的知了也热得不耐烦地鸣叫着,那声音更加让人觉得不耐烦,魏雨缪也无法心平气和地抄经,索性叫了昆爷进宫打发无聊的时间,也聊聊外面的近况。 魏家的人还以为苏珩将她接进宫享福了,所以也没有什么过激的行为,就连魏长润日日进宫都不曾知道自己姐姐被软禁的事。 “二姑娘,说实话,我瞧着那珩王平日里待你也是不错,怎么会他一当上皇帝便将你关入佛堂呢?而且……”昆爷偷瞄了魏雨缪一眼,却不小心被她捕捉到了那意味深长的眼神。 “而且什么?”魏雨缪问。 昆爷尴尬地扯出一抹笑,“没什么,就是觉得有些反常而已,对了,青荇让我给你带了玫瑰糕,说是小花园的玫瑰长了新的花骨朵,这便想起姑娘你喜欢吃,数量不多,不过味道倒是挺好。” 昆爷似乎觉得自己说错了话,赶紧闭上了嘴,将玫瑰花糕放在魏雨缪面前的桌案上。 第323章 服软 魏雨缪抿着唇意味深长地瞧着昆爷笑,不过是偷吃而已,她也不至于那么小气,随手拿起一块递给昆爷,“昆爷平时待我也算不错,咱们就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吧!” 昆爷连忙推辞,却耐不住魏雨缪非要给,昆爷只好尴尬地接过,然后狼吞虎咽的梗着脖子咽下去。 “都说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软,说吧,还有什么事瞒着我的?” 昆爷喉管里的玫瑰糕还没落到胃里,这便听见魏雨缪这样问,真是恨不得伸手从喉管里将玫瑰糕给掏出来。 “二姑娘,你后悔嫁给苏珩吗?”昆爷试探性地问。 魏雨缪自嘲地笑笑,她看人一向不准,不管是那个劈腿的前男友,还是原身嫁的战无征,抑或者是苏衍…… “不管做什么决定好像人都喜欢后悔,不过这世上又没后悔药,只要平静接受结果就好了,人活着总是要往前走的,不是吗?”魏雨缪不知道昆爷为什么会突然这么问,或许是他见她被软禁觉得苏珩待她不好吧! 却没有想到昆爷接下来的话真的是太炸裂了,魏雨缪觉得脑瓜子嗡嗡嗡的。 “二姑娘,这珩王登基没有及时封正妃 为后,你一点都不怀疑什么吗?比如……皇上自古以来都是三宫六院七十二妃,你若是一直被关下去,恐怕这后宫再无你的位置了。” 魏雨缪拿起一块玫瑰糕轻轻咬了一口,细细咀嚼着,直到一块玫瑰糕都吃完,用手绢擦了擦嘴后才慢条斯理地开口。 “难道苏珩要充实后宫了吗?老皇帝不过才去了一个多月,这样不会于理不合吗?” 魏雨缪心里其实还挺难过的,明明苏珩再娶她之前就同她说,要与她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这才多久…… 昆爷似乎看出了魏雨缪的失落,他起身伸了个懒腰,道:“二姑娘,如果你还想出去,那便服个软,毕竟你可是他明媒正娶的嫡妻,说到底还是有几分情意在的,想必珩王…不对,现在应该称呼他皇上了,想必皇上不会再为难你了。” 魏雨缪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我又没有犯错,为何要服软?再说了,他莫名其妙将我软禁在这里,怎么到最后却成我的错了?” 昆爷无奈地叹气,他这小主人有时候啊就是太过倔强了,女人有时候不用那么要强,男人嘛,更喜欢温声细语的小娘子。 “二姑娘,听昆爷一句劝,这皇上全天下只有一个,这女人可满大街都是,皇上若是变了心,别说你自己了,恐怕你弟弟魏长润在朝堂上会受到限制,就连魏家皇商的地位恐怕也会被剥夺,毕竟那岳家还在虎视眈眈,你可千万别跟皇上置气,要懂得权衡利弊。” 魏雨缪无奈地叹气,她以为这辈子重生便在罗马,却没有想到那罗马不过也就是海市蜃楼。 “好,我知道了!” 魏雨缪答得漫不经心,昆爷无奈地摇头,“店里事儿多,我不便久留,二姑娘多考虑考虑我的话,昆爷可不会害你。” 魏雨缪点头,昆爷便又化作一只蚊子飞了起来,魏雨缪突然在心里发出一问:“他…真的要选妃了吗?” 昆爷只回答了一个‘是’便飞出了佛堂。 等到侍卫日常送食盒过来的时候,魏雨缪陡然抓过他腰间的佩剑架在自己脖子上,魏雨缪用了一些力,脖子上被划拉开一条口子,鲜红的血液顺着剑峰滑下,吓得那侍卫瞠目结舌。 “王妃,您这是做什么,赶紧把剑放下,这都流血了,王妃,有什么话咱们好好说,好吗?” 魏雨缪手 里的剑并不打算放下,虽然流了很多血,脖子也很痛,但她依然一副大无畏的表情,直直地看着侍卫,道:“叫苏珩过来,我要见他,不然我今天就死在这里!” 侍卫立马答应了魏雨缪的要求,只是临走之前非让她将剑还给他,魏雨缪其实还挺怕疼的,以死相逼不过是权宜之计,既然别人都劝她放下屠刀,那她便在佛祖面前立地成佛吧! 侍卫走了,魏雨缪又躺回了贵妃椅上,一想到苏珩要过来,她便紧张得一点胃口都没有了,不过让她没想到的是,侍卫回来了,只给她带了一句话和一瓶药。 “王妃,皇上说割脖子脏地方,让您要死就死得干净点,这个药是皇上让属下带来的,说这药是菠萝味儿的,还放了蜂蜜,王妃吃下去不消一刻便会见效。” 魏雨缪气得想砸锅碗瓢盆,苏珩他什么意思?割脖子嫌她脏地方,所以特意给她送毒药? 明明知道她怕疼更怕死,还用这种方法折磨她,当真是没爱了吗? 魏雨缪不想赌气,一把夺过侍卫手里的药瓶,哐当一声砸在了地上,“好!真的是很好,告诉他,既然他这么想我死, 想必是这辈子都不愿再见到我了,那我这便写了和离书你带去给他!” 魏雨缪也是被气得不行,抓起笔就写了一封和离书砸侍卫脸上,然后拉开门,“出去!” 侍卫抓着那封和离书就像抓着一个烫手的山芋,一步三回头地出了佛堂,门还没合上,侍卫送的食盒就被魏雨缪给砸了出来,惹得守门的侍卫面面相觑。 当那侍卫将和离书送到苏珩面前时,苏珩狠狠地砸了个茶杯,吓得侍卫瑟瑟发抖,都说伴君如伴虎,他不过是个小喽啰,他们干嘛要这样折磨他呢? 苏珩抬脚便冲出了御书房,侍卫不敢跟上去,干脆找了个角落躲起来,等苏珩走远了他才长舒一口气从角落里走了出来。 他掏出魏雨缪写的和离书,无奈地摇了摇头,只觉得这两口子当真是让人看不懂。 苏珩到佛堂的时候就听见魏雨缪指着菩萨破口大骂,骂菩萨不长眼,让她遇到个什么玩意儿,怪菩萨只知道享受香火,却不满足善男信女的心愿,骂菩萨只知道索取不知道回报,骂菩萨是白眼狼,骂完菩萨又骂苏珩,骂他两面三刀,骂他骗财骗色,骂他不要脸等等…… 第324章 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苏珩再屋外听得一脸铁青,他早就知道魏雨缪与别的姑娘不一样,却还没见过她如此……泼妇骂街的一面。 苏珩瞧了守门的侍卫一眼,侍卫便将钥匙打开。 大门推开的一刹那,强烈的光线刺得魏雨缪睁不开眼,她抬手遮了遮强光,便见一道明黄色的身影逆着光走来。 魏雨缪有一瞬间的失神,才不过一个多月没见,她总觉得苏珩有些不一样了,具体哪里不一样,大概是那种陌生的疏离感吧! “新皇登基,我大概是该恭喜你吧?” 魏雨缪懒得起身,苏珩也没有责怪她为何不行礼,只是跪在蒲团上给菩萨拜了三拜,然后起身走到魏雨缪对面的太师椅上坐下。 很快便有宫人送来了茶点,魏雨缪好笑地发出一声冷嗤,这宫里的人还真是拜高踩低,往日她这佛堂里哪有什么茶点,能给口水喝就算是幸福的事了,今日不但有上好的龙井,还有甜片糕和小酥糖,当然这些东西也不是给她准备的。 “听说你要见我?” 魏雨缪冷笑一声,“皇上不是连毒药都送来了吗?既然这样还有见的必要吗?” 苏珩挑眉,饶有兴致地 盯着魏雨缪,“可你不是还活着吗?既然我已经来了,那你便说吧!” “关了我这么久,你见了我难道就一点都不内疚吗?这些日子你晚上睡觉的时候都能心安理得的睡得踏实吗?良心都不会痛吗?” 苏珩端起茶盏轻抿了一口,脸上的笑似乎更意味深长了,魏雨缪见他不说话,干脆起身站在苏珩面前,凶巴巴地道:“既然和离书我已经写给你了,那从此以后咱们俩便一刀两断,即便是走在路上碰见也假装不认识。” 魏雨缪说完转身就往佛堂外走,可刚走到门口,两把剑就挡住了她的去路,魏雨缪扭头恶狠狠地瞪向苏珩,“你什么意思?” 苏珩放下手里的茶盏,起身走到魏雨缪面前,突然,他一把将魏雨缪搂在怀里,吓得魏雨缪浑身一颤。 苏珩凑到魏雨缪耳边,用仅他们俩能听见的声音道:“该是我问你什么意思吧?为了苏衍你当真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包括自荐枕席这种事对吧?不过是关了他几日你便要同朕和离,当真是对他情深似海呢,朕当真是嫉妒极了!” 苏珩刻意咬重了最后几个字,手狠狠地掐在魏雨缪 腰上,痛得她惊呼出声,苏珩突然一把按住她的脑袋,用唇堵住了魏雨缪的嘴。 似惩罚,更似报复,如狂风骤雨,咬得魏雨缪满嘴的血腥味,可又挣扎不开,只能任由着苏珩动作,痛得狠了,眼眶便红了,眼泪很不争气地顺着脸颊滑落。 许是感受到了魏雨缪的情绪,苏珩的动作变得轻柔起来,他抚过魏雨缪带着泪痕的脸颊,轻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魏雨缪心里憋屈,可更多的是难受,苏珩的话就像是带着倒刺的钢刀,每一刀下去都让她的心鲜血淋漓。 “苏珩,我这样的人想必你也不愿意再看到了吧?与其互相折磨,不如好聚好散,以前说过的话就让它风吹云散,或者你当我已经死了,好吗?” 她与苏珩从相识到现在,她都不知道苏珩是真的喜欢她,还是只是觉得抢了苏衍的女人让他很有成就感,魏雨缪只觉得心累了,或许离开这个地方她才能有喘息的机会。 更何况……哪个皇帝会为了一个女人而让后宫空虚,魏雨缪自知她没有那种魅力,所以不如早早抽身才是正道。 苏珩的想法却与魏雨缪大不相 同,他以为魏雨缪一心都扑在苏衍身上,她所说所想都是为了苏衍。 苏珩的手紧紧攥成了拳头,脸上却依然带着笑,那抹笑却又与之前的笑完全不同,让人瞧了心里直发虚。 “魏雨缪,我告诉你,在我苏珩这里没有和离,只有丧偶,你魏雨缪生只能是我的人,死也是我的鬼!” 苏珩一把将魏雨缪打横抱起,魏雨缪吓得一声惊叫,“苏珩你想干嘛?别忘了这里可是佛堂!” 苏珩勾起唇角扯出一抹邪笑,“那缪缪的意思…只要不是在佛堂,朕做什么都可以是吗?” 魏雨缪当即一愣,苏珩的话却又回荡在了耳边,“为了苏衍你当真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包括自荐枕席这种事对吧?不过是关了他几日你便要同朕和离,当真是对他情深似海呢,朕当真是嫉妒极了!” 魏雨缪一口咬在了苏珩的肩膀上,苏珩吃痛微微皱眉,但他还是面不改色地抱着魏雨缪出了佛堂,侍卫们皆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连头都不敢抬一下。 “苏珩,你娶我到底是因为什么?”魏雨缪满眼含泪地问。 苏珩垂眸扫了魏雨缪一眼,却只能看到她头 顶上扎的高马尾,“那我能问问你嫁给我又是为了什么吗?” 魏雨缪心里咯噔一下,她没想到苏珩会这么问她,一时半会儿竟有些说不出话来,苏衍自嘲地笑笑,“明明心里都有答案了,偏偏还不死心非要问出口,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吗,罢了,总之,不管如何咱们现在已经成亲了,深究原因也没什么意义,那便就这样吧!” 魏雨缪垂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一路上都没有再说过话,安安静静的像只小猫一样窝在苏珩怀里。 一路上遇到的宫女太监都纷纷下跪,直到他们走远才起身继续往前,魏雨缪脸上的泪痕也被风干,心情似乎也得到了缓解,平静下来后便觉得外面的世界真的好大,就连呼吸都是香甜味儿的。 走到明月阁时,一个梳着飞天髻,穿着粉色宫装的女人踏门而出,她身后还跟着六个宫女,见到皇帝纷纷行礼下跪,苏珩并未表现出对那女人有什么特别之处,倒是魏雨缪,忍不住多瞧了那个女人几眼。 她生得很标志,皮肤白里透红,一双狐狸眼极其灵动,虽然她低着头,但脸上的得意之色掩都掩不住。 第325章 没那么在乎了 苏珩抱着魏雨缪走远,那女子依然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的方向,魏雨缪同样也看着那姑娘的方向,突然她轻声问了一句,“她是谁?” 苏珩眼眸微动,薄唇轻启,道:“不重要。” 一个不重要的人怎么可能在老皇帝三年孝期内进入皇宫,哪里是那个女子不重要,明明是苏珩觉得她知不知道都不重要吧! “苏珩,你这样抱着我招摇过市到底是为了什么?”魏雨缪问。 苏珩淡淡地应了一句:“不过是做给苏衍看的罢了!” 魏雨缪总感觉苏珩的话像刀子,冷不丁的就捅她一下,不过伤得多了也就没那么在乎了,“你体力倒是不错,抱了那么远依然面不改色心不跳,不像我,被人抱着还觉得那么累。” “累?”苏珩反问一句,魏雨缪拧眉,“自然是累的,难不成你以为光你一个人使劲儿了吗?我搂着你的脖子手都酸了。” 苏珩还是第一次听魏雨缪这样讲话,竟有种撒娇卖萌的意思,苏珩突然转弯拐进了一个院子,院子挺大,进门就瞧见大门两旁的芭蕉树倚在假山旁边。 中间一条长长的白玉石铺就的长道直通大殿,大殿左侧是一株枝繁 叶茂的凤凰木,这个季节正大朵大朵的开满了殷红的凤凰花,凤凰木的枝丫上挂着一个秋千架,秋千架下摆放着一只棋盘,只是无人对弈罢了。 大殿右侧是个池塘,池塘里的荷花开得正好,粉的白的大朵大朵的撑在荷叶上方,池塘边的几个宫女见苏珩立马跪地请安,苏珩连瞧都没有瞧她们一眼,直接踹开门抱着魏雨缪进了内殿。 内殿装潢更是极尽奢华,红木柱子和横梁,上面雕龙画凤,墙壁上每隔三米一个夜明珠,所以屋子里一个烛台都没有,取而代之的是每个夜明珠下面都有一个高脚凳,每个高脚凳上都放着一盆花。 苏珩将魏雨缪放在床榻上,顺势坐在了她的旁边,魏雨缪刚要起身,苏珩一把将她按住,“你在怕什么?” 魏雨缪不敢去看苏珩的眼睛,却又不知道该看哪里,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一圈后道:“这屋子挺漂亮的,那墙上的是什么啊?瞧着很是漂亮呢!” “你喜欢?那以后你便住这里吧!” 魏雨缪有些惊讶,她以为这么豪华的房间必定是苏珩的,没想到他会愿意忍痛割爱,有时候她真觉得有些看不懂他了。 “苏珩 ,是我听错了还是你说错了?”魏雨缪问。 苏珩见魏雨缪不信心里不大痛快,“你爱住不住,不爱住回佛堂去也可以!” 魏雨缪见苏珩面露不悦,立马讨好地笑道:“那哪能不喜欢啊,我只不过是不敢相信你会让我住这么好的房间而已,毕竟被关了这么久,总觉得事出反常必有妖,苏珩,你该不会又在算计我什么吧?” 苏珩被气得脸上的肌肉都在哆嗦,他起身一把钳住魏雨缪的脖子,瞪着眼,一个字一个字地道:“朕何时算计过你?” 魏雨缪感觉自己的脖子都要被他捏断了,双手使劲儿的抠着苏珩的手指,他要是再不松手,她就变成他手里的一具尸体了,“苏珩…你…松手!你…有毛病…吧……” 苏珩推着魏雨缪到床边,然后狠狠一甩,将她甩倒在了床上,幸好下面垫了软垫,不然她的骨头怕是都要断了。 “苏珩,你妹的,你这是想谋杀亲妻啊…咳咳…咳咳咳…” 苏珩欺身而上,将魏雨缪压在了身下,像头饿狼似得猩红着双眼撕扯着魏雨缪的衣服,出于本能,魏雨缪死死地抓住衣领不愿松手,她越是这样苏珩便越像魔怔了似 得,对着她的脖子又啃又咬,痛得魏雨缪眼眶都红了,但更多的却是那种屈辱感。 “苏珩,和离书我都写给你了,你这是在做什么?” 苏珩突然浑身一窒,他冷笑着从衣袖掏出那封和离书,然后当着魏雨缪的面将它撕了个稀巴烂,然后甩了出去,纸片纷飞,就像魏雨缪碎裂的心,一片一片落在地上,惨败无光。 “魏雨缪,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嫡妻,那是过了皇室宗族上了族谱的,你以为仅凭你的一封和离书就能抽身离开?还是说你就那么贱,好好的嫡妻不当要去给苏衍当侧妃?” 苏珩的话是怎么难听怎么说,他明明知道这些话会让魏雨缪很难过,却偏偏挑了最难听的说,他这样说完倒是解气了,魏雨缪却被气得差点一口老血喷了一绣花鞋。 魏雨缪冷笑着赌气道:“没错,皇帝你金口玉言,我就是那么贱,我就是好好的嫡妻不当愿意去给苏衍当侧妃,那么就请皇上口谕,将贱货贬出宫去,贱人是不配待在高高在上的皇帝身边的。” “求皇上成全!” 魏雨缪跪在床上,伏低做小的模样,但骨子里,语气里,全是傲气。 苏珩突然哈 哈大笑,翻身下床,“既然你这么想离宫,那朕偏不能让你如意,这辈子你都别想再见到苏衍,和离这种话你要是敢再说一次,朕便剁了他的手指,说一次剁一个,朕倒是想看看他到底有多少个手指陪你玩。” 魏雨缪淡淡地瞥了苏珩一眼,道:“苏珩,你们可是亲兄弟,你忍心对他做这么残忍的事吗?” “忍心,我为何不忍心?他想抢本该属于我的东西,我又为何要对他心软?” 魏雨缪眉头皱了又皱,“苏衍他什么时候同你抢过了?分明是你不择手段!” 苏珩嗤笑一声,一拳砸在了床板上,“所以,在你眼里他苏衍就是朗朗君子,而我苏珩就是那个阴暗腹黑之人是吧?” “是!”魏雨缪斩钉截铁。 苏珩好笑地从床上起来,他整了整衣襟,又理了理弄乱的头发,这才慢条斯理地道:“那咱们俩还真是般配呢,这辈子便锁死在一起吧!” 苏珩甩了甩衣袖便出了屋子,魏雨缪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狠狠地将枕头和被子扔了一地,顺势还跺了几脚,等气消后又将被子和枕头抱了起来,然后平平整整地铺好,毕竟晚上还是要盖被子睡觉的。 第326章 报复 魏雨缪从大殿出来就看见一排小脑袋往殿内望,她整了整衣衫,又捋了捋头发,这才提起裙摆跨过门槛。 这时小宫女们慌里慌张地福身,连行礼都是乱七八糟的,“见过珩王妃!” 魏雨缪瞥了她们一眼,并未搭理她们,径直走到秋千架上坐好,一群宫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连忙又跟到魏雨缪面前,也不管魏雨缪搭不搭理她们,只是默默在一旁站着。 “你们都忙自己的去吧,我这里不需要人。” 宫女们又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一个胆大的宫女上前来回话,“珩王妃,这个秋千架是皇上做给玉夫人的,昨日他们还在这凤凰木下下棋来着,这若是玉夫人回来瞧见了您,怕是会不高兴的。” “玉夫人?她是谁?” 宫女回话,道:“玉夫人是皇上新纳入宫的,这宫殿本就是给玉夫人准备的,只不过今日一大早玉夫人娘家人便差了人来请,说是小公子身体有恙,玉夫人便回了娘家。” “你的意思是,这座宫殿是玉夫人的,这秋千架,这棋盘,都是为玉夫人准备的?包括你们这些宫女也是伺候玉夫人的?” 宫女们战战兢兢,全 部都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只有魏雨缪面前的宫女神情稍微平静些,只淡淡地回了一个字,“是!” 魏雨缪自嘲地笑笑,起身从秋千架上下来,又随手抓了一把白玉棋子,那棋子质感还真不错,握在手里冰冰凉凉的,魏雨缪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抬起手将所有棋子都放开,一瞬间那些棋子便弹跳着钻进了角角落落里。 所有宫女连大气儿都不敢喘一口,毕竟她们可是亲眼看见皇帝抱着魏雨缪进门的,进门之后她们便不敢再多看了,只知道两人之间似乎产生了龃龉,皇上是垮着脸离开的。 “你叫什么名字?把你的腰牌给我!”魏雨缪朝面前的宫女伸出手,那宫女不断地绞着手指,给也不是,不给也不是。 “珩王妃,这腰牌…可不能随便……” 宫女话还没有说完,魏雨缪突然大声,“不是随便,是很严肃的要你拿出来。” 那宫女万没想到一个看着温温柔柔的女子,语气陡然凌厉竟会如此骇人,不像玉夫人那般说话轻声细语,走路婀娜多姿,幸好她们伺候的人是玉夫人,而不是如此凶悍的珩王妃。 宫女不情不愿地从腰间取下腰 牌,魏雨缪瞧她慢吞吞的样子,一把将她手里的腰牌夺了过去,然后指着宫女的衣服道:“衣服我也要,还有,告诉苏珩,本宫去意已决,他要是敢让人来拦,那就只能带回我的尸体了!” 宫女低下头,不敢应声,这时院子外面进来了一个极美丽的女子,她身后跟着几个低眉顺目的宫女,这不是之前才见过的那位吗? 魏雨缪瞅着那女子迈着莲花步缓步而来,头上的步摇稳稳当当的不曾像她那般晃得叮叮当当,女子上来便绕着她转了一圈,像打量猎物似得,眼神里带着几分算计。 “这位姑娘是皇上新领进宫的吗,怎么本宫竟从未见过?这玉姐姐进宫也快一个月了,本宫也从未见过皇上亲自抱着她回院子,对了,这院子不是玉姐姐的吗,这位姑娘怎么会在这里?” 女子说话的声音温温柔柔,但语气却是咄咄逼人,魏雨缪见过的人太多,这样的语气不过是想挑拨她与那从未蒙面的玉夫人的关系罢了。 魏雨缪嗤笑一声,也学着那女子的模样绕着她转了一圈,从上到下从左到右地好好将那女子审视了一番,这才道:“什么时候阿猫阿狗也敢 在皇上嫡妻面前自称本宫了?如此的不自量力,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皇帝亲封的皇后呢!” 女子瞬间脸色大变,她在清河郡的时候就听说苏珩和苏衍都成亲了,当初便听说苏衍娶了淮阳王的女儿冉郡主,她自知力薄不敢与其争锋,但苏珩娶的却是一个商户之女,而且皇上注定是要三宫六院的,她与苏珩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马了,更何况后位未定,凭着她与苏珩从小的情意,她相信,苏珩定不会辜负她的。 “原来是珩王妃啊,虽然珩王妃是皇上在潜邸的旧人,但说到底也未曾封后,按道理说,我与玉姐姐都是皇上亲封的夫人,你见了我们自该是先行礼才合礼数。” “啪!”魏雨缪一个耳光将那女子的脸扇得通红,所有人都没有想到魏雨缪会动手,所以那女子生生接下了这一巴掌。 女子捂着脸,满脸的不可思议,宫女们都震惊得瞠目结舌。 “你敢打我?信不信我让珩哥哥将你打入冷宫!” 女子嚣张跋扈,魏雨缪却一点怕的意思都没有,她一步一步靠近那女子,突然她勾起唇角邪魅一笑,道:“那你最好让你的珩哥哥杀了我,不然我见 你一次打你一次,别以为我是吓唬你的,众所周知,我是个商户之女,可不像你们这些大家闺秀,只知道耍耍嘴皮子,还有,你最好现在就去找你的珩哥哥,不然等我走了他可就没有机会替你报仇了哦!” 女子气得眼眶都红了,她跺跺脚转身便离开了,不过她可没有去找苏珩告状,只是吩咐了人在半道上坑她一把。 魏雨缪不知道那女子的心思,总觉得她不过是个娇小姐,被她一巴掌吓唬到了以后便不敢再招惹她了,却没有想到她的掉以轻心差点害得她失去了最重要的…… 魏雨缪换了宫女的衣裙,将腰牌别在腰间,这便大摇大摆地往宫外走,她一心只想着离开这个伤心之地,却没想到走到一个拐角的时候地上突然出现了一滩油,她一脚下去便摔了个四脚朝天。 躲在假山后面的女子乐得差点跳起来,幸好身边的宫女及时捂住了她的嘴,两人便又偷偷往魏雨缪的方向瞄。 魏雨缪被摔得七荤八素,屁股着地的瞬间她身下突然一热,一股暖流滑出身体,肚子突然钻心的疼,她低头一看,裙子下方出现了一丝血迹,很快那血迹就渐渐蔓延开来。 第327章 天意 魏雨缪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的衣裙,这个月她月事似乎推迟了?前几日她总觉得是日日吃素营养跟不上,所以才会月事不调,却没想到这一摔竟将月事给摔出来了。 魏雨缪想要起身,却发现自己的腰像要断了似得,刚动了一下,一股热流便顺着大腿滑下。 “这…这是怎么回事啊?” 魏雨缪一脸的懵逼,这大姨妈来势汹汹,这样流下去她怕是连老命都保不住了吧?也不知道是哪个缺德货干的好事儿,竟会在这种拐角处倒这么多油,等等……难不成这油就是有人故意倒的? 魏雨缪四下看了一眼,却发现那假山旁边的树枝晃动了一下,说明那假山后面一定有人,她一定要抓住那个害她的人! 魏雨缪撑着地砖想要爬起来,可越是着急地上就越滑,连动几次群下便湿了一大片,这样的场景饶是魏雨缪是个心理强大的人,都会被这鲜血淋漓的场景吓到。 “来人!救命啊!来人啊…救命啊……” 魏雨缪吓得后背都起了一层湿汗,她突然怀疑这么多血不是来月事了,而是怀孕了,毕竟她跟苏珩可是有过一次的,如果怀孕了 ,这么多血,这胎儿怕是要保不住了。 一想到最近她与苏珩的关系,又联想到这宫里新进的女人,魏雨缪突然就失去了求救的意志,如果是真的有了,或许这就是天意吧! 她与苏珩会走到今天,或许从一开始便是错的。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将魏雨缪笼罩在一片阴影之中,魏雨缪抬起头来,便见苏衍慢慢蹲下身来。 他紧蹙着眉头瞧着魏雨缪,又将自己的外袍脱下盖在她身上,他什么都没有说,也什么都没有问,只是弯腰将她抱起。 魏雨缪一向坚强,可此时她竟鼻尖一酸流下泪来,“苏衍,我想回静园,你送我回去好不好?” “好!”苏衍没有问什么,只是简简单单地应声,因为他能感受得到魏雨缪的难受,如果她不想留在宫里,那他便成全她,毕竟她变成这样他也是有责任的,如果当初他没有放手…… 魏雨缪靠在苏衍的胸膛上,听着他强劲有力的心跳声,魏雨缪的情绪渐渐平静下来,苏衍还是那个温润如玉的少年,可她却早已不是当初的自己。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将她给朕放下来!”苏珩咬牙切齿的声 音传来,魏雨缪连眼皮儿都懒得抬一下,她故意往苏衍怀里钻了钻,道:“好吵!” 苏衍垂眸瞧了一眼怀里的女人,她闭着眼紧贴在他的胸膛上,眉头紧锁着,看样子似乎对苏珩很是厌烦。 “皇兄,缪缪受伤了,不宜耽搁,她想回静园,烦请皇兄让让道。” 苏珩突然像得了癫狂症,一时之间竟笑得前俯后仰,直到笑得累了才止住笑声,道:“苏衍,你怀里抱的可是我苏珩明媒正娶的嫡妻,即便她受伤了,她想回静园,那也应该是我这个做丈夫的事,你又算什么东西?” “丈夫?呵!她跌倒的时候你这个做丈夫的在哪里?当初上门求取的时候答应了她这辈子都只有她一个女人,可现在呢?这后宫恐怕很快就没有她的一席之地了吧?” 一向不喜多言的苏衍今日也因为气愤多说了几句,魏雨缪听着倒觉得苏衍竟为了她与苏珩针锋相对,这样岂不是又要激怒苏珩了吗? 本来因为夺位之争他在苏珩那里便是眼中钉肉中刺,今日若是为了她……外面的人知道了戳她的脊梁骨不谈,怕是要觉得苏衍不满他这位皇兄了吧! 眼看着苏珩额头青筋暴起,拳头捏得咯吱响,魏雨缪这才轻声开口,道:“苏珩,苏衍是你的弟弟,也便就是我的小叔子,他见皇嫂跌倒受伤,出于好心相送,若你瞧着生气那便罚我就是。” “苏衍,你放我下来!” 苏衍却不动,他的眼睛直直地盯着苏珩,语气冷得似寒霜蚀骨,“他若是懂得怜你,你又如何会受伤?他不过是为了赢我,觉得娶你便能挫挫我的锐气,缪缪,你别担心,也不必向他服软,我一定会带你出去的。” 苏珩突然鼓起掌来,“好一副郎情妾意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才是两夫妻呢!” “苏衍,你来告诉我,她受了什么样的伤才会需要你抱着?才会需要你剥了衣衫给她盖着?你们这么明目张胆的打我的脸,难道我不应该生气吗?还是说非要让我捉奸在床你们才肯承认你们关系暧昧吗?” 魏雨缪气得胸口疼,肚子更疼,原本就没有血色的脸此刻更是一脸的惨白,“苏衍,你放我下来,我想我与苏珩之间的事没有解决他是不会放我走的。” “可是……”苏衍还想劝阻,却被魏雨缪一口截住, “别可是了,放我下来!” 苏衍这才不情不愿地将魏雨缪放在地上,他还想说什么,魏雨缪却将他的外袍还给了他,“清河君,非常感谢你的帮助,原想着将这弄脏的衣服洗了再还你,但我若与你再见,怕是皇上会不乐意,这脏衣服怕是要劳驾你府上的丫鬟了。” 苏衍接过魏雨缪递来的外袍,嘴唇动了动,却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只是蹙着眉将魏雨缪瞧着。 苏珩勾起唇角邪肆一笑,他一步一步走向魏雨缪,在走到苏衍身边时突然顿住,“听说冉郡主最近喜酸,莫不是她有孕了吧?需不需要朕派了医师过去替她诊诊脉呢?” 苏衍突然身子一僵,脑子里便出现了一个模糊的画面,苏珩登基后第五天便放了他,但回府后便出现了这样一件事,何一冉说他大难不死,但得去去晦气,便在他的房中熏了中草药的熏香,那一夜他似乎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醒后便发现何一冉一丝不着的躺在他的臂弯里,莫非她真的…… 苏衍沮丧地后退了两步,他看着魏雨缪的眼神似自责又似懊悔,突然他转身大步离开了,那背影跟逃似得。 第328章 她怀孕了 魏雨缪有些怨怼地盯着苏珩的脸,“你跟他说了什么?他为什么会那样?” “我不过是说了一句实话而已,你着什么急啊?”苏珩瞧了魏雨缪一眼,这才惊觉她的裙子上的血痕,难怪苏衍会用他的外袍裹着她…… “魏雨缪,你这又是作了什么妖?怎么把自己搞成了这样?”苏珩一边数落魏雨缪,一边剐了自己的龙袍往魏雨缪身上裹。 魏雨缪有些诧异,但还是由着他的动作,毕竟谁也不想自己的丑态被旁人瞧见,然后再添油加醋的传得人尽皆知。 苏珩将魏雨缪抱起,出于本能魏雨缪搂住了他的脖子,苏珩垂眸,却看见魏雨缪的小脸煞白,“小满,去传医师!” 苏珩大步流星地将魏雨缪抱回了暖玉阁,之前对她说这大殿是皇上给玉夫人准备的那几个宫女纷纷站在了一边列队相迎,等苏珩抱着魏雨缪进了内殿宫女几个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还没缓过劲儿,苏珩又从大殿里出来了,他站在檐下,几个宫女全部都低着头,连大气儿都不敢喘一口。 “王妃需要沐浴,你们准备准备!”“对了,以后这暖玉阁的主子便是珩王妃了 ,等玉夫人回来,就让她搬去明月阁与瑶枝同住!” 众宫女福身道:“是!” 几个宫女按照自己的等级纷纷散去,该去传热水的去传热水了,该找衣衫的去找衣衫了,苏珩便坐在外殿的太师椅上喝茶,虽然他瞧着气定神闲,但听着里面的水声,苏珩耳根子都红了,想他一个血气方刚的大男人怎么受得了这样场面。 洗了热水澡,又换了干净的衣衫,魏雨缪这才觉得好了些,她刚躺下就听宫女禀报医师来了。 大宫女赶忙放下罗帐,又拉了屏风过来挡着,苏珩才领了医师进入内殿。 医师并未走近,而是拿着银丝交给宫女,并由宫女将银丝绑在魏雨缪的手腕上,医师便在那扇屏风外进行了悬脉听诊,魏雨缪瞧着手腕上的银丝,不免感叹咱们老祖宗的厉害之处,连望闻问切都没有做,仅凭一个悬脉听诊就能瞧病,御医就是御医,果然与民间的赤足医生不一样。 没一会儿宫女便将银丝收起来交回到了医师手里,医师并没有告知魏雨缪她的情况,而是将她的病情告知了苏珩。 “启禀皇上,恭喜皇上,这位夫人是喜脉。” 苏珩 当即一喜,“喜脉?你的意思是朕要当父亲了?” 医师点头,却又道:“夫人今日可是进了什么不该进的食物,还是有过什么跌倒或者扭到腰的行为?” “怎么了?”苏珩问。 医师叹了口气,道:“夫人有滑胎的迹象,为保万无一失,日后的饮食要多加小心,前三个月都得卧床休息,还有……切忌房事……” 医师说得脸红,苏珩也听得面红耳赤,他与魏雨缪不过才一次…… “来人,送医师回去!” 医师被人请出门去,但他却不甘心一步三回头地冲苏珩喊,“皇上,臣还没给夫人开药呢,皇上,臣还有一句话要说,请皇上克制……” 医师被推出了大殿,宫女们立马将大殿的门给合上了,苏珩僵在位置上不知该何去何从,医师的话想必魏雨缪已经听见了,毕竟喊得那么大声,生怕谁听不见似得。 还克制,他已经多久没碰过女人了?这大臣日日都想将自己的女人送入后宫,可他曾经允诺过魏雨缪要与她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所以那些个女人他也顶多就是看看,他可是不敢碰她们的。 这下倒是好了,魏雨缪变成这样他 跟当鳏夫有什么区别? 魏雨缪自然也听到了外面的声音,一张俏脸羞得通红,她将手搭在肚子上,脑子里全都是她与苏珩的第一次,这个孩子是她与苏珩的,这应该也算是他们爱情的结晶吧? 魏雨缪垂着眼帘瞧着自己的肚子,它依然平坦,但里面却有了一个小生命,可是今日她差点儿就失去他了。 “苏珩,你进来一下!” 魏雨缪透过屏风能瞧见苏珩的影子,只见他放下手里的茶盅起身朝内殿走来,苏珩的身材很好,高高瘦瘦的,加上他龙袍加身,面若冠玉,绕过过屏风便觉得如谪仙落入人间,不免让人有些想入非非了。 “怎么了?”苏珩问。 魏雨缪的唇有些干壳起皮,她动了动嘴皮子,道:“今日我摔跤难道皇上不应该查查是何人所为吗?” 苏珩没想到魏雨缪会这么说,毕竟这种情况下正常人都会庆幸孩子没事,大抵是没有经历去追究自己是怎么摔倒的。 可魏雨缪是谁,能用正常人的思维去理解她吗?更何况苏衍抱着魏雨缪离开的时候分明瞧见了那假山后面的一块粉色的裙摆。 “缪缪,你现在需要的是休息 ,而不是追究谁对谁错的时候,你只需要养好身体,其他的事交给我好吗?” 魏雨缪冷笑着反问,“交给你?苏珩,你确定你能将那罪魁祸首绳之以法吗?” 苏珩当即一愣,是啊,他明知道宋瑶枝是清河太守的女儿,明知道这宫里除了回娘家去了的玉夫人,就只有瑶枝有胆子敢这么干了,可他真的能在这个时候处置宋瑶枝吗? 很明显,不能! 那他也就只能委屈魏雨缪了! 苏珩走到魏雨缪的床边,他坐在矮凳上捉住魏雨缪的手,放在嘴边轻吻了一下,“缪缪,这件事咱们可以以后再说,等你养好身子以后你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以后这后宫的事儿都交给你如何?” 魏雨缪冷冷地抽回手,“皇上这是在同我做交易吗?莫非皇上一早就知道害我的人是谁,怕我真的闹着要去找她的麻烦,所以这才说将后宫交给我打理?” 魏雨缪突然勾起唇角笑了起来,“苏珩啊苏珩,我有时候还真是觉得看不透你,为了保护别的女人,你竟然连杀子之仇都能放过,今日幸好我的孩子还在,若是他不在了,我必定会将那罪魁祸首千刀万剐!” 第329章 道歉 苏珩心里咯噔一下,以魏雨缪的性格她是说到便能做到的,这次若是不惩罚瑶枝,恐会生出更大的事端来。 “缪缪,你好好休息,我还有点事要处理,改天再来瞧你!” 魏雨缪懒得看他,干脆转过身去用后背对着他,苏珩看着魏雨缪的侧影,眼神里带着几分落寞,很快他便敛起情绪转身出了内殿,走到殿门口的时候对守在门口的宫女道:“照顾好王妃,虽然她还未封后,但一应用度皆按皇后礼制来。” “是!”宫女福身。 苏珩提起袍脚出了暖玉阁,他确实政务繁忙,刚登上皇位还有许多事需要处理,但他现在却是往明月阁的方向走去。 宋瑶枝以为这会儿苏珩会陪在魏雨缪身边,哪里知道他会找她兴师问罪,坑了魏雨缪一把她心情正好,这会儿正悠哉悠哉地赏花,嘴里哼着清河郡流传正热的小曲儿。 突然她将花丛中最艳丽的那朵掐了下来,“长势太好,有些扎眼,这么一掐,这些花儿瞧着便和谐多了。” “是吗?”伴随着一道男音,天空突然刮起了一阵旋风,吹得宋瑶枝睁不开眼来,等风过后,那百花园里的花便只剩 下几片花瓣还挂在花枝上摇摇欲坠。 宋瑶枝挡脸的手放下,便规规矩矩的福身行礼,“皇上,臣妾不知道皇上大驾光临,有失远迎,万望恕罪!” 宋瑶枝伏低做小的样子倒是让苏珩发不起火来,更何况他们从小便相识,小时候的宋瑶枝像个跟屁虫一样总扭着要同他一起玩,突然要他疾言厉色似乎也是做不到。 “瑶枝,这百花园里的花都是争奇斗艳,总会有那么几朵开得喜人些,懂吗?” 宋瑶枝垂下脑袋,委屈巴巴地道:“珩哥哥,瑶枝知道错了,你就原谅我吧!” 宋瑶枝突然变化的称呼倒是让苏珩有些诧异,不过他依然正了正神色,道:“那你现在便同朕一道去给魏雨缪道歉吧!” 宋瑶枝蹙起了眉头,一脸的不可思议,“珩哥哥,我为什么要跟她道歉?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啊?” 宋瑶枝只知道魏雨缪滑了一跤,却不知道她怀孕了,此刻还只觉得摔跤只是小事,撒撒娇耍耍赖也便就过去了。 苏珩却一把抓住她的手,用力将她拖出明月阁,不管宋瑶枝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 “珩哥哥你这是做什么?难不成为了魏雨缪你 就这么的不分青红皂白吗?” 苏珩一记眼刀过去,“自己做了什么自己心里就没点数吗?” 苏珩脚下的动作更快了些,宋瑶枝只能小跑着跟上才不至于被苏珩像拖狗一样的拖着招摇过市,即便如此还是惹得路过的宫女太监频频回头。 魏雨缪刚端了药碗准备喝药,苏珩便拖着宋瑶枝进了内殿,只见他猿臂一甩,宋瑶枝便像个破布娃娃一样被甩在了魏雨缪榻前。 吓得魏雨缪碗里的药都差点洒了出来,这两人真是疯得有点不像话,这是想吓死谁呢?! “苏珩你这是在做什么?”魏雨缪问。 宋瑶枝却不领情,狠狠一记眼刀甩过去,跟要吃人似得,“还不是因为你,你这个灾星!” 苏珩真的是头痛,这个宋瑶枝怎么就看不清局势呢?她今日若是在魏雨缪面前服个软,说不定魏雨缪气消了便原谅她了,可惜她空有一副美貌,之前在他面前伏低做小要是放在魏雨缪身上,她好过,魏雨缪心里舒畅,他才不至于为难啊! “宋瑶枝,你怎么说话的?是我平时对你太过放纵了吧?才会导致你这么目中无人,无法无天!!” 苏珩突然厉 声,将宋瑶枝吓得浑身一怔,魏雨缪将药碗放在床边的矮柜上,这才漫不经心地掀起眼皮儿看向苏珩,道:“苏珩,你们这一唱一和的算怎么回事儿啊?这戏太过了,我不爱看,请你带着你的……哦,瑶枝妹妹,马不停蹄地消失在我的视线里,不要等着我发怒,不然……” 魏雨缪的手有意无意地抚摸着肚子,苏珩的眸子暗了暗,魏雨缪什么意思?她现在是在拿他的儿子来威胁他吗? “魏雨缪,你要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做什么,我带宋瑶枝过来是向你道歉的,不是来向你炫耀什么的。”苏珩皱紧了眉头盯着宋瑶枝,厉声道:“还不给王妃道歉?” 宋瑶枝不甘心地别过脸,“我为什么要道歉?都说捉贼捉脏,我若是犯了什么错那你们为什么不将我当场捉住?既然没有将我当场抓住,那就别把什么帽子都往我身上扣,所以我为什么要道歉?我偏不道歉。” 苏珩真是很想一巴掌扇死她,要不是清河郡守与他有约在先,此刻他就应该送她去牢里吃吃牢饭,不然她的嘴怎么会这么硬。 魏雨缪瞧着苏珩为难的模样,心里忍不住冷笑,“ 皇上,道歉就不必了,首先道歉得诚心诚意,既然不是真心道歉,那与没道歉又有何区别?” “其次,我一个王妃哪里敢让夫人向我道歉,就像之前瑶枝夫人说的,我见了她还得行礼请安呢,她的道歉我恐怕是无福消受的。” 魏雨缪的话就像一把钢刀插在了苏珩的胸口,事到如今他依然没有要封魏雨缪为皇后的意思,其实不是他不愿意,而是朝中大臣各怀鬼胎,有女儿的大臣都纷纷要求他选秀择妃,没有一个人赞成魏雨缪为后的,大抵意思便是她一个商户之女,不配坐上后位,而皇后之位必须是家世显赫的名门闺秀才能配之。 可魏雨缪却不明白其中的弯弯绕绕,她只知道自己是苏珩明媒正娶的嫡妻,按道理来说,苏珩即位,他是皇上,而嫡妻便自然而然是皇后,而至今封后的圣旨都还没有下来,加上她还被苏珩关在佛堂一个多月,想来是他不愿意让她占了皇后之位吧! “缪缪,是我的错,没有教好她们的规矩!” 苏珩说着扫了地上的宋瑶枝一眼,继续道:“以后宫里的女子见了魏雨缪都必须按皇后的礼制,行礼,请安!” 第330章 她的妄想罢了 宋瑶枝不可思议地看着苏珩,这个男人什么时候这么护着一个女人过?她魏雨缪到底是哪里不一样?她凭什么? 宋瑶枝从地上爬起来,冷哼一声,跺脚跑了出去,苏珩没有追出去,也没有让人拦着她,只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他走到床边,端起药碗,用勺子舀了一勺药递到魏雨缪嘴边,“晾了这么久,已经凉了,来,喝了我让人准备了甜枣。” 魏雨缪瞧了苏珩一眼,问道:“突然这么殷勤,是想让我不与你那心上人妹妹计较,还是因为我肚子里有了你的种?” 苏珩突然蹙眉,嘴唇动了动却没有说话。 魏雨缪将药碗从苏珩手里夺过,然后仰头咕咚咕咚地将一整碗的药全部吞了下去,然后用手掌擦把嘴,还打了个药嗝,“皇上,妾身的药已经喝了,你也不用担心我的肚子,我也不会同你的瑶枝妹妹计较,毕竟我已经写了和离书,也根本没有资格去责怪你的任何女人。” “还有…她们是否向我请安,是否尊重我,都无所谓,等胎相稳定后我便出宫,这里让我感到压抑,而且,女人多的地方是非也就多,更何况这皇宫中如 今就我一人得了龙胎,想必有不少人眼馋吧,所以我出宫养胎更为安全,不然今日我摔倒之事恐怕会层出不穷,还请皇上成全。” “如果我说不行呢?”“魏雨缪,你肚子里怀的可是我的孩子,你怎么能说出和离这种事来,之前我当你是赌气的话不与你计较,可一直这么说就没意思了。” “你放心,我不会让我的孩子有任何闪失的,更何况今日只是一个意外,瑶枝根本不知道你怀孕,她不过是孩子心性,她若是知道你有孕在身必定不会与你开这种玩笑的。” 魏雨缪听着苏珩的话心里直叹气,这个男人是被爱情蒙住了眼睛吧?这个瑶枝妹妹到底有什么魔力才会让他说出这么不分青红皂白维护她的话? 什么叫不知道她怀孕才跟她开这种玩笑?她这是开玩笑的姿态吗?这分明是想置她于死地的呀! “那麻烦皇帝陛下去告诉你的瑶枝妹妹,以后不要跟我开这种要命的玩笑,不然我会真的要了她的命的,如果她不想死得太难看,劳驾她以后离我远些,不然我可不知道自己会干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来。” 苏珩嘴角抽了抽,魏 雨缪一向做事不拘小节,可若是真的有人触了她的逆鳞,恐怕…… “好,我会让她离你远些的,但雨缪,以后和离这种话就别再说了,如果你想回魏府,等胎相稳定后我陪你回去,还有,关于后位……虽然我现在不能扶你坐上后位,但我可以保证,只要后位上不是你,那后位便会一直空虚,那你仍然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她们见了你依然得向你请安行礼,你也不用对她们太过忍让,她们若是犯了错,该怎么罚就怎么罚,也不用担心她们的娘家人会怎么样,只要我还在皇位上,朝堂就乱不了。” 已经多久了?她与苏珩已经多久没有这样敞开心扉的说过话了?本来一肚子气的魏雨缪这下便觉得心里好受了许多,原来他心里还是有她的。 “苏珩,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希望你能老实告诉我,我不想我们之间有欺骗,有隔阂。” “好,你问。”苏珩坐在了窗沿上,手轻轻地捏了捏魏雨缪的脸颊,她的脸有些冰,或许是失血过多,连唇色都显得有些灰败,苏珩的心难免又抽痛了一下。 魏雨缪握住苏珩的手,眼睛直直地看着苏珩的 眼睛,从苏珩的瞳孔里她看见了自己呆呆傻傻的表情,魏雨缪垂下眼帘,自嘲地笑了笑,“苏珩,你娶我到底是为了什么?是因为我与苏衍曾经相爱过,你为了报复他才娶我,还是因为咱们有了一次肌肤之亲你只是想单纯的对我负责,还是……” 魏雨缪的话已经说不下去,再说下去便是她的妄想了,却没有想到苏珩一口接过话头去,“是因为我喜欢你,不,准确的说是我爱你,雨缪,自从我第一次遇见你,我就知道你是我这辈子想要找的那个人,咱们相处了那么久,难道我对你的感情你感觉不到吗?” “如果我仅仅是因为苏衍才娶你,那么等我坐上皇位第一件事难道不应该是将你打入冷宫,然后毁了魏府和整个清河君府吗?” “还有……那次,其实我们是情到深处,只是雨缪你自己后知后觉罢了,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我爱你,那雨缪你呢?” “你是因为喜欢我才嫁给我,还是因为我霸占了你的身子所以你才情非得已嫁给我,还是因为你是为了苏衍才嫁给我,好牵制我,或者是做他的眼线,做他手里的刀?” 魏雨缪 被苏珩一连串的问题问得整个人都呆住了,她以为就她想得最多,却没有想到苏珩想得比她还多,甚至还质问她嫁给他的真正原因。 魏雨缪一直觉得自己嫁给苏珩是为了苏衍,是不想他们兄弟反目成仇,可事到如今,她嘴里说着和离,可眼见苏珩身边的女人越来越多,她心里的醋味儿却越来越浓,至于她为什么要吃醋,她自己也说不上来。 “苏珩,你不要顾左右而言他,我嫁给你自然是因为我相信你能给我幸福,可是呢?你带给我的除了痛苦还有什么?你的女人害我差点小产,我遭受了这么大的罪,她却皮毛未伤,苏珩,你觉得公平吗?” “那你想怎样?”苏珩问。 只要魏雨缪能说得出来,苏珩便能做得到,虽然宋瑶枝与他青梅竹马,但在宋瑶枝半大的时候他就知道,自从她知道皇后更疼爱苏衍一些,宋瑶枝便对苏衍更上心一些,如今她会进宫,不过是因为他做了这个君王而已。 “苏珩,让她去佛堂抄经一个月吧,她也是时候该修身养性了,毕竟年纪轻轻这么浮躁,以后恐怕很难再改,我这也是为了她好,你说是不是?” 第331章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苏珩神情微微一愣,这不就是他用来对待她的方式吗?魏雨缪这么做无非就是想报复他,然后出了心口的那口恶气罢了。 “好,就按你说的办!” 魏雨缪没想到苏珩会答应得这么爽快,之前还在她面前哥哥妹妹的,那亲热劲儿可不像是能允许她魏雨缪给那宋瑶枝气受的架势。 “皇上金口玉言,那便这么办吧,我累了,想休息了,皇上请便。” 魏雨缪下了逐客令,苏珩也不好死皮赖脸的杵在这里,便去明月阁领了宋瑶枝去佛堂,而且一个宫女都没让她带,而且还让人将她的一应物品都从主殿搬到了偏殿,毕竟暖玉阁那位正主就要回宫了,既然暖玉阁给了魏雨缪,那这明月阁的主殿就必须留给邱玉了,谁让宋瑶枝自己作妖呢! 宋瑶枝是个特别任性的人,即便是到了佛堂依然是吵吵闹闹,不依不饶,将门板拍得震耳欲聋,惹得守门的侍卫都有些嫌弃了。 这大家闺秀不都是安安静静的吗?她们不都是除了读书识字琴棋书画,就是成天在绣楼上绣花吗? 可屋子里这位,怎么比之前那位还难缠,成天不是在佛前哭哭啼 啼,就是对着门窗指桑骂槐,要不说是读书人呢,她骂人的话侍卫们是一句也没听懂,要不是那骂人的气势还在,他们倒觉得宋瑶枝是在一个人吟诗作对呢! 一连三日,日日如此,只有宋瑶枝闹腾累了,侍卫们才觉得安静些,原本一人换三次班的,如今他们也每隔一个时辰就换一次,不要然侍卫们都会被逼疯的。 可人总有累有疲惫的时候,更何况她是要被关一个月的,这天宋瑶枝一改往日的作风,在侍卫送饭的时候塞给了他一只翡翠簪子。 侍卫先是一愣,但瞧着那簪子便想到了自己的媳妇儿,这簪子若戴在她的头上,岂不是美哉? 侍卫迅速将发簪塞进衣袖,腆着脸笑道:“夫人可是有什么吩咐,只要属下能办到的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宋瑶枝勾起唇角微微一笑,道:“别说得这么严重,我不过是想知道知道魏雨缪的事儿,你同我讲讲呗!” 俗话说得好,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她可不信一个商户之女,无权无势竟能得到当今圣上的垂青,有些传言她略有耳闻,但还有更多的便得花些心思了。 侍卫往门口 瞧了一眼,见外面无人催促,便小声道:“其实属下对王妃的事也知之甚少,不过……” “不过什么?”宋瑶枝皱着眉头问,心里却又有些厌烦,一个小小的侍卫也敢在她面前卖关子,莫非是想狮子大开口? 侍卫继续又道:“其他的属下不知,但王妃刚关进来的时候清河君和皇后也被关在了对面,那会儿这门窗都没有钉死,王妃还能日日坐在那窗前瞧着对面发呆,有时候啊,一坐就是一天。” 宋瑶枝来了兴趣,又继续追问,“后来苏珩…不对,后来皇上发现了,所以才将门窗钉死的?” “不但如此!”侍卫瞧着宋瑶枝头上的黄金步摇呵呵地笑,却没有要继续说下去的意思。 宋瑶枝自然看懂了侍卫的意思,忙从头上取了那黄金步摇下来,她没有直接给他,而是拿在手里细细把玩,“然后呢?” 侍卫本已经准备伸手去接了,可瞧着宋瑶枝没有要将金步摇给他的意思,只能干笑着讪讪地收回手,继续道:“咱们这些侍卫都是从珩王府带来的人,其中不免有些皇上重用之人,他们每日都会向皇上禀报佛堂里这位的一 举一动,皇上为了确定侍卫长没有说谎,每日他都会亲自过来,只是他从不走近,只是远远的瞧上那么一会儿,甚至那位都不知道皇上日日都在观察他。” “就这么简单?”宋瑶枝问。 侍卫搓了搓手,眼珠子却落在那金簪子上,“还有呢。” “要怪就怪王妃对皇后母子太过关注,日日都会向侍卫们打听他们的事,嘘寒问暖的,惹了皇上不痛快,这才将皇后他们母子移到了别处。” “继续!”宋瑶枝鼓励侍卫继续说,可却没有要将步摇给他的意思,侍卫也是被吊足了胃口,谁还没点小脾气,侍卫突然笑了一下,将食盒里的饭菜一一摆上桌,这才道:“再聊下去饭菜该凉了,夫人还是先用膳吧,属下这便回去了。” 宋瑶枝瞧出了侍卫心里的不爽,临走时她将步摇递到了侍卫面前,道:“你去帮我打探一下暖玉阁的情况,待会儿过来的时候把消息带来,你放心,好处自然是少不了你的。” 侍卫立马又笑得一副春光灿烂的模样,对宋瑶枝的态度也热切了许多,他接过簪子揣进袖中,又朝宋瑶枝作了一揖,道:“属下 愿为夫人的马前卒,以后夫人有事,但凭吩咐便是。” 宋瑶枝满意地嗯了一声,“快去快回!” ………… 要说苏珩对魏雨缪好呢,不过就是静躺了三天,魏雨缪说想看看外面的天,苏珩便命人将软榻抬到了院子里,又担心太阳晒着魏雨缪,便在凤凰木下打了凉棚。 今日太阳不算大,魏雨缪便躺在软榻上闭目养神,温暖的阳光照射下来,斑驳的花影被风摇动,在魏雨缪脸上撒下一片星星点点的光影。 宫女送了李花糕过来,人还没走近,一阵李花的清香便扑鼻而来,魏雨缪寻着花相转过头去,第一眼便瞧见了宫女手里的托盘上放着一碟白似雪的李花糕,她忍不住咽了口口水,撑着身子就要坐起来。 就在这时,苏珩跨过门槛走了进来,“雨缪别乱动!”苏珩的动作很快,眨眼的功夫已经到了魏雨缪面前,而且他已经扶住了魏雨缪的腰。 苏衍的大掌落在魏雨缪的腰间,就像一块烙铁贴在她的腰上,让她坐立难安,魏雨缪尴尬地扯了扯嘴角,笑得跟哭似得,“皇上,臣妾只是养胎,不是瘫痪,动一动还是可以的!” 第332章 凤凰木下的缠绵 苏珩尴尬地抽了抽嘴角,“朕只是关心你!”说话间苏珩已经往魏雨缪腰间塞了个靠枕,贴心得跟真爱似得。 魏雨缪也不管他是真爱她还是逢场作戏,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她也应该情绪平和些,再不能像以前那样大.大咧咧了,即便她不愿意与别的女人共侍一夫,但这三个月她还是得留下来好好养胎。 “既然皇上这么关心我,那不如以后每次来都给我带点好吃的,如何?”魏雨缪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别人怀孕那是一个劲儿呕酸水,她就跟个没事儿人一样,能吃能睡,看来她这孩子是来报恩的。 这么想着魏雨缪的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笑,那抚摸肚子的动作令她浑身上下都充满了母性的光辉,令苏珩都有些看呆了。 “王妃是先用膳还是先喝药?”宫女问。 “空腹喝药不好,还是先用膳吧!”苏珩看了一眼小圆桌上的菜,醋熘白菜,酸菜猪血,鱼香肉丝,糖醋排骨,醋汁儿浇鱼…… 这满桌子带酸味儿的菜……苏珩默默瞧了魏雨缪一眼,却见她吃得欢喜,苏珩脸上的神色都柔和了下来,再不复往日的冷峻面孔。 都说酸儿 辣女,魏雨缪这么喜酸,难不成她怀这胎是个儿子?不过,不管魏雨缪怀的是儿子还是女儿他都一样的喜欢,但如果是儿子那便更好,毕竟是皇长子,以后即便是传位那也是名正言顺,他这来之不易的皇位定是要留给他与魏雨缪的孩子的。 魏雨缪刚夹了一块糖醋排骨塞嘴里,就看到了苏珩含笑的目光落在她身上,魏雨缪瞧了一眼桌上的饭菜,问道:“难道你还没吃?” 其实苏珩今日用膳比较早,他就是想早些过来瞧瞧魏雨缪,又怕来晚了她吃饱了又午睡了,但他还是点头道:“没吃呢!” 魏雨缪心道:难怪他一直盯着她看,原来是眼馋了,不,是嘴馋了,魏雨缪暗暗好笑。 “给皇上加副碗筷!”魏雨缪吩咐道。 苏珩挨着魏雨缪坐下,瞧着她吃得开心,苏珩瞧着心情也大好,魏雨缪夹一筷子什么菜,他便也跟着夹一筷子,甚至连咀嚼的表情都学了学,那一脸满足的模样惹得宫女们纷纷掩嘴偷笑。 苏珩心情好,也并未责罚她们,只是用眼神示意她们退下。 这些宫女也是没点眼力劲儿,别人夫妻俩在一块儿,她们也不知道给人 留点私人空间,要换做平时,苏珩早已经用眼神将她们都凌迟一遍了。 魏雨缪吃饱喝足便又躺下了,不过这次她没有忙着睡觉,而是看着凤凰木上开得正艳的凤凰花发呆。 苏珩坐在魏雨缪手边,抬手为她摘下落在她头上的一朵凤凰花,又将她额头上的碎发捋到耳后,俯身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吻了一口,动作之温柔,温柔得让魏雨缪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今日宫中再没有听说过有女子入宫的消息,那宋瑶枝又被她罚去了佛堂,看来是苏珩心中欲壑难填便将一腔柔情都给了她,真的是罪过!罪过啊! “皇上今日过来不仅仅是蹭饭吃的吧?有什么事儿直说便是。” 苏珩回过神来才惊觉自己刚刚做了什么,面对自己喜欢的人他竟微微有些脸红,为了掩饰尴尬,他清了清嗓子,道:“朕今日过来便是有一事想与你说。” “何事?”魏雨缪问。 “钦天监推算父皇的陵寝不宜落炕,所以明日才是落炕之日,暗照惯例,被皇上宠幸过并且没有子嗣的女子当全部陪葬,可这三宫六院女子不在少数,这若是陪葬怕是……” 苏珩有些头疼,他坐上 皇位便是为了能让百姓不在流离失所,骨肉分离,不愿看到边境再起祸端,可就仅仅一个陪葬就会让多少人骨肉分离?其实他是不忍心的,但又担心朝堂之上的言官对他口诛笔伐。 甚是为难至极! 魏雨缪突然抓住苏珩的手,情绪明显有些激动,所以力道有些大,那涂着粉色丹蔻的指甲掐得苏珩生疼,直到苏珩蹙着眉盯着魏雨缪的手,她才惊觉自己失态,连忙将手收回。 “抱拳,掐疼你了吧?我给你吹吹!”魏雨缪真的抬起苏珩的手放在嘴边吹了起来,那温柔的动作,温热的气息,所有的一切都在蛊惑着苏珩。 想他苏珩一个血气方刚的大男人,怎么受得了魏雨缪这边蛊惑人心的举动,他一把扶住魏雨缪的头,低头吻上了她的唇,魏雨缪一脸的懵逼,这是什么情况?她被强吻了? “闭眼!”苏珩的话就像有某种魔力在蛊惑着魏雨缪的心,她真的乖乖地闭上了眼睛,甚至不自觉地搂住了苏珩的腰。 苏珩就像得到了某种鼓励,吻得更卖力了些,而这样柔情蜜意,缠绵悱恻的一幕,却被苏衍瞧了个真真切切。 他站在原地很久都没有 回过神来,原来他爱的姑娘已经不再是他的姑娘了,曾经她看他的眼神热烈,又充满爱意,可如今她却将她最美好的一面留给了别人。 苏衍回过神来时眼眶早已酸涩难耐,眼泪模糊了他的眼,苏衍抬手抹去脸上的那抹泪,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他也是时候该放下了,毕竟如今她已经是他名副其实的皇嫂了。 苏珩将魏雨缪松开的时候,她已经满面潮红,若不是医师叮嘱,他恨不得将她原地正法。 可也就是这个时候,魏雨缪瞧见了大门外一抹雪白一闪而过,她的心突然抽痛了一下,但她依然很克制自己的情感,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 “苏珩,我是不是该喝药了?而且那李花糕实在是诱人……” 苏珩满脸宠溺地揉了揉魏雨缪的脑袋,“小馋猫,为了那碟子李花糕连喝药都不怕了吗?” 魏雨缪扬起一抹大.大的笑,两个梨涡微微荡开,飒是好看,“所以才让你每日给我送些好吃的过来啊!” 苏珩无奈又好笑,若他们能一直这样相敬如宾那该有多好,他将炉子上温着的中药倒了出来,又细细地吹凉了递到魏雨缪嘴边。 第333章 不想活了 魏雨缪挑了一下眉,伸手抓了一块李花糕,然后一头扎药碗里牛饮一口,然后将李花糕塞嘴里。 因为药味儿,李花糕似乎都变了味道,魏雨缪哽了哽喉咙,又抓起茶杯狠灌了几口水下去,这才觉得舒服了些。 苏珩替她轻拍着后背,青声细语地道:“别吃这么急,万一噎死了,那我岂不是又有机会娶嫡妻了。” 苏珩一记眼刀过去,“你敢!苏珩,假如我死了,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还想再娶,你就不怕我给你戴绿帽子?” 苏珩的手拂过魏雨缪的脸颊,突然他就钳住了魏雨缪的下颚,笑得那叫一个渗人,“魏雨缪,敢给我戴绿帽子,你不想活难道你家里的人都不想活了吗?嗯?” 魏雨缪心里默默地翻白眼,这货是霸道总裁上身了吧?她一把撇开苏珩的手,“我都死了你还管我呢?像我这么美丽大方温柔贤惠的女子,在阴间说不定喜欢我的鬼多着呢,到那个时候怎么也得配个冥婚吧!” 苏珩气不打一处来,他一把将魏雨缪抱起,脚尖一点,飞身而起,魏雨缪一向恐高,她紧闭着双眼,手死死的搂住苏珩的脖子。 几个起落间 他们便停在了皇宫中最高的望月楼上,楼高风大,苏珩便剥了自己的龙袍罩在魏雨缪身上,吓得她浑身哆嗦着跪在地上。 “皇上,你这样不是要置我于死地吗?这龙袍可不是谁都能披的,莫非你真想我去阴间找个冥婚夫君啊?” 苏珩伸手将她捞起,“就你嘴贫!” 魏雨缪撇撇嘴,她可没有说错,这龙袍全天下只有一个人能穿,其他人穿了那可就是大逆不道,到时候可别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这苏珩不是个坑货是什么? 苏珩朝室内瞧了一眼,先是搬了椅子放在廊檐下,又去找了一件披风出来披在魏雨缪身上,这才抱着她放在椅子上,“知道你喜高,以前在静园的时候你就住在那五层的阁楼上,你看这里如何?你若是喜欢,我便命人将屋子收拾好,然后再找个良辰吉日,咱们便搬到这里来住,如何?” 魏雨缪胆寒,她哪里是喜高了?以前住在静园的时候,那是因为那个位置正好能看到苏衍的院子,其实买下静园以后她也很少住在那里,不过是想苏衍了才过去住几天,却不曾想苏珩的理解是她喜高。 “苏珩,不用麻烦了,我觉 得暖玉阁也不错,我挺喜欢那园子里的凤凰木的,特别是这个季节,凤凰花开得热烈,这样瞧着人也精神许多,不像这望月楼,总给人一种高处不胜寒的感觉。” 魏雨缪拢了拢披风,却又瞧着披风上绣着大朵大朵的牡丹花,形态各异,却又千姿百媚,想来绣这披风的女子定是生了一副巧手。 “皇上这不是第一次带女子到这望月楼了吧?不然这么好的披风怎么会落在这里?倒是让我捡了个大便宜。” 魏雨缪说这话的时候神态笑吟吟的,但语气却又让人有些堵心,苏珩真觉得有时候猜不透魏雨缪的心思。 “缪缪误会了,这望月楼是父皇赠与徐才人的居所,这些东西不过是她没带走的。” 魏雨缪突然想起老皇帝陪葬的事情来,也不知道苏珩嘴里的徐才人是不是她的若曦姐姐。 “苏珩,徐才人去哪里了?是陪葬了吗?”魏雨缪问这话的时候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平静一些,但她的心却紧张得已经揪了起来。 苏珩其实已经通过魏雨缪的微表情洞察了她的内心,不过既然她想知道,那他告诉她也无妨。 “按照惯例,只有已经侍寝的 女子才有资格殉葬,有子嗣的妃嫔都已经按照礼制封了太妃太嫔,而剩下的女子要么遣送出宫去了,要么是送去青云山的庵庙里剃度出家了。” 魏雨缪心头一紧,双手一把抓住苏珩的手臂,语气急切地道:“那个徐才人是徐若曦吗?” 魏雨缪问得直白,苏珩也觉得有些奇怪,她怎么会认识父皇的才人的? “缪缪,这个徐才人你认识?” “徐才人是谁我并不知道,但我只想知道这个徐才人是不是我所认识的徐若曦,她不过是去年刚入宫的,也不知道有没有……”魏雨缪不敢继续往下想,那可是她亲哥喜欢的姑娘啊! 苏珩握住魏雨缪的手,放在唇边轻吻了一下,“别担心,待会儿我便命人去查,如果她在陪葬的队伍里,我会想办法救她出来的。” 魏雨缪十分感激,她穿越过来有几件大事儿要做,其一,收拾战王府那群害了原主的人,她已经办到了。 其二,找个自己喜欢,也喜欢自己的人结婚,再生个孩子,这件事大抵也是没能如愿的。 其三,帮大哥救出徐若曦,这件事她还没有做到,但她会努力做到。 其四,开个斗 兽场,虽然苏衍送了她一个斗兽场,但她却对那斗兽场并未上心,成天都纠缠在苏珩兄弟俩之间,分身乏术。 其五,归隐山林,过闲散生活,忙时一家人一起下地,闲时钓钓鱼虾,再养点鸡鸭,种点鲜花和果树。 有钱又有闲,岂不美哉?! “苏珩,风有些大,吹得我头疼,我想回去了。” “好!”苏珩又像来时一样,抱着魏雨缪离开了望月楼,几个起落间他们便已经落在了暖玉阁的院子里。 却没想到暖玉阁的正主回来了,她领着七八个丫鬟站在凤凰木下,远远瞧着就觉得格外的有气势。 “苏珩,那个姑娘应该是玉夫人吧?”魏雨缪可不会觉得那是老皇帝的女人,毕竟敢这么张扬,这么肆无忌惮,见了苏珩还能面不改色的女子,恐怕也只有暖玉阁原来的那位了。 “对不起!”苏珩的声音很轻,偏偏被魏雨缪听了个真切,他为什么要道歉?是觉得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吗?难不成他与那玉夫人已经有了夫妻之实? 魏雨缪牵强地笑笑,“苏珩,我累了,想进去休息一下,想必你与玉夫人也有很多话要说,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第334章 猫哭耗子 魏雨缪刚提起裙摆走上台阶,便听见玉夫人说话的声音,“苏珩,她就是你在潜邸的嫡妻吗?” 魏雨缪脚下一顿,耳朵立马竖了起来,她很想知道苏珩在别的女人面前是怎么介绍她,不过苏珩似乎不打算开口,空气沉默良久,魏雨缪就算脚步再慢也有跨入殿门的那一刻。 魏雨缪偷偷贴着墙壁转移到窗边,她小心翼翼地探头朝凤凰木方向望去,目之所及,是一副极其美好的画面。 宫女们已经散去,凤凰木下只有苏珩和邱玉相对而立,吹过的风就像调皮的孩子,拨乱了玉夫人的头发,也凌乱了他们的衣摆。 不知道他们聊了些什么,突然玉夫人一头扎进了苏珩怀里,苏珩的手本能的想要搂着玉夫人的腰,可似乎心里有所挣扎,试了几次后便攥紧拳头放了下来。 魏雨缪的心猛地抽痛,眼里布满了落寞与惆怅,都说最是无情帝王家,可偏偏最是多情的也是他们,前一刻苏珩还跟自己缠绵悱恻,下一刻便能将别的女人拥入怀抱。 魏雨缪长叹一口气,再没了偷窥的欲望,她转身回到内殿,鞋子一蹬便上了床。 也不知道为 什么,她现在对苏珩的占有欲越来越强了,这样下去真的很不好,她很不喜欢自己的感情不受控。 没一会儿一道欣长的身影便走了进来,魏雨缪气愤得不想理任何人,干脆紧紧地闭上了眼睛。 苏珩走到床边,弯腰替魏雨缪将凉被拉了盖住胸口,却被魏雨缪一脚给蹬开了。 “缪缪乖,把胸口盖好,别着凉了!”苏珩像哄小朋友一样的轻哄着魏雨缪,魏雨缪突然睁眼恶狠狠地瞪着苏珩,道:“少在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你不是跟玉夫人感情甚笃吗?干嘛还要跑到我这里来献殷勤,你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面对魏雨缪的无理取闹,苏珩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还美滋滋地笑着,“缪缪这是吃醋了吗?为什么要那么在意玉夫人的存在呢?还是说缪缪有些不自信了?” 魏雨缪不爽地撇撇嘴,被人戳中心事的感觉很不好,她那么大一张脸该往哪里放?于是她干脆破罐子破摔,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由于动作过急,她一头撞在了苏珩的额头上,痛得她龇牙咧嘴,抬手就揉。 “苏珩你离我那么近做什么?你…走开,离我两米远 ,保持安全距离。” 苏衍无奈地耸耸肩,双手一摊,道:“缪缪说得没错,为了我的人生安全,确实是应该离你远些!” 魏雨缪:…… 一个枕头砸在了苏珩身上,“你还想不想要你的孩子好好休息了?” “好,我走,我走就是!”苏珩退出内殿,转身时却丢下一句话:“果然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魏雨缪恨恨地磨着牙,在心里不知道骂了多少次苏珩是个臭男人。 苏珩走后不久,魏雨缪还在睡梦中,外面的吵闹声将她吵醒,魏雨缪唤了贴身伺候的宫女近前询问,“外面发生何事了?怎么这么吵?” 宫女面露难色,支支吾吾,魏雨缪干脆下床穿鞋,径直走出殿外,只见一群紫衫姑娘与这暖玉阁的白衫姑娘打起来了,魏雨缪立马大声呵斥道:“你们这是在做什么?还不停手?” 听到魏雨缪的声音白衣宫女纷纷住手,但那群紫衫宫女却不服气又朝她们狠踹了几脚,白衫宫女是魏雨缪的人,既然魏雨缪叫了她们住手,她们自然不会有人违背命令踹回去,但心里却狠狠的憋着一口恶气。 紫衫宫女得逞后洋洋得意 ,为首的一等宫女象征性地朝魏雨缪福了福身,道:“王妃,你鸠占鹊巢霸占咱们玉夫人的寝宫,还命令宫女将我等姐妹阻拦在外,这是什么道理?” 不知道的瞧着魏雨缪病殃殃的模样还以为是个软柿子,连个宫女也敢在她面前颐指气使,她若是不在这暖玉阁,恐怕今日她这一院子的人都会被她们欺负了去。 魏雨缪瞧了一眼身侧的一等宫女,道:“以后别什么阿猫阿狗都往院子里放,还有,像这种狗咬主的事就得动手教训才会长记性!” 魏雨缪说话间一巴掌甩在了紫衫一等宫女脸上,她使出了吃奶的劲儿将那宫女的脸扇向了一边,震得她手掌都麻了。 紫衫宫女捂着脸不可思议地瞪着魏雨缪,“你敢打我?你算什么东西?打狗还得看主人呢,你这一巴掌打得可不是奴婢,你打得可是我们家玉夫人的脸。” 魏雨缪冷笑,似手上粘了什么脏东西似得,拿了手帕擦了又擦。 “回去告诉你们家玉夫人,我魏雨缪可不是什么软柿子,别人想怎么捏就怎么捏,敢来招惹我,等待她的只会是狂风暴雨电闪雷鸣!” 紫衣宫女 不屑地发出一声冷嗤,顺带还翻了个白眼,“不过是仗着自己嫡妻的身份就敢这么目中无人,咱们家玉夫人可是内阁学士邱大人之女,不论是家世背景,还是文化学识,都远胜于你,你凭什么霸占我们家玉夫人的宫殿?还害得我们家夫人去同别人挤一个院子,你不要脸!” 魏雨缪差点就被气笑了,这又是什么道理? “姑娘,回去告诉你们家玉夫人,这皇宫的每一处角落都是属于皇上的,他想让谁住哪儿谁就得住哪儿,还有…我可不管你们家玉夫人是谁的女儿,只要她一天没当上皇后,她就一天都比我低一头。” 紫衫宫女不服气地磨着牙,“你让开,我们是来拿我们家玉夫人的东西的!” 紫衫宫女说着就要往寝殿里冲,魏雨缪左右看了一眼,白衫宫女们立马站成一排,形成一堵人墙挡住紫衣宫女们的去路。 魏雨缪双手环胸,居高临下地扫视着面前气势汹汹的紫衫宫女们,“你们到底是来拿玉夫人的东西,还是来砸我魏雨缪的场子的?不过不管你们是什么目的,今天都别想动我房间里的任何一样东西,因为啊……” 第335章 他不配 “因为什么?”为首的紫衫宫女恶狠狠地瞪着魏雨缪,魏雨缪也不恼,反而乐呵呵地回看着她,“因为啊…皇上早派人将玉夫人的东西送去明月阁了,假如是东西有变,那便只要两个可能了。” “一,东西是皇上故意吩咐不准带走的,那你们家玉夫人若是想要带走,那就必须去询问皇上的意思。二,既然该送走的东西已经全部送走,但你们又说缺了什么,要么就是你们自己内部却出了家贼,要么就是你们玉夫人心比天高,什么都想要。” “你……”紫衫宫女气得双手叉在腰上,却又拿魏雨缪无可奈何,面对普通宫女她还是敢教训一番的,但魏雨缪怎么说也是个主子,这事若是皇上怪罪下来,即便是玉夫人替她们求情,恐怕结果也不会太好。 紫衫宫女冷哼一声,“看来王妃是想让我们家玉夫人亲自来取了,既然这样那咱们这便回去回禀了玉夫人,也好将今天这个事说得清楚明白,不然玉夫人还觉得是咱们办事不力呢!” 紫衫宫女转身,看着跟来的几个宫女道:“走吧!” 魏雨缪的贴身宫女立马跪在地上,“王妃 ,是奴婢们办事不力,随便让人闯了进来,不过请王妃放心,这样的事儿再也不会有了!” 魏雨缪弯腰将宫女扶起,“我知道这个事儿并不怪你,想要找事儿的人即便你不去招惹,甚至躲着避着,她们也会主动找上门的。” “我现在身子也利索了许多,咱们去御花园走走吧,散散心也有助于安胎不是!”魏雨缪可不想每天吃了睡,睡了吃,提前过上猪一般的生活。 但宫女们还是担心她的身子,毕竟之前就有流产的迹象,而且这可是皇上登基后的第一个皇子,这王妃若是出了什么事儿,她们就像有十个脑袋都是不够砍的。 于是只见一群宫女齐刷刷地跪成了一片,“王妃,皇上吩咐了,您不能出这个院子,皇上说了,您若是需要什么尽管开口,奴婢们定会想办法帮您办到的。” 魏雨缪瞬间满头黑线,这苏珩也太过谨慎了吧?这是皇宫又不是龙潭虎穴,她明知道宫里那两个女人要害她,她避着点她们不就是了,更何况,她们俩现在同住一个屋檐下,需要沟通的事情可不少,哪有时间来陷害她啊! “我想要什么?姑 娘们,我只是在养胎,又不是被禁足,我只是想出去走走而已,你们这样跪着算怎么回事?” 宫女们纷纷磕头,“王妃恕罪,奴婢们人微言轻,自然是圣上说什么咱们就做什么,王妃若是想要出去走走,那奴婢们只能去请示请示皇上。” 魏雨缪又好气又好笑,这群丫头怎么就一点都不知道变通呢? “好,那你们谁,赶紧去请示一下皇上的意思,你们就说他若不让我出去,那我就吊死在这凤凰木上!”魏雨缪说着走到了凤凰木下,众宫女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为首的宫女立马提起裙摆就跑出了院子,剩下的宫女纷纷起身围在魏雨缪身边,那警惕的样子像是真的怕她去上吊。 魏雨缪心里暗暗好笑,她突然走到那棋桌前坐下,众宫女这才长舒了一口气,只要王妃不走极端,那她们的脑袋才算是保得住。 魏雨缪瞧了一眼众宫女,问道:“你们谁会下棋?” 宫女们纷纷摇头。 魏雨缪把玩着白玉棋子,颇为失望地叹了一口气,“哎!不是说我想要干嘛都可以吗?竟然连个会陪我下棋的人都没有,无趣,实在是太无趣 了!” “既然王妃觉得无趣,那微臣来陪你下如何?”一道浑厚的男音从院门口传来,魏雨缪抬眸瞧去,竟然是战无征。 魏雨缪不悦地蹙了蹙眉,语气也变得很不友好,毕竟一个跟原身有深仇大恨的前夫哥,她怎么可能对他温声细语,他不配! “战无征,你怎么会在这里?真是阴魂不散!” 战无征也不管魏雨缪的语气和态度好不好,他走到魏雨缪对面的凳子上坐下,首先下了一颗黑色的棋子在棋盘中间,“王妃请!” 魏雨缪撇了撇嘴,挨着那颗黑子旁边下了一颗白子,“战无征,据我所知,这没有净身的男子可是不能随便进出内宫的,莫非……” 魏雨缪说到好笑处竟没忍住往战无征的胯下瞧去,脸上还带着一抹狡黠的笑,战无征被魏雨缪盯得有些不自在,瞬间夹紧了双腿,又整了整袍子,这才又落了一颗黑子下去。 “王妃还真是好雅兴,不过微臣怕是要让你失望了,微臣那随便进出内宫那自然是得了皇上的命令,这皇宫的禁卫军都归在微臣的麾下,包括城防司,还有一支护卫队,那都是微臣统领的。” 魏雨缪挑了挑眉,道:“看来你与苏珩早就狼狈为奸了吧?之前战王府被抄,这次你将功抵罪莫非已经官复原职了?” “王妃此言差矣!微臣与皇上那是相见恨晚,至于战王府被抄……难道姎姎不觉得自己也有一份责任吗?至于官复原职嘛…也差不多了。” 两人说话间棋盘上的棋子已经出现了黑子多白子少的局面,魏雨缪本来就是个三脚猫,哪里敢跟棋场老手相提并论,不过她干脆用下五子棋的方法下起了围棋来,倒是打破了战无征已经设计好了的棋局。 “看来战王倒是对你的前妻念念不忘嘛,不过本宫倒是对战王的家世不感兴趣。”“战王今日过来不是专门陪我下棋的吧?” 战无征半眯着眼将魏雨缪盯着,半晌都没有说话。 “战王干嘛这样盯着本宫,是本宫哪句话说错了吗?” 战无征收回视线,眼神专注且认真地盯着眼前的棋盘,然后将手中的棋子扔在了陶罐里,“微臣认输了,想不到王妃的棋技这么好,倒是微臣小瞧了王妃。” 魏雨缪尴尬地扯了扯嘴角,她这就算是棋技好了?莫不是他故意让着她的吧?! 第336章 放在心上 “战无征,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说吧,趁我现在心情好,还愿意听!”魏雨缪一颗一颗地将白玉棋子捡起来,放进陶罐里。 战无征瞧着魏雨缪,这个女人当真是那个长得像头猪一样的魏姎姎吗?为什么他想要将两人联系在一起,偏偏她们又像不是一个人似得,要不是当初听见过她要改名为魏雨缪,那他也极有可能认为魏雨缪跟魏姎姎就是两个不同的人。 魏姎姎又蠢又笨,长得还肥头大耳,而魏雨缪不但聪慧机警,还身材匀称肤白貌美,两相比较,简直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 战无征自嘲地笑了笑,便也学着魏雨缪的样子将黑子一颗一颗地捡起,然后放陶罐里,“微臣会到这暖玉阁来自然不是随心所欲,如果没有圣上的旨意就算微臣想来,那也只能偷偷的来,但微臣能正大光明的来,自然是经过皇上同意的。” “那你来做什么?”魏雨缪问。 “自然是陪王妃去御花园了!”“皇上今日为了王妃的事忙得不可开交,所以只能委托微臣过来护卫王妃的人身安全了。” 魏雨缪想了想战无征的话,皇上为了她的事忙得不可开交 ,意思就是他真的为了她而去找徐若曦的下落了吗?魏雨缪的心里隐隐升起一股甜蜜,原来被人放在心上是一件如此甜蜜的事。 “既然如此,那咱们现在就走吧!” 魏雨缪若是知道战无征是领了苏珩的旨意过来给她当牛做马,那她还同他下棋周旋个什么劲儿。 今日太阳不算大,但宫女还是撑着描了桃花的油纸伞为她遮阳,战无征则捏着腰间的剑走在魏雨缪身边,一行人走着走着竟走到了明月阁的门口,魏雨缪不自觉地透过门洞看进去。 只见那院子里大.大小小的箱子堆了一大堆,一群紫衫宫女与一群粉衣宫女扭打在一起,再往里瞧瞧,便能瞧见玉夫人与宋瑶枝扭打撕扯在一起,她们脸上的妆花了,头发也散了,甚至身上的衣服也被撕扯得乱七八糟的不像话。 魏雨缪瞧了一眼战无征,秀眉一挑,眼底一抹狡诈一闪而过,“作为手底下有百十来号人的大总管,见到打架斗殴的情况难道你不应该进去劝劝吗?” 战无征眼尖,自然瞧见了她眼底的狡黠,他勾了勾唇角,笑道:“首先,我不是大总管,其次,我手底下的人可不止百十 来号,再其次,正常人遇到别人打架斗殴都会躲得远远的,只有脑子有毛病的人才会往上凑,除非……” 战无征上下左右的打量着魏雨缪,突然他发出一声轻笑,魏雨缪撇撇嘴,有些不满地道:“你笑什么?” 战无征整了整情绪,道:“除非王妃是想凑进去瞧热闹,而自己不请自来怕犯了众怒,所以想拉微臣去当挡箭牌,是也不是?” 魏雨缪扶了扶头发,漫不经心地道:“我能拉你当挡箭牌那是你的荣幸,我为什么没叫别人?那还不是因为我相信你吗,好了,说了那么久,口水都说干了,你也别端着了,咱们进去讨杯水喝如何?” 魏雨缪虽然用的是问句,但手却已经推向了战无征的后背,迫使他朝明月阁里走。 由于院子里激战正酣,根本没有人注意到有外人闯入,魏雨缪凑到一宫女耳边说了一声:“哎!打人不打脸,她竟然把你脸都挠烂了,以后你可该如何出门儿见人啊?” 那宫女也在气头上,听到耳边的声更是打红了眼,那爪子像是不把对方挠死,誓不罢休似得,压根儿没有注意到是有人在故意激化矛盾。 魏雨缪又 走到另外一边,见两个宫女互扯着头发,谁都没有要先松手的意思,她又说了一声:“呀!她居然把你的眼睛都打肿了,下手可真够狠的,你若不打回去,她必定以为你是个软柿子,以后在这明月阁怕是只能被她强压一头了。” 那宫女一听,甚至觉得耳边的声音还挺有道理,于是打得更激烈了些,手上的人被她反压在了身下,耳刮子一下一下地抽打着对方的脸,顿时哀嚎满地。 另外一边战况倒是不怎么激烈,大概是因为都是大家闺秀的原因吧,她们不过也还是那些招数,不是你扯着我的头发就是我扯着你的头发,只是谁都没有要先松手的意思,魏雨缪准备过去替她们添把火,战无征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姎姎,别过去,我担心她们会调转矛头一致对外,你现在可不是单纯的一个人,你要为了你的肚子考虑考虑。” 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么久,今日魏雨缪竟听到战无征这么关切的唤她姎姎,甚至还担心她的安慰,有些事情啊,就是那么讽刺,你对他掏心掏肺的时候他对你视若无睹,你若是不想搭理他了,他倒是有多余的柔情了。 魏雨缪盯了眼手腕上战无征的手,又盯了战无征一眼,见战无征依然没有要松手的意思,又盯了一样手腕上的手。 有时候人真的应该有些自知之明,不能让人把话挑明了,说得很直白,不然大家脸上都不好看,偏偏战无征就是个没眼力劲儿的。 “战无征,拉够了吗?还不松手?”魏雨缪垮这张逼脸不耐烦地道。 战无征又一瞬间的愣神,那样的表情不是曾经他用来对待魏姎姎的表情吗?如今落在自己身上,这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舒服的。 战无征松开魏雨缪的手腕,眼睁睁地看着魏雨缪走到宋瑶枝和邱玉旁边,她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们,双手慵懒地抱在胸前,嘴角勾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魏雨缪这个人可不傻,她怎么可能往枪口上撞呢,于是朝带来的宫女招了招手,两个宫女立马上去,怯生生地看着魏雨缪,生怕她命令她们加入战斗似得。 “王妃……这个,咱们…可不可以,不打架啊?” 魏雨缪当即一愣,随后便扑哧一下笑出了声,她怕惊扰到院子里的人又连忙将嘴捂住,等平复情绪后才松开手吩咐宫女端了椅子放在檐下。 第337章 震慑 魏雨缪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把玩着胸前的一缕头发,样子慵懒随性,眼神却像在看一场好戏。 也不知道这场戏看了多久,也无人去打断她们,直到她们打得累了也没能分出个胜负,最后累瘫在地上才算了事。 “你们打完了?”魏雨缪突然开口问话,将院子里的人吓得浑身一怔。 “你怎么会在这里?”邱玉和宋瑶枝异口同声,她们互看不顺眼之后看魏雨缪更不顺眼。 魏雨缪挑眉,放下二郎腿,起身负手走下台阶,道:“我怎么会在这里呢?主要还是你们这院子里太过热闹了,谁还没个瞧热闹的爱好,所以我便进来了。” “不过你们这些小打小闹挺没意思的,要么就动真格的,不然我教教你们该怎么打架如何?”魏雨缪并非征询她们的意见,而是直接抽出腰间的软便甩向一旁的绿植,瞬间那绿植便被腰斩成两截,在场的人无不吓得倒吸一口凉气。 特别是宋瑶枝,她联想到曾经给魏雨缪使绊子害她摔跤,便觉得两股战战,这一鞭子抽她身上,恐怕不死也会掉层皮。 就连邱玉也瑟瑟地看着魏雨缪,之前她让宫 女去暖玉阁闹事,幸好是宫女间的互殴,这若是那个女人一动手,回来的宫女怕是要皮开肉绽了,这些还都是小事,她就怕那个女人记仇,以后若是要报复她,那岂不是…… “王妃这是瞧笑话来了?”邱玉一脸冷漠地看着魏雨缪,魏雨缪沉默着没有言语,只是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宋瑶枝最是见不得魏雨缪这份表情,只是懊悔那天怎么没摔死她。 “咱们有啥笑话给别人瞧的,不过是一些姐妹间的小矛盾,说到底关起门来咱们还是一个院子里生活的女人,不像某些人,带着个外男招摇过市,也不知道她的父母是怎么教养的,男女授受不亲都不懂,这宫中的事儿果然是无奇不有,只是不知道皇上知道了会怎么想。” 战无征本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却没有想到那宋瑶枝竟将矛头对准他,是个有血性的男子都不会就这样忍气吞声。 “瑶夫人,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微臣可是奉了皇上的命令保护王妃的安全,可不是瑶夫人嘴里的男女授受不亲,更没有要招摇过市的意思。” 战无征一席话说得宋瑶枝面红耳赤, 魏雨缪真想替他拍几个响亮的巴巴掌,再猛点几个赞,表扬他怼得好。 宋瑶枝撇撇嘴,从地上爬起来,她拍了拍屁股上的灰,瞧了自己的几个宫女一眼,道:“还坐地上做什么,还不起来把东西搬进屋,难不成要等着本夫人自己来搬吗?” 宋瑶枝说完转身便往偏殿走去,几个粉衣宫女也连忙将大.大小小的箱子抬去了偏殿,不一会儿时间院子里就安静下来。 邱玉也由宫女扶着起身,在经过魏雨缪身侧时她轻抿地瞥了魏雨缪一眼,“王妃瞧热闹还没瞧够?” 魏雨缪扭头,冲邱玉挤出一抹刻意的笑,“玉夫人,本宫有句话想要告诉你,我无意与你们任何人争宠,但你们若是敢来招惹我,那就别怪我手里的鞭子不认人了。” 邱玉紧咬着牙关,微眯着眼盯着魏雨缪瞧了好一阵儿,争宠?呵!众所周知如今她才是圣眷正浓的那个,她一个弃妃有什么资格在她面前说出争宠这种话,要不是她回娘家这几天冷落了皇上,他怎么可能让她的搬到这明月阁与宋瑶枝那个贱人住一起。 谁人不知道那暖玉阁是皇上亲自为她布置,如今 她魏雨缪不过是鸠占鹊巢而已,总有一天她会拿回属于她自己的东西的。 “王妃慢走,不送了!邱玉甩了把衣袖踏步进了正殿。 魏雨缪暗爽,谁让苏珩那个狗男人说话不算,他既然敢背着她将那些莺莺燕燕往宫里安排,那就别怪她要将这些烂桃花撵得稀巴烂。 “走吧,咱们赏花去,看了不该看的东西也该换点美好的事物欣赏一下,洗洗眼睛。” 贴身宫女立马上去扶住魏雨缪的手,一行人出了明月阁便往御花园走去,今日魏雨缪的心情格外的好,一来呢,苏珩答应帮她找徐若曦了,另一方面呢,她欺负了苏珩的女人,也算是给了他一点颜色瞧瞧,也好警示他别再往宫里领女人了,不然她定会闹得整个皇宫都鸡犬不宁的。 “王妃,太后娘娘请你过去一下!”一个老嬷嬷朝魏雨缪福了福身,魏雨缪瞧了她好一阵儿,这老嬷嬷并非皇后身边伺候的老人,皇后身边伺候的老嬷嬷她是见过的,曾经还在宫中教她规矩,而这个老嬷嬷瞧着倒是十分眼生,她敢笃定以前从未见过她。 魏雨缪一个手扶着腰,一个手轻抚着肚子,道 :“本宫有孕在身,不宜走动,今日也是乏了,改日臣妾再去向太后娘娘请安!” 老嬷嬷没想到魏雨缪会拒绝她,但她又不能硬抢,只能干笑着杵在那里,完全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王妃,您身边不是有个侍卫吗,不然让他带着你飞过去,如何?” 魏雨缪深深地看了那老嬷嬷一眼,她为什么非要让她去见太后呢?究竟是她假传旨意,还是太后换了身份也换了身边伺候的人? 魏雨缪询问的眼神望向战无征,战无征便主动挡在了魏雨缪面前,沉声道:“你是年纪大了耳朵不行了吗?没听见王妃说她怀孕了不宜走动?还是说你们家太后倚老卖老,刻意为难珩王妃?” 老嬷嬷被战无征一连串的质问逼得面红耳赤,只能悻悻然地离开了,魏雨缪本来没将这个事儿放在心上,但战无征却向她提了一个问题。 “魏雨缪,你怀孕的事有多少人知道?” 魏雨缪摇头,“我也不清楚,不过我也从来都没有避讳过,旁人知道了又如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呗,与其提心吊胆的防备每个人,不如大.大方方的承认,然后大.大方方的防备。” 第338章 高攀不起 “你倒是心宽,不过这样也好,能看到你过得好,我也算是安心了。”战无征一想到曾经自己做的那些错事儿,心里多少是有些内疚的,既然他与魏姎姎再无可能了,那便默默的守护好她,这样也算是为自己曾经犯下的错赎罪了。 魏雨缪没有想到战无征会突然说出这么一句话来,这要是让别有用心的人揣摩出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她就算浑身是嘴都说不清楚了。 “你们去采些花来带回去插花瓶里!”魏雨缪吩咐跟来的宫女去采花,一时间就只剩他们俩站在凉亭里了。 魏雨缪瞧了战无征一眼,道:“战无征,请你记住,你仅仅只是魏姎姎的前夫,与魏雨缪并无半点关系,以后说话请注意你的言辞。” 魏雨缪疾言厉色,战无征却视若无睹,他伸手探出栏杆,摘了一朵粉色的月季,放在鼻尖闻了闻,味道很是清香,甚至还带着一丝甜滋滋的味道,战无征想将月季别在魏雨缪的发髻上,奈何她根本不愿意接受。 “战无征,你是耳朵聋了是吧?我说,请你注意你的言辞,当然,还有你的行为,这要是被别人瞧见了,也不 知道是该说我不知检点,还是说你战无征觊觎皇上的女人。” 战无征把玩着手里的月季,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那样岂不是更好,皇上与你和离我正好捡了漏,何其不好?” 魏雨缪蹙眉,这战无征怎么突然就像变了个人似得,这倒是让她有点猝不及防,还是离他远些得好。 “我累了,要回去了!”魏雨缪转身便朝着暖玉阁的方向走,战无征很快追了上去,魏雨缪走得快他便步子大些,魏雨缪走得慢他便步子小些。 走到暖玉阁的时候魏雨缪突然顿住,她回头神情肃穆地看着战无征,道:“战王,以后没什么事儿你就别到我这暖玉阁了,即便是再碰上,就全当以前没见过,毕竟在那土匪山上发生过的事儿,我不可能全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说到底我还是记仇的,也没有办法做到看着你时不会生气。” 魏雨缪说完就要关门,战无征突然一把撑在门板上,他紧紧地盯着魏雨缪的脸,她认真且绝情的模样很是让他心动,他只懊悔在他拥有她时不懂得珍惜偏偏要去信了旁人的话,觉得她又疯又傻,还胖得似头猪,哪 里想到胖子都是潜力股,一旦瘦下来,那便成了他高攀不起的模样。 “姎姎,你以为这暖玉阁真的是皇上为了你准备的吗?其实邱玉有句话没有说错,这坐宫殿其实就是皇上特意为了邱玉准备的,你不过是粘了肚子里孩子的光,所以一句你喜欢这里,他便让邱玉给你腾了地方,但若有一天邱玉也怀孕了,那你觉得这暖玉阁还有你的立足之地吗?” 战无征的话就像一把锋利的刀,生生插在魏雨缪的胸口,他怎么会知道她与苏珩说过的话? 没错,她确实是说过喜欢这里,可却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是鸠占鹊巢,她与苏珩是结发夫妻,他家产的一半都是她的,就连他娶的那些妃嫔在嫡妻面前那也只是奴婢而已,哪里会想到暖玉阁这个名字其实是苏珩为了温暖邱玉的心。 魏雨缪的心口就像堵了一块湿棉花,令她有些呼吸困难,但面上她依然故作镇定,“战王请回吧,我有些累了,想休息了。” 战无征见魏雨缪无动于衷,也只能作罢,但苏珩命令他守护魏雨缪的安全,那在采花的宫女们还没有回来之前他就不能离开。 “王妃先进屋休息吧,我就在门外守着,有什么事你叫我便是。” 魏雨缪见战无征不肯走,便关了大门往正殿方向走,一路上她从未走得这么小心谨慎过,对于院子里的一切她都一一细心观察着。 虽然院子布置得简单,但处处都透着优雅,与奢华,院子里的凤凰木最是夺目,再则是内殿里的夜明珠,可以说是价值连城,特意为邱玉准备的,呵!当真是好笑! 苏珩对她可以说是了如指掌,可她对苏珩…如今瞧着竟觉得一无所知,漂亮的红木家具,屋子里的珍奇盆栽,还有那些价值连城的古玩字画,陈出不穷的各式摆件,无一不是在彰显着苏珩对邱玉的爱意。 而她魏雨缪竟后知后觉,还觉得这些东西不过是苏珩随意添加的,却没有想到她确实是鸠占鹊巢,而且还为此沾沾自喜过,魏雨缪啊魏雨缪,你当真是活得无知啊! 宫女们回到暖玉阁的时候魏雨缪正坐在秋千架上发呆,宫女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请了安便去找花瓶插花了。 魏雨缪唤住了一个一等宫女,那宫女之前跟着邱玉的时候不过是个二等宫女,直 到跟了魏雨缪以后才提拔起来的,所以她对魏雨缪的态度还是十分恭敬的。 “王妃,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自从踏进暖玉阁,她就发现魏雨缪情绪十分低落,不过也是,今日发生了这么多事,谁遇见了心情会好。 魏雨缪艰难地扯出一抹笑来,“我也来了好几天了,也从来都没有关心过你们以前过得好不好,是我的失职,但以后咱们就是要一直生活在一起的家人了,秋儿你有没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呢?” 秋儿便是魏雨缪一手提拔起来的一等宫女,秋儿听魏雨缪这么问吓得赶紧跪在地上,“王妃恕罪,奴婢不知道王妃想知道什么,只要王妃问,奴婢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魏雨缪从秋千架上下来,她弯腰将秋儿扶起,温柔地道:“那你便就同我讲讲这暖玉阁,以及于玉夫人有关的事吧!” 秋儿有些紧张地搓着手,连头都不敢抬一下,生怕对上魏雨缪那双探究的眼睛。 不是她不肯说,而是怕说了王妃会难过,有些事还是假装不知道的好,女人其实不用活得太清醒,有时候装装傻,对自己对别人都大有好处。 第339章 生气了 “回王妃的话,玉夫人是带了几个自己的贴身丫鬟进宫的,奴婢们平常也只能远远的瞧着,只听大宫女们闲谈时得知,皇上为了稳固朝局不得不纳了几位夫人进宫,宫里这两位是最先来的,似乎还有几位因为年龄不够所以还待字闺中。”秋儿一五一十地说着她所知道的事,但却总说不到这暖玉阁的由来。 “还有呢?”“比如这秋千架,这棋盘,甚至这暖玉阁的由来。”魏雨缪问。 秋儿垂了垂眼睫,手指纠结地搅在一起,由于她纠结得太久,魏雨缪微微拧眉盯着她,“怎么了?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秋儿立马跪在地上深深磕了一个头,“回王妃的话,没有什么难言之隐,奴婢只是担心……” “担心什么?”魏雨缪的心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捏了一把,有些事她虽然看得明白,但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期待的,但秋儿的欲言又止彻底拉垮了她的神经。 “那奴婢说了王妃你可千万不能生气,也万不可为了一些传言伤了身子。”秋儿看出了魏雨缪的倔强,与其她瞒着王妃,让她去外面四处打听,伤了她们主仆之间的关系,不如就 让她来当这个恶人,将所听所想一一告知。 魏雨缪强扯出一抹笑,道:“你不用那么紧张,我经历过的事儿已经足够让我坚强了,一些小事儿是击垮不了我的,你只管将自己知道的原原本本的说出来便是。” “是!”秋儿恭恭敬敬地磕了一个头,这才娓娓道来。 原来当初这暖玉阁并非叫暖玉阁,而是叫珍宝轩,这里曾经也住过一个盛宠一时的皇贵妃,那皇贵妃便唤贾珍,所以老皇帝便将这里命名为珍宝轩。 而如今的皇上也学着他的父皇将这里以玉夫人的名字为名,取了暖玉阁这个名字,比老皇帝更有甚则是,不过半月时间,苏珩便将这暖玉阁改成了玉夫人所喜欢的样子。 玉夫人说烛火跳动晃得她头晕,苏珩便翻空了国库找来了八颗夜明珠为玉夫人当照明的灯,玉夫人喜欢下棋,苏珩便命人准备了这白玉棋盘格,玉夫人喜欢荡秋千,苏珩便在这凤凰木下打造了一个秋千架,玉夫人喜欢莲花,苏珩便命人在这院子里打造了一个荷花池,池塘里种的莲花粉的白得,大的小的,争奇斗艳,池子里的金鱼,锦鲤,漂亮得让人想打捞 起来开个黄金鱼宴。 魏雨缪将秋儿扶起,嘴角勾起一抹淡笑,道:“把暖玉阁的牌子摘了,扔火房烧了吧,以后这院子便改名为静园,这件事你去办。” “是,王妃!”秋儿明白,王妃这是生气了,但一个正常女人遇到这种事都会生气的吧? 魏雨缪接着又道:“我不喜欢这棋盘,都撤了吧,以后在这里摆一张桌子,到冬天的时候还可以围炉煮茶,或者煮火锅,烤烧烤。还有那池塘,找人填了它,再在里面种些应季的蔬菜,至于这秋千架嘛……有些挡着我以后烤全羊了,也扯了吧!” 魏雨缪又绕着院子走了一圈,便回屋提笔疾书,她拟了一个单子,全是她喜欢的东西,比如她要养一条狗,是那种又好看又护主的狗,所以她第一时间便想到了博美犬,那毛茸茸的模样特别可爱。 还有屋子里的布置,她最爱的还是白色,所以房间里的帘子得全部换成乳白色带栀子花暗纹的绸子,床上用品也必须得换了,她可不喜欢用别人用过的东西,只是如今她只是一个王妃,所以还不到用绣牡丹花图案的锦被,所以魏雨缪选了素色的锦被,浅 绿色,暗示着她被苏珩给绿了。 就连衣柜里的女装也要换掉,她可一点都不想捡别人剩下的,包括男人。 秋儿瞧着手里的单子,神色有些为难,这么多东西换下来又是一大笔银子,皇上刚刚登基,帝位不稳,国库又因为玉夫人耗费了一大笔,这王妃若是也换一次,皇上那里怕是要为难了。 秋儿还是硬着头皮去了内务府,大内总管还是当初的福公公,福公公倒是没有为难秋儿,只不过这博美犬是国外引进的小型犬,这宫中不过两只,一只跟着皇太妃去了太妃院,另外一只本来说好是给瑶枝夫人的,如今王妃又来讨,倒是让他有些为难了。 “秋儿姑娘,这单子上的东西待会我便命人送去暖玉阁,但唯独这博美犬我得问过皇上的意思才行。” 秋儿道过谢,便也将福公公的话原封不动的带给了魏雨缪,却将魏雨缪气得找不到地方发泄。 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她拼命安慰自己,不生气,不生气,气大伤身。 又过了两三日苏珩终于来见她了,而且是抱着一只毛茸茸的小狗,魏雨缪正在院子里盯着宫人安装桌子,压根儿就没有心情搭理 他。 苏珩被冷落,却还是腆着脸凑到魏雨缪跟前,笑道:“缪缪,福公公说你想要一只小狗,你看,我把它带来了。” 魏雨缪心里本来就有气,加上这几日苏珩都没有露过面,便越看他越觉得有些不耐烦,“皇上国事繁忙,怎么会为了此等小事亲自跑一趟,更何况这博美犬原本就是别人先要的,我岂能做那夺人之美的强盗。” 苏珩脸色僵了一下,但还是好言好语地哄着,“缪缪,我知道你心中有气,但我是一个君王,已经不在是那个可以随心所欲的珩王了,为了江山社稷,有时候也不得不妥协一下。” “更何况朕都要为现实折腰,那缪缪为什么就不能为了我再忍一忍呢?” 魏雨缪嗤笑一声,“那江山社稷是你想要的,又不是我想要的,我凭什么要忍?更何况你去魏家提亲的时候我就说过,我想要找的是一个能与我一生一世一双人的人,既然你办不到,为何又要答应?” 苏珩自知理亏,硬将那小狗塞魏雨缪怀里,“缪缪,我说过了,这皇宫中你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王妃,你想要做什么都没有人敢置喙半句,懂吗?” 第340章 狗改不了吃屎 魏雨缪瞧着怀里奶乎乎的小狗,心也变得柔软起来,“那我将那荷花池填了你没意见?” “没意见!”苏珩道。 “那我将那棋桌撤了,将那秋千架卸了,将这屋子里的一切都改变了,甚至连你亲自为玉夫人提的匾额也撤了,你通通都没有意见?” 苏珩脸上的神色柔和下来,仿佛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看来魏雨缪这么生气,这么在乎这些东西,看来她是吃醋了,她吃醋了代表什么?代表她已经爱上他了是不是? “通通都没有意见,只要缪缪开心就好。” 魏雨缪瞟了苏珩一眼,问道:“只要我开心就好?那是不是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都不会阻止?” 苏珩想了一下,道:“除了皇后的位置目前我不能答应你,其余的都依你。” 魏雨缪嫁给他本就不是冲着后位去的,对于爱情她经历过两次背叛,所以也没觉得跟苏珩能有什么爱情,就算是结合也不过是当时觉得他合适而已。 不过她也是个眼睛里揉不得沙子的人,被人平白骗了次,心里终究是有疙瘩的,她抱着小狗走到窗边的软榻上坐下,软榻中间有一张小茶几,上面 摆放着一副茶具,一碟子桃酥,那小狗见到吃食便想要凑上去,魏雨缪一把将它搂紧,阴阳怪气地道:“你倒是不挑食,什么玩意儿都想尝一口,不过倒是我想得天真了些,倒是忘记了一句俗语,狗改不了吃屎,别说是一盘桃酥了,就是一坨屎你也会舔两口吧?!” 苏珩听出了魏雨缪的言外之意,心里却也是无可奈何,虽然他被迫着纳了几位夫人,但他却连手指头都没有碰她们一下,就算他对她们很好,那也不过是在物质上满足她们而已,毕竟她们这么年轻就要守着那四方院度过余生了,说到底他是应该多补偿她们一些的。 “缪缪,把小狗给我吧,一直抱着挺累的,歇会儿吧!” 魏雨缪瞧了苏珩一眼,却没有要将小狗给他的意思,“苏珩,你说我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我却完全没有感受过这样的待遇,不如趁今日我心情好,你让人去请了你那两位夫人过来拜拜码头吧,毕竟以后她们是要与我共侍一夫的,你说是不是?” 魏雨缪一想到自己的男人会同时跟很多女人翻云覆雨,心里就难得想恶心呕吐,在这个没有任何措施 的年代,伴侣日日不同,也不怕得了脏病,也难怪历史上的皇帝都那么短命,说不定就是得了那些个病才死的吧! 在魏雨缪意淫出很多画面的时候,苏珩已经让人去请邱玉和宋瑶枝了。 “缪缪,若你想登上后位,便不能太过刻薄,得有容人之量,不然朝堂上的那些言官定会对你口诛笔伐,到时候就算我下旨封后,恐怕也很难服众。” 魏雨缪垂着眼帘顺着小狗后背的毛发,语调不疾不徐,“苏珩,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当什么皇后,我曾经告诉过你的,我只想要一个与我能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夫君,找个世外桃源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可惜,越是简单的梦想倒是越难实现。” 苏珩深深地看了魏雨缪一眼,问道:“那么你是后悔了吗?” 魏雨缪自嘲地笑笑,后悔?她确实是有些后悔了,如果当初她没有选择任何一个皇子,或许是选个商人,秀才,都极有可能过上那种有钱又有闲,还不会与别的女人争男人的生活,可惜了,这个世界上没有后悔药。 院子里传来一阵脚步声,很快邱玉和宋瑶枝便双双进了屋,两人先是给苏珩福身 请安,接着便打量起屋子里的变化来。 她们直接无视魏雨缪的态度让苏珩脸上十分不好,魏雨缪自己倒是不在意,还唤了秋儿给她们赐座。 “王妃这是要翻天了吗?这皇宫中的布局和摆设岂是可以随意更改的?更何况这满屋的白,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办什么丧事儿呢!” 说话的人便是邱玉,她妒忌魏雨缪,所以说话自然带着酸味儿,而旁边的宋瑶枝心里却在暗爽,在她的珩哥哥面前这玉夫人也敢这么说话,她是没见过在清河郡他杀人的模样吧? 这人倒是长得貌美如花,可惜了,是个傻子,就算是日后后位之争,她恐怕也会因为德不配位永远与后位无缘了。 “珩哥哥,你莫要与玉夫人一般计较,她大抵是因为刚搬了居所有些不习惯,晚上自然睡不踏实,所以说出来的话有些不中听,王妃也莫要介怀。” 魏雨缪心里冷笑,一个敢给她使绊子的人,在苏珩面前居然表现得如此得体又大度,也不知道是那日被拖着扔地上道歉吸取了教训,还是因为只是单纯的想在苏珩面前表现一下。 既然是演戏,那她也不妨让她们瞧瞧,什么 叫做以假乱真的演戏。 “瑶枝妹妹说得极好,玉夫人情绪不好可以理解,既然咱们都是珩的女人,那日后定当是要日日见面的,又何苦为了几句口舌而影响咱们姐妹的感情呢!” 魏雨缪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都笑成了上弦月,倒是在场的三人都极惊讶的看着她。 苏珩想:这个人怎么突然就变得这么通情达理了?还那么亲昵地唤他珩,他还以为她让人请邱玉和宋瑶枝来是想给她们一个下马威呢,没想到她的表现倒是有点出人意料。 苏珩心里美滋滋的。 邱玉想:这个女人又在耍什么花招,还以后日日与她见面,呵!她是巴不得一分钟都不想见到她! 宋瑶枝想:这个女人怎么跟往日比像变了个人一样,要是换作平时,此刻她不是应该冲上来给她一巴掌吗? 不过她倒是与邱玉一样的想法,她一天都不想看到她,甚至觉得跟她同时呼吸一片空气都觉得恶心,等她当了皇后,第一时间就是将魏雨缪那个女人打入冷宫,敢跟她抢男人,还怀了珩哥哥的孩子,这件事也不知道玉夫人知不知道,若不知道,那她是不是可以旁敲侧击的提示一下呢? 第341章 什么都好 苏珩瞧着几人和睦相处的画面心里甚觉欣慰,“玉夫人,瑶枝,今日唤你们过来是想告诉你们,虽然后位未定,但雨缪是朕在潜邸时的嫡妃,你们当尊敬她像尊敬朕一样,如今王妃有孕在身,你们当晨昏定省向王妃请安,明白吗?” 苏珩的话很平缓,却又带着不可抗拒的胁迫感,宋瑶枝不满地咬着牙,心里却又疑惑,苏珩怎么将魏雨缪怀孕的事儿就这么给说出来了? 邱玉倒是没有太大的反应,毕竟她已经经历过从高处坠落的感觉了,从苏珩让她搬出暖玉阁,再到让她们给魏雨缪请安,等魏雨缪肚子里那个出生,恐怕她们的日子会更为难些。 不过她魏雨缪可以母凭子贵,为何她不可以,要说她还比那魏雨缪年轻好几岁呢,一个老女人也能得到皇帝的青眼,她这么天生丽质,肤如凝脂,是个男人都会忍不住吧? 邱玉已经在心里打算好了未来,她必须得跟苏珩生一个孩子,如果他不同意,就算是用些见不得光的手段也得让他屈服在她的石榴裙下。 而宋瑶枝也另有想法,她想的不是跟苏珩生孩子,而是怎么离间苏珩与魏雨缪的感情, 毕竟她与苏珩从小就认识,只要苏珩跟魏雨缪离心,那苏珩重新回到她的身边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儿。 “珩哥哥,瑶枝前几日听说清河君妃怀孕了,瑶枝想请他们夫妻二人来宫中坐坐,最近御花园的花开得正好,咱们在御花园办一场赏花宴,顺带联络一下感情如何?” 苏珩脸色微变,魏雨缪侧眸瞧去,正好与他四目相对,苏珩深吸了一口气,道:“缪缪觉得如何呢?” 魏雨缪心里冷笑,这个宋瑶枝还真是爱挑事儿,半点都闲不得,“瑶枝妹妹喜欢便好,本妃有孕在身不宜走动,那日便由瑶枝妹妹做主招待清河君府夫妻二人吧,皇上你看如何?” 苏珩揪紧的心终于松了下来,只要魏雨缪不与苏珩见面,那就什么都好。 “嗯,那便依了瑶枝所言,朕国事繁忙,到时也未必有空,就如王妃所言,到时候便由瑶枝来负责招待清河君夫妻二人吧!” 宋瑶枝见自己目的达到,心里美得要死,她可不管现在苏珩跟魏雨缪说的什么,毕竟计划没有变化快,到时候就算他们不去,她也会想办法让他们碰面的。 “好,那瑶枝这便派人去请清河 君夫妻二人!”宋瑶枝起身朝苏珩福了福,“那臣妾这便告辞了!” 宋瑶枝美滋滋的走了,而邱玉却稳如泰山般坐在太师椅上,苏珩见她没有要走的意思便开口问道:“你可还有别的事儿?” 邱玉怔了一下,忙笑道:“没了!” “既然没有别的事儿了,王妃也累了,需要休息,你跪安吧!” 跪安?宋瑶枝都没有跪,为何独要她跪? 邱玉委屈巴巴地盯着苏珩,苏珩却没有看她,而是温柔地拿起一块桃酥递到魏雨缪嘴边,魏雨缪也是个会来事儿的,苏珩既然想当着邱玉的面与她秀恩爱,那她为何不配合一下? 她不但要配合,还得超常发挥! 魏雨缪一口含住了苏珩的手指,同时在他手指上轻舔了一下便迅速将桃酥含在嘴里,还一脸惊喜地看着苏珩笑,“这桃酥啊还是珩喂的比较好吃,真甜!” 苏珩的手还停顿在半空没来得及收回,他心里的震惊比兵占三城还要欣喜若狂,手指上魏雨缪舌尖的温度还在,苏珩这才慢慢收回手,然后整了整衣袖,一张老脸都红到了脖子根儿了。 邱玉瞧见了银牙都要咬碎了,套着护甲的手差点把 掌心都掐破了,但脸上却要装得云淡风轻,尽管她已经在尽量控制自己的情绪了,但那种比哭还难看的表情让人瞧了还真是……身心愉悦啊! “咦~玉夫人怎么还不走?”魏雨缪笑得眉眼弯弯的模样,手放在依然平坦的小腹上,如慈母般抚摸着肚子。 在邱玉看来,魏雨缪的一举一动都是朝她挑衅,是一种炫耀,可她却又半点办法都没有。 邱玉起身福了福,“那臣妾这便退下了,请王妃好好安胎!” 邱玉哪里会希望魏雨缪能好好安胎,她恨不得魏雨缪母子双亡,这样她才有可能抢回属于她的男人,还有身份地位,已经这苏珩亲自送她的暖玉阁! 这暖玉阁本来是用来温暖她邱玉的,如今却被魏雨缪鸠占鹊巢,这怎么能让她不恨,不恼,不怨? 邱玉行止门口时又顿了顿,回头瞧了一眼软榻上你侬我侬的两人,道:“皇上,今晚我亲自下厨做你爱吃的饭菜,不管你来不来,臣妾都会一直等你的!” 邱玉相信,只要她父亲在朝堂上没倒,只要苏珩还需要她的父亲,那今晚他便不会不去明月阁。 邱玉走后魏雨缪突然转变了态度,之 前还笑得眉眼弯弯的,此刻却瞬间垮了脸,“她们都走了,你为何还不走?” 苏珩当即一愣,这个女人还真是无情无义,用完就甩是她的做事风格吗?难怪她会对苏衍说分就分,丝毫不带拖泥带水的,这性格很好,却也很不好! “魏雨缪,你还有点良心吗?朕刚允了你想要什么都可以,还让邱玉跟宋瑶枝向你晨昏定省,你这不是过河拆桥吗?” 魏雨缪扑哧一下笑了起来,“事情是你惹出来的,你不过是承担后果而已,何必把自己说得这么高尚,委屈巴巴的给谁看?反正我也是个铁石心肠,冷酷无情的女人,不然……你去玉夫人那里吧,毕竟人家可是亲自邀约了你,还会亲自下厨做你喜欢的饭菜。” “对了,莫非你们以前就已经暗通款曲了?她竟然会知道皇上你的喜好。” “还有啊,我不喜欢你在高兴的时候在我面前就自称我,不高兴了就翻脸无情的自称朕!” 苏珩被气得脸都绿了,啪的一下拍在了茶几上,手指颤抖着指向魏雨缪,道:“朕看你就是太目中无人了,是不是朕平日待你太过纵容,才会导致你在朕面前这般尖酸刻薄!” 第342章 见鬼了 尖酸刻薄?魏雨缪嗤笑一声,果然人只有在生气的时候才会说真话! “皇上请回吧!臣妾想休息了,就不陪你了!” 苏珩还没有走,倒是魏雨缪自己先走了,她进了内殿便将门给合上了,伺候的宫女纷纷低垂着脑袋,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这都怎么了?明明之前两人还一副恩爱夫妻的模样,怎么转脸就跟仇人似得?这皇家的人还真是让人有些看不懂。 不过她们都明白,有时候她们就得装聋装哑装瞎,这样才能保住性命,毕竟皇家的脸面比什么都重要。 也不知道是因为跟魏雨缪赌气,还是因为他忌惮邱赫城,晚上的时候他真的去了明月阁。 不过这次倒是未能如了邱玉的愿,因为苏珩竟让人去请了偏殿的宋瑶枝,三人同屋,虽然不能说是相聊甚欢,但也不至于针锋相对。 酒过三巡,邱玉便自觉有些醉了,但又不甘心把时间空间都留给他们俩,便一直强撑着。 苏珩的酒量一向很好,所以依然正襟危坐,宋瑶枝的酒量比邱玉也稍微好些,她一边给苏珩夹菜,一边同他回忆着过往。 邱玉心里懊恼,明明她下厨 是为了让苏珩感动的,偏偏却给宋瑶枝那个贱人做了嫁衣,她跟苏珩青梅竹马没错,可如今这正殿可是她邱玉的。 邱玉越想越觉得心里堵得慌,心里越堵越难受,她便一杯接着一杯的猛给自己灌酒,最后是将自己给灌得不省人事,是由好几个宫人扛着才将她扶上床的。 宋瑶枝酒后微醺,趁着酒劲儿她靠在苏珩怀里,撒着娇的环住苏珩的腰,她吧嗒了一下嘴,眯着眼笑得像个孩子,“珩哥哥,瑶枝喝醉了,瑶枝好困,珩哥哥抱抱。” 苏珩看着宋瑶枝环在他腰上的藕臂,眉头拧成了一个大写的W,这事儿要是传到魏雨缪耳朵里,说不定那个醋坛子打翻了又要对他冷嘲热讽了,不是他怕魏雨缪言语上攻击他,而是怕她误会了心里难受,她心里难受了,他也不会好过。 苏珩想要将宋瑶枝的手扒拉开,却发现她的几个手指紧锁在一起,还闭着眼倒在他的胸口,他若是个女人都该是要吃醋的。 其实宋瑶枝根本没有真的醉,她这样做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要将苏珩留在身边。 苏珩见宋瑶枝不肯松手,只能轻哄着,“瑶枝妹 妹,你这样抱着我,我怎么抱你回偏殿呢?” 宋瑶枝一听苏珩要抱她回偏殿,心里已经幻想出了无数种她与苏珩两人独处的场景,心里那个美的哟~ “珩哥哥,抱抱!” 宋瑶枝张开双臂正要去搂苏珩的脖子,说时迟那时快,苏珩竟一个抽身远离了她,幸好他又抬手扶住了宋瑶枝的手臂,不然她定会扑个狗啃泥。 宋瑶枝心里那个恨啊,牙都要咬碎了,但一转脸她又冲苏珩眯着眼笑了起来,“珩哥哥,你怎么会…咻~一下就跑瑶枝身后去了?你这招叫什么啊?乾坤大挪移吗?” 宋瑶枝醉酒的模样倒是有几分可爱,与初见魏雨缪时倒是有几分相似,不过他可不吃这一套。 “来人,瑶枝夫人醉了,扶她回去好生伺候着!” 宋瑶枝眉头一皱,委屈巴巴地看着苏珩,道:“珩哥哥,你不是说要抱瑶枝回去吗?你是要丢下瑶枝不管了吗?” 苏珩没有回答宋瑶枝的话,而是转身大步离开了明月阁,气得宋瑶枝瞬间就酒醒了。 宫人想要去扶宋瑶枝,却被她恶狠狠地瞪了回去。 苏珩从明月阁出来并没有回御书房,而是 朝着魏雨缪的静园而去。 早上来的时候门口的匾额卸下后还没来得及更换,晚上再来那暖玉阁已经变成了静园。 静园外守门的侍卫见了皇上都纷纷行礼,却被苏珩及时制止了,侍卫本想通传一声,苏珩却说不必惊动了王妃,想自己一个人走走,所以苏珩进了院子是没有人知道的。 魏雨缪虽然早上同苏珩争执了几句,却也觉得自己确实有些理亏,一想到今晚苏珩去了明月阁,会发生一些不可预料的事,她胸口就像压了一块大石头,让她觉得呼吸困难,有点喘不上劲儿。 索性披了披风,趁着月色去院子里走走,她怕惊醒伺候的宫人,便蹑手蹑脚地出门,来到院子里便瞧见了那被泥土填满的荷花池。 其实她也还挺喜欢荷花的,只是她不喜欢那满池的荷花是因为另外一个女人而种,索性填了土,以后种点菜,也算是提前过上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吧! 魏雨缪一转身就看到了凤凰木下的一道黑影,吓得她心脏骤缩,这大半夜的不会是见鬼了吧? 莫非那凤凰木下曾经吊死过人? 暗常理来说,吊死鬼不应该是 披头散发,穿着白衣,吊着长舌头吗?可那只是一个黑影而已,莫非传言有误,那影视剧里演的根本就没有事实依据? 魏雨缪僵直着身子不知道该怎么办,跑的话来得及吗?算一下距离,加上她的脚力,以及阿飘的速度,算了,横竖都是跑不赢的。 “你是谁?为何要躲在阴暗处?如果是要索命的话我劝你别找错了人,咱们往日无仇近日无怨的,你还是赶紧走吧,不然我定会找钦天监的人收了你的。” 一开始苏珩还以为魏雨缪只是误会他是来暗杀她的,但一听说她要让钦天监的人收了他,就知道她误会了,但突然他又玩心大起,故意捏着嗓子道:“我找的就是你,你自己做了什么事自己都忘了吗?拿命来吧!” 苏珩说着抬起双手像阿飘一样朝魏雨缪飘了过去。 魏雨缪吓得惊声尖叫,她不敢去看阿飘究竟长啥样,只是出于本能地从衣袖里掏出一瓶自制的防狼剂朝苏珩喷去。 辣椒水瞬间进入苏珩的眼睛,痛得他连眼睛都睁不开,又担心自己的狼狈被瞧见,干脆提起内宫飞上房顶,在几个纵横间消失在了静园的院子里。 第343章 百思不得其解 魏雨缪没有感受到威胁,也没听见别的响动,她举着辣椒水,试探性地弹开一只眼睛,果然那阿飘不见了,这才松了一口气将眼睛全部睁开。 原来这阿飘也怕辣椒水啊! 魏雨缪举着辣椒水四处找寻了一圈,都没有找到阿飘的影子,她颇为失望地回了房间,整整一夜却再也没有睡着,直到第二天早上,秋儿端了洗脸盆进门,便看见魏雨缪顶着一双熊猫眼坐在床上。 “王妃这是怎么了?” 魏雨缪打了个哈欠,有精无神地扫了秋儿一眼,道:“秋儿,你在这院子里伺候多久了?这院子里有没有什么反常的地方?比如说……闹鬼之类的。” 秋儿突然笑了,露出一对可爱的小虎牙,这院子里要说反常的地方倒是有,就是那明明开得很好的荷花被填满了泥土,看着就是别扭,至于闹鬼…倒是真没有! “王妃多虑了,要说闹鬼那不也是冷宫那头的事吗?咱们这院子可干净了,啥都没有。” 秋儿拧了毛巾给魏雨缪擦脸,魏雨缪接过毛巾,一边擦脸一边想,既然不是阿飘,那昨晚那个黑影应该是个人吧? 可哪个人会站在阴暗 处偷窥别人呢?莫非是谁派来的杀手,想要杀人灭口,然后被她的辣椒水给制服了? 可这么没有技术水平的杀手,哪个傻子会派给他这么重要的任务呢? 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秋儿,这外面的天气挺好,早膳便摆在凤凰木下吧,吹吹风心情也会变得很好。” “是,王妃!” 最近魏雨缪的胃口都不怎么好,吃点下去就觉得恶心呕吐,有时候喝口水也会冒酸水,日日胃里都像是锅烧红了的铁水在翻滚,加上天气一天比一天热,有时候就想喝点凉的。 可这宫中也没有雪糕和冰淇淋,突然她灵机一动,便问道:“秋儿,你去御膳房瞧瞧,可有什么新鲜的水果拿些回来。”“对了,再去冰库瞧瞧,最好弄点山泉水过去冻上。” “是!”秋儿领了命令便退下了。 二等宫女将早膳摆好便退到一旁伺候着,魏雨缪瞧了瞧桌上的饭食,一碟凉拌花生米,一盘糯米藕,一碗小米粥,一屉小笼包,倒是比较爽口的食物。 魏雨缪随便吃了几口便又回屋了,昨晚一夜未眠,她准备先补一觉,可还没睡踏实就被外面的争吵声给吵醒了 ,魏雨缪烦躁得想砸锅碗瓢盆,她最讨厌在睡觉的时候被人吵醒了。 她翻身下床,急匆匆地走出门,刚想训人就看见两拨人站在大门口对峙着,有人前面骂一句,就有人后面怼一句,所幸的是她们中间还隔着两个带刀侍卫拦着,不然恐怕又是一场激战。 魏雨缪从回廊处绕过去藏在一片芭蕉丛后面,倾耳细听着她们争吵的内容。 宫女一号:“你们家王妃真卑鄙,你们院子里的人全部都是卑鄙无耻之徒!” 宫女二号:“你们家瑶枝夫人又能好到哪里去,这么多水果她是一个也不想给我们家王妃留,这么多水果撑不死她!” 宫女三号立马附和:“就是,你们家瑶枝夫人能吃,我们家王妃自然也吃得,凭什么你们就要凌驾于我们之上,还跟跟我们动手,你们也配?!” 宫女一号:“我呸!不过是一群伺候人的奴才,你们伺候王妃又如何,最后那后位终究是我们家瑶枝夫人的。” 宫女四号小心翼翼地扯了扯宫女一号的衣袖,悄悄咪咪地道:“林姐姐,那后位的事儿咱们做奴才的可不好乱说,这要是被有心人听了去,后 果可不堪设想。” 宫女一号白了宫女四号一眼,怒斥道:“我呸!你怕什么?谁不知道咱们家瑶枝夫人是皇上的心肝肉啊,那当皇后还不是早晚的事!” 宫女四号默默闭了嘴。 宫女二号突然发飙,“狗仗人势的东西,你们难道不知道我们家王妃怀孕了吗?我们家王妃就是想吃点果子你们这些狗奴才也敢抢上门,还有没有王法了?” 宫女五号:“你们家王妃想吃是你们家王妃的事,她们家那么有钱怎么不知道去宫外弄点?” 宫女一号得意洋洋地给了宫女五号一个赞许的眼神,“没错!你们家王妃怀孕了要吃水果,咱们瑶枝夫人请来的客人也怀孕了,可不也是想吃水果的,怎么,你们家王妃是人,别人就不是人,别人就吃不得那些果子了?” 宫女六号也跟着帮腔:“没错,咱们家瑶枝夫人办的赏花宴那可是经过皇上允许的,你们这样做就是在驳皇上的脸面,难道就不怕皇上怪罪下来,你们这些狗奴才吃不了兜着走吗?” 魏雨缪冷笑一声,抬脚从那芭蕉丛后面走了出来,“我倒是想看看谁给你们的狗胆敢在我静园 抢东西的!” 魏雨缪一开口,所有人都吓了一大跳,震惊过后便又恢复了神色。 几个白衣宫女规规矩矩地朝魏雨缪行礼,倒是几个粉衣宫女一脸的傲气,非但没有行礼,还一脸不屑地别过脸不去看魏雨缪。 魏雨缪朝秋儿递了个眼色,秋儿便心领神会地领着几个宫女将果子端走了。 那被称为林姐姐的宫女自然是不服气,想要冲过去抢夺,却又被侍卫们的利刃吓得退了回去。 “王妃这是什么意思?” 魏雨缪冷笑一声,“你还不配与我讲话!”魏雨缪说完转身回了屋。 秋儿见魏雨缪进门,立马领着一众宫女跪在了地上,魏雨缪慌忙过去将她们扶起,可宫女们根本不起来,“王妃,是奴婢们的错,奴婢们不该在外面给王妃惹事儿的,请王妃责罚!” 魏雨缪仰头长叹,叹完气又无奈地看着跪了一地的宫女,道:“你们是有错,不过不是因为在外面给我惹了事儿,而是没能给那些人一点教训,下次再遇到这种事儿,直接上手干她们,出了什么事儿我扛着,咱们可以不惹事儿,但事儿都惹到咱们头上了,咱们也不能怕。” 第344章 做水果茶 魏雨缪像教育小孩一样的教育自己的宫女,有种爱之深,责之切的味道。 众宫女惊愕得愣在当场,她们家王妃怎么跟别人家的主子不一样啊?这要是换个人此刻她们恐怕已经被拉出去打板子了,哪家当奴婢的不是主子的出气筒,为何她们家这主子这么护犊子? 宫女们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能服侍这样一个主子,就算是她不受宠,她们这些做奴婢的日子也不会太难怪,更何况她们家王妃肚子里的可是皇上的第一个孩子,若王妃一举得男,那坐上后位岂不是早晚的事儿? “王妃说得是,奴婢们定当谨记王妃的教诲,在外面绝不给你丢脸!” 魏雨缪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都起来吧,你们去冰库里把冰拿过来,然后准备个大一点的盆子,再拿点蜂蜜,本王妃要做水果茶了。” “对了,还要拿刀和砧板,知道吗? “奴婢们知道了!”众宫女领命后纷纷出了屋,魏雨缪一想到那冰冰凉凉的水果茶,已经开始有点跃跃欲试了。 她走到桌边欣赏着摆在桌上的果篮,数量不是很多,但全部加起来也足够他们院子里的人一人一碗了 。 魏雨缪随便拿起一只芒果嗅了嗅,味道真是新鲜,又香又甜,不过那些粉衣宫女回去以后,也不知道她们会在宋瑶枝面前添油加醋些什么,不过想来不管今日她们拿回来的水果有多少,宋瑶枝那个女人定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宫女们动作很快,一会儿时间就把所需要的物品带回来了,除了去冰库的秋儿脚程远一些,魏雨缪便已经开始了准备工作。 “有椰浆吗?”魏雨缪问。 众宫女摇头。 “那…有牛奶吗?” 众宫女也摇头,魏雨缪神色渐渐淡了下去,她本来是打算多做几种口味的,看来是不行了,就在这时秋儿端着碎冰回来,她刚跨过门槛就笑眯眯地回了魏雨缪的话。 “王妃,这牛奶不利于保持,每日早上得现挤,所以现在这个时间段是没有了,但咱们可以上报上去,明早宫人送牛奶的时候让他们也往咱们静园送一份儿,如何?” 魏雨缪立马喜笑颜开,“也行!秋儿你过来给我帮忙!” 秋儿将碎冰放在一旁,她瞧了一眼桌上的水果,芒果已经被切成了丁,橘子也横刀切成了片,小金橘被捣碎了扔在盆里,百香 果也全部被掏出来放在了一个罐子里,倒是旁边还放着几个菠萝没被打理出来。 秋儿立马捞起袖子开干,这削菠萝可是一种技术活,会干的人才干得好,不会干的人会把肉都削光的。 没一会儿菠萝也打理出来了,秋儿先是给它洗了个澡,再将它放盐水里泡着,这样就不会麻嘴了。 几个宫女都十分好奇,在一旁叽叽喳喳的讨论着,什么叫水果茶。 于是魏雨缪便告诉她们,顾名思义水果茶呢就是有水果还有茶。 这么一说她又想起来这茶还没有煮,幸好这古代有喝茶的习惯,炉子上随时都有热水,于是又拿了黄金芽泡了一大盆的茶水。 待茶水凉透了将茶叶捞出,再将水果丁一一放入,再放上蜂蜜,加点碎冰,这样一大盆的水果茶便做好了。 食材都是普通的食材,除了这百香果比较少见,而且很少有人爱吃以外,别的水果倒都是好得的,但被魏雨缪这么一弄,倒是让人大开眼界,宫里人哪里见过什么水果茶啊,她们都是喝茶就喝茶,吃水果便是吃水果,像魏雨缪这样的做法她们还真是第一次见到。 魏雨缪又命人去厨房 里拿了碗和勺子,院子里的宫人没人一碗,就连守门的侍卫都有一份儿。 就在她们美滋滋地喝水果茶的时候,宋瑶枝气势汹汹地领着一群人过来了,守门的侍卫想要阻拦,手里的碗却被宋瑶枝掀翻。 瓷碗碎裂的声音将屋子里的人吓了一大跳,紧接着就是宋瑶枝那咋咋呼呼的女高音,“魏雨缪,你给我出来,你这个不要脸的贱女人,竟敢抢本夫人的水果给几个狗奴才吃,你这是打本夫人的脸,还是打清河君夫妇俩的脸啊?” “魏雨缪,你给我出来,躲在里面当缩头乌龟做什么?抢本夫人水果的时候怎么不见你怕了?这个时候怕,晚了!” 魏雨缪放下瓷碗,她揉了揉太阳穴,这个女人实在是太聒噪了,吵得她头疼,原本以为只有那些小市民才会干泼妇骂街这套,没想到年纪轻轻的宫妃也这么不要形象,在别人门口破口大骂,也不知道这德行配不配她的宫女们所说的皇后之位。 魏雨缪扶了扶腰,这才慢吞吞地往静园大门口走去,这一去不打紧,眼前来得人倒是让她目瞪口呆,这足足来了二十几个,莫非是人多势众想要打群 架来了? 魏雨缪在心里默算了一下,她这院子里守门的侍卫加上宫女,在算上她自己,还得算上厨房里的烧火嬷嬷,统共加起来也不过二十来个。 若是打起来,恐怕真干不赢对方,魏雨缪突然发现一个问题,为什么她一个王妃,伺候的人还没有一个夫人伺候的人多?难道不是因为品阶不同来安排伺候的人数吗? 这个苏珩,还真是个表里不一的男人,嘴里说着喜欢她,娶别人是情非得已,可他又是怎么做的呢?好吃的好玩的都紧着别人,就连伺候的奴婢都是她的双倍,这不是故意在打她的脸吗? 魏雨缪心情瞬间就不美丽了,她瞧了地上的瓷碗一眼,开口道:“瑶枝夫人,这只碗可是前朝的汝窑,价值二百两…黄金!麻烦你先把账赔了再来同我讲话!” 宋瑶枝气得跳脚,“魏雨缪,你这是敲诈勒索,你们家不是很有钱吗?都是这么赚的黑心钱吧?” 魏雨缪冷笑一声,她一步一步走向宋瑶枝,宋瑶枝也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竟被她冷漠的气势唬到,脚不自觉地后退,最后还是一个宫女将她扶住。 “魏雨缪,你想做什么?” 第345章 关宋瑶枝禁闭 “那瑶枝夫人又在怕什么?”魏雨缪问。 宋瑶枝挺了挺胸脯,尽量让自己看起来理直气壮些,“我哪有怕?我只是不想离一个孕妇那么近,万一你有个三长两短,我就算满身是嘴怕也说不清。” “你说谁有个三长两短?不会说话就别说,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才从恭桶边用完餐。”秋儿听不得宋瑶枝侮辱她们家王妃,气得直接就怼了过去。 这古代等级森严,一个奴婢敢辱骂主子,轻者掌嘴,重者打板子,魏雨缪只想感叹,秋儿啊秋儿,你这是想以身试法吗? 宋瑶枝一巴掌朝秋儿甩过去,说时迟那时快,魏雨缪突然挡在了秋儿面前,硬生生接下了宋瑶枝这一巴掌,瞬间一记响亮的耳光落在魏雨缪的半张脸上,很快五个清晰的巴掌印就反应在魏雨缪的脸上。 所有人都惊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宋瑶枝撇撇嘴,装腔作势地道:“是你自己迎上来的,我本意只是想教训一个奴婢而已,要怪就怪你自己,与旁人可没什么关系!” 魏雨缪抚着脸,冷冷地盯着宋瑶枝,道:“瑶枝夫人,坐为皇上的嫡妻,本宫想要吃点水果还得你 一个贱妾同意吗?你竟敢无视本宫的威信带着宫人打上门,这打碎了东西你应该陪吧?二百两黄金请问是我到宋府去取,还是瑶枝夫人你亲自给本宫送来?还有…你明知本宫有孕在身还对本宫动手,以下欺上,今日就算是本宫责罚了你,想必皇上也不会有什么意见吧?” 宋瑶枝气得浑身颤抖,她带着这么多人打到静园,不就是为了捞回一点面子吗?如今被人咄咄逼问,别说面子,恐怕就连里子都没有了! “魏雨缪,你敢!” “我为什么不敢?一个贱妾而已,皇上昨日可是亲口向本宫承诺过,这后宫里的一切都是本宫说了算!” 宋瑶枝恨得牙都要咬碎了,但却又拿魏雨缪半点办法都没有,“今日我还有客人在,改日再找你算账!” 宋瑶枝随便找了个借口就要走,却被秋儿带着人拦住了去路,宋瑶枝见一个奴婢也敢拦她,抬起手又想教训秋儿,可想了想又愤恨地收回了手,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今日她便饶了这死丫头这次,下次她再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瑶枝夫人这么着急走吗?你能这么兴冲冲的来,难道不 应该是客人已经有人陪着了吗?” “你什么意思?”宋瑶枝问。 魏雨缪勾唇轻笑,“来人,将瑶枝夫人请去偏殿坐坐。” 守门的侍卫立马上前想要扣住宋瑶枝的双手,粉衣宫女们纷纷上前阻止,“你们算什么东西,胆敢碰咱们家瑶枝夫人,皇上要是知道了,你们有几个脑袋够砍的?” 侍卫有些犹豫了,但转念一想,他们也不过是听命于人,只要是主子吩咐了,他们理应办到,于是抽出利剑架在宋瑶枝的肩膀上。 “瑶枝夫人,抱歉了,还是请您移步偏殿吧?” 侍卫的剑虽然架在宋瑶枝的脖子上,但语气却透着无可奈何,宋瑶枝不屑地轻笑一声,“狗奴才!” 侍卫俩瞬间黑了脸,但也无力反驳。 魏雨缪者是抱着胳膊意兴阑珊地看着宋瑶枝,粉衣宫女们还想阻止,宋瑶枝却抬手挡住了她们,“你们先回去御花园伺候着,太后娘娘若是问起,就说王妃留本宫在偏殿问话,让她们不用担心。” 魏雨缪冷笑,心里翻了个白眼,这个宋瑶枝倒是颇有心机,她明明是让宫女们回御花园向太后娘娘告状,却还说得这么 隐晦,既然她的宫女能够明白她话里的意思,那她魏雨缪又不是白痴,怎么会听不懂她话里话外的意思,还真当她是个傻X二百五了不成? “秋儿,带咱们的瑶枝夫人去偏殿吧!若是太后娘娘派人来请,便将太后也一并安置在偏殿吧!” 宋瑶枝秀眉一拧,语气颇是不满,“魏雨缪你真是狗胆包天,连太后娘娘也敢绑吗?你就不怕皇上责罚你吗?” 魏雨缪好笑地揉了揉脸颊,“瑶枝夫人你还是先自求多福吧,至于太后娘娘嘛……本宫可从未说过要绑架她,这种话瑶枝夫人可要谨慎出口,到时候若传到皇上耳朵里,也不知道是先罚我还是先罚你!” 魏雨缪敢这么肆无忌惮的威胁宋瑶枝,其实绝大多数原因还是那一巴掌,要不是宋瑶枝力道那么大,她脸上的伤怎么会这么明显。 她挨了这一巴掌后脑子里便有了一个想法,她虽然是个正直又不拘小节的人,但骨子里还是一个女人,而男人最吃的不就是女人软弱的一面吗? 从认识苏珩到现在,她在他面前都是一副极其强势的模样,这要是服个软,装一下柔弱,那她的 委屈还用自己动手去处理?那还不是苏珩一句话的事儿! 宋瑶枝被秋儿请去了偏殿,魏雨缪则去了议政殿,原本她是打算去御花园的,但想着假如苏珩在哪里,宋瑶枝根本不敢这么大张旗鼓的打上门,想必他是在处理政务。 她果然猜的没错,苏珩确实是在议政殿,而且一直伺候在他身边的福公公也守在了殿外,魏雨缪心想,莫非是出了什么大事儿了? 她几步上前,福公公连忙迎上去,“王妃这边请!” 魏雨缪被福公公请到了一侧,她心里正疑惑,这是发生什么大事儿了吗?为什么连伺候了几代君王的福公公都神情这么凝重。 “福公公,怎么了?是出什么大事儿了吗?” 福公公朝议政殿大门瞟了一眼,见没有异常才小声道:“王妃,今日皇上颁了一道旨,说要释放白云寺带发修行的太妃太嫔,这议政殿里跪了好几个大臣呢,还指责皇上不孝,要他写罪己诏呢!” 魏雨缪心塞了,苏珩会被大臣为难那确实是为了她,就是因为她说要让他帮忙找徐若曦,可她就让他帮忙找一个人啊,他怎么会将所有人都给放了呢? 第346章 念念不忘 她以为只有女人才会圣母心,没想到男人也会,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挖坑跳吗? “那现在里面情况如何了?”魏雨缪问。 福公公却唉声叹气,“老奴也不知道,只是听着似乎砸了好几个茶杯了。” 魏雨缪瞬间灵机一动,脑子里便有了主意,“福公公,既然茶杯碎了,那不如让我进去送壶茶如何?” 福公公有些惊讶地看着魏雨缪,昏黄的眼珠里写满了不可思议,“王妃,皇上震怒你还是别去了吧,万一惹火烧身就得不偿失了!” 魏雨缪笑着摆了摆手,侧过脸将受伤的脸朝向福公公,道:“瞧见了吗?我可不是去惹火烧身的,我是去火上浇油的。” 福公公尴尬地笑笑,这魏家二小姐还真是一点都没变,还是这么鬼精鬼精的。 “好!既然王妃这么胸有成竹,那老奴这便去准备着!” 福公公正准备离开,魏雨缪突然又想起了一个事儿,于是又补充了一句:“里面有多少人你便带多少个茶杯过来,对了,那茶便去暖玉阁取吧,你找到秋儿,就说我要今日新做的水果茶,她自然明白!” 福公公笑着去了暖玉阁,可走到门口却发现 暖玉阁已经变成了静园,他正纳闷儿呢,这才几日没来这边了,这就变了门匾了?还是说他走错了路,这里并非暖玉阁? 还好守门的侍卫认识他,“福公公,咱们家王妃不在,是皇上要见她吗?” 福公公尴尬地扯了扯嘴角,问道:“这里可是暖玉阁?” 侍卫俩抬头望了一眼头顶上的门匾,突然相视而笑,“福公公,这里曾经是叫暖玉阁,不过从今往后怕是要叫静园了。” “原来如此!”“秋儿姑娘在吗?王妃说让她把水果茶送去议政殿。” 一侍卫立马抱拳,“福公公稍等,在下这便去请秋儿姑娘。” 福公公笑笑,便是剩下他与另外一个侍卫大眼瞪小眼的站着,想要开口说些什么,两人不熟,在年龄上也有很大的鸿沟,而且他们每日任务不同,也没什么话题,所以单独待着倒是有些尴尬。 不过也没一会儿侍卫同秋儿一道出来了,秋儿怀里抱着一只铜壶,想必就是魏家二姑娘嘴里的水果茶了吧! 福公公领了秋儿便回了议政殿,正好里面又砸了个杯子,吓得外面的人都瑟瑟发抖,恨不得立马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魏雨缪接 过秋儿手里的铜壶,铜壶挺大,魏雨缪只能抱着,“秋儿,你先回去!”“福公公,你端了茶杯同我一道进去。” “是!” 福公公同魏雨缪一道进了议政殿,秋儿不放心,所以一直等在殿外并未离开。 魏雨缪一进门儿就瞧见地上跪着的黑压压的一群人,地上也确实碎了很多碎瓷片,魏雨缪小心翼翼地越过那些碎瓷片,规规矩矩地朝苏珩福了福身,“臣妾参见皇上!” “缪缪怎么来了?你现在有孕在身,医师说了你要卧床休息,这么远的脚程你自己走过来的?” 魏雨缪点头,“臣妾只是想让你尝尝臣妾新做的果茶,所以就急着过来了。” “那是坐的软轿?”苏珩问。 魏雨缪低垂着脑袋,一副做了错事一般摇了摇头,“臣妾走得急,忘了!” 苏珩立马从龙椅上窜了下来,伸手接过她怀里的铜壶,“你怎么一点都不知道爱惜自己呢?还抱这么重的东西,记住,下次就算是有急事儿,一定要记得坐软轿,知道吗?” 一直跪在地上的宋大人不爽地沉了沉眸子,“皇上,这王妃若是身体不好,便请回去好生养着,这里是议政殿 ,不是后宫妇人可以踏足的地方!” “是啊,皇上,这里可是议政殿,不是你们的卧凤居,女人最好还是不要来这么重要的地方!”邱大人与宋大人在朝堂上一向不合,但现在他们有了共同的敌人那就不一样了,先解决掉一个,他们的女儿登上后位的几率就又大了几分,于是这一刻是同仇敌忾的。 魏雨缪心里冷笑,她不主动去招惹他们,他们倒是将脖子伸她面前让她砍了,既然如此,那她也就不跟他们客气了。 魏雨缪仰起小脸,可怜巴巴地看着苏珩,“珩,既然这里是你们议政的地方,那我一个女子在这里待着也确有不妥,我这便离开……” 说到后面她竟真的挤出了几滴眼泪来。 苏珩从未见过魏雨缪有如此软弱的一面,特别是她脸上的手指印,明眼人一眼就瞧得出她是被人欺负了。 苏珩抬手轻抚着魏雨缪的脸颊,英气的眉毛都拧成了一团,“缪缪,你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魏雨缪似害怕一般躲过苏珩的触碰,她牵强地笑着,伸手又去拿那铜壶,“皇上,臣妾的伤不打紧,不如你先尝尝臣妾做的水果茶吧,臣妾听福公 公说今日议政殿人多,便想着让各位大人也尝尝臣妾的手艺,皇上,你应该不会驳了臣妾的面子吧?” 皇帝还没有开口,自视甚高的宋大人不屑地发出一声冷嗤,心想,不过是什么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也好意思拿出来讨好皇上,皇上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不过是果茶而已,真的是幼稚! 魏雨缪将茶杯都倒满,由福公公送到大臣手里,而魏雨缪则亲自将水果茶递到苏珩手里。 苏珩的注意力全在魏雨缪的脸上,敢打魏雨缪的人恐怕也只有明月阁那两位了,可却不知谁胆子这么大,竟敢对魏雨缪出手。 苏珩接过茶杯,一种冰冰凉凉的触感在掌心蔓延,他心里突然一动,这大夏天的喝一杯冰的茶感觉应该确实很好吧! 他试探性地轻抿了一口一小块,瞬间一股水果的清香在唇齿间蔓延开来,一种酸酸甜甜的触感让人忍不住想要将那黄亮亮的茶水一饮而尽。 不但是皇上这么觉得,就连对魏雨缪嗤之以鼻的宋大人跟邱大人都被惊艳到了,这么好喝的果茶他们还是第一次喝到,也难怪皇上会这么喜欢她,就连已经成亲的清河君也对她念念不忘。 第347章 捧杀 “缪缪,这茶酸酸甜甜的很是爽口,今日怎么得空做这些啊?”苏珩将果茶喝完,正准备放下茶杯,魏雨缪立马又给他添了一盅。 “皇上,这是臣妾特意为你做的,可是瑶枝夫人却说我抢了她的果子打上门来,宫女不过是替我辩驳了几句,她便诅咒臣妾肚子里的孩子,还说那果子她们吃得臣妾却是吃不得的。” 魏雨缪说着说着竟抽泣起来,苏珩见了忙将她拥进怀里,手轻拍着她的后背,嘴里轻声地哄着,“缪缪别难过,你是王妃,何必与她们一般见识,不过宋瑶枝敢对王妃动手也是大不敬,传朕的命令……” 苏珩的话还没有说完,宋大人立马磕头,出声制止,“皇上,你怎么能听信王妃的一面之词呢?我们家瑶枝从小就乖巧听话,皇上与她也算是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难道瑶枝是什么性子皇上半点也不清楚吗?” 苏珩神情微微有些松动,魏雨缪见状心里瞬间就凉了半截,她回眸望向宋大人,下一刻眼泪又溢出了眼眶,“宋大人,本宫知道你爱子心切,你心疼自己的女儿,可本宫的父母见到本宫被人欺负,难道他们就不 知道心疼吗?那么多人瞧着,你家女儿实打实的这一巴掌,难不成本宫还能冤枉了她?” 宋大人原本就跪在地上,此刻已经算是五体投地了,“皇上,王妃,凡事都有两面性,也许王妃的话没有错,但老臣也想听听老臣的女儿是怎么说的,皇上,不如你传令让瑶枝过来,一一对质后才能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分辨清楚。” 魏雨缪已经将宋瑶枝关在了偏殿,如果这个时候叫她过来,那她想让皇上责罚她的可能性就没那么大了。 魏雨缪突然跪在了苏珩脚下,神情凝重地揪着苏珩的袍脚,“皇上,你不是说在这皇宫之中,臣妾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吗?你不是说后宫的所有事情都由我来处理吗?那臣妾可不可以向皇上讨个赏,责罚瑶枝夫人的事就交给臣妾,可以吗?” 苏珩还没来得及开口,宋大人已经厉声制止,“不可以!” 顿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宋大人身上,有看热闹的,也有看笑话的,还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但反应最大的还是魏雨缪,她回过头一记眼刀过去,“宋大人,可不可以怕不是你能帮皇上做决定的,我 就说瑶枝夫人的性情怎么会这么古怪,甚至于目中无人,原来她有一个你这样放纵她的爹,难怪了!” 苏珩弯腰将魏雨缪扶起,小心轻哄道:“缪缪,你还怀着孩子呢,别动不动就跪,既然我已经答应了你的事就不会反悔,瑶枝夫人平时也确实是娇纵了些,那朕便将她交给你处置了。” “不可啊,皇上!”“皇上,瑶枝从小身子骨就弱,可经不起折腾啊,万一王妃下手过重,那我们家瑶枝怕是……” 苏珩听宋大人的话听得心里直想笑,她宋瑶枝哪里从小就身子骨弱了?爬树掏鸟蛋,下河抓鱼虾,逮蛇吓同伴,那样事儿是身子骨若的表现了? 若非要说她身子骨弱,那也只有在吃多了窜稀的时候。 魏雨缪一脸的不可思议,“宋大人,本宫只是想教教瑶枝夫人的宫规,让她明白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至于她动手打我这件事,皇上也说了,本宫是王妃,得大度一些,所以本宫是不会对她动手的,本宫会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想来宋大人口中的乖乖女定会好好学习,要不了多久便会成为真正端庄娴静又温柔懂礼的女子,到那 时不但宋大人会为她感到骄傲,怕是连皇上都会对她刮目相看的。” 捧杀!妥妥的捧杀! 宋大人目瞪口呆地看着魏雨缪,他还真是小瞧了这个女人,看来为了瑶枝的未来必须先铲除掉她了。 邱大人在一旁隐隐发笑,他早就知道那宋瑶枝不是个安分的主,敢得打苏珩心巴干上的人,那不是在自掘坟墓吗? 苏珩瞧着地上沉默的大臣,道:“你们都先退下吧,太妃们的事以后再说,今日朕还有别的事儿要处理,都散了吧!” 大臣们这才起身,纷纷将茶杯还给福公公,嘴里还有点意犹未尽,也不知道这果茶的制作方法是什么,改日定要让府里的女眷进宫向王妃讨了方法去。 待所有人都走后,苏珩这便又将她拉入了怀里,心疼地轻抚着魏雨缪的脸颊,“还疼吗?” 魏雨缪摇头,她仰起小脸看向苏珩的眼睛,“苏珩,你都不问问我有没有说谎吗?” 苏珩勾起唇角微微一笑,抬手在她鼻梁上轻刮了一下,道:“我知道缪缪不是一个爱随便惹事儿的人,但也从来不怕事儿,想必今日之事定是宋瑶枝先惹的你,所以你会反击也很 正常。” 魏雨缪有些惊讶地看着苏珩,他什么时候这么了解她了?所以苏珩一眼便看穿了她的小心思,还由着她在他面前自导自演? “苏珩,所以你也知道我来送水果茶的目的?”魏雨缪明知故问。 苏珩却挑眉一笑,“哦?原来你送水果茶的真正目的并非是给朕尝尝鲜啊?”苏珩揽在魏雨缪腰间的手暗暗掐了一把她腰上的肉,魏雨缪像只受惊的小兔,差点就跳了起来。 她瞬间从苏珩怀里跳了出来,“苏珩你干嘛!” “但敢欺骗朕,这不过是给你一个小小的惩罚而已,若不是因为你有孕在身,朕真想将你就地正法!” 魏雨缪:…… 幸好福公公送那群大臣出去了,要不然这么孟浪的话被人听了去,真的是羞死人了! 苏珩又走向魏雨缪,伸手将她的手握住,道:“走,跟我去一个地方!” 魏雨缪抬眸,“去哪里?” “给你一个惊喜!”苏珩拉着魏雨缪穿过后堂,又绕了很长的一条游廊,最后停在了一个小小的院子里。 院子不大,却种满了绿植和鲜花,院子里一个伺候的人都没有,苏珩便亲自上前去敲了敲门。 第348章 见徐若曦 门内传来一道温柔的女声:“请进!” 苏珩便又朝魏雨缪伸出手去,魏雨缪看了看那只向自己发出邀约的手,嘴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她伸手抓住了苏珩的大掌,任由他牵着她进了那屋子。 刚进门儿就瞧见一个温柔的姑娘坐在窗前绣花,她对面的小几上放着一个线篓子,篓子里放着很多种颜色的丝线。 姑娘似乎并不在意来者是谁,只是低着头自顾自地绣着手里的花。 “若曦姐姐!”魏雨缪轻唤了一声。 徐若曦的手顿住了,手里的绣花针也差点拿不稳了,她抬眸看向不远处的两人,眼眶渐渐湿润。 “魏二姑娘,你怎么……”徐若曦似乎又惊觉到自己还未行礼,立马又从软榻上下来,朝苏珩福了福身,“皇上今日怎么又来了?” 又?魏雨缪有些懵逼了,徐若曦是她让苏珩找的人没错,但他找到了不是应该第一个通知她的吗?为什么他要将若曦姐姐偷偷藏起来? “若曦姐姐,你在宫里过得还好吗?”魏雨缪上前去握徐若曦的手,徐若曦却像是被吓到一般往后退了两步,魏雨缪的手落空,心里也跟着有些难受。 “若曦 姐姐,你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魏雨缪知道这后宫日子不好过,轻者受些小伤,重者可能都活不到寿终正寝,若曦姐姐定然是被欺负惨了,才会这么怕她。 徐若曦深深地看了魏雨缪一眼,道:“二姑娘说话算话吗?” 魏雨缪不疑有他,便重重地点头,“我对姐姐一片赤诚,自然是说话算话的。” 徐若曦脸上神色放松下来,这次她主动握上了魏雨缪的手,抬手抚了抚魏雨缪脸上的伤,道:“二姑娘这脸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吗?” 魏雨缪笑着,无所谓地摇了摇头,道:“不过是被苏珩养的狗挠了一爪子,无碍的!” 徐若曦朝苏珩看了一眼,眼底有某种魏雨缪看不懂的东西,待她仔细去分辨时,徐若曦又恢复了温柔的神色,“别什么事都一副无所谓的态度,这受伤了就得及时上药,请医师瞧过了吗?这脸都肿成什么样了!” 魏雨缪尴尬地笑笑,“今日发生的事太多了,还没来得及去请医师,不过也就是一点小伤,我还没那么娇贵,过两天也就好了。” 徐若曦噌笑着摇了摇头,“二姑娘还是像以前一样大.大咧咧的, 姑娘家最重要的就是这张脸,正好前几日皇上送了些药膏过来给我,那今日我便借花献佛,再转送给二姑娘。” 徐若曦说完转身去找她说的药膏去了,魏雨缪回头眯着眼看向苏珩,这个狗男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细心了?她受伤了他也不过是问了几句而已,怎么到若曦姐姐这里就是送爱心了呢? 这分明就是区别对待嘛,哼! 苏珩被魏雨缪盯得有些不自在,他尴尬地摸了摸鼻子,然后又走到魏雨缪面前,双手抓住魏雨缪的手,小声解释道:“我不过是瞧着她被人欺负得有些可怜,所以就动了恻隐之心,那药膏也……” 苏珩话还没有说完,徐若曦已经拿着药膏出来了。 徐若曦瞧着苏珩的手紧握着魏雨缪的手,眸子暗了暗,她在后宫里只听说过魏家二姑娘与苏衍定了婚,也听说后来他们退了婚,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竟与苏珩勾搭上了,这个女人还真是不简单。 徐若曦故作开心地打开药膏盖子,一边往魏雨缪身边走,一边用手指挖了一小坨出来,抬手就往魏雨缪脸上涂。 魏雨缪只是觉得有些尴尬,但想着徐若曦早晚都是自己的 嫂子,不应该与她这么见外,于是便欣然接受了徐若曦的关怀。 那药膏涂抹在脸上效果真的是立竿见影,原本火烧火燎的脸瞬间就冰冰凉凉的,那药膏还有一股淡淡的花香,闻着却又说不出是种什么样的花香。 涂完药徐若曦将药膏罐子塞魏雨缪手里,这便又抬眸瞧向苏珩,由于距离比较近,她都能闻到苏珩身上的龙涎香,这个男人她以前从未见过,却没有想到当皇帝的是他,也没有想到有一天他会注意到小小才人的她。 “对了,皇上,二姑娘难得入宫一次,今晚便让她留下来与我同住吧!” 魏雨缪当场呆住,原来她的若曦姐姐还不知道她是苏珩的嫡妻啊?看来这后宫生活果然是同与世隔绝一般了。 苏珩也尴尬得脚趾抠地,他只是想着救回徐若曦,却还没有告诉她是谁救的她,导致她误会了什么东西。 “若曦姑娘,朕有必要告诉你一件事,缪缪她其实是朕的嫡妻,也是她让我找你的,她不想看着你芳华早逝,不忍你陪葬,不忍你在庵庙里度余生,所以朕才想方设法救你的。” 魏雨缪重重地点头,“没错,咱们这还是才 从议政殿过来的,皇上刚打发走了一波阻拦的大臣,还不知道日后那群大臣会不会再闹。” 徐若曦突然笑了一下,她垂下眼帘看着自己的脚尖,她就说一个高高在上的皇帝怎么会注意到她一个老皇帝的才人嘛,原来是因为魏雨缪啊…… 可这几日苏珩看她的眼神,她分明能读懂他眼里的意思,还日日都会抽空来瞧她,那分明就是男人瞧女人的眼神,她不甘心,自从入宫后她便知道,只有努力往上爬,成为人上人,才有话语权。 这个时候魏雨缪还以为徐若曦是当初她认识的那个徐若曦,却不知道她早被后宫的浮浮沉沉腐蚀了心智,早已不是那个温柔善良的徐若曦了。 徐若曦笑得牵强,她朝魏雨缪拜了拜,道:“给王妃请安!” 魏雨缪惊得一把扶住徐若曦的手,“若曦姐姐,咱们姐妹不兴这一套,你还是像往常一样唤我二姑娘,或者妹妹都可以。” 徐若曦笑了,既然她愿意当二姑娘,那她便成全她就是了,“好,那我便唤二姑娘为妹妹了!” 能让皇上的嫡妻唤她姐姐,呵呵!这皇后之位未定,那她想必也是可以争上一争的。 第349章 倒打一耙 “若曦姑娘,今日朕带缪缪过来就是想让她安心的,至于留宿就不必了,缪缪如今有孕在身,还是回静园住着朕才比较放心,若是若曦姑娘得空了去静园走走也行。” 魏雨缪笑道:“是啊若曦姐姐,咱们姐妹俩这么久没见了,是该多走动走动的,我还有好多话想与姐姐说呢,改日我让丫鬟们准备准备,再过来请若曦姐姐小聚一下。” “对了,我爹娘和兄长也许久不见了,到时候请了他们一起才热闹呢!” 徐若曦本来心里正爽,苏珩没有要将她送出宫的意思,却又听魏雨缪说要请魏家父母和魏长泽进宫,瞬间就心情不好了,但为了不露出她的那些小心思,她还是继续伪装着。 “那姐姐便等着妹妹的消息了!” “嗯嗯!”魏雨缪点头如捣蒜。 三人上坐后又聊了些近况,魏雨缪本来还打算坐会儿,苏珩却一把搂过她腰,语带调侃地道:“累了一天了,饿了吧?咱们回去用膳。” 徐若曦却听不懂苏珩话里的意思,还出言挽留道:“那不如皇上和妹妹一起留下来,就在我这里用膳如何?” “不必了,缪缪现在的饮 食都是有专人负责的,前三个月是不能随便吃东西的。” 魏雨缪心想,哪有这样的事啊,分明就是他把自己的意愿强加在她身上而已,这也不能吃,那也不许吃,要不是为了偷偷吃点冰的,今天她会白白挨这一巴掌吗?! 徐若曦的脸色却不大好,苏珩什么意思?她能吃的东西魏雨缪吃不得?还是说怕她给魏雨缪下毒害她? “那臣女便恭送皇上,王妃回宫了!” 魏雨缪临走时还恋恋不舍地一步三回头,苏珩却掰过她的脑袋让她仔细看路,两人亲昵的举动刺痛了徐若曦的眼睛,但她还是依然面带微笑地看着他们越走越远,直到消失不见。 徐若曦收起脸上的笑,瞬间变得惆怅万千,她不过是先皇的一个才人,甚至连先皇的面都没有见过,她以为自己将会在庵庙里度过余生,却没有想到苏珩想谪仙一般出现在她的世界里,还带她回宫,给她一个独立幽静的小院,却不曾想他救她出泥潭的原因是为了魏雨缪。 她不要成为别人的附属物,她要是自己,要苏珩救她只是因为她是徐若曦。 可若是苏珩知道她曾经喜欢过魏长 泽,那他会怎么看她?还会接受她吗? 徐若曦以为只要她与魏长泽撇清关系就可以跟苏珩在一起,却忘记了她曾经更是老皇帝的女人,虽然她连老皇帝长什么样都没有见过。 可苏珩怎么可能会要自己父亲的女人,怕是全天下的人都会戳他的脊梁骨了。 魏雨缪跟苏珩单独相处的时间其实并不多,他们还很少这样并肩手牵手的行走,两人虽然都没有说什么话,就是默默的走走,心里却觉得甜丝丝的。 两人回到静园的时候小厨房里已经传来了饭菜香,偏殿却发出砸东西的声音,魏雨缪与苏珩对视一眼,然后双双朝偏殿走去。 两人还没有走近,一个瓷瓶就从屋子里砸了出来,正好砸在魏雨缪的脚边,然后碎成很多片,碎裂的瓷片飞溅起来的时候正瞧划伤了魏雨缪的脸。 魏雨缪简直哭笑不得,她今天是起早了遇到鬼了吧!右边脸还肿着,现在左边脸又挂彩了,当真是老虎不发威当她是病猫了。 “苏珩,等下你千万别拦着我,看我今天不挠死她!”魏雨缪一边咬牙切齿的说,一边挽起衣袖往偏殿冲。 苏珩立马快步跟 上,“我不拦着你,我拦住她就行了!” 魏雨缪给了苏珩一个赞许的眼神,“优秀!” 苏珩抿着唇笑,能得到魏雨缪的表扬比吃了开心果还要开心。 两人刚跨过门槛,一只茶杯又砸了过来,这次正好砸在苏珩的脚背上,宋瑶枝惊呆了,苏珩也惊呆了,只有魏雨缪见怪不怪地看着宋瑶枝,然后走到她面前,用尽全身力气,一巴掌甩在宋瑶枝脸上。 这一巴掌不但打得宋瑶枝鼻血横飞,还震得魏雨缪的手掌都麻了,魏雨缪心里暗唾了一口,卧槽!死丫头脸竟比我手还硬! “宋瑶枝,你在发什么疯?”魏雨缪问。 屋子里伺候的宫女见魏雨缪挂了彩,连忙去找药。 宋瑶枝见魏雨缪挂彩脸上心里都在笑,“发疯?呵呵!魏雨缪,你将我关起来的时候难道就没有想过会变成这样吗?” 宋瑶枝上前挽住苏珩的胳膊,撒娇似得摇晃着,“珩哥哥,你可一定要替瑶枝做主啊,王妃仗势欺人,将我软禁在这里,饭不给吃,厕所不给上,这不是要了瑶枝的命吗?” 魏雨缪默默翻了个白眼,宋瑶枝嘴里说的事儿她可一件都没有吩 咐过,这个宋瑶枝倒是很会倒打一耙。 “秋儿,你们全部都过来!”魏雨缪相信她的人不会做这等狗仗人势的事儿,所以这口锅也不是宋瑶枝想甩给她就甩给她的,必要的时候是要将锅甩回去的。 秋儿找到了药便同其他宫女一起走过去,全部跪在了魏雨缪和苏珩面前,“王妃,瑶枝夫人说谎,菜单咱们已经给到小厨房了,菜品甚至比王妃的还要丰富些,至于瑶枝夫人要出恭这件事………瑶枝夫人没有说,咱们也无人知道她什么时候需要,而且,瑶枝夫人在这里待了不过一个时辰的样子,咱们几个已经被她……” 秋儿说到这里惹来了宋瑶枝的一记眼刀,秋儿便识趣地闭上了嘴巴。 苏珩不是个傻子,自然是看懂了事情是怎么回事,他将挽在臂弯上宋瑶枝的手推开,道:“究竟怎么回事?你们都不用怕,只要是朕在这里,只要你们说的是实话,那朕定会公平公正的处理问题的。” 宋瑶枝脸色瞬间苍白一片,什么时候她连一个奴才都不如了?好歹她也是苏珩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他怎么能为了那个女人的宫女撑腰呢? 第350章 不要她了 宫女们纷纷捞起衣袖,将胳膊上的青红疙瘩暴露在空气里,魏雨缪暗暗心惊,这个宋瑶枝不但胆大,还心思毒辣,竟敢做出这等虐待宫女之事,想必在她未出阁的时候也是这般随意打骂下人吧? 魏雨缪立马上前将宫女们扶起来,宫女们也心疼她,忙扶了魏雨缪去太师椅上坐着,然后开始替她上药。 魏雨缪脸上的伤口不算大,却也不小,红血珠已经汇流成滴滑了下来,瞧上前竟觉得有些心惊。 秋儿立马让旁的宫女去请医师了,这药粉顶多也就起到止血的功效,真的要想快点好,不留疤,还是得去请医师过来瞧瞧。 苏珩瞧了宋瑶枝一眼,便只是轻蔑地发出一声冷嗤,然后走到魏雨缪身边,“缪缪,这瑶枝夫人的脾气太过火爆了,确实是需要好好的学学规矩,这样,待会儿我就让宫里的老嬷嬷过来教她规矩,没有学会不允许踏出这屋子半步。” “还有,我瞧着瑶枝夫人似乎比刚进宫那会儿更胖了些,朕不喜太过肥胖之人,以后瑶枝夫人的饮食便以清淡为主!” 宋瑶枝惊呆了,苏珩的话是什么意思?不但要禁她的足,还 要绝她的食啊?她暗暗掐着手掌,心里恨意渐浓。 魏雨缪挑衅地瞧了宋瑶枝一眼,那眼神似乎在说:看吧!在苏珩眼里我才是最重要的人,你拿什么跟我斗? 苏珩自然也瞧见了魏雨缪那得意洋洋的小表情,他抿着唇浅笑着,“缪缪,以后一定要离疯狗远一些,你若是受伤了,朕会心疼的!” 宋瑶枝气得胸脯上下剧烈起伏,苏珩竟然骂她是疯狗?他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难道他不想得到她父亲的支持了吗?他能坐稳这个皇位,她的父亲出了多少力,为了给他拉拢势力,腿都跑软了不说,当初挨了多少白眼,受了多少气? 如今他坐稳皇位了便直接无视了她父亲的功劳?竟然一点面子都不给她留,这不但是打了她的脸,还打了她父亲的脸。 “苏珩,想不到有天你也会被一个女人玩弄于鼓掌之间,你真觉得我就那么不堪,而那个女人就那么圣洁吗?” 魏雨缪其实多少是有些心虚的,以她这种睚眦必报的性格其实是不适合做皇后的,可宋瑶枝这般冲动又无脑的女人,怕是更不配了。 就在这时,院子里传来一阵由远及近的 脚步声,然后门口突然一暗,一群人已经到了门口。 来人正是太后娘娘与清河君夫妇,还有身后伺候的一群小宫女,走在最前面的太后由老嬷嬷扶着,她瞧了苏珩一眼后,便将目光落在了魏雨缪身上,“本宫就说这瑶枝夫人去了哪里,竟抛下本宫与皇儿不顾,原来是被皇帝和王妃拘住了。” “也不知道瑶枝夫人这么听话守礼的孩子犯了什么错,竟惹得皇帝大动肝火。” 魏雨缪心道:你不知道就别说话,你只是苏珩的杀母仇人,凭什么对他的私生活指手画脚的?可魏雨缪也只是敢想想而已,却半点也不敢说出口,毕竟这里可是皇宫,一不留神儿说不定小命就玩完了,她可是很惜命的。 苏珩朝皇太后抱拳,道:“母后不在太妃院里待着,怎么到这里来了?” 皇太后斜睨了苏珩一眼,“怎么,这王妃的院子里本宫来不得?” 苏珩没有接话,倒是苏衍瞧着魏雨缪脸上的伤,心就像被针扎了一样的疼,如果当初他娶的人是魏雨缪,他定不会让她受这种欺负的。 何一冉瞧见心里更是欢喜,想不到这个魏雨缪也会有这天,还 真是应了那句话,恶人自有恶人磨,活该! 魏雨缪勾起唇角邪肆一笑,“请问,太后娘娘是来替瑶枝夫人打抱不平的,还是来瞧臣妾笑话的?” “你竟敢这么跟本宫讲话?!”太后怒斥魏雨缪,魏雨缪却懒懒地掀起眼皮儿瞧向太后,气定神闲地道:“我只是在阐述一个事实而已,太后这便急了?” 太后一直都知道魏雨缪这个人牙尖嘴利的,却没有想到有天她会如此不要脸面的与她硬钢,看来也是时候教教她规矩了! “陈嬷嬷,给本宫掌嘴!” 陈嬷嬷一脸的懵逼,这屋子里这么多人,到底要掌谁的嘴啊? 太后见陈嬷嬷没有动,瞬间一记眼刀过去,“动手啊,还愣着做什么?” 陈嬷嬷当着苏珩的面还真觉得有些为难,那王妃的脸明眼人都能瞧得出来不能再打了,再打怕是那伤口该留疤了。 那是打瑶枝夫人吗?她们刚走到门口的时候就听见她跟皇帝顶嘴,这样大逆不道的行为确实是该掌嘴,不过她还是有些不敢动手,毕竟那可不是先皇帝的嫔妃,不是太后能说了算的。 “太后娘娘息怒,不过是小儿女之间的矛盾 ,就让他们自己解决就好,咱们……这……” 陈嬷嬷有些为难地绞着手指,她在宫里伺候了这么多年,什么局势还是看得懂两三分的,太后娘娘得罪了皇帝和王妃,她好歹是长辈,就算是为了堵住天下悠悠之口,也不会拿太后怎么样的。 但她不同,她只是一个奴婢,她在宫里这些年谨小慎微,就是为了有一天寿终正寝的时候能被好生安葬,可不想晚节不保,最后被草席裹尸扔去乱葬岗。 太后见自己的心腹不听使唤,还反过来教训起她来了,胸口就像堵了一块大石头,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徐嬷嬷,本宫真是白养了你几十年,到头来你竟是个胳膊肘往外拐的东西,看来你同本宫也并不是一条心,那好,今日你就不必同我回去了,你爱去哪便去哪吧!” 陈嬷嬷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太后娘娘,是奴婢说错话了,请太后责罚,但请太后不要赶奴婢走,奴婢真的已经无处可去了。” 苏珩接过陈嬷嬷的话,道:“既然太后已经不要你了,你又何苦求她,这样吧,以后你便跟着朕,保证你过得比跟着太后时过得轻松自在些。” 第351章 太后被气晕了 陈嬷嬷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太后娘娘请息怒,是奴婢该死,奴婢不该惹太后娘娘生气的,请太后娘娘责罚!” 苏珩只是默默地瞧着,他倒是想看看太后要怎么惩罚她自己的人。 太后冷哼一声,面色稍微缓和了一些,道:“既然你诚心认错,那哀家便饶了你,你起来吧!” 太后失势,身边剩下的老人已经不多了,在这个拜高踩低的后宫,陈嬷嬷还能一直留在她身边,太后其实是不愿意将她拱手让给苏珩的。 何一冉上前挽住宋瑶枝的隔壁,笑道:“瑶枝夫人,怎么才一会儿不见你就被人欺负成这样了?下次发生这样的事儿你可千万别自己一个人硬扛着,太后不是还在吗,有她为你撑腰,不必害怕。” 两人亲密的模样倒像是多年未见的老友,不过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只要能恶心到魏雨缪,何一冉也不介意跟宋瑶枝装得姐妹情深,毕竟这往后几十年路还长着呢,总得给自己找个合作伙伴吧。 魏雨缪倒是没有开口,毕竟现在她脸上的伤还疼着呢,苏珩却从嘴里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嗤,“清河君妃哪只眼睛瞧见宋瑶枝被 欺负了?你这么不分青红皂白的站队,当真是淮阳王的好女儿。” “我看淮阳王回禹州也半年有余了吧,这边境要塞可是马虎不得,当将领的可不能丢下政务不管,他若是想留在禹州城享受天伦之乐,那朕便另外差了将领过去接替他,你看如何?” 何一冉一脸的不可思议,她不过是为宋瑶枝说了几句话而,怎么到苏珩这里就要了她父亲的官位了? 何一冉立马道:“皇上息怒,是臣妇的错,臣妇不该胡说八道,至于臣妇的父王,就像皇上说的,他回禹州城已经半年有余,也是时候该回边境了。” 苏珩敲打了何一冉一番,见她倒是有了惧意,这才缓缓开口,道:“这天下是朕的天下,朕只希望每个人都安安分分的,谁要是有了歹意,那就莫怪朕手下不留情了。” “母后,是太妃院里的水果不好吃,还是这清河君府应季的水果跟不上?竟要瑶枝夫人为了几颗果子来跟王妃打架,难道她们受伤挂彩了就是你们的心愿吗?” 太后气得嘴唇都在哆嗦,“苏珩!!好歹你也是我带大的,你就是这么同我讲话的?!” 苏珩好 笑地拍起了手,就像听到了一个特别好笑的笑话,“母后?是您将我养大的吗?我五岁就被老太监带去了清河郡,五岁以前我是怎么讨好你的,你可还曾记得?我一直以为是我做得不够好,所以母后才会责罚打骂于我。” “母后一直教导我是哥哥,要让着弟弟,可谁又想过我只是一个孩子?弟弟闯了祸,挨打的是我,就连弟弟用箭矢刺伤了我的眼,母后还是说不过就是只眼睛而已,只要弟弟开心就好,要不是老太监可怜我,深夜出宫给我踩药,我这只左眼恐怕早就瞎了。” “还有,你尽管可以瞒着天下人,你的亲妹妹难缠母子双亡,但却杀不光………” “够了!”苏珩的话还没有说完,太后怒火攻心,吼出这两个字的时候一口老血喷了一绣花鞋。 “来人啊,太后娘娘晕倒了!快去请医师!”何一冉一喊,苏衍立马过去将太后扶住,然后大步将人放在了软榻之上,然后开始掐她的人中。 医师到的时候太后已经悠悠转醒,见到魏雨缪时她差点又气晕过去,因为魏雨缪正俯身直直地盯着她,由于距离隔得太近,她能看 到的就是一张放大的脸,还有两个黑洞洞的大鼻孔。 太后一翻白眼,魏雨缪又立马掐住了她的人中,“太后你别晕啊,医师快来给太后扎针!” 魏雨缪朝着太后勾唇一笑,道:“看来你还是逃不掉被扎针的命运了!” 魏雨缪说完便起身让医师过去了,何一冉还想说什么,却被苏衍拉住,她只得悻悻然地闭上了嘴,只要宋瑶枝还是不甘心地用眼刀凌迟着魏雨缪,魏雨缪干脆熟视无睹,直接拿她当空气。 苏珩拉过魏雨缪的手,然后将另外一只手搭在了魏雨缪的肩膀上,这样亲密的动作刺激到了苏衍。 苏衍脸色很难看,何一冉便想,你们可以秀恩爱,那他们自然也可以,这样才能扳回一局。 可她刚伸手去挽苏衍的臂弯,却被他不经意的撇开了,何一冉尴尬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在情敌面前他竟让她如此的难堪,这日子还怎么过? “苏衍,你什么意思?”何一冉问。 苏衍板着脸,冷淡道:“既然母后这里有医师在,咱们也不必担心了,时候也不早了,回府吧!”说完他便头也不回地出了偏殿,何一冉小跑着追上去 ,要不是她身强体壮,这孩子怕都要被颠下来了。 “苏衍,你等等,你什么意思?见到老情人就对我这么冷淡是吗?你可别忘了,我肚子里的这个可是你的种。” 一直疾步往前的苏衍突然停下脚步,何一冉没料到他会突然停下,一脸撞在苏衍的后背上,差点把鼻梁都给她撞断了,“苏衍你干嘛,想谋杀亲妻啊?我告诉你,只要有我何一冉在的一天,你就别想跟跟魏雨缪在哪里眉来眼去!” 苏衍一个头两个大,他怎么就会娶了这样一个蛮不讲理的女人回家?不过也对,她不就是来自边境蛮荒之地吗! 苏衍深呼吸了一口气,道:“何一冉,你可能是记不得了,但本王有义务要提醒你一下,你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怎么来的,至于我跟魏家二姑娘的事,你还没有权利指手画脚,毕竟你才是那个入侵者,你就是个强盗!还有,趁我对你还有耐心的时候,要么你赶紧滚,要么你就别跟着我!” 苏衍还是第一次同何一冉说这么重的话,也不管她是接受得了还是接受不了,总之他转身便疾步而去,将身为孕妇的何一冉扔在了原地。 第352章 利用她 何一冉被气得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滑落,苏衍越是这般无情的对待她,她对魏雨缪的恨意便越浓,是不是只有魏雨缪死了,苏衍眼里才有她的位置?是不是不管她做什么,他都觉得他们不是夫妻,只是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的陌生人? 何一冉并没有跟上苏衍的脚步,而是默默地看着他的背影越来越远,直到消失不见。 苏衍也没有要等何一冉的意思,他出了宫便上了清河君府的马车,也没有说要等何一冉,而是直接让马夫驾着马车回府了。 今日的事儿太过古怪,清河君府本与宋家没什么联系,也不知道宋瑶枝是为了什么要请他与何一冉进宫的,说是办赏花宴,可这宴会上除了他与何一冉就剩母后了,哪家的宴会是这样请人? 恐怕何一冉那个没脑子的还以为别人是要拉拢她吧?可分明那宋瑶枝的目的只是为了要利用她而已…… 何一冉抹干眼泪转身又回了静园的偏殿,正巧碰到挂着药箱出来的医师,何一冉便笑着迎了上去,“医师,能劳驾你帮我瞧瞧身体吗?本妃近日便觉得食欲不佳,呕心干呕,甚至走几步就喘得有些厉害。” 医师一听恶心干呕便想到了魏雨缪的情况,他忙道:“莫非清河君妃也怀孕?” 何一冉低头羞涩一笑,手不自觉地抚在依然扁平的肚子上,“医师果然不愧是医师,本妃不过是说了些许情况,医师便已经知道本妃有孕在身了,那医师可否移步到那边的亭子里,可否请医师为本妃把把脉,这样也好对症下药。” 医师被何一冉捧得很高,所以心情自然也是特别的好,忙扛着医药箱跟着何一冉去了转角处的凉亭里,医师其实真的挺厉害的,一把脉就知道她的状况了。” “清河君妃,你身子并无大碍,许是天气燥热才会觉得有些不适,老夫这便写个方子,你回去以后按照方子捡药,保证你往后身强体壮,肚子里的小世子或者小郡主都白白胖胖的。” 何一冉从衣袖里掏出一锭大金子推到医师面前,笑眯眯地问道:“那请问医师,本妃这肚子里的世子还是郡主呢?” 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说白了,医师其实也是个世俗的普通人,他也上有老下有小的需要赡养,这到手的金锭子可不能放过。 医师悄悄将金锭子塞衣袖里,这又 四下里瞧了一圈,这才小声道:“恭喜清河君妃,你肚子里这个,是龙凤胎,往后您出门儿可就得小心了,东西也不可乱吃,有的东西可是相生相克的,万一吃差了,后果可不堪设想。” 终于聊到点子上了,何一冉其实早就请医官瞧过了,她身体如何她比谁都清楚,她往日没想过要了魏雨缪的命,所以并未多问医官一些话,但今日她就是冲着魏雨缪母子双亡去的。 “那医师可否具体说一下什么食物是相生相克的?” 医师还以为何一冉是信任他的医术,便起了卖弄之心,倒是将所有相生相克的食物都告诉了何一冉,可何一冉哪里记得了那么多,干脆让他写了一张单子,那医师也不疑有他,便真的将那些东西都一一写了下来。 何一冉十分感谢医师,临走时又给了他几片金叶子,医师得了赏,心情也格外的好,甚至连脚下的步伐都轻快了许多。 医师一边走,一边想,待会儿出宫经过集市,他一定要将他娘子瞧上的那只手镯买回去,再给爹打一壶老酒,给娘亲买一只烤鸭,对了,还有他家闺女瞧上的那套珠光纱裙。 何一冉瞧 着医师走远的背影,她轻蔑地眯了眯眼睛,果然这世上之人都是见钱眼开的主,何一冉突然又自嘲地笑了笑,可假如旁人都不爱财了,那她的目的还打的到吗? 何一冉将药方塞衣袖里后便起身又回了静园,院子里的宫女见了她都是一脸的防备,活像她是什么洪水猛兽似得。 何一冉倒是不在意别人对她的看法,她现在就要去偏殿瞧瞧太后,今晚以后她恐怕就要赖在太后身边很长一段时间了。 太后现在醒着,但还未离开,倒是魏雨缪跟苏珩已经回了主殿,房间里只有宋瑶枝还坐在窗户边上生闷气。 宫女们已经将饭菜摆上了桌,但似乎没有人想要动筷子的意思,何一冉走到太后面前,微微福身,道:“太后娘娘,夫君怕太后娘娘在宫里被人欺负,所以让臣妾留在宫里陪太后一段时间,待太后身子骨硬朗些了再回府。” “嗯,我儿有心了,冉郡主也有心了。” 宋瑶枝默默翻了个白眼,这就装上了?什么母慈子爱,不过是一场虚伪的演戏而已,她又不稀罕。 白日里她们信誓旦旦的说要为她撑腰,可是最后呢?尽给她出些馊主 意,害得她从明月阁的偏殿被关在了静园的偏殿,身边连一个伺候的人都没有,还要看着她们上演这样一副温馨的画面,当真是捅人心窝子。 “太后娘娘,要吃饭呢你们就先吃,反正我是没有什么胃口的,你们若是想回太妃院里吃,那就请出去吧,我心情不好,想一个人静静。” 宋瑶枝一向我行我素惯了,面对太后娘娘也敢直接开口撵人,倒是将太后气得不轻,何一冉见太后怒目圆睁,胸口剧烈起伏,便抬手去替她顺着气。 “儿媳果然还是自己的亲,别人家的媳妇怎么都养不熟,最后还要被埋怨,算了,倒是咱们娘俩儿被人嫌弃,碍了别人的眼,看来以后别人也不需要咱们的帮衬了,一冉啊,咱们走吧,回太妃院吧!” 宋瑶枝嘴角抽了抽,到底是谁给谁气受啊?还说什么是一家人,这么快就已经将她排除在外了,哪里是诚心要帮她,不过是觉得她人年轻好拿捏而已,在家的时候父亲就告诉过她,这太后更愿意清河君当皇帝,当时她还觉得父亲是在胡言乱语,看来父亲的话是没错的。 也难怪她会被安排在太妃院里,当真是活该! 第353章 后悔了吗 宋瑶枝从窗口瞧着何一冉扶着太后除了院子,她这才收回目光眼里闪过一抹难言的失落,不过是相互利用而已,她又何必难受呢,干脆起身去桌边用餐。 虽然她与魏雨缪是情敌,但魏雨缪倒是毫不吝啬,饭菜倒是挺丰盛的,也不知道会不会在里面下毒,不过那个女人应该不会这么傻,在自己的院子里做这种事吧? 宋瑶枝安安心心地吃饭,却不料正殿那边传来了一阵悦耳的琴音,一开始宋瑶枝以为是魏雨缪在弹琴,心里还忍不住嘲笑,不过是一个只会卖弄琴技讨好男人的女人而已,可越听越觉得不对劲。 她放下筷子,擦了嘴,起身朝门口走去,可门外的宫女却不让她出去,不过她却看到了那颗凤凰木下的场景。 魏雨缪坐在桌边,有宫女为她添菜添汤,苏珩坐在不远处为她抚琴,凤凰花偶尔飘落,远远瞧着画面温馨又和谐。 宋瑶枝气得咬牙切齿,这个魏雨缪是什么意思? 将她关在偏殿好吃好喝的让人伺候着,也不来找她的麻烦,就只是为了在她面前秀恩爱,让她觉得烦躁? 宋瑶枝拼命让自己冷静下来,她不能生气,也不能 吃醋,既然魏雨缪是故意这样气她的,那她就更不能让她如愿了。 魏雨缪自然也瞧见了宋瑶枝,见她气咻咻地转身进了屋,魏雨缪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她让宫女将吃食摆在院子里果然是最正确的选择。 “苏珩,别弹了,过来吃饭吧!” 苏珩听到魏雨缪发话立马收手压弦,然后起身抬步走到魏雨缪身边坐下,“缪缪说得没错,以后咱们这胎教还是要做好,毕竟这可是咱们的第一个孩子,他可不能像你一样什么都不会……” 魏雨缪的脸色越来越黑,越来越难看,苏珩似乎也发现了自己的话有些不妥,于是后面的话被他又咽了回去。 魏雨缪嘲弄的眼神直逼着苏珩,道:“皇上这么优秀的人不也娶了我这个什么都不会的人吗?” 苏珩想说:他们这叫互补,但为了不惹魏雨缪生气,他还是改了口,道:“那说明咱俩般配啊!” 魏雨缪在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道:“谁跟你般配了,当初要不是你死皮赖脸的我能看得上你?” 苏珩瞬间就变了脸色,当初确实是他用尽手段得到的魏雨缪,可被她这么说出来,面子上还是有些挂不 住的。 “所以,魏雨缪,你是后悔了是吗?”苏珩的语气冷淡下来,魏雨缪也没什么胃口吃饭了,干脆放下筷子嘴角勾了勾,道:“莫非皇上有后悔药?” 魏雨缪确实是有些后悔了,从苏珩去争夺皇位那天开始,她感觉自己被狠狠的欺骗了一把,那个答应了她要与她一生一世一双人的人,如今不也是转身便娶了旁人吗? 魏雨缪眸色阴沉地瞧了偏殿一眼,道:“瞧见了吗?你的瑶枝夫人可在偏殿偷瞧着咱们这边呢,你若是觉得在我这里十分委屈,不妨去她那边瞧瞧,或许她比我更善解人意些。” 魏雨缪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讲这样的话,这分明就是将苏珩往外推的意思,那宋瑶枝早就在张着嘴等了,真要是皇帝去了宋瑶枝那边,魏雨缪肯定会被气死的。 苏珩也在气头上,他也自知魏雨缪是他从苏衍那里抢来的,他也知道魏雨缪不是心甘情愿的嫁给他的,当初也确实是……… “好,既然你如此想让我去找别的女人,那好,朕成全你便是!” 苏珩起身便走,魏雨缪虽然后悔刚刚说的话,但也抹不开面子挽留,只能眼睁睁地瞧 着苏珩去了偏殿。 魏雨缪原本不喝酒的,但这会儿便让宫女取了一壶酒过来,宫女根本不敢言语,只能照办。 原本冷冷清清的偏殿突然热闹起来,又是琴声又是歌舞,还有成群的宫女送去瓜果和零嘴,魏雨缪气得又唤宫女添了一壶酒。 没多少时间魏雨缪便已经醉得分不清东南西北了,宫女想扶她回屋,她却闹着要出宫,宫女没有办法,只能去请示苏珩。 苏珩胸口憋着一股气,直接没有理会,只是说,她想怎样便怎样。 那宫女自然也不能真将人送回魏府,毕竟王妃还怀着孕,这么醉得不省人事,魏家父母瞧见了也必定担心。 宫女回去的时候魏雨缪已经又呕又吐,秋儿同几个宫女在那里忙得不可开交,魏雨缪还想喝,这次倒是没有一个人敢再去拿酒了。 秋儿忙完瞧见了刚去请苏珩的宫女,见她傻愣愣的杵在那里,秋儿不悦地皱了皱眉,道:“皇上怎么说?” 小宫女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秋儿这个时候也没什么耐心询问点什么,只是吩咐人将魏雨缪扶进了屋,剩下的宫人便留下收拾残局。 这一夜,偏殿那边歌舞升 平,笑声不断,直到后半夜才算安静下来,苏珩也并未离开,而是在偏殿就了寝。 而魏雨缪这边则是又哭又笑地闹了半宿,直到后半夜才安静下来,魏雨缪抓住秋儿的手,梦呓般地问:“苏珩,你是为了报复他才娶我的对不对?对不对?” 秋儿很是心疼,她以为皇上对王妃的恩宠是这后宫的独一份儿,可瞧着他们拌嘴斗气,秋儿又觉得这全天下的男人都一样,只闻新人笑不闻旧人哭。 王妃都这样了,皇上依然能无动于衷的在偏殿与别的女人调笑,还歇在了那边,王妃醒来若是知道了,又不知道该有多难过了。 “明儿个就让那宋瑶枝搬回她的明月阁,王妃瞧着她不是天天给自己心里添堵吗?” 秋儿的话没有人敢接,所有的宫女都低垂着脑袋盯着自己的脚尖,秋儿瞧了她们一眼,叹气道:“罢了,咱们不过是伺候人的奴才而已,怎么好去置喙主子的决定。” “你们都下去吧,这里交给我便是!” “是!”别的宫女都走了,内殿里只剩下秋儿一个人伺候着,她瞧了一眼躺在床上的魏雨缪,她睡着了都还在抽泣,着实是让人有些心疼。 第354章 伺候人的玩意儿 秋儿来到院子里想看看偏殿的动向,可却只瞧见一片黑暗,看来偏殿的人是已经都歇下了,秋儿叹了一口气,转身去小厨房打了热水准备给魏雨缪擦脸。 可她端着热水回来的时候魏雨缪却不见了,秋儿吓得浑身都在颤抖,这大半夜的,外面黑灯瞎火的王妃怎么跑出去了?而且她还醉得那么厉害,秋儿放下水盆准备去找人,却听见床下传来细微的呻吟声。 “王妃?” 魏雨缪没有回应。 秋儿立马蹲下身去看床下,却瞧见魏雨缪躺在床下难受得在撕扯自己的领口,“好热……想吐!” 秋儿连忙过去将魏雨缪扶起来,“王妃,你别乱动,你还坏着孕呢,你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该为小皇子考虑考虑,下次可千万别喝这么多酒了。” 魏雨缪摇摇晃晃的站着,突然她冲秋儿咧嘴一笑:“小兔子?你的鼻子怎么这么红啊?” 魏雨缪摇摇晃晃的用手指去戳秋儿的嘴,秋儿无奈地直叹气,这王妃醉酒倒是有几分可爱,也不知道明儿个她要是知道自己喝醉了发酒疯会怎么想。 又闹了好一阵儿魏雨缪才算是真的睡了过去,秋儿也累得跟条狗似得, 趴在魏雨缪床边就睡着了,一觉醒来窗外已经大亮。 秋儿瞧魏雨缪还没有醒,便轻手轻脚地出了内殿,打开门就瞧见偏殿那头,宋瑶枝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将苏珩送到门口,临走时还替苏珩整了整衣襟。 秋儿气得手都攥成了拳头,真想一拳将那个女人的鼻子都打歪! 苏珩自然而然地往正殿这边瞧了一眼,见秋儿一脸愤慨地盯着这边,他又故意在宋瑶枝额头上吻了一口,宋瑶枝又惊又喜,这还是第一次苏珩这么吻她呢,虽然只是额头,但她心里已经乐开了花,或许下次他们再见,他吻的就该是她的唇了。 宋瑶枝得意洋洋地勾起唇角,那炫耀的眼神瞥了正殿一眼,仅仅一眼便又将目光落在苏珩的脸上,她踮起脚尖想要去吻苏珩的唇,苏珩却突然按住她的肩膀,道:“朕得走了,早上还有朝会,朕得空了便来瞧你。” “那皇上什么时候才有空呢?我好让宫女们备着你喜欢吃的食物。” 苏珩宠溺地刮了一下宋瑶枝的鼻尖,道:“只要是瑶枝准备的,朕都喜欢!” 秋儿冷哼一声,转身又进了屋,真是气死她了,自从她伺候王妃起,就没 见皇帝跟王妃这么亲昵过,不过是与王妃拌了几句嘴,他转身就投入别的女人的怀抱,当真是个负心汉。 秋儿进了内殿才发现,魏雨缪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而且这个时候还站在窗边瞧着外面的院子,那落寞的眼神和孤寂的背影,让人瞧了忍不住的心疼。 “王妃,你没事吧?” 魏雨缪听到秋儿的声音,转头冲她微微一笑,嘴角的梨涡荡起一圈好看的涟漪,“我没事,秋儿,伺候我洗漱吧!” 魏雨缪装得跟没事儿人似得,心里却难受得想堵了一块湿棉花,昨夜她与苏珩吵架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她不过是想在宋瑶枝面前炫耀一下,却没有想到自己弄巧成拙,最后倒是将人推到了宋瑶枝身边。 宋瑶枝送走苏珩以后便来魏雨缪这边炫耀了,宫女们根本不让她靠近,于是她便在门口大声的喊话,“王妃,臣妾想见你,有几句话想跟王妃说,王妃可得空了见见臣妾?” 魏雨缪被吵得头疼,便问:“不是把她禁足了吗?她怎么出了屋子,真是吵死人了!” 秋儿这么一听便转身出了门,她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台阶下的宋瑶枝, 道:“瑶枝夫人,奴婢记得没错的话,昨日咱们王妃才禁了你的足,这会儿你不好好的在偏殿待着跑这里来大吵大闹的做什么?难不成想让我叫人将你架回去?” “别以为皇上昨夜在你那里过了夜你就能在王妃面前叫嚣了,你要清楚明白自己的身份,嫡妻是主子,妾是奴,是可以随意打骂发卖的,我劝你还是安分守己些,别惹恼了咱们家王妃,不然有你的好果子吃!” 宋瑶枝没有想到一个宫女也敢在她面前颐指气使的,气得她银牙都要咬碎了,“你又是个什么东西,敢在本宫面前叫嚣,还拿本宫的身份说事儿,再不济本宫也是大臣之女,可不是普通人家的妾室,也不是谁说想发卖就发卖的。” “倒是秋儿姑娘你,一个毫无背景的宫女,惹恼了本宫,难道就不怕本宫去皇上那里告你一状,到时候是打是骂,还是发卖,不都是本宫一句话的事儿,所以,本宫好生劝你一句,别以为跟了王妃就高人一等,谁能笑到最后还不一定呢!” 秋儿危险地眯了眯眼,大声道:“来人,瑶枝夫人累了,将瑶枝夫人请回偏殿,没有王妃的允许,不许她 踏出偏殿半步!” 宫女们纷纷上前,众宫女也并没有要将她架回偏殿的意思,只是恭敬地做了个请的手势。 宋瑶枝气得浑身都在哆嗦,“你们…你们这群狗仗人势的东西,难道不知道昨夜皇上是在本宫屋里过的夜吗?” 就在这时梳妆打扮好的魏雨缪出门了,虽然宿醉,但她天生丽质,稍微打扮一下就甩了宋瑶枝几条街。 “不过是伺候人的玩意儿,还将这种事拿出来说,也不怕害臊,真不知道宋夫人是怎么教导女儿的,竟这边开放豁达。” 宋瑶枝冷笑,“说谁是伺候人的玩意儿呢?你不伺候人肚子里的孩子怎么来的?” 魏雨缪倒是没料到宋瑶枝竟会如此牙尖嘴利,倒是与她棋逢对手,于是来了兴致,“瑶枝夫人当真是了不起,竟一语戳破玄机,没错,有些人确实只是伺候人的玩意儿,可我肚子的是我与苏珩爱情的结晶,你与苏珩有爱情吗?” “别以为刚才的事我没瞧见,你想吻苏珩的时候他不是拒绝你了吗?一个连亲吻你都不愿意的男人,在你身上做的,不过就是发泄自己的欲望而已,你说你不是个伺候人的玩意儿是什么?” 第355章 母凭子贵 魏雨缪的话就像一把利刃插进了宋瑶枝的心上,说什么苏珩在她身上做的那些事都只是发泄欲望,那他倒是做啊!可漫漫长夜,他竟躺在她身边倒头就睡,完全拿她当空气,想想就觉得怄气。 “魏雨缪,你别得意,至今为止珩哥哥也没有封你为后,那咱们就是公平竞争的关系,到时候谁当皇后,谁是主谁是妾还两说呢!” 魏雨缪倒是不生气,她轻柔地抚摸着自己的肚子,笑道:“不知道瑶枝夫人听说过一句话没有,母凭子贵,只要我肚子里这个是个皇子,那你说苏珩会让他的嫡长子的母亲当妾吗?” “呵!你得意什么?不过是怀个孕而已,谁知道是儿子还是女儿,而且这孩子能不能生谁又知道呢,毕竟古往今来,难产母子双亡的可不在少数!” 秋儿有些听不下去了,“你在诅咒我们家王妃是不是?” 魏雨缪立马将秋儿拦住,她知道秋儿是为了她抱不平,可主子之间谈话,丫鬟插嘴会让人觉得她管教不好手底下的人。 魏雨缪脸上挂着无谓的笑,“宋瑶枝,那咱们就豪赌一把如何?” “赌什么?”宋瑶枝一脸警 惕地瞅着魏雨缪,她知道魏雨缪心眼子比筛子孔都多,就怕她又给自己挖了坑,自己还乖乖的往里面跳。 “自然是赌谁能当上皇后了。”魏雨缪道。 “赌注是什么?”宋瑶枝问。 魏雨缪秀眉微蹙,似是在思考一般,过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道:“宋瑶枝,假如你当了皇后那我便恭恭敬敬的奉你为尊,而且还可以答应你的一个要求,当然那要求要合法合理。” 宋瑶枝轻蔑地瞟了魏雨缪一眼,“我若当了皇后你自然必须奉我为尊,这算什么赌注?至于你说的要求,那我倒是要好好的想一想。” “好,那瑶枝夫人的赌资是什么呢?”魏雨缪问。 宋瑶枝十分的大气凛然,道:“你若是当了皇后,我会对你毕恭毕敬不说,我也可以答应你的一个要求。” “好,一言为定!”魏雨缪心里其实很没底,毕竟苏珩也是一个正常的男人,在这个世界男人都是三妻四妾,更何况是皇帝,他今日可以睡宋瑶枝,那明日便可以睡邱玉,她又怎么能笃定十月产子后苏珩还能想得起她来呢! 可这个宫里向来都是弱肉强食,她若是想要在 这幽深的皇宫后院过活,她就必须要努力往上爬,要紧紧抱住苏珩的大腿。 可她明明知道事情该这么做,可偏偏面对苏珩的时候总是那么感性,总想着他最爱的那个人应该是自己。 “来人,上酒!”魏雨缪冲秋儿喊了一声,便又回头看向宋瑶枝,道:“瑶枝夫人,有胆量同我喝一杯吗?” 宋瑶枝其实多少还是有点怕的,虽然表面上她们已经达成了共识,但谁知道魏雨缪会不会给她下药毒死她呢! 秋儿倒了两杯酒用托盘举着送道魏雨缪面前,魏雨缪端起酒杯递给宋瑶枝,宋瑶枝瞧了一眼魏雨缪手里的酒杯,转眼便将托盘里的另外一杯端起,然后仰头一饮而尽。 喝完了还倒扣着杯子示意,她已经喝完了。 魏雨缪好笑,看来这个宋瑶枝对她的戒备心还真挺重的,索性她也一仰头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然后学着宋瑶枝的模样将杯子倒扣过来,也示意她,看,我也全部喝光了,这杯酒是没有毒的。 宋瑶枝只是斜着嘴角轻笑一声便转身回屋了,魏雨缪便在凤凰木下的躺椅上晒太阳,顺便看看她的小菜园,如今地已经平 好了,就差种些应季的蔬菜了。 外面突然热闹起来,一群粉衣宫女又大箱小箱的东西往偏殿搬,魏雨缪瞬间头疼,她原本是个喜静的人,哪里知道宋瑶枝会将这里当她自己的家了。 “秋儿,你去传句话,就说本王妃解了她的禁足,让她搬回明月阁去。” “是!”秋儿领了命令去偏殿,没一会儿又回来了,顺带还带回来一段话,差点没把魏雨缪给气得内出血。 “王妃,瑶枝夫人说以后她便在这静园偏殿住下了,还有这禁足,皇上已经替她解了,根本不需要你在操心了。” “苏珩!!”魏雨缪咬牙切齿,恨不得将苏珩给磨水吞了,她一把拍在躺椅的扶手上,道:“走,找皇帝去,他竟然出尔反尔,真的是太气人了!” 魏雨缪千算万算都没有想到她是请神容易送神难,不光送神难,就连苏珩跟那个宋瑶枝一夜夫妻之后便将她踩在脚下了,当真是个无情无义的狗男人。 秋儿却站在她的面前将她挡住,满是担忧地道:“王妃,昨日你才同皇上吵了架,今日若是还去找他吵架,那岂不是给了别人可乘之机吗?俗话说得好 ,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咱们全当没看见好吗?” 魏雨缪本来是气不过的,但经过秋儿这么一分析,她说的确实没错,从一开始她就不是奔着与苏珩的爱情去的,如今她又为何这么在意苏珩与别的女人有什么关系呢?! 罢了!罢了!有些事情还是别那么在意,在意得多了,难受的是自己。 魏雨缪用绣花扇盖在脸上,继续晒太阳,她要放空自己,不去想那么多,就在这时一只毛茸茸的雪团子跳到了她的身上,魏雨缪习惯性地将手搭在雪团子的身上,手轻轻地顺着它后背上的毛。 “雪团,还是你最乖了,永远都不会背叛我,不像有些人啊,言行不一,你可千万不要学他啊。” 雪团在魏雨缪的手心里拱了拱,又用舌头舔了舔魏雨缪的手心,就像在对她说的话的回应。 魏雨缪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心情总是莫名的烦躁,脾气一点就炸,或许是她太过在意苏珩了吧。 她以一个现代人的思想活在这后宫中怎么可能开心,爱情是具有排他性和自私性的,所以她才会不乐意自己的男人娶那么多女人。 第356章 沉得住气 或许她确实应该要学会放下了,有子万事足,更何况她还有钱,男人对于她来说就应该只是调剂品,可有可无,所以她没必要为了一个男人同别的女人争风吃醋。 前一秒魏雨缪还在给自己做思想工作,下一秒门口就传来了小太监拉长的声音:“皇上有赏,赐,静园瑶枝夫人东珠一对,玉如意一柄,金银玉器各一对,琉璃盏一套——” 魏雨缪轻笑,似嘲弄别人,更似嘲笑自己。 “皇上有赏,赐静园瑶枝夫人,金步摇一套,玉手镯十支,朱光流沙裙两套,绣花鞋一双——” 魏雨缪翻了个身,用背对着偏殿的方向。 宋瑶枝就像旁人听不见似得,扯着嗓子喊:“臣妾叩谢皇恩,谢珩哥哥的厚爱!” 魏雨缪就像被万箭穿心似得,真是一对狗男女,在她的院子里秀恩爱算怎么回事啊?贱人就是矫情! 魏雨缪已经不知道在心里咒骂了他们多少回,但秋儿瞧着魏雨缪安安静静的样子,心里还忍不住感慨,果然王妃是听劝的,这会儿都这么沉得住气了。 只有魏雨缪自己知道,她其实已经很努力的在克制自己了,谁要是在这个时候 激怒她,她回像只暴躁的狮子,将人撕成碎片! 院子里渐渐安静下来,魏雨缪揭开盖在脸上的绣花扇,起身准备回屋,宋瑶枝那不知死活的贱人竟笑得跟弥勒佛似得拦住了她的去路。 “王妃姐姐,今日皇上赏赐了妹妹许多东西,不如姐姐瞧瞧,看看可有喜欢的东西,妹妹可以送你一二啊!” 魏雨缪邪肆地勾起唇角,还真是老虎不发威当她是病猫了,魏雨缪一步一步走向宋瑶枝,抬手勾起她的下颚,啧啧了两声,道:“果然是长得如花似玉,想必昨晚上是将皇上伺候舒服了吧?你卖弄身子才换来的东西不如留着自己慢慢欣赏吧,本妃嫌脏!” 魏雨缪故意咬重了最后四个字,然后将宋瑶枝的脸甩开,然后像碰了什么脏东西似得,抽出手绢擦了擦手,然后一脸嫌弃地将手绢甩给秋儿,道:“拿去扔掉!” “是!”秋儿虽然这么回答,但却不会真的拿去扔掉,她只会默默的将手绢清洗干净,然后放回王妃的抽屉里,因为这是女人的私有物,万一被有心人捡去了,然后利用一块手绢可是回闹出大事儿来的。 宋瑶枝倒是不在意 魏雨缪话里的意思,只要她恩宠在身,那挤掉魏雨缪便是早晚的事儿,如今她也不过是仗着自己王妃的身份,才敢在她面前居高临下俯瞰众生的表情,等她将她拉下神坛,看她还能得意到几时! “王妃姐姐还真是爱开玩笑,这都是伺候皇上的女人,哪有谁干净谁脏的说法,王妃姐姐这么说不是连自己都骂了吗?在说了,姐姐不喜欢我也别同皇上赏赐的东西过不去啊,那可是实打实的好处呢!” “不过既然姐姐不喜欢,那妹妹拿走便是!”宋瑶枝说完便得意洋洋地转身走了,那步伐走得跟大肥羊似得,一个屁股扭得都要甩出来了。 魏雨缪竟被怼得哑口无言,她在心里不停的告诫自己,要忍住,不能随便发脾气,她是王妃,得有王妃的气度。 可越是这样压抑自己,越是想爆发,最后她狠狠砸了个大瓷瓶,“去他妈的克制!去他妈的忍耐!” 骂完又是一脚跺在碎瓷片上,原本是想把瓷片踩得更碎,这样才能发泄脾气,哪知那瓷片却划破了她的鞋子,直接刺破了她的脚皮,顿时鲜红的血液滴落在雪白的瓷片上,瞧上去简直是 触目惊心。 “王妃,您没事吧?王妃,您又何必同那宋瑶枝一般见识呢,她挑衅她的,咱们不理会便是,这受伤了疼的还不是你自己……”秋儿一边在魏雨缪耳边絮絮叨叨,一边将她往床上扶。 别的宫女也特别有眼力见儿,该打理地上的碎瓷片的已经在打理了,该去请医师的也出去请医师了,根本就不用谁吩咐。 秋儿会一些简单的包扎,她脱了魏雨缪的鞋袜,先是看看伤口里有没有碎瓷片,在上了一些伤药,再用白布包扎起来,看起来倒是有模有样的。 魏雨缪脚上的伤痛感才能让她头脑清晰,以后一定要远离男人,远离那群只知道争风吃醋的女人。 医师没一会儿便来了,他瞧了魏雨缪的伤,也给她把了脉,顺便夸了一下秋儿的急救方法,然后开了药方,又嘱咐了几句注意事项才提着药箱离开了。 俗话说得好,十分好,非常好,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一会儿功夫的时间,她魏雨缪吃醋受伤的事便传遍了整个皇宫,最开心的那个自然是宋瑶枝。 “呵!在本宫面前装清高,回去就砸东西,还真的是好笑呢,就她 活该!” 伺候的宫女们纷纷偷笑,只要她们的主子受宠,那在这静园她们就能横着走。 明月阁这边情况也差不了多少,邱玉笑得前俯后仰,笑得眼泪花儿都流出来了,“魏雨缪啊魏雨缪,想不到你也有今天啊,竟然输给了那个刁蛮任性的宋瑶枝,还真是让人意外呢!” “不过看来这个宋瑶枝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能在短短几日便夺回皇帝的心,想必也是有些手段的人,看来以前是她小瞧了她,看来以后要多多提防她才是!” “哈哈哈……哈哈哈……魏雨缪,将宋瑶枝弄去静园怕是你做得最后悔的一件事吧!” 邱玉自言自语,笑得像个疯子,众宫女站在一旁低着头,连大气儿都不敢喘一口。 苏珩这边呢,原本还在批阅奏折的苏珩一下子就坐不住了,“你说什么?雨缪她的脚受伤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医师哪里敢问怎么回事啊,他只是将魏雨缪的事告知一二而已,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恐怕也只有当事人最清楚。 苏珩急匆匆的就往外走,可刚走到门口他又停下了脚步,不对,明明是她惹了他生气,凭什么他要主动去见她! 第357章 倒打一耙 这样一想苏珩便又收回了脚,继续回到长案边处理政务。 魏雨缪脚伤后干脆日日躺着不出门了,甚至连太阳都懒得晒了,她这样足不出户的倒是让偏殿的人觉得她是在忍气吞声,就连宋瑶枝那头的宫女都敢欺负她的人。 “你们看,那王妃还缩在屋子里不敢见人呢!” “可不是吗,她都被皇上厌弃了,哪里还有脸出门儿啊。” “也是,就她那般模样还敢同咱们瑶枝夫人打赌,她也配?!”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就是!” 魏雨缪的宫女们听得咬牙切齿,却又因为魏雨缪警告过她们不许惹事儿,所以只能默默生闷气。 她们越是不鸟那群人,那群人便越是张狂,甚至主动挑衅,“哟~秋儿姐姐,你瞧瞧,你的脸都花了,来,让妹妹们来帮你洗把脸如何?” 原本在擦花盆的粉衣宫女齐齐走向秋儿,秋儿一脸警惕地看着她们,“你们想做什么?” 粉衣宫女笑得那叫一个花枝乱颤,“不是说了吗,自然是帮姐姐洗把脸啊!” 秋儿转身就要跑,那领头的粉衣宫女立马发声,“把人给我按住!” 于是几个人齐齐上手将秋儿按 在了地上,秋儿自然反抗,“来人,救命啊!来人啊,杀人了!” 秋儿的呼救声不但惊动了伺候的宫女,就连魏雨缪也跟跛着脚跟到了门口,眼前便出现了这样一幕。 秋儿被一群人按在地上又是打又是掐,甚至还有人扯她头发的,才一会儿时间已经鼻青脸肿,气得魏雨缪想冲上去几拐杖打死她们。 “住手,都给我住手!”魏雨缪的话根本没有人理会,其中一个粉衣宫女干脆挎骑在秋儿身上,对着她的脸就挠。 主殿的宫女自然也不会眼瞧着自己院里的人被欺负,一群人很快冲进去将秋儿救了出来,然后两群人很快扭打在一起。 魏雨缪本来就想给她们一个教训,奈何自己腿脚不方便,不然已经亲自上手了,所以根本不会阻止她们反击。 可就在这时,多日未曾露面的苏珩竟踏入了静园,而同一时间,宋瑶枝已经像只受伤的麋鹿一般,跌跌撞撞地扑进了苏珩的怀里。 “珩哥哥,你可要为瑶枝做主啊,王妃若是瞧不得瑶枝能得珩哥哥的青睐,那瑶枝搬走便是,为何一言不发就让她的人打瑶枝的宫女呢?” “珩哥哥,呜呜呜……打 狗还要看主人呢,王妃这是不满瑶枝对不对?瑶枝到底是做错了什么?不过是珩哥哥这几日多送了些礼物给瑶枝,王妃眼红了是不是?珩哥哥,其实瑶枝可以什么都不要,瑶枝可以将那些礼物全部让给王妃的,呜呜呜……” 宋瑶枝哭得那叫一个梨花带雨,是个男人都会心疼吧? 魏雨缪却只觉得好笑,这个宋瑶枝倒是挺会倒打一耙的,明明是她的人将秋儿打了,还好意思恶人先告状,这颠倒黑白的本事她要是敢说第二,那就没人敢说第一了。 苏珩冷着脸看向魏雨缪,语气冷得让人如坠冰窖,“魏雨缪,告诉朕,瑶枝说的可是真话?” 宋瑶枝听到苏珩这样问,便假装害怕瑟缩在苏珩怀里,魏雨缪瞧了只觉得好笑,这么拙劣的演技莫非苏珩他眼瞎才看不出来。 “皇上若是相信我自然是连问都不必问的,皇上既然问了,那便是信了宋瑶枝的话,既然你信了她,又何苦多此一举再来问我?” 苏珩气得眼皮都在哆嗦,这个女人,还真是给她台阶都不下,“来人,将正殿的所有宫女都关地牢里去,没有朕的同意谁也不许见!” 魏雨缪突 然笑了起来,就像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笑得她眼泪都流出来了,“苏珩啊苏珩,你不止眼盲心瞎,还是个狼心狗肺的玩意儿,你要是敢动她们分毫,我魏雨缪发誓,这辈子,下辈子,生生世世,永生永世,永不复再见!” 魏雨缪的绝情让苏珩胆寒,宋瑶枝却乐得一见,只要魏雨缪跟苏珩闹掰了,那她的敌人就少了一个了,说不定她不但能独霸这静园,独霸苏珩,还能将邱玉一并给干掉呢! “皇上,王妃姐姐不过是一时气话,你莫要放在心上,瑶枝的宫女受伤是小事,可莫要因为这等小事伤了珩哥哥与王妃姐姐的感情。” 苏珩垂眸瞧了宋瑶枝一眼,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声音轻缓地道:“嗯,还是瑶枝听话些!” 魏雨缪的眼眶渐渐湿润,这么温柔的苏珩是她从未见过的,或许也只有面对宋瑶枝的他才会有这样的表情吧! 魏雨缪转身,将正殿的大门甩得哐当响,然后跛着脚往内殿走去,她坐在床上生闷气,同时也在赌,赌苏珩对她还有几分感情。 可她最终还是赌输了,她的宫女全部被侍卫带去了地牢里,而苏珩却扶着如弱 柳扶风的宋瑶枝回了偏殿,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将人哄好的,没一会儿偏殿那头便传来了女子笑闹的声音。 魏雨缪气愤地推开窗,正好瞧见苏珩顶着红盖头去抓宋瑶枝,一个抓一个躲,好一副温馨的画面。 魏雨缪在心里默念昆爷的名字,这次她等了好久好久昆爷都没有来,原本魏雨缪心情就很低落,这次昆爷又莫名失踪,她的心情更是七上八下的坐立难安。 半日过去,昆爷终于得了空闲,化身为虫子飞入了皇宫,魏雨缪哭得有些累了便躺在软榻上睡着了,昆爷在她的面前煽动翅膀,俯视的角度看,魏雨缪精致得像个瓷娃娃似得,只是今日这瓷娃娃怎么脸蛋儿红扑扑的,眼皮儿也肿肿涨涨的,睫毛根部还湿漉漉的,看起来似乎刚哭过。 昆爷一个转身又变成了一副俊俏少年郎的模样,他眉心紧蹙着,抬手去拂开魏雨缪鬓角的碎发,魏雨缪似乎感受到了昆爷的动作,她不安地抬手虚晃了一下,又继续陷入沉睡。 昆爷无奈地摇了摇头,抬手间一股白色的气流将魏雨缪抬起,然后缓缓落在了床上,那股白色的气流又卷起凉被搭在了魏雨缪的身上。 第358章 吵架了 魏雨缪吧嗒了一下嘴,翻了个身继续睡。 昆爷就坐在她的床榻边默默的守着她,直到魏雨缪自然睡醒,才发现床边坐了个银发白衣的男子。 魏雨缪见了昆爷就像见了亲人似得,眼泪刷的一下就流了出来,心里的委屈在这一刻爆发,他抓住昆爷的衣服一边哭一边擦眼泪。 “昆爷,你这个杀千刀的,我叫你你为何不应?害我担惊受怕了那么久,你良心过得去吗?”魏雨缪一边骂一边用昆爷的衣袖擤鼻涕,看得昆爷瞠目结舌。 这个女人这是什么操作?昆爷想将衣袖从魏雨缪手中救出,正好魏雨缪嫌脏便松开手抓住了昆爷的衣襟。 “你们这些狗男人都是负心汉,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好,你们可以三妻四妾,那我们女人也可以左拥右抱!” 昆爷瞬间满头黑线,这都是什么逻辑啊? “诶,魏雨缪,我在这儿坐了这么半天了,你一句话没提苏珩那个狗男人,可我为什么觉得你句句话都是在提他呢?他是怎么你了吗?” 不说还好,昆爷提了这么一嘴,魏雨缪的眼泪又流了出来,昆爷吓得手足无措,干脆豁出去了将自己 的另外一片衣襟也塞魏雨缪手里。 魏雨缪也不跟他客气,直接抓起来又擤了一泡鼻涕。 “昆爷,你有喜欢过一个人吗?”魏雨缪眼里满是希冀,昆爷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在当虫子的时候他也不可能喜欢人,那物种都不一样,后来被老婆子带回去练蛊,他的眼睛里就只有搏斗,只有赢了才有活命的机会,后来浑浑噩噩在那不见天日的盒子里一待就是几百年,再后来就是喝了魏雨缪的血…… 要说喜欢一个人嘛……那他最喜欢的便是魏雨缪了,不但长得好看,就连血都是甜的,喝完简直就是神清气爽,力量暴增百倍。 这么一想,昆爷的猴结滚动了一下,眼睛直勾勾地将魏雨缪盯着。 魏雨缪原本还抓着昆爷的衣襟,这会儿便吓得立马松了手,在她看来,昆爷这直勾勾的眼神里充满了欲望。 “昆…昆爷…你想干嘛?我…我不是…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你有没有正经的喜欢过一个人?” 昆爷咧嘴一笑,“有啊!” 魏雨缪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她试探性地问:“那你在喜欢那个人的时候还会不会同时喜欢另外一个 ?” 昆爷仔细思考了一番,其他人的血要么没味道,要么一股子腥臭味儿,他最喜欢的还是魏雨缪,昆爷摇头,道:“我最喜欢的还是你!” 魏雨缪一脸警惕地盯着昆爷,一副极度嫌弃的表情,难怪以前他喝她血的时候总喜欢咬她的脖子,原来还有这么一层意思在里面,她倒是有些小瞧了这只虫子,心里竟藏着这些小九九,若不是今天她问他,这个秘密他怕是要带入棺材里去吧? “对了,你叫我来是发生什么事了吗?”昆爷问。 魏雨缪的心情瞬间沮丧得很,“我想回家了,不想待在这暗无天日的后宫里……” 就在这时,大门被人一脚踹开,苏珩披着一身怒气冲了进来,“魏雨缪,你很牛啊,竟敢背着我私会男人,不想活了是不是?他是谁?” 魏雨缪撑着身子坐直,她靠在床桓上,笑得一脸的讽刺,“我与皇上还有什么关系吗?不管他是谁,你都没有权利指责我。” “好啊!你这个牙尖嘴利的毒妇,不但欺负了宋瑶枝,还敢跟我顶嘴,我看你是不想活了是不是?” 魏雨缪苦笑,却也不还嘴。 昆爷有些看不 下去了,便问了一句:“宋瑶枝是谁?我们家这么乖巧懂事儿的缪缪会欺负她,说明那什么瑶枝的也不是什么好人。” 魏雨缪自嘲地发出一声冷嗤,“不过是皇上心巴干上的人,近日来那宋瑶枝见我被苏珩冷落便调教下人欺负我宫里的人,今日更是过分,一群人按着我的贴身宫女,用擦花盆的污水给她洗脸,我那宫女自然反抗,她们便骑在她身上打她。” “皇上觉得我的宫女不该还手,我必须让着宋瑶枝,所以我的宫女也必须让着她们的人,以至于宋瑶枝哭哭啼啼,便将我所有的宫女都关入了地牢。” “我当初还真是瞎了眼才嫁给他!”魏雨缪说这话的时候眼睛死死地盯着苏珩,语气陡然凌厉,“苏珩,我不是说过了吗?从今往后,咱们桥归桥,路归路,此生不复相见,你又来做什么?” 苏珩的手紧紧地攥成了拳头。 当时他问的时候她一句解释都没有,现下却当着别的男人的面吐槽他,在她眼里他就是这么不堪的吗? 苏珩危险地眯起了眼睛,“所以这就是你私会外男的理由?还是说你们早已暗通款曲?难怪那 夜你未曾落红,莫非早就被他破了身子?还有你肚子里的孩子,怕也是眼前这个男人的吧?” 魏雨缪差点被气哭,这什么狗男人,说的都是一些什么屁话?在这个时代他难道不知道一个女子的名节有多重要吗? 这样诋毁她对他有什么好处?当初那么执着于她的人还是他吗? 魏雨缪一边哭一边笑,“苏珩啊苏珩,想不到你竟是如此想我的,想不到在你心里我就是这么不堪的一个人,既然如此,那咱们和离啊,或者休妻也行,那样我就不会留在这宫里碍你和你那亲亲白月光的眼了。” “想和离,做梦!”“魏雨缪,我告诉你,我苏珩说过,只有丧偶没有和离,你生只能是我的人,死也只能是我的鬼!” 苏珩的决绝让魏雨缪火冒三丈,原本是觉得委屈,可此时却觉得胸口有一团火在熊熊燃烧,“苏珩,不要让咱们之间的关系变成你死我亡,虽然我这个人很惜命,但也有豁的出去的那一天,到时候我不介意让你与你那瑶枝妹妹一起下地狱。” 魏雨缪说这话的时候简直是咬牙切齿,苏珩握成拳头的手紧了紧,手背上青筋暴起。 第359章 眼里没光了 “你竟然为了这个男人要与我如此决绝吗?”苏珩怒不可遏地指着昆爷。 昆爷顿时心里一惊,关他什么事了。 昆爷尴尬地摸了摸鼻子,道:“那个…皇上哈,我觉得我有必要解释一下,二姑娘跟我啥事儿也没有,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虽然不是你的,但也不是我的,至于她的身子嘛……反正不是我干的。” 魏雨缪:…… 苏珩眼神瞬间凌厉,这个时候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君子动口不动手,此刻他只想将昆爷的头给捶进肚子,于是抬手就是一道凌厉的掌风袭向昆爷。 苏珩怎么可能打得过昆爷那个老妖怪,一掌过去的时候直接被昆爷抓住了手腕,看起来就是那么轻轻一甩,便将苏珩给甩了出去,瞬间就像一块大石头砸了出去,硬生生的将一张红木椅砸了个稀巴烂。 苏珩红着眼从一堆烂木头里爬起来,整个人像头愤怒的狮子,他恨恨地磨着牙,抬手端起架势寻找机会一袭而中。 昆爷只当他是小孩子把戏,还挑衅地冲他勾了勾手指,苏珩眼皮儿跳了跳,很快掌风又袭向昆爷,昆爷只是抬手一挡,便轻轻松松的用胳膊挡 住了苏珩的袭击。 昆爷勾起唇角邪魅一笑,瞬间抬起胳膊,苏珩就像个破布娃娃一般被甩了出去。 苏珩这次倒是学聪明了些,双脚死死站定在地上,费了老大的劲才不至于像刚才那般狼狈。 “皇上还要打吗?”昆爷掸了掸衣服上的虚灰,眼神似笑非笑地扫了苏珩一眼。 苏珩气得嘴唇都在哆嗦,最后狠狠地盯了魏雨缪一眼,“你很好,竟敢在皇宫里与人私会,魏雨缪,只要你现在跟我道歉我便原谅你了。” 魏雨缪差点被气笑了,还真是好话歹话都由他一个人说了,“苏珩,我为什么要道歉?既然你觉得我脏了,觉得这孩子与你没什么关系,那便休妻吧,我不需要你的原谅,你有你清清白白的白月光想必也不想再见到我了吧,我走了正好给她腾位置……” “啪!”一个耳光扇在了魏雨缪脸上。 魏雨缪捂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苏珩,突然她就笑了,青荇说得果然没错,一个性格暴戾的人你又能期待他什么呢?这一巴掌不但打光了她对他的情意,也彻底将魏雨缪的心给打死了。 如果之前说的此生永不复相见只是气 话,那么接下来她要说的话便是出自于本心了。 “苏珩,我一直以为你会变好,会好好对待我们母子,既然在你心里我如此不堪,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我求你,放过我吧!” “你做梦!”苏珩狠狠甩了把衣袖,冷哼一声出了门,正巧宋瑶枝便在院子里等他,所以,昆爷便亲眼目睹了宋瑶枝将苏珩拉回了偏殿。 昆爷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看着魏雨缪,“这就是你要找的男人,放着温柔体贴的苏衍不要你就选了个这玩意儿?” 魏雨缪心里难受,只是捂着脸坐在床边一言不发。 “那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就是他的亲亲白月光是吧?”昆爷又问。 魏雨缪还是不回答,只是眼泪突然啪嗒啪嗒的掉了下来,急得昆爷手足无措,“我说你哭什么呀,那样的男人值得你为他哭吗?天下这么大,难道还找不出一个比他更好的男人吗?” 魏雨缪抹掉眼泪,陡然站起,“昆爷说的对,既然在他眼里我如此不堪,我又为何要单单守着他一个,走,咱们去醉仙楼,今晚不醉不归。” 魏雨缪说完已经开始往外走,昆爷连忙跟了上去, 生怕院子里的人瞧见,毕竟魏雨缪跟苏珩前脚才吵了架,后脚便与别的男人私自出宫,传入苏珩耳朵里恐怕又要掀起轩然大波。 他可以不管苏珩的情绪,可魏二姑娘不行,她发泄完情绪还是要继续回宫过日子的。 魏雨缪耳边突然刮起了一阵大风,然后眼前就像蒙了一层白纱,脚下一轻,人便被一团轻烟卷起,待她能看清眼前的事物以后,人已经到了醉仙楼。 房间是天字一号,屋子里陈设正是魏雨缪喜欢的,昆爷进屋便已经落座,先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水,喝完以后才给魏雨缪也倒了一杯。 “二姑娘,喝酒也不能单喝不是,不如咱们也请几个姑娘舞一曲如何?” 魏雨缪一口将昆爷递来的热水喝光,然后将杯子重重搁下,“好,再叫几个好看的小生过来陪酒!” 昆爷瞬间满头黑线,这丫头玩得有点野啊,苏珩要是知道他带着未来皇后找小生,怕是要将他生吞活剥了。 不过也无所谓了,苏珩虽然是皇帝,但他根本不是自己的对手,更何况他只是一只虫子,只要他变回虫子的模样,想必他把整个大禹国掀翻过来也是 找不到他的。 “二姑娘先坐会儿,我去去就来!” “好!”魏雨缪应声后昆爷便推门出去了,魏雨缪一个人觉得无聊,便推开窗户看外面的街景。 窗外阳光正好,微风不燥,行人三三两两,成群结队,游船在护城河里轻轻飘荡,好一副水墨丹青图,果然不愧是江南水乡,这大禹国的地理位置果然是好。 没多一会儿昆爷便回来了,他不但带来了俊俏小生,也带来了抱着琵琶的霜华。 见到霜华的时候魏雨缪就像见到了久违的亲人,上去就一个熊抱将霜华抱住,“霜华,我好想你,你们还好吧?” 霜华浅笑着点点头,“我们都好,只是二姑娘你……”霜华已经看到了魏雨缪脸上的伤,眼底染上了一层淡淡的忧伤。 魏雨缪又尴尬又难过,这张脸为什么受伤的总是它啊? “霜华,我今日来醉仙楼的事儿,回去以后你千万不要同别人讲,更不要提我脸上的伤的事儿,我不想家里人为我担心,你明白吗?” 霜华一直以为二姑娘嫁给了爱情,会过得很好,却没有想到才几个月时间,不但弄得伤痕累累,连眼里的光都没有了。 第360章 没一个好男人 “好,那霜华为姑娘弹奏一曲可好?” “好!”魏雨缪脸上终于有笑了。 昆爷扯着魏雨缪的衣袖,将她拉到已经摆好瓜果糕点的小案前坐下,霜华也已经选好位置开始弹琵琶了,几个好看的后生却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尴尬地立在一旁。 因为他们来的时候便已经得了吩咐,今日他们伺候的人是大人物,不允许他们像平时那样动手动脚,大人物说啥他们才能做啥,大人物不说话,他们便只能好脾气的等着。 昆爷捅了捅魏雨缪的胳膊,小声的问:“需要我帮你治疗好脸色的伤吗?” 魏雨缪自嘲地笑笑,“不用了,只有痛得清晰,脑子才能记住教训,就留着提醒自己,以后不要这么相信别人的甜言蜜语和死缠烂打了吧!” 魏雨缪既然这么说了,那昆爷便也随她去了,抬手冲小生那头招了招手,道:“你们过来,给爷和二姑娘倒酒,今日要是把二姑娘伺候高兴了,银子少不了你们的。 得了昆爷的吩咐,几个小生都往魏雨缪跟前凑,昆爷瞬间满头黑线,“过来,过来,前面站好!” 小生们这便又回来一—站定在小案前。 “你们都伺候二姑娘了谁伺候爷爷啊?”“你,给爷爷倒酒,你给二姑娘倒酒,剩下的……跳舞,跳舞吧!” 众小生: 一个大男人伺候另外一个大男人,怎么听着就觉得有些别扭呢?还让一群男人跳舞,跳舞的不都是女人吗?他们一群大老爷们儿怎么跳? 尽管小生们心里都有很多小九九,但为了钱,为了更好的生活,他们也只能僵硬着躯体在屋子中间扭来扭去,那些原本优美的动作由几个小生演绎出来,魏雨缪莫名觉得好笑。 越看便越觉得有趣,越看心情便越好,似乎之前的事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快乐是短暂的,伤心是长久的,此刻魏雨缪只想要喝酒麻醉自己,尽管只能短暂的快乐,但能开心一刻是—刻,难怪的事儿就留给明日吧! 魏雨缪今天喝了很多酒,所以醉得有些厉害,醉得厉害了便有些不着调了,她甚至忘记了自己是穿越而来的人,对着身边的小生就是一顿毒打。 打得俊俏小生都不再俊俏了,那小生被打得眦牙咧嘴却又不敢反击,这有钱人爱好果然独特,招小生不是用来解闷儿取乐的,而是用来当人体 沙包的。 小生被打得鼻青脸肿,手上也被咬得青红紫绿的,脸上还要挂着笑,嗯,打得好,咬得好,只要金主妈妈开心,他什么都无所谓。 魏雨缪一边哭,一边打,一边还喋喋不休的破口大骂,一会儿骂她的前男友跟闺蜜不得好死,一会儿又骂苏珩薄情寡义,总之闹得昆爷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霜华刚想放下琵琶,昆爷立马又让她继续弹奏。琴音不能停,这琴音要是停下来,外面的人不就都知道了这屋子里闹腾得厉害,这人都是有好奇心的动物,万一被人瞧见魏雨缪的囹态,那传言怕是要将她害死。 “—娘?二姑娘?你醒醒,你醒醒!”昆爷摇晃着魏雨缪的肩膀,迫使她清醒些。 昆爷无奈得很,他以为魏雨缪的酒量会很好,却不知道她酒量根本不行,才不过半壶酒下去,就已经醉得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怎么……”了,字还没有说完,魏雨缪突然一阵干呕·……… 一股浓烈的酒味混合着魏雨缪的呕吐物一股脑的呕在了昆爷的大腿上,熏得他一个头两个大,恨不得一巴掌拍死她。 昆爷心里这么想,手上也这么做的 ,他一个手刀下去,直接将魏雨缪给劈晕了过去。 他将一袋银子放小案上,蹙着眉,道:“银子你们拿去分了吧,今天这间房里的事谁要是敢说出去半个字……”昆爷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便不再言语。 被魏雨缪弄得浑身是伤的小生忙拿了装银钱的袋子,笑得一脸谄媚,又一脸尴尬,“爷爷说什么自然就是什么,哥儿几个会记住爷爷的话,这张嘴会把好门的。” “嗯,下去吧!”昆爷挥了挥手,众小生便退下了。 霜华这才款款朝着魏雨缪走来,她眼里布满了心疼,仔细瞧去竟能看到她眼中隐忍的泪花。 “二姑娘她怎么了?看起来很伤心很难过的样子,她脸上的伤又是怎么回事啊?” 昆爷无奈地叹气,“还能怎样,眼睛能看到的我就不说了,我唯一能说的就是,嫁人的时候眼睛一定要擦亮了,别被什么爱情迷惑了心智,导致眼盲心瞎根本分不清眼前的是人还是鬼。” “还有,全天下的男人都是一样的,他们都喜欢吃着碗里的瞧着锅里的,而且喜新厌旧,贪图美色,男人,除了心不跳了,他都不会单一的只对一个女人 好,只爱一个女人。” “说白了,他们都是既要,还要,又要,巴不得全天下的女人都投入他们的怀抱。” “当然,丑女除外。” 昆爷已经被气得有些语无伦次了,为了发泄情绪他竟忘记了自己也是个男人,当然男人也是最懂男人的,所以他说的话一个字都没有错。 霜华眨着无辜的大眼睛看着昆爷,等他说完了才开口问道:“那昆爷也是男人,昆爷也是像你说的那般,博爱到喜欢全天下女人,当然,丑女除外,是既要,又要,还要吗?” 昆爷差点被霜华给气笑了,同时也被自己给气笑了,他摆了摆手,道:“当然,昆爷我除外!” 他的意思不是因为他不是个男人,而是因为他只是一只虫子,所以他怎么可能会爱女人呢,他只会爱上一只跟他一样,长得很好看的虫子啊! “霜华姑娘,昆爷我不是一般人,所以你不要拿看一般人的眼神看我,我昆爷要是喜欢一个人,那我就喜欢一个人,我们……” 他刚要说我们虫子是只要选择了对方,就会一辈子只拥有对方一个,直到其中一个死亡,他们便会选择自杀,陪伴,不会独活。 第361章 偷衣服 昆爷又想起自己的身份不能向外人道,便又默默地闭了嘴。 而他这么一闭嘴,霜华直接以为他嘴里的我们是指她与昆爷,霜华原本就一心爱慕昆爷那妖孽般的长相,又听他这么一说,心里更是泛起了涟漪。 “昆爷,其实你不用解释的,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人。” 昆爷尴尬地笑笑,继续又道:“给我找身儿衣衫来,我这身估计不能要了。”昆爷一向爱干净,被魏雨缪这么一吐,不但糟蹋了他这身最爱的白衣,还彻底将他恶心到了。 长得挺好看的一姑娘,吐出来的东西还是那么臭! 不一会儿霜华便找来了一身衣裳,不过却是花花绿绿的女装,气得昆爷想两把给撕烂,可霜华却可怜巴巴的看着他,“昆爷,咱们这是醉仙楼,除了姑娘家的衣服,可就没有旁的了,你若是不穿,那只能……” 昆爷扶额,“傻姑娘,你就不能去别的姑娘的房间,偷偷借一身那些恩客的衣服吗?” 霜华又是眨着那双无辜的大眼睛看着昆爷,“昆爷,那我若是偷偷给借走了,那别人穿什么啊?” 他哪里是让她偷偷的去借啊,分明就是指使 她去偷别人的衣服嘛。 “那你总得先顾上我吧?快去,重新换一套。”昆爷说着就将那套花花绿绿的女装塞进霜华怀里,然后扳过她的身子,直接往外推。 到门边的时候霜华死死地抠住门框,“昆爷,我不去,要去你自己去,偷盗不是君子所为,昆爷,你就饶了霜华吧!” “可你不是君子,你是小女子,去吧!”昆爷一边说一边去抠霜华的手指,霜华拧不过,只能任由着昆爷将她推出房间,然后眼前朱红色的大门就被他从里面给关上了。 霜华气得狠狠地踢了一脚门板,痛得她龇牙咧嘴的抱着脚跳。 过了一会儿霜华又给他换了一套衣服过来,这次还是女装,不过这次她估摸着昆爷的喜好,选了一套白色的衣衫过来,顺带还带了一支白色的羊脂玉发簪。 “昆爷,开门,衣服我带来了。” 门瞬间自动打开了,霜华探头探脑地往里瞧,只瞧见昆爷撩着袍脚坐在桌边,脸还难看地拧巴着。 “怎么才来?”昆爷接过霜华手里的托盘,见衣服是他喜欢的颜色脸上神色略带几分笑意,这便端着托盘进了内室,留下霜华在 一旁照顾魏雨缪。 霜华捧着脸仔细地观察魏雨缪的脸,梦里她似乎睡得很不安稳,睫毛轻轻地颤动着,偶尔还会发出轻微的抽泣声,像是经历了很让人难过的伤心事。 “霜华,爷爷想砍了你!”本来已经昏过去的魏雨缪被昆爷的声音给吓醒,她浑身一哆嗦,一把抓住了霜华的胳膊,“谁?发生什么事了?” 魏雨缪抬头四处张望,便瞧见了昆爷穿着女装,披着一身怒气朝这边冲来,吓得魏雨缪起身就跑,跑的时候还抓着霜华一起跑。 魏雨缪不知道昆爷是冲着谁来的,但她可以肯定,昆爷那玩意儿这是要跟人玩命的节奏。 霜华却是知道昆爷是冲她来的,所以这会儿为了保命她只能当个缩头乌龟,躲在魏雨缪身后。 昆爷一把将玉簪拍在桌子上,瞬间那玉簪便碎成了粉末,魏雨缪与霜华都惊得瞠目结舌,这内力,不得了,了不得。 若他手里的是个人,此刻恐怕就如那玉簪一般已经粉身碎骨。 魏雨缪以为昆爷喝醉了发酒疯,吓得都不敢大声说话了,她哆嗦着从牙缝里憋出一句话,“霜华,昆爷以前醉酒也是这么发 疯的吗?” 霜华悄悄看了一眼魏雨缪,又将目光落在昆爷身上,恰好撞上昆爷那要吃人的眼神,吓得她背脊发凉,霜华缩了缩脖子,道:“大概,也行…吧!” 瞬间昆爷一个乾坤大挪移,只见一道白色的影子闪过,昆爷又回到了刚刚的位置上。 魏雨缪以为是自己喝醉了眼花,她揉了揉眼睛,却看到昆爷双手抱胸,笑得一脸的得意,随后便听见耳边传来霜华小声的抽泣声。 魏雨缪忙不迭的回过头去,却差点被霜华给吓晕过去,她原本白皙的脸上就像被抹了一层锅灰似得,只有两个眼珠子还能看出本色。 魏雨缪憋着不笑,又默默瞟了昆爷一眼,心里还在暗自庆幸,幸好昆爷发疯不是对她下手,这灰怕是两盆水也洗不干净吧? “昆爷,你怎么能这样捉弄我呢?我这样子出去别人不笑话死才怪,二姑娘花了那么多时间,那么多精力,才将我推到花魁娘子的位置上,你这不是打二姑娘的脸吗?” 魏雨缪:…… 她无所谓啊,只要丢脸的不是自己,一切都好说,好说,呵呵呵…! “那个…你们俩能告诉我发生什么了 吗?”魏雨缪左右各看了一眼,没想到两人竟这么快统一战线,双双厉声朝她吼去,“还不是因为你!” 魏雨缪尴尬地扯着嘴角笑,“那个…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怎么会是因为我呢?我就记得我在跟一群漂亮的小哥哥喝酒,我开心呐,所以喝了半壶,那酒很香,很纯,一点都不辣喉咙,后来……后来……哦,对了,后来就看到昆爷一身女装的冲了过来。” “你们这是在玩角色扮演吗?昆爷这一身女装该不会是本色出演吧?”魏雨缪色眯眯地盯着昆爷的脸,她走到昆爷身边,绕着他转了一圈,从上到下,从左到右地将昆爷打量了一番。 昆爷的眼珠子也随着魏雨缪的动作滴溜溜地转了一圈,“看够了吗?” “美人儿啊,怎么看得够,你这身儿打扮要是去参加花魁娘子比赛,那还有霜华什么事儿啊,那些个男人还不个个都拜倒在你的石榴裙啊!” 昆爷也听不懂魏雨缪是在夸他,还是在损他,总之他就当她是在夸他好了,霜华却是一张脸都拧巴了,她不服气地用衣袖擦着脸,脸都擦得火辣辣的疼,衣袖也脏成了不像样。 第362章 大换血 “二姑娘,你可要为我做主啊!”霜华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吧嗒吧嗒的掉眼泪。 魏雨缪朝昆爷抬了抬下颚,道:“你来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儿啊?为什么要捉弄霜华?” “那能怪我吗?还不是二姑娘你造成的,不能喝还喝那么多,吐了我一身,我让霜华去给我找身衣服,她却给我找来了女装,我要怎么出去见人?” “既然她让我不能出门儿见人,那我也就只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所以……”昆爷朝霜华抬了抬手,后面的话也就不言而喻了。 霜华本来对昆爷是有几分好感,但也架不住昆爷的木头性子,对待女孩子哪能这样搞啊,这不是妥妥的败好感吗? “昆爷,我给你找来衣服就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你凭什么这样待我?就你这样的人,谁要是对你一心一意,还真是眼睛瞎爆了!” “诶~你这人怎么还人身攻击呢?我这样的人怎么你了?我又没要你对我一心一意,你什么意思呢?”昆爷说着又要往霜华跟前凑,吓得霜华眼泪都缩回去了,她忙起身往外跑,可刚跑到门口又想起自己的狼狈样,最后停在那扇大门边 ,留也不是,走也不是。 魏雨缪挡在昆爷面前,发挥了她女主人的气魄,道:“咱们静园的人可不兴内斗的,若事情是因我而起,那我郑重地向你们道歉,我保证,下次再也不喝酒了。” 魏雨缪心道:下次可不能再喝醉了,那些小哥哥长得那么好看,花了那么多银子,她是一点油都没揩上,好歹也该摸摸腹肌才是,这次亏大发了,下次她定要连本带利的捞回来,她终于体验到了男人找花姑娘的快乐了。 昆爷眯着眼,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魏雨缪的眼睛,魏雨缪暗暗心惊,莫非现在他也能看透她心里想什么了吗? “昆爷,你那是什么眼神儿?”魏雨缪在这里这么一问,昆爷立马整了整神色,眼神变得正经起来。 魏雨缪非常确定以及肯定,昆爷能偷窥到她的心思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她之前一直没有发现? 霜华将门打开一条缝,一张脸贴在门缝上往外瞧,她的房间就在隔壁,要是动作快一点,应该没有人会看到她。 突然她后脖子一轻,有人提前她的衣领将她拖开,然后眼睛一开一合,她已经到了自己的房间里,耳边还 回荡着昆爷的一句话:“别看了,我带二姑娘回宫了!” 霜华狠狠地磨牙,还气愤地跺了跺脚,之后便自己倒了热水洗脸。 魏雨缪这边已经飞了出去,由于她恐高,加上酒劲儿还在,她又忍不住干呕了几声,吓得昆爷连忙将她扔进护城河里。 失重感袭来,魏雨缪还来不及呼救,人已经落入了水里,她拼命地在水里扑腾着,突然有人抓住了她的手,然后一把将她提出水面,然后落在一户人家的房顶上。 “昆爷,你这是想要搞谋杀吗?”魏雨缪有气无力,浑身冷得直哆嗦,现在是半点酒意都没有了。 昆爷嗤笑一声,“谋杀?我怎么舍得谋杀你呢,你可是我的精神食粮,我可得好好的把你供着,记住了,以后千万不要受伤,明白吗?” 魏雨缪似懂非懂,她便把昆爷的话当成了一种嘱咐,一种关心,哪里会想得到从这天起,她受伤昆爷便会受伤,他们两个的命运彻底绑定在一起了,意思就是魏雨缪会像昆爷一样得到永久的寿命,她不在是一个普通人。 因为昆爷接下来做了一件事,他将自己的手腕割开了一道口子,然后将自己的 手腕硬贴在魏雨缪的嘴巴上。 魏雨缪是个正常人,哪里愿意喝别人的血,刚挣扎了几下,后脑勺便被人死死按住,动弹不得。 昆爷的血十分滚烫,却又带着丝丝甘甜,只是那黏腻的触感让人很难受,莫非自己的血也是这个味道?能昆爷是怎么咽下去的? 魏雨缪这发呆的时候,昆爷突然俯身一口咬在了魏雨缪的脖子上,那长长的獠牙插入她的脖子,痛得魏雨缪瞠大了眼睛,可嘴里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两人的心跳声似乎也同频了,魏雨缪只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都沸腾了,翻江倒海的往一个方向冲,她不得不大口喝昆爷的血,身体才能舒服些,就像彻底将两人的血都换了一遍似得。 这样的姿势不知道保持了多久,惹得路人频频驻足,指指点点,说怎么女人跟女人亲上了,隔得那么远,他们哪里知道别人是在干嘛,便只能以他们亲密的姿态判断两人的行为。 直到两人都精疲力尽,昆爷这才满头大汗地松开魏雨缪,得到喘息的魏雨缪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身上的衣服似乎也因为她那沸腾的血液烤干了 ,原本她以为自己会感冒,没想到仅仅休息了一会儿,她便觉得神清气爽,精力充沛。 “昆爷,你刚刚是同我换血了吗?我感觉自己的身体状态似乎比之前更好了,而且……而且我脸上的伤都好了,一点都不疼了。” 魏雨缪又站起来跺了跺脚,一脸惊喜地看着昆爷,道:“看,我的脚伤也好了,昆爷,你到底是个什么神奇宝贝啊?为什么之前你不同我换血呢?这样我是不是就不会受伤了?” 昆爷默默翻了个白眼,起身站在魏雨缪面前,用手指戳了戳魏雨缪的眉心,道:“之前不是你不然我咬你脖子吗?还有,你受伤我也会受伤,所以,以后你更要保护好自己,伤了我……呵!追到皇宫我也要教训你的,懂吗?” 魏雨缪眯着眼,笑得一脸的谄媚,心里却打了不少的小九九,昆爷自然是看懂了她的小心思,便冷笑了一下。 这一笑又将魏雨缪吓到了,“昆爷,该不会你真的能听到我的心声吧?” 昆爷不回反问:“你说呢?” 魏雨缪:……… 看来以后在昆爷面前都不能自说自话了,不然被他听去……哎!这换血倒是有利也有弊啊! 第363章 同心结咒 “那个…我该回宫了,你送我回去吧!”魏雨缪立马转移话题。 昆爷问:“要不要去把青荇带上。” 魏雨缪唉声叹气,“算了吧,她跟苏珩有仇,本来宫里的日子就不好过,又何苦带她一起去遭罪呢!” 昆爷想想也对,只要他跟她有了同心结咒,她在宫里发生的事他立马就能感应到,所以他倒是不怕她会出什么事儿,唯一担心的就是苏珩会欺负她,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更何况他只是一只虫子,唯一能做的就是保护主人的安全。 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昆爷提着魏雨缪的后脖子就往皇宫里飞去,魏雨缪被捏得难受,便双手双眼盘在昆爷身上,像只树袋熊似得。 昆爷被她这么一搞,连飞的动作差点都忘了。 “魏雨缪,你到底在干什么?知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啊?你这样子要是被别的姑娘瞧见,那可是要断我桃花的,我拜托拜托你,昆爷活了几百年了,能别扯我红线吗?” 魏雨缪嘴角抽了抽,她哪里敢撒手啊,这么高掉下去不砸成一坨翔了吗。 “昆爷,你长得这么好看确定以前就没个姑娘喜欢你?而且你都孤寡了几百年 了,能娶妻早就娶了,到现在你的桃花都没开出来,说明你命中无妻啊,你就放弃挣扎吧,做个潇洒的美男子不好吗?” 昆爷真的很想将魏雨缪给推下去,这张嘴真是毒,难怪苏珩会喜欢别的女子,像她这样说话那不是戳人家心窝子吗,谁喜欢啊! “魏雨缪,你还是闭嘴吧!”昆爷提起内力继续往后宫的方向飞跃。 夜深人静,白色的一团影子在后宫的琉璃瓦上忽上忽下,速度快得让人误会是自己眼花了。 正在巡逻的侍卫揉了揉眼睛,“大哥,你看东南角那边,那白色的是啥玩意儿啊?” 此侍卫一开口,所有巡逻的侍卫都停下了来,只见那团白影一闪,几个起落间便已经近在眼前。 昆爷脚尖点在侍卫们的头顶处,将几个侍卫踩得摇摇欲坠,几个踉跄差点扑到地上,幸好离得近的侍卫将他们托住,才避免了他们摔个狗啃泥。 “大哥,那是什么玩意儿?该不会是鬼吧?” 被叫大哥的人眯着眼看着白影消失的方向,他从来都不信这些,浑身凌然正气,“走,静园的方向,我倒是要看看他是人是鬼!” 一群侍卫小跑着往静 园方向追去。 昆爷带着魏雨缪落在静园的院子里的时候,原本黑黢黢的院子瞬间灯火通明,苏珩推开正殿大门从里面出来,他身后跟着的是福公公和一群侍卫,然后就是她静园里的所有宫女。 魏雨缪突然觉得好笑,苏珩这是什么意思?带这么多人来捉奸的? 果然不出她所料,苏珩见了她的第一句话便是,“魏雨缪,想不到你竟是这样的人,朕为了你已经放下姿态将你的人放了,还亲自等了你一个下午,你却与旁的男人出去厮混,真是太让朕失望了!” “正好,我对皇帝也十分失望,既然如此,还请皇帝陛下遣我归家,从此咱们俩桥归桥,路归路,互不打扰,各自安好!” 苏珩被气得浑身发抖,一双眼睛里全是红血丝。 这个时候偏殿的宋瑶枝乐呵呵地走了过来,她上来就挽住苏珩的手臂,撒娇地靠在他的肩膀上。 “珩哥哥,既然王妃心里根本没有你,那不如珩哥哥就成全她,放她归家,这样你也不用每次来静园瞧着她生气了,以后有瑶枝陪着你,瑶枝绝对不会像王妃那样,跟别的男人勾勾搭搭,丢皇家的脸,也丢珩哥 哥的脸。” 苏珩瞧了宋瑶枝一眼,脸色便得比之前更冷了几分,他将胳膊从宋瑶枝手里抽出,冷淡地道:“你先回去,这是我跟魏雨缪之间的事,不用你来说。” 宋瑶枝当即尴尬得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她呵呵干笑两声,“皇上,难道瑶枝哪句话说错了吗?那次你到静园来王妃是笑脸相迎的?她虽然贵为王妃,但在这皇宫里你才是第一人。” “之前在宫外臣妾就听说过了她与衍哥哥的风流韵事,如今她又勾搭上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子,这爱好当真是独特。” “够了!”苏珩突然朝宋瑶枝吼去,吓得她脸上的笑都僵住了,宋瑶枝以为皇帝跟魏雨缪生了嫌隙,只要她在一旁煽风点火他们必定会分开,可苏珩这是在做什么?他竟然吼她,难道这些天他们的恩爱都是假的? 那他日日给她送的礼物,得空了就来她的偏殿坐坐,陪她讲话,玩闹,难道都只是做给魏雨缪看的? 宋瑶枝这才发现自己不过是苏珩手里可以利用的一颗棋子而已,哪有什么真的感情,就算是有,顶多也就是小时候的几分情意而已。 “珩哥哥,你竟然 吼我?”宋瑶枝问这话的时候心里别提有多失望了,她有时候也看不太懂自己了,明明她最想要的是皇后之位,可她也想拥有苏珩的真感情。 昆爷抱着胳膊,就像在看一场大戏,眼里写着讽刺,嘴角带着几分邪笑。 “魏雨缪,这皇宫里的人还真的是花样百出,什么样的人都有,什么样的话都敢说呢!” 魏雨缪斜眼睨了昆爷一眼,转眸又看向苏珩与宋瑶枝,道:“皇上这么大阵仗到底想做什么?我没有时间和精力看你与瑶枝夫人上演一出又一出的夫妻恩爱。” 苏珩眉心紧蹙,原来她待他已经如此的不耐烦了吗?他已经多久没有见她笑过了?似乎只有在面对苏衍的时候她脸上还能带着几分笑意,苏珩其实是吃醋了,可也不知道为什么最后弄成了这样。 白日里他自知说错了话,惹了魏雨缪不开心,便又亲自将她的宫女送回来,可整个皇宫哪里还有她的影子。 原本他以为魏雨缪写了和离书便不会再回来,所以他等了她半日,后来天黑,宫女说要点灯,他不想让人看见他的狼狈便没有点灯。 天知道他见到她回来心里有多高兴。 第364章 爱情大坑 “缪缪,既然今日你累了,那咱们改日再聊,咱们俩的情绪都不太好,理应冷静冷静,还有……以后别再见外男了。” 苏珩说完就走,走到昆爷身边的时候他突然顿住,斜眼瞥了昆爷一眼,冷冷地道:“以后离魏雨缪远点!” 昆爷唉声叹气,“哎呀~这个恐怕我是办不到的,不如皇上你离她远点?” 苏珩冷哼一声,甩了把衣袖大步离开了。 宋瑶枝立马小跑着追上去,“珩哥哥,瑶枝送送你!” 魏雨缪无奈地叹气,她看着天上的繁星,心中百转愁肠,她以为自己穿越而来已是幸事,有爱她的家人,有花不完的银子,却没有想到自己还是栽在了爱情这个大坑里。 “昆爷,我累了,想早些休息,不如你今日先回去吧!” 昆爷啧啧两声,“还真是个无情无义的女人,利用完就扔,不过也好,昆爷我也累了,走了!” 昆爷刚从静园飞出去,就碰到了之前那群巡逻的侍卫,侍卫们自然也看到了他,不对,应该是又看到了那团白影,十几个人纷纷揉眼睛,一个人看到说是眼花了,但一群人都看见了……莫非……他们真的是撞邪了? 那个被称 为大哥的人瞧了一眼静园的大门,抬脚便到了门口,门口站着守门的侍卫,侍卫只是瞥了那大哥一眼,然后无视了他。 大哥十分尴尬,但还是笑着冲守门侍卫抱拳,道:“敢问兄台,刚刚有没有看到一个人?” 守门侍卫像看傻子一样的看着大哥,道:“这皇宫里人那么多,我一日见到的人也不在少数,哪里知道这位兄台问的是谁!” 大哥尴尬地扯了扯嘴角,也对,还是怪他没有表述清楚,于是大哥又重新组织了一下语言,道:“就是一个穿白衣的人,动作十分的快,快到甚至看不清他是男是女是人是鬼!” 守门侍卫觉得异常好笑,但还是依然耐着性子地同他讲话,“这位兄台莫不是眼花了?这么快的速度你确定正常人能办到?” 守门的侍卫原本只是想说是他眼花了,却被那大哥听成了别的意思,那大哥默默转身,朝着一众侍卫挥手,继续巡逻去了。 一路上所有人都默不作声,心里却有话想问不敢问,大哥也闷着头往前走,只要巡过这一轮他们就可以休息了,到时候缓缓再说。 大哥其实误会了守门侍卫的话,他还以为自己真的见鬼 了,这皇宫里每年枉死的人可不少,有那么一两个鬼影也不是不可能,要不然这得是什么样的人才能有那么快的速度啊。 ……… 静园很快恢复了平静,宫女打了热水给魏雨缪泡澡,可没多久宋瑶枝的声音却打破了这满院的寂静,她站在院子里指桑骂槐,捶胸顿足,至于骂了些什么魏雨缪听不清,也不想听清。 “秋儿,更衣!” 魏雨缪从浴桶里出来,她原本平坦的小腹已经肉眼可见的大了许多,今日其实她是不该喝酒的,还喝醉了,幸好她的宝贝没什么事儿,不然她是后悔都来不及的。 “娘娘,这瑶枝夫人怎么跟个泼妇似得,骂得可真够难听的,再说了,你与皇上吵架与她何干,她倒是皇帝不急太监急,都说这些名门贵族的闺阁小姐很是端方,可这瑶枝夫人怎么跟那些市井妇人似得,什么话都敢往外蹦啊?” “也幸好咱们家王妃性子好,要是换做旁人,早就命人撕烂她的嘴了!”秋儿一边为魏雨缪穿戴衣衫,一边吐槽。 魏雨缪无奈又好笑,但更多的是欣慰,她除了选男人不会选,身边的其他人好像都选得挺好,都挺维护她的。 “ 秋儿丫头,这你就不懂了吧?谁叫咱们碍着别人的道了呢,我若一只赖在宫里不肯走,那她宋瑶枝还怎么当皇后,说到底我与苏珩也是结发夫妻,到底也是有几分情意在的,尽管他说了那么多伤害我的话,伤害孩子的话,但你看他,我说真的要走,你有打算真的放我离开吗?” “其实他自己心里是万般清楚的,这孩子本来就是他的,不过是我与他吵嘴,话赶话的说了一些违心的话而已。” “可我也是人,不是菩萨,我会生气,会发怒,所以我不想与他和好,其实我自己也清楚自己是在赌气,可我就是受不了他欺骗我。” “曾经她说过要与我一生一世一双人的,那些话还犹在耳边,他身边却已经又添了几个新人,明明是他自己先背弃了承诺,却还要我守着他的承诺孤独度日,还日日在我面前与别人上演你侬我侬,情意绵绵,这不是在打我的脸吗?” “秋儿,你伺候我也两个月了吧?咱们俩相处了这么久应该也是有几分真情在的吧?”魏雨缪坐在梳妆桌前,从镜子里看着正在替自己擦湿头发的秋儿。 秋儿笑得腼腆,手上的动作还在继续, “王妃放心,秋儿既然已经跟了你,那便会对你死心塌地,只有主子好了,奴婢们才会好,王妃待咱们这些宫女也不错,自然奴婢们回报王妃的也是同等真心。” 魏雨缪感动得眼眶都红了,她转身一把抱住秋儿的腰,然后将脸埋在秋儿的怀里,她的身体轻微颤动着,眼泪很快打湿了秋儿肚子上的衣衫。 秋儿吓得有些手足无措,“王妃,你这是怎么了?王妃,你别难过,你还有我们呢,还有孩子呢,别难受了好吗?” 魏雨缪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听到秋儿的话她又想起了青荇,想起了之前没心没肺,无忧无虑的日子,她是什么时候变了的? 好像是从嫁给苏珩开始的吧? “秋儿,我累了,想睡了,你让她们都别打扰我,明日我什么时候醒,你们再什么时候进屋伺候吧!” “是!”秋儿放下毛巾后便去铺床,等魏雨缪上了床她才又道,“王妃,秋儿就在外殿伺候着,你若有什么需要唤秋儿一声便是。” “好!”魏雨缪含笑着应下,便拉了凉被盖住胸口,然后芙蓉帐子便落下,将她与秋儿隔在了帐子两端,一阵脚步声后房间里陷入了寂静。 第365章 贼心不死 次日,魏雨缪睡到了日晒三杆,直到肚子饿了才起。 秋儿听到魏雨缪起床的声音忙从外殿进入,“王妃,你醒啦?太后身边的嬷嬷又来了,奴婢同她说了王妃在休息,她偏不听,非要在外面候着,这不,都在院子里站了一个时辰了,奴婢请她进屋喝茶她也不进,倒是惹得偏殿那边的人指指点点的,当真是让人讨厌。” 秋儿一边说,一边挽起芙蓉帐,将魏雨缪扶起往梳妆台走。 “那你为何不叫醒我?”魏雨缪淡淡地问,脸上瞧不出任何表情。 秋儿瘪了瘪嘴,道:“上次那老嬷嬷来请王妃就没去,奴婢想着反正王妃也不一定会去,而且昨晚王妃睡得那么晚,奴婢便想着让你多睡一会儿。” 魏雨缪好笑,坐在梳妆台前任由秋儿替她梳理头发,“秋儿倒是个心思玲珑的姑娘,都学会揣摩主子的心思了。” 秋儿不知道魏雨缪这句话是夸她的还是骂她的,吓得赶紧跪在了地上,“王妃恕罪,是秋儿的不是,不应该自作主张的替主子做决定,请王妃责罚!” 魏雨缪转身,将秋儿扶起,无奈又好笑,“秋儿这是在做什么?我 那是夸你聪明呢,你这一跪倒是显得我刻薄了,难不成丫头们聪明不是我的幸事吗?假如满院子的人都蠢笨如牛,那你让我怎么办?” 秋儿扑哧一笑,“王妃倒是会安慰人。”“不过王妃,那老嬷嬷不走,偏殿的人又在一旁看笑话,咱们该如何是好呢?” 魏雨缪十分爽快的说了一句:“自然是将院子砌墙隔断开来啊,谁愿意自己的日常生活日日被人窥探着,你现在就去请工匠,我这便去回回太后身边的老嬷嬷,我倒是想看看她们到底想干嘛。” 这太后贼心不死究竟是为了什么? 秋儿替魏雨缪梳洗打扮好已经是午饭时间,她先去替魏雨缪传了膳,自己则在小厨房随便扒拉了几口饭便去找工匠了。 老嬷嬷由二等宫女领着进了屋,魏雨缪一边吃饭一边往那老嬷嬷身上瞧。 那老嬷嬷一直低着头,紧张的搓着手,瞧上去倒是不像上次见到的那般,这次她似乎有些害怕,但她在怕什么魏雨缪就不得而知了。 “这位嬷嬷,吃饭了吗?要不要一起用饭啊?”魏雨缪淡淡地问,老嬷嬷却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也不知是吓得,还 是在宫里久了产生的本能反应。 “王妃真是折煞老奴了,这主仆有别,奴婢怎敢与王妃同桌而食。”“王妃,老奴是奉了太后娘娘的旨意来请王妃去太妃院里坐坐的。” 魏雨缪掀起眼皮儿看了那老嬷嬷一眼,虽然她不喜欢别人跪她,但一想到太后的嘴脸心里便不自觉地泛起一股敌意,“嬷嬷,你回去告诉太后娘娘,臣妾身子不适,近日都不大愿意出门儿,还请太后见谅。” 老嬷嬷见魏雨缪不愿意去见太后,连忙跪爬到魏雨缪脚边,她颤抖着手去扯魏雨缪的裙摆,“王妃娘娘,求求你,救救奴婢吧,你今天要是不去,太后娘娘定会……”老嬷嬷说到这里突然顿住,似乎觉得自己说错了话,但还是又继续哀求,“王妃娘娘,奴婢求求你,今日无论如何也要随老奴走这一趟,奴婢下辈子当牛做马报答你。” 魏雨缪见老嬷嬷这样心里泛难,看来上次她没有随老嬷嬷过去,太后定是责罚了她,所以这次她再来才会带着这么沉重的惧意,才会在院子里站两个时辰也不肯走。 魏雨缪在心里默念昆爷的名字,“昆爷,太后那里我 能去吗?万一那太后叫我去是想杀我可怎么办?” 等了一会儿脑子里都没有任何回应,魏雨缪有些唉声叹气,看来有些事还是要靠自己的,魏雨缪放下筷子擦了擦嘴,这才带着两个二等宫女随着那老嬷嬷去了太妃院。 说实话,在魏雨缪的想象中,太妃院应该是比较热闹的,毕竟老皇帝那么多妃子同住一个屋檐下,可她终究是想错了,这太妃院离冷宫仅一墙之隔,只是冷宫的院门在西边,而太妃院的门在东边,同冷宫差不多的是院子里冷清得连宫女太监都没几个,更别提那台阶上的青苔和石头缝里的杂草了。 唯一干净些的地方便是太后住的秋园了,因为太后出生在秋天,所以院子改名为秋园,秋园的门是圆形拱门,门口站着两个守门的太监,往里走是一条青石板铺就的甬道,两旁是绿色的不怎么的爬藤植物,上边开着紫粉色的小花,瞧着倒是有几分曲径通幽,沿着甬道往里走突然豁然开朗。 一方寂静的小院里坐着一个雍容华贵的妇人,她垂着头翻看着一本不知道是什么内容的书,神态恬静,倒是与往日里所见气势凌 人的模样大相径庭。 “臣妾参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魏雨缪学着电视剧里的情节朝太后请安。 太后头都没有抬一下,对她的请安置若罔闻,仿佛整个人都沉浸在那本书里似得。 魏雨缪瞧了那老嬷嬷一眼,老嬷嬷立马朝太后走去,“太后娘娘,王妃来了。” 太后抬起眼狠狠刮了老嬷嬷一眼,这才将目光落在魏雨缪身上,“哟~稀客啊!来人,给王妃赐座!” 魏雨缪神色略显尴尬,这老太婆真是个胎神,不是她让人死乞白赖的来请她的吗,这个时候装什么惊讶,魏雨缪就像活吞了一直绿苍蝇,恶心让人倒胃口。 “太后,咱们就开门见山吧!既然你三番两次的让人来请,我也不好驳了太后娘娘的面子,既然我已经来了,那便请太后娘娘有话直说,我这还大着身子,待不了多久的。” 太后往魏雨缪微凸的肚子上瞧了一眼,脸上露出一抹轻蔑,但很快又恢复神色,道:“听说你与苏珩发生了一点不愉快?” 魏雨缪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心里却想,这人怕是在她身边安插了奸细,连她与苏珩闹矛盾都知道。 第366章 弄巧成拙 太后似乎看穿了魏雨缪的想法,她立马又补充道:“你放心,我如今这般模样了,也没那个实力往你院子里安插人手了,是奴婢们出去听到偏殿那边的人谈论的。” 魏雨缪冷笑,当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太后娘娘误会了,我与苏珩并没有吵架,不过是有心之人撺掇而已,就算是有什么矛盾,过几天气消了也便就好了,老话不是说了吗,一日夫妻百日恩,夫妻之间哪有隔夜仇,不都是床头打架床尾和的吗?” 太后心道:当真是个伶牙俐齿的女人,幸好她的衍儿娶的不是她,若是娶了她,自己早晚得被她气死。 “王妃倒是心大,要说夫妻,这皇帝皇后才能算得上是真正的夫妻吧?这若是让别的女人当上了皇后,那王妃再说夫妻这种话,怕就有些不妥了吧?” 魏雨缪嘴角轻轻的勾了一下,这老太婆终于扯到正题上了,“那太后娘娘有何高见呢?” 太后见魏雨缪识趣,便道:“高见呢谈不上,但我可以以一个过来人的经验告诉你,这后位要怎么争取,不过哀家帮了你,那你可以什么为回报呢?” “太后娘娘想要什 么?”魏雨缪问。 太后放下手里的书,抬手扶了扶发髻,笑得和蔼可亲,“哀家这么做自然不是为了哀家自己,哀家老了,也活不了多少个年头了,只是苏衍呢,哀家并不放心他,他一向性子绵软,待人太过和善,若哀家走了,他在这个世界上便是孤苦无依了。” “二姑娘,不管如何,你与苏衍也曾真心对待过彼此,你也不想他就此颓废下去吧?” 魏雨缪听到苏衍的名字心里还是会忍不住的抽痛一下,但她很快便整理好情绪,道:“然后呢?太后想让我怎么做?” “哀家听说户部尚书已经向皇帝提出要告老还乡了,新一轮的尚书还未敲定,所以哀家觉得由衍儿来顶替管理户部最是合适不过。” 魏雨缪:…… “太后娘娘,后宫不得干政,即便是我当了皇后,恐怕苏珩也不会听我的,怕是到时候会弄巧成拙。” 太后起身,她拉着魏雨缪坐在她的旁边,手轻轻地抚摸着魏雨缪的手背,摸得魏雨缪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她从未见过太后如此虚伪的一面,尽管她今日瞧着很是和善,但眼底的算计还是令她暗暗心惊。 “傻孩子 ,你是身在局中所以看不清,那苏珩待你如何哀家可是看得明明白白,若是换个人与他这般置气,别说是住在静园了,恐怕连冷宫都没有她的一席之地,敢惹得圣心不悦,这脑袋跟脖子搬家那是常事。” “二姑娘,哀家好心提醒你一句,苏珩哪怕再喜欢你,他自始至终都皇帝,这个世界上哪个人能承受得住皇帝的雷霆之怒?你是个女人,偶尔服服软也不是不可以。” 太后果然是一语点醒梦中人,魏雨缪只是觉得苏珩应该履行他的承诺,却忽视了他是个皇帝的事实,哪怕他是错的,别人都不能说是对的,在绝对的权利面前,或许她真的应该学学宋瑶枝。 没错!走白莲花的路让白莲花无路可走! “那雨缪便多谢太后提醒了,若是有一天我荣登后位,定不会忘记太后娘娘的吩咐的。” 太后欣慰地点了点头,她抬手去替魏雨缪捋她挡眼的碎发,魏雨缪本能地避开,但她很快反应过来,只能尴尬地笑笑。 太后倒是很自然地收回手,脸上笑容不改,“二姑娘来了也挺久的了,哀家让人送你回去吧!” 魏雨缪笑着,起身福了福,告 辞道:“太后娘娘保重,臣妾这便回去了。” “嗯,去吧!别忘了答应哀家的事。” 魏雨缪浅笑安然,“自然!” 虽然她与苏衍有缘无分,但她终究还是希望他好的,不过是个肥差,给谁不是给,更何况肥水不流外人田,与其让旁人来坐这个位置,那苏衍来坐也是一样的。 魏雨缪相信,以及肯定,以苏衍的性子他觉得不会做出伤害自己国家的事的。 那老嬷嬷将魏雨缪送到了门口,魏雨缪笑道:“嬷嬷,这次算是我救了你吧?” 老嬷嬷神情微怔,但很快便扬起了嘴角,“王妃说得是!” “那既然我救了你,你是不是应该知恩图报呢?”魏雨缪问。 老嬷嬷福了福身,道:“王妃有事请吩咐。” 魏雨缪朝院子里瞧了一眼,见四下无人,便开口道:“我希望嬷嬷能替我盯着这秋园,哪怕有一点风吹草动你都给我传个信,如何?” 老嬷嬷本来已经放松的心瞬间又拧了起来,她刚刚逃过一劫,怎么又让她当那种背主之人,当真是命运不想放过她啊?! “王妃,奴婢一大把年纪了,不过是想安安生生的过下去,为何你们所 有人都想为难我呢?” 魏雨缪冷笑,“那嬷嬷跪在地上为难我的时候可有想过,这太后叫我过去,万一是想要我的命呢?我不过是想让嬷嬷帮我这么一点小事,又不是杀人放火,嬷嬷这么说莫非是知恩不报?” 老嬷嬷叹气,却又不接话,只是低着头,也不去看魏雨缪的眼睛。 魏雨缪无奈又好笑,“嬷嬷还想安安生生稳稳当当的活到寿终正寝的那天吗?” 魏雨缪的话一出口,老嬷嬷吓得脸色骤变,王妃她这是想杀人灭口吗? “王…王妃,你别吓老奴啊,老奴答应便是了!” 魏雨缪轻笑,“早答应不就完了,何苦让我顶着烈日陪你站这里晒太阳,走了,不用送了!” 魏雨缪由一个宫女搀扶着,不知道为什么,今天胎动得有些厉害,也不知道是不是昨夜酒喝得太多,所以对胎儿不大好,看来以后得注意了。 魏雨缪回到静园的时候院子里已经砌好了半堵墙,动作倒是挺麻利的。 刚走了几步,就见凤凰木下坐着一个男人,那脸黑得都能拧出水来,魏雨缪原本是不想搭理他的,但想着太后的话,她还是面色平静地朝苏珩走去。 第367章 解释不清楚了 魏雨缪走向凤凰木下身材挺拔却满脸怒意的男人,她朝他微微福身,苏珩没有说话,魏雨缪略显尴尬。 为了缓解尴尬,魏雨缪没话找话,“近日皇上来这静园倒是越发勤快了……” 魏雨缪话还没说完,苏珩突然冷笑一声,“是我打扰了你去见太后吗?”“想必今日我那皇弟也在吧,怎么样,见了旧情人是什么感受啊?” 魏雨缪:……… “苏珩,你能讲点道理吗?我不求你关心我,但你也别来恶心我行不行?”魏雨缪本来是打算服软与他搞好关系,毕竟苏珩一句话就能要了她的命,荣辱恩宠都是他一句话的事,可偏偏苏珩上来就往她心窝子上戳,这不是故意激怒她吗? 苏珩仰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魏雨缪,咱们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针尖对麦芒了?” 魏雨缪只是觉得讽刺,他从来都不信她也就算了,他与别的女人卿卿我我的时候可有考虑过她的感受?这下又说这种话,倒是显得她有些蛮横无理了。 “苏珩,或许我们当初就不该成亲的,这样你也就不用怀疑我肚子里的孩子是别人的,我也不用每天瞧着你与那宋瑶枝在 我面前上演恩爱的戏码,此刻就更不会站在这里与你争论谁对谁错,不是吗?” 苏珩捏了捏眉心,“你就那么想与我撇清关系吗?” “是!”魏雨缪说得斩钉截铁。 “苏珩,我后悔了,既然咱们俩志不同道不合,与其做貌合神离的假夫妻,不如我给别人腾位置,让你们成为真正的夫妻,帝后和睦,于全天下都是好事。” 苏珩差点就被魏雨缪给气笑了,她竟然说她后悔了?还假夫妻,那他就让她知道知道什么叫真夫妻! 苏珩一把将魏雨缪抱起,大步流星地进了正殿,宫女们见状都是一脸懵逼,魏雨缪一口咬在苏珩的肩膀上,狠狠的,用力咬,眼眶中泪光闪烁。 苏珩眼神冷冽地扫了一旁的宫女一眼,“全部都给朕滚出去,带上门,谁也不许进来!” 宫女们吓得瑟缩着脖子,纷纷退下后将门带拢了。 苏珩将魏雨缪放在床上,魏雨缪这才松口,苏珩坐在她身边,语气很平,完全猜不出他的喜怒,“咬够了?” 魏雨缪垂着眼帘,水漉漉的睫毛搭在下眼睑上,瞧着莫名的让人心疼,苏珩伸手将她揽入怀里,用衣袖为她擦 了擦眼泪,“缪缪,对不起,一切都是我的错,那些话不过都是我的气话而已,你原谅我好不好?咱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魏雨缪向来心软,听到苏珩的道歉她的眼泪汹涌而出,仿佛这些天所有的委屈都在这一刻迸发,她坚持了那么久,她的骄傲,她的屈辱,全部都化成了泪水。 苏珩被魏雨缪的眼泪吓到,他从未见过魏雨缪有如此失控过,慌得有些手足无措,“缪缪,你别哭啊,旁人不知道还以为我怎么你了呢!” 魏雨缪带着哭腔地道:“苏珩,你欺负我,你说过的,这辈子都只会娶我一个,要与我一生一世一双人,可现在你自己看看,不但又新娶了两个进宫,还有两个未成年等着你呢,苏珩,你不要脸,我不想要你了,你放我走好不好?” 苏珩一把将魏雨缪抱得紧紧的,生怕她突然消失似得,“缪缪,怪我,是我的错,我不该娶那么多人回家,但我是皇帝,为了笼络人心,不得不娶了他们的女儿进宫,这样那些臣子才愿意真心辅佐朕,你明白吗?” 魏雨缪将苏珩推开,左右抹了把眼泪,喉咙处还在抽噎着,“可你 同她们睡了,你已经脏了,苏珩,你答应过我的……” 苏珩觉得魏雨缪有点无理取闹了,“雨缪,你难道不脏吗?第一次你就未落红,朕连你肚子里的孩子都愿意接受,为何到了你这里我与旁的女子你就接受不了呢?” 苏珩并未解释他与旁的女人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却永远记得魏雨缪第一次未曾落红。 魏雨缪只是一个穿越者,她虽然继承了原主的身体,但却不知道原主以前与战无征有没有夫妻之实,但她可以肯定的是,她自己除了苏珩再没有过其他的男人。 至于为什么没有落红,这一点她确实解释不清楚。 “苏珩,你看,咱们俩确实不合适,你介意我的过去,我介意你的现在,既然破镜不能重圆,又何苦死死纠缠呢?这样大家都不开心是不是?” 苏珩冷着脸,“你就那么想离开我?”苏珩双手狠狠地钳住魏雨缪的肩膀,痛得她拧紧了眉毛,但她还是倔强地不吭一声。 其实在不知不觉中魏雨缪早已爱上了苏珩,她所说的话,所做的事,都是为了让苏珩回应她所有的情感,她是个女人,也需要自己喜欢的人的喜欢, 如果付出的感情得不到回应,她宁可一个人一辈子孤寂终老。 “苏珩,你真心喜欢过我吗?”魏雨缪问。 这句话她想了好久,以前是害怕问,害怕答案只是他为了报复苏衍才将她抢过来的,那样她会很失望,可如今梦醒了,也是时候面对现实了。 苏珩突然凑近,在魏雨缪的额头上印了一个吻,“魏雨缪,你到底有没有心?到底是谁一直将我往外推?又是谁深夜与外男出宫买醉?这句话我倒是想问问你,你有真心爱过我吗?” 魏雨缪心里泛苦,是她一直将他往外推吗?若不是他将那些女人接进宫,她又何苦说出那些话来?谁不想找个男人好好过日子? “苏珩,如果我不爱你,我不会将自己交付于你,更不会怀你的孩子,当然,你也可以觉得这个孩子于你无关,也可以与别的女子再生一个你们的孩子,但请不要侮辱了我们的那一段感情,至少在我看来,之前我们是有两情相悦过。” “缪缪,我知道这个孩子是我的,之前不过是话赶话有些气糊涂了,我不会不要你们母子的,以后你也别再说要和离这种话了,好不好?” 第368章 补偿 “好!”魏雨缪刚表态,苏珩立马一脸的欣喜。 “不过你得让那些女人离开,我不想与别人分享我的丈夫,不管你是觉得我自私也好,还是觉得我是个妒妇也好,总之,一山不容二虎,更何况是一整个后宫,苏珩,你自己看着办吧!” 魏雨缪说完起身准备去倒水喝,哭了那么久,又说了那么多的话,她早就渴了,却没有想到苏珩一把将她拉了回去,整个人失控地倒在苏珩怀里。 魏雨缪还来不及反应,苏珩的吻已经向雨点一般落了下来,魏雨缪只觉得瞬间脑子一片空白,眼睛瞪得圆鼓鼓的盯着苏珩。 苏珩轻哄,“乖,闭上眼睛!” 魏雨缪就像被蛊惑一般,真的闭上了眼睛,苏珩的吻印在了她的嘴唇上,冰冷的触感又带着几分柔软,他已经多久没有亲吻过她了? 当真是久旱逢甘霖,一开始是苏珩主动,后来便发展成了魏雨缪主动搂住苏珩的脖子,然后回应着苏珩的吻,两人尽情的缠绵着,完全忘记了之前的不愉快。 苏珩的手在魏雨缪身上上下游走,手指到达的地方就像是带着一股电流,惹得魏雨缪轻颤着。 苏珩十分 满意魏雨缪的反应,翻身将她压在了身下,苏珩的手刚要去动魏雨缪胸前的衣服的时候,魏雨缪突然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苏珩,医师说过要注意胎儿。” 苏珩在魏雨缪的手背上轻轻地吻了一下,笑道:“没事的,孩子现在不是已经稳定了吗,我会轻一点的。” 苏珩抬手用发带遮住魏雨缪的眼睛,俊俏的脸庞凑到魏雨缪耳边,轻声细语地哄着,“乖,我会轻轻的,不要紧张!” 要说不紧张那是假的,成亲这么久,这还是她们第一次圆房,其实她多少也是有些害羞的,但苏珩将她的眼睛蒙住,这样也好,苏珩便瞧不见她害羞的模样了。 苏珩勾起唇角微微一笑,他轻轻地剥开了魏雨缪的衣服,炙热的吻从魏雨缪的脖子一路往下…… 房间里很快传来两人欢愉的声音,惹得门外的宫女纷纷红了脸。 那声音连偏殿的宋瑶枝都惊动了,其实并非他们的声音有多招摇,只是宫女们都喜欢聊八卦,所以便添油加醋的传入了宋瑶枝的耳朵里。 宋瑶枝气得手帕都要绞烂了,心里狠骂魏雨缪不要脸,大白天的勾引男人,偏偏那个男人就算 是喝醉了都不愿意与自己同房,这让宋瑶枝心里如何好过。 宋瑶枝怒气冲冲地冲到正殿门口,几个宫女却将她拦住,“瑶枝夫人,皇上吩咐,任何人都不得打扰。” 宋瑶枝一巴掌甩在说话的宫女脸上,“你算什么东西,竟敢阻拦本宫!” 宋瑶枝抬脚就要往台阶上冲,宫女们又拦了上去,宋瑶枝刚想发怒,里面又传来一阵高过一阵的呻…吟声,听得让人面红耳赤。 “瑶枝夫人,这个时候你若是闯进去,若是惹恼了皇上,别说奴婢们会被罚,恐怕瑶枝夫人的结局也不会太好吧?” 宋瑶枝咬碎了银牙,眼中怒气难消,却又无可奈何,最后只能甩袖离开,然后站在偏殿门口咬牙切齿的盯着正殿的大门。 正殿这边,魏雨缪披头散发地躺在床上,细长的胳膊搭在苏珩的胸前,她的手指轻抚过苏珩的肩膀,那里有她狠狠咬过的痕迹,两排带血的牙印。 “苏珩,你疼吗?”魏雨缪有些内疚,抬眸时正好对上苏珩那双戏谑的眼睛。 “疼!所以夫人要怎么补偿为夫呢?” 魏雨缪当即脸色一红,“刚刚不是已经补偿过了吗?” “刚 刚的不算,重来!”苏珩翻身压下,惹得魏雨缪咯咯咯地笑,“苏珩你行吗?不如让福公公给你送点鹿茸补补再说!” 苏珩轻笑出声,“你这是瞧不起为夫了?那为夫今日便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做女人的快乐!” 苏珩说完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动作,再复习一遍他的动作更流畅了些,也更能摸索出魏雨缪的兴奋点在哪里,屋子里很快又响起了剧烈的摇床声。 整整一个下午,正殿的大门就没有打开过,屋子里一会儿安静,一会儿激烈,宫女们听得心里痒痒的,宋瑶枝瞧得心里恨恨的。 直到天色暗沉下来,正殿的两人这才精疲力尽地平躺下来,屋子里尽是暧昧过后的气息。 苏珩瞧着魏雨缪身上的青紫色,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弧度。 魏雨缪瞧着苏珩身上的抓痕,嘴角也莫名其妙地勾起,似乎两人对自己的杰作都挺满意。 “刚刚为什么叫那么大声?”苏珩突然开口。 魏雨缪挑眉,“你管我?” 刚说完,立马又转身面朝苏珩,用手指在他胸口上画着圈,道:“说明我的夫君雄风不倒啊,也不用让福公公送鹿茸了,皇上已经亲 自证明过了,你…很行!” 苏珩一把抓住魏雨缪那只不安分的小手,道:“知道为夫很行了还敢这么挑衅我,难道不怕我现在就将你就地正法?” 魏雨缪突然又咯咯咯地笑了起来,“一个下午了,夫君觉得自己可还行?” 苏珩试着动了动,似乎有点反应,但是不大。 苏珩轻笑,抬手捏了捏魏雨缪的脸,道:“你倒是挺懂为夫的嘛,累了一个下午了,先睡会儿吧,等睡醒了再传膳。” “好!”魏雨缪应声便往苏珩怀里钻了钻,苏珩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笑,他紧紧地搂着魏雨缪,又拉了拉被子替她盖上,两人便这样睡了过去,直到被外面的声音吵醒。 原来宋瑶枝又来了,这次她听见里面没有了动静才敢大声的,说到底她是既嫉妒又害怕。 “你们竟敢拦着本宫,不想活了是不是?”“来人,将她们给本宫拖开!” 宋瑶枝一开口,她带来的宫女便将守门的宫女拖住了,宋瑶枝便急匆匆地上了台阶,然后将正殿的大门推开。 外殿空无一人,只有满屋的夜明珠散发着幽幽光芒,宋瑶枝无心欣赏这些,她横冲直撞地冲进了内殿。 第369章 让她搬走 宋瑶枝冲入内殿的时候苏珩已经穿好了中衣,只是衣衫半敞,露出结实的小麦色胸膛,魏雨缪却只着肚兜用薄被盖着身子。 “瑶枝夫人这横冲直撞的是要干嘛?”魏雨缪似吓得一般往苏珩身上贴去。 宋瑶枝恨得牙都要咬碎了,哪家闺阁小姐会将男人缠绵在床上一整个下午?简直是不要脸到了极点,“魏雨缪,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皇上日理万机,你却将她束缚在你的床上,难道就不怕言官参你一本吗?” 魏雨缪掩轻笑一声,道:“瑶枝夫人不说谁会传这些话出去?而且你说的言官该不会是你父亲吧?宋瑶枝,咱们都是成年人了,能自己解决的就别回家告状了行不行?很幼稚耶!” 宋瑶枝气得砸了桌上的一个杯子,“魏雨缪,你不要脸!” 魏雨缪捋了捋头发,干脆坐直身子,一边穿衣服,一边笑吟吟地接过宋瑶枝的话,“瑶枝夫人说得对,我就是不要脸,上次玉夫人砸了我的白瓷碗价值五万两黄金,她如今还没还上账,今日你又砸了我的一只琉璃盏,瑶枝夫人猜我这琉璃盏价值几何啊?” 宋瑶枝气不过,明眼人都 知道魏雨缪这是想讹诈她,可也怪自己太过冲动了才给了她这样的机会,想想都会呕死。 宋瑶枝冷哼一声,道:“我管你价值几何,我那里皇上正好送了一套,大不了我赔一只给你就是,你少讹诈我!” 魏雨缪不声不响地狠狠掐向苏珩胳膊,苏珩吃痛,垂眸瞧去,正好与魏雨缪充满敌意的眼睛对视上,苏珩嘴角抽了抽,默默将魏雨缪的手抠开。 “瑶枝,朕与王妃的事儿还轮不到你来评判,回去吧!王妃喜欢银子,待会儿让宫女将一千金送来便是。” 魏雨缪瞪着眼,虽然她没有说话,但心里想说的,想问的全部在了脸上:明明她要的是五万两,怎么就变成一千金了?这可少了不止一星半点。 苏衍也回了魏雨缪一个眼神:别得寸进尺,那琉璃盏价值几何朕比你们任何人都清楚! 而苏珩与魏雨缪眼神对视的画面在宋瑶枝眼里却是温柔缱绻的,气得她狠狠一跺脚,转身出了房间。 外面的宫女还扭打在一起,宋瑶枝大呵一声:“别打了,都回去吧!” 宋瑶枝气冲冲地回了偏殿,经过那新砌的围墙边的时候,为了发泄自己心 中的不满,她一脚将那半堵墙给踹了一个窟窿。 工匠们是敢怒而不敢言,宫女们见状,也学着宋瑶枝的模样一个个的踹了那围墙一脚,本来已经修好了一半的围墙,这无数脚下去,这半天的工程都白费了。 秋儿瞧着无奈地叹气,这姑奶奶要是一直住在这里,她们还有什么安生日子可过? 不一会儿苏珩和魏雨缪都出了门,瞧着满园的狼藉,两人互相对视一眼,魏雨缪轻笑,嘴角的梨涡微微荡开,“你那青梅竹马的瑶枝妹妹干的好事儿,你可有什么想说的没有啊?” 苏珩抬手搭在魏雨缪的肩膀上,语气既无奈又好笑地道:“好好的院子被你砌成这样,别人嚣张跋扈惯了,你挡了她的道,也难怪她会将墙给踹倒。” 魏雨缪瞬间满头黑线,“苏珩你什么意思?说来说去倒是我的错了?你既然要维护你的瑶枝妹妹,那你来我这正殿做什么?把你的瑶枝妹妹气成这样,我看你怎么哄!” 魏雨缪赌气地别开脸,转身去了凤凰木下,“秋儿,传膳,饿死了!” 苏珩厚脸皮地跟过去,刚要坐下,魏雨缪突然抬起脚搭在凳子上,苏珩无 奈,只好转身去坐另外一边,哪知魏雨缪不声不响抢先一步坐了过去,还满脸挑衅地看着他。 “皇帝陛下,你的瑶枝妹妹还在等着你呢,你就不打算去哄哄她吗?万一她一个不高兴回家哭诉一番,这朝堂之上恐怕皇上会很头疼吧?” 苏珩邪肆地勾起唇角,“知道我为了你付出了这么多,你还忍心将我往偏殿赶?” 魏雨缪挑眉,起身走向苏珩,她踮起脚尖凑到苏珩的耳边,轻声细语地道:“你说宋瑶枝如果亲眼瞧见咱们俩关系这么亲密她会怎么想?” 魏雨缪说这话的时候宋瑶枝就站在那偏殿的屋檐下,眼睛死死地盯着凤凰木下的那一双人,眼神似含了霜淬了毒一般。 苏珩一把搂住魏雨缪的腰,侧脸过去在魏雨缪耳边轻声说了一句:“别以为我不知道,此刻宋瑶枝正瞧着咱们吧?” 心思被人当场戳穿的感觉很不好,魏雨缪撇了撇嘴,正打算抽身,苏珩突然在她耳垂上吻了一下,惹得魏雨缪瞬间浑身颤栗。 “苏珩,你在干嘛啊?” 苏珩轻笑,“自然是想干嘛就干嘛!”说完,密密麻麻的吻落在了魏雨缪的脸上,脖子上 …… 魏雨缪无心感受,眼睛却死死地盯着宋瑶枝的方向,很巧,宋瑶枝的眼睛也狠狠盯着她的方向,那吃人的眼神哪怕隔了一整个院子,魏雨缪都能感受到。 “苏珩,闹够了吗?”魏雨缪冷冷淡淡地问。 苏珩自然是知道魏雨缪的心思,不过又有什么关系呢,之前他让她难受,她差点就放弃了他,这次他要让她心安,不管宋瑶枝做什么,他都要坚定不移地站在魏雨缪身边,做她最坚实的后盾。 “缪缪觉得够了那便够了!”苏珩松开魏雨缪,指着一个宫女勾了勾手指,那宫女立马小碎步过去,心里紧张得直打鼓,莫非刚刚皇上跟王妃亲热她偷看被发现了? “你,过去告诉瑶枝夫人,就说是朕的意思,让她搬回明月阁。” 宫女长舒一口气,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是,奴婢遵旨!” 秋儿领着一队宫女端着盛放着食物的托盘从小厨房过来,正巧碰到了宋瑶枝的宫女也端着托盘过来,狭路相逢,挑事儿者甚。 那宫女一个胳膊肘捅在了秋儿的腰上,秋儿一个措手不及,手里的托盘差点没抓住,但菜里的汤汁儿却洒了一半出来。 第370章 后果自负 “有毛病啊?眼睛长后脑勺上了吗?”秋儿本能地脱口而出,那宫女冷哼一声,嫌弃的眼神连掩饰都懒得掩饰一下。 “秋儿,你们到底是跟了一个好主子,不过也别得意,有时候被捧得越高,摔得便越惨,我倒是想看看她楼塌时脸上是种什么表情!” 那宫女说完用肩膀将秋儿撞开,然后后面的人陆陆续续地从她经过,前面的人端的是托盘,后面的人则抬着很多箱笼。 秋儿满脸的疑惑,不过她很快便知道那宫女话里话外的意思了,瑶枝夫人被赶走了,秋儿心里别提有多开心了。 这不就是那宫女所说的,被捧得越高,摔得越惨吗?瑶枝夫人的楼塌了,这真的很好啊,以后再也不用看别人的脸色,还被人压着打了。 秋儿和一众宫女将饭菜全部摆上桌,随后便退到了一边。 宋瑶枝站在离苏珩一米开外的地方,神情格外的失落,“珩哥哥,你真的要让瑶枝搬走吗?瑶枝在这后宫孤苦无依,唯一认识的就只有你,难道珩哥哥真是就这么狠心弃瑶枝不顾了吗?” 宋瑶枝委屈巴巴的看着苏珩,眼眶里蓄满了泪水,仿佛一不小心就 会掉下来似得,任何男人见了应该都会心软吧! 魏雨缪没有说话,只是一边往嘴里塞东西,一边瞅着苏珩,其实她也蛮想知道苏珩心里是怎么想的,突然一只大手覆盖在她的头上,然后轻轻一扭,迫使她看着自己眼前的食物。 魏雨缪心道:“这货是不愿意她看着他呀!” 不看就不看呗,魏雨缪继续扒拉着饭菜,眼睛还是忍不住偷偷往宋瑶枝和苏珩身上瞟。 苏珩正襟危坐,脸上表情淡漠,“瑶枝,朕为何会纳你进宫你应该比谁都清楚,既然是你自己的选择,就应该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面对这一切,切不可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还有,我与你并无夫妻之实,如果你后悔了,我可以放你归家,如果你还是想留在宫里,那便只能听话,懂吗?” 魏雨缪听到苏珩那句,他与宋瑶枝并无夫妻之实,嘴角都要笑歪了,原来那几个日日夜夜,苏珩流连在宋瑶枝房里什么都没有做啊?! 看来倒是她想茬了,原来苏珩与宋瑶枝亲密的样子都是在她面前演戏,故意让她吃醋的呀? 魏雨缪忙不迭地给苏珩夹菜,什么好吃的都往苏珩 碗里夹,那满脸讨好的样子令苏珩身心愉悦,但却是实打实的打了宋瑶枝的脸。 所有的宫女都知道皇帝在偏殿过了夜,如今皇帝却亲口说,他与宋瑶枝并无夫妻之实,意思是宋瑶枝进宫这么久了还没同皇帝圆房,看来,宋瑶枝前些天的挑衅不过就是很没安全感的一种表现了。 宋瑶枝低着头,手不断地搅着帕子,刚刚已经满溢的泪水在这一刻决堤。 “珩哥哥,你为什么要对瑶枝这么无情?瑶枝到底是哪里做错了,你告诉瑶枝,瑶枝改还不行吗?瑶枝求求你,千万不要赶瑶枝出宫,瑶枝不能没有珩哥哥。” 魏雨缪无声地叹息,这人到底是爱惨了苏珩,还是爱惨了权势?竟半点脸面都不要,当着宫女的面就在那里掉眼泪,当真是…… 苏珩挥了挥手,眉心莫名紧蹙起来,“瑶枝,你没有做错什么,不过是个人的选择而已,既然你不想离开,那么以后就乖乖待在明月阁,你惹谁都可以,但别惹魏雨缪,她是我的底线,懂吗?” 宋瑶枝委屈巴巴地掉眼泪,朝着魏雨缪就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又是磕头,又是道歉,“王妃,对不 起,王妃,以前是瑶枝不懂事,王妃就原谅瑶枝这一次吧,瑶枝保证,以后再也不跟王妃抢珩哥哥了,珩哥哥是你一个人的,瑶枝会乖乖听话,就待在明月阁,不出来给王妃添堵的。” 宋瑶枝的话说得激烈恳求,但魏雨缪知道,这些话都是在逼她,逼她留下她,目的就是为了以后东山再起,这点小心思魏雨缪怎么可能看不明白,电视剧里都是这么演的。 唯一相信的恐怕也只有苏珩了吧? 魏雨缪侧眸瞧了苏珩一眼,瞧着他微蹙的眉心就知道,他还是不能对宋瑶枝狠心,见到她跪在地上,姿态卑微地磕头,心里还是会难过,对吗? 魏雨缪放下筷子,起身过去将宋瑶枝扶起,可就在这时,一根细长的针扎进了魏雨缪的肉里,魏雨缪吃痛,瞬间松了手,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宋瑶枝一下跌倒在地上。 宋瑶枝她一脸无辜地掉着眼泪,“王妃这是做什么?我都已经道歉了,你又何苦假惺惺的来扶我,你若是不想扶我,就别装得这么大度,瑶枝自己会走,瑶枝给你腾地方就是!” 宋瑶枝哭哭啼啼地从地上爬起来,苏珩也莫名其妙地 站了起来,也是心疼,但却又瞧着魏雨缪,不知道该怎么办才能做到两个女人都能开心。 苏珩左右为难,魏雨缪却捏着手腕,冷冷地看着他们,这场好戏瞧着,魏雨缪突然不知道谁才是主角了。 或许苏珩对宋瑶枝并非半点感情也没有的,或许他也是真心爱她的,只是男人本心博爱,她根本不配拥有一颗完整的心而已。 魏雨缪长叹一口气,强扯了一抹笑,道:“我不知道瑶枝夫人想要做什么,但我想要什么却很明白,第一,苏珩是我的丈夫,我不允许任何人染指,若我发现他的不忠,我会掉头就走,所有瑶枝夫人想要将我挤走,大可在苏珩身上多下些功夫,又何必使用小伎俩,用针扎我的手。” “第二,我对别的女人并没有太大的敌意,只要不是想染指我的丈夫,多个人不过是多双筷子的事儿,咱们夫妻俩也不是养不起,比如玉夫人,你瞧她在明月阁好生待着,哪日不是山珍海味的伺候着?” “第三,这同样也是我想对苏珩说的,我不希望我的男人是个朝三暮四的人,也别吃着碗里的瞧着锅里的,不然……后果自负!” 第371章 冷梅香 “珩哥哥,你看看魏雨缪,她怎么可以这般霸道,别说你是皇帝了,就是外边家庭条件稍好一些的,谁不是三妻四妾,唯独她魏雨缪想独霸你,这是个什么道理?” 苏珩没有理会宋瑶枝,而是心疼地抓过魏雨缪的手,只见一根细如发丝的银针恰好扎在魏雨缪的手腕处,偏巧这个位置扎下去会让人手使不上力,也不知道她是哪里学来的阴招。 苏珩用内力将那银针逼出,鲜红的血液便从那小孔里冒了出来,苏珩忙拿了汗巾替魏雨缪绑上,“来人,去请医师过来。” 苏珩心疼魏雨缪,宋瑶枝瞧着眼红,死死地咬着牙,苏珩一记眼刀过去,“还不走?是不是也要试试被针扎的感受?” 宋瑶枝冷冷地开口,“你们这样对我,我会让你们后悔莫及的!” 宋瑶枝哭着冲回了明月阁,可到了明月阁门口又停了下来,她当初离开明月阁的时候有多高调,现在回来就有多狼狈,她可不想让邱玉瞧她的笑话,干脆转身朝宫门外走。 宋瑶枝出了宫便租了一辆马车回了清河郡,等到清河郡守府的时候宋家人都歇下了,但管家来报,宋 家父母立马披了衣衫,大喜过望地迎了出去,忙又吩咐了厨房准备饭菜。 可又见宋瑶枝独自一人回来,心又跟着悬了起来。 宋母避开人,拉着宋瑶枝去了隔壁的房间,她握住宋瑶枝的手轻哄着询问,道:“枝儿啊,你今日为何独自一个人回来了,怎么连丫鬟都没有带一个呢?是不是宫里发生什么事了啊?” 宋母这一问反而勾起了宋瑶枝的伤心事,当初嫁进皇宫的时候是敲锣打鼓热热闹闹的去的,如今回来却只敢偷偷摸摸悄无声息的回来,越想便越觉得委屈,眼泪便簌簌地流了下来。 宋母见状吓得有些手足无措,她忙拿了帕子替宋瑶枝擦眼泪,“枝儿啊,有什么事儿你倒是告诉为娘啊,你光这么哭为娘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呀!” 宋瑶枝抽噎着,断断续续地将近日发生的事一股脑的倒了出来,“母亲,我与苏珩怎么说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他怎么可以为了一个旁的女人同我撕破脸皮呢?再说了,他能稳坐在皇位上,父亲出了多少力,旁人不知道,咱们家里人谁不是瞧在眼里的,如今他得了势就想撇开咱们家, 想都别想!” 宋母一拍桌子,茶杯都跟着跳了一下,“好个苏珩,当初来咱们清河郡的时候不过八岁,要不是你爹爹这个太守照顾着他,能不能活到成年还未可知呢!” “枝儿,那今日你回来是因为什么?”宋母继续问道。 一提起今日发生的事,宋瑶枝就恨得牙痒痒,“她魏雨缪不过是仗着王妃的身份便处处压我一头,今日甚至说出要苏珩只能有她一个女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苏珩竟不作反抗,还将女儿撵去了明月阁与那邱玉同住,皇宫那么大,难道凭我与他青梅竹马的情意,凭爹爹的拥护之功,难道我连个自己的院子都不配拥有吗?” 宋瑶枝越说,喉咙处越觉得堵得难受,“娘,那魏雨缪今日缠着皇上在她房间里待了一个下午,这种狐媚子根本不配待在皇上身边!” 宋母一听,尴尬得老脸都已经有些挂不住了,整整一个下午是什么概念?果然还得是年轻人啊…… “娘,你愣着干嘛?你倒是发表一下意见啊!”宋瑶枝抬手在宋母面前晃了晃,宋母立马换了表情,道:“你可真够没出息的,就为了这点小事 儿就往家里跑,你要知道你嫁的可不是普通人,他是皇帝,你瞧瞧别人多主动,只要皇上敢跨入她的院子,她就敢把皇帝缠死在她身上,你知道你为什么不受宠吗?” 宋瑶枝摇头。 宋母一指头戳在宋瑶枝的额头上,“你可真够笨的!别的女人会用的招数你不会?照本宣科的事儿,你又何苦与她们挣得面红耳赤,男人可不会喜欢爱撒泼打滚儿的女人,你得顺着他的性子来,懂吗?” 宋瑶枝似懂非懂,宋母恨铁不成钢,路给她铺好了她都不会走,这皇后之位那么多月虎视眈眈的,就她这单纯的傻女儿,要是无人相帮,怕是在皇宫里都活不下去的。 宋母起身走到一个柜子旁,她拉开一个小格子,从里面掏出两个白瓷瓶,先是将一个画着红梅的瓷瓶放在宋瑶枝手里,神神秘秘地道:“一次一粒,记得皇上来的时候吃,吃完你会发现自己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红梅的冷冽清香,旁人闻着只觉得味道清香怡人,但若是……” 宋母将另外一只画着翠竹的瓷瓶放在宋瑶枝的手心,继续道:“假如男人吃了这个药,再闻到你身上 的冷梅香,那便是干柴遇到了烈火,就算事后皇帝有所察觉,哪怕是医师来了也查不出什么来的,到时候皇帝只会觉得自己精力旺盛了些,现在懂了吗?” 宋瑶枝点头,连忙将那两样宝贝塞进腰间,生怕旁人瞧见似得。 宋母见宋瑶枝恢复了情绪,这才牵着她去了饭厅,宋父已经在饭厅等得有些不耐烦了,但也没去打扰她们母女说体己话,只是好脾气地等着。 见宋瑶枝进门,宋父立马迎了上去,“枝儿,我的枝儿怎么瘦了?是皇宫里的饭菜不合胃口吗?” 宋瑶枝重重地点头,“可不是吗,那皇宫里虽然山珍海味应有尽有,但我还是喜欢清河郡的味道,特别是母亲做的那道烤乳扇,禹州城的厨子可做不出来那么香的味道。” 宋父好笑地摇头,“果然还是个孩子,成天嘴里就知道惦记吃的。” 宋母拉着宋瑶枝坐下,又贴心地为她夹了菜,宋瑶枝原本就没有吃晚饭,这会儿都半夜了,又被宋母拉着说了好一会儿话,早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了,见到食物立马狼吞虎咽起来,吓得宋母瞠大了眼睛,“我儿啊,你慢点吃!” 第372章 大事儿发生 “老头子,你可要为咱们的女儿做主啊,你可不能让后宫那些狐媚子欺负了咱们家枝儿啊!” 宋母话音刚落,宋父拿筷子的手啪的一下拍在了桌子上,“怎么回事儿?” 宋母便又将宋瑶枝在宫里受的委屈再复述了一遍,宋父听得脑瓜子火星直冒,一边骂苏珩没良心,一边骂宋瑶枝没本事,一顿饭吃得谁也不开心。 次日,早饭后宋瑶枝便被送回宫了,而宋父天没亮就去了早朝,他本来不用日日上朝的,但今日为了他女儿的后位,为了不让自己的女儿被人欺负,说什么今日他都要让皇帝拿个说法出来。 苏珩昨夜又宿在了静园,天还没亮就起来穿戴,原本是有宫女为他更衣的,但魏雨缪心血来潮硬是要自己动手。 以前她总觉得,哪个男人手断了才需要别人伺候着穿衣服,如今却觉得能够给自己喜欢的人穿衣服何尝不是一种幸福呢! 衣服穿好,魏雨缪突然双手抱着苏珩的腰,脸紧紧地贴在苏珩的胸口,听着他强劲有力的心跳声,魏雨缪突然有些舍不得,“苏珩,你能每日都回来静园吗?我不想与你分开,一天 也不想!” 苏珩抬手揉了揉魏雨缪的头,打趣着笑道:“我这还没走呢,缪缪就已经开始想我了吗?” “对,我想你了,可我又不能留住你,我明明知道作为皇上得有自己单独的寝宫,可我就想着你日日回来,就想天天都能看到你!” 魏雨缪就想着她自己的年代,男女早上出门工作,但到了晚上都会回到那个家,如果只是偶尔回家一次,那家还是家吗?或许叫旅店也挺合适的。 所以魏雨缪是希望皇帝日日回静园的,哪怕什么都不做,只是单纯的让她看到他就好。 苏珩紧紧地将魏雨缪搂在怀里,低头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了一个吻,“缪缪放心,处理完政事儿我立马就回来,更何况这是离御书房最近的一个院子,你就不用担心了,我会回来的。” 魏雨缪点点头,从苏珩的怀里出来,然后目送着苏珩大步离开,魏雨缪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不知道为什么,今日一大早她就觉得心里慌得很,就像有什么大事儿将要发生似得。 魏雨缪就像有先见之明似得,苏珩刚坐上龙椅,底下的大臣都跪在了地上,“皇上万 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苏珩在龙椅上正襟危坐,颇有种帝王的气势,不怒自威。 福公公拉长了声音喊:“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一开始底下的人只是小声的讨论着,谁也不敢先开口,苏珩一记惊堂木下去,“朝堂之上,可不是市井小院,你们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苏珩已经这么说了,以宋郡守为首的一群人立马交换了一下眼神,只见宋郡守跪在了地上,声情并茂地开口:“皇上,国不可无后,皇上后宫不稳,势必会乱了后院,臣建议择日封后!” 以宋郡守为首的一群人立马也跪在了地上,“臣附议!请皇上择日封后!” 苏珩冷笑,“这后宫如今不过区区三人,你们便提议封后,是否对还未入宫的女子有些许的不公平呢?” 所有人都愣住了,他们以为皇帝会在如今的三个女人里挑一个,却没有想到他还打算让那些未成年一起参加。 这时那两个已经被选中,只是年龄未到的姑娘的父亲突然站了出来,“臣觉得皇上的话有道理,既然是选后,必定是所有皇上的妃嫔都有资格参与的。” 宋郡守 狠狠地刮了一眼身侧的两人,他们年纪稍小些,不过三十近四十的年纪,哪里是他们这种老奸巨猾的人的对手。 宋郡守立马抱拳,道:“皇上,自古以来皇后的位置必定是德才兼备的人才有资格入选,既然皇后之位空悬,为了公平起见,不如让她们共同学习,再进行各项考核,最终以第一名为准,谁赢了谁便是皇后,如何?” 苏珩勾起嘴角轻蔑一笑,这只老狐狸,这便就算计上了,到时候他若是买通考官,不过是些银两的事儿,就今天朝堂之上众人对他的拥护,似乎都超过了他这个皇帝。 但苏珩还是不动声色地整了整情绪,道:“宋爱卿说得在理,既然如此,那两位爱卿明日便将爱女送到宫里参加培训吧,到时候再进行考核,是走是留就全凭本事了。” “是!臣代臣女谢主隆恩!” 宋郡守轻蔑地瞟了那两人一眼,就两个小喽啰家的丫头片子也想与他的女儿一决高下,还真的是笑死人了。 宋郡守心里虽然不屑,但面上依然装得虚怀若谷,“张大人,李大人,小女在宫中已然数日,若你们两家的姑娘进宫 ,倒是可以去同我们家瑶枝说说话,毕竟她对皇宫里会熟悉一些,有时候带个路,也是好的呀!” 张大人和李大人立马冲宋郡守抱拳道谢,“那便多谢宋郡守了,日后若是小女有所叨扰,还请瑶枝夫人多多指点才是!” 几人客套了一阵,完全忽视了坐在龙椅上的男人,似乎今日的朝会已经变成了茶话会,认亲会,龙门阵大会…… 苏珩朝福公公递了个眼神,自己疾步退出了朝堂,福公公这才大声地扯着嗓子喊道:“退朝——” 所有人都懵逼了,他们就讨论了一下封后的事,怎么眨眼的功夫皇上已经不见了? 福公公喊完也佛尘一甩转身走了…… 留下一屋子的大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所有人都收起了笑容,瞬间变得冷漠。 再接着就是以帮派为一个小团体的聚在一起,纷纷朝外走去,哪里还有半分之前彼此聊得来的场景。 果然都是会演戏的人! 苏珩下朝后便回到了静园,就连折子都吩咐福公公搬去了静园,估计很长一段时间苏珩都会住在这里,除非他与魏雨缪吵架,不然他是不会主动说要搬出去的。 第373章 两位姑娘进宫了 次日,浩浩荡荡的车队从禹州城的东西两方而来,马车拉的那些箱笼跟送女出嫁似得,全部用红绸布来装饰着,不过皇帝纳妾自然是比普通人家纳妾规格更高些,即便是妾,也是皇帝的妾,甚至比普通人家的嫡妻显得更尊贵些。 张家姑娘名碧儿,排行老九,是家中幼女,要到冬日的时候才成年,如今瞧着脸上还带着几分稚气,对禹州城内的繁荣更是显得格外好奇,马车经过的街道,她掀开车帘子一脸兴奋地往外瞧。 正好瞧见李家姑娘的马车,李家姑娘名纤纤,人却长着一张婴儿肥的圆脸,两个丸子发髻上带着大红色的发带,瞧着像只可爱的瓷娃娃。 “嬷嬷,那辆马车上的女娃娃长得可真好看!”张碧儿这么一说,嬷嬷倒是伸出头去瞧,只见那番旗上明晃晃的李字,嬷嬷脸色稍沉了一下,忙将马车帘子放下去。 “九小姐,你可知道对面的姑娘是谁?”嬷嬷问。 张碧儿摇头,依然笑得一脸的天真,“莫非嬷嬷知道那可爱的小姑娘是谁?” 嬷嬷早就做过了背书,今日与九小姐一同进宫的还有李家丫头,那李家丫头比她家九姑娘 还要小些,要到明年的春天才成年,而且她的父亲和叔伯都在朝堂上占有一席之地,不像她们家九小姐,唯一能依靠的就是她的娘舅,若不是她的娘舅支持,她这种芝麻小官儿的女儿怕是连宫门都进不了的。 “九小姐,那张家姑娘便是要与你一同进宫的李纤纤,你倒好,倒是先长别人的威风了。” 张碧儿乐得咧嘴乐,“可是嬷嬷,我也没灭自己的志气啊,虽然我不是什么高门大户的女儿,可好歹我们家也是有些底蕴的,到时候说不定还能与她博上一博呢!” 张碧儿倒是想得开,觉得对方只是一个小丫头片子,半点竞争的压力都没有,却忘记了皇宫里还有一个正主,两个夫人,她进宫去若是不能当上皇后,最后说不定只能当个才人,最后连皇帝的面都见不到。 嬷嬷却看着张碧儿一脸的惆怅,她家九姑娘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呢?! 李纤纤这边自然也对那边的张碧儿充满了好奇,见那张家的马车速度加快,很快到了皇城门口,李纤纤立马拍了拍在一旁伺候着的小丫头的手,道:“云儿,你瞧,她们进去了,那个漂亮的小姐姐也是要 进宫去的吗?!” 小丫头也跟着伸长了脖子往外瞧。 嬷嬷立马冷哼一声,吓得两个小姑娘浑身一怔,然后默默坐直身体,面相嬷嬷。 “小小姐,别人进宫你那么开心做什么?要知道那可是你的竞争对手,你可还记得咱们进宫前夫人的交待吗?” 李纤纤嘟囔着嘴,有些不满地道:“我才不管母亲交待了些什么呢!我想要读书,她却要我嫁人,而且我听说那皇帝都快三十岁了,母亲居然要我嫁给那样的一个老头儿,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嬷嬷吓得出了一身的冷汗,这小小姐说话要是再这么继续口无遮拦下去,得罪人是迟早的事儿,得罪旁人倒是关系不大,但要是得罪了皇帝,她那一根脖子怕是不够砍,到时候还会连累她们一起送人头。 “小小姐,这样的话入宫后可不敢再说啊,夫人让老奴陪小小姐进宫的目的,除了照顾小姐的日常起居,还要负责教导小小姐如何说话做事,老奴从小跟着小姐一路走来,小姐是信得过老奴,才让老奴陪着小小姐进宫的,所以,小小姐,日后可是该谨言慎行才是!” 李纤纤撇撇嘴,又掀起 马车帘子望出去。 这会儿马车已经从侧面的小门驶入,耳边再没有街道上的叫卖声,只有马车轱轮儿转动的声音以及马蹄声。 李纤纤瞧着张家的马车离她越来越远,她便越是好奇那马车里的漂亮姐姐,为何她也要嫁给一个老头子,难道也是被自己的母亲逼迫的吗? 皇宫里没有皇后,所以今日便由魏雨缪主持大局,玉夫人和瑶枝夫人都来到了静园,园子里早已准备妥当,桃红色的绸子绑成大花一路从大门牵到二门,最后绑定在大殿门口的两根大柱子上。 园子里摆着长长的流水席,席上已经摆上了酒肉和小食,魏雨缪就站在廊檐下,如今她的肚子是一天比一天大,加上今日事务繁杂,索性她着了宽衣大袍,只是她素来喜白,在这大好的日子里她竟一身白的等待两位新人。 马车停在了后宫入门地,往后的路都得步行才行,等两个姑娘到静园的时候人都累得张着嘴大喘气了。 张家姑娘用手帕擦了擦脸上的汗珠,歇了一口气才提起裙摆走了进去。 张家姑娘今日穿的是桃红色的喜服,这正红大抵是只有皇后才有资格穿的,但张家姑 娘见了魏雨缪的白衣,脸上的神色莫名变了变,虽然她年纪小,但也是见过别人的婚礼,吃过几场婚宴的,这当家主母若是在纳妾礼上着白衣,不但是对那小妾不满意,更是有种不吉利的说法,所以张碧儿才疑惑地一直蹙着眉。 旁人更是像在看好戏,这个魏雨缪,不就是仗着皇上宠爱她才敢这么肆无忌惮! 没一会儿李纤纤便到了,她瞧着模样是格外的可爱,一副不谙世事的表情,蹦蹦跳跳地跑到张碧儿身边,笑的时候手已经扯上了张碧儿的衣袖。 “漂亮姐姐,刚刚咱们在城门外就已经见过你了,你长得可真好看,皇上见了一定会喜欢你的!” 李纤纤说话一向直来直往,只顾着发表自己的已经,完全没有注意到廊檐下的三个‘老女人’,个个都是垮着脸盯着她那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儿。 “小妹妹,见了人怎么不行礼啊?”邱玉笑得像个善菩萨,其实心里想的是,老娘早晚弄死你! 宋瑶枝也同邱玉一般的想法,她们几个大美女站在这里,她一个大眼睛的姑娘可惜眼瞎了,瞧不见她们,反而倒是先去招呼一个新人,当真是可笑! 第374章 猜错了 李纤纤这才反应过来,立马朝廊檐下的王妃和夫人行礼,张碧儿也同李纤纤一样行了礼,只是张碧儿胆子小些,只是眨巴着眼睛瞧着。 魏雨缪好笑地转身进了屋,两个夫人见状也忙不迭地跟了进去,跨入这道门槛后,两个小丫头片子就是真正的皇家人了,有人期待,也就有人不开心。 最不开心的便是魏雨缪了,她一个现代人,身怀六甲还要替自己的男人纳妾,这得多大的心啊? 魏雨缪刚坐到主位上,两位夫人便也在她左右坐下,秋儿和一个二等宫女端了茶过去,李纤纤和张碧儿便端了茶向王妃和两位夫人敬茶。 魏雨缪瞧着她们年纪小,并没有打算为难她们,但轮到两位夫人时,她们却不去接那茶杯,任由她们一直端着茶杯,那茶是新沏的,很快两个姑娘就要坚持不住了,邱玉和宋瑶枝这才对视一眼,接过茶杯。 两个小姑娘的嬷嬷就在一旁,她们亲眼瞧着自家姑娘被欺负,却又不敢发作,谁让自家姑娘还没有封号呢,这不,别人上来就给了她们一个下马威。 “两位妹妹,今日皇上公务繁忙,恐怕不能亲自来见你 们,你们的院子已经安排好,都在西边的翠竹苑,你们对宫中并不熟悉,所以住一起多少也好有个伴儿。” 魏雨缪这话说完倒是惹得李纤纤身边的嬷嬷的不快,她们家小姐虽然现在还没有分位,但坐上皇后之位,那是早晚的事儿,她一个王妃的身份就敢这样讲话,难道不怕她们以后打击报复吗? 谁都知道西边的院子光照少,院子里种了花也不怎么开,整个院子都笼罩在一片湿气中,这样的院子大多时候都是堆放一些杂物的,根本没有人愿意住。 可她们如今倒像是在寄人篱下,一切都得听别人,就算心里有一百万个不愿意,都得忍着。 于是乎张家的人和李家的人便开始加快速度往翠竹苑而去,目的就是为了抢到一间自己喜欢的房间。 魏雨缪瞧了一眼左右的两位夫人,手搭在微凸的肚子上,嘴角带着几分笑意,道:“两位夫人,外面来了客人,而且你们娘家也来人了吧?不如你们出去招呼着?” 两位夫人这么一听,心里自然是欢喜的,忙起身朝魏雨缪福了福,转身就出了正殿。 魏雨缪见她们走后便让秋儿去请了 徐若曦过来,今日正好趁此机会让她与哥哥相见一番,这样也不失为一桩美事。 徐若曦却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徐若曦,自从她见到苏珩那日起,就被他俊美无双的外貌给吸引了,所以她才会找了各种理由推脱,不愿意出宫。 今日听说皇帝又新进了妃嫔,她心里其实多少是有些失落的,但秋儿来请她的时候,她整个人都是雀跃的。 徐若曦平时瞧着端庄,今日不知道为什么竟有些不同,甚至连走路都显得有些急迫,秋儿瞧不懂,但也没有多想。 徐若曦到正殿的时候魏雨缪立马迎了上去,双手紧紧握住徐若曦的手,她能清晰地感受到徐若曦的手在颤抖,这大夏天的不可能是因为冷,那一定是猜到了今日她会安排哥哥与她见面,所以有些激动了。 魏雨缪心里倒是有几分欣慰,没想到事情过了那么久,她的若曦姐姐还是爱着哥哥的。 “若曦姐姐,咱们去内殿聊!” 徐若曦不疑有他,便笑盈盈地跟着她去了内殿,魏雨缪一个眼神,便有宫女替她们关上了内殿的门,这个时候屋子里瞬间安静下来。 魏长泽今日也是打扮了一 番,碧色的发冠,英气的面庞,一身暗纹翠竹的袍子衬托得他整个人都挺拔了不少,当真是君子美如玉,就连徐若曦也忍不住有些失了神。 魏长泽自然也是被徐若曦的模样惊艳到了,没想到她为了来见他也刻意装扮过了,苏静的发饰,简单的淡妆,额间的花钿却是带着别样的风情,她一身鹅黄色的纱衣,衬托得她面若桃花,似含春带笑。 魏雨缪见两人眼神交织,便识趣地退了出去,顺带替他们带上了门。 徐若曦心里一惊,万一待会儿皇上过来,要是撞见她私会外男,想必这皇宫里怕是再也没有她的立足之处了。 徐若曦立马转身想要出去,魏长泽却快她一步,一把抓住了她的手,眼神痴缠地落在徐若曦脸上,“若曦姑娘,你不用怕,外面都是妹妹的人,咱们说会儿话好吗?” 徐若曦瞧着手腕上魏长泽的手,她点了点头,这样也好,趁着今日她便将话同他讲清楚,别日后有理也说不清了。 “长泽公子,咱们有话好好说,你先松开我的手好吗?” 魏长泽这才发现自己的失态,立马松了手,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徐 若曦这才走到桌边坐下,心里对魏雨缪更是多了一层敌意,没想到她竟连通知都不通知她一声儿,就安排了她私会外男,这要是让别人知道,她的名节还要不要了? 到时候为了保住名节,恐怕她是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了,所以她打算长话短说。 “长泽公子,你应该知道我是先皇的妃嫔,如今与我相见便是私会,有什么话咱们就快些说好吗?” 魏长泽还不知道徐若曦变了心,只道是她怕自己名节受损,立马笑眯眯地道:“若曦姑娘说的是,我今日进宫其实就是想看看你过得好不好,然后再想办法帮你出去,还你自由,然后……然后……咱们再成亲。” 最后五个字魏长泽说得极小声,原来在谈生意的时候大刀阔斧的魏家郎君竟然也会有害羞的时候,只是这一幕只得徐若曦一个人瞧见罢了。 徐若曦却没有被他的模样惊喜到,反而心里平添了几分不悦,但她也并没有打算与他撕破脸皮,毕竟日后她若是留在宫里,那便是要与魏雨缪好好相处的。 “长泽,事情已经过了这么久,我想不到你还在等着我,只是……我………” 第375章 定情信物 徐若曦内疚地低下了头,面对魏长泽的殷殷期盼,她始终还是觉得有愧于他,但心之所向,她十分确定以及肯定,她爱上了苏珩,便于魏长泽之间再无可能了。 魏长泽从怀里掏出一张手帕细细爱抚,可以看得出来那帕子魏长泽平日里是极爱惜的,“若曦,这手帕我日日都贴身带着,看着它就同看到你一般。”“若曦,你不要怕,我会让妹妹帮忙想办法,正大光明的带你出去,而且我的父母也是很开明的人,不会因为你曾经的身份就对你有意见,他们都会喜欢你的。” 魏长泽对徐若曦是掏心掏肺,但她现在能回应他的只有沉默。 她喜欢苏珩,可看着如此深情的良人,她又有些舍不得放手,或许是她太过贪心,鱼与熊掌不可兼得,这个时候她更应该坚持本心,去追求自己想要的幸福,不管是跌跌撞撞还是一帆风顺她都应该泰然处之。 “长泽,能不能麻烦你,把我的手帕还给我?”徐若曦试探着小声地询问。 魏长泽有瞬间的诧异,不过他很快又扬起了笑脸,道:“若曦,这手帕是你对我的心意,是咱们俩的定情信物,还是让 我留着吧,好吗?” 徐若曦呆若木鸡,是她表达得不够明显吗?为什么魏长泽就是听不懂她的话是什么意思呢? “长泽,你听我说,我如今的身份还是先皇的才人,虽然我连先皇的面都没有见过,但事实便是事实,假如有人知道你还贴身藏着后妃的手帕,恐怕对你,对魏家,甚至对王妃娘娘都不大好。” 魏长泽是个生意人,哪里懂得其中的弯弯绕绕,他只能听懂徐若曦话面上的意思,还以为她是在担心他,担心魏家以及他的小妹呢。 魏长泽感动得一把抓住徐若曦的手,“若曦别怕,只要我魏长泽还活着,就不会让你受委屈的,这帕子我会好好保管好,不让任何人知道它的存在的。”魏长泽说完直接将手帕塞进了贴身的衣兜里。 徐若曦看得目瞪口呆,却也无可奈何。 这时院子里传来给皇帝请安的声音,徐若曦吓得慌成了一团,她忙起身要出去,或许是太过慌乱,竟将凳子都带翻了,魏长泽眼疾手快地扶住凳子,才避免了凳子砸在地上发出声响。 两人拉开内殿的门,魏雨缪正好站在门外,这时苏珩正好也跨过外殿的门 槛,三人立马迎了出去,“参加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 魏雨缪最烦的就是这种请安,谁能活到一万谁?怕不是些妖魔鬼怪才怪。 苏珩疾步过去将魏雨缪扶起,剩下的两人这便也跟着起了身。 “缪缪,今日大哥也来了吗?”苏珩问。 魏雨缪瞧了魏长泽一眼,视线又扫过徐若曦那张微显紧张的脸,她拉过苏珩的胳膊走到一旁的大圆桌前坐下,“苏珩,今日是我请大哥进宫来坐坐的,上次皇上不是答应了我要让我与家人团聚的吗?今日母亲有旁的事要忙,便让哥哥独自一人来了。” 苏珩点头,“大哥能来瞧瞧你,你安心,朕便也就安心了,对了,长润怎么没来?” 魏雨缪撇撇嘴,佯装生气地道:“皇上还说呢,我弟弟是新科状元,怎么被你发配到那么远的蛮荒之地去了?皇上是觉得我做的不够好,所以才故意这样报复我的对吗?” 苏珩搂了搂魏雨缪的肩,道:“我报复你做什么?那古戎也并非什么蛮荒之地,只是山高水长有些闭塞罢了,而且那古戎也是物资丰富之地,你弟弟去也并非是不好,他能学到的东西多着呢 ,说不定你现在让他回来他还不愿意回来呢!” 魏雨缪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一圈,伸手挽住苏珩的手臂,一脸谄媚地道:“既然我的弟弟无法回到我的身边,那苏珩你答应我一件事如何?” 魏雨缪性子一向比较直,她还很少这样在苏珩面前撒娇,苏珩倒是挺吃她这一套的,连想都没有想就答应了,“嗯,你说,只要我能办到的都答应你,我若是办不到的,那想办法也必须得办到。” 苏珩这句话不但感动了魏雨缪,也将徐若曦感动得更加对他芳心不改了。 “苏珩,你看我哥哥这般年纪了还未定亲,不如你替他赐个婚吧!” 魏雨缪这话一出口,在场的人都愣住了,首先是魏长泽,他没想到自己妹妹说话这么直接,如果苏珩知道他喜欢的人是老皇帝的女人,今日办的恐怕不是喜事而是丧事了吧! 魏长泽偷偷瞄了徐若曦一眼,徐若曦面上神色淡然,其实心里早都慌成了一团,如果苏珩知道她曾经喜欢过魏长泽,他会怎么想?将她赐给魏长泽?还是将她囚禁在宫里自生自灭? 苏珩扫了一眼屋子里的人,最后将目光落在魏长泽 身上,他仔细打量着眼前的俊美少年,他比魏雨缪大了不过两岁的光景,可瞧着倒是有点少年老成,大概也是与他自身的经历有光吧! “缪缪说得没错,按道理说在长泽这个年纪早就该定亲了,可为什么家世不错,长泽长得也不错,脾气性子也稳重,为何至今还未定亲呢?”苏珩这话是看着魏雨缪问的,所以魏长泽即便是想回到,也得把答案留给魏雨缪来回答。 然而徐若曦却突然走到魏雨缪身边,“雨缪,该开饭了吧?外面来了挺多人了,咱们一直待在屋子里似乎也不太好,不如我陪着你一起出去招呼客人吧!” 魏雨缪不解地皱了皱眉,这话都问到了点子上了,这若曦姐姐是怎么回事啊?难道她不想嫁给大哥了吗? 苏珩进门就没怎么注意到徐若曦,这会儿她过来拉魏雨缪的胳膊他才注意到她,今日这徐若曦似乎比往日瞧着更养眼些。 以往她都是梳着妇人发髻,今日却将半头头发散落下来,脑袋两侧挽着半丸子发髻,发髻旁各插着一朵桃红色的绢花,上面有红翡珠子做点缀,粉色丝带绑成蝴蝶结垂于耳畔,瞧上去既可爱又温柔。 第376章 大逆不道 她的脸上画着淡妆,身上有股淡淡的梨花香,衣裙是淡粉色绣着朵朵梨花,那梨花若隐若现,仿佛她身上的香便是从那梨花里散发出来似得。 苏珩忍不住多看了徐若曦几眼,徐若曦心花怒放,果然这身儿衣服不错,也不枉她没日没夜的绣了那么多天,看来她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魏雨缪抬手在苏珩眼前晃了晃,“苏珩,你看什么呢?” 苏珩一把捉住魏雨缪的手,笑道:“我看若曦姑娘倒是不错,只是……” 徐若曦心里咯噔一下,这苏珩不会是想将她指给魏长泽吧?她刚刚要是什么都不做那苏珩是不是就不会注意到她了? 魏长泽则是心里一喜,看来若曦心里还是有他的,不然又怎么会故意去引起苏珩的注意,好让他发现她与自己十分般配呢! 魏雨缪笑得眼睛都弯成了月牙形,“苏珩,你的意思是不是若曦姐姐跟我哥哥十分般配啊?如果你觉得他们合适不如就下个旨,正好今日日子不错,这个事儿就一并给办了如何?” 苏珩尴尬地轻咳一声,眼睛在魏长泽与徐若曦身上来回,这么明显的局面他要是再看不出 点什么,他这个皇帝也就白当了。 “缪缪,虽然我是皇帝,但也不是所有事情我都能够做决定的,这若曦姑娘可是先皇的人,若是由我来下旨,你是想让全天下的人戳我的脊梁骨,说我大逆不道吗?” 苏珩此话一出,在场的三个人便有三种想法,徐若曦心里一喜,只要苏珩不开这个口,那她就有理由一直待在皇宫里,那她就可以想办法让苏珩收了她。 魏长泽脸上虽然有几分失落,但好歹也是见过些世面的人,还不至于为了这点小事儿就失态的。 魏雨缪倒是对苏珩的话不以为意,她反握住苏珩的手,手指在他手心上摩挲着,这样的小动作令苏珩心里跟灌了蜜似得,眉眼弯弯的看着魏雨缪笑。 “苏珩,我倒是可以给你出个主意,你要不要听一听?” 苏珩点头,示意她说,魏雨缪得意洋洋地朝魏长泽眨了下眼睛,这才又道:“不如咱们给若曦姐姐换个身份吧,她可以是李若曦,王若曦,方若曦,顾若曦,只要不是以徐若曦的身份嫁给我哥哥,其他的不都可以吗?” 苏珩拧着眉,似笑似怒地盯着魏雨缪,隔了好 半晌才缓缓开口,“魏雨缪,我真的很好奇,你这脑袋瓜里装的是些什么东西,怎么成天那么多的鬼点子,馊主意?” 魏雨缪原本扬起的笑脸瞬间收起,就连手也很冷酷地抽了回去,“皇上说的一点都没错,我这脑袋里不都装的是些上不得台面的事儿吗,所以才让你唱白脸,我唱红脸啊,坏人我来当,好人你来做,难道这样还不好吗?” 苏珩:…… 明明她是有求于人,怎么这话说得倒像是被人欺负了一样,这不是硬逼着他答应吗? “好好好,我的错,是我说错话了,王妃不要生气,等今日事情过后,具体事宜咱们改日再细细商议如何?” 魏雨缪这才又扬起了笑脸,“皇帝可瞧见了你那两位小小的新娘子了吗?” 苏珩汗…… 她明明知道这纳妃事宜不是他能决定的,他之所以答应这个事儿不都是为了为她保住这皇后之位吗? 苏珩故意挑眉乐了一下,“嗯,下朝就过来了,还未曾得见呢,不过既然王妃说是两位小小新娘,那定然是长得水灵灵的,似水蜜桃般香甜吧?” 魏长泽:…… 徐若曦:……手指掐 进掌心。 魏雨缪‘咻~’的一下站起来,然后扯着苏珩起身,将他往外推,“走吧,今天是你的大日子,新娘也安顿好了,你去领着你的小小新娘们去给太后请安吧,想必她老人家还等着呢,早早的去,也别着急回来,这里的宾客我自会照顾好。” 苏珩心道:这女人心眼怎么都跟针眼一样大,他不过是说了一句玩笑话,她就扯着他往外推,完全忘记了前一秒求他的时候,那谄媚的模样了。 当真是用完就扔,当他是厕纸了吗? “魏雨缪,这可是你赶我走的,我走了你可不要后悔!”苏珩威胁地道。 魏长泽在魏雨缪身边小声嘀咕了一句:“皇上可是金口玉言,他说的话哪怕是玩笑话,那也是板上钉钉的事,缪缪你可千万不要任性,别做让自己后悔的事儿。” 魏雨缪斜眼睨了魏长泽一眼,又凶恶地瞪了苏珩一眼,“还不走?难道要等着我放狗?!” 苏珩:…… 真是个不解风情的女人,罢了罢了,去见见新娘子,把话说开了,说明白了也好,这样一想便是转身离开了。 苏珩前脚刚走,魏雨缪后脚就进了屋, 她哪里想去招呼应酬,院子里的客人直接让宫女们伺候就得了。 魏长泽无奈地叹息,这两人都是硬脾气,恩爱的时候呢羡煞旁人,这斗起气来也没有一个人愿意先低头。 “若曦,你照顾着缪缪,她现在身子重了,身边离不得人,我出去看看有没有熟识的人。” 徐若曦垂眸浅笑,声音十分的温柔,“魏大公子请自便,缪缪这边有我,你放心便是。” 魏长泽倒是放心了,但徐若曦心里却充满了恨意,魏家这两兄妹竟敢合伙想将她弄出宫,想都不要想,她这辈子就是要与苏珩纠缠在一起,至死方休,至于魏长泽嘛,这辈子就当是她先对不起他了,这辈子欠下的债,只能下辈子再还了。 至于魏雨缪嘛哼!就她坏心思最多,得让她吃吃苦头才行,不然她还真拿自己当皇后了,什么事儿都想插一嘴,她的事儿她连问都不问一句,就自作主张地跟皇上讨人情,她何时说过要离开皇宫了?她又何时说过要改名换姓的嫁人了? 她的父母若是知道她为了家人连祖宗都不要了,那才是会被人戳着脊梁骨骂的人,她日后又该如何自处? 第377章 建议 徐若曦深深地看了一眼魏长泽离开的方向,转身随着魏雨缪去了内室,魏雨缪坐在软榻上,看不出悲喜。 徐若曦坐到她旁边,提起茶壶倒了一杯温水递给魏雨缪,“你这是怎么了?刚才不是还挺开心的吗?怎么这会儿倒是板起了脸啊?” 魏雨缪接过杯子小口抿了一口,只是浅浅的打湿了一下嘴皮子便将茶杯放下了,“若曦姐姐这是在看我笑话?” “那倒没有!”徐若曦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然后一口饮尽,“缪缪,我这里有个建议,不知道你愿不愿意一听?” “什么建议?”魏雨缪问。 徐若曦定定地看了魏雨缪一阵儿,然后轻笑出声,“算了,还是以后再说吧!”“不过我听说清河君妃一直住在太妃院里陪着太后娘娘,她如今月份也大了,为了避嫌你还是离她远着些吧!” 魏雨缪点头,“我知道,只要她不来招惹我,我自然不会主动送上门儿去的,再说了,我这静园刚安分没几天,我可要好好享受一下这种宁静时光,你就算是来,我也不想招待。” “走吧,外面来了这么多人,咱们也该出去见见人了 。”魏雨缪起身,徐若曦赶忙起身过去扶住。 外面的人都是官家女眷,对宫闱秘事是特别感兴趣的,所以此刻正三五几个地聚在一起聊着八卦,根本没有发现魏雨缪她们到来。 “你们听说了吗?皇上居然将先皇的女人豢养在后宫当中,听说还三不五时地去瞧瞧,有时甚至还会待到夜深才会离去。” 这断话犹如一记重拳捶在魏雨缪心口,这些事情为什么她都不知道? 徐若曦偷偷瞧了魏雨缪一眼,见她神情恍惚,徐若曦抿唇偷笑了一下,她正愁不知道该如何开这个口呢,没想到这些妇人倒是推波助澜地帮了她一把。 这时又有人接过话去,“不过是先皇玩剩下的女人,有什么稀奇的,咱们皇上今日新娶的小新娘才算是漂亮呢,你们来得晚没瞧见,我可是亲眼所见,那皮肤啊,水嫩的,吹弹可破啊,那身段儿啊,虽然不如那些年岁大的丰腴,但剩在人家紧致啊,啊哈哈哈…啊哈哈哈哈……” 那妇人的话之猛浪,自己说完都忍不住笑出了声,旁的妇人听见也掩嘴偷笑起来。 徐若曦心里叫苦不迭,她虽然年岁大些, 但也同那些小姑娘没差啊,进宫那么久她连老皇帝的面都没有见过,怎么就不够紧致了? “你们猜最后谁会当时皇后呢?”其中一个妇人又问。 “这还用说吗,当然是魏家二姑娘啊,她不但是皇上在潜邸时的嫡妻,如今又怀上了皇上的第一个孩子,这孩子一出生自然而然的就是太子,这母凭子贵,皇后的位置定然是她的没跑了。” ……… “谁说的那肚子里的孩子就一定是个皇子呢,这万一要是个公主,那你说的那些不都是泡影了吗?更何况这两位新妃入宫,谁能笼络住皇上,再怀个孩子,这竞争力度不就上去了吗?” ……… “你说的也不全对,我瞧着那宋家姑娘机会最大,她是清河郡守的女儿,她不但是皇上的青梅竹马,更是同清河君一起长大,这关系自然是更为亲近些,皇上若是要选,定然是会选一个同她感情深厚些的女子了。” ……… “嗯~我不赞同你们的说法,我觉得那玉夫人才是最有机会的,你们不知道吗?她的背景可深厚了,那邱太妃可是出自邱家,是玉夫人的亲姑母。” 这时便有人反 驳了,“不过是先皇的一个妃子而已,又不是皇上他亲娘,皇上能卖她这个面子?” “诶~这你们就想错了吧,你们可知这皇上与清河君并非一母同胞吗?” 眼看着话题越扯越远,就要有把持不住的倾向,魏雨缪咳嗽了一声,众人这才发现身后还站着两个人,纷纷闭上嘴福身请安。 “几位夫人可知道祸从口出的道理?”魏雨缪淡淡地扫了一眼几位夫人,几位夫人皆低垂着头,不安地搓着手。 魏雨缪又道:“今日是两位新进才人大喜的日子,本宫不与尔等计较,但各位夫人要明白,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们若是管不住自己的嘴,那连累的可就是自己的夫君和家人了。” 几位夫人连忙点头附和,“王妃说的是,臣妾们受教了。” 徐若曦不可思议地望向魏雨缪,只瞧见她坚定刚毅的眼神,完全不似初见那般天真单纯,或许她到底还是小瞧了她,眼前的人早已不是当初的魏雨缪,而是皇上的后妃魏雨缪。 就在几位夫人退下时,徐若曦突然小小地伸了一下脚,其中一个夫人不注意便被绊倒后直接扑向了魏雨 缪。 魏雨缪怀着身子本就笨重,这一扑直接将她扑倒在地,等魏雨缪摔倒后徐若曦才假装慌忙的去扶她,“缪缪,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徐若曦问完又狠狠地瞪像那位夫人,刚刚就是她说的,皇上豢养先皇的妃子,三不五时的去瞧瞧,还说皇上会待到深夜才会离开,这后宫中那些有子嗣的太妃都住在太妃院里,独独是她,被安置在了一个僻静小院里,偶尔皇上确实会来瞧瞧她,但也不过瞧一眼便走,至于待到深夜,不过是有一次皇上与魏雨缪吵架,皇上醉酒,才导致了他后半夜睡醒才离开。 而且那夜她本想与皇上来点什么的,可福公公一直在一旁伺候着,她才没能寻到机会下手,不然如今得宠的就不止是魏雨缪一个人了。 “这位夫人,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扑倒身怀六甲的王妃娘娘,王妃若是有什么事儿你担待得起吗?” 魏雨缪疼得冷汗直冒,一张小脸煞白一片,她紧紧地抓住徐若曦的手,“若曦…姐姐,帮我…帮我…传…医师!” 魏雨缪一段话说得断断续续,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说完这句话便晕了过去。 第378章 狗咬狗 这时旁边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徐若曦心里冷笑,她并没有让人去请医师,反而是指着刚刚的那个夫人,继续追问,“你为何要害王妃娘娘?难道就是因为刚刚她训斥了你们几句吗?” 那夫人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声泪俱下地道:“臣妇冤枉啊,臣妇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刚刚明明感觉有人绊了我一下,可是……我……” 徐若曦瞧着那夫人冷笑,“你的意思是有人故意绊倒你的了?”“刚刚走你后面的人是她,莫非是那位夫人使的绊子?” 徐若曦这下倒是把锅甩给了别人,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的。 被指认的夫人吓得背脊发凉,刚刚她不过是凑了个热闹,听了几嘴闲话,哪里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她明明记得她与那位夫人并无接触,怎么凑个热闹倒是凑了个霉头啊?! “这位才人,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啊,我离这位夫人还有一段距离,怎么可能是我绊倒的她?” 地上跪着的夫人一听,立马不乐意了,“你胡说,明明就是你绊倒的我,如果不是你,我怎么可能扑向王妃娘娘?” 哪怕是死她也要拉个垫背的! 被指认的夫人只觉得百口莫辩,她指着自己的鼻子,怒目圆睁,“怎么可能是我?你是不是认错人了?要说最有可能不是离你最近的徐才人吗?” 徐若曦见锅又甩了回来,她直接黑了脸,立即下命令,道:“今日这个事儿谁也别想脱离干系,全部给我关起来,等皇上来了再做评判!” 这个时候依然没有一个人主动去请医师,秋儿端着菜盘过来发现了魏雨缪晕倒,才忙不迭地跑去请医师,却没有想到刚出院子就被人一棍子敲晕了过去。 那人将秋儿拖到了墙角,又用干草堆起来掩盖住了她的身体,这才拍了拍手上的灰,转身大步离去。 等秋儿醒来的时候静园里的流水席全部撤了,宾客也早已散尽,院子里的宫女跪成了一片,正殿的门大开着,却不知里面的情况。 秋儿想进去,却被一个宫女拉住了裙摆,“秋儿姐姐,你去哪里了?咱们找了你许久都没有找到,你还是别进去了吧,医师正在给王妃把脉呢,皇上气得脸都绿了,这会儿进去怕是讨不了好果子吃。” 秋儿想了想,觉得她说得也不无道理,便也同她们一起跪在 了院子里,直到半个时辰后,医师擦着汗从正殿出来,地上的宫女才纷纷起身围了过去,“医师,我们家王妃如何了?” 医师将目光落在秋儿身上,将药方递给了她,“王妃无恙,只不过是有人给她下了毒,只是这毒刚下不久,还不至于对她造成什么影响,只是刚刚这一摔,差点儿……算了,不说了,你随我去抓药吧!” 医师说完率先一步走了,秋儿疾步跟上,心里也在犯嘀咕,怎么一日之间就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毒是谁下的?又是谁将王妃推倒的? ……… 魏雨缪幽幽转醒,最疼的地方不是肚子,而是她的脑袋,她清晰的记得那人扑向她的时候她还没来得及反应,所以头就最先着地,出于对孩子的保护她硬生生的栽了下去,却用手死死地护着肚子。 “嘶~”魏雨缪动了一下便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苏珩立马过去将她扶起,轻轻地将她的脑袋靠在他的胸膛上,“缪缪,你醒啦?感觉如何?除了脑袋还有哪里疼吗?” 魏雨缪有气无力地大口喘息着,缓了半天才觉得呼吸顺畅了些,她抬眸便瞧见徐若曦站在离她床榻不过 一米远的地方,脸上带着几分尴尬的笑。 魏雨缪脸色变了变,却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淡淡眸子一直盯着徐若曦,话却是问苏珩的,“苏珩,咱们的孩子没事吧?” 苏珩抬手捋了捋她耳边的碎发,动作温柔,声音轻缓,仿佛魏雨缪是只易碎的瓷娃娃,“缪缪放宽心,咱们的孩子福大命大,他们没事的!” “他们?”魏雨缪抬眸看向苏珩的侧脸,语气里尽是不解,苏珩笑着握住魏雨缪的手,道:“对,他们,刚刚医师来过了,他说胎相已稳,而且是对龙凤胎,缪缪,以后咱们就儿女双全了,你可要好好保重自己的身体才是,以后这宫里若是有什么事儿,你就让若曦姑娘帮帮你,再不济还有这满院子的宫女呢,你就不必事事都亲力亲为了。” 当苏珩说到徐若曦的时候魏雨缪的脸色更差了,如果说之前她还拿徐若曦当嫂子,当姐妹,可今日过后,她便要仔细斟酌斟酌了。 魏雨缪看着徐若曦笑,笑意却不达眼底,“看来皇上倒是挺信任若曦姐姐的,只是若曦姐姐一直住在后宫怕是惹人非议,皇上,不如让人将若曦姐姐送出宫 ,若曦姐姐还这么年轻,想必日后还是要再嫁人的,咱们可不能这么自私,将若曦姐姐一直拘在宫里,长此以往,怕是要生非议!” 徐若曦一听,急了,她忙跪在地上,眼神真挚地看着苏珩,道:“皇上开恩,若曦不想出宫,若曦只想一直陪在雨缪妹妹身边,也不枉我们相识一场,更何况雨缪妹妹现在正需要人照顾,若曦更不能在这个时候离开。” 魏雨缪心里暗自难受,却又始终不愿意承认她的若曦姐姐看上了她的男人,苏珩是谁啊?他可是九五之尊,全天下的女人只要他愿意,他都可以纳入后宫,即便是先皇的才人又如何,还不是他一句话的事。 魏雨缪挣扎着离开苏珩的怀抱,她认真地看着苏珩的眼睛,问道:“苏珩,你来说,若你希望若曦姐姐留下,那咱们就让若曦姐姐留下,你若不愿意……” 魏雨缪话还没有说完,苏珩已经止住了她后面的话,“我愿意!缪缪,你独自一人来到皇宫,身边也没有一个贴心的人,若是若曦姑娘愿意留下来照顾你,那我为什么要不愿意呢?即便是求着我也应该让她留下照顾你啊!” 第379章 自私又狠辣 魏雨缪默了一下,道:“既然皇上要留下若曦姐姐,那姐姐这便回去搬到太妃院去吧!” 哪知徐若曦突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一脸怯懦又自责地道:“雨缪妹妹,难道你是信那几位夫人的话才这般对我的吗?那夜确实是我的错,不该强留……” 魏雨缪突然大声,制止了徐若曦的话,“若曦姐姐,你说的没错,我就是信了她们的话,所以,为了自证清白,你是不是也应该主动搬去太妃院呢?” 魏雨缪已经给过她出宫的机会了,是她自己不珍惜,非要留在这皇宫里蹚这趟浑水,那她们姐妹感情破裂也是早晚的事。 徐若曦没有想到魏雨缪会这样对她,她满脸的不可置信,好半天没反应过来。 苏珩自然也是一头雾水,完全听不懂她们的对话,只能看看魏雨缪,又看看徐若曦,道:“那些夫人说什么了?” 魏雨缪冷着脸,又重新躺回了床上,苏珩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便让人去传了那几个被关起来的夫人。 几位夫人见到苏珩立马跪在地上磕头求饶,纷纷表示自己不该胡说八道,却没有人承认自己将王妃魏雨 缪推倒,就连那罪魁祸首都尽量避开那个话题。 苏珩扫了一眼跪地求饶的众位夫人,道:“几位夫人也是出生世家,夫君在朝堂之上也是有所建树的,为何今日要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来,你们只管求饶,可知自己哪里做错了?” 几位夫人停止了求饶,纷纷埋着头,冷汗直冒。 这时其中一位夫人突然抬头,笔直地挺起脊梁,抬首直面苏珩和魏雨缪,道:“皇上,王妃,臣妇不该参与众位夫人的讨论,说一些不该说的话,但臣妇并未做出什么伤天害理之事,王妃跌倒与臣妇无关,但臣妇没有及时扶住王妃,是臣妇的错,请皇上王妃责罚!” 有人先开了口,便又有几位夫人鹦鹉学舌般纷纷将自己先摘干净再求饶,唯独将魏雨缪扑倒的女人惴惴不安,她明明不是故意的,却变成了罪魁祸首,其实她也很委屈的好不好?! “皇上,王妃,是臣妇的错,臣妇被人绊倒不小心将王妃扑倒,请皇上王妃责罚!” 之前被指控使绊子的女人立马辩驳,“皇上饶命,臣妇确实没有绊倒这位夫人,但王妃摔倒也是事实,臣妇不 想为自己辩解什么,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但凭皇上王妃发落! 这时最先开口的年轻夫人将目光落在了徐若曦身上,虽然她什么都没有说,但那意味深长的一眼却落入了魏雨缪眼里。 魏雨缪仔细地回忆了之前发生的变故,当时确实是徐若曦站得离自己最近,而且她也有理由这么做,再看看徐若曦的眼神,那一闪而过的精光很难让人相信曾经的她是如此善良的人。 人总是会变的,或许从她进宫起,见多了宫里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所以心里才有了那么多算计,才会变得这么自私又狠辣吧? 魏雨缪的手心里起了一层虚汗,她目光扫向地上的众人,道:“今日是皇上大喜的日子,各位夫人也是本宫亲自下帖请来的,虽然本宫受了伤,但好在孩子没事,但为了起到警示的目的,还是应当小惩大诫。” “皇上觉得我说得对吗?”魏雨缪仰头侧过脸去望向苏珩,却发现苏珩的目光落在徐若曦身上。 苏珩听到魏雨缪的话这才收回目光,道:“缪缪说什么便是什么,朕没有意见。” 魏雨缪突然觉得有些好笑,这苏珩 莫不是也对那徐若曦有了什么朦胧的情感了吧?这么明目张胆的对望,她只是伤了,又不是死了,难怪一个不想走,一个拼命找理由留,倒是她成了棒打鸳鸯的恶人了。 只是可惜了她哥哥的一往情深,如今还不知道自己喜欢的人早已对他没有半分情意。 魏雨缪想笑便也就真的笑出了声,地上的女眷又怕又懵,完全猜不透魏雨缪心里的想法。 “与此事无关的几位夫人先离宫吧!”魏雨缪一开口,几位夫人长舒一口气,谢恩过后便像逃命似得疾步往宫外走,生怕自己走慢了魏雨缪反悔。 剩下的两位夫人则是瑟瑟发抖地跪在地上,她们低垂着脑袋等候发落,房间里安静得落针可闻。 苏珩突然开口,“缪缪打算如何发落她们呢?” 魏雨缪掀起眼皮儿望向徐若曦,道:“若曦姐姐,你觉得呢?” 徐若曦没想到魏雨缪会将问题丢给她,当下倒是有些为难了,地上的两位夫人那也是有头有脸的人,若是由她做了决定,想必得罪的不止是她们自己,还有她的夫家人和娘家人,她若是不想惹祸上身,那就不能开这个口。 徐若曦盈盈一拜,整个瞧着既端庄又优雅,“皇上,王妃,这宫里的规矩若曦也不懂啊,若是罚得重了想必两位夫人的夫君定会心疼,那以后替皇上办事儿还能一如从前吗?若是罚得轻了,也起不了警示的作用,想必日后还会有人效仿之,若曦真是好生为难。” “雨缪妹妹,既然你是受害者,不如还是你说了算吧!” 徐若曦又将问题甩了回来,魏雨缪心里暗暗冷笑,果然是她的好姐妹,那柔柔弱弱的样子,倒像是真为难似得。 再看苏珩,他也不过沉默着看着徐若曦,脸上虽然没什么表情变化,但他心里在想什么谁又知道呢?! 魏雨缪仰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罢了,既然若曦姐姐也觉得这个事儿处理起来为难,那就这样吧,你们去萧太妃灵位前跪上一天一夜,手抄佛经十三卷,你们可有什么异议?” 地上的两位夫人以为自己定会被拉出去打板子,却没有想到只是在萧太妃灵位前跪着抄佛经,立马感恩戴德起来,“臣妇无异议!” 魏雨缪挥了挥手,两位夫人便退出了院子,由宫女引着去了萧太妃的灵位前。 第380章 防备她 “雨缪妹妹,她们害你这样,怎可如此轻易的放过她们?”徐若曦一开口便惹来了魏雨缪的一记白眼,但很快魏雨缪又咧开了笑脸,徐若曦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瞧错了。 魏雨缪却突然开口,“那刚刚我问若曦姐姐,若曦姐姐为何不说,这个时候不是马后炮吗?” 徐若曦被魏雨缪问得涨红了脸,特别是当着苏珩的面,她觉得脸上有些挂不住,立马又装出一副柔弱可怜的表情,眼眶渐渐湿润,“雨缪妹妹是在怪我吗?今日之事我也不想发生啊,可雨缪妹妹难道不明白吗,我只是先皇的一个才人,无权无势,哪里敢得罪两位夫人,如今还能在这后宫中有一个容身之所,不过是皇上心生怜悯罢了,雨缪妹妹,难道你连这点小事儿都要与我计较吗?” 魏雨缪万万没想到啊,有一天还能亲眼所见举世无双的小白花,小可怜。 “若曦姐姐,我哪有在怪你?不过是若曦姐姐说要留下来照顾我,我以为在这种事情上若曦姐姐会与我同气连枝,会义无反顾的与我统一战线,却没有想到若曦姐姐能想到的便是如何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那若曦姐姐留在宫里还有什么意义呢?” 装小白花而已嘛,谁还不会似得,魏雨缪说完还用衣袖擦了擦眼泪,似受了极大的委屈似得,那柔若无骨的身子干脆倒在了苏珩怀里,喉咙处浅浅地抽噎着。 徐若曦没想到魏雨缪一点面子都不给她留,她以为魏雨缪就算是看在魏长泽的份儿上也不会为难她,哪里知道魏雨缪早就看穿了她的心思,甚至还开始防备她了。 “雨缪妹妹误会了!”徐若曦想要解释,却又觉得说什么都显得苍白无力,只能将求救的眼神望向苏珩,她提起裙摆跪在地上,眼眶的晶莹瞬间从眼角滑落,泪水打湿了她姣好的面庞,如梨花带雨一般惹人爱怜,“皇上,是若曦词不达意说错了话,惹得雨缪妹妹生气难受,皇上替我向雨缪妹妹说句话好不好?” 魏雨缪不动声色地看着徐若曦,眼角余光却扫到苏珩的手下意识地抓紧了膝盖,他心里似乎在挣扎着什么,莫非他真的对徐若曦生出了什么不该有的情感吗? “若曦姑娘,你可知道雨缪中毒是谁做的吗?”苏珩突然扔出的问题令人震惊,不但徐若曦以为魏 雨缪只是单纯的撞了头晕倒的,就连魏雨缪自己也觉得她只是撞到了头,哪里还知道自己中毒了。 魏雨缪紧紧地盯着徐若曦的脸,生怕漏掉了她脸上任何轻微的表情变化,却不曾想徐若曦也是一脸的懵逼,“皇上,若曦之前在白云寺带发修行,寺庙里哪里会有那等污秽之物?回宫后更是闭门不出,每日里只是在院中绣绣花,弹弹琴,更谈不到下毒之事,平日里就算有点着凉都是自己熬着,连请医师开药的机会都没有,若曦又如何能拿到毒药呢?” 徐若曦其实说得也没有错,这皇宫里都是拜高踩低的主,为了生活,为了日子能好过些,她日日绣花就是为了能通过太监之手换点银子花花,换来的银子那太监要留一份,所以到她手里也是所剩不多了,平日里吃个肉都得多给银子,想要拿药吃,那就不是一点点银子能办成的事儿了,更别提买毒药了。 徐若曦那么拼命的想要往上爬,她便是过够了那种低三下四的日子,不但宫女嬷嬷欺负她,就连守门的小太监也欺负她,好在皇上偶尔会去她的小院坐坐,才不至于那些人敢明目 张胆的欺负她。 苏珩没有说话,魏雨缪也沉默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容易的地方,或许每个人能看到的也只有自己,魏雨缪也觉得自己有些忽略了徐若曦的感受,她一个先帝的才人被苏珩留在一个独立的小院里,无名无分,谁从门前过不得吐口唾沫星子,这样的委屈恐怕也不是没有的。 “若曦姐姐,我最后再问你一遍,你愿意出宫去吗?如果你愿意出宫,我可以立马安排马车送你出去,然后给你安排好后半生,让你衣食无忧,也不必看人脸色活下去。” 这已经是魏雨缪最大的诚意了,若是徐若曦不领她的情,那就只能说,路是自己选的,一切后果都得自己去承担。 徐若曦的目光痴缠地锁定在苏珩脸上,似乎在等着他的挽留,苏珩却只是淡淡地瞧着,手轻轻地落在魏雨缪的手背上,似乎也在等徐若曦的答案。 徐若曦突然笑了,原来所有的一切都是她在自作多情罢了。 苏珩救她,不过是看在魏雨缪的份儿上。 苏珩夜里来瞧她,不过是在魏雨缪这里受了委屈。 苏珩那深情的目光,不过是因为他拥有一双含情脉 脉的眼睛。 徐若曦双手贴在额头上,深深地磕头,“谢皇上成全,谢雨缪妹妹的安排!” 徐若曦磕完头,提起裙摆缓缓起身,脸上落寞的神情仿佛失去了全世界,“雨缪妹妹,我院子里还有花没有浇,还有东西没有收拾,住了那么久的院子,也很是舍不得,不如我明日再走如何?” 魏雨缪心想:今日走与明日走又有什么区别,不过是满足她的一个小小愿望而已,这点胸襟她还是有的。 没想到的是,徐若曦就是利用这晚彻底留在了这后宫之中,也成为了她登上后位最大的阻力。 “若曦姐姐,我身子不舒服,明日便不去送你了,你退下吧,我想休息了。” “是!”徐若曦走了,头也不回。 苏珩瞧着她离开的背影好半晌没回过神来,魏雨缪心里也拿不准苏珩对徐若曦的态度,明明两人眼神痴缠,可为什么他说的话却又是偏帮自己的呢? 魏雨缪无声地叹息,她往被窝里钻了钻,声音平缓地道:“苏珩,今日是你的好日子,两位才人还等着你呢,今日我身子不大利爽,就不留你了,愿皇上与两位才人琴瑟和鸣,早生贵子!” 第381章 苏珩醉酒 苏珩定定地看着魏雨缪,眼神看起来很受伤,“缪缪,你真的希望我与旁人琴瑟和鸣,早生贵子吗?” 魏雨缪艰难地扯了扯嘴角,“皇上,为皇家开枝散叶是你的责任,你是想全天下的人都戳着我的脊梁骨骂我是个妒妇吗?” 魏雨缪觉得有些累了,好像不管她怎么争,都无法与命运抗衡,她渐渐地开始接受,接受苏珩不止属于她一个人。 苏珩负气离去,魏雨缪看着帐子发呆,手轻轻地覆盖在日渐长大的肚子上。 秋儿见苏珩离开,她立马遣散众宫女,自己小心翼翼地朝内殿走去,进门瞧着魏雨缪一脸的哀伤,秋儿以为魏雨缪同苏珩发生了争吵,走向床边她试探性地唤了一声王妃。 魏雨缪眼睛直直地盯着芙蓉帐,薄唇微启,“秋儿,我想自己一个人静静,你先去忙别的吧!” 秋儿着实有些担心她,便问:“王妃,你也累了一个上午了,连午饭都没吃,不如奴婢去厨房看看还有没有清淡些的饭菜,或者王妃想吃什么奴婢现在去做。” “没什么胃口!”魏雨缪说完转过身去,用后背对着秋儿,秋儿无奈地叹息一声, 离开时轻轻地将门合上了。 苏珩离开以后便去了御书房,那李家姑娘和张家姑娘都顶着粉红盖头等着他,直到夜幕降临,满天星河,依然不见苏珩的踪影。 李家丫头年龄小,根本不懂得男女之事,她干脆扯掉盖头坐在桌边,一边吃喜饼,一边喝酒。 嬷嬷进门瞧见,是又惊又恼,“小小姐,你这是在做什么?快把盖头盖上,得让皇上亲自揭下盖头才吉利。”嬷嬷说着将盖头迅速盖在李纤纤头上,然后扶着她往床榻走去。 又见李纤纤手里还抓着喜饼,嬷嬷一把夺过放在茶盘里,然后将桌面擦拭干净,这才又开口道:“小小姐,你是不是忘记夫人的叮嘱了?” 李纤纤掀开盖头一角,冲嬷嬷咧嘴一乐,“我忘记了嬷嬷记得不就行了。” 嬷嬷冷哼一声,“小小姐,你知道隔壁院那张家姑娘的嬷嬷干嘛去了吗?” 李纤纤依然咧着嘴乐,“她干嘛去了与我何干?莫非是去厨房偷肉吃了?”李纤纤说完便咯咯咯地笑了起来,那双穿着绣花鞋的小脚乐得前后摆动,圆嘟嘟的小脸笑起来跟弥勒佛似得。 嬷嬷有点怒其不争,却又 因为她年龄小,有些话不便直说,只能等,等小小姐长大,到时候就算她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小小姐自己恐怕就会去争。 “小小姐,隔壁院的嬷嬷去请皇上去了,我这便去门口等着,到时候皇上来了我想办法将他拉到咱们院子里来,小小姐,你可别再乱动了,算老奴求你了行不行?” 李纤纤撇撇嘴,有些无精打采的,“那好吧!” 李纤纤嘴里虽然答应,心却野着呢! 嬷嬷出了院子,李纤纤便蹑手蹑脚地爬出了窗,来到后院的大芙蓉树下,看着满天星光洒落,那大朵大朵的芙蓉花被风吹动,轻轻地摇摆着。 李纤纤脱掉鞋子,提起裙摆往树上爬,若是爬到最顶上,那这皇宫里的灯火岂不是全部尽收眼底?! 可当她爬上树的时候才发现,远处有一栋高楼,里面燃着烛火,如果站在那高楼上往下瞧,岂不是比站在芙蓉树上风景更壮观些? 于是李纤纤又从芙蓉树上下来,干脆翻墙出了院子,一路朝着那高楼而去,偏偏不巧的是差点与苏珩撞了个正着,还好旁边有道小门儿,她身材娇小,瞬间闪入小门,将身子掩 藏在一片阴影之中。 苏珩身后跟着一个小丫头,瞧着年龄倒是与李纤纤相仿,但脸上早已没了这个年纪的懵懂与稚嫩,倒有种经历了沧海桑田的沧桑感。 出于好奇心,李纤纤蹑手蹑脚地跟了上去,不得不说,她的跟踪技巧倒是挺厉害,就连苏珩这种内力深厚的人都没有发现自己被跟踪,也不知道是因为他觉得没必要用内力去感受,还是因为觉得这是在自己家,所以毫无防备? 但也有可能他有点心不在焉,那虚浮的步伐瞧着倒是急着要去做什么事儿似得。 苏珩原本是在批奏折的,却被一帮子年龄相仿的臣子拉去喝酒了,也不知是那酒过于浓烈,还是几人玩笑与他吃了什么不该吃的,这会儿苏珩正朝着静园走,可到一个拐角处的时候身后的小丫头却故意指错路,将苏珩引上了另外一条幽静的小道上。 李纤纤连忙跟了上去,这月黑风高的,那小丫头不会是要趁机谋逆造反吧? 穿过幽深的小径,来到一道拱门前,苏珩看了一眼那拱门上的字,他甩了甩昏昏沉沉的脑袋,自言自语地道:“我怎么走到这里来了?” 就在 这时徐若曦从院子里迎了出来,就像知道他要来似得,打扮得花枝招展,还穿着与两位才人相同颜色的衣裙,头上珠翠环绕,腰间环佩叮当,身上依然是那股梨花味的清香,越是走得近了,那香味便是越浓稠。 “皇上来啦?屋子里坐吧!”徐若曦盈盈一拜,那腰柔软得似要断了一般,突然朝苏珩怀里跌去。 出于本能苏珩伸手将徐若曦扶住,“来人,将若曦姑娘扶回房中!” 一直跟在苏珩身后的小宫女立马过去扶住徐若曦,徐若曦浅笑着,道:“今夜小酌了两杯,脚下有些绵软,若曦失态了,皇上见谅!” “无妨!”“若曦姑娘,朕还有事儿就先回去了,让身边的丫鬟好生伺候着,别误了明日的马车。” 苏珩说完转身欲走,徐若曦却一把抓住他的衣袖,眼神里尽是殷殷期盼,“皇上,明日若曦便要出宫了,今晚陪若曦喝两杯如何?” 苏珩侧眸瞧了一眼衣袖上的手,徐若曦立马松手,像个做了错事的孩子一般,将脑袋埋得死死的,不敢去看苏珩的眼睛。 “若曦姑娘,今日是两位才人进宫的日子,怎好让她们久等!” 第382章 偷听墙角 苏珩的话其实都是敷衍推脱的意思,但徐若曦却当了真,心里就像堵了一块湿棉花,憋屈得让她喘不过气来。 “皇上,就陪我一会儿行吗?一会儿便好!” 不知道为什么,苏珩吻着徐若曦身上的梨花香脑袋越发沉重,身子莫名其妙的开始燥热,他扯了扯衣领,道:“也好,朕正好也口渴了,备茶吧!” 苏珩与徐若曦并肩进了屋,院门口的李纤纤双手抱在胸前,一副瞧不懂的表情,这个院儿里住的又是什么人?她在宫外只听说过王妃魏雨缪,还有玉夫人和瑶枝夫人,而且白日里她便已经见过,再仔细想想……对了,白日里她就站在王妃身边,莫非是王妃的侍女? 李纤纤捏着下巴在院门口来回踱步,可这也不对呀,谁家的侍女会单独住一个院子,莫非…… 李纤纤像发现了新大陆一般,连忙捂住嘴,她偷偷溜进院子,猫着腰靠近卧室的窗台下,一双小手扒拉着窗棱头一点一点的往上移,直到那双黑漆漆的大眼睛能瞧见里面的场景。 苏珩憋红着脸保持镇定地正襟危坐在桌边,徐若曦坐在他的左手边,一边替苏珩夹菜,一 边笑盈盈地看着他,苏珩觉得尴尬,便只顾着喝酒,只是这酒越喝便越是上头,身上便越是觉得燥热难耐。 徐若曦用手帕替苏珩擦了擦脸上的汗,手指似不经意的拂过苏珩的脸颊,那电流一般的触感令苏珩兴奋不已,今日为何他的兴趣如此浓厚?尽管他已经在努力克制自己了。 “若曦姑娘,酒朕也喝了,明日便不来送你了,你一路顺风……” 苏珩突然一下倒在了桌子上,将一旁的酒壶都掀翻了,徐若曦慢慢起身,她撩起衣袖探了探苏珩的额头,又抚摸了一遍苏珩的脸颊,她的手指从苏珩的眉心辗转到他的鼻梁,唇。 突然,徐若曦勾起一抹得逞的笑,“小小,你出去守着,不许任何人靠近!” “是!”名唤小小的宫女领命出了卧室,李纤纤吓得连忙转移阵地,生怕被人发现她偷听墙角的事。 屋子里很快便安静下来。 徐若曦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苏珩扶上床,她坐在床榻边,手指细细描摹着苏珩的眉眼,他这长相真的是俊美无双,剑眉星目,驼峰鼻,性感的唇,一切都是那么刚刚好,比起魏长泽来,他更显得英气 些,与粘染了世侩气息的魏长泽比更让人心动。 徐若曦俯身,主动亲吻了苏珩,迷糊中苏珩觉得有股清流缓缓淌过他的唇齿之间,苏珩渐渐地有了反应,他主动搂住徐若曦的腰,手已经探向了不该探向的地方。 或搓或揉,惹得徐若曦浑身颤栗,嘴里忍不住发出羞人的声音,那声音犹如春日里的野猫,惹得李纤纤好奇极了。 既然正面的窗户不能看,那她便绕到了侧面的窗户,她小心翼翼却又好奇心十足地用口水粘湿了窗户纸,然后眯着眼往里瞧去。 只见徐若曦衣衫半敞,露出里面白色的肚兜,苏珩的手就托住那肚兜的两点上,徐若曦半眯着眼神情享受地跨骑在苏珩身上,长长的指甲卖力地抠着苏珩胸前的肌肉,尽管他胸前的肌肉已经被徐若曦抓出了血痕,苏珩似乎还觉得很享受一般,沉浸其中。 李纤纤哪里见过这种画面,小小年纪早已羞红了脸,可不知道为什么,那不堪入目的画面却又十分的吸引她。 突然李纤纤脚下一软,踩到了一块碎瓦片,声音惊动了徐若曦,也惊动了守门的小小,小小疾步朝侧窗边而来。 而刚刚还处于兴奋状态的徐若曦也突然变得一本正经起来,她将衣服拢好,用被子将苏珩盖住,在他耳边低声道:“皇上乖,妾身去去就来!” 听到女人的声音,苏珩本能地睁了睁眼,迷迷糊糊的他看到的人似乎是魏雨缪,他轻唤了一声:“缪缪,你要去哪里?” 徐若曦心里咯噔一下,原本平静的脸瞬间扭曲,他可以不记得她是谁,但去不能将她错认为是魏雨缪! 徐若曦大步走到侧窗边,从里面将窗户打开,这个时候哪里还有什么人,只有一个白猫蹲在地上,听到开窗的声音,它抬起红瞳朝徐若曦发出一声猫叫。 小小也站在不远处朝她摇头,示意她,外面并没有什么发现。 徐若曦又在窗边站了良久,直到她确定院子里确实没有人的时候才又关了窗回到床上。 可这个时候的苏珩早已睡了过去,不管她对他做了什么,他都没有半点反应,徐若曦觉得无趣,便干脆剥干净了衣服躺在苏珩身边。 可一扭头便瞧见苏珩的胸膛,那些血丝都是她的杰作,徐若曦得意洋洋地勾起唇角,手又抚摸上了苏珩身上的伤痕,然后一点 一点往下…… 苏珩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次日中午了,太阳从窗外打进来,晃得他眼睛花,苏珩抬手挡了挡阳光,这才慢悠悠地睁开眼睛。 突然身边传来一道软糯的女音,“皇上,你醒啦?” 苏珩听着声音有些耳熟,便扭过头去看她,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躺在自己身边的女人不是别人,正是昨晚请他喝酒的徐若曦。 此刻她仅穿了一件单薄的白色肚兜,里面的春光若隐若现,吓得苏珩瞠目结舌,连忙掀开被子瞅了自己一眼。 他发现自己也同徐若曦一般,仅仅一条亵裤遮羞,苏珩如同一只受伤的兔子,连忙拉了被子将自己盖住,“徐若曦,你对朕做了什么?” 徐若曦好笑,她翻身压在苏珩身上,手指轻划过苏珩的鼻梁,“苏珩,你自己看看,这里可是我的院子,这床也是我的床,苏珩,难道不是你对我做了什么吗?” 苏珩一把将徐若曦掀开,下床开始将地上散落的衣服往身上套,徐若曦却不怕死地跟着下床,她衣不蔽体也不知道害羞,还慢悠悠地走到苏珩身后,柔软的身体贴着苏珩的后背,纤细的手臂环在他的腰间。 第383章 到底想干嘛 苏珩语气陡然凌厉,“徐若曦,你究竟想干什么?” 徐若曦不以为意,俊俏的小脸紧贴在苏珩的后背上,环在苏珩腰上的手又紧了紧,“皇上,臣妾如今已经是你的人了,你说臣妾想要的是什么?!” 苏珩伸手去抠徐若曦的手指,她却倔强地不肯松手,可女子的力道到底是不如男子的,苏珩一把将徐若曦甩开,语气低沉,却又带着胁迫人的味道,“徐若曦,请你自重!” 徐若曦被甩出去撞到了屋子里的圆桌,腰上传来一阵钝痛,她慢慢站直身体,嘴里发出一声自嘲,“皇上当真是提起裤子就不认人了是不是?昨晚在臣妾床上的时候皇上为何不说,让臣妾自重?” 昨晚?苏珩努力回忆着昨晚的事,可越想便越觉得头痛欲裂,他甩了甩脑袋,手紧紧地攥成了拳头,“徐若曦,你竟敢算计朕?!” 徐若曦捋了捋头发,一步一步婀娜多姿地走到苏珩面前,她抬手勾起苏珩胸前的一缕青丝,嘴角噙着一抹得意的笑,“皇上这是说的哪里话,咱们俩昨晚可是你情我愿的,这一点小小可以证明,昨晚可是她替咱们守的夜!” 苏珩 一把抽出自己的头发,弯腰继续捡还没套完的衣服,徐若曦也不再纠缠于他,只是自顾自地坐在桌边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苏珩穿好衣服准备离开,徐若曦就在这时开口了。 “皇上,臣妾有话要说!” 苏珩斜睨了徐若曦一眼,“说!” 徐若曦并没有立马开口,而是慢悠悠地往茶杯里倒了一杯水,然后推到桌边,“皇上,先喝口茶,臣妾要说的话有点多,一时半会儿的可说不清楚。 苏珩倒也想知道徐若曦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于是转身回到桌边,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眼睛微微敛起,就像一只准备捕猎的野兽。 “现在可以说了吧?” 徐若曦轻笑,“当然可以了,皇上,臣妾的意思是,今日臣妾还是会出宫,不过是以小宫女的身份,甚至不用马车,不用行李。” 苏珩危险地眯了眯眼,抬手端起茶杯又喝了一口水,“然后呢?” “然后……自然是换个身份了,正好我伯父家有个二姑娘,几年前伯父带着二妹出游被流民挤散,至今未归,若我想换个身份,自然是顶替她是最好的。” 苏珩嗤笑一声,放下茶杯,“若曦姑 娘换个身份又想做什么?不如你一次说明白,朕也好斟酌一下你留朕听你讲这些话的目的。” 徐若曦起身,弯腰,将地上散落的粉色衣衫捡起,然后一件一件的往身上套,她的动作很轻,很缓,每个动作都带着几分女人的风情,那角度就像是刻意为了引诱苏珩似得。 苏珩别开眼看向窗外,他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来掩饰尴尬。 徐若曦自然也瞧出了苏珩的不自在,她整理好衣服才又缓步走向苏珩。 “皇上一定也不想世人戳着你的脊梁骨说,你抢了自己父皇的女人吧?所以,臣妾觉得最好的办法就是我换个身份再进宫,这样岂不是两全其美?” 苏珩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徐若曦,“你凭什么觉得朕就一定会让你进宫?徐若曦,看在你与雨缪是好姐妹的份儿上,昨晚你算计朕的事,朕便不与你计较,但你想入宫,那不可能!!” 苏珩说得斩钉截铁,徐若曦一张俏脸憋得通红,“苏珩,那你可就别怪我做事不留余地了,如果我亲自去找王妃,将你与我已经有了肌肤之亲的事儿告诉于她,再求她给我一条活路,皇上你猜,王 妃她会怎么做?” 苏珩冷了脸,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你敢!” 魏雨缪是他的底线,无论发生什么事他都不想让她操心,更何况是与女人之间的事,原本纳了邱玉和宋瑶枝他就已经觉得很对不起魏雨缪了,后来又来了两个小才人。 苏珩一直觉得昨日魏雨缪还能笑着将两位才人纳入后宫,完全是因为她们还未成年,不懂得男女之事,所以才没将这事儿放在心上。 可现在呢,他与徐若曦发生了什么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只知道昨晚他很难受,至于后来发生了什么,他一点记忆都没有。 徐若曦抬手替苏珩整了整衣襟,眼神专注地盯着他胸口那若隐若现的抓伤,嘴角微微上扬,“皇上,一日夫妻百日恩,从此以后臣妾便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 “你既不愿意纳臣妾为妃,那臣妾便不出宫了,以后就留在这方小小的院子里,皇上若是哪天心情好了想来坐坐,那臣妾便笑脸相迎,若是皇上你不得空闲,那臣妾便抽出时间去瞧瞧你,如何?” 苏珩危险地敛起眼眸,大掌一把钳住徐若曦的脖子,“你竟敢威胁朕?!” 徐若 曦被苏珩钳住脖子,脚尖不由自主地垫起,这样似乎才能有一些稀薄的空气进入喉咙,“苏珩……你竟然会对我这么无情……既然如此,当初在白云寺……你为何要救我?回到皇宫……又为何要单独给我安排一个清幽小院?连皇后……你的母亲,都只能住在太妃院里,苏珩……你为何……为何要如此特别的……待我?” 苏珩一把将徐若曦甩开,力道之大,徐若曦摔在地上时膝盖和手肘处都磨破了皮,疼得她龇牙咧嘴,干脆坐在地上不起来了。 苏珩走到徐若曦面前,抬手勾起徐若曦的下颚,笑道:“果然是个美人胚子,不过徐若曦,朕告诉你,朕这辈子最恨的人就是欺骗我的人,昨晚我为什么会变成那样,除了你自己的功劳,想必还有你哥哥的本事吧?” 徐若曦没有想到苏珩会突然提起她的哥哥,之前确实是她求着哥哥答应她一件事,只是将一种奇幻药水放在酒杯里,只要饮酒之人避免闻到她身上的梨花香就与常人无异,但若是闻了她身上的梨花香,两种药物产生反应,那便是一种烈性多妻酒,恐怕几个夫人都不够他嚯嚯的。 第384章 逐客令 可也明明是那么烈性的药,为什么苏珩只是兴奋了那么一会儿,却在最关键的时候晕了过去,搞得她当时心里痒得难受。 徐若曦一把抓住苏珩的手,刚刚得意的表情不复存在,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苏珩,道:“为什么要将我哥哥扯出来?皇上,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你若是对我不满意,我出宫便是,我哥哥是无辜的。” 徐若曦不想将自己的哥哥扯进来,只能选择退一步。 苏珩轻笑,“你倒是个好妹妹,若是对魏雨缪也能这般好,我又何苦为难你。” “我怎么对她不好了?我不过是想要得到自己想要的而已,这有什么错?” 苏珩嘲讽地勾起嘴角,“对,你没有对她不好,你不过是自私而已!” “你以为仅凭你一个先帝才人的身份,朕为何要特别关照于你?是你美若天仙?还是你身上有朕想要的东西?不过是雨缪求着我,说你是她的好姐妹,哪有好姐妹要与她抢夫君的?” 徐若曦眼眶微红,心里微微有些震惊,“好姐妹不是应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吗?更何况,苏珩,我只是喜欢你而已,我不求你给我怎样的名分, 哪怕没有名分,只是做个小小的宫女,只要能日日都瞧着你便好,苏珩,求求你,不要赶我走,让我留在你身边好不好?” 徐若曦突然转变的态度让苏珩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明明之前还那么嚣张的威胁与他,此刻却这么卑微的哀求他,到底是因为她在乎她的哥哥,还是因为魏雨缪做的一切她都记在了心里? 苏珩起身,垂着眼帘瞥了徐若曦一眼,“若曦姑娘,昨夜的事咱们就当从未发生过,今日你该离开还是得离开,马车已经准备好了,让宫女伺候着该怎么准备就准备好,以后想必咱们也不会再见面了,朕祝你早日找到自己喜欢的如意郎君。” 苏珩说完转身就走,可刚走到门口他又顿住了脚步,冷冷地丢下一句话:“不许去打扰魏雨缪!”然后阔步出了院子。 徐若曦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她的脸难道还不够好看的吗?她比魏雨缪到底输在哪里? 徐若曦盯着苏珩离开的方向发了许久的呆,直到小小端了洗漱的水进门,瞧见她颓坐在地上,这才将她扶起来。 “若曦姑娘,这是怎么了?怎么坐地上了,来,先起来, 咱们先洗把脸,再打扮打扮就可以出宫了。” 提起出宫大概只有小小是最开心的,当初她就不愿意进宫,可却被哥嫂以二两银子卖进了宫中,她可不想一辈子待在这深宫后院里一步不得出,她想要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想要再去走一遭曾经走过的路,吃一遍自己曾经想吃,却又买不起的特色小吃。 所以今日的小小格外好看些,她不但穿了新衣服,还化了淡妆,精神头儿也显得十分的好。 而这些都是徐若曦不喜欢的,但她是大家闺秀,绝对不会在丫鬟面前暴露自己的本性,她倚着小小的手从地上爬起来,“小小,你真的愿意陪我一起出宫吗?” “要知道宫外又是另外一番景象,没有锦衣玉食,更没有光鲜亮丽的身份,出去了你就只能是我的丫鬟了,而且你的去留都是我说了算,这样你还会甘心吗?” 小小笑得眉眼弯弯的,“奴婢求之不得!” 徐若曦扑哧一下笑出声来,“求之不得?好一个求之不得!”“行礼,准备行李吧!该收拾的收拾,该扔的扔,收拾完咱们就去过你想要过的快活日子了。” 小小完全听不出徐 若曦话里的暗讽,还乐得屁颠屁颠的,只要能出宫她就开心,别的都不重要。 苏珩离开后便去了御书房,这个时候他其实是不敢去静园的,他害怕看到魏雨缪,害怕与她那双干净的眼睛对视,若是从她眼睛里他看到了自己的影子,那魏雨缪那双干净的眼睛还会是干净的吗? 半路的时候太后身边的嬷嬷突然截住了他的去路,“皇上,今日是两位新娘子拜见太后娘娘的日子,皇上是现在随老奴过去,还是等着两位才人一起过去?” 苏珩想了想昨夜发生的荒唐事,想必两位才人也会觉得有些委屈,这个时候过去才人院,怕也落不着好,想想便也就罢了。 “烦请嬷嬷带路!” 苏珩到太妃院的时候里面可热闹了,太妃太嫔们像看猴一样的簇拥了上去,七嘴八舌地问道:“珩王娶亲可是那张家姑娘?听说还是未成年?” “咱们皇上啊就是有出息,不像有的人的儿子啊,明明那皇位唾手可得,依然失之交臂!” 皇太后坐在屋子里都能听见屋外的声音,现在这些太妃太嫔们是胆子越发大了,竟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对她冷嘲热讽了 。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这句话是半点都没有错的,更何况这是皇宫,谁不是拿着命与旁人赌?魏雨缪默默地叹气,她的手又搭在了隆起的肚子上。 坐在魏雨缪对面的何一冉也学着魏雨缪的样子,手轻轻地落在了肚子上,眼睛里闪过一抹狠辣,为什么魏雨缪的命这么硬,为什么她的孩子怎么都弄不掉? 听说医师把脉她怀的是个龙凤胎,为什么她的命可以这么好? 屋子里的人各怀心事。 苏珩在太妃太嫔们的簇拥下进了屋,两位新人还没有到,他先是给太后请了安,目光不自觉地落在魏雨缪身上,就在魏雨缪朝他看来时,他又慌忙挪开眼避免与她对视。 苏珩没有选择去魏雨缪那边,而是直接走到太后身边的空位上坐下,“母后,衍弟今日怎么没来?这清河君妃在这太妃院里也住了挺久的了,难道就不想家?不想回家与衍弟相亲相爱吗?” “瞧着清河君妃的肚子也比雨缪的肚子小不了多少,这衍弟也是不懂事儿,早该将清河君妃接回去好生照料了。” 苏珩一段话说得何一冉面红耳赤,这话听着怎么像是在下逐客令了? 第385章 不敢先伸手 苏珩的话音刚落,太后就有些不满意了,她重重地将茶杯搁下,也发泄心中的不满,“皇帝这是嫌弃我老太婆照顾不好自己的亲儿媳?” 太后故意咬重亲儿媳几个字,苏珩听了瞬间变了脸色,别人不知道,他心里却是明镜似得,他不是太后的亲儿子,所以对魏雨缪便不会如亲儿媳一般。 苏珩很快敛起情绪,又扬起了笑脸,道:“太后自然是照顾得好自己的亲儿媳,但这夫妻分离得久了,男人嘛,还不都是那些事儿,万一那清河君府里多出什么侧妃姨娘的,那清河君妃岂不是得不偿失?” 苏珩这话简直是打蛇打七寸,正中何一冉的死穴,她什么都可以不在乎,但府里若是多出什么女人来,她是万般不会同意的。 不一会儿两位侧妃便由嬷嬷扶着进了屋,邱太妃瞧了那两位才人一眼,心里是鄙夷的,但面上依然不动声色。 李纤纤和张碧儿齐齐行礼,一旁的嬷嬷很快端了茶水过来,先是皇太后,再是皇上,她们想给魏雨缪敬茶,却被皇太后给制止了,苏珩想帮她说话,可又碍于她仍然还是王妃的身份,所以也开不了 口。 皇太后放下茶杯后便让嬷嬷端了赏赐过来,里面有珍珠项链,玛瑙手串,翠玉步摇,还有一些流光纱的手帕,只是这手帕瞧着倒是有些讲究,一张是牡丹花,一张绣着凤凰。 这牡丹是天下第一国花,而凤凰便更是尊贵无比,李纤纤与张碧儿相视一眼,谁都不敢先伸手去接。 皇太后嘴角微勾,转脸瞧向苏珩,道:“既然两位才人谁都不愿选,不如皇上来选如何?” 皇太后如此明显的挑拨,苏珩又不傻,给了凤凰的女子怕是要成为众矢之的,而他也将与魏雨缪产生隔阂,于是他轻笑一声起身走向端着赏赐的嬷嬷面前。 他瞧了两位才人一眼,便伸手去拿那张绣着牡丹的手帕,张碧儿根本没有去看苏珩手里的帕子,而是一脸期待地看着那张绣着凤凰图手绢。 倒是李纤纤,因为昨夜偷窥的事,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此刻更是埋着头死死地盯着自己的脚尖,连头都不敢抬一下。 苏珩突然将那张牡丹图的手帕塞李纤纤手里,然后便去拿那张凤凰图手绢,张碧儿心里陡然一喜,以为那张凤凰手帕最终会是她的,却 没有想到苏珩拿着帕子转身朝魏雨缪走去。 张碧儿既失落又愤恨,明明是皇太后赏赐给新人的礼物,皇帝怎么可以拿去给别人? 在所有人都震惊的目光中,苏珩将手绢塞魏雨缪手里,笑着道:“这帕子虽然不值几个钱,但寓意是好的,咱们是夫妻,这凤凰图的手绢理应是你的。” 魏雨缪扫了一眼在场的所有人,所有人也都在看她。 “皇上,这样不太好吧?毕竟这礼物可是皇太后送给两位妹妹的。” 苏珩冷哼一声,“皇太后可是亲自说的,让朕来选择把帕子给谁,朕将这帕子赏赐给谁那便是谁的了,想必太后也不会有意见的是吧?” 苏珩说完朝太后看去,太后心里就像长满了茅刺,却也只能笑笑,“皇帝,既然两位才人已经入宫,下个月便是乞巧节了,不如在这段时间里考核她们一下,既然这后宫无主,那便有能力的人居之,谁能拿到第一,谁便是皇后,如何?” 皇太后一边想拉拢魏雨缪,一边却又不乐意她那么顺顺当当的当上皇后,总想着往皇帝身边多塞几个人,恶心魏雨缪。 苏珩深深地看了魏雨缪 一眼,这才转头看向太后,他嘴角噙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既然太后娘娘觉得这样公平,那便依了太后娘娘便是。” 在场的人听到苏珩的话纷纷松了一口气,既然是考核,那她们都有了公平竞争的机会,只是不知道这考题是什么,不过按照惯例,应该也不过是琴棋书画之类的吧?! 一整个上午所有人都各怀心事,只有李纤纤如坐针毡,昨晚的画面在她脑子里挥之不去,她的眼睛总是偷偷的往苏珩身上瞄,一想到昨晚的场景她的脸就不自觉地泛红。 苏珩偶尔也会扫到李纤纤偷看他的眼神,但一瞧见她红彤彤的脸蛋儿,苏珩心里就愉悦着,他还以为李纤纤是看到他害羞了,根本想不到她脸红的真正原因。 魏雨缪月份渐大了,坐得久了便觉得腰痛难忍,她让秋儿告诉了苏珩一声,便悄悄的离了席,出了太妃院,外面的空气似乎都新鲜了许多,再也不用端坐着,脸上还得挂着得体的笑,还要装出一副贤妻良母的样子。 “王妃,这后位本就该是你的,为何太后还要说什么要大家一起考核,这不是赤裸裸的在打你的脸 吗?”秋儿替魏雨缪抱不平,可这些话她也只敢私下里同魏雨缪说说,这要是被旁人听了去,恐怕她有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秋儿,我根本不在乎,或许不是不在乎,而是觉得心如死灰吧,这些事情从来不在我的预料之中,我本以为可以和苏珩一生一世一双人,却没有想到他当了皇上,身边便出现了一个又一个的女人,既然都是女人,那多一个与多很多又有什么区别呢?他早已不是当初的那个苏珩,我又何必强求回到过去呢?” “或许试着去接受,试着改变自己,才是这个世界里真正的活法。” 魏雨缪的眼神很受伤,心也在滴血,可一想到她的孩子,魏雨缪脸上又露出了温柔的神色,或许真是应了那句话吧,女子本弱,为母则刚,为了她的孩子,就算是拼尽全力,她也要坐上皇后之位,她不想自己的孩子从嫡出变成庶出,她就算不为自己争一争,那也得为自己的孩子争一争。 主仆二人刚走到静园门口,就看到徐若曦和她的丫鬟拿着行李站在院子里,魏雨缪有些头疼,但一想到徐若曦将要出宫,她又暗暗松了一口气。 第386章 姐妹情深是假的 只要徐若曦收起对苏珩的心思,只要她回去同哥哥好好过,那她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好了。 魏雨缪努力挤出一抹笑来,由秋儿扶着她进了院子。 听到脚步声徐若曦立马转过身来,脸上欣喜万分,立马迎了过去,她想要扶住魏雨缪的手臂,却被她不经意的避开,徐若曦脸上的表情僵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笑脸。 “雨缪妹妹,姐姐是来同你告别的,以后咱们姐妹再见的机会也不多了,你独自一个人在这偌大的后宫,势单力薄,以后可要好好珍重。” 魏雨缪浅笑,“难为姐姐这个时候还在为我考虑,只是姐姐希望落空,真的甘心就这么离开吗?” 魏雨缪紧紧地盯着徐若曦的眼睛,而徐若曦也紧紧地盯着魏雨缪,两人之间电光火石,秋儿瞧着还以为是姐妹情深。 突然,徐若曦一下子跪在了地上,“雨缪妹妹,算是姐姐求求你,你给姐姐一条活路行不行?” 魏雨缪突然笑了,笑着笑着眼泪就流出来了,所有的人都希望她给她们一条活路,可谁又想过给她一条活路?谁不是将她往绝境上逼? “若曦姐姐,那你想要我给 你怎样一条活路?” 徐若曦双手贴着额头,态度十分虔诚地匍匐在魏雨缪脚边,再抬头时,眼神变得坚定,果敢,甚至带着几分狠厉,“雨缪妹妹,我不想出宫,可你逼着我走,皇上也逼着我走,你们就这么容不下我吗?” 魏雨缪的心瞬间瓦凉瓦凉的,她想尽办法想要拯救的人,却如此指控于她,当真是好心被当成了驴肝肺,早知道是这个结果,她就该劝劝哥哥早些成家,何必去等一个不值得的人。 “若曦姐姐还是不想走吗?苏珩知道你来静园吗?” 徐若曦将手递给小小,便又从地上站了起来,“雨缪妹妹,你知道昨晚苏珩去了哪里吗?他同我在一起,我从未见过他有如此温柔又小心翼翼的一面,雨缪妹妹,我今日来见你,便是想同你说,我与皇上已经有了肌肤之亲,妹妹与其一个人孤军作战,不如咱们姐妹同气连枝,以后这后宫里,妹妹是皇后,姐姐不求别的,只要能当个贵妃便已足矣。” 魏雨缪突然觉得好笑,人人都想往这皇宫里钻,人人都想当苏珩的女人,她们到底是因为爱苏珩,还是爱他皇帝的身份? 若 曦姐姐当初是怎样温柔贤惠的一个人,如今却也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了吗? 她居然跟苏珩发生了那样的事,这种双重背叛令魏雨缪难堪,她是怎样的不堪她的丈夫和姐妹才会背着她做出这样的事来? 虽然她才同小小说,这后宫里多一个女人与多一群女人没差,可为什么哥哥喜欢的女人也要插一脚进来? “若曦姐姐,你的去留我可做不了主!”魏雨缪抬脚就要离开,徐若曦突然一把抓住魏雨缪的胳膊,道:“雨缪妹妹,难道你真的要看着我去死吗?如今我已经是皇上的人了,若是回了家,我该如何同我的父母解释我与皇上的关系?若是我的父母知道了,他们会平静的接受这件事情吗?到时候闹起来,这皇家的面子还要不要?” 魏雨缪将手臂从徐若曦手里抽出,冷冷地道:“这些话你不该同我说,你应该去同苏珩说,我不过是个王妃,做不了你的主!” 魏雨缪早已心如死灰,徐若曦却步步紧逼,“魏雨缪,咱们做个交易吧!” 魏雨缪不想说话,直接绕过徐若曦,可刚走了两步,身后便传来徐若曦的声音,“魏雨缪, 你中毒了你知道吗?” 魏雨缪冷笑,她的身体怕什么也不可能会怕毒啊,只要有昆爷在,她就死不了。 魏雨缪继续往里走,徐若曦攥紧了手帕,又道:“难道你就不想知道是谁给你下的毒吗?” 空气在这一刻凝固,魏雨缪可以不在乎自己中毒的事儿,但却胆敢在她背后下毒的人想必是苏珩的那几个女人吧,毕竟宫廷剧里就是那么演的。 “我没有兴趣知道!”“若曦姐姐若是再不出宫,怕是赶不上回去吃午饭了!” 徐若曦冷笑,“看来今天就算是我嘴皮子磨破了你也不想留我下来了,对吗?” 魏雨缪无奈地叹息一声,最后化作一片沉默。 徐若曦一把夺过小小手里的包袱,披着一身的怒火去了太妃院,进门就直挺挺的跪在太后面前,“妾身参见太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原本已经打算散了的人复又坐了回去,太妃们盯着徐若曦瞧了好一阵儿,似是觉得眼熟,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她们哪里会想到如此年轻貌美的姑娘,曾经是先皇的女人,曾是与她们姐妹相称人,只不过徐若曦只是一个不得宠的才人,或者 可以说是连皇帝的面都没有见过的才人,根本不会有人记住她。 太后扫了地上的徐若曦一眼,冷冷地道:“你是谁?为何要以妾身自称?” 徐若曦抬头,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苏珩,苏珩同样也在看她,只是眼神里多了几分警告,他万万没想到,徐若曦竟敢如此大张旗鼓的闹到太后面前,以太后的性格,这个事儿恐怕有些不好处理。 徐若曦一脸虔诚地又是一磕头,“回太后娘娘的话,妾身原本是王妃的好姐妹,王妃身子有孕,臣妾便在宫里陪着,可是……可是昨夜皇上醉酒,与臣妾发生了一些事情……现在,臣妾生是皇上的人,死是皇上的鬼,可是皇上为了体谅王妃的心情要赶臣妾出宫。” “太后娘娘,臣妾求求你,求求你为臣妾做主,臣妾如今失了清白身子,即便回了家去,家里人也是抬不起头来的。” “太后娘娘,求求你救臣妾一命吧!你若是不救臣妾,那臣妾便一头撞死算了,免得留在这人世间遭人诟病,被人戳着脊梁骨说是个皇上不要的弃妇!” 徐若曦说得直白,在场的人也听得唏嘘不已,唯独苏珩被气得脸都青了。 第387章 冷眼旁观 太后挑眉扫了苏珩一眼,道:“皇帝,既然你与人家姑娘有了肌肤之亲,为何不能付起这个责任来,却要让人家姑娘不顾脸面的找到哀家这里?” 苏珩是一句狡辩的话都说不出,只能咬紧牙关保持沉默,太后瞧了一眼低眉顺目的徐若曦,心道:这个女人一眼瞧着就觉得跟小绵羊似得,将来必定是个好拿捏的,如今送她程,日后定有用处的。 “皇帝,既然都是纳妾,多一个少一个也没什么区别,而且你与人家姑娘做都做了,不然就留下她,这样也算保住了姑娘家的清白,也全了皇家的脸面。” 徐若曦点头如捣蒜,立马跪爬到苏珩脚边,“皇上,太后娘娘说得没错,如今臣妾已然不是完璧之身,若是出了宫,怕也是嫁不了好人家,臣妾好歹也是徐家嫡女,若是为奴为妾,皇上,你让臣妾可怎么活啊?” 徐若曦抬起手擦了擦眼泪,也不知道这几滴眼泪有几分真几分假。 邱太妃嘴里发出一声冷嗤,“当真是爬上了龙床就敢在这太妃院里闹得人尽皆知,也不知道是觉得委屈,还是故意跑出来炫耀的。” 邱太妃一开口 ,立马就有人跟风,“太妃说得在理,昨晚可是两位才人的新婚之夜,这皇上没有去她们的房里,倒是被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狐媚子勾上了榻,当真是把这皇宫的规矩当成摆设了。” “就是,自荐枕席还说得这么大义凛然,她若是想死,怕早死了千百回了,哪里还会跑这里来哭诉。” “嗯,我瞧着皇帝也是不大情愿的,虽然这才人的身份不算什么,但太后说的是要同几位夫人一起竞争皇后之位,那便是大.大的不妥了。” 几位年纪大的太妃太嫔纷纷发言,似乎对徐若曦颇有微词,太后听了心里有些不痛快,但也不可能为了一个不重要的人与人撕破脸皮,只能默默的喝她的茶,冷眼旁观。 徐若曦脸皮再厚,这个时候都有些绷不住了,如果说之前的眼泪有些假,那么此刻的泪水却是委屈至极的。 苏珩最烦女人哭,他不悦地起身,冷眼瞥了徐若曦一眼,道:“既然你那么想留在宫中那便留吧,院子也不用搬了,还是原先的地方,至于封号,那便是才人吧!希望你以后安分守己,好好的在你的院子里待着!” 苏珩 说完抬脚就出了太妃院,留下众人面面相觑。 热闹瞧过了,众人也就纷纷散去,太后只留了徐若曦一个人说话,至于她们说了什么那就无人得知了。 李纤纤出了太妃院就往静园跑去,那撒丫子跑的姿势跟个小孩子似得,吓得伺候的嬷嬷心惊胆战,“小小姐,你慢点儿跑,别摔了!”“这都成亲了,怎么还跟个小孩似的!”“小小姐,你等等老奴啊,老奴跟不上了!” 李纤纤动作很快,转了几个弯以后便隐没在一陇芭蕉树下,待嬷嬷追过去时哪里还有她的影子。 老嬷嬷追了一路却没有注意方向,这下反应过来,早都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了。 李纤纤其实也不大识路的,昨日被盖着盖头,视野本就受阻,加上环境陌生,地方太大,这一顿转悠她将自己也给绕迷路了。 转角处,突然撞上了一堵肉墙,她揉了揉鼻子抬眸望向那个比自己高出一大截的男人,她抬手比了比,自己竟才到对方胸口,不过爹爹说得对,她及笄礼还没到呢,她还会再长高的。 李纤纤踮起脚尖,努力与那肉墙的主人平视,“我认识你,你是皇 上,不过你干嘛突然撞人?撞了人还不道歉,真是没礼貌!” 苏珩轻笑一声,抬手将李纤纤按了下去,“分明是你这个小丫头偷偷跟着朕,怎么小小年纪还学会倒打一耙了?真是没礼貌!” 李纤纤不服气地噘着嘴,双手叉在腰上,“皇上才没礼貌,昨晚我都瞧见了,你怎么能让女人骑在身上呢?那是大不敬!!” 李纤纤说完之后才发现自己说错了话,刚刚还神气活现的,瞬间便用双手捂住了嘴。 苏珩危险地眯起眼睛,一步一步逼近李纤纤,高大的身影将李纤纤笼罩在一片阴影之中,李纤纤一步一步后退,直到退无可退,被逼至墙角,她一脸懵懂地瞠大了眼睛,“你……你干嘛……靠我这么近?” 苏珩俯身凑近李纤纤的脸,道:“昨晚……你偷看去了?仔细给朕说说,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李纤纤连连摆手,“我没看到,我什么都没有看到!” “哦~?你确定什么都没有看到吗?” 李纤纤刚刚不过是嘴瓢了,现在再让她说,还仔细的说,一回忆起那些画面,她就羞得一张小脸通红,说是万不能说的,李 纤纤闭紧双眼,对着空气呐喊:“我没看到,真的什么都没有看到!” 李纤纤等了许久,预知中被拧断脖子的画面没有出现,甚至连半点回应都没有,她先弹开一只眼睛偷瞄了一眼,嗯~?人呢?李纤纤又将另外一只眼睛弹开,视野开阔,哪里还有苏珩的影子,李纤纤撇撇嘴,这个人消失得怎么这么快,是会轻功水上漂吗?是轻功瓦上漂吧! 李纤纤松了口气,抬手扶了扶心口,这才提起裙摆继续往前走,幸好路上遇到了一群小宫女,她们手里提着食盒,一问才知道是送去静园的。 小宫女们没有见过李纤纤,但瞧着她锦衣华服便觉得若不是哪家郡主便也是高门大户的小姐,所以都不敢慢待了她。 李纤纤年龄小,跟着一路便问了一路,像个好奇宝宝似得,一路上就听她叽叽喳喳的没完没了,等到了院子里她便收敛了起来,先是整了整头发,接着又整了整衣衫,这才一本正经的跟着宫女们进了屋。 她是那种典型的人没到声音便先到了的人,刚前脚刚跨进门槛,嘴里已经在请安了,“王妃娘娘,臣妾来给你请安了!” 第388章 有些可惜了 李纤纤笑得嘴都快裂到后脖子了,也不知道高兴个什么劲儿,苏珩冷冷地刮了她一眼。 也就是这一眼,吓得李纤纤差点闪到腰,还真是冤家路窄,这个当皇帝不是很忙吗?日理万机的,怎么她走到哪都能碰到他? 魏雨缪瞧了瞧苏珩,又瞧了瞧李纤纤,道:“你是李才人还是张才人?” 李纤纤这才回过神来,立马又福了福身,道:“臣妾李纤纤,给王妃请安了!” 李纤纤长着一张婴儿肥的小圆脸,瞧着跟年华上的小人儿似得,惹人喜爱,加上她心无城府,魏雨缪倒觉得她可爱得紧,于是朝她招了招手,“过来坐,你应该也没用膳吧?过来一起吃啊!” “秋儿,再添一副碗筷!” 李纤纤磨磨蹭蹭的往桌边走,眼睛却时不时的往苏珩身上瞄,要是势头不对,她肯定转身就跑,就在她拉开凳子准备坐下的时候,苏珩突然重重地将筷子拍在拍在桌面上,吓得李纤纤坐也不是,不坐也不是,整个僵在那里半天不敢动弹。 魏雨缪暗暗好笑,这小丫头怎么这么怕苏珩啊?她抬手扯了扯李纤纤的衣袖,笑道:“坐啊,待会饭菜凉了 就不好吃了!” 李纤纤这才又怯生生的坐下,抓起碗筷只管埋头干饭,连菜都不敢伸手去夹,魏雨缪一脸震惊的看着李纤纤狼吞虎咽,抬手又替她夹了菜,李纤纤也不拒绝,魏雨缪给她夹什么她就吃什么。 苏珩瞧着也觉得颇为有趣,这小丫头倒是与魏雨缪性子有几分相似,就是这胆子嘛……小了些,到底是年轻了些,或许再过几年她就不一样了,只是这个可爱俏皮的小姑娘以后就要在这皇宫后院里度过下半生,当真是有些可惜了。 李纤纤很快扒拉完饭菜,将碗筷搁下,没注意还打了个饱嗝,她呵呵干笑两声,道:“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 “王妃姐姐,我去外面的凤凰木下坐会儿,透透气。”李纤纤没有要走的意思,看样子倒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与魏雨缪说,却又觉得当着苏珩的面不方便说,这才一直磨磨蹭蹭的不肯走。 苏珩也放下筷子,说了一声:“朕也吃饱了,不如朕陪李才人去那凤凰木下坐坐?” 李纤纤瞬间满头黑线,这个皇帝怎么一点眼力见儿都没有啊?她说要出去透透气的意思就是不想与他同时待 在一个空间里啊,他这么跟着是什么意思? 李纤纤左思右想,突然她倒吸了一口凉气,满眼惊恐地盯着苏珩,心道:这个狗男人不会是看上她了吧?莫非他也想学着昨晚的女子,骑在她身上玩游戏吗? 太恐怖了,太恐怖了,李纤纤简直不敢想象那个画面,拔腿就跑,“王妃姐姐,我今日还有别的事儿,我改日再来看你。” 李纤纤像一阵风一样跑了,真是来得快,去得也快。 魏雨缪优雅地夹起一颗花生米放嘴里,漫不经心地掀起眼皮子瞧了苏珩一眼,“瞧你把人小姑娘吓得,你该不会是做了什么猥亵幼童的事儿吧?” 魏雨缪说最后几个字的时候眼睛都眯成了月牙型,气得苏珩嘴唇都在哆嗦,“魏雨缪!!你当真觉得我会对一个小孩做出那种禽兽之事?” 魏雨缪扑哧一下笑出了声:“莫非皇上觉得可以对成年人做那种禽兽之事?” 苏珩扶额,这女人有时候还真不能同她讲道理,这歪理邪说的不定说能说得过谁呢! “魏雨缪,你……” “怎么了?难道我说错了吗?”魏雨缪突然冷了脸,“你可知道今日谁来过我这 里吗?” 苏珩指了指门口,道:“不就是李纤纤那丫头吗?” 魏雨缪讽刺地勾起唇角,她放下手中的筷子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苏珩,道:“今日…徐若曦来了,你猜她同我说了什么?” 苏珩当即脸上一僵,整个人都怔住了,没想到啊没想到,徐若曦还是来找魏雨缪了,不过现在也无所谓,徐若曦最终还是留了下来,他来静园不就是为了告诉魏雨缪这件事的吗! 本来他还觉得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现在被魏雨缪自己挑破,那他也就索性将事情的原委全部告诉魏雨缪好了。 “雨缪,这件事是我对不起你。” 魏雨缪心道:你何止对不起我啊,还对不起这肚子里的孩子,最对不起的还是大哥,他那么喜欢徐若曦,如今却被他纳入后宫,也不知道大哥知道了能不能承受得住。 魏雨缪无声地叹息。 苏珩继续道:“雨缪,昨日我被灌醉了,意识是模糊的,具体与若曦姑娘发生了什么,朕自己都记不清了,或许她说的是真的,也或许她说的是假的。” “雨缪,这件事,恐怕还有一个人知道真相。” 魏雨缪好笑,她笑苏珩的自以 为是,也笑自己的天真,一次又一次的原谅他,纵容他,最后搞得自己遍体鳞伤,苦不堪言。 “苏珩,你想要做什么便做什么吧,又何必同我解释这些?”哀莫大于心死,魏雨缪觉得她对苏珩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爱与不爱又何妨,只要她的孩子平平安安的落地,到时候她就带着孩子们远走高飞,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去过她想要的生活。 她想要自由,想要快活,想要无拘无束,想要海阔天空。 苏珩突然抓住她的手,眼神里带着期许,“雨缪,真的,李纤纤或许可以证明我与徐若曦是清白,不然你看她为什么来静园,为什么像是有话要与你说,见朕又害怕说,她肯定是知道真相的,雨缪,我这就去将她找来,让她说出真相,好不好?” 魏雨缪垂眸瞧了一眼苏珩的那只手,这只手早已牵过别人的手了,若是李纤纤真的说出什么来,她如何承受得住?她宁可活在谎言里,然后进行自我催眠,告诉自己,苏珩他是皇上,皇上注定是要后宫佳丽三千人的。 今日是徐若曦,明日或许是王若曦,顾若曦,千百万个若曦将会接憧而至。 第389章 相敬如宾 “苏珩,不必了,既然你选择了做皇帝,那我就必然得接受你三宫六院这个事实,既然你们的关系已经开始,那日后便好好待她。” “还有,我最近有些烦闷,想出宫走走,大概会住上一阵子才会回来,这些天我不在,你要好好的。” 苏珩眼神中透露着一丝担忧,“雨缪,你还是在怪我对不对?”“如果你要出宫,我可以陪你,你想去哪里咱们就去哪里。” 魏雨缪面无表情地看着苏珩的眼睛,这个男人她有时候还真是一点都看不透,以前她哀求他同她去过那种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他不愿意,如今当了皇帝了,却告诉她,她想去哪里他便陪她去哪里,当真是有些讽刺。 魏雨缪默默抽回手,其实往殿外走去,她站在屋檐下,闭上眼睛,仰头向天长长地吸了一口气,“宫里的空气大概是与外面有所不同的,我向往外面的生活,无拘无束,自由自在,多好!” 苏珩站在魏雨缪的旁边,也学着她的模样,闭上眼,仰头呼吸,空气里明明有凤凰花的清香,还有花坛里茉莉花的味道,哪里就不如外面的好了?更 何况在这宫里,她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什么样的自由没有? “缪缪,外面再好也不是家,这里是我们的家啊,有你,有我,还有咱们的孩子,一家人在一起多好。” 魏雨缪轻笑一声,侧脸瞧向苏珩,苏珩也正好侧过脸去看她。 最近魏雨缪食量大增,所以便有了些婴儿肥,甚至连皮肤都绷得紧致了不少,脸颊上透着微微的粉红色,她薄唇轻启,“皇上与我是家人,与旁人也是家人,这样的话若是对每个人都说,那得有多累?!” “苏珩,你想说的话也说完了,我累了,想躺一会儿,你还是先回去吧!” 苏珩还想说什么的时候,魏雨缪突然转身进了屋,一边走还一边吩咐,“秋儿,准备好包袱,待我午睡过后咱们就出宫,该带的都带上。” “是!”秋儿一边应声,一边同别的宫女一起收拾碗筷,不一会儿宫女们便收拾好出了殿门,苏珩站在屋檐下,瞧着已经大变样的院子不禁发出一声叹息。 以前种满荷花的池塘如今已经种上了瓜果蔬菜,这皇宫里差她那三瓜两枣的吗?若是荷花还在,这个季节开得 是最好的。 魏雨缪话虽然说是要休息,但她进屋便坐在窗前发呆,有时候她会想到上辈子的事,有时候又会回忆起刚来时的事,恍然间她似乎觉得自己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曾经她以为只要与战无征和离便好,后来又觉得若是能与苏衍长相厮守最好,到后来不知什么时候起,她又觉得只要同苏珩相敬如宾是最最好的事,可如今…… 说是事与愿违吧,又好像她已经得偿所愿了,现在的她可不就是与苏珩相敬如宾吗? 罢了,事情被她搞成了这样,似乎也没有回旋的余地了,魏雨缪起身走到秋儿身后,“东西都收拾好了吗?你去请马夫套好马车,咱们提前出宫。” 这个鬼地方她是一点都不想再呆下去了。 苏珩不知道魏雨缪要离开的决心,他也以为他可以保持初心,不管后宫有多少女人,他都只是与她们逢场作戏而已,可往往总是事与愿违,他感觉到与魏雨缪的距离越来越远了,她的心事似乎再也不想同他说了,这种挫败感让他很难受。 魏雨缪出宫的时候苏珩其实悄悄的去城门口送她了,马车从西华门而出, 他就站在西华门的城楼上,风吹起他明黄色的袍角,笔直的身躯在烈日下打下一道阴影,福公公拿了伞过来,他一边擦汗,一边道:“皇上,王妃不过是回娘家小住,你若是舍不得,便下了城楼去送送,也好让王妃知道你的心意啊!” 苏珩眼睫微动,却还是什么都没有说,依然笔直地站在那里,只是眼神中透露着淡淡的忧伤。 苏珩不知道自己在城楼上站了多久,直到马车彻底消失的方向变成满头红色的云彩,落入映入护城河,他才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走吧,回宫!” 魏雨缪已经很久没有回娘家了,因为走得匆忙,宫里也没有派人提前通知,魏雨缪到家的时候魏长泽去了店铺,魏母出镖未归,只有魏父在家与同袍吃茶聊天。 魏雨缪先回了自己的院子,青荇见了她就跟刚生离死别过似得,上来抓着魏雨缪的手就是一顿嚎,“小姐,青荇还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小姐,你是不是长胖了?这肚子也大了这么多,小姐,你可千万不要长胖了,要知道以前……” 青荇见魏雨缪身边还跟着一个宫女,便止住 了后面的话,她接过秋儿手里的包袱,笑道:“这位妹妹,辛苦你这些日子对我们家小姐的照顾了,偏殿里摆了茶食,我让小丫头带你过去吧,我这边还有好多话要同小姐说,待会儿你也不用伺候了,放心将小姐交给我们吧!” 青荇说话时眉眼都带着笑,旁边的小丫鬟也很有眼力劲儿,立马为秋儿领路去了偏殿。 魏雨缪抬手在青荇鼻梁上刮了一下,佯装生气地道:“你倒是个会来事儿的,故意支开秋儿可是有什么话要说?” 秋儿扶着魏雨缪坐下,又给旁边伺候的小丫头使了眼色,小丫头们便自觉地出了房间,顺带将门给合上了。 “现在可以说了吗?”魏雨缪问。 青荇坐在魏雨缪旁边,双手抓住魏雨缪的手,像个孩子似得撒娇,“小姐,你告诉我,皇上他对你好不好?有没有为难你?” 魏雨缪扑哧一下笑出声来,她抬手捏了捏青荇的脸蛋儿,打趣道:“我是苏珩的嫡妻,他就算是对我再不好,那皇宫后院里还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倒是你,瞧着可是比以前瘦了,莫非是你那什么劳什子的表哥待你不好?” 第390章 徐若兰的出现 青荇瞬间红了脸,她支支吾吾的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我……我那表哥……哎呀!小姐,我们明明谈的是你的事儿,怎么突然就扯我身上了?!” 魏雨缪一看青荇羞答答的脸就明白小丫头是害羞了,她沉沉地呼出一口浊气,问道:“我哥什么时候回来?” “大少爷都在铺子里待了几天了,算算日子,今日也该回来了吧!” 魏雨缪点头,又吩咐青荇拿了套常服给她换上,又将王妃发髻换成了高马尾,这样一看,她的大肚子似乎也没那么明显了,倒是更像从前的魏雨缪了。 主仆二人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又在廊檐下坐了一会儿,估摸着魏长泽也该到家了,这才又慢吞吞的往正院走。 刚穿过花门就看见魏长泽领着一个姑娘进了门,那姑娘生得极精致,只是身上的衣服破烂不堪,走在魏长泽身后怯生生的低着头。 “大哥,你回来了?” 魏长泽也远远的就看到了魏雨缪,他眼中闪过一抹欣喜,“小妹怎么得空回来瞧瞧?如今你月份大了,就该好生的将养着,这来来回回的马车颠簸,你也是个心大的。” 魏雨缪调皮地眨了一下眼睛 ,“所以呢,这次我出宫就不打算回去了,我要留在家里生孩子,哥哥不会赶我走吧?” 魏长泽抬手想去掐魏雨缪的脸,似是觉得她已经长大了,这样的动作有些不妥,便又将手收了回去,“瞧你说的是什么傻话,这里难道就不是你的家吗?你想要在这里生孩子也好,还是长住也好,只要你喜欢,只是皇上恩准,那有什么不可以的。” 魏雨缪歪着脑袋去瞧魏长泽身后的姑娘,那姑娘却像只受伤的小兔子似得,一个劲儿的往魏长泽身后躲。 “哥哥,这又是走哪里去捡了只小白兔回来啊?” 魏雨缪这话一出口,刚刚还怯生生的女子瞬间抬起眼眸,一脸震惊地看向魏长泽。 魏长泽立马将那女子推了出来,“来,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妹妹,叫魏雨缪,也是皇上的嫡妻。” 轮到介绍那女子的时候,魏长泽突然卡了壳儿,“这位姑娘是……是……?” 那姑娘立马朝魏雨缪福身,声音绵软,听得人心里痒痒的,“小女徐若兰,几年前与父亲走失,辗转过茶肆酒楼,花街柳巷,见过许多人,也经历过许多的苦,今日若不是魏公子相救 ,小女子怕是又要被卖去了那花船之上。” 魏雨缪听到徐若兰的名字立马想到了徐若曦,她们该不会是姐妹吧? “若兰姑娘,你认识徐若曦吗?”魏雨缪问。 徐若兰听到徐若曦的名字身体不自觉地紧绷了一下,她艰难地扯出一抹笑来,“小女子不认识王妃说的那位姑娘,大概是凑巧了是同姓同辈分的儿的姑娘,说不定祖上当真还沾亲带故呢!” 徐若兰嘴里虽然说不认识徐若曦,但她的那些小动作早已落入了魏雨缪的眼睛里,魏雨缪自然也没想过要去拆穿她,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可向外人道的秘密。 “若兰姑娘是个苦命的人,若是无地可去,那便留在魏府吧,虽然咱们魏家算不得富可敌国,但好歹能给你一个温暖的小窝,也不至于流落在外受尽苦楚与凄凉。” 魏长泽见两人似乎相见恨晚,连忙道:“既然妹妹如此喜欢若兰姑娘,不如让她去你的院子里如何?反正你那院子是咱们整个魏府最大的地方,就连偏殿都比我那书斋大上许多。” 徐若兰突然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眼泪唰的一下就淌了下来,她双手死死地揪着衣襟,声泪 俱下地道:“公子是嫌弃我去过那么多地方吗?公子,小女虽然被人辗转反复的卖,但小女子不脏的,小女子从来都是卖艺不卖身,请公子不要赶小女子走,小女子只想留在公子身边,哪怕当牛做马也是心甘情愿。” 魏雨缪默默的与魏长泽对视了一眼,看来这姑娘是赖上魏长泽了。 魏长泽也是觉得无奈,他救人倒是救出祸来了,这若是让若曦知道了,岂不是会伤心难过,但看着徐若兰可怜巴巴的模样,他又不忍心将人给赶出去,只能将求救的眼神投向魏雨缪。 魏雨缪尴尬地扯着嘴角,“哥,既然人家姑娘都这么说了,要不……” “魏雨缪!!”魏长泽从牙缝里憋出三个字,魏雨缪乐呵呵地露出八颗大门牙,“哥,哥哥,你过来,我有话要同你说。” 魏雨缪拉着魏长泽走去了一边,徐若兰则扭过头去看他们,但依然跪在地上不肯起。 魏雨缪冲徐若兰笑了一下,这又扭过头瞧瞧地在魏长泽身边耳语,道:“大哥,人家姑娘家都这么说了,你怎么能一点脸面都不给人家留呢?更何况还有这么多丫头听着,若是她想留在咱们魏府,你若 是不要她,恐怕她会被人笑话死,那样的话她在这魏府还能住得下去?她若是住不下去了,那就又得流落街头,到时候岂不是又违背了你救人的初衷了?” 魏长泽朝徐若兰瞧了一眼,见她低眉顺目又狼狈的模样,最终还是心生不忍,最后仰头长叹,“那便让她留下吧!” 魏雨缪心里稍微好受了些,若个这个徐若兰是个有本事的,那她就该努力争取得到她大哥的心,到时候大哥若是知道徐若曦背叛了他,才不至于那么伤心难过。 魏长泽走到徐若兰面前,板着脸问道:“你确定要留在我身边?” 徐若兰点头如捣蒜,“是,小女子这辈子就算是做牛做马也会报答公子的救命之恩的。” 魏长泽小声的嘟囔了一句:“我也不是什么牛马都要啊!” 徐若兰没听清,仰着头又问:“公子刚刚说什么?” 魏长泽咧嘴一笑,“没说什么!”“对了,你会写字吗?” 徐若兰浅笑嫣然,别看她穿得破破烂烂,但曾经她也是千金大小姐,也是徐家二爷的嫡女,别的不敢说,琴棋书画也是相当拿得出手的,要不然怎么可能混迹烟花场所还能保住清白之身。 第391章 司马昭之心 “回公子的话,奴婢认得一些字的。”徐若曦突然改了称谓,倒是让魏长泽愣了一下,“若兰姑娘,其实你不用自称奴婢的,以后你就在书房当值吧,月例就按一等丫鬟的双倍给吧!” 徐若兰虽然算不得欣喜若狂,但心里确是即为开心的,能留在魏公子身边,还不用像丫鬟一样为奴为婢,魏公子给了她尊严,那她就一定要好好的回报他,这样才能报答魏公子的救命之恩。 “大哥,咱们先去给父亲请安吧,我回来了父亲还不知道呢!” 魏长泽点头,便将徐若兰扶起,“走吧,你也没见过咱们魏家家主,以后你就是咱们魏府的人了,总归是要去见一见的。” 徐若兰听魏长泽说她以后就是魏府的人了,欢喜得脸上的笑都藏不住了,只不过她这一身的破衣烂衫,魏家家主见了会不会见怪? “公子,我……我这……” 魏雨缪瞧出了徐若兰的尴尬,她抬手拍了拍徐若兰的肩膀,道:“别怕,我爹爹不是那种瞧人带眼色的人,你就放心吧!” 徐若兰稍稍安心了些,但还是忍不住内心的狂跳。 几人到主院的时候魏家家 主的同袍已经离开,丫鬟婆子们端着饭食鱼贯而入,魏长泽和我雨缪并肩进入,见到魏父魏雨缪立马行礼请安,魏父连忙将她扶住,“雨缪这肚子都这么大了?还有几个月生啊?” 魏雨缪笑道:“还有三个月呢,这胎医师说是龙凤胎,所以这肚子瞧着确实吓人了一些。” 魏父含笑着点头,这才又发现屋子里多了个人,魏父瞧了徐若兰一眼,便将目光投向魏长泽,道:“这位姑娘是?” 魏长泽正打算介绍,徐若兰立马跪在地上,恭恭敬敬地道:“若兰见过家主。” “若兰?你为何如此狼狈?丫鬟们呢?带若兰姑娘去换身衣服。” “若兰谢过家主!”徐若兰又是一磕头。 魏长泽立马招呼旁边的丫鬟,让她带徐若曦去他的书斋,徐若兰便起身跟着丫鬟们去了书斋。 丫鬟是伺候魏家主母的人,所以经常见到两位公子和小姐,对于这个外来的闯入者,她有着极强的敌意。 “若兰姑娘,奴婢伺候你沐浴更衣吧!”雪儿转身朝身后的嬷嬷使了个眼色,那嬷嬷瞬间意会,没多久便提了热水过来。 徐若兰脱光了衣服下 水,却被滚烫的水烫得立马弹了起来,雪儿一把按住徐若兰的肩膀,脸上带着几分讥笑,道:“若兰姑娘,家主吩咐咱们照顾你,那咱们可不得好好的照顾好你吗,你瞧瞧你这身上的泥,非滚烫的热水怎么搓得掉。” 雪儿一边说,一边用粗糙的毛巾去擦徐若兰的背,痛得徐若兰龇牙咧嘴,“这位姑娘,咱们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如此待我?” 雪儿冷笑一声,“无冤无仇?你主动靠近大公子是为了什么别人不知道,我雪儿可是明明白白的,不就是想勾引大公子吗,你那就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徐若兰突然笑了,“原来姑娘这么待我是因为这个啊,不过也难怪,大公子这么优秀的男子,谁会不喜欢呢,别说姑娘这种奴婢,怕是大家闺秀也会喜欢,所以姑娘这么待我,全是因为姑娘嫉妒了,若是姑娘喜欢公子,为何不主动表明态度,或许公子心善便将你收入房中也未可知啊!” “你敢讽刺我?”雪儿干脆将糙毛巾砸水里,转身对着别的丫鬟道:“看好她,别让她起来了,水再加一盆开水,千万别让若兰着凉了!” 雪儿吩咐完转身出了门,丫鬟们相视了一眼,道:“若兰姑娘,你可千万不要怪咱们啊,这雪儿姐姐可是夫人身边的一等丫鬟,咱们若是不听她的,恐怕以后日子不会好过。” 徐若兰垂眸浅笑,“无事,既然她如此吩咐,那你们照做便是!” 几个丫头面面相觑,然后心里也有了底,雪儿姑娘说给若兰姑娘加开水,那她们加热水也是一样的啊。 雪儿披着一身怒火冲到马房,马夫不在,她直接取了刷马背的刷子就走了。 回到书斋,她瞧了一眼手里的刷子,嘴角噙着一抹冷笑,徐若兰啊徐若兰,不自量力的下场可都不会太好。 雪儿走到徐若兰的浴桶边,左右看了一眼,两个丫鬟便一人一只肩膀的将徐若兰给按住,雪儿用刷子沾了水,“若兰姑娘,奴婢这便帮你刷背呗!” 雪儿说着就往徐若兰背上戳,痛得徐若兰眉头都拧成了一个大写的W,“雪儿姑娘,说到底我也是魏家大公子请来的客人,你怎么可以这样待我?” 雪儿狠狠地磨着牙,手上的动作却也没有停下,“笑话!公子请来的客人?你算什么劳什子的 客人?咱们魏府可没有你这种上不得台面的客人!” 徐若兰自知此时犹如砧板上的鱼肉,只能任人宰割,便闭上眼睛,闭上嘴,或许她沉默着,雪儿自己也觉得没意思,便会放过她。 事实确实是如此,徐若兰咬紧牙关不发一言,雪儿在将她的后背擦出血痕后便停了手,“将她给我拉出来!” 丫鬟们七手八脚的将徐若兰扶出浴桶,然后裹了张浴巾就将她带出了浴室。 府里除了魏家姑娘的衣服可以借给徐若兰,就是丫鬟们的衣服还可以将就一下,但谁都知道徐若兰不是当真来做客的,于是将末等丫鬟的衣服套在她身上。 但徐若兰五官长得精致,身段也好,末等丫鬟的衣服穿她身上也是与众不同的,这让雪儿更加的恼怒,她狠狠地跺了徐若兰一脚,怒斥道:“果然是个狐媚子!” 徐若兰也不反驳,她全当雪儿是在夸她了,毕竟也不是谁都能有那个姿色能让人骂一句,狐媚子。 徐若兰的伤在后背,所以,只要她不脱衣服谁都不会知道雪儿欺负了她,自然那些丫鬟们若是想日子好过一些,也不可能多嘴去说那些。 第392章 八卦 魏雨缪伸长了脖子往外瞧,已经不知道瞧了多少遍,就连魏长泽都觉得有些奇怪了,“父亲,要不我去看看吧,这若兰姑娘还是第一次来咱们魏府,人生地不熟的,儿子怕她走错了路。” 就在这时,徐若兰已经同那群丫鬟一道回到了正厅,魏父的方向正好能够瞧见,他朝魏长泽抬了抬下巴,道:“瞧!你盼星星盼月亮的人儿来了。” 魏长泽这才转过身去,这一眼,就是这一眼,他竟觉得眼前的人与徐若曦有八分相似,甚至比徐若曦更清纯些。 “若兰姑娘,你怎么耽搁了这么久,可让我们好等,你若是还不来,我大哥可就要去寻你了。”魏雨缪半开玩笑半当真地道。 她其实特别希望徐若兰能够取代徐若曦在魏长泽心里的位置,毕竟徐若曦背叛了大哥,她实在是害怕大哥承受不了这样的打击。 徐若兰一脸的娇羞,她朝众人行礼,道:“劳烦大家担忧,是若兰的错,若兰在这里向各位道歉了。” 魏雨缪摆手,“若兰姑娘客气了,大哥担心你也是应该的,快过来坐吧,饭菜都要凉了。” 魏父虽然没有说话,但他的视线 却像X光一样的扫视着众人,似乎有种可以看透人心的魔力一般,“若兰姑娘可以婚配啊?” 魏父一开口,所有人都震惊了。 本来还可以装作若无其事的魏长泽却慌了,他父亲这么问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想乱点鸳鸯谱? “父亲,这是人家姑娘的私事,你怎么可以这么八卦呢?” 魏父乐呵呵的笑,“若兰姑娘请坐,老夫这么问自然有老夫的道理,不过你不愿意说也无妨,咱们以后日子还长,可以慢慢了解嘛!” 魏父此话一出,魏雨缪震惊得小嘴都变成大嘴了,咱们以后日子还长是什么意思?她这老父亲该不会是想纳妾了吧? “父亲,母亲押镖在外,你可不能动什么歪心思,再说了,我跟大哥可不想要小娘,你还是收起你的花花肠子吧!” 魏雨缪只是为了给魏父打个预防针,却没想到雪儿带着其他丫鬟扑哧一下笑出声来,倒是让徐若兰闹了个大红脸。 “魏二姑娘,我猜家主并非那个意思,咱们都误会他了。” 魏长泽也尴尬的冷了脸,他这妹子怎么将若兰姑娘同父亲扯到了一起,母亲若是知道了,岂不是会被 气得吐血。 魏父觉得他这对儿女有点与众不同,搞得他倒是有点哭笑不得,“雨缪,你当你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这若兰姑娘瞧着比你还小些,你父亲再是头恶狼也不至于对若曦姑娘这种小朋友下毒手吧?” 魏雨缪撇撇嘴,小声地嘀咕一声:“不是跟自己说媒,难道……”魏雨缪突然一脸的惊喜,连带着声音都拔高了几分,“莫非爹爹是想给大哥和若兰姑娘做媒牵线?” 雪儿瞬间垮了脸,但她一个丫鬟的身份,又怎么敢表现出来,只能在心里默默的给徐若兰记上一笔。 徐若兰没有想到这么快她就要达成心愿了,心里自然是欢喜的,连带着瞧魏长泽的眼神都温柔了许多,仔细瞧去甚至能从她眼中瞧出几分情意来。 倒是魏长泽有些为难地蹙紧了眉头,“父亲,儿子已经有了心仪之人,而且这一生儿子并没有要纳妾的打算!” 魏父一向宽容,但在这件事上却又有点不近人情,他啪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桌上的碗碟都跟着跳了起来,“荒唐!!哪家公子不是三妻四妾,我与你母亲早就盼着你娶妻生子,为咱们魏家开枝散 叶了,你怎么做的呢?老大不小了,不但拒绝相亲,别人姑娘家主动相约你也拒绝,如今我瞧着这若兰姑娘倒是个妙人,你呢?你告诉我你有心上人了?” “这么多年了,你几时将你那什么劳什子的心上人带回家拜见过父母?若是真有,那咱们魏家也不是娶不起媳妇儿的人家,有什么条件她只管提,咱们瞧个良辰吉日便去上门提亲,若是你说谎骗自己的老子,那你便择日与若兰姑娘完婚!” 魏长泽头痛,怎么说着说着就要成亲了?这老头子脑子构造有点特别啊! “父亲,我喜欢的人如今被困住,恐怕暂时见不了父母,等她脱困,我定第一时间带她回来见你与母亲。”魏长泽说完冲魏雨缪使了个眼色,暗示她帮忙说几句话。 魏雨缪可不傻,她抓起碗筷一个劲儿的往嘴里扒拉饭菜,连正眼都不敢抬一下。 徐若兰心里多少也是失落的,原本她以为只要魏长泽点头,她这辈子就算是跟他绑在一起了,却没有想到魏长泽说他早已经有了心上人。 就在所有人都觉得难受的时候,门外跑进来一个小厮,他慌慌张张的模样跟身后 有鬼似得,“家主…家主…清河君,清河君来了!” 小厮话还没有说完,苏衍已经提起袍角跨入了正厅,魏父立马起身相迎,将苏衍请上了主位,“不知清河君驾到,有失远迎,万望恕罪!” 苏衍含笑着道:“魏家家主不必客气,原就是我冒昧打扰,只不过是听说缪缪回了府,所以特意过来瞧瞧。” 魏雨缪尴尬得脚趾都能扣出四室两厅了,她干笑两声,道:“清河君到底是心思细腻,雨缪在此谢过,不过清河君妃如今也有孕在身,清河君为何不将她接回府中好生照料,别的倒是其次,主要是这孩子胎教得抓起来,若是个儿子,沾染了女子家的阴柔之气可不太好,若是个姑娘,那若是沾染了宫里的勾心斗角,明争暗斗,想必也会对她造成影响。” 清河君是朗朗君子,可何一冉是个什么样的人呢,为了达到目的,有时候可是很难豁的出去的,虽然她也没有何一冉的什么把柄,但她的第六感告诉她,何一冉对待敌人丝毫不会手软。 特别是她这种曾经的情敌。 魏雨缪瞧着苏衍的眼睛,那种逼视的眼神很让苏衍觉得心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