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当天被抄家？我搬空侯府手撕赘婿》 第一章 抄家前，猛囤物资 “侯爷真厉害，给小姐招了探花郎来当赘婿呢！” “这不也是之前就定下的婚约吗？姑爷高中后就要娶小姐的，只是因为小姐坠马昏迷，侯爷想把婚事提前给小姐冲冲喜……” “就是呢，听说他还不乐意提前，这是高中了想摆脱和咱们侯府的婚约呢？！” “走，去瞧瞧这探花郎长啥样……” 沈如被叽叽喳喳的声音吵醒了。 她刚睁开眼，就感觉一阵天旋地转，一些不属于自己的记忆猛地塞入脑海里…… 所以，她这是穿越了，还穿越到她看过的那本《世子妃上位记》书里的炮灰背景板？！ 那方才她醒来之前听到的话……不就是炮灰原主一家被流放前的时间吗？！ 静王造反，家中成年男子尽数被绞杀，女眷及七族都被流放，因为与静王交好，连带着安国侯府的九族都被连累流放。 她现在穿越的原主就是那安国侯府的嫡女。 一个在大婚当天就抄家，在昏迷中就被流放，甚至，直接死在流放路上的炮灰背景板。 想到这，沈如顿时大头。 按照书里剧情的发展，现在那抄家的队伍快到安国侯府门口了吧…… 她好歹是古武世家的传人，已经获得家族传承的灵魂空间了，总不能刚穿越过来就死在古代流放路上吧？！ 书中对安国侯府抄家的描绘几乎一笔带过。 只说安国侯府惊人的财富让皇帝更加确定其图谋不轨。所以，侯府的钱可不能便宜了狗皇帝！ 沈如决定先下手为强，自己可是有灵魂空间的人啊！ 她将原主的私房钱，首饰，还有屋中的衣服被褥，通通收进自己的空间里。 就连现在这身喜服也被她给收了进去，换了身朴素的衣服。 今天可是大喜的日子，原身因为昏迷一直躺在自己房里，这会儿外头静悄悄的，那些下人应该都跑去前面看新郎了。 沈如身法轻盈，巧妙地避开了巡逻的护院，直接去了库房。 银子，黄金，珠宝，玉器，统统收起来。 名贵字画，旧物件，一件也不能放过。 侯府名下的地契还有一些银票，好像都在原身爹娘的房间里…… 幸好她有原主的记忆，不然现在可能要开启抓瞎扫荡模式。 沈如目标明确地奔走在侯府内，路过弟弟妹妹房间时，把他们的私房钱也收了，姨娘屋里的首饰银票也帮忙收…… 沈如动作很快，加上又熟悉家中每一个角落，在把书房里一些值钱的东西收好之后，她又径直去了厨房。 厨房，那可是重中之重！ 正巧，厨房里的人应该是去前厅上菜了，沈如快速地将厨房里的米，面、所有食材，做好的没做好的统统都收进了空间里。 毕竟，她的空间里时间是静止的，放进去的时候是啥样，拿出来就是啥样！ 最后，沈如连那些做饭的锅碗瓢盆也没放过，统统收好。 流放路上，有没有趁手的工具也是很重要的！ 做好这些，沈如确自己没有遗留任何有价值的东西，她就准备去前厅和原主的家人汇合。 她刚靠近前院，就听到一阵喧哗声，顿时了然。 抄家的来了！ 所有的宾客听完圣旨后，都慌慌张张地离席告辞了，生怕和安国侯府扯上关系被拉着一起流放了。 等沈如走进大堂的时候，就看到被御林军团团围住的家人。 “阿如！”安国侯沈宴看到女儿过来时，惊喜万分。 “爹，娘，我醒了，这是……怎么了？”沈如故作不知现场的情况茫然地问道。 “姐姐，正在给你办喜事呢，这些人就来了，说要把我们全部抓起来，抄家！”妹妹沈萱立马上前拉住沈如的手解释道。 沈如面露惊疑，与妹妹一道走到原身父母身边。 正好，看到了“白眼狼”林世安的表演。 对，就是原身沈如记忆中的未来夫君，安国侯府赘婿，未来会在逃脱流放之后，傍上高官之女。 在仕途亨通后就将这入赘之事当成毕生之辱，对安国侯府上下进行大肆报复，最后安国侯一家死在西北采石场……。 “大人，草民林世安乃新科探花，被安国侯沈宴强逼入赘，礼未成，草民就不算沈府的人，还请大人放草民离开！”林世安穿着喜服一脸愤懑地说道。 说完，还为了表示自己的态度，扯掉了胸口的大红花，把喜袍脱了甩在地上。 “林世安，你这小人！”沈宴指着林世安气愤地呵斥。 “就是，当初让侯爷资助你科考时，是你自己应允会入赘我沈家的。现在说是我们家逼你入赘，真是无耻之尤！”侯夫人余慧直接拆穿。 “而且，婚书上，已经有我两的名字了，虽说礼未完成，但名义上你已经是我沈家女婿了啊！”沈如陈诉事实。 “如果你想要撇清关系，那只能是我把你休了哦……。” “你……”林世安被气的语塞，不知道如何反驳。 沈如不给林世安喘息的机会，继续说道：“想让我写休书的话，姑爷是不是应该把聘礼给还回来啊！” 余慧担心的扯了下沈如的衣袖，小声说道：阿如，聘礼……”。 沈如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继续说道： “爹，娘，昔日你们跟我说过，若我出嫁，那一定是十八担的聘礼，二十亩的田地，还有十间铺子。” “如今我招婿，咱们家总不可能不给赘婿聘礼吧！” 林世安感到一丝不对劲，决然否认道： “你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拿过你家的聘礼！” “呀，难道你堂堂探花郎会什么都不要，就愿意入赘我沈家？！”沈如讶然道。 “你……你不要血口喷人。”林世安急着撇清自己，但又没有能拿得出来的证据。 察觉御林军统领赵旭的眼神落在自己身上后，他立马解释： “大人，她胡说的，我根本没有拿过侯府的什么聘礼！” “新姑爷拍拍屁股走人了，是该先把聘礼还回来，侯府的东西就是官家的东西了，姑爷这样不好。” 一旁的连姨娘缓缓开口补刀道，直接给这个事件上升了一 第二章 老死不相往来的亲戚 御林军搜遍了侯府，却只搜出一些寻常之物，偌大的库房，竟然空空如也。 大喜的日子，他们这抄家队伍来的出其不意，侯府不可能有机会转移财产的！ 赵旭怀疑，这钱是不是通过给林世安的聘礼的方式给转移了出去了…… 不然，这偌大的侯府怎么可能空空如也？！ “给你们一炷香的事情，无关之人可以先行离去。”赵旭看到想走的林世安，吩咐道：“来人，将林世安拿下。” “大人，林某何罪之有？”林世安不敢置信的高呼道。 但没有人回答他的疑问，沈如同家人互看一眼，都一副看戏的模样。 很快，前院就传来林世安痛苦地喊叫声，想来是正在被御林军严刑逼供。 趁这一炷香的功夫，家里的下人该放的都放走了。 沈如身边的三个丫环都想要跟主人家同生共死，但被沈如拒绝了。 “你们三个听我说，我需要你们离开，然后……” 被放离的下人离府前都被一一搜身，防止他们带走侯府里的财物。 而前堂地上，林世安被赵旭派人殴打了一番，苦不堪言。 “大人，你为何要如此待我，我与你无冤无仇，沈家之事，和我无关啊！” 林世安嘴角溢着血，完全无法理解，这和他想的不一样。 “说，沈家给你的聘礼，你都藏在哪里。”赵旭让人停手，问道：“堂堂探花，入赘侯府，岂能没有聘礼？本官怀疑，你帮沈家藏匿家财，逃脱朝廷抄家！” “大人冤枉啊，林某身无长物被逼入赘，是这沈家以权欺压，成为赘婿，是林某毕生之耻啊！”林世安撕心裂肺地大吼。 但赵旭俨然是不信林世安的话，吩咐手下继续，用行动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大人，你被人蒙蔽了，是沈家自己家转移了钱财啊！”林世安咬牙继续为自己辩解。 “还嘴硬，看是你的命硬，还是我的鞭子硬！”赵旭神色阴鸷地说道。 这偌大侯府，岂会无财？！ “统统带走！”一炷香后，安国侯府所有人都被收押。 被打的很惨的林世安，像死狗一样被人拖着，跟上了大部队。 当夜，在大牢里，沈如见到了本家之外的一大波亲人。 原身大婚的时候都没见到的祖母，二叔，三叔以及他们的家人，现在整整齐齐地出现在大牢里了。 两拨人刚打上照面，原主那名义上的祖母封氏，就开口咒骂道：“沈宴，你这个不孝子，连累我们这么多人一起被抓，你怎么不去死！” “娘……”沈宴皱眉。 他不过同静王交好，这谋逆之事是欲加之罪，他也是受的牵连，根本就始料不及啊！ “不要叫我娘，我生不出你这种不孝子！”封氏继续骂道。 但接收过原主记忆的沈如，可不准备惯着这个老妇人。 “是啊，祖母，你当然是生不出我爹这么丰神俊朗、为人仗义又爱护家人的好男人来。让安国侯府九族流放的是当今皇上，你敢去骂吗？” “不要柿子挑着软的捏，仗着我爹脾气好，好欺负！” “放肆，你这个没大没小的贱丫头！”封氏立马冷眼看向了沈母，“余氏，这就是你教的好女儿吗？”。 但沈如根本就不给机会让沈母和封氏对上，她直接怼回去。 “我是我娘的好女儿，但是你又不是我的亲奶奶。” “更何况，祖父过世的时候，不是写了放妻书吗？！您若是当时硬气点，今日也就不会遭此罪了……” 封氏被提及过往，立马恶狠狠骂道：“臭丫头，怎么没摔死你！” “没办法，我福大命大，没摔死不说，还因为爹娘把婚事提前，我还醒过来了呢！”沈如挑衅的继续说道：“我都在鬼门关前走过一会的的人了，劝你们别惹我！”。 一两句话噎的封氏无话可说。 在封氏身后的二叔家的堂妹沈萍不甘心地小声嘟囔道。 “醒了受罪有什么好，还连累人家探花郎。” “大概就是他命中该有此劫吧！”沈如理直气壮地说道。 说话间，沈如还看了一眼蜷缩在角落的林世安，也不知道这人被打了以后是昏迷着还是醒着闭目养神着。 封氏眼尖嘴巴上讨不找便宜，就开始撒泼哭喊起来，“都分家了，为什么还要牵连我们，真是没天理啊！” 这封氏，是祖父的续弦，也是原主祖母的远房表妹。 嫁给祖父当续弦后，为了给自己的儿子争取侯府世子之位，可没少搞事情！ 最后还是祖父弥留之际留下遗嘱，这让父亲继承侯位，封氏才消停下来。 但二房跟三房还是在父亲正式成为安国侯之后，被封氏做主分了家。 从此本家跟二房三房，老死不相往来。 就连这次原主的大婚，这边都没人来道贺呢！ 封氏的吵闹声还是将狱卒给引了过来，“干什么干什么，大牢重种地严禁喧哗。” 沈如主动上前说道： “他们好吵的，能不能把他们关到其他的牢房。” 边说着沈如边指了指封氏和二房三房的人，另一只手将一颗珍珠塞进了狱卒手中，低声说道：“官差大哥，我家突逢大变，我爹身为侯爷却成了囚犯，心中郁结，不可动气。” “我弟我妹还年幼，承受不住被人指着鼻子骂，求官差求大哥行行好，给我们个清净吧……” 沈如委委屈屈说着，一双清透大眼泛着泪光，见那狱卒收下珍珠却没有说话，就凑上前小声说道：“大哥，我家东院左数第十八块地砖下面，还有一袋金瓜子……” 沈如说的很小声，大家都不知道她在干嘛，只能看到那狱卒的脸色直接变了。 “你们几个，”只见狱卒打开了牢门，指着封氏和二房三房的人说道：“还有你们，都给我一起出来。” “干什么，干什么，你就听一个小姑娘的话，你是被她给迷惑了吗？贱丫头……”封氏一看狱卒对他们吆喝，就立马高喊起来，将炮灰对准狱卒。 但还不等封氏骂完，沈如就看到沈母上前，一个耳刮子扇了过去。 “你个老 第三章 流放上路 翌日天没亮，大牢里的人就全被提了出来。 沈如看到狱卒把沈父押上了囚车，连同半死不活的林世安以及静王府那边相关的几个男人一起。 而女眷和其他人，都被粗鲁地催着上路。 “阿如，萱儿，念儿，你们姐弟三人一定要相互依靠着，娘跟连姨娘会在前后护着你们的。” 沈如听着沈母的话，乖乖地牵起了妹妹跟弟弟的手。 “娘，姨娘，你们放心，我会照顾好萱儿跟念儿的。” “姐姐，我们也会照顾你的。”沈萱跟沈念异口同声地说道。 沈如感受到心窝子处的温暖。 她这般突然穿越过来，也不算那么亏……有家人护着的感觉，挺好的。 近八百人的流放队伍，走出皇城的时候，正好旭日东升。 沈如一家人在队伍的前段，刚好能听到了领头官差的高喊声。 “你们都抬头看看，谋逆叛贼静王及其子，还有从犯都已经处斩。” “他们的人头就挂在城墙上，圣上以此告诫世人，谋逆者，身首异处，祸及家人！” 沈如抬头，就看到了那一排人头，下意识地捂住了弟弟妹妹的眼睛，“别看！” 这上头挂着的可不是静王世子的人头。 她记得那本书中写到，这是静王世子的一名暗卫，因为身形与其极为相似，再加上易容技术，替静王世子死的。 而逃走的静王世子，在某处韬光养晦，某日终会踏破这城墙，斩杀昏君，为其家人报仇！ 但这就与安国侯府没太大的关系了…… “阿如，你也别看，瘆人……”耳边传来沈母关心的声音，沈如应了一声。 在让所有人看到谋逆者的下场后，官差就开始赶人了。 流放有规定，日行五十里，走的都是官道。 城外的十里坡处，沈如之前放出去的家奴还有一些其他人的家眷都拿着食物跟钱财在这等候着。 看到流放队伍过来后，沈如的贴身丫环翠喜慌忙迎了上去。 “夫人，大小姐。这里头是一些干粮跟甜点，还有一些碎银子，你们路上用得着。” “谢谢你啊，翠喜。”沈如之前让那几个丫环离开，就是为了安排这一出。 十里坡送点东西。 等到驿站那边，又有人能送点东西。 这样加上空间里囤的物资，尽量让一家人过的不那么艰难！ 沈家的老奴也给押送的官差送了一些碎银子，希望他们能在路上对侯爷好一点 “阿如，这是你事先安排的？”沈母余慧见状，惊喜地问道，转而又有些难过。 抄家之时，她只顾着慌乱难过，竟还没女儿想的周到…… “娘，放心吧，我都安排好了！” 沈如放眼望去，也有不少其他人来给自家的送东西。 毕竟谁不想让自己的亲人流放路上能过的好一些…… “走了走了，所有人都退开！”官差眼看时辰差不多了，就开始催促众人上路。 一走就走到了日头最烈的时候。 押送的官差这才让犯人们路边休息，并发了馒头。 “一人两个啊，这就是你们今天的粮食。” 一天两馒头，这是要饿死谁啊！ 沈如心中吐槽。 沈家人围坐一起，沈如才刚拿到馒头，一个半大的孩子直接上前抢走了沈念手里的两个，然后撒腿就跑到了大人堆后面。 沈如定睛一看，正好看到了封氏挑衅的眼神。 抢馒头的孩子，是二叔的小儿子，比弟弟沈念小一岁。 “看什么看，你们都是女人小孩，少吃点死不了，我们这边可都是大男人。”封氏不客气说道。 旁边的二叔跟二婶和几个表哥表姐，更是有恃无恐般盯着他们这边。 好像想用眼神喝退他们想要抢回馒头的心思。 但沈如不按常理出牌！ 她直接白了二房三房的人，转头拿出刚才翠喜送给的干粮跟甜品。 “来，念儿，这红糖酥不比馒头好吃吗，这米糕真香啊！” “萱儿，娘，姨娘，这是你们的。” 一时间，封氏只觉得抢过来的馒头一点味道都没有了。 “都是沈家人，你们就顾着自己吃好吃的？”封氏拔尖了嗓子吼道：“我是你祖母！” “什么祖母，早就分家了好吗？”沈如不客气地怼道，“我沈家的家奴，走了之后还不忘给昔日主子送点吃的。” “怎么着，你们的娘家，亲戚就没给你们送点啊？” 封氏气的猛的站起来，想要扑上去撕扯沈如。 谁知，还没等她行动，那拿了沈家好处的官差立马吼道： “干什么干什么，让你们坐着吃东西，你站起来干什么？！” 封氏只能被儿子媳妇给拉回去坐好，用行动向官差表示自己没有想做什么。 沈如哼了一声，也不搭理封氏那边的反应，直接向官差问道：“官爷，我爹爹还在囚车里，我能不能过去给他送点吃的？” “去吧，动作快点。”官差利索地说道。 如此的差别对待，气的封氏嘴都歪了。但她不敢说，只能迁怒自己的大儿媳，质问道： “钱氏，你家就没人吗，怎么没给你送点银两跟吃的？！” “娘，我娘家的外地的，他们还不知道我跟着你们流放了吧！”钱氏愁着脸说道。 “那杨氏，你呢？”封氏被噎的转头冲小儿媳问道。 “我？我他妈倒了八辈子霉吧，被你们连累着流放！” “娘，你自己不也是有娘家兄弟的吗，他们怎么都不来接济你？” 小儿媳杨氏可不是忍气吞声的主，当下就怼了回去。 沈如给自家亲爹送完吃的，转头就看到封氏那边吵成了一团，她正要准备回去看戏，就听到了讨人厌的话。 “沈如，你与长辈不合，罔顾亲人，自私毒辣，我林世安羞于与你为伍！” 哦，她差点忘了和沈父一起待在囚车里半死不活的林世安了。 沈如上下打量着林世安 这人倒是命大，被打了那么久，现在看来，一时半会儿居然还死不了…… “哦，我就是这样，你看不惯跳起来打我啊！我沈家赘婿！” 第四章 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 沈如看到林世安脸色铁青，心下留了个意，但面上不显。 “姐姐，我想如厕。”才回到原先队伍，十二岁的妹妹沈萱，拉着沈如的衣袖，低声说道。 沈如看了看四周，就喊来不远处的官差，低声道：“官差大哥，我这肚子有些不舒服，能不能去林子里方便一下。” 说着话，沈如就将藏于袖中的一点碎银塞进了官差的手中。 “官差大哥，就我跟妹妹两个人，会马上回来的。” 拿了钱财的官差，看了看沈如两姐妹，最后点了点头。 “动作麻利点。” 沈如立马谢过拉着沈萱进了一旁的林子。 “萱儿，你去吧，姐姐在这给你看着！”沈如替其把风道。 就在沈萱小解的时候，沈如看到不远处的地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 她立马猫着身子，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 是眼花吗，她怎么感觉那地面上的叶子在动？ 脑海中电光石火般一个念头起来，沈如迅速拿出一根红绳。 用红绳系住了枝叶，沈如从空间里拿出了个铲子，开始刨地。 “姐姐，你在做什么？”沈萱轻手轻脚地走到沈如身后，惊讶问道。 “啊哈，你看我挖到了什么？”沈如挖出了一支粗大的人参。便对妹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萱儿，这是好东西，这事谁也别说，姐姐藏着日后有用。” 沈萱猛地点头，天啊，人参！姐姐这运气，也太好了吧！ 两人回到了大部队，没一会儿，大部队继续赶路了。 而队伍里很快就出现了中暑的人。 “官爷，我家老夫人中暑了，官爷，行行好，给点水吧！”人群中，有人苦苦哀求起来。 “没死就继续赶路，要是在日落前到不了驿站，看爷怎么收拾你们。” 官差挥打着鞭子，不为所动地吆喝着。 “官爷，我们给钱，求求你，给点水吧！” “阿如，你看到没，其实这些押解的官差，就是想要钱。”沈母低声对沈如说道，“如果你们谁觉得不舒服了，也一定要说，能用钱解决的事情，都不是大问题。” 沈如对母亲的话深以为然。 “娘，爹在囚车里多不舒服，要不，我们也买通官差，让爹舒服一点？”沈如低声说道，“或者，给我们都整辆马车，妹妹跟弟弟这么小，日行五十里怎么受得了？” “这怕太招摇了些，官差未必肯的。”沈母自然也心疼孩子，忧心说道。 “行了，赶紧走！”稍作停留后，官差就又驱赶着众人前行。 队伍里不乏老人孩子，有钱的都给官差塞了点钱，换水。但是也大大拖累了整个队伍的行程，抵达驿站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 所有的犯人都有专门的地方关押，沈父也从囚车里被放了出来。 一日行走，所有人都很疲惫，就在沈如累的打盹的时候，听到有人喊她。 “沈如，出来！” 沈如立马起身，应该是她安排的丫环，打点好了关系。 “阿如！”沈母很担心，拉着沈如，“有什么事情，娘替你去。” “娘，放心吧，不会有事，你也辛苦了，先休息。”沈如安慰道，“弟弟跟妹妹还要娘陪着呢。” 安抚了沈母，沈如跟着官差到了外头，看到自己的侍女跟沈家的下人。 “大小姐，侯爷跟夫人，还有连姨娘都还好吧！二小姐跟少爷可有受罪？”丫环安巧关切问道。 “都还好，让你们打点的都打点了吗？”沈如直言道。 安巧忙是点头。 “我要见你们这次押送官差的头，还请大哥代为通报下。”沈如看向官差说道。 拿了好处的官差自然也不推托，立马就去通报了。 很快，沈如就见到了押送官差的负责人陈庆。 中年男人一脸风霜，双眼透着精明和贪婪。 “安国侯府的大小姐要找本官，有什么事吗？”陈庆不怀好意的眼神在沈如身上打转。 “陈大人，我爹在囚车里，能不能不要带枷锁了。”沈如也不墨迹，直截了当道。 “我弟弟妹妹年幼，这日行五十里，脚都走出泡了，能不能让他们坐马车？” “呵，沈大小姐是在跟本官说笑呢！”陈庆嗤笑道，“你们是在流放，流放懂不懂？” “一百两，陈大人觉得够吗？”沈如招了招手，安巧立马奉上一张银票。 沈家不是抄家了吗，怎么还能随便拿出一百两银票？这手笔，让陈庆有些吃惊。 沈如见状，又是动了动手指。 身后安巧又是一百两银票放在了陈庆面前。 “陈大人，我知道别的官差大哥，到了下一个辖地，就换班了。但是陈大人可是要押送我们一拨人到西北的，这一路够辛苦啊！” 沈如面色沉静说道，“这两百两银子，换我一家人坐马车不过分吧。” “陈大人不要说于理不合，也不要说不可能，我相信这个世上一切皆有可能，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是多少的问题！” 沈如自信道：“陈大人，你开个价吧！” 听说那安国侯府抄家，没抄到什么东西，难道是被人事先转移了？ 就在陈庆思考的时候，沈如突然拔下发间木簪，嗖的一下射了出去，正好擦过陈庆的面庞。 “陈大人，好大一条虫啊！”沈如轻巧说道。 陈庆回头，顿时冷汗涔涔，一条蛇沿着梁爬下来，就在他头顶吐着芯子！ 而此刻，蛇的七寸，被一根木簪刺穿，紧紧钉在墙上！ 第五章 你对我定有情意在的 东方露白，流放大队伍就被催着上路了。 坐在板车上的沈家人，饱受着其他人的注视。 “阿如啊，我们这样，是不是不太好？”沈宴穿着囚衣，却从囚车里挪到了板车上。 还有自己的妻妾儿女们，一个个都显得悠哉又那么的与众不同。 “爹，就板车而已，昔日我们哪受过这等苦呢？”沈如随意说道。 那陈庆拿了她两百两银子，承了她的恩，居然只给一辆板车，着实小气。 不过……聊胜于无，这也能缓解了家里人的困境，她也就勉为其难接受了。 “凭什么沈宴几人可以坐板车，我们就要走路？” 跟在后面的封氏怨毒地看着板车上的沈家人，“一定是沈如贱蹄子使了什么风骚手段，一定是的。” “娘，少说几句，感觉沈如挺邪的。” 开口的是沈如的二叔，眼神幽幽地盯着前面，舔了舔干裂的唇。 “她做的我怎么就说不得了，贱蹄子骚蹄子，余慧那个蠢娘们能教的出什么好女儿！” 封氏压低的咒骂声，飘到了沈如的耳中。 “这老虔婆又在抹黑我们阿如了，我……”沈母气极，就想从板车上下来去找封氏理论。 “娘，由着她去，她骂的越狠，心里头就是越嫉妒我们，我就是喜欢看她像疯狗一样吠个不停！” 沈如大声说道，“但凡这疯狗敢咬我，我就打断她的腿！” 噗通一声，封氏摔倒在地，顿时间，她就开始哭天喊地的咒骂起来： “没天理啊，老婆子一辈子好好做人，怎么就沦落到流放的境地啊！” “不孝子孙只顾着自己逍遥自在，让我这个老婆子走的腿脚都要断了，老天爷，你睁开眼睛看看，降雷打死那不孝子孙吧！” “阿如，要不……要不让你祖母……”沈宴被说的心里发虚。 “爹，那是祖母吗？”沈如反问。 “你忘记她以前怎么对我们的，怎么对娘的，要不是祖父明理，安国侯府可没我们的容身之处的！” 沈如板着脸说道，“老人怎么了，坏人老了还是坏！” “阿如说的没错，不能惯着她！” 沈母想到以前，也立马附和道。 那封氏撒泼也没用，押送的官差几鞭子下去，她立马麻溜地从地上爬起来了，骂骂咧咧赶路。 到了中午的时候，沈如一家人在板车上吃了干粮喝了水，还下地活动了一下。 “沈姑娘，那位……搭理吗？”官差小声对沈如说道，指了指前头囚车里的林世安。 “他好像在叫沈姑娘你。” 不说她还差点忘记了，林世安还在囚车里呢！ “我去瞧瞧！” 沈如空手过去的。“你找我？” “水，给我水。” 林世安舔着干裂发白的嘴唇，看沈如的眼神，明显是含恨的。 “所以，你求我，还给我脸色看？” 沈如讽刺道，“林探花，是什么让你觉得你可以指使我？你渴吗，渴就对了，你就渴着吧！” “沈如！”就在沈如转身离开之际，林世安竭力喊道。 “沈如，你对我，是有几分情意的吧，昔日我借住侯府，你……你偷看过我！” “我为你所累，你便是给我水喝，也该的。” “嗤~” 沈如当着林世安的面笑的极为不屑。 原主对林世安都没什么情意，更不用说她了！ 这婚事，是林世安自己许下的，说他有高中的可能，说他愿意入赘侯府，说他会疼爱原身一辈子。 “林世安，你的脸好大啊！” 沈如不客气嗤笑，“我沈如从头到尾都没喜欢过你，百无一用是书生，我要你这弱鸡何用？” “亏你还是读书人，大难临头只会撇清关系，我就是看不惯你那嘴脸，所以……我们一家就是流放，也要拉上你啊！” 看林世安快要气歪的嘴脸，沈如无所谓笑笑。 “囚车是不是对你来说太舒服了，要不，你戴着镣铐走路？” “沈如，你好毒！” 林世安倒抽一口冷气，他是书生，囚车虽苦，但免了步行，若是让他走路…… “哼！” 沈如冷哼一声就走开了。 “官差大人，你们得多留个心，那书生不安分。” 沈如走出几步，低声对押送的官差道，“他仗着肚子里有点墨水，在动歪脑筋，还一直说他是无辜的。” 流放的犯人要是逃脱，那他们可是要问责的。 沈如的话让官差立马对林世安严加看管起来，就连林世安要方便，都被否了。 午后行路，平地惊雷，硕大的雨点如黄豆般倾盆而下。 官差们都备有蓑衣，苦了这流放的大部分。 沈如是从包袱里拿出了几把伞，让自己家人遮雨。 “幸好安巧来的时候，送了这些伞，这秋雨一阵一阵的，来的让人猝不及防。” “哎，阿如啊，都是你安排的周到。”沈母感慨道。 沈家的几人，坐在板车上，撑着伞，看着其他人被浇成落汤鸡，总觉有些说不出来的复杂感。 “那个……沈家的，有多余的伞吗？我们老夫人身子弱。”有人冒着雨上前问道。 “给！”沈如把多余的伞全部给了出去。 雨停之后，大部队继续赶路。很快，官差来告知沈如。 弱鸡林世安，发烧了！ “沈姑娘，听你的话，我们一直盯着那人，他这情况不对啊，站都站不稳，脸跟蒸熟了一样，整个人打哆嗦。” 沈如一听，这不就是发烧了吗？ “走，我看看去。” 囚车里的林世安，脸发烫，眼神迷离，看到沈如过来，似乎有些咬牙切齿，继而闭上了眼。 “差大哥，既然他都这幅样子了，那就撤了镣铐吧，让他随意些。” “他现在这幅样子，就算是囚车大门打开了，也走不出来吧！” 沈如说的备有用意吧。 “看在沈姑娘的份上，就让你小子舒服点。” 官差给了沈如面子，把林世安的枷锁给卸了。 看着坐在囚车里的林世安，沈如啧啧两声，嫌弃万分。 “真是……可别半路没气了！” 沈如走开，闭着眼睛的林世安睁开了眼，他要活下去，再这么走下去，他会死 第六章 逃逸者打死无罪 林世安发着高热，脑袋昏沉沉，身子又冷飕飕，但半点也不敢掉以轻心。 囚车的大门他推过，居然没有上锁，沈如那句话跟魔咒一样在他脑海里盘旋。 他这副样子，囚车大门打开，也走不出去。 怎么走不出去，他只是……需要一个契机。 沈如跟家人坐在板车上，看着天边云卷云舒，突然听到前头一阵骚动。 “快，快去救人，犯人林世安滚下坡去了！” “阿如，谁，谁滚下去了？”沈宴觉得自己没听清楚，不置信地开口问道。 “林世安啊，我去瞧瞧，好端端地怎么会滚下去呢？” 沈如念叨着，从板车上跳了下去。 此段路正是有一个大陡坡，走路的都没人摔下去，坐囚车地去滚下去了，可不就是稀奇了？ 押送的官差都急着把人救上来，沈如来到陈庆身边，看热闹般说道： “囚车的门怎么没锁啊，这滚下去说不过去，陈大人，会不会是他想……跑啊！” 陈庆心头一震，所有流放的人都记录在册，要是无故死了，他们押送官差可都要担责的。 “沈小姐，这林世安可是你的夫君啊！” “读书人，脑子活，探花的脑子……一般人比不上的。我倒宁可他是不小心摔下去的，要是逃跑被抓，听说，当场格杀都不是事。” “虽说他恨我沈家让他入赘，但夫妻名分一场，我也不想他出事啊！” 陈庆可是老油条了，沈如淡淡几句话，听在他耳中就别有意味了。 这流放的罪人逃了被抓，那就直接杀了吧！ 杀鸡儆猴，让其他人都看着，想跑，只有死路一条。 沈如没有继续盯下去，回了家人那边。 “林世安居然能破开囚牢的大门摔下去，你们说奇不奇怪？” “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怎么把锁给撬掉的？”坐过囚车的沈宴觉得非常的不可思议。 “这摔下去，怕是要断手断脚吧，探花郎还真非一般人，对自己真狠。”连姨娘悠悠道，“不过，要是找不回，那不就是逃出生天了？” 沈如点了点头，囚车的锁是她撬的，林世安怎么做，却不是她能主导的。 至于林世安拼了命寻的生机，是生机还是死期，就看老天爷了！ 援救也罢，抓捕也罢，林世安最后还是被捞了上来，看模样是进气少出气多。 因为他一个人，耽搁了所有人的进度，让官差非常不满。 “罪人林世安，你可是要逃？”陈庆脸色阴沉。 林世安心中悲苦，他怎么就没有跑掉，怎么就被人给救了上来！ 胸口郁结之气不可宣，身子又是痛楚多处，官差后头，沈如张望着。 “沈……如！”林世安扬手，指着沈如身子颤抖…… “呀，叫我干嘛，你这人真是，心比天高！”沈如像是吓了一跳般后退一步。 “流放都是圣上下的旨意，任我们侯府世家也只能乖乖听从上路，你怎么还想着跑呢？” 沈如嘀咕着往后退，“真是……哎，我看来是要做寡妇了！” 林世安气的吐血，正要为自己的行为辩解，官差的鞭子已经狠狠打在了身上。 “跑，有能耐跑啊！” “你是想害死我们吗？” 官差们对着本就伤残的林世安拳打脚踢，很快，就听到有人说林世安断气的话了。 “罪人林世安，胆大包天，不服天恩，试图逃逸，此等谋逆犯上之人，罪大当诛，已被我等当场格杀！” 陈庆高声喊道，一干官差都是附和着震慑所有人。 真死了啊！ 沈如并不意外，倒是沈家父母，有些感触。 “林世安此子，就是太急功近利了！”沈宴感慨道。 弟弟妹妹握着沈如的手，都有些害怕模样，唯有沈如，神色如常，这一切如她所想。 大部队重新上路了，至于林世安，是被官差扔下坡去了。 原书中日后会成为权臣的林世安，最后却落得个曝尸荒野的下场，何尝不是命运弄人呢？ 当日到达驿站，已然是半夜，沈如一家人依偎在一起准备休息。 沈萍不知何时摸到了沈如边上。 “别人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知道，沈如，是你害死探花郎的。” “你可真狠毒啊，不肯做弃妇就做了寡妇。” “我不知道你说什么，但是你好像挺在乎林世安的，怎么，表妹心里对他一直都存着觊觎之心吗？” 沈如平静说道。 “哼，沈如，你个毒妇，你会有报应的。” 沈萍压低了声音，愤愤道，说完就猫着身子往自家人那边走了过去。 沈如心安理得的很，林世安自己作死，怨不得人。 夜半时分，沈如听到外头有骚动打闹声，她小心谨慎地循着声音走去。 驿站外，火把照的亮堂，押送的官差居然跟一伙强盗打了起来。 “大胆贼人，竟敢打劫押送流犯的官差，是要造反吗？” 沈如心里一惊，强盗打劫，她是不是可以浑水摸鱼，趁乱带着家人离开？ 被外头吵醒的不只是沈如，还有其他人，如沈如所想的，也是其他人想的，而且比沈如更早的付诸了行动。 但是强盗见人就杀，那想趁乱跑掉的几个流犯，才一露面就被强盗给杀了。 沈如见状，心里大惊，当下就做了决定。 “陈大人，我来帮你！” 沈如随手捡起地上的刀，就朝着陈庆那边奔去，倒是顿时解了陈庆之围。 加上当地驻兵很快赶来，强盗一伙，很快就败退离开了。 “沈大小姐，你好生勇猛！” 陈庆想起方才沈如的身手，心中惊疑。 “我自幼得祖父教导，可惜我是个女儿身，哎，往事已矣，陈大人，你们没事吧，怎么会有强盗抢到官府头上。” 沈如不解般问道。 “沈大小姐此番援手，陈某心中感激。” 陈庆神色凝重说道，“还请沈大小姐回去，此番伤亡，陈某还需禀报上峰！” 沈如依言回去了，里头的人都已经惊动，看到沈如回来，沈母立马上前拉住沈如的手。 “阿如，外头到底发生什么了，你怎么会在外面？” “爹，娘，我就是去 第七章 野菜草药傻傻分不清楚 出了晚上这事，当地负责押送的人都多了一些。 沈家人的待遇，让轮换的官差有些惊诧，只陈庆一手拦下，硬是让人说不出话来。 “一定是沈如那贱蹄子卖了身子！” 封氏眼红至极，看着沈家人坐在板车上，死死的眼神盯着前头。 “昨夜她就是从外头进来的。” “娘，你小点声吧，那也是他们自己丢人。”大儿子沈通扶着封氏，低声说道，“萍儿说，沈如心狠，那林世安就是她害死的。” “对，奶奶，我盯着她瞧的，她就去前头说了会话，就出了林世安逃跑的事情，你们说邪不邪门。” 沈萍嘀咕道，“我一定会抓她现行的，沈如就是个恶毒至极的女人。” “姐姐，他们在嘀咕什么，我总觉得他们在说不好的事情。” 沈萱扯了扯沈如的衣袖，提醒沈如。 “不用管，咋不在我面前说呢，我好一个大耳光扇过去。” 沈如悠哉道。 大部队走着走着，就出现状况了。 “大人，停一下，我家孩子发热晕厥了，大人……救命啊！” “我肚子疼，疼得难受，大人，停一下，让我方便一下！” 长长的队伍里，不断有人发出哀嚎声，官差查看了一下，就跑到前头来告知陈庆。 “陈大人，不好了，很多人出现发热腹泻症状，看模样，是感染了风寒。” “风寒？” 陈庆一惊，随即淬声道： “一群养尊处优的家伙，才走了几天就出问题了。给他们一炷香的时间，把该解决的都解决了！” “停下停下，一炷香时间，该干嘛干嘛。” “咳~”听到人群中传来咳嗽的声音时，沈如真跟家里人吃着糕点呢！ “应是昨日淋了雨，夜里睡得又不安生，感染了风寒。” 连姨娘扫了一圈其他人，开口道。 “阿如啊，若没有你的安排，我们几个，估计也会这样。” “风寒……”沈如看了看四周，他们走的是官道，尘土飞扬不说，路边野草，靠近林子的更是灌木林地。 “我下去走动一下。”沈如说着，从板车上跳了下来。 路边有一些枯草叶子，她认出那是独活，这季节正是草枯挖根的好时机。 还有防风，车前草，这些路边随处可见的草药，其实治疗风寒感冒咳嗽都很有用的。 看到沈如在拔野草，沈萍忍不住讥讽道： “沈如，你是脑子出问题了吗？你们不是有很多吃的，怎么，挖野菜吗？” “对啊，我挖野菜，怎么不可以吗？” 沈如看都不看一眼，沈萍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老是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 “你到底想干什么？” 听沈如这么直接地承认，沈萍不由怀疑问道。 “关你屁事！” 沈如怼道，喊来弟弟妹妹，把她采的草药都装了起来，一炷香的时间，她收获可满了。 路上的状况很多，导致当夜他们错过了驿站，只能在空旷地过夜。 官差们火气都很大，听到流犯里头谁在抱怨，都能拉出来教训一顿。 沈如煎了一些草药，来到咳嗽的几人面前。 “孩子咳得有些厉害，如果你们相信我的话，就把这药给他喝了。” 生病的这孩子，是静王府的人，可怜府里男丁几乎都已经被灭了，只剩下这看着四五岁大的一个小男孩。 沈如想着日后那静王世子起势，会将流放在西北的族人一一找回，她这举手之劳，也当结个善举吧。 “多谢沈姑娘。”年迈的静王太妃，对沈如微微点头道。 静王府就剩下一位太妃，两位妯娌，带着一个小孩子了。 看着昔日雍容华贵的妇人们，眼下落魄狼狈模样，沈如心有唏嘘。 不过比起她家那群不亲厚的亲戚，静王府的表家还是一路护着本家的这几位。 那小孩子喝了沈如给的草药汁，倒是真的止咳了。 “沈姑娘还懂医术？” 静王太妃惊讶又宽慰般问道。 “昔日跟随祖父认识了不少草药，车前草随处可见，有平喘之功效，看小公子感染了风寒，我就帮忙煎了些草药。” 沈如回道，“举手之劳而已。” 被静王府的几人连连感激，沈如回道自家人那边，也让家里人喝了点草药，预防风寒。 “要不是静王府造反，我们会沦落到这个地步吗？” 封氏又开始作死发言了，“沈如，你简直是愚笨不堪，去讨好罪魁祸首，能得到什么好的。” “我乐意，你管得着吗？”沈如特烦封氏，每天哔哔的，没一句好话。 “我看你是忘了自己姓什么，那是你仇人，是把我们沈家牵连流放的仇人。” 封氏恶狠狠说道，继而咳嗽起来，她喉咙隐约着也感觉疼了。 沈如才不理会封氏呢，这么多人席地而眠，秋日夜里温差大，还好她让翠喜跟安巧送来的包袱挺大，让她翻出斗篷什么的，也是很正常不是吗？ 第二日东方露白，官差就起来赶人上路了。 封氏发现自己鼻塞咽喉疼痛，更是嚷嚷起来。 “奶奶，我昨天看到沈如摘了很多野菜，她给静王府的人喝的就是野菜，我也会！” 沈萍自告奋勇道，“等休息的时候，我去路边采一些，你喝了就会没事的。” “萍儿这么厉害啊，那你赶紧的，别让娘难受太久。”沈通一听，立马来劲了。 沈萍挑衅地在沈如面前走了一圈，昂着头道： “沈如，你会的我都会，我们二房不会输给你们本家的。” 沈如问号脸，沈萍这该死的胜负欲哪来的？ 等到沈萍摘了一堆杂草又到自己面前显摆时，沈如更无语了。 野菜，野草，草药傻傻分不清楚，沈萍她得意个什么劲儿啊！ “噗~萍儿，你确定这绿的发黑的是药汁？”封氏喝了一口沈萍煎的药汁，顿时喷了出来。 “沈如给那边喝的就是这种，奶奶，良药苦口，你喝了就好了。” “那……好吧！” 沈如憋着笑，她不是有意要盯着封氏跟沈萍啊！ 实在是，莫名感觉她们像跳梁小丑，还故意显摆！ 第八章 对付流氓的两招 沈如的草药效果甚好，其他感染了风寒的人都请沈如给上一碗药汤，就连官差也喝上了沈如的药。 就是封氏，咳咳咳，明显白喝了那苦涩无比的黑绿汤。又听得沈如得了好名声，气的扯着干哑的嗓子不停地骂人。 “都被灌了迷魂汤了吗？沈如除了前几年跟着老侯爷舞刀弄枪，哪会开什么方子，定是使了狐媚手段。” “萍儿，你不是说盯着她的吗，为什么她的草药就让人舒坦，你的就不行，你是不是没看仔细了！” 沈萍心里也恼啊！ 明明就看着沈如胡乱地拔了些野草，为什么她可以，自己就不行？ “奶奶，等下次我再换些给你煎，一定能把你治好的！” “有些人，是真不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跟我们阿如较劲，呵~” 这停下来休息的时候，连氏就慢悠悠得溜达到二房，三房的人跟前，嘲讽着转了一圈。 “骚浪蹄子，你得意个什么劲儿！” 封氏看到连氏，就一副想要上前打人的架势。 “你才骚浪，你又老又骚！” 连氏对着封氏骂道，看这架势，明显是有旧怨在的。 沈母本帮着沈如煎药，听到连氏的骂声就走了过来。 “封氏，你做什么，连姨娘是我男人的姨娘，也不算是你的媳妇，你手别生太长了！” “一个蠢货，一个贱货，沈宴也就娶你们这种货色！” 封氏恶狠狠道，“幸好当初我没让沈通娶你，嫁不了我儿，你就爬沈宴的床，你……咳……” “老虔婆，你又胡说八道什么东西！” 沈母气得将连氏拉到身后，“沈通是个什么烂货色，迫于你的淫威娶不了心爱之人，却还想祸害了人身子，下药的是你儿子，你少颠倒黑白！” “沈通，你别躲在封氏后面不吱声，你敢出来对峙吗？” 沈母气愤道，“这么多年了，本来就老死不相往来，谁看不惯谁也都忍着；你封氏天天咒骂谁呢？都是流放大西北的，你不想安生点，别来蹭我们阿如跟姨娘！” 连氏被沈母护在身后，但也不怂。 “我们阿如就是你比孙女强，你要硬气的，这日后路上，也别来蹭我们阿如的好处！” “呵，大哥可真是有福气，妻妾和睦！” 躲在封氏身后的沈通，酸溜溜说道。 “娘，姨娘，怎么了？” 沈如得空走了过来，先是将沈母和连姨娘往后拉了拉。 “老远就听这谁的声音跟指甲挂着墙皮似的，走近了原来是祖母啊！” “这风寒可是会传染的，娘跟姨娘走远些，阿如怕有人嗓子里的一口浓痰喷出来！” 沈如这就是往封氏身上戳刀子。 说她声音干哑，喉咙有痰啊！ 最气人的就是明知道她这么难受了，沈如有药还不给她！ “沈如，祖母的难受你看在眼里，你怎么能不管呢？” 沈萍一脸难受模样，又很气愤地开口。 “因为，她也没当我是孙女不是吗？” 沈如直言道，“又不是我爹的亲娘，对我娘也不好，更不用说管过我们姐弟三了，所以，哪门子的祖母呢？” “你们这亲生的孙子孙女，好好孝敬着呗！” 沈如拉了沈母跟连氏走开，还低声道：“姨娘，怎么，以前你还跟老虔婆有旧啊！” “陈年旧事，看着她不好过，我心里就舒坦。” 连氏直言道，“阿如，还是你给我们长脸！” “阿如，你爹敦厚，尽长了封氏的气焰，不过，现在都已经流放了，谁还忍着她！” 沈母也是开口道，“便是真打她了，被人戳脊梁骨骂，我也不怕！” 沈如对沈母跟连氏的话语相当满意。 自家就没那脑子拎不清的人，封氏想倚老卖老，也得看他们吃不吃这一套！ 因为沈如的草药，官差也受了恩惠，沈家那待遇，也没有人说三道四了。 这日驿站过夜，沈如睡的迷迷糊糊的，感觉身边有人走动，她迅速睁开了眼，却发现，二叔沈通，居然把连氏往外拽。 “你是想把孩子们都吵醒吗，想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我以前的事情吗？” 沈通压低着声音威胁着连姨娘。 “你这么多年也没给大哥生个孩子，要不是心里还有我，你会不生孩子？” “沈通，你脑子进水了吗，你想干什么，你给我住手！” 连氏被沈通往墙上压，本就人挤人的地方，要不是沈如被吵醒了，都不会发现。 沈如是不管三七二十一，上前对着沈通直接一脚。 “干什么干什么，天黑了眼也瞎了吗，自己的媳妇在哪都看错了吗？” “姨娘，你怎么不扇他大耳刮子啊，我来教你一招，对于男人耍流氓，两指一脚！” “插他的眼睛，踢他的坏东西！” 沈如说话间，对着沈通就是直接动手。 伴随着沈通的惨叫，被吵醒的人开始嘀咕着骂了起来。 沈如拉起连氏的手就往自家休息的地方走去。 “连姨娘，这种乌龟王八蛋，真不要客气！” “阿如~”连氏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心中感动，身为沈家妾室，她很知足了！ “吵什么吵，不想睡觉，就给我赶路！”被吵醒的官差浓浓的起床气，提着灯笼看到捂着身子跳窜的沈通，上来就是一脚！ “大半夜的不老实，走，去外头陪爷耍一耍！” 没一会儿，沈通的哀嚎声响侧天际，生生惊醒了不少人。 “相公，相公呢？娘，相公不见了！”沈通的妻子钱氏听着外头惨叫的声音，立马把封氏给叫醒了。 “干什么？”封氏的声音更加的干哑了，睡得死沉，被钱氏叫醒后，浓浓的起床气。 “娘，你听听，外头是不是相公在叫。” “萍儿，峰儿，你们听，是不是你们爹！” “可不就是二哥吗！”杨氏嘀咕道，“怎么着，是跑了被人抓了吗？那可是要掉脑袋的。” 封氏打了个冷战，立马爬了起来。 “我的儿啊~” 钱氏带着一双儿女也立马跟了上去，倒是三房的沈复想要去看，被妻子杨氏拉住了。 “你凑什么热闹，二哥要是闹事了，你想被连累 第九章 卖孙女的封氏 翌日天亮，所有人都看到了被吊在驿站外头的沈通。 封氏跟钱氏还有沈萍及弟弟沈峰，都哭哭啼啼的对着挂着的沈通。 “看到没有，不听话的下场，不管你们之前是什么人，到了这地步，就该夹起尾巴做人，有异心的，就是这个下场。” “我的儿啊！”封氏哭喊着，从里衣逢里头扣除二两碎银，才让官差把沈通给放了下来。 但是看着吊口气的沈通，封氏除了哭喊，是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相公，你可不能抛下我们啊！”钱氏伏在沈通身上哭着。 沈萍一阵又一阵地抽泣，茫然四顾，看到沈如，立马上前拉住了沈如的手。 “你要救我爹，你必须救我爹！” 沈如甩开了沈萍，事不关己般道：“我又不是大夫，我怎么救人。” “再说了，二叔自己犯了事，是该受点惩罚的。” “沈如，你简直薄情寡义，我爹是你亲二叔！” 沈萍指着沈如鼻子骂，“你能让你爹娘弟妹还有个姨娘都坐板车，现在我爹都这样了，你居然不肯援手，你是不是黑心的啊！” “对，我黑心的！” 沈如直接应道，“没事的时候，可没少在背后说我的不是，不对，你这当着我的面也说，这是有求于人的态度吗？” “我没那个本事，你们自己另求高明吧！” 官差已经在清点人数赶人上路了，这流放呢，可没空给人早上洗漱吃早点的。 “阿如啊，昨夜我隐约也听到些响动，二弟是不是招惹你了？” 坐在板车上，沈宴低声问道，“爹不是来问责你的，如果他真做了不对的事情，爹也不说什么。” “侯爷，是我，昨天晚上，二爷想要欺辱我！” 连氏开口，当着两个孩子的面，她也不好多说什么。 “这个贼子！”沈宴还没开口，沈母咬牙怒斥。 “二弟他……活该！”沈宴顿了顿，放眼看被老三背着的沈通，很是不屑地呸了一声。 “二叔欺负姨娘吗，姐姐，我也想打二叔一顿给姨娘出气！”沈萱举起小拳头，气恼说道。 “晚了，姐姐我已经教训过他了。” 沈如说道，“爹，娘，有你们这几句话我就放心了，二叔跟姨娘孰轻孰重，可得分清了！” “阿如，爹对事不对人，他既然做错了，就该受罚！” 沈如喜欢一家人站在同一战线的感觉，至于封氏那边凄风苦雨的样子，她喜闻乐见！ 封氏喘的厉害，风寒不对症，日行五十里，差不多要了她半条命。 大儿子伤的厉害，更是走不了路，二儿子背着走，也快累瘫了，即便还有大孙子帮手，一家人也累得不行了。 可是，为什么大房可以这么舒坦，官差为什么这么偏心？ “萍儿啊！”封氏喘着粗气，对孙女开口道，“你说沈如使得是什么法子，让官差都向着她？” “怕是使了不少银子吧，之前听说抄家没抄出东西，前面几次，还有下人来送东西。他们一定是用钱买通了官差。” 沈萍笃定道，“祖母，如果我们也有钱的话……” “抄家抄的又不是他一家，我们都被抄家了，哪还有什么钱？” 封氏气呼呼道，“嫁入沈家，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可是，之前祖母还给官差钱了，祖母，大家现在这么难过，你要是有钱……” 沈萍隐晦般说道。 “你想干什么，谋我老婆子的钱？” 封氏横眉冷对，“萍丫头，你不是一向嫉妒沈如吗？她能做的，你不是觉得你也能做吗？我知道她夜里头去见了那个官差头头，女人能做什么事呢~” “娘，你同萍儿说这个做什么，你怎么能同萍儿说这个啊！” 钱氏秒懂，但是更加震惊，婆婆难道要自己女儿去找官差头头吗？ “做什么，就是想法子让我们过的好一些！”封氏哑着嗓子道，“你们一个个，要是能有办法让我坐上板车，我至于要让萍儿去吗？” 沈萍面色发白，一脸不可置信看着封氏。 “祖母，你……你怎么能？” “怎么能，为什么不能，安国侯府都没了，沈家以后还有出路吗？” 封氏愤愤道，“我怎么当初就不走呢，老侯爷都放妻了，我怎么不走，我悔啊！” “钱氏你瞪我干什么，你瞧瞧你男人现在模样，你有办法吗，你要有办法，你说！” 钱氏护着沈萍，愤然道：“娘，我嫁入沈家，落得抄家流放，我也认了，但是卖女儿的事情，我是绝对不会做的！” “那你就要我老婆子累死吗？” 封氏直勾勾看着钱氏喝道，“你巴不得我死是吧，你个毒妇，沈通，你给瞧瞧你媳妇的嘴脸，她是在咒我死！” 沈通伤的厉害，听得母亲说的话，却也不敢多嘴。 “钱氏，顶撞母亲，你是想被我休吗？” “呵，呵，沈通，你说的是什么话，娘想要卖孙女，难道你也想卖女儿吗？” 沈萍心神大震，看着为自己跟祖母和父亲吵架的母亲，掩面抽泣。 “祖母，我若是失了名节，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封氏是真的眼红，眼红的快要冒烟了。 明明是主家犯的事，他们都是受牵连的分家，为什么他们这么苦，这么累。 封氏一行人的闹剧，被旁观的人听着了，倒是来告知沈如一家。 之前沈如的风寒药帮了不少人，加上明眼人看着沈如一家同官差走的近，都会想要蹭点好处。 “沈姑娘，那老太婆真不是人，都想着卖孙女了。” “真是老虔婆！”沈如觉得可笑至极，她就是靠银子换来的优待，龌蹉吗？ 如果沈萍真走了这条路，她是帮还是不帮呢？ 第十章 自力更生不好吗 越往北走，这昼夜温差就越大，而且，一天两个馒头，根本就满足不了一个人日常所需。 沈如这边有之前丫环送过来的一个包袱东西，加上她暗中填补，这包袱就跟怎么也不会憋一样，但是……板车吹风，冷啊！ “看，我们念儿的小脸蛋都起皮了，跟猴屁股一样！” 沈如捏着弟弟的脸，玩味说道，“要是能坐马车就好了！” “阿如，你也太敢想了，这官差都只能骑马，每天雨打风吹，你还想坐马车啊！” 沈母忍不住调侃起来，“你这脑子里，装的是胆子吧！” “哎，娘，想一想又没关系，马上就到滨州地界了吧，翠喜，跟安巧，还有瑶瑶都会在滨州集合，走了快一个月了，也该补给点东西了。” 沈如想着，那自己的人买一辆大马车，也不过分吧！ 沈宴看着女儿胸有成竹模样，有些恍神。 “阿如啊，你是怎么想到提前安排好这些了，我们家中的财物都去哪里了，为什么抄家的御林军，什么都没找到呢？” 沈如一愣，她还以为这事不会再有人提及了呢？ “嘿嘿，当然是我啦！”沈如低声道，“我醒来后才出房门，就看到官差去库房了，听到他们说话，我就把自己房里的钱财，埋在床底三块青砖下面；然后趁没人注意，绕到爹娘屋里，也把钱埋在床底下。” “遣散家奴的时候，我告诉了翠喜她们，让她们等风声过去把钱拿出来资助我们。” “至于库房为什么没了，爹，娘，你们真的相信御林军是空手而回的吗？” 沈宴眉头皱起，试探道：“你的意思，是他们的人私下扣了？” 心疼啊，他库房里的万贯家财，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没了？ “很有可能的，那些个贼喊捉贼，又不是没有的事！”连姨娘点头说道。 所以这事……就这么糊弄过去了！ 沈如心里偷笑，没办法啊，总不能透露自己已非原主又身怀空间的事吧！ 这日夜里，到了滨州地界驿站，沈如就去找了陈庆。 “沈大小姐，你真的把流放当什么了？” 陈庆听了沈如说他们要配个马车，都要气笑了。 “陈大人，做人么，不要那么迂腐。” 沈如淡定说道，“你们负责押送的官差，只需要把犯人全部送到西北凉州即可。至于这路上怎么送的，总有说的过去的理由。” “而且，我听闻上头拨下来的银两吃紧，便是这押送的官差，一日也只得两顿？” 陈庆眉眼一抬，试探问道：“怎么，沈大小姐阔气？” “陈大人挺敢想的，但是我也没那么多钱啊！” 沈如笑笑，“我是想着，我等罪人是没办法自由走动，但是你们可以啊！” “我们这沿路走来，其实就地取材，温饱不成问题。” “哦？”陈庆乐了，官道一路，能有吃的东西？ “野菜可以吃，林子里的果子，还有河里都能摸鱼，陈大人，只要是在规定的日子到那凉州，你又何必太过拘泥呢！” 陈庆押送流犯已经不是一回两回了，他倒是不缺下头收刮来的好处。 “而且，陈大人，我们这八百人的流犯，你怎知日后没有人能青云直上呢？” 沈如继续说道，“大人，世事难料的！” 陈庆看着眼眸中似乎带着光的沈如，琢磨着她的话。 押送犯人十来年了，从没有人跟他这么说话的。 “你是想说，这路上，可以让你们自己弄吃的？” “对啊，一天两个馒头，谁吃得饱，这后面，还不知道有没有两个馒头了呢，不给人吃，总不能不让人自力更生吧！” “要是到了凉州，饿死大半，大体上，也说不过去吧！” 沈如说话轻轻柔柔，偏偏说的让陈庆说不出个不字。 “沈大小姐说这么多，还就是要马车吧？” “对啊，毕竟我爹娘没吃过这个苦，还有我姨娘，柔弱不能自理，弟妹更是年幼无知，陈大人，敢于创新，挑战不可能之可能，是你大才！” 沈如说的理直气壮，最后，就静静看着陈庆。 “我一人许了又如何，沈大小姐想想如何堵住这泱泱之口。” 陈庆退一步说道，“我虽说是这头领，但是每个地界，都会有轮换的官差，你觉得他们看你一家坐马车，会没有异议吗？” “那就等他们有意见再说吧。如果陈大人同意了，那我就这叫我家下人送东西过来。” 沈如笑吟吟说道。 “难道你家下人，一路都跟随着？” 陈庆不由诧异，安国侯府落败了，还有那死心眼的家奴在？ “这就不劳烦陈大人操心了，嗯，有好处，总少不了陈大人的。” 沈如说道，就胸有成竹地离开了。 “你果然以色侍人！”才走出了官差住的屋子，沈如就被沈萍给堵住了。 “沈如，你好无耻！” “呵，那么敢问表妹你，来这里做什么？” 沈如嗤笑，“莫不是未卜先知，特意来堵我？” 沈萍一时语塞，神色慌张窘迫，但随即又像是抓住了沈如把柄一般道： “对，我就是堵你的，沈如，你做了这丢人现眼的事情，你怎么还敢如此理直气壮？” “你若不想被人耻笑，就把你家的钱财跟吃的都给我们一份，我会给你保守这个秘密的！” 沈如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沈萍。 “说啊，你去说啊，说得好像你们背地里没少编排是的。” 沈如不以为然道，就从沈萍身边走过了。 “沈如，你怎么变得如此不要脸，你被人抓到龌蹉事，你就一点也没有理亏吗？大伯跟大伯母都知道吗，沈萱跟沈念知道吗？” “他们知道他们的优待是你沈如用身子换的，他们安心吗？” 沈萍像是突然站在道德制高点，对着沈如痛心斥责起来。 沈如回头，对上沈萍那嘴脸，只觉聒噪厉害。 “沈萍，如果你认定我就是这样的，那我还有什么好说呢？” “要是你觉得这有用，那你去啊！” 沈如鄙夷道，“这路上，最无用的就是你这种人，跟你说话，我都嫌浪费口舌 第十一章 谁的身子这么值钱 响箭之后，驿站外很快就来了一匹马，马上之人自报家门之后，被官差带了进来。 沈如再次来到陈庆面前。 “福伯，居然来的是你。” 来人头发鬓白，风霜覆面却一脸憨笑，对着沈如先是鞠了一躬。 “大小姐，你怎么就交代了那三个丫头做事，把老奴给忘了。” “事态从急，当时我身边也就她们三啊！” 沈如无辜语气道。 “嗯哼，沈大小姐，这大半夜的，你做事就这么急吗？” 陈庆才睡下啊，又被叫了起来，心里窝火。 啪！ 一张一百两面额的银票甩在陈庆面前，让陈庆咽了咽口水，闭嘴了！ “福伯，我想要一辆马车，这走下去越发冷了，我怕风吹日晒。” 沈如直接说道。 福伯点了点头。 “那……老奴来给大小姐赶车吧！” “陈大人许的话，这也不是不可以。”沈如应道，继而看向陈庆。 一百两银票才塞进胸口，陈庆就被两道视线锁住了。 “沈大小姐，你不要太过分了！” 带了马车，还自带车夫，这是流放！ “陈大人，总不好差遣官爷们给我家赶车吧。” 沈如倒觉得福伯的提议很好，福伯可是跟过祖父的，前两年都已经回老家了啊。 陈庆看看沈如，再看看年岁已高的福伯。 “你们是来真的？” “陈大人，银子都给出去了，你觉得我是在开玩笑？” 沈如笑道，“陈大人，不是我沈如挟恩图报，但是陈大人，拿人手短，你只要应了不就行了。” “福伯，劳烦你一下，明个去城里，买些米啊，菜啊，犒劳各位差爷，下面的路更难走呢，总要吃饱的。” “大小姐说的没错，那就这么说定了吧，大小姐还缺些什么，老奴一并买了，明个驾着马车一道送过来。” 陈庆是老油条，虽然说拿了沈如的钱，还被沈如救了一回，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但是一路上他也盯着的，那探花郎的死，总觉得跟沈如有些关系。 随手摘个草药，倒让得了风寒的都缓和了。 现在说要给他们送吃的，好像是没有拒绝的理由吧！ “沈大小姐，丑话说在前头，这批人，陈某给你压了下去，但是到了下个地界，若是押送官差看不惯你们那样，陈某也不会给你们出头的。” “陈大人，放心吧，看不惯的，我自会让他心服口服！” 用钱不管用，那就用拳头，再不管用的，那就拿律法来吧！ 谁说流放不能坐马车了，谁说流放的不能优待了？ 八百人的流放队伍，她不是不知道有些官差做的龌蹉事，但流犯为了活下去，自己委身了，她能怎么做呢？ 管太宽，做圣母，是会被人暗搓搓地害死的。 她只想守护家人，顺带照顾一下静王府的可怜妇孺而已。 陈庆默许了，沈如跟福伯离开后，他也将这事同自己的心腹手下说了。 “大人，沈家这么招摇，怕是会出事啊！” “树大招风，她沈家敢招摇，就自个受着呗！” 陈庆慵懒模样道，“大伙儿都睡去吧，明个儿或许有肉有酒了！” 第二天照常上路，大部队走到了中午时辰，迎面就来了辆两匹马的大马车。 “各位官爷辛苦了，我是沈家的家仆，给各位官爷准备了好酒好菜，今后我将同各位差爷一道，还请差爷们多多关照。” 早就被陈庆打过招呼的官差都心知肚明，剩下的，有好酒好菜也就不说什么了。 “福伯，这……到底怎么回事？” 沈宴懵了，告老还乡的福伯怎么来了。 “侯爷，老奴来迟了，剩下的路，老奴跟你一起走！” 福伯对着沈宴重重一拜。 “福伯，你……你可有带吃的用的？” 封氏快步走了上来，“你可还认得我？” 大马车，请官差们吃香的喝辣的，这怎么能少得了他们呢？都是沈家的人，没有理由，只给大房不给他们的！ 福伯上下打量了封氏，故作不知道：“不知大娘哪位？” “福伯，你不认得我娘了？那我呢，我是二少爷沈通，这是三弟沈复啊！” 福伯神色冷淡，只对沈宴道：“侯爷，老奴是大小姐花钱请来赶车的。” “福伯，我何德何能，只是这样的话，官差……”沈宴惶恐，这般优待，实在是太招摇了！ “大小姐已经打点好了一切，侯爷跟夫人尽管安心即可。” “沈如不要脸，用什么打点的官差，大伯跟大伯母不知道吗？” 沈萍站出来高声道。 “大家来看啊，这一家子卖女求荣，枉顾律法，也不顾亲人，只想着自己享乐，大家都来评评理，她怎么还有脸啊！” 沈母余慧听着沈萍胡说八道，上前直接一个耳光过去了。 “沈萍，你一个后辈敢如此中伤阿如，我打你一个巴掌也算轻的。” “就是，把我们阿如说的这般不堪，你怀着什么心思。”连姨娘愤愤道。 “真是井底之蛙，说不好听的，这流放路上，你的身子要那么值钱，那你上啊！” “是镶金了还是镶银了，愚蠢！” “干什么，还不让人说吗，要是沈如没做丢人事情，官差能让你们坐板车，现在还能让你们坐马车？” 封氏立马上前吼道，“杀千刀的沈宴，卖女儿啊，老侯爷要是还在，绝对会被你气死！” “都给我住口！”沈如跳上板车，大声喊道。 “陈大人，各位差爷，你们过来听听，这是给我沈如泼脏水呢，还是说你们一个个都没脑子呢！” 沈如也不藏着掖着，大声喊道，“今个大伙儿都听听，我给大家谋了些什么！” “各位差爷，你们的任务就是把这流犯尽数带往凉州，我等罪人是圣上定得罪，自然不敢反抗。 “我们有一个共同的目标，那就是好好地走到凉州，到时候各位差爷也完成了朝廷的任务，我等流犯，也该干吗干吗！” “可是，这路上，吃的穿的都紧缺。我沈如不才，得家中旧人资助，让家人不至于太过受苦。但我知道，大伙儿也没我这么运气，所以 第十二章 她好像做了很新颖的事 沈萍被沈如的话怼的面色发红，祖母可是咬死了沈如就是卖身的，还要她也去，她不也在陈大人的门口看到沈如了吗？ 听到其他流犯一个个附和沈如，沈萍心里酸楚，凭什么沈如这么好命。 “张福成，你敢说不认识我？”封氏眼红沈如一家的待遇，对着福伯喊道。 “老侯爷在的时候，我也是你的半个主子！” 福伯没有理会封氏，这里都是流犯，他一个白身可不是谁的家奴了。 “就地休息，你们是想吵下去，还是进林子找吃的？” 陈庆开口了，沈家这老太婆，太影响他们喝酒吃肉了。 近八百人的流犯，可是乌压压一片，还有那百人的官差，一个个传话下去，谁也坐不住了。 沈如跳下板车，让自家人上了马车。 “福伯，你给我们带了什么好吃的啊！” “都是大小姐要的，都在里头。”福伯恭敬说道。 “这样啊，那我也进马车里去了。”沈如冲沈萍挑衅道。 “就不站在碍你的眼了，也怕你看了吃不着心里难受。” “大小姐，老奴替你们看着。”福伯也开口说道。 封氏眼睛死死盯着福伯，她也是侯夫人，这老奴……太气人了！ “娘，怎么办，我们也要去挖野菜吗？”沈通身子已经大好，肚子咕咕响起。 “奶奶，饿，我饿，我要吃肉肉。”沈峰也不过稚儿，那边马车里有香甜味道传来，还有官差们吃的有肉香飘来，怎么不馋呢？ “你们去抢啊，你闹啊，难道还要我这个老婆子去吗？”封氏催促着两个儿子，“大房的东西，你们也该有份的。” 沈通跟沈复咽了咽口水。 “娘，福伯可是跟着爹上过战场的，他要是动手，我们……”沈复直言道，“我们……还是去挖野菜吧！” “要是祖母之前没有跟大伯家闹的这么僵，大伯应该也不至于这么对我们吧！”三房长孙沈明嘀咕道，“他们有好东西吃，我们却只能去挖野菜了。” “就是，当初谁一定要分家的，哎！”沈明的娘，杨氏也抱怨道。 静王府的太妃就在沈家的人前头，自然也知道沈家家仆送了东西来。 “母亲，要不，我去求沈家的人，卖点吃的给我们？”开口的是静王太妃的二媳妇赵氏。“我们还忍的住，重光这么小，每天吃不饱的话……” “去吧，沈家大小姐，是个通透人。”老太妃点头道。 这大马车里，开阔的很，几块案板拼起来，就是一张小桌子。 沈家几人围坐着，桌子上的食盒里，一道道菜摆了出来。 “哈，都是我爱吃的，一定是翠喜她们买的。” 嚼了几天的馒头跟干粮，这一桌菜让沈如甚为满意。 “我们这样，真的好吗？”沈宴明明吃的有滋有味，却还是开口问道。 “有啥不好的，我前前后后给陈庆三百两银子了。然后今天这一桌，那么多酒菜，估计也要四五百两银子吧。” “爹，古话不是说了吗，有钱能使鬼推磨。” 沈如咬着自己爱吃的肉丸，那爆汁的感觉，唔，真满足啊！ “大小姐，有人找。”门外福伯轻轻扣了扣马车门道。 “沈大小姐，我是静王府的赵氏，可否卖一点热食给我们，让太妃跟孩子能够吃一点。” “碗在哪？”沈如立马去翻马车后头的箱子，伸手去探，顺便把自己空间里的一些东西放了进去。 待沈如转身，拿出两个碗，她做主给添了饭，加了菜。 “不知道你们要吃什么，我自顾赔了，多少钱，你们自己给吧！” 倒不是她小气，要是自己这免费送了，还不知多少人想要来请她给点吃的呢，就算她空间里不缺，但财不外露不是吗？ 赵氏见这两碗饭菜甚是可口，当下就咽了咽口水。 手头的银子都是想尽了法子藏下来的，但这流放路，银子显得那么可贵，却又那么无用。 赵氏接过碗，一些碎银就递了过去。 “沈大小姐，不知够不够。” 沈如收下了，笑道：“够了。” 沈如好像开创了流放的新套路，一些人见用银子能够换吃的，也纷纷来沈如这里换。 但是饭菜都是现成的，沈如给不出太多，她就把之前屯的一些干粮给换了出去。 她这操作，看的官差都有些瞠目结舌。 “头，那沈家大小姐，真不怕我们啊！”陈庆身边的官差，低声说道。“她这哪是流放啊！” “放心吧，这银子，到时候还是会落到我们手中的。” 陈庆说道，“这一路上，她难道还能有吃不完的东西吗？” “她求我们一次，就会孝敬一次，大伙儿都有便宜拿，不好吗？” “还是头明理，这样押送起来，倒是省力又有钱拿。” 白天押送，中途休息让犯人自个找吃的，晚上到了驿站，让犯人自己在关押的地方煮野菜，吃馒头。 这趟押送，让陈庆跟其他官差都开了眼界。 这般走了两三日，这日中午休息的时候，沈如也跟弟弟妹妹到路边找野菜了。 倒不是手头食物没了，她们一家人，总不能给人食物太过充足的感觉啊！ “萱儿，这个就是荠菜，荠菜跟肉一起，包的馄饨，可好吃了，来，我们挖一些。” “这个也可以吃，这个叫野茼蒿，虽然闻着有一股臭味，但是吃起来还是不错的。” 沈萍一直不紧不慢地跟在沈如身边，听到沈如的话，都记在心上了。 沈如是安国侯府的大小姐，为什么会对野菜这么熟悉？ 沈萍怀疑地看了看沈如，她不正常！ “沈如，怎么，带来的食物都吃完了，你也要来挖野菜？” 三房的长子沈明也走到了沈家姐弟面前。 “你不是钱多吗，要不，给我钱，我帮你们挖。” 沈明没有钱，想到沈如手头钱多，就起了念头。 沈如看傻子一样看了眼沈明，冷淡道：“不需要。” “沈如，你不要太过分，我知道你有能耐，但是你就不怕沈萱跟沈念出事吗？” “这么多人，这流放路上，你能保证他们两个一直好好 第十三章 挖出个太岁 “沈如，你居然想杀沈明！”沈萍高声喊道，“大家快来看，沈如要杀人了！” 沈如眼眸低垂，这堂兄妹两人，是故意的吧。 “你们……你们想干什么？”沈如抬眼，脸上带着惧意，左右手把弟弟妹妹护在胸前。 “你们是觊觎我家的东西，贪我家的财，想要谋财害命？” 沈如护着弟弟妹妹步步后退，“天啊，光头换日之下，你们是要无视律法，本就是流犯，还想沾上人命吗？” “我真是心寒啊，都姓沈，你们怎么就这么恶毒。” “陈大人，官差大哥们，有人要杀人啊！” 沈如的先发制人，故意示弱，让沈明跟沈萍一愣一愣的，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沈如拉着弟弟妹妹逃命似的跑向官差。 “你们太恶毒了吧，沈家大小姐对大家多好。” “就是，之前伤寒她给药，现在又说服官差让我们挖野菜，虽然只是野菜，配上馒头也好啊！” “都是沈家的，难怪他们有家奴来救助，你们就没有，可以看出你们往日做人的确不行。” 沈明冤枉啊！ 他的本意是帮沈如挖野菜赚点甜头啊！ “谁，谁要闹事！” 官差提刀赶来，恶狠狠地对着一众挖野菜的流犯。 所有人自觉地往边上站，让沈明跟沈萍凸显了出来。 “官差大人，误会，都是误会。”沈明慌忙解释道。 “大人，是这两个人为难沈大小姐姐弟三人的，我们都瞧见了。” “还有，就是她，高喊着说沈大小姐要杀人，沈大人那么温柔善良，聪明勇敢的女子，怎么可能杀人。” “就是，还堂姐妹，我没少听到她给沈大小姐泼脏水。” 沈萍欲哭无泪，为什么沈如就是半点说不得。 “带走！”官差立马上前拽了两人。 “挖点野菜也要闹事，真是贱命！” 官差不留情的鞭子直接打在沈明跟沈萍身上，疼的两人嗷嗷直叫。 “阿如，这又是怎么回事？”沈宴看着侄子侄女挨打，不由皱眉道。 “是堂哥威胁姐姐的。”沈念率先说道。 “就是，堂哥拿我跟弟弟威胁姐姐，要姐姐给他钱！”沈萱也气恼说道。 “爹，就是我们手头的钱他们眼红，沈明想帮我挖野菜还钱，我需要他帮吗？” 沈如补充道，“我拒绝了他就拿萱儿跟念儿的安危威胁我，那我自然不能受他威胁的。没想到沈萍就在一旁嚷嚷我要杀人了，哼，就知道败坏我名声！” “沈萍到底想干什么，之前就泼你脏水，居然说我们卖女求荣，现在又当众把你说的那么凶，她上蹿下跳的想干什么！” 沈母余慧一听就恼了，“我那一巴掌就是打轻了。” “老二老三家的，都被封氏给养坏了。”沈宴叹了口气道。 “就是，小的时候，祖父还在，我跟着祖父扎马步，练功夫，他们可都是笑我粗野呢！”沈如就喜欢自己爹娘偏袒自己的感觉，沈萍跟沈明真是讨厌的很，活该受些教训。 沈萍沈明被官差教训了，封氏又开始指桑骂槐，但谁又会去理会她呢！ 翌日行至山路，午间休息时，还是挖野菜。 沈如一家人都跟其他流犯一起挖，沈如呢，看到前头林子里植被茂盛，想着能多挖点野菜。 一块青苔覆盖的石头上，有一坨像肉一样的东西。 沈如揉了揉眼睛，上前仔细敲了敲，顿时两眼放光。 这是肉灵芝吧！ 沈如二话不说，立马把肉灵芝给挖了下来，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也迅速收进了空间。 “沈大小姐在做什么？” 身后走来的是陈庆，就是看沈如进了林子，他尾随了过来，万一沈如跑了呢。 “陈大人是跟着我来的吗，哎，我这不就是挖野菜挖的入迷了，多走了几步，陈大人担心什么？” 沈如回头，一堆野菜抱在怀里，手里还拿着木头跟锋利石块绑成的简易镰刀。 “这地上到处都是可以吃的东西，这是地衣，炒鸡蛋可好吃了。” 陈庆神色木然说道：“沈大小姐不要忘了，你们是在流放，怎么着，得意忘形了？” “不敢不敢，我这就回去。” 沈如顺着陈庆的话说道，肉灵芝啊，那就是太岁，可入药的，她真是捡到宝了。 “阿如！”沈家父母也匆匆赶了过来，倒不是怕沈如跑了，是担心沈如进林子迷路了。 “陈大人找着我们阿如了啊！”沈母上前道，“怎么往林子深处走了，让爹娘担心死了！” “爹，娘，看我找到什么好东西了，这么多野菜呢，到时候煮粥喝。” “沈大小姐要是手头没粮了，我们官差进城，倒是可以买一点的。” 陈庆是明着要钱了。 “进城，那我也可以去吗？” 沈如立马问道，“陈大人，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但是你想啊，我这流放路上也没吃什么苦，犯不着跑。再说了，我爹娘弟妹都在呢！” “人心复杂，谁知道呢？” 陈庆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俨然是看兔子撒鹰。 “陈大人，你开个价啊，回头进城，我一块去啊！”沈如直言道。 “阿如！” 沈宴有些担心道：“没有流犯进城的先例的，你别再为难陈大人了。” 陈庆没有搭理，径直走了，然后吩咐官差该整顿上路了。 马车内，沈如把野菜都放在一边，然后拿出了那太岁。 “爹，娘，姨娘，你们看我挖到了啥。” “这是啥？” 沈家几人，没有一个人认识这东西。 “太岁啊！”沈如无语道，“你们居然都不知道。” “阿如啊，我们都不知道的，你怎么就知道了呢？” 沈宴也很奇怪，安国侯府的大小姐，对野菜那么了解不说，还知道太岁？！ “祖父在的时候，带我去过庄子上的。” 沈如拿去世的老侯爷做了挡箭牌。 “总之，这就是太岁，我想进城去，把这东西给卖了。” 沈如低声道，“然后买点其他东西，我怕到了凉州，荒的很，什么都没有。” “但是你这东西要是拿出来，可招摇了，那些个官差不会放过你的。 第十四章 眼皮子底下做大事 沈如坚信，能用钱解决的问题不是问题。 她再次跟陈庆说了进城的事。 “沈大小姐，这于理不合！” “陈大人，别这么迂腐嘛，进了城，我做东，请各位差爷下馆子怎么样？” 沈如抛出条件道，“再说了，我的亲人都在这里，陈大人也不必担心我跑吧！” “沈大小姐这么迫切进程，莫非又是有人在等着接济你们？” 陈庆试探道，这沈家的巨大财富，到底去了哪里。 沈如一家人在他的眼皮底下，就那囚衣，可装不下那么多钱的。 “沈家持家有道，能让这么多下人离开之后还会反哺，可谓难道。既然沈大小姐坚持，那就一块去吧！” 沈如大喜过望，谢过陈庆之后就回去了。 “头，真要她一起去吗？要是跑了怎么办？” “跑是不会跑的，毕竟她的家人都在，进了城了，你们要多盯着她，我就想知道，她是去找接头人呢，还是去找钱！” 陈庆眼眸闪过贪婪，作为押送流犯的官差，熬过了多少岁月。 他爬到今日这个地位，所求的，也就只有财了！ “头，要是她找钱……” “见者有份！” 陈庆压低了声音道。 翌日中午，陈庆点了几个官差一起，准备进城，也让人知会了沈如。 沈如进马车换了一身衣裳，出现在陈庆面前，就是一朴实小伙子。 “沈大小姐这衣裳……” 陈庆微眯了眼，沈家那马车里，装了多少东西？ “陈大人，我很知道自己的身份的，不过这进城嘛，总不好穿着囚衣招摇过市吧！” 沈如解释道：“放心吧，我回来就会乖乖换上囚衣的。” 这装扮，也藏不了什么东西吧！ 陈庆也就不多说什么了，只跟其他几个官差交换了一下眼神。 沈如进的城，叫西洲。 “陈大人，走吧，找最大的酒楼，我请你们下馆子。” 沈如说到做到。 “既然你自己开口了，我们要是不赏脸也说不过去。” 陈庆点头道，“哥几个都走吧。” 进了酒楼，沈如就要了个雅间，更是让店家好酒好菜都上。 只几人才坐下，沈如就起身歉意般笑笑。 “那个……人有三急，几个官差大人请许我出去一下。” 这事……就棘手了，沈如是女子啊，陈庆总不能让人跟着去，但是又真担心沈如耍花招。 虽面上答应了，但沈如前脚才走，他就让手下后脚跟上了。 却说沈如一出包厢，眼神迅速地扫过在场所有人，然后看到一个跟自己身形差不多的男人，上前就把人往一边拽。 “事态从急，兄弟，帮个忙。”沈如说着，就给人手里塞了一张银票。 那人本要发作，可一看钱，顿时就笑了。 “小兄弟有什么事情要我帮忙吗？” “脱衣服！”沈如说道，“茅房在哪？”她又转身问小二。 “你我交换衣服，你去如厕，若是有人喊你，你就捏着鼻子说肚子疼。” 沈如把人往后院一带，迅速拉近一个僻静地方，动手扒人衣服了。 “做……你做什么？” 男人有些震惊，但见沈如也迅速换下外衣，他懵逼中被沈如换了衣裳。 “去吧，就是替我上个厕所罢了。” 陈庆派的人过来时，就看到前方茅厕，沈如走了进去。 他嫌弃臭味，也没上前，想着茅厕就在前头，沈如进去总要出来的，就这样盯着呗。 沈如来时就打量了周围，这酒楼前面拐角的地方，就有一个药铺。 她的空间里，物资不少，但是药材其实不多。 小小风寒，倒是能就地取材，但是万一后期被虫子咬，或者受伤之类呢？ “掌柜的，我来买些药。” 沈如直接说道，“我赶时间，我要的东西，能不能立马给我配好。” 说话间，一锭银子已经放在了药柜上。 “好说，好说，小哥请说。” 掌柜的立马应道，拿起了笔墨，准备写沈如要的药材。 随着沈如的开口，掌柜的一边落笔，一边吩咐学徒抓药。 很快，沈如要的药都配齐了。 “掌柜的，这东西你们收吗？” 说话间，沈如拿出了那太岁。 “这是……太岁！”掌柜的眼睛都瞪亮了。 “掌柜的好眼力，的确就是太岁，我在山里头找到的。” 沈如说道，这东西据说是有延年益寿之功效，但是她知道的也只是皮毛，就看有没有医馆要了。 掌柜的颤抖着手接过那太岁，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太岁，极品太岁啊！” “这可是能让白发变青丝，老妪还春之物啊！” 嗯？这是返老还童？ 沈如有些惊讶。 “此物对我来说并无用处，掌柜的，你开个价吧！” “小哥真要卖了这太岁，这可是肉灵芝，比灵芝还要珍贵的药材啊！” 掌柜的看着沈如，激动无比。 “卖吧卖吧，多少钱。” 沈如有些心虚，这东西哪有那么大的功效，还不如人参呢，那人参她还留着万一哪天可以续命，就这太岁，她嫌鸡肋。 “一千两，这是本店能够开出的最大价钱了，小哥，卖不卖！” “卖啊！”沈如相当爽快，一千两银子呢，她能换多少馒头米面了，还能给全家人买些秋冬衣物呢。 虽说流放路上他们都只能穿着囚衣，但是接下去要冷了，总不能不让他们缩在马车里添衣吧！ 沈如爽快，店掌柜也是麻利的，很快，两边交易成功了。 拿着钱，沈如又迅速进了不远处的米粮店，大肆买了一些东西。 “掌柜的，你们把东西给我装进那辆马车里，对，就是停在门口的马车。” 沈如指了指自己刚花二两银子租的马车，她只要马车不要车夫，而且也就是租来从街头走到街尾而已。 客人出手大方，买的东西又多，店家自然是热情招待的。 很快，一驾马车装载满当当的。 沈如自己驾着马车往前走了，到了前面路口，调转了回来，把马车还给了在街尾等着的车夫。 而原本满当当的车厢里，也是空空如也，沈如把所有的物资放进了空间里。 做完这一 第十五章 谁往茅坑里扔石头的 这人……真是死心眼吧，她这前前后后，半个时辰是有的，谁如厕能如半个时辰？ 沈如有些无语，她这琢磨着怎么换回来，那替她如厕之人，蹲的脚不麻吗？ 真是……伤脑筋啊！ “嘿，小孩！” 沈如看了一眼蹲在角落玩的小孩，就打招呼道。 “客官，你叫我干嘛？” 小孩子是酒楼掌柜的孩子，无事在酒楼里玩的。 沈如给了几块碎银子，然后在小孩子耳边低语了几声。 “客官，这不太好吧！”小孩子拿过钱，瞪大了眼睛，一脸不置信看着沈如。 “钱想要吧，拿了钱，就去吧，没关系，你个小，别人不会看到的。” 沈如觉得自己有哄骗小孩的嫌疑，但是眼下困境，唯有此举了啊！ 拿了几两碎银的小孩估计心里挣扎了一下，最后还真的去了。 没一会儿，茅坑里传来人愤怒的声音。 “谁那么缺德，往茅坑里扔石头。” 紧接着，男客女客都喊着叫着跑了出来。 盯梢的官差只觉得扑面而来的屎臭味，下意识地躲避。 “有人掉茅坑了，赶紧拿水啊！” 沈如则是站在后院过道刻意捏了嗓子大喊道。 “人要往大堂去了，赶紧泼水啊！” 开酒楼的哪能听到这个啊，立马有跑堂端了水往后院跑。 “谁，谁掉茅坑了？” 伴随着几个沾着屎的人迎过来，跑堂端起水就往人身上泼。 那场景，真是不忍直视，盯梢的官差立马跑了，仿佛走慢一点，自己都要沾上那污秽一样。 “不好了，头，那沈大小姐，掉茅坑了！” 一进雅间，官差就对陈庆喊道。 一桌的饭菜，都去了大半，陈庆抬着的筷子一时之间也下不去了。 “什么，你说什么？” 陈庆猛的站了起来，“你盯了个半个时辰，结果她掉茅坑了，你见着了？” “卢乙，你该不会看差了吧，半个时辰，人要是跑了，那都能跑出城了。” 另一个官差调侃道。 “不可能，我盯得紧的，她进去了就没出来。” “这都说女人麻烦，她进去了我也不能跟着去啊。” 叫卢乙的官差实心眼，陈庆才叮嘱他去的，但现在看着有些像缺心眼。 陈庆立马朝外走去，不过才一走出包厢门口，就看到了沈如，就是换了衣裳。 也不知道是不是卢乙的话起的作用，陈庆隐约还闻到那股味儿。 “卢乙说你掉茅坑了？” 陈庆审视问道，“还说你在里头蹲了半个时辰？” 沈如一脸不好意思。 支支吾吾开口说道：“那个……那个……我月事来了！” 她这话一出，屋里头的几个爷们顿时闭嘴了。 “我这沾了秽物，就换了衣裳，那个……你们吃好了吗，钱我付了，我就不跟你们做一块吧！” 沈如这话，倒是正中陈庆下怀。 “头，我还没吃呢！”卢乙有些委屈道。 “那你自己吃吧，其他人同我先去采买东西。”陈庆说道，继而看向沈如。 “你还能走吗？” 沈如立马点头，“那个，我是不是也可以买一些东西。” “你要买什么？”陈庆问道。 “月事带。” 顿时，陈庆闭嘴了，他问什么问，晦气！ 女子的月事，对于男人来说，就是避之不及的事情。 沈如一副窘迫模样，陈庆几人也是嫌弃模样，倒是不再追问了。 接下来的，沈如倒是堂而皇之地进了成衣店，官差卢乙，远远看着，倒不敢上前了。 陈庆他们买一些要用的东西，也不让沈如跟着了。 乐得自在的沈如，借着月事的理由，大摇大摆地买了不少东西。 直到回去，陈庆几人还同她保持一段距离。 “爹，娘，来，我买的烧饼，还是葱油的。” “还有这个核桃酥，可以放好些天，这个云片糕也是，可好吃了。” “阿如啊，进城之后有没有发生什么，那太岁……” “卖了，一千两银子。”沈如不在意般说道。 “一千两！” 沈母跟连姨娘都有些震惊。 “阿如，那陈庆就没讹你？” 连姨娘不解问道。 “哦，我说我月事来了，他们就避我如瘟疫一般，我说去药铺买点药，他们也不跟着，就远远看。自然不知道我卖了太岁了。” 沈如这话说了，马车里的一干人，都一脸震惊。 “娘，月事是啥？”沈念扯了扯沈母的衣袖，好奇问道。 “小孩子不要问那么多，那，阿如……你……” “没有，假的。” 沈如应得很干脆，“不这么说，他们几个老爷们怎么糊弄呢？” 沈母一言难尽地看着沈如，女儿家这事，怎么能随意说呢？ 不过，这流放路都走了一个月，这月事…… “为了不露陷，我还买了一些月事带，娘，姨娘，放心吧，真要来了，我们也不怕。” 一旁的沈宴一脸尴尬，儿子那是不懂，但是他知道啊！ “嗯哼，那个……要不，我去外头跟福伯赶车。” “去吧，把念儿也带上。”沈母很直接说道。 “娘，为什么，我想吃桃酥。” 嘴里还塞着桃酥的沈念表示不懂。 “出去吧！”沈母推了一把。 “你们说，这算算日子，是不是也该了。” 连姨娘开口道。 “遭逢大变，这心境不稳，月事都是会有影响的。” “娘，姨娘，不用担心，反正我都准备好东西了，我在药铺也抓了一些药。” 沈萱懵懂看着大人们，她多少是知道一些，但是还没经历过。 “姐姐，为什么女人来了月事，男人就不喜欢？” “呃……因为他们肤浅！” 沈如顿了一顿，继而说道，“这是每个女人成年后每个月都会来的，是属于正常的生理现象，谁要是觉得这不吉利，或者不干净的，都是狭隘。” “萱儿还小，阿如，你别带坏她。” 沈母埋怨道，“女子入月，恶液腥秽，故君子远之，为其不洁，能损阳生病也。虽然我们已沦为流犯，但是萱儿也是自幼饱读诗书的，不能因为到了凉州苦役而丢了自身所学。” “娘，你别跟萱儿说这些啊， 第十六章 就是要气死你 错过驿站也是常有的事，这日，流放大部队，又错过了驿站。 沈如一家倒是没什么关系，可苦了其他人啊！ 封氏那边，接连受挫后，倒是消停了，但是这风采露宿，她受不住啊！ “沈复，你去，就你们夫妻二人没跟沈宴家没发生冲突，你们去说，那大马车，让我老婆子住一晚。” “娘，我可抹不下这脸面，再说了，我们明儿可是因为沈如被官差打了的，我才不去求他们呢。” 沈复还没开口，妻子杨氏就呛声道。 “那你们是要看老娘我冻死吗？” 封氏对两个儿子气愤道。 “说来也是怪娘你自己啊！” 杨氏阴阳怪气道，“你说，那跟着爹的老仆，都不认你是主子了，我们能有什么办法。” 封氏简直要气死，两个儿子都靠不住，她就想着自己上了。 其他人都是抱团取暖，封氏一个人逞着孤勇劲儿，蹭蹭蹭地到了马车前。 “张福成，你当真不认我这个主母吗？” 福伯是自告奋勇守马车的，身上披着厚实的袍子，还是沈如特意从城里买的呢！ “老夫我已经是白身，不是谁家的家奴。”对于封氏，福伯还真没什么好脸色。 老侯爷走后，封氏想要让沈通继承侯爵之位，可没少上蹿下跳的。 “你偏心沈宴我也不说什么了，但是你怎么能看着我一把年纪风餐露宿，你良心过得去吗？” 封氏控诉道。 “封氏，我早就说了，这马车，大小姐花钱买的，我，是他们花钱雇的。” 福伯抖了抖肩，“看到没，这披风，也是大小姐买的。” “沈如哪来那么多钱，你少糊弄我，是不是老侯爷给了你什么好处，我可是老侯爷的妻子！” “你爱信不信，这马车，是大小姐的，不是我的，你想蹭，求大小姐啊！” “我呸，求沈如那贱蹄子，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封氏淬声道，继而拍起了马车的门。 “沈宴，你给我出来，你如此对待继母，你还有良心吗？” 马车内空间很大，虽然不能平躺翻身睡觉，但相互依偎着也比外头来的好。 可是这安宁的气氛被外头给吵醒了，沈如起床气可重了。 “爹，你别去，我去！” 沈如拢了拢身上盖的披风，打开马车门，愠怒盯着封氏。 “干什么，你想上我家的马车，也要看我同不同意。” “沈宴呢，他怎么不出来，他叫了我多少年母亲的，就真眼看着我吹冷风吗？” 沈如冷哼一声，直接说道：“抄家的时候，家里的钱都没了，现在，我们花的每一分钱，都是我拿出来的。” 不是她的，也是她保存下来的，沈如说的非常的理直气壮！ “所以，一切我做主。” “我只知道，分家的时候，家里的钱都一分为三了，你们拿走了两份耶，抄家了一分都没留吧，怪谁呢！” 沈如想着都有些肉疼，要是都被她收到空间里该有多好。 封氏的脸呈猪肝色，也不知道是气得还是冷风吹得。 她何尝不心疼那些被官府抄走的钱财啊，沈如这真是杀人诛心！ “你也别拿什么往日情谊来道德绑架。” 沈如继续说道，“我年幼时，你私下都说我是丫头片子，我爹要是继承了侯爵位，安国侯府就后继无人。” “我妹出来之后，你对我娘更加冷嘲热讽，你有了大孙子沈明，也有了孙女沈萍，没少讽刺我娘。” “什么祖母，我可没在你那里有过祖孙情谊，所以，现在你想拿长辈身份来压我，门都没有。” “压我爹，那就别想了，你又不是我爹亲娘，也别说什么养恩了，偌大侯府，还不至于要你一个续弦养孩子。我爹是家中仆人一起伺候大的！” 沈如嘴巴突突突，说话都不喘气的，最后，举起拳头来。 “你不是说我粗浅的很吗，女儿家舞刀弄枪，以后都嫁不出去吗？” “你再不走，我拳头送你走！” 封氏还真怕沈如动手，环顾四周，大部分人都聚在一起，瑟瑟发抖。 “你……你……你总该给件厚点的披风吧！”封氏抖了一抖，“夜里冷得很。” “呵，你做梦呢！” “我好想来的不是时候。” 静王府的张氏跟颜氏一人扶着太妃，一人抱着孩子站在一旁。 “沈大小姐，婆婆年迈，重光又是个孩子，能否让他们借宿马车内。” 张氏开口道，“我给钱的，沈大小姐开个价就是。” “给钱当然可以，那上来吧。” 沈如故意当着封氏的面说道，“也就老夫人跟孩子吧，多了我们也收不下的，再多钱也没办法。” 封氏气的嘴都要歪了，沈如故意的，一定是故意的。 沈如看着封氏骂咧咧地走了，冷哼一声，她是真的会动手打人的。 静王太妃跟小孙子重光进了马车之后，被马车里的宽敞惊了一惊，这流放路上，沈家过的的确很好。 “老夫人，寻个舒服的姿势自己坐吧，毕竟是马车，伸张不开的。” 沈如说道，“爹，娘，姨娘，大家都让让吧。” “太妃，这边请。”沈宴很是恭敬说道，他与静王交好，自然对静王的母亲很是尊重。 “多谢诸位了！”静王太妃语气有些虚弱，若非她如此，两个儿媳也不会厚着脸皮来求沈家的。 “以后也不用叫我太妃了，静王府已经没了，我就是一个老妇人罢了。” “重光，唤沈伯父。” “沈伯父，沈伯母！” 小孩子看着神色凝重，比起沈念的懵懂跟天真来，静王府的小公子，明显有些沉重。 “沈姐姐。” 裴重光喊了三人之后，对着连姨娘点了头，继而看向沈萱跟沈念。 “不用客气的，累了就睡吧。” 沈如率先说道，“爹，娘，姨娘，你们说对吧。” “老夫人，那就休息吧！”沈宴还是恭敬道。 静王太妃靠着马车，将小孙子揽在怀里，应了一声，就闭上了眼睛。 昔日的静王府何等荣耀，如今场景，看的人无不唏嘘。 沈宴不会因为自己被静王府连累流放而迁怒 第十七章 花钱买命 静王府是这次流放队伍的主犯，就算只有妇孺，却也是严加看管的。 “头，那静王府的老太跟小孩子被沈家大小姐收到马车里了，这不合规矩啊！” “规矩是人定的，不过沈如的确太大胆了些！” 陈庆琢磨着，就带人去找沈如的茬了！ 笑话，官差们都只能靠着马歇息，流犯倒是享受的很。 “陈大人留步，我们大小姐说了，虽于理不合，但情有可原，这是大小姐给诸位的一点小意思。” 福伯给陈庆一个钱袋子，里头是一些碎银子。 陈庆眉一挑，这沈如倒是什么都想到了啊！ 拿钱的手是不含糊的，陈庆点了点头，算是给了沈如一个面子。 但不是所有的官差都能分到钱，一些看管后面流犯的官差也不知道前头的事情。 沈如半夜有些尿急，就悄悄下了马车。 都是吃五谷杂粮的，总避不了方便的事情，她只能寻了个掩人耳目的草地解决。 “不要，不要……” 沈如刚解决完，就听到不远处的草地里，女人压抑的哭声。 “官爷，放过我吧，我还有孩子啊！” “哼，你家男人把你推出来换吃的，你哭什么哭！” “让爷爽快了，就多给你两个馒头。” “不要，不要，放开我！” 女人挣扎的厉害，沈如听着就火大，上前直接对着行凶的官差猛的一脚。 “女人说不要，男人不停手的就是畜生。” 天色昏暗，冷风呼呼的，裤子都脱了一半的官差就好事被打扰，甚是火大。 “臭娘们，敢打老子，你不要命了？” 提着裤腰带的官差看到沈如，眼睛一亮。 “既然你扰了爷的好事，那就你上吧！” 说话间，人就朝着沈如扑了过来。 沈如身子一躲，继而飞起一脚踢在那人后心，直接把人踢飞在地。 “你先回去！”沈如对哭唧唧的女人说道。 “女人，你好大胆！” 吃了个嘴啃泥的官差迅速从地上爬了起来，抽出佩刀对着沈如。 “殴打官差，你一个流犯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吗，爷今天直接斩杀了你，也没人敢说什么！” 杀一个押送的官差，可以吗？ 沈如脑海里，在想这个事情，看着刀过来，自然是反击的。 “住手，你们在干什么？” 陈庆突然大声喝道，他身后，几个官差都举着烛灯，照的通亮。 “陈大人，我自卫啊！” 沈如立马退后一步，“对着我一个弱女子，他拿着大刀砍我，我也不能不躲是吧！” “方大柱，怎么回事？” 陈庆又冷着脸对那官差喝道。 “陈大人，这路途遥远艰苦，我只是找个人纾解一下，倒是这个女人，坏了我的好事。” 方大柱是当地的官差，等到了下一个地界，就要换班的，对陈庆也有些不怎么当回事。 陈庆自己带的人，是严禁出现这种事情的，但是他管不住所有的男人。 眼神落在沈如身上，有些不满，这本不关沈如的事情，她插手干什么？ 沈如也感受到了陈庆的怪罪，她看了看周围，陈庆身后都是他的人，再看看这个叫方大柱的。 “陈大人，他似乎不把你放在眼里，我建议，还是将他处理了吧！” “你说什么呢？一个小小的流犯，敢如此出言不逊，陈大人，难道她是你相好的？” 方大柱不由出言嘲讽道，“还是说，她是你们几个……共享的？” 沈如可受不得这等屈辱，对着方大柱胸口就是一脚，把人踹倒在地后，直接踩着人脸。 “陈大人，他污蔑我，就是在打你的脸，还打你们一众人的脸。” “怎么着，这押送流犯的官差，还分个三六九等的？陈大人，你可是头啊！” “沈如，你干什么，还不放人？！” 陈庆惊了，沈如这是殴打官差啊！ “我这要是放了他，他回头就会给我一刀。我知道身为流犯，命如浮萍，但是终归是人，总要争口气的！” 沈如回道，“这人，心思淫邪，把人命不当回事，等同于不敬天地，不畏神明，这种人，活着都是祸害！” “贱人，你放开我！” 身下方大柱还在大喊大叫。 沈如心中一狠，对着方大柱的太阳穴发力，将人直接打晕了过去。 “陈大人，我只是打晕了他，至于怎么处理，交由陈大人了！” “沈如，你胆子很大！” 陈庆皱着眉头说道，“你知不知道，你犯了什么罪！” “事情要解决了，那就什么事都没有，结局不了，才会有事！” 沈如自在说道，“陈大人，各位差大哥，出个价吧！” “你……你以为钱是万能的吗？” 陈庆感觉有被冒犯到。 “大家都很辛苦，所以，为什么不让自己的付出收获更大一点呢？” 沈如又开始洗脑了。 “各位官差大哥，你们拿朝廷的俸禄养得活自己，养得活家里人吗？” “押送流犯，少则三五个月，多则八九个月，同家人分离不觉得内心难受吗？” “但是身为朝廷公职人员，想必也不想放弃这铁饭碗的，所以，我出钱，大家解决一下事情，不是两全其美吗？” “一千两！”开口的是陈庆身后的人。 “你要是给我们一千两，我们帮你解决这个事情。” 陈庆猛地回头，是自己的人，一千两，自己跟身后四人，人手两百两，倒也不是不可以。 沈如很大气地拿出了一千两的银票，哎，太岁白挖了！ “陈大人，给你！” 陈庆瞪大了眼，沈如身上到底还有多少钱？ “没钱咯，花钱买命啊！” 沈如叹息了一声，再打了打哈欠。 “夜深了，各位晚安，我要回去睡觉了！” 沈如大摇大摆地走了，陈庆几人看着昏死过去的方大柱，有些犯难。 “头，一不做二不休，挖坑埋了吧，夜黑风大的，没人会知道。” “扔林子里吧，会有畜生帮我们解决的。” 陈庆心中，升起一股浓浓的不安跟惊惧。 都是他带出来的人，也如他一样，见钱眼开，见钱杀人！ 第十八章 你必须把食物分给我们 流放的队伍继续前行，一个方大柱的失踪，并没有引起多大的关注。 陈庆几人装聋作哑，昨夜听到事情的流犯就更不敢多说什么，让同方大柱认识的官差，怀疑方大柱是吃不得苦，跑回去了。 这事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沈如也不与家里人说起这事，就是这日中午，一个面生的女人跑到了她跟前。 “沈大小姐，救救我，救救我的孩子吧。” “你谁啊！”大白天的，沈如还真没认出这女人是谁。 蓬头垢面，囚衣加身，这里大部分女人都是这样。 “我是你那天夜里从官差手里救下的女人，我是徐丁氏，我的婆母是你爹的姑母，我的丈夫是徐家四子。” 沈如有些晕，安国侯府的九族具体是哪些人她都太清楚。 一旁的沈宴听了，帮沈如解说道： “姑母已经过世近二十年了，徐家姑父又娶了续弦，爹当时甚是气恼，就断了往来。” 难怪她都不记得有这么一个亲戚呢！ “你想让我帮你什么？” 沈如不由问道。 “沈大小姐，他们都说你有食物，你就施舍一些给我吧，我的孩子才六岁，饿的都剩皮包骨了。” 徐丁氏哭着说着，“要是没有吃的，相公……相公会把我再推出去的。” 沈如无语，这算什么男人？！ “阿如，那就把我们分到的馒头都给她吧。” 沈宴说道，他们不缺这点馒头。 徐丁氏一愣，似乎有些意外。 沈宴招呼着沈母跟连姨娘将馒头拿过来。 “馒头？”徐丁氏看着差不多十来个馒头，有些惊讶，并没有拿手去接。 沈如看出问题来，便是开口问道： “馒头怎么了，不是饿吗，馒头顶饿的。” “可是……可是都说你们这里有很多吃的，馒头……馒头，我们也有啊！” 徐丁氏的声音越来越轻，最后低下了头。 沈如无语了，如果真的需要吃的，她给了啊！ 但是其他的都是真金白银换的，不是你弱，你就该白拿的。 “馒头要么，不要的话，我们自己留着。” 沈如见徐丁氏没有接过去，就补了一句。 “馒头，馒头还是不要了吧！” 徐丁氏说着，颓废地转身离去了。 沈如跟父母互看了一眼，这饿肚皮的人，还这么挑啊！ 徐丁氏的家人离沈如他们有些远的，后面发生什么事情，沈如没有去管。 “都精神点，赶紧走，要是再耽搁了投宿驿站，没你们好果子吃！” 官差吆喝着让流犯赶紧赶路。 翌日中午的时候，一行人停下休息的附近，是一片滩涂。 沈如兴起，同陈庆打着招呼。 “陈大人，我们可以去摸鱼吗？这大片的河滩，应该有鱼吧！” “鱼？”陈庆嗤笑一声，“沈大小姐孤陋寡闻，这一带已经三个月没有下雨了，看到没，这河水原来在这个位置，现在都快到底了。” “陈大人，没有鱼，也有可能有其他的东西，今天的馒头，没有发吧！” 沈如说道，“让大家下河自己摸点东西也好啊！” 昨日驿站那边，接头的说了，朝廷拨下来的款不多，加上此辖区差不多三个月没有下雨，民众损失也大，接下来十来天的日程，也只能供他们官差吃的了。 这近八百人的流犯，就吃些树皮，树根之类吧，总之不要饿死就行了！ “别说今天，明天，后天，接下来十天都没吃的了，但是想来你沈大小姐，应该不会饿肚子。” 陈庆故意透露道，就是想看沈如这边有多少东西。 “为什么？” 沈如震惊，虽然她之前听到过这样的风声，但前些日子不是一直给馒头的吗？ “你也看到了，此地干旱，赋税减少，朝廷国库收紧，至于你们……” “流犯的命不是命对吧！” 沈如懂了。 “那就让大家就地歇息吧，走了一上午，多累啊！” “其他人累，你们沈家人不累，不是吗？” 陈庆反问道。 “你们想去滩涂就去吧，除了浪费力气，不会有收获的。” 陈庆身上有钱，但没地花，也只能去啃干巴巴的馒头，看沈如一家人，还挺来气。 有了陈庆这话，沈如就同家里人说了声，立马奔着跑向滩涂了。 “阿如，小心点啊！”沈母立马喊道，这滩涂有什么好东西啊！ 沈如率先，其他一些流犯见状，又听得官差说休息一炷香工夫，也都往那滩涂去了。 还真是没有什么鱼了啊，但是沈如看到了虾，野生虾呢！ “在这一点小水洼里头，还有这种河鲜，真不错啊！” 咦，这是什么？ 沈如又看到一个河蚌，一半在淤泥里，一半暴露在空中。 还活着啊！ 沈如把蚌拿起来，发现还有蠕动，她心里一喜，这东西，撒点盐，料酒，葱花，蒜蓉，绝对是美味啊！ 身边还没人，沈如立马将这些东西都收到了空间里。 “就是她，她就是沈家大小姐。” 身后，传来几个女人的声音。 沈如回头，看到沈萍，还有徐丁氏，以及一些陌生的面孔。 “沈如，我们这些人都是被你家牵连的，是安国侯勾结静王造反，凭什么你跟你家人都还能过的这么好，我们就要吃苦。” 沈萍率先控诉道。 “你们带了多少食物，都应该分给我们。” “对，沈如，我们都是被你家害的。” 一、二、三……沈如数了数人数，不容易啊，沈萍居然带了八个人过来，怎么着，这八个人都看不惯自己？ “哦，你们的意思，是我用钱买的食物，该分给你们？” 沈如冷笑，“怎么着，就凭你们饿吗，还是脸皮厚吗？” “沈如，我是你的表妹，你都不帮衬一下自己人，可见你这人有多狠心。” 沈萍控诉道，“你必须把吃的交出来，否则……” “否则怎样？” 沈如冷笑，“你们想群殴我吗？” “沈大小姐，对你们来说那只是一些吃的，但是对我们来说那是救命的啊！” 徐丁氏开口道，“如果你不给我们吃的，我们只能对你动手了。” “动手？你们？” 第十九章 打马车里东西的主意 来要食物的也不乏有身手的妇人，但沈如是谁，她骨子里就是蠢蠢欲动的武魂！ 迎面拳头过来，沈如身子一偏，再是伸手一带，直接把人抛淤泥里了。 扫堂腿，旋风踢，来一个打一个，打架她就不怕的。 沈萍一步步后退，沈如小时候跟着爷爷学武，但是奶奶说，只有粗鄙女子才是舞刀弄枪的。 沈如学武的时候，她在绣花；沈如射箭的时候，她在练字；但是此刻，沈萍只恨自己没沈如粗野了。 “你别过来，你……你不能动我！” 沈如解决了其他人，就看向沈萍，慢慢走近。 “我为什么不能动你，表妹？” 沈如嗤笑，也就相差了一个年头而已，但是从小被封氏偏爱的沈萍，什么时候真当自己是她的姐姐呢？ “暗搓搓地没少给我找麻烦吧，你不厚道哦，大家都去泥地里滚一圈，怎么能少了你呢？” 沈如说着就拉过沈萍，来了一个过肩摔！ “啊！”沈萍大声尖叫，“你不是沈如，你一定不是真的沈如。” 沈如心里一惊，沈萍难道看出什么来了吗？ “祖父去世之后，大伯母就不让沈如学武的，她肯定没你这么好的身手。” 摔了一身泥的沈萍恶狠狠说道。 “呵，你要是从马背上摔下来，到下面去转一圈，你就会知道，学好功夫好处多。” 沈如还以为什么事呢，当下就找了个借口扯谎过去。 “家逢大变，就你这种娇滴滴的大小姐有用，还是我这种所谓的粗野之人活的好呢？” “沈萍，你百无一用，但是我至少还能记得从小学的功夫，哼，不服啊，那你跳起来打我！” 沈如甚是嚣张说道，“还有你们几个，凭什么要我给你们吃的，这个世上，想不劳而获的人，都饿死了！” “救命啊，救命啊！” 被沈如摔在泥地里的妇人们都高声大喊起来，引得官差一个个都跑过来看情况。 “沈大小姐，怎么了？” 最先到的，是陈庆的人。 “就是她们几个，想要抢我的粮，人多欺负我一个，威胁我，但是技不如人，被我踹泥地里了！” 沈如理直气壮地说道，“我这是自卫，她们那么多人呢，我总不能不还手吧！” “嗯，沈大小姐做的对！” 官差立马回复道，“你们几个，聚众殴打沈大小姐，是太闲了吗？” “还有打架的力气，看来中午就不该让她们休息，赶紧赶路的好。” 另一个官差也附和道。 沈萍一行人心里叫苦啊，但是官差面前又不敢造次。 一身的泥，流放路上，又哪会有洗的地方？这一身污泥，又腥又臭，几人都是一脸想死的表情。 沈如不想同她们纠缠了，很干脆地转身。 “各位差爷，我先回去了啊！” “起来，都起来，还不赶紧归队，真是晦气！” 身后，官差们呵斥着倒在泥地里的众人，又是嫌弃又是怪罪。 几人一归队，队伍就又开始上路了。 “阿如啊，你也太淘气了，怎么还去玩泥巴。” 看到沈如鞋子上的泥，沈母不由玩笑说道。 “娘，才不是呢，还不就是沈萍她们。” 沈如抱怨道，“还有那个徐丁氏，我们的钱，是我那天急急保下来的，然后我们手头的食物，也是用钱买的，凭什么就该给她们了？” “不给，就成了我的错？” “阿如，我们没错。” 连姨娘率先道：“这世道，能活着就不容易了，又不想去当菩萨被人供着，干嘛要去做这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东西都是阿如保下的，阿如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啊！” 沈宴也开口说道，“阿如，要是他们来问责，你也不用怕，爹娘帮你挡着。” “她们还有脸来吗？” 沈如反问，“爹，娘，我现在算是知道了，为啥我们家跟那么多亲戚都断交了！” 沈宴跟余慧互看一眼，最后都重重叹了口气。 沈家的安国侯爵位，是先祖们战场上打下来的，每一辈都有想要不劳而获的亲戚。 到了他这一辈，生母过世的早，父亲又娶了续弦。 母族那边，外祖父外祖母早就过世了，母亲只有姐妹，也都外嫁，他自然无从往来。 而妻子余慧，是父亲昔日同胞之女，二人自幼就相识。在岳父战死沙场后，在父亲的做主下，他就娶了余慧了。 这么多年来，两人琴瑟和鸣，过的不说恩爱不疑，但也是相敬如宾的。 至于连氏，昔日二弟使了阴私手段，却阴差阳错让他沾了连氏的身子，他也只能将连氏纳为妾室。 “阿如啊，大人的事情比较复杂，爹呢，只要跟你们姐弟三人，还有你们娘亲，姨娘算一家人。” 沈宴最后叹息道。 “爹，这样挺好的，我们也不需要那么多糟心的家人。” 夜里还是下榻在驿站了，那些一身淤泥的，想着法子要洗一洗，只流犯哪有这待遇啊！ 身上的囚衣，被泥覆着干了也只能拍掉，无处洗涤，又被自家的人嫌弃，这几人也只能凑在一起将就过夜了。 沈如一家人还是在驿站跟其他流犯一起的，马车那边，则有福伯看管并且让福伯休息的。 沈家的马车里到底有什么，官差好奇，流犯也好奇。 不过陈庆管着，反正只要沈如有求，他们就有钱拿，也就没必要把关系闹得太僵。 但是在沈如手上吃了亏的人，还是忍不住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朝沈家的马车摸去。 “何方宵小！” 福伯老当益壮，在有人碰到马车的时候，立马就警觉惊醒，大声喝道。 “福伯，是我，是我！” 马车外，沈明立马表明了身份。 “福伯，太饿了，我娘都快背过气去了，有没有吃的，你就给我们点吧！” “这里都是沈家的东西，我只是他们请来的下人，你走吧。” 福伯透着冷意说道。 “福伯，我也是沈家人，你不能只偏向大伯一家的，今日都是落难的兄弟，你必须给我们一点食物。” 马车门打开了，福伯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 “今日谁敢动 第二十章 怎么会没有吃的 沈如说的坦荡，倒是唬住了沈明一干人。 但是，人怕饿啊，沈明笃定沈如这马车里藏了不少吃的。 “我去，沈如，身为沈家人，沈家的都该有我一份！” 沈明厚颜无耻般说道，爬进了马车。 借着月色，沈明盯着那口箱子，咽了咽口水，他脑海里已经浮现了无数的食物，肚子也配合地咕咕叫。 打开箱子，沈明却是愣住了，衣服，被子，还有这是什么东西，吃的呢，吃的在哪里？ 不相信般将所有东西都从箱子里拿出来了，沈明却没有看到任何食物的影子。 “为什么会这样，流放路上，要这么东西干什么？” 沈明气愤地从马车里出来，“沈如，你的脑子呢，这么大的箱子里，为什么一点吃的都没有？” “对啊，就是没有，可是你不信啊！” 沈如慢悠悠地说道，“你们都被他给蒙骗了吧，我可是跟你们一起挖野菜，下河摸鱼的，吃的也是馒头，不过就一辆马车代步，怎么着，你们还觉得我是一马车的食物吗？” “沈明，你说，我该怎么办呢？我这人脾气不好，自己的东西被翻了，我很生气！” 沈如说着，双手交缠，嘎嘎作响。 “你，你想干什么，打人的话，是要被官差们教训的。” 沈明有些怕沈如。 “不关我们的事，都是他唆使的。” 剩下的人一个个跑的快，留的沈明一人打颤着双腿。 “干什么呢，不想睡觉了吗？” 盯梢的官差适时开口了，沈如很怀疑，是不是一直盯着看了。 她知道，陈庆那伙人，也很好奇她的马车里有什么。 笑话，什么东西都没有放在自己的空间里安全啊！ “福伯，容我先去把东西整理一下吧！” 沈如暂且放过了沈明，对福伯说道。 福伯很惊讶，这马车里没有食物了？ “大小姐，要不，我明个去买些吃的？” 沈如进了马车，整理了一下东西才出来。 “福伯，马车里有夹层，一些吃的都在下面，他没发现而已。” 沈如低声对福伯说道，“您老先进屋休息吧！” 沈如也对盯梢的官差打了声招呼，说了些好话，才回了关押的地方休息。 早上的时候，沈如算是早起了一些，从马车里拿出了锅，借了驿站的火，熬了满满一锅野菜粥。 自然是先满足自家人的口腹，驿站管官差吃喝，他们看不上这野菜粥，还是静王府的太妃几人，主动来跟沈如要了。 “就是野菜粥而已，这个就不收你们钱了，你们自个分分。” 沈如大气说道，“谁说我沈如小气来着，这实在是地主家也没余粮啊！” “头，你听沈大小姐那话，真的吗？” 一墙之隔，陈庆一众官差都在吃东西，陈庆的人低声问陈庆道。 “谁知道呢？” 昨夜的事情，陈庆也听人说了，所以，沈家马车里没有食物？ 但是沈如那感觉怎么都用不完的钱，又藏在哪里呢？ “沈大小姐，其实又想厚颜同你求个情，老夫人身子太弱，虽然没有枷锁缠身，但是日行五十里，也真撑不住了。可否借马车同乘？就老夫人，孩子就算走不动还有大人可以抱，可以背的。” 静王府的张氏开口请求道，“至于钱，我们也只能拿出这么一点了。” 沈如看了那一点碎银子，倒也不嫌弃，一把捞了过来。 “行啊，马车里头挺大的，不差老夫人一人。” 沈如这边应下了，家里其他人就不会有反对的话。 倒是陈庆，又来找沈如敲竹杠了！ “沈大小姐，静王府太妃可是重犯，你的善意，是在挑战皇权！” “陈大人，还请你多担待些。” 沈如把碎银塞进了陈庆手中，“等到了下一个关卡，我发信号出去，让我家的旧仆送银两来。” “那老夫人，着实年迈，陈大人总不想老夫人出事吧？毕竟是重犯！” 看在钱的份上，陈庆就变得比较体恤了。 “看来沈大小姐还真心善。” “也是托陈大人的福啊，陈大人才是真的心有猛虎细嗅蔷薇！” 沈如立马吹捧陈庆。 陈庆皱了皱眉头走开了，似乎听不懂这话啥意思。 “倒是要让你们破费了！” 马车里的老夫人，歉意说道。 “伯母，是沈宴无能，只能让女儿来照顾一切。” 沈宴愧疚道，若无沈如筹谋，他现在还套着枷锁站在囚车里呢！ “沈大小姐不愧得了老侯爷衣钵啊！” 老夫人感慨道。 沈如上了马车，恰巧听到了这句，立马笑道： “可不就是，我都把祖父教的都忘得差不多了，之前骑马摔了一跤，就突然跟打通了七经八脉一样。” “如今的我，能文能武，脸皮还厚！” “哪有你这般说自己的。”沈母立马说道，“阿如，你不怪娘当初不让你再舞刀弄枪就好！” 昔日那封氏讥讽沈如是粗野丫头，还说她以后嫁不出去。作为母亲的，哪能心里不光火呢？ 老侯爷故去，她便勒令沈如不准习武，要她学女红，学琴棋书画，磕磕碰碰几年下来，还算安生。 偏那一回偷了出门去骑马摔了下来，倒是着实让她担忧懊悔了一阵。 “娘，我不会怪你的，可能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如今流放路上，我还算是有一技之长了！” 沈如嬉笑说道，“老夫人，你就安心乘坐马车吧。” “还想吃点东西吗，早上野菜粥其实也就填填肚子。” 沈如麻溜地跑向箱子那边，打开箱子，假装是从隔层拿东西，实则是把空间里的糕点转移到箱子里。 “昨夜沈明还想偷吃的，幸好我把吃的都放在这隔层下面了。” 说着，沈如拿出了一包核桃酥。 “老夫人，尝尝不。” “好的，有劳了！” 即便如此狼狈，老夫人举手投足之间，自有贵气。 “姐姐，我们也要！” 沈萱跟沈念一副担心别人听到却又很渴望的模样小声说道。 “吃吧吃吧，吃完再让福伯买。” 沈如嘻嘻笑道，流放路上，窝在马车里吃糕点的感觉，真好啊！ 第二十一章 遭遇流民跟狼群 坐着马车里的沈如一家人，并不知晓外头的情况。 “老爷，夫人，大小姐，队伍停下来了。” 外头福伯的声音传来。 紧接着，官差的话语也传到了沈如耳中。 “前方路遇流民，谁敢起逃逸之心的，家人连坐，你们自己想想后果！” 流民？ 沈如推开马车门，走了出去，前方还有囚车，官差挡着，她看的不真切。 “福伯，我去瞧瞧。” 沈如走到了前头，看到一众官差都非常谨慎模样。 “诶，陈大人，流犯遇到流民，你说会不会撞出什么火花来？” “沈大小姐莫要玩笑，切勿生了别的念头。” 陈庆严肃说道，流民也不想碰到官府的人，但是饿极了的人，谁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呢？ 也的确有流犯暗搓搓地想要混在流民的队伍中逃离。 但是重犯身上有枷锁不说，所有流犯身上都是囚衣，混入流民之中几乎是不可能的。 “你们管饭吗？” 也不知道是谁，突然冒了一句，紧接着，神奇的事情发生了。 “官爷，带上我一起走吧，管饭就行。” “官爷，还有我，有的吃就行，到哪都可以。” “走开，押送流犯，闲人免近，赶紧走开。” 官差立马喊人，流犯没逃，流民倒是想来讨吃的。 可是流犯这边，馒头都吃不上了，这一带，野菜也不怎么多，流犯们都饿着肚子呢！ 如同闹剧一样，最后流民挨了官差鞭子，才不甘心地离开。 因为这么一耽搁，当天又误了到驿站投宿，大队伍，只能在野外露宿了。 一日未进食的流犯，开始吆喝骚动了起来。 “沈大小姐，如今也就你们手头上还有些吃的了！” 陈庆意有所指般说道。 “有吗，没有啊，昨夜沈明还偷偷摸进我们的马车，他都找过的，没有吃的。” 沈如睁眼说瞎话，神色还特别真。 “这一日，你们就进食了早上的野菜粥，怎么，米跟野菜，不是吃的吗？” 陈庆犀利地问道。 米，是自己空间里屯的，说真的，拿出来，所有人的饥饿问题都能解决。 但是她有些不甘愿啊！ “那个……陈大人，既然被你知道了，我也就不瞒你了，在保证我们家的人都不饿着的情况下，剩余的米愿意拿出来。” 想了想，沈如还是说道，吃独食是不太好，而且，他们一家的待遇，还是要靠买通这些官差才能得到。 见沈如这么上道，陈庆倒是意外了。 “那就请沈大小姐帮大家渡过这个难关吧！” 沈家其他人真的没有去翻过那个箱子，现在听了陈庆的话，都看向沈如。 “我去拿。” 沈如说着，爬进了马车，然后不一会儿，拿出了一袋米。 陈庆看着这袋米，有些不解。 这么大一袋米，那沈明眼瞎吗？ “不瞒陈大人，这袋米，算是我们仅剩的了，如果陈大人不信，可以自行查看。” 沈如正色道，“待到了下一个辖区，还请陈大人允许我一同进城买些物资吧！” “好说。” 既然沈如拿出了食物，陈庆的态度就缓和多了。 “兄弟们，来，架锅烧火！” “阿如，我们是不是真的没有了？” 沈宴担心说道。 “爹，娘，眼下大家都没有吃的，官差都没有了，如果我们还自家吃饱，会犯众怒的。” 沈如安抚家人道，“米是没有了，我们还有一些干粮，倒是不至于饿着。” “就看这些官兵有没有良心了。” 官差吃饭，流犯喝粥，陈庆倒还算有几分人性，随着食物的香味飘出，林子里，似乎隐隐约约多了些东西。 绿油油的眼睛在黑夜里一点点多了起来，伴随着呜呜的长嚎，所有人都惊了！ “狼，有狼！” “是狼群！” 流犯中发出了惊恐的声音。 所有的官差立马拿起了武器，但看着逼近的狼群，腿软的也不在少数。 饥饿的狼群，比起虚弱的流犯，尤为可怕。 妇孺们都害怕的尖叫起来，沈如却是有些心情激动，她又可是动手了！ “爹，娘，姨娘，你们快带萱儿跟念儿进马车。” “老夫人，你跟小公子也进去吧！” “所有人都给我退下！” 陈庆也吼道，老弱病残，能干些什么？ 流犯可以躲，但是他们官差不行。 “弟兄们，拿起武器，添肉了！” “陈大人，我来帮你！” 沈如立马喊道，“给把刀啊！” 陈庆扫了一眼沈如，他倒也想看看，沈如身手到底如何。 那夜一簪子插入蛇七寸的场景，还是让他心有余悸的。 “杀啊！” 随着狼群攻了过来，官差也都举刀砍去。 沈如知道，这狼群要是冲入流犯中，很多流犯都会受伤。 提了刀的沈如，身姿矫健，冲着扑上来的狼就是一招平沙落雁式，直接将一头狼开膛破肚了！ 回头看官差对敌，她有些鄙夷，这届官差身手不行啊！ 看到陈庆还在跟一头饿狼厮杀，沈如飞身跃起，运力在刀上，直接把狼头给砍了一半。 “陈大人，还不谢我？” 沈如说了一句，又立马去给其他官差解围了。 不到二十头的狼群，近乎百人的官差，还有沈如加入，也足足用了近半个时辰，才将所有的狼都斩杀了。 而且不少官差身上都有负伤，狼爪子利的很，一爪下去就连皮带肉的剥掉一块。 陈庆身上也有伤口，他正忍着，沈如走上前，拿出了金疮药。 “陈大人，上点药吧，这还是上回买东西的时候买的。” 上回？ 陈庆莫名有些嫌弃，那不就是买那个东西的时候？ “多谢！” 拿过了药，陈庆对沈如又多了几分提防，沈如的功夫如此厉害，若是她想走，他们根本拦不住。 “陈大人，这么多狼尸，准备怎么处理？” 沈如又问道。 “沈大小姐有什么高见？” “狼肉可以风干吃，狼皮可以御寒，这狼还真是宝贝呢！” 陈庆点头，只推脱道：“可是我们受伤了，这剥皮的事情，可干不来。” “不是有这么多人吗，多劳多得，只 第二十二章 烧烤来一顿 官差发话了，凡是参与处理狼尸的流犯，都能分到点食物。 比起其他老弱病残来，沈宴显得精神抖擞。 “你们都歇着，我们阿如打的狼，爹来帮你剥皮。” “夫人，连氏，剥了狼皮给你们做大氅如何？” “爹，我们也想要。”沈萱跟沈念异口同声道。 沈如出了大力，她这开口要狼皮，官差也就答应了，至于狼肉，沈如只要一头，剩下的全由官差分配，陈庆做主也都答应了。 大半夜，沈如一家人围坐一起，架着火堆，烤起狼肉来。 打着哈欠的沈萱跟沈念，留着哈喇子，盯着沈如手里滋滋冒油的肉。 这是新鲜的肉啊，比起干粮，馒头，这肉的滋味，才是最好的。 沈如之前在厨房里扫荡了一圈，所以空间里，什么调料都有。 “来来来，切点肉尝一下。” 沈如拿着大刀，割了一块肉下来递给了沈宴。 “爹，你辛苦了，吃吃看。” “哈哈哈，还是我们阿如疼爹啊！” 沈宴结果沈如递过来的肉，这咬下去，感觉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满足啊！ “不错，不错，来，来，大家都来吃一吃。” 沈如脸上映衬着火光，红扑扑温温柔柔笑着。 好像吃夜宵烤串的时光哦！ “福伯，你也吃。” 沈如把烤好的狼肉切成好几份，招呼着大家吃。 一起过夜的老夫人跟小公子都能分到一点。 烤好的肉，不吃完口感能差很多，除了预留出来做肉干的，沈如并不吝啬。 倒是也有试探着讨好的，也得到口吃的。 “太气人了，沈如是故意的吗，给那些不相干的人，也不给我老婆子？” 封氏一行人不远处看着，气的牙咬。 “让峰儿去要，峰儿比沈念还小，总不能这么小的孩子都不给吧！” 杨氏开口道，“快，沈萍你把你弟弟叫醒。” 小孩子大半夜是扛不住的，躺在钱氏怀里睡得沉沉的。 沈萍还没开口，封氏已经上前推搡起熟睡的沈峰了。 “娘，你做什么，你动作轻点。” 钱氏当下护住孩子，也就自己当娘的才会心疼儿子啊！ “峰儿，醒醒，你闻闻，有肉的味道不？” 封氏堆着一脸的褶子，冲小孙子说道。 “肉，肉！” 闻到肉味的沈峰还真的立马清醒了。 “去，你大伯那里在烤肉，你就去拿些过来，不给你就哭，再不给，你就抢，你一个小孩子，大人不会跟你计较的！” 封氏吩咐道。 “娘，你怎么能这样教孩子！” 钱氏惊了，孩子还小，这么教的话，以后怎么办啊！ “我们现在是什么身份了，以后还能翻身吗？” 封氏冷笑，“要是活不下去，谈什么以后？” 沈峰麻溜地起身，眼睛幽幽看着沈如那边，不用封氏再说什么了，人就小跑过去了。 “给我肉，我要吃肉！” 小孩子很是直接，眼睛看都不看沈宴他们，只盯着狼肉。 沈峰跑过来的时候，沈如就知道了。 让个小孩子过来要吃的，也就自己那名义上的祖母干的出来。 “行啊，喏，给你。” 沈如故意大气模样，给了沈峰一小块肉，对于他这个年纪的孩子来说，也够了。 正如沈如预料的一样，沈峰立马拿手抓肉吃了，吃的嘴角冒油，根本就没有拿回去。 “小堂弟，吃饱了吧，吃饱了就回去吧！” 沈如笑眯眯道，“吃饱了是不是特别想睡觉啊，赶紧回你娘那里去吧！” “咯！”沈峰打了个饱嗝，见沈如说的轻柔，也没打骂他，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小脸垂下，转身跑了回去。 “姐姐，你为什么要给他肉吃，他可坏了！” 沈念有些不开心，之前沈峰还抢他馒头了。 “因为，有人会教训他啊！” 沈如笑嘻嘻道。 “肉呢，肉在哪里？” 不远处，传来封氏愤怒地声音。 “肉肉吃掉了，阿如姐姐给的。” 沈峰如实话道，打着哈欠，靠在钱氏怀里。 “娘，想喝水水。” 钱氏看着儿子嘴角的油渍，忍不住伸手擦了擦塞进自己的嘴里舔了舔。 这就是肉的味道啊！ “给你水，喝一口，喝了睡觉。” 虽然儿子没有拿回肉来，但是儿子吃了啊！ 钱氏心里莫名有些畅快，婆婆想要，为什么不自己去要！ “你是猪吗，沈明，你怎么养出个这么个蠢货。自私自利，目无长辈，就知道自己吃，是想吃饱了投胎吗？” 封氏气的跳脚，“老娘冷的都打哆嗦了，就想吃点东西热热身子，你这小崽子，怎么就只顾自己啊！” 被老娘骂的沈明，立马对钱氏喝道： “钱氏，你看看你教出来的好儿子！” “儿子是我一个人的吗，沈明，我一个妇道人家，能管的了那么多吗？” 钱氏委屈，“峰儿不是都娘教的多吗？” “怪我，你怪我？” 封氏愤愤道，“蠢妇！” 沈萍皱眉看着自己刻薄的祖母，不管事的父亲，还有只顾着弟弟的娘亲。 三叔三婶还有堂哥，都一副看戏的样子，她心里无比的哀凉。 放眼看向沈如那边，他们吃完回马车休息了。 为什么，明明都是沈家人，大房那边像是算计好了一切，就算是流放也有吃有喝的，还有钱打理官差。 为什么，他们二房三房的就混得这么惨？ 但不管沈萍心里有多么的不甘，却还是只能待在自己这毫无温情可言的家人身边。 她跟沈如已经闹翻了，如果和好不了，还是想想怎么拿到沈如那边的物资吧！ “堂哥，你确定，那马车里，没有吃的？” 沈萍低声问沈明。 “就一些衣服被子，吃的我是没看到。” 沈明也怀疑。 “你说，我们穿囚衣是藏不了东西的，但是福伯……会不会，都在福伯身上？” 沈明眼睛一亮，但随即又暗了下去。 “福伯可是跟着祖父上过战场的，他的回马枪，我……我可不敢去碰！” 沈萍看着畏畏缩缩的沈明，甚是鄙夷。 “你呢，被沈如扔泥坑，你还不长记性吗？” 沈明说道，“伺机候 第二十三章 洗了个寂寞的澡 托这狼肉的福，流犯们又挨了三五天的路程，但是人实在太多了，二十头狼，也就撑到这个时候。 进入颖川地界，沈如就又跟陈庆套近乎了。 “陈大人，真不进城买点东西吗？我那袋米也撑不了几天吧！” “沈大小姐的人，在城里候着了吗？” 陈庆不由问道，这次又能从沈如身上刮下多少油水。 “那要看陈大人去不去，要是确定去了，我这便让福伯发出讯号。” “看来，沈家的下人，还真是忠厚啊！” 陈庆意有所指般道，有这些忠仆在，沈家的家产，大概就是那么被转移出去的吧！ “今夜现在驿站下榻，等天明了，我会带上人去城里，到时候沈大小姐一起前往吧！” “好嘞！”沈如立马应下，“陈大人，要不还是请陈大人跟几位官爷一起下个馆子？” 想起上回的经历，陈庆皱起了眉头，没有立马回答。 晚上沈如正要入睡的时候，沈母突然拉住沈如的手，低声道：“阿如，娘的月事来了。” “娘，马车的柜子里有月事带的，我之前就备着了。” 她低声说道，“你稍等下，我去给你拿。” 想到自己这具身子，十七岁，之前听沈母跟连姨娘说起过，这具身子来过初潮的。 但这走了一个半月了，好像也没有这方面的迹象啊？ 真是……该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福伯，我来那点东西。” 沈如同福伯说了声，就进去翻开箱子，拿了月事带出来。 回去的路上，又遇上了陈庆。 “沈大小姐手里是什么？” “陈大人，女儿家的东西，你应该不想看的。” 沈如笑笑，“这是月事带。” 陈庆的脸顿时猪肝色，然后一副震惊看着沈如。 离上次也才几天啊，这沈大小姐的身子……出问题了吧！ “嗯，所以明个我还真必须去一趟城里，陈大人，我大概生病了。” 陈庆后退了一步，颇有一副嫌弃的神色。 沈如笑笑就走了进去。 翌日早上，沈如还是同陈庆几人进颖川城了。 这一回，三个丫环都一起在颖川成等着沈如。 “大小姐。” 一看到沈如，翠喜是立马举手喊道，“在这，我们在这。” “沈如，半个时辰之后，还在此地集合，若是有二心，你可知道父母弟妹会有什么下场！” 陈庆冷着脸说道，怀疑沈如又来月事的他，这一回是不准备让人盯着了！ “多谢陈大人，我这腰酸背痛，正准备去寻个大夫瞧瞧。” 沈如说着还捶了捶腰。 陈庆扫了一眼就立马带着人走了，多一刻都不想留。 “去，去客栈开间房，我要洗个澡。” 沈如说道，“这流放路上，可真不好受。” 说着，沈如掏出一叠银票给翠喜。 “大小姐，你怎么会有这么多钱？” “傻丫头，我偷偷藏的啊！” “翠喜，你跟瑶瑶再去买些干粮之类，我们路上要吃，安巧，你随我去客栈吧。” “好的，大小姐。” 三个丫环异口同声道。 沈如在客栈里舒舒服服地泡了澡，也同安巧说着流放路上的事情。 “老太太怎么这么过分啊，之前分家的时候不是说的清清楚楚吗？” “哈，反正越老越赖皮呗，但我才不会搭理她！” 沈如说道，“你说这到凉州还要走多久啊！” “奴婢问过人，颖川到凉州，起码还要走两个月，到那边都是大冬天了。而且，越往凉州过去，风越大，越冷。” “既然这样，你们就不要跟着走了。” 沈如想了想说道，“你们三个小姑娘，万一遇上坏人怎么办哦！” “大小姐，要是我们不跟着走，你们后面没有吃的了怎么办？你都说了，官差连两个馒头都给不了。” 安巧心疼道，“二小姐跟小少爷，多可怜啊，还在长身子呢！” 哈，但是她空间里什么都有啊！ “要不你们先去凉州吧，在当地打探一下，到时候我们这批人会怎么处理。” 沈如想了想道，“我猜着是去做苦役的，但是我不想爹娘他们这样。” “可是大小姐，接下来的路上，你们还是要有人支援的啊！” 安巧忧虑道，“奴婢真担心你们饥寒交迫啊，官差们都不把流犯当人看的。” “你们大小姐我长袖善舞，伶牙俐齿，还有利落的身手，哈，早就把官差老爷哄的服服帖帖了！” 沈如自夸道，洗的正舒服着，突然下面感觉有什么东西涌出，紧接着，这水也变了颜色，沈如先是愣住，继而自己都有些嫌弃了。 “安巧，我……我来月事了！” 沈如哭丧脸道，这澡白洗了！ 安巧也有些慌，一时之间哪有东西换啊！ “大小姐，你稍等一下，我立马去想办法。” “那快一点啊，多买一些。” 沈如欲哭无泪道，她怎么办，在血水里泡着吗？ 好在安巧的办事效率还是很高的，没一会儿就买来了一大包月事带。 “大小姐，你快出来擦干净吧，我让客栈小二换水。” 丢人丢大了，沈如没法想象待会，客栈里的人该怎么看她了！ 即便最后整理干净了，沈如还是觉得自己身上有股血腥味。 而采买东西的翠喜跟瑶瑶也回来了，两人手头都提着重重的一大包。 “拿出一部分来孝敬官差，我们不差钱，只要打好跟官差的关系，后面的路就走的顺一些。” “另外，你们先去之前的地方等着，我出去转转。” 沈如想看看，有没有趁手的兵器，她的空间里，什么都有，就是没有兵器啊！ 三个丫环对沈如的安排是心服口服的，就听了沈如的安排。 而沈如，打探了一下，就去了最近的铸剑坊。 就在沈如看着铸剑坊的成品时，一个全身包裹在衣帽里的男子走了进来，要走了事先定好的一些兵器。 看到沈如的时候，对方顿住了。 沈如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对对方四目相对之下，她还是没反应过来。 难道她姨妈侧漏了？沈如想到的只有这一点，但是她现在穿的是男装啊！ “ 第二十四章 沈家的人动不得 对方从沈如的神色中确定了她的身份，但明显也是震惊的，只还是迅速转身离去，似乎怕被沈如认出他的身份来。 真是……莫名其妙啊！ 沈如想不明白来人是谁，索性在铸剑坊买了几样趁手的兵器，让人拿个木匣子装好。 抱着木匣子出门，沈如四下看了看，走进一条小巷子里，确定无人之后，将这装有兵器的木匣子放进了空间。 认识自己的，见到自己如此惊愕，却又怕被自己认出身份的，会是谁呢？ 沈如第一反应是会不会是林世安呢？ 林世安是被官差打死的，尸体直接从官道上抛了下去，会不会大难不死呢？ “不对，这人比林世安高了半个头，个子做不了假的。” 沈如想了一路，都没想出是谁来。 她前脚到了约好的地点，就看到陈庆一行人也到了。 沈如冲翠喜使了使眼色，翠喜便拿着分好的一个包裹到了陈庆面前。 “陈大人，这是我们大小姐孝敬你的，还请几位官爷多照顾一下我们大小姐跟老爷夫人们。” 陈庆当着几人的面，挑开看了看，见到那几锭银子才算满意地应了一声。 “那就回去吧！” 陈庆开口，再看沈如，不由皱起了眉头。 沈如见状，下意识对自己嗅了嗅，难道是她身上的姨妈味？ “沈大小姐倒是挺爱干净，这是把自己捯饬干净了，只是你这模样，是真的不像是流犯了！” “哈，陈大人，这个事情吗，真不重要。” “我是什么身份，那是朝廷定的，但是这没有明文规定，流犯必须蓬头垢面啊！” “哼！” 陈庆冷哼一声，细皮白面，还假扮男人，招摇！ 翠喜三人帮着沈如把东西整好，最后很不舍地看着沈如跟陈庆一伙人远去。 “大小姐让我们去凉州先落脚，我们赶紧去吧。” 安巧说道，“以便老爷他们到了凉州，还要被拉去做苦役。” “嗯，那就赶紧的，大小姐给的钱还有很多。”翠喜也说道。 陈庆几人赶上了流放的队伍，沈如把大包小包往马车里塞。 “哈，累死我了，大家帮忙把东西放进箱子里。” 一进马车，沈如就喘着气靠着马车壁休息。 突然，对上静王府老夫人跟小公子的时候，她心里猛地一沉。 莫非今日遇到的人是……静王世子？ 原主同静王世子是有几面之缘的，所以对方才能认出自己来。 而看到本该在流放路上的自己却在颖川城里出现，所以对方很震惊。 可是现在离静王世子到凉州救人，还早了点吧，那人包裹的严严实实，也确定不了到底是不是啊！ 沈如有些惆怅，但随即她又自我开解了。 就算真的是静王世子又怎样，她照顾了静王府的老夫人跟小公子呢！ 等到中午停顿休息的时候，沈如让其他人都出马车走动一下，谎称自己要换衣服。 当然，换衣服是真的，但更多的也是把空间里的东西转到箱子里。 过了颖川，野菜也差不多没了，官府也拿不出给流犯吃的了，为数不多的食物，都掌握在官差手中。 以至于，为了吃点东西，男人忍受打骂，女人出卖身子的也不少见。 沈如一家人日行五十里的时候，都乘坐马车；但夜里，不露宿山林，就在驿站关押流犯的地方。 每当有这种事情发生的时候，沈如只能让弟弟妹妹尽量不要看到听到。 她救不了所有人，特别是那些还对她心怀恶念的人！ 这日，流犯们都在驿站关押，官差进来点人头。 比起那些蓬头垢面，浑身酸臭的的流犯，沈如显得格外的俏丽。 沈如感受到那不怀好意的目光，心里就犯堵。 “老哥，这沈家的女人不能碰的。” 有官差提醒道。 “怕什么，陈庆的人是吧，但陈庆几个今天不是进城去跟官老爷吃饭去了吗，今个这，谁能拦我？” “你，出来，否则的话，本官差当着他们的面办了你！” 面对如此不知死活的调戏，沈如利索地站了起来。 大姨妈第四天，她的脾气也不是很好。 “这位官爷，那我们出去？” “阿如！” 沈宴跟沈母，还有连姨娘，都立马拉住沈如。 “爹，娘，姨娘，你们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沈如还真不怕，天塌下来她都不怕！ 看中沈如的官差叫朱大力，是当地调过来的短押，反正他就走那一段，能占多少便宜就多少。 见沈如遂他意，立马拽着沈如往驿站的客房里带。 一进房间，朱大力就想把沈如往床上按。 嗯，怎么拉不动。 “你这爪子，我看是没必要留了！” 说话间，沈如眼眸一沉，继而寒光一起。 “啊！”朱大力吃痛惊呼，看着自己的手被齐腕砍断，血崩了。 “你……你个毒妇！” 朱大力大吼着要叫人，紧接着脖子一凉，他完好的手立马去摸脖子，抬头一看，殷红一片。 “来人啊，快来人啊，冤魂索命了！” 沈如大喊起来，动手的匕首，是她在颖川城的铸剑坊买的，干完这一票，她就把匕首放回空间了。 试问，她手无寸铁，又如何砍断官差的手腕跟脖子呢？ “救命啊，死人了，死官差了！” 沈如深吸了一口气，立马推开门大喊大叫道。 很快，官差就赶过来了，但是朱大力已经气绝身亡，双目圆睁，甚是死不瞑目般。 “不是我，刚一个白影嗖的一下过去了，一定是冤魂索命，一定是的！” 沈如扒着门惊恐说道。 “他这手被齐根砍断，若无神兵不可能的。” “我没有，我身上什么东西都没有！” 沈如身上也穿着囚衣，就是囚衣里头添了自己的御寒衣物，见官差还盯着她，她立马举起双手说道。 官差看沈如模样，的确也是藏不了兵器的，但是人死在她眼皮底下，这事就不得不报官了。 报官沈如也不怕，她自信做了，就算不是天衣无缝，也让人查不出证据来。 “报官吧，我说什么你们都不信的，既然如此，那就报官吧！” 第二十五章 你买通了他们是不是 这事情太过蹊跷，加上沈如不像是说谎的，提议报官的官差也有些迟疑了。 “还是，等陈大人回来吧！” 沈如四下看了看，就找了个椅子坐下。 “那个，你们要不也坐下，站着门口不累吗？” “大难临头了，你还不知死活，就算陈大人要保你，官差死在你的眼皮底下，你也脱不了干系！” “可是……我真的什么也没有做啊！” 沈如无辜口气道，“我明明是差点被欺负的人啊！” “虽然说身为流犯，命若草芥。可这也不能无故被蒙上了杀人的罪名吧！” “还是说，安国侯府没落了，这什么屎盆子都能往我们头上扣了？” 沈如缓缓说着，继而又叹了口气。 “你们倒是说说，这押送流犯的活有那么好吗？” “如果不是，那你们一个个做着这差事开心吗？是俸禄高呢，还是喜欢这活呢？” “高什么高，才多少钱。” 其中一个官差发牢骚道。 “哦，那定是身为公门之人，对这差事的责任了。” “我沈家原本也是侯门大户，如今落得这般下场，可谓是造化弄人啊！” “不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沈家在流犯的人之中待遇不一般，你们知道为什么吧？” “为什么？” 沈如轻轻柔柔说着话，其他官差候着也不是事，就有人搭话了。 “嗯，因为有钱啊！” 沈如直言道，“几个差爷，把门关上，不如，我们做个买卖吧！” “人不是我杀的，是有一个白衣女鬼突然出现，这刀口，你们也能看出来吧！” 沈如娓娓说着…… 经由她的温柔劝说，知道官差死了的十几名官差，都被她用银子封口了。 统一口径，他们也看到了一个白衣身影飘出了窗户。 陈庆几人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立马有官差把这事告诉了陈庆。 死了个官差？跟沈如有关？ 陈庆心里头惊雷大作，立马去了驿站客房。 客房里，沈如坐着用手肘撑着下巴打盹，其他的官差让他有一种看守的感觉。 “事情是怎么发生的？！” 看到倒在血泊上的官差，陈庆瞪大了眼，那断肢，瘆人的很！ “沈如！” 陈庆喝道。 沈如一个激灵，醒了，看到陈庆，立马起身走到陈庆身边。 “陈大人，太可怕了！” “这个差爷想对我行不轨之事，我本想到这屋里再同他讨价还价来着，但是突然窗外飘进一个女鬼，寒光一起，他的手就断了，然后脖子也冒出血来！” 沈如一副后怕不已的模样，“我……我都不敢回去，几位差爷都是听到声音跑进来的。” “是的，陈大人，我听到朱大力尖叫声就跑进来，正好看到一个白色身影飘出窗子。” “对，我是第二个进来了，看的不真切，就是白影一晃，还是听沈大小姐说了，才知道那是个女鬼！” “我们进来之后也是立马拿住沈大小姐，但是她身上并无锋利冰刃，也查了这屋子里外，都没有。” 陈庆听着一干官差讲述，心里头也猜到定是被沈如收买了，但是这死了一个押解的官差，怎么交代。 “你们都下去吧，沈大小姐，这事从头到尾你都跟我说一遍，事无巨细！” 沈如已经说了好几遍了，自然也就不怕再说一遍。 等到其他人走开，屋里就留了陈庆，对着朱大力的尸体，沈如又说了一遍。 “沈如，你觉得我是傻的吗？” 陈庆沉着脸说道。 “那陈大人是觉得人是我杀的？” 沈如也不甘示弱，“我自然功夫是不错的，但是你过来瞧瞧，这刀口，我一个女的，除非是有极为锋利的刀，才能做到一刀砍下他的手吧！” “说真的，我还真想，这莽夫用他的爪子拽着我进了这屋子的！” “但是，我有刀吗？” 沈如反问道，“那东西，是我用了能藏就能藏的吗？” 陈庆看着沈如，少女眼眸沉静，丝毫没有惧怕跟恐慌，仿佛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之中。 “你买通了这些官差？” “对，陈大人说的没错，我总不能让人污蔑是杀人凶手吧！” “还有，陈大人，花钱消灾，是我沈如一贯的行事作风！” “你就不怕，这一次你收买不了我了？” “陈大人忘了，这也不是死的第一个官差了！” 沈如平静说道，“人不是我杀的，陈大人要确信这一点！” “呵！” 陈庆嗤笑一声，人一定是沈如杀的，就是不知道她是怎么杀的。 “陈大人，你相信天理昭昭吗？” 沈如缓缓说道，“你信不信，到了凉州，会有人为静王府无辜枉死的人讨个公道！” “这朱大力，祸害了不少流放的妇人吧，老天收了他！” 沈如的话，让陈庆心里一沉。 沈家能保住家产，怕是背后有人吧！ 那静王府真的没落了吗？ 一桩桩事情，也让陈庆心里头泛起了嘀咕，会不会，一直有人在护着沈家人？ 不是他以为的沈家忠仆，而是静王府的人？所以，那老夫人跟小公子，也被沈如庇护着！ “沈如，你想要脱身，这一回，需要花大价钱！” “陈大人，你想清楚了之后，可以说个价钱！” 沈如不缓不急地说道，至于她胡诌的，陈庆信不信，她也没底。 但是只要她这回能全身而退就是了！ 四目相对，彼此都有算计，最后还是陈庆开口了！ “沈如你回去了，这事你就当没发生过！” “多谢陈大人！” 沈如冲陈庆屈了屈膝，最后，离开了客房。 死了一个官差，在流犯口中并没有听到任何相关的事。 倒是所有的押送官差，都听说了，驿站闹鬼的事情。 第二日天刚亮，大部队又启程了。 沈家人提心吊胆了大半夜，最后还是沈如安然回来，才安了心，好在能有马车代步，倒是可以休整。 只苦了那些个参与了这事的官差，一个个都有些昏昏欲睡，不过……荷包鼓鼓，大概也能抚慰到他们的心了。 这沈家的人，还是少招惹的好，万一成了第二个朱 第二十六章 众怒难犯，那随你们意吧 “阿如，那天夜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沈母是隔了一天之后，才敢问沈如发生了什么，也是看沈如依旧没事样才敢开的口。 “娘，没什么事。” 沈如漫不经心说道，“那个官差想占我便宜，但是我是什么人哦。动武他不是我对手，另外，我这不是还有钱嘛！” “最后耗到陈庆他们回来，我就脱身了。” 沈如说的轻巧，但沈宴他们也听到过外头那些风言风语，什么闹鬼，还有那个官差，他们都没有再见到过了。 沈宴怀疑自己女儿把那官差给杀了，但是又觉得娇滴滴的姑娘家，哪会杀人啊！ 那么凶残的事情，自己女儿断然不会做的！ “阿如啊，我们还是太招摇了，要不……” “爹，我们付出的可多了去了！” 沈如打断了沈宴的话，她给了那么多的钱啊，难道还要真的跟其他流犯一样步行？让爹去坐囚车套枷锁？ “爹，世上没有白吃的东西，所以，你就心安理得享受一切优待吧！” 沈如安抚沈宴，也是说给其他人听得。 “沈大小姐通透，沈贤侄还是挺沈大小姐的吧！” 蹭马车的静王府老夫人说道，她很心安理得，因为媳妇们都给沈如钱了！ “大小姐，起风了！” 马车外传来福伯的声音。 沈如从马车窗户探了出去，天色昏暗，呼呼的风凛冽如刀割。 沈家的马车几乎成了所有流犯眼中的香饽饽，不满的情绪也越发高涨，为什么沈家的人可以乘坐马车？ 为什么沈家的人可以不用受风霜，特别是沈家旁支，明明都是因安国侯府跟静王府走的近才或的罪，怎么安国侯府的人好好地，他们要这么苦？ “不走了，我们不走了！” 人群中突然爆发出一阵哭喊声。 “死就死吧，你们打死我们好了，再走下去，我们也撑不住了！” “让沈家的人下来，他们有什么资格坐马车，官爷都没有坐，他们凭什么可以！” “让沈家把粮食交出来，他们这是为富不仁！” 官差们自然是先鞭打呵斥的，但是这是一场有预谋的反抗，一些男人把妇孺围在里头，任由官差鞭子打在身上，咬着牙就是不走！ “你们欺负我们的女人，为什么放着沈家那些个不动？” “就是，沈家的夫人，姨娘，还有大小姐，哪个不比我们的好看？” 沈如听到了，官差也开始敲马车的门了。 “老夫人，你带小公子先下去，爹，娘，姨娘，你们带萱儿跟念儿下去先，我先整一下马车。” 沈如就算让福伯架着马车离开，也不会给这些眼红的人一丁点儿吃的。 别说她心狠，她就是吃软不吃硬的主。 待马车里只有她一人，沈如将箱子里大部分东西都收进了空间，只留上回在颖洲城买的食物跟衣物。 也没剩下多少了！ 从马车里出来，沈如打了个哆嗦，就算里头添了衣服，但外面套着囚衣，还是冷的够呛！ “沈如，你们犯了众怒，自己说吧，怎么办？” 陈庆那模样，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能怎么办啊，我这小小的马车，能容得下这么多人吗？还是我那仅有的粮，能供的了这么多人？” 沈如哀怨神色，叹了口气。 “陈大人，那我让福伯走咯，反正福伯又不是流犯。” “大家既然见不得我们好，那就让我们一起跟大家吃苦吧！” 沈如神情难过说道，还打了个哆嗦。 陈庆没想到沈如这般好说话，他还以为沈如要帮官差好好教训一下流犯呢！ “不过，陈大人，真冷啊，可否让我们多添件衣物，左右这马车是坐不得了，那陈大人行个方便可以吗？” 毕竟拿了不少好处的，沈如既然退了一步，陈庆点了点头，吩咐下面的人去教训一下那些不服管教的流犯。 “行，你们随意。” “爹娘，赶紧进去穿衣服吧，里头多穿点，哦，狼皮也披上，防风，我看也辟邪！” “还有，鞋子也穿暖和些，日行五十里，可别磨破脚了！” 沈如叮嘱了家人，“老夫人，小公子，对不住了，我们也没办法，其他人不许我们坐马车呢！” 静王府老夫人点了点头，正要牵着小孙子走开，又被沈如叫住。 “之前在颖洲的时候，我也让几个丫环买了几身衣服，老夫人跟小公子可以穿的，等等啊，我进去给你们拿。” 沈如一番操作，震惊了其他人。 风大，沈家人居然戴起了毡帽，披了狼皮。 沈宴手上，一个小小的包袱，看着也装不了什么东西。 那马车，走了！ “好了，大家现在满意了吗？” 沈如对着后面的沈家人喊道，还有意站的高了些。 “现在，我们跟你们一样，靠双脚走路，至于我们身上的东西，是福伯给我们的，怎么着，这也不行？” “有本事，你们也让遣散的仆人给你们送东西来啊！” “吃的啊，看到没，我们身上没有，哼！” “马车坐久了，身子都软了，是该多走走路啊！” 沈宴苦中作乐般道，之前沈如还说坐马车坐的心安理得，现在，哎！ 众怒难犯啊！ “姐姐，没关系，我们之前吃好喝好，有力气！” 弟弟沈念拉了拉沈如的手，安慰道，“而且，姐姐，这帽子暖和，风也吹不到。” “是的，姐姐，这狼皮披风，好暖的。”沈萱也懂事说道。 “还不快走！” 官差对着闹事的流犯一顿狠狠抽打，疼的那些人嗷嗷叫。 马车没了，食物没了，他们顶着官差毒打换来的，也只是沈家人一起步行，但是他们一点便宜也没有占到啊！ 沈明看着远去的马车，有苦难言。 风大迷眼，他也想在马车里休息啊！ “真是……不公啊！” 封氏阴狠说道，再看沈如一家人，她更是呕心了。 他们饥寒交迫，沈如一家人这哪是流放？这简直是享福！ 大队伍继续前行了，沈如一家人不冷，走的还有些出汗呢！ 第二十七章 一拳一口粮 比起其他流犯，沈家人的身子骨好多了，但是也是太久没有走动了，同样也走的气喘吁吁。 沈如还好，她有功夫底子，但是沈母跟连姨娘，原本就没受过什么苦，这下子，倒真受累了。 只不过她们不想让沈宴跟孩子们担心，两个人相互扶持着忍着。 “停，休息！” 前面风太大了，官差也走不动，只能让人就地停下休息。 沈如连忙扶着母亲跟姨娘坐下，拿出包袱里一些食物给她们吃。 “爹，还有萱儿跟念儿，你们也喝点水吃点东西，信姐姐的，姐姐不会让你们苦太久的。” “苦吗？” 沈宴看了看挨着的沈家其他人，都眼巴巴看着自己手里的食物跟水，他转过身，自个吃了！ 这些人，眼红他们，还使坏，哼，那就大家都不好过吧！ 沈如也自己吃了点东西，这包袱就是个掩护，别人打开看，那只有那么点东西，但她就是可以源源不断地添进去一些。 “娘，姨娘，来，把这个含嘴里。” 沈如拿出了人参片。 “这是……” 沈母自然认得的，可沈如怎么会有这东西呢？ “娘，这是人参片。” 沈萱低声说道，“我跟姐姐在林子里逮到的，一直没跟你们说。” “对，还是只有年份的人参，之前去城里，也让人帮着处理了，正好给大家补补身子。” “爹，你也来一片。” “好嘞，乖女儿，有你真好，我们就算是走路，也要走的比其他人更有劲。” 沈宴堵着气说道。 封氏觉得自己快不行了，迷迷糊糊看到前头沈家的还在吃东西，她咽了咽口水。 “沈通啊，娘要不行了，走之前能不能让娘吃口热食啊！” “娘，哪有热食啊，你看大哥那边，也都是在啃干粮。” 沈通嘴唇干裂，脸上也都是皲的厉害，这风大的，他看人都两个影了。 “有人没气了！” 人群中，爆出一声大喊，官差立马上前查看，确定人没气之后，觉得晦气的很。 有官差跟陈庆报备了一下，其余的人就近挖个坑，就把人给埋了。 一路上，这样的事情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对于官差来说，这都不算什么，死了总比跑了好！ 对于剩下来活着的人来说，这么下去，还不如死了呢！ 沈如看着这一切，并没有太多悲悯之心。 她想的就是怎么让所有人闭嘴！ 她沈家人就是可以坐马车！ 埋人耽搁了一会，队伍又立马启程了。 封氏不知道突然哪来的力气，猛的冲上前要去抢沈如的包袱。 沈如哪能让她得逞啊，身子一转，封氏就摔了个嘴啃泥！ “娘！”沈通立马上前把封氏给扶了起来。 “沈如，你怎么可以这么对你祖母！” 沈如心里火着呢！ 沈通自己冲上来，也就别怪她不客气。 对着沈通，沈如直接一脚飞起，踹在人肩头。 “暗搓搓的挑拨，害的我爹娘不能坐马车，你沈通也出力了吧！” “沈家流放九族，我母亲这边是没有母族的，就是你们人，自己没本事，还眼红我们。” 沈如把沈通一脚踹飞之后，看着瑟瑟发抖的封氏，停下了拳头。 “行啊，我沈如就是这个臭脾气，要走一起走，看谁先倒下！” “官爷，沈如打人，你们赶紧教训她啊！” 沈萍大叫起来。 “管好你自己的事！” 官差不客气喝道，并没有管沈如。 沈如挑衅地看了一眼沈萍。 “沈家的人都听着，我沈如一家并不欠你们的。” “往日借着安国侯府的名头好吃好喝好办事的时候，也不见你们感恩；现在落难了，倒是觉得被安国侯府拖累，见不得我们好了！” “既然你们都不记得我沈如挖野菜，给狼肉的情，我也不会管你们死活，谁惹我不痛快了，我照打不误！” 沈如的话，吹散在风里。 但还是吹到了沈家人的耳中，现在好处也没，他们一个个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静王府那边的人也听到沈如的话。 感念沈如收留老夫人跟小公子，他们就想着帮一帮沈如一家了。 “老夫人，若是马车还在，你跟重光，是不用受这个苦的。” 风越来越大，还夹杂着沙子，沈如一家人倒是防护做得好，但其他流犯惨了。 这风沙迷眼不说，刮在脸上还嘎嘎疼。 队伍一再受阻，而突然间，一队人是冲出了队伍，朝不同的方向跑去。 “流犯跑了，追！” 蠢货，跑得掉吗，跑掉了，一辈子东躲西藏吗？ 沈如心中想着，觉得可笑，是撑过流放路，到流放地等着静王世子起兵造反，解救一众人；还是东躲西藏，面对朝廷的追捕，她当然选择前者了！ “爹，娘，你们放心，我不会走的！” 看到沈宴跟沈母都看向自己，沈如立马说道。 “哎，阿如，我们不是怕你走，你一个人要走的话，肯定走的掉的，我们是怕你气过头，伤身子。” 沈母说道。 “我怎么可能气伤自己呢！” 沈如说道，不远处传来了惨叫声，应该是逃跑的人被官差给杀了。 人群听到那惨叫声，一个个也都安静了不少。 突然间，马蹄声响，是福伯又赶着车过来了！ “侯爷，夫人，大小姐，风沙大，你们还是进马车吧！” “不可以，你们不可以！” 封氏嘶吼道，却被沈通拉住了，他被沈如踢的一脚还在疼呢！ “诸位，沈家忠仆想要护送主子一家行至凉州，与我等并无关系。” “感念沈家照顾我们老夫人与小公子，所以，我静王府旁支，并不反对沈家有马车！” 一些旁支，左右也得不到什么好处，又碍不着什么，倒也不说了。 之前是沈通沈复以及沈明三人在说服沈家其他旁支，让沈如碍于众怒，将马车里的食物分给大家，但没想到沈如会如此决绝，宁可让人把马车驾走了！ 叫的最凶的是沈明，他立马喊道：“大家看着沈如一家人坐马车不眼红吗？不行，绝对不行。” 反正现在队伍也走不了，沈如直接上前， 第二十八章 野猪肆虐，沈如威武 “大人，不去管吗？” 陈庆的手下看着被围殴的沈明，生怕事情闹大了！ “管什么，沈如一家，跟静王府的余孽都已经沆瀣一气了，不用管！” 陈庆擦了一下沾血的刀，还有人趁着风沙大还想跑，也看他们的大刀同不同意。 “就当沈如替我们管那刺头好了，这队伍里头，总要有人作为领头羊的！” 也是沈家自己惹的事情，陈庆是真不想管。 马车里可真是舒服啊！ 沈如听到外头沈明的叫喊求饶声，却也不想搭理，她心里不痛快，总要找人出气的。 “沈如，你快让他们住手，他们会打死沈明的。” 沈萍拍打着马车，大声喊道。 “沈明是你的兄长，你怎么能这么恶毒！” “你要是嫌沈明一个人挨打不够的话，你去陪他？” 沈如从窗口探出头来，讥讽说道，“信不信我发话了！” “不要，你不要说！” 沈萍立马后退，“你……你怎么就那么狠毒啊！” “哼，停手吧，打了沈明的，到我这里来，我给你们一口吃的！” 随着沈如的吆喝，那些人真的停手了，全部拥到沈如的马车前。 沈如假装从箱子里拿出了一包干巴巴的烧饼，抛给了那些人。 外头的哄抢声起，沈如不想看。 “阿如，娘知道你心头不痛快，但是听娘的，下次别这样了。” “娘，你是觉得沈明他还是我们的亲人吗？” 沈如不由问道。 “呸，哪门子的亲人，娘是怕你暴露了这些吃的，被别的人盯上！” 沈母不客气道，“我还不至于为一个当初到处挤兑我女儿的臭小子说什么。老爷，你会觉得我们阿如过分吗？” “不过分，不过分，阿如做什么都不过分！” 沈宴对上沈母的眼神，可不敢多说什么。 马车里遮风挡雨的这份稳当，可都是沈如的功劳啊！ “大小姐，静王府老夫人跟小公子过来了！” 马车外，传来福伯的声音。 “福伯，请老夫人跟小公子进来吧！” 沈如欣喜口吻道。 静王府旁支流犯的话，虽然不一定把那些看他们不顺眼的流犯给压下去。 但是以后静王世子要是援救亲人，她也不担心自家人不会被一起捞上一把了！ 停顿了许久之后，队伍又开始前进了，因为风沙，想要在晚上赶到驿站，那是不可能了。 入夜之后，冷了很多，所有的流犯是在就近的林子里过夜的。 一群一群的聚在一起，升起了火堆取暖。 押送的官差对这种场景并不陌生，之前有过流犯要逃，这一回，在流犯活动范围内，都拉了绳子绑了铃铛，只要有风吹草动，他们都能第一时间知道。 而陈庆，也让手下人多留意，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沈如一家人还架起了大锅，烧开了水，下了一些米糊糊，一群人吃的挺欢。 “小重光，想不想让你娘亲她们也喝点热汤啊！” 沈如对裴重光低声道，“来，拿个大碗，盛一些过去吧！” 小孩子立马看向老夫人，见老夫人点头之后，才对沈如道谢，然后欢喜地端着那大碗，走向自己的娘亲。 封氏几人离沈如他们很近，那边在吃热食，他们在啃冷馒头，还有个鼻青脸肿的沈明在哼哼，两边对比，显然是冰火两重天。 “萍儿啊，去讨口热汤吧，他们怎么连锅都带了呢！” 封氏有气无力般说道。 “我不去，我不会跟沈如要任何东西的！” 沈萍怄气道。 “你们一个个明明眼红沈如，却不去讨好她，非要跟她作对，你们自己看看，现在是什么下场。” “为什么要我去，我从小跟她就不对盘，没少掐架，现在也做不来讨好她的事情，我宁可啃着干馒头也不会向她要东西的。” 沈萍硬气地说道。 “啪！”沈通一个巴掌扇在了她脸上。 “不孝女，娘不过要你低一些身段，去讨口热汤，你说这么多干什么？” “那你去啊！” 沈萍愤愤道，“凭什么要我去！” “打孩子干什么，我们萍儿也只是一个女儿家，娘要喝热汤，你不能自己去吗？” 钱氏立马搂着沈萍，愤愤道：“摊上你们一家子，我们娘俩简直倒大霉了！” “早知道这样，当初就该让你早早嫁过去啊！” 沈萍神色一暗，她是有定亲的，本来是想着沈如大婚之后，她可以操办婚事了，但谁知道会抄家流放呢，那亲事早就不作数了吧！ “亲事！” 封氏突然眼睛亮了起来。 “朱家是不是就临近凉州的，萍儿，你……你得好好养着，到时候让朱家看在你们曾经订过亲的份上，给点关照。” “我也不能死，我还等着享萍儿的福呢！” 沈萍一言难尽地看着祖母，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嗷嗷~”林子里突然传出来的声音，然后铃铛声响起，惊呆了官差！ 然后一只野猪顶着獠牙，哼哧哼哧地走了出来。 “有野猪啊！” 官差的一声吼，也让野猪直接对着人群就开始冲撞起来。 野猪的破坏力，那是比狼厉害的多了。 尖锐的獠牙已经伤到了不少人，官差的刀对于野猪厚厚的皮毛来说根本就伤不到它什么。 沈如一看到这野猪，心也提了起来，飞快地抱起弟弟拉起妹妹往马车里塞。 “爹娘，姨娘，还有老夫人，赶紧上去。” “重光！”老夫人焦急万分看向自家人所在的地方。 “糟糕！”野猪正往那地方冲去，沈如足下一点，踏着马车一个翻身就越到另一边。 “陈大人，给刀啊！” 沈如大喊道，难道要她空手斗野猪吗？ 陈庆没有动，沈如身上是不是有兵器？ 陈庆有些怀疑，他手下的人正要抽出佩刀，被陈庆给按住了！ “先瞧瞧情况。” “大小姐，拿着！” 福伯老当益壮，中气十足，大吼着投出了一柄可以伸缩的银枪！ 长枪在手，沈如直接对着野猪冲了过去。 “头，这沈大小姐也太厉害了吧！” 官差惊呆了，沈如一手抓过一个孩子，然后一 第二十九章 拉拢人心 野猪吃痛，差一点把沈如从背上给掀了下去。 但是沈如是死死地拽着野猪身上的鬃毛，野猪的破坏能力太强了，要是这么冲撞过去，马车都可能散架！ 刀尖刺入拔出，再次刺入，如此反复之下，野猪渐渐没有了喘息。 陈庆这个时候也就上前补刀，顿时让野猪没有了生息。 “陈大人，你这刀补地倒是时候！” 沈如不无嘲讽道。 “这两百来斤的野猪，分了吧，我要大头！” “可以，都是沈大小姐的功劳。” 陈庆再次发现，沈如的功夫远比他认知的还要厉害！ 这大野猪，便是几个男人也不可能拿下，特别是要将那长枪扎进野猪身体，那该需要多大的力气？！ “那行，你们先拿，剩下的都归我就是了！” 沈如也不墨迹，累死她了，野猪肉比较结实，这种天气一时半会也不会腐臭，倒是又能解决掉一段时日的食物了！ “陈大人，有个流犯被野猪拱了肚子，快不行了！” “刚一个直接被野猪牙顶穿了，已经没救了！” 这时候，几个官差都过来向陈庆禀报。 流犯只要不是逃了的，死伤的，只要说的过去，上头都不会追究。 陈庆准备去看看快不行的那个人还有没有的救，没有救的话，也是直接埋了！ “我也去看看！” 沈如手头有不少药，她倒不是圣母心起，而是之前沈家旁支眼红他们待遇的事情，让她知道，必须更多的拉拢其他流犯。 陈庆看了沈如一眼。 “沈大小姐还会医术？” “一点点。” 沈如也不推脱，“昔日跟着祖父，处理过一些伤口。” 老安国侯的威名，陈庆也是听说过，倒是不质疑什么了！ 被顶伤的是静王府旁支的一个中年男人，死掉的也是。 女人跟孩子趴在肚子留了很多血的男人身上嚎啕大哭，其他人也一副哀容，一路艰苦走过来了，怎么就死在半道上了呢？ “我来看看，谁借个光？” 沈如蹲下身去，检查了一下伤者的伤处。 “好大口子，我那里有金疮药，要是你们信得过我的话，我帮忙救一下！” “沈大小姐，你救救他，救救我相公吧，我孩子还这么小，相公要是没了，我娘俩以后怎么活啊！” 妇人一听到沈如的话，立马跪在沈如面前恳求。 她身边有个十来岁大小的孩子，也是跪下求人。 “我试试吧！” 沈如看向陈庆，“陈大人，这人让我救一下不？” “自便！” 陈庆面无表情道，见惯了生死，他并不在乎这人死不死的。 沈如折回马车那边，然后拿来一些东西。 “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内伤，不过不止血的话，只怕你也坚持不了多久。” 沈如说着，就撒了一把金疮药到男人伤口。 “嗤~”男人吃痛，惊呼出手。 金疮药止血，布包扎，这荒郊野外的，沈如也只能这么做。 “把这东西让他含着。” 沈如给夫人两片人参，继而说道：“吊命用的，先熬过今晚吧！” 妇人自然认得这参片，脸上很是震惊，这等困境，沈如还能拿出这样的宝贵之物，来救他们不相干的人，让她怎么能不感动？ “怀恩，赶紧谢谢沈大小姐！” “先撑过今天晚上，明日同官差商量下，让他坐囚车吧！” 妇人先是一愣，继而苦笑。 “沈大小姐，官差哪能听我们的，再说了，囚车里是坐的吗，那不是枷锁套着站着吗？” “他这情况，现在是止住血了，要是走动，扯到伤口，势必还会流血的，那今晚就白救了！” 沈如如实说道，“算了，我同官差去说，大不了，我再少分点猪肉！” “谢沈大小姐，你可真是我们的再生父母啊！” 妇人听了立马拉着儿子千恩万谢。 沈如摆摆手，先走开了！ “陈大人，你都听到了，要不，行个方便。” 沈如冲陈庆说道。 “沈大小姐要做这个好人，与我陈庆何关？” “猪肉多给你一斤怎么样。一斤诶，能够吃几顿了！” 沈如说道：“要不，再给你十两银子，这人命虽说轻贱，但我救都救了，也不想就这么半途而废了！” “之前，林世安不也坐了囚车了吗？” 沈如这意思，自然是破例已经破了，她退让这些，陈庆就顺了她意吧！ “接下来可能夜晚更冷了，陈大人，需要大家用力的地方多得是，能多一个人就一个人吧！” 沈如叹息道，看了一眼身后那黑压压一片人，也不知道到了凉州剩下多少。 “到下一个城，你替我们兄弟几个多买些抗寒的衣物。” 陈庆也退了一步，自然也是要狠狠敲一笔沈如的。 “可以！” 百来人的官差，大多是短解，但陈庆几人却不一样。 陈庆在乎的也就是自己那几个人罢了！ “沈大小姐，不知你那边可有跌打损伤的药，方才野猪乱窜，不少人慌忙躲避，崴了脚了。” 一个汉子前来询问沈如。 沈如认出来，这是之前静王府为她家说话的人。 “有的，不知阁下怎么称呼。” “我叫裴青山。” 裴青山！ 沈如一惊，这名字她记得，这位是静王府比较偏远的亲戚了，但是后来静王世子起势，这位最后成了静王世子的左膀！ “有的，喏，给你！” 沈如拿出了一瓶活血化瘀的药酒。 “多谢！” “沈大小姐什么都有啊！” 陈庆试探般感慨道。 “都是我那几个丫环准备的，女人么，心细，这漫漫长路，总归会有些意外的。” 沈如笑笑道，“陈大人，你是个聪明又识时务者，关照静王府的人，以后你会有好报的。” 这话，沈如是凑到陈庆耳边低声说的。 陈庆面色如常，就算心里有所考虑，也不会显露出来。 “说好的，野猪肉多给一斤。” 说着，陈庆就转身走开了。 回到沈家人身边，沈如把长枪还给了福伯，这大半只野猪，怎么处理呢？ “来几个人，帮忙砍一下这猪肉，回头我们吃的时候，也分你们一杯羹 第三十章 我捡的，你信吗？ 连日风大，行路越发的难，也只有在林间修整，才能让人稳住身形。 陈庆有些愁，这么下去，到凉州要什么时候了！ 沈如却是一点也不愁了！ 林子里吃的东西多啊！ 潮湿的地方有地衣，虽然野菜不多了，但一些果子，还有小动物什么，打打牙祭还是不错的。 这日，实在是走不下去了，陈庆就下令所有的人进林子休息。 等拉好了警戒线，沈如同陈庆打了声招呼，就带着妹妹跑进了林子。 “姐，我又想如厕了！” 沈萱不好意思道。 这，怎么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呢？ 沈如心念一动，就让沈萱寻个隐蔽点的地方方便。 她则是在一堆灌木丛里，把一袋米给放了进去。 “萱萱，好了吗，我发现一袋米，你赶紧过来看看！” 提起裤子的沈萱有点懵，林子里还有米？ “姐，你会不会看错了。” 沈萱小跑着说道，但看到那一袋白花花的米，她直接傻眼了！ “姐，你的运气也太好了吧！” 这一麻袋的米，沈萱只觉得非常的不可思议。 “哈，我也这么觉得，走，我们两个一起扛回去吧！” “好嘞！” 姐妹两人扛着一麻袋的米回归大部队，那可把官差跟沈家人给惊呆了。 “爹，娘，来帮上一把。” 沈如吆喝道。 “这是什么？” 沈宴有些震惊，这一麻袋东西，林子里捡的？ “米啊，这是米，我在林子里发现的。” 沈如说道，“爹，娘，我运气是不是非常的好，我们不用饿肚子了！” 陈庆走了过来，他听到了，但是沈如这骗谁呢？ 这么一袋米，能够在林子里捡到？ 且不说早晚露重，这米会受潮；这林子就在官道旁，也不会没有人出入，就沈如运气好？ “你说这是你捡的？” “对啊对啊，不信你问我妹。” 沈如回答的很干脆，“陈大人，那你说这要不是我捡的，又是哪来的？” 哪来的，总不可能是沈如放着的，他上下打量了沈如，这一麻袋米，没有个三五十斤，是不可能的。 沈如又如何提前将这一麻袋米放在林子里？ 是不是有人一直暗中窥伺着流放队伍，暗中为沈如一家送东西？ 陈庆又想起沈如的话，还是静王府有落网之鱼，正准备着起兵造反？ 这些顾虑让陈庆心里一惊，很想立马赶去凉州，只要把这批流犯交给了凉州刺史，他们押解官差就没事了！ 沈如捡了一麻袋米的事情，传了出去，流犯们纷纷都想进林子逛逛，但是人太多，官差怎么允许，真要跑了几个，上头是要怪罪的。 沈如心情好，支起锅烧了一大锅饭，再烤上滋滋冒油的野猪肉，还有一些她从林子里捡的（实则空间里转移出来的）菜。 他们一家人自然吃不来这么多，自家人打好饭之后，沈如就吆喝道：“帮忙处理野猪的人都过来，拿上吃饭的家伙。我沈如说话算话，都给你们留了一份！” 顿时间，一群人拥了上来，沈如看到了想要浑水摸鱼的沈复！ “三叔，你不给我家添堵就不错了，怎么着，还想来蹭吃的，你当我沈如眼瞎吗？” “大伙儿看看，谁要是抢了你们一份粮，你们就少了一份，你们忍吗？” 不用沈如动手，沈复就被推了出去！ 这一锅的饭，倒是没多久就见底了，沈如乐呵呵的，半点也不心疼样子。 因为困在路上，驿站那边也没能立马赶到，所以之前给流犯发馒头，也已经是一天前了。 沈如的这一锅饭，让不少人吃上热食，也算是收拢了不少人心。 “沈如这贱蹄子，也太不近人情了！” 杨氏愤愤道，之前只听封氏骂沈如，现在连带她对沈如也是含恨在心。 但她更恨的就是婆婆了，要不是封氏一口一个小贱人，大房那边会这样对他们吗？ 儿子被打的还没好全，相公又被人给踹了几脚直哼哼，她这是什么命哦！ “不行，我要去讨个说法！” 杨氏馋的很，但她就是不说，安抚了一下丈夫跟儿子，就气势汹汹地上去了。 “大哥，大嫂，这都是一家人，是不是有点不太厚道呢？” “弟妹觉得谁不厚道呢？” 沈母也不是吃素的，当下脸一沉，盯着杨氏。 “明儿伤的那么重，说什么也是沈如的表哥吧，还有我相公，沈如，他可是你三叔，你怎么能让人打他呢？” “我有让人打他吗，没有哦，这都是他做人不行。” 沈如笑着说道，“三婶啊，你是来给他们出气的，可是你好像打不过我哦！” “那个……阿如啊，三婶其实也没得罪你什么吧，要不，你给口米饭给三婶吧！” “哦，锅里还有吗？” 沈如也不挤兑杨氏，只看了一眼锅道。 “还有吗，我正准备刷锅呢，哦，还有几粒米，要吗？” 连姨娘开口道，这二房三房的，都没一个好东西。 杨氏心塞，那几粒米能塞牙缝吗？ “阿如，你不是捡了袋米吗？” 杨氏继而说道，“你就给点呗。” “给了你也没锅烧啊，难道三婶想干吃？” 沈如问道，“还是说今个要米，明个要锅，最好再给点柴是吧。” “那是最好不过了，你们想不想知道，封氏又在打什么鬼主意了吗？” 杨氏低声道，“给我点吃的，我告诉你们！” 连氏这把年纪了，还能翻腾出什么花样哦！ 讲真，沈如真不在意。 “老虔婆她想干什么？” 沈母愤愤道，“难道又想害我们阿如了？” 杨氏笑而不语，是等着沈如这边给好处呢！ “让她放马过来，我沈如还真不怕她！三婶，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请回吧，我看三叔盯着你的背影，都能盯出个洞来了！” 滴水不进的沈如让杨氏非常生气，咬着牙她还一副皮笑肉不笑模样。 “阿如啊，三婶真的就想讨口吃的，你这都不肯吗？” “三婶啊，你看锅里没饭了啊，也不是我不肯啊！” 沈如笑嘻嘻地说着，就是不松口！ 第三十一章 沈萍要跑 杨氏没得到好的，也不死心，心里骂着，脸上笑着。 “沈萍之前定亲的人家，就在临水城，老太太是想着让沈萍出面，去跟临水城周家，要点东西。” “流放抄家的旨意下了，那边就立马退婚，这沈萍上门去，不就是去被打脸吗？” “那沈萍怎么去临水城呢，自然是来求你沈如。” 杨氏算是透底了，然后带着期望的眼神看着沈如。 “三婶说完了啊，但是这饭就是没有了啊！” 沈如淡淡说道。 杨氏气的差点没崩住。 “大哥大嫂，你们可真本事，养了个厉害女儿！” “可不是吗，我们阿如就是这么厉害！” 沈母很傲娇说道，看向沈如，掩饰不了的自豪。 杨氏气呼呼地走了，回到那边，被丈夫沈复一顿埋汰。 “怎么，你这个三婶也没捞到一粒米？你逞什么能呢？” “还不就是你们平日没有兄弟和睦，连累我们妯娌之间也没能好好处，说来说去，都是谁的错你不知道吗？” 杨氏是个泼辣的，骂咧咧道，还不忘瞥一眼惨兮兮的封氏。 “还有你们两个大男人，你们都做不到的事情，凭什么觉得我一个女人做得到？说来说去，就是你们沈家的男人没用！” “以前被个老的压着现在连个小辈也能欺上头，你们说说，你们男的有什么用？” 沈复跟沈明都伤着，也拿杨氏没办法。 至于以前一直很强势的封氏，被蹉跎的跟个疯婆子差不多了！ “萍儿，你一定要去临水城，那周家是个体面人，一定会给些东西的。” 封氏起了那念头之后，就时不时拉着沈萍说。 沈萍的神情很是一言难尽。 一个知道沈家出事，就要退婚的周家，会有这么好心吗？ 周子安在京中求学，小有文采，来日考个功名并不难。 自己跟周子安的婚事，还是周家人求上门的，周家在临水城挺富裕，保媒的还是祖母昔日的好友。 但是沈家落难，谁帮他们？ 一个个跑的比猪还要快，现在求到周家去，她的脸往哪放？ “祖母，我与沈如交恶，我去不了临水城的。” 这话，沈萍说了无数次。 但是封氏就是跟没听到一样，反复说，一再要求。 “娘，你就不要再逼萍儿了，周家不会认我们的！” 钱氏看沈萍一脸木然，心疼无比，拉过沈萍说道。 “你懂什么，没试过怎么知道呢？” 封氏还真的有些偏执。 “盯着沈如那边，她要是去城里，你必须去，我老婆子跪着求她！” 走走停停，终于还是到了驿站，陈庆抖落一身风沙，就去跟驿站那边对接了。 所有的流犯被官差押着进了关押之地。 夜深大家都睡觉的时候，沈萍起来了，借着沈如的名号，她去找了陈庆。 见到是沈萍。陈庆斜了一眼领人来的官差，这是眼瞎吗？ “陈大人，借了沈如的名号，官差才肯带我来见你。” 沈萍见礼道，“还请陈大人进城的时候，带上我！” “你们沈家的女人都这么自以为是吗？” 陈庆嗤笑，“我为什么要带上你，沈如给的，你给得了吗？” 沈萍却是冷静的很。 “陈大人不怀疑沈如的那些东西哪来的吗？” “我愿当陈大人的眼线，看看沈如进了城，会跟什么人接头。还有，她的钱，到底从何而来！” 陈庆一愣，这沈家的女人，多少都有些胆识在的吧！ 沈萍倒是说出了他埋在心里的困惑，他的确很想知道这些。 “你跟沈如不和，你在身侧，她岂会不妨？” 陈庆还是没有松口。 “她自视甚高，怕是不会隐瞒我，因为，能让我看着有人给她送钱送粮，她会格外得意！” 沈萍笃定口吻说道。 是吗？ 陈庆有所怀疑，但是如果能够看到一出沈家姐妹互咬的戏码，说不定会有额外的收入。 “准了！” 沈萍欣喜谢过，心里涌起一丝愤愤，沈如能做的，她不也能做？ 翌日早上，陈庆带着两个手下，让人叫上了沈如沈萍，一道进那临水城。 沈如要买御寒衣物，这是之前说好的。 看到一起的沈萍，沈如皱了皱眉，却也没说什么，左右进城之后，她去找她的周家，自己忙自己的，也不冲突。 进了临水城，沈如斥巨资给陈庆一行人买了御寒衣物。 陈庆吩咐沈如跟沈萍一个时辰后在原地碰头，就去忙其他事情了。 “沈如，能陪我一起去周家吗？” 沈萍开口的时候，沈如有些震惊，就两人那关系，沈萍也好开这个口？ “什么周家，我不认识，不去！” 沈如很干脆地拒绝。 “周家，就是与我定亲的那家，我虽未去过，但昔日家中管家是去探访过的。” 沈萍自顾说道，“虽然这亲事黄了，但是我家现在也就寄希望在我身上，想让我出面向周家讨要点米粮了！” 这事她知道，但是关她什么事呢？ “沈如，算我求你，陪我一道去吧！” “你要去上门求辱，还要我一块去，我有这么无聊吗？” 沈如好笑，“真不知道你来走这一趟干什么！” 自取其辱的事情，有必要抱有希望吗？ “我还有其他办法吗？” 沈萍嘟囔道，“祖母日在逼我，爹不管事，娘虽说几句，但人微言轻，她还要顾着弟弟，我能怎么办？” “还不是你狠心，一个沈家，你们大房只顾自己，浑然不顾我们死活，让祖母如此威逼于我，还不是因为你？” “呵，封氏算我哪门子祖母呢？我爹又不是她生养的。” 沈如直接说道，“自己没用就不要怨别人！” “你不用跟着我，我是不会去的！” 沈如还准备去买些新鲜的蔬菜，这不吃菜身体不好，沈萍跟着，她怎么把东西放空间里呢？ “我自己去，被人骂，被人赶，都我自己去好了！” 沈萍见状，愤愤道，直接转身跑了！ 沈如还没在意，但突然她愣了一下，沈萍去哪里找周家，也没见她打听啊！ 回想沈萍方才说的，糟糕，沈如心里一沉， 第三十二章 看清楚以后靠的是谁 也是沈如反应快，沈萍身上那不合身的衣物又让她很显眼。 很快，沈如就在一条巷子里发现了被人堵着的沈萍，这才一会工夫，沈萍就被人给调戏了？ “小叫花子，别不识抬举，被哥几个看上，以后罩着你！” “滚开，你们都给我滚开，我不是什么叫花子！” 沈萍身上的衣服可不就是临时拼凑，像个叫花子吗？ 流放路上，又哪会有梳妆，蓬头垢面，虽然勉强梳理了一下头发，但那模样，却是寒碜。 “都给我住手！” 沈如大步走了过去，三个小地痞而已，她完全不放在眼里。 比起沈萍，沈如就干净整洁了许多，地痞一见沈如，眼睛都亮了。 “哟，又是个水灵的姑娘，姑娘……” 沈如是直接不客气地掰断向她探来的地痞手指，再是对着人膝盖一踢。 伴着对方的哀嚎，沈如顺势甩开，对着其他两个地痞道：“还不快滚？” 沈如出手干脆狠厉，也着实震慑住那三个地痞，另外两人扶起同伴，立马灰溜溜跑了。 “沈萍，你是没有脑子的吗，就你这身板，你还想着跑？” 沈如劈头盖脸骂道：“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想要在艰难世道独活，还要被官府通缉，没有身份文牒，你在做梦吗？” “哇~”沈萍哭了！ “我要你救吗，我不如死了算了！” “凭什么你沈如可以过得那么好，我就要受苦，我太苦了，我不想活了不行吗？” “呵！” 沈如冷笑，“不想活，那你去死啊！” “你逃啊，看你能逃多远，是被人调戏，还是被人卖进窑子里？” “还是你侥幸跑了出去，但到处都是官府通缉，你身无分文，露不得面。你往那山林跑啊，看是被猛兽吃了，还是被毒虫咬了。” “十指不沾阳春水，细胳膊细腿，肩不能扛手不能提，脑子还不好，你以为你跑了能活下去？” 沈如很不客气地训斥道。 “是，我比不上你，我没有你那么好的爹娘，我爹刚愎自负，我娘懦弱无能，祖母自私无情，我透不过气了，你知不知道！” 沈萍怒吼道，“特别是你，你们大房过的那么好，同样是流放，为什么你们还能吃饱喝足不吃苦？这不公平！” “因为我厉害啊，你有什么好不服的！” 沈如冷笑，上前拽了沈萍就走。 “你要干什么，你要告诉陈庆吗，你想让官差打我吗？” 沈萍立马挣扎，又惧怕又愤恨地吼道。 “你不是要去周家吗，去啊！” 沈如不放手，拖着沈萍走，“不是还抱着等人救济的想法吗，你不去试一试？” “我不去，周家不会搭理我的，是祖母疯了，我是不会去上门求辱的！” 沈萍挣扎道。 “呵，想的挺清楚的吧！” 沈如讥讽，因为沈萍这事，自己都没办法去偷偷买东西了，算了，空间里还有很多东西！ 陈庆三人回来的时候，就看到沈如跟沈萍两人互不理睬的模样。 看两人两手空空，陈庆也没多说什么。 “走吧！” 沈如脸色不太好看，真是白跑一趟，便宜了陈庆他们！ 赶上流放队伍，沈如是一头扎进马车里，沈萍则是在家里几人殷切的目光下，冷着脸开了口。 “周家不见人，不认这门亲。” 沈萍是胡说的，但是封氏受不了了，当下大喊一声！ “啊，你个没用的东西！” “沈家养你这么大，你就这么回报爹娘，你怎么就比不过沈如，你有什么用啊！” “沈如沈如，祖母你要是之前没那么苛待她们，我们一家人会变成现在这样子吗？” 沈萍连跑的勇气都有，怎么会没有抵抗封氏的勇气呢？ “都是因为你，都是你的错，我才十六岁，你们凭什么把一切希望放在我身上，你们都过了大半辈子了，我跟弟弟，我们的人生才开始，就跟着你们受苦，我们才是什么都没有的！” 沈萍这一爆发，把弟弟沈峰都给吓到了，顿时哇哇大哭。 钱氏摸了摸眼角，继而也抱怨道：“萍儿跟峰儿才多大，就成了流犯，这辈子怕是毁了，他们才最可怜啊！” “反了，你们要反了吗？沈通，你看看你的媳妇女儿，这是指着我鼻子骂啊！” 封氏哭爹喊娘，想要儿子为她出气！ “爹，你看看清楚，你想打我跟我娘吗？” 沈萍喝道，“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后，你倒是想清楚了，你能靠的是祖母这半老身子，还是我跟我娘！” “弟弟还这么小，以后还要靠谁养大！” 沈通正要发作，被沈萍这么一喝，又加上冷风吹着，脖子缩了缩。 “吵什么，赶紧跟上！” 官差一鞭子，让沈通更加心抖了抖，亲娘看着又老又疯，以后还要自己养呢！ “娘，赶路，赶路！” “少说话，留点力气吧！” 马车里，沈如把沈萍想跑的事情说了。 “萍丫头以前就有些心高气傲的，这回遭难，肯定心里不平。” 沈宴叹了口气，“本来一家人么，只要大家同心协力，没有过不去的坎，看是他们……” “他们……有个那样的亲娘，跟我们亲厚不起来的！” 沈母补充道，“阿如，你拉住了她也是救了她一命，她一个女儿家跑了，能活得下去吗？” “老夫人，让你见笑了！” 沈宴看静王府的老夫人动了一下，就歉意道。 “你们说你们的，不用理会老身。” 沈如看看老夫人，下意识试探道：“老夫人，你说，有没有可能，世子……还活着？” 老夫人眼眸一亮，继而晦暗下来。 “阿如想安慰老身吗？这世上，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老身尝了很多回了！” “如果可以，老身用这条命去换老身的儿子，孙子活下来，也愿意啊！” 听着是不知情的，沈如看书的时候，也很奇怪，这静王世子逃出去了，是怎么起势的，静王府还有多少暗中势力没有暴露呢？ 所以，这静王造反的罪名是真的还是假的呢？ 第三十三章 荧惑守心，长庚伴月 沈如觉得这气候不太对劲，他们从京城出发是秋后，这走了近两个月，虽说往西北走，是会冷的快一些，但也没这么快啊！ 昼夜温差大，是正常的，但是这白日里，怎么也会这么冷？ 还有那呼呼大风，在马车里听着都觉得刮得人疼！ “爹，你说这风正常吗？” 沈如探出马车看了一眼，就躲了回来，风很大啊！ “为父这辈子也没来过这西北之地，还真不知道。” 沈宴惭愧道，“若是京城，此刻该是最怡人之际。” 是啊，若是京城，此刻秋高气爽，总是夜里凉，也不会是如今这般模样。 “荧惑守心，长庚伴月！” 老夫人静静说道，但这话之后又没有下一句了。 沈如同爹娘互看一看，她怎么听着挺熟悉的。 “老夫人，沈宴深知静王本性，绝无造反之意。” “静王府满门忠烈，落得如今下场，老夫人心有冤屈，只老夫人，这等话还是不要说了。” 沈宴提醒道，说天谴将至，便是说当今圣上不仁，要是被官差听到了，会更遭罪的。 哦，是了，沈如反应过来了。 天气异常，又伴随凶险的星象，不就是在说当今皇上执政犯了天怒吗？ 沈如是不信这种的，但是想来朝堂又要震动了，可他们这些流犯是真受罪啊！ 别说日行五十里了，就三十里，这么走下去都吃力。 “福伯，怎么停下来了！” 马车停下来，沈如有些奇怪，就打开马车门问道。 “又有流犯倒下了！” 福伯闷闷道，他是在沙场上杀过敌的，但如今，看着一群衣着褴褛，昔日贵人，死在流放路上，心里难免也唏嘘惆怅。 又有人没了？ 沈如一愣，这么下去，到凉州，能少好些吧！ 大部队又停下来了，总不能在官道上吹风，好在这不缺山林，只能进了林子。 “陈大人，这样不行啊，走走停停，上头要怪罪的。” 开口的是临水城当地的押解官差，等到了下一个辖区，他们就换班的。 “能走的了吗？” 陈庆也望着天，他心中惴惴不安，这天……要亡人啊！ “先把死人处理了，若是待会不能上路，先去几人到驿站汇报。” 陈庆发话道，面对如此异常天象，他也没有办法。 “往日这临水城一带，都是这样的吗？” 陈庆问短解的官差。 孙强就是当地的短解，他摇了摇头道： “往年哪来这么大的风儿，日头好的时候，白日里还有些晒的。” “就是，今年不知道怎么回事，像是提早进了冬日，但也不见飘雪。” 官差们一个个都在叹气，沈如一家人走出马车活动身子，裹着厚厚的冬衣，他们是不冷的。 但是其他流犯真的看着好可怜的。 “姐姐，我……我想回马车。” 开口的是沈念，他看到沈峰鼻头通红，嘴唇干的开裂，脸蛋也皲的厉害，有些不忍。 “嗯，不需要方便一下吗？” 沈如问道。 沈念摇了摇头。 “姐姐，我不想看到这么多可怜的人！” 沈念弱弱道，但是他更清楚，自家都是靠姐姐才能舒服点，他又没有帮助别人的能力。 沈如心里一沉，哟，自己弟弟还是个软心肠的。 “进去吧，外头冷。” 沈如干脆就顺了沈念的意。 “姐姐，我想去方便。” 沈萱说道，扯了扯沈如的衣袖。 沈如点了点头，又同官差打声招呼，牵着沈萱去林子里了。 “姐姐，你说这次，你能捡到什么东西啊！” 听到妹妹的话，沈如下意识看向沈萱，这小丫头该不会知道了什么吧。 “你就这么笃定姐姐运气那么好？” “对啊，姐姐，你一定是有福之人，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就是这个意思吧！” 要不是看沈萱脸色天真，沈如还以为小丫头在讽刺自己。 “哈，那我去找找。” 沈如打哈哈道。 解决完内需之后，沈如故意一副在草丛堆找东西的样子。 只是突然间，树丛后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吓得小姑娘立马抓住了沈如的手。 “姐姐，有什么东西跑出来了！” “哗啦！”头顶传来声音，两姐妹抬头看，是一群各种鸟飞了出去。 紧接着林子里，一些动物都跑出来了，那模样……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追。 “砰砰~”有几只野兔撞到了树干上，晕了！ “姐姐，这是……我们一起捡的？” 沈萱也懵了，这回没有捡到米，但是有野兔送上门。 沈如比沈萱还要懵，这不是她安排的。 “先拎兔子吧！”沈如有些惊疑说道，再望向林子深处，还是有鸟兽跑出。 两姐妹一人两只兔子拎了出来，震惊了其他人。 “这……这是怎么回事？又是捡的？” 沈母瞠目结舌，他们家是有福星庇佑吗? 沈如看到拉马车的马也焦躁不安，福伯正在安抚。 听着沈萱说了事情经过，其他人也听到头顶呼呼声，还有林子里的逃窜声响。 这边人太多，动物们有趋利避害的本能，往其他地方逃窜了。 “这是……要出事啊！” 流放队伍里有上了年纪的老人，看到此情此景，惊恐说道。 天有异象，动物逃窜，鸟类也乱飞…… 沈如皱着眉头，要地震了？还是要发洪水了？还是暴雪将至？ “沈如，你怎么办？” 陈庆不知何时来到了沈家人旁边，突然开口说道。 “我……我不知道啊！” 沈如直言道：“我读的书不多，大概……可能……会有天灾吧！” 陈庆闻言，也皱起眉头。 这说了跟没说有什么区别。 这什么眼神啊，她就一普通人，陈庆当她百事通啊！ “陈大人，昏迷的兔子给你一只！” 见者有份，沈如还是很会做人的。 送上门的食物，当然不会往外推，陈庆拿走了！ “爹，娘，这兔子你们守着，我看看附近有没有水洼。” 沈如借口说道，她空间里有水，还有一个大蚌呢，她是琢磨着，该把那东西吃了。 “沈如，我随你一起去！” 沈萍突然示好，这让沈如疑 第三十四章 地动山摇 “沈大小姐，需要帮忙吗，我们也去。” 又有几个妇人说道，看沈如的眼神那个热忱啊！ “你们想干嘛？” 沈如一脸提防，又想围殴她不成？ “那个，沈大小姐，跟着你，是不是就能捡到东西了，你刚还说，那兔子是自个撞晕在你们面前的。” 一个妇人讨好着开口说道。 原来是想跟着她捡食物啊！ “随便你们。” 沈如说道，反正一时半会走不了，林子里呼呼风声也响的厉害，她就随便看看。 但是真的被人亦步亦趋地跟着，沈如也不舒服啊！ 好像有听见潺潺流水声，沈如顿了顿，就朝那边走过去了。 “那边，快跟上。” 听到身后的动静，沈如都无语了，跟着她，那么有意思吗？ 果然，她看到一条溪，但是这么多人跟着耶。 “你们需要水吗，如果需要，就赶紧回去拿能装水的。” 沈如对身后的人说道，“但是这些水不能直接喝，如果回头停留时间长，我帮你们烧一锅水，现在也冷的快。” “水当然是要的，那……我们赶紧回去拿！” 行路的时候，最缺的就是水了。 一听沈如的话，几个妇人立马点头应和，然后跑回去了。 就沈萍还是跟着沈如。 “你呢，一直跟着我？” 沈如不由看向沈萍。 “在那边只会被祖母骂，还有三婶阴阳怪气嘲讽，我就想出来。” 沈萍冷着脸道。 “那你站着，我下去洗把脸！” 沈如说完，就快步下了坡，去碰那水！ 与此同时，空间里的蚌也转移到了水中。 “哟，这里头还有个蚌啊！” 沈如假意大叫起来，然后从水里把蚌给拎起来了！ 沈萍目瞪口呆，如果不是亲眼看见，她怎么也不相信沈如能随便就捡到食物。 “我来瞧瞧，这肉肥不肥！” 沈如故意的，有沈萍这个亲眼见到她从河里捞起蚌的人，省的她再编故事了。 掰开蚌身，沈如一愣，下意识伸手去抓了，然后她手里，就有颗黏答答圆溜溜的东西。 “我的乖乖，这么久了也没发现，老蚌怀珠啊！” 在水里洗了洗，沈如就得到一颗大拇指指甲大小的圆润珍珠。 不过一般蚌里面还会有其他的，沈如立马蹲下身继续看了。 嗯，一颗，两颗，三颗，品相各不相同，但都只有绿豆大小了。 “欸，过来！” 沈如冲沈萍招了招手，那圆圆的大珍珠，自己当然藏好了。 沈萍不知道沈如叫她干嘛，但还是过去了。 “喏，这几粒东西给你，估计是不值钱的，但以后换几个烧饼还是可以的。” 沈如递给了沈萍三颗珍珠。 “给我？” 沈萍愣了，她们不合的。 “怎么，嫌弃不想要，那算了。” 沈如说着就想把珍珠收起来。 “我要！” 沈萍立马抢过，“你说了给我的！” 她身上一个子都没有，这几粒珍珠藏着以后能换几个铜板都可以的。 “沈如，你为什么要给我？” 藏好珍珠，沈萍看着沈如直接问道。 “看你爹不亲娘不爱的，左右这点东西我也不需要，给你咯！” 沈如知道沈萍娇气，跟自己也不是同路人，但是沈萍还有想要摆脱支棱起来的勇气，所以……随手给咯！ 沈萍冷着脸，也说不出谢的话。 “这河蚌我就不给了，架个火，撒点葱花盐，肯定很好吃。” 沈如调侃道，突然间，她看到河堤沦陷，整个山林都有震动感，水边的树木全部都东倒西歪了！ “地龙翻身！” 沈萍突然冒出一句，整个人吓得呆住了。 沈如抓起沈萍的胳膊，迅速离开水边。 地震了，其他人那里怎么样了？ 沈如跑到前头，一些树木都倾斜到底，她几个跳跃，快速奔跑着。 身后沈萍跑的再快也没跟上。 “爹，娘！” 沈如跑回家人身边，看到都没什么事才松了口气。 “阿如，你可回来了，方才地动山摇的，你瞧瞧，哎！” 沈母拍着胸脯后怕不已，“还有人被倒下了的树给压到了，真是……哎！” 世道艰难啊！ 沈如这才环顾四周，突如其来的地震，让地面开裂，还有树木倒塌，官差刚从树下拉出来一个男人。 “我的腿，我的腿啊！” “娘，娘，你快醒醒……” 哭喊声此起彼伏，突然间，一个官差跑了过来。 “陈大人，走不了了，官道塌陷，有个天坑，深不见底啊！” 陈庆愤愤，一脚踢在一旁的树上！ “地龙翻身，有一回就会有第二回，大家都小心点！” “所有人，把这些倒下的树挪一挪，让地空出来，大家，要先在这边休整一段时日了！” 陈庆大声喊道，吩咐着官差跟流犯一起动手。 “看来，真的要在这地方生火烧饭了！” 沈如说道，“我的河蚌都丢了！” 沈萍气喘吁吁地赶了回来，看到此情此景，也是瞪大了眼。 “娘，你们没事吧！” “萍儿，你也没事，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钱氏抱住女儿庆幸说道，“大家都受了惊吓，好在都没事。” 几棵树交叉倒着，架在半空，倒是像个简易的屋顶。 大部队等了一会，倒是没有再发生震动了，但是前路被阻，若要上路，则是需要穿过整个山林，这般也不太现实。 陈庆带着几个人去前面看了看之后，就回来等候救援了！ “陈大人，那……我们开火做饭了？” 沈如试探问道，发生这样的事情，谁也不想的。 陈庆抬眼，落在沈如平静的脸上。 天象诡异，地动山摇，这沈大小姐怎么还只顾着吃呢？ “要不，你们官差的锅都拿出来，大伙儿能烧多少米饭就多少吧！” 沈如又建议道，“兔子清理一下，也趁新鲜吃吧！” “你还真想得开！” 陈庆说不上是怒，但还是有些讽刺的。 “没办法，等路通了，大伙儿一定还是继续被押送凉州，不吃饱，哪有力气呢？” “伤患也要吃东西不是吗？” 沈如显得很镇定，反正他们这波人，最终大部分都是 第三十五章 想跑就跑吧，我不管 地龙翻身肯定也不是林子这边一片，沈如怀疑，城里动静更大，所以一时半会，他们流放的一大波人就在这里先停留了。 “来来来，都排队，不准多拿！” 林子空旷处，沈如就近取材，摆了席面出来。 米饭搓成一个个饭团，所有的兔子都处理了，切成小丁，一大盘，每个人就拿一口就好了。 “大伙儿都注意点，自觉点，别说我沈如不厚道了。” “这天灾降临，我沈家也不是说想当什么大人物，但是能帮多少是多少。” 沈如站在高处喊道，“不准多拿，谁都不准多拿，说你呢，封氏，你在干什么？” “听到没有，不准多拿，你这老太婆怎么拿两个。” 封氏觉得只要自己动作快，就不会有人知道，这热饭团总比冷馒头好吃啊，她便左手揣怀里，右手又去拿，正好被沈如看到了。 谁不是一直饿着肚子的，沈如跟官差一起大发慈悲，让大家都能吃一口。 封氏多拿了，就会有人少拿，封氏此举，无疑犯了众怒。 “老太婆，你不要脸，还不赶紧放下。” 封氏心一横，干脆是撒起泼来，两个饭团全部往嘴巴里塞。 “哎（来）啊！窝（我）不怕！” “真是饿死鬼投胎，也不怕噎死！” 后面的人淬声道，甚是鄙夷。 封氏得了便宜，显得很得意，回了家里人坐的地方，她只觉得喉咙里的饭咽不下去，猛烈的咳嗽起来。 “娘，你赶紧喝点水吧！”沈通立马拍起封氏的背。 “呕~”剧烈的咳嗽，让封氏把之前吃的都吐了出来，这下子胃里又是空空了！ “娘，你这是……”沈通看着，一副恶心又心疼的模样。 封氏一屁股坐在地上，呼天喊地。 “贼老天，你跟我老婆子有仇吗？老婆子多吃点怎么了？” 沈萍嫌弃地看了眼封氏，继而羡慕看向不远处的沈如。 她比沈如，真的差了那么多吗？ 余震虽有，但所幸震感不大，很快，都到了晚上。 “阿如啊，那袋米已经没了，那明个，吃什么呢？” 沈木担心问道。 “娘，大家都看到我捡到了米，现在又是这么困难的时候，我们如果不拿出来，只会让人觉得我们一家人太过自私。” 沈如耐心说道，“米没有了，我们不是还有面粉吗？” “明个我给你们做疙瘩汤。” “那……其他人……” 沈宴也担心道，“会不会又觉得我们还藏了很多食物啊！” “就这么袋面粉，难道还想跟我要？” 沈如直言道，“我给我想给的，不想给的，就不给！” “这偌大一个林子，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总能逮到点的。” “再不嫌弃，外面转一圈，可能还会有地龙翻身后，死掉的动物，真想吃就去捡来吃呗！” “阿如说的没错，人情我们都给了，哪能真靠我们阿如养着啊！” 连姨娘说道，“就算阿如的东西是大风吹来的，那也是老天爷赏的！” “他们要是还惦记我们吃的，就是看不惯老天爷！” 也是沈如心善，连姨娘觉得要是自己，才不会把米全部拿出来呢，谁知道接下来还要走多少天。 城里的官兵是第二天才到的，看到官道上那么大一个天坑，都觉得惶恐不已。 “陈大人，流犯何在？” 城中县官大声询问道：“可有伤亡？” 陈庆也是对吼着说出情况，若是此官道不修好，他就只能带着大批流犯翻山越岭了。 到时候死伤只会更多！ “如何修，这是上天示警，陈大人，你再等等，城中房舍塌陷，百姓流离失所，本官还需安顿受灾百姓。” 听着县官的话，陈庆也深知危难时刻，他这批流放的罪人最难安置了。 “大人放心，下官定会严加看管此批流犯，静待大人那边修缮官道后继续押送犯人。” 这大坑足有十来米，两边对话全靠吼。 陈庆的人有两个在那边的，眼下也只能看着陈庆跟流犯们一起被困在林子里。 “当今圣上荒淫无道，如今天降异象，就是警世，老天要亡大瑞了！” “陈官差不注意的时候，我们跑吧，这大瑞都要忘了，我们跑了也不会有人管的。” “你疯了，之前的人怎么死的你们忘记了？” “现在都自顾不暇了，我还巴不得再来一次地龙翻身，那样我们就可以趁乱跑了!” 沈如是在林子里找食物的时候，听到一群人在嘀咕的。 又有人想跑啊！ 可是东躲西藏的日子就那么舒服吗？ 沈如默默退了出去，她管不了那么多人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 沈萍找上沈如的时候，沈如是觉得自己好像招惹了个小尾巴。 “又什么事？” “沈明又跟人暗搓搓地想要跑了，这事你管不管？” 沈萍也无意间听到了。 “跑就跑呗，我又不是官差，管那么宽啊！” 沈如嘲讽道，“你跟我说干嘛？你想立功，就去告官差啊！” “我跑你就管，他们跑你就不管，你这安的什么心啊！” 沈萍愤愤道。 沈如好笑看着沈萍，上下打量，这突如其来的愤怒算什么？ “对我，我当初就不该管你是吧，瞧瞧现在，你是在怪我坏了你的好事吗？” “沈如！” 沈萍喝道，那日若非沈如，她肯定是被人糟蹋了。 “官道断了，前面走不了，如果跑，走官道肯定要往回走，但是我觉得他们会躲在林子里。” 沈萍分析道，“这林子都不知道有多大，如果跑……” 沈如听着，怎么觉得沈萍死心不改啊！ “你也想啊，那你去啊！” “林子这么大，可能还有猛虎吧，或许撞见熊瞎子也有可能，再不济，山豹财狼啥的……嗯，你们跑吧！” 沈如平静说道，看着沈萍的脸色一点一点变了。 “跑进山里，不是被野兽吃了，也就是躲藏着三五年吧，到时候，嘿嘿，或许已经是野人了，毕竟山里哪有熟食，天天饮毛茹血的，你说呢？” “你说这么恶心干什么，我又不会去！” 沈萍没好气道， 第三十六章 原文女主出现了 官道断裂，有路过的行人自然是掉头走了，但是一辆马车却循着人声找了过来。 陈庆立马喝止道：“朝廷押送流犯，闲杂人等速速离开！” 官差们开始出声喝退。 “官爷，我家小姐身子不利索，走不动了，就让我们小姐在一旁休息休息。” 中年男人穿戴严实，脸上露出诚恳神色。 他身后，还有车夫驾着马车，随着他说话，马车咯探出一个年轻女子面容。 “我们是去凉州投亲的，前面路断了，你们知道什么时候能修好吗？” 这么巧？陈庆有些惊讶，他打量了一下对方。 一个看着年岁不小的下人，还有一个车夫，探出头的女子，装扮不像是大家闺秀，也就是说这马车里还有人？ “你们要留下也可以，但是报上名来！” 陈庆发声道：“何方人士？” “民女秦陵崔氏，前往凉州寻亲，官爷，我等并不会打扰你们做事，只是想一同等候前方路通而已。” 清脆的女子声音从马车里传来，紧接着，一张极为艳丽的脸从马车里探了出来，眼角一滴嫣红的血痣更显其明艳动人。 “走远些！” 陈庆看了一眼，不再多说，只让几人离的远些，再叮嘱官差注意点。 沈如并没有多在意突然出现的一辆马车，大道朝天，去凉州的人又不是只有他们。 所以，听到官差说起这事的时候，她只听了一耳就没多想了。 林子里的东西是挺多的，加上余粮，这一日，又算安然度过。 但是个别人在第二天感染风寒，发起热来。 “沈大小姐，你那还有草药吗，我儿高热不止，太吓人了！” 夜里着实太冷，冻去了啊！ 沈如表示很同情，拿出了一些草药。 “这还是之前路边采的，你们自己也可以看看，林子里有没有这个草药，治风寒很不错的！” 那人接了草药千恩万谢地离开了。 “姐姐，那个姐姐好漂亮！” 沈萱指着出来透风的崔媞说道。 沈如放眼望去，突然，眼睛瞪大了。 崔媞面容艳丽，眼角一颗血痣尤为夺目…… 这不就是当初自己看的那本书里面的女主角吗？ 对了，原主这个时候，应该已经死在流放路上了，所以对这个崔媞的剧情，她知道的都是后期的。 崔媞苦追静王世子，但是原先与静王府定下婚约的是崔氏嫡女，崔媞的姐姐。 静王府出事之后，崔家就解除了婚约。 但一直爱慕静王世子的崔媞，以未亡人身份提前照顾了流放路上的静王府家人，最后在凉州与前来救助家人的静王世子重逢…… 崔媞来了，女主角来了，沈如莫名激动起来。 “走，我们去打声招呼！” “姐姐，我们可是流犯啊！” 沈萱提醒道，“我们会吓到他们的。” 难怪知道流犯羁留在此，也不避让，这崔媞不就是冲着静王府家人来的吗？ “哈，那就等吧！” 等人家女主角自己来找静王府的老夫人吧。 “二小姐，你看那边，那家人跟其他流犯一点都不一样。” 侍女翡翠默默打量了很久整个流放队伍，哪些是裴家的，哪些是沈家的，还有其他几家的，她都细细看了。 “还有马车，然后一个个都面色红润的，身上那囚衣，装样子的吧！” “稍安勿躁，慢慢看着吧！” 崔媞走下马车，看似闲庭信步，但其实都在观察整个流放队伍。 庞大的人群，她也看不真切，也没看到静王府的老夫人跟小公子。 沈如乐了，她倒要看着，这崔媞怎么照顾静王府的人。 “陈大人，有几个人不见了！” 傍晚时分，官差清点人数，发现少了五六个人。 陈庆一愣，因为在林子里羁留，吃的东西都靠流犯自己找，一家人都不会全部出动，没想到这还是有人想跑啊！ “查清楚是哪家的，前路走不了，只会走回头路，去几个人，告诉那临水城的县老爷，将这些人的画像，身份全部公之于众，通缉！” 陈庆也不墨迹，走就走吧，进了这林子，有本事一辈子都不要出现！ 官差立马去核实身份，然后当机立断就朝临水城去了。 “陈大人，忙着啊！” 沈如没事啊，看陈庆一副沉重神色，就上前打探。 “沈大小姐很悠哉！” 陈庆也没见过谁流放过成这样的。 “还好，陈大人，这路什么时候通啊。” 沈如询问道，：“一直待着也不是事。” “我看沈大小姐过得悠哉自得的很，怎么，你们很想去凉州？” 陈庆反问道。 “陈大人难道不想吗？”沈如也反问。 陈庆盯着沈如，想从沈如脸上看出什么。 朝堂的事情，他一个押送官差，管那么多干嘛呢？ “沈大小姐说的没错，陈某的确也非常想去凉州，将你等交于凉州刺史，陈某便可打道回京了。” 陈庆说道，“那秦陵崔氏，沈大小姐可认识？” “哪个秦陵崔氏？” 沈如故作不解问道：“陈大人都不知道的事情，我应该是不知道的。” “陈某听闻，那静王世子有个自幼定亲的女子，但静王府出事前就解除了婚约，那女子就是秦陵崔家的。” 陈庆心中自有算计，所以在崔缇那边表面身份的时候也没有多说。 至于跟沈如说起，则是想看看沈如这边的反应。 “陈大人觉得那个女子是静王世子的前未婚妻？” 沈如惊讶道：“那她来做什么呢？” “不，陈某有幸见过那崔家女子，便非那位。” 陈庆说道，看沈如模样，是不认识那女子了！ “如此不如让老夫人瞧瞧。” 沈如建议道，“陈大人，若是崔家女子，或许是想要照顾这静王府的人，到时候陈大人不就又有由头拿银子了？” “陈大人生财有道啊！” 陈庆目无表情地看着沈如，她是觉得人人都跟她一样大方吗？ 但这的确也给陈庆一点心思了，谁也没说，流犯在路上，不许有人探视跟照顾啊！ 羊毛不能就逮着他们一家薅的，沈如可知那崔缇生财有道，私房钱 第三十七章 静王世子的未亡人 又过了一日，官府那边没有信过来，沈如自己都有些蠢蠢欲动了。 天坑就天坑，多大点事，林子中这倒下的树木都可以利用啊。 “诸位官爷，民女有个建议。” 崔媞走到了官差面前，“民女同诸位一样要走那官道，所以民女想着，你们人多，是不是可以用林中的木材，搭一座木桥呢？” 沈如正好走向陈庆那边，想提这个建议的，这么多流犯，就地取材砍些树，搭一座木桥总可以的吧！ 陈庆打量着崔媞，淡然说道：“姑娘把这些流犯想的太好了些，未到发配地，本官也无权指使他们做事。”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崔媞说道，那志在必得的模样，让陈庆看向沈如。 沈如觉得莫名其妙，这又不是她说的。 “崔姑娘这话，陈某听着挺耳熟的，怎么，崔姑娘急着赶路？” “是也不是，只是民女觉得大人这么一大帮人在这，更需要赶路吧！” “民女愿做这个号召之人，只要大人许的。” 沈如鼓起掌来，趁热打铁道：“陈大人，这位姑娘不仅貌美如花，而且古道心肠，陈大人有什么好迟疑呢？” “大家都习惯赶路了，突然逗留此地几日，人心浮动了！” 沈如提醒陈庆，再不走，又要有人跑了！ 陈庆看看沈如，再看看崔媞。 “这位沈家大小姐看来与崔姑娘所见略同，不如，你们二人想想，这么修这官道吧！” 陈庆让沈如出言交涉。 沈如秒懂，便热情地同崔媞打起招呼来。 “我是沈如，原安国侯府的。” “崔媞，清陵崔家庶女。” “不曾听闻大名，不过我很好奇，这边流放之人，有崔姑娘在意的吗？” “否则，别人避之不及的，崔姑娘何必蹚这浑水。” 沈如说的直白。 崔媞也在打量沈如，之前倒是听闻过安国侯府的大小姐坠马昏迷，然后成亲来着。 但大婚之日，抄家流放圣旨到了，她倒不知沈如已经醒了。 “你这般看我，可是觉得我家人较其他流犯比起来，气色好很多？” “的确惊讶，愿闻其详！” 崔媞点头道。 “当然是因为钱啊！” 沈如凑到崔媞跟前道：“哎，上下打点官差，都费钱，钱给到位了，官差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毕竟他们只要让流犯们抵达凉州就好了！” 崔媞若有所思般点了点头。 “原来如此。” “特别是那位陈庆陈大人，前前后后我都投进去千百两银子了，别问我哪来那么多钱，这不，全家想着法子藏的吗，就是为了这流放路上好过点。” “那你们的马车……” “那是我沈家旧仆侠肝义胆，得知沈家落难，自发前来护送我们家人抵达凉州的。” 沈如的话，似乎启发了崔媞。 “那……沈大小姐可知静王府还剩下哪些人？” “静王府啊，老夫人在啊，然后二儿媳，三媳妇，小孙子，还有……” 沈如说了好一拨人，崔媞咬了咬牙，最后说道：“沈大小姐，可否带我去见见老夫人！” “嗯？为何？” 沈如故作不知，惊讶问道。 “实不相瞒，我崔家同静王府裴家是有婚约的，但是事发之前，家父得了风声，退了亲。” 崔媞一脸歉意，“我对家父的行为深感不耻，我想见见老夫人，当面向她致歉。” 沈如眨了眨眼，一副惊叹模样。 “崔姑娘不怕惹祸上身吗？” “沈家不也有忠仆一路护送吗，我也想送送静王府的老夫人跟两位婶婶。” 崔媞温柔说道。 沈如连声说佩服，崔媞恭谦着说只为安心。 两人相互说着对对方的佩服，一道来到了静王府老夫人面前。 “老夫人，这位崔姑娘，你认得吗？” “你是崔家的二姑娘？” 老夫人认出崔媞来，不由惊讶万分。 “竟然老夫人认得，那沈如就先退避了，你们叙叙旧。” “崔姑娘，只要陈大人首肯了，一切都好商量！” 崔媞明白了，也就叫来侍女翡翠，交代了一二。 沈如走开了，崔媞则是跪在了老夫人面前。 “崔家小姐，你这是为何？” 老夫人有些不解，不管以前静王府何等风光，但如今依然是大厦倾倒，崔家不必如此的。 “老夫人，崔媞曾受世子救命之恩。” 崔媞开口说道，“若无世子，这世上就不会有我崔媞。崔家与裴家的婚约虽然毁了，但是崔媞愿做世子的未亡人，此去凉州，就让崔媞照顾老夫人跟两位婶婶吧！” 崔媞这话，惊得老夫人跟两位儿媳都瞪大了眼。 世子已经不在人世，这崔媞大好年纪，又姿容出众，何必如此委屈呢？ “崔家二小姐，你大可不必如此。” 老夫人将崔媞扶了起来。 崔媞面色凄苦，眼角的血痣似乎要流出血泪一般。 “老夫人，我对世子心存爱慕，只苦于与其有婚约的是我的长姐。” “我只想照顾裴家人，算是成全我对世子的一番心意吧！” “这万万不可以。” 老夫人立马拒绝：“崔家小姐，我裴家已是流犯之身，你又何必为已经不在的人做什么呢！” “我行事只求无愧于心，若是我什么都不做，我便觉得自己昔日对世子之情便是虚妄。” 崔媞说道，很是坚定：“老夫人，两个婶婶，就请让我照顾你们去凉州吧！” “就当是成全我好吗？” 如果有人照顾，这流放路上大家都能过的好一些，老夫人是想拒绝的。 但是崔媞很坚持，最后，静王府几人也只能由着崔媞了。 “这对我来说，只是举手之劳，但是却能保你们这流放路上安稳些，诸位无需推辞的。” 崔媞说的坦然，似乎一切都只是她为了圆自己的一份念想而已。 沈如不知道崔媞给了陈庆多少钱，最后，陈庆还真的发动了官差跟流犯，砍树，推平，搭桥！ 这期间，崔媞也同陈庆达成了协议，可以陪着静王府的人一道前往凉州。 当官道暂时可以通行的时候，这流放队伍里，就多了一辆马车，静王 第三十八章 送粮又送钱的大好人 沈如不知道他们这趟流放路算不算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但是父母对崔媞那行径可是大为赞扬。 “崔家能有这样以为女子，让人着实感慨。”沈母叹息道，“可惜那静王世子，九泉之下可知世间还有这么一位对他如此痴情的女子存在。” “这崔家二小姐，本可置身事外，却来护送老夫人，也算是至情至性啊！” 沈宴也感慨说道。 沈如不语，她在回想那本书里关于这位崔媞的描述。 静王世子裴闻璟喜欢的是崔家大小姐，温柔娴静，饱读诗书的女子。 这位二小姐崔媞，静王世子一直都觉得容貌过于妖艳，又善于精算。 说起来，也都是崔媞一头热，之前是暗恋，但以为静王世子不在人世之后，她将这份暗恋摆到了明处，似乎是为了成全自己年少时的真心。 书中剧情对于两人重逢，还真写了不少。 静王世子依旧不喜崔媞那般的女子，但是所有裴家的人都告诉他，崔媞有多好，对裴家有多情深义重，让裴闻璟绝对不能辜负崔媞。 反正这两人虐的很呢，但是又不能不说，这崔媞，样貌手段样样上乘，就是不对裴闻璟的味。 中途，崔媞放弃，裴闻璟又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已经离不开崔媞，上演了追妻火葬场。 “阿如，你想什么这么出神呢？” 连姨娘打趣道，“这位崔家姑娘，你觉得如何？” “很好啊，集美貌与才华于一身，敢于挑战世俗眼光，执着于自己的内心。” 沈如赞许道：“嗯，她很有钱的！” “可惜那静王世子已经不在人世了，否则倒是可以促成一段佳话。” 沈母最后说道，目光落在了沈如身上。 “阿如啊，那林世安死的可气，让你白白当了个寡妇名头，这以后……” “娘，你想太多了，我们这种流犯，以后的姻缘不可能有什么好的了。” 沈如很直接说道，“反正我是不考虑嫁人了，若是日后来个大赦，我们不再是流犯身份，再做打算吧！” 这话倒是让沈家长辈沉默了，自家娇养大的女儿，自然是不情愿下嫁的。 可是流犯的身份，还有凉州那地，沈母叹气了！ “阿如，没关系，爹娘陪你一辈子。” 沈宴倒是很豁然道：“我们阿如也不比那崔家小姐差，若是无那良玉之才，那就不必屈就。” “若是在凉州能扎根，倒是可以招个上门的。” 连姨娘建议道，“自己调教，应该能寻个可靠的吧！” 沈如见家人居然说起她的人生大事来，有些哭笑不得。 “爹，娘，我们到了凉州做什么呢，还有没有大房子住？” 沈念突然的开口，让气氛又一下子尴尬了起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沈宴脸上。 “流放到了发配地，所有的犯人都要劳役，这凉州……我未曾去过，不知到时候要做什么。” “现在想那么多没用，到了凉州再说吧，我让翠喜她们提早去了，到时候住的地方总归是有的。” 沈如说道，“爹，娘，姨娘，我会尽我最大的能力，让大家过上好日子。” 沈宴心里宽慰，还是女儿想的周到啊！ 为了赶上之前耽误的路程，官差近乎赶人般催着流放上路，就连中午也不给人休息了！ 沈如家人跟静王府家人倒无所谓，可其他流犯那就惨了啊！ 一路上，累晕的有十几人，个个都是脚上起泡，以至于在驿站过夜的时候，怨声载道。 崔媞从老夫人那里得知沈如对静王府家人的照顾，特地来寻沈如说话。 “沈大小姐，我替裴家人谢过你往日照拂之情，不知沈大小姐可有所求。” 崔媞静静说道，她住在驿站的客房，比关押流犯的地方好多了。 沈如看了看四周，不由下意识问道：“这驿站客房得多少钱啊，不是指供给朝廷办事的官差住的吗？” “我不缺钱。” 崔媞很直接说道，“如你先前所说，这些官差，只要钱给到位了，什么都可以商量。” “哦哦，这样啊，那我得让福伯也住客房，马车里过夜太辛苦了！” 沈如说道，她不太愿意同崔媞走的太近，嗯，女主自带光环，她觉得自己跟女主之间，会有冲突。 “那以后你们那位忠仆就跟着我的人一道住驿站客房吧！” 崔媞很干脆地说道。 “这……多过意不去啊！” “无妨，多开一间房便是了！” 崔媞的大方让沈如心下感叹，要不是崔媞恋爱脑，估计成为皇商都不在话下的。 当然，崔媞最后是成了裴闻璟的正妻，摄政王妃！ “崔姑娘，若无别的事情，我就先回去陪爹娘了。” 沈如推脱道，“昔日照老夫人跟小公子，也是举手之劳，无足挂齿。” “不，我听婶婶说，你是收了银子的，那你很缺钱吗？” 崔媞说道，“若是你缺钱，我可以给你！” “哟，还有这等好事！” 沈如眼睛亮了。 “钱肯定是缺的，但是这流放路上，钱也只能打点官差所用。” 沈如缓缓说道：“我的所求其实很简单，就是希望到了凉州之后，爹娘，姨娘还有弟弟妹妹能免于苦役，能够在凉州安生而已。” “可惜，这一路打点，我也几乎是用尽了手头余钱，只能到时候看了！” 崔媞点了点头，沈如所想，并不算过分，谁不想自己的家人能够平安呢！ “你的所求，我替裴家应了。” “到了凉州之后，我会出钱给你们打点一切。” 哟，这么好，沈如连忙谢过，只字不提，自己已经派人在凉州打点了！ “还有若是日后路上官差要你们出钱，我也替你们出了。” 崔媞继续说道，“如沈大小姐这般于危难时还能援手的，我心怀感激。” 这是完完全全把自己当成静王世子的女人了啊！ 沈如再次感谢崔媞，这太好了，她能省下不少钱呢！ “哦，对了，沈大小姐，听说在林子里的时候，你拿出了很多米，让所有流犯都吃上热食。” 崔媞继续说道，“一切都是因静王府而 第三十九章 被土匪抓进土匪窝了 越是往西北走，这官道就越是险峻。 沈如都怀疑他们是不是走错路了，这遍地枯草砂砾，迎面又是飞沙走石的，是官道？ “啊呀！”马车又是一个颠簸，连姨娘捧着散落的发髻，很是无奈。 “好在我们是坐马车，这要是走路，可不累的够呛。” 沈宴掀开马车帘，望了望外头，荒郊野岭，还没到凉州就可见的荒凉，哎，那凉州还不知道啥模样呢！ “也不知道还要多久才到凉州，这地方，可千万别露宿了。” 沈宴说道：“这地方，夜里怕是会有猛兽出没，或者山贼土匪什么的。” “呸呸呸，你怎么说这个，难道这么多官差还护不住人吗？” 沈母立马说道，埋怨瞪了一眼沈宴，乌鸦嘴！ 沈如听了沈父的话，心里也有些担心，前不着村后不着店，驿站在那哦！ 真是好的不灵坏的灵，大队伍又一次错过了驿站投宿，大群人也只能在荒郊野岭露宿了！ 唯一能取暖照明的就是篝火，只夜里风大，火苗显得很不稳定。 半夜里，突然出现的火把跟马屁把所有人都吓到了。 “山贼抢人了！” 沈如听到有人大喊，然后就是兵刃交接声，还有破空响箭的声音。 “大小姐，有山贼。” 福伯在马车外说道，沈如听罢，立马让家里人在马车里待着，自己则是跳了出去。 官差已经同山贼厮杀在一起了，沈如看的是崔媞那边。 崔媞护卫显然是一流高手，但是并不会去主动对付山贼，只守在崔媞的马车旁。 “沈如，出力！” 陈庆大喊一声，“撑过半个时辰，就会有救援到。” 也就是说，信号响箭是陈庆发的。 “陈大人，我要是助你们打退土匪，你可得多照顾下我家人啊！” 沈如可不放过谈条件的机会。 陈庆黑脸，这都什么时候了！ “知道！” 沈如也就伸展了下手脚，是挺手痒的。 正好有土匪朝着她冲过来，大喊着女人。 沈如是接过陈庆抛过来的大刀，就迎面对上，直接把那骑着马的土匪给掀翻在地。 但是这些土匪显然是懂得速战速决的，随便般抓了几个女流犯，就边退边站。 “陈大人，我也去看看！” 沈如说着，故意冲到土匪面前，然后一个脚滑，似乎是力有不逮。 土匪怎么会放过这种机会，立马伸手一捞，把沈如给甩上马背，然后直接掉头跑了。 陈庆脸更黑了，沈如是故意的吧！ 随着土匪一半被斩杀，一半逃走，官府的援兵也到了。 “萍儿，我们萍儿不见了，杀千刀的土匪，把我们萍儿给掳走了！” 钱氏惊魂未定，搂着儿子沈峰，官府清点人数，她才发现沈萍不见了。 “我女儿也不见了，官爷，我女儿也被抓走了！” “我媳妇不见了，这些土匪不是人，我媳妇都已经给我生儿育女了，怎么也抓！” 沈宴跟沈母也在慌张寻找沈如的身影。 “阿如，阿如在哪？” “老爷，夫人，莫急，大小姐应该是随着土匪去他们的土匪窝了！” “什么，阿如去土匪窝干什么？” 沈母惊了，扶着沈父的手，差点摔了下去。 陈庆一脸阴沉，土匪凶狠，居然杀了十多位官差，也掳走了不少女流犯。 “沈如是故意让土匪带走的，本官觉得，她是准备把土匪劫走的女人都救回来。” “可是我们阿如只是一个女子啊！” 沈宴惶恐不安，四下张望，扶着妻子，自己也握紧了拳头。 连姨娘拉着沈萱跟沈念，不敢多说什么，但脸上都是担忧神色。 “陈大人，这批匪徒作恶多端，这次残杀了这么多官差，我等也不能不管被他们掳走的女流犯，还请陈大人看好这些流犯，静候我等归来！” 当地府衙的官差准备去追捕土匪了！ 陈庆点了点头，吩咐剩下的官差就地等候。 沈如被土匪带回土匪窝的时候，天都亮了。 “哟，沈萍，你也被抓了！” 看到被抓的几人，她发现头发跟稻草一样的沈萍，倒是乐了！ “沈如，你高兴什么，你不是很厉害的吗，怎么也会被抓？” 沈萍黑脸道。 沈如笑笑，不走这一趟，她怎么救这些人呢？ “头，这批女人里面有个相当水灵的。” 就在沈如四下打量时，纷杂的脚步传来。 没一会儿，她就看到一个魁梧有力的络腮胡被人领了下来。 “是她吗？” 络腮胡还瞎了一只眼，剩余的一只眼睛，阴鸷又贪婪地盯着沈如。 “不错，把人带我屋里！” 在土匪眼里，这些女流犯就跟货品一样，话语之间，尽显鄙夷。 “老大，那……其他女人……” “都是些见不得光的女人，你们想怎样就怎样，然后趁早卖了。” 独眼龙说完之后，还盯着沈如多看了一眼，最后转身离开，做了个把人带走的手势。 牢门打开了，沈如知道，自己这一走，剩下的人可就惨了。 也不墨迹，对着探上来的手，直接咔嚓一声，伴随着男人的惨叫，沈如一脚把人给踹飞了！ “是你们自己把我给带上来的，要怪就怪你们不长脑子啊！” 风轻云淡地说着话，看冲上来的土匪，沈如身手利索，在身后沈萍等人惊恐的目光下，完美地解决了几个土匪。 “你……你想干什么？” 看着自己手下，不是被折了腿，就是折断了手，一个个在地上哀嚎，独眼龙也慌了。 “你，你不是流犯！” “不，我是！” 沈如浅笑说道，“走，出去，你们山寨的粮食都放在那里，还有，金银珠宝呢？” 独眼龙一愣，这什么意思？ 但不等他回应，沈如已经一脚把人踹了出去。 “啊，以为你块头这么大，所以多用了点力气。” 看到飞出好些距离的独眼龙，沈如不好意思般说道。 “走吧，把你们所有吃的都给我交出来。” “你……是土匪吗？” 独眼龙捂着胸口吐了一口血，这女人比土匪还狠！ “我不是，你才是！” 沈如直言道，“反正你 第四十章 把土匪窝洗劫一空 “沈如，你就那么笃定官差会来吗？” 沈萍担心说道，心思又想到了别处。 或许，趁此机会，是不是可以跑呢？ 又不是她们自己走的，是土匪把她们劫走的啊！ “沈如，你说……” 沈萍试探着开口问道。 “我们跑吧，跑了总比被抓去凉州做苦役好啊！” “对啊，这流放路走的我快撑不住了，我们跑吧！” 这种想法不只是沈萍一个人，其他人也开始考虑了。 沈如纹丝不动，坐在台阶上啃着从土匪窝厨房顺出来的萝卜。 也不知道是自己种的还是买的，这萝卜水灵的很，她旁边还放着一篮。 其他东西她都收到空间里了，土匪窝粮食不是很多，也就一些米，几个鸡蛋，还有一些菜。 不过呢，倒是那土匪头子独眼龙，藏了十几两银子，还有一些打劫来的东西，现在统统都在她空间里了。 “沈如，你倒是说句话啊，我们该不该走！” 沈萍急了，猛地站起来大声喊道。 “想走走，想留留，要是官差再不来，我准备自己骑马下去了。” 沈如说道，“没听这些土匪说吗，我们都是见不得光的，这跑了之后，有地方去的就去，要是全家都已经被流放的，嗯，朝廷钦犯，见不得光，是躲一辈子呢，还是换个身份，你们自己想咯！” 这官差来的真慢啊，不是在院子里点了火了吗，这烟飘上去，官差也该看到的。 沈如说的心平气和，也一副任由她们自己做决定的模样。 不过她这话刚说完，官差就到了，其他人也不知道心思歇了没。 沈如是要去凉州的，然后等着静王世子真的起兵造反，最后，这次被静王府连累流放的所有人，都会被赦免。 所以，她干嘛要去过几年藏头藏尾的日子呢？ “这是你干的？” 官差看到被绑着的山贼，震惊看着沈如。 沈如点了点头，很自豪说道：“我乃安国侯府沈如，祖父曾任边塞大将，如今虽沦为流犯，但拿下几个山贼还是不在话下的！” 官差怪异地看了看沈如，最后，还是什么都不说把山贼跟几个女人都带回去了。 “阿如！”看到沈如归来，沈宴几人立马就拥了上去，沈母更是将沈如给抱住了！ “娘，别别，我还拿着东西呢！” 沈如立马低声说道，说着，把那一篮子的萝卜拿了出来。 “水灵水灵的大萝卜，脆口的很！” “你这孩子！” 沈母哭笑不得，哪有人去了趟土匪窝，还拿回来一篮子白萝卜啊！ “没受委屈吧。” “我当然不会受委屈了，人都回来了，又要上路了，大家都先上马车吧！” 知道山贼都被沈如给打残抓了，其他流犯也安然无事回来，陈庆没有多说什么，吩咐所有官差，立即上路。 “姐姐，这白萝卜真好吃！” 沈萱跟沈念看到沈如安然归来，还带回来这么好吃的萝卜，立马追着她问具体发生的事情了！ “那些个土匪，功夫不咋的，凶是凶了些，但我是谁啊，祖父可是教了我不少功夫的。” 沈如笑嘻嘻说道，“我略施小计，就把那土匪头子制住了，然后拿他威胁，把其他人也给拿下了，再就是官兵来了！” “反正给我捞了这么一篮萝卜回来。” 沈如说的很是轻巧，弟弟妹妹听得两眼放光。 “姐姐，我也要学功夫，我要跟你一样！” 沈萱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沈如。 “我也要我也要！” 沈念立马附和道，“姐姐好厉害，我也要跟姐姐一样厉害！” “安排！” 沈如笑道，“等到了凉州，姐姐都教！” 这边马车里，欢声笑语，甚是悠哉。 那边沈萍，除了钱氏关心她之外，其他人都有些怀疑沈萍是不是被人占便宜了。 “你个没用的，那沈如都能捞回一篮萝卜，你呢，你怎么什么都没有。” 封氏更是指着沈萍大骂，“平白被人抓了去，这都几个时辰了，你怎么什么都没做。” “萍姐儿，那些可是土匪啊！” 杨氏话中有话般说道。 就连堂哥沈明，也上下打量沈萍，眼神有些晦暗。 “你们在想什么我都知道，沈如把所有人都救了，在土匪动我们之前，沈如把土匪打的断手断脚。” 沈萍愤愤道：“对，我没用，沈如从小被祖父传授武艺；我从小都被教导要学琴棋书画，精于女红。真遇上事了，我没用是谁造成的？” “要是祖母你当初不是有偏见，难道祖父会不教我吗？” “怪我，你是怪我了？” 封氏大吼道：“是你们祖父自己偏了心，枉费我当初好好一个清白女儿家，给他个鳏夫当续弦，是他不公平！” “哼，哼哼！” 沈萍嗤笑，同一个祖父，但是他们都不及沈如，这是谁的错！ 晚上到达驿站的时候，崔缇又来请沈如了。 “沈大小姐，被土匪抓上山，你是故意为之吧！” 崔缇很好奇般问道，“你既然有那般能耐，为何不走呢？” “如果是其他人，或许走了也活不下去，但是我相信，你要是脱身了，肯定能过的很好。” 沈如笑笑，倒是回答的很实诚。 “因为……我放不下我的家人啊！” “我要是跑了，官差会迁怒我的家人。我那体弱的爹娘，姨娘，还有年幼的弟弟妹妹，可怎么活哦！” 崔缇却还是可惜道：“可是，只要你脱身了，就有机会救出自己的家人啊。” “可是，这流放路对我们来说，并不是很辛苦啊！” 沈如笑笑，她怀疑崔缇想要借她之手，解救静王府的人。 但是依她的了解，老夫人是不会走的，她宁可用静王府老夫人的身份去死，也不愿意隐姓埋名虚度一生！ 崔缇一时无言以对。 沈如家人过得日子，的确很悠哉。 坐着大马车，还有吃的，不用吹风打雨，还跟官差关系融洽。 这哪是流放，这怕不是游山玩水吧！ “崔姑娘要是没有其他事情的话，我还是回去了，我爹娘都挺担心我的！” 沈如说道，崔缇要做什么 第四十一章 大雪封路 行走数日，白萝卜是吃完了，沈如感慨这才走了几天，怎么越发的冷了。 灰蒙蒙的天，看着云层低的都要压下来。 “这天……是不是要下雪了？” 沈如有些担心说道，“这个时候下雪，不正常吧！” “不正常的事情还少吗？” 沈宴回道，“算算一路走来，干旱，流民，地龙翻身，风沙走石，异象环生，怕是……朝堂不稳了！” 作为昔日的侯爷，沈宴还是察觉到一些朝堂的不对劲的。 一直都不稳吧！ 沈如心中想着，除去静王府造反真假，这次流放，牵连了不少朝廷命官，百官大清洗啊！ “我有预感，到了驿站之后，我们可能要羁留好几天了，感觉马上就要下雪了！” 沈如喃喃道，“哎，总感觉要出事。” 黑压压的天，让沈如心情有些烦躁。 到了下午的时候，天真的飘起了雪，而且越来越大。 官差只能赶人，让所有人加快速度，势必在天黑前赶到驿站。 “这雪下的太古怪了，往年这也不到下雪的时候啊！” 到了驿站，沈如才下马车，就听到官差在议论了。 “对啊，还一来就这么大，这形势，不出半宿，大雪就要封道了，下面的路怎么走？” “听说了吗，当今皇上又杀了一些人，以祭天威。” “还听说南边起势了，我总觉得我们这皇帝，没几天好做了，那你说我们……” “你不要命了，这是你可以说的吗？” 官差们的窃窃私语，传到沈如耳中，让沈如不由皱起了眉头。 原书中，对于这一段流放路，是没有任何描述的，所以，到底会发生什么她也不知道。 马车统一都在驿站的后院，流犯们又去了专门的关押之地。 沈如跟家里人尽显低调，倒是安然度过了一个晚上。 第二日，所有人都是被嘈杂声吵醒。 白茫茫一片，大雪封路了！ 陈庆同驿站的驿丞正在商议这一大波流犯的安置问题。 路是走不了了，但是这一大票人，就算每天两个馒头，也能把驿站给吃穷啊！ “陈大人，我这驿站可有十几匹驿马，光是养这些马就费钱。你这一大波人的吃食，我这边管不了。” 驿丞说的直接，“而且，这流犯的粮食，不该是由州府发放的吗？” “之前的都吃完了，后继不上，大雪封路，我们也去不了下一个城，也不知道在这要待几日啊！” 陈庆苦恼，他何尝不知道，这里没有那么多粮食。 “陈大人，这个事情，我们小小的驿站真的没办法。” “这大雪，也断了驿站的粮草，要是封个十天半个月，我这些马儿……也要断粮了！” 陈庆知道这驿丞说的是事实，但是苦恼啊，人多就是要吃饭。 流犯也不能随意走动的，但是沈如兴奋啊！ 她都没有看过的那么厚的雪！ “爹，娘，你们先在这等着，我出去看看福伯。” 沈如找了个借口，同看守官差说了几句，就顺利地走了出去。 哇塞，这白茫茫的一片，要是能在雪地里堆个雪人，跟弟弟妹妹打雪仗多好玩啊！ “这位是……” 看到套着囚衣的沈如，自若走了出来，驿丞有些不解。 陈庆嗯哼了一声，随即说道：“之前剿匪，都是这位沈姑娘深入敌意，将山贼一网打尽的。” “哦，女中豪杰啊！” 驿丞随即懂了，这次流放的人，很多都是朝廷要员的家眷，的确不是一概而论的。 崔缇也走了出来，驿丞眼睛一亮。 “这位又是……” “这位崔姑娘是自发来照顾流犯的，嗯，有钱。” 沈如抢先一步说道，“陈大人，这路走不了了，大家就在驿站多待几日吧！” “你说的轻巧，耽误了路程，谁担当的起！” 陈庆呵斥道，“这数百人的流犯，每日吃食，驿站又能满足。” “需要多少呢？” 崔缇开口了，她带了不少粮食，如果能够帮这次度过几日，日后对于静王府的人，官差也能多照顾些。 “这位姑娘看着面善，想来也是心善的很。” 驿丞立马堆起了笑。“崔姑娘不如跟本驿丞去厨房看看，不是本驿丞哭穷，真的供不起这么多流犯的吃食啊！” 崔缇点了点头，身后跟着丫环，一道同驿丞走开了。 “你算准了她会出手？” 陈庆好奇看着沈如，以前当冤大头的不是沈如吗？ 沈如嘿嘿笑笑，直言道： “陈大人，我家的羊毛你还没薅够吗？” “崔姑娘心善，见不得人饿肚子，她会想法子的。” 崔缇的母亲本就是富商之女，给她留下不少人脉，她本身也会做生意，暗中垄断了秦陵一带的米，布商行；具体怎样她不知道，原书中描写的这位女主，就是有无尽的财富，却一心只爱裴闻璟。全因年少时，裴闻璟对其的救命之恩，让她这一生就非裴闻璟不嫁了！ 可惜裴闻璟活着的时候，是她嫡姐的未婚夫婿，她也就只能在人死之后，来替他尽孝啊！ 陈庆搞不懂这些女人怎么都这么奇奇怪怪。 沈如的功夫高的有些匪夷所思，不像一个侯门千金。 还有那崔家小姐，似乎善良大气过头了！ “陈大人，反正大家都走不了了，都放出来吧。” 沈如笑嘻嘻提议道，“这么好的北国风光，总不能不看一看啊！” 陈庆扫了一眼沈如，直言不讳道：“你以为所有人都像你家里人一样养精蓄锐着吗？” “就这大雪天，让他们去走一遭，脚上生疮信不信。” “嘿嘿，那就让想出来的人出来走走呗，那大通铺，味道可真不太好。” 沈如随意说道，“就这样啊，我去叫我爹娘。” 谁说雪地里就没有东西呢，不出去走走，谁也不知道不是吗？ 陈庆看着沈如那自在模样，心中笃定沈如在背后有人的。 所以现在，一个沈如，一个崔缇，就是他们流放路上的大财主咯。 想到手头荷包又能满起来陈庆满意的点了点头，适当的放纵，对自己跟其他官差都有好处。 第四十二章 好吃不过饺子 沈萱跟沈念也还是孩子，看到这及脚踝处深的雪地，都发自内心的欢喜。 “姐姐，我们可以堆个雪人吗？” 沈萱眼睛泛着晶亮的光，这一路上走来，就没这么开心过。 “可以啊，你们想在雪地里打滚都可以！” 沈如笑着说道，还抓了一把雪扔在妹妹身上。 “啊，姐姐，你好坏啊！” 沈萱也不肯吃亏，立马跟沈如礼尚往来。 “念儿，快，大姐比我们都大，我们要一起打她！” 沈萱还不忘拉上弟弟做帮手。 沈宴跟妻妾站在屋檐下，双手拢在披风里，看着儿女们无忧无虑玩闹。 “要不是身上这衣服，我都差点忘了我们在流放。” 沈宴感慨道。 “我跟做梦似的，本来好好在办喜事，立马就成了阶下囚。” 沈母感叹说道，“以为要受尽苦楚，谁知道阿如就让我们衣食无忧，还坐上马车，这真跟做梦一样。” “可不就是做梦一样！”连氏也说道，“阿如就是我们的福星啊！” 驿站的客房里，有不露面的主仆二人从楼上看着在雪地里玩的沈如三人。 “驿丞不是说楼下关押了不少流犯吗，这就是流犯？” 年轻伟岸的男子面露不解，带着质疑口吻说道。 “大人，或许，他们是不一般的流犯吧！” “流犯还分三六九等吗？待到了凉州，本官倒是要看看，这人有什么其他之处。” 男子话语里带着很浓的不满。 沈如姐弟三人的欢声笑语，吸引了不少的流犯。 小孩子哪有不贪玩的呢，很快，一些其他孩子也跑进雪地里玩耍了。 沈如玩着玩着就到了驿站的庭院外，沿着路边，一些青绿色顶着雪落入她眼中。 这是……荠菜啊！ 扒开雪，沈如两眼放光。 荠菜鲜肉饺子，可好吃了！ “萱萱，念儿，去拿个篮子来，我发现野菜了！” 沈如大声喊道，荠菜可是极好的东西啊！ 沈萱跟沈念一愣，姐姐这是又捡到东西了？ 两姐弟立马跑去拿篮子，其他人听了不由也心动，沈如运气极好的，她说能吃的东西就能吃。 得了消息的沈宴几人最先拿着篮子过来了。 “阿如，哪个，哪个是能吃的。” “这个，被雪压在下面，应该还有很多，这个叫荠菜。” 沈如挖了几株荠菜，拿给家里人看。 “阿如啊，娘看着这就是路边的野草啊！” 沈母苦恼说道，“要是娘采错了怎么办？” “没事，到时候挑一下就好了，对，就是把雪翻开，这路边的野菜，很多人不认识。” 沈如说干就干，面粉她也有，到时候包馄饨，包饺子，吃不完的装好埋雪地里，就当冷冻了，路上说不定还能吃几顿呢！ 驿丞同崔缇谈好事情之后，就看到驿站旁路边，很多流犯在雪地里扒东西，他大为惊讶。 “陈大人，他们这是？” “哦，挖野菜。” 陈庆见多不怪了，沈如总能找到奇奇怪怪的东西。 “流放路上，难道是连吃的都没有？” 驿丞不由镜惊道：“已经沦落到流犯自己挖野菜充饥了？” “白馒头配野菜，味道很不错的。” 陈庆也不知道说的是真话，还是讥讽，听在驿丞耳中，颇有些不对味。 “奇了怪了，本驿丞在此很多年了，倒不知路边还有能吃的野菜。” 沈如发现野菜的模样，也落在楼上男子眼中。 看到一群流犯都在扒拉雪地，他倒是对沈如多看了几眼。 之前是先入为主，以为这流犯定是家中买通官差，才显得没受过什么苦；但是居然能挖野菜，还有一种一呼百应的效果，这让男人显得格外震惊。 “鲁毅，回头你去瞧瞧那是什么野菜，看看是不是可以吃，如果可以，我倒想试试凉州能否能多一种作物。” “大人深谋远虑，属下定会去打探清楚。” 沈如可不贪多，摘满一篮荠菜就招呼家人回去了。 “驿丞大人，可否借厨房一用？” 沈如笑呵呵同跟陈庆站在一块的驿丞打招呼。 “陈大人许的话，本驿丞也就许了。” 陈庆点了点头，只要沈如不惹事，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沈如借口道，空间里头，当日厨房里的食物都被她收进去了，也不乏猪肉。 所以，这荠菜猪肉饺子，她吃定了！ 厨房空旷的很，驿站的厨子还没到饭点就闲着。 沈如见厨房有肉，就故意同厨子商量着买一点，她只要一点点，但给了一两银子。 很快，厨房剁肉的声音就响起了了。 借口让爹娘去马车里拿面粉，让弟弟妹妹捡荠菜，沈如将自己空间里的一块猪肉加上从厨子那里买的一点肉，一起跺了起来。 等到沈宴几人提着一小袋面粉过来，沈如都已经把肉馅活好了！ “爹，娘，要是你们都不会和面的话，就先出去吧！” 沈如打发了沈父三人，就带着弟弟妹妹开始和面团，擀饺子皮了！ 临近午时，驿站的厨子也开始做午饭，但是看到沈如姐弟三人包的满满一大盘的饺子，很是震惊。 “就一两猪肉，能包出这么多？” “厨子大哥，就沾点肉沫腥子，主要还是那野菜。” 沈如笑笑道，“借了你的厨房，先煮了几碗饺子，就不打扰大哥了！” 厨子还觉得自己占了大便宜，倒也不去管沈如他们了！ 沈如叫来自己家人，窝在厨房角落，吃起饺子来。 “嗯……真香，这野菜口感挺奇怪的，但是这饺子吃起来真好吃啊！” “阿如，你怎么手这么巧了，连饺子都能包。” “随意包的，之前家里厨娘我也讨教过。” 沈如借口说道，“爹，娘，趁热吃吧，剩下的，我还是想法子冻起来，以后慢慢吃。” 饺子的香味扑鼻，厨子嗅了嗅，咽了咽口水，他也不太好意思开口要。 奉命来查个究竟的鲁毅，在暗中甚是煎熬。 这饺子……闻着贼香啊！ 沈如感觉到了窥视，四下看了看，锁定了鲁毅的藏身处，忍不住开口道：“谁偷偷摸摸躲着看我们吃饺子了，想看你 第四十三章 谁家女子懂那么多 鲁毅尴尬般走了出来，那饺子的味道太让人意动了。 “大……”厨子见到鲁能，立马屈膝见礼，却被鲁能给打断了。 “可否给我一碗饺子，我家大人饿了。” 鲁能开口说道。 “给？便是天王老子来了，我也不给。” 沈如吃着饺子，硬气说道，脑子里转的可快了。 住驿站的，要么是当官的，要么是当官的家眷。 那厨子明显对眼前之人有所敬畏，但这人口中还有个大人，所以，这驿站里还有个大人物在啊！ 鲁能语塞，这女子怎么如此凶悍！ “阿如！”沈宴低声提醒道。 “这肉，我们是花了一两银子买的，野菜是我们在外面摘得，还有这面团，我花了好些力气才擀的面皮，你说给就该给吗？” 沈如不怕，气势十足道，“你要吃，给钱！” 鲁能一愣，被沈如给震了一下，但是说的好有道理的样子。 “那……多少钱？” “一两银子一碗饺子，十二只，要不要。” 沈如这话把一旁的厨子给吓了一跳，但随即想着她又没说这肉是找他买的，随即佩服看着沈如，这小女子好会算计。 鲁能摸出了一两碎银，让厨子帮着煮了碗水饺，最后，意味深长地瞧了沈如一家人。 “阿如，他什么意思呢，我们该不会惹了什么大人物吧！” 沈母有些后怕。 “娘，我们是流犯，又不长久在这里待着，我们是发配凉州的，这里的官再大，也不关我们的事！” 沈如把剩下还没煮的饺子都给收起来了，外头的雪就是天然的冷库。 客房里，男人吃了这荠菜饺子，顿时有些震惊。 一口一个，连续几个之后，他突然脸色一冷。 “细盐，这里头用的一定是细盐，这些个犯了事的官宦家眷，依旧不懂世间疾苦。” 这细盐极为昂贵，也只有皇室才能享用，没想到在这流犯之中，居然用上了。 “鲁毅，查明这些人的身份，到了凉州，本官会着重看管这些人！” 男人面色沉重，但吃饺子的动作却没有停下来。 一旁的鲁毅应着声，又咽了下口水，这饺子一定很好吃吧！ 崔缇拿出了自己所带的所有粮食，再说服陈庆，让官差同流犯一些，清扫雪路，只要立马上路，到下一个城，她补给到位了，才能不缺粮。 “这人跟人就是不一样，那位崔姑娘跟我们非亲非故，还请大家都吃了热食。” 封氏低调了几天，这吃到热食又活血过来了。 “不像某些人，自己亲戚都不管，就知道吃独食，老天怎么不收了他们。” “娘，这也没见他们人，肯定躲在哪里偷吃了，噎死他们！” 沈复也愤愤说道，这热粥配上野菜，真暖和啊！ 沈萍默默不语喝着热粥，之前沈如拿出粮食的时候，祖母也还是一直骂咧咧的，那个时候还是饭团跟兔肉呢！ 倒是现在，不算稠的白粥，就让祖母感恩了，还真是讽刺。 沈如一家人此刻是马车里休息的。 拿出箱子里厚实的被子盖在身上，还吃着小零食，一家人整整齐齐的，可不乐哉。 “阿如啊，你崔缇这么大方，你说她图什么呢？” 沈母闲下来自然是八卦了，“静王世子都没了，她对静王府老夫人再好，她难道想守一辈子活寡？” “她可能就这么想的吧！” 沈如淡淡回道，崔缇太喜欢那个静王世子裴闻璟了，喜欢到人死了都要守着。 “啧啧，真是……吃饱了撑着！” 连姨娘嫌弃说道：“好好的世家小姐不当，来这里当好人，若她自个落得我们这般场景，她还能笑得出来吗？” “姐姐，我们还有粮吗？” 沈萱不由问道，“要是崔姐姐那边吃完了，估计其他人又想着我们这了。” “嗯，你去看看。” 沈如指着箱子说道，“里头有崔缇送过来的一袋米，还有之前买的一些面粉，干粮，糕点，这不，还剩下五十来只的饺子，我放在盒子里埋在那雪地下。” 这些是明面上的东西，毕竟崔缇给的，万一后期她来借粮，自己总不能说没有了吧！ “就我们自家人，其实怎么吃都够的。” 沈如说道，只是官差的胃口要塞一些，人情世故那边也要塞一些。 吃完了东西要干活，等沈如几人休息好了准备回驿站大通铺，就发现少了不少人。 “哟，你们还知道回来。” 沈萍阴阳怪气说道，“别看了，有力气的男人都去外面铲雪了，那位崔姑娘说了，大家都出点力，就能早日赶路。” “说的好像我们都想早点去凉州做苦役似的。” “吃人手短，不过，是该干点活的。” 沈如随口说道，“那是不是马上就能通路了？” “沈如，你想立马就走吗？” 沈萍看不懂沈如，凉州那鬼地方谁想去！ “我们要不去也过去看看，能帮上一点是一点吧！” 沈如不虞同沈萍讨论这个问题，对爹娘说道。 “你们还是在里头休息，作为男人，我该去帮一帮的。” 沈宴大手一挥，坚决说道。 “那，爹，我们去，娘，姨娘，你们就陪着萱萱跟念儿休息吧！” 沈如当下就决定了，父女二人直接走了出去。 看的身后的沈萍很是无语，凑上前干活，吃饱了撑着！ 驿站外，一身厚实大氅加身的崔缇，与陈庆跟驿丞站在一处，看着官差跟流犯们已经把驿站前的雪给扫清了，似乎很是满意模样。 “这雪厚实的很，只怕你们出了驿站，前头也走不了的。” 驿丞如实说道，“我看着这日头马上就要转晴了，或许三五日就好了。” “三五日，你这驿站怕是要被吃到底了！” 陈庆如实说道。 “沈如，你倒是说说有什么法子让雪早点融化。” 看到沈如跟沈宴，陈庆喊住了沈如。 “有是有，但是不划算啊！” 沈如直言道：“你要是大把撒上盐，这雪会化得快一些。” “不过盐比肉贵，不值当的！” “或许……是不是可以烧热水，泼在雪地里？” 崔缇开口说 第四十四章 道德绑架 沈如的话，让崔缇半信半疑，她还是让驿丞吩咐驿站的人去烧大锅水，她不信这法子没用！ “陈大人，打听个事，这客房里，是住了什么人？” 沈如低声说道，还不知道要待几天，先探探底吧！ 陈庆眉头一皱，他怎么不知道上头住了什么人？随即看向了驿丞。 “呵，呵呵！” 驿丞笑嘻嘻打哈哈。 “这位姑娘怎么知道的，不过本驿丞还是劝姑娘，这好奇心不要太重。” “我不知道是什么大人物，但是挺贪吃的，跟狗似的嗅着味儿要了我一碗饺子。” 沈如能感觉到上面有人，也不怕自己这话被人听到。 “哈，哈哈哈哈！” 驿丞立马大笑起来，笑的很尴尬，看沈如的眼神满是敬佩。 “姑娘真是会开玩笑，这路赶紧通吧，陈大人，你们也好早早上路。” 陈庆看向沈如，倒是听明白了驿丞这话。 这是要他们赶紧走呢，所以，上头住的是什么人？ 沈如没问出个所以然来，也就先歇了这份心思。 被沈如说跟狗一样贪吃的男人心中气恼，但是手下鲁能来禀报了。 “大人，属下打探清楚了，那家人是原安国侯沈宴及其妻妾跟二女一子。” “很好，我知道了！” 沈如想知道对方身份，却也不知自己一家人被对方给惦记上了。 崔缇很心急想要继续前行，也真的煮了热水去泼。 雪薄的地方，倒是真的加速了融化，但是雪厚的地方，的确如沈如所说一样，结冰了。 结了冰的路，太容易打滑，反而更不好走了！ 这让崔缇很是沮丧，但唯一庆幸的就是看模样，天是放晴了，雪融化是迟早的事情。 “沈如，你为何知晓的那么多？” 崔缇好奇看着沈如问道。 “昔日随祖父去过乡下庄子，虽然年岁还小，但我都记得祖父教的一些东西。” 沈如借口说道，反正又不会有人能向原主的祖父求证。 “所谓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大概就是这个道理吧！” 崔缇若有所思，点了点头道：“沈姑娘，崔缇受教了。” 沈如含笑不语。 “就是，沈如，崔缇有个不情之请。” 只是崔缇继而说出来的话，沈如就笑不出来了！ “之前给了你的一袋米，可以先还给我吗？” 崔缇不好意思般说道，“既然还要在驿站羁留，就又要提供些粮食了，这么多人，每天吃的粮食真的不少。我所带的粮食已经见底了，回头我会还你两石米，如何？” 她空间里囤的粮拿出来都能吓死人，沈如心中想着，但是眼下，还真只能顺了崔缇的意。 “好吧，我让福伯去马车里拿。” 沈如答应道。 这般又在驿站停留了两天，陈庆待不住了，看雪化的差不多，就让官差把流犯都押送启程。 只是在驿站躲了几日后，这路上，格外的冷。 身在马车里的沈如家人，身上都盖上了被子。 “姐姐，好冷，感觉比下雪的时候还要冷。” 沈念打着寒颤说道，一旁的沈萱也忙点头。 “嗯，化雪是比下雪冷的。” 沈如想解释一下，但话到嘴边就停下了，解释太多只会让人起怀疑。 “也是哦，这雪融化的时候，能比下雪天冷很多呢！” 连姨娘也附和道，“你说我们坐马车的都这么冷了，那走路的呢？” “大概比我们暖和吧！” 沈如说道，“他们一直在走动，就不会太冷。” 只是这脚趾头大概都会冻伤吧！ 知道这些她也没办法，人心各异，她不是圣母。 路况堪忧，大大阻碍了行程，走的人是累的不觉得冷了，只穿着单薄鞋子的脚，更是冻的已经麻木了。 这显得浩浩荡荡的队伍，不断有人噗通倒地。 没有了鼻息的，官差是很直接地抛尸荒野。 沈如一家人是高高挂起，事不关己，但也听闻，崔缇在尽最大能力帮助别人。 把一些孩童，抱进了马车里，给一些冻伤的人送热水，给一些体弱的人发衣物，崔缇真的好好哦！ 以至于，停下休整的时候，有人找上门来了！ “沈如，你安心吗？” 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指责，沈如有些懵。 “你哪位？” 沈如好脾气的抬头问道。 “我是你叔。” 男人一脸沟壑，看着比自己老爹年纪还大，居然是叔？ “我二叔三叔不在那吗，你是哪门子的叔？” 沈如说着，就朝马车里的沈宴喊道：“爹，爹，你来瞧瞧，这是哪个叔。” “沈如你够了，那崔家小姐，都能将自己的东西拿出来给人，你身为沈家人，自家亲戚都不管死活吗？” “我不管啊！” 沈如应答的理直气壮。 “我又没吃过你家米，喝过你家水的，我管你干嘛？” 沈宴从马车里探出头，看见来者，不咸不淡地喊了声表弟。 “阿如，是你徐家姑父妾室生的，挂在你姑名下的。” “哦，这样啊！” 沈如应了声，“那个叔，你们的死活我真的不管，如果你想扯皮的话，不如，我们比划比划！” “臭丫头，你还真的凉薄寡情！我要好好教训你！” 沈如正无聊着呢，有人来打架，她有什么好怕的。 一交手，沈如就后悔了，这是个菜鸡啊！ “沈如，你做什么，你连自己长辈都打。” “就是，沈如，你之前那么对我，我也罢了，你怎么还打我家大伯哥！” 之前跟沈如不对付的徐丁氏搂着六岁孩童，也对沈如指责道。 “噗！”徐南山吐出一口鲜血，指着沈如道：“沈如，你是想杀了我吗？” “呸，我这一拳三分力都没出，你个弱鸡！” 沈如啐声道，“你们一个个不必对我道德谴责，我就不想帮你们，理由你们自己清楚。” “那崔姑娘帮的都是素不相识的人，沈如，你太自私了！” “呵，对我，我自私恶毒，凉薄寡情，你们还想给我冠什么坏名声呢？” 沈如不在乎道：“大家都是流犯，谁也不比谁金贵去了，怎么着，还要我做个普度众生的观音不成？” “沈 第四十五章 我知道你是谁 沈如这话，就像耳光打在崔缇脸上一样。 崔缇要不是把自己带的东西都分完了，也不至于来劝沈如。 “崔姑娘，之前说好的米呢，我们是真的没有米了哦！” 沈如故意说道，还一副愁容模样。 崔缇语塞，沈如在提醒她欠的两石米啊！ “还没到望川城，等到了那，我一定会给你两石米的。” 崔缇认真说道，“但是你没见他们多可怜吗？这孩子也是你亲戚吧，你看看他衣着单薄，冻得瑟瑟发抖啊！” “可是我们马车里也没多余的空位啊，毕竟，这锅碗瓢盆也占地的。” 沈如说的无辜。 “崔姑娘，你这么好心，等到了望川城，不如雇辆大马车，把所有人都捎上吧！” 沈如说的是嘲讽的话，崔缇有钱任性，但没必要来要求她啊！ “沈如，你不准走，你打伤了大伯哥，你就没有半点愧疚之心吗？” 要回马车的沈如被徐丁氏给叫住了。 “我没有！” 沈如回头，很坦然说道，再看了一眼倒地的徐南山。 “技不如人，活该，弱鸡！” 是可忍孰不可忍，徐南山猛地从地上爬起来，一副要跟沈如拼命的样子。 沈如握拳，假意动手，让徐南山立马后退了一步。 “嗤~” 沈如笑的鄙夷，也不多说一句，回马车了！ “崔姑娘，你才是真正的大善人，你看我的孩子已经冻到不行了，你帮帮忙吧！” “崔姑娘，我也不是为了我自己，我娘一把年纪了，可受不得冷啊，给件披风也好啊！” “崔姑娘……” 身后，一道道声音传入沈如耳中，沈如也不回头，原书中只说了崔缇暗中执掌秦陵商业，却没说她是这么一个大圣母啊！ “崔姑娘，你做的够多了，真的不需要再帮任何人了！” 开口的是静王府的亲族，之前也帮过沈如那边的裴青山。 “你们都是世子的亲族，我又岂能不管？” 崔缇说的真诚，“等到了望川城，我定会买入大量物资，能帮几人是几人。” “只是，安国侯府究竟是如何保留了如此多的钱财，此事甚是困扰于我！” “崔姑娘有什么困扰，不如同老身说说。” 静王府老夫人得了崔缇照顾，气色恢复的更好了些。 “就是……沈如有些自私了，自家亲人也不照顾一二。” 崔缇直言道，“这让我有些怀疑，之前他们对你们的照拂，可是有什么意图的。” 老夫人看了眼崔缇，缓缓说道：“沈家是被裴家牵连的，沈宴不过是个世袭的安乐侯，为人也谦和。他与静王交好，才惹来了这株连九族的祸事。” “能得他们照拂，不管出于何意图，裴家都是欠了他们情的。” “沈如姐姐很好的，她只是不想搭理那些不喜欢的人。” 裴重光也替沈如说话。 “的确，那沈大小姐极为豪爽，一身武艺极高，之前她帮过很多人。” 裴青山也开口夸赞沈如。 崔缇惊讶，若不是知晓沈如与裴闻璟并无私交，她都要怀疑沈如是不是同她一样，对世子思慕极深。 “那……可能是他们手头也没有余粮了吧！” 崔缇最后说道，“所以，还是赶紧上路好些，到了望川城，我也好还他们两石米。” 没有余粮的沈家，在羁留无法前进的时候，又煮起了饺子。 那香味，飘在队伍里，引得人食指大动。 即便是崔缇有干粮填肚子，闻到那味道，也觉得自个手里的不香了。 “小姐，要不，我去给你要一点。” 侍女翡翠提议道，“听说那沈如挺要钱的，我们正好可以出钱买。” 崔缇点了点头，她也不想欠沈如的。 “那你过去买一点吧！” 沈如一家，加上福伯，一人一碗热乎乎的水饺，吃的津津有味。 即便周遭那一个个眼巴巴的人看着，也丝毫没有影响他们的食欲。 “沈家老爷夫人，沈如姑娘，能否开个价，卖我们小姐一碗。” 翡翠上前来，倒是尽到了礼数。 “崔姑娘这真是明白人，我们的食物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怎么能馋了就要呢！” 沈如笑呵呵说道，“一两银子，一碗水饺，特殊时期，贵是贵了点，但是自愿购买，我们也不强买强卖的。” 这话，自然是说个那些眼巴巴看着，还想要拿什么姑表远亲关系的亲戚来讨吃的人听得。 翡翠干干脆脆地给了银子，然后看着沈如亲自下饺子。 “喏，给，有些烫，小心些。” 沈如这周到模样，翡翠是说不出半句不好的话来，最后连连谢过端了过去。 “死要钱，都流放了，有钱能上天吗？” 封氏愤愤地讥讽道。 “等你有钱了你就知道了！” 也就离的不远，沈如很直接说道，吃饱了，可以回马车歇着了。 她就是喜欢封氏那恨的牙痒痒，也只能喝西北风的样子。 崔缇那边本来对这饺子期望便不是很大，白水煮的，能多大的味道。 但是真的吃了，崔缇惊讶了。 沈家难道还随身携带了盐巴？ 这口感比大酒楼的还要好，总不会是细盐吧！沈家有细盐？ 崔缇神色有些震惊，但随即摇了摇头，不太可能啊！这可是皇室才能用得上的细盐。 路很快就通了，陈庆立马让官差赶着流犯上路。 这也是堪堪在天彻底黑了前抵达了驿站。 隶属于望川城的驿站，陈庆也等着第二天进城了。 崔缇是无需同陈庆商议的，当夜她就带着自己的人先一步进了望川城。 当沈如发现有人潜入驿站的时候，已然是子夜了。 那走出去的人，好像是静王府那边的，叫裴青山啊！ 沈如有些好奇，就悄然起身，默默地跟了上去。 “谁！” 即便沈如再是小心，也被密谈的两人发现了，那全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男子，更是想要对沈如出手。 沈如一个侧身躲过了对方的攻击，这人…… “我知道你是谁！” 沈如开口道，“你要再动手，我就喊人了！” “沈姑娘，你千万不要喊人！” 裴青山一脸激动跟惊慌，那模 第四十六章 她跟我姐姐谁更好看 “我知道你是谁，但是我什么都不会说，就当我睡糊涂了，我这就走！” 沈如才不想卷入裴家复仇崛起的大业里，那是踩着无数血泪才造就的裴家啊！ 她不想做裴家前进路上的踏脚石。 沈如转身就要走，但是身后劲风袭来，沈如立马做出了反击。 “不要打了，两位不要打了！” 裴青山一脸紧张，又不敢大声喊叫。 “啊呀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讲理，我都说我不想掺和了，你们想干啥干啥，当我没来过！” 沈如见对方停手，立马解释道。 “谁在里头？” 巡夜的官差听到响动，大声喝道。 “我，是我沈如！” 沈如瞪了裴闻璟一眼，立马扬声应答，便走了出去。 “听到响动，我过来看看，是大耗子！” “原来是沈姑娘，外头天寒地冻，还是回去歇着吧，天一亮就要赶路的。” “多谢差大哥。” 沈如的声音远去，裴青山激动地看着裴闻璟。 “她在流放队伍中，身份有什么特殊的吗？” 裴闻璟自上次见到沈如之后，就很纳闷，此番前来涉险，还是担心天寒地冻，祖母跟侄子的安危。 “那个……沈家有下人送银子送食物，买通了官差，所以待遇好很多。” 裴青山说道，“之前沈大小姐也给老夫人跟小公子搭了便车，还有族中兄弟出事，她也帮忙上药诊治！” “对了，世子，最近这一段路，都是亏了崔家二小姐，若不是她倾力照顾，我们族中的人，也很难在冰天雪地里撑下去的。” “崔缇？” “对，就是崔家二小姐。” 裴青山同裴闻璟说了好些事情，最后听从裴闻璟的安排，暂且将他还活着的事情隐瞒下。 去凉州，是目前他们最好的选择，也是最能麻痹当今圣上的。 “世子，那位崔姑娘……” “她做她的，眼下不是谈儿女私情的时候，你勿要将我还在世的事情告知她！” 裴闻璟抛下一句话之后，就迅速离去了。 第二日沈如没有说起这事，照常同流放队伍一道启程了。 就是裴青山请沈如载上老夫人跟小公子，等崔缇买足了东西回来之后再接过去。 “这样啊，倒也不是不行，就是……” 沈如很大方地同意了，就是伸出了手，这意思也很明白了。 裴青山一愣，拿出了一点碎银，既是给的车钱，也是封口费。 “你又来了啊，那你说说是我家的马车舒服还是崔姑娘的马车舒服。” 马车里，沈念问着裴重光。 童言无忌，但沈母还是说了沈念几句。 “念儿，这般问话太过无理。” “就是，大家都是流犯，守望相助是应该的。” 沈宴也开口圆场。 但似乎小孩子之间，也有小矛盾啊！ 马车上路了，没一会儿，沈如就听到弟弟妹妹又在跟裴重光说话了！ “你倒是说说，是我姐姐好看，还是那位崔姑娘好看。” “对，裴重光，你必须说！”沈念在沈萱开口后，立马补上一句。 “欸，我说你们两个，这种话也该私下问，当着我正主问，不怕我尴尬吗？” 沈如打趣说道，“再说了，有眼睛的都知道崔家姑娘比我好看啊！” “才不是，姐姐那是没有打扮，要是打扮起来，肯定比她好看！” 沈萱愤愤说道，“反正在我眼里，姐姐最美。” “我跟你说，不管你们受了那个崔姑娘多大的恩惠，你都不能忘记，我是姐姐先帮你们的。” “萱萱！” 沈如喝止道，“老夫人不要见怪，孩子说话不经大脑。” “我呢，也不是免费帮忙的，之前也收了钱的，老夫人，小公子，你们不要想太多，安心受着就是了！” “老夫人，童年无忌，童言无忌啊！” 沈宴再次打圆场道。 裴老夫人点了点头，看了眼沈如，淡然说道： “沈家不计前嫌，援助裴家人，这份大恩，老身铭记于心。” “老夫人，这个以后再说就是了，现在你跟小公子就安心坐马车吧，这天，也着实太冷了！” 沈如说道，顺手望了望外头，居然又飘起雪花来了！ 临近中午的时候，陈庆跟崔缇都回来了。 如事先说的那般，崔缇还是给了沈家两石米。 而陈庆更是让人加快了脚程，这种天，错过驿站投宿，是会冻死人的。 到达驿站的时候，沈如发现驿站门口，又停了其他的马车，她正好看到，之前买了她一碗饺子的鲁能，心里一沉，怎么，那位大人物，又在此地入住了？ “阿如，你在看什么？” 见到女儿看直了眼，沈母惊讶问道。 “无事。” 沈如不想父母担心，就没有说出心中顾虑。 之前还以为那同住驿站的大人物是当地官员，但走了这么几天，在此地遇到，她有些怀疑，对方是不是也要往西北去。 总不可能是凉州的父母官吧！ 沈如心下忧虑着，要不回头，她摸上去看一看到底是谁。 摸清对方身份，也好对症下药，她总归要在凉州好好过的啊！ “大人，流放队伍也到了！” 鲁能也发现了流放大部队，就禀报了男人。 “这般脚程，到凉州还要个把月吧。” 男人语气里有些不满。 “今年这天，冷的快了些，若是往年，也不会有这么大的雪。” 鲁能说道：“大人，又飘起大雪了，可能要在此地逗留几日，要不要提前……” “本官的身份，绝对不能让这般流犯知晓。” 男人发话道，“不管先前是什么富贵身份，到了凉州，就该在凉州做苦役。” “采石场每年需要那么多人，这次来了近八百人，能大大加快采石，若能将这些石头运往大端各处，凉州的赋税也能多上去。” “大人一心为凉州，属下知道了！” 鲁能为自家大人的深谋远虑感到佩服，在屋顶偷听的沈如心里拔凉拔凉的。 这人肯定是凉州的大官，自己好像得罪了他，那以后能带着自己人免了苦役吗？ 突然，沈如觉得身子一坠，这驿站屋顶经久失修，她掉下去了！ 第四十七章 到了凉州我找你 “是谁？”鲁能的刀直接劈向沈如。 沈如双手夹住了鲁能的刀，来了一招空手夺白刃。 “我说……我只是想在屋顶上看雪花，你们信吗？” 沈如说了个自己都觉得可笑的借口，也将鲁能身边的男人看了个清楚。 好英朗俊气的年轻男人啊！ 身姿挺拔，剑眉星目，只此刻紧抿双唇，怒目而视的模样，让她心里发虚。 “鲁能，拿下！” 男人冷着脸说道。 “别，别啊，大家好好说话不要动手。” 沈如立马求和道，“真动起手来，这个大哥会受伤的。” “你一介女流，何等猖狂！” 鲁能也不依了，居然这么看低他！ 房间空间不大，沈如也不能完全施展开，但是鲁能也近不了她的身。 “大人，我还不知道你是什么大人，大家万事好商量啊！” “我又没瞧到不该瞧的，不过就是捅破了你的屋顶，再打下去，外头人就要到了。” 沈如开口说道，“那个……大家都是要去凉州的，殊途同归，好好谈谈，谈谈吗！” 凉州刺史萧无烬看着与鲁能对打还一副轻松模样的沈如，眉头皱的更紧了！ 这安国侯府的千金大小姐，嘴皮子遛，功夫也俊？ “鲁能停手！” “大人，可是出了什么事，下官听到轰的一声……” 门外驿卒前来询问。 “鲁能，你出去交涉一下！” 萧无烬看着沈如，开口吩咐道，这屋子是不能住人了。 沈如见状，便笑了笑道：“大人，如果你不想与民女说话，那民女就先走了。” “站住！” 萧无烬喝道，“流犯沈如，本官令你将这流放路上的事情尽数禀报。” 他知道自己的身份？！ 沈如不由收敛了神色，上下端详起萧无烬来。 “大人，你想让我知道你是谁吗？” 沈如开口询问道。 “不想。” 正常情况下，他身为凉州刺史，是不可能直接去管流犯安排的事情。 “那大家就当不认识，我先走了！” 沈如没在对方身上感觉到善意，反而有一种被看穿的感觉。 “沈大小姐，到了凉州，你若是想再这般养尊处优，是不可能的。” “本官眼皮子底下，见不得插科打诨，耍滑头的犯人。” 这是直接把他们归类了啊！ 沈如就气恼了，直接看着萧无烬，嘲讽说道： “这位大人好威风，我在上头听着，还当你是个为国为民的好官，没想到是个没眼见的。” “怎么着，就想着这么几百号人到了，就去凉州采石场做苦役，就这样能提升凉州赋税，能让凉州百姓日子好过了？” “还有，几百号人，有几个精壮男子，这数月的流犯之路，又耗了多少人的精气神。老弱病残幼，能给你的采石场干多少活？” “哼，我能干的事情多了去，就不想跟你说了！” 沈如没好气地说道，就准备走了！ 萧无烬气恼不已，还说在屋顶上看雪景，还不就是在偷听了！ “沈如，你放肆！” “大人，我这不也是被你逼的吗？” 沈如卖惨，“我们安国侯府，一直都是安安分分啊，此番被抄家流放，我们也本本分分，大人啊，我爹娘一生没吃过什么苦，姨娘更是纤弱女流，弟弟妹妹年幼，这人间疾苦，可都要我一个人撑着啊！” “到了凉州，我也只想要家人安好，若是大人想要什么利民策略，小女子虽无大才，也是愿意建议一二的。” 沈如想着自己可是有侯府的所有家产呢，到了凉州，做啥不能给官府贡献赋税啊，让他们去采石场，那才是浪费人生。 要是这当官的不识相，那她就摆烂了，反正，静王世子迟早会来凉州解救大家的。 萧无烬不知道沈如脑子里转了几道弯，但沈如气恼时这脸上神情倒是甚为灵动，让他看着有些惊奇。 本是侯府千金，这抄家流放了，怎么还能如此精神奕奕？ 萧无烬在沈如的眼中，看到的就是自信飞扬，以及灵气满满。 虽然此刻沈如是囚衣加身，一头青丝也是随意胡乱扎着，但便是如此，却依旧能见她容貌秀丽，神色恣意。 “等到了凉州，本官会去找你，若是你真如你所说那般，能造福凉州百姓，百官就特许你一家人免除苦役！” 萧无烬心下一动，话就说出口了！ “真的！” 沈如亮眼放光，眼波流转，似乎有流光飞舞一般，落在萧无烬脸上。 萧无烬点了点头，被沈如这般看着，他竟是挪开了眼，似乎，有些不太好意思。 “那行，我也不问你是谁了，想来你已经把我一家人的底细打探清楚了。” 沈如来了兴致，“那记得你说的话哦” 说完，沈如准备走了，突然脚步一停。 “那位大哥之前买的饺子是给你吃的吧，好吃不？哈，告诉你哦，也就我能做！” 萧无烬转过头去，没让沈如看到他眼里的不好意思。 这女子……也太恣意了！ 沈如哼着小曲欢快地走出了萧无烬的房间，她大概是跟凉州的大官扯上关系了。 钱她不缺，现在关系也有了，在凉州她还能吃苦不成？ “沈如？” 崔缇推门看到沈如走在客房走廊上，有些不解。 “你怎么在这？” “我福伯住哪屋呢，我来瞧瞧啊！” 沈如信口拈来，还故意四下探望的模样。 崔缇怎么觉得沈如是在前面屋子里走出来的，她还有认识的人吗？ “沈如，虽然我知道你是买通了官差，让家里过的好一些。但是既然钱能解决的事情，你又何必赔上自己呢？” 崔缇低声提醒道，“你大婚日被抄家，相公又死在了流放路上的事情我也有所耳闻。” 沈如一愣，谁？哦，林世安啊，崔缇要不说她都要忘记这个人了。 狐疑地看着崔缇，沈如觉得她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沈如，世道艰难，特别是你们现在的处境，我是知道的，但是，身为女子，名节何等重要，你爹娘若是知道你这般不爱惜自己的身子，该会有心痛啊！” 沈如懂了，随即朗声道： 第四十八章 驿站出人命了 崔缇皱眉，沈如在骂她呢！ “沈如，我好心提醒你，你为何如此说我。” 沈如嗤笑：“崔姑娘，因为你无故将自己的恶意揣测安在了我身上，我只不过是说你几句，没打你也已经很好了！” 说完这话，沈如也就不想跟崔缇再说什么，直接走开。 崔缇面露愠色，她真的是好意提醒。 料想着原本天之骄女的沈如遭逢大变，心性或许也变了。 若非不能接受当下，怎么还会重金买通官差呢？她是舍不得锦衣玉食的日子吧！ 看着沈如离去，而驿丞同一男子走进了沈如出来的屋子，崔缇也是惊讶。 那驿丞如此敬畏模样，这里头住的是朝廷大员？ 沈家到底是哪来的底气，能将流放当成儿戏？ 沈如虽然气崔缇那些话，但是她觉得自己没必要跟无关的人置气，倒是欢欢喜喜回到了家人身边。 大雪再次阻碍了前路，流放队伍同客房的刺史大人一起，在驿站逗留了。 沈如尽显低调，同其他人一道吃驿站安排的饭菜。 知道这驿站里还有人盯着她，她就更不可能跟之前那样在雪地里肆意玩闹了。 “阿如啊，是不是不开心啊！” 看到沈如安静模样，沈母有些担心说道。 “娘，这不外头冷，我不想出去了吗。” 沈如借口说道，至于客房那位大官，她可不想吓到父母。 隔天下午，又有一队人来驿站投宿，风雪天，根本没办法走路。 第二日早上，沈如出来透气，突然听到一阵大喊，只见驿卒惊慌失措地跑了出来。 “死人了，客房里有死人。” 顿时间，八卦的因子在沈如身体里翻滚起来。 “谁，谁死了？” 陈庆同其他官差都住客房的，还有那大官，总不至于是他们中谁出事了吧！ 沈如跟在赶过去的驿丞身后，想要看个究竟。 “是曹通判，昨夜刚入住的。” 见到驿丞，驿卒立马禀报道。 “沈如？”陈庆几人赶到，看到沈如，有些意外。 “呵，我听到有人在喊死人了，我就跟过来瞧瞧。” 沈如探着头，直接说道。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不懂吗？” 陈庆打量了沈如，回想之前沈如手里折了的官差，难免有些起疑啊！ “驿丞何在，通判大人昨夜在你驿站歇息，却遭人暗杀，你可做何解释？” 与死者一道前来的，还有四人，此刻，正对着驿丞劈头盖脸地数落。 “那……报官？” 驿丞只能由着被骂个狗血淋头，得了空隙，弱弱开口道。 “还不快去！” 那人喝道，随即四下看了看，看到身着官服的陈庆，还有穿着囚衣的沈如。 “怎么回事，流犯可以四处走动吗？” 陈庆瞪了沈如一眼，继而说道： “是下官召她前来说事，打扰了几位办事，下官这就带人走。” “等等，这女流犯倒是有几分姿色，留下名讳来。” 沈如心里一沉，不由抬头对上了开口说话之人。 男人一脸猥琐，看的她有些想吐。 “我们大人被人暗杀，驿站中所有人都要留下，从此刻起，谁都不准离开驿站。” 又听那猥琐之人开口说道。 陈庆立马应下，倒是也不敢隐瞒沈如身份。 “此流犯乃安国侯府沈家嫡女。” “下官这就将她押回去。” “别的不说，这驿站里女人还挺多，昨天见到那眼角红痣的女人不知在何处。” 沈如跟着陈庆离开，但是也听到了那几人的话。 眼角有红痣，说的不就是崔缇吗？ 对了，这出了人命，怎么不见崔缇出来瞧瞧？ 沈如是在中午的时候从福伯口中得知，崔缇一行人好像大早上就走了。 走了？为什么走？ “还让老奴同大小姐说一声，静王府的老夫人跟小公子，帮忙带上一程，出了这望川城地界，他们自会与队伍碰头。” 沈如心里咯噔一声，随即问福伯道： “昨天晚上，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还不就是那昨日到驿站的那队人，是望川城通判及手下。” 福伯回道，“那通判见了那崔家姑娘，就跟猫见着鱼一般，夜里，也听得崔姑娘的房门被敲响。” 虽然福伯没有说明，但是沈如心中就有了揣测。 怕不是那通判调戏崔缇，被崔缇的护卫干掉，然后跑路了吧！ 这事……自己还是不要去淌浑水为好。 大雪封路，她不知道崔缇是怎么走的，但是驿丞是没办法去请官差，最后想到了驿站客房里的大官萧无烬。 “你是说望川城通判曹显死在了驿站？” 得知死的人是一城通判，萧无烬也有些震惊。 “本官乃凉州刺史，这望川城的事情，本官做不了主。” “大人，那曹通判一伙人甚是蛮横，眼下也没有路出去找衙门的人……” 驿丞甚是苦恼，“还说找不到凶手，驿站所有人都不能离开。” “大人，虽说大雪封路，但总有雪化的时候，到时候所有人还是不能走……” “鲁能，你去看看。” 萧无烬依旧不打算自己出面，只吩咐了手下。 驿丞见状，也只能先告退，带着鲁能去见了曹通判的人。 “大人出事，回头我们几人都要被知州大人给处罚，也不知道是哪个杀千刀的杀了曹大人。” “这干等着也不是事，你们说流放队伍里头，有多少年轻女眷，大伙儿想不想找找乐子？” “听说这些都是京城王府，侯府，甚至是一品大员的家眷，我倒挺想尝尝这些昔日贵女们的滋味！” 鲁能跟驿丞到的时候，就听得里头一堆污言秽语。 驿丞正要敲门，被鲁能给制止了，他倒要听听还能说出什么来。 “昨夜那眼角红痣的女人，才是极美，不过好像已经不在驿站了。” “我看那前安国侯府嫡女沈氏不错，回头就叫那押解的官差把人带过来。” 鲁能听到这，直接推门进去。 “我家大人乃凉州刺史，听闻此地发生命案，特命属下前来查看。” 鲁能的出现，打断了屋里几人的话语，一个个都看向鲁能，随即，其中 第四十九章 让他们动我试试 凉州刺史萧无烬，大端史上最年轻的进士，也是因为年纪太小，所以未参加殿试。 内阁待了四年之后，弱冠之年，萧无烬去了凉州做刺史，这一待就是四年。 得知萧无烬在此，那几人就歇了找女流犯的心思，谁不知道，凉州刺史萧无烬，是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 曹通判身死，同僚寻欢这事要是传扬出去，他们可都完了。 “萧大人何在，我等应当前去拜会才是。” “大人不喜打扰，关于曹通判的死，大人命我来援手，不知几位怎么称呼？” 鲁能跟这几人聊了起来，很快就得知了崔缇的存在。 “大人，属下之见，应该与早上离开的那伙人有关，风雪天，明明前路不通，还离开，一看就是心虚逃逸。” 萧无烬神色凝重，当下开口道：“去唤那沈如过来。” “嗯？” 鲁能有些不解，“大人，你若是想知道那崔缇的事情，问那押送官差即可，何必……” “我不想露面，既然见过那沈如了，就让那沈如过来打听。” 萧无烬随口扯了个借口。 那沈如沦为流犯，却依旧能过的风生水起，自然是有其本事的。 “什么，让流犯沈如见大人？” 鲁能找的是驿丞，由驿丞去跟押送官差说。 “对，不要透露大人身份，只需说是大人召见。” 驿丞的神色显得微妙，他已经发现那个女流犯在陈庆身边都格外的自由散漫，没想到连凉州刺史都要召见她！ 当陈庆从驿丞口中得知驿站入住的朝廷命官要召见沈如时，神色也显得微妙起来。 他一直怀疑沈家背后有人的，所以，这一路上，都有人暗中照顾着沈家吗？ “沈如，有人召见你！” 从关押流犯处，陈庆把沈如提了出来。 “沈如，你可否告知我，这驿站里住的是哪位大人？” 她不知道啊，沈如比陈庆还懵的，不是说到了凉州再来找她吗，怎么才过了一天？ “嗯，陈大人，少知道一些，对你有好处。” 沈如假装神秘说道，“既然是不愿透露身份的，自然是不想你们知道的。” 陈庆幽幽看了眼沈如，倒是不再多问了。 沈如先是看到了鲁能，继而又看到冷着脸的萧无烬，她清了清嗓子，假意咳了几声。 “那个……我还不知道两位怎么称呼啊？” “我姓鲁，我们大人姓萧。” 鲁能得了萧无烬授意后，开口说道。 “哦，萧大人，鲁大人！” 沈如装模作样地见了见礼，继而说道：“召民女前来，所为何事呢？” “曹通判的死，你可知晓了？” 萧无烬开口问道，“不要说不知道，你去看热闹了。” 嗯？他怎么知道？ 沈如诧异看向萧无烬，随即开口道： “萧大人看来挺关注我的啊！” “嗯哼！” 鲁能尴尬地咳了声，“沈姑娘，请慎言！” 萧无烬也不悦地瞪着沈如，寻常女子，岂会如此大言不惭？ “嗯，我有去看热闹，还听了些闲话，大概这位曹通判是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 “是那位姓崔的姑娘吗？” 萧无烬又问道。 “这关人姑娘什么事呢？那只不过是一个貌美的弱女子而已！” 沈如淡然说道，“我猜想着大概是那位曹通判调戏了崔姑娘，但这崔姑娘可是带有护卫的，所以……” “所以你觉得这事不该怪这崔姑娘咯？” 萧无烬反问道。 “都是我的一面之词，也是我的个人见解，个中是非曲直，还是由衙门捕头来查清的。” 沈如看着萧无烬，说的明明白白。 “这崔氏又是什么身份？” 萧无烬问道。 “秦陵崔家二小姐。” 沈如倒也不隐瞒，这事对方要查，也能立马查到。 “为何会跟流犯一起？” “崔家与静王府裴家有婚约，事发前，崔家得了消息，提前解除了婚事，独善其身。” 沈如说道，“崔家二小姐，觉得家中做法欠妥，来护送裴家人前往凉州，以慰心安。” 至于感情的事，沈如不想多说。 这理由，萧无烬都不知道该说什么，说那崔氏忠义吗？ “据驿卒交代，崔氏几人大清早就乘坐马车离去，这不是畏罪潜逃，又是什么？” “也可能是有急事吧，左右没有证据也不能胡乱给人按罪名不是吗？” 沈如也不客气地看着萧无烬说道。 就算是崔缇的护卫干的，那也一定是曹通判色胆包天。 “死的可是朝廷正六品的官员！” 萧无烬沉声说道，“找不到凶手，驿站上下，都要同罪！” “不至于吧，这里是驿站耶，月黑风高，冰天雪地，总有些人能来无影去无踪。” 沈如不在乎般说道，“我就不信这天下没有悬案了。” “在本官的眼皮子底下发生悬案，岂不是打本官的脸？” 萧无烬冷不丁地说道。 沈如睁大了眼，看着萧无烬。 “那大人要如何？找我做什么，总不能拿我当替罪羊啊！” “虽说我的身手对付那么个色欲熏心的家伙是不在话下，但是我有明确地不正常证明哦！” “我很乖的，跟爹娘一起在那关押流犯处，百号人能证明的。” 萧无烬皱着眉头看着沈如，她在瞎说什么？ “本官有说要拿你当替罪羊吗？” “本官在你眼里，就是这么罔顾事实之人吗？” 沈如眨了眨眼，平静看着萧无烬。 “那个……萧大人，我们不熟的，你是什么样的人，我真不知道。” 萧无烬心塞，这沈如说话怎如此让人气恼？ 一旁的鲁能见萧无烬吃瘪，有些忍住没有笑。 “沈姑娘，大人插手这事，也是为了你们流犯。” “此话怎讲？” 沈如不由问道。 “若非大人要我去告知身份，插手这事，这伙酒色之徒，还想着你们流犯中的女眷……” “鲁能！”萧无烬喝止道，这种事情，当着沈如的面说，不妥。 沈如秒懂，也想起自己凑热闹时，那边男人看自己的眼神。 “呵，真要敢对我动手，我会让他们后悔来这人世间！” 沈如说着，双 第五十章 要我救是要给钱的 沈如这带着戾气神色，让萧无烬又皱了眉头。 他怎么不知世家小姐还有这模样的？ “这几天就安分待着吧。” 萧无烬下了逐客令。 沈如也不扭捏，当场告退，心里琢磨着去打探萧无烬的底细了。 走的时候，正好路过了同曹通判一道来的几人屋前，也正好房门开着被里头的人瞧见了。 “哟，这不就是哪位沈姑娘？” 里头人见了，眼睛一亮，离得最近的男人杨虎立马起身，伸手去拉沈如了。 “你们想干什么？” 沈如冷着脸反问。 “沈姑娘，这是从哪位大人的屋里出来呢？” 男人畏缩着说道，把沈如给拉进了屋子，顺势把门给关上了。 沈如正想打探萧无烬的身份呢，也就顺势为之。 “我说是那位萧大人，你们信吗？” “萧大人啊！” 果然，杨虎拉着沈如的手放开了，一副纠结模样打量着沈如。 “没想到萧大人好这一口，兄弟们，怎么说？” “萧大人喜欢的，我们也喜欢啊！” 其余三人嘿嘿笑着，“小姑娘，萧大人给了你什么，把我们哥几个服侍好了，我们也给你，怎么样？” “可是，那是萧大人啊！” 沈如故作为难道，“他可是大人物呢！” “哼，虽然是凉州刺史，官比我们大，但是这种男欢女爱的事情，不都一样吗！” 杨虎看沈如软软开口，顿时起了念头来，搓了搓手，一脸淫笑着看着沈如。 凉州刺史，凉州最大的官啊，那倒是够分量管他家的事情了。 “一样吗，那你们是想对我做什么呢？” 沈如歪着头，故作懵懂道。 “嘿嘿~” 伴着四人猥琐的笑意，沈如瞄了一眼探上自己肩膀的手，继而，惨叫声起…… 不远处的萧无烬心里漏了一拍，立马站了起来。 “鲁能，你去看下发生什么事了！” 他直觉，是沈如动手了。 鲁能赶到的时候，也是被屋里的场景给震惊了。 四个大男人，手脚都呈现不自然的姿势，还有一个都窜到屋顶上去了。 “沈姑娘，你……你做了什么？” “没事，都活着！” 沈如拍了拍手，轻巧说道。 “我好端端走在走廊，他们把我拉进了屋子，还想对我上下其手，我能忍吗？” “我还算手下留情了，没下死手，不过这床上躺个三五个月是避不了的。” 鲁能看着屋内一片狼藉，再看到听到动静的驿卒跟驿丞都过来了。 “沈姑娘，你先回去吧！” 鲁能硬着头皮道，这几个人真的是色胆包天啊！ 沈如听话地回了关押流犯的地方，不去管这边后事了，笑话，一个刺史还摆不平这事？ “阿如，你去见了什么人啊？” 沈如回到家人身边，沈母就担心问道，“这驿站里都发生命案了，你还是少走动的好。” “命案跟我们无关啊。” 沈如不怎么在乎般说道，“有时候死的人也是自找的。” 听沈如这般说，沈母倒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姐姐，这次不能出去玩雪了吗？” 沈念低声问道，“我听他们在说，崔缇姐姐不管他们了。” “崔缇本就没有管这么多人的义务，她心善，养了这么多人，但再多的银子也经不起这么多人的嘴啊。” 沈如坦然说道，“不过，她是有事离开，还是会跟上我们的。” 那些受了崔缇恩惠的流犯还在嘀咕呢，崔缇走了，这驿站几日的吃食怎么弄？ 沈如可不管这些人，虽然中午也就是官差发的每个人两个馒头，但是她们有空可以开小灶啊！ 下午的时候，陈庆又来提人了。 “沈如，出来一下。” “阿如，这又是何事？” 沈母有些紧张，总觉得这驿站不太安全啊！ “不知道啊，去了再说。” “沈如，你会医术吗？” 随陈庆走了出来，沈如就听到陈庆开口问道。 “就你打伤的那几个人，都是朝廷命官，眼下也找不到接骨的人，我记得你会啊！” “哈，我打伤的人你要我给人接骨，你觉得好笑吗？” 沈如讥讽道，“他们敢让我接骨？” “这不是我的意思，是那位大人的意思。” 陈庆低声道，“驿丞来转告的，那位大人说了，你打伤的人你自个医，这事就了了。” “你倒是透露下，那是哪位大人？” 沈如先是一愣，继而摩拳擦掌了。 “要我医啊，行啊，接骨倒不在话下，不过，我这一手接骨的法子也是随心情的。” “心情好了，就接上了，心情不好呢，接歪也有可能的。” 陈庆斜了沈如一眼，她还是没说那位大人身份。 到了那几人屋外，沈如看到等候的鲁能。 “鲁大人，真要我来医？” 沈如反问道。 “大人就问了谁懂这续骨的手法，这位陈大人说你会。” 鲁能回道，“沈姑娘，放心，我帮你看着，他们不敢造次。” 原来是陈庆揽的活啊！ 沈如也就大步推门进去，看到里头歪歪扭扭躺着的人，嘴角一斜。 “贱人，你还敢来！” 双手无力垂着的杨虎看到沈如，咬牙切齿道。 “我会卸你们的胳膊腿脚，也会续，不过，我使了力气做的事情，怎么能浪费了呢？” 沈如神色轻巧，“大雪封路，你们说最近的大夫过来，要多久呢？” “万一拖得时间长了，这以后留下个后遗症，手提不了刀，走路跛脚啥的，怎么办呢？” “你想要什么？” 被沈如直接一脚踩断小腿骨的男人拉住要暴走的杨虎，沉着脸说道。 “钱啊，你们找大夫不要钱吗？” 沈如直言不讳道。 身后鲁能跟陈庆都一脸震惊，这不算敲诈吗？ “几位官爷，首先，是你们对我不轨在先，我是自卫。” “其次，我也没有要医你们的意思，是这两位请我过来的。” “给不给看你们自己咯，我心情不好手抖的话，也没办法的。” 沈如那调调，听的人牙痒痒。 “给，医！” 腿断的，果断捞出了一锭银子，拍在桌子上。 “哦，陈大人，帮忙去厨 第五十一章 雪崩被困 “啊，啊~” 惨叫声此起彼伏，萧无烬不胜其扰。 他还是走出了房门，去看个究竟。 “喏，这是你，这是你的，两位大人，以后有这样的好事，别忘了我！” 萧无烬正好看到沈如给了那官差与鲁能一人一些银子，他双唇一抿，脸色沉了下来。 “你们在干什么？” 沈如看到萧无烬的臭脸，下意识把钱藏在了身后。 “萧大人，我把他们的断骨都续上了，这是他们给的诊金。” 沈如说的气定神闲，“陈大人跟鲁大人都帮了我的忙，所以给他们相应的酬劳。” “那你藏什么？” 萧无烬看沈如说的如此理直气壮，便不客气问道。 “这个……下意识反应罢了。” 沈如说着，从容将拿到的钱收进自己里衣。 “毕竟，萧大人天生不怒自威，气势逼人，让民女心生惶恐。” “随我过来！” 萧无烬不想在外头数落沈如，沉着脸说道，“鲁能，你也一起。” 陈庆疑惑看着萧无烬，这男人好生年轻，但是那一身气质的确又让人不容小觑，萧？ 心中莫名有了猜疑，但陈庆也不准备点破，只能看着沈如走进了萧无烬的屋子。 “你打的人，你医了然后你还要钱？” 萧无烬铁着脸问道，“本官出面施压，才让你有了这息事宁人的机会，你竟然……” “如何？” 见萧无烬卡壳，沈如不由追问道。 “那个……萧大人，事情不能这么看的。” 沈如把自己的理论又说了一遍。 “我也不是无故打人对吧，我这动手医治，也算是以德报怨了，再加上，凭自己本事赚的钱，有什么不对吗？” 沈如的歪理让萧无烬有些无语。 “鲁能，你说呢？” 随即，萧无烬便迁怒手下。 “大人，属下帮忙的。” 鲁能无奈说道，“沈姑娘说，这是酬劳。” 萧无烬看着沈如跟鲁能，气的有些肝疼，但突然，脑海里灵光一闪。 “沈如，你很会赚钱？” “嗯？也不算啦，我大概是比较会创造赚钱的机会。” 沈如谦虚道。 萧无烬若有所思，沈如也在揣测对方心思，两人各怀心思的眼神撞到了一起，都立马转开。 “沈如，本官还是奉劝你低调一些，你回去吧！” “那个……萧大人，有时候，真不是我不低调。” 沈如替自己辩解道：“这遇到野狗咬人，你能说是人的错吗？” 萧无烬还真一时被沈如给问倒了，而且他听出来了，沈如在骂那几人是野狗！ “鲁能，送她回去。” 萧无烬发话了！ “民女告退。” 沈如客客气气说道。 过了两日，这曹通判的尸身还在屋里搁着，官差也终于到了。 不过最后好像并没有查出个什么来，官差带着曹通判的尸身跟那几个吊着胳膊或者绑着腿的同僚走了。 流放队伍又要启程了，陈庆对沈家倒是又客气了几分。 “阿如，怎么回事，这陈大人为何如此？” 上了马车，沈宴不由惊讶问道。 “嗯，大概我又让他赚了点钱吧！” 沈如笑呵呵道，都是老狐狸，她猜陈庆大概是以为萧无烬是她家的靠山吧！ “老夫人，崔姑娘是有事离开，到时候还是会来照顾你们的。” 沈如也不忘带上老夫人陪小公子，还尽心安慰道。 “便是不来也无事的。” 老夫人说道，“崔缇对裴家，已经算仁至义尽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是看着小孙子说的。 裴重光点了点头，并没有怪崔缇地离去。 至于驿站的命案，也不知道裴家人是不是猜到跟崔缇有关。 去往凉州的路，是格外的崎岖，这狭窄的羊肠道，依旧是雪及脚踝。 马车一颠一颠的，坐在马车里的沈如一家人甚是不舒服。 “福伯，路很难走吗？” 沈如撩开车帘一角，轻声问道。 “小姐……” 福伯还没开口，突然听得前头轰隆一声，继而是马匹慌乱嘶鸣。 “退，退，赶紧后退，雪崩了^” 随着前头的大喊，整个队伍都乱了。 山上的雪都是大块大块地滚落，沈如都听到马车顶不断有东西砸下来。 “退不了，后面也雪崩了！” 后面的官差也大喊。 沈如心惊，等到轰隆声停下来，她慌忙推开马车门。 所有的人都挤在一起，他们的马车，一半陷进雪里，任由马儿怎么拉扯都没能拉动。 前面的囚车，也翻倒在地上，里面的囚犯身上都是雪。 再身后，有人在扒拉雪地，官差也是，这模样，有人被雪埋了。 “陈大人，什么情况！” 沈如跳出马车，看陈庆慌慌张张模样，立马问道。 “刨雪，救人！” 抬眼只见灰蒙蒙的天，前不见路，后也不见，沈如知道，他们被困在这狭窄的山道上了。 “你们在马车里不要怕，我去帮忙。” 沈如对马车里的人说道，轮子都陷进去，马车是动不了了。 好在被雪埋的人很快都被救出来了，但此刻，冰天雪地，哪也去不了，更叫人绝望。 “怎么办，怎么办，我们就算不冻死也要饿死在这里了！” “好冷，我真的好冷，救命啊，有没有人救救我们。” “沈大小姐，让我们进你的马车暖和下吧！” “对，沈大小姐，我们真的要冻死了。” 沈如一出现，就有人立马围上前请求道。 一个两个都过来，沈如当然不能开这个口。 “我家的马车里面已经有七个人了，还有东西，你们这么多人，怎么可能。” 沈如拒绝道，“而且，你们自己看看，就算我同意帮一两个，又凭什么会觉得是自己呢？” “不要再这么看着我，大家不如聚在一起取暖，这山头的雪都下来了，一时半会是不会再崩了。” “而且，会有救兵的。” 沈如知道他们走的时候，萧无烬还在驿站，他既然是凉州刺史，也肯定要回去，这官道就这么一条。 等他们到了自然会发现流犯全部被堵在里头，自然会去叫人了！ “凭什么你们沈家人就可以这么舒服，我们就要 第五十二章 沈家还算不全是白眼狼 沈如不说虚的，但是其他流犯是真的豁出命去，还是往前拥。 “杀人了！” “沈如杀人了！” 沈如在人冲上来的时候，直接以刀背拍打，但被她打中的人就立马大喊大叫起来。 真是……想打死算了！ 沈如一脚踹一个，刀背拍飞一个，更不是不客气地把人踩在脚底下。 “来啊，谁还敢来？” 官差也看不下去了，立马挥着鞭子把人驱散开。 “沈如，你倒是说说，这该怎么办？” 陈庆开口问道。 沈如环顾四周，他们是走在山道上，然后山上的雪可能太厚了，全部都掉落了下来。 前面后面都被雪给堵住了。 “首先，要保证大家不被冻死。” 沈如开口说道，“这么多人，相互靠在一起，是可以取暖的，我家马车容不下那么多人。” “也可以挖雪洞，抗风。平整地上，看看有没有能烧的东西，生火也可以取暖。” “是挖开前面的路，还是后面的，陈大人决定吧。” 陈庆也是眉头紧锁，动起来，大家就不冷了。 “往前走吧！” 最后，陈庆说道，“你们几个，去，把前面堵着的雪给挖开。” “你是不是还有什么响箭的，能发就发出吧，也不知道雪积了多厚。” 陈庆的意思，自然是要沈如找救兵了！ “可真不巧，没了。” 沈如双手一摊，“不瞒你说，我的人先去凉州了，哎，我们这走走停停的，怕是她们要等急了。” 陈庆有些无语，这是关键时候不中用了？ 唯一庆幸的就是人多，这么多流犯，陈庆让官差一个个都使唤用起来。 沈如也跟福伯以及父母一起，把马车轮子从雪里刨出来，这般出力下，人马上就暖烘烘的，但一停下来，就冷风直往骨子里钻。 “轰”的一声，前面的雪墙被推开了，陈庆立马指挥着官差压着人继续走。 但雪路，不管是人还是马车，都走的极为缓慢，直至天黑，黑压压一大波人，没能赶到驿站。 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不算平整的一片旷野，白雪覆盖大地。 “官爷，继续走吧，在这里过夜，大家都会冻死的。” “是啊，官爷，我还能走，走得暖和着呢，不要停啊！” “给我住口，月黑风高，前路看不见，走到哪去？” 陈庆喝道，“要是走错了路，只会耽误进程。” 他难道不知道这冰雪天停下来会冻死吗，但是走错了路，也可能死路一条。 马车里，沈如都感觉冷，更不用说直面风雪的其他人了。 她默默用意识看了看空间，对了，有思南！ 应该是她在顺书房东西的时候一起带进去的。 下了马车，沈如直接找到陈庆，拿出了思南。 “陈大人，继续赶路吧，用思南来定方位，如果这里过一夜，真的会冻死很多人的。” “实在走不了，也该找个村落借住吧！” “你说的轻巧，前路谁去探？” 陈庆说道，“黑灯瞎火，一脚踏错，就会丢了性命的。” “不是有当地的押解官差吗，不可能自己地界的路都不知道吧！” “打起火把照明驱寒，用思南指路，实在不行，就去最近的村落，必须有庇护之处，这等天，陈大人也不想死伤过半吧！” 沈如的话，说的在理，陈庆琢磨一下。 “到了庇护的地方，我出米粮，让大家都吃点热的东西。” 沈如继而又说道。 这话，似乎打动了陈庆，陈庆去让人问短解官差了！ 这一问，还真有人知道路的，五里路左右就有一个村子。 陈庆当机立断，让人走在前头，率领着大部队跟着走了。 这五里路，整整走了一个时辰，天是黑透了，呼呼的冷风刺骨冰寒，队伍里，已经有人撑不住倒下去了。 “铛铛铛~” 官差敲响了村口的大钟，很快，原本漆黑的村落里，亮起来一盏盏的灯。 又近乎半个时辰，官差与村子的人商议好了，所有的人去祠堂！ 终于……有了遮风挡雨的地方啊！ 沈如也拿出了一石米，让陈庆安排人，打水，捡柴火，最后，煮了几锅热粥。 “所有人看过来，我沈如不可能照顾的了你们所有人，能给你们的也就这点东西，大家依次排队，喝点热粥好暖身子！” 沈如站在高处，大声喊道，“我还是那句话，人多聚在一起相互取暖，听到没有，后面没听到的都传过去一下，过来喝热粥了！” 十个流犯一个官差，这么穿插着，等到前面的人喝完把碗给后面的人，也顾不得干不干净了。 “阿如啊，累着了吧，你自己也别顾着给别人盛热粥，喏，这是娘给你留的，你也喝一碗吧！” 沈母很是心疼沈如，谁说女儿不好的，也不想想，这一路上，女儿拿出了多少吃的。 “谢谢娘，天都快亮了，如果不是很累，就先别睡。” 沈如提醒道，这人睡觉之后，很容易着凉，赶路的时候，他们还能在马车里补眠。 “沈如，不管奶奶他们怎么说，我是想谢谢你的。” 沈萍走过来说道，喝完热粥之后，整个人也有些暖了起来。 “挺好，沈家不是所有都是白眼狼。” 沈如很直接说道，再看一直舔着碗的封氏几人，她有些恶心。 村里的鸡都开始叫了，沈如有些想喝鸡汤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立马要赶路哦！ 不过没有听到官差喊人，沈如琢磨着自己是不是跟村里人买点东西呢？ 官差也是人，陈庆此刻就想靠着打个盹不想继续赶路了，他不发话，自然其他人也是能偷懒就偷懒。 很快，东方露白，村长过来查看情况了。 “那个，官爷，不知你们何时启程？” 陈庆疲惫地看着村长，沧桑面容上带着冷意。 “怎么了？” “就是这么多人在我们村子里，大家都有些慌。” 沈如从陈庆后头跳出来道：“走是肯定走的，不过走之前，我想跟你们买点东西。” “沈如！” 陈庆微恼，她要这么明目张胆吗？ “陈大人，好处总少不了你的。” 沈如成功 第五十三章 下次别杀了人就跑了 村子古朴，时下节气，几乎也没什么绿色蔬菜，倒是家家户户养了鸡鸭，沈如出面溜达了一圈，最后拿回来一筐鸡蛋。 原本想买鸡鸭的打算，在看到村民那苦哈哈的模样后也打消了。 公鸡打鸣，母鸡下蛋，有些人家就靠这过日子呢！ 祠堂外，队伍已经黑压压地排好了，沈如见状，也顾不得同陈庆打招呼，直接爬上了马车。 “爹娘，你们看，这是我从村里人手里买的一筐鸡蛋，有五十来个，这边是他们做的干粮，还有这些是零嘴儿。” 呈现在家人面前的就不只是一筐鸡蛋了，剩下的东西，都是沈如从空间里拿出来的。 “姐姐，这干粮看着怎么跟之前外头买的一样，这里的人好能干啊！” 沈萱拿着一块米饼，惊讶说道。 “这地方居然也有这些零嘴儿，倒是神奇的。” 沈母也拿起了一块小吃，怎么看都是外头铺子买的。 “就是一个卖货郎囤的货，到了这村子，遇上大雪出不去，幸好遇到我，让我都买下了。” 沈如随口扯了个谎，倒是合情合理的很。 “阿如，有你，真是我们的福气！” 沈宴大声感慨道，“昔日爹亲自教养你，若是他看到你如今模样，定会欣慰的。” 沈如也是半点不谦虚，自己点头说道：“我可没有辜负祖父的教诲！” “老夫人，小公子，你们也别拘谨着，随便吃。” 沈如大咧咧地开口说道。 从村子出发，到官道上，就已经是午时了。 依旧是步履维艰，而且，根本就没有落脚歇息的地方。 一夜未睡，加上一早上的赶路，那点白粥，是根本不顶饿的，流犯们一个个又饥肠辘辘了。 “停！” “陈大人，晦气，又死了两个！” 沈如听到外头声音的时候，大队伍停了下来，听得官差之间交头接耳，陈庆去了队伍后头，然后过了一会儿，就听到官差舞着鞭子又催流犯上路了。 “应该是又有流犯死了。” 沈如幽幽道，“如果天黑之前没能到驿站，出事的人会更多。” “哎，阿如啊，要不是有你，姨娘只怕也坚持不了这么久。” 连氏真切感慨道，“你瞧见封氏没有，她倒是命硬的很。” 是啊，老太太看着苟延残喘，但还一直坚挺着，沈如也有些佩服封氏的强悍。 一路上，马车里几人倒是聊了聊天，但谁也不可能真的兴致有多高。 临近傍晚的时候，终于到了驿站，流放队伍里，又噗通噗通倒下几个人。 沈如一下马车，就看到迎上来的崔缇侍女。 “老夫人跟小公子在吗，我家小姐已经等候诸位多时了。” 哟，崔缇已经到了啊！ 沈如心里乐呵了，倒是挺想看看崔缇对于那望川城通判的死是个啥心态。 “在呢！” 沈如先跳下马车，然后揭开车帘，让裴老夫人跟小公子下来了。 看着翡翠立马上前搀扶，沈如嘴角一扬，乐呵开口道： “崔姑娘在哪呢，我想同她说个事。” “我家小姐也为这位老先生开了一间客房，等马车停好，就请这位老先生去客房休息吧！” 翡翠温和说道，继而看向沈如。 “沈大小姐若是想见我家小姐，那便稍等片刻，小姐想先同老夫人说点事！” 沈如从翡翠的语气中也听出轻漫，崔缇似乎挺看不上她啊！ “好啊，我也不急。” 沈如也不在意，她没必要同崔缇去争个高低。 “老身多谢崔姑娘的好意，但身子疲乏，就不同姑娘一道去了。” 裴老夫人开口道，“重光，我们去找你娘！” 翡翠愕然，这是……对自家小姐有成见了？ 但不等她说什么，老夫人让小孙子扶着走开了。 翡翠接了空，神色有些绷不住了，倒也不顾沈如，追着老夫人去了。 “姐姐，她眼睛都长到天上去了！” 沈萱古灵精怪地嘟囔道。 “小丫头，眼神不错！” 沈如俏皮赞许道。 随着大部分一起进入驿站看押处，沈如看到陈庆跟驿站的驿丞还有崔缇一起说事情呢。 看陈庆的脸色，崔缇这次大概又下了点本。 等到都安顿好了，沈如同官差说了一声，就去找崔缇了。 崔缇给驿站上下提供了米粮，也给陈庆一些好处，才确定了之后的路，她又能跟上。 “沈如，多谢你关照了老夫人跟小公子。” 待见到沈如，崔缇直接说道，她身边的侍女翡翠，看沈如的颜色并不算太好。 “尊老爱幼，是美德。” 沈如笑笑道，“崔姑娘走的急，你们走后，驿站发生了大事呢！” “哦？什么事？” 崔缇面露好奇问道。 “就是望川城的曹通判死在了驿站里，其实有人怀疑是你们干的。” 沈如故意压低了声音道：“那些人说曹通判冒犯了一位眼角有红痣的姑娘，崔姑娘，是你吧！” “原来那肥头大耳的猥琐男人是一城通判，他是冒犯了我，我不想多事，天一亮我就离开了。” 崔缇面色有些绷紧了。 “放心吧，这事了了，虽然有位大官询问了你的事情，但是我觉得像崔姑娘这般身子纤弱，温柔善良的姑娘，怎么可能杀人呢？” 沈如缓缓说道，“即便与你有关，那也一定是你的侍卫忠心护主干的呗！” “沈如，你什么意思？” 崔缇还没开口，一旁的翡翠就质问道。 “没什么啊，我就是跟你们说说这个事情嘛！” 沈如不在意般道：“你们走的太快了，对于动手动脚的登徒浪子，你们该看看我是怎么做的！” “你怎么做的？” 崔缇不由问道。 “打断手脚，留他们半条命！” 沈如回道，“大雪封路，大夫也赶不到，最后，我帮忙续了断手断脚，还收了一些诊金。” “崔姑娘，下次遇到这种事情呢，理直气壮一点，跑路可不是最好的选择！” 沈如说完，干脆地离开了。 原书女主怎么会是一个杀了人就跑的呢，有点让她失望啊！ 身后崔缇，神色晦明。 待看不见沈如了，她才开口道：“翡 第五十四章 不想活的就去死 水煮蛋，健康又营养，沈如晚上给自家人都添了一个鸡蛋，可把离的近的二房三房人给馋的。 沈峰脚上都长了冻疮，痒的直哭，看到沈如他们吃鸡蛋，哭的更大声了。 但是他们怕了啊！ 谁还敢跟沈如硬扛，沈如就是油盐不进的。 “萍儿啊，你不是跟她好了吗？” 封氏扯了扯沈萍的衣袖，低声说道。 “做什么，又要我去讨食吗，哪次成功过？” 沈萍不耐烦道，“又不是没吃东西，有那么馋吗？” 但是她真的很羡慕沈如，一家人能够齐心协力，和和美美。 “吃独食，就知道吃独食，怎么不噎死他们！” 封氏低声恶狠狠咒骂着。 沈如听见了，直接站起来，这封氏每天哔哔的，让她不胜其扰。 “封氏，吃人最短的道理你知不知道？” “吃了我几次东西了，还一直背后咒我跟家里人，佛也有火，信不信我真抽你！” “来啊，你打我啊，老天爷都能降雷劈死你！” 封氏梗着脖子怼道。 沈如才不信呢，封氏无德，她伸手一个耳刮子扇过去了。 “我打了啊！” “你……你……”封氏捂着脸，震惊看着沈如。 “天啊，孙女打祖母啊，老天爷睁睁眼看看啊，这种不孝女，怎么不打雷劈死她！” 二房三房的人都惊住了，然后沈通跟沈复立马上前拉住封氏，忌惮看着沈如。 沈如身后，家里人也都围了上来。 “阿如，手疼不疼，打人这种事情，你该让娘来的。” “就是，打人不需要力气吗，我们阿如这手，可不是用来打人的。” 连姨娘拿起沈如的手，不断安抚道。 “贱丫头，你丧天良，我是你祖母！” 封氏大喊大叫着。 “名义上的而已，我不认。” 沈如直接说道。 “娘，娘，不要跟她一般见识。” 在沈如手下吃过亏的沈通跟沈复，恶狠狠看着沈如，却不敢造次。 封氏就是那叫的最厉害的狗，但实际上伤害能力不足。 沈如不客气地瞪了一眼，发狠话道： “再说我家人不好，我下次还打！” 封氏还想哔哔，但被杨氏给拉住了，沈萍也在一旁劝，最后，只听得封氏捧着胸口呼呼吐气声。 这一插曲之后，官差灭了烛灯，关押之地就黑乎乎一片。 沈如一家人相互靠在一起，还有狼皮护身，倒是凑合的下去。 第二天早上天蒙蒙亮，外头却是传来官差的惊呼声。 “死人了，有人吊死在梁上了！” 然后，便是纷至沓来的脚步声，以及叫醒所有人的敲锣声。 “起来，都起来，都过来看看，谁家的老太太，吊死门口的梁上了！” 沈如揉了揉眼睛，还有些睡迷糊呢！ “娘，娘啊！” 突然熟悉的声音传进耳朵，把沈如给惊醒了！ “奶奶，你怎么这么想不通啊，我们可马上就要到凉州了！” 这是沈明的声音，怎么着，封氏自挂东南枝了？ 沈如跟家里人一起凑到了前头，看到被官差解下来的尸身，可不就是封氏的？ “是你，沈如，就是你，你把娘给逼死了！” 杨氏看到沈如，立马换了一副嘴脸，恶狠狠说道。 “你真是蛇蝎心肠，丧尽天良啊，殴打自己的祖母。” “可怜娘身为侯府老太太，哪受过这等耻辱啊，直接吊死在这里，怕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沈如，你殴打祖母，昨天很多人都是看到的。” 沈明也冷着脸说道，“祖母皮薄，被孙女殴打，这等颠倒人伦之事，让祖母愤恨不已。” “沈如，你但凡有半点良心，就该让祖母走的也安心。” 沈如嘴角一扯，故意耐着性子问道：“那……你倒是说说，祖母怎么能安心？” “自然是沈家上下携手渡过难关。” 杨氏说道，“你们大房岂能独善其身，看着我们二房三房的人受尽苦难？” “是啊，沈如，你把你祖母逼死了，剩下的亲人你也准备逼死吗？” 三叔沈复幽幽说道，一伙人都盯着沈如，那眼神，尽显贪婪。 “你们不要把屎盆子扣到我们阿如身上。” 沈宴气的要死，一人一句，把沈如说的是不孝不仁不义一样。 “封氏自尽，那是她自己的事情，不要怪到阿如身上。” “就是，封氏是自己上吊了，许是受不了这流放之苦，关我们阿如什么事？” “大家都看过来，昨天晚上，沈如打娘耳光，大伙都看到的吧！” 杨氏呼喊道，“天杀的沈如，娘是她的祖母啊，从小疼爱她，教养她，最后被她打一巴掌，谁受得了？” “说娘受不得苦，这流放之路，都走了大半，娘都撑过来了。你敢说娘受不得苦？” “沈如，你还能心安理得地站着吗，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沈明再一次痛心呵斥。 “怎么回事？” 陈庆姗姗来迟，封氏已经放下来，平静躺在地上了。 “昨天她打人我也瞧见了，真是不孝啊！” “本来就挺奇怪的，照顾别家的老太太，让自己的祖母走路，这大房一家真心黑。” 人群中，一些人在那接头交耳。 “陈大人，他们说我逼死了封氏，让我心里不安，然后照拂他们呢？” “说明白点，是想吃我家的用我家的吧！” “可是……你们见过吊死的人模样吗？” 沈如嗤笑一声，“吊死的人，舌头是会伸出来的！” 说话间，她做了一个伸舌头瞪眼的模样。 “没吊死过，终归也看过话本，听过戏剧的吧，一点常识都不知道。” “陈大人，要不，报个官，这里发生命案了，封氏是被人杀了之后挂在这里，你说，是谁干的呢？” 陈庆蹲下身看了看封氏的脖子，他见过不少死人，上吊死的的确如沈如说的那样。 “的确不是吊死的，看情况，在上吊之前就已经死了。” 陈庆这话，让杨氏跟沈家兄弟以及沈明，都倒抽了一口冷气。 “不过，一个流犯而已，死便死了，拖出去埋了就是！” 陈庆站了起来，阴鸷的眼神扫了一圈在场流 第五十五章 竹篮打水一场空 “可是，我祖母被人害死，难道就不查凶手了？” 沈如幽幽说道，“流放路艰苦，也走了大半，这到凉州也就个把月工夫。哎，真的是撑到这里却死于非命！” 沈如把杨氏说的话全部还了回去，继而嘲讽神色看着三房一干人。 “沈如，你什么意思，你看我干什么？” 杨氏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炸起来。 “娘都已经不在了，你就不能让她入土为安吗？” “你安的什么心啊，谁都知道你跟娘不和，你是想要娘死不瞑目吗？” 杨氏的哭喊，也让沈复跟沈明都开始指责起沈如来。 沈如眉一挑，叫的最凶的这几个人，就是凶手吧！ 真是讽刺，封氏肯定没想过，自己儿子媳妇孙子合伙把她给害死了吧！ “以为声音大就有理吗？” 沈母气的大骂起来：“封氏要不是自尽的，就是被人挂在这里，夜里头，挨着睡得除了你们还有谁？” “杀人啊，不孝子孙杀了人还诬陷我们阿如，这老天爷怎么不降雷打死你们啊！” 连姨娘随后说道，却是故意将昨夜封氏的话转诉了出来。 “陈大人，这活生生的人命啊，真的不管吗？” 沈如盯着陈庆，陈庆说的也没错，流犯是没有人权的，死了一个封氏，没有人会管的。 “做什么，还不赶紧收拾好，上路！” 陈庆冷哼一声，吩咐人把封氏的尸体处理了，人直接走开了！ 沈如见状，有些微恼地盯着三房的人。 “人在做天在看，你们觉得封氏做鬼会放过你们吗？” “吓唬谁呢，我才不怕！”杨氏拍了拍胸脯，咬牙道。 如意算盘打翻了，三房三人脸色都很差，但也没空让他们多说什么，整个流放队伍又要上路了。 马车上，沈宴的情绪就有些低落了，那封氏，虽然为人刻薄。但在老侯爷还在世的时候，装的也是温柔贤淑的。 沈宴幼时也算在封氏那里感受过母爱，此番封氏惨死，难免心下唏嘘了。 “你们说，老三家的怎么下得了手啊！” 沈宴怔怔地开口道，“那可是他的亲娘！” “人心不可测，谁也想不到老三家的这么狠。” 沈母安抚着沈宴说道，最后，倒是对着沈如跟其他两个孩子说道开了。 “萱萱，念儿，你们呢，以后要多听阿如的话。特别是念儿，虽然你是男丁，但是你更要记住，在家里最危难时刻，是阿如帮全家保全了钱财，也让大家免于流放路上的苦难。” “娘不求你们有多出息，只求你们身体安好，好好听阿如的话。” “娘，你放心吧，我肯定听姐姐的。” 沈萱立马说道，“是姐姐带着我们吃上了热食。” “还有零嘴。”沈念也立马表态，“姐姐很厉害，我以后一定听姐姐的。” “哈，娘，你真是杞人忧天了，放心吧，我们姐弟三人，绝对不会像爹跟二叔三叔一样。” 沈如回道，“爹，你也不用为祖母伤神，她不是一直喊着受不住苦了吗，或许死在亲儿子手里，也算解脱了！” “只不过，杀人者定会心神不安，从此背负一个杀害亲娘的罪名，也不怕老娘索命。” “就是你们说，这到底是谁动的手？” 连姨娘插话道：“沈复，杨氏，还是沈明？” “一窝子的坏胚子！”沈母淬声道，“封氏真的……算了，人都没了，我也就不埋汰她了！” 封氏死了，沈如倒没有拍手称快，只觉得讽刺，毕竟，封氏死在自己亲人手里。 后面队伍里的沈家二房三房，呈现出两拨形式。 钱氏牵着儿子跟沈萍走在前头，沈通则是跟沈复一家人凑在一起。 “娘不在了，却没伤到沈如半分，老三，你倒是说说，怎么办？” 沈通神色阴郁，本就冻伤的脸颊，再加上那神情，显得格外瘆人。 “怎么办，怎么办，人都没了，还能怎么办？折了老娘也没占到半分便宜，我好恨！” 沈复咬牙切齿道。 “不行，我就是看不惯沈如一家子享福，我们受罪！” 沈明也说道，“既然流犯的死活官差都不管，我一定要让大房哭，总会有机会的。” “沈如，都是沈如，只要沈如没了，就大房的人，还不被我们随意拿捏。” 杨氏也愤愤道，恰似封氏的就是她，男人跟儿子居然都下不了手，还是她最后死死掐死了老太婆。 “只要沈如死了，那马车我们就能上了！” 杨氏对马车几乎有执念了，那里可以遮风避雨，肯定还有很多吃的，她要能上马车，就不用吃苦了！ 北风呼呼的，吹在脸上就跟刀割一样，队伍里不断有人倒下，冰天雪地成了他们的葬身之处！ 崔缇似乎是为了弥补之前提早离去，这一回又是拿出粮食来，满足了所有的官差。 静王府的人自然也就得到了优待，这让崔缇在他们之中的名声又好了起来。 “还是崔姑娘心善，如果世子还在世，崔姑娘一定是最合适的世子妃。” “可不就是，如今世子不在了，崔姑娘还如此尽心，实在是难得啊！” 中途歇脚的时候，崔缇看着裴重光在吃窝窝头，不由递上了温热的茶水。 “谢谢崔姐姐。” 裴重光乖巧说道，休息的时候，他会下马车回到自己母亲跟婶娘这边，也将崔缇给的东西分给其他人。 “重光，你说，我与那位沈如姑娘，谁对你们好呢？” 空闲的时候，崔缇缓缓开口道。 裴重光愣住了，他的亲娘跟婶娘也都愣住了。 “崔姑娘，你对我们的大恩，我们铭记于心。” 还是裴重光的亲娘开口说道：“沈大小姐也帮助过我们，对我们来说都是恩人啊！” “我就是打趣呢，不用太在意。” 崔缇笑笑，她看向下了马车的沈如，目光幽幽。 她跟沈如不投缘，她听闻沈如掌掴了自己祖母，最后那祖母悬梁自尽了。 虽然不是亲生的祖母，但是都是长辈，沈如如此以下犯上，不懂孝道，为何静王府的人对她还那么地在意呢？ 不管处于何等境 第五十六章 被追杀的萧无烬 沈如跟崔缇自然是没有交集的，沈如也很清楚自己跟崔缇道不同不相为谋。 这官道越发的难走了，地面打滑，还有坑坑洼洼的浅水坑。 但如果就这样，沈如也习惯了，按理说，平民遇到流放队伍，该避让才是。 可怎么会时不时有马车经过呢？ 难得的晴天，虽然冷的要死，但沈如一家人还是从马车里下来舒展身子了。 也便是这个时候，沈如突然看见一旁骑马经过的男人，高鼻深目，还有一缕红发从头巾里飘出来。 这是……番邦人士？ “陈大人，这离凉州还有多远啊？” “看地图志，应该是近千里路，若是日行五十里，那二十余天便能到了。” 陈庆回道，但看了看队伍，目前进度，差不多一天三十里路，再遇上风雪天羁留，那一个月左右也能到了。 “那凉州可是与番邦交界？” 沈如又问道，“两地可是互通贸易？” “呵！” 陈庆嗤笑一声，“沈大小姐不愧是京城侯府千金。” “嗯？” 沈如不解看向陈庆。 “如此天真！”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番邦都是些饮毛茹血的野蛮人，长相奇特。跟这些人做买卖，岂不是打开我大端的门让野蛮人进来？” 沈如听陈庆义愤填膺的说辞，悠悠然道： “那方才骑马过去的人，好像就是红头发，凹眼眶，高鼻子耶！” “什么？番邦人进来了？” 陈庆震惊，继而皱起眉头，脸上神色变了又变。 “便是真如你所说，那也不关我们的事。” 沈如本也以为这不过就是一次偶然，流放队伍稍作停歇之后，就继续上路了。 晚上抵达驿站，也如之前一样，并无异常之处。 不过后半夜的时候，沈如突然察觉有人进了关押之地，但黑乎乎的，她并没有看清来的是谁，而且也不是朝着他们所在，她也就没有多想。 只是第二日，自家马车旁，站了个人，沈如不由瞪大了眼，怎么回事，凉州刺史怎么在这？ “萧大人？” 沈如看萧无烬脸色黑如锅底，忍不住开口试探。 这该不会是长着同一张脸的陌生人吧！ 陈庆同驿丞一道走了过来。 驿丞神色紧张，凑上前低声道：“这位沈姑娘，萧大人乃朝廷重臣，但被番邦人追杀，因此混进流放队伍之中。” “沈如，萧大人岂能同流犯一起行走，自然是要上你们马车的，这事你没有拒绝的权力。” 陈庆也开口说道。 “自然是配合，那……萧大人，请！” 沈如立马喜笑颜开，哈，拉近关系的时候到了。 很快，马车里就是一片沉寂。 马车空间有限，自然也不可能让萧无烬一个人坐一边，但是他边上，还真的空了一人之位。 沈如父母打量着萧无烬，虽然身为流犯，但毕竟之前都是侯爷跟侯府夫人，倒也没丢了那气势。 “你混入了流放队伍，那你那位手下呢？” 还是沈如开口打破了寂静。 “鲁能假装载着我往另外的方向去了。” “哦，就是让他引开那刺杀你的人，但是迟早也会被拆穿的吧！” 沈如了然道。 “不过这边人这么多，就算最后他们发现你混入其中，倒也不怕。” “阿如，你该不会是想为这个大人保驾护航吧！” 连姨娘故意咋呼道，管这是哪位大人，最主要的是知道，他们有这个心。 萧无烬瞄了一眼沈如。 “你武艺很高？” “一般般，自保而已。” 沈如谦虚道，“主要是这边官差众多，加上流犯也多，就算他们知道你混入其中，总不至于到流放队伍里来搜吧！” 除非杀了所有人，否则，番邦刺杀凉州刺史的事情很快就传扬出去。 到时候，怕是两国纷争了！ “为什么不至于？” 萧无烬说道，“希望他们不会怀疑到这里，否则，就是一场恶战。” “嗯？” 沈如诧异，“番邦人入境这事不怕被人知道吗？” “都杀了不就不知道了！” “这么多，都杀了？” 沈如震惊，八百多号人呢，就算流犯的命不值当，但是官差呢？ 萧无烬没有回答，但显然就是默认了。 “呵，那到时候，我可真要好好会会这些番邦人了。” 要是真那样，沈如觉得自己，可得全力动手了！ “萧大人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沈如这话说出来，萧无烬又沉默了，沈如一个侯府千金，口气这么大！ 队伍行了两天，并没有发生什么事，但是第三天临近晌午的时候，官道上明显多了疾驰而过的马。 陈庆叮嘱其他官差小心为上，他也知道萧无烬的身份，所以，肯定不能让萧无烬死在流放队伍里的。 流犯大多并不知道沈如这马车里多了一个男人，但是沈家二房三房是知道的。 本就离得不远，加上杨氏可一直想去马车上坐坐的，怎么会不知道马车里多了个男人呢？ “马车里那个男人到底是谁，你们知道吗？” 空闲时，杨氏同沈明嘀咕道。 “不知道，沈如这个贱人，给自己找了男人吗？” 沈明恨恨道。 “马车里头，大房的人都在，要是沈如的男人，也太不要脸了，两个孩子还那么小呢！” 沈复也极力埋汰沈如，更是说了不少难听的话。 夜里到达驿站的时候，去停马车的福伯告诉沈如，驿站里的人不对劲，后面多了几匹马，看着不像本土的。 “不对劲？” 沈如重复了下，当即说道：“那，福伯，从现在开始，驿站的东西都不要吃，我怀疑，驿站的人都被控制了！” “那……要提醒其他人吗？” “嗯，提醒一下崔家的护卫，我看他们身手不错。” 至于官差，人多口杂，就看陈庆有没有那么敏锐度了！ 除了一开始萧无烬是混入关押的地方，后面几日，在驿站，他还是有自己的住处的。 所以，当福伯告知她事情之后，沈如安抚好父母弟妹，就摸去了客房。 “沈如，你干什么？” 萧无烬正换衣服呢，沈如突然闯入，让他更是 第五十七章 救命之恩怎么报 萧无烬眉头一皱，在流犯队伍里时，他也是找了件囚衣套着的，所以在客房里，他换衣裳。 听了沈如的话之后，他继续换衣服的动作，但也开口道： “你发现了什么？” “是我家福伯发现的，大概就是后院的马跟本土的马不一样。” 沈如回答的诚恳。 “但是驿丞跟驿卒都没有示警，可见他们受制于人。” “也有可能是你们误会了！” 萧无烬换好便服，平静说道，“只是你一个女子，在本官屋里，真的不觉得不妥吗？” “大丈夫不拘小节，我都不在意了，萧大人就不要在意了。” 沈如豁达说道，她这么拼命地在萧无烬面前刷存在感，不就是想着到了凉州，能够让家里人过的好一些吗？ 什么男女之别的，她是真不在意，她又不是什么弱女子。 “小姐，我又看到那沈如钻进了一间客房，她真是太不要脸了。” 翡翠是恰巧看到的，在崔缇面前说起，有些不屑。 “无需太关注她的事情，既然她自己自甘堕落，谁也救不了她。” 崔缇淡然说道，“虽然说侯府爵位已失，但是她还是可以品行高洁的。那样即便到了凉州，或许按照她的样貌也能找到个好人家。” “就是，她自己太不争气了！” 翡翠应和道，正说着，房门被侍卫敲响。 “小姐，可能晚上驿站会不太平。” 侍卫说道，“还请小姐不要用驿站的东西。” “为何？” 崔缇不解。 侍卫没有说太多，只说感觉有些不对。 “既然如此，那我知道了。” 崔缇对自己人也是深信不疑的，既然侍卫这般说，她便不吃驿站的东西就是了。 “翡翠，你去马车里取些食物来吧。” 沈如与萧无烬是面对面坐着。 但是萧无烬很疑惑，沈如看着瘦小的身子里，是怎么藏着那么多吃的？ “不要嫌弃，一点零嘴，虽然不顶饱，但是也不会太饿。” 沈如捧着手里的糕点，递给萧无烬说道。 “你……” 萧无烬正要拒绝，听到了敲门声。 开门一看，是驿卒送了晚饭过来。 “大人，你的身份，我们都知道了，这是特地为你做的。” 萧无烬伸手端了过来，没让驿卒进门，怕沈如被看到他说不清。 “咦~”这驿站还真没什么东西。 看到那菜色，沈如直接摇头。 “想不到给大人吃这样的，这伙食也太差了！” 把饭菜放在一旁的萧无烬听了沈如的话，不由想到那碗饺子。 “这偏远驿站，自然比不上京城侯府，你这般挑剔，等到了凉州，看你怎么过得下去。” “不是我挑剔，而是你看，这米饭，又黄又干，糙的很。” “肉沫腥子没有就罢了，这豆腐怎么也这么个颜色？” 沈如嫌弃道，“我这人，干粮窝窝头也能吃，野菜配粥也能吃，但是东西总要正的吧！” 萧无烬看着沈如，流放的路这么长，索性也无事，他便开口询问沈如这路上怎么过的。 “刚上路的时候，是秋后，秋后路边野菜多，我们就挖野菜；然后有时候错过了驿站，只能在山林里过夜，杀过狼，野猪，也抓过小兔子，所以，肉也有了。” “还有我那几个忠心的丫环，路上送了些米粮来，所以，大体上这流放路吃的倒也过得去。” “别说我侯府出身娇贵，那野猪肉，跟狼肉，都是我自己用命拼来的。” 沈如说起这些的时候，眼神甚是清明，还带着自得之意。 “如此说来，你全家倒是看你才过上了现在的日子。” 萧无烬意有所指般说道。 “能者多劳，我既然能做的这些，自然是要保护自家的人的。” 沈如倒是应答得大大方方。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不知不觉夜已经深了。 萧无烬觉得沈如是不是杞人忧天，这不没什么事吗？ 他很怀疑，沈如是不是受不了关押之地，跑到他屋里来蹭睡？ “嘘！”突然沈如做了个噤声动作。 “来了！” 沈如这话说完，房门就被踹开了。 迎面的是三个穿着披风蒙着脸的高大男人，看到萧无烬屋里多了个女人，惊了一惊。 但随即，三个男人就直接冲了进来，嘴上说着沈如听不懂的话，两人冲着萧无烬去了，一人则是直接拿刀劈沈如。 “看吧，我就说不对劲，外头那么安静，一定是药倒了其他人。” 沈如用极快的速度一把拉过萧无烬，再是高抬腿一脚踢落劈向自己的刀。 足尖一点，那落地的刀被沈如踢飞，继而握在了自己手中。 “萧大人，闪着点，刀剑无眼，别被误伤！” 萧无烬震惊看着沈如以一敌三，她身手好厉害！ 三个番邦杀手高大威猛，但是却被沈如缠住，最气愤地就是对方用他们的刀在他们身上留下了不少伤口。 打斗之中难免会有损伤，这屋里头的桌椅都统统遭殃。 萧无烬一退再退，人已经到了床角。 崔缇的护卫听到动静过来的时候，就看到沈如一人对三。 “沈姑娘，我来帮你！” 崔缇护卫方晋出声喝道，也是持剑加入战局。 三名番邦杀手见状，边打边退，最后是直接从窗户里跳了出去，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 “怎么样，我的救命之恩，你准备怎么报？” 沈如拿着手里缴获的刀，回头冲萧无烬灿烂一笑，调侃道。 萧无烬心头一跳，脸色稍稍有些异样，但随即恢复如常。 “大恩不言谢，日后再说。” “也多谢这位兄台出手，外头这么安静，看来中招的人挺多。” “应该是食物里下了迷药，既然凶徒已经退走，那我也就回去了！” 方晋也不多言，说完利落离开。 “这屋子是住不了了，萧大人，看来，你又要换房间了。” 沈如笑道，“他们受了伤，今天晚上应该不会再卷土重来，我也要回到我爹娘身边了。” 听沈如这般说，萧无烬看了眼室内狼藉，破了大洞的窗户，面色一敛。 “沈姑娘自便，我自会挑个能睡的客房。” 第五十八章 她就爱读书人 翌日早上，陈庆等人起来时，天已大明。 看到这天色，陈庆心里大惊，立马快跑去见萧无烬。 只看到那敞开大门，一地狼藉，他不由直接跌坐在地，完了，凉州刺史没了！ “陈大人，你……这是什么情况？” 驿丞看到跌坐在地的陈庆，不由惊讶万分。 “萧……萧大人呢？” “哦，萧大人已经跟流犯们一道整顿好了，等着你发话启程呢？” 陈庆又是一愣，指着屋里狼藉道：“那这屋子……” “哎，惭愧惭愧，昨夜驿站上下都被番邦贼人所制，下官没有别的选择，所以……” 驿丞愧疚道，“所幸陈大人安排妥当，派了高手保护萧大人。” 陈庆一头雾水，高手？什么高手？ “大人，流犯们都说可以启程了，我们上路吗？” 陈庆的手下过来喊人。 陈庆不及多问，便同手下走了出去。 “昨夜是不是睡得特别安稳？” “对啊，从来没这么安稳过，头，你也是吗？” “这还用说，所有的官差是不是都起晚了，真是榆木脑袋！” 陈庆愤愤道，这回丢人丢大了，押送官差们都中招，只吃馒头的流犯倒是一个个没被药倒。 看到外头整整齐齐的流放队伍，陈庆更是心塞，这都不惜要官差押送，他们自己主动上路了吗？ “陈大人，快些，大伙儿都到齐了，就等你们了！” 沈如从马车里弹出头来，挥着手喊道。 陈庆更觉得心里不痛快，更有些窘迫，这让他们官差的威望大大降低了！ “走，启程！” 陈庆一声喝，队伍慢慢动了起来。 马车里，还是很拘谨的气氛。 对于女儿昨夜后半夜才回来，他们问的时候，只说是保护人，再问下去，女儿就不肯多说了。 眼下对上这被女儿保护的朝廷命官，沈宴心里也堵得慌，却开不了口。 “啊呀，我这人就是藏不住事！” 连姨娘忍了好一会儿，忍不住了。 “这位大人，我们阿如昨夜可是去保护你了？” “不错。” 说到这事，萧无烬也有些头皮发紧，特别是面对沈如的长辈。 “那，这位大人，你的麻烦事解决了吗，还要在我们这，躲多久呢？” 连姨娘直接说道，她可心疼沈如了，还要去保护这么个大老爷们。 “对啊，萧大人，你作何打算？” 沈如不由也问道，“那番邦刺客不知道还会不会前来刺杀，最主要的是，你那些属下，什么时候会跟你会合呢？” 萧无烬抬眼看了沈如，平静说道：“鲁能甩开杀手之后，会同护卫队一道来迎我！” “那就好，毕竟这到凉州还有月余工夫，萧大人总不能一直混在流放队伍中。” 沈如直接说道，要她夜夜护着，有些烦的。 半途歇脚的时候，陈庆来找沈如了。 “昨夜到底怎么回事？” “陈大人，那驿站里有番邦杀手埋伏，幸好你们没察觉啊！” 沈如故意说得严重无比。 “你为何知晓？” 陈庆不解问道，不是一起进的驿站吗？ “谁说我知道了？我知道那一定会通知陈大人你啊！” 沈如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陈大人跟诸位官差大哥一起，足足百余人，那番邦杀手也不过三人。如果你们知道，哪还需要我动手啊！” “那你为何夜里会在萧大人身侧？” 沈如笑的讳莫如深，故意嗯了一声，继而低语道：“陈大人，有些事情，你懂得!” 他懂什么？ “沈如，你在说什么？” 萧无烬走出了马车，正好听到沈如这暧昧不清的话语。 “说什么，自然是昨夜我们秉烛长谈之际，那贼人破门而入，是我以一敌三，难道我有说错？” 沈如当即响亮说道。 萧无烬一愣，没错，的确是这样。 “不错。”他觉得之前沈如的语气还是有些怪的，但眼下还是点头承认。 秉烛夜谈？一个流犯跟一个刺史为何要秉烛夜谈？ 陈庆关注的是这一点，但当着萧无烬的面，他没有开口质问。 萧无烬看着身后长长的流放队伍，这些日后都会是凉州的劳力啊！ 缓缓走着看着，萧无烬心里涌现无数个安置计划来。 “你是沈如马车里的男人吧！” 突然，一道不怎么友善的男人声音响起。 萧无烬看过去，对上了一张精瘦的脸。 “我是沈如的堂哥，沈家三房长子沈明。” 沈明说出了身份。 “我不知道你跟沈如是什么关系，但是你知道沈如的已故夫君是谁吗？” 这关他何事？ 萧无烬眉一挑，没有开口。 “沈如心思阴毒，她那已故夫君可是金科探花，本可以逃开这流放罪的。” 沈明压低了声音道，“但他大房的人就是不肯写休书，累的那书生被流放不说，还被毒打，最后，被沈如害死了！” “你看我们沈家三兄弟，大房袭了爵位，却连累了整个沈家获罪不说。还自顾自己享乐，你可知官差何以如此优待他们？那也是因为沈如，哼，她夜里还不知道宿在哪个屋子里。” 萧无烬的眉头紧紧皱起，沈如这堂兄，竟然背后如此中伤她？ “哦！” 只随意应答了一声，萧无烬就要走开。 “你不要被沈家眼下的安逸给迷了眼，沈如是个不守妇道的寡妇。兄台，看你仪表堂堂，可千万别被沈如迷惑了，他家已经有过一个赘婿，这是想让你做第二个呢！” 萧无烬脸色顿时黑了，当下呵斥道：“住嘴，污言秽语，休得胡扯！” “怎么，你也是读书人，看来沈如就喜欢读书人，兄台，听小弟一句话，别被沈如给迷惑了！” 萧无烬当下就走开了，对沈明的话嗤之以鼻，赘婿，他堂堂一州刺史，岂会是个赘婿？ 沈如这边正跟陈庆说完，就看到萧无烬脸黑如锅底一样上了马车，她心头纳闷。 “陈大人，有些事情我不说你也该懂得。” 留下模棱两可的话，沈如也上了马车。 陈庆若有所思地看了眼马车，沈家这靠山如此强势，怪不得路上也不跑，还一副迫不及待 第五十九章 恶念丛生 沈如是在当日晚上抵达的驿站中看到了鲁能及几位护卫，当下就明白，萧无烬同他们同行的日子结束了！ “萧大人，鲁大人来接你了。” 沈如下车之后喊道，“下面的路，我们就不陪你们走了！” 萧无烬脸色沉重，下车之后也没有多话，直接走向鲁能。 “呼，总算走了，他要在马车里，感觉喘气都要悠着些。” 连姨娘夸张说道。 “好好的年轻人，一天到晚绷着脸，哎，何必呢！” 沈宴也感慨，这朝廷命官，还没他一个流犯心态平和呢！ “阿如啊，你可以少操点心了！” 沈母感慨道，“娘倒不是觉得你多管闲事，就是，你终究是个女儿家啊！” 沈如觉得自己肩负让全家人好过的责任，不想解释太多。 这是大腿，金光闪闪的大腿，她就是抱大腿啊！ 至于后面番邦杀手还会不会出现，看萧无烬身边有了护卫，她也无需担心了。 一切回到之前的状态，天明就启程，风平浪静了两三天，沈如又听到三房的人胡说八道了！ “怎么，那位年轻后生离开了？” 杨氏看沈家人身边不再有那人，就故意开口嘲讽道。 “沈如，你还真是浪荡的很，这流放路上都不安分，可是你一个寡妇，别人一旦知道你之前的事，谁会看上你？” “沈家的门风都被你沈如给丢尽了，幸亏我沈复没女儿。二哥，你可要看好你家萍儿，别学了沈如那放荡性子。” 沈如看着三房一家人可恶的嘴脸，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怎么着，几天没揍你们，皮痒了？” “沈如，你别太过分，我们可是你的长辈！” 沈复跟杨氏脸色一变，沈如那可是狼都敢杀的人啊！ “沈如，你恼羞成怒了吧，别人知道了你的真面目不要你了，你发火在我们身上做什么？” 沈明站出来喊道，“你放荡成性，没有男人会死吗？” 这话，沈如的爹娘跟姨娘也听到了！ 护女心切的沈母二话不说，就要上前给沈明一个耳刮子。 “娘，我自己来！” 沈如拉住沈母，自己上前就对着沈明飞蹬一脚。 “沈如，你被人戳穿你恼羞成怒了吗？” “官差，来人啊，沈如打人了！” 沈明捂着肩头，大声喊道，“沈如，你以为你能一手遮天吗？你等着吧，我会让所有人看清你的真面目。你就是个烂货！” 想要上前喝止的官差被陈庆拉住了，沈如那是跟刺史关系匪浅的人，想揍人就揍呗。 能动手的时候沈如都懒得动口，沈明这么会蹦跶，看她怎么打烂他的嘴。 “你干什么，你干什么？” 杨氏见儿子被打，立马上前去拦。 “骂我们阿如，我看你也是欠收拾！” 沈母上前，推开杨氏，连姨娘也是随即上来，对着杨氏的脸左右开弓。 “砰！”沈如一个拳头打在了沈明脸上，看着对方吐出的鲜血里还有一颗牙，她倒是嫌恶的皱了下眉头。 “怎么着，二叔，三叔，继续说啊，我看你们年纪不大，脑子倒是不拎清了！” 沈如双手咯咯作响，对着沈复跟沈通走去。 “你……你……你不能打人啊，官差，官差……” “喊啊，今天谁要是拦着我教训你们两个为老不尊的，我一起打。” 沈如坚信，武力可以让人闭嘴！ 钱氏想上前阻止，那毕竟是自己的丈夫啊！ “娘，爹嘴巴欠，你就别插手了！” 沈如拉住了钱氏，她心里很清楚，沈如根本就不是靠身子得到这一切的。 “可是……那是你爹啊！” “有这样的爹，我嫌丢人！” 沈复跟沈通的惨叫声响起，脸色都留下了沈如的手笔，还有那沈明，摸着自己肿了的脸，倒是不敢再喊。 只是，为什么官差也不管，其他人也不管？ “打的差不多了，该上路了！” 还是陈庆看着提醒沈如收手。 沈如甩了甩手，鄙夷地看着几人，怎么都学不乖呢，以为她可以随便骂吗？ “夫人，连氏，你们手疼吗？” 拉着一双女儿的沈宴见妻妾女儿都回来了，忙是心疼地问道。 “无事，你碍着兄弟情谊，我们可不管，谁要骂阿如，谁就得挨打！” 沈母愤愤道。 “是是是，叫他们胡说八道！” 沈宴连连点头，二弟跟三弟也太不像话了，敢这么说阿如！ 这边的一切，让崔缇几人都看在眼里，崔缇不由皱起了眉头。 “这沈如……也着实太没礼数了！” 一旁的裴老夫人只睁眼看了她一眼，就继续闭目养神了。 沈如并不觉得二房三房的人会就此罢手，特别是沈明，性格甚是偏激的。 “爹，娘，姨娘，还有萱萱，念儿，你们都要提防些，我怕他们还会使阴招。” “他们就作吧，哪天把自己作死！” 沈母嫌弃道，“说白了，这封氏生的儿子，就不像你们沈家的人。” “夫人，这话可不能乱说的。” 沈宴苦哈哈道，“这不是给我爹抹黑吗？” “怎么就说不得了，封氏升天了我也说，这两儿子是不是她养废的，爹那么光明磊落的一个人，怎么会有这样阴毒的两个儿子？” “说起来，还是阿如像老侯爷啊！” 连氏感慨道，“阿如说的对，我们都得小心些，我刚看到那沈明的眼光，贼毒的。” 沈明把被沈如打落的牙收起来了，心里窝火万分，他想着沈如都跟别的男人好了，那陈庆，难道心里不憋屈？ 既然官差都偏向沈如，他也只能靠自己了！ 呼呼的北风，依旧凛冽，官道也越发狭窄。 这日前面的囚车陷入泥泞之中，让整个队伍都停了下来。官差叫了几个流犯去推。 沈念想要方便，沈如就带着他下了马车，但是这狭长的路上，哪有隐蔽之处啊！ 想了想，沈如就带着沈念到一块石头旁，自己背过身，让沈念方便。 一直盯着沈家的沈明眼中闪过一丝狠光，既然动不了沈如，那就断了大房的唯一男丁吧！ 心头恶念丛生，趁大家都没注意，沈明快速走到沈 第六十章 就是沈如推的我 “明儿！”杨氏一阵大呼，跌撞着瘫倒在路边，“沈如，你个杀人凶手，你害死了我儿子！” “来人啊，救命啊！” 杨氏语无伦次地哭喊，又对着沈如坡口大骂。 “凶手，你这个杀人凶手！” “如果不是他想推我弟弟下去，他会滚下去吗？自作孽不可活，人在做天在看，老天收拾了他！” 沈如不客气说道。“是死是活，还是半死不活，你自己下去看看呗！” “救人，对，救人，沈复，你赶紧下去救儿子啊！” “我……我……我不敢啊！” 沈复看了眼，这坡挺陡的，他没看到沈明啊！ “你……你……” 杨氏一口气没上来，直接气晕了。 “沈如，你下去，是你把我儿子推下去的。” 沈复立马扶住杨氏，抖着手指着沈如，战战兢兢说道。 “呵，我碰都没碰他一下，他推人不成，自己摔下去，我不救！” 沈如说着，拉着有些吓傻的弟弟沈念，就想往自家马车上去了。 “沈姑娘，不管是不是你推得，你的身手，下去应该不在话下，他是你堂兄……” 崔缇早就下马车透气了，听到这边吵闹走了过来。 虽然也听清楚沈如的话了，但是一条人命，还是亲人的命，沈如如此淡漠，她有些看不下去。 “你家修路的吗？” 沈如直接反问道。 崔缇一愣，摇了摇头：“崔家产业虽多，但从未修过路。” “那你管那么宽？” 沈如怼完就拉着弟弟回马车了。 “姐姐，是我害堂哥摔下去的吗？” 沈念有些惶恐般说道。 “不，这叫恶人有恶报。” “到底怎么回事？” 沈宴急忙问道，他刚想下马车，沈如就回来了。 “是沈明，念儿在方便，他想推弟弟下去，我听到响动，眼疾手快将弟弟拉住，他摔下去了！” 沈如简单直接说道，“三婶说我是杀人凶手，呵，我没碰沈明半根毛！” “这沈明真是阴毒，我们念儿才这么小，他也敢下手？！” 沈母怒道，连忙把儿子护在怀里安慰。 “还有那崔缇，道德绑架我，让我去救沈明，我不再踹他一脚就不错了！” 沈如愤愤道，“不死来个半身不遂也好！” 看沈如气愤模样，沈宴自然也不好多说什么，但还是撩起车帘向外探视。 人最后还是被官差给拉上来了，沈明没有死，但是一条腿呈现了一个不正常的姿势，明显是折了！ “啊哟，啊哟，是沈如推得我，沈如这个杀人凶手！” 沈明一上来就疼的直呼呼，看到自己爹娘，立马控诉道。 “天杀的沈如，害人还倒打一耙，我要跟她拼命！” 杨氏立马大喊道，但被沈复给拉住了。 “你别拼命了，快看看儿子。” “我的腿，爹，娘，我的腿断了！” 沈明脸上很多擦伤，身上也是，但是哪里也比不上这腿伤的重。 “官爷，这还有天理吗，沈如光天化日之下把我推下去，我儿如今腿都折了，这沈如难道不该负责吗？” 杨氏大喊大叫着，控诉着官差的不公，老天不长眼。 陈庆甚是鄙夷看像三人，他都不信是沈如干的。 要是沈如出手，这人肯定没命。 “可有人瞧见是沈如推的？” 陈庆扫了一眼围观的人。 流犯一个个都摇头，谁也没有看到啊！ “陈大人，你这般问，他们怎么敢说实话呢？” 崔缇说道，“若不是沈如推得，他又怎么会摔下去？” “就是，我儿子都已经这样子了，难道还会诬陷她吗？” 杨氏一听崔缇开口，立马更来劲了！ 一旁的沈萍被自己老爹给拽着，她瞧见了。 是沈明自己冲着那边去的，看姿势是像推人，但最后他跌下去，更像是沈如说的那样，用力过猛自己摔下去的。 “臭丫头，你想干什么，你看到了什么？沈如跟我们都不和，她的东西也不会给我们，必须把她拉下水！” 沈通愤愤道，“你要是敢帮沈如，我……我打死你娘！” “你……”沈萍气愤的很，看到明显畏缩了的母亲钱氏，迟疑了。 陈庆看了眼崔缇，并没有太把崔缇的话当回事。 “是不是沈如推的，我并不在乎。” “如果我是你，大概该想想，得罪了可以接骨的沈如，那谁来保住你这条腿。” 陈庆的话，如平地惊雷一般在沈明耳边炸开。 沈如能接骨，对，沈如可以！ “她推了我，帮我接骨也是必须的，叫沈如出来，沈如，你出来！” 沈明疯魔了一般对着沈如马车喊道。 杨氏见状，也立马上前拍起马车来。 “沈如，你出来，你有本事推人，那你有本事承认啊！” “你必须医好我们明儿的腿，你不怕天打雷劈五雷轰啊！” “沈如，你个贱丫头……” 沈如拉住了要出去给自己出气的沈母跟姨娘。 “你们都在马车里待着，晦气的东西看了辣眼睛！” 沈如解开马车帘跳了出来。 “看到我推沈明的人出来，有吗？” 沈如大声喊道。 “我说我没有碰他半根汗毛，自己做坏事不成倒赖上我了，怎么没摔死呢？” “你个贱丫头，你咒我儿子！” 杨氏说着就想去扇沈如的脸。 这些人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的吗，沈如不想哔哔了，身子一偏，再是抬脚踢向杨氏膝盖。 杨氏吃痛，人就直接跪了下去。 “陈大人，这人我不想医，天下也没有硬逼着我医人的道理吧，还是个跟我有仇的。” “谁要看不惯，自以为自己站在道德制高点，要么拿出我推人的证据来；要么善心泛滥，把这断腿的臭虫给救了。” 沈如说的恣意张扬，“想赖上我，我就废了你另一条腿！” 沈明被沈如那种看臭虫一样的鄙夷眼神给刺激到了，但是他更不想丢了自己的另一条腿！ “沈如没有推沈明！” 沈萍突然高声喊道，“是沈明自己凑过去的，沈明推人不成自己摔下去的。” 沈如那种张扬的姿态，是她一直向往的。 她也很想像沈如那样底 第六十一章 这是谁惨谁有理吗 对于沈如的作风，陈庆早就了解，所以不再多言什么。 但崔缇的神色就有些难看了。 她为了一个无耻之徒说话了！ 但是看到腿都折断的沈明，崔缇又有些同情心泛滥。 “可是……他腿断了啊，沈如，你跟你弟弟又没有受伤？” “你可怜他你上啊！” 沈如毫不客气地说道：“崔家小姐多金心善，那……不如就接了沈明过去好好医治？” “你……我又不认识他！” “不认识还这么热心，难能可贵啊！” 沈如越发觉得崔缇不只是恋爱脑，还是圣母心。 “记得回头来找我要钱。” 沈如对沈萍说道，就不再废话了，直接回了马车。 “崔姑娘，你菩萨心肠，你救救我们明儿吧，他可是我家唯一的男丁啊！” 杨氏立马去求崔缇了。 崔缇后退了一步，看着哭的鼻涕眼泪都是，还沧桑憔悴无比的杨氏，她不太想救了。 “你们多照顾他些，到了驿站，我出钱给他请个大夫吧！” 崔缇觉得自己仁至义尽了，说完，立马走开了。 “娘，我疼，我腿……” 沈明还在哀嚎，但随着前路畅通，流放队伍又要启动了，无法走路的沈明，只能由爹娘搀扶着强忍痛行走。 一旁的沈通也不骂沈萍了，只一个劲地催促道：“你不要忘记，到沈如那里要十两银子。” “下次你给我机灵点，要是能从沈如那里套出钱来，爹也就不怪你了！” 沈萍是不想跟自己这个亲爹多说一句话了。 天黑到了驿站，官差清点了人数之后，让所有人都进了关押之地。 沈明已经像死狗一样被沈复拖着了，而杨氏则求爹爹告奶奶一样让官差允许她跟崔缇见见。 沈如一家人把一切都看在眼里，闲下来也忍不住吐槽。 “自作孽不可活，好好的人不做，以后要做瘸子。” 沈母一开口就是讽刺，半点也不怕被三房父子听到。 累成狗的沈复就是听到也没力气说话了，更不用说疼晕了过去的沈明。 “姐姐，那你说说，那多管闲事的崔家姑娘，管这事吗？” 连氏笑呵呵调侃着。 沈如也不知道崔缇咋就那么善心泛滥了，对静王府的人那是因为爱屋及乌，但沈明这么个阴毒的，她操哪门子的心？ 莫非谁弱她就同情谁？ “反正不管我们的事。” 沈如凉凉道，“爹，这门亲戚，也做不成了吧！” 沈宴总有些唏嘘感慨的，虽说三弟跟他不是同一个娘生的，但是都是沈家兄弟啊！ “阿如啊，这回是沈明不对在先，爹也不会让你们委曲求全，就是……” 沈宴皱着眉头犹豫地开口道。 “就是什么？” 沈母眉一挑，有些不悦。 “就是如果以后……他们改好了……我们有能力帮他们……” 沈宴说的断断续续，但话里的意思，自然是还想维系这个亲戚关系的。 “行啊，如果他们转性的话！” 沈如敷衍回道，她不信三房的人还有向善的一天。 崔缇说出去的话，倒是真的兑现了，杨氏哭求的模样让她大动恻隐之心，询问了驿丞之后，让侍卫方晋去找了最近的大夫。 而沈明也终于睡上了硬板床，托了这伤腿的福，崔缇给的面子。 沈如是第二天从杨氏恶狠狠的眼神中猜到了些许，沈明那腿，拖了半天，就算续骨了以后怕也是瘸的，杨氏就这样恨上她了吧！ “三婶，昨夜你不是照顾沈明谁在客房吗？怎么着，没睡好啊！” 沈如故意开口调侃刺激道，“还是说，什么的腿……” “沈如，你等着吧，你不会有好下场的，你一定会有报应的。” 杨氏恶毒地咒骂道，不等沈如开口，她嚎啕大哭起来。 “明儿，我可怜的儿啊，被沈如害的以后腿一高一低，这后半辈子怎么过啊！” “哦，瘸了啊！” 沈如一副恍然大悟模样，“多大点事，又不是没了腿。” “沈如，我撕了你？” 杨氏被沈如刺激地立马就要上前撕扯，但被沈复给拉住了。 “我真搞不懂你们这些人，论武力，你们比不上我；论道理，你们也讲不过我。” 沈如讽刺道：“明明是沈明想害人在先，害人不成反害己，你们不反省自身，就只会怪我恨我。” “怎么，就该我家里人出事，让沈明的恶行成功吗？” “这世上难道就是你弱你有理，你惨你就对的理吗？” 沈如声声呵斥，没能让三房的人改观，依旧觉得沈明如此下场，都是沈如害的。 但崔缇听到了，她扶着的裴老夫人也听到了。 “沈如太咄咄逼人了，她堂哥从此不良于行，怕是后半辈子要苦了！” 崔缇忍不住感慨道。 “怎么，崔姑娘同情那男丁？” 裴老夫人静静问道。 “嗯，他着实有些惨，毕竟，没有伤到沈如他们，沈如就不能谅解吗？” 裴老夫人没有应答，只静静看了眼崔缇，眼角闪过一抹庆幸。 静王府的其他人听到崔缇的话，都静静不说，受着崔缇的大恩，他们也不好去冲撞崔缇。 只待队伍动了起来，静王府的赵氏同余氏就嘀咕开了。 “崔缇姑娘人美心善倒是没错，但是还好跟世子定亲的不是她。” “哎，我们也不还说她什么，但是沈如那边的事，这不明摆着的吗，心眼坏的人下场遭，不应该拍手称快，她怎么同情上了！” 赵氏也是连连摇头，最后低声道：“虽说崔缇姑娘让大伙儿过得好了些，但其实没多少差的。” “之前沈如那叫雪中送炭，如今这般倒是锦上添花了！” 余氏也点了点头，“能让母亲同重光少吃点苦，这点恩，我会记得的。” “静王府上下都会记得。” 沈如自然不知道静王府这边的议论，她有些奇怪了，沈萍怎么不找她来要银子啊？ 歇脚的时候，沈如冲沈萍招了招手，把人叫了过来。 “我知道你要问什么。” 沈萍却是率先说道，“银子就先寄放你这，省的在我身上，天天让我爹觊觎着。” “等到了凉州 第六十二章 番邦杀手来袭 沈如觉得沈萍是真的转性了，还支棱了起来。 自己那二叔也就是个混账东西，以前封氏在时，像妈宝；现在，倒是只会吆喝媳妇女儿的大渣爹了！ 反正二叔是不敢到她面前来叫嚣的，沈如也就应了沈萍，十两银子，等到了凉州再给。 北风扑簌，吹得人走的格外艰难。 队伍又进入一条长长的峡谷，官差们都严阵以待。 听着外头那诡异的风声，马车里，两个孩子依偎一起，瑟瑟发抖。 “姐姐，外头……外头什么情况，鬼哭狼嚎的，怪吓人啊！” “娘，念儿心里怕怕！” 沈如听着弟弟妹妹的话，忍俊不禁。 “嗯，这个是因为地形缘故，风在山谷里回旋，就发出这样的声音了，不用怕的。” “怪瘆人的，阿如啊，这西北之地我们从未来过，娘这心里头，也有些瘆得慌。” 沈如倒不怕，不过警觉性是有的。 这种山谷里，也会有猛兽出现，他们这一波人，怕是会成为某些野兽的盘中餐。 山谷里，除了风声，还有动物扑棱的声音，看到头顶盘旋的秃鹫，陈庆拉了拉衣领。 “头，好像有人！” 陈庆被手下提醒，他猛然看过去，前头闪过几个高大声音，还不等他反应过来，就看到前方落下很多大石头。 “退，赶紧退！” 陈庆立马指挥着囚车，大喊着让官差退下。 “迎敌！” 随着陈庆的大喊，几道人高马大的声音从山谷上跳落。 沈如听到响动撩起马车帘子，当下一愣，这不是番邦杀手吗？ 难道他们以为凉州刺史还混在流放队伍中？ “爹娘，你们在马车里不要出来，我去会会他们。” 沈如立马取出之前从番邦杀手夺过来的刀，贼心不死的番邦贼人，看她这回让他们有来无回！ 此次前来的番邦杀手足有八人，一看就是之前伏击鲁能的杀手也都汇合了。 官差对上番邦杀手，让沈如没眼看，真是……菜如弱鸡。 即便是陈庆，也只走了几招，就被打倒在地，若非沈如眼疾手快救场，他还真可能交代在这了！ “一群藏头藏尾的臭虫，姑奶奶手里的这把刀都认得吧，手下败将，速速显行！” 沈如叫嚣道，终于可以施展全力了！ “姑娘，前头有杀手，我去帮忙吧。” 崔缇身边的侍卫方晋，骑着马，开口请示道。 崔缇撩开车帘，但看不到前面场景，她犹豫道：“这么多官差，难道还不能御敌吗？” “是那夜的杀手，沈大小姐以前出手了。” 方晋在马上看到了沈如的身手，大为震惊，同样也让他有些热血沸腾。 “既然她去了，你就不要去了吧，她如此爱抢风头，何必呢？” 崔缇缓缓说道，在场近百人的官差，难道还需要沈如出手？ 方晋一愣，自家小姐不是以往看到恃强凌弱都会让他出手帮忙的吗？ “也是，沈如甚为流犯，为众人安危出力也是她自愿的。” 裴老夫人缓缓说道，“她本可以不必如此的吧！” 崔缇有些不明白裴老夫人说这话的意思，不由低声询问道： “老夫人，你是想让我帮沈如吗？” “不敢，崔姑娘能援手帮我等流犯，老身已感激不尽了！” 崔缇感觉有些不对味，便对方晋道：“那你去帮她吧！” 方晋听出崔缇口中的不情愿，但是他也管不了这么多了，立马下马，持剑快步上前。 沈如一个人对着杀手，竟然也没有落下风，一群官差帮忙掠阵。 “沈姑娘，我来帮你！” 方晋大喝一声，持剑加入。 沈如听到这些人叽里咕噜在说什么，然后，只见这群人似乎发了什么信号来，紧接着，山谷上头，又出现不少落石。 “你们去救其他人，王八蛋，这是要同归于尽啊！” 沈如见状，火气盛起，一边喝道，手下就更不留余地了。 番邦杀手是要把整个流放队伍都困死在山谷里啊！ 即便找不到目标，只要所有人都困在这里，总能找出来杀了的，即便杀不了，在这山谷里没吃没喝，最后也能成功。 抱着这样的目的，番邦杀手们也半点没有迟疑，招招都是杀招！ 方晋的功夫也不弱，与沈如联手，很快就将杀手干掉了！ “沈大小姐，不知你师出何处，你这般身手，着实少见。” 方晋由衷佩服，极为赞许地询问沈如。 “已故祖父领我入门，另有高人传授，师门密辛，不得外传。” 沈如回道，眉头紧皱，仰望山谷上方，上面肯定还有人放机关的，可是眼下，前路是彻底被堵了。 “晦气，这几个人真是豁了命要我们赔葬！” 沈如踢了几脚番邦杀手的尸体，死在这，怕是很快就会引来秃鹫，还有一些猛兽吧！ 最可怕的还有晚上气温骤降，到时候又要遭殃了！ “落石把后路也堵了，我们被困在峡谷里了！” 陈庆走过来说道，“这些人……” 他蹲下身揭开了这些人的面罩。 “是番邦异族的。” “冲着那位大人来的，显然他们不知道萧大人已经走了。” 沈如烦躁道，“怎么办，把这些石头推开吗？” 看着以前杂乱堆叠，近三米高的石堆，沈如异常愤怒，什么样的人啊，为了杀一个人，不惜牺牲自己还要连累八百多人！ “还有受伤的流犯，沈如，你若是有药……” “我有！”沈如回道，“劳烦陈大人把这几具尸体扔远些，上头很快就会有秃鹫了！” 陈庆抬头，已然看到有大鸟在峡谷上空盘旋。 他招呼来官差，处理尸体，沈如则是进了马车拿了伤药出来，看有没有人需要。 方晋跟着沈如边上，看着沈如救助人，心里莫名有些动容。 崔缇也下了马车，叫回方晋，询问起情况来。 “小姐，眼下是被困峡谷，除非把前面的落石清扫了，否则没办法继续前进。” “凶徒呢，都伏法了吗？” 崔缇问道，“你可知晓，这祸事是谁带来的？” 方晋如实回复了，见崔缇皱眉，他提醒道：“小姐，有 第六十三章 扒死人衣服 沈如看到崔缇也在救人，她就退避了。 “你们谁需要我帮忙的，自己来找我。” 抛下一句话，沈如就钻进马车了。 “阿如，累了吧，娘给你捏捏肩，这么多凶徒，可没把我们阿如给累坏。” “就是，阿如，这等吓人的事情，以后万万别冲上头了，你可吓死我们了！” 一回到马车，沈母跟连姨娘就立马对沈如嘘寒问暖，捏肩捶背，脸上也都是心疼。 “娘，姨娘，我没事，你们没吓到吧，上头落石下来的时候，可有砸到我们马车？” “那得多亏福伯驾车稳了，还真没被砸到。” 沈宴回道：“阿如，其实爹娘对你的期望从来都是平平安安，知道吗？” 听着家人对自己的关切话语，沈如心里暖暖的。 “所谓覆巢无完卵，今天来的番邦杀手，冲着那位萧大人来的。” 沈如解释道：“上次在驿站，已经来了一回，被我给打退了，没想到这一次他们卷土重来。” “最可恶的是，他们拼着死，也要把所有人拉上。” “姐姐，那位萧大人是不是做了坏事，否则，这些人为什么要一直杀他？” 沈萱不由发问道。 “身为朝廷命官，树敌也是正常的。” 沈宴解释道：“萱萱，你姐姐也说了，那些人是番邦杀手，你在京城是没有见过番邦人，那些人，长得又高又大，全身都是毛，吃东西都是生的。” 沈如不由噗嗤一声，打趣道：“爹，你怕也是没见过吧！” “虽未见过，但是书中看到过。” 沈宴为自己辩解道，“番邦野人，茹毛饮血。” “又高又大是真的，凉州位于西北边陲之地，可能这位萧大人同番邦之间，有什么血海深仇吧！” 沈如接过话道：“长相上，这些人都是深目高鼻，头发是红的，一看就跟我们不一样。” 比起外面的光景，马车里是温馨和煦。 被落石砸伤，或者被其他人踩伤，队伍里不少人受了伤，那些本就虚弱的人，简直就是雪上加霜。 “崔姑娘，活菩萨，救人救到底，我们冷，真的太冷了！” 崔缇被缠住了，流犯一个个都围着她讨要东西。 “我带来的东西能给的都给你们了。” 崔缇苦恼说道：“或者，你们可以去问下那边。” 她也不能说沈家一定有东西，但是……她真的没有多余的保暖之物了。 “沈姑娘为我们做的够多了，我们也不好多说什么，他们那边还有孩子呢！” “对啊，沈姑娘的马车里没多少东西，不是已经被人扒过了吗。” 崔缇听到流犯中不少人说着沈如的好，心情就更加不好了。 既然沈如这么好，那她做的又算什么？ 流犯的要求，大体也是看崔缇温温柔柔模样，好说话。 沈如的强悍，很多人都见识过，踹人根本就是直接来的，这让他们怎么敢到沈如那里开口要东西哦！ 崔缇不明其中缘由，尽量解释，最后，也只能退回马车里。 “老夫人，难道我做错了吗？” 崔缇有些委屈道，她所求的是成全自己对裴闻璟的一片真心，照顾静王府的人安全抵达凉州。 “崔姑娘菩萨心肠，本意是好的。” 裴老夫人淡然说道，“你对静王府的恩情，只怕裴家是无以为报了。” “老夫人，我所求的从来都不是回报的。” 崔缇看着裴老夫人，她并非迟钝，能察觉到裴老夫人对自己并未太多亲近之意。 她不太明白，一开始的时候，老夫人对自己的感激她能察觉到的。 “崔姐姐，你要是不想管那些人就不要管了。” 裴重光开口道：“有多少能力就做多大的事，以前爹都是这么跟我说的。” 崔缇一愣，是说她没那个本事吗？ “老夫人，重光，是不是没有我，其实你们也可以……” 崔缇难受说道，她没来的时候，沈如就帮着照顾老夫人了，所以，她显得没那么必要不是吗？ “崔姑娘想多了，世子若是在天有灵，定会感恩于你的。” 老夫人缓缓说道，崔缇对裴家一系都有照顾，说她算计也好，有崔缇，的确不错！ 这话，又恰巧安抚了崔缇敏感的心，她所求的不就是如此吗？ 外面的风一直呼呼地吹，因为前后阻拦，所有人的困在这不大的方寸之地，倒没有那么冷了。 头上盘旋的秃鹫还在观望，最后似乎饥饿难耐，都俯冲下来，开始啃食尸体，看的人一个个都恶心想吐。 “该死的，应该先把他们身上的衣服拔下来啊，看他们穿的挺暖和的。” 不知是谁突然说了一句，胆子大的，立马就开始上前驱赶秃鹫了。 “走开，都给我走开。” “我的，这衣服我的，冻死我了，还有这鞋子我也要。” “别跟我抢，我也要。” 官差本想喝止，但是陈庆阻止了，这些原本锦衣玉食的贵人，一招落罪，竟然落得扒死人衣服的境地，这莫名地给了他们这些押送官差一些快意啊！ “头，你快看！” 突然，一个官差叫了起来，手哆嗦着指着石堆上。 陈庆不由瞳孔放大，那是……豹子？ “雪豹，是雪豹，完了，我们要完了！” 开口的是当地的官差，一副惊恐模样。 沈如听到了，从马车里弹出来头来。 “福伯，雪豹在哪？” “就在那，石堆上，应该是从上面下来的，人多不用怕，这东西，既敏捷又凶狠，一般捕杀羚羊的。” 顺着福伯的话，沈如也看了过去。 雪豹龇着牙，也是凶狠地看着下方。 “有雪豹的话，应该也有狼吧，可能还会有老虎之类，不过我们这边人这么多，这些野兽应该不会过来。” 沈如琢磨着说道，“这么一大波人没了消息，当地州府都会知道，就看这几天，怎么熬了！” “走开，走开！” 也不知道谁起的头，捡了地上的石头往雪豹方向扔去。 雪豹发出低吼声，身子几个纵越，跳上峡谷最后不见了。 地上被扒了衣服的尸体继续被秃鹫享用，只那血腥味，蔓延在风中 第六十四章 我不相信你们 “呜……” 峡谷里，传来了呼号声，一听就是狼的。 还有一些低呜，都听得人心惊胆战的。 “沈如，你功夫好，不如你试一下跃上那石头出去，去州府报信。” 陈庆同沈如商议道。 沈如笑着摇头：“不去。” 回答得异常果断。 陈庆脸一黑，继而又说道：“难道你要眼看这么多人苦苦等着吗？” “我不去又不是别人不能去？” 沈如反问道：“陈大人，你们为什么不试一下呢？” “我等手头功夫粗浅，比不上沈大小姐飞檐走壁的能耐。” 陈庆黑着脸说道。 “可是，我信不过你们啊，更信不过其他流犯。” 沈如笑着说道，声音清冷明亮。 “让我留着我爹娘弟妹在这？陈大人，你要我怎么可能放得下心呢？” “更何况，我一个流犯之身，从未来过这西北之地，不认路不说，能先见州府的大人就能见得？” 陈庆语塞，沈如说的在理，只是，他不想坐以待毙啊！ 耳边听到的那些声音，太让人心绪不安了。 “高手不止我一个，陈大人与其来找我，好不如去请那位崔姑娘帮忙。” 沈如好心提醒道。 陈庆一思索，倒也认可了沈如的话，移步去找崔缇了。 崔缇倒是同意了，遣了方晋去办这事，只她也有些好奇。 “陈大人，为何不让沈如去呢，她武艺高超，又喜出风头，不是正好……” 陈庆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崔缇，莫名想到一句话。 一山不能容二虎。 这沈如跟崔缇，在这流放队伍里太格格不入，两人似乎也不对付啊。 “沈如不放心她的家人，她若离去，她怕家人遭遇不测。” 陈庆故意说道，“崔姑娘倒是放心，你便非流犯，没有人会犯到你头上。” 崔缇莫名心里不是味道，沈如防的是谁哦！ 随着天色渐黑，不安的情绪在流放队伍里蔓延。 沈如一家人已经下了马车，跟一群人围坐在一起升起了火堆。 能够取暖又让野兽忌惮的也就是火了，被困的峡谷地带能捡到的枯枝都捡了，沈如也不能保证这火能烧多久。 “天黑了，野兽都要出来觅食了！” 沈如望了一眼头顶，慢悠悠说道。 “姐姐，我怕！”沈念一头扎进沈母的怀里。 “切，我还没说呢！” 沈如嘻嘻笑道，她还没说什么恐怖故事呢？ 围坐在一起的人近二十来个，大抵都是对沈家感恩的，沈萍与母亲弟弟也在一起，但是亲爹沈通就拉不下这脸，跟沈复一家三口待一处呢。 同样也是生着火堆靠着取暖。 “二哥，萍儿可是好能耐啊，攀上了沈如，你说到了凉州，她还会听你的吗？” 沈复阴恻恻说道，“萍儿这样貌，若是在京城，配个世家公子也是不错的，你可得抓牢了！” 沈通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女儿。 “放心吧，我是她爹，难道以后她还能不管我死活？” 沈通说道，“倒是沈明这日后，可得好好筹谋筹谋。” 被提及的沈明动了一下，就感觉腿疼，他咬牙道：“这个仇我一定会报的，我就不信到了凉州，我还没能机会整治沈如！” “明儿，你放心吧，娘也一定咽不下这口气，她一个死了男人的寡妇，凭什么那么好命！” 杨氏也咬牙切齿道，恶狠狠地朝沈如瞪了一眼。 “啊！”突然间，队伍后面传来数道惊恐叫喊声。 “有狼，有狼啊！” 后面的人突然急急喊着往前面挤，甚至听到了孩童的哭喊声。 陈庆最先赶了过去，同官差一道驱赶着那狼。 只是他有些疑惑，这西北的狼怎么长的跟狗似的？ “这是豺，成群的豺！” 当地的官差吼道，“这东西比野猪还要厉害，豺狼虎豹，最是凶猛！” 即便面对着官差驱赶，也还是咬着人不撒口。 而且这些豺似乎知道谁比较好下手一样，方才猛扑的时候，就直接扑上去咬住一瘦弱妇人的喉咙，然后一群豺把人往石堆上拖，还留出几只在应付官差断后一样。 “这些畜生成精了吗？” 陈庆有些惊恐道。 “陈大人，这豺就是这样的，成群出没，多的时候，成年野猪也斗不过豺！” 当地的官差说道，一群人眼看着那妇人给拖上了堆叠的石块上。 最后还是陈庆直接飞出佩刀，将叼着妇人的豺给射中，对方吃痛，撒了口，人从石堆上滚了下来。 加上其他官差挥着火把，舞着大刀，让这群豺没了可趁之机，这才不甘地退去。 “娘，娘！” 一个孩童扑到妇人身上哭嚎，陈庆上前一看，已经没气了！ 沈如那边，也遇到了已经站在石堆上的雪豹，不知道是不是白天看到的那只。 许是因为火堆，以及有人举着火把，那雪豹没有下来，观察了许久之后，雪豹又离开了。 沈如这心情也就如过山车一样起伏，豹子那速度，也不是盖的，她就算能抵挡，万一伤到人呢？ 陈庆回来了，看到沈如这边紧张模样，立马问道：“这边也有东西过来吗？” “还是雪豹，那边什么情况？” 沈如问道。 “说是一群豺，看着跟野狗一样，异常狡猾，咬死了一个人，这晚上，怕是都不能松懈。” 陈庆沉重说道，也不知那去找州府的方晋怎么样了！ “陈大人，看来，晚上你们要辛苦了！” 沈如平静说道，“轮流值夜，总不能让野兽再咬死人吧！” 陈庆点头，身为押送官差，的确也不能放任流犯死去，他望了望人心惶惶的泱泱一片，拳头紧握。 这趟流放路，格外危险啊！ 这种危机环绕的气氛下，没有人敢睡觉的。 “爹娘，姨娘，你们陪着萱萱跟念儿，我会保护你们的。” “阿如啊，要不你先去睡，要是有危险，爹再叫你。” 沈宴觉得自己身为一家之主，这个时候，必须站出来。 沈如看了看父亲，摇了摇头。 “爹，别了吧，我怕你到时候腿软了。” 沈如调侃说道，“还有福伯，你要不先休息，我再四下看 第六十五章 既有我崔缇，为何还要有你沈如 沈如在查看火堆跟火把的燃烧程度，一来取暖，二来震慑野兽，火不能灭的。 崔缇不知何故，不想睡觉，也下了马车，正好遇到了沈如。 “沈如，我们谈谈！” 崔缇直接开口说道。 沈如眉一挑，她跟崔缇有什么好聊的，不过，反正没事，就当消遣呗。 “请说。” 沈如对着崔缇做了个请的手势。 披着大氅的崔缇，犹自觉得冷。 “去那边吧，那边没有风。” 沈如无所谓的点了点头。 “沈如，我不在的时候，你可是在裴老夫人面前说了什么？” 崔缇一开口，就像是兴师问罪了。 沈如上下打量着崔缇，这原书的女主角啊，为何她觉得人设有些不讨喜呢？ “崔姑娘觉得我像是背后嚼口舌之人吗？” 沈如有些讽刺语气道。 “我想，很多时候，别人对你的改观，应该是你自己本身问题，你不去自省，却来问我，可笑不？” 崔缇看沈如这般语气，心下气恼。 “沈如，我知道之前我们是有些不愉快，但是我的本意都是好的。” “你也原本是侯府千金，理当生性高洁，而不是每日想着讨好官差，你不觉得这样会让家族蒙羞吗？” 崔缇的话让沈如格外反感。 “那……崔姑娘觉得自己的行为是高义对吗？” “你枉顾家族名誉，帮助朝廷罪犯，你觉得你做的很好吗？” 沈如反问道，“崔姑娘，我无意评价你的所作所为，还请你不要用你的道德准则来凌驾于我！” “你是清白的世家小姐，我是朝廷的流犯，你也犯不着与我来费口舌。” “你……”崔缇见沈如说的直白，面子上更挂不去了。 “我好心想与你交好，沈如，你如此狂妄，就不怕日后无人帮衬吗？” 沈如轻笑了声，很难想象，这样的崔缇会是秦陵背后的商业大佬。 “这个真的不劳崔姑娘费心了。” “沈如，初见你时，我料想你也是一位心地善良的女子。” 崔缇深吸了口气，继而说道：“我没来之前，一直都是你照顾着老夫人跟小公子，想来他们对你是有几分感激的。” “但是我来了啊！” “嗯？” 沈如不解，崔缇这话什么意思？难道怪她当初照顾人还错了？ “我做了那么多，似乎都比不上你当初照顾他们的那份恩，沈如，这让我……，让我……” 崔缇神色复杂：“我甚至在想，既然有我，为何会有你沈如！” 沈如心一沉，这话……有些不对劲啊！ 原书中，崔缇应该是没有这方面困扰的，因为原主一直都昏迷，然后死在了流放路上。 所以，按照原书的走向，崔缇的出现，对于静王府的人来说，就如雨后甘霖。她又不吝啬物资，对整个流放队伍来说，都算是大善人啊！ 也就是说，她改变了原故事走向？也可能改变后面的剧情？ “崔姑娘不必太过困扰，不是很快就要到凉州了吗，到时候，大家应该不会有交集了！” 沈如回道，心里也盘算着自己是不是不要去参与原书男女主角的故事线呢？ 裴闻璟会造反的，到时候接了静王府那些人回京，她们沈家就不要跟着去了吧！ 但是还需要裴闻璟这位以后朝廷掌权人给予新身份啊！ 至少要洗去他们身上流犯这个身份的，加官进爵不是必要，但真给了她也不会拒绝的。 沈如心里一瞬间想了很多，但在崔缇眼中，就跟沈如看不起自己一样。 “沈如，我是没有你的功夫俊，我的确到哪都带着护卫跟侍女，但是我至少比你真。” “嗯，你最真！” 沈如顺着崔缇的话说道，她还没把话说绝呢，崔缇的所作所为像什么，像在感动自己！ 成全她对裴闻璟的一片真心而已！ “咚，咚！”石堆那边，有声音传来。 紧接着，方晋也从上头飞跃了下来。 沈如见状，也顾不得跟崔缇瞎扯了，立马迎了上去。 “沈姑娘。” 方晋先看到了沈如，立马开口唤道。 “州府大人派了人来，那边已经搬运石头了。” “这么快，那太好了！” 沈如当下欢喜说道，这峡谷里太危险，连夜赶路，都比在这峡谷里待着好。 “小姐！”方晋这才看到走过来的崔缇，“小姐为何不在马车里休息？” “我出来看看。” 崔缇简单说道，“那是马上就能上路了吗？” “应该是的。” 官差也听到了响动，陈庆看到方晋，询问了之后，提着的心就放下了。 本已经睡着的人这个时候听到声音，一个个都醒了过来。 等到前路打开，东方已露白，沈如打了个寒颤，立马钻进马车了。 陈庆与前来援救的州府官兵寒暄，也说了这边的情况。 “所有人注意，启程！” 没过多久，伴随着陈庆一声吼，官差开始驱赶所有的流犯，寒露浸白，这天着实冷啊！ 山林里依旧有猛兽嘶吼，沈如从马车窗探向外，看到山崖上，还是有雪豹，其实，她还挺想有这么个小宠物的。 走出峡谷，又整整行了一个时辰，最近的城镇不远了。 崔缇打发了侍女跟方晋一道去城里补给，她可不敢再让老夫人和小公子去沈如那了！ “老夫人，我让翡翠给你买件袄子来，这天越发的冷了，您可不能受寒。” 崔缇体贴说道，“当然，我也让他们给小公子买了冬衣，另外还有两位婶娘的。” “让崔姑娘破费了。” 老夫人淡淡说道，她活到这个岁数，很多都看开了，能舒服点的，她自然也不会自讨没趣的。 一旁的裴重光看着奶奶，似乎领悟到老夫人眼眸底的心思，便乖巧说道： “谢谢崔姐姐。” 崔缇在老夫人跟裴重光这边，并没有感受到那种真切的感激，她心中委屈，但也不说。 左右，她不过是想要为已故的世子尽孝，不过是成全自己的一片真心而已。 他们是不是感激她，接纳她，都没关系，若是世子在天有灵，一定能知道她有多爱他吧！ 第六十六章 崔缇被抓了 官道上，尘土飞扬，黄沙袭面。 一路上，都能见到奔走的百姓，这让押送的官差格外谨慎。 陈庆也有些懵，早上同州府的官差问候，那边也没说起什么啊！ 还是当地的官差拦住了逃亡的一驾马车，询问了事情。 “暴乱啊，一个郡种田的农人，打砸了东家的房，抢了粮，官府派兵抓人，抓也抓不完，都打起来了！哎，这白水城，是待不下去了！” 农民暴动？陈庆听的有些闻所未闻，只能让手下人都注意些，小心流放混到逃难的人中跑了。 但他心底也有些飘摇不定，之前的一些事情，加上这日看到的，总觉得朝廷要出大事了，可能是改朝换代的那种。 “走走走，不要停！” 陈庆催促着人前行，流放队伍里，又有人晕倒了，昨夜在峡谷提心吊胆，加上吹冷风，身子发起高热来。 但是这都没有让官差放下脚步，挥洒着鞭子驱赶着，想要远离目前这是非之地。 变故突然发生的时候，沈如还靠着马车打盹呢。 马像是突然受惊一般，高抬前蹄，然后飞快地冲撞着前面的人，冲出了流放队伍。 除了沈如的马车，还有崔缇的马车也是一样。 “福伯，怎么了？” 沈如立马探出头询问道。 “马受惊了，大小姐，你坐好，老奴一定会让马停下的！” 福伯中气十足地回道，然后也以高超的驾车技术，在马车急奔了百米之后，终于把马拉住了。 福伯下车一看，顿时气的骂人。 “哪个王八羔子，在马身上射了两把飞刀。” 沈如也跳下了马车，让福伯给马上药，也看到前面崔缇的马车还在继续胡乱前行。 想到里头就崔缇，还有裴老夫人跟裴重光，沈如同福伯说了声之后，立马追了上去。 崔缇此刻，已经被颠的花容失色，云鬓缭乱，若非她死死拽着马车，人都要飞出去了。 同在的老夫人跟小公子，都是自顾不暇，最后，马车更是直接被甩到了石壁上，摔翻在地。 “女人，有个女人，快带走！” 山林低矮处立马冲出来两个人，抓起崔缇扛在肩上就跑。 崔缇的车夫也会些手脚功夫，但是因为马失控，他在控制马的时候，被拉拽伤了手臂，等到他反应过来，崔缇已经被抓走了！ “老夫人，小公子，你们没事吧！” 沈如赶到，将老夫人跟小公子扶了起来。 两人都有擦伤，裴重光额头上还出血，看着有些严重。 “我们都皮外伤，就是崔姑娘被抓了，沈大小姐，救救她吧！” 裴老夫人焦急说道，指着崔缇消失的方向。 沈如二话不说，就追过去了，崔缇那么个活色生香的大美人，要出事，那是分分钟的！ 掳走崔缇的是两个男人，飞快在山林里穿梭，七拐八拐，就到了一间山间小屋。 “哥，还是个大美人呢，这样的美人，我见都没见过。” 看着颠晕过去的崔缇，男人咽了咽口水。 “瞧这衣服，绝对是富贵人家，傻根，你悠着点，等她醒了，让她给家里写信，要赎金。” “哥，她太好看，我……我忍不住啊！” “说你是傻根，你还真是，养女人费钱，要是有了娃，还不更费钱？等我们有了钱，离开这鬼地方，去中原，去江南，想要女人，难道还会没有？” 崔缇就是在两兄弟讨论的时候，悠悠转醒的。 扑鼻而来的稻草霉味，呛地她连连咳嗽。 “你们……是什么人，想干什么？” 崔缇惊恐着往墙角挪，“你们不要动我，我可是有身份的人！” “俺们才不管你什么身份，女人，你赶紧说吧，赎你要多少钱，我们要钱不要人！” 要钱，崔缇的心就放下来了，但看到两人那装束，心里还是忍不住打鼓。 “要钱可以，但是你们不能伤我半分。” 沈如在林子里转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看到树枝上挂着崔缇的衣裳碎片，才摸到这地方的。 悄悄靠近，她就听到屋里头的声音了。 “这是我的玉簪，你们可以拿着这簪子找我的人要一百两银子。” “一百两，哥，一百两银子，你听到没有，她好值钱啊！” 看到弟弟傻乐模样，男人瞪了一眼，一开口就一百两，那一定有更多的钱。 “一百两太少了，你这么细皮嫩肉的，你家一定很有钱，嗯……五百两，给五百两，我们就放了你！” 崔缇恼怒，这两人太贪得无厌了。 “五百两不是小数目，谁也不会把这么多钱放在身上的。” 崔缇说道，“如果你们要五百两，我的人还需要到城里找钱庄，这一来一回又要耗时间了。” “哥，咋说？” “三百两，三百两总有吧！” 沈如就是在这个时候破门而入的，真想不到，拿飞刀射马抢人的会是这样两个笨贼！ “你……你是谁？” “沈如！” 崔缇立马喊道。 沈如二话不说，上前就动手，两个男人也是会一点三脚猫功夫的，但在沈如手下走不过一招。 “两个大男人，有手有脚，居然做出这等龌蹉事情。” 沈如啪啪两巴掌，打的两人面颊高肿。 再是飞起两脚，直接把两男人打趴在地。 “走吧，还需要我扶你吗？” 沈如一脚踩着其中一人的背，冲崔缇开口道。 崔缇立马从地上爬了起来。 “沈如，把这两个人绑了见官吧！” “不要，女侠，不要把我们送去见官，我们也是没办法啊！” 男人立马求饶道，“我们田地都被征用了，家里就剩下我们两兄弟，要不是过不下去了，谁会当土匪啊，看在这个姑娘也没受到什么伤害的份上，放过我们吧，我们再也不敢了！” “沈如，别听他们的，放走了他们，说不定就会对下一家出手。可不是每个女子都有我这么幸运被人救的！” 崔缇板着脸说道，甚是果决。 沈如看了眼崔缇，她的圣母心这个时候怎么没有了？ “算了吧，我可是流犯，还要特别把这两个人送官，谁去？” 沈如凉凉道，“要 第六十七章 官差要罢工 沈如带了崔缇下来，发现流放的大部队整整齐齐地等着她们。 “哟，陈大人，这阵仗，我都有些受宠若惊了！” 沈如调侃道，“没事，两个小毛贼，啊呀，崔姑娘，你的马车散架了，这下怎么办呢？” 崔缇面露恼意，怎么都觉得沈如话语里有一种幸灾乐祸的意思。 “阿如，你没事就好。” 沈家人都从马车上下来等候着，沈母更是上下打量了沈如。 “我能有什么事，大家都在等我们啊，这可真叫人不好意思了！” 沈如嘿嘿笑笑，看着为他们停留的流放队伍。 “既然人没事，那就上路吧！” 陈庆冷着脸说道，他可不会说是担心沈如跑了的。 虽然还未到凉州，但白水城都动乱了，他挺担心再走下去，事情更多。边陲之地，本就不太平啊！ “翡翠跟方晋还没回来吗？” 崔缇问自己的车夫。 得到否定回答后，崔缇有些忧心。 “老夫人跟小公子受了点伤，我就让他们进马车休息。阿如，我们也上马车吧！” 沈宴催促道。 沈如看了看崔缇，他们的马车挺大的，多个崔缇也不会挤。 “我会骑马！”崔缇一对上沈如的眼神，率先说道。 “陈大人先带人启程吧，我这边把东西整理一下，随后跟上！” 崔缇理了理鬓发，恢复了从容模样。 陈庆也不多问，这崔缇又不是流犯，他管不着。 再次吆喝下，队伍就开始动了。 依旧要避让逃难的百姓，这回倒总算在天黑前赶到了驿站。 崔缇也如她所言一般，骑着马，载着一些包袱跟在一旁。 只是到了驿站之后，崔缇心里有些不安了，按理说，翡翠跟方晋去城里买东西，也该回来了啊！ “沈如，你能进城看一看吗？” 崔缇向沈如开口道，倒是把沈如给震惊了！ “你要我去城里帮你找人？” “就现在天黑路滑不说，我一个女子，去发生暴乱的城镇，找两个跟我又非亲非故的人，崔缇，你怎么开得了口呢？” 沈如的话让崔缇闹了个红脸。 “可是，你功夫高啊！” “要不，我给你钱，一百两可不可以？” “呵！”她又不缺钱！ 沈如轻笑一声，“不，救你是顺便，我也不图什么，但是要我进城找人，不去。我可是流犯，不能随意走动的！” “那我去同陈大人说说，他会同意的。” 崔缇有些急，肯定是出事了，否则这个时候，方晋跟翡翠不可能没回来的！ “陈大人同意了，他也不能要求流犯进城的，崔缇，你是不是想的太理所当然了，你的人，要找你自己找，或者，你就安心这里等着。” “沈如，你就那么见死不救吗？要是他们出事了呢？” 崔缇焦急说道，“翡翠也只是一个弱女子啊！” “总之，要找你去找，我不去！” 沈如不想同崔缇费口舌，她丝毫不觉得她的要求很过分吗？ “沈如，你太自私了！” 听到身后崔缇对自己的指控，沈如丝毫不在意。 她还是同自己家人待一起舒服。 “阿如，她找你做什么呢？” 一回去，沈母就关切问道，“都没跟你说，等你们的时候，遇到些从城里跑出来的，封城了，跑的晚的，都出不来，现在谁也进不去。” “哦，那看来崔缇的护卫跟侍女就困在城里了。” 沈如了然道，“方才她还要我进城帮她找人，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 “哟，她怎么这么大脸，我们阿如救了她，她得寸进尺啊！” 连姨娘愤愤道，“这个崔家大小姐，怎么那么想当然呢，我们阿如也是娇养大的，还能给她跑腿去？” “她说给我钱，一百两呢！” 沈如笑着说道。 顿时，连姨娘的脸色就一僵，但随即她又骂道： “居然拿钱来羞辱我们阿如，那个，阿如，我们差这个钱吗？” “不差！” 沈如笑着应答，一家人明显松了口气。 “就是，我们不差这个钱！” 沈母也随即说道，“你救了她，她还顺杆儿爬了，我们阿如才不去冒这个险。” 崔缇求不到沈如，自然就去求陈庆了。 “崔姑娘，我们是官差，押送流犯的官差！” 陈庆强调道，“你可知如今白水城境况？” “白水城封城，镇压暴动的人，你的人估计是困在城里。” “那要怎么办，陈大人，就没有什么办法能让他们出来吗？” “没有！” 面对崔缇的要求，陈庆非常干脆利落说道，他只想把流放早日押送到凉州，然后回京复命！ 崔缇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翡翠跟方晋若是被困，她怎么办？ 看着一个个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崔缇强自镇定，回了客房休息。 “忠叔，你说我们是继续等着，还是随这些流犯一道去凉州？” “二小姐，若是依我看，自然是在驿站等候了，你无需跟随去受那个苦。” 风沙迷眼，就是骑着马，都感觉头发里，脸上全是沙子。 崔缇既担心随从的安危，也是想着自己连马车都毁了，也没办法好好照顾老夫人跟小公子，她左思右想后开口了。 “忠叔，你可以去官道上看看，现在不是很多人逃难吗，看看有没有人愿意把马车卖给我们的。” “不管多少钱我都可以买。” “二小姐果然聪慧，我先从驿站下手问问。” 崔缇点了点头，平复着心绪，即便太多的不如意，她都不会放弃的。 白水城封城，也导致短解不能更替，陈庆又恼了。 “陈大人，我们领的就是这段路的押送任务，眼下无人接替，我们也不能继续走啊。过了我们的地界，说不过去的。” “对啊，陈大人，要么就在这驿站等着吧，等到州府开城门，到时候换班。” 听着短解几名官差的话，陈庆又气又无奈，眼下，的确没有别的办法。 真是越想早日到达凉州，越是有事耽搁啊！ 沈如等人是第二日才知道，这路又走不了了。 知道是官差闹罢工，沈如乐了，那就耽搁着呗，不过，吃喝 第六十八章 进城这么容易？ 驿站里，除了关押了流放，还有过往的商旅来借宿。 沈如倒是来去自如，第二日早上，在驿站里转悠，她就惊讶了，驿站什么时候能让商旅住了？ “就朝廷的俸禄，驿站根本活不下去啊！” 喝了点酒的驿丞，被沈如追塞了点碎银，就开始唠嗑起来。 “我们这西北之地，朝廷三不管，只要不错过边关加急件，上头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沈如挺意外的，管理这么松的话，也会出乱吧！ “听说白水城出乱子了，驿丞大人可有什么耳闻？” “呵呵，意料之中，意料之中啊！” 驿丞低声道，“姑娘也是名门之后吧，这年头，像你们这种名门望族都保不住，到这里，更不用说一些世代种地的农人了！” “太穷了，官府的穷，种地的穷，也不知道钱都去哪里了！” “但是每年的苛捐杂税只增不减啊，你们这流放路走了多久了，西北的赋税一年来都涨三次了！” “那凉州如何？” 沈如试探问道。 “凉州那地，哈，一来边陲之地，时常会被番邦骚扰，虽有卫兵驻扎，但是总兵同刺史不合。” “二来，土地贫瘠，不宜种植，百年前还有同西域各国通商，但这国门关闭，也已经有三百年了！” 沈如听着心里盘算了下，也就是大端开国之后，就断了西域通商，不知这里头有何缘故。 “我怎么听说以前水草丰美来着？” 沈如不由问道。 “那也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雨水少了，凉州也就多畜牧，少农田了！” 沈如同驿丞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陈庆忙于奔走，想要知道城门什么时候开，押送的官差都罢工了，剩下的流犯，他怎么押送至凉州？ 最后，陈庆把主意打到了沈如身上。 “沈如，你可不可以跑这一趟！” 沈如一惊，指了指自己，有些不置信道： “陈大人，你怎么跟那崔缇想的一样，我有何德何能，进封着城门的白水城？” “首先，你功夫高，其次，你与凉州刺史关系匪浅，我想你应该有办法进去，又保全自己。” 陈庆看着沈如，自信满满道，“另外，至于背后你还有没有别的势力，沈如，我也不点破，但是为了早日到凉州，你一定能做到的吧！” 沈如不知道陈庆为何如此笃定，进城啊，倒也不是不可以。 “陈大人，我……拿什么进城呢？” 陈庆见沈如的神情，就知道沈如意动了。 “我的身份文牒都可以给你。” 沈如眉一挑，出言调侃道： “陈大人如此厚重，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你父母弟妹都在这，我有什么好不放心的。” 陈庆话语里的威胁意图也很明显了。 “行吧，我替你走一趟！” 沈如说道，“容我先同爹娘说一声。” “越快越好。” 沈如应了声，就去同父母说这事了。 “阿如，就不能不去吗，里头多危险啊，你一个女儿家……” 沈母率先说道，一脸关切。 “娘，没事，我不乐意为崔缇找人，但是陈庆对我们挺关照的，我还是愿意去走一遭的。” 沈如安慰父母，她并非来询问，而是来告知，没一会儿，她就告别了家人，拿上了东西出发了。 崔缇正好看到沈如策马离去，她满腹疑虑。 “陈大人，沈如这是去哪？” “进白水城办事。” 陈庆抛下一句走开了。 崔缇的脸色不由难看起来，自己好心出钱请沈如办事她拒绝，现在却进城，沈如欺人太甚了吧！ 沈如策马奔腾，等到了白水城外不远，就换了一身装束，活脱脱一个俊俏公子模样。 城门倒是没有关，但是士兵镇守，不准任何人出入，说是城中有反贼，要等肃清之后才能让人通行。 这城墙高十几米，若是借力，她倒是能够上去，但上面有士兵镇守，撞到了自己怕立马就成了反贼了吧！ 沈如决定先碰碰运气。 “站住，任何人不准进城！” 沈如被拦下了，对上虎视眈眈的士兵，沈如神色焦急，抱拳道： “诸位官爷，事态从急，我手持押送流犯解差陈大人的信物，想要求见府衙大人。如今近八百余流放羁留驿站，短解官差等候更替，若是不让我进城，这么多人在城外，会出大事的。” 沈如神色焦急，但她的话并没有让守卫的士兵有所动容，依旧一副水泼不进模样。 “任何人都不得进城！” 真是……气人的很啊！ 沈如见状不禁无语，这些人怎么就不懂得变通呢？ 硬来是下下策，沈如干脆就在不远的地方盯着了，看看有没有可趁之机。 有进城求医被拦下的，又送东西进城内商户被拦下的，各色各样的，反正就没有进去的。 突然，沈如看到一队身着跟守卫官差一样官服的人马，而且，开始分开巡逻，这让她眼睛一亮。 她立马尾随上了一边的两人。 “每日都要巡逻周遭，烦的很，要我说，大可不必封城，反贼走就走吧，别祸害我们白水城就是了。” “我那乡下老母亲已经多日没能见到我了，我心里也烦，早知道这样，就把人接城里住了！” 沈如身子轻巧，又是躲在树上，倒是将两个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这两人似乎都对封城不太认可，不如说说看？ 心念一动，沈如就从树上跳到两人面前，着实将两人吓得立马拿出了刀。 “两位官爷不要紧张，我乃……” 沈如将方才在城门口的事情又说了一遍。 “如今流犯都羁留在驿站，那短解也要放手不干了，若是这流犯全部逃了，涌入这白水城，后果不堪设想啊！” “还请两位官爷行个方便，指点迷路。” 沈如想着要是明的不行，那就来暗的。 “那行，我们换身行头，你替我进去，我去看我老母亲！” 没想到其中一人一听，立马说道。 沈如愣了，这么顺利？ “千行说的没错，他老母亲一个人在乡下也不知道怎么样了，要不我 第六十九章 别留我，不认识，没见过 没有悬念地顺利进了白水城，沈如找地方换下了官兵的衣服，恢复她翩翩少年郎的模样。 州府大门也不是那么好进的，在找人询问之后，沈如发现这州府侍卫更加难缠，她大概真的只能等天黑潜入了。 许是暴动缘故，这城里头的物价高的离谱，沈如索性不添加东西了，找了个客栈，短暂休息一下。 “借过！”就在客栈二楼走廊上，沈如正站着看自己手里的客房牌子，听到前面男人的声音。 她一抬头，愣住了。 显然，对方也愣住了！ “裴……世子？” “沈如？” 两人异口同声地喊道。 裴闻璟瞬间拉住沈如的手臂，直接拉着沈如进了一间客房，继而利落地锁门。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沈如听着裴闻璟的质问，不由上下打量起人来。 “裴世子似乎很是自在逍遥啊！” “我在问你，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裴闻璟沉着脸说道，沈如身为流犯，混的着实太好了些。 这让他有些怀疑，沈家在静王府造反一案中，充当了什么角色，他甚至怀疑，沈家流放，是不是一场苦肉计！ “你问了我就要答吗，裴世子，按理说你可是见不得人的身份，怎么会在白水城呢？” “白水城目前封城，排查反贼，难道与裴世子有关？” “还是说白水城的暴乱，是裴世子的手笔？” “你到底知道什么？” 裴闻璟顿时向沈如出手，想要扼住沈如的咽喉。 但沈如双手交叉，用上力气隔开了裴闻璟的手。 两人力道相交之下，谁也没有能占上风。 裴闻璟审视眼神看着沈如，他的功夫在这半年里也差不多突飞猛进，是经历了不少生死关头，但是为什么沈如一个侯府千金，功夫深不见底？ “裴世子不要这样看我，你的事情我一概不想参与。” 沈如直接说道，“我只想跟我爹娘，姨娘，弟弟妹妹安居乐业，远离纷争。”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裴闻璟继续问道。 沈如干脆就把短解官差撒手不管的事情说了，自己是来见州府大人的。 “你与官差，关系匪浅！” 裴闻璟笃定口气说道。 “还好，有钱能使鬼推磨，我舍得花钱。” 沈如坦然说道，“人跟人的信任，那是从无数个日日夜夜里磨炼出来的，毕竟从京城走到这里，生死关头也不是没有。” 裴闻璟眉头皱起，沈如太过轻巧的话语，总让他有些怀疑。 “我祖母……他们如何？” “多亏了崔缇啊，一直关照着你们静王府的人，银子跟不要钱似的往外撒，哦，对了，她的侍女跟侍卫也被困在这白水城里，她可焦急了呢！” 沈如调侃道，“裴世子日后可要多感谢崔缇，别辜负了美人的一片痴心。” “你话太多了！” 裴闻璟不客气说道，看沈如的眼神还是带着探究。 “那……我走？” 沈如也不想跟裴闻璟有什么牵连啊。 “青山叔说过，你之前也很照顾奶奶他们，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尊老爱幼啊！” 沈如说道，“老夫人这把年纪，又经历了丧子之痛，让人看着终归不忍的。” 一说到丧子之痛，裴闻璟脸上神色就是隐忍着的疼痛。 “我爹娘，二叔父子三人，三叔父子两人，还有我几位姐姐，都死了。” “祖母眼看着儿孙满堂到如今只剩下两门寡妇，还有重光一根独苗，祖母经受的岂止是丧子之痛？” 裴闻璟脸色阴郁，沈如表示同情。 “不还有你吗？日后你们一家人团聚，老夫人铁定喜极而泣呢！” “若没有别的事情，我就真走了，大家就当没见过。” 沈如还是不想跟裴闻璟有所瓜葛。 “你又进不来州府，急什么？” 裴闻璟还是想从沈如口中多听一些自己家人的情况。 “当然急了，我这找了客栈，就是想洗一下身上的泥沙，你可知道流犯是没有洗澡的，你闻闻我臭不臭？” 沈如故意说道，“我可是女孩子！” 裴闻璟有些嫌弃又震惊地看着沈如。 “你居然还有闲情想这个。” “呵，我就是这么矫情不行吗？” 沈如说道，“我走了，别留我，我们不认识，没见过！” 迅速离开了裴闻璟的客房，沈如又找起自己的房间来，正好客栈小二都已经提了热水过来。 “客官，你没找到房间吗？这边请！” “哈，好好！” 沈如尴尬笑道。 “是你？” 也就在找到自己客房，看着小二提热水进去，隔壁房间门开了。 鲁能看到站在门口的沈如，大为惊讶，脱口而出道：“你……你逃了？” 这是……什么运气？ 沈如看到鲁能，有些扶额。 “萧大人不会在里头吧！” 鲁能点了点头，继而认真严肃道：“沈姑娘，你还是流犯之身……” “这个……能不能等我洗完澡再说，我正好也有事找萧大人，嗯，反正大家都是隔壁，很方便的！” 沈如可不想水冷掉，冲鲁能说完后，她立马进门关了起来。 “沈姑娘，你不要想跑，既然你已经被我发现了，就赶紧束手就擒，到萧大人面前认罪。” “鲁大人，听到没有，水花声，我要洗澡，洗完澡再说！” 沈如拨着水花说道，“难道你想听我洗澡的声音吗？还是想进来盯着？” 门外的鲁能脸色有些尴尬，但还真怕沈如跑了，就站在门口喊道：“那我喊你，你要应。你若不应，我就冲进来了！” 真是……糟心无比！ 沈如面若菜色般应道，她洗个澡都不自在啊！ “鲁能，回来！” 萧无烬听到了外头的声音，把鲁能给叫了回去，想必也是觉得不妥吧！ 沈如用很快的速度洗了个澡，最后从空间里拿了一套新衣裳换上。 “萧大人，鲁大人，我可以进来吗？” 凉州刺史的身份，应该能帮她见到州府大人吧！ 鲁能打开了门，顿时一股淡淡的清香飘进屋里。 刚沐浴完的沈如，清丽秀美，看的屋里的人都是一愣。 “萧大人 第七十章 势在必得 “怎么就你们两个？萧大人的护卫呢？” 沈如见屋里只有萧无烬跟鲁能两个人，好奇问道。 “沈如，不要顾左言它，你为何会出现在白水城，目前白水城封城，你是如何进入，还是说早就进来了？” 萧无烬面色严峻说道。 “萧大人，我可是身怀重任才进白水城的。” 沈如立马喊冤道。 萧无烬微皱了眉，继而又问道：“就算不能日行五十里，你们也不应该才到白水城，路上发生了什么吗？” “萧大人问得好啊，真是问到点子上了！” 沈如立马说道，“还不就是托了萧大人的福。” 她将在峡谷发生的事情详尽说了，最后还不忘感慨道： “萧大人啊，我们可都是因为你啊！” 萧无烬有些震惊，忍不住追问道：“你说多少番邦杀手？” “十来人吧，反正都死了，估计还有一个落网之鱼，就是峡谷上头把巨石放下来的。” 沈如回想了一下说道。 “就是那么的不巧，救援的官兵才回去，就发生了暴乱，白水城严禁进出城。萧大人在这城里头几日了啊！” 如此说来，倒真是因为自己缘故了。 “你的事情，鲁能，你去跑一趟。” 萧无烬对鲁能说道，“流犯耽搁，问这白水城的州府，能不能担这个责！” “沈如，就就陪本官走一遭拍卖行！” “嗯？” 沈如惊讶了，鲁能也惊讶了。 “大人，这不太好吧！” “我正愁如何掩盖身份，有沈如作陪，自然可以掩人耳目。” 萧无烬正色道，“这次城中拍卖会里据说有一张西域各国的分布地图，但是地下黑市行为，防的就是我们这些朝廷的人。” “拍卖会啊，那……萧大人有钱吗？” “本来也担心这一点，你来了，我就不担心了！” 听听这不要脸的说辞，沈如瞪大了眼。 “我没钱！” 萧无烬却是笃定口气道：“沈如，与我合作，对你，对你们全家，都有好处。” “好处在哪呢？” 沈如反问，“萧大人，你这空手套白狼的说辞，还挺顺溜的。” “我让鲁能去做你要做的事情，也会告知城外官差以及你的父母，你在替我做事，如何？” “而且我想，你还是很享受不在流放的日子不是吗？” 萧无烬看着沈如，平静又自信地开口。 沈如承认萧无烬说的挺对的，但是她也不是冤大头啊！ “萧大人，丑话说在前面，我的钱可不是大风刮来的，不是你装土豪用的。” “土豪？” 萧无烬对这词，有些费解。 “反正，陪你去可以，但是花不花钱在我。” “可以！” 萧无烬点头，先去了再说。 鲁能见两人谈好了，也只能去帮沈如做事了！ 直至两人一道走进了拍卖场，沈如不由打探道： “萧大人，你的护卫们呢？” “回凉州了，我不需要过多的保护。” 萧无烬回道，“这次遇到你，我就更确定，番邦杀手已经不成威胁了。” “有漏网之鱼，你就不怕……” 沈如挺佩服萧无烬的，这么惜命，居然还这么孤勇。 “低调行事，是我一贯作风。” 萧无烬拿出了事先准备好的身份令牌，顺利地进入了拍卖会场。 进到里头，沈如就感觉莫大的违和。 外面乱糟糟的，街上有巡逻的官兵，到处都有一种紧张的气氛。 但是这里……侍女拿着酒壶穿梭在人群之中，宾客们欢声笑语，仿佛与外头的慌乱是两个世界一般。 “诸位，请大家拿好自己的号码牌，寻找位子坐下，拍卖会马上就要开始了！” “本场拍卖会马上就要开始了，大端关闭西塞国门已经三百年了，谁还记得昔日的葡萄美酒夜光杯。诸位，本场拍卖会的第一件商品，就是来自西域的琉璃盏，以及……葡萄酒的酿造法子。” 沈如跟萧无烬坐在前端不甚起眼的地方，听到介绍的话语，她不由瞪大的眼睛。 葡萄酒的酿造法子，她会啊！ “怎么，你想要？” 萧无烬看到沈如瞪大的眼睛，不由低声问道，但不等沈如点头，萧无烬又开口了。 “酿酒的法子并不算太难，就是那琉璃盏，是件稀罕物，但……玩物丧志，你最好不要拍。” “你好没劲，我还真不想拍，不过我有些好奇，西域的东西都很稀罕吗？” 沈如问道，“凉州不是更靠近西域？” “凉州是前往西域的必经之路，但明面上已经没有商队知道路线，也只有一些唯利是图的商人，冒着生命危险，偷偷去西域进东西拿回大端卖。” 萧无烬解释道，“在大端，若是发现与西域通商，是会被诛杀的。” “为什么不呢？” 沈如不由问道，“其实，如果能恢复与西域各国的通商，凉州就会立马繁华起来不是吗？” “朝廷禁令，不是没有人试着上折子过，但一律被禁！” 萧无烬没有过多的解释，只说到这话的时候，他眉头有些紧锁。 在两人低声交谈中，那琉璃盏被人以一百两银子的价钱给拍走了。 一些带着浓厚西域异国特色的物件，被拿出来拍卖。 这些东西对沈如的吸引力都不太高，看着周边人哄抢，把东西的价格都炒上去了，她只觉兴趣缺缺。 终于，萧无烬低声道：“来了！” “接下来，是一张经验丰富的商人绘制的地图，有西域各国分布，以及从凉州出发的具体路线，起拍价，三百两！” “三百两，抢钱啊！” 沈如嘟囔道，“真想不通，前朝既然说允许往来的，怎么会没有地图留下呢？” “三百年的禁止，很多东西都没有了，沈如，给我拿下这东西！” 萧无烬眼中有着势在必得的光，参加了叫价。 “五百两。” “五百五十两。” “六百两！” 沈如听到叫价的声音中，有她感觉熟悉的。 顺着声音望过去，沈如心里咯噔一声，裴闻璟啊，他这是要干什么？ “八百两！”身边，萧无烬喊得云淡风轻，仿佛身怀巨款的土豪。 沈如眉 第七十一章 送你的，你出钱 折寿啊！沈如心都提到嗓子口了，也感受到裴闻璟看过来的眼神，这跟她真没关系啊！ “一千两一次，一千两两次，一千两……” “一千五百两！” 裴闻璟又开口提价了！ “萧大人，别冲动，别……” “一千八百两！” 萧无烬又开口道，无视沈如的阻止。 “两千两！” 裴闻璟俨然是对这张地图抱着必得的心疼，从三百两叫价到两千两，可把那东家给乐的。 “两千两一次，两千两两次，两千两三次！这幅西域地形图，是这位十八号贵客的了！” “哼！”萧无烬低声嗤笑一声，语气里有些讽刺。 “两千两买一张地图，真是冤大头。” “嗯？” 沈如不由问号脸，之前喊价喊的那么凶的，不就是他吗？ “你以为我输了吗，不，让人用虚高的价格买下了这东西，我恭喜他！” 沈如从萧无烬的话语里，听出了嘲弄，但是她怎么觉得萧无烬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呢？ “沈如，日后你若能替我走一走这西域各国，给我绘制出最详细的地图，我可保你们一家在凉州吃香的喝辣的！” 萧无烬突然看着沈如，一本正经的说道。 沈如只觉得心口一塞，不置信般看着萧无烬。 “萧大人，我是女子！” 她可想出塞，也不想走那丝绸之路。 “男女并无太多不同，难道你自认不如男子吗？” 切，少来给她戴高帽，沈如当着萧无烬的面，翻了个白眼。 “大人，我……并不想做什么大事。” “你若不想出名也可，默默做事不署名即可！” 她是这个意思吗，她觉得萧无烬在压榨她！ 我#，沈如心中骂娘，抿着嘴不说话，只幽怨般看着萧无烬。 许是感受到沈如的不情愿，萧无烬转过头，继续看拍卖的东西。 “凉州闭塞，边塞百姓苦不堪言，若无改变，很难！” 过了一会儿，沈如又听到萧无烬的话语。 关她什么事啊！ 沈如心中腹诽，故意当做没听到，只看着眼前拍卖的东西。 “接下来，是一套兵器，不过这么小巧的飞刀，感觉只有女子的纤纤素手才握住。” “这套飞刀来自昔日西域第一高手脱不花，不知哪位来宾愿意给女宾买回去耍完耍完？” “起拍价，五十两！” 萧无烬举牌了，然后显然这东西要的人也不多，最后以七十两银成交了。 东西送到了萧无烬的手里，萧无烬就直接丢给沈如了。 “送你！” “嗯？”沈如诧异看着萧无烬，她又不用飞刀。 “顺便等结束了去付个钱，我没带那么多钱！” 沈如震惊地看着萧无烬，这话他到底是怎么说出来的。 没钱，来什么拍卖会？ 没钱，送什么礼？ 沈如想用手里的飞刀在萧无烬身上戳几个洞。 “沈如，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谋杀朝廷命官，你会罪加一等，连累家人。” “萧大人，我觉得你是世上最抠门的男子。” 沈如平复了心绪，慢悠悠说道。 “你一定没有成家吧，谁嫁给你才叫倒霉！” 萧无烬皱了眉头，抿了唇，似乎想说什么又最后止住了。 后面拍卖的东西，萧无烬都兴致缺缺，很快就到了交钱的时候。 沈如不想要，自己花钱还不怎么喜欢的东西，她付钱了才是冤大头。 “我来给。” 正在推搡之际，蒙着脸的裴闻璟付完那地图的钱，开口说道。 “不必，我来付。” 萧无烬制止道，然后……掏出了银票。 沈如眼睛直了，有钱装什么穷？ 看着萧无烬大方利落地付了钱，沈如就勉为其难地把这一套飞刀给收下了。 裴闻璟没有道破沈如的身份，只疑惑的眼神在沈如跟萧无烬身上转悠，最后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沈如，走开了！ “你们认识？” 萧无烬敏锐地问道。 沈如摇了摇头道：“许是你让他多花了钱，他想记住你的脸吧！” 萧无烬一愣，便不再多说什么了。 离开了拍卖行，沈如觉得挺没意思的，这次拍卖的东西没一件是她想要的。 走在街上，沈如饿了。 “既然你给我送了一套飞刀，我就免为其难地请你吃顿好的吧！” 萧无烬没有拒绝，只冷淡地应了声。 沈如并不在乎萧无烬是不是真的想去，她就随口说一句，再加上两个人吃饭，可以多几个菜啊！ 随意进了家酒楼，沈如甚是麻利的叫来小二点菜，那模样，看的一旁的萧无烬频频皱眉。 “往日你经常上馆子？” 萧无烬不由问道，“昔日侯门生活，可是奢华无度？” “停停停，来吃饭就不要多说什么了，我知道你想评判我过去的日子，但是我生来就是侯门千金啊。” “再说了，沈家的侯门是先祖用命拼出来的。所谓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就是这个理。” 萧无烬在沈如的脸上，看不到落魄后的苦难，也没有任何一点怨天尤人的模样。 可见，她这流放路真的不辛苦。 “沈如，我跟你说的都是真的，如果你日后替凉州出力，我能让你们一家在凉州过上安稳日子。” “再说再说，一切等到了凉州之后再说。” 沈如挥挥手，示意萧无烬不要画大饼。 “我从未去过那，所以啥也不知道。” “快了。” 萧无烬目光深远，他这次出来走了很多地方，倒是收集了不少对凉州日后发展有利的东西。 “对了，番邦杀手为什么杀你？” 沈如好奇问道。 “争地！” 萧无烬倒是说得明白。 “凉州城外，有一片肥美草地，一望无际，我想要把那里划入凉州城，这样可以让牧民又有了新的放牧地。” 沈如看着萧无烬，不由问道：“城外？” “为何不行？” 萧无烬反问道。 她怎么感觉，这萧大人有些强盗思维啊！ “是否那地以往是番邦所有？” “那些个游牧小国，时常迁徙，那草地宽广无边，他们又用不完，为何不能让我凉州牧民放牧？” 这个……沈如佩服萧无烬一心为民的想法 第七十二章 非常穷的萧大人 吃饭的时候，沈如也发现了，此人食不言，想来也一定是寝不语吧！ “这西北地界的饭菜，着实有些一般。” 沈如吃了几口，倒是点拨了起来。 “说起来，这西北的羊最是肥美，他日到了凉州，要是萧大人请我家吃烤全羊，我就帮你做件事。” 萧无烬手里的筷子顿了一下。 他今日带的一百两银票，已经算是目前身上所有的钱了，这几个月的俸禄都在凉州府，估计也没多少。 一只羊的话差不多二两银子，倒不是不可以，但是这样的话…… 沈如的一句话，让萧无烬脑子里转了不少弯弯。 “若是本官请你们一家吃烤全羊，那你就得将细盐提取之法告知。” 沈如一愣，这厮还记得这一出。 “凉州有盐矿吗？” “甘州有盐场，但是都是粗盐，虽然凉州的盐都是由甘州进的，但是我想要的是细盐。” “是不是我们会路过甘州？” 沈如琢磨着说道。 “这细盐提炼法子其实很简单，那行吧，我们到凉州之前，你先购入大量粗盐，我让你赚一笔！” “盐乃朝廷重物，不可随意买卖。” 萧无烬提醒道。 “反正细盐面世，定会有人正想购入，你就买了再说。” 沈如也不管那么多，直接道。 “这盐是人之根本，人不吃盐就没力气，味同嚼蜡。” “但是粗盐口感太差，还带着苦味，你们凉州要是能将粗盐提炼成细盐，总归就是一笔不错的收入。” 沈如说道，对于细盐提炼法子，她得多谢自己成长的世界，虽然是古武世家，但也是要接受九年义务教育的。 这粗盐提纯笔记，还是初三时候的化学知识呢！ 回头看看凉州府还有多少可拨动的钱，萧无烬觉得自己很缺钱啊！ “沈如，据说安国侯府在抄家的时候，并没有搜到很多财物，这些钱财，是不是都被你转移了？” 萧无烬试探道。 “对啊，都被我埋在家里的青石板下面，猜不到吧，你去挖啊！” 沈如说的半真半假，听得萧无烬若有所思，看模样竟是几分信了。 “诶，你不会吧，京城远隔千山万水，你真的想去挖？” 沈如惊讶说道，“萧大人，你好穷的样子。” 萧无烬用黑脸掩饰了尴尬。 “微薄俸禄，自然不及侯府底厚。” “你缺钱，这个好说，以后到凉州，大家相互关照，我帮你赚银子，你让我全家好过。” 沈如乐呵说道，这不就是投其所好了吗？ 萧无烬一时沉默，他要的不是一点钱，他要的是整个凉州百姓的安康乐业！ 吃过饭后，沈如在街上看到为数不多的开张铺子，买了一些需要的东西。 眼看着天色黑了下来，沈如就与萧无烬先回客栈等候了。 鲁能是在天彻底黑透的时候回来的。 “明日短解就能交班，白水城也会开放，沈姑娘，你爹娘也都安好，之前是我误会你了，抱歉。” 听着鲁能真诚地歉意，沈如大方地表示不会计较。 “那……晚上我就能在这安睡，等候明日城门大开离开咯？” “不错！” 萧无烬沉着脸说道，“本官还会在白水城逗留数日，希望回到凉州的时候，你们已经到了。” 沈如笑笑，这不是她能控制的，利索关了门，她才不想看萧无烬的臭脸呢！ 夜凉如水，客栈的床褥比起驿站来算是舒适许多。 沈如睡得迷迷糊糊的，隐约听到窗户那传来响动。 她一翻身，就看到屋里进了个人，人也立马清醒了过来。 “小美人，哥哥来疼你了！” 微弱的光亮起，沈如猛地睁眼，对上了正要解自己衣裳的男人。 然后砰的一拳直接砸在了对方面门，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起身扭过男人的手臂，将男人踩在脚下。 “什么人，你想干什么？” “姑……姑娘……啊哟，女侠，女侠饶命，我……我就是一个采花贼啊！” 很快，男人就被沈如五花大绑在椅子上了。 “采花贼？大半夜的跑我屋里，怎么，想采我？” 沈如恶狠狠说着，抬手一个巴掌。 “说，到底来干什么的？” “女侠，我真的就是采花贼啊，在拍卖会上看到女侠你貌美如花，一时动了邪念！” 采花贼的脸颊顿时肿了起来，“女侠，是小的有眼无珠，是小的胆大包天，看在小的没有得逞的份上，你就放过我吧！” 就这瘦长马脸，也能做采花贼？ 沈如嫌恶打量着男人，想了想，就在男人身上摸索了起来。 “女侠……你……你想干什么？不要啊……救命……救命啊……” 男人的喊声截然而止，嘴里被沈如塞进去他自己的臭袜子。 “哟，还挺有钱的吗？” 沈如看着从男人身上搜出来的财物，银票十张，一千两，钱袋里碎银子差不多十来两，身上还带着一个玉佩，几件姑娘首饰。 就在这个时候，房门是突然被撞开了，鲁能带着萧无烬闯了进来。 “沈姑娘，你没事吧！” 鲁能一进门就喊道，但看到屋内场景，声音也戛然而止，似乎……跟他们想的不一样。 “我们听到动静，以为……” 鲁能结巴着说道，“以为你遭……遭贼了……” 萧无烬眉头紧皱，很震惊看着眼前场景。 男人身上衣服皱巴巴，胸口衣服也被人扒开，人被绑着椅子上，而沈如……在数钱！ “对啊，遭贼了啊！采花贼！” 沈如拿着银票的手有些纠结，见者有份的话……有些给不出去啊！ “三脚猫功夫也学人当采花贼，犯到我手上了，我怎么也得适当收点精神损失费对不，他吓到我了！” “要不……给你一些？” 沈如被萧无烬看的很不好意思啊！ 数了三张银票递给萧无烬，见对方不动，就又添了两张。 “一人一半，我很够意思了。” “不要，不要我就收起来了！” 就在沈如以为萧无烬看不上这钱的时候，萧无烬伸手接过，从容地塞进了自己的衣服里。 “鲁能，我们回去！” “诶，拿人 第七十三章 此人官府有悬赏 “姑奶奶，女侠，放过我吧，我这底子都被你掏光了。” “瞧你这样，也敢祸害人姑娘家，今天要不是我，还不知道谁被你糟蹋了，我看你这作案工具也不要了。” 沈如把玩着新到手的飞刀，眼睛落在采花贼下身，玩味说道。 “不要，救命，救命啊！” 采花贼顺着沈如的刀看下去，顿时身子颤栗，惊恐地喊了起来。 门又突然开了，是一脸严肃的鲁能。 “我想起来了，官府对此人有两百两的悬赏，多谢沈姑娘！” 鲁能说着就上前把采花贼连人带椅子带走了。 拿着飞刀的沈如愣在当场，怎么着，这就是萧无烬主仆两人的赚钱方式？ 这事关男人的自尊心，沈如没有去多问，左右自己也不是没捞到好处。 “这些个女子的首饰，还是当赃物上交吧。” 看着被自己搜出来的那些东西，沈如想了想，就去了隔壁。 “咦，鲁大人莫不是连夜把人往官府送了？” 见只有萧无烬一人，沈如问道。 “不错，你有何事？” 萧无烬紧张问道，“方才的钱是你自己给的，我是不会还给你的。” 沈如麻了一下，虽然已经意识到萧无烬很穷，但没想到他还这么……嗯…… “是这样的，这些是他身上搜到的赃物，我就不留了，萧大人你自己处理吧！” 沈如把那些首饰塞给了萧无烬，麻利走了，她怕萧无烬跟她要钱！ 第二日，沈如准备回流放队伍去了，出于礼貌，她还是想跟萧无烬说一声。 “客官，你是找隔壁这位客官吗，他们大清早就退房走了。” 店小二正好过来，见沈如敲门，好心提醒道。 沈如惊讶，不是说还要在白水城逗留几日吗？ “哦，谢谢！” 同店小二道谢之后，沈如便回房整理了一下东西也离开了客栈。 城门已经没有官差阻拦，任由人通行了。 沈如看一些店铺开张了，就多少又买了些东西。 “沈大小姐！” 突然听到耳熟的声音，沈如回头一看，是崔缇的侍卫方晋跟侍女翡翠。 “沈大小姐，真的是你，为何你会在白水城？” 方晋极为惊讶，他们被困白水城两日，也不知道沈如是怎么进来的。 “哦，进来办事，正准备回去呢，一起吧！” 沈如回道，“你们不在的时候，你们小姐出了点事，也不知道解决了没有。” “你什么意思，说话说一半，是咒我们小姐吗？” 沈如还没说完呢，翡翠就呛声道。 “翡翠！” 方晋对沈如心怀好感，眼下看沈如清爽模样，更显俏丽，越发心动了。 “就是有毛贼偷袭马，不小心让你们小姐的马车毁了，顺便把你们小姐抢到了山上，哎，还是我多管闲事把人救了回来，怎么了，这事我说不得？” 沈如淡淡扫了一眼翡翠，直接说道。 “那小姐有没有受伤，她现在怎么样了？” 翡翠一听急急问道。 “多谢沈姑娘援手。” 倒是方晋立马感谢道，“时日不早了，那我们就一块出城吧！” 沈如看也没看翡翠一眼，就同方晋一起走了。 “你们……”被无视的翡翠气的跺脚，却不得不跟上两人。 出城的人极多，官兵不守卫了，但是还要维持秩序，光是出城，就花了一个时辰，待回到城外驿站，已经是午时了。 陈庆正好在与州府派来的短解官差交接，看到沈如回来，也是松了口气，讲真的，他还真怕沈如跑了。 “既然回来了，那就去集合，马上要出发了！” “好的，陈大人。” 沈如带着一包袱东西呢，乖巧地回去找爹娘了。 很快，队伍就启程了，在马车里，沈如一家人，开心地喝着水嚼着糕点，听着沈如说在城里的事情。 “怎么又碰到那位萧大人了，阿如啊，是不是他惹了不好的人啊，你以后还是尽量与他不要接触的好。” 沈母想到峡谷里发生的事情，担心说道。 “娘，人家是官，我们是流犯，有些事情，不是我能决定的。” 沈如没有将自己跟萧无烬的交易说出来，只借口道：“能多结交个人，以后对我们在凉州总归是有好处的。” “姐姐，阿如本事那么大，我们要相信阿如的。” 连姨娘倒是对那萧无烬印象挺好的。 “那位萧大人生的俊俏，年纪也不大，也不知道家里可有娶妻，我们阿如……” “停停停，姨娘，你在说什么呢！” 沈如哭笑不得，“可别将我跟他扯到一块去，人家可是朝廷命官。” “朝廷命官怎么了，我们阿如哪差了？” 连姨娘却不以为然。 “他长得是不错，但是我也担心阿如以后嫁过去做不了正妻，哎，说真的，我倒是希望能在凉州找个身家清白的，家中贫困都无妨，直接能入赘就行。” 沈母担心说道，她这话竟让沈宴大为赞同。 “对，入赘，我们阿如可是要招婿的，那萧大人不行！” 沈如无语，怎么突然扯到她的婚事了？ “停停停，这事扯远了。” 沈如喊道：“希望以后可别再出幺蛾子了。” 比如沈如这边的全家温馨场景，崔缇那边就有些气氛尴尬了。 马车是新换的，比不上自己的宽敞豪华，翡翠一上马车之后就开始吐槽。 “小姐，那沈如说你被贼人掳了，是她救了你回来。这便是她救得好了，那四处说是个什么理？” “她也太招摇了，在那白水城悠闲买东西，这哪像是个流犯，谁知道她背地里给了官差什么好处。” 马车里，还有裴老夫人跟裴重光，翡翠便跟无视一般，在崔缇面前说沈如的不是。 崔缇有些尴尬，她待翡翠，犹如姐妹，也是看中翡翠的心直口快又忠心为主。 但此刻翡翠的话，无疑让她显得为难起来。 “翡翠，沈如的确救了我。” 崔缇开口道，“你们被困白水城，我也曾出钱请她进城寻你们，只是她不同意。” “那她怎么在城里？” 翡翠立马追问道。 “许是那陈大人给了什么好处吧，翡翠 第七十四章 天下要大乱了 北方刺骨，风沙漫天，加上吃的也不多，流放的人又出现不少病号，大大拖延了行走速度。 押解的官差即便挥着鞭子驱赶，也无法让那些走不动的人继续走。 知道崔缇心软，就有流犯趁放风的时候，到她跟前去哭求了。 “崔姑娘，好心的崔姑娘，我家相公真的要撑不住了，崔姑娘，你本事大，能不能去跟官差说一声，便是有辆平板车也好，我们自个拉着都行啊！” 一个极为憔悴的妇人，在崔缇面前哭着说着。 “我们不求什么马车，就求个板车，不想拖累大家的行程，崔姑娘，求你帮帮忙吧！” 崔缇看着那些形容枯槁的流犯们，恻隐之心大动。 “那……我便去求那陈大人看看。” “崔姑娘，你真是菩萨心肠，你一定会有好报的。” 妇人千恩万谢地离去。 崔缇想了想，就让翡翠同自己前去找了陈庆。 “陈大人，你看走到这一步了，多少人都快撑不住了，要不我出钱，添几辆板车如何？” 陈庆听崔缇这悲天悯人般的口吻，似笑非笑。 这崔家小姐还真是耳根子软又钱多啊！ “行啊，崔姑娘如此善心，我这边没问题，就是这白水城过来的官差，大体上还需要打点，崔姑娘自己看着办吧！” “只要陈大人说句话，我想都不是事，陈大人需要什么，尽管开口。” 既然如此，陈庆也不客气了，要了崔缇两百两银子，继而遂了崔缇的愿。 崔缇也大方，给了钱，就让方晋去临近镇子跑一趟，买个两辆板车来。 到了下午的时候，这流放队伍里，就多了两辆板车，上头坐了些走不动的，由自家的男丁推着。 崔缇此举，倒是让近八百人的流犯都对她加深了印象。 自然，免不了有人就拿崔缇跟沈如比了。 “明儿啊，你听到没有，都在说这崔姑娘人美心善，你瞧瞧，那些个跟她无关的人都得了关注，你说她要是看上你了，那该多好。” 杨氏感慨道。 “呵，你魔怔了吗？” 沈复很不客气地戳破杨氏的美梦。 “明儿之前好好的，那崔氏也未必看的上他，没听人说吗，她心仪的是静王世子。” “呵，心仪怎么了，那世子死了！” 杨氏说道，“这女人总归是需要男人的，谁脸皮厚，谁磨得紧，最后扛不住就跟了谁。明儿，娘觉得你可以搏一搏。” 沈明将拄着的木杖愤愤锤在地上。 “搏，我拿什么搏，我这腿，没了木棍，走都走不稳，你还要去那崔氏面前博个脸面，娘是笑话我吗？” “我可怜的儿啊，娘怎么会笑话你呢，在娘眼里，你永远都是我沈家的好男儿啊！” 杨氏立马哭腔道，继而愤愤说道：“都是那沈如，天杀沈如，我咒她以后就是个千人枕万人睡的玩意！” 沈明也暗恨地盯着前面的马车，此仇不报非君子！ 三房这动静，自然是被沈萍听了满耳。 沈萍不由皱着眉头回看了一眼沈明，这三房的人怎么这么恶毒？ 杨氏这心思打的，也不是就她一个。 崔缇是因静王世子而来，他们这些流犯，都是因静王府造反被抄家流放的。 因着这么层关系，崔缇面前就多了不少献殷勤，又哭惨的人。 夜里没到驿站，所有人就在附近林子里过夜。 崔缇身边围坐了不少讨好的人。 “崔姑娘，你比那沈如可良善多了，她们一家人就知道窝在马车里享乐，哪像你这么大方又心善啊！” “就是，崔姑娘，你一个姑娘家，远道而来，若是有什么需要的，你尽管说。” 崔缇怎么会看不穿这些人的把戏，她心下鄙夷，在她眼里，世间男子，除了已故的世子之外，都是其他。 “嗯哼。”崔缇只轻哼了一声。 “我们小姐自然无需你们帮什么的。” 翡翠开口了，“我们小姐所做的一切，都是替静王世子做的。” “若是世子在世，也一定会关照你们这些因为静王府受牵连的世家。” 这话，听在静王府的人耳中，那是真的有些不太舒服。 但崔缇对静王府所有人都关照有加，拿人手短，又让他们忍了这口气。 沈如在干嘛，她跟官差一起，用绳子将流犯们围了起来，再系上几个铃铛，作为警戒。 许是都知道，是沈如进了白水城，让这些官差换的班，官差们对沈如的身份都有所揣测。 “那个沈姑娘，那日我有幸在场，来的是位体格健壮的大汉不是？” “哦，我有事没能前去，正好有人代劳。” 沈如没有道明鲁能身份，只轻描淡写般道。 “沈姑娘不说，我们也能知道，便是那人来了，我们府台大人也才最后同意开了城门，否则，这白水城现在还封着呢！” “白水城的反贼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说来我还挺好奇的。” “具体我们不清楚，那些个原本老实本分的种地人，好像因为失了田地，集体造反了。” “抓了不少人，然后大人审讯出，这背后是有人在唆使，全城搜捕，但最后也没有找到人。” 沈如心中有预感，那反贼怕不是裴闻璟吧！ 在白水城引起农民暴动，又买到了西域地图，裴闻璟想干什么似乎并不难猜。 哎，马上就要天下大乱了，凉州能偏安一隅吗？ 如果裴闻璟说服了西域各国进犯大端，那凉州就会首当其冲…… 沈如为自己的以后开始深深的担忧了啊！ 萧无烬还想着让凉州繁荣，百姓安居乐业；裴闻璟肯定是想要边关大军无暇援京…… 沈如是看过原着的，不过对于这裴闻璟发动暴乱的部分都是一笔带过，着重的是男女主角的爱恨纠葛，再加国仇家恨，最后裴闻璟大权在握，改朝换代！ 但是现在她即将成为裴闻璟复仇的一部分了，凉州要打战，他们这些流犯会如何？ 沈如深深的忧伤了，所有的担忧都无法同第二个人说起，只能静待着事情的发生，这种感觉，好无力又好焦灼啊！ 第七十五章 你对我有好感吧 夜里并不安静，山林里的风在上空呜呜盘旋，轮流巡夜的，要保证火堆不灭。 沈如自告奋勇地参与到了巡夜中，看到很多御寒衣物都是崔缇提供的，她也不能说崔缇做人不好。 “沈姑娘！” 昏暗的月色下，方晋喊住了沈如。 “有事？” 沈如心里藏着事，神色淡淡的应了句。 “白日里翡翠的话，你不要放下心上，她被小姐宠坏了，有什么说什么。” 方晋找了个借口来跟沈如搭话。 “有什么说什么，那就没脑子。” 沈如不客气说道，“不是每个人都有我这么好的涵养，不跟一个丫头计较的。” 方晋有些尴尬，连连点头道：“沈姑娘说的是。” “沈姑娘没有与翡翠计较，是翡翠运气。” “不，是我懒，我才没兴趣替你们小姐管教丫环。” 沈如说道，每个圣母身边总有个捧杀的丫环。 方晋显得尴尬，随即立马找了个其他借口道： “沈姑娘，为何你要来帮官差巡夜呢？” “能者多劳，反正我也不累，自己守护家人，总归更安心些，倒不知你为何不休息？” “山林多危险，练武之人，更敏锐些，我见你在巡夜，便过来看看。” 她有什么好看的，听方晋这么一说，沈如觉得怪怪的。 上下打量着方晋，沈如眉头微皱。 “沈姑娘，不知以后你有何打算？” 就在沈如揣测的时候，方晋又开口了。 “打算？我们可是流犯，能有什么打算？自然是到了凉州，听从当地官员安排。” 沈如随即说道，她跟方晋不熟，没必要交底的。 方晋知道是知道，但是如果沈如有别的打算的话…… “我们小姐将静王府的人安顿好之后，就要回秦陵了，沈姑娘……” 方晋犹豫着说道，“沈姑娘一身好功夫，若是在凉州做苦役，着实可惜……” 这语气，这眼神…… 沈如可不觉得自己有万人迷的特质，上下打量了方晋之后，她开口道： “如果我没会错意，那你是对我有好感的吧！” 方晋顿时紧张起来，深吸了口气，点了点头。 “但是我们身份有别啊，我一家流犯，注定要在凉州吃苦，你身为崔家侍卫，也一定是要跟随主人，所以……我们不合适，懂吗？” 沈如拒绝地非常干脆。 方晋还想开口解释，又听得沈如继续道： “你会不会有一种可能，嗯，像你们小姐那种温柔女子见多了，乍一看我这种舞刀弄枪的觉得不一样，所以心生好感？” “我沈如可不是什么良善的，你大概不知道，我之前有个相公，一起流放来着，他没挺住，已经走了！” “有所耳闻。” 方晋听出沈如的拒绝之意，有些难过。 “嗯，那是真的，当然，虽然不是我干的，但的确是我家牵连的。” 沈如见方晋神色，觉得自己说的已经很明确了。 “沈姑娘，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方晋保持着体面，尽量平静语气道。 “虽然你我无缘，但是沈姑娘无需妄自菲薄，你在方某眼中，胜过所有人。” 哟，这是夸她啊！ 沈如笑了笑：“谬赞谬赞，不敢担！” 方晋并没有因为沈如的拒绝就走开了，反而陪着沈如巡夜聊起天来。 说来说去，不免会说到崔缇身上。 “二小姐在家中并不受宠，我等都是云小娘安排给小姐的。” 沈如难免有些好奇，崔缇的亲娘显然不是普通商户女啊，能给女儿打下商业江山的女人，为什么会嫁给人做妾呢？ 但这毕竟是崔家密辛，她也不太好问。 “你们小姐如此胆大妄为，她娘就没说什么？” “云小娘平日并不管事，二小姐想做的事情，云小姐是支持的。” 支持？这当娘的心也太大了吧！ 沈如惊讶，不过随即一想，或许，恋爱脑是祖传的？！ 巡夜之后，官差换班，沈如就回去小憩一会，马上天也亮了。 米粥的香味把沈如唤醒，一睁眼，就看到母亲端着一碗热粥守在她跟前。 “娘？！” 沈如揉了揉眼睛，惊讶喊道。 “娘还在想着要不要叫醒你，这粥都快凉了。” “我是被粥的香味给叫醒的，正好也不烫，我可以吃咯！” 沈如立马欢呼道：“娘，有你真是太好了。” 沈母宠溺地看着女儿，自己女儿多能干啊，这一家子没了她可怎么过哦！ 崔缇那边是拿出了干粮给需要的人，得到了不少美赞。 “崔姑娘啊，别怪我多嘴，昨日夜里头，你那侍卫同那沈如，走的可近了。” 一个妇人低声对崔缇说道，“那沈如最是会诱惑男子，崔姑娘，你可要看手下。” 方晋同沈如？ 崔缇一愣，但随即浅笑道：“大姐，你多虑了，我的人，我心中有数。” “那……就算我多嘴了吧！” 崔缇不再多说什么，只她身边的翡翠立马就炸了。 “小姐，沈如什么意思，怎么能对方晋出手，她也太不要脸吧！” “翡翠，请你不要如此中伤沈姑娘。” 方晋听到了，率先说道，“是我先找的她。” “方晋，你是为了她对我大声吗？我们可是一起长大的，我们十几年的情谊，难道还比不上你跟她的？” 翡翠惊了。 方晋则是觉得翡翠在无理取闹，他不悦般道：“翡翠，你别乱想，也别乱说什么，我与沈姑娘并未越雷池半步。” “小姐，你听他说的，他还想越雷池，他……他一定是被沈如迷惑了，我……我找她去！” 翡翠怒了，步下生风般的，去找沈如。 方晋正要追去，被崔缇喊住了。 “翡翠在气头上，你这般过去，她倒以为你是为了沈如，只怕更气。” 崔缇说道：“你放心吧，翡翠性子急躁，但也不会受气；还是说，你怕沈如受气？” “小姐，你别取笑我了，沈姑娘已经明确拒绝我，我跟她不可能的。” 方晋说的无奈，倒是没有再上前，他的确是担心自己过去，翡翠更加胡言乱语。 “沈如，你给我出来，你不要脸，你勾引男人！ 第七十六章 迷失山林 “哪来的小蹄子，这么胡说八道。” 沈如还在喝粥呢，沈母一听就气极道，“阿如，你先喝，娘替你出气去。” “娘，别冲动，容我先吃完啊！” 沈如听到是崔缇侍女的声音，倒也不急。 很快，外头就传来了自己家人同翡翠吵架的声音。 沈如把粥喝完，就出了马车，看到父母姨娘，还有弟弟妹妹都围着翡翠吵，有些说不出来的感觉。 “出来了，你总算出来了，怎么，有脸勾搭男人，没脸承认？” 一手叉腰的翡翠，气呼呼模样，气势十足。 “要不是看你是个小姑娘，我真想撕烂你的嘴，你那只眼睛看到我们阿如做那事了，就在这胡说八道。” 连姨娘袖子都已经撸上去了，看模样，气得不轻啊！ “翡翠，你说的是我同方晋吧。” 沈如沉着脸说道：“怎么着，你喜欢方晋？” “你……你胡说什么，我跟他一块长大，我总不能看你这个狐媚子勾搭了他！” 翡翠有一瞬间的失神，但立马大声道。 “第一，我同方晋没有任何私情，只不过是巡夜的时候一块说了几句话，怎么着，说话也不行吗？” “第二，你一副别人撬了墙角的模样，怎么着，那方晋是你情郎啊！” 沈如调侃道：“就算是，你又没把人捆在家里，难道还不许人跟旁的女子说话？你可霸道了啊，管不好自己的人，就别在外面疯狗一样乱叫！” “你……你……”翡翠被沈如一连三句怼的涨红了脸。 也不知道是不是戳中了她的心思，翡翠噎住了吧，恶狠狠看着沈如。 “呵，怎么着，被我说中了，你要是喜欢方晋，你自己跟他去说，跑我这来造谣，怎么着，觉得我不会打女人吗？” “哦，原来是小丫头片子思春了啊！” 连姨娘适时的开口补刀。 “诶，崔家姑娘，你倒是管一管啊，你的丫环思春了，跟疯狗一样乱咬人。” “你要不管，我们可就要打狗了。” 沈母也立马喊道：“到时候可别说打狗不看主人家。” 沈如也是服了自己娘亲跟姨娘，瞧这骂人的段位，比自己高啊！ “你们……你们……” 翡翠气的直跺脚，又羞又恼。 “怎么着，你的心思你家姑娘不知道啊！” 沈如心念一动，故意使坏道：“也是，你跟你家姑娘情如姐妹，她都以静王世子未亡人自称，那你岂不是随主人陪嫁的，啧啧啧……你怕不是也是那静王世子的人了吧！” 翡翠的脸顿时变得煞白，步下还一个踉跄。 崔缇跟方晋走过来了。 “沈如，翡翠性子直，听了风言风语就来打扰你，是我管教不严，我替她向你道歉。” 崔缇温柔说道，上前拉过了失神的翡翠。 “沈姑娘，抱歉，是我给你带来困扰了！” 方晋有些后悔，他就不该听姑娘的话，让翡翠说了那么多难听的话。 “无事，你看我像是吃亏的样子吗？” 沈如反问道，“崔姑娘，自己的人要管好，下次可就真动手了。” 崔缇拉着翡翠叫上方晋走开了，官差也在催人上路。 沈如一家人把东西正好放入马车，就静待启程了。 “姐姐，那个大哥哥是不是喜欢你啊！” 马车里，沈萱不由开口问道。 “嗯？萱萱为什么这么问？” 沈如笑着反问道。 “一定是那个凶巴巴的姐姐喜欢那个哥哥，那个哥哥又喜欢你，所以她才那么生气。” 沈萱说道：“但是傻瓜才会喜欢凶姐姐，我们姐姐比她好看，又能干，又温柔。” “还有钱。”沈念气势十足地补充道。 马车里其他人都笑开了，在他们眼里，可不就是女儿最好吗？ 流犯的队伍走了半天，又被困住了，同样困住的还有一些普通百姓。 那过河的桥，不知何故，断了。 严寒气候，河水大部分都已经结冰了，趟水过河自然是不可能。 陈庆看着这断桥，感受冷风呼呼，觉得这是老天爷在玩他。 “大人，怎么办，绕回去？” 手下官差也在询问陈庆。 陈庆回头，尘土飞扬的官道，还是那上头白皑皑的山林，愁的他头发都要白了。 “让知道路的官差走前头，这回走不了官道了！” 最后，陈庆无奈说道。 很快，队伍调整了，山路险峻，队伍走的极为缓慢，马车也连连打滑，让沈如不得不下马车。 “大家都注意脚下，摔下去，生死不论！” 官差话语里透着薄凉，流犯一个个也都不敢掉以轻心，在这山里头掉下去，不死也残，加上天寒地冻，谁也没有那个胆量落跑啊！ 山路除了险峻，还有来自山里猛兽的威胁，要不是这边人多，那些在暗中窥探的猛兽很可能大白天都出来捕杀猎物了。 “大人，我……我好像迷路了！” 前头带路的官差苦着脸同陈庆说道，“这路看着都一样，好像转悠了回来。” 陈庆黑脸，这当地的官差都不知道的话，难道还要他找路？ 敢情这走了半天，都在山里头打转呢？ “怎么办，头，下山吗？” “找地方先歇一会，找准了路再走！” 陈庆当机立断道。 “那……头，我这就看歇脚的地方。” 那官差一头扎进路边的林子，很快就在里头喊人。 陈庆让其他官差押着流放进了林子，一脸愁苦地抬头再四下眺望。 突然，他像是想到什么一样，走到沈如边上问道： “沈如，你的思南呢？” “怎么，迷路了？” 沈如也惊讶，官差也有不靠谱的时候。 “你先别管那么多，把思南拿出来，然后我让人探好路，这么盲从地走下去，只会在山里头打转。” “还有，后面的路你们的马车未必能通行，你们先做好准备。” 沈如也发现了，马车连连打滑，有的地方，一半车身都能偏出路，的确是该做准备了。 “思南给你，你们先去探路。” 沈如大方地拿出了思南。 “我同家人把必需的东西拿出来，马车的话，我让福伯驾离。” 陈庆接过思南， 第七十七章 还想着咸鱼翻身 “火折子，水，干粮要的。” “棉衣棉鞋穿山上，兜里再塞一些东西。” “这大棉被是没办法了，只能让福伯带走。” 马车里，沈家一群人就着箱子里的东西，开始分配。 想到可能会在山林里过夜，沈如只觉得需要的东西太多了，特别是夜里温度骤降，大棉被是必须的啊！ 可惜携带不便啊！ “毡帽戴上，耳朵别冻到了。” 沈如一件件东西地挑选，加上空间里的，其实她倒真不怕风餐露宿。 崔缇那边也在犹豫，如果跟着流放队伍走，马车就要放弃。 “崔姑娘，你对老身跟重光的关照已经很够了，你们回去吧！” 老夫人发话了。 “可是老夫人，后面的路更艰辛啊，这西北苦寒之地，眼下已经入冬，您老的身子骨……” 崔缇不放心，老夫人年事已高，又怎么走剩下的路？ “无碍，老身受的。” “小姐，要不，我们先跟马车下去，找其他路走，到前头再汇合啊！” 翡翠建议道，她也着实不建议自家小姐吃这个苦。 崔缇看着老夫人跟小公子，再看看其他静王府的人，觉得自己不能走啊！ “翡翠，你把马车上的东西整一整，让忠叔驾着马车去找其他路，我们陪着老夫人一起走。” “小姐！”翡翠抗拒道，“你身子骨也一向娇弱，这要是把自己累到了……” “住口！”崔缇喝止了翡翠。“还不快去整理！” “老夫人，翡翠被我惯坏了，还请老夫人不要见怪。” 崔缇歉意说道：“只要能帮到你们一二，对我来说这点苦不算什么。” “真是大好人啊！” “可不就是嘛，多好的姑娘啊！” 听到崔缇决定的流犯一个个都夸赞起来，唯独老夫人一脸沉默，一句话都不说。 歇息了半个时辰之后，前去探路的官差也回来了，找准了方向，让所有人跟上一起走。 队伍又继续前进了，这狭窄的山路，走的时候都需要人相互扶持，一路上，不少人脚下打滑摔跤。 走着走着，天就渐渐黑了，眼看着前面的路是看不到，陈庆决定，入林驻扎过夜。 走出一身汗的沈家人，就算没有马车，也能很好的休息。 给两个孩子脱去毡帽，喝水吃点东西，再把几件狼皮用林子里的树干撑一下，简单的帐篷就搭好了。 “大家晚上尽量靠紧些，虽然没办法完全挡住风，但是身上盖的暖和，也不怕着凉的。” 沈如还在自家简易帐篷前，堆起了柴火，一家人前面是火堆，后面是简易帐篷，倒是这不怕冻去。 沈萍带着母亲钱氏还有弟弟沈峰，走了过来。 “大伯，大伯母。” 沈萍先开口喊人，然后对连姨娘也轻唤了声。 “我跟娘还有弟弟，可以过来暖和一下吗？” 沈萍脸上手上都是冻疮，想来是受不了亲爹跟三房那边，才鼓起勇气走了过来。 家里人的眼光都落在沈如身上，沈如一愣，随即点头道：“坐吧，二婶。” 钱氏松了口气，拉着儿子连连道谢。 沈如递过去三个松饼。 “我们身上也就带了些干粮，不嫌弃的话，就吃吧！” “不嫌弃不嫌弃！”钱氏立马说道，儿子更是一把抓过，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慢点吃，别噎着！”沈萍拍了一下弟弟的背，严厉说道。 便见沈峰吃东西的动作慢了下来，沈母惊了一下，这侄儿，倒是听侄女的话啊！ “那个……大哥，大嫂，之前是我糊涂，跟你们生分了。” 吃了人东西，钱氏也不能什么表示都没，就支支吾吾地开口说道。 “萍儿跟我说，以后到了凉州，大概我们娘三是要靠自己了，抄家流放见人心，我家老爷就是个……” 钱氏有些愤愤说着，但难听的话她还真是说不出来。 “别提那些扫兴的事了，这走了几个月，大家能活着就不错了！” 沈母打断了钱氏的话。 “我爹跟三叔他们，就是心肠坏了。” 沈萍低声说道：“一天天就想着走捷径，沈明腿都瘸了，三婶还想着能搭上那崔姑娘来个咸鱼翻生。” “也不照照镜子，现在是个啥模样，便是以前，他也配不上人家。” 沈如惊了，这三房一家哪来的脸面，居然想着沈明能搭上崔缇？ “阿如啊，你们还是得留个心，沈明这腿瘸了，都怪在你身上的。” 钱氏也低声说道，“沈明怨恨的紧，怕是人都癫狂了。” 沈如愣了一会儿，也是，抄家流放，人又瘸了，心态变化很正常。 “不过一条腿，要是再伤害我家的人，我让他人都交代了！” 沈如嚼了一口脆饼，直截了当说道。 钱氏三人投奔沈如这边，三房那边看着就牙痒痒的了！ 其中沈通最是受气，媳妇女儿跑到死对头那边不说，他还要受弟弟，弟媳这边的阴阳怪气。 “二哥，瞧瞧二嫂，还有萍儿，可真出息了！” 沈复冷哼道，“这有本事到了凉州，不靠你！” “就是，二哥，二嫂一个妇道人家，不靠你这个做丈夫的，去靠外人，难道大房还能收留他们三？” 杨氏也酸溜溜道，都是流犯的，难道去了凉州还能不一样？ 沈通鼻子里哼哼一声，咬牙道：“无知妇人，我早该休了她！” “可别，且不说流犯不能休妻，真要休了，二哥，谁给你养孩子啊！” 沈复凉凉道：“萍儿到了凉州，要是有个富贵人家看中了，你也好做老丈人；峰儿以后大了，也可给你养老，但是这孩子么，总要有女人带着的。” “嫂子性子弱，人也没力气，能给二哥带带孩子，也算不错了！” 杨氏补充道，“毕竟峰儿小着，可不像我们明儿，到了凉州也能出份力。” 一些同样看不惯沈如一家的，此刻也跟三房人围坐一起，倒是暗搓搓地编排着大房的话。 “呜~”山林中，突然出现的兽吼声，把众人吓了一跳。 官差们立马都紧张起来，夜宿山林，最怕惊动山中猛兽啊！ 随着树林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 第七十八章 沈明该死！ “熊，熊啊！” 伴随一声惊恐大吼，流犯们都慌了，一个个手脚并用地尽量远离从林子里爬出来的黑熊。 沈如听到有人喊熊，也惊了，熊不是要冬眠的吗？ “不准跑，所有流犯都不准跑！” 官差看着都吓疯了一样的流犯，大声吼道，也挥舞着火把想要把熊驱赶走。 这站起来比人都要大的黑熊，没有人敢上前对抗。 慌不择路地流犯完全没有顾忌所在，有些人真的往黑漆漆的林子里跑，有的推开周遭的人，完全不理会是不是踩到了谁。 而那黑熊，似乎被混乱和嘈杂，惹怒一般，嘶吼着朝人群冲了过去。 “阿如，保护萱萱跟你念儿！” 沈宴护着沈母跟连姨娘，喊着让沈如保护弟弟妹妹。 沈如没有强出头，这里有官差近百名，怎么也轮不到她迎上去的。 “萱萱，念儿！”她拉紧了弟弟妹妹的手，也怕被其他人推搡，踩踏。 “网，拿网！” 陈庆喝道，这黑熊是发疯了吗，要吃人？ 官差扯着网朝黑熊盖了下去，又用火把驱赶，但似乎这样更加惹怒了黑熊。 “撕拉~” 伴随着黑熊怒吼，那网被它狠狠撕烂，临近的官差更是被一个熊掌拍飞。 刀砍在黑熊身上，也只能对其表面造成伤害，根本就没能威胁到黑熊的进攻。 “小心啊，熊冲进来了！” 沈如拉着弟弟妹妹尽量往外退，却看到沈萍跟她弟弟被人挤地摔倒地上，她一愣。 “萱萱，拉着弟弟，姐姐去救沈萍跟沈峰。” 沈如对妹妹说道。 沈萱立马拉过沈念。 “姐姐，我会保护弟弟的。” 沈如几步上前，将沈萍跟沈峰拉了起来。 再回头，她顿时气炸了！ “沈明，你找死！” 如果不是预谋已久，沈如就不信，自己才放手这么一会，沈明已经抢过了她弟弟，明显是想要投向黑熊。 人群拥挤，自己妹妹哭喊着却被人给挤到了边上。 沈如踩着其他人的肩头，飞身跃起，就在沈明把沈念扔出去时候，沈如赶到的，在半空中把弟弟抱住，就地一滚，抬头，已经是黑熊愤怒的脸，以及宽厚的熊掌！ 危急关头，沈如直接飞刀射出，带着弟弟迅速逃离熊掌之下。 被飞刀直中掌心的黑熊发出痛苦哀嚎声，更加狂暴地冲撞人群。 “沈如，救人！” 陈庆正好在沈如边上，立马喊道。 “给我照顾好弟弟，我要沈明喂熊！” 沈如把沈念塞给陈庆，恶狠狠说道。 “都给我让开！” 可恶的沈明，是什么让他突然有了洪荒之力，居然拖着瘸腿把她弟弟抛给黑熊？ 恶毒计谋没能成功的沈明，则是尽量让自己混入乱跑的流犯之中，任由自己被拥挤的流犯推搡着，他不信这么多人在，沈如还能把他怎样！ 他就是恨沈如，恨的巴不得大房家破人亡。 哪里最嘈杂，黑熊就往那冲，沈如也故意把黑熊往沈明所在方向引。 “出去吧你！” 沈明被人推了一把，他腿脚不好，这一下子，就扑腾摔在地上。 他一抬头，就看到沈如阴沉的脸。 “你……你不能杀我，你……爹，娘……” 沈明顿时吓的屁滚尿流，连声哭喊。 周遭的人怕被牵连，早就有多远躲多远了。 沈如二话不说，提起沈明，直接抛向愤怒的黑熊。 “明儿！”人群中，杨氏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说是迟那时快，沈明却是被方晋给救了，而那黑熊也被方晋狠狠地刺了一剑。 “沈姑娘，私人恩怨再说，先把这黑熊给击退吧！” 方晋开口大喊，再次一脚踹在黑熊的身体上。 沈如铁青着脸，手上动作倒是没停，加上官差助力，最后黑熊身上多处受伤，发了狂一样朝一处奔去，消失在夜色的山林里。 黑熊这般肆虐后，不少流犯都受伤了，可笑的是，被黑熊打伤的少，被自己人踩踏的多。 沈如把吓的半条命没有的沈明给拽了起来。 “沈明，我弟弟要是伤到半分，我都会拿你偿命！” “住手，沈如你给我住手，我的儿啊！” 杨氏连滚带爬一样快速到了沈明身边，拍打着沈如的手臂，想要沈如放开儿子。 沈父跟沈母还有连姨娘已经抱过受惊的沈萱，气势汹汹的也赶了过来。 沈母更是直接推开了杨氏。 “狼心狗肺的东西，你儿子拿我儿子喂熊，他怎么不去死！” “没有，你们话说，沈如拿我儿子喂熊，沈如阴狠毒辣！” 杨氏是打死不承认的。 “我打你个有儿子不教的，我打死你！” 那个时候，沈母就恨的牙咬了，要不是人挤人，她早就自己跑上去找沈明拼命。 “我儿子没有，你血口喷人。我……我不是吃素的！” 杨氏跟沈母对打了起来，连姨娘见状，自然是立马加入战局，扯头发，抓脸，她也半点不手软。 “沈如，你……你放开我儿子！” 沈复哆嗦着不敢上前，看着自个媳妇被人殴打，心里发毛；又看儿子被沈如拎着领口举着，更是心都吊嗓子眼了！ “官爷，你……你快让沈如住手啊，我儿快被她勒死！” 作为亲眼见到沈明把沈如弟弟抛向黑熊的陈庆，此刻选择旁观沉默。 “沈如，得饶人处且饶人，你看你弟弟，并没有出事啊！” 崔缇后怕不已，见沈如这边乱哄哄的，就开口劝道。 “大家还是看看这一地的狼藉怎么处理，毕竟天色已经黑了，明天还要赶路啊！” “站着说话不腰疼是吧，没你的事，一边滚去！” 沈如将沈明甩在了地上，更是直接踩了一脚在沈明断的腿上。 “啊！”沈明痛的撕心裂肺，更是怨毒无比地盯着沈如。 “沈如，我跟你不死不休，今天没整死沈念，我等下一次！” 被呛声的崔缇脸色很不好看，又听到沈明这阴毒的话，脸色就更挂不住了。 沈如从陈庆手里抱过还在抽泣又强忍着的弟弟，喊停自己的娘亲跟姨娘。 “沈家三房的都给我听着，以后看见我就绕着走。” 第七十九章 你怎么可以不救人呢 沈如发话了，然后就抱着弟弟跟父母妹妹一起，去整理他们被踩踏的简易帐篷。 陈庆也吆喝着让其他人都去各自待的地方，他还要照顾受伤的官差，这一晚上，够折腾的。 被当众扫了颜面的崔缇有些不甘，她又没有说错什么。 沈如未免太霸道了，自己跟三房的人不和，就不准人帮助三房的。 “小姐，我们还是先休息吧，明天还要赶路。” 方晋喊住了想要跟沈如理论的崔缇。 “对啊，小姐，我们东西好像也被人给踩坏了！” 翡翠苦着脸说道。 崔缇眉头紧皱，最后还是先放弃跟沈如理论了。 沈如的心情坏透了，弟弟妹妹由爹娘哄着安慰，她跟姨娘则是把被人踩烂的帐篷重新整理。 沈萍身边，是抱着孩子的钱氏，她们有些欲言又止。 “大伯，大伯母，都是我们不好。” 沈萍迟疑了很久，开口说道，“要不是我跟弟弟被人挤在地上，沈如也不会放开萱萱跟念儿的手……” “你们没有错。” 沈如打断了沈萍。 “我救你们没有错，做错事情的是沈明，丧心病狂！” “就是，我们阿如也放话了，以后谁要帮他家，就是跟我们家过不去。” 连姨娘愤愤道：“什么人啊，我们念儿才七岁，沈明简直恶毒至极！” “呜呜，堂哥把弟弟抢过去，真的吓死我了！” 沈萱还心有余悸呢，靠在沈母怀里哽咽说着。 而沈念，整个人都窝在沈宴怀里了，也不知道这一回有没有留下心理阴影。 “不怕不怕，阿如会保护大家的。” 沈母心疼无比，对沈明就更加恨的紧了。 “沈如，你手头的事情忙完，能看一下受伤的人吗？” 陈庆走了过来，沉声说道：“李四被熊掌拍了，好像挺不过去了！” 沈如手头的动作停了下来。 “沈如，你去帮忙吧，这边我们来整理！” 沈萍立马说道。 被黑熊一掌拍飞，落在树干上又摔下来的官差叫李四，现在正坐靠在树下捂着胸口痛苦地皱着眉头。 沈如不是大夫，有的是因为练武而对人体构造的熟悉。 她一抹上李四的胸口，就知道是胸骨断了。 “胸骨折了，尽量平躺，不要移动。” 沈如只能如实说道：“我不是大夫，他这个情况，只能先固定胸骨，没有吐血，应该没有伤到肺腑。” “拿布带缠胸，多休息。” “沈姑娘，你那金疮药还有吗，我这被那黑熊划了一爪子。” “还有我，被谁的刀劈到了。” 好几个官差都开口说道。 沈如看了看几人的伤口，便拿出了药，至少，在黑熊出现的时候，官差都第一时间顶上了。 “有几个人跑进林子里了，看情形，不是迷路，就是被什么猛兽给吃了吧！” 陈庆凉凉说道，“还有一些人踩踏受伤的，我们是不管了。” 管什么，沈如心里有怨气，觉得那些都是活该。 她给几个官差上了药，就准备回家人身边了。 “沈如，你能给他们看一下吗，他们都受伤了！” 才走了几步，就迎上了神色悲悯的崔缇。 “怎么哪哪都有你？” 沈如不客气说道：“崔姑娘找错人了吧，我不是大夫！” “可是你不是给官差看伤吗，为什么就不可以给其他人看？” 崔缇反问道：“我若有你的本事……” “你没有，所以请你闭嘴！” “我是练武之人，练武之人平日里跌打损伤都不是事，所以一些外伤我会看。” 沈如不耐烦道：“我又不想做什么大善人，我有必要给自己揽事吗？” “可是他们受伤了啊！” 崔缇一脸不解地看着沈如，“你可以帮他们的。” “我不乐意！” 沈如一字一句说道，说完，也不看崔缇一眼，直接走开。 “沈如，你怎么能这么冷血呢？” 崔缇跟上沈如道，“你没听到孩子哭，别人痛的声音吗，你就心安？” 沈如甚是心烦，这崔缇搞什么鬼啊！ “崔缇，你想救人你自己救，我说了，我不管。” “可是……” “如果你没这个能力，你就不要再哔哔，我真想打你！” 沈如恶狠狠道，原书女主这圣母性子，靠的是女主光环吗？ “小姐，我也有金疮药，我帮他们看看吧！” 方晋适时开口，叫走了崔缇。 “崔姑娘，你真的是大好人啊！” 被方晋救助的人，都对崔缇大为感激，人群中，一道道感谢的话语，不远不近地传入沈如耳中。 沈如无语，崔缇动的是嘴皮子，做事的都是别人，真可笑！ 一夜辛劳，第二天早上，所有人又在官差的催促下赶路了。 山林里的清晨，甚是寒冷，所有人都能清晰可见自己呵出的热气。 走山路是件很危险的事情，沈念受了惊吓，由沈宴背着。沈如也是紧紧牵着妹妹的手。 队伍里的其他人就没那么好运了。 沈明那条腿旧伤加新伤，是彻底废了，走路都要爹娘扶着。 还有其他受伤的人，没一会儿，就有人从山路上摔了下去。 只是这陡峭的山路，官差也没办法施救，自顾不暇的情况下，队伍只能继续前进。 “啊！”突然，后头响起惊恐的声音，有人在树丛里，看到了断手断脚。 官差看了之后，都忍不住呕吐起来，是昨夜走丢的人，那模样，明显是被野兽啃食了。 即便看到这些，谁也不敢停留下来，夜里山林的遭遇太过可怕，从早上直到傍晚，终于，看到了平地，所有人提着的心也放下来了。 “都给我打起精神来，要是赶不到驿站，所有人都只能吹冷风！” 官差呵斥着驱赶着，所有人都拖着沉重的步伐，勉强前行。 只到天黑了，驿站的影子也没有看到。 “头，要不还是去找村子吧，这荒郊野岭的，怕会出事。” 陈庆的手下建议道。 陈庆环顾四周，都起雾了，根本不知道现在走到哪个地界了！ “你们几个，去找临近的村子，其他所有人，就地休息，把火把点起来！” 茫茫大雾，沈如 第八十章 全民皆贼 派去查探的官差回来的很快，远远就看到火把快速移动到了跟前。 “头，奇了怪了，最近的村子漆黑一片，我试着推开几个没锁的门，都没有让住。” “无人居住也罢，大伙儿就借住一晚上，也不打扰任何人。” 陈庆当机立断，指挥着众人进了村子。 “所有人不得喧哗，不得扰民。” 进了之前探过村子的官差说的空房子之后，陈庆叮嘱了所有人。 沈如也有些累，更不用说父母跟弟弟妹妹了，找了角落位置，一家人靠在一起休息，弟弟妹妹是很快就入睡了。 只是沈如就感觉暗中有人窥伺一般！ “沈姑娘，能否出来说话？” 方晋悄悄摸了进来，低声对沈如说道。 “我觉得这村子不对劲。” 沈如很疲惫，但听到方晋这么说，也就把之前还没吃完的人参含了片在嘴里，同方晋一道走了出去。 整个村子都弥漫着浓雾，到了外头，感觉呼吸里也带着水汽。 沈如呵着热气搓着手，开口问道：“你觉得哪里不对劲？” “你有没有感觉，有人盯着我们？” 方晋问道，“雾很大，看不真切，但是我就是有这种感觉。” “另外这村子吧，如果是荒废很久了，但一路走来并没有杂草丛生的感觉。” “所以，人都去哪里了？” 沈如也有同感，只她猜测道：“会不会那些闭门不出的，其实都怕外面的人？” “是人是鬼，谁知道呢？” 方晋看着浓雾，皱眉说道。 “你还有精力去探究竟吗，我是没有，我现在就想跟家里人一起休息了。” 沈如说道，走了一天山路，后面妹妹走不动，也是她背着的，虽然自己精神比母亲她们都好一些，但也累啊！ 方晋看了看沈如，随即说道：“沈姑娘去休息吧，我会留意着外头的。” 沈如与方晋，自是没有别的话可以说。 “多谢！”抛下一句后，沈如打着哈欠回去了。 翌日早上，突然人群里爆出惊叫声。 “有贼，谁偷了我的馒头。” “我的也不见了，我省吃俭用藏下来的馒头都不见了。” 沈如这边，也少了东西，有人在自己眼皮底下偷走了自己的一个包袱，沈如心里震惊又愤怒啊！ 就算是夜里疲惫睡得死了一些，但这放在身边的包袱怎么就没有了呢？ 门外，崔缇跟陈庆也在说这事，崔缇带的东西，都没有了！ “陈大人，有贼，这村子里绝对有贼。” 崔缇愤愤道，“如果不是村里人干的，那就是有内贼！” “崔姑娘慎言，不只是你，流犯那边，也少了不少食物。” 崔缇一愣，流犯能有什么食物，馒头也有人偷？ “以防事多，立马上路。” 陈庆问过官差，官差这边倒是没有人丢了东西，所以，这贼也是挑软柿子捏吗？ 就是不知道，像沈如这般高手的，也会察觉不到有人靠近？ 沈如非常懊恼，对自己产生很大的怀疑，她已经迟钝到有人靠近都不知道吗？ 跟所有人走出屋子的时候，她还忍不住仰头四下观望。 方晋走过来说道：“昨夜外面也没有人靠近，我也不知道，贼人是怎么偷走东西的。” 沈如也想不通啊，谁会偷东西偷到流犯身上？ 但是也没有空闲让他们去调查这个事情，陈庆已经命令所有人继续赶路了，这一回势必要加快速度的。 村里已经有村民走动，本着不打扰民众的原则，陈庆是让所有人避着走的。 村民看到官差跟流犯，自然也立马退让，两厢退避之下，一条路，都走出了两条路的感觉。 “姐姐，你看！” 走出村子的时候，弟弟沈念拉了拉沈如的手。 “那小孩戴着的帽子是我的！” 弟弟话语中，是满满的委屈。 沈如望过去，那坐在田埂上的孩童，头上戴的毡帽，的确眼熟。 “我们回头再买吧！” 沈如忍下来了，那田埂上的孩童，跟弟弟一般大小，但身上穿的衣服明显不合身，还有脸上两坨高原红，她看着莫名心酸。 难道这些在地里劳作的百姓，就是贼？ 离开村子的时候，沈如多看了一下那村口的地名。 石南村，她记住了！ 重新走回官道上，依旧是泥巴路加黄沙飞扬，但很快，沈如就看到了驿站，还有熟悉的马车。 “福伯，爹，娘，你们看，是福伯！” 沈如立马对父母说道。 一样苦不堪言的沈复跟沈母抬眼看到福伯跟马车，顿时有些热泪盈眶，哎，终究是他们这身子太薄弱了，吃不了这个苦啊！ 虽然眼下才午后，但是错过了这个驿站，晚上就又要分餐露宿，加上这西北之地不太安全，陈庆最后决定，先在驿站停留一晚，等补给到位了，再上路。 “陈大人，最近的城镇在哪，既然下午都在驿站停歇，我想去镇子里头买东西，你知道，我们的东西被偷了！” 沈如同陈庆商量起来。 陈庆也知晓这事，不过，他上下打量着沈如，低声问道； “你们还有多少钱？” “这个……贵重之物，我自然是让福伯代为照看，所以被偷得，也就是一些衣物跟御寒的东西，还有干粮，我这不得重新买了吗？” 陈庆麻了，左右这沈如也不说真话。 “你自己悠着点，不要太张扬。” “沈如，我同你一道进城。” 就在沈如交代好福伯照顾爹娘弟妹，自己准备骑马进城的时候，崔缇突然到了身边说道。 “不，我拒绝！” 沈如才不想跟崔缇一起呢，抛下一句话之后，她头也不回地骑马走了！ “小姐，你看她那嚣张的样子。” 崔缇的侍女翡翠愤愤不平道。 崔缇也有些无奈，她本想同沈如商议一番，自己被偷的包袱里，有身份印记，她已经让方晋折回那村子去找了。 自己跟翡翠，又是不会功夫的，贸然进城，怕遇到麻烦事。 “算了，等方晋回来再说吧，忠叔手头的钱先借一点用吧！” 崔缇有些愁的，那山路走的她疲惫不堪，结果身份印记也被偷了， 第八十一章 你我也可合作 自由买买买的感觉太好了，虽然这镇子里也没什么好东西，但是都是实用的啊！ 沈如牵着马，走在镇子里，毡帽，披风都重新买了，马儿身上也立马挂了好多东西。 这般阔绰的样子，沈如俨然是一些商户眼中的香馍馍。 走进一家卖肉干的店，沈如挑着东西的同时也询问起石南村的事情来。 “客官说的是那石南村啊，那地方最好是不要去的。” “掌柜何出此言？” “那地方，太穷了，不过这穷人逼急了就开始干些偷鸡摸狗的事情。” “但是法不责众啊，村里人一个个都相互打掩护，官府到那拿人，出来一些小孩，你说这事怎么弄？” 沈如一听明白了，这是村里人都知道谁是贼啊！ “官府都上门啊，那苦主呢，苦主就没上门？” “找不到人啊，都是些老弱病残，你说他们偷吧，又不太现实。” “为什么会找不到人，人还能藏地里去？” 沈如惊讶问道。 “嘿嘿，那村子有些门道的，我们不懂！” 看沈如买了不少肉干，掌柜的也乐呵，把自己知道的都透露了。 被偷的也都是些不值钱的，沈如不想费那工夫折回去要回来了。 让掌柜的包好，给了钱，她又牵着马继续扫荡了。 这要不是被人堵了，沈如还真不知道这天下这么小。 “裴世子，你想干什么？” 沈如看着蒙着头只露出一双眼睛的裴闻璟拦着自己的去路，有些不耐烦问道。 “为何你能如此自由？” 裴闻璟之前摸进去过，虽然知道沈如一家是花了银子买通官差，但是这沈如过的也太滋润了些。 “关你什么事？” 沈如很不客气地说道：“你要是再不让开，我就要喊人了，裴世子这故意遮掩面容，不就是怕自己身份暴露吗？” “你一贯是这么犀利的吗？” 裴闻璟不由问道，“白水城与你一道的男子又是什么人？” “你是什么身份来问我的事呢？” 沈如反问，“裴世子，且不说我沈家是因什么流放的，便是此刻你的处境，跟我的处境，大家也该保持距离为妙。” “你买走了西域地图，意欲为何，我虽不知道，但想来你也不想让别人知道的，裴世子，离我远点好吗？” 沈如低声说道，“我一家人，只想平平安安的！” 裴闻璟心下一惊，沈如这话什么意思，是猜到了自己的意图吗？ 她竟然如此聪慧？ “我知晓你对我祖母他们的照拂，也知道沈家是受裴家牵连，我只是想补偿一下你们。” 裴闻璟换了语气说道。 “那敢情好啊！”沈如立马说道：“远离我沈家，当做不认识，日后，你若发迹了，还我沈家侯府爵位即可；若是日后你不幸失败了，可千万不要提及我家。” “裴世子，可以吗？” 裴闻璟有一种被沈如看穿一切的感觉，她是不是知道什么？ “你好像知道很多，那你为什么不告密呢？” 裴闻璟反问道：“若是你揭露我还在世的事情，想必可以记上一功，说不定你们就不用经受流放之苦了！” “山高皇帝远，谁也靠不住。” 沈如回道：“我只求家人平安，裴世子，可以吗？” “你买了不少东西，这样吧，我给你钱，你把东西分给裴家人一些。” 裴闻璟打量了沈如上下，开口说道。 “这……不太好吧！” 沈如想拒绝，“你们裴家人有崔缇照顾着，不挺好的吗，我这横插一脚，别人还以为我想干什么呢！” 裴闻璟对崔缇没多大感觉，与他结亲的是崔家大小姐，这位二小姐，自己也不过是表面情谊，他着实不知什么时候崔缇喜欢上了自己。 “那位崔姑娘人美心善，又有着千里护送的情谊，裴世子日后不要辜负人家就好了！” 沈如只想远离裴闻璟跟崔缇，这两人日后的爱恨纠葛她半毛钱关系都不想要。 “你我也可合作，若他日我……” 裴闻璟看着沈如，思虑之后说道。 “我拒绝！” 沈如当机立断，斩钉截铁地说道。 “请裴世子让开，不要耽误我买东西。” 她明明知道那么多，却又亟不可待地要跟自己撇清关系，裴闻璟对沈如的好奇，也越发深了。 “如果没有意外，我们会在凉州见到。” 裴闻璟也不强逼沈如，“你还有很多时间可以考虑我的建议。” “不用考虑，我非常干脆又坚定地告诉你，我拒绝同你合作。” 沈如说的果断。 “下次遇到，大家还是当作不认识可好？” 裴闻璟探究的眼神在沈如身上反复打量，却还是强硬的要求沈如将一些物资给自己的亲人。 “我也不是让你白给的，这个给你！” 沈如看着硬塞过来的银票，五百两，行吧，这送上门的钱，还是要的。 “你若不给，我也会知道，你该知晓的。” 沈如拿着银票的手都抖了抖，这男人真狗。 “钱我收下了，您先走吧，大家当做没见过，该做的我会做的，不会苦了你家人的。” 沈如再次驱赶裴闻璟，这活着就是朝廷钦犯，死了也是朝廷罪人，怎么就这么不懂分寸呢？ 本着他不走自己走的原则，沈如牵着马绕过了裴闻璟。 昔日怎不知安国侯府的嫡女是这般性子的？ 看着沈如离去，裴闻璟心中纳闷。安国侯沈宴同自己父王交好，自己跟沈如却似乎并没有任何交集。 五百两银子啊，沈如决定用这个钱，兑换自己空间里的东西，钱嘛，自然是要收好了。 很快，满载而归的沈如就回到了驿站。 弟弟妹妹新的衣帽买了，肉干路可以充饥，一些果子还是自己空间里存放的，正好补上了。 “阿如啊，这橘子很贵的吧，这个时候，西北哪来的橘子呢？” 沈宴拿着色泽鲜艳的橘子，有些纳闷。 “遇到一个商旅，就是从京城来的，也不知道用啥办法保存的，不过我吃过了，口感还是很新鲜。” “哦，对了，这些东西要给裴家，嗯，看他们也挺不容易的。” 第八十二章 你图裴家什么 “是这样的，有人给了我五百两银子，让我照顾一下裴家的人，五百两哦！” 沈如说的坦然，“不过就是送点吃的，用的，这个钱，不赚白不赚。” “阿如这是什么人啊，出手这么大方，你可别惹上不该惹的人啊！” 沈宴忧心说道，“都知道裴家被抄家流放了，这个时候还有人凑上来的，不是居心不良就是真的是跟裴家故人。” “爹，放心吧，管他什么人，我打死不承认认识就是了，钱么，都买了东西了，这东西给了裴家，该吃吃，该用用，不也没有了吗？” 沈如不在乎般说道。 好像也是这个理，沈宴愣了愣，嗯，还是吃橘子吧！ 沈如把这一干东西拿去给了裴家的两位媳妇。 这可把余氏赵氏给惊了。 “沈大小姐，这是何故？” “嗯，在镇子里采买东西的时候，遇到个京城故人，便除了钱让我也多照顾下你们，这些东西你们都用的到，谁需要就给谁吧！” 沈如说的很随意，她都察觉到一旁崔缇不太善意的眼神了。 “故人，哪位故人？” 赵氏立马急急追问，走了这么久，京城是没有人敢出来为裴家说句话的。 “嗯，我也不认识，对方认出了我，可能是京城某个贵人吧。” 沈如借口道，“日后有什么所需的，跟我说便是了。” 说完这些，沈如就要跟自己家人待一块去了，但她前脚才走开，崔缇后脚就跟上了。 “沈如，你到底什么意思？” 崔缇愤愤道，她的身份印记还没拿回来，手头也没有多余的钱，沈如就来照顾裴家的人，这不就是打她的脸吗？ “你不是都听到了吗，还来问我做什么？” 沈如反问道：“还是你有哪句话听不清楚，要不我重新说一遍？” “没有什么贵人对不对，都是你自己干的对不对？” 崔缇笃定般道，“你就是知道我目前给不了他们这些，你就来献殷勤，沈如，你就这么看不惯我吗？” 沈如瞪大了眼，这位女主的脑回路不正常啊！ “你觉得我自己掏钱装大善人？” 沈如嗤笑：“是你把我想的太好了，还是你自己想的太天真了？” “钱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吗？我可没那么多钱！” “也不会有那么巧的事情，沈如，你到底要干什么？” 崔缇一脸不信。 “这句话我也想问问崔姑娘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沈如反问，“怎么了，这世上就许你对裴家人照顾，其他人不可以吗？” “我不相信你无所图，沈如，你想从裴家人身上得到什么，你在谋求什么？我不允许你把主意打到裴家人身上！” 崔缇说的理直气壮，也让沈如翻了个白眼。 “你还真是强词夺理，把自己的意愿加在别人的身上，敢情这世上只有你一个人是好人，其他都是坏人一样。” 沈如讽刺道：“我对裴家图什么，裴家现在有什么让我图的吗？大家都是流犯，谁也不比谁尊贵了，你想做你的有情有义，就觉得别人都是虚情假意吗？” “我真不知道你哪来的脸，在我面前说这些。” 沈如怼的很不客气，反正跟崔缇不会是朋友了，不管崔缇跟裴闻璟以后怎么相爱相杀，她们一家都不参与就是了！ 看崔缇气到模样，沈如冷哼一声，走开了。 女主的脑回路就是异于常人！ 走了山路吃了苦，沈如决定晚饭要吃顿好的。 借了厨房，用上今天才买的腊肉还有买的一些冬笋，沈如炖了锅冬笋腊肉，香味布满了整个厨房。 开小灶这种事情，自然是要窝在厨房里的，沈如叫上了沈萍母子三人。 “大哥，大嫂，你们……以德报怨，我这辈子怕是真没办法报答你们了。” 能喝上热乎鲜美的汤，配上白米饭，钱氏激动的红了眼眶。 之前嚣张跋扈的沈峰，在封氏亡故之后，没人一味庇护，倒是收敛了很多。 此刻，更是埋头吃东西，什么都不管了。 白米饭，热汤，这是他们流放路上最缺的，沈萍吃着饭夹着菜，也有些哽咽。 之前喝过的热粥，吃的兔肉，狼肉啥的，不都是沈如提供的吗？ 这流犯，很多都受过沈如的恩，但是真的感恩的却也很少。 自己以前，嫉妒沈如，陷害沈如，可自己的确没有沈如能干，也没有沈如的胸襟。 “沈如，大伯，大伯母，谢谢你们。” “说什么谢，都是沈家人！” 沈宴感慨道，自己的兄弟还不如女人来的通透啊！ “什么都不要说，以后的路还长着，该吃吃该喝喝，我这不兴那些话。” 好吃还堵不上你们的嘴！ 沈如是听不得那些感恩的话的，她觉得鸡皮疙瘩都会起来。 特别是自己也没做什么大事，不值得别人一辈子感恩！ 驿站的饭菜比起沈如的小灶来，显得失色多了。 不过陈庆都不说什么，其他官差又多少受过沈如的恩，自然也不去打扰人一家吃好吃的。 就是之前都锦衣玉食，这段时日粗茶淡饭的崔缇那边，特别是翡翠去厨房的时候，看到沈如一家吃的，以及那藏不住的香味时，心里就有些不舒服了。 “小姐，这驿站的东西，就这样还要一两银子，也太黑了。” 翡翠愤愤道，“我看沈如一家人在厨房，吃的都比我们好。” 沈如，沈如，真是哪哪都是沈如。 崔缇心里非常不舒服，她好像都被沈如压了一头。 越发觉得，裴家这边，没有她，也能被沈如照顾，显得她所做的一切，那么的不值当！ “方晋还没回来吗？” 崔缇有些心烦问道，“要是丢了那东西，我只能回秦陵去自证身份了！” “二小姐，要不，我们回去吧，你送到这，已经很仗义了，便是裴世子天之有灵，也该知道你的好的，” 翡翠也吃了不少苦，她巴不得自家小姐走呢！ “都走到这了，怎么能回呢？” 崔缇不甘心啊，她又有些焦急，如果她后面的路都没有钱了呢？ 没有钱就干不来很多事情，她从来都没有为钱 第八十三章 人傻钱多呗 晚上睡觉的时候，沈如听到有人隐约的哭，她揉了揉眼睛看去，发现是二婶钱氏被二叔沈通在殴打。 许是怕吵到别人，钱氏压抑着痛楚，只低声抽泣。 “臭娘们，想甩开我，等下辈子吧！” 沈通在钱氏耳边恶狠狠说道。 “女儿跟儿子都是我的，你胆敢让他们不认我这个爹，我就打死你！” 沈如那边听不真切，只听到钱氏压抑着的哭声，她立马假装咳嗽一般咳了起来。 那边的声音突然停下了，沈如听了一会，见没有再哭，她就又睡去了。 翌日早上，沈如下意识去看钱氏，并没有在钱氏身上发现什么不对劲的。 队伍继续前进，沈如一家人自然还是坐马车了。 “看到没，人家还是坐马车，不会带上你们的。” 杨氏酸溜溜地说道，“不要以为给你们吃了一顿热饭，就当你们自己人了，都知道走路辛苦，他们有照顾你们吗？” 钱氏脸上看不出什么伤，但是身体多处都被沈通拧过，掐过，此刻，她神色木然，丝毫没有理会杨氏的嘲讽。 沈萍不想搭理三房一家，沈明拄着拐杖，走路还要人搀扶。三婶跟疯狗一样，见人就咬，她不知道如果三房对付他们一家三口的话，沈如会不会出手帮忙。 “说话啊！”沈通用手肘顶了一下钱氏，“哑巴了吗？” “嘶~”钱氏吃痛，倒抽了一口冷气。 “娘，你怎么了？” 沈萍见状，立马关切问道。 “欸，沈萍，要不要让你娘跟你弟弟来马车上！” 突然，前头沈如从马车里探出头来，朝后面问道。 沈如在马车里就同父母说起这事来，她怀疑沈通在虐待钱氏。 但连姨娘同沈通之前又有过那个过往，她也得考虑一下连姨娘的感受。 得到家人一致同意之后，沈如才开口对沈萍她们喊道。 沈萍眼睛一亮，立马看向钱氏。 “娘，我们跟大伯他们一起吧！” “我……”钱氏有些迟疑，她怕大房护的了她们一时，护不了他们一世啊！ 沈萍却是抱起弟弟，拉过钱氏，强硬道： “既然大房的愿意收留我们，我们还等什么？” “站住，你是不把我这个当爹的放在眼里了吗？” 沈通一把拉住钱氏，瞪着眼看着沈萍喝道。 “嗤~”钱氏又是被碰到痛处，发出痛苦的声音。 沈萍猜到了一些，立马上前拍开沈通的手。 “爹，你自己想想清楚，以后你是想要我跟峰儿给你养老的，你就放开我娘！” “你没能力让我们过的好些，就不许我们让自己少吃点苦吗？” 沈萍说的气势汹汹，然后一把拽过自己的母亲，朝着沈如家的马车去了。 沈通那个气啊，偏偏没胆子上前，被沈如打过的地方，有些隐隐作痛起来。 “二哥，你这闺女不得了，这是跟沈如学的吧！” 杨氏立马趁机火上浇油道。 沈通愤愤盯着前面，咬牙道：“不孝女，到了凉州，有他们受的！” 上了马车之后，沈萍就迫不及待拉开钱氏的衣袖，看到那些青紫，她瞪大了眼。 “娘，是不是爹干的，你为什么不跟我说。” “萍儿，别，别这样……”钱氏立马把袖子拉了下来。 “沈通他是疯了吗？” 沈母看到钱氏手臂上的伤，气不打一处来。 “流放路上，他还敢对你动手，是把气都撒到你身上了吗？” “真是……畜生！” 本就对沈通有旧怨的连姨娘看到钱氏的伤，咬牙淬声道。 “二婶，是不是因为你们跟我们走近，二叔才这么对你的？” 沈如开口说道：“那我这回叫你们上马车来，岂不是他更要怨你们了？” “娘，你为什么不反抗？” 沈萍难以置信般说道：“以前祖母欺你，爹怕祖母不敢帮你，怎么现在他也来欺你了！” “萍儿，不要说了。” 钱氏耷拉着脸，愁苦说道：“是我自己太没用了。” “那剩下流放的路，你们就跟着我们吧！” 沈母说道：“这沈通也太不是人了！” 沈萍一口应下，连连道谢。 走了大半天，中途歇脚的时候，沈如一家人走下马车透气。 崔缇在翡翠的陪同下，走了过来。 “沈如，这些钱给你！” 崔缇拿出了一张银票，好巧不巧，也是五百两面额的。 方晋是昨天半夜回来的，东西找到了，崔缇立马让方晋去最近的钱庄取钱，也便是刚才，方晋与他们会合了！ 拿到钱后，崔缇更是半点也不想迟疑，就来找了沈如。 “天上不会掉馅饼，你倒是说说，为什么要给我钱？” 沈如戏谑神色看着崔缇。 “你给裴家的东西，我不知价值几何，就当是我花钱买的吧！” 崔缇说道，“裴家有什么所需，我只会照应，你就不用管了！” “好啊！”沈如很利索拿过银票，她怎么会跟钱过不去呢？ 沈如的干脆，让崔缇有些傻眼。 她对裴家没有所图吗？ “钱呢，是你自己给的，不是我要来的，所以日后也被拿这说事。” 沈如笑吟吟说道：“另外，我这人心肠好，要是有人真有难处求上门呢，我还是会帮的，所以，以后也别说我手伸太长！” “你别得寸进尺啊！”翡翠又咋呼道，“我们小姐心肠好，不跟你计较，你别以为我们怕你！” “我可没这么说！” 沈如笑笑，看在钱的份上不跟人计较。 “沈如，我希望你说到做到，我会好好照顾裴家人的，他们即便有所需，也不需要你插手。” 崔缇认真说道，她不想裴家人对沈如太过关注了。 “我也希望如此！” 说的自己特别想多管闲事一样，沈如淡淡回道。 崔缇见状，也觉得多说无益，就带着翡翠走开了。 看了事情全程的沈家人有些瞠目结舌。 “阿如啊，这钱，怎么跟大风刮来的一样。” 沈宴震惊说道，怎么到沈如这，都是五百两五百两的给啊！ “人傻钱多呗！”沈如回道，“反正有这些钱，到了凉州，我们也能过上好日子。” 沈家人 第八十四章 她既无心，我不强求 沈如可以不主动去管裴家的事情，但是顶不住裴家人找她啊！ 这日在驿站，裴青山偷偷来找了沈如。 “沈姑娘，是不是见到我们世子了？” 裴青山压低了声音，用只有两人听得见的话语问道。 “嗯。” 沈如应道：“这事我们都不要再提可以吗，我并不想同那位有任何关系。” “他……他可好？” 裴青山一脸激动，根本是掩藏不了。 “好的很，这出手也大方，比起你们来，他半点事都没有。” 住客栈，拍卖会，出手阔绰，她都不知道裴闻璟哪来那么多钱。 “好，好，好！” 裴青山说了三次好，整个人激动无比。 “沈姑娘，你替裴家做的，裴青山铭记于心。” “嗯嗯，记得就好。” 沈如敷衍道，“若无其他事情，那我……回去了。” “沈姑娘……可否多说说他……的事情，瘦了还是……” 裴青山纠结着问道，“天可怜见，让他幸免于难，也不知道这些日子，他一个人是怎么过的。” “抱歉，他全身蒙的紧，要不是他叫住我，我可认不出只露着一双眼睛的。” 沈如说的实诚，“但是你真不用担心，他应该挺好的，而且不久之后，你们就会见面了！” “天可怜见，天可怜见啊！” 裴青山一直念叨着，但是这般的大喜讯，却只有他自己知道，也只能拉沈如来说，偏偏沈如还吝啬地惜字如金，让他着实心焦。 “好了好了，迟早都会知道的，你先忍忍吧！” 沈如安慰道，“那个……我真走了！” 裴青山一副意犹未尽却又无可奈何模样，只能违心地点了点头。 沈如才一转身，就看到了不远处的方晋，不过对方只是得体地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你找我？” 沈如不由问道。 方晋点了点头，请沈如到了另一处空的地方。 “我知道我家小姐同你说的那些了，小姐对裴世子一往情深，自诩为裴家人，所以才对你……” 方晋是替崔缇来解释的。 “停，那你也看到了，不是我去找裴家人啊，是裴家人找我啊，出于两家情谊，我总不能不见吧！” 沈如说的轻巧，略带着无赖般道。 方晋不是来指责沈如的，只是听闻自家小姐同沈如关系如水火，他想着还是要缓和些好。 “我去了那石南村，找小姐被偷的东西。” 方晋主动说道，“你想知道他们是怎么偷东西的吗？” 沈如的好奇心起了，立马问道：“怎么偷得？” “那屋子里有夹层，墙壁之间有过道，偷东西都是些半大的孩子，干干瘦瘦的。” 竟然如此！沈如眉头微锁，有些震惊，但随即又有些意料之中了。 “你们的东西找到了吧！” “嗯，找到了。” 方晋见沈如接受的这么快，有些意外。 “我去镇子买东西的时候就打探过，那石南村有人偷东西，很多人都知道，官府也知道，就是村民包庇，法不责众。” 沈如解释道，“我们丢的也都是不值钱的东西，我也就不计较了！” “的确是让人为难的事，都是些弱者，但又着实做了错事。” 方晋说道：“我找到东西花了不少心思，但是面对那些孩子妇孺，我也不知道能做什么。” “方公子心善。” 沈如回道，他大可不必来跟自己说这些。 一时无言，方晋还是对沈如开口道：“我家小姐，也是心善之人。” “方晋啊，说来说去，还是直白点吧。” 沈如挺急的，这方晋说话温吞了些。 “我跟崔缇，完全就是性格不合，她看不得我的行事作风，我呢，不想管她作甚。” “我与她，不对盘，懂吗？” 沈如的直言，让方晋一愣，他就是不太明白，自己小姐最是温柔善良的；沈如也是豁达直爽的，为何会搞得如此针锋相对！ “还有，这不关你的事，方晋，你做好你崔家的侍卫即可，其他事真的不用管。” “可是……”方晋幽幽看着沈如，就算沈如明确拒绝了他，但是他还是有那么一点的希冀…… “就这样吧，你若真想管，倒不如让你家小姐少说几句，嗯，她说话着实不讨喜，在我面前蹦跶的时候，我总想动手！” 方晋一愣，随即苦笑道：“沈姑娘，但愿你别动手。” “我可不想与你交手。” “我倒是想同你切磋切磋。” 沈如直言道，目光灼灼地看着方晋。 “你们在干什么！” 翡翠愤怒地声音传来，“方晋，小姐找你！” 说着话，翡翠人也上前，直接拽了方晋走，还不忘恶狠狠瞪着一眼沈如。 瞧这护食的模样，沈如嗤了声，利落转身走开，又不是她要的。 对沈萍三人的照顾也不是嘴上说说的，就在关押流犯的地方，沈母也招呼了沈萍三人一块过来。 沈如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二叔沈通，隔空怒视着二婶。 “二叔，使劲瞪眼啊，看着挺像斗鸡眼的。” 沈如对上沈通，慢悠悠说道。 这一见到沈如，沈通那立马挪开了眼，只干哼哼了。 “欺软怕硬。” 沈母讽刺道，“阿如，来休息了！” “嗯，休息！” 沈如又看了眼沈通，眼带警告。 崔缇那边，屋内的气氛就不是太好。 翡翠将方晋跟沈如一起的事情添油加醋般说着，还一副愤愤不平的委屈样。 “方晋，你若真对沈如心仪，我便做主为你去说亲吧。” 崔缇却无视翡翠的不甘，看着方晋温和说道。 “即便我与她不和，若是你喜欢，我也愿意与她冰释前嫌。” “小姐！”翡翠甚是不愿般说道，“那沈如可是流犯，怎么配得上方晋。” “是啊，方晋，且不说她之前那侯府千金身份，如今她也只是流犯，你们虽从小在崔家长大，但是我娘也没有让你们卖身为奴的，你们可是清白之身。” “小姐，翡翠，你们想多了，我与沈如，不会有结果的。” “为什么？”崔缇不解，“她流犯之身，日后怕也嫁不了世家子弟，难道她还看不上你 第八十五章 抓壮丁抓到流放队伍来了 沈如自是不知方晋如何对崔缇她们说她的，但翌日走出驿站的时候，还是感受到崔缇主仆二人对自己那深深的敌意。 切，她又不靠她们吃饭！ 沈如直接无视，她犯不着跟她们计较。 流犯的队伍继续前行，依旧是这苦寒天气，但在马车里的沈如几人，过的也算不错。 “驭~”随着马车外福伯的一声长叹，马车停了下来。 “福伯，怎么了？” 沈如好奇撩开车帘问道。 “前面好像有流民，我们这流放队伍就停下避让了。” 又是流民？ 沈如有些惊讶，之前遇到过好几拨了，怎么这西北境地多事端啊！ “你们这么多人，可要小心些，前头甘州在抓壮丁，惹不起的都搬走了，周遭的村落都不安全啊！” 沈如听到有逃难的人同官差说的话了。 甘州，马上就要到甘州了啊！就是那个有盐场的甘州？ 官差似乎对此非常的嗤之以鼻，壮丁，谁也不会到流放队伍里抓壮丁吧！ 等到这一波流民过去了，队伍就继续前进了。 就这位这般断断续续，又让队伍成功地错过了驿站，夜里起雾，前路不明，陈庆只能让所有人在一处山坳过夜了。 好在山坳避风，人群聚集在一起，就显得不那么冷了。 “头，过了甘州，离凉州也就不远了。” 篝火旁，官差们在一起聊天。 是啊，也就半个多月的路了，陈庆只觉得这一趟流放，把他们都给累的够呛。 “大家都盯紧点，” 陈庆叮嘱道，也不知道是不是白天流民说的事，让他心里不安，这总觉得，还是要多提防些。 几堆篝火，加上还有火把插在石壁上，这前半夜，安安静静地，倒没出什么事。 就是后半夜，突然有一伙黑衣蒙面人骑着马冲撞进了流放队伍。 沈如立马惊醒，继而福伯也喊了她。 “大小姐，有人夜袭。” 沈如立马离开马车，看到官差已经同夜袭的人交手了。 但显然，这伙人是有备而来的，很快就冲破了官差的对抗，直接上前抓人。 沈如立马上前阻止，但来的有十几个人，又是训练有素，很快就抓了人跑了。 但也有一个人被沈如直接从马背上揪下来按倒在地了！ 还有被官差掀翻在地，却又跑的。 这伙人，明摆就是来抓人的。 “抓人抓到流犯这里来，真是闻所未闻！” 陈庆扯开被沈如揪下来的黑衣人面罩，更是直接一个耳光甩了过去。 “说，你们是什么人？” “你惹不起的人！” 男人梗着脖子硬气说着，还冷笑了笑。 “这些是流犯，都有具体名单的，都要发配凉州，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敢动流犯？” 陈庆头大无比地问道。 “路上不是听说甘州抓壮丁吗，难道是……” 其中一名官差低声说道。 “明儿，明儿去哪了？” 不远处，杨氏惊恐发现沈明不见了，沈明的拐杖丢在了地上。 方才黑衣人闯进来，把人都冲散了，眼下局面控制住，杨氏就大声呼喊了起来。 “我相公也不见了，相公，相公！” “我儿呢，我儿呢……” 很快，又有两人高喊了起来。 所以，目前发现，少了三人。 “三个人，你们抓了三个人！” 陈庆有些狂躁，如果真的是甘州府衙抓的人，他难道去要人吗？ 但是明显着甘州府缺人，如果他不要人，是不是那边会更加的得寸进尺？ “是甘州府衙抓了人吗？抓壮丁去盐矿上吗？” 沈如适时开口问道。 被抓的男人惊讶看向沈如，脱口而出道：“你怎么知道？” “还是说你们盐矿最近售出的量比较大，需要加人手？” “你又知道？” 男人惊讶了。 沈如也惊讶了，萧无烬应该没那么多钱吧！ 加上还要在白水城逗留的，那应该没有这么快到凉州，所以，谁在大量采购盐呢？ “你是甘州府衙的人，难道你本身还是公门之人？” 沈如不由又问道，看到男人惊讶之后闪躲的眼神，她就确定了。 陈庆也惊讶沈如怎么知道这么多，但是更惊讶，同为公门之人，居然做出这等事情。 “既然你是公门之人，你也该知道，流犯都是登记在册的！” 陈庆凝重道，“到时候，凉州过问，你们甘州怎么交代？” “交代，甘州还需要跟凉州交代吗？” 男人嗤笑，“你就当这三人流放途中死了不就行了。” “不行，我明儿腿都瘸了，怎么还能去当壮丁，你还我明儿来！” 杨氏不知道何时到了身后，听到了那男人的话，整个人直接扑上去拍打男人。 也是那男人被官差们抓着，才由杨氏这般胡乱拍打。 “瘸了，那是个废物，直接弄死好了！” 男人桀骜道，“你们猜得没错，我就是甘州的衙役，我们甘州缺的就是苦役，你这里几百号人，去什么凉州，到我们甘州也一样！” “朝廷判决书上，是将这批流犯发配凉州，我等奉命押送，绝不能半途改地方。” 陈庆义正词严地拒绝道。 “沈如，阿如，你赶紧去救你堂哥，我的明儿做不了苦役的啊！” 杨氏才不听陈庆的话，她的诉求没人理，就转而去求了沈如。 “阿如，那是你堂哥，你堂哥啊！” 沈如不想去管沈明死活，但是其他的两个苦主也拥了过来。 “陈大人！”沈如看向陈庆，这三人还要不要救呢？ “凉州苦寒，我们甘州有盐矿，有盐场，去那凉州还不如来我们甘州。” 那男人有恃无恐般说道。 “沈如，你怎么看？” 她？ 沈如抿了抿唇，这叫她怎么说呢？ “你们那么看不上凉州，要不，等我们到了凉州，让你们甘州刺史出面去跟凉州刺史要人不好吗？” 沈如顿了一顿后说道：“万一凉州养不起这么多人，的确也可以给你们不是吗？” “姑娘倒是好说话，那凉州刺史萧无烬，是个刺头。这么多流犯，到了他那，也不过是采石场的苦役，可是他不放，就跟占着茅坑不拉屎一样， 第八十六章 去甘州走一趟吧 沈如这话说了之后，三家苦主都哀嚎起来。 特别是杨氏，若不是被人拉开，都要捶打沈如了。 “可是，明显着他们不放人啊，我们怎么办呢？” 沈如继而说道，看向陈庆。 “我……只是个流犯哦！” 陈庆头大无比，这甘州的衙役根本就不把他们押送官差放在眼里。 “放我走，怎么着，你们还想留着我不成？” 那衙役也是嚣张的很。 陈庆还在考虑，便是真的要让流犯在甘州服役，那也是由凉州那边定夺才是。 “沈如，你去一趟甘州吧！” 最后，陈庆开口说道。 “为什么？”提出异议的是沈母。 “我们阿如也是个女子，这等事情与她何干。” “就是，阿如自幼在京城长大，甘州这等西北蛮荒之地，岂是阿如能去的？” 连氏也立马呵护起沈如来。 “对啊，我一个女流犯，怎么可以私自脱离流放队伍，前往甘州呢？” 沈如故意说道，此去甘州，来回怕要两三日，这期间，她家人的安危呢？ 这流放队伍里，多得是白眼狼，觉得自己的苦难是自家造成的，保不齐她不在的时候，有人欺负爹娘弟妹呢？就算福伯老当益壮，但也怕暗箭难防的。 “沈如，你若前去，你家人绝不会受半点苦楚。” 陈庆当机立断保证道：“弟兄们，你们说对不对！” “没错，沈姑娘，你屡次为大家安危出力，我们不会让你家人受委屈的。” 听着官差们附和，沈如点了点头，随即看向二房沈通，以及三房的沈复和杨氏。 “喏，就是我这二叔，三叔两家，可别趁我不在，欺压我爹娘，姨娘，还有弟弟妹妹哦！” “还有我家罩着的二婶三人。” “沈姑娘，你放心，我们也会关照你家人的。” 开口的是走过来的裴青山几人。 看来，自己还真要去看一看了。 “行吧，我去走一趟，但是不保证能把人带回来的，你看这人态度就知道，他们头硬的很。” 大端朝，盐是不能私下买卖的，但是她怀疑，甘州坏了律法。 若是自己这揣测证实了，那……自己也去买啊！ 被抓的衙役也是震惊地看着沈如，这一个女流犯，到底什么来路？ 沈如同陈庆商议好了接下来的行程，她去甘州不影响整个队伍前进，她也会后面跟上的。 “走吧，我的手下败将。” 一切谈妥，沈如拍了拍男人的肩膀。 “兄台怎么称呼？” “韩腾。” 沈如让官差放开韩腾，还把马还给了他，两人很快就一起消失的夜色的浓雾里。 “大哥，你透个底啊，你们甘州的盐，给不给人买。” 路上，沈如套近乎道。 “你到底是什么人？” 韩腾谨慎看着沈如，很不理解，这押送的官差怎么对一个女流犯如此客气。 “流犯啊，安国侯府沈家知道吗，抄家流放，株连九族的那种。” 沈如回答得坦坦荡荡。 韩腾语塞，谁会如此不以为然地说自己是流犯的？ “你听到前面有什么声音没有？” 突然间，沈如听到有人在呼喊救命。 韩腾也听到了，两人停了马儿下来，用灯笼一照，就看到了草地里的沈明。 “这是……被你们退货了？” 沈如看向韩腾，只话语里怎么都透着点幸灾乐祸，还故意踢了一脚沈明。 “沈如……你个贱人！” 沈明也发现了沈如，他被人抓走，但被发现腿脚不便，直接被人从马背上扔下来了，他的腿，又被伤了一次！ “你仇人？”韩腾惊讶问道，这男人语气，颇是恨意满满啊！ “我堂哥！” 沈如回道，“跟我有仇的那种。” “你说这人呢，我是放着自生自灭呢，还是走呢？” 沈如当着沈明的面，平静说道。 “离那也就两三里路，由着他吧。” 韩腾不在乎道，他可不想再折回去。 “那行，就这样吧！” 沈如见状，也就直接抛下沈明上了马。 “听到没有，就两三里路，你要是不想冻死在这，爬也爬回去。” 沈如冷言道：“沈明，就看你有没有活下去的勇气了。” “走吧！” 韩腾二话不说直接骑马走了，沈如也跟上，很快就消失在夜色里，至于沈明，能不能活下去都看他自己！ 跟着韩腾，沈如很快就追上了其他的黑衣人，看到被抓的两个流犯，她有些犯难了。 “韩腾，怎么回事，你不是被抓了吗？” 黑衣人看到韩腾，极为惊讶，再是警惕看着沈如。 “他们让我回来了，也知道我们的身份，派了这个女的跟我们一起回去。” 韩腾说道：“你们说是不是很奇怪，我也觉得奇怪。” “我们大人难道会因为这么个女的，就把这两个壮丁放回去吗？” “何止，这送上门来的女人……” 黑衣人将沈如团团围住，也都扯下了面罩，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 “在你们动手之前，我决定你们应该好好考虑一下。” 沈如镇定说道，“我既然来了，自然是不怕你们动手的。” “好大的口气！” 其中带头的那黑衣人笑的相当放肆。 “流放队伍里头，还有这等绝色，这不就是等着我们吗？” 那人说着话，就朝沈如动起手来。 一道冷风从耳边嗖的一下过去，男人感觉脸上一凉，再一摸，鬓发都没了。 沈如的手里，把玩着一柄飞刀，为了来去方便，她之前去镇上，可专门买了条银链子呢！ 冷光刺眼，沈如却笑得玩味。 “不识相的话，一起上吧，看看我有没有这个本事跟你们一道去见你们大人！” “好大的口气，大伙儿上，一起看看这女人的能耐！” 沈如并不怕这些衙役，方才在山坳里，都能让她拽下一个，又不是不知道手下深浅。 在沈如手上吃过亏的韩腾，自觉地躲开了，嗯，好兄弟就该一起吃亏的。 夜色中，银链子在火光下闪着冷光，飞刀如梭，在夜色中来回，很快，黑衣人身上都挂了彩，最后，一个个都累趴在地上。 “韩腾，你不 第八十七章 送上门的买卖 沈如用武力成功地说服了这一票衙役带她一起甘州。 同行的，自然还有那两位被掳走的流犯。 彻夜赶路，到达甘州，也是翌日晌午了，这些衙役是甘州府衙的，直接由甘州刺史管辖。 沈如跟那两个面黄肌瘦的流犯一道被带进了刺史府，其他人则是去复命了。 “沈姑娘，你一定要把我们带回去啊！” 等候期间，其中一名流犯开口说道：“我要是不回去，我娘可怎么办啊！” 沈如认得这人，好像是静王府造反一案的兵部尚书家的公子。 不过跟印象里那个十五六岁的少年郎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李元修对吧。” 沈如开口道：“我尽量，但是也不能保证。” “对对对，沈姑娘，谢谢你记得我！” 男人激动万分，就差没对沈如跪下了。 而此刻，甘州刺史魏孝之把一众衙役骂的狗血淋头。 “被人知晓了你们还把人带回来，不知道杀人灭口吗？” “这事情要是让凉州萧无烬那个头硬的知道，还不一封奏折直到皇庭！” “大人，那女子着实功夫高了些，我们奈何不了她啊，还有，她好像知道你贩卖私盐的事情。” 韩腾苦着脸说道，“她还说，她也想买。” 魏孝之瞪大了眼，似乎没有听清楚韩腾的话。 “什么，你说什么？” “大人，她想买盐！” 砰！魏孝之直接把身边的花瓶砸在了地上。 “你们，你们都给我怎么办事的，这事情到底还有谁知道？” “好像……好像当时的流犯跟官差都听到了。” 这话，是韩腾说的，说的半真半假，这一路上，他倒是对沈如多看了几眼，也不想沈如就这么死了。 魏孝之的咆哮声让在场所有人都低着头不敢吱声。 “去，把这女子给我带过来，本官倒是想听听，她能说出个什么来！” “大人，是带过来，还是请过来？” “请……请行了吧！” 魏孝之愤愤道，他难道能把所有的押送官差跟流犯都杀了吗？ 很快，沈如就到了魏孝之跟前。 看着眼前这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沈如想到了萧无烬。 同为刺史，怎么如此不一样？ 沈如在打量对方的时候，对方也在看她。 流犯队伍里，如此神清气爽的女子，怕不是假的流犯？ 魏孝之怀疑自己贩卖私盐的事情被哪个敌对同僚知道了，所以派了个探子过来钓鱼了！ “流犯沈如，见过大人。” 沈如恭敬说道。 “沈如……是哪家的？” 魏孝之疑惑问道。 “安国侯府沈家，我是沈家嫡长女沈如。” “哦，安国侯府啊，沈贤可是你的祖父？” 魏孝之脑海里，浮现了某人，下意识般开口问道。 “的确是祖父，我这一身武艺，也是师承于他。” 沈如回道，神情镇定。 “你来见我，为何事呢？” 魏孝之神色变得复杂起来，看沈如的眼神也跟之前不一样了。 “我的来意，相信大人的手下应该已经同你说过了吧！” 沈如从容说道：“我来，先是为被几位抓走的两人求情，希望大人让他们回到流放队伍，前往凉州服苦役。” “其次，也是想同大人谈个买卖。” “去凉州跟在我们甘州，没什么差别，就两个人而已，你是不是太看重了。” 魏孝之说道，“还是说，沈姑娘非要本官放人。” “对啊，就是要你放人。” 沈如直白说道，“本就不该是你的人，自然是要放的，大人，做人做事要讲规矩的嘛！” “放肆！”魏孝之音量立马拔高，“你跟本官讲规矩，来人~” “大人，别急吗，我知道很多甘州的事情，你猜是谁跟我说的呢？” 沈如慢悠悠说道，那气定神闲的模样成功地震慑住了魏孝之。 对啊，她怎么知道那么多，自己贩卖私盐的事情她怎么知道？ “大人，我们来谈买卖吧，我想买盐。” “大胆，你一介流犯，竟然说要买盐，贩卖私盐可是重罪，你是想让本官被革职治罪吗？” “可是你派人抓壮丁抓到流犯了，不也是犯了法吗？” 沈如说道：“且不说流犯了，在甘州境内，大肆抓壮丁，这事捅到上面去，大人不也一样会被革职？” “再加上一个贩卖私盐，大人，诛九族哦！” “你，你，你……你有什么证据？” 魏孝之脸上的肉一跳一跳的，心里也七上八下，觉得沈如一定是掌控了什么，才敢如此开口。 “你猜！” 沈如笑吟吟说道，“大人，现在，我们可以谈买卖了吗？” “你们都下去！” 魏孝之喝退了所有人，继而警惕看着沈如。 “沈姑娘，明人不说暗话，你祖父沈贤，本官也有过几面之缘。” “若是真的是沈家姑娘，本官劝你还是走吧，这事你不要管了！” “大人，我是真心想来跟你谈生意的，你反正贩卖私盐，那卖谁不是卖呢，卖给我啊！” 沈如说道：“价格好商量的。” 说话间，沈如将一叠银票按在了桌上。 魏孝之的眼睛瞪大了，冒着被株连九族的风险贩卖私盐，他为啥，不就是钱吗？ “你……真的是安国侯府的嫡女？” “对啊，大人，我真的是沈如，的确是流犯，要去凉州的。” “这么说吧，我想买个几百斤的盐，嗯，到了凉州，我想办法倒卖，以后我们一家子可是要在凉州扎根的。” 沈如努力一副真诚模样。 “凉州，你说凉州？”魏孝之笑了。 “小姑娘，你知道凉州刺史萧无烬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穷人吧！” 沈如想了想，直接说道。 “哦，对了，凉州那边，这次可有大笔进货？” 魏孝之心一跳，奇了怪了，这小姑娘怎么知道凉州这次向甘州要了千斤盐！ “你……到底是什么人？” “都说了我是沈如，前安国侯府的嫡女沈如啊！” 沈如有些想笑，这甘州刺史，怎么这么多疑啊！ “大人，谈买卖吧，我是真心实意地来买盐的，顺便带那两个人回去。大人， 第八十八章 她背后一定有不少人 魏孝之最后还是被沈如的钞能力，以及那炫飞刀的手艺给折服了。 这盐就卖吧，钱收了就好。 “沈姑娘，这可是掉脑袋的事情，你就不怕最后出事？” 最后，魏孝之还是忍不住问道，那昔日的安国侯沈贤，可是武夫，怎么会有这么胆大心细的孙女。 “我们都已经被褫夺了爵位，发配到了凉州，还有什么好怕的。” 沈如淡然说道：“所谓置之死地而后生，凉州山高皇帝远，才能让我们东山再起！” 魏孝之挺佩服沈如的豪言壮语，但也是泼冷水道： “凉州刺史萧无烬，可是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你要在他眼皮底下贩卖私盐，你有十个脑袋也不够他砍。” “那就拉他下水咯！” 沈如轻巧说道：“萧大人想要的什么，给他什么就是了。” 魏孝之一愣，随即哈哈大笑，似乎在笑沈如的天真。 “沈姑娘，萧无烬可不像本官这般爱钱。” “我知道啊，他爱他的凉州，要的是凉州繁荣昌盛，百姓安居乐业。” 沈如这话，让魏孝之的笑脸凝固。 她竟然知道萧无烬所想！ “大人，你说他可笑不可笑呢，一介书生，竟然想要那边塞凉州繁荣昌盛，想要凉州起来，除非边塞打开，西域流通，你说可能吗？” 沈如继而又说道，似乎也在探究魏孝之的反应。 “哈……异想天开，书生嘛，不就是这副德行！” 魏孝之调侃的话语带着些鄙夷。 “沈姑娘，这一千斤的盐，你准备怎么带走？” “大人只要给我货，我自会找人隐蔽运往凉州。” 沈如神神秘秘般说道：“凉州我是有人的！” 魏孝之信了，要不是凉州有人，作为流犯的沈如会知晓那么多事情，被抄家的沈家，能一下子拿出这么多钱？ “行吧，魏大人，以后大家保持联系，你们先去装那一千斤盐，我在甘州城逛逛。” 沈如说道：“对了，那两个人我是要带走的，等我到了凉州，魏大人难道还怕没有壮丁吗？” 魏孝之一愣，随即明白了，当场大笑起来。 “沈姑娘真是个妙人，颇有乃祖之风。” “魏大人试想一下，京城侯门世家，一朝沦为流犯，这人若不能改变，岂不是永远低到尘埃里了？” 沈如装着大尾巴狼说道：“我沈家传承百年，岂能就此没落了！” “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 魏孝之主要还是看沈如出手阔绰，加上都是一条船上的蚱蜢了，他还真不怕这贩卖私盐的事情捅出去。 一切推到这沈如身上不就行了。 沈如同魏孝之寒暄半天之后，就出门溜达了，至于那两个流犯，她让人先在刺史府安顿着。 甘州有盐矿，就看到百姓们的日子不算太难，街上也是商铺林立。 就是……不是老妈子，就是妇孺带着孩子，看到的几个男人，不是老态龙钟，就是还没长大。 “掌柜的，这城里就没什么壮年吗？” 沈如故意问了店家。 “姑娘，我们甘州的男人都去矿上做工了，你一定是外地来的吧！” 果然如此啊，这甘州刺史还真不是人！ 这走私的盐，自然是不能正常出城的。 沈如让人将盐直接从矿上拉到郊外林子里，借口已经安排好了接应的人，会直接运走。 自然为了保持神秘，她不可能让甘州官府的人见到自己的人马。 最后，沈如很顺利地带走了被抓走的两个流犯。 “大人，我们去看过了，都没了。” 魏孝之听着手下的回复，大是震惊。 “车轱辘也没看到吗？去凉州必经之路，肯定会留下痕迹的，都没有？” “没有，那沈如离开后半炷香工夫，我们就去查看那林子，一个人都没有，货也没有。” “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呢？” 魏孝之大惊失色，“难道去凉州还有我们不知道的一条路？” “还是说，这沈如背后，还有大批人马在？”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静王造反，百官牵连，这事肯定不是那么简单的。” 谁也不知道魏孝之脑补了什么，但是沈如可是带着两个流犯在天黑前抵达了驿站，成功同流放大部队会师了。 此番最大的收获，自然是空间里的一千斤粗盐，等候后期提炼成细盐，她也不愁转不出去！ “阿如，可有遇到为难的事，你没受什么伤吧？！” 沈父跟沈母拉着沈如上下看，满是关切之意。 “没事，爹，娘，你们说祖父以前来过这甘州吗？” 沈如好奇问道，那魏孝之明显就是认识自家祖父的啊！ “昔日爹四方征战，这西北自然是待过的，何止西北，还有那东北苦寒之地，还有那南下百夷之地，这大端边塞，你祖父哪里未曾驻足啊！” 沈宴感慨道，“可惜你爹我未能继承你祖父的武艺跟壮志，只能做个安乐侯啊！” “爹，你放心，有我呢。” 沈如大方说道，“身为沈家嫡女，我定当会让沈家继续传承下去的。” “沈如，你这个恶毒贱人。” 就在这个时候，杨氏恶狠狠上前，指着沈如骂道。 “你对我们明儿见死不救，你……你……该下地狱，你不得好死。” “哟，我倒是谁，三婶啊，怎么，沈明爬回来了？” 沈如找寻着人群里沈明的身影，这人还真命硬啊！ “那是你堂哥，你亲堂哥，你们可是同一个祖父啊！” 杨氏捶胸顿足哭喊道：“大冷天，你让我们明儿拖着一条伤腿，爬回来，你安什么心啊，你良心过得去吗？” “过得去，安的什么心你不知道吗？” 面对杨氏的指控，沈如半点不怵。 “怎么着，难道我还要把他扛回来不成？” “哎，腿瘸了，这人家抓壮丁的都看不上啊，也不知道以后怎么办哦！” 沈如话语里也是故意刺激的，她其实完全可以杀了沈明，但她不是也没有吗？ 只要她以德报怨，她做不到，沈明落到现在下场，不都是自找的吗？ 再说了，他要不爬回来，就冻死在外面了，自己这不也给他生机 第八十九章 我是不是不如她 沈如听着杨氏的谩骂，心里想着自己终究是太惯着杨氏了。 “啪！”沈如只看到身边风一阵，是母亲直接上前打了杨氏一巴掌。 “杨氏，你脑子进水了是吧，狼心狗肺的是你！” 又是啪一巴掌，把杨氏打的更懵了。 “要不是我们阿如，沈明冻死在外面也有可能的。” “还有，你们沈明落到现在这个下场，也是活该，没死绝，那是我们阿如宅心仁厚。” 沈母护犊子的姿态，看的沈如心里暖暖的，也怕沈母受伤，她直接站到了沈母身边。 “三婶，叫你一声三婶，我已经算是看在两家过往情谊上了。就沈明当初想推我弟弟的举动，我让他活着已经够仁慈了。” 沈如板着脸说道：“你再说一个字，信不信我连你也打。” 杨氏惊愕看着沈如跟沈母，最后咽了下去，只恶狠狠瞪了一眼就走开了。 被沈如救的两人，也带着家人过来向沈如道谢。 沈如对这两家人还是很客气的。 夜里，天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只这雨又夹着雪粒子，极冷！ 翌日早上，看着外面这雨势，陈庆头大了，这又走不了了？ “哟，天公作美啊！” 驿丞笑呵呵看着外头站在陈庆身边道。 “我们这地，雨水不多，这个时候下雨，挺难得的。” “这不是雨，这还夹着雪呢！”陈庆说的很无奈。 “那就慢点走吧，这雨水挺冰的，怕你们这上路，不死也废。” 陈庆担心的就是这些，走了这么久，流犯的身体差不多也亏空了，再来几场风寒什么的，估计病死大半。 关押流犯的地方，咳嗽声是此起彼伏，夜里骤冷，看样子不少人都生病了。 沈如的弟弟沈念，脸颊红红的，只说着头疼，冷，也明显感染上了风寒。 “阿如，念儿这发烧了，你说怎么办啊！” 沈如听着此起彼伏的咳嗽声，知道生病的人不少。 “娘，我去跟官差说一下，在驿站开几间客房，弟弟这样子，需要发汗，也要喝药。” “那你快些去说说吧。” 沈如帮陈庆走了趟甘州，这点要求，自然是答应的。 很快，沈如就让弟弟躺在驿站客房的床上了。 “娘，去厨房要盆热水，还得给弟弟擦身子，不能让他烧下去。” “我去马车里拿草药，姨娘，到时候你去厨房熬个一大锅，给生病的人都喝上一碗。” 生病的不只有流犯，崔缇也病了。 许是之前就劳累，继而昨夜又下雨，她一下子就扛不住了。 “翡翠，去请大夫吧，我……我头晕。” 崔缇哑着嗓子说道。 “小姐，我这就让方晋去找，我……我陪着你。” 翡翠忧虑说道：“小姐，要是今天要上路，我们可千万别一起跟着了，你身子娇弱，万不可再操劳啊！” “可是，我们要不去的话，裴家人……咳……” 崔缇挣扎着还想起身，但感觉头晕目眩，又倒了下去。 “我的好小姐，你就躺着休息吧，我马上去找方晋。” 翡翠说着替崔缇盖好被子，急着出去了。 正好，沈如他们的房门开着，里头传来孩子的咳嗽声。 “弟弟，你马上就会好起来的，姐姐会医好你的。” 屋里，沈萱柔柔的话语里，带着对沈如的绝对信任。 翡翠好奇看了一眼，再听到里头的话，知道是沈如的弟弟也生病了。 怎么，沈如还能治病？ 翡翠心里怀疑着，立马去找了方晋。 “方晋，小姐病了，你赶紧去请个大夫来吧！” 一听崔缇病了，方晋也不迟疑，立马起身走出了房门。 沈如那边，也就是一些简单的草药。 她还是用最简单的方法，让母亲给弟弟用温水擦拭身体来降温。 驿站偏远，又正值雨雪天，方晋出去一个时辰了还没回来。 沈如这边，已经熬好了药汁，自己弟弟喝了之后，发了一身的汗。 同时，也让流犯中出现风寒症状的人都喝上了药，虽然不能立马治愈，但总归还是能让人好受些。 “小姐，我看那沈如的弟弟也感染的风寒，好像沈如有药，已经让她弟弟喝了，要不，我先去她那边说一下。” 翡翠出去转了一下，就来告知崔缇。 “她又不是大夫，这药能随便喝吗？” 崔缇很怀疑，“我们还是再等等吧，方圆十里，总不会没有一个大夫吧！” “好吧，我想着她弟弟都能喝的，大概小姐你也可以，那沈如总不会对自己弟弟不好的。” 翡翠说道，也是怕崔缇无趣，便将自己看到的事情都说给崔缇听。 “我还听到那些流犯很多都出现了风寒症状，沈如好像都给他们药了。” “小姐，你说沈如装什么好人呢，她不是一贯都不管那些人的吗？” 崔缇听着翡翠说的，眉头微微皱起。 “翡翠，你说我是不是比不上她？” “小姐，你何出此言，她……是个流犯啊！” 翡翠立马惊讶说道：“就算她以前是侯府千金，可是她沈家已经没落了！” 崔缇脸色潮红，神情却是落寞了。 “对啊，她不过是一个流犯，却让方晋动心了。而且，之前发生那些事情，官差也求助于她，翡翠，你说，她到底算什么身份呢？” “这流放路上，她过的多自在逍遥不是吗？” “都是这些官差见钱眼开，等我们回了秦陵，让人去参一本。” 翡翠愤愤道。 “可是这样也会连累裴家人啊！” 崔缇自嘲说道：“翡翠，在沈如面前，我总感觉像是在嫡姐面前一样，低人一等。” “小姐，你……你多想了，沈如怎么跟大小姐比呢，她沈家，已经沦为流犯，以后世代都不能入仕呢！” 翡翠安慰道：“便是沈如再能耐，也摆脱不了流犯的身份啊！” “可是，我觉得她以后一定能改变沈家命运呢！翡翠，我甚至在想，若是世子还在，看到沈如，就不会多看我一眼。” 崔缇眼神中，透着自卑和脆弱。 “小姐，说这个不可能的事情做什么呢，静王世子，毕竟已经不在了啊！” 第九十章 不惯着狗叫 崔缇终于等到大夫来了，看诊之后开了药。 “你是大夫吗？” 沈如刚好开门出来，看到翡翠送大夫，还说着感谢的话，就开口问了一句。 “不错，老朽是个大夫，姑娘，可是有人生病？” “嗯，我弟弟感染了风寒，不过我已经给他喝了药，大夫若是方便，可否也看一眼？” 沈如恭敬说道。 “哦，那便……” 大夫还没说完，翡翠直接打断道： “大夫，你是我们请来的。沈如，你什么意思，什么都要跟我家小姐抢吗？” 沈如无语，她不过是看到大夫，请大夫顺便瞧一瞧自己弟弟而已啊！ “怎么了，大夫是你家请的，就不可以给别人看了吗，你好霸道啊，这要是下面还有病人，是不是也不准呢？” “你就是故意的。” 翡翠很是敌意般说道。 “翡翠，不要这样。” 后面走出来的方晋开口说道。 “大夫，你随沈姑娘去看看吧！” 沈如懒得跟翡翠耗口角，请了大夫进屋，顺便也将自己给弟弟吃的药说了。 大夫入内替沈念把了脉之后点头道：“姑娘其实已经做得很好了，小公子这烧晚上退了的话，那药再喝两天，就好了。” “有劳大夫了！”沈如感谢道，也拿出了几文钱，算是给大夫的诊金。 方晋送大夫回去，顺便给崔缇去抓药，临走时，还劝翡翠不要闹事。 但偏偏就是方晋这么一句话，让翡翠心中甚是暗恨。 “你可真是会占便宜啊，果然就是上不得台面。” 翡翠酸意十足，对着沈如就胡乱说道。 沈如皱眉，这口没遮拦的丫环，真的有些欠揍啊！ “你确定想跟我瞎扯吗？” “凭什么我们请的大夫，你截过去；你不就是想炫耀你有药吗？” 翡翠气呼呼道：“我们小姐也生病了，你有药你也不会给我们，你就是个自私小气，活该你们被抄家流放！” 沈如抬手一巴掌扇过去了，继而甩了甩手掌。 “打人我还嫌手疼，但听着你疯狗一样乱叫，不教训下你，还真以为没人敢动你吗？” “你打我，你竟然打我！” 翡翠捂着脸，震惊说道。 “你在我面前跳了多久了，才打你一次你就受不了？” 沈如嗤笑：“你有什么值得我容忍的。” “我……我跟你拼了！” 翡翠恶狠狠说道，然后冲着沈如撞了过去。 真是……无脑自大！ 沈如真不打算惯着翡翠，身子一斜，翡翠直接撞到了墙上，额头顿时红肿渗出血来。 “翡翠！” 开口惊呼的是崔缇的车夫忠叔，见翡翠凄惨模样，大大地震惊了。 “忠叔，沈如她……害我！” 翡翠哭喊说道：“忠叔你要为我做主啊！” 忠叔有些迟疑，他一路也看的真切，这沈家大小姐功夫极高，又与官差关系匪浅，还帮了不少流犯，不像是欺负人的主啊！ 就是自己动手吧，也打不过沈家小姐吧！ “崔缇的丫环，怎么就像个疯狗一样胡乱攀咬。” 沈如慢悠悠道：“虽然说大狗也要看主人，但是狗都咬人了，我这总不能不打狗吧！” 忠叔知道了，叹了口气道：“沈大小姐手下留情，翡翠我就带回去了。” “转告崔缇，管好丫环的嘴，我不介意帮她教训一下没大没小的丫环！” 沈如说完，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 屋里头，沈母关心问道：“又是那丫头吗，娘就听到她哭唧唧的声音，想着你也不会吃亏就没过去看。” “嗯，就是那个翡翠，我不过看到大夫请过来给弟弟看了一下，她就说个不停，忍不住打了一巴掌。” 沈如解释道：“她发狠撞我，自己撞墙上去了。” “崔家也是大户人家，怎么养出这么个脑子不好的丫环。” 沈母埋怨道，“阿如，这边娘跟萱萱守着，你去瞧瞧你爹跟姨娘吧。” “好的，娘。”沈如摸了摸妹妹的头。 厨房里，沈宴灰头土脸，生火烧水让他这个以前的侯爷花了好些工夫才成功的。 沈萍跟钱氏跟孩子也在帮连姨娘盛药。 “已经有不少流犯都喝了，这还剩下的怎么弄呢？” 钱氏开口问道。 “装出来吧，念儿也还要喝两天的药，这药放着也不会坏的。” 沈如走了过来说道，看到沈宴模样，忍俊不禁。 “东西收一收，我们去客房吧。今天也不上路了，大家就先休息。” 外头淅淅索索的的雨夹雪还在继续，沈如转了一圈，看到陈庆同一众官差站着驿站门口，她好奇上前问道： “诸位，这……雨水好看？” “头在感叹，我们这趟流放押送怎么就如此多灾多难呢！” 其中一人开口回道，“沈大小姐，你看这么多人感染了风寒，会不会再出事啊！” “我又不是算命的，怎么知道呢，不过大家都没事不是吗？” “这么看，我们想要在年前回到京城，是不太可能了，哎，想想心里头就有些酸酸的。” 沈如看了看一众人，到凉州也就差不多年底了，的确回不来京城的。 一半全解，一半短解，不过，她们一家还流放了呢，所以，没必要为官差同情什么，这年头，谁不是背井离乡呢？ “其实不回去也好。” 陈庆突然说道：“京中未必太平。” “嗯？头，你是收到什么风声了吗？” 沈如也看向陈庆，他知道了什么？ “你们就没发现吗，这一路走来，遇上多少异常天象？” “干旱，流民，暴动，这甘州拉壮丁，年底了，还让百姓远走他乡，是有多民不聊生呢？” “还有我们这流放路上的吃食，断断续续，总之……你们太年轻了！” 陈庆话语里带着疲惫跟苍凉。 沈如多看了陈庆几眼，自己要不是穿书的，也不会知道静王世子没死，后期报复的事情。 是不太平了，可是到了凉州也未必太平啊！ 想到裴闻璟手里还有西域地图，或许他要游走西域，联合西域各国对大端发起战争，沈如心里就沉重起来，凉州，那是他们要去扎根的地方啊！ 第九十一章 搬弄是非的丫环该杖毙 雨夹雪之后就是大风雪，感觉老天爷都不让这流放队伍往凉州去啊！ 陈庆麻了，再次在门口看着外面的鹅毛大雪，怕又要来一次大雪封路了。 沈如又给得了风寒的流犯送了药，把手头上治风寒的草药是用完了。 弟弟沈念烧退了，就是嗓子还干疼，沈如借了驿站的厨房，给自家人熬了一锅肉粥，正在厨房分装的时候，方晋带着翡翠来了。 “沈姑娘，有个不情之请。”方晋神色显得有些为难。 “既然是不情之请，那你也该知道说出来不合适。” 沈如看了下方晋后面的翡翠，还是一副死性不改的模样，以为有了靠山吗？ 方晋是觉得有些难为情，但是身后的翡翠不断地扯着他的衣角催促着他。 “我们小姐感染了风寒，没什么胃口，便想请沈姑娘给碗肉粥，不知道可不可以。” 方晋开口说道，神色的确很是尴尬。 “不好。” 沈如拒绝地非常干脆。 “你们应该知道这流放路上，物资有多紧张，我就没想过有多的。” “给了崔缇，我家的人肯定就有人少了一碗，你说你这要求我能许吗？” “沈如，你就是找借口，你就是小气，你就是对我们小姐不怀好意。” 翡翠愤愤不平道，“不就是一碗粥吗，我们出银子不行吗？” “不行！” 沈如看了眼翡翠，自己上次还没打到她认清现实吗？ “方晋，你看到了没，她针对我们！” 翡翠扯着方晋的衣角，气呼呼道：“我这样就是被她害的。” 方晋很为难，沈如说的的确情有可原。 “翡翠，小姐要喝粥，你给小姐熬不可以吗？” “或者，让驿站的人帮忙熬一下都可以啊！” “方晋，你是不是有二心了，我们小姐平日里待我们多好，她昨夜就没吃东西了，你就不为小姐想想吗？” 翡翠控诉道，大力扯着方晋的衣袖。 “翡翠，不要闹了！” 方晋头疼道。 “我不管，我就要我们小姐现在马上就能喝到肉粥。” 翡翠任性蛮横道，她就是觉得沈如熬的粥，特别的香。 说话间，翡翠直接放开方晋，上前去端沈如已经盛好的粥。 沈如眉一沉，不问自取，那是偷！ 明知道她不同意还要拿，那是抢！ 在翡翠伸手的时候，沈如直接不客气地打在翡翠的手背上。 “啊！”翡翠吃痛惊呼，看到自己手都肿了，立马朝方晋哭诉。 “方晋，你看到了，她打我，她又打我，你帮我打她啊！” 方晋皱着眉头，这要他怎么出手？ “翡翠，你太过分了，沈姑娘说了缘由，你不要同沈姑娘作对了。” “我不，今天我就不信了，我为小姐要碗粥都不可以。” 翡翠说着，又要伸手去端。 真是……狗叫的凶，就是打的不够狠，沈如扫了一眼，拿着筷子又重重打在了翡翠伸出的手上。 “啊！”这一回比上一次来的更疼，翡翠痛的大叫，手背也是肉眼可见地肿了。 “马上给我滚，否则我打断你的腿。” 沈如发狠道：“真不知道你怎么能活到现在没被人打死的。” “方晋，方晋，你看啊！” 翡翠腾地跳脚，哭着喊方晋。 方晋不想看，拉了翡翠要离开。 “沈姑娘，抱歉。” 沈萍她们正好过来端粥，看到哭喊的翡翠，有些不解。 “来抢吃的，我能让她得逞吗，可笑！” 沈如对翡翠已经很厌烦了，这种性子的丫环，让她无比怀念自己那三位好丫环啊！ 沈萍几人都震惊看向翡翠，什么人啊，居然抢吃的！ 方晋同沈如说了句抱歉，硬拉着翡翠离开了。 驿站里一待就待了三天，雪停了，路难走却也要走啊！ 马车里的沈念已经恢复往日的精神，除了还会流鼻涕外，倒没有别的症状了。 “那崔家姑娘怎么会有这么个侍女，要是在我们沈家，这样的早就打发卖了！” 沈母忍不住吐槽道，几回出客房的门遇到翡翠，都免不了吵一番。 要不是看翡翠年纪跟沈如差不多大，她也想上去扇几个耳光。 “就是，我都要看不下去了，两只手包的跟粽子似的，说是你打的。” 连姨娘也说道：“这哪是丫环，架子比那崔家小姐还要来的大。” “会不会是那崔家小姐故意的。” 沈萍突然开口道：“没有个愚蠢的丫头，怎么显得自己睿智端庄呢！” 这话倒是让马车里的人都恍然大悟了起来，可不就是这个理吗？ “我倒觉得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丫环。” 沈如说的有些讽刺，“这翡翠如此遭人烦，怕不就是崔缇惯的。” “只这天下其他人又不是她的谁，谁会乐意惯着她呢？” 沈母借机又教导沈萱跟沈念，要待人和善，不是自己的不能强求。 崔家马车里，崔缇戴了面罩，说是怕自己的病气过给老夫人跟孩子。 两只手都缠了绷带的翡翠，也包着头，还在数落沈如一家的不厚道。 “小姐，我们真的受苦了。” “沈家人太过分了，有药也不给，有吃的，我都出钱她也不给，她仰仗什么啊！” “还有，她把方晋迷得，丝毫不顾及我跟他一起长大的情谊，看着沈如欺负我！” “翡翠，不要说了。” 崔缇打断道，“老夫人见笑了。” “的确不妥。” 裴老夫人甚少说话，但在翡翠的碎碎念里，终于还是忍不住了。 “若是昔日静王府，背后嚼口舌，搬弄是非的侍女，直接杖毙！” “背后说别人是非，的确不好，夫子也曾教导过我，不可以这样。” 裴重光静静说道，稚嫩的话语里，有着对翡翠的不满。 崔缇面上烧的慌，就像被人打了两道耳光一样。 “翡翠，不许再说！” 翡翠仗着崔缇的纵容，才一直说沈如的不好。 但她也不傻的，听了裴老夫人跟裴重光的话，知道自家小姐被打脸了，她顿时神色怯懦起来。 “小姐，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这样了！” “若有下次，你就直接回秦陵吧，我身 第九十二章 我不知道你跟我争什么 河水冰封，古老的吊桥嘎吱响，沈如觉得自己这么多人过去，怕是吊桥承受不住啊！ 特别是马车，囚车，还有板车这些，狭窄的吊桥，怕是也通不过。 河堤上，有当地的摆渡人，沈如就想着让这摆渡人开个张了。 “爹，娘，你们先过江，这边就留我跟福伯就好。” 沈如对家里人说道，“我请这些当地摆渡人把我们的马车运过去。” 沈父率先下了马车，见此情形，点头道：“也好，阿如，你同福伯辛苦些。” 那边陈庆也让官差分批过去，自己叫了几个人一起，护着囚车。 崔缇那边也同样面临马车上不了吊桥的问题。 她下了马车来，看到沈如那边已经把马车同马的套索拆下来了！ “方晋，你看他们。” 崔缇对方晋开口道：“他们准备怎么过江呢？” 方晋看过去，见沈如走向了河边的摆渡人，心下就明白了。 “小姐，看来，他们是想要让船载马车过去。” 方晋有些不解：“河水结冰了，船不也没办法过河吗？” 沈如那边，已经跟摆渡人谈好了。 马车放船上，人在前头拖着过去，当地人也说了，这冰厚的很，咂都砸不开。 “姑娘，娘稍等片刻，老儿这就去拿套索。” 十两银子啊，这出手阔绰的姑娘多来几个就好了。 很快，崔缇他们都知道沈如的操作了，马车拆下来，人是可以骑着马上吊桥的，但是马车就放在船上，由船夫拉着在冰面上滑行。 不得不说，这的确是一个好办法。 “方晋，你带着老夫人跟小公子，还有翡翠先过江吧，我同忠叔一起，把马车拆下来。” 崔缇觉得沈如能做的事情，她也可以。 “小姐，还是你同翡翠带着老夫人跟小公子先过江，这边，由我同忠叔就可以了！” 方晋建议道，不管是拆卸马车，随马车过江，还是骑马过吊桥，自家小姐来做，都有些辛苦的。 “不，她能做的我也能！” 崔缇坚定说道。 方晋细不可闻般地皱了眉头，自家小姐这心思，有些偏了。 “沈如，你这法子可靠吗？” 陈庆试探问道。 “我这不是身先士卒吗？可不可靠，等我们过了江不就知道了？” 沈如笑呵呵说道，“陈大人，不好意思啊，我好像把价格给抬高了，给了船夫十两银子。” 陈庆黑脸，十两，平日渡河怕是就几文钱吧，沈如疯了吗？ “陈大人只管过河，这钱，我崔缇来出。” 崔缇走了过来，沈如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感觉崔缇有些挑衅呢！ 不过她才不充当冤大头，崔缇人傻钱多又不是一天两天了！ “来咯来咯！”船老大乐呵地拿着套索过来了。 沈如同福伯将马车推到了船上，然后由船老大穿着防滑的鞋，把载着马车跟福伯的船在冰面上拉着前行。 “各位，我先行一步，在对岸等你们哦！” 沈如跳上了马，直接驾着马走上了吊桥。 很快，沈如就跟福伯在对岸碰头了，沈父带着家里人一起帮忙，把马车从船上拉了上来，再由福伯架好，一家人就安安心心在马车里等着对岸的人过来了。 沈如站在马车头，看着眼前茫茫一片，有些诗兴大发。 “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大小姐，这是即兴赋诗吗？若是老侯爷在，也能欣慰了！” 福伯不由赞许道。 “呵呵！”沈如干笑，后面她忘了！ 等在岸边的方晋也投来赞许目光，这说的不就是眼下场景吗？ 沈家大小姐不仅功夫高，文采也斐然，若不是沈家抄家流放，自己怕也永远不可能认识她吧！ 官差押着囚车也过来了，差不多半个时辰之后，江对岸，也就崔缇的马车了。 江面上浓雾四起，别说对岸，就是这以前的江面，都看不清楚了。 “方晋，你赶紧回去看看小姐吧，这都过来了，就小姐跟忠叔了！” 翡翠在岸上焦急说道，不停地扯着方晋的衣袖。 “来了！” 方晋也有些急，但随即就看到船老大拖着船在冰上滑行。 “那小姐呢！” 翡翠急急看向吊桥方向。 吊桥上，崔缇骑着马，有些腿软，起舞了，让她看不见前面的路，只能牵着马一步一步缓缓上前。 可是沈如都可以，她为什么不可以呢？ 她本可以出声喊人的，但自尊让她紧咬着牙关。 方晋看不到吊桥上的场景，但着实揪心，也便上了吊桥。 “二小姐，二小姐你在前面吗？” “方晋！” 在岸上的人也能听到崔缇的声音，也让人提着的心放了下来。 “崔家姑娘给了船老大五十两银子。” 陈庆对看热闹的沈如说道。 “哦，不错嘛，崔姑娘真有钱。” 沈如不带喜恶，淡淡说道。 “雾太大，先在岸边休整吧。” 陈庆吩咐所有人道。 吊桥上，方晋最后接应到了崔缇，把崔缇带了回来。 看到所有人在河边休息，崔缇径直走向沈如。 “沈如，你看到了。” 沈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莫名其妙跟自己说这个干什么？ “嗯？崔姑娘有何指教？” “你能做到的，我都能做好，我并不比你差。” “你是不比我差啊！” 沈如开口道：“只是，我就不知道你跟我比做什么呢？” “我们既没有要争同一个男人，也没有争同一个虚名，你说，你同我比什么？” 崔缇一言难尽般看着沈如，仿佛自己做了很多，可落在沈如眼中，什么都不是！ “沈如，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讨厌！” 崔缇说完，直接转头走开了！ 沈如一脸无辜，她做什么了？ “阿如，我们不用管别人怎么说。” 沈母听到崔缇的话，上前安慰沈如道。 “我本就不在意她说什么，这都午时了吧，娘，想不想吃鱼？” “鱼？这河都结冰了，哪里会有鱼？” 沈母惊讶问道。 “等着吧，我给你抓鱼去！” 沈如说话间，就跳到了江面上，姿态相当顺滑。 “阿如，小心啊！” 沈家人 第九十三章 有人落水了 “小姐，你听到了吗，沈如又在虚张声势了。” 翡翠酸溜溜的在崔缇耳边嘀咕道。 “她不就是喜欢出风头吗？” 崔缇在吊桥上的时候，就惊出一身冷汗，此刻，她感觉有些冷了。 “不用管她，我有些头疼，不想吹风，在马车里歇息一会，有事再叫我。” 崔缇恹恹道，心情着实有些不太好。 “爹，拿个桶给我！” 沈如朝着岸上喊道。 “桶，桶，没有桶啊！” 岸上的沈宴听了，忙是翻找，桶没有，最后拿出了个锅。 “划过了就好了！” 沈如又喊道。 很快，沈如就带着一锅鱼返回了岸上。 “姐姐，你好厉害啊！” 一锅活蹦乱跳的鱼，看的弟弟妹妹目瞪口呆，更是对沈如的满满佩服。 “姐姐，快，快告诉我，你是怎么抓到鱼的。” 沈萱更是激动地围着沈如蹦蹦跳跳。 “因为河水结冰了啊，鱼儿在下面很闷，那姐姐呢，就在冰面上凿个洞，鱼儿都想上来透气呢！” 沈如笑呵呵说道，“要是在河边待的久，姐姐就给你们烤鱼吃；要是上路的话，那就到时候吃鱼！” “哟，我数数，六条鱼，阿如啊，你真能干。” 沈宴看到这一锅的鱼，也乐呵，自个闺女真能干。 陈庆是看着雾太浓，看不清路，先让人前去探路了。 得知前面路不仅看不清，积雪厚，陈庆只能同意在河边找地方先停留了。 这可让沈如一家人开心坏了，立马就准备生火。 沈如也直接在河边杀鱼清理，里外都抹上盐巴。 沈萍母女三人帮忙捡柴火。 很快，火堆上，鱼肉的香味飘散了出来。 “沈姑娘，这鱼好抓吗？” 有流犯闻着烤鱼的味道就差点流口水，腆着脸来问沈如。 “我觉得挺好抓的，不知道你们抓不抓的到。” 沈如抬头看了一眼，嗯，是之前跟沈明一起堵她马车的人，还真厚脸皮。 “那……我们抓了之后，能不能一起烤呢？” 听着对方丝毫不觉得不好意思的话语，沈如直接看了过去。 “不好，你不一直看着吗，是哪个不会？” “对啊，你哪来的脸让我们阿如给你烤鱼吃，嗯？” 沈宴不耐烦道，自己的女儿，自己都舍不得使唤，哪来的无知小儿。 被沈宴嫌弃的流犯悻悻离开了。 “那个，沈姑娘，我们买条烤鱼如何？” 这次来的是裴青山。 “其实也不是我嘴馋，就想给重光少爷吃。” “那行，拿去吧！” 沈如这回很大方说道，裴闻璟毕竟给过钱了。 这原本倒不算什么，只崔缇就有些心里不舒服了，沈如怕是故意的吧！ “翡翠，你问下方晋跟忠叔，能不能也去抓鱼呢？” 马车里就崔缇跟翡翠二人在，也是翡翠把这事跟崔缇说的。 “好的，小姐，我这就去，不能让那沈如得意太久。” 翡翠立马应道，也快速下了马车，跑到方晋面前拿崔缇说事。 方晋的眉头皱了起来，上下打量着翡翠，次数多了，他也就明白了。 “翡翠，你变了很多。” “方晋，你什么意思，不就是让你抓鱼吗，怎么说到我身上了！” 翡翠不解道。 “我只觉得小姐性情变了，但现在看来，也多是你在小姐面前搬弄是非，你到底想干什么？” 方晋把翡翠拉到一旁质问道，没有在众人面前，也算是他看在昔日的情谊上了。 “方晋，你说我搬弄是非，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我是这样的人吗？” “但是，难道不是你事事在小姐面前提起沈如，让小姐与沈如一争高下的吗？” 方晋一语中的，“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们小姐同沈家小姐，又没有争的必要！” “明明不是这样的，是沈如一直在跟小姐较劲。” 翡翠却是不承认。 “她明知道裴家人对小姐有多重要，可是你也瞧见了，她对其他人都不怎么客气，但是对裴家人呢，这不是跟我们小姐较劲是什么？” “还有，我就是看不惯她讨好官差的样子，明明是个谄媚小人，还一副坦然模样。” “做主要的就是裴家人明显还觉得沈如好啊，你让我怎么不为我们小姐叫屈。” “这都是你的想法，翡翠，你偏激了！” 方晋对沈如的看法跟翡翠完全不一样。 “还有，你也被沈如骗了不是吗，方晋，你看看你，你为了一个认识才多久的沈如，质疑我的为人。” “我什么时候害过小姐了，我一心为小姐着想还错了吗？” 翡翠的振振有词，看在方晋眼里就是狡辩。 “你去回了小姐，如果是小姐想吃鱼，我跟忠叔义不容辞帮她去抓。” “但是……如果你是想跟沈如较劲讨好裴家人，我拒绝！” 翡翠气炸了，她瞪大了眼看着方晋。 “好，难道没有你，我就什么都做不到吗，不就是抓鱼吗，难道我不会吗？” “我会让小姐知道，你们男人都没一个是好东西！” 翡翠说完气呼呼地走了，也径直往河里去，学沈如的样子，去凿冰面。 方晋心里也有气，这次护送裴家人流放前往凉州，本是有情有义之举，但是他不知道为什么小姐跟翡翠性子都变了。 只迟疑一会之后，方晋还是不放心翡翠，就朝河边走去。 “翡翠，你上来！” “你来干什么，你以为没有你们我就抓不到鱼吗？” 方晋脚才踏入冰面，就感觉下面有震动感。 “翡翠，快过来！” 方晋急切道，也是说话间，看到脚下冰面一点点碎裂。 翡翠也感觉到了，便是在那顷刻间，身下冰面裂开，翡翠整个人直接落入水里。 刺骨的冷让翡翠顿时晕了过去，冰下暗流涌动，她整个人以极快的速度被湖水卷着流向前方。 方晋飞快赶过来，也没能拉住翡翠，只能一头扎进冰面下。 “落水了，有人落水了！” 沈如啃着烤鱼呢，听到人在喊，也就站起来看向水面。 “阿如，好可怕，这冰没那么结实啊！” 想到自己女儿就是在冰面上走的， 第九十四章 沈如她是见死不救 岸边聚集了不少人，都是看热闹的多，毕竟自己身边家人都安好。 “谁啊，谁掉下去了！” “好像是那位崔姑娘的手下。” 沈如听到别人的议论，心里一沉。 是崔缇的丫环？ 这可遭罪了吧，冰冷的河水还不把人冻的够呛。 “有人下去救了吗？” 沈如不由问道。 “有个小伙子下去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救上来。” 沈如猜想应该就是方晋，既然方晋都下去了，那应该能把人救上来吧！ 方晋把翡翠从水里面捞上来差不多是一炷香之后了，两人都非常的狼狈。 即便方晋武艺不凡，但此刻，也是嘴唇青紫，动的不轻。 而他怀里的翡翠，头发覆盖了脸面，动也不动，应该是昏迷了。 “让让，都让让！” 方晋急切地抱着翡翠去了崔缇的马车，把在休息的崔缇吓了一大跳。 “怎么回事，翡翠怎么了？” “她去抓鱼，冰面裂开，掉下去了，小姐，她需要立马换下衣裳，阿嚏~” 崔缇立马起身说道：“方晋，翡翠交给我，我会把她衣服换下的，你……你也赶紧换掉湿的衣服吧！” 方晋脸色沉重地点头。 “小姐，翡翠她应该是要喝姜汤吧！” 崔缇也一愣，这地方哪来的姜汤呢？ “我……热水，烧热水吧，忠叔，忠叔……” 崔缇立马喊道。 “按理说，我们是该去帮忙的吧！” 裴家的人凑在一起，杨氏开口说道。 “是该去帮一帮，我听到要烧热水，那就去生个火吧。” 裴重光的娘亲余氏也开口说道。 “那就去帮一帮吧！”还是老夫人最后一锤定音。 崔缇有些手忙脚乱地为翡翠换去了湿衣裳，也绞干了头发，但是看到翡翠依旧冰冷的脸，心里急的火燎火燎的。 热水浸了布巾盖在翡翠的额头，若不是还能探寻到翡翠的呼吸，崔缇都要绝望了。 她下了马车，四下观望，谢过帮忙的裴家人，最后看向沈如一家休息的方向。 崔缇过来的时候，沈如刚好打了个饱嗝，烤鱼吃撑了！ “沈如，救救翡翠。” 崔缇开口说道。 “咳~”沈如轻咳了声，直接回道： “我不是大夫，我也不知道怎么救人。” “不，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的，翡翠就算平日里口无遮拦，但是终究是一条人命啊！” 崔缇痛心说道：“你一定帮我救救她，不管要我付多少钱，我都给！” “可是我真的没有办法啊，我不是大夫！” 沈如说道，她救人的法子，也就是心脏复苏，人工呼吸这些吧，这谁不会呢？ 可真伤到肺腑了，她又能怎么办？ “你……沈如，我没想到你是如此狠心之人，翡翠就算得罪过你，你也不能见死不救啊！” “诶诶诶，你这人怎么这么没道理啊！” 沈母听着就火气大了。 “我们阿如不是大夫，你干嘛非要把高帽戴我们阿如身上。阿如说没法救，你就曲解成她不救，我们阿如是人，不是神！” “就是，我们阿如也是侯府千金娇养长大的，你怎么就非觉得阿如是大夫呢？” 连姨娘怕沈母说的不够，补充说道。 “你们……你们……” 崔缇痛心看着沈家人。 “如果翡翠真的不行了，你们都是帮凶！” 沈如与家人面面相觑，看着崔缇离去的背影，非常的无语。 “你们说，我是不是真的该去看看……” 沈如反问道：“可是……我真不懂把脉那些啊！” “别去，真做不到的事情，不必太过在意。” 沈宴说道，“阿如，我们不求那虚名。” 翡翠要醒不过来，她是真没办法；要醒过来了，她倒是可以给点山参片续命，不过……崔缇自己也能买到吧！ 沈如心里有些沉重，还是希望那嘴碎的丫头没事吧！ 翡翠最终还是在方晋的帮助下醒了过来，但醒过来就全身发抖打颤。 “我冷，小姐，我好冷啊！” 翡翠牙关都在打哆嗦。 “喝热水吧，你这丫头，怎么那么傻，自己去抓鱼啊！” 崔缇话语里带着埋怨。 “还不就是他不肯去。” 翡翠看了眼方晋，双手打颤，捧过杯子喝水。 “别说这个了，是方晋跳下去救了你，翡翠，要不是他，你真的要被水冲走了！” “阿嚏，阿嚏！” 翡翠还没说话，已经连续打了好几个喷嚏。 “我还是好冷！” 喝了热水的翡翠打着哆嗦道，“小姐，我……我该不会要死了吧！” 崔缇让翡翠披上了厚厚的大氅，把整个人都围了起来。 “别说傻话，就是冻着了，等回暖就好了。” 外头已经传来了官差叫上路的呵斥声，崔缇也便安慰翡翠道： “等到了驿站，我们进城找大夫，开几贴去湿的药，总会好起来的。” “那……那好吧！”翡翠全身都感觉冷的刺骨，即便围着大氅也依旧冷，她心里自觉自己怕是要遭大罪了。 “方晋，去请老夫人跟小公子过来，你跟忠叔整理一下，准备上路吧！” 崔缇吩咐道，看着翡翠打哆嗦模样，忍不住开口道： “虽然我不知道沈如能不能帮到你，但是想到方才场景，我心中难免刺痛。” “翡翠，是我太过心胸狭窄了。” “小姐何出此言，可是那沈如又拿什么话挤兑小姐了？” 翡翠周身发冷，但也不忘关切自家小姐。 “想着沈如能耐，你昏迷不醒，我便去求沈如看看你，帮帮你。” 崔缇心中愤懑，经翡翠提及，自然开口倾诉。 “小姐，翡翠何德何能，让你受此委屈。” 翡翠立马安抚崔缇。 “那沈如本就不是个心思好的，她对我又怀恨在心，怕恨不得我淹死呢！” “翡翠，不要说了，是我自己把她想的太好了！” 崔缇落寞道：“你无事就好。” “阿嚏！”翡翠又重重打了个喷嚏。 裴老夫人在孙子的搀扶下已经到了马车门口，听到里头的喷嚏声，略显迟疑。 “翡翠姑娘……还好吧！” 若非年事已高，经不起天寒地冻走路，裴老夫人也不 第九十五章 不喜欢的人我不救 陈庆带领着流放的队伍举步维艰，终于在天色漆黑时到了驿站，但他估算过，这从河边过来，也不过二三十里路。 按照这速度，年前能不能到凉州真的很难说啊！ 因为天寒地冻，沈如怕弟弟妹妹受冻，也不管其他人是不是有意见。 她就是占着跟官差关系好，让家人住驿站客房了。 “大冷天的，我去厨房给大家熬碗姜汤，暖暖身子。” 沈如安置好家里人之后，开口说道，她空间里，还有从大婚当日厨房里顺出来的生姜呢！ “我也去帮忙。” 连姨娘立马说道，“姐姐就在这陪着萱萱跟念儿吧！” 很快，沈如跟连姨娘就在厨房忙开了。 生姜那独有的辛辣味也姜汤熬好之后，很是明显。 沈如是故意熬了大锅的，自家人的份装好之后，沈如特地同陈庆打了招呼。 “陈大人，厨房里熬了姜汤，还有些呢，差爷们都辛苦了，剩下的就给你们了！” 沈如也只是顺手而已，正好这被崔缇给听到了。 姜汤，沈如还有姜汤？ 一时间，心里头那种愤懑就涌了上来。 翡翠落水幸免于难，最需要的不就是姜汤吗？ “沈如，你欺人太甚！” 崔缇从楼上客房气冲冲走了下来，对着沈如愤愤道。 沈如让连姨娘先把姜汤端回房间，自己留着面对崔缇的莫名指控。 “崔缇，你把话说清楚了，我怎么欺人太甚了？” “你明知道翡翠最需要的就是姜汤，在我请你帮忙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说？” “不过就是点姜丝而已，你都吝啬，不，你不是吝啬，你是故意看我们不顺眼。” 崔缇看着沈如很是气愤模样。 沈如气笑了。 “你谁啊你！” 沈如反问，“我说的更直白些，你的丫环死活与我何干？” “你……” 崔缇气极，捂着胸口，感觉都被气的透不过气了。 “且不说我最看不惯的就是你那爱嚼口舌的丫环，便是旁的人，我都没有这个义务非帮不可吧！” 沈如继而说道：“崔姑娘未免有些太自以为是，你以为所有的人都该顺着呢，捧着你吗？” “或者，你怎么就这么没有自知之明呢，我们两个不和，你看不惯我，我也不想惯着你，我又不是你娘，还要讨你心头好不成？” “你……你……”崔缇指着沈如，气的喘气都急了。 “沈如，你真是一个自私自利，心思不正的小人！” “错，我只是一个小女子，不像某些人，非要做什么大仁大义的事情。” “对，我自私，我只管自家门前雪，不管他人瓦上霜。” 沈如说的坦坦荡荡，她直视着崔缇。 “自己有多大的能力，就做多大的事情，专业的事情让专业的人去做。” “你的侍女生病了，找大夫，想吃药，找大夫，找我干什么？” 沈如怼崔缇，还是当着陈庆一众官差的面。 看着崔缇脸上红白交接，像是气得不轻，沈如更是直接冷哼一声。 “我最讨厌没有边界感的人了，我不喜欢你的丫环，也不喜欢你，我不想管你们的事情，怎么了，不行吗？” 说完，沈如直接回客房了。 陈庆听沈如一番话，倒觉得话糙理不糙。 又不是想做菩萨普度众生，那么好心做什么？ “大家辛苦了，既然有姜汤，那就都喝几口吧！” 陈庆招呼着手下说道。 崔缇捧着胸口，气到了。 虽然在崔家，自己也不受重视，唯有娘亲私下培养她掌管秦陵商铺。 但是谁也不会像沈如这样把个人喜好说的如此理直气壮啊！ 见无人搭理自己，崔缇也便悻悻回房，跟沈如之间，这算是所有的体面都没了吧！ 得知崔缇为了自己同沈如大吵，翡翠就更加感激崔缇了，但对沈如也越发的厌恶嫉恨。 “小姐，我听说凉州刺史便是个眼里融不进沙子的，他若是知道沈家在流放路上如此优待，怕会对沈家人心生不满。便是到了凉州，他们也不会有好日子过的。” 之前萧无烬混在流放队伍中，他的身份并没有让太多人知道。 崔缇也不会想到同沈如共乘马车的就是凉州刺史。 “我本也不想对沈如做什么的，但是真的气不过她这般自私，等到了凉州，我们就向凉州刺史透露此事。” 崔缇下了决心道。 “咳~”翡翠说完话又咳了起来，天黑驿站又偏，也不好叫大夫。 “罢了，我去厨房问问，这生姜总该有的吧。” “小姐，辛苦你了，为了我不值当的。” 翡翠感动万分道。 沈如一家人围坐着喝着姜汤，也给隔壁沈萍母子三人送去了。 “你们可笑不，我们阿如凭什么非要去做这个好人。” 连姨娘知道崔缇找沈如的事情，忍不住拿出来说。 “虽然娘呢，时常教你们乐于助人，但是也要做力所能及的事情。” 沈母怕两个孩子听了不学乖，就当着所有人的面对两个孩子教育道。 “娘，我知道啦，他们对姐姐又不好，还说姐姐坏话，姐姐不帮他们也正常。” 沈萱很理解道，“我也不喜欢对着讨厌的人还要一副亲和样。” “我也不喜欢！” 沈念立马附和道：“阿如姐姐做什么都是对的。” 沈如忍俊不禁，摸了摸弟弟的头道：“也不是，你姐姐我，只是个人偏好比较严重。” “哎，反正我们是要发配凉州的，那崔家姑娘日后总要回去的，就不存在以后处不好的问题。” 沈宴看着女儿说道：“阿如啊，你开心就好！” “嗯，大家都要开心。” 沈如爽快说道。 只夜里，翡翠的咳嗽声算是惊扰了不少人。 第二天天一亮，方晋就带着翡翠去找大夫了。 出门的时候，崔缇同沈如又遇到了。 沈如想着关系都打破了，也没必要保持表面的和谐，就当做没看到。 “要是翡翠有什么三长两短，沈如，都是你害的！” 崔缇愤愤说道。 “别，你不要把你那套观念压到我身上。” 沈如却是不想白白受着崔缇的指控。 “人不是我推 第九十六章 打劫打到官差身上了 西北之地又冷又干，风又大，流放队伍行走的很慢，但着实苦头都吃的不少。 但陈庆在乎的不是流犯的身体，而是每日这乌龟一样的速度，什么时候能到凉州。 路上的积雪一踩一个坑，走着，走着，陈庆突然心里咯噔一声，立马喝止了前进的囚车。 “你们过来看看，今天没有下雪，为什么这路上的脚步，到前头越来越少了！” 陈庆看着地上的积雪对手下说道。 “还真的是，头，之前还有马车痕迹的，这里……怎么没有了？” “对啊，早上出门到现在，并没有下雪，按理说，这不应该啊！” “所有人都停下，靠边，你们先去前头查看下。” 陈庆立马对后喊道。 队伍停了下来，沈如就好奇了，从马车上跳下，上前询问情况。 “所以，陈大人是怀疑这官道上有贼人出没？”沈如来了兴致，同崔缇那种口角之争，实在不符合她的行事作风啊！ “目前看来，极有可能。” 陈庆多年经验告诉他，这里不正常。 “而且，之前也不是没遇到过贼人，西北之地贫乏，所谓穷山恶水出刁民，必须要谨慎。” 沈如抬眼看向前方，官道两旁都是山，白皑皑的，若是有人以山体作掩护行杀人越货的事情……嗯，不好说！ “头，你看这些！”前方传来官差的高喊声，沈如就同陈庆一道上前。 这不是捕兽夹吗？ 还有这铁钉子…… 沈如看到被雪浅覆盖的这些东西，佩服起陈庆的洞察力来。 她环顾四周，隐约觉得，山林里有人盯着。 “一拨人先去前面扫清路障，其他人继续前进。” 陈庆当下就吩咐道。 虽然行走的速度又慢了下来，但是陈庆此举倒是保障了流犯的安全。 平整的雪地上，很快，就留下了长长的一段痕迹。 但是俨然，流放队伍是被人给盯上了。 前方官道上出现的断木阻拦了队伍继续前进。 陈庆当即让官差合力将那断木给搬开，但一而再出现的路障，也让整个队伍陷入了惶恐之中。 走到天黑时，前路漫漫，浑然不见驿站踪影。 “头，我们是不是走偏了？” 陈庆也怀疑他们被带入了偏道。 “找地方驻扎，晚上可能会有不测！” 沈如跟一众流犯跟随官差就地停歇，这样的情况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该找树枝的找树枝，生火的生火，动起来才不至于冻死。 “忠叔，为什么方晋跟翡翠没有赶上？” 停下来之后，崔缇心里的不安就放大了起来。 按理说，方晋带着翡翠去找大夫，然后跟上他们的队伍，并不难得。 可是一天了，居然都没有追上来。 要么，是他们走错路了，要么就是方晋他们走错了，不管是哪个可能，都让崔缇心里惶恐不已。 “小姐，稍安勿躁，这流放队伍如此庞大，就算方晋他们一时没能追上，但也绝对会找到我们的。” 忠叔安慰崔缇，实则自己心里也没底。 他们几人，属方晋身手最佳，一路保护他们；翡翠照顾小姐日常；他则是负责马车行路。 若是少了方晋跟翡翠……忠叔神色有些凝重。 随着夜色浓重，众人都感觉周身越发的冷了，即便有篝火在，也难以驱散那种寒冷。 官差们都披上了厚厚的冬衣，很多流犯也有之前崔缇提供的御寒衣物，即便没有的，都缩在一起，尽量离篝火近一些。 林子里，总有些咕咕声，而变故就是在这个时候发生的。 一群穿着厚厚兽衣的男人蒙着脸面，拿着武器跟火把从林子里冲了出来。 嘴里发出嗷嗷的怪叫声，震慑着流犯。 官差们都拿出武器做出防御姿态。 “你们想干什么？” 陈庆心提到嗓子眼了，哈着白气质问道。 “官差押送流犯，你等还不速速离开！” “交出食物跟银钱，放你们一条生路，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浓重口音的话语从一个汉子嘴里说出，倒是把陈庆给惊了。 打劫到流放队伍身上了，这也是头一遭。 “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流犯哪来的食物跟钱财。” 有官差开口讥讽道，“打劫你们也要看人吧！” “流犯没有钱，你们当官的有。” 开口的是另一个男人，虽然也看不到面目，但这人的话就清晰多了。 陈庆心惊，难道这些人是要打劫官差？ “流犯都听着，天地不仁，奸臣当道，你们是想被押送去做苦役，还是直接干翻这些官差，随我们上山当流寇？” “所有人听着，不要受人蛊惑，朝廷终有大赦之日，若是落草为寇，你们就再也回不了头了！” 陈庆当机立断，大声吼道。 沈如也听到了，她还是头一次听到有强盗这么会说的。 “爹，娘，你们都在马车里不要出去，我去会会这伙人。” “阿如，小心点，别逞强！” 沈宴担心道。 这些流犯昔日都是世家名门，深知陈庆所言非虚，虽然沦为流犯让人绝望，但是一旦翻案，或者圣上大赦天下，他们都能回家的。 可要是逃了，别说通缉，就是日后刀口子上舔血，这日子可过不来的。 明理的都畏缩着不出头，但显然也有人已经濒临崩溃了。 “杀了他们，杀了这些官差！” 沈如一出马车，就看到两边已经动手了。 “小心！”她看到有流犯竟然向官差动手，这是要造反吗？ 说话间，沈如也是迅速对着那流犯射出了飞刀，当然，她也没想要人的命。 但是被提醒的官差反应过来，当场一刀结果了动手的流犯。 沈如瞪大了眼，也便是她这一迟疑，让匪徒直接杀了那官差！ 现场很是混乱，还是有流犯想要趁机逃走的，沈如正要喊，却见一柄大刀直劈向她面门。 沈如立马躲开，再是一个翻身，将刀踢飞。 这些匪徒，居然都有身手，这让沈如心惊不已。 眼看官差落入下风，沈如只能出手相助，她的加入，倒是立马扭转了局面。 “如此身手，竟然甘为流犯，姑娘，你到 第九十七章 恶化下去就是肺痨 经此一役，当场是无人敢睡觉了。 官差死了三人，伤了十来人，好不凄惨。 陈庆臂膀上也被划开一道口子，此刻，正在包扎。 “头，少了五六个人。” 陈庆眉头紧锁，吃痛更是咬牙没有吱声。 但听闻又有流犯跑了，他直接吐了一口血水，愤愤道： “自己找死怨不得别人，这山林里遇到什么都有可能！” 流犯们都缩在一起，噤若寒蝉，这个时候谁也不敢出声。 也就沈如，还在四下查看，杀官差，让流犯跑，这是哪门子的匪徒呢？ “陈大人，你们有结仇吗？” 沈如见陈庆包扎好了，就开口询问道。 “你觉得真的是因为私仇吗？” 陈庆反问道：“一群亡命之徒，哪有什么正当理由，若是你有钱，他抢的也是你！” “我是有啊，但是我打得过啊！” 沈如回答的相当欠扁，“这年头啥稀奇事也有，居然敢劫杀官差，也不知道下次进攻是什么时候了！” “你觉得还会动手？” 陈庆心里一沉，再来一次，怕他们都扛不住了！ “我猜的，希望不要再来吧，也得给人休息的工夫。” 沈如说道：“陈大人，明日可否到了驿站就休息？” “到了驿站，我要将这事禀报当地府衙，劫杀官差，此事非同小可！” 沈如听陈庆如此说，便也不多问了。 她越过一众流犯，往自家马车走去。 “狗腿子！” 也是冷不丁的听到有人低声叱骂。 沈如一愣，这是骂她？ 只一众低着头的流犯，此刻都沉静不语，沈如也无从找出是谁在骂她！ 回了马车，沈如还没坐稳，家里人一个个都关切问她有没有事。 “我自然无事的，就是官差都死伤了几个，还有流犯跑了。” 沈如简单说了发生的事情，没有提及自己的出力，来自家里人的关心，倒是让她顿时不再为被人骂狗腿子而心塞了！ 这流放的没一个是寒门，昔日都作威作福惯了，现在倒是鄙视起她来了，哼，可笑！ “真是世风日下，怎么会劫杀官差呢？” 沈宴感慨道，“与其这路上提心吊胆，还真不如早些去那凉州。” “大家都是这么想的，但是我们这路上，感觉总有人在作祟。” 沈如直言道，“今天能进入这山林，肯定是走错路了。” “不过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的时候，我们也辨别不了方向，只能等天亮了。” “阿如，你也辛苦了，你赶紧睡吧，有事娘叫你。” 沈母心疼沈如，催促着沈如赶紧休息。 沈宴听罢，立马吹灭了灯笼。 “都休息吧，有事我叫你们。” 翌日早上，几乎天蒙蒙亮，官差就开始叫人上路了。 这地方谁也不敢多逗留，怕夜长梦多。 走出山林之后，天边那若隐若现的启明星像是在给他们指引方向。 等找到官道，已经是晌午时分，所有人都饥肠辘辘，但是官差不喊停，流犯们也只能拖着疲惫的身躯继续前进。 终于，午后看到了驿站，陈庆当下就让官差带着流犯去驿站停歇。 “什么，有官差被劫杀？” 驿站的驿丞得知此事，也是震惊不已。 “此事需要尽快上报当地郡守，这些流犯就由驿丞你先关押看管，我带人去报官。” 陈庆果断说道，而且，短解也该换班了。 “这个不成问题，不过大人你看这几位是流犯吧，怎么能进客房呢？” 驿丞说的，就是沈如一家。 “沈家不一样，若非沈大小姐武艺超群，我等官差怕尽数被那匪徒杀害了。” 陈庆说道：“他们就由着吧。” 驿丞恍然大悟，也是这时候，早一步到达驿站的方晋走了出来。 待寻到崔缇之后，方晋领着崔缇进了客房。 沈如才安置好家里人，就听到走廊上崔缇的声音了。 “你说什么，翡翠湿寒入体，会恶化成肺痨？” “大夫只是说若是没能驱寒，最后会变成肺痨，小姐，若是舟车劳顿，这一路上未能得到医治，翡翠怕真的会出事。” “那你的意思是……” “眼下去凉州快过回秦陵，属下觉得可以先让裴翠到凉州休养。” “就是，谁送翡翠去凉州，别的人，属下也不放心。” “可是你若是护送翡翠去了凉州，那这路上若是出事，谁保护我呢？” 崔缇话语里有些焦躁，“昨夜又有人夜袭，死了好几个官差，方晋，我一夜未睡，真的惊到了。” 方晋早流放队伍到了驿站，也奇怪为何崔缇他们会那么慢。 “方晋，此事容我想想，我现在疲乏的很，头也有些痛了。” 崔缇扶额，方晋也只能先让崔缇休息。 他一抬眼，就看到从客房里走出来的沈如。 “我不是故意偷听的，我正要去厨房打水。” 沈如连忙解释道，她对崔缇的事情没兴趣。 “昨夜……是不是很凶险？” 方晋上前了几步问道，“若是我在，应该也能帮上一些忙吧！” “是挺凶险的，你见过打劫官差的吗？” 沈如说道：“你们的话我也听到了，嗯，你家小姐的确弱不禁风，是该有人保护。” 沈如这话，也听不出情绪来，方晋知道沈如说的是事实，只是翡翠的情况，真的不适合再一起了。 “欸，我跟你说，你只消跟你家小姐说，那丫头的病是会传染的，你与之待了一夜，或许也得病了。” 沈如对方晋勾了勾手指，低声说道：“你家小姐若是由你保护，或许在路上，你又会将这病传染给你家小姐，最主要的是，裴家的老人跟孩子体弱，更容易得病。” “你猜，你们小姐是不是会爽快地让你跟那丫头先前往凉州？” 方晋一愣，这话……大夫也说过，若是翡翠最后得了肺痨，无药可医不说，还会传染给身边人。 “沈大小姐，你……真的不是大夫？” 方晋怀疑般问道。 “这是只有大夫知道的吗？你家小姐又不是不知道，只是没想到，需要你提点一下。” 沈如一副无语神色，“这流放队伍里，真要有了个肺 第九十八章 杀官差是为了救人 驿站客房的隔音是相当差的，沈如晚上也能听到传来的声声咳嗽声。 这让沈如都没办法好好睡觉，但看在翡翠一个病患的份上她也不能去说什么。 天蒙蒙亮的时候，沈如就醒了，走出房间没多久，就看到方晋扶着戴着面罩的翡翠准备出门。 “沈大小姐。” 方晋喊住了沈如。 “我有个不情之请。” “哈~”沈如打了个哈欠，直言道：“我想你说的一定是不怎么顺我意的，你确定还要说吗？” 方晋点头道：“我要带翡翠去凉州先休养，小姐依旧跟着流放队伍走，沈姑娘若是可以，能够照拂一下我们姑娘。” “照拂崔缇，你说真的吗？” 沈如反问，嗤笑一声：“她一身傲骨，怕是看不上我这等流犯的。” “所以这是不情之请，不求沈家大小姐能多照顾，就是危难时能够搭把手，可否？” 方晋诚恳地看着沈如。 一旁翡翠又是猛烈地咳嗽，还夹杂着话语。 “不用求她，我们……咳……” “劳烦了！”方晋冲沈如低声道，扶着翡翠离开了。 沈如看病怏怏的翡翠，倒是把话咽下去了。 别说崔缇，就是其他人遇到危险，她也不可能见死不救的。 很快，官差们都起了，这次在驿站也算是休息久了，短解官差也都轮换，又到了大部分上路的时候。 官道上，可见行路的人多了起来，还有风尘仆仆的官差。 似乎是当地府衙对于有人要劫杀押送官差的事情重视起来了。 一口气行了二十里路，官差也都气喘吁吁，就让大部队就地休息了。 “头，这次走的有些狠了，我这两条腿都发抖。” 官差踹息着同陈庆抱怨道，“为什么这么赶啊！” 陈庆要怎么说呢，昨日下午他就去府衙了，然后得知一个惊人的消息。 之前荧惑守心，地龙翻身，监天钦的天师说静王府余孽犹存，让他要么在路上把那裴家稚儿给除了，要么赶紧到那凉州去，这个烫手山芋扔给凉州。 这孩子……也就六七岁啊！ 陈庆还真下不了手，静王府如今都剩下些妇孺，这唯一的男丁，朝廷都容不下了！ 所以……还是尽快去凉州，不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发生什么事情他都不管。 这事，陈庆是准备藏在心底的，他知道话多必失，朝廷也不想被冠上斩草除根的恶名。 “拖延太久了，我只想早点抵达凉州。” 陈庆借口说道。 “头，那也要让人缓缓，这大冷天的，特别累。” 陈庆何尝不是呢，这天寒地冻的，吃的不多，一直赶路能不累吗？ “把白馒头发下去，吃完，大家立马上路！” 陈庆又发话道，“没有太多工夫让我们耽搁了！” 很快，大部队又启动了，下午时分，官道上已经没有什么人了。 沈如在马车里也没往外看，只突然间，马车顿了一下，紧接着听到了福伯的声音。 “老爷夫人，大小姐，有刺客！” 沈如刷的一下掀开马车帘，跃下了马车，就看到押送官兵同一群蒙面人打在了一起。 她隐约觉得这伙人跟那天晚上的是同批人！ “陈大人，我来帮你们！” 沈如高喊着上前帮忙，这大冬天的还是运动起来才能热乎身子啊！ 这伙匪徒真的就是冲着官差来的，所幸官差人多，还没有出事。 而沈如的加入无疑也是让官差的实力增大了。 “你是流犯？” 与沈如交手的男人惊诧无比道：“你既然是流犯，为什么要帮着押送你们的官差。” “如此好身手，何不帮我们解决了这些官差，跟我们一起过逍遥日子！” 沈如嗤笑：“好好的人不做，跟你们去做逃犯吗？” “东躲西藏，见官就跑的日子？” “你也是世家千金出身，那就甘愿去那苦寒之地做苦役？” 沈如瞧准机会，一脚踹在对方肩头，顺势把对方的面罩给撕了下来。 “遮头盖面的，又算是那路子的男人？” 面罩下，是男人英武面容，这等面容，着实不像那山野流寇。 “你到底是什么人？” 沈如好奇问道。 “我也很好奇你是谁，沦为流犯，却甘愿做官差的走狗。” 男人见面目暴露，对沈如甚是不客气道。 “我们一行人走了快半年，吃了多少苦，马上就要到凉州了。你现在来说要流犯们造反，那岂不是之前的苦都白受了，从此还要沦为朝廷通缉犯。” “我们要是真的造反了，以后就要东躲西藏，隐姓埋名，你让我们又怎么活？” 沈如故意大声喊道，就是想把那些心动的流犯喊醒。 一群往日都过着世家奢靡日子的人，真要跑了，又没有见得光的身份，怎么活下去？ “官差都是朝廷走狗，他们对你们一路押送，你们的苦难都是官差给的，你只要放任我等杀了官差，后面的路你们自己决定。” 男人在说服沈如。 可是沈如觉得自己一家人倒没怎么吃苦啊！ “没了官差，谁给我们每日吃的。” 沈如依旧大声道：“我们可都是被抄家流放的，这没人管饭，又没有身份，不照样死？” 沈如的话，倒是说中了很多人的想法，但自然也有人不认命的，想要逃离去凉州服苦役的命运。 “我跟着你们走，救我们，救我们！” 沈如看着添乱的流犯，手下一狠，对着男人就更加凌厉的出手。 有沈如在，杀官差是不可能了，男人借机后退，吹出口哨，似乎在召集所有人撤退。 “你问下官差，你们中的有些人，还能或者走到凉州吗？” “不是我们想要杀人，是官差想要杀人！” 男人抛下模棱两可的话之后，就急速后退，窜入了山林里。 陈庆收拾着场面，心里沉重无比。 那匪徒同沈如说的话，他听到了，所以，匪徒的目的就是杀了他们官差，以保证裴家独苗活着？ “陈大人？” 陈庆身子一僵，转身对上了沈如探究的眼神。 “他们说的是什么意思，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任务在？” 第九十九章 沈如跟匪徒有染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赶紧上路，要是没能在天黑找到落脚的地方，今晚就等着风餐露宿吧！” 陈庆说的有些不近人情，越过沈如，直接沉着脸对着之前想要出逃的流犯警告道： “方才是谁想要跟匪徒走的？” 陈庆拿过一旁官差的鞭子。“走啊，怎么不走了，落草为寇，想要过那刀口子讨生活的日子是吧，走吧！” 鞭子破空声响，虽然没有打在流犯身上，但也起到了震慑效果。 看着原先叫嚷的流犯缩成一团，陈庆心中的郁结更甚，剩下的路，他怕是时时刻刻都要提心吊胆了！ 沈如觉得这里头一定有她不知道的事情，但是陈庆不说啊。 队伍继续前行，沈如回到了马车里还有些闷闷不乐。 “阿如，爹也听到外头的声音了，怎么说，这匪徒为什么盯着官差不放？” 沈宴开口询问道，“这跟那天晚上的人是同一批吧！” “嗯！”沈如点头，“匪徒说流放队伍里有人到不了凉州，意指官差会对流犯做什么，但是陈庆不说。” “过了甘州地界，马上就要进入肃州地界，继而是沙州，再便是凉州了！” 沈宴忧心道：“若是正常走，便也就半月余了！” 能正常啊？沈如很怀疑。 那伙人应该还会出手的，到底陈庆藏着什么秘密呢？ 在陈庆的几番催促下，流放队伍加快了行走的速度，估摸着天黑也抵达了路边的驿站。 夜色如墨，驿站里极为昏暗。 安排好流犯之后，整个驿站又陷入了安静之中。 沈如心里有事，翻来覆去没有睡着，突然感觉窗户外有火光闪现，她心下一惊，迅速穿了衣裳走了出去。 “你引我过来，想干什么？” 驿站门外，一个身影站在夜色中。 “安国侯府的沈大小姐，没想到居然是个高手。” 男人从暗中走出，露出面容，不就是白日被沈如揭了面罩的匪徒吗？ “只身前来，不信我能留下你？” 沈如微眯了眼，试探说道。 “引姑娘前来，自然是有要事告知。我等不过是受人所托，前来办事而已。” “办事，杀官差，放走流犯？这近八百人的吃喝，你们管？” 沈如讽刺道，几百号人呢，到哪里都是负担啊！ “是啊，之前考虑欠妥，杀了官差，你们这些流犯还真不知该怎么处置。” 男人承认道；“所以，我们改变策略了，顺便同沈姑娘透露点事情，朝廷不想让裴家小儿活下去，官差中有人肯定已经接到这个命令。我们对官差出手，自然是为了不让裴家小儿死。” 沈如听了心里一沉，这人跟裴闻璟什么关系？ “同我说这个做什么，我不过一个流犯，还能管得了官差做事？” 沈如故意说道，要杀裴重光啊，这些人是想救人？ 那为什么不把裴重光带走呢？不过这年头沈如也就闪了一下，要是那小孩被带走了，老夫人跟裴家两位妯娌估计要疯。 还有那一干裴家人，沈如想想就头疼。 “姑娘身手好，又热心，想来姑娘也不想看那孩子出事的吧。” “那你们把裴家人都带走不就好了。” 沈如继而说道，心里盘算了下，静王府就剩下那么几个了，都带走不好吗？ “那岂不是让静王府余孽之事坐实了？” 男人反问道，“继而让朝廷大肆追捕裴家妇孺，岂不更惨？” 哟，还是有脑子的啊！ 沈如上下打量着男人，要是押送官差都死了，流犯全部跑了，就谁也不会想到裴家人身上。 但显然，自己打翻了他们的如意算盘。 “我连你是谁都不知道，又怎么相信你说的是真的。” 沈如故意说道，“再说了，这流放路上，官差对我们沈家跟裴家的也算照应，那孩子可没怎么受苦。” “彼一时，此一时，我言尽于此，就看姑娘怎么选了，稚子无辜，还请沈姑娘出手照拂了！” 男人说完，就走入夜色里，听得马儿落蹄声，看样子是走了。 对裴家男丁赶尽杀绝啊！ 沈如也说不上相不相信，她带着怀疑折回驿站，走上楼梯上了客房，就看到等候着的崔缇了。 “你与那些匪徒到底是什么关系？” 崔缇冷着脸质问道，“若说你是为了救官差，也没见你杀了什么匪徒；沈如，你究竟葫芦里卖的什么膏药。” 沈如气乐了，崔缇的脑洞开的挺大啊！ “怎么着，我救人还错了？” “是救人还是演戏，就只有你自己知道了！” 崔缇还是一副不信口吻。 “啧啧啧，我怎么去跟一个对我有成见的人说呢？” 沈如懒得解释，“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 “沈如，你是没有话为自己解释，你是被我说中了吗？” 崔缇见沈如不在意从自己面前走过，立马质问道。 “不，我是觉得跟你话不投机半句多！” 沈如回头，抛下一句话之后，直接回了屋子。 崔缇要是犯神经，那就犯吧，她也不怕崔缇说什么。 翌日早上，沈如一家人从客房里出来，就看到崔缇在陈庆面说说什么了。 看到沈如一家人，一众官差都看了过来。 “爹，你带大家先上马车，我去问问什么事。” 沈如可以忍受崔缇去官差面前说自己不好，但是不代表她不会解释啊！ “陈大人，怎么着，有什么事情想问我吗？” 沈如信步上前，平静问道。 “昨夜有人来过？” 陈庆听崔缇说了，沈如夜里去见了什么人。 “嗯，来了，还告诉我一些事，陈大人，上头是给了什么命令到你这里了吗？” 沈如看着陈庆，沉静说道。 陈庆神色一变，随即解释道： “沈如，不管你听到了什么，但是我可以保证，不会动他！” “那好，那若是下次有人想要对你们出手，我也还是会动手救你们的。” 话语里，沈如已经同陈庆达成了某种协议。 “沈姑娘，多亏有你，那些匪徒再来我们也不怕，有你在，多少还是能减免伤亡的。” “是啊，沈姑娘，你功夫高超，若不 第一百章 我不会动手的 崔缇非常心塞，在马车里，都拉着一张脸。 又没有翡翠来同她说话，老夫人跟小公子也是沉默不语，整个马车气氛就相当的低迷。 “老夫人，昨夜，我是看到沈如从驿站外面走回来的，我还听到她跟人说话的声音。” 崔缇忍不住开口说道：“为什么官差都只听她的一面之词，那些匪徒出现的不蹊跷吗，专杀官差，偏她沈如就能把人打跑了。” 老夫人抬眼看了下崔缇，静静开口道：“崔姑娘，你对沈家大小姐，成见很深啊！” “老夫人，我只相信我看到的，便是昨夜我同她对峙的时候，她也没有否认。” “不否认未必就是承认吧。” 裴重光开口说道：“沈如姐姐热心肠的，她帮助了很多人，而且从来不要别人感激。” 崔缇一滞，说的她做事就要人感激一样。 “凉州也差不多就半月余了吧，崔姑娘，到时候你有何打算？” 老夫人转移了话题道。 崔缇一愣，神色微敛。 “老夫人，你跟小公子总不能去做苦役的吧，便是两位婶婶，也是瘦弱女子，我想，总不至于让你们去服苦役吧！” “我只想看到你们在凉州也能安稳度日，这样我才能安心离开。” “到凉州怕就是年关了，崔姑娘，你家中难道没有一起过年的人吗？” 虽然这么问有些冒昧，但是裴老夫人不想就听崔缇抱怨沈如。 “我娘亲说过，人这一生，不过白驹过隙，若是不能随着自己的心意去行事，会后悔终生的。” 崔缇神色有些落寞。 “若是当初，在婚事上，我能争取一下，会不会我就不这么遗憾了！” 老夫人不语，崔缇是崔家庶女，亲娘是个商户。 若是当初议亲的时候，崔家让庶女来结亲，静王府也不会同意的。 “为了让自己这辈子没有遗憾，老夫人，让我替他尽孝，让裴家一脉在凉州也能过上安稳日子吧！” 崔缇温和说道，说的也是肺腑之言。 老夫人没有再应答了，崔缇心思是善的，而他们裴家，也没有拒绝崔缇善意的能力。 妇孺稚儿，谈何容易！ “老夫人，是我心思偏了，那沈如是好是坏，其实跟我并无关系。我只是担心你们的安危，如今方晋不在我身边，便是出事了，我也帮不上忙。” “沈如姐姐，不会害我们的。青山叔说过，我们可以信沈如姐姐的。” 裴重光对沈如感激在心，听不得崔缇说沈如不好。 崔缇语塞，沈如连裴家的其他人都收买了吗？ 沈如那边，在中途休息的时候，同陈庆也来了个详谈。 “沈如，是有人告知你了是吧。” 陈庆直接开口道：“我一直确信你背后有人。” 沈如一愣，随即呵呵笑了笑。 “所以，上面真的要你们把裴家独苗杀了？” “放心，这事就我知道，而且都走到这里了，杀不杀那孩子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意义。” 陈庆如实说道：“我也不想手上沾上无辜人命，把你们送到凉州，这之后就不关我的事情了。” 沈如愣了一下，明白过来了。 “是不是你这边没动手，到了凉州之后，会有人动手？” 陈庆点了点头，默认了。 沈如皱眉，不由说道：“静王府斩杀了那么多人，男丁就剩下这么一个了，当初既然放过了，为什么现在又要斩草除根呢？” “之前天之异象，加上一路走来你也看到的，干旱，流民，西北之地暴乱。种种动乱，让监天钦将源头都按在了静王余孽身上。” 陈庆将自己的见解也说了出来。 “呵……这不是胡说八道吗！” 沈如嘴上说的讽刺，心里倒是惊讶了，难道监天钦的不是神棍？ 可不就是静王余孽在作祟嘛，静王世子裴闻璟啊！ “陈大人，想必你也有自己的想法，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多行不义必自毙，当今圣上的龙椅……” 沈如低声说道，但还没说完就被陈庆打断了。 “休得胡言！” “沈如，明人不说暗话，你们安国侯府背后也一定还有人在。” “你们的钱财也好，人力也好，我一直都相信在的，否则你也不会什么随便就捡到米之类的。” 陈庆笃定说道：“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是希望你沈如能够出力，保证流放队伍能顺利抵达凉州。” 沈如笑笑，陈庆脑袋挺大啊！ “到了凉州之后，所有的棘手问题是不是就丢给凉州刺史了。” “你们不也相熟？” 陈庆反问。 “嘿嘿，也对，我也希望剩下的路上就不要出幺蛾子了。这一路，刮风下雨，大雪纷飞，就跟老天爷不让我们去凉州似的。” 陈庆听沈如没有否认，当下目光悠远起来。 “若是来日，你沈家重新飞黄腾达，希望沈大小姐，看在陈某一路照顾的份上，提携一二。” “好说好说，那我算给你指条路啊！” 沈如低声道：“保护裴家人，豁出命去保护，会有人以后提携你的！” 陈庆心里一惊，随即问道：“静王府……” “不可说不可说……” 沈如摇了摇头，“陈大人，我答应了人，自然不会坐视不理的。” “只要你不伤害裴重光，我也会尽力不让人伤到你们！” 静王府……还有人吗？ 陈庆心中愕然，若是有人，这流放路上，怎么就没人来劫呢？ “好了，该回去了，否则又有人说我沈如同你们官差……关系匪浅！” 沈如打趣道，“陈大人，你说我这么一个妙龄少女，被人编排那种事情，倒不倒霉哦！” “如果我没有记错，你是寡妇！” 陈庆不客气地揭穿沈如。 “呃~我忘了！” 沈如一愣，她那早死的夫君，真的已经记不清楚了。 沈如跟陈庆躲在路边小树林里嘀咕半天，那外头的确有些人是忍不住编排了。 沈明那怨毒的眼神一直都没有挪开，心里把沈如咒了千遍万遍。 “欸，你说要是再来事，我们跑吧！” “之前跑的，也没见官差去抓啊！” 与沈明相熟的人低声在 第一百零一章 做事要干脆 沈如没有将裴重光的事情跟家里人说，没发生的事情多说无益。 但这流放队伍再加快速度，那是谁都能感觉到的。 “阿如啊，怎么着，要赶着去凉州吗？” 沈宴开口问道，“这陈庆可有说什么？” “不就是因为之前走走停停太慢了吗，他当然是想早日去凉州的。” 沈如回道，“爹，娘，我看翠喜她们在凉州要等急了，我巴不得马上到凉州。” “阿如，到了凉州，我们真的能避开苦役吗？” 沈母担心问道：“我跟你爹，还有连姨娘倒也罢了，但是萱萱跟念儿……” “这事我之前不是说了吗，放心吧，我都安排好了！” “那个……沈如，我跟我娘还有弟弟……” 沈萍犹豫着开口，她跟钱氏还有弟弟在马车里几乎就当隐形人一样，非常知趣地不去打扰沈如家人。 但是听到他们说起到凉州的事情，沈萍也想为自家争取一下。 “你们三跟着我们吧，但是二叔我就不想管了。” 沈如直接说道，“当然，让你们跟我们，不是说在家什么都不干的，大家都是发配到凉州，可不是真的来享福的。” “那是自然的。”钱氏连忙表态，“大哥，大嫂，我也不敢说吃你家白食，只是萍儿一个姑娘家，还有峰儿这么小……” “嗯，反正就算不去服苦役，也是有事做的。” 沈如想着自己还有那一千斤的盐，到时候不管是晒盐还是洗盐，都要人手。 “我们都是女人，女人帮女人，但是要是到时候二房当家的来蹭吃蹭喝，我们可不招待！” 沈母把丑话说在了前头，她很怀疑，沈通做得出这样的事情来。 钱氏面色尴尬，她支支吾吾地说不出决绝的话来，那毕竟是自己的相公，孩子的爹啊！ “我爹若是还这幅德行，我定不会让他来吃白食的。” 还是沈萍果决道，她可是走了数月的流放路的，只有到了沈如这马车里，才算真的活着。她知道只有跟着沈如，她们的境遇才能好起来。 至于完全不在乎娘亲，不在乎她的爹，她为什么要顾及！ 沈如还是很满意沈萍的觉悟的，但是看到二婶钱氏的表情，也知道这个事情没那么容易，反正到时候再看就是了！ 马车里，沈家人畅想着到了凉州之后的生活。 流放队伍里的官差也都是极为紧张，毕竟要是遇上匪徒，受伤的也是他们。 只是走到了晚上，陈庆都有些懵了，大端朝，三十里一驿站，今日他们走的肯定不止三十里，怎么就没有驿站呢？ “头，这破房子该不会就是驿站吧！” 看着该有驿站的地方，只是一栋破落无比的小楼，陈庆心塞。 “眼下应该是肃州地界，等后面到了郡上再问问，今晚就在这里过夜吧！” “破屋子也比露宿山林好，头，我去让人把流犯都安置好。” 很快，沈如他们就到了这抬头能看到夜空的破屋子里头。 “好在也不是四面透风，比山林里好。” 沈如打趣道：“我看就在院子里生火架锅烧水吧！” “吃的话，我看看，晚上吃饼？” 沈如打开包袱，这里头干粮还有些。 “姐姐，我们一起去烧水。” 妹妹沈萱跟弟弟沈念很是黏沈如，也是沈如说的，不能喝生水，所以这一路上，他们都会抽出工夫来烧热水。 这热水放在水壶里，凉了喝也无事。 “那就走吧！” 沈如拉着弟弟妹妹就去忙了，空地上，官差们也是三五几个成堆坐着聊天。 开水烧好了，官差也都是向沈如讨口热水喝。 虽然夜里冷，也没有星星，但此刻沈如姐弟三人跟官差倒是处的挺悠哉的。 “有人来了！” 陈庆突然低声喝道。 顺着陈庆的话看过去，沈如看到两盏移动的火烛，正急速往他们这边过来。 火光中，她发现还有几下子的冷光。 “来者不善，萱萱，念儿，回去找爹娘！” 沈如迅速将弟弟妹妹推入屋内，“陈大人，拿武器吧！” 来的是两名黑衣蒙面人，推门进来之后，看到拿着武器的官差跟沈如，顿了一顿。 “裴家小儿何在！” 来人一开口，陈庆就知道这应该是朝廷派来的杀手，他有些迟疑，自己该不该动手啊！ “什么裴家小儿，你们两个鬼鬼祟祟地，一看就不是好人，这里是官差押送流犯的，你们还不赶紧走！” 沈如率先喝道，一看就是来杀裴重光的，她怎么能不管呢？ “废话少说，杀了你们，总会有人说的。” 其中一人甚是狠辣说道，说完就动起手来。 对着自己来的，这是柿子挑软的捏啊！ 沈如一看对方刀尖直指自己面门而来，冷哼一声，更是来了一招空手夺白刃。 紧接着又是一记腿刀，直接将男人压得跪倒在地。 另一人见状，立马也是朝沈如攻来，沈如闪身避开之际，被她压迫跪地的杀手就地一滚，也站了起来。 两人一停顿，立马联手攻击沈如。 “头，要不要帮一下沈大小姐。” 陈庆身边的官差开口问道。 “你看她是需要我们帮忙的吗？” 陈庆低声道，心里也有打算，这两个杀手要是不死的话，只会不死心地一直暗杀。 最主要的就是，如果官差之中有人知道上面要置那裴家小儿于死地，他很难说有人会不动心。 “沈家大小姐这身手，真不是盖的，她在京城怎么不出名呢？” “就是，从来没听闻安国侯府的大小姐武艺高超啊，听到的好像是她骑马摔了昏迷不醒。” 一众官差就在陈庆身边，对着沈如大加赞赏，被沈如的身手，深深折服了！ 看到黑衣人露出败像，陈庆看准时机，对着一名黑衣人的后心直接狠狠一刀。 “沈如，做事要干脆！” 说话间，他抽出刀，对着另一位被沈如打伤的杀手直接割喉，动作之快，甚于以往。 沈如惊了一惊，但看到陈庆晦暗的眼神，顿时心领神会。 只对着两具尸体，她有些想吐。 “陈大人，我有些晕，我一 第一百零二章 住驿站，给钱！ 进了屋子，沈如深舒了口气，她怎么可能会被两个杀手的尸体吓到，就是陈庆那狠辣模样，让她心里头觉得有些慌。 陈庆是为了救裴重光吗，显然不是，他不过是不想自己沾染上日后裴家的报复。 “阿如，外头怎么样，杀手都解决了吗？” 沈宴看到沈如，担忧上前道。 “爹，我出手，当然解决了，打斗一场，我都热了，水呢，我喝点水。” 沈如故作轻巧说道。 “喏，拿去，小心烫。” 沈母立马把水壶地上。 沈如在家人身边坐下，听到家人关心问话，她有些沉默。 这次来两个，失败的消息传回去，怕立马就会有第二波杀手到。 目前就陈庆一人知道上头要裴重光死，那到了肃州城，要是那边交接的短解官差，都有这个任务呢？ 不过想想也不对，朝廷暗杀，说明是既当又立啊！ 毕竟把国之动荡归咎到一个孩子身上，怎么都说不过去，这事，定不会让大部分人知道的。 “姐姐，姐姐！” 妹妹沈萱担忧地呼唤打断了沈如的遐思。 “姐姐，你在发呆，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啊！” “小姑娘想那么多干什么，吃饱了就睡吧，明天还要赶路呢！” 沈如摸了摸妹妹的脑袋，同家里人说道。 “阿如，要是有什么自己解决不了的事情，你可一定要跟爹娘说。” 沈母关切说道：“即便我们帮不了你，总归还是可以听你说说的。” “真的没事，大家都先休息吧！” 官差也撤去了门口的灯笼，流犯所在地，只能借头顶的光还能看到些东西。 沈如干脆不去想了，只要自己保留好实力，发生什么都不怕。 第二天早上，官差催促着流犯上路了。 沈如离开屋子，看到外头空地上，丝毫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那两具杀手尸体，怕是被毁尸灭迹了吧！ 看到裴重光扶着老夫人上了崔缇的马车，沈如眼眸一暗，这小孩挺懂事的，狗皇帝怎么下得了手哦！ 再看到裴家的人，沈如张嘴想喊人，但随即又闭上了。 算了，无知的人最幸福，要是让裴家人知道杀手是冲着裴重光来的，他们又做不了什么，只会徒增伤悲。 “沈如，你就仗着自己身手好，徒增杀戮吧！” 崔缇从沈如边上走过，低声说道：“你就不怕报应吗？” “莫名其妙！”沈如也不惯着崔缇，当即怼道：“下次刀横在你脖子上的时候，希望你别叫我救命！” “你……”崔缇就没见过沈如这么出言不逊的。 “不许你说我们姐姐，我们姐姐是帮助人，不像你，除了有钱啥都没有！” 沈念小小的身子气呼呼地叉着腰喝道。 “人傻钱多！”沈萱也补充说道。 “你们……”崔缇还是头一回被两个孩子指着骂，她气得红了眼，快步走开，上了自己的马车！ “你们说她这是什么心思，每次都要来跟我们阿如吵一吵。” 连姨娘一副看不懂的样子。 “闲的呗！”沈母不客气说道，“白长了这么好看的一张脸。” 流放队伍集结完毕后，官差就吆喝着上路了。 行走路上，陈庆问了官道上路过的人。 “驿站，肃州的驿站，百里才有一个。” “百里，这不合规矩啊！” “哈，规矩，肃州刺史就是规矩，官爷这是押送流犯吧，啧啧，这么多人，太浪费了！” 陈庆皱眉，浪费，浪费什么？ “这位老丈，你说浪费……” “粮食啊，人多着不就得吃粮食，这流犯都是罪人，不就是浪费粮食吗，我看活着都是遭罪！” 老人说着，赶着牛车走了，徒留一脸懵逼的陈庆。 肃州也是穷苦，但也不至于如此吧！ “大伙加把劲，一鼓作气，赶到驿站！” 回了队伍，陈庆对手下官差叮嘱道，而后，一道道声音也传到了后面。 “这么急的赶路，这陈庆是真的想立马到凉州，这一日日过的，现在是腊月了吧！” “没去记，但估摸着也差不多了，这些官差到了凉州之后，怕是要在凉州过年关了。” 沈母说道，许是没吃什么苦头，对押送官差也就没多大恶意，倒是觉得官差也辛苦的。 “大伯母，这些官差都是拿着俸禄的，而且这一路上没少占人便宜，这都是他们应该的。” 沈萍出言道，她可是被官差鞭打过的。 “萍儿。”钱氏怯怯地叫住沈萍，怕沈萍说的惹了沈母不快。 “你说的也没错，官差也是人，还是压流犯一头的人，他们领着朝廷俸禄，自然要行到义务的。” 沈如静静说道：“陈庆可没少拿我的银子，还有崔缇给的，这趟回京，他都能在京中置套院子了！” 沈萍跟钱氏都瞪大了眼，这么多！ “不过，瞧瞧我们现在享受的，这钱也花的值得。” 沈如对此倒是接受的很平静，“饿了吗，大家要不要吃点东西。” 为了抵达驿站，这路上也不给人休息了。 终于，天色暗下来的时候，押送官差看到了驿站。 “交钱？” 前去通报的官差听到驿卒说的，很是震惊。 “不错，你们这押送流犯之多，除了官差的吃食，住宿，流犯也得给钱。” 驿站理直气壮说道：“这就是我们肃州的规矩！” 官差去回了陈庆，陈庆也气恼，如此说来，不给钱，这流犯都不给关押了吗？ “给，到了人这地界，按照人规矩来。” 陈庆说道，“去，同那崔家小姐也说一下。” “同沈家小姐也说一下！” 陈庆补充道，这钱么，当然是让有钱的出。 崔缇听官差说了之后，倒是爽快地拿出了五十两银子。 “这够了吗？” “够够够，崔姑娘果然大气。” 官差乐呵地拿了钱去了沈如那边，也同样说了这些。 “我这边要五间客房，差不多也就十两银子吧，那我再加十两够了吗？” 沈如又不傻，陈庆都拿了她那么多钱了，总要也出点的吧！ 陈庆拿着七十两银子最后同驿卒交涉了，倒是只有五十两就解决了问 第一百零三章 都阉了最好 “大人，不得了啊，这流犯当中还有如此模样出挑的女犯。” 待押送官差同流犯都安置好之后，驿卒甚是兴奋地同驿丞说道。 “这两人还能住客房，可见同官差的关系非同一般，这些个押送官差，一路上肯定没少玩女人。” “那……不如……”驿丞笑的甚是猥琐，“这天色也黑了，想必夜里森冷，姑娘们也需要人暖和暖和。” “我要那眼角有红痣的，她一眼看过来，我整个人都酥酥麻麻的，我们这地，可没有这种风情姑娘。” “我就要那英姿飒爽的女子吧，虽然长得秀丽清隽，但举手投足之间，倒是有些英气。” “还有那个穿的破旧狼狈的小姑娘，看脸也是不错……” 驿丞同驿卒凑在一起，对住在客房里的女子评头论足，不时有怪笑发出。 沈如这夜是跟妹妹沈萱一道睡的，听到有人撬门锁的时候，立马就醒了。 “这屋里有两个呢，小的那个没意思，我要大的。” “小的好啊，小的估计纯的很，爷我喜欢纯的……” 躺在床上的沈如听到污言秽语，猛地睁开了眼睛，直直坐了起来。 两个驿卒提着灯笼，被沈如给吓了一跳。 “哟，醒了，醒了好啊，玩起来带劲……” 其中一个驿卒立马露出猥琐笑容，来回搓着手，哈着气，就冲着沈如走了过来。 “你们两个是驿卒？！” 沈如压低了声音问道，不想吵醒妹妹。 “小娘子说的没错，我们就是驿站的驿卒，你没少陪官差吧，今个也赔一下爷我啊！” 驿卒说着，就朝着沈如扑了过去，想要把沈如抱个满怀！ “砰！”沈如直接一拳砸在对方面门上。 “龌蹉！” 她直接掀了被子下床，不得男人反应过来，伸手拽住了男人的腰带。 “小娘子这么烈，看来一个人是满足不了你啊！” 提着灯笼的男人见沈如打人，把灯笼往桌子上一放，就朝沈如伸出了手。 沈如用力一拽，就将男人的腰带给扯了下来，然后又是一卷，直接把两个男人的手给捆在了一起。 “身为驿卒，居然做起了这等勾当，我看你们是活腻了！” 沈如说着，直接两个巴掌打了过去。 “贱人……” 男人脱口而出地骂声让沈如心里更加窝火，眼珠子一转，当即来了恶趣味。 “我看你们两个倒是挺般配的！” 说话间，沈如直接把两个手捆在一起的男人给按在地上，继而把其中一个人的鞋子给脱了。 “臭袜子堵嘴，看你们再说什么污言秽语。” 沈如动作极快，两人裤腰带一抽一绑，臭袜子塞嘴，直接把两个男人熏的眼泪都出来了！ “辣眼睛！” 看到裤腰带滑落，沈如厌恶地迷了眼，把两个男人给拖到了房间外头。 “干什么，走开，你们走开！” 崔缇屋子里也传来她呵斥的声音，沈如眉一挑，这一窝子的驿卒都烂的？ 顾不得给门口两个狱卒撂狠话，沈如快步冲到了崔缇屋中，把压在崔缇身上的男人一把拽了下来，抛在地上。 “啊！”伴随着沈如一脚踩下，男人发出撕心裂肺的声音。 “沈如，你……”床上的崔缇快速地拢好被撕开的领口，听到男人的惨叫，忍不住开口喊道。 “怎么，我废了他作恶的东西，你还嫌我太狠了吗？” 想到还有沈萍他们，沈如也不管崔缇说什么，直接去看沈萍屋子。 沈萍那里，钱氏拿着圆凳，跟色欲熏心的驿卒对峙着，她身后，沈萍抱着弟弟，抖得厉害。 “谁都别想欺负我女儿！” 往日怯弱的钱氏，这个时候像是被什么附体一样，对着想要侵犯女儿的狱卒露出凶狠的表情。 沈如刚想进去，就听到沈母屋里发出尖叫声，她顿时惊了，这伙狱卒真该全部被嘎蛋了才是！ 福伯跟崔缇的车夫都走出了房门，也是被外头的变故给抄到了。 “福伯，救沈萍，我看下谁敢动我娘！” 今日，沈母是让连氏陪沈父，自己则是带着儿子一屋，没想到睡得正好呢，有人摸进了屋子。 沈如快速推开母亲的门，就看到母亲跟驿卒扭打一起，弟弟沈念吓得哇哇哭。 她真的是火大至极，上前揪住男人后领直接拽着扔出了屋子。 “娘，别怕，我在！” “阿如，这是怎么回事，这些人，这些人是什么人啊！” 沈母气的有些语无伦次，搂着哇哇哭的儿子连忙安慰。 “姐姐！” 门外，沈萱也是惊恐地跑了进来。 “姐姐，门外有两个脱了裤子的男人，好可怕！” “萱萱，快过来！” 沈如上前拉过妹妹。“娘，你陪着弟弟跟妹妹，这些个混账东西，我来处理！” 门外，几个男人凑在一起，还一副恼怒模样。 除了被沈如绑着塞了臭袜子，抽了裤腰带的两个男人说不了话，被沈如一脚踩断命根子的还在哀嚎。闯入沈萍跟沈母屋子的两人却显得有恃无恐。 “你们……你们敢打伤驿丞，大胆流犯，罪该万死！” 其中一个狱卒更是趾高气扬喝道。 “闭嘴！”沈如上前甩了一个耳光。 这个时候，押送官差也都被惊醒了，陈庆带头走了出来。 “发生了什么事？” “发生了什么，这驿站里的驿丞跟驿卒都是些精虫上脑的，大晚上不睡觉，摸进我们的屋子，陈大人，不如你干脆带着你的人回去，就当什么都没看到。” 沈如想杀了这几个混账玩意。 陈庆一惊，看沈如神色，这是要来真的。 “沈如，别闹大了。” 陈庆低声道。 “你要管？” 带着狠厉神色的沈如看向陈庆，沉重问道。 “总不能我们一来，驿站里就死了很多人吧。” 陈庆说道，“你……适可而止！” “哦，不死就行对吧，那……全部都阉了！” “贱人你敢！” 沈如这话，让几个犯事的狱卒心下一紧。 “你看我敢不敢！” 沈如一记眼刀过去，在扫向其他人。 “陈大人，回避吧，这事在我这里不会就这样了了的 第一百零四章 让他们听天由命吧 “你们说，这几个人怎么处置？” 沈如将一个驿卒反扭了手踢了膝盖把人按压在地上，福伯也将另一个叫嚣的驿卒给按住了。 至于那伤了下身的驿丞，根本就直不起身子来。 “沈如，你把他们都杀了，他们简直不是人！” 沈萍回过了神，挽着钱氏的手臂，愤愤道。 “陈大人既然说了，不要闹出人命，我这个面子还是要给的。” 沈如解释道，“我看，还是都阉了吧。” “贱人，你敢！” 被沈如按压着的男人一听沈如这话，立马开口吼道。 沈如施力，让男人根本就直不起身子来。 “你们这是以下犯下，以下犯下！” 捂着痛处的驿丞扶着门颤抖着说道。 “忠叔，把他的腿打断！” 崔缇开口道：“他差一点就欺负了我！” 忠叔听罢，立马上前，直接一脚踩在驿丞的脚踝上，伴随着咔嚓声响，就是驿丞那吃痛惊呼声。 沈如斜了一眼崔缇，看来，犯到自己身上，崔缇也圣母不起来啊！ “这驿站里，该不会就是这么几个人吧！” 知道女儿跟妻子都出事的沈宴衣服都扣错了，在看过沈母跟两个孩子之后，就来到沈如边上。 外头事情闹了这么久，也没见新的驿卒出来，沈宴估摸着驿站的人都在这了。 “爹，你回屋去了，这里太过龌蹉，别让这些人污了眼睛。” “我决定了，福伯，把这几个人都吊在这走廊上，用臭袜子嘟嘴吧，喏，跟那两个人一样！” 沈如示意了被她绑着的两个驿卒。 崔缇跟沈萍莫名有些想吐，这么损的招也亏沈如想得出来。但又觉得解气的很，既然杀不得，那就让他们饱受屈辱吧！ “忠叔，你也帮忙去，我先回屋，我不想见这些人。” 崔缇不想看那场面，说完就退回了屋里。 沈萍也拉着母亲回了屋子，但还是不解气地冲着福伯押着的驿卒啐了一口。 钱氏却是停了一下，打量着驿卒不愤神色，是突然抬起一脚踢在男人下面。 “谁都不能欺负我女儿！” 沈萍瞪大了眼睛，对钱氏的虎样甚是惊讶，但显然她有些触动，忙拉了钱氏回屋。 “动手吧！”沈如说话间，更是直接抽了男人的腰带，然后把男人往走廊上一推。 “女人，你敢，你……你快住手，你快……”话还没说完，沈如已经扒了对方的袜子直接塞进他嘴里了！ 五个大男人，齐刷刷地被绑着手，塞着臭袜子吊在走廊上，下身只一条松垮垮的亵裤，这场景，从一楼看，别提多么辣眼睛了！ 更不用说五个人说不了话却还要嗡嗡嗡出声，还不停地想要扭动着身子。 “福伯，你去借几把刀来。” 沈如开口说道：“就放在这个位子。动啊，你们动啊，把裤腰带给绞断，我就在这里放上刀，刀刃朝上，你们掉下来就……咔嚓！” “惹到我身上了，就别想那么痛快死！” 沈如这话出口，这五个人是骂都不敢骂了。 福伯觉得这主意不错，就立马去找刀了，还不忘鼓励沈如道： “大小姐，你还是太仁慈了些，这几个人竟然敢对大小姐和夫人起了淫心，我看直接断了子孙根才是最解气的。” “那东西我嫌脏！” 沈如鄙夷道，“要是发出什么声音打扰了我睡觉，我也不介意再脏了自己的手！” 待到那刀都布好了，沈如就回屋了，没忘好好洗一洗自己的手。 去了沈母屋子里，弟弟跟妹妹都已经睡着了。而沈母身边，还坐着连姨娘。 “阿如，没事了，你也去休息吧。” 沈母已经调整好了状态。 “姐姐，这边让我陪着萱萱跟念儿吧，你跟老爷好好休息。” 连姨娘歉意道：“若是我早就这般做的话，姐姐也不会受惊吓了！” “你说什么呢，难道你被欺负我们就能好受吗？” 沈母呵斥道，“之前你都一直照顾着两孩子，我也想你今夜能睡得安稳些。” 也就自家妻妾是如此和睦的吧！ 沈如对长辈的安排不好说什么，就叮嘱道：“娘，姨娘，你们自己决定啊，但是记得把门给插上。” “还有，在门边放上水壶，要是有人破门进来，水壶立马摔地上，也好马上警醒过来。” “阿如想的周到，这哪是驿站，我看就是个土匪窝！” 沈母愤愤道，“阿如，你去休息吧，多亏了你。” 沈如也不墨迹，就去自己屋里睡觉了。 翌日早上，官差看着五个冻的不轻的男人，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陈庆发话了，这事就由沈如收尾，他们也就不把人放下来了！ 很快，流犯们都看到了这五个狼狈的很的男人，一问才知道，就是驿丞跟驿卒。 “谁这么大胆，把这五个人挂在这，还扒了裤子，这是……杀人诛心啊！” “啊哟，小孩子别看，别让脏东西污了眼睛。” 待到所有的流犯都走了出去，沈家人才缓缓下楼。 陈庆特意等着沈如，见到沈如下来，指了指上面的人道： “怎么说。” “就挂着呗，什么时候能下来，能不能活着下来，就看这驿站什么时候来人了！” 沈如漫不经心地说道，看都不看一眼挂着的人。 “你这样，不太好吧！” 陈庆有些担忧，“你就不怕他们去参一本？” “参啊，我们不是已经走了吗？” 沈如看着陈庆道：“赶紧的啊，还愣着干嘛？” 陈庆明白了，沈如这是要赶紧跑路啊！ “说白了，就算上头找到我们身上来了，我也能让肃州刺史按照我的心意来处置！” 沈如胸有成竹道，肃州不是穷吗，她空间里有一千斤盐，有侯府的家产，就算不能买通刺史，也有别的法子。 或者，自己全部揽下罪责，再杀出去，她就没什么怕的！ 陈庆看了眼沈如，猜想着或许后面有人，也就不去管了，清点了人，大部队上路了！ 官差跟流犯走了之后，驿站里空落落的，五个人呜呜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但受了一夜冻的五个人，完全没有 第一百零五章 谁乱嚼舌根就打谁 流放队伍自然不会知道驿站发生的后事，但大多见了那五个男人的惨状，某些人私下里就又开始编排起沈如了。 “沈如下手也着实狠辣，要说没让人占了便宜，怕是说不过去吧！” “也是，五个人，你们说那里有几个女人来着。” 那几人凑在一起说着龌蹉的话，笑的很是猥琐，仿佛话语中把人说的很惨，就能得到莫大的宽慰一样。 “二哥，你说昨晚上，嫂子跟萍儿有没有被占便宜呢？” 沈复贼兮兮地凑到沈通耳边说道，“要说真被占了便宜也是活该，谁叫她们非要贴着沈如呢？” 沈通的脸黑的跟锅底一样。 妻子带着儿子女儿坐马车，住客房，就让他这个当家的徒步走，这算哪门子的道理？ “报应，那都是报应！” 沈通啐声道：“要不是这流犯不得休妻，我定休了这失贞贱妇。” “那你们说，崔家小姐是不是也被……嗯，那个了？” 开口的是沈家三房的杨氏，“不过就算她破了身子，要是她愿意带着嫁妆进我沈家的门，我们明儿也可以勉为其难的接受的。” “那崔缇是崔家庶女，本就身份不高，若是失了清白，怕也嫁不了世家。” 杨氏又自说自话道：“我们沈家好歹也是侯门。” “那是大房，你们三房又没有功名伴身，还不如那崔家庶女呢！” 沈家旁支直接嘲讽道，打着杨氏的脸。 “就是，大家都是流犯，人家好歹是白身，你们沈明都腿瘸了，还想高攀人崔家小姐，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被戳到痛处的沈明猛的看向说着话的人，眼里尽是狠厉。 “看什么看，你一个瘸子还不让人说吗？” “哟，还瞪眼睛，有本事你打我啊，焉儿吧唧的，到了凉州，你也是拉后腿的人。” “这么说我儿子，我挠死你！”杨氏张牙舞爪地冲着说沈明不好的男人动手。 很快，几个人就扭打在一起了。 “都给我住手！” 官差的鞭子无差别地落在每个人身上，才将这闹剧给止住了。 知道当夜不可能进入驿站，陈庆就没有催的太紧。 午后陈庆干脆就让人在野外停留休息一下。 沈如跟家里人走下马车透风，看着野外杂草丛生，不免也感慨这西北之地的荒芜。 “之前还能看到良田，现在就只有这荒了的草地，难怪这西北都说苦啊！” 沈宴忍不住感慨道。 “这冬季早都荒了，估计春夏时倒是草地繁茂，放羊的多。” 沈母回道，“我听闻西北这一片，大多是畜牧为生的。” “嗯，书上的确也是这么说的。” 沈家父母二人对着荒芜草地感慨万千，沈如则是带着弟弟妹妹去林中方便。 一不小心就听到了流犯又在议论昨天晚上的事情了。 “怎么，非要被欺负了才作出反抗吗，我就不能在他们没有得逞的时候就把人给拿下了？” 沈如冷冷打断了编排她不好的流犯。 这不就又是姑父那边的人吗？ “没得逞就下那死手，沈如你心肠也太狠毒了！” “是吗，不关你们的事还往我头上扣屎盆子，我看你们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沈如不客气说道，“再胡说一句，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 “这么凶，以后肯定嫁不出去，走走走……” 一听沈如要动手，其他人立马走开了。 “姐姐，他们真坏！” 沈萱气愤道，“背后嚼口舌，不是长舌妇是什么。” “是坏，跟疯狗一样。” 沈如说道：“不过，被狗咬了，我们难道非要咬回来吗？” 被沈如骂疯狗的人，不敢回头，还是快步走开了。 回到队伍里，就看到爹娘姨娘又跟二叔那边吵开了。 二叔沈通拽着钱氏的胳膊大声辱骂着，丝毫不顾已经吓得哇哇大哭的儿子沈峰。 “二弟，你不要欺人太甚，昨夜虽然有歹人想要作恶事，但都被阻止了。你不安慰你的妻女，还如此辱骂，非君子所为！” 沈宴板着脸训斥道。 沈母跟连姨娘也是想劝沈通放手。 “我的媳妇女儿，我怎么教训是我的事，大哥，你不要仗着长我几岁，就教训起人来。” “还有，鬼知道你们在马车里做过什么，你对我的女人这么好，图什么？” “沈通，你……你简直不可理喻！” 钱氏挣脱不开，气的满脸通红。 沈如看到脚下有粒石头，就足尖一点，使力挑飞，直接击中沈通虎口。 “啊！”沈通一声痛呼，松开了对钱氏的钳制。 沈萍见状立马把钱氏拉到了一旁。 “怎么，这么多人对昨夜发生什么这么感兴趣吗？” 沈如拉着弟弟妹妹走了上来。 “还是说你们都巴不得我们出事是不是？” “说啊，你们尽情说啊，说到我动手打人了，也别说自己委屈！” 沈如朗声说道，眼神扫了一圈。 “你……你们做的，还不许人说的吗？” 沈通看到沈如，气焰明显就降了下去。 沈如弯腰捡起了地上的石头，对着沈通直接弹了过去，正中他嘴角。 “你……”沈通捂着自己的脸，眼睛瞪的跟铜铃一样。 “继续啊！” 沈如把玩着手里的一把石头，悠悠然道。 “你别想用武力堵我们的嘴。”杨氏躲在沈复身后，探出头说道。 “你们要没出事，能下那么狠的手？五个人，挂那一个晚上？” “呵！”沈如嗤笑一声，手里的石头偏着弹出，直接落在杨氏的头顶。 “啊！沈如……你……你要杀人吗？” “继续啊，你们继续，我懒得跟你们废口舌，但是也会让你们知道，我沈如听不得别人乱咬。” 也便是沈如这出手真的不留情面，但其他人面面相觑，却也不敢再说什么了。 “嘴长在你们身上，你们爱说什么就说什么，但是有本事别让我听到啊！” 沈如大声说道：“你们总有各种理由看不惯我们，我们也不求做到人人喜欢。” “但是我沈如就不是软柿子，听到你们说我不堪，我这要不动手，还真白学了这一身 第一百零六章 老夫人气吐血了 “姐姐，你好威武啊！” 回了马车，沈萱对着沈如星星眼道：“我以后也要跟姐姐一样，不被人欺负！” “嗯，以后你多学点本事，只要自己有能力，就可以理直气壮！” 沈如笑着对妹妹说道。 “学本事可以，但是以后可别恃强凌弱了，要与人和善。” 沈母说道，“要跟你们姐姐一样，心地善良。我们阿如就是。” “娘，你别这么说我，说的我怪不好意思的。” 沈如笑笑道，“我才没你说的那么好呢！” “不不，大嫂没有说错，阿如你是极好的。” 钱氏立马说道：“你待我们不就是以德报怨吗？” “没有的事，不过是女人不为难女人罢了。” 沈如可不想自诩善良，她只是做了力所能及的事情而已。 沈萍抬眼看了下沈如，随即挪开，她忍不住拿自己同沈如比，她真的差了好多。 “姐姐，到了凉州，你一定要教我功夫啊！” 沈念拉着沈如的衣角，说的很是认真。 这事之前也提及过，沈如自然一口应下。 “我也要！” 开口的是沈峰，“我要学功夫保护娘，要爹再也不能欺负娘！” 钱氏跟沈萍都惊讶看着沈峰。 以前封氏在时，沈峰被无脑惯着，爹娘的话从来不听。 可是这短短时日，沈峰居然能说出保护娘亲的话来，怎么不让人惊讶呢？ “可以，只要你肯学，我是可以教的。”沈如平静说道。 “你们还是孩子，总不至于让你们做什么事，我更希望你们能够上学堂，学本事。” 沈如这话，也让钱氏跟沈萍心里触动。 沦为流犯，发配凉州，能活下去已经是莫大的奢望了。 要是孩子还能学本事的话…… “大哥，大嫂，谢谢你们。” 钱氏动容道。 “谢我们阿如啊，我们家阿如做主。” 沈宴平静说道。 比起沈如的硬杠，崔缇那边，真的是气到了。 是裴家的人告诉她，有些嚼舌根地在乱说，让她别上心。 但是她怎么能不上心呢？昨夜那驿丞差点就毁了她清白，让她想起都觉得恶心想吐。 可是明明最后她得救了，在旁人口中却听到她被人非礼了，真真让她气到发抖！ “老夫人，我要如何才能咽的下这口气！” 如果沈如被污言中伤，还有家人在侧安慰，可是她身边，现在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没有做过，为什么要在意。” 老夫人淡淡说道：“崔姑娘，你对世子的情谊，就能让你远赴而来，这等捕风捉影的事情，怎能伤到你？” 崔缇愣了愣，继而回道： “老夫人，静王府被冠上谋逆之罪时，您是不是也如此？” “老夫人，我并未冒犯之意，我……我只是想，当初冠上死罪，静王府是何等心境。” 老夫人昏暗的眼眸猛地犀利起来。 崔缇的话，让她回想到血溅静王府的场景。 她一个白发人，眼见着全家落罪，最后等到三个儿子被斩杀，七个孙子孙女都被杀，唯独留了裴重光这么一个最小的孙子在。 往事历历在目，老夫人猛地吐出一口血了，是急火攻心！ “祖母！”裴重光大喝一声，立马扶住老夫人，也顿时怒瞪着崔缇。 “你为什么要在祖母面前提这个事情？” “你知道不知道，祖母原本不是满头白发的，就因为这个事情，她一夜之间白了头！” 崔缇惊住，随即立马探出头喊停。 待到马车停下，崔缇更是直接跳下了马车，跑向陈庆那边。 “陈大人，老夫人吐血了，能不能停一停，待老夫人好些再上路。” 陈庆看着崔缇皱眉道：“在马车里，又无需走动，同流放队伍停不停有什么关系？” “可是可是……” 崔缇也是一愣，她怎么忘记老夫人是在马车里啊！ “好端端的又是怎么吐血的，老夫人总不会是累到的吧！” 陈庆又问道，这要是人老了，时辰到了，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崔缇脸色更加不好看了。 “我……我……” 老夫人吐血，裴重光早就喊了裴家妯娌来看。 好在老夫人这又缓过来了，反而安慰起余氏跟赵氏。 “是想到了之前的事情，心里一堵，无碍的。” “是崔姑娘提及父亲他们遇难的事情，把祖母给气到了。” 裴重光气呼呼道：“祖母，我们，我们不坐她的马车了！” “傻孩子，别说气话，真要徒步，老夫人怎么受得住，外头又是风沙，又是雨雪的。” 杨氏提醒道，那崔缇怎么这般不着调呢！ 崔缇心急如焚，就去拦了沈如的马车。 得知老夫人吐血之后，沈如便也想去瞧瞧，毕竟这是裴重光最重要的人之一啊！ “好端端的，怎么会吐血呢？” 沈如忍不住问道。 “我……是我……”崔缇迟疑片刻就承认了，将自己提及静王府之事说了出来。 沈如忍不住看了眼崔缇，她没脑子吗？ 崔缇的马车停在了路边，裴家的两位妯娌都陪着，看着崔缇同沈如一道过来，想骂人的话又咽下了。 “老夫人怕是急火攻心才这样，我这里有一点参片，就给老夫人补补吧！” 沈如拿出了一些山参片，递给裴杨氏。 “沈姑娘，谢谢你。” 此物在流放路上何等珍贵，但的确也是大补元气的贵重药材，正适合老夫人眼下情况。 裴杨氏接过了，递给了老夫人。 “别的我也帮不上忙，不过你们马车这么大，若是崔姑娘想要个人说说话，不正好两位可以作陪吗？” 沈如建议道，有裴家的妯娌在，也省的老夫人在马车里没意思。 “对对，两位婶婶，一道乘坐马车吧，便是我说错话了，也好有人能提醒我。” 崔缇立马附和道，她再也不敢说静王府的事情了。 裴家两位妯娌互看一眼，也就依了。 沈如见状，自然是快步离开，赶着上了自己的马车。 “阿如，如何，老夫人没事吧！” 毕竟之前也共乘过一段时日，沈母还是很关心老夫人的。 “老夫人这把年纪，又经历过丧子 第一百零七章 杀人放火的马贼 临近傍晚，前去探路的官差回来禀报，前方虽无驿站，但往小道走个几里路，能有破屋子借宿。 “破屋子，怎么会有破屋子，都没有人吗？” 陈庆不解问道。 “别提了，头，前面那村子几乎都是空的，这还没天黑呢，我看着一个人都没有，屋里头都是破旧的东西，还有那蜘蛛网看着，许久没有人踏足了！” “既然没人住，那也不算叨唠民众，就去那里过夜吧！” 陈庆当机立断说道，也指挥着大部队跟着探路的官差走。 进村的路也是被石头跟杂草覆盖着，随着天色转黑，流放大部队也彻底进村了。 破旧的屋舍，寂静的村落，透着几分苍凉诡异。 在一间较大的屋舍内，官差们安置好了流犯，也开始架锅烧东西吃。 沈如本想跟家人一起待着的，但是崔缇找了过来。 而且那模样，明显是想要拉她去外面说话。 “说吧，找我干嘛？”沈如随着崔缇到外头之后，直接问道。 “你是不是早就等着这一天了？” 崔缇质问道，“否则，你怎么可能随身带着山参呢？” 沈如问号脸，崔缇这话，是不是有些欠揍呢？ “你是不是又要说我是巴不得裴家老夫人出事吗？” 沈如反问道，“崔缇，真不知道你这样的脑子，怎么执掌商户。” “难道不是吗？就这么恰巧的，你身上带着山参片，沈如，我不知道你对裴家有什么企图，但是有我在，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崔缇一副提防警告模样。 “崔缇，你大概真的是吃饱了撑着，我的山参是我备着给家里人补身子的，这流放路辛苦，怎么着，这也有错？” “至于老夫人吐血，不会被你气的吗？” “你！”崔缇被戳到痛处，面色有些发红。 “你想做好人，做圣母，没有人拦着你，但是你把我当成假想敌，那是你自己的事情。” 沈如说道：“讲真的，屡次来挑衅我，我想动手杀你，有谁阻止的了吗？” 崔缇神色一惊，立马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你敢！” “不是我敢不敢的问题，是没这个必要。” 沈如说道：“你我井水不犯河水，本来就相安无事，你非要给我搞事情，你是觉得自己还不够惹人嫌吗？” 崔缇瞪大了眼，一脸惊愕又难以接受模样。 即便她在家中不受主母长姐待见，但是娘亲跟她说过，她并不比长姐差的。 而且，崔家还指望着娘亲贴补家用，父亲对她也算是关爱有加，可在沈如口中，她竟然如此不堪。 “以前有你那聒噪不懂事的丫环在，还显得你有几分沉稳；现在看来，有什么样的主子才有什么样的丫环。” 沈如依旧不客气说道：“崔缇，你自己算算，我救了你几次，我也没向你要什么吧。你倒好，对待救命恩人就是这幅样子吗？” 崔缇听沈如说起救她的事情，神色变得有些尴尬。 “我……你……我只是怕你对裴家不利。” “真高尚啊，我帮裴家，是受人所托，与你无关。” 沈如很想骂醒崔缇，以后大家各做各的，不好吗？ “谁，是谁？” 崔缇却是追问道。 沈如嗤笑了一声。 “你管得真多啊！” “到了凉州，你我之间还有往来吗？崔缇，你要为裴家送上你的真心，跟我无关；我帮裴家，也与你无关。” “还是说，你觉得我做的比你好？” “不可能，你少自以为是。” 崔缇断然否认道，她也说不出自己为什么总觉得沈如对自己有威胁。 “能在流放路上，吃喝不愁，沈如，你到底有什么特殊之处？” “嗯……不告诉你！” 沈如觉得崔缇有些过界了。 “如果没有别的事情，你还是回去吧，这黑灯瞎火的，要是有什么人盯上你了……” “你胡说什么？” 崔缇的声音立马拔高，“沈如，你……你……你不要太过分了！” “切，胆子这么小，还敢叫我出来。” 沈如说的甚是不屑，“走走走，回去，别浪费我跟家人相处的时间。” 崔缇是想到了驿站的事情，没有方晋在，她心里有些慌。 随着沈如一道走了回去，她见着了官差，就立马去裴家那边了。 沈如同官差们打了个招呼，就去自家人身边了。 一夜无事，第二天早上，大部队继续前进，不过才走出了村子，就迎面遇上了一群马贼。 官差对上马贼，倒是也不怕。 而这流放队伍人数众多，让马贼心生畏惧，跟官差才一交上手，就露出了败相。 这次无需沈如出手，官差也抓住了一个马贼，捆了双手，一起押着往前头走。 “你们最好放了我，否则，我的兄弟定会扰的你们到不了那凉州。” 马贼甚是猖狂。 “怎么，你们还要去驿站，呵，你们可知上一个驿站现在如何了？” 陈庆听得这话，心里一沉，立马喝道： “你说上一个驿站，怎么，你们去过。” “没错，跟你们说了吧，上一个驿站已经没了，五个大男人被人绑着，刚好遇到我们哥几个，哈哈，一把火全烧了！” “怕了吧，还不放开我，不放了我，我们兄弟几个，就一路杀上去，把所经驿站全部挑了，看你们还能去哪！” 陈庆心里一沉，也就是说，上一个驿站的驿丞同驿卒，都死了！ 当下，陈庆脸色变得凶狠起来，鞭子很不客气地甩在马贼身上。 “大胆狂徒，居然残杀驿站人员，我定要将你捉拿归案！” 陈庆一声喝，其余官差立马也对这马贼动手。 “留口气！” 陈庆补充道。 驿站没了就没了，但是他不希望马贼口中还有那五人被绑着的事情传出。 一路随陈庆一起押送流犯的官差立马明白了陈庆的意思。 很快，原本是想要威胁官差的流犯就在官差的殴打下，只留了几口气了。 走是走不动了，那就关囚车吧！ 到了驿站之后，陈庆立马同驿丞说了这马贼团伙作案之事。 兹事体大，当下驿站立马又派人禀告了郡守， 第一百零八章 大杀马贼 沈如起先还不知道这事，直到陈庆让人把她叫了出去。 “什么，马贼把上一个驿站的人杀了？” “对，沈如，你可知此事泄露出去，会给你带来什么吗？” 陈庆沉着脸说道。 “我不是说过吗，要是真的被问罪了，我一人承担。” 沈如坦然说道，“而且，杀人犯火的又不是我。” 陈庆抬眼看了下沈如，随即皱眉道：“就算你背后有人，你也不用如此有恃无恐吧！” “这事，我也没想过瞒得住谁，官差都知道，流犯也看到了，怎么可能瞒得住呢？” 沈如反问，“但是我在理啊，女人不反抗，就被人欺负，至于最后马贼杀人放火，那就是贱人自有老天收，不是吗？” 陈庆有一时间的无言以对。 “告知你这事，自然是让你有个准备先，马贼已经被押送去郡守大牢了，然后官差也会换班。” 陈庆继而说道：“换上了肃州的衙役，希望你不要落人口舌。” “陈大人，你就想太多了，但凡换班，哪个官差不在想，为什么我们一家人坐马车不是吗？” 沈如倒是不怎么在乎道：“很多事情，看破不说破。” 陈庆也被沈如的态度给无语了，继而幽幽道：“肃州已过半，过了肃州便是沙州，继而凉州，希望不要再出事了。” 沈如听出陈庆口中的提醒，她笑笑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陈大人，你懂得！” 陈庆已经不想跟沈如说什么了，挥挥手，让沈如回去。 变故是在半夜发生的。 驿站外，围满了马贼，一个个手里拿着火把，叫嚣着不把人放了，就要火烧驿站。 驿丞慌慌忙忙地叫醒陈庆，人都已经连夜送去郡守大牢了啊！ “陈大人，你看这怎么办啊！” “叫上人，我去会会这波马贼。” 陈庆沉声吩咐道。 “叫……叫谁？” “官差，还有……沈如！” 陈庆说完，就着了衣袍，走了出去。 “犯人已经转送郡守大牢，你们来晚了。” 陈庆看到来人差不多十三四个，但每个人手里举着火把，真要放起火来，的确棘手。 “不可能，我兄弟犯啥事了，你们押送流犯的官差，也太横了吧！” 陈庆冷笑：“杀人放火不是事吗？你们在上一个驿站做的事情他都说了，这等穷凶极恶之人，不送官府严办还等着干什么？” “还有你们几个，一个个都脱不了干系。” 陈庆这话，还真把马贼头子给惊到了。 “怂货，居然说了！” 只听那马贼头子愤愤道，随即用火把指着陈庆。 “既然你们都知道了，那今个就全部交代在这吧。兄弟们，放火！” 说话间，马贼头子就把火把往陈庆身上扔了过去。 陈庆一个闪身躲过，那火把砸在门板上掉了下来，却也点着了东西。 而且，一个又一个火把朝着驿站投了过来，让陈庆不得不退到门后。 “头，怎么办？” 随即赶到的官差看到外头的火光，很是焦急问道。 “拿水，赶紧去拿水浇火！” 陈庆喝道。 沈如姗姗来迟，看到外头的烟，心里一惊。 “陈大人，怎么回事？” “马贼想要杀人灭口，在外放火。” “头，你闻闻，有酒味，天杀的，这伙人用酒旺火啊！” 沈如一听，就想开门，但是被陈庆拦住了。 “你做什么，门一开，火就烧进来了！” “我不出去怎么阻止他们？” 沈如反问道。 “你去后门。” 陈庆喝道：“其他人，拿水，再大的火也得用水浇！” 沈如倒也不争辩，立马转去厨房后门。 才一出门，沈如就对上了两个马贼，俨然是准备把后门给堵住的。 “居然有个女人，你看，有个女人！” 马贼也发现了沈如，立马兴奋地叫起来。 迎接他的就是沈如的飞刀，飞刀嗖得一下，直接擦着他脸划过，切掉了他半只耳朵。 “啊！”男人痛苦叫嚷，眼里顿时凶光大露，提着刀就对沈如砍了过来。 杀人放火的马贼，她根本就不需要手下留情。 两个马贼齐刷刷对着沈如出手，但沈如丝毫不惧，用那借力打力的法子，让两人的刀砍在了对方身上。 而她手里的飞刀更是以极快的速度穿梭在两名马贼之间，急招过后，这两人就被沈如给划破了脖子。 见两人已无招架之力，沈如立马赶到了前头。 驿站的大门，窗户，屋檐下，都已经着火了，几个马贼更是洋洋得意，在火光中说着杀人放火的狠话。 沈如的突然出现，也让几人一惊。 “赵老三跟严四呢？” 马贼头子觉得事情不对，不是派了两人去堵后门了吗，怎么还会有人出来？ “死了！” 沈如冷冷道，“你们马上就可以去跟他们会合了！” “好大的口气，弟兄们，上，谁拿下她，她就是谁的！” 不等马贼头子说完，沈如已经攻了上去。 驿站里头，陈庆让人把门窗都浇上了水，然后也让人带了一队官差去了后门。 跟沈如对战的马贼有十二人，一时之间，沈如也无法将所有马贼拿下。 僵持之际，官差也赶到了。 面对沈如已经十几名官差，马贼头子眼见要遭，就准备骑上马跑路。 沈如眼尖，看到男人上马，足尖点住一把从马贼那打落的刀，直接踢飞向着马贼头子。 马贼头子被飞来的刀刺穿肩膀，从马上跌落了下来。 官差见状，立马把刀架在了他脖子上。 一番大战之下，还是跑了四个马贼，但其余的非死即伤，也擒获了马贼头子，沈如对此也算满意。 “轰隆！”是驿站的门倒了，倒是直接把大门上的火也扑灭了！ 陈庆带头，对着其他起火的地方泼水，很快也把火给扑灭了。 只是面对着被大火烧过的门框，窗架，驿丞有些欲哭无泪。 “你们……哎，可真是给驿站带来了祸端啊！” 驿丞也不好过多指着陈庆，但驿站如此模样，他心痛啊！ “这些人怎么处理？” 沈如指着还活着的马贼问道。 “把人绑 第一百零九章 沈家就是被裴家牵连的 流放队伍在驿站多停留了半日，等着短解官差交接完毕之后，重新启程了。 肃州所见，皆是荒芜，沈如可以想象凉州该是何等模样了。 不过到凉州还要过一个沙州，沈如在马车里听着父亲说着沙州的事情。 “这沙州啊，曾经倒也是富饶的。虽说黄沙广袤，但是也有绿洲，以紧邻的山头雪水为源，有两条大河流经，让这沙州农事极为丰富。” “加上前朝通关，有诸多胡人，番人进入这沙州，带来了不少稀奇的作物。” “这么说，到时候我可得去城里转悠一下。” 沈如说道：“要是两周没有的东西，提前买了才好。” “姐姐，我……我也能去看看吗？” 沈萱犹豫着说道：“但是我又怕我会给你带来麻烦。” “好啊！”沈如正一口应下，却是被沈母给打断了。 “萱萱，别给你姐姐添乱。” “阿如有功夫在身，来去也自如。最主要的是，我们待在流放队伍里，官差才会觉得阿如会回来。” 沈母这话，让沈萱跟沈念神色敛了敛，真的是过的太好，忘记了自己还在流放啊！ “阿如，你也不能由着萱儿跟念儿的，去，你就去，爹娘会在队伍里等着你的。” 沈如知道沈母时候的也是事实，她想了想，便点了一下妹妹的鼻子道： “以后会有机会的，这次就姐姐去，给你们都买点小玩意。” “好吧，那到了凉州之后，我们可以随意走动吗？” 沈萱问道，“姐姐不是说我们还能上学堂吗？” “我会给你们争取的。” 沈如保证道，家里人的待遇就看她能做多少事吧。 经过马贼一事，前往沙州的路倒是顺畅了很多。 崔缇在马车里堵得慌，裴家妯娌来了之后，提及沈如的次数更加多了。 “听说昨夜要不是沈如在，马贼都能踏平整个驿站了！” “我也青山说了，哎，这沈家有福啊，能有这么一位智勇双全的女儿。” “沈如姐姐真厉害，要是哥哥……”裴重光才开了个头，就立马止住了，下意识看向老夫人。 老夫人微微笑了笑，缓缓道：“是啊，沈家大小姐如此能干，便是世子在时，也不过尔尔！” “娘！”杨氏跟余氏都紧张看向老夫人，生怕老夫人想到以前的事情又难过吐血。 “如果沈如一直都是这么厉害的，为何京中从未听闻安国侯府嫡女的过人之处？” 崔缇慢悠悠说道：“世家女子，岂会如此低调行事？若有显赫名声伴身，也能求个好姻缘的。” 她这话说了，马车里其他人就都看着她，显然，别人并不认可崔缇的意思。 “安国侯府在京中一贯低调，侯爷沈宴挂个闲职，若非与静王交好，此次祸端也不会牵连到沈家九族。” 老夫人缓缓说道：“说起来，的确是裴家亏欠沈家的。” “是啊，安国侯其人，若说有点名气，大概就是惧内吧。” 杨氏补充道：“而且，这安国侯在京中显得最奇特的就是，没有亲戚。昔日还被拿来当笑话说，安国侯府沈家，因为一个爵位传承的事情，搞得兄弟断交呢！” “虽然如此，但这株连九族的事情，却一个也少不得！” 余氏也说道：“沈如这能耐怕是在京中故意藏拙，老侯爷昔日也是个不得了的人物。” 崔缇听着裴家的人对沈如的肯定，心里酸涩不已，就没有人看到她不开心，感念她的付出吗？ 还是杨氏看出崔缇的不悦，便是缓解气氛般道：“崔姑娘，你别见外，当着你的面说这些，自然也是不把你当外人了。” “你对我们裴家的恩德，裴家先人在天上看着呢！” 老夫人淡淡瞄了一眼崔缇，也只回了个嗯字。 肃州的驿站，是少之又少，最后走了两天才走出肃州，到了沙州境内。 也便是相邻的两个州府，显得差异甚大。 沙州驿站过夜的时候，沈如就提出她想进沙州城看看。 “看看，沈如，你是当出来游山玩水的吗？” 陈皮摆谱道，“都快到凉州了，你可别给我搞什么幺蛾子！” “陈大人，都说凉州苦啊，但是沙州不一样，我听闻沙州还是物资富足的，我也想买点东西，好在凉州不缺啊！” 沈如说的很是实诚，“左右又不是第一回了，之前在肃州，跟马贼打战的时候，把我的飞刀都给打缺了口，我这不得去补补。” 陈庆嘴角一抽，哪来的借口，沈如这飞刀也不知道啥时候来的，肯定是背后之人送的。 “换身衣裳，不要让人看出你是流犯，还有，没有你，队伍继续走，你自己要跟上。” 陈庆这话自然是准了。 沈如欢欢喜喜谢过。 “那我的家人，就由陈大人代为照顾了。” 沈如是在天微微亮的时候起身的，策马扬鞭，到了沙州城，刚好城门也开了。 一身男子装扮的沈如看着沙州明显不一样的屋舍，甚是好奇地东张西望。 “客官，外地来的吧，要不看看我这些香料，很多都是我们沙州特有的，别的地方找不到。” 走在市集上，沈如就听得商贩在吆喝。 沈如看着商贩摊位上的茴香，豆蔻，还有一些不知名的香料，甚是心动。 这些以后拿来煮东西不错啊！ 她很干脆地买了一大袋香料，挂在马背上，继续行走。 这是……番薯。 在另一个摊位上，沈如看到了番薯，她不由眼睛一亮。 买了！ 还有这又厚又大的馕，拿来充饥挺好。 不一会儿，马背上已经挂了好几个袋子了！ 这样的沈如走在街上，无疑成了小贼眼中的香馍馍。 待沈如走进一条巷子里，几个毛贼就跟上了，只是看到沈如的马背上空空无也，不禁诧异的很。 “小子，东西呢，都给我交出来。” 小贼说话间，亮出了匕首。 “你确定，是想在我手头上抢东西？” 沈如笑吟吟看着小贼说道。 “废话少说，把值钱的东西都给我交出来。” 沈如嗤笑一声，紧接着，巷子里，就传来了男人哀嚎声 第一百一十章 追着要报答我 几个小毛贼而已，沈如不费半点力气就解决了。 给弟弟妹妹还要捎上一点小玩意，沈如想了想，觉得给妹妹买个香囊，给弟弟嘛……沈如在一个摊贩上发现了一套陶俑，想到还有个沈峰，她又买了把木剑。 摆在明面上的，沈如还带了一些风干的羊肉，跟一些番薯放在了一起。 买好了东西，沈如就准备离开沙州城，只是牵着马走在街上，就看到迎面急速而来一辆马车。 马车身后，两个蒙面人正正大光明地飞檐走壁追杀这马车上的人。 沈如这立马有些手痒了，大体上，蒙面杀人总不会是正义的一方，所以……动手吧！ 两名杀手正全力追杀马车上的人，突然间，一把飞刀迎面而来，让其中一人一个翻身，直接从屋顶摔了下来。 沈如一招得逞，便又故伎重施，将另一个蒙面人也击落，继而三人缠斗在一起。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挡我们的路？” 其中一名杀手开口喝道。 “大白天藏头露尾的，看着就不像好人。” 沈如气死人不偿命般说道。 “大概我就是看不得你们这种恃强凌弱的行径。” “跟她废话什么，杀！” 杀手的反应让沈如觉得自己这插手没有错，而且交手了发现，这两人招式狠辣，招招都是致人死地的手法。 沈如的功夫也在两个杀手的意料之外，眼看着没能占到便宜，两人互看一眼，就急速后退，几个起跃，消失在屋顶。 沈如拍拍手，准备骑马离开了，她阻止了一场暗杀而已，并没有太放在心上。 “少侠留步。”才走了一个街口。沈如就被拦下了。 沈如看着拦下自己马的男人，在他身边，还有一辆马车。 “有事？” “少侠的救命之恩，我家主人甚是感激，不知少侠名讳几何，有什么所需，若是我家主人能满足的，尽可说。” 沈如听着男人的口气，对马车里的人是谁有些感兴趣了。 这么大的口气啊，她的要求都能满足吗？ “不了，我就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提醒你们一下，那两人只是跑了，或许还会卷土重来。” 沈如想了想，她这身份还是低调为妙。 “我颜少卿想要报答的人，从来都不会不提要求，除非，你不知道我是谁！”马车里，传来一个男人甚是自负的声音。 紧接着，一张雌雄莫辨的脸，从马车里探了出来。 这男人怕是混血的吧！ 沈如看着男人过分精致的面容，心下猜疑道，虽然也是黑发黑眸，但是这肤色，以及高挺的鼻梁，嗯，美极了！ “我是不知道你是谁，但是我真不需要你什么东西，我有事要出城，你们自己小心为上。” “冒昧问一句，少侠要去哪里？” 颜少卿追问道：“颜某在很多地方都有人脉产业，可能少侠现在还没想到要什么。” 这是追着报恩啊！ 沈如想了想，倒如实道：“凉州，我会去凉州。” “那再好不过了，我们也是去凉州，少侠武艺超群，不如做我颜少卿的护卫如何？” “不如何，我可不是一个人！” 沈如对上男人殷切的眼神，更加哭笑不得了。 “我的身份不算太光彩，所以，你不要知道为好。” 沈如浅笑道：“嗯，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沈如这话，没能吓到颜少卿，反而激起了对方的莫大兴趣。 “不管你是什么身份，我还是很想聘你为护卫，到时候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这话说的有些大了，若是有缘，凉州见吧。” 沈如说完，就挥动马鞭，直接往城外去了。 “追上她！”颜少卿立马进了马车吩咐道。 沈如出了城就加快了速度，却也没能甩掉身后那马车。 官道就这么一条，她在前，对方在后，虽然有一段距离，但也在视线内。 “这人还真有些固执！” 沈如嗤笑，等她跟流放队伍汇合，看是不是吓掉他的大牙！ 身为流犯，她也不想隐瞒，她以流犯之身能够在凉州扎根，将沈家壮大，才叫励志呢！ “主人，他好像真的朝凉州去的。” 颜少卿的马夫看着前面的沈如，开口说道。 “那不正好，跟着他，就算再有杀手，我们也不怕。” 沈如在午时的时候，同那流放队伍给会合了，而陈庆也发现了后面跟着的尾巴。 “不是说让你行事低调吗，怎么还惹了人追上来。” “没办法，我这人见不得有人被追杀，就顺手救了一把，谁知道被人讹上了，追着我要报答我，或者聘用我当他的护卫，甩也甩不掉啊！” 沈如的话里，颇有些无奈，但又有些自得。 陈庆无语，继而问道：“那他可知你的身份？” “我说我的身份不光彩，别的没说。” 沈如很实诚说道，“嗯，大概他现在也该知道了！” 离流放队伍不远处的颜少卿是真的震惊了。 居然撞见了流放大部队，而他的救命恩人，进了这大部队啊！ “海生，你说他是押送流犯的官差吗？” “主人，他年纪轻轻，看着不像风吹雨打的官差啊！” “更不像流犯啊！” 颜少卿感慨道，他追着沈如要报答他，自然也是觉得沈如长得对味。 自己一贯是长相出色的，但见这翩翩少年郎，英姿勃发，更有出色功夫，他才生了结交之意。 “跟着他们。” 颜少卿想了一会后，开口决定道。 流放队伍继续前行，但官差都发现了不近不远跟着的那辆马车。 起先官差还有些提防，但禀报了陈庆之后，被告知随他们跟，也就不去搭理了。 流放队伍避让民众，自然是不能去骚扰走官道的百姓的。 颜少卿这一跟，就跟着到了驿站，沙州驿站不接平民，但奇怪的是，颜少卿显露身份之后，也让他入住了。 以至于，客房走廊上，颜少卿同换回女装的沈如面面相觑。 “你这人还真的是死心不改啊！” 沈如愣神之后，嗤笑道，“现在还是被你追到了，如何？” “你……你……你是女人？” 颜少卿 第一百一十一章 跟着流放队伍走 沈如笑出声来，她是女的，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 “就是我很好奇，这驿站你怎么住进来的？” 颜少卿收敛了惊讶神色，上下打量着沈如。 “所以你说要去凉州，那是发配凉州？你……是流犯？” “对啊，我不是说了，我的身份不太光彩，我可没有一句假话的。” 颜少卿的神色显得深究起来，身为流犯，住客房，自由出入，这身份就不一般啊！ 隔了几间客房的崔缇听到声音走了出来，正好听到了颜少卿的话。 “不管你是什么身份，我颜少卿说的话，就不会反悔，你救了我，有什么想要的，尽管开口。” “还是这么大的口气，那你是什么人？” 沈如不由再次问道。 “西北商王，你知道吗？” “西北商王颜家？你是颜家的少公子？” 崔缇插话道，带着震惊神色走了过来。 颜少卿只回头看了一眼，随即重新看向沈如。 “现在你知道我的身份，就清楚我不是无的放矢，既然你目前说不出什么来，那到了凉州，我想，你终归有所求的！” 颜少卿说完，就带着侍从去了客房。 崔缇被无视了，她震惊万分看着沈如。 “沈如，你……你怎么会认识颜家公子。” 沈如不想跟崔缇过多言语，随意道：“因为我乐于助人啊！” 崔缇语塞，看着沈如去父母屋中串门，心里堵得厉害。 西北颜家，据说就是来自凉州。听闻祖上做的就是那西域的生意。 闭关锁国之后，颜家还有诸多来自西域的珍宝，她听娘说，凉州边关的大军都是颜家养着的。 而且，颜家带进来的西域种子，让他们在西北很多地方都种有奇珍异果，专供达官贵人所享。 颜家，在西北，几乎就可以只手遮天的！ 崔缇嫉妒沈如，为何沈如随意就能结实这样的人！ 第二天早上看到颜少卿的时候，沈如还有些惊讶。 “沈如，这位颜公子为人追杀，想跟着我们的队伍走，也是去凉州的。” “陈大人同意了？” 沈如随和道，这又不是她能说不的事情。 “自然，颜公子说，接下来路上所有的食物开支都由他来出。” 陈庆脸不红气不喘平静说道，如同当初同意崔缇跟着流放队伍一样。 原来如此，果然是钱途无量！ 沈如看向一旁的颜少卿，这男人不笑的时候，显得很是矜贵，那白色皮毛的大氅将他那种精致面容映衬地如同出尘谪仙一样。 “沈姑娘，接下来的路，还请姑娘多多关照。” 颜少卿开口说道。 “好说，陈大人，该上路了吧！” 沈如也没对颜少卿展露过多的情绪，同陈庆说了声，就跟家人一起上马车了。 “姐姐，那位哥哥是谁啊，好好看啊！” 一进马车，沈萱就拉着沈如激动说道。 “小丫头年纪轻轻就这么好色啊！” 沈如调侃道：“好看是好看，但是挺自以为是的一个人哦！” 随即沈如就将在沙州救人的事情说了。 “于我来说，只是看到光天化日之下有人行凶，顺手阻止了一场悲剧而已，真没想要他报答什么的，我们又不缺。” “不愧是我沈家的女儿，对，施恩不妄报，我们阿如有这个救人的本事，可不是为了让人报答的。” 沈宴叫好道，“他这是，讹上你了？” “他要回凉州，现在知道我们也是去凉州，就一道了吧！” 沈如不在意般道：“陈庆收了人家的钱，就随意了！” “多认识一个人，倒也是一条路，又是凉州本地人，的确也能帮到我们。” 沈母说道：“阿如，有你是我们的福气啊！” “就是，阿如就是沈家的福星！” “颜家说是什么西北商王，爹，这颜家，你有所耳闻吗？” 沈如看向沈宴问道，自己爹别的不会，以前也就是博闻广记，看各种书。 “西北商王，那是知道一些，原来这还是西北商王颜家的人啊！” 沈宴惊讶说道：“反正这颜家什么买卖都做，昔日你祖父曾在凉州边关待过，这边关守备的物资，除了朝廷拨的粮草，就是颜家给的。” “就不知道他这个身份的人，怎么就惹来追杀了。”沈如若有所思道。 “这种巨贾之家怕也是家族复杂无比，阿如啊，你该不会被牵连吧！” 沈母担忧说道，“难怪这人要跟着我们流放队伍了，定是知道跟着大部队走，能避开杀手。” “说来这不是跟之前那位大官一样吗，被番邦杀手追杀的。” 连姨娘忧心道：“这凉州是有多乱啊，一个个都被追杀。” 是啊，怎么老出这种事呢？ 沈如心里也在想，凉州该不会到处都是打打杀杀吧，那刺史干啥用呢？ 沈萍几次惊讶看向沈如，默默听着沈如同家人说的话。 大家都是流犯，怎么沈如还能在路上结实凉州的大人物？ 难怪沈如那么笃定到了凉州之后可以不用去服苦役。 沈如这边在说颜少卿，那边自然也没闲着。 只不过从流犯口中听到的沈如，褒贬不一。 有说沈如以色相收买官差的，也有说沈如帮了不少人，这让颜少卿对沈如越发好奇起来。 中途休息的时候，颜少卿不请自来，凑到了沈家人身边。 “为什么这么多流犯，你们一家人看着就不一样？” 颜少卿也是直白，直接问沈如。 “你怎么能跟着流放队伍，我也就怎么能让我家人优待，懂不？” 沈如坦然说道。 “明白，看来你不但功夫过人，脑子也聪明，这般智勇双全，倒是可惜了！” 颜少卿感慨道，如此厉害之人，居然是个流犯。 “放心，到了凉州，我会想办法让你家人免于苦役。” “不用，我在凉州有人。” 沈如直接拒绝。 “在凉州，谁的面子有我颜少卿硬呢，沈家大小姐，你可能不知道我颜家在凉州的地位……” 颜少卿相当自负说道。 沈如笑笑，随即低声道：“凉州刺史萧无烬呢！” “谁，你说谁？” 颜少卿眼睛瞪大了，不置信看着 第一百一十二章 方家会毁在你手里 沈如在颜少卿脸上看到难以置信的神色，不禁莞尔。 “很巧，昔日他也是因为追杀而隐藏在这流放队伍中，我怎么认识的你，也就是怎么认识的他。” 颜少卿神色变了变，最后对沈如竖起来大拇指。 “沈家大小姐，你是不是救过很多人，这样算来，追着你要报答救命之恩的人应该很多。” 沈如看到走过来的崔缇，似乎听到这话神色变了变。 是哦，她救了不少人，但是懂得报恩的人真不多。 “对啊，沈如救了很多人，我也是被她救过，不只我，喏，那位，沈如救了她不止一回呢，人家却半点感恩的心都没有！” 一直安安静静待在一旁的沈萍，适时开口道。 顺着她的眼神，颜少卿就看到了走过来的崔缇。 崔缇恼怒看了一眼沈萍，这捧沈如臭脚也不至于如此吧！ “颜公子，我是崔缇，秦陵方家你可有耳闻。” “秦陵方家，倒是有所生意往来，只是姑娘姓崔……” “我母亲是方家独女。” 崔缇立马解释道。 “哦，就是那个嫁人为妾的方家独女，她嫁人之后，不是都让大管家代劳了吗？” 颜少卿这话，也是直接打了崔缇的脸。 “我娘虽嫁人，但是对我也是从小培养，方家的掌印，在我手中。” 崔缇的意思，自然很明白了，她才是方家的当家人。 “哦！”颜少卿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 “颜公子，我虽未去过凉州，但是对颜家早有耳闻……” “那不知崔姑娘为何会在流放队伍中，莫非是崔家出事了？” 颜少卿不等崔缇说完，就开口问道。 “不，不是的！” 崔缇立马否认。 “我……”也不知怎么的，她一时之间倒不太好意思说自己是为静王世子守孝了。 “她啊……”沈萍正要说，被沈如打断了。 “沈萍，崔姑娘的事情，我们就不要管了，想必崔姑娘同颜公子有事要说，我们还是回马车吧！” 沈如说着，率先站了起来。 沈萍看沈如不想说崔缇的事情，有些诧异，待回了马车，她就迫不及待道： “沈如，那崔缇与你又不和，还屡次找你麻烦，你为什么不说她为静王世子尽孝的事情。” “我们跟颜少卿又不熟，再说了，这种事情，在高义的人眼中便是有情有义；但是在老旧的人眼中，便是离经叛道，你觉得颜少卿是哪种人？” “我不知道。” 沈萍怔怔道。 “既然不知道，何必在他面前说那么多呢！” 沈如其实是懒得说别人的事，加上崔缇自己的样子就是不想说，那她何必去扫兴呢？ “沈如，你说得对，终究是我太冒进了。” 沈萍对沈如却是心服口服，别人流放是流放，沈如流放，那是在结实各方人脉啊！ 想到沈如既认识凉州刺史，又认识这什么西北商王颜家的公子，最重要的是，沈如对他们有救命之恩啊！ 就凭这，在凉州，跟着沈如，她跟娘亲弟弟，也绝对不用服苦役了！ 沈如哪会去想沈萍脑子里的算盘，说凉州刺史萧无烬的事情，不过是为了震慑颜少卿，当然，到了凉州，官商两边都欠她人情，想想都觉得挺痛快的。 沈如也没觉得崔缇会感激自己，但是晚上入住驿站之后，崔缇来找她，说的话再次让沈如刷新了三观。 “沈如，你对我是有救命之恩，但是你要知道，我给你钱了！” 崔缇对沈如满满的不认可。 “我也知道你们觉得我钱多人傻，但是你也别忘了，你收钱了！” 自己是收过崔缇几次钱，还让崔缇知道自己家人对她的评价，沈如怪不好意思的。 “然后呢，我说什么了吗？” “你何必在颜公子面前标榜自己的大义，救人来说也不过是举手之劳，你至于以此要挟别人吗？” “还是说这是你用来对外炫耀的，今天救了谁，昨天救了谁，这一个个都欠你情吗？” 沈如看着崔缇，颇有些无语。 “崔缇，我都不知道你是怎么长大的，脑子里又装的是什么东西！” 沈如就差没直接说崔缇脑子有病了！ “我救人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说了如何，不说又如何？” “倒是你，怎么，为什么来这流放队伍，说不出口了？” “你这兴师问罪的模样，是觉得你的光辉形象被抹黑了吗？请问一下，我们哪句话说错了？” 崔缇对上沈如毫无心虚的神色，气的更盛了。 “沈如，你如此招摇，罔顾法纪，你……你，你一定会自讨苦吃的！” “呵，你来跟我说法纪，崔缇，你出现在流放队伍里，你就是有问题。还是说，你们崔家，明着是跟静王府解除婚约，暗地里还是一直私相授受？或者说，静王府造反，是你们崔家，抑或方家提供了军需？” “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你敢说我沈家不好，惹毛了我，让你们崔家跟方家全部完蛋！” 崔缇惊得退了一步，她……她听得心惊肉跳，但随即咬牙道：“我的所为是我个人行径，便是捅出去了，家里也有我留下的绝亲书，绝对不会连累崔家跟方家。” “但白日又是谁自己说的，是方家的掌事？” 沈如反问，所有的坑都是崔缇自己挖的不是吗？ “崔缇，我奉劝你说话经一下脑子，这里没有人会让着你。” 沈如嫌弃道：“看你这样子，方家日后定是要没落了！” “你……你……你……”崔缇连连后退，惊恐看着沈如。 “我知道了，若是我方家出事，定是你沈如所为！” 沈如真的想捶崔缇了，这脑瓜里装的怕都是情情爱爱吧！ “在你眼里，我这是有三头六臂，还是能腾云驾雾，手能伸到秦陵是吗？” 沈如讽刺道：“崔缇，马上就要到凉州了，我请你脑子清醒点，好好待在裴家人身边，少在我面前转悠。” “我对一个傻子的容忍有限，现在请你马上走，否则，真想撕了你的嘴！” 崔缇怆然逃开，心口跳的厉害，方家，真的会毁在她手里 第一百一十三章 沈家我罩的 同颜少卿走了两三日，沈如差不多也知道颜少卿之所以被追杀，是颜家手伸太长了，动了其他人的利益。 “你有所不知，萧……就是那厮突然让人向我借钱，购入甘州大批粗盐。我这不是想看个究竟吗？虽说那甘州贩卖私盐的事情大家心知肚明，可谁知道被我戳破了，他们就想杀人灭口。” “也是我低调，要是知道我的身份，他们哪敢？” 沈如看着颜少卿那张脸，真的不知道他的身份吗？这张脸怕是找不出第二个人来吧！ “按这个进程，也就两三天到凉州了，颜公子真的不早早回去吗？” 沈如问道，跟流放队伍进凉州城，是不是有些不太妥当呢？ “都走到这个份上了，一块吧。” 颜少卿却是很自然道，“你说萧无烬会亲自过问你们这班流犯吗，要是看到了我，是不是会吓一跳？” 多大的人了，还这么天真。 沈如泼冷水道：“理论上，刺史不会亲自来管流犯的事情，毕竟下面的官都要做事的。” “但是你们不是认识吗，你们两个……” 颜少卿八卦的神色在沈如脸上打转。 “要是没有被抄家流放，你堂堂安国侯府的千金，他一个四品官员也未必配得上。但是如今……” “我沈家是要招婿的。” 沈如这干脆利落地回答，让颜少卿顿时语塞。 “那位崔家的，你说，是不是脑子不太好？” 颜少卿又转换了话题道：“还方家的掌家人，以后谁要娶了她，心里都能膈应了；还有，谁都要提防哪天，她今日所为都会成为日后敌人攻击她的借口。” “眼下静王府裴家，可是朝廷重犯，谁沾上谁都能被扒掉一层皮。” 颜少卿低声道。 沈如笑笑，看着颜少卿不再多话。 裴闻璟还活着的事情，自己瞒的好辛苦啊！ 凉州的天是又干又冷，颜少卿白皙的面容上都有了泛红，他看了一眼长长的流放队伍，人间疾苦啊！ 但反过来看沈如一家人，颜少卿只能说，有钱真好。 “那啥，你能透露下，这安国侯府的万贯家财，你藏匿了多少？” “怎么，西北商王颜家公子，还想窥探我沈家钱财？” 沈如打趣道。 “太好奇了，也听闻京城安国侯府抄家，官差跑了个空。但看沈姑娘你们一家人现在的境遇，我也知道，这钱，没跑。” “但是抄家来的猝不及防，你们到底是用什么方式在官差眼皮底下转移了这些钱呢？” 颜少卿问出了很多人想问的话。 “山人自有妙计，说了，岂不是失了神秘感？” 沈如卖关子道，“若是有人问你颜家如何发家的，难道你还能尽数吐露？” “嘿嘿，沈大小姐真是滴水不漏啊！” 颜少卿觉得沈如更像是生意人，反过来那崔缇，方家交到这样的人手里，真不怕倒了吗？ 沈如没有对颜少卿透露更多，再次上路之后，夜里驿站，她也看了一下整个流放队伍。 凉州在即，整个流放队伍，都有些躁动。 官差一个个都是胜利在望的模样，反观流犯，那是一个个如丧考妣啊！ 先遣官差已经提前去告知凉州官府。 原来近八百的流犯队伍，如今也只剩下七百五十左右，在一个北风呼啸的午时，大部队到了凉州城。 一进凉州城，沈如就让所有人下了马车，让福伯驾着马车去联络先到的三名丫环。 自己一家人则是跟着流放大部队一起听从安排。 随着大部队走着，等到喊停的时候，沈如抬头看前，惊了！ 以为不会出现的刺史，在场。 还从官差口中听到了其他几位官员的身份。 总兵？大司农？ 好像，他们在抢人！ “赵总兵，流犯到了凉州，就该去采石场，这是惯例。” “大司农这么急干什么，要是有年轻力壮的，不去充军，岂不是浪费？” “刺史大人，赵总兵这明显就是抢人，边关多年没有战事，说白了，边关大军每日都是无所事事的。” “大司农说话，不要太过分！” 总兵赵坤一脸风霜横肉，脸拉了老长。 “若无我边疆十万将士守卫，那西域番邦早就杀进来了！” 一脸周正的萧无烬显得头大，原本就定了这批人去采石场的，这赵总兵突然杀出来抢人，这让他很是无语。 而且……当着流犯的面，特别是某人的面，他这个刺史，有些无用了！ “哟，几位大人都在啊！” 颜少卿慢悠悠地走了出来，“怎么了，看着好像不是很开心的样子。” “瞧瞧，这么多人，一下子到了凉州，岂不是大大增加了凉州人口吗，大家应该开心才是。” “你怎么会在流放队伍里？” 萧无烬很惊讶地问道。 “哎，别提了，我不过出去溜达了一圈，岂料遇上了杀手，还是那位沈姑娘救了我。” “哪位沈姑娘？”萧无烬心下一沉，莫不是沈如？ “就是那位沈姑娘，萧大人熟的。” “哪位沈姑娘？”一旁的赵总兵突然开口问道，“沈家人在哪，我要带走。” “不可！”萧无烬立马喝道，“沈家人，本官自有打算！” “沈家大小姐对颜某有救命之恩，沈家我也是罩定了。” 颜少卿也表态道。 沈如一家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离的较远，她只看到萧无烬跟几个人在说什么，但是前头的陈庆听到了啊！ 就说沈如在凉州有人，瞧瞧，这一个个的，都要沈家人。 “所有流犯登记在册，沈如一家，提到刺史府。” 萧无烬不理赵总兵的抗议，强硬道：“赵总兵，你倒是瞧瞧，这流放千里的，哪还有什么身强力壮的。” “到了你那，几个人经得起操练？” 赵总兵要人是假，但是想要沈家人是真的。 “萧大人，实不相瞒，安国侯府沈家，对我来说很重要，他们人何在？” 赵总兵严肃说道：“我必须带走他们！” “沈如！”萧无烬干脆开口喊道，“上前来！” 沈如正在看戏呢，突然听到上头萧无烬喊她，惊了一惊，干 第一百一十四章 你为什么不留下裴家人 “流犯沈如，见过诸位大人。” 沈如大大方方地说道：“这是我的爹娘，姨娘，弟弟妹妹；这边是堂妹，堂弟，还有二婶。” 萧无烬点了点头，就是多看了眼沈萍，记得那时候，这两人不和呢！ “就这样？” 赵总兵上下打量了沈家人，最后一脸失望。 “就这？看着也没有人有昔日沈公之风。别说我赵公明不讲情分，到了这凉州，要是你们谁能扛能打的，就去我军里，我罩着你们！” 能扛能打的…… 所有人的眼神落在了沈如身上。 “你们瞧我做什么，我一个女儿家总不能去营中吧。” “这位将军，是跟我祖父有交情吗？我爹袭了爵位，我还有两位叔叔跟一位表哥……嗯，那几人要不你瞧瞧！” 沈如这话说出来，倒是让知情的人都诧异看向她。 其中不乏纳闷眼神，但也有欣慰的。 赵总兵听了，自顾道：“也好，都是沈公之子，总不会一个能打的都没有吧！” “你这女儿倒也实诚，今天赵某就先不见人，回头试探下人的品行再说。大司农，人安置好了之后，同我说声。” 赵总兵说完，就走开了，也不再叫嚣着要提人去军中了。 大司农拿出名册，翻到沈家，将沈如几人划了出来。 “大人，这几人就交给你了。” 萧无烬点头说道：“嗯，剩下的你安排去各处做事就是了！” “还有这么多人，采石场安置五百人，去杨家桥镇；一百人安置到七里镇，去那里的村子种田；还有……” 大司农翻着名册，说着对人的安置。 萧无烬看着沈如一家人，继而问道：“你们的落脚点找到了吗，本官要用人的时候，必须随传随到。若是发现你等逃离凉州城，则以逃犯处置。” 沈如点了点头，殷切道： “萧大人放心，我们就待在凉州城里，等你差遣。” “哟哟哟，这么听话，沈大小姐，这不像你哦！” 颜少卿上下打量着沈如说道。 “我颜家在凉州城有几套空置的宅子，若是沈姑娘不弃，不如……” 颜少卿说道，“毕竟，你救了我，这救命之恩我还没报！” “我有人提前来凉州城了，我先跟他们会合再说。” 沈如拒绝了颜少卿的好意，“既然都在凉州城，日后总归还是会见面的。” “萧大人，你瞧瞧，这前后语气的差别，不是说，你也被沈大小姐救过，你我，有什么不一样呢？” 颜少卿故意挑衅道。 “等你成为凉州刺史的时候，再看吧！” 萧无烬说完，就带着手下走了。 流犯被分批带走，沈如跟家人则是静静站着，等着人走完了再说。 “夫人，夫人救我……” 沈通从队伍里挣脱出来。 “我们是一家人，我们是一家人啊！” 沈通就算不知道，沈如他们是怎么安置的。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们是要被带去其他地方，可是大房一家人却不用一起。 他的妻儿，都跟着大房一家人享福，这让他情何以堪。 “夫人，娘子，萍儿，峰儿，你们不想我们一家人一起吗？爹，带上爹啊！” “二婶，如果你想跟二叔一起的话……” 沈如开口了：“那就跟着二叔走吧！” “沈萍跟沈峰要是也愿意，那你们一家人整整齐齐的，不也挺好。” 沈通愣了一下，瞬间明白了沈如的意思。 钱氏还有些犹豫，但被沈萍拉了一下，她再看了看年纪小的儿子。 跟着薄情丈夫，不是去菜市场，就是去乡下种地，她吃苦倒不要紧，女儿跟儿子…… “如果能合离，我肯定立马跟你合离！” 钱氏硬气道：“为了萍儿跟峰儿，他们不应该有你这样的爹！” “你……你……你这个毒妇！” 沈通颤抖着手，恶狠狠指着钱氏骂道。 “走走走！”官差前来拉走了沈通。 “你们不孝啊，钱氏你不忠，沈萍，沈峰，你们不孝，沈家列祖列宗都不会放过你们的！” 沈如看钱氏神色悲凉，捂着儿子的耳朵；沈萍低垂了头，看不清神色。 待到沈通被拉走了。 沈如缓缓说道：“方才你们也听到了，我并没有断了二叔跟三叔的后路，如果他们能够入了赵总兵的眼，日后还是有机会翻身的。” “如果不能，那只能说他们真的没有可取之处！” 沈如的话，重重敲在钱氏心中。 “小姐，小姐！” 远远地，翠喜几人正挥着手喊道。 “我们的人来了，颜公子，后会有期！” 沈如带着家人朝翠喜她们走过去。 “后会有期！” 颜少卿看着沈如的背影，发现沈如着实有趣！ “老爷夫人，连姨娘！” 翠喜几人对沈宴三人施礼，继而也唤了钱氏几人。 “幸好小姐之前就让我们在凉州城物色宅子了，我们买了一套三进的大宅子，就算人多，也住得下。” 安巧乐呵道：“大小姐，你们可来了，我们等得好心慌啊！” “来了来了，走吧，去瞧瞧我们在凉州的大宅子！” 沈如才准备上马车，却被急急而来的崔缇给叫住了。 “裴家人呢？” 崔缇四下张望，“为何你们就可以留在凉州城，裴家人却被带走了？” “你问我我问谁去？” 沈如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怎么什么事都推她身上啊！ 突然间，她想到了什么，脸色一变，到凉州了，要是有人还想杀裴重光的话…… “沈如，你真的是一个极为自私的人，你们既然能留在凉州城，为什么不顺手帮一下裴家。” “老夫人年岁已高，你让她还去劳作，你安什么心啊！” “你这女娃着实可笑，你想要帮人，那就去帮啊，说我们阿如做什么？” 连姨娘气不过，冲着崔缇骂道：“一路上我最见不惯的就是你，自己有多少能耐就做多少事情，做不到就别要求别人。” “我们阿如又不是菩萨，还要普度众生吗？” “姨娘，不用跟她说了，你们先跟安巧他们回去，我还有点事情。” 看在裴闻璟给的钱的份上，她 第一百一十五章 提一下裴家人吧 快速走在凉州城的街上，所见的屋舍很多都是泥瓦砌的，没有任何高楼。 “小姐，我听人说了，凉州风沙大，楼越高风越大，久而久之，这凉州城的屋子就这样了。” “嗯，的确不适合高楼。” 沈如说道，“这是主街吗，看着人也不多。” “这个时辰人是不多，跟京城的繁华比起来，凉州凄凉多了，现在又是年关，来往的商人也回去了，整个凉州城就更加凋零了。大小姐，那个咄咄逼人的姑娘是什么人啊！” 沈如便将崔缇的身份以及出现在流放队伍的前因后果说了。 “就算这样，她也不能对大小姐你大吼小叫的啊，什么人嘛，真不知道她爹娘是怎么教的。” 翠喜愤愤道：“这大过年的，也不跟自己的家人一块，还为了一个自己姐姐的前未婚夫婿如此，简直……简直……” 沈如倒是已经习惯崔缇的自以为是。 “我需要找到刺史大人，他们方才是这边走的吧。” 沈如朝前方望去，怎么没见萧无烬的人马呢？ “我知道刺史府在哪，大小姐，这边。” 翠喜对凉州的路，已经熟悉万分，很快，就带着沈如赶上了正要进刺史府的萧无烬。 “萧大人留步！” 沈如高声喊道。 萧无烬回头，看到沈如急急而来，眼眸暗了暗。 “为何如此急切模样？” “有个事情同萧大人商议，能否进一步说话？” 萧无烬愣了一下，就让沈如跟翠喜进门了。 刺史府的人看到突然来的两个女子，很是好奇，从门口的侍卫，到府内的衙役，再到后院的杂役，都好奇打量这两人。 沈如跟翠喜都有着中原女子的面容，同凉州女子粗犷模样甚是不一样的。 萧无烬将人带到了书房，翠喜在门口止步了。 “鲁毅，去烧壶水。” 萧无烬也吩咐手下出去了。 “不用那么客气，我来是跟你说件事，嗯，能不能把静王府的老夫人小公子，还有两位妯娌给摘出来？” “为何？静王府乃此次流犯中的重犯，你不会不知道！” “静王府成年男丁都死光了，就剩下一个独苗，嗯，难道你这边还没收到朝廷的密令？” “什么密令？”萧无烬不解，沈如一个流犯怎么知道朝廷密令了？ “路上，已经有杀手对裴重光出手了，陈庆也被告知，路上解决掉裴重光。” 沈如直接说道：“我解决了一批杀手，嗯，萧大人，稚子无辜，若是你接到朝廷密令，你会下手吗？” “本官不至于要杀害一个幼儿。” 萧无烬沉了脸道：“摘出来如何，你收留？” “那倒不至于，不是有人会管吗？” 沈如说的有人，自然就是崔缇了。 “沈如，本官可以送你这个人情，眼下已是腊月，本官也不逼着你做事，但是年后，你就得出力了。” “行行行，我知道了！”看着萧无烬严肃的神色，沈如立马应道。 “听说你跟颜家公子借了钱买进粗盐，那这样吧，趁眼下无事，回头我给你一些图纸，到时候你造些工具，我们就可以炼制细盐了。” 沈如自信坦然说道。 “这事，你让多少人知道了？” 就她知道的，颜少卿；那不知道的呢？ “该知道的都会知道，这批粗盐，除了州府日常所需外，细盐还需要颜家处理。” 萧无烬说道：“颜家的路子广。” “西北商王吗，那我知道了。” 她手头的那批盐，到时候也看看是不是找个中间商。 说了这事，两人之间一时也就尴尬起来。 “当初在甘州，你不是说会逗留些日子吗，怎么这么快回凉州了？” 还是沈如找了个借口问道。 她竟然还记得自己那个时候说的话啊！萧无烬心里有些莫名情绪。 “本官是在甘州逗留了几日，却不知道你们流放队伍会走的这么慢。” “谁叫这西北之地如此凶险。”沈如感叹道：“那肃州，驿站百里一个，马贼横行，我们前脚才离开的一个驿站，就被马贼烧了个干净；再歇脚的驿站，又被马贼火攻，总之，这一路就不怎么太平。” 萧无烬先是讶然，继而又有些意料之中模样。 “的确，西北之地不太平，凉州城若是遇到什么事情，你可以告知官府。” “一般来说，我能自己解决。” 沈如挥了挥拳头道。 “没有其他事情了，我就走了！” “不喝杯热茶吗？” 萧无烬脱口而出，但随即又道：“也罢，来人，送客。” 正好鲁毅端了热茶来，见到沈如要走，连忙吆喝道： “沈姑娘，怎么走了啊，喝杯茶啊！” “不了，我还要立马看落脚的地方，以后还会有机会的。” 沈如客气说道，叫上翠喜离开了刺史府。 “大人，怎么不留沈姑娘啊。” 鲁毅有些埋怨口吻说道：“这茶，我还是要了府上最好的呢！” “放着我喝。” 萧无烬没好气般说道。 鲁毅不解，这大人的火气从何而来呢？ 沈如跟翠喜离开刺史府，就直接回了置办的屋子那边。 只还没进门呢，就听到熟悉的声音。 “正等着你呢，沈大小姐，你说这不是缘分是什么，你们家这宅子，就在我颜家隔壁。” 颜少卿从隔壁屋子走了出来。 沈如皱眉，继而看向翠喜。 翠喜也不知该说什么，她们买宅子的时候，看过很多，就这屋子，看得入眼，又是三进大宅子，虽比京城安国侯府小，但是在凉州城算是不错的了。 “小姐，只是隔壁，这宅子我们是从一个商户手里买的。” “之前这里住的是位江南的商人，早就听说他嫌这凉州风沙大，想回江南去。” 颜少卿解释道：“原本还想把这宅子买下来的，没想到被你们捷足先登了。” “这还真是缘分了。” 沈如平静道：“那日后就请颜公子多多关照了!” “好说，好说，以后多多串门。” 颜少卿笑着说道，那矜贵模样，倒是让一旁的翠喜看傻了。 “大小姐，他长得好看极了，就跟那化了妆的 第一百一十六章 隔壁住的是哪位高人 “来来来，跨火盆。” 沈如跟翠喜回头，就看到连姨娘端着一个火盆来了。 “阿如，趁你出去，我们就立马烧了这火盆，你从这上头跨过，我们流犯的霉运就算清了。” 沈如哭笑不得道：“连姨娘，大家都一起来的，怎么就让我垮呢？” “因为你是沈家的主心骨啊！” 连姨娘乐呵道，几个月的流放路啊，到凉州就有大宅子住，这都是沈如的功劳。 “对啊，阿如，你好，我们全家都好。” 沈母也笑着道，来时大氅披风里头还是囚衣，现在倒是全部换了。 “姐姐，快点，快点。” 沈萱跟沈念在一旁也是催促着沈如。 “好好好。” 沈如笑着应道，利索地跨过了火盆。 “大小姐，屋里热水也备好了，你快沐浴更衣吧！” 安巧一旁说道，“我们这一路上，也给大家买了好多新衣服，大小姐，凉州虽然苦，但是你给我们的钱，买完这些还绰绰有余呢！” “对，阿如，你去沐浴更衣，瑶瑶已经在厨房忙活了，等你弄好了，我们一起吃饭。” 沈母笑吟吟道：“总算有一种落地的踏实感了。” “嗯！”沈如喜欢家人的氛围，能在大家脸上看到安心的笑容，她心里也格外的甜蜜。 等到沐浴更衣，沈如也觉得全身心舒展开了。 翠喜将旧衣物全部拿出去，说是烧了去霉运。 很快，一家人就坐在了客厅的圆桌上。 沈萍三人神情木木的，虽然在京城的时候，这种日子寻常的很，但是怎么也没想到，到了凉州，还能有这么好的待遇啊！ 翠喜三人一旁布菜，福伯也被请上了饭桌，待菜都上齐了，沈如就招呼翠喜她们也落座。 “大小姐，这不合规矩啊！” 翠喜拒绝道，“我们还是站着伺候吧！” “什么规矩，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又不是在京城，那还能是侯府那做派？” 沈如说道：“爹，娘，姨娘，你们说是不是？” “对，阿如说的对，你们三都坐下吧！” 沈宴点头道：“说起来，也亏是你们三了，能让我们移到凉州就能这么舒适。” “对啊，翠喜，坐，侯府那么多下人，你们三最傻了，怎么就为我们家跑到凉州来。” 沈母也说道，“现在又没有侯府了，你们没必要还当自己是下人的。” 三人推脱不过，也就坐下了，倒是连姨娘突发奇想道：“这么大的宅子，就我们几个人，还是显得空荡荡的，不过，我们这身份好像也不方便买些家丁吧！” “以后再看吧，眼下是不用。” 沈如回道，流犯们到了流放地之后，除了要做事，行动上是自由的。 但是会有官差登记他们的身份，然后不让他们出城，自己是准备用自己的能力，帮萧无烬做事，这样免了所有人的苦役。 不过么……要是能做个买卖啥的，自己家里人也能做事的话，倒也不错。 “先吃饭，啥都不用想，这次是我们第一回在凉州过年，先把年过好再说。” 沈如说道，就她空间里侯府的那些东西，要是全拿出来，也能堆满一个库房，这辈子不愁吃穿呢。 就是，像爹书房里的那些东西，碧玉貔貅笔托，金算盘，哎，倒要想个法子才能拿出来呢！伤脑筋啊！ “嗯，吃饭，吃饭。”沈宴脸上堆着笑，女儿能干，老爹享福啊！ 崔缇跟方晋他们都会合了，住着一间小院里，这还是方晋来凉州之后为了给翡翠养病租的。 “这凉州城除了官府的人，就是颜家势力最大，颜家也是商贾之家，或许……” 方晋见崔缇为裴家的人伤神，开口建议道。 “我已经与颜家少爷见过了，实在不行，就去请颜家出面吧。” 崔缇心下焦灼，继而又愤愤道：“那沈如也不知怎么的，与这凉州城的官吏结实，于她不过是随口一句的事情，她却不肯帮一下老夫人。” “可悲老夫人他们对沈如还心怀感恩。” “小姐，不是说去官府告发沈如吗？我现在就去。” 翡翠也是调理的好，倒是没有引发肺痨，但就是比以前畏寒，紧紧裹着大披风。 “不可。”崔缇想到沈如说过的话，沈家被揭发了，那她崔缇呢，方家呢？ “毕竟共同走了那么久，不可做这等落人口舌之事。” “小姐，你对她如此宽厚又是何必呢？” 翡翠愤愤道：“你苦心陪了裴家的人一路，要是在凉州他们积劳成疾继而撒手人寰……” “住嘴，不准你这么说。” 崔缇立马喝止了翡翠。 “翡翠，你在家休息，方晋，你带我去一下颜家吧。” 崔缇深吸了口气，那颜少卿，甚是精明，自己请他们帮忙，怕是要舍一些方家的收益了。 方晋应声，立马陪着崔缇前去颜家拜访了。 还恰巧是那颜少卿见了崔缇。 “你的来意，我大概也猜到了，不过，你来请我出面，还不如请隔壁的。” “隔壁？是哪位高人？” 崔缇不解问道，“难道此人在凉州，话语权胜过颜家？” “不是在凉州，但至少在刺史面前，她的话更有用一些。” 颜少卿也故意不提沈如名讳，他便是想看崔缇敲开隔壁房子后，脸上会有何等精彩的神色了。 “不知这位是男是女，何等年纪，如何称呼？” 崔缇见状，便立马问道：“颜公子，裴家人对我很重要，我必须要这么做。” “嗯嗯嗯，崔姑娘有情有义，高风亮节。” 方晋不由多看了颜少卿一眼，难道小姐听出此人话语中带着的讽刺吗？ “那……颜公子可否引荐引荐？” 崔缇立马问道。 “好啊！”颜少卿非常利索应道，也顺势站了起来。 马上就要看好戏了，他莫名兴奋啊！ 崔缇也是忙中出错，没有去看颜少卿的表情。 颜少卿带着人到了隔壁，崔缇催促着方晋去叩门。 “谁啊！”屋里传来年轻女人的声音，很快，门打开了，开门的是安巧。 “是你，你找谁？”安巧可太认得崔缇了，不就是在那边质问自 第一百一十七章 气极了的崔缇 “这宅子我还没进来瞧过，这么空落落的，还挺冷清，你们不考虑再添些家丁吗？” 颜少卿进屋后，四下打量，随意般说道。 “大小姐说身份摆在那，太招摇不太好。” 安巧回道：“另外我们人生地不熟的，也怕招来手脚不干净的人啊！” “回头需要，颜某帮忙如何？” 随着颜少卿同安巧说着话，就到了客厅。 崔缇看到一位身着讲究衣裳的妇人正同两名孩童在玩耍，听到人来，妇人回过头瞧了过来。 顿时间，崔缇心里咯噔一声，这……这不是沈如的那位姨娘吗？ “连姨娘，隔壁颜家少爷说这位崔姑娘求见我们大小姐呢！” 安巧话语里带着些许的戏谑。 “哟，我倒是谁啊，崔家姑娘，怎么，这么快就知道我们住在这啊！” 连姨娘笑嘻嘻说着：“安巧，也不能让崔姑娘白跑一趟，去看看阿如有没有空。” “你们……”崔缇震惊气愤不已，却不敢对颜少卿加以颜色，只能暗恨地扫了一眼安巧。 “沈如同刺史是什么身份，你们为什么在凉州就能改头换面，你们………是凉州官府徇私舞弊吗？” 崔缇一直几个问题直接抛出，一副恼怒模样。 “有本事的人到哪里都能发光啊！” 沈如本就在过来的路上，刚好听到了崔缇的话。 “我倒是谁啊，原来又是你，大小姐，她不是自以为是的很吗，怎么，有事求上门？” 跟沈如一道过来的翠喜也忍不住开口讥讽几句。 “姨娘，你先带萱萱跟念儿去看他们的房间吧，翠喜，不管来的是什么人，待客之道可不能忘的。” 沈如也猜到崔缇来干嘛，不过看崔缇现在那副样子，总觉得有种舒坦痛快。 焕然一新的沈如，举手投足之间，也是那侯府千金气度。 崔缇看着这样的沈如，心里愈发烦躁，流放路上，沈如一家人也没怎么吃苦，这到了凉州，住上大宅，换了新衣，丝毫没有流犯的落魄样。 这要是说里头没有猫腻，谁信啊！ “沈如，你们……你是想羞辱我吗？” 崔缇深吸了口气，想着自己有求于人，才没有说出更难听的话来。 “没有啊，倒是你来找我，有何贵干？” 沈如悠哉落座，“哦，这屋子呢，是我早早叮嘱了身边人，赶在流放队伍抵达凉州前置办的，我知道你想什么，不就是我们怎么没有落魄，怎么能过的这么好呢？” “那有谁规定，流犯就得吃糠喝稀，衣不蔽体，食不果腹呢？” “我沈家就是有这么一波忠心护主，不离不弃的家仆，你羡慕嫉妒不来的。” 沈如把崔缇没说的都说了，堵得崔缇更是说不出话来。 “沈大小姐，许久未见了！”方晋出口帮崔缇缓了缓气氛。 “嗯，许久不见，你不是早早带了那丫头来凉州吗，应该早就安排好落脚的地方了吧！” 沈如随意说道，“茶来了，这还是京城带回来的茶叶，几位要不要坐下尝一尝。” “沈大小姐果然是高瞻远瞩，颜某甘拜下风，佩服，佩服。” 颜少卿说着，自顾坐下，“这京城的茶，颜某的确该尝一尝。” 崔缇心中气极，沈家是被流放到凉州，不是到凉州来休假的！ “你与刺史究竟什么关系？”崔缇开口却还是质问口气。 “与你何干？”沈如笑着反问。 “怎么，来我这，是问了质问我？” 明知崔缇意图，沈如故意不说。 “你……”崔缇气愤不已，“沈如，你就得意吧，我不信你能得到最后。” “谁都知道京城安国侯府被抄家，你们的钱财从何而来，天下没有不漏风的墙，你们会有报应的。” “你这……是求人的态度？” 沈如故意惊讶道：“既然如此看不上我，那你来干什么？来被上眼药吗？” “我就算求你了，你会帮忙吗，你会去刺史面前，为裴家人求情吗？” 崔缇微抬着头，甚是傲气姿态。 “我早就请你出手过，你不是不肯吗？要知道所谓的贵人是你，我是不会来的。方晋，我们走！” 崔缇看着沈如怡然自得的模样，心里就越发的恼火，要她在沈如面前低声下气，她做不到。 方晋欲言又止，冲沈如歉意般低了低头，他着实不懂，自家小姐同沈如之间，何来这般的深仇大恨。 沈如无所谓笑笑，崔缇硬气，那就走呗。 “哈，颜某这是枉做好人了？” 颜少卿喝着茶看着戏，见崔缇气冲冲走了，意犹未尽般道。 “颜公子很闲吗？” 沈如反问道。 “非也，这崔姑娘求到我家中，我这不是给她指了明灯吗，谁知道她见了你会是这般模样。” 颜少卿说的甚是无辜。 “哎，大概她总要压一头的人突然过的比她好，她心里难受的很吧！” 沈如说的坦然，“颜公子，戏看完了，茶也喝了，是不是该走了？” “这是下逐客令了，那颜某自然不厚着脸皮继续品茗了。” 颜少卿起身说道：“哦，对了，估计你这碰了壁，她还是会求到颜家。” “让她去刺史府啊，又不是不认识。” 沈如说道，“再说了，估计这个时候，裴家人已经被半路截下，就等着她去接人呢！” “你……已经帮忙了？” 颜少卿惊讶，“那为何没有同她说。” “就她那样子，我为什么要说？” 沈如问道：“看她气得差点跳脚，我开心坏了，忘记说了。” 真是看不懂啊！ 颜少卿笑笑告辞了，离开沈家，还真看到崔缇等在他家门口。 “既然崔姑娘如此诚心，也罢，颜某陪你们走一趟。” “多谢颜公子！” 崔缇惊喜万分，连连道谢，又不好催促，只有些期许地看着颜少卿。 颜少卿让家人备马，继而就带着崔缇前往刺史府了。 也便是在刺史府门口，崔缇就看到了裴家几人。 “老夫人！”崔缇惊喜万分道。 裴家人还困惑着，怎么半道上就不用去做苦役了？ “崔姑娘，你是帮了我们对吗？” 杨氏感激地看 第一百一十八章 脸啪啪作响 颜少卿看着崔缇那呆立的神色，不知道她此刻的脸疼不疼，是不是烧的慌。 “原来是沈家大小姐帮的忙，她对裴家仁至义尽啊！” “对啊，也不知沈家在何处，日后定当上门拜访答谢才是。” 裴家两位妯娌的话语，更是让崔缇感觉脸啪啪作响。 沈如……好恨的沈如，明知道她为此灼心，竟然什么都不说。 “老夫人，上马车吧，我会将你们安置好的。” 强自镇定，崔缇挤出笑脸，扶着老夫人。 眼下的确是落脚点比较重要，杨氏跟余氏点了点头，也对一旁的颜少卿谢过，上了崔缇的马车。 “颜公子，你似乎故意看我笑话的吗？” 崔缇冷着脸质问颜少卿。 颜少卿嘴角噙着玩味的笑意。 “在凉州，女人如果不想以色侍人，就要拿出真本事来。崔姑娘觉得自己在凉州能做什么？” 颜少卿说完，直接骑马走了。 崔缇深吸一口气，感觉所有人都在与她作对！ 方晋租的这小院，收留了裴家人之后，就显得有些拥挤了。 而且裴家人身上还穿着囚衣，之前也没准备几人的衣裳。 崔缇让裴家人休息之后，就让翡翠，方晋一起上街购买所需。 “小姐，那安置好裴家人之后，我们怎么办？” 路上，翡翠开口问道：“今天已经是腊月二十五，我们是等年后再回秦陵吗？” “眼下回去，路上寒冬不说，怕也要耽搁三个四月，有回去的必要吗？” 崔缇神色落寞道：“我们住的院子能买下吗，或者另外买套宅子给裴家人住，最好是给他们寻个活做，他们的身份，是不可能出凉州城的，都是妇孺，在这凉州城，如何维持生计？” “小姐，你操心的太多了，哎，能够遇到你，是裴家人的福气。可惜那裴世子，至死也不知道世间有你如此爱他！” 崔缇沉默，心里涌起莫大的委屈跟是失落来。 她明明做了那么多，谁懂？ 凉州城的成衣铺子里，崔缇又跟沈家人碰到了。 看到沈萍母子三人在一个年轻女子的陪同下，正在挑衣服。 四下一见，崔缇还在气沈如欺瞒自己的事情，没有搭理沈萍。 “神奇啥，还不是比不上沈如。” 沈萍嘀咕道，她本就不是那种温婉性子，沈如比她强太多，她才死了跟沈如作对攀比的心。 但是这个崔缇，她都觉得除了一张好脸，跟有钱，干的都是些无语的事。 “小姐，她在说你吗？”翡翠低声问崔缇，心里有些恼火，一副要跟沈萍吵架的姿态。 “不要管她！”崔缇低声喝道，她不如沈如，这话又让她想到了沈如做了她做不到的事情，让她不甘又无奈。 沈萍几人选了些衣裳鞋帽，就在钱氏看中一套衣裳的时候，翡翠也看中了这套。 “这是我先瞧中的。”翡翠记恨方才沈萍的出言不逊，故意拿着衣裳不撒手。 “明明是我娘先看中了，你撒手！” 沈萍闻言，也不管真假，直接上前，拍开了翡翠的手。 “你……你敢打我，方晋！”翡翠捂着手背，立马大声喊道。 “怎么着，喊男人啊，除了喊男人你还会做什么？” 沈萍把钱氏跟衣裳一并拉到了身后，“来啊，让你的男人给你出气，让你的男人打女人啊！” “萍儿！”钱氏看沈萍彪悍的样子，有些想息事宁人。“就一套衣裳……” “别人让就让了，她们我是不让的，娘，有些人，总是一副自以为是的样子，看着让我生气的很！” 沈萍看不惯崔缇主仆，要她说，一个丫头大呼小叫的，就是这做主子的没教好。 方晋认出沈萍，他自然不好动手，只能安慰翡翠道：“只一件衣裳，不要生事。” “小姐，这衣裳，我看着同那两位婶夫人都相称，你看啊，她故意抢过去的。” 崔缇在沈如面前吃瘪，难道在沈萍面前也要被压一头吗？ “你们是自己穿吧，这衣裳与夫人你……” 崔缇若有似无地打量了一下钱氏，话没有说完。 “萍儿，这衣裳与我的确不是很搭。” 钱氏听明白崔缇的话了，本一眼相中的衣服，看着就不那么喜欢了。 “谁说的，娘，以前你难道不也是世家贵妇，这衣裳很是衬你肤色。” 沈萍却不让，扫了一眼崔缇跟翡翠，继而说道：“再说了，千金难买心头好，明明是娘你先看中的，怎么会不搭呢？” “还有你们，抢来的东西送人，觉得特别体面吗？” 沈家的女人，都这么喜欢强词夺理吗？ 崔缇气恼，大声道：“掌柜的，这衣裳多少钱，给我，我出双倍。” “哟，人傻钱多啊！”沈萍气笑了，“掌柜的，做生意要诚信，你看我们都挑了这么多衣裳了，这件衣裳明明在我娘手里呢！” 掌柜的也是个精明人，两边客人看着都不差钱呢。 “我们这成衣店又不是只此一件，这款啊，正好，还有呢，我这就给姑娘你拿。” 掌柜的这么一句话，崔缇就觉得力气都打在了棉花上，她要再说，就真成了人傻钱多了！ “你花的都是沈如的钱吧，寄人篱下，你就这么乐意当沈如的狗？” 崔缇沉着脸说道。 “这话我不爱听了，二小姐也是我们沈家嫡亲，跟我们大小姐还是堂姐妹呢，怎么到了姑娘口中，就如此中伤二小姐了？” 瑶瑶认得崔缇，只她可不会先声夺人，但涉及到沈如的名声，瑶瑶就立马出言维护了。 “金掌柜，把我们选的衣裳都包起来吧。” 瑶瑶说道：“另外，还请掌柜的尽早派人去家中给家里人量体裁衣。” “好的好的，姑娘放心，姑娘可是我们店的常客了，绝对让姑娘满意。” “二夫人，二小姐，我们来时并不知晓你们会跟大小姐一道，这些东西没有提前备下，还请二夫人跟二小姐见谅。” 瑶瑶冲前世跟沈萍说道：“可不能因为无关的人说的话，让两位心中不舒服了。” “我才不会被人当枪使的。”沈萍说道：“沈如对我也是有 第一百一十九章 暗杀的人也到了 崔缇买了一些日常所需，付钱倒是没有手软，但这脸上神色，总有些淡淡的忧伤。 翡翠性子依旧，还在喋喋不休。 “小姐，这沈家到底能耐什么，一个丫环都这么不依不饶的，要我说，真的就去官府那里举报沈家徇私舞弊好了，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够了，你不知道沈如同凉州刺史关系匪浅吗？” 崔缇恹恹道：“翡翠，你的性子是该收一收了，你看沈如的丫环，待人接物，不是更为稳重些。” “我……”翡翠一时惊了，继而咬了唇，委屈道：“小姐，我是知你心里苦楚，你不能说的，我都帮你说了。” “那沈如，将对你的恩情挂在嘴上，搞得人人都知，不是炫耀是什么？” 听着翡翠的话，崔缇深有同感，但心里又莫名心虚。 “我给钱了不是吗？” “就是，又不是没给她钱！” 方晋驾着马车，却也将里头的话语听得真切，心里唏嘘不已。 救命之恩哪是钱财能衡量的？ “小姐，我跟方晋走了之后，她们可是有欺负你了？” 翡翠在崔缇那获得了认同，便依旧愤然道。 “她们敢？” 崔缇冷哼，“不过是在肃州驿站里，那些个驿丞跟驿卒对女人不轨，沈如出手解决了。” “啊？小姐那你……”翡翠惊呼道。 “是沈如救了我，但是她下手着实狠，那一个驿站的人，算是她害死的。” 崔缇不自主地避重就轻，听到翡翠又是惊呼，便又说了那驿站被马贼毁了的事情。 马车外的方晋听在耳中，心里留意，此事他还是询问一下忠叔为好。 满载而归回了住的小院，崔缇强打了精神，脸上不带伤感情绪，把衣物都送到裴家人面前。 “老夫人，凉州苦寒，这些已经是能买到的好物件了，我让方晋同这屋主商议呢，要是这小院能卖就买下来，以后你们也好有安身之地。” 崔缇温柔说道：“倒不想，我长到十七载，头一个不跟家人过的年，就是同你们。” “崔姑娘，谢谢你为我们所做的一切，只怕这辈子，我们都没办法报答你了。” 杨氏动容道，替她们考虑这么多，这崔缇终归是心善之人啊！ “如果有幸，能与大家做一家人该多好。” 崔缇叹了口气说道：“若是一家人，便没有什么报答一说了。” 沈如那边也从侍女口中得知沈萍同崔缇的冲突，她倒不怎么在意。 “我跟崔缇就是八字不合，以后眼不见为净吧！” “大小姐，二小姐说你之前救过她几回，她怎么一点都没有感恩之心呢？” 瑶瑶厌恶道：“之前听你们说她是为静王世子尽孝来着，虽说太过离经叛道。但总归听着也是情义之举啊！” “这人么，总有些多面性吗，不提她了，先过好年再说，离开京城的头一个年哦！” 沈如兴致勃勃，初到凉州，怎么都有着新鲜感的。 不过入住新家，怎么都是有事忙的，这一忙就忙到了下午。 陈庆站在没有门匾的沈家大门前有些踌躇，沈家一到凉州就能住进这样的大宅，怎么能说背后无人呢？ 但是他又有些不确定，这，真的是沈家？ 最后鼓起勇气敲了门，看到应门的翠喜，他才确定下来，这不就是流放路上给沈家送东西的丫头吗？ “你是……”翠喜打量着陈庆，最后热络道：“是押送流犯的官差陈大人吗，这是来找我家小姐？” 陈庆点了点头，有些忐忑说道：“我想见见沈大小姐。” 之前倒是能直呼沈如大名的，这到了凉州，看到这宅院，陈庆不自觉就矮了一头。 “陈大人快请进。” 翠喜将陈庆带进了客厅，熟络地倒上热茶后，就让陈庆稍候，去请沈如了。 沈如在北院转悠，这北院闲置着，她打算去买土砌出一块晒盐的地。 自家院子里头捣鼓，外人又不知道。 “大小姐，那位陈大人带来了，就是押送流犯的那位。” “陈庆啊，来的正好，还想问下他们在哪里落脚呢！” 沈如一听，有些意外，但很快就接受了。 看到沈如来到时候，陈庆眼睛是眯了一眯，虽不是绫罗绸缎，但俨然也是华贵衣袍，侯府千金，气度不凡啊！ “陈大人，年底关头，是不准备赶路回京了吧。”沈如笑吟吟说道。 “自是走不了了，你们这地，我还是问了主簿才知道，沈大小姐，你藏的够深啊！” 陈庆感慨道，谁有她沈家混得好？ “我有藏吗，我不是早就说了，我的人在凉州安排好一切了。” 沈如回道：“至于刺史大人，那是路上遇到的，陈大人不也知道吗？” 是啊，那刺史偏偏让沈如救了，怎么有种冥冥之中自有天意的感觉呢？ “我跟我的人会在凉州待上一个月，目前住在衙门里。” 陈庆说道：“今日前来，就是想同你说一下，第二批杀手到了。” 沈如一惊，不由低声道：“是上面派来杀那孩子的？” 陈庆点了点头，“在衙门里，偶然撞见，那两人由知府接待。” “据说这凉州知府同刺史，关系不太融洽。” “管他融不融洽，刺史官大一级压着知府不就行了！” 沈如心念一动，那方晋功夫不差，崔缇不是想让裴家人在凉州安身立命吗？就看她怎么应对了！ “其实对裴家，我也算是仁至义尽了，虽说一同在凉州，但毕竟不在一块，我鞭长莫及啊！” 陈庆一愣，沈如这话，是准备不管了？ 但随即他也能理解，继而开口道：“那位崔姑娘将裴家人安置在凉州城内，想来一时半会都不会走，那这事，就看她了。” “还有这凉州城内，若是有人行凶，不知道官府管不管？” 沈如又问道，“毕竟我们初来凉州，一切都还在摸索熟悉呢！” 陈庆看了眼沈如，猜想着沈如同那刺史关系匪浅，都说刺史萧无烬是个铁面无私之人…… “看到你们一家人如今模样，陈某心中的确也是佩服，沈大小姐，看来，这侯门到了凉州 第一百二十章 小姐，她们防着你 沈如没想留陈庆吃晚饭，陈庆也没想开这个口，事情说完，他就告辞了。 总归是走了一路，陈庆自觉自己已经仁至义尽，至于裴家那小孩，就看天命了。 新年总归是让人有所期许的，沈家这般；那边裴家人也一样。 只是他们手里没有钱，事事都要崔缇那边置办，这口，也就开不了了，也便是面上显得对这年不怎么期许了。 “这里是裴家人所在吗？” 腊月二十八这日，一个中年男人敲开了小院的门。 “我是采石场那边的，有位叫裴青山的托我给裴家老夫人送点东西。” 男人一脸平常，被方晋带进屋之后，左右看了看道：“你们这地不好找啊，还是问了官府那边才知道裴家几位在这里落脚。” 很快，男人就被带着见到了裴老夫人，也将裴青山给的东西拿了出来。 一个用旧布包裹着的东西，不当人面打开是裴老夫人刻在骨子里的教养。 “不知阁下怎么称呼，劳你跑了这一趟。” 裴老夫人问道，一旁杨氏也是非常知趣的拿出了两个铜板。 “小小答谢，不成敬意。” 男人倒也不嫌少，收下了铜板，继而回道：“鄙人姓马，在采石场算一个小管事，这批流犯到了那后，也就裴青山看着最为投缘，他也信了我，趁我回家，就托我送这东西过来。” “马管事，多谢！”老夫人内敛又真切地说道。 男人随即也开口告辞，方晋才把人送出门，一旁崔缇身边的翡翠就催促开了。 “老夫人，赶紧打开看看，是什么呀！” 翡翠这话一出口，老夫人跟杨氏都抬眼望了过去。 “翡翠！”崔缇呵斥道，“老夫人，抱歉，翡翠被我惯坏了。” “娘，我扶你回屋吧！”杨氏直接开口说道，就算崔缇对裴家有大恩，也不能插手裴家自己的事情啊！ “嗯！”老夫人起身，拿走了那布包。 崔缇很是尴尬，她终究是个外人啊！ “什么嘛，小姐，他们防着你呢！” 老夫人走开之后，翡翠不乐意般说道。 “翡翠，你太没规矩了，以前家中我从未拘着你做什么，但是老夫人跟两位婶娘，可是静王府出来的。” “王府里头，最讲究规矩！” 崔缇对翡翠呵斥道，只心里终究还是不舒服。 老夫人回屋后，叫来杨氏跟余氏，还有孙子裴重光，当着几人的面，打开了布包。 “这是……”看到里头的东西，几人都沉默了。 这里头，数张银票，还有一些碎银子，老夫人数了数，一共四百五十六两。 “青山身上，怎么会有这么多钱？” 静王府几乎都满门抄斩，就剩了他们几个人，那个时候，管得很严，他们没能带出静王府的任何东西来。 “对啊，裴青山本来可以不跟着我们流放的，他虽说是裴家远亲流落在外的血脉，其实，还没上族谱。” 杨氏疑惑说道：“之前也就在庄子上做事，按理说，存不下这么多钱吧！” “那这钱……” 余氏困惑说道：“总不会是有人借着他的名头给我们送钱吧！” “你们说这钱收不收？” 最后，老夫人开口问道。 余氏跟杨氏对望一眼，杨氏咬牙开口道：“收下吧，娘，在凉州我们拿人手短，自己身上有点钱，还能做主些。” “崔缇能顾我们一时，也不会顾我们一辈子啊！” “是啊，娘，我也这么想，而且，重光我想让他上学堂。” 余氏附和道，“等到明年开年了，我便想去附近私塾瞧瞧。” 一文钱难倒英雄汉，老夫人何尝不懂这道理，所以，不管这是不是裴青山给的，收下了。 “我拿一百两，剩下的你们分。” 老夫人直接说道。 杨氏同余氏便也将剩下的给分了，杨氏多给了余氏些，说余氏还要顾着裴重光，多些是合情合理的。 裴家人在屋里人商议着分钱，外头崔缇跟翡翠，都不是太好的脸色。 “小姐，他们就是瞒着你。” 翡翠不敢大声说，依旧小声嘟囔道。 一旁的方晋若有所思地看了眼崔缇跟翡翠，他只想早日回秦陵了。 流放路上的事情，他问了忠叔，沈如保全了小姐的清白，却也没能让小姐有感恩之心。 翡翠越发的没有了规矩，身为侍女，却总是抢在小姐之前说话。 方晋觉得，这一趟陪同裴家走的流放之路，身边的人都变了。 夜里，所有人都已经安睡，突然间，火把从墙外抛了进来，紧接着，两名黑衣人也翻墙潜入。 “上头有令，杀了那小孩，其余人不能动。” “我看一把火烧了这，不就最是方便？” 伴随着两人低声话语，这两人也分开去查看裴重光所在。 方晋在听到异象之后就醒了，立马穿了衣裳去查看。 “何方宵小！” 伴随着跟其中一人撞见，方晋立马呵斥道。 对方见状，也不管不顾，直接对着方晋攻了上去。 上头的指令是裴家的女人可以不动，男人必须杀了，不管这人是谁，撞见了就该死！ 方晋身手不差，对付这个黑衣人，也不在话下，过了数招之后，黑衣人身上就挂彩了。 两人的打斗声，也惊醒了忠叔，同样也把裴家人给吵醒了。 裴重光披着衣服推开门，迎面就是一把长剑，也亏是他警觉，就地一滚，躲开了一击。 但黑衣人找到了裴重光，也不顾及伙伴情况，本着必杀之心，对着裴重光又是攻了上去。 忠叔赶了过来，也立马同黑衣人战在一起。 “识相地给我让开，今天我只要这孩子的命！” 黑衣人发话道，几招之后，他就知道这男人不是对手。 方晋那边已经将交手的黑衣人重伤，听到这边打斗声，顿时赶了过来。 也立马扭转了战局。 黑衣人眼见着杀裴重光无望，瞧准机会，从窗户上跳了出去，几个起跃，翻墙跑了。 “你没事吧！”方晋扶起裴重光，担心问道。 裴重光脸都吓白了，但是依旧咬着牙道：“我……没事！” 几个房间里都亮起了灯，余 第一百二十一章 这事不了了之了吧 整个小院灯火通明，老夫人把裴重光拉到身前，四下打量，确定无事，才把人抱进了怀里。 “我裴家只剩这么一个独苗，老天爷都要收了去吗？” 老夫人仰头高喊，似乎是在问天一般！ 杨氏红了眼眶，她的两个孩子，十七岁跟十九岁，在那场无妄之灾中都没了。 余氏低声抽泣，她已经失去了一个女儿一个儿子，她活下去的希望就是重光啊！ 在场的人无不心下感伤，只眼下那具尸体还需处理，方晋询问了崔缇的意思。 “方晋，这种事情你做主就是了，我……我不想看到血腥的东西。” “老夫人……”崔缇想上前安慰，但她显然无法融入裴家，也没有得到心中哀凉的老夫人回应。 “翡翠，小公子的房间损坏严重，你再整间屋子出来吧！” “明日吧，晚上重光就跟老身先凑合一下，重光可以吗？” 老夫人发话了，唯一的孙子，她舍不得放手啊！ “祖母，重光陪你。” 裴重光懂事说道。 “都先去歇着吧，那个……那人劳烦方护卫处理了。” 杨氏抹了抹眼角的泪，拉了一把余氏，再同崔缇说了声谢。 崔缇欲言又止，这个时候她便是说什么，都显得那么的不合时宜！ 这大半夜的，衙门怕也没开门，方晋将那黑衣人尸体往墙下挪了挪，就先凑合一晚上吧！ 翌日早上，方晋还未出门，杨氏就自顾先找了过来。 “方护卫，我们都商量过了，这人是冲着我们重光来的，但是谁派来的不知道，所以……别说是冲着重光，就说是半夜来的贼人如何？” 方晋一愣，又听得杨氏继续开口道： “我们这身份，还是流犯，说白了，官府也未必会管。” 最怕的就是，官府也是知情人，谁要他们死，用脚趾头想想都能猜到啊！ “这……好吧！”方晋应下了。 方晋将人送往衙门后，说的便是此人半夜行窃，被抓之后，自尽了。 对方衣着加上仵作发现黑衣人藏毒的牙齿，这案子就不了了之了。 走在凉州的街头，方晋有些不太想回去，无意般走到了沈家的门口。 “我找沈大小姐。”敲开了大门，方晋直言道。 翠喜认得方晋，便也请人进屋后，去请沈如了。 “就你一人？” 见着方晋，沈如故意好奇般朝他身后看了看。 “对，就我一人，想来想去，还是来同你说一说事。” 方晋点头说道，神色倒也坦然。 “昨夜，有人摸进我们住的小院，暗杀裴重光。” 真的发生了啊！ 沈如先是一惊，继而意料之中般道：“有你在，对方定没有得逞。” “似乎，你一点也不意外。” 打量着沈如神色，方晋不解问道。 “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在路上就有过一回。” 沈如解释道，“裴家独苗，宫里头那位想要除之后快，又不想落人口舌。” “你既然知晓，为何……” 方晋这话是没想就说出的，但随即止住了。 裴家并不是沈如的责任，沈如帮过一回，也算尽心了。 “我为何不告知崔缇，还是为何不保护裴家？” 沈如反问：“你觉得我有这个必要吗？” “我们小姐以前，并不是这样的。” 方晋想为崔缇开脱几句，但对上沈如明显戏谑的神色，就又止住了。 “按你这么说，杀裴重光的人不会停手，那你觉得我们该怎么办，我们不可能永远待在凉州，也不可能永远保护裴家人的。” “我不知道啊！”沈如如实道：“如你所见，我家也便就这大宅子，我又能如何？” “而且，此事我也告知了萧刺史，总不能我贴身保护裴家人吧！” 方晋有些意外，沈如竟然已经将这事告知了刺史，可是如果朝廷要裴重光死，他们又能如何？ 两人之间有一些沉默，谁也不能说，能完全保护裴重光吧！ “这事……裴家人知道吗？” 好一会儿后，方晋问道。 “之前应该不知道，现在估计知道了。毕竟，谁会跟一个孩子过不去呢？” 沈如说道：“但是她们又能如何呢？” 是啊，方晋心里也涌现出一种无力感来。 “这事说白了，还是要从源头解决，让宫里那位收回成命，可是我有这个能力，还是你有？” “做不到的事情，想多了只会伤脑子，我只能说，若是我遇到了杀手，我帮他们一把，仅此而已！” 沈如把这个问题推给了方晋，方晋代表了崔缇，就看崔缇怎么弄了！ “我知道了，看到你们一家能过的不错，我也为你们高兴。” 方晋也是聪明人，这事他会告知小姐，就看小姐怎么做了。 “嗯嗯，我也挺满意现在这样子的。” 沈如坦然接受方晋的认可。 “明日就是大年三十，这凉州的大年夜也不知道有什么不一样，不过，入乡随俗，先过好这个年吧！” “嗯，那我……先告辞了！” “哦，其实你若是想见刺史的话，倒可以去见一见，昔日番邦杀手追杀的就是他，大家也算是见过面的。” 沈如说道：“你家小姐没做什么，但是你也是帮忙击退过番邦杀手，我才告知你这事的。” 方晋很意外，原来沈如与刺史的关系，就这样。 想到翡翠同小姐背后说沈如的不堪，他又皱了眉。 恶语伤人六月寒，沈如得到的一切，都是她应得的。 “多谢告知，告辞了！” 方晋起身抱拳道。 “不送，慢走！” 沈如含笑道，她也算是帮了忙，问心无愧了！ “什么，竟然是这样，那……那我们怎么办？” 崔缇在方晋告知，要杀裴重光的人竟然是宫里那位时，重重跌坐在椅子上。 她所做的一切，仗着娘给她的钱，仗着方家在秦陵的商业地位，但是要跟朝廷明着作对……她又想到了沈如之前说的话，她能保证方家不会毁在她手里吗？ “方晋，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你说我该怎么办？” 崔缇一脸惶恐，焦急看向方晋。 “小姐，先过几天吧，这事， 第一百二十二章 树大招风你知道吗 大年三十，沈如一家人从早上就开始忙活了，下午的时候，院子里搭了祭台，准备祭奠先祖。 向着京城方向，沈宴站在前头，左手是沈念，右手是沈如。 沈宴身后，则是沈母带着沈萱，钱氏带着儿子沈峰；沈萍则在最后。 沈宴口中念念有词，说着祭文。 “父亲在上，不孝子沈宴再次向你告罪，安国侯府在不孝子手中终结。” 沈宴说着，跪倒在地，重重磕了个响头。 其他人也都跪下磕头，以告先人在天之灵，今日不同往时，世上再无安国侯府，只有沈家！ 祭奠完成，沈如看着沈父脸上的失落，正想安慰几句，听到了敲门声。 不请自来的萧无烬带着侍卫鲁毅，在翠喜的带领下，走了进来。 而似乎，对沈家目前的住所，有所成见，一个流犯，住这样的大宅，合适吗？ “今日前来，怕是打扰诸位了。” 明面上，萧无烬还是客套说道，“一点小小心意。” 说话间，身后鲁毅递上了一个用油纸包着，用细绳绑着的东西。 沈如闻到腊肉的味道，这刺史大人来访，送的礼物挺质朴啊！ “罪人见过刺史大人。” 沈宴对着萧无烬作揖道。 “昔日沈如对我有救命之恩，今日前来，只当日常往来，沈公不必多礼。” 萧无烬说道，目光看向了沈如。 “萧大人是有事同我谈吗？”沈如倒是直白问道，“要不，我带你家中转转？” 沈如的直接，倒是惊到了家里其他人，不管怎么说，这刺史大人也是个外男啊！ “正有此意。”萧无烬竟也应下了。 “阿如！”沈母忍不住唤了声沈如的名字。 “无事，爹娘，你们去忙吧，今天可是大年夜，不是还有很多要忙的事情吗？” 沈如浅笑道：“萧大人，这边请吧！” 走在青石板路上，萧无烬又看了看周围挂着的红灯笼，还有窗户上贴着的窗花。 “你们倒是心大，发配到了凉州，依旧以往做派。” 萧无烬的话语里，没有听出喜怒。 “做人嘛，重要的是开心咯。” 沈如回道：“萧大人，这生活是拿来享受的，而不是每日苦兮兮的。发配凉州怎么了，日子还是要照过啊！” “你倒是想得开，沈如，你们生活富足，但是有没有去看过这凉州百姓，过着什么样的日子？” 萧无烬冷着脸说道，“我平生最恨骄奢，你知道吗？” “你仇富啊！” 沈如皱着眉看向萧无烬，长得人模人样，这心理却有些变态呢！ 被沈如嫌弃的眼神看着，萧无烬脸板的更正了。 “我们呢，不偷不抢，虽然说都是祖上积德，但是祖上庇佑后代，无可厚非啊！” 沈如为自家辩解道：“我尊重每个人的生活方式，但是不代表我就喜欢去过拧巴日子。流犯怎么了，能把家财保全下来，是我们自己的本事！” 萧无烬对沈如的话，也挑不出毛病来。 “身在其位，必谋其职！” 萧无烬说道：“今日前来，我也是想同你探个底，除了提炼细盐，你还能做什么？” “一个细盐还不能满足你啊！萧大人，你总不会真要我去走西域吧！” 沈如戏虐道：“隔壁颜家，不是此间老手吗，你怎么不让有经验的颜家出这个力？” “你知道的挺多，颜家祖上就是走西域发的家，只这是他们的家族密辛，当官的，不可能逼百姓做不愿意做的事情。” “那你就可以逼我？” 沈如立马反问，“哦，也是，流犯不是正常百姓是吧。” “是你想要得到官府庇佑，所以要做些什么。” 萧无烬强调道，“虽说流犯到了地界后，也可以算自由，但是服苦役也是你们应该做的。” “大端律法我看过，服苦役也是为了让流犯给这流放地带来效益，我既然答应过你，自然会做的，但事情要一件一件做，急不得的。” “等年后吧，你带我看看这凉州形势，田地如何，我再做打算。” 沈如慢悠悠说道，要让凉州脱贫，也不是立马的事情，萧无烬做了那么几年也没成功啊！ “你到底有多少能力呢？” 萧无烬打量着沈如，试探问道。 “哈，我也不知道啊！” 沈如直爽回道：“我说我能偷天换日，你信吗？” “做事情要脚踏实地，慢慢来，人都到你地盘了，又跑不掉！” 这话，萧无烬听着，心里感觉有别的些什么。 低眼看了看沈如，她神色轻巧，眼眸水润晶亮，周身自带舒缓气息。 若非亲眼见过沈如杀敌，萧无烬怎么看，都觉得沈如像是一位娴静的侯门千金。 “哦，对了，昨夜，有杀手去刺杀裴家那小儿，这事有人同你说了吗？” 沈如突然提及裴家。 萧无烬一愣，摇了摇头。 “并未有人告知。” “你们这凉州，官阶甚多，大体上这事也就不了了之，可怜裴家那边，只能日夜提防了。” 沈如意有所指般说道。 萧无烬的处境的确不算太好，边防总兵赵公明不服他一个书生来管凉州；知府又是盘踞凉州多年，对他有些阳奉阴违。好在，大司农，以及其他官员算是做事可靠。 “裴家的生计……总不会你管吧！” “怎么可能，我像是那么热心的人吗？” 沈如反问道：“只是看那裴家就留了这么个小儿，于心不忍而已。” 萧无烬觉得自己是该做点什么了，就算静王府造反，但一个稚儿又有什么过错？ “此事我知晓了。” 走至北院，沈如却没有带萧无烬进去了。 “这宅子是大，这北院空着，没啥好看的。” 她随意说道，带着萧无烬往别处走去。 萧无烬倒也不以为意，但还是提醒道：“颜家隔壁的大宅，树大招风，你们的身份，迟早会带来祸端。” “是吗，颜少卿一条命，能得到颜家的庇护吗？” “还有萧大人的，总归也是一条命啊！” “……” 萧无烬有些语塞般看着沈如。 “你救人，就是为了让别人报恩吗？” “没有啊，我 第一百二十三章 裴家不是她的责任 沈如不知道萧无烬最后是什么心情走的，但是她被沈母语重心长地谈话了。 “阿如啊，娘知道你一贯是有主见的，但是这刺史大人到底还是个血气方刚的男子……” 血气方刚！沈如差点喷笑。 “娘，你想多了，这刺史大人，满脑子是凉州百姓，凉州如何富足，找女儿，也没啥好事。嗯，觉得我们流犯住这么大的宅子，怕我们树大招风。” 沈母一愣，当即点头道：“娘也这么觉得，特别是你将娘那私房钱给了娘，娘这心里头就越发不安生。” “家里，要不要雇些护院啊？” 沈如偷笑，自己当初把娘跟姨娘的私房钱，首饰盒都放进空间的。 到了凉州之后，她就谎称当初是埋在床底青石板下，让翠喜她们等无人的时候挖出来直接带到凉州的。 前几日，她把这些东西都拿了出来，可把娘跟姨娘激动的。 “我们住这宅子都被说太招摇了，这要是招了护院来，岂不是又要被说了？” 沈如说道：“如今福伯在家中，不也能防宵小了吗？” “福伯一把年纪了，娘这也怕真的来了贼……” 看着母亲担心模样，沈如安慰道：“娘，这话你可不能让福伯听得，这一路上都是福伯驾车呢，他啊，老当益壮！” 沈母还是有些忧心，这身怀巨富，人在异乡，真怕被人抢啊！ “夫人，大小姐，年夜饭布好了。” 安巧来唤两人吃饭了。 “娘，别想那么多，还是安巧她们会买房子啊，买在颜家隔壁，一般毛贼都不会来的。” 沈如一边安慰沈母，一边也夸赞安巧。 “但愿如此吧！” 沈母点了点头，有钱的感觉，还是挺好的。 年夜饭，一家人团圆时刻。 沈萍母女三人还是有些拘谨的，自从分家之后，就再也没有跟大房一起过年过。 而且，看着沈如一家人和和美美的，她们心里头难免有些感伤，只是面上又不好显露出来。 饭桌上，沈如一家人倒是有说有笑的。 “以往这年关终归要守岁，但是今时不如往日，大家若是累了，就歇息吧！” 沈宴说道：“大家走到现在，都不容易，无需再由那些繁文缛节牵绊着。” “是啊，能好好活到今天，都是阿如厉害。钱氏，你们也别拘谨，就当这是自个家一样。” 沈母看出沈萍他们的落寞，开口劝慰道。 “等吃完饭，就要给孩子们发压岁钱了。” 沈如说道：“沈萍跟沈峰，你们待会再回屋，拿了压岁钱再说。” “我们也有？” 沈萍诧异出声道。 “对啊，没嫁人的都是孩子，不应该都给吗？” 沈如回道：“可惜我，哎，年纪轻轻就……” “呸呸呸，大过年的说什么丧气话，不许说！” 连姨娘立马制止沈如说出那两个字来，她的私房钱跟首饰都回来了，真是开心啊！ 沈萍心下有些动容，以往祖母还在时，哪有这等欢愉氛围？ 她看着沈如跟沈萱还有沈念，都是沈家的孩子，她真是羡慕大房啊！ 虽然沈如自己说自己已经不配得到压岁钱了，但是晚饭后，她还是得到父母给的一个红布包，这心里头，便是满满的喜悦。 饭后沈如跟弟弟妹妹一起，在院子里玩了炮仗，直到夜深了，所有人才去睡。 只是夜半窗户上的投影以及敲窗声，让沈如猛地惊醒。 今夜家中不熄灯的，那门外之人不管是谁，她都不喜欢家里的安宁被打扰。 迅速穿好衣裳，沈如打开门，却发现那人站在阴暗处。 见她出来，立马朝别的地方走去。 这是……引她出去啊！ 沈如不想惊动家人，立马跟了上去，一前一后，进了北院。 “裴闻璟，你到底想干什么？” 沈如已经认出了对方，到了北院，她立马呵斥道。 “大年夜，你不去找你自己的家人，来找我干什么？” “你以为我不想吗，但是我能出现在他们面前吗？” 裴闻璟扯下了脸上的面罩，神色甚是懊恼。 “那你来找我做什么？” 沈如也是气恼，她不想跟裴闻璟扯上关系。 “他们还好吗？” 裴闻璟才从关外回来，安插在凉州的人，告知了他沈家的所在。 “我就奇怪了，你怎么就能找我的家，而不去看一下自己家人过得怎么样？” “或者，告诉你我家所在的人，就没有告诉你，裴家人怎么样吗？” 沈如直接问道，“都已经到了凉州了，你还有什么藏着掖着不让自己家里人知道的？” 探子告诉他裴家人被崔缇安排在一个小院里，他怕自己瞧见祖母，瞧见堂弟，就不想走了！ “我有血海深仇要报，不能过早在他们面前暴露。” 裴闻璟解释道：“沈如，你们一家人在凉州，过的甚好啊！” “对啊，我们有钱！” 沈如很直接回道，“还有，你可别想让我照顾你家里人了，在路上，该关照的都关照了，我也尽心的。” 裴闻璟的确是想沈如照顾一下自己家人。 “你报你的仇去，如果成功了，记得我昔日对你家人的关照之情即可。” “但是，裴闻璟，沈家落到这个地步，是拜谁所赐？” 裴闻璟一时沉默。 “而且，我们是两家人，两人家懂吗？” 沈如继续道：“那崔缇因为你，对你家人尽心尽力，这是她愿意的，而且，她应该能把他们以后也安排好，所以，我们两个，真的不要再见面了！” “裴闻璟，懂吗？” “崔缇始终要走的，留在凉州的是你们。” 沈如瞪大了眼，这算是什么强盗逻辑。 “你……对了，大概你做了什么让宫里那位觉得皇位不稳，天之异象，是裴家余孽缘故。上面裴重光下了暗杀密令，你还是操心这个事情吧！” “你说什么？” 裴闻璟顿时脸色大变。 “重光他怎么样了？” “活着啊，路上我解决了一次杀手，前几天，崔缇的护卫也解决了一次，但是这个命令是上面下的。” 沈如故意透露这事，就是想裴闻璟不要再来找自 第一百二十四章 荒凉的凉州街头 “你还知道些什么？” 裴闻璟心神大震之后，又怔怔看着沈如。 “我……你什么眼神啊，我家要是圣上的眼线，也绝对不会落得这般下场！” 沈如在裴闻璟的眼神里看到了猜疑，气的她很想跳起来扇他一个巴掌。 所有的忍耐，还真的是因为知道裴闻璟会是以后的摄政王，她真的会动手，又不是打不过！ “沈家抄家流放，都是因为我爹同你爹交好，我家要不是有我这么个好女儿，还不知道什么下场呢！” 沈如愤愤道，脑海里就回想起了原着中，原主沈如一直都没有苏醒，死在流放路上，沈家人也没等到裴闻璟最后的拯救。 裴闻璟的脸上并没有愧疚神色。 裴家死伤太多，他除了对活着的家人还有温情在，对其他人，几乎都是淡漠的。 沈家抄家流放怪谁，怪当今皇帝，怪那个昏君！ 两人四目相对，沈如的愤怒，跟裴闻璟的质疑，让寒夜似乎更加阴冷了！ “沈如，沈家背后肯定还有助力对吧，那日在甘州拍卖场，你身边的男人又是谁？” 裴闻璟开口问道，“我想，沈家未必那么无辜！” “呵，呵呵。” 沈如无语气笑，“我沈如人缘好，也懂得花钱，自然能打探到不少消息。对你裴家，我也算仁至义尽了，裴闻璟，静王世子，请滚吧。” “你若是不走，我明日就去告诉你祖母，说你活着！” “你敢！”裴闻璟立马出声，气息也顿时压了下来。 “没有跟官府告发你，已经是我的仁慈了，请你不要把我的善意当成我好欺负。” 沈如迎着裴闻璟恶狠狠的眼神，用力地瞪了回去。 “沈如，你……很好！” 裴闻璟走了，说了这么一句不知所谓的话之后，跃上墙头，消失在夜色里。 沈如被裴闻璟气的不轻，更不想管裴家的事情了。 沈家在凉州城也没亲戚，就更没有过年拜年一说了。 所有人干脆都是无所事事地在院子里喝喝茶，唠嗑唠嗑。 “你们说去做苦役的，这大过年的在干嘛呢？” 钱氏幽幽开口，看那神情，是想到了沈通了。 “能干苦役，至少管吃管住，这么多人，要真不闻不问，不能出凉州城，你们觉得，他们吃啥，住哪？” 沈如说道，话糙理不糙。 “沈如，你想好了吗，我们之后要干嘛？” 沈萍问道：“总不能坐吃山空吧！” “还没想好，凉州城的年关，也没看到，慢慢来吧，反正你又不急。” 沈如回道，自己要晒盐，洗盐的事情，还是等北院设施搞好了再说。 沈萍收到了五十两银票的压岁钱，着实心里有些惊讶。 流放路上，几乎就是身无分文，现在猛地看到五十两的银票，她觉得是巨款了。 沈家现在……到底有多少钱呢？ 沈萍心里头有些好奇的。 “就是……闲着无事，我总心里头空荡荡的。” “流放路上吃的苦还不够吗，这些天吃好喝好睡好，把之前亏空的都补上不好吗？” 沈如问道：“看不出来，你还是劳碌命？” “我才不是！” 沈萍斜了一眼沈如，这说话，真不好听。 “你们说这凉州，有没有面脂卖啊，峰儿的脸，之前就皲裂，现在都没好透。” 钱氏也开口说道，“就是这大过年的，凉州城怕也没有什么铺子开张。” “这么想知道，那就出去转转呗。” 沈如说道，家中确实无趣了些，倒不如出去感受到凉州城的年味吧！ “姐姐，我们也要去！” 沈萱跟沈念顿时亮了眼，忙不迭地站了起来。 “那……去转转？”沈如看向沈母跟连姨娘。 “你们去吧，你爹还想挑个向阳的屋子当书房。” 沈母说道，“我同你姨娘陪你爹整理下东西。” “那行，二婶，你们呢？” “你带萍儿跟峰儿出去好了，我还有些针线活要做。” 钱氏觉得自己这个年纪，跟年轻人玩不到一块。 很快，沈如像个孩子般，带着三个孩子出门了。 翠喜对凉州城要熟悉些，自然也是陪同，沈萍看着自己弟弟粘着沈如弟弟，瘪瘪嘴，倒也没说什么。 大年初一的凉州城，还真的是荒凉啊！ 街上有风沙吹卷着落叶，平日里开张的铺子，这个时候还真的都是关着的。 走了一路，就看到一家茶馆还开着。 “这街还真是逛了个寂寞啊！” 在茶馆里歇脚，沈如感慨道：“这凉州，真荒啊！” “姑娘是外地人啊，凉州么，不荒凉能叫凉州吗？” 茶馆掌柜是半老的男人，头花都花白了。 “不过听我爷爷说，他年轻那会，凉州城里，行走的都是各色头发的番人，街上也有很多番人卖东西。” “老伯，我们听说凉州刺史年轻有为啊，早些年，凉州好像更不行。” 沈如故意说道，凉州如今形势，萧无烬也不跟她说。 “那是，以前街头打劫，抢劫的很多，刺史大人上任后，大力整理，倒是让凉州城的治安好了些。” 掌柜说道，“听说萧大人还想凿河通水，我们凉州很少下雨，地太干了，乡亲们都只能种棉花，不能种稻谷了！” “凿河，凿哪个河？” 沈如一愣，甘州跟肃州，都不缺水的，有一条来自雪山的河途经，难道萧无烬想引的是那雪水？ “就是圣山的雪水，以前就有河的，但风沙吹久了，河道也埋了。” “以前我们凉州的果子，又大又甜，地里的稻谷，长得可好了。” 老掌柜也是话痨，刚好有人过来跟他说话，一下子打开了话匣子。 所以，凉州没落，是因为雨水少，缺水咯？ 风沙大，那就种树咯，可惜这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掌柜的，凉州那边有草原啊，就是大片大片的草地！” “有的，但也在逐年减少，还是城外的那片草地最为肥美，可惜西域番邦的人太过野蛮，要是被他们发现凉州百姓在那草原放牧，轻则抢走牲畜，重则人都没了。” 所以，萧无烬想把那草地抢过来。 “可是 第一百二十五章 想要断骨重续的沈明 全程都是沈如同那老掌柜说话，沈萍完全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翠喜顾着几个孩子，也没在意沈如说的。 还是老人家看的多，沈如从老掌柜口中也知道了萧无烬上任后做的一些事情。 想法是好的，但看来执行力不是很高啊！ 十万大军居然不用，萧无烬的人缘也不行，不能震慑住总兵跟知府，也有些魄力不足啊！ 沈如心中对萧无烬做了点评，自然也便是私下打趣想想。 这期间的困难艰苦，她能想象。让萧无烬一个书生来做这些，不知道是不是朝廷对他的惩罚。 “沈如，你看那边，我好像看到了沈明！” 突然，沈萍拉了一把沈如，有些慌张说道。 “怎么可能？” 沈如想也不想就回答，但还是顺着沈萍的话看了过去。 嗯？好像，真的是沈明。 不远处，沈明被一个中年男人扶着，一瘸一瘸地敲开了一家医馆的门。 “他……他为什么会在凉州城，他不应该是在采石场吗？” 沈萍的声音有些抖，她太了解沈明了。 流放路上，沈明在沈如手头上吃了那么大的苦头，沈明定是会想着法子要把沈如踩下去的。 “翠喜，你带大家先回去，沈萍，你也回去。” 沈如神色收敛，沈明什么德行，她会不知道。 沈萍慌忙点头，她最后同沈如走得近，也一定会被沈明恨着，她……她有些害怕。 翠喜虽不知发生过什么，但见沈如跟沈萍如此神态，深知事态严重，立马护着沈萍跟三个孩子先一步往家里走了！ “掌柜的，多谢你的茶水。” 沈如给了掌柜一点碎银，等沈萍几人走远了，就起身朝那医馆去。 “大过年的，老夫本来是不准备给人看病的，既然你是衙门过来的，那就躺着吧，让老夫摸一摸你的骨。” 沈如潜入医馆，听到声响，就躲在屋外偷听了。 “后生，你这腿骨根本就没接好，想要以后如履平地，是不可能的。” 只听得半晌后，老大人的声音传出。 “但是想要扔掉拐杖，倒是可以一试。” “大夫，只要能让我扔掉拐杖，什么苦我都能受的，请大夫一定要治好我。” 沈明的声音里，带着激动跟急切。 “把你这腿骨敲断，把那些肉剔除，然后重新上药，绑着，任由长好，这苦，你吃吗？” 老大夫话语里透着清冷。 “我受的，我拖着这条腿，在冰冷天，爬过一个晚上；我还拖着这腿，走的无数路，还有什么苦我没吃过？大夫，只要能医好我，我甘愿受这断骨刮肉之痛。” 沈如听着屋内沈明的话语，倒是有些佩服了。 京城的公子哥，流放路走一遭，倒是坚毅了不少啊！ “我还有血海深仇没有报，我的仇人现在住着大宅子，享受着阖家团圆；我却跟我爹娘分离，我的父母如今还受着极大的痛苦，我不服，我不信我沈明这辈子就这样了！” “大夫，你动手吧，我……我都忍的住！” 沈如心里清楚，沈明口中的仇人，就是自己。 “那行，你先稍等，待老夫配点药，让你好受点。” 听到屋里走动声，沈如立马躲开了。 “这人是衙门里新来的幕僚，我们县太爷从采石场里挑出来的。” 随着老大夫走出屋子，同那护送沈明过来的人闲聊，沈如也听到了事情的原委。 “县太爷看中这小子的狠劲跟野心，又是个识字解文的，省的以后还有人说我们衙门，都是一群大老粗。” “是个狠人，这断骨刮肉之痛，非常人能受得，这凉州城也只有我鬼手神医敢这么医。” 沈如在暗中听了好一会儿，知道沈明目前就抓在送他来的那个衙役孙天德家中。 她就暂且看吧，沈明这医腿还要些时日的，若是日后他再对自己跟家人出手，就别怪她心狠了！ 到时候她会让他看到，自己是如何将他所有的希望都扼杀的，让他知道，活着比死了更难受！ 沈如安静地离开了医馆，直接回了家。 “阿如，那真的是沈明吗？” 一回家，沈母就急急上前问道。 “嗯，是他。” 沈如点头，便将沈明目前状况说了。 “这……他好了之后是不是会找你麻烦啊？” 沈母担忧问道：“但是他居然都能经受断腿之苦，总不好这个时候做什么吧！” “娘，我会注意的，还有大家的安危，只要他有一点苗头，我就按下去，按到他再也起不来为止！” 沈如撂狠话道。 “沈萍吓坏了，已经回屋去了。” 沈母忧心道，“怎么都觉得家里该有些护卫才好。” “他是打不过你，但是就怕他对萱萱跟念儿出手啊！” 沈如也有这方面的顾虑，不免感叹道：“要是以前的护卫还能找过来多好。” “怎么，大小姐还想找以前侯府的护卫？” 福伯听到两人的谈话，就上前搭话问道。 “想是想的，自己人用的顺手些。” 沈如回道，但同样也觉得有些不切实际。 “只可惜侯府散了，所有人都不知在何处。而且，以前是侯府护卫，现在也只能是沈家护院了。” “远的是来不了，就是这凉州城吧，等过几日，我去凉州城找人，老侯爷昔日在凉州待了五年，也是有些旧人的。” 沈如听福伯这般说，眼睛一亮，继而便缠着福伯问那赵公明的事来。 “老侯爷对他有救命之恩，若是他日见着，倒是可以探探口风。” “之前见过了呢！” 沈如回想那日，正好是赵总兵走了之后，福伯带着翠喜她们到的。 她便将当时赵总兵所言转述了一番。 “看来他还记得老侯爷，也算不错。” 福伯点头认可道，“大小姐放心，在凉州，一定能找到信得过的人来做护卫的。” 既然如此，沈如便将这事交给了福伯去办。 回到主院，听到声响的沈萱跟沈念从屋里跑了出来。 “姐姐，堂哥他……会不会再次伤害弟弟啊！” 沈念小脸也是紧张看着沈如，似乎之前的阴影又回来了。 “姐姐会用 第一百二十六章 你真伪善 福伯找的人，沈如是在过了年初八之后才见到的。 也是过了年初八，这凉州城陆陆续续开始有了开张的铺子。 看着眼前几个皮肤黝黑的年轻汉子，沈如看向福伯。 “穆尔钦，他爹以前还做过一段时间老侯爷的马前卒，后来伤了腿，老侯爷走的时候还给了一大笔钱。” 福伯解释着男人的身份。 “大小姐，福伯说你这需要护卫，我自幼练武，一般宵小都能拿下。” 沈如看着男人老实憨厚的脸，这看着二十五六的年纪，应该成家了吧！ “你家里可还有亲人？” “我妻儿老娘都健在，就在城东的宽瓦子巷里。” 男人看着倒是老实的，就是这手脚的功夫。 沈如说着，看到桌子上的茶杯，便出其不意地朝男人扔了过去。 只见男人立马伸手，将那茶杯稳稳的握在了手里，然后微弓了腰，双手将茶杯奉还给了沈如。 “还不错，福伯，人带去给爹娘瞧瞧吧。” 沈如点头道，这手上功夫跟下盘功夫看着还是稳的。 对于沈如认可的人，沈父跟沈母自然觉得入眼，立马就同人说好了工钱，定好过来上工的日子，还乐呵地让福伯将人送了过去。 “哦，对了，穆尔钦，你是凉州本地人，那你可知道做工的人哪里找？” 就在福伯准备把人送回去的时候，沈如喊道。 “做工，什么工？” “就是挖土，搭台子，泥瓦匠之类的。” 沈如早就想好怎么弄北院的空地了。 “大小姐要把北院开垦出来种花吗？” 走过来的翠喜不由好奇问道。 “不，不种花，有他用。” “做事的人很多，只要大小姐要人，我能给你叫来一班子。” 穆尔钦挠了挠后脑勺，憨憨说道。 “那行，明日你叫人来，顺便拉个几车沙子。” 福伯送了穆尔钦出去，翠喜就不解问沈如道：“大小姐，不种花的话，难道是想种菜？” “你想什么呢，要是想种菜，去别的地方，北院别给我动。” 沈如打趣道：“我准备出去走走，买点东西。不用你们跟着，我自己去。” “应该会有人运东西回来。” 翠喜听罢，立马应下了。 买点东西，再把空间里的一些东西挪出来。 沈如就是这么想的，只是在凉州城的街道上逛了一圈，她也没看到精细的大米。 “客官，你要的新米，今年还没上市呢，我们一般人都是吃这个的。” 米店的伙计见沈如嫌弃自己的米，立马解释道。 “以往新米是什么时候上呢？” 沈如不由问道：“你们这米，应该都是本地的吧，就是我听人说凉州稻米的收成不是太好。” “哟，姑娘还打听过了啊，的确是这样，凉州这边雨水太少了，这稻米啊，还是我们掌柜的从外面进的。” 难怪这种不算太好的米，价格也不低。 沈如挑挑拣拣，就是没拿定主意买，把一旁的伙计给急了。 “客官，本店还有一些细米，本来是专供贵人的，如果客官出的起价钱……” “东西的好的话，我就买。” 沈如说道，最后，随着伙计到了米店后头，又看到了米店的掌柜。 细米要十文钱一斗，是糙米的两倍啊！ 沈如要了一石米，又加上一些面粉，这手笔，在米店掌柜眼里可算是贵客了！ “姑娘说的是那地，可是颜家隔壁？” “对，就那，你们有空了就给我送过去吧，家里人等着。” 买了米，沈如又去菜市场逛了逛，最后寻了个没人的地方，把空间里的红薯都给拿出来了，流放路上没吃完呢！ 看到有家卖文房四宝的，嗯，之前自己把爹书房里的东西一溜扔进空间，也便趁买砚台的机会，把空间里爹尚未用过的一些东西也给塞了进去。 最后，沈如在文墨店里买了个玉石镇纸及一些宣纸，让店家派人送回家，连同自己手上的大包小包。 “沈如！”崔缇的声音传来时，沈如只觉得无语。 两个不同路的人，可不可以当做见面不相识呢？ 崔缇也是出来买东西的，侍卫方晋跟丫环翡翠手上都拿着东西。 “你……一个人？” “对啊，我一个人，不知崔姑娘叫我，是有什么事吗？” 沈如耐着性子说道，继而下意识往四下看了看，裴闻璟可有安插人手？ 沈如的东张西望，在崔缇眼中，就是一副不耐烦又看不起自己的样子。 “沈如，再过一段时日，我们就要离开凉州城了，希望你到时候能多照顾一些裴家人。” 沈如问号脸，突然觉得崔缇跟裴闻璟还真是天生一对。 “请问，裴家是我什么人？” 沈如问道，“你们怎么都那么大的脸，开口就要我照顾一下裴家人，非亲非故的，好意思？” “沈如，我好心开口，你为何如此不耐烦？” 崔缇眉间也有些不悦了。 “你如此生分，这一路上不也是你自己照顾的吗？” “还是如今你沈家在凉州安稳了，你就不想管了？” 沈如看着崔缇，是不是觉得她家在凉州，就是能关起门来过日子的。 她可是要帮萧无烬做事的啊！ “若是裴家有难，我能帮的也就帮了，但是如今，她们也在你崔缇的安置下，过的好好的。” 沈如很有些不耐烦，“真是可笑了，裴家人有手有脚的，是离开你崔缇就过不下去了吗？” “可是我们要走了啊！” 崔缇说道：“我离家久了，我要回去了！” “可是裴家不是我的什么人啊！” 沈如回道，“你同我说的话，裴家自己知道吗？” “我想，老夫人她们，也不希望自己像废人一样被人对待吧！” “她们何等金贵之人，你沈如就如此吝啬绝情吗？” 沈如真的气笑了，哪有帮了人就变成她要照顾她们余生一样的事情。 “崔缇，授人鱼不如授人以渔，你有那个心，就管到底吧，真是……什么人跟什么人，一样德行。” 沈如嘟囔道，裴家有难，她搭把手；但裴闻璟跟崔缇那意思，就跟她要把裴家人接到 第一百二十七章 说好深爱他的人呢 沈如的好心情被崔缇搅混了不少，索性就回家去了。 正好，她买的东西也刚被几个店家送了回来，沈父看着那些个崭新的文房四宝，总觉得眼熟的很。 “阿如回来了，来瞧瞧，这东西，怎么跟爹以前在文曲阁买的一样，这凉州也有京城东西卖，刚是哪家送来的，回头我自个去瞧瞧。” 沈父说的甚是开心。 “哦，这是年前最后一批货，就是京城运来的，那边没有了，我猜想爹会喜欢就买了。” 沈如说道，只她恹恹语气，还是被沈母听出来了。 “阿如，是不是出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说出来，让娘给你出出主意。” “遇见崔缇了，她说她要走了，让我照顾裴家人。” “这什么话，我们阿如为什么要去照顾裴家人？” 连姨娘率先咋呼了，“裴家人又不是伤残了，还要人照顾？” “再说了，那崔缇不是有钱吗，雇十个八个下人，不就行了。” “阿如，就这事让你不开心了？” 沈母觉得沈如不像是这么点小事就能影响的呀。 还不就之前裴闻璟也这么开口，现在崔缇也这么开口，弄得她都困惑了，为什么一个两个都觉得她该照顾裴家人呢？ 但这事她也不能跟任何人说啊！ “嗯，莫名觉得心里不舒服了。” 沈如点头说道。 “阿如，无需在意，老太妃虽年纪大了，但是静王府的人，终归都不服老的。” 沈宴也劝道，没有人会愿意成为被人口中要被照顾的那个人。 听着家人耐心的劝解，沈如心底的郁闷渐渐消散。 “小姐，你怎么买了这么多番薯啊！” 把粮食往厨房搬后，翠喜几人整顿了一番，走了过来。 “路上吃着挺好吃的，这次看到就又买了。” 沈如随意寻了个借口道。 “哦，大小姐，那回头我给你煮着吃。” 翠喜恍然大悟般说道。 “要烤的，不要煮的。” 沈如立马说道，水煮番薯，可不是那个味。 同家里人闲话了一会，沈如心情好了一些，走回了自己屋里。只突然间感觉身下一热，顿时间，脸色就僵了。 莫非自己心情不好，是因为月事来了，糊涂如她，都没有去记这事。 好了，还是先躺平吧！ 沈如一脸生无可恋的自己在房间里换了月事带，用了这东西，就不能乱动，她也着实无奈的很。 凉州种植棉花……一个念头在沈如脑海里出现了，不过鉴于要做的事情很多，先压后吧！ 第二日，穆尔钦真的带了家当，以及叫了好几个年轻粗犷的汉子，每人扛了一袋沙子。 沈如虽然有些不便利，但还是亲自指挥着北院的挖掘搭建工程。 就是不让家里人参与，让沈家其他人有些纳闷了。 “老爷，你说阿如要北院做什么呢？” 沈母纳闷地在屋里同沈父嘀咕道。 “阿如不爱花花草草，这一路走来，我觉得她又爱上舞刀弄枪了，她该不会是要把北院弄成演武场吧！” 面对沈母的担忧，沈父倒是很放心。 “我们这家都是阿如撑着的，怕什么，她要弄什么就让她，总不会出事的。” 沈母只能点了点头，对女儿信任是信任的，但是真要弄成了演武场，她还是有些可惜。 连姨娘那边，则是把三个孩子都叫在一起，沈如买了那么多笔墨纸砚，自然是要让孩子们练字咯。 “娘，你说我要不要去北院帮忙啊！” 沈萍也知道北院在敲敲打打，但是沈如没叫她啊！ “沈如不是说先不用插手吗，听她的话，我们现在这样不好吗？” 钱氏慈爱地看着沈萍。 “萍儿啊，娘还是很欣慰当初鼓起了勇气跟你爹闹翻了。” 眼下的安稳日子，那是她们流放之后想都不敢想的。 “真不知道沈如怎么能藏下这么多钱。” 沈萍嘟囔道，同样是抄家，到了沈如这里，怎么跟没抄家一样呢？ 眼下家里，除了沈如那边忙乎，其他人还真是闲的很。 崔缇那边也忙，那小院的房主不打算卖，所以她一直都让方晋跟翡翠找套能让裴家人住的舒适的宅子。 加上暗杀的事情，眼下这小院，的确不适合裴家人住了。 崔缇的私心，自然是能离沈家近些，便是有事，裴家人跑去沈家求救，难道沈家能不理？ 几日寻找下，还真让崔缇挑中了一套宅子，离沈家就一个街口，她爽快地给了钱。 在让裴家人搬进来之前，崔缇还主动给这屋子添些东西。 这日，崔缇正让人往里头搬东西呢，听到隔壁嘎吱门响，一个全身包裹严实的男人走了出来，她顿时紧张了起来。 “你是隔壁新户主？” 男人声音暗哑，看着崔缇问道。 “是……不，我不住这里。” 崔缇被看的莫名紧张，下意识就开口回答了。 “这屋子是我买下，但是我不住这边。” 崔缇暗自鼓劲，才让自己完整说出了这句。 “很好。” 男人说了一句，就退回了隔壁屋子，紧接着，门关了起来。 崔缇心也被那关门声吓了一跳，这房子……买对的吧！ “小姐，怎么脸这么白，门口风大，你就不要站那里了。” 翡翠安置好刚运到的一些东西，出来看到崔缇发白的脸，立马开口说道。 “翡翠，之前你们有打探隔壁住的人吗？方才走出一个人，看着很不好相处。” 崔缇担忧道，“会不会不是好人啊！” “啊？之前问过牙行的，说隔壁是个商人，一年到头没多少日子在的。” 翡翠说道：“那……让方晋去探一探？” “这不好吧，贸然闯入别人家的话……”崔缇犹豫道。 “那就偷偷去探，等夜深人静的时候。” 翡翠很机智般说道。 崔缇犹豫了一下，最后点了点头。 隔壁，裴闻璟只觉有些可笑，那个说爱他如命的女人，却根本没有认出他来。 脑海里不由想起沈如，为何沈如与他在京城并无太多交集，却能认出他呢？ 若是沈如知道裴闻璟此刻的心思，定要大大翻个白眼了。 就裴闻璟这 第一百二十八章 细盐就是这么提炼的 这日，沈如被萧无烬派人请到了刺史府。 “按照你说的，你要的东西都在这，现在，你给我提炼细盐吧！” 沈如被萧无烬带进了后院，有她要的水井，大缸，木棍，过滤纱布，还有大锅，灶台。还有那一袋袋被油布盖着的粗盐。 “来来来，当着你的面演示一下，日后你找你信得过的人来做这事吧。” 沈如大咧咧地撩起袖子，当着萧无烬的面，把一袋子粗盐倒入缸中，然后又注入大量的水，搅拌着让粗盐溶解。紧接着过滤，再在灶台上烧火，蒸发，最后得到半锅白色结晶。 虽说也就是这么个蒸馏法，但着实花了沈如整整一个时辰。 一番操作下来，沈如已经额头沁出汗来了。 “如何，你自己看吧！” 萧无烬上前，抿了抿那白细如雪的细盐，又用手指沾着尝了尝，点了点头。 “辛苦你一个女子做这些了！” 萧无烬说的是实话，要是不辛苦，沈如也不会在这寒冷天出汗了。 “还行，这活以后你交给身边可信的人做吧，别再老烦我就是了！” 沈如不客气说道，这蒸馏法，还有晾晒法，她在家中准备选择第二种，毕竟凉州这地方，日晒足啊！ “你就丝毫不怕别人学了这本事去？” 萧无烬好奇问道。 “多简单的法子啊，想必有些人也知道，否则宫里哪来的细盐？” 沈如无所谓般道：“这事我给你办了，我可以回去了吗？” 萧无烬看沈如模样，便提议道：“你先在府上休息一会吧，我会让鲁毅送你回去的。” “另外，我想去见见那位裴家小儿。” “为何？” 沈如一听，不由惊讶，萧无烬真的要管这事？ “若是资质不错，我便收他为学生，这样不就能将其护在麾下了吗？” “你真的要保护他？” 沈如惊呼出声，再上下打量着萧无烬。 “你身边身手好的人多吗？” “你是觉得本官连个孩子都护不好吗？” 萧无烬对上沈如好奇的眼神，微微敛了神色，似乎有些不满。 “若是愚笨的话，本官就不管了。” “哦，那你去看吧，我就不用去了吧。” 沈如不想见到崔缇。 “你不是与裴家走的挺近的吗，本官听闻沈家抄家流放，皆因你父亲与静王私交，过从甚密导致。”萧无烬若有所思般说道。 “便是你怨恨裴家，倒也是情有可原。” “也不是，之前路上，那是顺手一帮，但眼下到了凉州，都已经各自住了，我手也伸不了那么长的。” 沈如如实说道，“非亲非故呢！” “那你之前路上怎么就那么热心，救这个，帮那个？” 比如，还救了自己。 萧无烬饶有兴致般看着沈如。 “流放路上多无趣，我这人是见不得人在我面前出事的，那定是要帮一帮的。” 沈如坦然道，“但是说白了，如今裴家在崔缇的照顾下，也能过的不错，我就不去插这一手了吧！” 听沈如这般说了，萧无烬也就点了点头。 流犯所在，县衙那边，都是会有登记的。回头，他让人把裴家人带进刺史府就行。 两人说着话，离开了那院子。 “鲁毅，进去收拾一下，把东西都盖好。” 萧无烬吩咐鲁毅道。 “是，大人。” 沈如看着鲁毅进院子，把院门也关上了。 看来萧无烬在这里做的，也不让府里人知道啊！ 所谓一回生二回熟，沈如上一次来，就让刺史府的人觉得惊讶了；这一回，就更让人好奇不已。 “大人，热茶来了。” 端着茶水的嬷嬷，忍不住朝沈如多看了几眼。 “大人，厨房来问，晚上是否有贵客留着用饭。” 过了一会，又一个家仆过来询问。 “嗯哼！”萧无烬清了清嗓子，看向沈如。 “我要回家，我家里人肯定还都等着我的。” 沈如立马说道。 她怎么觉得自己说完这话之后，萧无烬眼里有些遗憾的，嗯，一定是错觉。 “我觉得我现在就可以走了。” 生怕再有刺史府的人，过来看自己，沈如又开口道。 “于阳，送沈姑娘回去。” 随着萧无烬开口，庭外就走出一名身姿挺拔的侍卫。 “属下遵命。” 这人自己倒是没见过，沈如只看了一眼，就礼貌地挪开。 也是这日，崔缇已经让裴家的人住进了新宅子，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她将房契给了老夫人。 “老夫人，我是真的要走了，这宅子，我已经买下了，送给你。” “不用，崔姑娘，房契你自己收好，能让我们有地方住，你已经仁至义尽了。” 老夫人拒绝了，她们难道要在凉州老死吗，心里，终究是不甘的。 “老夫人，有房契终究是个保障啊，你一定要收下。” 崔缇也是坚持道：“凉州路途遥远，我这一走，也不知道何时才能来看大家了。房契在身，说句不好听的，便是日后有事，这也能变卖了。” 老夫人一愣，这话说不中听，倒也是真的。 “那老身……就收下了。” “老夫人，我身上还有一些银子，也尽数给你吧，有钱伴身，在凉州也能过的好些。” 崔缇把自己的钱袋给了老夫人。 “若是可以，我是真的想伴在老夫人左右的，可惜我也是能力不够，未能在凉州给大家找到一条可以赚钱的路子。” 崔缇感伤道，“老夫人，抱歉。” 沈如的那句授人鱼不如授人以渔，说的不就是她没办法保证裴家人在凉州以后的生计吗？ 她就把房契，钱都给了，她已经做到自己能做的所有了。 “你已经竭尽所能了。” 老夫人心下有些动容了，抛却崔缇的性子不说，她也着实对裴家尽心尽力了！ “是啊，我真的不知道还能做什么了，老夫人，我……我其实不想走的。” 崔缇无奈般笑了笑道：“可是我的娘亲也只有我这么一个女儿，我是该回去了！” “嗯，好孩子！” 同老夫人告别之后，崔缇也分别同杨氏跟余氏说了，连裴重光，她也认真的说了分别的话 第一百二十九章 开干吧，别让其他人知道 夜深沉，依旧是冷的刺骨。 方晋潜入了一墙之隔的宅子，静谧地让他感觉不到有人居住一样。 借着月光的余晖，方晋查看了厨房，厨具的多少，能让人知道宅子里住了多少人。 看这碗筷，米粮蔬菜，也不多，这宅子难道就住了三四口人？ 离开厨房，方晋又去了耳房，正要推门进去，就听到身后破空声响。 方晋立马一个起跃，只见自己方才待的地方羽箭直穿入门板。 “鬼鬼祟祟，来我家做什么？” 方晋看到了出手之人，全身都包裹的很紧，只露出一双眼眸。 大晚上，这人睡觉难道也这副模样？ 方晋脑海里只是闪过一个念头，便准备离开。 此人杀气很重，多说无用。 “我的地方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吗？” 裴闻璟其实已经知道方晋的身份了，看来，崔缇对自己也很不放心啊！ 正好，他也想看看方晋的身手。 很快，裴闻璟就跟方晋战在一起，夜色下，两个人从夜色下站了出来，寻常装扮，一男一女。 “主子不是马上就要走了吗，怎么还闹这么一出？” “至亲家人就在隔壁，相近不能相认，你猜他心里苦不？” “反正明日，就是我们夫妻二人替主人守着家了。你说，要去隔壁走一走，熟络熟络吗？” “明天再说吧！” 方晋越战越心惊，此人出手太狠辣了，不是说是商人吗？ 他不想与之死战，寻了个空隙，立马借力后退，几个起跃，远离了这宅子。 裴闻璟自然不会去追，明日他就要离开了，会有人替他照顾家里人的。 翌日，崔缇在裴家人的送别下，乘坐马车，离开了凉州城。 “小姐，方晋不是说了吗，隔壁住的那人不像是好人，我们就这么走了？” 路上，翡翠不解地问道。 “我们若是不走，方晋被对方认出了，岂不是更让裴家几人受到牵连？” 崔缇说道：“家中都是妇孺，隔壁那人就算凶狠，也知妇孺不会威胁到他什么的。” “小姐，还是你想的周到。” 翡翠深以为然说道，“总算可以回去了，小姐，你为裴家所做的一切，便是任何人知晓，也都能说你情义两全了。” 崔缇眼眸一暗：“我只是，不想让自己留有遗憾，我……无愧于心！” 沈如便不知道崔缇离开了凉州城，她家中北院的晾晒场地也都搭建好了。 “翠喜，安巧，瑶瑶，以后这北院，就你们可以进来，我做的事情，也就你们知道就好。” 沈如叫来了三个丫环，郑重其事叮嘱道。 紧接着，沈如就将自己要做的事情告知了三人。 “大小姐，贩卖私盐，这可是……重罪啊！” 翠喜惊讶道，“这刺史怎么敢如此暗度陈仓？” 对，沈如就是把这事说成是萧无烬吩咐的。 “刺史府人多口杂，不好做这事，所以就在我们家中，也亏是你们当初买了这么大个宅子呢！” 沈如随口就来，“家里的话，我也怕爹娘知道了，担惊受怕，所以，你们三，知道自己有多重要了吧！” 沈如说着话，还拍了拍翠喜的肩膀，又对安巧跟瑶瑶打气。 “我们要在凉州扎根，自然是要处理好跟刺史大人的关系，这事，我们必须偷偷干，懂吗？” “大小姐，我们懂！” 三人点头异口同声道。 “嗯，那么，我们开干吧，哦，把门锁上！” 沈如早就把那粗盐也放在北院的屋子里了。 刺史府，萧无烬经过几日提炼，已经得到了很多细盐。 将部分细盐装好之后，萧无烬让人召来了颜少卿。 “哟，这成色相当不错哦！” 颜少卿见过那细盐，的确精细，颜色也甚是白净。 “你这细盐准备往哪卖？” 颜少卿问道：“不是我说丧气话，这要是在西北一带卖，甘州那边会挖地三尺，也要挖出你这个人。” “跟甘州抢吃饭的东西，你觉得他们能罢休吗？” “往西域卖。” 萧无烬说道：“听闻那边缺盐。” “哟，这是要用我颜家的商队啊，萧大人，你这算盘打得很精啊，借我的钱去买粗盐，然后让我颜家给你卖细盐，回头是不是还要我颜家给你钱？” “做生意这种事情我不懂，你最清楚。” 萧无烬板着脸说道，“相信你也不是白白帮忙的。” “那是，那就来谈谈怎么分吧。” 颜少卿露出笑色，笑的颇有些狐狸味道。 两人谈了什么，便也只有两人知道，颜少卿走的时候，突然想起了什么。 “也不知道隔壁最近在搞什么，我家下人说，这隔壁流出的泔水都感觉特别咸。” 萧无烬面色依旧，似乎没有听到一般，他并不想让颜少卿知道这细盐同沈如有关系。 细盐还要继续炼，是时候抽空见一下裴家的人了。 “鲁毅，上次你说裴家人住在哪里来着？” “大人，是要去请裴家人过来吗？” 鲁毅说了之后，开口问道，“裴家人住的，就跟沈家一个街口距离，那屋子我问过，已经买下来了。” “是那崔缇买的吧！” “嗯，的确如此。” “真是一个感情用事的女人，若是被人参一本，她母家落得个同静王府勾结的罪名……” “那大人不也是想收那裴家孩子为徒，要是被人……” “我……被参的还不够多吗？” 萧无烬却是坦然道，“我就孑然一身，有什么好怕的。” 鲁毅见状，也便退下去请裴家人了。 凉州街上铺子里，沈萍拿着母亲钱氏的绣品，同掌柜的在讨价还价。 “这是我娘亲手绣的，你瞧瞧，这可是江南手法，这么多，就只值二两银子？” “对，就二两，要是你嫌少，就拿回去。” 掌柜的要不是看沈萍穿的不像穷苦人家，早就轰人了。 东西是好东西，二两银子已经算很高的价钱了！ “真不能再多一点了吗？” 沈萍很纠结，二两银子的话，感觉真的少啊！ “沈萍，你不是跟着沈如吃香的喝辣的吗？怎么，还要卖绣品？” 沈萍只 第一百三十章 去找沈明算账 看到依旧拄着拐杖的沈明，沈萍还是觉得心里发毛。 “你……你怎么在城里？” 沈萍故意问道，慌张的模样掩饰了她有些生硬的演技。 “哼，我沈明岂是无用之人？就算是到了泥地里，我也能爬出来！” 沈明阴测测般说道，“沈萍，你就不管你那在采石场辛劳的亲爹了吗？” “我不想跟你再说什么，掌柜的，二两银子就二两银子。” 沈萍故作镇定，转过身，把绣品全部给了掌柜的。 顺利拿到钱之后，沈萍也不看沈明，想直接走人。 “就这么想走，沈家在哪我很清楚。沈萍，我要你把沈如给我叫出来，否则我有一百个方法，让你们母女三人，回到采石场！” “你就不想跟你爹相聚吗？” “沈明，你别虚张声势了，我就不信你有这个本事！” 沈如说过，沈明现在是县衙的一个幕僚，就这个身份还在她面前吹嘘呢！ “好啊，那你等着吧！” 沈明也不直接勉强沈萍，让出路来，看着沈萍明显慌乱的脚步，嗤笑一声。 “去吓吓她。” 沈明对跟在他身边的两个男人说道。 作为县太爷的幕僚，沈明也想了几个点子让县太爷的荷包鼓了些，那就是跟一些地痞无赖达成合作。 “沈公子，是吓她，还是真给哥儿乐一乐？这位好像是你的相好吧！” “她是我堂妹。” 沈明坦然说道：“京城来的姑娘，是不是看着都不一样？” “这一回就吓吓她，要是不听话，以后，会让你们乐的。” 沈明这话，让他身后的两个男人都是一惊，堂妹，这都能下黑手？ 沈萍心口噗噗的，总有些不安，快速穿梭在凉州的街头，还忍不住回头看。 “啊！”猛地被拉进一个巷子的时候，沈萍惊呼出声，但很快就被捂住了嘴。 “小姑娘长得白净细腻，可比我凉州的女人细皮嫩肉多了。” 男人摸着沈萍的脸，笑的很不正经。 “你们……你们要干什么？” 沈萍声音颤抖了起来，这种情况已经不是第一回了。 “是……沈明，是他对不对！” “小姑娘，沈公子的话，你最好是听一听的！” 另一个男人也是趁机在沈萍身上摸了几把。 “像你这么水灵的小姑娘，真要落在坏人手里，会发生什么，你是想都不敢想的。” “你们……走开，沈明他不能这样对我，我是他堂妹，你们滚开……” 沈萍胡乱地推开对她动手动脚的男人，色厉内荏地骂个不停。 “小丫头性子挺烈啊，记得沈公子说的话。” 男人还在沈萍脸上重重的捏了一下，才意犹未尽地离开了。 沈萍嫌恶地猛地揉搓自己的脸，再是深吸了一口气，狠狠啐了一口唾沫。 “沈明，我要把你碎尸万段！” 沈萍不傻的，沈明攀上的就是个县太爷，沈如背后还有御史，还能跟什么总兵搭上话的。沈如还有钱，她是脑子被门夹了，才会帮沈明对付沈如！ 急冲冲地朝沈家小跑回去，沈萍一进门，就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沈如，沈如你在哪，你赶紧过来瞧我！” “二小姐，你这是……” 穆尔钦已经在沈家做护院了，看到沈萍大呼小叫又哭的那么惨，立马询问缘由。 “沈如呢，赶紧让沈如过来啊，我……我被人欺负了！” 钱氏听到女儿声音过来，被吓了一跳，立马上前端详起沈萍，关切问道：“萍儿，跟娘说，到底出什么事了！” “沈明那个杀千刀的，他就该被千刀万剐，他不是人，他是个畜生！” 沈萍痛苦骂道，“娘，他该死，他该死！” 钱氏心里大惊，瞪着眼看着沈萍，惊恐道：“什么，沈明……沈明对你做了……” 沈如正好听到声音走了过来，看沈萍模样，又听到沈明的名字，有些心惊。 “沈明怎么你了，他腿不还瘸着吗” 沈萍就骂着哭泣着把遇到沈明的事情说了，听得一旁的钱氏是后怕又庆幸，最后更是忍不住也骂了一句。 “沈明他疯了吗？” “洗把脸，我们去找沈明，他不是要见我吗，我看他能折腾出什么花样来。” 沈如沉着脸道，如果说当初看沈明甘愿承受断腿刮肉之痛，自己还想放他一马。那现在，沈明已经严重威胁到她们的生活了！ “现在？” 沈萍一惊，不先准备一下吗？ “怎么，你不想立马出气，还是想担惊受怕着？” 沈如反问，难道去找什么还要看日子吗？ “我……我去洗把脸！” 沈萍顿了一下，立马决定，她才不要以后都不敢出门，不要晚上做噩梦。 “阿如啊，沈明是三房的……” 钱氏犹豫着说道，怕沈如下手太重，又怕沈如下手不重，自个女儿以后又被迁怒。 “这个号废了，他们再生一个来得及。” 沈如神色沉静，话语之中，似乎并不打算放过沈明了。 沈父跟沈母也过来了，询问了事情经过之后，沈母便由着沈如了。 “阿如，这……算了，你看着办吧，沈明也太不像话了，自家人都不放过。” 沈父还想求个情，但这事情要是发生在自己女儿，儿子身上，他想想，也就说不出其他话来了。 很快，沈萍就重新梳妆了出来，白净的脸上此刻还有被人捏过的痕迹，洗了脸更明显了。 “穆尔钦，一起吧，这要是结了仇，你也好看看沈家的仇人是哪些。” 穆尔钦一个外人，听得都心里气愤，这个叫沈明的，怎么能让人欺负自己的堂妹呢，这种人，活该教训。 “好的，大小姐，二小姐，穆尔钦同你们一道去。” “沈明在县衙呢，走，我们就去县衙告状去。” 沈如说道：“这县老爷是老眼昏花了吗，就沈明这么个货色，也能当幕僚，难不成这凉州，找不到几个识字的？” 沈明在京中，纨绔子弟里都是末端的，到了凉州还能当幕僚？ 三人一道出门，在穆尔钦的带领下，很快就到了县衙门口。 “砰！”沈如是直接一脚踹开了县衙的大门 第一百三十一章 衙门不管你们的家事 县衙的衙役蜂拥出来，把沈如三人给围住了。 “什么人，敢到衙门撒野？” 沈如之前没来过衙门，陈庆他们也已经离开凉州了，这一波衙役她都不认识。 “沈明在哪里，他跟我有仇，不是撂了狠话要害我家里人吗，现在我来了，让他滚出来。” 沈如冷着脸不客气道，“本姑娘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沈如！” “沈如，是那个沈如吗？之前京城那边的押送官差说起过。” “是那个武艺极高，又很有钱，能徒手打死狼，还跟刺史大人有眉头的那个？” 衙役之中，有人嘀咕了几句，正好被沈如给听到了。 她不由愣了一下，陈庆在时，都说了她什么乱七八糟的事？ “对，就是我，京城来的，跟沈明也是名义上的堂兄妹，你们县老爷呢？沈明这种瘸腿的二流子也要？” 机灵的衙役已经跑进去禀报县老爷了，但被人打上门来，里头不发话，他们也不敢把沈如给放进去啊！ “还是说，你们想跟我切磋切磋？” 沈如说话间，也是做了挑衅的姿势。 “那就让我们来看看沈姑娘的身手到底有没有传闻中的厉害！” “你们闪开！”沈如对沈萍跟穆尔钦说道。 很快，沈如就跟十几个衙役战在一起。 沈如一个女子，能跟十几个衙役对战，在穆尔钦的眼中，就觉得非常的不可思议了。 “这……衙役们也太不像话了，沈姑娘是一个姑娘家啊！” “姑娘怎么了，沈如连黑熊都能打，还怕这几个臭男人？” 穆尔钦眼睛都瞪大了，但随即低声问道：“那个沈明，真那么可恶？” “可恶至极，想害沈如，但是自己没本事，就把主意打到了沈念身上，想推沈念下山，被沈如发现，自己滚下去摔断了腿。黑熊袭击流放队伍的时候，沈明又把沈念推出去喂熊。” “这……这是人干的事情吗？” 穆尔钦震惊了。 “今天还让人欺负我，所以我也想他去死！” 沈萍恶狠狠道，许是之前事情没有发生在她身上，她还有些旁观。 但是之前那一幕，让她心里也升起了对沈明的恨，恨不得沈明马上去死！ 穆尔钦也不说话了，那人做了这么多恶事，也不怪大小姐这么火大。 县老爷得了消息，还琢磨了一会，这沈明能说会道，还让他小赚了一笔，着实有些想袒护的。 但是听说这沈家大小姐跟刺史不清不楚的，他就怕了。 要是收保护费这事传到刺史那里，他这乌纱帽就不用想了。 那萧刺史可是大力整治了凉州的治安呢！ “这是他沈家自个的事情，兄弟姐妹的仇叫家仇，家仇我们管得着吗？” 县老爷给自己想了个借口，就打发衙役把沈明推出去。 “什么，沈如打上门来了？” 在后院的沈明也被告知了这事，有些震惊。 “她疯了吗，这里是县衙。” “大人的意思，就是这是你们自己的事情，让你们自己解决。” 沈明脸色又是一变，这怎么能说让他自己解决呢？ “大人这是什么意思，那沈如心狠手辣，现在又目无法纪，难道官府不管吗？” “可是，这是你们的家事啊，清官难断家务事，谁叫你们都姓沈呢？” 师爷传完话之后，就走开了。 前院，衙役们一个个都被沈如打倒在地，也算是颜面全失，一听这让沈家人自己解决，衙役们立马散了，热心的还把沈如三人往后院带。 “沈姑娘，之前我们都听过你，百闻不如一见，你真厉害。” “对啊，沈姑娘，我们凉州人，最佩服有本事的，你巾帼不让须眉，厉害厉害！” 沈萍跟穆尔钦有些震惊，这些衙役的态度转变的有些太快了吧！ 沈如不知个中缘由，心中提防着，面上倒是镇定的很。 腿还用木板固定，离不开拐杖的沈明，有些焦躁惶恐，衙门的人不管了？ 要把他交给沈如？ 沈如到底傍上了什么人？为什么没有人跟他说？ “沈明，你想跑吗？” 沈如一脚踹开了后院的门，正好看到有些慌张的沈明。 “沈如，你不要乱来，这里是县衙，你就不怕杀人偿命吗？” “碰你的人呢？” 沈如问身后的沈萍。 “啊，不，不在这里。” 突然被点名的沈萍吓了一跳，不知道沈如在打什么主意。 “沈明，你的人呢，在哪里？我想你也没有丧心病狂到对自己堂妹动手，人呢？” 沈如故意说道，挖了个坑，看沈明自己是不是往下跳。 沈明一愣，立马说道：“我……我也不知道他们对沈萍做了什么，可能他们误会了，不知道你是我的堂妹。沈萍，我们可是一起长大啊，我当你是亲妹妹的，我怎么可能让人欺负你，我，我就是吓吓你的！” “人在哪，我要找两个人，剁了他们的手！” 沈如沉着脸，重重说道。 “我……我带你们去，到底发生了什么，沈萍，有人欺负你了吗？” 沈明脑子转得很快，亏他吓得腿抖，就说嘛，他现在是衙门的人，沈如总归还是顾及的。 沈萍冷哼了一声，有些想吐。 沈如不喜欢自己动手解决人的，她练武也从来不是为了恃强凌弱，但是像沈明这种人渣，她要杀了，也是替天行道！ 但……如果能借刀杀人，她也很乐意的。 沈明想着，只要交出了那两个人，沈如就不会动他的。 之前他差点害死沈念，沈如都没杀他，现在也就沈萍被摸了几下，沈如难道还会为了沈萍杀自己？ 他现在可是县太爷的幕僚，沈如绝对不敢的。 几番心里建设下，沈明缓了下来。 拄着拐杖，一顿一顿地出了衙门，还想着等下一次，沈如没有了提防，他今天受的惊吓，也一定要在沈如身上讨回来。 “沈公子，怎么又叫我们两个过来？” 很快，沈明就把沈如三人带到了地痞那边。 “沈萍，是他们吗？” 沈如凉凉说道。 “对，就是他们！” 沈萍又觉得想吐，就是这两个浑身臭味的男人对她 第一百三十二章 贱人自有天收 那两人被沈如打的蒙了，但立马出手反抗。 只不过这两脚虾功夫，完全不够沈如打的，只片刻，两人就趴在地上哀嚎了。 “沈明说，你们两个背着他，欺负他的堂妹，又带了我来找你们，你们倒是说说，是这回事吗？” 沈如踩着其中一个男人的脚，开口说道。 “放屁，是沈明，沈明要我们吓吓他的表妹，他还说以后，这京城来的小姑娘由我们随便玩。” “我呸，闭上你的臭嘴！” 沈萍又羞又恨，上前对着男人就是重重踢了一脚。 就在沈萍还要动手的时候，沈如把她拉住了。 “沈明，原来你是想害沈萍！” “不，不是我，我没有，是他们两个见色起意，是他们！” 沈明立马指着两个男人说道。 沈如拉着沈萍后退了一步，对着两个男人开口道： “你们谁在说谎呢？沈明可是说是你们的，今天你们那只手摸了她，我就要留下那只手。” “是沈明，都是沈明说的！” 两个男人知道沈如的厉害，立马站起来指着沈明说道。 沈如拉着沈萍后退了几步，继续煽风点火道：“沈明，不是你说这两个都是地痞，死了也不打紧的吗？” “我没有，我没有说。”沈明立马否认。 “那就让我看看到底谁在说谎。” 地痞急着要把事情推到沈明身上，沈明又当着地痞的面说谎，也不知道是谁先碰了谁，两边打了起来。 沈明那拐杖被碰掉地后，他完全就站立不住，很快就被打倒在地上，变成了一方面的被殴打。 “沈如，会不会出事啊？” 沈萍看的头皮发麻，周边围上来的人也多了起来。 “关我们什么事，是他们互殴。” 沈如说道，沈明活该，这两个地痞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那我们……要不要走？” 沈萍低声道，她怕事情闹大了，他们脱不了干系。 “你就不想看到最后吗？你不是恨不得剁了他们的手吗？” 沈如问道，她很想来一个一劳永逸的法子，正琢磨着怎么动手。 突然，其中一个地痞尖叫了起来，然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死了，他……死了！” 地上的沈明，怒目圆睁，还保留着方才的神情，但是身子不动了。 另一个地痞上前探了一下沈明的鼻息，也顿时跌坐在地，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起来。 “死，死人了！” 沈如也是一惊，她还没动手呢！ “官兵来了！” 不知道谁喊了一声，围观的人立马让出道来。 衙门的官差其实一直都不远不近地跟着，沈如教训那两个地痞的时候，他们就盯着了。 县老爷也怕衙役跟地痞联手，收商贩保护费的事情给爆出啊！ 一听到有人说死人了，盯着的衙役立马跑了出来。 沈明的脑后，有一块极为尖锐的石头，他的死因就是打斗中磕到了石头。 “沈姑娘，人我们带走了，你们节哀。” “凶手我们也带走了，众目睽睽之下伤人，不管是过失还是有意，县太爷自会查明。” “有劳诸位官爷了！” 沈如浅笑着看着官差带走了，事情的走向有些说不出话来的怪异。 “沈如，你说，这……是不是所谓的，贱人自有天收？” 沈萍喃喃道，沈明就这么死了！ “对，贱人自有天收！” 沈如重重说道：“我还没出手呢，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不是吗？” “走吧，回家，哎，说出来，爹娘都不一定相信。” “穆尔钦，你也看到了，真不是我动的手，他就那么磕死了！” “是的，大小姐，我看到了，是他跟那两个地痞互殴，磕到石头死了。” 穆尔钦说的肯定，这样的死法，他也是第一次见到，玄乎。 “什么，沈明死了？阿如，你……你……” 回家之后，一听到沈明死了，沈父的第一反应就是沈如下手太狠了，但是他又舍不得怪女儿。 “爹，不是我，我没碰他一根手指头。” 沈如立马叫屈，“不信你问沈萍，问穆尔钦。” “大伯，的确不是沈如杀了沈明。” 沈萍神色很是古怪。 “说出来你们都不一定信，沈明是被天收了去。人恶事做多了，老天爷都看不下去。” 沈父跟沈母互看了一眼，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萍儿，你……你别吓娘，你……你怎么了？” 钱氏紧张地拉过沈萍，上下打量，“不是说只是被占了小便宜吗，你……你别吓娘啊！” “娘，我说的是真的，就是……” 沈萍一看大家都误会了，有些着急，立马看向沈如。 “沈如，你说，沈明怎么死的。” 沈如就把事情发生的经过简单又全面地说了。 “这……这也太玄乎了吧！” 沈母惊住了，“难道真有什么天注定的吗？” “反正我真没杀沈明，沈明的死最后也会归咎在那两个地痞身上。” 沈如一脸无辜说道：“沈萍，你也解气了吧，不管是沈明，还是那两个地痞，都受到了应得的惩罚。” “嗯，谢谢你沈如，替我出了这口恶气！” 沈萍重重点头说道，至少她不会做噩梦了！ “那你们说，沈明没了的事情，谁去告诉老三？” 沈宴有些愁，虽说这事情真透着玄乎，但估计三房会把沈明的死算在沈如头上。 “这个就不是我们担心的事情了。” 沈如开解沈父：“爹，至少以后出门也不用顾忌沈明会不会想着使坏了。如果三叔跟三婶明事理的，就知道这是沈明咎由自取；若是他们迁怒我或者二婶跟沈萍这边，那也看他们能不能离开采石场吧！” “大小姐，颜公子来访。” 正说着，穆尔钦来报。 颜少卿又来了？ 沈如奇怪，只还是对其他人道：“既然是隔壁邻居来了，也不能不见，爹娘，你们自顾去忙吧。” 沈父跟沈母点头，虽说他们是长辈，但是沈家目前，还真是沈如当家。 颜家在凉州城的很多角落都有眼线，沈如去县衙砸门的事情，颜少卿都知道了。 而且，沈明死的事情他也知 第一百三十三章 那真的就是个意外 “沈大小姐可做了件不得了的事情啊，想必很快你就要出名了。” 颜少卿调侃道。 沈如一愣，随即问道：“你说的是哪个事？” “砸县衙大门还是什么？” 颜少卿笑的意味深长，觉得沈如的底气，大概就是萧无烬吧！ “听闻你们沈家三房独子在打斗中意外亡故，别人是不知道你的本事，但是我知道。” “所以呢，你觉得是我杀了沈明？” 沈如失笑道，且不说真不是她下的手，颜少卿是来兴师问罪，还是来要挟吗？ 颜少卿那神色，明显是觉得沈如干的，就是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 “我没有动手，他真的是意外，就是颜公子，你是不是管的有些多了？” 沈如是看在颜少卿是隔壁邻居，还是凉州富商，为了以后的合作可能，还是尽量维护关系。 “真的是意外？” 颜少卿是真不相信啊，沈如那么气势汹汹地过去，最后来个意外了结？话本都不可能这么写。 “其实这也是你们沈家的事情，我一个外人的确越俎了。” 颜少卿歉意般道：“但有个事情，我还是想来亲自问一问你。你那北院是在腌制什么东西吗？” 沈如心里一沉，这是暴露了？ “你家北院那下水口的水大概是趟过我家那边，可怜我北院墙角的草，都死光了。” 听着颜少卿的话，沈如惊了，她大意了啊！ 以为渗入地下，再流进护城河之类的，就不会有人知道。 但是这凉州的护城河……几乎就没什么水。 “是我家缘故吗？”沈如故作疑惑道，“或许是这凉州一直没下雨干死了吧！” “年前下过几场雪，井水都还没干涸，你觉得会是枯死的吗？” 颜少卿反问，“你家总不会有人住北院吧，会不会是前任屋主留了什么东西来？” “要不，一道去看看？” 颜少卿的话引起了沈如的注意，她怎么可能让颜少卿去自家北院查看呢？ “颜公子，你们凉州人这么冒失吗？” 沈如脸上还是带着笑的，“但是让人感觉不太好呢！” 真诚是必杀技啊！沈如就不信颜少卿还能厚着脸皮去看。 对上沈如勉强的笑，颜少卿还真说不出口，不过呢，北院一定有鬼就是了！ “是我冒昧了，不知日后你们有何打算，若是需要颜某的，尽管开口。” 沈如客套地应下，送了颜少卿离开。 颜少卿前脚刚走，沈如就赶到了北院。 “大小姐，这么急怎么了？” “把晒好的盐收起来，剩下的不用动，搬到屋里头，这里不弄了！” 沈如当机立断说道，“这洗过盐的卤水，浓度太高，把隔壁的花花草草都给咸死了。” “隔壁估计要来查看。” 沈如利落说道，也是动手开始把还未提炼的粗盐往库房里收。 翠喜三人一听，也立马忙着收拾。 几天下来，倒是晒了一些细盐，差不多也就一大袋子。 四人忙到天黑，才把北院给收拾干净。 颜少卿还按捺了几日，想着自己前脚刚说了，后脚就派人去查看，这不是不打自招吗？ 只他耐着性子等候了几日后，夜里派去查看的人说北院啥都没有。 “真什么都没有，那怎么墙角的草都枯死了，难道说这是暗示今年又会是大旱不成？” 颜少卿很是不解。 沈如也感觉到自家的井水好像越发的深了，来凉州快一个月了，凉州一滴雨都没下。 “你们说，要是这一直不下雨，凉州人夏日是怎么过的呢？” 这日早上，沈如看着天，感慨道。 “我们都习惯了，平日用的是井水，等到下雨了就立马接点水续着。” 身为凉州本地人的穆尔钦回道。 “嗯，我准备出去一下。” 沈如想了想，自己的细盐提炼中断了，还是去想别的路子吧！ “这大早上的，怎么又出去了呢？” 沈母刚忙完，想找沈如说话，谁知道人已经出去了。 “大伯母，沈如呢，我有事想跟她说。” 正好，沈萍也在找沈如了。 “出去了，有什么事方便的话，同我说也行。” “大伯母，我想跟我娘一起开个绣坊，你说可行吗？” 沈萍卖过两次钱氏的绣品，店家那边态度前后完全不一样。 说是上次钱氏绣的东西很受人欢迎，还给了三两银子买这次的。 这让沈萍脑子里就有了开个绣坊的念头。 沈母听了有些吃惊，但却是很感兴趣，立马拉了沈萍一块说事，这绣坊准备怎么开。 沈如是直接去了刺史府，报上名号之后，很快就被带进去了。 “你找我何事？” 萧无烬才忙完公事，得知沈如来访，倒是立马让人引进来了。 “凉州是不是一直都很少下雨？我看水井里水都在下沉，这应该还不到枯水期吧！” 沈如直接问道，冬去春来，不应该是万物复苏的时候吗？ “我听闻你曾想要开凿运河，将雪山之水引下，你能带我去看看吗？” 萧无烬惊讶，不是惊讶沈如从何得知，而是惊讶沈如一个女子为何想要看这个？ “你真的想看？” “对啊，我可不想等到真的枯水期时饱受干旱之苦。” 沈如郑重点头，不找点事情做，她很无聊的。 “来人，备马！”萧无烬立马应下了。 很快，萧无烬跟沈如各自骑马，从凉州城的东门出了城。 出了城门，两人便是一阵驰骋，近乎一个时辰，终于到了萧无烬想要凿河的地方。 “看到没有，前面还有河道的痕迹，但是在更上面就阻断了。” “我想要的，就是在水源上头一路挖下来，挖到凉州城，让护城河的水流动起来！” “到时候，凉州的草地也会重新丰满，百姓再也不用为畜牧而涉险。” 沈如看着很远处的大山，再看了一眼壮志未酬的萧无烬。 “那，为什么不做下去呢？” 沈如反问，“水是农事根本，不管是草原，还是农田，都要水啊！” “凿河需要大量人力财力，凉州的赋税根本承担不起。” 萧无烬说道，他已经把以后的俸禄 第一百三十四章 风吹草低现牛羊 “你可知这开凿运河，要多少财力人力？若不是将那采石场的花岗石卖出去，凉州的赋税难道靠农夫种地吗？” 萧无烬说道，“昔日我并非没有想过其他法子，也想过让凉州富商出钱，但是你以为那些人有那么好说话吗？”昔日经受过的苦楚他也不想多说，他身在其位，再难也是要继续的。 “还有，那十万大军驻扎边关，关这凿河何事？” “屯田养兵啊！” 沈如说道：“十万大军的吃喝不都是朝廷给的吗，朝廷的钱哪来的，百姓的苛捐杂税。你们凉州的农夫，牧民多辛苦啊，本就收成不好，还要交纳赋税。” “多少年没打战了，养着十万大军，也费钱啊！” 萧无烬好奇看着沈如，随即嘴角微微扯了下，似乎有些笑意。 “你一个侯府千金，怎么如此为农夫着想？” “我祖父，当初可是四处征战，凉州边关都待了五年的。” 沈如把已故老侯爷拿出来当借口，“我的武艺跟见识，很多都是祖父教的。” “沈老侯爷的事迹，有所耳闻。你找过那赵公明吗？他昔日就是沈老侯爷麾下。” 萧无烬不由问道。 “没有，祖父定也不希望我们借着他的名号行方便的。” “我看，眼下你不如把这凿河的事提上日程吧，有什么麻烦的，都列出来。” 沈如继而说道：“我这个人喜欢解决麻烦！” 让十万大军来凿河，这等事情也只有沈如想得出来吧！ 不过……萧无烬脑子一转，沈家同那赵公明的关系，似乎这事听着也有回转的余地。 颜家那边，沈如对颜少卿有救命之恩，所以也就是说，沈如能跟颜少卿讨价还价。 萧无烬看沈如的眼神，就带着些许地筹谋了。 “你不要看着我，你在算计什么？” 沈如敏锐地捕捉到了萧无烬的神情，立马敛了神色问道。 “只是觉得，或许，你们沈家来凉州，也不算什么坏事吧！” 萧无烬淡淡道：“对了，细盐的事情颜少卿已经知道了，他会将细盐卖给西域那边。” “没说跟我有关吧！” 沈如心里惊了一下，颜少卿对自家北院的好奇，会不会跟细盐扯上关系？ “自是不会，若是关于你会提炼细盐的消息传说，凉州你也待不住了。” 萧无烬看了一眼沈如，就继续放眼望向远方那高山了。 她会的多了去了，沈如心里嘀咕，面上不显。 “既然出来了，我想看看凉州的牧民。” 沈如提议道：“哪里牧民最多呢？” “怎么，你想放羊？” 萧无烬难得的打趣道。 “不，我想噶羊！” 沈如很认真地说道，还做了个手刀姿势。 萧无烬顿时失声，愣了一会道：“为何？” “养羊不就是为了吃吗？” 沈如反问，“羊吃草，养大了不就是卖了吃吗？” 好像也是。萧无烬竟然说不出否认的话来。 “牧民有放马的，牧羊的，养牛的，你都想看吗？” “对啊，我们沈家人在凉州，也总该做点什么的吧！” 沈如说道，且不说牛奶，羊奶都还不普及；烤羊肉串也还没成为夜宵美食，这些可都是商机啊。 “难得你如此上进。” 萧无烬赞许道：“你的确与那些世家闺阁女子不一样。” “呵，生活所迫而已。” 沈如敷衍道。 萧无烬也就带着沈如去找了牧民。 凉州有着中原没有的大草原，但是眼下还不是草地最丰茂的时候。 “萧，萧大人！” 萧无烬显然之前来过这户人家，对方家主一看到萧无烬，立马露出惊喜神色。 “萧大人今日前来，可有什么吩咐？” “无事，陪这位沈姑娘来看看。” 萧无烬说道，也对沈如介绍道：“这位大家都叫他张老，家里有五百头羊，几个儿子手里，也各自有牛羊百来头。” “老婆子，萧大人带姑娘过来了，赶紧拿点羊奶酒出来。” “姑娘，什么姑娘？” 屋里头的人听到声音，立马跑出来，是位上了年纪的妇人。 “萧大人，这个姑娘长得真好看啊！” 妇人脸上红扑扑的两块，笑起来，露出一口黄牙，神情却是慈爱的很。 “瞧什么呢，别把人姑娘家吓跑了。” 张老假意呵斥道，请了萧无烬跟沈如坐下。 “张老，你们这羊奶还自己喝？” 萧无烬惊讶道，这羊奶有些臊，他初来凉州的时候，也喝过，根本受不住。 “不腥的，萧大人，你们外地人喝不惯着羊奶，羊奶可是好东西。” 张老显然也是知道萧无烬心里想的。 “羊奶，牛奶都是好东西，处理过的好，是能去掉腥味。” 沈如点头道：“如果方便的话，我也想买些羊奶带回去给家里人喝。” 家里几个孩子不都还在长身体吗，这羊奶煮沸杀菌再冲淡点浓度，不就可以喝了？ 萧无烬诧异看了眼沈如，她之前也没说。 “那正好，家里一些羊才生了崽子，羊奶多的是。” 张老说道，随着他的话语说完，那妇人也端着一壶羊奶酒出来了。 “天冷，怕你们吃不惯，还特地烧热了，两位趁热喝一碗吧！” “好啊，初来凉州，还从来没喝过。” 沈如甚是从善如流，丝毫没有因为牧民的穿着和所在有任何的嫌弃。 萧无烬挺惊讶的，流犯路上，沈如一家人还坐着马车，他一度觉得沈家人是养尊处优惯了。 入口是温热的醇厚感，奶香十足，酸甜可口，沈如如品鉴美酒一般细细喝着，然后点头道：“很好喝，这个还有吗，我也要买点回家给家里人。” 城里到这边，路程不短，想要每天喝上新鲜的羊奶，都需要跑这么远，就不太划算了。 如果大量购入新鲜羊奶牛奶，但是现在又没有保温……沈如突然想到了自己的空间。 哈，空间里的时间是停止的，也就是说，她可以存入大量的新鲜羊奶跟牛奶…… 沈如脑子里，已经想了无数个奶业计划，来这大西北了，是不是该弄个农场呢？ 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现牛 第一百三十五章 算计到她身上了 沈如同萧无烬在如今显得光秃秃的草原上漫步，目前凉州牧民的情况就是，枯水期的时候，就要出城去找草地。 “所以，目前最重要的还是解决水源问题。” 沈如说道：“那还等什么呢，凿河啊！” “你说的倒是简单，改日我便请赵公明来商议借兵，看他怎么说。” “那个……给钱啊！”沈如看向萧无烬，“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凉州没钱是吧，你要学会用东墙补西墙，发行国债……不，州债！” 萧无烬皱眉不解，只看着沈如，听她继续说。 “我就打个比方啊，比如，这凿河的事情，你要人干活，没钱，人肯定不干；所以要给钱，但是你没钱，那找人借，凉州城的富商有钱是吧；但是你要借，没给好处，人家也不借。所以呢，凿的河某段冠名如何，立功德碑如何，懂不？” “那这借的钱要还呢？”萧无烬已经负债累累了。 “凿河了，总会置关卡的吧，建码头的吧，收过河费啊！” “总之，读书人的脑袋，难道能想不出来？” “再不济，你凉州城，缺不缺闲职，那种名字好听，但没实权的，谁给钱多就卖谁去。” “还有一种，你暗地里训练些人，专门盯梢的，这谁家大公子出轨了谁家的小娘子，不敢声张那种，拿到证据，嗯，你懂的。” 萧无烬脸色有些一言难尽，沈如这些个点子，总觉得有些缺德。 “风花雪月的事情看不上，这样吧，你再安插些人，颜家生意那么大，难道没人眼红，说不定人已经安插了千百个钉子了，若是你的人帮颜家抓住这钉子，再拿证据去给安插钉子的，你说……” “你这是敲诈勒索！” 萧无烬一脸严肃道：“这不是正人君子该做之事。” “你还想把凉州城外的草原给划到凉州城呢，你的狼子野心呢？” 沈如白了一眼，现在装什么君子啊！ “那不是狼子野心，那是宏图大业，是有利凉州百姓的宏图大业！” 也就是这广袤之地，不怕人听到，萧无烬才敢说的如此义正言辞！ 沈如轻嗤了声，继而道：“偷东西的叫贼，那窃国的会叫什么？” “事情本身的性质，不就是最后得益方定义的吗？” 萧无烬深深看着沈如，一时之间有些不知如何定夺。 “你的屯田之说，我会拟了奏折奏请圣上。” 最后，萧无烬说道，“若无圣上准许，赵公明怕不会同意。” “不是说改日先请人商议吗？你都没商议过，怎么知道？” 沈如反问，“我就不信你做的事情都是循规蹈矩的。” 萧无烬看着草原上的沈如发丝飞舞，神色恣意，他心中有些莫名燥热。 就她说的那些，要是个真恪尽职守的人听了，还真给沈如按上个图谋不轨的罪名来。 “沈如，我觉得你就是凉州的变数！” 最后，萧无烬重重说道。 沈如不在意般呵了一声，她想撒开手干一番大事业，在给自己家人舒适生活的基础上，能竭尽所能。 是把沈家的家财翻倍也好，还是让自己能够畅意生活，她就是想干些什么。 “不过，眼下我觉得最简单的事情，还是将流犯调过来凿河。” 萧无烬看着沈如说道：“沈如，谢谢你让我把凿河这事又提上日程来，你的一番话，倒是让我豁然贯通了。眼下，重中之重就是解决凉州水源问题。” “所以，你有钱吗？” 沈如正在为萧无烬的决心大加赞赏的时候，突然听到萧无烬问出了这么一句，她顿时语塞。 “你们沈家想成为凉州的望族吗？” 萧无烬又问道，“想要在凉州行方便之门吗？沈如，如你所说那般，你们出钱，等着运河贯通，石碑上会有你们沈家的名字的。” 沈如瞪大眼看着萧无烬，这厮，竟然在自己身上试验了！ “萧大人……好算计！”沈如咬牙道。 “沈家若想尽快融入凉州，自然是需要名声的，沈如，相信你很清楚。” “可是我们想低调啊，毕竟流犯身份还在，不好太出名的。” 沈如委婉地拒绝了，她家有钱，但是，不想投在萧无烬身上。 萧无烬这当官的，太舍得为民花钱了，投在他身上，自己怕血本无归。 “凉州还有一些地，你不如回家问问父母，要不要。” 萧无烬退了一步，既然不想要出名，那置办田地呢？ 沈如一愣，这个可以有，她随即笑笑道： “这个好办，不如先让我看看地吧，凉州多草地，少良田，你可别诳我。” 萧无烬听沈如意动，便随即问道：“你想要良田还是草地？” “草地啊，要是以后回京无望，在这凉州，放牛羊，牧马，塞上生活也算是别样风味。” “那就草地吧，回头我去查看一下，那些草地可以划给你们。” 萧无烬很爽快得说道。 就是太爽快了，沈如觉得萧无烬在算计什么。 “回吧，大事在即，不可耽于玩乐。” “哦，那我得去张老那把买的羊奶酒跟羊奶都带上。” 沈如立马说道，倒也不流连这塞上牛羊的闲野时光。 带着两个木桶回家的沈如，一进门就看到母亲欢喜的神色。 “阿如回来了，来来来，一直等着你呢。” “娘，什么事啊，看你乐的。”沈如好奇问道。 “是这样的，你二婶同沈萍准备开一个绣坊，卖一些绣品，娘觉得甚是可为，她们不够的钱，娘出，就是等你来一起物色这个铺子的事情。” 沈如一听，倒是惊讶。 二婶跟沈萍这么上进啊，行动力比她还来的强呢！ “娘，你不如同我再说说，这绣坊，准备多大的。” 沈如询问道，问清楚了，自己也好帮忙。 “铺子呢，希望不要太小的，你二婶的绣工甚好，沈萍从小也是精于女红，除了自身卖绣品外，也可接外活。我的意思呢，若是遇到想学的，自然也可以收徒弟，这样人多了，不就可以把铺子做大做强吗？” “说真的，难道还真要你二婶跟沈萍绣一辈子啊，自 第一百三十六章 把裴重光往军营里送 沈如又跟沈萍谈过，沈萍的意思跟沈母一样，要做就做大的，小门小户，她都不太乐意干。 “我从来没想过自幼学习的女红，要用来生计。” 沈萍幽幽道，“但是我又很庆幸，自己能有所长，可以用来生计！” 看着沉静模样的沈萍，沈如只能说沈萍成长了不少。 “既然娘也同意你们的想法了，那就开干吧，翠喜她们对凉州城更熟一些，让她们帮忙寻个铺子就是了。” 沈如鼓励道：“想干就干好，要是缺什么，你可以直接跟我娘说。” “大伯母说过了，若是绣坊日后赚钱了，她要分一钵，若是开不下去了，她出的钱亏了也就亏了！” 沈萍说道：“不会要我们还的。” “那也不错，我娘真有魄力！” 沈如自夸道：“哦，我也让翠喜她们物色私塾了，等定下来了，你弟弟就一起去上学吧！” “也好。” 沈萍点头说道，“我不跟多说了，我帮我娘绣东西去。” 看着沈萍跟二婶如此积极地生活，沈如还能说什么呢，她也要加把劲才是啊！ 翌日早上，沈如正盯着弟弟妹妹喝羊奶，穆尔钦来报，说是有姓裴的人家来访。 该不会是裴家吧！ 沈如心下一愣，还是前去客厅了。 “老夫人，两位婶婶，你们怎么过来了？” 还真是裴家人啊，沈如心里诧异，他们怎么知道自家地址呢？ “沈姑娘，许久未见了。” 裴老夫人缓缓说道，“今日前来，实属冒昧，但是有个事情，不得不来请沈家帮忙。” 沈如不解，便让身边的安巧去请了父母过来。 “老夫人，不瞒你们说，别看我们住的房子是大的，但是在这凉州城，我们也是外来的。若是老夫人所求之事超出了……” 沈如隐晦说道，难的事情他们办不了的。 “刺史大人面前，是沈大小姐帮忙说话了吧！” 开口的是杨氏，她感激道：“沈大小姐，事情我们都知道了，在流放路上，就有人要杀我们重光，是你帮忙解决了。” “重光，给沈大小姐磕头。” 老夫人发话道，那站在母亲身边的裴重光就立马跪下了。 “沈如姐姐，谢谢你的救命之恩。” “起来，赶紧起来，这是做什么啊！” 沈如立马上前，把裴重光给拉起来了。 “举手之劳而已！” 这阵势，她怕来者不善啊！ “刺史大人都同我们说了，也是你请他出面，把我们从去采石场的路上给截下的。” 杨氏又说道：“之前我们还以为是崔缇帮的忙，也是到了刺史大人面前才知道是沈大小姐求了萧大人。” “这个……也是举手之劳，但后面的都是崔缇出力，我没管过。” 沈如越发觉得裴家人肯定又要求她什么事了！ “萧大人看中重光聪慧，想要收重光为徒，只是，裴家这个身份，也带着凶险，我们不想连累萧大人。” “你们拒绝了？” 沈如惊讶了，昨天萧无烬也没有说啊！ “倒没有，只说考虑考虑。” 老夫人开口道：“萧大人一个文官，在这凉州城，便不算稳当。我们重光……想学武。” 沈如问号脸，这跟她又有什么关系？ 沈宴同沈母也过来了，很是热络的同老夫人几人打招呼。 “听闻总兵大人与沈家有旧，不知可否为我重光引荐引荐。” 老夫人的话，让沈宴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看向沈如。 “老夫人见谅，这家中事务，如今都是阿如出面，这事……” “没听说军中收童子军吧！” 沈如倒是直白说道，她打量着裴重光，继而说道：“老夫人，这事我看不行。” “为何？”老夫人不解问道，“就因为重光年纪小吗？但是重光所能经受的苦楚，不会低于成年男子。” “是这样啊，来凉州的那天，我们就与赵总兵见过了。” 沈如解释道：“我祖父对他有恩，他也想照拂我沈家，只不过我大房这边无需他出力，我便也请他关照二房三房可用之人。” “嗯，所以这个人情我们也都用过了，而且事实证明，二房跟三房的人他都看不上。” 沈如隐晦又直接说了，就看裴家人懂不懂了。 “重光小公子才八岁吧，进了军营又能做些什么？若是真要我建议，留在萧大人身边不更好吗？” 沈如本不想管裴家的事情的，但是自己那泛滥的同情心这个时候又起了。 八岁的孩子扔到军营里，那不是把兔子扔进狼群吗？ “萧大人虽说是书生出身，但是在凉州，也是一州官职最高了，老夫人，他不是最年轻的进士吗？” 裴家人是嫌弃萧无烬出身，还是真的怕连累萧无烬呢？ 她怎么觉得萧无烬有些憋屈啊！ “我们是怕连累了萧大人。” 杨氏急急说道，“若是真有贼人杀来，在军营，至少那么多人能护着啊！” “人多手杂，万一也是被人收买的呢？” 沈如反问。 “而且这事，或许也会不了了之吧！” 萧无烬谏言未必有用，但是裴闻璟不是也知道了吗，说不定京城也有裴家的遗留势力在，能从源头解决掉这事。 “沈大小姐既然这么说了，我们也就明白了。” 老夫人缓缓说道，“能得萧大人看中，重光，也是你的运气。” “祖母，不管去哪，重光都一定会努力学本事，活下去的。” 哎，真是……沈如心里一软，裴重光也就比弟弟沈念大了两岁呢！ 裴家人似乎是听了沈如建议下了决定，客套几句之后就告辞了。 沈宴同沈母都是一头雾水。 “阿如，这到底什么情况，有人要杀裴重光吗？” “对啊，去年天象大乱，当今圣上听信谗言，以为是裴重光还活着，影响了国运，就让人暗杀他。” 沈如平静说道：“年前还又暗杀了一次，不过爹娘，你们也看到了，裴重光活着呢！” 沈父跟沈母面面相觑，这事他们都不知道呢！ “阿如，你是从何得知的？” 沈母不由问道，女儿还瞒着他们多少事情啊 第一百三十七章 正大光明的要钱啊 萧无烬收裴重光为入门弟子的事情，倒是没有低调办这拜师宴。 沈家收到请柬的时候，还一时纳闷。 “阿如啊，这萧大人收裴重光为徒是好事，但为什么要请我们去啊！” 沈宴纳闷地看着请柬。 “请沈公携家眷贺礼到访。” “这……明着要钱啊？” 沈如拿过请柬，细细看了看，这还真是明摆着要贺礼了，萧无烬这样不怕落人口舌吗？ 想了想，沈如觉得去问一下隔壁的颜少卿吧！ “爹，娘，既然萧大人请我们了，那我们就去吧，我去隔壁颜家探个口风。” 沈如开口说道，“远亲不如近邻，还是需要同邻居打好关系啊！” “那……空手去总不好，要不……” 沈母想着家里现在还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东西。 “爹，娘，我自有准备，眼下午时以后，我正好过去看看。” 家里库房的东西都在她手里，随便挑样就能出手了。 沈如也是说了就做，自己回房核对了空间里的东西后，挑了一副掌面玉屏风作为上门礼，就去了隔壁颜家。 颜家听到沈如上门来时，倒是惊讶了一下，但还是将人领进了客厅。 “沈姑娘稍等片刻，小的这就去请大少爷。” “嗯！” 沈如应道，颜家果然家大业大，从前门到客厅，她见到的下人就不止十几个了。 “你说谁来找少卿？” 家丁在路上遇到了颜家的大小姐，一听是个女子来找颜少卿，就一副提防模样。 “隔壁沈家，大少爷吩咐过，若是沈家大小姐来访，就直接带进来。” “不过是流犯而已，少卿为何如此重视？” 颜淑惠神色有些不耐。 “我先去会会这沈家大小姐，少卿那里，你缓些通报。” 沈如正悠哉地等着颜少卿呢，毕竟刺史大人这是不是明着收钱的事情，她也不太好直接去问萧无烬吧！ 突然一个明艳的女子一脸不善地朝自己走来，人未到跟前，话语先至。 “我道是什么天姿国色，也不过如此，你只身前来，找我弟弟，所欲为何？” 这是……嫌弃她？ 沈如抬眼，对上颜淑惠提防又轻慢的眼神，坦然开口道： “我是来找颜家公子的，至于来做什么，待见了人，我自会与他说。” “我弟弟也是什么人都能见得吗？” 颜淑惠打量着沈如，“怎么，没人教过你，上门求人，不可空手而来吗？” “哦，不会是这东西，这么个小盒子，你也敢送上门，你不知道我们颜家在凉州城的地位吗？” 颜淑惠说着，拿起了沈如身边的锦盒。 “你快放下。” 沈如脸色微变，这颜家小姐，怎么这幅德行？ “怎么，是什么小玩意，像你们那种身份，也配来我颜家？” “小心些，要是弄坏了，你会后悔的。” 沈如坐着没动，该说的说了，要是这颜家大小姐如此不识好歹，嗯……正好可以折个现。 颜少卿来的时候，就看到自己姐姐拿着一个盒子，在沈如面前晃了晃，然后非常明显的故意为之，将那锦盒摔在了地上。 “颜淑惠，你干什么？” 颜少卿快步上前的时候，听到了玉碎的声音。 “弟弟，你做什么这么凶，我只不过是手滑了，流犯又能拿得出手什么好东西？” 颜淑惠气恼说道，再是很嫌弃地扫了一眼沈如。 沈如无辜般眨了眨眼，起身看向颜少卿。 “颜公子，我这是来错了？” “若是颜家觉得我沈家不配登门拜访，你之前又何必那么客气。” “颜淑惠，你发什么疯？” 颜少卿愤愤瞪了一眼颜家大小姐，再是上前将那盒子拾了起来。 “颜大小姐口口声声说我这点东西难登大雅之堂，颜公子不妨打开看看，可怜我沈家难得几件……” 沈如说着，重重叹了口气。 “沈大小姐放心，不管什么东西，我会赔的。” “凭什么啊，她拿来的东西便是我们颜家的，就是丢了也是颜家的，为什么要赔。” 颜大小姐这话，让沈如一脸震惊，这是什么强盗逻辑。 颜少卿没有理会自己姐姐，打开了锦盒，看着那碎裂的玉屏风，一时沉默了。 他见过的好东西不少，也能一眼就看出这玉屏风成色极好。 “什么东西哟！”颜大小姐凑上前一看，脸色一变，“这怕是来时就是碎的，弟弟，别让她骗了，她这是来讹钱的。” “拉下去，还不快把大小姐拉下去？” 颜少卿重重喝道，“疯子！” 沈如未曾见过颜少卿这番神色，矜贵气质的颜少卿，此刻阴沉着脸，眼神狠厉。 “弟弟，她一定是骗子，一定是的。” 被下人拉下去的颜家大小姐，还在大吼大叫。 “让你见笑了，这玉屏风一看就是价值不菲，沈大小姐说个数。” “本就是拿来送的东西，算了吧。” 沈如以退为进，一脸惋惜：“这玉屏风昔日也是我父亲的心爱之物，当初抄家，家里下人花了好大的心思，才把这东西给藏了下来。哎，我想着来拜访你，也只有这等东西才配得上你颜家少爷的身份，所以……” “五千两，我给你五千两银子，这玉屏风我收下了！” 颜少卿一口定价，也是为了延续跟沈如这边的交情。 说着颜少卿就让人把东西送回屋中，送银票过来。 沈如眨了眨眼，这是他说的，不是自己要的。 “这……不好意思吧！” 沈如脸色有些复杂，太开心了，但不能表现出来啊！ “不说这些，你今日前来所谓何事？” 颜少卿也不想自家那些不太光彩的事情给沈如不好的印象，立马转移了话题。 “哦，就是收到了萧大人的请柬，这……贺礼是……” 沈如也立马开口说道，“我爹娘本想在凉州低调行事，只刺史大人的请柬，不去又好像不太好意思，就是不懂以往惯例，所以我特地来向你讨教一二。” “哦，收徒摆宴啊，怎么，你与萧刺史不是关系不错吗，没有去问问？” “这种事情怎好亲自问呢？” 沈如笑笑， 第一百三十八章 让人尴尬无比的现场 关于萧无烬的一些行事风格，沈如在颜少卿这打探到不少。 自然，一个人在别人眼中的形象，同她自己看到的，总有一些不一样，沈如倒不会对萧无烬下个什么定论。 但是她也知道了，萧无烬喜欢银子。 颜少卿将五千两的银票装在一个小匣子里头递给沈如。 沈如推搡了几下就愉快地收下了。 “其实，你若是想阻止颜淑惠，还是可以的吧！” 走的时候，颜少卿低声对沈如说道。 “我也懵了啊，谁能想到颜家大小姐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呢！” 沈如故作无奈说道。 “她就是个疯子，以后见着她也不用搭理。” 颜少卿眉眼一暗，颇有些愤愤道。 沈如虽好奇，但是这当人面问人家的家事，也不太妥当。 终究还是大赚了一笔，她就满意地回家了。 “阿如，你的意思是，这位萧大人会时常用宴会的名义，让宴请客人送贺礼，这……这不像话啊！” 回家之后，沈宴从沈如口中得知这事，颇有些不满。 “爹，颜公子说了，萧大人是太穷，这想着法子让去赴宴的人出钱，再拿这个钱用于民生。” 沈如解释道，“他倒不是中饱私囊。” “可是，为什么请我们呢，难道他知道我们有钱？” 沈母担心说道，“咱家的钱，总没有让外人知晓吧！” “娘，不用担心那么多，既然萧大人请我们，那就去呗。” 这也是让她一次性看尽凉州有钱人的场景吧！ “那就……送钱？”沈宴最后还是皱着眉头，这还真是不怎么适应啊！ 收徒宴这天，沈如跟家人都是穿戴整齐，乘着马车到了刺史府。 看到刺史府门口车水马龙，沈宴有些懵。 “阿如啊，你说这一百两银子，是不是少了些。” “不少，寻常人家一年都存不下二两银子，我们这出手，真不少了！” 沈如安慰沈宴，便将红包递给了负责签到的人。 “沈公三人，一百两。” 才朝前走了几步，沈如就听到身后那人高喊的声音。 顿时间，她感觉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阿如，这……这让人也太难为情了吧！” 沈母嘀咕道，“萧大人这是故意打脸的吧！” “黄老爷，两人，八十两。” 随后，又听得一阵高喊，沈母的脸色就好了些。 “阿如，看来，我们也不算太少。” 沈如笑笑，萧无烬搞这个也太……打人脸了吧！ 屋内的席位并没有固定，沈如一家找了个不太显眼的地方坐下。 听到外面一直在喊贺礼数，沈如也从一开始的震惊到麻木了，萧无烬敛财的方式实属奇葩又有效。 毕竟，有脸面的谁也不想被广而告之，给的钱最少啊！ 过了一会，刺史府上的下人开始上晚宴的菜。 “阿如啊，这……好像没我们家里吃的好。” 沈宴也嘀咕道：“萧大人这宴席办的，只赚不亏啊！” 席上，一身官服的萧无烬，把裴重光介绍给了所有人，话语之中，也显然是对裴重光的赞赏之意。 “这萧大人怕不是疯了吧，收了一个流犯当徒弟，这不是断了自己以后的路吗？” “谁知道他想什么，隔几个月就来这么一趟，不就是想着我们出钱吗？说不定这个徒弟也是假的。” “也是，下回再收个徒弟，不就又摆个宴？” 沈如一家听着耳边客人吐槽的话，面面相觑，萧无烬的意图，大家也都知道啊！ “有本事下回他成亲摆喜宴，我就给他送份大礼。” “谁会嫁给这么个铁公鸡啊！” “不，是谁的嫁妆丰厚到他肯娶。” “阿如，这个萧大人，真的是钻到钱眼子里了啊！” 沈宴也忍不住低声感慨，“当官当成他这样的，也是百闻不如一见。” 沈如点头，可不就是嘛！ 她看到萧无烬右手席面，就是颜少卿。由此可见，两人的关系定是非同一般。 这官商合作，怎么会没有钱呢？除非萧无烬这人就不是那块料！ 期间，沈如一家是生面孔，也让凉州一些商贾，官员好奇。 趁着大家自由吃喝之际，便有人来到沈家人面前。 “这位想必就是沈公吧，不知是在哪里高就，从未见过啊！” 沈宴一时也不知道作何回答，倒是沈如率直开口道： “京城的安国侯府知道吗？” “原来是京城来的，失敬失敬，沈公莫不是侯爷？” “那是以前的事情，后来安国侯府被抄家流放，我们一族人都到了凉州来了！” 沈如缓缓说道，让对方本欢喜的脸色僵住了。 “流放……那岂不是……” “这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嗯，沈家还有些本儿在，在凉州生计不成问题。” 沈如又隐晦般说道，“我爹昔日也是翰林院做事的，我娘可是京中贵妇，家里么，别的不缺，京城的东西还有些的，不知阁下怎么称呼，在凉州做什么生意来着？” 社牛的沈如把自家爹娘夸的文采斐然，端庄贤淑，很快，就结实了一些凉州贵妇。 随着自己丈夫来的夫人，一开始知道沈家是流犯，有些避嫌，但听沈如说着自己娘亲与什么郡主，公主什么的都有交情，自然也起了结交之意。 流犯怎么了，瞧这一家人，穿的体面，长得也是出类拔萃，气质非凡不是吗？ “你还说沈家怕会不自在，我看你多虑了，这沈如，分明是鱼儿入了水嘛！” 不远处的颜少卿低声同萧无烬说道。 萧无烬抬眼看了看，嘴角不自觉般上扬。 “倒是个玲珑人！” “这次收的钱准备做什么，听说你调了流犯去挖土？” 颜少卿又问道，“这次，是什么让你又决心凿河了？” “时机到了，不趁流犯众多，难道还要等大赦吗？” 萧无烬反问：“这点钱算什么，你们颜家想要流芳百世的话，你知道怎么做？” “呵，呵呵，萧扒皮，你想的真好！” 颜少卿冷笑，“喏，沈家，巨富之家，前几天，还从我这里讹走了五千两。” 萧无烬眼睛一亮，五千两，这可是大钱啊！ “ 第一百三十九章 你家哪能看到隔壁颜家 萧无烬的收徒宴还真的就是纯宴席，就是这菜品太过简单，宴席一结束，所有人都没什么留恋，直接告辞了。 “沈夫人，改日去你家瞧瞧，我女儿都十四了，还一点礼数都没有，沈夫人给我家女儿瞧瞧，若是以后想跟京城世家结亲，该教些什么。” “是啊，沈夫人，看沈大小姐仪表堂堂，不像我家那位，念书不成，女红不成，就知道骑马喝酒，哎，愁的啊！” 沈母被一群贵妇围着，哭笑不得。 都是女儿沈如把自己夸得天上有地上无的，让这些富家夫人们看她都带了光一样。 说来也奇怪，他们可是流犯啊，这些凉州的夫人们都不嫌弃吗？ 离开刺史府，沈母还是感慨不已。 “这有什么奇怪的，仕农工商，萧大人宴请这些商贾，为的是收贺礼。” 沈如说道：“并不是真的多看重他们，我们嘛，虽然之前是流犯，但是跟他们又没什么冲突，加上，爹儒雅，娘端庄，自带贵气，自然是他们想要拉拢的对象。” “主要是我们看着不狼狈，也不落魄。” 沈宴补充道，“这人啊，就是那么的复杂，若是我们是那穷困潦倒之人，再是流犯身份，你猜他们会在乎我们之前是什么侯爷不成？” 沈母唏嘘，所以，她更加欣喜地看着沈如。 “阿如，家里所有的一切都离不开你的筹谋，既然在凉州也能好好生活了，那……阿如，你的终身大事……” 沈如一惊，娘亲这思维是不是跳的有些快。 “跟这些富家夫人交好，娘也有私念，就是若是谁家的公子哥人品不错的话……” “停停停，娘，我们初来乍到，现在谈这个事情太早了吧。” 沈如窘，她真的没想过所谓的人生大事啊！ “隔壁那颜家公子，倒是仪表堂堂，就是人长得太过秀气了，不好说。” 沈宴也开口说道，“这萧大人，身份是高的，但是透着些穷酸，阿如要是过去，怕要受苦。” “夫人，倒是可以在这些凉州富贵人家中寻个可靠的。” “老爷，我们这是想一块去了！” 沈如就听着爹娘两个对她的婚事自说自话，她来时原主十七，过了年也才十八，谈感情……太早了啊！ “爹，娘，那你们可别忘了，女儿还是寡妇之身。” 沈如故意提醒道，“做人要诚信，议亲的话可不能隐瞒。” 沈父跟沈母都是愣住，最后，沈母嘀咕道：“能不提这一茬吗？你们礼未成，算不得成婚的。” “娘，婚书都明明白白写着的，你这样不好哦！” 沈如狡黠道，林世安毕竟是作为沈家赘婿被流放亡故的，也该给个名分哦！ 沈母语塞，还真说不出否认的话来。 回家天色也晚，孩子们都睡下了，沈如也便自己回屋洗漱去了。 翌日，沈家还真有富贵人家的夫人来访。 进了沈家这宅子就忍不住陈赞。 “侯府世家果然是底子厚啊，瞧这气派屋子，花了不少钱吧！” “这些都是手下人去办的，我并没过问。” 沈夫人悠悠道，请人上座之后，翠喜她们也便上了热茶蜜饯待客。 沈如也在家，陪着沈母出来接待。 黄夫人家里是开马场的，随行的姑娘黄意欢跟沈如差不多年纪。 沈如总觉得对方看自己的眼神带着挑衅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意思在。 “娘，我看沈家大小姐同我一般年岁，我们定有很多话可以说。” 沈如还没开口，这黄家小姐率先说道。 “阿如，那你带着黄家小姐家里转转？” 沈母便询问沈如。 “好啊，黄姑娘，这边请。” “你叫我意欢就行。” 离开了母亲的视线，黄意欢就四处张望起来。 “你们家隔壁就是颜家吧，哪里可以看到颜家里头呢？” “嗯？”沈如不由惊讶看向黄意欢，她想干什么？ “你认识颜少卿吗？你们两家平日有往来吗？” 黄意欢倒是说的直白，一副蠢蠢欲动的模样。 “你这样子，来我家是虚，想去隔壁看颜少卿是真啊！” 沈如倒也不反感黄意欢的直白，打趣说道。 “也不是，你们京城来的，自然也是多了几分兴趣。不过女人看女人有什么意思，凉州城谁不想看颜少卿啊！” 黄意欢直爽说道，她打量了沈如上下，继而又开口道： “你该不会不知道颜少卿吧！” “那倒不是，有过几次来往，他除了长得好看，家里有钱，还有什么呢？” 沈如故作不解问道。 “不是有钱，是非常有钱。我家开的马场，也不算穷，但是没有颜家十分之一的财富。” 黄意欢很坦然说道：“不过，颜少卿好看啊，我也见过那些高鼻深目的番邦蛮人，但如颜少卿这般，有着番邦血统，却同我们长得一样的，实属难得。” “你还没告诉我，你家哪边能看到颜家呢？” “哪哪都看不到，这隔着墙看人，那叫偷窥，我们沈家可不兴这个。” 沈如回绝道，“再说了，你想看颜少卿为什么不正大光明的上门呢？” “我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上他颜家去，那不是赶着被人笑话吗？” 黄意欢遗憾说道：“再说了，颜家也不是谁都可以进的，还有，你不知道，颜少卿的两个姐姐，盯人盯的跟防贼一样。” 沈如一愣，想到了颜少卿那叫颜淑惠的姐姐。 “颜少卿排行几啊，他有很多个姐姐吗？” “就两个，大姐颜淑惠，性情跋扈，觉得所有女人都在觊觎她弟弟，一把年纪也没嫁人，是个老姑婆。” 从黄意欢的神情看，显然对整个颜淑惠甚是不满。 “但更吓人的是他的二姐颜贞善，温温柔柔的美女蛇。倒是成亲了，不过是招的婿，据说也没分家，就住在颜家的南院。” “在颜少卿的两个姐姐眼里，全凉州城的女子都喜欢颜少卿，也都配不上颜少卿。” “哼，真是可笑，颜少卿长得好看，我就只想看看，从没想过要嫁一个比我好看的男人。” 沈如忍俊不禁，这黄意欢，倒是直爽 第一百四十章 叫花子竟然是他 “你们在干什么？” 沈萍从自己屋里走出来，在家中走走散心，就看到沈如跟一个陌生女子坐在树上，好像朝着隔壁颜家的方向看着。 沈如面色一僵，好吧，她就是被黄意欢说服了。 黄意欢说隔壁颜家美人众多，颜少卿是男子之中最好看的，但是他爹有八房妻妾，都是一等一的美人。 八房妻妾，就儿女一子，这颜家子嗣不丰啊！ “看美人呢！” 沈如说着，同黄意欢说好后，就带着人一道跳了下来。 “我堂妹沈萍，这位是黄意欢姑娘，家中经营马场的。” 沈萍打了声招呼，便开口询问道：“翠喜说物色了几家铺子，我想着大伯母也是得去看看，你要去吗，帮忙参考一下。” “什么时候，我跟娘一起去看。” 沈如应道，倒也不是不放心翠喜办事，就是左右自己也无事罢了。 “你们要开铺子，什么铺子？” 一旁的黄意欢性子甚是爽朗，直接开口问道。 “凉州城我熟，问我准错不了。” “想开个绣坊，不知道哪个位置合适。” 沈如也便应话道。 “绣坊啊，那就是针针线线的事情，嗯，那就老街那边吧，有卖胭脂水粉，有卖布的，平常女眷去的多。” 黄意欢想了想说道。 “翠喜说的好像也有那边的铺子，那我跟娘说下，等你有空了就过去看看。” 沈萍说着，同黄意欢告辞道：“你们先忙，我回屋去了。” 看着沈萍走开，黄意欢微微侧着头，轻声道：“我倒觉得她更像千金大小姐，你呢，同我们凉州女子其实差不多。” “谁跟你说千金大小姐就该是纤弱的，就不能上树摸河的。” 沈如失笑，沈萍正常时候，的确是娴静秀气的很。 “我娘说的啊，我娘嫌我会骑马喝酒，说京城的大小姐，都是说话细细的，走路慢慢的，她之前倒还夸你来着。” 黄意欢说道，“还要继续看吗，刚跟你说到颜家哪位夫人了？” “说三夫人，还是西域美人，有着绿眼睛的。” “对对对，那位三夫人来凉州也有十来年了，前些年还看到出门过，风韵犹存，也不知道现在啥样了。” 黄意欢说的兴致勃勃，还想继续，看到母亲身边的侍女绿珠找了过来。 “大小姐，夫人要回去了。” “好吧，那我先走了，沈如，以后你也可以来我们马场玩，我想同你比一下骑马。” 黄意欢冲沈如说道。 “好啊，你就拭目以待吧！” 马场的话也肯定有大草地的，她还要去瞧瞧的。 同沈母一道送了黄夫人出府，看着母亲同黄夫人相见恨晚的样子，沈如倒是好奇了。 “娘，以前在京中，也没看到你同谁这么要好啊！” “那不一样，京里头的人，每个都有八百个心眼，但是到了凉州，你说人家图我们啥？” “黄夫人并非凉州本地人，远嫁来此，娘家虽然离京城远的很，但于她来说，我们京城来的，总归让她觉得亲近些。” 沈母的解释让沈如也心下明了，随即说道：“黄家小姐也是直爽性子，倒是跟我挺合得来。” “那就好，娘也希望你在凉州能结交闺中好友。” “娘，沈萍说想去看下铺子了，有空我们就去把那铺子给定下来吧！” 沈母一听也是，就立马应下，让翠喜去找沈萍母女，准备一道出去瞧瞧去。 三月里的凉州，依旧又冷又干，沈如一行人，披风裹的甚是严实。 这般模样，走在街上也甚是惹眼。 老街这边，还真有一间亮堂的铺子，沈萍跟钱氏看着都很满意。 沈如绕到后面敲了敲，出入也方便，倒是可以考虑的。 “走开啊，不长眼的叫花子，想死吗？” 沈如查看后面回来，就看到旁边的布庄掌柜，拿着扫帚把一个叫花子模样的男人给打了出去。 她本没有在意什么，那男人有手有脚却去要饭，能不被人鄙视吗？ 只是下一刻，那叫花子突然抱住了二婶钱氏的腿。 “走开，你干什么？” 钱氏下意识就是挣扎，但叫花子的突然开口，让她顿时呆立当场。 “夫人，你让我找的好苦啊，萍儿，是爹，是爹啊！” 沈萍跟钱氏都惊住了，看着男人拨开稻草一样的头发，露出肮脏的脸，不是沈家老二沈通，又是谁。 “爹总算找到你们了，萍儿，赶紧带爹回家，爹已经三天没有吃饭了，峰儿呢，峰儿在哪？” 沈萍看向沈如，眼神里是慌乱跟挣扎。 大街上，很多人都看了过来，离得近的，那布庄掌柜的，更是一副看热闹的模样。 “原来是二叔啊，既然遇到了，那就一起回家吧！” 沈如开口道：“就是二叔这模样，怕是不好上我们的马车，毕竟马车里都是女眷……” “现在外面找家客栈！” 沈如还没说完，沈萍开口道。 “大伯母，你们先回去吧，这里离家也不远，到时候我们自己走回去。” 沈萍绷直了身子，说的确实干脆无比，“娘，你们陪爹找家客栈先，也让爹换身衣裳。” 钱氏整个人都有些失魂落魄，她跟女儿，儿子都是寄人篱下的，这个时候男人回来了，她不知道沈如那边容不容的下沈通啊！ “好，好！”钱氏只能干巴巴地应道。 看铺子的事情就这样不了了之了，回家的马车上。 沈母就有些强势道：“阿如，你二叔不能住我们家。” “娘，你放心，我也不会让他住我们家的，就他对连姨娘做的事情，他在街上要饭我都不会管。” “对，他不应该在采石场吗，怎么跑出来了？” 沈母气愤之余又有些不解，“你说这逃犯的话，是不是要抓进大牢呢？” “娘，先看看沈萍跟二婶的做法，毕竟大家再同一个屋檐下，如果她们硬要接纳二叔，我们也拦不住。” 沈如脸色有些沉重：“那样，就只能分道扬镳了！” 沈母的脸色也不好看，本来好好的一件事情，就这么被搅和了。 甚至她感觉自家看着慢慢好起来的日子， 第一百四十一章 不孝女跟恶毒妻 沈萍看娘亲失魂落魄的模样，她咬牙坚持着。 找了客栈，让亲爹沐浴更衣，又让客栈烧了一桌好菜。 等候期间，钱氏有些坐立不安。 “萍儿，那是你爹，那可是你爹啊！” “娘，难道你想带爹回沈家吗，你要知道，我们自己都是寄人篱下的。” 沈萍深吸了口气：“难道你觉得沈家能收留我们全家吗？” “也……也未必吧！” 钱氏犹豫道：“大哥是个宽厚之人，再说沈家那么大，也不是没你爹的容身之处啊！” “但是沈家做主的是沈如，沈如不喜欢爹！” 沈萍咬牙说道：“娘，你是想要冒着被沈如把我们一家赶出沈家的下场，硬要爹跟我一起吗？” “你是忘记他之前说过的狠话了吗？忘记他怎么对你的吗？” 沈萍神色有些薄凉，又有些恨意。 “娘，当断则断，否则，我们会失去现在的生活的。” “你难道也想去做苦役吗，你难道要看我跟弟弟有了上顿没下顿吗？” 钱氏打了个寒颤，她自然是不想的。 “萍儿，你知道的，娘只在乎你跟峰儿，娘只是……只是抹不开这个面子啊！” “娘，你去报官，就说采石场做苦役的流犯跑进凉州城了！” 沈萍沉着脸低声道，“只有这样，我们还能继续好好生活下去。” “萍儿！”钱氏震惊，她万万没想到，沈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他，他可是你爹啊！” “就是因为他是我爹，我才报官，若是其他人，我早走了！” 沈萍板着脸说道：“报官又不是让他去死，大牢里还管饭呢，最不济他便是被打回采石场去。或者，我们塞点银子，让他在牢里多住些日子，不也算休养吗？” “可是……”钱氏还是觉得沈萍这样太冷血无情了。“萍儿，那可是你爹啊，你这样可是大不孝！” “再不孝的事情我也做得出来，他生我养我的恩我只能来世再报了！” 沈萍冷着脸压低了声音说道：“娘，你要不去，我去！” “我去！”钱氏一个激灵，若是沈萍去衙门举报，那就是亲女儿告爹，她是要被诟病的！ 自己，大不了落得个休妻下场，落得个恶妇名头而已！ “萍儿，那你稳住你爹。” 钱氏下定了决心，就立马出了客栈。 沐浴更衣后的沈通，倒是不复狼狈模样，只是精瘦的很。 看着沈萍安排好的饭菜，沈通更是狼吞虎咽。 “你娘呢？你们现在住哪里呢？” 沈通一边吃着一边问着。 “借住在大伯家，娘去给你买换洗的衣裳了。” 沈萍脸不红气不喘地说道，“爹，你怎么来凉州了？” “那采石场根本就不是人待的地方，日出做事，日落才停，工头的鞭子就跟长了眼睛一样，一不下心就被打。” 沈通吃着饭菜说着话，唾沫星子连带着米饭一起喷在桌上，看的沈萍连连皱眉。 往日最是讲究的父亲，如今这副模样，沈萍心里又是快意又是酸涩。 “我就是趁着倒泔水的时候，混在泔水桶里出来的，萍儿啊，不容易，你爹我太不容易了！” 沈通不断感慨着，沈萍听得有些作呕。 “沈明呢，他是最早离开采石场的，被县太爷看中，你们有见过吗？” “见过。”沈萍回道，“不过以后再也见不到了。” “为什么？”沈通放下了筷子，不解看着沈萍。 “死了，沈明已经死了，他同地痞打架斗殴，最后死了！” 沈通瞪大了眼，一副震惊模样。 好一会才合上了张开的嘴巴。 “这……这三弟他们岂不是白欢喜了？他们还眼巴巴等着沈明回去接他们出来呢！” “萍儿啊，你们跟着大哥吃香的喝辣的，是不是把爹给忘记了？” 沈通吧唧着嘴，依旧吃着。 “要不是你爹我自己找过来，你们是不是不准备管我了？” “萍儿，你知道，不孝敬亲爹，那是老天爷都会看不过去的。” “爹，可是我们自己都自顾不暇，沈如可不想让你住她家去。” 沈萍开口说道：“要是她生气了，我跟娘还有弟弟，都会被赶出来的。” “她敢？” 沈通拍了桌子，“我是她二叔，她爹是我亲大哥，沈家又不是她的，她一个姑娘家哪来那么大的脾气？” “人都要面子的，只要你们带我回去，我就能待着。” “大哥一家也不想别人说兄弟不和，女儿不孝吧！” 沈萍看着亲爹无赖嘴脸，心中更是坚定了要把亲爹送县衙，她不能让这样一个爹来毁掉她们看着都要好起来的日子。 一顿饭的工夫，钱氏已经在县衙了，她气喘吁吁地将沈通是流犯，从采石场逃出来的事情给说了。 衙役一听，立马去客栈抓沈通。 “大姐，这沈通是你什么人啊，你怎么知道？” 到了客栈，衙役就多问了一句。 “因为我是他的妻子！” 钱氏这话，让衙役神色变了变，只也不想多问，这钱氏是跟那沈家有关系的。 沈通还在同沈萍说着采石场的苦，突然间，房门被踹开，紧接着衙役就上前把他给按在桌子上了。 “你们……你们要干什么，为什么抓我！” 沈通还嘴硬着喊道。 “爹，你是流犯，怎么能自己跑出来呢，女儿是让你去该去的地方，不能错上加错！” 沈萍起身，冷冷说道，清秀的面容上，尽是疏离。 “你……沈萍……你……你这是大逆不道，你会被雷劈的，老天爷会收了你的！” 被衙役押着的沈通对天大骂着，被押出了客栈，还在一直骂，骂沈萍，骂钱氏。 “差大哥，我爹情绪不稳定，能不能先让他在衙门关上几天再送去采石场呢？” 沈萍塞给了官差一些碎银，哀求说道。 “做女儿的，不能眼睁睁看着爹犯错，但是也想他能过的好一些啊！” 看在银子的份上，衙役还是口头上答应了沈萍的请求。 客栈外，沈萍跟钱氏并列站着，看着被押走的沈通发疯一样地叫喊，两人重重松了口气。 “萍儿，如果老天 第一百四十二章 铁定是探子无疑 沈萍跟钱氏还去那铺子再次看了看，两人在外溜达一圈，也算是平复了心情。 事情做都做了，也不怕人说什么，但回了沈家，两人还真有些局促不安。 “萍儿，若是旁人问起，就说都是娘做主的。” “娘，是我的主意，我既然做了，就不怕被人说不孝女。” 沈萍神色坚定，只有那紧握的拳头显露着她此刻的紧张。 前头的安巧见着沈萍母女二人回来，见礼之后，就去了主屋。 “大小姐，二小姐跟二夫人回来了，就她们两个。” “没有把二叔带回来，那就随她们吧。” 沈如听完说道，至于是养在外头还是怎样，她都不会管。 “大小姐，你说二爷要是知道我们现在过得不错，是不是厚着脸皮也会贴上来。二小姐跟二夫人，这为人女又为人妻的，怎么能摆脱的了呢？” “虽然都姓沈，但毕竟也是两家人，这个事情我们就不要管了。” 沈如说道，“不管她们怎么决定的，只要不把人带进来，不吃里扒外，难道还非要人反目不成？” 安巧听了想想也是。 “对了，大小姐，北院那边你说要夷为平地，那为什么又要买那些东西呢？” 沈如是要一套萧无烬那边一样的过滤粗盐的工具，既然晾晒法会让卤水渗入地下，就只能用过滤法了。 “还有那么多粗盐呢，换个法子炼咯，就是别让隔壁察觉到了。” 沈如低声说道。 晚饭的时候，谁也没有提起沈通的事情来。 倒是饭后沈萍自己来找了沈如。 “我报官，让衙役把爹带走了。” 沈萍开门见山说道，看到沈如惊讶神色，她自嘲笑了笑。 “像我这样的女儿，老天爷都会降雷劈我吧！” 倒不想沈萍跟二婶居然下了这么大的决心，沈如是真的震惊的。 “我就是贪恋现在的生活，不想再去过苦日子了；我跟我娘会绣花，用自己的绣品去换钱，我想着以后都会好起来，我不能让我爹来破坏这一切。沈如，我没有别的本事，没你那么厉害，我只能抓住眼前的东西。” 沈如看着沈萍有些偏执的神色，倒是淡淡开口道： “既然已经做了，就不必想太多。是非对错别人怎么说都可以，只要不影响到自己就行。” “你不觉得我恶毒吗？” 沈萍反问道。 “不觉得，坏人从来都不会觉得自己有多坏。” 沈如笑笑，“至于二叔，我也不说你们做的对与错，往好的说，就是大义灭亲，还是那句话，别把自己逼太紧。” 沈萍愣住，这事就这么轻描淡写过去了？ “那铺子位置还不错，娘也觉得可以，既然想大干一场，那就早日定下吧！” “好，好，我这就去跟娘说。” 沈萍一听，立马欣喜说道。 在等待提炼细盐工具到位的时候，沈如也听闻官府那边，在向百姓募集挖掘工具，什么铁铲，锄头之类的。 “出人的出人，出力的出力，这刺史大人，还真是花样多啊！” 这日沈如跟沈母一道回访了黄家。 在黄家的马场上，黄意欢说起萧无烬来，有些埋怨。 “上次收徒宴，都收了不少银子了，怎么还要让人自己出工具。” “不出工具就出人吗？” 沈如反问道：“咋没有人上我家说。” “迟早会的，那萧大人估计对你家财力还未知，会一点点敲打，然后让你一个子一个子的往外吐。虽然说那点钱对我家无伤大雅，但被人这么要去，总有些不舒服的。” 黄意欢说道：“沈如，来，我们比一比，谁的马术好。” “行啊，那就……开始吧！” 广袤的草原，骑着马，怎么会没有去驰骋的冲动呢？ 沈如跟黄意欢，如果草原上的两匹脱缰野马，较着劲儿，都不管不顾地朝前奔去。 萧无烬带着侍卫，在场地上埋伏着。 听闻近来，西域的探子，假装牧民，查看凉州这边的粮草情况。 “大人，赵总兵说过，那都是没影的事，你何必亲自来看呢？” 鲁毅有些无奈，自家大人骑马是还不错，但真要遇到探子，不也只有跑的份吗？ “不亲眼看到，又怎么说服赵公明那个老匹夫？” 萧无烬看着并不肥茂的草地，还是觉得关外的那一片好一些。 “大人，你看！”另一名侍卫于阳，看到远处两匹飞奔的马，不由警惕起来。 “跑的这么快，一定有问题。” 鲁毅也立马说道。 “那还等什么？” 萧无烬一脚蹬上马镫，迅速上马，追了过去。 “大人！” 鲁毅跟于阳不敢迟疑，一左一后护着萧无烬往前奔去。 “谁在跟着我们？” 沈如回头，远远看到三匹马跟了过来，她立马问黄意欢。 “什么，我听不到！” 沈如的话在风里飘着，速度太快，黄意欢根本就没听到。 沈如单手勒着缰绳，用手指了指后面。 黄意欢回头，也心下一惊。 “可能是西域探子。” “什么？”这回是沈如没听到。 黄意欢做了一个拐弯的手势，自己先调了调马头，然后奔了一段路之后，慢了下来。 沈如随即跟上。 “我听说这一带，有西域探子出没，可能就是他们。” “大白天这么光明正大的出没，这西域探子够嚣张啊！” “可不就是，要不，我们把人给抓了？” 黄意欢来了兴致，要是能逮到西域探子，可是大功一件啊！ “把人送到萧大人那里，说不定就免了我家出钱出力，沈如，干不干？” “行，帮你！” 沈如担心西域探子的功夫不低，她想到了之前的番邦杀手。 两人迅速弃了马，然后躲进了树丛中。 很快，萧无烬三人就到了附近，只是茫茫一片，根本就没有之前两人的身影。 “定是探子无疑！” 于阳咬定道：“大人，怕是被发现了，小心为上。” 鲁毅的刀也抽出来了，看到前面的马，他立刻指着前头道：“大人，在那！” 沈如跟黄意欢匍匐在地上，在两棵树之间拉起了一条线，就等着探子骑马过来 第一百四十三章 沈如，你好厉害啊！ “快了，快了……”沈如边上的黄意欢有些激动，嘴上喃喃自语。 “嘘~”沈如无语了，大敌在前，怎能如此得意忘形？ “谁，谁在那！” 伴随着一声喝，一把大刀直接对着沈如两人藏身的地方飞射了过来。 沈如拉着黄意欢闪身一躲，却也彻底暴露了所在。 她干脆就直接站了起来，只当下就愣住了。 “萧大人？”探子呢，西域探子呢？ “沈如？！” 萧无烬也震惊了，“你二人为何在此？” “怎么会是你们？” 黄意欢也惊了，更是直接说道：“西域探子呢？为什么会是萧大人你们啊！” “要是你们，没事追着我们跑干什么？” 萧无烬也黑脸。 “你二人在草地上不要命地飞奔，怎能不叫人误会？” “我同沈如赛马而已，本来比的好好的，却被三个人追上，我们才郁闷呢！” 黄意欢为自己解释道：“萧大人，你们到底在干什么啊！” “这一带不太平，大人亲自过来查看。” 于阳解释道：“都是误会，两位姑娘受惊了。” “真要不太平，就你们三……” 沈如不是看不起萧无烬，但是之前那波杀手他是忘记了吗？ 感受到沈如的轻视，萧无烬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沈姑娘，既然是误会，那我们就先走了，两位继续。” 鲁毅打圆场道：“大人，我们走吧！” 萧无烬意味深长的看了眼沈如，还是掉头走了。 “什么人嘛！” 黄意欢嘟囔道，“打扰了我们的雅兴，也不知道道歉。” “算了吧，这里离你们马场是不是有些远了，我们回去吧！” 沈如没有多想，但看看四周，的确跑远了。 “行吧，今天没分出胜负，下次继续。” 黄意欢意犹未尽般说道，两人重新骑着马出来。 “糟糕，沈如……我……我好像迷路了！” 黄意欢看了看四周苍茫一片，一时分不清自家马场方向了。 沈如惊讶，黄意欢难道是路痴？ “那怎么办，只能……跟上他们咯！” 很快，沈如两人就追上了萧无烬三人。 “萧大人，那个……跑太远了，我们忘记回去的路了。” 沈如也是实诚，直接说道。 萧无烬讶异看了眼沈如，倒是没有多问什么，也没有赶人。 五人前后同行，速度也慢了下来。 草地上，有三三两两放牛羊的牧民。 “大人，你看那边。” 开口的是于阳，“那是往关外去的，两个人赶着一群羊，他们去关外做什么？” “现在关内的草地也能喂饱牛羊，没必要冒险去关外。” “也就说那两个人很可疑？” 鲁毅立马来了兴致。 “大人，我同于阳先去查看一下。” 鲁毅说着，就骑着马同于阳一道赶了过去。 萧无烬停了下来，开口说道：“你二人小心为上，若是起了冲突，你们避让为先。” “不需要我帮忙吗，我很厉害的。” 沈如雀跃问道，“你也知道的。” “为什么他会知道？” 萧无烬还没开口呢，黄意欢就好奇问道。 “当然是见识过我动手，对不，萧大人。” 沈如避重就轻般说道，还要说什么，就看到前面打起来了，那受惊的羊更是疯了一样四处乱跑。 “是探子无疑！” 萧无烬见状，立马驾马上前。 “我们也去！” 沈如说着，也跟了上去。 那两个牧民真的就是西域人假扮的，分别同鲁毅和于阳打着，见到又来了三人，显然是下手更狠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沈如净白模样，在探子眼中，像是柔弱女子，居然有一个探子得了空隙就朝沈如攻了过来，似乎是想要将沈如抓住作为人质一般。 “小心！” 鲁毅大声喝着，但紧接着就看到沈如从马背上一个翻身，跳了下来。 银光一闪，探子脸上顿时出现一道口子，是沈如的飞刀直接擦着对方脸划过。 “萧，萧大人……，沈如，她……真这么厉害！” 看到一出手就以强者之势把探子给单方面碾压的沈如，黄意欢惊呆了。 京城来的侯府千金，居然这么能打！ 沈如身手极高，萧无烬是知道的，他更清楚，沈如出手的飞刀，是他送的。 很快，两名探子都被抓住了。 于阳跟鲁毅一人钳制一个，沈如拍拍手，轻巧地上了马。 “不用谢我，是他先对我动手的。” “嗯，我知道。” 萧无烬看着沈如，沉静说道。 “走吧，先回城，你们再找回家的路。” “大人，现在赵总兵总无话可说了，边塞防护还是有空子的，这两人也不知道怎么进来的。” 萧无烬点了点头，示意鲁毅同于阳先把人带回去再说。 “沈如，你的功夫怎么这么俊，京城女子尚武吗？” “沈如，你能不能教教我，怎么才能有这么好的身手？” “沈如……” 回去的路上，黄意欢的嘴就没停过，一直说个不停。 沈如哭笑不得，又拿出已故老侯爷当借口。 很快，黄意欢也找到了熟悉的路，就立马叫上沈如同萧无烬告别了。 “沈如！” 分别之际，萧无烬叫住了沈如。 “谢谢你！” “不用谢。” 沈如狡黠笑了笑，“萧大人，今天转的那片草地是无主的吗？” 萧无烬愣了一愣，立刻秒懂。 “这里你想都不要想，牧民都在这一带喂牛羊，你别想要去。” “这样啊，哎，好吧！” 沈如有些遗憾，所以，到时候给她的就是片荒山咯，说不定还要她自己植树种林！ 沈如同黄意欢走了，但路上黄意欢还是八卦的不得了。 沈如自然不会把自己跟萧无烬之间的交易告知黄意欢。 “萧大人不是缺钱吗，那我沈家想在凉州扎根，自然是要置办田地的。” “我也想回头养牛牧羊来着，就不知道哪里去搞片草地啊！” 黄意欢看着沈如，神色有些复杂。 “沈如，你怎么那么能干啊，你家，难道都是你撑得吗？” 被人用震惊加佩服的眼神看着，沈如也有些不好意思。 “还好还好，术 第一百四十四章 绣坊开张 黄意欢成了沈如的迷妹，母亲那边，黄夫人也对沈母佩服的五体投地。 分别的时候，沈如从马车窗户往外看，黄家母女，真的都是一副痴汉脸哦！ “娘，你是对黄夫人说了什么啊！看黄夫人的样子，都想跟我们回家。” 沈母噗嗤一下笑了。“也没什么，不过一些御夫之术，倒是那黄家小姐，对你甚是崇拜，你们不是去赛马了吗？” 沈如将自己同黄意欢遇到萧无烬的事情说了，惊得沈母一时都不知道说什么为好。 “阿如啊，你同娘说实话，这萧大人，同你，是不是太有缘了些。” 沈如哭笑不得，母亲这话，总觉得透着别的意思。 “娘，这是凉州，人萧大人的地方，见到他不是很寻常的事情吗？” “对了娘，你说我们回头也开个牧场怎么样？” “牧场？”沈母不解，沈如这想法是不是太异想天开了些。 “阿如，我跟你爹，可都不擅长马上功夫，还有，对于这开牧场的事情，更是全然不知了！” “能找到有用的人就行，不过，眼下，还是看萧无烬能不能把河凿开吧！” “没有水源，这凉州城到了下半年，会很难！” “这事我也听黄夫人说了，流犯，都要被调过来挖河了。” 沈母神色敛了敛，有些担心道：“阿如啊，你说你三叔他们要是知道沈明死了，会怎样啊！” “能怎样，大号废了，那就再生一个呗。” 沈如说道：“沈明同地痞斗殴，死了他们也无处说去，三叔三婶要不想老了没人管，那现在再生一个也来得及。” 沈母有些无语看着沈如，这生孩子难道是嘴上说说就能生的吗？ 两人一路闲聊着回了家，倒是看到有不少百姓拿着铁锹之类的劳具出门。 “这萧大人倒也是奇的，能有这些奇奇怪怪的念头。” 沈母不置可否地感慨着，两人一道进了家门。 官府的事情同寻常百姓关系不大，沈萍跟钱氏的绣坊是准备开张了。 因着沈母也有出钱，也在黄家提起过绣坊的事情，开业这天，倒是来了不少人。 前世同沈萍前几日就一直在绣东西，数张绣帕都框在绣框内，让前来捧场的贵夫人们很是惊讶。 “这精美的蝶戏花，跟真的一样，这花……是牡丹吧，我还只有在画中见过。” “还有这兔子，这是在捣药吗，栩栩如生呢！” “这些个样式，倒是比之前卖的都新奇的多，不愧是京城来的，所见也比我们多啊！” 沈萍跟钱氏也没想着一开张就能有生意，摆在架子上的都是样式，客人要的话，还要花时日绣的。 “沈夫人啊，这两位也是沈家的吧，你们沈家真是人杰地灵，出的都是有才之士。” 黄夫人看着那些个绣品，爱不释手。 “不知道这两位收不收徒弟，我们意欢到现在，连个花都绣不出来，日后怎么给相公做香囊啊！” 黄意欢正同沈如说话呢，听到自个母亲的话，面上有些臊意。 “我就不爱那绣花针，那等拈指头的活儿，还不如骑马喝酒呢！” “真巧，我也不会，不过我这堂妹倒是精于女红，琴棋书画也样样精通。” “意欢，过来。” 黄意欢正要说什么，就听得母亲叫唤。 “钱掌柜，这样吧，你若能教会我女儿绣自己的肚兜，我便以白银五十两作为答谢。” “娘！”黄意欢不依了，她真不想绣花。 钱氏惊讶，五十两啊！ “黄夫人，倒不是我不想接这活，这也是要看黄姑娘自己愿不愿意学的。” “必须学，意欢，娘也不要求你精于女红，但是自己内里的绣花，总该自己会的吧！” 黄夫人有些强势说道，“你难道想以后被夫家嫌弃？” “也是，钱掌柜，我女儿只会一点点，你要是能让她也学会绣这猫儿戏蝶，我也给钱。” 钱氏还想婉拒，一旁的沈萍一口应下了。 “只是我跟我娘都需要在铺子里，走不开，若是哪位姑娘想要学绣花的话，可以来我们铺子学。” 可以赚钱，又可以让铺子热闹起来的，怎么会不想要呢？ “你看沈萍，还是挺会揽生意的吗？” 沈母同沈如一旁说道。 “嗯，她会努力的。” 沈如点头道，能够将自己的亲爹告发的，又怎么会没有把日子过好的决心呢？ 捧场的夫人千金们陆陆续续地离开了，有的订了绣品，有的买了香囊，倒是让铺子没有白开张。 临近午时的时候，一位肤白貌美，带着些许异域风味的少妇走了进来。 沈如跟母亲还在铺子上，这少妇一进屋，她就认出来了，是隔壁颜家的二小姐，颜少卿的姐姐。 跟黄意欢在偷看隔壁的时候，正巧见到过这位二小姐，还有她那个赘婿。 “你们是京城来的绣娘吗？” 颜贞善温温柔柔开口道：“有什么样式新颖的吗，我想要一柄别样的团扇。” 沈萍跟钱氏都没有见过颜贞善，只觉得眼前这位少妇极美。 “不知夫人要什么样式的，有花草这类的，也有小动物的，一些常见的款式我们都摆出来了，若是姑娘想要别样的，倒是说个大概，我们给你绣。” 沈萍落落大方道。 “哦，那……有蛇吗？” 颜贞善眼眸流转，落在沈萍脸上。 “那种翠绿身子，红信子的小蛇，你会绣吗？” 沈萍有些诧异，但很快恢复平静。 “夫人要的，目前是没有，但是我可以按照夫人想要的画出样式，再按照夫人选中的样式绣出来。” “哦，那就画吧，明日送到颜家来，若是能有我要的，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价钱。” “颜家？”沈萍惊讶，那不就是隔壁吗？ “我家小姐是颜家的二小姐。” 颜贞善身边的侍女骄傲的说道。 颜贞善也不留别的话，就直接走开了。 “颜家二小姐，又是做着妇人发髻，这是出阁了没有啊！” 钱氏惊讶说道，“萍儿，就留下这么不明不白的话，你这活接不接呢？” “她是颜少卿的二姐，颜贞善，已 第一百四十五章 病娇美人 沈萍这话一出口，其他人都懵了。 钱氏看向沈母，沈母摇了摇头，她也不知道啊！ “阿如，你知道吗？” 见是见过，但是沈如画不出来啊！ 原主也不像是沈萍那般精于女红书画的，原主可是一直随着祖父练武至十一二岁呢！ 沈老侯爷死后，原主才被沈母要求着弃武从文的。 “这……要不退了吧！” 沈如最后想了想，开口说道。 “不，颜家财大气出，若是能绣出她想要的，说不定能给不少钱。这单子我一定要接下！” 沈萍硬气道，“总会有人见过的，或者，沈如，你不是同颜少卿有交情吗，你……你能帮我这一回吗？” 沈如对上沈萍带着恳求却又显得强势的神色，心里有些复杂。 她不太喜欢这种刀架在脖子上的感觉。 仿佛她不答应，就多不近人情一样。 “阿如，要是不方便就算了。” 沈母说道：“萍儿，阿如跟那颜少卿并没有特殊的交情，你这样不是为难阿如吗？” “对啊，萍儿，阿如怎么能去找一个外男呢，这对她的名声不好。” 钱氏也开口劝沈萍，这铺子跟沈如并没有直接关系，让沈如出面做事，总有些不合适。 “我……”沈萍见大伯母跟亲娘都这么说，咬了咬唇。 “那好吧，是我太急功近利，那……我自己去找那位颜家二小姐说清楚。” 沈萍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的，她的要求对沈如来说，也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 正好，有客人过来，钱氏立马上前去接待了。 沈萍也就暂且放下颜贞善的事情，以眼前的客人为先。 “阿如，我们先回去吧。” 沈母开口道，“这铺子就交给她们了！” “嗯！”沈如应道，她什么都没说，好像就让气氛变得不太好了。 沈母同钱氏打了声招呼，就与沈如走了。 出了绣坊，沈如就没将这事情放在心上了。 直到下午时分，钱氏慌慌张张地来找了自己。 “阿如，你去救救萍儿吧！” “二婶，这话怎么说？” 沈如惊讶道，“铺子上还有人吗？” 钱氏摇了摇头，焦急道：“差不多是午后，没有客人，萍儿去隔壁颜家找那二小姐要推了这活，我在铺子上等到现在，她也没有回来，只能关了铺子来找你了！” “阿如，二婶知道你也不喜欢麻烦的事，但是萍儿若不是遇到事情了，不可能不回铺子的，她对那铺子可是寄了很大的希望啊！” 看着钱氏焦急神色，沈如也不由皱眉，沈萍真的进了颜家的门？ “行吧，我先去拜访一下颜家少爷看看。” 沈如应下道。 隔壁也就是几步路的距离，很快，沈如敲开了颜家的门，一听是隔壁沈家大小姐找颜家大少爷，门房倒是立刻把人往屋里带了。 “沈姑娘真巧，我们大少爷前脚才到，你后脚就来了。沈姑娘稍坐片刻，小的这就去请大少爷。” “多谢！”沈如道谢，颜家下人倒是挺热情的。 颜少卿很快也过来了，他可不是闲人，近日都不怎么着家。 “你倒是来得巧的，正好我在，怎么，今日前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还真是重要的事，你二姐人在何处？” 沈如见着颜少卿，直接起身问道。 “我二姐？”颜少卿露出极为意外的神色，他怎么也想不到沈如会来找他二姐啊！ 沈如说了沈萍的事情，看着颜少卿的脸色竟然立马变了。 “二姐的一些小癖好，有些吓人，你那堂妹怕是被吓破胆了！” 颜少卿说着立马带着沈如往颜贞善住的院子赶去。 “什么癖好，难道是养蛇？” 沈如想也不想就问道，被黄意欢说美女蛇，在绣坊又说要绣蛇，总不会真的跟蛇有关吧！ “你怎么知道？” 颜少卿惊诧反问。 “我猜的，哪有女儿家想要别人给她绣蛇的。” 沈如随意搪塞道：“就是这才开春，蛇冬眠醒了吗？” “二姐有暖房，她要想让蛇提前结束冬眠，有的是法子。” 颜少卿说道：“冬眠苏醒的蛇……胃口是很大的！” “你姐该不会拿沈萍喂蛇吧！” 沈如忍不住惊呼，“颜少卿，你姐不至于这么……变态吧！” “呵，看了才知道！” 颜少卿也不好说啊！二姐这癖好，他看着也头皮发麻。 此刻的沈萍，已经是心如死灰了。 她说她没见过真蛇，接不了这活。 颜家二小姐说这好办，就带她进了一处屋子，还给了她纸笔，让她画蛇。 那在琉璃缸中密密麻麻的蛇，让沈萍差一点吓的尿裤子。 别说作画，她连站都站不稳了！ 可是，把她带进屋子的人说，她若画不出颜家二小姐满意的画来，是出不来这屋子的。 她不敢喊，怕惊扰了那些蛇，她根本拿不起笔，甚至连呼吸都不敢大力。 疯子，这颜家二小姐就是疯子！ 沈如被颜少卿带进院子的时候，看到美若谪仙的颜贞善正在院子里休息，身边的男子，一点一点按压着她的腿。 “哟，少卿来了！” 见着颜少卿，颜贞善缓缓坐起，继而看向沈如。 “这是哪位姑娘，少卿，你带这位姑娘进我的院子做什么呢？” 轻轻柔柔的话语，犹如那春风拂面一样，只沈如听着总觉得异样的很。 那男子……好像不是她的夫婿呢！ “二姐，下午是否有一个绣坊的姑娘来找你？” 颜少卿很直接地问道：“你要玩也可以，但是隔壁邻居，就不太厚道了吧！” “隔壁邻居？” 颜贞善惊讶道：“难道那位绣娘，是隔壁流犯？” “弟弟，不过是流犯，那……也就没什么了吧！” 沈如皱眉看着用最温柔的语调说着最冷血的话的颜贞善，这女人心里有病吧！ “沈萍是我妹妹，她人在哪里？” “做买卖而已，颜二小姐是不是太不人道了些。” “你是谁？” 颜贞善这才正眼看向沈如。 “少卿，流犯的姐姐那也是流犯，你怎么把这种不三不四的人往家里带啊！” “要是冲着我们颜 第一百四十六章 沈如，你会害惨了我 “二姐，赶紧把人带出来吧。” 颜少卿不想同自家二姐说这些戳人的话，烦躁地催促着。 “人就在暖房，自己去带出来啊！” 颜贞善慢悠悠说道，轻抬眼眸，似乎有些挑衅。 沈如看向颜少卿，直接开口道：“在哪？” 颜少卿不认可地瞄了一眼颜贞善，就带着沈如过去了。 “沈如，那东西看着瘆人，要不我让人……” 颜少卿觉得女子大多都害怕蛇之类的，正准备吩咐人去把沈萍带出来。 但他话没说完，沈如已经率先推门进去了。 很快，沈如连拉带拽般把腿软的沈萍给带出来了。 “想哭就哭，被吓破胆也是正常，哭完了我带你去找回场子。” 看到吓白脸的沈萍，沈如冷着脸说道。 沈萍还在哆嗦，没了沈如的搀扶，她又跌坐在地，这才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沈如，我……我怕死了，那些个爬虫恶心恐怖，疯子才会喜欢那种东西。” “怎么，你说的疯子，是我吗？” 摇曳生姿的颜贞善缓缓走了过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地上的沈萍。 “是谁一口应下能接这活的，如果没那个见识，就别接这活啊！我还好心让你去看看我的小绿，谁知道你连这点胆识都没有。” 颜贞善一副沈萍自己做错的事的口气。 “道歉。” 沈如看着颜贞善，冷着脸说道。 “她是来拒绝这个活的，原本也就是一句话的事情，既没有收你订金，再则亲自来了，你为难人，就是有些过分了。” “你自个的喜好，他人也无权置喙。但是你逼着别人去看那些东西，就是欺凌。” “请你向沈萍道歉。” 沈如耐着性子说道，其实她更想把颜贞善扔到那蛇窟里，不是喜欢那些吗，那就来个亲密接触最好。 “道歉？呵！” 颜贞善嗤笑了一声，“少卿，姐姐好像听到了笑话。” “二姐，你是做的过分了，道歉也正常。” 颜少卿却是站在了沈如这边，“你看把人家小姑娘吓得花容失色，怎么着，也得表示一点歉意吧！” “少卿，你是看在这位姑娘份上，还是那位呢？” 看着弟弟一反常态，颜贞善看沈如的眼神比之前认真了许多。 “二姐，若无沈如，弟弟我早就死在肃州了。” 颜少卿看着沈如，眼中带笑开口说道。 颜贞善打量着沈如，嘴角噙着玩味的笑：“这是拿着鸡毛当令箭啊，少卿，救命之恩，是想要挟你一辈子呢！” 这话沈如就不爱听了，是颜少卿一直说要报答，她还没想好呢！ “颜少卿，你们自己说吧，将沈萍吓成这样，可能绣坊那边几日也没有精神接活，这误工费，精神损失费，怎么算？” “要你一个道歉又怎么了，不过不管你道不道歉，该给的都必须给。” 沈如拉起了沈萍，情绪宣泄过的沈萍恢复了些，听到沈如的话，顿时诧异看着沈如。 颜贞善的眼神又是认真了起来，最后，哼了一声，明显鄙夷道： “少卿，她这是在讹钱啊！” “我就说了，她接近你一定是贪图了我们家的钱，什么误工费，精神损失费，几个绣品，能误出几个钱？” 颜贞善口中的鄙夷尽数显露，比起之前她去绣坊时的温柔娴静，此刻才像是露出了真面目。 “沈如，算了。” 沈萍扯了扯沈如的衣角，她也觉得这像讹钱。 沈如嗤笑了一声，看着颜贞善说道：“你可以不道歉，也不给钱，不过下次就是我把你扔进什么爬虫窟里。可能是明天，也可能是下个月，我说到的都会做到。” “沈萍，我们走！” 沈如狠话说完，就拉着沈萍走了。 颜少卿立马跟上，想缓和一下气氛。 “沈如，既然是我颜家有错在先，你说个数，这钱我给。” “之前我说了，可是你们不觉得这是讹人吗，所以这钱我现在不要了，我等着找到颜贞善惧怕的动物，然后……把她扔进去！” 沈如咬字格外清晰，平静地说着狠话。 “沈如，事情没必要搞成这样，我二姐脾气古怪了些，我这做弟弟的，可以帮她……” “那你刚才为什么不说呢？” 沈如反问，她一开始就是说的颜少卿不是吗？ “沈如，算了，我已经没事了！” 沈萍不想事情闹大，又拉了拉沈如的衣袖，还同颜少卿赔礼道歉道： “颜公子，对不起，麻烦你了！” 沈如无语，她在为沈萍出头，想给沈萍争取一些应得的，但是沈萍不给力啊！ “沈如，我们回家吧！” 沈萍说完，也立马拉着沈如要走，她怕沈如再说一些让她觉得难堪的话。 沈如还能说什么，被沈萍拆台，她还怎么继续为沈萍争取赔偿？ 离开颜家，沈萍就放开了沈如。 “沈如，我知道你心里一定怪我不争气，但是我不想得罪颜家。” “沈萍，被欺负的人是你，你若是自己不硬气起来，难保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沈如认真说道，“你被关在那个地方，所受的惊吓，让你可以要求应得的赔偿，难道你不想要让手头充裕一些吗？” “我想，但是我不想用这样的方式。” 沈萍神色紧张说道：“沈如，我不知道你为何有底气同凉州的首富颜家叫板，但是我没有。” “我害怕他们会打击报复我，我跟我娘对绣坊付出了很多的心血，不想有任何的变故。” “如果颜家二小姐对我起了怀恨之心，沈如，那也是因为你！” 沈如语塞，皱眉看着沈萍。 “如果能够拿到赔偿，即便日后她打击报复，不也值当吗？” “反而人已经得罪了，还什么都不要，难道她就会什么都不做吗？” 沈如反问道，颜贞善就是个病娇，鬼知道还会做些什么呢。 “所以沈如，若是颜家对付我跟我娘，那也是你害的。” 沈萍深吸了口气，冲着沈如说道。 “我很感激你把我带出那个鬼地方，但是你为什么要替我说那些话，我没有求过你。” “你总是行事冲动，你有没有想过，我 第一百四十七章 只能找颜少卿了啊 沈如冷着神色回了自己院子，吃晚饭的时候，沈萍也没有出来。 “阿如，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饭后，沈母特地来了沈如屋中询问。 沈如倒是直接把发生的事情给说了。 “娘，是我太冲动了吗？” 她本是出于想替沈萍争取一些赔偿才开的口啊！ “这样啊，沈萍有她自己的顾虑，她担心的也没有错。当然，我们阿如，也没有错，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做事考量，你们倒不必为这事闹翻了啊！” “娘，可能我跟沈萍从小不对付的缘故啊，大体上现在也还是她看不上我，我看不上她！” 沈如苦闷般说道。 “倒也没有必要刻意去做什么，之前如何，现在就如何吧！” 沈母开解道：“大家都是关起门来过日子的，还是自己舒心最好。” “嗯，娘，你最开明了！” 沈如对沈母感激道。 她取代原主之后，其实还是有很多不一样的。 但是沈家父母对女儿的爱，她却是感受的非常深刻。 以前沈母也逼着原主弃武从文来着，但是流放路上的一切，让沈母早就改观了！ 人生遭遇大变故，还讲究那么多做什么，自然是怎么开心怎么过。 沈家目前的一切，虽说是以前的家底，但是若非沈如，哪保得住呢？ 也是这般的好日子，让沈家父母不会因为柴米油盐这等日常鸡毛蒜皮的事情伤神，自然也不会想太多。 接下来好长一段时日，沈如跟沈萍还真没什么交集。 沈如知道沈萍同钱氏是早早去了绣坊那边，她呢，没事也不会过去，自然也就见不到面了。 家里的三个孩子，倒是也寻到了附近的私塾，都开始乖乖上学了。 只是这日，沈如才带着翠喜三人忙完北院的炼制细盐活儿，就被沈母叫了过去。 “阿如啊，你二婶遇到点难事，想问问你的意思。” “怎么，颜家对绣坊动手了？” 沈如立马想到了颜贞善。 “那倒没有，想来，颜家这般的大户人家，不会计较那点事情的。” 沈母随口说道：“就是绣坊那边，不是可以招绣娘吗？裴家的余氏想去绣坊做事，你二婶担心裴家人身份，就来问我了。” “娘的意思呢？” 沈如不急着回道，只开口问道。 “若是按我说，那自然是让余氏去的。” “且不说你爹同静王的关系，如今在凉州，大家也都是流犯身份，若能守望相助，倒也不错。” “既然娘觉得不错，那就如实同二婶说呗。” 沈如也便回道：“都是京城来的，这女红手艺也能相近，不是更好交流吗？” “既然你也这么说，我便同你二婶答复。” 沈母点头道：“你二婶同沈萍的确做事谨慎，只这般倒也有些迈不出腿。罢了，我便也少管些，省的自己烦。就是阿如啊，你跟翠喜她们在北院捣鼓什么，连爹娘都瞒着。” “那个，我帮萧大人做些事情，娘，知道的越少越好。” 沈如立马抬出萧无烬来，反正她现在做的事情跟萧无烬做的一样。 “这……怕不是什么不好的事情吧，阿如，我们是一家人，若是真出了事，我们知道的话也好帮衬你啊！” “娘，放心吧，不会出什么事的。” 沈如笑着婉拒了沈母，这要是让家里人知道，她在炼制细盐，还要贩卖私盐，估计都要担心的睡不着了！ 沈母也不勉强沈如，同沈如说了几句别的事情后就去忙了。 也是几日后，沈如从沈母口中得知，裴家的余氏去了绣坊做绣娘。 很快，沈如那边的细盐全部提炼完成了，她尽数放在了自己的空间里，也是时候出门寻找销路了啊！ 萧无烬是拖颜少卿销往西域的，那自己是准备把细盐往中原，江南这些地方去的，所以，找谁呢？想来想去，沈如就与黄意欢约了喝茶。 “我知道颜家的商队，能把凉州的物品运到大端各地，那还有没有其他人也能做到呢？” 沈如开口问道。 “嗯，颜家在西域那边关系更为密切一些，若是到其他地方，马帮也可以。” 黄意欢说道，“怎么，你跟颜家不是隔壁吗，找颜家帮忙不是更好？” 沈如不是还在纠结吗，上次的事情同颜家关系弄的不是挺好。 “你说颜家二小姐是美女蛇，我起先还没理解，原来，她是喜欢蛇啊！” “对啊，你见过哪个女子喜欢那东西？” 黄意欢说着，露出嫌恶神色。 “不过除了喜欢蛇，她行事也是一言难尽，总之，别惹那个疯女人。” “颜家的大小姐我见过，为人强势又刻薄；不巧的是，我好像也得罪了二小姐，但是呢，颜少卿还欠我一条命，你说，我能找颜家做生意吗？” 沈如苦着脸说道，想来想去，大概除了颜少卿，还不能找别人。 颜少卿已经知道细盐的存在，他跟萧无烬具体怎么分成自己不知。但是显然，颜少卿愿意接受贩卖私盐啊！ 换了其他人，谁敢担着贩卖私盐的罪名呢？ 黄意欢一听沈如同颜家两位小姐杠上了，立马起了兴趣。 “沈如，你快说说，怎么回事？颜淑惠跟颜贞善，虽然长得不太像，但一样都是心肠黑的。” 沈如便说了自己同颜家两位小姐的过节。 “哇，沈如，你好猛啊！” 黄意欢惊呼道，“那颜家赔钱了吗？颜贞善道歉了吗？” “别提了，我那堂妹最后背刺了我一刀。” 沈如凉凉道。 黄意欢忙是追问怎么回事，待沈如说完之后，她也有些一言难尽神色。 “这事，哎，算了，咋不是我呢，要是我跟你在，我一定要颜家赔我个千两百两银子，颜家最不差的就是钱。” “但是你要说把一些不能卖的东西卖出去，那也只有颜家了。活该他颜家有钱啊！” 黄意欢同沈如絮絮叨叨好一会，最后却也得出了这个结论。 所以，也只能找颜家吗？ 沈如有些纠结，那……是不会还要同萧无烬透个底呢？ 她要做到两边相瞒，似乎有些难！ 第一百四十八章 我只信任你啊 沈如思前想后，觉得比起颜少卿还是萧无烬可靠一点。 商人重利，加上颜家的两位千金那副德行，她不免也会怀疑颜少卿掩藏了真性情。 这日午后，沈如便来了刺史府，准备谈一谈萧无烬的口风。 “沈如姐姐！” 在刺史府，沈如见到了裴重光。 哦，她都忘记了，裴重光已经是萧无烬的入室弟子，看这情形，是住在刺史府啊！ 萧无烬把裴重光保护在麾下，这倒是真的用心了！ “小重光，我找萧大人，他在吗？” “萧大人正同赵总兵在书房议事，沈如姐姐你稍等片刻吧！” 眼下无事，沈如便同裴重光唠嗑起来。 “重光，这边生活的如何？” “嗯，萧大人勤勉，对我也是要求极高！” 裴重光憨笑着挠了挠头，“但是他真的是一个极好的师长。” “听你这么说，倒也不错，你娘现在也有份活在做，相信你们家人以后只会越过越好的。” “嗯，沈如姐姐，也多亏了你一路上对我们的照顾。” 裴重光感激说道：“还有这凉州也是好人多，我们隔壁邻居是一对中年夫妇，倒也帮了我们很多。” 沈如心下一愣，莫名觉得裴家隔壁的人会不会是有人安排的。 “那敢情最好了，远亲不如近邻，你就安心跟着萧大人学东西即可。” “沈如姐姐，我都知道的。” 裴重光凑近说道：“我一定会好好活下去的。” 这孩子……沈如心里一塞，这么点大的孩子背负了那么多。 就在沈如同裴重光说着话之际，鲁毅神色慌张地走了过来。 “沈如姑娘，要不，你随我走一趟。” “发生什么事情了？” 沈如被鲁毅这没来由的一句话，搞得一头雾水啊！ “赵总兵跟大人吵起来了，谁也劝解不了，要不你去吧！” 这哪跟哪啊！沈如摇头。 “我什么身份，哪能上前，鲁侍卫也太异想天开了吧！” “沈姑娘，就是因为你是外人，所以，两不相帮，才能拉架啊！” 鲁毅焦急说道，“快些吧，要是迟了，估计要动手了！” 沈如好奇了，萧无烬比赵总兵官大一级呢，还能动起手来？ 跟着鲁毅去了书房，还不走到，就听到里头的吵架声，那嗓门高的，好像是赵总兵啊！ “大人，沈姑娘有急事找你。” 到了书房外，鲁毅敲了敲门，大声说道：“十万火急的事！” 说着话，还直接把沈如给推了一把，把门也推开了。 “干什么？” 沈如一进门，就被萧无烬和赵公明一顿吼，还甚是异口同声。 “那个……两位，火气这么大，伤肝啊！” 沈如硬着头皮说道：“萧大人，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找你，赵总兵，好久不见啊，那个……你还记得福伯吗？昔日是我祖父的随身护卫。” 萧无烬皱起了眉头，赵公明也微眯了眼。 “你说的可是李福安？” 还是赵公明率先开了口。 “是啊，福伯同我们一道来凉州的，他还说起过赵总兵你。” “没想到还能听到他的名字，你们住在何处，我改日上门同他叙叙旧。” 赵公明目色变得深远起来，最后，语调也缓了下来。 沈如说了自家所在，便见赵总兵点了点头。 但随即，又听赵公明对萧无烬开口道。 “萧大人，你所言之事绝无可能，我十万大军不是吃素的。” “探子在大牢里，赵总兵自己可以去问问。” 萧无烬铁着脸说道，“刚愎自负！” “你……哼，我是不会相信你的！” 赵总兵说完，直接拂袖离去。 “沈如，你寻我何事？” 萧无烬的口气也没多好，那张臭脸，看着甚是让人倒胃口的。 “萧大人在盛怒之下，我就想说了，今天来的不是时候，改日再来吧！” 沈如借口道，准备告辞了。 “不用，你尽管说。” 萧无烬深吸了口气，神色也有些舒展开。 “沈如，不用走，我还是能够静下心来听你说事情的。” 看到萧无烬这么快就转换了心情，沈如好奇了。 眼神在萧无烬身上打量，她忍不住说道： “你……不生气了？” “生气？呵，也就是赵公明那种自以为是的老匹夫让人生气。” 萧无烬嗤笑道：“探子说了，去年年前，有人游说了西域各国，想要他们一同攻打玉门关，并许以重利。这探子就是前来凉州寻找接洽之人，但还没接头，就被我们给抓了。” “赵公明却不信有人能做到这事，怎么不能，沈如，你还记得昔日在甘州的那场拍卖会吗？” 萧无烬开口，沈如就知道是裴闻璟做了啥了！ “那……要打战了吗？” 沈如不由问道。 “赵公明仗着十万大军压阵，认为玉门关坚不可摧，掉以轻心必成大乱。” 萧无烬话语之中甚是忧心。 沈如记得原着中倒没有边关之乱，叛军是从南边打到京城的。 不过原书没有把凉州的事情写的详细，为何这凉州的十万大军没有进京护君，可能也是因为西域的威胁吧！ “你找我到底有何事？” 萧无烬突然又开口问道。 沈如一愣，随即试探般询问道：“那个，那些盐，让颜少卿卖了吗？” “是有进行，你想知道什么？” “如果我说……我手头……也有几百斤细盐，你觉得我该找谁卖？” “沈如！”萧无烬的声音猛地拔高，“贩卖私盐，你可知是重罪！” “可是……你不也这么做吗？” 沈如自然知道。 “我这么做是为了自己吗？我为的是什么，为的是整个凉州，你呢？” 萧无烬烦躁地在书房来回踱步，他该直接拿下沈如才是，但偏偏，开不了这个口。 “那啥，萧大人，万事好商量，大不了我也给凉州多捐点钱吗，但是这生财之道，也不能断了啊！” 沈如硬着头皮说道：“我跟你不抢同一块肥肉，我想卖往西南，你说有谁能帮我卖呢？” 萧无烬深吸了口气，静静看着沈如。 “萧大人，别这样看我，让人心里毛毛的。” 沈如 第一百四十九章 山里流出黑水来 书房里一度安静，静的仿佛连针掉落的声音都能听到。 “你的盐在哪里，这事你不要出面，告诉我你的诉求，我会分配好你应得的钱。” 最后，萧无烬开口说道。 沈如不由不解般看向萧无烬，为何她不能出面呢？ “你不是还想着我帮你做很多事情吗，为什么不让我出面？” 想什么沈如也就开口说什么了，不是还想她走西域，还想她充当赵总兵的说客吗？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私盐的事情，你是想被人拿捏了把柄吗？” “至于我，师出有名，一切皆可查。” 萧无烬坦然说道，只神色还是有些难看。 沈如不知道此刻自己是什么心情，她不由好奇问道：“你就不怕有人参你一本？” “我两袖清风，经得起查，这凉州穷苦难当，我若不另辟蹊径，又怎么能保证日后百姓人人都能吃得起饭？” “究其根本，还是那甘州刺史，枉顾法纪，贩卖私盐！” 萧无烬说的坦坦荡荡，最后又是重重骂了一句甘州刺史。 沈如幽幽看着萧无烬，忍不住道：“你好穷哦！” 还一副我穷我有理的态度，当官当成萧无烬这样，她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被沈如嫌弃口吻说穷的萧无烬，脸色一黑。 “沈如，你也是侯府出身，我不反对你赚钱，但是你能不能看看律法，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 “但是古往今来，最赚钱的都是律法所不许的，萧大人没发现吗？” 沈如犟嘴道。 萧无烬的眼神，很是一言难尽。 “还有，你既然还记得要给我做事，赵公明若是真去你家同你那位福伯叙旧，你还是可以旁敲侧击一番提醒他，有人就想让西域进犯边关。” “哦，那细盐……” “你装好，明日晚上我让鲁毅带人去拿。” “至于钱，事成之后再给你。” 萧无烬这话让沈如颇有些不甘，但看在萧无烬为她担下贩卖私盐的份上，她也就不计较那么多了。 “对了，如果边关管得那么严，颜家的商队又怎么出关呢？” 沈如突然兴起问道：“萧大人，我能不能跟颜家的商队一起出去看看？我给你赚钱啊！” “目前想都不要想！” 萧无烬觉得沈如有些玩的太开，沈家不是不缺钱吗？ “那……什么时候可以？” 沈如还试图争取一下。 “沈如，你是太闲了吗？若是太闲，你不妨同我一道去看看河道的挖掘。” 萧无烬提议道，“不过，你这女儿身也太过招摇，你干脆打扮成我的书童好了。” “我……书童？” 沈如指了指自己，“不，我就算是女扮男装，也要当你的侍卫。” 萧无烬细不可闻般嘴角轻扯了下。 “行，可以，等你把细盐都运过来之后，我会让鲁毅提前通知你。” 话说到这，沈如也只能作罢，只要不让她亏钱，少赚点也可以。 就是萧无烬不让她出凉州，心里还是有些小失落啊！ 沈如便告辞了，回家之后，也把空间里的细盐分装在几个大缸里，就等着鲁毅来运走了。 “大小姐，这给了刺史那边，有收钱吗？” 运盐这天，还是翠喜三人帮忙一道完成的。 只事后，翠喜不由问道。 “别提了，没治我这贩卖私盐的罪已经是萧大人网开一面了。他说等盐都卖了之后才给我钱，至于给多少，就看卖了多少了！” 沈如故作失落般说道。 “不过你们大小姐我寻了个活，给萧大人做护卫。” “那……有工钱吗？” 安巧适时地问了一句。 沈如顿时愣住，继而懊恼道：“我忘了问了，罢了，想想也肯定没有。” 很快，沈如就被通知与萧无烬一道前去查看河道挖掘了。 一身青色长衫打扮的沈如，活脱脱一个俊俏男儿郎。 萧无烬看到的时候，却是眉头皱了一下。 “你脸能涂黑一些吗，白净的不像话。” “萧大人，你是嫉妒我白吗？” 沈如调侃道，“没办法，天生丽质难自弃啊！” “胡闹！”萧无烬挪开眼去，不想看到沈如笑如弯月般的眉眼。 河道挖掘现场，乌压压的一片人，沈如倒是看到几个熟悉的身影，但她站在河堤之上，并没有被人发现。 “按照这人数，萧大人，我觉得挖出一条河，指日可待了！” 沈如看着热火朝天的挖掘工作，不由感慨道。 “就是，若是河挖好之后，萧大人，这些人你打算怎么处理？” “本官也不是忘恩负义之人，若是挖出了河道，流犯们，便可以免了苦役。” 萧无烬早就想好了，“到时候，只要他们不出凉州，想在凉州做些其他活计都可以。” 沈如一愣，随即看向萧无烬，他这心肠蛮软的吗？ “不过这么多人，在凉州，想要活下去，总归能走出路子来的，到时候对凉州来说，何尝不是一种开拓呢？” 又听得萧无烬继续说道，沈如不由点了点头。 流放的本意，本就是为了让罪犯们去贫瘠之地开荒不是吗？ 在查看了整个河道的挖掘进程之后，萧无烬也带着沈如走访了一些村落山头。 “哎，真是奇了怪了，山里怎么会有黑水，这根本就没法子种地了。” “会不会是山神发怒了，可是去年也没什么收成，拿什么供奉山神啊！” 走在一个山脚的路上，沈如听到迎面村民一脸沮丧地走着说着话。 “萧大人，听到他们说的了吗，要不要去看看？” 沈如建议道。 “子不语怪力乱神。” 萧无烬却是板着脸说道，“田地收成不好，跟山神什么的，并无瓜葛。” 这人……重点是这个吗？ “黑水，你没听到他们说黑水吗？” 沈如忍不住着重道。 “本就缺水，那黑水或许是掺了杂质的泥水而已。” 萧无烬说道，农人们收成都不好，原因各种各样，他想要的是解决问题。 沈如也无话可说，但走着田间路上，倒是听到好见遍黑水。 “真是晦气，那黑水流到我挖的洞里，我蓄的水都不能用了，也不 第一百五十章 无尽的财富啊 “此山是否有主，还未知。”萧无烬看了眼沈如，淡淡说道。 “那就查啊！诶，这位乡亲，你们说的那个黑色的水在哪里啊！” 沈如相当自来熟地同路过的农夫询问道。 得到具体方位后，沈如就立马催着萧无烬过去看看。 “沈如，你为什么这么兴致勃勃，这黑色的水，可是有什么来头？” “不知道啊，我还没看到啊，等见着了我才能确定呢！” 沈如很感兴趣地说道。 萧无烬见沈如这般，也就随着她去瞧瞧。 那黑水倒不是从山里流出来的，而是在一处山脚的洼地里。 真的是……石油！ 沈如惊了，她用火折子打了火星看了，一点就着啊！ “沈如，这到底是何物？” 萧无烬也看到了这东西可燃，心下惊讶万分。 “昔日古书上曾有言，洧水，可燃。” 沈如想了想之后，才开口说道。 “我想，应该就是这东西吧！” “那个，萧大人，那……这山头还能给我吗？” 沈如兴冲冲般看着萧无烬，心里倒是忐忑的，这萧无烬也不是傻的，万一想到了这东西的可贵之处。 “若是无主，便给你，但是你需要给官府一笔钱。” 萧无烬对上沈如的眼，莫名心漏了一拍。 他当然猜到这东西怕是大有用处，但是既然沈如要的话，就顺水推车一般。 “可以，那若是有主的，我可否从旧主手上买？” 沈如又问道，“流犯身份……应该也没关系的吧！” “你……对此地甚是喜爱？” 萧无烬反问道，“你之前不是想要大草地吗？” “那个……都要，萧大人，报之以桃，投之以琼瑶，相信我，我不会坑你的！” 萧无烬眼下忙的事情很多，就算心里猜到这东西或许很有用，但是想着给了沈如，日后让沈如报效凉州也不难。 “信你这话。回去之后我让人查一下，帮你办成这事。” “萧无烬，你可真是大好人啊！” 沈如高兴地差点一蹦三尺高，也直接呼了萧无烬大名。 萧无烬没有怪沈如的得意忘形，只叮嘱了鲁毅几人，将此地的归属尽快打探清楚。 沈如能遇到他，还真是幸运了，这么明显的在意此地之黑水，是生怕别人不知道这东西珍贵吗？ 回城之前，沈如用随身的水壶，盛了一大壶黑水。 到家之后，她便发现水壶里已经结块，黑如凝膏。 真的就是石油啊，沈如心口砰砰跳，她这是什么好运气，居然能发现石油。 这东西，其实古书的确有记载，古人起先用来照明，后来还用于军事，更有用来制墨呢！ “发了，这回我一定发了。” 沈如在自己屋里，开心地自言自语起来。 “大小姐，遇上什么好事了，让你这么开心。” 翠喜送了温水过来，沈如此刻还是男子装扮呢。 “同萧大人巡查，可有什么意外？” “有啊，意外之喜，不过，现在还没最终定下。翠喜，我得到个宝贝，你拿这东西点灯看看。” 沈如把自己那水壶递给翠喜。 “这是什么，黑乎乎的。” 翠喜不解问道。 “洧水，山里头取来的，我试过，能够点燃。” “回头你试着看看，能不能把灯笼换成油灯。” 沈如说着，还取出了一点黑脂示范给翠喜看。 “大小姐，这……好亮啊，比蜡烛亮多了。” “嗯，我的设想呢，就是先把这东西用于照明，我们看看能不能做出一些简单的照明工具，能不能取代蜡烛……” 沈如兴匆匆地同翠喜说着自己的设想，照明是基础功能啊，若是那个山头给了自己，自己就算不钻井开采，也可以收集溢出地表的部分。 先把溢出地表的石油储存起来，日后，即便是用于军事也可以。 最主要的就是，那个山头属于自己，等于坐拥了一座取之不尽的宝山啊！ 翠喜也给沈如的兴奋模样感染，甚是兴致勃勃地接下了这任务。 很快，萧无烬那边也派人来告知沈如，那山头属于当地一位乡绅，但因为这黑水的缘故，倒是田地不能耕作，那乡绅巴不得有人买下这山头。 在萧无烬的牵线下，沈如同那乡绅以三百两的价钱，谈好了买卖。 当拿到那山头的地契时，沈如忍不住拉起了萧无烬的袖子。 “萧大人，谢谢你帮了我的大忙，走，我带你下馆子去！” “你这是要贿赂本官吗？” 萧无烬扫了一眼沈如拉着自己袖子的手，纤纤玉指柔似柳。 “萧大人，别这么古板，我是想要表达一下自己的感激之情，凉州最好的酒楼在哪，我做东，请你，如何？” “看你这模样，那东西对你来说价值极大。” 萧无烬若有所思道：“沈如，酒楼吃饭免了，这样吧，那山头给你，你能让周围的乡村，都富起来吗？” “呃……” 沈如一愣，这任务好艰巨啊！ “萧大人，来日方才，我也不知道我可不可以啊！” 沈如笑道：“这么说吧，如果因为那黑水导致谁家的地不能耕种了，我定会补偿给他们的。” “至于周围的乡村，那就要看后期了。” 沈如笑着说着：“我没想做那么大啊！” 溢出来的石油，终究是有限的，凿井开采的话，那就是后话了。 到时候让种不了地的人都有活干，总归不会亏待他们的。 “萧大人，走吧，我做东，开心的事情，你别这么扫兴吗！” 沈如还是想请萧无烬好好吃上一顿，这萧大人那么拮据，估计都没吃过什么好的吧！ 萧无烬看沈如神采奕奕，倒也不坚持了。 “那就走吧！” 凉州最大的酒楼里，颜少卿正同颜家的几位大管事在饭桌上商议事情。 也是无意间的一瞥，颜少卿看到沈如同萧无烬在店小二的带领下，走进了一个雅间。 这两人……颜少卿眉头一皱，找了个借口，便走下了饭桌，直接朝着沈如二人所在的雅间走去。 “你们二位，怎么……这么好雅兴？” 颜少卿也不找借口，敲开门后，很直接开口道，那 第一百五十一章 孤男寡女吃饭不正常啊 萧无烬的眼神如刀，看着这个不知好歹的颜少卿。 “能让萧大人纡尊降贵来这酒楼，沈姑娘，你本事不小啊！” 沈如莫名其妙地看着颜少卿，这人不像是会搅人好事的样子啊，今个怎么这么没眼色了。 “萧大人对沈家多有关照，我这请萧大人吃顿饭，怎么了？” 沈如倒是坦坦荡荡地看着颜少卿。 “你一位姑娘家，只身请萧大人吃饭，好像……于理不合吧！” 颜少卿眼神幽幽，带着不认可的情绪看着沈如。 “颜公子啊，你今天是不是很闲，管得有些宽呢？” 沈如也不惯着颜少卿，直接翻了个白眼，不客气的怼道。 “颜少卿，你发什么疯呢，沈家大小姐宴请本官，与你何干。” 萧无烬也忍不住出言训斥道。 “孤男寡女，你要说你们两个没什么？” 沈如倒是没什么，但萧无烬似乎有些生气。 “颜少卿，你是不是闲的慌，颜家的商队都出去了吗？” 萧无烬板着脸说道，“你要是觉得孤男寡女不合适，要不你也坐？这样合适吗？” “挺合适啊，那我过去说一下。”颜少卿听了，还乐呵了。 趁颜少卿走开的时候，沈如八卦的眼神落在萧无烬身上。 “沈如，你这什么眼神？” 萧无烬不由皱眉。 “萧大人，你说。他是不是不想让你单独跟我吃饭，他担心的是……你？” “你胡说什么？” 萧无烬立马喝道，“担心我什么，我也是堂堂七尺男儿，难道还能吃亏不成？” “是哦，他担心你什么哦！”沈如笑嘻嘻道。 她也不管颜少卿是不是真的过来，叫来小二，先点了一些菜。 颜少卿真的过来了，大咧咧的坐下。 “两位也不用顾及我，该吃吃，该喝喝。” 萧无烬横眉冷对着，颜少卿太不像话了。 “萧大人怎么这么看我，还是说我搅和了两位的好事？” “不，他觉得你会分走他的好菜。” 沈如觉得颜少卿明知故问，也故意玩笑说道。 颜少卿神色一僵，但随即也恢复如常。 “萧大人，往日我请你出来喝酒吃饭，你总是推脱，今日却被我逮着了，还是说你喜欢的其实有美女作陪？” 颜少卿看着萧无烬，故意说道：“那……下回我请你去喝花酒？” “放肆！”萧无烬脸黑如锅底，“颜少卿，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来凉州那么多年了，从不见你与哪位女子走的近了，今日看到你们两个一起下馆子，我能不好奇吗？” 颜少卿说着，眼神在沈如跟萧无烬身上转了转。 “还是说，你年纪大了，也开始考虑终身大事了？” “诶，我还在呢，当着我的面说这些你合适吗？” 沈如直言道：“颜少卿，你现在这个模样，像是兴师问罪，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嗯……” 她是故意的，她不知道萧无烬同颜少卿两个人具体什么关系，但是她也不愿意成为破坏两人关系的第三者，或者是无端被迁怒的人啊！ 颜少卿先是一愣，继而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跳脚起来。 “沈如，你脑子里装的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污秽东西，我是男的，男的！” “可是你现在这样子，跟被人戳破心事一样啊！” 沈如继续煽风点火。 “我也是京城来的，可以说是见多识广。颜少卿啊，有些事情，说开了才好吗，否则你那阴阳怪气的，容易阴阳失调！” “你……你……”颜少卿被沈如的话气到了。 “沈如，慎言，你知道你说的是什么话吗？” 萧无烬的脸色更难看了，沈如居然质疑他跟颜少卿的关系。 “沈如，你简直……”颜少卿也想骂沈如了，他自幼长相出众，还真遇到过对他表露情意的男人过，他恶心的不得了！ “萧无烬，你自己说说，我们什么关系。” “我是官，你是商，你说什么关系？” 萧无烬嫌弃地看了眼颜少卿，大白天的发什么疯，让他吃一顿饭都显得不怎么痛快！ “官商勾结的关系呗。” 沈如给两人下了个定义，“既然来了，趁还没开吃，不如都聊聊。” “颜少卿，你们有去西南的商队吗？” “你想做什么？” 颜少卿便看向沈如，“西南那边不太平，你可能不知道，西南那一带叛军在起事，商队走还是走的，但是会比较危险。” “危险与机遇并存，想要赚大钱，还是该搏一搏。” 沈如想的是自己的石油，行军打仗的，走夜路也多，不得有长明的油灯吗？ “沈如。”萧无烬看向沈如，提醒说道：“记得你自己的身份，不可出凉州。” “所以，到时候就想让颜家的商队运货啊！” 沈如笑嘻嘻说道，“萧大人，你不是想法子在赚钱吗？那……行军打战有些东西是必须的。” “你这念头倒是危险，要是传到京里，都要再对你流放三千里了！” 颜少卿打趣道：“西北叛军要攻入京城，你还给叛军提供物资，你这不是造反吗？” “嘘！别这样说啊！” 沈如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在商人眼中，不应该只有客人吗？” “你二人够了！” 萧无烬开口提醒道，“时局动乱，苦的不都是百姓？”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萧无烬神色有些悲悯，“我的所求，也只能在这凉州地界了！” 沈如恰好同颜少卿互看了一眼，萧无烬心里，就只有百姓吗？ “沈如，回头我上你家，你若是有奇物出售，我们可以谈一谈。” “还是我上你家吧，不对，你那两位姐姐同我不对付，回头再说。” 沈如婉拒道，她目前细盐已经上交，石油尚未制出东西来，说什么都太早。 “你连他姐姐也见过了？” 萧无烬突然开口说道，神情变得有些微妙。 “犹记昔日你初来凉州上任，我大姐可是对你相当上心的。” 颜少卿感慨道：“一晃五年过去了，你尚未娶妻，我大姐也尚未成婚，要不……” “不可！” 沈如同萧无烬异口同声 第一百五十二章 两个大男人的私情 “你们两个这是什么反应，就算我姐蛮横无礼，萧无烬不同意就算了，沈如你反对什么？” “你跟他有仇吗？” 沈如指着萧无烬问颜少卿。 “自然没有。”颜少卿立马回道。 “你姐什么德行还需要我说吗？”沈如很不认可般说道：“娶妻娶贤。” 颜少卿却是不以为然，只看着萧无烬说道：“萧无烬，你可以考虑一下，我姐年纪大了，若有谁能娶她，她又愿意嫁的，嗯，嫁妆不菲。” 沈如一惊，立马看向萧无烬，他缺钱啊！ “本朝律法，嫁妆乃女子婚前娘家所给，即便是婚后，也是女子所有。” 萧无烬面不改色道：“你想让我以身相许，却只能看着颜家的嫁妆而不能动？” “难说，我大姐若是动了真心，估计掏心掏肺都可以，嫁妆么，自然不在话下。” 颜少卿说的一本正经，像是在保媒一样。 “用女人的嫁妆的男人，说不去都不像话吧！” 沈如听着颜少卿同萧无烬一副正经模样说着女子嫁妆夫用的事情，心下甚是惊讶，这两人怎么一副算计模样？ “嗯哼！” 沈如出声提醒道：“两位莫不是忘了，还有我？” “客官，上菜了！” 酒楼小二的声音也从外面传来。 萧无烬同颜少卿便停止了议论。 “此事，绝无可能！” 只不过萧无烬停顿了一会，还是开口说道。 “沈姑娘，你这请客也有些敷衍，就三菜一汤？” 等到菜上齐了，颜少卿又开口说道。 “颜少卿，你要是想吃的话，就加菜，不想吃就给我闭嘴！” 萧无烬开口训斥道。 这有菜有肉还有汤，比他在刺史府吃的好了不知多少倍，也就颜少卿这种商人嫌菜色不够好！ 颜少卿还真不吃，就看着颜少卿和沈如，直看得人不自在起来。 “颜少卿，不吃你就出去。” 萧无烬忍不可忍般说道，昔日也没见颜少卿这么没脸没皮的，今天这算什么？ “我说你们两个，真的是食不言吗？这有什么意思呢？还是说因为我在，故意不说话？” “颜少卿，你话里有话，想说什么，就直接说。” 沈如觉得颜少卿怪怪的，好像是她介入了两个人之间一样。 “你这样，我真的会觉得，你是把萧大人当成了你的所有一样，嗯，就跟孩童那般，自己交好的小伙伴，不准跟别人玩。” “你在说我像孩子一样？呵，我可是颜家大少爷，管着颜家十八位管事。” 颜少卿立马说道：“倒是你，虽然你对我有救命之恩，但是你若是跟萧无烬有了什么，你会影响他的仕途，你懂吗？” 沈如一愣，说来说去，颜少卿还是在乎萧无烬吗？ “呵，你管的还真宽！” 沈如没好气般说道，“还说你不是小孩子，这不就跟护食的行为一样吗？” 萧无烬没有说话，粮食可贵，他要先吃饱了再说。 “沈如，我也是看在你是我邻居，还对我有救命之恩的份上，才直接警告你的。” 颜少卿说的有些苦口婆心。 “你们的安宁来之不易，你与他走的这么近，虽然也是给你带来了便利，但是你知道你会成为多少人的眼中钉吗？” “谢谢哦，我更加怀疑，你的目的是在他。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嗯，有些事情你可以直接说的。” “沈如，你别扯别的可以吗？” 颜少卿有些生气说道。 沈如救过他，所以他也说的也是实话，萧无烬身边有太多不确定，而且危机四伏，他也不希望沈如落得个不太好的下场。 再加上，他的确有一种沈如介入了他同萧无烬之间的感觉。 萧无烬慢条斯理地吃着饭菜，待吃的差不多了，才抬眼看了沈如跟颜少卿。 “你们两个吵够了没有？” “颜少卿，沈如对我来说很重要。” “嗯？”沈如不由也看向萧无烬，她很重要吗？ “在重开凿河的计划，沈如也出了不少力。” 萧无烬板着脸说道：“若沈如是男子，她一定能成为我最得力的左膀右臂。” “萧无烬，你说真的？” 颜少卿看着萧无烬，很不爽般说道。 “她比我重要，比我厉害？” “噗嗤！”沈如笑开了，这颜少卿是吃醋了啊！ “你笑什么，你不知道，在你来之前，我才是他的左膀右臂！” 颜少卿恶狠狠道：“他一个书生，来凉州当刺史，一穷二白，光有一腔抱负能有什么用，是我一直帮忙，出钱出人。” “嗯，你说过，他欠你不少钱！” 沈如点头道。 “颜少卿，你说这个？” 萧无烬有些来气道，他居然跟沈如说自己欠了他钱？ “事实啊，你不是也写了借条的嘛！” 颜少卿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 “总之，沈如，不要以为你是一个女人，你就能不一样。” “你能帮他什么，你知道他的理想他的抱负吗？” “我知道啊，他想要凉州百姓丰衣足食嘛！” 沈如坦然说道：“当官的要是有这个自觉，那天下就不会有百姓流离失所了！” “当然，我也没有这个能力帮你达成所愿，但是，嗯，你懂的。” 她都贡献了私盐提炼法子了哦，也把自己的那些给了萧无烬，不管他中间怎么抽成，肯定还是能有赚的吧！ 然后，她把那山头的石油都提炼出来，多少也能让官府受利的。 “嗯！” 萧无烬点头应了一声，这可把一旁的颜少卿给搞的要抓狂了。 “你嗯什么，你懂什么，你们是不是背着我做了什么？” 瞧瞧这受气模样啊，沈如都无语了，颜少卿是真的把萧无烬当成他私人的密友吗？ “不告诉你！” 沈如故意气颜少卿道。 “沈如！” 颜少卿愤愤看着沈如，最后深吸了口气。 “你要加入也可以，但是有什么事情，必须让我知道。” “萧无烬，我说过的，你要做你的好官，我也会竭尽所能，为你实现凉州太平安居之日。” 沈如玩味般看着颜少卿同萧无烬，两人真的没有私情？ “嗯，也保你颜家， 第一百五十三章 集美貌和才华于一身的女子 沈如晚上睡不着了，作为曾经也看过男男言情的她，虽不腐，但是颜少卿的表现真的太奇怪了啊！ 颜少卿长着雌雄莫辨的脸，萧无烬又是清瘦刚毅的面容，这两人…… “咚咚，咚咚咚！” 一下又一下的敲门声，让沈如立马从床上起来了。 上一回这样的，还是裴闻璟来了。 迅速穿好衣服，沈如打开门，看到一个眼熟的人，哦，这人是隔壁颜少卿的侍卫啊！ “沈大小姐，我家公子有请。” “大半夜的，他想干嘛？” 沈如想也不想，直接开口问道。 “那属下就不清楚了。沈大小姐不如自己去问我家公子。” “在哪？” 沈如皱眉问道，要不是担心吵到家里人，她还真不想跟着走。 初春的夜，依旧寒冷，即便满天繁星，沈如也觉得脑抽了才跟人在屋顶谈心。 “颜少卿，你这选的地方，是不是也太好了些？” 沈如开口讥讽道。 “不好吗，我往那边跳就是自家了。” 颜少卿倒是觉得自己选的地方真不错。 “沈如，你也能耐的，把我两个姐姐都得罪了，所以我也只能选这里了。” “呵，呵呵！” 沈如干笑，颜少卿那两个姐姐，着实不敢恭维。 “说吧，到底想干什么？” “沈如，你同萧无烬，到底什么关系？” 没有第三人在，颜少卿正色询问沈如。 “这话，我也想问你，颜少卿，你是不是喜欢萧无烬啊？” 沈如反问，这种种迹象看来，她真的很怀疑啊！ 颜少卿差点脚底一滑，继而嫌弃看着沈如道：“我要说几遍，你能不能不要什么都想的那么龌蹉。” “我与萧无烬，是挚友，挚友你懂吗？” “若是我有兄弟，那一定就是萧无烬！” “然后呢？”看到颜少卿一本正经的强调，沈如侧着头问道。 “沈如，你是外来的，你知道吗？” 颜少卿强调道，“我跟萧无烬之间经历过很多事情，如果他想娶妻生子，我也会为他寻找合适的女子。” “若是你想嫁给萧无烬也可以，但是，你要知道萧无烬的抱负理想，你就算帮不了他，也不要拖累他！” 沈如静静看着颜少卿，她也没法感同身受颜少卿此刻的心境。 “颜少卿啊，你的格局能不能打开呢？” 半晌之后，沈如叹了口气道。 “谁跟你说男女一起就是讲什么情情爱爱的东西呢？” “我与萧无烬，机缘巧合之下结识，他看中的也不是我的美貌啊！” “不是我自夸，如我这般集才华和美貌于一身的女子，本来就不想困于后院那些事情中。” “不是说过很多次了吗，我们日后大体上还是要合作的，我的理想抱负你想知道吗？” 颜少卿一言难尽看着沈如，集才华和美貌于一身，她可真敢自吹自擂。 “但闻其详。” “我要我沈家在凉州安居乐业，我也会努力赚钱，发家致富，嗯，有朝一日，大概是要取代你颜家首富的位置的。” “嗤~”颜少卿笑了，多少有些不屑的。 “大言不惭，我颜家有这份家业，那也是累积了几代先祖的。” “嗯，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富不过三代！” 沈如安静看着颜少卿说道。 “那行啊，我就拭目以待吧！” 颜少卿大抵还是不相信沈如说的，她就一个人，颜家可是一大班人。 “不过，你倒是给我说实话，你到底喜不喜欢萧无烬。” 绕了一圈，颜少卿又扯到了感情上。 “谈不上喜不喜欢，他着实有让人敬佩之处。” 沈如想了想之后，才开口说道。 “他老大不小了，也该有个媳妇了。” 颜少卿嘟囔道，沈如不喜欢萧无烬啊，他这心里头也说不上是松了口气，还是又叹了口气。 “你是不是管得太多了？” 沈如反问道，“大男人一个，你还想当媒婆？” “好兄弟的人生大事能不担心吗？” 颜少卿白了一眼沈如。 “他初来凉州的时候，还是个细皮嫩肉的书生模样。这凉州的风沙啊，把他吹成了一个糙汉。” “我颜家那个时候，还是我老子管家，总之，若没有他，今日颜家也不会是我做主；当然，要没有我，他萧无烬肯定比现在更穷！” 颜少卿开始说起自己跟萧无烬昔日的事情来，一旁的沈如听的津津有味。 要不是寒风飕飕，沈如打了个哆嗦，她还想继续听呢？ “既然你那么担心萧无烬的人生大事，那你自己呢？” “身为颜家唯一的男丁，这压力应该很大吧！” “切，世间能与小爷我比肩的女子有吗？” 颜少卿自负满满道：“论容貌，论家世，这凉州城，是找不出能与我比肩之人了。” “再说了，我老子妾室众多，他也正值壮年，我有什么压力？” 沈如上下打量了颜少卿，这还真是花孔雀啊！ “今天就到此为止吧，以后别搞这一出了。” 沈如说道，她要忙的事情还有很多，感情什么的，至少目前还没想法。 “我也暂且信你吧，反正怎么看，你都不是很适合萧无烬。” 颜少卿说道，继而对着自家院子吹了声口哨。 很快，颜少卿的护卫就出现了。 沈如径直跳下了屋顶，正欲回她的主院，看到了不远处一个身影。 “沈萍，你……” 走近了，见是沈萍，沈如有些不解，她偷偷摸摸的干什么？ “我……我什么也没看到。” 沈萍慌忙说：“我不会告诉大伯他们，你半夜跟人在屋顶幽会的。” “噗~”沈如失笑，“幽会什么啊，是隔壁的颜少卿，谈事情呢！” “你大半夜的不睡觉干什么？” “我起夜呢，刚好从窗户里看到屋顶上有人，有些奇怪就过来瞧瞧。” 沈如回头，也是，那轮明月高挂着，自己跟颜少卿刚好在月下谈心被沈萍看到了。 “哦，那回去继续睡吧。” 沈如淡淡说道。 沈萍也嗯了一声，随即走开了。 两人之间，因为之前的事情吵过之后，一直都有隔阂。 沈如倒不在 第一百五十四章 这不会是个冤大头吧 沈如第二天就叫上了翠喜同穆尔钦一起，去了那个属于自己的山头。 “穆尔钦，你能找人把这一块地都给围起来吗？” 沈如说的就是那冒黑水的区域。 “翠喜，你先记好地方，然后带着安巧她们一起，把冒出来的黑水都收集起来。” “我们要保证这黑水不外流，不会影响到周边的农户耕地。” “大小姐，这山头已经是你的了吗？” 翠喜崇拜地看着沈如，她已经试过那黑胶了，一点即着，她还去问过那做蜡烛的匠人，说是可以把这东西跟蜡混合，做成特殊的蜡烛。 “嗯，地契都在我手里，可不就是我的吗？” 沈如应道，“穆尔钦，你能让周边的农户都过来一下吗？” “好的大小姐。” 穆尔钦是当地人，跟周边的农户沟通起来也很是顺利，不一会儿，沈如面前就聚集了不少的农户。 “诸位，以后这山头就是我的了，之前黑水淌过你们的田地，影响了你们的耕种。以后我这边会将那一片围起来，尽量不让黑水影响到各位。” “这黑水是什么东西啊，会不会让我们的作物有毒啊！” “就是，说水不是水，说油不是油的，之前留过的地，还能种出东西来吗？” “对啊，对啊，这要是以后都种不出东西了，我们可怎么办啊！” 听着农户们一句句忧心的话，沈如大声喊话。 “诸位，听我说。” “黑水流经的地面，也只是表层流过，刨去一些土就不碍事了！” “现在正是耕种时节，大家可以先试着种一下，要是等到收割时发现东西出了问题，我会赔给你们。” 沈如的话，倒是惊呆了农户们。 “姑娘，这山头之前不是你的吧，你为什么要买下这山头，还要赔钱给我们，你……你不怕成冤大头吗？” “就是啊，姑娘，你不是被人骗了吧，这东西以前都没见过，谁也不知道有没有毒啊！” “各位乡亲，各位乡亲请静一静，我叫沈如，我今天说的话都算数！” 沈如报上了自己的大名，说了好一会安抚的话，才让农户们抱着疑惑的心思走开了。 “穆尔钦，这事早点办吧！” 待农户们走开后，沈如又带着穆尔钦跟翠喜到了还在冒黑水的地方。 “大小姐放心，回去之后我立马叫人。” 穆尔钦一口应下，甚是佩服地看着沈如。 “大小姐，你真心善，知道农户们不容易，才故意买下这山的吧！” 沈如一愣，听着穆尔钦由衷佩服的语气，她有些心虚。 一旁的翠喜抿嘴偷笑，自家小姐是做善事跟发财一起。 交代了穆尔钦一些事情后，沈如就带两人回家了。 “大小姐，你们回来了，县衙的人来过了，说是有人告你，让你回来了去县衙走一趟。” 一回家，安巧就神色担忧地同沈如说道。 “夫人去了绣坊，老爷在书房修撰旧书，奴婢也没去打搅他。” 沈如点了点头，嘀咕道：“告我，谁会告我呢？” “那，小姐我们现在去衙门吗？” 翠喜立马问道。 “去呗！” 县衙那边，沈如到了就被衙役低声告知事情经过了。 告她的是沈复跟杨氏，就是自己的三叔三婶。 “沈明的死与我无关，他们告我什么，说真的，我还是认证呢！” 沈如说的有些无辜。 “沈姑娘，这事我们也这么说的，但是那夫妻二人就是一口咬定，沈明的死是你所为。” 衙役回道：“大人以藐视公堂之罪将两人扣押了，但这胡搅蛮缠的劲儿，大人也是头疼。本来吧，这便是打上三十大板也可以的，但大人体恤人家丧子之痛，所以就请你过来，同他们说说。” “一家人的事情，何必要闹到公堂之上呢！” 衙役这话，是转县太爷的。 也带着沈如到了扣押沈复夫妻二人的牢房。 “沈如，一定是你，是你害死了我家明儿！” 一见到沈如，杨氏隔着牢门都伸了手出来想要挠人。 “沈明同地痞斗殴死的，谁跟你们说与我有关啊！” 沈如慢悠悠说道，“嗯，我猜是二叔吧，真是……大牢里蹲过了还不老实！” “沈如，你良心亏不亏啊，我们是你什么人，你非要做的这么绝吗？” 沈复扶过自己的妻子，痛心模样看着沈如说道。 “明儿说等他在凉州站稳脚，就会接我们出采石场。我们等啊等，出了采石场却去了凿河，还听到明儿死了。沈如……你敢发誓，你没有害明儿？” “我发誓啊，沈明不是我杀的。” 沈如很直接说道。 “你……你……” 沈复看沈如模样，一时间也说不出话来。 “不可能，明儿是你害死的，沈通没必要骗我们。” 杨氏却是依旧指着沈如哭骂道：“沈如，你骗的了别人骗不了我，我儿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切，他活着的时候都奈何不了我，我还怕他死了？” 沈如嗤笑，“我还是奉劝三叔跟三婶，认清事情，你们死磕着我又怎样呢。不是我杀的，怎么也变不成我是凶手啊！” “你们自己想想吧，趁还没太老，能生就趁早再生一个吧！” “你……你……”沈复气的胸口疼。 “沈如，都是沈家人，你就不怕你祖父在天看着你欺压同族吗？” “三叔，当初分家的时候，都说再无瓜葛了，现在怎么又变成一家人了呢？” 沈如说道：“再说了，我沈如怎么做事的，你们很清楚啊！一家人不是说都姓沈的，我帮该帮的人，但不想帮随时都会反咬我的狗啊！” “沈如，你骂谁狗啊，我是你三婶！” 杨氏愤愤道，同沈复互看了一眼，说白了，都是眼红沈如一家人的日子。 都是沈家的，凭什么沈如一家不用做苦役？ 最呕心的便是那钱氏跟沈萍姐弟，沈如一家人能接收，为什么就不能扶他们呢？ “沈如，明儿已经走了，我们心里痛的很，你就不能看在一家人的份上，拉我们一把吗？” 沈复看着沈如说道，“我可是你亲三叔啊！ 第一百五十五章 需要萧大人你的润色 出了大牢，县太爷倒没有出面，倒是师爷带着衙役候着沈如。 “沈姑娘，这沈家的事，怎么说呢？” “按常理出牌，让他们去该去的地方。” 沈如平静说道，“倒是有劳诸位了。” 说完，沈如朝师爷同衙役示意了番，就同翠喜离开了衙门。 “大小姐，这三爷跟三夫人一直都这样吗？” 路上，翠喜不由问道。 “什么样？” 沈如反问道。 “就是……明明是想求大小姐你的，但偏偏就没一句好话。” “谁会帮这样的啊！” 是啊，沈如喜欢识时务的，她吃软不吃硬的！ 谁会对把自己视为仇人的人起同情心啊！沈明死了她也只能说句活该！ 沈如没有说萧无烬会在河道凿通之后，让流犯免了苦役，到时候三叔三婶就要靠自己的双手赚生活咯！ “回去之后，爹娘那也别说了，他们知道除了心里落点事，也没什么。” 沈如叮嘱翠喜道。 “好的，大小姐。” 回家之后，沈如也同安巧跟瑶瑶说了，只要爹娘不问起来，她们就不要说。 很快，家里每个人都开始忙了起来。 山头那边开始动了，这事虽然交给了穆尔钦，但是沈如自己也去监工的，顾及到以后可能要打井，这围栏的范围自然也广了些。 溢出来的黑水，已经全部收集了起来，整整有两大桶。 通过蒸馏所得的润滑油大概就只能有一桶了。 沈如同翠喜一同去找了做蜡烛的工匠，用石油做的蜡烛，就叫石烛，经过试验。发现这比普通的白蜡烛亮，而且，一根石烛抵三根。 另外，沈如也找了匠人，做了那油灯。 大晚上用油灯照明，要比蜡烛亮堂许多。 “沈如，你这天天不着家的，本官要找你都难，都做什么去了？” 这日，沈如刚要出门，就被鲁毅给堵在门口，然后请到了刺史府。 面对萧无烬那不悦神色，沈如拿出了一盏油灯，还有几根蜡烛。 “萧大人，你瞧瞧这，不是问我忙什么去了吗，就是忙这个！” “不就是油灯跟蜡烛吗？” 萧无烬拿起了看了看，并没有觉得什么不一样。 “那你试着点燃看看呗。” 沈如踌躇满志模样。 萧无烬见状，也就点了那油灯。 “嗯？” 普通的油灯要么味道重，烟味大，这油灯……好像挺亮堂。 “沈如，你是用了菜油还是什么名贵的油脂？” 萧无烬忍不住问道，“你是不是太奢侈了！” “要那样，我有必要拿出来给你看吗？” 沈如反问，“这就是山里那黑水，我经过蒸馏，提炼出一些油脂，再用了其他法子溶解了，总之……你说这油灯能卖上好价钱吗？” “洧水？” 萧无烬眉头一皱，他也去翻阅了古籍，提到这东西的寥寥无几。 所有的记录汇集起来，也只有可燃二字。 “当然，如果卖的话，我也不能说是山里的洧水提炼出来的。嗯，就说这是来自极寒之地的鲛油，能燃很久。” “还有这石烛，看着如普通蜡烛是不是一样，但实际上也是用那洧水提炼成的。” 萧无烬惊诧地拿起油灯看了看，几乎没有什么味道。 “沈如，那你知道普通老百姓，是用不上蜡烛跟油灯的。” “更何况你这东西明显价值不菲。” “所以么，给达官贵人啊，寻找一些高端买家。” 沈如说道：“东西么，需要萧大人你来看看是不是好东西，卖的话，当然是需要包装的。” 萧无烬看着油灯跟石烛，拿起来掂量了掂量。 “说是鲛油，也太假了。倒不如说是极北之地的大鱼。” 沈如一愣，但随即就笑了，这萧无烬是懂的人啊！ “还是文人聪明啊，那，萧大人，我们合计一下，怎么把这东西包装成名贵之物。” “为何找我？” 萧无烬看着沈如问道？ “洧水是大家一起发现的，你又帮我搞到了这山头，我说什么都该找你帮忙才是。放心，好处少不了你的。” 沈如想也不想就开口说道。 “就这样？” 萧无烬反问道。 在沈如身上，他总能看到惊喜。数日不见，他心里也便有些挂念的，最主要的是，沈如是懂他的。 他虽不知沈如身价几何，但是沈如这有意无意地给他送钱是真的。 “我倒是可以给你想出个路子来，不过你想要卖，还是找颜少卿好些。” “哦，你就这么看好他，不过这般一弄，岂不是我又要少了大半收益？” 沈如故意说道。 “我可知他之前给了你五千两。” 萧无烬语带调侃道，“沈如，你胃口挺大的。” “萧大人，你是有所不知啊，那掌面玉屏风，是我家昔日宝物。” 沈如连忙解释道：“我本是拿着作为登门随手礼去的，谁知道颜少卿那大姐如此刁蛮，也不看里面什么东西就摔了。” “上等的和田玉，颜少卿是懂货的，否则，他怎么能给得出这么多钱呢？” “更说明，颜家才是巨富之家啊！” “萧大人，你逮着凉州的有钱人薅羊毛不也是驾轻就熟了吗？” 萧无烬面上一讪，知道沈如的意思。 “当然，你取之于民用之于民，我也没什么意见。” “就是颜家插手了，你能帮我把这个分成给谈妥吗？” “你想怎么谈？” 萧无烬心里莫名沉甸甸的，沈如要把这样的事情交给自己，是否自己在她眼中，不只是因为刺史身份？ “嗯，他二，你一，我七！” 沈如直接说道：“那山头我花钱买的，我也同周边农户说了，若是这洧水造成他们庄稼的损失都我出；再者，我的人围山，取洧水，再寻匠人，到时候建工坊，可都是钱呢！” “为何要给我一？” 萧无烬又问道。 “好东西自然需要好包装，小小的石烛加油灯，配上萧大人润色过的来源出处，这身价自然就高了。普通的蜡烛在二十文的样子，我的蜡烛想要卖到五十文，自然是需要萧大人的故事的。” “呵，我堂堂刺史，倒是被你用来当成说书 第一百五十六章 让我去西域走一趟吧 沈如不知道萧无烬是如何将她的石烛跟油灯推给颜少卿的。 这日又被鲁毅带到了刺史府，议事厅内，颜少卿也在。 “沈如，你们在京城的日子是何等的奢靡啊！” 一见面，颜少卿就感慨道，“在油灯跟蜡烛上下功夫，都怀疑你们以前，是不是拿夜明珠照的明。” “夜明珠是没有，蜡烛挺费的，所以我想出了这个啊！” 沈如坦然说道：“你看着油灯，下面是水，上面是油，既能照明，又省油，算不算出行利器？” “还有这石烛，比一般蜡烛是不是持久很多？” “萧无烬说这是极寒之地的鱼油，可是我不相信，你们两个，是不是又瞒着我什么？” 颜少卿很直接说道，一双狐狸眼在萧无烬和沈如身上打转。 “在商言商，颜少卿，你见过谁会暴露自己的秘方吗？” 沈如反问道，“这油灯也好，石烛也好，只有我手头有原料，萧大人也没有。你只需要说这东西能不能卖？” “像你们颜家，凉州首富，可能也用不到这些吧，照明，都是夜明珠？” 这还是方才颜少卿打趣沈如的，此刻又被沈如给怼了回来。 “我能卖出去，但是你有多少货呢？” 颜少卿又问道，“这等东西，要先造势。既然只有你才有的原料，我也便听萧无烬吹的，来自极寒之地的鱼油。你手头有多少货，总要拿出一些来让人见识一下的。” 沈如说了个数，一旁的萧无烬却别有深意般看着沈如。 “沈如，你这东西可燃，那若是用来做火箭，是不是要比桐油好些？” 沈如一愣，随即便猜到了一些。 “是西域要进犯凉州吗？” “赵公明还没去你家找人叙旧吧，玉门关外，外族骑兵多了，他最近都在严加操练兵马。” 沈如心里一沉，边关真的要起战事了吗？ “我也正好收到京中来信，朝廷无暇顾及这凉州边关的，西南叛军在一个月内拿下三座城池，朝野震动。” 萧无烬继续说道：“若是你的东西能够用在打战上多好？” “打战了啊！”颜少卿幽幽说道：“沈如，你那东西能准备多少是多少，趁着西南动乱，正好也是富贵险中求！” 沈如点了点头，看向萧无烬，安静说：“萧大人，若是到那一日，你想到什么，我可以帮忙。只是，火焰会带走草原的生机，你不是很想要凉州的牧民能够有丰美草地吗？” “但是一旦西域的骑兵踏破玉门关，凉州的百姓还怎么活？” 萧无烬沉重道，他也是才知道，外族骑兵在关外频频出现。 “若无绝对把握，外族也不会进犯边关的。” 开口的是颜少卿，他之前一直不担心打战，是因为他有西域的眼线。 “萧无烬，有些事情都不一定是真的，难道你信不过我？” 颜家几代的基业，西域一带都有颜家留着的痕迹，会不会打战他会不清楚？ 沈如在一旁听着颜少卿的自大以及萧无烬的担忧，关于这事，她也没底。 “要不，我去西域走一遭？” “不可以！” “好啊！” 萧无烬同颜少卿截然不同的回答，让沈如惊了一下。 “你一个女子，需要去做这么冒险的事情吗？” 萧无烬说的决然。 “你是女子，身手又好，大体上还是能全身而退的，要不，我带你去看看？” 颜少卿倒是一副非常有兴趣的样子。 “已经有一批细盐运过去了，我也想看看，那边效果怎样，沈如，做我的护卫如何？” “没听到我说的吗？” 萧无烬冷着脸道，以前他动过这心思，沈如功夫极好，但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竟然觉得让沈如去涉险，非他所愿。 “可是我想去耶！”沈如说的很是实诚，“如果那边没有进犯之意，我倒是挺想领略一下异国风情的。” “而且，我要带上油灯跟石烛，说不定大受欢迎呢？” “另外，萧大人，你有没有想过，重开凉州与番邦的贸易呢？大端朝风雨飘摇了，其实……嗯，你可以大胆地想一想！” “沈如，慎言！”萧无烬板着脸道，“本官也是大端的凉州刺史！” “你为什么会说大端朝风雨飘摇？” 颜少卿却是抓住了沈如话中之意，她身为流犯，远在凉州，对西南战事也不了解的，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呢？ “还用说吗，我沈家又无造反之意，都落得全族流放的下场。那一场变故，死了不少人的。” 沈如说道，裴闻璟要为家人报复大端皇室，掀翻大端江山的事情，她就不说了。 “萧无烬，沈如说的也有道理，朝廷都管不到凉州了，那你作为凉州刺史，重开那贸易之路，相信西域各国都很开心的。” “你想要的凉州富裕，也就不在话下了！” 颜少卿乐呵道，那样他颜家做生意的风险也能少很多。 “颜少卿，你想的太好了，若是大端不复存在了，我这个刺史，还能坐得住吗？” “能啊！”回答的是沈如，裴闻璟就算之后报仇雪恨了，看在裴重光的面上，也不会对萧无烬做什么的，很有可能是让萧无烬继续换个朝代做他的凉州刺史！ “你又知道了？” 萧无烬冷冷看着沈如，不满说道。 “你让我去西域一趟吧，正好，我帮你去看看，如果同大端的商贸关卡重新打开，西域那边的态度会怎样。” “就是，假设，假设而已，萧无烬，你就不能把眼光放远一点？” 颜少卿在一旁拱火，“你是看不起沈如吗，还是对沈如不信任？” “是觉得她一个女子经不起西域颠簸呢，还是觉得她身为流犯会逃离凉州？” 萧无烬看向沈如，正好对上沈如探究的眼神。 “颜少卿，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我真的想去啊！” 沈如却是来了兴致，又有颜少卿这位西域熟客，对她来说便利许多了。 “萧大人，行行好嘛，我全家都在凉州，你真不用担心我会跑的。” “我没有担心这个。”萧无烬皱眉说道。 “ 第一百五十七章 沈萍竟然想做妾？ “沈如，你随我来，颜少卿，你给我待着！” 萧无烬恨恨瞪了一眼颜少卿，对沈如说道。 沈如还想再争取一下，便立马应声同萧无烬去了书房。 “你真那么想去西域？” 没有颜少卿在一旁嘀咕，萧无烬终于能够安静地问沈如了。 “细盐交给你了，洧水那边我有人能帮我开采收集加做东西，我去一趟西域，也没什么不可以啊！” 沈如在说出去西域走一趟的时候，就在心里盘算开了。 “萧无烬，凉州荒凉，雨水少，你这挖河也要一年半载，何不想另外的法子呢？” “重开商道，是迟早的事情。” “你为何这么笃定？” 萧无烬认真看着沈如问道。 额，因为原书中，裴闻璟就是这样做的。 她甚至怀疑裴闻璟游走西域各国，让他们出兵的条件就是助他推翻大端皇朝之后，重开商道。 “世人都爱和平，谁也不想要过兵荒马乱的日子。” 沈如说道：“萧大人，将心比心，你觉得西域几国的百姓就不想过安稳日子吗？” “或者如果他们真的有狼子野心，我也能去帮你查清楚啊！” 萧无烬复杂神色望着沈如，她怎么就那么感兴趣呢？ “你知道风险多大吗？就算你武艺高强，但是万一呢？” “不是有颜少卿吗，他熟门熟路，我真不怕。” 沈如说道，这来谈油灯跟蜡烛的事情，怎么就变成了去西域呢？但是她很想去啊！ 萧无烬深吸了口气，又与沈如说了他所知道的局势，最后应道：“你这么想去，我也就破例让你出去一趟。” “那太好了，萧大人，我的家人就请你帮忙照顾了。” 沈如大为欢喜道，“我同颜少卿商量下出发日子，再要准备一些用的东西，那……我就告辞了？” 萧无烬也随着沈如出了书房，让鲁毅送客，又将颜少卿给留下训话了。 沈如也管不了那么多，回家之后，就趁家人都在的时候，说了这事。 “什么，你要出关？” 沈宴率先惊讶问道：“不行，阿如，万万不行，关外何等凶险，你要去干吗？” “爹，都到了凉州了，我怎么也想出去看看的，而且，我是同颜家的商队一起去的。嗯，关外就算凶险，人家颜家巨富之家，出行都是七八个护卫陪同的，能有什么危险呢？” “而且，女儿又不是手无缚鸡之力之人，真遇到危险女儿跑的比谁都快。” 沈如试图说服父母。 “阿如啊，可是那萧大人给了你什么凶险的任务？” 沈母忧心道，“这萧大人，怎能让你一个女子如此拼命？” “娘，你误会了，这还真不是萧大人想要我去，是我好话说尽，才让他松的口。我们这身份，本来是出不了凉州城的，但是眼下能同颜家商队出去，机会难得，我好不容易才说动萧大人的。” “就是……嗯，爹，娘，你们就只能在凉州等我回来了。嗯……大家就当是要挟我的人质了！” “要挟你什么？”沈宴不由问了一句。 “怕我跑了呗！” 沈如回道，“爹，娘，放心吧，我真的不会有事的。” 眼看着说服不了沈如，沈宴跟沈母只能叹气。 “阿如啊，你成长了不少，也是有主见的，爹娘只希望你能平安无事。” “娘，放心吧，我可是想要跟大家长长久久地在凉州扎根下去，自然是不会有事的。我还想要大家能够过得越来越好。” “这凉州终归还是太荒了些，那绣坊吧，最近客人也不多，还是之前几位大主顾照顾的，你二婶跟沈萍，都有些担心后面生意不好。” 沈母感慨道，“弄得我也有些担忧，你们说我们家要是坐山吃空了怎么办？” 沈如倒是神色自如，身后那三丫环也低着头抿嘴笑，要不是沈如不让说，那细盐，黑水的事情，做好了，沈家也能一直富裕下去的。 “这不，我去关外瞧瞧，说不定另有商机呢？” 沈如调侃道，“好了，大家都去忙吧，我也要去安排一下去西域的事情。” “姐姐，你可以一定要平安回来啊！” 妹妹沈萱，很是忧心说道。“学堂里，夫子说西域人都是茹毛饮血的蛮人。” “是啊是啊，姐姐，他们也说以前西域那边的人都一直骚扰边关百姓的。” 沈念也是皱着眉头担忧模样。 “姐姐又不是没见过，但是你们姐姐我啊，就是不怕！” 沈如摸了摸弟弟妹妹的头，“等姐姐回来，你们可要再长高一些哦！” 又一阵安抚，才将担心的沈念跟沈萱支开，沈如回到自己屋中，就叮嘱了翠喜三人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你要去西域？” 也是快入夜的时候，沈萍来找了沈如。 “嗯，出去转转。” 沈如应道。 “同隔壁颜家的少爷一起吗？” 沈萍又问道。 “是同颜家一波人一起，沈萍，你到底想说什么？” 沈如望着沈萍，不明所以般问道。 “沈如，你同颜家公子是否有别的关系？” 沈萍咬着唇，似乎有些纠结地问道。 “我跟颜少卿没别的关系，沈萍，你说话吞吞吐吐的，到底想说什么？” “沈如，如果，我是说如果，你以后嫁给了颜少卿，可不可以，帮我一把。” “停停停，我跟颜少卿，绝对不会有这个如果！” 沈如听不下去了，沈萍怎么动了这个心思？ “万一呢，那颜家如此家业，若是他颜少卿娶妻了，日后定会纳妾吧。” 沈萍急急说道：“沈如，我没你的本事，加上我们流犯的身份，我可能也嫁不了什么好人家了。” “开绣坊，每日绣东西，我也能受的，但是我真怕哪天自己什么都干不来了。” “到时候年纪也大了，沈如，你说我能怎么办？” “你想给颜少卿做妾？” 沈如听着觉得无语至极，“沈萍，你脑子被门夹了吗？” “我……我只是觉得日子过得好苦。” 沈萍咬牙说道：“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就有那样强大的内心，我跟娘，天天绣花，手指也扎红了 第一百五十八章 不可能回到以前日子的 沈萍却不打算就这样结束了话题，她鼓足了勇气才开的口。 一开始她也觉得住沈家的吃沈家的，再有个绣坊，日子都一定能过的好的。 可是那些个贵妇人都不是好相与的，对她们的绣品挑三拣四不说，还出言讽刺她们的身份。 以前在流放队伍里，大家都是流犯，倒是谁也不比谁高贵。可是现在，看着那些仗着几个臭钱却鄙视她们的人，甚至有的还是那青楼女子，来找她们做肚兜。 “沈如，我觉得就算我们再努力，再辛苦，是不是也过不上之前的日子了？” 沈萍眼里有着哀伤，“娘的眼睛都有些花了，之前赶工赶得急，娘又舍不得一直用蜡烛，月色清明的时候，她就在窗口借着月辉绣啊绣的。” “为什么我们已经这么辛苦的生活了，却没有遇到任何值得庆幸的事情呢？” “大伯母出了租赁铺子的钱和裴余氏的工钱，我跟我娘，又是买绣线，买绢丝，也花了不少钱。” 沈萍自顾地说了一堆负面的话，最后定定看向沈如。 “如果当初，我们也能保全里家里的钱，即便到了凉州，也能过的很好吧！” 沈如静静听着沈萍的抱怨，之前还以为沈萍转性了，倒没想到才没过多久，就怕生活的苦了啊！ 她是有着得天独厚的幸运，有空间保全了沈家的家财，所以也无法同沈萍感同身受。 “能等着我从西域回来再说吗？” 沈如开口说道：“你如今似乎有些想的偏颇了，你的困惑同你娘说过了没有？” “我娘已经那么辛苦了，我怎么可能跟她说？” 沈萍反问道：“你们不懂，大伯每日这么无所事事，大伯母也差不多，但是你们一点都不慌，我就知道你们有钱。” “沈如，我是真的嫉妒你，你怎么就那么好的运气，能在官府突如其来的抄家下还保全了这么多钱！” “因为我爹娘以往待人亲厚，府中下人都对我们很是感激。所以抄家的时候，大家都很自发地藏匿东西啊！” “翠喜她们又趁夜深人静的时候，回去把东西转移了出来，嗯，大概，是我家里以前积德的吧！” 沈如随口胡诌道。 “所以你不懂我的恐慌无助，我们赚的钱，都是一文一文的，沈如，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才能过上以前的日子呢？” “认识不可能过上以前的日子。” 沈如直言道：“我爹都不是安国侯了，你们也不是侯府的亲戚，你说怎么可能还有以前的日子呢？” “以前朝廷还有俸禄呢，现在有吗？” “以前庄子上还有收成，田地还有租赁，现在我们也没有。” “沈萍，你就是钻牛角尖了，现在又不缺吃不缺喝的，你就不能想些好的吗？” 沈如有些不想同沈萍说了，沈萍就是不想吃苦了！ “沈如，如果对你颜家公子无意，那……那你们一路去西域，可不可以帮我探探口风？” “你为什么盯上颜少卿啊！他家情况那么复杂，两个姐姐又不好相处，你还想做颜家的妾室，你疯了吗？” 沈如来气道，沈萍怎么就这么自甘堕落了，就算肖想颜少卿，那也是做颜家的少夫人啊！ “可是我们的身份，难道还能嫁进富贵人家做正妻吗？” 沈萍激动道：“我也不想自甘下贱的，但是我宁可做富贵人家的妾室，也不想去嫁给一个白丁，或者穷人，沈如，我真的不想过穷苦的日子！” 沈如看着沈萍，嗤笑一声。 穷苦日子，沈萍她现在过得是穷苦日子吗？ “沈萍，夜深了，你也别多想了，明天还要继续呢！” “沈如，你一定要帮我！” 沈萍又强调说道，继而才走开。 是不是在绣坊里，发生了什么？ 沈如有些奇怪，沈萍能把亲爹都送官，她还以为沈萍是有一种对生活的狠劲。 没想到啊，她是想通过捷径啊！ 后面几日，沈如还是在安排石烛的事情，那溢出地面的洧水已经收集完毕，还要安排挖井了。 颜家走西域的事情，也早就有安排。 临行前一日，颜少卿托人来告知沈如，明日日出在西城门碰头。 “阿如啊，真不需要带几套衣服吗？你可是女儿家，还有万一葵水来了……” 沈如还是不放心，在沈如屋中帮忙整理东西。 她有空间啊，很多必须的东西都放在空间里了。 “娘，我是要做男人打扮的，表面上我是颜家的护卫。” 沈如解释道，“所以一些女儿家的东西，还是尽量少带。” “可是……还有那边风沙是不是很大啊，这面脂总要带的吧，听说夜里特别冷，万一……” “娘，需要带的我真的都带了，明日我就要去西域了，你们在家要好好的哦。” 沈如打断了沈母的絮叨，“如果真的遇到什么不好的事情，去找萧无烬就是了，他可是刺史大人。” “还说不是他逼你去的，否则他干嘛管我们的事情啊！” 沈母抱怨道。 “大小姐，黄姑娘来了！” 在沈母给沈如装点东西的时候，安巧前来禀报。 黄意欢来找沈如了，她竟然听说沈如要去西域。 “你倒是同我说说，这是不是真的，你怎么会离开凉州城？” 一见沈如，黄意欢就急急问道。 沈如点了点头，又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这事知道的人应该不多吧，莫非是我娘告诉你娘，你娘又同你说了？” 沈如猜测道。 “嗯，就是我娘说的，沈如，你去西域做什么，那里又干又热，还有一些红毛猴子，你去做什么啊！” “红毛猴子？” 沈如不解。 “我听人说的，那边的一些人头发是红的，身上的毛发跟猴子一样多。” 黄意欢担忧道，“还听说那些人孔武有力，比我们要高要壮。” “我只是蹭颜家的商队去的，听闻西域盛产香料，到时候我给你带些回来？” “你离开凉州，官府知道吗？你们不是不能出凉州城的吗？” 黄意欢忧虑道：“还是说，沈如，是不是萧大人想要你做什么？” “嗯， 第一百五十九章 没有我们少爷搞不定的 同黄意欢说了好一段话，沈如才打消了黄意欢的顾虑。 “虽说你武艺高强，颜家也有高手护卫，但是你终究还是个女子啊！” 黄意欢很想不明白，“你说你家也不缺钱吧，怎么这么拼呢？” “你怎么知道我家不缺钱啊，别忘了我家的身份！” 沈如好奇问道。 “我娘说的，说沈伯母身上那种气定神闲的气质，若是家中窘迫，那是装不出来的！” 黄意欢很认真说道：“还有，我娘说你爹玩的那些东西，都是烧钱的。” 沈如失笑。 “我爹以前也是在翰林院做闲职，他喜欢书画，近来得到一些旧残的古书，他在做修复。” 沈如解释道：“我家也不能坐吃山空啊，颜家可是生意行家，我当然要多学一些的。” “好吧，那你可要平安回来啊，我还要同你再比一次赛马呢！” 黄意欢甚是不舍，“还有你前段时日也没来找我，真不知道你在忙些什么。” 忙的多了啊！沈如笑笑，故作神秘道： “等我西域回来，我会给你们一个大惊喜！” 黄意欢恋恋不舍地告辞了，很快，沈如也到了出发这日。 因为流犯身份，沈家人低调行事，沈如换了男装，早早侯在约定的地点等着了。 出关并不是明面上的事情，颜少卿一行人也没有太多别的装扮，很快就跟沈如会合了。 “你回头看！” 颜少卿话语酸溜溜的。 “我走那么多次，他可从来没有送过我！” 沈如回头，城门上，萧无烬笔直的身子显得更为修长。 “你的意思是他是来送我的？”沈如回望了几眼，这距离远的她也看不清萧无烬脸上神色啊！ “可不就是！”颜少卿冷哼一声，“走！” 近十人的队伍，一架马车，一辆货车，其余人都是骑马，就这样离开了凉州城。 出关的话，也不能直接从边防关口出去，沈如跟着颜少卿一行人，到了一个村子。 “老规矩，所有人，蒙上眼睛。” 颜少卿同对接的人说了一些话之后，就对所有人命令道。 其他人俨然是都习惯了，在颜少卿说了之后，拿出黑布条，把自己的眼睛给蒙住了。 “沈如，这是我颜家的规矩，你也不能例外。” 看沈如发愣，颜少卿说道：“出关的密道，唯有颜家人知道。” “哦，我也没想不配合，这不，没啥准备嘛！” 沈如看了看四周，笑了笑说道。 “拿去！”颜少卿想也不想拿出一条黑色布条。 沈如倒是不墨迹，随即就扎上了黑布条。 等所有人都蒙上眼睛后，颜家的人上前牵过马，带领着众人向前走。 沈如眼前这黑漆漆的一片，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好了，都摘掉布巾吧！” 终于听到了颜少卿的声音，沈如迫不及待的把布巾给摘了。 眼前是苍茫的草地，一望无际，广阔无垠。 沈如隐约觉得，这就是萧无烬想要的那块草地。 “现在，所有人把脸跟头都包起来。” 颜少卿又开口说道：“就算被外族的人遇到了，只要没有露出脸跟头，他们也不会多计较。” 沈如看着颜少卿熟络地将自己包好了，而他身边的人看模样也不是第一回了。 “给你！”颜少卿提早给沈如准备了行头，“你这眼睛四处打转，等见到外族人，可别这样了！” “我就是好奇啊！” 沈如坦然承认道：“这些外族人也有城池吗？还是都一个又一个帐篷呢？” “都会有，你跟着我们就说了！” 颜少卿说道：“我们要去的是属于西域的沙丘城，穿过这片草地，还要经过一片荒漠。” “草地上，也会有很多部落居住，到时候你紧跟着我们，尽量不要说话。” 沈如看颜少卿精致面容上认真的神情，心中料想这关外的确是凶险的，否则颜少卿也不会如此谨慎。 “走吧！” 又说了一些注意事项后，颜少卿发话道。 在草地上穿梭，沈如看到了一些放牧的人，也看到了好几顶帐篷。 “颜少卿，我怎么感觉我们今天都走不出这片草地？” “废话，当然走不出。” 颜少卿不客气道：“这草地上，有着好几个游牧部落，这些个部落之间，也经常打战。再走走，我颜家同锡林部落一直有往来，等到了他们地界，就先借宿一晚。” “草原上晚上极冷，我们要是不停留一晚，会出事的。” 沈如见颜少卿认真神色，也打起精神来，不敢掉以轻心。 突然间，沈如看到前面一队牧民正在追赶什么。 “颜少卿，你看前面。” “他们在追狼！” 颜少卿只看了一眼，就断言道，“大家闪避，还不知道是哪个部落的。” 沈如也认同颜少卿说的，但是她怎么感觉那些人追赶的猎物，朝自己这边跑来了？ “颜少卿，万一这什么部落的人很凶，我能打回去吗？” 沈如反问道。 还不等颜少卿回答什么，那群人已经朝着他们冲过来了，被追捕的是一只母狼，而那隆起的腹部，俨然是怀着幼崽啊！ “少爷，这母狼是想找我们庇佑吗？” 颜少卿的护卫，看到母狼眼眸，打趣道。 “不好，他们该不会以为我们是想要抢猎物吧！” 颜少卿也头疼，这畜生难道还成精了？ “沈如，你干什么？” 颜少卿看到沈如下了马，还走向那母狼。 “万物有灵，她是在跟我们求救啊！” 沈如有些纠结，若是只恶狼，她二话不说都能宰了，但是这好像是怀孕的母狼啊！ “少爷，来了来了。” 沈如抬眼看去，那骑马而来的一队人，越发的近了。 而那母狼，是立马朝沈如身后躲去。 “这是被这畜生给缠上了？” 颜少卿有些无语，待到那伙人上来，他出面同人交涉了起来。 显然，他们是觉得自己一番人抢了他们的猎物。 “这颜少卿，还会说鸟语？” 沈如惊讶发现，颜少卿同人交流的话她一句都听不懂，忍不住同颜少卿的护卫说道。 “那是，我们少爷会说西域 第一百六十章 又一个颜少卿的爱慕者？ 沈如怎么觉得看那些汉子的神色，不像是被颜少卿说服的。 她正要开口询问，眼尖地发现对方一人有挥动鞭子的可能。 “小心！”沈如立马一步上前拉过颜少卿，而同时，那汉子的辫子直接甩过了沈如包好的头巾。 一头青丝瞬间散落，沈如心惊地甩了一下头发，没绑好，真碍事啊！ 紧接着，她也听到了那些马背上的男人叽里咕噜的一串话语。 “颜少卿，他们在说什么？” “他们在说女人正好抓起来给他们生孩子！” 颜少卿一脸厌恶道：“沈如，放心大胆动手，这群野蛮人只有肮脏念头。” 沈如一惊，但不及她多想，对方还真一副要抓她的模样。 颜少卿也叫了身边的侍卫上前，顿时间，两边交战在一起。 沈如身手敏捷，但是并未下杀手，将人制住之后，却见颜少卿身边的侍卫来了个一剑封喉。 不及她多想，其余人也是对着这伙人直接下了死手。 “颜少卿，你……” 沈如震惊，颜少卿这行事风格，有些不一样啊！ “这些人未达目的誓不罢休，你露了面容出来，他们会追着你不放。” 颜少卿看出沈如的疑虑，开口解释道：“我们穿行草原还要好几天，要是放过他们，跟他们的部落遇上，对我们都不利。” “那……尸体怎么处理？” “你觉得这大片草地，隐藏着什么？” 颜少卿环顾四周，再看向湛蓝天空。 “血腥味会引来各路的捕猎者，很快，他们就会只剩下衣服跟骨架了！” 沈如也不是善感之人，眼下事情已经成定局了，她想说什么也没用。 而且，之前躲避的怀孕母狼，已经开始啃食起地上的尸体，这让沈如有些犯恶心。 她迅速地将头发重新包好，语气冷静道：“那我们赶紧走吧！” “大家上路。” 颜少卿也立马决定道。 茫茫草地，行了一段，沈如再回头，已经看不到方才打斗的痕迹了。 她要是能学会这些西域部落的语言该多好，总觉得颜少卿出关之后，就透着一些森冷之意。 行至傍晚的时候，颜少卿找到了他口中说的那个锡林部落。 沈如惊讶地发现，他们居然会说大端的话，也就是自己能听懂，也能跟他们交流。 “很奇怪吗，我祖母就是凉州人，我也是从小就学你们那边的官话的。” 让沈如借助帐篷的少女，是部落统领的孙女，见沈如露出惊讶神色，便解释道。 “颜公子的家族一直都同我们部落有联系，而且每年都给了我们很多的物资，所以当他想要去西域的时候，我们族人也会护送他离开草原。” “忘记说了，我叫顿珠。” 少女洗去了脸上的防护，露出了白皙的面容来。 “我们每天都要风吹日晒，所以在脸上特意擦上一些特制的面油，这样才能不被晒黑。” 沈如也卸去了伪装，露出真实的面容来。 “今晚就要打扰你了。” 沈如歉意道，“嗯，能够问你一件事情吗？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说着，沈如就将之前那汉子说的话转述了一遍。 “这是女人，抢回去。” 顿珠想也不想地就回答了，“你是遇到什么部落了吗？” “嗯，不过都被我们给解决了。” 沈如倒是不隐瞒，所以，颜少卿没有骗她？ “其实很正常，姐姐你长的这么好看，被其他部落的男人看到了，都会动心思的。” 顿珠笑笑道：“我祖母以前就是这样，但是我祖父真心喜欢上了她，最后也打动了她，她就愿意留下来了。” “你们这次去西域，是又要买什么货物吗？以前颜公子每次都能载回一大车子东西回凉州呢？” “就先看看吧，我还没去过西域呢。” 长夜漫漫，无聊的很，顿珠有心思跟自己聊天，她也就顺着对方的话应对着。 “我也没去过西域，我都没出过这个草原，哎，姐姐，你说颜公子喜欢什么样的，他说他还未娶妻，他这把年纪了为什么不娶妻呢？” 沈如看向少女灵动的眼眸，又是一个喜欢颜少卿的？ “其实我跟他也不太熟，我家犯了事，从京城迁到了凉州，正好在他家隔壁。” 沈如委婉说道，“可能我对他的了解还没你多呢！” “这样啊，我第一回见颜公子的时候是十岁，我现在已经十六岁了，如果颜公子愿意的话，我真想嫁给他!” 顿珠直白道，“姐姐，你帮我同颜公子说说好吗？” 沈如汗啊，她怎么老是碰上这种事呢？ “顿珠姑娘啊，颜少卿他爹有八房妻妾，颜少卿呢，是一把年纪没有成亲，但是他要求极高，想要一个脸长得不比他差，家世也不比他家差的女子。在我们那，这叫门当户对，顿珠姑娘，你自己想想，他娶妻容易吗？” “八房啊，你的意思是，颜公子以后也会娶很多个吗？” 顿珠有些惊了，这些事情没人跟她说过啊！ “难说，但是家风如此，姑娘谨慎就是了！” 沈如劝说道，颜少卿这人她还看不明白呢！ 在流放路上，他像是个落难的矜贵公子；但是在萧无烬面前，他又是另一副模样；可是到了关外，颜少卿整个人干练狠辣了起来，所以，到底什么样才是他的真面目呢？ 眼前这小姑娘看着朴实真诚，她也就言尽于此了！ “我一直想要有个人带我离开草原，去凉州生活，要是这个人不是颜公子，那该是谁呢？” 顿珠躺在床上，帐篷的地面上是盖着一层防水的皮毯的，沈如的铺盖就直接铺在毛毯之上。 随着蜡烛的熄灭，少女的喟叹在夜色中特别的明显。 “这草原上不好吗？” 沈如反问：“有你熟悉的亲人，你习惯的生活方式，为什么要强行融入另一种生活里呢？” “我们草原人居无定所啊，要是草地不肥美了，我们就要整个部落迁徙；然后部落之间也会因为抢地盘打斗，总之，我就想要离开草地，但是我阿父跟阿母都不同意。” “可是我真的好想 第一百六十一章 有姐姐谁还要颜公子啊 沈如不能坐视不理，立马穿好衣裳就同顿珠一前一后出了帐篷。 外面火把照的通明，锡林族此处营地的人都出来了，并跟对面的一伙人在交涉。 “顿珠，他们在说什么？” “他们是博济部落的，说是族人外出狩猎未归，怀疑是我们部落的人搞的鬼。” 顿珠对沈如解释道，“但是我知道这都是他们的借口，他们一直觊觎我们的这片地。” 两方人马一言不合，就开始动起手来，顿珠也是直接操起一把刀就加入了战局。 沈如怀疑对方失踪的人就是被颜少卿这边干掉的那伙人，所以不管怎样，都该出手帮助的吧！ 颜少卿的侍卫也是一同加入了顿珠部落这边同对方动起手来，沈如自然也不能落了下风。 有了他们的相助，顿珠部落以强势打退了博济尔部落的人。 只不过退走之前，那边又叽里咕噜说了一通。 顿珠的爷爷，锡林族的族长，对颜少卿一行人表示了极大的感谢。 “远方来的贵客，多谢你们的援手，才将博济部落的人打退。” 沈如听懂了，他说的是大端的官话。 “诸位先回去休息，明日我们部落会摆下盛宴，答谢各位。” 也着实是夜深，事情虽然解决了，但是大家也该休息了。 沈如跟顿珠一道回了帐篷，看到顿珠神色担忧，她便开口询问起来。 “顿珠，他们走的时候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他们说已经归顺了月氏部落，迟早会把我们部落吃掉的。” 顿珠忧心道：“月氏已经收复了大大小小无数个部落，听说他们还会联合西域，进犯凉州，姐姐，可能你们从西域回来，我们不是被月氏给征服了，就是搬走去更远的地方了。” “不是已经近十年没有打战了吗，为什么这突然间这个月氏部落强大起来了？” 沈如心惊问道，又觉得这该不会是裴闻璟做了什么吧！ “不知道，好像月氏部落的人得了西域高手的帮助，一起四处征战，收复了很多小的部落。” 顿珠忧心说道，“姐姐，我真的怕啊！” 沈如心里猜想着，是不是年前裴闻璟去了西域，然后说动了哪国的统治者，那边派了人帮助草原月氏部落，想要集合草原力量，攻打边关？ 不管怎么说，西域跟草原对凉州都是一种隐患啊！ “姐姐，希望我能等到你跟颜公子回来。” 顿珠惆怅地说道，同沈如说睡下吧。 漆黑的帐篷内，沈如一时也难以入眠，她本不用知道这些的，但是偏偏又随了颜少卿走一趟西域，这算不算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翌日，锡林部落的人对颜少卿一行人举行了盛大的感谢仪式。 拿出了部落里特有的一些青稞面饼，羊奶酒，还斩杀了几只羊，制成了烤羊肉。 “颜公子，你就是我们的福星，那博济部落的已经屡次来骚扰我们部落了，这次也就是找了个借口。” 老首领对着颜少卿举杯，笑的很是豪迈。 颜少卿表示一切都是举手之劳，也说了一些感激的话。 沈如有些心不在焉，看着这些面上洋溢着幸福快乐的锡林族人，即便有着迁族跟灭族的可能，他们还都是积极向上的生活态度。 “沈如，沈如！” 颜少卿突然叫了沈如的名字。 “嗯？” 沈如抬头，便见到一位和蔼的妇人，端着一碗奶酒敬自己。 “姐姐，这是我祖母。” 顿珠在一旁介绍道。 “姑娘，多谢你昨晚出手相助，老身也是凉州人，见到姑娘犹如见到了家人一般。” “老人家，你太客气了。” 沈如见状，连忙起身，接过老妇人手里的奶酒。 “唔，真好喝。” “姑娘要是喜欢，那就多吃点，多喝点，我们草原上别的没有，但是酒跟肉管够的。” 这么殷切，沈如倒是心里惊讶，但面上还是和善地应和了。 酒过三巡，部落里能歌善舞的女子还特意给大家献上了舞蹈。 “姑娘，老身有个不情之请，还请姑娘帮上一帮。” 老妇人不知何时来到正在看舞蹈的沈如边上，轻声说道。 沈如一惊，立马惶恐道：“老夫人严重了，只是我一个女子，只是颜公子的随从，不知能帮上夫人什么忙？” “我这么多个孩子中，顿珠是最向往凉州的。昨夜看到姑娘飒爽英姿，老身就突发奇想，不如，让顿珠跟着你吧。” “老妇人，这……这万万不可以啊，我只是一个侍从啊！” 沈如连忙推辞，想通过她，让顿珠嫁给颜少卿吗？ “姑娘先别推辞，我们顿珠，可以带你们穿过草原，但是等那个时候，我们恐怕已经迁移了。让顿珠一个姑娘家在这大草原上找人，肯定很难，所以姑娘，能否带她回凉州。如果我还有娘家亲人在世，就让她去找我的娘家亲人吧！” 老夫人说的话倒是合情合理，但是沈如却也知道，她应下了，顿珠便是她的责任了。 她怎么能看着一个十六岁的少女在凉州城孤苦无依着呢！ “这……若是颜公子同意的话，我也就同意了，路上我也会照应顿珠的。” 沈如退了一步，把这个问题推给了颜少卿。 老夫人点了点头，同沈如说了谢谢之后，看向了一旁的颜少卿。 颜少卿在部落其他人喝酒呢。 “姑娘，老身先失陪了。” “嗯！” 就看颜少卿怎么说了。 这一顿歌舞助兴加好酒好肉，直接喝到了下午，沈如发现，颜少卿被灌醉抬回帐篷了。 “姐姐，我祖母同你说了什么？” 顿珠脸色红扑扑地跑到沈如面前，兴致勃勃地问道。 “看你这模样，八成也是知道了吧！” 顿珠点了点头，拉着沈如进了帐篷。 “早上祖父跟祖母，还有阿娘跟阿父和哥哥们都跟我说了，让我带你们走出草原。” “祖父说，他娶了凉州的姑娘，现在还一个姑娘给凉州。” 沈如乐了，这话说的还真是理由十足啊！ “那要是跟我们回了凉州，你想做什么？嫁给颜少卿？” “那就不了，如果 第一百六十二章 我怎么可能喜欢她 颜少卿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但是没有宿醉的头疼，反而神清气爽，一醒来，就被锡林族人请到了族长的帐篷。 “你们的意思是，让顿珠带我们出草原，然后我们带她到凉州寻亲？” 听完老族长的意思，颜少卿有些皱眉。 “颜公子，之前不说，是因为你们一干男子多有不便。但是昨日沈姑娘出手，我们也知道一个女子如此身手不凡，这样的话，正好能跟顿珠有些照应。” 顿珠的祖母，面容慈爱，缓缓说道：“沈姑娘也是同意了，但是她想要听你的答复。” “颜公子，博济部落的人怕不会善罢甘休，我们不想与其争斗，准备迁徙，这事迫在眉睫。顿珠送你们出去之后，回来怕也赶不上我们的队伍，再加上我们也怕她撞见博济部落的人出事。” 族长也开口解释道：“颜公子，不知你意下如何。” “既然沈如已经答应了，那我岂有反对之理？倒是族长让宝贝孙女为我们带路，颜某有些受宠若惊了！” “既然颜公子也同意，那就由顿珠送你们走吧！” 老族长见状很是满意地说道。 颜少卿并不觉得这算一件多大的事情，既然沈如答应了，那这人就由沈如自己管着就是了。 很快，颜少卿他们就继续出发了，顿珠的行囊不大，依依惜别了家人后，就骑着马到了队伍前头。 “大家跟着我走就是了！” 沈如看顿珠神色，完全没有不舍啊！她这是得偿所愿了吧！ 偌大的草原，沈如是辨别不了方位的，只能跟着顿珠往前走。 马背上的顿珠，英姿飒爽，也激起了沈如想要畅意驰骋的冲动。 “顿珠，等等我，我跟你一起。”沈如扬起马鞭，快速跟上了顿珠。 “少爷，这沈姑娘像是找到了伴啊，看来跟着我们她太无聊了。” 颜少卿的侍卫林洋不由打趣道。 “跟着我们一般爷们，当然无聊了，有个姑娘家作伴也好，少爷，你想的真周到。” 另一个侍卫余泰也说道。 被点名的颜少卿有些懵，他哪里周到了？ “什么，你们以为我同意是怕沈如她无聊？你们想太多了吧！” 颜少卿明白之后冷哼一声道，“你们是没见过她砍人时的利落，她这人，不会无聊的。” “沈姑娘身手的确了得啊！” “就是，少爷，沈姑娘这身手加容貌，在我们凉州城都出挑啊！” 听着身边侍卫一个个说沈如的好，颜少卿就想到沈如跟萧无烬之间那种他不理解的眼神交流。 “你们觉得沈如真的好？” “对啊，像沈姑娘这样，跟我们一群爷们待一起也不矫情，功夫俊，不拖累我们，还长得贼好看，还不算好吗？” 颜少卿一时沉默，他其实挺欣赏沈如的，流放路上能让家人过得这么好，又跟官差打好关系的，自然不是什么天真纯善的大家闺秀。 而且脾气比自己两个姐姐好多了，家产……若是昔日侯府的家产保全，大概也是不菲的，所以，萧无烬若是对沈如有意，似乎也是很顺理成章的事情啊！ 但是他怎么就不痛快呢？ “少爷，难道不是因为你中意这沈姑娘，才带她走西域的吗？” 侍卫的一句话，让颜少卿顿时炸毛了。 “你们什么眼神，我怎么可能喜欢上她啊！” “她主意太多，又喜欢往外跑，功夫还高，我以后还压不住她，我喜欢她岂不是自虐？” “还有啊，她跟刺史萧无烬过从甚密，我怎么可能跟这样一个看别的男人比看我多的女人产生爱慕之情。” “少爷，你现在的样子，很像吃醋。” 余泰忍不住提醒道。 “是啊，少爷，你知道沈姑娘好多事情呢！”林洋也打趣道，“这不算是关注的多吗？” “少爷，你还让属下半夜去叫沈姑娘，约她在屋顶谈心。” 另一个侍卫程安也开口说道。 “你们……你们赶紧跟上，再不跟上，她们就没影了！” 颜少卿说着用力甩了马鞭，一骑当先，直追着沈如跟顿珠去了。 他喜欢沈如，怎么可能，在流放路上，他就觉得沈如这人心眼小了。 沈如只对自己家的人好，那什么堂哥，叔叔之类的，处的那么差，最后，她跟她堂哥的死也脱不了干系，他怎么可能喜欢这样的沈如的。 虽然，沈如爱憎分明的样子挺对他胃口的，但是……但是…… 颜少卿的心里，不断地冒出各种念头来，最后，他觉得萧无烬喜欢沈如。 只用这一条，他就按下了自己所有的心思。 “你们说少爷这模样，像不像是被戳穿心思，恼羞成怒啊！” “被你们一说还真像，少爷从来就没对女子动心过，加上大小姐跟二小姐那脾气，说真的，我还以为少爷不喜欢女人呢！” “要是大小姐跟二小姐那样的女人，我也不喜欢。” 身后的侍从议论纷纷，但也立马都赶上了。 出了草原之后，就是荒漠了，在进入荒漠之前，还有一些小城，自成一国。 沈如一行人在这里颜少卿就准备去特定的商家查看细盐的买卖。 沈如跟顿珠跟着颜少卿一起，其余的人则是去采买所需的物资，后面的路，水很重要。 拿出身份证明之后，一家商铺的掌柜立马把颜少卿几人请到了后院。 “颜公子，那个细盐还有没有，我们国主都很想要大肆采购这细盐，有了这细盐，吃的东西特别有味道啊！” 沈如没听懂，这还是顿珠在一旁跟她解释的。 “没有了吗，那，下批货什么时候到，颜公子啊，你人都来了，怎么不带点货呢？” “还要几个月啊，那，那，还是赶紧吧，有了细盐之后，谁还吃那粗盐啊。” 这些都是出了铺子之后，顿珠同沈如说的。 “沈姐姐，细盐是什么？” “嗯，就是颜家卖的一些种盐，跟平常那种粗粗的，黄黄的不一样，这个细盐只需要一点点，就能让菜有味道。不吃盐，人是没有力气的，但是粗盐吃多了，有毒，凉州城有人炼制出了细盐。” 第一百六十三章 大战红毛大盗 “这里只是一小部分，毕竟这个荒漠边上的小国没多少人。” 颜少卿神色显得有些傲娇，他可是做过详细计划的，怎么投放，每个地方投放多少。 “这次我有带一批上路的，就在货箱子里。” “那你为什么跟这边掌柜说要几个月之后呢？” 沈如反问道。 “因为如果这望沙城都这么需要，那西域的沙丘城呢？” 颜少卿解释道，只说完，他自己也愣了一下。 “你只消跟着我，看我做事就行，生意上的事情你不会懂的。” “那是，你可是颜家公子啊！” 沈如也不同颜少卿计较，捧着呗！ 颜少卿哼了一声，带着沈如跟顿珠在街上溜达。 “此地还能有水源，一旦进了荒漠，水就是稀罕物了，我们再各自买几个水囊吧！” 颜少卿看了一圈说道。 沈如自然同意，就算她的空间里有充足的水跟食物，但不买个水囊，又怎么取之不尽呢？ 过了差不多时候，颜少卿就带着各自买了水囊的沈如和顿珠同其他人会合了。 “不管怎样，一天都穿不过荒漠的，大家早日出发，也可以早日到达！” 颜少卿开口说道：“走吧！” 踏入荒漠，绿色就跟倒带一样，渐渐后移。 沈如蒙着头跟脸，只露出一双眼睛，这茫茫黄沙，也在沈如内心落下重重的印象。 他们也不是茫无目的地走着的，颜少卿似乎有一条铭记在脑海里的路线。 走了近半天，几人身上都已经有了疲惫之意，眼下还不是夏季，这荒漠的温度却不算低。 “大家先休息一下，喝点水吃点东西，赶在晚上抵达下一个绿洲。” 颜少卿说道：“休息一下后必须马上走，荒漠的夜里极冷，而且会有一些有毒的动物出没。” “还有绿洲？” 沈如不由问道，“这绿洲是不是也会随着荒漠黄沙的移动而变化？” “对，不过不算太严重，你又知道？” 颜少卿好奇看向沈如，她在京城总不会知道荒漠的事情吧！ “看书啊，以往我也就在书中看到过这些，但现在真的见到，感觉真是壮观啊！” 沈如随意找了个借口说道。 “那边有人！”远远地，沈如看到前面有沙尘扬起，还伴随着马蹄响。 “注意点，荒漠之中什么人都有。” 颜少卿心里一顿，该不会运气这么差，遇到荒漠上的强盗吧！ 真是说什么来什么，那一队人近了，颜少卿的侍卫就做出了防卫姿态。 “少爷，是红毛大盗！” “什么……东西？” 沈如不由问道，这名字，听着就奇奇怪怪的。 “荒漠上有些人以抢夺过往商旅的货物为生，这些人，是西域各国的弃儿，有高鼻深目的红发人，也有同我们长得差不多的人。” 颜少卿向沈如解释道，“沈如，用到你的时候到了，我们的东西，绝对不能便宜这些人。” 沈如脸色一黑，这话说的，她好像就是个打手是的。 “放心，我也从来就没让人抢过东西！” 沈如自信说道，她也不是吃素的。 红毛大盗近乎二十人，也是发现了颜少卿这商队，才一拥而至，很快就把颜少卿一行人给包围了。 “端国人，那一定是凉州颜家的商队。” 红毛大盗的首领，还真的是黑发黄肤，一开口，也是端国的话。 “知道是我颜家的商队，那还不快快退去？”颜少卿冷着脸道，“我颜家的护卫，可都不是吃素的。” “别人怕你们颜家，我不怕，大伙儿上，还有两位水灵灵的大姑娘，颜家公子还真是会享受，做生意还带姑娘！” “沈如，动手！” 颜少卿立马喝道。 不用颜少卿开口，沈如的飞刀已经朝着红毛大盗的首领射了过去。 “杀！”首领身子后仰，躲过了沈如的飞刀，立马脸色狠厉，命令手下动手。 颜少卿的护卫也都是高手，两边立马战在一起。 “臭娘们，敢伤老子，老子今天非把你办了不可！” 沈如听着男人的污言秽语，面色不改，手下也丝毫不留情。 她的身手，那是后来古武世家对各家所长的集大成；这强盗首领，这是刀口舔血出来的实战经验，不过，这些对她来说也并不在话下。 她只是想看看，这人到底有多少能耐，敢那么大言不惭！ “我还以为横行大漠的红毛大盗有多少本事呢，不过尔尔！” 试探出男人的实力之后，沈如也开始言语刺激对方。 “找死！”男人神色阴狠毒辣，手中大刀更是直往沈如身上砍去。 沈如轻巧躲开，还在男人身上留下了不好飞刀痕迹，看住时机又是一记飞刀，直接破了对方虎口，同时也将男人吃痛松手落下的大刀顺到了自己手中。 “你的刀在我手里，自己的刀落在自己身上，想知道滋味吗？” 沈如轻蔑说道：“过往大漠的商旅，你们没少打劫吗，就没想过有一天，会折在商队手里吗？” 大刀随着沈如的动作，让男人相形见绌，却见男人虚幻一招，飞身上马。 “兄弟们，撤！” 围攻颜少卿几人的强盗也有死伤，但一听到男人的大喝，立马如潮水般退去。 “娘的，这伙人下手真狠！” 强盗是退去了，但是颜少卿的护卫也有人受伤的。 余泰按着自己流血的手臂，咬牙愤愤道。 “不过也没关系，我也还了那人一刀。” “大家先就地包扎，沈如，你呢，有事吗？” 沈如挥了挥手里的大刀，轻巧道：“我没事，颜少卿，你觉得他们还会来吗？” “不知道，但是大家不要掉以轻心。” 颜少卿看了眼沈如手里的刀，也就沈如了，还能从强盗手里拿点东西。 其余侍卫也不是第一回来大漠的，立马包扎好之后，就告知颜少卿可以启程了。 这红毛大盗就跟一阵风似的，来了又走，沈如不由询问起颜少卿这伙人的来历。 “颜少卿，我怎么觉得他们对你们颜家，怀恨在心啊！” “我颜家商队以前也被打劫过，要恨，也是我恨吧！” 颜少卿 第一百六十四章 绿洲无罪城 路上，颜少卿才开口说道：“沈如，你可知这方圆几十里，都是荒漠，那这些大盗会在哪里落脚呢？” “这一带就一个绿洲，我们要去的地方，或许就是他们的大本营。” “这不就是直捣黄龙吗？”沈如调侃道：“颜少卿，你担心啥，我们这么多人，还怕他们吗？” 颜少卿看了眼沈如，她说的也没错，就是她这乐观的态度，对那些大盗来说，多少好像有些不尊重啊！ 顾不上再说什么，颜少卿指明路线之后，大伙都立马快速前进了。 夜色降临时，一行人也抵达了所要去的绿洲。 沈如发现，即便是晚上，这里居然灯火通明。而且一进城门，就有人热情地上前接引几人。 “诸位可是商队，我们无罪城里，有撩人的美女烈酒，也有改变人生的赌局，不知道诸位意下如何？” “云来客栈，彩霞院。” 颜少卿直接说道。 接引的人一听，立马更加恭敬道：“原来是颜家公子，打扰，打扰了！” 沈如好奇看着周围的一切，这绿洲，灯红酒绿，人声鼎沸，让她颇有一种误入世外桃源的感觉。 等到了客栈之后，沈如得空不由问起颜少卿来。 “这里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怎么透着一股奢靡劲儿。” “你说的没错，就是奢靡。” 颜少卿直接应道：“这里的秦楼楚馆，有西域各国的异族美人。赌坊也都是光明正大的开门揽客，你去赌坊，不但吃住都免了，还有美人相伴。” 这听着，像是自己原世界的赌城啊！在沙漠之中建立的赌城！ “哇，谁这么有才，这里岂不是男人的天堂？” 沈如忍不住咋舌赞许：“那这无罪城是哪国的，谁管的啊！” “无罪城不属于西域任何一国，这边由城主管辖，守城的是来自各方走投无路之人。” 颜少卿说道：“因为无罪城是荒漠之中难得可贵的绿洲，对于在荒漠行走的商旅来说，此地的存在非常重要。所以，一些无路可去的人自主来到这里，守卫这里。” “那你们颜家……”沈如眼里闪着狡黠的光，“看那人对你恭敬的样子，我想说这里肯定有你颜家的手笔。” “不错，我太祖父当年就是这无罪城出力者之一。” 颜少卿也承认道：“但是大端锁国，颜家也不能光明正大的同西域往来，太祖父就将管理此城交给了别人。但是颜家人在无罪城，终归是有些便利的。” 颜少卿话语里头还带着不自觉的骄傲语气。 “先祖真了不起。”沈如由衷说道，“那你还担心那些强盗做什么，颜家在这里，不应该是横着走吗？” “这里更像是四不管地带，难道你想让我去城主府找庇护吗？” 颜少卿反问道：“大家都留意下，你们几个受了伤，就在这里停留一日，多休息。” “公子，无需这样，明日我们就能一起赶路。” 余泰立马表示道。 “无需如此，沈如，你是不是对这里很感兴趣，那你明日不如跟顿珠四处去逛逛。” 沈如似笑非笑地看着颜少卿。 “这是让我跟顿珠，去做诱饵啊！” 颜少卿点头：“如果你能在外面把人解决了更好！” 听到颜少卿如此直白的话，沈如冲颜少卿竖了个大拇指，他算计的真好！ “没别的事情的话，大家都洗洗睡吧！” 颜少卿说道：“一天的风沙，吃的够够了吧！” 这一夜，倒是风平浪静，什么也没发生。 第二天，沈如醒来，感觉神清气爽，想到今天要去走走，立马来了兴致。 这古代的赌城，是不是跟后世那赌城一样呢？ 沈如虽是男装打扮，但乌发白皙模样，还是让人一眼就看出她是女子。 倒是身边的顿珠，虽然是草原女子打扮，在这无罪城却显得寻常。 “顿珠，你说我们该怎么招摇一些呢？” 沈如也感觉到了路人投在她身上的视线，也不知道自己这样走在街上，有没有被红毛大盗盯上。 “嗯，沈姐姐，要不，去赌坊赌一把？” 顿珠说道，那雀跃模样，让沈如觉得，是顿珠她自己想玩。 “不行哦，小姑娘是不可以去赌场的。” 若是自己，沈如可以去玩一把，但是她不能带坏顿珠啊！ “哇，好漂亮的玉树啊！” 沈如随意看着，突然看到一家卖玉石的奇珍馆，被门口那一株招揽客人的玉树给吸引住了。 “顿珠，进去看看，出来一趟，我得给家里人买些特产回去。” 店主是个有着两撇翘胡子的男人，沈如第一眼瞧见，心里就觉得这人跟阿凡提好像哦！ “尊敬的贵客，不知有什么可以为您效劳的。” 店主操着一口蹩脚的端国官话，但沈如还是听懂了。 “好看一点的玉饰瞧瞧。” 沈如随意说道，这店铺倒是挺清爽的，这无罪城的缔造者，让她总感觉有一种超前意识，或者，如同自己一样吧！ 店主立马拿出一些玉饰，热情地同沈如介绍起来。 红玛瑙，猫眼碧玉，这些源自西域的玉石，同自己家中那些倒是真不一样。 沈如看着都挺好看，也就大手一挥，算着家中人头，都买了些。 “顿珠，你喜欢什么，也尽管挑。” “沈姐姐，那我就要这个玉簪吧，听说凉州的姑娘，都是不梳大辫子的。” 顿珠欣喜又好奇地说道。 “行，买了！” 沈如阔气道。 欣喜若狂的店主立马让小二给沈如包好一堆玉器，看着沈如出手阔绰，一双大眼忍不住笑成了月牙。 沈如跟顿珠前脚才走出玉石店，后脚那店家就跟其他商户说了沈如这位出手大方的贵客。 立马，不少商户就向沈如抛出了热情的橄榄枝，推销起自家的商品来。 沈如谢绝了这些商家，拉着顿珠快步走进了一条巷子，才算脱了身。 “沈姐姐，我们这样算招摇吗？” 顿珠的话才说完，沈如就察觉到一股杀气，她立马把顿珠往身后一拉，便见之前那红毛大盗的首领，已经拎着大刀出现在她面前了。 “前后 第一百六十五章 与美女硬杠的颜少卿 沈如与顿珠背对背，面对攻击，主要还是沈如在反击。 顿珠是草原女儿，身手敏捷，不过也只是一些简单的拳脚功夫罢了。 只是顿珠很清楚的知道，怎么保护自己，怎么避开对方的攻击。 沈如在发现顿珠能够照顾自己后，对那红毛大盗的首领就立马火力全开了！ “上次让你跑了，还以为你是个惜命的。” 沈如冷着脸说道：“我不杀无辜之人，但你不是！” “废话少说，老子的项上脑袋就在这，有本事你割啊！” 男人恶狠狠道，在沈如一个女人手里吃亏，那是他身为大盗的耻辱。 沈如在上次交手的时候，就已经将对方的招式摸透了，这次交手，对她来说，全力之下，再无可能让对方逃脱。 飞刀划过，银光带出血色，男人的脖子突然一湿，他立马摸向自己脖子，继而面露惊色，单膝跪地，头耷拉了下去。 “老大！” “我不知道你们的规矩，如果想给他报仇，那你们也上吧！” 沈如冷冷说道：“或者，你们把人带走，是退隐，还是继续你们害人的勾当！” 其余两名强盗互看了一眼，最后还是搀扶起几乎没了气息的首领，迅速离去。 “呼，沈姐姐，好险啊！” 顿珠咋呼道，“不过，我好像什么也没做！” 沈如的飞刀像是有眼睛一样，明明在跟大盗首领对战的，但是却又能顾及她的安危，顿珠觉得沈如太厉害了！ “希望我能杀鸡儆猴，走吧，任务完成，回去休息。” 沈如故作轻巧道，见血真不是她想看的，但是对方那一副不死不休的样子，而且恶贯满盈的大盗，此次不除，后患无穷！ 在客栈里休息的颜少卿，也甚是享受。 显然颜家人在无罪城就是有特权的，客栈不知道哪里找来的侍女，还有瓜果招待。 看到沈如跟顿珠回来，颜少卿微笑着说道：“来，尝尝这来自沙城的蜜瓜。” 看着那所谓的蜜瓜，沈如神色平平，这不就是哈密瓜嘛！ 这也不是哈密瓜的季节啊，不知道这是怎么长的。 “一定是没见过吧，坐下尝尝。” 颜少卿神情欢愉，沈如这么早回来，大概就是已经引蛇出洞，也把蛇打了七寸了吧！ 沈如招呼顿珠坐下，一起吃瓜。 “颜少卿，你可真的挺会享受的，其他人呢？” 颜少卿身边，也就三个护卫，其他人没见踪影。 “都在休养，说说吧，解决了几个？” “这瓜真甜。”沈如先吃了口瓜，“杀了首领，剩下的应该不成气候。” “还是你厉害。”颜少卿笑嘻嘻道，“看了这无罪城的风光了吗？这地方，真的是温柔乡，销金窟，可惜，我们做买卖的，还要奔波。” 沈如挺想把瓜砸颜少卿脸上的。 “你这享受，一般人都赶不上吧。” “前人栽树后人乘凉，我也是托我先祖的福。” 颜少卿笑道：“哎，每次去西域，这无罪城是个必经之地，幸好，我是颜家人！” 这妥妥的炫耀，沈如无语看着颜少卿。 “既然这边如此热闹，我不信你没有把细盐放在这边。” “被你猜到了，你不在的时候，我已经召集了这边的大掌柜，嗯，的确卖的不错，又投放了一些。” 颜少卿轻快的神情，让沈如也能猜到，这边卖的已经很不错。 “颜少卿！” 沈如刚要说什么，突然一道女娇声传来，紧接着，一个红衣女子从那庭院门外走来，气势汹汹。 脸上本来还有着笑意的颜少卿立马冷下来脸，也差点跌坐在地。 “这女阎罗怎么来了！” “颜少卿，你既然来了，怎么不见我，听说你还带了两个女人来！” 明艳女子如风般快步走到眼前，沈如抬眼看去，乌发雪肤，精致如洋娃娃一样，这女子，不是汉人啊！ “喀丝丽，请慎言！” 颜少卿冷着脸说道：“我行商途经此地，来去匆匆，为何要告知你？” “还有，这两位姑娘，是我花重金聘来的护卫，请你放尊重些。” “颜少卿，我不管你什么理由，你什么的女人只能是我！” 喀丝丽是无罪城的城主千金，显然对颜少卿有着志在必得的喜爱。 “你，呵，那你能随我去行商吗？随我回凉州吗？” 颜少卿反问道：“你既要在这无罪城当你的千金小姐，又想让我颜少卿作陪，开什么玩笑，我颜家岂是容你戏谑的？” “你……”被颜少卿一顿反诘的喀丝丽气恼地跺了跺脚。 “颜少卿，你已经有那么多钱了，就不能停下来吗？” “无罪城不好吗，这也是你颜家先祖出力建的，为什么要去凉州，我们又不是纯汉人，去那里只会被人轻视，还不如在无罪城自在。” 沈如听着两人的对话，也就认定颜少卿同这异族少女之间，定是有感情纠纷的。 既然是两人的私事，自己还是避让的好。 她正示意顿珠一道退去，却被颜少卿瞪了一眼。 “沈如，你是我的护卫，你把这不速之客送走。” “你敢！”喀丝丽怒瞪杏眼，指着沈如道。 “我说过，你身边的女人只能是我，来人，把这个女人的脸划花！” 沈如心里一惊，这女人有病啊！ 但随着喀丝丽的一声令下，跟在她身后的两个异族女子，立马掏出了匕首。 来真的！ 沈如眉眼一沉，两女子一上前，她便出手打落了对方的匕首。 “颜少卿，你给我惹了这么大的麻烦，是不是该有个说法！” 沈如看向颜少卿，她是假装护卫，又不是真的。 “喀丝丽，你发什么疯，就你这独占欲，我脑子进水了才会跟你在一起！” 颜少卿半分没有昔日的矜贵公子模样，对着喀丝丽一顿恶言输出。 “啊！”被颜少卿恶语相向的喀丝丽，露出抓狂神色。 “颜少卿，是你逼我，我要你留在无罪城！” “喀丝丽，别说疯话，你想要我动用颜家在无罪城的守卫吗？” 颜少卿也不顺着喀丝丽，冷着脸道：“别让你父亲的城主之位坐不稳， 第一百六十六章 她心胸狭窄又心肠狠毒 “给我先杀了这个女人！” 就在沈如纠结着走还是不走的时候，喀丝丽突然怒视沈如，恶狠狠道。 紧接着，就有人攻向沈如。 沈如可心烦了，颜少卿跟这个疯女人之间的事情关她什么事？ 她也不想惯着这女人，将攻上来的打手打退后，几步上前就把喀丝莉掐住了脖子。 “颜少卿，你们两个发疯，不要扯到我头上。” “放开我，你放开我，我爹是城主。嘎西呀巴*&（（&）&）……” 被沈如掐着脖子的喀丝丽还在叫嚷，后面又爆出一些沈如听不懂的话语，但气焰根本就没有下来。 颜少卿还真是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鼓掌道： “沈如，你这一招擒贼擒王妙的很，看这些人都不敢动了。她要是再叫嚣，你直接塞了她的嘴！” 沈如眉一挑，颜少卿跟这女的有仇啊！ “所有人都给我退出这个院子！” 沈如手上用力，对着喀丝丽的手下喝道。 “否则，别怪我辣手催花！” “你们也去回禀了城主，来接你们大小姐；总不好让我们押着她送回去吧！” 颜少卿也发话道，“还是说，你们想看着她吃点苦头？” 随着颜少卿话语落下，沈如故意在手上施了点力，随即，就听到了喀丝丽的尖叫咒骂声。 喀丝丽的手下也是投鼠忌器，见到自家大小姐哇哇大叫，只能听了颜少卿的话，退出了院子，再是遣人去禀报了城主。 “有绳子吗，把这人绑了。” 沈如对颜少卿说道：“她唾沫星子喷我手上了，我觉得恶心。” 她这话说出来，颜少卿立马嫌弃地看了一眼喀丝丽，叫人过来把人给绑了。 “颜少卿，你敢绑我，我父亲不会放过你的，啊！” 喀丝丽说着话又大叫起来。 “别叫，唾沫星子都到处喷，再叫直接拿布塞你嘴里！” 颜少卿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 沈如看着这局面，有些难以收场，就询问颜少卿道： “你搞成这样子，到底有何打算？” “这是我搞得吗？”颜少卿表示不认同，瞄了一眼喀丝丽，“明明是这个女人。” “颜少卿……” “嗯？”喀丝丽才开口，就被颜少卿瞪了一眼，“闭嘴！” “沈如，从头到尾，都是这个女人发疯，你别把帽子扣我头上，是她的问题。” “颜少卿，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沈如反问道。 “嗯？” “苍蝇不叮无缝蛋，鲜花插在牛粪上。这么美的姑娘被你逼的发疯，你敢说你没有半点问题？” 沈如眼里有些埋怨，还有些嫌弃。 “我小的时候就认识她了，儿时戏言，说以后娶她。” 颜少卿被沈如嫌弃眼神一看，冷笑一声，继而看向喀丝丽开口了。 “我说要娶她，她却想要我倒插门，谈不妥了那就崩了，谁知道她还不死心呢？” “不死心也不能嘴上说说，无罪城半步都不肯出的，仇视我身边所有的女人，这性子，我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颜少卿说一句，嫌恶地扫了眼喀丝丽。 “论容貌，论家世，谁也不比谁差，就因为你是个女的，我要让着你？” “心胸狭窄，仗势欺人，我也算是认清楚了，你这性子，我颜家伺候不起。” 被颜少卿如此埋汰的喀丝丽瞪大了杏眼，一脸怒气，却不敢再说什么，怕被塞嘴巴。 沈如看看颜少卿，再看看喀丝丽，又问道：“他说的真的吗？” 喀丝丽楞了一下，很为难般点了点头。 “可是，你就是我的男人啊！”然后又迅速说了一句，继而紧紧抿着嘴。 “呵，我们是亲过嘴还是洞过房，让你口口声声说我是你男人？” 颜少卿这时候露出来的痞样，让沈如多看了几眼。 他的烦躁，不耐，嫌弃，都挂在脸上。 “你……你……颜少卿……你不讲信用！” 喀丝丽愤愤说道。 “信用，用我们汉人的话来说，你我二人，从未定亲，也无媒妁之言，又算哪门子的姻缘？” “今日有外人在，我也直接丑话说了，喀丝丽，你我二人，绝无可能！” 身为外人的沈如，觉得自己夹在中间，有些不合适。 “如果我没记错，你们两位是世交吧，这种事情，不应该是你们家里人出面吗？” “还有，漂亮姑娘不应该这么暴躁，你该庆幸，落在我们手里，没人对你劫财劫色！” “没有别的事情，我就去休息了。” 沈如没啥好气得说道，这二人，不该牵扯到她啊！ 也就这么点工夫，客栈外头，已经被城主亲卫给围了起来。 一个有着浓浓异域风味的中年大叔穿着华丽的衣袍，迈着步伐，大步走了进来。 “谁绑架了我女儿！” 沈如看着一脸络腮胡子的城主，这说的也是大端的官话啊！ “父亲！” 喀丝丽立马大声惊呼起来。 “是这个女人绑了我，你一定要杀了她！” 沈如问号脸，震惊了。 这女人脑子有问题吧！ “看到没，她就是这么个无脑又恶毒的女人，我颜少卿就算是世界上女人都死光了也不可能喜欢她啊！” 颜少卿一旁补刀道。 “城主大人，令千金跑到我这来大喊大叫，还要对我的朋友喊打喊杀，无奈之下，我们只能出此下策。” 颜少卿上前说道：“大人放心，令千金并无大碍。” “颜公子！”看到颜少卿，城主眼睛一亮。 “你来了怎么也去拜访本城主，不过，来的正好。你与你的先祖一样聪慧绝顶，本城主发现了一座陷于流沙中的古堡，据说是昔日的黄沙大盗埋金处。颜公子，同本城主一道去探一下如何？” “黄沙大盗，可是传说中百年前，四十人的大盗团伙？” 颜少卿一愣，继而好奇问道：“据说洗劫过不少城池。” “没错，就是那四十人的黄沙大盗，少卿，你带了多少人马？” “没多少人，什么时候出发？” 沈如看着颜少卿同城主竟然商议起来，她看了看同样目瞪口呆的喀丝丽，这……又是什么魔幻场景？ 四十大 第一百六十七章 阿里巴巴与四十大盗 城主最后把骂咧咧地的喀丝丽带走了，也同颜少卿约定了明日去挖那陷于流沙中的石堡。 待清静下来，沈如一副兴师问罪模样看着颜少卿。 “不用这样看着我，我会带上你的。” 颜少卿却是一副兴致勃勃模样，“沈如，到时候挖到什么都是自己的，想想你就不激动吗？” “四十大盗？” 沈如试探问道：“这到底是个啥强盗团伙，不如你同我再说说。” “百年前，这荒漠里有一批让人闻风丧胆的强盗。这伙人烧杀掳掠，无恶不作，世人不知其真实面容，只叫这伙人黄沙大盗。” 颜少卿收敛了神情，缓缓开口道。 “听闻，一些小国的城池都被抢过，短短数年，他们就积累了极大的财富。” “当时没有人能抓得住他们，最后也是老天看不下去，某一个晚上，他们所在的石堡下陷，所有人都被流沙给吞了。也包括他们几年来抢到的财物，全部埋在了黄沙之下。” “所以，你们准备去盗墓？” 沈如听了，凉凉道，“不怕流沙？” “不怕这无罪城的城主骗你的？” 沈如觉得这么好的事情，没理由让那城主把颜少卿给拉上啊！ “呵，也有人说，那四十大盗中，有不少人是汉人。可能他们是怕有一些东西，只有我们汉人才能拿到吧！” 颜少卿又不傻。 沈如想了想，她好像也没什么理由不去。 自己有空间，找到了宝贝，立马转移，又没有人能发现？ “那行，明天我陪你一道去。” 颜少卿又将自己的护卫都叫了过来，受伤的人继续在客栈养伤，其他人则是跟他一道前往。 至于顿珠，她自觉没什么去的必要，也准备留在客栈。 翌日天微亮，颜少卿已经带着沈如已经其余五人，与城主的队伍会合了。 “她怎么也去，她能干嘛？” 看到喀丝丽，颜少卿直接嫌弃问道。 “喀丝丽吵着闹着要去，贤侄不必在意，我的人会看着她的。” 城主笑着说道：“一个女娃娃，不会惹多大事情的。” 说话间，沈如感觉城主似乎也扫了她一眼。 颜少卿虽不喜，但也按捺住了情绪，点了点头后，就一同前往沙漠了。 大漠无边，滚滚黄沙，沈如跟着大部队骑着马，在沙漠中走了一个上午。 待那日头高挂空中，黄沙渐热，目的地也到了。 “这里，是我们的人花了很长日子才确定的。从这里挖下去，应该就能到达那座石堡。” “城主，既然你们已经确定了洞口，为什么不挖下去呢？” 络腮胡子的城主眼里闪过精光，抚着自己的胡子道：“贤侄，不是我们不挖下去，实在是被难住了！” 说话间，城主吩咐人将洞口的沙扫清。 “这入口有机关，是用你们的字写的，但是我等翻阅了古籍，也无法确定这是什么字。” 颜少卿疑惑神色上前看了看，随即讽刺道：“留字的怕是个大字只识一半的吧，这没一个完整的字。” 沈如心里一惊，立马凑了上去，随即验证了自己的想法。 那是一半啊，这是简体。 如果自己是穿书的，那别人也有可能啊！ 石板上，就是改编的阿里巴巴跟四十大盗的故事，偏偏空着那四个框框，显然就是开启这石板的口令。 “是不是要把下面的字里面，挑出四个字嵌进去？” 沈如故作不知般问道，心里却已经是惊涛骇浪了。 有人比她早来到这个世界一百多年，还当了强盗。 四十大盗，呵，还真是！ “你能看懂？”颜少卿不禁惊讶问道。 “一点点。”沈如谦虚说道。 “这石板与下面的扣的严严实实，我等怎么也撬动不了，显然此处是要填满这四个框了。” 城主也开口道：“贤侄，若是你也不懂这上面写的，那我可真不知道该找谁了！” “沈如，你有把握吗？” 颜少卿看向沈如，这里似乎就沈如看着有些苗头。 “她能知道什么，她不是你的一个护卫吗？” 喀丝丽愤愤说道：“颜少卿，你要是没用的话，就赶紧滚回去！” “我等倒是也试过几次，这一列二十四个字，一旦嵌错，这边就会震动起来，剩余三个洞口会伸出石柱，直接堵死。” 城主也不喝止喀丝丽，只看着颜少卿说道。 沈如嘴角抽了抽，她不知道先她而来的这位老乡，是什么出身，还能设下如此巧妙的机关。 “我偏偏就知道了，没有我还真不行！” 沈如说道，看也不去看喀丝丽，快速推动字块，将芝麻开门给嵌了进去。 紧接着，脚下的地一阵摇晃。 “我就说她做不了什么的，自以为是地胡乱拨动……” 喀丝丽嘲讽的话还没说完，洞口轰隆着打开了，旁边的黄沙迅速流入洞口，但众人也看到了一条沿下的石阶。 “嗯，我就是什么也做不了！”沈如凉凉道，“可是老天爷都帮我耶！” “哈哈哈哈，贤侄，还是你这朋友厉害，喀丝丽，不许你再胡说，冒犯了尊贵的客人，就算你是我女儿，我也不会偏袒你！” 城主哈哈大笑，一脸的惊喜，又佯装不悦般训斥了喀丝丽。 “沈如，真有你啊，这回带你来，带对了！” 颜少卿惊喜万分，看沈如的神色都带上了崇拜了！ “沈姑娘就是天赐福星，不仅人美心善，还武艺高超。” “就是，少爷，此番出行，带着沈姑娘就是你做的最正确的事情。” 颜少卿随行的护卫，顿时一人一句，花式夸赞起沈如来。 喀丝丽气的脸都红了，看着被众人捧着的沈如，眼神怨毒。 城主笑哈哈地已经招呼着颜少卿一起下洞，也没有人顾及喀丝丽的情绪了。 沈如不是没瞧见喀丝丽那嫉恨神情，但是她怕过谁啊！ 一行人，依次从台阶上下去，很快就到了石城内部。 空旷的大厅，沈如抬头看，为什么会有一道直通顶部的石梯？ 难道那四十大盗，早就预感到会有一日，这石堡会沉入流沙之中吗？ 第一百六十八章 好多金银珠宝啊 古堡内，空旷的很，沈如环顾四周，一具尸体也没有啊，不是说被突如其来的流沙给吞没的吗，那里面的人呢？ “颜少卿，你说，会不会有可能，他们有避险准备，所以才建造了这个石梯？” 沈如开口问道，“这边没有看到一个人啊！” 颜少卿也愣了一下，沈如的怀疑好像也不是不可能。 “但是从那之后，就再也没有听闻过四十大盗了！” “也有可能隐姓埋名，有了那么多钱，做什么不好，还要做强盗？” 沈如合理地分析道，但是如果这里头没有东西了，那费心在外面设置的机关，又是为了什么？ “贤侄，听闻着古堡里头还有个宝库，我们不如一起过去看看？” 无罪城城主叫的是颜少卿，看的是沈如。 颜少卿也看向沈如。 沈如点了点头，都要看过之后才知道。 走在古堡里头，在满是灰尘的地上留下了一道道脚印。 这些脚印也让沈如知道，这地方的确封闭了很久，而且，他们是来的第一波人。 “有死人。”前面突然传来喊声，是颜少卿的侍卫之一。 颜少卿跟沈如赶了过去，一间屋子里，床上躺着一具干尸。 “这边也有。” 陆陆续续的，一间又一间屋子被打开了，也看到了多具干尸。 “看来，最后他们的确没有出去。” 颜少卿不由说道，“沈如，四十大盗的财富，都在这古堡里头。” “这么多人，能分到多少，你家那么有钱，你还惦记这些？” 沈如看了看还在逐个房间查看的无罪城的人，这些人眼里都有着狂热。 “谁会嫌钱多呢？你看他们。” 颜少卿示意沈如看无罪城的人。 一行人继续前进，穿过一道门，突然前面的通道变窄了。 一个无罪城的侍卫才上前，突然间甬道两边飞射出羽箭，直接将那人射成了刺猬。 “啊！”叫的最响的就是喀丝丽了。“父亲，父亲……” “小声些，看来此处是有机关，颜贤侄，沈姑娘，你们过来看看，该怎么办？” “不知道啊，这里也没有写着字。” 沈如左右看了看，地上的石砖年代久远，又是厚厚的积灰，她也看不清楚啊！ “你不是很能耐的吗？你该不会是故意要我们的人送死吧。” 喀丝丽突如其来的指责，让无罪城的人脸色都变了变。 “喀丝丽，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怕死的话，你直接回去吧！” 颜少卿忍不住冲着喀丝丽讥讽道，他就说这女人心肠狠毒吧！ “周边是没有任何文字，那机关应该就是这甬道内部的，地上的砖或许有不一样的，就是积灰太厚……” 沈如无视喀丝丽，开口说道。 “来人，把灰扫走！” 沈如话还没说完，无罪城城主就吩咐道。 便见无罪城的人，有的脱了外衣，有的拿了什么布条，蹲下身，去抹积灰。 “阿嚏……” 扬起的灰尘，让在场的人纷纷掩住口鼻，更有人不停地打喷嚏。 沈如看到地上石砖的区别了，地上的青石板便不一样，有菱形的，三角形的，还有正方形跟长方形的，但是就算这样，她也看不出什么规律来啊！ “我不知道。” 沈如最后如实说道。 “父亲，她怕是有别的想法，这是想把我们无罪城的人当垫脚石啊！” “沈姑娘，你看了那么久，真的不知道？” 城主怀疑地看着沈如。 “不知道啊，我说下我看到的吧，地上的石板，形状不同，那到底是踩哪个形状的不会有机关，我怎么知道呢？” 沈如说的坦诚，“这位无辜中招的大哥，方才误踩了哪块砖，我更不知道，所以……城主可以一个个试试啊！” “爹爹，不要，她在骗你的！” 城主看了眼喀丝丽，眼神有些复杂。 “喀丝丽，不要捣乱，一边待着可以吗？” “沈姑娘，如果是你，会如何尝试？” 还挺虚心受教的，沈如看着城主，想了想，拿出了自己的飞刀。 用银色链子绑着的飞刀以刀背重重置地。 “嗖嗖嗖~”破空声响，正方形地砖，不行。 以此类推，沈如最后发现，只有落脚在菱形的地砖上，才没有羽箭射出。 “所以，只要落脚在菱形的地砖上，就能通过了！” 颜少卿恍然大悟般说道：“沈如，你可真是天才！” “父亲，这算不得准的，让她先过去。” 喀丝丽又叫嚣道：“父亲，那飞刀才多重，一个人有多重，完全没有可比的。” 沈如都有些无语了，这女的，脑子不好，心肠也毒。 她不想解释，直接自己走了过去。 “没事，真的没事，那我们赶紧过去！” 无罪城的人见状，立马兴奋说道，然后一个个都争先恐后地想要走过去。 沈如没有等后面的人，她自顾往前走，只脚下的石板突然断开，她整个人就直直坠了下去。 “沈如！”身后，还有颜少卿惊慌的呼声，但沈如已经看不到了！ 她感觉自己在坐滑滑梯，就是这个滑滑梯很长，四周很黑，最后，噗通一声，她屁股好痛！ 四周黑暗寂静，沈如拿出了空间里的油灯，然后，眼前慢慢亮了起来。 这是……四十大盗的藏宝室？ 映入眼帘的，就是几口大箱子，沈如试探地上前，打开了箱子，顿时眼睛一亮。 这金灿灿的一箱子东西，差点亮瞎了她的眼啊！ 一口，两口，三口，四口，连续打开了四口箱子，都是黄金珠宝，看的沈如心花怒放。 还迟疑什么，全部收入空间咯。 还有一口箱子，沈如正想打开看，又听到后面有滑落的声音。 她迟疑了一下，立马用脚把前面几口箱子在地上留下的痕迹摸去。 才做完这一切，身后就跟下饺子一样，一个个人跌了出来。 “这是什么地方？” 无罪城的城主也在其中，看到沈如还提着油灯，有些惊讶问道。 “不知道，我在这地方找到了这个，才点亮，你们就来了！” 沈如睁眼说瞎话，又看向那个洞口，一个两个， 第一百六十九章 空手而归不甘心啊 所有人围着这一口箱子打量着，但是谁也没有开口说要打开。 “四十大盗的钱财就这一口箱子，是不是有些少了？” 不知道谁开的口，沈如心里一惊，但面上神色依旧，反正，谁也不能从她身上搜到什么。 “父亲，她是第一个到的，很可能是她藏了什么东西。” 喀丝丽真的是盯着沈如不放，又开口说道。 “蠢货，沈如就站在这里，她能藏什么？” 颜少卿不客气喝道，“什么都做不了的是你，就知道开口说人。” 无罪城城主打量着沈如，的确也不像是身上藏了东西的。 再环顾四周，这空旷的屋子里就一口箱子，是有些奇怪。 “把这口箱子打开看看。” 听到城主开口后，他的手下便打开了没有锁的箱子。 “这是……书？” 看到一头叠的整整齐齐的本子，一伙人都失望了。 哦哦，账本吗？ 沈如看了倒是眼睛一亮。 “又是只有一半的字，沈如，你看看。” 颜少卿上前拿过一本翻了翻，给了沈如。 还真是账本啊，上面都是简体字跟阿拉伯数字，嗯，除了她，没人看得懂。 事实证明，这位先辈就是她的老乡，虽然隔了时空，但是自己继承了老乡的遗产，好想也说的过去吧！ 沈如翻着上面的记录，脸上是皱眉不解模样，心里却是乐开了花。 这上面写着，和田玉器，200斤；黄金制品300斤，玛瑙、翡翠、还有什么大宛国金冠…… 这些可都是她的了！ “沈如，怎么样，上面写了什么？” 颜少卿焦急问道。 “看的勉勉强强，大概就是账本吧，好像是说有几百斤的黄金珠玉，不过，没看到啊！” “几百斤？” 城主也倒吸一口凉气，那可得几大箱子呢！ “这些东西肯定还在这里，不是还有这么多本吗，上面都写了啥？” 沈如便又拿起一本，这是……日记啊！ 随便翻了几页，上面写的就是身为大盗首领的那位先辈，是如何壮大自己的大盗生涯的。 这……大盗职业虽然不可取，不过这位先辈干的还是挺如火如荼的。 “上面写了他于某年某日，打劫了某个商队，截获了多少钱财。” 沈如简单说道：“这是这位大盗的生平。” “真是奇了，当个强盗还记录生平。” 颜少卿嘲讽道：“就是那些东西去哪里了呢？” “古堡这么大，可能放在其他地方吧。” “那个……我想把这些书带走，我爹不是喜欢看各种古籍吗，带给他，说不定可以认全。” 沈如借口说道。 颜少卿看沈如模样，想了想便开口道：“你们几个，每个人都拿几本。城主，你要吗？” “贤侄，这些东西你们拿走好了，我要的，是那些黄金珠玉，所有人，给我一间屋子一间屋子的找。” 城主很急躁地说道。 “城主，这地方怎么出去？” 石室里，并没有任何一道门，无罪城的人摸索了半天，最后，只能看着进来的那个甬道口。 “从这里爬上去怕是很难，沈如，你有什么办法吗？” 颜少卿也看了看那个甬道，方才下来的时候，他感觉绕了好几个弯，又是一直向下，这石室，怕是在整个石堡的最下面。 沈如没办法啊，她试探问道：“要不，试着爬上去？” 所以这四十大盗把财宝放在这里，根本就没想要被人拿走吧！ 沈如想了想，就去翻那个箱子。 箱子底，有一张地图。 “老子辛苦打下的财富，岂会让你们带走，哈哈哈，干瞪眼吧！” 地图开始，就是这么一句话，然后下面的路线，画了出路。不过看模样，就是一条很狭窄的通道。 …… 沈如抿着嘴，不知道说什么了。 “沈如，上面写了什么？” 颜少卿看沈如的神色，忍不住问道。 “不知道，不过有个地图。” 沈如一说，其他人都看了过来。 她循着地图画的，在墙上摸了起来。 应该就是这里，沈如找到了地图上标记的，然后按了下去。 咔咔咔……听得石壁里一阵声响，紧接着，一个如同狗洞一样的出口出现在墙上。 真是……沈如看着那个小小的口子，墙与墙之间，大概就是一个瘦弱女子的宽度。 “地图上画的就是这个出口，可以直接到上面。” 沈如说道：“不过，我看东西都带不出去了！” “这么窄，怎么出去？” 颜少卿身边的护卫之一，忍不住开口道。 “嗯，就是这么窄，那四十大盗就没想要有人把东西带出去。“ 那由下而下的通道，便是人通过，都需要伸开双臂，横着进去，但凡胖些，拿了东西的，都会卡住。 “或者，就是这甬道爬上去。” 沈如指了指滑下来的那个甬道。 顿时间，所有人都闹开了，那狭窄的通道，根本就不让大男人通过啊！ “城主，怎么办，难道就这样走了？” “我们辛辛苦苦找了那么多年，不可能什么都没捞到啊！” “会不会有人捷足先登了，不是说有几百斤的黄金吗？” 颜少卿也在犹豫，如果出去的路就这样小，那四十大盗的东西都在哪里？ “沈如，你怎么说？” 怎么说，自己好像横着能出去啊！ 沈如倒是一副轻巧模样。 “要么走这通道，要么爬那甬道，就两条路啊，选一条呗！” 无罪城的城主显然是不甘心的，上前来拿过了地图详细看。 “空手而归是不可能的，一定还有别的密室。” “没有的话，我们就砸开这个石壁。” 沈如看着颜少卿几人手里的日记本，遗憾道：“颜少卿，你们把东西放回去吧，否则也出不去啊！” “不放回去也出不去，你看我们像是能挤得进去吗？” 在场的，怕也只有沈如跟喀丝丽可以吧。 “那……走甬道？” 沈如问道，也不是不能走，就辛苦些。 颜少卿也烦躁，白白跑一趟，让他心里非常不爽。 “要不，你们把这些书放回去吧，大家出去也不容易，这些不值钱。 第一百七十章 有鬼啊！ 颜少卿看沈如脸色，总觉得沈如是不是知道点什么。 “那，都放回去？” “嗯嗯！”沈如点头。 很快，颜少卿几人把书本都放回去了，然后看着沈如盖上了盖子。 “然后呢？” 颜少卿又问道。 “我不知道啊，那……你们选择从那边上去？” 沈如试探问道。 不等颜少卿回答，无罪城那边的人已经自发去探路了。 “城主，不好了，甬道上面已经堵住了！” “什么？” 无罪城的城主，立马跑到了那甬道边上。 趁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去，沈如故意不小心般将油灯踢倒，随着油灯下面的水倒灌，灯灭了。 整个石室突然陷入了黑暗之中。 “啊！”喀丝丽的尖叫声在黑暗中特别的刺耳，很快就有人用火折子点了起来。 “箱子，箱子不见了！” 一声惊叫，在这石室里不断回响，所有人脸上都露出了惊骇。 方才还在的箱子，突然没有了，凭空消失了，这偌大的石室，除了他们，还有谁？ “父亲，父亲，有鬼，一定有鬼！” 喀丝丽整个人都往城主身上挂，吓的花容失色。 颜少卿也顿感毛骨悚然，好好的一口箱子，怎么会不见了？ 暗中将箱子收进空间里的沈如，故意装出一副惊慌模样，她借着火折子的光，重又把油灯给点亮了。 “没了，怎么会没了，这里该不会有鬼吧！” “那四十大盗死在这古堡里面，一定是他们不想有人带走他们的东西。” 沈如哆嗦着说道：“颜少卿，我……我心里毛毛的。” “谁不是！”颜少卿咬牙道，他见过的心怀鬼胎的人，但是没见过鬼！ 可是那是一口箱子啊，一口能藏人的大箱子，就这样没有了？ “你说，甬道堵住了，就只有这个极窄的通道。” 沈如压低了声音，故意说道：“他们是不是最后饿死在这个古堡里，所以，留下这么一条窄的甬道，是不是要进来的人，一样饿到皮包骨呢……颜少卿，你说我们该怎么办啊！” 沈如的话，像是带着催眠一样，让听到的人很容易就接受认可了。 古堡被流沙吞没，里面的人可能还撑了一段时日，最后出不去，古堡里食物都吃完了，所有人最后…… 沈如不知道其他人脑补了什么，但是借着油灯的光，她看到了众人脸上的惶恐。 “难道要我们也饿成薄薄的吗？” 颜少卿咬牙道，“这些大盗果然心思歹毒！” 在场顿时哗然，叫骂声四起，不死心的还想去看看那下来的甬道能不能上去。 沈如像是畏惧鬼魂一样靠在墙上蹲了下去，蜷缩模样。 她怕自己的表情绷不住，所以，干脆抱着头缩了起来。 哎，想到自己空间里的宝贝们，她好开心啊！ “沈如，你可以从窄道出去的。” 颜少卿走到沈如边上，安慰说道。 “可是我害怕啊，要是那窄道里面冒出什么东西来，我……我怎么办？” 沈如委屈般说道，努力挤出的眼泪，加上害怕的神色，让她身边的颜少卿莫名心里一颤。 沈如也有脆弱的时候啊！ 石室里吵吵闹闹一会，渐渐的，都安静了下来。 沈如听到无罪城那边，叽里咕噜说着什么话。 “城主让一个瘦弱的手下，脱去外衣，去窄道里面试一下。” 颜少卿对沈如说道，“喀丝丽不肯去，才让那个侍卫去的。” “男人再瘦，骨架在那，怕是很难。” 颜少卿的意思，自然也带着对自己的担忧。 “沈如，若是无路可行，你一定要去试一下。” 沈如愣了一下，一时没有回答。 “把你拖进来，很抱歉。” 颜少卿的歉意，让沈如心里微微有些不好意思。 “要不，我们再看一下地图，万一呢！” 沈如建议道，她想再努力一把，一起来的，一起走。 地图在城主那里，颜少卿听罢，便起身去问城主要了过来。 沈如靠近油灯，再一次看着地图。 油灯印着地图，在石室天花板折射出阴影来。 沈如抬头看被放大的阴影，突然有些惊讶，总觉得上面好像不是很平整啊！ “颜少卿，你看上面。” 沈如指着房顶问道。 颜少卿抬眼望去，并没有看出什么来。 “不过是影子罢了，莫非你又想成什么了？” 沈如嘴角一扯，有些无语，她装的好不？ “我是想说，或许，从上面可以找到出去的路，别问我为什么，我就是感觉。” 颜少卿一愣，他再看了看，怎么看不出什么来呢？ “陈沫，你去看看。” 颜少卿吩咐手下道。 “孙平，过来搭个肩。” 被颜少卿点到名字的侍卫又叫上其他人。 很快，他就踩着同伴的肩膀，够到了屋顶。 这边敲一敲，那边顶一顶，还真感觉到了不一样。 陈沫用剑柄用力往上一捅，咔嚓一声，听到了上头的动静。 “这里有个洞。” 陈沫再一用力，就把上面的石块顶开了，他双手一撑，那个黑乎乎的洞口就出现在面前了。 所有人都被这一发现惊喜到了，想到不用去做那窄的要死的通道，大家都显得有些兴奋。 因为是颜少卿的侍卫发现的，那无罪城的城主就故作大方模样。 “贤侄，既然是你们发现的，那你们先上去看看吧。” “那我们就先行一步了。” 颜少卿也不推脱，在护卫的协助下，他也上去了。 “沈姑娘，你也先上去吧！” 沈如也不墨迹，借着侍卫的力，钻进了洞口。 很快，所有人都从石室里出去了，也发现了通往古堡出口的石梯。 “城主，我们不想节外生枝，准备离去，你们呢？” 那凭空消失的箱子，让颜少卿心里一直发毛，看到有出去的机会，他也不想再找什么宝贝了！ 无罪城的城主却是心有不甘。 “贤侄要走，我也不拦着，但是我们还是要继续搜一搜的。” “那……后会有期。” 颜少卿同人抱拳告辞后，就带着护卫跟沈如，登上了出去的石梯。 拾级而上，也不 第一百七十一章 没文化是你们的问题 回了无罪城后，沈如一头扎进了房间，意识查看了空间里的东西，开心的在床上打滚了，怕自己笑的太大声，她只能捂着被子。 发财了发财了，她这是一下子暴富啊，这么多的金银珠宝，这辈子也用不完啊，就算天天躺着，也不怕没钱花了！ 至于那个大盗先辈的日记本，带回家慢慢看就是了。 顿珠有些担心地在沈如房门口徘徊，从外面回来，沈如就把自己关屋里，也不知道怎么了？ 颜少卿见状，就让顿珠不要打扰沈如了，他好像隐约听到里头呜呜声，沈如可能是怕鬼躲起来哭了。 哎，她那般要强的女子，定是不想被人看到偷偷哭吧！ “颜公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了，沈姐姐怎么会这样子？” “见鬼了你信吗？” 颜少卿没好气说道，“你回你屋去吧！” 事情也不止顿珠一人好奇，在客栈养伤的余泰几人，也很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少爷，陈沫说有鬼，真的假的，我们还没见过鬼呢！” 余泰带着调侃的语气询问着颜少卿。 颜少卿看了看天上的日头，没来由打了个寒颤。 “陈沫说的没错，就是有鬼。” 颜少卿领着众人到了院子里，将古堡里头发生的事情说了。 “那一口箱子，真的就是在眼皮子底下没有了，这要不是鬼，谁能有这样快的动作。” 陈沫咋呼道：“我们也都是练武之人，若是突然出现陌生的气息，定也能感知到。” “这……会不会有机关啊！” 余泰还是不太相信有鬼。 “你就算不相信我们，也该相信沈姑娘啊。再说了，地图在手，我们也不是没敲砖，还有无罪城城主带的人，总不会都没发现机关的！” 孙平心有余悸道，“这一趟，什么都没捞到，白白吓了一场。” “所以，沈姐姐是被鬼吓到了？” 顿珠若有所思般道，“那可得有人陪着她，万一吓出病来呢？” “谁吓出病了？” 沈如调整好了情绪，走了过来。 “沈姐姐，你没事了啊！” 顿珠立马起身，担心问道。 “没事了，这光天化日之下，能出什么事，晒晒日头，去去晦气。” 沈如轻巧说道。 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她脸上，颜少卿也关切看了过来。 “你一个人待着还不如跟大家一起。” 沈如嘿嘿笑了笑，那也要等她先偷着乐啊！ 一群人凑在一起又说了些那古堡的事情，最后，颗粒无收的颜少卿扫兴道： “白跑了一趟，明日我们就离开无罪城吧，大家手头的水跟食物都备一下。” “好的，少爷！” 无罪城的人，是天黑了才回来。 只是，城主不带人回城，却带人又包围了颜少卿所在的客栈。 “贤侄，明人不说暗话，那古堡里头的财物，是不是被你们带出来了。” 城主一脸阴沉，身边还有个得意洋洋的喀丝丽。 “城主说话有依据吗，我们怎么带出来，那洞口守着的又是城主的人，还是说，你是觊觎我颜家的东西？” 颜少卿很是硬气说道：“城主，颜家在无罪城，也不是没有人的！” “贤侄，本城主也不是无的放矢的，你不觉得很奇怪吗，一切都是你那位沈姓朋友在主导，她的来历，你知道吗？” “入口处的机关，为何她试都不用试，就能打开，她若不知，怎么可能？” 听着城主的话，颜少卿眉头皱起，沈如的来历他很清楚。 至于为何沈如会知道入口处的机关，这的确也无从说起。 “她乃大端安国侯府的千金，我自然清楚明白。” 颜少卿故意沈如没抄家前的身份。 “别说我不清楚，她的身份，她的父母，她与凉州刺史的关系，我都清清楚楚，你们敢说她事先知道那古堡的秘密。这绝不可能！” 颜少卿一口咬定，“你们别想对她栽赃，她出来的时候，什么东西都没有带。” “颜少卿，你别被她骗了，去她屋里搜，一定能搜到东西的。” 喀丝丽咬定沈如有问题。 “我怎么听到有人质疑我啊！” 沈如慢悠悠地走了出来。 “我知道入口机关暗号很奇怪吗？” 沈如一脸坦然，“大概是你们无罪城的人，见识少。我父亲昔日就是翰林院的编修，我看过的书不知多少，这世上的文字又不是就一种，你们不认得，就笃定我不认得。” “再说了，你们难道没有听过阿里巴巴跟四十大盗的故事？” “没有！”颜少卿不解问道：“这是什么？” “哦，那是一些村子里从小孩子都听说过的故事啊！”沈如信口胡诌道：“或许，昔日这四十大盗就留有了后招，远赴中土，埋了棋子。” “你们在古堡里确定发现了四十大盗的尸体吗？既然有出口，他们每天挖，难道挖不出去吗？所以，难道不是你们被骗了？” “想搜我有没有从古堡里带出东西啊，行啊，去我房间搜吧！” 沈如坦坦荡荡的样子，倒是让那无罪城的城主困惑了。 女儿喀丝丽一直在说这个沈如有问题，在古堡里找不到一件宝物，着实有些让人丧气，这花了多少年的工夫才确定的古堡位置，居然最后颗粒无收？ 这沈如的表现又的确诡异啊！ “你是说你们中土，有关于这四十大盗的故事？” “对啊，要我跟你们讲一下吗？” 沈如很好脾气地说道，紧接着，还真简单地说了。 “所以，那机关就是芝麻开门？” 颜少卿诧异道，这么简单？ 沈如点头，继而看向城主跟喀丝丽。 “还有，不认识简体字，是你们的问题啊！我们中土文化博大精深，颜少卿，你久居凉州，自是不懂。” “城主大人，你一看就是睿智之人，仔细想想就会明白，至于喀丝丽一看就是胸大无脑，她的话说说就是了。再则，大人要是不信，那就搜吧！” 沈如说着，让出身来，一副任君查看的坦荡模样。 胸大无脑的喀丝丽愤愤瞪了一眼沈如，还挺了挺胸。 “我看你就是嫉妒我比 第一百七十二章 芝麻为什么能开门 颜少卿嗤笑一声，当着喀丝丽的面就臭骂道： “喀丝丽，你脑子被门夹了吗？沈如的祖父，就是昔日镇守凉州边关的主帅沈放，你要是再敢胡乱编排，你就等着他日，被沈家人打吧！” 喀丝丽那话说出口，自己想想也有些不可能。 “那她便是认识那四十大盗的后人。” 只喀丝丽还是不依不饶道：“颜少卿，她跟你出关，一定就是为了这个古堡来的。” “如果我没记错，是城主邀请我去的；原本此刻，我们应该离开无罪城了！” 颜少卿凉凉道，“喀丝丽，你这心思越来越毒，当心哪天肠穿肚烂吧！” 喀丝丽气愤地对着颜少卿又是大喊大叫。 无罪城的城主，无视女儿的发疯，看看颜少卿。 即便觉得沈如说的没问题，但还是要去沈如所在的屋子搜一下。 颜少卿自然心中不悦，但是沈如自己都同意了，他还能拦着吗？ 搜查的结果，自然是让无罪城城主失望的，沈如那里，的确什么都没有。 “贤侄，这位沈姑娘真如你所说那般身份？” “城主若是不信，尽可派人前往凉州查看。” 颜少卿直着腰板说道。 为一个女人同颜家的关系断绝，无罪城城主想想还是算了。 并非是怕了颜少卿，而是他想了想，目前跟中土的贸易往来，颜家是主力。 若是颜少卿折在他手里，无罪城能少了很多物资供给，所以…… “颜贤侄，喀丝丽对你，是因爱生怨，你就不要计较那么多了。” 城主神色缓和了许多，“沈姑娘，这一切都是误会，实在是离奇过头了。” “不，是你们见识太少了，以后有空，去中土看看吧！” 沈如一本正经的嘲讽道，她已经占了大便宜，才不跟他们一般计较呢！ “父亲，她一定有问题的。” 喀丝丽还不罢休，“她一定知道那四十大盗的财宝都去了哪里。” “我不知道啊，倒是城主大人，你女儿这么胡搅蛮缠，我都怀疑她对我是不是有别的意思。” 沈如故意调侃道：“或者，你愿意同我一道走出无罪城，去西域看看，顺便也瞧瞧，我到底知不知道那些珠宝在哪？” “父亲，我不，我不离开无罪城，我哪都不去！” 喀丝丽立马拉住城主的手臂，在无罪城，她就是至高无上的城主千金！ 城主对这个女儿，甚是头疼。 “贤侄，你们回程路过无罪城，我再设宴为你们接风洗尘，也当是赔罪如何？” “那就等我们回来啊！” 颜少卿没有直接答应，敷衍道。 城主带人退去了，但也膈应到了颜少卿跟沈如。 “沈如，在无罪城，也就只能低了他们一头，你也不要太往心里去。” 颜少卿安慰道：“给你换个客房吧！” “好啊！”沈如倒是应答的爽快，那被搜查过的房间，的确也不想住。 有古怪！ 颜少卿眼角瞥了眼沈如，他不觉得沈如是个那么和善的人呢！ 不过颜少卿也不打算点破，后面还要同路，他可以慢慢看。 翌日早晨，颜少卿一行人离开了无罪城。 暗中盯梢的探子，跟了很久一路才退回无罪城禀报。 “城主大人，他们并没有比来时多带了什么东西。” 城主蹙眉，自语道：“那也就是说，古堡的东西他们真的没有拿？” “不可能，这么多年从未听说这古堡现世，里头的东西到底去哪里了？” “父亲，为何不把那沈如拿下，拷问之下定能出结果的。” 喀丝丽戾气满满地说道。 “喀丝丽，你若能拿下颜少卿，我又岂会苦心寻找四十大盗的财富？” 城主看喀丝丽的眼神，非常的不满。 “无罪城是富有，但是我们城主府，却快要油尽灯枯了，颜家的财富，足以让我们起死回生。喀丝丽，你太没用了，等他们回程路过无罪城，我要你爬上颜少卿的床。” “父亲，颜少卿要女儿嫁去凉州，女儿不想离开故土，不想离开父亲啊！” 喀丝丽哭了起来：“那凉州，又没有无罪城的极乐净土，也不知道颜家为何选择留在凉州。” “若是你不能拿下颜少卿，我们家，就要失去城主之位了，你到时候，就更没有富足享受了！” 城主重重说道：“喀丝丽，为了这个家，你必须作出牺牲。” 已经在黄沙中赶路的颜少卿，自然不知道城主已经下定了要把喀丝丽塞给他的决定。 他还是在偷偷观察沈如，觉得沈如这一路走的太开心了些。 沈如当然开心了，这么多钱啊，她到底该怎么花呢？ “沈姐姐，到了凉州，我能去你们那的学堂吗？” 突然，顿珠开口说道：“我觉得你说的很对，那无罪城的城主，就是学识太浅了。” 沈如一愣，哈，走了这么远，顿珠才说起这个事情啊！ “学堂不教那些。” 沈如笑道：“至少凉州的学堂不教简体字，也不教阿拉伯数字。” “什么什么？”颜少卿听得一愣一愣的，“你说什么阿……拉……伯……这跟这位阿拉伯伯什么关系？” “噗嗤！”沈如笑开了，但随即收敛了笑意，又开始胡诌道： “我小时候跟在祖父身边，去过乡下，遇到过一些人，那个简体字就是他们用的文字。” “他们的一二三四，跟我们写的不一样。” “小时候我不懂，但是祖父说天下无奇不有，多学点东西，以后用得到，所以我才学的。” 颜少卿一愣，继而想起喀丝丽说的，即便喀丝丽有些无理取闹，但是他不由也怀疑，是不是那四十大盗有后人在中土呢？ “你说那个故事，你们那边的小孩都知道？” 颜少卿不由问道。 “城里的小孩自然是不知道，也是那乡下的小孩，哪个地方我都忘记了，祖父带我去的。” 沈如拿出已故的老侯爷做借口，说的很是顺溜。 芝麻开门，芝麻为什么能开门呢？ 颜少卿心中纳闷，这故事，说的真是有些云里雾里，到底四十大盗，是死在那古堡里，还是逃出生天， 第一百七十三章 高昌国的落难王子 黄沙漫天，沈如一行人走的有惊无险。 “前面会有一座旧城遗址，我们晚上在那边借宿，明日再走一天，能在日落的时候到达西域边陲小国。” 颜少卿抹去脸上混着汗水的沙土，任是再矜贵的公子，此刻，也是一副劳累模样。 其他人自然也好不到哪去，沈如把头跟脸包的严严实实的，只这样也还是感觉呼吸里都带着沙。 “赶紧走吧，一鼓作气赶到那，我们的马都要累坏了！” 沈如催促道，即便她水跟物资都充足的，在这大漠里，也累的够呛。 一行人，加紧了步伐，终于到了颜少卿口中的那个旧城遗址。 挺意外的就是，这里居然有人。 长着完全异域模样的六个男人，也警惕地看着颜少卿一行人。 颜少卿上前说了自己的商人身份，那几个男人才舒了口气，又看到沈如和顿珠两个女人，神色明显放松了下来。 沈如见颜少卿跟对方叽里咕噜地在说什么，也就没插嘴。 颜少卿的护卫们，也从马车里拿出帐篷，准备着晚上睡觉的地方。 没一会儿，颜少卿也过来了。 “他们是西域高昌国的，也是要去沙丘城。” “他们说这一带经常会有强盗出没，希望跟我们能一块。” “可信吗？” 沈如反问道，她不觉得颜少卿有那么好的心肠呢！ “他们有骆驼，他们其中一人，是高昌国的王子。” 颜少卿嘴角维扬。 “因为被强盗追击，他们跟护卫队失散了，如果我们能护送他们一起到沙丘城，他们会答谢我们。” 就说嘛，无利不起早，这才是商人本性啊！ “你决定就好。”沈如随意说道，做她合格的侍卫。 很快，几顶帐篷就搭好了，沈如跟顿珠共住一顶，在外行路，自然也矫情不得。 夜半的时候，呼呼的风声里面，还有那呼救的声音。 沈如惊醒，立马出了帐篷查看。 却见不远处，高昌国的几人，像是地上有什么东西一般，上蹿下跳。 而且沈如也听到了风中低呜的乐声。 快步走过去，地上那密密麻麻地蝎子看的沈如心里发麻。 “闪开！”沈如喝道，立马在地上洒下一些黑油油的洧水，然后扔下了火折子。 “轰”的一声，火苗顿时高涨，伴随着噼里啪啦的声音，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烧烤蝎子的香味。 同时，沈如也看到了站在高处的一个白衣人影，她立马冲了过去。 月光之下，遗址的高处，一个白衣蒙面人，正在吹着笛子。 沈如正纠结自己开口人家听不听得懂，那白衣人已经从高处跳了下来。 “是你用火烧了蝎子？” “你会说中土的话？” 沈如立马问道，“你想做什么？” 这白衣人居然是个女子！ “我收了钱，要杀那几个高昌人，你识相的话，就给我让开。” 沈如迟疑了一下，随即问道：“他们是什么人，可是犯了什么罪？”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不管对错！” 女人淡漠的语气，让沈如不得不考虑一下了。 “沈如，这人是高昌皇后派来的杀手，这是他们高昌国的皇位争夺，你帮高昌国王子躲过追杀，他日后会报答我们的。” 颜少卿在身后高喊道。 就知道颜少卿答应跟那伙人同行，没那么简单！ 沈如腹诽，但随即还是对白衣女人道。 “你听到了，所以，我不能让你杀人。” “那就各凭本事吧！” 白衣女人说着就朝着沈如攻了过去。 瞬时间，两人打成一团。 这女人的功夫不错嘛！ 沈如一交手，就知道对方身手高低，继而也激起了她的胜负欲来。 “少爷，要帮忙吗？” 余泰几人到了颜少卿身边，紧张问道。 “那一地的烤蝎子，闻着味儿还挺香。” 陈沫也补了一句。 “看沈如自己怎么说吧！” 颜少卿说道，沈如动手，好像从来就没有要帮忙的。 接连几招之后，白衣女人借势后退，继而高声道：“你功夫很好，我不跟你打了，有本事，你护他们一辈子啊！” 话语飘散在风中，白衣女人也消失在夜色之中。 沈如意犹未尽，但也没有了对手，只能遗憾地转身走向颜少卿。 “颜少卿，你说的话，都是藏头藏尾的，白天你可没说。” 颜少卿嘿嘿笑了笑，随即问道：“你也没问啊！” “这几个人，可是会引来杀手的，你确定要带上他们？” 沈如又问道。 “我刚才说的，都是真的，的确是高昌国皇室的内斗，那位皇子要去沙丘城找外祖，总之，沈如，带上他们，风险是有，但是回报会很大。” 颜少卿这回，倒是如实说道。 “颜少卿，你还真是商人本色啊！” 颜少卿身边还有这么多侍卫，总归也不是自己一个人动手，所以，沈如还是接受了。 “应该不会再来了吧，可以休息了吗？” “沈姑娘，你休息吧，我们会提防的。” 颜少卿的护卫开口说道。 沈如点了点头，就回了帐篷。 顿珠早就醒了，她是怕自己拖后腿才远远看着。 “沈姐姐，到底是什么情况，为什么有肉香？” 沈如嗤笑一声，肉香，那是烧烤的味道。 她把颜少卿说的同顿珠也说了遍，然后无奈道：“既然他答应了，那就只会护人周全了。” “这西域还真是能人辈出，那女杀手，擅长音律，能够驱动蝎子，倒是让人开了眼界。” 沈如兴趣道，“接下来，可能还会让我惊喜呢！” 翌日出发，商队又壮大了，那几个男人跟颜少卿之间叽里呱啦地说着话，沈如只能干瞪眼。 “顿珠，他们说的，你能听懂吗？” 顿珠摇了摇头。 “沈姐姐，他们说的，跟草原那边还是不一样的。” 所以，什么都由颜少卿说了算啊！ 沈如有些小遗憾，这颜少卿贼精贼精的，他就是动动嘴皮子的事情，动手的可都是他们啊！ 自己也就想想此番得到的那巨大财富，才心里安慰了些。 算了，看在颜少卿带她发了那么大一笔财的份上 第一百七十四章 石破天惊的美人 夜幕降临前，一行人终于抵达了有人烟的西域边陲小镇。 到处都是沈如听不懂的话，这种感觉，着实糟糕啊！ 周边这些高鼻深目的西域人，看颜少卿一行人，也透着兴奋跟新奇。 好在颜少卿入住的客栈，能听到中土的话。 “那扎尔祖上与颜家祖上有亲戚关系。” 颜少卿同沈如解释道，“颜家发迹之后，那扎尔家族世代为颜家做事。” “所以，这客栈你家的？” 沈如不由惊讶，颜家的产业，那是遍布各地啊！ “不算颜家的，很早之前，颜家就给了那扎尔自由身，这里，就给颜家借住而已。” 沈如明白了，这颜家，是到处留落脚点啊！ 当晚，沈如还洗了个澡，洗去了全身的疲惫跟风沙。 这边的夜来的特别晚，洗完澡之后，沈如也没在屋里待着，听到院子里有人在唱歌跳舞，也去凑热闹了！ 只见火堆旁，男男女女围坐着载歌载舞，被奉若贵宾的颜少卿，正被几个少女围着献舞呢！ “沈姑娘。” 靠在柱子站着的林洋见着沈如，开口示意道。 “你们少爷玩的挺开啊！” 沈如打趣道。 “少爷精通各地话语，同各族人都能亲近，不像我们，听着这边的话，一个脑袋两个大。” 林洋说道：“我们少爷，什么都会，就是不会功夫。” “你们是在盯梢吗？” 沈如左右看了看，低声问道。 “以防万一，高昌国的几位还在客房住着，少爷也怕杀手又来了。” 沈如也便四下张望，隐约的，她好像听到笛声。 但是院子里少女们的歌声又让她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蛇，有蛇！” 突然间，沈如看到院门口有人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她也听到有人说蛇了！ 紧接着，密密麻麻地蛇突然从门口涌了进来。 顿时间，院子里的人惊得四处逃窜，尖叫连连。 “少爷！”林洋是立马去保护颜少卿了。 沈如心惊，自己没有听错，一定是那个用音律控制动物的杀手出现了。 至于为什么上次是蝎子，这次是蛇，她不懂里面的弯弯曲曲，但是对于蛇群，她想到的还是火攻啊！ 意识转化，空间里的小瓶石油，已经在袖袋里了。 沈如迅速在前面洒油，点火。 伴随着火焰，就是蛇群嘶嘶尖叫，以及……烤蛇肉的味道。 颜少卿跟他的护卫，神色有些怪异。 “沈如，你随身带着油吗？” 颜少卿不由问道。 “出门在外，油跟火，是必备，你瞧瞧，这多省事。” 沈如面不改色地说道：“你们几个也盯着点，要是有蛇侥幸过了火墙，就不要客气，刀剑下去，蛇首分离！” “我看到她了，你们盯着，我去会会她！” 沈如往高处看，终于被她看到那个白色的身影，她立马抛下一句，几步蹬着上墙，追了过去。 “又见面了，我冒昧地问一句，你这笛子，为什么能控制蝎子，蛇这些？” 沈如是真的好奇，这算是什么音波功吗？ “你到底是什么人？” 白衣女子警惕地看着沈如。 “我是颜家少爷请的护卫，职责所在，不能让你伤害他要护的人。” 沈如说的很坦然，“倒是你，中土的话说的这么溜，功夫高，懂音律，想来也是个人物，怎么做起杀手来呢？” “你非要阻止我吗？” 白衣女子沉声说道。 “各凭本事，各为其主！” 沈如见对方不准备跟自己谈心，只能开口说道。 “那就打吧！” 白衣女子立马出招，又同沈如战了起来。 沈如挺好奇女子面纱下的脸的，这西域，到处都是异域风情的美人啊！ 瞧准了机会，沈如飞刀出手，顿时将女子面纱给打落，紧接着，她看到了对方那张极具视觉冲击的精致面容。 “哇，你好美啊！” 沈如忍不住惊呼道，这是混血吧，浓墨重彩的美！ “你……”白衣女子暂时停手，恼怒地看着沈如。 “你一个年轻女子，为何如此轻佻，竟然轻薄我！” “恩？”沈如问号脸，她承认，揭人面纱是自己的小趣味，但是夸她美，是真心的。 “你这么美，为什么要遮着脸呢？” 沈如反问道，继而顿了顿，又说道：“你是怕自己太美了，让对手下不了手吧。” “你……”美人羞恼，“胡言乱语！” “你真的觉得我美？” 但随即，女人又问道，“不觉得我这张脸，有着西域跟中土的影子，血统不正，出身低贱？” 沈如窘，这美人竟然是因为混血而自卑？ “我们不打了行吧，对着你这张脸，我有些下不了手。” 沈如轻笑道：“那个，世上的路千万条，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当杀手，我也不想管高昌国的皇室内斗。但是目前，颜家少爷接下了这活，我们就要护送那波人去沙丘城。” “有我在，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你为什么每次都带有火油？” 白衣女子也问道，“你不会是一个简单的护卫。” “如果以后有机会，你来凉州找我吧，我也希望，去沙丘城的路上，不要再遇到了。” 沈如笑笑道，这女子着实美貌惊人，就不知道为何会有人觉得她这样混血的面容是出身低贱的。 两人四目相对，知道也打不下去了。 “没有我，也会有其他人杀他们，你们何必管这个闲事！” 女人说完，转身离去。 沈如突然想起，自己都没有问对方的名字呢! 算了，她也没有告诉对方自己的名字，若是对方真到凉州，怎么找她呢？ 回到客栈小院，还是闻到那肉香。 颜少卿已经在等着沈如了。 “沈如，你这火油功效着实大，你带了多少出来，能给我看看吗？” 颜少卿这眼冒金星的样子，让沈如一看就知，他又动了什么心思了！ “这火油，就是我做油灯跟石烛的原料，你猜我能给你吗？” 沈如似笑非笑道：“颜少卿，看到这东西的好处了吧！” “这么好的东西，你居然用来做油灯跟蜡烛，你简直暴殄天物 第一百七十五章 请你做第三房妻子 颜少卿能想到的，沈如都能想到。 她无意用石油来引发战争，更不想沾染任何人命。 “颜少卿，你好好的做你的商人，凉州首富还满足不了你吗？” “凉州地处边塞，随时都会有外族肆扰，你有这火油，难道不是给凉州一层保障吗？” 颜少卿却是义正词严地说道。 沈如一愣，随即正色道：“颜少卿，你是为萧无烬考虑吗？” “但是，你怎么知道，他想要把火油用在战场呢？” 颜少卿怔怔，随即脸色大变。 “你们……你们是不是背着我，早就知道这火油的存在了？” 沈如看颜少卿突然气急败坏的模样，倒是一脸坦荡。 “油灯跟石烛出现多久，我们就知道多久了，你说的，我们都知道。但是火油用在战场时，只会造成生灵涂炭，火势一旦失控，伤到的不只是敌军。” “颜少卿，有些东西一旦出现，就不是我们能控制的了！” 颜少卿很少看到沈如这般凝重的神色。 “你倒是说说，怎么失控。” 听着颜少卿明显不服气的口气，沈如直接说道： “如果用上了火油，突然起风了怎么办？” “关外草原，一把火下去，还剩下什么？” “在你还没有能力完全操控一样东西的时候，还是不要过度使用了！” 沈如的话，让颜少卿心头一震一震的，继而他有些烦躁道： “你这调调，跟萧无烬一个样！做事情同你们这般畏首畏尾的，怎么成大事！” “若是我是凉州刺史，早就叫这些胡人，番人，滚出草原了！” 沈如嗤笑，“你这话，让顿珠听到就不好，草原游牧部落，又招谁惹谁了！” 任何一场战争，都只会给无辜的百姓带去灾难。 眼下还是冷兵器时代，火油能不参与就不参与吧！ 沈如的深思颜少卿自然不懂，他只觉得心里很不爽快，像是被沈如教训了一番一般。 只是沈如凭什么教训他，明明是一个小姑娘，还一副老成样，跟凉州的萧无烬一个样！ “哼，不知所谓！” 愤愤地抛下一句话，颜少卿走了。 翌日早上起来，客栈里的人还是里里外外地查看，还有没有蛇。 那些被烧焦的蛇，他们是挖了一个大坑，全部埋了。 被沈如教育了一番后的颜少卿，还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模样，沈如自然也不想迎合他，两人就这般继续前进。 “沈姐姐，你跟颜公子吵架了吗？” 两人这状况，也落在其他人的眼中，顿珠不由担心问道。 “无事，他傲娇的很，听不得人不同意见。” 沈如没有放在心上，颜少卿又不是人见人爱，她也没必要哄着啊！ “颜公子，你那位女侍卫长的美丽功夫又高，不知能否卖给我们。” 颜少卿这边，听到高昌王子说的话，就更加堵心了。 他不由冷着脸道：“你们哪只眼睛看到她是我的人？” “沈如她可是凉州贵女，不过与我同行罢了！” 高昌王子听罢，倒是越发幸福了。 “原来如此，那颜公子可否将本王子引荐于她，本王身边正需要这般得力助手，她若是身份高贵，也可同本王子婚配。” “放屁，你个蛮子异想天开！” 颜少卿忍不住开骂道：“你连自己都快保不住了，还想着婚配，再看她一眼，你们就给我滚！” “沈姐姐，你说颜公子跟那些高昌人在说什么啊，看样子好像很生气。” 其他人都听不懂叽里咕噜的高昌话，但能听出颜少卿话语里的暴怒。 “不知道，要是想让我们知道，他自己会说的。” 沈如不冷不热地应答。 顿珠明白了，沈如也生气着呢，她就闭嘴不再说话了。 这般紧张气氛下，一行人进入了西域小镇。 异域风情的街道，颜少卿一行人显得格外的惹人注目。 不过一看到颜家的旗帜，街道旁的人都自动让开了路。 沈如看着颜少卿到了镇子上最大的一家商行，然后入内去详谈。 “少爷会在这边同当地富商进行货物交接。” 颜少卿的侍卫同沈如解释道，“剩下的，就是沙丘城那边了。” “哦，颜家在这里，很受尊重吧！” 沈如也是看到街道上那些百姓的反应得出来的结果。 “因为少爷能把这边的一些当地特色货物买走，一些人就靠这些为生的。” 沈如点了点头，正说着话，就看到那个有着络腮胡子的高昌王子走到了她面前，身边还有一个当代老人。 “尊敬的中土美丽姑娘，老朽叫木拉提，会说中土话，这位高昌王子，有话想让老朽跟你说。” “哦，老伯请说。” 沈如惊讶，但还是很客气说道。 “姑娘美丽能干，又是凉州贵女，高昌王子想要娶你做他的第三位妻子，不知道姑娘可否同意。” 沈如觉得自己听错了，她抬眼看向一旁热忱神色的高昌王子，不由皱眉。 “老伯，你同他说，我不同意。” 老人点头，再又叽里咕噜地同高昌王子说了。 沈如又听到高昌王子急切地说了什么。 “美丽的姑娘，他说，虽然他现在没能回到高昌，但是他请到援兵之后，一定能胜利的，到时候，你就会有数不尽的荣华富贵了。” 沈如嘴角一抽，忍着反感回道：“老伯，你转告他，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听到老者转诉的高昌王子，有些急切，一步上前，想要拉住沈如表示自己的真心。 沈如看到对方伸出的毛茸茸的手，有些反胃，身子一闪，躲开了高昌王子。 “叽里咕噜……&*&”高昌王子一顿急躁输出，让沈如更加的反感了。 “美丽的姑娘，他说他高大强壮，肯定能给你带来幸福的。” 听到老人的转诉，沈如避之不及，见高昌王子还想拉她，顺手便来了个扫堂腿，把高昌王子直接撂倒在地了。 “老伯，告诉他，本姑娘不喜欢打不过我的。” 沈如嫌弃说道：“再者，我泱泱大国女子，不可能做高昌王子的第三任妻子，他若再冒犯，我见一次打一次！” 第一百七十六章 故乡味道的羊肉串 高昌王子的随从一看自家王子撂地上了，立马围了上来。 颜少卿的侍卫见状，自然不能让沈如被欺负了，顿时也都站了过来。 眼看着两边要打起来了，颜少卿出来了。 “你们这是干什么？” 颜少卿板着脸训斥道：“沈如，是你把高昌王子打了吗？” “他要我给他做第三房女人，我还不能打他吗？” 沈如反问，“你要护的人，这么孟浪，还不许我拒绝不成？” 颜少卿一听是这事，顿时炸毛了，对着高昌王子一阵输入。 别说原本沈如就听不懂高昌话，颜少卿还快速出口，她就更听不懂了！ 但看颜少卿那神色，显然也不是什么好话。 高昌王子几人，神情就更加难堪了。 “合作结束，剩下的路你们自己走！” 这句话，沈如听懂了，颜少卿为了她，放弃了即将得手的利润？ 护送这波人一路了，眼看沙丘城不远了，颜少卿竟然放弃？ “还不快滚！”颜少卿愤愤地同高昌几人说道。 那高昌王子还想说什么，但被身边的人拦住，最后，他颇有些怨恨地瞪了一眼沈如，同随从走了。 “沈如，我之前告诫过他，不可对你有非分之想。既然他们不听劝，那你也不用给他们面子。” 颜少卿板着脸说道，“我就算是个商人，也不会出卖身边的人！” 沈如听颜少卿这口气，觉得有些好笑。 “让你到手的好处没了，我也抱歉。” 沈如退让了一步，开口说道。 “都是你出力抵挡了杀手，他们该谢的人是你。” 颜少卿别扭着说道。 两人四目相对，最后却都是绷不住笑了。 “细盐这边卖的都挺好，但是你的石烛怕在这边不太可行。” 颜少卿神色缓和了许多，恢复以往模样，开口说道。 “西域这边太阳下山很晚，他们几乎都不需要照明。” 沈如一愣，她倒是没想过，这西域的确作息跟中土不一样，太阳真正下山，都已经快半夜了。 “哦，那我知道了！” 沈如了然道，“那西南那边……” “等回了凉州，我会找人询问的。” 颜少卿说道：“这边事情已经了了，货物等回程的时候再拉，我们直接去沙丘城吧！” “嗯！” 放下了成见，沈如跟颜少卿便重新出发，直往沙丘城。 “颜少卿，我想拿一些瓜果种子，回头种自家。” “行，回头我帮你买。” “颜少卿，我们回去的时候，能不能也带上骆驼，穿越沙漠，感觉还是骆驼更好一些啊！” “哼，带回凉州吗，你是怕别人没话说吗？骆驼进了凉州城，不就告诉所有人，我们出关了吗？” 路上，沈如跟颜少卿重又开始交谈起来。 这西域的蜂蜜，以及棉花，都特别好，沈如琢磨着，什么都得带一些回去呢！ 抵达沙丘城的时候，沈如再次被这西域的特色给震惊了。 沙丘城里，似乎弥漫着一股烤羊肉的味道。 “到了，先到落脚点，然后我做东，请你们吃一顿烤全羊！” 颜少卿大气道：“这沙丘城，是西域最繁华的古城，虽然不能跟大端通商，但是这边贯通了西域各国之间的货物往来，这边的酒楼，别具一格。” “烤全羊？” 沈如重复了一句，这路上她也一直在想，那位比她早来这世界近百年的老乡，除了做了大盗，还干了什么？ “不错，烤全羊，西域盛产各类香料，这里的人会将香料用在食物上。加上西域的羊多，这边的烤全羊就是特色，另外，还有各种烤串，我保管你大饱口福。” 沈如还真的挺好奇呢，会不会这里的烤全羊，有着来自后世的影响呢？ 颜家仗着几代的积累，在沙丘城也有一定的地位。 而且，这边经营颜家商铺的，是凉州人，是颜家的大掌柜之一。 “少爷，你可算来了，我们的盐，在这边格外受欢迎，特别是那些卖烤羊肉的酒楼，之前的都售罄了。” 大掌柜赵宝泉之前就知道颜少卿要来，早就望眼欲穿了。 “货在马车上，先卸下来吧！” 颜少卿说道，“我只是带一部分过来，商队很快就会赶上的。” 他这趟前来，主要是视察。 “行行行，少爷，还是老规矩吗？” “嗯，这回同我一道来的，还有一位贵客，通知那边，把所有特色的菜全部备好。” 很快，沈如就见到了颜少卿所谓的所有西域特色菜。 偌大的一个酒楼雅座，只为他们而开。 穿着露脐装的舞姬，环配叮当，舞姿翩跹。 配着滋滋冒油的烤肉，沈如都怀疑这个舞姬身上都是孜然味。 “这羊烤之前，是用特制的调料腌制过的，这样烤起来就特别入味，沈如，来，这羊腿给你！” “颜少卿，你别这么夸张，我吃的掉吗？” 沈如无语道，“我自己来吧。” 颜少卿看到沈如自然地拿起桌子上的小刀割肉，满是期待般问道：“如何？” “挺好吃的，你说的烤串……” “这不来了吗？” 正好酒楼的小二端来一盘烤羊肉串，看的沈如莫名眼热。 好熟悉的羊肉串，好熟悉的味道，她肯定，这里头有穿越先辈的手笔。 “沈如，你还没吃呢，怎么，是被我的大手笔感动到了吗？” 颜少卿看沈如眼角泛红，顿时有些不知所措。 “你少自以为是了，我只是想到在京城的时候，这种水准的饭菜，也是日常。” 沈如故意说道，哎，也不知道是哪位先辈，居然把心思花在了烧烤身上。 “哦，那你们的侯府生活还真是奢靡。” 颜少卿凉凉道，他还以为是自己的诚意打动沈如了呢！ “吃吧，这羊肉串倒真不错，吃起来也方便。” 沈如拎起一串，咬了一口，嗯，就是这个味！ 一旁的顿珠也吃了起来，然后开口问道：“沈姐姐，你觉得是我们草原的羊肉好吃，还是这里的羊肉好吃呢？” “那你觉得呢？” 沈如反问，草原的烤全羊更原汁原味一些，这里嘛……故乡的味道啊！ 第一百七十七章 顿珠也被看上了 看尽黄沙地貌，耸立高原，绵延的雪山，沈如也算是收益颇丰。比起一直忙于查看颜家商铺在沙丘城的账本的颜少卿，沈如也算是来度假了！ 这日，眼看颜少卿已经准备回凉州，沈如就开始给家里人买东西了。 颜少卿自己走不开，就让颜家商铺的一个伙计陪沈如跟顿珠解决这个语言不通的问题了。 “沈姐姐，这些，你都是给我的？” 顿珠手头拎着一堆东西了，但是沈如还在让她挑。 “是我答应了你祖父他们要带你走出大草原的，自然要好好照顾你。” 沈如看着质朴的顿珠，一路走来，顿珠吃苦耐劳，从不喊累，她值得自己真心对待。 突然有几个胡人站在面前，用她们听不懂的话在叽哩咕噜说着什么。 “沈姑娘，他们说他家主人想请你去前面酒楼坐一坐。” 颜家商铺的伙计替沈如翻译道。 “不认识，不去！” 沈如很利索地拒绝道。 但看着对方几人这架势，明显是要勉强她们了。 “沈姑娘，他们说他家主人是你的故人。” “故人，我可没有长这样的故人，让我猜猜，这行事风格……” 沈如打量着眼前几个胡人，思索道：“小孙，你问下他家主人是不是高昌国王子。” 小孙立马开口问几个胡人了，得到肯定答案后对沈如说道： “沈姑娘，是的，他们的主人就是高昌王子。” “不去，你告诉他们，我跟他们那个王子没什么好谈的，要是不让开，别怪我动手。” 沈如半点没犹豫回道，但是显然，谈崩了！ 眼见着对方出手推开了小孙，还想要强行拉她，沈如动手了！ 一交上手，沈如也发现了，这几个人还算武艺不错，所以，高昌王子是打定了主意，想要强行带走她啊！ “等着，这就想跑，你家主子在哪，我倒要去看看，这脸皮到底有多厚！” 沈如不悦神色，堂堂王子，是狗皮膏药吗？ “沈姑娘，真要这样吗？” 小孙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听沈如说要去看那高昌王子，有心劝阻道。 “梁子之前就结下了，但是显然，人家还不想罢休。” 沈如挑衅道：“姑奶奶我，从来不委屈自己！小孙，跟他们说，我去打……不，见那个高昌王子！” 小孙见沈如态度强硬，也就只能同那些个被沈如打趴下的胡人说了。 “沈姐姐。” 顿珠有些紧张，“你真的要去打那个高昌王子吗，他是王子耶！” “王子怎么了，敢骚扰我，我照样打。” 沈如说道，实在是这西域小国众多，王子拎出来都能一打，也不见得就多么金贵了！ 于是乎，那些个鼻青脸肿的胡人，带着沈如跟顿珠到了高昌王子在的酒楼。 高昌王子此刻，正与自己的表弟一同在酒楼饮酒作乐。 见到沈如过来，他直接忽略了受伤的那几个侍卫，同自己的表弟在说些什么。 而那表弟，眼神在沈如身上转悠了一下，摇了摇头，又同高昌王子说了什么。 不过，突然，高昌王子的表弟看到了顿珠，顿时两眼放光了，人也站了起来。 “小孙，他们在说什么？” 沈如低声问道。 小孙的神色有些尴尬，但还是同沈如说了。 “左手那位说沈姑娘你看着干瘪不好生养，还是顿珠姑娘看着就是个大美人。” 沈如一愣，随即噗嗤一声笑开，但立马就收敛了神色。 高昌王子已经举杯同沈如开口了。 “沈姑娘，他说他对你的心意还是一如既往，沙丘城的城主是他舅父，你现在跟了他，他能保你一生荣华。” “我呸，告诉他，不要把主意打在我身上，这些个侍卫的下场他没见到吗？” 沈如开口说道，还愤愤地瞪了一眼高昌王子。 小孙转诉了沈如的话之后，那高昌王子脸色也难看起来，然后拍了一下桌子，对着沈如一顿输出。 “小孙，他哔哔的又说啥？” “沈姑娘，你肯也罢，不肯也罢，今天，他是一定要留住你的！” 小孙垮着脸说道，“还有顿珠姑娘。” “什么，又看上我了，这高昌王子，也太花心了吧！” 顿珠立马瞪眼说道。 “不是他，是他的表弟，少城主看中顿珠姑娘了！” “沈姐姐，我才不要留在沙丘城呢，我要跟你去凉州的。” 顿珠立马露出嫌弃神色来。 “小孙，告诉他们，他们我们都看不上。” 小孙苦着脸又转诉了沈如的意思。 这下子不只高昌王子拍桌子了，一旁的少城主也站了起来。 紧接着，周围的侍卫都围了上来，明显着是要留下沈如跟顿珠了。 “顿珠，一旁待着，这伙人，就是太自以为是了！” 沈如丝毫不怕，立马同围上来的侍卫动起手来。 她今天不只是打倒这些侍卫，还要把高昌王子哥打怕了，一次两次还有完没完呢？ 原本还等着抱的美人归的少城主，还在跟高昌王子吹嘘，但是看到自己的侍卫一个个被打倒，他眼中干瘪的沈如还朝着他们过来了，这少城主吓得立马躲到了高昌王子身后。 高昌王子对着沈如还在大放厥词，不过，沈如她听不懂啊！ “叽里咕噜，呱噪！” 沈如上前，一把掀了桌子。 “我管你什么王子，我说不要，不喜欢，你没听懂吗？” “你一而再的骚扰，让我非常生气。” 高昌王子对沈如是有忌惮的，立马把表弟给推了上前，指着表弟，叽哩咕啦说着。 “听不懂！” 沈如说着，上前就把高昌王子给拎出来了，然后顺势撂倒在地上。 “小孙，告诉他们，再招惹一次，再打一次！” 小孙苦哈哈地上前说了沈如的意思。 “沈姑娘，这可是少城主啊，你这是惹了大祸了！” 出了酒楼，小孙愁的很。 “怎么，少城主就能强抢民女了，只要我们顿珠不情愿，他就不可以逼迫顿珠。” 沈如半点不怵，“真要怪罪，我一个人顶了，这沙丘城，我也不怕闯一闯！” 看着沈如嚣张的劲儿，小孙叹了口 第一百七十八章 城主来道歉了 沈如见小孙笑的神秘兮兮，她问了小孙也没细说，就打算回头问问颜少卿。 对账对的心力交瘁的颜少卿回到下榻的小院，看到沈如一副久侯模样，揉了揉太阳穴，有气无力道： “沈如，你是又闯了什么祸吗？” “你这话说的，好像我到处惹事似的。” 沈如不由抱怨道，“看你劳累模样，我还真不太想跟你说了。” “你好吃好玩这么多天，有想到我吗，要不是惹事了，你会特意等我？” 颜少卿嗤笑一声，一副看穿沈如的样子。 “说吧，又打谁了？” “嘿嘿！”沈如笑了，“那个高昌王子你还记得吗？” “今天大街上他让侍卫抓我呢，我气不过，就打了他一通。” “一个高昌落难王子而已，打就打了吧，你又不是第一回。” 颜少卿不怎么在意般道。 “不过那个高昌王子好像跟沙丘城城主是亲戚，今天跟他在一起的那个人，看中了顿珠，想要强留顿珠，也被我打了！” 沈如继续说道。 “强抢民女，该打。” “但是他好像是沙丘城城主的儿子，颜少卿，你说，打都打了，他会不会来抓我啊，要是惹不起，我是不是现在就该跑了？” 颜少卿瞪大了眼，无语般看着沈如。 继而嘀咕道：“这小孙怎么不拦着你呢？” “算了，你要动手，谁又拦得住。沙丘城城主，我见过几回，要是兴师问罪来，大不了给点钱。” 颜少卿无奈说道：“沈如，这要是从我这里走出去的银子，回头，你自己想办法要还的。” 能用钱解决的话，对她来说就不是问题了！ “这城主缺钱？” 沈如不由好奇问道。 “不缺钱，但是谁也不会嫌钱多。” 颜少卿说道，“沙丘城盛产白叠子，高昌国也是。这白叠子在当地太多，如果没有颜家的商队运入凉州，就会烂在地里，你说……这沙丘城城主有什么好怕的？” 白叠子，就是棉花。 沈如有些惊讶，颜家商队还做这事啊！ “欸，我正想带些白叠子种子回去，凉州不是也有人种吗？” 沈如好奇问道，之前一些凉州百姓也说起过啊。 “凉州的棉花比不上这沙丘城的，这里叫白叠子，你可知颜家运回凉州，是卖给谁的吗？” “有钱人？” 沈如不用想也知道了。 “不错，沙丘城跟高昌国的棉花，可以卖去京城；凉州本地的棉花，却只能给一些商贾用。” 颜少卿回道：“你要种，那就买些种子回去好了。” “那行，你让人帮我带些白叠子种子吧！” 沈如点头道，那她就用这沙丘城的棉花种子。 颜少卿困乏的很，点点头，就回自己屋子去了。 翌日，这入住的宅院门外，被城主的护卫给团团围住。 高昌王子跟少城主，准备把沈如跟顿珠都抓回去。 颜少卿一早就去铺子上了，沈如跟顿珠想低调点，就没有出门。 得知被包围后，顿珠有些焦急。 “沈姐姐，怎么办，要不，我们从后门跑了吧！” “顿珠，你说我再把这些人打一顿怎么样？” 沈如一副悠哉模样，在颜少卿那里得到的底气，让她丝毫不怕。 “沈姐姐，你别开玩笑了，你一个人，怎么跟城主护卫较量。即便能打赢这些人，但是万一惹恼了城主……” 顿珠焦急地走来走去，“要不，我去拖住他们，沈姐姐，你跑吧！” “跑什么，傻丫头，你是想去被少城主抓走吗？” 沈如哭笑不得，“已经有人去知会颜少卿了，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颜少卿精明的很，自己忙的脱不开身，但安排了人在啊！ 已经有人直接去找城主了。 “那小孙怎么不在呢，我这要不是怕言语不通，鸡同鸭讲，早就出去了。” 沈如四下看了看，没见到小孙呢！ “赵毅，你问下，这院子里可有人会说中土话？” 沈如询问留在院子里的赵毅，颜少卿让人留着，也是怕她们出事。 “沈姑娘稍等，我帮你问下。” 很快，一位老者就被赵毅带过来了。 “小孙去铺子上帮忙了，这位老先生之前也跑过商队。” “那行，随我叫骂去！” 有了翻译，沈如立马大步朝外走去。 “老先生，告诉他们，立马撤走，否则，我再把他们按在地上打！” 沈如柔声对老者说着最狠的话语。 老人点了点头，将沈如的意思说给了高昌王子同沙丘城少城主。 伴随着两个男人暴怒的脸，他们身后的侍卫也朝着沈如冲了过来。 沈如迅速上前，将老人扶到边上。 再回头，却看到赵毅已经同侍卫战在一起。 “我家少爷说了，沈姑娘火气大，还是少动手的好！” 沈如哭笑不得，但是看到高昌王子跟少城主的嘴脸，还是一个起跃，直接冲到了两人面前。 “两个蛮子，居然还不死心，本姑娘不打的你们屁滚尿流，你们还以为本姑娘怕了你们！” 也不管两人听不听得懂，沈如左右开弓，打了两人几个耳刮子。 “别以为自己是个人物，软脚虾一样还敢强抢民女，真想直接阉了你们！” 沈如打两个蛮人，绰绰有余；那边赵毅对上那些侍卫倒有些吃力。 沈如见状，也不想脏了自己的手，便去援助赵毅了。 “都给我住手！” 突然间，一队人马赶到，为首的中年男人是有胡语高喊着。 沈如跟赵毅没听懂，但是高昌王子跟少城主以及侍卫立马停手了。 “这是靠山来了吗？” 沈如跟赵毅都退了下来。 “是城主大人。” 老者为两人解惑道。 “少城主正在同城主哭诉姑娘的暴力，请城主为他做主。” 沈如看的有些辣眼睛，还真是哭诉。 “高昌王子说姑娘你心狠手辣，将他的爱慕踩于脚下。” “还要不要脸，我就真该把他的脸踩地上！” 沈如鄙夷说道。 “啪！” “啪！” 沈如惊了，那城主左手扇了儿子一巴掌，右手扇了高昌王子一巴掌。 “尊贵的中土客人，请宽恕我 第一百七十九章 我不做亏本的买卖 “城主说，高昌王子跟少城主冒犯了姑娘，他会回去严厉教训的，还请姑娘在颜公子面前美言几句。” 老人翻译着沙丘城城主的话。 “还有，城主会在府中设宴，宴请颜公子，到时请姑娘一同前往，他会让高昌王子同少城主对姑娘赔礼道歉的。” 伸手不打笑脸人，沈如看这城主如此上道，自然也不好太过无礼。 “老先生，转告城主，我会如实告知颜公子的。” 听完老者转诉后的城主，愤愤地转身训斥了高昌王子和少城主。 “尊敬的中土贵客，请务必出席。” 沈如听了老者翻译的，也点了点头。 看着城主收兵，再训斥着高昌王子跟少城主离去，沈如喜感。 所以，一切都被颜少卿说中了啊！ 沙丘城还指望着颜家把棉花销往凉州，自然不会得罪颜少卿。 “沈姐姐，你好神武。” 转身回屋，顿珠迎了上来，崇拜语气说道。 “倒不是我神武，说起来，还是颜少卿管用。” 沈如没有解释什么，但也由衷佩服颜少卿。 他算是遏制住了沙丘城的软肋啊！ 颜少卿那边忙的差不多了，也的确收到了沙丘城城主的请柬。 也听说了沈如跟那边人的争斗，知道最后还是沙丘城城主出面平息后，他便了然般笑笑。 “少爷，城主的宴席，也是请了沈姑娘出席，那到时候少爷可别忘了。” “放心，沈如是我的护卫，一定带上的。” 颜少卿听手下大掌柜的意思，是担心城主摆鸿门宴啊！ 很快，就到了城主摆宴这天，颜少卿同沈如一道出席了。 一进城主府，之前被沈如胖揍一顿的少城主立马迎了上来，还自带翻译。 “沈姑娘，我们少城主说之前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冒犯，还请姑娘见谅。” “颜少卿，他真的这么说吗？” 翻译又不是她认识的，沈如只相信颜少卿。 颜少卿点了点头，轻笑道：“不错，少城主看着倒是被他爹打怕了！” “颜公子，少城主不知沈姑娘是颜公子的人，才做下之前那等错事，也请颜公子不要见怪。” 颜少卿倒是笑笑，算是大人不记小人过，叽里咕噜地说了几句。 少城主神色缓和了下来，就请颜少卿同沈如入内就座。 宴席上，沈如居然没有看到高昌国王子，她好奇地同颜少卿嘀咕道： “那个高昌国的王子不是这城主的外甥吗，怎么没看到人？” “他是来请沙丘城城主借兵的，这城主，也是精明人，估计还是想看看，他得罪你严重不严重，或者说，我介不介意！” 颜少卿笑眯眯说道：“沈如，在他们看来，冒犯了你，就是打了我的脸啊！” “看你能耐的，一切还不就是钱的缘故！” 沈如低声道。 两人交头接耳的模样，落在了沙丘城一干人的眼中，沙丘城城主更是在心里大骂高昌国王子。 要是惹得颜家人不收沙丘城的白叠子，那沙丘城岂不是亏大了？ “来人……”沙丘城城主唤来心腹，让人去把高昌王子叫出来。 “他若不能给颜公子和那位沈姑娘赔礼，就别想得到我的一个兵！” 高昌王子在城主府后院，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 身边随行的侍卫也都在劝他。 他们都以为颜少卿只是一个商人，毕竟他长得也不像是纯粹的大端人。 谁能知道，这个颜少卿就是疏勒国，高昌国的大主顾颜家的当家人呢？ “你们说，我该如何做，才能让那位颜公子原谅？” 高昌王子同随从商议着，城主心腹也来了。 “那沈姑娘，之前颜公子说过，只是一个同行的而已。” 高昌王子还想要挣扎，“在赢取沈姑娘芳心前，我问过颜公子的。” “王子，城主说了，你若不能让沈姑娘原谅你，他是不会出兵的。” 两边都是用他们的话在交流着，便是沈如在了，也不懂他们说什么，但高昌王子的表情，着实是仇大苦深了些。 很快，高昌王子随着城主心腹出现在了宴席上。 “美丽的中土贵女沈姑娘，你的美貌如同天上耀眼的星星，我对你是发自内心的爱慕。” 高昌王子来到沈如面前，深情说道。 听了翻译的转诉，沈如抖落了一地的鸡皮疙瘩，这人是如何油腻地说出这么恶心的话来的。 “颜少卿，让他赶紧给我从眼前消失，以后遇到我绕道走，不小心碰上了，也别开口，这一口臊羊肉的情话，让我恶心想吐。” 沈如不客气说道。 颜少卿噗嗤笑道，便用流利的胡语说了。 不过他也看这高昌国王子不顺眼，若是这人继承了高昌国王位，不知道又要祸害哪家姑娘了！ 高昌王子见颜少卿客气模样，松了口气，便激动地看向了沙丘城城主。 “他在说什么？” 沈如听着高昌王子同沙丘城城主在商量事情，就问一边的颜少卿。 “他说，他已经获得了我的原谅，还请沙丘城城主借兵助他杀回高昌，解救高昌国百姓。” “瞧见他神情没，说的倒是慷慨激昂的，还故意挑这种场合。他的母亲，就是这沙丘城城主的亲妹妹，若是沙丘城城主不借兵，倒是会被人说无情无义了。” 颜少卿嗤笑道：“沈如，你说，我们护送了他一路，你又两次解救他于杀手的毒手中，他怎么一点自觉都没有呢？” 沈如猛地看向颜少卿，他这个模样，好像是要搞事情啊！ 便见颜少卿站了起来，叽里咕噜讲了一大串，沈如听不懂，但是看到高昌国王子一脸不置信模样。 而随着那沙丘城城主最后开口，高昌国王子跌坐在地。 突然间，那王子猛地朝颜少卿扑了过来，一脸阴毒。 坐在颜少卿身边的沈如哪能看着颜少卿在自己眼皮底下被人干掉啊！ 她倏地起身，飞起一脚，把高昌国王子给踹飞趴地上了。 看着他被人像狗一样拖下去，沈如才算出了一口恶气。 “颜少卿，你说了什么吗？” 坐定之后，沈如好奇问道。 “我是商人啊，怎么能 第一百八十章 不断作死的高昌王子 从城主府回来，沈如还是多看了颜少卿几眼。 这人，轻描淡写地断了一个王子的复辟之路啊！ 颜家的商业版图有多大，能够让颜少卿话语之间，就影响这西域的小国的命运啊！ “沈如，你要是再偷偷看我，我会怀疑，你在觊觎我的美色。” 颜少卿神色如常，语气也平平地说道。 “我呸！” 沈如很不客气地啐了一声。 “我只是想看看你是不是黑心的，颜少卿，你说那高昌王子，会罢休吗？” “丧家之犬，还能反扑吗？” 颜少卿很不在乎地说道：“就算反扑，我身边的护卫是摆设吗，你是摆设吗？” 沈如见颜少卿如此自信，也是佩服。 “颜少卿，你应该没少被暗杀吧！” “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的人，多的很，但是我颜家的财富，足以通天。” 颜少卿自傲道：“不瞒你说，颜家的钱藏在哪里，我都不知道，但是不管是关外西域几国，还是凉州，大端境内，颜家人，都是不能得罪的！” 沈如没有再说什么，就不提醒颜少卿，流放路上，他被人追杀的事情了！ 沙丘城的事情了结了，颜少卿也准备回凉州。 他能带走的只是一部分的货物，后续还是需要各路商队来运的。 沈如也买了很多东西，西域的各类种子她都备上一些，她是不懂种地的，但可以请人啊！她势必要在凉州干一番大的。 也不知道萧无烬那边，河凿的怎么样了！ 终于，到了离开沙丘城的这天。 来时是两辆马车，回去直接翻了个倍，装卸满满的三辆货车，加上可坐人，却也装载了一些贵重东西的马车，一行人，离开了沙丘城。 “颜少卿，你面儿真大啊，这城主都亲自来送你。” 沈如调侃道，又想起离开凉州的时候，萧无烬目送他们，自己却被颜少卿调侃的事。 “那是，颜爷我，就是这么厉害。” 颜少卿却很傲气道，“沈如，你不是买了很多东西吗，怎么就这么个小包袱？” 自然是把一些东西都放空间了。 “小吗，我觉得够大了，你只看包袱不大，但是没看我马上都挂了四个麻袋，顿珠那边也有？” 沈如借口说道，想着颜少卿那人，也断不会查她包袱。 “行吧，你要是钱不够，可以跟我借的。” 颜少卿却是以为沈如没买什么。 “呵，不用。” 沈如拒绝很干脆，论钱，她可不少。 “少爷，有人跟着！” 离开沙丘城半日后，侍卫余泰开口说道。 “想办法甩了，甩不掉就揪出来干掉！” 颜少卿直接说道，每次运货，都会遇上一些盯上货物的贼，他带这么多的护卫出来，就是应对这种情况的。 身后的一队人马一直都忽近忽远地跟着，而随着颜少卿的队伍到了偏远地方，那些人渐渐追了上来。 “杀！” 颜少卿听到对方用胡语喊着杀字，而近三十人的队伍，都蒙着面，他就怀疑了。 这不像是要越货的，更像是仇杀啊！ “沈如，我怀疑这些人是那个高昌王子的人。” 颜少卿把自己的疑惑同沈如说的。 “这蒙着面做什么呢，胡人的长相，在我眼里，其实大差不差。” 颜少卿讽刺道，“所以，极有可能是我们认识的。” “你还挺聪明的。” 沈如赞许道：“这么多人，如果真的是高昌王子派来的，他可真是恨死我们了！” “那……你动手把人揪出来？” 颜少卿开口道。 “不至于要我动手吧，你的人不也是挺厉害的。” 沈如观战道。 “也是，那你就看着吧！” 颜少卿又傲娇了，沈如说他的人厉害，他自然不能让沈如看扁了。 近三十人的队伍，却打不过颜少卿十来人的侍卫，差不多半个时辰后，这三十人都被制住了。 掀了几个人的面罩，还真是高昌王子的人。 “你害了王子复仇之路，我等要以你之血为王子报仇！” 颜少卿重复了其中一人的胡语，看向沈如道： “你看，这高昌王子的手下，都是这么些人，沙丘城城主要是借兵给他，那不是鸡蛋打石头吗？” “也不能这么说，至少这些人对高昌王子挺忠心的。” 沈如说道：“就是不知道正主现在在哪？” “这好办，你等着！” 颜少卿上前，同一堆人说起话来。 沈如听不懂啊，但看到这三十来人，神色各异，最后有人站起来点头了。 “你们几个回去把高昌王子带过来。其他人……余泰，绑了！” 颜少卿前面一句话，是用胡语说的，后面那句，沈如就听懂了！ “我猜，你是策反了那几个人。” 看着那几个人飞驰而去，沈如开口说道。 “不错，我说，只要他们能把高昌王子给我带过来，我给他们每人一百两银子。” 颜少卿坦然说道：“你看，不就是钱好使！” “那……现在就等着？” 沈如四下看看，挺荒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这高昌王子的人，选的地方真好。 适合杀人抛尸啊！ 经过不算漫长的等待后，那高昌王子真的被人带过来了！ 就是被人绑着架在马上一路颠簸，到了的时候，他吐的真叫那个惨。 “%*#……” 听到高昌王子气短地咒骂声，沈如开口问道。 “颜少卿，他是不是在骂你？” “没错，骂的可凶了，沈如，你说，以绝后患，是不是该直接杀了他！” 颜少卿冷着脸说道。 “这人能不能给我！” 突然间，一道白色身影，从高处跳了下来。 沈如一惊，她居然没有发现。 来的就是被沈如两次拦下的绝色杀手，此刻她依旧是白纱遮面，手执玉笛。 “你们护了一路，最后却被反咬一口，是不是很气呢？” “正好，我需要他去复命，既然你们都想杀了他，把他给我可以吗？” 女子轻柔说道，看向沈如。 “哟，大美人，你该不会一直跟着我们吧！” 沈如调侃道：“我之前的提议，你想的如何？” “把他给我，我复命之后， 第一百八十一章 老掉牙的把戏 在颜少卿狐疑的眼神下，沈如还是开口让颜少卿把那高昌王子交给女杀手了。 至于高昌王子最后是个什么下场，她才不管呢！ “沈如，我发现了，你对男的都爱答不理，你对女的却笑脸以待，沈如，你真的不对劲啊！” 颜少卿皱眉说着，一副笃定口吻。 “颜少卿，你这是吃味吗？” 沈如忍俊不禁，“不过你可说的偏颇了，我这人一向与人为善，只不过一路走来，没遇上值得深交的男人啊！” “你要说我只对女人笑脸以待，你忘记那位喀丝丽了？” 一说到喀丝丽，颜少卿就有些笑不出来了。 回去的路上还要路经无罪城，这边的货物也有部分要卸在那里，想到喀丝丽，他头疼！ “想想无罪城，还是换个城主比较好。” 颜少卿自语道，“这次回去，召集所有人问问看。” 沈如瞪眼，行吧，颜少卿是个隐形的大佬，刚断绝了高昌王子的复辟，现在又琢磨着换掉无罪城的城主了。 这叫什么，有钱能使鬼推磨！ 走着走过的路，虽然货物比之前的多了，但是脚程却快了许多。 在西域边陲小镇过了夜之后，又在沙漠废墟中过了一晚，回到无罪城，已经是半个月之后了。 到达无罪城，依旧是原先那个客栈小院，沈如一到客栈就迫不及待地就去洗澡了，这半月的风沙，可把她吹得发臭了！ 而几人一进无罪城，一直等候着的城主立马就被手下告知了。 “喀丝丽，颜少卿回来了，你势必要爬上他的床，若是不能拉到颜少卿的支持，我们的以后堪忧啊！” “父亲，你放心吧，只要他来父亲的宴席，女儿就一定能迷倒他！” 喀丝丽自信满满说道。 看着自己的女儿，无罪城的城主叹了口气，那颜少卿要是不喜欢女子，他还有儿子呢！ 颜少卿这边，当天就接到了城主的请柬，鸿门宴，也迟早要去的。 “沈如，你去不去啊！” 颜少卿在沈如门外高声问道。 “不去，这明摆就是招待你的，还有那胸大无脑的喀丝丽，我们这要见面，肯定少不了冷嘲热讽。” 沈如直接拒绝道，“要说吃好喝好，在沙丘城我也吃的够够了。” 颜少卿也不勉强沈如，他琢磨着这晚宴也没什么好事。 “那行，你与顿珠在无罪城好生玩，我自己带人去。” 颜少卿盘算着，怎么拉无罪城城主下台了。 玩啥玩呢，这从大漠走来，她只想躺尸。 沈如在屋内应了声，已经趴在床上看那四十大盗中的穿越先辈的日记了。 城主府的晚宴，甚是奢靡。 颜少卿左右两个侍卫，其余都在暗中窥探着，随时防止意外发生。 那一众舞姬扭着水蛇腰，跳着妖娆的舞，颜少卿看的波澜不惊。 这些个庸脂俗粉，他看着还不如看自己呢！ 喀丝丽在众多舞姬之中，显得最为出色，而频频投递过来的视线，让颜少卿皱起了眉头。 色诱他？就凭这？ “少爷，酒水没有问题。” “都小心些，这些个靡靡之音，谁听着都知道那啥意思。” 颜少卿去过的宴席没有百场也有几十了，还有那些个明刀暗箭，他多少都能猜出来。 “你们说待会，是不是有人会弄湿我的衣裳？” 颜少卿嘲讽道，“等着看吧！” 酒过三巡，当然，颜少卿一滴都没喝，用了障眼法，在护卫的掩护下，尽数倒了。 “颜公子，我的女儿喀丝丽，想为你独舞一曲。” 随着无罪城城主乐呵话语声，喀丝丽翩翩起舞。 只见她脚踝处的铃铛随着她的舞步，清脆作响。 一个轻跃，喀丝丽的足背上，顶了一小盏酒。 “颜公子，可否笑纳？” 颜少卿看着喀丝丽用脚递过来的酒杯，眉头皱起。 也不知道有没有脚臭，还是他们觉得，这样很美，很有诱惑？ “啊呀！” 似乎是被颜少卿瞪眼吓到，喀丝丽脚一斜，那酒就尽数落在了颜少卿的衣服上！ “颜公子，对不起，这……喀丝丽带你去后院换衣服吧！” “不用你，来个其他人，喀丝丽，你这舞技不行啊，还得多练练。” 颜少卿起身，嫌弃说道。 “颜……”喀丝丽咬牙，但还是忍了，唤来侍女，让人将颜少卿带去换衣服。 颜少卿离席，无罪城的城主便与喀丝丽互换了一个眼神。 没多久，喀丝丽也就借口走开了。 这宴席上，还有一些无罪城里有头有脸的人，大家都知道颜家的生意做的多大，此番参加夜宴，也多是想同颜少卿搭上话语。 但是颜少卿离席之后，就没有再回来了。 “城主，颜公子是不是回去了？” “对啊，城主，我们还没同颜公子说上话，颜家商铺卖的盐，口感极好，这东西，若是放在我的铺子上卖，铁定能卖出大价钱。” 听着下面的人议论纷纷，城主看向一旁的心腹，得到暗示后，他便忧心开口了。 “喀丝丽也没回来，难道是找颜公子赔罪去了？” “大家不如随我去看看，你们不是想同颜公子讨论铺子的事情吗？” 此刻的颜少卿，正百无聊赖地同侍卫一起，蹲在墙头。 “想算计我，真是可笑，这种把戏，我都遇到过七回了！” “少爷，这样的好事，你就便宜了一个下人，是不是不太……”陈沫打趣道，自家少爷真的不解风情啊！ 弄湿衣裳，带人去后院房间换衣服，但是房间里会点着催情的迷药。 等到药效发作，喀丝丽借口要向自家少爷赔罪，就推门进去了。 相信时候差不多了，城主就会带着其他宾客一起，明着关心，实则抓奸，最后，定是要自家少爷负责。 这老套的戏码，光凉州那边，就发生过几回了，更不用说自己少爷去甘州，去沙州，当地乡绅想要嫁女儿的，没少使这把戏啊！ “怎么，为喀丝丽可惜，那就应该让你换了我的衣裳进去的。” 颜少卿打趣道。 “少爷，人来了，还来的不少呢！” 另外盯梢的侍卫，轻声开 第一百八十二章 身子脏了心还是干净的 “我们喀丝丽一直倾慕颜公子，今日的舞，她都练了许久，定是因为弄脏了颜公子的衣袍，她过意不去，想要向颜公子赔礼道歉，才没有回到席上。” 无罪城城主是用他们的话语同其他人说着的。 但又故意大声的样子，是生怕别人没听到。 趴在墙头的颜少卿听得清清楚楚，再看之前把自己引进屋子的侍女慌慌张张地跑过来。 当着众人的面，说喀丝丽进了屋子许久没有出来。 “这……这……” 城主一副焦急模样，“你快去问问，喀丝丽跟颜公子在里头做什么？” “奴不敢问，只听得屋里有怪异的声响。” “难道出事了？” 城主装出一副惊讶的模样，带着众人，到了那屋子门口，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颜少卿就是这个时候，在侍卫的帮助下，从墙头跃下，然后走进了院子。 “诸位，怎么都在这，天干物燥，我这衣裳不需要换，就干了，想着回去继续喝酒，岂料前头一个人都没有。” 颜少卿好奇问道：“你们在这做什么？” “颜公子，你没在那里头，也无妨，颜公子，什么时候有空，我们谈谈。中土的一些东西我们都很喜欢，我听闻中土有一种刺绣……” “颜公子，我是沙丘城的买买提，你有没有想过，让其他商队来运你们的货……” “颜公子，我能为你寻到来自波斯的地毯，你们中土人看到一定会喜欢的。” 无罪城城主还没开口呢，其他生怕颜少卿走了的无罪城富商，立马迎上来围着颜少卿说道。 这热情，倒是让颜少卿有些意外了。 事情的走向，让无罪城城主很是意外。 “颜公子，如果你在这里，那里头的人又是谁？” “我不知道啊，要不，城主进去瞧瞧？” 颜少卿浅笑着说道，眼眸中却半点没有笑意。 城主是真的想进去瞧瞧的，隐约听到了喀丝丽的叫声。 “喀丝丽呢，她在里面啊，不是说找我赔礼道歉，我就在这，城主，让她过来吧！” 颜少卿似笑非笑模样看着无罪城城主，明显是看穿了一切。 “颜公子，可能喀丝丽回房去了……” 城主硬着头皮说道。 “可是我还好像听到她的声音了，这城主府大晚上的，挺热闹啊！” 颜少卿故意说道，“好像……喀丝丽在喊，该不会是在里头扭到脚了吧！” 颜少卿有心想要看热闹，其他想要攀上颜家的，也故意捧场。 一个个都喊着让城主开门瞧瞧。 “无需城主麻烦了，陈沫，开门！” 颜少卿冷笑，直接吩咐道。 “颜公子……” 城主还要请颜少卿住手，但陈沫已经踹门了。 于是乎……喀丝丽洁白的身子，被在场的人都看了一眼。 “拉开，快给我拉开，水，给他泼水，他到底是谁！” “父亲，他，他好像是府里的马夫！” 城主的儿子开口说道，顿时让众人哄堂大笑起来。 “打搅了喀丝丽的好事，城主，对不住啊，关门吧！” 颜少卿一副嫌恶神色：“我还以为喀丝丽是真心爱慕本公子的，没想到……哎，倒是以前委屈她了，心里有情郎，还要对我努力讨好，难怪她每次都能生气。” “不是这样的，颜公子……” 城主百口莫辩，他的女儿，居然跟一个马夫……完了，彻底完了！ “就不打扰城主一家了，告辞！” 颜少卿显然不开心了，抛下一句后，直接掉头走了。 “颜公子，颜公子等等啊……” 颜少卿身后，还跟着好几个富商。 回去的路上，颜少卿没忍住笑。 “痛快，真痛快，看喀丝丽以后，还敢在我面前上蹿下跳。” “少爷，你也挺损的，怎么挑了个马夫啊！”林洋不由感慨道：“这喀丝丽虽说脾气不好，但好歹也是城主千金，这不是打城主的脸吗？” “那只要他不是城主，不就行了！” 颜少卿笑笑道：“明日通知颜家的人，我准备开个会！” 知道颜少卿要交代什么，几名侍卫，都应下了！ 颜少卿回了住处，看到沈如屋子已经黑了，就只能兴致缺缺地回去休息了，他挺想同沈如分享一下的。 翌日早上，沈如是被人吵醒的，整个客栈闹哄哄的。 待她整装好出来，就看到在外大吵大闹的喀丝丽。 “沈姐姐，你起了，颜公子不在，就余泰跟赵毅在。” “她怎么回事？” 沈如看了眼喀丝丽问道。 “昨天晚上出大事了！” 顿珠比沈如起得早，已经从侍卫口中听说了宴席上的事情。 “额……” 听了顿珠说的，沈如有些恶寒。 这种手段，她前世看的多了，没想到颜少卿还遇到了，最后还反杀了！ “既然事情都发生了，那她还想干什么？” “她说即便她的身子已经不干净了，她的心还是颜公子的。” 顿珠一脸嫌弃说道：“沈姐姐，我从来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人！” 沈如也惊讶于喀丝丽的神奇脑回路，还是说这无罪城的风土人情跟她认知里的不一样？ 喀丝丽看到沈如了，顿时像有了洪荒之力一般，推开了赵毅跟余泰，快速到了沈如跟前。 “是你迷惑了颜少卿，是你用手段从我手里抢走了他，我诅咒你！” 说话间，喀丝丽还想上前对沈如动手。 “谁给你的胆子在我面前张牙舞爪的？” 沈如嗤笑，见喀丝丽扑上来，她直接一脚将人踹飞。 “放心，我收着力的！” 看到余泰跟赵毅看过来，沈如解释道。 “要不，你们把她扔出去吧！” “沈姑娘，我们不好动手，这好男不跟女斗。” 余泰为难道，着实是碰都不好碰着喀丝丽一下。 这无罪城的女人，穿着清凉，喀丝丽身材的确傲人，这让余泰跟赵毅动手都不太方便。 “沈如，你一定会被颜少卿抛弃的，他就是个没有心的男人。” 喀丝丽从地上爬起来，指着沈如骂道：“我要你最后，落得比我还要惨的下场！” 沈如嗤笑：“大姐，你可真是会脑补， 第一百八十三章 他们朝你扔泥巴 “喀丝丽，不去和你的马夫相亲相爱，跑这里来撒泼做什么？” 颜少卿讥讽着进屋，“城主府难道不准备办喜事吗？” “啊！”听到马夫，喀丝丽顿时尖叫起来。 “颜少卿，我跟你走，跟你去凉州，颜少卿，你娶我吧，我不要嫁给马夫！” 喀丝丽立马抱住颜少卿的手臂，哭喊着说道。 沈如跟顿珠看的瞠目结舌，还是自觉地避让了。 “沈姐姐，我们草原的女子，都讲忠贞的，要是我……绝对不会舔着脸做这种事了！” 沈如不置可否笑笑，她就不去评价喀丝丽跟颜少卿的事情了。 外面的吵闹声渐渐停息了，沈如跟顿珠探出头来，正好看到一脸嫌恶的颜少卿。 “明天我们就离开无罪城，你们两个有什么想买的，都赶紧买了！” 颜少卿话语里透着不耐烦，也不知道哪来的火气。 “不必了，我们不缺，随时可以出发。” 沈如回道，就当颜少卿是被喀丝丽给气的。 颜少卿的烦躁，既有喀丝丽，也有沈如之前那句话，他就那么入不得沈如的眼吗？ 不，是沈如就没看上眼的男人！ 最后，颜少卿自我肯定想着。 “走之前再跟下面的人说一下，下次来时，我不想再看到现在这个城主！” 颜少卿相当霸气地叮嘱手下道。 货物的装卸都有人完成，颜少卿该交代地都交代好了，干脆就窝在客栈里休养了，也杜绝了一切地造访。 翌日早上，颜少卿一行人直接离开了无罪城。 穿行草原，顿珠就开始紧张了起来，路还是原来的路，可是她还能看到自己的家人吗？ “沈姐姐，如果族人只是迁徙倒也好，但是我也怕……” 顿珠担心道：“万一是被博济部落的人给吞灭了，那我该怎么办？” 沈如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顿珠了，她说的都有可能。 “你们草原人不都是豁达的吗，你想走出草原，你阿爷让我们带你出来了，你就不要多想了！” 颜少卿的安慰，似乎并没有真的在安慰，反而加深了顿珠的担忧。 “顿珠，往好的想，你们部落就是迁移了；即便不好的话……或许某天，草原的确是要多个部落统一呢？” 沈如想了想，开口说道。 “可是谁又愿意自己的部落变成别人的呢？” 顿珠忧愁道：“我也什么都做不了，我只能在心里祈愿，我们的部落长存。” 即便顿珠心有担忧，但是直到穿过草原，她也没有见到自己部落的人。 而入凉州的小道，以及路口，都要颜家的人看着。 几人到了，犹如来时那般，又被蒙上了眼睛，等到再次睁眼，已经在凉州境内了！ “顿珠，你随我回家吧！” 沈如深吸了口气，她终于回来了。 “我家可大了，你完全不用拘谨，可以当自己家一样。” “嗯，沈姐姐，那我就跟着你了！” “沈如，你怕不是忘了，我们两家不是隔壁吗？” 颜少卿看沈如一副要立马归家的模样，不由出言提醒道。 “哦，我忘了，那……顿珠，我先走一步啊，我家就在他家隔壁，你先跟着他走，嗯，我的东西你也帮我送到。” 沈如说着，就立马骑马走了。 她远远就看到，那凿河的流犯了，虽然隔着远，但那么多人，还是遥遥看着黑压压一片啊！ “沈姑娘是不是跑错地方了吧，进城可不是那边。” 余泰好心开口道，想要颜少卿提醒一下沈如。 “呵，随便她！” 颜少卿之前在马车里，倒没有注意到沈如去的是凿河那边，他累着呢，没那闲工夫管沈如，这都已经在凉州境内了，沈如能跑去哪？ “顿珠，跟好了。” 叮嘱了顿珠之后，颜少卿又回马车去了。 几月不见，这河挖了挺宽的啊！ 沈如在河道上牵着马走着，她就是要看看，这河道挖成什么样了，能跟护城河连在一起的话，随着天气热起来，也能有雪山的水流入城中，那她可以种棉花了！ 咦，前面河堤上，怎么看着有人在打架？ 沈如不由好奇，立马骑上马快速赶了过去。 迎面一记淤泥，沈如立马偏开身子，才避免可被砸到脸。 但她也发现了，被围着的居然是萧无烬跟侍卫鲁毅，而且，鲁毅一身泥巴，看来没砸了好几回。 围着萧无烬跟鲁毅的，是一群穿着奇异服装，脸上还画着图案的人，男女老少都有。 而且，口中振振有词，说的也是她听不懂的语言。 “喂，萧无烬！”沈如坐在马上开口喊道。 “你们在干什么，要不要跟我先走？” 看到沈如的那一刻，萧无烬只觉得心头猛的一震，他也顾不得思考沈如为何在此。 骑着马的沈如犹如东升的太阳一样，让他心头的雾霾都被驱散。 “鲁毅，这里交给你！” 萧无烬深吸了口气，开口说道。 鲁毅见状，立马挡在萧无烬面前，替他挤开前面的人。 沈如伸手，随着萧无烬的手拉上，她便将人拽上了马，调转马头，快速离去。 “萧无烬，怎么回事，这些是什么人啊，朝你们扔泥巴。” 到了空旷处，沈如就停下了马，身后的萧无烬，也是立马下马了。 “是雪山底下的住民，说是这河凿了，就是对雪山不敬，说我亵渎神明！” “原来如此啊，数月不见，这河道倒是开拓了不少啊，萧大人，可喜可贺！” 沈如听萧无烬说了，倒也不意外，也能理解。 “这些人若是不能说服，只怕他们会干扰凿河。” 萧无烬忧心道：“只是他们祖祖辈辈都在雪山下生活，想要说服他们，的确很难。” “如果雪山的水引流至河道，是否对这些人的生活有影响呢？” 沈如不由问道：“或许，可以迁村。” “迁村？” 萧无烬重重问道：“放弃祖祖辈辈的土地，谈何容易，更不用说，还有先辈的英灵埋骨处。” “所以，先迁坟，再迁村，萧大人，事在人为啊！” 沈如也没想过回来就能遇到萧无烬，她可是非常看好这河道 第一百八十四章 他穷，她却好有钱 沈如听到萧无烬一本正经地说着他的钱，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开了。 她又不是不知道，萧无烬可穷了！ “你为何发笑？” 萧无烬看着沈如问道：“这一趟西域之行，你可有何收获？” “有啊，多了去了。” 沈如笑的收敛了些，便跟萧无烬讲起一些事情来。 “有人想要促进草原部落大融合，然后与大端开战。” “谁？”萧无烬心里一沉，赵公明那边，之前发现过关外有人偷偷摸摸。但演练一个月之后，又什么事情都没有。 “不知是谁，但是我们遇到的听到的，就是草原上部落在兼容，有一个部落强大了起来，听人说，是有人背后提供了一些东西。” 沈如不好说出裴闻璟的身份，只能当作不知道。 “想要草原进犯凉州，那……是西域人？” “西域那边，走了几个小国。高昌国内乱，其他的，颜家做买卖的，并不知晓政事。” 沈如还说了无罪城那边的事情，嗯，探古堡的事情就没必要说了。 “萧大人你这边呢，有什么能说说的？” 沈如也是随口问了一句，一直都是她在说，她有些口渴了！ “裴重光是个聪慧孩子，自幼饱读诗书，我能教他的东西并不多。” 萧无烬也便同沈如一边走着一边说着。 “似乎朝中又改了风向，倒不见再有什么杀手来杀裴重光了！” “那他还是你的徒弟吗？”沈如不由问道。 之前收裴重光为徒，不就是想庇护他，免于杀手杀害吗？ “他若不是璞玉，我会收吗？” 萧无烬反问道，顿了顿后，继续开口说道：“便是因为他既是璞玉，又深陷险境，我才收他为徒。而如今他危机解除，正好可以跟我好好做学问了！” “能得你认可，倒也不错。” 沈如点着头说道：“这西域不太需要我的油灯跟石烛，那边日照很长，太阳落山都已半夜，他们也都直接休息的多。” “所以，颜少卿建议，还是看看西南行军吧！” 萧无烬听了，神色微微有些凝重。 “西南叛军势如破竹，这大端江山，风雨飘摇，亦不知到时候凉州会如何！” 萧无烬心中的忧虑，不曾同人说起过，但是跟沈如这般聊着，他不由说出了心声。 “凉州啊，应该不会波及吧，有关外势力牵制着，边关大军也不可能离开，宫里总不会下旨，让这边关大军归朝吧！” 沈如回想了一下原着的剧情，这凉州就没有打战过。 “那倒没有。” 萧无烬在朝中也有人脉的，一直都是书信往来。 “不管如何，这些流民，等凿河事毕，本官就免了他们苦役。” 沈如在想，若是江山易主，萧无烬这凉州刺史，是不是也不算数了？ 他们这流犯身份，也属于前朝了，只要新帝一个大赦，他们也都能恢复平民身份了吧！ 不过，这场大战，没有两三年是不可能的。 原着中，此刻崔缇应该就跟裴闻璟在一块吧！ 裴闻璟前期的钱不知道哪来的，但是后期，崔缇的母族，起了非常大的作用，打战，最耗的就是钱啊！ 沈如的沉默，让萧无烬多看了她几眼。 “此番去了西域，你有何打算？” “哦，我要种棉花，那沙丘城跟高昌国的棉花，品相甚好。” 沈如立马说道：“而且，我们这衣服，棉质的才舒服啊！” “那也是非富即贵之人，才用的起的。” 萧无烬说道：“你瞧这凉州百姓，大多都是粗布麻衣。” 沈如看向萧无烬，他身上的衣裳，不就是棉布做的，只不过……的确有些旧了！ “这个就不劳烦萧大人了，我想，总有人是会卖地的吧！” 沈如规划着以后，说的意气风发。 “先买田地，然后雇人种棉花，萧大人，我这也是给人做事赚钱的机会。” “以后还有摘棉花，可都是要人的。” 萧无烬打量着沈如，“你们沈家，很有钱？” “萧大人，你这眼神，让我感觉你在算计我家啊！” 沈如直言不讳道，沈家有钱，但不想被薅羊毛哦！ “不过，若是有利于民生的，我可以赞助些。” 她有太多的金银珠宝了，若是能用在百姓身上，她倒也安心啊！ “多少？” 萧无烬不由试探道，几百两，几千两，还是几万两？ “萧大人，此事可以慢慢谈。” 沈如笑笑，“比如，这河道导致百姓迁移，若是凉州无处安置，不也是问题吗？” “若有所需，我也愿建广厦千万间，大辟天下寒士俱欢颜！” 萧无烬震惊，看着沈如的眼神，莫名热忱。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首先，我得在凉州有事做不是吗？” 萧无烬一直看着沈如，心中万般感慨，她到底是有何等宽阔的心胸，才能有如此般的鸿鹄之志？ “沈如，你想要的，你想做的，若是能有利于百姓的，你就放开手去做吧！” 最后，萧无烬重重说道。 得了萧无烬这句话，沈如乐开怀了，她有钱，非常有钱；又有这凉州刺史的金口玉言，还不能放开手大干一场吗？ 回去之后，她就买田地，建牧场、种棉花。 “萧大人，我送你回城，还是你想再去河道那边？” 话也都说了，沈如便开口建议道。 “去河道那边，鲁毅一个人不知道能不能撑住。” 萧无烬回答的很直接，“沈如，你说的迁移村落，我会好好考虑的。” 这般她岂不是还要先建房子？ 沈如心下盘算开了，自然是要资源置换的，钱可以花，但不能无节制的花啊！ “萧大人，你真心为民，他们会知道的。” 沈如给萧无烬打气道。 两人一道回了之前的河堤，那些人已经不在了。 鲁毅身上好几处泥巴，但也一直等着萧无烬回来。 “沈姑娘，多谢你了，幸好你来了，否则我们大人就要跟我一样了！” 鲁毅感慨道：“大人也就几身得体的衣裳，这要洗不干净，以后就没有穿了！” “鲁毅，慎言！” 萧无烬有些面上臊，以往他都不在 第一百八十五章 你把女人藏隔壁做什么呢 告别了萧无烬，沈如直接策马奔腾，往家赶去。 此刻的颜少卿，带着顿珠，造访沈家。 “阿如出去玩了？” 沈母有些难以相信，颜少卿说都看进城门了，沈如突然走了。 “不错，也不知道跑哪去了！” 颜少卿嘀咕道：“伯母，这位是顿珠姑娘，以后会跟着沈如，日后也就住你们沈家了。” 沈母看着质朴的顿珠，一双乌溜溜的大眼加上两条辫子，看着特别的精神。 这是请来的客人，还是……沈母一时也不太明白。 “伯母好，我是来自草原的顿珠，以后跟着沈姐姐做事。” 顿珠冲着沈母鞠了个躬，又是甜甜笑着看向沈宴同连姨娘，神情真诚无比。 “阿如在凉州也没别的去处啊，难道先去铺子了？” 沈宴忧心道，“颜公子啊，真没什么瞒着我们吗？” 颜少卿冤啊，沈如打了个招呼就跑了，他找谁说去啊！ “伯父伯母，沈如那能耐，一般人都伤不到她的。她又有主见，她若想做什么，旁人真的管不住。” 颜少卿很无奈说道：“这些是我此番行商带回来的一些物件，极具异域风格，还请诸位笑纳。” “沈如此番也是帮了我很多，若非有她，我也不能这么顺利回来。想来沈如定也不会自己说，伯父伯母，沈如对颜某，真的有救命之恩。小小见礼不成敬意，还请伯父伯母不要推辞。” 自己女儿的确是那么棒，沈宴看着颜少卿这一箱子东西，就不那么抵触了。 “颜公子，阿如任性了，也是你多担待着。” 沈宴谦虚道：“就是若阿如迟迟不归，让你在我们家闲等着也不太好……” “无事，沈如是我带出凉州的，这没能见到她归家，我便是在家也不安心。” 颜少卿打断了沈宴的话，他也不想回家啊，家里就没一个贴心的人。 “大小姐回来了！” 在前头等候的安巧跟穆尔钦欣喜地朝里头喊道。 屋里头的人就全都站起了起来。 沈宴也顾不得跟颜少卿说什么了，叫上妻妾，直接去迎接沈如了。 被撂下的颜少卿跟顿珠，显得那么格格不入。 “颜公子，沈姐姐的家人……” 顿珠有些担心自己不被待见。 “这家里，沈如是最重要的，你放心吧，沈如要留下你，其他人就没什么意见。” 颜少卿倒是见多不怪的样子。 “沈如还有一双弟妹，现在已经在学堂，此外，沈如的二伯母一家也住在一起，有个绣坊，估计白天不在家。” 颜少卿趁机将自己对沈家的了解告诉了顿珠。 众星捧月一样的沈如在家人的拥簇下走了进来，看到颜少卿，愣了一下。 “颜少卿，你怎么不回家？” 沈如脱口而出，“你该不会在在家等我的吧！” 颜少卿面色不耐，起身道：“不声不响跑掉，要是你没回来，我怎么跟你爹娘交代？” “还有顿珠，你让她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待着，有些不厚道吧！” “没有没有，沈姐姐，我没事的！” 连忙解释的顿珠被颜少卿瞪了一眼。 托词，托词都听不懂吗？ “嘿嘿，是我欠妥，爹娘，顿珠是草原锡林部落族长的孙女，以后就住在我们家了。” 沈如说了顿珠的身份，自然是不想父母把顿珠看轻了。 “嗯哼，那我走了！” 颜少卿看沈如没心没肺样子，有些来气，哼了声，就准备走了！ “好的，慢走不送！” 沈如应得很快，就隔壁，也不需要送了吧！ “阿如，你去哪了，可担心死爹娘了。” “对啊，阿如，这几个月，也没个只言片语回来，那可是西域啊，一定很凶险吧！” 沈母跟连姨娘立马心疼地上下打量着沈如，一人一句抢着问道。 倒是真的没人送颜少卿呢！ “顿珠姑娘是吧，你稍作，阿如，这顿珠姑娘，准备安置在哪个屋啊！” 沈宴看站在一旁的顿珠，也开口问沈如。 “翠喜，你带着顿珠各个院子看一下，顿珠，你自己挑吧！” “好的，沈姐姐！” 顿珠看沈家人围在一起对沈如嘘寒问暖的，她心里有些难受，便也借此避开，免得触景生情。 翠喜带着顿珠下去了，沈如则是将带回来的东西一样样拿出来。 “娘，姨娘，你们看，这玉饰喜不喜欢？” “爹，这是给你的玉案，小巧吧，拿来当镇纸很不错哦！” “这块玉珏是给福伯的。这些是给萱萱和念儿的，我给二伯母他们也都带了。” “阿如，你这也太破费了，家里又不缺这些。” 沈母拿着沈如给的一套玉饰，喜欢的爱不释手，嘴上却说着埋怨的话。 “花了不少钱吧，你手头还有钱吗，要不，娘再给你些？” “对啊，阿如，姨娘手里也有钱，回头拿给你。” “不用，真的不用，嘿嘿，爹娘，姨娘。这次我在西域，可是走了大运呢！” 沈如笑着神秘说道，“回头我再细细与你们说。” 颜少卿一回家，就被大姐给堵在门口了。 “少卿，你为什么没有直接回家，你为什么会去隔壁沈家？你难道真的看上了隔壁那个沈如？” “颜淑惠，你有什么资格来过问我的事情？” 颜少卿冷着脸说道：“再这般胡搅蛮缠，我就把你嫁出去！” “你……你……少卿啊，我是你大姐啊，大姐是怕你被人给骗了，我们颜家如此浩大的家业，怎么能不让人眼红呢？” “隔壁沈家那可是流犯，可是……” “颜淑惠，我很累，你给我立马闭嘴！” 颜少卿打断了颜淑惠对沈家的继续贬低，大姐看不上的沈如一家，根本也没有想攀附颜家的打算呢！ “大姐，少卿，你们怎么又吵起来了。少卿，听说你从草原带回来一个姑娘，却安置在沈家，这是为何？” 颜贞善走来如弱柳扶风般，话语也是轻轻柔柔的。 颜少卿看向自己二姐，眉头皱起。 谁多嘴说了顿珠的事情，但是又根本没说全不是吗？ “谁说那是我带出草原的？那是隔壁沈如带出草原 第一百八十六章 娘，看，黄金耶 不管颜少卿怎么解释，颜家的两位小姐都认定，顿珠就是颜少卿从草原带回来的女人。 一定是怕她们戳穿这些外来女子的真面目，颜少卿才安置在了沈家。 “到底是谁走漏了消息？” 回到自己的院子，颜少卿就把一起去西域的护卫都叫到跟前，愤愤问道。 其中一人弱弱地应了声。 “韩见山，你没脑子吗，不是让你们都不能透露，沈如跟我们一起走吗？” “是啊，属下就是没有透露沈姑娘一道前往的事情，但是少爷你在隔壁，二小姐问起你为何在隔壁，我……我就说你从草原带了位姑娘……” 韩见山的声音是越来越小，颜少卿是气得无语了。 所以，又是自己二姐先套出了话，再拿大姐当枪使。 家里有这两个姐姐在，他对女人几乎就没什么想法了！ “父亲跟母亲呢？” 颜少卿又问道。 “老爷跟夫人恰巧不在，听下人说是去甘州游玩了。” 颜少卿又是无语，愤愤道：“这个家还真得我镇着，没有我，得散！” 比起颜少卿这边的不消停，沈如一家，那叫和和美美啊！ 三个小孩从私塾回来，看到沈如在，沈萱跟沈念几乎是尖叫着跑过去抱住沈如的。 “姐姐，你可回来了，我们一直都在盼着呢！” 沈萱抱着沈如的手臂，将脸挨着，甜甜说道。 “姐姐，念儿做梦都在想你回来。” 沈如看着妹妹可爱，弟弟憨憨的模样，笑的甚是欢快。 “回来了回来了，看姐姐给你们准备了什么好东西。” 沈如笑着说道，看到站在远处可怜巴巴的沈峰，就招呼人一道过来。 “喏，你们三个小孩，人手一块。” 沈如把准备好的玉牌给了沈萱，沈念，还有沈峰。 “沈峰，这是你姐姐跟你娘的，等他们回来，你要给他们哦！” “好的，沈如姐姐！” 跟着沈萱与沈念一起上学堂的沈峰，性子也早就变了，如今乖巧模样，倒是挺讨人喜欢的。 当天，沈母就让厨房做了满满的一桌子菜，给沈如接风洗尘。 “阿如啊，你不在的这几个月，爹娘琢磨着，还是请了厨房的人。一个厨娘，一个学徒，还有一个伙计。你给翠喜她们是不是安了活，她们也忙着呢！” 吃饭前，沈母就在沈如屋里拉着沈如说话。 “嘿嘿，娘，是让翠喜她们做事了，毕竟我们也不能坐吃山空，后面啊，我还要买些地，雇人种地呢！” 沈如拿出一口小箱子，神神秘秘地对沈母说道： “娘，之前人多我也没说，我不是说我走大运了吗？” 沈如说着话，把这能横抱的箱子打开了。 “蹬蹬瞪，闪不闪，亮不亮？” 沈母眼睛眯了一下，然后震惊看着一小箱子的金子。 “阿如，你……你……你这哪来的。” “不是说走大运了吗，就是我们在路上，经过一个无罪城……” 沈如探访那古堡的事情说了，当然，该瞒的都瞒着。 “在沙漠行走，大家都穿着宽大衣袍，我就把这些金子偷偷藏着带出来了，娘，颜少卿都不知道呢！” “我的个乖乖，阿如啊，你可真是家里的财神。” 沈母觉得有这些金子，她就不担心家里添人的支出了。 “嗯，娘，你持家辛苦，这些就给你吧。” 沈如把箱子塞给了沈母，“家里吃穿用度，无需省着，我还带出了一些珠宝，也会去换钱的，就不用考虑我这边缺不缺钱了！” “行的，有你这话，娘就放心了！” 沈母感慨道：“虽说我们今非昔比，也该改了那骄奢淫逸，但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 “你爹现在可没什么俸禄了，家里也没有铺子田地的收成。虽说娘的私房钱有万两，你姨娘那也差不多，但是想着你忠叔给我们做事，哪能不给钱呢？还有这翠喜三人，穆尔钦看护，厨房每日吃的，可都是钱啊……” 听着沈母说着家里的事情，沈如表示很是佩服，她是没有那把家里管得面面俱到的本事的。 “娘，你放心吧，我会赚更多的钱的。” 拿出来的金子，也只是一部分，她空间里还有侯府的库房呢。 哎，身怀巨款啊，她自己都不清楚到底有多少钱了！ “嗯，娘相信阿如的本事，走吧，该吃饭了！” “嗯！” 推门出去，连姨娘也带着两个孩子走出房门，正好一道了。 “叫那位顿珠姑娘一起吧！” 沈母对候在外头的翠喜说道。 “阿如，她选了你二婶他们住的西院，你二婶倒是不会说什么，就是沈萍……” 沈母嘀咕道。 想到沈萍之前托自己问的，沈如有些头疼。 “最近绣坊生意如何？” “挺好的，之前交出去的货很受欢迎，还接了一些教富家千金女红的活，每天都很忙，绣娘也有五个。”沈母回道：“我也听你二婶说了，沈萍她觉得……有些辛苦。” 沈萍的心态，沈如大抵是能知道的。 之前流放路上，大家都苦，沈萍也就不觉得自己有多苦了；但是开了绣坊之后，所见的都是同自己差不多年纪的富家千金，人家能够享受着绫罗绸缎，丫环伺候，她却要日日刺绣，这心态就变了…… “都回家了吧，一起吃晚饭嘛，我也好将顿珠介绍给大家。” 沈如知道沈萍肯定还是要来问自己的。 “开绣坊不是她们自己的主意吗？这都辛苦，那她到底想干什么？” 连姨娘一旁讽刺说道：“或许沈萍是想着嫁人做夫人了吧！” 还真让连姨娘说中了，沈如心中感慨，但是持家难道不辛苦吗？ 特别是隔壁颜家，沈萍又斗不过那两个疯批女人。 很快，饭桌上，所有人都到齐了。 沈萍把顿珠的身份介绍给了钱氏跟沈萍。 “沈如，你可真会做好人，那怎么把人安排在了西院，住你们主院不挺好的吗？” 沈萍没好气地说道，最近绣花，她眼眶下都发青了。 “顿珠要是想住主院也可以啊。” 沈如倒是不想惯着沈萍，直接开口道。 “ 第一百八十七章 她就是觉得心有不甘 沈如直接忽视沈萍那一副不悦神色，同爹娘，姨娘还有弟弟妹妹吃的尽兴，顿珠说着大草原的趣事，让沈萱跟沈念忍不住追着顿珠继续问草原趣事。 沈萍闷闷吃着晚饭，她设想过西域一趟回来的沈如，可能会劳累疲惫，但是显然是她想多了。 沈如送给他们玉佩，的确是极好的玉，但是这让沈萍心里更加不舒服。 她跟母亲日以继夜的绣花，做了多少的手绢，香囊，也不过几两银子。 为什么沈如到了哪里都能混的如此好呢，她就没有什么担忧的事情吗？ 晚饭结束后，沈萍母子三人就先离席了。 “萍儿，怎么好端端的，你又去挑沈如的毛病，你别忘了，我们还住在沈家呢！” 钱氏担忧地看着沈萍，女儿之前不是这样的啊！ “娘，你看我的手！” 沈萍伸出十指长茧子的手，愁苦道：“娘，我们绣的十指沾血，也买不到这样的一块玉佩吧。可是沈如随手就能拿出三块，加上她给大伯父他们的，还不知道多少呢？” “你说，他们到底有多少钱？” 沈萍幽幽道，是有多少钱，可以养着一家子人不用做什么事情，而自己跟娘，却要每日辛劳。 “萍儿，你想这些做什么？” 钱氏皱眉看着沈萍：“你觉得苦吗？可是你想想你爹，做苦役的日子，肯定比我们苦千倍万倍呢！” 沈萍知道，幽幽望着钱氏。 “可是，人不都是想要往上爬的吗？娘，同在一个屋檐下，他们犹如侯府依在，我们却这般辛苦，我……我心里不痛快！” “孩子啊，这世上，人各有命，你要认啊！” 钱氏认命了，她觉得眼下的日子甚是满足安逸的。 她不想认命啊！ “可是，沈如把一个外族的人安置在西院，是什么意思呢？” “是觉得我们就是客，是想赶我们走吗？” “萍儿，你怎生尽往坏处想呢，你……娘也不知该如何说你，如果你嫌现在的日子苦，你不如去瞧瞧你爹过的什么日子！” 钱氏有些生气道：“我们靠自己的双手赚钱，没有什么丢人的。也不低人一等，你该沉下心来好好过日子了！” 沈萍抿着嘴，不说话。 钱氏说的她都懂，但是她就是按不下心里那种不服跟不甘啊！ 顿珠那边，都不好意思立马回屋了。 “沈姐姐，我是不是选错屋子了？” “没有的事，家中空房子那么多，不就是拿来住的吗？” 沈如安慰顿珠道，不过，母亲说的，她倒是上心了。 “是时候给自己整出个院子出来了！” 沈如同母亲表示了这个想法之后，又想到二重院里头朝南的那个院子，沈母就一口应下了。 “阿如，你尽管做你的事情去，什么都不用管，娘会帮你把院子给整出来的。” 沈如是要开始忙了，把事情交给沈母跟连姨娘，第二日就带上顿珠跟安巧出门了。 “顿珠，来了凉州，自然是入乡随俗了，我的衣裳你先将就穿一下，我们先去给你买几套换洗的衣物。” “安巧，然后我们去工坊那边转转，石烛跟油灯有卖出去吗？” “大小姐，我们花了那么多钱，怎么可能没卖出去啊！” 安巧兴奋说道：“昨日你刚回来，我们也没有同你说。起先是在陈老的香烛店里卖的，但是后来，你知道谁买的多吗？” “谁？” “书院！” 安巧笑道：“本来只是一个书院的书生买了夜读用的，后来，整个书院的都要了！” “还有隔壁颜家，之前不是送了些试用吗，后来你们不在的时候，又来买了些。五十文一根的石烛颜家可是买了一打。” 颜少卿倒是不曾说起过呢。 “另外家里的蜡烛也换了，不过夫人都没发现。” “不管如何，比起我们之前投入的，这般零着卖，回本都难。” 沈如说道：“回头还是得同颜少卿好好商量下，整个大端，总会有人想要这些石烛跟油灯的。” 顿珠听着沈如说的话，不由好奇问道：“沈姐姐，你们是在做什么买卖吗？” “以后你会知道的，跟着我，可不是干吃白饭哦！” 沈如卖了个关子道，很快，就到了成衣店，给顿珠挑了几身衣服。 在去工坊之前，沈如又让安巧带着去牙行。 “姑娘要买田？我们这凉州的田地，可不多。” 牙行的人态度甚是热情的，他们不认识沈如，但是认识安巧啊！ 之前安巧三人来这凉州，就是找的牙行的，看了不少宅子的。 “田地不多，那什么多？” 沈如反问道，“我想要有地方种棉花，你们看着给我挑几处吧，价钱好谈。” 棉花，凉州之前种棉花的，倒是荒了不少呢！ 牙行的人一听，心里惊讶，但是还是笑着答应了。 “大小姐，真的要种棉花吗？” 出了牙行，安巧很惊讶地问道，“怎么想到种棉花了？” 在她看来，棉花又不像粮食那般可以吃。 “这次去了西域，我才知道。颜家的一个买卖，就是把关外的棉花带进关内，这些棉花最后能织成棉布，供给一些有钱人，最好的那些，也有卖进京城的。” 沈如解释道：“既然棉花这么有用，我为何不种呢？” 安巧听着也觉得言之有理，不由附和道：“大小姐，那要是我们自个有了大片棉花地，是不是以后家里布也不用买了？” “这个还是到时候看吧！” 棉花到棉布，工序复杂，还要有人把棉花捻成线，再用梭针缠绕，纺织机织布，如果要有颜色，还要找染坊定染，若是全部自己弄，这得多少人手多少个工坊啊！ 此刻，沈萍的绣坊里，又来了不速之客。 沈萍看着端庄娴静的颜贞善，心有余悸，立马想到了颜家那些蛇。 “颜家二小姐来我家这小小绣坊，是有什么指教吗？” 心中再是害怕，沈萍还是硬着头皮招待了。 “你们家昨日，可是住进了一个胡女？” 颜贞善直接问道，“把那个女人给我带出来，我重金有赏！” 第一百八十八章 告之颜少卿 沈萍心里起了波澜，但是理智还是让她压住心里那股不忿。 “她与沈如一道出门，与我又无任何交集，我做不到。” 沈萍冷着脸说道。 “怎么，还记恨当日？” 颜贞善多看了沈萍一眼，慢悠悠说道。 那日的恐惧再次袭上心头，沈萍打了个哆嗦。 “颜二小姐，我说的是实话，抱歉，你的要求，我做不到。” 沈萍强压着心头的惧怕，脸色发白说道。 身后钱氏也走了过来，察觉到沈萍的异常，立马拉住了沈萍的手。 “这位夫人，方才的话我也听到了，萍儿已经回绝了夫人，若是夫人没有别的事情，请回吧！” 颜贞善轻柔的神色掠过钱氏面孔，继而落在沈萍脸上。 “那胡女，是我弟弟放在你们沈家，我想，是有什么误会，所以想让你把人带出来我瞧瞧罢了。” 那不是沈如的朋友吗？怎么跟颜少卿有关系？ 沈萍觉得奇怪，但依旧咬着唇，没有开口。 颜贞善扫了一眼绣坊内的人，最后没有多说什么就离开了。 她的手段从来都不会在明面上显露出来的。 “娘，你说，沈如惹的事情，为什么要我来遭受这些呢？” 沈萍低声说道。 钱氏怕沈萍这话被别人听到，忙拉了沈萍进了里头。 沈如此刻，是去了石烛工坊。 看到几位老师傅做的几箱子的石烛，心下满意之余，也有些想加快卖出去。 “东家，还要继续做吗，那黑油，还有些的。” 陈老就是最先找的做蜡烛的匠人，他自个还有个香火铺的。 “先停三日吧，大伙儿可以休息，嗯，工钱照付。” 看了整个工坊之后，沈如对陈老说道，也是趁机认识了其他几位老师傅。 之前筹建这工坊，是翠喜，安巧，瑶瑶三人出的面，沈如这也是头一回同其他几位见面。 看着老师傅们那一双双充满故事的手，沈如觉得自己也没必要让他们那么辛苦。 “安巧，回头这边建个小厨房，再招个买菜做饭的，工坊做事的人，可以在这边吃午食；然后工坊这边，做五休二，看看老师傅们想不想收学徒的。怎么这做石烛的匠人，都是年岁不小呢？” “大小姐是嫌他们年纪大了？这些都是陈老叫过来的。” 安巧担忧说道，“大小姐，凉州挺苦的，买蜡烛的人不多，他们空有手艺，却……” “我不是嫌弃他们，我是觉得他们辛苦啊，你没看到他们那双手，看着我这心里难受。” 沈如感慨道：“我尊重所有的手艺人，所以，希望他们在这边做事，能够舒服一些。” “你看吧，若是日常遇到一些难题，便与我说，嗯，赚钱不是首要的，能为我们做事的，都要优待！” 安巧听着沈如的话，顿时有些感动起来。 “大小姐，你……你……你如此善心，是他们之福。” 沈如不好意思笑笑，她得了四十大盗那么多的钱啊，总想做点什么的。 “走，我们去逛逛吧！” 沈如出了工坊，又提议随处看看。 若是萧无烬那边真的要迁村，她想给一处安置地。 自己如今有能力，财力，做这些，为什么不做呢？ 凉州城的破落之地很多，走出主城区，有些偏僻之地，房屋倒了一半的都有。 “安巧，你帮我打探一下，这条街这边，还有多少人居住，为何此地如此荒芜。” 这里还是在凉州城呢，怎么走了这么久也没见到几个人。 “沈姐姐，凉州看着，也不是很富饶啊！” 跟着沈如到处逛的顿珠也忍不住说道。 “凉州本就不富饶，要是富裕，也轮不到我们被流放到这了。” 沈如实话实说，但是像这边十室九空的样子，的确让她意外。 “安巧，还是我自己去问吧！” 沈如觉得她需要看凉州的地图，有谁能比凉州刺史更清楚的呢？ “大小姐，你是要去问萧大人吗？” 安巧不由问道：“你不在的时候，萧大人也来家中看过，工坊那边他也去过。” “哦？”沈如意外了，萧无烬没说起啊，爹娘也没说啊！ “先回去吧，回头我去拜访一下萧大人。” 只一回家，沈如就被在家等候的黄韵如给逮住了。 “好啊，沈如，你回来了到处去逛，就不知道来我家找我？” “亏我知道你回来了，还眼巴巴得跑来找你！” 沈如哭笑不得，她这不是昨天才回来吗？ “你消息可灵了，我这出去也是低调，回来更是低调，你怎么知道我回来的？” “颜少卿都在凉州现身了，我自然就知道你回来了。” 黄韵如看到沈如身边的顿珠，这看着不像是凉州人啊！ “这位是顿珠，草原部落的小公主。” 沈如打趣道：“被我拐来凉州了，她马术极高，还能徒手打狼。” 黄韵如瞪大了眼睛，这人也能拐？ “沈姐姐，你别拿我打趣了！” 顿珠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她算什么小公主啊！ “沈如，你回来的正好，你之前不是想过要养牛羊吗，正好我知道有户牧民想要卖了所有家业。” “什么情况，你知道吗？” 沈如不解，这牧民一般都不会转卖家业的，除非……人没了！ “去看看就知道了，听说是病了。” 黄韵如也是听说的，但是她知道在哪。 沈如立马同家人说了声，带着顿珠一道，随着黄韵如出门了。 沈萍已经是无心做事，内心惶惶的，钱氏见状，就让沈萍先回家。 跟颜少卿碰到，纯属意外。 沈萍突然心里涌起一股冲劲。 “颜公子请留步。” 颜少卿回头，看到是沈萍，也就卖沈如面子，没有直接走人。 “沈萍是吧，何事？” 他记得自己！ 沈萍心里一喜，咬着唇，犹豫了片刻，鼓起勇气说道： “颜公子，今日二小姐又去了绣坊，她说，顿珠是你安置在沈家的，让我将她带出去。” 沈萍说话间，也是观察着颜少卿的神色。 “我……拒绝了，但是我有些担心二小姐她……” “我二姐说的是无稽之谈。 第一百八十九章 看中一个小牧场 老牧民眼中还含有泪，这几百头羊，一直都是全家人的生计来源。 “我丈夫去年跟人抢草地被人打死了，留下我跟我儿子媳妇一家。年初的时候，我儿媳妇难产，好不容易生了个孙子，人却没了；孩子满月的时候，被狼叼走了，我儿赶去，却跌落山谷，瘸了腿，这些个牛羊，我老婆子一个人，是真的无力再继续放牧了。” “好心人，若是你想接手我家这些羊，老婆子只有一个要求，给老婆子跟儿子一个落脚的地方。” 沈如看着老人脸上的沟壑，心中很是感慨。 有句什么话来着，厄运专挑苦命人，天灾人祸，让原本的一家子，成了眼下这模样。 “大娘，我能把这边都看一看吗？” 沈如提议道，这里只是一个小牧场，也就几百头羊，她预想的，还要再大一些。 “可以的，只要姑娘不嫌老婆子腿脚慢。” 老妇人站了起来，沈如也发现她走路的姿势一高一低，伛偻着腰，看着的确沧桑老态。 从老妇人家的院子走出来，不远处就是羊圈，眼下，所有的羊都放出去吃草了，但是显然这羊圈许久没有清理，有着一股很浓很浓的骚味。 沈如看的是这羊圈是否还有外扩的可能，场地是不是还能再建一些屋舍。 “顿珠，你觉得怎么样？” 沈如开口问道。 “沈姐姐，问我？” “对啊，如果我让你来管这边的羊，让你再招兵买马怎样？” 顿珠先是一愣，随即惊喜道：“沈姐姐，我当然可以的，别说放羊了，就算再来一批马，我都可以。” 一旁的黄韵如看向顿珠，嗯，感觉沈如有了新的姐妹，有些小嫉妒。 “沈如，你要是缺人手，同我说啊，我家人多，不管是你要牧羊的，还是驯马的，我都能给你找出合适的人来。” 沈如看了一眼黄韵如，猜出了黄韵如的小心思。 “顿珠，黄家在凉州可有一个大牧场，韵如的马术也是极高，改日你们不如切磋切磋。” 黄韵如正有此意，她喜欢结交势均力敌的朋友。 “好啊，黄姐姐，顿珠别的不会，但也是从小马背上长大的。” “谁不是呢？” 黄韵如与顿珠四目相对，彼此也都是一副不服气的样子。 沈如笑笑不语，她环顾四周，对这里也还算满意。 草地是公共的，这边的牧民都会在草地上放牧，沈如看中的是平地上那一片。 老妇人家后面都是一片黄土砂石的荒地，她到时候把羊圈扩大，还想再养一些马。 屋舍的话，自然也要扩建，到时候也绝对不会是顿珠一个人。 “大娘，这边的羊我可以买下，包括你们的房子，屋前屋后的空地，我都想要。当然，您跟您儿子，都可以一直住着，而且，以后等我这边的牧场大起来，您们一家人，也可以一直都在。” 沈如认真同老妇人说道，“您儿子何在，这事，要同您儿子一道谈吧！” “他在放牧，等回来都要天黑了。” 老妇人见沈如意向这么大，还能让他们一直住在这里，已经心动了。 “这样吧，那我明日再来一趟，大娘，我只有一个要求，既然我已经看中了，就不要给其他人谈了可以吗？” 沈如担心有人截胡。 “姑娘，我家一共八百头羊，不知你开多少价呢？” 沈如一愣，就看向黄韵如，一只羊多少钱，她不知道啊！ 黄韵如也不知道，她哪会管这些啊！ 还是顿珠，开口说道：“草原上的羊，如果是用银子，一般是一两三千的价格，但是我们大多时候都是用猎物换的。” “大娘，那我出一千五百两银子，把这所有的都买下，你意下如何？” 一千五百两，老妇人的眼睛都的瞪大了。 这钱，都能去城里头买几个大宅子了。 “姑娘，我们这……不值这个钱吧！” “大娘，我既然开口了，就觉得你们这值得。到时候房契要过户，字据也要立好，还要去衙门那边登记过。”沈如认真说道。 “你们到时候在这边可以一直住着，但要知道，这边是属于我的，等您儿子，你们再商量一下。” 沈如丑话说在前头，她能照顾他们孤儿寡母的苦处，但是该说的都要说，她也不想以后银子得了，还摆不清地位。 银子的诱惑，让老妇人内心很是激动，手都发抖了起来。 但是沈如的话，也是重重落在她头上，以后住在这，看到的却都不是自己的了，心里难免会有不舒服的。 “您跟您儿子的腿脚都不方便了，如果你们还想做事，我到时候也会让人给你们安排事情，该给的工钱都会给。” 沈如继续说道，“大娘，说实话，我出的钱在凉州还可以去物色其他的牧场。” “我希望大家都是冷静的，你跟你儿子考虑一下，明日这个时候，我会拿着契约过来。” “姑娘好心，老婆子也不是拎不清的，等我儿回来，老婆子会同他好好说的。” “那行，我们就先回去了。” 沈如想着回家让父亲起个契书，她不是没看到老妇人心动神色，只是更希望两边的交易，是在彼此都心平气和地情况下的。 “余婆子，可不准让人再谈了，像我这朋友如此财大气粗人又好的，可不多了！” 黄韵如走之前，还不忘同老妇人强调道。 时候也不早了，沈如也不好再去黄家拜访，就同黄韵如道别，约好第二日一起过来。 “沈姐姐，如果到时候我来管这些羊，是不是就不能住在你家了？” 回去的路上，顿珠开口问道。 “嗯，还早呢，等这边建好了大宅子，人手也多起来，再考虑这些。顿珠，有没有信心干好？” “当然有信心，沈姐姐，我一定能干好！” 跟着沈如看了石烛工坊，又知道日后还有牧场，还能有棉花地，顿珠看沈如的眼神那是满满的崇拜啊！ “沈姐姐，我觉得以后，你一定比颜公子有钱。” 沈如一愣，随即大笑起来。 “顿珠，承你吉言，这也是我一直想的。” 第一百九十章 我在认真的搞事业 晚饭后，沈宴听了沈如说的之后，愣了一会。 “阿如，你买那么多的羊做什么？你要放羊？” “爹，我哪会放羊啊，请人啊！” 沈如哭笑不得，“爹，凉州放牧的那么多，女儿也赶个热闹。” “一千五百两，八百只羊，还有羊圈，屋舍，还要让那老牧民母子二人居住，阿如，爹怎么觉得这不是很划算呢？” 沈宴虽不懂买卖的事情，但是这凉州的东西都很便宜啊，沈如花这么大一笔钱，总觉得花多了。 “爹，你就帮我起这个契书吧！” 沈如缠着沈宴说道，“我自己写不来啦。” 沈宴顿了顿，最后还是同意了。 “阿如，你钱够吗，若是不够，爹这……” “够够够，爹，钱的事情你都不用担心。” 沈如立马说道，爹娘的钱加起来也没她多啊！ 沈宴见状也就不多说了，打发了沈如回去休息，自己则是去书房帮沈如起契书。 沈如自己忙，也觉得全家人都忙了起来。 沈母跟姨娘是真的在帮什么整院子了，弟弟妹妹还要上学堂。 翌日早上，沈如一个人去了刺史府。 “你想知道凉州城哪里破屋多，人少？” 萧无烬在听了沈如的话之后，不解看着沈如。 “你到底想干什么？” “搞事业啊！” 沈如直接说道：“萧大人，我帮你旧城改造，用来接纳河道百姓迁村的落脚处，你帮我开点方便之门如何？” 萧无烬愣住，沈如之前说的，广厦千万间是真的？ “沈如，你可知要花多少钱？” “这投入的钱财几乎是个无底洞，你知道吗？” “那就看萧大人你了，我想拿地种棉花，已经让牙行的物色了，这个，有没有无主的地，有多少给多少。” 沈如笑嘻嘻说着：“这叫置换，萧大人，懂不？” 萧无烬皱着眉头看着沈如，就他知道的，那冒沩水的山头，做石烛油灯的工坊，哪个不是钱？ “沈如，你很有钱？” 萧无烬试探地问出了一直怀疑的事情。 “还行吧，怎么了，萧大人？” 沈如的直觉告诉她，萧无烬要借钱了！ “细盐需求量极大，之前购买粗盐的钱，我是同颜少卿借的。” 萧无烬倒是说的直白：“你提供的那些，也都交给颜少卿卖了，沈如，我们需要更多的粗盐。” “所以呢？” 沈如问道，借钱吗？ “凉州不可能一下子购入那么多的粗盐，所以，沈如，你去甘州跑一趟吧！” “啊？” 沈如惊讶道，“我去甘州，用我的钱，买粗盐，你的意思是这个对吧！” “那……为什么要分你钱？” 沈如的话，也让萧无烬一下子愣住了。 沈如买盐，颜少卿卖盐，他做什么？ “我不是帮你们制成细盐吗？” 萧无烬厚着脸皮说道。 “制作细盐的方法是谁提供的呢，所以……萧大人觉得我还需要过你的手吗？” 萧无烬语塞，气氛变得有些尴尬了起来。 “不过，萧大人，私宅保密性不够，比不上刺史府看守严密，所以还是让萧大人来提炼细盐吧！” 沈如卖了个大便宜给萧无烬。 “凉州无主的地，你若看中了，用来耕种，我可以给你开个特例。” “萧大人英明。” 沈如笑了，多么愉快的合作啊！ “我最近挺忙的，下午还要跟人谈几百只羊的买卖。” 沈如继而说道，“还有我刚从西域回来，爹娘也舍不得我，这去甘州的话……” “买羊？你买羊干什么？” “放牧啊，之前不是说过的吗，正好也真的遇到一户牧民要卖了家产。” 沈如把那户牧民的情况说了，看到萧无烬眼中露出的暗伤，她有些说不下去。 穷苦的百姓，绝对不止这一户，凉州穷人太多了。 “沈如，你有钱你就去做吧，记得，多招些雇工。” 萧无烬沉静了一会，开口说道。 “说起来，我这个刺史远不及行商的商人来的有用，凉州城很多人都是靠颜家活着的。以后，沈如，我希望你也能让很多人有做事的机会，有赚钱的门路。” “不管以后我放牧，还是种棉花，水源是关键。萧大人，你凿河才是最大的功劳！” 沈如说的实在，“还有迁村，还有流犯，这凉州人多起来，开荒，种田，终归都会找到活路的。” 萧无烬看着沈如，心潮澎湃，沈如说的没错，凉州人多起来，加上有颜家，有沈如这样的，会慢慢好起来的。 “你啊，真的让我很意外！” 萧无烬不由笑了。 “想看凉州哪里最穷，人最少吗，我带你去！” 萧无烬站起身来，开口说道。 “奉陪！” 萧无烬同沈如是低调行事，坐着马车，由鲁毅驾着，去了凉州城破落之地。 “干旱加失火，我来的那年，这里就这样了！” 城北的一角，沈如看到极为荒凉的场景，入眼处，都是断壁残垣。 “人呢？” “当年丧生二百三十八人，此地从此沦为焦土。” 萧无烬哀凉道：“便非没有幸存的，可是家当已经没了，无力重建家园，只能远走他方。” “你想让我在这里重新建房子吗？” 沈如反问道：“倒也不是不能，还有当时的幸存者吗，如果有的话，这地还得向他们买啊！” 萧无烬看向沈如，她看似把钱财挂在嘴上，但显然并不贪财。 “真的决定了？” 萧无烬想给沈如一个反悔的机会。 四个箱子的金银珠宝，不花掉，她心里都不安呢！ “这里也可以，不过呢，这找工匠，泥瓦匠之类的，官府出面如何？” “我沈家根基不稳呢，财不外露，萧大人该懂得。” 这是……让他获得这名声？ 萧无烬再看沈如，心里真的是百转千回。 “你只出钱，不要名？” 萧无烬再次问道。 “嗯，我沈家终究是流犯之家，明面上真的不能太招摇。” 沈如谦虚道，让萧无烬成为凉州百姓口中最好的父母官，便是大端不复存在，新朝建立，又有谁会比萧无烬更适合现在的刺史身份呢？ 第一百九十一章 我们阿如怎么这么忙 同萧无烬分开后，沈如在家就吃了个午饭，黄韵如来了。 带上父亲写的的契书跟顿珠，沈如就跟黄韵如出门了。 “夫人，我们阿如怎么如此繁忙？” 沈宴皱着眉头担心道：“这个家，好像就阿如一直在做事啊！” “谁说的，难道我没做事？” 沈夫人不满道：“你若是觉得自己太闲了，那就想想阿如的院子怎么弄？” “我看就跟之前侯府一样摆设吧，就是这凉州穷山恶水的，想要挖个水池种荷花养鲤鱼好像有些难。” 连姨娘遗憾道：“就是那太湖石，也有些难找，这凉州，怎么要啥没啥？” 沈宴看了看妻子，又看了看连姨娘，低声道：“夫人，姨娘，你们是不是什么瞒着我？” 沈母眉一挑，不解问道：“老爷，你想说什么？” “给阿如整个院子出来，这得不少钱吧，我们手头的钱，几万两是有的，但要挖池子，太湖石，按照之前府里头的，还得玉屏风……” “钱的事情你就不用担心了，你做你想做的，到时候给阿如院子添些物件就是。” 沈母金子的事情没有跟沈父说，倒是同连姨娘给分享了。 “应该的，这……阿如开了院子，萱萱的话，还是等及笄的时候吧！” 沈父想了想，眼下家中境遇，都住主院，省些下人。 家中事务，目前都是翠喜，安巧跟瑶瑶做的，眼下也就厨房添了人。 沈母想着，这三人都是沈如之前的贴身侍女，如今沈如分院住了，她们也该过去，那主院这边…… “你们说，我们是不是再要些下人呢？” “萱萱也要大了起来，找个年纪相仿的，做她的贴身丫环；平日主院的一些活，招个年纪长些稳重勤快的……” 沈母缓缓说道，但随即，她又停住了。 “还是问下阿如吧，我们好像不该这么招摇来着。” 可是，她有一箱子黄金啊，沈母心里，颇有些意动。 “对，还是等阿如回来问一问，一些活我们自己也能干的。” 连姨娘知道沈母想的，以及顾虑的，她倒是什么都能接受。 跟余婆子那边的交易，进行得很顺利。 沈如也见到了余婆子那瘸腿的儿子，今日的羊都关在羊圈里，没有放出去。 “东家，以后，你就是我们的东家了！” 余望才那经过大悲之后的脸上，看着毫无生机一样。 即便有了一千五百两银子，母子二人也不见得多欣喜。 “东家，我们想过了，在你的人还没过来之前，我们还是帮你看着这些羊，现在如何，日后也是如何。” 余婆子经过一晚上的沉淀，也想通了。 “嗯，劳烦两位了，我会马上安排人过来的。” 让顿珠立马来接手这些羊，沈如觉得太大材小用了。 顿珠应该是骑着马，满草地跑的，然后能将庞大的羊群管好。 日常牧羊，还要有人听顿珠的指挥。 至于余婆子母子，腿脚不好，可以有旁的活。 沈如心中盘算着，继而对余家母子二人说道：“在我的人没有到位前，还请两位继续管着羊，我每月给你们五两银子。” “这……这……东家，你能容我们一直住这里，我们还怎么好收你银子呢？” 余望皱着眉头丧丧道。 “我跟娘二人，已经得了那么大一笔钱，又有住处，东家还能容我们在这，给你做事，也是应该的。” “不，你们不欠我什么，也没有什么是理所应当的。你们干活，我给钱，就这么说定了。” 沈如沉静说道。 “韵如，去你家坐坐吧，这里该如何扩充，如何管理，我想请教一下你们的大管事。” 黄韵如一听，立马欣喜道：“好啊好啊，还有，我要跟你比一比马术，沈如你说你那么厉害，我一定要领教一下。” 顿珠一愣，但随即点头道：“可以。” 沈如冲余家母子笑了笑，就告别离去了。 黄家的马场离得挺远的，三人骑马近半个时辰才到。 到了黄家，自然会见到黄夫人。 沈如随手一个锦盒，里面是一支白玉籽手镯。 “黄伯母，之前出了趟远门，一点小礼物，还请伯母笑纳。” 沈如去了西域的事情，黄韵如知道，黄母自然也知道，但外头没有传的纷纷扬扬，可见二人都不是嘴碎的。 “嗯？沈如，你什么时候带的，出门的时候没见到啊！” 黄韵如直接好奇问道。 “是你没注意。” 沈如笑笑，倒是同黄母说了自己的来意。 “这事好办，来人，去把大管事请来。阿如啊，你要是缺人手，我们黄家也可以先过去几个人帮你打理。” 黄母也知道沈母要建牧场的事情，几百只羊，可不是沈如的最终目标。 “人手那边先不急，我也是头一回做这事，还需要学很多。” 沈如谦虚道，她只有钱啊，一个牧场要多少人，除了牧羊人，还要什么，她都需要同人请教。 很快，黄家牧场的大管事就来了。 黄母同他说明了沈如的来意，又叮嘱其必须好好跟沈如说话。 “我们去赛马吧！” 黄韵如觉得自己待着无趣，就邀请顿珠道。 “沈姐姐，可以吗？” 顿珠询问沈如道。 “你们去吧，我与费管事怕是要说上很长一会。” 沈如看向顿珠，鼓励道。 “你们先谈，我去给你们准备些糕点茶水。” 黄母也起身说道。 出了客厅，黄母让贴身嬷嬷将锦盒藏好，也没有去看里头的东西。 “夫人，不打开看看吗？” 嬷嬷说着，自顾打开了，顿时惊呼出声。 “夫人，这……这……” “沈家是侯府出身，拿出来的东西，不会差，但是他们经历大变，不管是什么，我都会收好的。” 黄母说着，也凑过去看，顿时愣住了。 她颤抖着手将玉镯拿起。 “这……这可是西域的和田玉白玉籽？” “夫人，错不了，之前拍卖会上，这等玉镯子可得上千两银子呢！” 嬷嬷也是见多识广了，在看到这玉镯的时候，就被惊艳了！ “这沈家……底蕴颇深啊！” 第一百九十二章 怎么又要出远门 黄家也不愧是凉州经营马场的行家，沈如经费管事指教，对自己要做的事情就越发的明确了。 “费管事，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多谢了！” 沈如起身对费管事鞠躬道谢。 黄夫人也恰巧走了过来，神色和善。 “沈如，你一个女儿家着实做这些，或许还有很多不明白了，你尽管开口，要多少人我们黄家都会出。” “伯母，不用这么客气，我虽然之前不懂，但费管事事无巨细地同我说了。” 沈如推辞道，“而且，今日我又需要出门一趟，若是日后有所求的，我定会上门叨扰夫人呢！” 收了沈如那么大的一个礼，黄夫人是一心想替沈如做点事情的。 “要出远门啊，韵如回来了，韵如，过来，天天没事做的，娘现在给你个活。” 黄韵如同顿珠比了马术，也对顿珠改观了，虽然是草原来的，但马上功夫的确了得。 “娘，什么事啊！” 黄韵如心情不错，立马上前应道。 “阿如的牧场不是你给她找的吗，这后头有什么事情，你可得继续盯着的。加上阿如要去出远门了，那阿如要扩建的事情，你帮忙弄吧！” 黄韵如问号脸，震惊看着母亲，再看向沈如。 “出远门，出什么远门，沈如你没跟我说啊！” “回头再同你细说，既然黄伯母把你借给我了，那行，我也不客气了！” 黄母见沈如应下了，自然松了口气，收了贵重的大礼，她也得还这人情的。 “韵如，我跟顿珠先回去了，关于这个牧场怎么建，我还等细细想呢！” “等下，我送送你！” 这才回来，沈如又要出远门，黄韵如有些不太开心。 “韵如，我回头把计划弄出来，到时候我会让翠喜同你说，还有顿珠，也要跟着你们一起做事情。” 沈如哄着黄韵如道：“走，去我家，我还有一些宝贝，西域带回来的，随你挑。” “哟，你这是想收买我呢，出远门的事情呢，还没说呢！” “这个没办法，刺史大人要我跑一趟，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沈如隐晦说道：“这事，我爹娘都还不知道呢！” “怎么能这样，你一个姑娘家，他也好意思！” 黄韵如愤愤道：“沈如，你要学会拒绝，他肯定是看中你家的钱了！” 沈如故意示弱道：“韵如啊，我家是流犯，他是官府，你懂的。” “这……”黄韵如一时语塞，的确，民不与官斗。“那……你的牧场准备怎么弄，要是想买羊羔，马崽，我请人去找门路。” “要先扩大羊圈，还要建马厩，把屋舍也重新盖几间……” 沈如同黄韵如说着自己的计划，三人重又回到了沈家。 顿珠不想打扰沈如跟黄韵如说事，就回屋去了。 沈如呢，把一个小锦盒拿了出来。 “西域盛产和田玉，我买了些送家里人呢，你挑挑，是要玉佩呢，还是玉簪呢？” “如果这个不喜欢，你再看看这些，女孩子吗，哪有不喜欢金银珠宝呢？” 沈如是把古堡那边得到的几箱子金银珠宝都整理了一下。 金子给了沈母一些，一些漂亮的金器首饰嘛，被她拿出来准备送人。 黄韵如的眼睛都直了。 她拿起一支金镯子，瞪大眼睛道：“这也是你西域买啊？” “对啊，漂亮吧！” 沈如笑着说道，反正别人又没见过那箱子里头的东西。 “这些太贵重了，我是不能收，你给我娘送了什么，让她这么殷切地要帮你？” 知母莫若女，黄韵如好奇问道。 “一枚镯子罢了。你喜欢什么，尽管挑。” 沈如语气甚是随意。 黄韵如幽幽看着沈如，能让她娘喜欢的，定不是一般镯子。 沈如的盛情，着实难却，黄韵如挑了一个玉簪子，碧绿簪子，透着清冷。 拿人手短啊，黄韵如就问起沈如准备怎么着手牧场改建之事了。 “翠喜，请顿珠一道过来吧！” 沈如收好东西，对门外的翠喜喊道。 “翠喜是我从京城就带在身边的，我不在的时候，她可以全权代替我的。” 很快，顿珠过来。 沈如就顿珠，翠喜，加上黄韵如一道，再次说了自己对牧场的计划。 “翠喜，顿珠，我这次去，并不会太久，我不在的这几日，你们找画好图纸，不用急着动工，然后我的计划是要有一个能容纳三千只羊的羊圈，另外，你们去问问，小牛崽多少钱……” “阿如请了那黄家小姐一块，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沈母跟连姨娘在外头，看房门关了很久，就嘀咕了起来。 “姐姐，这不挺好的吗，阿如能有密中闺友，不是你一直希望的吗？” 连姨娘笑道：“那边院子打扫出来了，已经让穆尔钦去找了匠人，里里外外重新刷一遍。这床……还得从江南运过来好一些，姐姐，要不请隔壁颜家……” 沈母一听这事，觉得应该的，立马同连姨娘一起走着说着离开了。 “什么，你要出远门？” 沈如要去甘州的事情，是晚饭的时候同家里人说的。 “是的，萧大人请我去甘州走一趟。” 沈如隐瞒了买盐的事情。 “可是你才刚回来啊！” 沈母舍不得，“这萧大人，也不能占着对我们多有关照就随意指使你办事啊！” “对啊，阿如，这萧大人就不能让你在家里休息个十天半个月吗？” 沈宴皱眉说道：“这凉州，他是没人使了吗？” “爹，娘，能者多劳吗，我不在意的。” 沈如笑道：“而且，甘州近啊，又不像是去西域那般。” “可是想到你在外奔波，娘这心里头，总有些不舒服。” “娘，你不是忙着给我开院子吗，说不定等我回来，院子都整好了。” 沈如笑嘻嘻说道：“顿珠就请娘跟姨娘平日多多关照啦！” 闷头吃饭的沈萍轻咬着唇，沈如又要走了，她到底有没有同颜少卿说起过自己的心思？ 饭后，沈如在屋里，瑶瑶正帮着装点行囊，沈萍来了！ “瑶瑶，你先出去吧！” 沈如看沈 第一百九十三章 萧无烬也要一同前往？ “如果你是想问我是否同颜少卿说起你想嫁他的事情，我可以告诉你，没有。” 没了旁人，沈如直接开口说道。 “为什么？” 沈萍愤愤道：“你跟他相处数月，不可能没有开口的机会的。” “沈萍，你对你眼下的生活，不满在哪里？” 沈如耐着性子，还想劝一劝。 “有吃有住，还有活干，这样的日子哪里让你觉得不好了？” “沈如，你不要站着说话不腰疼，你们要是没有侯府的钱财，能有现在的好日子过吗？” 沈萍却是立马来气了。 “你们有继续生活的底气，可是我们呢？” “对，你们收留了我们，让我们有住的有吃的，可是我们的钱，是日以继夜的针线活赚出来的。” 沈萍深吸了口气：“万一我手指不灵活了，万一我眼睛花了，那我怎么办？我日日夜夜都在想，出个万一，我怎么办？你们若是不想收留我们了，我娘跟我弟弟，我们怎么办？” “沈如，我更讨厌你一直都高高在上的样子，你永远一副能够接受任何问题的样子！” 沈如静静看着沈萍，说白了，就是沈萍自己不自信嘛！ “沈萍，那你到底是哪来的自信，觉得颜少卿会看上你呢？” 沈如直接说道，“在关外，有城主千金，绝色美人自荐枕席，你知道颜少卿最后怎么做的吗？” “他将一个马夫送进了屋，让城主千金有了个马夫相公。” “沈萍，你连好好生活的勇气都没有，又怎么觉得能够让颜少卿娶你呢？” 沈如用平静的口吻说着已经发生过的事情，颜少卿真的不是一个看着温和的样子。 沈萍一脸不置信地看着沈如，继而拧巴道：“沈如，大家都是沈家出身的，你能继续过富贵日子，为什么我就不能，我就是不想这么过下去了，你不帮我，我自己想办法！” 沈萍带着怨气走了，还把门甩的重重一响。 真是……沈如相当无语，沈萍娇小姐的毛病还真是刻入骨子里了。 她也不好同颜少卿说什么，大概……可能看在她的面子上，颜少卿也不会对沈萍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吧！ 家里的事情沈如都交代了，弟弟妹妹对于她要出门的事情相当不情愿，就连去学堂都去的不甘不愿了！ 好不容易说服了弟弟妹妹，沈如又看到了爹娘姨娘幽怨的眼神。 “那个……我真的是会早去早回的。” 沈如心虚道，自己这不着家的调调，还不是拜萧无烬所赐？ 一人一马一包袱，沈如就在家人们不舍的眼神中出门了。 先去刺史府告知一下，再直接出城吧！ 沈如想着就直接去找萧无烬了。 “鲁毅，马车备好了吗？” 萧无烬听完沈如说的，转头问鲁毅。 “大人，都备着呢！” “那就走吧！”一身青衫的萧无烬起身说道。 沈如一愣，脱口而出道：“你也要去？” 这不行啊，本来她一个人，来去如风的，多少的粗盐，空间里一放就好。 “不错，这甘州之行，我陪你去。” 萧无烬点头：“沈如，你无需太震惊，既然是本宫让你走这一趟的，本官也会奉陪。” 沈如同颜少卿走了一趟西域，自己陪沈如走一趟甘州，也不为过吧！ “萧大人，怎能劳烦你呢，你公事繁重，你要离开这凉州，凿河怎么办，迁村怎么办？” 沈如不想抵触的那么明显，立马借口说道：“让萧大人同行，我……我有罪恶感的。” “这凉州的父母官又不是我一人，沈如，你无需介怀，走吧！” 走吧，他怎么可以一起走呢？ 沈如心里咆哮着，自己本来可以策马奔腾的，结果旁边跟着这么个拖油瓶，感觉相当的抓狂啊！ 萧无烬眼角也瞥到了沈如的小表情，他略微皱了眉头。 难道沈如不想他陪同？ 这是为何？她一个女子，长途跋涉，难道不想有人随同？ 沈如话也说了，见萧无烬一副准备妥当的样子，心头可懊恼了。 得了，到时候还得雇商队，拉货，真是无形之中，增加了好多成本啊！ 沈如这丧丧的模样，一直维持到出了凉州城。 萧无烬在马车里，也是一直心中想着，为何沈如这么不情愿他随行呢？ 行至午后，沈如觉得饿了，便对赶车的鲁毅说道： “鲁护卫，要不，停下歇歇？” “鲁能，听她的。” 马车内，萧无烬开口说道。 于是乎，沈如就骑着马，朝官道旁的林子走去。 沈如的午餐，是荤素搭配好的米饭；萧无烬跟鲁能的，则是干粮。 虽然不是热乎的，但是饭菜的香味飘到萧无烬跟鲁能那边，还是让两人都愣了一愣。 沈如正啃着鸡腿，被萧无烬跟鲁能看过来，有些心虚。 “那个……就这么一餐，我爹娘觉得路上未必有小饭馆。” “要不，这鸡腿给你们？” 看到萧无烬跟鲁能手里那干粮，沈如不好意思地举着鸡腿说道。 萧无烬看了一眼鸡腿上的牙印，摇了摇头。 “伯父跟伯母体恤你路上艰辛，你便好好吃吧！” 萧无烬嚼着干粮，一对比之下，可真不是滋味啊！ “沈如，你那牧场如何了？” 萧无烬随口问道，也是为了让自己的注意力从沈如手里的鸡腿挪开。 “到手才一日呢，我能如何，只能交代下面的人去做了。” 沈如无奈道：“不过得了黄家的援手，大概我能少走很多冤枉路。” “沈姑娘啊，我鲁能一直有个问题，你们怎么能在官差眼皮子底下，藏下那么多钱呢？” 鲁能觉得京城抄家的官差太无能了，沈家藏匿的可不是一点点，居然都没被发现。 沈如把之前说了很多遍的借口又说了一遍。 随即，她警惕地看着萧无烬。 “萧大人，你该不是还在觊觎我家的钱吧！” 萧无烬脸色一僵，怎么能说觊觎呢？ “沈如，只要你能为凉州百姓提供劳作机会，我是不会动你们手头的钱的。” 沈如狐疑地看着萧无烬，说的好像这次去甘州买盐，不是花她的钱一样 第一百九十四章 不孝子该教训 吃饱喝足，重又上路，之前流放，走官道，远离百姓，但这一回不一样啊！ 沈如跟萧无烬提前说了，就从官道上折下，进了还在凉州境内的村镇。 晚上投宿客栈，沈如很大方地要了三间上房，又点了一桌子的菜。 萧无烬的脸色倒是很自如，并没有半点的不自然，他没钱，这点面子也不需要硬撑。 “来来来，不要客气啊，吃饱了才有力气赶路。” 坐在四方桌上，沈如对着并不算太好的饭菜招呼萧无烬同鲁能。 “哈，跟着沈大小姐，我们就是享福了！” 鲁能乐呵道：“大人，你说是不是？” “在外称呼改一下。” 萧无烬低声道。 “哦，老爷！” 鲁能立马改口，乐呵地动起筷子来。 “不过，说起来，沈大小姐，这些个饭菜，还是当初你那碗饺子香。” 萧无烬拿着筷子的手也愣了一下，轻声说道。 “那个时候，你就加了细盐了吧！” 沈如点头：“野菜本身就香，肉剁碎了，加点酒去腥，加上盐提味，自然好吃咯！” “那个时候你们不是挺大气的吗，一两银子都肯出？” 一两银子一碗的饺子，要的都是冤大头，沈如调侃神色看着萧无烬同鲁能。 “大人那个时候一天未进食了，再说了，着实是你的饺子忒香了些。” 鲁能如实说道：“我就捞到了一只，嗯，现在还觉得念念不忘。” “你这么抠，鲁护卫这大个子，你给他一只？” 沈如忍不住看向萧无烬问道。 “不是，鲁能是为我尝毒的。” 萧无烬面色如常说道：“那个时候，我就在想，流放路上如此骄奢淫逸，定有问题。” “如果不是后面你救了我，想来到了凉州，我定会第一个拿你们沈家开刀。” “哟，所以，我沈家算是逃过一劫了啊！” 沈如打趣说着，世事难料，沈萍一直觉得不公平，可是她让家人在凉州扎根，也是用自己的武力换来的。 如果当初没有保护了萧无烬，沈家有钱，到了凉州，也定会被萧无烬榨出来的不是吗？ 换过来说，便是沈萍她有了钱，也未必保得住啊！ “这就叫造化弄人，我们大……老爷，现在对沈姑娘多好！” “嗯哼！”萧无烬轻咳了一声，鲁能什么都好，就是嘴碎。 萧无烬对她好吗？ 沈如看了一眼低着头吃饭的萧无烬。 她对他有救命之恩，又给了他提炼细盐的法子，还要去买粗盐给他，他要对自己不好，那才有问题呢！ 沈如心中想了想，随即心安理得地享受鲁能所谓的萧无烬对她的好。 萧无烬眼角也在偷偷打量沈如，见沈如神色安之若素，心中略微有些不知味，她这是丝毫不在意吗？ “老东西，今天怎么就这么点钱，说，是不是被你们藏起来了？” 喧闹声打断了萧无烬的愁思，抬眼看去，只见掌柜那边，有一个年轻男人正对掌柜夫妇恶言相向。 正好，一个小二过来，萧无烬便把喊住。 “小二，你们掌柜的被人欺负，你们怎么都不去帮个手？” “客官，你有所不知，那是我们掌柜的儿子，这是家务事，我们也管不了。” 小二很是无奈说道。 “这当儿子的，这么对父母，就没人管？” 沈如也皱眉问道，她的拳头，又蠢蠢欲动了。 “我们少东家，跟镇上那些个地痞无赖一起的，谁要搭了把手，出了门就会被教训的。” 小二低声说道，“哎，我们也没办法啊！” 沈如这暴脾气，有些不想忍，学武之人，岂能看这种不孝子欺压老父母的场景？ “沈如！”突然，萧无烬拉住了起身的沈如。 “小二，你们这里，地痞流氓欺压百姓很严重吗？” “可不，做生意的要每个月都交保护费，打人抢钱已经是家常便饭了。” “县衙不管吗？” 萧无烬沉声问道，他在凉州第一年，就主力打击这些暴力杀伤行为，也让凉州境内官府都大力整治地痞无赖，这还没出凉州地界呢！ “官府头几年还管过，但渐渐的，又死灰复燃了呗。” 小二说着，还是走开了。 “萧大人，问清楚了，我能动手了吗？” 沈如看那边还在拉扯，那混账少东家站在柜台旁抖着腿，等着客人结账了！ 萧无烬面色阴沉，凉州城内，他威慑还在，但这境内，居然已经变成这样了？ 凉州想要富起来，需要人多起来。如沈如这般有钱的人来凉州做买卖也好，开荒也好，都能让百姓有活干，有钱赚；但是，若是整日地痞闹事，街头帮派打杀，又怎么能让人前来投钱呢？ 萧无烬此刻，心情愤愤，真的想直接问责当地官员。 “鲁能，传信回去，让凉州知府彻查此事！” “好的，大人！” 鲁能沉声应道，便也起身去办事了。 沈如上前，倒没有动手，反而是喊来掌柜的结账，继而，故意把满满的钱袋子露了出来。 “这一顿就一两银子啊，我手头都没有这么碎的，那……掌柜的，这我们今晚也住，等明日走的时候再一起结账吧！” “好的，客官。” 掌柜的立马应道，发现儿子盯着沈如的钱袋，便催促着沈如离开。 “客官，天色已晚，你们吃好，就赶紧回客房休息吧！” “掌柜的，多谢！” 沈如慢悠悠地收好了钱袋。 不是没看到那粘着自己钱袋的眼神，但是不给点饵，怎么让鱼上钩呢？ “咦，鲁侍卫呢？” 回来不见鲁能，沈如开口问道。 “去办事了，你怎么没动手？” 萧无烬也好奇问道。 “你说，那混账儿子，是不是现在还盯着我的背影？” 萧无烬抬眼，看到了。 “不错，他看你的眼神，很特别。” “我猜晚上，就有人来打劫了，哎，我一个携带巨款的弱女子，不正是打劫的好对象吗？” 沈如低声说道：“吃好了吗，那就回屋休息吧！” 萧无烬秒懂沈如的意思，点头起身。 “走吧！” “小二，带我们去房间，有热水吗， 第一百九十五章 送官流放去挖河 夜黑风高，整个客栈都是静悄悄的。 沈如还没睡，等着大鱼上钩，关门打狗！ 声音是从窗户传来的，沈如不由心里嗤笑。 果然是软骨头，有门不走还爬窗。 “快点快点，这娘们可有钱了，长得还不赖，把人绑了卖到天香院去。” 听到还不止一个人，沈如有些想立马动手了。 “有多好看，要是够好看，要不，哥们几个……嘿嘿嘿……” 伴随着男人淫笑声，沈如睁开了眼。 “哟，美人醒了！” 打着灯笼走在前头的，就是掌柜的儿子，看到沈如醒了，反而神色更加兴奋。 “不许动，乖乖把钱交出来。” 男人说着话，手里的匕首已经对着沈如了。 沈如悠然起身，也不呼喊，打量着进来的三个人，缓缓道： “还有人吗？” “嗯？” “该不会是个傻的吧，她这什么意思？” 后面跟着的男人嘀咕说道。 “我的意思就是，来几个我打几个，敢打劫到我头上，我要你们后悔做人！” 沈如说话间，反手一招，就把男人手里的匕首给夺下来了。 紧接着，左右开弓，三个花架子，在她手里根本就不能看。 “抢钱，还想把我卖进天香楼？打你们都是轻的，打完了报官，我看你们能不能把牢底坐穿！” 沈如屋中的响动，自然也把隔壁的萧无烬跟鲁能吵醒了。 等到两人推门进来，沈如已经把闯入她屋的三个男人打得倒地不起了。 “沈如，手下留人！” 看到三个男人躺着哼哼，萧无烬立马喊道。 “放心，我有数的。” 沈如甩了甩拳头，对付这几个小毛贼，没怎么动真格。 “要玩就玩大的，这三人，半夜打劫，还想把我卖什么天香院，一听就知道是什么地方，萧大人，是坐牢呢还是流犯呢？” 萧无烬先是一愣，继而明白了。 “鲁能，把人连夜带去县衙，凉州凿河还缺苦力，但凡日后有人行窃，贩卖女子，都丢去凿河！” 鲁能才让驿站送信给凉州知府，这架势，是让他去县衙也跑一趟啊！ “行嘞，大人，属下这就把人带去县衙。” 鲁能立马应道，上前踹了踹几人。 “起来，再不起来，爷拖着走！” 不是他们不想起，是真的被打的起不来啊！ 鲁能催了几次，见三人只会哼哼，还真拖着走了。 客栈掌柜夫妇也被惊动，看到被鲁能拖着的儿子，连忙上前。 “壮士住手，这……这是我儿子，他怎么冒犯了壮士，还请壮士高抬贵手，放过我儿子吧！” “你这儿子伙同他人，想要偷钱。” 鲁能板着脸说道：“你们去找县太爷要人吧，这三人必须见官。” “不要啊，壮士，我家就这么一根独苗，你千万不要报官，报官他就完了。” 掌柜夫人是立马拦在鲁能面前说道。 “如果不送官，他下半辈子才叫完了！” 沈如冷着脸走了出来。 “如今就已经学会入室抢劫，还拿刀威胁，平日又是压榨父母，鱼肉乡邻，你们就不怕他那天死在外头吗？” “或者说，他到了如今模样，是你们做父母的过于宠溺娇惯？是非对错，你们自己也不知道吗？” “可是，他……他是我们的儿子啊！” 掌柜的一脸心疼，看出沈如几人身份不一般，倒也不敢太过争夺。 “能不能放了他这回，多少钱，多少钱我们都给。” “这是钱的问题吗？”沈如冷笑：“自己的儿子不教，总会有人替你们教的！鲁能，把人送官！” 萧无烬隐在暗处，听着沈如一字一句的犀利话语，心下赞叹，她说的很对。 自己的孩子不教，等以后，外面的人会给以惨痛的教训。 鲁能推开了掌柜夫妇，一手两只脚，一手一只脚，就这么把人拖了出去。 “儿啊，儿啊！” 掌柜夫人被掌柜扶着，哭成泪人。 “孩子娘，我们……我们去牢里看他，希望他能多长点记性啊！” 被吵醒的店小二，还有投宿的客人见状，也都纷纷回去了。 客栈大堂，掌柜夫人一抽一抽的哭着，被掌柜的拉回了后院，也碎碎地说些什么。 沈如转身，就看到站在门口暗处的萧无烬。 “沈如，你很厉害。” 萧无烬由衷说道。 “那是，打架我就没怕过谁！” 沈如傲娇应道，让她跟三个混子动手，已经算欺压人了！ “不，是你说的每一句话，你揭开了掌柜夫妇溺子如杀子的事实。” “哈，这就是常识，自古以来，棍棒底下出孝子，白日里看掌柜夫妇对儿子那敢怒不敢言的样子，看着都让人来气。” 沈如不太好意思说道：“夜神了，萧大人还不睡吗？” “你屋中杂乱，还能睡吗？” 萧无烬开口问道：“若是碍眼，你不嫌弃的话，我们换一下？” “不用不用，床没塌就行。” 沈如没那么娇气，都走过流放路的人，哪能嫌弃房间乱啊！ 萧无烬有些失望，沈如太强了！ 翌日早上，沈如神清气爽地起床，打开房门，就看到萧无烬同鲁能的房门开着，两人似乎在说什么。 “早上好啊！” 沈如大方地打了声招呼。 “沈姑娘来了，大人，我们是直接启程，还是去官府看看呢？” 鲁能问道。 “你都交代好了吗？没有问题的话，我们直接启程吧。” 萧无烬这次出门，也想低调行事，他要是露面，下面这些官员，肯定一个个都要留他。 往日倒是可以，顺便没处都拔点毛下来，但是沈如一起，他就不想这么做了！ “沈如，用完早点之后，我们就出发吧！” 沈如应了一声，就先回屋打包行囊了。 用早点的时候，沈如没看到掌柜夫妇，问了小二，才知道两人是一早就去官府见儿子了。 “都说慈母多败儿，我看这掌柜的也差不多。” 沈如嘟囔道：“要是掌柜的能从小对儿子严苛些，也不至于这般了！” “我们得快些走，要是他们知道儿子出不来大牢，还要送去凉州城挖河，铁定回来求我们 第一百九十六章 去凉州跟谁做买卖呢 如果说凉州城因为一地城池，看着还有人烟，也有富贵人家。 但是这凉州境内的一些村镇，看着甚是凄凉，比凉州那些断壁残垣还来的荒芜。 沈如看着这场景，心里有些哀凉。 “萧大人，这里总能种些什么东西吧！为什么地里都这么空？” “懒！”马车里，萧无烬冷冷说了一句。 “沈姑娘，每一年，大人都让农事官员给各县分发了作物种子，但是年年都会有事情。” 鲁能解释道：“凉州本来就雨水少，土地贫瘠，也不知道为什么，种什么都收成不好。” “雨水是个问题，萧大人，就看那河道能凿多长了，若是能同甘州境内的河道连通起来，整个凉州就不会缺水。” 沈如建议道，后世这河西走廊，可是棉花，大米，水果的大产地啊！ “萧大人，你干的是利国利民的大事，一定会好起来的。” “便是现在，也可以向肃州、甘州借水啊！” 沈如说出来的话，让萧无烬听着像孩童一般天真，但偏偏，又让人听着充满希望。 “水还能借啊，沈姑娘，你不知道，这沙州也穷，那刺史大人，就跟我们一起哭穷呢！” 她的后世，有南水北调的大工程，可惜凉州就萧无烬一个人努力，有些势单力薄啊！ “事在人为，水的问题解决了，后面的问题都能慢慢解决。” 沈如打气道：“萧大人，你可以的。” 萧无烬在马车内笑了，沈如觉得他可以呢。 浅谈了几句，沈如便提议上官道，加快前进。 一骑一马车在尘土飞扬的官道上前行，沿路便无太多的路人，途径山道的时候，速度也慢了下来。 眼看着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沈如怀疑今晚是要露宿山林了。 “你们有没有听到，前面有打斗的声音？” 随着速度慢下来，沈如似乎听到了兵刃交接的事情。 “山道多有匪徒，沈如，小心些。” 萧无烬低声说道。 但也不可能退走啊。 “萧大人，你们慢慢来，我去看看！” 沈如说着，立马催着马朝前驶去。 “沈如……”萧无烬从马车里探出头来，喊得颇有些无奈，只能让鲁能也跟了上去。 前面应该是商队遇到了打家劫舍的山匪，沈如看了一会，有些心惊，这些土匪功夫挺高的啊！ 等等，跟土匪打在一起的那个人……她看着眼熟啊！ “方晋！”沈如看破了对方的招式，不由高声呼道。 跟土匪交手的方晋顿了一下，也朝沈如这边看了过来。 既然是熟人，就不能不帮手啊，沈如立马上前帮方晋同土匪打了起来。 有了沈如的加入，很快，方晋这边的人手，就将土匪给打退了。 “方晋，你们这是……哦，崔缇娘家也是做买卖的，这难道是她的货？” 沈如上下打量着方晋，不由开口问道。 “沈姑娘，许久不见了！” 方晋浅笑着说道：“你还是那么地睿智。” 萧无烬同鲁能也赶到了，听到沈如跟对方认识，萧无烬便从马车里探出头来。 是他！ 萧无烬认出了方晋，但同时，方晋也认出了萧无烬。 “沈姑娘，你身后这位……你们这是……” “凉州刺史微服私访，我自然是因为身手不错，做了大人的护卫。” 沈如随意找了个借口说道：“倒是你，这回行商，是准备去哪？” “该不会是凉州吧？” 沈如很是好奇啊，这个地方遇到，她想不出其他的理由。 方晋神色有些异常，倒是顺着沈如的话说道：“嗯，的确是凉州，顺便去探望一下裴家的人。” 为什么是方晋出马，崔缇现在是不是跟裴闻璟一起？ 沈如心中也不由盘算着，方晋这一车的东西，是运到凉州跟谁交易呢？ “天色已晚，看来，今晚我们都要在这山里头露宿了。” 方晋的话语打断了沈如的细思，也是对沈如发出了邀请。 沈如回头，无声询问萧无烬。 “沈如，找地方过夜吧！” 萧无烬并没有考虑其他，方晋于他来说，是个无关的人。 既然萧无烬开口了，沈如就对方晋道：“那……大家一起？” “人多，便是晚上山匪卷土重来，也能一起抵抗。” “有你在，来什么人都不怕！” 方晋笑道，数月不见，沈如风姿依旧啊！ 方晋的商队，也就十来个人，在方晋的授意下，已经进林子找地方扎营露宿了。 沈如这边，鲁能也尽数去办了，沈如则是跟方晋在许久，看的萧无烬脸色沉沉的。 “你们小姐……嗯，还好吧！” 沈如还是忍不住试探问道，崔缇是跟裴闻璟一起了吗？ 方晋愣了一下，随即回道：“小姐甚好，回去之后，就执掌了方家产业。” 关于那静王世子的事情，方晋不能透露一二。 “沈姑娘，你们在凉州安好吗？可有什么打算？” “挺好啊，我替萧大人做事，萧大人保我家人安好。” 沈如简单说道：“你们去凉州，该不会是找颜家做生意吧？” 方晋想到沈如同颜少卿认识，倒也不隐瞒点了点头。 “是有这个打算，沈如……你在凉州，可听闻颜家在卖一种细盐？” 哟，这不问到行家门口了吗？ 但沈如还是惊讶神色，并低声凑前道：“方晋，你小声些，贩卖私盐那是要进大牢的。” “你那话可别让我身后的刺史大人听到了。” 方晋瞄了一眼萧无烬，被萧无烬那一副冷脸给惊了一下。 “听闻这萧大人最是严苛，你们……” “哎，一言难尽！” 沈如故意叹气道：“但是想要在凉州，流犯身份能好好过下去，我只能委屈自己了！” “哦，对了，裴重光现在可是萧大人的弟子，住在刺史府呢！” 这事，方晋知道的。 “我家小姐一直挂念着裴家人，他们无事，我家小姐也能安心做事了！” “是还可以，裴重光进了刺史府，他娘亲在我二婶的绣坊里做事。” “他伯母跟老夫人，则是在家中，替乡邻写书信赚点小钱，这日子，倒是过得去的 第一百九十七章 萧无烬被蛇咬了 萧无烬看着沈如跟方晋相谈甚欢，这心里头颇不是滋味。 鲁能搭建好了帐篷，也生好了火堆。 “大人，先吃点东西吧！” “沈如！”萧无烬开口喊道，带着明显的不满。 “萧大人，这又怎么了？” 沈如同方晋说了一声，便回到了萧无烬身边。 “你同他怎么会有这么多旧可叙，我们此行目的你可有透露？” 看到萧无烬皱着眉头严肃神色，沈如一愣，随即凑前低声道：“萧大人，你觉得我是那么没数的人吗？” “去凉州行商，倒是异常，沈如，若是回头你们还要谈什么，你就问他们自哪边来的，眼下西南局势如何？” 萧无烬不想让沈如察觉到他是因为心里吃味，才这般语气的。 沈如一愣，但随即说道：“萧大人，君子所见略同啊！到凉州行商，凉州有啥，买主是谁？” “我也很想知道，这运往凉州的货物是个啥？” 萧无烬微微皱眉，他还以为沈如跟那方晋就在叙旧情，倒不想沈如已经想到那么远了。 “沈如，你是知道什么吗？” 真是……言多必失，沈如低声同萧无烬道：“他问我凉州卖细盐的事情。” 而且，方晋可能是买来送给军需的，沈如心里有多种猜测，但是不能说啊！ “那是要同颜家交易了？” 萧无烬也在考虑，如果是跟颜家交易的，自己中途贸然介入，也不太好。 “如果是这样，我们就不要去管了！” 沈如一愣，萧无烬是太信任颜家了吗？还是跟颜少卿之间，已经到了无我的境地了吗？ “沈姑娘！” 就在沈如跟萧无烬低语的时候，方晋提着一只烤鸡走了过来。 “看你们也没带什么吃的，沈姑娘，这给你们吧！” “哇，烤鸡，谢啦。” 沈如顺手就接了过来，冲方晋笑着说谢。 “萧大人。” 方晋同萧无烬问候了一声，“我与沈姑娘，也算是有过共患难之情，能在此地相见，着实是有缘。” “嗯。” 萧无烬没有太多情绪地应了一声，沈如烤鸡都拿了，他还能让她还回去吗？ “听闻裴家小公子也被萧大人收为徒弟，我替我家小姐，多谢大人了。” 方晋想多了解些萧无烬，若是日后，江山易主，便是萧无烬对裴重光的关照，也能让那人，对他网开一面的。 “是重光聪慧。” 萧无烬平静说道。 “那……先不打扰几位进食了。” 方晋见状，再次看了眼沈如，就告辞了。 “快快，吃啊！” 方晋一走，沈如就催促萧无烬。 哎，要是她自己一个人赶路该多好，空间里那么多新鲜的食材，都可以吃个尽兴。 “你很喜欢吃烤鸡？” 萧无烬不由问道，回头倒是可以让人多养些鸡的。 “好吃的我都喜欢，吃吧，吃饱了明天才有力气继续上路。” 沈如说着，已经动手了。 萧无烬吃着烤鸡，眼神幽幽地往方晋那边瞧了瞧。 这些人，倒不像是普通的商队，那坐姿，倒像是练家子。 沈如是在马车里过夜的，但是夜半时分，她听到了外面不寻常的声音，就立马从马车里出来了。 篝火依旧，方晋那边有人值夜，沈如察觉到山林里似乎有亮光。 猫着身子沈如钻进了林子，循着亮光的地方走了过去。 “这伙商队不好对付，都是些功夫高的人，怕这些货有问题。” “一直听说有人往凉州运兵器，西南不太平，难道凉州也要出事了？” 沈如在山林里听着前面一堆人的话语，这应该就是白天打劫的山匪。 “不管怎样，如果是兵器，我们山寨正好需要，还是要想办法搏一搏啊！” 沈如看一伙人低声在说些什么，她离的有些远，没有听清楚。 突然间，沈如感觉被人推了一下，她猛地回头，却是萧无烬。 只是此刻，萧无烬神色有些难看，而他手背上，正有一条看不清颜色的蛇紧紧咬着。 “你……”沈如顿时明白了，山林本就嘈杂，她又一门心思盯着前面的人，居然不知道萧无烬跟在他后头。 一步上前，将那蛇七寸摁住，借着微弱的光，沈如辨认出这蛇有毒。 顾不得前面的山匪了，沈如抓起萧无烬的手，先是用发带紧紧系住手腕，再是用飞刀划开萧无烬的手背，将他伤口的血往外挤。 “你怎么不出声啊！” 沈如担心又埋怨道，“你提醒我一句，我难道还躲不开吗？” “我都到你后头了，你也没看到，难道这扑过来的蛇你就能看到？” 萧无烬反问，沈如猫着身子进林子的时候他就看到了，也不过就愣了一会他就跟了上去。 “是你的脚步跟呼吸，都太轻了。” 沈如还是埋怨道，这血怎么流的这么慢啊！ 毒素该不会进体内了吧，这没有血清怎么解毒？ 萧无烬要是毒发了，凉州就少个父母官了，挖河还能继续吗，她的棉花还能种吗？ 一瞬间，沈如脑海里冒出了数个可能。 也便是鬼使神差般的，沈如拿起萧无烬的手，直接用嘴吸出毒血来。 “沈如，你……” 萧无烬的手背已经是毫无知觉的，但是沈如的举动还是让他惊了一惊。 也便是他这声惊呼，惊到了不远处的山匪。 “谁，谁在哪里？” 沈如哪还顾得上山匪啊，一口一口地把萧无烬手背上的毒血吸出来吐掉。 “快走！”听到有人过来，沈如立马拉着萧无烬往扎营的地方赶去，这山匪还是交给方晋的商队对付吧！ 萧无烬只觉头晕目眩，被沈如拉着跑，才回到扎营的地方，他就一头靠在了沈如的肩头，是蛇毒…… 而追上来的山匪也惊到了方晋那边的人，很快，两边又开始打斗起来。 “沈姑娘，大人怎么了？” 鲁能看到晕倒的萧无烬，惊心问道。 “被蛇咬了。” 沈如看到萧无烬肿胀的乌青手背，还是有蛇毒进入他体内了啊！ “你扶他躺下，我给他放毒。” 只吮吸伤口已经来不及了，沈如让鲁能将萧无烬扶着平躺下，然后割 第一百九十八章 我可没想图裴家什么人 萧无烬脸色发白，但是看到流出来的殷红血迹，沈如稍稍放心，体内的毒素大概还是要吃药了。 身后打的热火朝天，山匪不是一般人，这商队也都是练家子，两边又打了一通，最后两方各有伤亡，货物却是守住了。 方晋奇怪沈如怎么没有出手帮忙，走过来一看倒是惊了。 “萧大人这是怎么了？” “被毒蛇咬了，我已经给他放过血，等天亮了，我带他去看大夫。” 沈如担心说道，“他是为了救我。” 方晋打量着沈如神色，再看看躺着的萧无烬，拿出了随身的药丸。 “沈姑娘，我们行走江湖，都会随身带一些药物，你若信得过我，就给他服下解毒药吧，应该能帮他祛毒。” 沈如接过药丸，准备给萧无烬服下。 “沈姑娘，等一下。” 鲁能喊住沈如，“这药能让我过目一下吗？” 沈如把药递给了鲁能，看着鲁能抠了一点下来尝了尝，她皱起了眉头。 “沈姑娘，大人入嘴的东西，谨慎些。” “可是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立竿见影的药呢，难道有毒的你尝一下就能毒发？” 沈如反问，“他叫方晋，他主子是崔缇，秦陵崔家的崔缇，若是这药萧大人吃了有问题，找他们。” 一旁的方晋神色尴尬，还是看着沈如拿过药给萧无烬服了下去。 “你们到底运了什么货，让山匪这么惦记着。” 稍稍安心后，沈如便询问方晋起来。 方晋摇了摇头道：“沈姑娘，东家的货物不便透露。” 让方晋护送，再都是练家子，沈如相信了偷听到的山匪的话，这些，可能都是兵器。 把兵器运往凉州，却不是给官府的，凉州难道有人拥兵自重？ “那你们可得看好了，等天亮我们就要继续前行，跟你们是背道而驰的。” 沈如开口说道，她不想参与到那些事情里，所以选择当作不知。 “嗯，能在此相见，也属有缘。” 方晋点头，曾经的心动虽然已经压下，但是再次见到，他还是有些意动的。 “对了，听说西南不太平，那中原呢？” 眼下左右也不会睡觉了，她便开口询问道。 “让萧大人休息，我们去旁说？” 方晋看躺着的萧无烬，便提议说道。 沈如点了点头，她怕自己绷不住说出的一些话，被萧无烬给听到了。 “沈如，我可以这么叫你吗？” 走开了些，方晋开口说道。 “嗯？”沈如对上方晋的眼神，心里琢磨着，这个时候，方晋不会恋爱脑发作吧！ 那她是不是趁机使用美人计？ “我们小姐的产业……有些复杂，也涉及到西南那边的生意往来。的确，西南战事起，而且有着破竹之势。” 沈如故作担忧神色道：“那……那凉州？” “凉州如此偏远，倒是可以偏安一隅。沈如，如果可以，对裴家人好一些。” 沈如故意显得不明白方晋的意思，不解般开口道： “裴家人在凉州过的挺好啊，你们走之前给安置了宅子，他们又自己努力赚钱过日子，我能做的，也就是借着替萧大人做事的份上，让他们免了苦役。” “嗯，能更好些也可以。” 方晋提议道。 沈如不由露出不满神色来。 “难道还想要我把他们接到家里，当家人照顾不成？” 这不就是当初崔缇的非分之想吗？不，还有裴闻璟的，他们怎么就那么心安理得地要求她照顾裴家人呢？ “沈如，若是可以，为何不能呢？” 方晋说的有些隐晦，但又不能直接说明，也是心急。 “我又不是崔缇，甘愿做世子的未亡人，爱屋及乌。” 沈如嘟囔道：“对裴家，路上照顾已经是我沈家仁至义尽了，说白了我沈家的不白之冤，不就是受裴家牵连吗？” 方晋语塞，沈如说的很对，以德报怨实属难得。 “沈如，既然在流放路上已伸出援手了，若是能在凉州也能照拂一二，不是更好吗？” 沈如听出方晋的言外之意，不就是暗示她照顾裴家人，日后可以让裴闻璟另眼相看吗？ “方晋，你说崔缇赶着上，是因为死去的世子；我这赶着上，是为了什么？” 沈如反问道：“万一让裴家人觉得我已有所图就不太好了，我一个年轻守寡的，难道……对裴重光有意思？” 方晋愕然，随即也明白沈如这是拿崔缇所为对照啊！ “沈如，你还有心情开玩笑啊！” “你不也跟我在开玩笑吗，非亲非故，还要我把人当爹娘一样照顾。” 沈如嘲讽道：“而且，我全家的安生，是我替萧无烬做事换来的，不是天上掉下来的！” 方晋心下叹了口气，不说出利害关系，的确没有非此不可的理由说服沈如。 “沈如，今天一别，怕后会无期了，你……想过以后吗？” 方晋便转移了话题道。 “自然是在凉州扎根生活下去。” 沈如说道：“在凉州我们有大宅子住，有人关照着，还有点小家产，不好吗？” “没想过回京城？” 方晋试探问道。 沈如摇头。 “京城是非之地，我家可不想再卷入什么造反的事情里了。” 方晋意有所指般看向沈如，造反？她怎么就说到造反了？ “瞧我们一直说的，你不准备再歇息会，现在离天亮还有两个时辰。” 沈如想回去看萧无烬怎么样了。 “嗯，那便各自歇息吧。” 方晋也怕言多有失。 两人各怀心思的回了各自那边，沈如走的干脆，无半点回头之意。 方晋坐定之后，倒是看向沈如，却也只见她钻进了萧无烬的帐篷里。 “沈姑娘，大人的神色好了些，那药果然不错。” 鲁能立马说道。 “鲁能，要不，你去马车里休息吧，这边我守着。你若精神不好，明日不好赶车。” 沈如建议道：“我么，大不了蹭你家大人的马车，我这么辛苦照顾他，他定不会踹我下马车的。” 鲁能一愣，沈如说的还真合情合理。 “那……我去歇着了，大人这，辛苦沈姑娘你了！” 第一百九十九章 她喜欢还是不喜欢自己呢 萧无烬悠悠转醒，不知是何时辰了。 油灯依旧亮着，他看到了抱膝坐着的沈如。 安睡的沈如，容颜恬静，那黄色幽幽油灯下，萧无烬只觉心潮涌动，她是守护了自己一宿吗？ 昨夜究竟是听到了什么消息，让一向警觉的沈如竟然不知道他在身后？ 寻常时候，毒蛇根本就近不得她身的吧！ 再想到沈如为自己吮吸伤口，萧无烬不由泛红了耳根。 “嗯？” 听到响动，沈如醒了，睁着惺忪的睡眼，迷糊地看着萧无烬。 但随即，她就清醒了过来。 “萧大人，你醒了，感觉怎么样，头疼，胸闷，恶心？” 萧无烬看了一眼手背，肿胀褪去，那毒蛇的两个牙印倒是明显的很。 “无事了，你救了我？” “我帮你排了毒，不过还是方晋提供了解毒丸，看来效果不错。” 沈如如实说道，“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说话间，沈如想站起来去外头看看。 “呀！”是坐久了腿麻，沈如起身，就觉得脚麻无力，差点跌倒。 萧无烬眼疾手快把沈如扶住，但也不知道是不是余毒影响，他猛地起身，还是有些晕眩，连带着两人一并摔倒在地。 “大人……” 天早就亮了，鲁能已经烧好了水，听到响动就掀开帐篷，但顿时愣住了。 “打，打扰了！” 鲁能快速把帐篷放下，心口跳的飞快，嘴角不自主地上扬了起来。 他就说好端端的，萧大人怎么会被蛇咬呢，大半夜的，他跟沈姑娘又怎么会在林子呢？ 方才两人抱在一起躺在地上的场景，鲁能看的忍不住想笑，难怪哦…… “萧大人，鲁能什么意思？” 沈如又站稳了，忍不住询问萧无烬。 “不知。”抿着嘴的萧无烬，显得有些僵硬。 两人一同走出帐篷，方晋的队伍已经离开了，这让沈如有些惊讶。 “天一亮他们就走了。” 鲁能见沈如神色，就解释道：“怕吵到你们，也就没跟你打招呼。” “走的这么急？” 萧无烬有些思索模样。 “去凉州也就两日路程了，他们可能怕节外生枝吧！” 沈如说道：“拿伙山贼什么来路，一个个身手都不差。” “没听说这一带山贼打家劫舍来着。” 鲁能插话道，“大人，回来查一查？” “嗯！”萧无烬依旧板着脸应道。 沈如也没有去猜测萧无烬此刻的心情，倒是感觉自己饿了。 “那我们也吃点东西就赶路吧！” “嗯！” 萧无烬依旧是那显得有些生硬的回答。 察觉到萧无烬有些不对劲，还是在同坐马车的时候。 鲁能建议沈如同萧无烬同坐马车，一来可以休息，二来也可以照看余毒未清的萧无烬，沈如同意了。 只是……这离自己远远的，紧靠着马车壁坐的样子，是担心什么呢？ “萧大人，你怕我？” 沈如不由试探问道。 “怎么可能。” 萧无烬内心慌得一比，沈如对他是否有意？ 她替他吮吸毒血，又同他有了搂抱，细思之前，两人也共乘一骑。 除此之外，她救过他，帮过他，又懂他为民之心，她也在帮他让凉州百姓好起来。 可是她看着如此坦荡模样，是不是一切都是他想多了？ “那萧大人为什么一副对我避之不及的样子？若是你不想我在马车里，我可以去骑马的。” 沈如好奇看着萧无烬，看来，蛇毒还是影响他啊！ “不……不用！” 萧无烬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 “沈如……你……”他也不是拖泥带水之人，但话到嘴边，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我什么，萧大人怎么这么犹犹豫豫了？” 沈如不解问道：“等到了镇上，还是要找大夫替萧大人看看，蛇毒凶险啊！” “这跟蛇毒没有关系！” 萧无烬断然否认道：“沈如……我……” “嗯？” 沈如看着萧无烬，一副洗耳恭听模样。 对上沈如赤诚模样，萧无烬心头烦躁。 他拿什么去给沈如呢？ 他这个一穷二白的刺史，将自己的所有，都花在了如何让凉州富饶上，又拿什么去同沈如谈情说爱？ 心里头一阵反复之后，萧无烬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无事。” 听到萧无烬琢磨一会蹦出的两个字，沈如心里着实觉得无趣的紧。 “萧大人，既然身子不适，那就闭目养神吧，看你这状况，余毒大概影响到心智了。” 她可是知道有些蛇毒，是会麻痹神经的。 萧无烬一言难尽地看了眼沈如。 “我没有。” “还说没有，昔日你可不是这么惜字如金的人，瞧瞧今日说了几个字？” 沈如反驳道：“有病就治，不要避讳就医。” 萧无烬紧闭着嘴，看着沈如开口说话，他竟无言以对了。 “这拧巴样子，也不知道跟谁较劲。” 沈如忍不住埋怨了一句，“好了，不打扰你了，我骑马去！” “鲁能，停一下！” 沈如喊停了鲁能，利索地从马车里跳了出去。 出了凉州地界，就到了沙州。 沈如坚持要给萧无烬找大夫看看，从管道下去，直奔了沙州城去。 这西北之地，也便是在州府之地，才能看到些许的繁荣。 沈如看着老大夫给萧无烬把脉，一脸担忧。 “大夫，他被毒蛇咬过，虽及时将毒血吸出，又服用了解毒丸，但是我怕他余毒未清。” “这位公子倒不是中毒迹象，公子忧思伤脾，思则气结，老夫开个方子，也只能调理一二。日后，还是公子自身要想开些。” 沈如明白了，萧无烬是心思太重啊！ “听到吗，做人呢，最重要的是开心啦。” 沈如便对萧无烬开解道：“事情一直都有的，你想太多也要做，开开心心也是做，当然是怎么舒服怎么来啦！” “沈如，你话多了！” 被沈如这般如小儿般叮嘱，萧无烬觉得自己耳根又红了。 她若不关心自己，何必在乎他的身子呢？ “呵，大夫，哪抓药呢？” 沈如起身，不再搭理萧无烬。 萧无烬看着沈如为他去抓药，嘴角还 第两百章 感情全靠脑补 “大人，你跟沈姑娘之间的事情，属下也清楚了，放心吧大人，若是有什么需要属下做的，属下一定会竭尽所能为大人出谋划策。” 鲁能突然凑上前的话语，让萧无烬瞪大了眼。 “大人，属下都懂得。” “滚！”萧无烬压低了声音，鲁能狗腿的样子，不能看。 他懂，他懂什么！就没见鲁能跟姑娘家谈笑过！ “大人，我真的懂，沈姑娘绝对喜欢你，真的。” “真的？” 萧无烬先像是被勾了一下。 “是啊，萧大人，她可是京城侯府千金啊，虽然说被抄家流放了，但是那气度，那教养都在的，她彻夜守候，难道还不能说明一切吗？” 萧无烬愣神片刻，似乎……也是。 “大人……” “你们说什么呢？” 沈如抓了药过来，就看到萧无烬和鲁能鬼鬼祟祟的样子，一看就在说悄悄话。 鲁能立马退开，一副被抓包了的窘迫样子。 “没，没什么，沈姑娘，这抓了药，是不是还得药罐子啊？” 萧无烬眼角瞥了鲁能一眼，这样子，还叫能帮他？ 沈如却是点了点头，冲鲁能赞许道：“还是你懂，那……” “我去，我去问下哪里有药罐子卖。” 鲁能反应迅速，立马走开，留沈如跟萧无烬四目相对。 他好像真的会！萧无烬心里忍不住对鲁能有了赞许之意。 “总觉得你们两个怪怪的。” 沈如察觉到萧无烬躲开了她的目光，还只看向鲁能离去的方向，忍不住嘟囔道。 “你想多了。” 萧无烬回道，再看向沈如手里提着的药。 “这么多？” “这是七日的药。” 沈如解释道：“你的问题就是想的东西太多了，凡事想开些。” “你该知道我想的是什么。” 萧无烬眉头不由自主地皱起。 “我知道啊，我还知道怎么解决你的问题。”沈如调侃道。 “怎么解决？”萧无烬随即问道。 “钱啊！如果你有了很多很多钱，那……不就什么都解决了！” 比如她，其实想做什么都不担心了。她空间里的财富，可以让她做任何决定都能慢慢来，也能不计得失。 沈如这话，对萧无烬来说，就跟没说一样。 “你明知道，这对我来说，几乎是不可能的。” 即便贩卖细盐有着极大的利润，但除了还给颜少卿的钱外，用于凉州的建造，远远不够。 “所以，慢慢来吧，萧大人，不要想太多，一步一步脚踏实地做着，过好当下吧。” 沈如劝道：“毕竟，一口吃不成胖子。” “总觉得你说的话，不好听却在理。” 萧无烬失笑，“真不知道你以前的日子是如何的。” “安国侯府的嫡女，你猜我过的如何？” 沈如故意卖关子道。 很快，鲁能的药罐子也买了，沈如想着自己总得想个法子把空间里的东西转移点出来，便提出自己要去逛一逛。 “我本就打算去的路上买所需的，既然到了沙州，正好买一点。” “鲁能，萧大人这身子虚，你们不如找个客栈歇一会？” “沈姑娘，我们大人不虚啊！” 鲁能可是一心想撮合萧无烬跟沈如，立马说道。 “不如让我们大人陪你在沙州逛逛？” 别啊，那她怎么才能把空间里的东西拿出来呢？ 沈如立马严肃道：“萧大人才解了蛇毒，马车赶路已经是劳顿，这样吧，我看对面客栈就挺好，你去要三间上房，你们在里头等我。” “我们在沙州停留一日再走也不迟。” 她是关心我的身子吧！ 萧无烬不由脑补，见鲁能还想开口，便抢先道： “那行，你自己小心些。” “放心吧！”沈如应道，也立马就去骑马走人了。 “大人，属下可是在为你创造机会啊！” 沈如走后，鲁能有些遗憾道。 “她在关心我的身子。”萧无烬说的很肯定。 鲁能一愣，随即点头道：“对，沈姑娘一定是担心大人你身子虚弱，听闻陪女人逛街，是极辛苦的事情。” 萧无烬便也点头道：“她也知道我没钱，不想让我破费。” “对，沈姑娘一直都很体贴大人。” 两人说着，拿着药罐子和一串药包，去了对面的客栈。 沈如打着逛街的旗号，实则是将空间里一些东西都转移了出来。 在她溜达了半个时辰后，马儿身上就挂了不少东西。 “换洗衣物一袋，薄被一条，干粮肉条都拿出来了，水囊也装了水，这也差不多了。” 数了几遍之后，沈如想着包袱在，没了再往里添就是了，便回了客栈。 问清萧无烬他们定的客房之后，沈如就让小二提着一道去房间了。 听到响动的鲁能跟萧无烬从客房里面走出，看到店小二提着的几个大包袱，都有些神色复杂。 “沈姑娘，这些都是你买的？” 鲁能复杂神色问道。 “嗯，多买了些，省的后面继续买。” “也好，到时候放马车里就是了。” 萧无烬认真说道，沈如花钱如此大手大脚，他怕是养不起的。 但是她自强自立，他也说不得什么，只是……他总不能让沈如以后养他吧！ 沈如是侯府千金出身，即便流放路上也未吃过苦，到了凉州之后，也是养尊处优，他得继续赚钱啊，微薄俸禄，怕是难以养家。 “萧大人，你是想到什么严重的事情吗？” 沈如看着萧无烬慢慢变了脸色，忍不住开口问道。 “大夫不是说了吗，你是忧思伤脾，你还是少想点事情吧！” “不能。” 萧无烬抛下一句话，若有所思地看了眼沈如，转身回了客房。 沈如只觉得莫名其妙，鲁能替沈如把东西放好之后，也准备回房。 “沈姑娘，那你多休息。” “嗯，鲁能，萧大人肯定是劳心公务了，你多劝劝，想开些，天塌下来也不是他顶的。” 沈如劝道，“他这边忧思，药吃了也是白吃啊！” 鲁能点头应下，待沈如进屋关门后，他便敲开了萧无烬的房门。 “大人，你为何如此愁眉不展？” “鲁能，你说我便是作 第两百零一章 你可有意中人 沈如可浑然不知萧无烬跟鲁能已经在隔壁哀声叹气了。 还是因为她花钱阔绰的事情。 她还在看空间里的东西怎么合理安排。 最后她只能感叹，自己一个人出门多好啊，萧无烬跟鲁能在，真的是碍手碍脚。 隔壁被沈如嫌弃的两人，此刻也在叹气。 “大人，你若是要娶沈姑娘，只能住刺史府，你在凉州没有别的宅子。” 萧无烬心塞，刺史府里，还有诸多公门之人，若是他日，他不再任职，岂不是去的地方也没有？ “大人，听闻京城的富贵人家嫁女儿，要先有足够的聘礼，才能让女主风光大嫁。沈姑娘的身份，十里红妆……也不过分吧！” 萧无烬再次被刺到了，以往他从未认真考虑过这种事情。 “还有，大人，听闻沈姑娘是要招婿的，要不……大人委屈一下，想来沈家待人应该是不错的。” 鲁能的每一句话，都像是在萧无烬心口撒盐，一条条列出来，都是他配不上沈如。 真喜欢一个人，又怎么舍得她同自己过粗茶淡饭的日子？ 但是若要他用沈如的钱，那无疑又让他过不了自己那一关。 最后，萧无烬同鲁能四目相对，似乎都有些沮丧。 饭点的时候，沈如来叫萧无烬吃饭，她知道萧无烬穷啊，自己要不提的话，说不定他都在客房里啃干粮呢！ “对，我们三个人，就来个四菜一汤。” 沈如熟络地同店小二叫菜，又感受到萧无烬若有似无般幽怨的眼神。 “你们两个，到底被什么事情困扰，跟我有关？” 小二退去，沈如便认真看着萧无烬同鲁能说道。 “不要拿借口敷衍我，你们两个不对劲！” 萧无烬闭着嘴不说话了，鲁能眼神也瞟到了别处，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那个，沈姑娘，你有没有想过以后找什么样子的夫君啊！” 挨了萧无烬一脚的鲁能硬着头皮问道。 沈如愣了一下，还真的跟她有关。 “没想过。” 回神之后，沈如很干脆地说道。 “怎么会呢，这哪有姑娘家没想过嫁人，沈姑娘，我跟大人其实是怕耽误你的人生大事，所以才……” 鲁能心虚地说道，也不敢正眼看沈如。 “呵~”沈如笑的有些漫不经心。 真怕耽误她，就不会要她跑甘州了！ “我……有钱，我的意思是我家有钱，身份特殊，这夫君人选太过难找，索性不找了！” 沈如干脆说道：“比起嫁人，我更喜欢赚钱。” “赚钱跟嫁人并不冲突，你之前不是说要招婿吗？” 萧无烬适时开口问道。 沈如噗嗤一声笑了，示意两人凑上前来。 “托词，托词懂吗？谁要问我嫁人的事情，我就说我要招婿。” “反正我之前也已经招过一个了！” 沈如这话，让萧无烬想起了沈如那位早逝的赘婿，心里有些不舒服。 “甚少听闻那位的事，你还记得？” 萧无烬试探问道。 沈如摇头，她其实真的快忘记了。 说白了，她对林世安的印象早就随风消逝了。 “我只记得，他是落魄寒门出身，进京之后，与我爹机缘巧合遇见，他手头窘迫，我爹便资助他科考，他自愿入赘我家；后来我坠马昏迷，他考上探花，我爹便想让他提前与我完婚，也当是替我冲喜。后面的事情，你们应该知道了。” 沈如说的很平静，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林世安对她来说更像是纸片人，她只知道，让林世安脱身，他会成为权臣，沈家会被报复。 “你这般身手，怎么会坠马昏迷呢？” 萧无烬有些不解问道。 “对哦，我这么厉害，怎么会坠马呢？所以，可能京城有人想置我于死地吧！” 沈如顺着萧无烬的话，给自己找了假想敌。 “马有失蹄，毕竟天有不测风云，不过我这不就是置之死地而后生了吗？” 萧无烬也只能为沈如感到庆幸，沈家能被流放，难保京中没有仇敌。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们到了凉州，没有人会算计你们。” “我也这么想，哈，瞧我现在多自在！” 沈如哈哈笑道，小二也开始上菜了。 “吃吧吃吧，没想到你们男人也这么嘴碎。” 沈如故意调侃道，想结束了这话题。 “那是因为你。”萧无烬脱口而出。 “嗯？” 沈如一时不解，看着萧无烬。 “无事，吃吧。” 萧无烬自然不敢让沈如明白自己所想，他还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去喜欢沈如，又如何给她一个明确的未来。 沈如总觉得萧无烬怪怪的，见他无意多说，干脆也就不去想了，吃饭要紧。 沙州的夜倒是清爽的很，眼下尚未入夏，正是凉爽时节。 躺在客栈的床上，她又看起那位大盗先辈的日记来。 百年前大端初立，闭关锁国，在关外的这位先辈，只能继续做着穿越之前原身的职业。 从一开始不敢见血，到后来成为杀人不眨眼的强盗，这心路历程也着实复杂。 “咚咚！”门被敲响了。 沈如一惊，立马把日记藏在空间里。 “谁啊！” “是我！” 门外是萧无烬的声音。 嗯？他晚上不睡觉，找自己做什么？ 沈如穿好衣服打开了房门。 “萧大人，为何不睡？” “见你屋中烛灯亮着，便猜想你也未睡，你最是有点子，不如说说这次去甘州，如何买盐？” 萧无烬一本正经地开口说道。 沈如想翻白眼，这个事情有必要在这说吗？ “去屋顶吧！” 沈如左右看看，万一隔墙有耳就不好了。 “嗯？” 这下轮到萧无烬惊讶了。 “走，我带你上去。” 沈如带着萧无烬在屋顶坐定，望着夜空中的满天繁星，万千感慨。 “百看不厌的就是这夜空，的确非常美啊！” 沈如惬意地仰望星空说道，“萧大人，你忙的时候，停下来看看夜空，这星际广袤无垠，能否让你稍稍解愁？” 萧无烬抬头，夜风习习，星辰夺目，身边又是沈如，的确让他心神不稳了。 “沈如，你可有意中人？” 萧无 第两百零二章 这不是心动是什么 沈如眼神复杂地看着萧无烬，再迟钝，她都能察觉到萧无烬对自己的异常了。 星光之下，萧无烬的眼神有些忐忑又有些期许。 他……喜欢自己？ 沈如顿悟了，眼睛顿时闪亮了起来。 “萧大人，你呢，你有心上人吗，你的心上人是……我吗？” 萧无烬还在等沈如的答案，猛地听到沈如这话，脚下一滑，人差点从屋顶摔了下去。 “萧大人，这么激动做什么，还是被我说中心事了？” 沈如眼疾手快，扶住了萧无烬的手臂。 “沈如，你……你……”萧无烬又惊又窘，一时之间，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噗嗤！”沈如忍俊不禁，“萧大人，你这般笨嘴拙舌的样子，可不像你哦！” 萧无烬耳根子泛红，沈如笑靥如花，眸若星辰，她软声笑语般的拿捏了他的心尖。 “沈如，你若对我无意，为何屡次帮我？你还替我吮吸蛇毒，为我守夜，你……可是心悦于我？” 沈如一愣，萧无烬这可真是……脑补厉害，只是，自己心里头怎么也跟小鹿乱撞是的？ “我……难道不是你逼着我做事的吗？还有，你是为我被毒蛇咬的，我还能对你不管不顾？” 沈如迅速寻到了借口般，反驳道。 “真的是这样？” 萧无烬认真看着沈如问道。 “应该是这样吧！” 沈如开口时也在扪心自问，她喜欢萧无烬？可是她好像从来也没有考虑过感情的事情啊！ 于她来说，其实来这个书中世界，一年都还不到，每日也都有忙不完的事情，她哪有空考虑感情啊！ “当真对我无意？” 萧无烬沉声问道，竭力压平的声线，却还是带着些许的颤意。 “我……” 沈如也在细细看着萧无烬，月色下的萧无烬，带着一种清冷执拗感。 他不似书生那般文弱，在凉州做刺史，真心实意地在给百姓谋福利，她也是敬佩他的为人的。 而且他不迂腐，她都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人说凉州刺史眼里容不得沙子，他自己做的事情，按照律法，都是掉脑袋的。 只是，他所做的一切，都不是为了他自己啊！ 身上的青衫是洗了又洗的，全身上下，也不见任何的配饰，冷峻面容半点不见书生意气。 这又怎么能说不喜欢呢？沈如心有些乱，她打人可擅长了，但是谈恋爱，那可怎么谈啊！ 前世看了那么多的言情偶像剧跟文，轮到自己，可真犯难了。 “我知道了。” 在沈如迟疑的时候，萧无烬内心已经走完了一轮脑补，他想着沈如怕是女子脸皮薄，说不出拒绝的话；或许她是担心自己身为刺史，会因她的拒绝而降罪沈家；或者，她是否在想着如何委曲求全才能保全家人吧。 “嗯？”他知道什么了？沈如转头看向萧无烬。 “这次你带了多少钱，准备买多少的粗盐？” 萧无烬板着脸开口问道。 沈如眨了下眼，有些迟钝，还没反应过来。 “不管多少，都要雇人运了，上回我以凉州官府采买为由，让甘州那边负责运送，你上回又是怎么把粗盐带入凉州的？” 沈如不明白萧无烬是怎么从方才还有些羞窘的模样，变成此刻一本正经谈公事模样的？ 她再说自己对他好像挺看好，是不是有些不合时宜呢？ “就是找人运的，分开运，运了有段时日呢！” 沈如借口道，又觉得这事还真老大难了，要没有萧无烬跟鲁能，自己一个意识就搞定了。 “这回到甘州，也先找好马队吧。” 萧无烬说道，“没有其他的事情了，你早些休息吧！” 说话间，他就准备自己从屋顶下去。 “小心！” 沈如看萧无烬身形不稳，立马出手拉住了萧无烬。 “我说……你这人怎么翻脸这么快啊！” “男女授受不亲，放手。” 萧无烬心又抖了一抖，若是无意，她何必对自己如此照顾。 “我又没说我不喜欢你，只是……” 沈如嘟囔道，“这太突然了，我还没理清自己的感觉呢？” “你说什么？” 萧无烬猛地抬头，真不是他听错了？沈如说喜欢他？ 对上萧无烬看过来的眼神，沈如心头羞怯，迅速挪来。 “我……我就没对谁动心过，我也不能看好你，就是喜欢你吧。” “萧大人，我知晓你为凉州百姓的所为，你的抱负，我从心底是想帮你的，我……” 沈如说的有些乱，神情显得慌张又羞涩，她就没往这方面想啊！ 气氛变得着实尴尬了些，月色之下，屋顶之上，周遭静谧，仿佛……能听到彼此的心跳一样。 沈如看向萧无烬，发现萧无烬也在看她，顿时间，两人都是迅速挪开了眼去。 “萧大人，要不，大家都冷静冷静，给彼此多点时间理清一下这些情绪可以吗？” 沈如提议道：“我怀疑你是被蛇毒影响的。” “呵，本官难道被蛇咬了，就能认错自己的心思吗？” 萧无烬自嘲道。 “可是你我初次见面的时候，你对我似乎很有意见哦！” 沈如想到两人初见，并不愉快。 在流放路上享受特殊待遇，他那个时候，自然是觉得沈家有问题的。 “那是我的偏见。” 萧无烬承认的很直接。 “即便日后我救了你，你还对我甚是苛刻，若非我说自己会提炼细盐，你是不是想着到了凉州让我沈家做苦役呢？” 沈如又问道。 萧无烬愣了一下，他当初，的确是那么想的。 “你还想我走西域，拿到西域地形图。” 沈如这一句句话，都在提醒萧无烬当初说的话。 “所以，你对我不存在什么一见钟情，萧大人，我思来想去，大概是因为你被蛇咬了……” “沈如！” 萧无烬重重唤了沈如的名字。 “这跟被蛇咬了没有关系，我承认当初对你家是有偏见，也想过让你家吐出银子来。但是你的为人行事，是让我渐渐改观的。我会在意你说的事情，我会担心你去西域是否危险，我会在你骑马而来向我伸手时，心跳加速，同你离 第两百零三章 想要包吃包住的活吗 沈如听着萧无烬无比认真的话语，心头大震，他喜欢她啊，他在说他喜欢她呢！ 不是一开始的见色起意，也不是觊觎她沈家的钱财，他是凉州刺史，她是流放到凉州的罪臣之女呢！ 不行，一定是月色太美太温柔，让她一时间忘记了思考。 “萧大人……” “你可直接唤我名，你对鲁能，颜少卿，都是直呼其名的。” 萧无烬话语里似乎带着吃味。 沈如一愣，她那是对他的尊称，真是……萧无烬该不会是醋王吧！ “那，萧无烬，我们先不要那么急可以吗？我还需要好好确认一下自己的心思。” 沈如商量着说道，“大家先忙正事，正事要紧。” 萧无烬看着沈如带着羞涩的神情，心里软了下来。 “沈如，下午。” “嗯？”什么意思，沈如一愣，但随即明白了，他下不去啊！ “好的。” 沈如语调欢快了起来，带着萧无烬从屋顶上下来了。 “沈如，好好休息。” “嗯，你也好梦。” 两人的关系似乎有些不同了，但是又没什么不同，回了客房后，沈如嘴角忍不住上扬。 萧无烬喜欢她耶！当初方晋对自己表明心意的时候，自己除了意外就毫不迟疑就拒绝了。 但是萧无烬……他那般两袖清风的人，居然也起了绮念，她好优秀哦！ 心里带着小甜意，沈如准备睡觉了，明天还要赶路，她又不急着要确定关系。 第二日，沈如同萧无烬并没有异常举止，一旁的鲁能也是寻常模样，谁也没有提起晚上的事情来。 官道飞沙，这赶路的滋味也不好受的，沈如把脸都跟头都包着，省的骑马的时候，沙土飘进嘴里。 中途休息的时候，沈如不便进了林子。 “大人，为何不邀请沈姑娘进马车呢，这路上风沙大，女子不都在乎容颜的吗？” 鲁能建议道，也是想给萧无烬出主意抱得美人归啊！ “她是一般女子吗？我倒觉得她更喜欢骑马驰骋。” “大人，话不能这么说，你都在马车里坐着，沈姑娘却……” 鲁能挠了挠后脑，“反正大人若是想要沈姑娘对你更亲近些，属下觉得……” 萧无烬抿着唇不说话了，沈如说她需要时日考虑，他也不想逼她。 或者说，若是两人互通了心意，日后又该如何相处呢？ 他从来不觉得女子应该待在后宅，沈如有她自己的抱负，有她的追求，他也不会去过多干涉。 而他自己，依旧是要让凉州的百姓富起来，他也没有很多的空闲去陪伴她，更没有过多的钱财去取悦她。 “你们不饿吗？” 沈如回来看到萧无烬同鲁能傻愣样子，不由开口问道。 “我买的干粮里面，有你们想吃的吗？” “未曾打开过。” 萧无烬说道，看向沈如的眼神，总有些隐忍。 “我呢，也不怎么护食的，倒不会因为一点干粮同人翻脸的。” 沈如调侃说道，“打开瞧瞧。” 装食物的包袱就在马车上放着的。 萧无烬让出身来，沈如便是进了马车将食物拿出来。 沈如大方，萧无烬跟鲁能便也不纠结，三人吃着干粮喝了水，填饱了肚子。 “好心人，给点吃的吧！” 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的一个叫花子，让沈如三人都是一惊。 鲁能也是瞬间就提防了起来。 叫花子只会在人多的地方乞讨，官道两旁的树丛里，冒出的叫花子，着实可疑。 “你……”沈如觉得奇怪，这人的口音，可是纯正的官话啊！ 等等，这人有些面熟。 “姑娘，行行好，给口吃的吧，我已经三天没有吃东西了。” 沈如给了一个馒头，那叫花子就立马大口咀嚼起来，看模样，的确是饿得不轻。 自己到底是哪里见过这人呢？ 沈如不断在脑海里回想，上下打量着对方的穿着，但是满是污渍的破旧形式也让她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谢谢，谢谢！” 男人不住道谢，却还是眼巴巴得看着沈如。 “你……”沈如想到了一个可能，“京城来的吧！” 叫花子一听，猛地瞪大了眼，但随即用枯草一样的头发继续掩盖面部。 “不是，我不是……” 说话间，人更是像无头苍蝇一样，想找地方跑了。 “我知道你是谁了，你是流放路上跑掉的人之一，是胡家的人。” 沈如想起来了，当初流放队伍跑了几波人，有的在山里就被猛兽给吃了，陈庆理清身份之后，让这些人都上了官府的通缉令。 “不是，不是我不是，我就是一个叫花子，你……认错人了！” “鲁能，把人拿下！” 萧无烬立马喝道，“沈如，你说他是流犯？” “我猜的，但是你看他的反应，应该是的。” 沈如一副无辜表情，这人混成这样，还不如去挖河的，至少有吃有喝啊！ “你是谁，你为什么要这么害我？” 被鲁能拿住的男人，恶狠狠地看着沈如，大声呵斥道。 “哎，大哥，我这不是害你，难道你觉得偷偷摸摸过一辈子乞讨的日子更好一些？” 沈如很是无语：“你们不是一起跑的吗？怎么你落到这个田地，其他人呢？” “死了，都死了，我好不容易熬过寒冬，却栽到了你手里，你到底是谁？” “你不认识我啊，那也没关系，嗯，但是我看你大难不死，是个命硬之人。” “你想不想吃喝不愁，还有住的地方？” “做完这一期的活之后，还能免了苦役，能在凉州城内自由活动？” 沈如耐着性子悠悠开口，这话听得萧无烬忍不住抿着嘴有了笑意。 “你……到底是谁？”男人震惊看着沈如，有吃有喝有活干？最后还能在凉州自由？ “不用管我是谁？但是我身边这位就是凉州刺史萧大人。” “凉州在凿河引水，所有的流犯到了凉州之后，都在做这个事情。萧大人心怀慈悲，只要这河凿通了，日后你们在凉州的苦役也就免了。如果能等到圣上大赦天下，流犯也能重获自由，或许，回到京城也不是不可能。 第两百零四章 收买路钱？ 沈如成功地说服了熬过一个冬天，却过得像过街老鼠的胡天虎。 “大人，就让属下将此人送往最近县衙。”鲁能自告奋勇说道：“让官差将此人押送凉州。” 鲁能自然是要创造机会给萧无烬和沈如的，他非常操心萧无烬的人生大事啊！ “沈如，你觉得呢？”萧无烬询问沈如的意见。 “可以啊，骑我的马去吧！” 沈如应的爽朗，“鲁能，你就放心把你家大人交给我，我也会赶车的，到时候你循着官道找我们就是了。” 鲁能给萧无烬投去看好的眼神，便将胡天虎带走了。 “你还会驾马车？” 萧无烬看着沈如，好奇问道。 “我会啊，路上福伯驾车的时候我时常有一起啊！” 沈如如实说道：“放心吧，我总不会把你带到沟里去的。” “不，我的意思是，其实我也会。” 萧无烬浅笑道：“我可不想让你挡在我前面，走吧！” 沈如一愣，随即心里一甜，他倒是挺会照顾人的嘛！ “不行，我可不能让堂堂刺史大人当我的马夫。” 沈如调侃道，两人一时之间谁也说服不了谁，最后，变成了两人一起驾车，直接让马车空了。 “倒不想这官道两旁，也自成风景。” 在行驶一段后，萧无烬趁机拿过了驾驶马车的缰绳，沈如也不进马车，就同萧无烬一起坐在前室，看起了周边风景。 “萧无烬，你看，悬崖上还有花呢。” “嗯？”不过是花而已，有什么奇怪吗？萧无烬带着不解问道。 “山间野花，只要有了生长的机会，就会努力向阳而生。即便是在悬崖峭壁之间，也会努力生长。沈如，你是想告诉我，不管境遇再难，只要努力就可以对吗？” 沈如愣了一下，随即笑了。 “没有啊，我只是觉得那悬崖上的花，很漂亮啊！” 这些轮到萧无烬语塞了，看了一眼沈如后，专心驾车。 “你喜欢花？” 又过了好一会儿，萧无烬才开口问道。 “还行吧，漂亮的花，谁会不喜欢呢？” 沈如发现萧无烬这反射弧有些长啊！ “哦。”萧无烬记下了，沈如喜欢花。 官道上，还是能遇到少许的商旅，也有步行的百姓，倒是沈如跟萧无烬显得有些不一样。 “两位，你们别往前头去了，前头有人堵了路，说要收买路钱。” 马车速度慢了下来，也有路人向沈如跟萧无烬提醒道。 “胡扯，官道什么时候，成了私人的。” 萧无烬当下冷着脸喝道。 “这里已经是沙洲地界了，你若是贸然显露了身份，会不会给你带来麻烦？” 沈如提醒萧无烬道。 “那就你出马打过去吧！” 萧无烬说的很是直接，倒是把沈如又给意外了。 “沈如，你说的没错，我若暴露了身份，又会有别的麻烦，你且看着办。” 萧无烬说着，让马车停了下来。 “我先回马车避一避，如何？” 倒是都想到了，还问自己啊？ 沈如见萧无烬操作这么溜，显然跟鲁能外出的时候，就是这般。 “无事，你进马车，我倒是瞧瞧，这谁拦路收钱，这不跟那土匪一样吗？” 沈如驾着马车上前，看到前头已经排了一辆马车了，而在交了钱之后，对方也很顺利地通过了。 “马车五两，路人一两。你们这还收的不一样啊！” 沈如语气调侃，“倒不知你们这拿的是谁的手令，当今天子的吗？” “放肆，此乃我沙州地界，尔等想要过去，必须交钱。” 看管的男人板着脸严肃说道，在他身边，还有近十人的手下，把官道守着。 “要是不交呢？” 沈如挑衅道：“我就没见过谁能把官道占为己有的，还有，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若是沙州官府，可有官府身份文书；若是官府的，那收钱的依据在哪？” “而我就是不交钱，怎么着，你们还能绑了我？” “姑娘，你若不交钱，那就请回，你可以去走其他路。” 男人说道，还使了眼色，顿时间，就有人拦在了沈如前面，一副要动手的样子。 “可惜我这人就是认死理，我从未听说过我朝官道，谁还能拦下收钱的。” “若是边关的十万火急传书，难道你们也拦？” “废话少说，不给钱，就掉头，不要耽误后面的人。” 沈如偏不，一勒缰绳，直接驾着马往前冲，她就看是她的马蹄硬，还是拦着的人肉身硬！ “拦下她！” 随着一声怒喝，一群人围了上来，马儿被阻，根本就没办法朝前驶去，急的高抬前蹄大声嘶叫。 而对方的手下，也开始向沈如伸手，看样子是要把沈如从马背上拽下来。 还有人想去揭开马车帘子，看看里头到底是什么人。 “都给我住手！” 沈如挥着马鞭，利索地将人掀翻在地。 “识相的就放我过去，惹恼了我，别怪我把你们踩脚底下！” “棘手的辣头不是没有，姑娘，担心风大闪了舌头！” 沈如轻笑一声，人也不下马车，直接将上前的人用马鞭打退，再次催着马向前。 吃痛的见到前面空了出来，立马撒腿前行，便是很顺利地冲出了人障。 “跟上去，看看是什么来路，再通知下面的人，点子硬！” 男人看着马车急去，咬着牙吩咐手下，最后恶狠狠道：“杀人劫财！” “萧无烬，你说这到底是什么人？若是官府，何不拿出公告来？” 急奔了一段路，沈如还是不解问道。 “就算是官府，也不可能拿出公文来，这公文到了旁人手里，不就成了弹劾的证据了？” 萧无烬已经到了马车前室，神色凝重说道。 “可若是山匪，那官府能坐视不理？” 沈如再是反问。 “除非，官匪勾结，这沙州已经乱成这个样子了吗？” 沙州凉州交界，这些事情并没有传到凉州，那是最新发生的，还是上下舞弊？ 萧无烬心里有些不安，沙州敢这么干，要么，是认定不会留下证据，要么，是知道江山飘摇不定，无人管了！ “萧无烬， 第两百零五章 生财有道啊！ 官道上一转，沈如把马车驾进了山林中，她故意拉着萧无烬下了马车，躲到了不远处的灌木丛。 “萧无烬，你知道吗，我真的从来不主动惹事。”沈如认真说道。 萧无烬莞尔，沈如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特别有神，更像是蠢蠢欲动。 “大伙儿搜，就不信那娘们能跑远了！” 很快，差不多十来人，拿着刀剑进了林子。 “萧无烬，你躲好，我去教训一下这些人。” 沈如按捺不住了。 “我同你一起去。” 萧无烬可不想做沈如背后的男人，“我暴露身份，也不是不行的。” “到时候就不是一个不肯交过路费的商人，就变成了凉州跟沙州之间的问题了。” 沈如劝住萧无烬，“你就看着我怎么吊打这些无良的官差吧！” “你确定他们是官差？” 萧无烬虽然也觉得这一定是官府的人，但是对方不承认的话，他的确也不好说。 “我猜的，土匪都没他们这么无耻！” 沈如说着话，就从灌木丛里走了出来，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 “诸位，你在找我吗？为了我一个小女子，你们倒是出动了不少人。” “还有什么人，直接出来吧，小姑娘，你胆子挺大啊！” 其中一个中年男子四下扫视一圈，最后落在沈如脸上，还示意身边的人继续搜。 “怎么，对我一个小女子都没有拿下的把握吗？你们这群人，应该是沙洲公门的吧，什么时候，官匪不分了？” 沈如沉静说道：“你们是想要杀人灭口呢，还是追着要那买路钱？” “好好的买路钱不给，现在就要你们的买命钱！” 这一言不合就要动手啊，沈如也不怕的，人都说了要你命了，再废话也没用。 很快，两边就交手了。 沈如的飞刀若隐若现，将攻上前的刀剑都挡开。闯路障的，她还是稳坐马车，只用鞭子应对，眼下，全身施展开，就是都上，她也半点不怵。 飞刀牵引，沈如故意让他们彼此的刀剑相撞，一炷香工夫后，沈如已经把来的十几个人都打翻在地了。 “我就说你们根本就不是土匪出身嘛，这招式也不够狠，怎么着，学人做土匪，却没学到刀口舔血的狠劲？” 沈如手里把玩着刀，蹲在之前发话的那人跟前。 “说吧，你是沙洲哪位大官手下的？” “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过路的，就是不想交买路钱。因为这路，根本就不是你沙洲的，朝廷的官道，岂能成为尔等收敛钱财之用？” “识相的说吧，谁下面的。” 沈如带着匪气说道，说话间还不忘踢上一脚，正中人伤处。 伴随着男人吃痛发出哀嚎声，躲在暗处的萧无烬微皱了眉头，沈如下手真狠啊！ “不说的话，我有一百个法子让你开口。” 沈如恶狠狠道，“比如，你知道人身上哪里很脆弱吗？” 说这话的时候，沈如踩着人膝盖。 “你……” 沈如就不信一个个都是硬骨头，这个人不说，总有人说，她挨个着踹一脚，踩一脚，终于还是套出了想要的消息。 “你们走吧，虽然你们想杀我灭口，但是你们打不过我啊！” 沈如很大方地说道：“敢拦路收钱，就等着事发吧！” 男人们一个个从地上爬起来，忌惮地看着沈如，最后，还是咬牙走了。 萧无烬走了出来，脸色有些难看。 “闫道本是沙洲刺史，与我同级，虽无建树，但是他为人并不贪婪，或许，是我看走眼了！” “那你要参他一本吗？” 沈如好奇问道，“你们的奏折是直接传到京中的吗，圣上会亲自看吗？” “从这边过去，就算八百里加急，到了京城也是数月了吧，黄花菜都凉了。” “或许，京城，眼下也无人管这些事情了！” 萧无烬沉重说道：“沈如，天下乱了。” 看着萧无烬担忧的神色，沈如心里感觉闷闷的。 “如果，我说……如果江山易主，你会怎样？” “只要我还是一日的凉州刺史，我便会为凉州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萧无烬回答的很直接。 “无人发放俸禄呢？” 沈如又问道。 “杯水车薪，并不能维持生计。但是有这么多人在为我奔走，听我号令，凉州的事情，还有人在管，我便会为这些人而继续着。” 凉州不是就他一个刺史，还有知府，县令，还有公门中千百号人，都在各自的位子上做着事情，天下乱了，只要他们不乱，凉州就不会乱。 沈如看着萧无烬，他说的平静，可是背负着的却是极大的责任啊！ “走吧，回来的时候，要是他们还在收买路钱，我再打他们一顿。” 沈如故作轻松说道，萧无烬要做的事情其实很难，也很漫长，她其实挺想陪他走的。 “嗯，闫道本如此敛财，我怀疑他想跑路了！” 萧无烬思索道，“不管如何，参他一本是必须的。” “但是他脑子挺厉害啊，这就地敛财，嗯，着实生财有道，萧无烬，你要是想赚钱，可以借鉴一下。” 沈如打趣道，被萧无烬瞪了一眼。 “不义之财不可取。” “换个法子就不是了啊！” 沈如嘿嘿笑笑，“官道自然是不可取，但是你占个山头，在山上搞些东西，引人踏青，收点钱，不就行了？” “挖个湖，围起来，垂钓，游湖，收点钱，嗯，总之，想赚钱，门路多着是。” 萧无烬又看了沈如一眼。 “你哪来这些旁门左道的法子？” “还好吧，这些都不算啥啊！” 沈如觉得萧无烬其实才是最厉害的，贩卖私盐，这可比收买路钱多多了。 “萧无烬，你说鲁能交钱了吗？” 回到马车上，沈如好奇问道，“他有钱吗？” 这个问题，萧无烬就不好回答了。 “鲁能为人忠厚，不喜惹事，应该……交钱了吧！” “那他算一个人还是两个人呢？” “……”萧无烬怎么知道呢？ 再上官道，沈如也就慢慢走了，等着鲁能追上来。 第两百零六章 我只想你做我的家人 鲁能在天黑前在官道上与等候着的萧无烬和沈如碰头了。 一见面他就忍不住吐槽道：“怪事年年有，这官道居然拦起来收钱，大人，沙州这是要变天啊！” “那你给钱了吗？” 萧无烬反问道。 鲁能摇头，如实说道：“我说是扭送流犯去府衙的，那边就放行了。” “这还因人而异啊！”沈如开口道：“我们跟他们来了一场硬碰硬的较量，你家大人还打算参那个沙州刺史一本呢！” 眼下天色快要黑了，三人一边说着一边就去寻找晚上借宿的地方。 临近的也只有一些小村落，三人在一户农家院子借宿，屋主是一对中年夫妇，还有孩子老人。 “我们后院的房间还有一间空屋，另外就是柴房了，三位这……” “沈如，你住空屋，我跟鲁能可以在柴房……” 萧无烬话还没说完，沈如立马打断道：“这不太好吧，就是借宿一晚，你们住屋里头，我去马车那就行了。” “沈姑娘，这不可以啊，你一个女子……” 鲁能觉得这不行啊，怎么也不能让萧无烬跟沈如这么分开。 “没什么不行的，我虽说一个女子，但是不是弱女子，你不清楚吗？” 沈如说的是事实，她便不介意在马车里过夜。 萧无烬却也觉得这样不妥，无奈看着沈如道：“夜里凉，你睡屋子好些。” “哟，几位还在推让呢，这不明摆着，老爷跟夫人一间屋，护卫睡柴房就好了啊！” 女主人哄完孩子过来，看着自己丈夫还跟人杵在一起，忍不住打趣道。 “那就这么说定了吧，是我眼拙，这位老爷这边请。” 中年男主人憨憨笑了笑，就准备带着萧无烬跟沈如去空屋。 “我们不是……”沈如立马否认道。 “大妹子，有些事情是骗不了人的，他瞧你的眼神，大姐我是过来人，而且，哪有让女人睡马车的，柴房也不可以！” “我们乡下人最是干脆，夜深了，你们就不要不好意思了！” “我……” 沈如有些头皮发麻，忍不住瞪了一眼萧无烬，倒是说句话啊！ 萧无烬心里自然有点小九九的，他也不会冒犯沈如，但是总舍不得让沈如去马车里过夜的啊！ 被主人家催着进了屋子，沈如瞪着萧无烬埋怨起来： “萧无烬，你怎么就让人误会了？” “人家也是好意，你若怕我误了你名节，我这便出去就是了。” 萧无烬安静说道，神色自若，也就那泛红的耳根透露了他的真实内心。 “那倒不用，谅你也不会占我便宜。”沈如回答的很是干脆，只是她怕跟萧无烬共处一室，影响她心境。 “那你怕什么？” 萧无烬听沈如这般说，倒好奇问道。 怕我对你做点什么。 这话沈如藏在肚子里的。 “大妹子，我给你打了盆水。” 房门还没关，女主人打着一盆水笑吟吟地快步走了过来。 “大姐，你们这村子叫什么，我们是想去甘州的，夜里好像走错路了。” 沈如谢过之后便好奇问道。 “这里啊，就叫石塔村，等天亮你们上官道继续走就是了。” 沈如又随意般问了点事情，最后目送女主人离开后关了门。 “萧无烬，你觉得这家人可疑吗？” “为何这么问？”萧无烬分心了，想到跟沈如共处一室，夜深人静，他这心就乱了！ “太过热情了，而且此地应该还是沙州境地，但是这户人家也算是大院落了。你说沙州农家，都是种地的吗？那男主人倒是肤色黝黑，看着像庄稼人，但是这女主人……” “我闻到了她身上的脂粉味。” 萧无烬一愣，他倒是只顾着看沈如，没有想到其他。 “那你觉得，我们该怎么办？” “不怎么办，等着呗。” 沈如说道：“先睡吧，有什么我会护着你的。” “噗嗤！”萧无烬失笑，“沈如，你真可爱。” 萧无烬这话说的沈如有些不好意思了。 “你睡里头。”她挪开眼去，“赶紧的。” 萧无烬心里也是紧张，只他还是依言和衣而卧，沈如用被子卷成一道，放在床中间。 “不准越过这，否则，别怪我踹你哦！” 灭了烛灯，室内顿时黑了下来，静谧无声，但是黑暗中，彼此的呼吸又显得那么的清晰。 “沈如，你是喜欢我的，对吧！” 突然间，萧无烬暗哑又带着确定的话语响起。 “你，你……你……你说什么呢！” 沈如心如鹿撞，她跟萧无烬在一起，是挺舒服的，但是一旦打开这个话题，她也会面红耳赤。 “沈如，我想你一定喜欢的，但是无妨，我已经知道的。我只是想告诉你，我也心悦于你，若是你想我们二人这般相处也可以。” 萧无烬不吐不快啊，“沈如，你若开口，我便娶你！” “萧无烬，你……你想太早了吧！” 沈如侧身，对着萧无烬方向说道：“就算我们两个在一起了，要谈婚论嫁也太早了。” “你我都同床共枕了，你不嫁我还能嫁谁？” 萧无烬低声笑道，他也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喜欢上一个姑娘，会是如此模样。 “萧无烬，你想的挺美的。” 沈如低声笑道，她竟然一点也不反感跟萧无烬躺在一张床上，虽然，心里紧张，但又好刺激哦！ “萧无烬，就算你我一起了，你还是忙你的事情啊，我也还有我要做的事情，所以，我们……不急着谈婚论嫁的吧！” “的确，回了凉州，我怕也没有太多空余能够陪同你，我也没有能送你一些珍贵东西。” 萧无烬承认说道，“沈如，一清二白的我，你要吗？” 沈如心里一紧，为何听萧无烬说这样的话，她心里像是被拽紧了一样。 “萧无烬，这世上，你还有家人吗？” 黑暗中，沈如弱弱的声音响起，紧接着，便是一室无声。 就在沈如觉得萧无烬是不是睡着了的时候，萧无烬开口了。 “沈如，这世上我只想你成为我的家人，你……愿意吗？” 第两百零七章 心心相印 “我自幼父母双亡，带着变卖的家业跟家中老仆进京投靠了师父，在师父家苦读之后，参加了科考。在我来凉州的时候，老仆病逝，那之后，我便没有任何家人了！” 萧无烬安静地说着自己的事情，沈如听得心里一揪一揪的。 “所幸到了凉州之后，遇上了不少好人，鲁能跟于阳几人都是前刺史府的护卫，但是前任刺史被害身亡，他们最后都跟了我。” “刺史府的那些做事的人，都是前刺史府的吗？”沈如不由问道。 “嗯，我来时，他们都在刺史府，原刺史身亡，他们也无处可去。” 萧无烬应道：“我来时，身上还有些银两的，在凉州待了半年，千两家财散尽了，只能靠刺史俸禄。” “刺史俸禄是多少？” 沈如不由问道。 “怎么，想知道我的身家吗？” 萧无烬调侃道：“两千石，钱币与实物各半。” 这也不算少了吧，沈如估摸着算了一下，萧无烬这是年薪制啊！ 他一个人没有结余，自然是养着整个刺史府的人，捞到的油水，又建设在凉州上了。 否则按照萧无烬那薅羊毛的姿态，早就薅成万贯家财了！ “不过今年的，的确未曾发放。” 萧无烬继续说道，“不止我这，赵总兵，以及守卫军的粮草，都没有到。” “这……”沈如有些替萧无烬难过，打白工啊！ “沈如，你会嫌我穷吗？” “不会。”沈如回答地非常直接，但随后的话，又让萧无烬哭笑不得。 “因为我有钱，不过，你可别想我养你啊，你要学会自己存点钱！” “嗯，从现在开始，我会想法子存钱，早日娶你！” “哈，那你努力！” 沈如打趣道，说着说着，困意袭来，沈如抱着被子，睡着了。 隔着被子的萧无烬，感受着沈如轻缓的呼吸吹在自己脸上，面上发烫，他颤抖着手，借着月光，轻柔抚上沈如的面颊。 她对自己如此不设防，想必早就对自己有意了吧！ 萧无烬不由猜想的，继而心里欢愉，她如他一样，对自己的心意不自知吗？ 沈如睡的安稳，萧无烬就有些难免了，他非孟浪之徒，只心悦的女子在身旁，又岂能不动于心？ 沈如醒来的时候，萧无烬睡得甚是深沉。 窗外已经露白，沈如支起身子，看着萧无烬的睡颜。 他很瘦，眼睫毛好长啊，睡觉居然不打呼，好想碰一下他这紧抿的唇，便是睡着了，也被背负着的重担压得放松不了吗？ 沈如看萧无烬看的入迷，伸出手，轻抚了一下萧无烬的眉眼。 其实她是不介意给萧无烬一点钱的，但是男人吗，都有自尊的吗，谁会喜欢被女人养呢？ “你摸够了吗？” 萧无烬的突然睁眼，把沈如吓了一跳。 “你装睡！” 沈如不由羞恼控诉道，她想收回的手也被萧无烬给拉住了。 “不是，我以前每日，都是卯时前起床的。” 萧无烬拉着沈如，眼眸幽幽。 “你好辛苦。”沈如撞见萧无烬的眼神里，轻咬了一下唇。 四目相对，两人心中俱是有悸动情绪，一时之间，谁也没有挪开眼，似乎都知道，可能要发生点什么了。 萧无烬突然将沈如拉入怀里。 “沈如，别动，许我抱抱你。” 萧无烬话语里带着颤抖跟期许，让沈如竟不忍推开，这么多年，他大概心里都很孤独吧！ 鲁能已经起来了，他深知萧无烬的作息，便早早守在房外，他似乎听到里面有声音。 “大人，大人你醒了吗？” 鲁能敲了敲门，低声问道。 屋里的萧无烬跟沈如不由一惊。 “萧无烬，你放开我啊，鲁能在外头呢！” 沈如羞涩道，“赶紧放开啦！” 鲁能真是……煞风景！ 萧无烬心里笑骂着，放开了沈如，看着沈如立马起身，扒拉理顺头发，整理衣服。 “你不起吗？” 沈如回头，看侧着身子的萧无烬。 他……萧无烬笑笑，此刻，多有不便！ “沈如，你先去看看主人家醒了没有。” “哦，行，我顺便同他们道个谢，一夜无事，许是我多虑了。” 沈如不疑其他，点头应道。 “大……”看到门打卡，鲁能在嘴边的话又止住了。 “沈姑娘，大人呢？” “醒了，鲁能，你这眼神怎么怪怪的？” 鲁能浓浓的八卦念头啊，这共处一室，自家大人跟沈如，可是同床共枕了？ 是不是刺史府好事近了？ “无事，那……我进去？” “进去吧。” 沈如觉得鲁能很奇怪，这种事情还要问她吗？ 鲁能进屋，沈如也朝前院走去。 “大人，你……” 鲁能进去的时候，萧无烬背对着整理衣服，长衫很好地掩饰了他的不便。 “我们该走了。”萧无烬面色如常说道。 鲁能上下打量着萧无烬，最后试探问道：“大人，你跟沈姑娘……私定终身了？” “鲁能，你切莫胡扯。” 萧无烬喝道，“这般话语，别让沈如听到。” “大人，那你莫不是身有隐疾？” 鲁能又低声问道。 “胡说！” 萧无烬脸色一僵，鲁能脑子里装的是什么？ “那……你跟沈姑娘共处一夜，什么都没有发生？” 鲁能疑惑了，这要是没问题，就怪了！ “鲁能，我与沈如心心相印，但是僭越之事，我与她都不会做，你切莫犯了口舌之快！” 心心相印，大人的意思是……鲁能顿时喜上眉梢，他就说嘛，自己给他们两人相处就是对的。 “大人，那刺史府是喜事要近了吧！” “时机到了，我会大红轿子娶她过门。” 萧无烬说道：“我对沈如，定是会三媒六聘，让她堂堂正正过门的。” “嗯嗯嗯，大人说的没错，沈姑娘以后定是我们的夫人。” 鲁能心下欢快，为萧无烬高兴无比。 此刻沈如，却是听到了让她意料之外的事情。 “我就说那女子不是正经人，瞧她尚未束发，定是未嫁之身，就与男子共处一室，这种女子，就算卖了，也是她活该。” “可是他 第两百零八章 拿儿女做挡箭牌的人贩子 沈如本来还想听个仔细，听到脚步由远及近，立马一个闪身，躲开回客房去了。 “待会什么东西都不要吃。” 沈如进屋，就对萧无烬和鲁能说道：“这伙人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怎么了？” “真的如你说道那般吗？” 萧无烬皱眉问道：“他们想害人？” 沈如便是将自己偷听到的事情说了，愤愤道： “昨夜那般热情，背后却是轻易对人下了定义，看我待会怎么教训他们！” “人来了！” 鲁能也听到脚步声，就朝外看了眼，正好看到主人家夫妇端着三碗粥过来。 “三位客人，乡下也没什么好东西，白粥配点咸菜，还请不要嫌弃。” 女主人笑吟吟说道，要不是沈如事先偷听到她说的话，还真不会将这样一张笑脸同那些恶心话语联系在一起。 “谢谢大姐，你放着吧，我们会吃的。” 沈如微笑着应对，“也谢谢大叔了，能够得你们收留，我们昨夜才没有露宿街头呢！” “那行，一看你们就是城里人，那我们就放着了。你们也别急着赶路，该吃的都得吃，否则哪有力气啊！” “大姐说的对，有劳大姐了！”沈如也笑着谢道。 待到中年夫妇离开，沈如把粥搅了搅，低声道：“这家境挺殷实的，瞧着粥厚的。” 萧无烬明白沈如的意思，这沙州还不至于乡下富庶到待客都用这么厚的白粥。 鲁能盯梢，萧无烬同沈如将粥给处理了，然后估摸着药效发作时间，三人都趴在了桌子上。 片刻之后，脚步纷至。 “这姑娘看着就是富贵人家出来的，细皮嫩肉，就算不是清倌了，也能卖个好价钱。” “这当老爷的男人看着瘦了些，怕是干不来太重的活，不过长得不错，卖到黄老爷那边，可以。” “倒是这个护卫，孔武有力的，先绑了。” 沈如感觉到有手搭上了自己的肩，便是猛地睁眼，一把将身后的人拿住，直接来了个过肩摔。 鲁能也是把要绑自己的男人给撂倒了，而起身的萧无烬，看着两个老人，神色森冷。 “啊哟，啊哟！”女主人被沈如摔在地上，疼的吆喝。 “你们……你们……” “我们怎么了，还以为你们是真的好心收留，倒不想私下你们做着这种贩卖人口的黑心行当，这家就是这么起来的吧！” 沈如愤愤道：“还有你们两个，多大年纪了，还干这种黑心事，也不怕死后下地狱吗？” 沈如气到，居然还有两个年过半百的老人一起帮凶，太缺德了！ “女侠，女侠扰民啊！” 两个老人噗通一声都跪在了地上。 “我们也是没办法啊，地里收成不好，我们还要养孩子的啊！” “救命，救命啊！”被沈如撂倒的女人，这个时候突然大喊起来。 没一会儿，两个八九岁的孩子，就跑了过来。 “爹，娘，爷爷，奶奶~” 这一男一女两孩子跑着喊着，看到爹娘倒在地上，更是对着鲁能抡起了拳头。 “放开爹爹，坏人，你为什么要抓我们爹爹！” 沈如同萧无烬互看一眼，都是震惊。 这女人简直有毒啊，明明是个人贩子，居然还一副受害者模样，最主要的是，还把孩子给牵扯进来。 “女侠，我们还有孙子，孙女，这一次，你就放过我们一家人吧！” 老婆子也是立马磕头求饶道。 “壮士，你看看，我们孩子还这么小，你就放过我们这一回吧，我们以后再不敢了！” 女人也从地上爬起来，喊着痛跑到了两个孩子身边，顺势将两孩子给推在了前面。 “你们不能抓我们，我们还有孩子，我们的孩子还这么小，你们要是抓了我们，就是害我们的孩子！” “害你们孩子的人，难道不是你们自己吗？” 萧无烬冷冷说道：“如此大的孩童，不好好教礼义廉耻，还做那人贩子的勾当，你们是想着子承父业吗？” “还有你们两个老人，已经是半百年岁，却没有为人长辈的模样，你们这种亲人，这两个孩子以后又能长成什么样子？” “鲁能，报官！” 沈如听到萧无烬话语里的震怒，她默默朝萧无烬靠近了些，拉住了他的手。 这一家子人真的有毒吧！上到老，下到小，哭喊地比谁都大声。 “不要，不要报官，这位老爷，大妹子，放过我们吧，我们也是活不下去才这样的。” 女人推开孩子，上前想要抱住萧无烬的腿。 “我们都是穷怕了，我的大儿子，就是因为没吃的饿死了啊，我们只是真的没办法，才走上这条路的，我们就是为了能养大这两个孩子啊！” “壮士，求求你，不要报官，我们真是走投无路才这么做的。” “二凤，三娃，赶紧磕头，求他们不要报官。” 老婆子立马扯着两个孩子的手臂，催促道。 “好心人，求求你们，放过我们吧！” 一时间，老的小的，都对着沈如三人磕起头来。 夭寿啊！ 沈如心里反感无比，“我们走吧！” 她冲萧无烬使了使眼色，“左右我们也没有中招，还让我们避免了露宿。” 萧无烬先是一愣，但见沈如眼神有话，也就点头道：“好，我们走！” 鲁能有些懵，以往要是遇上这种事情，萧大人一定是要他报官的。 “鲁能，你去查看马车里东西还在不在。” 萧无烬又吩咐道。 “哦，好的，老爷。” 鲁能还是听了萧无烬的话。 “人在做，天在看，你们别想瞒得过去！” 沈如愤愤道，拉着萧无烬直接越过几人往外走去。 “萧无烬，出了村子再让鲁能去报官。” 踏出院门，沈如低声对萧无烬说道。 “我看他们根本就没有悔改之心，估计以为我们是看着孩子心软放过他们。” 萧无烬深有同感，真正爱护孩子的人，是不会让孩子看到这些的。 而且那当母亲的，将孩子当成了挡箭牌，可见并没有为自己所做之事感到懊悔。 “如果他们心有畏惧，定会立马带着家人离开；但是 第两百零九章 为你我攀山摘花 一出村子，萧无烬就让鲁能去报官了，他则是跟沈如一起驾着马车缓缓走在官道上。 “吃点东西吧，别让那些事恶心到了！” 沈如拿出一包肉干，喂给了驾车的萧无烬。 讲真，萧无烬觉得自己记事起就没有被人喂过吃的了，但是被沈如喂着，心里有些美滋滋的。 “为何，你会牵我的手？” 过了一会儿，萧无烬突然问道。 沈如一愣，是有些不好意思的，但是她还是开口说道： “见你生气，我便想安慰一下你，这一家子大人是非不分，那孩子怕也会走歪路，你那时，是不是为这种局面气恼呢？” “嗯。” 萧无烬应声道：“的确，我只是愤怒这世间的父母长辈，竟然会如此混账！” “忧思伤脾，怒火攻心，既然你是我的人了，我就想让你能心境平和些。” 沈如说道：“萧无烬，世间混账千千万，不要因为别人的恶，伤自己的身啊！” 萧无烬内心柔软，沈如平静的话语，如同春风一样拂过他的心田，他何其有幸，能高攀上沈如啊！ “阿如，能得你青睐，便是我萧无烬此生，最大的幸事吧！” 萧无烬由衷说道，伸手握住了沈如的手。 沈如心一颤，感情的事情，说来着实巧妙，她本从未想过，但是在被萧无烬告知心意之后，她便也向他靠近了。 对他的心动，也不是见色起意的，她敬佩于他的心胸，他的志向，她就是想帮他，站在他身边了。 十指紧扣，沈如心下柔肠万千，萧无烬在这世上多孤独啊，她很想让他的世界，除了凉州的百姓，更加丰富多彩些。 “怎么停下了？”感觉到马车慢下来，最后靠边停下，沈如惊讶问道。 “你看？”萧无烬指着山崖上的花，“阿如，我去为你采了如何？” “萧无烬，你别啊，这山崖陡峭的很，你又不会功夫……” 沈如立马阻止道，摇着头，有些哭笑不得。 “你不用因为我喜欢就……” “阿如，我送不了你任何金银珠玉，但我能为你攀山折花。” 萧无烬认真说道。 这人怎么这么轴呢？ 沈如还是阻止道：“不要，真的不要上去，这万一你要跌下来，我也抱不住你啊！” “阿如，不要小看我。” 萧无烬说着，还真下了马车。 沈如眼睁睁看着身着长衫的萧无烬撩起了袖子，开始爬山，心里有些搞笑又无语。 这男人幼稚起来，简直就是三岁小孩啊，又倔又幼稚！ 只是，看到萧无烬爬的原来越高，沈如心也提起来了。 “萧无烬，你小心些啊！”她还真得准备把人接着。 终于，萧无烬摘到了那花，在山崖上冲着沈如笑。 心始终提着的，但是看到萧无烬真诚的笑容，沈如还是心里被戳了一下。 “你下来，你小心些，我知道你的心意的，萧无烬，你小心些！” 沈如喊道，这不省心的男人啊！ “瞧瞧人家，都知道给心爱的姑娘送花，你倒是也给我摘去啊！” 一旁马车经过，看到了萧无烬摘花下山，马车中就传来妇人埋怨的声音。 “啊呀，不就是花吗，等进了城，我给你买，你要多少给你买多少。” “这能一样吗？你果然不爱我了，呜呜……” 沈如听了一耳，顿时觉得鸡皮疙瘩起来了，看了一眼驶开的马车，真是……有些羞涩啊！ 萧无烬下来了，将花递给了沈如，还有他那宠溺的笑。 “你的手！”沈如看到萧无烬手掌上的伤口，哪还顾得上花啊！ “你这人，怎么就不听呢，要是让鲁能见着了，怕是要笑掉大牙，堂堂凉州刺史，如此不顾形象了！” 沈如拉过萧无烬的手，埋怨说道，“为了这花，搭上这一手的伤，值得吗？” “若是你喜欢，就值得！” 萧无烬一贯都是沉稳的，但是他也想少年一回，也想亲手为沈如摘上一束花。 “花先放下，我给你冲洗一下伤口。” 沈如拉过萧无烬在马车上坐下，他定是被山上的石头或者藤蔓给割伤了。 “往日多沉稳的人啊，怎么就犯傻了呢？” 沈如忍不住埋怨道。 “若能博你一笑，我受点伤又何尝不可。” 萧无烬只觉心头热络，望着沈如为他处理受伤的手，他喉头一动。 “萧无烬，你这手可是要拿笔的，可别再做这样的事。” 沈如包扎好萧无烬的手，认真说道。 “花，我很喜欢，也喜欢你为我做傻事的样子，但是，不要再有下一回了。” “萧无烬，你受伤我心里也会不好受的。” 真是……多可爱的姑娘啊！ 萧无烬很想亲近沈如，但他骨子里的克制，让他做不出光天化日轻薄的举动。 “阿如，为你不叫犯傻。” “就是犯傻，你就是……色令智昏！” 沈如瞋怨道：“坐好，我来驾车，你都让人看笑话了！” 可不就是色令智昏吗？他也难得如此放肆一番的，希望鲁能慢些来。 也便是就他与沈如单独一起的时候，他能忘记自己是凉州刺史。 “萧无烬，其实你真的不必为我做任何事情的。” 沈如缓缓说道，“不管你有没有为我做什么，我对你都是一样的。” “但是我想为你做点什么啊，阿如，回了凉州，我怕便也没有太多空余能够陪你；便是鲁能回来了，我亦不能与你这般亲近。” “我总觉得能够给你的太少了，即便你什么都不缺，阿如，但是我还是想让你身边有我的存在，有我给你的东西！” 萧无烬说道，他很想把自己所有的东西都给沈如，但是他确实口袋空空。 “萧无烬，好的关系呢，是会让彼此都有成长的。” 沈如耐着心思说道，萧无烬有些急切了，她也能理解萧无烬的所为。 “我既然已经认定了自己的心思，就不会因为外界之物而动摇。” 沈如缓缓说道：“不管是这路上，还是回凉州，你我心中都有彼此，能在各自领域内忙碌着也可以的。” “便是回了凉州，你若想我，我就去找你啊 第两百一十章 你说你没有相好的 鲁能回来的时候，就觉得自家大人怪怪的。 “大人，你手怎么了？这驾车的活对大人来说，还是太粗糙了些。” “不过，也不能让沈姑娘驾车啊，所以，大人，你可不能少了我啊！” “可不就是吗，鲁能，你家大人没你不行的！” 沈如骑着马，在一旁打趣道。 马车里的萧无烬嘴角噙着一抹笑意，看着自己被沈如包扎着的双手，心中温暖。 那一束明媚的山花，在他身侧，傻吗？能在沈如眼中看到对自己的在意，他就觉得不傻啊！ 他何德何能，让沈如心悦于他，他毫无身家，孤苦伶仃，又怎么让家庭幸福美满富贵的沈如喜欢上了他！ “我还是看着官差去那家里拿人的，那女人还哭爹喊娘的不承认。” 鲁能同沈如说着那户人家的事情。 “但是等到了衙门吓一吓，我敢肯定他们什么都会说，再说了，家里没有几亩地，却能有那样的宅子，很容易查到问题的。” “但是我们不在，既无原告，他们真的能被问罪吗？” 沈如怀疑问道。 “哈，自然是我拿出了凉州刺史府的身份压那县令，” 鲁能哈哈笑道，“沈姑娘，等我们回程的时候，再去瞧一瞧，若是这家人安然无事，看我不掀了他家房顶。” 行路几日，总算离开了沙州地界，只是肃州，俨然也是一副百废待兴的样子。 “肃州不缺水啊，为何这边的田地看着也没有太多起色？” 沈如有些不解，为什么不好好种地呢？ “肃州多有流寇，去年的确缺水，河道干涸，这西北一带，也就甘州有盐场，又有充足的水源，土地富饶，甘州刺史魏孝之本可升迁，但他就是不肯离任，其中缘由，可想而知。” 萧无烬开口说道，语气之中也有些鄙夷。 沈如想到那位大腹便便的甘州刺史，卖私盐卖的那么起劲，能不喂饱吗？ “可惜这肃州了，与甘州相邻，应该能更好才是，这肃州的流寇，就不能好好整治吗？” “肃州这边的人，能吃苦的去那甘州盐场了，种地的，这几年收成不好，还有就是占山为王的去了，总之，一地有一地的问题。” 鲁能也插话道，“反正我们凉州，缺水，但是我们有个萧大人。” 沈如回头看了眼从马车里探出头来的萧无烬，两人对视而笑。 肃州的官府也的确不怎么作为，流犯路上她就见识到了，连驿站也没有。 以免夜里有露宿山林，看准了时机，三人就从官道上下去了。 虽说肃州穷，但是沈如他们进入的是一个比较大的镇子，傍晚时分，倒是可见炊烟袅袅，镇中也是铺子林立，客栈酒楼一应俱全。 客房充足，沈如自然不需要同萧无烬挤一间房间了，她怎么看着萧无烬还有些遗憾呢。 “萧无烬，吃完晚饭，我们去逛逛去，我看这镇子上，倒是挺热闹的。” 吃饭的时候，沈如开口问道。 萧无烬愣了一下，却有些不怎么想去的样子。 “沈姑娘，这镇子原来叫苦竹岭，但是还有个别的名，你知道是啥吗？” 鲁能开口说道：“春风镇，嗯，春天的春，风月的风。” 沈如秒懂，这么说来，这里不就是灯红酒绿的地方？ “你们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之前来过，还是说这里有你们认识的姑娘？” 沈如立马看向萧无烬。 “阿如，我没有。” 萧无烬看着沈如，含笑说道。 “那你带我去见识一下啊，说真的，跟颜少卿走西域的时候，我看过好多异域风情的舞姬，那个妖娆啊……” 沈如说的很是回味模样，听得萧无烬含笑的脸色渐渐缓了下来，颜少卿还带着沈如去看舞姬？ 鲁能也呆了，立马看向萧无烬，这沈姑娘的要求，好奇怪啊！ “阿如，相信我，勾栏之地，并不好看。” 萧无烬之前因为一些事情，也去过那些地方，但是他真的不喜欢充斥着浓郁香粉，搔首弄姿的青楼女子。 “不好看那就是看过咯，去嘛，随便逛逛也好啊！” 沈如笑吟吟地看着萧无烬，话语里带着不自知的撒娇意味了。 “要是你不去，那……我就自己去了！” “你一个姑娘家，怎对烟花之地这般兴致勃勃？” 萧无烬哭笑不得，但还真不放心沈如自己一个人瞎逛。 “我陪你去就是了！” 鲁能当然不去了，这么好的机会，他怎么还能给自家大人添堵呢？ 目送着萧无烬跟沈如一同走出了客栈，鲁能脸上不由自主带上了笑。 “颜少卿带你走西域，有很多有意思的事情吗？” 路上，萧无烬不由问道。 “还行吧，我们在草原上一起吃过烤全羊，我不还带回一个好姐妹吗？颜少卿在无罪城，又被人城主千金追着示爱；还有那个什么高昌国的王子，想强娶我做他第三房妻子，被我打了几顿，还有那沙丘城……” 萧无烬哪能不吃味呢，颜少卿陪沈如走了那么几个月，一起经历了那么多。 “萧无烬，你说颜少卿是想要个什么样的妻子，他好像对女人都不怎么友好呢！” “阿如，跟我一起，说着别的男人，你觉得我会不会生气呢？” 萧无烬看着沈如，幽幽说道。 “哈，你吃醋了啊！讲真，我觉得颜少卿跟你……嗯，非一般的关系。” 沈如这调侃，让萧无烬愣了一下，随即愕然道：“阿如，你这非一般的关系，什么意思？” “难道你以为颜少卿不娶妻，是因为我？” “这是你说的不是我说的。” 沈如笑开，“要真是那样，萧无烬，我说我该怎么办？” “你脑子里想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颜少卿不娶妻，你问他去，扯我做什么？” 萧无烬眉头锁着，很是无奈说道。 正说话间，一个荷包突然扔到了萧无烬头上，紧接着，旁边花楼之上，一张艳若桃李的面容笑的甚是愉悦。 “萧公子，可还记得奴家？” “萧无烬！”沈如瞪大了眼，喊萧无烬的名字声音也不由拔高了。 “你说 第两百一十一章 叫他如何不动心 萧无烬这脸色有些懊恼，又有些心虚，但是立马坚定说道： “阿如，她是旧识，但真不是我的旧相好。” “人家都盛情邀请了，你不上去，是不是太不给人面子呢？” 沈如佯装气恼，萧无烬她自然是相信的，不过上面的美人去见一见也不错啊！ 为了不让沈如误会，萧无烬也真的只得上去见一见熟人了。 “哟，萧公子，稀客，真是稀客，是来找香云的吧，这位是……” 老鸨见到萧无烬，也是一副熟人模样，但就是带着个女的来逛青楼，让她很是不解。 “阿如是我未过门的妻子，嗯，她想见见香云。” 萧无烬说的有些隐晦。 沈如瞪了一眼萧无烬，谁是她未过门的妻子啊，他们才刚确定了关系呢！ 也不知道老鸨脑补了什么，看沈如的眼神怪怪的，还是让龟奴带着萧无烬上楼了。 这地方，空气中都带着香粉的味道，沈如连连打了两个喷嚏。身边还不时有男女调笑的声音传来，各色女子，看的沈如东张西望。 “就这么好看？” 萧无烬忍不住打趣，京城的世家千金，还对青楼感兴趣？ “就这么好看，否则你们男人怎么那么爱来呢？” 沈如理直气壮地怼了过去，让萧无烬哭笑不得。 不等他安慰几句，已经到了那香云的屋子，龟奴朝里头喊了声，之前看见的姑娘就笑吟吟地出来相迎了。 “萧公子，奴家还以为你已经把奴家忘记了，还是说有了新欢就把旧爱抛到脑后了？” 香云巧笑着说着，只把人引进里屋后，就换了脸色。 “萧大人，若是冲撞了这位姑娘，香云就罪过大了。” “阿如，以前办案的时候，借香云姑娘之手，我才认识的她，并非你想的那样。” 萧无烬这才对沈如解释道，“我的身份，也就香云知道，这楼中其他人都不清楚。” “好吧。”沈如回道，似乎还觉得有些遗憾。 “萧大人，这回来肃州，莫不是又有什么案子？” 香云为两人倒了茶，轻柔说道：“若是还用得到香云的地方，萧大人尽管开口。” 沈如好奇看着香云，这么殷切，图什么呢？ “没有什么案子，我们明天就走，我就是陪阿如到处逛逛。” 萧无烬看着沈如说道，见她偷偷打量香云，觉得有些好笑，心里头又有些小雀跃，沈如这是在吃醋吗？ “这位姑娘为何这般看我？” 香云也发现沈如在看自己了，就直接问道。 “自然是看美女姐姐咯！”沈如回答的大大方方。“姐姐一定有过人之处，能帮到无烬，可不像我，就只会缠着他陪我玩。” 萧无烬心头一怔，沈如这是…… “能让不苟言笑的萧大人陪同，妹妹在萧大人心中，定是非常重要的。” 这姐姐妹妹的，萧无烬听着有些不对劲啊！ “哎，也是，我毕竟年岁小，他大我那么多，若是不陪我玩，我还嫌他闷呢！” 沈如说话间，看向萧无烬，他傻吗，这姑娘要不是对他有意，会当街朝他扔香包？又不是没看到他陪自己逛街吗？ “阿如，你嫌我老啊？” 萧无烬哭笑不得，他是比沈如大了些，但沈如的见解，行事作风，都差点让他忘记，她还不到二十呢！ “没有没有，我嘴上说说的，心里是没有的。”沈如立马摇头道。 “萧大人，你这位小姑娘倒是可爱的紧，不知是哪家的闺秀，能让萧大人如此青睐。” 香云轻柔说道，眼神也在沈如身上打转。 “能让阿如青睐，是我的三生有幸。” 萧无烬看着沈如说道，“香云，之前我也说过，你为我做事有功，若是你愿意，我也可以为你赎身，送你去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 香云自嘲笑着道：“萧大人，奴家也就这点俗媚手段，离了这地，肩不能扛，手不能挑的，怕是要饿死的。” “我们这等苦命人，若是有幸，也是被人赎身纳入后室，当个侍妾什么的。” 哟，这是明晃晃的暗示啊！ 沈如心知肚明，就看向萧无烬，她就不信，萧无烬听不懂这姑娘的言外之意。 “既然香云姑娘认定如此，那萧某也只能祝姑娘早日遇上心上人，到时候若是需要帮忙脱籍的，萧某能力所及，也定会相助。” 萧无烬也不知道是不是装傻，但回的又甚是真诚。 “这可满足了你的好奇心没？”萧无烬又转头看向沈如，“哪有姑娘家，好奇这个的？” “嗯，一般般吧。”沈如笑笑，听出了萧无烬想走的意思。“确实没什么好玩的，还是去逛其他地方。” “不过耽误了姐姐做生意，我也过意不去，这点小心意，还请姐姐笑纳。” 说着，沈如就拿出了一些碎银，摆在了桌子上。 “萧大人，奴家知你身家不丰，这点银子还是收回吧。” 香云眼底有些失望，但面上还是浅笑说道。 “这是阿如的银子，萧某汗颜，的确囊中羞涩。” 萧无烬也不怕失了脸面，笑笑说道。 “走吧，阿如！” 见两人起身，香云便也只能起身相送，张张嘴，但被沈如看了过来，也就咽了回去。 这定是名门闺秀，家中富贵的大小姐吧，她又拿什么跟人比？ “萧大人，后会有期。” “萧某日后怕是公务繁重，若是阿如还有游历的意思，我便陪她出来走走。” 萧无烬婉拒了，他日后应该不会再有踏足此地的可能了。 沈如挺满意的，出了青楼。她忍不住往萧无烬身上靠了靠。 “萧无烬，这是神女有心襄王无梦啊！” “你少打趣，先前我也是同鲁能一起见得她，从未听她说起过。” 萧无烬又不傻，听出了香云想做他侍妾的意思。 “倒是你，真嫌我老？” “哪能啊，我们萧大人，风华正茂着呢！” 沈如打趣道：“而且成熟稳重，书生意气，挥斥方遒，是那最好的年纪。” 萧无烬心里长叹，沈如这嘴，偏偏又总能说到他心坎上，又叫他如何不为她动心呢？ 第两百一十二章 烂泥就一直烂着吧 这镇子还真是夜生活丰富，那一街的勾栏，香粉能熏死人。 沈如逛了没多久，就准备回客栈了。 四下无人之际，萧无烬伸手拉住了沈如的手，对上沈如不解神色，他缓缓一笑。 “这边无人识的我，我想跟你牵着手走在街头。” “好啊！”沈如心里小羞涩，但还是任由萧无烬有着明显粗粝感的手指握住了自己的手，紧紧交缠。 “快的话，三四日就能到甘州了，到时候，还是我去找甘州刺史吗？” 沈如问道：“还是到了甘州之后，就找商队？” “都可以，我暂且不会露面，到时候跟你分开走，可以吗？” 萧无烬想到一入甘州境内，或许就会有人注意到自己跟沈如，就准备到时候分开行动。 “你还真是纯粹陪着我来走这凉州到甘州的路啊！” 沈如忍不住打趣，“日后你倒不必如此，我并不怕一个人行路的。” “阿如，如果我说，这是我做过最正确的决定，你信吗？” 萧无烬话语低沉，却格外的温柔好听。 “亦不知自己为何就不想让你一个人从凉州到甘州，想着你才从西域归家，又让你离家，心中过意不去，就决定陪同你一道走。阿如，或许早在不经意间，我对你……就动了心了！” “哈，那你还对我那般坏，指使我做这做那呢，我就想着，你还真是个榆木脑袋。你该庆幸我不是那些娇滴滴的姑娘，虽然挺不满意被人指使，但是想着你的意图，我倒也释然。” 沈如也不禁说道，“你要同我一道来时，我还嫌你碍手碍脚呢！” “那现在呢？” 萧无烬停下脚步，侧身看着沈如问道。 “现在啊！”沈如举了一下两人牵着的手，“你同我说你心悦我时，我还心慌意乱了一夜，但是想清楚之后，其实能得你喜欢，我也很欢喜。或许在很久以前，我便对你上了心吧，只是那时不知道，对你注意，是因为心生喜欢。” 沈如的直白，让萧无烬满心欢喜，忍不住直接将沈如揽入怀里。 他一直都是内敛沉稳的，但是在沈如面前，他总会心潮涌动。 “哟，哪来的野鸳鸯，这般猴急？” 夜色巷子里，冷不丁的走出两个流里流气的男人，对着沈如跟萧无烬吹了几声口哨。 “小姑娘，这样的男人不着调的，要不考虑一下哥两个？” 沈如把萧无烬往身后一拉，对着两男人说道：“真是晦气，萧无烬，我想打人。” “我也想。”萧无烬脸上神色也是不满，打扰到他跟沈如月下时光，他很生气。 “哟，还想打人，那来啊，往哥脸上打，来啊……” 其中一人叫嚣着说道，但很快，挨了沈如一脚后，他就笑不出来了。 “你……”被沈如一脚踢倒在地的男人，脸上剧痛，指着沈如开口，却吐出了两颗牙。 “怎么，不继续说了？” 沈如冷笑，“最好你们是简单的嘴上皮一下，要是让我知道你们还想做什么，信不信我打断你们的腿？” “女，女侠……我们是受人指使的，女侠饶命！” 另一个男人立马跪倒在地，一股脑儿全都说了。 “是她！”萧无烬震惊，香云昔日帮他收集过信息，也出了不少力，如今竟然想要人毁了沈如清白？ “我找她去！” “不用，犯不着为她再浪费我们之间相处的工夫。”沈如制止了萧无烬，“她身在勾栏，又蓄意谋害我，嗯，要不，你别为她去贱籍呗。” 沈如冲着萧无烬眨了眨眼，试图让自己不显得那么恶毒。 萧无烬一愣，随即点头。 “她欲加害朝廷命官之家眷，其心险恶，的确不配我再为其去籍。” “嗯，她想烂在泥地里，就让她一直烂着吧。” 沈如很满意萧无烬的话语，继而她抿了抿嘴，眼巴巴看着萧无烬道： “你会不会觉得我心肠恶毒啊！” 萧无烬一愣，摇了摇头道：“是她作恶在先，只是我们阿如能干，没有被伤害到而已。但是这并不代表她就是无辜的。” “你真好！”沈如拉住萧无烬的手，在两个男人畏惧的眼神中，欢快地走了。 “萧无烬，以后你都要维护我哦，我可受不得委屈的，惹毛了我，我连你都打。” “若是有那一日，就是我该打。” 两人的话语渐渐远去，地上那两男人也立马搀扶着起身，去回禀了香云。 沈如自然不知道香云最后是什么反应，第二日早上，在客栈用过早饭之后，沈如看着萧无烬喝了药，就一起离开了这镇子。 官道上，鲁能频频看向后面，他骑上了沈如的马，自己大人跟沈如一起驾着车，但是他担心大人的手啊！ “鲁能，你能不能专心点，这样吧，你先去前头等着，我跟沈如会跟上的。” 萧无烬被频频回头的鲁能打扰到了，就开口吩咐道。 “那……好的，大人，那你就跟沈姑娘慢慢来吧！” 鲁能说着话，猛地一夹马腿，迅速朝前奔去。 “噗嗤~”沈如忍不住发笑，“哎，萧无烬，鲁能怎么像个憨憨啊！” “他为人耿直。”萧无烬也有些想笑。 “沈如，或者，我们不走官道，从城镇村落里穿行如何？” 萧无烬想让行程慢下来啊！ “那可不行，这城里头的路还行，要是镇子里，村里的，私人修建的，可真的要给买路钱的！” 沈如不是不明白萧无烬的意思，但是她要为他的荷包考虑的。 “避开露宿山林，我们其实已经走的很慢了！” 沈如安慰萧无烬，“就算回了凉州，我也不会不要你的啊！” 若真回了凉州，他还真有些心里打鼓。 “阿如，你说你的爹娘……” 萧无烬已经想着怎么见未来岳父岳母了。 “哈，想见父母啊，别啊，我们慢慢来嘛！” 沈如不由逗弄萧无烬，她觉得两人才确定关系呢，萧无烬已经想着如何迎娶她过门了。 “我爹脾气可好了，我娘也是温柔贤淑，但是跟你说，他们护短。所以，就算我家现在是流犯，你是刺史 第两百一十三章 套现跑路的感觉 肃州行了三日，终于进入了甘州境地。 一入甘州，完全不一样的场景，田地生机勃勃，全然不像流放去凉州时见到的场景。 “萧无烬，去年干旱，我们还遇上甘州刺史派人抓壮丁去挖盐矿，今年倒是看着地里庄稼挺好的。” “地里种出来的庄稼，是百姓自己的，但是盐矿挖的盐，怕都成了魏孝之敛财的工具。” 萧无烬神色严谨，看着地里的庄稼，他心中感慨万千。 这也是他想象日后凉州的田地啊！ 即便进了甘州境内，想到抵达州府，也还得再走两日。 “所以说，我们到了凉州之后，西北的干旱就缓解了吧！” 沈如若有所思般说道，“凉州今年也下了几场雨的。” “嗯，你是福星。”萧无烬顺势说道，他将凿河通水的计划确定实施，似乎也多少同沈如有关。 沈如带来的细盐，让他有了部分的钱，加上沈如说的没错，流犯那么多，为何不用起来？ “这……多不好意思啊，我可不敢说自己是福星。” 沈如嘻嘻笑道：“可能是时机到了吧，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这么玄之又玄的事情，萧无烬是不信的，他只知道，沈如是他以后或不可缺之人。 在进甘州府之前，沈如同萧无烬和鲁能分开了。 一人一骑的沈如，径直去了刺史府。 “什么人，敢闯刺史府？” 沈如没有身份名帖，提出见魏孝之，自然是被守卫给拦下了。 “官差大哥，劳烦通报一下，沈如求见。” 沈如再次说了一遍，“若是大人不记得了，那就提醒他一下，去年我是同韩腾几人一道来刺史府的，另外，还让他赚了很大一笔钱。” 沈如提醒道，“官差大哥，很大一笔哦，你确定你们刺史听了我的名字后，不想见我？” 如果这守卫还这么油盐不进，沈如想着打进去了。 守卫显然还在犹豫，但是几个侍卫从刺史府走出来，看到沈如，却是一副见鬼了的模样，立马转身跑回去刺史府了。 “刚才跑进去的，不就是韩腾几人吗？” 沈如不解问道。 “姑娘，你若真与我们大人有旧，那就稍等片刻。” “大人，大人，那个古怪女人来了！” 几个侍卫慌慌张张跑去找了魏孝之。 “谁？” 比去年又圆了些的魏孝之，正在喝从江南过来的顶级毛峰，被人打扰，有些不满。 “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天塌下来了也跟你们大人我没关系。” “大人，财神爷，不，女侠，不，就是去年那个流犯沈如，来了。” 魏孝之手里的茶杯都斜了，那个邪门的女人来了，来干什么？ “她一个人？” “是啊，大人，就一个人，今年她难道又来买盐吗，是不是还是……” 想到去年那么多的盐，进个林子的工夫都没了，魏孝之现在还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先把她带进来，这要是把妖法使到我们身上，那可怎么办？” 魏孝之担心后怕道，“把护卫都叫过来，给本大人壮胆。” 沈如很快就被打进了重兵把守的客厅，看到了圆滚滚的魏孝之，但就是这个阵势，让她看不懂啊！ “魏大人，好久不见，怎么……怕我行刺？” 沈如打趣道，偷偷数了下，十六个护卫啊！ “哈，说笑，沈姑娘真会说笑，沈姑娘，你们这不是流犯凉州了吗，怎么……你……” 魏孝之打量着沈如，这模样水灵，看着不像是在凉州做苦役的，听说流犯都在凉州挖河啊！ “魏大人，有钱能使鬼推磨，至于为何我还能在这里，你就不用问了，今天前来，还是跟魏大人谈买卖的。” “魏大人手头能给多少盐，给多少我都要。” 魏孝之瞪大了眼睛，好大的口气啊！ “沈姑娘，你要那么多盐干什么？” 魏孝之不解问道：“这就算拿去卖，也得卖很久吧。眼下天下也不太平，也就我们西北之地还没被波及，说白的，盐这东西，真的动乱起来，也不好带啊！” 沈如含笑看着魏孝之，她怎么觉得这话是魏孝之说给他自己听的。 动乱起来，他要跑路的话，这甘州的盐矿也带不走，他想多卖一些呢！ “这就不需要大人多虑了，大人，能给多少，我要多少，不过我有个不情之请。” “嗯？” 魏孝之皱了皱眉头，有些不解。 “哎，就是大人说的，天下不太平，我那商队，年初去了西南，现在还没回来，就是我这买了的盐，需要大人派人送到凉州。” “又是凉州！”魏孝之皱眉，去年凉州已经要走了可以维持两年需求的盐。 “怎么，凉州如何了？” 沈如故作不知，“大人有所不知，身份上我还是流犯，我跟我一家人都在凉州啊！” “大人若能将我需要的盐送到凉州城外的山林中，我愿意额外再拿出五百两。” 五百两银子虽然不少，但也不多，但是魏孝之看沈如稳重模样，就试探问道： “你能吃下多少盐？” 沈如笑了，反问道：“大人能拿出多少，比如，我上次的十倍？” 魏孝之这眼睛是瞪得跟铜铃一样了，上次沈如买走了一千斤盐，这次就要一万斤，这万斤盐，吃到下辈子也吃不完吧！ “还不算多吗，其实二十倍也可以。” 沈如大气说道：“魏大人，钱不是问题，只要大人能出货，我都给得起。” “沈姑娘，你背后之人……到底是谁？” 魏孝之谨慎问道，但问出来之后又立马摇头道：“不要告诉我，我不想知道。” 沈如笑出声来，反正谁也想不到会是萧无烬的，谁叫萧无烬穷的名声远扬呢！ “魏大人，干还是不干？” 沈如问道，“西南的战火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烧过来，听说中原一带已经失守，魏大人，也不知道下次还能不能在这刺史府见到大人了！” 魏孝之心里一惊，这什么意思？难道，叛军要打到西北来了？ 还是说，沈如的背后是叛军？ 但是盐送到凉州做什么？要送也该送去西南啊 第两百一十四章 为你入赘也无不可 “一个人，你们确定她是一个人？” 魏孝之让韩腾陪着去，自然是要看沈如是不是身边有人。 “为什么是送去凉州呢？就算她真的是流犯，发配到凉州，这盐送去那干嘛？起事的是西南啊！” 能用得上这么多盐的，魏孝之认定是叛军，而且这沈如他查过的，沈家被抄家流放，就是因为同造反的静王府有关系。 “大人，反正要是出事了，我们也走，现在还在任上，这盐矿卖不卖都是大人说了算的。” 心腹幕僚提醒道，“我们甘州不如凉州地处边关，凉州虽贫瘠，但是一旦通关，西域铁骑就能踏平凉州，不能不怀疑，叛军是想让朝廷背腹受敌啊！” 魏孝之深有同感，继而打了个哆嗦。 “卖，就卖，给钱就卖！” “到时候按照她说的，我们的人马送过去，官差运送，就算被盘查，也说是凉州物资就是了！” 想到沈如的大手笔，魏孝之心动的很，立马派人去矿场整理了，能给多少是多少！ 萧无烬跟鲁能也进了甘州府，但是没有选择沈如在的客栈。 按照约定，两人会在第二日，城中的一家酒楼雅间内碰头。 入住客栈的萧无烬很是低调，进了客房之后，便也不再露面，全由鲁能跑腿。 翌日登雀楼雅间内，沈如看到正在喝药的萧无烬，瞪大了眼。 “什么情况，你怎么喝上药了？” “之前的药不是喝完了，鲁能大早上请了个大夫给我看诊抓药，我这药都喝了一路了，什么时候是个头。” 萧无烬也是无奈神色，“其实我觉得自己神清气爽，胸口也不再郁结了。” “大夫总不会诳你，跟你说，魏孝之还真是掉进钱眼里了，不过，也是这天下不平闹得，我感觉他想随时跑路。” 沈如在萧无烬身边坐下，将同魏孝之之间的交易说了。 “十万斤，阿如，你这手笔太大了！” 萧无烬震惊，这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 “少跑几趟不好吗，不是说了，天下不太平，要是叛军打到西北，这魏孝之铁定带了金银细软跑了，到时候这盐矿也不知道该谁接手。” “那你让他的人运送……” 沈如此举，也让萧无烬惊讶，又不是凉州官府所需，魏孝之也能答应？ “他答应了啊！到时候提前安排好人在城外接洽就是了。” 沈如说道：“比如，颜家的人！” 萧无烬不想她介入这贩卖私盐的事情中，正好，以甘州官差押送，到凉州经由颜家商队接手，她可以完全脱身。 “十万斤粗盐，颜少卿一定会问我哪来的钱。” 萧无烬不由说道：“然后，他会让我还钱。” “那个……我弱弱问一句，萧无烬，你欠颜少卿多少钱？” 萧无烬看着沈如，微微一笑，倒是没有直说。 “这是颜少卿对凉州的长期投入，虽债务人是我，但是会由凉州日后一起还。” “加上给他颜家商队开了些特例，比如，允许颜家同关外贸易往来，只要不是明面上的，官府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些都算在里头。” “既然这样，那你怕啥？” 沈如反问道，“他也不好要你还钱啊！” “除去那些，该还的还有白银一万两，嗯，这个是真金白银要还的。” 沈如一愣，这么多，萧无烬不但穷的吊儿郎当，还欠了一万两。 “萧无烬，你……” 沈如有些无语了，“不过，这批粗盐炼成细盐，卖了之后，也能还了吧。” “不，边关粮草如果一直不到，将士如何守卫边关，你也说过，草原部落融合，很有可能会对凉州发起攻击。” 萧无烬的意思沈如明白了，她叹了口气道：“你是想要把细盐卖掉得到的钱，拿去买粮草啊！” “那我呢，这粗盐都是我出钱买的。” “嗯，还要归还你支出的本钱，颜家卖到各地，还需要分红。” 萧无烬坦然说道，丝毫没有半点忧虑啊！ “你……”沈如心里算了算，这还真是一笔算不清的账啊！ “是不是你府里头多有人的工钱，都你出？” “你不是说朝廷俸禄今年就未到吗？我想很可能以后很长一段时间也送不及了！” “你说的没错，挖河不知何时能结束，也是你曾说过的，沿河的百姓村落迁移……阿如，那地的宅子，你还建吗？” 她摊上事了，沈如翻了个白眼，幽怨看着萧无烬。 “萧无烬，你老实说，是图我的钱，还是我的人？” “还是你想人财两得！” “呵~”萧无烬笑开声来，笑过之后认真看着沈如。 “阿如，我的底子都透给你了，如果你现在想反悔，我也没办法怨你！” 果然这世上就没白的的钱，她从古堡里带出来的四箱金银珠宝，大概能填萧无烬所有的坑，但是……她才不要呢！ “上了你的贼船，我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了，既然颜家得了官府那么多的便利，我也要。” 沈如想了想说过：“我的小牧场以后会变得更大一些，我养牛羊，是为了奶。” “石烛跟油灯的生意也要继续做着，棉花我也要种的，萧大人，该给的便利，你也懂得。” “毕竟改造那旧城，就跟无底洞一样，多少钱都不够的。” “嗯，你的这些，我都知道，到时候会给你便利的。” 萧无烬听沈如还是一如既往地态度，也丝毫没有因为自己的负债而嫌恶退缩，心中很是温暖。 “还说要娶我，萧无烬，其实……你还真不如入赘我沈家吧！” 沈如调侃道：“你总还得再置办套府邸，万一日后不再是刺史了，你住哪？” “若是成了我沈家赘婿，倒是不用考虑这么多了。” “阿如，若这真是你我成婚的必须，那……入赘就入赘吧！” 萧无烬笑了笑，沈如若是用尽家财为他造福凉州，他又有什么好介意入赘不入赘呢？ “你……”沈如无语了。 “萧无烬，你好没原则啊！” “因为是你啊，阿如！” 萧无烬望着沈如，他还是何德何能，让沈如对他心动了 第两百一十五章 真不是家里有矿吗 鲁能进屋的时候，就看到自家大人跟沈如眼神胶着的模样，顿时退了出去，一脸的姨母笑。 “老爷，马上就要上菜了！”鲁能在外提醒道。 “进来吧。”萧无烬平静声音传出，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一样。 鲁能进屋，看到沈如跟萧无烬相邻坐着，两人神色如常，让鲁能怀疑方才是不是他眼花了。 “沈姑娘，酒楼门口，还有人盯梢，我看着是官府的人。” “我知道，客栈那边也一直有人盯着，大体上，他们都怀疑我不是一个人来的。” 沈如说道：“只不过又不敢明着跟得紧，若是真被撞上了，我也能圆过去，那魏孝之钻进钱眼了。” “这整装还需几日，总不能让我每日都在客栈等着吧。” 是啊，让他知道沈如就在同一个城里，还不可相见，这种滋味着实挠人心的。 萧无烬忍不住看向沈如，心中柔情万丈。 “那个……我还是去外头盯着，以防有人打扰。”鲁能知趣道，说完就留了沈如跟萧无烬独处。 “让魏孝之速度快些。” 萧无烬说道：“等到他们货发出，我们就离开甘州。” “好啊！”沈如应道，随着雅间外鲁能喊声，门也打开了，店小二进来布菜。 便是菜上齐了，鲁能也不想进来，着实是个尽心的属下。 两个人一起，总有说不完的话，萧无烬便是看沈如都觉得心满意足。 “萧大人，你这痴汉一样的眼神，让我有些怕怕啊！”沈如忍不住打趣道，怎么也想不到萧无烬还有这个属性啊！ “怕我什么？”萧无烬压低了声音说道。 “老男人一旦动了情……” “我老？” 萧无烬的神情有一些些的僵。 “呸呸呸，口误，这铁树一旦开了花，啧啧啧……” 沈如调侃道，只还是伸手与萧无烬十指紧扣，笑若春风。 萧无烬二十几年的礼数教养让他发乎情而止于礼，他隐忍而情重。 沈如离开的时候，顺便把账也结了，在酒楼外，看到了盯梢的人，她大大方方地上前道： “怎么，我来酒楼吃个饭，你们也想围观？” “其实蹭饭，倒是可是直接说的，我还不是请不起客的。” “沈姑娘误会了，其实是大人想在府里摆宴，特令我来请沈姑娘，正好看到沈姑娘出来，来这酒楼用饭。怕打扰了沈姑娘雅兴，我这才等姑娘出来的。” 盯梢的也是个人精，笑着同沈如说道。 “哦，摆宴啊，什么时候？你们甘州，有什么好吃的，我看这酒楼，也不过尔尔。” “沈姑娘放心，大人一定会以甘州最好的招待姑娘的。沈姑娘，现在你是要回客栈吗？” “不，随便转转，甘州比凉州富庶多了，很多东西，凉州都没有。你来的正好，随我逛逛，顺便给我拿东西。” 沈如不客气地指使道。 盯梢的叫袁富，算是刺史府的精卫了，听沈如这话，嘴角抽了抽，倒也没拒绝。 “愿为沈姑娘效劳。” 沈如在街上逛了一圈，看着喜欢的就买，甚是大手笔，很快，身后的袁富就全身大包小包了。 这要家里没矿，袁富觉得不可能，谁家大小姐能这样买东西？ 而且沈如的精力旺盛，待到她逛的尽兴了，袁富那边已经快精疲力尽了！ “沈姑娘，好，好了吗？” 袁富苦兮兮道：“这些个蜜瓜，你们凉州没有吗？” “没有啊，凉州那地真穷，没有你们甘州水源充足，种啥啥不行，以前我们在京城，要啥有啥，哎！” 沈如感叹道：“行吧，就这些，到时候我还得雇量马车运回去。” 也就你们这败家子才这样大手笔花钱吧！ 袁富腹诽，但也不敢说沈如不是，就是对沈如的身家心里揣测，肯定家里有矿啊！ 折腾了袁富一阵，沈如心下暗爽，待袁富将东西给她搬进客房走后，她就把东西收进空间里了。 魏孝之设的是午宴，就在明日，沈如自然是答应赴约的。 “午宴，我什么时候说要设宴了？” 刺史府中的魏孝之听了手下的回禀，有些埋怨道：“为她一个小姑娘摆宴，还是贩卖私盐，这是怕别人不知道吗？” “大人，可是被沈姑娘当场抓包，属下也只能这么说了。” “大人，便是摆上一桌而已，外面谈事不方便，的确还是府里方便。” 心腹幕僚也开口说道：“大人这盐准备的差不多了，她那钱……” “也是，行，那就明日午时吧！袁富，到时候你与韩腾一并去接她！” 魏孝之想了想，点头说道。 翌日，沈如带着一个小箱子，随着两人到了刺史府。 魏孝之一脸谄媚笑意，在沈如看来，这笑不是因为她，是因为她手里的钱。 “沈姑娘，货物转载的差不多了，货款……” 魏孝之倒是一点也不讲究啊，见面就说钱。 “按照之前的价格，一斤粗盐二十钱，我这边已经准备了十万两，等货物到凉州之后，我会将剩下的两万五千两加上五百两的护送费用送上，魏大人觉得如何？” 好，当然好，十万两的银票，那便是一千两面额的也得厚厚一沓啊！ 看着沈如旁边的那个盒子，魏孝之差点流口水了。 十万两呢，沈如心也在滴血，她这回可是把侯府库房里的一些钱都使出去了，但是二十钱一斤的粗盐，炼成细盐之后，能有近十倍的利润，真正是暴利啊！ “钱在这里了，魏大人，货我也得看的。” “那是自然，沈姑娘不急，先吃吧，这些都是我们甘州的特产，沈姑娘喝酒吗，不喝的话也没关系……” 魏孝之殷勤的样子，让他的手下都不太想看，可是十万两银票，谁抵挡的住啊！ 沈如一副不动于山的神色，就让人更觉得神秘了。 酒足饭饱之后，沈如去盐矿看了盐，的确是装载的差不多了。 “沈姑娘，最快明日，再慢就是后日，可以运送了。” 魏孝之甚是殷切，“沈姑娘放心，绝对是靠得住的护卫，铁定帮你送到凉州。” “可以，到了凉州之后 第两百一十六章 情之所动 货装好出发的时候，沈如是看着百来人护送五十辆马车，浩浩荡荡地朝凉州方向去了，心里也算松了口气。 “沈姑娘，你放心吧，插着官旗，没有人敢动的。” 魏孝之捧着大肚子，笑的一脸满足。 “这么大的队伍，走的也是官道，怕是要一个月吧！” 沈如猜测道，毕竟不像当初流放的时候，日行五十里是必须的。马车承重在，人又多，这每日能走多少路也不知道。 “差不多吧，沈姑娘轻便，肯定早日达到凉州。” 魏孝之点头说道：“沈姑娘，剩下的钱若是不到位，就别怪这白人队伍带着货物回来了！” “魏大人，这个你放心，我们做的是长久生意，我怎么可能不准备好银子呢？” 沈如脸上带着笑，心里也骂魏孝之这一副钻进钱眼的嘴脸。 十万两给了，就算后续的两万五千五百两不给，十万两的货总要给她的吧！ 当然，她还不至于毁约。 “魏大人，我这就得回客栈整理东西了，告辞。” 沈如与魏孝之互相恭维了几句，就启程回客栈了。 客栈外，鲁能佯装了一番，像个车夫一样等候着沈如。 “哟，我叫的马车也到了，店家，帮我把这些东西都搬马车去吧！” 沈如出手阔气，自然让掌柜跟小二对她甚是殷勤。 “姑娘，你这是买了我们甘州的瓜果路上吃吗？” 店小二帮沈如拎着那重重的一筐瓜果，随口问道。 “可不就是，你们甘州这瓜果不错，但眼下还不是最好的时节，日后有机会再来。” 沈如特地把这些瓜果从空间里拿出来，可以路上吃。 店小二拿到马车前，鲁能就接过去了，没让人发现马车里的萧无烬。 沈如依旧骑着马，在客栈掌柜的目光下，走在前头，鲁能驾着马车跟在后头。 这客栈也是魏孝之的人安排的，沈如故意明着请马车，也是做给掌柜的看的，传到魏孝之耳中也无妨。 不想跟护送粗盐的队伍在官道上撞见，沈如选择在城镇间穿梭。 出了甘州府的时候是午后，到了傍晚，他们就在甘州地界的一个镇子里落脚了！ 在客栈里要了三间客房，但最后，沈如又拉着萧无烬上了屋顶看星星。 “阿如，你这样子，会让我情难自禁的。” 萧无烬搂着怀里的沈如，声音暗哑道。 “一起看星星看月亮怎么了？萧无烬，你有些不纯洁哦！” 沈如可喜欢逗萧无烬了，看他克制时低垂的眼眸，暗哑的声音。 怀中女子笑的开怀，即便仰天是那低垂的夜空，萧无烬也没办法静下自己的心来。 “你故意在撩拨我对不对？” 萧无烬按住在他手指上来回勾勒的手，挣扎又有些克制。 “你我都互通情意了，那，牵牵小手，搂搂细腰，不是正常的吗？” 沈如嘴角轻扬，故意说道，“我都没发现，你这手指如此修长，不愧是能写大文章的手啊！” 说话间，她就是扣着萧无烬的手又放开，又紧扣，来回做着。 “你……” 萧无烬很是无奈，倒不觉得沈如行为放荡，只觉她甚是可爱。 “阿如，我不想轻薄于你！” “呆子！”沈如自然也不会怪萧无烬的克制，喜欢一个人，自然是会想要亲近的。 她从萧无烬怀里起来，在他身边靠着坐好。 “萧无烬，你是怎么做到美人在怀，还坐怀不乱呢？” 沈如调侃道，“你晚上做梦可会梦见我？” “阿如！”萧无烬压低了声音重重道。 他读的圣贤书，可没有这些，他对沈如所有的都是发自内心的喜爱，因为喜爱，所以克制！ 沈如看着萧无烬垂眸，只觉得他那羽扇般的睫毛甚是好看。 “我在京中的时候，有偷偷看过那些话本，嗯，你想不想亲亲我？” 抬眼看着沈如戏谑神色，眼眸晶亮，比这漫天繁星还要来的诱人，还有那噙着笑的双唇，萧无烬握紧了拳头。 “为何非要诱惑我？” 萧无烬便非责备，开口声音暗哑，嘴角也不自主的微扬。 “因为……”沈如附到萧无烬耳边，低声道：“因为我知道，你想啊，可是你一直都忍着呢！” 心爱的姑娘吐气如兰，又一次像是羽毛一样在他的心底撩拨了，萧无烬对沈如真是束手无策。 “萧无烬，那……我可以亲你吗？” 沈如说着，在萧无烬的唇上轻啄了下，继而迅速挪来。 天知道她想这么做很久了，在知道自己也喜欢萧无烬的时候，就想了。 她想看萧无烬克制神色的崩塌，想看他眼底情愫暗涌，想看见他眼中满满都是自己。 萧无烬的确绷紧了身子，沈如这是在玩火啊！ “阿如……你……” 动了动喉头，萧无烬便揽过沈如，直接吻了上去。 沈如眼眸瞪大，如果方才她是小鸡啄米，那现在…… “闭眼！”萧无烬低声道。 彼此的气息交缠，沈如依言闭上了眼睛，所以……男人都是无师自通的吧！ 待到两人都呼吸急促，沈如更是有些闯不过去来时，萧无烬放开了沈如。 “如何？” 萧无烬染了情思的声音格外暗哑，看沈如的眼眸也是像是狂风暴雨前的宁静暗涌。 沈如伏在萧无烬的肩头喘息，待平复了些，她便羞涩又欣喜般地靠在萧无烬的肩头，心头小鹿乱撞，这不就是她自己惹得火吗？ “萧无烬，你是不是早就想这么做了？” “阿如，我想给你最好的，即便我也想时刻将你搂在怀中亲近，但是未曾娶你过门，我岂能如此孟浪？” “如此待你，是轻薄于你，我又怎么舍得。” 萧无烬暗哑低语，让沈如满心甜蜜。 她毕竟是穿越的啊，对待喜欢的人，她的亲近更会直接表达。 “萧无烬，我喜欢你啊，所以……我……” 萧无烬用手指封住沈如要说的话，深情道：“傻姑娘，我已经知道你有多喜欢我了。” “我对你的心意同样，回凉州之后，我便去拜见伯父伯母吧？即便眼下我不能娶你，但是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 第两百一十七章 你们背着我做什么了 深陷感情中的人，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的。 鲁能就看着自家大人同沈如那时刻来个眉目传情，自觉地骑着马隔出很长一段距离走在前头。 “萧无烬，我想了一宿，这……还是先别让我爹娘知道了。” 沈如嘀咕着说道：“到了凉州，要不，我们也低调些？” 萧无烬眉一挑，“怎么，你想到了凉州就甩下我？” “哪能啊，之前也是你自己说的，百忙之中未必有空陪我，加上我自己也忙的。” 沈如慌忙道，就是因为知道回了凉州，太多不便，她才格外珍惜这路上相处的时光啊！ “你这傻姑娘，难道白白被我占了便宜？” 萧无烬打趣道：“亲也亲了，抱也抱了，我定要负起责任来的。” “你就不怕我爹娘不同意啊！” 沈如也打趣道：“虽然你一表人才，身居高位，但是在我爹娘眼中，我才是最好的。” “在我眼中，你也是最好的。阿如，若是伯父伯母不同意，我便想尽法子让他们同意就是了。” 沈如倒不是怕爹娘不同意，只要她喜欢的，爹娘都会同意了。 萧无烬穷也没关系，沈家又不是养不起。 只要她一句话，不入赘也是可以的，沈如知道家人是她永远的后盾。 只是……她怕爹娘催着她成亲啊！ 且不说萧无烬已经二十又五了，她这具身子也已经十八，在这个时代，她可不得成亲了？ 没有对象就不说了，可一旦知道她与萧无烬两情相悦，家里能不催着她成亲吗？ “你就不怕同僚取笑，我毕竟是罪臣之女。” 沈如故意说道，自然心里确信萧无烬是不怕的。 “你都不怕摊上我这么一个穷书生，我又有什么好怕的？” 萧无烬调侃：“阿如啊，我怎么觉得你像是那种话本里的女子，嗯，事了拂衣去，片叶不沾身……你……玩够了？” “萧无烬！”沈如的声音都拔高了，瞪着萧无烬，甚是气恼。 “你看了什么乱七八糟的话本，你……得了便宜还卖乖，你……我还不是想让你专心忙公务来着。” 萧无烬笑了，望了眼沈如，继续赶车。 “阿如，什么都交给我好吗，以前，别人误会你与我有染，今后，我势必要让这事坐实了不是吗？” “我该让所有人知道，是我萧无烬心悦你沈如。” 沈如心中甜蜜，倒是也想起在凉州，知府，县令，似乎都误以为她同萧无烬关系匪浅。 以前她或多或少也借着这阵风，狐假虎威来着。 “说起来，倒是会有一点点麻烦，来自颜少卿。” 随即，沈如又听萧无烬开口道。 “嗯？怎么，你们两个关系不一般？他会吃醋？” 沈如便打趣问道。 “差不多吧！”萧无烬笑笑道：“颜少卿的性子颇为复杂，对待友人，也是赤诚。昔日我二人都觉得此生难入爱河，他总觉得世间再无女子能在容颜，家世上都胜过他；也觉得如我这般心无杂念之人，不会动情。若是他知道你我二人一起，怕会闹上一闹。” 沈如笑开，回想跟颜少卿走的西域时的场景，颜少卿不就是一个复杂的人吗？ “那你……知道他这脾气，还要将我们的关系公之于众吗？” “难道因为他耍脾气，我就不能娶妻了吗？” 萧无烬反问道：“就算闹脾气吧，哄哄就好了！” 听着萧无烬的话，沈如若有所思，莫名觉得，这趟回去，颜少卿会炸！ 回凉州的路，比来时快了些，也是想要赶在粗盐到之前全部安排好。 石塔村那户人贩子倒是人去楼空了，问了乡邻，说被官府抓了，孩子也送去亲戚家寄养。 进了沙州，就又重新上了官道，倒是没见那收买路钱的，亦不知是敛财够了，还是上回被沈如打了后怕了。 再是日夜兼程四五日，终于，到了凉州境内。 沈如同萧无烬都是风尘仆仆，面有倦怠之色。 “今晚先找家客栈投宿吧，阿如，你也累了。” 萧无烬轻拨了沈如额前的发，看沈如眉眼间的劳累，甚是心疼。 “嗯，我这般回家，爹娘定是会担心的，应该将那送盐的队伍抛的远远的了。” 沈如同意道，“真想泡个热水澡啊！” 萧无烬应了声，心里倒是后悔了。 沈如之前去西域，定也是劳累的，自己真是该死，怎么能让她没停歇几日就跑了这趟甘州呢！ 三人从官道下去，进了凉州的一个小镇。 “沈如，萧无烬！” 就在沈如跟萧无烬进入客栈的时候，猛地身后传来颜少卿咬牙切齿的声音。 两人回头，就看到了怒目而视的颜少卿。 “你们居然背着我出了凉州，这一个多月，你们去了哪里，做了什么？” 愤怒又狐疑的神色在沈如跟萧无烬身上打转，颜少卿觉得两人挨得特别近。 “颜公子，你怎么也在？” 停好马车的鲁能提了行囊进来，看到颜少卿，也是惊讶开口。 “你们……” 颜少卿的眼神从沈如身上转到萧无烬，再又看了鲁能。 “必须给我一个解释！” “待会吧，我先定三间客房。” 沈如顺口说道，便向掌柜的开口要客房了。 “再炒几个小菜，给我们一个雅间，我们要谈事情。” “颜少卿，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 身后，萧无烬有些头大说道：“我可没有事事要同你说的必要吧！” 颜少卿很忙的，等他闲下来，被告知隔壁沈如出远门了。 沈如能出远门吗，自然是萧无烬授意的，他去刺史府，又被告知，刺史也出远门了，这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情呢？ 今日他来看自家庄子看账，回城晚了，在镇子上就想先过一夜，就让他撞到沈如跟萧无烬了，这心头，那个五味杂陈啊！ “都别站着，去雅间坐吧！” 沈如招呼道，随着小二先走了过去。 “走吧！”萧无烬也同冷着脸的颜少卿说道，还真是怕啥来啥。 颜少卿抿着唇，冷着眼，喝退了身后的手下，跟着萧无烬跟沈如进了雅间，他倒要看看，这两人瞒着他 第两百一十八章 酸涩苦闷的颜少卿 “颜少卿，吃了吗，要不一起？” 沈如看颜少卿那神色，莫名想笑，这多大的人了，怎么还跟孩子似的耍脾气呢？ “呵，失踪这么久，我还以为你们两个私奔了呢！” 颜少卿讽刺道，“就是私奔还带着鲁能，是不是有些可笑呢？” “私奔什么，你与阿如走了一趟西域，我便与她一道去巡视了整个凉州，怎么了？” 萧无烬不想让沈如同那私盐扯一起，就故意扯了一个谎。 阿如？颜少卿捕捉到这两个字，眼睛不由瞪大了，立马追问道：“你喊她什么？” 有些细节瞬间在颜少卿脑海里闪过，一桩桩过往，他那个时候就觉得萧无烬对沈如不一般。 但是萧无烬说过的，他对沈如没有私心的。 沈如跟萧无烬互看了一眼，还没开口，鲁能自顾起身。 “大人，我去外头守着。” “颜少卿，嗯，你猜的没错，我看上萧无烬了！” 还是沈如率直说道，“他……嗯，也看上我了！” “不可能！” 颜少卿激动地站了起来，断然否认道。 “你们两个开什么玩笑，沈如，你不是对男人没兴趣的吗？” “颜少卿，你胡说什么呢，我这之前不是没考虑过男女之情嘛！” 沈如颇为无奈地说道：“我们还是决定，让你最先知道，颜少卿，对他来说，你一直都是他最好的朋友。” “颜少卿，昔日是我未能识清自己内心，我对阿如早就动心，只是不曾自知。” 萧无烬握住了沈如的手，他不需要沈如来为他开脱什么。 “萧无烬！”颜少卿咬牙切齿喊道，神情也显得格外气愤。“你……你很好！” 怎么就是沈如呢？好像也就只能沈如了！ 颜少卿瞬时间脑海里闪过无数的可能，神色也由愤怒转为冷冽，再渐渐平和了下来。 “我是不是还得谢谢你们，这事让我率先知道？” 颜少卿话语里带着讽刺，但比起方才的怒气，此刻又显得他过于平静了些。 沈如不由看向颜少卿，正好与颜少卿看过来的眼神撞在了一起。 随着颜少卿迅速挪来，沈如心里一沉，有个离谱的念头起了。 颜少卿难道喜欢她？不可能吧！ “你们两个倒是可笑的很，先前我还分别都问过你二人，你二人那个时候怎么说来着，需要我帮你们回忆一下吗？” 随着颜少卿又一句嘲讽的话说出，沈如同萧无烬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可不，颜少卿之前同自己说的时候，她还是断然否认的。 萧无烬清了清嗓子，掩饰自己的尴尬。 “颜少卿，往事不必多言，我已认定阿如日后为吾妻，而且眼下我与她都有各自事情要忙，短时日内，并不会改变什么。” 为什么沈如就喜欢上了萧无烬呢？ 他那么忙，又那么穷，长得也没自己好看，平常也没什么好脸色，颜少卿心里百思不得其解，更有酸涩感。 沈如很好，人美艺高，流犯这身份，在凉州并无什么低人一等的。 凉州只有穷人跟富人，如沈家这般富裕的，在凉州过的比萧无烬这种当官的好多了。 颜少卿心中的酸涩只有他自己知道，而看着萧无烬看沈如的眼神，他什么也不想说了。 这闷葫芦能有眼下这样发自内心的笑，眉眼间的轻松是往日不曾有的，他还能说什么。 “我不管，萧无烬，不是说好做一辈子的兄弟吗，这么大的事情你还瞒着我，说吧，你准备怎么补偿我。” 颜少卿傲娇说道，只语气的转变也让沈如跟萧无烬知道，他似乎已经接受了。 沈如为自己方才的想法感到好笑，她怕是太过自恋了，颜少卿怎么可能喜欢她，所以，他就是因为被隐瞒才生气的吧！ “颜少卿，要不，我送你点东西？” 沈如估摸着自己空间里，哪件东西是可以拿得出手的，嗯，好像有座珊瑚盆景，还是宫里头赏赐的。 “关你什么事？” 颜少卿气恼道，这还没过门呢，就替萧无烬考虑起来，就萧无烬要做的事情，完全是无底洞，沈如是打算贴上沈家家产了吗？ “我一穷二白你知道的，颜少卿，你倒是说说，你想要什么？” 萧无烬不惹沈如被颜少卿训斥，安慰着握住了沈如的手。 酸，颜少卿只觉得心酸，眼酸。 “你慢慢想吧，这客栈上菜怎么这么慢，鲁能，你就不会去催一下吗？” 颜少卿没好气地对外喊道。 “来了来了！”门外的鲁能立马应道，这颜家公子的火气很大啊！ 很快，沈如点的菜就上来了。 “扣扣搜搜，就不知道你看中他什么，瞧瞧，就这么点东西，以后你跟着他吃素吗？” 菜上来之后，颜少卿嫌弃说道，还瞥了沈如几眼。 “颜少卿，这菜是我点的。” 沈如回道，“晚上么，吃的清淡一些不好吗？” 颜少卿神色一滞，看看沈如，再看看萧无烬，心里颇是不爽的，干脆直接吃菜。 萧无烬知晓颜少卿此刻心头郁闷，想了想便道：“你不是一直想要我的字吗，回去之后，我给你写副联子吧！” “呵，呵呵！” 颜少卿干笑几声，眼角轻抬，在萧无烬脸上转了一圈。 “沈如，你听到了没有，他有多穷，又穷又抠。” “萧无烬可是本朝最年轻的进士，他写的一手好文章，墨宝自然也是值钱的很。” 沈如说道，颜少卿可不能一味埋汰萧无烬，她不依的。 颜少卿咬了自己的后槽牙，简直…… “那行，他欠我钱你知道吗，要不你替他还了？” 沈如脸色一僵，歉意般看了眼萧无烬，随即说道：“这个……亲兄弟也是明算账的，你们两个的事情，我还是不参与了！” 萧无烬倒是很体贴地说道：“无事，这本就不该你破费，眼下我也没钱，颜少卿，你看我家中之物，什么值钱你就拿什么吧！” 颜少卿翻了一个大白眼，这两人，故意的吧，他是差那点钱的人吗？ “你们两个，够可以的，沈如，你跟他的事情，你爹娘知道了吗？” 颜少卿 第两百一十九章 都发展到这个地步了？ “颜少卿，你不要管太宽。”沈如不由嫌弃道，“我爹娘只会尊重我的意愿，只要是我看上的，他们都会同意的。” “再说了，萧无烬哪不好了，他年轻有为，还有一颗为官之心。” “呵，呵呵！”颜少卿干笑几声，不再说话，只神色颇有些愤愤不平。 在客栈住了一宿后，第二日颜少卿是同萧无烬他们一道回凉州城的。 以免刺激到颜少卿，沈如跟萧无烬还是悠着点了，鲁能驾车，沈如骑着马，没多久，就进了凉州城。 “总不至于还要去刺史府坐坐吧，沈如，不回家你还想干什么？” 进了凉州城之后，颜少卿紧盯着沈如说道。 “颜少卿，我知你心中颇有不忿，但是阿如出入刺史府，是迟早的事。” 萧无烬浅笑说道，颜少卿这别扭样子，后劲足啊！ “那我先回家吧。” 沈如不想颜少卿跟萧无烬吵起来，就开口说道。 “那……你的东西……”马车内，还有沈如一些换洗的衣物。 “放着好了，说不定日后用得到呢？” 沈如笑呵呵说道，率先骑着马朝着家的方向。 “我先回去啦！” “什么东西她要留在你那？” 颜少卿不解问道。 萧无烬顿了顿，笑的隐晦。 “自然是她一些女儿家的东西。鲁能，走吧！” “你们……” 颜少卿又瞪圆了眼睛，震惊模样。 鲁能已经驾着马车前行了，颜少卿咬牙暗恨道：“萧无烬，你个禽兽！” 这种事情，颜少卿也不好去问沈如，更不好大声嚷嚷。 这个把月，萧无烬跟沈如已经发展到那个地步了吗，萧无烬还不打算立马迎娶沈如，颜少卿是真的怒了。 “爷，去哪？”驾车的手下见颜少卿没有发话，便开口问道。 “去哪？回家！” 颜少卿愤然喝道。 沈如一马当先，到了无人之地就加快了速度，紧接着，马背上也多了些东西，等到了家门口，沈如下马，还有一筐水果，一些甘州特产。 “大小姐回来了，大小姐回来了！” 沈如敲开大门之后，穆尔钦便转头对里头喊道，很快，家里的人一个个都急切模样走了出来。 “阿如！”沈母走在最前头，急奔而至，一看到沈如就上下关切打量。 “瘦了，阿如，你这一路是吃了不少苦吗，真是混账刺史大人，让我们阿如去跑这么远。” 沈如面色一僵，略显尴尬，这混账刺史，都把女儿拐走了。 “娘，没事的，我就当去玩的。” 沈如安慰道：“对了，爹，你看看，这是不是我们侯府的东西。” 说话间，沈如打开了箱子。 “我在甘州的时候，看到一家古玩店里卖的，看着像是我们以前的东西。” 沈宴上前一看，还真是，这一株珊瑚盆景，是先帝赐给沈家的，以前都在库房里放着。 “还真是，老爷，定是那些个抄家的官兵私下藏匿了，又转卖出去，我们这前前后后都发现几回了！” 沈母一瞧，顿时愤愤道：“还说我们沈家提前转移了，我呸，什么污水都往我们沈家泼。” “去收起来吧，阿如，这花了不少钱吧！” 沈宴心中略微惆怅，往事不可追矣！ “别人又不知道这是宫中之物，都当赃物卖的，我只花一百两就买到了！” 沈如扯了个谎，“对了，还有这些瓜果，凉州不是挺少见的，我也买了些。” “翠喜，安巧，去将这些放好，阿如，累不累，饿不饿，要不让厨房给你炖点甜品？” “娘，我没事呢，进城之前也都休息过的。” “阿如啊，姨娘瞧着你总觉得哪里不一样了，你可别有什么事瞒着大家啊！” 连姨娘上下打量着沈如，这眉眼间感觉带着笑，虽说神色有些疲惫，但那眼神还是晶晶亮的，这……看着跟以前总觉得哪里不同。 有这么明显吗？沈如心一惊，但随即笑的明朗。 “姨娘，莫非我又长开了些？” 沈如的坦荡，让连姨娘立马就甩开了疑虑。 “是哟，我们阿如又长开了些，这都是大姑娘了！” “阿如回来了，晚上加菜。” 沈母也立马吩咐道。 一家人拉着沈如开始絮叨，但是沈如只觉浑身暖洋洋的，被家人环抱的感觉，让她身心都放松了下来。 “沈姐姐，你什么时候有空，去看下牧场吧！” 待到沈如能够闲下来，顿珠期许开口道。 “这段时日，黄家姐姐跟大管家都帮忙了，你想看下现在的样子吗？” 看到顿珠模样，沈如知道，她一定是付出了不少心血。 “嗯，明日吧，等明日先去黄家拜访一下。” 沈如说道，走的时候，她也将一部分钱交给了翠喜。 “牧场那边钱都够了吗？” 一旁的翠喜立马应道：“扩建屋舍花了三百两，然后小马驹已经预定了，还有小羊羔，另外就是人手方面，黄家大管事建议是再配上十来位人手……” 沈如听着翠喜跟顿珠将那边的情形具体说了一遍，她连连点头。 “你们也辛苦了，等牧场建成了，我给你们每个人一个大红包！” “大小姐，你就别客气了，这些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翠喜笑吟吟道：“对了，大小姐，你的新院子快要整理好了，老爷夫人在看吉日搬迁呢！” 哦，自己都要开院了！沈如这才想起来。 “那敢情好，日后我们都搬过去。” 沈如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想到了萧无烬，自己的院子，便是萧无烬来了…… 但立马她甩开这念头，怎么这一分别她就开始想念了呢？ 傍晚，弟弟妹妹回来，就更热闹了，沈如只觉得自己像是那被星星供着的月亮一样。 倒是晚饭的时候，沈如没有见到二婶跟沈萍，就有些惊讶了。 “沈萍也不知道别扭什么，就说在自个屋里用饭了，你走后没多久，他们那边就让厨房送过去了。” 沈母解释道：“阿如，你跟沈萍之前好像也聊过，她对我们是闭口不说，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没什么，就是人大了，想成家了！” 第两百二十章 撞见不寻常的事情了 “萍儿，沈如都回来了，你这有事可以同她说说，这般作态又是为何？” 钱氏也不知道女儿沈萍到底别扭什么，“萍儿，我们毕竟是寄人篱下，你心里有事的话，说出来啊！” 沈萍要怎么说，她苦，她娘更苦，只是她娘认了，她没认。 而且沈如走后，她遇到颜少卿的机会极少，偶尔遇到，对方问的也是沈如回来了没有，她根本就没能说出自己的心思来。而沈如呢，既然同颜少卿如此交好，为什么帮她一把都不愿意？ “娘，你别问了，我就是不喜欢跟他们一起，难道你不觉得他们依旧是侯府做派，可是我们却过得如此拮据，这种落差你受得了吗？” 钱氏一愣，这些沈萍之前倒没说过。 “拮据吗？”钱氏呢喃道：“可是我们吃穿不愁啊，每日都有收益，又没什么需要花钱的地方，铺子的本金都是你大伯母出的啊！” “可是收益大伯母也要分啊，都是我们手把手赚出来的，大伯母她什么都没有做！” “萍儿，你怎么会这么想呢？”沈母不知道沈萍是哪里出问题了，她很满足眼下的生活，儿子的束修都是大房那边出的，她感恩还来不及啊！ “娘，你不懂，你的一生已经望到头了，我不一样啊，我……我……” 沈萍烦躁道：“娘，你去陪弟弟，我想一个人静静。” 钱氏欲言又止，正好安巧端着一盆切好的蜜瓜过来。 “二夫人，这是小姐带回来的蜜瓜，特让我拿过来给二夫人尝尝。” “给我吧，多谢了！”钱氏连忙谢过，大房对他们真的不薄啊！ 沈萍不来找沈如，沈如自然也没空搭理沈萍，第二天早上，待弟弟妹妹去学堂之后，她同爹娘说了声，也就带着翠喜跟顿珠，去黄家拜访了！ “沈如，你可回来了，走走走，去看你那牧场！” 黄韵如一见沈如，立马咋呼道：“你不在的时候，我太辛苦了，我从小到大还没这么辛苦过！” 沈如笑开，“我还没谢过伯母呢，还有费管事呢，你总不好让我一来就把你带跑吧！” “我娘出去玩了，费管事带人在你牧场忙着呢！” 黄韵如说的有些无奈，“我啊，被留在家里，等着差遣。” 沈如低声笑：“那行，去看看。” 自己那小小的牧场，经过月余，倒是大变样了。 费管事还带着人在安排着工期，见到沈如来了，先是一惊，立马上前道： “沈姑娘回来了啊！羊圈跟马厩都搭好了，比你之前说的，还大了些，我想着万一以后你养的牲畜多起来……” “费管事很有前瞻性，有劳费管事了。” 沈如恭谦道：“我看那边屋舍也已经开始动工了，看样子，应该再过半年就好了吧！” “不需要半年，差不多三个月。” 费管事说道：“沈姑娘，羊崽跟小马驹大概十日之后就能到了。” “眼下沈姑娘这边人数不够，日后喂养，放牧，还有整理，起码要十个人。” “这些也请费管事劳心了，顿珠已经同我说了，若是顿珠觉得人不错的，就留下。” 沈如说道，“翠喜，这边也按照石烛工坊那边的待遇，到时候你跟顿珠一道物色一下人。” 费管事听沈如这般说，也就应下了，正好他也有认识的人能够做这事。 “沈如，走，我们去前面看看。” 黄韵如拉着沈如说道，要把这段时间自己的辛劳都给沈如看看。 沈如让翠喜与顿珠留着同费管事详谈，自己则跟黄韵如过去瞧瞧。 这边是山脚下连绵的草地，沈如跟黄韵如骑着马，在草地上奔走，到了高处，将整个牧场看在眼下。 “沈如，你看，若是你够有钱，就把这整片草地买下来，到时候你的牧场想多大就多大。” “附近放牧的牧民有好几户呢，这草地是大家的。” 沈如笑笑，眼下草地还是肥美的，可到了秋季，草就枯了，露出地皮来，到时候，不是去远的地方放牧，就是要去关外割牧草，牧民的日子也不好过的。 “我呢，一步步慢慢来，不急的。” 背后的山林，眼下也看着郁郁葱葱，沈如环顾这四周，隐约看到山林里有人。 “韵如，这山叫什么来着？” “叫什么呢，我也不知道啊，凉州山多的很，大多是祁连山的山脉。” 黄韵如说道，说话间看了过去。 “沈如，好像有人！”黄韵如也看到了，“不止一两个。” “我好想看到刀了。” 沈如一惊，心里起了过去瞧瞧的念头。 这下面就是她的牧场，她可不想有人在这附近做危险的事情。 脑海里也想起方晋运往凉州的那些东西，山匪说是兵器来着。 “韵如，你回去吧，我去瞧瞧是什么人在山里。” 沈如想过之后，对黄韵如说道。 “那怎么行，一起发现的，当然一起去看咯！” 黄韵如狡黠笑道，说着就猛地夹了马肚，急奔而去。 沈如半点不敢迟疑，立马跟上。 山林中，有人在进进出出，沈如跟黄韵如将马栓在远处，小心翼翼地靠了过去。 “打听清楚了，颜家在半个月之后会有商队出关，我们的东西也可以混在商队里面。” “还要半个月，我们窝在这林子里头也已经半个月了，都快淡出鸟来了！” “山下就有养羊的，哪天去偷个一两只羊打打牙祭也不是不可以。” 颜家商队，要运东西出关？ 沈如听得心惊，按住黄韵如，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自己蹑手蹑脚地上前查看。 “谁？” 突然间，一道呵斥声响起，沈如偏头，一把利剑擦着她面颊划过。 “是我！”沈如站了出来。 “方晋，你们在这里做什么呢？” 对上沈如凝重的眼神，方晋身后的人也都站了起来。 “沈如，你不该来这！” 看到沈如，方晋也很意外，眉头微皱，似乎在迟疑下一步动作。 沈如看向方晋身后，这批人，就是在路上看到的，押送货物的人。 “还有一个！” 黄韵如也被人发现了，被人拿 第两百二十一章 没能打起来 “沈如，你说我该怎么办？”方晋神情沉重，这话语里带着浓浓的无奈跟挣扎。 “放开韵如。”沈如说道，随时准备着动手。 方晋点了点头，抓着黄韵如的人就把人推向了沈如。 “山下的牧场有我的，你说我能当作没看到吗，万一回头你们的人抓了羊是我的呢？” 沈如故意避重就轻道，“我是不知道你们这些人在这里做什么，但是你们不能动我的东西啊！” 方晋一愣，现在是羊的事情吗？ 他回头看了一下自己运送的东西，还好没有露陷。 但是想到沈如不傻，加上沈如同刺史关系匪浅，方晋怀疑他们一走，官府就能找上门来。 沈如也纠结，真是……运气不好啊！她一点也不想掺和到这个事情里。 但是凉州不能乱啊！ 双方暂时都是沉默，还是黄韵如拉了拉沈如的衣袖。 “沈如，什么情况，你们认识？” 沈如拍了拍黄韵如的手背，示意她先安静。 “方晋，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在这里，但是我还是想请你们离开，山下都是牧民，你们迟早会被人发现的。” 沈如开口说道：“崔缇没给你们住客栈的钱吗？非要你们窝在山里？” 方晋自然不知道沈如猜到了他们的货物，也更不会知道沈如知晓裴闻璟的存在。 “方护卫，同她还啰嗦什么，直接上，两个女人我们还拿不下吗？” 方晋身后的人，已经耐不住性子想要动手了。 “沈如，你能为我们隐瞒吗？” 方晋低声问道。 沈如摇了摇头，神色凝重道：“如此情形，可见你们护送的东西不一般，与你们交易的人也不一般。” “方晋，什么时候，你也开始做见不得人的事情了？” 被沈如训斥，方晋有一时间的难堪，对上沈如提防戒备的神色，心中感慨万千。 “沈如，你是要与我为敌吗？” 沈如嗤笑一声，甚是傲娇道：“又不是打不过。” “韵如，你躲我身后，别让刀剑伤了你。” “哦哦哦！”黄韵如立马应道，但是随即对着长空放了一枚响箭。 “沈如，你撑着些，我黄家的侍卫很快就会赶过来的。” 沈如会心一笑，黄韵如挺上道的吗？ 所以，就算是杀了她们，这里的位置也暴露了。 方晋的神色有些难看，“沈如，有些事情我不能说，但是不久以后，你会明白我今日所为，都是为了日后。” “方晋，我不想听那些大道理，我本也不想做什么，只是好奇你们为何躲在这林子里。喊着打打杀杀的又不是我，想要留下我二人的是你们啊！” “来吧，看我们能不能撑到援兵到。” “你们把货带走，我断后！” 方晋身后的人自然知道货物更重要，随着方晋开口，其他人立马利索地整顿离开。 她不在乎那些货，她就是不想让方晋的人在这里而已。沈如就没想过追，待人都撤去了，她便不耐烦道： “方晋，还打不打？” “我不想跟你动手。”方晋直言道，“沈如，你该知道，我是在拖延时间。” “方晋，我不想凉州动乱，我跟我的家人在这里。” 沈如认真说道，“我也不知道崔缇到底想干什么，但是我看到了就不能不管。” 方晋什么都不能透露，他回头看了看，最后说道：“沈如，希望你到此为止。” 随着方晋快速离开，紧张的气氛顿时消了，黄韵如拍了拍胸脯道：“雷声大雨点小，就这，我白紧张了！” “怎么，你那么想我跟他们打起来啊！” 沈如也松了口气，调侃道：“还不就是你搬了救兵，走吧，省的他们来个回马枪。” “沈如，那人是谁啊，怎么感觉他不想跟你动手，沈如，他是不是喜欢你啊？” 沈如脚下一个踉跄，黄韵如怎么看出来的？ “你想多了，是你放的响箭，让他们起了忌惮之心，大概行的都是见不得人的事情。” 沈如推脱道：“以后你出门也多带点人吧，总感觉凉州有不明势力在行动，可别乱了！” 两人到了山下草地的时候，黄家的人也到了。 费管事神色紧张打量着沈如跟黄韵如，最后看着黄韵如关切问道：“大小姐，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我跟沈如，在山里看到一伙形迹可疑的人，然后他们想杀了我跟沈如，最后被我放的响箭给震慑住了，僵持之下，他们走了，不知道去了哪里。” 黄韵如自然不会提起沈如跟方晋认识的事情，简单把事情说了。 沈如心中还是担忧，就与其他人交代了几句。 “大家都注意一点，我去官府。” 沈如飞身上马，直接朝着刺史府奔去。 萧无烬积累了很多公务，虽然有手下分忧，但是他回来，也就一头扎进了书房，听到鲁能来报沈如求见时，立马抬头。 “阿如在哪？” “我在这。”鲁能已经把沈如带进来了。 萧无烬脸上有欣喜，迅速站了起来，但身子一个踉跄，又跌坐了回去。 “你这是坐了多久啊！” 沈如立马上前扶住萧无烬，“该不会回来就一直忙着吧！” “没有那么夸张，是今天早上卯时起了就一直在这了。” 萧无烬回道：“怎么了，是……想我了吗？” “少贫嘴了，我跟你说，我遇到方晋了！” 沈如轻推了一下萧无烬，靠着书桌，望着萧无烬说道。 “你说奇不奇怪，他们一伙人带着货躲在山里干什么，我还听到他们要把货安插进颜家的商队里面带出关。” 萧无烬一惊，立马拉了一把沈如。 沈如始料未及，顿时跌坐进了萧无烬的怀里。 “你有没有事，跟他们动手了吗？” “没有，方晋大概是不太想同我动手的，韵如又及时发出了求救信号，他们最后转移了。” 沈如想起身，萧无烬腿还麻着呢！ “我会请颜少卿过来谈一下这事，这伙人是想同关外有什么联系吗？” 萧无烬并没有听到那时山匪的话，皱着眉头说道。 “大人，吃点东西吧！” 鲁能正好走开， 第两百二十二章 萧无烬，你哪来的钱？ 在沈如的注视下，萧无烬还是吃了些，他忙起来的时候，时常就是顾不得吃喝。 “阿如，何时拜访你爹娘好呢？” 萧无烬开口问道。 “别，我娘可骂你了，让我去甘州一趟，我都瘦了。” 沈如立马阻止道，“先把手头的事情忙完吧，缓一缓，不着急。” “嗯，你看着案卷，的确堆积了很多，这些时日，我怕也没有空找你。” 萧无烬点头道：“希望你不要生气。” “我像是会无理取闹的人吗？就是我这名声在你们刺史府可要毁了！” 沈如透着哀怨，“鲁能不在外头守着吗？” “无事，府里头，只会当你是日后的萧夫人。” 萧无烬安慰道：“嬷嬷们应当是催着我早日将你娶过门，若是我不积极些，他们该是在说我薄情了。” “那……以后外头见？” 沈如想了想，建议道。 “你是想同我在外头私会？” 萧无烬打趣道，“放心吧，府里的人不会那么嘴碎的，至于外头，若是你不怕被人撞见，我也无妨。” “你……”沈如还担心萧无烬被人编排呢，听他这般语气，倒是泄气了。 “我要去做事了，你这么忙，我就不给你捣乱了。” 沈如也是着实忙，便准备离去。 “阿如，你不是捣乱。” 萧无烬喊住沈如，“你来，是为我排解心中相思之情的。” 真是……油腔滑调啊！沈如嘴角扬起笑意，飞快在萧无烬脸上轻啄了下。 “我走了！” 萧无烬伸手，想要拉住沈如，但还是落了空，他看着沈如笑的狡黠离开，知道沈如是故意的。 来日方长，他知沈如是不想打搅他，看着书桌上堆着的一堆案卷，他的确得先忙啊！ “咦，沈姑娘走了？” 鲁能回来，看着书房就萧无烬一人，有些意外问道。 “你方才去哪了？” 萧无烬收敛了笑意，“方才林嬷嬷撞见阿如，她害羞了。” “啊？那个，人有三急，属下就……”鲁能挠了挠头，憨憨笑道。 “不过大人，林嬷嬷她们早就在说了，大人，你不是让人将沈姑娘的衣物洗了吗？” 萧无烬一愣，随即面色也有些尴尬，清了清嗓子道：“你同她们说说，日后阿如来，不要太过殷切，阿如面薄，会害羞的。” 沈姑娘面薄吗，鲁能倒不觉得，不过还是应下了。 “大人，府里头喜事近了吗？” 鲁能憨笑着问道：“大伙儿都挺期待的。” “你觉得我目前能有余钱娶阿如吗？” 萧无烬反问？ 鲁能一愣，随即叹了口气，他家大人太穷了，比他还穷。 “你去颜家找颜少卿，就说我有要事找他。” 萧无烬收敛了心思，正色道：“至关重要的事情。” 沈如再回牧场的时候，黄韵如已经回家了，但是费管事还在。 见到一切井井有序，沈如再次谢过费管事。 “翠喜，安巧不是说购置的田地里已经种了棉花，你带我去看看。” 昨日安巧跟瑶瑶也说了，田地，庄子都已经买下，她看过地契，足足有三十亩地。 翠喜自然知道在哪，便带着沈如前往棉花地。 “大小姐，庄子也是买现成的，你不在的时候，穆尔钦帮着一起雇了一些老乡，福伯一起考量过，都是些老实能干的人。” 走在田间的黄土路上，翠喜禀报道。 有福伯在，还有翠喜她们三在，沈如还是很放心的。 比起自己来，对于这些琐事，她们更在行些。 “段伯，这位就是大小姐，大伙儿的东家。” 翠喜带着沈如进了庄子，同一位有些年纪的男人说道。 “大小姐，段伯一家五口，都在庄子里。” 沈如和善地同人打了招呼，也在翠喜的带领下，见了庄子上所有人。 知道沈如想去地里转转，段庆立马带头。 “东家，老头儿先前种过棉花，听闻这回的种子是东家从西域带回，便自顾决定每亩地种了两千五百株，棉花虽然耐旱，但是也需雨水，地里头有口井……” 沈如并不通农事，听着段伯介绍，她只能点头。 “段伯，你是行家，这些你们庄子上的人决定就好。我这边，就是你们要遇到什么问题的话，我去想办法解决。” 沈如很是耐心说道，“平日里，若是我太忙，你们可以到城里找穆尔钦。” 三十亩地的棉花，沈如很有耐心地在看。 刺史府内，一脸臭表情的颜少卿坐在萧无烬面前，神色甚是愤愤。 “怎么，春风得意，特地召我来显摆？” 萧无烬也不气恼，调侃道：“这过了两夜了，你还没消气？还是说，我也得给你寻个媳妇？” “呸，萧无烬，你看看你这嘴脸，铁树开花，俗不可耐！” 颜少卿嫌弃道：“你最好有重要的事情，否则别怪我不把你这刺史大人放在眼里。” “凉州城内，有人运了不知何物，想要借你们颜家的商队运出关外。” 萧无烬便不再拐弯抹角，直接说道。 “谁？谁这么大胆？” 颜少卿立马拍案叫到，“算计我们颜家？” 萧无烬便将沈如说的同颜少卿说了。 “崔家那个女人？” 颜少卿皱眉，在他印象里，崔缇就是个脑子进水的女人，他很难想象崔缇能有那个胆量。 “想跟我颜家抢关外生意？” “他们既然能打探出半个月之后，颜家有商队出关，你自己留点心吧！” 萧无烬提醒道，“另外，我还需要你颜家的人做一件事情。” 凉州城的风吹草动，颜家一直都能最先知晓，怎么这回，萧无烬比他更消息灵通了？ “什么事？” 颜少卿收起了欠欠的神色，认真问道。 “十万斤的粗盐即将抵达凉州郊外，到时候你的人将东西运回城交给我。” 萧无烬神色平淡，但是颜少卿瞪大了眼。 “萧无烬，十万斤粗盐，你哪来那么多钱，二十钱一斤的粗盐，你该知道多少钱！” 面对颜少卿的质问，萧无烬微微笑。 “嗯，我知道，十二万五千两，加上运输的五百两，一共十二万五千五百两。 第两百二十三章 老天又给她送钱了？ “借的。”萧无烬语气平静说道。 “借，谁能借你十二万五千五百两银子，萧无烬，你能耐了，是去了哪个地下钱庄，你身为朝廷命官，你在玩火，不，玩命你知道吗？” 颜少卿愤怒无比，指着萧无烬大骂道。 “你如此气愤作甚？谁又说我是向地下钱庄借的？” 萧无烬说的风轻云淡，面上还有浅浅的笑意。 “颜少卿，你就说出不出人吧。” “你……你……你胆子太肥了吧！” 颜少卿哪还顾得去管萧无烬和沈如的事情啊，这十二万两多的银子，就是他一时间，也得调动颜家在钱庄的钱，谁，是谁能一下子拿出来这么多？ “萧无烬，你是不是背着我，又寻了新的合作对象？” 萧无烬有些想笑，颜少卿一副吃味模样。 “是崔缇？” 颜少卿见萧无烬没有否认，立马说了崔缇的名字。 “那崔缇，背后是方家，秦陵一带，崔家是世家，但是方家有钱，萧无烬，你老实交代，是不是？” “颜少卿，你现在这模样，活脱脱一个妒妇啊！” 萧无烬打趣道，“不是崔家，你放心吧，我也不会找其他的合作对象。” 沈如那是未过门的媳妇，不一样！ “萧无烬，那你倒是说啊，哪来的钱？” “十万斤粗盐，提炼成细盐，到时候你若能将这些细盐售出，难道还怕还不了钱吗？” 萧无烬不慌不忙说道，“颜少卿，所以，这活你接不接？” 能不接吗？颜少卿简直气的半死，怎么也想不明白萧无烬哪来的胆子，玩这么大。 “那个……有利息吗？” 颜少卿生气却又关心说道：“这世上没有真正的大善人，至少，大善人不可能有那么多钱！” “没说。” 萧无烬简单一句，让颜少卿心里就更加嘀咕上了。 “不图钱的话，难道……图人？萧无烬，你可是沈如的人了，你不能做对不起她的事情啊！” “颜少卿，你放心，我就算负你，也不会负阿如的。” 萧无烬调侃说道。 颜少卿脸色一僵，萧无烬倒是爱笑了许多，这人也变得柔和了些，莫不是因为沈如？ “你什么意思？我的钱不打算还了？” 顿了一顿之后，颜少卿就忍不住问道。 “不会，就是时日会长久些。” 萧无烬倒是说的很理直气壮，把颜少卿气的差点又想破口大骂了。 “提前告知我，我这就回去调查，谁胆子那么大，在凉州敢算计我颜家！” 颜少卿骂骂咧咧地走了。 沈如这几日都是在牧场，棉花地，还有石烛工坊轮流查看，最后，由翠喜跟安巧一同陪着去发现黑水的山里查看情况。 “大小姐，这边都做了围墙，还挖了井，确定黑水不会流进农田的。” 许是有方晋那边的影响，沈如看着自己这个小山头，觉得应该去林子林看看，万一又藏人了呢？ “这边怎么长了这么多的忍冬树？” 沈如之前都没把这个山头走遍，朝东这边，既然长了非常茂密的一片忍冬，眼下正满枝头金灿灿的花。 “大小姐，这忍冬有什么说法吗？” 安巧不解问道。 “没什么，可以拿来晒干泡茶喝，清热解毒的。” 沈如并没有太过在意，就是觉得这地方的忍冬长得特别好。 “那回头我请山下的村民来帮忙采一下。” 安巧应道，既然是大小姐说好的东西，那一定错不了。 沈如不经意地四下观望，也不知道怎么的，就觉得忍冬树下似乎有什么光耀闪烁，但随着树枝被风吹动，又看不到了。 “你二人等一下，我去下面看看。” 沈如说着，就猫着身子，穿过忍冬树，从山坡上滑了下去。 这日出方向的山坡中，似乎有裸露在外的岩石，或许是风大脱落，沈如感觉光照之下，熠熠生辉啊！ 脑海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来，难道是她钱去的太快，老天爷又给她送钱来了？ 不是她自夸，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后，运气是真的不错的。 “安巧，翠喜，过来，给我挖一些石头出来。” 沈如开口喊道。 没多久，沈如就带着一筐石头回家了。 “大小姐，这些石头到底有什么奇怪的吗？” 翠喜三人围坐一起，看着一筐石头，表示不解。 沈如脑子转悠着，这银矿吧，也一定混杂着其他矿物质的，想要从矿石里面把银提取出来，着实难啊！ 首先得要有人挖山，一般来说，这矿洞肯定在山下面十丈，甚至二十丈以下的，然后需要一堆的设备，怎么办呢，这事，自己一个人干不了啊！ “那个……翠喜啊，你去刺史府，请萧大人来家中坐坐吧。” 沈如心里挣扎了好一会儿，决定同萧无烬分享一下。 山头是她的，就算挖到了银矿，那也是她的！ “大小姐，萧大人能来吗？” 翠喜不解问道，那萧大人可是刺史，能叫过来吗？ “便说我有极重要的事情同他说，请他速来。” 自己跑刺史府也不能太频繁的，沈如觉得也得让萧无烬自己来感受下那种别人上下打量的眼神。 翠喜带着忐忑出门了。 “大小姐，你都还没说这石头怎么回事呢？” 安巧跟瑶瑶觉得肯定跟石头有关系。 “哎，你们大小姐我啊，好像撞了财运。” 沈如叹了口气，“你们瞧瞧，这些石头是不是有银粉？” “忍冬花茂盛的地方，土壤里面应该就会有银。但是这矿洞应该在地底下的，可能这些石头，经受风吹雨打，露了出来。” 沈如耐心说道，“去年路上地龙翻身，也不知道凉州有没有波及，也有可能是因为这样，这些石头才翻了出来。” 瑶瑶跟安巧仔细看了看，似乎是真的有银色呢！ “可是大小姐，既然发现了银矿，为什么要同刺史大人说呢？” 安巧不解问道：“大小姐请刺史大人过来，总不会就是喝喝茶吧！” “聪明，这个饼太大了，我一个人吃不下，爹爹又是醉心修缮古书的，娘跟姨娘也不好出面做这些，萧无烬……嗯，以 第两百二十四章 他怎么配的上你 萧无烬踏入沈家的时候，心也提了起来。 一路上也不是没有问翠喜，但翠喜只说是沈如找他。 是有何事呢？公事还是私事？若是遇见沈如父母，如何称呼？ “萧大人？” 沈家还有工匠进进出出，沈母跟连姨娘都忙着给沈如的院子添砖加瓦呢！ 看到萧无烬的时候，沈母愣了一下。 “萧大人大驾光临，民妇有失远迎，不知萧大人前来所为何事？” “沈夫人客气了，是大小姐托人请本官前来商议要事的。” 萧无烬想了想，沈如不是不想让父母知晓他们二人的事情吗，他便先按捺住心底的冲动吧！ “我们阿如叫你来的，这……萧大人，阿如归家也没几日，可别又……” 沈母纳闷道，但还是隐晦地表达了自己的不满。 “沈夫人多虑了，本官并不是来交代事情的。” 萧无烬恭谦道：“沈大小姐替本官做的事情，本官也铭记于心，没齿难忘。” 见刺史大人如此态度，沈如自然也不好刁难了。 她跟连姨娘继续忙着手头的事情，过了好一会儿才后知后觉道： “不对啊，阿如见客，怎么不在客厅？” “是哦，他是去了阿如房间！” 连姨娘也猛地反应过来，四目相对之下，两人立马朝主院杀了过去。 沈如屋里，就她与萧无烬二人，翠喜她们都被沈如打发出去了。 “阿如，你就是想告诉我，那山里疑似有银矿？” 萧无烬手里拿着一块石头左右看着，心情有些激荡。 若是银矿，即便规模不大，也能挖出不好银。沈如即便不缺钱，但谁会嫌弃钱多呢？ 可是她却是将这事告知自己，她就不怕，一切都被他占了吗？ “嗯，只是怀疑，若是要确定，则要挖洞了，也可能不多。萧无烬，我挺纠结的，你说要不要挖呢？” “不确定是否真的是银矿，就投入大量的人力财力，阿如，你缺钱吗？” 萧无烬按捺住心里的激荡，思虑之后，开口问道。 “我是不缺，但是你缺啊！” 侯府一辈子的财物都在她空间里，还有那四箱金银珠宝，她随便卖点东西就能回血的。 沈如脱口而出的话语，让萧无烬不由拉住了沈如的手。 “阿如，你大可不必告知我这些的。” “你拿到钱又不是给自己花天酒地，是会投入这凉州，我也不过是借花献佛而已。” 沈如说道：“既然认定了你，就不想你那么辛苦。” “那山头的地契已经归你，便是真的有银矿，那也是你的。” 萧无烬心里动容，“阿如，无需这般，你的山头就先放着吧，来日方长，等到海晏河清之日，你再开山不迟。” “你是担心被人觊觎？” 沈如听出萧无烬的意思，不由问道。 “嗯，财不外露，你已经大手笔动作，若是你们沈家又多了一座银矿，你该知道的。” 萧无烬点头道：“凉州，还是有一些暗涌的。” 听萧无烬这么说，沈如心里沉了沉，裴闻璟在凉州的眼线被挖出来了吗？ “颜少卿找到想动他颜家商队东西的人了吗？” 沈如不由问道。 “敌在暗，我在明，颜少卿还在排查。” 门外沈母跟连姨娘正气势汹汹地赶了过来。 看到门口守着的鲁能，甚是没什么好语气。 “夫人留步。” 鲁能开口提醒屋里的人。 “阿如，你在里头吗？怎么不见萧大人？” 沈母沉住气，但语气还是有些急了。 “我娘来了！”沈如把自己的手从萧无烬手中抽出，低声道： “你什么都别说，听我说就是了！” 萧无烬含笑点头。 门开了，沈如看到沈母跟连姨娘四目关切神色。 “娘，姨娘，我与萧大人所说之事，涉及凉州安宁，所以才隐蔽行事的。” “这么大的事？” 沈母惊讶，随即皱眉：“萧大人，请恕民妇直言。我们阿如一介女儿身，不宜涉险，还请大人日后，让阿如清静些。” “沈夫人所言极是，是本官冒昧了。” 萧无烬微微低头，甚是谦逊说道。 “凉州男儿能人辈出，我们阿如已经很忙了，萧大人，日后官府之事，可否不要劳烦我们阿如？” 沈母挺着胸，甚是硬气说道。 “娘，你此言差异，我们身在凉州，自然是要扞卫凉州安定的。” 沈如插话道：“娘，昔日祖父也是守卫凉州的将领啊！” “这孩子！”沈母瞋怨地看着沈如，她这不是心疼女儿嘛？ “无事，日后，我少差遣你便是；若是你有事，只管托人唤我。” 萧无烬转头对沈如柔声说道。 沈如心里一沉，萧无烬故意的，他可是刺史，要这么礼贤下士吗？ 果不其然，沈母跟连姨娘的神色就变了。 “娘，我跟萧大人已经谈好了，我这就送萧大人出府啊！” 沈如立马开口道：“萧大人这边请。” “等等！” 看沈如要送萧无烬出门，沈母立马喊道。 “萧大人难得前来，怎么能不喝上一杯沈家的茶呢？” “萧大人不会嫌弃我们沈家是流犯之身吧！” 连姨娘也开口了，跟沈母一搭一唱，配合的甚好。 “不会，本官受沈家大恩，岂会看低沈家。” 萧无烬姿态摆低，客套的不正常。 沈如心里暗恨，她知道萧无烬就是故意的，他就那么想被自己的爹娘刁难吗？ “那就留下喝杯茶吧！” 沈母端着脸说道：“翠喜，请老爷到客厅坐一坐。” “娘！”沈如硬着头皮道：“既然你们都看出来了，那我也就不隐瞒了，我同萧无烬……” “伯母，我心悦阿如，此生非她不娶。” 萧无烬拉住沈如的手，郑重说道。 他这一举动，顿时惊住了沈母跟连姨娘，还有在场的安巧跟瑶瑶。 “放手，你给我放手！” 沈母上前打落萧无烬的手，“阿如，你说，这是真的吗，是不是他用身份威胁你，是不是拿我们全家威胁你了？” 沈如冲着萧无烬尴尬笑了笑，安抚沈母道： “没有，娘，他可是凉州刺史啊，我喜欢他不也 第两百二十五章 示弱卖惨的萧无烬 被沈母跟连姨娘嫌弃的萧无烬面色并未不喜，他望了一眼沈如，倒是承认道： “的确是我高攀了阿如。” 沈母沉着脸，带头向客厅走去，她一时之间真的觉得难以接受。 被翠喜从书房里叫出来的沈宴还有些迷糊，在客厅候着。 见到妻子怒气冲冲走来，他立马起身迎上去。 “夫人，出什么事情了？” “咦，萧大人怎么也在？” “都给我坐好！” 沈母喝道，脸上神色真的是如同乌云密布一般。 沈宴一脸懵懂，但还是依言坐下，连姨娘也在沈母旁边落座。 “夫人，姨娘，这怎么了，阿如，你为何同萧大人站一起？” “老爷，阿如跟萧大人……这……在一起了！” 连姨娘说道，脸色也很是愤懑，他们眼中万般好的阿如，怎么会喜欢上刺史大人呢？ “沈伯父，沈伯母，萧某是真心爱慕阿如，也想娶她为妻，还请伯父伯母将阿如许配于我！” 萧无烬说话间，对着沈宴同沈母作揖行礼。 沈宴愣住了，眼神在沈如跟萧无烬脸上转悠，最后纳闷看着沈如。 “阿如，他说的是真的？” “爹，是真的，我也喜欢他，我们就是在一起了。” 沈如应答地坦然，“不过，成婚这个事情就慢慢来，不急的。” “嗯？”沈宴同沈母异口同声道。 “那个……是不用这么急考虑成婚的对吧，爹，娘，你们难道不想多留我几年？” 沈如干笑着说道，“那个，我跟萧无烬是在一起了，日后或许会成婚，但是眼下真没这打算，要不是今天被娘撞见了，我也不打算说的。” “你们，光天化日男女共处一室，阿如，你……你……”沈母气啊，自己好好的女儿，怕是要被猪拱了。 怎么看，这萧无烬都不是良配啊！ “阿如，既然你也喜欢萧大人，又为何不谈婚嫁？你这样，岂不是玩弄……” 沈宴却是不同意见，萧无烬是清流，他倒是挺佩服萧无烬的为官之道的。 “无妨，便是阿如玩弄了我，我也无怨无悔。” 萧无烬含笑说道，显得甚是卑微。 沈如瞪眼看着萧无烬，这不对啊，她怎么感觉萧无烬是在无声控诉她？ 沈母跟连姨娘也愣住了，难道说，是沈如先撩拨了萧无烬，然后又不想嫁？ “我知我为官数年，却无积蓄，加上又无家人倚靠，孤身一人，实非良配。” 萧无烬低语道，透着几分自嘲跟无奈。 “能得阿如青睐，是我三生有幸，我所能做的，便是听阿如差遣，她若要嫁，我定倾尽所有娶她为妻，她若要我等，那便等阿如玩够了再娶。” “我始终都会娶阿如的！” “萧无烬！”沈如咬牙低声道，不带这么玩的，他在卖惨！ 萧无烬这一表态，让沈家人都沉默了。 想打压萧无烬的话，一概也说不出口，他自己已经把自己降的那么低了，好像……是真的说不了什么了。 “我虽为凉州刺史，却也是书生出身，不及阿如武将后裔来的厉害，的确，我萧无烬，是配不上阿如啊！” “也……不能这么说，你……为官清廉，又有铁血手腕整治凉州，也不差的。” 沈宴觉得萧无烬挺难得的，便开口说道。 “阿如，你……莫不是平日你欺负萧大人？” 沈母也有些惊疑，压低了声音问道，这事……好像是自家女儿不占理。 你们都被萧无烬被骗了！沈如心里叫嚣，但是终究也舍不得在父母面前打压萧无烬啊！ “你们不都看到了吗，反正我目前是不想成婚的，他回来就想拜见你们，是我不愿意。” 沈如干脆破罐子破摔，坐实了欺负萧无烬的名头。 “今日请他过来，也是真的为了公事。” 沈宴同沈母面面相觑，女儿这般做，倒是有些过分了。 “无事，阿如，我会一直等你的。” 萧无烬含情脉脉看着沈如，显得卑微。 “阿如，你……你怎么可以欺负萧大人呢？” 沈宴心虚，这可是刺史大人啊！ 自己女儿也不能持靓行凶啊！ “阿如那不是欺我，上回去甘州，也都是阿如一路保护我的。” “什么，你们一起去的甘州？” 沈母霍得站了起来，也就是说自己女儿已经同萧无烬待一块一个多月了，这一个多月发生了什么？ 她是真不知道萧无烬还有这做戏的天分啊！ 沈如快要翻白眼了。 “让阿如前往甘州，我左思右想，心下不安，便是同她一道前往。路上也遇上匪徒，也有些熟人，多亏阿如，我才能不伤分毫。” 萧无烬一副实诚模样说道。 也就是说自己女儿跟萧无烬一路，被不少人看到了。其中还有熟人？！ 沈家人很敏锐地捕捉到了萧无烬话里的意思。 “爹，娘，这事你们就不要管了。” 沈如躺平了，看爹娘的眼神就知道，他们妥协了！ “阿如，既然如此，你……真不准备立马成亲？” 沈宴忧心问道，“这可是萧大人，入赘之事自然是不可能的。” “爹，娘，你们放心，我同萧无烬绝对不会做出越轨之事。” 沈如立马表态道，“等到时机成熟了，我们会成亲的！” “什么是时机成熟？” 沈母忍不住看向沈如的肚子，“阿如，你……” 怎么越描越黑了，沈如急，立马看向萧无烬，这个时候，别装哑巴啊！ “伯父，伯母放心，我定会努力攒钱来下聘的。” 萧无烬可记得之前他们的话，说他又穷又抠的。 沈母想到沈如同萧无烬共同出行一个多月，这期间发生过什么，他们是不知道的。 棒打鸳鸯的事情，他们也不想做的。 “萧大人，既然如此，我们倒是也不反对你们两个的事情。” 沈母想了想说道，“老爷，你觉得呢？” “阿如喜欢的话，我们的确也没必要反对。” 沈宴叹了口气，萧无烬并非他心目中的良婿，但沈如喜欢，而且看样子，也能被女儿拿捏，还是勉为其难同意了。 “只是萧大人，你可不能让我们阿 第两百二十六章 被袭击的颜少卿 萧无烬脸上带着若有所思般的神色，重又说了遍，继而解释道： “宴请城中名流，只消让阿如坐我身边，我便可着重告知所有人，阿如乃我心上人，为何不可？” “不可就不可！”沈如羞恼道，谁会谈个情就宴请众人，然后借机收礼，这脸，他们沈家都丢不起的。 “绝对不可以介绍阿如身份的理由宴请，萧大人，此事有辱斯文！” 沈宴甚少说严重的话，但是此刻，真的是全身都在抗拒的模样。 萧无烬低头，心中有些窃喜，这不就成功转移了话题了吗？ “爹娘，姨娘，我跟他的事情，就由我们自个决定吧，你们先别管了好吗？” 沈如恳求道：“他府中还有事务要忙，我先送送他啊！” 说着，沈如又用手肘顶了顶萧无烬。 “嗯，阿如说的对，伯父，伯母，萧某先告辞了！” 这萧无烬，虽不是女儿良配，但是看到被女儿吃的死死的，沈母心里头又有些动容。 “阿如，你……你主意多，爹娘也便由着你，但是你自己可得注意些。” “是啊，阿如，你也不要欺压萧大人，萧大人虽然家境一般，但为官尚可。” 沈宴补充道：“萧大人，阿如在家中也是做主多了，若是你经不住阿如的脾性，那便早早放手才是。” 萧无烬含笑作揖道：“伯母伯母放心，我此生非阿如不娶。” 还能说什么呢，沈母最后甚是无奈，这任谁都看得出来，是女儿拿捏着这段关系啊！ “萧无烬，你话太多了！” 沈如催着萧无烬走，低声抱怨道：“你……让人觉得我一直在欺负你！” “如此才让你爹娘跟姨娘对我改观不是吗？” 萧无烬平静说道，但是沈如听着觉得他还有些小骄傲。 “我知晓你家人甚是看上我，毕竟你们家底在那对吧，我为官数年，却依旧两袖空空，的确有些不入流啊！” 沈如听着萧无烬妄自菲薄，想数落的话就咽下了。 她是有外挂，才能保全沈家，让家人在凉州还能过上好日子。 如果按照原书剧情，沈家此刻，怕真的是穷困潦倒备受煎熬，而且还有灭顶之灾。 说来奇了，她怎么就没看到过萧无烬的剧情呢？ 沈如心中纳闷，多看了萧无烬几眼。 “阿如，为何这般看我，是觉得我说的不对吗？” “萧无烬，我知道你是在装可怜的，我才不上你的当呢！” 沈如正色道：“你所做的一切，都是有意义的，你虽然两袖空空，但是凉州百姓都感念你。” “我想，你也不后悔对不对，坚持你自己想做的。钱的事情，你不用多想，我爹娘并不是看不起你，只是不想让我吃苦。但是萧无烬，我也不会让自己吃苦的！” 萧无烬看着沈如，不由笑了，伸手将沈如牵住。 “阿如，我不会放手的，对你，我绝对不会放手的！” “他们看着呢！”沈如挣扎了下，身后翠喜跟着呢！ “真想早日娶你过门啊！”萧无烬把沈如拉近，在她耳边喟叹，她懂他的理想，尊重不看低，他真的何德何能啊！ “你想得美！” 沈如推开萧无烬，瞋笑道：“回去吧，让你出来，也就是想让你走动走动，别一直窝在书房。” “嗯，有事就找我。” 萧无烬嘱托道，千言万语藏于心中，他是越发的喜欢沈如了！ “银矿的事情就缓缓，不急在一时。” 沈如点头，开矿工程太大，她也不急着要炼银。 前脚送走了萧无烬，沈如后脚也就出门了，不出去，难道等着被爹娘跟姨娘逼问吗？ 颜少卿将自家要出关的商队里里外外都查遍了，倒是抓出一些吃里扒外的。 对于货物，他也亲自察看了，确定没有被混入不明东西。 “萧无烬得到的消息该不会是假的吧。” 花费了数日，颜少卿自觉这防备已经是严实无比，不可能被人替换货物，不由嘀咕起来。 “爷，不也揪出人来了吗”今日跟在颜少卿身边的是林洋跟余泰。 “一些小虾米而已！” 颜少卿很想把他认为的崔缇的人给揪出来，秦陵崔家，手都伸到凉州来了！ “那崔缇，不就是一张脸好看，脑袋空空吗，我就不信她有这个能耐，或者就是方家的那些老东西。” “爷，这你不也把生意做到西南去了吗，所以……” 余泰打趣道，“那秦陵的方家也是几代巨富之家，爷，这也怪不得的。” “呵，你们两个还觉得是我小肚鸡肠了吗？” 颜少卿嗤笑道：“我颜家就是想要独占凉州这一亩三分地的关外买卖，谁都插不进来！” “爷，有人跟踪！” 林洋敏锐地察觉到有人跟在后面。 他们现在刚从颜家的仓库走出来，这是一条极长的小道，马车停在小道尽头的拐角处。 “余泰，护着爷走！” 但是突然从屋顶上跃下来的蒙面人，堵住了前后的路。 “颜家少爷，我们有个买卖需要你配合一下。” 为首的蒙面人开口说道。 “放屁，在凉州城，没人敢要我颜家配合！” 颜少卿冷着脸，说的嚣张。 “那就请颜少爷同我们走一趟了！” 说话间，五个蒙面人直接攻了上来。 颜少卿前后有余泰跟林洋护着，但是想要杀出包围圈一时也办不到。 “怎么办，都是高手！” 余泰低声道，“爷，放响箭！” 颜少卿摸向自己腰间，便立马骂了一声。 “库房里还有探子！” 随身信号响箭居然不翼而飞，他之前就去过库房。 此处离库房说近不近，说远不远，若是有人出来查探，也能发现，但偏偏那边的门都没有打开。 “嘶！”余泰手臂上已经被划出很大一道口子，倒抽了一口凉气。 “林洋，杀出去，把爷带走，我同他们拼了！” 余泰咬牙喊道，一副不要命的模样。 一道笛声突兀，一群乌鸦像是被人控制一样，直接扑了过来，对着那蒙面人乱啄。 借此机会，林洋跟余泰立马护着颜少卿杀出了重围。 甬道之后，豁然 第两百二十七章 我为沈如而来 白衣女子从屋顶飞身而下，到了颜少卿面前。 “我不是来找你的。” “高昌国的事情解决了，你是来找沈如的吧！” 不管如何，颜少卿还是很感谢她的出现的。 “她叫沈如啊！” “对，她叫沈如，你呢，怎么称呼？” “乌娅。” “乌鸦？”颜少卿想到方才场景，那齐刷刷的乌鸦飞过来，看着甚是诡异的。 乌娅清冷的眸色落在颜少卿身上，看的颜少卿干笑了笑。 “多谢姑娘援手之情，你要找沈如吗，我可以带你去。” “她说过我事了之后可以来凉州找她的。我想她能给我一个完全不一样的人生。” 乌娅的话语，让颜少卿打了个哆嗦，他怎么觉得那么肉麻呢？ “一起走吧，沈家就在我颜家隔壁。” 颜少卿邀请乌娅一同回家，至少有乌娅在，一路上就更有保障了。 乌娅想了想，最后还是上了颜少卿的马车。 “我们凉州城，倒是没有人蒙着面的，而且，你并不用担心自己的异族容貌，你只要说是我颜家的亲戚，没有人会质疑什么。” 颜少卿话语里是满满的底气。 “如果今天没有我，你可能会死。” 乌娅不客气说道：“看来你颜家也不是这凉州城最厉害的。” 颜少卿脸色一僵，嘴硬道：“亡命之徒是能用常理论断的吗？” 乌娅似乎考虑了一下，最后将面纱给摘下了。 饶是颜少卿觉得自己已经是美貌非常，也被乌娅的容貌给惊了一下。 她便非全然的异域面容，跟自己一样，看着像混有两族血统，只是她面容精致的如同圣人之手，精雕细琢一般，比自己还……好看了些。 “沈如有姐弟父母，家中人挺多的，不过都是好相处的人，你也不必每日遮着脸的。” 颜少卿开口说道：“或者，你若不想住她家，我颜家空房子多的很，这一回算是你救了我，你要是想我收留的话，也可以！” 乌娅神色森冷，看的颜少卿挪开眼去，他说错什么了？ 沈如不在家，沈家人看到颜少卿又送了一个异族姑娘过来，神色都有些怪怪的。 “沈伯母，乌娅是沈如在关外结识的朋友，她跟人说过，乌娅那边事了后，可以来凉州找她的。” 颜少卿解释道。 “既然是阿如的朋友，那便在家里住下吧。” 沈母对着乌娅和颜悦色，但看着颜少卿，就觉得有些猫腻了。 这么美的姑娘，真不是颜少卿在关外招惹的桃花债吗？ 颜少卿哪会感知不到别人看他的怪异眼神，但别人还没说什么，他也没必要解释。 “那……我还有要事，先走一步？” “来人，送颜公子。” 沈母含笑起身说道，待颜少卿离开，沈母上前拉过乌娅的手道： “姑娘，不要害怕，我不管颜公子说的是真是假，你进了我们家，就安心住下先。” 乌娅很抗拒别人的靠近，立马把手从沈母手里抽出。 只是她如此的反应，让沈母误以为她是害怕。 “真的不用怕，你会说中土的话吗？” “我会。”乌娅不习惯别人如此关切模样，冷着脸蹦出两个字。 “从关外过来，一定吃了不少苦吧！” 沈母还是只当乌娅是紧张害怕，耐心安慰道：“阿如出去了，我便先做主安排你去西院暂住如何？” “可以。” 乌娅甚是惜字如金，两个字两个字的往外蹦。 “怎么也没带什么行李，瑶瑶，先去西院整间屋子吧，就跟顿珠一块。” “姑娘怎么称呼，需要什么，你尽管开口，我们阿如近日忙，应该很快就会回来了。” 沈母哪会不知道沈如故意出门啊，这不就是怕被他们逼问跟萧无烬的事情吗？ 但，终归是要回家不是吗？ 沈如在傍晚的时候回来了，正好同收工回家的沈萍母女在门口碰到。 “二婶。”沈如开口唤道。 “阿如回来了啊。” 钱氏也是寒暄几句，还拉了拉沈萍。 只沈萍就是冷着脸，径直往西院去了。 “阿如，萍儿近日心情不好，你……” “二婶，我知道她恼什么，但是二婶你说，我又没欠她不是吗？” 沈如说着，也不等钱氏回答，自顾超前走去。 身后翠喜也是同钱氏示意了下便跟上沈如。 “大小姐，你可回来了。” 迎面碰上瑶瑶，沈如见瑶瑶手上拿着一些衣物，不由好奇道： “怎么，家里来客人了？” “大小姐，隔壁颜公子送了一位绝色美人过来，说是你关外结识的，夫人跟姨娘怀疑，是颜公子的桃花债。” 瑶瑶低声道，“大小姐，需要配合一下吗？” 沈如一愣，随即笑开。 “你们都想太多了，是我叫过来的，她还真来了，在哪呢，我先去会会。” 沈如问了乌娅所在之后，就立马朝西院去了。 西院又来了个人，沈萍透着窗户就看到了乌娅，顿时被乌娅惊人的美貌给震撼了。 紧接着，她瞧见沈如兴高采烈地过来，她立马朝自己屋里走去。 “哎，你来了啊！” 沈如兴冲冲到了乌娅房门口，却又愣了一下。 “我叫沈如，你叫什么？” “乌娅。” “你好，乌娅，以后跟着我混，我一定会让你过上好日子的。” 沈如咧嘴笑，这盛世美貌，还真的让人看着心生欢喜啊！ “我信你！”乌娅认真说道。 沈萍在自己屋中听不到沈如同乌娅说的话，但是她被乌娅那容貌给震惊了。 晚饭的时候，沈萍同来送饭的瑶瑶问了一句，得知这是颜少卿送过来的，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沈如明知道她想嫁入颜家，明明可以同颜少卿说的，但是她竟然帮着颜少卿照顾其他女人！ 一炖晚饭吃的沈萍窝火非常，钱氏跟沈峰都看出来了。 “萍儿，你到底怎么了？” 钱氏担忧问道：“可是为这西院又住人气恼了？但是我们也是借住沈家的啊！” “娘，我受够了！”沈萍猛的起身，拍了桌子回了自己屋子，留下钱氏跟沈峰面面相觑。 “娘，姐姐为什么总是生气？我都 第两百二十八章 他是我敬重又喜欢的人 不意外的沈如等到了沈萍的堵门，看着沈萍那一副气愤模样，她气笑了！ “沈萍，你又作什么妖？这家里来一个人你就给我发作一次，有意思吗？” “沈如，你就那么怕我变好吗？” 沈如问号脸，她有吗？ “沈萍，我不知道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所为的变好，难道是让我出面，请颜少卿娶你，当妾也可以？” “你觉得攀上一个男人，就是变好吗？” 沈萍心里就是这么想的，她埋怨着沈如。 “我是你堂妹，我们都姓沈，你帮着颜少卿把他的女人藏在家中，却不肯为我出面说上一句，沈如，你真的当我是妹妹吗？” 沈萍的强盗逻辑，沈如已经听得够多了。 “沈萍，你自己听听自己说的话，如果你觉得真那么理直气壮，你为什么不同你娘说，为什么不跟我爹娘说？”沈如嗤笑：“如果是我的亲妹妹，我断不会送她给人做妾！” “还有，沈萍，你眼高手低，怕吃苦不耐劳，这天底下，真没人会惯着你！” 沈如不留情面的话语，让沈萍顿时窘迫难当，特别是沈如房中还有伺候的侍女在的。 她脚下一个踉跄，脸色发白。 “这就是你心里话，你看不上我，你也根本不想帮我。” “你连男女之情都想着有人帮你，你是不是还想着有人给你送钱呢？” 沈如嘲讽道：“沈萍，我忍你很久了，该说的也不是头一次说，你跟颜少卿的事，我不掺和！” 沈萍愤愤又受伤模样，步下踉跄着走了。 “大小姐，她想要给颜公子做妾？” 翠喜都惊了，之前几回沈如遣开了她们。 “我管她想干什么，想干什么自己去做，不要来道德绑架我！” 沈如没好气道：“我又不是她亲娘！” 沈母跟连姨娘安顿好了沈萱跟沈念，就一并来找沈如说话了，也正好看到沈萍惊慌失措离开的样子。 “阿如！”沈母语气重重地喊了声沈如。 “咦，娘，姨娘，你们饭后这么有雅兴，来找我聊天啊！” 沈如明知故问般开口笑道，“那个……你们为啥我答啥，真的！” “你这孩子，是不是就不准备主动跟我们说？” 沈母埋怨道：“白天又故意跑出去，是怕我们责怪你吗？” “我知道娘跟姨娘最疼我了，不是真的责怪我。” 沈如笑笑道：“这不也是头一次喜欢一个人，不好意思嘛！” “头一回啊，那之前的探花你就不喜欢？” 沈母不由惊讶道，那个时候定下婚事，沈如不是也同意的吗？ 那是原主，不是她！ 沈如笑笑道：“娘，那个时候不也年纪小吗，想着招婿多好，嫁人了还能在家里陪着大家，正好有个人愿意，那我也愿意了！” “胡闹，你的婚事，怎么能是如此草率的呢？” 沈母不由呵斥，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了，但是没想到在沈如口中听到这样一个原因。 “是啊，阿如，我们都以为你是喜欢那位的，若是知晓你只不过是想要留在家中，你爹也不会要那林世安做婿的。” “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我早就忘记那人了。娘，姨娘，你们也别催萧无烬，他已经很忙了！” “啧啧啧，果然是不一样啊，都学会呵护起人来了，姨娘就是不明白了，你怎么看上那萧无烬了呢？” 连姨娘忍不住感慨，“要说男人，隔壁那位颜公子难道不好吗？” “啊？” 沈如愣住，怎么扯到颜少卿了。 “之前你们一起去西域，我同你姨娘倒是想过，会不会是你二人情投意合呢？” 沈母解释道，“我们虽还有些钱，但是毕竟流犯之身，阿如你是千般好的，但想着那些官宦之家，也不敢娶你，颜家是商贾出身……” “罢了，都是我们随意想想，只是，万万没想到你居然喜欢萧无烬。” 沈母这神色，是真复杂啊，也不能说萧无烬不好，本朝最年轻的进士呢，长得也不错，但是她很清楚，萧无烬不是那个会将自己女儿放在首位的人。 “娘，萧无烬很好的。” 沈如忍不住为萧无烬说话。 “可是阿如，跟着他，你会辛苦啊！” 连姨娘有些心疼地看着沈如。 “我们都知道，阿如你能干，家遭巨变，是你守护了这个家。现在也是你在辛苦为家里赚钱。阿如啊，你爹娘跟姨娘我，都只是希望你能过的舒服一些。” “娘，姨娘，你们顾虑的我的都知道。” 沈如安慰沈母跟连姨娘。 “你们只看到萧无烬的不足，但是我呢，我也不是喜欢待在后宅度日的人啊！” “之前娘你拘着我过了几年画画写字念书弹琴绣花的日子，可是最后让我们过得好的，还是跟祖父学的那些本领。” 沈如平静说道：“我已经喜欢上这种独当一面，自己出面去解决事情的感觉了。娘，你们安心在家做你们喜欢的事情，我呢，去外面做我喜欢的事情不好吗？” “我尊重萧无烬的选择，他立志做一个好官，改变凉州的穷困现状；我呢，也想在凉州扎根，做一些能够让我们赚钱，凉州百姓也有活干的事情。” “我想再没有一个人，能让我尊敬又喜欢；而他对我，也不会因为我在外抛头露面，舞刀弄枪而心生不满的。” “你这孩子……” 沈母跟连姨娘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她们能过上一如侯府的生活，是有人在为之努力啊！ “阿如，是爹娘无用了！” 最后，沈母感慨道。 “娘，不要说这样的话，我们一家人在一起就是最好的。” 沈如安慰道：“哈，你们怎么能把我跟颜少卿扯一块呢，他最会顾影自怜了，这世上就没有他看的上的女人。” 为了缓解气氛，沈如拿颜少卿打趣道。 “那乌娅姑娘真不是颜少卿的人？” 连姨娘还是不相信般问道：“这姑娘美的很，不比颜公子差的。” “乌娅啊！是真的为我而来的，而且，娘，姨娘，她非常的厉害，你们可别把她当成弱女子对待哦！” 能用音律控制 第两百二十九章 不打死打残就行 沈如想着乌娅初来凉州，作为东道主，怎么也该带着乌娅出去逛逛的。 “首先，入乡随俗，给你买几套换洗的衣物，女孩子么，虽然一身白衣俏的很，但是也太埋没你这倾世容颜了！” 沈如拉着乌娅到了成衣店，豪爽道：“喜欢什么样的随便挑。” “我偷偷问一句，你这一身白衣，都不换的吗？” “烧了！”乌娅生硬道，很不喜欢沈如的热络。 这些花花绿绿的裙衫在她看来，都有些恶俗。 “哈，看来你相当有钱，衣服穿脏了就扔。” 沈如笑道：“那终归还是要挑些的吧，不喜欢花色多的，那就挑素色就好。” 乌娅不想拂了沈如的好意，最后还是挑了几身。 “凉州呢，不算富庶，但是该有的东西都有，你看，这边是酒楼，那边是商铺一条街，另外，菜场那边，还有早市。这里其实也很有烟火气，我想以后，你会喜欢上这样的生活。” 沈如身后，翠喜跟安巧跟随着，手里都拿着沈如为乌娅买的东西。 一身白衣，腰间一跟碧玉笛子的乌娅，走到哪里，都能吸引到别人惊艳的目光。 加上沈如一行都是女子，便有胆大好色之徒，前来搭话。 “几位姑娘好生面善，这位姑娘是哪个勾栏的，从未见过啊！” 沈如看着眼前这陌生的油腻嘴脸，直接一个巴掌扇了过去。 “看到漂亮姑娘就觉得是勾栏的，你这心可真脏啊！” 乌娅看到沈如这么直接动手，倒是惊讶了些。 在凉州城，可以直接打入吗？不用怕得罪了谁？ “你……你打我？” 男人捂着脸愤愤道：“凉州城里，什么时候有这样姿色的关外血统，一看就是低贱之人，还敢招摇过市，不就是想要被男人看上吗？” “放你的狗屁歪理！” 沈如气不过，又是一脚蹬了过去。 “你敢说颜家都是低贱之人吗？你这话，敢到颜少卿面前去说吗？” “你们是颜家的人？” 男子捂着胸口，脸上吃痛，但听到颜家的名头，就不敢造次了。 “我，我，我……我走！” “颜少卿的名头，在凉州这么管用？” 乌娅若有所思般道。 “凉州穷，所有谁有钱谁就是人上人，颜家几代积累的财富，的确可以让颜少卿在凉州横着走。” 沈如说道：“当然，树大招风，他面临的危难也很多。” “这个我知道，昨日若非我，他应该被人掳走了！” 乌娅说道，“看来他树敌也挺多的。” 沈如倒不知有这么一出，就问乌娅昨日情形。 待乌娅说了之后，沈如心中猜想，应该是方晋那伙人。 也就是说萧无烬提醒了颜少卿之后，方晋他们就很难将货物安插进颜家商队了吧！ 就是不知道这伙人，现在在哪落脚了！ 乌娅的美貌太过惹眼，她们一行人的确不太适合在街上溜达了，沈如便带了乌娅去了附近的酒楼小坐。 “我这边呢，比较忙，有很多事情要做，你有没有想过做什么？” 在酒楼小憩，沈如询问乌娅。 “杀人，我只会杀人！”乌娅说的自若。 “那是以前，现在不需要你打打杀杀了。” 沈如笑道：“若是没有想好自己要干什么，那就多出来走走，多看看。” “在凉州，只要你不杀人放火，说什么事情，我给你兜着。” “我可以在你家白吃白喝？” 乌娅试探问道，“不需要我给你做什么吗？” “以后再说啊！”沈如无所谓般道：“你是我从关外叫过来的，我想你脱离之前的身份，也付出了很多努力。既然来了，那就先住下来，等你想到做什么了，再行动也不迟。” “乌娅，你不用急着做什么证明自己，来都来了，放宽心吧！” “我以后出门，还是想戴着面纱。这些男人的眼神，让我想杀人！” 乌娅开口说道，“可以吗？” “自然可以，不过，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模样……嗯……总之，不把人打死打残，你就动手教训出言不逊的人好了。” 沈如表示，如果有人冒犯，尽管动手。 如果不是看到方晋，沈如的好心情应该能够一直保持。 而明显，方晋是来找自己的。 “乌娅，你同翠喜跟安巧先回家吧，我遇到点麻烦。” 沈如收敛了神色，对乌娅说道。 “需要我出手吗？” 乌娅当下来了兴致，既然跟了沈如，是得做点事情的。 “不用，我能应付。” 沈如拒绝道：“你先回去吧！” 待乌娅同翠喜跟安巧离去，沈如径直走到了方晋面前。 “你是来找我的吧！” “沈如，是不是你让颜家彻查库房的？” 方晋皱着眉头说道：“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我知道，方晋，你想凉州动乱吗？可是我不想，我希望你们能放弃这次做的事情。” 沈如认真说道：“凉州本就不富裕，若是起了战事，你觉得凉州会变成什么样？” “为何你会知道凉州会起战事？” 方晋不解问道。 “我去过关外，知道草原上，有部落想要统一草原进犯凉州。” 沈如说道：“方晋，如果我说，我知道你背后的人，知道你跟崔缇现在效力的是谁你信吗？” 方晋看沈如的眼神透着惊诧，他们自以为隐蔽的事情，为何沈如像都知道？ “我不信。” 方晋怎么都觉得沈如是不可能知道的。 “我见过裴闻璟。”沈如低声说道：“我知道西南叛军都是他的手笔，崔缇现在应该跟他在一起吧，然后用手头的钱财资助着裴闻璟起事，对吗？” 方晋大骇，沈如远在凉州，她到底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他怎么就不顾虑一下自己的家人呢？凉州乱了，他身份暴露了，裴家人会落得什么下场？” 沈如冷着脸低声道：“你倒是回去问问他，凉州偏安一隅，不好吗？” “你同他……” 方晋心中波澜大起，沈如为何会知晓这些？ “我还知道，他最后会成功的，也能报仇雪恨，但是前提是，凉州不乱。” 沈如想要方 第两百三十章 我心尖上的女人只有你 “如果你们执意如此，我便同裴老夫人告知一切。” 沈如说道：“他总不想老夫人知道他还活着，却每日刀口舔血的过活着吧！” 方晋最后还是带着震撼走了，他看沈如的眼神，透着惊慌，百思不得其解，何以沈如得知这些。 沈如也是心中忐忑，她不知道这消息传到裴闻璟耳中之后，能不能起到震慑作用。 离开酒楼，她心中烦闷，索性又去了刺史府。 “沈姑娘来了，正好大人也准备出门，我这准备备马了” 一进刺史府，就看到了鲁能。 “他要去哪？” 沈如不由问道。 “去视察河道，沈姑娘可以一起，大人一定开心的。” 鲁能说着，就先去马厩备马，让沈如自顾去找萧无烬。 刺史府里的人见到沈如，一口一个沈姑娘喊的很是顺溜，都带着和善的笑意。 沈如被一堆善意的眼神目送着在前厅找到了准备出门的萧无烬。 “阿如，你怎么来了？” 见到沈如，萧无烬虽然意外，但明显心生欢喜。 “你要去视察河道吗？我同你一起去。” 沈如说道。 “那就让鲁能改驾马车吧！” 萧无烬随即叫人去吩咐鲁能。 “为何？” 沈如觉得这不方便啊，骑马多好。 “我想同你多相处些。” 萧无烬说的很是自然，沈如一愣，倒是也不阻拦，只随口道：“我正好也有事想同你说。” “嗯？” “路上说吧。” 沈如琢磨着裴家的事情是不能开口的，那就说颜少卿跟乌娅的事情吧！ 很快，两人就出门乘坐马车前往河道那边了。 萧无烬很自如地握住了沈如的手，轻柔道：“阿如想同我说什么？” “我家里又来了一位大美人。” 有萧无烬在身侧，沈如这心情也就好了些，随即调侃道：“改日带你见一见，绝色美人，一眼惊艳那种。” “在我眼中，阿如才是绝色。” 萧无烬看着沈如说道，日常语气，于他来说，昔日从不在意女子，也便是沈如逐渐在他心中重要了起来。 “哪能啊，你第一次见我的时候，有见色起意吗？” 沈如俏皮道：“绝色美人，是那种第一眼就能让你挪不开眼的。我那个时候，怕真没入你的眼。” “红颜枯骨，只有你在我眼中，是活色生香的。” 萧无烬随即说道，“昔日是我眼拙。” “信你才怪呢！” 沈如轻笑，倒也是受用的。 “乌娅是我随颜少卿走西域的时候，遇到的一位高昌国杀手，她因为其中土西域混血的面容，在西域过的并不算太好。我便对她发出邀请，若是她想过正常日子便来凉州找我。” “入关是隐蔽的吗？看来这边关守备还有疏漏。” 萧无烬的关注点，让沈如愣住，随即笑开。 “萧无烬，美人，重要的是美人！她的脸，精雕细琢，真的无一不精致。” “阿如喜欢美人？那我若是年老色衰了……” 萧无烬顺着沈如的话，打趣道。 “哎，不带你怎么玩的，我说的是乌娅，你怎么说到自己身上了？” “因为，我想成为阿如心尖上唯一的那人啊！” 萧无烬自若说道，让沈如听得有些心头热了。 “阿如也是我萧无烬唯一放在心上的女子。” “你真是……嘴巴怎么这么甜呢？” 沈如娇笑道：“我对所有美好的人跟事物都心生欢喜，但是动男女之情的，也就你啦！” 萧无烬莞尔，情话自沈如口中说出，别样抚慰人心。 “颜少卿昨日被人袭击，是乌娅救了他，再由颜少卿将乌娅送我家了。萧无烬，我今天又遇到方晋了，他们还是想要将东西送出关外。” “颜家不会让这个事情发生的。” 萧无烬对颜少卿还是信任的。 “颜少卿若是这等事情也阻止不了，他这关外的生意就不会他一家垄断的。” “嗯，我也这么想。” 沈如附和道，“左右我也是警告了方晋，希望他知难而退吧！” “说了别人的事情，那你家人那边呢，可有为难你？” 萧无烬关切问道。 “自然不会，爹娘说白了，就是担心我。我不是说了吗，只要是我喜欢的，他们都会喜欢的。” “那便好，改日我定专程登门拜访。” 萧无烬心中还是有所忐忑，他的身家，与沈如一家比起来，的确太过微薄了。 “可不许破费了。” 沈如立马说道：“我爹娘什么好东西没见过，若是你想带礼物的话，就别废这些心思懂吗？” “听闻伯父喜欢钻研古籍？我书房之中倒是有一些孤本。” 萧无烬说道：“可否算投其所好？” “你若舍得就行。” 沈如笑道：“所谓君子不夺人所好，可别是你的心头好？” “哦，对了，我那棉花都已经栽种好，官府可有专研农事的，到时候若是地里有什么问题，你得让人给我排解的。” “毕竟我可是要做凉州的纳税大户的。” “可以，农事官手下都有人的。” 萧无烬点头道。 “还有黑水。”沈如继而说道：“除了做油灯跟石烛外，黑水还能用于润滑马车车轮，我想开辟黑水更多的用途。” “等眼下事情了了些，便请颜少卿一道商议即可。” 萧无烬说道：“阿如，你的生意，并不用全然同我说。” “你赚的钱，都是你的，我也不需要你为我贴补什么。放心，细盐马上就要到了，等后期颜家售出，便能还你的钱，顺便还能给你一些盈利。” “哈，我才不会无止境的补贴你呢！” 沈如轻笑道：“就是让你知道，我会赚很多很多钱，你无需担心给不了我什么，因为我想要的，我都能自己得到！” 萧无烬看沈如笑的狡黠，忍不住在她鼻尖轻刮了一下。 “我知道，我的阿如是个大富婆。” “我也希望你早日还清债务，在为这凉州的百姓谋福利的时候，你的荷包能慢慢正常起来。至少，朝廷俸禄那点，总该有的吧！” 沈如也打趣道：“对吧，我的萧大人？” “嗯，我日后的萧 第两百三十一章 我只对在乎的人好 河道挖掘工作一直都有进展，萧无烬同沈如漫步走在河堤上，身后是鲁能自觉地隔出一段距离。 “上游由流民在挖掘，下游也有百姓在挖，相信在枯水期到来前，能够挖通。” 萧无烬放眼望着整个河道，眼里有他的抱负和对以后的期许。 沈如仰头看着萧无烬，为他眼中的神采而折服。 这大工程，在朝廷都没有把俸禄发放的情况下，是如何开展的？ 她不用去问，萧无烬那些个敛财的法子，也从来都不是为了自己。 “百姓这挖河，有工钱吗？”沈如不由问道。 “自然是有的，一个月200文，这钱，倒不是我出的。” “嗯？”沈如诧异，还有哪个冤大头？ “不是你说的吗，让城中富人募捐，到时候，河堤可以冠名。” 萧无烬看着沈如说道，明显是在夸沈如。 还真有人想要这虚名啊！ 沈如乐了，“那敢情好，到时候还可以立个功德碑，到时候造桥也可以立个功德碑，谁谁，多少钱，写的明明白白。” “嗯，你的主意甚好。” 萧无烬觉得沈如敛财的鬼点子才叫多。 沈如笑笑，她那是后世见识多了！ “沈如，是沈如，沈如，看过来，我，是我！” 河道里，一个妇人突然追着沈如喊道。 沈如看过去，没有认出这蓬头垢面的妇人是谁。 “沈如，我是许氏，你救过我的，你还记得吗？” 沈如不记得了，还是困惑看着妇人。 “就是官差要侮辱我，你……你替我出头的，我夫家是你的姑丈……” 沈如想起来了，原来是她啊！ “哦，是你啊，就是哭诉自己没得吃的，却嫌弃我给的馒头，还跟人一道想要把我推进泥潭却被我反过来扔进泥堆的，对吧。” 沈如说的甚是行云流水般顺畅，把面容污垢的许氏给怼的说不出话来。 “沈如……看在都是亲戚的份上，你……你帮帮我们吧！” 良久之后，沈如都想走了，才听到许氏继续开口。 “你是攀上了大人，但是你不能不顾的亲戚的死活啊！” 沈如笑了，嘲讽神色看着许氏。 “我不管你们的死活，你现在才知道吗？” “所谓亲戚，就是沈家鼎盛时，时时打秋风；沈家落难时，一个个都想落井下石。” “大人，大人，你行行好，放我们一马吧，你都看到了，沈如就是这么一个心胸狭窄的人，她以色侍人，她配不上大人你啊！” 许氏见沈如不讲情面，立马转向萧无烬哭喊道。 “拉开！”萧无烬冷着脸同官差说道。 “走吧。”大庭广众之下，萧无烬拉起了沈如的手，牵着沈如往前走。 “阿如，人间冷暖时常有，你不要太在意。” 沈如见萧无烬安慰自己，倒是无所谓般笑笑。 “你看我是在意的样子吗？” “我家其实也挺复杂的，我爹敦厚，就总有人把我想的也好欺负。家业是先祖们创下的，但是守住的却是我爹娘。这些人仗着姻亲关系，昔日没少得到便利；沈家落罪，株连旁支，就全部怪到我爹头上了。这也就罢了，我见到不平的，伸手拉了一把，人家就想要我负责他们一大家子了，粗茶淡饭还不行，要山珍海味呢！” 沈如讥讽说着：“我可不是软柿子，谁想占我家便宜的，我就打出去！” 这话一说完，沈如立马看向萧无烬。 “你该不会对我有意见吧？” 沈如这眼神，萧无烬觉得，自己但凡说一个有字，她就能把自己手给甩开。 “没有，绝对没有。” 萧无烬立马说道：“阿如，不随意对一个人定论，是为人的准则。一人千面，没有绝对的好坏对错！” “萧无烬，我没你那么高尚跟无私，我其实心眼就那么小，我只想对在乎的人好。” 沈如由衷道：“如果你哪天变心了，我也会直接走开，我……” “阿如！”萧无烬紧握着沈如的手。“没有那一天，我喜欢的是你，而不是那庙里供奉的菩萨。我不需要你博爱，我只想成为你唯一的喜欢。” “我们都是人，都有各自的私心跟脾性，阿如，你永远都不要怀疑自己，你很好，非常好！” 沈如笑了，萧无烬的话实在是太动听了。 “萧无烬，你如此能说会道，怎么之前就没姑娘喜欢呢？” “因为只有面对你，我才能说得出这些心里话。” 不远处跟着的鲁能表示自家大人，着实会讨姑娘喜欢啊，这一句句的，都能说到人心坎上。只是，他到底造了什么孽，要听大人跟沈姑娘谈情说爱啊！他还没有心上人啊！ 河道视察结束，沈如就感觉肚子饿了。 “萧无烬，带你去看看我的牧场吧！” “好！” 沈如带着萧无烬到了牧场，可把黄家的费管事给吓了一跳，再看两人模样，他倒是心领神会了！ “沈姑娘，萧大人，这个时候过来，还没吃过午饭吧！” “对啊，费管事，我就是带他来看看，顺便蹭个饭。” 沈如倒是回答地落落大方。 “沈姐姐！”顿珠就在牧场，见到沈如，立马也欢快地跑了出来。 关于沈如跟萧无烬的事情，沈家大都知道，顿珠倒是很自如地唤了声萧大人。 “沈姐姐，我带你们去吃午饭吧。” 萧无烬看到全新的屋舍，有些好奇。 “这里就是吃饭的地方？” “对啊，其他的先缓缓，但是饭堂肯定要建好的，目前人手有十来位，每日的三餐都要顾及。” 这饭堂是跟羊圈和马厩一起建造的，虽然羊崽跟小马驹还没到，但是每日建造的人都有数十人，这饭堂自然是少不了的。 饭堂里一排排的座位，倒是让萧无烬好奇，这怎么跟他之前见过的都不一样？ “这边是打饭的窗口，吃多少打多少，这边是菜，也自己拿。” 顿珠对萧无烬跟鲁能说道：“这些都是沈姐姐去甘州之前就计划好的。” 萧无烬看向沈如，眸色赞许，她倒是真的满腹点子啊！ “瞧我做什么，自取吧。” 沈如说着，就去拿 第两百三十二章 我还有更能干的 沈家姑娘同刺史大人的关系，就如雨后春笋一样，在凉州富人间传开了。 这日黄韵如兴师问罪地来找沈如。 “沈如，我在凉州为你的牧场劳心劳力，你居然同刺史大人私相授受了，你……你居然不告诉我！” 看着黄韵如那一脸愤怒，沈如心虚般笑笑。 “那个……这种事情总不好招摇吧，我没有可以隐瞒，这不，你还是知道了。” “我娘都比我先知道，还一顿把我数落，说我老大不小了，还不肯嫁人。” 黄韵如憋屈道：“这种事情也能够比较的吗，沈如你老实交代，你跟萧大人，什么时候开始的。” “就去甘州路上。” 沈如大方说道：“反正你也别多问了，我知道你好奇，但是呢，有些事情，好奇有什么用呢，你要是眼红，自己也找一个呗！” “沈如！”黄韵如好奇死了，“那可是萧大人，不苟言笑，敛财无度的萧大人，你到底喜欢他啥啊！” “他好看吗？”沈如笑着问道。 黄韵如点了点头，“好看是好看，但是每日板着脸，也有点黑。” “那不是黑，那是健康的小麦色。”沈如不由纠正道。 “可是他是刺史大人啊！” 黄韵如还是无法想象，“沈如，当你是好姐妹我才说的，他是大官，你……” “感情呢，是两个人的事情，若是日后不合适遗憾分开了，也并不是说谁就吃亏，谁辜负了谁。” 沈如知道黄韵如的意思，便耐心说道：“在一起的时候，坦坦荡荡，真心付出，就不会觉得被辜负的。” 黄韵如瞪大了眼睛，这好像不对啊，男婚女嫁，不应该是媒妁之言吗？ “你们不是以成亲为目的的吗？” “成亲那也该是感情到了水到渠成的时候，需要天时地利人和，急不得的。” 沈如说道：“嗯，当然，他是想娶我，不过，这不还不到那个时候嘛！” 好新奇的话语，黄韵如好奇看着沈如，不由问道：“你们京城的姑娘，都这么有主意吗？” “不，每个人都有自己对待感情的方式，小韵如，等你遇上喜欢的人就知道了！” “我才不小！”黄韵如囔囔道，突然看到了乌娅，顿时愣住。 “沈如，好美，你家里有个好美好美的人啊！” 沈如顺着黄韵如的眼神望过去，开口道：“她叫乌娅，关外来的，是我的朋友。” “好美，她真的好美，沈如，我从来没见过这么美的姑娘！” 黄韵如激动地紧紧拉着沈如的手，一脸的惊艳。 乌娅走上前来，看到黄韵如模样，不由疑惑。 “她怎么了？” “被你美到了。”沈如笑道，“这是我好友黄韵如，是个直爽没什么心眼的姑娘。” “哦。”乌娅冷冰冰地应了声，“我想做点事，你有什么想法？” 沈如一愣，算算日子，那盐该到了吧！ “是有个事情，你稍等几日，我去确定下。” “好。”乌娅应了声，再看了一眼黄韵如，走开了。 “沈如，她好高冷啊，她就跟那月宫中的天仙一样。” 沈如被黄韵如直白的话给逗笑了。 “她性情如此，你别在意，日后接触多了。嗯，我想起还有要事要去一趟刺史府，你……” “这是找借口会情郎吗？沈如，你变了，你变得重色轻友了！” 黄韵如脸色转换的甚是快，从方才对乌娅的惊艳，变成此刻对沈如的控诉。 “日后会陪你玩的啦。”沈如哄道，“真的，带你去看我的棉花地。” 黄韵如明显还是不太乐意，但还是故作大方道：“好啦好啦，知道你们如胶似漆，我走了！” 沈如送了黄韵如到了门口，继而回房从空间里整出了两万五千五百两银票，她不出面，这钱，就要先给萧无烬了！ 隔了几日又到刺史府，沈如觉得刺史府里的人看自己的眼神更加的慈爱了。 “萧无烬，我给你送钱来了！” 一进书房，沈如顺手就把门给关上了。 “送钱？不是因为想我来看我？” 萧无烬笑着反问，“我还以为你对我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想是想的，不过也知道你忙，盐快到了，这些钱给你。” 沈如嘻嘻笑道：“我还给你安排个人如何？” “嗯？”萧无烬顺手将沈如拉入怀里。 “颜家谁出面，是颜少卿吗？” 沈如坐在萧无烬怀里问道，“乌娅想要做点事情，这我的钱进去了，安排一个我的人随行总可以吧！” “只那般不就透露你同此次事情的关联了吗？” 萧无烬反问，“还是你想让颜少卿知道，这钱是你出的？” “对哦！”沈如觉得自己怎么失智了，“那就等你确定了时日，我让乌娅暗中盯着，别让颜少卿知道就好！” “我已经派了王阳前去接洽了，颜少卿那边也答应抽出人手去接头。” 这事，萧无烬自然也没有掉以轻心的，他未向沈如开口要剩下的银两，自然是因为还没接到货。 “那就这么说定了，先瞒着颜少卿就是了。” 沈如想了想说道：“我怕他知道，我日后会威胁他颜家首富的地位。” “野心不小，你确定会吗？” 萧无烬笑问道。 “万事皆有可能。” 沈如说道，“你对我要有信心。” 沈如目前的产业，便是那不算太大的牧场，羊跟牛的产能，萧无烬想想便不算太可观。 棉花的话，等到秋季丰收，也要通过颜家商队卖入中土，可能大头也是颜家赚去。 至于石烛，油灯，已经在颜家手里，萧无烬想想，可能还是这细盐的分红多些吧！ “阿如再接再厉，不必想着超过颜家，只要能赚钱即可。” 萧无烬想了想说道。 “哦，你这是对我没信心啊！” 沈如不依了，“不许看低我，我会做出大成绩来的！” “不看低，你所做的一切，已经让我刮目相看了，阿如，你很能干，超出我所能想象的能干。” 听着萧无烬的夸奖，沈如心中也是甜如蜜的。 “我还有更能干的，你想不想知道呢？” 沈如对着 第两百三十三章 请两位姐姐给我找这样的女人 沈如回家之后就同乌娅说了这事。 “你不想让颜少卿知晓，你跟颜少卿不和吗？” 乌娅听沈如说完后，疑惑问道？ “没有不合，贩卖私盐那是朝廷重罪，颜少卿同萧无烬，都觉得不该我参与。乌娅，到时候颜少卿会派人去接应，其中萧无烬的人负责给钱，但是不瞒你说，这钱有我的一部分。” 沈如低声神秘般说道：“这笔买卖是我们三方一起做下的，到时候你暗中盯着，看有没有意外。” 乌娅也知道沈如同萧无烬的事情了，她狐疑打量着沈如。 “恩爱两不疑？” “啊？”沈如讶然，乌娅这什么意思？ “我以为你与那萧无烬是真情实意的，倒不想你在背后也信不过他！” 沈如问好脸，她哪里信不过了？ “乌娅，你别误会，让你暗中盯人，我同萧无烬说了。” “我自己没法亲自到场，又不能让颜少卿知道我参与，萧无烬也不能亲自到场，这都要从别人口中得知当时场景，那我……希望从你口中得知。” 乌娅眼眸深沉看着沈如，不知在思考什么。 “如此七拐八拐，你们也够累的。” 最后，乌娅开口道：“颜少卿出面吗，他若出面，会认出我。” “不知啊！”沈如看着乌娅笑道：“所以，需要你帮我看个明白，乌娅，可以吗？” “可以。”乌娅应下，但显然还是怀疑沈如同萧无烬之间的感情，并不是那么纯粹。 “沈如，防人之心不可无，我并不会因此看低你。” 离开前，乌娅特意说道。 沈如笑而不语，她也没必要去解释太多。 颜少卿着实也忙，才揪出库房的奸细，把货物把关到出关后，萧无烬那边又告知他送盐的队伍再明日午时会到，让他安排好接应。 “让赵毅同刺史府的人对接好，按照之前安排的人手。” 颜少卿忙的根本就没有空亲自去办这事。 “爷，府里头最近有个传言，你要听吗？” 侍卫陈沫低声道。 “什么？”他在外头忙的不着地，谁在府里头瞎说八道？ “就是说你在隔壁沈家藏了个绝色西域美人。” 陈沫说道：“大小姐跟二小姐一直琢磨着去隔壁看看，但是同沈家不和，还没找到借口去看个究竟。” “什么乱七八糟的，绝色美人，谁，乌娅？” 颜少卿皱眉不悦道：“哼，让她们折腾去，乌娅是好惹的吗。” 自己忙的不着地，倒是有人闲的发慌啊！ 正说着，颜少卿看到自己两个姐姐相伴走了过来。 “少卿，你可真忙，姐姐们想要找你，都得候着。” 大姐颜淑惠先声夺人，一开口就带着指责。 “大姐，少卿也是为了颜家产业在忙，我们也怪不得他。” 颜贞善随口也说道，“少卿，你忙不过来的，不是可以让姐夫帮你吗？” 颜少卿皮笑肉不笑，嘴角一扯，开口说道：“姐夫连那二十间铺子都管不好，还能管什么？” “少卿，你不知事的时候，可都是姐姐我帮着爹娘做事的，既然你那么忙，那不如让姐姐继续帮忙吧！” 颜淑惠立马开口道，“大姐我的能力，少卿你该知道的。” “大姐，二姐，有什么说什么，颜家尽在我的掌控之中，两位姐姐还是在家享清福吧！” 颜少卿很直接说道，他用真本事夺的家业，怎么可能让人再插手？ “少卿，姐姐们这不也是担心你累坏身子吗？” 颜贞善悠悠说道：“你一个孤家寡人多辛苦，若是喜欢上了哪家的姑娘，姐姐们也可以帮你。” “帮我？” 颜少卿似笑非笑。 “二姐这么闲，那就帮大姐先嫁出去吧，放心，嫁妆弟弟不会舍不得的。” “颜少卿，你不要不识好歹，你要娶妻，难道我们还会不同意吗？” 颜淑惠立马急眼了，“我留在家中为什么，不就是为了帮你吗，是你自己不让人帮？” “还有，我说我要嫁就嫁刺史大人，是你不帮我！” “呵，大姐，人家看不上你啊！” 颜少卿嗤笑，心中想到隔壁沈如，再将自己大姐同沈如一对比，他也只能说萧无烬选的对了。 “看不上我，却看上隔壁沈如那个低贱之人？” 颜淑惠脾气火爆，被颜少卿揭开伤疤，人立马就咋呼起来。 “罪臣之女，那萧无烬也就是不想升官了，窝在凉州一辈子！” “你们不要吵了。”温温柔柔的颜贞善又开了口。 “大姐，弟弟，你们怎么说话就吵架呢？少卿啊，其实姐姐也有耳闻，隔壁沈家收留了一个西域美人，其实，你大可不必如此。” 颜少卿看着二姐，温柔的二姐可真不是如同表面这样温柔的。 “二姐，如果我说，都是谣传，你信吗？” “人是你亲自送到沈家的，这总不是谣传吧！” 颜贞善温柔说道，浅笑着甚是和善模样。 “姐姐们只是看你累着，想要你身边有个伺候的人罢了，难得你喜欢，何必这么见外呢？” “大姐，二姐，谁说我送去沈家的，就是我的人啊？” 颜少卿反问道：“上回，顿珠不也是我送的，你们怎么说来着？” “这回我还是要告诉你们，那是找沈如的，不是我的人！” “怎么可能？”颜淑惠根本不信，“沈如一个女人，为什么能招惹那么多女人？少卿，你别骗我们了。” “爱信不信。” 颜少卿懒的解释。 “没事的话，大姐跟二姐还是回去吧，不要打扰我算账。” “少卿，若是那位姑娘不是你喜欢的，那你倒是说说，喜欢谁呢？姐姐们闲来无事，就帮你张罗婚事吧！” 颜贞善继而说道：“凉州城的姑娘你若不喜欢，便是其他地方的，姐姐们也能帮你娶到的。” “好啊，那我可说了，首先家中有钱，我们颜家可不扶贫；其次，容貌也得出类拔萃，否则，与我一道也不配；再次，颜家生意这么大，她总得有协助我做买卖的的能力；最后，颜家树敌也多，身为我的妻子，必须要有身手，最好武艺高超，这般与 第两百三十四章 我会送你一个礼物 “这世上哪有那样的女子，少卿就是在敷衍我们。” 被颜少卿打发走的颜家两位小姐，心下都觉得颜少卿说的就是敷衍的话。 颜淑惠更是直接抱怨起来。 “他到底想不想成家了，我们颜家的香火他难道不想传承了吗？” “少卿用不可能的条件，怕是在掩护谁，沈家那位绝色西域美人，我还是想要见一见的。”颜贞善娇柔笑着说道。 “大姐，晚上随我去隔壁走一遭吧！” “你要去拜访隔壁沈家？那可都是流犯，去了我怕丢了脸面。” 颜淑惠很是不乐意。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京城侯府能在凉州置家，即便是流犯之身，怕也有家财的。” 颜贞善柔柔说道：“大姐，你就不想看看，这能让刺史大人动心的沈如在家是如何的？” “又不是没见过那个贱丫头。”颜淑惠不去，她不乐意去沈如面前找不痛快。 颜贞善见状也不勉强，只晚饭后，她就带着丫环和一盒子糕点，去隔壁沈家拜访了。 沈母看着温柔娴静的颜贞善，笑的也是疏离客气。 这可是在家中养蛇的奇女子啊！ “沈夫人，冒昧前来拜访，是贞善的不是，自家厨房的小点心，还请夫人笑纳。” 伸手不打笑脸人，沈母自然也不会在面上显露什么。 “颜二小姐前来不知所谓何事？” “是找我们阿如吗？” 沈母说着就同连姨娘使了个眼色。 不管是不是来找沈如的，也得让沈如知道，颜贞善来了。 “倒也不是，着实是近日听了一些风声，我才这般唐突前来。沈夫人，之前我弟弟少卿可是送了一位姑娘前来？” “的确如此，但颜公子说了，他不过是为乌娅带路，那是我女儿的好友。” “当真如此吗？说来惭愧，我弟弟少卿已经年岁不小，却依旧孤身一人。想来早年间，是我们打压的过了，毕竟颜家的家业摆在那里，颜家的少夫人，日后也是颜家的女主人。” 颜贞善说道，话语点到为止，但也暗示着乌娅或许就是颜少卿放在沈家的女人。 “颜公子才貌双全，自然对日后的妻子要求高些，这也是人之常情。” 沈母拖延时间，同颜贞善周旋着。 连姨娘自然是已经去叫了沈如。 此刻的沈如在西院呢，顿珠同沈如说着牧场的进度，一旁的乌娅神色清冷，安静听着并没有插话。 “什么，颜家二小姐来了，那个美女蛇来干什么？可别欺负我娘！” 沈如一听颜贞善来了，立马坐不住了。 “不是来找你的，是想见乌娅的。” 连姨娘说道：“也不知道他们颜家怎么回事，怀疑乌娅是颜公子的人。” “又来？” 沈如之前听颜少卿的人说起过，顿珠来的时候，颜家两个女人也这么怀疑。 “乌娅，走，让颜家人看看，你可不是他颜少卿的人。” “要动手吗？”乌娅最近有些闲，她握住了自己的玉笛。 “这……不必！”沈如立马阻止道，家中要是出现什么爬虫，那会把家里人给吓到的。 “我们乌娅就是站在那里，也能让颜家人知道，你是颜少卿还没有攀上的人。” 沈如调侃道：“走，大家过去看看。” 同个院子的沈萍也听到了沈如他们的话，颜贞善来了，要见乌娅？ 她心底立马也有了主意，跟在沈如她们后面一起去了客厅。 看到乌娅的第一眼，颜贞善就起了嫉妒之心，她同样也有异族风情，但是明显，乌娅美的把她给压下去了。 这样美的女子，怎么能进颜家呢，是会让男人无心做事的。 “听说有人造我们乌娅的谣，乌娅是乌娅，关颜少卿什么事？” 沈如说话张扬，并没有给颜贞善什么好脸色。 “姑娘是关外来的，不知是怎么进的凉州城呢？” 颜贞善缓缓说道，也不看沈如，直接看着乌娅。 “你管得着吗？” 乌娅冷眼道。 “姑娘，明人不说暗话，在凉州城，也只有我颜家才能有这个能力，从关外带人进来。” 颜贞善豪言道：“你与我们少卿，虽不知如何结识，但是若是想待在少卿身边，不如回颜家，我好细细与你说颜家的事情。” “我与颜少卿并无瓜葛。”乌娅耐着性子说道。 颜贞善笑而不语，一副已经看穿的模样。 “颜家是凉州首富，我弟弟少卿更是掌管着颜家所有产业，你日后……” “聒噪！”乌娅冷眼道。 “沈如，她如此自以为是，我可以动手吗？” 沈如忍俊不禁，便是微笑说道：“乌娅，照顾一下我家中这么多妇孺，颜家人多，那边动手可以！” “哦，对了，她养了很多蛇，你们可以交流一下。” 乌娅一愣，把玩起自己的玉笛，随即点了点头。 这什么意思？颜贞善愣住，难道真的是她们想多了？ 但是如此美貌的西域女子，若不是自己弟弟的人，还真是沈如的朋友？ “你私自入关，就不怕官府追究吗？” “官府若是追究，那就说是你们颜家带进来的人。” 沈如直言道，“二小姐不是说了吗，只有你们颜家有这个本事把人从关外带进来，我们这么多人都听到了。” 颜贞善语塞，眸色微冷，看着沈如道：“沈家倒是养出个好女儿，萧大人能看上沈姑娘，倒是沈家之福。” “颜二小姐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我们阿如年轻貌美，家中又不是养不起，与那萧大人一块，我还觉得我们阿如委屈了呢！” 沈母那是极为护犊子的，立马说道。 颜贞善脸色微僵，这一家人丝毫没有身为流犯的自觉。 “既然是误会，那我就先告辞了。” 即便心里恼怒，颜贞善的脸上还是挂着淡淡的笑意。 “大门在哪，好走不送。” 沈如指了指门口，“颜贞善，你该清楚，沈家不欢迎你，收起你那副伪善的笑脸吧！” “晚上，我会送你们一个礼物。” 乌娅冷冷开口，“就当礼尚往来。” 颜贞善收敛笑意，直接走了，并没有将乌娅的话放在心上。 第两百三十五章 自荐枕席我收不收？ 颜贞善走了，沈母看着沈如欢快的样子，不由莞尔。 “乌娅，你说这要送她们一个礼物，何必如此客气呢？” 沈母觉得乌娅受委屈了，那颜贞善话语里头都透着一股高高在上的样子，要是乌娅真是颜少卿的人，进了颜家，还不被刁难啊！ “娘，你就别管了，乌娅有自己的方法。” 沈如狡黠说道：“乌娅，顿珠，我们回去吧！” 沈萍一直跟在后头，沈如不是不知道，在沈萍身边走过的时候，她停了下来。 “你想要的东西，你自己去争取，再同你说一次，乌娅跟顿珠，跟颜少卿都没有任何关系。” “另外你不要忘记，我是为谁与颜贞善交恶的。” 沈萍咬唇没有说话，颜家就算是龙潭虎穴，她也想进啊！ “沈如……你……你带我去见颜少卿，是死是活，都是我的事，你就带我去！” 就在沈如继续往前走的时候，沈萍开口道。 沈如回头，皱眉看着沈萍，一字一句清晰道：“不可能！” “沈萍，你想跳坑，我不会推你一把，但是我也不拦你！” 让她带着沈萍去跟颜少卿说这事，颜少卿难道不会顾虑她的存在吗？ 沈萍没有那个胆子啊，她需要有人推她一把，可是沈如就是不愿意。 她看着沈如与顿珠和乌娅走在前头，心中烦躁，再回头，大伯母也走开了，这个沈家，是沈如的家，不是她的！ 当夜，颜贞善所在的院落里，乱成了一团。 暖房中的蛇不知何故，都爬了出来，大晚上的颜家偏院一阵鬼哭狼嚎。 “听说了吗，昨夜隔壁颜家闹蛇灾了，大早上就去请了大夫，不少人被咬伤了。” 沈家厨房莫大娘跟学徒春芬，伙计顺旺说着隔壁颜家的事情。 “听说了，早上去买菜的时候，很多人都在说，颜家二小姐喜欢养蛇，就不知道昨晚怎么了，关着的蛇都跑出来。” 沈萍来给自家三人取早点，就听到了厨房这边的话，她心里一沉，联想到昨晚沈如同乌娅之间说的。 “昨晚好像是听到有人大喊大叫，确定是颜家吗？” 沈萍插话道。 “确定，早上大夫进进出出，外面都传遍了。” 沈萍拿着早点心情忐忑，那个乌娅是什么人，这闹蛇祸跟她有没有关系？ 早饭之后，弟弟沈峰是要同沈萱沈念一同去学堂，会由穆尔钦送去，沈萍则是跟母亲钱氏一起，走路去绣坊。 路过颜家的时候，沈萍更好遇到了颜少卿。 “娘，你先走，我同颜家少爷有要事要说。” 沈萍心头涌起一股劲儿，低声对钱氏说道，说完便快步走向了颜少卿。 “颜公子，能借一步说话吗？” 沈萍喊住颜少卿。 “何事？”颜少卿心头烦闷，大晚上闹了那么一场，死的人是没有，但是被蛇咬伤的可不在少数。 “昨夜二小姐的蛇是不是都跑出来了，如果我说，这一切都是有人操控的，颜公子，你相信吗？” 颜少卿一愣，对上沈萍过于热切的眼神，他玩味般打量了沈萍。 “你知道是谁？” “对，我知道是谁。” 沈萍深吸了口气，低声道：“颜公子，是乌娅，就是那位西域来的异族女人。昨晚二小姐来沈家找她，话语之中有所不快，她就报复颜家了！” “乌娅啊！”颜少卿尾音拉长，那就不奇怪了。 “颜公子，此女来历不明，身怀邪术，性情孤僻，二小姐只不过话语里冒犯了几句，她便做下这等事情，颜公子，她……” “沈萍，乌娅是我送到沈家的，你觉得我不知道她的来历吗？” 颜少卿戏虐道：“二姐也是我怂恿的，冒犯了乌娅，她该受到教训，这也是她应得。” “你知道，你现在这告密的样子……”颜少卿没有继续说下去，只眼神透露出来的薄凉，让沈萍心里大惊。 颜少卿怎么会是这样的？他如此矜贵公子模样，怎么会算计自家人？ 沈萍心底，各种情绪涌上心头，她又不傻，她觉得颜少卿看自己的眼神就跟看一个小丑一样。 步下一个踉跄，沈萍狼狈地低头道：“是我多言了！” 说完，她立马跑开了，钱氏就在前头等着沈萍，看着女儿失魂落魄模样，关切问道： “萍儿，你同颜家公子说什么，这是怎么了？” “没事，娘，我没事！” 沈萍心里混乱的很，沈如昔日说的话，一概都涌了上来。 颜少卿把爱慕他的女人配给了马夫；颜少卿根本就不是一个温和的人…… “萍儿，不是娘多话，颜家这种巨富之家，可不是良配。” 钱氏担心看着沈萍，女儿主动去搭话外男，她心里就有些怀疑上了。 “颜家复杂，萍儿，若是有幸，你能寻得一门殷实亲家，娘就放心了。” “沈如能与刺史相配，我连个商贾都嫁不了吗？” 沈萍低声冷语：“娘，在你眼中，女儿就这么没用吗？” “萍儿，你为何非要同沈如去比，你……你别魔怔了！” 钱氏低声说道，她们眼下的安乐可都是依靠沈家啊！ 沈萍冷哼一声，快步往前走去，就算颜少卿不是良配又如何，她要的是钱，是不用再这么起早贪黑，不用再一文一文累积赚的钱！ 颜少卿本要出门的，被沈萍这么一说，就想去沈家看看乌娅了。 另外，这沈萍怕不是看上自己了吧，不知道沈如知不知道，对于送上门的女人，他可没那么好的脾气！ 沈如还没出门，知道颜少卿来的时候，一点也不意外，昨夜那动静挺大的。 “沈如，昨夜是乌娅搞的鬼吗？” 颜少卿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问道。 “什么，你说什么呢，昨夜怎么了？” 沈如装傻道：“颜少卿，你这是来兴师问罪吗？” “呵？”颜少卿嗤笑一声，“沈如，别装了，你那堂妹可是跑到我面前说了。” “沈萍说什么了，我可不知道。” 傻瓜才承认呢，颜少卿也不知道来干啥，沈如可不会直接出卖乌娅。 颜少卿看着沈如透着的机灵样，噗嗤一声笑开。 第两百三十六章 原来你是好色之徒 沈如静静看着颜少卿，也不急着回答。 “你这么看我做什么？虽然你那堂妹没什么可取之处，但是谁又会把送上门的女人推开呢！” 颜少卿故作孟浪般说道。 “颜少卿，沈萍喜欢的不是你。” 沈如神色认真说道：“她只是看中了你的钱，她想要过富足的生活。” “我希望你能好好做个人，不要玩弄别人。” “本公子丰神俊朗，难道不值得人喜欢吗？” 颜少卿不服气，“就本公子这容貌，喜欢本公子的女子，都能从凉州排到甘州！” 沈如噗嗤一声笑开，颜少卿还能说笑话，就说明他对沈萍也只是说说而已。 “颜少卿，沈萍原来也是侯府出身，即便分家了，她也过着富足日子；在流放路上，起先是吃了苦，但后来我看着她心思还算不错，就拉了一把。但是如今，因为她觉得同我之间的距离拉得过大，她心态有所偏了。” 沈如解释道：“你是她遇到过，条件最好的男子，她……嗯，想进你们颜家。” 颜少卿瞪大了眼睛，这事沈如之前没说啊！ “我不想管这事，但是我还是想劝你一句。不要去玩弄别人，不喜欢就不要去伤害，颜少卿，你心中有数的。” 颜少卿微微收敛戏弄神色，看沈如模样，对那沈萍，显然还是顾念一点姐妹之情的。 “她若是怕了最好，但是要是不怕，铁了心来缠着我，沈如，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颜少卿明显带着揶揄口吻。 “你信不信你昔日的荒唐行径，在遇上真的动心的人之后，都会后悔。” 沈如平静说道：“你想你以后真的喜欢的人，知道你曾经玩弄了别人的感情，又会如何？” 颜少卿嗤笑一声，明显对沈如的话语嗤之以鼻。 “沈如，你以为我是萧无烬啊！” “我可是凉州首富，自认风流倜傥，只要我一句话，想要嫁进颜家的女人，都能把门槛踏平。” “那祝你早日娶妻。”沈如才不跟颜少卿争辩了，沈萍要她说的，她说了，至于颜少卿会怎么对待沈萍，她就管不着了！ “昨晚的事情，你不承认也无妨，我知道是乌娅干的，我二姐那人欠收拾，那些蛇，很多都是拔了毒牙的，不过，也吓到了不少人。” 颜少卿说道：“我忙得很，就不同你胡扯了，你那堂妹，眼高手低，以为我颜家人都是享福的吗？呵，可笑！” “颜少卿，石烛那边的事情，我这边可以同彭掌柜直接商谈吗？” 沈如也知道颜少卿忙，她的石烛由油灯供货一直都是与颜家旗下的彭掌柜对接的。 “可以，要我事事关照，我也是分身乏术。” “哦，对了，你们还有多少货，统统交给彭掌柜，我看过账目，这东西卖给叛军，就是高价。” “听你这么一说，我觉得我们可以重新签契约，颜少卿，有钱要一起赚啊！” 颜少卿看沈如那模样，也笑了。 “行啊，你能说服彭掌柜先。” 送了颜少卿离开，沈如立马叫上安巧，一起去那石烛工坊。 确定重新的协议以及供货量也不是立马就能完成的，加上沈如也想将黑水以润滑马车的油出售，都需要重新的包装。 而甘州来护送队伍，也快到了。 萧无烬提前一天让鲁能将沈如请到了刺史府。 “我来了，这是乌娅。” 鲁能来时也说了，萧无烬想要见乌娅。 在会客厅里，萧无烬身着青衫，在沈如跟乌娅走过来的时候，目光就落在沈如身上。 直到沈如说了乌娅，他才挪开眼看了一下。 “明日午时，颜少卿的人同我府中的扎木合，喻泰来一起，去把货押回来。” 萧无烬说道。 “乌娅会在暗中观察，就当是我的眼线。” 沈如说道，“对了，乌娅的身份文牒，能不能安排一下呢？” 萧无烬眉一挑，这是要他徇私舞弊啊！ 上下打量了一下乌娅，萧无烬开口道：“找颜少卿，让他证明她是颜家远亲即可。” “这个好办，你看乌娅，同颜少卿的容貌比起来也丝毫不逊色，说是颜家远亲，也说的过去。” “乌娅，你觉得如何？” 沈如看向乌娅问道。 “随意。”乌娅冷冷回道，她似乎不在乎这些，若是想藏匿起来，她也能让人找不到。 “鲁能，你先招呼这位姑娘，阿如，随我去书房。” 萧无烬几日未见沈如了，心中想念的很。 “乌娅，可以吗？” 沈如询问乌娅，她把人带进刺史府，总不能让乌娅觉得不自在。 “无事。” 得了乌娅的回复，沈如便同萧无烬一道离开了前厅。 “我听闻颜家出了点事情，同她有关吗？” 萧无烬跟颜少卿只很简单地碰头过，倒是从别的地方听说了颜家闹蛇灾的事情。 “乌娅能用音律控制动物，我也不知道其中缘由。” 沈如点头道：“也是颜少卿那二姐上门挑衅先，乌娅可不是任由随意编排的。” “有御物之能，倒是个奇人。” 萧无烬琢磨道：“阿如，她真的信得过吗，我不希望你身边会有危险的人。” “她打不过我啊！” 沈如笑道，“我也是靠眼缘的，怎么说呢，便是见到她的时候，我就想拉拢她……” 听着沈如说着同乌娅的相遇，萧无烬面色有些吃味起来。 “你被她惊艳，你想跟她做朋友？” 萧无烬琢磨着沈如的话语，“阿如，我倒不知你是如此好色之徒。” “嘻嘻，食色性也，你也好看啊！” 沈如笑道：“我也同颜少卿见了一面，他是真的挺忙的，关于我那石烛工坊的事情，同他手下彭掌柜重新谈了一下合作的事情。” “还有我的牧场，下半个月，小羊羔跟小马驹到位了，住处也能竣工，到时候肯定是一副欣欣向荣的模样。” “嗯，萧无烬，我可能会很忙，凉州百姓有喝羊奶的习惯吗，好像没有；那牛奶呢？不过黄牛主要用途是供役用，是不是从来没有用黄牛来产奶呢？这回先不养牛，还是以羊跟马为主，嗯， 第两百三十七章 我不许你说他不好 沈如是从乌娅口中得知交接粗盐的过程的，甘州官差押送，倒是一路没什么风险，钱给到了就利索的交了东西掉头回甘州，凉州城他们是进都不想进。 “东西都拉到刺史府后院了。” 乌娅说道：“身为刺史，贩卖私盐，只是如此大的量，是准备卖去哪里？” “这个就看颜家了。” 沈如没有多说什么，倒是饶有兴致地问乌娅道：“接下来呢，还想做什么？” “随意看看。” 乌娅也没什么目的。 “哦，对了，乌娅，你手头有钱吗？若是没有，我这边……” “不用。” 乌娅却是直接拒绝。 “昔日我杀人，一颗人头十两金。” “哦~”沈如明白了，乌娅也是个小富婆。 “那行，你自管到处看看，有事找我就行。” 沈如手头事情也多，同乌娅闲聊了几句后，穆尔钦来报，说是门外有位姓方的男子找她！ 姓方的，该不会是方晋吧！ 乌娅见沈如有客，便先走开了。很快，方晋就被穆尔钦给带进来了。 “如你所愿，我们的货没能出关。” 方晋开门见山地说道，“沈如，今日我来，是想同你说一下萧无烬的一些事情。” 萧无烬能有什么事？沈如心里诧异，但还是带着方晋进了花厅。 “此处无人，你说吧。” “今日有一批货物由颜家的人运入刺史府，沈如，凉州刺史未必如你所见一般廉洁。萧无烬同颜家，官商勾结，私下做什么勾当你知道吗？” 方晋认真说道：“你我相识一场，我知道你的为人，沈如，我不希望你真心错付。” 沈如看着方晋，她不想去猜方晋是出于什么心态来告知她这些的。 “如果我说，我知道呢？” 沈如缓缓说道：“萧无烬与颜家，的确官商勾结，颜家赚钱，赋税就高，这个钱，除了朝廷缴纳之外，部分都是留在凉州的。你以为他不这样，能开凿河道吗？” “朝廷的俸禄迟迟未发放，边关将士的粮草又是谁在给。” “方晋，我就不想听人误解他，他有没有中饱私囊，我不知道吗？” 沈如维护萧无烬的模样，让方晋看着甚是心酸。 “还有，你回去转告那位，他的家人能在凉州过上平稳日子，也离不了萧无烬为凉州做出的改变。” “萧无烬未来之前，凉州是个什么样的，可以去打探一下，前任刺史怎么死的。凉州目前能够安定下来，不能说是萧无烬一己之力，但是凉州如今模样，他功不可没。” 方晋看着沈如说话模样，沉默了一会。 “沈如，你如此信他！” “对，我相信他！” 沈如坚定说道，“若是没有其他事情，你请回吧！” “这番告别，或许我们以后再无相见之时了。” 方晋并不太想继续为裴闻璟做事了。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后会无期。” 沈如干脆说道。 方晋心下总有些遗憾的，但眼下已无话语，他便转身准备离去。 “等等。” 沈如突然喊住方晋。 “那位起事，崔缇是不是用方家的钱财在资助呢？” 方晋愣了一下，回道：“她甘之如饴。” “那就太好了！”沈如点头，“慢走不送。” 坑崔缇的钱，她一点都不会觉得不好意思的。 方晋不明所以，但还是走了。 沈母同连姨娘正好也过来，看到方晋愣了一下。 方晋同两人示意问好之后就朝大门走去。 “他好像是崔家的那位侍卫吧！” 连姨娘回想起来，“对，就是他，他怎么在凉州？” “他来找阿如的吧。” 沈母也琢磨着，就看到沈如从花厅走了出来。 “阿如！”沈母叫住了沈如。 “娘，姨娘。”沈如甜甜唤道。 “阿如，你的新院子都好了，你要不去看看，娘找人问过了。下个月初三就是黄道吉日，适合搬家，你到时候给你迁屋。” 沈母说道：“可以请萧大人一道来吃个便饭。” “娘，不用这么麻烦吧。” 沈如笑道，“他很忙的。” “阿如，方才那位是崔家护卫吧，你现在都同萧大人一块了，其余男子……” 连姨娘隐晦道，不过沈如还是听出了连姨娘的意思。 “呵，娘，姨娘，你们该不会以为我跟方晋……” “那小子看你的眼神，我们在流放队伍就知道了，他身边还有个嗓门大的侍女大喊大叫，你以为我们耳朵聋吗？” 沈母瞋怨道：“虽不知道他为何来凉州，但你与单独见面，娘也要提醒你，萧大人虽然也不算最好的，但是你都决定了，可不能见异思迁。” “哈，娘，你们是不是小看我了，方晋虽然也不错，但是在我看来，定是萧无烬好啊！” 沈如哈哈笑道：“他是同我来告别的，相识一场，以后也未必能再见了。” “那样最好，话说阿如，绣坊那边出了点事情，这一忙起来我都忘记跟你说了。” “娘，绣坊怎么了？” “就是那余氏，半年修养，她也恢复了往昔姿容，嗯……有客人想娶她当继室。你二婶同我说了，余氏不胜其扰，想托人寻个法子让那人打消这念头。” 裴重光的娘亲啊！ 这能看到余氏的人眼光多好，静王府之前的那些女眷哪个不是荣耀家世出身啊！ “她可是怕老夫人担心，没对家里说？” 沈如猜测道，“二婶想让我去请人劝退那位客人是吧？” “裴家都是妇孺，能帮就帮，遇上这种事情，余氏也不想的。” 沈母感慨道，“阿如，你去看看吧！” 沈如应下，便将手头的事情放了一放，只身前往绣坊。 绣坊里头，已经比之前多了不少人，沈如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一个中年男子对着余氏献殷勤。 “余大娘子，鄙人家中小有田产，一双儿女也已经成家，你若跟了我，定也不会受苦的，便是你的家里人，我也能照拂一二。” 中年男人不算矮胖，中等身材，寻常面貌，但沈如看出余氏的隐忍跟不满。 “余婶，最近有见重光吗？” 沈如上前：“他在刺史府 第两百三十八章 帮余氏解围 中年男人一愣，这绣坊的绣娘，怎么跟刺史府扯上关系了？ “余大娘子，这位是？” “这位是我们东家的侄女。” 余氏紧张地搓搓手，看着沈如道：“我能去看重光，现在？” 沈如点了点头道：“对啊，这是多久没见了，看你激动的。” “哦，这位是客人是吧，是找余婶做绣品吗？” 中年男人不认识沈如，但听着沈如一口一个刺史大人，心里也不敢冒犯。 “鄙人姓王，家中开有三家布庄，对余大娘子心生爱慕，姑娘……” “余婶，你愿意吗？” 沈如忽略男人的话，直接问余氏。 余氏摇了摇头，对男人道：“王老爷，民妇此生不会再嫁，你还是不要在民妇身上花心思了。” “余大娘子，你那是没见过我的布庄，我的宅子……” “王老爷，余婶已经拒绝了，作为一个有教养的男子，应该知难而退了！” 沈如直言道：“你可知余婶的亡夫是谁吗？你可知余婶的娘家又是谁吗？她说不愿意，你听到了吗？” 没有人会把流犯的身份挂在脸上，这王老爷自然也不知道。 “你若是强逼余婶，未免有些不太厚道了。” 沈如直接说道：“也别怪我不客气了。” 这男人怎么一点都不识趣呢？ “你这小姑娘捣什么乱，余大娘子是害羞不肯答应，但是只要我缠的紧，在加上我那家业足以让余大娘子丰衣足食，不必在这绣坊做事；余大娘子，以前的都已经过去了，你还年轻，难道就要守寡一辈子吗？” 男人显然还是不死心，余氏秀美端庄，有凉州女子少有的白皙水润模样，更有那少妇独有的风韵，怎么能让他不喜欢呢？ 真是……沈如耐着性子说了这么一堆，是丝毫没有打消男人的心思啊！ “二婶，我带余婶出去一趟。” 沈如不想在绣坊里闹事，就拉着余氏往外走。 钱氏应了声，绣坊的布是从王老爷的布店买的，一来二去，他就看上余氏了。 余氏可是静王府的人啊，钱氏不能看着余氏被欺压，又不好去得罪王老爷，只能向沈母求助了。 “正好，余大娘子，你去我布行看一眼吗？” 王老爷立马跟了上去。 “站住！”出了绣坊，沈如就对王老爷举起了小拳头。 “不喜欢，不愿意，你是听不懂吗？余婶不想同你有什么瓜葛，你这活了半辈子，这点都看不清楚吗？” “余大娘子？” 王老爷忽视沈如，看着余氏问道。 “王老爷，我无心嫁人，你就不要再打扰我了。” 余氏也再次重申道：“如果你再纠缠，我也只能辞了这绣坊的活，以后再也不见你。” “你……”王老爷有些意外，“怎么如此不识好歹呢？” “走吧！”沈如拉了一把余氏的衣袖，“话已至此，再纠缠不清，那就动手了。” “沈姑娘，谢谢你啊，只是这绣坊，我怕日后还真不一定能做事了。” 余氏感慨道：“给你们添麻烦了。” “无事，举手之劳而已。若是绣坊这边不方便再做事，你同我说下，我可以安排你去其他地方。” 沈如随口说道，就带着余氏前往刺史府。 “真的可以吗？” 余氏也在打量沈如，沈如身上穿的也不是名贵衣裳，但是干净整洁，可见沈家日子过得不错。 “嗯，余婶，你觉得若让你选，你希望做什么？” “这……我还真不知道。” 余氏想了想，绣花那是自幼学的，自然不在话下。 “会算账吗？” 沈如又问道：“骑马会吗？” 余氏点头，未出阁前，家中都是以掌家娘子的要求教养她的。 “账目我都能看的，骑马也都会，昔日王府……” 余氏开口，但又止住了，“算了，往事如风，沈姑娘，你问我这些是做什么？” “你看吧，若是绣坊的活做不了了，我就安排你去牧场，我那边的账目还是由翠喜在做，若是你可以胜任的话，就交给你。” 沈如说道：“牧场那边包吃包住，若是你不习惯住在外面，那就每日骑马回家也行。” 余氏惊讶看着沈如，沈家在凉州牧场也有了吗？ “沈姑娘，冒昧问一句，这真的去刺史府吗？” “对啊，难道我还能卖了你啊！” 沈如不由笑了。 “可是刺史府，可以随意进吗？” “你是裴重光的母亲，想见自然是可以的。” 沈如说道：“或许，你们也可以让裴重光月初，月中休息归家。我听说，朝廷已经不追杀裴家男丁了！” “这……能得萧大人青睐，我们怎么能让重光耽于享乐呢？” 余氏愣了一下，开口说道：“在凉州，说起刺史萧大人，百姓都是赞许的。” “据说今年萧大人让流犯都去挖河了，等到河道贯通，便能引雪山之水灌溉农田，凉州也就不会有旱灾了。而且，挖掘河道所有工具，除了百姓募捐，其余都是官府出钱购置，这让铁匠们都有了活计。” 夸萧无烬，那就是夸她呀！ 沈如心里美滋滋的，这是她看中的人。 “凉州会好起来的，大家的日子也都会好起来的。” 沈如憧憬道，“余婶，到了凉州之后，其实大家都没有那么苦不是吗？” “嗯，的确比我们想的好多了，沈姑娘，我跟母亲和二嫂都知道，其实是你们沈家帮了我们。” “嗯，举手之劳罢了！”沈如说得很平常，并没有太多居功意思。 到了刺史府，沈如就同守卫打了声招呼，对方就放行，看的余氏有些惊讶，沈如同刺史府的人这么熟啊！ “沈姑娘来了。” “沈姑娘。” 进了刺史府，见到沈如的人都跟她打招呼。 “沈姑娘，你来找大人吗？” “他在忙吗？这是裴重光的娘亲，许久未见儿子，她特意过来看看。” 余氏看沈如的眼神透着几分考量，沈如在刺史府，真的跟自家一样啊！ “这位大姐，重光在看书，你稍后，我去请他过来。沈姑娘也稍等，大人在后院忙，我同鲁侍卫通报声。” 第两百三十九章 她才是你想要的女儿吧 萧无烬在着手提炼细盐之事，手下心腹日以继夜地在烧火，提纯。 得知沈如前来，他便交代了一下手下，离开了后院。 客厅里，裴重光正在同余氏叙旧，太久没见，此刻的裴重光透着孩童的孺慕之情。 “重光，这边过的好吗，功课重不重，娘看着你好像瘦了。” “娘，可是我高了！” 裴重光说话间，还垫起来脚尖，此刻模样，倒是透着少年的天真了。 “嗯，真高了，重光，这回多亏了沈姑娘，否则娘都见不到你。” 余氏眼角有些湿意，她的儿子，裴家最后的血脉啊！ “沈如姐姐是刺史府的常客，是我以后的师母，娘若是想见我，尽管找沈如姐姐就是了，她很方便的。” 裴重光难能俏皮地开口道，还不忘朝沈如挤了挤眼。 沈如干笑，这孩子，她也不想训斥，在这刺史府，裴重光倒是恢复了孩童天性，可见这里的确不错啊！ 余氏诧异看着沈如，还有这层关系？ “阿如！”萧无烬大步走来，只他此刻模样，倒是半截衣袖挽起，脸上也是汗涔涔。 “在忙啊，我是陪余婶来见见重光，顺便同你说个事。” 沈如看萧无烬模样，就知道他应该在炼盐。 “嗯，在忙。” 萧无烬点头，但百忙之中，也得来见她不是吗？ “下月初三，我要搬新院，到时候你来吃晚饭啊！” 沈如同萧无烬说话的语调轻柔，倒是让一旁的余氏听得心惊。 这刺史大人居然与沈如好上了，但是沈如可是流犯啊！ 余氏心中不免对沈如有些担忧，这为官之人，为了自己的仕途，对自己的夫人出身是格外注重的。 “下月初三，岂不是就只有七日了？” 萧无烬算了算时日，虽然还忙，但总能抽出空来的。 “可以，我会提前安排。” “还有，你看，重光也很久没有同家里人一起了，就算是去学堂，也有初一跟十五的休假，你这……” 萧无烬听着沈如的话看向裴重光，面色微敛。 “吩咐你看的书都能背了吗？” “知其意，举一能反三了吗？” “先生，我都会了，你可以考我。” 裴重光甚是自信说道。 “不用，原本也就没要你一直待在刺史府，初一同十五，你便自行回家陪家人吧！” 萧无烬直接说道。 “谢谢先生。” “谢谢大人。” 余氏也立马感激，沈如说的，朝廷已经不对重光追杀，那重光回家，也无事的吧！ “你先去忙吧，我陪余婶回家。” 沈如知道萧无烬手头事多，就准备告辞了。 想着自己最近的确很忙，萧无烬点头。 “到时候我一定过去。” “嗯，赶快忙去吧。” 她也想早点回本的。 有外人在，萧无烬便是隐忍克制模样，没有半分过线的行为，他点了点头，唤人护送沈如同余氏出府。 余氏不好对沈如规劝什么，萧无烬是儿子的先生，她也不能说萧无烬不好。 “沈姑娘，谢谢你，你对裴家，对重光的关照，我们都会没齿难忘的。” “无足挂齿，嗯，送你去绣坊吗，你自己考虑一下日后怎么做。” 沈如送余氏回了绣坊，就算余氏不干了，也得做完手头的活吧！ “沈如，你站住！” 就在沈如准备回家的时候，沈萍把人喊住了。 “既然你为余氏出头，那这里庙小也容不下她，你把人带走吧！” 沈萍当着所有的绣娘开口说道，“余氏在这，王老爷就不会死心，我也不想绣坊这边的生意受到影响。” 沈如觉得沈萍的话语里头，还是有公报私仇的意味在的。 “好啊，余婶，算算还要拿多少工钱，就到此为止吧！” 沈如很干脆说道。 沈萍咬了一下唇，沈如能够关照任何人，就是不肯帮她是吧！ “工钱，因为她的事情，给客人的货又耽误了，这几日，还影响了其他人，还好意思要工钱吗？” 沈萍冷笑，“沈如，你不是喜欢做好人，那何不把好人做到底？” 余氏有些尴尬，但也不至于局促不安。 “少当家，我手头这幅倒是只绣了开头，便不算钱了。但是之前还有三幅绣帕的工钱没算，你拿那借口苛扣我工钱，不能吧。” “我说不给就不给，她不是罩着你吗，你找她要啊！” 沈萍气呼呼说道，余氏是静王府的人，这静王府乃造反的罪魁祸首，她们绣坊收留她做事已经够仗义的了。 “萍儿！” 钱氏听到声音从里头走出来，低声训斥道：“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呢？” “余氏，萍儿近日心情不好，说的话过于偏激了，你不要介意，该你的，都是你的。” 钱氏打圆场道：“近日不便，手头这幅也可带回家绣，等风头过了再回来就是了！” “娘，她可是由沈如出头，你装这么大方做什么？” 沈萍说的有些阴阳怪气，“我们的钱，都是一文一文攒出来的，可没沈如那么好运。” 钱氏心头尴尬，让沈如帮忙，也是她同沈母说的，沈萍这是故意挑事。 “我的钱呢，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沈萍，如果你苛扣余婶的工钱，我也请我娘来评评理。” 沈如才不惯着沈萍呢。 “这绣坊，虽说二婶是掌柜，但是我娘总也有些话语权的吧，还是说，你想算清楚，那也行啊，我娘是没过问这绣坊的事情，但是前期投的钱，签的合约，该怎么算就怎么算。以后，你们自负盈亏，任何事情我娘都不插手，如何？” “阿如，萍儿小，不懂事，她就是闹脾气的。” 钱氏立马扯着沈萍，示意她不要多嘴，又耐着性子同沈如求和道。 “娘，你要在沈如面前低头多久啊！” 沈萍挣开钱氏，指着沈如鼻子骂道：“你不要以为有几个臭钱，就可以来教我做事了；沈如，你就喜欢装好人，但是你在家里什么样，我难道还不清楚吗？” “你连自家亲戚都不管死活，你会那么好心去管裴家的人？” “沈如，你就是无利不早起的，我跟我娘，就该仰仗 第两百四十章 她想做有钱人 这就是一场闹剧，沈如觉得无聊至极，只对上钱氏哀求的神色，她就有些尴尬了。 沈萍心态出问题了，她又不是心理医生，治不好沈萍。 一个人钻了牛角尖，其他人怎么拽也拽不回来，除非她自己回头。 “阿如，萍儿这不知道跑哪去了，要是出什么事，我可怎么活啊！阿如，你帮忙找找萍儿吧，我替萍儿跟你道歉好不好？” “二婶，她在气头上，我就算找到她，她也不一定回来啊！” 沈如劝说道：“或许，她自己气消了，就回来了！” “可是她一个女儿家，阿如，求你了，帮帮萍儿吧！” 可怜天下父母心，沈如看着二婶钱氏那哀求模样，只能应下。 “余婶，那你……” “大当家不是说了，我把绣品先带回家完成吗？” 余氏回道：“我也不想在绣坊给大家带来麻烦，做完这单，沈姑娘，我就去投奔你了！” “好的，那……我先去找沈萍了！” 沈如同钱氏说了声，也就离开了绣坊。 只是，沈萍去哪里了呢？ 想了想，沈如就回家了。 “穆尔钦，沈萍负气从绣坊离开，你凉州熟悉，帮我出去找找吧，若是她安好就在暗中盯着好了。” “怎么回事，沈萍为什么跑了？” 沈母得知这事后，不由询问起沈如来。 沈如便将发生的事情同沈母说了。 “这沈萍怎么能这样，余氏也是旧人，让你去帮忙解决问题，在她看来就成了你插手太多？” 沈母不悦道：“阿如，你说，要不，直接把绣坊转手了？” “转给二婶？娘，你想好了吗？”沈如其实也觉得跟二房那边的羁绊没必要那么深了。 沈萍一直有心病，她要硬气，直接搬出去不就好了？ “二房家境困难了些，那铺子我便不要成本好了，早早断开，省的以后麻烦多。” 沈母手头还有些钱，但是跟亲戚做生意就是这样，还不如早点断了！ 沈如想着父母手中的钱，只出不进，这让他们没有安全感吧！ “娘，按你说的办吧，自己痛快最重要。不是马上就到你生辰日了吗，我会送你一份大礼的。” “嗯？你还记得这茬，阿如，可别破费了。” 沈母说着嘴角上扬起来，这女儿如此贴心，怎不叫她开心呢？ “走，阿如，去看看你的院子。” 说来，自己在院子完好之后都没去看过啊！ 沈如欣然同意。 “心怡居！这匾额都给按上了啊！”沈如浅笑说道。 她好像没把匾额给收空间吧，怎么这上面的跟京城沈家一样？ “这字还是你爹亲自写的，是不是跟以前家里一样？” 沈母的话解答了沈如的疑惑。 “嗯，一模一样。” 走进院门，里面连姨娘还在跟翠喜三人交代，这院子该怎么打扫，如何使其看起来跟京城沈家她的院子一样。 “连姨娘，你就别操这个心了，新人新貌，没必要一切都跟以前一样。” 沈如笑着上前道：“要是真跟以前一样，我不得还要几个粗使丫环，还有护院？要知道之前我们沈家的下人，足有五十人之多。” “娘，姨娘，都已经过去了，不必再执着于过去。” 沈母跟连姨娘互看一眼，还是沈母开口道：“阿如，是我们狭隘了，还是你看得开。” “也是，我都已经自己洗衣服了，其实都已经习惯现在的日子了。” 连姨娘也打趣道：“不过，阿如，其实大家都是希望你还能跟以前一样无忧无虑，看你为这个家奔波，大家心疼啊！” “真不必为我心疼，我喜欢现在的样子。” 沈如笑道：“哎，我怪不好意思的，娘，姨娘，若是家务忙不过来，也可以请下人的。” 沈如也不急着做事，就同沈母跟连姨娘讨论家中用人起来。 父亲一直都是不问后宅之事，这就苦了母亲跟连姨娘了，倒是可以适当地提供机会给需要做事的人啊！ 当日傍晚，穆尔钦回来，告诉了沈萍所在。 “什么，沈萍在小酒馆喝酒？” 什么时候沈萍会喝酒了，沈如很是意外。 “是啊，二小姐就在酒馆喝酒，我请了认识的老乡帮忙看着，我回来的时候，也不见她想回家。” “阿如，萍儿还没回来吗？” 钱氏从西院跑出来，神色很是着急。 沈如就将穆尔钦的话转告了钱氏。 “二婶，若是你担心，那就去将她带回家吧！” “我若是去了，少不了又跟她吵一通。” 钱氏立马点头，就同穆尔钦一道去找沈萍。 小酒馆里的沈萍，一个人喝的醉生梦死，她心里太多不甘了，为什么就是比不上沈如。 她多羡慕沈如那种淡然姿态，想睡多久就睡多久，想出门就出门，所有人都惯着沈如。 就连刺史大人都能被沈如给迷倒了，谁知道沈如使了什么手段，为什么她就这么辛苦。 醉醺醺的沈萍，早就被人给盯上了。 “刘少爷，你都看她半天了，现在下手正好，她大概醉了。” 小酒馆的伙计，偷偷到盯着沈萍的男子面前说道。 “是哪家的姑娘知道吗？” “就是那边街角的绣坊里的，见到过几回，这模样倒是俊的，看着不像我们凉州人。” “那就带走吧！” 就在刘少爷准备上前对沈萍做什么的时候，穆尔钦跟钱氏也到了！ “萍儿，你这孩子，怎么喝成这样，我们回家。” 钱氏一脸心疼，上前扶起沈萍，想要扶着带回家。 “家，我有家吗？那是沈如的家，不是我的！” 沈萍甩开了前世，发起酒疯来！ “我没有家，那不是我家，我没有家！” “萍儿，你别胡说了，娘带你回家，我们回家！” “这位大婶，既然这位姑娘说没有家，我很怀疑，你是要拐人的人贩子。” 刘少爷上前推开了钱氏，继而转向沈萍道：“小娘子，你若是想要家，那跟我走啊，刘爷我给你一个家！” “你要干什么，萍儿，你睁开眼看看，我是娘啊！” 沈萍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意识，眯着眼打量着四周，最 第两百四十一章 两个孩子总会有取舍 “我，沈萍，自幼学习琴棋书画，精于女工，我锦衣玉食惯了，我不甘！” 钱氏的一巴掌，似乎让沈萍的意识清醒了一些。 “为什么不让我跌到底呢，为什么要让我过这种不上不下的日子，要我看着沈如一家人富贵如初，我却要这么辛苦，我不服，老天爷不公平！” 沈萍歇斯底里地吼道，继而开始将小酒馆里的东西都胡乱地摔在地上。 “要么直接干脆把我打进泥潭，让我这辈子都翻不了身，为什么要让我过这种不上不下透不过气的日子，我不服！” 钱氏听着沈萍的话，觉得她就是在装醉，对穆尔钦请求道：“帮我把萍儿带回家吧，不能让她这么吵闹下去了！” “店家，多少钱，我赔。” 那对沈萍有企图的刘公子，见到威武有力的穆尔钦，心里放怵，悻悻地走了。 穆尔钦那也是二话不说直接将沈萍扛到肩上，任由沈萍拳打脚踢，走到一半路了，又听得一阵呕吐声，紧接着闻到那味道，穆尔钦都想直接把人给丢了！ “穆尔钦，谢谢，谢谢你！”钱氏也怕穆尔钦把沈萍给丢了，立马连声道谢。 穆尔钦一脸嫌恶地将沈萍扛回西院房门口，就把人交给钱氏，快速走了！ 钱氏看着女儿如此模样，泪从中来，难道有人庇护，还错了吗？ 艰难地将一身污秽的沈萍地整理干净，钱氏看到站在门口的儿子沈峰。 “峰儿！” “娘，我们是不是不能住这里了？” 沈峰小脸有些忐忑跟失落。 “大伯一家对峰儿很好的，峰儿不想走。” 钱氏鼻尖一酸，蹲下身抱住儿子。 搬出去，哪个不是要钱，不当家，不知财米油盐贵。要是女儿一直这么胡闹，她……她就随了她去，总要让峰儿好好长大啊！ “峰儿别担心，你没有做错事情，就不用离开这里的，你就安心读书吧！” “那姐姐做错事情了呢？” 沈峰担忧问道，“是不是要被赶出家了？” “没有人赶她出去，但是她要是自己不想待了，那谁也关不住她！” 钱氏定定说道：“峰儿，回屋去吧。” 待钱氏陪着儿子回屋，翠喜也过来请她到了客厅。 沈母跟沈如都在等着钱氏。 “大嫂，阿如，找我有事吗？” 钱氏怯怯问道：“我知道萍儿给你们带来麻烦了，我会好好管教她的。” “钱氏，这个家，你们住着，就可以一直住着，我们不会赶你们走的。” 沈母说道：“但是绣坊的事情，我同你说说清楚。” 钱氏一愣，忐忑问道：“大嫂，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这才知道萍儿对我有这么大意见，也是，绣坊都是你们在忙，我倒是没有绣过任何东西，的确不适合再过问绣坊的事情了。” 沈母叹了口气，“我也不拐弯抹角，日后绣坊我也不要了，我不要你们的分成，但是不管你们是房租也好，绣娘的工钱也好，买布买线也好，我也都不管了，以后我余慧同绣坊，两不相欠！” “大嫂！”钱氏一惊，这日后岂不是什么都要她出钱了？ “什么都不要说了，若是这绣坊不能自负盈亏，我想也没开下去的必要了。做生意，不就是为了赚钱吗？” 沈母说的极为干脆，让钱氏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作何应答。 “二婶，我想这也公平吧。总不能我娘出钱不讨好对吧！” 沈如补充道，“我跟我娘也好好谈过，自认对你们并不差。但是显然沈萍很不满我，但是，我们难道没有仁至义尽？” “阿如，别说了，你们对我们是极好了！” 钱氏理亏，自认也不想同大房这边撕破脸皮，如今形势，能在沈家是最好不过的。 “二婶，这些话虽然难听了些，但是我想，老话说的对，亲兄弟明算账。不过，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多几双筷子，我们并不会太过在意。” 沈如恩威并施，让钱氏也说不上什么话，只能唯唯诺诺地应了声。 “二婶，你去找沈萍，也没顾得上吃晚饭吧，厨房里还有些吃的，我让春芬热着一些饭菜，待会让厨房送过去。” “谢谢阿如了。” “萍儿醉酒，我会让厨房熬醒酒汤，到时候也会送过去，萍儿就劳你自个多顾着些了。” “谢谢大嫂，这是应该的，真的谢谢你们。” 钱氏姿态摆的很低，一副怯弱样子，最后借故看沈萍离开了。 “阿如，你说这样，她是不是会心里不满呢？” “娘，我们做事情只要过得了自己内心就好了，毕竟这世上没有那么多面面俱到的事情。” 沈如安慰沈母，“我想，二婶是个聪慧的，她并不是只有一个孩子。” 沈母沉默了会，最后点了点头，都是侯府几十年的儿媳妇，钱氏又怎么可能真的是拎不清呢？ 沈如也并不会意外钱氏的任何举动。 对于这个二婶，她不是很了解，但是一个为了孩子能舍弃丈夫，那为了另一个孩子，舍弃性情偏了的孩子，也不意外吧！ 醉酒的沈萍第二日才醒来，头疼欲裂，她丝毫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家的。 “娘，娘，峰儿？” 走出房门，对着隔壁屋子喊了几声，都没有人，她眯着眼看看日头，日上三竿，弟弟去学堂，娘去绣坊了吧！ 她锤了捶脑袋，肚子又咕咕叫起来，可是这西院，没有任何一个婢女，让她想要喊人，也无从喊起。 好在房中还有梳洗的水，沈萍将自己整理干净之后，走出了西院，准备去厨房找点吃的。 “是萍姑娘啊，不知来厨房做什么？”莫大娘看到沈萍脸色憔悴，不由问道。 “有吃的吗？” 沈萍嗓子也是干哑的厉害。 “还有一些白粥，但小菜已经没了，萍姑娘不嫌弃的话，我给你盛一碗？” 沈萍点了点头，她饿得慌。 但是真的喝着白粥，她心里就有些不舒服了。 厨房案上，她看到了肉，篮子里还有一筐鸡蛋，还有那架子上的各种绿色菜，这厨房里，这么多东西，她却只能喝白粥，这就是寄人篱下 第两百四十二章 被算计的沈萍 沈萍喝完粥也不同任何人说什么，就出门往绣坊去了。 在快到绣坊的一个路口，沈萍被人拦住。 “沈姑娘，你还记得我吗？” 刘子豪带着仆从守了一个上午，终于把沈萍给等到了。 一个想要脱离现状的京城落难贵女，不就是等他来拯救吗？ “你是谁？” 沈萍凝着眉警惕问道。 “在下姓刘，名子豪，家中是做酒肆生意的，昨日同沈姑娘还在酒馆说了话，沈姑娘忘记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 沈萍看着眼前其貌不扬的男人，心中并没有任何好感。 “沈姑娘，我知道你怀才不遇，心有不甘。” 刘子豪叹息道：“得知沈姑娘的遭遇，我心中也甚是为你可惜，这里有五两银子，希望能让沈姑娘手头宽裕些。” “你这般出身的女子，本不敢抛头露面混迹市井的。” 说着，刘子豪的侍从带给了沈萍一些碎银子。 “沈姑娘，希望能帮到你一点。” 说完，刘子豪就带着侍从走了。 沈萍握着手里的五两碎银，有些懵，这人谁啊，但是又莫名地感觉心里有些暖。 “爷，白给了五两银子啊！” 走远了，刘子豪的侍从就有些心疼道，“这要是让夫人知道了，可不得扒了你的皮。” “能让那母老虎知道吗？这京城来的姑娘，看着就不一样，就是喝醉酒比较疯。” 刘子豪算计满满，有些得意道：“我这对她投以小小的利头，让她对我心生感激；再来几次偶遇，请她吃几顿好的，最后，她还不沉迷于我给她的那些富足生活？” “流犯自然是娶不得的，但是可以当个外室啊，日后生出个一儿半女，抱到母老虎那边养，京城侯府出身，这血脉，总比我们凉州的女子来的好些吧！” “爷好算计！”…… 沈萍藏起了五两银子，去了绣坊，看到余氏的位子已经空出来了。 “娘，余氏已经走了吗？” “她手头的绣品还没完成，我让她回家做了。” 钱氏说道，“萍儿，你来的正好，我同你大伯母已经说好了，以后这绣坊与她无关。” 沈萍一愣，随即道：“这不挺好吗？” “但是日后所有的东西，都需要我们自己采买，这绣坊的房租，还有三个月，手头的绢布和彩线，可能也只有两个月了；另外，余氏做完手头那一份绣品后，也跟她结清账，让她不再来绣坊做事了。” 钱氏皱着眉头说道：“娘也不打算招绣娘的，一个绣娘每个月一两银子，目前有五位绣娘，加上我们自己，应该够了。就是我们自己多辛苦些。” 沈萍听着，将意外得来的五两银子捂紧了些。 “大伯母就不管这边死活了？” 沈萍有些愤愤道。 “是的，大嫂也没有想要绣坊赚的钱了，就是也不给了，娘已经同大嫂签好了合约，以后绣坊与她无关。” 钱氏点头：“萍儿，这算如你所愿了吧！” 沈萍一时语塞，愣了一会才开口道：“她们那么有钱，却不愿意帮我们一把，这种亲戚，又有什么好。” “有什么好？因为有她们，你不用在这凉州服苦役，不用找住的地方，不用愁每天吃什么？” 钱氏说的有些重，“萍儿，你要是不懂得感恩，你也得想想你弟弟，是谁在给我们养他！” 沈萍抿着嘴，对母亲的指责有些不满。 “你就念着这点芝麻绿豆小恩吧。” 钱氏失望地看了沈萍一眼，也不多话，就去忙了。 沈如也没顾得上去管二房这边，她自己事情那么多，很快，就到了她要搬进新院子了。 刺史府，是让翠喜早早就去提醒萧无烬了，沈如则是同家人一起，把自己房间给布置好。 “以后，翠喜，安巧，瑶瑶，你们都住东边那几间屋子。顿珠跟乌娅住朝西那边的屋子，我这院子就是家中最热闹的了！” 沈如站在自己的大院子里，素手一挥，大有指点江山之势。 “可不就是，以后你就是关起院门做事，外头谁也不知道。” 连姨娘笑道：“我们都知道你事情多，又忙，这样也好。” “阿如，还缺什么，你同爹说，爹一定想法子给你安置起来。” 沈宴看着这焕然一新的院子，心中颇有些感慨，宛若梦回京城啊！ “爹，够了，我这院子啥也不缺。” 就是有缺什么，她也会自己采办，哪能一再麻烦父母啊！ “等萱萱及笄了，我也给她弄个院子出来，我们沈家，在凉州只会越来越好的。” 沈如对未来是满满的信心。 这天沈家是真的热闹，萧无烬是在傍晚前到了，身上常服虽不是新的，但显然是刚洗净的。 他带了几本孤本送给沈宴，倒是让沈宴甚是欣喜。 沈萱跟沈念对萧无烬也不陌生，但知道这可能是自己的姐夫，态度就有些不一样了。 “我觉得你配不上我姐姐。” 萧无烬身边只有鲁能的时候，小沈念凑上前说道：“我姐姐是小仙女，你太老了！” 萧无烬并不在意，倒是点了点头道：“嗯，我比阿如虚长了几岁，以后会好好照顾她的。” “我姐姐功夫厉害，你不怕吗？” 沈萱也好奇问萧无烬。 “我只会好好疼爱阿如，不会让她有对我动手的可能。”萧无烬说道：“若是有，那一定是我做的过分了！” “我姐姐上次成婚的对象是探花，你比探花还要厉害吗？” 沈念又问道，他可是知道探花郎是殿试第三。 “我中了进士之后，就被招进内阁，并没有殿试，所以同探花没有可比性。” 萧无烬认真说道：“而且，他已经死了，我还活着，我赢了！” 沈如这迁院，对沈家来说就是大事。 钱氏三人都被邀请了，但是沈萍不想去。 “不就是搬个院子吗，还特意摆席，是钱多了无处花吗？” 沈萍酸酸道，“要去你们去，我不去。” 钱氏越发对沈萍没了耐心，见状就拉着儿子冷冷道：“那你爱呆屋中就呆着吧，我带峰儿去！” 沈萍一愣，却还是嘴硬道：“我 第两百四十三章 来的怎么是你？ 一场晚宴，宾主皆欢。 沈宴对萧无烬送上的孤本古籍甚是满意，萧无烬内阁出身，沈宴也有内阁旧友，两人喝了点酒，自然就说到一块去了。 “我怎么觉得老爷这是酒逢知己千杯少啊！”连姨娘低声对沈母说道：“之前还有些爱答不理，现在倒是越看越喜欢了！” “这女儿都要被拐走了，还这么开心，看我回头怎么收拾他！” 沈母按着筷子低声道，都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顺眼，怎么这老丈人倒是跟女婿称兄道弟起来了？ 呸呸，什么女婿，沈母突然意识到自己还真把萧无烬当成女婿了。 沈如身边是弟弟妹妹，都在偷偷看萧无烬。 “姐姐，他有点老，但是也还行吧，这次为什么不让他入赘呢？” 沈萱还是有些嫌弃萧无烬，嘟囔道。 “萱萱，你还小呢，不懂大人的事情。” 沈如搪塞道，她总不好一本正经地跟妹妹说这男女之事吧！ “可是姐姐，你要是嫁过去了，我们怎么天天见你呢？” 沈念也有些不满，这是他的姐姐，感觉被萧无烬抢走了。 “你们两个啊，想那么多干什么，珍惜跟姐姐在的每一天不就好了。” 沈如摸了摸弟弟的脑袋，“又不是最近的事情，慢慢来。” 大圆桌上，钱氏同儿子沈峰，就显得甚是沉默了，也格格不入。 钱氏偷偷瞄了萧无烬几眼，将心比心，也难怪沈萍心生不满，一样的流犯之身，沈如却能得到当地刺史的厚爱。 “娘，姐姐为什么不来？” 沈峰弱弱地说着，他看到沈萱跟沈念都围着沈如，他想也要自己的姐姐。 “你姐姐不舒服。”钱氏借口道，不来也好，来了看到这场景，怕是更不舒服了。 晚饭之后，沈如就邀了萧无烬去自己院子看看。 “瞧瞧，这还没嫁出去呢！”沈母酸酸道。 “女大不中留，迟早的事情。” 沈宴喝的微醺，“萧大人博学，性情中人，不错，真不错！” “老爷！”沈母无奈看着沈宴憨笑模样，叹了口气。 连姨娘则是招呼着沈萱跟沈念回屋梳洗，嘴角噙着笑意，日子不就是这样过的才有味道吗？ 沈如的怡心居甚是雅致，萧无烬将这里的一草一木都看在眼里。 沈如的确是富贵人家的女儿，千金大小姐，她习以为常的东西，于他来说，都是些奢华之物。 “我爹娘都想把这里布置成我昔日的院子一样，但是过去都已经过去了，又怎么可能一样呢？” 沈如笑道：“知道我事情多，他们也不会太过干涉，给我开了院子，也是方便我做事。” “萧无烬，以后知道找我可要来这边了哦！” “嗯，知道了。” 萧无烬点头道：“阿如，这里挺好的。” 他要记住这里的一切，若是以后他能够购置大宅，也要将院子布置成这般，让沈如犹如在娘家一样。 “不开心吗，怎么看你好像有心事？” “没有，陪伯父喝了几杯，又被这风一吹，有些头懵懵的。” 萧无烬说道：“阿如，日渐炎热，你忙碌时也要记得防暑。” “嗯，你也一样，我会很忙，你也是，若是疏忽了你，你也不要怪我。” 沈如回道：“还有，若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你也不要因为我们现在的关系不好意思开口了。” “自是不会。”萧无烬倒是应答的很快，“阿如，我可不是那么公私分明的人！” “呵，还如此理直气壮！”沈如笑道，“你我还真是公私难分了。” 两人牵手在院子里闲逛，鲁能则是守在院门，他打量着四下，沈家如此之大，倒真是他们大人高攀了啊！ 月上中天，萧无烬必须走了，沈如将人送到门口才回。 马车离开沈家路过颜家，正好与晚归的颜少卿给遇上了。 “停车！” 颜少卿喊住鲁能。 “这方向，从沈家出来，这个时辰？” 颜少卿一脸的质问，“萧无烬，你很闲啊！” “阿如有了自己的院子，今夜请我过来吃晚饭。” 萧无烬从马车里探出头来，话语之中尽是满意。 颜少卿嘴角一扯，开口带着酸气。 “隔壁邻居都不知道请吗？沈如太不够意思了吧！” “今日是家宴。”萧无烬一句话堵的颜少卿气歪了嘴。 “够得意啊，萧无烬，你个见色忘义之徒！” “颜少卿，我知道你嫉妒我终究觅得佳人，还是阿如这般聪慧能干之人。” 萧无烬明显是在炫耀的，“你加把劲，会有合适的人让你动心的。鲁能，走吧，明日还要早起。” 颜少卿看着马车前行，气的想朝萧无烬大骂，这动了情的萧无烬，居然都开始取笑他了！ “不就是自己的院子吗，谁没有似的，我才不稀罕。”颜少卿揉了揉疲惫的太阳穴，嘟囔着进了家门。 颜家其他人都睡下了，颜少卿回了自己院子，身边空荡荡的，他也就有些唏嘘了。 为这颜家操持，其他人一个个都坐享其成，他真何苦呢？ “林洋，去，我不痛快，把沈如叫上，去屋顶聊天！” 颜少卿愤愤道，反正也不是头一回了！ 林洋乐了，自家少爷这癖好，也真是…… 帮颜少卿上了沈家的屋顶，他则是去请沈如，少爷说沈如搬院子了，哪里最新就一定是沈如住的。 林洋找到了沈如的怡心居，在屋顶上查探那间是沈如的屋子时，突然感觉身后劲风袭来。 也是他警觉，但人还是从屋顶上摔了下来，再回头，就看到月下清冷的乌娅。 “误会，真的是误会，我找人的。” 林洋立马解释道：“我家少爷，想请沈姑娘聊天。” 乌娅认出林洋，心觉这颜少卿半夜约沈如是哪门子道理，冷着脸道：“在哪里？” 林洋苦笑，这乌娅可是杀手出身，不是他能抵挡的，也就硬着头皮把乌娅带着去见颜少卿了。 今晚这月亮弯弯的，倒也算皎洁，还有这漫天星辰，自己却要跟萧无烬的女人扯皮，颜少卿又觉得没劲的很。 “怎么是你？” 看到乌娅出现 第两百四十四章 他嘴碎又聒噪 颜少卿在跟乌娅大眼瞪大眼，气氛一时有些冷凝。 “你为什么要找沈如？”最后，乌娅开口质问道。“她已经睡下了！” “无聊，找人聊不行吗？” 颜少卿看着乌娅，心里嘀咕，这么个绝色美人，怎么就如此冰冷？ 乌娅似乎不能理解，眉头微皱。 “你在勾引沈如？” “我呸！”颜少卿忍不住爆了粗口：“你胡说什么，她已经同萧无烬定情。” “那你是喜欢沈如？” 乌娅再次开口，却带着八分坚定。 “你到底想说什么？” 颜少卿看向乌娅，“你什么都不懂，就不要乱说好不好？” “颜家乃凉州首富，甚至在整个西域都鼎鼎有名，身为颜家的当家人，半夜跑来沈家屋顶，你要说没有猫腻，谁信？” 颜少卿震惊看着乌娅。 “你说了好长一段话，这让我很意外。” 回应颜少卿的是乌娅犀利的眼神。 “我跟沈如，不是你想的那样子的，昔日她还在流放路上的时候，偶然救了我，她对我有救命之恩。” 颜少卿缓缓说道：“沈如很特别，虽然出自京城名门，但是并没有高高在上的架子；就算抄家流放了，她也没有沮丧低落；而且她这人总有些特殊法子，鬼知道她怎么保下了沈家的家产。” “跟萧无烬，她也是流放路上认识的，她救了萧无烬，换来家人在凉州安家，免于苦役。至于她跟萧无烬是什么时候看对了眼，我都不知道。” “太不够意思了，之前都说互相看不上的，结果背着我两个人就好上了。” 颜少卿愤愤说道：“明明是三个人一起走的，怎么他们两个就成对了呢？” 乌娅神色木然，并没有因为颜少卿的抱怨出现任何的波动。 “我就纳闷了，沈如怎么就喜欢萧无烬呢？你说我，凉州首富，年轻俊朗，难道不比萧无烬好？” “萧无烬那么穷，也就沈如有钱，估计才乐意吧。否则，难道真的是有情饮水饱？” “不过萧无烬也豁的出去，沈家是流犯，他是刺史，凉州山高皇帝远，没人管；可他要是跟沈如成亲，等日后升迁，沈如就是他的软肋，他这也是为了沈如放弃迁任京城了吧！” “聒噪！”直到颜少卿住口了，乌娅蹦出了两个字。 “你说什么，你说我聒噪，你知道想同我颜少卿说话的女人有多少吗？” 颜少卿炸毛了，敢情他说了一通，在人听起来，就是鸭子叫啊！ 乌娅依旧是冷冷看着颜少卿。 “你若不是喜欢沈如，就是喜欢萧无烬。” “我……”颜少卿瞪大了眼，“你说什么胡话，萧无烬是男人，我也是男人！” “若是你的两个好友互生爱慕，你只要祝福即可。除非……” 乌娅没有说下去，但意思是显而易见了！ “胡扯，就是胡扯！” 颜少卿矢口否认，“同你话不投机半句多，林洋，我要回家！” 墙头隔壁的林洋听到颜少卿的喊声，立马跃上屋顶，带了颜少卿下去。 乌娅也不逗留，直接跃下，走在沈家的青石板路上。 “你同颜少卿什么关系？” 沈萍突然冒了出来，质问乌娅。 乌娅只看了一眼沈萍，她下来就发现了，不过，一个没有功夫的普通女人，无足挂齿。 “我问你话呢，你不过是一个寄居沈家的西域番人，你怎么敢这么无视我！我是沈家二房长女！” 沈萍愤愤道，沈如同颜少卿交好，就是沈如身边的人都跟颜少卿有关系，为什么，她就不能入颜少卿的眼！ “想挨揍吗？”乌娅冷着脸说道。 “嗯？”沈萍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但随即愤愤道：“你想打我，你这个西域妖女，颜家的事情就是你干的吧！” 乌娅无视沈萍的发疯，径直走了，沈萍气不过，想要拉扯乌娅，但根本就近不了乌娅的身，反而自己摔了一跤。 可即便自己摔跤了，乌娅也是没有回头的走了。 “为什么所有人都不把我放在眼里！” 沈萍愤愤地捶打地面，她为什么就是这么的失败，这么的无用！ 沈如倒是知道昨夜的事情，早上，厨房的人把早点都送了过来。 “乌娅，昨夜林洋找我做什么呢？后面怎么就没信了？” “颜少卿想要找你夜聊，我觉得不妥，就代你去了。” 乌娅直接回道：“他嘴碎聒噪！” 沈如忍俊不禁，也就乌娅这么嫌弃颜少卿吧！ “被沈萍发现，她质问我，我没搭理。” 乌娅又说道。 “沈萍啊，她是天天盯着屋顶吗？” 沈如不由打趣，“不用管她，除了抱怨，她就没什么多余的话。” 沈萍看着手掌的擦伤，也只能暗自垂泪，第二日还是同母亲一道前往绣坊了。 “萍儿，这红丝没有了，你去布庄那边买个一两银子的红丝线吧。” 临近午时，钱氏给沈萍一两银子，交代道。 沈萍也没有说不的理由，就闷闷不乐地出门了。 “沈姑娘！” 就在沈萍买了红丝线出来，有人喊住了她。 沈萍抬头，就见对面刘子豪走了过来。 “真的是你，这么巧。” 沈萍嗯了一声，不由看向刘子豪身后的酒肆。 “这酒肆也是我家的产业，今日我在这边巡视，倒不想一抬头就看到了你！” 刘子豪惊喜道：“咦，沈姑娘，你这手怎么了？” “无事，摔伤而已。” 沈萍说着，将手藏到了身后。 “一点小伤，无足挂齿。” 沈萍收了人五两银子，自然也不好耍脸色。 “刘公子，钱我会还你的，我就是没带在身上。” “不用，沈姑娘，那五两银子对我来说，并不算什么。但是如果能让沈姑娘的生活稍稍改善一点，我就心满意足了！” “午饭吃了吗？看你如此清瘦，定是过得清苦，我请你去酒楼吃饭吧！” “刘公子，你我并不相识，你的邀请，我不能接受，但还是谢谢你。” 沈萍婉拒道，这刘子豪平平无奇，若是昔日京城，这根本入不了她的眼。 “无妨，那……沈姑娘慢走，有缘再见。” 第两百四十五章 这又是缺钱要敛财了吧 春去夏至，凉州也越发炎热起来，挖河的流犯跟百姓，苦不堪言。 流犯频频中暑，严重者几乎丧命，让管辖这事的官差也不得不将这事禀报了上头，由县令到太守，再到刺史，已经是有五人因为酷暑而死亡了。 萧无烬看到上书，勃然大怒。 “防暑防暑，难道是我没有说明白吗，怎么还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太守侯文正苦着脸，受着萧无烬的怒火，等到萧无烬骂完了，他才开口说道：“那……不知有什么避暑的法子，萧大人可有高见？” “城中药铺都关门了吗？” 萧无烬没好气道：“术业有专攻，你去药铺问大夫。” “大人，可是经费……” 没钱才是最难的，凉州的经费一直不够，不过每一次都能从萧无烬手里拨到一些，侯文正顶着萧无烬的怒火前来上书，也有这原因在。 萧无烬看着侯文正，下面人的心思他都知道，为官的，不是都为民，也有为财的。 他允许在为民做事的时候，下面的人稍微敛点财。 凉州这地方的油水并不多，在凉州为官的，大多是不得志的，想要被放逐的人真心为百姓做事，自然是要给点好处的。 “可从凉州户曹调五百两银子，用于此次抗暑。” 萧无烬手起笔落，写了调用五百两的字条，让鲁能交给了侯文正。 “本官近日事忙，未曾去河道巡查，但若是下回发现没有抗暑措施，侯文正，你知道的！” “下官知道，下官定当办好此事。” 侯文正前脚走了，鲁能就抱怨道：“大人，这等小事也来麻烦你。” 萧无烬笑笑，不再多说。他是刺史，本该是监察之职，是朝廷御史，检核问事这凉州官员政绩。 但是凉州苦寒，官员无能，他上任之后，一手管控凉州六曹，与其说监察之职，倒成了他代管凉州了！ 今年伊始，就连边关大军节度使的职能都由他代劳了，原本粮草之事都由节度使来负责，但朝廷不拨，最后求到了他这里。 “能者多劳吧！” 萧无烬说道。“对了，大司农不是派人去阿如的棉花地了吗，怎么说？” 鲁能愣了一下，随即弱弱问道：“那……属下去请大司农？” 萧无烬看了眼鲁能，也是，鲁能又怎么会知道农事？ “嗯！” 萧无烬点头，阿如的棉花地种下，也快三个月了吧，这炎炎夏日，正是棉花生长的好时机。 细盐都提炼完成，已经让颜少卿的商队分批出售，算算时日，再过一个月就会有收益了。 关于那沿河村落的迁徙，还在谈，侯文正今日倒是对这事闭口不提啊！ 萧无烬梳理着手头的事情，还是有些头大，总之，那户曹的账目上，所余款项不多啊！ 是不是该想个名目在凉州富商身上捞上一笔了！ 沈如在牧场，棉花地，还有石烛工坊来回转悠，这日就在牧场上与顿珠和余氏一起吃饭聊天了。 顿珠管人，余氏管账，两人已经熟络的很。 “沈姐姐，我想就住在牧场这边可以吗？” 顿珠开口道：“在这边，让我有回道大草原的感觉。” “这里就是块草地，哪有大草原来的广袤啊！” 沈如笑道：“你住在这边的话，也不是不行，但是你就不想我吗？” “沈姐姐莫打趣我了，我要是想你，当然是回沈家看你啊！” “管人的话，可有遇到问题，你一个小姑娘，若是他们不服从的话，你可得同我说。” “沈姐姐你放心，我能驯马，能牧羊，我能在马背上把看低我的人给压下去。” 顿珠骄傲道，“我是草原的孩子！” 草原部落的小公主，的确有管人的本事！ 沈如欣赏看着顿珠，又问余氏。 “余婶，账目那些，可有什么问题。” 余氏顿了顿，也直接说道：“沈姑娘，这账我看了，可每日都是出账，没有进账啊！” “这长此下去，岂不是一直亏空？” 沈如笑笑，这的确也是个问题。 所以，养羊的话，她还得在凉州开个羊肉馆？还是自己上门推销自家的羊？ 羊奶目前她都拿回家了，给家里人喝，所以还得推广？ 这一桩桩事情摆在眼前都要解决，沈如扒拉着饭菜，一时沉默。 吃饱之后，她才开口道：“慢慢来，我亏得起。” 从牧场归家，沈如就听到父母在商议什么事情。 “爹，娘，怎么了？” “你瞧瞧，这萧无烬是不是又缺钱了，搞了个祈福大会，炎炎夏日，在龙王庙祈福，说是祈求龙王保佑凉州风调雨顺，再无旱情。我怎么觉得，这又要交钱了。” 沈母看着请柬，同沈如说道。 很有可能！ 沈如接过请柬一看，乐了，依她对萧无烬的了解，这百分百就是一次让凉州富人捐钱的大会。 到龙王庙啊，那估计宴席的钱都省了。 “应该就是的，我们就出个两百两吧！我到时候还有个别的想法。” 沈如立马琢磨开了，到时候是富人携带家眷，岂不就是最好的推广法子。 “所有的请柬都发出去了吗？” 刺史府，萧无烬询问鲁能。 “回大人，都发出去了，而且他们都说会到的。” 鲁能觉得自家大人太有才了，为凉州祈福，谁敢不来？ 想到沈家也收到了，萧无烬倒挺想知道沈如的反应的，不过，她怎么也不来刺史府看自己呢？ 祈福日子就定在三日后，萧无烬要着手的事情比较多，想着到时候就能见着了也就没去沈家看。 祈福这日，倒是难得的阴天，凉州富人们集聚在龙王庙前，自发地已经将礼金给了签到的侍卫。 沈如跟着父母一起，还带上了翠喜跟安巧，一出现，就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女子面若凝脂，眉如黛山，水润红唇，这沈家女子，可真好看啊！ “阿如，你……你好美啊！” 黄韵如看着沈如，惊呆了，“什么情况，今日特地梳妆打扮了，也不像啊，看你这脸上透亮，不像抹粉了！” “还有你娘，也这么美，就连你两个丫环，都这么清灵 第两百四十六章 赚钱小能手沈如 “羊奶真有养颜之功效？” 沈母身边也聚集了几位夫人，沈母这脸蛋，让一众夫人看着都觉得羡慕的很。 “有没有这功效我不知道，但是京城宫里的贵人都是这么喝的，以前我们在侯府也有羊奶供给，也是家道中落，到了凉州才断的。但是我们阿如自己买了羊奶给全家人喝，现在自己又建了个小牧场，养了几百头羊呢！” 沈母同有钱的夫人们絮叨着，沈如也被黄韵如及几位年轻姑娘围着看。 “沈如，你的牧场有羊奶啊，那……”黄韵如戳了戳沈如的脸，好羡慕哦！ “有是有，但是量不多啊，想来凉州这么大，那么多养羊的，你们要是想买羊奶的话，肯定能买到的。” 沈如也不想一家独大，有些犹豫般说道。 “我们是好姐妹，那，以后，我家每天都要一桶羊奶。” “我也是，我们也想要你这样的身段，这样的皮肤，你娘那样也好。” “就连你的侍女都比我们好看，真是气死人，我家也要！” 沈如为难道：“这……我还得同牧场那边确认下，眼下的供应量，有没有其他人定了……” “这是定金。”黄韵如直接塞给沈如一锭银子。 “我们也给！” “翠喜，记一下。” 沈如转身对翠喜吩咐道。 萧无烬看在不远处，沈如那明媚嫣然模样，很是惊艳！ 更惊叹的就是，他的阿如，真的很会赚钱啊！ 一场祈福大会，萧无烬收到了差不多三千两银子，给龙王庙捐了香火钱后，其余的都归于户曹。 “在秋季枯水期来临前，这河道必须挖通，沿河村落安置也必须完成！” 萧无烬把钱转到户曹后，给户曹官员下达了最后的命令。 对于萧无烬的敛财方式，凉州所有官员都佩服的五体投地。 能像萧无烬这么厚颜无耻地敛财，但又能像他这样毫无保留地交出，谁能不佩服啊！ 沈如那边，也是忙起来了。 羊奶这东西，的确就是富人之间的玩意，她想了一些方法去膻。 她也发现牧民们都喜欢现挤的羊奶，但是一些后世经验，现挤的羊奶带有病菌，还是要煮沸之后喝。 而且的确是煮沸之后膻味也少一些。 这些个富家千金，出手也都是阔绰的，羊奶这东西，在京城是贵重之物，但在凉州…… 沈如给黄韵如包了一个月的羊奶，包括其他给了钱的。 顺便也给牧场准备了大锅，送出去的羊奶，都要煮沸。 再次同萧无烬碰面，又是半个月后了。 沈如忍不住跑到了刺史府。 “是不是我不来找你，你就不会来找我？” 沈如抱怨道，“你倒是说说，我们多久没见了？” 看着沈如赌气模样，萧无烬笑了，拉过沈如，轻捏着沈如的下巴左右转了转。 “还是那天好看，不是说喝羊奶能美容养颜吗？” “你嫌我不好看？” 沈如瞪大了眼，“就算没有了妆容，难道我这脸就不好看了？” “自然不是，锦上添花，也是因为人比花娇。你这小脑袋挺灵的，为了卖羊奶，还演了一场好戏。” “你知道这世上谁的钱最好赚吗？” 沈如就不跟萧无烬计较了，她眼里带着光。 “女人。” 萧无烬很直接说道。“阿如，你可难不倒我！” “是啊，这世上女人的钱最好赚，但也要是有钱的女人。” 沈如眼睛晶亮，同萧无烬解说道：“没有女子不爱美的，这市面上，卖女子衣服的也比男子多，更不用说女子用的胭脂水粉，头油，香膏这些，还有珠玉发饰，统统都是女子之物。” “羊奶的确是有补气补血之功效，我也不算夸大其词。而且，长期喝羊奶，身子骨都能倍儿棒哦！” 萧无烬对沈如的话表示点头赞同。 “阿如，看到你兴致勃勃，可见就算你我多日不见，也没影响你啊！” “萧无烬，你很欠扁耶！” 沈如瞪眼。“你最好给我一个很合理的解释，否则我也会生气的。” “不气，来，你看看。” 萧无烬让沈如看太守侯文正同户曹共同拟定的安置方案。 “就给钱吗，但是拿了钱他们安置到哪呢？” 沈如翻阅之后，忍不住问道。 “我也是这么问他们的，这群东西，一个个都不会真的为百姓着想。” 萧无烬对着沈如说的心平气和，但是早已经将一通人都骂的狗血淋头了。 “阿如啊，再看看这个，我最近写的。” 萧无烬把自己写的安置方案给了沈如。 沈如看着萧无烬写的，倒是深表同意，首先是对拆除了对方的房子给予钱财补助。其次，是给予住房安置，按照现有人口安置居所大小。 “我提一点小意见。”沈如看完之后说道。 “但说无妨。”萧无烬也是从沈如那里得到启发，他在沈如之前说的基础上完善了这些。 “嗯，官府安置的房子，不能进行买卖。” 沈如说道：“你试想一下，这官府修葺的房子，又新又整齐，难保没有有心之人会想要将其买下作他用。” “阿如所言极是，但是若是永久不能买卖，对于迁村的百姓来说，未免太不公平。” 萧无烬说道：“房舍虽说住人，但是也可算是主人的财产，一个只能住，不能转手的房子，就不值钱了。” “这好办，定个年限，比如多少年不能买卖；还有，在交易的税赋上加上一成。” 沈如立马回道，“这也是给地方增收。” 萧无烬若有深意般看着沈如，看的沈如都不好意思起来了。 “谈事情呢，你怎么盯着我看。” “我在想，是什么样的出身，让你有如此不凡见解？阿如，你若是男儿身，不当官就一定是奸商。” “你这是在夸我呢，还是骂我呢？” 沈如噗嗤一声笑开。 “还有，那地太大了，我一个人吃不下，要不，你搞个竞拍吧！” “竞拍？”萧无烬饶有兴致地看着沈如：“请阿如为我解惑。” “承建这安置房户，从拆老旧屋舍开始，到土地平整，再平地起高楼可是极 第两百四十七章 花自己赚的钱享受有什么不对 从刺史府出来，沈如走在凉州的街头。 若是可以，自然是家家户户都在门外挂个奶箱，每天喝上新羊奶咯！ 那自己的牧场规模要扩大，还要提高羊奶的消毒水平…… 沈如脑海里，遐想着在遥远的未来，这凉州百姓也能喝上羊奶…… 那不是沈萍吗，她不在绣坊做事，怎么跟男人在小饭馆里吃饭？ 沈如诧异看到沿街小饭馆里沈萍正跟一个男子有说有笑地吃着饭菜，她脚步顿了一下，但想想两人关系，还是走开了。 自迁院之后，沈如就更少能见到沈萍了，二房若是有事解决不了，自会找到她们，沈如想想也就把这事抛之脑后了！ “咦，娘，你们还去买了西瓜啊，同我说下，我就给你们带回来了。” 一回到家，沈母就招呼沈如到客厅，一盘切好的西瓜就送到了沈如面前。 “不是买的，是隔壁颜公子送过来的，你不在家，他还挺失望的。” 沈母打趣道：“嗯，就像想在你面前炫一把，结果你不在。” 沈如被沈母惟妙惟肖的语气逗乐的，想来也是颜少卿能做的事情。 这颜少卿真的是一个矛盾的人，能掌控颜家，能搅乱高昌国，无罪城，但有时候还真的是幼稚。 “娘，无事不登三宝殿，我猜他是有事找我，嗯，我去隔壁看看。” 沈如吃了块西瓜，嗯，真甜啊！ 沈母想想也是，看沈如才回家，就又要出门，就是隔壁，她都觉得女儿辛苦啊！ “阿如，擦擦汗，别累着了啊！” 沈如敲开了隔壁颜家的门，不用报上名号，颜家的守卫也认得她。 “沈姑娘，我们少爷还念叨着你呢。” 守卫带着沈如进了颜少卿的主院，碰上颜少卿的侍卫林洋，立马就被请到屋里头了。 “咦！” 一进颜少卿那屋里头，沈如就觉得凉快了起来。 “颜少卿倒是真的会享受啊！” 等进了花厅，看到那一圈的冰块，躺着藤椅上有侍女扇着风，旁边案几上还有琉璃碗盛着一些洗干净的葡萄，切好的西瓜，沈如忍不住感慨道。 “你倒是回来了，大热天的往哪跑去了？” “谢谢你的瓜，不过我想你应该有事找我，所以我来了！” 颜少卿从藤椅上坐起，挥了挥手，让侍女退下。 “祈福大会我是没去，但让管家去了，嗯，听说你又有新赚钱的法子啊！” “就一点小钱，卖卖羊奶，怎么着，就为这事？” 沈如好奇道，这可不像颜少卿啊！ “那东西我嫌膻，若是调成酒倒还行，怎么着，你的牧场缺钱？” 颜少卿反问道：“我颜家这么多人，你就不想着让我颜家掏钱？” “哟，是想给我送钱啊！” 沈如乐呵了，“嗯，我跟你大姐二姐都不和，我又何必去触这个霉头。再说了，凉州牧民那么多，真要人人想喝羊奶，也不用盯着我这家吧！” 颜少卿鄙夷地看了眼沈如。 “做生意还挑人吗？越是看不惯的，越是要赚对方的钱。” “人看不惯，你还看不惯钱吗？” “颜少卿，那可是你姐。” 沈如乐呵了，“哪有你这样的，自家的钱烫手吗？” “颜家女人多，别说我那两个姐姐，就我爹的姨娘们，你是真的懂赚钱吗？” 颜少卿看着沈如，不认可般道：“萧无烬可是一穷二白的，你要不多赚点钱，以后你会吃苦的。” “颜少卿，敢情你是在为我着想啊！” 沈如笑道：“牧场呢，产量还不大，所以还不能供给所有人，话说，颜大商人，你倒是同我传授传授，这羊卖给谁去？” “酒楼，不过你这新牧场，想要让酒楼换菜源，不得想法子？你自己做不来这事，就请能干的人去。” 颜少卿说道：“沈如，做生意，不能什么都自己一把抓，你是有三头六臂吗？” “你说的没错，其实我还想开个酒楼的。” 沈如随口说道，“我娘马上要生辰了，我就想送她一个酒楼。” 颜少卿不由瞪大了眼，行，他当没说！ “你还真阔绰，但是凉州这地，下馆子的不多。还有，别的地方，酒楼的大主顾是官府中人，但是凉州吧，你懂得，穷！” “我看酒楼生意不是挺好的吗？” 沈如说道，“或者，我搞个不一样的呗。” “随你，还有一件事，萧无烬又让我转手一批细盐，沈如，我看你是我的朋友才提醒你，让萧无烬自己存点钱，这以后都要娶妻的，可别傻傻都转到户曹那里，凉州不是他一个人的。” “嗯，那是自然。” 那里头可是她的钱！ 沈如点头道：“还有别的事情吗？” “怎么，就想走了，我这不好吗？” 颜少卿眉一挑，不乐意了。 “好，好的很，就是你这太享受了，让我怀念京城的侯府生活，哎，往事不堪回首啊！” 沈如故意叹气道：“当官的也没你们经商的过的好啊！” “我们用自己赚的钱给自己享乐，不行吗？” 颜少卿反问道：“冰是自家冰窖的，你们初来凉州不懂，冬日里在冰窖储冰，不就是等着夏日炎炎的时候，嗯？” 说话间，颜少卿扫了一眼周遭的冰块。“以后懂了吗？” “受教，受教！”沈如忍住笑，“那……我真回去了。” “急什么，这个月跟彭管事对过账了吗？” 颜少卿又问道，“我听说出货量挺大的，你还提高了价格。” “彭管事最后答应，难道不是因为你们卖的也贵吗？” 沈如反问：“这油灯跟石烛，行军路上倒是真挺好用，讲真，赚这个钱，我还挺满意的。” “嗯？” “叛军的钱你赚的很满意？” 颜少卿不是很懂沈如这个意思。 沈如笑笑，崔缇用方家的钱在给裴闻璟保证物资，然后自己再赚崔缇的钱，能不满意吗？ “叛军已经同朝廷呈两级对垒阵仗，很有可能以后几年都会这般僵持着。” 颜少卿又说道：“朝廷需要凉州的二十万守将，如果我没猜错，圣旨很快就要到了！” 沈如笑脸收敛，惊讶看着 第两百四十八章 边关粮草是大问题 “沈如，你说凉州的二十万守将，能去京师勤王吗？” 颜少卿话语里有些凝重，“我不太想看到萧无烬沉重的模样，沈如，你说呢？” “边关大军不能动。” 沈如坚定地说道，“一旦动了，凉州会很危险。” “朝廷难道想背腹受敌吗？” “你能想到的，朝廷会想到吗？高居庙堂之上的，只想解燃眉之急，岂会管凉州死活。” 颜少卿讥讽道：“你爹以前不就是京城大官吗，你不妨问问他。” “我爹是世袭的侯爵之位，在翰林院任职，他不管这些权势的。萧无烬还是内阁出身呢，如果我说，凉州不会乱呢！” 沈如想了想，反正原着凉州就没乱过，这大军也没进京勤王。 “你保证？”颜少卿打量着沈如，猜想沈如是不是知晓什么。 “我拿什么保证，你换个角度想想，叛军能让朝廷多二十万的大军吗？” 沈如说道：“要么，这圣旨到不了凉州；要么，边关有战事，大军也撤不走。” 颜少卿若有所思，想到之前想要借颜家商队出关的，崔家难道同叛军有瓜葛？ “行吧，你走吧。” 颜少卿也就想找个人来聊一下，但是又不想去打扰萧无烬，怕萧无烬背负太多，心事太重。 同沈如这么一说，再看沈如那神色，他也莫名轻松起来，凉州可能真的打不起来吧！ “那我走了，颜少卿，你消息比较灵通，若是有什么风吹草动，告诉我啊！” “同你也就聊个天而已，难道你还有解决之法？” 颜少卿还真一副卸磨杀驴口气。 “呵，我走了，不用送！” 沈如朝颜少卿白了一眼，走的也是干脆。 家门口怎么有马？这又是谁来了？ 沈如看到自家门口的马，有些惊讶。 “穆尔钦，谁来了？” “大小姐，是赵总兵来找福伯的。” 穆尔钦回道。 沈如一愣，“这是第几回了？” “算算也有三回了吧！” 也就是说之前自己不在的时候，赵总兵也来过了啊！ 沈如心里想着，就看到客厅爹娘，福伯，还有赵总兵的身影。 “阿如回来了，快来见过赵总兵。” 沈宴瞧见沈如，便开口招呼道。 “见过赵总兵。”沈如上前见礼道。 “大侄女不必客气，哎，这么好的大侄女，怎么就看中萧无烬那厮了？” 赵公明口无遮拦般道：“那厮一介书生，身板怕是瘦弱的很。” “总兵大人，可惜就祖父当年戎马一生，到了我爹这辈，可都是书生了！” 沈如浅笑说道：“书生也好，将士也好，人好就行啊！” “哟，大侄女是给萧无烬说话呢，也是，那厮虽说是书生，但也不迂腐，倒是个玲珑人，就是那心眼太多了些。” 赵公明说道，同萧无烬他虽说不对付，但是整个边关大军，也是靠萧无烬才没断了粮草。 “今日我来，还是同福伯许久，若是昔日老将军还在，定能替公明解惑。” 赵公明惆怅道：“福伯，若是有空，去我军营坐坐，看看这守卫疆土的将士们，也好提点几句。” “不敢当，老朽老矣。” 福伯推辞道，“怕旧地重游，徒生感伤。” 赵公明叹了口气，与福伯说起昔日老侯爷任边关大将的时光。 沈如安静地在一旁听着，若是祖父守卫边疆，定也会知道如何取舍吧！ “大侄女，听令尊令堂的意思，大侄女你最有老侯爷之风，不如去军营上看看。” “这……不妥吧！”沈如惊诧说道，“我一介女流，去军营怕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为了让萧无烬继续当冤大头，赵公明对沈如可是倍加青睐的。 “听闻大侄女你还买了个牧场，后生可畏啊，看到你们在凉州安居乐业，我也算对得起老侯爷了！” 赵公明的殷勤，还真让沈如有了别的想法。 是想借粮草呢，还是想让她向萧无烬借粮草呢？ “赵总兵，最近草原动静如何？” 沈如不由问道：“听闻草原一直都有异动啊！” “就是一些宵小，时常在边关草原动荡，但是等我军赶到，又只会逃之夭夭。” 赵公明愤愤道：“要不是上面不准，老子早就将草原部落一网打尽了！” “梁京安那厮，上月进京，到现在一点回信都没有。” “哦，梁京安市节度使。” 沈如觉得赵公明就是想要沈家出粮草了，就是他开不了那个口。 “我们一家人从京师流放凉州，哎，能在凉州置下家业，实属不易，但愿凉州不要乱啊！” 沈如叹气道：“要是动乱了，我们一家怎么办哦！” 沈如一示弱，沈母立马秒懂。 “是啊，赵总兵，我们手头所有的钱，都在阿如的牧场上了，这要是战乱了，我们岂不是血本无归？” “赵总兵，凉州的安危就全靠你了！” 赵公明神色复杂，但还是点头道：“凉州不会乱了，凉州是大端同西域之间最重要的关卡，守住凉州，就是阻止了西域铁骑踏入大端！” “那就静待节度使大人的佳音吧，想必京城也知道凉州边关大军的重要。” 沈如安慰口吻道：“赵总兵，其实我有个想法，这数十万的大军每日操练，每日都在消耗粮草。” “眼下，官府需要用人，凿河需要人手，拆迁需要人手，我曾听祖父说起过，古时还有屯兵制，这眼下……不如让将士轮流……” “大侄女，你不要说了，这话你是同萧无烬那传来的吧，他已经被我骂过了。” 赵公明却是大手一摆，制止沈如继续说下去。 “将士一日不练，这功夫就会生疏，真的敌军到了城下，你让农夫上阵杀敌，你觉得可能吗？” “拿惯兵器的手，是不可能去拿锄头的，一旦拿起了锄头，就没有了血性，大侄女，你不懂，也就萧无烬那书生才想的出这种法子！” 沈如汗颜，萧无烬背锅了，细细回想，后世明朝的屯田养兵制度，似乎也只能一时缓解粮草问题，但是对士兵来说，好像有了双重压力，既要保卫边关，又要负 第两百四十九章 开酒楼还是搞农家乐？ 沈家人远离庙堂之上已久，沈如知道的多一些，但也一直没有同父母提及。 赵总兵告辞后，沈家上下就笼上了一层忧愁。 “皇上刚愎自负，如此看来，江山失守是迟早的事。” 沈宴重重道：“昔日静王也曾说过，长此下去，江山不复。” 沈如看着父亲皱眉模样，弱弱问道：“爹，静王爷，是真的要造反吗？” 沈宴沉默，好一会儿才开口道：“不知道，我与静王以下棋会友，他虽说过朝廷腐败，江山不复，但是其他的我不知道！” 沈如看着自己父亲深究模样，或许，爹有所感知，但也不确定吧。 “无事，天塌下来也不需要我们顶着。” 沈如故作轻松道：“凉州上下这么多的官在，由他们先顶着呢！” “真要打仗了，你以为当官的能顶上吗？” 沈母忧心道：“怕是跑的比谁都快。普通百姓还能跑，我们就跑不了的，流犯没有身份文牒，哪都去不了。” “我相信真的出事了，萧无烬不会走的！” 沈如坚定道：“我先回屋去了，爹，娘，不用多想什么，我相信天无绝人之路。” 夏日灼热，心头也莫名有些烦躁，总觉得风雨欲来。 沈如回屋之后，关上了房门，自己的意识又进入了空间里。 嗯，打开箱子，看那金灿灿，闪亮亮的珠宝，心情稍稍静了些。 再看了看侯府库房里的银条，各种名贵器物，沈如算算这些东西脱手，就能赚一些，心情又好了点。 就是现有的银票跟银子……看到剩余就薄薄几张了，她就有些不舒服了，不管外头怎么样，她还是必须努力搞钱啊！ 牧场那边，绿草青青，背靠大山，比城中凉快许多，因为供应羊奶的缘故，沈如待在牧场时日多些。 这日，食堂的庄大厨同沈如絮叨起来。 “东家，我们这个养羊的，要不，给大伙儿整几顿羊肉吧！” “庄大厨，这羊肉你会怎么做？” 沈如眼睛一亮，想到之前去过沙丘城，那里还有穿越先辈们留下的痕迹，馕裹着烤的滋滋冒油的羊肉，一口一口，那滋味想起来就觉得口中生津啊！ “怎么做，自然是宰杀后，下锅煮，把那羊肉煮到嫩烂。” “会烤吗？” 沈如又问道：“就是把羊架在火上烤，烤到滋滋冒油。” “我会！”顿珠立马说道：“我们草原上都是烤羊肉吃的！” 如果城中酒楼不能赚钱的话，可不可以把人往牧场这边引呢？ 沈如心中盘算，新鲜的羊肉烧烤，还有羊汤，羊奶，再配些其他的食材，在牧场附近，搞个农家乐？ “那……庄大厨跟顿珠一起，今晚就搞个全羊宴吧！” “好嘞！”庄大厨立马应道，“挑羊去咯！” “沈姑娘，这账我对过了，目前卖羊奶，倒是入账了两百两。”余氏开口说道。 “有入账，那就是好事啊！” 沈如对收益并不是特别的在意，做生意都是放长线的。 “但之前购入的小羊羔跟小马驹，就已经去了三千两银子，还有这些屋舍的建造没有账面，沈姑娘，这一点点远不及投入啊！” 余氏挺忧愁的，这里有二十人，每个人的工钱，加上厨房每日购置的菜，都是钱啊！ “余婶，你就安心做事吧！哦，要是太闲的话，帮我去看看下面还有没有空的地方。” “沈姑娘，你又想做什么？” “我想啊……” 沈如笑了，招呼余氏附耳过来，把自己的计划说了。 余氏听完，诧异看着沈如，这沈家是不是真的有矿啊，哪经得起，沈如这样挥霍。 “余婶，听我的就是了。” 沈如晚饭也就在牧场同所有人一起吃了顿全羊宴，留了余氏一起。 直到天色黑了，她才同余氏一道回住的地方，怕夜深路滑，沈如把余氏送到了门口。 “沈姑娘，多谢你，你也早些回去吧！” 离开裴家住的地方，沈如感觉背后有人跟着，她不想把麻烦带回家，就故意朝反方向骑马离去。 等到空旷无人之处，沈如开口喝道：“谁鬼鬼祟祟的，有本事站出来！” 月色半明，月下身影也是一半在阴影中。 “沈如，许久不见！” 听到声音，沈如顿时知道是谁了！骑着马走上前，沈如低声道：“裴闻璟，你跟着我干什么？” “凉州不会有粮草了，节度使到不了京城，已经被我的人杀了。” 裴闻璟说道：“沈如，你有心了！” “嗯？”沈如有些不解，“裴闻璟，你跑凉州来，就是想要跟我说这个吗，大可不必。” 沈如巴不得跟裴闻璟老死不相往来呢，她怕惹祸上身。 “对裴家人的照顾，你有心的，但是你坏了我的计划。” 阴暗中，沈如看不到裴闻璟的脸色，但是语气很是不好。 “哦，你是说你让方晋，把武器用颜家商队送出关的事情吗？” 沈如也不怵，直接说道：“我见着了就不能不管，我跟我家人都在凉州过的好好的。还有你的家人们，好好的凉州，为什么要乱？” “还是说，你怕凉州的大军进京勤王？” “呵，沈如，你巧舌如簧，就不怕他日我拿你问罪吗？” 裴闻璟冷笑道。 “怕啊，但是我自认没亏待你们裴家吧，让萧无烬关照裴重光，给你三婶一份活，裴闻璟，如果我说眼下他们过得都挺好，你的出现未必能给他们更好的，你信吗？” “哦，你也知道，你还活着的消息传开，朝廷立马会拿裴家人下手要挟你。” 沈如坦然说道：“我在凉州，我不想凉州乱！” 裴闻璟才进凉州，但也知道沈如做的事情。 “你倒是给自己寻了个靠山，但是真的信得过吗？” “你说萧无烬啊，我们是相互支持的，倒是比不上那崔缇对你的掏心掏肺。” 沈如说道：“裴闻璟，我阻止不了你做什么，但是我也必须守护我自己想守护的。” “若是你狼心狗肺，我也没办法！” 沈如说完，直接调转马头：“别找我，我不认识你，也不想认识你！” 第两百五十章 凉州被孤立了 沈如不想见裴闻璟，但是俨然，裴闻璟没想放过沈如。 “你想干什么？” 翌日下午，沈如从牧场回来，就发现被人盯上了。 但是她不想让余氏知道，还是将余氏先送了回去才同裴闻璟对峙。 “我只是想要看看，你在凉州如此在意的东西，是什么样的。” 裴闻璟穿戴严实，半张脸都被布蒙着。 “裴闻璟，你不要太过分了，你要是打扰了我的生活，我就把你在凉州安插的人都给拔了！” 沈如恶狠狠道。 “你知道我在凉州安插的人？”裴闻璟来了兴致。 “住的隔壁难道不是？”沈如反问道，听余氏说起过，隔壁对他们很是照顾，沈如虽没有亲自去查看，但炸一炸还是可以的。 “颜家那边的人被抓出了不少吧，裴闻璟，我郑重警告你，不许跟我扯上任何的关系。” 沈如冷着脸说道：“你应该很忙，没有太多闲工夫在凉州瞎逛。” “斩杀节度使，不算大事吗？还有，拦截圣旨，让朝廷以为你们凉州反了，不算大事吗？” 裴闻璟戏虐道，“你觉得昏君知道凉州二十万大军不会到后，会不会吓死？” “同我说这些做什么？外头不管怎么闹，凉州还是凉州，裴闻璟，想想你的祖母，你的二婶，三婶，还有小堂弟，现在不好吗？” “那我裴家九族的族人呢？” 裴闻璟反问：“现在还在那挖河。” “萧无烬说过，只要这河道挖通，解了凉州的旱情，这些流犯，他就免了他们苦役了。” 沈如认真说道：“裴闻璟，你扪心自问，你们裴家，真的是清白的吗？” “你什么意思？”裴闻璟语气冷了下来。 “成王败寇，若是你们造反坐实，在当今圣上面前，治你们静王府的罪不是正常的吗？” 沈如感受到裴闻璟的怒意，但依旧坦然说道：“你的父母兄妹们，裴家的儿郎们，是因为被发现了造反的事实而被杀，这是你们夺权的牺牲者。” “裴闻璟，你可以说没有，可以说是冤屈，但是我想，是非对错，日后都会揭晓的。” 如果静王府没有想要造反，那怎么可能在成年男丁都被斩杀，有关牵连者也已经全部下狱流放后，裴闻璟还能这么快卷土重来，他哪来的军队？ “你也不用回答我，我不想知道，我只是想说，珍惜当前的平静跟安稳，你们在外头打的天昏地暗，也别累及凉州。” “这里的百姓很苦，凉州的苦，是因为大端的闭关锁国。裴闻璟，若是日后你胜了，我希望你能让凉州重开关卡贸易。” 裴闻璟看着沈如，半晌之后，他开口道：“若是他日，我推翻皇朝，大赦天下，让你爹恢复爵位，归还你沈家祖宅，你们不回京城吗？” “回去了又能怎样，让我爹官复旧职吗？可是朝廷已经是新朝，知己也没了，回去干什么呢？” “我在哪，就能让爹娘在哪好好生活，若是日后有机会，你大赦天下，我们不再是流犯，我弟弟日后可以去考取功名！” 沈如当然知道裴闻璟是胜利的一方，但原文中，这场持久战，几乎维持了两年吧，几乎把崔缇的钱袋给拖垮了。 当然，裴闻璟成事后感念崔缇的付出，娶了崔缇，同时也给崔缇最大的权利，让以崔缇为中心的新的崔家，成为了皇商！ 裴闻璟幽幽看着沈如，她的自信跟淡然与崔缇甚是不同。 “你是因为萧无烬吗？” 裴闻璟问道：“若是我说，我也挺欣赏他的为人，同时感念他对重光的照拂，来日若我成功，我会想要让他回内阁。” “那也行啊，他想去就去。” 沈如倒是立马说道：“他想要去的话，我就跟着他回京咯！” 裴闻璟有一刻的愣住，继而嗤笑一声：“沈如，你怎么就看上萧无烬了！” “他都能看上身为流犯的我，为何我不能看上他？” “话已至此，你能不要跟着我了吗？被人看到不好。” 沈如认真说道。 “是在意萧无烬吗？” 裴闻璟反问道，“不过，我看那边有辆马车停着挺久的。” 沈如回头，路旁一辆马车停靠着，但是她认出来了，是颜家的。 “裴闻璟，你可以滚了！” 沈如愤愤道，回头，直接走向马车。 “颜少卿，出来吧！” 赶车是赵毅，沈如自然猜到里头是颜少卿了。 “你跟谁在那边窃窃私语，沈如，你可是萧无烬的人！” 颜少卿一副质问口气，还往那巷子方向看。 “一个旧人，在逃流犯，见不得光的。” 沈如直接说道：“你要是同萧无烬说也无妨。” “你们还有没被抓到的流犯？” 颜少卿见沈如说的这么坦然，倒也不多想。 “是知道你们沈家过得不错，想要来投奔吧！” “差不多，这身份见不得光，我也不敢应下。” 沈如点头，“你做什么，这个时候还在外头？” “忙碌人，沈如，你自己小心些，别什么阿狗阿猫都想帮上一帮。” 颜少卿提醒道：“能从流放队伍里跑掉的，怕是不甘心当流犯的。” “或许吧，我准备回家了！” 沈如回头看了看，裴闻璟不在了，希望真的不要再来找她了！ 裴闻璟的出现，真的仿佛是过境的大雁一样，一连数日，都不再出现了。 这日沈如去了刺史府，正好看到赵公明从萧无烬的书房走出来。 “总兵大人。” 沈如见礼道。 “无需多礼。”赵公明神色忧虑，同沈如摆摆手，就要离开，但走开几步，又喊住沈如。 “节度使……被杀，大侄女，凉州未必安稳了！” 沈如一愣，这事裴闻璟说过，她并不意外。 “京城那边，就没有任何消息传来吗？” 赵公明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走开了。 所以，来凉州的八百里加急，也被裴闻璟劫杀了吧！ 这是要让凉州同朝廷彻底断开吗？ “阿如，你来了。” 看到沈如，萧无烬紧绷的脸稍稍舒展。 “阿如，我怀疑，叛军已经埋伏在凉州附近，杀了节 第两百五十一章 被说到心坎里了 “不可以，萧无烬，你绝对不可以去京城！” 沈如立马喝止道，“你明知有人在路上埋伏，怎么可以自投罗网！” 萧无烬看沈如焦急模样，神色也是凝重。 “杀害了节度使，就是让朝廷同凉州大军断联，若是朝廷以为凉州不受管控……” “就算如此，也不可能有比现在更坏的结果了。” 沈如神色沉重：“颜少卿之前同我说，朝廷想要凉州守卫大军进京勤王的圣旨要到了，若是不到……便也是被人给拦截。” “朝廷粮草不会送来了，当今圣上自顾不暇，即便怀疑凉州自治，他也没有军力来对付凉州。” 沈如说的极快，一口气将自己的想法尽说了出来，继而拉着萧无烬的手臂，神色严峻道：“萧无烬，你不能去京城，你自己想想，内阁同僚的信息还能传出来吗？” 萧无烬定定看着沈如，迟疑了一会才开口道：“为何颜少卿要同你说这些？” “知晓你压在肩上的担子太重了，不想让你再担忧。” 沈如神色坦然，“萧无烬，我们都是人，而不是神，真的做不到兼顾天下的。” “你相信大端会亡是吗？” 不是她相不相信，而是她知道这是必然的。 “萧无烬，我家流放这一回，静王府，安国侯府，还有诸多朝中大臣，都被处置了，流放的八百余人，直接处死的又有多少。朝廷元气大伤，西南叛军来势汹汹，萧无烬，你觉得呢？” “你远离内阁，来这凉州，难道不是因为早就看清了什么？” 沈如犀利地问话，让萧无烬一时沉默。 突然间，他拉过沈如，直接吻了上去。 “萧无烬，你……” “闭眼！” 灼热的气息让沈如想要推开萧无烬，但他那般攻城略地一样的势头，着实让沈如觉得身子发软。 “你做什么呀！”直至萧无烬放开了自己，沈如瞋怨开口，只自己都被自己那娇柔的声音给惊到了。 “阿如，总觉得你在我脑袋里下了蛊，你说的都是我明知道却又不敢面对不敢去相信的事情。” 萧无烬搂着沈如的腰喘息着，她怎么就能怎么直至他心底的最深处呢？ “那……不去京城了？” 沈如弱弱问道，“别去，真的别去。” “嗯，不去了！” 萧无烬心里一转悠，的确，能不能到京城一回事，到了京城能不能请到粮草更是一码事！ “颜少卿那厮，还敢同你私下说那些，这让我有些不舒服。” “你吃醋啊！”沈如听了萧无烬的话，心里石头放下，便是揪着萧无烬的衣袋，轻笑说道。 “是，我的阿如，不同于一般女子，能聊国事，能聊民生，还能做生意。能说中我心中揣测之事，也能同颜少卿走那西域，阿如啊！我该如何才能让你心甘情愿地跟着我啊！” “你这样就挺好的。” 沈如看着萧无烬，嗯，她不能让萧无烬离开凉州，裴闻璟那个疯子，肯定不想让凉州跟京城联系上的。 “赵公明心中也难安，边关的二十万守军，是绝对不能离开凉州的。” 萧无烬眉头微拢，二十万大军的吃穿用度，怎么能说不是一个压力呢？ “你啊，总把事情往自己身上揽。” 沈如叹息：“静观其变吧，若真的吃不上饭了，就公开募捐，能缓解一时是一时。也可以同肃州，甘州去调度，这唇寒齿亡的道理，他们总知道的。” “嗯，你最近在忙什么？” “牧场那边，目前就是订奶的多，我的羊奶，需要煮沸，冷却，嗯，我想在牧场搞个冷库。” “棉花地里，之前有过一些病虫，还是大司农大人带人解决了，眼下也就等丰收吧，到时候请一些短工摘棉花。” 沈如说着手头的事情，说忙是忙的，但好在人手够。 “外头战乱，你想过棉花准备作何用？要知道，凉州很多百姓，就连粗布麻衣都穿不了，更不用说棉衣了。” 萧无烬问道，“若要往外面卖，需要颜家商队。” “这个不急，棉花干燥保存，不会有事，而且，我也有其他用。” 萧无烬看沈如模样，倒也不多问了。 “哎，有个事情，我想同你商议下。”沈如开口问道。 “嗯？”还能有事同他商议，萧无烬不由好奇。 “我想要开一家以羊肉羊汤为主的饭馆，可以是酒楼，你说是在城中开店好，还是就在牧场附近？” “阿如，你可知下馆子，那是一般人去不起的？” 萧无烬问道：“凉州虽然有不少富人，但大多还是为生计忧心的穷苦人，你开酒楼，可想过，能有多少客人？” “颜少卿也这么说，若是这般说，就算到了牧场那边，让城里人过去，也难咯！” “是什么样的美食，还需要人骑马去牧场？” 萧无烬反问，“阿如，你需要再想多些。” “那……小酒馆加烤肉吧！” 沈如脑转的很快，既然大酒楼开着不行，牧场太远也不行，那就开个小酒馆加烧烤。 “不需要太热闹的地方，得了，我知道怎么弄了，萧无烬，谢谢你！” 沈如准备回去让翠喜找铺子去了。 “阿如，我好像没说什么。” 萧无烬看沈如突然亮起的双眸，有些不解道。 “嗯，你说了，总之我知道了。” 沈如笑嘻嘻道：“你看，小酒馆里，两文钱就能得到一碗酒，光喝酒多无趣，那就来个小肉串，不是只有富人才能关顾，平民百姓也可以来尝鲜。” “我看你脑子里装的，倒是很多东西，你说我要是倒一倒，是不是还能倒出更多新奇点子来？” 萧无烬打趣道，下面的路很难，但是看到沈如对生活热情的样子，他就也有了信心。 “倒啊，你倒是倒啊！” 沈如歪着头，同萧无烬玩笑道。 外头，鲁能几人听到书房里传出来的调笑声，倒是松了口气。 “总兵大人走的时候，那脸黑的跟锅底一样，就知道不会有好事，倒是沈姑娘来了，让大人能够开心些，真好！” “要是沈姑娘早点嫁过来就好了！”王 第两百五十二章 学人做生意就虚心点 接下来，沈如先让余氏不用打探牧场周围的空地情况了，她让翠喜在城中找铺子，不需要太热闹的地方，有空旷的院子最好，低矮的平房就行。 “大小姐，你这是想开什么铺子啊！“ 翠喜不明白，铺子难道不是沿街的好？ “我就是考虑到时候门庭若市的话，沿街没有地方让人坐。” 沈如说道：“当然，临街铺面带后院的，最好了。总之就是说，当铺子里坐不下的时候，院子还没排开桌子。” “大小姐，有这么好吃的吗？”翠喜惊讶，“那怕坐不下，不如搞个酒楼？” “不行，酒楼档次太高了，我这次想开的店，就像小酒馆，但是除了酒之外，还卖吃的。” 听沈如这般一说，翠喜也就明白了。 “好的，大小姐，我一定帮你物色到合适的铺面。” 大热天撸串，有些折磨人，所以现在物色好铺面，在简单装饰下，到起秋风的时候，羊又膘了，正好开张。 沈如想的非常完美，更加欣喜的事情就是石烛工坊的盈利已经超过千两银子了。 大批量的油灯，石烛往西南运送，说她发战争财也好，哄抬物价也好，这就是独她一份的，爱卖多少价就多少价，就当是赚崔缇的钱，她太开心了。 “我们三个一块吃饭，够难得了吧！” 颜少卿做东，约了沈如跟萧无烬一起在酒楼把酒言欢。 “沈如呢，赚钱迟早的事，萧无烬，你呢，花钱悠着点，你总不想以后让沈如养你吧！” 喝了点酒，颜少卿就开始话多了起来。 “待手头几件大事办妥，我会着手与阿如的婚事。” 萧无烬看着颜少卿嘴碎的样子，神色很是缓和，眉间的倦意也是舒展开了。 “大事，什么大事，河道挖通，百姓脱贫，边关大军粮草充足？” 颜少卿反问道：“河道倒是能挖通，但是后面两个，萧无烬，都不知道你有生之年能不能实现。” “颜少卿，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你不是消息灵通吗？战局如何了？” “凉州出去的路，商贾都没有人拦，去任何地方也都通行顺利。” 颜少卿说道：“不管是朝廷还是叛军，对商贾好像都很大方，可不就是嘛，多少东西，都等着商队迎送往来。” “沈如的石烛，卖的挺好。” 沈如笑笑：“那也是你家商队厉害。” “那是，我颜家的商队，可以到这天下的任何角落。” “另外，细盐……”颜少卿顿了顿，看了眼沈如，他一直不知道萧无烬的钱是沈如出的。 颜少卿心里琢磨了一下，等到所有的细盐售出，除去那十二万五千两银子，再颜家拿走一部分，萧无烬到手也就十几万银子了。 这看着是大数目，但是对于萧无烬来说，怕是哪个坑都填不满。 “细盐的需求一直很大，还是那句话，到了叛军价格能翻几番，不过萧无烬，你不打算再购入一些吗？” “你钱不给我，我怎么去购入下一批？” 萧无烬反问道：“要不，你颜家去购入些？” “就知道你在算计我，细盐是就你能炼是吧？” 颜少卿瞪着萧无烬。 “等到朝廷稳定了，我还是这刺史之位的话，我想让细盐炼制法子公开化，向朝廷谏言制定盐商制。” 萧无烬说话的时候，看向沈如。 “你是想要让盐的价钱降下来？” 沈如瞬间明白了萧无烬的意思。 萧无烬点头，继而说道：“盐对于百姓来说，是最寻常之物，对于务农的百姓来说更为重要，吃盐，才有力气干活。但是如今，他们只能买一些粗盐。” “若能将细盐管控好，让寻常百姓都能买到几文钱的细盐就好了！” 沈如点头道，在她生活的后世，盐真的就是最寻常之物了！ “呵，你们两个真是高尚！” 颜少卿嘲笑道：“沈如，你可知无商不奸？” “说的好像你就有多奸诈是的。” 沈如不在乎道：“赚钱的方法有很多，关于民生的事情，就不要计较那么多了！” “我计较，我计较什么了，难道我颜家在这头赚了很多吗？” 颜少卿愤愤不平说道：“我还不是为了你们两个。” “知道啦，颜少爷对朋友，那是侠肝义胆，两肋插刀！” 沈如笑着说道：“我还是想说，赚钱的法子很多的，到时候你看我的小酒馆。” “不开酒楼开酒馆了？” 颜少卿皱眉，“这街上的酒肆，也不见得赚钱。” “你还记得沙丘城的烤羊肉吗？”沈如说话间，眼眸立马亮了起来。 “我准备在凉州城也搞一下撸串的，一边喝酒一边撸串，想想就很有滋味。” “呵，呵呵，那西域的各种香料，你到哪里去买，你当关内，什么都有吗？” 颜少卿显然是觉得这不靠谱。 沈如空间里，有很多种子，但一直都没机会种下。 “我翻阅古籍，已经发现很多香料是可以被代替的，比如，木姜子就能代替胡椒，茴香，八角，桂皮，都有，山上的枯茗更是一片一片的。到时候你就等着看吧！” 沈如信心满满说道。 萧无烬听着沈如同颜少卿的话，突然伸手拉住了沈如。 “阿如，我相信你。” “嗯？”萧无烬突如其来的牵手，让沈如一愣。 “我愿意做你小酒馆的第一个客人。” 沈如同颜少卿一起的西域之行，让他心中甚感吃味啊！ “啧啧！”颜少卿看出萧无烬带着醋意的行径来，觉得相当无语。 “行，我就拭目以待，你要是能让我觉得你有那沙丘城烧烤的八分，不，六分味道，我就给你一千两！” 颜少卿这是钱多的无处花了吗？ “好啊，萧无烬，到时候给你五百两。”沈如冲萧无烬笑道，“你要相信我，我很厉害的！” “嗯，我知晓你很厉害。” “你们两个够了，还有，沈如，你当我的话是耳边风吗，我们颜家那么多女人，你，每天给我们颜家十斤羊奶，我会把钱送过去的。” 颜少卿故意板着脸说道：“千金大小姐学人做生 第两百五十三章 被人当做天才的沈如 萧无烬答应了赵公明帮忙解决那粮草之事，还是选择在凉州公开募捐。 “大人，其实除了募捐，大可提高赋税，这样岂不是更加名正言顺些。” 太守侯文正谏言道：“凉州富人算的上名号的也就那么几位，颜家最是财大气粗，不如提高颜家的赋税……” “颜家挖你祖坟了？” 萧无烬直接开口道，对颜家的袒护他也是堂而皇之的。 “雁过拔毛，但是你要是只逮着一只大雁拔，终究是会被雁啄了眼的。” “募捐的名头，你们倒是想想，不能每次都让本官来绞尽脑汁吧！” “大人，既然是军需粮草，那直接说不就行了？” 户曹的户司直言道：“但是大人，能否告知下官，为何这军需粮草都要凉州自己解决了，节度使呢？” “死了！” 萧无烬说道：“进京搬粮草的时候，被人暗杀，凶手未知，” “你们觉得，凉州的大军，我们要不要自己养呢？没有粮草，等到关外蛮夷打进来，你们觉得，凉州会怎样？” “这……凉州乃国之西北屏障，难道朝廷不管？” 太守迟疑道，面上忐忑，似乎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鞭长莫及，自顾不暇，虽然远在凉州，但诸位定对当今形势有所耳闻，是时候，到了我们自己守卫凉州了！” 萧无烬没有粉饰太平，将眼下凉州的境地直接说了。 看到一干人都面露惊色，他也不催促，时局摆在这里，聪明的人都知道该怎么选。 “我们凉州，有凉州大军在，不用怕什么叛军吧。” “若是江山沦陷，前头还有甘州，肃州，沙州顶着，我们凉州才算偏安一隅，所以，还是得筹集粮草啊！” “朝廷……不会想要打凉州大军的主意吧，不行，凉州要是没了大军，那西域铁骑……” 听着下面的人一个个都在嘀咕，萧无烬用手指一下又一下扣着桌面，待到众人都安静了下来。 “去吧，都准备一下，公开募捐，想想会有哪些刺头，提前按压下去。” 最后，萧无烬发话了，把所有人给打发走了。 细盐的回款还要再等几个月，边关粮草是真的等不了了，萧无烬也准备让人去甘州借粮，所有诸多事情堆积，让他也无暇去找沈如小聚。 沈如那边，也是忙着，羊奶的业务在扩大，但是夏日太过炎热，必须做好低温保存，她已经让人造了个冰室，用的就是硝石制的冰。 硝石制冰在自己那个世界里，也是古人的智慧，但是在这里，沈如发现，她又一不小心开创了先例。 “东家，你可真神了，这以后大夏天也不怕了，只要有这硝石，不就有冰了吗？” 牧场的人对沈如简直佩服的五体投地。 “沈姐姐，你太厉害了，那冰库可真凉快，我们的羊奶能够在里面放个一天都不会坏呢！” 顿时也是对沈如越发崇拜说道，就连余氏看沈如的眼神，也带着几分惊叹。 “沈姑娘，如今看来，京城世家千金，谁也不及你啊！” 这样的沈如，在京城却并不怎么显眼，余氏觉得沈家真的藏拙了！ “哈，余婶，京城名门，哪个不是各有所长啊，我啊，大概就是走偏门的。” 沈如汗颜，不管是细盐提炼，还是硝石制冰，其实都是她那个世界古人的智慧结晶啊！ “能在乱世中生存的，才是真的大才之人。” 余氏说道：“沈姑娘，我所见之人，都不及你！” “哈，哈哈，余婶，你别夸我了，羊奶的需求多了些，你这边记账也要辛苦了。” 沈如可经不起别人的一味夸赞。 “东家，来来，我这次烤的羊肉，你尝尝看，有没有你说的那个，关外的滋味！” 庄大厨也拖着一盘羊肉串走了过来，烤肉的法子也是沈如说的，沈如要开烧烤酒馆，想请庄大厨过去掌厨，这边的话，也让庄大厨物色了新的大厨人选。 沈如拿起一串吃了一下，点了点头，是有那个味道了。 “庄大厨，可以再加一点辣味，辣味可以让人的食欲提高。” 沈如建议道，“我会去买一些香料回来，到时候也确定一下固定的供货商。” “好嘞，东家你放心，我要是烤不出让你满意的羊肉串，我这厨子也就别干了。” 沈如看庄大厨信心满满的样子，忍不住道：“庄大厨，你不觉得让你一个大厨去烤肉串，太屈才了吗？” “不，不觉得，我只是觉得东家你能将香料用于食材中，保留食材本身滋味又能提升味道，你简直太了不起了！” 庄大厨由衷道：“掌勺二十年，却不想这羊肉，还能这样做。” 沈如尴尬笑笑，那是因为这庄大厨一辈子也没出过凉州。 凉州才多少物资啊，做菜就那个样！ 在牧场里，沈如收获了满满的赞许。就是任何一个人看到她，都跟看到菩萨一样的目光，让她很想躲开。 她干了平平无奇的事情，在别人眼中却成了惊世骇俗的行为，太……心虚了！ 日头减弱后，沈如才从牧场回家，又是无意间看到沈萍同一个男人行为举止亲密过甚，她不由多看了一眼，正是那次同沈萍在酒肆里喝酒的男人。 沈萍不是想要嫁给颜少卿吗，怎么，已经喜欢上别人了？ 沈如心中惊讶，但也没有自讨没趣地去介入。 “大嫂，你就帮帮我吧，萍儿这准备搬出去，她一个姑娘家，搬去哪啊！” 当天晚饭后，沈如还没回院呢，就看到二婶焦急地来找沈母说事。 “搬走，沈萍要搬走，她在外头租房子了？” 沈如插了句嘴。 “是啊，也不知道她哪来的钱，而且她一个姑娘家住在外头，也太不安全了。” 钱氏很是焦急：“我这个当娘的数落她几句，她就直接关了门，大嫂，阿如，你们劝劝她吧。她怕不是被人哄骗了！” 沈如想起了自己撞见过两次的那个男人，沈萍真的在外头跟男人好上了？ “阿如，你看这事？” 沈母为难地看着沈如，亲娘都管不了，她一个伯母还能管得了 第两百五十四章 想要自立自强的沈萍 “若是我去说，八成又是吵一通，二婶，最近沈萍有什么异常行径吗？” 沈如没有直接说自己撞见沈萍同男人喝酒的事情，试探问道。 “有吗？萍儿没有说啊！”钱氏忧心道，“每日都是一同去绣坊做事的。” 沈如看了眼钱氏，二婶怕是对沈萍并没有太上心啊！ “二婶，你是沈萍的娘亲，任何事情你去说最是有用的，她之前为了你跟沈峰，都能忤逆二叔，可见在她心里，你跟沈峰最是重要。” 沈如还是希望二房的事情二房自己解决吧！ 钱氏皱着眉头，若是她能说得动，就不会来同沈母说了。 “萍儿怕是对我有所误会，阿如，你一贯能干，就帮二婶说说吧！” 沈如不想管，看向沈母。 “钱氏，阿如忙了一天了，不如我去说说吧！” 沈母看出沈如的不情愿，便开口说道。 “那……那……那就请大嫂费心些吧！” 钱氏似乎更想沈如出面。 沈母跟着钱氏去找沈萍，到了沈萍屋外，沈母敲了敲门。 “萍儿，我是大伯母，你屋里灯还亮着，没睡吧。” “大伯母进来吧！” 沈萍开门，把沈母请进了屋子，看到钱氏在沈母身后，她脸色平静开口道： “娘，你就是请了大伯母来劝我，也没用的，我已经决定了。” “萍儿，外头租一间屋子，钱不少吧，你哪来的钱？还有，你孤身一人住，你就不担心……” “娘，你不用把我当成小姑娘一样看待，我已经长大了，能自己照顾自己的。” 沈萍打断了钱氏的话，冷着脸说道。 沈母看沈萍这样子，也有些心中惊讶，这孩子居然叛逆到这个地步了？跟亲娘说话都这副模样？ “萍儿，大伯母多嘴一句，这凉州不比京城安稳，你一个姑娘家住在外头，是挺让人担心的。” 沈母开口道：“这边是有什么住的不舒坦，你不妨同大伯母说说。” “不敢，大伯母，萍儿不敢有不舒坦。” 沈萍一句话就让沈母说不出话来，这么冲，可见对这边意见很大啊！ “萍儿，这吃穿用度都是钱，你若搬出去，不仅仅是一个房租的事情，你的一日三餐呢？” 沈母缓缓说道：“你身边也没有个帮衬的人，洗衣做饭都是你自己，还有，你还去那绣坊做事吗？” 沈萍一愣，眼中有过迟疑，但还是开口道：“大伯母，这些都不用你担心，我不是一个离了沈家就活不下去的人。” “绣坊那边，我还是会去的，娘，我只是不跟你们住一起，但是还是一起做事的啊！” “萍儿，你这又是何苦呢？” 钱氏急切道：“娘怎么舍得让你一个人出去吃苦啊！” “还是说，外头是有什么人给你说了什么？” 沈母目光犀利地看着沈萍说道：“萍儿，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们。” 沈萍眼神有些慌乱，但随即否认道：“大伯母，我可没有沈如的本事，能让刺史大人对她青睐。” “沈萍！” 沈母不由低声呵斥道，她好心来劝解，沈萍竟然拿阿如说事。 “大伯母，我心意已定，你就不要来劝我了！” 沈萍不管不顾般说道。 “钱氏，我怕是说不动萍儿了，还是你自己来吧！” 沈母不想跟对自己女儿有敌意的沈萍浪费口舌了，说完就直接走了！ “萍儿，你……你到底想什么啊！” 钱氏看看远去的沈母，再看沈萍，气的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你是要大房的人都得罪光吗？” “娘，我知道你还想着大房的好处，我也不怪你，毕竟你还有弟弟要养，可是我就是想让所有人都知道，我沈萍也是可以靠自己的能力，自立自强的。” 沈萍倔强着小脸，她在别人眼中，就是满怀才情，坚韧温柔的女子，但是在沈家人眼里，她就是一个柔弱不能自理的人吗？她是一个离了沈家，连自己都照顾不了的人吗？ “娘，离开沈家，是我的第一步，你会看到我，沈萍，不比沈如差！” 钱氏后退了一步，看着女儿陌生的面孔，她脸色有些颓，张张嘴，却也说不出自己带着儿子跟沈萍去住的话。 “萍儿，有什么难处，你要同娘说。” 钱氏最后，带着哀怨的口吻说道。 “嗯，娘，我要睡了。” 沈萍应了一声，就关上了房门。 翌日早上，沈如在自己母亲口中听到了沈萍的话，并不觉得有什么意外。 “娘，如果我说，我怀疑沈萍外头有人了，你信吗？” 沈如犹豫着说道。 “什么，沈萍她疯了吗？要是在外头真的有男人了，她还搬出去，她这不是自己往坑里跳吗？” 一旁的连姨娘惊呼道：“若是正常婚嫁，这娘家人多对自己才有利，她倒好，自己跑出去，这是正常女子能干得出来的事情吗？往日的礼教都没有了吗？” “会不会是男人唆使沈萍搬出去的？” 沈母不由问道，“阿如，你知道什么？” “我就是两次看到沈萍跟一个男人走在一起，第一回是一起喝酒，第二回两人说笑。” 沈如说道：“娘，姨娘，你们说这事我们要管吗？” 沈母皱起了眉头，思索片刻道：“沈萍也是沈家的女儿，阿如，若是能帮就帮一把吧！要是她出了什么丑事，对你，对萱萱，都有所影响的。” “我知道你与萧无烬情比金坚，但是若是被人传了流言，日后萱萱大了……” 沈母的意思，沈如听明白了，在京城，一个大家族中，往往某个女眷出了丑事，会连累其他女眷的婚嫁之事。 “娘，让穆尔钦去盯一下吧，他凉州人熟，看看能不能揪出这个男人来。” 沈如最后说道：“至于沈萍，我就再同她吵一次吧，我也不知道我还能忍她多久了，她是不跳黄河心不死啊！” “我看哪，就该让她去流犯苦役处看看，看看她爹现在什么模样，看看三房什么模样，她怎么就不见得好呢？”连姨娘愤愤道：“这日子过得别提多舒心了，就她，都不正眼看人！” 第两百五十五章 喜欢是两个人一起向前走 穆尔钦很快就查到了同沈萍往来的刘子豪，也认出这人就是沈萍醉酒时想要拉扯的那人。 同时他也打探了，这刘子豪可是有家室的，家里还有个悍妻呢！ “也就是说，沈萍被人骗了？” 沈如皱眉，沈萍她自己知道被人骗了吗？ “大小姐，事情还有些复杂。” 穆尔钦为难道：“根据兄弟们的打探，那刘子豪在骗二小姐尚未娶妻，前前后后送了不少东西，想要获得二小姐的芳心。但是二小姐似乎也有些自己的算计在。” “哦？怎么说？” 沈如不解问道，沈萍不像是能把男人把控在手心的人啊！ “小的托人几番问了，二小姐不但收了刘子豪的一些碎银，礼物，还要了一套小院的房契。但是好像说是连手都没让人碰着。”穆尔钦神色隐晦般说道。 “穆尔钦，你托人看着点，沈萍有没有能耐我不知道，但是没有一个男人会愿意被骗财的。” 沈如对穆尔钦交代道，沈萍居然学会骗男人了？ “好嘞，大小姐，但是二小姐做了这种事……” 穆尔钦是直性子，觉得沈萍拿男人钱财，这不好！ “或许还有个中隐情，静待看吧，但是她独身在外住，切莫要盯紧些。” 穆尔钦应下了，沈如还是觉得自己小看了沈萍，但就是希望沈萍能承受最后的结果吧！ 沈如没有去管沈萍的事情，城中已经开始贴了公告，为边关大军募捐。 “阿如，边关粮草告急，看来已经到了最要紧的关头了。” 这日，沈宴神色凝重道：“爹这里准备拿出一千两，算是为这边关粮草出点力。” “爹，你是要我把这钱交给萧无烬吗？” 沈如不由问道。 “不错，爹也知道，这种募捐层层叠加上，会有猫腻，爹要你把这银票直接交给萧大人。” 沈宴点头，也将银票交给了沈如。 沈如想了想，那就去刺史府一趟吧，她也想见萧无烬了！ 既然爹出了这钱，她也不准备再拿钱了，凉州那么多人，她沈家倒没必要当这个出头鸟。 沈如把钱送到萧无烬面前的时候，萧无烬倒是惊讶了一下。 “阿如，这钱……” “别误会，这钱是我爹给边关大军的，不是在募捐吗，我爹怕有人中间抽成，就让我直接带过来了！” 沈如直言道，“怎么样，募捐如何？” “凉州的情况，很多人都知道，识相的都已经出钱了，平民百姓，能出个一两文也是心意。” 萧无烬说道：“阿如，我准备去甘州调粮，你与甘州刺史已经有数面之缘，这次不能带你去了。” 沈如一愣，去甘州，走得快也要十来天，调粮也未必一两日能成，所以，少则半个多月，多则一月……她不开心了。 自己自然是走不开的，手头那么多事情还要盯着呢。 “萧无烬，外面不太平啊！”沈如舍不得般说道。 “我会带上精卫，不会让自己出事的。” 萧无烬说道，看沈如脸色，也心觉不舍。 “阿如，对我有信心一点，你没有出现之前，我也一直四处奔波的。” “是我救了你啊！”沈如担心道：“你自己说说，要没有我的话，你……” “所以这次我会多带些人，也会带上户曹官员，是凉州城同甘州城之间的来访，不是我个人行径。” 萧无烬安慰道：“阿如，走之前，我也定会上你家一趟，总要同伯父伯母说一声吧！” “哦，那你是打算走的时候同我再说啊，萧无烬，你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对吗？” 沈如不悦道，自己要不来，最好只能看着萧无烬离开凉州城是不是？ “不开心了？”萧无烬试探说道，“阿如，是我不好，手头总有忙不完的事情，我……” “换你你会开心吗？”沈如打断萧无烬的话，“我若走之前告知你一声，你会怎样？” “我……会站在城头看你离开。” 萧无烬楞了一下说道：“你知道你要走，定是有不得不走的理由，即便这回，我也很想让你一同去。但是阿如，我知道，你也很忙，我不可以因为自己的一点私心，就让你放下手头的事情随我奔波。” 沈如对上萧无烬真诚的眼眸，心里那一点点的气也消了，她想到了自己跟颜少卿走西域时，在城墙上看着的萧无烬。 “萧无烬，我原谅你了。” 沈如深吸了口气道：“两个人在一起，并不是要时时刻刻都腻在一起的，最主要的，是不能以喜欢的名义去阻拦另一个人的前进。你有你要做的事情，我也有，萧无烬，我才不会同你生气呢！” 听沈如说着这般理智的话，萧无烬心里倒是升起自责来。 “阿如，等我，忙完这些事，我定日日陪你。” “那也不必，你忙完了，我还有的忙呢！” 沈如说道：“眼下是凉州最困难的时候，先熬过这段时日吧！” “嗯，替我向伯父表达对他的谢意。” 萧无烬紧握着沈如手，“他的大名会出现在募捐名册上。” “我爹又不是为了这点名声。我想我爹，还是想到了这凉州，也曾是祖父镇守过的地方吧！” 沈如说道：“我爹没能继承祖父的衣钵，他虽然一直不说，但我想他也遗憾的。” “不过，有我啊，沈家有我在，绝对可以容光再现的！” 沈如的乐观张扬，也感染了萧无烬一般。 “凉州在我手里，也一定能让百姓安居乐业的。” 两人四目相对，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对未来的期许。 “那我，是不是该走了？” 聊了一会近况后，沈如看着萧无烬书桌上堆叠着的案卷，知趣般道。 “很想留你，但是我也知道，你在的话，我怕是无心做事。” 萧无烬如实说道。 “那……我走了？” 沈如也有些舍不得走，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阿如……” 萧无烬拉着沈如，一切尽在不言中。 沈如狡黠地笑了笑，靠近萧无烬，主动捧着萧无烬的脸，然后…… 飞快地在萧无烬嘴上轻啄了一下后跑开了。 “萧无烬 第两百五十六章 工于心计的沈萍 沈如真的没有闲着，棉花地还没成熟，但是关于棉花的用途，她私底下找了裁缝，已经制作了好几款月事用的带子。 “姑娘，这怕是只有富贵人家才用得起吧。” 裁缝也是女子，对于沈如要她做的东西，深知其用后，又甚感遗憾。 一般人家，都是用草木灰拿来垫的，每个月的那几天，不能大动作，到了炎炎夏日，那更是动都不敢动。那味道，会透过裤子散出，甚是让人难为情的。 “袁大娘子，你倒是推荐我看看，用什么样的布能够做到又透气又不会渗漏，要是最后真做成了，我送你一辈子的这个！” 沈如笑道：“我可是打听过的，袁大娘子是这凉州城最好的裁缝。” 袁大娘子已经步入中年，听着沈如的话笑了笑，她一辈子的月事带，也就那么几个年头了！ “正面想要透气，那就用棉面，想要不漏的话，那下面可以用别的布料……” 沈如这几日都泡在这家小小的裁缝铺里，自己高价买来的一筐棉花，也快见底了。 但她知道，想要达到最完美的效果，非常难。 而且，这事……她没对第三个人说。 “大小姐，你要的铺面我找了几家，看着都还可以，要不，你抽空去看看。” 这日早上，看日头是个阴天，翠喜同沈如说道。 “好啊，那就去看看吧！” 沈如也不是走不开，自然是让翠喜带着看了。 牙行的牙人甚是热情，翠喜已经算是老主顾了，热心地带着翠喜和沈如看了几间铺子。 “开门，你给我开门，小贱人，我知道你在里头，赶紧开门。” 沈如觉得这间铺子就挺好的，正门倒是沿街，但穿过大堂之后，就是这广阔的后院。 不过，她听到后院门外传来妇人的训斥吆喝声。 “这不是在拍铺子的后门吧！”沈如不由问道。 “不是不是，应该是后面巷子的。”牙人立马道，也上前打开后门查看。 “姓沈的小蹄子，沈萍，你以为你躲里面我就拿你没辙吗，你拿了我男人多少钱，都给我吐出来！” 妇人骂人的声音让沈如眉头一皱，这是沈萍？她知道的沈萍？ “大小姐，是……二小姐吗？”翠喜也惊讶问道。 “去看看吧！”沈如好奇地从铺子后门走了出去，看到后面巷子里不少住着的人都出来看热闹了。 “我是沈萍，但是对我所说的都是诬蔑，我要同你见官！” 门打开了，正是沈萍。 一脸肃穆的沈萍看着众多乡邻，沉着冷静地喝道。 “你男人给我的钱，都是我赚的；我乃京城名门之后，自幼饱读诗书，精于琴棋书画，刘子豪给我钱，是为了让我帮他写诗，作画，教他下棋，让他成为一个文雅之人。” 沈萍说的理直气壮，但那妇人哪听得进去啊，对着沈萍就是一个巴掌。 但随即，被穆尔钦安排的人拦住了。 “我呸，你个贱蹄子，你以为你这套说辞，能骗的了我？” 妇人恶狠狠道：“你就是骗了我男人的钱，还有这屋子。” 沈萍捂着被打的脸，目露凶光。 “我们见官！” 沈如跟翠喜刚好被拐角挡着，没被沈萍看到。 但是沈如心惊，沈萍怎么能如此硬气地说出报官的话来？ “见官，好你个贱蹄子，你自己什么身份的人，你敢说见官，行啊，顺子，去报官，我倒是要看看，一个流犯，还敢叫嚣！” 沈萍挺直了腰杆，那一脸倔强的模样，仿佛受了莫大的委屈。 “我行的正，坐得直，就是到了县老爷面前，我也能说，我收的钱，都有字据，都是我授业所得。” “各位乡亲，难道我一个女子，就该被人冠上贱人的名号了吗？” “还是说，诗书传授就不能算钱？刘子豪呢，你让他出来，且不说他骗我说还未成家，还是说他借着要我传授诗书之学的名义想占我便宜，被我拒绝之后，恼羞成怒？” 沈萍朗朗开口，她身形单薄瘦弱，加上穿的素雅，面上那一巴掌导致的红肿让她看着甚是可怜。 “说的有理，那男人在哪里呢。” “就是，这姑娘看着知书达理，同这打人的婆娘完全不一样，怕是那男人想占人便宜吧！” “要是心虚哪敢报官，这姑娘怕是无辜的吧！” “你这贱人……你……你胆敢胡说八道，看我不扯烂你的嘴！” 妇人见乡亲们嘀咕，自己这方竟然没有理了。 “天杀的刘子豪，拿着家里的钱讨好这小蹄子，家里都快穷的揭不开锅了。” 妇人说着哭喊起来，一屁股坐到地上。 “你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狐狸精，我家老刘那怂蛋，拿着下个月要结账的钱给了你，我们家拿什么给客人啊！” 沈萍见刘子豪的妻子哭诉，她神色一变，也是泫然欲泣。 “我也是堂堂安国侯府之后，昔日我的祖父，也是这凉州边关大将，家道中落，我沈萍也不是你随意可污蔑的！” “原来真的是名门之后啊，看她那模样，就跟我们凉州的不一样。” “是啊，一定是那刘子豪想要占姑娘便宜，这气度，跟这婆娘完全不一样。” “我知道那刘子豪，开个酒肆，就当自己多有钱，到处沾花惹草。” “是啊，之前刘子豪还要勾搭我侄女，最后被我大哥拿扁担打了一顿。” 人群中的嘀咕声，让刘子豪的妻子觉得脸面无光，更是大声哭嚎起来。 沈萍也是一阵又一阵的抽泣，那小白花的模样，看的沈如目瞪口呆。 “就这个铺子吧，翠喜，你跟牙行的说定就好，我走了。” 沈如不想看了，这明摆着就是沈萍骗钱，但那刘子豪图色，最后被沈萍给得逞了的事情。 或许在沈萍的美人计之下，那刘子豪还有什么字据被沈萍拿捏着。 沈萍，什么时候，居然这么有心机了？ 最后这事，还是刘子豪那家人败诉走了，沈萍白的了刘家的钱，还被乡邻给接纳了。 沈如从翠喜口中得知事情结果后，一时沉默，沈萍，已经不是她认识的那个人了… 第两百五十七章 不要来送我 沈萍的事情沈如回家同沈母说了，沈母一时也有些瞠目结舌。 “我们沈家好像从没有过骗人的吧！” “这事我们也管不了，就让她自求多福吧！” 沈如觉得沈萍走的路跟她已经完全不一样了，以前就觉得沈萍想的偏执。 现在看来，她不只是想的，做的也偏执，她到底怎么觉得自己这么做不会有恶果呢？ 沈萍的事情，沈如就不去想了，过了几日，那铺子确定下来，房契到手，沈如准备等铺子装饰好了再给母亲当生辰礼物。 也到了萧无烬来拜访的日子，沈如知道，这是萧无烬立马要出城去了。 “沈伯父，沈伯母，此番前来，一是感谢沈家对边关粮草的出力；二来，也是想同伯父伯母说一声，我需出一趟远门，短期内，不在城中。” “是公务吗？” 沈宴试探问道，在得到萧无烬准确答复后，他点了点头。 “既然是公务，我等就不便询问，萧大人特意跑一趟，有心了。” “是啊，萧大人公务繁忙，还能抽空来看一下我们。阿如，萧大人这要出远门，爹娘也知道你们定有很多话要说，就不打扰你们了。” 沈母拉了一把沈父，开口说道。 沈如抿着笑，娘这是被沈萍的事情给刺激了吗？这么愉快地让她跟萧无烬凑成堆？ “什么时候走？”沈如不由问道。 “明天。”萧无烬看着沈如，眼中带着不舍。“颜少卿会同行，他带着他的商队，准备去甘州再买一波粗盐。” “他出钱吗？”沈如立马问道。 “嗯，目前回来的钱，还是用于此次粮草采购。” 萧无烬如实说道，“阿如，放心吧，我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嗯，我信你，这次去甘州，务必还是保重自己为先。路上你知道的，可能不太平。” “嗯，定会保重的，阿如，明日我走，你也不用送我。” 听着萧无烬的话，沈如不由心生不舍，上一回还是她陪着一起走的呢！ “你是怕看到我就不想走吗？” 萧无烬点头，何尝不是呢？ 正说着，沈如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要不，我让乌娅跟着你去可以吗？一来，她可以保护你；二来嘛，萧无烬，你懂得。” “怕我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吗？阿如，放心，我任你看管。” 萧无烬倒是坦然又宠溺道，“对我，你可以做你任何想做的事情。” 这话，沈如听着怎么觉得怪怪的，她心虚地四下看看，这里可不是她的院子。 “萧无烬，你读的圣贤书，就是这样的吗？” 沈如压低了声音凑上前道：“不准你这样撩拨我。” “嗯？阿如觉得我这话，哪里撩拨你了？” 萧无烬忒坏，沈如心中嘀咕着，明明有着一副禁欲般的严峻神色，却总能说出让她心里麻麻的话。 “我便是提议罢了，你若不介意，我再同乌娅去说，她一身本事，在我院中显得有些大材小用了。” 按压下自己心里那些个小小邪念，沈如正色道。 “可以，我并不介意。” 萧无烬嘴角微扬，他的沈如，一些小心思都在眼中显露无疑，他觉得，阿如一定是想对他嗯，为所欲为的！ “阿如，我再努力些，争取明年开春，能有钱来沈家下聘。” 沈如一惊，怎么突然就说到这个了。 “到时再看吧，我可没说一定嫁啊！”沈如压低声音道。 “是我哪里还不能让阿如满意吗？” 萧无烬不由皱眉，有些困惑般问道。 不远处，沈母跟连姨娘都忍不住想要盯梢，见沈如跟萧无烬靠的那么近，说的那么轻，都有些心急。 “还好没让阿如把萧无烬带怡心院了，虽然不知道他们在干嘛，但是真怕年轻人血气方刚的！” 沈母揪心道：“这又怕阿如跟萧大人的事情不稳，又怕两个人太快，当娘真是……” “姐姐，我们阿如那么厉害，有什么好怕的，就算这萧大人跑了，日后说不定还有更好的。” 连姨娘却有些不以为然，“这萧大人配阿如，终究还是有些高攀的。” “阿如喜欢啊！”沈母道，“千金难买心头好，阿如看上他了，就让阿如如愿吧，但这女儿家，又有些舍不得。” 连姨娘拉着沈母走开了。 “我们阿如，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的，姐姐，不要打扰这对有情人了！” 再舍不得，也得分开，沈如想留萧无烬在家里吃饭的，但是这才下午不说，而且萧无烬的确也还有事要忙。 “阿如，你知道的，越是留我，我就越不想走，但是我必须走！” 萧无烬苦笑道，他何尝不希望儿女情长呢，但是他有更重要的事情做啊！ “嗯，若是乌娅同意去，明日会在路上与你们相会。” 沈如应道，不留就不留吧，以后有的是机会一起。 “好。” 送了萧无烬出门，沈如便找乌娅说了这事。 “可以。”乌娅倒是应答的很利索，“你说那颜少卿也一道前往？我可以随他的人马一起。” “也对，乌娅，那我这就去找颜少卿说。”沈如一听倒也不错，便想去找颜少卿安排。 “不必，等入夜了我会同他说的。” 乌娅直接说道。 沈如一愣，脱口而出：“为何要在入夜？” “白日热，不想动。” 乌娅回的甚是理直气壮，让沈如颇有些无言以对。 高昌国不是更热吗？ “行，那……你先自便。” 沈如没有去盯着乌娅，第二日她也没有去送萧无烬。 毕竟这次同行的人很多，她可不想在人前跟萧无烬依依难舍的样子。 “大小姐，穆尔钦说有个姓袁的妇人说是给你送货来。” “袁大娘子来了，安巧，快将袁大娘子请进来。” 沈如还在自己的院中，听到丫环来报，立马欣喜道。 很快，带着改良过的月事带的袁大娘子就被安巧带进了院子。 “沈姑娘，这些你都瞧瞧，我所能做到的也便是这般样子了。” 袁大娘子说道，将随身带的包袱放在了沈如面前。 趁着翠喜三人都在，沈如打开了袁大娘子 第两百五十八章 好东西赶紧拿出来啊 翠喜三人看着陌生又有些熟悉的月事带，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下手。 “大家都是女子，不用不好意思啦，不瞒你们了，你们大小姐我，种棉花，就是为了做这个。” 沈如看出三人的窘迫，率先拿出一张。 “我们女人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裹着草木灰的月事带，有多难受你们也知道的。” 因为古代的里裤也都是宽松的，她想了之后还是觉得用棉里的垫子取代草木灰，能够平整地放入月事带中。 沈如拿出几片给翠喜她们示范，她倒是神色自如，但翠喜三人明显羞红了脸。 “真的不用害羞啦，我跟你们说，就是这么用，你们看这么轻便，到时候外出也可以带……” 沈如花了好一会才让翠喜三人接受这东西的存在。 三人拿在手里，却还是有些烫手。 “大小姐，这棉花岂不是用了就丢，那多浪费啊！” 翠喜拿着轻便的棉垫，不由问道。 “这东西留着干嘛呢？”沈如反问，“你们看，这样系在月事带上，到时候脏了就扔，连月事带都不用洗……” 小小的房间内，五个女人凑在一起，谁也想不到，在几个月之后，凉州城的富贵人家的夫人小姐，会为了这东西，争先抢购。更是在不久的将来，女子看男子是否真心爱她，就是能不能买这棉垫。 沈如的小酒馆，也很快就焕然一新了，沈如要烤架都定好了。 不过沈如也不急着开张，娘亲的生辰还有十日，最主要的，而萧无烬离开这凉州城也才半月余。 小酒馆开张，她希望萧无烬也能出现。 “大小姐，这地方都是按照你想要的风格装饰的，感觉很不一样啊。” 翠喜很多时候都是替沈如出面办事，看着焕然一新的酒馆，自己都觉得新奇。 “我们这说是小酒馆，但实际上是吃烤串的多，嗯，到时候烟火气比较重。” 沈如说道：“这不像酒楼那样出入的人或多或少都有身份，我们欢迎所有三教九流的人来光顾。” “牧场的羊，也自产自销，我准备趁这段时间搞出个菜单来，其实，万物都能烤啊！” 沈如又跟翠喜说了提前要准备的东西，炭的需求也会很大，这些都需要提前准备。 带着翠喜又去后院看了看，沈如对于现在的格局，还是非常的满意的。 烧烤很多时候不就是随便坐吗，不需要太过约束，喝酒吃肉吹牛，不就是人生最惬意的时候吗？ “怎么有孩子念书的声音？” 走到后院，沈如好奇道。 “出去看看。” 翠喜推门出去，发现声音是从沈萍居住的屋子里传来的。 正好一个妇人走过，翠喜立马上前问道：“大娘，这里是有私塾吗？怎么听到孩童的声音。” “哦，那位沈姑娘，是昔日凉州守将沈公的孙女，她自幼饱读诗书，精通琴棋书画，她说可以教一些女童认字，念书，价钱只有私塾的一半。” “女娃么，也不求什么熟读四书五经，大家看她生计不易，也就让她教家里的女娃认字了。” 沈如惊讶，沈萍这是又换了路子走？ “大小姐，她……”翠喜有些不满，这二小姐是打着老侯爷的名号行事啊！ 沈如摆手示意翠喜不要说了，谢过妇人后，退回了院内。 “以后这院子后门，能不开就不开吧！” “大小姐，你就不生气吗，二小姐那性子，那是会教人读书认字的，我觉得她一定有别的图谋。” 翠喜笃定道。 “不管她图谋什么，跟我们又有什么关系呢？” 沈如淡然道，“她若没做什么缺德的事，能让普通人家的女娃识字也是好事；若是真做了什么，相信有的是人会处置她！” 如果沈萍是装的，那迟早都会露出马脚来。 “翠喜，我们先回去吧，这边需要的东西，提前购置，我回去列个清单出来。” “大小姐，那人手呢，厨子跟小二都要找吧，还有洗菜的洗碗的。” “嗯，这些我让人安排了。” 沈如说道，牧场的庄大厨，可是夸下海口了，他能把这边的人手都找到，还能替牧场找新的厨子来。 半月没见萧无烬，沈如心里有些想念，白日里还不怎么显现，但到了夜里，总有些心里闷闷的。 “嘎，嘎~”窗外，传来了乌鸦拍打窗户的声音，沈如一惊，立马上前查看。 看到乌鸦腿上绑着的布条，沈如好奇地取了下来。 “已至甘州，甚是想念。” 简单的几个字让沈如愣了一会，随即笑开。 别人用信鸽传信，萧无烬居然用乌鸦，这是不是有乌娅随行后起的奇思妙想啊！ 看着已经飞走的乌鸦，沈如也明白，这就没想要她回信啊！ 闷闷的心情也因为收到萧无烬的来信而纾解了，希望萧无烬那边一切顺利，早日归来。 翌日早上，黄韵如风风火火地来沈家找沈如。 “啊，沈如，你……你快告诉我，那东西哪来的，还有没有，怎么买，我总算舒坦了，前两年我真的是每个月都感觉生无可恋。” 好东西怎么能不分享呢，在自家女子用过之后，沈如自然也给黄韵如送去了一些。 “是谁当初嫌弃的很，还让我拿回来的？” 沈如促狭道，“说什么这等污秽之物简直有辱斯文。” “错了，我错了，沈如，阿如，告诉我，哪买的，我要屯个一箱。” 黄韵如甚是阔气说道。 “这个呢，是我即将推出的新品，目前都是在试用阶段，棉花也是我用高价从别的地方买来的，又请了大师傅，反复改制，压薄，目前能送的都送出去了，没有了！” “啊？没有了，沈如，那你赶紧再做一些啊！”黄韵如焦急道。 “我地里的棉花还没熟啊！”沈如甚是无奈道。 “那就别等你地里的棉花啊，沈如，这女人每个月都有一回的，你不能让我用过好东西之后，再去用草木灰啊！” 黄韵如垮了脸，“大热天，垫了草木灰还要坐着不能动，很难受的。” 沈如莞尔，之前的都是袁大娘子手把手做 第两百五十九章 二房要搬出去了 沈母生辰日这天，厨房一大早就开始忙活起来。 沈宴很是少见的亲自去厨房交代厨娘做几道沈母喜欢的菜，而沈如，提早就同庄大厨说了，送半只羊过来，在家里先搞个烧烤。 作为寿星的沈母，嘴就没合拢过。 “姐姐，你再笑。都要笑出褶子来了！”连姨娘笑着打趣，“这大早上笑到这都快日落了！” “我这生辰，怎么说呢，宛若隔世啊！”沈母慷慨，“去年这个时日，阿如已经昏迷不醒，哪有心思过生辰，急急忙忙地给阿如招婿，谁料……” “姐姐，这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今日再看，又何尝不是一种历练。” 连氏说道：“有阿如在，我们就当是换个地方住罢了。” “是啊，多亏阿如！”沈母对女儿真的是觉得贴心至致，“你说这孩子，每天都在捣鼓什么，让我们每天一杯羊奶，前些日子又给了我们那东西。今日我生辰，她一大早就给了我一间铺子的地契，说日后我就是东家了。” “我哪知道那经营之道，阿如说让我就当这铺子是租出去的，每月要给我租金呢！” 沈母话语里，透着浓浓的幸福感。 “姐姐，你说这凉州也没什么不好，民风淳朴，也没有那么多算计跟应酬，就是让阿如养家……” 连姨娘也感慨着，但又觉得好日子说这些不妥。 “阿如能干，像她祖父，跟我们不同。”沈母说道：“我们呢，不给阿如添麻烦，就是在帮她了。” “你说，阿如给我铺子，怎么有一种……”沈母突然愣住，“她该不会真的想同萧无烬成婚了吧！” 连姨娘一愣，也是紧张起来。 “姐姐，你的意思是，阿如在给家里添家业，然后……出嫁？” “阿如也十八了，在京城，哪还有十八未嫁的世家女啊！” 说着说着，沈母跟连氏就开始讨论起沈如嫁人的事情来。 在院子里，让庄大厨开始烤半只羊的沈如，也在一旁看着，看到沈母跟连姨娘过来，她立马招呼道： “娘，姨娘，过来看吧。娘，你不是说不知道那铺子干什么吗，就是这个。” “那铺子名字我是还没起好的，但是主要就是卖羊肉，有烤全羊的，也有烤羊肉串的，天若转凉的，还有羊肉汤，日常也卖点小酒，怎么样，够香吧！” “真香啊！”沈母点头道：“这羊，就是牧场那边的吗？” “是啊，这叫自产自销，娘，到时候铺子开起来，整条街都能飘香。” “你这脑袋瓜里，还真装了不少东西。” 沈母不由说道，“今天娘是有口福了，就等着你这烤羊肉了。” “嗯，娘，你跟姨娘先回去吧，萱萱跟念儿也该回来了吧！” 正说着，三个孩子都踏进了家门。 “好香啊！” 伴随着孩子们的欢呼声，三个小身影都拥到了烤羊面前。 “哇，姐姐，这个好香好香。” “那是，萱萱，念儿，你们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了吗？” 沈如板着脸道：“要先说什么？” “母亲生辰快乐！” 沈萱跟沈念立马反应过来，走到沈母面前，规规矩矩地作揖道。 “嗯，嗯，真乖，先去把书本放好。” 沈母笑的合不拢嘴。 “大伯母，生辰快乐！”沈峰也是学着样上前道。 “峰儿也乖。” “娘，你跟姨娘先去屋里坐吧，很快就要好了！” 炭火旁也是炎热，沈如摸了一脸汗，开口说道。 随着天色渐暗，二婶钱氏也回来了，但是同行的还有沈萍。 “大嫂，今日是你生辰，这披肩是我为你绣的，还请你不要嫌弃。” 钱氏送上一件云纱披风，上面有着霞云绣花。 “大伯母，我不请自来，你也不会介意吧。” 沈萍气色极好，明显是画眉抹粉，悉心妆扮了。 正说着，沈如也是将烤好的羊已经一旁肉串端上了桌，此刻的她，脸上汗涔涔泛红，几缕碎发被汗浸湿贴在脸上。 “沈如，你好好的一个大小姐，现在看着，倒是有些狼狈啊！” 沈萍出言挑衅道，“当然，今天是大伯母的生辰，你作为女儿想要亲力亲为，也是说的过去。” “嗯，多日不见，你倒是光彩照人，看来离了我家，你过的挺好。” 沈如平静说道，沈萍一开口，她就知道了，沈萍还是那副样子。 “萍儿！”钱氏拉了一把沈萍，示意她不要多话。 沈萍看了看一桌的好菜，就先忍了。 母亲的生辰日，沈如自然也不想闹不愉快，她简单地擦了把脸，就开始吃晚饭了。 只是这饭桌上，沈萍三人在，让沈如一家人，显得有些放不开了。 这都多久没坐一起吃饭了，怎么就挑在今天来呢？ “姐姐，这肉串好好吃，太好吃了！”还是沈念塞了一嘴的羊肉串，睁大了眼睛，一副惊呆了模样。 “食而不语，臭弟弟，嘴巴里有东西不准说话。” 沈萱板起小脸，教训道。 “阿如，的确不错，昔日也不是没吃过这烤羊，但是这回怎么感觉特别鲜美呢？” 沈宴也觉得打开了味蕾。 “爹，这羊是我牧场养的，食材新鲜，加上庄大厨手艺也好，提前做了腌制，自然口味不错。”沈如回复道。 “爹，娘，姨娘，喜欢你们就多吃点，以后想吃了，同我说一声就好。” 沈萍眸子暗了暗，但随即又恢复常态。 沈家这一桌，没个几十两银子都办不下来。她手头的钱加起来，也没法吃这么好，所以，怎么都比不上沈如吗？ “大伯，大伯母，今日我来，其实也是想接娘跟弟弟过去。” 吃的差不多了，沈萍开口了：“虽然我住的地方不大，但是一家人在一起才是最重要的。这些时日，也多亏了大伯父跟大伯母的关照，不过以后，我的娘亲跟弟弟，我自己来照顾。” “萍儿！”钱氏无奈开口，“这么急做什么，就不能等晚饭吃好吗？” “大哥，大嫂，萍儿住的那地，离绣坊近些，我跟峰儿就搬过去同萍儿住了，那屋子，是萍儿的。” 钱氏的话语 第两百六十章 被沈如养废了 “那峰儿的私塾……”沈母试探问道，她倒没有什么舍不得的，就是觉得钱放着安稳省钱的日子不过，想要外面受罪。 “峰儿，以后娘送你上学堂可好？” 钱氏转头问道，“你姐姐现在有本事了，想要我们一家人在一起，峰儿，你可愿意？” 沈峰嘴里还咬着肉，懵懵地看了看钱氏跟沈萍，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沈母松了口气，这不挺好的。 “那行，先吃吧，峰儿看样子还没吃饱呢！”沈母不怎么在意地说道。 “不了，我已经吃饱了，娘，我们去整理一下东西吧。大伯，外头天色已黑，可否劳人送我们一程？” 沈萍又看向沈宴，开口说道。 “那是自然。”沈宴只觉得有些奇怪，但沈母跟沈如也不说什么，他就由着沈萍了。 “娘，姐姐，是不是以后，沈峰不跟我们一起去学堂了？” 沈萱不由问道，“就我跟弟弟了吗？” “应该就是这样，不过私塾那边，沈峰的束修已经交了，她们应该也会送过去的。” 沈如平静说道：“吃饱了吗，还想吃什么，等休息的时候，我们全家去牧场玩好不好？” “姐姐养了很多羊，还有马，你们想不想自己挑一批小马驹，大了当你们的坐骑？” 沈如的几句话，让沈家姐弟立马有了兴趣，倒是冲淡了二房搬出去的失落。 很快，沈萍一家三人打包好了东西，由穆尔钦驾车送了回去。 沈母当天是没说什么，但是第二日，沈萱姐弟上学堂，沈如出门，她就觉得空出来的西院，得好好清理一番了。 “这钱氏看来是被沈萍说服了，这样最好，本来分家之后，我就跟她不怎么对付。” 沈母跟连姨娘在西厢走动，“顿珠去了牧场，乌娅也去了阿如院子，这西厢以后就做客用吧。” “怕就怕，过一段时日，她那边又哭着回来了。” 连姨娘说道：“倒不是我盼她们不好，着实是那沈萍有些不着调啊！” “想着倒也不至于，一个绣坊，怎么也能过日子了，不是说沈萍还做了那教女娃的先生吗？” 沈母说着话，把几间屋子里里外外看了，准备自个动手清扫一下。 就是……这被褥该怎么收？挺沉的！ “姐姐，要不……请个嬷嬷吧！”连氏帮着做事，没一会也是汗涔涔的了。 两人四目相对，着实有些觉得不好意思。 “我们两个，还真是废人了！” 沈母感慨道，连姨娘也附和：“我们都被阿如养废了。” “到了凉州之后，也都是翠喜三人帮着做事，后来厨房又找了人，看样子，是的再找几个手脚麻利点的了！” 沈母说的有些无奈，前半辈子都是养尊处优，流放也就苦了几日，到了凉州，翠喜她们又提前弄好了一切…… 沈母跟连姨娘相伴走出了西厢，沈母同沈父说了请人干活的事，沈父也只是一句她决定就行。 沈如在外也着实忙，三十亩的棉花地，她顶着大太阳，戴着草帽，在管事的带领下，都看了。 “东家，大概下个月这棉花就能收割了，到时候东家还要请人手吗？” 段庆询问沈如，目前庄子里已经有十人了，三十亩地的棉花，辛苦点，还是可以摘下的。 “段伯，如果你还有认识的乡亲缺活，到时候可以请过来摘棉花。人多么，速度也快些，等摘下来之后，你们还要晾晒，活也很多，最主要的就是，不要让人过度累到了。” “那……工钱……” 段庆不由问道，他问的是摘棉花的人的工钱。 “十文钱一天，人多的话，立马就能摘下来；人少的话，也就多一天，段伯，你算算看吧，怎么好一点。” 沈如已经是大汗淋漓了，今年的凉州，倒是比去年多下了几场雨，也让她的棉花地，长势喜人。正好能在枯水期之前收割了棉花。 “段伯，就先看到这吧，庄子交给你们打理，我也放心。” 沈如来庄子上，也没让其他人跟着，自己晒了一圈，最后去庄子里转悠了一下，就准备回城了。 就在回城的路上，沈如看到零零散散的难民，心觉奇怪。 “哎，官差大哥，最近怎么回事，怎么有难民啊！” 沈如同守城的侍卫都已经混熟了，不由好奇打探道。 “最近是有难民来凉州，好像因为战乱的事情。” “这倒是奇了，只听有流犯被发配凉州的，还没见过人往凉州跑。”沈如调侃道，“凉州怎么也成香馍馍了！” “还不就是凉州有大军镇守，比起遭受战乱的地方，我们凉州穷是穷了些，但是没战乱啊！” 沈如听了倒是觉得挺有趣的，战乱把一些人往凉州赶，这倒也好，凉州多了劳动力啊！ 回到家里，沈如听到母亲跟姨娘在说找做事的人，立马上前道：“回来的路上，我看到凉州多了些难民，娘，你要是想找做事的人，倒是可以去看看。” “是吗，阿如，那你说是找凉州的人好些，还是找逃难的人好些呢？” 沈母有些困扰道：“其实娘觉得还是去牙行挑，毕竟有牙行做中间人，靠谱些。” 谨慎些倒也对的，沈如见沈母顾虑这个，便提议道：“那我让翠喜去吧，翠喜同牙行的人打过交道。” “那也行，阿如，娘跟你姨娘，还真是不抵事了，做事情前瞻后顾的，哎！” 沈母自嘲道：“感觉，自己是这个家门都迈不出去了。” “娘，你可不是妄自菲薄的人，这种小事情，本来就不是娘擅长的，若是娘在家闷得慌了，那就约上黄夫人她们几位，出去喝喝茶咯！” 沈如挽住沈母的手臂。 “娘，姨娘，等过段时日，你们帮我做点事情好吗？” “什么事，阿如你尽管说。” 沈如让沈母跟连姨娘靠近，便是将自己的想法说了。 等自己那棉垫大批量做出来之后，考虑到这事情对现在的女子来说，都是难以开口的，她就不打算大肆售卖了。纯棉的自然价格也不菲，先从有钱人家的夫人小姐身上薅羊毛吧！ 第两百六十一章 归心似箭的萧无烬 第二日早上，翠喜同安巧带着沈母跟连姨娘出门去牙行了。 沈如则是去了牧场，算算时日，萧无烬也该在回来的路上了吧！ “沈姐姐，你来的正好，昨夜牧场有人偷东西，人被我们拿下了，正想送官呢！” 看到沈如过来，顿珠立马上前说道。 “偷什么了？”沈如立马问道。 “厨房里的剩菜，五个人，三男两女，都很狼狈的样子。” 顿珠回道，“也是看他们偷的就是些剩菜，要是动了羊跟马，大伙们可不就是绑了他们而已。” 沈如跟着顿珠，去看了被绑起来的五人。 看到来人，那五人抬起头来，露出污渍满满的面容跟闪躲的怯懦眼神。 联想到最近难民增多，沈如打量几人后，试探问道：“你们是逃难到凉州的吗？” “是的，我们，我们没想偷东西，就是饿……” 其中一个男人开口说道，说完又有些不好意思一般，低垂下了头。 “顿珠，你过来。” 沈如想了想，就把顿珠叫到外面。 “先给他们松绑，然后找五个人过来把他们分开询问身份，如果对得上了，再问一下他们来凉州干什么，要是有亲戚之类的，就让他们自己去投奔亲戚，要是没出去，你看看能不能在牧场给他们安排份活。” 沈如说了自己的决定，“但要是几个人的说辞都对不上，那就赶出去吧，牧场不留可疑之人。” 顿珠一听也明白了，立马去办。 沈如又去了余氏所在的账房，让余氏把最近订羊奶的客人账目给拿了出来。 “这个月比上个月又多了十户啊！” “是的，羊奶煮开冷却之后，膻味少了很多，喝过的人都说不错，大概一传十十传百，就又有人来订了。” 余氏也是愉悦神色，看着账面上的银子多起来，让她这个做账房的觉得心里也舒坦。 “行，那我知道了。余婶，老夫人身子还好吗？” 沈如翻着账目问道，“羊奶对老人来说，也是滋补之物，还有重光……嗯，以后，老夫人那边，也来个每天一瓶吧！” 余氏诧异，但随即推脱道：“沈姑娘，娘不会要的，我们在凉州，过的并不富裕，羊奶这等尊贵之物，娘……” “你就说是牧场剩下的，牧场的羊奶每天都是现挤的，卖不掉就要丢了。” 沈如说道：“嗯，主要呢，刺史府那边我也想每日送过去，那顺便也让重光喝上羊奶，放心吧，这些都不算钱的。” 她后期还购入了一些瓷瓶，一斤羊奶可以分装成五瓶，每天，牧场负责送货的人，都是天不亮就把羊奶送到了那些订了羊奶的人家，也每天将前一天的瓷瓶收回。 余氏有些感激地看着沈如，她在牧场待了近两个月，自己受关照不说，沈如现在也顺带关照上了老夫人，对裴家的情意，她又怎么能不感怀呢？ “就这么说定啦，余婶，好好干，我们牧场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沈姑娘，是你能干，谢谢你啊！” 余氏看着比自己小了十来岁的沈如，却以女子之身，在凉州，撑起了整个沈家，甚是佩服。 那边，顿珠也让人确定了五人的身份，来找沈如禀报。 “沈姐姐，问出来了，那五人是一家人，说是从锦州的一个镇子里逃难来的，家里以前还有点小财，逃难途中被人抢了。” “一家人？”沈如好奇道：“是公公婆婆儿子媳妇还有……”三男两女，那多出来的是…… “小叔子。”顿珠接过话道：“这家人姓张，张全寿，张正阳，张旭阳，年纪大的妇人叫林翠花，年轻的叫徐秀莲。” “沈姐姐，我也没说要给他们活干，我想如果他们想求个生计，会自己开口的。” 沈如点了点头：“也对，顿珠，你说的没错，他们没有自己开口，你就让他们先走吧！” 顿珠应下，就先出去了。 沈如看完账目，又去厨房看庄大厨几人，也看到了庄大厨说的接替他的人。 还有一队人是专门送奶的，沈如这一个个看过来，等到日头不晒了，就离开牧场回家了。 进城的时候，沈如让马的速度慢了下来，只不过才进城，她就听到有人在喊人。 “姑娘，姑娘！” 沈如自然不会想到是喊她的，只是突然窜到她马前的男人，让她吓了一跳。 “姑娘，是我，没想到在这里看到了你，姑娘……” “你谁啊！”沈如从马背上看着眼前这个衣裳破旧的男人，就一张脸倒是捯饬过的，还算干净，但是，她认识他吗？ “小生张旭阳，之前在山上，见过姑娘。” 男人对着沈如拱手作揖，脸上还带着欣喜。 哦，原来就是那一家人啊！沈如想起来了，再左右看看，看到了这张家的其他人。 “哦，你叫我有什么事吗？”沈如神色如常问道。 “姑娘，我一家人逃难至凉州，尚未有落脚的地方，姑娘心善，能否帮一帮我们。姑娘放心，我们会报答你的。” 沈如扫了一眼张家人。 “在牧场的时候怎么不说呢，那边地大，让你们一家人暂住也不是不可以啊！” “我们想在城里找找做事的机会，我哥是秀才，我也是童生，我们……”张旭阳羞窘般说道。 “阿如！”突然，身后传来一道声音，沈如回头，顿时眼眸亮了起来。 她飞身下马，直接朝身后的人快跑过去。 “你……你回来了？” 牵着马的萧无烬，只身一人，面上还有青色的胡茬子。 “因为想见一个人，归心似箭。” 萧无烬憔悴的眼眸里，神色幽幽，“那小子，想干嘛？” “逃难的一家人，想让我给个落脚的，这不，你回来了，你看着收留下？” 沈如眼神狡黠，“最近难民多了，这民生问题，萧大人处理下？” 萧无烬飞奔回来，可不是为了公务。 而一进城没多久，就看到了沈如，那一刻，他觉得所有的辛苦也就值了。 “陪我回府。”萧无烬沉声说道。 “好啊！” 沈如笑着应答，并是与萧无烬一道牵着马往 第两百六十二章 以后这闺房之内都听你的 张家五人站在刺史府门口，懵了。 “进来啊，不是在凉州没有落脚的地方吗，刺史府很大的，收留你们一天总可以的。” 踏进刺史府前，沈如还对张家人招手。 萧无烬冷着脸也看了一眼几人。 “凡是进了凉州城的难民，都要登记户籍，让本官亲自来管此事，你们也是挺大面的！” “草民不敢劳烦刺史大人，草民一家人还是寻其他地方落脚吧！” 开口的是年长的男子，应该就是张家大家长了吧！ 沈如也不管他们，同萧无烬一道进了刺史府才说起张家人的事情来。 “若是在牧场他们说起难处，我都想好让他们留在牧场做事了，但是他们走的挺干脆的。” “阿如，你可知我看到那小子同你讨好的模样，心中想什么吗？” 萧无烬低声说道，“我在想，真想立马娶你过门，你在外头，多得是人惦记啊！” “这个你是避免不了的。” 沈如笑道：“首先，我优秀，这是真的，不管我嫁不嫁人，我都很优秀。其次，年轻貌美又有钱的女人，本身就是像是行走的金银珠玉，闪闪亮哦！” “难道你想让我变成黯淡无光的怨妇吗？” 萧无烬看向沈如，便是说也说不过她啊！ “不想。”他认真说道。“我一身汗臭，先去沐浴更衣，阿如，你在书房等我。” “书房重地，我还是不去了，万一看到不该看的就不好了！” 沈如知趣道，她也不想过多参与到萧无烬的公务上去。 “也好，那你在前厅稍候。” 萧无烬在人前，都是严谨又克制的，只他这般的模样，让沈如总想撩拨他一下。 “要不，我去你屋里等着吧。” 萧无烬的眼眸一暗，低声道：“你说的是……我的卧房？” “不然呢，还是你屋里头也有什么东西我不能看的？” “那你去看吧！” 萧无烬倒是立马应道。 沈如跟着萧无烬进了他的卧房，里头倒是干净整洁的很。可见他不在的时候，也有人打扫了。 “你先坐着，我去浴堂。” 萧无烬在屋里拿了些换洗的衣物，就快步走出了房间。 沈如好奇地看着萧无烬的卧房，打开柜子，嗯，也就几件换洗的。 整个卧房看下来，几乎找不到一件值钱的东西。 就连这床……沈如觉得还不如自己的大床来的结实，堂堂刺史大人，过的好清苦哦！ 这屋子里的东西，沈如很快就看遍了，心里难免不是滋味。 就算是流放的时候，马车里的东西都比这要多了，萧无烬这几年来，就是这么一个清心寡欲的人吗？ 萧无烬倒是很快就梳洗了一番回来，即便头发未干透，他也是用一根木簪子固定了。 脸上的青色胡茬子也已经刮干净了，但是明显眼眸中有着浓浓的倦意。 “萧无烬，你是赶了几天路啊！”沈如心疼地摸上了萧无烬的脸。 “过了沙州之后，我便独自骑马回来了！” 萧无烬声音暗哑，心爱的姑娘在屋中，又是他急奔而来，他心底涌起一种昭然若揭的冲动。 “那你渴不渴，饿不饿呢，要不要先吃点东西？” 沈如觉得萧无烬更瘦了。 “想吃……你！”萧无烬低声在沈如耳边落下亲吻。 “萧无烬！”沈如推开了萧无烬，“正经点，你这人，关了门就不正经。” 沈如脸上有羞恼之色，“你把头发放下来，我帮你擦干，你这般日后会得偏头疼的！” 萧无烬不隐瞒自己对沈如的渴望，但是他都能忍着。 发乎情，止乎礼，这是他对沈如的真心，爱是克制，是尊重！ 浅笑着由着沈如拉过将他按在椅子上坐好。 “阿如，日后，你我之间，便是这样的吧。” 沈如帮萧无烬擦拭湿发，回应着萧无烬的话。 “我倒是不介意帮你做这些，倒是你愿意吗？为我擦拭湿发，为我描眉？都说文人的手特别金贵，做不得那些讨好女子的事。” 沈如故意说道，她很清楚萧无烬对她的情动，本来两个人相互喜欢着，自然会想要亲昵；但是萧无烬对她多喜欢呢，是喜欢到克制住，还是他的圣贤书里的礼义廉耻让他禁锢着呢？ “你我成婚之后，闺房之内，我都听你的。” 萧无烬说道：“你若要我为你挽发描眉，我便为你去学。” “嗯哼~”沈如轻笑开，“萧无烬，我可都记得的啊，你说的话，我都会上心，都会记得！” “嗯，我说过的话，也都是真的。” 两人之间，一时都安静了下来，只有沈如为萧无烬擦拭头发的悉索声响。 好一会儿之后，沈如才开口道：“差不多了，不过，我不太会帮人束发。” “无碍，这些我都会。” 萧无烬很快就将自己的头发束好，在他站起转身看向沈如，这简洁的屋内，似乎有着暧昧涌动。 “萧无烬，你回来的正好，要是你再不回来，我都要等不及了。” 沈如突然开口道，让萧无烬大感不解。 “等不及？” “嗯，我的烧烤小酒馆万事齐全，我就等着你回来呢，我开业的时候，想你来啊！” “烧烤小酒馆？就叫这？”萧无烬一愣，这么直白的，让他有些不习惯。就算沈如不精诗书，那沈伯父…… “不好吗，你觉得喝着酒，撸着串，划拳吹牛的人，会不喜欢这么直白的店名吗？” 沈如得意道，“我本来还想起个有什么寓意的，但思来想去，就叫烧烤小酒馆，一看就知道是吃啥的。” “若这般，我去……又做什么呢？” 萧无烬还以为沈如是想借他刺史大人的名头给店铺抬价，但既然客人是三教九流都有的，反而他这个当官的，有些不合适了！ “带你吃好吃的啊！”沈如笑开，“你以为让你去助威啊，才不是呢！” “之前的石烛工坊也好，庄子上的棉花地也好，还是牧场，都没有小酒馆来的有意思，我想你能参与我的生活中啊，以我沈如的男人，嗯，懂不？” 沈如这话，倒是成功取悦了萧无烬。 “嗯，好 第两百六十三章 不能什么都去沾边的 凉州没有宵禁，沈如跟萧无烬走在凉州明显冷清的街头，说着这一段时日发生的事情。 “所以，这两个月不到，你是又赚了不少钱？” 萧无烬挺惊讶的，沈如还真的一刻都没有闲着啊！ “石烛工坊那边才回本呢，其他的，还需要慢慢来。”沈如说的很是轻巧，并没有太过在意。 “这次颜少卿出面，买了十万两银子的粗盐，我倒是希望这回是最后一次了！” 萧无烬也开口道，“这些钱，怕都是进了魏孝之的口袋，甘州百姓并没有得到任何好处。” 想到魏孝之那掉进钱眼里的模样，沈如也不好说什么。 “这次回来，就要落实那沿河村落的拆迁的事情了。城中那片，原先住的百姓还有十二户，都已经安置到其他地方了。过几日，便是准备将那处挪为平地了。” 这事倒是真的落实了啊，沈如看向萧无烬，他真的是一直在忙啊！ “接下来，便是一场竞拍会。” “凉州户曹会拨款两万银子，到时候就看谁来接下这个活了。” 这是把底价都透给她了啊！ 沈如心中惊诧，忍不住问道：“你是想要我来全盘拿下吗？” “你能吃得下吗？” 萧无烬反问，“阿如，商人重利，但是你是我见过，最不像商人的商人。” “建一套屋舍，二十两银子左右，沿河村落有一千八百户，其中不乏三代同堂之家，所需屋舍便要二进院落……” 萧无烬如数家珍般将那所有迁移住户数量说了出来，听得沈如也是惊讶万分。 “萧无烬，你这脑子够用吗，怎么能装这么多东西啊！” 沈如惊叹于萧无烬对这些事情的清楚，但心中又升起不平来。 “凉州大大小小那么多官员，怎么所有事情都让你一个人忙似的。” “能者多劳。”听出沈如话语里的不满，萧无烬轻笑一声，“日后，我多将你装入脑子里可好？” 这话……让沈如怎么回答呢？ “你还真是……算了，我想说你量力而行吧！” 沈如叹息道：“我倒是可以接下这地，两万两是直接给我吗？” “但是我不是凉州本地人，到时候找人盖房子，怕被人坑，所耗费的定不止两万两了！” “我需要一个靠得住的合伙人。” 沈如的几句话，倒是也让萧无烬意识到，的确不应该让沈如再接这事了。 “阿如，那就不要参与了，你手头的事情，足以。” “嗯？”沈如看向萧无烬，愣了一会才开口道：“你当心我们沈家太出风头了吗？” 萧无烬点头。 “石烛坊并不显眼，牧场也是寻常，但是我想，等你的小酒馆，以及你的棉花丰收，你们沈家……定是会显赫起来。加上你我之间的关系……” 沈如明白了，拆迁安置房还是她提出来的呢，但是萧无烬说的没错，她不能什么都是沾一点。 “嗯，我的确有些吃力的，你要知道，沈家的钱，可都投在你身上了，那这事我不管了。” 自己跟萧无烬的关系，会随着沈家赚钱，渐渐成为别人在意的点，沈如故作幽怨般道。 “快了，颜少卿说过，关外对细盐的需求特别大。” 街上路人已经越发少了，但是还是有一些穿着褴褛的难民露宿街头。 “阿如，你说的没错，难民多了很多。” 萧无烬开口道：“明日我会让县衙整出眼下凉州难民人数来，这些人若不能安置好，会成为凉州隐患。” “我送你回去吧，你好生休息，事情可以慢慢做，身子最重要。” 沈如真的挺心疼萧无烬的，他要为凉州做多少事啊！ 送萧无烬回了刺史府，沈如就骑着马回家了。 家里人倒是都已经歇息了，就自己的院子，还灯火通明。 “大小姐，你可回来了。” 翠喜三人一直等着，见到沈如回来才松了口气。 “大小姐，日后你也得带上我们，你一个人出去，着实让人担心。” “今天是有事情耽搁了，嗯，萧无烬回来了。” 沈如说道：“我从牧场回来正好同回城的他遇到，所以……你们懂得。” “哦，原来是跟萧大人久别重逢啊！” 翠喜乐道，“大小姐，你说是不是真的好事近了啊！这院子才搬过来，你怕是又要嫁出去了。” “早呢，他还没有钱给我下聘呢！”沈如说道，“对了，今天娘跟姨娘有什么收获吗？” “带回来一对母女了，能干粗活的，夫人要了她们的卖身契。” 安巧回道：“大小姐，凉州是不是多了很多外面逃难来的啊！这两人也是，听口气更像南方的，说是跟家里人一起逃难，但到了这边，就只剩下她们了，没办法，只好卖身为奴了。” “嗯，我今天也遇上了，其实只要他们愿意干活，都能过下去的。” 沈如感慨道：“官府也不会置这些难民不顾的。” 正如沈如说的那样，第二日，官差就在街上巡逻了，把无处落脚的难民都安置在一起，然后一一登记身份。 沈如这边，先去了牧场，把庄大厨给带进了城。 “庄大厨，不是说人手都齐了吗，那就都叫过来吧，三天后，我们这烧烤小酒馆开张。” “东家，放心，大伙儿都等着呢，就是，三天后开张，是不是仓促了点？” 庄大厨信心满满道，“还有就是第一天，该准备多少食材啊！” “入秋前，都只做晚上烧烤生意，开张前三天，试营业，就半只羊吧，另外，我不是给了你菜单了吗，按照上面的菜配起来，嗯，不用太多，主要是让大家尝个鲜。” “我到时候带着家里人跟朋友也来捧场，庄大厨，心态要放稳，又不是一开始就能打响我们这店的名声的。” 庄大厨乐了，这话，作为东家来说，倒是少见。 “东家，你不在意，我们当然也不在意了对吧！”庄大厨乐呵道，“我今天就把伙计都叫过来，那大伙儿就住后头？” “嗯，就住后头。” 沈如点头，后院除了一个空旷院子外，还有两排客房，正好给店里 第两百六十四章 我就是相信他啊 沈如去了黄家找黄韵如，自己的烧烤店开张，怎么能没有好姐妹撑场呢？ “小酒馆？沈如你开小酒馆做什么，我娘不让我喝酒的。” 黄韵如主动省略了烧烤两个字。 “你那个棉垫什么时候有啊，我月事的时候，能赶上吗？” 比起吃的，黄韵如更想要能让自己那几天都能舒坦的东西。 “你不是才来没多久吗，怎么，一个月两次？”沈如打趣道。 “怎么会，反正我觉得还是你那东西我需要些。” 黄韵如面色有些窘，这种事情，她说出来都不好意思呢！ “先去我的烧烤小酒馆撑场子，带上你其他的好姐妹好兄弟。” 沈如笑道：“不喝酒没关系，有羊奶。” “那行，就是让我带人撑场子啊，那我一定来。” 黄韵如明白了，只不过看了看沈如，好奇道：“萧大人来吗？” “来啊！”沈如应道，“怎么，他在你们不自然？” “肯定啊，刺史大人虽说也是年轻有为，但是他一贯冷着脸，举手投足之间又是一副恭谨模样，同他打交道的也一贯是我们爹娘，你说他要在，是不是让人不自在呢！” 黄韵如说的也是实情，继而同情得看了眼沈如。 “沈如，我觉得他一定是看上你的钱了，你一定是在忍辱负重对不对？” 沈如笑开，所以，萧无烬给凉州的这些富贵人家留下了什么印象啊！ “无事，他若是看中我的钱，我便是看中他的人了，到时候，他人是我的，我的钱还是我的！” 想到沈如的身手，黄韵如想了想，觉得这甚有可能。 “你那店在哪，我提前去踩点。” 沈如见黄韵如这么识趣，立马就告知了店的地址。 “烤羊肉肯定吃过吧，肉串也吃过，那我跟你说，我这个呢，是来自西域的方子，口感独特，吃过的没有说不香的，另外，还有其他肉串，嗯，先不透露了，到时候保证你吃了还想吃。” 黄韵如并没有太多的兴趣，她在凉州长大，羊肉怎么会没吃过呢？ “沈如，你知道吗，这凉州城里，有细盐在卖，而且，需要门路，之前我爹买了十斤细盐，还真别说，这细盐做菜，真的很好吃。” 黄韵如神神秘秘般说道：“你说，要是萧无烬知道有人在凉州贩卖私盐，会不会大怒？” 沈如忍住没笑，贩卖私盐的大头，就是萧无烬呢！ “细盐啊，我家也有，还是之前京城带回来的。” 沈如胡诌道：“在京城的时候，细盐也在我爹的俸禄里面，被抄家的时候，这些东西倒没有人抢，还是我的丫环们机灵，都带来凉州了。” “那还是你们好，你知道凉州的细盐都卖到什么价了吗，我爹那十斤细盐，花了八十两，八十两啊！” 黄韵如愤愤道：“真不知道是哪个奸商干的。” “另外，因为战乱，大米也涨价了，但是也没这盐贵啊！” 黄韵如吐槽道：“连带着布匹也都涨了，不过我偷偷跟你说，我家的马也涨价了，可能是打仗需要马，但是沈如，你那都是小马驹……” “没事，我慢慢养着呗。”沈如也没想着自己养的马能那么早变现的。 “哎，凉州的难民都多了，我们凉州总不会乱吧！” 黄韵如感慨了许多，最后担心看着沈如道：“沈如，你说你现在开铺子，会不会不是时候啊！” “铺子也买了，人也安排了，都要宰羊了，不是时候也得开了啊！” 沈如神色寻常，“韵如，对于没有发生的事情，都不必太担心。” “或者我相信萧无烬，有他在，凉州不会乱！” 沈如自信道，她相信，萧无烬不会让物价乱了的！ “啧啧啧，沈如，你盲目了！” 黄韵如嫌弃道：“那萧无烬就算再厉害，也救不了一座城的。” “我同你说这些，就是想让你先囤些东西，你们家那么多人呢，到时候就要花冤枉钱了。” “嗯，我回头就着手这事。”沈如快速应道，自己空间里还有之前囤的好些物资，侯府库房里的粮食都在她那里呢，所以，她是真不怕的。 她在凉州城最交好的富家千金就是黄韵如了，从黄家离开后，沈如想想，还是去了刺史府，她还没把自己那酒馆的地址告诉萧无烬呢！ 刺史府里，鲁能，王阳都不在，沈如见到了萧无烬身边的其他护卫。 “昨日才见过，今日又来见我，嗯，很想我？” 进了书房，关了门，萧无烬便笑着看着沈如说道。 “你倒是让你的手下看看你这样子。”沈如轻笑道，“我可是听别人说，你一贯是冷着脸的，给人一副很难接近的样子。” “在没有遇到你之前，我在外人面前的确是那副模样。” 萧无烬也不否认，“我在这个位子上，总不能一副好商量又好欺负的样子吧！” “我来是告诉你我下酒馆的地方呢，到时候，你可一定得来啊！” 沈如先说了私事，继而又试探问道：“我听说，凉州的物价又高了？” “嗯，我这边有下面送过来的时价，因为战乱，一些南边的货物很难运过来，商家手头少了存货，就抬高价钱售卖了！” 萧无烬点头道：“这般下去，百姓怕是连米都要吃不上了。” “那……你会让人管这事吗？” 沈如试探问道，“还是让颜家出面？” 萧无烬带着玩味笑意看着沈如：“为什么你会觉得我要颜家出面？” “颜家商业版图那么大，相信能够从各地调来粮食，到时候凉州抬高米价的商户就要哭了。” 沈如说道：“官商勾结，不就是为了这个时候吗？” “阿如，我真好奇你在京城是谁教养你的，我与沈伯父聊过，他并不像是会议论时政的人。” 萧无烬看着沈如，神色好奇。 “便是伯母，也不像知道那么多的吧。” “我是沈家嫡长女，我一开始都是祖父教的啊，骑马练武，去庄子上看田地，都是祖父带着的，可能耳濡目染，有些事情在我小的时候，就有了自己的看法吧。后来， 第两百六十五章 开门遇尴尬事 “怎么会，阿如，正是因为你的见多识广，你的见解跟心胸总让我惊叹。” 萧无烬含笑看着沈如：“我永远都不会觉得你有哪里是不合适的，我只是觉得老天怎么会如此厚待我，让我能拥有你！” 沈如不喜欢萧无烬妄自菲薄，她看着萧无烬认真说道：“萧无烬，你才是我心中最厉害的人。所谓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你用一己之身，在改变一座城，你真的很了不起。” 萧无烬笑开，倒是越看沈如越喜欢啊！ “大人，文县令求见。” 书房外，有侍卫前来禀报。 “那我先走了。” 沈如便开口告辞了，“那天可一定要来哦！” “嗯！” “姑娘！”沈如再次听到耳熟的声音时，忍不住皱眉，凉州不小吧，为什么她再次被那个叫什么张来着的人给遇到了？ 沈如回头，看到了头上冒着汗的张旭阳。 “叫我？”沈如故意困惑问道。 “姑娘，是我，小生张旭阳，前些天牧场见过的。” 张旭阳立马解释道：“姑娘，是不是我们换了衣裳，看着眼生了？” “有事？”沈如不解的就是，这人老叫她干嘛呢，上回到了刺史府，不都吓得脸都白了吗？ “姑娘，我们一家人已经在衙门登记过了，就是这凉州人生地不熟的，冒昧想向姑娘讨个活做，我跟我哥，要养活爹娘。” “那是你的事，你叫我做什么呢？” 沈如反问，凉州不是没有活干的。 “看你年轻，应该有些力气，城外挖河，你若是愿意的话，每日也是有工钱的。” “哦，还有城中旧房拆除，衙门那边也要人的。你们怎么会找不到活干呢？” 沈如疏离又不解问道。 张旭阳脸上的神色有些僵，甚是窘迫不自然。 “我哥是秀才，我……我也是读书人……” “哦，也是，书生文弱，干不了那些活，但是你要是托我介绍活，我也只有力气活啊！” 沈如直白道：“农地里干活呢，还有牧场放牧呢？” “姑娘，我会算账，若是缺账房先生……”张旭阳硬着头皮自荐道。 “不缺啊，那抱歉，看来我是帮不了你了！” 沈如说完，冲张旭阳点头，直接骑马走开了。 “姑娘，姑娘我还不知道你贵姓呢！” 张旭阳在身后高声喊道。 沈如没有搭理，催着马儿走的更快了！ 不远处，张旭阳的哥哥走了过来，有些埋怨道：“旭阳，你怎么又去招惹这位姑娘了，我们都见过她进刺史府的。” “大哥，这位年轻的姑娘看着就不是凉州本地人，但是牧场那边的人都叫她东家，可见家底颇丰。我打探过了，刺史大人并未娶妻，你看她也是未嫁女装扮，若是能攀上她……” 张旭阳盯着沈如的背影，话语里带着浓浓的野心。 张初阳看着弟弟眼里的光，摇了摇头道：“旭阳，别痴心妄想了，那刺史大人仪表堂堂，又同她明显是有情人，她怕是脑子进水了才会不要刺史要你呢！” “大哥，镇上李员外的千金，不就喜欢我不喜欢家里给她安排的那位吗？” “要不是战乱，弟弟我，应该娶了员外千金了。”张旭阳说道：“老天爷是给我安排了更好的。” 疯魔了，张初阳看着这般模样的弟弟，摇着头走开了。 沈如根本就没有把这冒冒失失的男人放在眼里，回家之后，她也同父母说了小酒馆的事情。 “这说开就开了啊，那行，那天大家都一起去。” 沈母当然是全力支持的，“你二婶那边……” “娘，沈萍的宅子就在那铺子的后面弄堂里，不过，既然是分开住了，我也不想通知他们。” 沈如说道：“而且，日常铺子里都是有人在做事的，我们并不出面，日后，她们也未必会知道那铺子是我们的。” 沈母听沈如这么说了，倒是有些担忧道：“哎，阿如啊，你说这要是日后铺子红火了，她们又来蹭秋风怎么办呢？那沈萍做的事情，我便觉得不是长久之事。” “是不是长久之事，那也不是我们能管的了！” “阿如，那铺子在哪来着，我们得先去瞧瞧吧！”连姨娘开口道。 沈如一天跑了黄家跟刺史府，眼下已经说下午时分了，她想了想便道：“那就去瞧瞧吧。” 很快，沈如带着沈母跟连姨娘，还有翠喜跟安巧，由穆尔钦驾车，到了那小酒馆。 “庄大厨，这是我娘，这铺子就在她的名下。”沈如同庄大厨介绍沈母跟家人。 庄大厨这也是第一回见到沈母，顿时被沈母那清雅得体模样给惊得有些局促起来。 “东家，我……我也是个粗人，这……见到令堂，我这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庄大厨傻笑道：“来来来，都过来，东家你们都见过了，东家的娘你们也来见一见。” 沈如忍俊不禁，沈母也是觉得有些好笑。 一个大厨，五个伙计，还有一个收钱的，沈母跟所有人打过招呼后，又被沈如带到了后面。 “当初看中这铺子，就是看到这院子了，前面坐不下，还能坐到院子里，也不扰民。” 沈如说道，“后门打开，就能看到沈萍那屋子。” “你们有没有听到吵架声？” 连姨娘皱着眉头说道：“好像就是那边传出来的。” 沈如也听到了。 “翠喜，打开看看。” 后门打开，几人就看到一栋屋子前，围了不少人。 “大伙儿瞧瞧，这女先生教的是什么东西，我女儿才八岁，就开始描眉涂粉了，这是要干什么，教怎么勾引男人吗？” “就是，我家女儿回来对着我男人念：关关雎鸠在河之洲……之前还以为就认字，念诗就念诗吧，那也教一下女则，女戒吧，世家小姐出来，就这副德行吗？” 不管外头怎么闹，沈萍的家门就是关的紧紧的。 “退钱，给我们退钱，这学我们不上了！” “就是，退钱，赶紧退钱啊！” 沈母跟连姨娘面面相觑，她们是不是又见到不好的事情了。 “阿如，这门以后，还是 第两百六十六章 温暖的沈家人 很快，就到了这小酒馆开张的日子。 酉时一到，这铺子就开门了，阵阵肉香，随着蒲扇的风飘了出去。 这可是饭点啊，烧烤的味道把日常的饭菜味道给盖了下去，让人忍不住想去看看，哪家的东西这么香。 “来瞧瞧，来看看，香味四溢的烤肉，走过不要错过，酒水免费畅饮……” 店里小二对着街上的行人大声吆喝着。 沈如一家人到了，发现黄韵如跟一些年轻的小姐，公子哥已经在了。 “沈如，这边！”黄韵如看到沈如，立马招呼道。 “来了啊，点菜了吗，还是需要我来给你们推荐一下？” 沈如让家里人找位子坐下后，就上前问道。 “不用，我们闻到这味，肚子就咕咕叫了，我都后悔没带上我娘了，我娘也好这一口。” 黄韵如咽了咽口水道。“就是，落苏也能烤吗？” “自然可以，没点是吧，嗯，五号桌，来一份蒜烤落苏！”沈如对着小二喊道。 “先吃着，不够再点啊！” 沈如同黄韵如带来的几个年轻朋友，也都见过，几人寒暄了一句，她就回到家人那边了。 “阿如啊，今天来的是不是都是托，真的客人好像没有啊！” 沈母低声问道。 沈如点了点头，“新店开张，本就需要时日的。” 黄韵如加朋友，占了两桌，自己跟家里人，也是两桌，这大堂是准备了十桌，目前空得多。 “姐姐，姐夫来了！” 沈如在低头点菜的时候，妹妹沈萱拉了拉她的衣袖。 沈如抬头，就看到了身穿常服的萧无烬，她立马起身，招呼萧无烬过来。 “你就坐这吧，怎么样，香不香，有没有勾动你的食欲。” 萧无烬笑着点了点头，也对沈父沈母，连姨娘都见了礼。 “韵如，那是刺史大人对不对？” 身后，黄韵如的朋友低声问着，神色有些紧张。 “对啊对啊，专心吃东西，不要管那么多，人家要低调。” 黄韵如低声说道。 “我点了些菜，你要不要看看，再加什么？” 沈如就当没听到，问坐在身边的萧无烬。 “你做主即可。” 萧无烬并不算很轻松，虽然同沈如父母用饭也不是第一回，但是在外头，还被人看着，心里也有些局促的。 “客官里面请，小食肉串都有，酒水免费。” 也有零星的客人被小二给引了进来，进来都是好奇神色。 但是一坐下，一盘花生米就摆上了。 “客人想吃什么？” “这……不用钱？”客人看着眼前的花生米，有些紧张问道。 “客官放心，这些都是免费的，本店明码标价，童叟无欺。” “那……有招牌的推荐吗？” “客官一个人的话，本店建议，两串鸡胸肉，两串羊肉串，再来一份蒜泥落苏，能喝酒的话，来个二两水酒，如何？” “那……就这么上吧！” 身后客人的话，萧无烬都听在耳中，不由低声问沈如。 “这都是你教的？” “是也不是，我只是说了自己的要求，这店里的小二，是庄大厨带过来的，怎么样，我自己看过，也都还比较上道。” 沈如本着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的态度。 该签的契约都是按了红手印的，所以她也是放手让庄大厨来管这店了。 “这花生米送的？”萧无烬也看着桌子上的花生米，虽说是生的，但是这送的话，是不是有些大方过了点？ “现烤现卖，等候工夫，总不能干等着吧。” 沈如解释道，“跟你们说，我听行家说过，一点点小东西，可以留客的。” “哪个行家？”沈母凑上前问道，继而又说道：“阿如，其实你这店赚不赚钱都没关系的，要是最后做不成那就租出去。” “娘，你就看吧，我一定能赚钱的。”沈如信心满满道。 很快，就有烤好的东西上桌了，当然，是黄韵如他们先。 “哇，这也太香了，还滋滋冒油，我家以前也烤过羊的，但是怎么没有这个味道？” “这是……鸡肉，好滑嫩啊，味道也比家里做的好。” “好辣好辣，不是有酒吗，我要喝酒，小二，你们这有什么酒啊！” “你吃辣吗？”沈如低声问萧无烬。 萧无烬摇了摇头，“不曾吃辣。” 也是，辣椒也属于西域的香料之一，萧无烬那么清贫，怎么会用辣椒哦！ 但是她用的是木姜子，山上大片的，药铺里也有。 “无妨，萱萱跟念儿也不能吃辣的，我点的就是一半一半的。” 店里，陆陆续续又进来几个客人，倒是把大堂给坐满了。 热气腾腾的烧烤一份份上桌之后，萧无烬有些皱眉。 “韭菜也可以烤着吃？” “还有冬菇？” “嗯，在集市上转过，我就让菜农去把山里见到冬菇摘了些。” “豆腐？” “对啊，跟你们说，万物皆可烤，店里还有卖奶酒，小二，上一壶羊奶酒，再来两杯羊奶。”沈如又对小二说道。 这烧烤的食材，萧无烬并不陌生，但是这做法，还是头一回见到。 沈家的人同样懵着，都不知道这一样样东西，叫什么。 “呜呜，太好吃，我要连吃一个月。” 身后，黄韵如的发小满嘴流油说道，“沈如，你这店，小爷喜欢。” “承蒙林少看得起，那以后常来啊！” 沈如扬了扬手爽朗回应。 萧无烬又看了眼沈如，她大大方方的样子，并不市侩，但是听到别的男人说喜欢，便是说的不是沈如这个人，他心里仍然会有酸涩感。 沈父跟沈母也面面相觑，现在的年轻人，倒是放得开。 “姐姐，真的好吃，跟家里那次一样好吃。” 沈萱跟沈念嘴角都是油，但是显然吃的欢，这次的东西也比家里的多。 “之前家里也这般？” 萧无烬想的是沈如做事还真是早就在琢磨了，这店也不是她一时兴起啊！ “哦，就前些日子，娘生辰，我便让庄大厨在家里也搞了一场烤羊肉。” 沈如随口应道。 “这样啊，可是我不在的那几日？”萧无烬不由有些歉意道。 “ 第两百六十七章 你可真会享受 “哈，哈哈，我说……你们可真是逍遥自在的很啊！” 风尘仆仆的颜少卿直接找上了正在吃烧烤的萧无烬同沈如一家人。 “萧大人，你的人拖着粮草，我的人拿着货都进了凉州城了，想找你，却被告之你正在这享受呢！”颜少卿咬牙切齿地说道，矜贵脸上明显的不满。 “嗯？”只见颜少卿又嗅了嗅，再看到沈如他们吃的东西，眼睛突然瞪大：“沈如，这是你的店？” “颜少卿，你是刚回凉州吗，我怎么觉得你脑子还有些懵？没关系，坐，给你来点吃的？” 沈如按住想要起身的萧无烬，自己开口说道。 颜少卿再是嗅了嗅，还真坐了下来。 “你怎么把那边的一套搬来凉州了？你能做出同样的口感？” 颜少卿质疑道，很多西域的香料，凉州城内有，那也是在颜家商铺下，这价格不便宜的。 “你吃吃看不就知道了。” 沈如对着相连座的颜少卿道，这才拉着萧无烬的衣袖，同他一道坐到了颜少卿跟前。 “你回来的太巧了，今天是我这烧烤小酒馆开张的日子，他回来之后一直忙，我还是磨了很久的嘴皮子，他才答应来给我撑场子的。”沈如放柔了声线，对着颜少卿解释道。 “要是知道你今天回来，我铁定请你来大吃一顿。” 颜少卿就是吃软不吃硬的，听沈如这般说了，神色就缓了些。 “进城都天黑了，我一马当先，想着先找你知会下，被你的人告知，你到了这，我就过来了！” 颜少卿看着萧无烬说道，但突然间神色一僵。 “坏了，沈如，我看你家里人都在，那乌娅回去，岂不是没有人了？” “嗯，也是……”沈如看了一下，自己家里所有人都在这里，包括厨房的人还有新来的那对母女。 “算了，她那么厉害，还能出什么事。”颜少卿又自顾说道。 “我饿得慌，赶紧的，有啥给我上啥。” “我去后面看看。” 沈如起身说道，留了萧无烬同颜少卿说话。 “东西都到了？”萧无烬想着自己不是得先告辞了。 “这个时候，应该到了，怎么，你同沈如……嗯，好事定了？” 颜少卿说着，对看过来的沈家父母招手打了招呼。 “我与阿如情投意合，成婚是迟早的事情。” 萧无烬说道，“只眼下，我忙于公务，阿如也有她要做的事情。” “呵~”颜少卿轻笑了一声，“也罢，祝你们早结良缘！” 萧无烬看了一眼颜少卿，敏锐察觉到颜少卿的情绪倒是比以前平和了许多，特别是自己跟沈如的事情，他之前甚是操心的。 沈如去后厨看了一眼，看到庄大厨满头大汗，烧烤架上一堆要烤的，再看了一下剩下的食材，觉得差不多了。 “庄大厨，把我刚说的烤了，外面就不再接新客了，烤完大家也就好休息了。” 庄大厨看了一眼食材，乐呵道：“食材都用完了，也只能先休息，东家，今个生意挺好啊！” “还行吧，撑场子的多，不过第一天，只要有客人来，有回头客，慢慢就会生意红火起来。” 沈如鼓励了一下后厨的人，就去陪萧无烬跟颜少卿了。 “此次粮草到了，赵公明那肯定能松一口气，不过，这能撑多久呢？” 颜少卿同萧无烬说着眼下时局：“还有，战乱让商队一些货都赶不及，这凉州的物价，肯定是要乱了。” “你们颜家的商队，也出问题了？” 萧无烬听沈如说起过，也派人去查眼下凉州米粮的价格了。 “我们颜家的商队是人，不是神，怎么可能万无一失？” 沈如回来的时候，就听到颜少卿在说眼下时局有多困难，他似乎怕影响到别人一看，压低了声音跟萧无烬凑的很近。 “嗯哼，要是太空了，我们那桌挪点过来给你尝尝先？” 沈如出声道，自己爹娘都在看这两人咬耳朵的样子。 “也行，哎，沈如，你也坐，跟你说，你那乌娅，真的是……啧啧，她就不怕嫁不出去吗？” 颜少卿这突然转移的话题，让沈如一愣。 “乌娅嫁不嫁的出去，你操这心干嘛？” “这路上，可没少受她的气，她可真是了不起了！” 颜少卿哼了一声，颇有些幽怨道。 “不对啊，这世上还有让你颜少卿受气的女人啊，我们乌娅怎么这么厉害啊！” 沈如笑道：“颜少卿，乌娅怎么让你受气的，你说说。” “你这是拿我当笑话看吗？”颜少卿冷哼一声，吃了沈如拿过来的烤串。 “嗯？”他吃了口，眉头皱起，随即震惊道：“不错啊，沈如，你居然真的把那边的手艺给带进凉州城了？” “是也不是，一些香料不划算，我拿其他东西配了。” 沈如回道，“不过这烧烤油腻上火，我们店里也配了忍冬煮的汤水，吃完可以喝上一杯。” “你还真会做买卖了！” 颜少卿赞许道：“不错，这味道挺好的，回头我也让人来关顾。” “阿如，既然粮草都到了，我这便要回府，让人连夜将粮草送去军营，省的夜长梦多。” “那……我陪你去？”沈如开口道，“我同爹娘说一声。” 颜少卿朝萧无烬看了一眼，有些一言难尽，但是手头的烤串还是大大犒劳了他的肚子。 很快，沈如就同萧无烬先离开了，两人骑马，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刺史府。 正好，鲁能几人护送的粮草，就在刺史府后头。 萧无烬当机立断，准备亲自走一趟军营。 “大人，还有盐……” 鲁能提醒道，也一并都在等候运输。 “鲁能，你协同他们，将盐运入后院；王阳，你随我一道押送粮草，前往守关大营。” 火把映衬下，沈如看到萧无烬消瘦的面容尽显刚毅，她看到了萧无烬眉宇间的凝重。 夜色深深，大部队行走在黑夜中，粮草对于边关大军来说，就是一剂强心剂，也能让赵公明心头的石头落下。 虽然不是长久粮草，但是，此时，就是救命稻草，就能让军心稳定 第两百六十八章 是来打秋风了吗 粮草入库，等整顿完毕，已经是后半夜了。 赵公明从睡眼朦胧，到现在的精神抖擞，嘴角咧着，都能翘到天上去。 “萧大人，这事，老赵我不得不佩服你，凉州有你，的确是凉州之幸！你放心，老赵给你保证，我们这二十万将士，誓死保卫凉州！” “赵总兵，本官所为都是为了凉州安稳，赵总兵无需客气。” 萧无烬神色镇定说道，“夜已深，赵总兵好生休息，养精蓄锐。” “好说好说，大侄女，沈家有心了。”赵公明同沈如感谢道。 沈如客套了几句之后，就同萧无烬离开了。 凉州的星辰，灿烂辉煌，沈如遥望星空，有感而发： “手可摘星辰，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 “阿如，这可是少了一句？” 萧无烬赞许看着沈如，不是说不擅诗书吗，这突发奇想，着实让人惊艳啊！ “嗯哼，因为不是我写的，所以记不全啦！你看，真的有那种星空很低的感觉，仿佛我这一伸手，就能碰到一样。”沈如说着，一手拉着缰神，一手指向天空。 这样的沈如透着一些孩子气，萧无烬失笑：“此诗倒是精妙绝伦，亦不知是何人所写。” “不知道，我看书很杂的。” 沈如同萧无烬，并没有同押送粮草的大部队一起走，两人骑马并行，一点也没有急切回家的样子。 “阿如，粮草到位后，凉州危机暂时解除，明日，我去巡查河道，难民涌入，挖河人数增加，可以加快速度。” 萧无烬说道：“同时，县衙那边已经在招募人手，推平那块地了。” “所以，不管外面战乱如何，凉州必须各方面都动起来。阿如，我会很忙。” “我知道的，嗯，你放心去做事，我若是有空了，我会来找你的。” 沈如自己也忙啊，她能理解萧无烬的。 “我先送你回去吧，你明日要忙，早些回去休息。” 沈如催促道：“来日方长，在该努力的时候，大家都要一起努力啊！” “嗯！”萧无烬看着沈如，心中感慨万分，他并不怀疑沈如对自己的感情，她用她的方式在支持着自己。 灿烂夜空之下，两人策马前行，等到沈如自己归家，都已经听到鸡鸣声了！ 守门的穆尔钦替沈如开了门，她没有惊动其他人就回了自己的院子。 “乌娅，你……这是睡醒了还是没睡？” 看到院子里的乌娅，沈如很是惊讶。 “去隔壁了一趟。”乌娅说道，“你也是才回来？” 有情况啊！沈如上下打量着乌娅。 “隔壁……颜少卿那？” 乌娅点了点头，却没有说其他的。 “我回屋休息，无事的话，让其他人也不要来找我，可否？” “我也是。”沈如没有追问，她打了个哈欠，这通宵了！ 沈家倒是都知道沈如睡得晚，在天亮了，也没有人来院子里打扰她们。 前院，沈母看着哭唧唧的钱氏，昨日那事她也见到了，钱氏来的还真快。 “大嫂，我要不是过不下去，也不会腆着脸求上门来了。” 钱氏红肿着眼，“萍儿辛辛苦苦在教人姑娘家识字来着，也不知道谁眼红，给萍儿泼脏水。” “还闹到绣坊去了，黄了好几单，还要萍儿退钱。” “大嫂，萍儿也是教了东西的，说退钱，难道学到的字还能还回来吗？这些人蛮不讲理，天天堵着门，大嫂，阿如不是跟刺史大人关系匪浅吗，能不能让阿如出面……” “钱氏，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我们阿如跟萧大人，那是两情相悦，沈萍的事情，不管谁对谁错，怎么能说让阿如请官差呢？” 沈母想着要是来要钱呢，就当亲戚打秋风，给个十两八两也不心疼。但是要让沈如请萧无烬摆平，这就过分了！ “可是那些个刁民就是欺负我门萍儿啊，看我们孤儿寡母的，没有男人当家，我们峰儿还这么小……” “钱氏，够了，孰是孰非，自有定论。既然沈萍选择这传道受业的生计，就等经得起人父母的考核。”沈母打断了钱氏的话，“你们走的时候，不是很干脆的吗？这惹了祸端，就求上门来，是我们往日太过好说话了吗？” 沈母突然的硬气，让钱氏呆愣。 “大嫂，可是，可是我们被堵门啊！” 钱氏弱弱道：“早上送峰儿上私塾，都是后门走的。” “那又如何，之前在这里住的好好的，谁赶你们走了吗？”沈母冷了脸来，“既然走了，那就该有自己处理一切了，就这点事，还求上门来。你们要过的不容易，打点秋风也罢了，要阿如请官差，你们是想打阿如的脸吗？” “姐姐，我看沈萍她自己都觉得这过分了，才不敢来。” 连姨娘帮腔道：“说句不好听的，虽然都说姓沈的，但是早就分家了啊！往日照拂是情分，但既然已经搬走了，就得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了！” “连氏，你……”被沈母说，钱氏不敢顶嘴，但是连姨娘开口，她就有些愤愤了。 大房的妾室也是好命，过的比她二房的正妻还要光鲜亮丽！ 钱氏看连姨娘的神色就没那么好了，但也只是看了一眼。 “大嫂，要是不能请阿如出面的话，那……福伯……” “福伯大把年纪了，你还要他去跟那些妇人打嘴仗吗？钱氏，你怎么想的？” 沈母立马打断了钱氏的话。 “要我说，如果不觉得自己有错的，那就硬气点，要是真的错了，那就诚恳道歉，做人真诚些，就不会有那些过不去的事。” “萍儿没错，是哪些人错了！” 钱氏说道：“大嫂，看在都是沈家人的份上，你就帮帮我们吧！” “怎么帮，你倒是说说怎么帮，是要我帮着去吵架吗？” 沈母讽刺道：“要阿如请官差，想都别想。” “邻里纠纷，就请官差，亏你想得出来。” 钱氏见沈母态度强势，便懦弱般垂泪。 “可是……可是绣坊的生意也不好了啊，这日后日子怎么过啊！” 沈母扯了下嘴皮，这是请不到人想要打秋 第两百六十九章 该强硬的时候强硬些 “日子怎么会不好过呢，房子也有，绣坊的铺面，租金一年都是姐姐给的，沈峰的束修，这一年也给了。说白了，便是你那绣坊能做下去就有钱，哭什么哭呢？” 连氏半点情面也不留，干脆利落地说道。 “啊呀，姐姐，我是不是多嘴了，本来我这身份，好像不太适合开口的。” 又一句话，连氏让钱氏斥责的话也说不出来。 “钱氏，你还有什么事吗？”沈母心里对连姨娘很是赞许，她还顾着两家的情分，没能说狠话。 钱氏也是要面子的，被连姨娘挤兑后，她咬了咬后槽牙，牵强笑了笑道：“大嫂，我知道我们孤儿寡母迟早是会被欺负的。” “也不是孤儿寡母吧，二老爷不是在挖河吗？” 连姨娘又开口道：“想想二老爷，你们这日子，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吧！” 钱氏被怼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跟沈家的关系，也是靠夫家维系的，而她当初决绝地同自己丈夫划清界限，到沈家求庇护；可是萍儿说自己能养活她跟儿子啊，说寄人篱下哪有自己当家做主来的痛快。 “大嫂，今天终究是我来错了！”钱氏恹恹道，对着沈母行了个福，转身走了。 “瞧她模样，还委屈上了。姐姐，这回总能让她死了心吧！” 连氏讥讽道，“给她们的也不算少了，好好过日子根本就不愁的。” “你说的都是我想说的，老爷顾念旧情，我也就替他留着点情面，哎，这二房，呵！” 沈母嗤笑一声，多余的话都不想说了。 沈如一觉睡到了午后，倒是直接回血，神清气爽了。 从翠喜口中得知了上午二婶前来，被连姨娘给怼了回去的事情，她不由想笑。 “二婶的心性大概就在当初跟二叔决裂的时候来的坚定了。沈萍出走单过，她也留下了，又没人赶她走，放着安稳的日子不过，要儿女双全也无可厚非。但出了事情就回来找人，也不怪连姨娘挤兑了！” “大小姐，谁说不是呢，要说这二小姐，挺作的，当初在西厢住着的时候，又没人说她什么。” 安巧为沈如梳着头发，也忍不住说道。 “外头这是……下雨了？”沈如听得外头稀里哗啦的声音，不由奇怪问道。 “还真是突然来的雨。”翠喜上前关窗，“真是奇怪了，刚才还艳阳天的。” “夏日的雨也就这样，来得快，也去的快。” 沈如便开口说道，但随即心里一惊，萧无烬好像是要去河道巡视的，这该不会成了落汤鸡了吧！ 这雨来的急又来的大，萧无烬一行人，的确是被淋了个透心凉。 但是更严重的问题就是，雪山融化，加上这大雨冲刷，在上游的水位，已经有所增长，若是不能及时疏通，会出问题。 “大人，上游村落已经的人已经安排进了凉州城，无需担心。” “形势危急，就立马撤走所有人。”萧无烬看着头顶的积云，郑重说道：“随时观察，万不得已的时候，保村舍。” 凉州这地，谁能想到会有大水呢？去年干旱，今年难道洪涝吗？ 随着萧无烬视察这河道的官员，都有些心中担心，要是冲毁了田地，这百姓今年不就又没有收成了？ “大人，我看还是保良田，舍村舍吧，毕竟已经决定迁村了不是吗？” 开口的是太守侯文正。 “你能保证在大水决堤的时候，村子都已经迁空了吗” 萧无烬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质问侯文正。 “你能保证没有百姓伤亡吗？” “田地没有了，来年再种，人没有了，怎么办？” 好在，这雨来得及，走的也快，虽然雨过天晴，但是萧无烬有些担心。 “去上游看看。” 这场雨，对沈如来说，并没有什么，但是她想到可能遭受大雨的萧无烬，心里有些担心。 “让厨房熬个姜汤，我带出去。”沈如吩咐道。 瑶瑶立马去厨房了，翠喜也端来饭菜。 “大小姐，这午后了，不过饭菜一直热着，你吃完那姜汤就熬好了。” “嗯！”沈如漱完口之后，也不迟疑，当下就吃起东西来，起这么晚，也真的饿的。 等沈如拿着姜汤骑着马，到了那河道上，并没有看到萧无烬的身影。 询问了官差之后，才知晓萧无烬一行人去了上游。 好在沈如赶过去的时候，所有人已经下来了，看到沈如，萧无烬大感意外。 “萧大人，这沈姑娘来了，我们就先回避啊！” 太守带头打趣了起来，识趣地招呼着其他人走开。 “你怎么来了？”萧无烬既是意外又是惊喜的。 “身上的衣裳怎么干的？”沈如打量着萧无烬，要不是那明显还有湿意的头发，沈如都怀疑他们是不是没有淋过雨。 “走的多了，风干的。”萧无烬回道，“你……是怕我淋雨吗？” “下雨的时候，我在家呢，便是给你送伞具也来不及，我就让厨房熬了姜汤，然后快马加鞭过来了。” 沈如说道：“这一路过来，姜汤也凉了，但是还是喝吧。” 萧无烬浅笑，这被人在意关心着的感觉，早就把心里的湿意驱散了。 “阿如，谢谢你。” 萧无烬真切道，身边都是男子，他在凉州并无亲人，即便回到刺史府，也没有人同沈如这般会悉心着想，他……越发眷恋有她的存在了！ “你可千万要保重身体哦，这淋过雨之后容易受寒，所以我给你送姜汤来了。” 沈如笑着说道，“怎么去上游了，是有什么隐患吗？” “眼下高热，雪山有融化的冰水下来，若是这样的大雨再来几次，怕上游的河道会被冲垮。” 萧无烬说道：“村民的迁移迫在眉睫了！” “迁村有阻碍吗？” 沈如牵着马同萧无烬并排走着，看着萧无烬喝了姜汤之后，又把水壶挂在了马上。 “一些村民，无法割舍乡愁。” “迁坟先啊，我说过的吧，迁村先迁坟啊，这祖先安顿好了，子子孙孙立马就好商量了。” “迁了，但终究还是有人不肯的。” “该强硬的时候 第两百七十章 行刺萧无烬 安置方案在进行着，城中那地也已经在推平，附近百姓都知道了，在那一块地附近围着唠嗑。 “这推平了谁给建啊，原来的人呢，不是还住着人吗？” “这个我知道，搬了，就在老城巷子底那边，那边屋子不是早就没人住了吗，官府修缮了，搬过去了。” “听说是要在这一片建屋子了，官府不是修河道吗，很多人要搬过来，官府出钱造房子呢！” “大伙儿闲着的都可以去做事，有工钱拿！”…… 这城中的改造进行的如火如荼，沈如那边也忙得抽不开身来了。 棉花地里已经有成熟的棉花，段伯牵的头，请了一些附近的村民摘棉花。 沈如不是去盯梢，但是她需要知道自己这些棉花的成色跟产量。 然后她又要去莫大娘那里，看着棉垫的产出量。 还有牧场里，换了大厨之后，她也需要去看看其他人是否适应。 即便是烧烤小酒馆里，所有的配料都是她一手提供的，也需要时刻关注着是否要补货。 忙忙碌碌的，这夏日就过去了。 这日沈如是被萧无烬请到了刺史府。 “是不是太久没见我，想我啦？”沈如笑着在萧无烬的书桌前坐下。 “嗯，打开看看。”萧无烬将一个盒子推到了沈如面前。 “什么？”沈如说着打开盒子，顿时两眼放光，这厚厚的一叠银票。 “十五万两银票，除去当初你出的钱，剩下的算分红。” 萧无烬开口说道：“颜少卿已经将款项都收回，细盐对于权贵来说，就是极好之物，他们可以出大价钱购买。特别是关外那些皇室，都愿意用天价来买细盐，只为食物口感好些。” “颜少卿除去颜家该拿走的部分，给了我三十五万两，阿如，本钱是你出的，所以这钱……” “有的赚就好了，谢谢你啊，我一下子又觉得自己富裕了！” 沈如收下了，这快一个月没见了，萧无烬又黑了些，可见最近挺奔波的啊！ “怎么样，迁村都完成了吗？” “嗯，都完成了，因为给了赔偿，这临时落脚处，都需要他们自己找。” 萧无烬说了最后成文的迁村公文，按照丈量屋舍的大小，赔付了一些银两，村民得了银两之后，还是要在凉州城找落脚地的。协议中有明确规定，不得离开凉州。 “让他们离开河道村里，不是让他们离开凉州的，我凉州正是用人之际，岂能流失人口？” “另外有的人想要农田，习惯住于乡下，选择是其他安置方法。” 萧无烬顿了顿，继续说道：“好在没有第二场大雨下来，水位一直在可控范围内，再过一个月河道就能完工了！” “那……八百流犯，想要在凉州活下去，就要找活干了，到时候建房子都需要人，我摘棉花已经人够了。” 沈如替萧无烬算着这些流犯安置问题。 “只要肯做事，包吃包住的活都有吧，就怕有些人眼高手低。” “挖河是苦役，都做了，还有什么不能做？”萧无烬问道。 “倒是可以去开垦一些山头，嗯，我会让司农的人看看，凉州荒地众多，何处适合开垦成良田。” 萧无烬也附和道，只要有人，凉州就不会穷的！ 两人就着日后凉州开多少地讨论了起来，直到口干舌燥了，沈如才惊觉已经过了很久。 “那……我先回去，明日有空吗，有空我们去走走。” 沈如抱着自己的巨款，试探问道。 “嗯。明日休沐，我来沈家找你，任你差遣。” 萧无烬笑着点头应道。 “那太好了，我走啦！”沈如欢喜道，她也要安排一下，明日不做事了！ 萧无烬笑着看沈如雀跃离开。 是夜，萧无烬正在自己卧房里仰望星空，突然看到屋顶一个人影落下，直接进了他的屋子。 “阁下想做什么？” 萧无烬暗自镇定，他不是没有遇到过行刺。 “萧大人不要轻举妄动，鄙人前来，是想向萧大人求证个事情。” 男人带着面具，声音低沉，听不出年岁来。 “你想要什么？” “凉州细盐流出，鄙人在查，到底是谁，着实让人意外，居然是萧大人你！” “萧大人不愧是我朝最年轻的进士，这细盐提炼之法，都让萧大人悟出来了。” 萧无烬心里一惊，他做这事，就知道迟早会被查到的。 所幸，这一个月来，已经把从甘州拿到的粗盐全部提炼完成，最后一批也在今日下午，交给了颜家。 “阁下所言荒谬，本官不知什么细盐。” 萧无烬断然否认道。 “萧大人，我来是想同你做个买卖的，你身为朝廷命官，既然有细盐提炼之法，就该交于朝廷，为何藏私？” 萧无烬不知道对方来历，但是听对方的意思，依然是认定他有提炼细盐之法了。 “阁下藏头缩尾，所言又是荒谬之极，本官从不和无脸之人交易。” 萧无烬沉着脸，冷凝道：“若要行刺，放马过来！” 也是同时，萧无烬直接推倒了窗台上的花盆。 “萧无烬，我不是来同你为敌的。” 男人变化了语调，“我还会来的！” 说完话，他已经退出萧无烬房间，跃上墙头，与此同时，刺史府内的护卫，也都赶了过来。 鲁能看到那屋顶黑影，顿时同王阳一道飞身上前，追了过去。 “萧大人，你没事吧！” 其余护卫立马上前查看萧无烬。 萧无烬摇了摇头，只捂着胸口，只有他自己知道，此刻心跳有多快。 他从不是怕死之人，但是眼下，心里全都是沈如，他想贪生！ 翌日早上，萧无烬还是如约去见沈如了，只是鲁能陪伴在侧，根本就不怕尴尬的。 “萧无烬，你脸色有些差，发生什么事了吗？” 沈如上下打量着萧无烬，有些关心问道。 “我无事。”萧无烬笑笑，看到沈如，他才心安。 “沈姑娘，昨夜有人行刺大人，虽然没有得逞，但是我们也没逮到人，我把大人交到你手里了，你可千万要保护好大人啊！” 鲁能心直口快，他又不是故 第两百七十一章 我的男人不需要你来说 沈如跟萧无烬走在农庄的田埂上，看着庄子上的长工在田里干活。 “棉花收好后，棉杆需要全部拔出，棉杆可以当柴火烧。”沈如觉得自己挺没情趣的，跟萧无烬商量着去哪，就到了自己的庄子上。 “棉花收成还好吗？”萧无烬看着这一大片棉杆地，随口问道。 “还行，来自高昌国的种子，加上平日里有司农大人的人随时查看虫病，今年的天时地利都不错。” 沈如对这个棉垫信心相当足的，女人么，谁也缺不了那个的。 “你倒是还没跟我说呢，昨晚刺客怎么回事？” 萧无烬说了昨夜之人，继而自己分析道：“来人掩饰的很好，面容声线都刻意遮掩了，然后他的目的应该就是细盐的提炼法子。” “我猜想他还会来的。” 沈如有些担心啊，看着萧无烬说道：“那怎么办，要不，你住我家吧！” “这不妥。”萧无烬失笑，“于我处理公务不便。” “就这，我还以为你担心的是别人说你入赘呢！”沈如故意轻松口气道，便是不想萧无烬太过忧虑。“你不是说了吗，这次是最后一笔了，那我建议，干脆就把细盐提炼的法子公之于众吧！” “便是如何公之于众！”萧无烬镇定说道：“是献给朝廷还是给谁？” “首先，盐不可私人贩卖，若是普通人得了这法子，自会催生私盐贩卖的行为；其次，眼下战乱，阿如，其实我并不确定，谁会是最后的胜利者。” “那你觉得来的人是哪方的人？”沈如试探问道，她觉得能出入刺史府而不惊动护卫，很可能就是裴闻璟。 要是朝廷的人，早就来问罪了！ “不知道，但是对方不会杀我。” 萧无烬很是确定地说道。 “为何这么肯定？” “阿如，生死线上多次逃生的我，知道杀气为何物。” 萧无烬笑的漫不经心，“看着你这田地里忙碌的长工，我便觉得心头踏实些，百姓脸上不慌不忙的神色，才是我这官存在的意义。” 沈如看了眼萧无烬，没有去反驳他，虽然，他的刺史之位，应该做的是监督这凉州官员。 “走吧，去庄子上坐坐，我还让他们随便种些菜的。” 沈如拉起萧无烬的手说道：“还有，我之前说过的，要送你一套新的衣袍，我都记得的，是我自家地里产的棉花织布给你做哦！” 萧无烬心里一动，她竟然还记得。 “阿如，你……” “感动了，就几件新衣裳能让你感动啊！”沈如笑笑，“我可不像你那么大公无私，我的钱除去之前向家里要的，我也是身家不菲哦！” 沈如的意思，自然是那十二万五千两银子是沈家的，不是她的，萧无烬听着也是明白。 不过，那剩下的两万五千两，可就都是沈如的了！ 比如身怀巨款的沈如，他萧无烬，的确穷。 农庄上，段伯一家人对沈如及萧无烬都是恭敬的很。 “东家，这些是早上新摘得菜，你走的时候一并带回去吧！”段伯的儿子段土根拿着一大筐菜说道。 “好的，你们自己够吃吗？” 沈如也不是第一回了，她不是天天来，但每次来都能拿回去一筐菜。 “够的，今年老天爷赏饭吃，该下雨下雨，该天晴天晴，地里的收成都不错。” “棉花的话，趁天晴要晒干透，这样才好保存。” 萧无烬看着沈如交代庄子上的人做事，饶有兴致地看着沈如。 谁能想到一个侯府千金，这般的亲民呢？ 从庄子里出来，沈如跟萧无烬便是看风景一样在郊外骑着马不急不慢走着。 行至一处竹林，突然间，一个全身蒙的严实的男人拦住了去路。 “是他。”萧无烬开口道，“昨夜袭击我的人。” 是他！ 沈如看身形就知道了，就是裴闻璟，这个反贼头子，怎么这么空，离上次在凉州，也不过月余吧！ “你想干什么？”沈如驾马拦在了萧无烬面前。 “怎么，萧大人是个躲在女人身后的男人吗？” 裴闻璟压低了声音，带着嘲讽说道。 “沈如，你这挑男人的眼光也不怎么样吗？” 裴闻璟这话一出，萧无烬看沈如的眼神就不对了，这人……口气似乎同沈如相熟啊！ 沈如脑海里警铃大起，心中矛盾，说还是不说。 “我是谁你不必知道，但是沈如，我知道你，知道你们沈家的遭遇，你可知你身边这位清风霁月一样的萧大人，私底下做着什么勾当吗？” 裴闻璟这话，算是给沈如台阶下了。 他没有暴露自己知晓他身份的事实。 “我的男人，是什么样的人，难道需要阁下来说吗？” “堂堂凉州刺史，私下里却是官商勾结，贩卖私盐，从中牟利，沈如，你猜，你这位萧大人，私下里藏匿了多少钱？” 裴闻璟一直都在查这私盐是从凉州哪里流出来的，最后却查到了凉州刺史头上，说不讽刺也是假的。 “如果他有罪，那就请朝廷的钦差大臣来定吧！”沈如镇定自若道，“而不是阁下这般连真面目都不敢露的人。” “跟我认识，却不敢露面的，我想，你是叛军那边的人吧！” 沈如故意猜疑道。 “呵，我是来同萧大人合作的，既然有细盐提炼法子，何不共享？” “西南盐矿不在少数，这与萧大人的买卖，并不冲突。” “你我之事，你却将阿如牵扯进来，阁下未免太过卑鄙。” 萧无烬率先开口，不想让对方知道沈如知晓细盐之事。 “鄙人跟着萧大人一路了，只看你二人卿卿我我，呵，萧大人，你怕是忘记沈如身份了。还是说，你借着官之名，欺压流犯？” “放你的狗屁！” 沈如不知道裴闻璟到底想干什么，是让她跟萧无烬猜疑吗？ “萧大人偶得细盐提炼之法，已经用密信送往朝廷，他是大端的刺史，你要拿，就去半路截吧！” 沈如信口胡诌道，“你要是再出现在萧大人面前，我定撕下你这遮掩的黑布，看看你到底是谁！” “当真？” 裴闻 第两百七十二章 谎言需要继续 “沈如，萧无烬，这事没完，我还会回来的。” 裴闻璟暗哑着声音，转身快速离去，抛下这么一句让沈如觉得非常无语中二的话。 回头对上萧无烬探究的眼神，她心里一紧。 裴闻璟是来离间她跟萧无烬的吗？ “阿如，你可是知道什么？” 萧无烬探究地看着沈如，“这人到底是谁？” “我……”沈如纠结啊，一个谎言是要用千万个谎言去弥补的。 “是昔日被抄家的京中权贵吗？为何你会觉得他是叛军？” 萧无烬不等沈如开口，又是问道。 “他认得我，我却不知道他是谁，我是有听说，昔日京中抄家，有些世家子弟跑了。”沈如踌躇着说道，“昔日造反牵连太多，被抄家的人，总不至于还站在朝廷这边的。” 萧无烬听沈如这般说，便也点了点头。 “你分析的没错，看来，此人定是昔日京城权贵之后。” 萧无烬若有所思，继而又看着沈如道：“阿如，只是你骗他说细盐方子已经送往京城，这，纸包不住火，他们连节度使都能斩杀，定是有眼线。阿如，下次有事，不要挡在我的面前，你这样，让我很担心。” “哈~”沈如以为萧无烬会打破砂锅问到底呢！ “哪有男人躲在女人后面的，而且，你原本同细盐的事情没有人知道，现在……你把自己也卷进来了！” 萧无烬话语中的不认可却也是担忧，“阿如，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啊！” “萧无烬，其实……”沈如有一刹那地想坦白。 “阿如，如果不想说就不要说了。”萧无烬不傻的，也不是好糊弄的，在没有同沈如动情前，他也怀疑沈如背后是有人的。 但是抛去这个，沈如在凉州，所做的一切，并没有损害任何人的利益。 沈家人都岁月静好，沈如赤诚待人，而他对沈如，始于心动，继而越发深陷，又有什么不能容忍的呢？ 沈如心里挣扎了很久，她了解的萧无烬可不蠢的。 “萧无烬，我……怀疑，他是静王世子！” 沈如压低了声音道：“但是世子已经被斩首了，所以我又不确定。” 萧无烬神色一怔，随即收敛了下来。 “无事，阿如，我们回去吧！” “你……不生气吗？” “为何要生气，你为我挺身而出，我大受感动，都想以身相许了！” 萧无烬浅笑道：“阿如，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不会生气的。” “少来，话不能说的太满，是人都是有脾气的。” 沈如却不吃萧无烬这一套：“我不知道他在你面前道破我身份是什么用心，但是萧无烬，我不喜欢你我之间有猜疑跟误会。这人就算是我的旧识，但我敢跟你保证，我跟他从来没有合谋过什么！” “我信你！”萧无烬认真道，“真的！” “你说了我便信了，日后可不许拿这事来气我！” 翻旧账什么的，她是真的很讨厌的。 “嗯，真不在意。”萧无烬说的真挚，有什么在危险来时，她挡在自己身前还来的真呢？ 看人看心，他知道沈如待他之心，真切即可！ 两人结伴回了城，沈如怕裴闻璟卷土重来，直接将萧无烬送回了刺史府，还交代其他人好好保护萧无烬。 “沈姑娘，不会吧，真又遇到那行刺大人的了？” 鲁能瞪大了眼，不至于这么背吧！ “就是遇到了，所以，以后你们大人去哪，你们必须跟到哪！” 沈如认真说道：“切不能让对方有可趁之机！” “那大人要是如厕呢？” “如厕也……” 沈如被鲁能给带偏了，她瞪了一眼鲁能，看向嘴角噙着笑意的萧无烬，埋怨口气道： “你不能给我出事，知道吗？” “嗯，为了阿如，我也要活得好好的！” 萧无烬笑了，阿如交代事情的时候，竟透着几分可爱了。 “那我先回去了，有事立马通知我。”沈如有预感，裴闻璟那厮一定会来找她！ 裴闻璟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潜入了沈家，把正要睡下的沈如给惊扰到了，但还不等她出门，乌娅已经对包裹严实的裴闻璟发动了攻击。 沈如好整以暇地看着乌娅大战裴闻璟，让被惊动的翠喜她们都回屋关门。 她也看裴闻璟不爽，他怎么能够在萧无烬面前道破她的身份呢？ 这般看下来，裴闻璟的身手非常厉害，显然是在京城之后有所历练了。 “乌娅，住手！”看着乌娅不敌，沈如开口喝止道。“这人我认识。” “沈如，凉州的细盐都是从萧无烬手里流出的，他的所作所为，就是十个脑袋也不够砍。” “我知道，那又如何呢？”沈如让乌娅回屋，独自面对裴闻璟。 “沈如……他这样，你还喜欢？” “你是不是管太多了，如果你是来问细盐的事情，那我也告诉你，我都知道，凉州大军的粮草，百姓的迁居，已经凉州官员的俸禄，都是这里出的。” “你们杀了节度使，又杀了朝廷来的官吏，应该也很清楚，凉州官员没有俸禄。” “他用自己的方式让凉州不乱，怎么了？” 沈如义正词严，眼睛直勾勾看着裴闻璟。 “就是你，到处蹦跶，让我很不爽！” 说着，沈如就对着裴闻璟射出了飞刀。 裴闻璟一个闪身，面罩被滑落，看着沈如手中细链舞着飞刀，他立马重新遮掩了面容。 “沈如，你动真的？” “我大好的日子你上蹿下跳，你以为我没火吗？” 沈如撒气道：“早跟你说过，你我并非同路人，最好当成不认识，你到底想干嘛？” 裴闻璟想干嘛呢，一来，查到萧无烬同细盐贩卖有关，自然想要夺取炼盐法子；二来，也是私心作祟，沈如对裴家关照有加，他想修好关系，日后之事谁也不知道不是吗？ “凉州安稳，不该你们这些人来破坏，我明日就去见见裴家老夫人！” 沈如收手了，讥讽看着裴闻璟。 “你敢？” “为何不敢，你三婶也在我牧场做事，你堂弟不也在刺史府好好的，既然你嫌他们过得太好了 第两百七十三章 想杀人的乌娅 萧无烬想起了裴闻璟，原来两个人之前就见过了。 去年流放路上，甘州拍卖会，西域的地形图被一个全身蒙着的人拍走，现在看来，应该就是这人了。 他回想着那个时候沈如的反应，她应该是不认识的，也就是说，从那个时候开始，那人就盯上沈如了吗？ 静王世子？萧无烬想到府里头的裴重光，裴家真的还有人吗？ 静王世子，安国侯府千金，莫名的，萧无烬心里有了危机感，若是没有造反，这两人在京城，应该是门当户对的吧！ 心里起了这个念头之后，萧无烬就睡不着了，在床上辗转反侧，恨不得立马见到沈如。 沈如这边，送走了阴魂不散地裴闻璟，也是烦躁。 “今日的事情，不要同爹娘说起了！” 临睡前，沈如叮嘱翠喜三人。 “大小姐，他到底是谁啊？” 翠喜担心道：“以后还会来吗？” “以后你们都会知道的，谁也管不住他不是吗？” 沈如没好气道：“天色已晚，大家都睡吧！” 气人也是气人，这裴闻璟，老是来寻她做什么？ 翌日，沈如一大早就去了刺史府，她是真怕裴闻璟对萧无烬动手啊！ “昨夜都没什么事吧！”一进刺史府，沈如就询问萧无烬身边的人。 “没事啊，沈姑娘，你在担心什么？” 鲁能便是问道，“你放心吧，大人这种事情经历的多了，我们也能很快赶到大人边上。” 这话……沈如听着觉得不像是好事情啊！ 卯时就起来做事的萧无烬，此刻已经忙完许多，听到沈如的声音，就从书房里走了出来。 看着萧无烬眼下的青色，沈如皱眉。 “你这是一宿没睡？” “睡过的，就是习惯卯时起了。” 萧无烬看到沈如的那一刻，心里才踏实下来。 卯时起，现在都已经是巳时了，沈如看着萧无烬脸上的倦怠之色，不由埋怨道：“要这么早起吗，鸡都没你起的早了！” “不是，我是听了鸡鸣声起的。” 萧无烬还打趣道，“阿如，你来的正好，陪我用膳。” “你居然连早饭都没吃？”沈如的声音拔尖了些，萧无烬这也太潦草了。 “走吧，鲁能。”萧无烬冲沈如笑笑，再喊了一声鲁能。 “好的大人，我这就让人去厨房拿。” 鲁能屁颠屁颠地走开了，沈如的到来，自家大人笑脸都多了。 萧无烬的早饭，白馒头加咸菜，他还吃的津津有味，沈如看着眉头就紧皱在一起了。 “萧无烬，对自己好一点啊！” 沈如感慨道，“我不是让人给刺史府也有送羊奶过来吗？” “裴重光给了，那府中也有其他孩子，自然不能厚此薄彼。” 萧无烬说道：“阿如，你要想，在很多地方，白馒头都已经很难得了。” 但是他那么辛苦，怎么早上也得来个鸡蛋吧！ 沈如觉得自家同萧无烬的生活比起来，是真的奢侈了。 “我并没有口腹之欲，吃东西也是为了填饱肚子而已。” 萧无烬解释道：“阿如，我知道你从小到大过的日子跟我的不一样，但是你不用觉得我清苦，真的。” “哎，你自己不觉得就好吧！”沈如叹了口气，“昨夜那人又来了，跟乌娅打了一场，他对细盐提炼的法子，是志在必得。” 沈如提醒道：“萧无烬，你这边多加防范。” “我想起来了，在甘州的拍卖会上，是他竞走了西域地图对不对？” 萧无烬问道，“那个时候，他就在盯着你了吧！” 沈如一愣，萧无烬还想起了这一茬，她一副苦思冥想模样，最后摇了摇头道：“我记不得了，不管他是谁，我就是不许他伤到你就是了！” “他应该不会伤我，如果他是你口中那个人，重光在府中，他总会顾及些。” “若不是，那他意在那细盐提炼法子，我想，只要这法子没有到手，他也不会对我做什么。” 萧无烬吃的就是馒头咸菜，但是有沈如在，他都感觉今日的馒头特别甜。 若是日后成婚一起…… 萧无烬脑海中浮想联翩，似乎连孩子的名字都要想好了！ “你怎么发愣了？”沈如发现萧无烬的走神，不由挥了挥手，“萧无烬，这刺史府上下都由你一个人撑着，很累吧！” “嗯？”萧无烬回神，冲沈如一笑。 “不，在刺史府，我就是一个闲人，我每日做的，只有公务，其他都有人照顾了！” 萧无烬想让沈如知道，他真的不累。粗茶淡饭，是他一贯的生活作风。 沈如见萧无烬神态轻松自若，便也不再纠结他过的苦不苦的，倒是怎么把这个细盐的提炼法子传出去才是眼下该解决的。 “萧无烬，我觉得吧，既然想让细盐提炼法子普及开，那你就养一群鸽子，然后随便飞出去。” 沈如想了个馊主意，“到时候谁都知道这细盐提炼法子了，那人也就没必要针对你了！” “也就你主意多，这事我要同颜少卿商议一下。” 萧无烬轻点了一下沈如的鼻尖：“此次买粗盐的钱都是颜少卿垫的，总不能让他血本无归。” 也是，自己好歹回本还有分红了，颜少卿要是亏进去，以后合作就不方便了。 颜少卿倒是最近闲了下来，虽然受战乱影响，颜家的商队也有所损失，但是送出关去的细盐，真的让他赚了不少。 “少爷，那位乌娅姑娘来了！” 正在数钱的颜少卿一听乌娅到了，立马把银票放好，走了出去。 “找我何事？”颜少卿拽拽般道，“你这又是不走正门？” “我想杀人！”乌娅直接说道，“但是我打不过他！” 颜少卿一愣，乌娅的身手，他见识过了，但是乌娅都打不过的话，对方应该更厉害。 “你想杀的是谁？不会是沈如吧！”一想到乌娅打不过的人，颜少卿想到的居然就只有沈如。 乌娅很不客气地白了一眼颜少卿。 “昨夜沈如院子里来了个蒙面人，应该是沈如的旧识，身手极高，我不是他的对手。但是我也看到沈如跟他交手，而且 第两百七十四章 那人或许就是静王世子 颜少卿看着乌娅，确定乌娅不是在说笑。 “这人怎么就让你动了杀念呢？你倒是同我细细说说。” 乌娅便将夜里发生的事情同颜少卿说了。 “等等，你是说一个全身都遮掩的严严实实的人？” 颜少卿也想起来了，他见到过沈如同那个人说话。 “你是说沈如对这人也恨的咬牙？” 颜少卿又问道，上回见着，沈如是说流犯对吧，这么说来，沈家是被讹上了？ “我不知道沈如为什么不干脆杀了这人，但是他们的确动手了，不走正门，鬼鬼祟祟，遮盖容貌，定是见不得人的身份。颜少卿，你颜家路子广，帮我找出这个人，我去杀了！” “帮你找人，那你怎么谢我？” 颜少卿看着乌娅，带着些许的雀跃跟玩味。 乌娅看着颜少卿，顺势将自己的笛子拿在手上。 “给你吹笛助兴？” 颜少卿脸色一僵，想到乌娅这笛声还能引来各种爬虫，顿时就起了鸡皮疙瘩。 “不必，这人还有什么特征，你也说了全身蒙着，我要怎么找？” “青天白日的，谁蒙着脸，谁就有问题。” 颜少卿想了想，说的也是。 “行，我知道了，功夫高，全身裹得严实的男人，寻到线索，我让人找你。” 颜少卿觉得这个难度有些大，但还是应下了。 乌娅见状，就准备离开了，但被颜少卿叫住了！ “你不是无事吗，那随我出去走走，让你看看我颜少卿在凉州，是不是横着走的。还有，你也别戴什么面纱，我们这么好的长相，无需遮掩。” 乌娅一直都是行走在暗处的，听了颜少卿的话，心里琢磨了一下，还是同意了。 颜少卿同乌娅走在一处，的确是吸引目光，两人都是有着异域风情的面容，却又精致地如同雕琢过一般。 “这是颜家哪位小姐，不对啊，之前两位都见过，不是这模样啊！” “颜家的亲戚吧，这比颜家公子长的还要出众啊！” 颜少卿丝毫不介意别人的偷瞄，他自小就是这么长大的。 “瞧见没，我们长的好看，他们都夸我们。” 乌娅眼角斜了一眼颜少卿，这人莫不是傻，要不是颜家财富敌国，谁会对他们这般敬畏？ “无聊！”乌娅冷声说道。 “爷，刺史大人找。”颜少卿正与乌娅介绍凉州其他好玩的时候，林洋收到了其他侍卫的禀报，转述给了颜少卿。 “这个时候找我？”颜少卿被打断好事，颇有些不满，但还是同乌娅道：“你自行回去吧，我要去刺史府。” 乌娅也不多话，径直走开了。 刺史府内，沈如已经先一步离开，萧无烬这才让人去请了颜少卿商议细盐配方公开之事。 “萧无烬，你得好好说说，寻我什么时候不好，非在今天，到底有什么大事？” 一见面，颜少卿就不怎么客气说道。 “坐。”萧无烬倒是神态自如，相当悠闲。 “你这是……见了沈如？” 颜少卿狐疑着打量了萧无烬，这男人如沐春风的样子，让他很是怀疑。 “颜少卿，那批细盐，都拉出去了吗？”萧无烬开口问道。 “哪有那么快，这才几日工夫，都在颜家库房里放着，怎么了？” 一谈到正事，颜少卿就收敛了神色。 “我遇上一个人，他查到了我头上，知道这细盐是从我这出去的。”萧无烬缓缓开口道，“阿如怀疑，那人是叛军，还可能是静王世子！” “谁？”颜少卿一时没绕过来，“什么世子？” “你说的该不会是去年造反的静王府的那位吧？” 萧无烬点了点头，“此人每次出现，都是蒙着头，无人知晓他真面目。” “等等……”颜少卿又惊了一下，“蒙着头，功夫很高的男人是吗？” “你见过？”萧无烬不由问道。 “没见过，乌娅正在找这个人，想替沈如杀了他！” 颜少卿就将乌娅交代自己的事情说了，“这人到底什么来头，沈如怎么说？” 萧无烬也惊讶这事把颜少卿也扯了进来，他随即将裴闻璟的两次出现，以及自己对他去年甘州的印象说了。 颜少卿的眉头也就皱了起来，他之前一直有个疑问，那就是同秦陵崔家一直没有什么冲突，为什么崔缇的人要动他出关的货物。 想到流放路上自己所见，那崔缇的确就对静王世子一往情深，人死了还自封未亡人，这要是人还活着，那还不掏心掏肺？ “我想，沈如说的，八成对上了！” 颜少卿神色变化了几遍后，重重说道，“那人估计就是静王世子！” “萧无烬，这还真是造反啊！” “不对，你的小徒弟，不就是裴家人吗，先控制了，让他投鼠忌器，还有裴家人，住哪来着……” “颜少卿，路上我们不是说好了吗，这次粗盐买入，就是最后一次了！” 萧无烬打断了颜少卿的话，“细盐提炼的法子迟早是要公开的，但是我就是想问问你，什么时候合适。” 颜少卿一愣，他迅速想明白了，也不纠结。 “先拖着，总要让我把手头这一批细盐脱手吧。” “这盐的买卖本来就不长久，也就是趁着世道乱，大家浑水摸鱼，等到后面朝廷或者叛军定出个输赢，甘州那边，迟早要被清查，我们这个时候收手也是应该的。” 颜少卿在细盐提炼法子的问题上早就同萧无烬达成了共识。 “萧无烬，这人……你说杀不杀呢？” 颜少卿又绕回了裴闻璟身上。“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啊！” 萧无烬摇了摇头，缓缓说道：“眼下朝廷，风雨飘摇，就算最后打赢了叛军，也只会延续之前的路子，颜少卿，你不觉得这个江山需要重新推翻，推陈出新吗？” “可是这叛军上位，又会是什么样子谁也不知道啊！” 颜少卿顾虑道，“不过眼下情形，这拉锯战还是要维持多年的，我一个商人，管哪些做什么。” “不过，战乱倒是让我发了不少财，萧无烬，在不损害我赚钱的前提上，你要做什么，我不会管。” 第两百五七十五章 你怎么不把你爹接回来啊 沈如的棉花也开始进了工坊，工坊里，除了莫大娘子外，还有十来位女工，将农场晒干过来的棉花去籽，弹棉，再制成不同长度的棉垫。 当第一批新棉制成的棉垫做好之后，沈如约了黄韵如出来。 “这是什么，你还要送我东西？” 一见面，沈如就给了黄韵如一包东西。 “这是……给我的？”黄韵如激动了，她等这东西很久了。 “你一个人要用那么多吗，家中女眷都可以分一分。另外，消息放出去，想要买这个的，都来沈家找我。” “好好好，沈如，你够朋友啊！” 黄韵如立马点头，但随即又问道：“怎么，你不打算开店吗？” “目前不打算，以后再说吧。”沈如觉得古人羞于谈及月事，买这东西，有下人的都会遣下人来买，以后她开个店，还都是鬼鬼祟祟上门的，多不好。 “对外明码标价，二文钱一片，这可是今年的新棉。” “嗯嗯，我一定跟我的姐妹们说，到时候都来你家找你。” 黄韵如掐着手指算了算，白日里一天四片，晚上一片，每一回要来个五六天，对她来说这几十文钱还真不贵。 “沈如，你说你怎么那么闲不住呢，这牧场提供的羊奶，别家都在效仿；现在又搞了个烧烤小酒馆，我去过的朋友，都说还要去的。还有现在你搞这个，哎，你是真的想做凉州富商吗？” “有什么不可以啊，在我弟弟妹妹长大之前，这家都是要我撑的。” 沈如喜欢自己忙碌有事干的样子，虽然这些回本没有细盐来的快，但是在赚钱的同时，也能改善古代女子月事方面的困扰，她觉得挺有意义啊！ “你好辛苦啊！”黄韵如同情看着沈如，“我弟弟才开蒙，看模样，我爹娘还能再生，反正我是不管的，我娘说黄家养那么多人，若是事事都要自己亲力亲为，那养的都是闲人！” “你娘说的没错，我这不都是才开始吗，牧场那边有顿珠帮我打理；农事的话，其实我自己一窍不通，也是让一些务农的人帮我打理的。至于这小酒馆，我都交给庄大厨全权负责。” 沈如说道：“我的原则呢，就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然后签契约，按手印，谁要是违背了契约，那就官府见！” “沈如，我感觉你好厉害，哎，那你说我该干点啥呢？” 沈如莞尔，“你想干啥就干啥，吃喝玩乐也不错，主要是自己开心。” “诶，沈如，你看那边。”黄韵如指着街角一个摊贩对沈如说道。 “那人好像是你堂妹。” 沈如不由好奇，这看过去又惊了一惊，她看到那个眼高手低的张旭阳同沈萍在说些什么。 话说跟二房那边已经一个多月没有联系了，弟弟妹妹口中，只听闻沈峰还是天天去私塾学堂的。 “她不就住在你那小酒馆的后面巷子里吗，你们都没走动了？” 黄韵如好奇问道，“话说她为什么要搬出来住，你家那么大，住着不舒坦吗？” “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不提也罢。”沈如不想背后说人坏话。 “你看他们，有说有笑的，感觉关系不一般啊！” 黄韵如又指向那边说道。 沈萍现在，跟男人都这么熟了吗？ 沈如望过去，她不想介入沈萍的生活，也不想去置喙什么。 “走吧，你这东西，准备怎么带回去。”沈如看看时辰也不早了，就准备归家。 “包的严严实实，我能带回去的。” 黄韵如特意把布包扎好，“好东西，我一定会给你分享的。” 两人走出酒楼就分开了，沈如不想去管沈萍的事情，但是她抬头就看到那张旭阳看过来的眼神。 然后……沈如想无视张旭阳站起来朝她招手的模样。 而沈萍也随着张旭阳的动作转过头来，与沈如四目相对。 “好巧。”沈萍开口道，而且沈如发觉沈萍似乎昂首挺胸了些。 “是巧。”沈如只能上前与沈萍打了招呼。 “你们认识？”张旭阳惊讶道，“姑娘，我一直不知道你姓甚名谁，没想到你是沈姑娘的朋友。” “我是她堂姐。”沈如没有对张旭阳好脸色，这个眼高手低的人，同沈萍热络又是为了什么？ “哦，原来也是沈姑娘，你们姐妹二人倒是并不相像。”张旭阳恍然大悟般说道。 “张公子，那我们就说好了。” 沈萍同张旭阳说道：“沈如，我们聊一聊吧。” 她跟沈萍还能聊什么？ “我还有事，再说吧。” 沈如借口道，但是被沈萍拉住了。 “怎么，就这么不想同我说话吗？” 两个人在大街上拉扯并不好看，沈如耐着性子同沈萍进了酒楼，要了间雅间。 “说吧，找我什么事。” “现在是有身份的人了，不想在街上同我理论了？” 沈萍讥讽道：“沈如，你还真是假清高，你既然用自己同那刺史大人换了沈家的平安，却置我家不顾，你对得起沈家列祖列宗吗？” 沈如皱眉，这又是哪来的话？ “你在胡说什么，我跟萧无烬什么关系轮的到你说？” “他又不会娶你，你一个流犯，他可是刺史，你同那卖笑的有什么区别。” 沈萍讥讽道：“我靠自己真本事赚钱，一点都不比你差。” “沈萍，没人要跟你比高低，我跟萧无烬也不用你来赞同，没有别的事情，以后我们就当不认识吧！” 沈如本来还想提醒一下沈萍，这张旭阳不是个靠谱的男人，但现在想来都没必要了！ “沈如，你们在家锦衣玉食，却放任同族的人，不是做苦役，就是辛苦讨生活，百年之后，我看你们拿什么脸面去见沈家先祖。” 沈萍说的铿锵有力，却把沈如逗乐了。 这个时候的沈萍，又跟一开始同他们站在对立面的时候一样了。 所以，帮她们的时候，就是亲人；不帮了，就不是了！ “沈萍，你还真是颠倒黑白的厉害，且不说你用着祖父的名头在凉州做的事情，你那么看重同族的，那你怎么不去接你爹回来啊！” “哦，忘 第两百七十六章 搞臭沈如的名声 沈如在家中屯了很多棉垫，还有特制的月事带。 同时也对翠喜三人做了交代，收钱，出入库的都要记好。 “大小姐，这东西，在家里卖好吗？” 翠喜担心说道，这样街坊邻居会怎么看她们啊！ “无事，能上门来的，也都是家中还算小富的，再说了，谁家没有女眷，谁家女眷不想那几日舒服点？” 沈如对这项事业的期望高于其他，烧烤小酒馆是满足口腹之欲的，但是做不长久，能做两年大概都吃腻了；石烛跟油灯也会慢慢普及，这黑水不是就凉州一个地方有的；牧场的羊奶，不是已经有人开始效仿提供了吗？ 但是这个月事用的棉垫，会慢慢改进，会推陈出新。 还有棉花可以用在很多方面，这棉垫只是其中一种。 之前棉垫就给了一些相熟的女子使用过，也借黄韵如之手推广了出去，很快，沈家就有顾客登门了。 穆尔钦不是很懂这些人要买什么，问了也都是支支吾吾，但还是把人带进了沈如的院子。 “我家小姐是黄家小姐的手帕交，特地命我来买那个。” 小姑娘有些谨慎地说道。 “要多少，日用的还是夜用的？” 沈如亲自接待询问了。 “啊？” 沈如看小丫头懵逼的样子，就耐心地解释了起来，也展现给对方看。 “哦，我家小姐说是买个半年的，那半年需要多少呢？” 看着小姑娘困惑的眼神，沈如迅速地帮忙算了。 “一日算四片日用，一片夜用，每月算六日算，那就三十片；半年六个月，一百八十片，两文钱一片，最后就是三百六十文。” “其中日用的一百四十四片，夜用的三十六片。” 随着沈如的脱口而出，一旁翠喜迅速数了相应的数量，安巧则是在账本上记录了对方的姓名跟购买的数量。 小姑娘震惊地看着沈如，这是连拨算盘也没这么快吧! “沈大小姐，你好厉害。” 小姑娘从钱袋中拿出了一贯钱，数钱花的工夫都比沈如算数花的多。 瑶瑶拿过钱，翠喜则将包好的棉垫递给了小姑娘。 “姑娘收好。” “哦，哦哦！”小姑娘迅速收了起来。 紧接着，第二个客人也来了。 在沈如接待的时候，瑶瑶去外头看了一眼，好像又有客人来了。 一个上午，来了十人，都是下人来买的，特别是有一户陈姓员外家，一位夫人，三位姨娘，还有两位已经及笄的小姐，这一下子就拿去了很大的量。 “大小姐，我看你还是开个店铺吧，这样下来，家里都没安生了。” 好在终于停歇了下来，翠喜觉得双手都麻了。 “是啊，大小姐，你看我数钱数的手都抽筋了。” 瑶瑶看着罐子里的钱，有碎银，有一贯钱，也有零散的，晃一晃还能叮当响。 “怎么说呢，这刚开始嘛，你看她们买都是大包大包买，买了之后估计有一段时日不来了。” 沈如说道：“大家就辛苦这一开始，这个月开始工钱给你们涨一些。” “大小姐，你又给我们涨工钱，我们这工钱，可是比一般小姐还要来的多了。” 翠喜笑呵呵说道，“当然，大小姐给的话，我们还是要的。” “安心做事吧，跟着我，我不会让你们吃亏的。” 沈如当然是会善待翠喜她们的，自家能在凉州安稳度日，可离不开翠喜三人的付出。 沈家这一日进进出出那么多人，隔壁颜家自然也惊动了。 特别是颜家两位小姐对沈如一直都有偏见，还将乌娅当成自己弟弟安置在沈家的女子，立马就叫人去打探了。 “什么，之前那些所谓的好用的月事棉垫，是出自沈如之手？” 颜淑惠有些震惊，“这沈如到底在做什么，一会羊奶，一会月事垫，就是这家里的油灯也是出自她之手，倒是弟弟在替沈如抬轿，还是那沈如真有那个能耐？” 颜贞善也从一些人手中得到了那月事好物，之前都是想要攀颜家关系的人给的，她还想着那边有货了还再入手一批，没想到，所有的东西竟然就出自隔壁沈如。 “少卿……怕是没有那个能耐的，这女子的东西也只有女子才知道，就是这个沈如，到底要干什么，这可不仅仅是想在凉州有一个立脚之地啊！” 颜贞善皱着眉头说道：“这么多新点子，是想赚大钱啊！” “二妹，你不是最有主意的吗，你倒是说说，怎么让这个沈如倒霉，看她这么赚钱，我心里窝火！” “我有什么法子，现在颜家的生意都是少卿说了算，少卿跟那沈如关系，我们破坏的了吗？” 颜贞善幽幽道：“还有那沈如，可是攀上了萧无烬，大姐，萧无烬不是你想嫁的人吗？” 说到这个，颜淑惠明显整个人有些狂躁。 “这沈家能被抄家流放，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放任女儿去迷惑这凉州大官，要我说，那沈如就是贱货，用了什么狐媚手段爬上萧无烬的床，才让萧无烬失了公正。” “那你当初怎么就没把他拐上你的床呢？” 颜贞善话语里有些嘲讽，“要是姐姐你厉害些，现在就没沈家什么事了！” “我没有么我，我什么手段没使啊，那就是个榆木疙瘩，是个不会开花的铁树，我……” 颜淑惠气的大骂萧无烬，胸口起伏，唾沫星子一地，最后，她喘着气道： “不行，我不能让沈如一家独大了，那东西她能做得，别人也能做得，还有，她跟萧无烬那点事情，我要让整个凉州都知道，让沈如出门都被人吐唾沫星子！” 颜淑惠气急败坏道，然后愤愤地原地跺脚后直接回了自己院子，招来了手下。 “你们都给我到街上去找说书先生去，把隔壁沈如那骚浪贱货怎么爬上凉州刺史的床，换来一家人在凉州安身立命，说的整个凉州的人都知道！” “我要让沈如名声臭，让她像过街老鼠，我要让整个凉州的人骂她！” “放出消息去，颜家跟沈家势不两立！” 第两百七十七章 她看绘本挺入迷的 沈如跟萧无烬的风花雪月，像是雪花般一样在凉州传开了。 茶馆的说书先生，说的绘声绘色，就跟躲在萧无烬的床底下一样。 还有书局，趁热打铁，出了一些有色绘本，在市井上传阅。 沈如自然知道外头发生的一切，但还是饶有兴致地翻看着让翠喜去外面买回来的绘本。 “我怎么不知道自己还能这么妖娆呢？” “还有，什么叫做夜夜笙歌，我什么时候在刺史府过夜了？” “大小姐，你还能笑得出来，外头传的可难听了，你……你还是不要出门了。” 翠喜哭丧着脸，哪个女子能被人这样污蔑啊！ “沈如，我给你带了个人过来！” 房门外，乌娅拎着一个人站在门口。 沈如掀开内室帘子走了出去。“这……是谁啊？” “说书先生。”乌娅冷着脸道：“我听了好几个，这个说的最详细，听得人最多。” 沈如一愣，继而看向眼前的说书人，开口问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你……你……你不就是那个沈如吗？” 说书人缩着脖子道：“我就是一个说书的，说的都是故事，话本，是听的人当真了！” “呵，我还以为你是在我同刺史大人做那苟且之事的时候，躲在床底下呢！” 沈如打趣道：“来，当着我的面，说一遍吧！” “什么？”说书先生瞪大了眼，继而又缩了脖子。 “怎么，外头说的，这里说不得？” 沈如嗤笑，“还是觉得我们都是女人，听不得？” “乌娅，打断他的腿！”沈如脸色一沉，开口喝道。 乌娅动作很快，咔嚓一声，伴随说书先生的一声惨叫，人就跪在地上了。 “说吧，再不说，那就不要怪我，让你尝一尝手指被一根一根掰断的痛苦了！” “说，我说，我立马说，那是在年前一个极寒的天，京城流犯经过长途跋涉，终于到了凉州……” 说书先生头上沁出了汗，说话间也是一顿一顿的，最后，还是哆哆嗦嗦地把事情给说了。 沈如神色如常，但是翠喜几人听得，都恨不得扒拉了这说书先生的嘴。 “大小姐，都是假的，他就是胡说的。”翠喜连忙安慰沈如，“大小姐，把他打出去吧！” “说的这么详细，是谁给你的话本啊！” 沈如幽幽道：“不要说不知道，你这嘴皮子功夫挺好的，那要是割了舌头，不知道还说不说的这么利索！” 说话间，沈如的飞刀擦着说书先生的脸颊划了过去，在他脸上落下了一道血痕，也把男人吓的跌坐在地。 “是一个女人，还给我十两银子，我……我不知道她是谁。” “不知道？”沈如的飞刀又朝着男人的头射了过去，顿时，男人的一头青丝全部散开。 “是颜家，是颜家大小姐！” “我就是一个说书先生，是颜家大小姐让人找到我，让我按照她给的话本讲的，真的不关我的事。”说书先生吓得跪地磕头，紧接着，一股骚味从他下身传来。 “大小姐，他吓尿了，太恶心了！” 安巧一脸嫌恶，“大小姐，快进去吧！” “乌娅，把他扔到隔壁吧！”沈如冷冷道，她才不是被人随便泼脏水的。 “大小姐，萧大人来了！” 正巧，穆尔钦带着萧无烬到了沈如的院门。 “这是……动用私刑？” 萧无烬看着乌娅把一个男人拖了出去，地上黄汁让他怀疑就是尿。 “哟，你来了，一夜九次郎？”沈如上下打量着萧无烬，话语里有些质疑。 萧无烬脸顿时黑了下来，走向沈如。 “你们先出去！”沈如打发了翠喜三人，倒是让萧无烬进门了。 “阿如，我会查出谁在散布流言……” “不用，我已经知道了，隔壁颜家大小姐。” “这凉州刺史英俊潇洒，身形精壮，脱衣后……”沈如上下看着萧无烬，眼神之中带着挑逗，仿佛想要探究萧无烬衣服下面的身材。 萧无烬脸更黑了，也看到了桌上的那本眼熟的话本。 “你看这个做什么，都是些子虚乌有的事情。” 萧无烬说着上前，就要将那话本给撕了。 “别啊，这里头，我就是那个浪荡形骸的女人，而你，是被我拖下水的……” “阿如！”萧无烬上前用手捂住了沈如的话语。 “别说了，都是假的，你说这是颜淑惠干的？” 沈如拨开萧无烬的手，挑剔看着萧无烬。 “你倒是说说，你跟她之前发生了什么，她是不是对你爱而不得，就算泼脏水，也要把你塑造成身材伟岸，雄风大振……” 萧无烬给沈如说的心里有些燥热，但是眼下的尴尬就是他要如何说自己跟颜少卿大姐的事情。 “你是我唯一动心的女人，其他人对我来说什么都不是。” “那你倒是说说，我该怎么报复这中伤我的颜淑惠？” “外面的流言，我会出面平息，如果你还不解气，那……我向你求亲，然后你拒婚。” 萧无烬顿了一下，下定决心般道：“阿如，我想这样所有人都知道，是我萧无烬苦苦追求你，而不是你高攀我的。” 沈如愣住，然后笑喷了。 “这就是你想出来的馊主意？” “萧无烬，那你可得在众目睽睽之下，向我家求亲，还得寻个身份地位高的来说，这样才打脸。” “不过，我可舍不得让你颜面大失，这不是你的错。” “大小姐，颜公子来了！”门外，翠喜禀报道。 “你们不是约好的吧！”沈如调侃道，“你也不用回避，一起见见吧，外头好像在说，颜家同我沈家，势不两立？” 颜少卿神色也是焦躁，外头那些风风雨雨他还没当回事，之前又不是没有人说过。 但是这次传的有些离谱，最后还传出颜家跟沈家势不两立，呵，他颜少卿说过吗？ “萧无烬，你怎么在这？” 看到萧无烬，颜少卿有些惊讶，但随即又自己开口道：“也是，你是另一个苦主，两位，我替我大姐向你们道歉，那个，要不，我找个外地的，让她嫁过去？” 第两百七十八章 我会自己报复回来的 事情是颜淑惠做的，几乎都不用查证，这就已经是证据确凿了。 沈如看着颜少卿，看的他羞愧地转过了头。 “颜少卿，你说这像话吗？”萧无烬也是责备口吻说道。 “我出门被人指指点点也就罢了，我娘气的胸口疼，颜少卿，你觉得你大姐这个始作俑者，我该怎么报复呢？” 沈如慢悠悠说道：“我觉得你还是回避的好，当着你的面算计你大姐，你听的下去吗？” 颜少卿的神色的确是尴尬的很。 “这事是我大姐的错，便是你想着怎么报复我大姐也在理。不过，沈如啊，我大姐身边也不是没有人，她是颜家大小姐，这脸面也在的；另外，萧无烬，这跟你也脱不了干系。” 萧无烬神色微凝，张了张嘴，但最后却没有辩解什么。 “这同他什么关系，你大姐爱而不得吗？” 沈如不由说道：“使坏的是你大姐，任何理由都不能为她的行为开脱。” 颜少卿见沈如说破，尴尬地挠了挠后脑说道：“那个，之前萧无烬不是没对谁动心吗，我大姐也是云英未嫁，我倒是有心撮合他们一起，但是我大姐动心了，他就不从，所以……嗯，所以对你的恨，大概也是有着这方面关系。” “那又如何，这世间一厢情愿的多了去了，难道不被喜欢就能作恶吗？” 沈如回道：“颜少卿，你别管了，在管，我……我让乌娅揍你！” 颜少卿猛地瞪大了眼，狐疑看着沈如，提及乌娅做什么？ “你们……别让我见到就是了，我会对外说的，这是一场误会，颜家同沈家并无恩怨。还有，沈如，你知道颜家有多少女眷吗？” “你卖的那个……就是那个，居然放过颜家的女眷，你到底会不会做生意啊！” “哦，你说的没错，你父亲的那些个姨娘，也都需要是吧。” 沈如愣了一下，“我也放出话去，颜家有颜淑惠，我的东西就不卖，羊奶也不提供了，你们爱喝谁家的喝谁家的去！” “沈如！”颜少卿加重了语气，这……这不是自己拆台吗？ “萧无烬，你去澄清，我没有上你的床！颜少卿，你出面澄清颜家没有对付沈家！” 沈如才不管颜少卿说什么，板着脸说道：“至于我做什么，当然是让颜淑惠感同身受一下。” “当着我的面，你这么说好吗？” 颜少卿幽幽道，“颜家可是凉州首富！” “那你走啊！”沈如不客气道：“我还以为，我们是朋友的。” 沈如眼神暗了暗，“还是生死之交的。” 颜少卿莫名感到心虚，看了一眼萧无烬看过来的眼神，立马清了清嗓子道：“我什么都没听到，我现在回去做事！” “阿如，我还在呢！”萧无烬吃味道。 “颜少卿嘴硬心软，再说了，他大姐理亏在前，做了恶事，我就是使了一点点小心机嘛！” 沈如捏着手指，眨了眨眼，撒娇道，“萧无烬，我是受害者！” “我也是！”萧无烬回道，“阿如，你说，是不是凉州所有人都知道，我这素衣之下，是结实的身躯？” 沈如立马看向了萧无烬的胸口，想到话本中的描绘，她咽了咽口水。 “真的有吗？” “阿如！”看着沈如向自己伸出的手，萧无烬声音低沉。 “阿如！”门后传来了沈母的声音，“萧大人也在吧，我倒是要问问，这满城风雨，最后要怎么收场？” 说话间，沈如已经推门进来，让沈如跟萧无烬心里的火苗立马都熄灭了。 “伯母！”萧无烬上前对着沈母作揖施礼，“是我连累了阿如。” “可不就是你连累阿如了吗？”沈母面色不悦，“我们阿如在京城多少年，可曾被人说三道四过，这到了凉州可好，一回回都被人泼脏水，还都是跟你！” “娘，他也被人给描绘不堪着呢！”沈如抿着笑，似乎并不是很在乎自己名声被污的事情。 “你还笑，阿如啊，这女子名节何其重要，你……你怎么笑得出来。” “娘，那些事情是假的，但是人是真的啊！”沈如干脆也不装了，“他会辟谣的啦！” “伯母，我对阿如之心，天地可鉴，不如先写下婚书，等阿如想嫁的时候，我便娶如何？” 萧无烬顺势说道，他自然是很想娶沈如的，但是操办不起婚事啊！ 沈母瞪了一眼萧无烬，他想得美了！ “我们阿如，定是要风光大嫁的，敢问萧大人，三媒六聘呢？” “以后会有的。”萧无烬说道，倒是半点不心虚。 “呵，男人！”沈母甚是不客气地嗤笑一声。 “娘，我知道你是心疼我，但是你放心啦，女儿是不会被流言蜚语打垮的。” 沈如上前挽住沈母的手臂，撒娇道：“外面的那些传言，倒是让娘跟爹，姨娘都有些面上无光，也让弟弟妹妹被人指指点点，但是你们放心，这事很快就会过去的。” “萧大人，阿如今天受的委屈，我希望日后你能让她风风光光地进你萧家的门。” “这是必然的。”萧无烬立马应道。 沈母又是挑剔地对萧无烬说了些话，但看在萧无烬态度恭谦的份上，她便适可而止了。 “阿如，你是真的委屈啊！” “娘，真的马上就能解决的，真的！” 沈如安慰着沈母，同时对萧无烬使了使眼色。 “娘，我送你回主院，爹……还好吧！” “你爹性子内敛，听到流言的时候气的差点背过去，但是你也知道，你爹适应的很快，想到你们两个已经在一起了，成亲是迟早的事情，就硬生生忍了！” “让伯父惊扰，是萧某不是，萧某定会肃清流言的。” 萧无烬立马表态道。 劝慰着将沈母送回去之后，沈如也把萧无烬送出门了。 “阿如，我……”萧无烬还是愧疚道：“你安心在家等候几日吧！” “嗯嗯，你去做你的。”沈如点头，她也要去做她的！ 颜淑惠是吧，话本她也能编啊！ 脑子里过了一遍，沈如立马让翠喜去找个写字的。 她编的可以更黄 第两百七十九章 送上门找打的颜淑惠 夜色浓郁，颜家大小姐的院子，守卫森严。 白日里被乌娅扔进那收买的说书先生的时候，颜淑惠就吓了大跳。颜家什么时候成了别人随意进出的地方了？而被弟弟颜少卿大骂一通，更是让颜淑惠心中有气。 生怕隔壁沈家的人再来报复，颜淑惠把府里的侍卫都调到自己的院子里来了，她这才敢入睡。 沈如悄无声息地潜入了颜家，蹲在屋顶上，默默地点燃了迷香，跳进颜淑惠的院子里。 这么多侍卫，她就不客气了。 同为女人，她还不至于下作到误了颜淑惠的清白之身，迷香也只是让人昏迷而已。 扒拉了几个侍卫的衣裳，尽数扔在了颜淑惠的房里，沈如就走了。 翌日早上，凉州城里小道消息传的纷纷扬扬。 “听说了吗，那颜家大小姐夜夜笙歌，一女御五夫啊，我有个亲戚是在颜家干长工的，早上去打扫院子的花草，看到五个衣衫不整的男人从她屋里出来，真是……伤风败俗啊！” “对对，我有个邻居就是收泔水的，早就听说那颜家大小姐一直不嫁人，是因为在家里养男宠。” “你们说的真的假的，我刚好也认识有在颜家做事的，回头我问问。” 市井上，关于颜淑惠的流言，也慢慢传开了。 而那茶馆里，也有说书先生开始说沈如编的那故事了。 颜家已经乱成一片，男人衣衫不整从颜淑惠屋里走出来是真的。 “大姐，你玩的这么开，还真是让妹妹大吃一惊了！”颜贞善面露惊色，看着气急败坏的颜淑惠说道。“大姐啊，这是被人算计了吧！” “还用你说，铁定是隔壁沈如那个贱人干的，我要去撕烂她的嘴！” 颜淑惠正在传唤自己所有的护院，她要隔壁找沈如算账。 “大姐，我对你的遭遇深表同情，把我院子里的人也借给你吧，颜家，一损俱损，我留在家中，以便应对弟弟的苛责。”颜贞善正色道。 “二妹，还是你懂大姐！”颜淑惠感激看着颜贞善道。 沈家大门被颜家敲的震天响的时候，沈如在院子里就被通知到了。 “乌娅，陪我去应敌吧，我这几日的火，也算有人送上门给我撒气了！” “沈如，你这个贱人，竟然敢坑害我，今日不给你点教训，你都不知道，颜家在凉州是什么身份！” 一进沈家的门，颜淑惠就让人砸，等见到沈如跟乌娅，她更是放了狠话。 沈如跟乌娅并排站着，其他人，都让退避到后院去了。 “我知道你们颜家是凉州首富，但是我不怕啊！” 沈如嚣张道：“你敢造我黄谣，我就以眼还眼以牙还牙，昨夜睡得好吗？” “果然是你，你这个贱人！”颜淑惠恶狠狠道：“都给我上，好好教训她！” 颜家的护院而已，沈如根本就不怕，还有乌娅在。 面对攻上来的一群男人，沈如飞刀嗖嗖的，加上乌娅掠阵，没一会儿就把一群人给打趴在地了。 “颜家的护卫就这点本事啊！” 打完人，沈如还开口嘲讽道：“颜大小姐，你瞧瞧，我沈家的花花草草可不是寻常物，这被你们的人砸到了，怎么说夜的赔钱吧！” “你……你敢讹人？”颜淑惠心里发虚，颜家的高手，都是弟弟颜少卿手下，但是她也没想到这么多护院还打不过沈如一个女的啊！ “谁说我讹人了，难道这些不是你的人弄得？” 沈如指着院子里受损的地方说道：“你倒是看看清楚，这些东西可都不是凉州的，是我爹花了大价钱从外地运过来的，你一个不顺心就打砸了，能不赔吗？怎么，你们颜家行事，就是这么霸道？” 说话间，沈如走向颜淑惠，“这擅闯民宅，视为盗贼，便是打杀了，也不为过吧！” “你……你想干什么？”颜淑惠被沈如上前的气势给惊吓住了。 “我是颜家的大小姐，我是颜少卿的大姐，你……你敢动我？” “你猜我敢不敢！”沈如说着话，飞刀直接顺着颜淑惠的头顶射了过去。 刹那间，颜淑惠的发绳断落，一头青丝散开，还有几缕头发直接飘落在地。 “你……你……你……啊……”颜淑惠一脸几个你，脸色惨白，更是大声尖叫起来。 “到我家来撒野，就这么点胆子？你往我身上泼脏水的时候不是挺能的吗？颜淑惠，我告诉你，我沈如不怕你的。” “要么你自己去外头给我澄清了，所有关于我跟萧无烬的流言，都是你颜淑惠爱而不得，嫉妒胡乱编排的。” “否则，我也会让你日日不得安宁，让你颜淑惠的名声在凉州城，也越发的污秽！” 沈如发狠话道：“左右我跟萧无烬都会成亲的，但是你颜淑惠就不一样了，年纪大了不少，还嫁不嫁的出去呢？当然，你们颜家有钱有势，不嫁人也不影响你找男人！” “沈如，你给我住嘴，我……我撕烂你……”颜淑惠气的跳脚，对着沈如叫嚷。 但是飞刀指着她的咽喉，让她又把剩下的话给咽了下去。 “好啊，既然你这么有血性，那就这样吧，早上醒来看到五个男人是不是还有些不够呢，那，改天再给你加几个？” “你……你……” 颜淑惠看着沈如手中链子牵引着的飞刀，狠话有些堵在喉间。 “哦，这飞刀还是萧无烬送我的呢！” 沈如笑道，杀人诛心，她又不是不会！ 看着颜淑惠的脸色气成猪肝色，沈如再次放话道：“给你三天，给我去澄清，否则，别怪我哪天扒光你衣服扔男人堆里！” “我敢不敢？你猜啊！” 说着话，沈如直接不客气地把颜淑惠给踹了出去。 “你们是自己滚，还是我把你们扔出去？” 院子里那些被揍得在地上嚷嚷的颜家护卫，一个个都利落地爬起来，连滚带爬地跑出了沈家。 “颜家的高手，我又不是不认识。” 沈如嘟囔道：“颜少卿怎么会有这么一个蠢笨如猪的大姐，呵，真是送上门找打！” 第两百八十章 沈如是本官必娶之人 要是真的听沈如的话，那就不要颜淑惠了。 在沈家吃了这么大的亏，她一回去就同颜贞善大吐苦水，对沈如更是骂的狗血淋头。 “她威胁我，她对我动手，啊！我颜淑惠长这么大都没吃过这么大的亏，不行，我要是治不了这丫头，我就不行颜！” 颜贞善听着大姐颜淑惠的痛骂，心中也便对沈如有了更多的了解。 沈如的武艺极高，身边还有个诡异的乌娅。颜家的精锐，一边在弟弟颜少卿身边，一边跟着游山玩水的爹娘。 若是明智的对策，自然是同沈如讲和，但是，她的暖房被毁，养了多年的蛇都被处理了，这仇，也难消啊！ “大姐，沈如便是仗着同刺史大人的关系嚣张无比，依我看，若要让沈如伤心绝望，你不妨从萧大人那处入手。” “让一个女人彻底失去念想，自然是被心爱的男人抛弃。对别的男人我不知道，但是萧大人啊，大姐，你若能让萧大人占了你的身子，他定会娶你的。到那时候，就算不抛弃沈如，也不可能只娶她一人！” “你以为我没想上过萧无烬的床吗，我就是脱光了钻进他被窝，他都能直接卷着被子把我扔出来！” 颜淑惠愤愤道：“我们颜家，可是容貌出众的，难道我还比不上沈如那贱人？” “大姐，可是弟弟护着她，我们的人又打不过她，除了萧无烬入手，还能如何呢？” 颜贞善无奈说道：“大姐，这男人真来了劲，是憋不住的。别怪妹妹不帮你，就看你敢不敢了。” “你的意思是用药？”颜淑惠秒懂，“我就没机会同那萧无烬一块！” “弟弟同萧无烬的关系那么好，借弟弟的名义请那萧大人过来，不是轻而易举吗？” 颜贞善觉得自己大姐真不是个聪明的主。 “那药……”颜淑惠低声问道。 “包在妹妹身上。” 萧无烬是直接去了那说书的酒楼，当着那些看客的面，叫停了说书先生。 “本官想纠正一些先生的说辞。” 萧无烬也不藏着身份，神色坦然。 “沈家大小姐是昔日凉州守将沈公之孙女，又其祖父之风。此次边关粮草告急，沈家募捐千两，沈大小姐又陪同本宫前去甘州。是本官爱慕沈大小姐，也想娶沈大小姐为妻。” 萧无烬对着所有看客，平静说道，说到动情处，自己嘴角也是上扬。 “市井流言，对沈家大小姐名讳有损，但是诸位放心，我萧无烬，此生非她不娶。” “这些话本，诸位听听也罢，倒是让诸位见证本官与沈大小姐的姻缘之路了！” 萧无烬的承认，以及接受态度，倒是引得看客们大为好奇。 至于那些个暧昧艳情部分，大白天的，看客们也不好过问。 人家两情相悦的事情，闺房中的乐趣，被这么大张旗鼓的宣传，倒是挺不厚道的。 “萧大人，敢问那颜家大小姐对你爱而不得是真的吗？” 也不知道有谁那么勇，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问了出来。 “能得颜大小姐青睐，本官甚是惶恐，本官所爱之人，唯有沈大小姐沈如！” “所以，这是真的咯，那颜大小姐因为对萧大人爱而不得，转而混迹各色男宠之中，听说一夜御五郎，真是……女中豪杰啊！” “街头那边的说书先生，就在说那颜大小姐的事情，要不我们去那边听吧！” “真的假的，一个晚上五个男人，这……比沈大小姐跟萧大人的，更劲爆啊！” “不止五个，听说是一个院子的侍卫轮着来。” “还是那颜大小姐会玩啊！” 萧无烬听到这些污言秽语，微微皱眉，这就是沈如说的报复的法子吗？ “鲁能，你去看看，是不是也有颜淑惠的话本。” 鲁能听得耳朵发红，这种事情，怎么都上台面讲了！ 萧无烬当众认爱，又有意让这事传扬开，更是出面施压那些说书先生，倒是让这些说书先生开始转过来，传颜淑惠的风流韵事了！ 颜少卿那边，也同一些商贾们承认了同沈家合作的生意。 石烛跟油灯，那是沈家的，颜家帮着卖而已。 这般一来，就没有人会说颜家跟沈家势不两立了。 “女人之间的恨，大多是因为男人，所以诸位，就不要听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我颜家同沈家，日后还有诸多生意一起做的。” “颜公子，那……是真的因为萧大人吗？” 有好事者也忍不住问道：“这萧大人，是不要你们颜家女儿吗？” 颜少卿脸一黑，这话直白的让他觉得冒犯了！ “萧大人与我大姐，不甚投缘。” 颜少卿承认道：“诸位，这女人的事情，我们男人都不要掺和了吧！” 不过当颜少卿手里也有了关于颜淑惠风流的话本时，脸就黑的跟锅底一样了。 “沈如！” 当天夜里，颜少卿同萧无烬都不约而同地到了沈家。 沈如看着两人那表情，忍住没笑。 “沈如，你一个大姑娘家，写出这种东西，是不是太过分了，我大姐好歹也是一个女子，你这叫她以后怎么嫁人。” 颜少卿不满地说道，“你倒好，他是娶定你了，那我大姐呢！” “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假的真不了，这种事情，明事理一看都不是真的。” 沈如脸不红气不喘道：“再说了，以你颜家的财力，就算你大姐这般，想要嫁人，还不是轻而易举的。” “还有，你大姐今天带着一众护卫打上门来，被我给打出门去了，你回家她没找你哭诉吗？” “我就还没回家！”颜少卿咬牙切齿道，“还有你，笑什么笑，你看过那话本吗，那是沈如这种女人可以说的吗？” 萧无烬低声咳了一下，的确，那话本的尺度有些大。 “阿如，这是你写的吗？” “当然不是，是我想的，然后找人写下来，再花钱让人誊写，就花了一个晚上。” 沈如回道：“顺便再去隔壁串个门，点了迷香，往她屋里塞了几个男人，嗯，但是没有发生实质的哦！” 沈如这话说 第两百八十一章 静等颜淑惠作妖 “沈如，你还算是个女人吗？！”颜少卿愤愤说道，“萧无烬，管管你的女人！” 萧无烬也是哭笑不得看着沈如，她这般坦然说着自己所为，真当是半点也不觉得难为情啊！ “颜少卿，做人不能这么双标的，只需你大姐污蔑我，就不许我对付你大姐吗？” 沈如依旧硬气道：“颜少卿，你要是来责备我的，那你就走吧！我当然也没法让你有大义灭亲的决心。” “你说的没错，我大姐是我亲大姐，你……充其量就是我兄弟的未婚妻，你说谁轻谁重？” 颜少卿的语气也是重了起来。 “嗯哼！”乌娅在门外一直都是安安静静的站着，但是听到颜少卿的话，却是适时地出声。 “辱我者，千刀万剐也不为过！” “就是，如果今日不是我自幼学武，便是被人这么泼脏水，也没法反抗；便是今日你大姐上门打杀，也只有被欺负的份！” 沈如冷着脸说道：“颜少卿，说白了，我也是留了一手，你觉得我能进你大姐的房，还不能对她做更过分的事情吗？” “你……”颜少卿一时语塞，这等强词夺理，沈如怎么说的出口的。 “颜少卿，你不合适在这，还是回家吧。” 萧无烬说道：“或许，你大姐想着怎么打击报复了，这事怕是没那么快了结！” “哦，你大姐带的人砸坏了我家好多花盆，还推翻了几座假山，你自己看着怎么赔吧！” 沈如随即说道，还真是把颜少卿气的够呛。 “你们两个，这还没成亲呢，就一个鼻孔出气了，啊，欺负我孤家寡人啊？” 颜少卿虽然还是气急败坏，但是这语调却较之前降了些。 “走就走，亏我今日还同凉州商盟的人澄清跟你沈家并无仇怨。” “阿如，我亦让人去阻止之前说书先生传播那些流言蜚语，也在诸多百姓面前，许下非你不娶的承诺。” 萧无烬开口道：“这事，能不能寻求一个解决的法子。” “是她大姐先招惹我的，来而不往非礼也！”沈如回道：“我看颜淑惠也不见得想就此罢手。” “没有事情是不能解决的，阿如，不求你退一步，但是你能告诉我，怎么才停手吗？” “颜淑惠罢手，我才罢手啊！” 沈如直接说道：“外头该传的传了，只要颜淑惠不再有别的动作，颜少卿你把她弄坏的东西赔了，我也就不添加别的内容了，让这流言传着传着就散了呗。” 颜少卿嘴上说走的，但是人还没走，听沈如松口了，就欠欠道：“行行行，赔钱就是了，我回家去劝我大姐，到时候酒楼开一桌，大家喝上一杯，释怀行不？” “呵，跟你大姐说去啊！” 沈如对颜淑惠不抱希望，要是颜淑惠真答应了，那事出异常必有妖！ 颜少卿愤愤走了，觉得女人简直就是麻烦。 “阿如，你……私底下，是看了多少的话本？” 萧无烬靠近沈如，低声问道：“嗯，京城这种书，是不是特别的多？” 沈如不由矮了矮身子，萧无烬在她耳边低语，那灼热的气息，让她感觉身子有些酥麻。 “还好啦，也就几本而已。” 沈如朝外看了下，乌娅什么时候走的。 “萧无烬，你别靠我这么近，大晚上的，你不回去吗？” “你这脑袋瓜子里，装了多少少儿不宜的东西？” “嘿嘿，你猜！”沈如推开了萧无烬，“你在外面真说了非我不娶了？” “这还能假？有意干预了市井流言，你跟颜家大小姐这场闹剧也不知道还要多久。”萧无烬甚是无奈：“阿如，我这便回去了，你啊！” 沈如送了萧无烬离开沈家，这又不是她开的头，她才不怕颜淑惠再做什么呢！ 颜家那边，颜淑惠按捺住对沈如的满腔恨意，听着弟弟建议，很是勉为其难般道：“沈如那贱……人，锱铢必争，我这回，伤她八百，自损一千，的确是亏大了！” “既然你这般说了，那也行，我在万通楼摆个宴，让沈如跟萧无烬一道出席，让我道歉是不可能的，大不了两边都停手就是了！” “大姐，这可是你说的，那一言为定！”颜少卿先是惊讶，但随即立马确认道。 道歉的确不是自家大姐的行事风格，但是休战是可以的！ “大姐，沈如是个奇才，她想出来的物件，日后也会成为流行，我还是希望你不要同她作对，你这闲散日子过的不好吗，非要被人虐一虐才舒服吗？” 颜少卿忍不住数落起自己的大姐，看到颜淑惠的脸色，说完他才觉得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那个，大姐，反正你就别折腾了，想嫁人的话，再给你物色个合适的。” 要不是为了套住萧无烬，她会由着颜少卿这么数落吗？ 颜少卿算是胸口的恶气舒缓了些，忍不住跟手下抱怨道：“你们倒是说说，这些个女人，一天天的，就不知道干点正事，争风吃醋就那么好玩？” “爷，我们不是女人，真不知道！”林洋表示，像大小姐跟沈如这样，互相散播对方浪荡流言去中伤对方的，他也是头一次见。 那些话本，他偷偷看到，还真是……不忍直视！ 颜家的侍卫都没有发现，乌娅如同潜入在夜色之中一样，就在颜淑惠的院子里。 乌娅不相信一个主动作恶的人，在吃了亏之后会没有下一步动作。 她看着颜少卿自以为是的离开，还是一动不动地潜伏着。 “想要让我放过沈如那个贱人，做梦！” 很快，颜淑惠恶狠狠的声音传了出来。 “我要让沈如看着我把萧无烬拐上床，我要让她尝尝真正心痛的滋味！” 乌娅从屋顶看到颜淑惠手中拿着一个瓷瓶，笑的甚是癫狂！ 等到颜淑惠睡去，乌娅潜入颜淑惠的房中，拿走了那个瓷瓶。 “你是说，颜淑惠并不是真心想跟我求和，她的目的是萧无烬？” “这药，是什么呢？我得好好鉴别一下啊！” 沈如用一个同样的瓷瓶让乌娅放回颜淑惠那里，她就静等颜淑惠作妖吧 第两百八十二章 装晕等着颜淑惠现行 在等颜家那边态度的时候，黄韵如也来看沈如了。 外头一开始传出沈如跟萧无烬的事情时，她还笑别人大惊小怪。话本太露骨了，家里不让她看，但是她偷偷让丫环去买了本，顺带还带回来一本颜淑惠的。 看完她整个人都不好了，直接跑到沈如家看望沈如。 “你们这是互相伤害？这法子……还真是闻所未闻啊！” 沈如带着促狭意味，笑看黄韵如。 “小姑娘不好看那些东西哦！” “说的你比我大多少是的。”黄韵如嘟囔道，上下打量着沈如，继而附到沈如耳边低声问道：“那萧无烬的身材，真有那么结实？摸着如同坚硬的石壁一般？” 沈如差点笑喷，看不出来这黄韵如也是个色女啊！ “我的男人我自己还没摸呢！”沈如说道：“都是假的，那颜淑惠不知道发什么神经，给我泼脏水，意淫萧无烬，我怎么能什么都不做呢，自然就同样的法子回击过去了！” “那些话本，看看就好，别当真。” 黄韵如眨了眨眼，看沈如半点不受影响的样子，佩服地竖起了大拇指。 “你心态真好，要是我被人这么泼脏水，我都能气哭！” “我气的很，我爹娘姨娘，我弟弟妹妹都受影响了，我都想扒了那颜淑惠的皮，但是既然已经水浑了，那就把这水搅的更浑浊些吧！” 沈如愤慨道，特别是知道颜淑惠那药，居然是极强的春药，她心里就越发来气了。 这颜淑惠还想祸害萧无烬，恶心她呢！ 黄韵如佩服沈如，看沈如也不需要人安慰，便同沈如说起外头的趣事来。 “你那棉垫，还是很好用的，我娘也觉得不错，我娘又推荐给了她的那么老友们，那不是外头传的有些离奇，她们就不太好意思上门，我今天来，也是准备买一些回去的。” “沈如，要不你去开个铺子吧，搭着其他东西卖，这样大家也好去光顾啊！”黄韵如建议道。 “卖什么呢，我这还没有想好啊！” 沈如不是没想过，但是单一卖月事用的东西，也太枯燥了！ “是哦，卖什么呢？” 黄韵如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沈如叫来了翠喜三人，开始记录黄韵如需要的棉垫数量。 等到黄韵如拿着东西走了，隔壁颜少卿的护卫林洋也来找沈如了。 “沈姑娘，明日午时，我们爷做东，请你跟萧大人到万通酒楼天字一号雅间内小聚。” “你们大小姐也在吗？”沈如反问道。 林洋尬笑了几声。 “可不就是为大小姐同沈姑娘你和解做的局吗？” “行，我知道，萧大人那，你们也去通知了吗？” 沈如估摸着颜淑惠说等着饭桌上动手的。 “去通知了，那……在下就先告辞了，明日酒楼见？” “明日见！”沈如痛快地应道，让翠喜送客。 颜淑惠要做什么，明日不就知道了吗？ “乌娅，明天你就这样……”沈如叫来乌娅。 想着明日就能见到萧无烬了，而且，只有萧无烬不知情，到时候才显得更加的意味，沈如也就没有去告知萧无烬。 翌日临近午时，沈如让穆尔钦驾着马车把她送到了万通酒楼，正好在门口，见到了由鲁能护送来的萧无烬。 “真巧啊！”沈如笑着同萧无烬说道。 萧无烬微微怔了一下，今日这宴，尴尬的很，沈如怎么还能如此笑靥如花？ “阿如，你该不会又想使坏吧！”萧无烬低声询问沈如。 “怎么可能！”沈如断然否认：“难道在你眼中，惹事的人是我吗？” “不是。”萧无烬立马说道，求生欲甚高。 酒楼的雅间内，颜少卿再次叮嘱颜淑惠，不要惹事。 “大姐，今日这摆宴，是为了平息这事，纵使你心里不愿，但也该停手了！” “我已知晓，你也不要再说什么了！”颜淑惠板着脸，酒楼是她定的，她自然已经安排好了一切！ 颜少卿自讨没趣，看到沈如同萧无烬进门，也便起身道：“来了啊，坐吧！” 四人餐桌，气氛尴尬，颜淑惠的脸色从沈如跟萧无烬一道进门就没好过。 “大姐，沈如，你们两个呢，都搞了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希望今天这一顿，能让你们放下这件事，以后不管你们是讲和，还是依旧敌对。这世上合不拢的人多的是，但是没必要搞得你死我活的，大家都是邻居，你们这样，我很难做人啊！” 颜少卿说着话，率先给自己斟了杯酒。 “来，萧无烬，给个面子，一起喝一杯。” 萧无烬也不想让这事再传下去，便点头，拿过酒壶，给自己倒了杯酒。 “给我！”沈如拿过萧无烬手里的酒杯，同颜少卿道：“你的也给我，你们两个换一下。” “沈如，你这是什么意思？”颜少卿立马冷下脸来问道。 “你我是信得过的，但是你姐，呵！”沈如也不隐瞒，看了眼颜淑惠，嗤笑一声。 颜淑惠却是神色不变，倨傲着看了眼沈如不说话。 颜少卿无语地看了眼沈如，却也还是同意跟萧无烬的酒杯换了。 “大姐，沈如，你们一起。” 颜少卿又开口道。 沈如倒是依言，但颜淑惠也没反对，她就好奇了，平常一点就炸，今天这是要等着放大招啊！ 颜淑惠看沈如那怀疑的眼神，心里有些打鼓，难道自己的阴谋失败了？ 不可能啊，自己早就买通了店家，下药的不是酒，也不是饭菜，而是这里所有的筷子。当然，筷子里也不是春药，就是简单的迷药。 她就是要等所有人都迷迷糊糊的时候，让萧无烬吃下那春药，然后……这酒楼里又不是没有客房！ 颜淑惠的稳定让沈如心里防范的很，但是她也不怕，药已经换了，而且，乌娅在盯着呢！ 饭菜过半，沈如感觉迷迷糊糊的，再看颜少卿跟萧无烬，两人都看着不是很清醒的样子。 而颜淑惠……沈如抬眼望去，人已经趴下了，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我好困，我……”沈如故意呢喃着，然后一头栽下，同时，往自 第两百八十三章 就让她自食恶果吧 “来人，赶紧给我进来。”颜淑惠发话了。 “这一个个都喝多了，成什么样子，让店家赶紧拿解酒的汤药来。” 门卫，鲁能守着，颜少卿的的侍卫余泰也守着，听颜淑惠这般说，也便立马去叫了店小二。 很快，解酒的汤药来了，鲁能最是谨慎，拦着不让萧无烬喝。 “怎么，怕我毒害你们大人不成？” 颜淑惠冷笑，自己拎起那个装着醒酒汤的酒壶，给自己倒了一碗，满口饮下。 “余泰，去，给少卿灌一碗。” “大小姐，这……要不我把少爷带回去吧！”余泰也不太敢让颜少卿吃醒酒药，就提议道。 “随便！”颜淑惠很随意般应道。 “那……我也带大人回去。” 鲁能随即道，但看到沈如，想了想，便道：“颜大小姐，我这就去叫马车，这沈姑娘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可都会算到你的头上。” 颜淑惠冷笑一声，一副不屑口气道：“这大门开着，外头人也多，我能动这丫头什么？” 鲁能半信半疑地走了出去，没多久就没人给拉住了。 “你是乌娅姑娘！”鲁能本能想反抗，但看清来人，却是愣住了。 “遇到什么事都不用慌，我会盯着的。”乌娅低声说道，但说完就闪身走入一间屋子，仿佛跟鲁能就是擦肩而过一样。 鲁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还想着去外面找马车，但是又有人撞到了他，还是个挺着肚子的孕妇。 “啊哟，啊哟，我的肚子，你……你是哪来的莽夫，你……” “夫人！”很快，一个男人跟一群小厮都围了上来，把鲁能给拖住了！ 屋里头，颜淑惠让买通好的小二把那药加入给萧无烬的碗中。 “赶紧让他喝下去，外面会有人把那鲁能给拖住的。” 颜淑惠催促着小二，“余泰真是帮了我个大忙，把少卿给带回家了，这种事情，还是不要让少卿在场的好。” “那，她呢？” 小二看着沈如问道。 “她……随便你吧！”颜淑惠嫌恶看了眼沈如，“不过，迷药分量不多，她应该很快就醒的，我打算让她看着我是怎么抢她男人的。” “怎么这么热，你干脆点啊，赶紧喂啊！”颜淑惠说着，感觉心头潮热，也忍不住扯了扯自己的领口。 “啊呀，这是怎么了？”沈如不想装了，特别是听到颜淑惠那恶意满满的话。 “你们想让萧无烬吃什么，颜淑惠，你做了什么吗？” 沈如用木姜子刺激自己的味蕾，人也跟着精神了许多，虽然迷药还让她有些不舒服，但她要保护萧无烬的清白啊！ 说话间，沈如快步上前，直接把小二手里的碗给打翻了。 “刺史大人也敢算计，你们这酒楼是要造反吗？” “沈如，你……”颜淑惠觉得心口跳的极快，声音出口，带着娇媚的喘息，顿时让她心慌起来，她……中招了！ 沈如也发现了颜淑惠的异常，当下就知道颜淑惠这是中了自己的药吧，行，她得赶紧带着萧无烬走。 “你给我走开！”沈如把店小二往颜淑惠那边推了一把，拍了拍萧无烬的脸，见他还没醒来，干脆把人架起，迅速地离开雅间。 “大胆……走开！”颜淑惠推人的力气软绵绵的，开口训斥也是带着娇喘。 沈如把门关上了，嗯，不锁已经算是她最大的仁慈了。 “鲁能，你来的正好，把你家大人带回去。”看到满头大汗的鲁能，沈如赶紧叫道。 鲁能亮出身份，才摆脱了那一堆人的纠缠，他还没叫马车，就觉得这事情有些蹊跷，想回去看看萧无烬跟沈如的。 “沈姑娘，你没事了？” “有些头晕，不过没什么大概，你家大人倒是醉迷糊了，我跟你一道送他回刺史府吧！” 沈如说道，不把人送回去，她总感觉不安全。 鲁能见状，就立马上前扶过萧无烬。 “沈姑娘，那个……颜大小姐呢？” “我怎么知道，大家都醉迷糊了，就她一个人清醒，你不觉得有问题吗？” 沈如反问道：“颜家大小姐出门总不会就她一个人的，赶紧走吧！” 再不走，她都要看到颜淑惠那放荡的样子了，她怕辣眼睛！ 鲁能哦了一声，立马扶着萧无烬朝酒楼外走去，正好，乌娅驾着马车过来了。 萧无烬上了马车，就醒了，他困惑地看着沈如，扶着自己额头。 “阿如，这是怎么了，今天就喝了一杯酒，不至于就醉倒了吧！” “对哦，不至于，可是为什么都醉倒了呢？” 沈如故意反问，“还有，我醒来，看到颜淑惠让店小二给你灌什么醒酒汤，我哪能啊，立马架着你走了。” “颜少卿呢？” 萧无烬心觉不对，下意识问道。 “被他的护卫带回去了。” 沈如一直都是清醒的，自然知道发生了什么。 “萧无烬，我觉得颜淑惠惦记着你的身子。”沈如看着萧无烬幽幽道：“她很不对劲。” “哪里不对劲？” “面红耳赤，呼吸急促，声音带着喘息，就像吃了什么……催情的药！” 沈如说道，继而看着萧无烬着重道：“你说，这药她是不是给你准备的。” 想到沈如一进去，就让他跟颜少卿换杯子，萧无烬觉得沈如应该知道什么。 “阿如，你是不是提早知道了？” “你是想说我是不是预判了颜淑惠的算计？” 沈如嘿嘿笑了笑：“其实是乌娅潜入颜家，撞破了颜淑惠的计划，萧无烬，她就是惦记你的身子，她想给你下春药，然后跟你那个那个！” 沈如说到那个那个的时候，还特意用手指弯了弯。 萧无烬脸色黑了下来，颜淑惠竟然还不死心。 “然后呢？” “然后我就让乌娅偷换了药，哈，就是我也不知道，这药怎么让颜淑惠自己喝下去了。萧无烬，你说，现在，那边发生了什么？” 沈如狡黠的神色，让萧无烬伸手点了一下沈如的脑门。 “自作自受吧，这事，估计能让颜少卿呕血！” “反正我是不会承认事先知道的，你也别说。萧无烬 第两百八十四章 颜家的脸面都丢尽了 萧无烬同沈如身上的迷药分量并不重，等到了刺史府，药效也差不多过去了。 “阿如，此事怕不能善了，你先回家去，我不会有事的。” 萧无烬对那颜淑惠也是气恼。“你同颜少卿实话实说就是了！” “真没事啦，真没事那我就回去了。” 赶着回去看热闹呢！沈如打量着萧无烬说道。 “还有，男人出门在外也要好好保护自己的，你要知道，有人觊觎你的身体！” 被沈如一本正经的叮嘱，萧无烬哭笑不得。 “嗯，我会誓死扞卫自己的清白的。” 沈如也是憋着笑，明明是被人算计，但说出来就是喜感十足啊！ “我走了，我真的走了！”沈如说着快速朝外走去，不知道颜淑惠现在是个啥情况！ 沈如他们走后，万通酒楼可是闹翻了，颜淑惠的理智让她推开了那个店小二，又呼唤了自己的护卫。 “真是世风日下啊，大白天的做那等苟且之事，还是颜家的大小姐，一双玉臂露出来都被人看到了！” “可不就是，虽说被侍卫盖着身子，但是那躁动的样子，谁不知道怎么回事啊！” “那声音太羞人了，我们都听到了……” 沈如跟乌娅再回到万通酒楼的时候，在门口就听到顾客闲聊的话语。 “最后上马车了，也不知道最后怎么样了，世风日下，真的是世风日下……” “所以，颜淑惠回家了啊！”沈如呢喃道，“那我们也回去吧！” 沈如没看到现场，有些遗憾，不过，这么多人都看到了，颜淑惠这回是丢人丢大了。 只不过回家没多久的沈如，就被颜少卿上门理论了！ “沈如，你老实告诉我，我大姐的事情，是不是你干的？” 沈如先是愣了一下，继而一副受伤表情。 “颜少卿，你居然污蔑我，你大姐做了什么，你不去问她，你问我？” “你脑子里装的都是水吗？自己喝了几杯酒就晕倒，你心里没数吗？可怜我为了扞卫萧无烬的清白，拼着迷药带来的晕眩，也不让你姐给他喂什么醒酒药。我带着萧无烬回了刺史府，我怎么知道你姐怎么回事！” “你有空来责备我，你怎么不去问你姐，你怎么不去问那酒楼的人！” 沈如看着颜少卿，直接夹棍带枪般怼道。 “颜少卿，你不要太过分了，你大姐什么性子你不知道吗？她是真的想求和，真的想息事宁人吗？” 颜少卿脸色复杂，到家他就醒了，就是有些头疼，也听余泰说了，大姐让人喂他们醒酒汤。都没喝几杯，怎么就晕了呢？ 也就是在家困惑的时候，大姐回来了，就是在马车里没下来，也不止她一个人！ 等到这荒唐事情结束后，他听闻沈如回来了，就直接过来对峙了！ “你说的是真的？” 颜少卿复杂看着沈如，要是大姐自作自受，他都能臊红脸！ “问我做什么，你问你大姐去啊！” 沈如不客气道：“别当我好脾气，我都还没跟你大姐算账呢，居然想祸害萧无烬，她还要不要脸！” 这事……颜少卿倒是不怀疑的，大姐对萧无烬，还真有那么点心思在的。 “沈如，这事就算是我大姐做的，但是看在我的面上，能不能不要计较了，吃亏的人是她不是你们！” 颜少卿放缓了语气，商量道。 沈如看着颜少卿，似笑非笑。 “颜少卿，你觉得你大姐最后会接受这是她自己自作自受吗？而不是迁怒到我头上，不对我打击报复？” “与其你对我说这些，还不如回家看看你i自己的大姐吧！说不定你们颜家，马上就要有喜事了呢？” “沈如！”颜少卿脑门突突的，喜事，大姐的喜事？ “前院东西你还没赔呢，亲兄弟还明算账，我们算啥？” 沈如随即又说道，“颜少卿，你别只顾着欺负我啊！” “我哪欺负你了，能欺负的了你？”颜少卿无语道，“喏，两百两，你也别当我是冤大头，真是……烦死了！” 甩下银票的颜少卿转头走了，颜家这回，是真的丢尽了脸！ 颜淑惠此刻，躺在自己床上，脸上还有潮红，但是意识已经清晰了。 知道自己失身给了侍卫，她那个恨啊！ “大小姐，二小姐来了！” 侍女唯唯诺诺地上前禀报道，随即，颜贞善已经推门进来了。 看到帘子外头跪着的侍卫，颜贞善只瞄了一眼，就去看颜淑惠了。 “大姐，事情已经发生了，就不要寻死觅活这般模样，倒是让人看笑话了！” “笑话，你也看我笑话吗，我堂堂颜家大小姐，竟然便宜了一个侍卫，还让全凉州的人都知道了，你要我怎么活？” 颜淑惠想要起身，但是感觉一阵抽痛，只能躺着恶狠狠看着颜贞善。 “都是你出的主意，你害苦我了！” “大姐，这事怎么能怪到妹妹头上了，要怪，也怪你自己办事不稳啊！” 颜贞善话语里倒透着几分幸灾乐祸的意味。 “没多大点事，大姐，你总不会想要嫁给他吧！那可只是个护卫啊！” 颜淑惠眼神甚是怨毒，“一定是那沈如搞的鬼，我不会放过她的！” “不放过谁？”颜淑惠恶毒的话才说出，颜少卿已经在外间了，就隔着一道帘子。 “大姐，二姐，我不知道你们算计着什么，但是一次又一次让颜家颜面扫地的也是你们。” “给你们的安生日子过不习惯的话，那就分家好了。” “大姐，你既然跟人有了夫妻之实，嫁还是不嫁一句话，这年纪大了，该完成人生大事了！” “二姐，你既然已经招了婿，那就安生过日子，不要再搬弄是非了，你们以为就自己是聪明人，其他都是傻子吗？” 颜少卿不留情面的斥责，让颜淑惠跟颜贞善都面上无光。 “嫁人，你要我嫁给那么一个低贱的护卫，颜少卿，你还是我的弟弟吗？” 颜淑惠尖叫起来：“我不嫁，我要同二妹一样招婿！” “然后再养一堆男宠吗？颜家的千金小姐，还真是与众不同！” 颜少卿 第两百八十五章 我们成亲吧 沈如不知道颜家现在啥情况，但是外面对颜家就又多了几分绮丽的猜想。 要说后面几日谁被讨论的最多，那就是颜家大小姐这风流韵事了！不少人说的头头是道，一副眼见为实的样子。 就连沈如晚上去自家那烧烤小酒馆，也听到了客人在讨论颜家大小姐的事情。 “听说了吧，那颜家大小姐在马车里跟下人做苟且之事，别人都听到那声了！” “可见之前那话本里，她一女御五男也未必是空穴来风，颜家祖上有那西域血统，奔放的很啊！” “那你们说颜家这么乱，这颜大小姐还嫁人不，要不，我也去她的入幕之宾，给我间铺子就行！” “你想的挺美啊，不过……我也想去试试！” 听着食客们那轻佻的话语，沈如走到了厨房，跟庄大厨聊了一下店内情况之后，就自顾离开了。 颜淑惠成了凉州城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热度直接把她跟萧无烬的事情给掩盖掉了。 接连节日，到处都能听到颜家的事情，沈如听得耳朵都长茧子了，干脆就一大早直接跑牧场去了！ “阿如，你跟萧大人，好事近了吧！”余氏笑盈盈地同沈如闲聊道。 “嗯？”沈如意外，不解余氏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重光回家的时候，还说起你跟萧大人的事情来，好像凉州城里，也传着你们之间的事情，既然萧大人也当众认爱了，你们不就是好事近了吗？” “我跟他都不急，还是把眼下的事情忙完再说。” 沈如敷衍道：“对了，牧场这边周转如何？” “目前，订羊奶的客人，有一百八十户，你城中的烤肉馆，每日一只羊，现在这两项营收。” 余氏说道：“目前倒是有盈利，但是我不知你之前花费了多少扩建的这个牧场。” “有盈利就好。”沈如说道，“来日方长，不着急的。” 同余氏聊了牧场的收益这块，沈如又去看顿珠那边情况。 “沈姐姐，还是要人手啊，送奶工每日都需要天亮就进城，然后按照客人的地址配送羊奶，若是再多几个人手，大家就不会这么累了。” “那就找吧，只要愿意看的，人品端正的即可。问下现有的长工，是不是有认识的人推荐。” 沈如说道：“顿珠，这些事情，你决定就好。” “沈姐姐，我也听说了，好像你跟萧大人被人传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你们什么时候成亲啊！” 顿珠说了一下牧场情况后，便开口问道。 “怎么你也关心起我的婚事来了！” 沈如发笑：“顿珠，我们还年轻，不急着成亲的。” “那就是萧大人不对了，沈姐姐，你的名声都被他搞臭了！” 顿珠为沈如抱不平，“就算是我们草原上，一个姑娘家被人说成这样，也必须要嫁过去的。” “顿珠啊，两个人只要心意相通，并不需要立马成亲懂不？” 沈如耐心地解释道：“我们不需要因为别人的谣言而成亲，眼下我跟萧无烬，都还有事情要忙，所以成亲是迟早的，但不必急于一时。” 顿珠有些不了解，按她看来，沈如这个年纪，是该成亲了。 “好了，这边我也都看过了，有什么事情，你回家来找我就是了。” 沈如在牧场转悠了一圈后，就准备离开了。 算算时日，给萧无烬做的新衣裳都该好了！ 出了牧场，沈如去了棉垫工坊，莫大娘子把几套崭新的棉衣给了沈如。 “这些都是按照你之前拿过来的那件衣裳做的。东家，这该不会是萧大人的吧！” 莫大娘子含笑打趣道：“前些日子，你跟萧大人的事情，还真是穿的沸沸扬扬啊！” “我看你们什么时候，成亲算了！” “今个真是奇了，怎么遇到的人都催我成亲，莫大娘子，外面传扬的都是夸大了说的，我跟萧大人，嗯，还没到那个份上。” 沈如倒不嫌烦，知道催她成亲的，大多是善意的。 男女之事，一旦真到了那个地步，大部分人都觉得吃亏的是女人。 莫大娘子见状也就不催促了。 “东家，这工坊这边，也缺个账房，就算不经手银子，却也需要记录这边的产出，我虽也能做这些吧，但是不也是在改进棉垫和管人教人上吗，所以……” 莫大娘子是自己请来了，她缝补手艺极好，也是黄韵如的娘亲同自己说了的。 沈如听莫大娘子这么提起立马说道：“你说的没错，是该有这么个人。” “管账的话，这人得信得过，人品要端正，不贪图小便宜。莫大娘子你有人推荐吗？” 莫大娘子摇了摇头。 “若是我有人，我便直说了，东家，你慢慢找，我顶是能顶一段时日。” 沈如应下，这人的确得好好找啊！ 拿了新做的衣裳去了刺史府，正好萧无烬也忙完了手头的事情。 “这是……给我的？” 看着沈如手里的衣裳，萧无烬有些感动。 “之前就说了啊，我会用我地里的棉花给你做衣裳的。” 沈如笑道：“虽然棉花不是我种的，棉布也不是我纺的，这衣裳也不是我缝的，但是心意是我的哦！” “我看过你卧房里的衣裳，都很旧了，去替换一些吧！” 萧无烬看着衣服，顿了顿，便拉着沈如去了卧房。 “你不是一直想要看我衣服下的身子吗？” 当着沈如的面，萧无烬压低了声音道，一边解着衣服，一边看着沈如。 “你……你……”沈如有些惊了，“萧无烬，不就几件衣服吗，你……你不用感动的以身相许的。” “你想不想看？” 脱去了外衣，萧无烬故意看着沈如问道。 白色里衣下，沈如仿佛能看到萧无烬若隐若现的腹肌。 “我……真的可以看吗？”沈如咽了咽口水，“还能摸吗？” 萧无烬笑了，却是将里衣收拢。 “阿如，替我试下新衣吧！” 沈如有些遗憾，一边替萧无烬穿新衣，一边试探着摸了摸萧无烬的腰腹，嗯，确实挺有料的。 “阿如，我们成亲吧！” 萧无烬猛不丁的开口，把 第两百八十六章 想要名正言顺的上下其手 “萧无烬，你怎么了，不是一直在说不急的吗？” 沈如惊讶出声，她不是不想成亲，但是就感觉自家住着舒服啊！ 萧无烬将沈如的手按在自己的腰腹上。 “阿如，你就不想探索一下此间的真切吗？” 沈如抬头看着萧无烬，就算她是这样想的，那也不至于立马成亲吧! “不成亲就不能看了吗？”沈如反问道，“反正就你我两个人，我看看又没关系，我还想摸一摸呢！” 萧无烬按住了沈如不安分的手，低声道：“阿如，成亲了你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对我上下其手了！” 听着萧无烬隐忍的声音，沈如乐了。 亲亲抱抱的时候，咋就不说名不正言不顺呢？ “萧无烬，是不是你也想……嗯！”沈如踮起脚尖，在萧无烬耳边低声道：“看我……衣服里面啊！” 萧无烬只觉得一股热息在体内涌动，看着眼前娇俏的沈如，真有想将其拆穿入腹的冲动。 “如果我说……是呢？” 萧无烬在沈如耳边低声道，“阿如，我知道你想对我为所欲为，其实我也想啊！” “我们成亲，不就可以夜夜笙歌……” 沈如踮起脚尖，直接抱住萧无烬的脖子吻了上去。 骨子里是成年人的她，想就行动啊，她觊觎萧无烬的身子也挺久了！ 萧无烬先是一愣，只很快也便让他沉浸于唇齿间的甜美。 沈如腾出手来在萧无烬身上摸索，嗯，硬硬的，那话本写的还是真的啊！ “阿如，专心点！”萧无烬不满的声音溢出，却丝毫没有让沈如停手。 随着沈如肆无忌惮的动作，萧无烬才披上的衣服就被她给扯落了，即便是里衣，也散开…… “大人，太守大人求见！” 门外，鲁能突如其来的禀报让萧无烬顿时清醒了过来。 “阿如……”含着浓浓不爽意味的萧无烬按压下自己的冲动，看着眼神迷离的沈如，不舍却又不得不放开了沈如。 沈如回神了，也是大口大口的喘息着，整个人挂在萧无烬身上，甚是柔弱无力模样。 “萧无烬，我们差点……走火了吧！” 沈如遗憾开口，她差一点就能睡到萧无烬了…… 萧无烬将沈如被自己拉扯出来的领口合拢，再是将她散乱的发理了理，这才将自己的衣服穿好。 “让他候着！”浓浓不爽的声音，把外头的鲁能给惊了一下。 “属下这就去。”鲁能远去的脚步传来，萧无烬是重重叹了口气。 “阿如，你可知道面对你，我总会情难自禁，我也不想轻薄于你！” “你是不想轻薄我，那成亲了，是不是就不要轻薄了？” 沈如失笑：“看不出来，萧大人这身子骨，也真的是挺硬朗的。” 隔着衣服，沈如还是摸了摸萧无烬的胸口。 “萧无烬，我喜欢你啊，喜欢跟你亲近，我知道对于饱读诗书的你来说，这般行径，会让你觉得孟浪唐突，会让你有愧疚感。” 沈如笑着说道：“但是感情到了，便想亲近，这是人的本能，如果你还没想要真的准备好娶我，可以不用急着成亲的。” 萧无烬眉头皱起，认真的看着沈如说道：“阿如，你实话告诉我，是不是不想嫁给我。” “我不是没有准备好娶你，我时刻都想娶你过门，只是怕不能给你体面的大婚。” “那我有没有说过，嫁给你其实就是一件体面的事情。” 沈如回道：“不过，成亲不是你我两个人的事情，我爹娘自然是想要我风光大嫁的。” “左右我也认定你了，所以呢，等你一切准备妥当娶我再不迟啊！” “阿如，你我共处一室，我会情难自禁。”萧无烬苦笑，“我……不能……” “那你就不想见我了，不想跟我待一块了？” 沈如狡黠道，她都不介意了，就萧无烬自个拧巴着。 只他这般，却又着实让她心喜，谁不喜欢自己心爱的男人将自己视若珍宝呢？ 萧无烬重重叹了口气，又抱住了沈如。 “阿如，我该拿你如何是好啊！” 两人整理了仪容，看着萧无烬穿着自己给的新衣，沈如觉得挺养眼的。 “那我回去啦，以后，你的衣裳我包了。” 萧无烬拉着沈如的手，有些不想放开。 “容我想想，我要让你早日进门，又能风光大嫁！” “行啊，我看好你哦！”沈如笑着走了，苦恼的事情，就让萧无烬去想吧！ 萧无烬对沈如的绮思，很快就被太守侯文正禀报的事情冲开了。 “河道挖掘在月底就能完工，到时候开闸引流，跟护城河就能连上了。但是大人，八百人的流犯，如何安置？” “还有最近流民诸多，月底便有近千人闲置，这对凉州来说，可不是好事，大人，下官这边有几份方案，还请大人过目。” 萧无烬接过侯文正呈上的文书，翻看着上面的建议。 “东郊荒地开垦，可行！” “那安置屋舍不是已经被人接下，这么多人，就不怕找不到搬砖的了。” “这么多人，管好治安，想要活下去，他们会做事的！” “大人所言极是！”听着萧无烬的话语，太守甚是欣慰道：“下官这便回去通知下面的！” 出了刺史府的沈如，也没急着回家，走在凉州的长街上，虽不热闹，但也不显萧瑟。 走着走着，沈如走到了二婶钱氏的绣坊附近，她又看到了沈萍，还有那个张旭阳。 两个人居然一起在绣坊迎客，这倒是让沈如惊讶了！ “这团扇真漂亮啊，二十文钱一把，有兰花绣的好看，还有小诗，还是外地来的大才子写的，你看，漂亮吧！” 旁边两个女子走过，沈如正好听到对方说的话。 “两位姑娘，什么团扇，我能看一下吗？” “好看吧，真漂亮，听说外地的千金小姐们，都是人手一把的。” 沈如看到对方手头拿着的团扇，看着倒是挺好看的。 “这是前面那家绣坊做的吗？” “对啊，那位张公子写的一手好字，是来自南边的才子，绣坊花了大钱将他请了过来。” 沈如眨了 第两百八十七章 让人提醒萧无烬提亲啊 沈如最终没有去绣坊看个究竟，商家包装商品的行为并不算太过分。 就是那个张旭阳不像是个安分的主，沈萍她能最后拿捏住张旭阳吗？ 回到家中，沈如又听到娘亲跟姨娘在说什么，便走上前去。 “阿如回来了，隔壁吵闹的很，听说颜家要分家了，不知道是不是跟那位颜大小姐作妖有关。” 沈母晦气般道：“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膈应我们的，就感觉人家指桑骂槐，隔着墙骂人呢！” “骂就骂吧，不指名道姓我们就当不知道。”沈如心情挺好的，说话也是和气的很。 连姨娘看出沈如眉目间带着的欢愉，心下不由担忧起来。 “阿如啊，话说你同萧大人的婚事，是不是该商议了！” 连姨娘故意开口说道，把一旁的沈母也吓了一跳。 “之前市井流传的那些艳情话本，把我跟你爹娘气的够呛，但是回头想想，你跟萧大人若再不议亲，怕是要落人口舌的！” “姨娘，怎么突然说到这事了，我还舍不得你们呢！” 沈如心里觉得奇了，怎么今个都围着她跟萧无烬的婚事开说啊！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只要你想嫁给萧大人，这成亲就是迟早的事情。姐姐，你说是吧！” 连姨娘说着，冲沈母使了使眼色。 沈母先是一愣，但随即便担忧看着沈如。 “阿如啊，这萧大人说是说要娶你，可是这也没让人提亲。我们也不想让你这么早嫁过去，可是名分总要先定下来的吧！” “对啊，阿如，他总得先让人提亲吧！”连姨娘继而也说道。 沈如眨了眨眼，愣了一会道：“那，我同他说一下？” “还要你说，这怕也太不上心了！”沈母不满起来，“阿如，你真不是高攀他的。” “嗯嗯，没有高攀，娘，姨娘，他这年岁不小，但是动情也是头一回，之前颜淑惠还想嫁呢，他都没在意。”沈如不由替萧无烬说话道：“他身边也没有个长辈亲人提点，自己又不懂这些，我去提醒一下也不算什么呀！”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这些是他同你说的吗？”连姨娘不满道。 “不是，是颜少卿说的。”沈如直接说道：“总之，我也不想那么早嫁过去，不过定亲倒是可以的。” “这是不好你自己去说，阿如，你回屋去，我同你姨娘商量下。” 沈母打发沈如回去，哪有女儿家自己参与谈婚论嫁的。 沈如笑笑也就回院子去了，想到萧无烬情动又克制的样子，她也忍不住想笑。 “大小姐，怎么感觉你偷着乐，是有什么好玩的事情吗？”翠喜看着沈如笑，好奇问道。 “今天我给萧无烬送去了新做的衣裳，哦，对了，莫大娘子那里，说是想要一个账房，你们谁想要外出做事呢？” 沈如想起这事，立马询问翠喜三人。 “大小姐，我们帮你跑腿，然后这棉垫的记录出货收钱，也已经很忙了。”安巧开口道：“若是去工坊那边，怕白日里就不能听大小姐差遣了！” 沈如想了想，也是，翠喜三人帮她操持院中事务，还要替她跑腿，她们之前做的也够多了，能休息就休息吧！ “这棉垫的工坊，都是女工，又想要一位能够算账识字信得过的人，你们倒是帮我出出主意，这人手我得上哪去找。” “若是要说信得过的，我倒是觉得连姨娘可以！”翠喜说道：“不过也要看连姨娘愿不愿意的。” 对哦，连姨娘！ 沈如眼睛一亮，连姨娘一直困于后宅，着实是可惜了！虽不是世家出身，但是连姨娘也是琴棋书画精通的大家闺秀啊！ “我回头问一问姨娘吧，要是不愿也没关系。” “对了，你们有空帮我去看看二婶那铺子最近情况。”沈如将自己今日在外头瞧见的事情说了。 “沈萍这脑袋瓜子倒是像开了光一样，还真一门心思的捞钱。” “大小姐，你的意思是你知道那个张姓才子的底细？” 听沈如说了顾虑，一旁的瑶瑶开口道：“难道才子是假的？” “之前他们一家人逃难到凉州，跑到牧场那边偷吃的，便问过底细了。张旭阳就是童生，连秀才都不是，又算什么才子？之前他还摆摊卖字的，不知道怎么跟沈萍遇到了，几天不见，摇身一变成了才子。总之，希望沈萍这次能装久一点吧！” 沈母跟连姨娘还真想到去提点萧无烬的人，那就是赵总兵啊！ 不过她们妇道人家不好去军营，沈母就把这事说给了沈宴听。 “让我去请赵总兵对萧无烬说来沈家提亲？这不是我自己把女儿往外推吗？不去，不去！” 沈宴一听就连连拒绝，“阿如跟萧无烬都不急着，你们急什么？” “急什么，阿如回来，眼角含情，这同萧大人都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你说我担心什么？”沈母愤愤地掐了一下沈宴的胳膊，“之前外头又传的那么难听，我……我担心阿如同那萧大人已经……越了雷池！”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沈宴猛地抬头盯着沈母，“我们阿如绝对不会做出这等事情！” “可是阿如喜欢萧大人啊！”连姨娘感慨道：“这女子对着自己喜欢的人，怎么说呢？总会情难自禁的啊！” “不可能，反正我绝对相信我阿如的品行！”沈宴听得头皮发麻，但是却也松口了。 “我……我明日就去见赵总兵！” 这事……沈父三人都没同沈如说，沈如也没有主动提及。 翌日，沈如想着庄子那边棉花地都腾空了，就叫上翠喜几人过去瞧瞧，大早出门去了。 沈父则是在福伯的陪同下，去见了赵总兵。 “这是让我给大侄女保媒啊，好说好说，大侄女跟萧无烬那小子，不是情投意合吗，是该把这婚事提上议程了！” 一听是让萧无烬去提亲，赵总兵乐了。 “放心，这事包在我身上，你们就等着嫁女儿吧！” 他不想！沈宴的脸色很是复杂，着实是被沈母跟连姨娘说怕了，可是他也不想这么就把女儿嫁过去 第两百八十八章 进城找沈家去 萧无烬看着赵公明大咧咧的笑脸，说着让他去沈家提亲的事情，不由琢磨这是谁的主意。 “萧大人，我那大侄女不好吗，你既然都当众承认了非她不娶，怎么就迟迟不提亲呢？” “其实沈大侄女更适合我那手下的大将，若是你不抓紧点，我都想让他们相看一下。” “赵总兵，粮草够了吗？”萧无烬低声道：“眼下城中事务诸多，便是不够，本官也无能无力了！” 赵公明的笑脸僵在脸上，萧无烬这厮，在威胁自己呢！ “那个，那你自己看着办，好姑娘不等人的。” 赵公明撂下话，就告辞了，怕自己言多必失，被萧无烬报复。 提亲啊！那自然是要的。萧无烬想了想，便让鲁能备马，准备去请城中的命妇前去说媒。 萧无烬托人来提亲的时候，沈如都不在家，等她回来，庚帖已经换了，聘书也下了。 “爹，娘，就这？” 沈如有些懵，为什么她不在家的时候来提亲啊！ “上一回成亲我啥都不知道，怎么这一回，我还是什么都不知道啊！” “呸呸呸，以前的事情还说什么。”沈母嫌沈如提及之前的事情晦气。 “萧大人请了命妇来说亲，还当场带了术士跟八字，与你八字直接相合，就把这婚事定下了。” 沈如愣了一下，把聘书看了看，倒是没定婚期，她才松了口气。 “也就是说，我现在同萧无烬是未婚夫妻了！” “不错，至少名分是定下来了，阿如啊，你……别总往刺史府跑啊！”沈父隐晦道，“萧大人的意思，是会在合适的时机将聘礼送过来，继而再商议成亲的日子，爹想着你也可以在家绣绣花，到时候作为回礼！” 沈如看着沈父，眨了眨眼。 对上爹娘还有姨娘关切的眼神，她有些困惑了。 “绣花啊……我好像忘记怎么弄了！” “没事没事，娘可以再教你的！”沈母立马说道。 “可是接下去还有很多事情呢，月底的话，之前凿河的流犯都被释放了，除了不能离开凉州，其他自由。爹，娘，姨娘，我觉得到时候，二叔三叔他们，可能会找上门。还有沈家那些亲戚……” 沈如为难神色：“我很忙的，外面的铺子要盯紧，怕出乱子，要不，娘，你帮我绣吧！” 沈母一言难尽地看着沈如，女儿家交换定亲的东西，还能别人绣？ “我跟萧无烬那么熟了，他不会在意的。” 沈如笑着说道，“哦，对了。姨娘，有没有兴趣到棉垫工坊那边管个账啊！” 突然被点名的连姨娘一愣，指了指自己道：“我，阿如，你说我？” “对啊，姨娘，我那棉垫工坊里需要一个靠得住的账房，都是做女子用的东西，男人不方便，所以我就想到了姨娘。若是姨娘不想去的话，我再去找其他人。” 连姨娘困惑看着沈如，再回头看向沈母跟沈父。 “可是，为什么是我呢？我……我一直都在后宅……” “之前侯府的一些账目，不都是你管得吗，既然阿如想要你帮忙，那就去吧！”沈母倒是很看好连姨娘。 “那是家里啊，现在到外头去，面对的都是不认识的人，我……我心慌！”连姨娘苦笑道，“老爷，你觉得我能去吗？” “夫人说你可以，你就可以！”沈宴点头道：“阿如也不会看错人的。” “姨娘，我这也是怕你在家无聊吗，现在家里又不像以前那么多事，萱萱跟念儿就让娘照顾就好了，你跟我一起，去外面干大事啊！” 沈如拉着连姨娘的衣袖撒娇道。 “嗯哼，阿如，你这话娘就不爱听了，哎，要是还有之前侯府的那些人，孩子有人管着带着，我也想出去。”沈母感慨道，再看了一眼沈父：“你呀！” 沈父懵，他怎么了？ “若是老二，老三家的上门来，你可不能心软了。” 沈母又提醒沈父道：“我们现在全家都是靠阿如在养的，可没闲钱再养两房人！” “还有那些个之前对我们谩骂，巴不得我们更惨的远房亲戚，都不准接济！” 沈父点了点头，家里现在有多少钱他都不知道，就自己手里那些，也是只出不进，想想两个孩子还小，是不能太大方了！ “阿如啊，为父愧疚，日后这嫁妆……都要你自己筹备了！” “没事！”这算啥，沈如豪气道：“我的嫁妆我自己筹备，以后萱萱的嫁妆，念儿的聘礼，我也都会帮他们准备好的！” 毕竟，侯府的家产都在她手里啊！ 听沈如这么一说，沈母也心里愧疚起来。 “阿如……那个……也不要太辛苦了！” 沈如笑笑，便同父母跟姨娘聊起家常来。 很快就到了月底，所有的流犯在得知苦役结束的时候，都懵了！ “朝廷大赦了吗，我们是可以回京城了吗？” 有人激动起来，一副熬出头的样子。 “凉州刺史大人体恤尔等挖掘之苦，便做主免了尔等苦役。但是尔等仍是流犯之身，需在凉州做事。” “尔等放心，日后尔等为凉州添砖加瓦，都是算工钱的，好了，尔等收拾一下各自东西，各寻去处吧。” 官差解说着上头的意思，但又叮嘱道：“尔等流犯之身，不可擅自离开凉州，各路关卡都要查验身份文牒，若是私自逃逸，举国通缉！” “这是让我们自生自灭啊，那还不如这里呢，这里至少有吃有住的！” “对啊，眼下让我们去哪里，我们在凉州又没落脚的地方，难道睡大街吗？” “去城里看一看吧，要是能找到活，是不是就有工钱，有了工钱，以后是不是……” 流犯们都开始讨论起来。 瘦骨嶙峋的沈通，眼里突然有了光，拉着弟弟弟妹激动道： “我知道，我那贱妇跟儿女都在城里，我们去找他们去！” “对，沈如来过几次，看模样过的甚好，我们沈家这么多人，不能露宿街头啊！” 三房的杨氏也亮起了希望的眼神，更是招手吆喝起来。 “沈家的族人们吗，是时候进城去找沈 第两百八十九章 别让他们去沈家添堵 也是沈如低调，庄子跟牧场在郊外，石烛工坊跟棉垫工坊都不是她直接在经营，那烧烤小酒馆别人也不知道是她沈如的产业。以至于结束苦役的沈通几人进城打探，也没能打探到沈家所在。 “不可能啊，他们肯定都在凉州城内的，怎么会打听不到呢？” 沈通甚是失望，一旁的沈复跟杨氏都很不耐烦，还有一干跟着他们寻亲的人。 “那沈如跟刺史大人同进同出的，会不会都在刺史府啊，那我们还要过去认亲吗？” 许氏开口问道，“说不定沈如已经成了刺史的侍妾呢！” “真是丢尽了沈家的脸面，大房养出的女儿就是这么的自甘堕落！” 沈通愤愤道，他可记得自己好不容易从采石场逃出来的时候，沈如跟钱氏那无情的模样！ 特别是沈萍，自己的女儿，居然把自己送官！ “我看那里有贴着告示招工，我们还是去看看吧！” 开口的是沈家的远亲，一家五口人凑在一起嘀咕了之后，其中当家的男人开口道：“不管怎么样，先活下去再说。” “要去你们去，我是一定要进沈家大房的门的，都是沈家的人，凭什么就他们过得好！” 杨氏愤愤道，一想到之前被沈如无视的样子，心中就涌起了大大的不满来。 “那就打听一下吧！”沈复说道，“呸呸！”他对着手掌吐了吐唾沫，然后抹在头发上，试图将枯草一样的头发抚顺一些。 只不过他一上前，那过路的行人，都是嫌弃般走开了，根本没有让他打听的机会。 “走开走开，哪来的叫花子，不要站在门口，碍了我们做生意。” 沈复有些气馁，只还是耐着性子道：“掌柜的，我向你打探个人，就是刺史大人的妻子娘家你知道是在哪里吗？” “我们刺史大人根本就没娶妻，哪来的娘家人！” 店铺掌柜嫌恶道，又是驱赶着沈复几人。 “那侍妾，侍妾……” “你是不是来捣乱了，我们刺史大人洁身自好，哪来的侍妾！” 还不等沈复继续说，店家已经拿起了扫把。 沈家几人自讨没趣，立马走开了，偌大的一个凉州，想要找人，谈何容易啊！ “我们刺史大人，好像是有个红颜知己，之前好像说是非那位不娶的。” 沈家人走开之后，掌柜身后的夫人似乎想起了什么，嘟囔道，但看向离开的沈家人，摇了摇头：“这些人一看就是哪里来的穷亲戚，我们刺史大人已经够清苦了，可别被这些人给讹上了！” “城里现在招工的多了去了，凡是在街上无所事事的，不是叫花子，就是无心做事的懒人，不用搭理！” 掌柜的很不屑地看着远去的沈家人。 这眼看着天色渐黑，这一共近十人的队伍也开始出现了分歧。 “不是说沈家大房混得很好吗，怎么接连打听了都没有人知道沈家名号。” “该不会真的就在刺史府里头吧，那我们不找了，我们自己找个干活的地方去。” 又有一家人开口说道，虽然也就三人，但说完他们就自顾走开了。 “你们，干什么的。”巡逻的官差也发现了无所事事的几人，便围了上来。 “官差大人，我们寻亲的，你们可知这凉州城里有个姓沈的大户，他们家的姑娘沈如，跟刺史大人走的很近。” 杨氏立马上前讨好的问道：“我是她三婶，我们来投奔的。” 姓沈的大户他们不知道，但是沈如……嗯，都知道的。 这些县衙的官差，之前就跟沈如打过交道，一听杨氏自报身份，其中一人就知道他们流犯身份了。 “沈家大户，没有，凉州城就没有姓沈的大户，刺史大人的事情也是你们能够编排的？” “走，都先去积善堂，无业游民不得在街上游荡，若是你们找不到活干，就听从官府安排！” 其中一个官差板着脸说道：“你们这么多人，无所事事，要是冲撞了贵人，当担的起吗？” “可是，我们是沈家的人，是沈如的亲人，官差大人，就不能帮我们打听一下吗啊？”杨氏还想要争取一下。 “废话少说，走！” 官差没有搭理杨氏，直接把人往积善堂驱赶。 “赵二，你去沈家跑一趟吧，这些人，看样子不像善茬。” “听说萧大人已经向沈家提亲了，那沈如日后就是刺史夫人了，这次若是能记我们一个人情，说不定以后能调入刺史府做事。” 两个官差把沈家几人赶进积善堂后，就相伴离去，低声说着。 很快，沈如那边就听到了官差送过来的情报，所以，沈家那些亲戚也都进城了啊！ “翠喜，以后你们出门都注意些，虽然我也不怕他们上门来，但是能避开就避开吧，被缠上挺恶心的。” 沈如叮嘱翠喜三人，至于她自己，也得小心谨慎些。 沈家的亲戚一时之间没能找上门，沈如则又被鲁能请到了刺史府。 自从萧无烬向沈家提亲之后，两个人还没见过呢！ “阿如，为何这些天，没来找我了？”书房内，萧无烬幽幽问道，眼眸之中带着些许的不安。“莫非提亲不是你的意思？” “怎么会，倒不是这个缘故，怎么，想我了？” 沈如调侃道，“我娘想我给你绣个香囊呢，萧无烬，我真不擅长这个。” “不擅长便不用绣吧，过来。” 萧无烬冲沈如招了招手。 “这是……上林赋？” 沈如看着萧无烬面前的案卷，随着他摊开，她有些惊讶。 “嗯，送你的。” 萧无烬说道，“找你来，除了这事，其实还有一件事。” “嗯？”沈如欣赏着萧无烬的墨宝，字如其人，有风骨！ “昔日静王府造反牵连有诸多世家，有人反馈，裴家的流犯以及杜家的流犯，进城之后，就有了去处！” “阿如，你说这是不是裴闻璟在凉州城里安插的眼线？” 沈如一愣，她自然知道裴闻璟在凉州是有人的，但之前想要替换颜家出关货物，已经被除去一些了，也就是说还有暗壮？ “那你准备怎么 第两百九十章 等你娶我哦 沈如自然懂得萧无烬的意思，能够给凉州创收的商户，即便是裴闻璟的暗桩，也没必要打压掉。 “县衙官差遇到了沈家远亲，一概都扔到积善堂去了！” 沈如也说起自己这边的事情来，“我那二叔，三叔，也是卯着劲儿想要找上我们，嗯，日后估计还有的扯皮！” “阿如，不用委屈自己。”萧无烬说道，在流放路上，他也见过，有时候，亲人不代表就是无底线的纵容。 “放心，我才不会委屈自己呢，也不会让他们祸害我爹娘。” 沈如自信说道：“就是，大概又会有关于我们沈家的什么流言传出来，你会不会脸上无光呢？” 萧无烬笑笑，这个问题，还需要问吗？ “阿如，我萧无烬，可不是那种不分青红皂白的，而且，脸面这个东西，你觉得我在乎过吗？” 也是，萧无烬在别人眼中，可是一门心思搞钱的主。 时隔几日未见，两人倒也是有说不完的话，便是聊着无关紧要的家常，也丝毫不觉得厌烦。 还是书房外，鲁能前来问话。 “大人，厨房那边问，是不是要多一双筷子。” 萧无烬很多时候直接让人将饭菜送到书房来，今日留着沈如说话，不知不觉间倒是到了用晚饭的时候了！ “阿如，留下吗？”萧无烬询问沈如。 “好啊，但是劳烦鲁能去我家跑一趟，同爹娘说一声，我怕他们给我留着呢！” 沈如也不想立马走。 刺史大人的饭菜便不怎么丰盛，但是看萧无烬吃的认真，沈如也就觉得挺有滋味的。 “萧无烬，如果我们成亲，是不是要住刺史府呢？” 沈如突然开口问道，这般一起用饭的场景，让她不由畅想两人成婚后的生活。 “我倒是也能接受，但是你的卧房有些小啊，床也小，那衣柜还装不了我多少衣服。” 沈如慢悠悠说道：“翠喜她们应该会跟着我过来，不过，不是陪嫁哦，要是她们日后有喜欢的人，我还是要让她们走的。” 萧无烬也停下了筷子，抬眼看向沈如。 “身为刺史，自然是在刺史府的，但是你说的也没错，我会布置的。” 沈如听萧无烬这般说，不由也是愣住，继而两人四目相对，都笑开了。 “我在刺史府，并无伺候的下人，府里有几个洗衣嬷嬷，除了我，还有其余侍卫的衣物都是她们洗。” 萧无烬说着刺史府的情况，“阿如，我便不会让你为我改变你以往的生活方式，一切按照你的心意来便是了！” “嗯，到时候怕是要磨合的，我的人跟你的人！” 沈如点头说道，她也不会为了萧无烬，就去吃苦啊！ 至少萧无烬那床也太窄了，睡不下他们两个人的…… 这念头冒出来，沈如自己笑开了。 “怎么办，这一时半会，我都不想走了！” 这话……让萧无烬眼眸一暗。 “阿如……你……是在暗示什么？还是想撩拨我？” 沈如对上萧无烬的眼眸，低声笑了。 “那你赶紧娶我回来啊！”沈如低语，拖长的尾音透着娇憨意味。 萧无烬看着沈如，会心一笑。 “我会的。”他知她心意，两个人便如同心意相通般，彼此眼中都能看到暗藏的涌动情深。 沈如陪着萧无烬吃完晚饭后，就告辞了，再不走，她是真的想留下来了，即便是同萧无烬看星星看月亮，心里也是感觉美满的。 走的时候，她还带走了萧无烬一笔一画临摹的上林赋，是他的心意！ 这个时候了……沈如便去烧烤小酒馆走了遭，远远就闻到了烤肉的独特香味。 沈如没有走进去，因为她看到了沈萍同张旭阳，这两人…… 不过就在沈如前脚走开，就听得身后一阵喧哗。她回头看，竟然看到了沈萍的亲爹，二叔沈通，以及三叔沈复跟杨氏夫妻。 “萍儿，我是你爹，你亲爹啊，你居然跟这个小白脸在这里吃香的喝辣的，你想过你亲爹过的是什么日子吗？” “就是，沈萍，你连亲爹都不管，你就不怕遭雷劈吗？”杨氏在一旁煽风点火，还拽着沈萍的手不放。 “放手，我不欠你们的，我过的也不富足。你算什么亲爹，你尽了为人父，为人夫的责任了吗？你对得起我娘，对得起弟弟吗？” 沈萍也是牙尖嘴利，一边甩开杨氏，一边怒骂沈通。 “不能让她走！”杨氏再次拽住沈萍的手臂，“你不是跟着大房那边过好日子吗，你赶紧带我们过去。” 躲在暗中的沈如听了，就不乐意了，这还是想讹上他们家啊！ “我带你们去！”沈萍一听，那是立马祸水东引，“张公子，今日就此别过。” 张旭阳被沈家一拨人闹得有些懵，听沈萍这般说，也便立马道：“好，好，明日回见！” 说完，他自顾着立马走开了！ 沈如看的真切，这拦着似乎也不太好，她难道把人直接给打倒？ 左右思虑一番，她便立马回家了。 “穆尔钦，待会不管谁来敲门，都别开。” 一回家，沈如就对穆尔钦说道：“沈萍要带着她爹还有早就闹掰的三叔三婶硬闯我家了，我不想被他们讹上！” 穆尔钦不认识沈如说的其他人，但是沈萍知道啊！之前在这边的时候，也没少作妖！ “好的，大小姐，那要是闹得凶了，可以报官吗？”穆尔钦反问道。 “当然可以，我这不是怕大晚上的让官差们太辛苦了吗？” 沈如应道，“若是真的不依不饶，那就报官吧，嗯，到时候官差来了，给点辛苦费。” 同穆尔钦说了之后，沈如也不忘跟父母说一声。 “这沈萍，是自己招架不住就把人往这边塞啊，之前真是白照顾她们了！”连姨娘愤愤道。 “可不能让他们进门，我们好好的日子，别让他们给祸害了！”沈母也是坚定说道，再是瞪了一眼沈父。 “老爷，你可千万别心乱，我们不欠他们的。” 沈父看看妻女，最后叹了口气，点了点头道：“都听你们的吧！” 第两百九十一章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就是这，这就是大伯他们住的地方。”沈萍把自己亲爹跟三叔三婶带到了沈家门口。 “看到没有，这高门大户，可不气派？但是我们不住这里，他们根本就不想帮衬我们的，我们过得可苦了！”沈萍哭穷道。 “沈宅，那就是这里了！”沈通看着门匾上的大字，眼馋的很，立马敲起门来。 “没听到吗，那我们也敲！”杨氏见沈通敲了半天没人开，立马也上前敲了起来。 只不过任由这大门被敲得雷声响，里面的人也没有出来应门。 沈萍更是趁着三人专注敲门骂人的时候跑了！ “沈萍呢？”杨氏察觉的时候，已经没有沈萍的踪影了。 “二哥，沈萍跑了！” 沈通回头，哪还有沈萍的踪影啊！他气的重重捶在沈家大门上！ “逆女，这不孝的逆女！” “怎么办，这边不开门，我们这是回积善堂去？” 沈复手都敲累了，怀疑是不是沈萍带错了地方。 外头这一地鸡毛的闹剧，让在前院树上看戏的沈如，看的甚是无语。 倒不想沈萍现在这么鸡贼了！ “我看隔壁都是大户人家，不如先打听一下，这里的主人家是不是大哥。”沈复左右看看，提议道，“确定了再敲也不迟。” “那……我去试试！”杨氏觉得自己男人说的没错，她四下张望了，最后看到一人，便立马上前探寻。 很快，杨氏就确定这地方没错，顿时情绪高昂了起来，一屁股坐在沈家大门口大声哭喊。 “街坊邻居们都来看啊，沈家为富不仁，枉顾手足之情啊！” “天理何在，都是一个爹生的亲兄弟啊，自己在这边过着富足日子，不管兄弟亲戚的死活，大家都来看看啊！” 凉州的天黑很晚，眼下虽没有太阳，但是离彻底黑还有些工夫。 杨氏的大喊大叫，还真让隔壁几户人家开门查看起来。 但是沈家的大门就是坚硬如铁，完全没有打开的迹象。 颜少卿外面应酬回来，就看到沈家门口的三人，他让侍卫林洋去查看了情况。 “爷，是沈家的二房三房，这是苦役结束了，想来投奔沈家呢！” “哦，是他们啊！”颜少卿当然记得流放路上，沈家二房三房的嘴脸。 “去吓一吓他们，什么地方，能让他们大声喧哗吗？” “好的爷！”林洋领命，将颜少卿送回颜家后没一会儿，颜家一队家丁就拿着棍子气势汹汹地朝沈家三人走去了。 “你们干什么的，敢在颜家附近大吼大叫，不要命了吗？” 杨氏被这阵势吓住，顿时闭了口。 “我们……我们是这家的亲戚，我们……”杨氏唯唯诺诺说道。 “管你是什么人，吵到颜家就是你们的错，赶紧滚，这里是什么地方，也是你们这种人能来的？” 沈通跟沈复已经被磨的没有半点血性了，被颜家的家丁一吓，立马缩起了肩膀。 “走，我们马上走！” 沈复拉起杨氏，低声道：“明天再来，赶紧走吧！” 沈如看完戏了，有些心烦，明天她还得应付他们。闷闷不乐地回了自己的院子，沈如叹了口气。 “你不喜欢他们，要不我帮你杀了？” 乌娅开口说道，那闹剧，她也看到了。 “他们死便死了，但是不能是我这边动的手，乌娅，你就没有特别烦人的亲戚？” 沈如苦恼道，“他们是我爹的两个弟弟，同父异母，也算血亲，我这个做侄女的，可以不管他们死活，但是不能杀了他们，你说气人不？” 乌娅摇头，说的斩钉截铁。 “我没有任何亲人，看不惯的，就杀了！” “大小姐，颜家公子来访。” 就在这时，穆尔钦前来禀报道。 “颜少卿来了，找谁？”沈如不解，看向乌娅。 乌娅神色没有半点波动，也看向沈如。“不是我！” 沈如不是没有察觉到颜少卿对乌娅那种特殊关照，但是他们都没有明显表示，她也没必要硬插一脚。 “那我去看看他来干嘛？” “嗯！” 沈如只身去见了前院客厅等候的颜少卿。 “帮你们赶走烦人的亲戚，要不要谢谢我？” 一看沈如过来，颜少卿就调侃道，“怎么着，对着他们没辙？” “是没辙，你有什么主意不？我就想眼不见心不烦，离他们远远的。” 沈如也不遮掩，直白说道。 “我家在闹分家你知道吗？”颜少卿没有直接回答，像是闲聊般开口道。 “大姐那事，闹得颜家颜面无存；这背后也少不了二姐的推手，我就这两个姐姐，但是也挺烦的。” 沈如应了声，在颜少卿眼里看到了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我娘对他们是没啥感情的，但是我爹这人，骨子里还是重血亲的，二叔跟三叔，也算是他看着长大的，他们过不好倒没什么，但真要没了，我爹心里难免会自责，我不想让我爹有心理负担！” “我两个姐姐，在我小的时候，也多有呵护，但是后来涉及争夺颜家掌家大权，闹得不怎么愉快！” 颜少卿也说道：“以前她们闹归闹，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萧无烬是我最好的兄弟，你是他未过门的妻子，算计到你们两个头上，我也不想忍了！” 这话……倒是让沈如心里有些异样，颜少卿把她跟萧无烬看的这么重啊！ “我爹娘也要回来了，两个不靠谱的人，回来只会添乱，我也烦！” 这是……找她吐槽啊！ 沈如也觉得烦，“你说，有什么法子让他们彻底死了投奔我家的心吗？” “给钱咯，用钱堵住他们的口，你舍得吗？”颜少卿反问道。 沈如摇头，她才不乐意呢！ “你那些亲戚，就跟癞皮狗一样，打了骂了也没用，想到你家白吃白喝呢。”颜少卿不留情面道：“仗着你们的那层亲缘，是怎么都甩不掉哦！” “真把我的耐心给磨完了，我就让人绑了他们送到矿上去！” 沈如烦躁地撂狠话，“就不信还能跑的回来！” “我想你父亲是不会埋怨你的，但是会自责吧！”颜少 第两百九十二章 白瞎了她同病相怜的感情 沈如跟颜少卿聊了挺久的，因为同病相怜。也因为不想让在乎的人受伤，所以才有迟疑。 “那几个人吵吵闹闹，吵到颜家，我看着都不爽，但也只能帮你驱赶几次，沈如，当断则断。” “颜少卿，你也一样，你那两个姐姐，我也就不多说了！”沈如对颜少卿报以同情的眼神。 “不说她们了，你跟萧无烬，已经定亲了？”颜少卿随口问道，“准备什么时候办喜事？” “还未商议，大体上看萧无烬什么时候手头有点钱吧！”沈如轻巧应道。 颜少卿复杂神色看着沈如，张了张口，却没有说什么。 萧无烬那是无底洞，沈如也不像傻的，这两个人一起，不知是沈如去过苦日子还是萧无烬打肿脸充胖子。 “外面的战局有所变动，哦，对了，你最近可有遇到那人？” “谁？”沈如一时没能明白颜少卿的意思。 “就是那个全身遮掩，武功极高的人，你的旧识。”颜少卿回道，“凉州我的人已经找遍了没有这么一个人，他是不是已经离开凉州了？” “你寻他做什么？”沈如皱眉。 “乌娅知道你被其骚扰，想要为你除了这人！”颜少卿想也不想就直接说了，乌娅多傻，帮人做事怎么能不留名呢？ 沈如瞪大了眼睛，乌娅这么勇？ “颜少卿，这事别去碰了，那人，我同萧无烬都怀疑他的身份，总之，你们不要去查了！” 沈如提醒道。 “因为是叛军？”颜少卿反问，他能找到一些线索，但是至于那人身份，的确是查不到。 沈如点了点头，随即又问道：“你说战局形势又变了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大端朝无力回天了，也就是苟延残喘了！”颜少卿直言，“所幸凉州山高水远，还能稳住！” 沈如眉头也皱起，裴闻璟要赢了？ “不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一个朝代的终结，也不是那么容易的。”颜少卿感慨道，“沈如，你要替萧无烬想好退路。” “嗯？”沈如诧异，但随即也明白颜少卿的意思了。 朝代更替，这凉州刺史未必还是萧无烬，她也琢磨不透裴闻璟这个人的。 “要真到那一天，大不了我养他呗！”沈如倒是很释然态度，“颜少卿，我们这种市井小民，总不会是最受影响的，还是你们颜家，到时候……” 沈如突然一愣，看着颜少卿开口道：“你这个时候分家，是想把颜家化整为零吗？” 颜少卿笑而不语，起身告辞道：“天色不早了，我就回去了，哎，我真是操心的命！” 什么同病相怜，沈如觉得自己之前的感觉都是错觉。 “颜少卿，你可以走了！” “切，这么干脆，我可是帮你大忙的。”颜少卿不由调侃道，“萧无烬会来开解你这些亲戚之间的事情吗？” “走走走，你话太多了！”沈如嫌弃道。 “沈如，你那小酒馆生意一直不错，就没有考虑搞大一些，钱不够的话，我出钱啊……” “不用，我才不敢奸商为伍！”沈如看着颜少卿，不留情面。 送走了颜少卿，沈如就回院子了，亏她还觉得颜少卿被两个姐姐拖累，现在想想，自己着实可笑。 “乌娅，那个……你不用帮我杀人，真的。” 乌娅先是一愣，继而说道：“颜少卿同你说了？” “这颜家也不过如此，找个人都找不到。” “乌娅，谢谢你为我着想，但是呢，那人身份特殊，而且，你也不是他的对手，还是不要与他为敌的好。” 沈如真切感谢道。 “你知道他是谁？”乌娅从沈如的话语里，得出了结论。 “嗯，知道了，所以更清楚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他也不会真的杀我，我也不想与他太多来往。” “那行！”乌娅最后答应了，主要还是那人找不到。 翌日早上，穆尔钦驾着马车，送沈萱跟沈念去学堂，同时也是送连姨娘去工坊。 鸡贼的沈通还有沈复早就盯梢着，看到那马车从沈家出来，就悄悄的跟了上去。 孩子去私塾他们瞧见了。 “二哥，那边你看，那不是你婆娘跟儿子吗？”沈复抹了一把汗，指着不远处的一个妇人道。 沈通也看到了，就是钱氏跟儿子沈峰。 “三弟，我们分头行动，你跟着大房家的马车，我倒要把钱氏这贱妇给逮住问个清楚，我还是不是她男人！” “行，二哥，到时候积善堂碰头。”沈复说着，就立马跟上穆尔钦的马车。 “连姨娘，有个人一直跟着我们。” 穆尔钦起先还没发现，但是随着前往棉垫工坊的路变窄，他就发现了一直尾随的沈复。 连姨娘撩开马车车帘回头看了一眼，顿时心里一惊。 “怎么是他！穆尔钦，你假装没看到，送我去工坊。”连姨娘随即一动，开口吩咐道。 “连姨娘，这人可是大小姐说的亲戚？”穆尔钦低声问道。 “对，就是跟老爷早早分家，占着我们便宜还屡次加害大房，他儿子更是差一点害死了小少爷！” 连姨娘话语里带着明显的厌恶。 “那……到了工坊之后，我也盯着？”穆尔钦不放心道。 很快，连姨娘就叫停了马车。 “穆尔钦，前面的路我自己走吧，你找地方候着，要是他为难我，你再出面。” 连姨娘下了马车，朝工坊方向走去。 穆尔钦则是驾着马车往别的方向走了。 沈复看着四周环境，心里纳闷，这连氏来这个地方干什么？ 连姨娘走着走着，突然脚下一歪，一下子摔倒在地，那跟着的沈复便立马上前。 “连氏，你搞什么鬼，跑这种地方来是要会情郎吗？” 连姨娘抬头，看到沈复，一副震惊神色。 “三叔……沈复……你怎么会在这里？” “连氏，你又为什么会在这里？” 沈复狐疑道：“大哥一家难道还能亏待你？” “现在是什么光景，我在这工坊做事，沈家人都是自己做事赚钱的，天上可不会掉下银子来。” 连氏说着，站起身来，一瘸一瘸地往工坊走去。 沈 第两百九十三章 被缠上了 看着一瘸一瘸进了前面屋子的连姨娘，沈复有些困惑迟疑，沈家大房的姨娘，还要外出干活？ 还是有些不信，沈复迟疑好一会儿之后也快步上前。 “工坊重地，外人免进！”沈复被守卫拦了下来。 “你们这是做什么的，招人吗？”沈复试探问道。 “我们不招男的，赶紧走！” 棉垫是女子月事用的，这工坊里头全部都是女子，自然是谢绝男人的。 沈复深究的看向里头，似乎想到了一些不太好的事情。 在他走后，穆尔钦又停留了好一会儿，才驾车回沈家。 跟着钱氏的沈通瞧准了机会，立马上前拉住了钱氏，把钱氏吓了一跳。 “好你个钱氏，自己体面的，也不想想你男人我，现在我回来了，你还有什么话说！” 看到沈通，钱氏吓的脸都白了。 “你……你……你想干什么？” “想干什么，你是我妻子，你的就是我的，还有我的女儿跟儿子，你们不能把我给撇了！” 钱氏慌张看着沈通，奋力挣扎着，这里还不到绣坊，她的绣坊不能让沈通知道。 “你谁啊，救命啊，有人打劫，快来人啊！” 钱氏大声呼喊起来，眼下拥有的一切，让她更加不愿意去接纳沈通了。 凉州对于大白天打劫这种事情，是严打的。钱氏这一高喊，引来不少路人。 “你这女人胡说什么，我……看我不打你……”沈通扬起手来直接扇了钱氏一个巴掌。 “怎么还打人呢，快住手！” “救命啊，我不认识这个人，大家救救我！”钱氏捂着脸哭喊道。 “你胡说，我是你男人！”沈通气极，这到了凉州之后，钱氏竟然连他都不认了！ “看他们穿的，明显就不是一路人，这男人怕是讹人的吧！” “就是，一个干净整洁，一个又邋遢又脏，这不是钱掌柜吗，没听说她有丈夫的。” 人群中有人认出了钱氏，立马招呼众人帮钱氏解围。 沈通也听到别人喊钱氏钱掌柜，眼睛都一亮，但随即，周边的人将他按倒在地，任由他怎么说都无济于事。 “这人如此猖狂，大白天还敢抢劫，必须扭送官府啊！” “对，扭送官府！” 沈通嘴里被人塞了不知谁的袜子，被人扭送去了县衙，任由他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 惊魂未定的钱氏拍着胸脯，脸色甚是难堪。 “钱掌柜，你不要怕，最近凉州流民多，此人定是见你衣着得体起了歪心思。” 之前认出钱氏的，是附近小茶馆的掌柜，安慰着钱氏。 “谢谢你，朱掌柜。”钱氏笑的牵强，但是心里慌得很。 “我……我这便回去了，改日再登门感谢。”说完，钱氏就慌慌张张地走开了。 “萍儿！”一进绣坊，钱氏就慌忙去找沈萍。“萍儿，你爹他盯上我了！” 沈萍吓了一跳，立马朝绣坊门外看去，没有看到沈通身影才松了口气。 “娘，你怎么那么不小心啊！被他盯上，我们以后还有好日子过吗？”沈萍埋怨道。 “我……我也不知道他怎么找到我的，吓死我了！”钱氏将发生的事情说了，继而慌张道：“怎么办，萍儿，我们怎么办，难道让他回来啊？” 沈萍咬着牙，稳住心神。 居然没能进沈家的大门，自己爹跟三叔三婶也太没用了！ “娘，不要慌，我们先把手头值钱的东西都藏好，万不得已的地步，就是爹真的回来的，但是我们不能让他拿到我们的一个子！” 沈萍沉静说道，“最主要的，我们还是要让爹跟三叔三婶往沈家那边推，再多的人他们也养得起，可不像我们现在这样的小门小户！” “可是，沈如她厉害的很，不想接纳你爹他们，也没办法！” 钱氏无奈道：“你爹……你爹动手打我了，日后若是他跟我们住一起，我们就真的没好日子过了！” 沈萍也恼，看着母亲六神无主的样子，她只能自己强硬起来。 “我……我去沈家走一趟，大伯家那么富足，怎么也该帮一下手足才是啊！” 钱氏没有主意，只能听沈萍的。 沈如就是怕沈通他们上门撒泼才特意没出去的，特别是穆尔钦回来说被沈复跟了一路，她心里就想着该下手干脆些。 “大小姐，二小姐来了！” 沈如在自己院子里苦思冥想的时候，穆尔钦前来禀报。 “让她过来吧！”沈如知道沈萍定是为了她爹的事情，想到沈萍那祸水东引的样子，她就觉得来气。 沈萍看到沈如院子的匾额时，眼眸一暗。待进了沈如院子，看到院中摆设，还有翠喜三人做事的样子，心里不由升起了浓浓的嫉妒。 不管她怎么努力，也过不上这样的日子吧！ “你找我想做什么呢？昨夜我可是看着你把你爹跟三叔三婶往我家带的。” 沈如见到沈萍，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问道。 沈萍脸色一僵，盯着沈如凉凉道：“竟被你瞧见了，你也是心硬的很，如此也没让他们进门。” “进来了又要赶出去，还不如干脆别进。”沈如回道：“你总不会是来给他们说情的吧！” “沈如，你家这么大，再多三个人也不会挤的，你就不能大方一些吗？” 沈萍愤愤道：“我娘跟我，过的那么辛苦，难道你想看着我爹再把我娘毁了吗？” “都搬出去了，我还要考虑你们在外的生活，我有那么闲吗？” 沈如反问，“沈萍，你不是觉得自己很厉害吗，出去之后也赚了不少钱吧，那供养你的亲爹，又有什么问题呢？” “谁说我赚钱了，沈如，你都是要嫁进刺史府的人了，你就不能给自己积点德吗？” 沈萍话语里，有着浓浓的嫉妒，她就不知道了，沈如名声那么不好，那刺史图什么？ “沈萍，你少拿这些事来压我，你爹你自己养去，三叔跟三婶，爱找谁找谁，我沈家可不接纳。” “见你，就是告诉你，别耍心机，你在外面怎么过活，我都不管，但是你要是给我们添堵，我也让你添堵！” 沈如 第两百九十四章 给娘亲底气 沈如安之若素的模样，刺痛着沈萍。 还有这看着就花了心思布置的闺房，同京城侯府不遑多让，沈如她凭什么那么命好啊！ “沈如，你敢发誓你跟刺史大人就没有半点雷池举动吗？你敢说你一家人在凉州的待遇，真的不是你出卖色相得来的吗？你凭什么这么高高在上啊！凭什么就能享受着安逸富足的生活。” 又是这一套陈词滥调啊！她跟萧无烬就是她出卖色相？ “沈萍，你再多说一句，我让人把你扔出去！”沈如平静说道，“我有无数个法子让你们的绣坊给倒闭，张旭阳是个什么德行的我也知道，我没管已经算是看在亲戚份上对你的容忍了！” 沈萍却半点也不怵，依旧咄咄逼人道：“沈家落到这个地步，都是你爹的错，你们对不起沈家族人，爷爷在天之灵也一定会被你们气到。沈如，你们晚上就睡的安稳吗？” “乌娅，把她给我扔出去！”沈如不想同沈萍废话了，她像是精神内耗的人吗？当然不，静王造反，跟爹没啥关系，爹正常交友，又有什么错？ 乌娅身影来的无声无息，沈萍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拎着后领飞了起来。 沈母知道沈萍来找沈如，怕吵起来，正好也走进了沈如的院子。 “阿如，感觉刚才一个身影飘过去，沈萍呢，不是说她来找你了吗？” “让乌娅扔出去了，她那嘴里就说不出一句好的。自己亲爹找上门了，也只想着让二叔来蹭我们家，还想着辱骂我，娘，我不认这门亲戚，你会怪我吗？” 沈如望着沈母，故作委屈道。 “不认就不认，在京城的时候，这二房三房就不走动了，你上回成婚，自家亲戚来的都不多，怎么流放了，还讲起亲戚情分来了？” 沈母自然是袒护沈如的，“你爹念旧，但是这一次流放，他的心性也变了，总之，我们一家人安好才是最重要的。” “娘说的没错，对了，娘，我给你个东西。” 沈如一直想把侯府的一些东西还给爹娘的，说话间，她进里屋，假装拿东西实则是从空间里拿出了一个盒子。 “娘，这个给你。” 沈母接过手，还打趣道：“这里头是什么，该不会是钱吧！” 只一打开，她还真愣住了，厚厚的一叠银票，都是千两面额的，这里头…… “阿如，这……你怎么会有这么多钱？” “做生意赚的，娘，别问做什么生意，知道太多对你们不好。” 沈如笑的神秘，“跟着颜家跟萧无烬一起做的，你也不用担心来路不明！这里有十万两，虽不及以前家中富有，但是在凉州，也算小富即安了！” 十万两！沈母的眼睛都瞪大了。 这凉州，虽然东西不便宜啊，但是工钱都不高。沈母想着自己手头还有万两银票跟一些首饰；沈父手里也有一些，这日子怎么都能过得去的。 “阿如，这钱既然是你自己赚的，那就收好吧，不用给我！” 沈母合上盒子，递给沈如。 “不用，娘，我说过的，以后萱萱的嫁妆，念儿的聘礼，我都会备上，这些钱你收着，若是日后我嫁给萧无烬了，就不好说了！” 沈如故意拿这个做借口，她的钱，给谁，萧无烬都无权置喙。但是拿这个做借口，父母这边就不会不收啊！ 沈母的确愣住了，若是日后沈如还处处拿钱给娘家，的确有些说不过去。 “阿如，你的嫁妆还要你自己备，这钱……” “这钱只是一部分，我还有呢！”沈如说道：“而且，目前牧场，小酒馆，棉垫，还有石烛都有入账，我的钱也会越来越多的。” “之前不是城中米粮价钱都涨了吗，我在库房里也备了一些粮食，娘，这钥匙也给你。” “还有一些是我之前跟着颜少卿去西域买的东西，我那个时候没带回来，还是托他的商队后面载回来的。” 沈如信口胡诌道，一些侯府带出来的东西，她能换的都换掉了，不能换的自然就在空间里藏着。 沈母听着沈如的话，眉头皱起来。 “阿如，你这话说的，像是立马要嫁过去了，娘心里头可就舍不得了！” “娘，我这不是提早准备吗？”沈如笑笑，“到时候嫁妆什么的，还是一切从简，萧无烬身为刺史大人，最不可奢华无度的。” 她说过的，沈家的家业她会攒的，自然不会让自己走后，沈家坐吃山空。 沈母看着成熟了许多的女儿，恍如隔世啊！ “阿如啊，家里其他人都没有变太多，但是你……是完全脱胎换骨了，这一路的流放，也都是你替大家遮风挡雨，娘突然这心里头，就有些……说不出的难过，女儿大了，就是别人家的了！” 看着沈母突然的感伤，沈如倒是有些手足无措了，她是想要慢慢将原先侯府的财产一点点转移过去，让爹娘更有底气跟安全感，怎么倒让人难过起来了？ “娘……！”沈如不由拉着沈母的手臂晃了晃，“我又还没嫁人！” “对对，还没嫁呢，看你说了这么多，我倒不担心你嫁给萧大人之后吃苦了，就是便宜了萧大人了，我们阿如这么会赚钱是不是？” 萧无烬敛财的手段也厉害啊，可是他还真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娘，这些你都收好，就算换了地方，你还是那个沈家侯府夫人！” 沈如给沈母打气道：“不管来的是二叔，还是三叔，还是其他沈家亲戚，我们就是不搭理！” “可不就是，娘也去外面打听过了，一时没有地方落脚的，官府设有积善堂，还给找活干！” 沈母点头道：“这有手有脚的，只要愿意，都能过下去。” “是啊，只要愿意，都能赚钱的，凭什么要来我们家白吃白喝！” 沈如应道，那些人再来，她就来一个扔一个！ 这边沈如跟沈母聊着天，那边被乌娅扔出去的沈萍，甚是狼狈。 看着沈家的大门，沈萍咬着唇，甚是憎恶跟不甘，她一定要让沈如付出代价。 “沈姑娘，我家二小姐有请！” 第两百九十五章 从孩子下手 沈通衙门走了一遭，心里那个气啊，他的身份衙门有备案，很快就澄清了当街抢劫的罪名。 “钱氏是我的发妻，若不是我顶了全家的苦役，她能有这样的好日子？” “如今我回来了，她竟然敢不认，真是个过河拆桥的贱妇！” 沈通在衙门口破口大骂，也不管有没有人在听。 但是一时也不能确认钱氏所在的地方，沈通还是回了积善堂，跟沈复会合了。 “二哥，你要是再不回来，我以为你是同二嫂一家团聚去了。”杨氏阴阳怪气说道。 “那毒妇简直丧心病狂！”沈通愤怒到，“她不但不认我，还倒打一耙，说我是打劫的，害的我被人送去县衙。” “要不是我们的身份都登记在册，还真的要被她给害死了！” “不会啊，二嫂如今这么狠？”杨氏惊讶。 “大房也未必同我们想的那样，我今天跟踪连氏，她还在外头做工呢。有什么活是在隐蔽地方，男人还不给进的？” 沈复开口说道：“二哥，你跟连氏不是有过一腿吗，你觉得她现在做什么营生？” “女人进的，男的不给进？”沈通皱眉，“不管什么地方，铁定是不正经的，之前就听说沈如卖身搭上了刺史，没想到沈宴连自己的妾室也卖了！” “说白了就是一屋子的男盗女娼，还装清高！”杨氏呸了一声，“他们是不要脸面的吗？” “管他们要不要脸面，沈家能住高门大户，我们为什么不可以！”沈复却是不以为然道，“明个我们再上门去，要是不搭理我们，哼，我可是知道我那侄儿侄女在哪上私塾！” 沈复这话，也是提醒到了沈通。 “明个我就去找我儿子，哪有儿子不认爹的。” 沈通冷笑：“拿捏女人最好的法子，不就是孩子吗，到时候我看钱氏还敢不认我！” 杨氏听了沈复跟沈通说的，立马双手表示赞同。 “二哥，你早该这么做啊！女人嘛，有了孩子之后肯定是以孩子为重的，有女儿的时候是女儿，但是有了儿子，不就是儿子最重要吗？大房那边，还一直说对沈如多好，其实看着就知道，以后都是沈念的。” “我明儿命苦，要是他还在，定能带着我们过上好日子！”杨氏说着抹起了眼泪，“外头人怎么说我都不信我儿子是跟地痞打架丧命的，一定是沈如，肯定是沈如害死了明儿！” “沈如害死了我儿子，我就要沈宴的儿子偿命，这最是公平了，就看沈宴愿意拿多少钱来买儿子的命了！”沈复阴测测地说道。 翌日，沈如这边，却是让沈萱跟沈念留在了家里，还让穆尔钦去私塾同先生告了个假。 “姐姐，问什么今天不用去学堂啊！”沈萱有些不明所以。 “因为今天，姐姐要带你们去牧场，想不想要自己的马？” 沈如不想大人的事情影响到孩子，就找了借口道。 “真的吗，那太好了！”沈萱特别羡慕自己姐姐那矫健身姿，她觉得自己年纪已经大了，学武大概是晚了，但是如果能学骑马，有自己的马…… “姐姐，什么时候教我武艺，我也想学武了！”沈念在流放路上就说起过，趁此机会也立马开口道。 “是该学一些防身的功夫了！”沈如点头道：“今天先去牧场，挑自己的小马驹，以后就是你们自己的坐骑了！” “姐姐，我能拜乌娅姐姐为师吗？”沈萱想了想开口道：“我觉得她特别神秘，然后听说她的功夫不但厉害而且诡异。” “这个……回头你们问她吧！”沈如朝外看了看，没看到乌娅，自然是不能答应的。 “走，我们去牧场！” 家里这边，沈如提前就告诉乌娅了，要是有人硬闯，直接丢出去就是了！ 沈如只是提前防范，猜想着今日会有人闹事，也怕他们对弟弟妹妹出手，就借故先把人带去牧场玩一天。 沈复跟沈通还真的一大早就去私塾蹲守了，没见到沈萱跟沈念，他心里觉得晦气。 但是看到沈通把儿子沈峰给抱了出来，他心里是又羡慕又酸涩，想到了死去的儿子沈明。 “爹，我不能带你回家，娘跟姐姐会生气的。” 沈峰对沈通，既有往日对亲爹的孺慕之情，又有流犯后期开始对亲爹的生分。 在他的心里，自然是娘亲跟姐姐更重要一些，但又被沈通给说服了。 “峰儿啊，爹只是想你啊，想你想到快疯了！”沈通一脸慈爱，“你跟你姐姐都是爹的亲骨肉，哪有一家人不在一起的呢？” “对啊，峰儿，没有爹的孩子，是会被欺负的。你现在不但有爹，还有三叔我！”沈复在一旁帮衬道，“那个……你不是跟沈萱和沈念一起上学的吗，怎么今天他们没来？” “我看到穆尔钦来跟夫子告假了，他们今天有事。”沈峰谈及沈萱跟沈念，有些羡慕。 “峰儿，那，我们不去找你娘了，爹就想跟你一起，走，今天爹带你到处逛，再送你回家。” 沈峰眼神亮起，他也有爹陪了，然后也不会让娘亲跟姐姐难过，这也太棒了！ 沈通跟沈复换了个眼神，就假意哄着孩子走开了。 杨氏跟一些沈家的远亲，到沈家门前哭喊，也不怕被人驱赶，就是想要把沈家的名声搞臭。 “这些人也太不要脸了，当我们家的钱都是大风刮来的吗？”连氏今天也没去工坊，被沈复跟踪，说出来心里就有些发毛。 “闹就闹吧，阿如说了，随他们闹去，这要是真被闯进来了也不怕，乌娅会把人都扔出去的！” 沈母悠哉道，这家里有钱心底就定了，回头再去雇几个护院来。 沈家这边是稳若泰山，但是钱氏跟沈萍就坐立不安了。 私塾的人说，沈峰被父亲带走了，钱氏顿时就慌了，拉着沈萍哭个不停。 沈萍心里着实有气，父亲这个时候出现，就是在给她拉后腿。就连张旭阳都对她有些疏离了，没关系的，她现在可是搭上了颜家的二小姐。 “娘，我出去一下，我一定把弟弟带回来！” 第两百九十六章 人不是我杀的 “那可是你的亲爹，你确定要解决了？” 颜贞善轻柔开口，手里把玩着一个琉璃玉盏，说话间看也不看沈萍一眼。 “我可以去陪颜少卿，去离间他跟沈如的关系，去赔上我的后半生名声。”沈萍深吸了一口气，在颜贞善找到自己的时候，她还觉得有些不真实。 颜贞善的要求，不就是她一直想要的吗？ “当真？”颜贞善嗤笑一声，才看向沈萍。 “虽说你是个流犯，但是的确也是世家闺秀，加上看你还有些手段，日后嫁人为妻并不难。” 颜贞善自然也是打探了沈萍离开沈家之后所有的事情，知道沈萍居然能骗男人一套宅子，她从之前对沈萍的不在意，也多看了几眼。 宅子有了，买卖也做下去了，还能琴棋书画都有所涉猎，这般下去，沈萍日后倒也是能独当一面呢！颜贞善之前是看不上沈萍的，觉得她柔弱又没什么主见，但不想离开沈家的沈萍，还真撑了起来。 “我爹会毁了我经营的一切，我今日若不答应大小姐的要求，改日被我爹缠上了，他也会卖了我换钱的。” 沈萍冷静说道：“若能伺候在颜公子身边，名分我也可以不要！” 连亲爹都能害，这女人心是够狠的。 颜贞善打量着沈萍，“你回去吧，你弟弟我的人会帮你带回去，你是要你爹……怎么死？” “能不能让我爹的死，嫁祸到沈家。” 沈萍说道：“沈家为富不仁，对自己的亲人都不照拂，天道不公，他们怎么可以独善其身！” 颜贞善看着沈萍眼中的怒火，觉得自己是不是有些多此一举了？ “稍安勿躁，你同沈如的过节，我不想管，我要的是你离间我弟弟同沈如之间的交情！”若是到最后，颜贞善也想要让沈萍这个棋子出手对付自己的弟弟。 颜家不只是颜少卿的，她可太寒心了。 分家，颜家怎么能分家呢？为了守住颜家，她都招婿了啊！ 沈萍有些不甘啊，但是也只有自己知道，颜贞善是歪打正着。 她本来就想进颜家，做颜少卿的女人啊，难道她想每日抛头露面去接待客人，赚那么点钱吗？ “你回去吧，你的父亲，我会让人解决掉的。” 颜贞善打发了沈萍出去，随后就叫了心腹来。沈萍想要借刀杀人，自己完全摆脱干系，那是不可能的！ 沈萍是从颜家的偏门走的，她还看到蹲守在沈家门前的杨氏几人，她也不敢逗留，快速地离开了！ 回到绣坊的沈萍看到母亲钱氏还是一副无头苍蝇的样子，她重重地叹了口气，这家没有她得散！ “娘，我已经去请了认识的朋友，她在凉州有权有势，会帮我们找回弟弟的。” “官府为什么不把你爹关久一点，这都一个时辰了，他到底要干什么？” “娘，在名义上，他还是你的丈夫，官府怎么会管呢？” 沈萍安慰着慌乱的母亲，“娘，你要镇定，这绣娘们都看着呢，你一个掌柜的，怎么就这么沉不住气？” “萍儿，那是你弟弟，你亲弟弟啊！” 钱氏这怎么能稳得住啊！ “那也是我亲爹啊！”沈萍咬牙低声道，亲爹她都敢舍弃！ 沈通带着儿子跟沈复还真是悠哉，在凉州到处走走看看。 沈峰年纪小，亲爹跟叔叔对他和颜悦色，三两句就让他把知道的都说了。 “姐姐跟沈如姐姐吵翻了，自己离开了沈家，后来在外面买了宅子，就让我跟娘也住出来了！” 没有心机的沈峰，言语间就透露了沈萍名下有宅子的事情了。 沈通的眼睛一亮，女儿的宅子，那不就是他的吗，这下可就有落脚的地方了。 “你们是什么人，想干什么？” 两大一小走在街上，突然从路边走出两个男人，直接拦住了沈通他们的前路。 “两位是沈家人吧，我家主人受沈萍姑娘所托，想请两位走一趟。” “原来是萍儿啊，二哥，这萍儿现在混得挺好啊！”沈复乐了，有个能干的侄女，他也能有面子啊！ “萍儿啊，行，峰儿，看，是萍儿想见爹呢！” 沈峰一听立马开心道：“那太好了，爹，只要姐姐不生气了，你就可以回来了！” 沈通跟沈复也没多想，就跟着两个男人进了一家酒楼的雅间。 沈萍在绣坊里等待着，突然有个妇人来找她。 “二小姐让你去一个地方，你弟弟就在那里。” 沈萍心里一喜，颜贞善出手这么快，她顾不得同钱氏细说，跟着妇人快速离开。 “我爹怎么样了，我弟弟呢，为什么会在这里？” 一进酒楼，沈萍就立马问道，四处张望。 “跟着就是，哪那么多话？”妇人不甚和善地催促道。 沈萍没有多想，立马跟上了。 “喏，就在里面了！”妇人带着沈萍到了一间屋子，没有进门。 “峰儿！”沈萍立马推门进去，却顿时惊住了。 父亲跟三叔，直愣愣地躺在地上，沈萍吓的一屁股跌坐在地，却也看到躲在坐在地下的弟弟沈峰。 “峰儿，这……这到底怎么回事？” 沈萍立马手脚并用般朝弟弟靠近，同时伸出手想要让沈峰出来。 但是明显沈峰受了惊吓，整个人直愣愣看着前面，任由沈萍怎么叫喊。 “峰儿！”沈萍也发现沈峰的异常了，便是颤抖着朝桌子底下爬去，把弟弟给拉了出来。 突然感觉手肘碰到了什么，沈萍下意识拿起一看，立马甩了出去，是刀，带着血的刀。 就在这个时候，雅间大门被推开了。 伴随着碗筷掉落的声音，店小二高亢又惊恐的叫声响起。 “杀人了，杀人了！” 沈萍抱起弟弟，想要立马起来，但被店小二给拦下来了。 “不能走，你杀了人……” “没有，我没有！”沈萍怒吼道，想要推开小二，但被人给拽住了。 “人不是我杀的，你让我走！”抱着沈峰的沈萍，身子都在颤栗，整个人神情更是有些癫狂。 “来人啊，抓凶手，出人命了……” 第两百九十七章 人是怎么死的 “瞎喊什么，她是我们颜家的人！” 之前带着沈萍过来的妇人，这个时候站了出来，对着店小二呵斥道。 “你就说是强盗杀了他们，没有看到这个姑娘来过！”妇人说着话，把有些惊魂未定的的沈萍扶住。 “听到了没有？” “我……我……”店小二有些哆嗦，但被妇人冷喝一声，还是硬着头皮应下了。 “走！”妇人拽着沈萍下了楼，穿过楼下人声鼎沸的酒楼，上了一驾马车，迅速驶离。 回过神来的沈萍看着还是呆愣愣的弟弟，心觉不对。 “峰儿，峰儿你看姐姐，你看一看姐姐啊！” 沈萍摇着沈峰的肩膀，心中焦急。 但是一直直愣愣地看着前方的沈峰，没有任何的反应。 “峰儿！”沈萍急了，拍了拍沈峰的脸，晃了晃沈峰的身子，最后，忍不住一口咬在沈峰的手腕上。 “哇^”沈峰终于吃痛哭了出来。 “姐姐，你为什么咬我？” “峰儿，你……你好了？”沈萍松了口，提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姐姐，这是哪里啊，我……爹，三叔……他们去哪里了？” 沈萍对上弟弟沈峰困惑的眼神，懵了！ 弟弟这是……忘了？ “我不知道，我就找到你。”沈萍声音都在发抖，但还是竭力控制住自己内心的慌乱。 “哦……这样啊！”沈峰只有些遗憾神色，弱弱地抬眼看沈萍。 “姐姐，是不是你不想爹跟我们一起住？” “峰儿，你忘记爹是怎么对我们的吗，爹也会欺负娘亲的，我们现在这样不是挺好的？” 沈萍没有去问沈峰有没有看到杀人凶手，如果弟弟忘记了那个事情，那就忘记吧！ “我们一家人过的好好的，爹回来，只会让我们平静的生活雪上加霜，你觉得你以后还能有这么好的日子，峰儿，你现在所有的一切，是我跟娘拼出来的，跟爹没有关系！” 沈萍紧张地同沈峰叮嘱道，又不敢多问沈峰记不记得在酒楼的事情。 被沈萍训斥的沈峰诺诺地低了头，又抬眼看了一下，神色委屈。 沈萍深吸了一口气，今天这事，透着诡异啊！ “沈姑娘，绣坊就在前头了。”马车在路边停下。 沈萍拉着沈峰直接下了马车，赶车的人面生的很，方才那妇人叫什么她也不知道，那店小二认为是她杀了人，那会不会报官，官府会不会来找她？ 心中慌乱，沈萍脸色有些难看，但还是拉了沈峰一起进了绣坊。 “峰儿！”看到儿子女儿回来，钱氏立马上前对着沈峰嘘寒问暖，没有注意到一旁神色不定的沈萍。 “娘，我想回学堂。”沈峰乖乖说道，半句不敢说父亲跟叔叔。 “这都半天了，还是在这边等娘跟姐姐完工一起回家吧，学堂明天再去。” 钱氏安慰沈峰道，也是怕孩子又被沈通抱走。 “萍儿，你怎么了？”安慰完儿子，也发现沈萍的心神不宁。 “没事！”沈萍心不在焉道，要是颜家按下了这个事情，那是不是就不会有官府上门了，反之…… 钱氏没有追问，还是更多关注在儿子沈峰身上。 直到绣坊打烊，也没有官府的上门，沈萍提着的心就放下了，颜家果然在凉州横着走啊！ 沈如带着玩的尽兴的弟弟妹妹回家，家门口啥人也没有，回家之后，连姨娘把沈萱姐弟带回屋洗漱，沈母则是跟沈如说着白日里的事情。 “你三婶带着一群人围堵家门口，可是我们还有侧门后门啊，就耗着吧，反正我们沈家在凉州也不是什么有头有脸的。” 沈母倒是看开了一样说道：“阿如啊，你说说，这人都被生活逼成什么样了，你三婶以前好歹也是个大夫人啊！” “娘，撒泼哭闹，不是因为生活逼的，而是她们自己！” 沈如纠正道：“凉州城里可以做的活很多，就算不赚大钱，日子还是能过得去的，是她们自己不肯。” “这个理娘当然懂的，就看杨氏能耗到什么时候去！” 沈母话语里竟还有些斗志昂扬！ 晚饭后，突如其来的官差到访，让沈如惊了！ 沈通跟沈复死了？ “沈老爷，沈夫人，万通酒楼出了这光天化日之下的命案，县衙大为震惊。这沈通跟沈复，同你们沈家有怨？” “差大人，既然来了沈家，自然是知道了我们之间的恩怨，不过今日我等并没有出门。”沈宴从容道：“小女带着弟弟妹妹又去了郊外农场，白日里，一群妇人堵门，家里也就几个下人外出采买东西进出了。” “沈老爷所说，我等都会去查验，这段时日，还请沈家上下不要随意走动，以便官府传唤。” “好的。”沈宴应道，等送了官差出门，他脸色就有些崩了。 “死了？”沈宴喃喃道，继而抬头看向妻女。 “好端端的怎么就死了？” “万通酒楼，是颜家的产业，二叔跟三叔为什么会在酒楼，他们有钱上酒楼吗？”沈如皱着眉头说道：“爹，娘，这事情有蹊跷。” “阿如，为什么来我们家问，官府是怀疑是我们干的吗？”沈母不解道，“不管怎么查，都知道我们不跟他们一道啊！” “身正不怕影子斜！”沈宴安慰沈母，只脸色是有些震惊跟伤感的。 沈如安慰了一下爹娘，这事……她想去查一查！ “爹，娘，这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就静待官府的结论吧，说句不好听的，便是收尸，也不是我们的事情了！” “阿如，我陪你爹说说话，你回屋去吧！”沈母看出沈父的郁结，就开口让沈如先回去。 沈如也不多说什么，万通酒楼啊，上次颜淑惠想要坑萧无烬，也在那里。 这回沈通跟沈复死在那，她直觉这事同颜家脱不了干系！ 此刻，钱氏跟沈萍姐弟，都在衙门，同在的还有杨氏。 与杨氏的痛哭流涕不同，钱氏三人显得冷静又无情。 “酒楼小二说，他二人进酒楼的时候，神色欢愉。我们在死者身上也发现了钱袋，你们知道这钱袋是谁的吗？” 第两百九十八章 我知道你干了什么 这案子最后被定性为沈通沈复偷了人的钱财，但露白被杀。 出了衙门后，沈萍神色怔怔，确信这是颜家背后在运作了。 居然全程都没有提及弟弟沈峰也在酒楼！ “二嫂，以后……我们可都是寡妇了！”杨氏哭唧唧地看着钱氏，再看看沈萍跟沈峰，“杀千刀的凶手，这让我以后一个人怎么活啊！” 沈萍神色麻麻的，心里惴惴不安，官府会追查凶手的，但是真的会吗？ “萍儿，要不……”钱氏心里更多的是轻松，就像心头的石头一下子就卸掉了！ “三婶，我知道你住在积善堂，那里还有你们一起做事的沈家远亲，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先回去了！”沈萍扯了一把钱氏，又拉着弟弟，快速走开了。 杨氏在身后跺脚，只她能去讹沈家大房，却没理由靠上沈萍她们孤儿寡母，只能低声咒骂着。 沈萍拉着母亲跟弟弟回了家，自己在房中还是很纠结，不安地走来走去。 突然间，听到嗖的一声，她吓了一跳。 再一看，窗台上有一支羽箭插着，上面绑着一根布条。 沈萍忐忑上前，解开那布条的时候，双眼顿时瞪大，更是直接失手让那布条飘落在地。 布条上一行血红的字刺痛着沈萍的眼。 “我知道你干了什么！” 缓过神来的沈萍脸色苍白，眼神慌乱，四处查看无果后，匆忙将那布条收了起来，直接用蜡烛点燃烧了！ “你说这事蹊跷不，我去衙门问过了，沈通跟沈复盗人钱财，又被人发现，最后死在酒楼，但是为什么身上的钱袋还在？凶器为什么不见了？” 沈如在刺史府同萧无烬说着自己感觉奇怪的地方。 “萧无烬，我怎么觉得那钱袋是欲盖弥彰呢？” “你想为他们找到真凶吗？”萧无烬知道沈如并不喜欢她自己的二叔三叔。 “就是觉得奇怪，想知道事情的真相。我也没想到我这边什么都还没做，他们就自己没了！” 沈如感慨道：“你说，总不会是有人想对付我吧！” 萧无烬看沈如苦恼模样，便提议道：“或者，我去县衙过问……” “那可不必！”沈如打断萧无烬的话，“他们还不劳你大驾的。这事我会自己去查一查！” 萧无烬的确也从不插手县衙查案的事情，但是如果沈如要求，他自然也可以去看看。 “阿如，颜家变动，颜少卿同你说过吗？” 萧无烬问道：“颜少卿同我聊过，他似乎是有意将颜家的商业版图缩减。” “说起过，因为叛军的势力占了上风吧。”沈如回道，“说起来，他们在闹分家，每天都能听到叫骂声。” “听颜少卿说，他爹娘也要回来了，阿如，到时候，怕是有热闹看了。” 萧无烬调侃道，“颜少卿的爹，容颜比颜少卿更胜，又多情，他后院姨娘甚多，昔日去颜家，颜少卿没少跟我诉苦。” 比颜少卿容貌更甚啊！沈如甚是惊讶，那得长成什么样。 “应该不会跟我家有什么关系吧！”颜家后院失火，也不关他们沈家的事啊！ “大人，时候到了!”门外传来鲁能的声音。 “你要出门？”沈如不由问道。 “嗯，要去那边看一看进程，阿如，一起去？” “是不是还有其他大人在？” “嗯，今日会同户曹的人，太守侯文正一帮人一道查看那安置屋舍的进度。” 萧无烬说道：“一道去吧，我未过门的夫人！” 沈如被萧无烬这话说的心里一动，继而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那就去吧，嗯，反正又不是没见过。”沈如虽然觉得自己在也不太合适，但是架不住萧无烬这一句夫人啊！ 鲁能驾车，载着萧无烬跟沈如一道去了凉州城那块正在建造大片屋舍的街道。 萧无烬率先下了马车，继而伸手将沈如扶了出来，丝毫没有因为其他人看过来的眼神而有所心虚。 “这萧大人，怎么还带了女人过来？” “那你就不知道了，这是他未过门的妻子，两个人之间可是有不少故事的。” “我见过，之前河道视察的时候，她也出现过，听说之前一些村民闹事，她还救了萧大人。” 在场的其他官员，也忍不住低声八卦起来。 “来吧！”萧无烬倒是坦坦荡荡，没有过多介绍沈如身份，却也让沈如站在自己的身侧。 这一片地，是一边拆一边建，尘土飞扬，所有人都干的热火朝天。 “萧大人，你看，这么多流民一下子就找到了活干，萧大人英明啊！” “萧大人，这般干劲十足下去，到明年这一片地就能有美轮美奂的屋舍了，到时候我都要羡慕那些迁村的人了。” “就是，萧大人，这么好的房子，给了那些迁村的人，是不是有些不划算啊，我看还是需要人花钱购入才合适。” 沈如听着各路人马你一句我一句，便是看向萧无烬。 “昔日定夺的时候，你们怎么没有说？” 萧无烬平静开口道：“还有，白字黑字都签好了，你们是要为官者毁约吗？” “这边屋舍到时候定是有空余，若是你们觉得此处不错，倒是可以卖了旧宅来此地购买。” 沈如抿嘴笑，萧无烬还真是半点也不给人面子啊！ 突然间，她眼角瞥到一丝冷光，也便是电光石火间，沈如猛地将萧无烬拉了一把，只见一枚冷箭直接擦着萧无烬的耳边飞过。 “有刺客，保护萧大人！” 鲁能第一时间站在萧无烬的面前，拔出刀四处张望提防。 “为什么有人要杀你？”沈如忍不住问道。 “阿如，这应该是问想杀我的人，我不知道！”萧无烬还有心情打趣。 前面是做工的人，远处是推倒的屋子飞起的尘土，沈如也不知道这冷箭是从哪里射出来的，但是显然今日的行程只能作罢。 各位官员都在随行护卫的护送下离开，沈如也带着萧无烬上了马车。 “这种事情，是不是很多？” 马车里，沈如担心问道，当官也是高危行业啊！ 萧无烬却是不在意般说道：“是常有 第两百九十九章 帮忙找活干 沈如有些愁，萧无烬太不安全了啊，她总不能给萧无烬当贴身保镖吧！ 离开刺史府之后，她又去了那拆迁安置建造的屋舍场地，茫然四顾，却也没有任何的头绪。 “沈如，你是沈如对吗？” 有人突然喊出了沈如的名字，沈如循声望去，是一个满面尘埃的男人。 “你是……”沈如一时没有认出眼前人身份。 “我是杜冲，之前在流放路上，被甘州的人抓去，是你把我跟另一个人救回来的，你还记得吗？” “哦！”沈如记起来了，就是这脸她是对不上号啊！ “你……在这边做事？” 沈如上下打量着杜冲，不由问道。 “是啊，苦役结束了，但是我们还要活下去，我跟媳妇在城中租了房子，她在家做一些缝补的活。我就在河边建房子，有工钱拿的。” 沈如看着眼前沧桑又精瘦的男人，倒是赞许道：“是要活下去的，以后会更好的。” “嗯，沈如，沈姑娘，你在这边做什么？” “之前有人对刺史大人放冷箭，你知道什么吗？”沈如反问道。 “这种事情我怎么知道呢，大概就是一些失去家园的百姓，心有不甘吧！” 杜冲挠了挠头说道：“那个，沈如姑娘，我也听说了一些你的事情，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能不能说。” 都说是不情之请了，那还说什么呢？ 沈如心中想着，只面上客套道：“有什么事你先说说看，我也不一定能办到。” “沈如姑娘，如果你有门道的话，能不能给一些妇孺提供些活干，她们没有力气，不像我们男人可以在这里干力气活，之前挖河也伤了元气。” 杜冲说道：“不是白吃白喝，就是……一些轻松点的活，工钱少点也没关系的，主要是让她们能够有饭吃。” 杜冲这话，倒是合情合理，沈如便开口问道：“有多少人，在哪里，我想先见见。” “那……我同工头说一声，我带你过去！”一听沈如松口，杜冲立马欢喜说道。 很快，沈如就跟着蓬头垢面的杜冲去了附近破旧的一处院子。 随着杜冲的呼喊，一个衣着陈旧但又整洁的妇人走了出来，看到沈如，吃了一惊。 “沈姑娘？” “是我！”沈如点头道。 紧接着，几个屋子里也走出来一些女人小孩。 年纪大的，头发都已经斑白了，而小的，也不过是自己妹妹那般岁数。 但是明显这些人生活的艰苦，女人小孩们没有一个不是面黄肌瘦的。 昔日都是显贵人家，今朝过着食不果腹的日子，沈如看着，不由问道：“官府不是有个积善堂吗，你们怎么不住那边？” “官府提供积善堂也是给人暂时借住的，找到落脚点我们就搬过来了。” 杜冲妻子何氏说道，“沈姑娘，我们也知道你家亲戚他们都在那边，他们想上你家被救济过活呢！” “嗯，天天上我家闹着，我家又不是开善堂的。” 沈如不否认，直接说道，再是看着自己说这话，这群人的反应。 “沈姑娘，别站在门口说话了，进屋吧，虽然这边简陋，但是我们几家合着租了下来。” 何氏说道，“你对我家相公有救命之恩，只是……” “我不是让你们报答的。”沈如打断了何氏的话。 “你们……可有所长，有什么想做的吗？” “咳~”沈如这话说了，其中有个女人大声的咳嗽了起来。 “我这身子在之前挖河苦役中坏了，干不来重活，沈姑娘，我……不知道还能干啥了！” “娘！”一旁的小姑娘立马给妇人敲背顺气。 “我能，我可以洗衣做饭，我……我什么都能干，娘就是替我干活，才累坏身子的。”小女孩似乎知道沈如能给她们活干，立马开口说道。 “你身子不好，那你家生计……” “我丈夫在流放路上已经没了，我跟紫儿孤儿寡母，多亏杜冲夫妇照顾，现在，就是靠帮人做针线活有一顿没一顿的。” “这样啊！”沈如看着这母女二人，不能干重活，女人体弱，孩子小。 “你会算账写字吗？” “未出嫁前，与家中兄弟一起上的课。”女人说道。 “这样吧，你身子弱，做不了重活，我有个地方，是在城郊的，一些文书工作你若是能做的话，那边包吃包住，若是你愿意的话，你跟孩子可以去那里。” 沈如缓缓说道，至于杜冲的媳妇，倒是可以去棉垫工坊，如果她愿意的话！ 还有年迈的老者，沈如就有些犯难了。 “那边……有认识的人吗？”搂着女儿的妇人犹豫说道。 “裴家的余氏在那边当账房先生，我想你若是可以，就去帮忙，至于你女儿，这么小，不需要做什么。主要是那么有草地，远离这城中嘈杂，对你养身子有帮助。” 沈如说道，“哦，你怎么称呼？” “我姓林，夫家姓王，我们是杜尚书家的远亲。” 杜尚书啊，不是说杜家的人都有去处了吗？ “杜尚书家的人不是去了镖局吗？”沈如不由开口说道，她看向了杜冲。 “我知道，我……我觉得他们有什么图谋，我只想跟我妻子安安稳稳的过日子。”杜冲说道：“我虽然姓杜，但是便不是杜家本家一脉的，我祖上也就是一个杜家的洗脚婢……” 沈如听明白了，不管真假，这些个女人看着是真可怜。 “林氏，你若是愿意的话，就去牧场那边，带上孩子。”沈如看着林氏说道。 “那就是不住这边了吗？”林氏有些纠结，这边都是她认识的人啊！ “去吧，你带着孩子，住在这边有什么好，你那屋子下雨天还漏水呢！” 其他人劝着林氏，“沈姑娘是好人，之前也帮过我们。” 这边一共有六户人家，杜家的就杜冲夫妇跟林氏母女，带着年迈婆婆的沈如一时也没能想出个去处。 “好，我去，沈姑娘，在凉州，我们是真的人生地不熟，得你帮衬，我们以后一定会报答你的！” 林氏像是下了大决心，最后坚定说道。 “那… 第三百章 是情分不是本分 秋风瑟瑟，沈如带着林氏母女到了牧场，比起之前的草地肥沃，现在牧场，就有些青黄不接样子了！ “余婶，林氏跟孩子以后也在这边做事，因为她干不来重活，我就安排她到你手下做事了。” 沈如直接同余氏说道。 余氏看着林氏跟孩子，有些眼熟，猜测道：“是一起流放的……” 林氏主动说了自己的身份，对着余氏见礼道：“沈姑娘心善，给了我娘俩一个活口的机会，日后还请夫人多多关照。” “我也不是什么夫人了，你唤我声余姐即可。”看着这孤儿寡母，余氏想到了自己儿子裴重光。 “是该感谢沈姑娘，我们也都是托了她的福。” “余婶，带着林氏母女到处走走吧。”沈如说道，“牧场这边，有个饭堂，到了点，大家都一起在那边打饭吃。这边的人也多……” 沈如邀上余氏一起，带着林氏同孩子一道去看看四周。 “顿珠！”沈如看到走过来的顿珠，开口唤道。 “沈姐姐！”顿珠立马加快了步伐。 “顿珠是这边的管事，以后你们有事可以问余婶，余婶若是定夺不了再找顿珠吧！” 沈如介绍道，“这边牧场，主要是有羊跟马，不管这块你们也不用管，有专人饲养跟放牧的。另外我们的羊奶有人定的，所以有挤羊奶跟送羊奶的人。这边也有住宿的，我先带你们去住宿的地方吧！” 沈如看了眼林氏带着的小包袱，开口说道，“顿珠，还有什么事情，你同他们说说吧！” 顿珠在牧场里可是管事，大大小小的事情她都知道，看林氏母女瘦不拉几的样子，同情心立马起了。 “既然来了这里，那你们就把这当自己家吧，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啊！” 沈如跟余氏走在后头，看着顿珠招呼着林氏母女。 “沈如啊，最近牧场的草饲不足了。”余氏开口道：“附近的草地都黄了，放牧要去远一些的地方，我跟顿珠去看过，会跟其他牧场有争执，我建议还是买些草饲吧！” “秋冬草都枯了，的确得准备这些了，牧场这边备用的钱够吗？” “还有五千两，够的。” 沈如同余氏说着牧场这边的情况，很快，顿珠也带着林氏母女把住的地方跟吃饭的地方都逛遍了。 “沈姐姐，你放心吧，你带过来的人，我都会帮你照顾好的。” “嗯，顿珠做事，我也放心。”沈如笑着看着顿珠，从草原过来的顿珠，短短数月工夫，也蜕变了！ 安置好了林氏母女，沈如便准备去那边再看看。 “沈姑娘！”林氏叫住了沈如，“大恩大德我林墨香此生无以为报，小慈，过来，跪谢沈姑娘。” 林氏看完这边所有的东西，提着的心也算放下来了。沈如并不是敷衍她们的，这边住的吃的，都不差，让她做的活也不多，算是真的收留了她们母女。 “大可不必，我提供给你们的只是一个做事的机会，只要你们做事了，就该有相应的报酬，这是你们应得的。” 沈如说道：“大家也算是旧识，我知道你们很多人在背后说我沈家为富不仁，但是我想说，钱不是天上掉下来的，我没有义务救济所有人。” 林墨香点了点头，倒是认可沈如的话。 “沈姑娘，的确有人是这么想的，但是我们是杜家的远亲，跟沈家并无瓜葛，你能帮我们一把，就是大恩了！” “我们裴家也是受沈如大恩，外头那些乱七八糟的流言都是有意中伤，林氏你放心吧，在这里安心做事就行了！” 余氏感慨道，流犯那么多，哪能全靠沈家啊！沈如帮忙是情分，不帮也不能成为诟病的理由。 “林氏，那你倒同我说说，其他人，真的需要我帮忙吗？” 沈如看林墨香神色真挚，便随口问道。 林氏点了点头：“我们都是被剩下来的，有人找过我们，带走了有用的人。剩下的，就是我们这些老弱病残。” “柯老夫人行将朽木，柯家老大就没有走，跟杜冲一起卖力气建房子，养活自己的娘亲跟媳妇孩子。他们那孩子，才抱着襁褓里，一路走来能活下来也不容易。” “还有陈家的，婆媳二人带着唯一的儿子，有些难！” 林墨香将那边住着的人家一一说了，沈如也就明白了。 能干的，脱得了身的都去明为粮油铺子，镖局的那些暗桩据点了吧！ “那我也知道了，我去问一下他们自己吧，若是也愿意来这边的，倒是给你做个伴。” 沈如说道，便同顿珠跟余氏告辞了。 再次踏足那个门窗都有洞的破旧房子，里面的老弱病残都等着沈如了。 “沈姑娘，我们想过了，如果你家里需要人洗衣做饭的话……”开口的是一个年轻的妇人，身边孩子跟自己弟弟差不多年纪。 “不用，我家中不需要那么多的下人。” 沈如说道：“这城中有一个工坊，只招女工，若是你们谁想去的话，可以站出来。” “我知道你们孩子小的脱不开身，林氏母女是郊外牧场做事，你们若是想去的话，倒也可以。” 杜冲的夫人率先开口道：“我相公在这城中做事，沈姑娘，那工坊在何处，若是可以，我想去试试。” “我们在城中无依无靠，倒是可以跟林氏母女一道，沈姑娘，但是我婆婆年岁已大，怕是做不了活的。” 沈如听着众人的诉求跟顾虑，倒是耐心地应答了。 最后，还真把这几户人家都安排的妥妥当当了。 也不知道这事怎么传出去了，后面几日，沈家每天都有人上门，还包括已经闹翻了的三房杨氏。 杨氏是瞅准机会同来求沈家帮忙介绍活的人一道进了沈家，一进门，她就被里头的宽敞给震惊了。 一想到大房的人住的这么好，自己却跟人挤在积善堂里，忍不住悲从中来。 “大嫂，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你们这么大的房子，多我一个不多，难道还不能收留我吗？” 杨氏撒泼道：“今个我不走了，我死活也不走了！” 沈如打 第三百零一章 颜家父母归来 “你们沈家不能这么欺负人啊，我是沈复八抬大轿娶进门的正妻啊！沈复不在了，你们不能不管我啊！”杨氏毫无形象般坐在地上撒泼，倒是让穆尔钦都没有下手的地方了！ 沈如让沈母退避，对付泼妇这种事情，让娘亲出手太掉价了！ “阿如，别拦着我，我倒是要好好说道说道了。” 沈母看着地上打滚的杨氏，气笑了：“昔日我家老爷继承了侯爷之位，封氏带着二房三房分家，那可是把沈家的家财都分得仔仔细细的，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我都能有理。” “杨氏，你别发疯，外头做事的活多着，这里没你爹娘，没人会惯着你！” “你们沈家欠我啊，就是你们沈家欠我的，我不走，我就是死也要死在这里！” “乌娅！”沈如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杨氏有这个劲头，在外面做啥做不好吗？ 乌娅身形极快，拎起杨氏就直接甩出了门，再是将大门一关，一气呵成。 看的沈母跟穆尔钦都有些目瞪口呆。 “真是……阿如，难为你了，这天天来，她到底烦不烦啊！” 沈母愤愤道：“好好的做份工，她难道还能活不下去。对了阿如，你二叔三叔的案子，可有眉目了？” 沈如去万通酒楼查过，也问过案发现场第一时间赶到了衙役。 对外的口径就是露财被流寇所杀，至于流寇，酒楼人来人往，没有人记得那天到底进了哪几个人。 “被流寇杀了，流寇嘛，可能已经离开凉州了！”沈如回道，“娘，你可真不能心软，但凡她有一点能支棱起来的可能，她就不会想着上我们这来了！” “人争一口气，她是脸面都不要了！” “心软，不可能，阿如，你是不知道以前娘受了多大的气啊！妯娌之间，也都是些勾心斗角的事情，封氏又是个偏心的，我们大房当初吃亏最多！” 沈母一吐恶气，“这一天天的也真是烦，要不大门就不开了吧！” “嗯，大门关几日，我也有些烦。”沈如同沈母四目相对，都笑了出来。 惶惶不可终日的沈萍发现在那日之后，直到她爹下葬了，也没有任何事情发生。 一具薄棺木下葬在凉州不知名的地方，沈萍心里却是莫名的轻松。 “娘，以后，我们都能好过一些了吧！” “最难的都已经过来了，还有什么更难的。”钱氏明显神色轻松许多了。 “走吧！”沈萍看了一眼土堆，她觉得自己是不会来祭拜的。 “萍儿，你有没有发现峰儿最近有些不对？”回去的路上，钱氏开口道，“他好像不知道你们爹没了，衙门认尸那天，不是一起去的吗，他怎么会不知道他爹已经死了？” “弟弟还小，可能对生死还不知道吧！”沈萍想到自己找到弟弟时，弟弟那木楞模样，他吓得都已经没有那个时候的记忆了！ “萍儿，峰儿还小，以后，你这个做姐姐的，就多帮衬些吧！”钱氏没有察觉到沈萍复杂的神色，只感慨说道。 沈萍在等，等颜贞善的安排。 杨氏还真天天蹲守沈家，但是接连吃了几日闭门羹之后，她也没办法了，身上仅有的铜钱都用完了。这日她在街上晃荡着，也不知道是不是饿得慌，走着走着，就走到路中央，直接饿晕了过去，正好一驾马车经过。 “吁~老爷夫人，有个人倒在前面。” “是我们撞得吗？”马车里，传出女子温柔的声音。 “不是，她恰好躺在路中央。” “老爷，最近好多人来我们凉州，怕就是流民吧，不如带回家去。” “夫人心善，那就带回去吧，我们家中，也不嫌多一个下人。” 马车里坐着的，就是颜少卿那游山玩水回来的父母，随着他们的话语落下，后面马车里下来侍从，把杨氏给带上了。 杨氏醒来，发现自己身边围了不少人。 “你醒了，看你皮包骨样子，是流民吧，你运气好，遇到我们老爷夫人回来，以后就在我们这边做一个下人，能进颜家当下人，也是你的福气。” “下人？”杨氏一愣，要不是手脚无力，她都能跳起来骂人，她像是下人吗？等等，颜家，那不就是沈家的隔壁。 “那……我能干什么？”杨氏脑子转得快，立马收敛了脾气，一副唯唯诺诺模样。 “先认人吧，颜家人多，你是老爷夫人带回来的，应该就在夫人院子里。” “除了小姐跟少爷们都有自己的院子，姨娘们也是，你到了颜家，最主要的就是学看脸色。” 杨氏猛点头，心里扬起一股恨意来。 沈家就在隔壁，等她在颜家站稳脚了，看她怎么收拾沈家！ 颜家老爷夫人回来，自然免不了热闹，颜少卿也推掉了外头的应酬，陪着自己爹娘吃饭。 “爹，娘，你们回来的正好，评评理，少卿要分家！”颜淑惠也不管合不合适，饭桌上就发难起来。 “分家，为什么要分家？”颜少卿的爹，人到中年，却半点没有发福体态，依旧是挺拔身姿，一张与颜少卿有着相似却添了更多岁月沉淀的面容，露出不解神色。 “大姐，你是要说这个事吗？那你怎么不说你要嫁人了？” “什么，淑惠要嫁人，是哪家的公子？”颜母面容娇艳，声音更是酥嫩入骨。 “不是什么公子，是大姐院子里的护卫。”颜少卿直接点破道，“大姐，你确定是要在这里谈这个事情吗？” 颜淑惠愤愤瞪了一眼颜少卿，猛地灌了自己一口酒，不再开口。 “爹，娘，先吃饭吧！”颜贞善同自己的丈夫坐一道，温婉开口。 “明日再说。”颜父也是心大，“我跟你们娘亲游历山河，也着实疲惫，一家人们，只要都在一起，什么事情都能商量，来，吃吧！” 和乐融融的饭桌上，颜父跟颜母时不时交头接耳，看的颜少卿不住翻白眼。 二姐颜贞善跟二姐夫也相敬如宾，尽显琴瑟和鸣之意。 大姐摆着臭脸，让人看着心情也不好，颜少卿没啥吃饭的胃口，就只顾着喝酒 第三百零二章 侍妾就侍妾，她不悔 沈萍羞愤，她被颜贞善的人带进颜家，又做了一番打扮，她也觉得这是把她往沈如那边打扮啊！ “颜公子，你喝多了，我帮你宽衣。”沈萍贴上了颜少卿的身子。 “你不是沈如，你是谁？”颜少卿即便站立不稳了，却还是一把推开了沈萍。“我屋里怎么会有女人，出去……” 沈萍不能走，眼下是一个翻身的好机会，她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 “颜公子，让我来服侍你吧，我也是沈家人啊！”沈萍说着就把颜少卿往床上带。 “来人，把这个女人给我扔出去……”颜少卿才不管是谁呢，奋力挣扎。 沈萍急切万分，急中生智，直接撕扯开了自己的衣服，又把头发给拨乱，更是要去亲吻颜少卿。 房门被推开了，林洋带着侍卫一道闯了进来，只屋内场景，让他忍不住挪开眼。 “救命，救命啊！”沈萍一副从颜少卿手下逃脱的样子，凌乱的衣服加上嘴上都已经花了的口脂，让林洋几人不想多看。 颜少卿头还懵懵的，酒劲还没过去呢！ “放屁……你……”他摇摇晃晃，看着眼前的人也是三三两两好几个影子。 “少卿屋中怎么这么热闹？”颜贞善带着一众人出现在了颜少卿房门口，“二姐想着弟弟你喝高了，特地给你送醒酒汤来，怎么，打搅你的好事了？” “二小姐……”沈萍看到颜贞善，立马扑上去哭诉。 “二小姐，我不过是询问颜公子几句，他就对我上下其手，他……他扒我衣服……我拼命挣扎，我是沈家人，我……这要我以后怎么活啊！” 沈萍扑在颜贞善面前哭哭啼啼，哭喊的声音又生怕别人听不见一样。 “弟弟，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沈萍可是沈如的堂妹！”颜贞善将沈萍扶了起来，帮忙合拢了衣裳。“去请爹娘过来，这事可不能就这样掩盖下去。隔壁沈家，是不是也该去知会声？” 颜少卿脑袋嗡嗡的，林洋适时又拿了一杯水过去。 “二姐，这是……你给我设的局吗？沈萍，你……还真够可以啊！” 稍稍有些回神，颜少卿冷笑道，故意等到爹娘回来，就是想给他塞给女人啊！ “这沈家的姑娘，可不简单！”颜贞善似笑非笑，“弟弟，你身边一直没有个人，姐姐不也为你着急吗？” 颜家父母姗姗来迟，看到了哭唧唧的沈萍，还有气红眼的颜少卿。 “少卿，这是怎么回事？” 颜父问道：“这姑娘是在你屋里吗？” “爹，我没碰她！”颜少卿冷声道。 只这话说了，颜少卿就看到颜父那皱眉的神色，旁边林洋指了指颜少卿的脸跟嘴唇。 颜少卿顺手一抹，更气了，他被沈萍给亲了！ “爹，沈萍是我请来的朋友，不知何故，到了弟弟屋里，弟弟喝多了，欺负了人姑娘家，这事怎么说呢？” 颜贞善缓缓开口：“若是寻常姑娘家，也就罢了，可是沈萍不一样啊，她祖上就是镇守过凉州边关的大将沈贤，隔壁沈家是她大伯，她堂姐沈如又是刺史大人的未婚妻呢！” “弟弟，这众目睽睽之下，你总得给人姑娘一个交代吧！” “隔壁沈家？”颜父呢喃了一句，“也就是流犯了，既然进了我儿的房，那就留下吧。” “爹！”颜少卿咬牙道：“我的女人，我自己会找！” “那你找啊，她的身份不算太好，但给你做个侍妾倒也可以，夜深了，没有其他的事情就不要来打扰我跟你娘休息！” “少卿，你身边若有姑娘照顾，爹娘也能放心些。”颜母也开口说道：“这位沈姑娘，既然跟我们少卿有缘，那就留下吧！” 颜父颜母的一句话，就定了沈萍的身份，再加上颜贞善推波助澜，沈萍自然就在颜少卿的院子里住下了。 颜少卿头疼的很，只叮嘱侍卫不要让沈萍靠近，就倒头睡去。 翌日早上，颜少卿一睁眼，就看到沈萍在屋里，吓得他直接撞到了床头。 “你……你怎么进来的。” “少卿，我只是给你送洗脸的水的，你看，门开着，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沈萍低眉顺眼，柔弱说道。 颜少卿看到沈萍这样子，气不打一处来。沈萍的心思沈如之前也提过，他没在意，自己不去搭理就是了，怎么沈萍还能通过二姐来算计他？ “沈萍，你跟我二姐到底达成了什么交易，让你来给我做侍妾？” 颜少卿反问道：“你可以知道侍妾是上不了台面的。” 沈萍惨淡一笑：“我本就是个流犯，又能有什么出路呢？二小姐没有逼我，是我心甘情愿来到你身边伺候的。” 颜少卿嘴角一扯，信她个鬼话！ “你是厚着脸皮待在颜家，还是堂堂正正得回去，你自己选！” “如果你留下，就别怪我不留情面！” 洗脸的时候，颜少卿奋力戳着自己的脸跟嘴，想想都觉得自己不干净了！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我已经是你的人了！”沈萍含泪看着颜少卿。 昨夜，颜家父母看到了，颜少卿院子里的人看到了，颜贞善带着的人也看到了，这事情很快就会传出去的。沈萍就是秉着破釜沉舟的决心，要留在颜家了，做颜少卿的女人！ 颜少卿脑门突突的，什么他的女人，他根本就不喜欢沈萍！ “路是你自己选的，沈萍，你好自为之！” 颜少卿看着沈萍，脸色阴沉。“还有，你假扮沈如做什么，你以为我喜欢沈如？” 沈萍被颜少卿阴冷的神色惊了一下，但随即低头道：“是二小姐让我这么做的。” “呵！”颜少卿嗤笑一声，自己二姐算计人都算到自己头上了，这家还是早点拆了好！ “你说，这事让沈如知道，她会怎么样？” 沈萍咬了咬唇，颜少卿喜不喜欢沈如她不知道，但是颜少卿跟沈如的关系的确太好了！ “若是她同你置气，那么她便是心里也喜欢你的，少卿，沈如一贯会收拢人心，你跟萧大人，对她来说，可能都是一样的！” 沈萍话语轻柔，又像是 第三百零三章 我发誓我不喜欢你 颜少卿像是猜透沈萍的意图一样，看沈萍的眼神里都带着轻视，看的沈萍低下头去。 “想必二姐会教你颜家的规矩，沈萍，你最好安分一点，我颜少卿不打女人，但是我会让人打！” 颜少卿说完就大步迈出了房门，“回头让人把屋里的床单被套都换了，我这人不喜欢有人碰过的东西！” 屋里的沈萍也听到了，她咬紧了牙，自己选的路，跪着也要走完！ 颜家的事情，沈萍是没有资格参与的，颜少卿院子里的人都不怎么搭理她，还是颜贞善身边的一个嬷嬷来给沈萍说事情。 “嬷嬷，我想回趟家，拿些自己用的东西，也想跟我娘说一下。”沈萍开口请求道，她昨夜来时，就留书一封，也不知道娘会不会担心。 “那也行，跟着我走，放心吧，我们少爷虽然嘴上硬得很，没让人赶你出去，就是认下你了！” 沈萍心里一动，也就是说，颜少卿不是绝对的不接受她咯！ 跟着嬷嬷从后门出了颜家，沈萍回头看颜家的高墙，总有一天，她要堂堂正正从前门走！ 沈萍回家拿了一些自己的衣物，最主要的，还是自己的私房钱，再是去绣坊找钱氏。 “萍儿，你去哪里里？”看到沈萍，钱氏提着的心才落下。 “娘，以后我就不住在家里了，我去颜家了！” 沈萍拉了钱氏到小屋里低声说道，“我知我身份，是不可能正大光明得嫁给颜公子的，但是他既然要了我，我就只能在颜家了！” “要了你，什么，什么意思？”钱氏有些懵，立马上下查看沈萍。 “娘，颜家啊，颜公子啊，那是多少人想要的，我能待在他身边就够了。” 沈萍那副娇羞的模样，让钱氏看的又气又急。 “傻丫头，我们是什么身份啊，你招惹颜家少爷做什么，他能娶你吗？你要没名没分得跟着他吗？” “娘，跟着他总好过每日抛头露面做买卖啊，你放心，你跟弟弟我还是会养，到时候我在颜家得到的东西，我都会孝敬你们的。” 沈萍对自己的未来充满了信心！ “萍儿，你，你……”钱氏知道沈萍的心思，这个时候却也是打骂不得，只还是气哭了。 “娘，别哭，日子会过的越来越好的，我也会越来越好的。沈如能嫁刺史，我沈萍，也能跟凉州首富之子在一起，我不比她差！” 钱氏听沈萍这么说了，心里就更难过了。 沈如那是刺史大人当众承认，上门提亲，日后要风光大嫁的，可是自己女儿呢？没名没分啊！ “那，我就不等弟弟了，娘，你同弟弟说吧，就说姐姐去了远方，会时不时回来看看的。” “掌柜的，张公子来了！” 正说着，门外绣娘来通报张旭阳前来。 钱氏擦了擦眼泪，嘟囔道：“之前看你与那张公子有说有笑的，娘还以为你们……” “他啊，就是个落魄书生而已，秀才都没考上呢！”沈萍低声说道，“娘，我只是借他做生意罢了！” 张旭阳因为之前沈萍那父亲出现的缘故，避嫌了几日，又听闻沈萍父亲已经不在了，自己手头上的钱也用完了，便特地前来找沈萍重新合作。 “沈姑娘，我又有新作，你看看，这次用在团扇好还是其他什么地方？” 沈萍看着张旭阳，浅笑道：“张公子，目前大概还不需要，之前的团扇还没卖完呢。” 之前爹出现，她也明显感觉到张旭阳的疏离，怎么，现在又来巴结了？ 张旭阳热切的笑容凝结在脸上，也就是说自己这首让哥哥写出来的诗用不上了？ “还有，我要出远门了，以后这边铺子就只有我娘在，我娘是个本分人，只会绣花，别的她也不会。” 沈萍话语里带着一种优越感，张旭阳也听出来了。 “那之后……沈姑娘便不在此处了？” “嗯，应该不会在了！”沈萍点头道，“张公子，你是有才之人，相信你以后有更多机会让你的才华为人知道。” 张旭阳牵强笑了笑，再没有来时的热忱，他愁以后的生计啊！ “那……小生告辞了！” 张旭阳走后，沈萍也同钱氏告别。 “娘，有空我会回来的。” 钱氏复杂神色看着沈萍，如果是别的人家，她定是拼死拦着女儿的，可是那是颜家啊！ 颜少卿的样貌也是出挑的很，谁家女儿会不喜欢呢！ “萍儿，不管如何，你都还是能回家来的！”她阻止不了自己女儿攀高枝，只能安慰道。 “嗯！”沈萍走的干脆，没有同绣坊里的任何一个绣娘打招呼。 再进颜家，还是那个后门，守门的人被打点过，就带着沈萍回了颜少卿的院子。 “沈姑娘回来了，我跟小翠是二姑娘派过来伺候你的。” 两个俏生生的丫环对沈萍说道：“这里的衣裳都是二小姐吩咐的，以后姑娘的起居，都由我们管。” 沈萍提着的心放下了，这是她要的生活，这才是她要的！ 隔壁颜家发生的事情，沈如是真不知道，她在自己几家工坊转悠之后，就去刺史府找萧无烬了。 “颜少卿？”她进刺史府，正好看到颜少卿出来，沈如不由惊讶。 看到沈如，颜少卿神色略有些尴尬，沈萍的事情他不知道该怎么说。 “那个，沈如，你跟沈萍关系如何？” “桥归桥，路归路，我跟她就是这个关系。” 沈如不解看着颜少卿，说到沈萍做什么？ “走，再进去，当真你跟萧无烬的面，这事我得说清楚！”颜少卿干脆拽了沈如的胳膊往刺史府拉。 “颜少卿，有话好好说，你这样干什么？”沈如更加纳闷了。 看到去而复返的颜少卿，还有沈如，萧无烬也是困惑。 “你是落了什么东西吗？” “有个事情，我怕以后说出来你们芥蒂。”颜少卿深吸了口气，“沈如，你那个堂妹沈萍，现在就在颜家，在我院子里！” “嗯？”沈如惊讶，“她……得偿所愿了？” 颜少卿脸一黑，当下就把那天的事情说了，最后愤愤道：“要是旁 第三百零四章 我优秀被人喜欢很正常 颜少卿的脸色有瞬间的僵硬，最后看着沈如皱着眉头说道：“你胡说什么，我……我……” “得了，你跟乌娅之间的拉扯我又不是没瞧见，不说破就是想着你们都是成年人了，总不至于感情还需要别人插手。” 沈如是来找萧无烬聊天的，才不想颜少卿这个电灯泡在呢！ 颜少卿张张嘴，竟然说不出话来，最后，别扭道：“那沈萍，我该怎么处置？” “你爱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不用考虑到我家这边的颜面。”沈如说道：“她自己做的选择，就不该让别人去承担她的选择的失误后果。” “那……侍妾的话，你可知会有如何下场？” “我知道做什么，我又不是！”沈如没有多加理会，沈萍有很多选择，她却做了最不可理喻的那种，自己之前也劝过。 “好了，话也说开了，颜少卿，你还不快走？” 萧无烬发话了，他心里吃味，颜少卿喜欢沈如？ “走走走，还真是在这里碍了你们的眼。”颜少卿没好气说道，直接迈步出了屋子。 萧无烬上前将房门锁了，继而看着沈如走近。 “萧无烬，你想干嘛？”沈如莫名感觉腿软。 萧无烬上前将沈如抱起，让其坐在桌子上，继而，双手撑着桌面，看着沈如说道： “颜少卿喜欢你？” “萧无烬，你……你这吃哪门子的醋，他自己都说不喜欢我了！” 沈如感受着萧无烬灼热的气息，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你别……别靠我这么近！” “嗯？为何？” 看着近在咫尺的萧无烬，沈如心口噗通噗通跳的厉害。 “你靠我那么近，我就想做点啥！” 沈如嘟囔道，直接在萧无烬唇上啄了一口。 “阿如，别惹火，我在同你说正经的，颜少卿待你不同，你不会不知道的。” “那个，我好看又能干，性格也很好，对我生好感很正常啊！” 沈如说道：“再说了，我对他也有过救命之恩，他对我不同又怎么了？谁喜欢我，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喜欢谁！” “那你喜欢谁？”萧无烬压低了声音问道。 “你猜！”沈如笑的狡黠，伸手环住了萧无烬的脖颈。 萧无烬本就起了心思，那还能忍得住呢？ 唇齿相依，极尽深切的一个吻，直到这室内只留下两人粗重的喘息声。 “阿如，你是想让我为你上下失守吗？” 听着萧无烬暗哑的声音，沈如不由看向萧无烬的身下…… “看什么？”萧无烬勾起沈如的下巴，不想让她瞧见自己的窘迫模样。 沈如憋着笑，又有些小羞涩，干脆抱住萧无烬。 “我们年后就成亲吧。” 萧无烬心念一动，年后……还有三个半月。 “好！”够了！足够他布置一个两人日后生活的院子了。 “阿如，秋日的凉州你有见过吗？”萧无烬突然开口说道，“我近日可以抽身，带你去看看秋日的凉州。” “好啊！”沈如欣然应道。 “明日，我让鲁能接你。”萧无烬笑着在沈如额头落下一吻。 “颜少卿今日前来，是来告知，颜家在凉州的产业也要一分为三了。” “嗯？他一份，两位姐姐各一份吗？”沈如不由问道。“他爹娘，还有一众姨娘都不需要吗？” “对，就是这般，然后由三人每月给父母名下产业的各一成收益。”萧无烬继续说道：“颜家大宅，还是由颜少卿同父母住着，两个姐姐都分出去了。所以，你那堂妹，没有颜贞善撑腰，真的会被颜少卿扔出去。” “我也说了，成年人是该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的。”沈如并没有太多感触，沈萍放着康庄大道不走，非要走捷径，她有什么办法。 “阿如，你喜欢什么颜色的床帐？”萧无烬突然又开口问道。 “啊？”这话题转的有点快啊！ “随你，等等！”她想到了萧无烬那简陋的卧室，“这些还是交给有经验的嬷嬷们置办吧，堂堂刺史大人，难不成还想亲自布置我们的喜房？” “为何不可，我想以后我们的卧房，是你喜欢的样子。” 萧无烬笑着说道：“阿如，恕我直言，我无法想象你目前的生活，但是我不想因为嫁给我，过上苦日子，所以……” 沈如捂住了萧无烬的嘴，摇了摇头道：“只要是你觉得对我好的就好了。” 就算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就算萧无烬没过过奢华的生活，但是他总归能想出来的。 “真的？”萧无烬有些自我怀疑。 “真的！”沈如点头，“我们在流放路上，风餐露宿也不是没有过，这个吗，只要床够大，柜子够大，有梳妆台，嗯，大概就好了！” 萧无烬略皱眉头，床大他能理解，毕竟是要同床共眠的，柜子为何要大？梳妆台是何物？ “阿如，我想去你卧房看看！” 沈如噗嗤一声笑了，“行啊，但是你要有心理准备。” “若是有空，就去我家吃饭啊，我爹缺个跟他喝酒的人。” 萧无烬想了想，眼下是空的。 “择日不如撞日，现在？” 沈如也是服了萧无烬，他的行动力是不是太强了？ “行吧！”沈如也就随着萧无烬了！ 出门一趟，沈如回家带回了萧无烬，倒是让沈母有些无语，还这么光明正大的上门蹭饭，这才什么时辰。 “娘，我同萧无烬要说些事情，我先带他回院子啊！” 沈如拉着萧无烬，笑嘻嘻得跟沈母打招呼。 沈母有些无语，这姑娘家还没出嫁，怎么胳膊肘就往外拐呢？ “阿如啊……”她还想说什么，却被沈如笑着打断了。 “娘，我院子里又不是没人。” 看着女儿拉着萧无烬的手走，沈母捂着胸口有些痛心摇头，这般主动可如何是好啊！ 沈如的卧房，萧无烬上次来过，但是并没有走入内室。 掀开珍珠挂帘，萧无烬也看到了沈如闺房的全貌。 “看吧，这就是我的闺房，都是女子之物，你确定你想要我们以后的卧房也是这个样子？” 萧无烬环顾四周，倒是记住了，他浅 第三百零五章 我们年后成亲 有萧无烬在的晚席，气氛还是有些微妙的。 “萧大人，外面时局动荡，但是凉州稳若金钟，此乃萧大人之功。”沈宴对萧无烬举杯道。 萧无烬谦虚神色，也是举杯：“伯父谬赞，凉州能有如今安宁，是所有同僚之功。” “也是萧大人统领有方。” “是凉州百姓值得。” “阿如，你瞧，你瞧！”沈母低声同沈如，“这两个好假！” 沈如低声轻笑。 “娘，你看爹今天话都多了许多。” “是啊，姐姐，老爷在凉州也没有同僚，又不爱走动，萧大人能陪老爷说话，不挺好的吗？”连姨娘看萧无烬，倒是越发的顺眼起来了。 虽然这萧无烬仪表堂堂，又是凉州刺史，今日穿的也算是体面，但是沈母总觉得自己女儿沈如要成为他人妇，心里总有些舍不得啊！ “姐姐，爹爹跟我说的话都没有今天多。”沈念低声道：“爹爹好像更喜欢姐夫。” “笨，他还不是姐夫呢，是未来姐夫。”沈萱说道，“姐姐，你们什么时候成亲。” “年后吧！”沈如随口应道。 “什么？”沈母跟连姨娘异口同声，“阿如，这事我怎么不知道？”沈母皱着眉头问道。 “我跟萧无烬今天决定的，年后我们就成亲。”沈如坦然说道。 “阿如，这事怎么可以如此草率，这嫁娶事宜，还纳吉，纳征尚未，怎么直接到请期环节了？”沈母有些不认可了。 “那个，我们只说是年后成亲，那具体哪个黄道吉日，还是请你们定啦！” 沈如倒还是笑着说道，“爹，娘，一切从简啦！” “不用，该给的我都会给的，若是有空，两家商议着聘礼数便可。”萧无烬看了眼沈如，开口说道，“阿如体恤我，我也不想让阿如委屈。” “吃饭吃饭，饭桌上怎么能谈这种伤感情的事情呢！”沈如不依了，“看萱萱跟念儿都一脸懵呢！” “吃饭吧！”沈宴也打圆场道，但还是若有深意得看了一眼萧无烬。 饭后，萧无烬在沈家逗留了些许工夫，沈家的大宅，也是布置精巧，尽透雅致。 月色朦胧，月牙在乌云后若隐若现，沈如跟萧无烬并排走着，细细说着身边的事情。 “这宅子是翠喜她们提前在凉州购置的，实属意外之喜。我家人能在这长治久安！” 沈如感慨道，“我那院子才刚布置好呢，年后我嫁过去，这边就空下来了！” “那……在刺史府，也开一个这般的院子，解你相思之苦。” “尽力而为，萧无烬，可不许打肿脸充胖子。” “你就这般看不起我？”萧无烬觉得好笑，他感觉沈如在为他省钱。 “不是看不起你，我知道你一向清廉，我家的院子，可花了不少银子呢，我不喜欢你把想要用到百姓身上的钱，用到我们的婚事上。” 沈如说道：“我带过去的嫁妆，便是几家工坊，也不是什么多少钱，所以……” “你那工坊，还说不值钱？” 萧无烬有些失笑，“颜少卿可说过，黑水所制作的石烛跟油灯，行军打战用处甚大，这是军需，不仅叛军要求大量供应，朝廷大军也一样，两边赚钱。即便你同颜家分成，进账也不少吧！” “你想打探我的家底吗？”沈如故意反问道。“你想我以后养家吗？” “男子汉大丈夫，养家糊口天经地义。谁若是动用妻子的嫁妆，这可要被世人笑话的。” 萧无烬调侃道，“阿如，你想为夫日后为人耻笑吗？” “你也不是在乎面子的人啊！”沈如嘟囔道，“该给的我会给，但是不该给的，我是不会管的。” “嗯，即便过门了，你也无需改变什么，做你自己就可以。”萧无烬最怕沈如嫁给他之后，生活上一落千丈，也怕世俗规矩将你原来的性子给磨平了。 萧无烬说的平淡，但是沈如听着心里自然是舒坦的。 突然，萧无烬愣住了，四处看了看。 “方才，是不是有一个白影闪过？” “哦，应该是乌娅又去颜家了吧！”沈如见多不怪道，“她同颜少卿总有些往来的。” 萧无烬一时不知作何应答，往来是指飞檐走壁？ “颜少卿同这位乌娅姑娘，嗯，可以！”萧无烬顿了顿说道：“那也是能制住颜少卿的人！” “可不，之前乌娅还让颜少卿去找裴闻璟呢！” 沈如想起这事，就哭笑不得，“她觉得我同裴闻璟交手，定想将裴闻璟除之后快，她想帮我杀了他！” “你确定他就是裴闻璟了吗？”萧无烬反问，之前都是猜测，但是沈如开口，是笃定！ “还有他人可想吗？”沈如反问，倒也不怕被萧无烬看穿。 “静王府成年男子都已经斩杀，他又如何逃出生天？”萧无烬还是保留怀疑态度。 “那我就不知道了！”沈如不想多说无关的人了！“他应该不在凉州了，颜少卿的人也没找到。” “若在凉州，他应该还会来找我！” 萧无烬说道，“如你之前所说，这提炼细盐的法子，我在这月初，分别发了十八份密函到各地，不管有没有被叛军截获，都不会影响之前那些细盐的售出。” “也就不影响你回钱咯！”沈如说道，如果萧无烬能留下一些作为两个人大婚所用，其实也可以啦！ 大不了日后她赚钱了再投入民生呗！ 沈如心中想着，但并没有开口，她不想让萧无烬因为她真的改变心意。 “今夜天色已晚，我该回去了，明日我会让鲁能来接你。” “嗯，好的，我等你！”沈如应道，回望萧无烬，正好萧无烬也看着她，四目相对，满目星辰！ 送别萧无烬，回到自己院子，翠喜三人都围着沈如打趣。 “大小姐，年后就要过门了，那是什么时候啊，我们呢？” “你们呢，是跟我过去呢，还是留在这边，都随你们！”沈如也笑道：“正好萱萱身边也没有人……” “大小姐，我们当然是跟着你啦。” 翠喜率先说道：“安巧，瑶瑶，你们说呢？” “对啊 第三百零六章 去看胡杨林 “大小姐，便是我们嫁人了，也想在你身边照顾啊！”翠喜说道：“那个……刺史府里，不是还有很多萧大人的亲卫吗？” 翠喜打趣道，把沈如给惊了。 “翠喜，你……”沈如看着翠喜，“什么时候打了这个主意？” “其实，颜家的护卫也不错。”这次开口的是安巧，“小姐，你放心吧，我们才不会跟你一起嫁给萧大人呢！” “对啊，对啊，他那么穷，要是再养我们几个，还不累死？”瑶瑶也打趣道。 在几人的笑话中，沈如心中的尴尬也就消了。她可以跟萧无烬义正辞严得说翠喜她们不是自己的陪嫁，她们是自由人，但是保不齐翠喜几人就乐意啊！ 她不是原主，虽有原主记忆，但是真不想因为这个事情寒了心，男人跟牙刷，她绝对不能跟人共用！ 第二天早上，沈如才在家中用完早饭，就听到穆尔钦来告知，萧无烬来了。 “我同他出游了，嗯，晚上也不用特意等我。”沈如笑着同沈父沈母说道，就立马起身朝门外奔去。 沈母跟沈父一脸惊诧，等反应过来，沈父不解问沈母。 “晚上不用等她是什么意思？” 沈母一脸难言之隐模样，捧着胸口，重重叹了口气。 “我们阿如才不会做傻事，对，不会的。”沈母像是在说服自己一般。 沈宴张张嘴，最后也叹了口气。“年后成亲，赶紧找日子！” 萧无烬撩起马车帘，看着沈如小跑着出门，他笑着伸出了手。 沈如搭着萧无烬的手上了马车，却是用力过度般，直接将萧无烬扑倒在马车厢内。 “哈！”沈如笑出声来，跟萧无烬相互搀扶着坐好。 “萧无烬，准备带我去哪里？” “你知道胡杨吗？”萧无烬拉着沈如的手，手指相扣，缓缓开口道。 “那是什么？”沈如故作不知，她怎么会不知道胡杨呢，前世虽没有亲自去看到胡杨林，但是相关的风景图片可是见过的。 “一种生活在戈壁附近的树。”萧无烬说道，“这个时节，你会看到最美的胡杨林。传说中胡杨‘生而千年不死，死而千年不倒，倒而千年不腐’，比我们人长寿多了！” “而且，能在戈壁上生长，比一般树木来说，更为耐旱，耐热！” 沈如露出神往模样，“这个时候的胡杨林特别美吗？” “嗯，戈壁滩上那一大片的胡杨林，此时若一片一片金色云朵一样，在风中摇曳。” 萧无烬目光悠悠，“昔日我初来凉州，所见之处都是凉州穷苦，但是行到这边关处的胡杨林，倒是真的震撼到了。” “不管是多恶劣的气候，风沙漫天，这胡杨就能狠狠得扎根地里，在风沙中依旧傲骨挺立。而且，大片的胡杨，也能阻拦风沙肆虐，正是有这么一大片的胡杨林保护，风沙才没有到达凉州城。” “你从未说过，当初怎么来凉州了。”沈如不由也问道，“你在京中扬名的时候，我还小，都没听过。” “你这话，倒是把我说老了！” 萧无烬不满道：“我进内阁的时候，的确是青葱少年，只是看到了太多陈旧腐朽的皇朝制度，恩师亡故后，我就自请来凉州了。我的恩师，也是从凉州出去的！” 沈如不由问了萧无烬的恩师名讳，只萧无烬说了之后，她抱歉地摇了摇头。 “抱歉啊，我从未听过。” “无妨，时过境迁，恩师的名讳已经被很多人忘记了！”萧无烬有些遗憾说道，“他也看不到我把凉州治理的很好。” “对，很好！”沈如肯定道：“不管是谁，都不能说凉州在你的管辖下，有什么不好！” “如此说来，你我也是命中注定。”萧无烬看着沈如说道：“在京城的时候，你还小，到了凉州，刚刚好！” “刚刚好，你说的是哪里刚刚好？”察觉到萧无烬打量自己的眼神，沈如忍不住瞪眼道。 萧无烬笑了，也不再打趣沈如。他撩起马车帘，看了眼外面场景。 “还需半日路程，阿如，到午时，我们先吃点东西。” “呀，你不早说，这样我就带一些吃食过来了！”沈如不由说道，“这去要半日，中途还得休息，那回来，岂不是晚上了？” “附近有游牧村民，若是不想赶夜路，也可在那留宿。” 萧无烬说道，没发现沈如的眼神变了。 “萧无烬，你有些坏哦！” 萧无烬皱眉，一时之间没有领悟沈如的意思，待想明白之后，他的耳朵红了！ “阿如，我没有！” “有没有你自己知道！”沈如故意道，“我娘说，男人要是让女人夜不归宿，就是……” 萧无烬伸手捂住了沈如的嘴。“阿如，你脑子里想的都是些什么，在你眼中，我是这样的人吗？” “你放心，只要我们还没成亲，我都会控制住自己的。” 沈如偷笑，倒是直接依偎在萧无烬怀里。 “等你有空了，我们一起去西域走一遭，那里的星空格外的低，还有大漠，那一望无垠的大漠，让人心生畏惧，但是异域风情，又让人向往。” 沈如说道：“你是不是一直吃味我同颜少卿走西域啊，那你倒是陪我走一趟啊！” “你想吗？”萧无烬不由问道。 “想啊，我还想跟你踏遍千山万水呢！”沈如说道：“等到山河稳固，新朝建立，这天下再无战乱，我们可以到处去走走，三山五岳，烟雨江南，还有那神秘苗疆。萧无烬，你说会有那一天吗？” “会的，只要你想，我都会陪你去！” 萧无烬认真说道，“阿如，我在想，不过这两年，江山易主，我这凉州刺史，或许也就当不了了，到时候，我就是一个百无一用的书生，你……会后悔吗？” “你才不是百无一用的书生呢，谁要褫夺你凉州刺史的官位，就一定是个昏君！” 沈如立马说道：“也不看看，你将凉州管得多好！” 再等一两年，凉州未必还是贫乏之地，护城河的河水永不枯竭，那安置区新房林立，不管是种棉花的，还是种 第三百零七章 相请不如偶遇 临近午时，沈如跟萧无烬下了马车，随意去酒家叫了点吃食。 “都听说了吗，那胡杨林里，有强盗出没，专门抢那些出来游玩的小情人。” 沈如才啃了个馕，就听到店家说的话，不由看向萧无烬。 “你听说过吗？” 萧无烬摇了摇头，要知道，他哪会带沈如来啊！ “未曾听说，阿如，若是我们遇到……” “我定打的他满地找牙！”沈如不客气说道，打扰她跟萧无烬看风景，就别怪她下手狠辣！ 萧无烬笑笑，让鲁能再买些干粮跟水，是啊，有沈如在，他怕啥？ 再次上路，差不多一个时辰后，就到了胡杨林，沈如下马车，就发现同他们一道出游的人还挺多啊！ “萧无烬，你看，这里还是个热闹点！”沈如不由笑道：“要是有人在这支个摊，卖些零嘴瓜果倒也不错！” “往年也不见这里这么多人，可见凉州百姓的生活是好起来了！”鲁能感慨道，“都是大人你领导有方啊！” “鲁能，低调！”萧无烬低声说道，让沈如忍俊不禁。 “走吧！”沈如牵过萧无烬的手，欢快地朝前走去。 金黄色的胡杨林，远远看着就像一团云纱，走近了，沈如也不由感慨这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不过……这凉州的民风有些开放啊！ 沈如只不过是拉着萧无烬的手，但是她也看到有年轻男女带着家仆，席地而坐，相互喂食。 还有那小情侣在树下咬耳朵呢！ “这边……还真热闹啊！”沈如感慨道。 “凉州地处边境，此地又是临近关口，受草原那边风气影响，嗯，及时行乐！”萧无烬说的隐晦，倒是后悔带沈如过来了，他也不知道这边人这么多啊！ 这一大片的胡杨，地上金黄色落叶，踩着沙沙作响。沈如遗憾没有这古代没有相机啊，这么美的景色也不能记录下来。而走着走着，沈如就直接甩开了萧无烬的手，这落叶缤纷的，让她想到自己在世家山中苦练的日子。 这遍地的落叶，让她很想练剑啊！ 萧无烬看着在落叶中欢快模样的沈如，嘴角也不由上扬，这般娇俏的沈如，倒是难得一见。 沈如捧起一把落叶，对着萧无烬吹了过去。 萧无烬挥了挥手，把落叶挥开，上前问道：“此情此景，阿如，你想做什么？” “说出来你是不会相信的！”沈如笑着说道，“前面人少，我们去那边看看。” 沈如冲萧无烬招手，率先朝前面人少的地方跑去。 萧无烬笑着跟上，只觉自己都年轻了几岁啊！ 知趣的鲁能自然是离的远远地，有沈如在，他还用怕自家大人的安危吗？ “你看，前面怎么还有辆马车？”只是沈如林中，沈如看到一辆停在前面的马车有些好奇。“我还以为没人呢！” “没人的话，阿如你是想要干点什么吗？”萧无烬调侃道。 “如果我说此情此景，让我剑意迸发，很想动手，你信吗？”沈如问道，看到萧无烬凝住的神色，她笑开了！ “可是这里真的很漂亮。这种落叶纷纷的感觉，特别适合练剑！” 萧无烬的确意外，他完全不懂沈如这想法。 临近那马车，突然一人从马车里走了下来，只看到对方的面容时，沈如愣住了。 红衣张扬，精致面容上那一滴血痣看的沈如差一点惊呼出声：崔缇！ 萧无烬的神色也收敛了，他自然认得崔缇。 “阿如！”萧无烬上前拉住了沈如的手，四下查看。 按照传闻，这崔缇苦恋之人是静王世子，而他们也怀疑之前的蒙面人就是劫后余生的裴闻璟，那崔缇在此，是否裴闻璟也是…… 崔缇下了马车，抬眼就看到了沈如跟萧无烬，她神色僵了僵之后，倒是冲沈如坦然一笑。 “许久未见了，沈姑娘！”崔缇平静开口，只这端庄气度倒是跟之前天差地别了！ “我们走吧！”沈如拉着萧无烬转身，跟崔缇扯上绝对没有好事。 “这么久没见，沈如，你跟萧大人，倒是感情甚笃，怎么，旧识相逢，你就没有半点叙旧之意？” 身后崔缇的话语里面，还有着莫名的优越感。 “小姐！”很快，沈如也看到翡翠跟方晋了！这两人应该去买东西了。 但是崔缇会一个人在马车里吗，沈如甚是怀疑，除非……马车里还有人！是……裴闻璟？ “沈姑娘！”看到沈如，方晋开口了。 “几位在此怕是有事，我同萧郎就不与诸位一道了！”沈如回头，冲崔缇一行人开口道，随即，便拉着萧无烬走。 “等一下！”崔缇却是不依不饶，“沈如，相请不如偶遇，既然遇到了，不如一道坐坐，我想给沈姑娘引荐一个人！” 听着崔缇的话语，沈如皱眉，裴闻璟是想重见天日了？ 沈如同萧无烬互看了一眼，除非时局已定，凉州成了朝廷管不到的地方，否则裴闻璟怎么可能露面？ 他是有什么样的筹码，让自己在凉州露面后，裴家人，不会出事？ “不想见，天王老子我也不想见。”沈如拒绝得非常干脆。 “沈如，是你们撞到这里来的，既然被你们撞见了，就别想这么走了。” 崔缇还是崔缇，这说话间就透着那种自以为是的优越感。 沈如回头，将萧无烬护在身后，不满地看着崔缇。 “崔缇，再哔哔，信不信我抽你！别以为傍上了某人，就可以横行霸道了！” 沈如不客气的话语，让崔缇的脸色崩了起来。 马车里，传来沈如熟悉的声音。 “沈姑娘，萧大人，既然来了，那就见一见吧，说不定我们可以合作！” 沈如看向萧无烬，见萧无烬点头，她才松口道：“什么人藏头缩尾，赶紧给我出来！” 一身藏青劲装的裴闻璟从马车里走了出来，与以往的遮掩不同，这一回，他不再遮掩，那出色的面容加上阴郁的气质，无形之中给人一种沉重感。 “好久不见了，两位！”裴闻璟开口说道，看着沈如。 第三百零八章 条件谈好了再商量 裴闻璟这张脸，沈如是真没多大印象，但是这般猛的见到，沈如也不得不说，裴闻璟身上是有那种味道的。 那种出身高贵，经历过生死，有着仇恨支撑，又手握大权的上位者感觉！ 萧无烬上前，护在了沈如面前，他不喜欢裴闻璟看沈如的眼神。 “萧无烬，来谈谈吧，你要你的凉州，就跟我好好谈谈！”裴闻璟眼光挪向萧无烬，话语里，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优越感。 沈如眉头皱起，这两个人，还真是如出一辙的自以为是！ 随着裴闻璟的吩咐，很快，一个简单的茶寮搭好了，四方桌边，裴闻璟同崔缇乡邻坐下。 既然走不掉，沈如便拉着萧无烬也坐在了裴闻璟对面。 “每日藏头缩尾，可把你捂的挺白啊！”沈如讥讽道，“怎么，想重见天日了？” “沈如，你嘴巴放干净一点！”裴闻璟还没开口，崔缇就喝止道。 “我说什么了，我有说他是小白脸吗，崔缇你急什么眼啊！”沈如才不怕裴闻璟呢，那么几次交手，她都能知道裴闻璟不会对她做什么，就是虚张声势罢了！ 而且，自己对裴家人不好吗？裴闻璟这人，可在乎裴家剩余的几人了！ “沈如！”崔缇还真的急眼了。 “嗯哼！”裴闻璟出声喝止了崔缇。 “两位倒是雅兴，跑这么远来看着林子。”裴闻璟出口，也带着讥讽，似乎在说萧无烬不务正业。 “没你们跑的远。”沈如是半分也不想让的，没好气的顶的回去。 裴闻璟倒是没有同沈如争辩什么，只是看着萧无烬道：“朝廷对凉州已经放弃，萧大人作何感想？” “若非叛军拦截阻断，凉州也不会孤立无援。”萧无烬直言道。 “但是我见凉州，似乎依旧稳固，萧大人，边关粮草，凉州官员俸禄，都是你解决的，对此，我还是挺佩服的。” 裴闻璟对萧无烬露出惜才意思来。 “裴世子有什么话，直接说吧！”萧无烬冷着脸道，他还是大端的官，裴闻璟是反贼！ “我把凉州给你如何？” 裴闻璟开口道：“萧大人想要的凉州安宁，本世子给！以后凉州自治，你要重开边关，我也会派人去同西域商谈。” “条件呢？”萧无烬反问道。 “我的人在凉州屯兵。” 裴闻璟也是直白，“不扰民，但是人多了势必会被知晓，萧大人可否保证我的士兵能够在凉州安全？” “呵，你在同我开玩笑吗？”萧无烬冷笑道，“只要我还是大端的刺史，我就不能容许叛军在凉州驻营！” 沈如看了眼萧无烬，这个事情，并不是不可以吧！萧无烬不是说过，事情不是绝对的黑与白吗，不是说过这大端皇朝迂腐，大势已去吗？ “大端早就放弃凉州了，朝廷对边关大军不管不问，这二十万的大军，粮草得多少？你们凉州的赋税，倒是交了吧，但是萧大人知道，最后又到了谁的口袋呢？” 裴闻璟缓缓说道：“萧大人是个难得一见的好官，本世子也不想同萧大人站在敌对位子上。” “裴世子上次夜袭本官的时候，可不是这么好说话的。”萧无烬也不留情面地说道。 “萧大人不也给本世子耍了一个花枪吗？”裴闻璟看着萧无烬，脸色冷然。 “裴闻璟，如果萧郎不答应你的条件，你想怎样？”沈如戒备问道，“你这是已经不怕老夫人知道你还在世上了吗？” “我西南大军，胜券在握，今日露面，也是向萧大人示好，但是同时，我裴家的人若是有什么意外，萧大人，凉州付得起代价吗？” 裴闻璟话语里带着警告。 “裴闻璟，你别威胁萧郎！”沈如不客气道，“我同你说的是私事，既然你都敢露面了，回头我便同余婶叙叙旧嘛。老夫人年岁已高，不知道，这意外之喜，不知道她经不经受的住。” “沈如！”裴闻璟语气压低，甚是不悦。 “不劳你费力，时机到了，我自会让祖母知道我还在世。” “哦，你的意思是我要对你还在世的事情继续保持沉默咯？”沈如故意问道。 “不错，我会自己跟他们说的。” “萧郎，可怜重光，背负着裴家唯一男丁的重担，每日谨言慎行，半点不敢有误。明明他的兄长还在，却要他小小年纪背负那么多，哎！” 沈如看着萧无烬叹息道。 萧无烬拉住沈如的手，浅笑了笑。 “重光是个懂事的孩子。” “对哦，他叫你师父，回头他得叫我师娘了，哎，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他岂不是也成了我儿子？看他背负那么多，我这心里头也不太好受。” 沈如露出难过神色，看向萧无烬。 裴闻璟攥紧了拳头，他起事起，还没有人会在他面前这样的冷嘲热讽，只每每在沈如面前，都会被她言语埋汰！ “萧大人，这边关这一年的粮草，便是本世子的诚意，如何？” 萧无烬没有太多表情，看着裴闻璟道：“裴世子从何得知凉州赋税去处？” “凉州自治，赋税亦自行管理，如何？” 粮草，赋税，这两项若是到位，凉州的确能一下子拥有很多钱！ “本官今日可以当做未曾见过诸位。”萧无烬说道，“裴世子说了，不扰民，倘若出现扰民情况，本官就当流寇处置！” 沈如突然明白了，萧无烬是等着裴闻璟开出条件来呢！ “另外，既然裴世子这么大方，那么粮草何时到位？” “你这人……”裴闻璟还未开口，崔缇率先开口了。 “看来在萧大人的心中，大端的江山社稷，比不上凉州的长治久安啊！”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哑巴，哦，这钱应该是你出的吧！” 沈如可不许任何人嘲讽萧无烬，当下直接反击道。 “裴世子，粮草粮草，赶紧的。” “粮草到位，我们才知道你的诚意，嗯，我跟余婶唠嗑的时候，就不谈及你了！” “崔缇！”裴闻璟示意崔缇不要去惹沈如，开口制止了崔缇正要说的话！ “世子！”崔缇有些委屈，之前被 第三百零九章 你想做压寨夫人啊 远离了裴闻璟一行人，沈如看萧无烬神色肃穆，便上前拉住了萧无烬的手，十指相扣。 “阿如，有些事情我早就看清了，倒不是因为要与叛军为伍而自我苛责。”萧无烬低声说道：“只是觉得他们轻易允诺的，大概太容易了！” “我应该提更多的要求才是！” 沈如一愣，好吧，她就知道萧无烬在算计的！ “粮草到位了，你不就能松口气了吗，赵总兵那边也能放下心来。” 沈如安慰道：“有二十万大军镇守，对外能防止西域出兵，对内，便是裴闻璟那边有什么异动，也能及时镇压。” “嗯，补贴粮草的钱，正好可以置办你我的大婚，这也不错！” 萧无烬突然一句，倒是让沈如一时不知说什么了。 敢情自己的婚事，还是裴闻璟跟崔缇赞助？ “你说，会不会乡亲们口中说的此地流寇，就是裴闻璟的人？” 沈如顿了顿，开口问道。“他们想此地没有那么多人来观赏胡杨，好屯兵？” “不如留下来看看？”萧无烬看着沈如问道，“附近应该有借宿的地方。” 沈如点了点头，现在她也没心思同萧无烬调侃了。 虽说她知道裴闻璟最后是胜利的一方，他给予的条件，对萧无烬来说也没有任何损失。但是她知道，对于身为大端朝臣的萧无烬，这心里怎么可能没有感伤跟自责呢？ 她能做的，也就是握紧萧无烬的手，不管他做什么决定，自己都会陪在他身边！ “阿如，我没事，我真的没事，一切都在我的预想中！” 萧无烬反过来安慰沈如道，“本想带你出来散心的，倒是扫兴了！” “扫兴的不是你，是不该出现的那些人！”沈如直言道，她才不要萧无烬为别人的过错而感到抱歉呢！ “那崔缇吧，怎么就一点长进都没有呢，让我遇到了，还是想让她不痛快！”沈如没好气说道。 “嗯，或许你们犯冲！”萧无烬也是很贴心地说道。 沈如忍不住笑出声来，多体贴啊，无条件般站在她这边！ “大人，沈姑娘，你们怎么出来了？”鲁能看到从林子里走出来的沈如跟萧无烬，不由意外。 “鲁能，去寻个可以借宿的人家，今晚我们就在这里住上一晚。” 萧无烬吩咐道。 鲁能不疑有他，倒是应答的欢快。 这胡杨林附近的农户，倒是有几分生意人的头脑在。 对于借宿的客人，萧无烬他们也不是头一个，这农户家中后院有整洁的客房。 “三位这是要几间房呢？今日投宿的人较多。” “三间客房。”沈如说道，“店家，你们这是做起客栈生意来了。” “也便是这个时节，来此地游玩的人较多，平日里，我们也都是自己住的。”看着憨厚的店家热情地对沈如三人说道，“三间客房吗，二两银子一间，客人确定要吗？” “可以！”沈如倒不觉得这价格有什么不对的，这种季节性的生意，本来就是赚快钱。 见沈如这么大方，店家也是开心，喊来一个妇人，带着三人去客房入住了。 “三位贵客，我们还有吃的，要是三位不介意的话，可以直接要，没有别的，就是疙瘩汤馍馍。”妇人穿着朴实，也是如实说道。 “我们有带干粮。”沈如委婉地拒绝了！ 妇人见状，也就不多说什么，带着三人到了房门口，就退下了。 沈如见屋查看了下，地方倒是干净的，她便跑到隔壁找萧无烬去了。 “准备什么时候去查看那边情况？”沈如倒是兴致勃勃问道。 “不急，先休息一下吧，怎么，一点都不累？” 萧无烬看沈如模样，便打趣问道。 “当然不累，这才进了林子看了一会，就被他们给打搅了，要不，我们四处看看？” 萧无烬也不累，见沈如兴致这般高，便由着她。 “那就去看看吧！” 胡杨林是好看，但是人太多，这农户后面也是山林，沈如就拉着萧无烬往山林里跑。 秋日的山林，秋意层林尽染，虽没有万物生长的盎然生机，但也还不到冬日的万物萧条。沈如跟萧无烬像是远足的人一般，看尽身边的秋意风景。 “阿如，这个时辰，便是登上了山头，怕也天黑了，到时候下山就难了！”萧无烬看看天色，开口说道。 “好吧，还想到山顶，到时候一览众山小呢！”沈如遗憾道，“那原路返回？” “不如走那边吧！”萧无烬指着一个方向道：“你看这草跟树，是不是有人走过的痕迹？” “还是很多人！”沈如也发现了，几个人的话不会让这草大幅度地倾轧的。“你觉得是他们的人？” “不看过的话，又怎么知道？”萧无烬不能确定，所以想去看看。 “走吧，有事我保护你！”沈如爽快道。 两人相伴走着，差不多近半个时辰了，沈如同萧无烬互看了一眼，前方有座木寨。 “这上面是山贼还是裴闻璟训练的士兵？”沈如不由问道。 “上去看看？”萧无烬心里偏向于后者，裴闻璟出现在山下的胡杨林，正好从那边的山路上来就是这里了吧！ “什么人？”当萧无烬同沈如靠近的时候，突然窜出两个男人来。 “我们是来游玩的，在山林里迷了路，看到这边有个寨门……”沈如开着说道。 “赶紧走，我们山寨不接外客！再不走，别怪我们不客气！” 男人气势汹汹地喝道，萧无烬跟沈如后退了几步。 “劳烦两位壮士指点个下山的路，我们迷路了！”萧无烬放低了语气，带着请求说道。 “那边，赶紧走！” 沈如跟萧无烬连声道谢，便走上了两人指点的路。 “这里一定有问题。”走远了些，沈如开口说道：“萧无烬，你说，若是占山为王的山匪，难道看到我们上门，还不趁火打劫？” “好歹我也是妙龄少女，没有理由不把我抢去当压寨夫人的吧！” 萧无烬听着沈如自我怀疑的话，忍不住看了过去。 “阿如，你想当压寨夫人？” 第三百一十章 我的手可以为你做任何事 “我这是假设，假设上面是山匪，没理由放过我们两人吧！反倒是训练有素的士兵，才会这般。” 沈如解释道：“萧无烬……” 萧无烬揉了揉沈如的脑袋，心情倒是挺不错的，他的阿如，总能说出让他意外的话来。 “阿如，萧郎，你不是在裴闻璟面前都唤我萧郎的吗？” “呃……萧郎！”沈如略微羞涩，那还不是为了表明自己跟萧无烬的关系嘛！ “嗯！”萧无烬会心一笑。 “萧郎，萧郎，萧郎！”沈如看萧无烬那得逞的笑，羞恼得连声唤着萧无烬，又是欢快地朝山下走去。 只是看到来人时，沈如的笑脸是戛然而止！ 冤家路窄不是吧，这下山的路，就是裴闻璟他们马车上山的路啊！ 驾车的是方晋跟翡翠，看到沈如跟萧无烬玩闹的模样，他的脸色有些晦暗，但还是停下了马车。 “小姐，世子，遇到了拦路的人！” 翡翠眼疾口快，带着恶意般对马车里的裴闻璟和崔缇说道。 “是萧刺史跟沈姑娘。”方晋补充道，也有些不满地扫了一眼翡翠。 马车里，崔缇立马同裴闻璟抱怨道：“世子，他们明显是不信任你，趁我们不在，去探查了我们的据点。” 裴闻璟只看了一眼崔缇，随即撩开了车帘，看向沈如跟萧无烬。 “两位不会这么巧吧！”裴闻璟看向萧无烬跟沈如身后的山道，这路，通向自己屯兵的山寨。 “就是这么巧啊，我同萧山游山呢，从山的那边上来，这边下去，怎么着，不行吗？” 沈如看到裴闻璟跟崔缇，就没什么好语气。 “还是说，这山里有你们见不得人的东西在？” 裴闻璟面对沈如的抢白，并没有太多的不悦，倒是心平气和开口道：“萧大人，既然要合作，大家可以开诚布公，你若是想看本世子屯的兵，可以直接说。” “不想！”萧无烬脸不红气不喘，直接拒绝。 “我与阿如本就是想避开你等，才离开胡杨林到这山里游玩，倒不想又与你等遇上！” “既然如此，那本世子就不妨碍两位了。”裴闻璟也不强求，他给出的条件，对萧无烬来说，并没有任何的损失。从他了解的萧无烬，可不是个迂腐之人。 “我们走吧！”萧无烬便是牵起沈如的手，从容地走过马车边上。 “诶！”沈如突然开口道：“粮草什么时候到位啊！我与萧郎年后成亲，这粮草若能早些到位，他也好安心些。” 裴闻璟同方晋都是看向了沈如。 “恭喜！”僵持了一会后，裴闻璟开口道。“粮草会尽快。” “抓紧哦！”沈如抛下一句后，跟萧无烬手牵手走了。 “萧郎，我觉得他们在看我们呢。”沈如走着还故意回头，继而对萧无烬说道。 “无妨，你是我未过门的妻子。”萧无烬温柔说道。 “方晋，你还不走吗？”翡翠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她有什么好的，你难道还喜欢她？她有正眼看过你吗？” “翡翠，你少说几句吧！”方晋不耐般顶了一句，就赶着马车上前了。 沈如同萧无烬走了挺长的路，才回到入住那农户家，正好也是吃晚饭的点了。 “走的我脚都疼了，萧郎，回头我帮你去那山里看一看吧！” 沈如坐在床上，轻捶着自己的脚。 萧无烬看了一眼，随即说道：“阿如，你等一下。” “嗯？”沈如不解，但看着萧无烬走出了自己的房间。 不过，很快，他就回来了。 “我让店家烧热水了，走了这么多路，你泡一泡脚，会舒服很多。” 萧无烬还带回来一个木盆。 “至于山上，不用去管，一切都等那边粮草过来再说。” “嗯，反正也知道他屯兵的地方了。”沈如点头道，“那个……方晋对我有意，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无妨，你那般优秀，被人喜欢也很正常。”萧无烬含笑道，却是搬了椅子过来，将沈如的脚放在自己腿上。 “你做什么呀？”看到萧无烬要脱自己的鞋袜，沈如有些窘了！ “你不是累吗，我先帮你按按。”萧无烬捏着沈如的小腿说道。“我那么有幸，能入了你的芳心，怎么能不为你做点什么呢？” 小腿上酥酥麻麻的感觉让沈如有些羞涩，她按住了萧无烬要脱自己鞋袜的手。 “就这样按按就好了，等热水来了，我自己脱。” “那……也行。”看沈如脸色泛红，萧无烬笑笑，倒不再继续脱了。 用巧劲按着沈如的小腿，萧无烬半点没有不适感，倒是让沈如觉得不好意思起来。 “你……该不会想为我洗脚吧！”沈如轻咬了一下嘴唇，试探问道。 “怎么，阿如你不愿？”萧无烬有意捉弄沈如，亲也亲了，抱也抱了，在他心里，她就是他的妻了。那……为自己的妻子洗脚，有何不可呢？ “你这手，可是执掌笔墨的，我怎么能让你……”沈如是舍不得啊！ “阿如，我的手，可以为你画眉，为你穿衣，日后，也能为你擦洗。”萧无烬说话间，微微前倾，温热的气息落在沈如耳边。 看着沈如眉眼间那一抹娇羞，萧无烬心情甚是欢愉。 “热水来了。”门外传开店家的声音，沈如迅速将自己的脚从萧无烬腿上收了回来。 萧无烬笑笑起身，从店家那里提来两桶水，继而谢绝了店家的帮忙，把门关上了。 看着萧无烬撩起衣袖，为自己倒洗脚水，沈如心底一片缱绻。 “应该不是很烫，来吧！”萧无烬调好了水，便对沈如说道。 “我自己来吧！”她真的害羞啊！沈如都不想在萧无烬面前脱袜子。 “阿如，我能为你做的事情不多，力所能及的事情，我也不想推脱，坐好。” 萧无烬按着沈如的肩头让她坐好，蹲下身，将沈如的鞋袜褪去。 “萧郎~”玉足浸入热水的时候，沈如有些喘息急促。“别……” 萧无烬真的在帮她洗脚，天哪，沈如只觉得一股热气从脚底板冲到了天灵盖，羞死她了！ 第三百一十一章 谁也抢不走你 暧昧的气息在屋子里弥漫开，沈如只觉得全身燥热，看着萧无烬温柔得为她按脚，沈如有些浮想联翩。两人成亲后，也便是这般琴瑟和鸣的恩爱场景吧！ 她有多幸运，能在来到这个时空，能够有疼爱她的家人，还有一个不拿男权来压她的爱人，也还有……嗯，不缺的钱！ “萧郎……”沈如正要说些感性的话，门外响起了鲁能的声音。 “大人，吃食热好了。” “等着！”萧无烬声音暗哑，带着恼意喝道。 捧着沈如的纤纤玉足，萧无烬也有些想入非非。 “先出去吧。”沈如脸蛋红扑扑的，说话的力度也有些软绵绵。 “嗯！”萧无烬温柔得擦拭了沈如的脚，更是宠溺得为其穿好鞋袜。 “阿如，我们成亲后，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自己会照顾自己的。”沈如红着脸说道，“你不要对我太好，我……总感觉你好的不真切！” “怎么不真切了，我虚长你几岁，得你真心相待，我又真心爱你，自然想将你照顾呵护的。阿如，定是我上辈子做了极大的善事，才让我今生有幸与你在一起。” 萧无烬动情说道：“以后，我只想将你放在心尖上宠爱。” 这般肉麻的话从萧无烬口中说出，沈如只觉心里甜如蜜，她踮起脚尖在萧无烬面上轻啄了一口。 “走吧！”萧无烬会心一笑，牵着沈如的手打开了门。 吃完晚饭，沈如也就同萧无烬手托着手一起周遭逛逛，直至天黑，才依依不舍得各自回房休息。 “出来吧，鬼鬼祟祟得盯着，也不怕被蚊子咬啊！”沈如回房的时候就察觉院子里有人了，等到确定隔壁萧无烬睡下了，她便开门走入院子，开口说道。 黑暗中，裴闻璟走了出来，这倒是让沈如惊讶了。 “是你？”沈如意外说道。“裴世子不在山寨里美人在卧，在夜里喂蚊子？” “沈如，你是京中名门出身，你就甘心在凉州蹉跎一辈子？” 月色清辉中，裴闻璟的脸色半明半暗，语气也有些隐晦不明。 “对我，我甘心！”沈如不知道裴闻璟发什么疯，特意蹲守着问自己这个？ “在京城的时候，并未听说过安国侯府的千金有什么特殊之处，沈如，你是藏拙啊！” 沈如皱眉了，裴闻璟想干什么？ “错，人都是逼出来的，在京城，也没听说过静王世子，是个野心勃勃之人啊！还不是生活的苦难把人内在的一面给逼出来的。”沈如随意扯道：“裴闻璟，在京城的时候，我爹与你爹是至交好友，但是我们两个，还真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你现在说这些干什么？” 同沈如打交道已经好几次了，裴闻璟说不出对沈如是个什么感觉。 她同自己的每一次交锋，都像是带着刺一样，她很不喜欢自己！ “沈如，你确定你爹娘不想回京吗？”裴闻璟说道：“等我的大军直捣黄龙，推翻这昏君的江山，你们沈家安国侯府的府邸，还是你们沈家的。” “那我谢谢你啊，爹娘想回就回吧，我么，自然是跟着萧郎咯！” 这事情又不是之前没说过，裴闻璟干嘛一直执着这个？ “裴闻璟，我希望同你，日后不要再见了，我与你身边的美人，八字犯冲。”沈如再次重申，离主角团越远，对她来说越自在。 “你是说崔缇？”裴闻璟低声问道，“崔缇与你是有口角，但是我想你应该不会同她计较。” “谁说不计较了，我好端端，被狗咬了，我还能一笑而过？” 沈如越发觉得裴闻璟很不对劲啊。 “崔缇对我情深一片，又以整个方家来帮我起事，我对她有责任。” “等等，裴闻璟你要死啊！”沈如炸了，裴闻璟这些话，听着越发向渣男语录。“我沈如，与你裴闻璟从前没有交集，以后也不会有交集。” “你做个人吧，崔缇这人，虽有毛病，但待你还真是情真意切，敢冒天下之大不韪，你……你……”沈如摇头，“裴闻璟，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两不相干，懂吗？” 沈如说着还有些嫌弃地抖了一下，裴闻璟居然是渣男属性，在自己每次的不耐烦中居然对她起了意？ 裴闻璟看着沈如那嫌恶模样，后知后觉般恍然大悟。 所以，他是喜欢上沈如了？在得知沈如要嫁给萧无烬之后，心中那份不忿，促使他下山来，蹲守在了此地？ 沈如跟崔缇……裴闻璟心中盘算了一下，他对沈如的行事作风，觉得有趣；但是崔缇背后的方家…… “沈如，你对裴家有大恩，我可以答应你一个要求，日后，只要不伤及我的霸业，你的任何要求，我都会答应。” 裴闻璟压下了心底对沈如的感觉，板着脸严肃说道。 “这可是你说的，虽然此地没有第三人，但是头顶明月星空，裴闻璟，你要相信举头三尺有神明，这是你给下的承诺！” 沈如想到裴闻璟以后的地位，自然是不能放弃这个承诺的。 “好！”裴闻璟应下了！“沈如，若是可以，还是希望你们沈家能重回京城！” “呵呵！”沈如只干笑了一声，头也不回的直接往房间走去，一气呵成得关门！ 只没一会儿，门被敲响了。 “有完没完啊，怎么这么让人想动手呢？”沈如还以为裴闻璟又想干嘛，一边骂着一边开了门。 “萧……”见是萧无烬，沈如一愣，但随即就被萧无烬给吻住了。 “呜……”沈如下意识地推了推，却是被萧无烬抱起，进屋，关门，再是按在了床上。 “我的阿如，真是太遭人喜欢了！” 沈如面色潮红，胸口起伏的厉害，那红唇水润，看的萧无烬差点按不住自己的情动了。 “你都听到了？”沈如手抵在萧无烬胸口，“萧大人都学会偷听了？” “怎么办，太多人都想跟我抢你。”萧无烬声音嘶哑，“谁来，我都不让！” “那……你陪我？”沈如眼角一抹戏谑得笑，便将萧无烬拉倒在了床上 第三百一十二章 担忧女儿被吃干抹净的沈母 翌日早上，院子里鸡鸣狗叫，把沈如给吵醒了。 她一睁眼，就看到萧无烬近在咫尺的脸，只想到昨夜的事情，她便直接侧身转了过去。 “阿如，为何不想看我？”萧无烬在刺史府，那可是早上天不亮就起床的主，若非昨夜心爱之人在怀，他却要忍着不去冒犯太过艰辛，他也不会睡到天亮才醒。 “哼，萧无烬，你是不是根本就不爱我？”沈如故意气呼呼道，两个人同床共枕，她有那么一丝丝期待，发生点什么。可是，萧无烬就是抱着她！ “呵~”萧无烬低声笑了，拉回沈如，轻点了一下沈如的额头。 ;“傻姑娘，等我们大婚的时候，我定会让你得偿所愿的！” 沈如眉一挑，怎么能说她得偿所愿呢，到时候占便宜的铁定是他啊！ “昨夜是谁乱吃的飞醋，谁把我抱上床的，谁拱的火！” 萧无烬看沈如模样，忍俊不禁。 “阿如，情之所动，总是会让人情难自禁。你对我不设防，想要全身心托付，我也甚为感动。但是，阿如，你是我视若珍宝的人啊！” 萧无烬感叹道：“我怎么舍得在大婚前，对你做了那事呢？” “是我不好，不该吃你跟裴闻璟的醋。” 看萧无烬这般的认错态度，沈如哪还真能生气啊！ “萧无烬，天王老子来了我也不喜欢，我只喜欢你！” “嗯，荣幸之至，不负卿意！” 四目相对，尽是浓浓相思意！ 鲁能早早就在院子里热身了，看到沈如跟萧无烬从一间屋子里出来，瞪大了眼，然后偷偷笑。 但随即，鲁能有些扼腕叹息。 “这不白白浪费了二两银子吗？” “直接回城吧。”沈如不想再在这边瞎逛了，裴闻璟真的有毒！ “嗯！” 回去的路显得更快一些，但到城中，也已经是午后了。 萧无烬将沈如送回沈家，就被沈母虎视眈眈盯着盘问了。 “萧大人，阿如任性，难道你也不懂这男女有别吗？”沈母痛心啊，一夜未归，这传扬出去，沈家颜面何在啊！ “是晚辈考虑不周。”萧无烬认错态度甚是诚恳。 沈如一回来，就被沈母板着脸赶回院子了，但是她还真放心不下萧无烬，正躲在拐角处盯着呢。 “大小姐，你跟萧大人，是不是要将婚期提前了？”翠喜三人也在沈如身后，关切问道。 “没有的事，我跟他真没越过那道坎。”沈如透着遗憾，“他可是读书人，礼教森严！” “萧大人，不是我们沈家势利，阿如是我们的掌上明珠，嫁入刺史府虽说是风光之事，但是萧大人准备拿什么来取我们阿如。” “伯母所言极是，晚辈回去之后，便会令人将聘礼的清单送来。”萧无烬说的很是谦逊。 沈母听萧无烬这般说了，心里更担忧了，若不是发生了什么，这萧无烬不怎么富裕的家境，能拿出什么？ “萧大人是读书人，更是父母官，相信做事有分寸，不需要民妇多说什么了吧！”沈母暗示道。 “伯母放心，晚辈绝对不会让阿如受半点委屈的。” “呵，跟你扯上关系，我们阿如还不够受委屈吗，众口铄金，也是阿如自己坚强，若是换成别的女子，早就投河了！” 沈母想起以前沈如被人传谣，勾引萧无烬的事情来，心里就更气了！ 萧无烬也便是陪着笑，任由沈母数落，等到沈母说累了，他才开口道：“伯母，晚辈要赶回刺史府，改日再来听伯母教诲。” “走之前，我想同阿如道声别。”萧无烬顿了顿又说道。 “不必，你走吧！”沈母很利落的下了逐客令。 “娘！”沈如见状从拐角处走了出来。“我送送萧郎啊！” 沈母一听，不由捧心，萧郎，这都叫萧郎了！还说什么都没发生？ 沈如送了萧无烬出了沈家，还有些依依不舍。 “我回头去刺史府找你啊！” “嗯，先让伯母消气再说，回头我会将聘礼的清单送过来。” “不用急吧，不是说等那边粮草给了吗？”沈如想着萧无烬手头的钱，怕是要各部支援，哪能腾出钱来给她聘礼哦！ “无妨，我自会掂量！”萧无烬看到沈母过来，笑着对沈如道：“回去吧，伯母怕是要发火了！” 沈如回头，对上快步走来的沈母，不由轻吐了下舌头。 “那你慢走，路上小心。” “嗯，回去吧！”萧无烬浅笑道，冲沈如摆了摆手，最后才上了马车离去。 “阿如！”沈母已经到了沈如的身后，“女子应该矜持，你知道吗？” “娘啊，女儿都知道啦，你放心吧，没啥事，我跟萧郎感情好，你不该开心吗，这等我们成亲了，也是举案齐眉，难道你不希望女儿日后婚姻美满吗？” “呸呸，你胡说什么呢？”沈母呵斥道，“娘是担心你被占便宜！” 被沈母戳了一手指额头的沈如，摸着自己的头，假意吃痛出声。 “娘，痛的啦！”说话间，沈如便是挽起了沈母的手臂，“我们呢，去看了胡杨林，因为路途遥远，才借宿农家的。” “娘，你放心吧，我跟萧郎对彼此都是认定了，我知道你担心的，目前我跟他并没有肌肤之亲。”亲亲抱抱不算吧，沈如心里想着，但也是对沈母保证道：“萧郎最是懂礼数的，发乎情止乎礼，他有分寸的。” “他有分寸，那你呢，你这眼睛都快黏他身上了，阿如，娘是过来人，感情这东西，最是没有礼法可讲的，你们年轻人，又是血气方刚，娘就是怕你行差踏错。” 沈母苦口婆心道：“既然那么分不开，那就早早嫁过去好了，为何还要等到年后？” “因为我想陪着你们过年啊！”沈如撒娇道：“我想我们一家人，能够和和美美地在一起，我若是嫁过去了，这总有些不方面嘛！” 沈母看着沈如这样子，再大的火也发不出来了，女儿大了，终归是要嫁人的。 她该庆幸，女儿找了个自己喜欢又疼爱她的人吧！ 第三百一十三章 不想被沈如打脸 “凉州城没啥变化呢！” 崔缇主仆还有护卫方晋，正在凉州城中闲逛，翡翠还不时对凉州点评几句。 “小姐，你看，这街上的铺子还是之前那几家，卖的东西也一样。” “此番入城，我倒是想同那颜少卿会面聊一聊。行军所用的油灯，也是颜家的人在卖，我在想，那油灯所用的黑油，来自凉州。”崔缇看了眼街道两旁，的确没有什么入眼的铺子。 “那颜家……小姐，你要去拜访吗？”翡翠不由问道。 “方晋，想看一下凉州最大的酒楼在哪，定好时辰，再去颜家下个名帖。”崔缇吩咐方晋。 “好的，小姐！”颜家的隔壁，就是沈家，方晋说不上来心情怎么样，数月不见，沈如都要嫁给萧无烬了！还有一件事，他未同崔缇说，那便是他发现前天夜里裴闻璟去找了沈如。 沈家同裴家都是京城王侯，沈如同裴闻璟定是旧识，方晋不好去探究其中过多，怕被裴闻璟发现，但是他心底，却总有些不安。自家小姐举方家之力支持裴闻璟，值得吗？ 沈如日常巡视，去棉垫工坊，又去了石烛那边看看。转到大街这边，看到崔缇一行人时，还真是觉得晦气。 凉州的街道那么多，自己怎么就跟他们撞上了呢？ “哟，沈家大小姐出门，都是一个人啊！”翡翠跟沈如积怨已久，特别是她喜欢的方晋，对沈如一副难以忘怀模样，让她非常不悦！ “对啊，我又不是没断奶，出门还要带个奶妈。”沈如没好气地回道，这个翡翠，明显也是觉得崔缇身份不一样了，越发的张扬了！ “沈如，你何必逞这口舌之能。”崔缇有些端着，她自觉自己身份跟沈如是有差的。 “大道朝天，宽着呢，你们就算对我视而不见，我也无所谓。不过，有些人属狗的吧！” “你骂谁是狗啊！”翡翠不傻，但是一见沈如就要炸。 “呵，这不叫着呢！”沈如嗤笑，她还真不知道这翡翠张狂个啥！ “沈如，不看僧面看佛面，你同裴郎是算不上什么关系，但是你未婚夫君同裴郎……” “停，诚意未到，一切免谈！”沈如打断了崔缇的话，瞎嚷嚷什么，口头说说而已，也没见粮草到了啊！ 崔缇被沈如顶的有些气，主仆明显是一个鼻孔出气的，就是遇到沈如就来气。 “沈如，我不同你计较，你久居凉州，不知道外面早就变了天。”崔缇深吸了口气，“我可以原谅你所有的冒犯，但这都是看在萧大人同裴郎合作的份上。” 沈如愣了一下，崔缇这好大的脸啊！ “今天出门没看黄历，真是……晦气！”沈如不想多说什么，直接走了。 “小姐，你看她啊！”身后翡翠有些气急败坏！ 崔缇也心中有气，但没有多少什么。 “先做事吧，还要去见洛掌柜！”崔缇压下心里的不悦，她不与沈如计较，日后她会是裴郎身边之人，而沈如，只是一个凉州刺史的夫人罢了！ 到了那开着粮油店，实则是裴闻璟安插在凉州的探子总部的地方后，崔缇一行人就被请进了后院。 洛掌柜将凉州这边的一些情报交给崔缇后，便请了夫人出来同崔缇拉关系。 “洛夫人，今日我还想打听件事，就是先前你不是托人送了些女儿家用的东西吗？嗯，可是凉州哪家铺子有售？”崔缇打发了方晋出去办事，低声同洛夫人说道。“此物在外面都没有，我想见见凉州这位商家，借我方家之力，定能赚上大笔。” “那东西啊，凉州没有对外售卖的。”洛夫人遗憾道，“以为是女子私密之物，只接受上门采买。” “哦，那洛夫人可知这户商家在哪？”崔缇心下一动，这可是大生意啊。 世间女子千千万，这东西谁都能用上，她若能说动对方，跟她合作…… “知道，是颜家大宅隔壁的沈家，那位沈如姑娘。”洛夫人利落的回道，只话语说出后，就看到崔缇跟翡翠都震惊的神色。 “崔姑娘，怎么了？你认识沈如姑娘？”洛夫人不解问道。 “这位沈如姑娘，说起来倒也是个厉害。也是京城来的流犯，到了这凉州之后，倒是迅速安家了。她可是凉州的风云人物啊，同颜家少爷，还有凉州刺史关系都匪浅。最主要的是，这沈如也不是攀附男人的菟丝花，她在凉州有牧场，还搞了个羊奶配送。可别说，这孩子喝上羊奶后，月余就能发现孩子结实了；还有这月事棉垫，她在凉州买了大片的地，就是种棉花的……” 洛夫人说着沈如在凉州的事情，还有同萧无烬之间被人传来传去的流言，越说越来劲了。 “够了！”崔缇打断了洛夫人的话。 她只觉得面上有些火辣辣的，想起方才自己对沈如的定位，便觉得有些打脸。 “这怎么可能，那个沈如哪有这么厉害！”翡翠尖声道，“怕不是有人给她抬轿吧！” “这……就不得而知了。崔姑娘，那棉垫我才去买了些，要不都送与你吧！”洛夫人看出崔缇明显跟沈如是有过节的。 “不用！”既然是沈如之物，她崔缇就不用了！但是……崔缇很快又升起别的念头来，那东西要比普通的月事带轻薄很多，透气很多，她让别人去买不就得了？ 总之就是不能让沈如知道，她崔缇要用她沈如的东西！ “洛夫人，我的意思是，我要的量或许挺大，毕竟难得来一趟凉州，我与那沈如不合，若是方便的话，洛夫人可否替我去买……半年的量？” “哦，还有一些将士女眷，大概……越多越好！”崔缇改了口风，说完一副希冀地看着洛夫人。 “这……怕是不妥。”洛夫人皱起眉头，“因为怕有人倒卖高价，那边是会登记每个客人的信息跟售卖的数量，崔姑娘，最多便是只能买半年的量，多了……真没办法。” 崔缇皱起眉头，这沈如，居然搞这一出，难道还要自己上门吗？ 第三百一十四章 我娶阿如的诚意 方晋去颜家递了名帖回来，就看到崔缇跟翡翠一脸难言神色。 “出什么事情了吗？”方晋纳闷问道。 “没事，先去客栈住下吧！”崔缇深吸了口气，她不能输给沈如！ 方晋自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将自己得知的颜家事情告诉了崔缇。 “颜家似乎发生了变故，我听人说，颜家一分为三，一些产业都进行了分割。我并没有见到颜少卿，但是将的小姐的意思告诉了颜家人。” 崔缇心里还是在想沈如在凉州闷声发财的事情，心里有些不服，她就不信毫无经验，在凉州又没有什么依靠的沈如能把生意做出来。 “方晋，那沈家呢，你有打听到沈家什么事情吗？”翡翠抢先问道。 方晋摇头，却也好奇看向翡翠，她不是很讨厌沈如吗，那还去打探沈家做什么？ “小姐，你看，沈如一定是有人给她抬轿。不是说她跟颜家公子关系匪浅吗？” “若是颜少卿，那她怎么不嫁给颜少卿呢？”崔缇反问道，“可是那萧无烬，一介书生，怕也做不了女子的事情……” 崔缇也觉得沈如背后有人，那到底是谁呢？ “先去客栈吧，方晋，送口信回去，我会在凉州城中住几天。”崔缇皱着眉头吩咐方晋。 方晋不知道翡翠所言何事，只他也强迫自己不去在意沈如的任何事情。 到了入住的客栈，方晋又出去办事了，崔缇就让翡翠去楼下打探一下沈如的事情。 “你说沈如姑娘啊，那可是了不得的人物，面对流言蜚语，半点也不畏惧；让我们刺史大人倾心的怎么会是一般姑娘呢！相传这沈如，是昔日沈公之孙女……” 翡翠又要炸了，她不是来听别人夸沈如的。 “掌柜的，你可是收了沈家什么好处吗，这沈家可是流犯啊！” “流犯怎么了，又不是在凉州犯事。再说了，之前边关粮草告急，沈家都出钱了。”掌柜的不满看着翡翠，“小姑娘，你对沈家是不是有偏见？” 翡翠心里反感，但想着还是要问些东西出来，就忍着没有发作。 “我就是听闻这沈家是流犯，所以……” “哼，外头都在打战，就我们凉州还安稳，这是我们萧大人英名，也是沈家出了力。沈如姑娘更是在凉州买了不少地种棉花，让不少人有活干，有钱赚！” 翡翠见掌柜的这般语气，有些知趣般放缓了态度。 “那个……她这么厉害，你们都知道啊！” “昔日她被人泼脏水，说她勾引萧大人。我们英明神武的萧大人，就在这，告诉所有人，是他追求的沈姑娘，是他想要娶沈姑娘为妻。沈家默默为边关出力，沈姑娘更是女主诸葛，就连我们凉州的水源问题，也是沈姑娘出谋划策的。” 翡翠皱眉，莫名有些心酸，这沈如凭什么啊，让男人为她这么做！ “哦，原来这样啊，说白了还是刺史大人照顾了沈家啊！”翡翠酸酸道。 “我们刺史大人什么都好，就是没钱，沈家姑娘可是名门之后，能嫁给我们萧大人，也不算辱没了！”掌柜俨然是热闹吃瓜的。“我们萧大人已经去沈家提亲了，很快，凉州百姓都能看到萧大人成亲了！” “哦，那倒是件喜事。”翡翠酸酸道，“多谢掌柜的解惑。” 回到客房，翡翠口气有些酸，将沈如的事情说给了崔缇听。 “大小姐，你说公平吗，那沈如有什么啊，论美貌，比不上大小姐你；论身份，她沈家都是流犯了，怎么还能跟朝廷命官结亲呢！” 崔缇不想听了一耳沈如跟萧无烬的事情，沈如她何德何能，让萧无烬居然如此厚爱。 “这萧无烬，是想断了自己的官运吗？”崔缇忍不住说道：“他该多谢裴郎，要是没有战乱，他身为朝廷命官，却要娶一个犯妇，无疑是自找苦吃！” “小姐，我猜那萧无烬，是看中沈如的钱了！”翡翠酸溜溜说道，“就跟世子看中……” 这话说出口了，她立马懊恼万分，“小姐，不是的，我不是这个意思。” 崔缇的神色也有些复杂，她爱静王世子，爱裴闻璟，即便可能裴闻璟要的是她背后方家的财力。 “能为裴郎解忧，是我之幸。” 崔缇的话，让翡翠心里万分后悔，只能闭了嘴可怜巴巴看着崔缇。 “看来，我还是要跟沈如坐下来聊一聊了，我为的不是自己，是我们那么多女眷。” 在自己家中翻看账目的沈如，可不知道崔缇盯上她了！ “大小姐，萧大人带着聘礼单子来了！”侍女安巧，兴冲冲得跑过来说道。 “嗯？”沈如惊讶，这才隔了一日，萧无烬就有钱了？ “是单子对吗？”沈如问道，“聘礼总不会到齐了吧！” “就单子！” 听到安巧答复后，沈如便立马起身，准备去看个究竟。 只这商议的事情，待嫁的姑娘可不能露面啊！ 沈如还是拐角偷偷看着在客厅里同父母谈事情的萧无烬几日。 “大小姐，那位就是之前来提亲的命妇。”安巧低声说道，“萧大人看来很是重视啊！” “那是当然，娶本小姐他能不重视吗？”隔得有些远，沈如也不知道那边在说什么。 大厅内，沈父跟沈母看着礼单，有些神情复杂。 这萧无烬，竟然找到了一些昔日沈家之物。 若是沈如看到更要无语了，那些不都是她佯装打扮卖掉的东西吗？ “伯父伯母，其实在晚辈想娶阿如的时候，就起了这个念头，有些东西在甘州，肃州，晚辈也会派人去买回来，都当是晚辈娶阿如的诚意。” “其实……大可不必。”沈父纠结道：“萧大人，旧物不必执着，更不必破费，一切都在萧大人能承受的范围内最好。” “对啊，我们是嫁女儿，不是卖女儿，这些东西，没了就没了。”沈母也说道。 “晚辈会有分寸，给出的单子，是晚辈能有把握拿回来的。”萧无烬却是执着的很，打探的人回来说，这些都是见不得光的，价格都开的不贵。 沈父跟沈母互看了 第三百一十五章 让乌娅艳压崔缇 萧无烬走的时候，请沈父沈母代他向沈如问好，自己则是同请来的命妇及侍卫一同离开了。 沈如拿到聘礼清单的时候，面色同父母一样，有些尴尬。 “他……”这些她想办法脱手的东西，怎么让萧无烬给找到了呢？ “萧大人有心了！”沈父开口道，误以为沈如的尴尬是感动。“其实，事到如今，这些身外之物，我们也不在意了！” “对啊，阿如，娘之前也没跟你说，其实犯不着去找沈家以前的东西。”沈母也开口道：“你给我的库房钥匙，我也打开看过，那些东西吧，也就放着蒙尘。你就说吧，要不是没啥用，那偷了我们这些东西的人为什么要转手，还流转到这西北之地。” 沈如干笑了几声，那也是她的杰作，能脱手的都秘密脱手，还有一些最贵重的，还在她空间里放着呢！ “阿如啊，回头你劝劝萧大人，犯不着的，我并无让沈家恢复侯爵之位的打算，这些东西，都不重要的。” 沈父开口说道，想想萧无烬那敛财法子，着实不想萧无烬破费在这些东西上。 沈如连忙点头，她卖掉的东西，萧无烬再去买回来送进沈家，怎么感觉有些讽刺呢！ “老爷夫人，大小姐，颜家公子来访。”就在这时，穆尔钦前来禀报道。 “找你们呢，还是找我呢？”沈如不由问道。 “肯定是找你，家里做生意的就是你一个。”沈母说道，“这清单你收好，我同你爹先回避下。” 颜少卿进来的时候，大堂里也就沈如一人了。 “沈如，我正要找你。”颜少卿当即说道，“那崔缇约我碰面，你说我见不见？” “约你见，你就见呗。”沈如乐了，“怕是要同你合作什么吧！” “我就是在想，要是她知道，赚她钱的是你沈如，会不会气的跳脚！”颜少卿有些幸灾乐祸说道，“这崔缇同叛军到底什么关系，那么舍得给钱？” 裴闻璟的事情，沈如觉得还是让萧无烬开口说吧。她能想象崔缇知道自己赚她的钱后的脸色！ “你就去吧，嗯，我让乌娅给你保驾护航行不？”沈如笑的有些狡黠。 “这跟乌娅又有什么关系？”颜少卿不解。 “哦，就是前些日子我同萧无烬去看胡杨林，遇上崔缇一行，大体上，她那种觉得自己美炸又有钱的样子，我看着挺不爽的。乌娅出场，可以从美貌上直接碾压她！” 沈如直言不讳道，这调调倒是把颜少卿给惊了一下。 “不懂你这女人之间的小心机！”颜少卿随即说道，“但是乌娅闲着也是闲着，那行，让她同我一道去看看，你呢，你要去吗？” “我去，你们这估计就谈不下去，有些人八字不合，气场犯冲，在一起就会炸！” 沈如说道：“我同崔缇就是这样！” “那你不是正好看一看，当她知道行军用的石烛跟油灯，背后工坊是你的，该是什么模样？” “不必，我这人没那爱好。”沈如笑笑，“崔缇身后的方家支持叛军，已经是那么显而易见的事了吗？方家真的不怕朝廷下罪？” “倒不是这般，主要我颜家的眼线遍布天下，这事我颜家知道，至于朝廷知不知晓，那就不得而知了！” “或者说，上位者，并不会关心商贾之间的一些事情。” 颜少卿意有所指般道。 士农工商这社会阶层固化，所谓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如颜家这般巨富，也只在凉州窝着，方家或许，也没有入了当朝者的眼。 “你们什么时候见？”沈如随即问道。 “今晚，万通酒楼设宴。” “这万通酒楼不是你大姐的产业吗？”沈如乐了，怎么又是那？ “没错，就是我大姐的，崔缇的钱，终归是要进我颜家的口袋啊！”颜少卿说道；“你真不去？” “不去，我想约萧无烬去撸串呢！”沈如直接回绝道。 颜少卿翻了个白眼，忍不住说道：“沈如，待嫁的女子，有你这么直接的吗？” “这成婚前不多一起培养感情，以后万一磨合大怎么办？”沈如打趣道：“颜少卿，不谈婚论嫁，你是不知道这种感觉的！” 颜少卿无语，受不了沈如这暗搓搓的秀恩爱。 “还有，等你空了，我们三人坐一块吃吃饭聊一聊。”沈如补充道。 “是有什么事吗？”颜少卿敏锐道，“还是你们婚期定了？” “到时候就知道了！”沈如没有透口风，闲聊了几句之后，颜少卿也要走了。 “慢走，我让乌娅来找你。” “嗯！”颜少卿应了声。 万通酒楼，崔缇看着颜少卿身边白衣素颜女子，心中很是惊讶。 这女子的容颜着实出色，粉黛未施，但看着便是清冷出尘。而眉眼中带着那股生人勿进之意，又让她甚是怀疑对方身份。 “颜公子，这位姑娘是？”崔缇试探般问道。 “她的身份，崔姑娘无需知道，只不过今日崔姑娘相邀，又是为了何事？” “自然是想同颜家谈一谈生意。”崔缇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这女子又美又冷，还带着不屑一顾的神情，总让她感觉像是被压了一头。 “但闻其详！”颜少卿捕捉到崔缇那丝丝懊恼，心觉沈如说的真对啊！ 不同于在酒楼的颜少卿，沈如跟萧无烬，就在她那家烧烤小酒馆里，一边吃着烤串一边聊着感情。 “那个聘礼的清单改一改，那些东西别要了！”沈如劝着萧无烬，“我家并不念旧，那些东西转手了几回，再买回来，也没什么意思。” 萧无烬看着沈如，试探问道：“这是你的意思，还是伯父伯母的意思？” “我们全家人的意思。”沈如说的直白，“真的，别花那些冤枉钱，爹娘的意思是量力而行，我的意思吗，不需要这些华而不实的东西。” 萧无烬本想帮沈家找回一些丢失的东西，能表露自己的诚意，但没想到沈家人竟都不喜欢啊！ “阿如，这事，倒是我办砸了，那我回去再好好商议。” “萧无烬，真的别太费力，大体上 第三百一十六章 这人怎么可以这么讨厌呢 沈如也说起了颜少卿，最后还是建议道：“你说，崔缇约了颜少卿谈事情，裴闻璟的事情……你打算同颜少卿说吗？” “会说的，自然是要等粮草到位了之后。”萧无烬说道，“虽说与虎谋皮，但是目前，尚未见到任何红利。” “也就是没看到鱼饵，不上钩啊！”沈如随即说道，“但是粮草到了，是不是这事也瞒不住了？你准备这事，就你我二人知晓吗？” “目前就你我二人，阿如，我一向谨慎，虽然时局上，这事定是于凉州无害。但是不是每一个人都同我这般，圆滑的！” 萧无烬这话，让沈如笑出声来。 他居然说自己圆滑。 “萧郎，你可知别人眼中是怎么说你的吗？”沈如轻笑，“还未见到你之前，谈起凉州刺史，他们说那可是一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 “嗯，足可见我为人圆滑不是吗？”萧无烬也不在意别人的说辞，依旧打趣道：“阿如，墨守成规，不能让凉州好起来，为官数年，我不断在变通。” 两人是在小酒馆的小小雅间内，外头的热闹喧嚣正好掩盖了两人的声音，倒也不怕被人偷听到什么。 “萧郎，我想，这天下易主是真的，你的决定也没有错！”沈如按着萧无烬的手说道。 “我知道！”萧无烬点头道。 吃着滋滋冒油的烤串，聊着彼此都能投入的话题，沈如跟萧无烬都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直到外面听着都安静了下来，店小二来提醒了，沈如才知道这都近戌时了。 “呀，这么晚了，我送你回去吧！”沈如想到萧无烬每日还要早起，心里就有些过意不去了。 “阿如，怎么感觉你有愧疚？”萧无烬调侃道，“与你在一起的每一刻，都让我想要永久下去。” 沈如叹了口气，一脸担忧：“我这不是怕你晚上入睡的晚，早上又起得早，睡眠不够，嗯……据说会影响男人各个方面。” 萧无烬一愣，随即弹了一下沈如的额头。 “阿如，你不正经！” “哪不正经了，我这总想跟你日后长长久久的，自然担心……”沈如捂着额头，一副委屈模样。 “还贫嘴，日后为夫定会让你刮目相看！”萧无烬对沈如颇有些无奈。这寻常女子，哪能将这般的话宣之于口？ 只他丝毫不觉沈如轻浮，反而对日后的夫妻生活充满了兴致。 此刻凉州的夜，带着凉风，沈如陪萧无烬走在街头，往刺史府方向而去。 从万通酒楼出来的崔缇几人，也在凉州的街头。 凉州没有宵禁，夜里除了酒楼，还有一些小贩在卖东西，崔缇是想看看，凉州这个地方，自己能干什么。 孽缘啊！沈如看到崔缇的时候，心里忍不住臭骂一句。 红衣崔缇，张扬的很，不知道见到乌娅的时候，有没有自惭形秽哦！ “沈如，萧大人，你们二人……”崔缇看着沈如跟萧无烬两人在夜里行走，甚是惊讶。 “呵呵！”沈如直接干笑两声，拉了一把萧无烬，想要从崔缇身边直接走过。 崔缇看了眼被沈如拉着的萧无烬，又一次感觉心里一紧。 她看出萧无烬对沈如的宠爱之情，而沈如也能够在萧无烬面前半点不遮掩，这两个人……感情甚笃！ “沈如，我知晓你在凉州的事情，想同你约个时日，详谈一番。”崔缇按下心中的小情绪，示好道。 “没兴趣。”沈如干脆拒绝，崔缇或许自己都不自知，她话语里总带着一股优越感，仿佛是纡尊降贵一般。 “沈如，你别这么不识抬举。”翡翠不忿开口，“我家小姐与你谈的是生意上的事情，是想带你一把。” “我说了，没兴趣！”沈如重申道，说完就是拉着萧无烬走了。 崔缇看着两人背影，心里总有些不舒服。 因为裴闻璟的身份，她都不能同他如常人一般走在阳光下。 “萧大人，你就任由沈如这般拖累你吗？”崔缇高声说道，“世家女子，大多华而不实，萧大人，你需要的是一位能与你携手的贤内助，而不是只会享乐的世家女！” 沈如不依了，低声道：“萧郎，这人怎么这么讨厌啊！”她继而转身，朝着崔缇上前了几步。 “秦陵崔家，不是世家是什么？身为崔家的庶女，你还挺有自知之明啊！” “还是说，你以身为崔家庶女为耻？那你怎么不改姓呢？一边享受着崔家的抚育之情，一边又借着方家的财富，把自己佯装成仗义疏财的奇女子。我呸……” 萧无烬拉住了沈如，走到沈如身前。 “阿如，不必多费口舌。” “崔缇，不道人是非，你若离了世家保护，你什么都不是！” “但是阿如，即便全家遭难，依旧能撑起一个家，你……不及她！” “另外，我萧无烬娶妻，与你崔缇无关，阿如不是你可以置喙的。” 崔缇有些难堪，被萧无烬这般说了一顿，她心中气恼万分。 “萧大人，你不要忘记，你同裴郎的交易。” “崔缇，你就是个傻叉！”沈如忍不住爆了粗口。 “你怎么骂人呢？”崔缇的助攻翡翠，立马加入了战局。“沈如，是你不识好歹，我们小姐是何等身份之人……” 突然间，破空声响，在翡翠身边的方晋第一时间出手，却发现，打向翡翠的，是一个馒头。 抬眼看，衣袍遮掩严实的裴闻璟，就在不远处的阴影里。 “裴郎！”崔缇惊呼，也不顾翡翠吓白了脸，快步跑了过去。 “崔缇，你不该如此。”裴闻璟低声道，话语里透着浓浓的不满。 沈如才不想见裴闻璟，拉了萧无烬道：“走，不要管他们！” 在凉州城内，自己的确不便与裴闻璟有任何的往来。萧无烬点头，同沈如直接走了！ 崔缇还在同裴闻璟好声好气的说话，方晋看了看被自己劈成两半的馒头。裴闻璟的功夫甚是狠辣，这馒头要是打在翡翠脸上，翡翠怕是要脸都要毁了。 裴闻璟就那么在乎沈如？ 第三百一十七章 承认别人优秀有那么难吗 凉州城里有裴闻璟跟崔缇几人，沈如都不想出门了。 “大小姐，卢记粮油店的的人来买棉垫，说是家中女眷又来了月事。”安巧前来禀报道。 “你们三办一下吧，我去趟牧场。”沈如说道，随即又叫了乌娅一起。 “你不喜欢那个女人。”路上，乌娅直接说道，“我也不喜欢，要不，我去划了她的脸。” 沈如吓了一跳，随即说道：“乌娅，虽然崔缇是挺讨厌的，但是我建议我们离他们远一些。有些人吧，是讨厌，但是又没作奸犯科，我们看不惯吧，但也犯不着打打杀杀。” “不过，昨夜她跟颜少卿都谈什么呢？想跟颜家合作什么生意？” “想要制作油灯跟石烛的原料。颜少卿没说跟你有关。”乌娅说道，“那个女人，话语里都带着自以为是，她什么来路，还看不起颜少卿？” “她大概看不上任何与她不是同路的人。”沈如不在意般道，“她是世家名门的庶女，她娘亲是商贾之家，所以到了她这里，既占着名门出身的名头，又继承了娘家那边的商业版图。所以她吧，是有那么几分气运在的。” 乌娅嗤笑了一声，冷笑道：“我一手都能捶死她！” “不要为一个看不惯的人，把自己给拖累了！”沈如劝道，“崔缇本身是没什么，但是她有家里背景，现在又有一个强大的男人在身边。” “嗯，她看到你，是不是一脸便秘的样子？”沈如偷笑，“她自视甚高，不管是容貌还是身份，你在颜值上可以碾压她！” 乌娅看了眼沈如，头一回觉得沈如幼稚。 靠近牧场的时候，沈如发现半道上有人同他们是同路的。本来是不怎么在意的，但是靠近了发现那赶车的方晋，沈如麻了！ 冤家路窄，不想在凉州城碰到这些人，居然在自己的牧场附近碰到，老天爷存心恶心他吗？ 方晋也发现是沈如，有些意外道：“好巧。” “巧个屁！”沈如冷哼一声，直接驾着马快速朝牧场去了。 马车里，是崔缇跟翡翠。 羊奶在京中，也是贵族植物，但在秦陵一带，倒没有人喝这东西。 崔缇就是知道沈如有牧场，再加上她替裴闻璟来看一下余氏，可怎么会同沈如遇上呢？ “小姐，这沈如怕不是知道你要来，特意来牧场善后的吧！”翡翠下意识般说道。 “方晋，赶上。”崔缇催促道。 赶车的方晋眉头皱起，翡翠说的话他都听到了，他还是想不通，为什么偏见这么大！ 沈如在他看来，的确是一位极出色的女子，比起自家小姐来，也好了太多。至于翡翠，对沈如的执念太深了，但是沈如于翡翠来说，又有什么关系？ 怀着不安的心情，方晋赶着马车到了沈如的牧场。 崔缇跟翡翠下了马车，打量着眼前的牧场。 “这里的屋舍，看着都很新，难不成这牧场是新建的？”崔缇不由问道，没问出口的，自然是这牧场是沈如建的吗？ “何不向下那人？”翡翠自觉自己聪慧，看到一人背着重重的牧草走过，立马上前拦路。 “请问这牧场主人贵姓？我们是远道慕名而来，想买马的。” “找我们东家啊，东家姓沈，平日里她也不在这边，你要找的话就去找顿珠姑娘。” “真的姓沈吗，她若平日不在的话，你们这牧场同她又有什么关系？”翡翠是先入为主地觉得沈如肯定做不了一个牧场的主人。 “我们东家建的牧场，请的人，你说这牧场同她什么关系？你这女娃说话好生奇怪，你真的是来买马的？” “可是……”翡翠还想质疑，被走上前来的方晋拉开了。 “这个大叔，小妹见识不多，说话有些冒失，这位大叔见谅。” 方晋对男人歉意道，“不知上哪可以找到管事的。” 男人指了个方向，就背着牧草走开了。 “翡翠，在别人的地盘，你少说几句。”方晋低声劝道。 “我说错什么了，她一个京城来的，怎么可能开得起一个牧场，她懂经营之道吗？又不像我们小姐一样，有那么多管事掌柜帮忙。” 方晋再是好脾气，心里也有火了。 翡翠自己也说了，自家小姐是因为有那么多叔伯的帮衬，那为何沈如就不可以有人帮？ 顿珠从屋里走了出来，朝着崔缇他们走来。 “你们是什么人，来做什么？” 沈如同顿珠已经说了崔缇他们的身份，还有同自己的过节。 年轻顿珠，有着草原女子的肤色，迎面走来，都能让人感受到那种飒爽感。 “你是……”崔缇也打量着顿珠，这姑娘也太年轻了，难道是这牧场真正的主人？ “我是牧场的管事，有什么事情你们都可以跟我说。” “听闻这边牧场给城中不少人提供了羊奶，我甚是好奇，想与牧场主人商量一下，这羊奶最远能运到哪？” 崔缇说着早就想好的由头。 “我们只在凉州城内供应，出了凉州城，暂不接待。”顿珠也是如实回道。 “能进一步说话吗？主要是贵牧场的羊奶，口感较其他牧场的好很多，膻味也小，若是……” 顿珠一副惊讶神色看着崔缇。 “姑娘看着也不像天真之人。这是我牧场的独门手法，难道你觉得我会跟你说吗？” “我想，万物都有价码，只要我出得起价钱，又有何不可？”崔缇却是一副很有把握模样，“如果管事的做不了主，那就带我去见能做主的吧！” 真是……自以为是的讨厌！ 顿珠也感觉到崔缇的傲慢，却是随即笑了下。 “你来的真巧，平日我们东家也不一定在，今天还真来了，那请吧。” “哦，对了，我有位故人也在这边做事，她姓余。”崔缇继而说道。 “余婶是吧，的确在这边做事，那姑娘是想见过我们东家再见余婶呢，还是一起见呢？” 顿珠也不意外，领着崔缇三人往会客厅走。 崔缇见顿珠应答的这么快，心里有些不安，难道这里，真的是沈如的？ 第三百一十八章 怒对崔缇 余氏知道崔缇来的消息还有些不自在。 “沈如，这崔缇来究竟想干什么呢？”余氏不解问道，“还特地跑这里来，我对她来说没那么重要吧！” “余婶，我同她在路上就遇到了，你也知道，我跟她就是不和，不来找你，难道她还能来找我啊！”沈如借口道，“要是来找我，在凉州就能找到我了！” 余氏想想，倒也是这个理，但是崔缇……哎，崔缇对裴家有恩，但是崔缇本人又让她们觉得多有诟病！ “若是寻我而来，哎，除了感谢，我还真不知道说什么了。” “沈姐姐，那人来了，在客厅等候，嗯，说是余婶方便的话，一道见见。”顿珠来了，毫不意外般说道。 “一道见见？她真要见我？”沈如反问道。 “对啊，说是想要知道我们羊奶为何膻味不大，我说这是秘方，不会透露，她便要我找能做主的人。又如你预料般说了余婶是旧识。” 沈如笑了，行啊，见见呗！ “乌娅，余婶，我们一道去见见她吧！” 余婶听顿珠的意思，有些惊讶，崔缇想要羊奶去膻的法子做什么？按下疑惑，还是跟着沈如去见了崔缇。 看到沈如的第一眼，崔缇眉头一皱，心里的不安被证实了，这里，的确是沈如的。 再看到沈如身后的乌娅，她猛的站了起来，这女人怎么会在这里？ 震惊让她都忘了随即出现的余氏。 “我以为你是来见余婶的，怎么，你还想见我？”沈如故意说道，“还是见到我，很失望？” “你不是颜少卿的人吗，你怎么……”崔缇脱口而出，但随即又止住了，颜少卿说这女人是那油灯原料所有者的人。难道油灯跟石烛……也是沈如的？ “崔姑娘，崔姑娘……”余氏纳闷，不是来找她的吗，怎么一副失神模样？ “沈如，这牧场是你的？”崔缇稳住心神，看着沈如问道。 “不错，听说你想花钱买我羊奶去膻的法子？还有我油灯的原料？崔缇，你觉得可能吗？”沈如平静说道，“那油灯跟石烛我都是跟颜家合作售卖的，当然，我掌握制作秘方，颜家铺子售卖，就是不想，原来你也是大主顾啊！” “在商言商，崔缇你总不会想要我赚钱的法子吧！” 崔缇的脸色是真的精彩的可以，眼中不置信，再是大受打击，又是强自镇定般。 “沈如，你如此大才，屈居于凉州太可惜的，你真的不想离开吗？”崔缇试探问道，如果沈如回到京城，那以后京城里，还有她崔缇的位子吗？ “目前是没有，以后……不知道。”沈如故意卖关子。 “那你还有什么要同我说的吗？想到颜家赚的就是你的钱，你的钱最后流入我的口袋，这感觉……嗯，妙不可言！” “沈如……你不要太过分！”翡翠又呛声了。 “我哪里过分了，嗯，看来你挺不服气的，那行，我同颜少卿再谈谈，这油灯的售价该往上提一提了！” “毕竟赚你的钱，我一点都不觉得不好意思！” 沈如那态度，着实让崔缇像被敲了闷棍一样难过。 她的钱……给谁赚，也不想给沈如赚啊！ 偏偏目前还没有可以替代颜家售卖的油灯，那油灯风吹不灭，还是耐用…… 好气啊！崔缇气的脸都红了。 “崔姑娘，崔缇？”余氏纳闷得开口，她一个大活人站在这里，崔缇跟没看到一样啊！ “小姐！”方晋早有心理准备，倒没有像崔缇那么的震惊。 “余婶！”崔缇有些失态得叫了声余氏，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我来凉州谈生意，得知你在这边做事，便特意前来探视。” “沈如，你……你怎么能如此消遣余婶呢，她可是静王府的遗孀。”崔缇继而又一副质问神色，“若说你沈家困难，我也不说什么了，但是你目前明明日进斗金，难道对裴家连这点举手之劳都不愿意给吗？” 沈如再次震惊于崔缇的脑回路之奇。 “崔缇，不知你为何说出这种话来，我能在沈如手下做事，已经较之大部分人都轻松了。” 沈如还没开口，余氏说道：“我不是废物，我裴家的人也不是等着人救济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余婶，你们出身金贵……” “呵，呵呵呵呵，崔缇，你脑子是被门夹了吗？”沈如不客气地说道，“我沈家还满门忠烈呢！敢情在你眼中，我沈如就是流犯，就得低人一等，裴家就是蒙尘明珠，该好好供养？” “你脑子里装的什么我是不知道，但是我觉得你这个人简直糟糕透了！”沈如冷笑：“脑子有病，是不是被人捧得太高了，你要没崔家庇护，又没方家巨富，你崔缇，能干什么？” “没错，我只要稍稍出手，就能让她归西！”乌娅很不客气的补刀。 “还啊，崔缇，我裴家感激你对裴家所做的一切，但是世子已经不在，你该给自己寻个好去处才是！”余氏说道：“沈如对很多人来说，都是雪中送炭之恩，她对除了沈家的任何人都没有该出手的责任。” “沈姐姐，她这人还真傲慢的很，不过在我看来，论本事她没你大，论美貌还没乌娅姐好看，她就是投了个好胎吧！” “你们……你们太过分了，你们知道我们小姐是谁吗？”翡翠愤愤道：“沈如，你纵容手下这么中伤我们小姐，你不会有好下场的。” “翡翠，住口！”方晋喝止道。 继而他看向沈如，再看了看余氏，抱歉道：“沈如，我家小姐多有得罪，翡翠口无遮拦，还请你不要见怪。” “方晋啊，让你保护自以为是的崔缇，还带着这么个脑子一片浆糊的丫头，你可真辛苦啊！”沈如直接吐槽道。“你赶紧带她们走吧，再不走，我怕崔缇再说出让人无语的话来，让我想打她！” “打人，沈如你敢打人，我们小姐是谁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翡翠立马护着崔缇，但随即尖叫出声，一道冷光之后，她的头皮……秃了！ 出手的是乌娅，只听她 第三百一十九章 你不要负我 沈如气跑了崔缇，心情无比舒畅，刚好又到饭点了，沈如就带着乌娅去饭堂吃饭。 饭堂里，牧场的人都在一起，自己打饭菜找位子坐下，乌娅眼里露出新奇的神色来，这跟城中的酒楼真不一样。 “乌娅，想吃什么菜，自己打就是了，放轻松，大家都没什么架子。”沈如有意拉乌娅贴近生活，既然已经不再是杀手了，那总该看看这人间的烟火味吧！ 乌娅点了点头，打了饭菜，同沈如，顿珠，还是余氏坐在四方桌边。 “沈姐姐，那个女人到底有什么靠山啊，瞧她那架势，还以为是什么皇亲国戚。” 沈如一愣，皇亲国戚，嗯……随即她笑了。 “其实吧，我跟余婶才算是皇亲国戚呢，只不过这人生嘛，起起落落很正常，现在是流犯。” 余氏感叹道：“那是以前，现在，能够衣食无忧，我也算知足了。” 比起家里其他人，她还有个儿子，她的确是满意当下日子的。 “那她那么自以为是，就是有靠山咯？”顿珠好奇的很，“沈姐姐，你知道她的靠山是谁吗？” “不知道。”沈如回答的干脆，“钱是她的底气，她就是有很多很多钱！” “比颜少卿还多吗？”乌娅插话道。 “差不多吧，两家在不同的领域都是首富。”沈如回道，“崔缇虽然是庶女，但是出生在世家中，娘家的商行就是她的底气。” “颜少卿没她那么目中无人！”乌娅又开口道。 “崔缇大体上就是看不上我，虽然我也不知道为何。”沈如倒没有说崔缇太多不是。 “沈姐姐，你比她厉害多了，你能文能武能赚钱，她不就是靠着家里吗？”顿珠可不依了，“她凭什么看不上你啊！” 沈如表示不知，毕竟她不是崔缇。 “崔缇……”余氏叹了口气，“原本我也不该说她不是，但是她行事的确太过偏颇了！” 只因对世子心怀爱慕，就护送裴家人走流放路，这等事情，一般女子都做不出来啊！而且，世子也未必喜欢她呢！ 沈如看了眼余氏，她跟崔缇可能是没有以后了，但是余氏同崔缇，以后还有的接触呢！ 崔缇离开牧场，都有些失魂落魄，一旁的翡翠，头顶秃了，从嚎啕大哭到现在低声抽泣。 “小姐，我……我这还怎么见人啊！” 崔缇心烦无比，但看到翡翠这般模样，只能心里为其默哀。 “那便……先不出门吧，或者戴帽子。” “呜呜……小姐，你要为我讨回公道啊！”翡翠抱着膝盖嘤嘤哭着。 “我是该同裴郎说一下这个事情，我怀疑，有人伙同沈如，在算计他！”崔缇想了想之后，觉得沈如是不可能以一己之力，在凉州创下这么大的产业的。 裴闻璟就在凉州城，在城内，他没有公开露面，但也是暗中去看了祖母跟二婶，见了裴青山。 知道家里人过的还不错，他这心情也就好了很多。 只不过看到崔缇回来，还有翡翠那头发，他就知道崔缇这一趟去看余氏，不是很顺利。 “裴郎，我要告诉你一件事！”崔缇一脸严肃，让翡翠回屋休息。 “见三婶出了什么事吗？”裴闻璟开口问道。 “是沈如！”崔缇沉声道，“三婶在沈如的牧场里做事。裴郎，之前引入军中所用的油灯，也是出自沈如名下的工坊，裴郎，你觉得有没有可能，沈如是谁培养着对付你的？” 裴闻璟静静看着崔缇，没有表露自己的真实想法，只开口问道：“你为何这般觉得？” “沈家被流放抄家，却能保全家产；到了凉州也能相安无事，沈如一个外地人，还能在凉州办了数家工坊，裴郎，这岂是沈如她能做到的？” “为何做不到？”裴闻璟反问，沈如很优秀，不管是在流放路上，他第一次在甘州见到沈如，还是后面几次，他都知道，沈如不是一个养在闺阁的女子。她颇有老安国侯沈贤之风！ “就是不可能！裴郎，一个女子怎么可能做到这些呢？除非她背后有人！”崔缇肯定道。 裴闻璟看着崔缇，直到崔缇觉得不对劲了。 “裴郎，是不是我说错什么了？”崔缇被裴闻璟看的不安起来。 “你，为什么会怀疑沈如做不到呢？” 裴闻璟平静说道：“安国侯府，昔日可是能守卫江山的。老侯爷，也曾守在凉州边关，统领大军。沈如昔日是老侯爷教养，为何，不能出类拔萃？” 崔缇愣住，裴闻璟神色冷冷，看不出情绪的波动。但是她听出来了，裴闻璟在袒护沈如！ “裴郎……在你眼里，难道沈如……比我好？” 崔缇带着试探，又带着殷切的希望，想要在裴闻璟口中听到对自己的肯定。 “崔缇，你无理取闹。”裴闻璟不满说道。 “裴郎，沈如处处压制我，我方家花了大钱购入的油灯，这背后受利的都是沈如。”崔缇不平道：“我方家的钱通过颜家商队，最后进了沈如的口袋，我这心里，怎么甘心？” “她凭真本事赚的钱，你有什么好不平的？”裴闻璟也不解道，“崔缇，天下商人那么多，你怎么就不准沈如经商？你这胸襟，是不是太狭隘了？” “我……”崔缇一个踉跄，她被裴闻璟说心胸狭隘？ “裴郎，你怎么能这般说好，我对你，对裴家，我难道不是拿出整个家族在陪你复仇吗？” “就因为一个沈如，你竟然这么说我？” 裴闻璟心中烦躁起来，他深吸了口气，看着崔缇缓缓道：“你把身家性命都堵在我的身上，我也不会负你。他日我若成功，你们方家，也会得到皇商之位。” “那我呢！”崔缇急切问道，“裴郎，我呢？” “崔缇，我会给你该得的，为一个沈如，你要质疑我？” 裴闻璟看着崔缇近乎无理取闹的样子，心中想起沈如对自己的冷眼，崔缇的确比不上沈如，但是崔缇对自己的一片真心，他又无法辜负。 “崔缇，日后你是与我并肩之人，你该有容人之量！” 裴闻璟看崔缇 第三百二十章 不着调的颜夫人 既然在崔缇那里说了提价的狠话，沈如自然要去同颜少卿谈一下的。 怕颜少卿不在，她还特地同颜家护卫留了话，定了拜访时辰。 到了约好的时辰，沈如带着乌娅上门了。 颜家分家后，她是第一次来，不用遇到颜淑惠跟颜贞善，沈如也乐意来颜家走走。 侍卫直接将沈如跟乌娅两人请到了颜少卿的院子。 “快点做事，少爷有贵客要来，让你们早早把客厅摆上装饰，你们为什么还没办好？” “看什么看，你不过是少爷的侍妾，少爷不想找你侍寝，你跟侍女有什么区别？” 沈如听到颜家下人训斥声音，侍妾两个字让沈如不由循声望去，果真看到了沈萍。 正巧，沈萍抬眼，与沈如的眸子撞到了一起，她立马挪开眼去，甚是窘迫模样。 “两位就是少爷的贵客吧，少爷在账房，两位稍等！”见到被侍卫带过来的沈如跟乌娅，管事的立马客气说道。“两位请坐，我这就去请少爷。” 沈萍没有叫自己，沈如也不会自讨没趣打招呼，特别是沈萍眼下看着，不像得偿所愿的样子。 颜家的下人给沈如跟乌娅送上了茶水果盘，沈萍跟几个侍女是避嫌一样直接退出了客厅，正好，颜少卿也过来了！ “你们来了，说吧，找我何事，我今日可是特地留了空出来的。”颜少卿笑着上前，眼眸在乌娅身上转了一圈落在沈如身上。 沈如没有点破，倒是也不卖关子，把跟崔缇的事情给说了。 “崔缇知道她方家的钱最后有一部分进了我的口袋，颜少卿，你说我同崔缇那过节，这钱是不是得多赚一点。” “那油灯的价钱之前就往上提了一成，你这再提一成也没关系。”颜少卿倒是不意外，“所谓无奸不商，你都点破了，这不多赚点钱，也说不过去啊！” “就是沈如，你这黑油，连我都不知道从哪来的，是不是可以透露一点？” “这是我的压箱底秘密，怎么能透露呢。颜少卿，大家在商言商，你懂的。” 沈如打哈哈道，又是有一句没一句说起利润的分成上，还没谈妥呢，听得颜家下人来说，颜夫人来了！ “我娘来做什么？”颜少卿不怎么满意道，“不知道我在见客吗？” “听说客人是两位姑娘，夫人就想来看看。” 跟在颜少卿身边的林洋嘀咕道。 肤白貌美的颜夫人，走路婀娜多姿，带着娇俏声音道：“少卿，能让你放下生意待在家里等候的贵客，娘怎么也得来见见不是吗？” “又是谁在你耳边嚼舌根了？”颜少卿皱眉，自从把两个姐姐分出去之后，母亲就盯着他身边了。 知道他不喜欢沈萍，试探几句后也勉强，但估计太闲了，就想给他找媳妇了！ 沈如见到颜夫人，立马起身，见乌娅坐着，低声道：“乌娅，见了主人家，还是客套一下。” 乌娅冷着脸，没什么表情得站了起来。 “娘，这是沈如，隔壁沈家的，这位是乌娅，沈如的人。”颜少卿敷衍得介绍道。 沈如这名字，颜夫人是听到无数次了。 “原来是沈姑娘啊！”她有些失望，这是以后的刺史夫人。 但看到乌娅，颜夫人的眼神就有些深究了，眉目间有着异域风情的绝色美人，倒是同自己儿子挺相配的。 “我们少卿，鲜少在家中会客，特别是两位姑娘。沈姑娘若是有空，不妨同我们少卿多走动走动，这孩子，一把年纪了都没有个心上人，我这当娘的，挺糟心啊！” 沈如尴尬，这事……不需要同她们说吧！ “哦，沈家，家里不是还有位沈姑娘吗？少卿，这事娘就弄不懂了，既然你不喜欢人家了，怎么不放人走呢？” “娘，你不要来添乱了好不好，沈萍要走，没人拦着，她不想走！” 颜少卿不想在乌娅面前谈这些事情啊！ “这又是为何，那位沈姑娘好像与这位沈姑娘还是姐妹关系……” “林洋，送夫人回去，是不是爹又在哪位姨娘屋里，让你闲的慌了？”颜少卿不客气道：“儿子这边的事情，你少管！” “你把两个姐姐都赶出去了，娘就你一个儿子可以说，你还不让说，那你倒是娶媳妇生孩子啊，让娘有事情做！” 颜夫人对着颜少卿埋怨起来，只话语里带着那娇滴滴的撒娇意味，让沈如起了鸡皮疙瘩。 “走走走！”颜少卿颇有些受不了，立马挥着手赶人。 待颜夫人离去，看到沈如的神色，颜少卿忍不住说道：“沈如，你那什么表情，不准笑话。” “怎么会，颜少卿，你娘亲挺可爱的。” “呵，没个正行的。”颜少卿嗤笑一声，“还是来说油灯的分账吧，眼下叛军跟朝廷军队的拉锯线又缩短了，朝廷这边有人反水，这场仗可能会提早结束，到时候这钱就不是那么好赚了！” “特别是你还想要提价，我的建议就是分账不变，最后捞一波，你这东西想要普及开，还要降价。” “不赚崔缇的钱，我可以降价啊，只要养得起我工坊的人就行。”沈如倒是很好接受。 躲在暗处的沈萍，远远看着沈如跟颜少卿平起平坐，心里无比的嫉恨。 她都已经豁出去了，但是这颜家，并不好待啊！ 颜少卿不碰她，这府里的人都嘲笑她，说她是被颜少卿睡了就弃的人。 为什么她那么努力，付出了一切，都比不上沈如？ “沈萍，你是想要同你那位姐妹求助吗？二小姐说了，你就算是死也得死在颜家，你不要忘了，你爹凶杀现场的匕首上面，有你的指印！” 一个嬷嬷走到沈萍身后，开口提醒道，“二小姐要你待在少爷身边！” “求助，我是不会求助沈如的，我很好，好着呢！”沈萍咬牙道，“少爷厌弃了我，我还能有什么办法，你们倒是说啊！” 她的窘迫已经被沈如看到了，沈如半点没有帮她的意思不是吗？她也绝对不会再求沈如了！ ------- 家中小朋友暑假，作者白天带娃，马上码 第三百二十一章 明日相约牧场 沈如没有在颜少卿面前问起沈萍的任何事情，全当没见过沈萍，自然也不知道沈萍又把她给恨上了。 离开颜家的时候，沈如总感觉有谁盯着她，但是回头，颜家下人众多，又分不出到底是谁。 从颜家出来，沈如想着还是去看看萧无烬，就让乌娅自行回家了。 在刺史府路上遇到裴闻璟，沈如只觉得老天爷在跟她开玩笑，凉州城不小啊，怎么能让她同裴闻璟遇上了？不过，还好，就只有裴闻璟一人，要是崔缇也在，少不了一阵嘴炮。 一身黑袍的裴闻璟，就站在离刺史府最近的巷子口，在沈如骑马路过的时候，把人叫住了！ “沈如，你能让重光出来吗？”裴闻璟开口问道。 “呵，你想认亲啊！”沈如嗤笑，“穿成这样，不就是不想被人看到吗？” 沈如没什么好语气，对裴闻璟她很想抱大腿来着，但是过不了自己心里那一关啊！这人……一点都不讨喜！ “无妨，你若不便，我自己在这候着吧，总会有机会看一看重光的。” 裴闻璟倒是一改昔日那种态度，对沈如说话，还带着一些讨好了！ 沈如恶寒，男人对一个女人改观，大体就是动了情，可是裴闻璟的感情她半分不想要。 “沈如，崔缇跟翡翠，对你多有冒犯。翡翠眼下，也见不了人，若是她再那般口无遮拦，我会让她付出代价！” 沈如心里一沉，裴闻璟这意思，是柿子挑软的捏？翡翠左右就是个丫环，有个万一，也没人会追究，对裴闻璟也没什么损失，若是崔缇…… “裴闻璟，你做个人吧！”沈如愤愤抛下一句，赶着马直接往刺史府奔去。 看着沈如远去的背影，裴闻璟隐入巷子里，眼下是还不到露面的时候。 直接进了刺史府的沈如，同萧无烬好一顿吐槽。 “真是王八看绿豆，对眼了，那两个人脑子都不对！” 萧无烬看沈如气的模样，不由顺着沈如的背道：“消消气，别为不相干的人生气。” “那翡翠，被乌娅削了头顶，秃了一片，估计能消停一段时日了。就怕崔缇找借口生事，我也不怕得罪了崔缇，反正两个人就没对眼过。” 沈如说道：“还有，同颜少卿也说了，他觉得叛军获胜的可能最大，到时候军需不再迫切，我那油灯，就未必有如今的需求了，所以价格上不要动。” “崔缇知道牧场跟油灯都是我的，哈，她不知道细盐的收益也有一部分进了我的口袋，啧啧，萧郎，你说她要是知道了，是不是气的想跳起来打我哦！” “我无法预想这个场景，不过，若是动起手来，她定是吃亏的。” 萧无烬笑着看着沈如抱怨，“阿如，不必压抑自己，是可忍孰不可忍，我相信你自有分寸。” “你说，这裴闻璟要是称帝了，那崔缇岂不是……皇后？” 沈如愁苦道：“我这把她给得罪的死死的，也不知道她会不会给我穿小鞋。” 她记得原书中，裴闻璟就算没有称帝，也成为新朝的掌权者，他身边的女人就是崔缇。 “我还是在凉州吧，山高皇帝远！” “那裴闻璟若是打下这江山，并不会是睚眦必报之人。你对裴家有恩，他对你又……” “停停停，被他看上，我这心里有些反胃。”沈如说着眼巴巴看着萧无烬。 “你赶紧把我给娶了啊，他总不会对人妻下手吧！” 萧无烬一愣，随即笑开，拿出新拟的清单。 “这回你先过目吧！” 沈如接过，细细看了，倒是些日常之物。 “八抬大轿，八担聘礼，最后一口箱子，压箱底三千八百里白银。” 沈如将上面的东西简单念了出来，她倒是觉得尚可了。 “就这样吧，不许再添东西了！”沈如叮嘱道，“总好过那些个华而不实的。” 头面，朱钗，这些都是男子娶妻都会有的，想着就萧无烬那身家，能置办这些也不容易了。沈如就不想萧无烬太过破费，娶个媳妇，总不能倾家荡产吧！ “新辟的院子，想去看看吗？” 沈如一愣，对哦，还要先辟一个院子！ “好啊！”对于日后住的地方，沈如倒是有兴趣了。 这新院子，在刺史府的南边，屋舍都是现成的，但院子之前杂乱无章。这一回是将一些掉漆的屋梁窗户这类都重新刷了漆，还有破败的屋顶也换上了新瓦。 整个院子里飘着桐油的味道，还有一些匠人在砌砖。 “应该能在我们大婚的时候整好吧！”沈如看了一圈之后，试探问道。 “定能的，阿如，虽比不上你家中的院落精致，但是为夫真的用心了！”萧无烬一副想要沈如表扬的口吻说道。 “还没成亲呢！”沈如笑道，“尽心可以，屋子么，都是住的，能住的舒服就好了！” “衣柜跟大床，都已经在定做，等屋子修缮好，就可以搬进来。” 萧无烬着重大床两个字。 沈如明白，也便笑了。 两人一道走着，迎面看到捧着书的裴重光。 “师父，师母。”裴重光很是恭敬地见礼道。 师母两个字倒是成功取悦萧无烬跟沈如，裴重光被裴闻璟顺眼多了。 “师母在上，学生有个不情之请。” “小重光，你说吧，倒是学了些繁文缛节。”沈如说着，看了眼萧无烬。 “我母亲在师母的牧场做事，我……我能不能也去牧场，我想骑马，也想……娘，明日是我生辰……。” 沈如一愣，随即看向萧无烬，这事她得让萧无烬决定。 “明日我送你过去。”萧无烬开口说道。 “那我在牧场等你们，或者你们在牧场等我。”沈如随即说道。 “谢谢师父，谢谢师母。”裴重光甚是感激雀跃模样。 看着小孩子欢快的背影，沈如倒是佩服地对萧无烬道：“你把他教的很好。” 身负血海深仇，但又承载了剩余家人所有希冀的裴重光，还有童心，这就是萧无烬对裴重光的保护跟教导了。孩子，不就是该有孩子的样子吗？对生辰，对母亲，都特别的在 第三百二十二章 我运气超好的 秋日里的牧场，算不上多好看。 沈如还是把乌娅带来了，牧场后面有大片的空地，可以策马奔腾，还能去不远处的山林拾秋，至少沈如就是这么想的！ 萧无烬同裴重光早早就来了，此刻，在鲁能的陪同下，余氏跟裴重光正挑着马准备试驾。 而萧无烬，则是等着沈如的到来。 “顿珠，你带着乌娅在牧场了转转吧！”沈如叫来顿珠，把乌娅就交给顿珠相陪，自己则是奔向了萧无烬。 “瞧你模样，竟如此欢快？”萧无烬打趣道。 “能跟你在我的牧场相会，我当然开心，我们……骑马去？” 萧无烬自然是欣然接受的，看着远处秋意浸染的山林，萧无烬道：“去山里转转？” “好啊！” 沈如欢快应道，在牧场里拿了些食物跟水，便同萧无烬一同骑马朝山林去了。 两人一道走着山路，沈如便说起之前的事情来。 “我之前同黄韵如来这边的时候，无意发现方晋带人在这边逗留，那个时候，要是方晋成功了，可能已经挑起了草原部落同凉州之间的战争了！” “今年没有旱情，凉州境内的草地还能满足牧民，若是往年，也少不得同那些部落之间有冲突。” 萧无烬也说道：“阿如，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你的到来，连凉州都变得风调雨顺了！” 这福报可不关她的事！ 沈如立马说道：“你这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什么好的都是往我身上扯。” “凉州……之前苦，就是因为雨水少，但是今年，是比往年更多了些，加上护城河水流动，倒是让凉州看着也山清水秀了！”萧无烬说的是真心话，沈如于他来说，怎么不算福星呢？ “阿如，你我的缘分，在流放路上就注定了吧！” 沈如嘿嘿笑，所以，做好人就是有回报啊！ “恩，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沈如笑着道，“我这一路救了你，也救了颜少卿，这算多少级浮屠了？” 两人这是进山谈情说爱来着了，四周有着山林特有的喧闹，虫鸣鸟叫，喧闹又显得安静。 “这山里，怎么感觉很少有人来？”看着地上厚实的落叶，沈如不由问道，“按理说，不应该啊！” “的确鲜少有人迹。”萧无烬可没听说这边有什么不好的传说，按理说山下猎户，总该进山里打猎的。 地上厚实的落叶，让两人走的有些小心。 突然间，沈如感觉脚下一松，她还来不及跳开，就感觉下面空荡荡的，整个人猛地下坠。 “阿如！”萧无烬是想也不想地便朝沈如掉下去的地方跳了下去。 沈如才有脚踏实地感，就看到头顶黑压压下来了，她认出是萧无烬来，立马伸手扶了一把。 “萧无烬，你疯了，你跳下来干什么？”沈如又是急切又是心疼地说道，扶着萧无烬上下打量，“这洞多深你都不知道，你就往下跳？” “有你的地方，我又有什么好怕的？” 萧无烬却也是立马查看沈如有没有出事，“你怎么样，有没有摔到？” “我没事，我借了力落下的。”沈如确定萧无烬没事后，才打量四周。“幸好我们两个都没摔胳膊断腿，但是这个洞也太深了，不知道怎么形成的。” 萧无烬摸了摸干燥的洞壁，有些惊讶。 “这……像是有人挖出来的。” “挖洞干什么，捕猎？但是这下面也没有埋伏啊！”沈如也发现了一些人为痕迹。“看上面的落叶厚的根本不像有人来过，这回倒是我大意了！” 萧无烬仰头看了看，“阿如，你应该能上去的吧！” 沈如也抬头看了看，点了点头道：“恩，我应该可以。不过，我想先看看这个山洞。” 说话间，沈如摸索着山洞，按到一处凸起，她不由按了上去。 “轰隆！”随着一声重响，山洞的一边，露出了一个洞口。 沈如跟萧无烬面面相觑，一时都不知道这算什么状况。 “我……好像一贯运气不错！”沈如好奇心大涨，这山洞她肯定要去看看的。 “你去哪，我去哪！”萧无烬知道劝不了沈如，只能舍命陪君子了。 沈如从袖袋里拿出了火折子，待亮起了火光，她便走在萧无烬的面前。 “拉着我的手。”沈如一手拿着火折子，一手伸向萧无烬。 “阿如，你这是要保护我吗？”萧无烬哭笑不得，但还是握住了沈如的手，心中暖暖。 “你是为了我跳下来的，我断不可能让你有事的。”沈如坚定说道，径直往前走着。 穿过黑漆漆的甬道，突然间，前面有些亮光，沈如眯着眼，握紧了萧无烬的手。 “前面有出口。”萧无烬也看到了，开口说道。 “恩，我怎么好像还听到水声。”沈如说道：“真奇怪前面是什么。” 两人说着话朝前走着，带从甬道走出来，眼前是一片豁然开朗，沈如跟萧无烬都被眼前的场景给震惊了！ “这里……是什么世外桃源吗？”沈如忍不住惊呼出声。 以前只一个山谷模样，细泉沿着石壁流下，汇成一汪浅潭，冒着氤氲水汽，周围绿植丰茂，还有不知名的艳丽花朵。再往上看，直觉头顶一线天，亦不知这上去会是哪里。 “这里，更像是有人刻意建造的。”看着地上爬满青苔的青石板，一块块的大小一致，萧无烬断言道。 “建造了一个小桃园？”沈如不解道，“我怎么觉得这地方可能藏着什么宝贝。”说着，她便四处查看起来，说不定，又碰到什么机关呢！ “宝贝之所以叫宝贝，自然是难得一见之物，阿如，我们还是休息一下，看看怎么出去吧！” 萧无烬被沈如寻宝的劲头逗笑，轻声劝道。 “可是，我运气真的很好的。”沈如却还是要看看，她毕竟是挖到过人参，太岁这样宝贝，也进了四十大盗的古堡盗走财宝的人啊！ “阿如，可是这方寸之地……”萧无烬还想劝，沈如却已经对着一块石头起了怀疑，随着她左转右转，咔咔几声，山壁上又出现了一个洞，里面 第三百二十三章 她不想被抹去 “阿如，此事蹊跷，你当心……”看着眼前的箱子，萧无烬心中怀疑有诈，正要开口阻止沈如上前，但话还没说完，沈如已经上前把箱子搬下来了。 “我说过我运气很好的，你来搭把手，把这箱子都排好。” 沈如说道：“这口箱子不是很重，里面应该不是什么金银珠宝。” 萧无烬有些意味深长得看着沈如，但也还是上前帮沈如把叠在上面的箱子给搬下来了。 “是不重，会不会是空的。”萧无烬怀疑道。 “也有可能，好了，六口箱子，排排坐！”沈如跟萧无烬把箱子都排整齐后，她拍了拍手说道。“也有可能是故弄玄虚，毕竟上面的箱子一打开，是空的，连续三个这般，会让人产生是不是全部是空的的怀疑。” “但是我觉得，打破砂锅问到底，这才是该有的态度。”沈如说着对萧无烬做了个请的手势。 “要不，你来打开？” 没有上锁的箱子，会有什么贵重之物吗？萧无烬有些怀疑，而且正如沈如说的一样，箱子没上锁，又连续三口箱子是空的，很难不让人怀疑剩下三口箱子里面有没有东西。 “阿如，此处放着箱子，还在洞中，不觉得很奇怪吗？” “奇怪的事情多了去，但是我还是相信，只有打开了才知道。” 沈如见萧无烬迟迟不动手，干脆自己上前打开了。 “哇~”沈如不由惊呼出声，“好多书啊！”但明显她话语里有些兴趣平平。 “书？”萧无烬惊讶，立马上前一步探视，倒是非常感兴趣。 沈如紧接着打开了第二口箱子，也便是打开的时候，差点亮瞎了她的眼。 “哇哦！”这一回，沈如那高昂的语调明显带上了兴奋，让萧无烬也不由侧目。而下一刻，他的眼睛也不由瞪大，一箱子的金银珠宝…… 沈如迫不及待地打开了剩下另一口箱子，也是一样的金银珠宝，顿时间，她乐开花了，但随即，她看向萧无烬，如果只有她一个人，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得把这些东西放到空间里带走，但是现在萧无烬也在…… “阿如，你……想灭口？”萧无烬居然还有心情调侃，倒是让沈如心底那一丝的懊恼烟消云散了。 “怎么办，这两箱金银珠宝，你说怎么办？”沈如复杂道，“要不，你一箱我一箱。” 萧无烬摇了摇头，倒是对那一箱子书很感兴趣，他拾起其中一本看了，竟然是关于农事的。 “阿如，这样，钱都归你，书归我，如何？”萧无烬看着这一箱子书，两眼放光。 沈如见状，快速把箱子盖上了，也去看了一下那书。这是《百草集》《齐民要术》《天工开物》……连续翻了几本，沈如麻了。 这个时空里，到底有多少位穿越者？有穿成大盗，抢了几箱子金银珠宝的，还有这位，没有留下身份，但是却留下了集后世各个朝代的精粹。 “萧无烬，这凉州历史上，可有那种惊才绝艳，勤国爱民的好官？” 萧无烬愣了一下，却是摇了摇头。 “若是有这样的一个人，凉州就不会是现在整个光景。”萧无烬连续拿起几本书，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这些书籍，不管是农事上，还是水利，抑或医药上，都有涉猎。若是有人将这些推广开，只怕能创下一个辉煌盛世！” “那这些金银珠宝算什么？”沈如皱眉，“我可不可以理解成，曾经有一个人，靠着这些学识，赚了这些钱。这个人却没有在历史上留下名字，你说奇怪吗？” 就连四十大盗，都有存在的痕迹，那这位呢？ “可是那山洞，这些机关，都是真实存在的，萧无烬，我们……应该还在凉州吧！”沈如四下看了看，她莫名其妙得穿书，又会不会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说话间，沈如上前捏了捏萧无烬的脸。 “阿如，你这是做什么？”萧无烬有些懵。 “我在看是不是做梦。”沈如脑子里有些乱，什么样的人，会被人摸去存在的痕迹呢？这说不出来的玄学，让她对自己也有些怀疑了。 她会不会也会消失，没有留下任何身份信息？ “阿如，若是不踏实，就把这些东西放回去。”萧无烬看出沈如的不安。 “我才不呢，既然我们遇到了，那就带走啊！”沈如立马说道，“你不是想让凉州更好吗，那就把这些用上。” “这两口箱子的财富，你也可以全部用在凉州，甚至你想庇护的任何百姓身上，萧无烬，上天让我们发现这些东西，我想，自有用意。” “这么多的钱，说句难听的，你便是招兵买马也可以！” 沈如的混乱，只是一瞬间的，而对两箱金银珠宝，她也没有任何的贪欲，她又不是没有！ 萧无烬愣住了，他看出沈如对这两箱东西的喜欢，那一刻的眼神，都让他怀疑，沈如是不是想独吞的念头。但即便如此，他也觉得，若是沈如喜欢，他就不去争便是。 可是，她竟然说都让他用之于民！ “阿如，你……”萧无烬有些愧疚，他竟然会怀疑沈如要独吞啊，简直太混账了！ 心疼当然是心疼的，但是一想到，把这些东西放在这里的人居然没有任何痕迹可寻，沈如就有些慌。这里的父母姐弟亲人，萧无烬，都是她想要的，她不想也被抹去啊！ “你毕生所求，不就是凉州不再穷苦，有了这些，你也不用逼自己去同权贵周旋，想各种名目去敛财。” 沈如看着萧无烬说道：“我想你过的轻松一些。” 萧无烬看着沈如，一时间也是愣住，心底各种念头疯狂涌动，对沈如的感情更是蓄积到了要迸发的境地，他何德何能，真的何德何能…… “阿如！”萧无烬上前，将沈如抱住，紧紧抱住，他此刻也竟说不出任何的话语来，只想就这样抱着沈如。 沈如有些喘不过气来，抱的太紧了啊，都让她感觉到萧无烬的心跳了…… 第三百二十四章 千把八个心眼 “阿如，我想要的是百姓安宁，战争，不管是什么样的战争，苦的都是百姓。”情绪稳定后，萧无烬拉着沈如在青石板上坐下，“我不会主动去招兵买马，阿如，裴闻璟的大军以摧枯拉朽之力，从西南一路打进中庭。他还算严以御下，未曾出现屠城及烧杀掳掠之事，但是战事让涌向凉州的流民都多了很多。” “凉州啊，这是所谓的苦寒之地，但是流民都来凉州了，那外面的日子是不是更难过了！” “我想要凉州能够恢复百年前的繁荣昌盛，很多人都说我是异想天开，只有你，阿如！”萧无烬娓娓道着，“阿如，只有你觉得凉州应该开关，应该恢复同西域的贸易往来。” 沈如握着萧无烬的手，她不想打断萧无烬的话，自己的心情也渐渐平复了下来，她还是低调一些做事吧，与其自己去出头，她更想让萧无烬去改变凉州。 “阿如，你真的不悔吗？这些东西，能让沈家成为富可一方的大户。”萧无烬再次问道。 “谁不喜欢这亮闪眼的东西呢，但是我想，你比我更需要这些。”沈如平静说道，自己空间里还有呢，锦上添花是不错，但是也不是非此不可的。 “我爹娘衣食无忧，我又有那些个铺子，你别忘了，我那冒黑水的山头，很可能还是个银矿呢！” 沈如故意提及，便是要安萧无烬的心。 “阿如，我向你坦白，我还以为，你想独占。”萧无烬放缓了语调，看着沈如说道。 沈如不由愣住，她不是独占，只是遗憾。不过萧无烬居然能捕捉到自己那么一时闪过的情绪也捕捉到了！ 她遗憾的是，若是自己一个人发现，都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带走所有东西。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真这么做了，你会恨我吗？”沈如试探般问道。 萧无烬笑了，本就清隽的面容，此刻显得欢快许多，仿佛背负着的重担变轻了。 “阿如，你是有能力这么做的，但是你没有。所以，往后的每一天，我都是你的，你手下的幸运之人！” “哎！”沈如叹了口气，她其实是没那么大方的。 所谓大方，只是因为她不缺。沈如看着萧无烬笑笑，倒也不点破。 “都给你哦，以后眉头也没皱的那么紧了，我就喜欢你以后能多笑笑，虽说虚长我几岁，但也别老气横秋的。” “好！”萧无烬重重点头。 “恩！”沈如也便应了声，“那以后……如果你变了，我会……” “不忘初心！”萧无烬捂住了沈如的嘴，“以人为镜，可以得明失，欢迎日后，你来督促我！” 好一句不忘初心啊，人性是最经不起考验的。 眼下的自己也好，萧无烬也好，都还是原来的模样，但是这里的东西，会不会让一个人膨胀呢？沈如心底是有担忧，可既然已经给了萧无烬，那她便做这个监督的人吧！ “你说，我们怎么出去呢？”沈如站起身来，环顾四周，“那边的甬道，应该是能把箱子推进去通过的，但是这三箱也太沉了吧！” “要不，我们先出去，再叫人？”萧无烬提议道。 沈如想了想，便也点头。“那就先把箱子复位，我们出去叫人。” 将一切恢复原位后，沈如顺着那石块逆方向转了转，石洞就重新闭合了，这般看去，也根本看不出里面会有宝贝啊！ 从甬道出去，沈如同萧无烬说好了，她出去找人，便也不墨迹，很快就出了地洞。 “沈姑娘，我们大人呢？”看到沈如一个人回来，鲁能不由关切问道。 “山里有个地洞，我同萧无烬一并摔了下去，不过人都没事，鲁能，你叫上些人，再把马车赶到山脚下，我们发现些东西，需要运出来。” 沈如说道：“顿珠，叫上几个身强力壮的，带上麻绳。” 一听萧无烬还在洞里，鲁能那立马就慌了，催促着顿珠。 很快，顿珠就把牧场上几个年轻健壮的小伙子都叫上了。 沈如带路，到了那洞口，她让其他人绑着绳子，自己则是一下子跳了下去。 “阿如！”萧无烬看到沈如，立马喊道。 “我来了，是不是等的很心焦？”沈如打趣道。 “还行，知道你会来的。”萧无烬自在地拉住了沈如的手。 很快，鲁能系着绳子从上面滑下来了。 “大人，你没事吧！”鲁能急切问道，但看萧无烬的样子，不像有事，便四下打量。 “沈姑娘，这里没有东西要运啊！” “这边！”沈如打开了甬道的入口，顿珠跟牧场的人也下来了，看到那洞口，都愣住了！ “沈姐姐，这……这怎么回事？” “哦，也不知道这里是谁挖的洞，我跟萧大人失足掉下来，又无意间发现了另外一个地方，还发现了一些东西。” 沈如说道：“大家一道过去，把东西带上去吧！” 穿过甬道，一群人到了那处，都露出震惊神色来。 再看沈如打开石洞，六口箱子，这惊讶之情就更甚了。 “这里有一些书籍，阿如知道我是读书人，所以就叫了你们一道下来，把书带上去。” 萧无烬开口道，只他话语说完，沈如也好奇看了过去，书籍？这是对外说辞。 紧接着，沈如又听萧无烬吩咐鲁能将上面的箱子搬下来。 “大人，这不重啊，不像是有东西的。” 鲁能搬了箱子之后说道，说话间，他看着下面的箱子没有锁，随便打开了。 “别……”沈如想制止的，毕竟，财不外露啊！ 但是箱子打开，还真的就是一堆书，沈如心里惊讶。 萧无烬报以安慰眼神，便让两人一组，将有东西的箱子往洞口那边搬。 自然是废了好些工夫，才将这三口箱子从洞里吊了出去，直至上了马车，沈如才同萧无烬开口道：“你……动了手脚？” “你上去之后，我又去了一趟，人对箱子里的东西都会有好奇心，以免谁手脚过快，我把里面的东西，匀了匀。” 萧无烬低声说道，“阿如，人心经不起诱惑的。” 沈如能说什 第三百二十五章 沈如，你也满脑子男人 萧无烬在山洞运走三箱书的事情在牧场里也只是小范围地讨论了一下，很快就没人注意了。 书嘛，也就只有读书人需要。 沈如倒是想的很开，既然给了萧无烬，她就真的不留恋了。偶尔心疼的时候，自己空间里看看那几箱东西，瞬间也就抚平那点失落了。 家中对于萧无烬送过来的新的礼单，沈母跟沈父都比较满意。 “阿如啊，萧大人这边的聘礼，也算诚意满满，那你这边的嫁妆……” “娘，你写个单子吧，我自己来置办，我也不知道该哪些东西啊！”沈如撒娇道，“娘啊，辛苦你啦！” “我说这嫁妆怎么能女儿家自己置办呢，放心吧，你娘会给你安排好的。”沈母早就有准备了，“对上这萧大人给的礼单，我们也凑个相衬的。我们既不贪他的，但是也不想阿如你去救济他！” 沈如偷着笑，那是以前的萧无烬，现在的萧无烬可不一样了。 “大小姐，刺史府鲁护卫求见。”穆尔钦前来禀报道。 “鲁能来了，那是请我去刺史府的吧！爹，娘，你们看着办啊，到时候钱不够，找我！” 沈如欢快地出门了，只不过门外还停着颜家的马车。 颜少卿从马车里探出头来。 “上来吧，这萧无烬是找你呢，还是找我呢？” 沈如只愣了一下，就立马上马车了。 “主要是瞒着你的事情有点多，我也不知道今天会是什么事。” 这话，颜少卿听着就有些炸了。 “沈如，这话你得说清楚，你们瞒着我什么了？” “虽然说你们定亲了，日子也是关起门来过，但是我跟萧无烬，认识很久了。我们是过命的兄弟，只要不是你们两个屋里头的事情，他都不该瞒我！” 沈如失笑，看颜少卿吃醋的样子，就是挺有趣的。 “瞒着你，总有理由，但是到最后都会跟你说的。”沈如随即说道，“你说今日他请你去刺史府？” “没错，带上你，所以，我在想，是什么事情。”颜少卿狐疑看着沈如，“但是沈如，你自己不打自招了，瞒着我很多事情是不是？” 沈如笑笑，故意卖关子不说。 很快，刺史府到了。颜少卿看沈如的眼神就是在探究，见了萧无烬，更是摆了脸色。 “萧无烬，你现在能耐了，是学会瞒着我了是不是？” 萧无烬不解，这好端端的，怎么给他脸色看？他看向沈如，带着纳闷。 “是我错，我嘴瓢了。”沈如立马承认错误，“你这同时邀了我们两人来，我一时兴起，就说起他不知道，或许我知道的事。” 萧无烬看沈如一副卖乖模样，倒是笑了笑，没有半点怪她的样子。 “颜少卿，找你来，的确是要给你看些东西，别怪阿如，这些事情都是我同她一道经历的。” “来吧，跟我过来。” 萧无烬说着，带着好奇的颜少卿跟沈如，走向刺史府的北院。 “这些是……”看到堆满院子的粮草，颜少卿有些惊讶，“萧无烬，你又给边光不给粮草了？”除了人吃的，还有马的饲料，还有武器，铠甲，一些草药…… “这不是我买的。”萧无烬倒是直接说道，“阿如，粮草到了，所以这事，我想也该同颜少卿说了。” “既然到了，那便是诚心的，说呗。”沈如倒不想裴闻璟的动作这么快，崔缇知道她在背后赚钱，也还是义无反顾出钱了吗？ 算算时日，这些东西，怕不是从周边调过来的吧！ “你们在说什么哑谜，谁诚心的，谁给的？”颜少卿一副被排除在外的不满表情。 萧无烬又带着颜少卿跟沈如去了库房。 “在说粮草的事情前，我顺便给你看些东西，当然，这些怕见不了你颜家公子的眼。”萧无烬故意说道。 “你刺史府库房里，的确没什么能让我刮目相看的。”颜少卿说道，“这两口箱子，怎么，新买的，不对啊，这成色，应该旧的。萧无烬，你还是买旧货啊！” 萧无烬笑笑，倒是给箱子配了钥匙。 当着沈如跟颜少卿的面，萧无烬打开了箱子。 “一些世俗之物，对你来说应该是见惯的，我倒是激动的失眠了，颜少卿，你来瞧瞧，这些能换多少的银子。” 随着箱子的打开，颜少卿的眼睛是顿时瞪大了，一副难以置信得模样。 又见他几步上前，拿起箱子里的一串珠子，左右看看，又拿起一块金条，敲了敲。 “萧无烬，你是掘了谁的坟吗？”颜少卿最后，震惊得问道。 “没有，说起来，也是托阿如的福。”萧无烬说道，“阿如，你来说吧！” 沈如便将那日的事情说了，等她说完，对上颜少卿一副无语的神情。 “你们这还没成亲呢，这么多金银珠宝，沈如你就不要了？” “别说我男人只帮男人，这见者有份，你是傻的吗？” 被颜少卿这一顿埋汰，沈如倒也不气，这叫什么呢，该她的，她藏得好好的呢！ “萧郎想用在百姓身上，这不义之财，能用之于民，倒也不错。”沈如故作大义般说道。 “行，你高尚，你们两个都高尚！”颜少卿气的都快没脾气了！“那再说说，粮草是怎么回事？” “去我书房说吧！”萧无烬把东西先锁好，带着两人去了书房，让鲁能在外守着，顺便把门关上了！ 颜少卿看着这架势，觉得萧无烬说出来的事情一定不在他想象之内。但随即，颜少卿又瞪大了眼睛，看着萧无烬道：“萧无烬，你该不会是想造反吧！” 萧无烬跟沈如都笑了，颜少卿的脑洞有些大啊！ “我一个书生，又不懂兵法，怎么造反？” 萧无烬自嘲道：“这粮草是叛军的诚意，也就是说我萧无烬，也上了他们的贼船。” 颜少卿一惊，他认识的萧无烬，绝对不会造反，所以…… “我来说吧！”沈如开口道，随即将裴闻璟找上萧无烬的事情说了。 “裴闻璟，那不是已经死了的静王世子吗？等等，他在凉州，崔缇……对上了，这不就是对上了吗 第三百二十六章 做两手准备 沈如觉得颜少卿这话夹带了私人恩怨，正要回怼，萧无烬开口了。 “颜少卿，我知道你是嫉妒，这世上有一个满心满眼都是我萧无烬的人，是我三生有幸！” 颜少卿干笑了两声，觉得萧无烬变了，已经不是他认识的样子了。 所以，老男人动情，就变幼稚又显摆啊！ “就是那个裴闻璟，靠得住吗？”颜少卿不想继续这无聊的话题，变了脸色说道。 “与虎谋皮，只能走着看了！”萧无烬也不能保证裴闻璟是否靠得住。“有这些粮草，边关二十万将士能稳住，倒是能护住凉州。” 颜少卿想着裴闻璟都在凉州驻兵了，到时候，真的出其不备，边关大军能来得及吗？ “我看你还是双手准备，裴闻璟……不对，你这府里头不就是有裴家的人吗，哦，我明白了，萧无烬，你早有准备啊！” 颜少卿这话，萧无烬同沈如立马就明白了。 他以为裴重光是人质？沈如觉得好笑，但随即看向萧无烬，裴重光，是人质吗？ “我不希望会有那一天！”萧无烬看着沈如说道。 沈如这心里头便突然沉了一下，所以……萧无烬不是否认了。 脸色也沉静了下来，有些事情，她也说不了对错，防人之心不可无。 颜少卿看看萧无烬，看看沈如，放低了语调。 “沈如，你也不要心里有什么膈应，凉州是什么地方，萧无烬不多留点心眼，怎么死都不知道。” “我自然不会膈应什么，我懂！”沈如表态道：“只是，我同样也不希望有那么一天。而且，要是裴闻璟过河拆桥，我会站在你身边帮你。” “阿如，能不动干戈最好。”萧无烬沉重说道，那只是最坏的设想。 “难怪了，这崔缇还想在凉州开疆辟土，呵，我颜家的地盘，她还想瓜分？” 颜少卿抱怨道，“跟那个女人比起来，沈如你还是不错的。” 沈如被颜少卿逗乐了，不由开口道：“比来比去，有意思吗？” “你管我有没有意思，还有，那两箱子东西，需要我帮忙换成银两吧，那……欠我的钱……”颜少卿本着亲兄弟明算账的理，看向萧无烬。 “该还。”萧无烬点头，是没有不还的理了。 沈如想着自己那边的东西，也得套现啊，但是……还是等等吧！ 三人一起，倒是把最近的事情都说了，最后，颜少卿先行一步离开了刺史府。 “阿如，心中可有不痛快？”留下两人，萧无烬便是安慰沈如道。 沈如摇了摇头，苦笑道：“我又不是三岁小儿，难道只相信这世间的美好吗？昔日抄家流放，在我们之前，是一大批人的死。我们出城的时候，看到那些挂在城墙上的头颅，裴闻璟要复仇，那也无可厚非。” “你不想为人刀俎，自然要做防备，萧无烬，我什么都懂的。” “但是心里还会难过对吗？”萧无烬拉过沈如，揽入怀里。 “阿如，我想，也只有伯父伯母那般的宠爱，才让你变成热忱又正直的人。阿如，我是会算计的人，你失望吗？” “呵，萧无烬，你想什么呢？你要是个傻白甜，我才不要呢！” 沈如推了一把萧无烬，“你可是读书人，怎么可能没心眼呢？” “你对读书人，是不是有误解？”萧无烬失笑问道，“我读的是圣贤书。” “你敢说三十六计，不是圣贤书？”沈如一句话把萧无烬怼的没话说了。“他……对家人是看重的。” “能让军心所向的，他也不是暴虐无道之人，阿如，如果没有你，我大概也什么都不怕！但是现在，我真的不能冒险让自己往后余生，不能在你身边！” 沈如心里叹了口气，越想不去卷入那些事情，越是逃不开啊！ “那就赶紧定下婚期，我们成亲啊！”沈如轻捶着萧无烬的胸口，娇嗔道。 这事……既然阿如这么急切，自己的确应该看好日子了！ 萧无烬心里想着，继而窃喜，原来阿如这么想嫁给自己啊！ 沈如来时，是坐了颜少卿的马车来的，走的时候，萧无烬就让鲁能送她回去。 只这回家后，沈如看到跟自己母亲说话的崔缇，有些皱眉，她还没离开凉州啊！ “阿如回来了，崔姑娘来好一会了，阿如啊，你的那月事棉垫，崔姑娘用了也说好，离开凉州之前，她想带些走。”沈母见到沈如，便直接开口说道。 崔缇身边，倒没见那个丫头，只有方晋一人，沈如看向崔缇，正好与崔缇四目相对。 “沈如，正如伯母所言，我们就要离开凉州了。”崔缇平静说道，“那东西，我想带走一些。” 这么理所当然的口吻，还真不愧是崔缇啊！ “明码标价，这个知道吧，我的东西有我的规矩，这你也该知道吧！” 沈如说道：“如果不知道，我再同你说一遍；如果知道，那就请移步，同翠喜三人去交接。” 崔缇抿了一下嘴唇，还是忍住没有将裴闻璟同萧无烬的合作说出来。 “那行，我随你去。”崔缇起身道。 “娘，我先带她回我院子拿东西。”沈如对沈母说道。 沈母松了口气，她对崔缇也没什么好的观感，这人上门来，本着客套就没给脸色看。 她巴不得沈如把崔缇带走呢。 “萧大人收到东西了吧！”走在沈家的青石板路上，崔缇低声说道，“裴郎的诚意，已经到了。” “嗯，他的人在那山上不是安好着吗，我家萧大人也没说什么啊！”沈如不冷不热的说道。 “沈如，我承认你的才能，但是你有没有想过，这凉州真的只是方寸之地，你要同我合作，可以赚更多的钱。”崔缇又忍不住说道。 “可是我就是喜欢赚你的钱，不想你赚我的钱啊！” 沈如很干脆回道，“反正你财大气粗，我就不给你打折了，该多少给多少啊！” 崔缇心口一滞，她同沈如，绝对犯冲。 这回买了那东西回去，她就不信自己手下能人众多，还做不出一样的。 沈如眼角看到崔缇含恨的样子， 第三百二十七章 沈如她挤兑我 沈如看着崔缇把安巧打包好的月事棉垫让方晋拿着，她有些恶趣味地叫过翠喜，低声在她耳边说了几句。 交易的时候，方晋都是在院门口的，这是沈如的院子，他很有自知之明得避嫌。所以沈如觉得，方晋未必知道，崔缇让他拿的是什么。 翠喜偷乐着出了门，像是跑着去前院做什么一般，路过崔缇跟方晋身边的时候，她还问了声好。 “崔姑娘，原来这位才是你的良人啊！”翠喜一副恍然大悟般道：“也是，静王世子早已作古，你虽对他情深义重，但那也是过去的事情了。” “你胡说什么？”崔缇不由呵斥道，“沈如的丫环，就是这么胡说八道的吗？” “不是吗？”翠喜讶然，“可是崔姑娘，这女子月事所用之物，你怎么让这位公子拿呢？” 崔缇的脸顿时涨红，气急败坏地把那一大包东西从方晋手里拿了过来。 方晋也有些尴尬，谁能知道这里头会是女子月事用的东西呢？ “抱歉，我这人心直口快，倒是同崔姑娘身边的那位……翡翠，对翡翠姑娘一样。” “冒犯了崔姑娘，还请崔姑娘见谅。”翠喜说着，借口有事，小跑着走了。 崔缇愤愤地跺了一脚，紧咬着后槽牙，沈如的丫环跟沈如一样跟她犯冲！ 剩下的路，崔缇也顾不得同沈家人告辞了，自己抱着那一大包东西，直接快步出了沈家的门，上了马车。 方晋也安安静静不说一个字，心中甚是无奈，自家小姐同沈如这边，就跟死结一样。 若是日后，两边相安最好，但他总觉得，这凉州，他们还会来的。 客栈内，裴闻璟正与裴青山密谋说事。 “世子，我不想再等了，既然世子已经起事，我裴青山岂有在凉州不管的理。” “凉州有我的人，青山，奶奶跟二婶都还好吗？”虽然隔壁的探子也能告知他裴家人无恙，但是裴闻璟不能亲自到老人面前探望，心中甚是遗憾。 “老夫人已经释然，身子倒是硬朗；每月最开心的便是重光少爷从刺史府归来的时候。”裴青山说道：“世子，为了不让老夫人跟二夫人起疑，你给的银子，青山也不敢大肆用。” 裴青山要做护院，但是又解释不了钱的来源，只能跑出去打短工，这也让他憋的慌。听到裴闻璟说都要打到京城了，顿时让他心血沸腾起来。 身为裴家人，怎么能不亲自打进京城呢？他就算是裴家远亲，也不能忍啊！ “留你在奶奶身边，的确让你委屈了。”裴闻璟说道：“今日回去，你同奶奶他们告辞，明日来这里寻我，我送你上山。” “那老夫人她们……”裴青山又有些担心，毕竟都是女流，万一被什么不长眼的人看上…… “我会安排人的。”裴闻璟说道。“青山叔，凉州的兵，我想交给你。” 崔缇回来的时候，直接去敲了裴闻璟的房门，得到里面准许后，她才推门进去。 “这位是……”看到裴青山，崔缇有些惊讶，叫什么来着，流放路上她也搭过话的。 “我裴家的人。”裴闻璟说道，“青山叔，你先回去吧！” 裴青山认得崔缇，看看崔缇，又看看裴闻璟，露出了会心笑容。 “裴郎，你真不同我们一起走吗？” 待裴青山走后，崔缇难过问道：“你离开那么久了，营中不是没有主帅了吗？” “此事不用你多问，你呢，都准备好了吗？”裴闻璟看着崔缇问道。 “那颜少卿就是个滴水不进的，不过我也知道，颜家的产业都一分为三了，我还是让家中的大掌柜来凉州看看有没有机会做买卖吧！”崔缇开口说道，“还有那沈如，我承认她是有些小聪明的，但是她的格局跟眼界还是太窄了。” “这一回我买到了她的一些东西，带回秦陵，我相信很快就会做出比她更好的东西了！” 崔缇自信说道，继而她看着裴闻璟，忍不住抱怨起来：“裴郎，你说，粮草我们也给了，这萧无烬没个表示就算了，沈如她也对我……” 看着裴闻璟纹丝不动的表情，崔缇又觉得无趣，心下有些烦躁。 “她便是又欺负我了，裴郎，你就不能帮我出出气吗？” “沈如若是动手，你该不会这么整整齐齐的回来吧，她没动你一根头发。”裴闻璟笃定般说道。 “可是她挤兑我啊，还让丫环嘲讽我，我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气啊！”崔缇气恼道。 “那不是你那丫环经常对别人做的事情吗？”裴闻璟还是不怎么在意般说道。 崔缇语塞，这……这能一样？ “裴郎，你……”崔缇有些委屈，虽然裴闻璟一直都是冷冷淡淡的，但是她总觉得来了凉州之后，他更冷淡了。 “无事的话，你就准备早点离开凉州吧！”裴闻璟看了眼崔缇，随即似乎想到了什么。 “崔缇，我知你在凉州受了委屈，所以我想你早日离开。沈家因我裴家而落难，沈如对裴家的人也多有照顾，我感怀你为我所做的一切，但是对沈家，裴家是欠他们的，你懂吗？” “我能让你同享我日后所有的成就，对沈家，我却做不了什么，崔缇，所以，你懂吗？” 她不懂，她见过相爱的两个人是怎样的；她见过萧无烬对沈如的袒护；可是裴闻璟对自己，从来没有那样的偏爱啊！ 她也知道，一切都是她强求来的！ 崔缇深吸了口气，都忍了！她为的是以后长长久久的跟他在一起。他还未复仇，还未与家人相认，她知道他心里的壮志未酬，所以她等着，等到一切平定的时候，她就不信他还没有心能多看她一眼。 “裴家，我会走的，我会在大营那边等着！” 崔缇说道，眼眸里带着浅浅的忧伤。 裴闻璟看着崔缇这般，心中有些烦闷，他自会好好待崔缇的，但不是现在！ “崔缇……”想安慰的话，却又说不出口，这些儿女情长，只会影响他出兵的心情！ “裴郎，没事的，我会一直等你放下心防的那一刻。”崔缇牵 第三百二十八章 我坚守我的选择 崔缇离开凉州，对沈如来说那是普天同庆的好事啊！ 就这由头，她又拉上萧无烬，再喊上颜少卿，上自己的烧烤小酒馆，一边撸串一边唠嗑了。 “沈如，我现在发现你真的半点女人味都没有，萧无烬你也不管管你的女人，这吃肉喝酒，瞧她那乐呵样。”颜少卿举着酒杯，笑骂着沈如。 “阿如有男子豁达之风，是我之幸。”萧无烬含笑说道。 “矫情。”沈如对着颜少卿吐槽道，“颜少卿，跟你走西域的时候，你可没那么多意见。” “我这是替萧无烬担忧，这以后，他要怎么一振夫纲啊！” “颜少卿，你少来离间我跟萧郎的感情，你怕是对乌娅有想法，却不敢行动吧，要不没回头我给你点破？” 沈如觉得颜少卿是嫉妒，也是吃醋，她跟萧无烬在一起了，他这个昔日的好兄弟就显得形单影只了。 “好啊，那你点破啊！”颜少卿并没有慌张，那神色，还有些期待模样。 “阿如，他是动心了，别看他一副花花肠子模样，但是跟你说，他有厌女症！”萧无烬开口调侃道。 颜少卿顿时炸了，像被踩了尾巴的猫。“萧无烬，你放屁！” 沈如却是恍然大悟般，开始回想起无罪城的喀丝丽了。 “颜少卿，大家是朋友，需要帮忙的话，你倒是可以吱一声。” “沈如，你给我住嘴！”颜少卿愤愤道：“萧无烬，你至于这么小心眼吗” 三人的小雅间里，倒是肆无忌惮地开着玩笑。 也是同一个小酒馆的雅间里，裴闻璟同裴青山，还有一些心腹，也在喝酒谈事。 选在这个地方，还是因为在凉州的手下说这里的东西好吃，加上什么人都有，喧闹，也不怕被人认出身份来。 “其实这里的掌柜与主上也是熟人，别的人不知道，但是我老胡还是打听出来了。这铺子是沈家的。”在凉州开镖局的胡镖头神神秘秘道。 “沈家？”裴闻璟想到了沈如。 “对，就是那个从京城过来的沈家，这铺子的房契就在沈家手里，然后这铺子的大掌柜，就是那位沈如姑娘。这里的羊肉，都说是牧场直接过来的。” “还有这烤肉，据说是源自西域的方子，所用香料都是西域来的。” 裴闻璟心情怪异，在随便一家店铺，都能同沈如扯上关系？ 心底里不免又将崔缇同沈如做起了对比，崔缇一向觉得自己有经商天分，眼界也甚高；就算是她来开铺子，也不会是这般三教九流都聚集的地方，她一定会开一间奢华的酒楼，招揽各路王侯。 但是沈如……裴闻璟也很诧异，沈如居然会开一家这种铺子。 “主上，酒喝完了，我去再要几壶酒。”胡镖头倒了倒酒，发现没了，就起身道。 “我去！”裴闻璟起身说道。 “主上！”其他人都惊讶的很。 “我想看看，我这么出去，是否有人会注意。”裴闻璟给出了一个让其他人说不出反驳的理由。 走出雅间，顿时外头什么声音都有，划拳的，吹牛的，喝多了在胡天喊地的，根本就没有人会注意他。 只铺子里的小二注意到了裴闻璟，热情上前询问道：“客官，有什么吩咐吗？” “再来两壶酒。”裴闻璟指了指自己所在的雅间。 沈如几人是在这个时候，从雅间里走出来的，同裴闻璟照面后，沈如跟萧无烬的脸色都有些冷。 “看谁呢？”颜少卿没见过裴闻璟，见沈如跟萧无烬僵住，不由推了推萧无烬问道。 “回头再说。”萧无烬不打算在这么多人的场合同裴闻璟有任何的往来。 “颜少卿，你先同萧无烬出去。”沈如低声道，“今日我做东，我去结账。” 颜少卿虽然插科打诨都会，但该正经的时候比谁都正经，便是同萧无烬一道从裴闻璟面前走过。 “沈如，这铺子是你的？”裴闻璟没有立即回雅间，待沈如走到柜台前，他开口问道。 “是我的。”沈如也不否认，“裴公子吃好喝好，若有什么不满意的，可以同我们小二说，本店小本经营，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你挺不错的。”裴闻璟由衷道，世家千金，能如此贴近生活，他说不出任何不好来。 “多谢谬赞，那就不打扰裴公子雅兴了！”沈如结了账，同裴闻璟客套一句，就走了。 “乖乖，他居然敢招摇过市了！”出了小酒馆，沈如跟颜少卿与裴闻璟一起后，就忍不住说道，“他是真不怕被人认出来了啊！” 颜少卿已经知道裴闻璟的身份了，也觉得这事有些过了。 “萧无烬，你瞧瞧吧，要是事情闹大了，你这刺史，八成脱不了干系。”颜少卿叮嘱道，“现在，倒是希望叛军直捣黄龙了！” “走吧，别在外头说这些。”萧无烬低声警告道，虽说凉州已成孤城，但谁知道朝廷会不会来个死前反扑呢？ “我先送你回刺史府。”沈如见到裴闻璟，就担心萧无烬，颜少卿还有侍卫在，不用她管。 裴闻璟的露面，的确让萧无烬心里有了担忧。 “阿如，你怕不怕？”萧无烬担心地问沈如。 “我怕他个鬼哦！”沈如很直接说道，“反正论打架，我也不输他的；就算以后他是最上面的那个，我也是你的妻子，他做他的人上人，我做你的萧家妇，八竿子打不到一块的。” 沈如说的简单，但是萧无烬心里着实担忧的。 “上位者，往往都会心狠手辣，也会变得。” “萧无烬，可是很多事情呢，我们是没办法去改变的。”作为知道后面发展的沈如，郑重看着萧无烬说道：“命运的推手，注定裴闻璟终究是会成功的，但是我们，可以远离他的权力中心。” “除非，你不甘心做一个凉州刺史，你想入主内阁，萧无烬，你想吗？” 萧无烬摇了摇头，他担心的是，沈如这么好，他明知道裴闻璟对沈如起了心思，如今裴闻璟还在打江山，没法顾及；但是日后呢？ “阿如，我担心的是，哪天，我守不住你 第三百二十九章 颜家的杨姨娘 沈如早上起来，就听到翠喜她们在说什么，见着她过来，翠喜更是直接开口了。 “大小姐，昨夜，隔壁颜家可是发生了大事。” “颜家的大事，都让你们知道了？”沈如好笑，“这两家的墙头不低吧！” “就是……哎，大小姐，你该猜到的。”翠喜有些说不出口。 “我猜到？又是沈萍？”沈如皱眉道，“不可能吧，她一个人能搞出什么大事情来？” “不是二小姐。”安巧看翠喜没说出来，等不及了。“大小姐，三夫人什么时候进了颜家啊，昨夜，颜老爷醉酒，把颜夫人屋里的一位嬷嬷给……那个了。” 沈如正在漱口，差一点喷出来，那位有着颜少卿的容颜加上岁月沉淀气质的颜老爷，睡了下人？ “这事，也不值得到处嚷嚷吧，你们怎么知道的？” “大小姐，因为那位下人，是三夫人！”翠喜脸色有些尴尬。 “谁？”沈如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就是三夫人杨氏，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进了颜家做下人。”翠喜眼里透着八卦的光。 沈如也愣住了，那杨氏很久没有出来跳脚了，她也没有刻意去打听动向。也想过没有了丈夫儿子的杨氏，是不是在哪个地方认命般地做事了。 在颜家，她是万万没想到的啊！ “这事……该不会是她自己说的吧！”沈如愣了一会问道。 “对啊，那颜家本就闹的鸡飞狗跳，但好像多个姨娘也不是什么新奇的事。还是三夫人……不颜家的杨姨娘自己来了一趟，这事她还挺自豪的。” 一大早就跑过来，肯定自豪啊！沈如虽然起的晚，但这也还没日上三竿呢，所以，只能是杨氏起了就跑来示威了，颜家的姨娘，又算哪门子自豪的事！ “老爷跟夫人都有些无语，杨氏还得意洋洋，这穿戴也都不一样了，要我说，姜还是老的辣！”翠喜最后若有所知般说道。 沈如梳洗干净后，准备去看看母亲，这事怕让母亲呕得慌。 “阿如啊，你来了，娘这心头还真是……”沈母看着沈如，捧着心口，一副烦闷模样。 “翠喜她们同我说了，真是杨氏？”沈如轻声问。 “就是她，杨宝云，真的是人要脸树要皮，她……她真的是把沈家的颜面都丢光了！”沈母愤愤道：“还好早就分家了，真是万幸啊！” 沈母也是心里有气，都被气笑了。 “我说这些日子怎么就消停了，原来是躲在隔壁，她还真是沉得住气啊，这些多天，就在隔壁也没出来。”沈母冷着脸说道：“她杨宝云，无夫无子，便是改嫁也就改嫁了。可好歹也是沈家妇啊，真出了这种事，她就不能低调些，在颜家过她姨娘的日子就好了，非要登门来炫耀，我都不知道这事情有什么好炫耀的。” “阿如啊，封氏的血脉……有毒啊！” 沈如愣了一下，憋着笑，被沈母这最后的结论给逗乐了。 但随即，心里也是唏嘘，若是祖父在世，看到沈家这情形，怕也要老泪纵横吧！ “娘，都说子孙自有子孙福，可见这人以后走什么路，都是长辈没法子干预的，封氏在的时候，也不会想到这样吧！” 沈如安慰道，沈萍也罢，杨氏也罢，都跟颜家杠上了啊！ “我一想到杨宝云那不要脸的样子，我就来气，以后我们沈家，绝对不能让她登门。” 沈母愤愤道：“这挨着颜家，怎么尽出这些事。” “夫人，隔壁颜夫人来访。”正说着，穆尔钦前来禀报道。 “阿如，这是兴师问罪来的吧，我可得说清楚了，杨宝云同我们沈家，没有任何关系。” 沈如点了点头，应道：“娘说的没错，跟我们是没关系。” 很快，颜夫人就被请进了客厅，随身带着侍女跟嬷嬷。 “沈夫人，沈姑娘，早前的闹剧，我也听闻了，带了点薄礼特来赔罪。”颜夫人姣好的面容上还带着些许的试探。 颜家的姨娘都是安分的，谁要是不安分，有的是法子扫地出门。但是颜夫人也是看看，沈家对那一位新晋的姨娘是个什么态度。 “颜夫人客气了，颜家并未得罪我们沈家，又何来赔罪之说。”沈夫人客气说道，倒是对这个美的像是个瓷娃娃的颜夫人有几分同情。哪个女子，会希望自己的丈夫身边一堆的侍妾啊！ “我家老爷风流，那位杨姨娘，据说同沈家还有些渊源？” 颜夫人这是明显的试探了。 “颜夫人，冒昧问一句，杨氏，怎么会在颜家呢？”沈如插话道。 “我同老爷回城那日，她晕倒在马车前，看她可怜，我便带回了家。”颜夫人话语里，已经有些后悔了。 杨氏那面黄肌瘦，又半老徐娘的模样，这颜老爷怎么下的去手呢？ “夫人心善。”沈夫人唏嘘道，这不是引狼入室吗？ “颜家不缺一个人的吃穿用度，但是一贯想要后宅安宁。”颜夫人缓缓说道，“我性子软的很，也不知道这杨姨娘是个什么脾性？” “我来说吧！”沈如知道颜夫人的意思了。 “杨氏昔日是我沈家三房的夫人，但是颜夫人你也知道，我们沈家是流犯呢，三房到了这边之后，也就她一个人了。”沈如顿了顿，“说起来倒是个可怜人，丈夫孩子都没了，她便是改嫁了，我们也说不得什么，毕竟，她这嫁了人就不是沈家妇了！” 颜夫人懂了，继而又试探问道：“颜家若是有人上蹿下跳，家法处置，到时候……” “与我沈家无关。”沈如很干脆地说道，不管是杨氏，还是沈萍，在颜家的事情，都跟她们无关。 “对，阿如的意思就是我跟我家老爷的意思。”沈母补充道：“即便当年在京城，我们大房同二房三房也都分家了，不怕颜夫人笑话，我们沈家，也就是我们一家人！” 沈母这话，倒是让颜夫人心里的石头落下了。 自己的儿子同沈如交好，这沈如又是日后的刺史夫人，那杨氏若是有这沈家做靠山，就不好办了！ “沈夫人，沈姑娘， 第三百三十章 定下婚期 颜家这事，说不上什么大事，但对沈家来说，还真有些心里不舒服。 沈如倒想得开，但是晚饭的时候，明显看到父亲心情低落了。 妹妹跟弟弟早上杨氏来的时候，都没有去学堂，这个时候，妹妹沈萱也有些蠢蠢欲动。 “姐姐，早上，我们看到了三婶。” “哦，我知道了，她已经不是三婶了，以后要是见到了别叫错。” 沈如低声道，“回头来姐姐这，姐姐同你说，现在先吃饭，看爹的脸色，不要说这个事情了哦！” 沈萱看了看沈父，又看看沈母跟连姨娘，最后还是乖乖吃饭了。 弟弟沈念倒是还小，吃饱了就忘了，不过晚饭后都在沈如的院子里玩。 沈念缠着乌娅传授功夫，沈萱则是在沈如面前一起聊八卦。 “姐姐，我看爹娘还有姨娘都不是很开心的样子，是因为三婶吗？” “之前是三婶，她做了颜家老爷的侍妾后，就不是三婶了。”沈如平静说道，“萱萱，爹心里自然是难过的，沈家人，沈家妇，最后一个个却甘心去做侍妾，他怕是觉得自己愧对祖上了！” “可是萍姐姐跟三婶，都自己有家啊，跟我们又不是一家的。”沈萱都已经九岁了，该懂的都懂。 “小丫头不错，反正姐姐也是这么想的。”沈如笑笑道，“不是我们不讲情面，实在是有些人就是不配。” “帮助人嗯，首先看对方值不值得我们帮，其次，看我们自己有没有那个能力。”沈如缓缓说着：“之前二婶一家跟我们住一起的时候，我们也没有什么亏待他们的。但是呢，人心隔肚皮，他们要的，不是我想给的，所以崩咯！” “这二婶吧，要是有个头疼脑热，或者急需买命的，我们能帮还是帮的，但是一些别的过分要求，我们也有理由不帮的。” “姐姐，你是不是准备嫁过去了，以后这家里，是不是要我慢慢撑起来了啊！” 沈萱一本正经地问道，还一副已经准备接过大任的模样。 沈如先是愣了一下，继而笑开。 “萱萱，你好大的志气啊！” “我想跟姐姐一样。”沈萱很有抱负般说道。 “那……等你到十七岁的时候吧，姐姐在你这个年纪，也是无忧无虑，在爹娘的呵护下长大啊！” “啊，还要十七岁啊！”沈萱有些为难，“可是姐姐，你不是马上就要出嫁了吗？” 沈如再次发笑：“萱萱啊，这家里，不是姐姐一个人撑着啊！爹娘，还有姨娘，都在做自己擅长的事情。我们大家，齐心协力，才让这个家这般美好。” “你跟念儿都是孩子，还没长大孩子，那就乖乖长大。我的萱萱，你真的太可爱了！” 沈萱把沈如当成偶像啊，觉得自己以后也要做沈如这样的人。 “姐姐，什么时候再带我们去牧场呢，我们也要学骑马。”沈萱还是觉得自己要努力。 “那就下次学堂放假的时候吧！”沈如应答的爽快。“你跟念儿上次看中的小马驹，也可以带回来了！” “真的吗，太好了，那太好了！”沈萱欢快地跳了起来。 “姐姐！”沈念也拉着乌娅走了过来，“乌娅师父愿意收我为徒了，她说我根骨绝佳！” 沈如诧异看向乌娅，沈念的根骨不算太好吧，她也是练武之人，怎么不觉得呢？ “他年纪尚小，还来得及。”乌娅像是看出了沈如的困惑，解释道。 “念儿，练武是很苦的，姐姐在你这么小的时候，爷爷每天鸡鸣就让我在院子里扎马步，每天把水缸的水倒满，娘都心疼的很。可是开弓没有回头箭，你要真下定了决心，那姐姐也支持你！” “我可是家里的男子汉，以后姐姐嫁人了，保护这个家的人就是我！”沈念拍了拍胸脯道。 “我才是要保护这个家的！”沈萱不服气道，“乌娅姐姐，我呢，我能练武吗？” 乌娅摇了摇头，倒是很直接道：“你年纪大了些，学些防身功夫就好了。” 沈萱顿时有些沮丧，还是沈如摸了摸她的头道：“只要能保护自己就好了，萱萱，不要给自己那么大的压力哦！” “可是姐姐那么厉害啊！”沈萱还是丧气，眼睛里蕴了湿意。 “姐姐，我会保护你的。”沈念扯着沈萱的衣摆，郑重说道。 “谁要你保护啊，你还是个孩子，我长的比你快，等我长大了，你也还是个小孩子！” 沈萱甚是忧心道：“姐姐啊，我真的觉得自己任重道远啊！” “小小年纪，只管快乐长大吧！”沈如还是抱住了妹妹沈萱，也抱住了弟弟沈念，这两个孩子真是太可爱了！ 杨氏成了颜少卿的姨娘，这事情，沈如还真不好去打趣颜少卿，但是沈如还是同萧无烬说了。 便是随口闲扯般说起来这事，她自己都觉得甚是无语。 “萧郎，你说这都是什么事呢！” 萧无烬安静地听着沈如抱怨，最后安慰道：“阿如，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选择，我们只能看着。” “我请人算了个日子，你不是想早些成亲吗，大年初四如何？” “啊？”这话锋转的太快，沈如有些没反应过来。 “不是你一直说想让我早日娶你过门吗，年后最好的日子便是大年初四，就算天寒地冻，我来迎娶，阿如，你嫁不嫁呢？” “哈，同我爹娘说去。”沈如笑道，“不过我想应该也可以，这凉州不是京城，我家也没有往来的人，正好有个喜事，让家里热闹热闹。” “那，我明日就带了人去同你爹娘议日子。” 萧无烬也很想早日娶沈如过门，但是眼下院中还是修缮，一些东西都还没到，急不得的！ “大人，府外有位戴面罩的男人求见，他说他姓裴。”鲁能前来禀报道。 “姓裴！”萧无烬同沈如都收敛了神色，那是裴闻璟？ “重光呢？”沈如低声问道。 “在屋子里温书。” 裴闻璟明着来，萧无烬也不能说不见。 “阿如，随我一道去见他吧！” 第三百三十一章 阿如，你懂他啊 裴闻璟不是第一次来刺史府，但是这般青天白日得来拜访，是头一遭。 随着刺史府的护卫将他引入，他也默默打量四周，弟弟重光……可在？ 裴闻璟这装扮，谁看了都会多看几眼，但很快，就被带到了萧无烬跟沈如的面前。 “萧大人，别来无恙。”裴闻璟低声道，“今日前来，是来与萧大人道别的。” “不必如此。”萧无烬提防道，裴闻璟前来，怕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本该如此。”裴闻璟说道，“另外，我前来也是想请萧大人遵循口头之盟，我在凉州的人，官府不能动。” “本官知晓，你无需特意走这一趟。”萧无烬看着裴闻璟平静说道，虽然他在凉州没有明显的敌人，但是暗搓搓想要拉他下马的人不少。 裴闻璟这身份要曝光了，估计立马有人会飞鸽传书回京城，至于京城那边收不收得到，他就不得而知了！ “师父！”裴重光捧着书，就这么直直得走近了花厅，因为裴闻璟身份敏感，萧无烬特地让所有人都离远些，省的对话被人听到，这倒是让裴重光直接闯入了。 “师母也在啊！”裴重光抬头看到沈如，随即说道，但也看到了包裹严实的裴闻璟。 “师父有客在，重光唐突了！”裴重光没有认出裴闻璟来，只歉意地作揖道。 “无事，你先回去，等送客了，你再过来吧！”萧无烬语气依旧四平八稳地开口道。 “哦，重光告退。” 裴闻璟强自镇定着，但眼神还是会忍不住往裴重光身上飘。 沈如也关注着裴闻璟的动作，看着裴闻璟那隐忍动容模样，越发提防了。 万一裴闻璟就想认亲了呢？就想把裴重光带走了呢？ 好在，裴重光走了，裴闻璟也没有下一步动作，但是气氛是真的有些尴尬。 “看完了，那是不是可以走了？”沈如开口道。 裴闻璟低笑一声，像是挑衅般道：“你们在怕什么？我都已经把这天捅了个洞了，也不怕再做点什么。” “不过，看在你们把重光照顾的很好，我也就由着你们了，但是重光要是受半点委屈，就不要怪我翻脸无情！” 沈如也来气啊，裴闻璟这说话的口气，嚣张的让人想揍他！ “好啊，你不如直接揭了面罩，跟他来个认亲，最好呢，把老夫人，你二婶，三婶都带上，相信你身边能人众多，能防得住各路人马。” “这朝廷要是知道是你静王世子造反，想必这凉州就算是固若金汤也要来闯一闯，一个两个，总有能拿捏住你的，不是吗？” “所以，我们干嘛要担这个风险啊，带走，都带走！” 萧无烬知道沈如说的是气话，裴闻璟也知道，不过，的确也说到了他的顾虑之处。 之所以遮头盖脸，甚是以西南王起事为由，便是不想他静王世子的身份传出去。 “沈如，一时口快，对你没有半点好处。” 裴闻璟嗤笑道，只一旁的萧无烬都听出来了，这话语里头，何尝不是带着纵容？ “你说老夫人要是知道你干的，是庆幸你还在世，还是为你所做担心受怕，抑或是发现静王府真的有了造反之意，懊悔自责唏嘘？” 沈如继而说道：“老夫人年事已高，经得起这般起起落落吗？” “沈如，够了！”裴闻璟眼神犀利起来，他虽然能容忍沈如的挑衅，但是凡事也有个度。 萧无烬站在了沈如的面前，丝毫没有畏惧般道：“沈如实诚，她只是说了你眼下所棘手的问题罢了！” 裴闻璟复杂地看着沈如，她都能看清说清的事情，崔缇却看不清。 崔缇想要他光明正大得同她牵手，想要他把凉州的家人带在身边，她说她自信能护得住所有人！ 他都没有这个自信，崔缇怎么就有？沈如一个旁观者，怎么就能看的那么清楚？ “我在凉州的家人，既是在你等的保护下，也是在你等的制约下，萧无烬，我赏识你的为官之道，也是想捞你一把。”裴闻璟继而说道：“这天下注定是要变的，大端朝，腐朽不堪。” “成王败寇，自有定断。”萧无烬平静说道，裴闻璟要是胜了，那一切都由他说了算；要是败了，那就是叛贼！ 多说无益，裴闻璟看了眼沈如，开口告辞了！ “慢走不送！”萧无烬想要遮住裴闻璟看沈如的眼，但，也只能想想而已。 “好气！”裴闻璟前脚一走，沈如就忍不住愤愤道。 她就是知道裴闻璟最后是胜利的那个人，所以才只能打打嘴炮啊！也知道裴闻璟提出的合作，对萧无烬来说，便没有太多的坏处，但是想到裴闻璟那嘴脸，心里就来气。 “阿如，他看你的眼神……很不一样！”萧无烬带着醋意般说道。 “啊？”沈如在气自己对这事的无能无力，却不想萧无烬突然来这么一出。 “你还懂他！”萧无烬又一次开口，让沈如更是愣在当场。 “萧无烬，知己知彼，我这是充分了解敌情！”沈如皱着眉说道。 “我知道，我们阿如蕙质兰心。他没那个福气！”萧无烬拉起沈如的手，有些庆幸般说道。“若是你在他身边，他定能如虎添翼。” “呸呸呸，我才不想卷入他的那些事情里！”沈如说道，她又不是崔缇，裴闻璟那是造反，诛九族的，这期间，一旦被朝廷反扑，那崔家，方家，都要一网打尽的。 “为夫这事，弄不好也要掉脑袋的！”萧无烬笑着说道。 “空口无凭，打死不承认。”沈如立马说道，“山寨那边，就当没见到。” “能瞒一时就一时，真瞒不住了，就拖，虽然我看不惯他，但是不得不承认，他的大业要成了！” “即便如此，你也不后悔？”萧无烬有些好奇问道，如果沈如知道裴闻璟最后是胜利的一方，她都不动心吗？那裴闻璟，容貌不俗啊！ “我已经有了我想要相守的人，其他人再好同我都是无关的。”沈如坦然说道，“倒是你，以后也只许有我，明白了吗？” “嗯，只有你 第三百三十二章 你还有一个未婚妻吗 秋意渐浓之后便也是日渐转冷。 沈家上下都添了衣裳，也做了冬衣，沈如也早早给萧无烬定了几身冬衣，这日正好完工，就准备给萧无烬送过去。 到了刺史府门口，沈如被在门口来回徘徊的一老一少给吸引了。 “你们是要进去找人吗？”沈如不由随口问了一句。 那瘦弱身形之人抬头，一张明显污垢却遮不住星眸的脸，让沈如确定这是个女子。 “我……我姓白，想找刺史大人，姑娘，你同刺史府相熟吗？” “不知你找刺史大人何事，若是申冤该去衙门；若是投奔，我好像听说刺史大人并无亲人。” “我们小姐是刺史大人未过门的妻子，还请姑娘进内通报声。”一旁的妇人听沈如口气，像是同里面的人熟稔，便急切开口道，“我家小姐是京城来的，乃大学士白崇恩之孙女。” 沈如静静看着眼前这主仆二人，随即缓缓说道：“白大学士的孙女，不该是日后的太子妃吗？什么时候成了凉州刺史的未婚妻了？” 白芊芊的脸色因为狼狈看不出真切神情，但眼中的慌乱，却没有逃过沈如的眼神。 “姑娘，我这边有老爷的亲笔书信，那萧大人见了自然就知晓我们大小姐的身份了！” 妇人开口道，却是挺直了腰杆。 “你们稍候，我入内帮你们问一问吧！”沈如没有做主把人带进去，只同守卫说了声。 萧无烬正在书房忙算账，他已经让颜少卿拿了一箱子那珠宝出去换现钱了，目前部分已经换了银子送了过来。 门外鲁能禀报沈如前来，他自然是一口应允沈如入内的。 “阿如……”萧无烬抬头，就看到沈如不悦的神色，不由惊讶。“怎么了，这副模样，是有人惹你生气了吗？” “你！”沈如看着萧无烬，直接说道，“是你！” 萧无烬诧异，更是困惑，放下手上的账本，直接上前想拉沈如的手。 “怎么了？我这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啊！” “你在内阁的恩师，是白大学士对吧。”沈如没让萧无烬拉着自己。 “嗯。”萧无烬更加不解了，沈如为何突然来了这么一问。 “门口来了一主一仆，说是白大学士的孙女，是你未过门的妻子，还有书信为证，萧无烬，你说这事我该不该生气呢？”沈如看着萧无烬，理智上知道这事，怨不得萧无烬，但是心底那烦躁的情绪，让她没有什么好脸色。 萧无烬也是大吃一惊，看着沈如神色，小心解释道：“阿如，除了你，我没有第二个未过门的妻子。恩师早已不在内阁，颐养天年，我不知道为何又多了一位未婚妻。但是既然你说门外的人是恩师的孙女，应该是遇到什么事情来凉州投奔于我，可许我，先见一见他们？” “我要回避吗？”沈如问道，但凡萧无烬说错一句，她就耍性子给他看！ 萧无烬拉起沈如的手，坦然道：“阿如，我很开心你能同我说出事情来，而不是让我困惑，猜测你气恼的缘由。” “哼！”沈如冷哼一声，不开心的时候，其实也想任性，想发作，但是她终究还是太理智了啊！ “一道去看看吧！”萧无烬直接拉着沈如的手，让鲁能先前一步将门外的人带进客厅。 “萧无烬，之前还说一生一世就我呢，要是你再多一个女人，我……我立马悔婚！”沈如愤愤道。 “嗯嗯，绝对不会，我保证。”萧无烬立马表态。“这是给我的呢？” “哼！”沈如将叠的整齐的冬衣塞给了萧无烬。 萧无烬笑着将衣服收下。 “阿如，待会你自己看吧，为夫我，除了你，对其他女子都不会多看一眼。” 说的好听，但是沈如就要亲眼看看，萧无烬怎么处理这远道而来恩师的孙女。 被安排在客厅的白芊芊主仆，并没有慌乱神色，虽然两人衣裳破旧，面容憔悴污秽，但白芊芊即便站着，也自带书卷气般。 沈如看到两人瞧见萧无烬时的眼神，心里就更加不舒服了。 “萧哥哥，我是芊芊，你还记得吗？”白芊芊声音都哽咽了。 “若是我没记错，我离开京城的时候，你才十二岁。”萧无烬说道，“女大十八变，看着你倒是跟以前不一样了！” 白芊芊愣了一下，随即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萧哥哥，白家没了，祖父让我来凉州投奔你。” “萧大人，这是老爷的亲笔书信，还有小姐的生辰八字，老爷说你是他这世上唯一相信的人，把小姐托付给你，他才能死而瞑目！”一旁的嬷嬷适时从怀里掏出了一封信，递给萧无烬。 萧无烬接了过来，当着沈如的面打开，神色也渐渐凝重了起来。 恩师托孤，这京城形势已经如此不堪了吗？ 信中，的确是提及让他娶白芊芊之事，但前提是他无婚配。 “阿如，你自己看。”萧无烬说着把信给了沈如。 “萧大人！”妇人见状，立马开口，“这不妥。” “阿如是我未过门的妻子，整个凉州都知道，我们的婚期定在大年初四，你们这个时候来，倒是能等到那一天。”萧无烬说道：“承蒙恩师厚爱，但如今我已经有心上人，想来恩师也不会愿意坏了我的姻缘。” “可是我们小姐……”妇人皱着眉头，似乎很不认同萧无烬的说辞。 “杨嬷嬷，小哥哥既然已经有了心上人，爷爷这婚事就不算数了。”白芊芊打断了妇人的话，“爷爷也说过，若是萧哥哥已有家室，我便认萧哥哥为义兄，萧哥哥，你能认下我这个妹妹吗？” 沈如看清了上面说的，白家蒙难，具体没说，但这大学士的确是把托孤的事情安排的妥妥当当的。 进可成为萧无烬的妻子，退可成为萧无烬的妹子，呵，真会安排！ “阿如，你如何看？”萧无烬看着沈如问道。 “自然是恭喜萧郎多一位妹子了。”沈如笑嘻嘻说道：“也算是我日后的小姑子了！” “我是沈如，不知道白姑娘可听过我的名字。” “沈如，安国侯 第三百三十三章 看中的男人要趁早下手 “对，这嬷嬷真是好记性，昔日我坠马昏迷，为了冲喜，父亲就让探花郎提前履行婚约，岂料大婚当天，抄家流放的圣旨就来了。”沈如直言不讳道，“冲喜还是有些功效的，我不就在礼成前醒了。” “那……探花郎……”白芊芊见沈如这么直接地承认过往，有些惊讶。 “哦，文人身子弱，在流放路上，死了。”沈如说道，“毕竟没什么相处过，我倒也没什么感觉。” 沈如这话，让白芊芊跟杨嬷嬷都有些不知道说什么了。 “我沈家的家训，看中的男人要赶紧下手，承蒙萧郎不弃我沈家流犯身份，我自然是对萧郎不会放手的。”沈如看着白芊芊说道：“若非变故，白姑娘现在也应该是太子妃才是。” “天下动乱，白家被牵连，祖父亡故，父母蒙难。也是祖父早做安排，芊芊跟嬷嬷才能逃出京城。”白芊芊苦楚道：“大端都要亡了，还说什么太子妃。” 哟，这么直接，沈如倒是对白芊芊多看了一眼，竟然敢说大端要亡了。 “阿如，恩师托付，如此我便让白姑娘住下了。” 萧无烬看着沈如，探寻口气，显然是将沈如看的很重。 “这也是应该的，你还是让府上的嬷嬷们带白姑娘两位赶紧住下吧，一路前来，他们吃了不少的苦。” 沈如一副未来女主人的架势说道。 “好，都听你的。” 白芊芊看着这场景，立马歇了那心思，当场谢过沈如跟萧无烬。 带刺史府的下人将白芊芊跟嬷嬷带下去安置了，萧无烬再次拉起沈如的手道。 “阿如，我实不实诚？” “人在你眼皮底下，又不是在我眼皮底下，我可记得，在京城的时候，这位白姑娘可是久负盛名。”沈如酸酸道，要是她跟萧无烬还没定下婚事，说不定这人都要被截胡了！ “在我眼中，无人及你！”萧无烬说的真挚，心中却甚是欣慰，阿如在乎他，才这般吃味啊！ “走，随我去书房，颜少卿已经将部分珠宝卖了，换回些银两来。要将来年这凉州官员的俸禄先准备好，户曹那边，在做来年凉州预计的费用，必须留一部分钱在户曹……” 萧无烬拉着沈如往书房走去，刺史府的人早就盼着这喜事了，见两人感情如此好，谁不偷偷笑？ 白芊芊跟杨嬷嬷是被安置在了客房，同刺史府上的女眷们一处院落。 两人身上也只有一些财物，衣服之类的，都已经在逃难路上丢失。等到梳洗之后，杨嬷嬷看着白芊芊身上的粗布，有些微词。 “这萧无烬，怎么如此待客，便是不能娶小姐你，这终归是认小姐做妹子，怎么让你穿这般衣裳。” “嬷嬷，你别这样说，凉州本就贫困，而且进了刺史府之后，你也见这府上女子穿的，至少给我们的还是干净的。”白芊芊劝道，“我们能够住进这刺史府，终归还是有了落脚之地，也算不再颠沛流离了。” “可是那沈如穿着讲究啊！”杨嬷嬷是替白芊芊委屈，“虽说现在白家境地同沈家也差不多了，但是老奴这心里头，还是觉得大小姐要比沈如显贵的多。这沈如终究也是成过婚的人啊！” “嬷嬷是觉得沈如抢了我的姻缘吗？”白芊芊一语道破，“嬷嬷切莫这么想，我之前不也有婚约在身，同沈如并没有什么区别。” “可是……”杨嬷嬷愣了一下，最后叹了口气，嘟囔道：“怎么就让沈如抢了先呢，老爷对这位门生甚是推崇，还以为给你留了最好的后路。” “缘分一事，本就说不来的，而且我同萧哥哥并无男女之情，做他妻子，倒不如做他妹子了。”白芊芊倒是想的很开。“嬷嬷，你看沈如为人，也是坦荡直爽，倒是值得一交。你说她衣着讲究，但是萧哥哥身上确实简单的棉布常服，可见她的讲究非萧哥哥给的。” “或许沈家在凉州，也有了自己的路子了吧！” “也是，听说沈家抄家的时候，并没有抄出什么东西来。”杨嬷嬷低声道：“大小姐，老奴是可惜你的才情，到了这凉州苦寒之地，以后如何是好啊！” “能有安睡之处，嬷嬷还不知足吗？”白芊芊叹了口气，“比起家中其他人，至少我们，还活着！” 沈如跟萧无烬在书房里，查阅账目之后，她心中倒也有数了。 但是白芊芊主仆在刺史府的话，她总有些不安。 “萧无烬，你说这大小姐到了你府上，过的惯吗？” “阿如，府上谁不知道你我即将大婚的事情，白芊芊既然叫我一声哥，我便替恩师保她衣食无忧便是。你无需忧虑，放心吧，谁也不能动摇你未来刺史夫人的位子。” “希望不要再有什么幺蛾子。”沈如闷闷道，“你说，她们两个弱女子，是怎么从京城来到这凉州的，要不要查一查？” 萧无烬看沈如脸色，便点了点头，顺着她总不会有错。 “我会查的，阿如，若是不放心，你便在刺史府留宿如何？” “哼，才不，就你屋里那小床，可躺不下你我二人。”沈如直接回绝，但看到萧无烬脸上的笑意，就知道自己又嘴瓢了！ “原来，阿如早就想与我同床共枕了。” “美得你啊！”沈如轻捶了萧无烬的胸口，“我要回去了，反正你不许多看白芊芊一眼。” “不看，我只看你。”萧无烬立马表态。 “不许贫嘴，我跟府上大婶们都很熟的，回头我会问的。”沈如提醒萧无烬道。 “阿如啊，若是再不放心，那把我带你家也可以的。”萧无烬已经笑开了，沈如还在揪着这事，可见对他有多重视啊！ 这种感觉，相当美妙！ “萧无烬！”沈如瞪着萧无烬，他还笑！ 萧无烬笑着送了沈如离开，尚未到前厅，便看到换了衣裳，整理干净了的白芊芊主仆。 素面朝天但气质淡雅，更有书卷气的白芊芊没有了之前的狼狈，见着萧无烬跟沈如，主动开口道了谢。 “沈姑娘，可否劳烦你带我们在凉州城走走， 第三百三十四章 有意示好的白芊芊 沈如也看着白芊芊，这逃荒到了凉州，都不累吗，还挺讲究，难道是路上吃的苦还不多？ “白姑娘挺有雅兴，但是凉州不及京城繁华，就不知道白姑娘需要的凉州还有没有。” 白芊芊面露倦色，却还是恳求道：“沈姑娘，萧哥哥事忙，一些私人物件我也不想劳烦别人，所以……” 话说到这个份上，沈如好像也该尽一下地主之谊了，毕竟之前她也说了，自己当她是未来的小姑子。 “萧郎，那我就带白姑娘转转？”沈如看向萧无烬，询问道。 萧无烬点了点头，也吩咐鲁能陪同。 “白姑娘倒是挺厉害，从京城走到了凉州，看着也只有些疲惫而已。” 走在凉州的长街上，沈如开口试探道。 “沈如，你们身在凉州，不知京中情形。”白芊芊叹了口气，“我跟杨嬷嬷是被人送出城的，一路上本来都有侍卫护送。但到了锦州地界后，混入了流民中，跟侍卫走散了。” “在甘州的时候，我们又遇上了一伙人。”白芊芊有意示好，“说来奇怪，那人知道我是来寻萧无烬之后，便让人护送我跟嬷嬷到了凉州地界。” 沈如一愣，随即问道：“那人可有什么奇异装扮？” “全身遮掩，显然是在掩饰身份，而且我觉得他认得我。” 裴闻璟！沈如一听白芊芊这般说，心里已经认定那人是裴闻璟了！ 他离开凉州也就几天前吧，这路干得那么急，居然还管了闲事？ 沈如可不觉得裴闻璟是怎么好心，她怀疑裴闻璟是想让白芊芊来离间她跟萧无烬，真是其心可诛！ “朝廷……是真的回天无力了吗？”沈如故意问道。 “圣上刚愎自负，听信小人，又沉迷于长生不老，国库吃紧，他却还要造什么登仙台。祖父不过是进言劝阻，却被重罚，白家更是被诬蔑，说与叛军同谋。” “父亲为了证明白家清白，撞死在金銮殿上；祖父得知噩耗，更是气的吐血而亡，便是如此，背后之人依旧要对白家赶尽杀绝。我……是祖父早就安排好人送出京城的。” 白芊芊含恨说道：“去年是静王府，安国侯府，还有御史台的人，今年轮到了我们白家，还不知道后面又会有多少官宦之家蒙难，这朝廷，还有救吗？” 沈如听着白芊芊的义愤填膺，倒不知该如何安慰。 “太子……也不帮你？”鬼使神差般的，沈如脱口而出，但随即又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了。 “太子殿下不想拖累我，连他自己都觉得皇家没救了！”白芊芊说道，“只他是太子，是要同大端共存亡的，而于我来说，他已经是仇人之子了，我们又如何还能在一起？” 白芊芊神色变得坚毅起来：“我一介女流，自然不可能光复白家，但是我会看，会看着这大端朝的毁灭！” 听着，是挺惨的。沈如同情地看了眼白芊芊，她告诉自己这些，是在示好了吧！ 不跟她抢萧无烬，不使坏，她倒也不会去欺负白芊芊什么的。 “随便看看吧，我们也算比你们早来了一年，凉州我也熟，有什么想要的，你可以同我说。” 白芊芊听出沈如话语里态度的转变，她不是卖惨，而是忍不住想找个人来倾诉。 而沈家，让她觉得，会有同仇敌忾的立场。 “沈如，我也没想到，你在凉州过的会这样好。”白芊芊如实说道，“倒不是我盼你不好，只是……挺意外的。” “凉州这边，跟你想的可能不一样。或者说，朝廷已经不管凉州很久了。” 沈如透露了一些事情，将萧无烬在流犯们挖通河道之后，就不再服苦役，转而成为劳工的事情也简单说了。 “沈如，那……刺史府……是不是很穷？”白芊芊随即问道，“祖父之前同我也说起过，萧哥哥怕是过着苦行僧般的日子。” 沈如挺不喜欢白芊芊唤萧无烬哥哥的，但是既然认了义妹，也只能这般说了。 “对啊，是挺穷的，他那衣裳，还是我给做的。”沈如直言不讳道，“你问问鲁能就知道。” 跟在杨嬷嬷身后的鲁能突然被沈如提及，也是吓了一跳。 “沈姑娘，唤我有事吗？” “无事，同白姑娘说起刺史府的日常，她日后若是有需要，找你便是！” 沈如借口道：“萧无烬……挺不容易的，白姑娘，刺史府的日子定不比你们白家的。” “沈如，可否为我引路，我仗着恩情入住刺史府，但也不想做一个不事生产之人。更不想成为拖累。” 白芊芊直白道：“若我没有看错，你身上的料子，应该也是京城来的吧！” 沈如一愣，是吗？娘亲有钱之后，就让人上门量体裁衣了，布料也都是娘亲定的，这些秋日的衣裳，她还真不知道原来料子都是京城的。 “白姑娘眼睛挺毒的，嗯，我们沈家在这边，倒是小有积蓄，算过的过错。只若是要我为白姑娘指路，我也说不出什么来，倒是看白姑娘想做什么？” 白芊芊不知道啊，她的前半生，家中都以未来太子妃在教养的，这出了京城，没有了家世，她也不知道能干什么。 “才来京城，也不用急，萧无烬既然收留了你们，总归不会让你们饿着的。” 沈如说道，她所知道的，细盐的分红，那两箱珠宝，能大大改善了刺史府的生活来，就看萧无烬自己怎么弄了。 白芊芊在成衣店里买了一些贴身衣物，沈如跟在一旁，也瞧见了。 看白芊芊花钱的模样，她大体也能猜到，她们手头没多少钱。眼下，非亲非故，交情也不深，她自然也不能透露太多家底。 “沈如，沈如！”突然，熟悉的声音传来，沈如抬头，就看到黄韵如带着侍女朝自己走了过来。 “沈如，你可好些日子没来找我了，怎么着，在家绣嫁衣不成？”黄韵如调侃道，并没有注意到穿着朴素的白芊芊。 “那倒没有，倒是你，最近又忙什么了，怎么看着，有些不一样了？”沈如打量着黄韵如，打趣道。 “别提 第三百三十五章 真诚是必杀技 白芊芊看着以前同沈如熟稔的明朗少女，温和得笑了笑。 “我是白芊芊，前来投奔刺史大人的。” “哦，这样啊，那也没事，一道吧！”黄韵如想着人越多越好，看白芊芊瘦弱文雅模样，也就随口说道。 白芊芊一愣，这……合适吗？ “你若不急着回去，便同我们一道去看看。”沈如也便说道。 白芊芊愣了一下，随后是让杨嬷嬷先同鲁能回刺史府了，她便跟着沈如去瞧一瞧。 黄韵如甚是自来熟的，看白芊芊不讨厌，见沈如也愿意搭理，便很快吐露了家珍。 “你是刺史大人的义妹啊，那不就是沈如你日后的小姑子了。” 得知白芊芊身份后，黄韵如打趣道：“那你们两个可得好好培养下感情了。” 沈如同白芊芊互看了一眼，倒是都笑了笑。 “什么样的青年才俊，让伯母这么费心给你安排啊！”沈如故意岔开了话题。 “呵，凉州有多少青年才俊我会不知道？这次说是甘州的富家公子，我觉得不靠谱，绝对不靠谱！”黄韵如嘟囔道，说话间，几日已经到了酒楼雅间。 推门进去，雅间里除了相看的公子，也有媒人小厮在，见到黄韵如一行人过来，倒是愣了一愣。 “哪位是黄家小姐？” 媒人开口说道，沈如跟黄韵如看着都像，还有位面容清雅秀丽的女子，不过穿的朴素，应该不是。 “这位是沈姑娘，想必这位才是黄姑娘吧！”随着张旭阳的开口，沈如脸上的神色就有些玩味了。 这人，怎么又去做了别人的小厮了，他不是自诩为文人吗？ “小生莫如讳见过黄姑娘。”当中那位年轻的男子，随即对黄韵如开口道。 黄韵如并没有太多的兴趣，也便敷衍得回了礼。 沈如跟白芊芊都是头一回看别人相亲，而且这般男女直接见面，两人显然都有些好奇。 而频频被张旭阳投以复杂目光的沈如，引起了白芊芊的好奇。 两边各自说了些不痛不痒的话之后，都是媒人在起话题，但显然两边似乎都没有太多继续的苗头，这场相亲宴，很快就结束了。 黄韵如可没兴趣同陌生人吃饭，留了一锭银子之后就借口有事走了。 “什么人吗，来凉州做生意，还想要带个女子归家，这太没诚意了吧！”一出酒楼，黄韵如就愤愤道，“我娘是不是急着把我嫁出去啊，这样的人也看。” “我也这么觉得。”沈如点头道，“那小厮我认识，叫张旭阳，之前逃难来凉州的，是个童生。” “会不会是骗局？”白芊芊突然开口道。“昔日我也听闻有这种娶妻骗局。” “什么，骗子嘛，居然敢骗到我黄家头上，不行，我得回去跟他们算账。” 黄韵如一听就急了，但随即又稳住。 “沈如，我们报官吧！”黄韵如说道：“在我身上没骗到，若是真的骗子，他们应该会去骗其他人。” “没凭没据的，官府应该不会受理。那媒人是伯母认识的吗？”沈如问道，“便是我们现在前去质问，他们应该不会承认，那张旭阳见到我，明显是有些惊讶的。这事……倒是要捉贼捉赃啊！” “我回家问我娘去。”黄韵如是急性子，一听沈如这般说，便是急着回家，“若是有问题，我黄家派人盯着，等捉到赃了，再扭送官府！” “沈如，也亏得拉了你们来，我先回去了，你们慢慢逛。” 黄韵如风风火火得走了，留了沈如跟白芊芊互看一眼，倒是相顾笑了！ “以前在京城听闻白家大小姐，尽是溢美之词。”沈如开口说道，“我承认，我对你有提防。” “家中悉心教养十数载，我亦不是不知好歹之人。我知道眼下境遇，我只想先活下去。”白芊芊说道，“祖父先前未曾听过萧哥哥身边的事情，以为他一心想着改造凉州贫苦，应是孤寡一人，所以才会有让萧哥哥娶我之求。” “但是祖父若是知道萧哥哥已有未婚妻，定不会有此请求的。” 白芊芊真切说道：“我并不喜欢萧哥哥。” “你应该是喜欢太子的。”沈如自觉看人挺准，白芊芊说的真诚。 “在白家出事之前，我也一直以为我是要做太子妃的。”白芊芊如实说道，“我会谨记身份，不会对萧哥哥有任何非分之想。” “如此最好，或许我们可以成为朋友。”沈如说道。 “我也期望我们能够成为朋友。”白芊芊说道，“杨嬷嬷从小看我长大，对我有着过分偏重，时日久些，她也会认清眼下事实的。” 真诚，还真是必杀技！ 沈如承认，面对这样的白芊芊，她讨厌不起来的。 “还想买点什么，我陪你吧，到时候我送你回刺史府。” “我能说我只是不想回去，不想听嬷嬷劝说吗？”白芊芊看着沈如说道。 沈如一愣，随即笑开。 “那就再走走吧，我请你吃点东西。” “我们逃难的时候，丢失了很多东西，身上仅剩不多钱财，怕是只能让你破费了！” “无事，我不缺钱！”沈如率性道，“走吧，看你干瘦样，吃了不少苦吧！” 白芊芊心里一动，有些湿意。 她出身不低，自幼锦衣玉食的，怕被人同情遭遇，又怕别人将她看的太高。 饿极的时候，什么风骨，什么尊严，都不及一口饭来的珍贵。逃难路上，她真的很怕，很怕自己贪生，又怕自己丢失了所有的气节！ 索性，她还不至于到那一步，即便囊中羞涩，她还是干干净净得到了凉州。 “刺史府挺清苦的，但是萧无烬在做自己所有能做的事情，养活了刺史府。”沈如同白芊芊走着，说着，“他娶我，也差不多要掏空家底了。” “我想，你定是看中了萧哥哥的才能。”白芊芊眨了眨眼，看着沈如说道。 她知道没钱的苦，知道算计着手头的银子，各种紧衣缩食的苦。 “那是自然，不过最主要的还是我不差钱。”沈如说道，“回头再带你看看吧，我来凉州，也是碰到了贵人。” 第三百三十六章 恩爱两不疑 沈如请白芊芊吃了点小吃，又给她买了些糕点，这才送白芊芊回了刺史府。 “沈如，都到这里了，不进去同萧哥哥说说话吗？”白芊芊神态轻松了很多。 “不了，他事忙，我今天出来的也久了些，我要回家了！”沈如看着白芊芊入了刺史府，回头就离开了。 回家之后，沈如便同沈母说起这事来。 “白家也落难了，只跑出来白芊芊跟贴身嬷嬷？”沈母震惊，“这天是真的变的不能再变了。” “白芊芊拿着白大学士的托孤信件，不过在得知我与萧无烬快要成亲后，倒是知趣了。娘，京城的贵女，从来都不是天真的。娘，我跟她聊了挺久，她也是实诚的，但是……人心啊！” 沈如怕自己看走眼啊！ 沈母看着沈如这般，很是心疼，忍不住道：“爹娘之前给你的打算，都是招婿，若是招婿多好！” “不过，萧大人也不错，你若是担心这，不如把那白家小姐接我们家来好了。” “娘，你这说的是什么胡话呢！”沈如哭笑不得，“我可不想再出个沈萍了。” 沈母也就随口一说，沈家在京城就是比较特殊的存在，兄弟阋墙，远亲不厚。 丈夫沈宴在翰林院担任编修，本就是个文职，没什么权势。 京中那些个世家千金的宴会，她起先带沈如去过，但是女儿是半道学琴棋书画的，无一精通。女儿去的没意思，她也就不想让孩子难过，也不强求。如白家那般在京中的地位，白芊芊的闺女好友，不是公主郡主，就是武将千金，自家女儿，是从未同那边有过交情的。 “阿如啊，或者，这也是上天给你的考验。”沈母想了想说道：“要是那萧无烬在这个时候出点事情，正好你们的婚事就吹了。” “娘，你们还是觉得萧无烬配不上我啊！”沈如不由叹息，“不是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顺眼吗？” “那也是要你喜欢，让你开心的。”沈母说道，“爱屋及乌，要是让你不开心了，再好的男人，娘也觉得碍眼！” “娘，还是你最好了！”沈如忍不住抱住沈母撒娇道。 “同白芊芊谈的倒是挺开的，我倒是希望她能如她说的那般。” “那你这几天去刺史府多走动走动，终归能看出什么的。”沈母知道沈如喜欢萧无烬，虽然嘴上说的潇洒，但是着实也不想女儿伤心。这段婚事，她还是乐见其成的。 翌日早上，沈如贪暖，便在床上多躺了会。 “大小姐，萧大人来找你了！”丫环翠喜打趣笑着，“大小姐，你这还要躺着吗？” 沈如麻溜地从床上起来，穿好衣裳。 “在哪，他怎么不说一声就来了。”沈如嘴上埋怨着，但那话语里的欢喜却是怎么也藏不住的。 乖顺得由着安巧帮自己梳头发，沈如眼角都往门口瞥。 “萧大人在前厅呢，夫人同萧大人说这事，让我来叫你。”翠喜端来了梳洗的水。 想到自己昨日同娘亲说的话，沈如觉得萧无烬在娘亲那里怕是要被敲打了。 “快些，我要去看看。”沈如催促安巧道。 “大小姐，你们昨日不是才见过吗，怎么这么等不及啊！”翠喜调侃道，“夫人又不会吃人，难道还能把萧大人给吃了不成？” “少贫嘴了，昨日没同你们说，京城白家的大小姐白芊芊你们都听说过的吧！” 沈如说道：“她来了凉州，就住在刺史府，你们说我这心里头能不有点担忧吗？” “那位准太子妃吗？名满京城，我们当然知道。”安巧随口问道，“怎么也来凉州了啊！” “京城动荡呢，白家也没了，白芊芊的祖父是萧无烬的恩师，她来凉州投奔萧无烬了，我这都要成亲了，突然又冒出个恩师托孤的，我这心里头就是有些怪怪的。” “大小姐这是吃醋了啊！难道是萧大人做了什么？”翠喜好奇问道。 “他倒是没做什么，就是多了个妹妹。”沈如说道：“好了吧？” “大小姐，好了。”安巧偷笑，这大小姐，是有危机感啊！ 沈如用最快的速度梳洗后，便直接奔着前院去了。 沈母的确是在敲打萧无烬，一个白芊芊，让沈如心神不安了，这都是萧无烬的错！ “伯母放心，我对阿如之心，天地可鉴，绝对不会做出让阿如伤心的事情。今日休沐，我便想带阿如去散散心。” “希望如此，我们沈家，日后也不会因为阿如嫁给你，就放任不管。若是她在你那受了委屈，我们便是让她合离也会带她回家的。” 沈母沉着脸说道，“老爷对这事还不知晓，今日也外出去书局了，若是让他知道一个白芊芊让阿如心下不快，你们这婚事……” “娘！”沈如小跑着过来了，让沈母剩下的话咽了下去。 “伯母，我萧无烬此生非沈如不娶。我认定了她，便是想要宠她爱她，让她快乐幸福，若是日后她有所委屈，也是我萧无烬做得不够。伯母自可将阿如带回，但我也一定会负荆请罪，求得阿如的原谅。” 萧无烬说的坦然，倒是让沈母一时也不好再说什么，加上沈如已经到了跟前。 “娘，该说的都说了吧，那能让我跟他……”沈如笑着说道，她都听到了。 “你呀！”沈母宠溺笑笑，这萧无烬，一本正经地说着承诺，虽然肉麻，但还有些中听的。“这才起来，还没吃东西吧，我让厨房送过来。” 沈母借故走开了，沈如便看向萧无烬问道：“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 “昨日你送白芊芊回刺史府，自己却不进来同我告个别，我便知道，你这心里还是有些吃味的。” 萧无烬说道：“我便将手头上的事情尽快办好，空出今天一天，来陪你玩，让你消除顾虑。” “这么乖啊，那你告诉我，她回去之后，你们……”沈如似笑非笑地看着萧无烬，意有所指般问道。 “不曾见面，非必要，我不会见她。”萧无烬说道，“府中下人会照顾她们起居饮食，也无需我过问。” 第三百三十七章 我的命是你的 萧无烬静等沈如在家中吃好早点之后，才同沈如一道离开沈家出了门。 “你准备带我去哪？”生了马车之后，沈如便问萧无烬。 “你想去哪，今天我是你的。”萧无烬牵过沈如的手，他也不想一个白芊芊就让沈家连合离的话都说了出来。 沈如噗嗤一声笑开，倒是自己开解道：“其实，还是白芊芊太优秀了。” “阿如……”萧无烬想说在他眼里，只看得到沈如，但被沈如用食指按住了嘴。 “如果白芊芊同崔缇那般自以为是的，我大概也就不会放在心上。”沈如继而说道：“她太通透，又太诚恳了。白芊芊不愧是被白家当未来太子妃培养的人。她文雅豁达，直接让我看到了她眼下最真实的境遇，也说了不会破坏你我二人之间感情的话语。但是就是她太真诚了，萧无烬，其实我挺喜欢她的，可是我们毕竟才认识一天。” “阿如，我不会去要求你同白芊芊如何的，喜欢也罢，不喜欢也罢。她既然来了凉州，我便替恩师照顾她，但是你也知道，我只是一个文人，照顾人的事情，自然是有专人去做的。” “她所在院落同我的院落，也不会太多往来，我想她是聪慧之人，知道怎么做对自己最好。” 萧无烬想要让沈如安心。 “可是你也很好啊！”沈如说出自己的顾虑，“你真的很好，我想不会只有我一个人看到你的好，她与你又是旧识，有着师恩，她若是想要改变境遇……” “那是她，不是我！”萧无烬安慰沈如，“阿如，你不该为别人想什么而自我困惑？更不该为没有发生的事情担心我们之间的关系。” “至于我同她是旧识这事……我离开京城的时候，她才十三岁，阿如，于我眼中，她只是个小姑娘。” “可是她叫你萧哥哥！”沈如脱口而出，就是那一口一个萧哥哥，让她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萧无烬一愣，随即说道：“你若不喜，我便不让她这么叫我了！” “那岂不就是显得我太小家子气了？”沈如嘟囔道，对白芊芊的忧虑，有些没有理由，归根到底，大概就是白芊芊挺不错的。 “阿如这是在意我，紧张我，对吗？”萧无烬轻笑道：“我都不知道在你心中，我的分量这么重啊！也不知道原来阿如对我如此情根深种，性子都因为我，变得有些矫情了啊！” “我就是矫情了！”沈如瞋怨口气，“一个年轻漂亮知书达理，温柔娴静的世家贵女到了刺史府上，这落难的千金，总有人会去捞上一把的，反正我不希望这个人是你。” “阿如，怎样才能让你安心呢？”萧无烬故作忧色，随即眼睛一亮。“以后，我的账本就交给你吧！” “嗯？”沈如一愣，怎么突然扯到账本了？ “明账暗账，我所有的不法行径，不法收益，家底如何，都交给你，在人前，我还是那一穷二白模样，如何？”萧无烬说道，“我想，任何一个女子，都不会看上一个有家室又很穷的男人吧！” 沈如看着萧无烬，倒是真的想了想，最后点头笑开。 “这可是你说的，掌握了你所有的不法收益，我岂不就是掌握了你的命门？” “对，我的命在你手里！”萧无烬笑着又认真地说道。 沈如笑着扑进了萧无烬的怀里，她挺烦自己那些小情绪的。萧无烬这贩卖私盐，跟叛军合作她都知道呢，她有啥好芥蒂的呀！ “天冷了，我们去庄子上看看吧。”沈如想了想说道，“之前棉花收割之后，我让人将秸秆的草木灰都洒土里，这小半年就荒着。明年就想想，如何把这地充分利用起来。” “阿如，还记得那些书吗，或许，在里面有方法。”萧无烬说道，“你若是还不放心我，便来刺史府同我一道看书吧！” 也是哦，那些《天工开物》之类的书，不正有关于农作物的养殖吗？ “好啊！”沈如爽快得答应了，正好也让自己温故而知新，更加博学点！ 沈如的庄子上不仅自己种了菜，还养了鸡鸭，还有猪圈。所有人都挺悠闲的，地里没有作物，只能打理庄子上的东西了！ 沈如同萧无烬在鲁能的陪同下，先是看了大片空着的地，最后才到庄子上。 之前有流犯被沈如安置在这边，这回见到，气色都好了许多。 “东家，地里一些菜已经可以收了，既然来了，那就带些回去吧！”管事甚是热切，“还有鸡蛋跟鸭蛋，也有几篮了，庄子上人也吃不到，幸亏这日子越来越冷，倒也不怕坏。” 沈如自然是收下了，随即问了下庄子上的一些日常所需。 “这天也渐渐冷起来了，你们若是过冬的物资不够，都可以报上去，我可不想我的庄子上，冬天出现冻死人的情况！”沈如打量了一圈后说道。 萧无烬就在一旁看着沈如打点一切，她办事的时候，从容自在。倒是他的不对了，竟然让沈如有了不安！ “沈姑娘，谢谢你。”被沈如安排在庄子的流犯，自然也认识萧无烬的。之前那些流言什么的，他们都听说过，难免对沈如有些想法的。 但是被沈如关照，又在庄子上待了这么久，今日又看到刺史大人看沈如的模样，他们也就知道那些流言就是流言。 哪像是沈如为保全沈家攀附刺史啊，明显就是刺史大人爱慕沈如。 而且，从其他人口中得知沈如在这边种了三十亩地的棉花，好像还开了什么工坊，他们就更加觉得沈如的厉害了。 “沈姑娘，不知道可还有机会，能见到其他人？”其中一个男人开口问道，“就是杜冲他们。” “杜冲跟他媳妇还在城中，林氏跟女儿在我的牧场，你们若是相见的话，趁休息之日，借了农场的马车，可以去见一见。”沈如说道。 男人也是杜尚书一脉的，因为母亲年迈，要照顾家中老母，才没有同杜家其他人一道。 到了这牧场之后，倒是整个人闲下来了，只是有些担心其他人。听沈 第三百三十八章 他对她的爱，招摇过市 从庄子上出来，马车里已经放了很多庄子自产自销的东西。 萧无烬也同沈如说起那些流犯来。 “阿如，我知道你为很多人安置了去处，你真的做到了当初同我说的那些事。比起我来，其实你要更了不得！” “我说过什么，我忘记了。”沈如谦逊道，嘴角却是微微上扬，被萧无烬夸赞，她心里自然欢喜。 “阿如，在我眼里，你是最好的。这并非是我在讨好你，而是你真的做到了昔日在我面前夸下的海口，不，那不是海口，是你对自己的信心。” “你提供的炼制细盐的法子，其实养活了整个刺史府，也让凉州所有的官员，俸禄依旧。” “河道能挖通，除了八百余流犯的劳作，投入的钱财，也是从这细盐贩卖中获得。还有这屋舍安置费用……阿如，很多都是因为你的灵犀一指，让我茅塞顿开；还有你种棉花，开牧场，那些工坊，也让一些百姓有事做，还有你像官府缴纳的赋税……阿如，你真的做到了让凉州变好。” 沈如笑了，心花怒放啊！ “我只是微薄之力，对凉州来说，是无关痛痒的小动作而已。”沈如谦虚道，“还是你，不管是挖河，还是迁村，安置，这才是让凉州真的好起来的法子。” “流民跟流犯，充实了凉州的人口，但是你给了很多人饭碗。”萧无烬再次肯定道，“阿如，有你，是凉州之幸，是我之幸！” 她没那么重要，也没那么厉害！但是萧无烬的肯定，沈如还是很受用的。 “你近日多次夸我，是想让我安心对吗？”沈如笑盈盈看着萧无烬，“你是想让我知道，我也很好，不比白芊芊差对不对？” 萧无烬点头，他认识的沈如，是不会妄自菲薄的！ “我自然是好的，但是我也不会自大到觉得这世间我是最好的那个。”沈如吐露心声，“白芊芊很坚韧，弱质翩翩，但是她很清醒。” “与其说我担心她算计我什么，倒不如说我不想一个好的女儿家，被这生活逼的最后变得急功近利，出卖尊严。或者说，你也是难得一见的优秀男儿……” 沈如说着看着萧无烬，没有说明，却也显露其意了。 萧无烬失笑，随即道：“阿如啊，所谓情人眼里出西施，大体上，你是太喜欢我了！” “是啊是啊，谁叫你是我的萧郎啊！”沈如笑着说着。 “我在凉州那么几年，并没有什么桃花债……”萧无烬说道，但被沈如给打断了。 “你忘记颜淑惠了吗？” 萧无烬一愣，继而说道：“与其说颜家大小姐是看中我，倒不如说，她是想寻个身份尚可，但能被颜家掌控，带出去有面，在家又能压得住的人而已。” “主要是你太穷了，而且你穷的让凉州的富家千金们都无力吐槽。”沈如打趣道，“你看，是不是我来了之后，你的财运也蹭蹭上涨了！” “嗯，你是我福星！” 沈如很坦然地接受了这设定，她不正是带着萧无烬脱贫了吗？ 两人又畅想起未来，若是日后裴闻璟履行承诺，让凉州自治，萧无烬肯定会有钱的啊！ “说到裴闻璟，我便又想起来了，这狗男人不干人事，白芊芊也被他拦截过，我敢说裴闻璟想让白芊芊介入你我之间！”沈如说起白芊芊告知自己的事情。 萧无烬听罢抿了一下唇，眉头微皱，看着沈如叹息道：“阿如啊，我们这婚事，还是得早早办了，省的夜长梦多！” “婚期也定了，总不好提前吧。怎么，你还怕裴闻璟来抢亲吗？” 沈如打趣道：“他不会的，他还要等着崔缇帮他稳定军需，等到攻进京城后，肃清所有仇人，到时候还要来凉州，正大光明得裴家人迎回京城。” “这怎么算，也需要一段时日，而且说白了，他对我也未必是真的喜欢。或许，仇恨压得久了，心思也会变了。” 沈如分析道：“而到时候，他还要给崔缇，给崔缇身后的崔家，方家一个交代。嗯，等到他身居高位，身边还会没有女人吗，我呀，到时候是你萧家妇，他还能起什么心思啊！” 萧无烬没有去反驳沈如，但是他心里很清楚，真爱一个人的话，是不会那么容易放弃的。 而越是得不到的，只怕越会惦记。 “阿如，你呀！”萧无烬叹了口气，瞧瞧，她那么好，好到有人要跟他抢呢！ 回了凉州城，沈如便提议去那安置区看看。 萧无烬自然是同意的，只到了那边，已经临近中午，肚子更是不和适宜得发出了咕咕声。 沈如一愣，随即笑开，自己是吃的晚，但估计萧无烬早饭用的早的。 “附近的小饭馆里先解决一下午饭吧！”沈如提议道。 “嗯！”萧无烬带着沈如去了一家老巷子里，巷口的馄饨铺子正飘着热气。 看到萧无烬，摊主更是热情地招呼起来。 “萧大人，这位一定是沈如姑娘吧。这都很久没来老朽这小摊上了。” “你认识我？”沈如不由好奇，这边她可没来过。 “与萧大人陈双入对的，定是沈如姑娘，这凉州谁不知道呢？”摊主笑呵呵道：“三碗馄饨吗？” “对，三碗馄饨。”萧无烬看着沈如笑了。 在铺子里坐下，萧无烬低声对沈如说道：“阿如，若是日后的刺史夫人不是你，我可是要被凉州百姓骂的。” 沈如眼眸晶亮，笑着打趣道：“那若我嫁与旁人，岂不是也要被人说见异思迁了？” 萧无烬点了点头，认真道：“所以，阿如，我们注定是不能分开的了！” “你还真是……”沈如笑了，心中一片暖意。他对自己的喜爱，真的是招摇过市的啊！他非她不娶的话语，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说的，他想给她安全感啊！ 两人那眉目传情，低声话语的模样，让一旁的鲁能脸上挂着笑，但紧闭着嘴，努力当自己是背景一般。要是那白芊芊想勾引大人，他第一个不同意，刺史夫人，只能是沈如啊！ -------- 陪家里小朋友玩 第三百三十九章 颠倒黑白的沈萍 刺史府里，白芊芊倒是安之若素，但是一旁的杨嬷嬷就有些不乐意了。 “大小姐，萧大人怎么可能把照顾你的事情假以他人呢？说是去找沈如了，这堂堂刺史大人，竟然如此荒唐！” “嬷嬷，他们是未婚夫妻，你还是不要太多置喙了。”白芊芊同沈如说的很明白，她来找栖身之地的，既然能安稳度日了，她怎会有其他心思？ “大小姐，你是白家的大小姐啊！”杨默默恨铁不成钢，“老太爷为你选的人，自然是极好的。在这凉州，除了刺史大人，还有谁配得上你啊！” “嬷嬷。往事已矣，白家的身份已经任何用了！”白芊芊喝止了杨默默，“若是在这里让嬷嬷觉得埋没了，不如我们出去。” “大小姐，你……老奴这是为了谁啊！” 白芊芊站了起来，“在这府里也没有事做，我正好想出去走走。” “大小姐，人生地不熟的，你这出去……”杨嬷嬷又想阻止。 “不出去走走，又怎么看得到前路。”白芊芊沉静道，“难道真的要在刺史府当一个什么都做不了的人吗？” “嬷嬷，我的前半生都在等着嫁给太子，现在落空了，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了，这里是凉州，不是京城了。我是孤女白芊芊，不是什么大学士府的大小姐了！” “可是……”杨嬷嬷还想说点什么。 “没有什么可是了，我要出去走走，嬷嬷你跟不跟吧！” 杨嬷嬷可是看着白芊芊长大的，怎么敢让白芊芊独自出门啊！ “大小姐稍等，我这就同刺史府的人说说，你这出去，总得有人陪着的。” 白芊芊无奈，她看清了现实，但是自己的嬷嬷没有啊！ 很快，白芊芊出门，侍卫于阳陪着她们两人一道走在了凉州的长街上。 沈萍很久没有离开颜家了，颜少卿对她视若无睹，颜家的下人也是踩高捧低，更让她如鲠在喉的就是，三婶杨氏，都能攀上颜老爷。 她真的是在颜家憋的慌了，今日是要与颜贞善见面，才寻了个空处，出了颜家。 走在长街上，沈萍也有些惊慌失措，怀里还有颜贞善给她的药。 疯了，真的是疯了，颜贞善要她对颜少卿下药。说是不会让颜少卿死，只会让他虚弱，这样既可以让她行事，又能让颜贞善慢慢回来，掌控颜家。 沈萍是不想的，她不过是要衣食无忧，可是却又卷入了比之前更可怕的境地。但是颜贞善说父亲跟三叔被杀的凶器上有她的指印。 她走入了绝路，她不知道除了听颜贞善的还能怎么办？同样，颜贞善给了她一张一百两的银票，恩威并施，让她无路可退。 “啊！”沈萍走的慌乱，同一路张望左右的白芊芊撞了个满怀。 四目对上，白芊芊一愣，沈萍？ 在京城的时候，沈家二房倒是挺会出风头的，沈萍一度也是被打造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世家贵女模样的。 “白芊芊？”沈萍也认出白芊芊来了。在京城，白芊芊是所有贵女们羡慕的对象啊！ 他乡遇故知，白芊芊对沈萍甚是好奇，试探般问道：“你们一家在凉州过的还好？” 沈萍莫名地鼻子一酸，红了眼眶。 “白芊芊，你……你怎么也来凉州了？”看着白芊芊那一点朱钗也没有的发间，普通的粗布衣裳，沈萍心里又有些好奇，还有些说不出来的畅快。 “说来话长，你呢？我看沈如……” “不要跟我说沈如，她就是个无情无义之人！”沈萍对沈如积怨颇深，咬牙愤愤道。“既然遇到了，我们不如坐下聊一聊。” 沈萍需要一个对沈如不了解的人，来宣泄她对沈如的怨恨，看了一下旁边，她便是指着一间小酒馆说道。 白芊芊心下惊讶，沈萍是沈如的堂妹，何以这般怨恨。而且看沈萍的穿着，也算是讲究的，根本不像落魄模样，这沈家在凉州，几房都过的挺好的样子啊！ 但是突然间，白芊芊看到沈萍的发式，这是……成亲了？ 同沈萍在小酒馆坐下，沈萍利落地要了一壶酒。 “你……喝酒？”白芊芊有些惊呆了，大白天在酒馆喝酒，在京城，可没有一家贵女会有如此行径。 “过得苦了，自然就想要借酒消愁，倒是你，怎么来凉州了？若是我没有记错，你……可是要嫁入东宫的。” 白芊芊苦笑一声，随即说道：“凉州偏远，不知京城的水深火热，叛军以绝对的优势，将朝廷大军打的节节败退。圣上听信小人，以莫须有的罪名抄了白家，我们白家也就我了！” 沈萍震惊，这般天之骄女一样的白芊芊，也会落到这个地步？ “那你现在在何处落脚？”沈萍随即问道。 “刺史大人是祖父的门生，所以我目前就在刺史府。”白芊芊隐去了其中的细节。 沈萍一愣，但并没有太多羡慕。萧无烬可穷了，还是沈如的男人，白芊芊到了那边，大概也就是粗茶淡饭的。 但是心里也突然一根弦拨了一下，白芊芊可比沈如出身尊贵多了，要不是家里出事，她可是太子妃啊！ “芊芊，说起来，你可是我们昔日最羡慕的人，眼下见你，也依旧是原来模样。你跟我们是真的不同的，我看，既然你来了凉州，也只有刺史大人能与你相配了。” 白芊芊瞪大了眼，沈萍在说什么，她没有理由不知道沈如跟萧无烬要成亲的事情啊！ 想到方才沈萍说到沈如的咬牙切齿，白芊芊故作为难道：“我同萧哥哥，是有昔日之情谊，但是听说你堂姐沈如，要嫁给萧哥哥了，婚期都定了！” 沈萍心中抓狂，沈如有钱，带着沈家的钱嫁给凉州最大的官，怎么什么都是沈如的！ “那都是沈如强求来的，沈家为了让沈如攀上萧无烬，斥巨资，给军需捐钱。可怜萧大人清风霁月一样的人，被人编排与沈如有染。”沈萍愤愤道，“芊芊，你若不信，倒是去书局问问，前些个月，有人写了沈如跟萧大人的风月之事，那萧大人被人架上高架 第三百四十章 满口谎言 白芊芊震惊模样看着沈萍，喃喃道：“沈萍，这……这不可能吧！” “很多事情，你去问一下就知道了。沈家大房，占着沈家的钱财，对二房三房的人置之不管。沈家大房的人到了凉州之后，根本就没有服过苦役。” “八百多的流犯，都在服苦役，从采石场，到挖河，累死了多少人啊！但是沈家大房，却安稳度日，你若是去沈家那大宅看了就知道了。” “还有那沈如，便非只与萧大人一人过从甚密，她还与我相公……”沈萍深吸了口气，“她什么都要最好的，都要跟我争，明知道我喜欢少卿，她却屡次破坏我跟少卿之间的感情。我……” 沈萍停下喝了口酒，眼角溢出泪来：“颜家是凉州富商，我自知流犯身份，不能做少卿正妻；沈如也是流犯，她怎么能逼的刺史大人娶她啊！” 白芊芊对沈萍的话半点不信，萧无烬看沈如的眼神，那是藏不住的喜欢。 刺史府的下人，对沈如，那也是尊敬又喜爱的。 “呵！”侍卫于阳是忍不住嗤笑了一声，这信口胡诌的话，真让人笑掉大牙了！ 沈萍却只顾着颠倒是非，没有听到，但是白芊芊听到了。 “沈萍，那你爹娘现在可都安好？”白芊芊想转移话题了。 “我爹……死了，我三叔也死了！”沈萍深吸了口气，“苦役已经让他们毁了身子，但是沈家大房不肯接济，让他们走上了绝路。” “嗯……节哀！”白芊芊还能说什么呢，只能轻声安慰。 “还有我堂哥，三房的唯一男丁，因为沈如断了腿，最后竟然死在地痞手中，官府说是斗殴导致的，但是沈如也在。”沈萍一脸愤懑，仿佛连她自己也笃信自己说的一切。 “白芊芊，你可是要做太子妃的人，难道你愿意在刺史府虚度吗？你可是京城最金贵的世家大小姐啊！” 沈萍看着白芊芊说道：“昔日，多少人羡慕你的家世背景，又有多少人惊艳你的才华，你来了凉州，那沈如就不算什么了？” 白芊芊尴尬笑笑，这沈萍想要借刀杀人太明显了吧！ “怕是让你失望了，眼下的我能够活着已经不错了，而且一穷二白！”白芊芊一脸落寞地说道。“若是正如你所说的，沈如有钱，萧大人还有什么理由不娶呢？” 沈萍一愣，咬着后槽牙愤愤道：“你不觉得沈如可耻吗？” “也还好吧，你也说了，沈家都为凉州军需出力了。”白芊芊一副无辜模样道。 沈萍又是心里一塞。 “沈家的钱，也不是他们一家的，独占了沈家的钱，却放任二房三房不知死活。” “若是我没记错，在京城的时候，沈家就分家了吧！” 白芊芊眨了眨眼，不解般看着沈萍。继而又道：“沈萍，既然你嫁入凉州富商之家，那定是能照拂家人了吧！” “而且，那是你心爱之人，那你现在一定过得很好吧！” 沈萍感觉心口又被插了一刀，她只能喝闷酒了！ “白芊芊，我是帮你指了明路，至于你怎么做，那就看你了！”沈萍喝了酒之后说道，“而且，沈如若是嫁入了刺史府，看你寄居在那边，怕也不能容你的。” “毕竟，她连我这个姓沈的堂妹，都容不下！” 白芊芊觉得沈萍挺滑稽的，自己身后就有刺史府的人，真假随便一问就能知道。 “谁叫白家落难，我现在只是一名不文的孤女啊！”白芊芊重重叹了口气。 “可是你可是能当太子妃的人啊！”沈萍惊呼，那是她做梦都不可能想到的。 “但那也是过去了，日后，这江山都要易主了。”白芊芊有些摆烂道：“沈萍，你现在已经许了人家，那边好生过日子吧！我呢，如今两手空空，只想苟活了。” 沈萍瞪大眼看着白芊芊，颇有些恨铁不成钢。“你……你可是白家大小姐啊！” “身份是身外物，白家也没了。”白芊芊说的坦然。 “那你的一身所学呢，你的才情呢？” “沈萍，流放路上苦吗，你也是琴棋书画精通之人，可有一点是用得上的？”白芊芊反问，“我只知道苦难来时，这些风雅之技，根本没有用。” “我那个时候，多希望自己是武将之女，拥有一身好功夫，能上刀山下火海，即便是抢馒头，我也得有力气啊！” “我写字画画弹琴绣花的手，帮不了我什么啊！” 白芊芊叹息，“沈萍，白家所学，让我像是套上了枷锁一般，我也做不了……做不了……”白芊芊说不出口，大概她也做不了人的妾室的！ 沈萍心里恨啊，她自己对付不了沈如，想着白芊芊可不一样，但听白芊芊这没志气的话，她气的都想骂人了！ “白芊芊，你自己看吧，你不去争，带最后什么都会没有的！”最后，沈萍只能警告般道。 “我本来就一无所有了啊！”白芊芊笑的无奈，“沈萍，想来在凉州，我应该还能遇到很多故人吧！” 沈萍不想说了，看白芊芊的眼神就像看扶不上墙的烂泥一样。 她掏出几个铜板，放在桌子上，叫来小二结账。 “白芊芊，我是善意的提醒，日后你就会知道了。” “谢谢你啊！”白芊芊还是道谢了，“日后若是有空，可以再聚。” 沈萍点了点头，离开了小酒馆。 “大小姐，你听吧，这沈萍说的，就算夸大了些，但是总归是话糙理不糙的……”杨嬷嬷立马说道。 “她说的有半句真的吗？”白芊芊打断了杨嬷嬷，看向于阳，“于侍卫。” “满口谎言，不屑与之争辩。”于阳嗤之以鼻，他家大人同沈如，那是天作之合！ “我想也是，她许是自己过得不如意，便将这不如意归咎到了沈如身上；自己对付不了沈如，便想拉拢我，与沈如为敌。”白芊芊分析道：“嬷嬷，你难道想我做了他人棋子吗？” “白家身份于我，早已经是枷锁了，嬷嬷，我们还是再去走走看看吧！” 白芊芊甚是清醒，她来凉州是避难，是求生的，而 第三百四十一章 她心软，这些事别让她知道 萧无烬从于阳口中得知沈萍对白芊芊说的事，已经是当日傍晚了。 “跳梁小丑，不用搭理。”萧无烬喜欢沈如，连带沈如一家都看着顺眼，但是沈萍，他真不想多费一个眼神在那。 “大人，颜公子来了！”正说着，鲁能前来禀报道。 这个时辰，颜少卿来，萧无烬都怀疑是来蹭晚饭的。但是刺史府的晚饭，是入不了颜少卿的眼的。 “你来做什么？”见着颜少卿，萧无烬直接问道。 “送钱！”颜少卿白了一眼萧无烬，“沈如那边的石烛跟油灯这批货卖完了，这应该就是年前的最后一次结算。” 萧无烬一愣，随口道：“给阿如先吧！” 颜少卿呵了声，还是把给萧无烬的那份递过去了。 “之前说好的，你一，我二，她七。虽然说她后面又让了一成给我，但是给你的，还是要先给！” “这以后成亲了，难道你不想自己留点私房钱吗？” “我哪有什么钱呢，还了你的钱，剩下的，都是要用到实处的。”萧无烬收下了钱，又不怎么在意道。“日后，这家还得阿如来管，我这边的每一个子，都该给阿如！” “出息！”颜少卿嗤笑，“她哪能管家，不对，你这哪是家，你这是整个刺史府，你要沈如日后替你管这偌大的刺史府，呵，呵呵！” “不，她只需管我即可！”萧无烬说道，“我又怎么可能让她这么辛苦。刺史府里有专门的账房，拿的是朝廷的俸禄！” “虽然说我也不是过来人，但是家里那些糟心事情看多了，男人吗，怎么能兜里没有钱呢。萧无烬，是兄弟才跟你说的，私房钱是必须有的。” 萧无烬浅笑看着颜少卿，既然他说起家里的事情，他便同颜少卿说说他后院的女人吧！ “我这刺史府里，来了位京城贵女。是我恩的孙女。” 萧无烬用寻常口吻说着白芊芊的事情，就在颜少卿看萧无烬的眼神有些不对的时候，他说到了白芊芊同沈萍。 “沈萍？”颜少卿眉头皱起，“那女人我碰都没碰过，让人不需要特殊对待，侍妾，呵，亏她脸皮厚的，怎么撵也撵不走。” “她这是想挑事啊，行，回去我就让人把她丢出去！”颜少卿说的甚是干脆利落。“我也算知道这沈家大房怎么跟二房三房不和了，这沈家，也就沈如他们一家是正常人！” “阿如，终究是心软的人。”萧无烬缓缓说道，只声调渐沉，让颜少卿的神色也微敛。 “女人么，肯定是心慈手软的，放心吧，这事我来办。” 两人四目相对，最后都是笑了笑。 “这天越发冷了，我总觉得是要下雪了。” “既然天冷了，那你还是赶紧回去吧，刺史府的饭菜冷，暖不了你。”萧无烬下了逐客令。 颜少卿也不逗留，利索地走了！ 打开颜少卿给的信封，萧无烬数了数，一千一百五十两，阿如这次，又赚了不少啊！ 颜少卿回家之后，直接让人把沈萍从屋里给揪出来了。 “少卿，这，这是做什么？”沈萍有些懵，她心里更是如雷一般爆跳着。 “怎么，你那么恨沈如，你觉得我看不上你，是沈如的问题？”颜少卿睥睨神色，说的又是那么直接，顿时让沈萍一股羞恼之意冲上头。 “少卿，我与你虽然没有肌肤之亲，但是被你轻薄已经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了，你这样对我，你难道不觉有愧吗？”沈萍眼里含着泪，控诉道。 “呵，可笑之极，就算是我睡了你又如何？”颜少卿嗤笑道，“一个朝廷流犯，落魄世家女，不要跟我说你还以为碰了身子就该娶的笑话了！” “少卿，你……”沈萍不是没看过颜少卿目露凶光，但是这种话说出来，让她难以置信。 矜贵公子模样的颜少卿，不可能是这么恶劣的，不可能的！ “少卿，我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难道我就想安静地待在你什么也有错吗？”沈萍哭着说道，“我知道你喜欢沈如，所以，就因为我同沈如交恶，你就这样对我吗？” “放你的狗屁！”颜少卿怒意十足道，都到这份上了，这沈萍还一定要攀咬沈如。 颜少卿冲其他侍女使了使眼色，其他人就立马去沈萍屋子了！ “都被人轻贱到这份上了，还死活要赖在颜家，沈萍，你以为我会信你的鬼话吗？”颜少卿上下打量着沈萍，“颜家是商贾之家，一个个都是人精，我猜，你是为了什么留在我的身边呢？” 沈萍慌了，颜少卿知道了什么？为什么突然怀疑自己了？ 她眼神开始左右飘，捻着衣袖得双手也紧张的抖了起来。 “少卿，我是被逼的，你救救我！”沈萍突然跪倒在颜少卿跟前，更是匍匐几步，抱住了颜少卿的腿。 “你做什么？”颜少卿有些意外，沈萍这心态不稳啊！ “我也是名门出身啊，我是喜欢你，但是我也是有脸有皮啊！”沈萍哭诉道，“你轻贱我，难道我不想走吗，但是我走不了啊！” “什么叫做你走不了？”颜少卿心里一沉，这里头还真有什么秘密在啊！他不就是诈沈萍的吗？ “少爷，她居然有这么多钱。”侍女从沈萍的枕头底下，搜出了那一百两的银票。 “是二小姐，是二小姐逼我的！”沈萍立马说道，“这钱也是二小姐给我的。” 颜少卿拿过银票，左右看了看，最后扔在了沈萍面前。 “我二姐逼你待在我身边，那她图什么啊？” “少卿，你一定帮我好不好，我……我真的是走投无路了啊！”沈萍先是一把将银票塞入怀里，继而又抱着颜少卿仰头哭诉道，“我可以告诉你二小姐所有的计划，但是少卿，我会没命的，你一定要救我！” 颜少卿低头看着痛哭的沈萍，沈萍那日，也是二姐安置在他房里的，塞给他女人还不够，还把手伸的更长了吗？ “沈萍，说吧，说出她让你做的事情，我是个商人，要看这个交易，值不值得你这条命了！” 第三百四十二章 大雪困境 颜少卿看着沈萍给出来的那个药，又让侍卫把平日同沈萍往来的嬷嬷给揪出来了，顺道，把自己老爹也给请过来了！ “爹，二姐这是想害了我，她回来啊，你说，我是不是应该向二姐讨点什么了！” 颜父一脸复杂，儿子跟女儿都是他的，颜家在颜少卿的掌控下，也挺好的。 “少卿，或许，是有什么误会，贞善一个女子，也管不了颜家的。” “是啊，都成亲几年了，不在家生孩子，还想这些有的没的，是太闲了！”颜少卿讽刺道，“若是我对二姐做了什么，父亲你会怪我吗？” 颜父看着颜少卿，叹了口气道：“爹也管不了你不是吗？” “既然如此，爹还是回去吧，颜家子嗣不丰，爹还得多加把劲！” 颜父眼眸瞪大了些，最后，甚是无语般走了。 一旁的沈萍还有些大气不敢出，等着颜少卿最后的定夺。 “想毒杀我，那也得换个人吧！”颜少卿嫌弃地看了眼沈萍。 在他看来，沈萍就是个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人。心计手段一个都没有！ “少卿，我没办法啊，我……我没有杀人，但是我爹跟三叔的死，一定跟二小姐有关，最后官府也没办法找到凶手不是吗？我……我不听二小姐的，我就会变成那个凶手的，我的下半辈子就没了！” “能选中你这种无脑的女人来做内应，颜贞善脑子进水了！” “你也走吧，颜家容不下你了！” 颜少卿说着，就准备让人把沈萍赶出去。 “不，等一等！”沈萍又是立马扑倒在颜少卿的面前，抱住了颜少卿的小腿。 “少卿，我求你了，能不能让事情过去之后，我再走；你能不能帮我拿到那个凶器，我真的不想再被二小姐威胁了！” “我……我也不求杀害我爹的真凶伏法，我还有娘，还有弟弟，我真的不能死啊！” 真是一个懦弱愚蠢的无用之人！颜少卿有些嫌弃看了眼沈萍。 “就容你待到那个时候吧！” 沈萍松了口气，跌坐在地，仰头看了眼颜少卿，最后还是伤心哭了。 颜少卿没有再理会沈萍，自顾回屋了。 沈萍跌跌撞撞地往自己的屋子走去，感觉脸上有湿意，她抬头，发现下雪了。 为什么，她到头来，什么都没有得到！ “哇，下雪了！”第二天早上，沈如起床，就看到外面白茫茫一片，她甚是欣喜地打开了房门。 “大小姐，这雪下得太大了，二小姐跟少爷都没有去学堂，府里的人说，往年下雪，一下就是好几天。”翠喜上前说道。 沈如退回了屋里，还有些冷啊！ “去年这个时候，我们在路上，不也经历了风雪吗，西北的冬天，怕就是这么冷的吧！”沈如缩了缩身子，“家里的东西都够吗？” “夫人早先就都准备好了，大小姐，看来这些日子，你就只能待在家中了。” 沈如还是觉得这雪来的突然了些，日子是冷了，但是感觉还不到下雪的时候啊！ “大小姐，这是隔壁颜公子送过来的。”安巧拿着一个盒子打着伞，从外头走了进来。 “说是油灯这批货结的账。” 有钱来了，沈如自然是开心的，从安巧手里接过，再自己点了点，嗯，不错嘛！ 初雪的欢快，让沈如并没有想太多，加上弟弟妹妹都在家里，家中物资也不缺，她玩雪也玩的有些不亦乐乎。 只是，连续几天的大雪，加上没有停下来的痕迹，渐渐让沈如也觉得不对劲了！ 别说着大雪来的早了个把月，这阵势……明显是要雪灾了啊！ “不行，我要出去看看。”沈如有些担心萧无烬，若是哪里受灾，按照萧无烬的性子，定会去的。 “大小姐，这地上积雪极厚，怕是出行不便啊！”翠喜担心道，“你这般出去，老爷夫人会担心的。” “我总要出去看看的，棉垫工坊是已经叫停了，但是石烛那边我怕师父们还在做事；村子那边我也要去瞧瞧啊，这大雪天，总不好还有人给我们守着那黑水。” “这些天，牧场的羊奶怕是也送不及……”沈如有些担心。“只要马儿能骑，我就能出去！” 沈如决定的事情，自然是没有人能劝得动。 而且其他人跟上只会拖累沈如，最后，大雪纷飞下，沈家人还是看着沈如出门了！ 城中的情况，倒是还好，有官府的人每天清扫街道。 沈如先是去了小酒馆，找到了哀声叹气的庄大厨。 “东家，没下雪前，还有人来店里吃东西的，这雪下的那么大，我看这几天铺子还是关了吧。” “我正有此意，店里的食材，大家一起用掉就好了。庄大厨，牧场那边，这两天有送东西过来吗？” “这两天是没有，这大雪天，估计也不好运东西吧！” 沈如有些担心牧场情况，大雪天，羊群不能出去，牧草储备够不够？ 牧场里，顿珠也有些愁，雪太大了，一些客人的羊奶也根本送不到。下山的路太滑了，先前有人送货，还摔了。而且，这雪来的突然，牧草储备也不够啊！ “顿珠姑娘，这牧场里可有炭火，孩子冻的有些受不住了！”林氏忧心得同顿珠说道。 “沈如姐姐给大家都配了冬衣，炭火的话，之前也没想到，现在也没处去买，要不，让孩子多穿点？” “没有炭火啊，那……那还是让孩子多喝热水吧！”林氏有些担心。 沈如花了比平常多两倍的工夫，到了牧场，她抖落一身的雪花，也不禁冷的打了个哆嗦。 “沈如姐姐！”顿珠看到沈如，很是惊喜，立马把牧场这边的事情说了。“我们草原上，从来没有这么大雪过，我……有些经验不足！” “没事，需要什么东西，我去采办就是。”沈如安慰顿珠道，“羊奶送不到的话，也不要浪费，趁新鲜，给所有人喝。” “那客人那边……”顿珠有些担忧。 “因为风雪问题，送不到的话，可没办法，等风雪过去，再给客人说吧，到时候同余婶一起，商量个补偿 第三百四十三章 萧无烬被雪埋了 “风雪没有停，那我骑马送你们吧！”孩子全身发烫，沈如看着心里一紧，“林氏，你准备一下，我们马上走！” “顿珠，清点一下，还需要哪些东西，同余婶说，这上山下山马车都打滑，我送林氏他们回来的时候，给我。”沈如快速交代道：“大伙如果家中没有急事，能够不进城的就不要进城了，林氏，赶紧跟我走！” 顿珠护送沈如跟林氏母女到了牧场口，风雪扑面，都让人张不开眼。目送着沈如带着林家母女离开，顿珠就立马赶回屋里，同余氏商议起牧场缺的东西。 冒着风雪，沈如这进城的路走的格外艰险，来时的马蹄早就被雪给盖住了，好在有惊无险，最后还是替林墨香找到了大夫。 “孩子这是感染了风寒，不能再受冷了，幸好你们送来的及时，这要是再烧下去，人都要烧傻了！”老大夫说着，就给孩子扎针，从指尖放血。 “老夫先给她放血降温，再给你们开七帖药，这风雪天，要保暖，切记莫要再受凉了。” 沈如替林墨香付了诊金跟药钱，伙计抓药之际，她看着鹅毛大雪，忍不住同大夫问话道： “大夫，凉州今年的雪，是不是异常了些？” “说异常是挺异常的，但是往年也有过七八月飞雪，但这么大，倒是少有的。哎，这暴雪日子，怕是又有不少人生病了！” “往年有过这么早下雪吗？”沈如惊讶问道。 “有的，就是以往早下雪，但不会这么大。” 沈如有一句没一句得同大夫说着，伙计那边也把药给抓好了。 “大夫，谢谢你！”同大夫道谢后，沈如就又冒着风雪把林氏母女送回了牧场，这一来一往，直接就是下午了，倒是感觉这雪势缓了些。 顿珠跟余氏已经将牧场所缺的物资都列出来了。 “沈如姐姐，刚去看了一下，牧草大概还能坚持两天，这雪看着也不会大起来了！” “就算雪停了，这牧草要去采买，加上路滑马车也打滑的话，不知道两天内能不能备齐。”沈如担心道，“这雪是来的太急了点，有些出乎我的预料了！” “雪停后，积雪清扫的过程才是最难的，就怕下雪之后下雨啊！”沈如喃喃道。 “余婶，这日子不好，你来这边也不容易，不如回家去吧！” “大伙儿都在，我回家的话……有些不太好意思。”余氏说道，“还有，这钱都在我这，要是用钱什么的……” “这冰天雪地的，能用什么钱啊，不是还有顿珠在嘛！”沈如笑笑，“我们先进城吧，估计到城就天黑了！” 余氏也挂念在家里的老夫人跟妯娌，既然沈如这般说了，她便同沈如一道离开了牧场。 回城的路的确很难走，便是识途的老马，也是几次打滑。 沈如护送了余氏到了住的地方，这才发现自己饥肠辘辘，但想着时日不早了，她还是先回家了，就是心里也惦念着萧无烬。 凉州如果受灾，萧无烬定是坐不住的吧！ 沈如一回到家，沈母跟沈父便是一副惊魂落定的模样。 “阿如，你不是说出去走走，那怎么一去就是一天啊！”沈母忍不住埋怨道，“你也不带个人，爹娘这心里头都挂念着。” “娘，我一个人还能应付的了，真带了人，怕是寸步难行的！”沈如抖落蓑衣上的雪水，还是打了个哆嗦。“城里的主干道官差是清扫了出来，但是外面，雪都有脚脖子厚了。” “可能很多地方，都受了雪灾。”沈如担忧说道。 “这些事情，官府的人都会去管的，你一个女儿家，受这累做什么？”沈母心疼女儿啊！ “她啊，估计是替萧无烬在担心。”沈父说破沈如的心思。“那萧无烬在凉州多少年了，他身边的人也是凉州的，遇上这种日子，他会不知道怎么做？阿如，你还是安安心心待在家里吧！” “不行啊，牧场的草饲料也不多了，明日我还得跑一趟，那么多羊跟马总要吃的啊！”沈如叹息道，“娘，我还没吃东西，我好饿！” “饿？这是出门就没吃过东西，我的阿如啊！”沈母一听心疼坏了，半句指责的话也说不出来，赶紧吩咐下人去厨房拿吃的。 沈父也不好再说什么，他看了看天，倒是缩了一下脖子，这天真冷啊！ 沈如原本还真的想第二日再出去的，但是晚饭后，沈家大门突然被敲响了。 “沈姑娘，大人进山……遭遇了雪崩，我们……找不到他了！”于阳神色凝重道，“沈姑娘，这事本也不该来告诉你，但是……” 沈如的脑子里有一瞬间的轰鸣，雪崩，萧无烬！ 但很快，她稳住心神，二话不说就要出门。 “阿如……”沈母想拉住沈如，外面这情况，女儿去又能如何？ “爹，娘，我们什么大风大浪没过来，这一次，我也一定会没事的！”沈如神色坚毅，“知道他出事，我却什么也不做，我做不到！” “可是……”沈母还想劝说，但被沈父给拉住了。 “阿如，答应爹娘，一定要安全回来！” 沈如重重点头，穿好蓑衣，就同于阳快速走了。 “告诉我事情的经过，还有多少人一同被雪埋了？” “除了大人，还有四人，都是刺史府的护卫，鲁能也在。”于阳神色沉重。“大人进山，是听闻山中猎户受灾严重，大雪压垮了他们的房子，知府已经派人将部分猎户转移下来了。” “大人想去查看情况的，但是没想到突然塌陷，半山的雪都倾塌，我在队伍后面，同其他人一道退了出来，但是前面的人……” “目前都在搜山，但……” “这雪是真的小了对吧！”沈如抬眼看天，沉静问道。 “小了些。”于阳回道，“沈姑娘，万一大人……” “不可能的，他还没娶我呢，绝对不会有事的！” 沈如坚定道，此刻的萧无烬，一定是在哪里等着她去救的！ 第三百四十四章 她就是气运之女啊！ 沈如同于阳到达萧无烬消失的山林时，天色都黑了，雪也小了很多。抬眼看，山里很多亮处，是搜山的人提着的油灯。 “于阳，这么多人在搜山吗？”沈如忧心问道，“万一雪崩……” “没办法，多找一刻，大人就会有一刻的生机。”于阳心急如焚，但也只能稳住。 “大人就是从前面消失的。”爬了好一会，于阳都有些气喘吁吁了，大雪天，每一步都走的格外艰难。 沈如面色发白，身上的蓑衣蓑帽将她的脸大部分都这样，别人看不清她此刻神色。 萧无烬失踪的地方，很多人都在挖，肉眼可见，已经有个很大的洞了。 “于侍卫，还是没有大人的迹象，按理说，这已经挖的很深了。”看到于阳，其中一人说道。 “会不会是雪崩的时候，人被冲到下面了呢？” “大家不要分的太散，四处看看，萧大人不会武，但是其他人都是侍卫，肯定会想办法求生的。”于阳环顾四周，“大家加把劲，我们的大人，都靠大家了！” 沈如知道自己前来，不是来挖山的。 于阳只是担心最可怕的那个结果，或者萧无烬被挖出来的时候，最想看到的人应该是她！ 自己不是一向运气很好的吗，运气好到让自己都怀疑，她是气运之女啊！ 沈如心中慌乱，但又要让自己镇定，她看着能见度不是很高的山林，紧握的双手，差点抠出血来。 萧无烬，你在哪里，你到底在哪里？ 沈如深吸了口气，闭着眼，想要凭感觉走出一条路来！ 能够循着轨迹的地方，其他人都在找了，那自己是不是应该剑走偏锋？ “于阳，我往那边看看。”沈如朝一个方向看过去。 “那边是断崖，如果大人滚下断崖的话……”于阳有些不忍说下去。 “这边你们都在看了，那我就去那边看看吧！”沈如还是要了油灯，往那边走去。 于阳知道沈如心情沉重，加上也知晓沈如身手，便没有阻拦，只叮嘱她小心些！ 如果雪压下来的时候，侍卫把萧无烬推开了呢？沈如回头看事发地点，想着这个可能。 断崖……她每一步走的都很小心，深怕积雪下面就是断崖。 走着走着，沈如又回头看，离大部分远了些，好像也不太可能抛这么远的吧！她捉摸着自己可能想错了，但前脚一踩下去，突然轰的一声，整个人顺着崩塌的一大片雪，摔了下去。 耳畔的风声里似乎有于阳那边的人的惊呼，沈如慌忙中想要拉住什么，想要让下坠感减缓。 突然手上似乎扯到了什么藤蔓，沈如咬着牙想要撞向硬的地方，让下坠速度减下来。 砰的一声，沈如觉得自己好像撞进了山洞里，她随即就地一滚，护住了脑袋。而身后哗啦声响，来的地方，被雪给堵住了洞口。 四周漆黑一片，沈如的油灯在摔下来的时候也丢失了，但是没关系，她空间里有。 没一会儿，一点火光亮起，渐渐的散开，沈如发现，自己撞进了一个山洞。 “我难道真是气运之女？”沈如自语道，否则真不会随便撞就撞到山洞里啊！她提着油灯四处看了看，突然，看到了洞口方向有个人。 是萧无烬吗？沈如心里一紧，立马上前查看。 “萧无烬！”沈如惊了，这居然真的是萧无烬！ 只是他半个身子埋在雪地里，洞口又被雪给掩盖，外面的人怎么可能找到这里？ “萧无烬，你醒醒，你赶紧醒醒啊！”沈如把萧无烬从雪堆里刨了出来，但看到萧无烬满面铁青，身上冰凉，她几乎都要哭了。 那若有似无的脉搏，让沈如把眼泪憋了回去，人还活着，但是失温太久了。 “萧无烬，你不会死的，老天爷既然让我找到你，你就一定不会死的！”沈如深吸了口气，把萧无烬往山洞里头拖了拖。 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扒掉，正好可以裹在被褥里。 附近没有树枝，还好空间里屯了些黑水，也可以生火。 还能架锅烧水，空间里也有一些口粮。 等到做完这些，沈如也累的气喘吁吁。 而此时的山洞，倒是被沈如布置的有模有样，像个简陋的房间。 “萧无烬，你一定要撑过去啊！”沈如用热水擦拭着萧无烬的脸，努力撬开萧无烬的嘴，把熬好的姜汤也给他喂了下去。 剩下的，她只能等了！ 雪把洞口掩埋，沈如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自己这个位置，加上现在山上的情况，于阳他们估计也没办法来救她！ “萧无烬，既然让我找到了你，你就一定要撑过去知道吗？” “我还等着你娶我，等着我们的大婚呢，你说我来到这里的原因，又是什么呢？是让我遇到你吗，是让我在这个世界里得到幸福吗？那你可一定要醒来啊！” “我们不是还要一起改变凉州吗，不是还要等着凉州通关，赚很多很多钱吗？” 沈如知道萧无烬听不到，但是她还是想说，想把萧无烬给唤醒过来。 絮絮叨叨得，她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眼皮开始打架了。 “我得把一些东西给收了，否则等你醒来，我都解释不了啊！” 沈如自语着，将一些用不到的东西收进空间后，她看着把萧无烬裹得严严实实的被褥，这东西就是最解释不了的，但是没有这被子，萧无烬会被冻死的啊！ 沈如想着，就钻进了被子里，靠着萧无烬睡了过去，但凡萧无烬动一下，她都能立马惊醒。 萧无烬只觉得自己在汪洋中浮沉，几乎要精疲力尽的时候，他突然感觉到了暖意。原本没有任何知觉的身子，似乎也渐渐回暖。 他又感觉在云端一样，所及之处是绵软，可是他醒不过来，虽然耳畔有个声音一直在叫他的名字，可是他就是醒不过来。 沈如睡的迷糊，但是感觉身边的萧无烬在动，她猛地惊醒。 火光之下，她发现萧无烬的脸色也暖了过来，而且似乎眼皮在跳动，想也不想的，立马就将被褥收进了空间，自己趴在未着寸缕的 第三百四十五章 发烧烧糊涂了吗 四目相对，沈如抿着嘴不说话，抽走了大棉被，她有些冷啊！但是更尴尬的应该是萧无烬那没穿衣服的身子。 “阿如……”萧无烬声音沙哑，还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你冷对不对，快，快穿衣服。”沈如把已经烘干的里衣往萧无烬身上盖。 身上真切的感觉慢慢让萧无烬明白了眼下的处境，他颤抖着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我的衣服……” “我找到你的时候，你半个身子都埋在雪里，雪水渗透你的外衣，把衣裳都浸湿了。”沈如立马解释道，“穿着湿衣服你会生病了，所以我生了火，然后就把你身上的衣服给扒了……” 萧无烬倒抽了一口冷气，艰难起身，却也是把里衣先给穿上了。 沈如是背过身去的，但突然，被萧无烬从身后抱住了。 “阿如，你委身为我暖身子，你怎么这么傻啊！” 没有，她没有！沈如身子一僵，默默对立对手指尖，气氛有些尴尬跟暧昧啊！ “你……感觉怎么样，还冷吗？”沈如声音有些抖，火光映衬下，石壁上两人的身形有些不可描述。 “冷，很冷，但是想到你为我做的事情，我从心里觉得身子发热。”萧无烬埋首在沈如脖间。“阿如，你怎么那么傻呢？” “那怎么办，你的里衣都烘干了，但是棉衣还没有。”沈如掰开萧无烬的手，转身关切看着他。“你靠火堆近一点吧，我再帮你烘一下衣服。” 眼下也不是温存的时候，萧无烬头疼，嗓子干哑发紧，他将已经干了的衣裳穿在身上，与沈如一同靠着火堆取暖。 “阿如，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如果我说，是命运使然，让我找到了你，你信不信？”沈如看着萧无烬，炯炯有神看着萧无烬。“倒是你说说，你怎么会在这里？” “雪崩的时候，鲁能几人竭力将我推开，再醒来就是这里了。”萧无烬明显是受了凉的，整个人状态很差。 “所以，就是这么机缘巧合，大家都在找你们，挖洞排查，我看着那边没有找到人，就往断崖那边走了，然后突然脚下塌陷，慌忙中拽了东西乱撞，就到了这里。” 沈如简单说道，关切得伸手探了探萧无烬的额头。 “你好像开始发热了，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想要出去，必须把那堆雪给推开。”沈如面露担忧，“这衣裳还没干，你……” “阿如！”萧无烬目色幽幽，看着沈如，“我的命，真的是你的！” “老天爷把我们之间的红绳绑的紧紧的，其他人找不到你，就我找到你了。”沈如反手拉住了萧无烬的手，“还有，你全身上下都被我看光了，左右你是我的人了！” 萧无烬与沈如十指紧扣，他竟然说不出任何的话语来。 如果没有沈如，他这一回怕真的是在劫难逃啊，人跟天斗，怎么斗的硬！ “嗯，我是你的！”千言万语，最后也只能凝结成这么一句。 沈如亲昵地将萧无烬的手贴在自己脸上，她何尝不觉得这一切是那么的匪夷所思却又那么的庆幸呢！不用过多的言语，她就知道，她跟萧无烬，是分不开了。 “你就是我的！”沈如坚定道，“我看看衣裳。” 沈如让萧无烬将干了的中衣，鞋袜都穿好，再将一旁的枯草扔进了火堆。 “我觉得这里应该是猎户平日休息的地方，你靠近些，我去看看能不能把雪堆凿开一道口子。” 萧无烬依言穿好衣裳，在火堆旁烤火，看着沈如提着油灯去推雪堆，心里不免自责，便是起身想要走到沈如身边，但是才走几步，他就觉得晕头转向，甚是难受。 “萧无烬！”沈如回头，正好看到扶着山洞墙壁踹息的萧无烬，立马上前将人扶住。“你觉得哪里不舒服吗？” “许是摔落的时候，受了内伤，再感染了风寒，只觉得全身无力，发冷，头疼的紧。” 萧无烬扯出一个苍白的笑，“阿如，我现在也知道，百无一用是书生了。” “不许你这么说自己，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的地方。你倒是说说，怎么猎户的事情，怎么劳你带人出动了？” “山中几家猎户，之前动迁的时候，我曾出面过，这一回大雪天，大部分人都是愿意去安全的地方，就是有几户……”萧无烬苦笑，“阿如，你是不是觉得我管太多了？” “我可没这么说，事必躬亲不是你一贯的行事作风吗？”沈如不想萧无烬自责，“就是你们这也困在山里了，那些猎户……” “若是鲁能几人出事，我定良心不安。”萧无烬眉头皱着，“阿如，终究是我太无能了！” “萧无烬，你不要这样想，你能没事，他们也能没事的！”沈如上前安慰萧无烬，“你这怕不是烧糊涂了，开始说胡话了？” “这风雪天你的拳拳爱民之心，凉州百姓都知道了！”沈如安慰着萧无烬，“你先在火堆旁坐着，我会带我们出去的。” “阿如~”萧无烬拉着沈如的手没有放，“我本该给你遮风挡雨的。” 萧无烬绝对是烧糊涂了，整个人怎么变得那么委屈巴巴了？沈如看着皱着眉头的萧无烬，伸手抱了抱。 “萧无烬，那就先养精蓄锐，看看衣服有没有干的，再穿起来。只有身体好起来，你才能照顾我，呵护我啊！”沈如柔声哄着，“只要外面雪停了，我们就能出去的。” 萧无烬身体上的不适，让他的心思也变得敏感起来。 “阿如，我不及你！” “你这还妄自菲薄起来了，太冷的话，把蓑衣也穿上吧，我就不信这雪堆我还推不开！” 沈如安抚好萧无烬，便又去推洞口的雪了。 那倾塌下来的雪堆并不是很厚实，沈如蓄力推了几次，还真让她推出了口子来。 光亮从洞口照进来，同时还伴随着冷风跟雪花，沈如打了个哆嗦，立马回头去看萧无烬。 缩成一团的萧无烬，面色绯红，也正抬眼看着自己，只是眼眸中那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看的沈如心里咯 第三百四十六章 奶狗一样的萧大人 “萧无烬，你别吓我啊！”沈如再次探上萧无烬的额头，更用自己的额头贴了贴。 “阿如，我平日不是这样的。”萧无烬弱弱道，“但是现在，难受，头疼，我……我觉得自己，太弱了！” “不弱不弱，你萧大人可是凉州百姓心中的男菩萨啊！”沈如立马柔声哄道，“这术业有专攻，没有人是全能的，再说了，生病面前人人平等的。我要是生病了，也什么都干不了！” “可是，我真的好难受！”萧无烬看着沈如，眼神有些迷离。 生病真的会瓦解一个人的意志吗？看着萧无烬流露出来的脆弱感，沈如这心里头，难受的要命！ 他都能以一个书生之力，撑起整个凉州的啊！ “萧无烬，你该不会从来不生病的吧！”沈如脑海里冒出一个念头来。 “我……”萧无烬受过伤，也生病过，但是这一回的难受是格外严重的。 打颤，头疼，咽喉痛，鼻塞，萧无烬觉得自己四肢都跟灌了铅一样乏力。 “不怕不怕，有我在！”沈如抱着萧无烬安慰道。“我去发射信号烟火。” 趁着萧无烬脑袋不灵光，沈如立马跑到洞口，作势从空间里摸出了信号箭，嗖嗖几声，伴随着彩色浓烟升起，沈如立马跑回山洞去看萧无烬。 “阿如，冷。”萧无烬打颤道。 沈如立马抱住萧无烬，安慰道：“要不，你去那边的枯草堆上躺着？我把火堆往里头移？” “不要，抱着我好不好，就这样抱着我。”萧无烬带着恳求般说道，声音沙哑，听着格外可怜。 沈如有些怀疑萧无烬在故意示弱，但是这受凉发烧是真的。心底生出一股怜惜来，往日他背负的那么多，每日都绷着，或许，此刻就两人在，他就放飞自我了吧！ “萧无烬，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陪着你的。”沈如抱着萧无烬说道，“乖，听话，等我们获救了，就给你找大夫，很快就会没事的。” “阿如，没有你，我可怎么办？” 听着萧无烬有些呜咽的语调，沈如是又好笑又心疼，这风寒给把萧无烬的隐藏属性给激发出来了，他还是个小可怜啊！ “不会不会，我一直在你身边的。”沈如安慰道，“嗯，我看雪小了很多，我试着扎一把杂草点燃，受潮的草能产生浓烟，能够更好的让人发现我们的所在。” “阿如，你真能干！”萧无烬没有再紧抱着沈如，拉开距离，瞪着泛红的眼睛，认真说道。 真像……大狗啊！沈如脑海里冒出个大金毛的形象来。 沈如一番操作，让彻夜巡山的人也发现了他们的所在。 “阿如！”身后，萧无烬又是暗哑着嗓子喊人了。 “诶！”沈如快步走到萧无烬身边，又查看了一下放在火堆边上的衣服。“来，把这干的再穿上。” 脸色酡红的萧无烬眼神萎靡，看着也是整个人没有精神，穿好衣服后，他便趴在了沈如的膝盖上。 “阿如，其实我很清醒，但就是太清醒了，身上的难受我也感觉的什么清晰。” 萧无烬缓缓开口道，那干哑的声音，听着就跟鸭子一样。 “我知道呢，你没烧糊涂！”沈如轻声安慰，“没事的，很快于阳他们就会发现我们的。” “是我连累了你，这是第二次了！”萧无烬说道，“阿如，我是真的很没用。” “萧无烬，真不许你再这般妄自菲薄了，都说你只是病了，病好了，你就不会这样想了。”沈如耐心的哄着，“放心吧，我也不会笑话你的，要是有什么事情想说的，都可以跟我说的。” “我已经记不得小时候的事情了，在我记事起，就是刻苦读书，身边老仆一直说我萧家祖上，也曾出过状元的。”萧无烬喃喃道，“我不知道父亲跟母亲是什么模样了！” 额，萧无烬这是想娘了吗？虽说古人早熟，这萧无烬二十五的年纪，的确也说的过去。 沈如心中想着，便伸手抚了抚萧无烬的后脑。 “我们成亲之后，我的爹娘便是你的爹娘了。” “我知道，伯父跟伯母都是很好的人。”萧无烬似乎挺受用的，声音虽干哑，但是听着总觉得温柔了些。“阿如，本该我照顾你的，但是屡次三番，都是你在保护我。” “这事我擅长啊，我学了一身武艺，自然该保护你的。”沈如回道，“往日你真的太辛苦了，趁这次病了，多休息一段时日吧！” “嗯，我要好好养身子，我要娶你的。” 萧无烬嗡嗡道，趴在沈如身上，像是又睡着了。 沈如也不知道这个时候是什么时辰，因为有了洞口，冷风会灌进来，她不想火被熄灭，更不想萧无烬再次着凉，只能打起精神来，等着救援到来。 只是她也有些犯迷糊啊，等着等着，她不由打起盹来。 “这里，一定是这里！”突然，外面传来的喧闹声，沈如猛地惊醒，也把趴在她身上的萧无烬给惊醒了！ “萧无烬，有人来了，有人来救我们了！”沈如欢喜说道，也对外高声喊道：“在这里，我们在这里！” 轰轰几声，洞口的雪堆被推开了，于阳跟几名侍卫用绳索挂腰，从上面滑下来的。 “沈姑娘，大人！”于阳率先入内，看到沈如跟萧无烬，万分惊喜。 “其他人都找到了吗？”萧无烬起身，声音虽难听，但是明显语气上威严了许多。 “都找到了，大人，你怎么会在这山洞里，还有沈姑娘，这里这么难找，你又……” “是阿如救了我。”萧无烬听到其他人找到了，像是松了口气一般，脚下也有些踉跄，似乎站立不稳。 沈如眼疾手快，将人扶住。 “于阳，你家大人受冻了，也在发热，得赶紧送医。”怎么见了人，就没有之前那大狗般可怜兮兮样了呢？ “鲁能他们身子还好吗？”萧无烬再次开口问道。 “都已经送回刺史府了，大人，你也赶紧回府吧！”于阳立马说道，上前扶住了萧无烬。“沈姑娘，你就是我们刺史府所有人的恩人啊 第三百四十七章 养好身子来娶你 待一干人回到刺史府，都已经在第二天巳时了，沈家人都在刺史府。 “阿如，你这一去就一个晚上，真的吓死爹娘了，你还好吧。”看到沈如，沈母几步上前，把沈如抱在怀里。 “娘，爹，你们怎么都过来了！”沈如心中暖烘烘的，“外头冰天雪地的，在家等着不好吗？” “你娘都担心了一个晚上，想着要是找到人了，定会送回刺史府，天亮我们就来这边候着了！”沈父唏嘘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沈如看了看眼中疲惫的爹娘，再看了眼一同等候的福伯，倒是俏皮得笑道：“爹，娘，我就是天降的福星，别人都找不到萧无烬，就我找到了。” 沈母也是看到萧无烬被架回来的，她不免担忧问道：“这萧大人，可还好？” “不是特别好，受了冻，爹娘，要不你们先回去，我陪陪他！”沈如有些担心萧无烬。 “阿如！”沈母可不依了，这还没过门，大晚上的出去找人不说，现在还要留在这。 “阿如，你也一夜未睡，要好些休息的。”沈父也不乐意了，自己这娇养的女儿，可不能胳膊肘往外拐啊！ “那……我同他说一声，爹，娘，我总要确定他没事的啊！”沈如撒娇道，“否则我在家都没办法安睡的。” “去，你去看看，爹娘这里等着！”沈母这回，说的有些强硬。 沈如这立马就朝萧无烬所在的院子跑去了，正好，大夫已经将萧无烬看诊完毕。 “邪风入肺，风寒之证甚重，大人往日操劳，身子骨本就不算太好，这回啊，有的药吃了！”大夫叹息道，“比那四位壮士，更严重些。” 沈如就在门口，听到了大夫的话，她想到萧无烬之前的身体，本就是忧思伤脾，吃了好几帖药的。 趁于阳去抓药的时候，沈如坐到了萧无烬的床边，用手贴着萧无烬滚烫的额头。 “你这是烧的更厉害了！” “阿如，回家吧，伯父伯母都在等你呢！”萧无烬努力扯出一个笑。“我会好起来的。” “是谁身体不舒服像要哭鼻子一样的。”沈如打趣道，“没有我在的话，你会好好吃药吗？” 萧无烬点了点头，认真道：“会的，我还会养好身子娶你的。” “那就好，那我真的要回去了。”沈如挺舍不得的，而且她在萧无烬的眼中看到了同样的舍不得。 “回去吧。”生病是会让人变得脆弱起来，萧无烬意志都是清晰的，但是那些话，也是真的，他眼里心里都只有沈如了。 “我休息好了就来看你！”沈如握着萧无烬的手，不想走，萧无烬虚弱的模样，看的她满眼心疼。 “嗯，好好休息，回去多喝姜汤。”萧无烬扣着沈如的手，没有放开。 白芊芊跟杨嬷嬷也到了萧无烬屋外，看到沈如在里头，白芊芊敲了敲门。 沈如回头，看到白芊芊，便凑近萧无烬道：“不准让她照顾你！” “嗯！”萧无烬应答的很快。 “萧哥哥还好吗？”白芊芊站在门口问道。 “感染了风寒，你也知道的，这病会传染的。”沈如说道。“你身子娇弱，最好也不要靠近他。” “也是，我又不是大夫，也不会煎药，如此，还是等萧哥哥身体好了我再过来探望吧！”白芊芊很利落地说道，说完就转身走了。 沈如挺满意白芊芊的反应的，至少她表现出来的，都是不想跟她抢萧无烬。 于阳也回来了，沈如便同萧无烬又说了几句，最后硬着头皮走了。 “大小姐，这个时候你不去萧大人面前走动，还等什么时候啊！”白芊芊回屋后，杨嬷嬷就忍不住劝说起来。“你这也不是去跟沈如抢，再不济，让萧大人娶你做平妻也好啊！” “嬷嬷，妻便是妻，哪有什么平妻。”白芊芊很坚定地摇头，“我对萧哥哥便无男女之情，也不想同沈如生了嫌隙。而且沈如不是说了吗，风寒是会传染的。我这娇弱身子，在这冰雪天，也怕染上风寒的。” 杨嬷嬷恨啊，自家小姐也太不争气了。 “大小姐啊，这么好的机会，你怎么就不会把握啊！” “嬷嬷啊，你为什么非要把我跟萧哥哥凑成堆呢？”白芊芊叹息道，“你没听他们说吗，沈如在山里找了萧哥哥一夜，这冰雪天，她一个女儿家，找了一夜，这是一般人做得到的吗？” “沈如对萧哥哥的情意，那么深，谁要是想要介入，我真的觉得那人就是不识好歹，包藏祸心了！” 白芊芊从府里的下人口中，不断听到沈如跟萧无烬的事情，她对萧无烬本就没有什么心思，又怎么可能去做那个破坏萧无烬跟沈如感情的人呢？或者说，他们两个之间，别人根本就介入不了的。 “可是我的大小姐，嬷嬷是怕你蹉跎下去啊，这凉州，还能有比萧大人更好的人吗？”杨嬷嬷苦口婆心，甚是心焦。 “这世间好的东西很多，那在别人手中的，难道也要去抢过来吗？”白芊芊叹了口气，“嬷嬷，来日方长啊！” 白芊芊是任由杨嬷嬷怎么说，就是不去看萧无烬。 回到沈家的沈如，先是喝了热粥，再便是回屋歇息了，倒是一觉又睡到了天黑。 “大小姐，你总算醒了，隔壁颜公子托人送来口信，说是等你醒了，再同你说事。” “哦，那让乌娅请他来吧，我都不想出门了，还是自个屋子里暖和啊！”沈如伸了个懒腰，这一觉睡的真舒服啊！ “好嘞！”翠喜便去告知乌娅了，安巧则是去厨房拿温热的饭菜，瑶瑶自然是在为沈如梳妆。 颜少卿过来的时候，沈如刚吃好。 “你这倒是挺暖和的，比萧无烬那里，好了不知几许啊！” 颜少卿环顾一圈后，忍不住感慨道，“听人说了，是你救了萧无烬，沈如，你很厉害。” “特地来夸我的吗？”沈如笑笑，“你去看过他了？” “嗯，我的耳目众多，昨天的事情，我也知道，我也有派人去搜山。”颜少卿说道，“沈如，萧无烬是我过 第三百四十八章 别让他太操劳 “颜少卿，这大雪三日，再加上化雪不知要几日，这凉州的冬天就是这样的吗？”沈如随即又问道，“这冬天来得这么早，地里的作物怎么办？” “凉州穷苦，自然是因为这恶劣的环境，天灾人祸都有，往年都是这样，秋收之后，地里没有东西了。”颜少卿解释道：“你那棉花地不就是一直空置了？” 沈如皱眉，她的棉花地是因为不知道冬天种什么才空下来的，也就是说，就算种了东西也熬不过冬天吗？不过，想到萧无烬的那一箱书，想必那里能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现在雪停了，我牧场那边的牧草告急，但是运送还是个问题。”沈如说道，“我牧场那边，下山都比较难。颜少卿，要不，帮忙下！” “你还真是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啊！”颜少卿嗤笑一声，“牧草可以给你解决，不过你去劝劝萧无烬，这一回就好好养身体了，后面的事情不要掺和了。” “后面什么事？”沈如不解。 “大灾之后，总会有很多受苦受难的百姓，每年这个时候，萧无烬都会想办法筹粮，赈灾，开仓放粮。”颜少卿说道，“你看看他那身子能吗？” 沈如想了想，倒是询问道：“去年这个时候，他好像还在外面，身边总有能办事的人吧，我就说嘛，他这事必躬亲的性子总要出事的。” “的确是有做事的人，但是钱的事情，是他解决的。四方奔走，筹集善款，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今年，或许是赚了些钱，倒没有募集了。但是今年他在凉州，这钱不是天上掉下来的，是他拼着掉脑袋的风险，是你我出力帮他赚的！” 颜少卿眼神中透着浓浓的不满，萧无烬对待钱的态度，让他咬牙！ “如果真的有人需要粮食呢？”沈如问道，“他不会不管的。” “那你呢，你是准备跟着他一起散尽家财了吗？”颜少卿反问道，“沈如，你还真是菩萨心肠啊！” “谁说的，我才没有！”沈如矢口否认，“我做人的准则是，我吃肉的情况下给人喝汤，可不是我自己啃着馒头还要给人米饭的！” “那行，你看着办！”颜少卿有些不信，沈如能跟萧无烬看上眼，绝对是有共同之处的。 沈如让乌娅送走颜少卿后，也在琢磨了。 她的空间里，还有一些粮食，那是侯府抄家的时候放进去的。 自家粮仓里，是之前战乱米价上涨前，存放了一些。 这次雪灾，大概又会导致外面的粮食运不进来，本地的粮食涨价，自家是吃不了那么多的…… 天色已晚，沈如想出了法子之后，也就又去休息了，眼下她也要保重身体先啊！ 翌日早上起来，外面依旧白茫茫一片，但雪停下来了，家中通道，已经被下人清扫干净。沈如去了主院，找了爹娘。 “阿如，你的意思是我们去做善事吗？”沈母倒是来劲了，“好啊，如果能帮到女婿，我也不心疼那些粮食的。” 沈如一愣，随即说道：“娘，怎么这么说。” “你想什么娘会不知道，肯定是同萧无烬有关，还是说你这还没嫁人呢，就想提前为刺史夫人造势？” 沈母调侃道：“之前你也一直说我们要低调，毕竟是流犯啊！” “阿如，这是善事，爹也赞成，这样吧，让穆尔钦去瞧瞧，城中那边需要赠粮的，到时候，便去那边布施吧！”沈父虽然每日最新古书，但是跟福伯也经常出门看凉州的风情。 这地方是穷的，看尽京城繁华之后，看凉州，是怎么都觉得凄苦啊！ “爹不敢做什么，是怕加重你的负担，毕竟爹眼下，根本就赚不了什么钱。” “老爷，这以前，家里也不是靠你的俸禄的。”沈母看了眼沈父，随口道。 沈父汗颜，他的俸禄的确不高，但是沈家家业大啊，在京城的时候，名下铺子的租金，田地的租赁，庄子的收成，还有库房里的家财。但是眼下，还真都是女儿沈如赚的钱啊！ 沈如见父母都赞成，便着手去办这事了，不过她还真要先去刺史府看看萧无烬。 颜少卿那边，说到做到，沈如牧场的路，都被大雪覆盖，即便牧草到了，也运不到山上。 但这些都不是事，颜家的人一吆喝，顿时有不少百姓愿意去清扫这路的。 刺史府内，沈如看着萧无烬喝药，这闻着都是极苦的药，萧无烬还真是眉头都不皱一下就喝下去了！ “萧无烬，这药苦的吧！”沈如下意识咽了下口水，皱眉问道。 “良药苦口利于病，阿如，我觉得自己好些了。”萧无烬这声音还是沙哑，说话间伴随着咳嗽。 “哪那么快啊，一帖药七日，吃完才差不多呢！”沈如拍了拍萧无烬的背。“这些日子，你就好生在家休养吧，公务什么的，下面那么多人呢，总不至于都要你来管。” “还有两个月就过年了。我们的院子都还没修好。”萧无烬觉得自己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那你在家修院子吧。”沈如立马说道，“这次雪灾后的民情，也不是你刺史要手把手管的吧！” 萧无烬觉得一定是有人跟沈如说了什么，张张嘴正要解释，却被沈如打断。 “是你说你要养好身子来娶我，你这风寒可不是一般症状，弄不好就是肺痨。” “你要再去顶着风寒做事，岂不是病上加病？放手让人去做，真的，萧无烬，该放手的都要放手，你下面的人也要成长的，总不能这凉州没了你就不行了吧！” “好的！”萧无烬笑着应道，“只要阿如说的，我都会做！” 沈如还准备长篇大论呢，没想到萧无烬这么快就答应了。 “是真的答应了，不是阳奉阴违哦！”沈如警告道，“我可是日日要来的，要是被我看到你没在休息，哼哼！” “嗯，我会安心养病，但是阿如，你能告诉我，你准备干什么吗？” 萧无烬饶有兴致地看着沈如，口气甚是笃定！ 第三百四十九章 赠粮行善也得罪人 沈如一愣，也不隐瞒，便是跟萧无烬说了，自家想给受灾百姓送粮食的事情。 “是因为我吗？”萧无烬随即问道，“是因为怕我去做这些，所以，你才说服伯父伯母来做这些吗？” 沈如点了点头，并不隐瞒道：“却是也是有你的原因在。因为知道你对百姓在乎，怕你受累，所以我也想做些什么。倒不用我费什么口舌说服爹娘，百姓苦，我爹娘看着也是不忍的。” “阿如啊！”萧无烬叹了口气，“我想娶你，但是不想让我身上的担子转到你身上啊！更不想让你家都为我这个尚未成婚的女婿而破费！” “说不上什么破费，几个月前不是说米价要涨吗，我还让爹娘买了些屯着的。”沈如借口道，“我们一家人倒是真吃不了那么多的，这次赠掉了，来年还能买新米不是吗？” “你说我是分袋装好，给来领米的百姓每人一袋呢，还是怎样？” “让百姓自己带着装米的瓢盆吧。”萧无烬提议道，“每家情况不一样，需要多少，他们自己知道。” “也对，那说好了，你在家里休息，有事叫下面的人去做。”沈如再次叮嘱道。 “嗯，我知道！”萧无烬应道，拉着沈如的手不想放。“阿如，你看过账本的，今年不管是私盐还是你石烛工坊的分成，其实比往年多了很多钱。” “那也经不起你那么花啊，光凉州这官员的俸禄就要多少了？还有你这一个刺史府大大小小每个人的工钱；还有给户曹那边预备着办事的钱；还有我们大婚的钱……哎，你说今年凉州商户的赋税，不上交了，是不是……” 萧无烬点了点头，沙哑着说道：“对，所以，凉州金库，已经不再负了！” “还有那两箱东西……其实我也知道你今年的境遇好很多了，但是我这边能做的，还是想帮你做了！” 沈如说道：“救助不了所有的百姓，但总归能救助几个吧！” “阿如，有你，是我之幸！”萧无烬由衷道，他真的找了一个贤内助啊！ “好了，我要去办事了，你一定要乖乖吃药，乖乖吃东西哦！”沈如还有很多事情，便同萧无烬告辞了！ 才走到院外，沈如就看到了徘徊的白芊芊。 臃肿的棉衣穿在白芊芊身上，衬的她脸更加清瘦了。 “沈如，我能做点什么吗？”白芊芊看着沈如直接开口道，“我看你，好像很忙，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能够跟你做点什么。” 沈如探究看着白芊芊，跟着自己，总好过让白芊芊待在刺史府里好吧。 “好啊，我家准备拿出一些粮食，给城中缺粮的百姓，你愿意的话，就一起帮忙吧！” 白芊芊眼睛一亮，倒不想沈如真的答应了，但随即又有些惊讶，沈家还有余粮啊！ “那就走吧！”沈如叫上了白芊芊，没让杨嬷嬷跟上。 地点是穆尔钦建议的，就在东大街那边，沈如带着白芊芊到家的时候，就看到几个麻袋的米正被运出去。 “阿如，你回来了，这位是……”沈母看着白芊芊，觉得面善的很。 “白氏芊芊见过沈夫人。”白芊芊对沈母施礼道。 “哦，是你啊！”沈母明白了，就是好奇沈如把白芊芊带过来做什么。 “她闲着无事，我就带她来帮忙了。” “那……也行吧。”沈母说道，“萱萱跟念儿的学堂还没开，连姨娘就在家中陪他们。翠喜三人都说要一起去，乌娅的话……” “同乌娅说过即可，她愿意一起就一起。”沈如对乌娅还是很放任的。 “那就一道过去吧。”沈母说道，“你爹跟福伯跟穆尔钦会先过去。阿如，你说这米，每户给多少呢？” “萧无烬也说了，让各家拿盛米的工具来就是了。”沈如回道。 白芊芊真的很好奇，从进入沈家的一步开始就觉得惊讶，这大宅，哪像是流犯住的啊！ 不过，萧无烬有多穷，她在刺史府的几日里也知道了，沈家的钱，应该跟萧无烬无关。 待所有人到了东大街那边，已经看到排了长长的队伍了。 白芊芊看着这场景，眼中也有些不忍，冰雪天，凉州居然还有穿着薄衣的百姓啊；还有那露出脚趾的鞋子…… 她也一度觉得自己苦，忠良之家一夜倾倒，世家贵女沦为孤女，但看到这些百姓，她又觉得自己太幸运了。 “沈如，我能做什么？”白芊芊开口询问沈如。 “给我娘搭把手呗。”沈如笑笑，对白芊芊倒是改观了些，她是真的想做事。 很快，沈家开始放粮了，沈母跟沈父一起给上前来的百姓把米舀在带过来的工具上，但是也有人空手而来，只能卷起衣服的前襟来盛米。 “谁让你在此地赠米的？”就在拿到米的百姓都感激不已的时候，一道不合时宜的话语从远处传来。 沈如看过去，就看到一个中年男子带着一群下人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 凉州那么大，她也不是所有人都认识的，所以，这是谁啊！ “我家有余粮，想拿出来给需要的人，怎么了，碍着你什么了？”沈如上前，拦住了来人。 “怎么了，你们到底是什么人，知不知道这样会让米行没有生意的？”男人愤愤道，“你们装什么好人，谁知道你们这些米会不会吃死人！” 这是自己放粮，损害到了某些商人的利益了啊！ 沈如上下打量着男人，没见过，也就是没被萧无烬薅过羊毛的，可能就是小商户。 “这个大叔，你也看到的，我们给的就是那么点米，也就能吃上几日。而且你看他们的样子，像是能去米行买米的吗？” 沈如耐着性子问道，“能去米行买米的，也就不会来这跟吃不上饭的人抢了！” “我不管，你们赶紧停下来，你一个小姑娘，给我让开，我上面有人，再不停手，就别怪我不客气。”男人霸道说道，还吩咐身后的人驱散队伍。 “凉州哪条规矩是不让人行善的？”沈如见对方不讲理，随手将上前的几个人给撂倒在地。“ 第三百五十章 有人在暗中搞事情 “你这女娃倒是会耍嘴皮子，来人，一块上，就不信你们这大米还送的出去！” 随着男人的一声喝，所有手下都朝沈如这边攻了过去。 “你们谁敢！”福伯长枪在手，穆尔钦也是双拳在握，顿时跟男人的手下打了起来。也不过几个回合，这男人带来的人就被沈如几人打的落花流水了！ 沈如微眯着眼睛，看着气急败坏的男人。 “你说，你上面的人是谁呢？” “你……你别过来，你以为你们在做大善事吗，这些人穷，是因为懒，因为没用，你们能管得了一时，能管得了一世吗？”男人气的调教，“你们是什么身份，报上名来，扰乱我们凉州米行的生意，也得让我们知道是谁！” 不知道他们是谁，就上来一顿埋汰？ “我沈家只是可怜这些穷苦百姓，拿出自家的存粮来救济他们，上天都有好生之德，怎么着，这也有错？” 沈如带着讥讽口气说道，“还不带着你的人滚，怎么，想要我直接送你一脚吗？” 男人愤愤地带人离去，但是看沈如的眼神还是跟啐了毒一样。 真是……莫名其妙，无妄之灾！沈如皱眉，有些不解，但随即就叫来翠喜，让她跟上去。 “把我们当成假想敌，不知道是被人当了枪使。” 沈家在这边赠米，很快也传到一些人耳中。 最先来的，倒是衙门那边的人，县太爷看着沈如，笑的一脸折子。 “沈姑娘，本官听说有人在赠粮，还想着是哪户积善之家，原来是沈姑娘同家人啊！” “大人，这家里的余粮拿出来送人，应该没有做错什么吧！”沈如试探问道。 “沈姑娘玩笑了，怎么说是错呢，若是城中富商，都能有沈姑娘这样的善心，那就是凉州之福啊！”县太爷乐呵呵说道。 沈如看着县老爷呵着气，一干衙役也都穿的厚实。 “敢问一句，县老爷来这……”真的就是听说好奇来看看吗？ “呵，呵呵，就是来瞧瞧，沈姑娘高风亮节，本官自愧不如。”县老爷打着哈哈道，随即却低声同沈如提醒道：“沈姑娘，树大招风。” 沈如明白了，是有人搞事情啊！她谢过县令，目送一干人离去后，就环顾四周。 这临时决定的事情，之前也没有造势，所以，是有人看到了他们在赠米，在背后搞事情？在凉州跟她有过节的人…… 翠喜回来了，一脸的愤愤。 “大小姐，你知道我看到谁了吗，是颜家的大小姐。”翠喜到沈如跟前道，“我觉得他们要搞事情！” “就是要搞事情，不过，就先这样吧，等我们这些粮食都送完了就回家。”沈如能想到很多个可能。 “对了，翠喜，等这边事情了了，你跟安巧一起帮我去买这些东西。”沈如拿出牧场所缺的物资，“牧草的话，颜少卿会帮我解决，其他东西你们看着采集。” 回家的时候，林洋倒是路上遇到，说是已经在铲雪，到时候通道就会恢复的。 “好的，大小姐，那这颜家大小姐……”翠喜嘟囔道，都是颜家人，区别怎么那么大呢！ “她脑子不好使，嫁祸的伎俩会很明显，到时候看吧！”沈如有些无语说道。 沈家在这边赠米，颜少卿那边还真收到消息了，看着侍卫回报，他皱着眉头，一脸憋屈。 “大姐添什么乱，你去告诉大姐，再这样，我就把今年她名下收益不好的铺子都给收回了。” 赠米的事情，后续便顺利地完成了，沈如看白芊芊也累的，在送白芊芊的路上，给了她一锭银子。 “沈如，你这是做什么？”白芊芊不要，她觉得沈如在拿钱消遣她！ “拿着吧，你做事了，这是你应得的。”沈如把钱塞到白芊芊的手里，“还是你有什么话要说呢？” 钱她是缺的，白芊芊犹豫了一下，收下了。 “有人在找你们沈家的麻烦？”白芊芊问道。 “优秀的人总会别人嫉妒，我就是这样！”沈如说的甚是苦恼模样，“说起来，这也是萧无烬遗留下来的问题。城中首富的长女对萧无烬多有青睐，但是萧无烬最后选择我这位流犯，她甚是气不过的。” 白芊芊诧异，不由偏头看向沈如，为何沈如还有些洋洋得意口气呢？ “所以，萧哥哥，是你抢过去的？” 想到沈如之前说过的话，白芊芊不由好奇问道。 “此言差矣，萧无烬可不是会因为钱而出卖自己感情的人，只能说，我刚好同他看对了眼，刚好，我也有钱。”沈如坦然说道，“今日的事情可能会有后续，或者会有人找上你。” “找我？”白芊芊有些意外。 “嗯，你陌生面孔，又出现在我家人身边，有心之士怕会调查你的身份。”沈如提醒道，“我不能左右你做出什么决定，但是我想你是聪明人。” “我只想平静安稳的度日，不想节外生枝。”白芊芊表态道，“沈如，你家在凉州，颇为富庶啊！” “还行，我不是说过遇上贵人了吗？”沈如说道：“到了凉州之后，我陪人走过西域，也去甘州办事过，我承认这期间，萧无烬是给了一些便利，但是同样，我反馈给他的，也担得起他给的！” 白芊芊又看向沈如，心中不由有些羡慕。 两人便是走在城中大街上，也随口闲聊着。 “沈如，我怎么感觉，在京城的你，不显山不露水，到了凉州，仿佛你们一家人，都鲜活了起来。”白芊芊不由感叹道，“我……遇到过沈萍，她对你积怨颇深。” 沈如一愣，这她倒是不知道的。 “沈萍自然恨我，但是她的路都是她自己选的。”沈如简单说道，“她是不是说我沈家大房不管他们死活？” “沈萍一家一开始同我们住一块的，我娘也出钱给他们开了一家绣坊，沈萍觉得绣坊赚的钱太少了，继而又觉得我家有钱，就该给他们更多些。算了，我也不说她什么，公道自在人心，由她说去吧！” 白芊芊看了眼沈如，若是沈如在京城的时候，没有藏拙， 第三百五十一章 有人吃了沈家的米死了 送了白芊芊回刺史府，沈如自然也是要见萧无烬的。 “书房，他怎么会在书房？”沈如奔着后院去的，却在路上被于阳告知萧无烬在书房。“他身体还没好，不在屋里休息？” “沈姑娘，你既然来了，那你就劝劝大人，我们劝不住啊！”于阳无辜道。 沈如还真有些火大，直接奔着书房去了。 才到门口，就听到里头传来咳嗽声。 “沈姑娘！”门口的侍卫也是沈如认识的，这一声高喊，更像是在提醒屋里的萧无烬。 沈如推门进去，萧无烬已经起身来。 “阿如，我这还感染着风寒，你莫离我太近。”萧无烬伸手，示意沈如就站那。 沈如才不管呢，几步上前，带着不满道：“不是让你在屋里休息吗，什么样的公务要你这么急着来书房？” “阿如……” “这个时候要我隔远些了，在山洞的时候，在你卧房里的时候，你怎么不说？”沈如嗔怪道。 萧无烬笑的心虚，掩着嘴轻咳了几声。 “我感觉自己好些了，所以就来做点事情。对了，你带白芊芊出去了？” “她闲着无事，问了我，我自然就带她出去了。我家不过赠个米，倒是惹了人不快了，我觉得后面还会有事呢！”沈如想数落萧无烬的，但被萧无烬宠溺眼神望着，她心里的气也消了。 “你别逞强啊！风寒怎么也得七天左右的。” 听着沈如的语调缓下来，萧无烬笑笑。 “阿如，出了什么事，同我说说吧！” 沈如将米行掌柜找茬，县衙来巡视，翠喜发现颜淑惠同米行说事的事情说了。 “颜淑惠也分家出去了，我便没有再注意过她，倒不想，她还没放过我呢！”沈如看着萧无烬抱怨道，“你说，这是不是因为你迁怒我的。” “是，是我不好。”萧无烬承下了沈如的控诉，“若是她在做什么，你便公事公办就好。” “但也伤不到她什么对吧！”颜家的身份摆在那里，不管是官府还是商会，都会网开一面。 “但是可以让颜少卿给钱！”萧无烬这话，让沈如一时顿住。 自己救了萧无烬，颜少卿都来感激她，倒不想萧无烬惦记这颜少卿的钱啊！ 这一时间，沈如看萧无烬的眼神就有些一言难尽了。 “萧无烬，我突然觉得你有些渣！” 萧无烬眼睛瞪大了些，怎么突然说他渣？“阿如，我说错什么了吗？” “颜少卿都来谢我救了你啊，说你是他过命的兄弟。对我请他筹集牧场牧草的要求都答应了，还发动百姓，把去牧场的路扫清积雪。你说说，我这是蹭了谁的光，倒不想你……” 萧无烬愣了一下，倒是笑开了，笑着笑着又咳嗽了起来。 “阿如，是我重色轻友了！” 沈如立马上前给萧无烬顺背，也顺着萧无烬的话说道：“虽然我觉得你是挺重色轻友的，但是谁叫重的是我的呢！” “我觉得你的提议也挺好的，颜淑惠要是再作妖，我找颜少卿要钱去！” 萧无烬低声轻笑，心中倒是温暖的很，有兄弟，有爱人，他终究不是一个人啊！ 从刺史府回家后，沈如也便询问了爹娘可有什么事发生，得知一切安好，她还有些遗憾呢！ “砰砰砰！”第二天早上，沈家大门被敲的极响。 穆尔钦一开门，就有些震惊，门外是两名衙役。 “昨日可是你们在东大街赠米？有人吃了你们的米死了。谁跟我们去衙门走一趟！” 衙役上门，沈家那边也是第一时间去告诉了沈如。 沈如来到大堂的时候，就看到父亲准备跟衙役走，她立马拦了下来。 “两位大哥，我跟你们走吧。赠米是我提议的，家里的粮仓也是我在管，如果是我家的米有问题，这事也由我来承担。” “阿如！”沈父立马拉住沈如，“这个时候你逞什么能啊！” “爹，女儿心里有数。”沈如坚持道，“清者自清，我不会有事的！” “阿如，你先去，爹娘立马去请萧大人！”沈母心疼沈如，但是人命关天，她也不能不让衙役带人。 沈如很快就跟着衙役到了公堂上，看到一名老妇躺在担架上，脸色发黑，她不由眉头微皱。 “沈氏，丁有财跟丁张氏你可认得？” 沈如摇头，她自然是记不得那么多领米的人的。 “是她，就是她，昨天我们就是在他们那里领了米的。晚上我婆婆就只吃了他们那领的米，但是早上起来，人都凉了，这一定是他们的米有问题。” “你们一家，就这位老太太吃了吗，那你们吃的是什么？”沈如觉得这像是一场笑话。 “我们吃的是之前剩下的冷饭，想着婆婆牙口不好，就煮了新的米，谁知道……”女人低声抽泣起来。 “大人明鉴，昨日发放的米足有百来斤，若是我家的米有问题，那出事的怕不只这一位。” 县老爷也觉得这丁家控告沈家的米有毒，是无稽之谈。他也知道有人在搞沈家，但明面上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的。 “另外，虽然他们说老太太只吃了领回去的米，但是死无对证，我建议请仵作查验。” “查，怎么查？”丁有财弱弱问道，“我阿娘都没了，这要怎么查？” 沈如无语看着男人，常识懂吗？ “沈氏所言有理，既然你们一口咬定是沈家的米有问题，那本官就请仵作来看看死者胃里，有哪些食物。” “剖开？”丁有财跟妻子互看了一眼，立马护住了老人的尸体。 “你们要把我阿娘开膛破肚吗？死者为大，你们竟然想要阿娘死无全尸啊！” “家中没有余，没吃那沈家米的时候，我婆婆还好好的，就是吃了这米，没有了气息，不是这沈家的米有毒，那又是什么？”丁张氏也笃定道，“娘啊，你要是死不瞑目，你就给我们指条明路吧，这官府包庇凶手啊！” 沈如无语看着这两人，这不是胡搅蛮缠吗？ 死因不明确的，自然要解剖咯，而且，这控告也太站不住脚了吧！ “你们是心里有愧吗，否 第三百五十二章 是隔壁张郎教唆的 县老爷听着沈如的话，不住点头，仵作也到了，当下他就下令要当堂验尸。 “公堂上验尸？”仵作也是一惊，但看到师爷使眼色，也就立马应道：“尸体在哪，放着我来！” 这架势，还真的把丁有财夫妻给吓到了！ “不要，不要剖开我娘的肚子，我说，我说！” 丁有财伏在老母亲的尸体上，痛哭流涕、 “我娘是噎死的，太久没有吃到白米饭，就噎死了！有人跟我们说，沈家有钱，来官府告他们毒死人后，沈家会为了名声私下给钱的。我家里还有三个孩子哦，老娘年事已高，若是她的走，能让孩子们以后也有饭吃……” 沈如皱眉看着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男人，还有一旁抹泪的女人，是谁想要给沈家抹黑呢？ “大胆刁民，诬告他人，该当何罪！”随着惊堂木的一阵拍响，丁有财夫妇立马抖着身子求饶起来。 “是谁，给你们出的主意？”沈如沉声问道，是颜淑惠还是颜贞善？ “是邻居张公子。”丁张氏弱弱道，“他说你们富贵人家，看中的是脸面，所以……” 这又是谁？沈如纳闷了，她什么时候有个姓张的仇人了？ “沈姑娘，你看这事……”县老爷看向沈如问道，这案子怎么审，明着就是敲诈。可这一穷二白的百姓，再施以罪罚…… “大人，那就看这两位还要不要告我沈家了！”沈如皱眉说道，如此穷苦的家境，她又能说什么？ “不告了，我们不告了，让我们把老娘的尸体拉回去下葬吧！”丁有财立马说道，“沈姑娘，我们错了，我们鬼迷心窍了，你就放过我们吧！” 说完这话，丁有财也对着沈如磕起头来。又拉了一把自己妻子，一同磕头向沈如求饶。 沈如不胜其扰，只能对县老爷表示沈家也不追究了。 没有了原告跟被告，这案子就不了了之了。 沈如看着夫妻二人抬了老太太尸体出了衙门，她冷着脸问道：“给你们出主意的张姓男子叫什么？” “张公子一家，是外地逃难来了，早上我娘噎死，脸都青了，那张家二公子正好过来瞧见了。”丁张氏弱弱道，“沈姑娘，我们……我们也就是一时的鬼迷心窍，他们说你们沈家，非常有钱……” 沈如知道是谁了，张旭阳啊！ “走，我同你们去瞧瞧这张家二公子！”沈如沉声道。 “阿如！”沈家的马车已经到了衙门口，沈如从马车里下来，看到沈如在外头立马喊道。“这……没事了吗？” “娘，没事了，有人一时糊涂，听信他人谗言罢了。”沈如说道，“娘，你们先回去，我还想要去看看，是谁在背后出馊主意的。” “怎么，是有人故意诬陷我们沈家？不行，娘跟你一道去！” 沈母也来气啊，好好做善事，居然被人诬告！ 被沈母愤愤眼神看过来的丁家恶人，头埋得更深了。 “对了，阿如，你爹去请萧大人了，这……”沈母想起这事。 “娘，我去就好了，你还是回去吧！”沈如可不想自己娘亲去面对张旭阳那一家子。 “那，翠喜，你陪阿如去，娘在这等一等萧大人吧！”沈如想了想，最后坚持道。 沈如点头，带着翠喜跟在了丁家人后面。 “大小姐，到底是谁这么恶毒啊，拿人命开玩笑。”路上，翠喜也忍不住气愤道，“明明我们干的是好事，善事，怎么就惹上官司了？” “总有人眼红吧！”如果是张旭阳干的，沈如觉得自己多少也能猜出他的心思。 左右就是眼高手低，又眼红别人，不走正道。 “去瞧瞧不就知道了，今个不把人打的满地找牙，我咽不下这口气！” “就是，这人也太坏了！”翠喜也愤愤道。 跟着丁家人走进了穷苦人家所在的巷子里，这一间间破旧的屋舍，看的沈如跟翠喜都脸色凝重。 “沈姑娘，这……隔壁就是张家的！”到了家门口，丁张氏弱弱道。 “去敲门。”沈如没什么表情般说道。 很快，丁张氏就敲开了隔壁张家的门，开门的是张家大儿媳，看到门口的沈如两人，还有些困惑。 “沈姑娘，你……你来找我们吗？” “张旭阳呢？”沈如板着脸说道。 “在屋里，沈姑娘找他……” “让他给我出来，不出来的话，我不介意进去把他揪出来打一顿！” 张家大儿媳见状，也不敢敷衍，立马回屋去叫人了。 “大小姐，你认识他们啊！”翠喜更惊讶了，竟然是认识的人，怎么还能做出诬告的事情呢？ “是啊，无冤无仇的，就有人这么下作！” 张家大媳妇也留了个心眼，到张旭阳面前，只说有姑娘找他，没说是沈家的。 很快，张旭阳就乐呵地走了出来，但一迈出屋子，就给沈如揪着领口摔在了地上。 “沈……沈如！”张旭阳在地上摔了个嘴啃泥，也看清沈如的脸，顿时结巴了！ “翠喜，踹他！”沈如愤愤道，“我怕我动手，直接要了他的命！” 翠喜上前，很不客气地踹了几脚。 “张旭阳，是不是太给你脸了？”沈如真的是气愤的，“给你们一顿饭，没让你们记得恩，倒是让你怨上了是不是？” “装腔作势久了，自己有几斤几两都忘记了吗？沈家碍你什么了，还是你纯粹就是仇富心态？” 沈如也补上了几脚，“我沈家没做任何亏心的事情，但是你这么一来，我们日后可不敢再给人赠米赠粮了，谁知道会不会又出人命来。” 张旭阳被踹了几脚，那吃痛的喊声惊到了附近的几户人家。 沈如说的话他们都听到了，一个个也都走出来看个热闹。 “各位乡亲，我沈家就是昨日在东大街放米的那户，本着救助凉州百姓的心态，拿出自家的余粮给大家。但是就他，张旭阳，唆使丁家夫妇到衙门状告我沈家。” “这么一来，以后我们家是不敢再做善事了！” “为什么啊，沈家给我们的米，够我们一段时日了，张公子，你为什么要让老 第三百五十三章 狠狠出了口恶气 “告啊，你去告啊！”沈如冷哼，“到时候所有人都去衙门口看看，县老爷是怎么断案的！” “还有你张旭阳，需要我来提醒你，你都干过什么糟心事吗？” 张旭阳的惊呼，也把家中其他人都引了出来，一看二儿子倒在地上，张母立马上前把人给扶起来了。“沈姑娘，你们……你们为何要打我儿啊！” “因为他欠打！”翠喜开口道，“我们大小姐可是好脾气的很，都被这厮气的打人了。” 沈如一愣，翠喜这话，模糊了事情的本质啊！ “张旭阳，你还要去告吗？要不我送你去？”沈如冷哼道。 张旭阳那说的是气话，被周遭邻居指指点点，让他面上更是挂不住。可是他不敢去官府的，且不说自己做的那些事情，看沈如能够没事，还找到这，就知道沈家跟官府勾结了！ “沈大小姐，你们的菩萨心肠，就是给一些米吗？你看看我们这些人，连御寒的衣服都没有，一个个脚生冻疮，你们的米，能管得了我们的肚子，却护不了我们的身子。” “你再看看老丁家，这门头漏水，屋里也被雪压的破了个洞，他们还有三个孩子呢，我不过是提议一番，想看看你们沈家是不是真的有救人之心，没想到，你却打上门来！” 沈如看着张旭阳的颠倒黑白，气笑了。 “我沈家的钱，是天上掉下来的吗？张旭阳，你这德性，还是跟之前如出一辙啊！” “跟你这种人，我不想废话，翠喜，打！” 翠喜听着也来气，这慷他人之慨怎么还能说的这么理直气壮，沈如一声令下，她是立马上前甩了张旭阳几个耳光。 “你怎么能打人呢，不准打我儿！”张母一开始还只是嘴上反抗，但翠喜打了儿子几个耳光，她也站不住了，想要把翠喜推开。 沈如握住了沈母的手，不悦道：“就凭你儿子唆使丁家人上衙门告我沈家，我就打他了。” “张旭阳，今天我就要你一个说法，否则，我打到你道歉为止！” “我不道歉，我没有说错，你们为富不仁，你们……” 沈如一手拉着张母的手把人推开，又抬手打了张旭阳一巴掌。 “你，你……”张旭阳捂着左右脸，震惊看着沈如。 “说啊，你再说啊，各位乡亲，这个张旭阳在外招摇撞骗，什么锦州才子；又什么甘州富商的随从，张旭阳，去报官吧！” 沈如讥讽道，“我就看你有没有那个胆！” 张旭阳被打怕了，更窘迫的是，听到乡邻对他的嘀咕。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沈如，你……你们……”张旭阳是不甘心的，他觉得自己不管长相，还是学识，都该是人上人的那种。 特别是，沈如看不上他，让他一直有些耿耿于怀。 “不能打人啊，你们真的不能打人啊！”张母还是护着儿子的，“我儿子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啊，你们就不能放过他吗？” “沈如，你别得意，你这么嚣张，一定会有报应的。”张旭阳再也没有往日那般作态了，此刻，双眼含恨得盯着沈如说道。 沈如笑了，她嚣张怎么了？ “张旭阳，你等着吧，我会盯着你的，看你以后怎么蹦跶。”沈如冷笑说道，“翠喜，我们走，我想大伙儿都看到张旭阳的德性了吧，哎，反正以后，我们可不会再做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了！” “就是，大小姐，我们多余的米还是给军营的将士吧，他们总不会说我们的米有毒的。” “翠喜，你说的没错，走吧！”沈如赞赏得看了眼翠喜，真懂事！ “张家老二，你可害了大家了，以后没有人送米了！” “就是，这听沈大小姐的口气，本来还会有的。” 身后，一些乡邻在怪张旭阳了。 张母拉着想要同乡邻理论的张旭阳回了家，张家人则是跟乡邻说着抱歉的话，但这些，沈如也不在乎了。 “大小姐，这个人真是太讨厌了！”翠喜也不由说道，“怎么这么穷，就这么自以为是？” “找人盯着张旭阳，这人不会好好做事，只要他一犯事，就报官！”沈如低声道，这口恶气，还没出干净呢！ 沈父跟沈母都在衙门口等候着，还有萧无烬的马车。 看到沈如跟翠喜回来了，驾着马车的穆尔钦就赶车上前了。 “阿如，萧大人也在等你，我们先回去吧！”沈父请了萧无烬过来，便也不好直接带沈如走。知道萧无烬拖着病体也要出门，他这心里怪过意不去的。 “他真来了，还病着呢！”沈如心里一惊，立马跑向萧无烬那边。 “阿如！”萧无烬也从马车里掀开帘子，“你没事吧！” 沈如利落地上了马车，摸了摸萧无烬的手。 “我能有什么事，倒是你，风寒还没好就出来，这手也冰呢！” “岳丈大人亲自来请我，我岂敢不来？”萧无烬笑笑，“看你没事就好了！” “我就是气，真不知道这世上怎么会有那么厚颜无耻之人！”沈如忍不住抱怨道，“到现在他也觉得自己没有做错什么，我跟翠喜打了他一通，以后也会盯着他。” “就是那个张旭阳，你说他是不是早就看我沈家不顺眼了？” “我就不信抓不到他的错处，这人，没什么本事，但是就会装腔作势！” 萧无烬浅笑看着沈如对张旭阳痛骂，还不忘应上几声。 “既然你说了他做了这么多上不得台面的事情，要不，我让县衙拿人？” “不，盯着，要是真出事了，我就要让他牢底坐穿！” 沈如眼中有些怒意，咬牙说道，“小摸小偷，是不能把他怎么样的。” “你就那么笃定他会铤而走险？”萧无烬不由问道。 “这人吧，不好好做事，总想着走捷径，定会出事的。”沈如笃定道，“我虽不是相士，但是看人也准的，这个张旭阳，我一直觉得心术不正！” 萧无烬点头，对于沈如此刻的话，自然是无条件的附和啊，毕竟，她在气头上呢！ 第三百五十四章 厄运专找苦难人 吐槽了一路，马车到了刺史府门口，沈如的气息也平顺了。 “阿如，气消了吧，已经好几日没有去那院子瞧瞧进度，今日把雪都清扫出来，不如去瞧瞧？” 萧无烬含笑看着沈如问道：“不开心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去看个开心的吧。” 到都到了，那就去看看吧！沈如应了，一同下了马车，听到萧无烬还有咳嗽声，沈如不免担心。 “外头风大，你这样子，还是少出门为妙。” “你若是有事，我怎么还能在家里坐得住？”萧无烬用最平稳的语调说道。 “我行的正坐得直，在凉州，你可是我的靠山！沈如有恃无恐般道，“你说我还不够有名吗，若是真的拿我说事的，八成就是跟你有仇的。” 萧无烬笑笑，随即说道：“那，阿如，你可要小心些，跟我有仇的很多。” “嗯，大部分我都不怕。”沈如自信说道。 走在刺史府的路上，其他人遇到两人，都是笑着打招呼。 “大人，沈姑娘。” 看到在院子里锻炼筋骨的鲁能，沈如不由看了眼萧无烬。 “鲁能，不错吗，这恢复的挺快啊！” “练武之人，这点小伤不算什么。”鲁能甩了甩胳膊道，“倒是大人还需静养。” 萧无烬并没有任何情绪变化，只淡淡应了一声。 走着走着，沈如就看到白芊芊了，身后，还有亦步亦趋的杨嬷嬷。 “沈如，萧哥哥！”看到沈如跟萧无烬，白芊芊立马眼睛一亮。 “沈如，你们这赠米还有下次吗，我还想跟你一起去。” “没了，家中也就这些余粮了，也等着明年新米上市再买了。”沈如回道。 “好吧。”白芊芊有些失望，每日在刺史府无所事事，真不如出去走走。“你们这是……” “我与阿如大婚在即，府中有一院落在修缮，是日后我跟阿如的新院。”萧无烬替沈如回答了。 白芊芊可知趣了，自然想走开，不去打扰沈如跟萧无烬。 “哦，这般我便不打扰两位了。”白芊芊浅笑着走开了。 沈如不以为意，同萧无烬去了那院子看情况。 白芊芊这边，又被杨嬷嬷数落了。 “大小姐，你看，萧大人愿意为娶妻修缮院子，足见其还是有些财力的。一个食君俸禄，又能对女子用心的男人，大小姐啊，你这是错过了啊！” “嬷嬷，你有没有想过，因为萧哥哥要娶的那个人是沈如啊！”白芊芊倒是很看得开。“嬷嬷，你也不要一直把眼光放在我身上，你该多出去走走看看外面的。” “沈如跟萧哥哥的事情，你也可以去外面多打听一下。沈家在凉州，很是低调，但是该出手的时候出手。”白芊芊有些羡慕，“他们一家人，能够在一起，太好了！” 杨嬷嬷听白芊芊这么推崇沈家，心酸无比。 “大小姐，你原先可要比沈家姑娘，尊贵多了啊！” “嬷嬷，其实我现在也知道了，那些身外之物堆砌起来的我，不是真的我。”白芊芊自我打气般道：“如果我能在眼下的困境中走出来，成就自我，那才是真的我！” 杨嬷嬷听着有些发晕，忧心看着白芊芊，自家大小姐，这是受了什么刺激啊！ 新院内，沈如看了个大概，这院子修的七七八八了，就是大雪延误了工期。 “阿如，我真的会养好身子的。”没来由的，萧无烬突然冒出了一句。 “嗯？”沈如侧身看向萧无烬，但随即就明白了。“哈，你是被我夸鲁能恢复的好，刺激了吗？” “鲁能是练武之人，体格自然是比你好的，但是呢，生病是人之常情，慢慢调理吧。”沈如笑道，这二十四五的年纪，也不会差到哪去的。 “大人，不好了！”突然间，刺史府的侍卫是慌慌张张得跑了过来。“积善堂塌陷，死伤过多，左司马已经带人去查看了。” 萧无烬的神色顿时凝重起来，正要开口，但喉间干涉，大力得咳嗽了起来。 沈如立马替萧无烬顺背，也忧心起来，那积善堂，多得是无家可归又无处落脚的人。 萧无烬顺了顺气，就立马让人备马。 “阿如，你可愿意随我去看一看？” “嗯！” 积善堂前，已经聚集了不少人，有侥幸避开的幸存者，也有受伤不重，想要救助其他人的百姓。 最先赶到的官差，在倒塌的墙处听到人的呼喊声，立马纠集了队伍进行挖掘工作。 萧无烬跟沈如赶到的时候，雪堆跟倒塌的墙壁已经被移开了，死者被整齐地摆放在了积善堂前的空地上。 维持秩序的官差已经将看热闹的百姓都往四周推开，官差见到萧无烬，立马让两人进内查看。 “情况如何？”萧无烬问自己的副手司马左无患。 “死了十八人，受伤的已经送去各家医馆，眼下的情况是积善堂不能用了，这剩下的一百五十八人到底该安置在哪？” 一八五十八人的吃住，都是问题！萧无烬眉头紧皱，死了十八人，整整十八人啊！ “积善堂，为何会倒塌？”萧无烬沉声问道。 “应该是大雪压垮的，积善堂本就是旧屋，这次大雪下了那么多天，积雪厚重，所以……”这天灾导致的人祸，为官者见着也只觉心中无力。 “这事该由谁来负责？”萧无烬冷着脸问道。 “下官在。”知府走了出来，“萧大人，此事本知府会尽力妥善处理，定让受难百姓得以安葬……” 沈如没有去听知府说什么，她只侧头看着萧无烬。 他是不是心里很苦，他一心为凉州的百姓，但是天灾在前，却根本什么都做不了？ 要立马再找个积善堂出来，也不是容易的事，而且，眼下这天气，谁要在外露宿，那可是会死人的啊！ 萧无烬又开始咳起来，本就还在风寒中，看到这人间惨剧，显然是让他越发愁思了！ “沈姑娘，你陪萧大人回去吧，此处有本官在即可！”左司马是萧无烬的左右手，深知萧无烬为人，他是真担心萧无烬会病重。 “萧无烬！”沈如拉着萧无烬 第三百五十五章 有人模仿我们的棉垫 沈如送了萧无烬回去，这一路上，他一直都在咳嗽，让沈如分外忧心。 有些病，是在心里的，压力过大，就连风寒也未必能好。 “萧无烬，我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你，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只能尽力补救。” 萧无烬点了点头，这一路回来，他心情也调整好了很多。 “阿如，我想得开的。已经发生的事情，的确是没办法改变的。我想，剩下的人他们也能安置好，不管这期间有多少的困难，但是凉州不至于连个安置人的地方都找不到！” “而且，也不是我去归咎谁的时候，天灾啊，世人又能如何？” 听着萧无烬这一番话，沈如干脆抱住了萧无烬，她也不知道去安慰萧无烬。 山上猎户不肯撤走，萧无烬都能亲自去劝人的，这次一下子死了这么多人，他心里该多难受啊！他一直想让凉州好起来啊！ “会好的，以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阿如，有你陪我，够了！”萧无烬抱着沈如，对逝者他感到非常悲痛，但是路还长，要继续走啊！ 沈如在刺史府待了挺久，看着萧无烬喝下了药才离去。 原本萧无烬是想让于阳马车送她回家的，但沈如不想麻烦于阳来回一趟，就要了匹马，自己骑回家。 清扫过雪的大街上，依旧湿滑，沈如只是驾着马小跑着，看到迎面而来的马车时，她也是主动避让。 “拦下。”马车里，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便见马车的护卫，把沈如的去路给拦下了。 “沈如，听说沈家出尽了风头，但是你莫要忘了，树大招风。”颜贞善撩开了马车的车帘，带着浅笑看着沈如说道。 “这不是颜家二小姐吗，这么好心来提醒我吗？”沈如不以为意般说道。 “沈如，我新开了一家铺子，正好有请柬，遇到你，便也给你了！”颜贞善让侍卫给沈如一张请帖，“到时候，还请你大驾光临。” 沈如觉得莫名其妙，自己跟颜贞善有那么熟吗？ “看心情！”沈如拿过请柬说道。 “务必来哦，你会有惊喜的。”颜贞善的声音柔美，尾音轻转。 看着颜贞善离去，沈如也不逗留，径直回了家。等到了自己屋里，才将那请柬打开看。 “冬月初四，那不就是在后天？” “大小姐，这是什么啊？”安巧看到便是好奇问道。 “颜贞善给了我这么个请柬，说是她开了个新铺子，期待我去看看。就我跟她的关系，我都怀疑这是个陷阱。”沈如直白道，“俏颜坊，这是水粉铺吗？” “那，大小姐要去看吗？” “再说吧，也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沈如没个心情，便也说起积善堂倒塌的事情。 “一群人没有了安置之地，还有人伤亡，但是在凉州城，却也没有激起什么水花来啊！” “大小姐，这也太惨了些吧，这凉州，像是年年都有人出事。” “这也是没办法的，一些破旧房子，根本住不了人的，别说大雪，就是大风都能把屋顶给掀掉。”翠喜也感叹道，“说白了，还是凉州太穷了。” “其实凉州虽然穷，但是有钱的人不也挺多的嘛，只能说每个地方都有穷人，而命运总会苛待穷人。”沈如感慨道，“先等等看吧，若是到时候官府需要人募捐啥，我们也出点钱。” 沈家蹭米都能引来非议，沈如也不想又做什么善事被人利用了。 她也知道的，要是下面的人着实解决不了，都会求到萧无烬那里，萧无烬要自己解决不了的，则是会薅凉州富商的羊毛，到时候看吧！ 沈如虽然担心萧无烬，但是自己这边的事情也比较忙，她又去了牧场一趟，跟顿珠核实了所需物资是否送到。 “沈如姐姐，现在什么都不缺了，加上路也通了，牧场这边可以自己去买东西了。”顿珠心情甚好，欢快说道。 “那就好，之前耽搁下来的羊奶配送，要续上了。为了表示歉意，可以给每户客人，多一斤的羊奶，这个你与余婶商量下。” 沈如在牧场里看了一圈，同顿珠说道，“把牧草的量告诉我，这批牧草我是托颜家买的，到时候也需要结算给他们。” “对了，林墨香跟孩子还好吗？” “小慈已经好了很多，对了，余婶提议给住在牧场的人，配上一些炭，这边夜里，着实太冷，我也同意了。”顿珠也将手头的事情同沈如说道。 “可以的，这样对大家都好。”沈如点头道，再是去屋里同余婶跟林墨香都碰了头，说了些事情后，她便又走了。 棉垫工坊那边，也暂停了下来，这几日连姨娘都在家中的。 沈如去了莫大娘的家里，询问开工的事情。 “东家，你来的正好，你来瞧瞧这东西。” 莫大娘正好也要找沈如，递给了沈如一样东西。 “这是……仿制的？”沈如一眼就看出来了，“还喷了香芬吗，这东西怎么还加料了呢？” “这东西是我相熟的朋友给我的，说是颜家二小姐开了一家铺子，到时候也会有月事棉垫卖。”莫大娘说道，“东家，这是要抢我们生意啊！” “我记得凉州的棉花，都被我们收购来了吧，那她用的棉花，定是从外地买的，再加上花里胡哨的东西，那成本一定比我们高。” 沈如琢磨了下，随即说道，“莫大娘子，没事的，我同你之前说的，改良的亵裤可有进展？” “有的，正好这几日我也做了，就是东家，这……真的能穿吗？” 沈如笑笑，这古代的亵裤就是松松垮垮的，讲真便不是很方便。 特别是女子月事来的时候，月事带上用棉垫填充虽然比草木灰要干净卫生多了，但是她还是觉得不好。 那要是贴身的亵裤呢，三角的，或者平角的呢？ 把棉垫做厚，用上胶水……沈如给莫大娘描绘的就是这么一个设想，所以，亵裤要先做出来。 贴身穿的，棉布是最好的。 “莫大娘，让我看看吧！”沈如笑着说道，这东西，别人不知道能不能接受，她 第三百五十六章 是不是好东西用过就知道 既然从莫大娘这里知道颜家铺子卖的就是棉垫，她自然要去看看的。 冬月初四这天，沈如叫了乌娅一道去颜家那俏颜坊凑个热闹。 颜贞善披着一件白色披风，围着一条火红的狐尾围脖，整个人衬的甚是高贵又典雅。这次请的都是凉州城内的贵妇跟千金小姐，此刻门庭若市，甚是热闹。 沈如认识好几家的千金小姐，之前也是自己棉垫的客户。不过大家都是人精，在颜贞善的铺子里，大家见面笑笑打哈哈，也都不会刻意去说生意的事情。 “沈如，你可是京城来的世家千金，倒是说说，我这铺子如何？”颜贞善笑吟吟得走到沈如边上，温柔说道。“我请的师傅也是去过京城的，店中的脂粉，都是京城流行的花色。另外，这里间还有其他东西，沈如，你想去看看吗？” “好啊！”沈如神色自如，就算知道颜贞善在挑衅，她也不至于表现出什么来。 这好用的东西，她也从来不会说只有自己能卖，别人可以随意模仿，她也会不断推出新的就是了！ “咦，这不是……”开口的是沈如之前的客户，也看到了后间售卖的东西。 “沈姑娘，这……是跟颜家合作吧！” 沈如笑道：“非也，这与我家的东西，还是不一样的。孙夫人，可以试试。” “这……不一样吗？”孙夫人犹豫说道，颜家做一样的东西出来，是不是有些不合适啊！ “当然不一样，孙夫人不如买上一次我颜家的东西看看。”颜贞善走到了两人身边，“虽然说这物件，是沈家先出的，但是我们颜家在沈家的棉垫上精益求精，还添加了花香，女子本就该如花般美貌不是吗？” 沈如看了眼颜贞善，明显感觉到颜贞善在打压她。 “是啊，孙夫人，颜家的东西嘛，倒是可以尝试下！” 沈如的豁然，让一旁的孙夫人尴尬笑笑。颜贞善见沈如无动于衷，似乎还有些不甘心。 “小偷！”乌娅突然冷不丁地冒出了一句。 “你说什么？”颜贞善面色一冷，随即看向乌娅，“你算什么东西，敢说我是小偷？” “自己做不出新东西，只会依样画瓢，还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不是小偷是什么？”乌娅半点不怵，对颜贞善一副鄙视模样。 乌娅的姿色胜于所有人，之前都是被说是颜家的亲戚，这跟颜贞善对上了，看客们一个个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嗯哼！”还是沈如清了清嗓子，“乌娅，不是跟你说过了吗，说话不要这么直！” “颜二小姐，我是真的不介意，毕竟能让你模仿，可见我家的东西是挺好的，你很识货吗！” 沈如笑笑，“当然，颜家这么大的店面，这东西怕也挺贵的吧！” “贵有贵的道理，我们选用来自高昌国的棉花，还用西域的花香来熏蒸，哪是你那种比得了的？”颜贞善有些傲气说道，眼神剐了乌娅一眼。 “也是，所以，我也没有说什么，客人喜欢用哪款，就用哪款，各有所好嘛！” 沈如不在意般说道，她又不是只做棉垫生意。 颜贞善在沈如脸上看不到气愤神色，心里就不舒服。 “既然沈如你这么豁达，那你们慢慢看吧，我这店中也不是就这些东西，胭脂水粉更是凉州最好的。” “不劳烦颜二小姐招待，我们自己看。”沈如好脾气地说道。 “我想把这些东西都给烧了。”颜贞善走开后，乌娅同沈如说道。 “不需要，有些事情，需要实践出真知。”沈如回道，“这般私密之物，最好是不要添加任何东西的。有人对花香过敏，我要说了，只会说我嫉妒，所以，等着吧。” “沈如！”黄韵如也来了，她家收到请柬，自然不能不给颜家这个面子。 “这……这不就是你卖的那些……”看到内室放着的东西，黄韵如低声说道，“她是要抢你生意啊！” “你来的正好，我们的棉垫又推出新款，你要是需要，到时候先给你试用。”沈如低声说道，“另外还有一些新的东西，嗯，到时候偷偷带你去。” “这么神神秘秘，是什么好东西？”黄韵如两眼放光，沈如给的可都是好东西啊！ 沈如笑笑，这个……还不想透露。 同莫大娘商量了好一会儿，最后她冒出个大胆的想法，她需要模特啊！ 在当下这个社会环境下，她要找人体模特那是不可能的，但是可以找木工师傅，泥胚师傅，弄个模特出来啊！ 莫大娘担心做出来的东西不合身，没有人会穿，不知道上身效果，那有了模特，不就知道了。 等到东西弄好之后，她肯定第一时间带黄韵如去看看。 “对了，沈如，这颜家的面子很大的，那这东西，大家都会入手一些，你那边……” 黄韵如低声说道，这是母亲以及一些姐妹，都表示颜家这边的东西，怎么都要买的。 “无事，嗯，韵如，你们尽管买就好了。”沈如很大方道。 “我还是会光顾你的生意的。”黄韵如笑嘻嘻说道。 颜贞善这铺子做的是真的挺好，前头就是胭脂水粉，后头挂了帘子，又有店员守着，男客都不会进到后头来。 沈如带着乌娅看了一圈，准备离开的时候，看到门口拦下了一些人。 “我们这铺子，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进的，今日也尚未营业，只有收到本店请柬的人才可以进来。” “你什么意思啊，开店还看人？怎么，我们迎春院的姑娘，就不能买胭脂水粉了？” “对啊，这胭脂水粉，不给我们楼里的姑娘用，是要给良家女子打扮妖娆吗？” 门口围着的四五个女子，画着精致的妆容，身着明艳的冬衣，但这一开口，便也是让人知晓，是青楼出来的。被店员拦下后，颇有些气恼地在同店员理论。 “今日店中都是有身份的人，这等烟花之地的女子，不可入内。” 沈如也听到颜贞善在同店员交代。 很快，就见有男子前来驱赶，沈如想着青楼女子的处境，心中有些想法了 第三百五十七章 颜家的事情让颜家人解决 “真的不需要我做什么吗？”离开颜贞善铺子的时候，乌娅还忍不住说道。 “乌娅，为何你会觉得我带你出来，就是想让你做什么？”沈如好奇道，“我也不知道你想做什么，所以看你无事，就带你出来走走。” “再偷偷告诉你，其实带你出来，是因为你好看。”沈如狡黠说道，“你颜贞善好看，我带你出来气她的！” 乌娅一副无语神色看着沈如，“幼稚！”但这两个字，沈如都能听出她心情挺好。 两人走在长街上，突然，乌娅站住了。 “有人跟踪！” “我也知道，要不……”沈如冲乌娅使眼色。 乌娅会意，两人走着走着，就一同拐进了一个巷子。 跟踪的人有好几个，随着沈如跟乌娅的身影消失，有人冲进了巷子，也有人从屋顶上跃了下来。 “我猜猜这是谁的手笔，从铺子里出来就跟上我们吧！”沈如在一头，乌娅在另一头，倒是把跟踪的四个人全部围堵在巷子里了！ “颜贞善吗？”沈如半真半假般说道。 四人见状，也不答话，一致冲着乌娅杀了过去。 沈如心下一惊，不是颜贞善吗？对乌娅这么大的敌意？但随即，她又笑了，乌娅的实力，他们是不知道啊！ “乌娅，要帮忙吗？”沈如高声问道。 “不用！”乌娅回的甚是果断。 沈如便悠哉守着巷口，看着四人围攻乌娅。看着四人气势如虹，但很快，又开始节节败退。 想要跑，沈如动手了，看到一人想要越上墙头逃逸，她飞身上前，直接拦了下来！ “说吧，谁派你们来的。” 乌娅是杀手出身啊，对于想要杀自己的人，她下手也真狠，除了被沈如拦下来的那人，其他三人竟然都被乌娅解决了，手法干净利落，一个扭断了脑袋，一个割断了脖子，还有一个，短刀进了胸口…… 剩下那人，在沈如脚下，瑟瑟发抖。 “我说，我说，是二小姐，二小姐说着异族女子挂着颜家的身份，就算打死了，也是颜家自己的事情，就算死不了，也划花她的脸，最好是当着你的面。” 沈如脚下用力，便听到男人痛苦哀嚎声，手断了！ “乌娅，你缺钱吗？”沈如问道。 “不缺！”乌娅看地上哀嚎的男人，想着要不要干脆杀了。 “但是总不会嫌钱多的吧，我觉得你应该把这人交给颜少卿，嗯，颜家人的事情，还是得颜家人自己解决！” 乌娅看着沈如，平静说道：“那就走吧！” “起来吧，手断了而已！”沈如说道，“看看你其他兄弟，你还活着，就该谢我。” 男人脸色发白，捂着断臂，咬着牙，却也只能跟上沈如和乌娅，而且，明显避开乌娅，靠沈如近一些。 颜少卿就在家里待着，这年底了，不用跑外地，该收账了。 听到沈如跟乌娅来了，他莫名心里一紧，立马放下手头事情去见人。 “这……什么情况？”看到那捂着手臂跪着的男人，颜少卿有些不解。 “颜贞善派人劫杀乌娅，但是明显她失败了，颜少卿，这人我给你带过来了，你要不要给我乌娅一个交代呢？” “我交代什么，又不是我派的人。”颜少卿回道，但还是上下打量乌娅。“你没事吧！” “没事！”乌娅回道，“另外三个，已经被我杀了。” “对，尸体很快就会被发现，颜少卿，这事，要不你颜家处理下，毕竟若是官府追究，到时候你二姐买凶杀人的事情就会暴露了。” 沈如是想给颜少卿和乌娅一个机会啊，怎么这两人都这么木楞呢？ 颜少卿有些烦躁，大姐，二姐，怎么就会搞事情？ “行，我知道了，林洋！”颜少卿立马喊人，“沈如，既然事情说完了，你回去吧！” “嗯？”沈如一愣，颜少卿明确说的是她吧。“那乌娅……” “乌娅，你随我来，当时到底是什么情况。”颜少卿可是商人，他说话间白了一眼沈如，他心里门清着呢！ 沈如懂了，既然如此，她的确没必要待着。 “乌娅，我先回去了，这人，你们两个商量着怎么处理吧！” 沈如走的倒是干脆，出了颜家，她也不急着回家，她要去刺史府同萧无烬商议事情。 萧无烬身子有些好转，还在关心积善堂受伤百姓的后续事情，得知沈如过来，便让汇报的人先下去了。 “你又在忙事情了吗？”沈如看到有官员从书房出来，“身子好些了吗？”她有些担心。 “无事，你呢，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吗？” 沈如点头，先是将颜贞善开店，模仿了她棉垫的事情说了，再是将颜贞善派人想害乌娅的事情也说了。 “阿如，你这一日，倒是过的挺精彩的。”萧无烬听得有些吃惊，当街杀人，颜贞善这是无视王法啊！ “还行，你说，凉州的青楼女子，大概有多少人？”沈如这话锋突然一转，也是让萧无烬愣了一下。 “阿如，你下次说事情，能不能缓一缓，怎么突然说到青楼女子上去了。” 萧无烬好奇道：“还有，你那棉垫……到底是什么东西？” 沈如也愣了一下，对哦，看着萧无烬，神色就有些为难起来。 “那个……是女子月事用到的东西。”沈如说的有些支支吾吾，“我还想要用棉布做一些贴身衣物，就是……比现在的更简洁，更贴肤一些。” 萧无烬一时沉默，静静看着沈如。 “阿如，有时候我真好奇，你脑子里怎么会有那么多奇奇怪怪的想法。但是……我想，你想出来的东西，大概是方便了很多女子吧！” “至于你这贴身衣物，是不是……不能光天化日之下显示，或者……一般女子，都不能接受？” 萧无烬放低了声音，“阿如，或许，你我成婚之后，你可以……” “别说了！”沈如脸红了，她怎么就跑来跟萧无烬说这个呢？ “我……我就想着凉州青楼女子或许可能成为我的客人，萧大人，要不，你牵个线？” 萧无烬有些哭笑不得。“阿 第三百五十八章 带白芊芊回家 沈如抿嘴，凉州的青楼没去过，甘州的倒是去过啊！ 萧无烬一边是对积善堂那边的后续忧心，但也不想让这些事情干扰到沈如。 在沈如身上，他能感觉到生机，感觉到那种蓬勃之气。 “阿如，你具体怎么想的，可以同我说说，虽然对于女子所用之物，我不太懂，但是或许我也能给你一些建议。” 虽然颜少卿更了解这些，但是既然是贴身的东西，他怎么能让沈如去跟颜少卿谈呢？ “青楼女子吧，我想她们或许更能接受一些尺度大一点的贴身衣物。之前卖棉垫，是靠人传人的方式，在熟人之间售卖。如今颜贞善也开始卖同样的东西，但是她走的还是高端路线，原本嘛，我也考虑过这个问题，这东西不便宜，成本在那的。” “但是颜贞善看不上青楼这一块的，我可以啊。青楼女子不管是生活所逼，还是自甘堕落，该用的还是要用的。” 沈如侃侃而谈，“虽然，是有贵贱之分，但是都是女人，都有所需，你说，这块生意，我能放弃吗？” 萧无烬点了点头，“那你准备怎么做呢？” “那你知道凉州哪家青楼生意最好吗？” “烟霞阁。”萧无烬倒是回答的很直接。 “你为什么知道？”沈如瞬间又不淡定了，不是说没去过吗，这么了解？ “阿如，这凉州哪些生意缴纳的赋税高，我是知道的。”萧无烬解释道，“有些地方，我没去过，但是是谁的产业，我也知道。” “那……我知道了。”沈如上下看了看萧无烬，他不方便去，自己还是可以去的。 “看你眼波流转，我大概能猜到你心中所想，阿如，那不是女子该去的地方。”萧无烬劝道，“你若是要找门路，我可以帮你约人。” “不要，有些地方是需要自己去看看的。”沈如很干脆说道。 “阿如……”萧无烬还是觉得不妥啊！ “萧郎，我做事有分寸的，你知道的。”沈如冲萧无烬眨了眨眼，“烟霞阁对吧，我找机会去逛逛。” 萧无烬哭笑不得，敢情跑自己这边来，就是打听出一个烟霞阁啊！ 知道自己也劝不了沈如，萧无烬只能叮嘱沈如不要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若是出了什么事，记得让人找我。”最后，萧无烬提醒道。 “一般都是别人有事，你懂得。”沈如笑笑道，便关切问了萧无烬的身子情况。“若是有什么困扰的事情，你也跟我说哦！” “目前无事，正如你之前说过那般，我手下这么多人，都不是吃干饭的。” 萧无烬神态自若，沈如也看不出什么来。 “那你要以身体为重，真的，若是我能帮你的，你尽管跟我开口。” “嗯，去忙你的事情吧！”萧无烬浅笑说道。 沈如从萧无烬的书房出来，在前厅又碰到了白芊芊。 似乎白芊芊很是无聊啊！ “沈如，我在等你。”白芊芊率先说道。“我能否去你家小住？” 沈如皱眉，好奇问道：“为何，这里你住着不舒服吗？” “不是的，我在刺史府无事可做，我见你时常过来，应该是忙碌的，我想跟着你做些事情。” “可是我是真的挺忙的，白芊芊，不是我看不上你，而是你敢吗？” 沈如心思一转，白芊芊到底在想什么，也只有自己带在身边才能知道。 “只要不是杀人放火，我应该都能做的吧！”白芊芊想了想说道，“我跟杨嬷嬷，也是走到了凉州……” “那行，只是就你去我家小住，还是你也要带上那位嬷嬷呢？”沈如也不掩饰自己的犹豫，毕竟，那位嬷嬷，还是有些旧日做派的。 “我同嬷嬷说一说。”白芊芊眼睛一亮，“我同萧哥哥也说一下，沈如，你等我啊！” 沈如看白芊芊那小跑着回去，有些好笑，这么想出去吗？ “于阳，你们刺史府，是苛待人家了吗？”沈如忍不住问身边的于阳。 “大人几乎不与白姑娘有往来，府中下人对白姑娘也是客气的。”于阳回道，“白姑娘也没说什么，不过，沈姑娘，你事忙，她或许想跟着你忙碌起来吧！” 沈如也就笑笑，带白芊芊一起逛青楼？好像挺好玩的。 白芊芊再次过来的时候，还带了个小包袱，她跑的快，身后还跟着气喘吁吁的杨嬷嬷。 “那个，于侍卫，你同萧哥哥说说就好，沈如，我们快走！” 沈如愣了一下，但被白芊芊拉着，也便快步起来。 两人一道上马，快速离开了刺史府！ “总算没有让嬷嬷跟上了！”跑了一路，白芊芊才松了口气道。 “你这样……不好吧！”沈如有些想笑，之前一直觉得白芊芊完美的不像真的，遭逢大难，过的清苦，也泰然处之。又会自嘲，也不哀怨，真的很是美好。 “嬷嬷太过执着以往事情，还有我白家身份，我倒想着眼以后，沈如，在凉州，能遇到你挺好的。” 白芊芊说道，语气真挚！ 沈如觉的白芊芊挺好的，想的开啊！ 带白芊芊回家，倒是把沈父跟沈母都吓了一跳。 “爹，娘，姨娘，白芊芊会在家中住几天，嗯，就住我的院子好了，我让翠喜她们整间屋子出来。” “哦，哦，好！”沈母看着昔日名动京城的白芊芊，还是有些拘束的。 “沈伯父，沈伯母，叨扰了！”白芊芊乖巧又得体得说道。 “不叨扰，那……阿如，先带白姑娘去住下吧！”沈母打量了白芊芊上下，哎，昔日的大小姐，现在穿的还不如自家的丫环了！ “好的，娘。”沈如招呼白芊芊跟自己走。 “姐姐，这白姑娘，穿的有些素净啊！”连姨娘听沈母说起过白芊芊，但是赠米当日她也没去，之前也没看见白芊芊。 “是啊，这孩子也可怜，白家就她了！”沈母感慨道，但心里也有些担忧，毕竟之前沈如是不想白芊芊住过来的，那是什么让沈如改变了主意呢？ “我们阿如心善啊！”沈父感慨道，“同为天涯沦落人，能帮一手是一手。” 第三百五十九章 一起逛青楼 烟霞阁的夜晚，还真是热闹绮丽，外面冰天雪地，这屋内温暖如春。 跟在沈如身边的白芊芊，有些局促。虽然换了男装，但是她自觉自己学不来男人体态，这般装扮定是不伦不类。 但是她又很羡慕沈如，沈如就可以昂首挺胸，走的那么潇洒自在，还拎着一盒子东西。 “两位公子……姑娘，这里可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哦！”老鸨挑着手绢娇笑说道。 沈如拿捏住老鸨的手绢，还特意闻了闻，随即笑道：“真香。” 老鸨一愣，沈如作态，都让她有些不知道怎么应对了。 “姐姐，我是来找你的，开个雅间，我们聊聊！”沈如捏着老鸨的手绢，笑吟吟说道。 一声姐姐，让老鸨心花怒放，摸着自己徐娘半老的脸，笑的抖落了脸上的脂粉。 “啊哟，小公子嘴巴真甜啊，找姐姐我作什么呢？”老鸨说话间，扭动着身子，甚是妩媚模样。 “不如开个雅间，我们里头说。”沈如说着，给老鸨塞了个银锭子。 “好嘞，走，姐姐带你开开眼界！”老鸨见到银子，笑的更欢了，直接用手绢拉着沈如蹬蹬上楼。 白芊芊看的目瞪口呆，沈如好会玩啊！ 楼上的雅间，脂粉味甚浓，白芊芊都咳了好几声，坐下之后，她更有些拘束了，这里可是青楼啊！ “小姑娘，姐姐这眼睛也不是瞎的，倒是说说吧，来姐姐这，想做什么啊？”老鸨说着还扫了一下白芊芊，“总不会是想卖她吧！” 白芊芊猛地直起身，一脸的难以置信。 沈如看她那样，倒是乐了。 “没有的事，姐姐，我是沈如！” 老鸨又是一愣，脑子里转了一圈，最后瞪大眼睛看着沈如。 “原来你就是和刺史大人有着话本的沈如啊！妹子，你好厉害，这刺史大人都跪倒在你的石榴裙下，倒是跟我们楼中的姑娘们说说，怎么做到的啊！” “姐姐这么聪明的人，难道会信那些街头传闻啊！”沈如笑着打趣，“都是假的，说书先生随便说的。” “嘿嘿，但是能让刺史大人当众认下，沈姑娘，了不得啊！”老鸨却还是佩服说道。 “姐姐，缘分就是这么妙不可言，说真的，今日我来，还是萧大人指点呢！” “哦？刺史大人竟然知道我烟霞阁？” “怎么能不知道啊，凉州的青楼诸多，但是能像烟霞阁这样日进斗金的，可就没有了。” “哪有哪有，沈姑娘夸大了，主要是我烟霞阁里的姑娘，知趣。”…… 白芊芊看着沈如跟青楼的老鸨谈笑风生，有些呆愣，她到现在也不知道，沈如来做什么。 “姐姐，今日我来，是想送楼里的姑娘一样东西。”话也说的差不多了，沈如拿出了准备好的盒子。 身为青楼老鸨，自然是耳目众多的，也有一些别的行当的朋友。 沈如拿出了的东西，她认得。 “大家都是女人，也知道那几日来的时候，是多么的不爽利。”沈如说道，“甚至那几日，被有些男人嫌弃，避讳。但是月事，是女子独有的，其血上应太阴，下应海潮，是身为女子的恩赐。” “沈姑娘，你这说法，倒是奇了，那几日多不便利，怎么还能说是女子恩赐呢？” “既然生而为女，自然是想要完完整整的，若是没有了月事，才叫人担忧呢！”沈如感叹道，“来了初潮，这身子也便成熟了，也有了生儿育女的能力。即便不想，总好过不能啊！” “我所想的，便是让女子在那几日便利些，舒适些。” 沈如顿了一下，直白说道：“而且，我希望烟霞阁的女子能用得上这些。” “沈姑娘是想赚我们烟霞阁姑娘们的钱了吧！”老鸨笑道，“我可听说，颜家二小姐的铺子，也有卖的。” “对啊，但是我也知道，她不是很欢迎青楼的姑娘买她的东西，而且，卖的肯定比我贵。” 沈如说的很是直接，“姐姐，这些送你啦！” “可是我听闻，你家的这些，可得去你家买啊！”老鸨犹豫道：“我们这种出身，的确不登大雅之台。” “以后会开店的，主要就卖棉垫，太单一的，但是我日后要卖的东西，也都是女儿家用的。” 沈如也不隐瞒，“姐姐，同为女人，命运不同而已。” “或者说，我一个做生意的，怎么还会看人下菜呢！” “还真是个嘴甜的小姑娘，够直接啊，这萧大人莫不是被你这小嘴给说服的？” 老鸨笑着收下了沈如的见面礼，这以后的刺史夫人给的面子，能不要吗？ “这东西我收下了，那就让楼里的姑娘陪两位喝喝酒说说话吧！” “好啊！”沈如倒也应下了，“说的我开心了，大大有赏。” “那，两位稍等！”老鸨笑着退下了。 “沈如……你当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吗？”白芊芊低声道；“这里是青楼。” “青楼怎么了，我都是流犯了，还能看不起谁吗？”沈如表示白芊芊考虑太多，“身正不怕影子歪，我又不干什么偷鸡摸狗的事情。” “士农工商，都经商了，难道还要挑客人吗？” 白芊芊看着沈如，一时无言以对。 “那你带我出来做什么？” “长见识啊！”沈如笑了，“你不是觉得在刺史府无所事事吗，不是很好奇我忙什么，我这不带你出来了？” “以前种种，都是过眼云烟，我也不知道你想以后做什么，那我做什么，也带你来看了！” 白芊芊没说话，沈如的确也没有瞒着她，也没有拿她打趣，就让她在旁看，是她狭隘了！ 很快，几个花枝招展的姑娘就过来了，知道客人是两个姑娘，她们也还是发挥了各自的长处。 沈如看着几位青楼女子，想着自己以后的贴身内衣内裤，打好关系，到时候不也可以……想想，就更有干劲了。 白芊芊在一旁脸色有些崩，沈如左一口姐姐，又一口姐姐，喊得好顺啊！ “小妹妹，要不要也一起喝一杯啊，瞧你，这小脸都红了！” 白芊芊被一位姑娘搭了 第三百六十章 凉州熟人很多的 从烟霞阁出来的时候，白芊芊还打了个喷嚏，里头的香粉味太浓了！ 正好又有人朝里头走去，但一不下心跟白芊芊撞到了一起。 “抱歉。”白芊芊立马歉意道，只抬头，两人眼神撞到了一起，白芊芊神色愕然。 待到那人走进了烟霞阁，白芊芊才低声同沈如道：“沈如，方才那位，可是一同流放到凉州的杜尚书之子？” 沈如没看到，但是白芊芊既然这么说了，她也不意外。 “或许是吧，在凉州遇到熟人不是很正常吗？” 穆尔钦的马车就停在不远的地方，沈如跟白芊芊上了马车之后，就看到白芊芊有些凝重的神色。 “在凉州的流犯，都这么自在吗？”白芊芊看着沈如说道，“沈如，还是这凉州的日子，每个人都能过的那么好？” 沈如笑的讳莫如深，快了吧，裴闻璟的大军都要打进京城了，到时候他的身份公之于众。成王败寇，静王府就不是造反了！ “你觉得能逛青楼，就是过的好吗？”沈如反问道。 “不是，那种神态，就不像是过的苦的。”白芊芊摇头道，“能来凉州最好的青楼，那可见手头银子也多。饱暖思淫欲，完全不像丧家之犬。” 沈如不置可否，随意到：“流放队伍八百多人，便是损了百来人，还有这么多在凉州的。白芊芊，或许就有人混的好呢？” “哦！”白芊芊应了下，只是莫名觉得，这里头有些不对劲。 沈如看了眼白芊芊，缓缓说道；“挖了河之后，萧无烬便放任流犯在凉州生根发芽，有人去了镖局，有人去了米粮店，也有人在干短工。” “昔日的富家弟子，都开始干活了吗？”白芊芊不由问道，“他们，没想再回京城吗？” “这个……我也不知道。”沈如不想透露太多，白芊芊聪明的很，说不定很快就会发现杜尚书他们，跟叛军有关了。“你呢，还想回京城吗？” “京城没有白家了，我回去，又算什么呢？” 白芊芊落寞道，“江山不复，马上就要改朝换代了，沈如，你知道吗？” 沈如知道啊，还知道是裴闻璟造反成功了呢！ “但是凉州偏安一隅，好像并没有受到任何的牵连。”白芊芊继续说道，“路上也还有逃难的人往凉州赶，或许，这凉州才是我该待的地方吧！” “人多好，荒地有人开垦，屋子有人住，凉州也就会越来越好的。”沈如说道，“白芊芊，你也不用急，慢慢来吧，总会找到自己适合干的事情。” “嗯，我也这么想，谢谢你，沈如。”白芊芊由衷说道，“看到你那么努力地向老鸨推荐你的东西，我也知道，这条路不好走。” “我大概想到养活自己跟杨嬷嬷，也得找份活干了！” “萧无烬会养的。”沈如说道，“他是一个重诺之人。” “总不好一直寄居人下了，之后你不是也要嫁过去，杨嬷嬷会冲撞到你！”白芊芊隐晦般说道。 沈如笑笑，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到家已经深夜，其他人都睡下了。 “回屋睡吧，船到桥头自然直。” 沈如安慰了白芊芊，这么有事业心的白芊芊，是该鼓励的！ 回到自己屋里，沈如看到了乌娅，有些惊讶。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 “颜少卿想让颜贞善规矩点。”乌娅说道，她觉得沈如会想知道的。 “还有你那堂妹沈萍，是颜贞善安插在颜少卿的，颜贞善还想对颜少卿下毒。” 沈如倒是惊了，这颜贞善的野心不小的，以前不是弟控吗，怎么，现在想要杀了弟弟不成？ “这样啊，那颜少卿有没有说想怎么做？” “为了不打草惊蛇，颜少卿明面上不会动颜贞善，但是他想让颜贞善在家生孩子。” “啊？”这算什么办法，沈如有些无语，“什么意思，颜少卿怎么说的？” “他说颜贞善不安分是因为膝下无儿无女，成婚也多年了，是该给颜家生孩子了！” 这……沈如竟是无言以对了，颜少卿这脑瓜里，怎么会有这么奇葩的想法。 “行，我知道了，知道你觉得解气就行。”沈如回道，颜贞善要杀的人是乌娅啊！ “那她模仿你的东西呢？” “那个不急，等到明年开春，我也要开铺子的，到时候，谁家铺子的东西好，自然就知道了。” 沈如不怎么在意般说道：“乌娅，你早些休息吧，对付颜贞善，你同颜少卿决定就好，我啊，年底了，这几家工坊的账我还要对呢。” 乌娅见状，郑重得点了点头。 “好，我不会放过她的！” 乌娅有杀气啊，沈如心里有些慌，这跟颜少卿之间，可别搞出个血仇来啊！ “乌娅，那个，快过年了，我都要嫁人了，不要见血哦！” 乌娅愣了一下，点了点头，退出了沈如的房间。 第二天，沈如还是带着白芊芊去了自己的牧场。 “沈如……这……也是你的？”看到牧场，白芊芊愣住了，想过沈如做生意，但没想到她有那么多生意。 “这里是凉州，不养羊说不过去。”沈如随口说道，“这边可能你也会看到熟人，不过不用太惊讶，大家都是混口饭吃。” 白芊芊木木地点了点头，看到牧场里的人都对沈如问候，她觉得沈如好威风。 “你是……裴家的人。”看到余氏的时候，白芊芊是惊讶的。 “白姑娘？”余氏也惊讶，白家的人怎么会来凉州了。 “白家已经没了，白芊芊是白家唯一的幸存者。”沈如解释道，“来凉州投奔了刺史大人。” 余氏一时有些不忍，看白芊芊的眼神都带着怜惜了。 “这……怎么会这样啊！”余氏感慨道。 “昔日静王府被抄家株连的时候，白家做了壁上观；待白家遭难，朝廷也无人站出来说话了。”白芊芊自嘲道：“这或许就是所谓的命吧！” 余氏重重叹了口气，伴君如伴虎啊！ “人还在就好，怎么，你也是要来沈如的牧场做事吗？”余氏好奇问道。 “没有，她最近住 第三百六十一章 跟着沈如准没错 牧场里还有积雪，看不远处的山，也是白皑皑的，白芊芊呵着气，双手笼在袖套里，看着这偌大的一个牧场，心神震荡。 “沈如，这些都是你的？”白芊芊震惊问道，“你一个人，是怎么撑起这么大的牧场的？” “用人啊，我又不懂放养，自然是找懂的人。”沈如坦然说道。“牧场呢，也是朋友帮忙买下的，人呢，也是别人找的，我只要给他们付工钱就好。” “羊肉送去城中的酒楼，饭馆，羊奶，给城中富人每日配送。” “马可以给商队，而我只要养着为我放牧，喂羊喂马的人，挤奶的，送奶的，总之，牧场的存在，是因为他们。” 沈如放眼远方，“凉州有人，祖祖辈辈都是牧民，我只要用这样的人即可。” “都说沈家抄家的时候，没有钱充入国库，你们是把沈家的库房都带来了吗？” 白芊芊试探般问道，又带着玩笑的意味。 “当然不可能，你信吗？没进国库，又不是没进那些人的口袋，我们被流放到凉州，这路上，都还看到过沈家库房里的宝器呢！” 沈如说道：“一些细软，是沈家旧仆，当日挖地三尺埋了起来，躲过了抄家，待风声过去，又挖出来了！” “再就是跟着颜家做了些生意，白芊芊，我沈家积善之家，就是有这么忠心的仆人，你嫉妒吧！” 白芊芊看了眼沈如，还真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你们家的人倒是聪明。”半晌后，白芊芊才说道。 “那是，我爹娘御下有方。”沈如骄傲道，“福伯是在半路上找到流放的我们的，打点了官差，才让我家人在路上没吃什么苦；翠喜她们先一步到了凉州，置办了房产，也让我们有了落脚的地方。” “那苦役呢，不是说流犯都要服苦役的吗？” “嘿嘿，我在流放路上，救了萧无烬，也救了凉州首富，你猜，这够不够免了我沈家的苦役呢？” 白芊芊看着沈如，心里觉得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情。 “你家运气真好。”但最后，她还是委婉般说道。 “有些事情就是这么巧，当然，也是我武艺高强，换了你，你说你能吗？” “不能。”白芊芊干干说道，“沈如，听你这般说来，我觉得你才是那天命贵女。” “哈，什么天命贵女啊，我命由我不由天。白芊芊，我不管你信不信，但是你面对过番邦杀手的刀吗？山中的雪豹吗？你见过黄沙漫天，热的烫脚的荒漠吗？” 沈如说道：“如果说冥冥之中有所注定的，你说我祖父，曾是这凉州大军的统帅，如今的总兵也是我祖父昔日麾下，而我，幼时就同祖父学武。才有了救人的本事，这算不算是命中注定？” 白芊芊一愣，倒不想沈家在凉州还有这个渊源。 “好了，冷风也吹够了，去食堂吃饭吧！” “食堂？”白芊芊有些不解。 “我牧场这么多人，你说该怎么解决这个吃饭的问题呢？”沈如反问。 “我……不知。”白芊芊皱着眉头说道，她好像对外面的世界一无所知。 牧场的食堂里，白芊芊看着每个人拿着饭盆自己打饭，有些惊讶，更有些手足无措。 “照做就是，吃饭的时候，牧场里没有东家跟长工区别，都认真排队。”沈如走在白芊芊的前头，对白芊芊说道。 “打完饭之后，也就自己找空位坐下。” 白芊芊学着沈如的样子，同余氏，顿珠坐在了四方桌一边。 “沈如，我的确太孤陋寡闻了！”白芊芊感慨道。 “习惯了就好。” 大家一起吃饭的感觉……奇妙又有趣，白芊芊从一开始的拘谨，到最后也就顺其自然了。 “会骑马吗？”饭后，沈如询问白芊芊。 “会的，昔日家中，是以太子妃的标准教我的。”白芊芊点头道。 “那就骑马散心吧！”沈如带着白芊芊去了马场那边，要了两匹马。 骑着马，吹着冷冽的风，白芊芊心里却也升起一股向往来，她羡慕看着身旁的沈如，她也要努力活出潇洒的样子来。 下午的时候，沈如都在牧场同余氏看账目，这大半年来，倒还是没有把投进去的钱赚回来啊！ “余婶，到年底了，给大家的工钱都准备一下。”沈如提醒余氏道。 “好的。”余氏点头道，同身边的林墨香说了一下，林墨香立马把这事给记下来了。 “看吧，沈如姐姐是不是很厉害。”顿珠同白芊芊在一旁候着，顿珠低声问道。 白芊芊点头，沈如从一个世家千金，成为生意人，真的让她好意外。 “你也是凉州本地的人吗？”白芊芊不由问道。 “不是，我是沈如姐姐从关外草原带回来的。”顿珠说道，“我向往凉州，所以，就跟她回来了！” 白芊芊倒是意外了，但立马明白，这同沈如之前说的对上了，沈如的一切，都是拼出来的啊！ “关外很苦吗？”白芊芊轻轻问道，“草原外面是黄沙吗？” “比起现在的日子，自然是苦的，关外部落之间，总有争夺。草原上危机四伏，遇上狼群的话，损失很大的。”顿珠说道，“而且我们要经常搬家，哪里水源跟草多，就去哪里。” “沈如姐姐给了我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跟你说，一开始让我管这里的时候，很多人不服气的，但是我可是草原来了，放牧根本就是我的拿手好戏啊！” 白芊芊听着顿珠骄傲的话语，再看看同余氏说话的沈如，一时沉默。 “小慈。”顿珠看到站在门口的小姑娘，便招手把小慈叫了进来。 “我见过你。”小慈看着白芊芊说道。 “去年开春，我家人去相国寺祈福的时候，我见过你！” 白芊芊一愣，所以，这也是流犯？ “那我们真有缘，在这里见面了。”白芊芊笑道。 “牧场这边还有好几个人是沈如姐姐带过来的，沈如姐姐说跟余婶一样，都是流犯，她自己也是。”顿珠低声道，“你呢，你也是流犯吗？” “不是，我是京城逃难来的，能遇上 第三百六十二章 迁怒女人算什么男人 从牧场下山后，沈如跟白芊芊在城中下了马车。 “穆尔钦，你先回家吧，我带她去四下走走。” “凉州街上的铺子，你自己看吧，其实没多少东西，比不上京城的。” 白芊芊自然知道，但心里还是有个疑问。 “沈如，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要听真话，还是假话？”沈如也等着白芊芊问出这句话来。 “自然是真的，你待我比待沈萍还好吧！”白芊芊看着沈如，“她还是你亲堂妹。” “真话就是，你比她清醒，没有贪图过往的荣华富贵。”沈如平静说道，“我想给你一个机会，找到你想干的事情，离开刺史府。” 白芊芊一愣，心里似乎明白了什么。 “你不想我待在刺史府，你怕我跟萧哥哥……” “我不喜欢你叫他哥哥。”沈如直言道，“情哥哥才叫哥哥呢！” 白芊芊的脸色有一时间的尴尬，更有窘迫，她不想沈如居然在意一个称呼。 “我……太子哥哥……我……”白芊芊想解释，但话语出口，也觉得有些不妥，她之前跟太子有婚约的。 “我虽然也清楚你跟萧无烬并无任何不妥，但是你要是能改了这称呼，你还是个好姑娘。” 沈如说的直白，“问我为什么帮你，因为我也看清你是个自尊自爱，心思聪慧，也懂得分寸的人。我有帮人的能力，你也值得帮忙，所以我想帮。” 白芊芊脸色一红一白，解释道：“我……我没想那么多。” “对，你没想那么多，现在我同你说了。”沈如说道，“你自己想吧，先逛逛。” 两人相对无言，走在凉州的长街上。 白芊芊心里有些复杂，有委屈，也有憋屈，她很注意了，在刺史府，也不会去找萧无烬的。 “我要买点栗子糕回家。”沈如指着一家铺子说道，“你在这边等我一下。” “嗯。”白芊芊应了声。 “你是白家大小姐！”突然间，一道声音从身后传来。 白芊芊回头，看到的是一张陌生的脸。 “你是谁？” “白家大小姐可是既定的太子妃，怎么会在凉州这种地方？”男人打量着白芊芊，“还是说狗皇帝把白家也给抄了？” “你到底是谁，你想干什么？”白芊芊听出对方口中对皇帝的恨意，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 “半只脚踏入皇家的女人，也算不上什么好东西。”男人神色阴沉，“白家在静王府，安国侯府，胜武侯府，兵部尚书，户部侍郎等被抄家流放的时候，都不曾说一句。想必是对狗皇帝忠心耿耿吧！你们白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不认识你……”白芊芊感受到对方的不善，准备去找沈如。 “既然白家也被狗皇帝厌弃，就让你替白家赎罪吧！”男人却是一把拉住了白芊芊，“跟我走！” “沈如，救我！”白芊芊奋力挣扎，更是高声喊道。 沈如才给了银子，就听到白芊芊的呼喊声，她扭头一看，立马上前，一掌将人拍飞，把白芊芊给拉了回来。 “你是杨家的人！”沈如看着男人面熟，但是具体叫什么，还真认不出来了。 “对，我是胜武侯府的庶子杨天放，我上头的兄长们都已经死了！” 沈如能理解他对朝廷的仇恨，但是这跟白芊芊又有什么关系？ “白芊芊只是一个弱女子，你与她过不去，是不是太掉份了！”沈如直言道，“杨家出事，与白芊芊又有什么关系？” “她可是太子未过门的妻子，狗皇帝造的孽，白家也是帮凶。”杨天放恶狠狠道。 沈如被这等强词夺理的话语给气笑了。 “杨天放，你放屁。你要真那么仇大苦深的，自己去报仇啊。拿白芊芊出气，你还真够下作的。怎么着，柿子挑软的捏？” 沈如护着白芊芊道：“你敢动手看看？” “杨天放，怎么回事？” “裴青山？”沈如看到听到声音回头，看到裴青山以及他后面的人运载的东西，眉头就皱了起来。 “沈姑娘。”裴青山对沈如，那就客气多了。“这么巧，你也在逛吗？” “你们……”沈如看了看裴青山身后的几辆车的东西。裴青山最后还是跟着裴闻璟打江山的，但是现在还在凉州…… 余婶那边倒是说起过，裴青山去了别的地方做长工，应该是跟裴闻璟会和了。 “这是要出远门吧！”沈如不是询问口气，而是笃定的。 裴青山嘿嘿笑笑，沈如跟自家世子也是认识的，他在那山寨里也知道刺史大人默许了他们的存在。 “是有这个打算。杨天放，你同沈姑娘在争执什么？” “裴大哥，沈如身后，可是白家的大小姐。” 裴青山是裴家庄子上的不知名一脉，他不知道白家大小姐又怎么了？ “杨天放，那又怎么样，你难道要同姑娘家为难吗？”裴青山同杨天放使眼色，“天色不早，我们要走了！” 杨天放愤愤瞪了沈如一眼，转身走在了前头。 “沈姑娘，再会了！”裴青山同沈如抱拳道别，继而招呼身后的车队跟上。 白芊芊看着他们离去，有些困惑道：“沈如，流犯还能离开凉州城吗？” “不能。”沈如回的很干脆。 “那他们什么意思？”白芊芊不禁问道。 “我跟他们不熟，不想去管那么多。”沈如敷衍道，“啊呀，我的栗子糕。” 白芊芊眉头微微皱起，凉州看似平静，为何让她看到流犯的时候，心里有些异样感觉。 如果说沈如是因为忠仆匿下家财，那其他人呢？裴家死的人最多，这个裴青山又是个什么身份，他们似乎在干什么事情。 “沈如，凉州会乱吗？”白芊芊急忙跟上沈如，开口问道。 “不会，萧无烬不会让凉州乱起来的。”沈如说的笃定，“你就安心在凉州待着吧，再不济，凉州还有护城大军呢！” “沈如，为什么朝廷没有让凉州边关大军去京城支援？” 白芊芊问道，这太符合常理了！ “因为，节度使被杀了，军饷断了，凉州跟京城的联系，被人暗中 第三百六十三章 我就是吃醋了啊 白芊芊是聪慧的，就是裴青山跟杨天放让她觉得凉州不对劲。 即便回了沈家，她眉头依旧紧皱着，看的沈如莫名心虚。 “白芊芊，栗子糕要不要的？”沈如故意岔开话题，“你若不要，我就给其他人了！” 白芊芊摇了摇头，她心头忧思难解。 猛然间，她想到了来凉州路上遇到的人，难道来凉州的人都被查看过身份吗？叛军的势力其实早就渗入了凉州不是吗？ 白芊芊想要去提醒沈如，但是却看到沈如拿着栗子糕给父母的欢喜模样。 沈如是真的不知道吗？就算她不知道，萧无烬难道也不知道吗？不对，她知道的，凉州是座孤城？那凭什么觉得凉州固若金汤，是那二十万的守城大军吗？ 白芊芊不敢多想了，看似过着富足生活的沈如，似乎背负着什么。 还有萧无烬，凉州刺史又肩负着什么呢？ 沈如才没有管白芊芊想什么呢，该说的她都说了。 在白家连续住了三天的白芊芊准备回刺史府了，她还是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 “想回去啊，那我送你吧，我也想去见萧无烬了！”沈如大大方方说道。 “萧……大哥，他不来寻你的吗？”回去的马车里，白芊芊好奇问道。 “他是刺史，事情那么多，自然比不得我悠哉的。”沈如回道，“再说了，我喜欢跑来跑去，对了，大部分流犯其实都在干活，我带你先去看看吧！” 白芊芊一愣，但也没有说什么，由着沈如带着她去其他地方。 安置片区里，建造的房屋已经趋于雏形，太多了，不可能全部同一进度，目前有五十户的房子，已经完工。 “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的房子？”白芊芊看到这大兴土木现场，甚是惊讶。 “这里呢，官府投入了大量的钱，准备日后作为河两岸移民的住处。还有以前的住户，因为此地原先发生过大火，烧毁了大片房子，但留在这里的人家境贫寒。刚好遇上了大改造，以后，都能住新家了！” 沈如笑笑，“你说凉州这么好，有什么理由不待呢？” “而且这么大片的房屋建造，带动了很多做买卖的，还有做短工的，只要想干活，在凉州总能找到活干，赚到钱活下去的。” 白芊芊有些惊讶，凉州官府能够出的起这个钱吗？ “沈如，你的意思是这里有很多流犯？” “应该是的吧，这里干活工钱不低的。”沈如说道，“走吧，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这片房子能完成哦！到时候，你看看这里，都是新房子，入住千户家庭，临街的铺子做些小生意，也能有客源。” 白芊芊心中默默盘算，最后叹了口气，她的所长，好像起不到什么作用。 “走吧！”沈如带着白芊芊回来刺史府，正好看到，一些下人把柜子，床之类的往后院搬。 “沈姑娘，白姑娘，你们回来了啊！”于阳在指挥呢，见到沈如咧嘴笑。“沈姑娘，这是大人为你们日后的新房添的物件。” 沈如笑了笑道：“那不挺好，白芊芊，你自顾回去吧，我要去找萧无烬了。” “大人就在那新院里。”于阳提醒沈如。 沈如同白芊芊一道朝后院走去。 “他对你们的大婚，是真的亲力亲为啊！”白芊芊不由感慨道。 “毕竟人生大事，马虎不得嘛！”沈如说话间都偷着笑，那欢喜是藏也藏不住的。 白芊芊不由无语，难怪这么防她，连哥哥两个字都不许她叫了！到了分叉小路，白芊芊就看到沈如脚步轻快地朝前面院子走去。 “大小姐，你可回来了！”杨嬷嬷那一声唤，吓的白芊芊心跳都快了一拍。 “嬷嬷，你别吓我，我就是去沈家住了三天而已。” “老奴在这里，每天都在担心大小姐。”杨嬷嬷幽怨说道。 “嬷嬷，我这不回来了吗？”白芊芊往自己住的屋子走去，“嬷嬷啊，你真该出去走走，凉州其实也挺有意思的。” “老奴在来凉州的路上伤了身子，腿脚也不方便，前些天大小姐跑的那么快，老奴都追不上。” “嬷嬷，你就别埋汰我了，跟你说，我在凉州见到了不少故人。”白芊芊面皮薄，在杨嬷嬷那控诉的眼神下败下阵来，便同杨嬷嬷说起遇到的人来。 沈如在新院那边也看到了萧无烬，他在安排人将那些物件摆放在合适的位置。 “萧无烬！”沈如笑着喊道，她看到了他眉眼里的认真。 萧无烬的神色在看到沈如的时候，变得柔和了许多。 “过来看看。”他同沈如招呼道。 “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屋子，你看还有什么缺的吗？” 沈如还真说不出来，弱弱道：“要不，让府里的老人置办吧，我的房间都是我娘弄的。” 萧无烬愣了一下，随即点头道：“行，改日我让城中贵妇来指点指点。” “你还认识贵妇啊！”沈如语调扬了扬，趣味得看着萧无烬。 “嗯，认识的挺多的，要不改日带你见一见。”萧无烬难得玩笑道。 沈如见他这般神色，想着应该是有些事情解决了。 “这边先放着吧，我同你说个事情。”沈如拉了萧无烬一把，“关于裴家的。” 萧无烬神色微微收敛，点了点头。“去书房。” “我跟白芊芊撞见裴青山几人，他们买了很多东西，还说要去一趟远门。萧无烬，你说是不是裴闻璟安插在凉州的兵要动了。” “前线战报到凉州都会有延迟，上次收到的消息，就是京城很多人都开始跑了。”萧无烬说道，“或许，就如你说的那样，凉州的兵，也要去围剿京城了！” “那你有想做什么吗？”沈如试探问道。 萧无烬摇了摇头道：“什么都不做，就当不知道。” “白芊芊很聪明，她好像看出点什么来，萧无烬，你这边的事情我不想她知道太多。” “自然不会，只有你是自己人！”萧无烬又不傻，自己官商勾结，贩卖私盐，还勾结叛军，这些事能被外人知道的吗？ “我同她说了，我不喜欢她在这 第三百六十四章 沈萍被扫地出门了 萧无烬的神色有一时的僵，随即笑开，拉过沈如坐在自己膝上。 “阿如，我竟不知你如此小心眼啊！”萧无烬是笑着打趣的。 “好啊，我还没嫁你呢，你就说我小心眼。” “说错了，是我不知道阿如这么在乎我，都不许别人叫我哥哥了，阿如啊，这是你的占有欲吗？” 沈如半点没有不好意思的，喜欢啊，所以才在乎啊！ “成年男女之间，就得有合适的距离，换位思考，我若是叫别人哥哥，你什么感觉？”沈如反问道，“你受得了，你疯不疯？” 萧无烬想了想，点了点头，那场景，光是想想就能让他心里堵得慌。 “阿如，是我不对，没能考虑到你的感受。”萧无烬诚恳说道，“你打算如何安置白芊芊，我没有意见，我想，你给她们的安排一定是最好的。” “怎么，不说我小心眼了。”沈如抱着萧无烬的脖子，调侃道，“不怕我把你这恩师的孙女给卖了？” “不怕，因为你很好。”萧无烬浅笑道，“阿如，我身子已经好了，或许，我们可以一块去胡杨林那边看看。” “不去吧，你身子才刚好，那寨子又在山里。”沈如虽然好奇，但是怕萧无烬又着凉啊。 “阿如啊，在你心中，难道为夫我是那柔弱不能自理的模样吗？” “当然不是，我是要你积蓄元气，好好娶我！”沈如说道，“我去看个究竟吧，看看有哪些人在山头，我一个人，好办事！” “如今白芊芊在你府上，你还是低调些，她真的很聪明的。” 萧无烬一听沈如要自己去，心里一紧。 “阿如，你本不用去管这些的。” “我是想帮你去看个究竟，万一他们背后坑你呢！”沈如看着萧无烬说道。 “不用去管那么多的，江山易主，几乎是铁定的事情了。”萧无烬却看得很开，恩师一家都没有了，京城那边的信也越来越少，也只有这场大战有了结果，他才能去京城看看。 “那……真的不去管了？”沈如反问道。 “嗯，虽然近日都无风雪，但是山中阴冷，我也不想你太过操劳。”萧无烬劝道，“我们都无力回天，这乱世也需要人来了结。” “你觉得那个人是裴闻璟？”沈如明白了，萧无烬是真的准备作壁上观了。 “你也这么觉得不是吗？” 沈如叹了口气，她是因为自己穿书啊，知道结局啊，但是萧无烬…… “别想那么多了，反正你把凉州管得很好。”沈如安慰口气道。 萧无烬自嘲一笑，国将非国，臣将非臣，以后的日子，他也不知道会怎样，但是这是他眼下的选择，他要凉州安稳！ 心里的愁，他也不愿同沈如说，对于没有能力改变的事情，他怎么好去让沈如同他一样感伤呢？ 沈如没有去试探萧无烬的心底，她便又说起颜家的事情来。 “颜少卿最近有来找你吗？之前用分家这招，将颜家的产业分成三份，但是我觉得等时局定下后，他一定会想办法拿回来的。” “你倒是把颜少卿看的很准啊！”萧无烬话语里，似乎还有些嫉妒。 “他对乌娅有意，还是乌娅告诉我的！”沈如坦然道，“还有，我那堂妹……” 沈如吐槽着把沈萍的事情说了，“我有预感，她又要缠上我家了！” 萧无烬只能笑笑，倾心听着沈如的抱怨。 离开刺史府后，沈如便径直回家了，只到门口，她还真的乐了，自己这预告哪那么准啊！ “沈如！”沈萍噗通一声跪在了沈如面前，“帮帮我，你帮帮我吧！” 沈如退避三舍模样，真不想再搭理沈萍了。 “沈萍，你做这模样干什么，你若离开了颜家，那回家去不就行了。” “我不能回去，我不能让娘蒙羞，沈如，你跟颜少卿关系好的很，你帮我说说吧，我只要留在颜家，留在他身边就好的。” 颜少卿帮沈萍拿到了那匕首，然后二话不说，直接把人给赶出来了！ 各种缘由，沈如是知道的，她皱着眉头看着沈萍，都到这个地步了，还是这么虚荣啊！ “沈萍，我告诉你，首先，我不会管你跟颜少卿之间的事情的；其次，我也不会管你日后做什么了，你我的姐妹感情，从来就没有好过。” 沈如面无表情，对沈萍，多一个眼神，都是浪费。 “沈如，我是你的亲堂妹啊，我们都是沈家人！”沈萍跪爬着想要抱住沈如的腿，“左右不过是你的一句话，你为什么就不能帮帮我？” “沈萍你错了，颜少卿容不容你，跟我沈如没有任何关系。是你自己做了什么，还是你自己有什么？”沈如冷着脸说道，“你想要被人喜欢，也看看你自己值不值得。” 沈如避开了沈萍，说着，自己推开家门，准备进去。 “沈如，你要是不帮我，我……我一头撞死你在你家门口。”沈萍威胁道。 “如果你有死的勇气，我倒是会佩服你了。可是你明明就是贪生怕死，不愿付出，好高骛远，好吃懒做，你……”沈如都不想说了，“又不是没手没脚，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自甘下贱……” “哦，对了，你以为我不知道前些日子你还在白芊芊面前颠倒是非吗？沈萍，你对我也没什么姐妹之情，就别要求我还要对你有什么了。” 沈萍的脸色一阵白一阵青，怨毒看着沈如。 “左右不过是你攀上了高枝，看不上我了，沈如，你一定会有报应的。” 瞧瞧，才说几句，就变了脸色。沈如冷哼一声，直接回家了。 “穆尔钦，关门，闲杂人等，不可入内！” 沈家门外，沈萍站了起来，拍了拍膝盖上的雪，怨恨看着沈家的大门。 她没有错，只是想要得到更好的生活，能有什么错？是沈如看不起她，沈家大房看不起亲戚…… 颜家那头，颜少卿听到手下来报，知道沈萍又骂了沈如，也是嗤笑。 “这个沈萍，脑子进水了吗？想人帮忙，还这副模样，我就算好色，也不好她这口的。” 第三百六十五章 有人告你们囚禁女子 沈如没有去管沈萍后面的事情，棉垫工坊复工了，她同莫大娘计划的事情也在提上日程。 工坊后面的屋子里，之前让木工做的人体模型也到了，三款不同身形的木头人身上挂着沈如要的贴身衣物。 “乖乖，这看着就让人面红耳赤，好在这头没雕出眉眼来！”莫大娘按照沈如要的，做出了纯棉贴身的平角裤。 “东家，这东西……能有人会要吗？”莫大娘给木头人带上了肚兜。 沈如原本是要做内衣的，但是又觉得那般太过新潮了。 “你看这样不挺好的吗？”沈如看着呈现在前的效果，“这种底裤，搭配新的月事棉垫一起用，这般便是蹦跳都不怕漏了！” “话虽如此，但是东家，这裤脚短的羞人啊，女儿家怕是都不敢穿的。” 这还是平角的呢，要是三角的，莫大娘还不羞死？ 沈如笑笑说道：“女儿家的底裤又不是给人看的，莫大娘，难道这不比那几日能蹦能跳来的舒爽？” “东家，也不知道你哪来这些点子，你说的都对。”这底裤也是莫大娘自己剪裁缝制的，一开始做的她自己也试过，是挺轻便的。 “还有，若是觉得这裤脚太短了，我们还能做长一点，另外这个部位的话，多加一片棉布……” 沈如跟莫大娘在小屋里商量设计，外头女工都在赶制棉垫。 连姨娘作为这里的账房先生，没那么忙，就挺好奇沈如跟莫大娘在里头干嘛的。 “连大姐，别看了，要不你去问问？”相熟的女工看连姨娘在那门前走来又走去，不由打趣道。 “别啊，万一东家在里头忙着呢！”连姨娘笑笑，每日跟女工们一起打趣，日子过得倒也是挺惬意的。 说话间，沈如跟莫大娘从里头开了门出来。 “这是不急，徐徐图之即可，年后我也打算开个铺子。” 沈如说道，“在这之前，我们需要把样式，尺码都定下来。” “好的，东家，我会尽力的。” “阿如，又在捣鼓什么新玩意了，让姨娘先看看？” “姨娘，别急啊，好东西都在后头，急不得的！”沈如笑道，“嗯，这里头的东西，都是半成品，不好看的。” “你还真是鬼机灵，行吧，但是真有好东西，还是给自己人用先，大家都是女子对吧！”连姨娘笑着看了看身后所有的女工。 “那是自然！”沈如还是很关照自己工坊里的人，每个月每个人都能领相应的棉垫。 一边是怕东西还没成型，被人看着不好；另一边，沈如也觉得那三个木头人形，要是看不真切，就有些说不清楚的怪异感，毕竟玲珑曲线有的，但是没有脸。 “这里头大家未经允许，谁都别进去。”沈如收敛了神色，严肃对所有人说道。 连姨娘见状，立马点头。 “不进去，谁都不进去，放心吧，我帮你看着。”好奇心谁都有，她也有，但是既然沈如说了，她便打消了这念头。 沈如只是给所有人提个醒，但是还真没想到出事会那么快！ 几天后的一个早上，衙门的人敲开了沈家的门。 “什么，在工坊里发现囚禁女子？”沈如被衙役的话惊了。“确定是我的工坊？” “是的，沈大小姐，还请沈大小姐一同前往工坊。”衙役说道。 去当然要去的，沈如琢磨着，这又遇到什么糟心事了吧！ “爹娘，我去去就回，我没干什么囚禁人的事情，我想着是误会。” 沈如安慰神色紧张的父母，“这回可别再去惊动萧无烬了！” 沈母点了点头，但也不放心。 “走，大家一块去看看，我女儿的工坊，怎么可能囚禁女子。” “对，我相信我女儿！”沈父也坚定说道。 家里孩子是已经去学堂了，连姨娘都已经在工坊，沈如跟着衙役往工坊去，身后，沈父沈母，翠喜三人都跟着一起了。 这么多人，走在凉州街上，都能引起别人的注意。 “少爷，隔壁沈家一堆人，被官差带走了！”颜少卿听到的时候，皱起眉头。 “胡说什么，凉州官差敢动沈家人？”颜少卿表示不可能。 “很多人亲眼见到了。” “不用管，沈家有事，肯定会有人通知萧无烬的，再说了，沈如能有什么事！”颜少卿对沈如那是绝对放心的。 报官的人就在工坊门口，看到官差带着衙役来了，立马说道：“官爷，小的一刻都没松懈，确保里面没有人出来。” “你说我工坊里囚禁了人，你进去看了？”沈如看着男人精瘦模样，眼生的很。 “昨夜我路过你们这工坊，听到女子哭声，就偷偷扒拉窗户看了，三个，还不给穿衣服，这大冷天的，就让人穿这个肚兜，黑心啊！” 沈如一时语塞，眨了眨眼，这人……高度近视加脑补吧！ “然后呢？我这里的人不照常做事，怎么，你们没进去？”沈如乐了，这是哪来的傻叉？ “对，我发现了之后，等衙门开门我去报官了，在你们工坊的人回来之前我也回来了，我一直盯着，那三个人还在。” “沈姑娘，你看，这人说的这么笃定，我们就必须看一看了。” “理解，但是，如果没有，又怎么办，我怀疑他半夜不睡觉，想到我这里偷东西。”凉州的晚上，真的很冷的，谁闲得慌跑到工坊来？ “谁，谁偷东西了，你可不要血口喷人。”男人立马反驳道。 “还有，我觉得他脑子有问题。”沈如随即说道，“不是傻子就是疯子。” 不管怎么说，衙役还是要进入查看的。 连姨娘看到衙役带着沈如进来，很是不解。 “阿如，怎么回事？咦，老爷，姐姐，你们怎么都来了？” “有个傻缺，说我们工坊里囚禁了三个女子，还不让穿衣服！”沈如说道，“一大早就去报官了，还守在外头，你们都没发现吗？” “你是说那个鬼鬼祟祟，精瘦猴干一样的男人吗？”连姨娘说道，“在工坊外走来走去，没有进来我们就没管。” “就是他，阿如，就是这个人 第三百六十六章 颜家店大欺客 听沈如说官差的来意，莫大娘子的神色也有些复杂。 “那……行吧，东家，要跟他们说吗，这工坊做的是女儿家的东西，见到了可别说什么不该说的。” “对，两位差大哥，女子的贴身东西，本也不是公之于众看的，既然官府办事，我们也不能推脱。但是还请两位差大哥慎言。” 官差点了点头，沈如也说了是女子的贴身东西，他们大男人能说什么？ “请！”沈如推开门，请两位官差入内。 “大概那人说的就是这三具木偶人吧，我们做贴身衣物的，不好拿真人试穿，只能这样。还有，这屋子没有什么别的藏身之处了，两位差大哥尽管看。” 红肚兜，底裤……这些东西看的两位官差瞪大了眼又有些臊的慌，各个角落都看了，确定沈如说的没错，就立马退了出来。 “你过来瞧瞧，这里哪有人？”官差对那男人说道。 男人立马擦了擦眼睛往里看，也看清里头就是三个木头人。 “难道是我看花眼了，可是我听到女人的哭声啊！” “夜里风大，穿堂而过呜呜响不也很正常？”沈如鄙夷道，“倒是你，半夜在我工坊溜达，究竟为何？” “我……我……我……”男人支支吾吾却说不出话来。 “这附近并没有民居，多是工坊，日常我都有打招呼，也没见过你。我很怀疑你是想要来我的工坊偷东西。”沈如故意说道，“官差大人，我看这人形迹可疑，身上可能背着案子。” “你血口喷人！”男人伸长了脖子，眼神开始乱瞟起来。 “看他，贼眉鼠眼，一看就是心虚的，两位差大人，赶紧把人拿下，肯定能问出来！” 不就是胡乱编排吗，她难道不会吗？别说这人是被冤枉的，拉进衙门就知道真假了！ 男人似乎心里有鬼，瞧准空处，就撒腿跑。 工坊里面诸多女工也不是干看着的，不知道谁伸出了一脚，直接把男人绊倒了。 “啊呀，差大哥，这人明显有问题啊，这是狗急跳墙呢！”沈如煽风点火道。 官差这要还看不出男人有问题，那就是白当差了。 “老实点，跟我们去衙门！”官差把男人给扣下了！“沈姑娘，冒犯了，放心，我们绝不会轻饶了这人。” “那就有劳两位了！”沈如顺势给了一些碎银子。 “这叫什么事啊！”沈母看着两个官差把那个男人给押走了，皱着眉头愤愤道：“阿如，最近是不是触霉头，我看得去庙里烧香了。” “娘，你们先回去吧，这工坊，平日里都不让男子入内的，爹在，大家都不自在了。”沈如劝道，“回头再说啊！” 沈母看看四周，点了点头，拉着低着头不乱瞄的沈父离开了。 待到家里人都走了之后，沈如对着工坊的女工道： “大家不要怕，我们工坊做的东西都是干净的，我做的买卖也是清清白白，不怕被人查上门。” “就是，我们阿如做事光明磊落，也不知道谁那么缺德，派了这个二货来坑害我们。”连姨娘愤愤道。 是啊，自己这个工坊，做的是女子的棉垫，按理说也不会引来什么人的窥探，又不是什么值钱东西，除非……竞争对手？沈如想到了颜贞善。 安抚了女工们之后，沈如就跟莫大娘子说了些事情，就离开了工坊。 到了凉州大街上，沈如突然想着去颜贞善那个俏颜坊看看。 “你们这东西就是有问题，自从用了你们的这个东西，我……我就开始长疙瘩，我男人还以为我得了什么脏病。” 一进俏颜坊，沈如就看到一个女子揪着店员在说事。 “你们要是不给我一个交代，我……我就去报官！” “大姐，你撒泼也不看地方，我们这里是俏颜坊，是颜家的铺子，你自己做了什么，你最清楚，别想讹诈到我们头上。”店员很不客气地一把把人推开，更是叫来护卫，要把人赶走。 沈如随手将被店铺护卫推搡出店的女子扶了一把。 “哟，这店大欺客啊！”沈如嘲讽道，“大姐，你是用了他家什么东西啊！” “不就是那个棉垫吗，卖颜家面子买的，结果……我浑身长了疹子，你看，你看看，他们还不承认。”女人也是泼的很，就在店门口大声嚷嚷道。 “又是那东西啊，我用了之后，总是打喷嚏，鼻子痒，往日我只有闻到花才这样。” “我用了倒是还好，就是……那个味道，哎，一言难尽，还不如之前沈家的，我还是让丫环去买沈家的吧！” 门口围着的人群中，也有人低声说着。 沈如拉着那要讨个说法的妇人道：“大姐，我想你可以去看看大夫，你可能是对某种花严重过敏。” “过敏？”妇人惊讶，这是什么意思？ “你去找大夫瞧瞧吧，有些人闻到某些味道，就会不舒服，严重的，就跟大姐你一样，长红疹。”沈如说道，会不会是颜贞善的铺子出现问题了，所以派人去她的铺子里偷东西？ “你是……沈如？”有人认出沈如来。 “沈如姑娘，之前我就是用你家的，什么事都没有，这不颜家开铺子了，不能不光顾，没想到用了他家的东西就痒，我碰不得花粉来着，莫非他家的东西里面有花粉？” “我也是，我一闻到那个香味，就打喷嚏，这鼻子痒的厉害，还以为用在那里，没什么要紧的。” “嗯，这些你们都可以去问问大夫。”沈如不去说颜贞善的东西不好，但是她这么一提及，相信其他人就会在意上了。 花粉过敏，对花香敏感，也不是每个人，颜贞善也不会承认自己的东西有问题的。 但是往客人身上泼脏水，倒是让她大开眼界，颜家，店大欺客啊！ 颜贞善没在店里，但是店员认出沈如来，就立马派人去告知颜贞善了。 沈如不想进去看了，同围观的人说了一下过敏的问题后，就回家了，倒是不想下午的时候，官差又来了！ 第三百六十七章 穷名远播的萧大人 “沈姑娘，查清楚了，那胡三是个惯犯，这回倒是受了人的好处想来你的工坊偷东西。” 还真给自己说中了啊！ 沈如下意识问道：“该不会是颜二小姐吧。” “这……倒不是，是城中俏颜坊的一位管事。”官差笑笑说道。 这不还是颜贞善的铺子吗？沈如看官差那狐狸般的笑，这是两不得罪啊！ 送走了官差，沈如也不去颜家兴师问罪，颜贞善那边应该有些焦头烂额的。 那花香花粉过敏，也只是个别之人，但偏偏这个别几个凑在一起，不就把事情闹大了？加上颜少卿私下里也在敲打，沈如这边也没有再发生什么。 接近下好长一段日子，都风平浪静，除了隔三差五的的刮风雨雪。 眼见着，快要过年了！萧无烬来沈家下聘了！ 沈父沈母正襟危坐，萧无烬同来说媒的命妇，坐在对面。 这东西到了，嫁女儿的感觉就有了，沈父心里还有些不乐意啊！ “伯父，伯母，晚辈能娶到沈氏阿如为妻，实属三生有幸，晚辈向两位保证，绝对不会让阿如在我府上受到委屈的。”萧无烬反复向沈家父母表述着自己的真心。 “萧大人，你跟阿如情投意合，我们做父母的自然不会棒打鸳鸯。阿如日后能得你照顾，也是她的福气。”沈父说的比较笼统客套，但事情铁定了，他们也就乐见其成了！ “是晚辈的福气，阿如是世间难得可贵的女子。” 沈如在自己的房间悠哉得享乐呢？知道萧无烬来下聘的，聘书自己也看过，没什么好惊喜的。 “大小姐，奴婢们也是要跟着大小姐的，这莫名的心里头还有些紧张呢！”安巧有些畅想以后，“那刺史府，总不会规矩很多吧！” “那边还是挺和善的，凉州这地，民风说开放也可以说保守，刺史府反而是最为安详的地方。”沈如想了想说道，“萧无烬不管后宅之事，加上大家都挺穷的，能温饱就好，没那么多旁的心思。” “那，小姐，我们……要露财吗？”瑶瑶一旁问道，“若是跟着那边的人一起，大小姐，你可就要吃苦了！” “嗯，你们大小姐我可不是为了吃苦去嫁人的。”沈如跟萧无烬也说过这个事情，她沈家一直过着这样的生活，没理由到了萧家之后就要开始吃苦了。 “那，大小姐，是要拿出我们的钱给萧家吗？”安巧又问道。 “首先，嫁妆是不可能拿来家用的，萧无烬说了，用女人嫁妆养家的男人，真不是男人！” 沈如笑呵呵说道，“其次嘛，萧大人可是有俸禄的，也有自己赚钱的门道，总不会亏待后宅的。” 安巧跟瑶瑶还真有些担心，这也不是没听说刺史大人穷啊！ 很快，翠喜回来了，把萧无烬下聘的事情详尽说了。 “大小姐，夫人说这些东西都交由你来管。迎亲那日，都跟嫁妆一块带回去。” “不了吧，这些都给娘就是了，毕竟养我这么大，夫家给的聘礼，哪有带回去的。”沈如却是让翠喜去回绝了自己娘亲。“而且，这些东西，有些可就是投爹所好的。” “那……奴婢这就去回了夫人。”翠喜应道，“另外夫人也让奴婢来问小姐，嫁妆备的差不多了，姑娘什么时候去看看还差啥。” 沈如之前说过自己准备嫁妆，但是想了想自己没那经验啊，最后还是给了沈母银子，让沈母看着准备了。 “娘办事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我才不想看呢！”沈如对嫁妆这事有些兴致缺缺，正好，又有人来买棉垫了！ 来的还就是当天在俏颜坊遇到的妇人带着眼熟的侍女过来了。 “沈姑娘，多日不见，这东西呢，还是你家的好，以前都是我这丫环来买，这次我亲自来了。”妇人夫家姓孙，之前登记的也是孙家。 “可是孙夫人？那病治好了吗？”沈如客气问道。 “好了，你瞧，大夫说是风疹，那颜家的东西害人啊！”孙夫人说着撩起袖子，“不过其实这也是我的问题，我这人就是跟花无缘，之前听颜家铺子的人说那棉垫用过鲜花熏香，想着这总不会有事，哎……” 孙夫人是个话痨，喋喋不休地说起了自己从小一闻到花香就会打喷嚏，一碰到花粉就会出风疹的事情。 “不过这不正说明颜家那棉垫里，不只是熏过花香啊，肯定有花粉啊！” 沈如认可地点了点头，孙夫人说的没错，或许在采集花瓣制作熏香的时候，花粉也没有处理干净吧！ “孙夫人的遭遇我深表同情，但是想来便不是所有人都这样，颜家的东西还是会有人喜欢的。” “还是沈姑娘大气，倒不像颜家那边的人。” 沈如一边询问孙夫人这次要多少量，一边听着孙夫人吐槽。 “那边的人怎么了？” “就是贬低你家的，抬高他家的，说什么他们的棉花，来自西域高昌国，就连熏香也是西域来的。还说凉州的棉花本就不太好。” “哦，这样啊，其实我棉花的种子也是来自高昌国，今年凉州也算风调雨顺，地里长出来的棉花都比以前好。”沈如笑笑道，“说起来，这不就是同样东西吗？” 孙夫人性子泼的很，嘴巴也碎，跟她说了，想必很快就能传开了。 “这样啊，那颜家的东西卖得贵了。”孙夫人一听，立马说道：“你这边二文钱，她那边要卖三文钱呢！” 三文钱啊，这怕是亏本赚买卖吧，不过沈如想了想，颜贞善的铺子里还有胭脂水粉，或许棉垫那边亏得，另外那头赚回来。 很快，孙夫人要的都打包好了，安巧跟瑶瑶做了记录，翠喜将货递给了孙夫人的侍女。 “年后呢，我也会开个铺子，除了棉垫，卖的都是女子贴身之物，到时候也请孙夫人来凑个热闹。” “好说好说，不过沈姑娘，听闻你要跟刺史大人成婚了啊，这婚后，你还出来做买卖吗？” 沈如眉一挑，这事，倒是传开了啊！ “要啊，谁说女子嫁人了之后就不能做买卖了。” 第三百六十八章 是你爹娘邀我来的 过了小年，沈如就让工坊都停下来了，让连姨娘给所有人多发了一个月的工钱。 牧场这边，沈如让余氏给所有人多发了一个月的工钱，当作是年底的红包。 家中有人的，沈如都提前让他们回家过年了。除了牧场原主人夫妻二人，还有几家流犯，包括林墨香母女，是要在牧场过年了。 余氏要回城，同儿子裴重光，还有嫂子，婆婆一起；顿珠则是被沈如邀请回沈家过年了。 就连庄子那边，沈如也是亲自带人过去看望了，能在庄子上过年的，她允许他们把家人接过来，若是不能的，回家也可，这边也有她收留的流犯，无处可去，自然就留守庄子了。 还有石烛工坊，黑水看护那边，直到大年夜前，沈如才把所有的事情安排好。 除夕夜，沈家上下格外热闹，比起去年的临时凑合，今年的沈家，上上下下都透着喜色。 学堂早早放假了，知道沈如年后就要嫁出去的沈萱跟沈念，更是沈如有空就想缠着她玩。 忙完外头的事情，自己都没有空去刺史府看看萧无烬了啊！沈如心中不免有些遗憾的 “大小姐，颜家少爷来了！”翠喜浅笑着说道。 “来了！”沈如眼睛一亮，颜少卿来给萧无烬送信了！ 颜少卿将萧无烬的信扔给了沈如，一副嫌弃模样。 “你们两个矫情不，同在凉州，有什么事情非要我来给你们做传书人？” 沈如笑笑打开了萧无烬的信，也便是日常琐事，但是看着信中所写，她眼眸就晶亮了起来，仿佛就像是两人面对面说话一样。 “劳你大驾了，颜少卿，我知道几日后的大婚，你出力最多，谢了啊！” 颜少卿虽然嫌弃，但是被沈如感谢，嘴角还是微微上扬的。 “今天可是大年夜，我堂堂颜家大少爷，还给你们跑腿，你们有点数啊！”颜少卿说道，“没事的我，我就回去了，你总不今天还要让你回信吗？” “不用的。” 沈如决定等晚上大家都在守岁的时候，自己去陪陪他！ “颜少卿，你也回家吧，今个是好日子，你家里那么多人，缺了你可不行！” “对，你这话说的没错，家里缺了我不行的。”颜少卿自得道，“那行，我走了！” “姐姐，你总不会想去看姐夫了吧，娘说过，大婚前不宜见面的。”沈萱把沈如看的很牢。 “怎么会，姐姐才不去呢。”沈如笑笑，倒是招呼起大家一同玩那投壶游戏起来。选择年后出嫁，不就是为了跟家人享受这天伦之乐吗？ “我来，我来！”顿珠最是兴趣，大草原上可没有这种游戏。 乌娅还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她堂堂杀手，才不会去玩这种出手就能碾压其他人的游戏。 忙的站不住脚的沈母跟连姨娘听到孩子们的欢笑声，也忍不住会心一笑。 “你们说，这阿如要出嫁了，要不，今个，请萧无烬来我们家过大年夜如何？”沈宴站在屋前，突然开口道。 “这可不行，大婚之前男女怎么可以见面呢？”沈母立马否决道，“再说了，我们一家人的年夜饭，他一个外人……” 话到嘴边，沈母自己都说不下去了，“好像他在凉州，没有亲人的，其实……要不……” “姐姐，我看你就是刀子嘴豆腐心，萧大人若是来了，阿如最开心呢！”连姨娘低声笑道，“阿如开心不就好了。” “对啊，阿如开心就好了，那……就去请吧！”沈母最后，眉头皱了又舒展开。 “福伯！”沈宴见状，便喊起福伯来，穆尔钦回家了，就只能让福伯跑一趟刺史府了。 萧无烬来的时候，沈如在跟弟弟妹妹打雪仗呢，前天下的雪，后院的雪一直都没清扫。 沈如看到萧无烬的时候，还以为眼花了，自己都打算等夜深了过去陪他的啊，怎么天还没黑，自己就出现幻觉了。 随着一个雪球扔过去，萧无烬结结实实得挨了一记，沈如也确定这不是幻觉啊！ “你，你，你……你怎么来了？”沈如一连三个你，让萧无烬失笑。 “怎么，不想看到我？”萧无烬打趣道，“我还以为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你赶紧走，要是被我娘看到，可要一阵唠叨了，我们就要大婚了，婚前不适合见面的。”沈如推着萧无烬，想要他离开。 “阿如，是伯父伯母请我来的。”萧无烬握住沈如的手，笑着说道，“真的！” “真的？”沈如不信。 “对，是福伯去刺史府将我带了过来。”萧无烬解释道，“伯父伯母觉得我一个人在刺史府孤苦伶仃的，就请了我过来，跟你们一起吃年夜饭。” 沈如瞪大了眼，爹娘怎么这么开明了。 “见到我，不开心吗？”萧无烬见沈如这模样，忍不住打趣道。 “开心，开心死了！”沈如猛地扑进萧无烬的怀里，从小年夜开始，她就没空过！ “姐姐！”沈萱跟沈念在不远处幽怨得看着沈如跟萧无烬。“不是说好打雪仗的吗？” “你也来玩！”沈如咯咯笑了，拉了萧无烬一道跟弟弟妹妹玩了起来。 此刻的沈家大门外，钱氏拉着儿子，还有女儿沈萍一道，显得甚是局促。 “这个时候，上门去讨要东西，萍儿，我们也太说不过去了。”钱氏有些想转头走了。 “娘，为什么不要，今天大年夜，沈家一定备好了好酒好菜，我们难道不是沈家人吗？”沈萍眼神有些偏激，“不让我们好过，我也不想让他们好过，我已经是没脸没皮的人了，就拉着沈如一起丢人好了！” “嘘嘘，别嚷嚷，萍儿，别这样嚷嚷！”钱氏苦着脸，家里不是穷的揭不开锅，但是女儿沈萍就是要来沈家要东西。 “嚷嚷怎么了，我怎么就不能说了。沈家大房的钱，难道就不能给我们二房的吗？娘，他们欺负我们孤儿寡母，娘，我们不能就这样被他们踩在脚底下了！” 沈萍的脸色很是难看，自己说着，就上前推门。 第三百六十九章 发疯在实力面前没用 沈家大门也没锁，就轻掩着。 沈萍走在前头，身后的钱氏跟弟弟沈峰跟沈萍的笔直腰杆比起来，都有些拘谨。 “你们是谁？”沈家的下人看到沈萍三人，立马警惕道。 “我是谁，我也是沈家的人，大伯跟大伯母呢，大年夜，你们是一家人聚在一起吃着团圆饭，那我们呢？”沈萍高声喊道。 “萍儿，不要这样，你不要这样！”钱氏很慌，她觉得女儿被颜家赶出来之后，就有些疯了。 “娘，我来给我们讨个公道！”沈萍转头瞪了眼钱氏。 “娘，我怕！”沈峰抱着钱氏的大腿，打了个哆嗦。 沈母跟连姨娘还在前院说事情的，听到这声音，两人都走了过来。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沈母不悦道。 “大嫂，我……”钱氏脸皮薄，也不太好开这个口。 “大伯母，我也是沈家人啊，你们这大年夜，难道自家人都不请的吗？”沈萍开口道，“别说之前分家了，分家也还是同个祖宗的，难道你们今天不祭祖吗？还是说你们单方面就把二房的人给除了？” 沈母皱眉，这沈萍，什么时候脑子好使了？ “不是早就各过各的吗，祭祖也是各自祭祖。”沈如跟萧无烬走了过来。 “相信沈家的列祖列宗能多收到几家香火更开心些！” 看到沈如，沈萍的神色就是隐藏不住的嫉恨了。 “沈如你真不要脸，还没嫁人就把男人带回家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你怎么能把一个外人带回来！” “我做事还轮不到你评头论足。”沈如也不惯着沈萍，“今天是什么日子，你不好好在家，跑我家来叫嚣，怎么着，以为大过年我不打人吗？” “打啊，你打啊，你最好把我打死！”沈萍梗着脖子恶狠狠道，“我知道你早就看不惯我，那你干脆杀了我啊！” “我死了，我的娘跟我弟弟，你们就可劲儿欺负不是吗？” 沈如皱眉，沈萍这是疯魔了吗？ 沈母跟连姨娘也是无语，大房什么时候欺负过二房了？ “二伯母，这也是你们的意思吗？”沈如看向钱氏。 “是，也不是……”钱氏头疼，沈萍回家之后，吃穿用度都废了起来，要是大房这边能给些钱的话…… “沈如，你不用威胁我娘，今天，我就是来吃年夜饭的。” “噗嗤~”沈如气笑了，沈萍这是要发疯啊，但是也要看看她自己的分量吧！ “萧郎，你陪萱萱跟念儿玩吧，女人吵架这种事情，你看到不好。”沈如先是安抚萧无烬道。 “嗯，我去后院。”萧无烬对沈如那是绝对的放心的。 “沈萍，你是自己出去，还是我把你丢出去？”萧无烬一走，沈如直接说道。 “你来啊，你动我试试！”沈萍说话间，拿出匕首横在自己的脖子上，“我早就知道你不怀好意，我们二房的人就是这么被你们欺负的，今天要是不给我们二房的人该得的东西，我就死在这里。” “什么是你们二房该得的？”沈母冷哼一声，“钱氏，你自己倒是说说，大房欠了你们什么？” 钱氏看到沈萍这般，急的眼睛都红了，又被沈母这么一问，根本也说不出什么来。 “大嫂……我……我不知道！” “你们不要欺负我娘，她性子软糯，又是深居后宅，哪懂你们之间的算计。若是当初分家是公平的，何以我二房就沦落至此，一定是你们得了爵位又隐匿了钱财，你们大房，就是算计了二房三房。” 沈萍横刀在前，说的义正词严！含恨的眼神盯着沈如，控诉着大房，却更像是在说沈如的不是！ 沈如还真没想到沈萍会有这一手，但是沈萍会寻死吗，她就不这么认为了！ “沈萍，你要是想死，也得寻个别的地方。”沈如开口道，“这里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沈如，你是要逼死萍儿吗？”钱氏慌乱说道，“萍儿，你别做傻事。” “大嫂，我给你跪下了，你们就顺着萍儿吧，你们不缺钱啊，就不能看在我们二房只剩下孤儿寡母的份上照顾我们吗？”钱氏说着，真的跪倒在地磕起头来。 沈母跟连姨娘看到这模样，都是一脸的无语。 “二伯母，你这样作态给谁看呢，我们对你们一家的关照，也仁至义尽了。”沈如冷着脸道。 “沈萍，你看看你自己的娘亲，就因为你，她活成这般卑微的样子。” “是你，都是你沈如害的！”沈萍一手拿刀横在脖子前，一手指着沈如。 “你们大房的人假仁假义，背后没少看我们的笑话。我爹的死，也是你们造成的！”沈萍恶狠狠说道，“你们就是欠我们的。” “啊！”突然间，沈峰尖声尖叫起来。 “峰儿！”钱氏最是在乎这个儿子，一看沈峰模样，立马站了起来。“峰儿，峰儿你怎么了？” “不要杀我爹，不要杀我爹，啊！”沈峰之前因为受了刺激忘记的事情，突然间全部想起来了，抱在头在大声尖叫哭喊。 就现在！沈如看到沈萍分心了，立马飞刀出手，直接将沈萍的匕首给打落了！ “对你们二房，仁至义尽，还不走吗？”沈如把匕首踢开，冷着脸说道。 “峰儿，弟弟！”沈萍也抱住大叫的沈峰，更是怨毒看向沈如。 “沈如，我弟弟难道不是你堂弟吗，他难道不是沈家子孙吗？你们好恶毒的心啊！” 沈如挺佩服沈萍的，在她的认知里，这世上大概都是欠她的人！ “阿如……”沈母有些不忍，这沈峰，比儿子年纪还小啊！ “娘，对他们我们问心无愧。”沈如不做他想，虽然也知道沈峰可能看到了凶杀现场。但是这不是沈萍在这里发疯的理由。 “谁的儿子谁的弟弟，你们自己心里没数吗？这个时候，该带孩子去找大夫，而不是借着孩子这样，来达到你们的目的。” 沈如冷声道，“沈萍，你们不是穷困潦倒，绣坊有收入，你离开颜家，也带走了一些钱，加上你自己手头的积蓄，百来两银子肯定是有的。怎么 第三百七十章 你最好祝我们百年好合 大年夜搞出这么个事情，沈家上下的心情都被打搅了。 被沈如说破藏私后的沈萍，最后被钱氏拉走了，要沈萍给弟弟沈峰找大夫。 “又让你看到了，如果我有罪，还请官府来定夺，而不是让沈萍发疯来折磨我家人！”沈如一脸无奈的同萧无烬说道，“赶走了，还有下次！” “阿如，我若袖手旁观，你会怪我吗？”萧无烬试探问道。 “自然不会，这事挺棘手的，那若是你，你会怎么做？” 萧无烬看着沈如笑了笑，缓缓说道：“有的人，虽然没有杀人放火，但是面目可憎。对于这种人，我会选择恶人自有恶人磨这条路。” 沈如一愣，随即说道：“但是，沈萍身边，好像没有什么能镇得住她的，或者跟她相互折磨的了！” “会有的，一物降一物。”萧无烬安慰道，“就是，方才好像那孩子想起了什么？” “对，沈峰在喊，不要杀我爹？难道说二叔跟三叔死的时候，沈峰在场？”沈如神色也凝重起来，“颜少卿同我说过，沈萍被颜贞善拿捏，就是因为颜贞善手里有二叔跟三叔致死凶器，而凶器上有沈萍的指印。” “颜贞善为何会有案发现场的凶器，或者说，你二叔，三叔的死，都有可能是颜贞善……”萧无烬提醒道。 “你以为我没想过吗，但是颜贞善手下那么多，就算最后查到她头上了，也能推出人来定罪。或者说，这么多年，颜家手里难道就没有犯过事，但是有谁能动的了颜家的几位吗？” “阿如，你是在怪我了？”萧无烬听出沈如的言外之意。 “没有怪你，我只是说一个事实。”沈如解释道，“而且，你是刺史大人，你又不管这些事情。” “世人都有两面性，你与颜少卿合作，既保住了颜家首富之位，但是在暗地里，颜家肯定也做了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 沈如说道：“水至清则无鱼，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 “阿如，我发现你比一般人都要智慧。”萧无烬是真的欣赏沈如。 “那是，我可是沈如啊！”沈如有些骄傲说道。 很快，翠喜来请沈如跟萧无烬过去吃团圆饭了。 饭桌上，萧无烬陪着沈父喝了点小酒，沈如则是被沈母跟连姨娘围坐在中间。 “阿如啊，多吃点，过了今天，你又长一岁了。”沈母是怕沈如被沈萍那事给搅得不愉快，过了年就要成亲的人了，哪能被那些事情给闹着啊！ “娘，我会的。”沈如哭笑不得。 “阿如，这萧大人不会跑的，你也不用一直看着，老爷能有人陪着喝酒，宾主尽欢啊！” 连姨娘也低声说道，“阿如啊，晚上姐姐跟我，给你本小册子。” “嗯？”沈如一惊，是她想的那种吗？ “娘？”沈如看向沈母，低声问道。 “嗯，晚上让福伯送萧大人回去，虽然已经破了规矩，但是娘想着，晚上你还是在家别出门了。” 沈如眨了眨眼，吃饭的时候说到这个，好像有些奇怪啊！ “好的。”但是母亲跟姨娘的好意，她还是领了。 看着萧无烬同父亲推杯换盏，看着弟弟妹妹为一个鸡腿相互谦让，还有母亲跟姨娘脸上的幸福笑容，沈如心中甚是愉悦，这才是她努力赚钱的意义所在啊！ 晚饭过后，还有放烟花，长辈给小辈压岁钱，祭祖，守岁，沈家上下，俱是一片欢喜。 萧无烬几次想同沈如说话，都被沈父拉着，最后，看沈如被沈母跟连姨娘推着回了院子，他则是被福伯恭送回刺史府了。 “阿如啊，知道你跟萧大人情深义重，但是马上就要成亲了，喏，这本还是娘跟姨娘跑了好些个书局找到的。” 沈如随手一翻，眼睛都瞪大了，居然还是彩色的。 “娘，姨娘，我知道了！”她也不是没看过，但是在长辈的殷切目光下，就显得有些别扭了！ “再过三天，你就要出嫁了，阿如啊，不管那边日子过得怎么样，想回来就回来吧！”沈母拉着沈如的手说道，“就算那是刺史大人，但是我们相信，你开心才是最重要的。” “娘，放心吧，我像是会委屈自己的主吗？”沈如看沈母平白生了的担忧，觉得甚是好笑又心暖。 “这萧大人无父无母，家中也没长辈，对阿如来说，倒也是好的。”连姨娘感慨道，“便是他那边有什么官家做派，我们阿如自幼也是侯府长大的，倒爷不怕。我们就是担心，阿如你过去，吃不惯，住不惯啊！” “好在娘给你备下了足够多的嫁妆，翠喜她们也跟你一起过去，应该不会让你吃什么苦的。”沈母也感慨道，“这萧大人，是真的穷了些！” 沈如忍住笑，娘跟姨娘考虑的太多了吧！ “娘，到时候我帮你再入一些铺子吧，还有开春了，家里也买些田地，弄个庄子，家中日后也就不缺吃的了！” “对，阿如说的没错，既然在凉州长久住下来了，自然是要置办田产了。”沈母点头，“沈家的大门会为你永远打开。” 三人在沈如房中说到了大半夜，最后看到沈母跟连姨娘面露倦色，沈如便借口困了，才让母亲跟姨娘回屋。 至于那个小册子，哈，沈如塞到了枕头底下。 屋顶的窸窸窣窣声音，让准备躺下的沈如猛地一惊。 出门跃上屋顶，沈如就看到了一身黑袍的男人，这身形……裴闻璟！ 看到沈如出来，裴闻璟便往沈家偏院去了，沈如明知他要引自己过去，但还是跟了上去。 “你与萧无烬，大婚在即，沈如，我是不是该恭喜你？” 沈家偏院，裴闻璟站稳了脚，对跟上了的沈如说道。 “你有病吗？”沈如皱眉，算算时日，这裴闻璟是到处跑吗，叛军主帅，可以一直不在军中？ “沈如，你的才能，让你在凉州，太屈才了。”裴闻璟开口道，“还有萧无烬，你不想他日后，能升迁入京吗？” “明人不说暗话，裴闻璟，你脑子里装的都是棉花吗？”沈如讥讽道，“不守着你的 第三百七十一章 颜家那色胚冒犯我 裴闻璟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鬼使神差般又跑来凉州。 对崔缇自然说是想跟家里人一起过新年，但是他自己清楚，对沈如的执念比之前更深了。 “你我之间，非要这般吗？”裴闻璟有些惆怅道。 沈如嗤笑一声，不客气地训斥起裴闻璟来。 “裴闻璟，你这人倒是可笑的很，既然要复仇，那你一心去干你的大业就好了，招惹我做什么？” “还有，我对你裴闻璟无感，在京城的时候，我们就没什么交集；即便流放路上遇见，你我之间也是剑拔弩张。我不知道你对我何来的感情，而且你身边更有个为你奋不顾身的崔缇。” “真的是被偏爱的有恃无恐吗？还是你觉得自己日后定能登上皇位，现在就开始物色三宫六院了？” 沈如的一句句讥讽，落在裴闻璟心头，也是有些如雷捶击吧！ 崔缇为他，是用举族之力支持她；但是沈如，在凉州，默默帮助着自己的家人。 裴闻璟也说不来什么时候对沈如有了别样的感觉，只是他觉得，若是沈如，更能同他并肩而立吧！或者说，他在沈如身上看到了自己向往的模样！ 如果静王府没有遭逢这一切，身为世子的他，也能跟家人一起，也能策马奔腾，也能恣意张狂！ “沈如，你不用这般激我，我来凉州，不是为你，祖母年事已高，我只想跟仅剩的裴家人，一起而已！” 听着裴闻璟的话语，沈如哼了一声：“最好如此！” “明日我便离开凉州，见不到你同萧无烬大婚的场景了。”裴闻璟又说道。 “我也没有请你。”沈如回道，“我还是那句话，我希望同你的大业，没有任何关系！” “是吗？”裴闻璟轻笑了声，“沈如，很快就会再见的。” 说完，趁着夜色，裴闻璟走了。 “晦气！”沈如愤愤道，大冷天的，她打了个哆嗦，真的希望能正大光明地骂裴闻璟，而不是这么偷偷摸摸的。 第二天早上，沈如是被爆竹声吵醒的。 过年了，家家户户都开始放爆竹了啊！ “大小姐，你醒了，隔壁颜家，一大早就请了舞狮队，在门口舞狮子呢！”翠喜打趣道，“街坊小孩挨家挨户在拜年，特别的热闹。” “新年好啊！”沈如笑吟吟说道，伸了个懒腰。 “大小姐，夫人说嫁衣也送过来的，你要是醒了，就试一试。”安巧提醒道。 沈如也发现了屋里的嫁衣。 “若是有不合身的地方，还能趁早改一改。” 嫁衣啊，那就试一下吧！ 沈如点了点头，便在翠喜跟安巧的帮助下，试穿了嫁衣。 铜镜中的自己面容看不真切，但是沈如能感觉到自己此刻的欣喜，期待已久的事情，终于等到了不是吗？ “姐姐！”沈萱跟沈念又跑过来找沈如，正好看到了一身嫁衣的沈如。 “哇~”沈萱一脸的惊艳，立马跑到沈如跟前上下打量：“姐姐，你好美啊！” “姐姐好美。”沈念也立马说道。 看着两个包子脸的小娃，沈如笑靥如花。 “萱萱过几年也一定比姐姐还好看。” “才不会呢，姐姐一定是最好看的。” 在弟弟妹妹的彩虹屁里，沈如乐不可支，去了内室换了衣裳，才吃了早饭，前头又有人来找她了！ “大小姐，夫人说隔壁颜家夫人来访，请大小姐过去一下。” 颜少卿的娘来了？ 沈如诧异，他家还不至于让颜家夫人来拜年吧！ “颜夫人。”沈如去前厅见了颜夫人，有些好奇。 “沈姑娘较之前看着越发的娇艳了，这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颜夫人柔柔说道，“今日前来，除了给大家拜个年，也是有个不情之请。” 沈如惊讶，下意识看向沈母，看到娘亲点头，她便不解问道：“若是我没猜错，这是跟我有关？” “沈姑娘，我们少卿同萧大人是至交好友，他的婚事，一直都是我们二老心中的遗憾。但是最近，我听下人说，他与府上的乌娅姑娘……” “夫人不妨直说。”沈如有些怀疑，颜家是嫌弃乌娅身份了。 “那姑娘我也瞧见过，生的极为貌美，那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让我们少卿来提个亲呢？” “嗯？”沈如又是一惊，“这是夫人的意思，还是颜少卿的意思？” “少卿在男女之情上一直都比较迟钝，这位乌娅姑娘，倒是能入少卿眼了。也是怕夜长梦多，所以就想着能定就定下来了！”颜夫人叹气道，“我也知道这位乌娅姑娘来自西域，在凉州无亲无故，但是颜家并没有门第之见，要不是这位乌娅姑娘，我怕我们少卿都要孤独终老了！” 有古怪啊，沈如记得，之前颜家，还是有门第之见的，比如，沈萍…… 但是颜夫人神色又真切的很，乌娅同颜少卿之间，她没有过度干预，也不知道两人发展成什么样了。 “这事……还是得乌娅自己同意。颜夫人，不瞒你说，乌娅便非我沈家的下人，她的事情，只有她自己能决定！” “这……”颜夫人有些犹豫，“那便让少卿自己同乌娅姑娘说吧！” 颜夫人又同沈母聊了些家常，这才离开了沈家。 “娘，我怎么觉得这事情没那么简单呢？”沈如同沈母说道，“这事，颜少卿也没提起过啊！” “阿如，你是怕乌娅身份不明，去颜家被人看不起吗？要不，娘收乌娅为义女……”沈母不由建议道。 “娘，这事我先问下乌娅吧。”昨夜裴闻璟闯入，乌娅都没有出现，莫非那个时候她不在家中？ 沈母点了点头，倒也不勉强了。 沈如回了院子，敲开了乌娅的门，大白天的，乌娅就在床上打坐。 “乌娅，方才颜夫人上门，提及你同颜少卿的事情，她想替颜少卿提亲，你跟颜少卿……” “我不同意！”乌娅却是直接拒绝了。 “你们……”沈如惊讶，乌娅老往颜家跑，她以为乌娅对颜少卿是有几分感情在的。 “能方便问下为什么吗？”沈如试探问道，乌娅的脸上，看不出其 第三百七十二章 她不配嫁给刺史大人 沈如惊了，昨夜还发生了这事，她有些歉意道：“抱歉，我不知道你在颜家受了这般委屈。” “与你无关。”乌娅说道，“颜家的人，不好。” “那颜少卿……”沈如试探问道。 “若不能解决那人，我亦不想同他说话。” 这就难办了，颜少卿总不能把自己亲爹赶走吧！沈如看着乌娅，安慰道：“这等不开心的事情那便不去想了，过几日我成亲，你同我一道搬到刺史府，离颜家的人远远的就是。” “好。”乌娅应的很快速。 窗户上传来扑棱的声音，沈如好奇，转身想去开窗。 “傻鸟！”乌娅冷不丁地蹦出两个字。 窗户打开，一只八哥飞了进来。 “抱歉，抱歉……”八哥生硬的嘎嘎声中，沈如听出抱歉两个字。 所以，这是颜少卿的鸟？ 乌娅的眼神像是看白痴一样看着那八哥，开口说道：“扔出去吧！” 沈如憋着笑，这颜少卿道歉的法子挺奇葩啊！ “这鸟挺聒噪的啊！”沈如尴尬笑笑，“那……我去看看我的嫁妆，你自己处理一下。” 颜少卿跟乌娅这事，自己还真没办法说什么，反正自己嫁去刺史府之后，乌娅也跟过去，到时候颜少卿有心，自然还能获得乌娅的原谅的。 沈家没啥亲戚，这几日，也就整着沈如出嫁的事情了，很快，大年初四了！ 天一亮，沈如就被翠喜她们从床上挖起来了，当感受到凉风的那一刻，她立马就清醒了。 穿上嫁衣，画上细致的妆容，梳着新嫁娘的发髻，插上金色的簪子…… 沈如甚是乖顺地由着翠喜三人帮自己打理妆面。 “口脂先别上，阿如，吃点东西，这要是不吃点东西，到时候会饿的。” 晨迎昏行，沈如知道今日怕是要累的很，不过，吃的东西她倒不担心的，空间里有啊！ “娘，姨娘，我舍不得你们。”沈如看着母亲跟姨娘，心里升起惆怅来。 “傻姑娘，又不是远嫁，日后你想回来，随时可以回来的啊！”沈母慈爱道，“阿如，这回能看着你出嫁，娘这心里头，还真有些说不出来的感觉啊！” “嫁女儿吗，这心里都会空落落的，但又是开心的，看我们阿如多漂亮啊！”连姨娘也是感慨，看着长大的孩子如今都要嫁人了。 两个半大的孩子也围坐在沈如身边，看着沈如盛装打扮，沈萱是快要哭了，沈念是开心的拍手。 “傻弟弟，姐姐都要去别人家了，你还开心。” “姐姐好看啊，太漂亮了，跟天仙一样。”沈念看沈如的眼神都有些痴痴的了！ 自己家里，随意打趣，沈如心中虽有别样情绪，但不会表露在脸上。 顿珠守在门口，看着沈如模样，忍不住同一旁的乌娅道：“沈如姐姐太美了，我一个女人都有些招架不住了。” 乌娅看着顿珠，顿了一顿后说道：“你在说什么虎狼之词！” “有吗，我就是说沈如姐姐美啊！”顿珠困惑，“哎，这迎亲的队伍怎么还不到呢？” “时辰未到。”乌娅很直接说道，为了配合今天，她都破天荒得穿上了带有红色点缀的衣服。 屋里头有说不完的话一般，乌娅听着，就觉得里头怎么越说越伤感起来，嫁人难道不应该欢喜吗？ 头顶，那傻鸟又飞过来了，乌娅眸色一沉，干脆走开了。 萧无烬的迎亲队伍，是近午时的时候来的，婚事低调，在父母亲人的祝福下，沈如上了花轿。 刺史大人成婚，一些感受到萧无烬恩情的百姓，都自发地在大道两旁恭贺，炮竹声跟红纸随处可见。 “萧大人，你不能娶沈如！”沈萍极为突兀得出现在路中央，更是伸开双臂拦住了迎亲队伍。 “沈如是二嫁之身，又是京城来的流犯，她配不上刺史大人！” “刺史大人，你一心为民，是凉州百姓之福，你怎么能娶一个寡妇呢？” “什么情况，这人谁啊，那沈家大小姐的事情，大家不都知道吗，这个时候拿出来说，膈应谁啊！” “就是，沈家大小姐之前许的人，流放路上就没了，她能来我们凉州，是我们凉州之福啊！” 萧无烬脸色沉了下来，他刀沈萍的心都有了，大喜的日子，沈萍简直该死！ 不用萧无烬开口，已经有人上前把沈萍推开了！ “沈如配不上你啊，萧大人，她是个寡妇啊！” 沈萍扯着喉咙喊着，她知道阻止不了沈如嫁给萧无烬，但是要是能膈应到人，她就满足了！ “什么人啊，萧大人大喜的日子这么扫兴！” 沈萍被人唾弃了，又被人推搡，在跌倒之际，有人把沈萍扶住了。 “是你！”沈萍回头，看到张旭阳。 沈如撩开盖头一角，从娇子的窗外往外看的时候，就看到了沈萍跟张旭阳。 沈萍喊话的内容她都听到了，这老掉牙的事情，谁在乎呢！ 虽然有这么一个小插曲，但是迎亲队伍还是顺利到了刺史府。 “阿如！”轿门被踢开了，沈如听到了萧无烬的声音。 “小姐！”翠喜将红绸的一端塞进了沈如的手中。 红绸牵引，沈如在翠喜的搀扶下，踏入了刺史府。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 萧无烬没有父母，沈如还在想二拜高堂，拜的是谁？喜帕下，她看到了两个人的腿脚，心下有些好奇。 “夫妻对拜……” 随着赞礼人的号令声，沈如拜完了堂。 “阿如，是爹娘。”萧无烬低声说道。 沈如心里一惊，是爹娘吗，她很想掀了盖头看一看啊！ “送入洞房……” 沈如被牵引着进了新房，这一坐下，她就掀开了盖头。 “大小姐，你这是干什么啊！”翠喜慌张道，立马把盖头给沈如盖了回去。 “翠喜，高堂坐着的是我的爹娘吗？”沈如激动问道。 “对啊，老爷跟夫人都被请过来了，大小姐，姑爷还是很有心的！” 真的是爹娘啊！沈如心中顿时甜如蜜般，萧无烬这是真的将她的爹娘敬若父母了！ “翠喜，他真的有心了！” 第三百七十三章 有人要毁了她的喜事啊！ “沈如！”喜房外，传来了黄韵如的声音，“你家大人怕你无趣，特地叫了我来陪你说话呢！” “还有我。”这是白芊芊的声音。 沈如又想揭好盖头了，被翠喜拦了下来。 “沈如，萧大人可真是贴心，我看到你爹娘了，被奉为上宾呢！你说谁家女儿嫁人，父母还能去男方家当上宾啊，真是……”黄韵如非常羡慕，“我也听说路上还发生了点风波，还是你那堂妹搅和的。” “沈萍吗，她搅和什么呢？”白芊芊不由问道。 “自然是将我之前的事情拿出来说，说我是寡妇，是流犯，配不上萧无烬。”沈如倒是不来气，轻柔说道。 “她这是膈应谁呢，大喜的日子跑出来说这些。”黄韵如愤愤道，“要是我在场，我绝对把她拎出来打一顿。” “沈萍是不是执念了？”白芊芊不由问道，“总觉得她的想法偏激，个性也有些癫狂。” “她怎么想，我是不知道的，但是我想她以后日子大概也不会好到哪里去。”沈如说道，“我看到了张旭阳跟她在一起。” “谁？”黄韵如跟白芊芊对张旭阳几乎是没有什么印象了。 “大小姐，你又掀盖头啊！”翠喜在一旁忍不住说道，“这样不好！” 红盖头下的沈如吐了吐舌头，神色俏皮。 “就是韵如你相亲的时候遇到的那位骗子身边的小厮。”沈如直接说道，“还有唆使隔壁邻居，把老母亲吃了米饭噎死说成是我沈家赠的米有毒，之前他们两个就有所来往，若是凑到一块了，绝对会出事！” “为什么啊！”白芊芊有些不明所以，“沈萍她不是颜家的姨娘吗？” “姨娘而已，不要就不要了呗!”黄韵如说道：“颜家也不会要这样一个心术不正的姨娘的。” 白芊芊一时唏嘘，这沈萍……怎么会落到这个地步？ 黄韵如同白芊芊陪着沈如说了好一会儿话，门外又传来了顿珠跟弟弟妹妹的声音。 “沈如，又有人来陪你了，我们就先去前面看看。”黄韵如肚子饿了，准备先去找点吃的。 乌娅神色如常，顿珠一双乌亮眼眸四处打量，还有穿的红艳艳的沈萱跟沈念，对着新房也是好奇的很。 “姐姐，我们来了！” “嗯！”沈如不好揭盖头，欢喜地应了一声。 能够让自己的家人一道过来，她知道，是萧无烬对她的一片心啊！ 喜房内倒是一直热热闹闹，沈如也不觉得枯坐无聊了，中途娘亲跟姨娘都来看过自己。 “翠喜，我有些饿了！”等到一波又一波的人走了，沈如开口说道。 “那……我去看下有没有糕点？”翠喜左右看了看，喜房内居然没有吃的。 “大小姐，我们给你拿了点吃的。”正好，安巧跟瑶瑶也过来了，“翠喜，你先去前面吧，我们陪着大小姐。” “大小姐，口脂我也拿过来了，吃了东西再补下就是了！” 沈如干脆就直接揭了盖头，真是闷死她了！ “别一副震惊样子，成亲吗，大家都开心才好。”看到三个人震惊模样，沈如忍俊不禁。 “大小姐，这于礼不合啊！”安巧苦着脸道。 沈如拿起一块栗子糕，一口咬下，只立马吐了出来。 “这是坏了吧，我前些日子买过的，口感很不一样啊！这栗子糕哪来的？” “一个刺史府的下人给的，说是大人担心你饿着。”安巧说道，“怎么了，大小姐，是哪里不对吗？” 沈如就是觉得口感不对，难道有人想在她的新房里搞事情？ “你们过来。”沈如把安巧跟瑶瑶叫到跟前，细声交代了一二。 “大小姐，这……不太好吧！”居然要他们把附近的守卫引出去，这真要出点什么事情，后果不堪设想啊！ “你们大小姐我，有什么是解决不了的吗？”沈如说着，又让安巧跟瑶瑶把栗子糕拿掉一些，假装被她吃掉的样子。“去吧，若是有人搞事情，我一定会弄清楚的。” 沈如舌尖还有那栗子糕的余味，感觉有些麻麻的，心中猜测这怕就是迷药吧。 安巧跟瑶瑶点了点头，便是离开了喜房，顺便把门给带上了。 门口的侍卫，自然是叫不走的，但是外面的……安巧跟瑶瑶想了个办法，把几个侍卫给引开了！ 一、二、三……重新盖回红盖头的沈如，默默数着数，听到门口两道闷哼，她便立马栽倒在床上。 果不其然，门开了，紧接着是两个人的脚步声。 “给你一炷香的事情，把新娘子给糟蹋了，不用怜香惜玉，赶紧的。” 这是……颜淑惠的声音啊，沈如听明白了。 “嘿嘿，看我的吧！” 沈如猛地起身，直接把盖头给掀掉了，也是一脚踹开了走上前来的男人。 “颜淑惠，我的大婚，请你了吗？”沈如起身，冷声道。 颜淑惠对上沈如艳丽的妆容，恨的紧咬了后槽牙。 红妆金钗，这也是她想要的！ “沈如，我就是要毁了你，还愣着干什么，你难道一个女人都打不过吗？”颜淑惠恶狠狠训斥道。 “他还真打不过我！”沈如看到男人还想扑上来，一脚踹在对方肚子上。 门口也传来了纷乱的脚步声，还有安巧的声音。 “喜房出事了，大小姐，大小姐你没事吧！” “我没事，就是这里面有两只臭虫，带人进来处理一下吧！”大喜的日子，不想见血啊！ “沈如，你不会有好下场了，我颜淑惠，就算是萧无烬站在这里，他也不敢对我怎么样。”颜淑惠甚是嚣张道，“你等着吧！” 颜淑惠一副沈如无可奈何的样子，就那么大摇大摆地准备离开。 而门口，安巧带着刺史府的侍卫与颜淑惠面面相觑。 她要能忍，就不叫沈如了！ “颜淑惠，就算是走，我也不会让你空手而归的！”沈如上前，对着颜淑惠就是一个巴掌，“你猜你颜家，会因为我打你来向我问罪吗？” “沈如，你找死？”颜淑惠当下就要跟沈如扯头花，但是沈如哪会如她愿啊！ 反手又是一个巴 第三百七十四章 洞房花烛夜 “阿如！”萧无烬慌慌张张地过来了，得知喜房出事，他还哪管得了在场的宾客。 只是看到喜房内的场景，萧无烬一时不知道说什么了。 颜淑惠毫无形象得坐在地上，还有个行迹猥琐的男人被打的鼻青眼肿，在地上抱腿哀嚎。而沈如……气定神闲得坐着看着！ “萧无烬，我……”看到萧无烬的一刻，沈如有些慌啊，连忙站了起来。红盖头掀掉了，这不是好兆头啊！ 萧无烬几步上前，直接将沈如抱入怀里。 “你没事就好，阿如，你……真好看！” “将这两人拿下，竟然想要欺辱本官的新婚妻子，待明日本官亲自问罪！” “是，大人！” 沈如看着萧无烬前一刻对自己柔声细语，下一刻便是板着脸严肃吩咐手下，便拉了拉萧无烬的袖子。 “大喜的日子，不要因为无关的人生气。” “嗯，幸好你没事。”萧无烬庆幸道，他离幸福最近的时刻，要是有谁破坏了这一切，他便是把人抽筋扒皮也不为过啊！ “阿如，你再等等我，饿了吗，我让人给你送吃的。” “让安巧去拿吧。”沈如说道，别人她都不放心了！ 萧无烬点了点头，先是让手下将颜淑惠跟男人一道押下去，再是换了新房站岗的侍卫。 沈如乖乖得坐回床上，任由萧无烬帮她重新盖上了红盖头。 颜淑惠的叫嚣声远去，喜房内又安静了下来，只有瑶瑶还在边上陪同着说话。 没多时，乌娅跟顿珠还有翠喜又过来看了看。 “大小姐，我才出去一会就出事了啊！”翠喜有些自责，“要知道这样，我就……” “这又不是你的错，你无需自责，而且，安巧跟瑶瑶也是我支出去的，颜淑惠恨我，不想让我好过，你们在的话，说不定闹得更厉害。” “颜少卿的大姐？”乌娅开口问道，“她做了什么？” 沈如简单地说了颜淑惠的丑恶意图，听得其他人都皱起了眉头。 “颜家真是……一家子的男盗女娼！”乌娅冷冷说道。 这是……把颜少卿也给骂进去了啊！ “个别人这般，相信颜家应该也有好人的。”沈如想替颜少卿说句话了。 “大小姐，幸好你一口就吃出了问题，要是真的中了迷药……”瑶瑶后怕道，“门口两位侍卫，是被迷香熏晕的。其他人要是没有被我跟安巧引开，可能晕的人会更多。” “这颜家大小姐也太疯了，根本就没有把萧大人放在眼里啊！”顿珠喃喃道，“沈如姐姐，我们都陪着你吧，省的再有人对你不轨。” 喜房内太过无趣，人多热闹，沈如便盖着盖头同大家聊起天来。 很快，安巧端了一些糕点过来。 “大小姐，这回铁定没事，从厨房拿过来的。” 吃饱喝足，再跟大伙聊着天，这等待也就不那么无聊了。 “入洞房咯！”不知道什么时辰了，但是外面已经响起来闹洞房的声音，紧接着，脚步虚浮的萧无烬被一干人簇拥着进了新房。 听到声音的时候，沈如就乖乖坐着了。 “掀盖头，掀盖头……”门口，一干人都在起哄。 “出去，都出去。”萧无烬挥挥手，把屋里人都往外赶，然后把门一关，彻底把那些闹洞房的人给拦在了外面。 “阿如！”沈如感觉到床榻一震，紧接着眼前亮了起来。 “你装醉啊！”沈如嘴角噙着笑。 萧无烬有着三分醉意，但是装出来的却是七分，他看着沈如，有些痴了。 “阿如，这一切就跟做梦一样，我真的娶到你了！” “梦有这么美的吗？”沈如轻笑，“接下来要干什么？是不是要喝合卺酒？” “嗯！”萧无烬牵起沈如的手，一同来到桌前。 合卺酒，交杯而饮，两人四目相对，都是含着满满情意。 一路走来，两人的感情并没有太多的跌宕起伏，一切也都是水到渠成。 “阿如，我们是夫妻了！” “嗯，我的夫君！” 卸去一身妆容，沈如紧张又有些期待地躺在了婚床上。 红烛摇曳，萧无烬放下了帐子，看着沈如娇美容颜，他依旧有些恍如梦中。 红鸾帐暖，烛光剪影下，身影交叠…… 刺史府的一间杂室内，颜淑惠同那猥琐男子，原本还各自占着一角，但是吃了晚饭之后，渐渐的，两个人都觉得燥热了起来。 “你要做什么，我可是颜淑惠，你胆敢过来？”颜淑惠大口喘息着，感觉从内到外都开始燥热，已经着过一次道的人，怎么会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 “颜大小姐，求求你给我，我好热，我好热啊……” “走开，不要，不要，呜~” 刺史府的侍卫听到屋里的声音，特意打开门缝看了一下，但立马退了出来，把门关好。 “这颜家大小姐怎么回事，连这种男人都看的上？” “听闻之前也有过一回，还是在酒楼里。这颜家大小姐可能有什么毛病吧。” “也是，一直没有嫁人，难道就是因为这样？” 屋顶上的乌娅在看到目的达成后，顺利地隐藏在了夜色中。对沈如下手，她就让这颜家大小姐自食恶果！ 翌日早上，沈如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空了。 刚想起身，却是一阵酸痛，想到昨夜场景，她面色绯红，倒不想萧无烬一个书生，如此生猛，她的腰啊！ “大小姐，你起了吗？”外间，翠喜几人已经候着了。 “诶，起了。”沈如深吸了口气，看到床边已经放着干净的亵衣亵裤，她不由又是面色一紧，这该不会是萧无烬给她准备好的吧！ 穿好衣裳后，沈如开了口，翠喜三人才入内，有人整理床褥，有人为沈如梳洗，有人装扮。 “大小姐，白帕怎么不见了？”翠喜把床都整理好了，没发现事先垫着的白帕了。 沈如看了一眼，想到可能被萧无烬给收走了，顿时有些羞涩起来。 “找不到就不要找了。” “大小姐，萧大人说，这边也搭了小厨房，到时候院里就可以自己开火了。”翠喜又说道，“奴婢先去给大小姐 第三百七十五章 新婚燕尔 萧无烬得知沈如起了，也就把手头的事情放下，回屋来了。 翠喜几人知趣，立马找借口各自离开。 “来，来……扶我一把！”沈如冲萧无烬招了招手。 “怎么了，阿如，你是站不起来了吗？”萧无烬不由紧张，立马上前去扶沈如。 沈如趁机搭着萧无烬的手臂，再直接抱住了萧无烬的脖子。 萧无烬也将沈如给抱了起来，见她眼中促狭神色，便知道自己被捉弄了。 “那白帕，去哪了？”沈如低声问道。 “收起来了，我会悉心收藏着的。” “讨厌啊，那东西有什么好收藏的！”沈如不禁有些羞涩。 “阿如，你的一切对我来说，都是弥足珍贵。”萧无烬将沈如抱着放到了床上，“昨夜是我孟浪，亦是我得偿所愿，你要是难受了，便多加休息，我去请大夫……” “不用！”沈如立马拉住萧无烬，这种事情找大夫，也太丢人了吧！ “我就是有点腿软，再休息下就没事了。” “真的？”萧无烬试探问道。 这眼神，沈如觉得萧无烬心里藏着一头狼啊！色狼的狼！ “你在这院子里，设了小厨房？”沈如岔开话题道，“那小厨房里有厨子吗？” “嗯，让那边厨房分了人手过来，若是你吃不惯的话，便再找人。”萧无烬点头道，“我说过的，不会让你在这边受委屈的。” “其他人没意见？”沈如不由问道，自己一来就搞特殊啊！ “我的家人，不就是只有你吗？”萧无烬却是笑的坦然，“阿如，世间没有让女子嫁人就该受委屈的理。你在沈家的时候如何，在这边就如何。” “只是，我希望你能对厨房，或者其他的人宽容些。凉州以前更穷，他们生性淳朴，见识也不多，或许你以为的寻常之物，是他们这辈子都未曾见过的。” 沈如听懂了，她点了点头。 “我会注意的，也会同翠喜她们说。” “还有，这个给你。”萧无烬给了沈如一枚钥匙。“你的嫁妆，还有我们之前在山谷里找到的珠宝，都在里面。” 沈如当仁不让收下了，她跟萧无烬的家，她来管。刺史府这个大家庭，萧无烬自己管！ “颜淑惠的事情，你下的手啊？”沈如又开口问道。 萧无烬顿了一下，摇了摇头，眉头皱起。 “她虽然想要下作的法子毁了你，但是惩罚的手段有很多种，我不想对一个女人用这种方式。”萧无烬说道，“这比让颜淑惠名下的铺子割让还来的恶心。” 所以，是谁帮她出了这恶气呢？沈如想不明白，颜家大小姐的身份摆在那里，很多人下手掂量一下的。 “早上是颜少卿来带人的？” “昨夜关押了颜淑惠，我并没有瞒着颜少卿，她做的事情太过恶毒，关她一夜并不能解气。”萧无烬神色还是有些郁闷的。“在刺史府发生这种事情，我难辞其咎；但因为她作恶在前，所以，再不好向颜家讨要什么了！” “所以，你遗憾的是，没办法再赚上一笔？”沈如试探问道，而不是颜淑惠的遭遇？ “阿如，都有吧。”萧无烬没有隐瞒，“阿如，我是不是有些卑劣？” “卑劣算不上，我们都不是圣人，你呢，早上做什么去了，我起来，你都不在我身边。”沈如的语调上，带上了委屈。 “怪我，早起的习惯改不掉，想着昨日成亲，还有事情没办完，今天起早就去办了。” “要不要这么拼啊，我们才成亲呢！”沈如埋怨道，“便是京城的官员，成亲也有假期的！” “嗯，陪你，你要做什么我都陪你！”萧无烬握着沈如的手，“只要你需要，我随时都在你身边。” 新婚燕尔，沈如同萧无烬在屋里像是有说不完的话一般，只一直在床上坐着也不好，她便提议道：“既然我嫁过来了，是不是该同刺史府的人都认识一下？” “之前都只认识你跟前的，这后院的人我认识的不多。” “嗯，就等你这句话，我已经让管家通知了所有人，让他们来见你。”萧无烬早就有安排了。 “不要，我要自己出去看看。你这刺史府，我来的次数很多，但是后宅这块，我还真不怎么了解。” “可以走吗？”萧无烬看向沈如的腿。 沈如噗嗤一声笑了，她逗他的！ 刺史府的后院，还是有不少人的。除了刺史的副手左司马一家上下，还有侍卫，仆妇，沈如看着后院的人，几乎是没有什么年轻人的。 “前任刺史在的时候，他们就是刺史府的下人了。” 萧无烬替沈如介绍府里的人。 “李福，后院管家，大小事务都找他即可！” “成婆子，兰婆子，都是后院老人了……” 沈如对萧无烬提及的人都报以微笑，这些，既是帮萧无烬打理后院，也是萧无烬养着的人，她会尊重他们的。 侍卫一列，沈如较为熟悉，鲁能，于阳她平日打交道也多。 白芊芊跟杨嬷嬷也在列，白芊芊倒是很和善，就是杨嬷嬷这脸色，难免有些难看了些。 见过所有人之后，也到了用午膳了，既然成亲了，萧无烬自然是要同沈如一起用餐的。 “嬷嬷，你这脸色摆给谁看啊，你这般也太过了些。”白芊芊在自己屋中，对杨嬷嬷数落起来。“沈如嫁进刺史府，她便是这刺史府的女主人了，就算我是萧大哥的义妹，也是寄人篱下的。” “大小姐，沈如这做派，又何尝不是给你看的。”杨嬷嬷苦口婆心道，“独开院落，自带小厨房，她这刺史夫人，还真是娇贵的很啊！” “嬷嬷，沈如本就娇贵啊，你真的不要再这般作态了。我只是一个孤女，嬷嬷，你不要再想着以前了！”白芊芊语重心长般说道，“人贵有自知啊！” “大小姐，你哪里比不上沈如了，她不过是比你多了些臭钱……” “钱怎么能说臭呢？”白芊芊忍不住反驳，“嬷嬷，我们现在最缺的，不就是钱吗？” 杨嬷嬷愣住了，看白芊芊的眼神甚是痛心，仿佛觉得 第三百七十六章 记得多回家看看 沈如没有花太多时间在刺史府的后宅上，府中的人的确都如萧无烬所说那般朴实。有翠喜三人帮她处理事情，她也乐得清闲。 很快就是回门的日子了，沈如跟萧无烬一道回了沈家，看到了翘首以盼的家人。 “你们总算来了，姐姐跟老爷一早起来，就候着了！”连姨娘低声笑道，上下打量沈如，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来。 新姑爷自然是被沈父拉着说事，沈如则是被沈母和连姨娘拉着问话了。 “娘，很好，一切都很好，在那边，我也没有什么不习惯的。”沈如的神情做不得假，脸上洋溢着的笑容，让沈母同连姨娘也真的放心了。 “阿如，这院子，还是你的，你什么时候要回来，都可以。”沈母感慨道，“但是萧大人，的确是个不错的丈夫。他真心爱你，也尊重我们，所以，这就是所谓的爱屋及乌吧！” “是啊，我还从来没见过，谁家嫁女儿的，还能去参加女儿的大婚。”连姨娘甚是稀罕般说道，“姑爷是真的有心了！” “嗯，他在家中也由着我，但是我甩手掌柜当久了，后院，就让翠喜她们忙活了！”沈如嘿嘿笑道，以往在京城侯府，原主也没学什么管家的事情，毕竟，原主是要招婿的。 “无事，萧大人又没什么长辈，你们的家，不就你们两个人吗？”连姨娘说道，“而且我们阿如，擅长的是用人不是吗？” “姨娘说的对，我努力赚钱，然后花钱请人做事。”沈如点头赞许道。 “哎，哪有让女儿家去赚钱养家的。”若是对萧无烬还有不满，大概也就这点了，沈母看着沈如，忍不住感慨道。 “便是手头上的产业，我也不能不管啊！”沈如解释道，“这新年期间，大家都在休息。等过了初八，都要陆陆续续开张了。对了，连姨娘，抽个空，帮我去莫大娘子那走一遭，给些年货，权当拜个年。” “我之前看好的店面，等过段时日就去重新刷下墙，挑个黄道吉日就要开张了！” “阿如，你这是一刻也不停歇啊！”沈母忍不住说道，“这新婚第三天，你还想这些做什么。” “年前就准备了啊，再说了，颜贞善都卖棉垫了，我这改良的怎么能不面市呢！” “你这是要同颜二小姐争个高低啊！”连姨娘明白了。 “对了，阿如，颜家是出什么事情了吗？”沈母好奇问道，“那位大小姐这两日就在隔壁，感觉天天在吵闹。” 沈如也不隐瞒，倒是将颜淑惠算计自己不成，最后还被别人算计的事情说了。 “这简直气炸人啊！”沈母怒了，“居然算计到你头上，要是娘在场，非撕了她不可！” “对啊，阿如，我们都在刺史府，怎么没听人说起。”连姨娘好奇问道，“哦，对了，期间新郎倌是起身去做了什么，莫不就是去解决这事了？” “应该是吧！”沈如应道，“娘，姨娘，女儿我化险为夷，也是有福星罩着的。” 沈如的打趣，让沈母跟连姨娘有些唏嘘，这万一……那是想都不敢想的。 “姐姐！”两道清脆稚嫩的声音在院外响起，紧接着就看到沈萱跟沈念飞跑了过来。 “沈如姐姐！”两孩子身后，还有脸蛋红扑扑的顿珠。 “你不在，这两孩子，都缠着顿珠玩了！”沈母浅笑说道，也招呼顿珠进屋坐。“今日回门，我去厨房看看菜准备如何了。”沈母起身道。 “我也去瞧瞧。”连姨娘也借故离开了，给顿珠同沈如说话的空间。 “沈如姐姐，这院子里就我一个人住着，我好无聊啊！”顿珠性子直的很，说的有些委屈，“要不我去牧场住吧！” “也不急着这两天吧，牧场初十开工，今天才初七呢！”沈如挽留道，“要是你真呆不惯那就去余婶那边走走。” “之前不是说过吗，开工的话，要给所有人开工红包，你同余婶合计着该多少钱。” “可是，我不知道余婶家住哪里啊？”顿珠表示不认路啊！ 这……要不自己抛下萧无烬，去裴家走一遭？顺便给老夫人拜个年？ 沈如心里想着，准备饭后同萧无烬说一声。 “我抽空同你一道过去瞧瞧吧！” “姐姐，你才回家，又要出去啊！”沈萱有些不满，“我们都三天没有见到你了，嫁人不好。” “小丫头，过了年，离及笄又近了一年，你咋还这么粘着姐姐啊！” “不管我多大，你都是我最喜欢的姐姐。”沈萱挨着沈如，嘟囔道，“过几日我们就要去上学了，到时候想见你就更难了。” “姐姐，要是顿珠姐姐去牧场的话，我们能不能也去住几天。”倒是大了一岁的沈念，更有想法啊！“还要带上我们的小马驹。” “那我也要去，这过了年，小马都长大了。”沈萱立马开口道。 沈如笑了，弟弟妹妹过了一年，也长开了些呢！ “你们要去牧场上住，要得爹娘同意，懂吗？”沈如捏了捏弟弟沈念长胖的脸。 “姐姐，不要捏我！”沈念捂住脸抗议道。“你可以捏二姐，二姐长胖了！” “你才长胖了，我明明高了！”女孩子能说胖吗，沈萱的反应非常大啊！ “又高又胖！” 听着弟弟妹妹吵嘴的声音，沈如真的是乐不可支了，多可爱的孩子啊！ 午饭，一家人也是吃的津津有味。趁着萧无烬被沈父拉着下棋，沈如说了声，就同顿珠拿了点新年贺礼去拜访裴家了！ 也就走了几条巷子，沈如跟顿珠到了裴家所在的门前。 “余婶就住着啊，那离沈家挺近啊！”顿珠左右看看，有些意外。 “嗯！”沈如应了声，她就不说当初崔缇他们是怎么恶心她的了，选离沈家近的地方，还不就是想让她帮忙照顾裴家吗？ 门开了，是裴重光，看到沈如，眼睛都亮了起来。 “沈……师母，重光拜见师母。”裴重光同沈如作揖道。 “小重光，无需多礼，看着个头又高了啊！”沈如笑道：“我们来给老夫人拜个年，也 第三百七十七章 请萧大人为民做主 裴家老夫人，银发斑斑，但是神态自若，那骨子里的风骨还在。即便眼下生活，与之前比起来算是清贫了，但眉目之间的祥和从容，让沈如也是折服的。 “沈如，多谢你还惦记着我这个老婆子。”裴老夫人年事已高，含笑看着沈如说道。 “老夫人，别来无恙了。”沈如不知道裴闻璟有没有私下来同老夫人相认，未免话多说错，她便全然不去提及这事了。 “嗯，这一年，也多亏你对裴家的关照。”老夫人感谢说道，“余氏也同我说了，她在牧场做事清闲，但工钱不低。还有你让她每日带回来的羊奶，的确也是滋补之物，让老身很是受用。” “两家以往也有些情谊，我只是做了我力所能及的事情。” 沈如发现这家里，还有两个仆妇，不过看那地盘稳健，明显是练武的。所以，这就是裴闻璟安插在这里的人手吗？ 赵氏端了茶水出来，这一年，她就在家中照顾老夫人，倒也不怎么累。虽然穿着普通，但是以往侯府贵夫人的气质沉淀下来，看着也是难掩贵气。 “沈如，来，喝口热茶，恭喜你觅得佳婿，萧大人是个难得可贵的好人。” “谢谢。”沈如随口道，眼角不自觉的看向那两个低眉顺目的仆妇。 “之前青山在家充当护卫来着，又帮家里去外头做事赚钱，后来他说找了份镖局的活，年前又去出镖了，怕家中无人做事，替我们找了她们二人。也都是苦难人，天下不平，逃难来的。” 赵氏见沈如多看了那两人，就开口解释道。 “老夫人跟赵婶也是心善，凉州的确涌入很多难民，能得你们收留，对她们来说也是一种幸运。”沈如不想点破，就随口说道。 “不及你善良。”赵氏和善望着沈如：“丽娘也同我们说了，你在牧场收留了过的辛苦的一些流犯。沈如，大多人都不及你，相信你同刺史大人一起，会让凉州越发昌盛起来。” 沈如恭谦般道了谢，又说到旁的事情上，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 顿珠跟余氏也沟通了牧场开工后给开门红包的钱，随着时间流逝，沈如便准备告辞了。 “师母，我什么时候能回师父那里呢？”裴重光也好奇问道。 “怎么，回家之前都没问过吗？”沈如觉得好笑了，这事，怎么就忽略了？ “若是你想回刺史府，随时都可以，但是我还是建议，待你娘亲开工之后吧，一家人在一起不是挺好的吗？” “重光刻苦，每日在家中，也都是鸡鸣起来做功课，还有很多晦涩难懂的文章，一直想着去刺史府问问萧大人呢！”余氏满满慈爱地看着儿子道。 其实，现在的日子不是挺好的吗？沈如心中忍不住想到，但是可能不久后，裴闻璟就会带着他的人来凉州，接走裴家的人了。 “好学是件挺不错的事，但是小重光，还是要劳逸结合啊！”沈如打趣道，“我跟顿珠先回去了，余婶，牧场见了！” “嗯，牧场见。”余氏应道。牧场做事，也是沈如裴家，对她的关照啊！ 大年初七的凉州，大街上的铺子都没有开，但是巷子里人来人往，都是走动拜年的人。 沈如跟顿珠也是闲逛着，但在外头转了一圈，也没什么有意思的，干脆就回了沈家。 家中，萧无烬跟弟弟妹妹在玩闹，倒是一片祥和。 “回来了，新姑爷被两个孩子一声又一声的姐夫叫的晕了头，陪着玩呢！”连姨娘笑呵呵说道。 “姐姐！”看到沈如回来，沈萱跟沈念也跑了过来。 “姐姐，姐夫说我腿脚结实，马步扎的好。”沈念像是来炫耀一样。 “姐姐，姐夫也说我的字写得好。”沈萱也不甘落后道。 “姐夫说你们不错，那你们就是真的不错，继续努力啊！”沈如两碗水端平，对弟弟妹妹都是夸道。 “大小姐，有客到。”几人正打趣着，下人来报。 沈如回头，笑脸都收了起来，二婶钱氏又带着沈萍跟沈峰来了！ 面对沈如不欢迎的眼神，钱氏讪讪，倒是她身边的沈萍，一脸无事人模样。 “哟，就是你这个坏女人啊，破坏沈如姐姐的迎亲。”顿珠还在一旁呢，看到沈萍，不客气指责道。 “今日前来，我们是给大伯父跟大伯母拜个年的，顺便想同萧大人说个事。”沈萍神色严肃，略过沈如，看向萧无烬。她算过的，今天是沈如回门的日子，不管怎样，难道沈如还能当着萧无烬的面，对她们打骂吗？ “萧大人，你可要为民妇做主啊！”钱氏受了沈萍的意，拉着沈峰，噗通一声跪倒在了萧无烬面前。 “民妇的相公，还有小叔子，死于非命，可怜我儿亲眼见到了凶手，却受了刺激忘记了，如今我儿沈峰想起来当日场景，还请萧大人替我们抓到凶手，将凶手绳之于法。” “若是有冤情，可以去衙门击鼓，本官大婚休假中，今日也只是沈家姑爷。”萧无烬不冷不淡地说道。 沈萍惊愕，这萧无烬，不是一心为民的吗？ 沈如抿嘴不语，特意找她回门的日子来沈家，沈萍就是故意给她找不痛快。 “我知道凶手是谁，萧大人，没有人敢动他们，难道你也不能为民做主吗？”沈萍急切道。 “沈萍，或许你不了解，今日，萧郎是我沈家姑爷。”沈如开口道，“即便不是今日，你这桩案子，也不是刺史该管的。你拿刑部管的事情告到御史台，有什么用呢？还有这越级告状，你当官府是你家开的吗？” 沈萍愤愤，她自然是不懂萧无烬同颜家的关系的，在萧无烬面前刷存在感，也就本着同沈如争一争的心态；二来嘛，能压得住颜家的，不就是凉州刺史了吗？ “萧大人，你是不想管吗？”沈萍愤愤道。 “何为刺史，沈姑娘莫非不懂吗？”萧无烬继而说道，这事，他的确不想管。 “不管啊，那，那我相公跟小叔子难道白死了？”钱氏起身，拉着沈峰，控诉道：“孩子看到了凶手，夜夜做 第三百七十八章 他们是来要压岁钱的吧 在沈如无视的眼光中，沈萍三人还真的是进屋坐下了。 来拜年的，总不好打回去，爹娘招待了钱氏三人，还给沈峰和沈萍压岁钱了！ “我很怀疑，他们是故意的。”沈如愤愤对被自己拉回院子的萧无烬说道。“找你告状也是故意的，但最终目的，是那两份压岁钱！” “这案子，衙门不是结不了吗？不是说凶手在逃，便是我插手了，也还是这么个结果。”萧无烬倒是语气随和的很。 “你知，我知，沈萍她也知道，八成就是颜贞善拿捏沈萍下的死手。沈萍这人倒是一贯如此，千错万错都是别人的错，她自己一点没错。” “阿如，是你心善，做人留一线。”萧无烬说道，对付沈萍，沈如其实很容易，但她并没有做什么不是吗？ “因为我始终相信，她会自己作死！”沈如坚定道。 沈如跟萧无烬在沈家用过晚饭之后，才回了刺史府。 这天还没黑呢，可也是冷的厉害，这才成亲第三天，自然还是浓情蜜意的很，沈如同萧无烬径直回了新房。 接下来的数日，沈如大体上也是同萧无烬黏在一起，即便是萧无烬要在书房里看各类案卷，她能陪着看看书。 初十这日，自己的工坊跟牧场都要开工了，沈如便准备出去转转。 “你们三，谁同我一道出去走走啊！”沈如询问翠喜三人。 “我，大小姐，翠喜跟安巧跟你出去很多次了，这回，也该轮到我了吧！”瑶瑶说道，“我一定能帮到大小姐的。” “嗯嗯，你们都很能干，那走吧！” 沈如早就同萧无烬说过的，带着瑶瑶，一道骑马出去了。 只是他们前脚才走，白芊芊带着杨嬷嬷就过来找沈如。 “出去了，好吧，下回我早点来。”白芊芊有些遗憾。 杨嬷嬷左右看了看，面色就有些不怎么好看了，沈如不在，她当场便阴阳怪气道：“这嫁人了还如此不安分，沈家这家风……” “嬷嬷！”白芊芊低声呵斥道。 翠喜同安巧的脸色也不太好看，但杨嬷嬷是年长者，她们也不好说什么。 白芊芊抱歉的笑了笑，就拉着杨嬷嬷走了。 “翠喜，你说这嬷嬷都已经在凉州了，还摆这谱做什么？”安巧在白芊芊跟杨嬷嬷走后，低声道。 “别管那么多，大小姐……夫人说对刺史府的人都和善些。”翠喜劝安巧不要多话。 中午的时候，翠喜跟安巧准备去小厨房端饭菜，却发现小厨房没有开火。 小厨房里，一个人都没有。 “没有人跟我说过，今日不开火啊！”翠喜不由皱眉，同安巧低声道。 正好，厨房的厨娘过来这边拿东西，见着两人，还一脸诧异。 “夫人今日不是外出了吗，大人也不讲究，这小厨房就不开火了，你们两个，要不去前面去盛点饭菜吧！” 这理由倒也说的过去，翠喜同安巧也没什么意见。 “安巧，你同乌娅说一声，我先过去厨房那边，给你们盛点饭菜。” 安巧点头回了院子，但是同乌娅说了之后，才想去跟翠喜接应，却发现翠喜已经回来了，手里就端了一盘馒头。 “这是……”安巧震惊，刺史府的午饭就这样？ 翠喜面色也有些不好看。 “说是我们去的晚了，之前也没有说，这还是早上剩下的。” 安巧跟翠喜面面相觑，继而自问般道：“应该不是针对我们的吧！” 翠喜摇了摇头道：“厨房那边挺抱歉的，乌娅姑娘，能吃的下去吗？” 乌娅看到馒头的时候，并没有多说什么，随意拿了两个，说了声谢。 这等琐事，翠喜跟安巧都没有多说什么，沈如跟瑶瑶下午回来之后，小厨房这边负责的人也过来询问了下，确定吃饭人数之后才走。 “安巧，你看，应该是这边比较节俭。”私下里，翠喜也同安巧说道。 安巧点了点头，也就不去多想什么了。 晚饭的时候，沈如跟萧无烬一边吃着饭一边说着各自白天的事情。 “萧郎，后面几日我都比较忙，我的悦己坊也要进入最后阶段，还要确定新品；另外黑水那边，想给所在的村民每户都发一贯钱。” “为何？”萧无烬有些不解。 “虽然我围起来的钻井不影响任何农田，但是村民心中，对黑水有敬畏之意，我让穆尔钦算过的，那个村子里一共八十五户，每户一贯钱，大雪的时候，也是村里人帮忙把雪给铲开的。” “如此也好，阿如，你决定好的事情，去办就是了。”萧无烬支持沈如的决定，一贯钱，对于一些百姓来说，那是半年的积蓄。 “嗯，还有明日，重光就要回来了，好好珍惜这份师徒情吧，我想那天不远了。” 萧无烬顿了一下，点了点头，最近都没有收到京城的来信，凉州偏远，大战的消息也不能及时传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已经有了结果。 “裴家这边还是丝毫没有察觉吗？”萧无烬不由好奇问道。 “嗯，一无所知！”沈如点头，裴重光是个孩子，若是知道了，定会有所异样，但是没有；余氏那边，也是一副长久做事的打算，所以，裴闻璟还真没让裴家人知道他还活着。 萧无烬稍做思考，再是看了眼沈如。那裴闻璟能忍着不让裴家人知道他还活着，定是心性极为坚韧之人；但却对沈如袒露心思，可见裴闻璟对沈如，怕是有执念的。 所幸他跟阿如已经成亲了，那裴闻璟即便对阿如心生爱慕，总不会夺人妻子吧！ “阿如，你说，如果天下大赦，凉州的流犯，有多少是想要回去的？” 沈如也是一愣，这个问题，她没想过。 “萧郎，别人我不知道，但是我既然嫁给了你，就不走了！除非你走。” “我能去哪啊！”萧无烬笑了，握了握沈如的手。“只要我还是凉州刺史，我就待到凉州富庶为止！” “嗯，我陪你！”沈如望着萧无烬，她在凉州的事业，也才稳步啊！ 第三百七十九章 村子需要扶贫啊 沈如忙碌了起来，去黑水那边的时候，是将翠喜三人还有乌娅都带上了，八十五户，八十五贯铜钱，到时候还要分发，记录，都需要人。 来村里发钱，自然是事先同村长说过的，这不，沈如一干人到了。全村的人都排着队了。 “乡亲们，沈姑娘如今还有个身份，是我们凉州的刺史夫人。”村长甚是激动，“萧夫人知道我们村的百姓生计困难，就想给每户人家发一贯钱。” “村长，你说的也不是全对。”沈如说道，“我想，村里也不是每户人家都缺这一贯钱，但是之前山间冒黑水，我把这山头给买了下来。大家对这井平日里也有照顾，出于感谢，我才给大家这个钱的。” “另外，大家还是放心，我这口井里冒出来的黑水，不会对大家的农田有什么损害，而且，最主要是，我不会让黑水冒进大家的田地里！”沈如高声道。 看守这边的人，也就是村里人，隔一段时日，就要抽取黑水，运到石烛工坊那边。 在沈如说话之后，村长也是立马附和。 “好了，大家不要挤，村长已经把全村的名单给到我这边，大家排好队伍，开始领钱吧！” 沈如见村民都有些激动，也不想多说什么，就让翠喜她们安排发钱了。 八十五户人家，没过多久，就把钱给发完了。 “萧夫人，若是不嫌弃，就到我家吃午饭吧，乡下人粗茶淡饭，但是都是自家种的东西，知道萧夫人今天来发钱，我还特地让婆娘杀了只鸡。” “村长这么客气，那我们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沈如是想同这村子里的人打好关系，万一后期还要把那山头挖洞呢？ “今个真是遇上贵人了，这边请。”村长乐呵不已，立马引着沈如一干人往自家走。 沈如一行人都是女子，马车是翠喜驾的，东西是安巧跟瑶瑶提的，还有乌娅那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走在村子里，无疑是所有人聚焦的对象。 “萧夫人，我们村子里的人，祖祖辈辈也就是种田的。不知道萧夫人有没有高见，能让我们村子的人多条道啊！” 路上，村长特地带着沈如多绕了几圈，将整个村子看了个全。 “村长，我倒是很想帮忙，但是眼下我也想不到什么啊！”沈如笑着说道，“不过我肯定会先考虑你们村子的，你们村的人都很不错。而且要是日后我在那山头动工，也一定请你们村子里的人做事。” “萧夫人真是……爽快人，来来，前面就是我家了！” 前面有个低矮的房子，院子里，年轻的男人在砍柴，见到村长带人过来了，立马停下手里的活，在身上擦了擦手，迎上前来。 “爹，这位就是刺史夫人吗？”村长儿子姚树根看到沈如一行人，有些眼神飘忽，都不知道该看谁，还有些不好意思模样。 “我儿子姚树根，平日里也就是在村子里种田，我家有三亩地，也算能养活一家老小了。” “婆娘，萧夫人来了！”村长扯着嗓门喊道。 “来了来了！”随着声音传来，一个中等个头，皮肤偏黑的中年妇人小跑着出来，见到沈如她们，也同样有些局促，最后只会咧嘴傻傻笑。 “萧夫人，快请进，乡下地方挤，老姚能把你们请到家里来，我……我也是意外的很。我们这鸡杀的值了！” “大婶，无需如此客气，只要简单便饭就好了。”沈如不想她们来一趟，把人家能吃个把月的东西都给吃了。 端菜的时候，沈如也看到村长的儿媳妇，一个看着淳朴又羞涩的年轻妇人。 饭桌上，村长家里其他人都没有上桌，便是村长作陪，也没怎么动筷子，不过那眼巴巴看着菜转过去吞咽的样子，让沈如吃的都不太好意思了！ “村长，村里是不是真很困难？”沈如干脆问道，不只村长，就连村长儿子也在偷偷咽口水。 “这些饭菜，该不会是你们好几天的口粮吧。” “不是好几天，是……是一个月的。”村长叹了口气，“萧夫人，其实就是我说的那样，我们村穷，我家三亩地，种出来的东西吧，也就只能自己吃。” “我是听说萧夫人本事大，别人种不好的棉花，你的庄子都能种好，你看我们村，是不是也能种棉花？或者，有没有啥门路，让我们种的谷子，不要空苞那么多。” 对上村长殷切的眼神，沈如都下不了筷子了。 “村长，你们的问题，是凉州百姓都存在的问题。”沈如耐心说道，“我倒没有多大的本事，主要还是农事官对田地种子什么的比较擅长。” “你们村子里的地，种稻谷也挺好的，这样吧，回头我请农事官来你们村子看看，你们收成不好，是谷子的问题，还是田地的问题。” “那……那也好。”村长没有得到期望中的答案，心里有些失望。“萧夫人，老汉我也打搅你们吃饭，我先去厨房看看啊！” “夫人，他们是不是馋的很啊！”安巧忍不住道，“这吃的我都不好意思了！” “可不是，这鸡，还是老母鸡呢，怕是养着下蛋的，这也是乡亲们的一片心意。”沈如叹息道，“按照酒楼的算，这一桌，看着给点钱。” “好的，大小姐。”翠喜应下。 “倒是比馒头好些。”乌娅扒拉了几口野菜，又吃了鸡肉，冷不丁地冒出来这么一句。 “怎么，谁让你啃馒头了？”沈如不由笑道，乌娅有钱的，杀手生涯，让她赚了不少钱。 “夫人，有件事我不知道该讲不该讲。”安巧犹豫道，“就是你这几日不是不在刺史府吗？我们后院的小厨房，就不开火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忘了，连续两次，我们中午去厨房端饭菜都没有了，只有馒头。” 沈如愣住，这事……听着有些怪怪的。 “夫人，你说刺史府一贯清苦，或许，他们就是那么省的。”翠喜不想沈如回去为难厨房的人，就借口说道。 这村长家的饭菜，除了一锅鸡汤，也就豆腐，还有几盘野 第三百八十章 静观其变吧 沈如给村长家留了二十两银子，毕竟老母鸡还能留着下蛋，却拿来招待他们了。 回去的路上，沈如又问了一遍安巧，还有乌娅，难道刺史府的下人们，对她有意见？这事情就有些棘手了，她能上刀山下火海，但是对于家里那些人，她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同萧无烬诉苦吗，这未免又太小题大做了，沈如皱着眉，抿着唇，有些愁思。 “夫人，算了吧，回头院子里自己放些糕点就好了。”安巧看着沈如的模样，就立马说道。 遇到事情不解决，这不是她沈如的风格，那目前就要搞清楚，小厨房那边的人是怎么想的？是因为她不在，所以想节省一些；还是看碟下菜？ “这样吧，你们按兵不动，就当都没发生……”沈如想了想，觉得还是自己去打个措手不及好些。 刺史府后院，杨嬷嬷身边，围着一堆的下人。 “我跟你们说，这女子贤良才是福气，勤俭持家是必需的。刺史大人为官清廉，平日也是紧衣缩食，因为刺史夫人过门，才搞了那小厨房。” “但是刺史夫人是主子，她身边的侍女同大家一样的，怎么着，刺史夫人不在，还要拿小厨房给她们烧小菜？这下人还能分出个三六九等来了？” “在我们京城世家中，贤妻都是要持家的，刺史夫人是新婚，却整日往外跑，可有给大人每日熬汤？可有给大人缝衣？谁家的新妇，是这般的？” 白芊芊在屋中绣花，听到外头声音有些响，琢磨着出去看了看。 “杨嬷嬷说的没错，我们对夫人是敬重的，但是夫人不在，总不能对她的侍女也当小姐般养着，刺史大人公务繁忙，俸禄不多，我们也不能惯着她们。” “对对，大人都不需要开小厨房了，加上左司马一家，还有这么多的护卫，都是开支啊，夫人也不知道为家里省点钱。” “就是，几个丫鬟，吃饭还要人喊啊，来的晚了，我就留了一盘馒头，爱吃不吃。” 白芊芊在人群外围，听了个七七八八，脸都绿了。 “杨嬷嬷，你在干什么？”白芊芊推开众人，走到杨嬷嬷跟前呵斥道。 “大小姐，老奴在同大家说大户人家的规矩，刺史大人收留大小姐跟老奴，老奴总要做点什么的。”杨嬷嬷理直气壮说道。 “杨嬷嬷！”白芊芊恼了，拉着杨嬷嬷就回了屋。 “为什么跟他们说这些，沈如是刺史夫人，她的侍女，是从沈家带过来的，杨嬷嬷，你这么做，只会让刺史府的后院，家宅不宁。” “大小姐，如果这样就家宅不宁，那就是沈如没有持家本事。她不配做刺史夫人！” 白芊芊看着杨嬷嬷凝重的神色，也瞪大了眼。 “嬷嬷，你到现在，该不会还想着让我嫁给萧大哥吧！” “大小姐，这是你最好的归宿，老奴身为白家人，势必要让你得到最好的。否则他日到了黄泉路上，老奴无脸见老爷夫人的！” “疯了，嬷嬷，你是疯魔了吗？我的人生，我要过什么样的日子，我都会自己想办法，你为什么非要去破坏沈如跟萧大哥呢？” “大小姐，你是千金大小姐啊，十指不沾阳春水，你能做什么啊！”杨嬷嬷看着白芊芊，甚是痛心，“大小姐，你本该有这世上最显耀的夫君啊！” 疯了，杨嬷嬷真的是疯了！白芊芊觉得这么下去，杨嬷嬷会闯大祸的。 “嬷嬷，若是让我再听到你煽动别人对付沈如她们，我就搬离刺史府。”白芊芊面色沉重道，“就算是去街头乞讨，我也不回来了！” “大小姐，你为什么就是不懂老奴的苦心啊，你这是要逼死老奴吗？”杨嬷嬷老泪纵横。 “嬷嬷，那你是要我成为一个不忠不义之人吗？”白芊芊反问道，“且不说沈如跟萧大人情投意合，已经成亲；是我对萧大哥，没有任何儿女私情！” “嬷嬷，请你不要再做无用功了！” 白芊芊很是心累，身为正主的她都不纠结于过去，偏偏杨嬷嬷就放不下。 沈如几人下午回到了刺史府，沈如还特意去小厨房转了一圈。 “夫人，你回来了，这晚上要吃什么呢？”厨娘热情地问道。 “有什么做什么便是了，这中午，你们都没开火吗？”沈如看到灶台上干干净净，便是随口问道。 “夫人，大人不讲究，那我们就直接去大院厨房了，那边做的多啊！” “这样啊，那也不错。”沈如也不说什么，赞赏了几句，离开了小厨房。 沈如没有同萧无烬提起这事，倒是晚饭后，白芊芊来了。 “沈如，你近日似乎很忙？” “嗯，是挺忙的，新年之后，牧场也好，农庄也好，都要开始复工了，我这个做东家的，自然是要去忙的。” 白芊芊有些羡慕，便试探问道：“沈如，能帮我找份活干吗？” “你想做什么呢？”沈如问道，“白芊芊，我这边做事的人是缺，但是有些活，你未必能做的。” “我什么都愿意试！”白芊芊有些急切道，“沈如，我有一个想法，我想赚钱，然后搬出去。” “嗯？为何？刺史府不会养不起你啊！”沈如好奇问道，“你是萧郎的义妹不是吗？” “都说是义妹，又不是亲妹子，我也不想永远寄人篱下的。我自幼熟读四书，精于女红，琴棋书画都算精通，我不信，在凉州我还活不下去。” 沈如看着白芊芊坚定的神色，随即说道：“正好，我要开一家店，如果让你做掌柜的，你可以吗？” 白芊芊愣住了，直接让她当掌柜？ “明日你随我去一下工坊吧，到时候你再回答我！”沈如说道。 “好！”白芊芊立马应下，她看着沈如，又有些欲言又止。 “怎么了，还有什么事？”沈如问道。 “沈如，我真的没有任何与你对着干的心思，我是真心祝福你同萧大哥能够恩爱的。” 沈如笑了。“我信你！” 第三百八十一章 她想搞死我很久了 白芊芊是头一回到沈如的棉垫工坊，听到用途，脸都红了。 等到小房间里，看了底裤，她这脸红的跟关公似的了。 “沈如，这……这东西怎能够……开店售卖呢？”白芊芊觉得，这不是把女人最隐私的一面给呈现出来了吗？ “这东西，两文钱一片呢，你猜买的人多吗？”沈如笑着问道，“还有，你月事什么时候来，或者，你先体验一下？” 白芊芊神情窘迫，看女工们熟练的缝缝补补，她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也不是什么都能干。 “这边你觉得不好意思，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沈如看白芊芊窘迫的模样。 走出了工坊，白芊芊长吁一口气。 “凉州，不是多有未开化的蛮人之地吗？”白芊芊看着沈如问道，“这等东西，难道也有人买？” “的确，凉州以往，干旱，雪灾，朝廷也一直将凉州看做蛮荒之地。但是百年前，凉州作为通往西域的必经之地，也是四方来客，各种珍稀之物贸易。” “这里，有的商人，累积了数代财富；有的经营马场，将马运往各地；还有做各行各业的，他们有钱。”沈如向白芊芊解释道，“务农的百姓的确不富裕，每年纳粮，凉州上交的也是最少的吧！” “你觉得这些东西是难登大雅之堂的，但是女子每个月都要用啊！” 道理她能懂，但白芊芊心里还真没想到，沈如还有这样的一个工坊。 一路上，白芊芊都在犹豫，很快，就被沈如带到了颜贞善的俏颜坊。 “这是脂粉店，你为何带我来这？”白芊芊不明所以。 “这边说胭脂水粉，都是京城最热的色号，你看看是不是吧。”沈如随口说道。 白芊芊一愣，不知道沈如这是什么意思。 若是以往，她用的脂粉香薰，都是最好的，跟宫里的贵人们一样。但是白家没了啊，沈如这是要戳她的伤心处吗？ “前面看过来，去后面看看吧！”沈如说道，带着白芊芊往后间走。 店员认得沈如，但是眼下沈如可是刺史夫人，她们也不敢把人往外推。 白芊芊看到后面的棉垫，真的震惊了。 “这能公开售卖，难道有人会大白天来买这些？” “我家夫人让我来买个三十片，我们大小姐，马上就及笄了。”正巧，随着话语声，店员带着一个丫环走进了后间。 从货架上数了三十片之后，用纸包好，领着客人去结账了。 “平民百姓用不起这个的，但是富贵人家的女子可以。”沈如说道，“白芊芊，因为女人更懂女人。” “回头你自己试一下吧，你就会知道，这东西有多方便。” “哟，刺史夫人来店里逛逛，都空手而归啊！”沈如准备带着白芊芊走了，店员就开口讽刺道。 正好，颜贞善来了，她倒不是因为沈如在来的，而是日常没事过来看看。 “沈如，许久不见了！”颜贞善看着沈如，眼睛微眯，“我大姐倒是去了你跟萧大人成亲的宴席，但是结果不是很好啊！” “你们倒是将颜家人的脸面往脚底下踩了！”颜贞善神色明显是不悦的。 “颜二小姐，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一句古话。自作孽不可活！”沈如直面颜贞善，丝毫不输气势。 “沈如，今日带着的小美人，又是哪家女儿？” “这位是颜家的二小姐，别看她慈眉善目，爱好是养蛇玩。”沈如当着白芊芊的面介绍道。 白芊芊倒是神态自若，只微微点了点头。 许是白芊芊身上的气质让颜贞善觉得她出身不低，就多看了几眼。 “沈如，我不知道你到底给少卿灌了什么迷汤，让他连至亲姐姐出事，都没有找人算账。”颜贞善看着沈如，轻声巧语。“你在少卿跟刺史大人之间玩的挺开啊！” 颜贞善永远都是气定神闲，温温柔柔地说着恶毒的话语。 “颜贞善，这方面，没人能出你左右。你的夫君叫什么来着，姓王，还是什么，可能每次见到的都不一样，我也记不住了！” 沈如浅笑着看着颜贞善，眼里却透着冷意。 “沈如，你莫要太嚣张，凉州流水的刺史，铁打的颜家，你就不怕哪天，萧大人这刺史之位……” “颜贞善，你怎么就那么自信呢？上回截杀乌娅跟我失败了，你失去什么忘记了吗？” 沈如凑上前，在颜贞善耳边说道。 颜贞善的眼里，有着一闪而过的愠怒，自己弟弟因为外人而再一次夺走她名下的铺子，这让她怎么能不气。 “哦，对了，我二叔三叔死在酒楼中，也是你颜二小姐的手笔不是吗？” “沈如，你有证据吗？”颜贞善神色不变，反而笑了。“若是没有证据，这就是诬告哦！” “有证据就直接上你家拿人了，还会跟你在这闲话吗？”沈如笑着说道，“没关系，颜二小姐，人在做天在看，迟早会轮到的。” “你……”沈如这是咒自己啊！颜贞善心底窝火，在沈如那自若的笑里，她又有些担忧，难道萧无烬还要查这个不成？ 白芊芊看着沈如同颜贞善之间的明刀暗箭，静静看着也不说话。 “沈如，不买东西就走吧，别挡着其他客人。”最后，颜贞善语带烦躁说道。 “本就要走的，不是你把我拦下的吗？” 颜贞善气到笑了，让出道来：“萧夫人，慢走不送！” 沈如也不与颜贞善废话，同白芊芊直接走了。 这时辰，回去正好是午饭，不如就回去看看，自己不在的时候，翠喜她们的遭遇吧！ 沈如念头一起，就直接往刺史府赶去。 “沈如，你同那位颜二小姐，过节很深吗？”路上，白芊芊不由问道，“她笑的时候，绵里长针，一看就不是个好惹的主。” “是不太好惹，若是能搞死我，她一定会义无反顾动手。不过呢，我就是她怎么也搞不死的。白芊芊，看到没，棉垫是可以卖出去的，而且，不便宜哦！” “所以，你要开这样的店铺？让我当掌柜？”白芊芊纠结了，她还不能接受这种私密之物 第三百八十二章 整治后院 沈如回了刺史府后，请了白芊芊去自己的院子里拿一些棉垫试用。 “夫人，你回来了！”路上，遇到一些仆妇，沈如看到了她们脸上紧张之情。 “嗯！”沈如应了声，也看出她们神色的不安。 “夫人！”回到院中，沈如看到了翠喜跟安巧。“这个时候回来，可用过午膳了？” 沈如摇了摇头，开口问道：“你们呢，可用过了？” “嗯，还是一盘馒头，今天多了一些咸菜。”翠喜说道，“乌娅不爱吃，出去了！” 沈如也不恼，开口道：“我同白芊芊也没吃午饭，翠喜，安巧，你们去厨房看看，还有没有饭菜。” “好的夫人！” “沈如！”白芊芊看着翠喜跟安巧出院，神色有些复杂。“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沈如看向白芊芊，反问道：“那你又知道什么呢？” “沈如，是杨嬷嬷，她……”白芊芊有些不好说出口，但纸包不住火，她还是断断续续讲了杨嬷嬷同后院那些人说的话。 “沈如，你如今是刺史夫人，我知道嬷嬷这般不好，但是我请求你看在她年事已高，又是一心为我的份上，原谅她这一回可以吗？”白芊芊期待看着沈如。 “先等等吧！” 沈如也想看看，后院的人，是只针对翠喜她们，还是连她也针对。 没多久，翠喜跟安巧回来了，虽然提着个食盒，但是两人的神色都有些不太好。 “厨房听说是你跟白姑娘，就拿出了这些菜，夫人，他们……”翠喜不想继续说了。 “所以，饭菜是有的，但是就是不想给你们吃是吧。”沈如神色冷了下来，“我的人，就这样被欺负着吗？” “沈如，要不，先吃点东西吧！”白芊芊苦涩道，这后面，也是有着杨嬷嬷煽动在。 “翠喜，进屋布菜吧！”沈如压下心里不满，开口说道。 沈如回府了，自然有人去通知萧无烬。正同左司马一道商议事情的萧无烬一愣，沈如回来，也没找他？ “回去吧大人。”左司马不由调侃，“这新婚燕尔，那是一刻都不想分开的吧！” “你无需调侃我，我还记得刚来时，你对令夫人也是如此。” 萧无烬已经起身了，将事情推给了左司马，直接往新院走去。 而此时，沈如对着面前的菜，有些下不了嘴。虽然知道刺史府一贯清苦，但是这些菜，也着实寒碜了。 “敢情往日，我们吃的，都是最好的吧！”沈如动动筷子，哎，想吃肉！ 白芊芊想说平常也不是这样，这黑色的地衣，的确有些卖相差了些。米饭也是冷的，本就还是天寒时节，她也有些吃不下去了！ “要不，馒头配咸菜？”翠喜提议道，“乌娅没吃，还有剩的。” 萧无烬到的时候，就看到沈如跟白芊芊在啃馒头，他心里一沉，难道刺史府已经穷成这样了？ “阿如！”萧无烬大步上前，“怎么回来就吃这个？” 沈如在萧无烬到来时就发现了，她故意惊讶模样，拿着馒头的手也放下了。 “我同白芊芊去工坊转了一圈，回来倒是错过了饭点，只剩下这些菜，我吃不下。”沈如有些委屈，“还好，翠喜她们吃的馒头还有剩。” “为何说是翠喜她们吃的馒头？”萧无烬眉头皱起，“小厨房没有开火吗？” “回大人，夫人不在的时候，这边厨房都不开火的。”翠喜听沈如开口，就知道这事沈如是不打算瞒了。 “那我的午膳……”萧无烬随即也就想明白了，当下脸色就拉了下来。 “来人，把胡总管给我叫过来！” 白芊芊在一旁，神色有些急啊，连连给沈如使眼色，她想要保住杨嬷嬷。 沈如回以放心的眼神，这事不只是杨嬷嬷一个人的问题。 这刺史府后院里，明显就是差别对待啊！ “萧郎，怎么了，我知道刺史府一贯过的节俭，倒是我回来的不是时候。我也没想到，我不在的时候，你吃的是这样的。” 沈如说着，看向那些黑乎乎，黏答答的菜。 “不是。”萧无烬很少对后院的人动怒，他几乎也不管这些，但是沈如是他的妻子，是他想要把最好的都给她的妻子啊！她在沈家过的是何等日子，到了刺史府之后，竟然吃馒头咸菜，这让他真的感到痛心了。 “阿如，让你受委屈了。”萧无烬深吸了口气，“让小厨房重新做些热食出来。” “不用了，这一米一饭都来之不易，我们也不能浪费的。”沈如浅笑说道，完全不生气一般，心里想着，晚上还是去自家的烧烤小酒馆吃一顿，嗯，带上自己院子里的所有人！ 很快，瘦瘦的管家来到了萧无烬的跟前。 “大人，不知道你有什么吩咐？” “胡管家，你过来瞧瞧，这就是厨房给夫人跟她院子里的人吃的东西。馒头咸菜，黑疙瘩，冷米饭，刺史府有这么穷吗？” “本官给自己的夫人开了小厨房，如果说夫人不在，小厨房就不开火，那你倒是说说，这是厨房的问题，还是人的问题。” 胡总管真不知道这些事情啊！ “大人，这里头是不是有误会啊！这个时辰，厨房可能已经没有多余的饭菜了，所以……” “那半个时辰前呢，夫人的侍女前去厨房，也只有馒头？本官怎么记得，那个时辰，本官也还在用饭？” “这……容小的去问个清楚。”胡管家也头疼，这欺上瞒下的事情，刺史府从来是没有的啊！ 而且夫人与大人那是天作之合，府里头怎么会有人为难夫人呢？ “把所有相关的人一炷香内，全部叫到这里来。”萧无烬冷着脸说道，“我倒是要看看，是谁不把我的夫人放在眼里。” “萧郎，不用这么兴师动众的，其实，我也能吃苦的。”沈如扯了扯萧无烬的衣服，可怜兮兮般说道。 萧无烬惭愧，他说过，绝对不会让沈如受委屈的，让沈如之前过什么样的日子，这边也一样。但是这才几天啊！ “阿如，是我的错，是我，让你失望了！” 第三百八十三章 夫人是我的福星 很快，沈如屋前，刺史府后院做事的下人都在了。 萧无烬一脸肃静，扫视全场的人，最后落在厨娘彭氏身上。 “为何给夫人吃这样的饭菜？小厨房是摆设吗？” “大人，夫人不在府上，奴婢想着能够省点，这才不在小厨房开伙的。”厨娘解释道，“今日夫人回来的晚，厨房的确就剩下这些了。” “是吗，那在夫人回来之前，她身边的侍女去厨房拿的饭菜，为什么是馒头咸菜？”萧无烬冷着脸问道。 “府里头的下人，不都这么吃的吗？”厨娘说道，还有些不满地看向沈如身边的侍女。“大人，府上所有人都知道，大人清苦，能为大人省下一星半点，大伙也是愿意的。” “原来厨房是想给萧郎省钱啊！”沈如缓缓开口道，看向萧无烬，一脸委屈。“看来，我的存在，让刺史府，捉襟见肘的！” 白芊芊默默看了眼沈如，原来沈如也会装啊！ 沈如这话。真的让萧无烬汗颜了。 若是一个男人娶了妻子之后，就捉襟见肘，连吃饭都苛扣了，那这个男人是真的失败过分！ “管家，你也是刺史府的账房，你倒是说说，本官成婚后，这给你的钱少了吗？” “没，没有。”管家立马说道，“彭氏，你们是晕了头吗。每个月给厨房的份例也多了一倍，大人让你们开小厨房的用意你们都不知道吗？” “而且，你们难道不知道，大人的钱，都是夫人赚的吗？” 沈如看向萧无烬，这话怎么说？ 萧无烬示意沈如不用多管，任由管家说着。 “夫人是大人的夫人，是刺史府的夫人，夫人的人代表的是夫人的脸面，也是大人的脸面，你们一个个，居然明着欺负夫人，打夫人的脸，你们是晕头了吗？” “我们刺史，能娶到夫人，容易吗？” “在夫人之前，刺史府的账都是亏空的，我们大人，得亏是遇上了夫人啊！” “夫人从婚前就开始补贴我们大人，你们去年吃的每一口饭，都是沾了夫人的光啊！” 这话说的有些过了吧，沈如又看向萧无烬，这是他跟管家说的？ “不错，能够娶到沈如，是本官三生有幸。但是本官万万没想到，夫人过门之后，竟然被你们这等刁奴给欺压，你们……”萧无烬气愤开口。 “大人，奴才知错！”彭氏立马跪下了，“我们都不知道夫人原来为大人做了这么多啊！我们……我们是不想大人，被迷了心智！” “萧郎，我迷了你的心智？”沈如开口了，一副受了莫大冤屈模样。“这不是将我看做了祸国殃民的妖姬了？” “谁在你们耳边乱嚼舌根的？”萧无烬恼意道，“便是我被阿如迷了心智，这也是夫妻恩爱。我萧家，上无老，下无小，我只有一个夫人，你们倒好，如此苛待我夫人。这个月，厨房所有人的工钱都扣下。” “大人英明。”管家立马附和道，“夫人可是大人心尖上的人，你们一个个都得把眼睛放亮些，什么人的话能听，什么人的话不能听，也得自己有个心眼。” 管家这话，是在敲打厨房的人。身为管家，他也知道杨嬷嬷在那给所有人洗脑。但是那是大人义妹身边的忠仆，真要追究起来，还不是下面的人吃亏？ “我也来说几句吧！”沈如清了清嗓子，开口了。 “翠喜，安巧跟瑶瑶，不只是我的侍女，我虽是你们的夫人，但是我也不是在这后宅搞乌烟瘴气的人。” “女子的价值从来都不仅在嫁人跟后院里头，也没有人规定，女子嫁人了，就得在后院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了！相夫教子，也不只是困于后宅。” “你们是觉得我嫁人了还时常出门，听了谁的话，就对我有了意见是吗？” “但是我沈如，除了是刺史夫人外，也是我名下工坊，牧场，酒馆的东家，翠喜她们也是我外面买卖上的助手，还有乌娅，你们可以把她看成是我的客卿。更直白些，她们的工钱，不是从刺史府的账上出的。” “夫人说的没错，你们大人我往日何等清贫，你们自己知道；夫人是我萧家的福星，也是我萧家的财神，你们要是得罪了夫人，就等着喝西北风吧！” 萧无烬顺着沈如的话说道，“如果没有异议，你们都走吧，管家，去福兴斋，打包几份热食。” “好的，大人。”管家看着厨房的人，最后叹了口气，这不，要破财了呗！ “都走吧，走吧！”管家对厨房所有人挥了挥手。 “那个……我也走了！”看了一场戏的白芊芊，不想在这做显眼包。 萧无烬冷淡地应了声，管家的意思，自然是有人在教唆的，能不说破，自然是因为白芊芊在这，这般细想下来，他也就知道是谁了！ “阿如，这事情不是头一回了吧，为何不早点跟我说？”萧无烬关切看着沈如，忧心问道。 “小事而已，没找到机会。”沈如回道，“我是忙着外面的事情，没心里管下人，你该不会也怨我吧！” “怎么会呢，我早就跟你说过，对我萧无烬来说，只有你是我萧家的人！” 萧无烬拉着沈如进屋。“我真的从没想过，还能让你受这种委屈。” “我也从没想过，我跟我的人，有一天还要吃着冷菜冷饭，馒头咸菜。” 沈如平静说着，但话语里的讥讽还是让萧无烬听出来了。 心里叹息，萧无烬干脆就抱住沈如。 “阿如，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疏忽后院也是我的错。”萧无烬说道，“你大人有大量，原谅为夫吧！” “我可没有说什么。”沈如嘟囔道，委屈是真的，她的人，居然吃了这么大的一个亏！ “嗯，没说，但是我懂。”萧无烬拥着沈如在怀。“阿如，你是我想要宠着的人啊！” “萧郎，翠喜她们都不想生事，名义上她们是我的侍女，但是更多的是我的伙伴，而且终有一日，她们会成为独当一面的大娘子。还有乌娅，乌娅算是好脾气，她们都因为我而忍耐受气 第三百八十四章 让青楼的姑娘切身体会下 沈如没有多花心思在后院了，这日，她带着莫大娘子做的一批平底裤，还有最新的棉垫款式，叫上白芊芊，一道去了烟霞阁。 上回，白芊芊光顾着不自然跟震惊了，没过多询问沈如跟老鸨谈的事情。去了沈如的棉垫工坊走过，才更清楚，沈如口中那东西是什么。 沈如也给了她一些，但是她还到那个时候，没用上。 老鸨见着沈如跟白芊芊，笑逐颜开啊！ “现在该称呼萧夫人了吧，今个是给楼里的姑娘带什么好东西了？” “当然是好东西，之前用过的姑娘感觉如何？这回带了更好的东西来。”沈如跟白芊芊都不换男装了，大咧咧地走进烟霞阁，无视其他人诧异的眼神。 老鸨自己用过，也觉得不错，自然是很殷切地将沈如跟白芊芊带进了雅间。 “萧夫人，这棉垫还真的不错，我还真愁着，怎么上刺史府找你买呢。” “姐姐，你附耳过来，我同你说个事情。”沈如本来想直接说的，但是看了眼不是很自然的白芊芊，就对老鸨道。 老鸨不明所以，但还是听沈如的话了。 只不过当沈如说了那底裤的长裤以及能包裹住的轮廓，她眼睛亮了起来。 “萧夫人，这样吧，给我样板，我找姑娘试一次。” “相信姐姐的眼光。”沈如笑道，倒是给了老鸨几款不同颜色的底裤。 老鸨拿着底裤出去了，白芊芊才开口道：“沈如，虽然我很想让自己对烟花女子没有偏见，但是你若是让她们用上了这底裤，那良家女子又怎么会去买呢？” “穿最里面的，你还分烟花女子跟良家女子之物吗？” 沈如戏谑道，“白芊芊，那你说这么多男人来烟花之地，流连忘返，图啥呢？” “再说了，我又上哪去找愿意接受这底裤的良家女子啊，毕竟一样新事物，总要找到人来试穿才是啊！” “可是，她们穿了，别人又不知道，又怎么会来买呢？” 沈如笑了，白芊芊纵使博览群书，也不会有人教她，男人为什么会迷恋烟花女子吧！ 前世自己虽然出自古武世家，但家中讲究的是入世，大隐隐于市！她也是同普通人一样接受了一路教育的。 “还是先看效果吧。”沈如没有同白芊芊细说。 “来了，姑娘们过来。” 随着老鸨的招呼声，雅间的门被推开了。 四个捂着披风的姑娘在老鸨的带领下走了进来，待门关好，四个姑娘在老鸨的授意下，解开了披风。 “啊！”白芊芊叫了起来，立马背过身去，捂住了眼睛。 四个上身穿着肚兜，下身穿着底裤的姑娘让白芊芊根本没法看。 沈如倒是打量着四人，随即问道：“包裹性如何，会不会夹屁股，会不会走光？” “啊哟，萧夫人，你这问的，大家都不好意思了。”老鸨吃吃笑，“萧夫人，你这底裤，是为我们这些姑娘们量身做的吗？” “瞧瞧这侧面看，还真是雾里看花啊！”老鸨笑的合不拢嘴，“哪个男人看着这前凸后翘的，能不动心？” “啊哟，这倒是剑走偏锋了！”沈如故作诧异道，“其实这个裤子，我是想着配合我这新出的棉垫的。”沈如继而拿出了几款不同的棉垫。 “每个月的那几日，开始的两日大都是量大的，我建议用这款……” 随着沈如的话语响起，白芊芊也慢慢转过了头，虽然脸上红的发烫，但还是认真的听起沈如的介绍来。 看着沈如介绍东西时自信张扬的神态，白芊芊神情也渐渐冷静了下来。沈如是为了什么呢？白芊芊不由在想，她不缺钱不是吗？这东西，对女子的帮助真有这么大吗，但是这东西不便宜啊，大部分女子都用不上的。 所以，沈如还是为了赚钱吧，白芊芊心里也生出一股拼劲来，沈如不缺钱都这么卖力，她一个寄人篱下的，怎么能不努力呢？ 沈如的解说，不仅是老鸨感兴趣，那几位烟花女子也觉得有趣。 沈如的讲解加上演示，也把自己的新产品给介绍清楚了。 “姐姐，你不是说之前想去刺史府买一些棉垫吗？需要多少呢，到时候我让人送过来，至于新的这几款，我就当送你体验咯！” “萧夫人真会做生意啊，我们阁中女子众多，谁也离不开这东西。”老鸨笑着说道，“就劳烦萧夫人配个十两银子的货吧！” “好的，多谢姐姐照顾我生意了！”沈如笑着说道。 “啊哟，折煞我了，萧夫人，你这店什么时候开张，到时候我们烟霞阁一定都买你家的东西。” “快了，再过一个月吧！”沈如笑道，客套一番，最后就同白芊芊离开了烟霞阁。 “沈如，你是想要通过男子进而促进女子去购买这底裤吗？”出了烟霞阁，白芊芊不由问道。 “这也只是一方面，我能说我就是想看真人上身的效果吗？”沈如说道，各个方面的考量都有。“如果说是考虑情趣这一块，嗯，我倒是有其他想法了！” 白芊芊惊恐看着沈如，她说的情趣，是她听懂的那个意思吗？世家千金，怎么能……将闺房之乐说出口呢？ “哈，瞧你这脸色，慢慢来吧，我的本意可不是让女人取悦男人！” 沈如打趣道，正准备同白芊芊上马车，就看到了另一辆马车里，下来的颜少卿。 四目相对，沈如直接忽视，上了马车，心中暗骂颜少卿真不是东西啊，居然逛花楼！他对得起乌娅吗？ 颜少卿也看到了沈如，还以为自己看花眼了，女人逛青楼？ 不对，这是刺史府的马车，那还真是沈如？ “少爷，时辰不早了，同胡当家约好的……”林洋提醒颜少卿道。 颜少卿想了想，还是进了烟霞阁，这笔买卖，也能让他大赚一笔的。 “沈如，你这脸色，怎么突然难看了起来？”马车里，白芊芊发现之前还乐呵的沈如明显有些不悦了！ “哦，就是看到一个熟人，哼，男人！”沈如冷哼一声，颜家还真是全家都是色胚！ 第三百八十五章 我就带她去了青楼，怎么了！ 沈如跟白芊芊回了刺史府，只她一回屋，就看到了神色略显哀怨的萧无烬。 “怎么这般模样，我不过是晚饭后出去了啊！”沈如上前抚了抚萧无烬的额头，“别皱眉，会出现抬头纹的。” “今日回来的有些晚了。”萧无烬忙完自己的事情，回到院中，竟然得知沈如还未归来，这心里头不由就升出了想念之意，还有那种等候一个人时心头慌。“你身上，还有脂粉的味道。” “去的烟霞阁，能没有味道吗？”沈如笑道，“白日里，她们不是都休息吗，我便只能晚上去了。” “诶，跟你说，我看到颜少卿了，真是……”沈如还想说几句颜少卿花心的话，但是嘴被堵住了！ 萧无烬搂住沈如的腰，温柔地吻住了沈如。 “呜……”沈如还想说话呢！ “阿如，你我还在新婚呢，漫漫长夜，我可不想听到你口中说着别的男人！” 萧无烬放开了沈如，有些吃味般说道，还不等沈如回答，再次吻了上去。 这男人还真是……沈如假意挣扎了下也便由着萧无烬“欺负”自己了…… 情到浓时，便难自制，待到云雨之后，沈如已经瘫软在床，不想动弹了。 “讨厌，我都尚未梳洗……”沈如嘟囔道，“都怪你，我动不了了。” “怪我，都怪我！”萧无烬在沈如嘴上轻啄一口，喘着粗气，缓缓平静下来，继而起身，去拿了湿布，细细为沈如擦拭起来。 “阿如，昔日你在房中等我时，也定是心中患得患失般对吗？”萧无烬轻柔说道，“今日我在屋中等你，便是这般。” “我……”沈如有些懒散，力气渐渐恢复，但是还是懒得动。“只要知道你在哪，我等的倒也心安理得呢！” “反正知道你终究是会回来的。” 萧无烬在沈如身边躺下，顺势将沈如拦在怀里。 “但是我今日，我却是心头惶惶，我的阿如又美又能干，又在这边受了委屈，我怕你……” “怕我一次之下回娘家啊！”沈如嗤笑，枕着萧无烬的胸膛。“那些都不是事，哎，我跟你说，我还是想赚钱哦，今年的棉垫工坊，会开店，会推出新品，我会很忙的。” “嗯，如果你很忙，我会等你回来。”萧无烬对沈如要做的事情，非常的支持。 “但是不忙的时候，我也会陪着你。若是有什么事情让你困扰的，你也可以同我说的。我会是你最好的贤内助！” “是，我的阿如就是我最好的左右手！”萧无烬点头道。 “上次同你说的，那边村子里的收成不太好……” “我已经让人去看过了，阿如，齐民要术乃一奇书，上面详细地描绘了季节、气候、和不同的土壤与不同农作物的关系。阿如，这世上如果曾经有过这等人物，为何我从未听说过。” “还有那天工开物，既有农业上的一些生产内容，还有一些手艺，除了既在的，我还发现一些未曾见过的东西，阿如，上面的字我都能认得，但是为何这样神奇的书籍，从未在世间流传呢？” 萧无烬话语里有些惊奇，只说完之后，发现沈如已经在他的怀中睡去，他愣了一下，但随即笑了笑。 “阿如，我的夫人，辛苦了！” 第二日早上，沈如醒来，发现萧无烬已经不在屋里了。 她已经习惯萧无烬的忙碌，早起梳妆好后，她才用完早膳，院子里就传来了争吵声。 “夫人，是白芊芊的嬷嬷，吵着要见你。”安巧前来回禀道，“白芊芊拦不住了。” “见我就见我，但是我猜，是来骂我的吧！”沈如不由问道，“让她进来吧，这是迟早的。” 白芊芊是真的拉不住杨嬷嬷，知道沈如带她去了青楼，已经怄气一个晚上了！ “夫人，恕老奴斗胆，你怎可带着我们大小姐前往青楼？”杨嬷嬷愤愤道，“还不止一次！” “那又如何？”沈如轻飘飘道，白芊芊这嬷嬷，有些倚老卖老，她还真愁没机会敲打呢！这不，自己送上门来了？ “那又如何！”杨嬷嬷倒抽一口冷气，“夫人你是自己觅得佳婿，现在是防着我们小姐？竟然带她去那种地方，这不是败坏名声吗？” “还是萧大人被你迷得五迷三道，放任你的胡作非为。”杨嬷嬷愤愤道，“我们大小姐，那可是白家唯一的后人了，你……你好狠的心啊！” “嬷嬷，你到底在说什么啊！”白芊芊一直拉着杨嬷嬷的手臂。“是我请沈如为我寻一份赚钱的活的，沈如没有带我做任何不好的事情。” “白芊芊，你什么都不用说，她对我是先入为主的敌意，一直觉得是我的存在阻碍了你嫁给萧无烬。”沈如平静说道，“我带你做的任何事情，在她看来都是在害你！” “可是……”白芊芊想解释，想说服杨嬷嬷，但对上杨嬷嬷那浑浊却又坚定的眼神，她便什么也说不出口了。她不是没说过，一遍遍的解释，但是杨嬷嬷不信啊！ “杨嬷嬷，你现在是用什么身份同我说话呢？或者，你觉得日后我该怎么对待白芊芊？” “我家大小姐，即便遭逢大变，也是那天上的星星，但是夫人你，是在作践我们大小姐啊！”杨嬷嬷痛心道，“是什么样的生意，要到青楼去谈，我们大小姐还是清白的女儿身啊！” “还有呢？你不用一直揪着这个，你到底要我怎么做？”沈如继续问道。 “夫人难道不觉得自己做的过分吗？”杨嬷嬷听沈如的口气，不满道。 “不觉得啊，除了你，大概没人会觉得我做错什么了。”沈如坦然说道，那不怎么在乎的神色，让杨嬷嬷一口气堵在胸口。 “那是青楼！”杨嬷嬷咬牙切齿道。 “对啊，那又如何，我们又不是去喝花酒。”沈如回道，“我相公都不反对了，你反对什么呢？” “那以后不带白芊芊就是了呗！” “不，沈如，我以后还是要跟着你做事的。”白芊芊立马抢着说道，“嬷嬷，你真的不要阻碍我跟着赚钱了， 第三百八十六章 你还知道什么 “杨嬷嬷，如果你看不惯我，那么你就走吧，留在刺史府，你以下犯下，就别怪我动用家法了！”沈如收敛了戏谑神色，郑重说道。 “你是白家的人，到了萧家这，怎么就不懂得夹起尾巴做人呢，还当是白家吗？” “你……”杨嬷嬷一口气堵在了嗓子眼。 “怎么，萧郎礼遇倒是让你分不清自己的身份了，白芊芊比你清醒很多，寄人篱下终究不是最终出路，她还想着靠自己，让你能安享晚年。但是杨嬷嬷，是你在拖她的后腿！” “白芊芊，你把她带回去，好好想一想，如果你连一个老嬷嬷管不住，我以后也不带你了！” 白芊芊猛抬眼，沈如要她对杨嬷嬷做什么吗？可是杨嬷嬷是她留在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这么看我做什么，脑子呢？”沈如不客气训斥道，“走吧！” 白芊芊总不会以为她要让杨嬷嬷死吧，沈如心中无语至极。杨嬷嬷是白芊芊之前的贴身嬷嬷，但是主仆位子要摆正不是吗？ 杨嬷嬷还想要说什么，但是被翠喜跟安巧强势地请了出去。 “夫人，颜家少爷来访，大人请你过去一趟。”白芊芊主仆才走，鲁能来了！ 颜少卿来了？该不会是来解释昨天晚上烟霞阁门口遇到的事情吧！ 沈如便同鲁能去了萧无烬的书房见颜少卿。推门进去，两人同时抬头，倒是把沈如给看愣了一下。 “怎么，被我逮到什么了吗？”沈如故意调侃道，走到了萧无烬的身边。 “颜少卿在跟我说提炼细盐的事情。”萧无烬也不隐瞒。 “对，我也知道了提炼细盐的法子，是你们放出去的吧。”颜少卿不隐瞒，“西域那边的路子目前还是我颜家独有，这个钱不赚白不赚。好兄弟，有钱赚我也不会忘记你的，所以，跟之前一样如何？” “现在的问题是，粗盐哪里还有，甘州那边，自然也得了那细盐炼制的法子，能卖细盐，怎么会卖粗盐呢？” 萧无烬分析道，“也便是眼下时局不稳，但是等时局定了，关于这盐的买卖，朝廷绝对会一手抓的。” “但是这不是时局未定吗？”颜少卿却是不死心，细盐这个买卖，暴利啊！ “颜少卿，或许，你可以去拿着细盐提炼的法子，在西域找到盐田。”沈如提议道，“趁着细盐提拉法子还没传到西域，你那边人多，可以垄断一下西域市场！” “真不想分一杯羹？”颜少卿有些可惜啊，但看了看沈如，调侃起萧无烬来。 “还是说，你主内，沈如主外，我看沈如的买卖，做的倒是挺好。” “那是，我们两个人一起总比你孤家寡人来的好。”沈如也不恼，反过来打趣颜少卿，“昨日在烟霞阁辛苦啊！” 颜少卿这脸色，就有些不好看了。 “沈如，别拿这种眼神看我，我是去谈事情的。” “我没说什么啊，我懂，我也去谈事情的。” “你……萧无烬，你就放任她一个女人去那种地方？” “女人去女人多的地方，又无事，倒是你，不喝花酒，何必去烟霞阁呢！”萧无烬当然是维护自己的娇妻的。 “哼，你们还真是妇唱夫随！”颜少卿嘟囔道，显得自己形单影只啊！ “颜少卿，你既然来了，那我倒是要跟你好好说一说乌娅的事情了！” 颜少卿眼神闪烁，破天荒地结巴起来。 “乌娅，乌娅什么事情？” “你用个聒噪的八哥传话，就没胆量自己去跟乌娅说点什么吗？”沈如说道，“要知道，如果不是看在你的份上，乌娅可不会就这么算的。” 颜少卿神色有些烦躁起来，家丑不可外扬，但是沈如跟萧无烬都不是外人。 “我爹……私德有亏，这个我承认，我已经着手在置办新居了，要么，我搬出去，要么我爹娘带着那些莺莺燕燕搬出去，总之，我不会再让那样的事情发生。” 沈如希望颜少卿跟乌娅能有个好的结局，但是她能也接受两个人最后无疾而终。 主要还是看他们两个人自己怎么想的，但是颜少卿有动作就好！ “有宅子看好了吗，如我沈家那般的宅子，这凉州可还有？” 沈如突然问道，让一旁的萧无烬心里一惊，随即看向沈如。 “我随口问问，你说万一日后你不当这凉州刺史了，我们不就不能住这了？”沈如看着萧无烬说道，“要不要，先未雨绸缪？” “你们要是有这个打算，倒是可以去看看北辰街的几间宅子。”颜少卿建议道，“或者，买个荒宅，自己建。” “对哦，可以自己建，萧郎，要不……”沈如眼睛一亮。 “这事你做主便是。”萧无烬是想过那一天自己做不来这凉州刺史，既然沈如有打算，那他自然支持的。 “若真的要，那我让手下给你们推几处屋子。”颜少卿见沈如跟萧无烬还真有这计划，便开口道。 “我让翠喜同你的人一道去看吧。” 三人在书房内又说着眼下时局，凉州时局，整个西北目前的情况。 颜家的大掌柜遍布各地，消息也是极为灵敏。 “上次收到的消息，叛军就在皇城外十里地驻扎，算算时日，如果叛军要攻城，也该攻了。” 沈如想起大年夜见到了裴闻璟，算算时日，他应该还没能赶回京城吧！她有些看不懂裴闻璟这行程了！ “京城离凉州太远，飞鸽传书也需要半个月，我们得到的消息，怕是滞后的。”萧无烬担忧道，“是时候让凉州守军，提防起来了！” 知道裴闻璟会是最终胜利一方的沈如，倒没有太多的忧虑，凉州不会打起来的！ “我本想去西域走一遭，但是眼下情形，我怕走了，未必能再回来！”颜少卿焦躁道，“颜家依托的关外买卖，不知道还能不能继续！” “可以的！”沈如安慰道，“如果裴闻璟赢了，凉州未必会糟糕。” “他会答应打开凉州通西域的关卡，到时候，凉州一定会富裕起来。” “那，如果他输了呢？”颜少卿问道，“如果朝廷反 第三百八十七章 我的钱你随便用 “我只是听闻，那崔家好像出了内乱。”颜少卿说道，“目前倒是还没有静王世子在世的消息传出来，叛军首领，谁也不知道真实身份是谁！” 但是他们都知道啊！是裴闻璟，是静王世子！沈如眉头皱起，崔家内乱，那崔缇总不会出事吧！倒不是对崔缇有多在乎，而是男女主角要不在一起，这故事主线岂不要崩！ “消息可靠么，不过，这也应该影响不到什么吧！”沈如皱起眉头来，“我可还想着裴闻璟上位后，同意凉州自治呢！” 萧无烬沉思片刻，最后还是无奈说道：“鞭长莫及，等吧！” 颜少卿看着时辰不早，就开口告辞了。 “沈如……乌娅……”只是话语到嘴边，他摇了摇头，还是不继续了。“算了，她没消气呢！” 沈如无语，但是也不想管，感情是两个人的事情，其他人都介入不了的。 颜少卿走后，沈如见萧无烬眉头蹙着，便伸手抚了抚。 “别担心太多，船到桥头自然直。” 萧无烬握住了沈如的手，随即眉头舒展。 “阿如，只要有你在身边，我便无所畏惧。我准备去安置那边看看，一起吧！” “那你等我下，烟霞阁老鸨跟我要货了，十两银子的货，我让翠喜他们配一下。”沈如一口应下。 “我让鲁能备马车。”萧无烬点头道。 沈如交代完之后，正准备去找萧无烬会合，就看到眼眶红红的白芊芊，她有些头大，这又咋了。 “沈如，嬷嬷不会再管我的事情了。”白芊芊忧郁模样道。 “你……把她怎么了？”沈如不由问道，白芊芊这样子不像太好啊！ “我只是跟杨嬷嬷说，不要拖累我。”白芊芊咬了咬唇，眼神有过不忍。“若是再以上犯下，我……绞了头发做姑子去！” 说着，白芊芊还撩起自己的发尾，继而道：“看吧，我还剪了一截。” 这是……断发明志？沈如眼睛睁大了些。“那这样吧，翠喜她们会配好货，送去烟霞阁，你要是想同她们一起去也可以。” “放心吧，会叫上刺史府的护卫，我也舍不得翠喜她们出任何意外的。” 白芊芊点了点头，她会让沈如看到她能独当一面的！ 鲁能驾车，沈如同萧无烬一道去看了安置房的进展。 “阿如，你说可否让部分人先住进去呢？”萧无烬同沈如说道，“剩下的工期，我想最少还要半年。” “这事同相关的人员一起坐下来商量呗。”沈如倒不给直接意见。“我一个外人，总归不太好说什么的。” “不，阿如，你的见解对我来说很重要。”萧无烬却是坚持。 “按我看，自然是部分搬过来也可以。人气都是慢慢上来的。” 沈如想了想说道，“但是会涉及到挑选房子公平性的问题，毕竟好的地段大家都想要。” 萧无烬点了点头，但随即说道：“这个问题倒是容易解决，所有的房屋都在图上可以找到，不管有没有建成。” “如果有人担心公允问题，自然可以分村落，先抽中区块。” 沈如听懂了，点了点头道：“既然你心中有所想，那便召集事关的官员一起商量呗。” 萧无烬看着这一大片地，一半新舍，一半在建。再环顾四周，凉州城的旧屋，同此处的新房，形成极大的对比。仿佛是两个年代一样。 沈如也在看，这安置区的百姓手头还都有些钱的，那这边的铺子…… 但是如果这些百姓是从河道上游的村落安置过来的，他们的习惯放在那里，未必愿意花钱啊！ “阿如，再去看看吧！”萧无烬拉了沈如的手，往未曾建好的那片走去。 沈如看到了几个面熟的人，是流犯，倒是很安心地在这里做事情。 萧无烬没有表露自己身份，也就拉着沈如走了一遍，发现大家都很用心在干活，他也就不多说什么了。凉州有在一天天变好不是吗，所以，他的坚守，是有用的啊！ 自己陪了萧无烬来这里查看，沈如便也提出让萧无烬陪自己去庄子上。 “萧郎，我想过地里如果只种一季的棉花，是不是太浪费了，特别是棉花收割到来年栽种这一段时日，地里都是空着的！”路上，沈如也同萧无烬说道，“是不是能有别的种子，可以栽种呢？” 萧无烬静静看着沈如，倒是笑道：“阿如，你还真是物尽其用，我不过是看了些书，你就当我是全能的了？” “我很汗颜，我是五谷不分，四体不勤的书生！” “才不呢，你比我想象中的厉害多了！”书生要是都萧无烬这么能干，那倒是国之大幸了！ “倒是阿如你，比任何的贵女，都来的博学。”萧无烬由衷感激道：“未曾与老侯爷见面，是我人生最大遗憾。” 要见到了，那自己就要变成遗憾了，沈如心中不由自语，她一直都是拿过世老侯爷当借口的。 “我是凉州刺史，而老侯爷十几年前，是凉州守关大将，阿如，你说会不会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萧无烬感慨道。 沈如眨了眨眼，没有什么定数，一切都是意外！ “你怎么相信命数来着，我可记得，你以前不是这么说的。”沈如故意调侃道。“以前你可是要与天争，要让凉州走出一条不一样的路来啊！” “嗯，但是能遇到你，我就觉得是命！”萧无烬的情话，来的那么始料不及，让沈如一时愣住，随即笑开。 “嗯，是命，还真是命！”沈如笑着靠在了萧无烬的怀里。 “改天我去问下农事官吧，萧夫人这身份，总能让我行事方便些。”沈如故意说道，“庄子里的东西，到时候，也是可以补贴刺史府的！” 萧无烬一愣，揽着沈如的腰，倒是畅想道：“你说以后，要是我不当官了，是不是可以置办个庄子，到时候自给自足？” “那不行，一个庄子怎么够？”沈如掰着指头算，“你看我们现在，都得准备起来，宅子，庄子，如果有机会，再置办一些铺子，即便日后你不做官了，也能当 第三百八十八章 对你我情难自禁 沈如带着萧无烬在自己的庄子上走了一遭，还不到阳春三月，田地可见的荒芜。 “你看，不只是我这里，其实凉州的田地都面临这个问题，空置期太长了！如果能解决这个问题，我想凉州的产量也能提升上来。” “这个问题以前农事官都有想过，但是凉州的气候相当恶劣。你去年也经历过，大雪下的早，另外雪灾频繁，对农作物来说，都是致命打击。” 萧无烬沉重道：“凉州以务农为主，务农要的就是风调雨顺，凉州……你懂得。” “事在人为，我相信会有一天凉州会成为产粮大户。” 沈如安慰道，进了庄子，看到鲁能跟庄子里的人打成一片，一点架子都没有。 “沈当家。”开口喊沈如的是之前的流犯柯有龙。“能进一步说话吗？” 沈如点了点头，随着柯有龙到了院子外。 “怎么了，你是有什么变动吗？”沈如问答。 “不是，沈当家。我发现之前几家的青壮年离开了凉州，感觉不太平。我的母亲年事已高，我的孩子还小，我同夫人商议过，若是能在此地长久待着，我们就在这待着。” “你若这般想，那便安心待着吧。”沈如安慰道：“庄子自然是一直在的。” 柯有龙神情释然了些，继而张嘴道：“沈东家，你如今是刺史夫人了，可知道外头的动向？” “嗯？”沈如不解道：“为何有此问？” “听闻叛军要打下皇城了，就不知道这凉州日后是个什么境地。” “你身在此处，又何来的消息？”沈如问道，“柯有龙，你是不是还有什么隐瞒着？” “不是，是有人来找过我，但是他们现在也不在凉州。” 沈如有些懂了，一些人都跟着裴青山走了吧，让他们打回京城。这柯有龙长得人高马大，底盘也稳，应该是个练家子，那些人也想拉拢他吧！ “外头如何，也影响不到这庄子上，安心待着吧。” 沈如再次安慰柯有龙，再是入内同管事的说了些事情后，就同萧无烬一道走了！ “这个时辰，还是去牧场吧，这边离牧场也不远。”沈如建议道。 萧无烬自然是顺着沈如的。同鲁能吩咐了一声，便赶向牧场那边了。 “萧郎，其实裴闻璟的势力，在凉州已经渗透很深了。”沈如提醒萧无烬道，“走掉的流犯，应该就是去跟裴闻璟攻打京城了。” “嗯，虽然对流犯一直都说登记在册，严加管控的，但是阿如你也该知道，我管的并不严！”萧无烬点头道，“既然都已经同意裴闻璟在凉州练兵，我自然也不会过多干涉。” “或者，裴闻璟若是上位成功了，你们身上流犯的身份，都可以摘除了！” “走便走吧，他们想要报仇雪恨呗，富贵险中求，这打战都会死人的。”沈如凉凉道，“可没在凉州的人舒服呢！” “至于流犯什么的，你看我像是流犯的样子吗？”沈如促狭道，“其实，你真的是一个体恤民情的好官，能够流放到凉州，对所有人来说，也算是一种运气了！” “这要是被发配宁古塔，还不知道怎么活呢！”沈如说道，“听说那边更苦更寒！还有琼州，都是蛮夷之地，你说怎么当初就给我们流放到凉州了呢？” “瞧你这脸色，倒还庆幸上了。”萧无烬调侃，“该庆幸的是我啊，若不是你们被流放凉州，那当初番邦杀手来杀我的时候，可能我就要交代在外面了！” “这么说来，还真是，你我的缘分啊……啧啧啧……”沈如感慨着笑道。 “嗯，千里姻缘一线牵！”萧无烬说着，拉过沈如就是在她嘴上啄了一口。“你是老天爷给我送过来的媳妇。” 沈如还是有些羞的，但她还是捧起萧无烬的脸，埋怨道：“萧大人，你知道你这行为叫什么吗？蜻蜓点水！” “亲人，应该是这样的！”说着，她便是吻上了萧无烬的唇。 萧无烬眼角染上春色，只行驶的马车中他也不敢太过孟浪，更有那耳聪目明的鲁能驾着车，让他也只能浅尝辄止！ “阿如，别撩拨！”萧无烬声线低哑，拥着沈如在她耳边道。 沈如跨坐在萧无烬身上，狡黠又挑衅道：“我就是撩拨了怎么了，这火是你先点的。” “阿如，别动！”萧无烬低声道，“你也不想让鲁能听到什么吧！” 沈如大胆的很，只是还真有些怕被人听到两个人之间的动作的。利索地从萧无烬身上起开，与他并排并排坐着。 “明明是你先开始的。” “嗯，是我，情难自禁！”萧无烬低笑着承认，“是阿如你，对我的吸引更胜从前了。” “一本正经的萧大人私底下还真是……多情的很啊！”沈如低声说道。 “只对你多情。” 真是……怪好听的！沈如心里甜甜的，靠上萧无烬的肩头，与其十指相握。“萧大人的嘴，真甜。” “是说的还听，还是……嗯，亲的？”萧无烬低声在沈如耳边轻语，更是有热气让沈如觉得痒的很。 “说的好听，亲的也甜，我的萧大人！” 沈如转头看着萧无烬，倒是笑的含情脉脉了！ 赶车的鲁能倒是没有听到马车里两人的低声话语，就是到了牧场了，萧大人跟夫人怎么不下马车呢？ “大人，夫人，牧场已经到了！”鲁能再次说道。 马车里，沈如理了理头发，羞恼得瞪了萧无烬一眼，也怪她经不得撩拨，情话说着说着就想动手，动手了就一时止不住了呗！ “夫人怎么都是好看的。”萧无烬也在平复气息，努力将自己的狼狈压下去。 “鲁能先入内通报声。”萧无烬开口吩咐道。 通报什么，鲁能看到迎面走来的牧场的人，便明白了！ 沈如跟萧无烬整理好之后，才从马车里走了出来。正好看到走过来的顿珠。 “原来是东家。”同鲁能交涉的牧场护卫，看到沈如才反应过来，什么刺史跟刺史夫人，他都没往自家东家身上想。也是哦，他们东家，可是刺史夫人呢！ 第三百八十九章 这些人不对劲 沈如婚后也来过这牧场，但是带上萧无烬，还是头一遭。 能让刺史大人成为东家的夫君，整个牧场里的人也莫名兴奋模样，还找借口来看萧无烬。 “大伙儿都不怕阿如你这个东家了！”余氏调侃道，“御史大人也是毫无架子，倒是让大伙儿胆子更大了些。” “看一看又无妨，对吧！”沈如含笑看着萧无烬。 萧无烬点了点头，他也从来不是依仗官威的人。 余氏也客套问了下儿子裴重光在刺史府的情况，更是表达了自己的感激之情。 屋内林墨香跟女儿小慈，也都偷偷打量着萧无烬。 还是沈如同萧无烬去了饭堂，林墨香跟女儿才松了口气。 “这可是刺史大人，每回见着，都还是觉得心里惶惶的。”林墨香感慨道，“那些劳役的日子，都听说这刺史大人是何等的威严，便是后面见了几回他同沈如在一块，也觉得他不好相与。” “这萧大人，也便是在沈如面前，才如此平易近人吧。我儿重光之前也说萧大人甚是严苛，但是你们看他在沈如面前……啧啧，那眼里都藏不住的情意。这就叫绕指柔化百炼钢。” “沈如一路走来，我们都看着，说容易也不容易，但是大家倒是都托了她的福。”余氏感慨道，“这日后，若是脱了罪籍，我倒是挺满意这凉州的日子的。” “谁不是呢，我跟小慈已经没有其他亲人了，若能脱了罪籍，到时候在凉州好好生活也好的。外头，不太平呢！” 食堂那边，所剩食物不多，但是也够沈如三人吃了。 “大人，夫人这牧场吃的不错啊，这厨子的水平，比我们府里头好。”鲁能吃的甚是津津有味。 鲁能这话，倒是让萧无烬停下了筷子。 “阿如，刺史府里的厨子，你不喜欢吗？”萧无烬不由问道。 “也不算吧，就是大家的习性不一样。”沈如说道：“这边的厨子，以前是干酒楼的，在吃的上面，我拨的银子也挺多的，毕竟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 萧无烬细细想了想，沈如是侯府千金，在京城的时候定也是锦衣玉食；流放路上，他还记得，沈如苦中作乐，用野菜馅包的饺子，格外鲜美。所以，刺史府里，她吃不惯的吧！ “阿如，若是吃不惯，你便直接说，小厨房那边换个厨子便是了。”萧无烬说道，“你也无需担心，不在小厨房那边做事，她们还是在府里头其他地方做事的，我不会亏待她们的。” 沈如眼睛一亮，笑着看着萧无烬道：“那……小厨房跟院子里的开支，我来出？” “那就劳烦夫人找个称心的厨子，也让为夫跟着沾点光。”萧无烬打趣道。 一旁的鲁能眼珠子一转，立马开口道：“那……那我们呢，大人，夫人，我们可不可以去那边蹭个几顿。” “你们若是这般，彭大娘她们会难过的。”萧无烬甚是无情地拒绝了鲁能的要求。 “那大人你……”鲁能不甘心般问道。 “自然是要同夫人一道的，这叫妇唱夫随。”萧无烬倒是说的极为的理直气壮！ 沈如抿嘴笑，萧无烬的歪理说的她挺开心的。 在牧场用完饭，沈如就带着萧无烬将牧场上下都看了个遍。 “这羊每天都嘎一只，等到开春，又得买一些小羊崽了。”沈如从羊圈里出来，便开口说道。“说起来，冬日都没怎么进补羊汤呢！” “我猜是你想吃羊肉了。”萧无烬笑道，自己府中，是不会去买羊来添菜的，是他让阿如委屈了！ “还好吧，吃不是最重要的，偶尔改善一下就行。”沈如说道，路过马厩，她眼睛又亮了。 “萧郎，同我一道赛马如何？” “乐意之至！”萧无烬对自己的马术也有信心，自然，能同沈如一道驰骋才是乐趣所在！ 寒风烈烈，沈如同萧无烬在荒芜的草地上策马奔腾，抛开身边所有的人，就两人在这旷野里驰骋，别提有多么欢快了！ 两人并肩站在高岗上，望着不远处的官道，零零散散的路人，倍感萧条！ “你看，有人进城！”沈如看到黄土飞扬，好像是一大队人往城门去了。 萧无烬也看不真切，但那飞起的黄土，可以预见这人马不在少数。 “或许是哪家的商队吧！”萧无烬回道。 “今个进城的人还挺多啊！”沈如放眼望去，此处山岗能看到官道。她话一说完，萧无烬也看到那又一团黄沙了！ 这般连续三拨人，萧无烬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阿如，我们回城看看！”萧无烬担心说道，“如果有不寻常的人马，护城守军应该有注意到。” “你感觉不对劲了？”沈如从萧无烬的话语里听到了他的忧虑。“那我们回去！” 从山岗上往回，再路过大片草地，沈如跟萧无烬就回到了牧场。 “顿珠，牧场的事情你多留意，今日有事，我同萧郎先回去了！”沈如简单交代了顿珠，也来不及去同余氏告别了，立马同萧无烬上了马车。 “萧郎，其实我并没有看出什么不对，为何你会觉得有问题呢？” “眼下时节，凉州的商队不会出去，外面的商队也不会进来！”萧无烬回道，“如果说是裴闻璟的那些暗桩，那此刻应该也在京城围攻了，我想不出有什么人，会在这个时候来凉州。” “就算每队十来人，那来的就三十来人，又能做什么呢？”沈如问道，凉州有什么好图谋的？ “所以需要去查一下！”萧无烬说道，“阿如，或者是我在凉州几年，有了预感吧，可能来者不善！” 回城之后，萧无烬亲自去城门询问了入城人马。 “还真有三拨人入城，说是来凉州买马的，大人，那些人都往北大街走了！” 萧无烬点了点头，倒是直接回了刺史府。但也立马派人去传人了！ 沈如不好打扰萧无烬做事，径直回了院中，倒是看到白芊芊跟翠喜她们在聊天，甚是热络。 第三百九十章 让他有来无回 “夫人，你回来了，白姑娘今天跟我一道送货了，这白天的烟霞阁，倒是不一样的很。”见着沈如回来，翠喜就笑着上前道。 “哪里不一样了？”沈如随即问道。 “那些女子白日里未施粉黛，又没有那灯火酒绿的氛围，倒是看着有些可怜。”白芊芊说道，“之前对烟花之地的女子我其实是有些鄙夷的，今日同她们聊了下，倒是有所改观。” “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我倒是该庆幸，未曾落到那等境地。” 沈如对此不置可否，烟花女子是可怜，但是她们也不是救世主，改变不了什么。 “你们若是有空，就物色一下宅子，另外铺子打听一下，哪里的好，也都可以看看。”沈如对翠喜三人说道。 “为何要物色宅子，你们要搬家？”白芊芊有些警觉般问道。 “白芊芊，眼下世道你知道的，万一……萧郎不再是刺史了，这府邸不就该让出来了吗？”沈如倒是坦然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有机会就早点下手。” 沈如这话，让白芊芊也猛地紧张了起来。 若是刺史府易主了，她又该往哪去？ “沈如，你可是听了什么风声？”白芊芊不由小心问道，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 “什么风声都有，但是江山若是易主，什么可能也都有！”沈如说道，“总之，未雨绸缪吧，这几年我们已经都在凉州，不管萧郎刺史的位置坐的牢不牢固，京城我们也不会去的。” “好的，奴婢们知道了，夫人！”翠喜同安巧三人应道，找房子，她们也不是头一回了！ 白芊芊心里惴惴，同沈如说了声，就回她自己的屋子去了。 “大小姐，你不是从那边过来吗，怎么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还是说，夫人给你气受了？”杨嬷嬷阴阳怪气地说道，“老奴就说了，真心待大小姐好的人，就老奴一个！” “杨嬷嬷，你有没有想过，仗打到凉州来？” 白芊芊问道，“若是萧大人不再是凉州刺史了，我们怎么办？” 杨嬷嬷愣住了，这还真没想过。“怎么会不是呢，不管怎样都会是的吧！” “那换句话说，若是萧大哥升迁呢，他离开凉州呢，我是该他们去哪跟到哪吗？”白芊芊反问，“杨嬷嬷，我是该自己挣一份活干了！” 杨嬷嬷张张嘴，但知道自己说的话白芊芊不爱听，只能叹了口气。 “要怪就怪老奴老了，做不了事了，只能拖累大小姐了！” “嬷嬷，这样的话你也不要说了，你不要阻碍我做事就是了。不自己赚钱，到最后，我怕还真是只能绞了头发做姑子了！” 白芊芊心底涌起了危机感，更下定决定要跟着沈如赚钱了！ 萧无烬那边，传召了好几拨人，又派了人去查看，三天后才有所收获。 “阿如，凉州怕是真要出事了！”夜里就寝，萧无烬心情沉重。 “为何，查到什么了吗？”沈如问道。 “甘州，肃州，沙州，包括凉州，其实都断了官员俸禄，不是每一个刺史都会如我这般蠢笨的，他们要反了！”萧无烬沉重道，“就是在反之前，他们想要看看凉州情况。” “凉州有守关大军，其他地方没有不是吗？”沈如说道，“他们敢同凉州对抗吗？” “我已经同赵公明谈过，也加强了凉州的守卫，那来凉州打探的人马，目前被困在凉州，消息还没传出去。”萧无烬说道，“抓到的探子是甘州的，是探子也是来使。” “想拉拢你吗？”沈如问道。 “是有这个意向，但马前卒都是来投石问路的。”萧无烬说道，“还有消息在传，说是凉州有宝库，所以凉州能在朝廷没有俸禄的情况下，官员们照旧做事，还能大兴土木。” 沈如有些难过，凉州可不能乱啊！ “萧郎，我帮你守城，若是敌军来犯，我也帮你抗敌！”沈如坚定道，“我的爹娘，弟弟妹妹都在凉州，我不许凉州动乱！” “凉州定有吃里扒外的人！”萧无烬沉声道，“目前还不知道是谁。阿如，后面几日，我或许会比较忙！” “需要我帮忙的时候，你一定要跟我说。”沈如抱住萧无烬，他该多累啊！ “嗯，阿如，我们一起守护凉州！”萧无烬知道沈如不会是躲在他背后的人，也干脆说道。 后面几日，刺史府进进出出的人很多，沈如把外面的事情交给了翠喜她们去做，自己则是尽量陪着萧无烬。 这日，颜少卿也来了，比起官府的眼线，他颜家的情报网，所能查到的东西也不少。 “细盐提炼的法子，甘州刺史魏孝之也拿到了，甘州有盐矿，他明显是准备趁火打劫，想要自立为王了！”颜少卿鄙夷道，“死胖子就不干人事！” 想到魏孝之那体型，沈如不由点头，可不就是肥头大耳吗？ “一城的守卫也不过数千，便是加上肃州，甘州，他们又怎么跟凉州的守关大军比？”沈如问道：“是不是他们还有什么依仗。” “目前是打不起来。”颜少卿继而道，“魏孝之可能会来一趟凉州。” “来与我谈合作吗？”萧无烬说道，“若是甘州到凉州的官道被他们卡断，凉州就成了孤城中的孤城了！”之前只是凉州出去的东西，被叛军盯梢，但普通商队，都是放行的。 有过上次拦路收钱的经历后，萧无烬能肯定，这官道会被层层设卡。 “魏胖子肯定是要跟你谈一谈的，他掌握了盐矿，就觉得自己坐拥无上财富。”颜少卿轻视道，“要是他知道之前的大笔粗盐是你们买的，估计悔到肠子都青了！” “他要是敢来，我定要扒了他一层皮！”萧无烬说的有些狠。 “我颜家的商队，都不能在官道上畅行，我想想也有气，肃州跟沙洲都不成气候，全凭魏胖子忽悠。”颜少卿愤愤道，“这天下的水，他们是嫌不够混啊！” “你们说，叛军那边，会让这边动乱吗？魏孝之可是要自立为王啊！”沈如适时出声，“我觉得这消息不多久， 第三百九十一章 十里外的小树林 三州联合的事情，在以后的日子里传的沸沸扬扬，普通百姓只感觉到凉州城的城禁严了，进出城都要经过严厉地搜身问询。 凉州的商户，消息灵通一些，也都开始急了。不能出城做买卖，那这损失就大了。 城门口，每天都有人围在城门口打探消息。 这个沈如同萧无烬一道站在城墙上，望着去往沙州方向的官道。 “来了！”沈如看着不远处的滚滚尘烟，甘州刺史魏孝之已经让人传信，会在今日给出下一步的动作。“小心！”看到那一排羽箭破空而来，沈如立马将萧无烬拉到了一边。 “明日子时，十里外小树林，四方会谈！”羽箭夹带的布条中，沈如展开看到了以上字眼，还有甘州刺史的官印。 萧无烬看着信，冷笑道：“还谈什么呢？难不成他手里还有拿捏凉州的东西？” “明日该不会魏孝之跟肃州，沙州的刺史都在了吧，十里外的小树林，我怎么感觉那么熟悉呢？”沈如嘀咕道，“萧郎，该不会他们知道那批粗盐的买家是你吧！” 萧无烬也不能确定，又捡起了几个布条，上面分别都有字。 “以表诚意，让我将之前抓捕的探子带上，这是向我要人？”萧无烬冷笑道，“如果堵住了凉州往中原的官道，那就打吧！” 一座城的守卫军大概五千，但是凉州还有二十万的边关守将。 所以，那三城到底是拿什么来跟凉州打呢？ 沈如心里奇怪，便问萧无烬：“那明日去还是不去？” “去，我也要看看，他们准备怎么跟我打。”萧无烬觉得这个没有任何协商的可能。 回到刺史府之后，萧无烬又召集了不少人，沈如也回自己院子叫来了乌娅。 “明日同我一道出去一趟，外面的事情你听说了吗？” 沈如也不瞒乌娅，“倒不是让你帮我做什么，就是若是在不得不动手的时候，能帮上一把。” “听说了些事情，外面的人要造反，想拉凉州下水，要是凉州这边不同意，估计要打起来对吧！”乌娅说的干脆利落，沈如怀疑，这些都是颜少卿跟同说的。 “不错，差不多就这个事情，谁叫凉州这出去的官道，必经那三城呢，他们造反了，势必祸及凉州。”沈如回道，“明日不知道会谈什么，你若不想去也没关系。” “我去。”乌娅说道，“颜少卿也想让我给他当护卫，我没同意。” “那明日你随我一道吧！”沈如没有多问颜少卿的事情。 萧无烬也一直在忙，回来时，屋内烛光还在，但是沈如已经睡下了。 轻轻的吻落在沈如脸上，萧无烬心中有愧。 “阿如，嫁我之后，没让你过上安稳日子，是为夫无用。” “唔~”沈如醒了，只是看了眼是萧无烬，就嘟囔道：“好晚了，你早点歇息啊！” “嗯，马上就睡。”萧无烬心头的烦躁也顿时化为乌有，他所有的努力，都是有意义的！ 翌日早上，沈如醒来，身边已经没有萧无烬的身影，只摸了摸被窝，倒还是热的，看来，他起来没多久啊！ 简单梳洗吃完早饭后，沈如就去找萧无烬了。 一路过去，府中气氛都有些紧张，侍卫们也都整装待发，书房内，萧无烬在同左司马商谈。 刺史府里，总归是要有人在的，萧无烬带着侍卫押送探子前往，那刺史府中事务，以及下面的人上报之事，都由左司马来处理。 沈如没有进去打扰，只在外头候着。 “夫人，外头冷，要不你先回院中。”鲁能清点了护卫之后，来禀报萧无烬，看到沈如在书房外的院子里，便开口劝道。 沈如点了点头，再看了下自己身上的装扮，倒不如换个装束为好。回了自己屋子，换了套男装，沈如同翠喜几人说着事情，乌娅站在门口，既是旁听，也是等候差遣。 白芊芊就是在这个时候来的，看到这样的沈如心里还惊讶了下。 “沈如，时局是不是很难？”白芊芊不由问道，自从沈如说了萧无烬哪天不是刺史的话之后，她就有些惶恐了。加上这些日子，她都能感觉到那些风风雨雨，就更不用说外头情形了！ “不难，就是有些人膨胀了，看不清眼下真正时局。”沈如轻巧说道，就那三州的人，她不信能扑腾出什么来。 “还说不难，你们一个个都忙的很，我只恨我自己孱弱无力，帮不了你们什么。”白芊芊焦躁道。 “好好待在府里，就是帮忙了！”沈如看白芊芊模样，倒是笑了笑，“放心吧，不会有太多问题的。” “可是……你们看着不是这样的。”白芊芊担心道，“我也不想这战火会传到凉州来！” “焦虑是没有用的，遇到事情解决就好，你若是自己一个人待着心慌，那便同翠喜她们一道多走动。”沈如还能抽出心思安慰下白芊芊。 她是真的不焦虑，吃好喝好。也不觉得三城合理施压，能对凉州造成什么。 白芊芊担心看着沈如，倒是没多说什么了。 “夫人，大人准备出门了。”鲁能前来通知沈如。 “乌娅，我们走吧！”沈如立马招呼上了乌娅。 刺史府外，近十人的护卫，还有五人押解了三名探子，萧无烬则是站在马车边上。 看到一身男装的沈如，萧无烬还愣了一下，但随即对沈如伸出了手。 “阿如，要劳烦你保护为夫了！”萧无烬还有心情调侃。 “你是我的人，我自然会保护你的！”沈如豪气道，进了马车，她又忍不住说道：“萧郎，我左思右想，魏孝之是想要边关大军吧！” “为何这么说？”萧无烬自然也能想到，魏孝之要起事，自然需要兵马，有什么比边关二十万大军来的重要的。 “就凭三城一万五六的兵马，加上当地征兵，也才几万，他想要打到京城，那是不可能的。那边西北自立为王，但背后有凉州边关大军在，随时都能让他被夹击。” “占据官道，不过是一个条件罢了。” 萧无烬赞许点头。 “边关大军 第三百九十二章 送上门来不抓才怪 所以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沈如也不觉得奇怪。 乱世出枭雄，谁都想要搏一搏呗，也就萧无烬，只想守着凉州！ “萧郎，你说怎么才能阻止他们作死的行为呢？要不，我帮你把魏孝之抓了？”沈如犹豫着说道。 “没有魏孝之，也会有其他人，朝廷不只是不管凉州，整个西北现在都处于无人管控的状态。”萧无烬神色严峻，“或者我该说他们蠢吗？整整一年，都没有发现，西北早就被朝廷放弃了？” 沈如握住萧无烬的手，安慰道：“他们乱就乱吧，只要不来祸害凉州就是，而且几个月之后，估计裴闻璟就要一路杀到凉州了！” 她也记不得裴闻璟在什么时候杀回凉州，跟裴家人认亲的了。自己置身其中后，会发现所有的细枝末节都是未知的，而跟裴闻璟之间发生的事情，让她觉得一切又有些不确定了。 “阿如，裴闻璟上位后的江山是什么样的我不知道，但是魏孝之要是成王了，那就都乱了！”萧无烬严峻道：“魏孝之是一个唯利是图的人。” 的确是啊，当初拉壮丁拉到流放队伍里了；还有谁出钱就卖给谁粗盐，只认银子不认人的！ 沈如想着跟魏孝之见过的几次面，很是认可萧无烬的话。 没过多久，队伍就出了城。 十里处的小树林，这地方沈如不陌生的，不过远远看到黑压压的人马，沈如觉得自己这边是不是人带少了。 待真的见着了魏孝之几人，沈如眼角都有些抽动。 奢靡！魏孝之穿金戴银，还有那狐毛大氅，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奢靡的暴发户味道。特别夸张的是还在小树林里搭了桌椅，三城刺史都在，就等着萧无烬了！ “萧大人，你可让我们好等！”魏孝之说话的时候，双颊的肉一颤一颤，看的沈如微微皱眉，这是比之前更胖了！ “道不同不相为谋，今日前来，本官是要知道，你们占着官道何时休！”萧无烬没有落座，沈如在侧，身后侍卫提防，还有暗中乌娅盯着。 “萧无烬，大家都是刺史，你也别不识好歹！”沙州刺史猛的拍了桌子，这话语中明显是积怨已久啊！“你凉州想要出去，就会进过我们三州，你有什么好得意的。” “凉州本是最苦的，但是这一年来，凉州凿了河，又大修土木，萧刺史，大家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怎么有钱也不通知一下大家一起赚。”甘州风月场所极盛，甘州刺史看萧无烬的眼神，也有些不善。 “萧大人身边这位小哥，怎么看着眼熟？”魏孝之的眼神在沈如身上打转。“凉州的水土，怎么能养出这么细皮嫩肉的男子，我看着倒是像个姑娘。” 沈如不装了，不客气开口道：“魏大人眼睛挺亮啊，是我！” “是你！”魏孝之瞪大了眼，再看了看萧无烬，顿时笑了几声。 “难怪，难怪了啊！沈姑娘两次出面买入大量粗盐，凉州又一下子要去了一年的粗盐，那提炼细盐的法子是凉州传出来的。我算是明白萧大人的钱是哪里来的了！” “不过……萧大人，本官就好奇了，既然有了那破天的富贵，那你怎么就放弃了！” “这个问题我来回答吧。”沈如看萧无烬都一副不想搭理魏孝之模样，便开口说道，“因为要方子的人，我们惹不起。” “此话怎讲？”魏孝之收敛了一下神色，立马问道。 “凉州的二十万大军为何按兵不动，你们不想知道吗？那是因为叛军早就在凉州安插了眼线，这细盐提炼法子，也是叛军要的。我们大人想着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所以，干脆就把这法子给公开了。” 沈如说道，继而看着魏孝之，压低了声音：“魏大人啊，我们大人，只想要凉州安宁，你们想要自立为王，还是怎么的，我们大人只会在道义上谴责你们，因为……叛军到时候会打过来啊！” 沈如这话说出口，魏孝之有些松动了，但是随即他的眼神更加狂热。 “萧无烬，凉州有二十万的大军，既然天下大乱，那就干脆乱的更厉害些，有着二十万大军，我们不是没有同叛军争天下的实力！” “就是，萧无烬，凉州的大军不是你的，是守护整个西北的，今日为何总兵大人不来？” “萧无烬，你要守着那苦寒之地，我们不愿意，朝廷对不住西北，我们不想就这样耗下去，既然有人要掀翻这大端皇朝，我们也得为自己搏一搏！” 从萧大人变成了萧无烬，沈如听着三位刺史的振振有词，偏过头去看萧无烬。 萧无烬脸上带着讥讽神色。 “说完了吗，说完了，就听本官来说一说。二十万大军，守得是边关，叛军要这二十万大军按兵不动，斩杀节度使，联合西域草原部落，随时都能给边关一击。” “你们想要让这边关大军为你们的私欲去同叛军交战，那边关谁来守？” “西北穷苦，打仗的军饷，谁来出？” “再说远的，仗打完了，输了就是什么都没有，赢了，怎么，让你魏孝之凌驾在我们之上？” 萧无烬毫不客气地讽刺，让魏孝之脸上的肉都抖了起来。 “萧无烬，你别危言耸听，边关已经多少年没打战了，怎么可能你说一动，就能打起来？军饷的事情，只要你松口，我魏孝之来解决！” “我就不松口，你们要造反，自己去，别拉上凉州！”萧无烬拒绝地干脆利落！ “那我们就困死凉州！”这话，是沙州，肃州的刺史！ “那我们就打出去！”沈如可不输气场的，当下也拍了桌子道。 “放肆，你算什么东西，有你说话的份吗？” “闭嘴，她是我萧无烬的夫人！”萧无烬呵斥道，“你们真是可笑，我萧无烬早就说过，绝对不会同你们为伍，既然你不信，今日就让你们看看，我萧无烬的决心！” “动手！”魏孝之喝道，“萧无烬，本官早看你不顺眼了，你死了，我们再直接去凉州找守将！” “我看谁能动我夫君！”沈如 第三百九十三章 抓了你们三，看谁来救 三城刺史带的人足有百人，明显就是来者不善。但萧无烬这边，却也半点不怵，押来的探子也是侍卫假扮，这扯下脸面，自然是大战一起。 路上萧无烬就同沈如说过，拿下三城刺史，就看没有刺史在的三城，是不是乱如散沙！ 同样，魏孝之一行人也是想要把萧无烬给拿下，当然，再加一个刺史夫人！ 乌娅的出现，让沈如这边如有神助。 “鲁能，保护好你们大人，我去逮住那魏孝之！”沈如把萧无烬推到鲁能身边，飞身跃起，直接奔着重重保护的魏孝之而去！ “拦下，给我拦下！”魏孝之虽然胖得很，但是身子还是很灵活的，一边招呼着侍卫上前，一边大声喝道：“抓活的，给我抓活的。” “那就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了！”带着锁链的飞刀犹如蛟龙游走，替沈如扫清了前路。 魏孝之的人身手不差，沈如一时之间也没有能追上魏孝之，但是没关系，她瞧准机会，一招空手夺白刃，直接拿过了对方的刀，再是寒光凛冽，伴随着哀嚎跟血光，沈如杀到了魏孝之跟前。 “魏大人，大家那么熟了，就请你去凉州走一遭！” “放肆，放肆！”脸上的肉抖得厉害，魏孝之大喊着救命。 擒贼先擒王，拿住魏孝之，还怕其他人？ 飞刀银链出手，直接绕住魏孝之的脖子。 “魏大人，刀剑无眼，小心了！” “你……你……你……”魏孝之说不出别的话来，顶着自己脖子的飞刀，让他脸上的肉抖个不停，身子也抖得筛子一样。 那边，乌娅甚是轻而易举地将沙州和肃州的刺史给拿下了。 “都给我停下！”沈如推着魏孝之上前，“还有打的必要吗？还是诸位都想去凉州住上一段时日？” “夫人威武！”凉州刺史府的侍卫不知道谁起的头，异口同声地喊了起来。 沈如心里一紧，这些人怎么这么虎呢？ 押着魏孝之到了萧无烬身边，便有人接替了她的位子。 “本官请三位到刺史府做客，关于这三城官道，你们自己看着办吧！”萧无烬半句废话也没有，示意自己的人回城！ “萧无烬，你敢……你……你扣押朝廷命官，你……”魏孝之带了那么多人啊，没想到还能折在这里！他气的要死，千算万算，总觉得没有边关大军的萧无烬，怎么也抵不过三城带来的护卫的。 为什么自己带来的人如同虚设？魏孝之百思不得其解！ 没有了主子的侍卫，也就跟无头苍蝇一样，一边投鼠忌器，一边也想着后路。 看着凉州的人押着三位刺史离去，魏孝之的护卫统领愤愤道：“回甘州，刺史大人被困凉州，我等还是回去问下司马大人怎么办吧！” 三位刺史被带进了刺史府，看在同僚的份上，萧无烬也没有把人打入大牢，反而空出个院子，给三人住。 魏孝之一路都不停歇，等进了凉州刺史府，更是嫌弃这嫌弃那，空落落的院子，在他眼里，就跟贫民窟一般。 “萧无烬，你这多年刺史，居然还能混出个人样，这破落院子，你是想侮辱谁？” “魏孝之，你是不知道自己眼下的身份吗？”萧无烬冷着脸说道，“让你们三个没去大牢，已经是我萧无烬念在同僚之情上了。” “萧无烬，你到底想干什么，你抓了我们又不杀了我们，你想干什么？”肃州刺史恶狠狠道。 “还没想好。”萧无烬面无表情道：“不如说说，你们一开始是怎么打算的。” “哼，萧无烬，你倒是找了个好夫人啊！”魏孝之冷哼一声，盯着萧无烬身边的沈如，“我还记得当初第一回见到沈姑娘的时候，敢情在那个时候，萧无烬，你就下了很大一盘棋啊！” “魏大人倒是误会了，那个时候，我没想过日后还能嫁给萧郎，纯粹就是手握炼制细盐的法子，想要在凉州干票大的。”沈如悠哉道，“毕竟魏大人贩卖私盐，只认钱啊！” “你！”魏孝之听出沈如话语里的漫不经心的骄傲还有故意的讽刺！ “魏孝之，你长期贩卖私盐，倒是给你赚的盆满钵满了，怎么，在甘州称土皇帝还没满足你？”萧无烬讥讽道：“你干的那些事情，朝廷也早就知道，要不是叛军压境，你以为你还能安稳坐在甘州吗？” “魏孝之，你的脑子都被猪油挤了吗？”萧无烬不客气地讽刺：“朝廷若是能腾出手来，你都不知道死了几轮了！就你中饱私囊的那些钱，不趁着乱世自己找地方跑路，还想撞上去，愚蠢之极！” “还有你们两个，是魏孝之的跟屁虫吗？都想着法子敛财，当官当成你们这样，就是百姓之苦！” “留你们在凉州，就是让你们看看，离了你们三，甘州，肃州，沙州，是乱还是不乱？” 萧无烬的一番话，让魏孝之三人脸色一阵白一阵红。 “萧无烬，本官的左右手一定会来救本官的！”魏孝之红着脸，粗着脖子笃定道。 “是吗，那就拭目以待！”萧无烬说完，就同沈如走了。“这院子，不准任何人出入！” “这些天就养着他们吗？”出了院子，沈如不由问道。 “看吧，如果有人想要赎回他们，开的价钱合适，我也愿意的。但是终究是要留一段时日，让他们即便回去，也折腾不起来。正好也看看，这三城的人，是不是非他们不可的！” 沈如听着萧无烬的话，不由多看了他几眼，这是准备拿人质换钱吗？ “怎么，觉得我这么做不地道？”萧无烬反问。 “没有，发现你总能生财有道。”沈如压着笑道。 “虽然这次算是抓捕成功，但是府上的侍卫多多少少都受了点伤，这点钱，我还是要收回来的。阿如，你先回院子，我让人带信去那三城，这官道，也该通了！” 沈如知道，萧无烬又要召集凉州官员开会了，府里头有三个烫手山芋呢，这一刻，沈如倒是挺希望裴闻璟打赢了来凉州的。 第三百九十四章 边关大军守卫的是天下百姓 沈如在自己屋里同翠喜她们说着小树林发生的事情，白芊芊在一旁听得胆战心惊。 “所以，甘州，肃州，沙州的刺史都在府里头，萧大哥准备留着他们做什么？” “谈条件呗，我们一共十几人，对方百来人，要不是我跟乌娅身手敏捷，结果未必是这样的。”沈如说道，“你以为他们不想抓萧郎吗？” 白芊芊经历过白家没落，自然知道这个中的惊险。她对那三人也不会同情，只是担心刺史府会不会不安全。 “那……扣押了这三人，有人来救的话……” “就怕没人来。”沈如打断白芊芊的话，“刺史府的守卫也不是吃白饭的。” “最怕什么呢，最怕这三人就成了弃子，那三城里别有用心者自己上位了。”沈如说道，“哎，到时候还要养着这三个吃白饭的，亏大了！” 沈如的调侃让白芊芊心里的压抑也微微冲淡，有些羡慕看着沈如，她怎么就永远那么向上，那么乐观呢？ 府里的事情沈如也帮不上忙，干脆还是忙自己的事业去了。 “翠喜，铺子怎么样了，这些天我也没过去看。”沈如问道，“我打算去工坊瞧一瞧，白芊芊，你要是无事，那就跟我一道去看看。” 白芊芊还真的不想在刺史府想东想西，立马点头应和。 “夫人，铺子差不多了，那干脆一道去瞧瞧，就是这个时候，铺子还要开吗？”翠喜也试探问道。 “开啊，不开的话，那么多棉垫，怎么办哦！”沈如说道，“左右铺子已经买下来了，能卖出一单就是回一点本不是吗？” “对哦，夫人，我还有个建议，就是石烛工坊，能不能扩大一下店铺。”安巧建议道，“虽然说大多是给颜家的铺子卖的，但是夫人不想要自己的铺子吗？” “那这事就交给你办了，你去物色铺子，到时候跟石烛师傅们也商议下，工坊那边的人手够了吗，要是开铺子的话，是不是还要找店小二，掌柜？” “我呢，夫人，我该做什么？”瑶瑶扑闪着大眼，期待问道。 “嗯，这样吧，你去寻个合适的厨子，我们小厨房这边，到时候找个外面的厨子。”这事萧无烬就同自己说过，但后来就出了探子进城的事情，她就没去管。 “真的要自己找厨子吗，那不是同彭厨娘她们……” 瑶瑶有些期待，那事之后，小厨房这边，倒是每日都会来问一下，夫人在不在，她们会不会出去。但是的确，刺史府的饭菜不及沈家，更不及昔日的安国侯府。 “萧郎同我说过了，到时候小厨房的开支我们这边出，你们三个，谁来给我当这个账房，嗯，每个月再多给二两银子工钱。” 翠喜三人互看了一眼，最后还是瑶瑶说道：“翠喜同安巧为夫人你在外跑动，那这家里的账房，就我来做吧！” 沈如交代这些，都没有瞒着白芊芊，说不羡慕，那是假的，但是白芊芊也暗中下定决心，白家往日荣耀不复，但她也会尽量撑起一个新的白家。 沈如这边都各自忙开了，萧无烬那边也忙的很，跟下面的官员叮嘱之后，又驱车去了边关大营，与赵公明详谈。 “萧无烬，你老实告诉我，这粮草，是不是你自己出钱贴的？”赵公明心中有底的，但一直没去问。 萧无烬也不瞒了，直接说道：“朝廷现在什么情况，赵总兵也该清楚。” “娘的，真是憋屈，要是朝廷下召，让我们去护君，我还真有些犹豫；但是既然朝廷都管不到我们了，那就先耗着吧。” 赵公明愤愤道：“萧无烬，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是对我来说，谁是皇帝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要守住这个关卡，不能让西域的铁骑踏入凉州。” “这天下，是皇帝的天下，更是百姓的天下！” “赵总兵所言极是。”萧无烬同赵公明以往是有些不对付，但是吃人手短，这粮草都是萧无烬给的，赵公明还能说什么？ “皇帝每日走在宫里头吃香的喝辣的，我们兄弟在这边关守着，看着黄沙吹着西北风，但是大伙儿都甘愿。我们身后，是整个天下的百姓，可是不能不给粮草啊！！”赵公明吐槽道。 萧无烬看着赵公明，微微一笑：“赵总兵不想调回京城吗？” “去京城做什么，我一个大老粗，能斗得过那些老狐狸吗？”赵公明嗤笑道，“我们是守军，若是打战了，上面又会派将军，派禁军下来，那些人，才是朝廷的人！” “我们边关的儿郎，想的也是守住这条线，想升官发财，就不来当这兵了！” 萧无烬看着赵公明沧桑的脸，心中微动，到时候看吧，如果他还在这个位子上，如果裴闻璟真的让凉州自治，他想为边关的儿郎做点什么。 从边关大营回到刺史府，天都黑了。 萧无烬悄悄回了屋，看到沈如又已经睡下，他微微叹息，他回来晚了。 被扣押在刺史府的魏孝之几人，没多久就开始怨声载道了。 特别是魏孝之，他在甘州过的那叫奢靡，到了这边，吃的粗茶淡饭，无人使唤。 “来人，快来人，把你们大人叫过来！”魏孝之在院门口，对着守卫厉声喝道。 “我们大人没空！”侍卫冷着脸道，“还请魏大人好生待着，大人说了，要是院子待得不舒服，那就去大牢。” 魏孝之被一个无名侍卫这么下面子，心里窝火。 “萧无烬，你给我出来，本官是甘州刺史，你这是扣押朝廷命官，你就不怕朝廷怪罪吗？” “魏大人，别喊了，万一真给我们下狱怎么办？”肃州刺史拉了拉魏孝之的手臂，低声劝道。 “就是，这院子虽小，但还能走动，要是下狱了，我们就要同蛇鼠一窝了！” 魏孝之看着两个没出息的刺史，拂袖愤然道：“我甘州何等富裕，比这凉州好了千倍万倍，萧无烬那厮扣留我们，定是有所图谋，他开出条件了，本官才能传信回去。” “我城中司马一贯对我不和，我怀疑这一回，他会趁机 第三百九十五章 绕不开的恩怨 萧无烬故意冷了魏孝之几人几天，粗茶淡饭怎么了，魏孝之就是锦衣玉食惯了，不懂百姓之苦，才想着造反！ 听着手下来禀，魏孝之又在叫喊了，萧无烬神色如常。 “外头现在什么情况？” “派出去的人回来说，官道如常设卡，让过往的商户跟百姓叫苦连天。”侍卫回禀道，“倒是没有人来凉州商议这三位刺史的去路。大人，你说，他们是不是被放弃了！” “再耗几天，毕竟甘州路途遥远。”萧无烬不动声色般说道，也把魏孝之的耐心耗尽，至于其他两位，不足为惧！ “大人，管家同彭氏求见。”书房外，鲁能也来禀报道。 萧无烬让先前侍卫退下了，见了管家同彭氏。 “大人，小的也是被彭氏缠的没有法子了，夫人给自己的小厨房找了厨子下人，让彭氏几人不用过去了，彭氏觉得夫人这是要赶她走。”管家有些无奈说道。 “大人，老奴是做错什么了吗？”彭氏哭肿了眼，有些惴惴不安。 萧无烬着实不想管内宅之事，许是他平日太好商量了，留下了前任刺史所有的下人，才让人觉得什么事情都能通融吧！ “夫人是京城名门贵女，家底丰厚，她习惯了家中的菜色，本官想让夫人自己寻个厨子而已。”萧无烬直白说道，“你回原先厨房做事便可。” “大人，可是夫人是嫁给大人了啊，怎么能由着夫人这般奢华作态？”彭氏有些不能苟同，“这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够了，本官的家事，无需你来置喙！”萧无烬打断了彭氏的话语，眉头微皱。“管家，这些事情以后都不要来同我说了，你全权代管。你只要记住，夫人的话就是我的话，夫人的任何决定都是我同意的就行。” 萧无烬的强势，让彭氏的哽咽顿住了，似乎有些不相信般看着萧无烬。 “走吧走吧，大人公务繁重，这后宅的事情少拿到前面来说。”管家催促着彭氏离开。 “夫人又没让你离开刺史府，你委屈什么，跟原先一样干活就行了！” 萧无烬没有多理会这些，忙着部署后面的事情了。 沈如在外奔波，铺子也都好了，只等铺货开张了。 棉垫工坊内，沈如同连姨娘数着目前的存货，也计划着到时候铺子里要铺多少货了。 白芊芊真的非常好学地在一边待着，从一开始对这些东西的抵触，到现在赚钱的冲动抵过一开始的偏见，变成了她所有的动力。 “阿如啊，你可真的挺忙，这铺子什么时候开张，到时候我让姐姐带着萱萱来凑个热闹，主要还是他们都想你呢！”连姨娘抽空说道。 “还有，这城里头，是不是不太平了，街上来往的官差都比上个月多多了。” 沈如点了点头，如实道：“是有些不太平，主要是外面的人看凉州的人安居乐业，都有些眼红，想搞点事情。” “那你铺子这个时候开……”连姨娘觉得不是好时机啊！ “之前买了棉垫的客人，都纷纷来找我要货了，刺史府不敢进，催我早些开铺子呢！”沈如笑道：“铺子是盘下了，里面也刷好了，货柜也铺了，开了之后，慢慢卖货就是了，我也不急。” 连姨娘听了也就不多说，同沈如清点好了存货后，便询问什么时候开张。 “三天后，我已经看过日子了。”沈如说道，“翠喜都已经在铺子里招人手了！” 棉垫的量盘点清楚后，沈如再带白芊芊去了莫大娘子那边。工坊已经被划出两块，一边是缝制棉垫的，一边就是剪裁缝制底裤的。 裁缝也都是莫大娘子自己找来的人，这底裤面料少，依样剪裁缝制，倒是能量产。 沈如同莫大娘子也核对了库存，让白芊芊说了铺子那边打算铺多少的货。 待到工坊事毕，沈如又带着白芊芊到了铺子里。 “悦己坊，沈如，我早就想问，你这悦己，是自己取悦自己的意思吗？”白芊芊几日下来，倒也干练了许多。 “对啊，我卖的东西，都是为了让女子感觉舒适，白芊芊，若是店中的物品让你觉得有些上不得台面，那你倒也可以想想，日后添加什么货。” “我现在倒不是这么觉得，我是觉得就棉垫跟底裤，有些少，为什么不加一些别的呢？” “比如？”沈如反问道。 “绣品，为什么不卖一些绣品呢？”白芊芊问道，“其实如俏颜坊那般，卖胭脂水粉也是对的，但是我对这些并不了解。” “绣品的话，我自己也可以绣，但是花那个工夫，大体上还不如去找一些绣品。”白芊芊继续说道，“沈如，你不是说过沈萍跟她娘经营一间绣坊吗？” 沈如看着白芊芊，有想法不错啊。 “这样吧，目前铺子就卖底裤跟棉垫，你来做大掌柜，每个月十两银子的工钱，然后若是你能搞定绣品这一块，我给你铺子利润的一成。” 白芊芊愣住，一成啊，之前便是烟霞阁的一单，就十两，除去成本，她不知道还有多少利润，但是积少成多…… “我会去试试的。若是那边不行，我也会找到合适的绣品。”白芊芊立马起了斗志！ 沈如赞许地看了看白芊芊，有这个心就好。 “夫人！”翠喜在铺子里跟牙行推过来的一些女工碰了头，留下了两个，正等着沈如他们过来确定的。 “紫苏跟莲花是逃难来的，我跟她们谈过了，都有认真做事的心，加上口齿伶俐，夫人再看看。”翠喜向沈如介绍了两个稚嫩的面孔。 “白芊芊，以后这里你来做掌柜，你看看吧！”沈如把这活转给了白芊芊。 白芊芊倒也不拘谨，白家精心教养的大小姐，不至于连看个人的本事都没有。 “翠喜，明日这边就开始铺货，你先同白芊芊一起，把这铺子撑起来，等白芊芊能独立上手了，你就放手。”沈如也在同翠喜交代道，这铺子，她就是给白芊芊管的了。 “翠喜明白！”翠喜点头应道，“夫人，二小姐之前从这里走过，还停留 第三百九十六章 我们以后的萧家 白芊芊认可了紫苏跟莲花两人，但是最后能不能留下，她觉得还是要等明日铺货后，两人的表现看。 铺子的后头就是民房，沈如当初就想过店员住宿的问题，早就把后面的一个院子给租下来，知道两人没有地方去之后，就让翠喜安排两人先在后头住下。 回到刺史府后，沈如又听了瑶瑶的禀报，眉头微皱。 “人都是庄大厨推荐的，还没来府上呢，就是我先同彭厨娘说了这事，她便哭了。听说已经跑到姑爷面前去说了。”瑶瑶也有些无语神色了。 “这事萧郎同我说过的，不用搭理，我们做我们的事就好了。”沈如也不想花心力去管后院的事情。“有事同管家提，那庄大厨推荐的人呢，让人明日过来，试着炒几个菜看看。” “好的，夫人。”瑶瑶立马应下，继而去办事了。 沈如看看时辰，都已经傍晚了，她准备去瞧瞧萧无烬在做什么。 走在刺史府的青石板路上，沈如听到了骂人的声音，循着声音望去，哦，是关押那三位的地方。 她脚步停了下，便转身往那院子走过去。 “萧无烬，你这个心眼芝麻大的小人，扣留我们，还不就是为了图钱，你来啊，你给我过来啊，要多少钱，你说！” 魏孝之又站在院门口骂人了，听那中气十足的架势，可见也没吃什么苦。 沈如走了过来，打了个招呼：“魏大人，气色挺好啊！” 魏孝之早就看到沈如走过来了，这换了女装，盘起妇人发髻的沈如，看得魏孝之眼眯了眯又瞪大了。 “萧夫人倒是别有一番风韵了！” 这厮还是个色胚啊！沈如眼神微眯。 “魏大人，看来我家夫君对你太过礼遇，倒是让魏大人还有心情调侃我啊！” “萧无烬那厮在何处，他到底想干什么？”魏孝之收敛了神色，怒视着沈如说道。 “魏大人稍安勿躁，想必你身陷凉州，家中定是焦急万分，部下也在筹谋营救。我家大人这也没亏待你们，你们就安心待着嘛。这甘州离凉州有数十日的路程，来回是要时日的，不要急啊！” 沈如客套说着，“倒是远远听着魏大人高声喊叫，怎么着，这么急着要见我家大人，是准备吐出什么来吗？” “哼，哼，你这妇人倒是巧舌如簧，昔日说自己是流犯，没想到啊，没想到！”魏孝之愤愤道，对沈如的身份，他是真的怀疑。 “我是流犯啊！”沈如笑盈盈道，“得亏我们大人不嫌弃呢！” 魏孝之眯了眯眼，摇了摇头。 “你一定不是一般的流犯，本官要是没猜错，你与叛军定是有所关联的。萧无烬知道自己的枕边人，是叛军吗？” “呵呵，魏大人这信口雌黄的本事，还真让人刮目相看啊！”沈如笑了，“你猜，我家大人知道吗？” 沈如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模棱两可般说道。 “大人！”身后传来脚步声，加上身边的侍卫开了口，沈如便知道萧无烬来了，她随即也转身。 “阿如，怎么到这里来了？”萧无烬不想这么快就来见魏孝之的，但是听人说沈如在，他才过来的。 “萧无烬，你竟然娶流犯为妻，你若不是愚蠢之极，就是别有用心。”魏孝之冷着脸说道，“我看真正包藏祸心的人就是你萧无烬！” “阿如，他胡说八道的，我们走。”萧无烬无视魏孝之。 “萧郎，府里的伙食是不是太好了些，你看魏大人面色红润，中气十足，这哪一点像是囚犯哦！我就说么，我们大人宅心仁厚。”沈如故意说道，这魏孝之居然敢阴阳萧无烬，那她也可以！ “本官也这么觉得，魏孝之，你这肥头大耳的样子，还真是看得人倒胃口。”萧无烬不客气道：“我看肉就免了，多吃豆腐吧！” 就那一点肉花也叫肉？魏孝之脸上的肉抖了抖，气的。 “萧无烬，你到底要干什么，你困着我们干什么？有本事你杀了我们啊！” “谋杀朝廷命官，本官怎么会知法犯法？”萧无烬面色如常反问道。 “难道你现在就不是知法犯法吗？”魏孝之冷笑，“朝廷都要变天了，萧无烬，你现在为谁尽忠？” “没有俸禄，没有粮草，你的凉州到底是谁在养的，萧无烬，你是不是早就投靠了叛军，你才是那个乱臣贼子？” 萧无烬神色还是没有变化，轻描淡写地看了眼魏孝之，拉了沈如的手道：“我们走吧，新厨子什么时候到，我也想尝一下新厨子的手艺。” “瑶瑶说了，彭氏哭到你跟前去了啊，是不是让你为难了，要不日后，这些事推给我！” “我也不想你为这些事情烦心，你的铺子怎么样了，是不是要开了！”…… 魏孝之看着沈如跟萧无烬手牵手说着话走了，把他这个大活人无视了，气的立马开骂。但是走远的两人是理都不理他一下。 晚饭小厨房就没开火了，还是萧无烬放话过去，从大厨房那里拿了饭菜过来。 “阿如，这后院……我管束不力！” 这下人的脾气还挺大，沈如也表示有些头大。 “萧郎，我在家也没学过掌家之道，或者，我觉得最大的问题是，这些下人，是刺史府的下人，还是你萧家的下人。”沈如说出自己的顾虑来，“外面的宅子我也在看了，若是日后真有变动，萧郎，你想过这些人的去留吗？” 萧无烬没想过，但是就小厨房的事情看来，下人敬他，是因为他是刺史！ “阿如，若是让你管后宅……”萧无烬有些愧疚道，他之前说过，不会让这些事情将沈如困住的。 “先这样过吧，我还是想着日后若是搬出刺史府，到了你萧家，再找些信得过的人。”沈如也不是推辞，只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萧家啊！萧无烬愣了一下，随即笑开，揽了沈如入怀。 “阿如，我的萧家，是因你才会有的。”他似乎也期待起那一日了。 第三百九十七章 等着看这两人狗咬狗 翌日早上，瑶瑶就带了庄大厨介绍的厨房帮子过来，试做了几个菜之后，沈如就留下了人。 “瑶瑶，请管家将他们安置好，另外每日的食材也与管家对接，钱由我们这么出。”沈如当机立断道，“不用理会其他人，直接同管家交涉。” 沈如也不想惯着刺史府里的旧人，就如她同萧无烬说的那般，那些人尽忠的是刺史，而不是他本人。 瑶瑶应下了，沈如这边也是立马要出门了，今日铺子要开始铺货了。 带上翠喜跟白芊芊，沈如还是先去了工坊，看到棉垫的女工把几箱子的棉垫抬着放在了马车上。 “阿如，你可来了，按照你说的，这出去的货，需要签字，你核对下数量，再签个字吧！”连姨娘也是按照章程办事，这章程还是沈如自己定下的。 “大家都辛苦了，新店开张，到时候我请大家下馆子。”沈如核对过数量之后，便是召集所有人，大声说道。 “不辛苦，东家慷慨，大伙儿都有干劲。”胆子大的女工乐呵地应和道。 沈如也笑了，她喜欢看到大家脸上有光的样子。 “我说到做到，大家都记得啊！”沈如要先把货拉到铺子上去，就同大家说了声。 铺子那头，新来的两个女店员，紫苏跟莲花二人一道，将货一件件都铺好。 棉垫这东西，单件放显得太过单薄，沈如都是一套一套，用纸包好放着的。底裤倒是隔了帘子，放在后头。 “我是东家，但是平日不在这边，我不知道你们两个对铺子里卖的东西有没有了解，我还是会先同你们说一下。”沈如叫来两人，把自家的产品给两人讲解了一下。 “东家，翠喜姑娘同我们说过的，我们都能接受。”紫苏神色坚韧，一双眸子里透着坚决，当温饱都不能解决的时候，面子真的不重要。 白芊芊也就看中了她们这一点，听到沈如在同两人介绍产品，她也多听了一些。 日后这铺子交给她打理，她也是要同新人这般介绍，同客人这般介绍的。 “哟，开新铺子啊，你们这铺子是卖什么的？”沈萍的话语里，带着不怀好意，从店门口传了进来。 沈如回头，看到沈萍跟张旭阳一道。 “白芊芊，对了，日后这店里门口挂个牌子，男子止步！”沈如说道。 白芊芊立马点头，的确，这东西男子还是少接触为好。 “什么见不得光的东西，沈如，你嫁给了刺史大人，还要这般抛头露面，想来也不见得嫁的多好。”沈萍阴阳怪气般说道，眼睛却往店里瞄。 “回头也得再找一个孔武有力的护卫，或者女侍卫也好，我们这铺子，日后往来的都是女眷，若是有男子硬闯，怕就不好了！”沈如没有搭理沈萍，只同白芊芊交代。 白芊芊都应下了，好在店还没开呢，一切来得及。 “要不，先从刺史府那边调个人？”白芊芊建议道。 “都可以，我先去问吧，但是日后这铺子还是要同刺史府分割开的。对了，我已经让翠喜她们给之前买过的客人都发去了请柬，后天铺子开张，人会比较多。” “沈如，你是不是故意不把我放在眼里。”沈萍恼了，看沈如只同白芊芊说话，脸色甚是难堪。 沈如这才看向沈萍，淡淡开口：“原来你知道我不想搭理你啊！” “你！”沈萍气恼，还是一旁的张旭阳拉住了她。 “沈姑娘……” “不，请叫我萧夫人！”沈如打断了张旭阳的开口，“或者，叫我沈当家也行。” 张旭阳之前被沈如打的那么惨，现在还能好声好气的说话，让沈如觉得他肯定憋着大招。 “萧夫人，我与萍儿真心相恋，已经在商讨婚事了，不知道到时候有没有荣幸，能够请萧夫人喝上一杯喜酒。”张旭阳恭谦有礼般说道。 沈如面无表情看着张旭阳，直接开口道：“你们两个要成亲啊，那是好事，不过，房子买了吗？还是沈萍你要招婿？” 沈萍面色一沉，恨恨看着沈如，她觉得沈如是故意戳他们的痛处的。她那小院，住了娘跟弟弟，就没空的屋子了；而张旭阳，是跟父母哥嫂租了房子，沈如是在说他们穷啊！ “沈如，沈家有你这样的外嫁女，真的倒霉透了。你只顾着自己，从来不考虑家族利益，你……” “停停停，沈家有什么家族利益？”沈如也打断了沈萍的话，“别把你的贪得无厌说的那么冠冕堂皇，你手头私藏的钱，买个宅子倒也不为过，既然你们真心相爱，我想你肯定愿意的对吧！” 沈萍的脸色有些警惕，但是一旁张旭阳的神色有一闪而过的算计，沈如也看到了。 这两个人……沈如觉得肯定长久不了。 “翠喜，把大门先关了，我们还没开张呢，可别让不相干的人来打扰了！”沈如觉得这两人该回去相互算计去，别在这碍眼，就干脆让翠喜关了门。 “好的，夫人！”翠喜无视沈萍怒意，直接把门关上了，顺便点了油灯。 “后天我也会来，安巧跟瑶瑶也都过来帮忙，看客人的量，如果店员不够的话，可以再加。目前就紫苏跟莲花二人，来，把我们的棉垫分类都熟悉一下。” “以后你们是店里的小二，每个月都会有一份棉垫免费使用，我们这些，都是为了让女子每个月那几日便利些的……”沈如继续同紫苏和莲花说着产品跟店员的福利。 外头的沈萍跟张旭阳很是没劲，只能走开。 “萍儿，你我成亲，是该置办屋子的，我不是贪图你的身家，便是买了房子，那房契也是在你那的啊……”路上，张旭阳柔声同沈萍说道。 “张旭阳，你算计什么我都知道，我沈萍也是经历了不少的，谁也不能从我手里挖钱。”沈萍断然拒绝，“娶我，你倒是拿出诚意来，别只一张嘴。” “萍儿，我的才能你是知道的，但是我没有遇上伯乐，你要相信我……” “呵，张旭阳，你我之间谁也别装大尾巴狼……” 第三百九十八章 颜二小姐真阔气 悦己坊开张这日，的确是热闹非凡，以往只让下人来买棉垫的富家夫人小姐们，也赏脸都来了。 沈母倒是只身前来的，女儿跟儿子还在学堂呢，她主要就是想见见沈如啊！嫁出去的女儿，忙的同在一个凉州都见不了面。 “沈夫人，好久没见了，还是令爱能干，这又开了间铺子。”黄夫人同女儿黄韵如一道来的，见着沈母，就上前寒暄道。 “阿如是能干，让我这个做娘亲的也是幸有荣焉。”沈母话语里透着骄傲，这样的女儿，自然是让她这个做娘的，都自豪不已。 “这回说是推出了不少新品，沈夫人，我们一道看看？” 黄韵如是从自己母亲身边脱身，去找沈如了，看到白芊芊在招呼客人，还有沈如身边几个丫环都在办事。 “沈如，那个你说的好东西到底是啥？”黄韵如瞧准时机，到了沈如身边低声问道。 “之前忙，没有给你先开开眼，来，在后面。”沈如拉了黄韵如到后头。 “这是……”黄韵如不傻啊，这一看就是穿在最里头的，她神色变得拘谨起来。“你……你……” “不能接受很正常，我来同你说说这好处吧！”沈如将之前同烟霞阁那么准备的说辞又说了一遍。 “这样啊，那……你看着我的尺码给我准备几条吧，我试试。”黄韵如是看在朋友的份上买的。“包好一点，千万别让人瞧见。” “好嘞！”沈如叫来紫苏，为黄韵如打包。 “客官这边请，三条底裤一共三两银子，还需要别的吗？”紫苏已经联系一天了，把沈如递过来的底裤打包好之后，微笑着对黄韵如说道。 明码标价，黄韵如也不好说什么，本就是来照顾沈如生意的。“别的…” “买了这底裤的都有一套棉垫可送，最新款式的，量多量少都搭配好的。”沈如补充说道。 “是的，客官，请随我这边结账。” 黄韵如冲沈如竖了竖大拇指，这生意做的遛啊！ 铺子不大，客人们买了东西之后都同沈如告别先走了，毕竟这月事用的棉垫，买了也不能揣在手里啊！ 颜贞善同侍女踏入这悦己坊时，客人都换了一波。她扫视一圈后，眉头微皱，轻柔却又嫌弃般说道：“倒不想这地是什么人都有。” 烟霞阁的如烟姑娘正买了底裤跟棉垫，听到颜贞善话语的时候面色一僵，这颜家二小姐应该是在说她吧，颜家的俏颜坊就摆明着不许她们这等身份的前往。 白芊芊站在结账的地方，也听到了颜贞善的话。她一边招呼如烟结账一边开口道：“东家开这个店，是为能有条件改善自身的女子提供便利，如烟姑娘，欢迎下次光临。” 颜贞善没有明指，白芊芊也没有怼颜贞善，但是听到的人都知道白芊芊这话是说给颜贞善听的。 如烟低声说了声谢，就拿着东西匆匆走了。 颜贞善的眼神落在了白芊芊身上，一个名不经传的纤弱女流，也敢跟她颜贞善作对？ “这店的人是死的吗？我们二小姐来了，都么个招呼的人？”颜贞善的侍女高声发话了。 沈如才招呼完老客户，方才颜贞善的话，她也都听到了。 “来者是客，但是我这庙小，怕是容不下颜家二小姐了。”沈如上前说道，“加上我家这些东西，也入不了二小姐的眼，二小姐确定想看下去吗？” 颜贞善视线转悠了一圈，的确也没见着让她觉得眼前一亮的。 “沈如，你开着铺子，是为了同我的俏颜坊对抗吗？”颜贞善直接问道。 “当然不是，俏颜坊里卖的可是胭脂水粉，你瞧我这，有吗？”沈如反问道，“我这铺子，卖的就是那些东西，二文钱一片的棉垫，颜二小姐也看不上吧！” 一个个纸包，她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颜贞善看到帘子后头，有些好奇这帘子后头的东西。 “沈如，你何必妄自菲薄，你还是有些本事的，毕竟我弟弟少卿对你也是赞许有加。”颜贞善笑着说道，明着夸沈如，却也暗搓搓地在讽刺沈如。 “金子放在哪里都会发光的。”沈如自信道，“怎么，颜二小姐想买点什么？是觉得自家的东西不好用吗？” 颜贞善怎么可能承认自己的东西不好用啊！“沈如，你是想要赶我走吗？” “不敢，当然不敢，还请颜二小姐自便。”沈如不怕颜贞善再模仿自己的东西，很大方地做了个请势。 颜贞善也沉得住气，慢悠悠地在铺子里转了转，最后掀开帘子走了进去。 那些平角的小裤裤作何用处？ 紫苏不认识颜贞善，上前向颜贞善介绍起底裤的用途来。 颜贞善面色如常，听得仔细，再看了看标价，一条底裤一两银子，这沈如是抢钱吗？ 这东西真的会有人买？ “客官，本店新开，若是买了这底裤的话，可以赠送一套最新款的棉垫。” “最新的一套？”颜贞善想知道沈如在玩什么新花样，她看着几款底裤，最后大手一挥。 “这个，这个，这个，还有这个，都给我拿一条。”颜贞善把在场的花色都买了，做生意嘛，不讲究那么多，沈如能做的，她也能。 “好的，那我给客官包起来，总共是七两银子，赠送客官一套最新的棉垫。”紫苏微笑着说道。“客官这边结账。” “我们小姐买了这么多，你就送一套吗？你们店这么小家子气啊！”颜贞善的侍女阴阳怪气说道。 “虽说是赠送的，但是新款式的棉垫，单买的话，也要三文钱一片，这一套有长短不一的三十片。”紫苏说道，“客官若是还需要的话，也可以单独买几套。” “那就再买个十套吧，我家中女眷多，分不过来。”颜贞善说道，一套仿制不了，那多几套，难道还不能做出一模一样的？ 笑脸不打财神爷啊，沈如也便笑着迎上前，恭维道：“颜二小姐可真是大手笔，来来来，拿好了，下次来不来都没关系，多谢关照生意了！” 颜贞善看沈如的笑脸，格外刺眼，一双 第三百九十九章 这里永远是你的家 这一个上午，所有人都挺忙的，还是临近中午的时候，沈如才有心思同自己母亲说几句话。 “阿如，开铺子辛苦啊，瞧你这天都出汗了！”沈母感慨道，“但是我看你这早上，收入不少吧！” “没细算，让白芊芊管着，娘，你也辛苦了，中午我已经让翠喜去临近馆子叫了饭菜，到时候大家去后头吃。”沈如挽着沈母的手臂说道。 “那颜贞善，怕是故意的吧，娘去过那家铺子，前头卖胭脂水粉，后头卖的东西就是跟你的一样的。”沈母提醒沈如道。 “我当然知道她买回去是为了仿制，但是就算我今天不卖，明天她也可以让其他人来买，这种事情防不胜防的，总之，我们卖我们的，他们卖他们的就是了。” “又有人上门来了，娘，你先一旁休息下。”沈如看到几个女子簇拥着一起进门，还夹杂着香气，她大概猜到了对方的身份。 为首的女子进铺子之后，直接奔着白芊芊过去了。 “那个，你们这铺子，可有那裹着身子的底裤卖？” 浓郁的香粉味道，让白芊芊直接打了个喷嚏，去过烟霞阁几趟，她也能猜出对方的身份。 “紫苏，这几位姑娘是要看后面的东西，你替她们介绍一下。” 随着客人走进去，沈如也走到白芊芊身边。 “看出来了吧，应该是哪个楼的姑娘，我倒不想那为月事而设计的小裤裤，成了风月女子喜欢之物。”沈如并没有太过遗憾，物尽其用，挺好的。 白芊芊低声道：“这不是你一开始就计划好的吗？” 沈如嘿嘿笑笑，歪打正着不是吗？她还有曲线救国的方案呢！ 下午的时候，客人少了些，零零散散，沈如就先同沈母回家了。 “娘，我这院子还是照常啊！”回了沈家，沈如想休息，自然是回了自己的院子。 眼下无人居住，但是所有的东西都是干干净净的，明显就是有人在打扫，沈如往自己床上一躺，乐呵说道。 沈母看沈如这样子，假意训斥道：“阿如，这都嫁人了，怎么还如此没规矩？” “娘，萧家又没长辈，萧郎都随我的，跟你说哦，就这吃的问题，在那边都闹了不愉快！”沈如说着就将小厨房的事情说了。 “萧大人这后院，都是些什么人啊！”沈母听沈如说居然给她们吃馒头咸菜，心里也来气。“你带过去这么多的嫁妆，还管不了几顿饭吗？” “就是以前清苦，我过去之后，他们觉得我奢侈了吧！不过没关系，萧郎让我找了自己中意的厨房班子，他的钱也都给我了。”沈如说这话的时候，嘴角微微上扬，语调也是轻快的很。 沈母看到沈如这神情，知道她过的不错，心里宽慰。 “阿如，那你以后是怎么想的呢？” “等铺子前期忙碌过去了，我便去找宅子，娘，那是刺史府，是给刺史住的，你说哪天刺史换人了，不就要换房子了吗？” “这事，娘倒也要同你打探打探，凉州到底安不安全啊！”沈母担心道：“最近出门，其实也发现，凉州的侍卫多了，还听人说出城也难了，还有说城外都不太平，这些到底是真的假的？” “娘，是有些事情，但是凉州目前是安全的。”沈如也不瞒着了，“甘州，肃州，沙州的刺史，想造反，之前想拉萧郎入伙，主要是想让萧郎动用这边关大军。不过呢，和谈不成就动手，但是最后，被我们反杀了。” 沈母听着沈如说那小树林的事情，一脸震惊，最后听沈如说三个刺史都被抓进凉州了，一副后怕神色。 “还发生了这等事情啊！那三位刺史眼下就在刺史府？”沈母觉得刺史府不安全啊！“阿如，要不，你回来住几日？” “娘，这怎么行呢，如果甘州三城的人来救人，我就更要在刺史府了。”沈如拒绝了沈母的提议，“萧郎离不开我的！” 沈母担心地看着沈如，最后叹了口气。 “阿如啊，在凉州了，我们也就只想安稳度日，养育萱萱跟念儿成人，你也能平平安安的。但是你嫁给了萧无烬，若是他扯入什么纷争中，只怕你也脱不了干系。” “但是阿如，不管以后发生什么，这边永远是你的家。” “娘，说什么煽情的话啊，我能发生什么啊！”沈如轻笑出声，“娘，我不在的这些日子，你们有什么打算不？” “说到这，倒是有的，穆尔钦为我们看了一个庄子，有十几亩地，娘想着，把那庄子买下来，让人种些稻谷，日后这米粮，我们也就自己有了，不用去外头买。” “那敢情好的很啊，要是钱不够的话，我这边……” “说什么胡话呢，嫁人之后，最忌讳的就是补贴娘家，你给娘留下的钱，足能买下好几个庄子呢！”沈母打断沈如的话，叮嘱道，“萧大人宠你，但你也别过了线。” 沈如知道这个理，但是她动用的不是萧无烬的钱啊！ “娘，你放心吧，我有分寸的，但是你们若是有什么难事，可一定要跟我说啊！” 在沈家同母亲说了好一会儿的话，沈如休息之后又去见了沈父，但最后还是没在沈家用饭，在弟弟妹妹回来之前，她就回铺子那边去了！ “沈如，这下午的客人比上午少了大半呢。”白芊芊拿着一日的入账，向沈如汇报。 “嗯，不要紧，这东西本就是偏贵的，而且一个月用一回，客人不多也没关系。给你空闲，你倒也可以想想引进绣品的事情，你还是想同沈萍她们合作吗？” 沈如看了一下入账后，心情还是不错的。 “下午的时候，沈萍来过，也买了一套棉垫回去。”白芊芊说道，“你与她关系那般不好，我担心这合作有些难。” “你同钱氏去谈谈看，这城中也不是就这么一家绣坊，钱氏打着京城贵人喜欢的款式，推出的绣品挺受欢迎的。但是我想，若说这个优势，你更有吧！” 白芊芊想了想，点了点头，她还知道宫里喜欢的样式呢！ “行，这事 第四百章 暗流涌动 铺子是在酉时打烊的，沈如出门前就同小厨房的人说过，今日都不回府用饭的。 “都跟我走吧，今天大家辛苦了，我请大家吃烤肉。” “夫人，我看是你自己馋了吧！”安巧促狭道，忙了一天，的确累了，想到滋滋冒油的烧烤，这口水都要下来了！ “对啊，我馋了呗，走吧，烧烤小酒馆离这两条街呢！” 酉时的凉州，天空大亮着，但是街边的铺子，都一个个开始打烊了。只有酒馆客栈这些，还依旧开张着。 小酒馆的客人还不多，但是老远就能闻到那烧烤的肉香。 紫苏跟莲花哪见过这烧烤啊，两人四处张望，一看就是没来过的。而白芊芊，也有些震惊，沈如同掌柜的这么熟啊！ “这羊是我牧场的羊，新鲜的很，肉质也非常棒，肥瘦相间的肉串，烤起来滋滋冒油；吃着肉，喝完羊汤，浑身上下都能热乎起来。” 沈如作为东道主般给其他人讲着烤肉怎么吃，羊汤怎么喝。 “沈如，你该不会是这铺子的东家吧！”白芊芊突然冒出来一句。 “对啊，我没说过吗？”沈如倒是如实承认，“庄大厨之前是在牧场做厨子的，后来我要搞这个烧烤小酒馆，他就自告奋勇地来这边了。” 白芊芊有些幽怨地看着沈如，最后叹了口气道：“沈如，你在凉州吃的真开啊！” 牧场，小酒馆，棉垫工坊还有铺子，还有个什么石烛工坊，好像还有个庄子……就短短一年间，沈如在凉州做了这么多事情吗？ “一般般，比起我之前投入的，有些还没回本呢！”沈如谦虚道。 这沈家是藏了多少钱啊！白芊芊心里惊叹，但是也佩服沈如，士农工商，她一个侯府千金，成为流犯之后还能在凉州做了这么多生意，还毫无包袱。 嗯，她也一定能走出她的路！ 一伙人在小酒馆里吃的尽兴，送了紫苏跟莲花回了铺子，叮嘱两人将铺子从里头锁好后，沈如几人才回了刺史府。 房中亮光透出，沈如心中不由有些愧疚，她能想象屋中萧无烬等着的样子。 “我回来了！”推门进屋，沈如看到了萧无烬幽怨的眼神。 “阿如，你身上有油烟味。”萧无烬控诉道，“你……去吃烤肉了！” 沈如在自己身上嗅了嗅，嗯，难免的！ “今天大家都很累，我作为东家，自然要体恤大家的。”沈如坐到了萧无烬身边，安慰道：“那下次我带你去？” “好。”萧无烬装委屈的，他怎么可能会怪沈如呢？多少次，自己忙到半夜，沈如都睡着了。顺手将沈如拉进自己怀里，萧无烬体贴问道：“忙了一天很累了，要不为夫替你捏捏肩？” 沈如噗嗤一声笑开，“好啊！”有人帮忙解压，她何乐不为啊！ “今天颜贞善也来了，我就是知道她买我的东西是为了仿制的，不过无所谓，谁也不能左右客人的喜好。”沈如说起铺子里的事情。 “还有我娘也来了，跟娘说起最近的事情，萧郎，那三尊大佛，还要待多久啊！” “我也在等，是叛军快一些，还是他们的家人快一些。”萧无烬说道，“沙州没有乱，司马接手了一切，应该是不想造反了，所以干脆就对沙州刺史被困凉州的事情不闻不问。” “肃州跟甘州，局势未明，但是大体上，都如同散沙，我在想，除了各自家人，没有人想要他们回去了！”萧无烬平静说道，“之前他们组建的草头班子，也折腾不起来了。” “那三人还真成弃子了？”沈如咋舌，“你说要是放他们回去，他们会不会被自己人干掉？” “有这个可能。”萧无烬回道，“所以，先养着吧，也不知道叛军是不是已经攻下皇城了！” 沈如想了想，或许攻下了吧，但整顿好京城再来凉州，只怕也要数月之后了。 “如果没有带大部队来，怕也收复不了三城，真不希望西北也卷入战乱中。”沈如担忧道，“我就想着一切朝好的方向发展，这到四月，我的庄子又要开始种棉花了。” “没错，农事官也已经去一些田地里看了，我将齐民要术中关于水稻种植的重点都摘录出来告知了农事官，希望今年凉州的收成能好一些。” 原本还挺累的，但是同萧无烬秉烛夜谈，沈如越发精神了起来。 “我爹娘也要买个庄子，那你说是种什么好，种稻谷的话，官府粮仓里有没有种粮？去年征收的粮食，也没运往京城吧。” “去年，我没征收粮食。”萧无烬说道，“百姓生活艰苦，既然已经知道朝廷不管，除了商户的赋税外，百姓的粮食我就免了。” “种粮的话，一直都有，回头我让农事官准备一些，如果百姓能种出更多的粮食，对凉州来说也是一种保障。” “我娘就想着，以后能够自给自足了，有个庄子，啥都不缺。” 沈如说道：“等我手头的事情忙完了，我们一起去地里看看，你要学以致用对吧。” “你是要为夫下地种田吗？”萧无烬哭笑不得。 “倒也不必，但了解多了，以后万一用得上呢？”沈如调侃道。 夜的气息越发浓了，两人说着说着，气氛也就暧昧了起来。 “夫人，该就寝了！”萧无烬压低了声音道。 沈如打了个哈欠，是困了。再看到萧无烬眼底的情欲，便是在萧无烬嘴上轻啄了一口。“我去沐浴，等我！” “阿如……一起……”萧无烬拉住了沈如，暗了暗嗓子道。 “嗯……好！” 烟霞阁的夜里，恩客们对着姑娘穿的那齐臀小裤甚是着迷，沈如也预想过这个事情，但是她还真不知道，这风能刮得那么快。 铺子开了之后半个月，也都不温不火的，但是慢慢地，总有一些富人家的夫人遣下人来买那小裤。 这日沈如看着店中盘存量，嘴角不由噙着笑。一两银子一条的纯棉小裤，卖的真好啊！ “你这是不仅是歪打正着，还真的剑走偏锋，沈如，这东西，怕是成了闺房之乐了！”白 第四百零一章 有伤风化 时隔大半月，没有人来谈赎回这三位刺史的事情，萧无烬倒也不怎么急，更是有雅兴四个人坐一起，喝喝茶，聊聊天。 魏孝之一扫先前的嚣张气焰，人也瘦了一圈，明显的油水不足啊！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妻妾七人，三儿两女，绝对不可能置我不管的。”魏孝之还是不信，“一定是侍卫们才赶回甘州，还来不及部署。” “这世上，有些事情不是非要面对面说的，飞鸽传书也可以，你觉得，身陷凉州，甘州那边会不知道？”萧无烬戳破魏孝之的设想。 “而且，前些天我不是让你们写信了吗？”萧无烬又补充了一句。 “谁知道你有没有把信送出去。”开口的是沙洲刺史顾兴志冒出一句，“我就不信，你盼着我们好！” “我对你们三人，没有任何想法。”萧无烬说道，“你们准备了多少乌合之众，想要造反的，我的护城卫等了这大半个月，也没见有人到城下叫嚣，你们说，这难道还不够明显吗？你们三，被自己的城民，放弃了！” “萧无烬，你为何要守着凉州。”魏孝之凝实着萧无烬问道，“朝廷对凉州并无任何恩待，我不相信你是一个愚忠之人。” 萧无烬给了一个高深莫测的眼神，他又不傻说那么多干什么？ “再过半个月，便是我赶你们走，你们都不会走了吧！” 萧无烬的意思，三人都明白了，一个月，能改变很多事情，一座城的掌控权也能更迭。 “那么，该好好算算本官庇护你们，该收多少保护费吧！”萧无烬这话，让魏孝之都拍案而起 “萧无烬，你不要太无耻！” “成王败寇，需要我再说什么吗？”萧无烬抬头，平静看着愠怒地魏孝之。 “设身处地想一想，若是我被你们给抓了，能有现在的待遇？” 顾兴志拉了拉魏孝之。 “魏大人何必动怒，萧大人守着这贫瘠的凉州，自然是想在我们身上挖点东西的，一切可以商量！” “不错，萧大人，我们不如谈一谈，保护我等归城，你想要多少钱？”肃州刺史那云峰也开口说道。 萧无烬给了一个凉凉的眼神。“本官抓了你们，还要送你们回去，我闲得慌吗？” “我跟你们谈的是，若是你们的人来救你们了，给多少钱，我放了你们。” “那万一来的是不怀好意之人呢？”顾兴志问道，“你囚了我们这么多日，正如你所说的，城中权力更迭，我们回去，可能是自投罗网！” “那……是你们的事情！”萧无烬起身了，“本官百忙之中还要来同你们唠嗑，也是看在同僚的份上。或许哪天，我还要给你们送上一杯黄酒了！” “什么意思，萧无烬你什么意思？”魏孝之立马问道。 萧无烬凉凉看了三人一眼，走了。 “大人，真的要放他们走吗？”出了院子之后，鲁能问道。 “到时候让他们走，他们也不肯走了！”萧无烬说道，“鲁能，你说怎么就没有探子来援救呢？” 萧无烬没有骗魏孝之三人，各种迹象表明，没有刺史之后，三城依旧运作，该敛财的依旧在敛财。 “还是盯紧一点，这三人便是要死，也不能死在凉州。” 萧无烬最后，重重说道。 沈如今日在府中的，铺子那边的销量不算太大，有白芊芊三人已经可以维持了。 中午时分，沈如也同萧无烬在自己院子用饭，吃的一半，就听到翠喜有些紧张地上前传话。 “夫人，不好了，铺子外头一堆人在闹，说是我们的东西有伤风化。”翠喜神色紧张，“白芊芊跟紫苏她们顶着，是隔壁铺子的掌柜赶过来报的信。” “有伤风化？又没让人外穿，谁不穿亵裤啊！”沈如筷子一放，吐槽道，“萧郎，事态紧急，我要过去看看。” “让于阳护送……”萧无烬立马说道。 “不用，我那铺子，男子禁入，我自己过去就行。”沈如拒绝道。 悦己坊外，还真聚集了不少人，朝铺子里扔臭叶子之类的，白芊芊三人很是狼狈，但是始终紧紧护着门，没让这些人闯进去。 沈如大步上前，直接从人群里面穿过去，故意用力把人群给挤散了。 “吵什么，你们知道我们铺子的是什么吗？”沈如大声喝道，“什么东西有伤风化，你们倒是说出来啊！” “你就是这铺子的东家吧，长得人模人样，怎么就那么黑心呢？”一个中年妇人恶狠狠盯着沈如道：“你把给妓子的东西卖给良家女，你是在侮辱谁啊！” “这个大妈，你怕也没在我店中买过东西吧！”沈如不卑不亢，这伙人她看着，也不像是富贵人家的。 自己那一两银子一条的底裤，她们并不是受众群体，而且，又不是所有的青楼女子都买的起这底裤的，怎么能说都是妓子用的？ 至于棉垫，哪个女子没有月事，这改善月事感觉的东西，也犯不着那么抵触吧！ “如果是收了谁的好处来我店里闹事的，我就不客气了，该报官报官，该让你们赔钱就赔钱！”沈如冷着脸说道，“你，就是你，叫的最凶的，你说说，什么东西有伤风化？” 沈如直接拉过一个妇人喝道。 “就是有伤风化，正经人谁穿那种东西。”被沈如拽出来的妇人嘴硬道。 “什么东西是正经人不能穿的，你倒是说说看啊？”沈如也不由着人说，“你身上有吗？” “还是你，你身上有吗？”沈如又拽出另外一个妇人，“说我家的东西不好的，首先你是用过的，第二，你要知道我家卖的东西是干什么用的。你能说出来吗？” “干什么用，妓子用的。”妇人说的倔强。 “错，我店中所卖的一切，都是适龄女子都能用的，是谁把妓子跟良家女给区分开的，难道不都是女人。” “官差来了，官差来了！”突然有人大声喊道。 “来了正好，我要告你们所有人！”沈如倒是笑了，扫视着所有人道：“你们拦在我的店门口，欺负我铺子里 第四百零二章 又是颜贞善搞鬼 官差是真的来了，这大白天闹事，还是在刺史夫人的店门口，县太爷怎么都不能装作不理的。 沈如就是咬定这一群人对自己铺子的人造成了伤害，还是蓄意的。 “不是，我们不是来伤人的，我们是要讨个说法的。”被官差押着的一群妇人，开始慌了。“我们没有想伤人啊！” “你们没事吧！”沈如看向狼狈的白芊芊三人。 白芊芊苦涩地摇了摇头，把头发上的烂菜叶子给摘了下来。“沈如，你说这是不是有人故意闹事啊！” “肯定是的，今天你们都受了惊吓，把店铺关了，大家先休息一下。”沈如看紫苏跟莲花脸上的表情，就开口说道，“不用怕，衙门那边我去，这些人一惊一下，还是会说出什么来的。” “紫苏跟莲花关铺子去休息，我同你一道去衙门。”白芊芊果断说道，“淫者见淫，我倒也想听听，这背后是个什么缘故。” “那行，你们俩先进去关门休息吧！”沈如和气地对紫苏跟莲花道。 “东家，掌柜的，我们没事。”紫苏牵强道，“铺子关门的话……” “这个不用你们担心，工钱照旧的。”沈如安慰道，“我们铺子关上一天，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紫苏跟莲花见状也就不多说什么，依言进了铺子关门。 白芊芊跟着沈如还有一道来的翠喜，去了衙门。 作为苦主的白芊芊，在公堂上也一口咬定自己被砸到了头，受了惊吓，非要这些妇人给个说法。 “我们……我们不是故意的，我们是受了人指使，来铺子闹事的。”最后，其中一个妇人忍不住开口道，“就是想让铺子关门，里头卖的东西，太不正经了！” “不正经，哪里不正经了？”沈如大声道，“我那铺子，男子禁入，入内的女子，谁不用这些了？” “还是你们年纪不大，提前绝经不成？” 沈如说的，其他妇人可就羞得很了，这公堂之上又都是男子，她们臊的慌，立马都全部说了出来。 “是俏颜坊的人找到我们，说你们这卖的东西，是给妓子勾引男人用的。” “放屁，俏颜坊不就是仿制我这边的东西，我这边有的，她那边会没有？”沈如大声喝道，听得县老爷嘴角一抽。 沈如的目的也不是真的制裁这些个妇人，最后朝白芊芊使了使眼色。 身为苦主的白芊芊开口说不计较了，这些妇人一个个才松了口气，最后才能有惊无险的离开了衙门。 沈如同白芊芊跟着叫的最响的那人走了一路，还真的见她进了俏颜坊。 “你们回刺史府吧，这事我去看看。”沈如对白芊芊跟翠喜道。 白芊芊点了点头，她觉得沈如是要动手了，自己在也只会拖累沈如。“那你小心些。” “夫人，你要小心。”翠喜也叮嘱道。 就在沈如想要摸进俏颜坊的时候，那妇人走了出来，手里还似乎拿着点碎银，她想了想，最后跟上了这妇人。 “大姐，害的我的铺子关门，你不会以为就这么算了吧！”在妇人走进城中偏僻的小路时，沈如出现了，直接把妇人给拦住了。 “你……你想干什么？”妇人吓了一大跳。 “我想要知道，你知道的一切。”沈如冷着脸说道，为了吓唬对方，她还一脚把一边的石头给踩烂了！“为什么俏颜坊要抹黑我的店，我卖的东西，她也会卖的。” “我……我说，我都说，我也是偷听到的，就是那位颜二小姐，穿了那裤子，被自己的男人说同妓子一样。”妇人缩着脖子，“我，我是偷听到的。” 这理由……非常的附和颜贞善的行事风格啊！ 沈如倒不意外，挥挥手让妇人走了，看来颜贞善玩的也挺花的。 这事……一时间也没办法说什么，自证也不如把水搞混，沈如想了想，还是回了刺史府，这事后面再说吧！ 颜贞善也是觉得羞愤！待听手下说了沈如把闹事的人都告官之后，她还是不解气。 “沈如有本事把那破店一直开着，我总会找到她的把柄让她一蹶不振！” “二姐，你一日不闹事，就过不好日子吗？”颜少卿本来自己名下的铺子里查看的，就听闻了那事，他立马派了林洋去探个究竟，只一查，就查到颜贞善身上了，他便干脆直接上门来了！ “少卿，怎么，你对沈如的事情如此在意，她都已经是刺史夫人了，你还不死心？” 颜贞善讽刺道，“有本事，你把她勾引过来啊！” 颜少卿眉头皱起，呵斥道：“二姐，你越发粗俗了，以前你可不会这般说的。” “我同沈如，并无私情。只是你屡次同沈如过不去，我担心你日后，会遭殃！” “你也太看得起沈如了，萧无烬这刺史，还是颜家抬着才坐稳的，就沈如，一个落魄贵女，能翻腾出什么花样。要不是你舍不得，我哪会这般受挫？” 颜贞善看着颜少卿，有些埋怨的。 “或者说，你看中的不仅仅是沈如，还有……萧无烬？” “弟弟，这么多年你也没找女人，莫非……” “颜贞善，你现在是装都不装了吗？”颜少卿脑门突突疼，这说出来的是人话吗？“你自己胡搞，你就觉得颜家所有人都这样吗？” “难道不是吗？”颜贞善温温柔柔地笑了起来，“父亲最近可有纳新的姨娘啊？哦，听说大年三十，他看上了沈如身边的乌娅，弟弟，你到底是喜欢乌娅呢还是沈如呢？” “还是说你自己也分不清，两个都喜欢呢？” 颜少卿冷哼了一声，“颜贞善，你名下在青河村的庄子，我准备收回来了。一个产不出粮的庄子，是你没管好，还是没什么用，颜家，不需要这样的庄子。” 颜贞善知道这是颜少卿的报复，她冷下脸来。 “我的庄子，产不出粮又怎么了，颜少卿，我不许你卖了我的庄子。” “这可由不得你，我是颜家的家主，二姐，你最好真的意识到这一点，颜家，我说了算！” 颜少卿眼神变得狠厉起来，他不想 第四百零三章 不像颜家人 颜贞善同颜少卿最后大吵了一通，但是也没能保住自己名下的庄子。 “颜少卿，你这个胆小鬼，不管是哪个女人，你都搞不定，颜家有你这样的人才是最失败的。你以为跟萧无烬结交，就能带着颜家走上巅峰了吗？他们会拖死你的！” 颜少卿看到颜贞善不复平日的优雅，倒是轻蔑地笑了笑。 “二姐，你知道的太少了。另外，我想，这才是你的真性情吧，你跟大姐其实一样，性子最是狠辣，但是你偏装着温温柔的模样。还有你都成亲这么久了，怎么还没怀上呢？” “我生不生孩子，跟你有什么关系？”颜贞善愤愤道：“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你把颜家都搞得七零八落了！” “那二姐不如开支散叶，冠以颜家的姓，自然能得到颜家的东西。”颜少卿随即说道。 “你什么意思？”颜贞善一愣。 “颜家人怎么能没有钱呢？”颜少卿随即说道，“颜家孙子辈，目前居然一个都没有，难道还等着爹再生吗？” 颜贞善的神色变了变，看着颜少卿，轻抿了抿唇，似乎在琢磨颜少卿的话语。 颜少卿也不多说什么了，直接从颜贞善的宅子离开。 只走出门了，他又想到自己好像挺久没见到大姐颜淑惠了。 “林洋，去大姐那边看看。” 颜淑惠的宅子离这不远，颜少卿去了，就发现下人们躲闪的眼神。 “我大姐在哪？”颜少卿见状，心中感觉不对。 “大小姐，大小姐在屋里呢！”管家支支吾吾，有些说不出口。“少爷，大小姐屋里，不止一个人。” 颜少卿皱眉，这什么意思？ 等到了主院，还没到颜淑惠的主屋，颜少卿就听到里头的响动了，顿时神色尴尬又气愤起来。 “荒唐！”里头，靡靡之音不断，但男人的声音，却不止一个，颜少卿听了就直接转身走了！ “管家，我大姐这样，多久了？” “有月余了，大小姐纵情声色，不管任何事情，少爷，你说这该怎么办啊！” “名下的铺子，大小姐也不管收成了，所有的账目也不过问，老奴一个人太累了！” 管家是颜少卿的人，听了管家说的一切之后，颜少卿沉思。 自己分家的决定，难道错了吗？ 本不过是因为听说沈如铺子的事情，来敲打一下二姐，吵了一通不说，在大姐这边却又发现这等荒唐事情，颜少卿心里头就有些堵得慌了！ “林洋，走，去刺史府，爷心里不痛快！” 沈如在萧无烬书房呢，铺子的事情虽然解决了，但心里还是有些烦闷的。 萧无烬处理凉州事务，沈如则是看书，书房内安安静静，两人偶尔四目相对，都是会心一笑。 颜少卿来的时候，都已经是傍晚了。 “你们两个倒是过的和和美美啊！”颜少卿话语里透着酸味。 “怎么，你遇上不顺心的事了？”萧无烬反问道，颜少卿这语调，他听着就觉得不对。 “不顺心，相当不顺心！”颜少卿愤愤道，“沈如铺子的事情我也知道了，事发的时候，我就在不远的地方。” 沈如一愣，随即问道：“那你知道，是你二姐背后在搞鬼的。” “知道，去她那里走了一圈，一肚子气；顺便又去大姐那里看了看，又一肚子气，萧无烬，你倒是帮我开解开解，这都什么事啊！”颜少卿吐槽道。 “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你财运亨通，其他方面，有所欠缺也是正常。”萧无烬看似安慰般说道。 但是这话颜少卿听着，还真不中听啊。 “萧无烬，我看你倒是官运亨通，夫妻恩爱，还有财运也不错，怎么，别人不如意十之八九，你这边倒是十全十美了？” “颜少卿，我怎么听着，你像是在对萧郎撒气啊！”沈如不满了。 “哪敢，你们两个，一文一武，能把我给锤死！” 就是撒气呢，这回还带上她了！沈如明显感觉出来了！ “颜少卿，这个时辰了，不如就在府上用饭吧。”沈如浅笑道：“我那小厨房换了厨子，一起过去？” 颜少卿一愣，再看向萧无烬。 “改善伙食了？” “托阿如的福。”萧无烬点头道，“一道去吧！” “你们可以喝点酒慢慢聊，有啥不痛快的就说出来，颜少卿，你孤家寡人，看我跟萧郎出双入对，有所幽怨也能理解。”沈如调侃道，“没事，我们大气！” 萧无烬嘴角维扬，夫人说的没错。 颜少卿脸黑了一成，这是在笑他没人要啊！但是沈如的院子……乌娅也在吧！ 想到这，颜少卿忍了！ “我怎么听到有人在骂人？”路过那院子的时候，颜少卿好奇问道。 “骂人的是魏孝之，在我府里大半个月了，居然也没有让来救！”萧无烬嘟囔道，“吃喝都是我凉州刺史府的！” 那事，颜少卿也知晓的，嘴角一扯，萧无烬还真小气，这也计较！ 他一个商人，不管那些，也就不继续追问了。 新院这边，翠喜她们已经在布菜了，看到颜少卿，便是自觉地多添了一双碗筷。 吃饭的时候，颜少卿是同沈如跟萧无烬一起的，随行的林洋则是被请到了偏堂，同翠喜她们以及乌娅一道了！ “有时候，我真的觉得自己同颜家其他人都不一样。”几杯下肚，颜少卿也开始吐槽了：“我也不怕家丑外扬了，上梁不正下梁歪，我大姐之前是压抑久了，但是被你……伤透之后，彻底放飞自我，日日笙歌，白日贪欢，真是……荒唐之极！” “二姐倒是一边搞事业，一边享受，就是逮着你不放，你说你们两个，这梁子是化不开了吧！” 沈如被颜少卿提及，便是笑笑道：“我与你二姐犯冲，我是没去招惹她，但是她总来招惹我不是吗？一边看不上我，一边模仿我的东西，还要来泼脏水，也亏是我脾气好，不计较！” “你们女人，还真是……”颜少卿摇了摇头，“颜家，真不是个好的！” 他这骂是把自己也给骂进去了，萧无烬不说话，就默默 第四百零四章 挖沈如墙角 乌娅的主沈如做不得，沈如看着颜少卿，觉得他在装醉。 “人就在这院子里，你要能说得动乌娅，我也由她，就是你家那乌烟瘴气的，我怕乌娅看不惯，直接撕了你们颜家。”沈如慢悠悠说道。 “撕吧，不死人，我兜着！”颜少卿仰头一杯酒饮尽，升起了孤勇之心。“乌娅在哪，我找她去！” 沈如指了指方向，颜少卿就起身，看似摇摇晃晃地走了！ “春天来了。”萧无烬慢悠悠说道。 “嗯？”沈如不明所以。 “有些人思春了。” 沈如噗嗤一声笑开，调侃道：“这颜少卿跟颜家的其他人可真不像，真是两个极端啊！” “因为他长得太好看了，又是颜家的男丁，自幼被保护也好，觊觎也好，让他对自己格外的爱惜。”萧无烬简单说道，“颜家，目前就是靠他撑着，他很辛苦！” “乌娅反正我做不了主，就看颜少卿自己的本事。” 颜少卿去找乌娅说了什么，沈如是不知道的，但是这日就算是她跟萧无烬就寝了，也没见颜少卿面了！ 第二天，白芊芊来问沈如，悦己坊是不是照常开？ “开啊，这样吧，今天我也在铺子上待一会，看看还会不会有闹事的。”沈如也拿不准颜贞善会不会自己来。 白芊芊见状，心里多了份底气。 到了铺子那边，紫苏跟莲花已经把门打开了，见着两人过来，都松了口气。 “东家，掌柜的，我们还担心今天要不要开门，看你们来了，我们两个也就放心了！” “昨天的事情，怕不怕？”沈如问道。 “不怕，东家都替我们做主了！”莲花俏生生道，看着沈如还憨憨笑。 “先收拾一下，把门打开，对了，回头我去找个女护卫来，再有闹事的，都打出去！”沈如说着进了铺子。 零零散散的客人，让铺子里的几人都显得清闲。 “沈如，我想去你二婶的铺子看一看。”白芊芊说道，今日沈如在，她也能走的开。 “去吧去吧，祝你好远。” 白芊芊走了没多久，沈萍来了，看到沈如，她很意外，眉头也皱了起来。 “怎么你在这里？”沈萍的憎恶摆在脸上。 “怎么你来我铺子？”沈如怼道，说来是巧吧，白芊芊去那边绣坊，沈萍倒来她铺子了，完美错过。 “你开着铺子，难道还想往外推客人吗？我来买东西怎么了？”沈萍没好气道。 “好的，客官，请问你想要买点什么？”沈如逆态度转化的很快，倒是笑脸以带。 沈萍膈应，她之前买了一套棉垫，但是娘亲来了月事，她就让给娘亲了，自己再来购入一套。但是看到沈如，她就不想买了。 “本来是想买的，但是因为你在，我不想要了，反正这城里也不是就你家有。”沈萍没好气说道，“沈如，我就不想让你如意了！” 沈如无所谓啊，又不缺沈萍这几文钱。 “那你请便，俏颜坊也有货，不过卖的比我这贵，看来你挺有钱的，去吧！说不定又能碰上自己的熟人呢！” 沈萍语塞，心里一堵，颜贞善跟她还有旧怨呢！ “沈萍，你知道我爹跟三叔，是被颜贞善害死的，身为沈家人，你有能力为他们讨回一个公道，你为什么就可以这么心安理得的不管？”提及旧事，沈萍看沈如带着了怨恨。 “你自己都不管，我能管什么？”沈如反问，“沈萍，别拿你那套用在我身上，自己的事情自己干，自己的仇自己报！” “沈如，你真让人寒心。”沈萍愤愤道，不买，她就不买沈如的东西。 沈萍走了，沈如也没任何感觉，这铺子真不缺那么一个客人，这不，又有人来了。 白芊芊是中午之前回来的，神色有些萎靡。 “怎么了，谈的不怎么顺利吗？”沈如见状，便是开口问道。 “你二婶的绣工倒是没什么说的，但是那些绣品都有些老旧，她离京也有些时日了，我看着京中流行的样式她那是一概没有的。”白芊芊感慨道，“凉州闭塞，说白了，就是没有最好的绣品。” “那你有什么想法吗？”沈如问道。 “回头我抽空也绣一副，然后去其他绣坊问问，值几个钱。”白芊芊说道，“其实我也拿不准，这凉州，流行什么样的款式。或者说，我能带出什么样的款式！” 沈如赞许看着白芊芊，她还是挺有抱负的嘛！ 这本是一件寻常的事情，但是或许是钱氏同沈萍说了，第二天，沈萍同张旭阳就有些趾高气扬地来了悦己坊，正好，沈如不在。 白芊芊倒也不怕沈萍的，但是男子禁入，沈萍能进来，张旭阳不可以。 “白芊芊，你与沈如为伍，我就觉得很是失望了，你原先可是要做太子妃的人。但是你慧眼识珠，也看出我家的绣品不同凡响，怎么着，你想要买我家的绣品吗，那同我谈啊！” 沈萍话语里带着一点点骄傲，安抚了几句张旭阳之后，就走进了悦己坊。 “沈萍，你想多了，我虽然是有这个意图，但是你家的绣品我看过，并没有达到我想要的标准。” 白芊芊拒绝道，“八字还没一撇，我想你现在谈早了。” “这凉州城，还能有比我娘绣的好的吗？”沈萍听白芊芊这般说，有些不悦。 “有啊。”白芊芊说道：“沈萍，你娘自己也不敢说她是凉州最好的吧，你这样，是不是给你娘招恨呢！” “不可能，谁能比我娘绣的好，白芊芊，是不是沈如不要你跟我家绣坊合作？”沈萍自负道，继而脸色愤愤：“沈如已经有万贯家财了，还要打压我家一个小小的绣坊吗？” 白芊芊眉头皱了又舒展开，看着沈萍直接道：“我觉得，我绣的，也不会比你娘差到哪去。” “既然你也知道我曾经的身份，那么，我所能接触到的绣品，也是能入宫里贵人眼的极品，你觉得我能看差吗？” 沈萍语塞，被白芊芊毫不遮掩的眼神看的心里莫名发虚，她咬了咬牙，依旧强硬道：“即便如此，你难道有 第四百零五章 刺史府走水了 对上白芊芊的沉稳自若，沈萍还真的说不出什么来。 她对沈如的嫉妒，是觉得沈如明明跟自己一起长大，以前也不出挑，但为什么一抄家流放，就大放异彩了。 但是白芊芊不一样，白芊芊是京城所有世家贵女都羡慕的人，是所有人都知道的既定太子妃啊！ “你……你就做沈如的狗腿子吧！”沈萍愤愤不平道，继而转身准备走，但是才走了两步，她又要了一套棉垫，沈如不在，她就买了！ “掌柜的，她也太……”莲花忍不住在沈萍走了之后，吐槽几句。 “这世上的人千千万，各有各的脾性，她能让每个人都觉得无力吐槽，算是她的独一处了！”白芊芊也真是对沈萍有了新的了解，一个人居然能让人如此的无语。 “落毛的凤凰不如鸡，她骄傲个什么劲儿！”沈如离开悦己坊，忍不住同张旭阳抱怨起来。 “这个掌柜的，出身那么好吗？”张旭阳低声问道。 “对，她的出身极好，是我跟沈如都比不上的，也不知道犯了什么事情，沦落到这个地步。”沈萍说道，“要是没出事，她以后八成是皇后啊！” 张旭阳见过白芊芊几次，但一直不知道白芊芊的身份，这回听沈萍吐槽，倒是真的震惊了，凉州这小地方，还能出这样的人？ “那事到底能不能成？你不是说想要敲沈如一笔吗？” “沈如又不在，她要是想把我家的绣品放到这里卖，我难道不算半个东家？我自然是要让沈如付一大笔钱的。但是你不知道，白芊芊的见识比我广多了，她说不好，我都没法反驳。” “沈萍，你不是有点私房钱的吗，要我看，你把那钱拿出来做点小生意，你不是看不惯沈如的，她能做的，你就不能做了？”张旭阳一直不放弃让沈萍拿钱出来。 “做生意，做什么生意，张旭阳，你不要眼高手低的，想想你还是先找份糊口的活吧。”沈萍看不上张旭阳的，但是在自己被人推倒的时候，又是张旭阳救了她。 张旭阳面上有些许的阴狠。 “我不是没有找过事，之前一份很好的活，最后又被沈如给搅黄了。”张旭阳愤愤道，“沈萍，你就真的要看着沈如身居高位，越来越好吗？” “张旭阳，我是疯，不是傻！”沈萍白了一眼张旭阳，“你若是真的想娶我，就做出一番事业来。” 张旭阳一时语塞，耐着性子讨好沈萍道：“萍儿，那你也知道，体面些，我就能结实更多的人，要不……你帮我置换一身春装吧！” 沈萍打量着张旭阳，最后应了，她也不想看张旭阳穿的破旧，站在她身边，她嫌丢人。 白芊芊把这事在铺子打烊回刺史府后告知了沈如。 “她是越发矫情了啊，不要理她，你按照你自己的想法做事就好。” 沈如不想跟沈萍那个脑子不清楚的人过多的交流了，心累。 “乌娅，你站门口作什么，是有什么事情要同我说吗？”白芊芊来的时候，沈如就看到乌娅了，但这白芊芊话都说完了，乌娅还站着，她就忍不住开口了。 “沈如，我思来想去，我决定去颜家待上一段时日，也好临近沈家，盯着沈念继续学武。” 乌娅一本正经模样说道，倒是难得的话多。 沈如也算不上意外，点了点头道：“行，但是我觉得你不能就这么去了！” “为何，那要怎样？”乌娅不解。 “当然是要颜少卿来请你了，乌娅，颜家的人你也懂得，自己过去，难免会被人看轻。” “谁若对我无礼，我不会忍气吞声的，就算看在颜少卿的面上不把人剁了，我也会让对方付出惨痛代价的。” 沈如点头，她相信乌娅说到做到。 “总之，找个天气晴朗的日子，让颜少卿将你从大门正大光明请进去。” 乌娅似乎也懂了，点了点头，走开了。 白芊芊有些不解，但她也不是个多话的人。事情说完了，她也同沈如告别，回自己的院子去了。 夜里，突然府里头传来嘈杂声，把沈如跟萧无烬都吵醒了。 “走水了，走水了……” 沈如一咕溜地起身，利落穿衣，头发随意一挽就准备出门去看，但被萧无烬给拉住了！ “阿如，是那边的人终于来了！” 沈如立马反应了过来，但还是想去看看。 “走水的话，万一误伤其他院落的人怎么办？” “那就一起去看看吧，我猜，就是那个院子走水了，这么久了，他们等到的不是救命的人，应该是送命的。”萧无烬慢悠悠说道。 沈如见状，也大概知道萧无烬自己有筹谋的，那就……去看看吧！ 火光就在那关押着魏孝之三人的院子里，刺史府的侍卫也在往里头送水，但是所有人并没有太慌乱的神色，而且，那院子里，也是一个人都没有能趁乱跑出来。 待到火光浇灭，萧无烬才让沈如跟其他人一道砸开了魏孝之的门，悠悠地走进了魏孝之的屋子。 “出来吧，火都熄灭了。” 随着萧无烬的话语落下，魏孝之屋里的浴桶里，三个人站了起来。 沈如有些震惊，这三人居然挤在一个浴桶里，这里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吗？ “萧无烬，你故意的吧！”魏孝之抹了一脸的水，整个人冻的瑟瑟发抖。 “不是故意，是凑巧。”萧无烬说道，“不也是你自己提出要泡澡的吗？” 那是因为之前就有探子潜入了这边，跟他说了带他逃出凉州的部署。说今天会在刺史府放火，趁着起火，把他们给救出去的。他想着洗去这凉州的晦气，才要求泡个澡。 但怎么想到，起火了，他们三却被锁在了屋里头，根本就没有人来救他们。 “魏孝之，你给出去了什么东西？”萧无烬盯着魏孝之问道，“救你的人定是得到了什么好处，才觉得你已经没用了，所以才对你下手的吧！” “两位刺史，这回怕是被魏孝之给连累了，不过阴差阳错，却也躲过一劫。” 萧无烬有些取笑话语落在沙州，肃州 第四百零六章 来赎人了 魏孝之不信，来的是他的心腹护卫，说兄弟们都已经潜入凉州城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阿嚏！”魏孝之嘴硬道，他给出了官印，代表了甘州刺史的官印。 “魏大人是聪明人，自己好好想想吧。”萧无烬也不继续打击魏孝之了。“不过，这院子烧的挺惨的，你们自个看看，哪边还能住人，先将就一个晚上吧！” “我凉州刺史府陈旧，一时之间也没能整理出三位大人居住的地方，若是嫌弃这里，那就只有……大牢了！” “阿如，夜深了，你先回去休息吧！”萧无烬对看热闹的沈如说道。 “哦，我回去，那你呢？”沈如看到三个抖着身子的刺史，莫名觉得好笑。 “府里头混进了探子，我需要盘查一下，你先回去吧！”萧无烬说道，今天的大火，让他逆推出，刺史府里肯定已经有人潜入了，但是之前，他并不知道。 沈如不想打扰萧无烬做事，只叮嘱他早点回房歇息，也便先回屋了。 待到萧无烬回来的时候，沈如已经睡去，但被萧无烬上床的动作给吵醒了。 “什么时辰了，你才回来。”沈如微微睁了眼，嘟囔道。 “还没天亮呢，继续睡吧。”萧无烬在沈如额间轻轻一吻，便是躺下抱住了沈如。 沈如困得很，自然是闭眼睡去，身边的萧无烬倒是轻轻叹了口气，魏孝之居然把官印给出去了，真是……自掘坟墓！ 第二天，刺史府里明显还在盘查各院的人。 而颜少卿又来了，这一回，倒是真的来请乌娅过去。 “颜少卿，乌娅是我从西域叫过来的，她在凉州，我也有义务保证她的安危，若是她在你颜家出了事，我不会放过始作俑者的！” “这个不需要你多说，我请的人，我自己受伤也不会让她受伤。”颜少卿正色道，“乌娅那无所畏惧的性子，能帮我扫清很多颜家的毒瘤。” “呵，你是当乌娅刀子用啊，这么活色生香的美人，亏你说的出来！” 沈如翻了个白眼，拉过乌娅，故意劝道：“听听，你过去，可是要被刀子用的。” “无事，太久没有见血，我也有些无趣。”乌娅平静说道。 沈如一愣，哎，也是怪她，没让乌娅找到别的兴趣。 “走吧。”颜少卿对乌娅说道，“你想回来，随时都可以。” “沈如，若是要用我，到颜家找我。” 沈如送了乌娅跟颜少卿到院门口，剩下的路，她就没去了。 “夫人，你要是舍不得乌娅姑娘，留她啊！”翠喜看沈如神色有些失落，开口提议道。 “没有舍不得，只是乌娅这跟颜少卿走了，我怎么感觉送她出嫁一样，那也太便宜颜少卿了！”沈如失笑，摇了摇头，“乌娅没有娘家人，要是日后她们成亲，我来当她的娘家人！” “对了翠喜，去牙行问下，有没有会身手的女子，年纪多少都没关系，悦己坊要招个护卫。”沈如让翠喜去外头找一下合适的人。 刺史府里有眼线，她还是这些日子在家待着吧。 想到昨夜的事情，沈如交代了翠喜几人事情后，就去找萧无烬了。 前院里，侍卫们都在对府里的人进行日常询问。沈如看到萧无烬同左司马在商量着什么。 “见过夫人。”见到沈如过来，侍卫们都开口见礼，左司马也是客气地喊了沈如。 “不用客气，你们在谈什么，有什么是我能帮得上忙的吗？”沈如开口询问道。 “府中以往管束也严的，但是在眼皮底下，魏孝之的人进来同他谈了条件，又放了火，锁了门，最后还离开了刺史府，这让我有些心中不安。”萧无烬说道，“人都盘查过，没有人被替换掉，现在就是想问下所有人，有没有眼生的人见过。” “那你们继续，我在旁看看。” 萧无烬点了点头，但是一轮盘问下来，还是一无所获。 “大人，看来，此人很是小心谨慎啊！”左司马无奈说道，“事已至此，还是想想那三位如何处理吧！” “大人，门外有妇人求见，说是顾大人的家眷，想要接顾大人回去。” 听到侍卫来报，萧无烬跟左司马都有些惊讶，但随即，萧无烬眉头舒展开。 “这不，能解决掉一个了！” “请顾夫人入府。” 萧无烬遣散了前院的人，准备见一见这个顾夫人。 “顺便去把顾大人提出来，嗯，先别让两人见面，是不是顾夫人，也只有顾大人自己知道。” 沈如同萧无烬一道，见了自称呼顾夫人的妇人。 想到那顾兴志的模样，沈如真的意外，他的妇人居然是如此英姿飒爽模样。 “久闻萧大人清廉，我家大人之前也被那甘州刺史蛊惑，上了贼船，还请萧大人放了我家大人。”顾夫人说着，拿出了一个匣子，“我沙州也没什么多的钱，这些都是我卖了金银首饰凑得，还请萧大人笑纳。” 屏风后面，顾兴志被左司马押着，确定了顾夫人的身份。 “顾夫人，敢问眼下，沙州情形？”萧无烬慢悠悠问道。 “呵，萧大人明知故问，凉州离的这么近，萧大人也该知道了吧！”顾夫人冷笑道：“沙州，有没有我家大人都一样。” “司马大人在我家大人失踪之后，就霸占了刺史府，我与儿女还有一些家人，直接被赶出了刺史府。眼下都在凉州城的客栈里。” “左右我家大人也回不去了，再也不能同甘州刺史一道做糊涂事，萧大人你就放了我家大人吧！” “顾大人的亲卫都不来救顾大人吗？”萧无烬继续问道。 “什么亲卫，谁给钱就跟谁。”顾夫人说道，“萧大人扣押我家大人，自然是不想我家大人再做之前的事情，但是萧大人放心吧，他已经被架空了，家产都被霸占了！” “那顾夫人就不怕本官已经把顾兴志杀了吗？毕竟他当初可是要造反的。”萧无烬反问道，“他做的事情，诛九族也是够的，夫人这是自投罗网啊！” 第四百零七章 孩子不能没有爹 萧无烬没有让顾夫人带走人，客气又强硬地拒绝了顾夫人的钱。 “萧大人，你倒是给透个底，我家大人还活着吗。”萧无烬不收钱，顾夫人就有些急了。 “活着，不过，顾夫人先回去吧。”萧无烬没有把话说明，就算顾夫人说的再合理，没有亲自查证过之后，他怎么可能把顾兴志就交给这个人呢？ 回头要是死在凉州，还真是麻烦呢！ 顾夫人神色悻悻，但最后还是走了。 “没想到啊，没想到，我家里这母老虎居然是对我最忠心的人，她一个弱质女流，只身来你这龙潭虎穴救夫，我……萧无烬，你为什么不放我走？” 顾夫人走了之后，顾兴志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感慨几分之后，突然斥责萧无烬。 “急什么，她说的你就信？你们感情有那么好？”萧无烬轻瞄了顾兴志一眼，冷冷说道。“鲁能！” “属下知道！” “什么意思，萧无烬你什么意思，你是信不过我夫人？你准备对她做什么？” 顾兴志愤怒看着萧无烬。 沈如有些想笑，这顾兴志的表情，明显是惊讶的，也便是说之前他应该对自己的夫人并不算太了解，或者说两个人的关系也不算太好。 “顾大人，昨夜没睡好吧，你还是先回去补个眠吧。”萧无烬不想同顾兴志理论什么。 “萧无烬，不准你对我夫人做什么，你是个男人，你不能……”顾兴志被拉下去了。 萧无烬摇了摇头，一脸嫌弃。“这幅蠢样，都不知道是怎么做那沙州刺史的。” “萧郎，你是觉得那顾夫人有什么不对吗？”沈如好奇问道。 “没有，就是做事谨慎些。”萧无烬说道，“反正最后都会让顾兴志走的。” “你是想分化那三人？”沈如好奇问道，想听听萧无烬的高见。 “不是，三个人在我这白吃白喝久了，我觉得有些亏。”萧无烬直白道：“沙州能有多少油水，若是真的有钱，也不至于在官道上设卡收过路费了！” “钱多的是魏孝之，不过我怀疑他要一无所有了！”萧无烬摇头，“官印都给出去了，就没见过这么愚蠢的。” 沈如在萧无烬口中，听到了好几个蠢字，她默默拉住了萧无烬的手。 “萧郎，别烦躁了，总会有解决的法子。” 萧无烬回握了沈如的手，点了点头。 他这破旧的刺史府被人潜入，居然还查不出谁，这让他心里头就是一直不爽。 回到烧了一半的破院子里，顾兴志哼着小曲的模样跟垂头丧气的魏孝之形成了明显的对比。 “本官待他们不薄的，他们为什么要背叛本官？”魏孝之喃喃道。 “顾兴志，你这作态是干什么，难道是你城中亲卫来赎你了？”魏孝之看心情好的顾兴志非常不爽。 “我夫人来了，我夫人只身起来，带着细软换成的钱，来赎我了！”顾兴志乐呵道：“我这夫人啊，成婚十数载，从来不知她有这样的胆量，老魏啊，我要走了，就算丢了这刺史身份，我不还有妻儿嘛！” 顾兴志乐呵说道：“沙州这破刺史，我早就不想干了，干脆死遁吧，到时候带着我的夫人孩子寻个地……嗯，其实我看凉州也不错，在萧无烬的管辖下，倒是真的挺好。” “呵，萧无烬那个铁公鸡，你觉得他会让你走吗？”那云峰冷着脸说道。 “我知道，你们都是嫉妒我！”顾兴志却是沉浸在妻子为他独闯凉州刺史府的幸福中。 沈如看萧无烬着实忙碌，她待着也帮不上忙，便是出门去铺子上转转。 棉垫铺子里，客人不多，沈如转悠了一圈，就想着还是去看看凉州街上有没有空的铺子可以买。 看到顾夫人还真的是意外，沈如四处看看，没有看到鲁能，所以，没在盯梢？ 顾夫人是走进了一间药铺，沈如留了个意，躲在暗处看了一会，待到顾夫人走了，她才进了药铺询问。 “大夫，方才那位夫人，买了什么药？”沈如低声问道，顺便说了自己的身份。 “酸乌梅，那位夫人怀了身孕。” 沈如哦了一声，难怪这夫人要救顾兴志，原来是怀孕了啊！ “月份很浅，也才一个月这样，不过这夫人年纪在那，也算可喜可贺。” 等等，才一个月？沈如心里默默算了算，不确定般再次询问大夫。 这顾大人在凉州刺史府，也有近二十来天了，那十天前，是在沙州吗？但是她听说之前，几位大人都是在甘州密谋来着…… 应该……不会……沈如心里怪怪的，那顾夫人看着不像是那样的人啊！ 熊熊八卦之心，让沈如想要去顾夫人下榻的客栈瞧一瞧了。 “夫人，你来这做什么？” 还没踏入客栈，沈如就被盯梢的侍卫给叫住了。 刺史府的侍卫，沈如都能认个脸熟了，这人叫石磊，平日也是听鲁能的。 “有什么不对的吗？”沈如低声问道。 “跟客栈掌柜小二都查过了，顾夫人带着二女一子，在这客栈下榻，昨日就来了，期间并没有跟其他人往来。” “那方才顾夫人出去，你们有跟着吗？” “顾夫人同掌柜的问了药铺，我们远远也看着她进了药铺，买的是酸乌梅。” “你们问的是抓药的伙计吗？”沈如再次问道。 “是的，夫人，有什么不对吗？” “没事，你们继续盯着吧。”沈如准备去刺史府问个究竟。 萧无烬刚从书房里走出来，就看到沈如有些跳脱的模样，忍不住问道：“阿如，有什么开心的事情，说出来让为夫也乐一乐。” “萧郎，你问下顾大人，这一个月前，他在哪。” “我知道，这事三个月前他们就在筹谋了，年前大雪封路，顾兴志就被困在甘州，连过年都没回沙州。” “他没回过沙州？这几个月都没回家？”沈如再次问道。 “嗯，他自己也说过，对这个夫人冷淡已久，所以顾夫人这次来赎他，他才那么意外。” “呵，呵呵，这倒有趣了！”沈如附在萧无烬耳边低声说了自己的 第四百零八章 三千两不辱没吧，三万两值吗 盯着顾夫人侍卫最后来报，顾夫人那里并没有任何异常，儿子女儿也是乖巧。 “等顾夫人再次上门，便让顾大人走了吧！”萧无烬同沈如说过，面对侍卫来报，也是同样答复。 夜里，沈如还在同萧无烬打趣这事。 “萧郎，你说这顾夫人看着那么飒爽的一个人……”沈如还是有些意外，那顾夫人同自己娘亲差不多的年纪，但看着要比娘亲年长些，又生养了两女一子。而且，能成为沙州刺史夫人，怕也是自幼家族教养严格的…… “一切都有可能，回来前，我还特意去问了一下顾兴志一个月前在哪，嗯，真的不在沙州。”萧无烬平静的话语里，也蕴含着浓浓的八股之心。 四目相对，沈如噗嗤一声笑了，他们有些不厚道啊！ 顾兴志走的时候，还真的是欢欢喜喜的，萧无烬没有收顾夫人的钱，也没有露面。 破旧的院子里，魏孝之日渐憔悴，那云峰也有些惴惴不安。 “萧无烬，你到底还想怎样？”魏孝之气焰较之之前的，弱了很多。 “本官是个厚道之人，若是家眷来接，我自然是放你们离去，但是你们……没有啊！”萧无烬拉长了语调，看魏孝之跟那云峰的眼神里带着同情。 “萧无烬，本官的发妻亡故多年，并无续弦！”那云峰开口道，“你难道就想困我一辈子？” “就算没有发妻，也有儿女，部下，亲卫，为什么一个人都没有来救你？”萧无烬问道，“你在肃州为官多年，混的不是很好啊！” 那云峰脑门突突的，很想打萧无烬一顿！ “他们一定是被人控制了！” “我可记得，那大人是文官吧！”萧无烬反问道，“我这放你出门，你能靠双手双脚，走到肃州不成？若是你的人都被困，那就凭你的双拳，能解他们困境？” “还是说那大人，不想走？” “谁要留在你这破落之地，拿笔纸来，我写下亲笔密信，你给我送到指定的人手中，萧无烬，要多少钱，你说吧！”那云峰深吸了口气，顾兴志一走，他也慌了。 “好，要的不多，三千两而已！”萧无烬说的轻巧。 “萧无烬，三千两，你就三千两银子把我们困这么久？”魏孝之抓狂了，“就三千两啊！” 萧无烬看了看魏孝之，神色渐渐转冷。 “我困着你们，不过是在等，也让你们自己看清，所谓的乌合之众，能不能上大雅之台！”萧无烬落在魏孝之脸上的神色又有些鄙夷：“起事，造反？就你们那万余兵马？主帅身陷囹圄，又有谁来解救？即便是潜入了刺史府，图的也是你魏孝之的官印，用你的官印，能做什么事情，你自己该知道！” 魏孝之被萧无烬说的脸涨红，他怀疑过谁会这么大胆，最后觉得定是自己的好大儿啊！能让亲卫们按兵不动的，还是他魏家的人！ “来，你魏大人财大气粗，三千两对你来说也就是毛毛雨。三万两，魏大人，等纸笔到了，你也给自己的心腹写吧，看看这三万两银子你值不值？” “为什么，肃州你就要三千，我甘州你要三万，萧无烬，你不要太过分！” 魏孝之又不依了，这差的太大了！ “那大人，你觉得三千两辱没了你吗？”萧无烬转头看向那云峰。 那云峰心思一转，立马道：“不辱没，不辱没，我肃州也不富有，朝廷也没拨俸禄下来，不及甘州还有个盐矿。” “魏大人，你说是吧！” 魏孝之脸又发青了，气的！“好，萧无烬，三万两，难道我还不值得三万两吗？” “那行，这甘州肃州路途遥远，信送到我也不知道何时了。就让你们的人到了城外十里小树林后派人告知本官，到时候本官再送你们出城，一手交钱一手交人！” 萧无烬觉得自己的安排非常的妥当。又能拖上一段时日，还能入账，摸清甘州跟肃州的一些势力，再加上，再拖个一两个月，黄花菜也凉了，更不用说魏孝之造反的事情！ 萧无烬走了，身后魏孝之跟那云峰还在争吵什么，但萧无烬也不在乎。 “萧无烬，这破院子还怎么住人，你这个刺史府，就没有别的屋了吗？”魏孝之在身后吼道。 也对，这院子已经被人摸清了，是该转移了。 对于离开刺史府的沙州刺史，萧无烬还是派人盯着的，侍卫回禀，都是父慈子孝的场景。 三日后，沙州刺史带着家人准备离开凉州，伪装成平民百姓的侍卫，跟了一路，最后得知他们在沙州跟凉州交界的一个镇子里落脚了。 沈如知道这事之后，倒是说不出什么来。 “其实吧，孩子是不是顾大人的又有什么问题呢，至少媳妇还是他的不是吗？”想了好一会儿，沈如开口说道，“毕竟，他已经有两个女儿一个儿子了。” “夫人所言极是！”萧无烬也愣了一会，最后对沈如竖起了大拇指。 “我听说你把魏孝之跟那云峰挪到了东厢，跟府上的侍卫们一个院子。”沈如调侃道：“你是担心再有探子潜入吗？” “不是，府里没有别的地方给他们住了。” 萧无烬这借口，沈如自然不信的，但是每日跟那些精壮的侍卫一起，两位大人，怕也不敢再有什么幺蛾子了吧！ 白芊芊这几日，自己绣了花样，又去沈萍家的绣坊走了几次，但是每次跟沈萍都没能谈到一起去。 这日，白芊芊从绣坊回来，有些想放弃同钱氏合作了。 “白姑娘！”张旭阳突然出现在她面前，把白芊芊给吓了一跳。 “是你，你想做什么？”白芊芊面露警惕，这张旭阳在她的印象里，可着实不是个好的。 “白姑娘，之前都没有机会同你结实，我知晓你出身高贵，本是我这等身份的人无法结识的，但是白姑娘，你品行高洁，才情绝世，难道真的想碌碌无为一生吗？” “你本是那高洁的白莲，如今却深陷泥潭，若是能让小生帮你，定能重获荣华富贵的。” 白芊芊神色木愣，好好看了张 第四百零九章 颜淑惠抓男人干嘛 张旭阳这事，沈如还是同沈如说了。 “沈如，你说这人是不是心术不正，还有，哪来的自信。”白芊芊假意抖了鸡皮疙瘩，“他不是沈萍的情郎吗，怎么又到我面前蹦跶。” 沈如留了心，想了想说道：“正好，翠喜说明日牙行的人会带一些懂拳脚功夫的妇人到铺子里，我同你一起去，找个合适的，若是日后你出门，让她跟上。” 白芊芊一听，心中宽慰，她是真的担心那张旭阳做出什么事来的。undefined 第二日，沈如把牙人带来的两个会拳脚的妇人，都细细看了，比划了之后，淘汰一个，花拳绣腿，根本就实战不了。剩下那个妇人，二十七八的年纪。 “大姐，我看你年纪也不大，又是会功夫的，怎么会出来找活？”沈如委婉地问道。 “我家是走镖的，但是护送镖的路上遇到山贼，我家那口子跟走镖的兄弟都没了，我做主把镖局卖了，赔了雇主，还有给死去兄弟家人。家里还有个十岁的孩子，没办法，只能出来找活干了。” “萧夫人，这刘大姐说的都是真的，我们牙行也都去核实过，留下孤儿寡母生活也难。知道萧夫人为人厚道，她又托我们牙行找活，我便把人推到这边了。” 听着牙行的人帮忙说话，沈如上下打量了对方。 “那行，就你吧，铺子里卖的都是女子用的东西，男子不便入内，加上也会有不怀好意的人挑衅，所以我们要找个会功夫的女子做护卫，你看看你什么时候能上工。” “东家，我是个俗人，那这个工钱多少，还有，我目前跟孩子没有落脚的地方，你这铺子……” “包吃包住，五两银子一个月。”沈如给刘氏开的工钱，同紫苏和莲花是一样的。 刘氏眼睛一亮，“好，好，我随时都能上工，就是……让我把孩子接过来可以吗？” “是男孩还是女孩？”沈如多问了一句，十岁的孩子，女孩还好，若是男孩…… “是个姑娘，我姑娘很乖的，能帮着大家洗衣服，扫地……” “不用这样，主要是紫苏跟莲花也是姑娘家，既然你的孩子也是姑娘，那便带过来吧。”沈如打断了刘氏的话，“放心吧，没人会让孩子干那些事情。” 刘氏欢喜地道谢，又歉意地提出能不能先去接孩子。 “去吧！”沈如也不急着一时半会，她人也在铺子里。同牙行的人结清费用后，铺子里就又剩下沈如几人了。 “以后有刘氏护着大家，大家呢也对孩子客气些，希望日后铺子里生意红火，大家也能和睦相处。”沈如同白芊芊三人说道。 “我们知道了东家。” 没多久，刘氏就牵着一个小姑娘过来了。小姑娘模样清秀，神色落寞，到了铺子里，一双不解的眼眸在每个人身上打转。 “我见过你！”最后，小姑娘看着沈如说道，“你是刺史大人的夫人。” “这样啊，那真是太好了，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汪蕊。” 汪蕊小姑娘倒也不怕生，嘴巴也甜，一口一个姐姐，把紫苏她们都哄上头了。 看到这情形，沈如同白芊芊道：“你是这边的掌柜，日后都归你管了！” “嗯，我会的！”铺子里又多了人，白芊芊倒不觉得负担重，以往家中，她也管不少人的。 差不多是傍晚打烊的时候，张旭阳又来了，还给白芊芊带来了栗子糕。 “白姑娘，开店一天辛苦了，昨日是我冒昧，这点小小的心意算是我的赔罪。” 白芊芊冷漠地看着张旭阳，这人到底哪来的脸？ “请你让开，否则我就叫人了！” “白姑娘，我便没有恶意，只是不忍心看你这么辛苦，想同你……” “让开！”白芊芊加重了语气。 “掌柜的，出什么事了？”刘氏听到响动，立马走了过来。 “刘姐，看到这人的脸没，以后若是看到他在铺子周围打转，就打出去！”白芊芊不客气道。 “白姑娘，你这就太过霸道了，这铺子是你家的，但是这外面的路不是。我不过是想帮帮你，为什么你不领情也罢，还要如此苛待于我！” 张旭阳特意穿了沈萍出钱买的新衣，又好好的捯饬过自己，他就算不是潘安在世，也算的是俊俏的，他就不信，自己一次次地献殷勤，打动不了落魄的世家千金。 “刘姐，打！”白芊芊喝道。 刘氏虽不知内情，但是见白芊芊冷着脸，便是直接动手了。 “白姑娘，你……”被刘氏打了一拳在肩头的张旭阳面色痛苦，后退了几步。 “你该庆幸沈如不在，要是她在的话，不打的你满地找牙，就愧对你当初做的恶心事！”白芊芊冷着脸道，“你一个坑蒙拐骗，靠沈萍养的小白脸，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逞强？” 张旭阳见白芊芊冷若寒霜模样，紧咬了后槽牙。 正好一辆马车过来，张旭阳又是在后退，砰一声，张旭阳被撞了！ “噗~”张旭阳吐出一口血，捂着被马车撞折的手臂，怨恨的看向驾驶马车的人。 “大小姐，撞了个人。”车夫低声同马车里的人说道。 颜淑惠撩起马车帘，正好看到吐血的张旭阳。 “是个年轻男人啊，长得还挺好看的，既然是我们撞的，那就带回家医治吧！” “是，大小姐！”车夫飞身下马，直接拽了张旭阳塞进了马车。 白芊芊跟刘氏看的都目瞪口呆，这是大白天的，掳人？ “这是……颜家的马车，里头的好像是颜家大小姐。”刘氏喃喃道。 白芊芊立马想到沈如大婚日，颜淑惠做的事情，这当街抓了张旭阳，她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这事，她得同沈如说。 “刘姐，多谢你了，铺子关好，就去后院吧，到时候晚饭会有人送过来的。”白芊芊同刘氏告别道，她要立马回刺史府。 “什么，张旭阳被颜淑惠抓了？”沈如听到这事后，皱起了眉头。 “她抓男人做什么？”想到之前颜少卿说的话，沈如打了个寒颤，不至于吧！ 第四百一十章 看热闹不嫌事大 沈如不会去管张旭阳到了颜淑慧手里会怎样，倒是觉得少了这么一个人，白芊芊也能清净些！ 之前答应过棉垫工坊里的人要下馆子吃一顿的，正好铺子也步入正轨，沈如便选了一日，在酒楼定了几大桌。 铺子里的白芊芊几人也被沈如叫上了，这一屋子三大桌子，都是女眷，吃的斯斯文文，竟然都听不到大家聊天的声音。 “那个，大家不用拘束啊，大伙儿一起做事的，都很熟了吧。”沈如看不过去了，起身说道：“来，我以茶代酒，敬诸位，工坊跟铺子都是大家撑起来的，我沈如，都是托了大家的福！” 沈如站起来了，其他人也不好坐着，立马都起身，连姨娘跟莫大娘子带头，气氛便也慢慢热络了起来。 “你们听说了没，那颜家大小姐不准备嫁人了，但是收了不少男宠，啧啧，不愧是颜家，行事作风出奇，也是财大气粗啊！” 沈如提前去结账的，就听到一桌食客在那聊天。 “哎，若是哪天我也能有这个艳福多好，那可是颜家的大小姐。” 沈如多看了这说话的人一眼，满脸麻子，长得挺丑，不过想的挺美啊！ 结完账后，沈如就又回到那大雅间里同工坊跟铺子的人继续吃喝了。 张旭阳这事，沈如已经抛之脑后，但几日后，白芊芊托人来说，有人堵在了铺子门口，要找张旭阳。 沈如立马去了铺子，看到了张旭阳的哥嫂跟父母，在铺子门口同刘姐对峙着。 “我儿子最后就是来这里的，你们不要骗我，要是不交出我儿子，我们要报官。”张母一副得理不饶人模样，说话的声音尖利又刻薄。“就是你们铺子里的人勾引了我儿子，什么人开什么铺子，就是为了勾三搭四的。” “我倒不知道你儿子是哪里值得我的人勾三搭四了。”沈如讽刺道：“是那自以为是不学无术还是那好吃懒做贪小便宜？” “你儿子在哪我知道，就看你们自己有没有本事去带回来了！” 张母是怕沈如的，上一回沈如把张旭阳打的半死还让她心有余悸。 “孩子爹，你……你问他，旭阳在哪？”沈母下意识的往丈夫身后躲了躲。 “沈……萧夫人，还请告知我儿所在吧，这孩子虽有些顽劣，但是他罪不至死啊！” “张旭阳被颜家大小姐颜淑惠带走了，你们自己上门去要人啊！”沈如直接说道，“这事你问下周边商家都可以，大家都看到了。” “你们怎么能看到都不救人呢，我的儿啊！”张母顿时哭嚎起来，“你们这些坏了心眼的奸商，见死不救啊！” “谁说他死了，或许是泼天的富贵呢？”沈如戏谑道，“你们自个去瞧瞧啊！” 沈如这话，倒是让张家父母有些懵了，倒是张家大郎上前一步，拱手问道：“还请萧夫人明示，为何说我弟弟这是泼天的富贵？” “不懂啊，去打听啊，我没有同你们解释的义务吧。在我店门口多久了，拦了我铺子的生意，你们赔的起吗？”沈如不客气说道，“是鸡犬升天还是别的，就看张旭阳自己了！” 实在是沈如的表情太过可疑，张家大郎眉头紧皱，下意识看了看四周。 还真别说，看热闹的邻家铺子掌柜，也是一副玩味表情。 “相公，要不，带着爹娘去那位大小姐府上看看吧。” 张家大郎听了妻子的话点了点头，叫上父母，同沈如拱手道：“多谢萧夫人指路。” “沈如，为什么你会说张旭阳得了破天富贵啊！”张家人都走了之后，白芊芊好奇问道。 沈如笑着看着白芊芊道：“你也知道颜淑惠做的事情，你说她掳走张旭阳做什么？” 白芊芊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随即露出惊愕神色，继而转为嫌恶。 “不至于这么不挑吧！”白芊芊对张旭阳那是嫌弃的很。“咦，那是沈萍？” 沈如随即转头看去，正好看到拐角探出头来看的沈萍。所以，是沈萍跟张家人说张旭阳在这铺子里吗？ “不用搭理她。”沈如说道，“既然这边没事了，我先走了，嗯，有点想去看个热闹。” 白芊芊皱眉，低声劝道：“沈如，那等事情有什么好看的，若是那张旭阳还有点气节……” “呵呵，他就是没那气节的人啊！”沈如说着，就兴致勃勃地走了。 张家人打听了颜淑惠的事情后，神色还真的有些复杂。 特别是张家大郎的妻子，神情中透着幸灾乐祸。 “要不，我们不要去颜家要人了吧，小叔子能有这造化，也是他的本事。” “我呸，我儿大好儿郎，怎么可能去做人男宠，不行，一定要让那颜家大小姐给个说法。” 张家大郎夹在母亲跟妻子中间，甚是为难，他可是读圣贤书的秀才啊！ “爹，你说呢？”张家大郎把决定权交给了父亲。 “回家，这等丢人现眼的事情岂能大张旗鼓，要是他还当自己是张家儿郎，就该自己回来！” 张父老脸发烫，甩手愤愤道。 沈如没看到张家人向颜淑惠要人，有些遗憾。 “沈如，你在干嘛呢？”逛街的黄韵如看到行事“鬼祟”的沈如，不由大声问道。 沈如吓了一跳，立马后退几步，藏进拐角。 “嘘，你吓死我了！” 黄韵如上下打量着沈如，好奇问道；“萧夫人，你就一个人在外溜达？看样子，好像偷看什么呢？” “来来，同你说个趣事。”沈如觉得一个人好奇不如大家都好奇，便拉着黄韵如说了张旭阳的事情。 黄韵如眉头皱起，嫌弃般看着沈如。“你口味好重啊，这种事情也想打探。” “本来也不好奇的，这不，张家人闹上门来，我就想看看，那被颜淑惠带走的张旭阳，现在是个什么境况，哦，本来这人差不多都要成我那堂妹夫的。” “什么眼光啊，这种人也要？不过，你那堂妹也一言难尽，两个人挺配的。”黄韵如对沈萍也没啥好感。 “就是这两人被拆散了，有些可惜。”沈如唏嘘道：“或许， 第四百一十一章 你当我猴耍啊 黄韵如明着吐槽沈如的恶趣味，但是倒也忍不住同沈如一起编排起颜淑惠来。两人还找了个茶馆坐下慢慢聊呢！ “颜家怎么回事，分家之后就不管了吗，那颜贞善好歹是招婿了，这颜淑惠老大不小了，玩的这么花，是真的不打算嫁人了吗？” “颜家怎么想的我不知道，但是市面上都传开了，颜淑惠会在街上抓男人。”沈如啧啧感慨，“这年头，男人上街都不安全了！” “官府不管吗？你家大人不是最想把凉州管好的吗？”黄韵如打趣道。 “那也要有人告官啊！”沈如吐槽：“我倒觉得这些个男人，还挺想要这个艳福的。” 黄韵如露出惊恐神色，咋舌不已。 “不至于吧，男人的血性呢？” 沈如随口说了自己吃饭时听到的话，也是摇头，感叹道：“世风日下，这钱真是个好东西。” “颜家，真的是……与众不同！”黄韵如叹了口气，“我娘又给我物色夫婿了，这回不想我嫁到外头去，就想在凉州城里找。我一点都不想嫁人，沈如你倒是帮我想想法子啊！” “你让我一个成婚的人替你想法子不成婚？”沈如笑道：“你是不是找错人了？” 黄韵如一听，也觉得自己是病急乱投医。 “哎，反正我就没觉得谁家儿郎能嫁的。” “会有那么一个人，让你想嫁，不用急。”沈如安慰道，两人倒是有些时日不见了，聚在一起，茶喝了一杯又一杯，有着说不完的话啊！ 夜里，沈如也是随意般说起了颜淑惠的事情来。 萧无烬搂着沈如的手也莫名的收紧了。“阿如，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你还是少些搭理吧！” “真不是我主动去管的，是人都找到我铺子上了。”沈如无奈道，“这人都有好奇心的，怎么，我的萧郎就没什么好奇的吗？” “你好奇这事做什么，男女的事情，难道为夫未能让你解惑？”萧无烬说着，便是覆在沈如身上。“既然夫人好奇，那为夫就以身为你一一解答？” “啊！”沈如一声低呼，热息落在她脖颈，带起一阵战栗。 一夜贪欢，沈如第二天早上醒来，对上了萧无烬眷恋的神色，她倒是惊讶了。 “怎么今日没早起？” “昨夜为夫人劳累，所以……” 沈如伸手掩住了萧无烬的嘴，这话大早上说出口，太让人面红耳赤了！ “夫人可满意为夫的伺候？”萧无烬握住沈如的手腕，在她耳边低声道。 温热的吐气让沈如只觉耳边发烫，连带心底也荡起涟漪，娇羞地推开萧无烬，嘴角噙着笑，她赶忙点头：“满意，非常满意。”文人骚客，古人用词之精妙啊！ 张旭阳的事情，沈如自然不去关注了，但是铺子里，又起了争执。 沈萍怒气冲冲地在同白芊芊理论，手里拿着母亲最新绣的绢帕。 “白芊芊，是沈如让你拿我们涮开心的吗？这与你的样式有什么差，为什么你就是觉得不好？” “如果你不是诚心同我们铺子合作，为什么几次三番地来找我娘，你拿我们绣坊消遣用吗？” “沈萍，谈合作本就是有失败有成功的，我几次上门，是抱着诚意去的，但是交出来的成品的确差强人意，恕我不能同你们绣坊合作。” 白芊芊面色忍让，但是语气坚定，这绣品就是比她想要的差了些，就算临着她的绣品绣，也有差！ “不可能，我相信我娘的锈技。”沈萍却是信誓旦旦。“白芊芊，你让我娘付出了这么多，不可能就这样算了的！” “那你要怎样？”白芊芊有些火大。“我也不是让你们白白做的，我的绣品不也给你们了吗？” “这怎么够，你不是想同我家绣坊合作，在这铺子里售卖吗，那就按照原先谈的办就是了。”沈萍有些偏执地说道。 “沈萍，你不要欺人太甚，是你们的绣品达不到我要的标准，我即便绣了小样让你们仿着来，你们也做不到。你娘的绣工可以，但是或许眼神不是很好，双面绣的针法，少了好几针。” “白芊芊，你少来糊弄人了，你就是消遣我娘。”沈萍蛮横道：“你必须同我家铺子合作。” “否则呢？”白芊芊也不怕沈萍的，当下硬气道。 “否则……否则……否则我天天来闹，左右我原本要嫁的张郎也失踪了，我孑然一身，我也不怕沈如，我……” “张旭阳不是失踪了，是做了颜淑惠的男宠，沈萍，你不怕我把你丢出去吗？” 沈如说着话，走了过来，刘姐见事情不对，就托人来刺史府找她了！ 沈萍猛地回头，看着沈如，神色怨毒。 “沈如，你很得意吗，你看着我什么都没有了，你很得意是不是？” 沈如无语，她根本就没有这意思。 “沈萍，什么叫你什么都没有了，你还有亲娘跟弟弟，也还有个绣坊，自己还有个小宅子跟私房钱，我倒不知道张旭阳在你的生活里占据这么大的位置，怎么，他不在了，你就不想活了？” “沈如，你真的是面目可憎！”沈萍愤愤道，“我娘也是你的二婶，你让白芊芊这样为难我娘，你心里过意的去吗？” “大伙儿都来看看啊，这个沈如自己赚了钱，就打压亲戚，是要让亲戚家断粮啊！”沈萍蹭蹭几步，跑到铺子外大声喊了起来。 “她有病吧！”白芊芊忍不住说道。 “病的不轻。”沈如皱眉，“大伙儿搬个凳子过来，坐着看吧。” 紫苏跟莲花听沈如这般说，还真的搬了凳子来。 “坐，大家都坐，看她还能说点啥。”沈如还真坐下了，“这要是再来点零嘴儿，不就看戏一样。” 沈萍也发现沈如的意思的，脸变得通红，恶狠狠地看着沈如道：“沈如，你把我当猴耍啊！” “不，是你自己上蹿下跳的像猴！”沈如戏虐道，“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自掘坟墓！” “沈如，我不会就这样算了的！”沈萍咬牙愤愤道，快步走开了！ 第四百一十二章 听说那人被玩坏了 沈萍的狠话，沈如就没当一回事，每次都是雷声大雨点小。没有戏看了，沈如就让大伙儿忙过去了。 “沈如，抱歉，我本想做成生意的，没想到惹了麻烦来。”白芊芊有些无力，怎么就被沈萍这么胡搅蛮缠了呢？ “没事，继续挑吧，慢工出细活，你的眼光高，这要是能定下来的，定是不俗的。”沈如安慰白芊芊，“下回沈萍来了，直接打出去吧！” 这话她是对刘姐说的，不用顾虑沈萍身份。 “到我们铺子的，可以是闲逛，也可以不买东西看看，但是不能是来挑事的。” 刘姐点头，她想动手也挺久了，不过知道沈萍是东家的堂妹，她难免会有些顾忌。 “好的，东家，我知道了。” 在沈如这吃瘪的沈萍像是无头苍蝇一样在凉州城里走，心中愤怒让她根本就不想回到自己绣坊去。 沈如看不起她，颜家也欺辱她，这偌大的凉州城，她都找不到一个称心之人！ 都说张旭阳是被颜淑惠带走了，但是她养了张旭阳一段时日了，就是走了也得把她的东西还回来！沈萍心中升起怒意来，直接奔着颜家大小姐的宅子去了！ “我要见你们大小姐！”沈萍对着颜家的守卫道，“我是沈萍，我是颜少卿的侍妾！”沈萍借用了自己之前的身份。 还真有人认出沈萍来，倒是让沈萍进屋了。 “大小姐在忙，一时半会怕也不能见客。”管家面色郁郁，“倒不知……你来有什么事情？” “张旭阳是在这里对吧，他欠了我钱，既然颜大小姐喜欢他，那就替他把钱还了吧。” 沈萍冷着脸说道，她左右没脸没皮了，也不怕被人嘲笑。 管家的神色是真的有些惊愕了，再一副一言难尽的神色。 “那位张公子欠了你多少钱？” 沈萍一愣，这要她怎么说，几顿饭，几套衣裳，想了想，她竖起了两个手指头。 “二百两银子吗，可以，我这就拿给你。”管家直接说道，把沈萍惊了一下。 颜家真的是财大气粗，二百两银子就跟打发叫花子一样。沈萍心里一股哀凉感，颜少卿当初把她赶出颜家的时候是这样，现在这边，连一个下人都能做主给钱了。 管家随手就拿出了二百里的银票给了沈萍。 “也便这几天吧，那位张姓小哥会送出颜家，到时候，就请姑娘来接一下。” “不必，大小姐的人，跟我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沈萍拿了钱，就想走了。 “姑娘留步，到时候还是请姑娘把人带走吧，嗯，也就这几天了！”管家隐晦地说道。 沈萍不明所以，但还是推脱道：“还是不了，他有父母兄弟，大叔你说个时日，要不我让他们来接人？” “这……说不准的，三五日也可能，到时候来门前蹲着吧。” 沈萍觉得很奇怪，为什么说张旭阳几日后就要离开了？ “多谢告知，告辞！”拿了钱的沈萍走了，管家自然不会亲自去送。 “听说了吗，那人是银样镴枪头，这才几日，好像就不行了。” “不是还在争取小姐欢心吗，啧啧……外地男人，就是这么的没用。” 沈萍听了一耳，也没留意，只为自己轻易拿到的这二百两银子感到庆幸。 沈如知道后续，还是黄韵如跑到刺史府来说的。 “沈如，你听说了吗，那个张旭阳，被颜淑惠，玩坏了！” 沈如一口茶水直接喷了出来，“玩坏了……是什么意思？” “还不就是你跟我说了之后，我就让人留意了吗，就昨天，张旭阳被颜家的人扔出来了，说是那个地方……硬不起来了！” 沈如脸上神色有些崩裂，这话从黄韵如这个黄花大闺女口中说出来，不合适啊！ 黄韵如却是一副兴致勃勃样子，偷偷问沈如：“你说那东西，到底是怎么用坏的？” 沈如想了想，凑到黄韵如跟前道：“大概就是这么个理，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田。” “嘿嘿嘿！”两人凑在一起，四目相对，笑出了猥琐。 天气日渐转暖，接下来的日子，沈如过的充实又平淡，倒没有听到啥不想听的事情了。棉垫工坊加大了产量，关于底裤，又推出了新款式。 萧无烬这边，收到了甘州跟肃州的回信，便同两位刺史来一个详谈。 “两位大人，期待不，来，瞧瞧笔记，你们自己能认出这回信的人是谁？” 魏孝之扫了一眼，立马拿起了细细看，最后确定道：“这一定是我儿子，我大儿子魏恒所写。瞧瞧，这语气，三万两就三万两，只要我无事。” “这也是我心腹侍卫的笔迹，萧无烬，这一回，你不会反悔吧？”那云峰松了口气，至少有人送钱来！ “明日，我送你们出城，一手交钱一手交人！”萧无烬很爽快的答应了。 “总算是要离开你这破落地了。”魏孝之一吐之前的郁结之气，还扶了扶自己的腰带：“你瞧瞧，这几个月，我瘦了多少！” 萧无烬轻飘飘看着魏孝之，说道：“肥胖让人短命！” “你放屁！”魏孝之口吐芬芳，“萧无烬，说起来，你们自己住着新院，对刺史府的旧院子又不修缮，你也是个自私的人啊！”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那云峰说道，“他娶妻不易，情有可原！” “萧无烬，你误了我们四个月，成事是不可能了，这次回去，我也就急流勇退，做个富贵散人吧！”魏孝之感慨道，“我儿子还是会孝敬我的！” 萧无烬不说话了，魏孝之想的是挺好的，但是他听到的消息，倒是魏恒已经自立为西北王了，这次迎回魏孝之，怕是要榨出魏孝之的其他财产，或者要魏孝之的人脉吧！但是这跟他有什么关系呢？ 至于那云峰，眉头皱着，回去也是有风险的，甘州眼下时局未明啊，但是他手头的东西也是有利用价值的，回到甘州，是翻盘还是什么，也只有到时候知道了！ “萧无烬，外头就没有叛军的消息吗，这都已经四个月了！” “有啊，叛军赢了，皇 第四百一十三章 一手交钱一手交人 魏孝之同那云峰的神色变了，江山易主了，那他们还起事个屁啊！ “萧无烬，你是不是傻，既然大端都不在了，你这凉州刺史，还算什么？”魏孝之顿时讥讽道，“很快就有人会来替换掉你的位子，你要是当初跟我们一起起事……” “只会死的更惨！”萧无烬打断了魏孝之的话。“好好休息吧，明日，我就送你们两个出城。” “走就走，你就守着你的榆木疙瘩，到时候乖乖让位吧！”魏孝之愤愤道，回去，他也就只能当个富贵散人了啊！方才自己嘴上这么说，但是要是说心里没有别的意图，那是不可能的，可萧无烬的一番话，直接凉了他的心啊！ 萧无烬不再理会二人，从容离开，这消息，自己也还是早上得到了，只怕这个时候，有些人已经在来凉州的路上了！ 从东厢走出来，萧无烬遇到了拔高了一些的裴重光。 “师父，可有空，我今日又有课题不是很明白。”裴重光恭敬地开口问道。 “同我去书房吧！”萧无烬定了定神，随即说道。 进了书房，萧无烬同裴重光讲了课题之后，又开口说道：“重光，你身在刺史府，也有所耳闻吧，叛军打入京城，大端皇室被清算，你们裴家的仇……” “师父，我是有所耳闻，但是……真的听到了，心里却没有特别的开心。我的几位哥哥姐姐都不在了，我爹，祖父……”裴重光眼中有些失落，“他们都不在了啊！” “但是你们流犯的身份……或许可以撤销了。”萧无烬试探问道。 “祖母年事已高，家中也就二伯母同我娘，难道我们还能去京城吗？”裴重光倒是少年老成。“即便不再是流犯，我也要等长大后考取了功名，再带家人离开凉州的。” “不，重光，我夜观星象，推算出你们裴家旧人还在，或许，今年，你们就离开凉州了。”萧无烬一本正经说道，“你我师徒之情，也便要到此为止了。到时候，我只希望教给你的东西，能让你学以致用。” 裴重光张了张嘴，有些震惊。 “师父，你在说真的吗？”他为何听着那么地不真实？“师父真的不是在开玩笑吗？我虽然也希望家人尤在，但是……”裴重光痛苦摇了摇头，“师父，我知道你看不懂星象的。” 萧无烬尴尬地轻咳了声，掩饰自己的心虚。 也就是知道叛军胜了，心里升起那种唏嘘来。裴闻璟可是惦记着阿如的人啊！自己提点裴重光，倒是希冀于这孩子到时候还能念着他的师恩罢了。 “无视了，你且回去吧，不过劳逸结合，也别只顾得看书了！”萧无烬温和语调说道。 裴重光退去，心里觉得怪怪的，还多看了萧无烬一眼。 萧无烬掩饰着挪开眼去，许是自己从不谈及这些，今日贸然说起，显得奇怪了吧！ 沈如从外面回来后，也径直来到了萧无烬的书房。 “师母！”正好遇到了从书房里出来的裴重光，沈如听他乖巧喊话，顿时笑着应了声。 “阿如，你回来的正好，我这边有两个消息想同你说。”萧无烬听到外头声音，再抬眼，就看到沈如推门进来了。 “是好消息吗？”沈如立马问道。 “算不上好消息吧。”萧无烬说道：“明日，就押着魏孝之，那云峰去那城外十里的小树林交人，到时候还是需要夫人同我一道啊！” “那是自然，我可是能贴身保护你的。”沈如点头，“也算是好消息吧，不是说一个三千两银子，一个三万两吗？这一下子入手三万三千两，怎么能说不是好消息呢？” “叛军打下皇城了，算算时日，这消息能到凉州，也便是说，叛军胜利已经最少半个月了！”萧无烬说道：“你说，这是好消息吗？” 沈如一时语塞，也便担心问道：“你是怕裴闻璟吗？” “嗯，我怕他惦记你！”萧无烬承认的很是直白。 “放心吧，我才不管他现在是什么身份，我可是你萧家的人呢！”沈如上前，从萧无烬身后将人搂住，“他要是逼你，你会不会拿我换？” “不换，死也不换。”萧无烬立马说道。 “那就好了，我从来就没喜欢过他，至于他为什么对我起了心思，那是他的事情。”沈如有些嫌弃，“他可是靠女人扶持，才打下江山的啊！” “裴闻璟同崔缇，那就该锁死！”沈如咬牙道，“他们两个是绝配！” 萧无烬的话让沈如心里还真有些担忧起来了，不是怕裴闻璟惦记，是怕崔缇发疯！ 任谁豁出身家性命后，陪着男人一路征战到最后成功，却发现男人惦记自己的死对头，能不疯吗？ 可是她也无辜不是吗？ 两人就眼下形势做了分析，最好最坏的都打算了。 “如此说来，我物色的宅子得定下来，即便不住过去，也得备着。”最后，沈如说道，“是看了几处，要不，你同我一道去定？” “阿如，你喜欢就好！”萧无烬对宅子并不热衷，只要沈如喜欢即可。 “也行，先把魏孝之他们送走，然后我就去定房子了！” 萧无烬开始部署明日的人，由沈如作陪，倒是很快就部署好了。 第二日，沈如男子打扮，加上刺史府里挑了十位侍卫，陪着萧无烬，带着魏孝之跟那云峰出了凉州城。 城外小树林里，也就两队人马，分别是魏孝之的儿子跟亲卫；那云峰的心腹带着若干侍卫。 “来了！”随着前哨回来禀报，两城人马都警戒了起来。 “萧无烬就带了这么一些人，是看不起我们啊！”魏恒咬牙道，“要不是为了积蓄人手，我还真咽不下这口气！” “事情紧急，凉州这地，直接不要管了，我们迎了大人回去，就得立马动身了！”开口的是那云峰的人。 魏恒点了点头，也不埋伏了，看到萧无烬的人马过来，就迎了上去。 “人到了，我要的钱呢！”萧无烬神色沉静，开口说道。 “萧大人，你要的钱就这里，你可以轻点一下。我们是 第四百一十四章 沈萍失踪了 钱没问题，人也送过去了，萧无烬跟沈如看着抱头痛哭的魏家父子，觉得有些无语。这抱着亲爹哭的男人，居然是西北王？ “萧大人，你竟然如此苛责我父亲。”魏恒红着眼眶，控诉道。“你……你太可恨了！” “魏孝之，你自己说，本官有苛待吗？”萧无烬失笑，“难道不是你在甘州日日大鱼大肉，到了凉州，吃不惯我凉州的清粥小菜？” “就是，之前大腹便便，满面油光，有起路来喘气不止，现在这样，不好吗？”沈如也开口说道，“魏大人也别不是识好人心，我家大人那是帮你延年益寿！” “哼，哼哼！”魏孝之冷哼几声，“恒儿，我们走。” “走吧，你们大人我，这回是丢人丢大了！”那云峰也唏嘘感慨道。 一切顺利地让沈如都觉得自己白来了，可看着两拨人消失在官道远处，她便同萧无烬道：“不看了吧，回去咯！” “挺遗憾的，看来，他们应该不会死在凉州境内了！”萧无烬没有等到设想的场面出现，叹气摇头道。“走吧，回去了，顺便把之前关着的探子都放了。” 放走了魏孝之跟那云峰，刺史府也没什么不同。 萧无烬同沈如都能感觉到，眼下是不会有什么事了，可能就等着裴闻璟来凉州了吧！ “萧郎，春暖花开，我的棉花地该栽种了！”沈如觉得自己得放眼当下，过好每一天才是。 “嗯，那就种吧，我也同农事官去看看百姓地里的庄稼。” 沈如也同翠喜看中了一个新宅子，三进的，闹中取静，她便做主买了。 “夫人，这门匾要挂什么呢？”翠喜看着光秃秃的门口，开口问道。 “萧府啊，这是我同萧郎的宅子。”沈如倒是不怎么计较的，这宅子，不就是等着万一刺史府不能住人了，搬过来吗？ “翠喜，你琢磨着，看看里头还有什么要置办的，都买了吧！” “夫人，是不是要出事情了？”翠喜也有所感觉。 “谁知道呢，天有不测风云，多留条路终归好的。”沈如笑笑。 许是后面的日子都太过平静了，在沈如带着沈母买好了庄子，有买了几间铺子，欢欢喜喜地回家时，看到了跪在门口的钱氏跟沈峰。 这又要出什么幺蛾子啊！ 沈如见到的时候，心里真有些说不出的烦。 “大嫂，阿如，你们回来了，你们救救萍儿吧，萍儿失踪了，我已经把能找的地方都找遍了，我找不到萍儿了！”钱氏一看到沈母跟沈如，立马上前抱住沈母的腿哭求道。 “钱氏，你且起来！”沈母伸手扶了一把，“有事你可以报官的，沈萍那么大的人了，难道还能走丢？” “这次不一样，萍儿似乎知道要出事，提前把她的钱都给我收着了。她同那张家儿郎，闹的很不愉快，她说那张旭阳要害她！”钱氏慌张说道，“萍儿不见三天了，这三天，我能找的地方都找了。” “你说沈萍跟张旭阳闹翻了？”沈如插话道，“怎么他们还有来往？” 那张旭阳不是被颜淑惠给玩坏了吗？ “萍儿说的，我……我忙着绣坊的事情，没有瞧见。”钱氏懊恼道：“都怪我，萍儿能把钱给我，我就该想到了，一定是出事了，萍儿一定是出事了！” “沈萍给了你多少钱？”沈如又问道。 “五百两。”钱氏神色焦灼，“要不是出事了，她不可能把所有积蓄都给我的。” 这事……还真有些怪了，沈萍那么贪钱的，自己的私房钱藏得不肯用的，居然拿出来了？她是知道要被谋财害命了？ “阿如，你说这事……”沈母也不想管沈萍的，但是看到钱氏这番模样，恻隐之心难免。 “阿如姐姐，帮帮我姐姐吧！”沈峰扯着沈如的衣摆说道。 “为什么不报官呢？来求我的话，其实也是想让我借用刺史府的人脉吧！”沈如直言道。 “要是报官，我……我怕萍儿的名声……就毁了！”钱氏哀伤道：“她一个女儿家，失踪几天，万一发生了不好的事情，我们要是能偷偷找回来……” 沈萍还有名声吗？沈如心里吐槽，又是骗了男人的房子，又是做了颜少卿的侍妾，还有什么名声哦！ “行吧，我托人帮忙找一找。”沈如眉头皱着，张旭阳应该都不行了，能把沈如怎么样呢？ 得了沈如的这句话，钱氏也松了口气。 “阿如，谢谢你！” “你们先回去，要是有消息我会通知你们的。” 钱氏跟沈峰离开后，沈如看到母亲担心的神色，开口安慰道：“娘，沈萍若是真的出事了，也不是我们造成的。” “我知道，但是想想能不唏嘘吗，她同你也是自幼一起长大的。”沈母感慨，“阿如，不管好的坏的，你都帮帮吧！” “嗯，我这就去找人查。”沈如打算去一趟张旭阳父母在的地方。 从沈家离开，沈如去了那贫民区，但是一打探，却发现没有张家人的踪影了。 “张家人啊，半个月前就不住这里了，好像是张家二郎的了一笔钱，带着家人去更好的地方住了！”邻居说道。 张旭阳的钱……莫不是卖身得的？沈如不由想到，但是怎么会这么巧，居然找不到张家人所在了！ 沈如心中疑虑，回了刺史府，得知萧无烬不在府里，她便同于阳说了这事。 “夫人要找人的话，属下可以去问问。”于阳说道：“但是若是一个女子失踪多日，夫人……” “我能猜到最坏的可能。”沈如点头，“于阳，你帮我尽快找到沈萍或者张旭阳，我觉得这个事情，张旭阳是关键！” 如果是张旭阳做了什么，沈如有些为沈萍默哀了……但是猛然间，她想起白芊芊来。 想到张旭阳之前对白芊芊献殷勤，沈如立马离开刺史府，去了棉垫铺子。 “白芊芊，最近，你有碰到张旭阳吗？”到了铺子上，沈如直接叫过白芊芊问道。 “谁？”白芊芊都快把那个人给忘了，“哦，你说张旭阳啊，许久不见了，你不是说 第四百一十五章 没兴趣打落水狗 在凉州找人，说容易不容易，于阳托人，寻了三日也没打听到张旭阳或者沈萍的，这张家人难道都离开凉州了？ 沈如听的眉头紧皱，是故意藏起来了，还是找到方向不对？ “于阳，你说女人若是被拐了，会在哪？” 于阳一愣，随即说道：“若是往坏处想，应该是青楼勾栏，夫人，倒不是没有去青楼问过，刺史府去打探，也都给了面子，但并没有那位沈姑娘。” “明着没有，暗的呢？”沈如不想把人想的那么坏，但是张旭阳那人吧，她还真觉得做得出来！ 于阳愣了一下，点头道：“属下明白了。属下这就去找。” “还没找到人？”萧无烬知道沈如让于阳去找沈萍的事。 沈如点了点头，有些担忧道：“我怕……她凶多吉少了！到时候二婶不知道受不受得住！” “尽人事听天命吧！”萧无烬劝道，“不管如何，都不是你造成的。” “我当然不会把这事往自己身上揽，沈萍若是下场凄凉，那是她自己造成的。”沈如正色道，“她玩脱了，让家里人为她伤心难过，她为人儿女，对自己不负责，对家里人更是不负责！” “不管怎样，我能做的都做了，也问心无愧！” 沈如冷静自持的话语，让萧无烬叹了口气，把人揽进怀里。 “真不希望，你为一个不喜欢的人而伤神。” “我也烦死了！”沈如嘟囔道，真的不管，又做不到！好在她现在其实也就是开开口，出力的不是她！ 心里揣着事，沈如这几日都不算心情多好，倒是颜少卿也听说了这事，这一日到了刺史府来专门找了沈如，乌娅也来了！ “我听到些风声，其实你当初可以来找我的。”颜少卿说道：“官府很多事情是不知道的。” “那你知道了，有私下去找吗？”沈如反问，“这事情，说起来跟你们颜家还真有些干系的！” 颜少卿点了点头，神色却有些复杂。 “沈如，听到这事之后，我也让颜家的去三教九流之地查了，结果应该马上就出来了。沈萍若是深陷那等地方，只怕寻到时……” “是生是死，总要有个结果的。”沈如正色道。 “我大姐那……”颜少卿刚开了口，沈如制止了！ “这你们颜家内部的事情，我不想知道。” “你颜家耳目众多，眼下局势，你知道多少了？”沈如挪开了话题道。 “目前还没有风声说那边的有人来凉州，新朝更替，谁也不知道会怎样。”颜少卿在找颜家的退路，至少颜家的钱不能放在一个地方。 沈如看向乌娅，也随口问道：“乌娅，颜家那边待的习惯吗？” “尚可，最近揍了不少！”乌娅如实道，“那宅子，马上就要清净了。” “嗯？” “乌娅帮我料理了不少自以为是的人，我爹最后决定带着娘跟他的侍妾们，都搬到另一处宅子去。”颜少卿回道，“乌娅，非常能干！” 沈如愣了一下，对乌娅竖起了大拇指。“我们乌娅就是这么厉害！” 乌娅的嘴角微微扬了扬，有些小傲娇。 “找到了，夫人，沈姑娘找到了！”于阳带着消息快速来到了沈如的屋前，看到颜少卿同乌娅在，他见礼后开口道：“他们所在，已经被找到，但是为了怕打草惊蛇，所以什么都没做，就派人盯着，夫人，情况，很不好！” “你直接说吧！”沈如不知道这不好，到底有多不好！ “沈萍被张旭阳卖给了暗娼，受了不少苦头，也接客了！”于阳晦涩道。 暗娼……是什么意思？ 沈如不明白般看向颜少卿，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吗？ “你看我做什么，这皮肉生意，有的是开青楼，报备官府，缴纳赋税的；有的不想花这么多的代价，就在胡同里头挂个牌，再逼几个姑娘接客，就是这样！” “这不就是逼良为娼吗？在哪，我现在就过去！”沈如不能忍了，就算再讨厌沈萍，也见不得她落到这个下场的。 “颜少卿，你跟乌娅先回去吧……” “一道过去瞧瞧，放心，我不是去落井下石的，有些人，官府的话不听，但是我颜家的话，就未必不听了！”颜少卿对沈萍，也没什么好感，特别是当初沈萍还设计了他！ 沈如见状也不多耽搁，直接让于阳带路了。 凉州很大，她也不是什么地方都去过的，就像这条位于城区却显得昏暗破旧的巷子。还有这七拐八拐之后看到的破落屋舍。 “这种地方？”沈如有些嫌恶，什么样的男人会来这种地方找女人？ “有些男人，喝不起花酒，又想要的……”颜少卿才开了口，就被沈如恨恨剜了一眼。 可恶的男人！ 巷口也是有人盯着的，见到于阳过来，便立马上前道：“刚进去一个癞子，现在过去，还能打断人好事……” “那还等什么？”于阳可不能让沈如见到那肮脏样，自家大人还能饶的了他？ 很快里面传来了男人的咒骂声，夹杂着女人的哭泣声，以及各种混杂的声音。 紧接着，一个头发稀疏，长得寒碜的男人骂骂咧咧地提着裤子走了出来。 “老子花了两文钱，还没尽兴呢……” 沈如在男人走过来的时候，伸脚绊了一下，然后直接往前走。 “谁，谁干的……”男人摔了个嘴啃泥，咒骂起身，但看到颜少卿的时候，一下子语塞了。 “颜……颜……我走，我马上走……” 屋里头，难闻的气味加上昏暗的环境，让沈如几欲作呕，床榻上，裹着床单的沈萍面如死灰，在看到沈如的那一刻，突然又迸发了生机一样。 “不要看我，不要看我，你给我走，没有人要你来救我，你滚啊！” 形似疯癫的沈萍把能抓到的东西都朝沈如扔去，丝毫不顾及自己乱动之下春光难掩。 沈如后退了几步，但随即上前，直接一个砍刀落在沈萍后颈。 “把她带……找个客栈，把人带过去，再请个妇人给她梳洗一下，我就不露面了！”沈如不用看也知道沈萍 第四百一十六章 死也要拿他垫背 沈萍的事情，还是送去照顾的嬷嬷回来说的。 “这姑娘也是贼惨啊，手脚都被绑过，磨破的地方还没结痂呢！” “老奴给她擦拭了身子，啧啧，全身都没一块好皮，都是瘀青啊，这天杀男人。夫人，这姑娘怕是不行了，这里……坏了！”嬷嬷指了指脑子。 沈如皱着眉头，继而问道：“她有提出什么要求吗？” “她醒着就是胡乱打人，念叨着不要不要，夫人，老奴做主请了大夫看过，但是她也不吃药的，这该怎么办啊！” “你暂先还照顾着吧，等我把人找到了再说。” 沈如想抓到张旭阳问个清楚再说。沈萍都能被找到，她不信张旭阳找不到！ “夫人，找到了！”正想着，于阳来报，“那龟孙子藏的可真深，居然去了青楼做龟公，这回幸亏颜公子帮忙，人也被带回来了，夫人，你要过去看一下吗？” “带我去看看。”沈如立马说道。 被带回来的张旭阳关在了刺史府的大牢，似乎也一点都不意外。 见到沈如的时候，张旭阳还一副得意样子。 “沈萍被你们找到了吗，哈，她是不是成了万人骑的贱样。我张旭阳是被人玩坏了，不能人道，但也不是沈萍那贱人可以嫌弃的。她看不起我，我就让她万劫不复。” 沈如真想直接给张旭阳一个大逼斗。 “张旭阳，你心理变态吗？你自己坏了关沈萍什么事情？你本就抱着算计她的心思待在她的身边，” “她难道不也是在算计我？”张旭阳嗤笑，“就她那脾气，加上做人姨娘的经历，正经人家谁会娶她？还以为自己是世家千金吗，对我又是呼来喝去。呵，让她给点钱，她也不肯，还想同我分开，怎么可能？我张旭阳要不是因为她，会有这下场吗？” “张旭阳，你自己行为不端，就少怪别人了。还有，你之所以被颜家大小姐抓了，你因为你在我铺子里骚扰白芊芊。”沈如嗤笑道，“至于你跟沈萍之间的事情，各图所需罢了。但是你万万不该，把沈萍卖了！” “她笑我不能人道，我就要她成为最下贱的妓女！”张旭阳愤愤道，“能把她拖下水，我这辈子也不亏啊！哈哈哈……” 疯子！沈如深吸了口气，“把他放出来，你不是想看沈萍的现在的样子吗，那就去看看吧！” 沈萍在看到自己的时候，那么大的反应，沈如也怀疑她是装傻的，毕竟出了这样的事情，装傻能避免面对现实。 “你说沈萍见到你，会不会想杀了你？” 张旭阳从牢里出来，却是嗤笑一声：“就她那点力气，杀我？” “沈如，就算你是刺史夫人，也没有处置我的罪名吧！还是说，你要把沈萍当暗娼的事情公之于众？” 如此嚣张的张旭阳，沈如当场就动手左右两个耳光。 “张旭阳，我弄死你，也没人管，不过，你这种烂人，杀了你我嫌脏手。” 沈如让人押着张旭阳去了沈萍住的客栈。 “你自己看看沈萍现在是什么样子吧！”张旭阳的出现，是能让沈萍恢复理智，还是更加的疯狂？沈如想知道！ “沈如，我就知道你根本不是为沈萍出气，其实，你也很讨厌她，想她死对吧！” 张旭阳嗤笑道：“你若真的在乎她，为什么不让她过上好日子呢？你那么有钱，给她个千百两，她就不会同我这样的人混在一起。说白了，沈萍变成这样，也是你沈如的问题。” 沈如白了张旭阳一眼，懒得说话。 “把门打开，让他进去。”沈如对照顾沈萍的嬷嬷说道。 门打开了，坐在床上发呆的沈萍，猛的站了起来。 “张旭阳！”沈萍都不装了，看到张旭阳的那一刻，整个人像是卯足了劲头。“我要撕了你！” 沈如在张旭阳身后推了一把，顺便点了张旭阳的穴，让他动荡不了。 沈萍对着张旭阳就是拳打脚踢，在张旭阳的脸上划下了数道血痕。 “沈萍，你这个疯女人，你给我住手，你已经是残花败柳了，我可以不嫌弃你……” “啊，我杀了你！”沈萍直接操起凳子，往张旭阳头上砸。“你这个贱人，毁了我一辈子，我要杀了你！” 这样子，哪像是傻了的？沈如干脆退了出来，还关了门。 张旭阳的确可恨，让沈如这个苦主好好打一顿，也能纾解一下心中恶气，至于之后，那就再说吧！ “啊，救命……”屋里头，张旭阳发出了尖叫声：“沈萍你疯了，啊，你会杀了我的！” “沈萍，我错了，我错了，我娶你，我会娶你啊！啊……救命……救命啊……” 不对，这声音……沈如心觉有异，立马推门进去，顿时瞪大了眼。 沈萍用盛药的碗碎片，割破了张旭阳的喉咙。 被点了穴动不了的张旭阳，只能感受着自己脖子处血流不止！ “沈如，我也不想活了，但是我死也要拿张旭阳垫背！”沈萍双手带血，握着瓷片放在自己的脖子上。 “我还是恨你，恨你为什么永远那么高高在上，为什么就是不能如我所愿！” “我败的一塌糊涂了，我一直算计着，但是居然被张旭阳害了，我恨啊！我恨最后救我的居然还是你！” 沈萍说着，直接抹了脖子！ “把我洗干净交给我娘……我……太脏了！” “啊！夫人，要找大夫吗？”身后的嬷嬷看到这场景，顿时倒抽了一口冷气。 “不用了，救不回来的。”沈如叹了口气，她其实也有想过，沈萍会怎么面对以后的人生，是装傻做一辈子吗？她也死心地想要让沈萍认清眼下事实，面对以后，所以才会找来张旭阳。 这样的结果……她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心情了。 “男的不用管，直接扔义庄吧，哦……让县衙的人来一下，这事……还是登记一下；帮沈萍整理干净，我去通知她家人！” 沈萍一直在跟她自己较劲，别扭，永不满足，但是现在死了，也一了百了了。 沈如脸色沉静，没有太多表情，转身走了，不知道 第四百一十七章 活下去更难 “萍儿，娘的萍儿啊！你怎么那么狠心，抛下娘亲跟你弟弟走了啊！”钱氏看着脸色苍白的沈萍尸体，哭的不能自已。 “二婶，还是让沈萍早日入土为安吧！”沈如在一边说道。 “为什么，为什么萍儿会死，阿如，你告诉二婶，萍儿怎么死的？”钱氏一时无法接受沈萍的死。 “二婶，沈萍是自尽的，遭遇了一些不好的事情，她不想活了。”沈如直接说道，“她也不想让你知道她遭遇的事，所以，二婶，带着沈峰好好过日子吧！” 女儿失踪那么久，钱氏哪会不知道会遭遇什么啊！但是看到沈萍眼下模样，她心里更是难受的很。 “萍儿，娘的萍儿啊！”钱氏只能压抑着哭，哭的一旁的沈如，背过脸去，不想再看。 沈萍的丧事，是沈家帮忙办的。沈如后来也有听说，那张旭阳的尸体在义庄一直没有人认领，最后被扔到了乱葬岗。 “那个烂人，尸体被狗吃了也好。”沈如听到这消息的时候，跟白芊芊在一起，不解气地愤愤道。 “他的家人是不是也很嫌弃他？”白芊芊想到在店铺闹事的张家人，“那个时候，感觉还是挺在乎这个儿子的啊！” “谁知道呢，人也不在那旧地方住了，也不想去找了。”沈如愤愤道，“真是烂透了！” “沈如，这过了几个月，我还是没能把绣坊给定下来。其实你二婶的那绣坊，也算可以了，如今沈萍不在了，你说我要不要……” 白芊芊恻隐心起，钱氏也是来自京城的名门贵妇，眼光也比其他人好一些。 “这事由你自己决定，怎么都可以。”沈如说道，“定好合作之后，需要用钱，再同我说吧，刺绣这块，我不懂。” “好！”看沈如神色恹恹，白芊芊便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见萧无烬过来，知趣地回自己院子去了。 “阿如。”萧无烬知道沈如最近的心情比较低落，“明日，带你去看下村子里的新苗吧！” “嗯？”沈如不解看着萧无烬，“为何这么突然？” “看你心情不好，所以带你出去走走。”萧无烬坦然道：“人死不能复生，看看地里在茁壮成长的庄稼，看看旷野的广袤，我想你的心情，能好一些！” “萧郎，你说，她是不是可以不死的？”沈萍的死，对沈如来说，总有那么一些自责在的。 理智告诉她，是沈萍自己不想活了，发生那样的事情，沈萍不可能还有脸活下去的；但是情感上，她又觉得，活着都是希望啊！ “我想，发生那些不好的事情后，活下去对她来说更难。”萧无烬安慰道，“阿如，活下去，需要莫大的勇气，还有这世俗的眼光，还有身体的创伤……” “我知道，死对她来说是解脱。她活的就是不快乐，罢了，明日同你去走走！”沈如神色有些沮丧，在一些事情上，她觉得非常的无力！ 天气晴朗的春日，微风徐徐，沈如跟萧无烬到了产黑水的村落，在村长热情地陪同下，看了村里的田地。 “大人，夫人，你们真的是我们村的恩人啊。今年的稻谷铁定会丰收，这苗子看着都格外的精神。” “目前还早，等长谷子的，本官会让农事官盯着些，施肥也要合理，还有这水稻，要保证田里的水……”萧无烬一个刺史，在同村长说着种稻子的注意事项。 沈如在一旁，听得一愣一愣的，看萧无烬的眼神，也带着好奇，他是把齐民要术，都看进去了吗？ “大人，你的大恩大德，我们大山村，都会牢牢记在心里的。”村长感动道，“就是……村里人不识字，上回那位大官来说的时候，还给我们写了一些注意的事情，我们……” 萧无烬眉头皱起，整个村子都没认字的人吗？ “村长，附近都没有学堂吗？”沈如开口问道。 “前些年，村里人饭都吃不上了，谁还有钱送娃娃们上学啊！” 村长苦着脸道：“还有就是，这十里八乡的，也没人开学堂，这最近的学堂，都要走上半天呢！” 沈如同萧无烬互看了一眼，这饭吃上了，也该好好读书了！ “下回农事官再来的时候，本官会让他再手把手教一下你们村里人。”萧无烬说道，“另外，本官希望若是来日这十里八乡有了学堂，你能说动村民，让孩子去上学。” “对啊村长，能认字也好，若是能做学问就更好了！”沈如也在一旁说道。 “好好，草民一定会让村里的娃娃上学的。”村长立马点头道。 在这村子里转悠了一圈后，萧无烬又带着沈如去了别的地方。 仲春时节，田地里都是绿油油一片，山坡上也是绿草萋萋，放眼望去，是能让人心情好一些。 田地里那努力生长的作物，也透着勃勃生机，沈如呼吸着乡野间的新鲜空气，感觉整个人都舒服了许多。 “萧郎，谢谢你！”沈如开口说道，“带我来散心。” “阿如，我们都有力所不及的事情，我不想你把自己逼的那么紧。”萧无烬握住了沈如的手。 “嗯，我知道的！”沈如点头道。 突然间，沈如眼角瞥到亮光，她立马警觉地拉着萧无烬避开，而她所在的地方，一枚飞镖扎在地上。 “谁？”沈如环顾四周，并没有发现凶手，“萧郎，我们走！” 这次出来，也就他们两个人。马就停在不远处的树下。 沈如拉着萧无烬，脚步飞快，更是警惕的看着四周。 但突然听到马儿的嘶鸣声，紧接着就看到两匹马突然栽倒了。 暗器不是从一个地方发过来的，也就是说凶手不止一人？沈如拉着萧无烬，往空旷的地方跑。 “阿如，若有机会，你可以先跑……”萧无烬怀疑这是来杀他的，至于是谁，他不知道。 “说什么呢，我一定会保护你的，能杀我沈如的人，还没出生呢！”沈如警惕环顾四周，终于，她看到从几棵树下走出来的黑衣人。 第四百一十八章 沈如，崔缇要杀你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萧无烬下意识地挡在了沈如的面前。 “要你命的人！”说话间，暗器袭来，沈如立马拉了一把萧无烬，飞刀击出，直接袭向最近的人。 来的一共是三人，他们到了空旷处，是让对方显出身形，但是同样，让自己这边没有了遮挡物。眼观四路耳听八方，沈如瞧准一处地，拉了萧无烬就跑。 耳边嗖嗖声响，这些人不讲武德啊，居然放暗器。 “萧郎，你先寻个地躲避，我把人料理了！”沈如把萧无烬往草垛后面一推，侧头，一枚暗器直接贴着脸面落下。 “我靠！”沈如愤愤，“放暗器，我让你们放暗器！” 飞刀嗖嗖，加上还有那用细链子拴着的飞刀如同长枪一般，让沈如以一对三也不慌。 瞧准机会，沈如更是直接用锁链环住了其中一人的脖子，再是引到了自己跟前，既是肉盾，也是人质。 “你们到底是什么，谁派你们来的！” “去地府问阎王吧！”被拴着脖子的杀手却是浑然不怕死吧，对着身后的沈如出刀。 好在沈如闪的快，只划破了外衣，她手上一收紧，直接咔嚓一声了解了对方。 其余二人见状，也不管不顾地，对着沈如又攻了上来。 不死不休的打法，沈如也只能送他们去见阎王了，待到三人倒地，她有些气喘吁吁，随后，解开了三人脸上蒙着的布。 三张完全陌生的脸，沈如蹙眉，方才的打法，她怀疑是冲着她来的！ 萧无烬已经从草垛后面走了出来，来到沈如身边。 “有什么眉目吗？” “我怀疑他们是想杀我，但是我想不出跟谁有这么样仇。”沈如说道，“先回去吧，这边……” “我会让最近的里正来处理这事，那先走吧。”萧无烬拉住沈如的手，“阿如，你为人和善，应该不会有敌家，我觉得这应该是冲着我来的。” “但是在与我交手的时候，他们一心想要置我于死地的！”沈如解释道。 “或许是想要解决了你之后再杀我吧。”萧无烬想了想，还是说道。 “我们两个争这个做什么啊！”沈如哭笑不得，“如果有人想杀我或者你，这次不成功，还会有下次的，等着吧！” 沈如相信自己的判断，但也不想去跟萧无烬较真。能知道他们在这，那一定是盯梢很久了，沈如决定，引蛇出洞。 回刺史府后第二天，沈如就借着要去庄子看看，独自出了门。 天气暖和，凉州城的街道不也挺热闹的嘛！沈如所以般街头走动着，也是注意着身后有没有人尾随。 突然间，巷子里伸出一只手，在沈如尚未反应过来时，被直接拽进了巷子，她正欲还手，却看到了神色憔悴不已的方晋。 “是你！”沈如惊呼，“你要做什么！” “沈如，不要对我这么大的敌意，我怎么可能伤害你呢！”方晋苦笑，“我来凉州，就是为了帮你。” 沈如皱眉，上下打量着方晋。 “你这是披星戴月来凉州的吧，出了什么事情，又关我什么事情，不能直接到刺史府找我吗？” 方晋苦笑，对啊，沈如目前可是刺史夫人。 “换个地方说话吧。”方晋叹了口气，“最近有遇上什么不好的事吗？” “昨天刚被刺杀，算吗？”沈如回道，“不过，能杀我的人不多，最后被我反杀了！” “看来，我还是晚了一步，万幸，你没事！”方晋叹了口气，同沈如一道走进了里面的一个茶馆。 “我离开崔家了。”方晋喝了口茶，开口说道：“以后，我就是自由自在一个人了！” 沈如眉一挑，不对啊，裴闻璟成事了，按理说应该是开始论功行赏了吧！ “是那边卸磨杀驴？”沈如不由试探问道。 方晋摇了摇头道：“不是这样。小姐想让我娶了翡翠，但是我对翡翠并无男女之情，所以干脆提出离开崔家。但是走之前，我又发现了，小姐向杀手组织买你的命，所以，我来了凉州。” 沈如看着方晋，有些莫名其妙。 “崔缇她有病吗？”忍不住骂了粗口，沈如愤愤道：“我是抢她钱了，还是抢她男人了，要这么不死不休的？” 方晋看沈如的眼神有些复杂，低声道：“沈如，裴世子心悦你对吧！” “噗嗤！”刚喝了口茶压火气的沈如喷了出来，震惊看着方晋，“你……你知道什么？” “崔缇就是知道了这事，尽管你已经嫁人，但是于她来说，便觉得是莫大的羞辱，所以，她花重金，让杀手组织派人来杀你！”方晋说道，神情也有些一言难尽。 沈如想骂人，她盯着方晋问道：“崔缇脑子有坑吗，裴闻璟……”说到裴闻璟，沈如特意压低了声音。 “裴闻璟自己生起了花花肠子，崔缇不去跟他理论，来为难我？” “崔缇是对自己没信心吗？也是，舔狗，舔到最后，生怕一无所有！” 沈如愤愤道，对崔缇是真的是无语至极。 方晋看沈如生气模样，倒是轻声笑了笑。 “沈如，你不知道你自己有多大的魅力吗？” “我知道啊！”沈如却是应得坦然，“我被人喜欢，那是我本身优秀。但是我又不滥情，也没有吊着谁，崔缇自己的男人管不住，除了怪我，她就不会去问责裴闻璟吗？” “还是她明知道裴闻璟对她是恩情大于爱情，可是她又舍不得用身家性命换来的这段感情对吗？她放不了手，又没办法去怪裴闻璟，最后迁怒到我头上了？” “对！”方晋点头了，沈如说的都对！ “沈如，我本想逍遥自在走天下的，但是知道这事，并想先来凉州一趟，如果可以，让你帮你吧！” “不好！”沈如拒绝了方晋，“方晋，你能远道而来告诉我这些，我就很感谢你了。我不怕崔缇的，来就来吧，我倒是看看哪路的杀手这么倒霉！” “你既然离开了崔缇，那就去做你想做的事情。方晋，你有侠义心肠，待在崔缇身边做一个护卫，真的是屈才了！” 方晋看着沈如坦 第四百一十九章 你们的富贵要回来了 沈如回头就将这事跟萧无烬说了，还不忘骂崔缇几句。 “萧郎，你说崔缇是不是有病，要是她现在在我面前，我都想抽她耳光了！” 萧无烬皱着眉头，担心问道：“什么组织，能不能撤回？万一杀手伤到你怎么办？” “我……没问，算了，下次来了，逮着留活口问一下就好。”沈如一愣，“真的好气啊，裴闻璟真是个害人精！” 门外裴重光手里捧着的书重重地落在了地上，他听到了自己兄长的名字。 沈如也听到了外面的动静，过来一看，神色也就有些复杂了！ “重光，你听到了？”看到少年脸上震惊的神色，沈如挺纠结的。“要不，你先进来吧！” “师母，你说的，是我大哥，静王世子对不对？” 裴重光困惑看着沈如，为什么会提到自己的哥哥，当初的事情发生都快两年了！ “进屋吧，有些事情是该让你知道了。”沈如深吸了口气：“重光啊，你们的好日子马上就要到来了！” 萧无烬对上裴重光茫然又震惊的神色，再看看沈如，最后叹了口气道：“重光，你是来找师父问课题的吗？” “师父，为什么你们会说到我哥，师母的话是什么意思？”裴重光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萧郎，告诉他吧，他肯定也会来凉州的。”沈如说道，如果裴家人要知道裴闻璟还活着，那这个人也就裴重光吧！“或者，我来说吧。” “重光，静王世子还活着，这事，裴青山最清楚。”能拖一个下水拖一个，沈如开口就拉上了裴青山。 “青山叔？”裴重光更加困惑了，心头乱如麻，小手也不安地缠着衣角绕啊绕。 “师父，师母，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重光，我就简单说啊，静王世子，就是你哥，没死，一直都在默默联络各路人马，想要复仇。最后应该是说动了镇南军，一起从南边打到了京城。目前应该是把皇帝拉下马了。他之前几次来过凉州，远远看过你们，但是大仇未报，他不想暴露身份。” 裴重光的嘴半张着，非常的震惊。 “你祖母年事已高，他怕贸然出现也会吓到你祖母，最主要的就是，他的身份若是暴露，仇家还会来凉州用你们拿捏他，所以……他一直让我们瞒着这事。” 裴重光脚步踉跄，沈如说的一切，都让他感觉不真实。 “我哥……还活着？” “对，苦尽甘来，以后你们裴家，应该马上就能回京城了！”沈如自然是带有私心的。“重光，这事你想同老夫人她们说吗，还是等着裴闻璟自己来接你们。” “我不知道，师父，我……我……我还是个小孩子。”裴重光慌乱看着沈如跟萧无烬，这秘密突然压到他身上，让他有些透不过气了。 本以为自己卧薪尝胆，总有一日能够考取功名，然后为裴家申冤，可突然间，有人告诉他，裴家要翻身了，世子哥哥也没死，而且……推翻了朝廷…… “我……我要缓缓，师父……你说我该怎么办？” 萧无烬一直没开口，看到裴重光现在这模样，才开口安慰道：“重光，心慌的时候，多看书吧，书中会有答案！” “哦，我……哥真的还活着？”裴重光还是有些不信。 “敢情我说的你都没听进去啊，你先回去看书吧。”沈如扑哧一声笑了，真是为难这孩子了。 裴重光走后，沈如特意把门关上了。 “萧郎，我让裴重光知道了这事，你会怪我吗？”沈如想着自己同崔缇，水火不容了；那裴闻璟是站崔缇还是帮公理呢？ “你不说过一段时日他们也都会知道，谁叫重光是家中的男子汉呢！”萧无烬感慨道，“阿如，我还是想你谨慎些，要不，别出门了。” “这怎么可能呢，万一人家潜入刺史府，伤害到了其他人怎么办？”沈如表示，这个引蛇出洞的人必须是她！“萧郎，这个人只能是我！”沈如对此坚持自己的想法。 “那……把乌娅从颜家叫回来。阿如，你身边有人保护，我才能安心！”萧无烬想了想，开口说道，“这事我去说！” 乌娅啊……也好，乌娅是杀手出身，但不知道关外的杀手组织同这中土的有没有区别。 “好啊，那我就在家等乌娅回来。”沈如爽快地应了。 萧无烬让人请了颜少卿过来，也提及了乌娅。 人到了之后，他暂时没告知沈如，只同颜少卿说了沈如目前面临的事情。 “崔缇买通杀手杀沈如，这又是何故？”颜少卿有些奇怪，“就算沈如赚了她不少钱，她也不至于要杀人泄愤吧！” “我夫人太过招人，惹了那裴闻璟起了爱慕之心，崔缇嫉恨，想要置阿如于死地。杀手在暗，阿如想要以身作饵，问清这杀手组织后，再想办法永绝后患。” 颜少卿震惊看着萧无烬，看萧无烬不像说笑，打趣道：“沈如是万人迷吗，还有，你怎么没有半点吃醋的样子。” “我为什么要吃醋？阿如最后选择我，我便是胜利方，我该骄傲才是！”萧无烬坦然说道。 颜少卿冲萧无烬竖了竖大拇指。“你行。那你们是想让乌娅帮沈如咯！” “乌娅愿意吗？”萧无烬看向站在颜少卿身后的乌娅。 “我自然愿意。”乌娅说道，“你自个回颜家吧，我不走了！” “行，我就这么被你抛弃了呗。”颜少卿也不恼，“萧无烬，你说，凉州是不是又要动乱了？” “是新生还是动乱，也只有到时候才知道。” 乌娅这便又回了沈如的院子，有乌娅在，沈如觉得自己如虎添翼啊！ “乌娅，杀手组织要如何才能撤销对我的刺杀？”沈如问道，“总不至于要我杀了所有前来的杀手吧！” “接了任务，不死不休。”乌娅说道，“放心，我会帮你杀了所有的人！” “应该不会有这么傻的组织吧，崔缇给了多少的钱才能让组织把所有的人手折在我这还不罢休呢？”沈如觉得这事情还是可以谈的，“乌娅，到时候 第四百二十章 师父师母给我的考验啊 沈如同乌娅堂而皇之地在凉州城里出没，解决掉了两拨人，但是下手太快，没留活口。 “乌娅，杀手都是这么死心眼的吗？”空下来，沈如跟乌娅在酒楼里面停歇，吃吃糕点零嘴；吐槽吐槽。 “任务失败，只有死！”乌娅冷着脸说道，“所以，必须让自己成为最强的那个人！” 沈如倒是来了兴趣，调侃道：“那……乌娅，当初你杀高昌王子的任务……” “我没失败！”乌娅说道。 “嗯嗯，没失败！”乌娅笑笑，“我的意思是，万一当初失败了，那你会怎样？” “不怎样，他们都治不了我！”乌娅平静说道，“但是我成功了！” “但是现在，我是想让这个组织及时止损，左右是杀了不我的，为什么就不愿意坐下来谈一谈呢？就上回那个，明明不用死的，非要自己咬碎后槽牙毒发身亡。” “是我长得凶神恶煞样吗？”沈如有些苦恼。 “是他们害怕。”乌娅回道，“每个组织都有自己的法子控制这些人，除了洗脑外，还有会用药物控制的，完不成任务回去也是死，所以他们害怕了。” “真是……再来几个玩玩啊！”沈如感慨道，这没完没了，神出鬼没的，太烦了。 正说着，桌子上的茶壶突然炸开，沈如跟乌娅都是立马闪开，紧接着，酒楼的小二突然拔刀，朝沈如砍了过来。 “留活口！”沈如对乌娅喊道，这次一定得问出来，是哪个杀手组织啊！ 杀人容易，但是要留活口，乌娅就有些费力了。 杀手要杀的是沈如，沈如也留了几分实力，一番打斗之下，杀手被卸了下巴，点了穴道。 酒楼里其他的客人早就跑了，只有掌柜的战战兢兢的站在一旁，说着自己不知情。 “诶，杀手！”沈如挥挥手让掌柜的走开，对杀手开口道：“我呢，想停下这场你们单方面伤亡的任务。” “之前几个我也不想杀的，但是他们求死之心太强烈，我知道你们后槽牙里藏了毒，还有死志明确的，居然拿暗器扎自己的天灵盖。所以，杀手大兄弟，你能不能不要死？” 沈如诚恳说道：“我就是想同你商量下，你回去传个话，就说我想结束这任务，崔缇给了你们多少钱？我是给钱呢，还是怎么说，总之，让你们老大来一趟凉州，同我商量出个结果来。否则，为了杀我一个人，你们组织的人死了大批，想想也不划算啊！” “那崔缇有钱，嗯，其实我也有，大兄弟，人活一世不容易，当然，你还是选择死的话，我也没办法，毕竟你真的杀不了我！” “话说到这，我就要放开你了，你自己想想吧！” 沈如说着，解了杀手的穴，至于卸了的下巴，她就不管了。 一得自由，杀手猛地后退，再是自己把下巴给正位了，提防地看着沈如跟乌娅，最后，转头跑了！ “乌娅，这算是知趣的吗？”沈如不由问道。 “贪生怕死。”乌娅冷着脸说道。 “那我该多谢他的贪生怕死。走吧，回家！”沈如痛快说道，希望这没玩没了的刺杀就此告一段落吧！ 夜里，凉州城的上空开出了灿烂的烟花；夜色掩盖之下，几个黑衣人聚集到了一起。 “沈如难缠，之前折损了那么多人，是继续下去，还是回报总坛？她还知道了买凶的人，这事，我觉得还是让总坛来对付吧！” “我们金玉盟什么时候取消过任务，这要是传出去，以后还怎么在江湖上立足，不行，必须完成任务，一个女人，我不信我们这么多人都杀不了她！” “可是，前面的兄弟都死了！” 这人说完之后，几人都是沉默，虽是杀手，能活谁会想死呢？ “那……飞鸽传书给总坛，让老大来？”先前被沈如放了的杀手提议道。“我们不是贪生怕死，只是给组织一个保全实力的法子。” 第二天早上，沈如还没起呢，就听到门外翠喜同裴重光的对话。 听到裴闻璟的名字，沈如猛地起身，翠喜她们又不知道！开口喊了翠喜进来，沈如也穿好衣裳。 “我听到重光的声音，他在外面？” “是啊，夫人，重光少爷大早上就来了，侯了好久。”翠喜说道，帮沈如梳起头发来。“就是，重光少爷不知为何谈到了过世的静王世子。” 沈如纳闷了，这事情都过了快五天了，裴重光还没接受？那这几天他在想什么？ 简单梳洗了之后，沈如就去小厅见裴重光了。 “师母，我思前想后，觉得那是师父同师母给我的考验对不对？”裴重光一开口，沈如差点笑喷。 “重光，你想了五天，就想出个这样的？”沈如震惊看着裴重光。 “师母，如果我哥还活着，定不会起兵造反的，我裴家绝对不是乱臣贼子。”裴重光一本正经地说道。 “嗯，重光，那你觉得你该如何为裴家人报仇呢？”沈如便放下性子耐心问道。 “如果是我，一定会努力读书，等他日考取功名，再请天子为裴家翻案！”裴重光一脸正气道，“我祖父，我大伯，还有大哥，肯定是被冤枉的。” “而且，我亲眼见到他们的尸体挂在城墙上，师母，你也看到了不是吗？” 沈如傻了，裴重光读书读成书呆子了，萧无烬也不是这样的啊！ “重光啊，你不信也罢！” “师母，所以，你跟师父，就是为了让我明心对吗？”裴重光眼里带着希冀的光，“即便江山动荡，但是只要我用功念书，做学问，他日考取了功名……” 沈如静静看着裴重光，她都忘了裴重光几岁了。 “重光，你今年是八岁，还是九岁来着？” “师母，我已经十岁了！”裴重光乖巧地回道。 十岁啊，也还是个孩子，所以不能接受裴闻璟活着，还是不能接受裴闻璟是叛军头目，真的做了那造反的事情？ “重光，不要想那么多，好好念书吧，明日，是回家的日子对吗？” “是的，明日我回家见祖母，二伯母，还有母亲。 第四百二十一章 崔缇来了 沈如又清静了下来，白天跟乌娅去各个铺子走了一遭，也没遇到人尾随跟暗杀了，所以，那杀手是听进去她的话了啊！ “乌娅，看，又没人杀我了，要不，你回颜少卿那里吧！” “再过段时日吧，等你这事了了！”乌娅不急着回颜家。 但是乌娅不急着回去，颜少卿还是有些放不下乌娅啊，这不，沈如跟乌娅才回了刺史府，颜少卿就来了！ “沈如，这么几日，你的事情解决了吧，我看你现在好好的不是吗？” “你这乌鸦嘴是说不出什么好话吗，还想着我不好吗？”沈如故作气恼道，“还是你觉得乌娅的能力不好？” 颜少卿被沈如和乌娅冷眼看了过来，他清了清嗓子，这不是急的吗？ “乌娅，你这不在颜家，我爹又不想搬了，我真是……”颜少卿苦着脸道，“他怕你，不怕我！” 沈如好奇打量神色讪讪的颜少卿跟淡漠的乌娅。 “乌娅，回去吧，颜少卿可离不开你。”沈如打趣道。 沈如这般开口了，乌娅也便同意了，但看颜少卿的眼神略带嫌弃。 “都说了，该出手的时候就出手。”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沈如还听到了乌娅训斥颜少卿的声音。这可真是一物降一物啊！ 颜少卿跟乌娅走后，萧无烬忙完手头的事情也过来了。 “阿如，我也问过重光，他真的以为，那是我们给他的考验。”萧无烬也有些哭笑不得，“难不成在我手下待了这一年多，都真变成书呆子了？” “终究还是个十岁的孩子，我在想，是不是当初裴家的惨状让他心有余悸，所以他内心不太想面对那个时候的人，比如，裴闻璟。”沈如分析道，“事发的时候，他还是一个孩子，家逢巨变，又经历了流放，那千里凄苦之路，虽说我也照拂了一二，但是想想，他心中其实惧怕不已吧！” 萧无烬不是很能理解沈如说的，他微皱着眉头问道：“但是平日里并没有见他有惶恐或者焦虑表现，他少年老成，每日温书听课，甚是好学。” “我便也是猜测，或许，他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坚强吧，也是个孩子啊！”沈如感慨道，“我想，既然他认定裴闻璟已死，那边裴闻璟他日来凉州再说吧！” 萧无烬点了点头，倒是决定日后对裴重光多照顾些，除了授业解惑，看来这孩子还需要家人关爱啊！ 暂时没有了杀手骚扰，沈如也乐得自在，裴重光休假回来，她特地去牧场了一趟，就是想看看余氏那边的情况。 若是裴重光回家说起了裴闻璟的事情，余氏不可能没有任何反应的。 “沈如，近来入账多了，订羊奶的人多了起来。我听人说，这羊奶喝六个月之后，家中孩子明显有了改变，胃口好了，个子也高了。” “小孩子本就是在长身子，这倒不是全是羊奶的功效，不过生意好了，倒是喜事。”沈如回道：“余婶，家中还好吧，老夫人身子可健朗？” “都还好，昨日重光也回来，娘精神就更好些了。”余氏神色如常，“沈如，我二嫂其实也是出身名门，现在每日在家中，有些大财小用，有什么活能够让二嫂在家做，又能赚些钱的呢？” “我记得老夫人跟前也是有人在照顾了吧！”沈如不由说道：“那即便出门……” “二嫂不放心啊，外人哪有自己在好的。”余氏感慨。 “那……我回头留意下吧！”沈如应付道，说不定没几个月，裴闻璟就来了，到时候裴家人不就可以离开凉州了吗？不过余氏这么说法，自然是没有从裴重光那里听到什么了。 所以，裴重光是真的不相信裴闻璟还活着啊！这算是PTSD吗？ 从余氏这里查了账，沈如又同顿珠去看了马厩。 之前都是小马驹，现在倒是长大了些，不过要三年才能长成，才能使役。 “沈如姐姐，倒是有商队的人来看过，但是我们的马也太小了。”顿珠说道，“倒不像羊一样，能产奶，还能送下山做烤羊。” “马儿成长是慢些，不过长成了，不就可以卖了吗？”沈如倒是不怎么急，“牧场做的是长期生意，不急在一时的。” “顿珠，牧场这边的人可都还好？”沈如说的便是流犯那几位了。 “都挺好的，这放牧可是惬意的很，再心里有不痛快，草地上跑几圈，都能纾解了。”顿珠笑着道，“沈如姐姐，在这里，可自在了！” “你喜欢就好，顿珠，牧场的事情还是你多辛苦下。”沈如赞许地对顿珠说道，“我相信你能做好的。” “沈如姐姐，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顿珠敏锐道：“怎么感觉你要出远门一样？” “当然不是，我是怕自己若是事情多起来，一时没能顾得上牧场，这次不就好些天没来了吗？”被杀手盯着的日子，她都没来牧场。 “哦，那样啊，那行，我一定不负所托，把牧场经营好。”顿珠保证道。 “嗯，若是有事，那就来找我。”沈如说道。 在牧场用了午饭后，沈如就下山了，她一个人骑着马在小道上慢悠悠走着，看着山花烂漫，心情也不错。 只突然间，破空声响，沈如一侧身，就看到羽箭从后方袭来。 “沈如，在这里遇到你，那就去死吧！”后方马车里，传来了沈如熟悉的声音。 崔缇来了？ 沈如看向不远处马车，不过随行的侍卫已经提刀攻向了自己，同时，青天白日的，烟花在空中绽放，明显是在摇人啊！ “崔缇，派杀手来杀我还不够，这自己都跑凉州来了，但是你就不怕，杀不了我吗？” 沈如从马背上飞身而下，立马同两名侍卫打在了一起。 “我金玉盟，从来都是不死不休的！”其中一个男人开口说道，“阁下杀了我盟中那么多兄弟，怎么可能撤销任务？” “哦，原来你就是杀手老大啊，怎么做了崔缇的侍卫，总不会是半路遇到的吧！”沈如打斗中还能抽空好奇问道。 “我盟中弟子接连出 第四百二十二章 打不过跑啊 杀手不讲武德，身为杀手头子，居然跟崔缇的护卫一起跟她打，而且，招招狠辣，是真的杀她啊！ 而且，那烟花放出之后，才一刻钟，已经有杀手赶了过来。 一声令下，赶来的四个杀手，顿时都朝沈如攻了上来，加上崔缇的护卫，明显是有备而来，几番下来，沈如也觉得吃不消了。 特别是崔缇的护卫和这杀手头子，功夫都高的出奇，沈如觉得自己应付这两人都得用上全力了，更不用说其他几个杀手还时不时地插上一脚！ 瞧准时机，沈如一个佯攻，实则避退，就地一滚，逃进了路旁的林子。 “追，必须把沈如给我杀了！”崔缇从马车上下来，绝美的脸上尽是狠厉！ 这在半道上都能遇到沈如，难道不是老天爷在帮她吗？ “小姐，这路上尘土大，你还是进马车吧！”翡翠也下了马车，开口劝崔缇，“我们不如先进城，找个地方落脚。” 崔缇点了点头，她就不信，这么多人围攻沈如，沈如还能不死！ 沈如身上有几处伤口的，进了林子之后，更是立马找地方躲藏！ 一群大男人居然围杀她一个，真是气啊！但是更激起她的孤勇来，既然谈不拢，那就战到底吧，看她怎么绝地反杀！ 山林很大，沈如跑进山林深处，四下看了看，最后选中树冠极为茂密的一棵大树，蹭蹭飞快上树。 先用空间里的金疮药给自己上药，再是查看了一下空间里可以使用的武器，喝水吃东西，储存好体力，沈如等着杀手的到来。 林子大了，杀手们自然要分开找人，沈如像是匍匐在高处的猎人一样，看着对方从树下出现，确定落单之后，直接从树上滑下。 那落单的是杀手之一，听到身后响动，反应也是极快，但是大刀迎面，倏地一拐，直接划开了他的脖子。 生死关头，她要是再心软，那就是对自己的不负责！ 沈如一击得逞，但也看到杀手同时发出去了信号。 “该死！”这地方自然不能留了，沈如见状，立马朝一个方向奔了过去。 很快，杀手头子跟手下们也到了这，发现被沈如割了喉的杀手。 “此女果然狡猾，你们必须二人一起行动，也要把人拖到所有人赶到的时候。” “老大，万一……万一杀不了她怎么办？”开口的是被沈如之前放掉的杀手。 “本尊亲自动手，怎么可能还杀不了她？”杀手头子甚是嚣张道：“不过，此女不是名门贵女吗？身手竟然如此了得！” “老大，我是说万一，万一……” “就算我们杀不了，不是还有他吗？”杀手老大看了眼冷着脸的男人，正是崔缇的侍卫。 “她受了伤，跑不远的，加上是个女人，难道还跑得过我们？”男人冷着脸说道，“这山里，到了晚上，也会变冷，她一个女人能坚持多久？” “对，我们继续找！” 萧无烬在府中查看公文，突然感觉心头一紧，他不由皱起眉头，这没来由的恐慌…… “鲁能，夫人回来了没有？”萧无烬不由开口问道。 “属下去看一下。”鲁能立马应道，但很快他就前来回复：“大人，夫人并没有回来。” “她不曾说晚饭不回来对吧！”萧无烬心头莫名的恐慌起来。“阿如早上出的门，去的是牧场，这个时候应该回来了，即便还没到家，也该在路上了。” “大人，夫人武艺高强，不会出事的。”鲁能可是见过沈如出手的，一般人都伤不到沈如的。 “大人，颜公子同乌娅姑娘来了！”于阳前来禀报道。 “乌娅说，可能沈如遇到危险了。”颜少卿见着萧无烬，倒是直接开口道。 萧无烬立马起身，紧张问道：“为何这般说。” “我看到了烟花，这烟花之前也看到过，若是没有猜错，应该是发送某个信号的。”乌娅冷着脸说道：“上一回看到，还是有杀手追杀沈如的时候。” “鲁能，备马。”萧无烬准备去找沈如了。 “你逞什么能？”颜少卿却是喝止住萧无烬，“我让林洋带人去发送信号的地方查看了，带乌娅来看你，一是不想瞒你，二是阻止你去添乱。你可以派人去，但是你自己还是在刺史府等着吧，万一她回来了呢？” “鲁能，你带人去，乌娅姑娘……”萧无烬深吸了口气，看向乌娅。 “我会过去的。”乌娅点头道，“你的人，跟上我。” “萧无烬，放心，我在这里陪你！”颜少卿知道沈如对萧无烬来说是何等的重要，这个时候，萧无烬更需要有人陪着。 萧无烬沉着脸，不安地在书房内来回走动。 “要是阿如出事，我……怕也不想独活了！” “呵，你放得下这凉州？”颜少卿却是反问道，“萧无烬，沈如聪慧狡诈，从来都是她坑人的份，不会被人坑的。加上我的人，还有乌娅，你的人也去找了，不会有事的。” 如果没有了阿如，他还有心思管这凉州吗？以前是孤身一人无所畏惧；可是如今，他有家啊！ “是啊，要是阿如出事，我怎么也得让罪魁祸首抵命不是吗？”萧无烬阴狠道，“即便是千里之外，我也不惜一切代价。” 知道内情的颜少卿也是点头道：“崔缇若是真害了沈如，我也帮你出这口恶气。” 沈如在林子里埋伏着，又干掉了两个杀手，至于杀手放出去的信号，她也不怕，反正她挪地了，就让他们追着跑吧！ 随着山林的深入，日光到不了的地方，就显得有些昏暗。 在惊扰了一只野猪，差点踩到一条大蛇后，沈如还是在树冠上停留休息。感觉着山里气温的下降，沈如猜测眼下时辰，倒是升起对萧无烬的担忧来。 自己这么晚还没回去，他一定会担心的吧！ 可千万别自己来找人啊，沈如心中有些担心，这群杀手太不讲武德了，不过最棘手的还是崔缇的那护卫，方晋不在之后，崔缇身边居然还有这样的高手？ “嘶嘶……”突然间，沈如看到一条巨蟒沿着树 第四百二十三章 援兵到，反攻 “蛇，有蛇！”走在树下的两个杀手被突然从天而降的大蛇给吓了一跳。 沈如就是砍断了树梢，趁着大蛇落下的时候，也从树下直接飞了下来，更是寒光一现，直接砍了其中一人的脖子，趁杀手头子同大蛇撕扯之际，她更是数柄飞刀射出，就算没能杀了这杀手头子，她也得给他给重创。 杀手头子腿上中了沈如一刀，又才解决了大蛇，肚子上也被戳了一刀。 “贱妇，尔敢！” “你都要杀我了，我还有什么不敢的！”趁他伤，要他命！沈如提着大刀，往杀手头子身上砍。 杀手头子吃痛，但是面对沈如的攻势还是全力抵抗，更是趁机发出去了集合讯号。 沈如才不想被人围攻呢，借着对方攻势后退，又投入了浓密的森林里。 拖着受伤的腿，杀手头子也追不上，不消多时，剩余的人也赶到了。 “老大，你受伤了！”能把老大给伤到，杀手觉得心有余悸啊！ “又死了一个，老大，我们已经损了四人了！”还是之前被沈如放走的杀手，痛心道：“老大，要不我们撤吧！” “胡四，你什么意思，你想背叛组织吗？”杀手头子对沈如伤到自己的事情分外恼恨。 “不，老大，我们杀不了她，这组织的人一个个被她杀了，这不是让我们实力大伤吗？”胡四讨好道，“老大，我们给你的飞鸽传书，你是没收到吗？” “什么飞鸽传书，发哪了？”杀手老大不耐道。 “总坛啊！”胡四说道：“老大，沈如想要跟我们讲和，说可以坐下来谈的，崔缇给了多少，她也能给。” “那你不早说！”杀手老大愤愤，“但是现在也来不及了，贱妇伤了本尊，本尊一定要让她血债血偿！” “而且，杀了沈如，黄金万两，这可是我们金玉盟最大的一单。”杀手头子简单的给自己包扎后，命令所有人向沈如跑去的地方追。 沈如在树林里跑了一阵，干脆拿出了油灯，黑灯瞎火的，万一撞到什么东西就不好了！ 遇上崔缇身边那个护卫也是猛然间了，二话不说，开打啊！ 沈如身法行如流水，一手刀，一手飞刀，耍的也是密不透风。 “你哪来的刀？”男人看沈如平白多了件武器，有些奇怪。 “关你什么事，崔缇要我死，你不就是她手里的一柄刀吗，那就来啊！”沈如下手再也没有任何余地了，生死关头，谁多话谁死得快！ “你的武功极高，与我所知的路数都不一样，你到底师出何门？” “不告诉你！”沈如没能像对付杀手头子一样在对方身上戳几个洞，就有些遗憾，再打下去，怕杀手也过来了，到时候就成了围剿，她就危险了！ “看暗器！”随着沈如一声喝，一把面粉直接朝着对方洒了过去。 趁着对方迷乱，沈如又跑了！ 林子外头，天还没黑透，林洋几人同刺史府的侍卫，还有乌娅都聚在了一起。 “这里还有打斗的痕迹，看脚步，人数很多，这是在围攻萧夫人啊！” “还等什么，赶紧进林子吧！”正好，几人又看到空中升起的烟花。 林子大的沈如已经分不清方向了，但是耗就耗着吧，她有空间，冷了有衣物御寒，渴了有水，饿了有吃的，对她来说，并没有坏处。 但是其他人……耗着吧！ 沈如逃，两拨人追，还有几波人找，在这夜色渐浓的山林内，不断地惊起一阵又一阵的飞鸟。 最后，沈如还是在树上稍作休息，吃了东西补充能量。 “按照痕迹，人应该是往这边来的。”树下，沈如听到了耳熟的声音，她探下一看，林洋，余泰！ “我在这！”沈如收好东西，从树上跳了下来。 “萧夫人，你没事吧！”林洋吓了一跳，但看沈如生龙活虎的样子，也算是松了口气。 “小伤几处，不碍事，但是我也干掉了几个。”沈如还有些小骄傲，“在这林子里耗上几日，看最后我不耗死他们！” 林洋憋着笑，拿出一支响笛吹了起来。 “萧夫人，来的人不少，待会你就休息下，看我们怎么帮你出这口恶气。” “就是，萧夫人，乌娅姑娘来了！”余泰也说道，“还有刺史府的护卫，不管杀手有多少，都不用怕！” “我就没怕过！”沈如说道：“但是这次来的，高手有两个，一个是崔缇的侍卫，一个是杀手老大，否则就那些个小杀手，我早就解决了！” “萧夫人口中的高手，那是……真的高手吧！”林洋知道沈如的身后，能被沈如说高手的，他们自然也不能掉以轻心。 “有人来了！”余泰做出防御姿势，响笛声能招来自己人，自然也能引来敌人。 最先到的，是杀手头子跟胡四，看到沈如身边多了两个人，杀手头子也不敢小瞧。 “头，我们走吧！”胡四还是劝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废物！”杀手头子愤愤道：“沈如，你以为有了帮手，今天就能逃出去了吗？” “对啊，我就是这么觉得的。”沈如笑嘻嘻道，“你以为我就这两个帮手吗，不，还有哦！” 沈如话语落下，鲁能跟乌娅带着其他人也到了。 猛然间的人数对比，杀手头子知道，沈如的颓势没了。 他左右看了看，崔缇的护卫怎么还不出现？若是那人在，还有打的可能！ “你是找另一个人吗，他已经跑了！”鲁能好心地说道，“你们一群男人，围杀我家夫人，现在，就让你也尝尝被人围杀的滋味吧！” “刺史府的兄弟，上！” “颜家的兄弟上，上！”林洋也开口喊道。 杀手头子头皮发麻，这些人不讲武德啊！ 乌娅几步飞身上树，紧接着吹响了笛子。 不一会儿，沈如感觉心里发紧，便见山林里的爬虫，都往这边聚了过来。 “退！”乌娅中断了低声，开口喊道。 鲁能几人立马退了出来，而想要逃的杀手头子跟胡四，一转身，就看到吐着芯子的巨蟒，挥着尾巴的蝎子，还有一些匍匐 第四百二十四章 很怕失去你啊 回到刺史府，天色已黑，沈如一踏进院门，就被人抱了个满怀。 “阿如，谢天谢地，你没事！”一向沉稳的萧无烬抱着沈如感慨着她的劫后余生。说话间，萧无烬更是直接把沈如横抱起。 “啊，大家都看着呢，你放开我啊！”沈如不由一声低呼，“我没事，我真的没事。”但偏偏萧无烬抱自己的手，按到了痛处，让沈如倒抽了一口凉气。 “怎么了，受伤了吗？”萧无烬心中一紧，加快脚步，把沈如抱往新院子。 从大门到新院，这一路，萧无烬都抱着沈如，一副紧张急切模样。 刺史府里的人见到，自然都是立马低头避开。 “萧郎，你放我下来。”进了屋子，沈如轻推着萧无烬的胸膛，有些心疼啊，他一个书生，就算体力不错，可抱着她走了这一路，手臂不酸吗？ 萧无烬把沈如放在床上，就亟不可待地想要查看她的伤势。 “阿如，伤在哪里，上药了吗？” “上了，我跟你说，我虽然受伤了，但是他们更惨，金玉盟的老大爷折在那林子里了，不知道后面还会不会有来找我麻烦的。”沈如自己脱了外伤，撩起衣服让萧无烬看伤势。 “还有，崔缇身边的护卫真的是高手中的高手，我都对付不了，她这次真的是对我起了必杀之心。” 看着沈如身上的伤口，萧无烬真的心疼万分，他小心翼翼碰了碰，深吸了口气，把衣裳给沈如拢好。“上了药，今天就不能碰水，阿如，疼吗？” 沈如摇了摇头，但又点了点头，愤愤道：“让我这么受伤的人，崔缇还是第一个，我好生气！” “她还来凉州了，我现在是没有精力跟她算账，但是好气，我不能就这么算了！” “阿如，她如此欺你，那我们就把她留在凉州吧！”萧无烬也气啊，自己的妻子被如此的欺负，他差一点就要失去最爱的人了。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谁也不能阻止！”沈如愤愤道，崔缇要杀自己，不就是慌了吗？她慌什么，慌在裴闻璟心中，被占据了？怕她沈如即便嫁为人妇，还能跟她崔缇争裴闻璟吗？ “嗯，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会站在你身边。”萧无烬心里也着实恨的紧了，那崔缇，一个妇人，怎能如此蛇蝎心肠！ “晚上早点睡，我守着你！” 沈如是真的累了，打斗很耗体力不说，还时刻紧绷着，简单梳洗之后，在萧无烬的陪伴下，沈如很快就睡去了！ 萧无烬待沈如睡沉之后，出了门，传来鲁能，询问当时情况。 “夫人神勇，以一敌六还是七，我们到的时候，夫人已经杀了四人……”鲁能将当时的场景说了，听到萧无烬眉头紧蹙。 阿如的功夫甚是高的，但是双拳难敌四手，在那样的场景下，她一定也是害怕的吧！ “明日你便带人去查看崔缇所在，你家夫人，可不是白让人欺负的。”萧无烬沉声说道。 沈如睡了很安稳的一觉，早上起来，还看到了萧无烬。 “醒了，我帮你重新上药吧！”萧无烬浅笑着说道。 “哦，你今天怎么不去忙了？”沈如知道萧无烬有早起的习惯，而自己每次都要睡到天亮为止啊！ “我的夫人还受着伤呢，我怎么舍得下？”萧无烬温柔道。 “小伤，练武之人，这点伤不算什么。”沈如倒是不怎么在乎，“崔缇呢，我现在全身都是劲，我要找她算账！” “我已经派人去找她的落脚点了，阿如，你不饿吗？”萧无烬关切问道。 “我……”沈如还没开口，肚子开始咕咕叫了。 萧无烬一愣，随即笑开。 “等我给你上好药，你先好好吃一顿吧，昨天一番恶战，先恢复一下体力。报仇的事情，不急。” 沈如深吸了口气，上药还是痛的。 吃早饭的时候，萧无烬还在，沈如也没想太多；就是这吃完，自己在府里溜达，萧无烬也陪着，她就有些打趣道：“萧郎，你是怕我丢了吗？” 萧无烬一顿，倒是直接将沈如揽入怀里。 “对，怕你丢了！” “放，放开啊，这在外头呢！”沈如有些不好意思了，动手动脚在屋里头就好啊！ “阿如，我怕你这一出门，又会遇上事，所以……”萧无烬低声道，“日后出门，带侍卫吧！” “没必要啊，我也是难得遇上那么厉害的高手，我杀不了他，他也杀不了我！”沈如说道，“在凉州城内，我总不会那么被动了！” “可是，我会怕啊！”萧无烬低声叹道，“阿如，我是真的怕你会走啊，所以也真的恨那崔缇，如此歹毒！” 沈如嘴角上扬，被人在乎的感觉，心里暖暖的。 “萧郎，我比谁都珍惜自己这条命，我还等着跟你百年好合呢！”沈如说道，“放心，我心中有数的。在凉州，有你庇护不是吗？” “阿如，先养好伤，等鲁能他们查清楚了，再出门好吗？” 萧无烬还是想让沈如在眼皮子底下休养啊！他那惴惴不安的心，才稳了些。 看到萧无烬眼中浓浓的深情，沈如点了点头，的确也不急在一时。 “嗯，我答应你。” 午后时分，颜少卿带着乌娅上门来了。 看到沈如生龙活虎的样子，颜少卿倒也算是放心了。 “怎么说，后面准备怎么办？”知道内情的颜少卿问道，他就不信沈如跟萧无烬都能咽下这口气。 “有仇报仇，有怨报怨！”沈如咬牙道，“等我伤好了，我就去找崔缇。” “我知道崔缇在哪。”颜少卿说道，“在裴家人住的那地。” 沈如一愣，又听颜少卿说道：“昨日乌娅回来，我便问了，让林洋他们立马去查，可不巧了，那地离颜家也没多少路不是吗？” “萧郎！”沈如随即看向萧无烬，等不了啊！ “不是说好先养伤吗？”萧无烬却是按住沈如，“人在那，又不会跑。就算跑了，以后也会来不是吗？” “话虽如此，但是还是……心痒啊！”沈如叹了口气，“行吧，我再等等，那里还有裴闻璟 第四百二十四章 趋利避害的崔缇 萧无烬还是让沈如在府里休息一天后，第二天，乌娅来了，他才松口让沈如出门。 崔缇就在裴家住下了，拿出裴闻璟的身份令牌后，确定了家中奴仆，以及隔壁住的夫妻，都是裴闻璟的人！ 知道沈如没死，她心有不甘啊！ “崔姑娘，你说的故人，到底是谁啊？”赵氏好奇问道，“你这远道而来，家中也没有什么好招呼你的，还请你不要介意。” “二婶，我们都是一家人，说什么介意呢！”崔缇笑盈盈说道，“我这次来凉州，就是想看看你们过得怎样，若是有什么用得到我的地方，尽管开口。” “这怎么好意思呢？”崔缇的二婶两个字，赵氏还真不想受着。 “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倒是我舟车劳累，只能在这边休息，叨扰了老夫人跟二婶了！” 崔缇说的谦逊得体，杨氏也不好说什么，不过崔缇来了，婆母就借故装病屋里躺着呢！ “无事，只要你住得惯。”杨氏笑笑，“中午想吃什么，我这就去买菜。” “这怎么好意思呢，翡翠，你陪二婶一块去吧！”崔缇当下吩咐道。 “好的，小姐！”翡翠立马应道。 杨氏对翡翠也是不冷不热的，这丫环有多没教养她也是领教过的。 “不用不用，市井之地，不是你们这般娇养的身子能去的，便是那些味道，都能让你们受不了。” 杨氏拒绝道，“崔姑娘累的话，就歇着吧。”说完，杨氏自个挎着菜篮子急忙走了。 “小姐，你看啊……”翡翠也看出杨氏的疏离，“她根本就看不上我们。” “还不就是你以前口没遮拦的。”崔缇低声说道，“程砚没能杀了沈如，沈如一定会找我们麻烦，我们就暂先待在这，想来沈如还不敢到这里撒野！” “沈如怎么这么命大。”翡翠也愤愤道，“不过，她怎么敢来找小姐麻烦哦，世子若是登记，你便是……” “嘘！”崔缇做了个噤声动作。“我为他做了那么多，无法容忍他竟然对沈如动心了……沈如凭什么？”崔缇咬牙道。 “小姐，肯定是沈如使了什么妖媚手段！”翡翠愤愤道，“沈如是个贱人，方晋，方晋就是因为她才不肯娶我的，小姐，我跟方晋可是一起长大的啊！” 崔缇面色沉沉，同翡翠除了主仆之仪，似乎有了同病相怜感。 赵氏买了菜回来，在回家路上看到了沈如跟乌娅，她立马上前打了招呼。 “赵婶，崔缇在你家中吧！”沈如平静说道，“前日我差点死在她手里，侥幸逃生，我倒是向她讨个说法了！” 赵氏惊讶不已，不由打探般道：“沈如啊，这……这是不是有误会？” “没什么误会，她之前就雇了杀手杀我，倒不想杀手前脚来了，她自己后脚也带着高手来了。”沈如说道，“前天我从牧场下来，正好跟她狭路相逢，六个人杀我一个，呵，我还真是命大！” 杨氏听沈如这般说法，神色也凝重了起来。 “沈如，你二人的恩怨，不该到你死我活的地步吧！崔缇对裴家有恩，你对裴家也有恩，这……真的没有和解的可能吗？” “放心，赵婶，我不会杀她的。”沈如笑笑，“我身上挨了几刀，就想在她身上也留下几刀罢了！” 沈如这不像是玩笑话，赵氏也不能劝沈如大度了，这刀落在身上，谁也不能就笑笑算了的。 “这……”杨氏纠结，“沈如啊，娘为了避开崔缇，都装病卧床，你找崔缇算账的，能不能到外面呢！” 沈如被杨氏苦恼的样子逗笑了，崔缇选择落脚裴家，何尝不是趋利避害哦！ “杨婶，没事，我先去看看，哦，崔缇可有说什么吗？比如，有故人……” “你怎么也这么说，她的确是说有故人即将来凉州，这故人，你也知道是谁？”杨氏一边走着一边问道。 “嗯，说了就没有惊喜了。”既然崔缇没有说，沈如就不说了。“赵婶，嗯，就当我去你家坐坐吧！” “哎！”赵氏也不能说不啊！ 沈如跟乌娅跟着杨氏踏进了门，把循声从屋里走出来的崔缇跟翡翠，吓的脚步踉跄。 “沈如，你……你想干什么？”翡翠最先开口喝道，“这里是裴家人住的地方，可不是你撒野的。” “我怎么了，我就不能来裴家坐坐？老夫人身体不适，我来探望不可以吗？”沈如挑衅道，“还是说，你们怕我？” “谁怕你啊！”翡翠色厉内荏，“程砚，程砚！” 看到崔缇的侍卫，沈如同乌娅换了个眼神，低声道：“就这人！” “那啥，娘在这屋，沈如啊，娘年纪大了，见不得喧闹啊！”赵氏打圆场道。 “好的，赵婶，那我过去看看。”沈如笑着说道。 “沈如，你不要太得意。”崔缇低声道，“我不会放过你的！” “谁怕谁啊！”沈如哼了一声。 沈如进了屋子，乌娅则是守在外头，看似面无表情，实在也在打探程砚。 而程砚自然也看到了乌娅，乌娅清冷，绝美，身上的气息很弱，身为高手的程砚，看不透乌娅的深浅，但直觉告诉他，这人不弱。 崔缇暗恨，老夫人不见她，却见沈如，这说明什么？ “二婶……”崔缇想探一下赵氏口风。 “我要去厨房择菜了啊，你们自便。”赵氏才不掺和呢。 “程砚！”崔缇深吸了口气，“随我过来！” 崔缇跟翡翠让程砚进了屋子，继而，崔缇立马一拍桌子道：“为什么你也没能杀了她？” “小姐，我是你的护卫，不是你的杀手。”程砚说道：“在能杀她的时候，我是动手了，但是后来，她的援兵到了，既然杀不了她，我为什么要犯险。” 程砚木然的脸上没有情绪波动，说的也是理直气壮。 “那现在呢，等她离开后，你再帮我杀了她！”崔缇深吸了口气，“程砚，用沈如的命，换你在方家的十年之期！” “只要沈如死了，我就放你自由！” 程砚眼眸里似乎有些情绪波动了，愣了一会之后，他 第四百二十五章 老夫人睿智 老夫人精神烁烁，虽说卧床，但是半点也没有生病的样子。 “老夫人，我看你容光焕发，挺好的啊！”沈如打趣道：“若是家中觉得枯燥，不如去我牧场小住吧，看看草地，山野，正好余婶也在。” 老夫人含笑看着沈如：“沈如啊，你是要跟崔缇起冲突了吧！” “老夫人睿智，崔缇放着凉州的大客栈不住，来这边，不也是想我投鼠忌器吗？”沈如直言道：“老夫人，我同崔缇必有一战，我怕连累到你！” “沈如啊，老身还是欣赏你的诚实，崔缇来了，其实老身就知道她瞒着什么事。”老夫人目光有神看着沈如，“沈如，那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你们会到这你死我活的地步吗？” 沈如看着老夫人睿智的眼眸，试探性问了句：“老夫人，身体是真的还好吧！” “怎么，你要说的事情，能让我身体不好？”老夫人反问道。 “老夫人，有件事我的确藏了很久，之前不敢说，现在我想说了也不碍事。” “之前叛军从南边打到了京城，如今战事结束，叛军赢了，裴家也将置之死地而后生。老夫人，裴家还有人在的。”沈如隐晦说道。 老夫人眼眸抬了抬，定定看着沈如。 “是世子闻璟对吗？”暗哑的声音带着颤抖，沈如也发现，老夫人的手也抖了起来。 “老夫人！”沈如立马握住了老夫人的手，“你……猜到了不是吗？” “是啊，那崔缇年纪轻轻，怎么会守着一个死人呢？三番两次来凉州，对我们照顾有加，讨好着我这个风烛残年的老太婆恭敬有加。图什么呢？沈如，我老了，但是不聋不盲呢！” 老夫人颤抖的手显示着她内心的波动，沈如握住老夫人的手，愧疚道：“老夫人，你猜的没错，他还活着，一直想着为裴家复仇。所幸，他成功了，相信不久后，他会来凉州，接你们回京的。” 老夫人情绪有些波动大，沈如只能紧握着老夫人的手，不敢再言语。 “好，好，好！”过了好一会，老夫人连续喊了三个好字，倒是渐渐稳定了下来。“这事，你知道多久了？” “流放路上，他就来看过你们。”沈如轻声道，“但是那个时候，他才起事，能不能成功也不知道，所以不敢跟你们相认。” “这次也是我自作主张，提前告诉了老夫人他的事情。”沈如继续道，“老夫人，我同崔缇，是有不得不解决的事情，不过，就算她要我死，我也会留她一命，可是这口气我咽不下啊！” 老夫人一想也就能知道崔缇定是同裴闻璟一道了。睿智的眼眸里，她有着很多的情绪，最后，她重重叹了口气。 “牧场那边，看着空旷不，我人老了，就想待在安静又清新的地方。” “那敢情好啊，老夫人去牧场住几天，就会知道了，余婶在那般做事，还有之前流放的人中，几家没能找到合适的活，我也安排在牧场做事了。”沈如见老夫人听劝，倒是放心了。 “嗯，我知道你是有分寸的。”老夫人能想到大孙子裴闻璟能为裴家复仇，这崔缇怕是起了很大的作用。 崔缇对裴家有恩，对大孙子有情，但是这性子，又着实不讨喜，老夫人想借沈如的手压一压崔缇。 静王府的太妃啊！沈如能感觉到老夫人平静话语中的气势，还有，她觉得老夫人不太喜欢崔缇做孙媳妇呢！ “老夫人，那你好生休息，我先走了。”沈如笑着说道，“明日我能来找崔缇吗？” “可以。”老夫人点头，但随即又说道：“这宅子里的人，是不是也是闻璟安排的？” “老夫人睿智！” 从老夫人屋里出来，正好崔缇也从屋里出来了，四目相对，沈如从对方眼里看出了仇恨。 “赵婶，我要回去了。”沈如高声喊道。 赵氏立马从厨房走了过来，“要回去了啊，行，那我送送你。” “不用，老夫人有话同你说呢！”沈如笑盈盈说道，“不用劳烦赵婶送我们了！” “沈如，你耍什么花样？”崔缇提防问道。 “你猜。”沈如才不让崔缇知道呢！“乌娅，我们走吧，人记住了吧！” “记住了！”乌娅说着，还看了程砚一眼。 崔缇也不多问，待沈如跟乌娅走了之后，她对程砚使了使眼色。 程砚眼神一暗，也就跟了出去。 沈如跟乌娅在走了一段路之后，就发现被程砚尾随了。 “乌娅，停下，不如来问问，他想干嘛。” 沈如回头，等着程砚上前。 “你杀不了我，所以你想干吗？”沈如直白问道。 “杀不了也要杀。”程砚冷着脸道，“是这里打，还是换个地方打？” “改日吧，你回去告诉崔缇，这事没完，不是她追着我不放，是我，必须向她讨回公道。”沈如打量着程砚道，“真打起来，一对二，你会输的。” “什么时候？”程砚开口问道。 “嗯，你猜。”她才不说呢，“崔缇不赶着离开凉州吧，所以，你们急什么？” 程砚打量着沈如，又看了看乌娅。眼下交手，的确没有胜算。 “好。”程砚说完就转身走了。 这人倒是听劝啊！ 沈如不由嗤笑，但只要这人是崔缇的护卫，就免不了要打的。 “同我回刺史府，还是你回颜家？”沈如问乌娅。 “回刺史府吧，你什么时候动手，我都能跟你一起。” 自己出门，萧无烬定又担心着，沈如也不在外逗留了，干脆同乌娅直接回刺史府。 崔缇这边，看到去了又返的程砚，明显有些焦虑。 “你为什么又回来了，交手了吗？” “她说不急在这时，改日她还会来的。”程砚如实道：“她们两个人，我没有胜算。” “怎么会，你不是天下第一剑客吗？我娘说过，没有人能打得过你的！”崔缇烦躁，沈如的淡定，就像是横在她头上的一柄刀。 “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你一日不离开凉州，她就会来找你报复，到时候我也会为你出手的，你急什么？”程砚 第四百二十六章 我还你三剑 余氏早上要去牧场做事，却带上了简单的包袱。 赵氏搀扶着老夫人出门，也带着包袱，看的崔缇有些莫名其妙。 “老夫人，二婶，三婶，你们这是做什么？” “娘身体不好，山上风景好，想去小住几日，崔缇啊，你要一起去吗？”杨氏还一副热心模样。 “山上？”崔缇觉得有些奇怪。 “嗯，就是我做事那，严格的说，不算山上，但是地广人稀，草长莺飞，对于养病来说，是最好的。”余氏也开口说道。 那里……不就是沈如的牧场吗？崔缇心中火起，这一定就是沈如提议的。她要是去了，是不是就落入沈如的圈套了？那里是不是埋伏了很多人？ 反而这边，裴闻璟的人都安插着，加上程砚，崔缇断然拒绝了。 “我与沈如不合，就不去她的牧场了，就是你们什么时候回来呢？” “等娘身体好些吧！”杨氏说道，“崔缇啊，对不住，你远道而来，我们却要出门，不过家中下人都在，有什么事情，你使唤就好。” 崔缇脸色不好看，也只能强颜欢笑。“我会等你们回来的。” “嗯嗯！”杨氏跟余氏都有些敷衍般应了应，就搀扶着老夫人走了！ “沈如，你欺人太甚！”待裴家人走后，崔缇愤愤地捶着柱子，“她定是离间了我同裴家几人。” “小姐，那怎么办，我们坐以待毙吗？”翡翠也不傻，裴家人不在这了，那沈如定会来这里报复她们的。 “把隔壁的人叫过来，若是我出事，他们怎么跟裴闻璟交代！” 崔缇冷下脸道：“我们还有程砚，我不相信沈如敢杀了我！” 惶恐了一日，无事发生，崔缇自认有多人保护，不会出事，便去睡了。 夜半迷迷糊糊的，她被窸窸窣窣的声音，待她醒来，顿时吓的魂飞魄散，尖声尖叫起来！ “翡翠，程砚……救命，救命啊！” 门破开，程砚入内，手中剑势如虹，将地上的蛇全部斩杀，连拉带拽地将崔缇从床上扯到了外面。 巨大的圆月下，乌娅站在屋顶，吹着笛子。 沈如手持利剑，站在乌娅边上。 “崔缇，希望你喜欢这个夜晚。” “沈如，你有病吗，停下，你快给我停下！”崔缇跳脚，站在程砚身边，才避免被蛇咬到。而其他裴闻璟的人，都在同地上的蛇斗争。 “翡翠，翡翠呢！”崔缇四下看，没有看到翡翠，心里无比的慌。 “乌娅，停下吧，我还是喜欢真刀实枪地打。”沈如对乌娅说道。 “我也想看看，这个人的功夫有多高。”乌娅将笛子别于腰间，软剑抽了出来。 沈如从屋顶跃下，直接朝着崔缇刺了过去，程砚自然要护崔缇，便与沈如交手，但是乌娅也横刺一剑，让程砚背负受敌。 没有程砚的保护，崔缇尖叫不断，那地上乱爬的蛇，虽然不被音律操控，但是依旧满地游走。 其他人帮着驱逐蛇群，一时也顾不上崔缇了。 沈如跟乌娅联手对付程砚，她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之前那么多人杀她一个，现在，也就二对一而已。 沈如的招式，程砚是见识过的，但是乌娅，明显更为狠厉，这般背腹受敌之下，他也渐渐落了下风。 “沈如，能停手吗，我还不想死。”这话从程砚口中说出，让沈如有些好奇。 “不想死，但是你不死，我怎么带走崔缇？”沈如狡黠道，“难道你要背叛崔缇？” “程砚，你敢，你要是背叛我，你就是背信弃义，你会被天下人耻笑的！”崔缇尖声道，“沈如，翡翠呢，你把翡翠怎么样了？” “可能被蛇咬了吧，你们感情那么好，过去瞧瞧啊！”沈如示意乌娅停手，“崔缇，你敢去吗？” “你们快去把翡翠救出来。”崔缇立马使唤其他人。“程砚，杀了沈如，你赶紧杀了沈如！” “看来，你的主子想你死！”沈如看着程砚说道，挽了剑花，攻向程砚。 沈如一动，乌娅也动了。 程砚在沈如跟乌娅两人手中，根本就无暇抽身。他自诩天下第一剑客，但没想到，今日竟然被两个女人困住。 许是心灰意冷，程砚故意露出个破绽，执剑的手挡着沈如的剑，沈如收剑已经来不及，直接割断了程砚的手筋。 锃~程砚的剑落地，他捂着淌血的手，顺势后退。 “你……废了我的手！”程砚低吼道，“我是剑客，你废了我的手，我以后怎么拿剑！” 这人……挺会作戏的。沈如想翻个白眼，见程砚退到了崔缇身边，她冷着脸道。 “崔缇，我受了三刀，要么，让我在你身上扎三刀，要么，我就带你走！” “休想，你们上啊，杀了沈如，只要杀了沈如，我会让裴闻璟都嘉奖你们的！”崔缇见程砚受伤，心中恐慌无比，但还是不低头，她绝对不会向沈如低头的！ 沈如耍着剑，笑了。 “裴闻璟应该也告诉过你们，我对裴家有恩吧，你们要杀我吗？” “崔缇，你猜老夫人她们为什么要避开？” “沈如，闭嘴，我守着他，陪着他，用身家性命帮他，你又凭什么？”崔缇有些抓狂，“你凭什么在他心里有位子，你凭什么让他做梦都叫你？” “因为我优秀能干呗。”沈如自信道，“裴闻璟那厮，惦记人妻，你怎么不去指责他呢？” 沈如说着，直接飞刀射出，扎在了崔缇的肚子上。 “啊！”崔缇吃痛，又是惊恐，失声大叫起来。 “我说了，三处，这才一处！”沈如冷着脸道，“你该庆幸，我不想杀你！” “沈如，你敢，你敢！”崔缇捂着伤口，痛的脸都扭曲了。 “都给我让开！”沈如一声喝，持着利剑上前，对着崔缇划了两刀，拔下了崔缇身上的飞刀。 “省点力气吧，死不了！”沈如干完这一切，利索收剑，准备走人。 “沈如，你不得好死！”崔缇对着沈如咒骂，但是身上的伤痛让她跌倒在地，没有翡翠在一旁伺候，其他人明显忌惮沈如，她竟然无人搀扶。 “要 第四百二十七章 到崔缇面前秀恩爱 伤了崔缇心情好啊，沈如觉得自己神清气爽，看谁都给了个笑脸。 萧无烬看她这般愉悦，带了几分调侃道：“怎么，大仇得报，这么开心？” “能不开心吗？看她抓狂的样子，我还想补上几脚呢！”沈如不加掩饰道，“她当她是天上仙子吗，所有人都要顺她意。裴闻璟心思不纯，还来迁怒我，我跟你说哦，老夫人还真是睿智……” 沈如说着裴家人都去牧场避嫌了，也忍不住感慨道：“以前都觉得老夫人年事高了，经受不起情绪波动，但是想想，还是我们太过谨慎了。” 看沈如开心，萧无烬的心情便也舒畅了许多。“阿如，只要你开心就好，事后若是那边来问罪，我帮你顶着。” “一日调令不下来，她就是刺杀刺史夫人，我们不怕。”沈如说的理直气壮，“她崔缇现在什么身份，反正到了皇帝跟前，我都能按死她！” 萧无烬喜欢沈如这般生机勃勃的样子，他笑了笑。 “嗯，我帮你按！” 四目相对，沈如噗嗤一声笑开。 “萧郎，我想去看个后续。”乌娅事成之后，就回颜少卿那里去了，沈如有些眼巴巴看着萧无烬。 “你是想让我同你一道去看崔缇的凄惨？”萧无烬惊讶道，“为夫一个大男人这样不好吧！” “我就是想让崔缇看看，我可是有亲亲夫君的，才不惦记她那个裴闻璟呢！”沈如挽着萧无烬的手道：“我与我的夫君恩恩爱爱，她跟她的情郎，嗯……不怎么恩爱，我就想气她！” “阿如……我发现你不仅小心眼，还孩子气啊！”萧无烬调侃说道，“不过……我喜欢！” 她在闹，他在笑，他愿陪她看去看崔缇的惨。 裴家那屋子门开着，有拿着药箱的大夫进出。 守门的就是断了手筋程砚，手腕已经被包扎过了。 看到一驾马车停在门口，程砚提防起来，但看到下车的沈如跟萧无烬，他不由皱起眉头。 “萧郎，他就是崔缇的护卫，昨天交手，被我挑了手筋，但是我知道，他是故意的。”沈如同萧无烬介绍了程砚的身份。 “请沈姑娘慎言。”程砚压低了声音道。 “不是沈姑娘，是萧夫人。”萧无烬纠正道。 “对，萧夫人，我早就嫁为人妻了，也不知道崔缇发什么疯。”沈如当着程砚的面，很不客气地埋汰崔缇。 “啊！”屋里，传来崔缇痛苦的声音。 听得沈如眼睛都亮了起来。 “怎么，不就是三处刀口吗，至于这么鬼哭狼嚎。” 程砚人至中年，昔日因为一个承诺，要为方家效命十年，虽然期限过半，但是跟了崔缇之后，他的确也有些不想干了！ 方家的女人，都太过偏执小情小爱了，崔缇更甚！ “两位前来，是看小姐笑话吗？”程砚不由问道。 “对啊，我带我夫君来瞧瞧崔缇，我受的罪，换她受，她受不受得住。”沈如承认道。“哦，还有那个不懂规矩，口无遮拦，没有教养的丫环翡翠，死了吗？” “萧夫人怕要失望了，翡翠被蛇咬了，还好及时救了回来，就是，余毒未清，短期内下不了床。”程砚说道。 “哦，我们进去看看。”沈如说道，“你不会拦我们吧。” 程砚摸了摸自己的伤口，让出路来。 崔缇昨夜受伤就上药了，今天是大夫来换药，她又是极爱惜自己皮囊的，生怕留疤，所以叫了很多大夫问这个事情。 只换药的过程，就让她痛的受不了。 “啧啧啧，好惨啊！”沈如站在门口，拍了拍手说道。 “沈如，你还敢来！”崔缇脸痛的煞白，看到沈如，眼中冒火。 “我就来了你能怎样？我同萧郎就想来看看你现在多惨，崔缇，是不是想跳起来打我，可是你能吗？”沈如不客气说道：“你远道而来，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感觉，怎样？” “杀了你对我来说都是易如反掌的事情，留你命在，不过是让你看看，你想杀我，但是杀不了。” “沈如，你得意什么，我以后是什么身份，你是什么身份，到时候，我……”崔缇激动之下，扯到伤口，痛的顿时倒抽一口冷气。 “沈如，等我成为皇后，我一定会杀了你！” 听着崔缇恨恨的话语，沈如却笑了。 “崔缇，裴闻璟欠我人情呢，你说我要是要挟他不娶你，他会不会答应？”沈如附到崔缇耳边说道，“我没有勾引裴闻璟，但是我可以利用他啊，你猜，他愿不愿意被我利用？” “沈如你敢，你敢！”崔缇太过激动，包扎好的伤口又开始渗血，痛的她忍不住叫喊起来。 “你都敢杀我了，我有什么不敢的，崔缇，我就该被你雇佣的杀手杀吗，不过还你三刀口子，你就受不了了？”沈如嗤笑：“是你自己，远道而来，求虐！” “你最好安分地养伤，再惹我，我直接杀了你！” 沈如说完，就转身走了。 “沈如，我不会放过你的，程砚，叫大夫，快给我叫大夫？” 萧无烬自然不好走进崔缇的屋子，但是沈如出来之后，崔缇的大喊大叫，让他不解看向沈如。 “她太激动了，估计伤口又扯到了吧，哈，活该！”沈如说道：“萧郎，你该不会觉得我恶毒吧！” “阿如，你是又演上了吗？”萧无烬轻笑，“放心，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这话，萧无烬故意大声道，确保崔缇能听到。 “嗯，那我们走吧。”沈如笑呵呵挽着萧无烬走了。 “萧郎，还有事务要忙吗？”进了马车，沈如不由问道。 “无事，怎么了？” “那就陪我逛逛吧，哦，翠喜买的那宅子你还没去看，我们去瞧瞧不？” “还有，让裴家人去了牧场那边，我也想去同她们说一声，住久点，这边目前有些吵。” 萧无烬听着沈如开心说着事情，点了点头。“好，我陪你。” 在阿如的以后，都有他的参与，这样的感觉，其实让他很踏实。 第四百二十九章 愿以后凉州不再苦寒 牧场里，裴家几人倒是过的悠哉。 杨氏看了余氏在牧场做的事情，还有些羡慕，两人陪着老夫人散步的时候，就说了起来。 “人有事情做，精神就好些。沈如待裴家，是真的不错。”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这个道理，大家都懂得。”余氏感慨道。 但是老夫人说了裴闻璟的事情后，她们也都知道，这活怕是不长久了。特别是余氏，为了儿子裴重光的以后，能入京的话肯定入京的。 “娘，二嫂，你们说这活我还能干多久啊！”余氏有些感慨，“真的没想到，我们在凉州，世子却在外面为裴家报仇了！” “沈如比崔缇更得我心，可惜沈如已经嫁人了！”老夫人叹了口气，“闻璟私下同沈如竟然也有来往，这事我倒是意外的，不过这般倒也能想通崔缇为何那般讨厌沈如了。” “沈如这事藏了那么久，也还真是……娘，她嫁给了萧大人，可见她对世子是没有男女之情的。”杨氏感叹道。 “是啊，我们裴家没有这个福气！”老夫人重重叹了口气。“裴家人重情义，崔缇这一路帮扶，闻璟定是割舍不下的。但是这崔缇啊……” “余婶，沈如姐姐来了！”远远地，顿珠挥着手臂说道：“正在找你们呢！” “沈如来了，那就听她怎么说吧！”老夫人开口道：“她来这里了，那崔缇……怕是有苦头吃了！” “娘，你就不担心崔缇……死了吗？”杨氏不由问道。 “沈如做事有分寸的。”老夫人说道。 沈如跟萧无烬，是由鲁能驾着马车道牧场的。沈如让鲁能带着萧无烬去其他地方转转，自己则是去了那账房屋子。 只看到林墨香，沈如便开口问了，知道余氏陪着老夫人散步去了。 “林大姐，你在京城可还有家人？”沈如随口问道。 林墨香摇了摇头道：“我本是江南人士，嫁到京城的，现在京城，早就没有什么亲人了。” “那你想要回到江南吗？”沈如随即又问道。 “娘家也没有我的容身之地了啊，我远嫁京城，也是家中继母的主意，就算日后不是流犯了，我同小慈，也无处可去的。” “怎么会无处可去呢，这里不是挺好。”沈如笑道：“或许日后去凉州城内买个宅子，倒也可以生根发芽下来。” “若能如此，倒也不错。”林墨香似乎憧憬了一下以后，“哎，若是小慈大了，我倒希望她能嫁个平凡人家，至少，这等抄家流放的祸事不会落到她头上。” “沈如姐姐，余婶她们回来了。” “东家，那我先回避一下吧！”林墨香起身道，沈如特地等在这，自然是有事的。 沈如点了点头，林墨香刚走，余氏跟杨氏就扶着老夫人进来了。 沈如立马起身，让老夫人先坐下。 “沈如，这是你的地，不必客气。你来，是告诉我们，可以回家了吗？”老夫人浅笑道。 “不是，我想请你们多住几天。”沈如不好意思道：“崔缇养伤，我怕她会吵到你们。” “伤的如何？”老夫人又问道。 “没死没残，就破了三个口子。”沈如轻巧道，“给你们添麻烦了，抱歉。” “这里绿草茵茵，挺好的。”知道崔缇没什么大问题，老夫人倒也真的放心了。 沈如嘿嘿笑了笑，便也不谦虚道：“这里是不错，饭堂统一供应饭菜，你看饭后还能散散步，看看山；晚上看星星特别亮。” “老夫人在这住上几天，肯定神清气爽。” 沈如这话里，自然透露了崔缇那伤势，也得好些天休养了。 “沈如，能再说一说世子的事情吗？”杨氏不由问道：“这事，我听得都有些迷糊了，这孩子是怎么逃过此劫的啊！” “这事我也不清楚，日后重逢，你们可以问他。”沈如说道，“其实，你们就没想过，为什么裴青山有钱吗？” “我们以为是崔缇给的，让青山护院，照顾我们。”杨氏说道，“怎么，青山也知道世子还活着？” 沈如点了点头，继而道：“裴青山怕是去做了世子的兵马大元帅了!” 也是哦，裴青山年前就说找了个镖局的活，要去走趟远的。 杨氏跟余氏都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这事……还真是说不出来的感觉。沈如，你早就知道这些，一定瞒的很苦吧！”余氏唏嘘道：“你对裴家有恩，那若世子真的如你所说坐上那个位子了，你们安国侯府不也可以回京了？” “我已经嫁人了啊，自然是萧郎在哪，我去哪的。”沈如笑笑道，“至于京城，我爹娘并不喜欢那些尔虞我诈的关系，若是他们真的要回去，我也不会拦他们。” “余婶，你们要是回京了，可得替凉州美言几句啊！”沈如笑嘻嘻说道。 “此话怎讲？”老夫人开口了。 “之前我同裴闻璟也商议过的，日后他执掌江山，凉州自治。昔日凉州作为通往西域的必经之路，是开关的，恢复西域通商之后，凉州就不是现在这光景了！” “裴闻璟答应的，但是呢，万一……” “裴家人重诺，既然闻璟答应了，自然会遵循的。”老夫人打断了沈如的话。 “这般自然最好了。”沈如还是笑了笑道：“换句话说，以后崔缇在京城，我要是回去了，不就是自找苦吃？她那性子能放过我，放过我沈家？” “萧郎想为凉州拼一个以后，想让凉州百姓脱离以前那种穷苦境地，若是能恢复通商，凉州富裕指日可待！” 沈如向往道：“我也希望，这凉州能变成塞上江南，能让西域的瓜货香料，稀奇种子都流入凉州，也便是流入中土，老夫人，这凉州，本不该是苦寒之地的。” 老夫人炯炯目光落在沈如脸上，心中越发感慨，崔缇同沈如一比，是太小家子气了啊！ “你这是为了萧大人的仕途啊！” “不，我是为了他的抱负，是为了他想守护的凉州百姓，也是为了我自己，我沈家的以后。”沈如说道：“老夫人，凉州百姓太苦 第四百三十章 遇到亡命之徒 萧无烬没有同裴家人见面，在沈如同裴家人相谈之后，便与沈如在牧场漫步了。 “比起去年，这里更加的生机勃勃了。” “眼下就是草地变绿的季节，自然看着生机盎然了。”沈如回道，“我同裴家几人也说了，虽说施恩莫忘报，但是崔缇这么一闹，我总想给你我，给沈家，求一个保障。” “阿如，其实不必如此，那裴闻璟便非愚钝之人。”萧无烬没有告诉沈如，他与裴闻璟私下也有消息往来的。 “但是崔缇疯啊，裴家重义，裴闻璟肯定要娶崔缇的，到时候崔缇成了人上人，难保不会公报私仇。” “若是她那般，到时候，怕也坐不长久高位的。”萧无烬说道，“阿如，不用为以后尚未发生的事情伤神，过好当下即可。” 沈如望着萧无烬，点了点头，“嗯，该做的我都做了，剩下的我也就放任自流了！” 牧场的确比城中养人，老夫人在这，倒也舒适，丝毫不提回城住的话题了。 沈如跟萧无烬在天黑之前回到了城中。 “萧郎，这几日养伤，我吃的可淡了，我们去烧烤小酒馆吧！”一进城，沈如就挽着萧无烬的手撒娇道。 “依你便是，但是你的伤还未痊愈，要节制些。” “羊肉温补，又不是发物，无事的。”沈如嘴馋啊！ 说沈如做事有分寸吧，萧无烬又觉得她是不是透着孩子气。但是她又真的能干出大事来，他的妻子，还真是一个复杂又神奇的人啊！ 小酒馆里生意不错，沈如三人来的时候，雅间都爆满了。 “东家，这要不就大堂凑合下？”小二低声对沈如说道。 “可以，就先给我们上三十串羊肉，三份羊排……”沈如熟络地点餐，三人也坐下了。 “西北王已经领兵进京，打着勤王的旗号，哎，还是我们凉州好啊！” “什么西北王，我怎么听说，是甘州刺史魏大人的长子？” “就是那位，据说招兵买马，已经有数万手下了，这一路东南向，若能勤王成功，我们西北也能出一个王了！” 沈如跟萧无烬对望了一眼。萧无烬点了点头，这事他自然知道的。 “你觉得会成功吗？”沈如问道。 萧无烬摇了摇头，低声道：“走不出这西北的。” 这事，还是等回家再说吧，沈如扭头看了看那三五成群的一拨人，看着应该是行走的商贩啊！ 很快，滋滋冒油的烤串上来了，沈如立马大快朵颐起来。 “一个女人，也来这里吃喝，这凉州的风气，倒是开放的很啊！”突然间，也不知道哪来的客人，走到沈如身边，拱了一下身子，酒气冲天。 沈如猛地站了起来，手里还拿着肉串。 “你想干什么？” “哟，小娘子脾气大啊，哥哥我……”男人还没开口说完，萧无烬已经起身将沈如拉过。 “鲁能，把这人给我丢出去！” 萧无烬话语一落下，鲁能就动了，将那肥腻男人拎着后颈扔到了店外。 “这店是你们开的吗，凭什么把人往外扔？”男人的同伴愤愤道，“你这女人一看就是不安于室的，大晚上的同男人一块在这外头吃食……” “掌嘴！”萧无烬沉着脸道。 鲁能一个巴掌直接甩了过去。“我家夫人岂是你能置喙的。” “哪来的狂徒，女子在这店里吃个东西，都让你们指手画脚，你们不是凉州人吧！”沈如确定道，“也不知道是从哪个未开化的野蛮之地来的，但是日后，这店，你们不可入。” “凭什么，这店是你的吗？”男人被鲁能一个耳光打的嘴角流血，又听沈如这般说话，极为生气，一边叫嚣，一边喊人。 “是我的不可以吗？”沈如看对方的手下上来，正要出手，却被萧无烬拉住了。 鲁能已经先她一步动手了。 周边的食客都被影响到，纷纷站了起来，一时间，小酒馆里有些乱。 在后厨忙的热火朝天的孔大厨听小二来报，立马从后头出来了。 “大伙儿还愣着干嘛，哪来的不长眼莽夫，居然敢冲撞刺史夫人。”孔大厨到了沈如边上，问了事情之后，立马高声道：“这小酒馆的东家，就是刺史夫人，伙计们都记住这几个人的面孔，以后本店恕不招待！” “诸位受惊了，我们东家说了，给每桌多五串羊肉串，大家继续，继续啊！” 这店的东家居然是刺史夫人，这事也瞒不住了。 之前没能认出沈如跟萧无烬的人，这下子都有些拘谨起来。 沈如干脆让人把没吃完的装好，同萧无烬离开了铺子。 “看来下次还是得去雅间啊，大厅里龙蛇混杂啊！”马车内，沈如一边撸着串，一边说道。 萧无烬替沈如擦了擦嘴角的油，见沈如吃的雅兴没有被打扰，心里倒也没多少不悦。 “大人，夫人，有人跟踪。”马车外，鲁能开口道。 “怎么，杀手组织还没死心吗？”沈如第一反应就是那个金玉盟的杀手又来了。“鲁能，往人少的地方去！” “萧郎，你在马车里，待会我出去会会他们。” “阿如，你还未痊愈，让鲁能动手就好。”萧无烬却是反对道。 “那也行，我观望，要是鲁能敌不过，我再出手。” 马车很快就到了无人之地，鲁能故意把马车停下，后面的人就围了上来。 倒不是什么杀手，是方才被鲁能丢出烧烤小酒馆的一伙人。 “什么凉州刺史，刺史夫人，这凉州破落地，刺史算个啥。”被鲁能甩了一巴掌的男人恶狠狠道：“外头多的是什么刺史，知府，你们这些当官的，不知道已经改朝换代了吗？” “把男的杀了，女的带走！” 沈如对这伙不知哪来的莽夫，表示震惊！ “萧郎，这是无知所以狂妄吗？” “愚蠢又恶毒的人，鲁能，不用客气。”萧无烬冷着脸道。 “是，大人！”鲁能身手不弱的，对方也不过就是六个人，没一会儿，鲁能就同他们战在了一起。 “不对，这伙人是亡命之徒！”见鲁能居然没能把这伙人 第四百三十一章 颜家姐妹抢男人呢 沈如的加入让鲁能如虎添翼，亡命之徒也很快就被拿下了。 敢劫杀刺史，沈如自然不客气，直接打成了重伤。 “萧郎，怎么说，这些人……”沈如看向走过来的萧无烬，“活着都浪费粮食。” “鲁能，去通知县衙的人，我跟阿如等着。”萧无烬看着倒地哀嚎的几人，眉头蹙着。“外面的世道，已经乱成这样了吗？” “栽在你们手里，我们无话可说。但是，朝廷都没了，你还算哪门子的刺史？”一个莽汉吐出一口血水，还是一副嚣张模样。 “你们从何而来，谋害了多少朝廷命官。”萧无烬沉声问道。 “记不得了，县令衙门有些都已经跑了，我们兄弟几人一路杀过来，也没人管。”男人死到临头也不怕，“杀便杀了，反正我们不亏！” “就是，杀吧，杀了我们！” 沈如也是一副无语嫌弃模样，这群人，这都是无法无天了！ “萧郎，要不杀了吧，留着也是祸害，死有余辜！” 萧无烬摇了摇头道：“让衙门先收押，到时候用来杀鸡儆猴！” “凉州刺史，婆婆妈妈的干什么，杀啊，杀了我们！” 沈如听得聒噪，上前一个手刀，把人给劈晕了。 “裴闻璟打下的江山，怎么这么乱！” “阿如，所谓乱世出英雄，很多人都想着浑水摸鱼！”萧无烬神色很是沉重，凉州还是稳定的，但是沙州，甘州，肃州，乱了，何尝不是因为他的手笔呢？ 沈如跟萧无烬，就守着倒了的几个人，吹着晚风，看着夜色，聊着天。 也不知过了多久，鲁能带着衙役姗姗来迟。 回到刺史府，夜已经深了，刺史府里有些昏暗，沈如突然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她是后知后觉啊！ “阿如，你这是做什么？”萧无烬不解问道。 “萧郎，你说我自己就是做石烛跟油灯的，怎么没能把刺史府的都换了呢？” “无需如此，若是你嫌蜡烛不够亮，就把院中的都换了吧！” “要换就一起换，你晚上看公务，不也得亮一些吗？”沈如想着，明个就让安巧去石烛工坊调一批货来。 夜深人静，一夜好眠，沈如第二天起来，依旧神清气爽。看到枕边已经没有萧无烬，心里还有些失落。养伤这几天，每日都能看到萧无烬在身边，她习惯了。 “安巧，你去石烛工坊立马拿一些石烛，交给管家，让他安排到需要用的地方。”梳妆的时候，沈如对安巧说道。 “好的，夫人。” “翠喜，我今日要去铺子上，还要去工坊，估计中午也不在府上，到时候同小厨房那边说一下。”沈如继而又吩咐道，之前因为怕杀手迁怒其他人，她跟乌娅闲逛都不曾去铺子上的。 用完早饭之后，沈如便去萧无烬那也说了要出门的事情。 明眼都能看出萧无烬事情挺多，沈如也就不去打扰了。 棉垫铺子上，双面绣也做了一柜子的展览。 白芊芊终究还是同钱氏合作了，但是用的是双面绣的技法，倒也引来凉州贵妇人们的追捧。 沈如到的时候，还看到黄韵如同黄母在呢！ “沈如，怎么这么巧，刚好今天过来啊！”黄韵如看到沈如，好奇问道：“白芊芊说你已经好些天没来这边铺子了！” “嗯，之前有些事情，现在已经解决了，你们来买刺绣吗？”沈如笑道。 “这些都是样品，双面绣毕竟花费的功夫长些，还是要等定下之后，再让绣娘绣。”白芊芊说道。 “不错，真不错！”黄母看着技法高超的双面绣，爱不释手。 “诶，沈如，最近有个热闹的事情，你想不想知道。”黄韵如对这些不感兴趣，就是陪着母亲出来的。看母亲跟白芊芊在那拿着绢帕爱不释手，她则是拉了沈如到一边说八卦。 “什么热闹的，我虽说忙了几天，但也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没听凉州城能有你黄韵如感兴趣的啊！” 黄韵如嘿嘿笑了笑道：“我闲着无事，就让人趣事说。前几天西街一个院子，闹蛇灾呢，说也奇怪，蛇来的莫名其妙，却的无影无踪，还是打更的更夫说的。” 沈如一愣，这说的不就是裴家那屋子吗？ “这事，我回头跟你说，我知道。” “什么，你知道？”黄韵如愣了，“真是有蛇灾吗？” “嗯，我在那里教训人，蛇是乌娅引来的。”沈如直接说道，“另外的呢，还有什么趣事？” “什么情况，沈如，你遇到什么麻烦事了吗？”黄韵如震惊道，“还有，蛇也能引来？那乌娅，是什么神奇人物？” “西域的奇能异士，岂是你能想象到的？”沈如低声笑，“这事你就别问了，有人想杀我，我不想被杀，直接带着乌娅去教训了她一顿罢了！” “哦哦，一定是危险又刺激的吧！”黄韵如身为黄家的小姐，总觉得自己的生活太过平淡了。 “颜家……又闹丑闻了。”黄韵如低声道，“那颜家大小姐的手伸到妹妹家了，她抢了颜贞善的男人。” 沈如震惊了，这颜淑惠自从在自己大婚那日自食恶果后，完全放飞自我了啊！ “颜家这事没遮好吗，姐妹之间争风吃醋的，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吧！”沈如干笑了几声，着实有些幸灾乐祸。 “反正觉得颜家有些不对，我爹说这是礼崩乐坏的前兆啊！” “这些天你同你娘出门也小心些，多带着护卫，因为外面战乱，又有一些亡命之徒来凉州了。”沈如也提醒道。 “嗯，我爹也说了，你看，我家侍卫就在门口候着。”黄韵如说道。 那边黄母在白芊芊这里，定了两款样式的绢帕，工期是七天，付了二两银子的订金。 沈如目送着黄韵如母女离开，白芊芊也站在沈如身边道：“事情都解决了吗？” 同住刺史府的，白芊芊自然知道沈如跟崔缇的过节。 “暂时解决了，她受伤了扑腾不起来。”沈如笑的讳莫如深，一说到崔缇不好，她就开心。 第四百三十二章 忘记说裴家人在牧场了 白芊芊这刺绣生意，就是在沈如被杀手暗杀和养病的时候谈好的。 沈如也知道，白芊芊向她要钱的时候，她便问清楚了。 “前几日也不好来铺子上，看来这双面绣的确挺遭人喜欢。十两银子一个帕子，也有人买啊！” 沈如感慨道，之前二婶钱氏那边的帕子，二两银子就差不多了。 “双面绣的工艺，还是昔日我家中请了名家教导的。”白芊芊说道，“倒是想想，即便我不做你这掌柜，也可以开个绣楼，传授这双面绣啊！” “那你后悔了吗？”沈如便看向白芊芊问道。 白芊芊摇了摇头，“我又没有本钱，再说了，其实还是做掌柜更省力些，绣花是一件专注又耗心血的事情，还费眼。” “不后悔就好，我之前答应你的，关于这绣品赚的钱属于你的那部分，我都会给你。”沈如说道，“最近，街上都安生吗？” “没见什么不平事，我们这铺子又都是只给女子进出的，我在铺子里，倒是没遇到啥，怎么了，又出事了吗？” “西北不太平，昨个还遇到了几个亡命之徒。” 沈如说道：“都谨慎些吧。” 白芊芊点了点头，跟沈如说了一下铺子的近况。 沈如在铺子里待到午后，就去了工坊那边，莫大娘子就先出的一些款式让沈如过目，连姨娘也跟沈如对了目前的产出跟库存。 “阿如，近些日子，你都没有回沈家，萱萱跟念儿都挂念你呢。”连姨娘试探问道：“可是出了什么事？” “是出了点事，不过现在已经解决了，改日我就回家看爹娘还是弟弟妹妹。”沈如也不瞒着连姨娘，隐晦又有些直白般说崔缇来凉州找她麻烦。 “崔缇她莫不是脑子坏了？”连姨娘很不客气说道：“跟你有什么恩怨，要这么对付你？” “嗯，她就是脑子坏了！”沈如浅笑道：“连姨娘，崔缇还在凉州呢，若是日后见着了，也就当不认识吧，她脑子有病。” 连姨娘点了点头，再有些困惑道：“好好的一个姑娘怎么就脑子坏了呢？也不是，大概我们见到的时候就不太正常，那静王世子都已经没了，她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姑娘就凭着脑子热来送裴家人到凉州，这就不是正常姑娘能做出来的事情！” 沈如笑笑，这还不是最疯的吧，崔缇最疯的不就是还要杀她吗？ 同连姨娘一起吐槽了崔缇之后，沈如看天色差不多，就先一步告辞了。 接下来数日，沈如跟萧无烬有时一起出门有事各干各的事情，都没有刻意去记时日。 “坏了，裴重光，是不是回家了？”突然沈如想起来了，今天好像是裴重光休息的日子。 萧无烬也是愣住，随即同沈如立马站了起来。 “鲁能送裴重光回去的，走了已经有一炷香的工夫。” “那还等什么，快走啊！”沈如立马说道。 沈如跟萧无烬一道出的门，由于阳驾着马车，径直往裴家去了。 而骑着马带着裴重光的鲁能，此刻已经到了裴家门口。 推门进去，裴重光就看到了程砚，他顿时愣住。 “你是谁，为什么在我家？” 程砚一时也不知道作何应答，还是之前就在裴家做事的人站了出来。 “少爷回来了，很不巧，老夫人跟二夫人都去你娘做事的牧场暂住，这事没人跟你说吗？” 裴重光困惑不已，回头看向鲁能。 “鲁侍卫，为什么啊！” 鲁能知道裴家人在牧场的啊，但是过了这么多天，他没问，自以为裴家人已经回来了。 “我忘了，你祖母她们的确就在你娘做事的牧场里。”鲁能挠了挠头，“我还以为她们已经回来了！” 裴重光还是一副懵逼神色，“那他是谁？” “重光！”崔缇从屋子里走出，她已经能下床走动了，但是伤口扯到还是会疼，每疼一次，都让她对沈如更恨一分。 “是你！”裴重光认得崔缇的，震惊之余，还是对崔缇作揖道：“小生裴重光，见过崔姑娘。” 崔缇对裴家有恩，裴重光念着这份恩情的。 “重光，你我是一家人，不必多礼。”崔缇说道：“老夫人身子困乏，就去牧场暂住几日，我来凉州暂时没有下榻之地，也便借住你家了。” “好的，我知道了。”裴重光点头道，继而转头对鲁能道：“鲁侍卫，我们天黑之前能赶到牧场吗？” “重光，既然回来了，不如就住家里吧！”崔缇有心想同裴重光交好，这孩子看着又长高了些，再过几年也就长大了啊！ “不，既然崔姑娘借住此处，重光便还是避嫌吧！”裴重光干脆拒绝道。 “你这人……”正好，翡翠从屋里头也听到了裴重光的话，走了出来，只她一开口，就让裴重光瞪大了眼继而把头低了下来。 “小姐，他……要走就走……这宅子……也是小姐……买的……”翡翠说话不是很连贯，她被蛇咬了，余毒清的不顺利，让她眼斜嘴歪，说话就流口水。 “翡翠，你回屋去！”崔缇喝道，崔缇这模样，看的她心痛不已，更加恨沈如了！ “重光，那我们走吧！”鲁能立马说道：“放心，我一定送你到牧场。” “那……崔姑娘，告辞！”裴重光同崔缇说道，转身地非常利索。 “重光！”崔缇很想拉进跟裴重光的关系啊，可她一喊之下，裴重光走的更快了！ 沈如跟萧无烬在路上同鲁能和裴重光遇到了。 “重光，忘记跟你说了，你家中有客，你娘她们在牧场。”沈如歉意道。 “师母，我知道了，我让鲁侍卫现在就送我去牧场。”裴重光说道，“劳烦师父跟师母跑一趟了！” 这孩子这么乖巧啊！沈如点了点头，倒是目送鲁能同裴重光走了。 “萧郎，那我们……回去咯！”沈如同萧无烬说道，“好像我们白跑了一趟。” “重光其实有自己的主意不是吗？”萧无烬笑道，“你说这回，他是不是该相信，他那大哥……还活着？” 第四百三十三章 还惦记着我的男人啊 答案很快就揭晓了，再次来到刺史府的裴重光，明显有些神色恍惚。 人是鲁能去牧场接过来的，鲁能也有些话要说。 “大人，夫人，重光公子好像有心事，这一路上都皱着眉头。”鲁能说道，“哦，那位老夫人说，再在山里住个七日，便要归家了。” 沈如跟萧无烬待一块呢，听了鲁能的话有些不解。 “萧郎，你猜老夫人的意思，是让崔缇走人还是……” “你若不解，倒是可以去牧场问一下。”萧无烬说道，“或者，问下重光吧！” 正好，裴重光进屋放下东西之后，前来拜见沈如跟萧无烬了。 “师父，师母，我都知道了！”裴重光眼里的光又恢复了，“之前是我驽钝，但是在祖母，二伯母，母亲轮番同我说了之后，我终于相信了。” “但是师父，师母，你们放心，你们对我，对裴家的大恩大德，我会铭记于心的。” “重光，你祖母她们准备回来，还有什么话说吗？”沈如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问道，“崔缇怕还是要在那养伤的。” “崔姑娘也是裴家的恩人，祖母说你同她的恩怨虽未完全了结，但是能否看在她的面上，先放下。”裴重光说道，“还有，我大哥……大概什么时候会到？” “这个我也不知道啊，他远在京城，加上初打下的江山，势必要耗时耗力巩固的，短期内，应该来不了凉州。”沈如说道，“重光，但是我想他要能来，肯定会立马来的。” “我知道了。”裴重光点了点头，“师父，师母，在我大哥来之前，我还是照旧跟着师父授课吧！” “你若有心要学，我也会尽力告知。”萧无烬点头道。 “多谢师父。”裴重光对着萧无烬作揖拘礼，最后，才回去温习课业。 裴重光退下了，沈如同萧无烬则是又有事要出门了。 “安置区块的房子，差不多下个月就能完工了，之前已经有村落搬进去，剩下的也已经全部进行抽签，阿如，到时候，那一块，便又是一处安居之地了！” 萧无烬跟沈如就是去看安置区块的，经过几个月的陆续动工，这几千户的房子，已经接近尾声了。 住进了百姓的那块，明显有了人气，而且这整洁的屋子，宽敞的道路，已经吸引了商人到此地来开铺子了！ 看到颜淑惠的时候，沈如跟萧无烬都惊讶了，自从年后那事发生，对于颜淑惠，也都是闻其事不见其人啊！ 而且，颜淑惠不是日日笙歌吗，但是看起来面色红润，气色挺好。 “刺史大人，许久未见！”颜淑惠看着萧无烬，眼神中多了别的东西。 沈如捕捉到颜淑惠看到萧无烬时那眼中露出来的狩猎之色，这心里头很舒服，事到如今，颜淑惠居然还惦记着萧无烬！ “嗯。”萧无烬敷衍又冷淡地应了一声。 “刺史大人是来视察的吧，这一片的确有着欣欣向荣之意，我想在这一带开个酒楼，萧大人，你说合适不？”颜淑惠以前看萧无烬，那是七分情三分怯，但是现在，那叫眼神乱飞啊！ 沈如看着颜淑惠有些轻佻的神色，拉了一把萧无烬，自己相公被人惦记着，莫名不爽！ 萧无烬转头看了眼沈如，随即笑了。 “本官不是生意人，不懂。”萧无烬看向颜淑惠，神色就收敛了起来。 “怎么会不懂呢，萧大人生财有道，对了，萧大人，我下个月生辰，想在家中办个生辰宴，若是萧大人莅临，我颜淑惠就将生辰礼金全部捐给官府，如何？” “不如何，本官不会去的。”萧无烬拒绝的很干脆。 “颜大小姐，今时不同往日，我家萧郎已经不喜欢摆宴了！”沈如开口说道，要是萧无烬真去了颜淑惠的生日宴，她想想都要为萧无烬的清白担忧。 颜淑惠故意忽视沈如的存在，如今沈如开口了，她才施舍般看向沈如。 “沈如，萧大人以前为了筹集这凉州城所需开支，可没少宴请凉州富商，哦，那个时候，你怕还在流放呢！” 颜淑惠言语中，故意透露出同萧无烬的熟稔来。 “阿如，我们去那边瞧瞧。”萧无烬不想同颜淑惠说什么。 “别走啊！”颜淑惠说话间，确实让手下拦住了去路。 “萧大人，我如今也不强求与你成亲了，但是萧大人，不觉得身为刺史大人，只有一个夫人，府里太过冷清了呢？” “我去！”沈如不忍了，愤愤道：“颜淑惠，大白天的你浪什么？” “我的相公，你这当着我的面调戏，是真的不把我放在眼里啊！”沈如说着话，直接拉起萧无烬，一脚踢开拦路的男人。 “沈如，你不要以为凉州没人了！都给我上，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颜淑惠想找沈如出气很久了，这次遇上，哪能放过。 “萧郎，躲开些！”沈如也有气，虽然没有出兵器，但是面对颜淑惠的护卫，她打起来半点没有压力。 没多久，颜淑惠身边就只有一个人了！ 沈如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指关节，挑衅道：“颜大小姐可真是缺不了男人啊！可是你要找男人就去找啊，惦记我的相公就不好了！” “沈如，你想打我？”颜淑惠就算害怕，这脸上神色也还是嚣张的。 “萧郎，我能打她吗？”沈如回头问萧无烬。 “侮辱朝廷命官，可以动手。”萧无烬沉静道。 “萧无烬，你还算什么朝廷命官，这天下早就改朝换代了，你这个前朝的官，算什么？”颜淑惠冷笑道，“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同少卿做的事情，你以为凉州你能保多久！” 沈如已经动手了，踢飞颜淑惠的侍卫，再直接赏了颜淑惠两个大耳刮子。 “上面一日没有撤销萧郎官职的命令下来，萧郎就一日是凉州刺史。”沈如冷着脸说道：“颜淑惠，凉州不是你颜家的！” “沈如，你不要太得意！”颜淑惠被沈如打了两巴掌，但是身边无人可用，只能忍了。“都给我起来，都是软脚虾吗？”气愤之余，颜淑 第四百三十四章 崔缇来兴师问罪 颜淑惠的事情，让颜少卿带着乌娅又来了一趟刺史府。 “我大姐行事越发荒诞，你二人能否看在我的面上，网开一面？”颜少卿神情凝重道：“我准备让大姐前往肃州，开新的生意。” “肃州？”萧无烬若有所思，“眼下西北动乱，肃州怕是不安全。” “富贵险中求，颜家在肃州本就有产业，大姐如今性情，我倒是觉得她很合适。”颜少卿说道，“你们二位多忍忍吧！” 沈如听得有些云里雾里，但又有些拨云见雾的感觉，同颜淑惠现在的性情合适的？ “那个……肃州的产业……该不会是风月场所吧？”沈如瞪大了眼看着颜少卿说道。 颜少卿一副见鬼了的神色，他有说吗？ “沈如，你挺懂的啊！”颜少卿看沈如的眼神带着一点点幸灾乐祸的笑。 沈如不屑地哼了一声，随即看向萧无烬。“我肯定猜对了！” “嗯，我们阿如是聪慧的。”萧无烬点了点头，也看向颜少卿道：“所以，阿如说对了吧！” “嗯，差不多吧！”颜少卿隐晦道，当着沈如跟乌娅的面，他也不能说的太直白。 “那个，我弱弱问一句，是准备开青楼对吧，那……是姑娘还是小倌？”沈如好奇看着颜少卿。 “萧无烬，你管管你的女人，这种事情，是她可以说的吗？”颜少卿面色有些泛红，眼睛瞟了一下一旁的乌娅。 乌娅神色不变，仿佛对颜少卿同沈如他们说的话置若罔闻般。 萧无烬倒是宽容的很，便不觉得沈如知晓这些有什么不对的。 “阿如说的是实话，颜少卿，我们大男人又何必掩耳盗铃，我们能说的，女子为何不能说的？” “行行行，你宠妻！”颜少卿自讨没趣道：“大姐的事情，我便也同你们说了，她如今行事的确放荡形骸，若是再有冒犯，我希望你们能小惩大诫，嗯，等颜家把大姐打发去肃州。” “小打小闹，自然可以小惩大诫，但是若是过头了，那就由不得我们了！”沈如收敛了玩笑神色。“颜少卿，你大姐恨极了我，当我同她有夺夫之恨一般。” “阿如，那是她一厢情愿的。”萧无烬解释道。 “我知道，我不是怪你。”沈如同萧无烬说道：“颜少卿，你信不信，你大姐在谋划着怎么除了我？” “放心吧，若是她想了什么恶毒之计，我的人也会提前告知的。”颜少卿郑重道：“我不想你们走到不死不休的地步。而且，大姐现在连二姐也得罪了，离开凉州，对她来说是最好的选择。” “但愿如此，但是我看她还想在凉州开酒楼来着。”沈如提醒道。 “此事我会一手推进。萧无烬，沈如，她毕竟是我姐姐。”颜少卿也是无奈。 这个面子自然是要给的，沈如跟萧无烬也答应了颜少卿的要求，只要颜淑惠不作死，他们也能忍一忍。 几日后沈如跟萧无烬一道，回了趟沈家。 “阿如，最近是不是事情很多啊！”沈母上下打量着沈如，有些担心说道。 “娘，事情是挺多的，但是这不有空我就带着萧郎一道回来了吗？”沈如笑道：“萱萱跟念儿还没放学回家啊！” “差不多时辰了，穆尔钦已经去接，接了萱萱跟念儿，再去接你连姨娘，今日最好了，一家人整整齐齐的吃顿晚饭。”沈母心里是欢喜的，“你先同你爹说说话，我去厨房看看。” 看到同自己父亲聊天的萧无烬，沈如笑了，哪还需要她陪啊！ “娘，我陪你去厨房！”沈如追上沈母嬉笑道。 母女二人聊着近况，沈母突然低声问道：“阿如，你同萧大人成婚几个月了，那肚子……”说话间，沈母就打量着沈如的肚子了。 “娘，我还小呢！”沈如有些羞涩，她有多想不开，一成亲就怀孕生孩子啊！ “你不小了，这萧大人又年长你几岁，他不急吗？”沈母担心道。 “娘，世道还没稳下来呢！”沈如感叹道：“你说朝廷倾覆，这新朝还要他当凉州刺史吗？” “而且，西北又出了个西北王，还要勤王，凉州也涌入了一些亡命之徒，总之，还有很多事情要做的。” 沈母皱着眉头，这些她还真没想过。 “阿如，那你有没有想过，若是他不做刺史了，你们怎么办？” “想过啊，新宅子我也买了，要是真不做刺史了，我们就搬出刺史府，我左右有农庄，牧场，工坊，日子总不会差的。” 沈母听沈如说的这么轻巧，倒是心中欣慰些。 “阿如，还是你考虑的周到啊！” “娘，反正家中也不缺进项，外头若是不太平，那就少出门。”沈如说道，“但是我相信这种情况很快就会解决的。” “嗯，娘信你。” 没多久，弟弟妹妹还有秋姨娘也都回来了。 见到沈如跟萧无烬，两孩子开心的不得了，拉着沈如说个没停，更是直接拉着沈如去了后院。 “老爷，夫人，外头有个姓崔的姑娘，说是前来拜会老爷夫人的。”穆尔钦前来禀报道。 “姓崔的？”沈母有些想不起来，不过还是让穆尔钦把人请进门了。 崔缇带着翡翠跟程砚，前来拜见沈家父母，她想着沈如行为不端，那就来敲打一下沈家父母。裴闻璟可是要执掌江山的人，这定国侯总不至于是看不懂时局的！ “崔缇姑娘？你来见我们？”沈母看到崔缇，有些不解，同萧无烬一道在客厅的沈父也有所不解。 崔缇来干什么？ 看到萧无烬的崔缇心里咯噔一声，下意识看向四周，沈如在不在？ “沈老爷，沈夫人，今日前来，我崔缇是来兴师问罪的。”崔缇没看到沈如，见到萧无烬，想着正好。 “翡翠，把面纱摘了！”崔缇对身后的翡翠说道。 翡翠依言摘了面纱，让沈母倒抽了一口冷气，沈父同萧无烬，倒是神色如常。 “沈老爷，沈夫人，翡翠变成这般模样，都是拜沈如所赐。我也不求你们能让沈如认罪，萧大人也在，那我们就来说说，这事该怎 第四百三十五章 怎么让崔缇死呢 沈家父母面面相觑，崔缇找沈如麻烦的事情，连姨娘也说过；现在倒好，崔缇还上门兴师问罪了！ “崔姑娘，你确定是要避重就轻吗？”萧无烬开口了，“你把你买凶杀人的事情都忘记了吗？” 崔缇面色一僵，嘴硬道：“但是沈如没事不是吗？萧无烬，你莫不是忘了同裴郎之间的交易了吧！还是你根本就没把裴郎放在眼里？” 他说的是崔缇伤害沈如的事情，崔缇说的确实他跟裴闻璟的关系。萧无烬笑了，这崔缇……脑子的确有坑。 “就是，崔缇，我们阿如跟你无冤无仇，你居然雇杀手杀她，也亏是我们阿如功夫高啊，你还来兴师问罪，你问的是哪门子的罪？”沈母面色不悦，更有些气愤道。 “什么，她要杀阿如？”沈父凝眉，虽说他一贯文雅，但是在女儿的事情上从来都是比较强势的。“崔氏女，你可真是恶毒，还胡言乱语，我看你简直就是疯魔了！” “静王世子早已亡故，你却异想天开。即便你真与裴家儿郎成婚了，难道你就能对我家阿如这般吗？” “本……我……来人，把这女人赶出去。”沈父气极，对着崔缇一阵骂。 崔缇愣了一下，随即笑了。 “萧大人，你跟沈如还真是把所有人都瞒着啊！” “静王世子没有死，他为裴家复仇成功了，如今已经问鼎江山，而我崔缇，会是跟他携手一生的人，安国侯，你们不想回到京城，不想恢复往日荣光了吗？” “裴闻璟要是还活着，到了我面前，我都要问问他，沈家欠他了吗？昔日因裴家落难，今日，还要受你这毒妇欺辱？”沈父愤愤道，“想让我们回京，行啊，把你这毒妇给休了！” “你们放肆！”崔缇气的胸口疼，沈如难怪如此嚣张，还不就是沈家二老这般不识抬举！ “我说是谁像疯狗一样乱叫，原来是崔缇你啊！”沈如被家中下人告知崔缇来了，她让连姨娘陪着弟弟妹妹，自己则是过来应付崔缇。 “程砚！”崔缇看到沈如，心里一紧，立马低声喊程砚。 “小姐，我这手，那不了剑了！”程砚却是直接说道。 “沈如，你敢在你爹娘面前对我动手吗？你真不怕以后落在我手里吗？”崔缇红着眼说道。 “我是真不知道你脑子里装的是什么浆糊，跑到我家来对我家人要挟恐吓，你算什么？”沈如冷着脸道，“你反复强调你日后要对我做什么，那你觉得，现在就杀了你如何？” “你敢？”崔缇步下一个踉跄，明显是胆怯了。 “萧郎，你说如何？”沈如看向萧无烬，爹娘太过厚道，怕是下不了黑手的。 “崔姑娘屡次谋杀本官的妻子，本官便是直接杀了，也不为过。” “你们……你们敢？程砚，程砚！”崔缇立马紧张喊道。 程砚有些无奈，他也不知道崔缇脑子里想什么？明显不占优势，却还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 “诸位，裴闻璟不想崔缇死，即便诸位对她不满，也不能让她死。”程砚站了出来。 “程砚，你说……什么……你……保护……”翡翠开口说道，嘴歪地又流口水了！ “崔缇蹦跶地太厉害了，你们三……一个残了，一个废了，还有一个脑子不正常的，我觉得有必要限制一下你们的行动能力。” 沈如不想崔缇再闹事，其实她更怕的是，崔缇会对爹娘还有弟妹动手。 “萧郎，关了吧！” “可以！”萧无烬琢磨着，崔缇这个人心胸狭窄，以后真成了皇后什么的，对他们太不利了，最好还是杀了好。 崔缇瞪大了眼，这两个人，当着她们的面，在说要把他们关起来？ “程砚……” “小姐，我拿不了剑的啊，我是剑客！”程砚无奈道。 被关起来又怎么了，反正他都看出来，他又不会作死。 “请三位移驾刺史府吧！”被萧无烬叫到的鲁能听了全耳，便是上前说道。 “萧无烬，你敢关我？你不怕？”沈如上前，一个手刀劈晕了崔缇。 翡翠眼疾手快，把人给抱住了，指着沈如，想骂却不敢骂。 “走吧！”沈如还是挺忌惮程砚这个人的，让萧无烬在沈家陪父母，她同鲁能一起把人送到刺史府关押起来。 程砚倒是配合的很，没有崔缇在那上蹿下跳，翡翠又不敢说话，还真相安无事地到了刺史府。 刺史府空院子挺多的，鲁能叫人安排了一下。 “此女神志不清，对夫人有着极大的敌意，让人看紧点。” 沈家这边，沈父跟沈母还是问了萧无烬，关于裴闻璟的事情是否是真。 待到从萧无烬这里确定裴闻璟还活着，身份不一般之后，沈父跟沈母互看了一眼。 “萧大人，若是这般说来，崔缇日后还是皇后了？她这等脾性岂能做皇后？她要是做了皇后，我们阿如以后……”沈母担心道，“即便我们不回京城，就待着这凉州，她也怕不死心吧！” “此女心性偏执，为何对阿如有如此大的仇恨？”沈父有些不解。 “那裴闻璟，心悦阿如。”萧无烬也不隐瞒，“崔缇痴恋裴闻璟，对阿如嫉恨，所以千里迢迢来这凉州，想要杀了阿如！” 沈父跟沈母面面相觑，这理由……有些莫名啊！ “在京城的时候，我们阿如同裴闻璟，也没怎么往来啊！”沈父困惑道，“再说了，阿如都嫁你为妻了，这崔缇，莫不是疯了？” “嫉妒让人面目全非。”萧无烬说道，“为保凉州安宁，我与裴闻璟是有所交易，这崔缇又是他未过门的妻子……”萧无烬皱着眉头，“我会让她再也伤不到阿如的。” 沈母跟沈父互看了一眼，随即，便听沈母开口道：“阿如心善，的确得防着崔缇，若是让她永远留在凉州就好了！” “小婿会想办法，既不会让裴闻璟以此为难阿如，也不会让崔缇日后迫害阿如。” “会不会裴闻璟不在乎这个崔缇呢？”沈母继续说道，“既然你说他喜欢阿如，那崔缇……”她估摸着便 第四百三十六章 你不怕她回去治你罪吗 “夫人，那边倒是消停了，我听人说，是给崔缇下了点药，让她暂时失声。”翠喜话语里，是有些幸灾乐祸的。 “是该给她点苦头吃吃的，不过，那个程砚，也安分？”沈如问道。 程砚只是伤了手腕，又不是真的废了！ “挺安分的啊，虽然说是个不起眼的小院，但是没打入大牢，已经是大人网开一面了。”安巧说道：“就他们之前对夫人你做的事情，这还是轻的。” “对啊，夫人，我怎么感觉大人对崔缇，网开一面了？”翠喜不由问道，“夫人，你也是呢！” 沈如看着翠喜三人，事到如今，她也不用隐瞒了。 “裴闻璟呢，没有死，之前所谓的叛军，也是裴闻璟组建起来的复仇大军，崔缇背后的方家，给裴闻璟的叛军提供了所需的物资。所以，对崔缇，的确是有些投鼠忌器，毕竟裴闻璟要娶她的。如今裴闻璟倾覆前朝，坐上了那个位子，若是我杀了崔缇，我是怕裴闻璟要为崔缇复仇，对我，对萧郎，甚至对沈家，” 翠喜三人瞪大了眼，这事……怎么听得那么不切实际呢？ “所以，你们该知道为什么崔缇这么招人恨，我们却还是留着她的缘故了吧，没办法，她背后的男人，地位高啊！”沈如最后感叹道。 “可是，夫人，崔缇为什么要害你呢？”翠喜忍不住问道，“还特地跑到凉州来？” “哎，谁叫你们夫人我，魅力太大，都已经嫁为人妻了，还惹得那位对我动了心。”沈如感慨道，“我也不想的啊！” “夫人，你的意思是说，裴世子喜欢你？”安巧惊呼道，“这裴世子看不出来如此花心啊，用着崔缇的钱，还对夫人你起了心思，他这……也太过分了吧！” 沈如噗嗤一声笑开，多可爱的安巧啊，说的真对！ “裴家人在凉州，所以裴闻璟最后还是会来凉州的，到时候，把崔缇整整齐齐带走就好了。”沈如说道，“这段时日让她在外头，我担心她又做出什么事来，昨日，还去了沈家，把爹娘都给气到了。” “夫人，可是万一她得势后，报复你呢？”翠喜收敛了玩笑神色，紧张说道，“按你这么说，以后她可能是皇后啊！” “就是啊，夫人，她如今就无容人之量，等她当上了皇后，怕是更会报复你了！”安巧也担忧道。 “这个……山人自有妙计！”沈如笑笑，昨夜萧无烬也同自己说了这个事情，哎，所以，总要拿捏住崔缇的，如果不能，只能兵行狠招了！ 刺史府的院子跟护卫，能困得住崔缇跟翡翠，但的确困不住程砚的。 程砚已经把刺史府摸透了，说来也是震惊，这一个刺史府，居然破落如此，但唯独一个地方，明显不一样。 大白天的，程砚也能如入无人之境一般在刺史府摸鱼，沈如在自己院子里说事，就察觉到有人摸入了。 余光撇到程砚的身形，沈如直接说道：“出来吧，我也没想过刺史府的护卫能拦住你。” 程砚也坦然现身，左右打量了一下，开口道：“原来这是刺史大人同夫人的院落，难怪与众不同。” “对啊，萧郎的钱只能修缮这么一个院子，同我成亲，总不能没个新物件吧！”沈如大方说道，“程砚是吧，谈谈？” “萧夫人想谈什么？这拘了我家小姐在这，你我应该是敌人。”程砚玩味道。 “那你怎么不把崔缇救走呢？”沈如反问道，“你不是她的护卫吗？” “程某卖身方家十年，今年已经是第七个年头了。”程砚说道，“还有三年，不想交代在凉州。” “而且，我也看出来了，你们不会杀了崔缇，她性子有些偏激，是该打磨打磨，不伤大雅之下，我可以作壁上观。” 沈如看向程砚的右手腕，倒是调侃道：“这代价有些大啊！” “还行，我的左手其实也能拿剑。”程砚挑眉道。 这是……在同自己漏底牌啊！沈如笑了：“程砚，不如进屋喝杯茶？” 程砚也不推辞，同沈如坐下喝茶了。 “听说，方晋也喜欢你？”程砚的一句话，让沈如差点把茶水给喷了出来。 “你与方晋什么关系？”沈如好奇问道，“在你们来之前，方晋也来了一回凉州，他如今已经不是方家的人了。” “的确，方晋虽说是从小养在崔缇身边的护卫，但他要走，随时都能走，比我可幸运多了。”程砚还有些感慨，“我被誓约困在方家的时候，他还是个半大孩子。” “你应该一开始不在崔缇身边的，难道你保护的是她娘？”沈如好奇问道。 程砚点了点头，应道：“不错，方晋离开之后，我才接手了这事，倒不想崔缇同她母亲，完全不同啊！” “崔缇的娘亲，是清河崔家的妾室吧，方家巨富，怎么会让女儿做妾？”沈如还是好奇问道。 “方氏执意如此，与那崔家家主倒是情投意合，她虽是妾，表面上崔家家主不甚在意，但实际上，崔家家主对方氏甚是宠爱。崔缇虽说是庶女，看似在崔家不受重视，但却接手了方家的产业，实则也是崔家家主对她们母女的宠爱。” 沈如了然，崔缇那性子，就不像是一个被打压的庶女。 “所以，崔缇铁了心跟了裴闻璟之后，方家出钱，崔家出力吗？”沈如问道，“被你这么一说，我好像更不能动崔缇了！” “但是，崔缇怕是越发恨我啊，哎，真是个难题啊！”沈如叹息道。 “萧夫人说的没错，崔缇要是死在凉州，崔家，方家，还有裴闻璟，都会找你。”程砚如实说道。 “我也不想好吃好喝养着，我跟她有仇。”沈如说道：“那就等吧，等裴闻璟来，我把崔缇交还给他。” “还有，作为崔缇护卫的程砚，真的不怕崔缇回去之后，治你没有保护好她的罪吗？”沈如看着程砚说道，“你同我说这么多，想要什么呢？” 第四百三十七章 同裴家人交底 程砚用左手摸了摸鼻子，从容不迫道：“我这手筋都断了，怎么能说我没尽心保护呢？” “那么，你想从我们这里得到什么呢？”沈如继续问道。“我也知道这刺史府的侍卫拦不住你，你若要走，没人能留得住。” “责任在，只能待在崔缇身边。同你说了这么多，一来，是觉得你身为女子，能有如此身手，的确不容易。二来吗？希望在裴闻璟到凉州前，你们不要动崔缇。” “她不作妖，我们就不动，那你回去劝劝她，安心待着吧，院子是破落了些，但也能遮风挡雨不是吗？一日三餐也有人送，又没花她钱；要怪，就怪她跑我家去，私人恩怨，不祸及家人，她……不懂规矩啊！” “也便是对你她才这般失态，抛去你的事情，她还是很得体的。”程砚说的有些心虚。 沈如不置可否般轻呵了声。“请回吧，看好崔缇。” 程砚起身，谢过沈如的茶，便离开了。 “夫人，这人怎么能在刺史府随意走动啊！”翠喜担忧道。 “他功夫甚高，府里头的侍卫拦不住他。先不用多管，崔缇能消停几天就几天。”沈如说道。 沈如想着崔缇困在刺史府了，裴家那边还得去说一下。 正好，萧无烬忙完事务回了院子，看到沈如准备出门，便是开口询问。 “准备去趟牧场，不管怎样，把崔缇困在这里，也得让裴家人知道。”沈如说道，“若是无事，陪我一道去吧！” 萧无烬想了想，摇了摇头：“下午，知府会过来，阿如，我怕不能同你一道去了。” “无事，嗯，那程砚还是注意些。”沈如提醒道。 风和日丽，牧场这边更是天空如洗，那湛蓝的天上一朵云都没有。 这样的地方，让沈如觉得心旷神怡，谁稀罕回京城啊，凉州多好！ “老夫人看着气色更好了啊！”见着老夫人，沈如笑着说道，“看来这地方还真是养人。” “是不错，沈如，若是可以，我还真想在这养老啊！”老夫人调侃道，心头有了期盼之后，心思也活跃了，不再如之前那般老态龙钟了！ “老夫人，日后回了京，王府大宅不也是美不胜收吗？”沈如说道，“今日我来，倒是想同你们陪个不是。” “沈如，这话怎么说？”杨氏不解道，“你哪会做什么对不住我们的事啊！” “哎，崔缇跑我沈家，冲我爹娘发火，我这气不过，就抓了人关刺史府了。”沈如歉意般道，“崔缇日后是裴家妇，我这般，也是无奈啊！” 沈如这话，让裴家几人，一时接不上话来了。 “你做事有分寸，我们还是信得过的。”老夫人顿了顿说道，“崔缇……莫要伤她性命。” “如今裴家小院，由下人看着，老夫人，他们也都是世子安排保护你们的人，所以……”沈如的意思便是她们若是想回去就回去吧。 “之前说好七日再回，那边过七日吧，这牧场待久了，心中舒坦啊！”老夫人笑道，“沈如，我们并没有责备你的意思，崔缇也好，她最后的归宿，就让闻璟来决定吧。” 老夫人神色慈爱，沈如点了点头，是该由裴闻璟来定。 “我这牧场，这几日老夫人可都看完了？若是还有不尽兴的，我陪老夫人走走？” “行啊，就你陪我走走吧。”老夫人笑着道，让杨氏跟余氏不用跟着了。 待沈如同老夫人离开后，杨氏重重叹了口气同余氏抱怨道：“那崔缇眼高于顶，哪有沈如来的得体；可惜沈如嫁人了，否则，闻璟替王府翻案，赦免之前牵连的几家。沈家恢复爵位，这定国侯府同静王府不正好门当户对吗？” “这话也就我们现在说说，沈如跟萧大人情投意合。我们可不能做棒打鸳鸯的事情。”余氏说道，“闻璟……也没那强取豪夺的癖好吧！” 杨氏不知道，裴闻璟还活着的事情就有些让人惊骇了；但更惊讶的就是，裴闻璟还能推翻皇室。“你说，一个人经历了那么多，性子会变的。” 余氏沉默，她们在凉州受了照顾，过的不算苦；但是裴闻璟却是背负着家愁，一路打了上去，其间的苦，她们能想到的。 “不管怎样，裴家总不会恩将仇报的。”余氏感慨道，“沈如是个好姑娘。” “是啊，多好的姑娘啊！”杨氏感叹。 沈如陪着老夫人漫步在草地上，清风徐徐，眼下也是凉州最好的时节啊！ “老夫人，我庄子上今年除了种棉花，也开始种稻谷了，我帮爹娘也置办了庄子，日后，有人种地，我们这个也有吃不完的米粮了！” 沈如悠悠道，“比起京城昔日的时光，我还是更喜欢凉州啊！” “沈如，你的性子倒是同你祖父相似，沈家本该是将门啊！”老夫人感慨道。 “是啊，祖父在凉州可是当过主帅呢！”沈如顺着老夫人的话道，“兜兜转转，我们一家人又来了凉州，若是日后我弟弟想走仕途，那就让他一步步走回京城吧！” “就没有想过，萧大人能调回京城做京官？”老夫人试探问道。 “那等凉州好起来吧，任重道远呢，说不定到时候，京中又没位子了！”沈如不在乎道，“老夫人，我不在京城，能少很多事端。” 老夫人心中自有定夺的，崔缇不是一个人啊！ “嗯，沈如，沈家有你，会更好的。”老夫人赞许道。 在牧场待了好一会儿，沈如才回了刺史府，倒是跟白芊芊一道进了门。 “沈如，你怎么想的，把崔缇给关刺史府了？”白芊芊不解问道，“就不怕她事后报复吗？” “在外面跟疯狗一样乱叫才烦，她跑我沈家说我伤害她，呵，全然不提她买凶杀人的事情。”沈如吐槽：“我爹娘可是帮亲不帮理的。” 白芊芊也不懂这里头的曲折，只是觉得奇葩太多了！ “崔缇的护卫是个高手，提防点，别撞到枪口去。”沈如提醒道，“不过大概你也见不到。” 白芊芊不解，不是关着吗？她怎么可能碰到。 第四百三十八章 各自筹谋 京中的消息，终于传到了凉州。 萧无烬看着收到的线报，叫来了沈如。 “裴闻璟没有称帝？”沈如看了线报之后，“从皇家宗族里选了一个四岁稚儿称帝，改国号新元，裴闻璟为摄政王？” “裴闻璟此举，意在同世人告知，裴家从未有过造反窃国之心。他为裴家翻案了！” 萧无烬说道：“还有西北王那万人大军，才出西北，就被打的溃不成军了。但是西北王逃了。” “裴家翻案的消息已经传开了吗？”沈如问道：“裴闻璟是不是要来凉州了？” “目前尚未接到他来凉州的消息，阿如，但是快了！”萧无烬心中已经有所盘算了，逃离刺史府的崔缇遇上被的如同丧家犬的西北王…… 就是，他的阿如善良啊，这种事情还是让他来办吧！就是还没查到西北王跑哪了。 “与我们还是没多大关系，等裴闻璟的这段时日，我还是做好我自己的事情吧！”沈如回想了一下对原书里的记忆，忘得差不多了，裴闻璟有没有称帝她也记不得了啊！不过，幼帝……这跟自己称帝没什么差别啊！ “嗯，忙自己的事吧！”萧无烬点头说道，沈如忙着生意场上的事情，就不会注意到他这边的动向了。 沈如没有去管崔缇在刺史府过的怎么样，碰面不过是多一些讽刺，棉垫铺子又推出了一些新的里裤款式，嗯，夏天来了，需要布料少一点的，受众么……去趟烟霞阁咯！ 崔缇失声是暂时的，药效过去之后，她就能说话了，但是困在这方寸之间，她更恼火。 “程砚，难道你右手废了，就不能带我杀出这刺史府吗？这凉州我不待了！”崔缇焦躁无比。 “小姐，有吃有喝不挺好，等着裴世子前来不就行了？”程砚淡淡道：“萧刺史不会杀你的。” “我堂堂方家家主，被困在这个地方，你让我能甘心？”崔缇拔尖道：“杀不了沈如，我日夜难安！” 程砚看着崔缇因嫉恨扭曲的面孔，心里唏嘘。 凉州山高皇帝远，这沈如又不可能影响到崔缇的荣华富贵，至于吗？ “程砚，你一定可以带我出刺史府的，即便你不行，你去联络裴郎安排在凉州的人，我要离开凉州！”崔缇深吸了口气，“在凉州我奈何不了沈如，等我回到京城……” 程砚看了眼崔缇，便是挪开眼去，崔缇想着脱身之后报复沈如，那沈如同萧无烬会由之任之吗？ “好，等天黑了，我出去联络。”程砚应道，至少能让崔缇安静一会。 崔缇在筹谋，萧无烬也在筹谋，沈如则是忙着自己铺子上的事情，但也忘记让人盯着程砚。 这般过了几日，某日早上，翠喜就低声同沈如说道。 “夫人，夜里那程砚又潜出了府里，更夫说，他去了镖局。” “所以，崔缇是要跑路了啊！外头又不太平，她还真是……”沈如猜到崔缇的意图了，镖局走镖，最是正当理由。她得去同乌娅商议下，那制衡杀手的药叫啥来着，让崔缇给吃了，也好以后威胁崔缇！ “翠喜，我出去找下乌娅，你做的很好那边的动向继续盯着。”沈如是行动派，直接去颜家找乌娅了。 到了颜家，发现颜家在搬东西，沈如惊讶，刚好看到认识的，就随口问了句。 “哦，老爷夫人要搬家了，这东西多，搬三天三夜也不一定能搬得完。” 哟，真的要搬家了啊，乌娅强啊！ 沈如正要开口说找乌娅，就闻到一阵香粉飘了过来。 只见一堆环肥燕瘦的女人走了过来，沈如眨了眨眼，哟，那不是自己的三婶吗？ 在这一堆女人里面，三婶杨氏可不是最好看，也不是最年轻的，但颜家的饭菜养人吧，倒是把杨氏给养好了，徐娘半老，风韵犹存，身姿还妙曼了起来。 也便是在京城当了那么多年的贵夫人啊，这仪态还挺有模有样的。 杨氏也看到沈如了，神色讪讪，沈如是刺史夫人，她一个做人侍妾的，倒是真没啥好得意的。 “姨娘们都快些，新宅子已经整好了，赶紧过去吧！”颜家门外，还停了好几辆马车。 沈如往边上站了站，脂粉味重的让她想打喷嚏。 杨氏没有同自己搭话，沈如也就当不认识，只能感叹，颜少卿的爹，还真风流，老当益壮啊！ “萧夫人，你还是先到花厅等候下，少爷也在忙。”管家见沈如在一旁，连忙说道，“今个儿家中乔迁，倒是怠慢萧夫人了！” “无事，那我去花厅候着。”沈如也不急，她前脚才进了花厅，回头就看到颜少卿陪着自己的父女走出来了。 “少卿，你若是要娶乌娅，我是绝对不同意了。”颜夫人神色不是很好看，话语里对乌娅明显就是成见很深。 “娘，过你们的日子去吧，这里就留给我跟乌娅。”颜少卿不耐烦说道。 “这偌大一个院子，你不觉得冷清吗？”颜夫人还是想劝颜少卿的。 “就是，少卿，你该多收些女子，让颜家开枝散叶，那乌娅，看着并不像是能……” “停停停，再说的话，我也不想送你们了！”颜少卿打断了颜父的话，“爹，你这么多妾室，怎么就只有娘给你生了我们三？” “女人多难道就孩子多？”颜少卿鄙夷道，一群女人争风吃醋，搞得乌烟瘴气的，颜家到他这，就该断了这不正之风！ 颜父张张嘴，最后叹了口气。 “那不是萧夫人吗，少卿，我们自己走吧。”颜父挥挥手，颜家老宅留给儿子，他也无话可说。 颜少卿看到沈如，眉一挑，也就走了过来。 “找我，还是找乌娅？” “当然是找乌娅的，今天我来的不巧啊！”沈如看颜家这搬家的大部队，调侃道。 “是挺巧，管家，请萧夫人去主院吧！” 颜少卿没心情同沈如说什么，叫来管家，自己还是去管爹娘搬家的事了。 乌娅就在屋里打坐，完全没有被外面的喧闹声所惊扰，反倒是沈如来了，才让她从入定的状态中走了出来。 第四百三十九章 找乌娅配毒药 “这么麻烦做什么，杀了不就一了百了？”乌娅听了沈如的意思，有些不认同道。“你若是瞻前顾后，我去。” “好好的姑娘家，别整天打打杀杀的。”沈如笑道：“我这人不是有好生之德吗，所以……乌娅，有没有这种药？” “有。”乌娅说道，“我可以给你配出来，但是她配吗？” 沈如叹了口气，开口说道：“乌娅，我学武，从来都不是为了对付不会武的人。崔缇是可恶，但是就算最后作死了，也不该是我们练武之人做的。” “我的刀剑，面对的都是同样习武的人啊！” 乌娅不能理解沈如的坚持。“她都要杀你了！” “她请杀手杀我，我把杀手都干掉了，也伤了她，现在在找制衡她的法子，崔缇啊，我不杀她，她杀不了我，最后要是受制于我，她自己会作死的。”沈如说道，“嗯，但是路是自己走的，她想不开啊！” 乌娅看着沈如，若有所思，最后说了句：“麻烦！” 沈如嘿嘿笑笑，故意放柔了声音道：“乌娅，你最厉害了不是吗？帮帮我嘛！” “我知道了！”乌娅说完，抿着唇，嘴角还是有些上扬弧度的。 外头闹哄哄的，沈如跟乌娅干脆就走出了房门，却是看到了颜家姐妹二人。 颜少卿在同颜淑惠跟颜贞善理论，近乎吵闹了！ “少卿，你怎么就能让爹娘都搬出大宅了呢，你把我们两个赶出家之后，连爹娘也要赶出去了？你对得起颜家的列祖列宗吗？”颜贞善痛心说道。 “大姐，二姐，颜家列祖列宗的牌位在祠堂摆着，要不，过去拜拜，问问？” 颜少卿讽刺道：“两位姐姐过的日子，还不够滋润吗？非要插手这边的？大姐，你不是已经答应去肃州了吗？” “去是要去的，不过弟弟啊，这事你办的太不稳妥了，之前也以为就说说的，倒不想你还真把爹娘扫地出门了！” 颜淑惠说道：“颜家这样，可是会被人戳脊梁骨的。” “呵，姐姐们大可不必为颜家颜面担心。此乃颜家主宅，颜家家主便可继承此大宅。”颜少卿讽刺道，“再说了，爹娘所迁的新居，并不比这边小。” 颜贞善看到了乌娅跟沈如，面色一沉。 “少卿，你真的要跟这位来历不明的异族女子在一起吗？”颜贞善指着乌娅。 颜淑惠顺势看了过来，见到沈如，顿时眼红。 “少卿，是不是这两个女人给你吹的枕头风……” “大姐，你在说什么胡话！”颜少卿喝止了颜淑惠，“既然不是来找弟弟叙旧的，那就走吧！” 乌娅跟沈如也走了过来，听到颜淑惠的话语，沈如还真的来气。 “沈如，你这个贱人，你已经嫁给了萧无烬，却还同少卿往来过密，你这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吗？”颜淑惠看着沈如骂道。 “心思肮脏的人看什么都是脏的，我看颜大小姐是该去洗洗眼睛了！”沈如回怼道，“我来找的是乌娅，可不是颜少卿。” “少拿这女人说事。”颜淑惠恼怒道：“你知道你把她安插在少卿身边是什么目的。” 这话越说越离谱了，颜少卿烦躁道：“爹娘的院子还有些东西没带走，你们两个要不，自己去挑一挑有什么要的？” “少卿，你觉得我们是来捡便宜的？”颜贞善不乐意了，“颜家百年老宅，都在你的手里了，都是颜家人，你可真是……” “二姐，安心生下孩子，不会少你的！” 哦，这颜家的事情，当着她们外人的面，说不好吧！ 沈如瞄了眼颜贞善的肚子，打断颜少卿道：“你们事忙，继续，我请乌娅出门一趟！” 颜少卿摆摆手，示意沈如自便，但是颜淑惠还真不打算放过沈如。 “沈如你站住！”颜淑惠几步上前，拦在了沈如面前。 “我不会让你这个刺史夫人的位子坐太久的。”颜淑惠低声威胁道，“我对萧无烬，志在必得！” 沈如瞪大了眼，当下对着颜少卿高喊道：“颜少卿，你大姐要抢我男人！” 颜少卿脑门突突的，沈如至于这么喊出来吗？ “大姐，你又发什么疯！” 颜淑惠冷哼一声，倒没有再说什么。 沈如拉了乌娅走了，她怕自己想打人。 “这能忍吗？”乌娅问道。 “不想忍，但是先忍着，当着颜少卿的面，打他姐总不太好。”沈如低声道，“等在外面，我会动手。” 乌娅回头看了眼颜少卿，微微迷了眼。 颜少卿也仿佛感受到乌娅的杀意，顿时惊了一下，再看向自己的两个姐姐，有些冒汗。 “二姐，你回家养胎，大姐，你去肃州，开你的青楼，这样不好吗？” 颜少卿头大道：“爹娘跟一众姨娘，以后关起门来，想怎么玩就怎么玩，也很好！” 沈如自然不知道颜少卿他们在说什么，拉了乌娅出来，就催着乌娅去买那药所需的材料。 “阿如！”正好沈母出门，见到沈如跟乌娅从颜家出来，有些惊讶。 “娘啊！你这是要去买东西？”沈如见到沈母，甚是欣喜。 “嗯，给你爹买些文房四宝。”沈母说道，“不忙的话，陪娘一道？” 沈如看了看沈母，再看看乌娅，嘿嘿笑了笑。 “娘，我跟乌娅要去做大事，就不陪你了！” 说完，沈如就拉着乌娅跑了。 看得目瞪口呆的沈母随即笑开，不由叹气，女儿这嫁人了也还是跟孩子一样跳脱啊！ “颜家今个怎么这么热闹？”沈母随即又问道。 “颜家今天大搬家，颜老爷那一辈的人，都搬去新宅子了，这宅子给颜家家主颜少爷住。”赶车的穆尔钦回道，“早上就看到很多人进进出出，到现在都还没搬完呢！” 沈母撩开车帘看眼颜家还在热闹的门口，她想起了妯娌杨氏，搬走了好，搬走了以后就不用再见到了！ 沈如跟乌娅，在凉州的各个药铺都走了一圈，倒是把乌娅口中那所谓的毒药给配齐了！ “乌娅，你能配这个药，那你也能配解药吧，哈，有些好奇你之 第四百四十章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乌娅说这药配好制成起码要十日，沈如倒也不急，照常做着自己的事情。 萧无烬派出去的人也传回来消息了，西北王正退回甘州呢！所以，也正好传出消息去，摄政王裴闻璟的心上人崔缇…… 沈如在药还没到手之前，也没有同萧无烬说起这事；萧无烬自然也不会同沈如说他要借刀杀人的事情，日子一天天过去，那拘着崔缇三人的院子里，倒是日渐安静了起来。 往日崔缇总要“以理服人”几句，同守卫说上几句，一副想策反的模样；也会在守卫送餐的时候，又说上几句，那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般的话，传到沈如耳中，总觉得可笑。 满口的大道理，做的又是什么事呢！ 这日，乌娅来了刺史府，给了沈如一个瓷瓶。 “那里就是解药，半年吃一次，就不会毒发。” “那毒药呢？”沈如问道。 “在我手里，我帮你去下药。”乌娅说道，“你动手，万一被人发现怎么办？” “这……”沈如还真不知道乌娅想这么多。“那这几日……你是要住这边吗？” “嗯，我帮你盯着！”乌娅点头道，“若是你嫌麻烦，我可以帮你杀了她！” 沈如摇头拒绝，就先这样吧。 “我觉得他们也就这两天要跑路了，到时候你看着办，记住，千万别暴露身份！” 乌娅点头，这院子她已轻车熟路，自顾回屋了。 夜里，萧无烬同沈如也说起了崔缇这事来。 “听侍卫说，最近那边消停了。那程砚，时不时地潜出刺史府，你觉得他是故意让人发现的吗？” “难说，程砚这人我真看不懂，他之前杀我的时候，也是尽心的；后来见杀不了我，直接走了；保护崔缇也算是尽心的吧，但是却自断手筋；那要说他想害崔缇，却又同我分析了崔缇背后的实力；总之，我看不懂！” 沈如摇头道：“你说要是程砚带着崔缇跑了，我们追不追？” “阿如，她虽然不可能是皇后了，但是摄政王妃，照样会有莫大的权力的。”萧无烬对沈如说道，其言下之意，自然是不想放虎归山。 “如果崔缇死在凉州，我想，就算裴闻璟想压下去这事，崔家跟方家，都会来问责凉州；随便一查，定能查到你我身上，萧郎，我们还不到能够同两大家族抗衡的时候。”沈如语重心长般说道，所以她暗戳戳下药，让崔缇投鼠忌器！ 萧无烬自然懂得沈如的顾忌，他也不说什么了。长夜漫漫，不是有更重要的事情吗？ 崔缇跑了，这日沈如像往常一样去工坊跟铺子上查看，萧无烬也带着鲁能于阳去军营同赵总兵商议事情。等到沈如回到刺史府，就听管家在说，别院的人跑了，偏偏，沈如跟萧无烬两个人，一个也找不到。 “跑就跑了吧，我们也没想怎样。”沈如不怎么在意道，回了院子就问翠喜，乌娅在不在。 “乌娅姑娘不在，我们发现的时候她就不在屋里了。”翠喜说道，“城东那镖局，今天正好走镖。” “好的，那就等乌娅吧！”沈如不怎么在意道。便是乌娅下药失败了，她也没办法，崔缇多少是有点女主光环在的。 当天夜里，萧无烬从军营回来，得知崔缇跑了之后，立马来找沈如了。 见沈如还是寻常模样，他安慰道：“阿如，不怕，若是日后她对你下手，只要我在，只要我能，我都会保护你的！” “萧郎，我其实并不太怕这个事情，时至今日，走一步是一步。”乌娅还没回来，她还不知道结果。 “嗯，阿如，你没有做错什么，我相信，你我一定能走到最后的。”跑了正好，说不定正好能落到西北王的手里啊！ 两人相互瞒着算计崔缇的事情，都一副随遇而安的态度。 乌娅在两天后回来了，径直找了沈如。“办妥了。” “药不是在凉州下的，他们同镖局会合，我在他们夜里下榻的时候，下的毒。” 沈如一点也不意外，那镖局的镖，不就是运崔缇去京城吗？ “崔缇有没有认出你？”沈如关心的是，乌娅会不会被崔缇给盯上。 “没有，我把药下在她的晚饭中，这药本就无色无味，她没有发现。” “半年的话，我猜那个时候她还会来凉州，这中毒的人会有什么外在体现吗？”沈如好奇问道。 “会在手腕有一颗红痣。”乌娅说道。“我自认下的万无一失。” “谢谢你乌娅。”沈如笑道：“我不是怀疑你的能力，嗯，是崔缇身边那个程砚。你暗中盯梢，你觉得他会发现吗？” 乌娅不敢托大，那日也见识过程砚的功夫的。 “没有人阻拦我。” 就当药下好了吧！沈如已经把那解药放在自己的空间里了，谁也拿不走了！ “乌娅，辛苦了，那……你要回颜家吗？” 乌娅的神色略微有些异样，细微地让人几乎察觉不到。她摇了摇头，随即说道：“盯了两日，我有些累了，在这边休息几日再说。” 这是同颜少卿又吵架了不成？ 沈如心下好奇，但也没有多问。 崔缇就像是暂时在她的生活里消失一般，沈如倒是再也没有听到崔缇的消息了。 田地里都开始忙了起来，她很关心这一批棉花的质量，跑的庄子就勤了些。 遇上颜淑惠，那真的是一件很偶然的事情，但是明显，看到自己落单的颜淑惠，是不准备善了啊！ “沈如，没想到啊，居然在城外碰到了你！”颜淑惠不怀好意道，“这是让我在去肃州前，了结了你啊！” “我知道你要去肃州干什么，你带的人也挺多的，颜家培养这些人不容易啊，颜淑惠，你确定要同我动手？”沈如好心劝道。 “我不信你一个女人，本事能有多大。”颜淑惠冷笑道，“所有人，给我上，杀了沈如，黄金百两！” 沈如给了颜淑惠一个同情的眼神，真是……吃了几次亏了，怎么就学不乖呢？ 颜家的护卫，最精锐的那批，是在颜少卿身边的，沈如都认识。 颜淑惠这边的 第四百四十一章 这是想违约啊 沈如能察觉到颜家侍卫没有尽全力，但是颜淑惠那箭弩时不时来一箭，倒让沈如有些防不胜防。 虚幻一招，沈如拉过一名护卫，颜淑惠那短剑直接射在了护卫的手臂上。趁颜淑惠失神之际，沈如飞身跃起，踏着护卫的肩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落在了颜淑惠的身边，扣住了颜淑惠的脖子。 “颜大小姐，怎么就是学不乖呢？”沈如在颜淑惠的耳边吹了口气，“杀我，你失败了几次呢？” “沈如，你敢伤我？”颜淑惠声音有些抖，她可不想死，她的大好日子还多得是呢！ 沈如一手扣着颜淑惠的脖子，一手将箭弩从颜淑惠手里夺了下来。 “你说我对着你这里来一箭，会怎样？”沈如说着，扣着颜淑惠脖子的手又收紧了！ “你不敢，沈如，你就是一个自以为正义，满口道德的假好人。你们这种人，怎么可能杀人！”颜淑惠脖子上已经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听着颜淑惠色厉内荏的话语，沈如对着颜淑惠的手臂就来了一箭。 “啊！”伴随那箭头入肉，颜淑惠大喊起来，眼睛也湿了。 “颜大小姐，不杀你，但是也可以让你痛啊！”沈如放开了颜淑惠，拿着箭弩对着众人。“如果这一箭你还不过瘾的话，我可以再给你几箭。” 捂着冒着血的胳膊，颜淑惠的脸更白了。 “你敢动手，你真的敢动手！” 看到抖成筛子的颜淑惠，沈如不知道她是气的还是怕的，但是她才不管呢！跃上自己的马，扬长而去。 至于颜淑惠是继续去肃州，还是回凉州就医，她也不管了，颜淑惠要是敢来兴师问罪，她就再给一箭！ 把玩着新到手的箭弩，沈如回到了刺史府。 “这……哪得来的？”萧无烬看到沈如的箭弩，立马紧张问道，“遇上什么事情了？” “颜淑惠咯，她带着大堆人马跟东西，应该去是肃州了，结果遇上落单的我，你觉得她能放过我吗？” 萧无烬立马上前，拉着沈如上下打量。“伤着哪了吗？” “没有，我没事，这东西颜淑惠手里抢的，对着她来了一箭。”沈如说的有些得意，拿着箭弩比划了一下。“这东西倒是挺好。” “颜淑惠太胆大妄为了，阿如，你没事就好。”萧无烬沉重道，明着对付颜淑惠，颜少卿是会动手阻止的，那么，暗着来呢？ 颜淑惠屡次对阿如动手，他不想再容忍了。去肃州的话，那就不要再回来了！萧无烬想颜淑惠死了！ 沈如还在第二天特地让翠喜出去打探了，颜淑惠好像并没有回凉州啊，这是……忍着伤去了肃州吗？ “萧郎，颜淑惠好像真的没有回凉州，她是怕被颜少卿知道吗？”沈如好奇地同萧无烬说道。 “我猜她不是怕被颜少卿知道，而是在计划下一步吧。”萧无烬对颜淑惠不看好，“阿如，你不恨她吗？” “恨是说不上的，对她没那么在意。”沈如说道，“而且，她有哪次跟我对上是赢得呢？” “但是她屡次害你，你也是心烦的吧！”萧无烬看着沈如说道。 这话……沈如听了不由盯着萧无烬道：“你是在算计什么了吗？她可是颜少卿的姐姐啊！” “我自然不会无端伤人。”萧无烬笑了，“阿如，你真善良！” 沈如总觉得萧无烬这话说的不太走心啊，但是看神色又看不出别的来。 “别说我善良，其实……算了，反正颜淑惠算计了我两次，结果自己献身了两次，这回杀我，又被我戳了一箭，她有些背哦！”沈如想想，有些无奈道：“我跟她犯冲！” “嗯。”所有算计人的事情，都由他来做吧！ 沈如多看了几眼萧无烬，还是萧无烬开口道：“阿如，安置区块的房子差不多都好了，后续一些收尾做完之后，就是百姓陆陆续续地搬进去。你还有什么建议吗？” “那临街的铺子，不都是在官府户曹下面的吗？”沈如问道：“可以拿出来售卖啊！” “这事之前也有讨论了，到时候我不会出面，会有下面的人去处理。”萧无烬说道，“说来，我也并不太懂这些，但是能看到百姓有自己的屋子了，心里也算欣慰。” “萧郎，你为凉州做的事情，已经很多了！”沈如真心说道，萧无烬在为凉州尽心尽力啊！ 两人正说着话，鲁能就来叫人了，说是农事官那边发现了一些事情。 “阿如，我又不能陪你了！”萧无烬歉意道。 “夫人，白芊芊让人带话来了，说是铺子上有些事情，需要你过去一趟。”正好，翠喜也在门外说道。 “那……我们，先各自去忙！”沈如起身，看着萧无烬，倒是无奈笑了。 棉垫铺子上，钱氏有些支支吾吾，却又有些不得饶般，同白芊芊在说绣品的事情。 “你收二十两的绣品，给我们绣坊就十两，这不合适啊！这绣品既然都是我们绣坊绣的，但是客人却都要你们这里买，我们的生意也差了很多。我看以后我们就不要合作了吧！” 白芊芊已经同钱氏说了很多了，见钱氏还是这般说法，也不由冷下脸来。 “可是，钱掌柜，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你们绣坊供货，至于定价，是我们铺子的事情。如果你要违约的话，需要两百两的违约金。”白芊芊严肃道，这还是沈如提醒的。 “这怎么能说违约呢？”钱氏皱起了眉头：“白掌柜，我们的绣娘为你们绣双面绣，却不能在绣坊里卖，这本身就不公平啊！” “钱掌柜，可是这双面绣，还是我教你们的。”白芊芊耐着性子说道，“我也未曾要你们的束修啊！合约里头，说写的明明白白，若是两边结束合作，这双面绣，你们绣坊也是不能卖的。” “这就是不合理啊，明明是我们绣娘学会的技法，为何就不能给自家绣坊绣花了？”钱氏话语轻柔，但却还是坚决道，“白掌柜，你这就是欺负人啊！” 白芊芊是看在沈如的面子上，没有把话说绝，但是她不信钱氏 第四百四十二章 谈感情伤钱啊 “阿如，你来了！”沈如一出现，就被钱氏上前拉过。“阿如，萍儿不在了，我一个人又是当爹又是当娘，养育峰儿成人。还要经营绣坊，还有那么多的绣娘等着二婶发工钱呢！” 沈如不明所以，皱着眉头看向白芊芊。 “沈如，钱掌柜觉得双面绣只能在铺子里售卖，而不能在她的绣坊卖不公平；还有，她觉得二十两的绣品，她收十两少了，她还拖着未绣完的单子。”白芊芊直接说道。 沈如挣脱了钱氏拉着自己的手，看向钱氏说道：“二婶，这样不行啊！” “阿如，可是这样不公平啊！”钱氏讪讪道：“你们不缺钱，但是我可是要靠着绣坊生活的。阿如，你就不能改一下吗？你们铺子人来得多，而且你们本来就有钱，少赚一些……不影响啊！” 这调调，沈如眉一挑，怎么跟沈萍之前的那么像啊！ “二婶，话不能这么说的，谁说我们赚的多啊，你瞧瞧我们卖的棉垫，两文钱一片呢，这也是薄利多销而已；你说苦难的话，我们白掌柜，哎，你也知道她能活着到凉州，有多不容易。再说店里的紫苏跟莲花，那都是逃难来的，都很苦啊！” 沈如感叹道：“二婶，沈萍走之前，可是把她的小私库都给你了，再有个绣坊，二婶啊，你跟沈峰，过的不错了！” 钱氏讨好的脸上有些尴尬，随即示弱道：“阿如，你别开玩笑了，可是这合约太不合理了啊，我的绣娘们都说了！” “二婶，绣娘们一个月二两银子的工钱，绣品卖出了高价，你也不会多给她们不是吗？”沈如不留情面地说道。 钱氏脸一僵，随即脱口而出：“她们的技法是我教的啊！” “双面绣的技法也是我教的啊！”白芊芊一旁说道，这人，怎么如此双面呢？ “这……这……”钱氏弱弱道：“阿如，我们是一家人啊，就不能通融通融？” “二婶，开铺子做买卖的，是讲人情的地方吗？谈感情伤钱的！”沈如笑着说道，“合约就是契约，日常你们绣坊的绣品，能卖二两到三两；双面绣，不管我们铺子卖多少，给了你一半的钱，我们真的已经很仗义了。” “不是这样的，这双面绣用到的布料，丝线，都贵啊！”钱氏解释道：“也不是所有绣娘都能绣。绣坊这边，除了我，也就两个老绣娘能绣了！” “阿如，你如今是刺史夫人，锦衣玉食，真的不知道我们手艺人的苦的，你要是不肯让步，我……我怕是只能关了绣坊了！根本就是入不敷出啊！” “那等手头这些单子完成了，就关了吧！”沈如平静说道，“之前就一直听说二婶绣东西绣的眼睛都不好了，正好关了铺子找别的活维持生计呗！” “你……”钱氏无话可说了，幽怨看着沈如：“阿如啊，以前萍儿说你不好，我还劝她，原来，你是真的不讲情分啊！” “二婶，与其在这里说这些，还是把手头的订单给完成先，再说下后面违约的事情。” 沈如笑着说着，并不打算退步。 钱氏气到了，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但是还是强忍着没有发作，只幽怨看着沈如。 “阿如，你不能这样欺负人的。” “二婶，我没有欺负你，做生意嘛，讲究这契约精神的，你要不信，上衙门谈，白纸黑字加手印，不是糊弄人的。” 沈如也是好声好气说着不留情面的话，以前帮忙那是情分，不是本分！ 钱氏愤愤走了，没有捞到任何的便宜。 “沈如，看来，我是要换个绣坊了。”白芊芊烦闷道，“以前还想着你二婶总归也是京城贵妇来着，这刺绣手法也是精心教养出来的，没想到……” “二婶啊，以前在封氏……嗯，我祖父的续弦手里，没少受气，性子也不算强硬；之前为了沈萍跟沈峰，还算硬气了些，现在……哎，不说这些，你若是想换绣坊，那就换吧，这钱我来出。” “绣娘呢，重新找绣娘的话，水平良莠不齐，我也不知道多久能出师啊！”白芊芊苦恼道，“我这不是还要在铺子里做掌故算账收钱吗？开了绣坊，我兼顾不过来。” “嗯，那你自己想，想出好办法了跟我说。”沈如浅笑看着白芊芊，“不过，在我二婶面前据理力争，白芊芊，你很不错了！” “若不是你二婶，我……我直接让刘姐扭送官府了！”白芊芊说道：“嗯，我先看看，有没有绣娘，沈如，后面的院落不是空着的吗，你说后面作为绣坊，我们前面就是铺子，这样……” 白芊芊脑子转的很快啊！沈如点了点头，“你看着办就好！” 白芊芊说到做到，立马就在店门口张贴了招绣娘的告示。 沈如在铺子里多待了一会，同白芊芊盘了一下铺子里的库存。 “你看这边是不是又该去进点货了？”沈如问道。 “棉垫卖的挺快的，因为新款贵了一文钱，还是原先那个卖的好一些……”白芊芊将铺子里的棉垫售卖的情况细细同沈如说了。 沈如一直觉得自己没有看错，白芊芊的确很适合做这个掌柜。 或者说，依白芊芊昔日所受到的培养，做什么都能很出色吧！ 两人正说着话，颜贞善带着侍女走进了铺子。 “哟，稀客啊，颜二小姐！”沈如抬眼，看到颜贞善，心觉来者不善，但还是开口道。 “沈如，这棉垫倒是你的铺子做的好些，我小看你了！”颜贞善话语里有些优越感。 沈如静静看着颜贞善，她就不信颜贞善专程来夸她！ “那……颜二小姐是来买棉垫的吗？不对，你现在用不上啊！” “哼！”颜贞善只轻笑了声，带着不屑，就朝后面走了过去。 买底裤？孕期的话，还是宽松好些吧，沈如干脆自己去接待颜贞善。 “不是说你的铺子里出了一些新样式吗？我怎么看着都很一般。”颜贞善的目光所及，有些嫌弃。 新样式送去青楼了，颜贞善怎么知道？ “铺子里的确没有，颜二小姐若是 第四百四十三章 这虚名我可以当的 “白芊芊，若是日后有合适的绣娘，也让我来瞧一瞧。”沈如走的时候，同白芊芊说道，颜贞善那一眼，总让她觉得又要使坏了。 “嗯，我知道。”白芊芊也不傻，同沈如有仇的颜贞善来铺子里，这本身就是件奇怪的事情。 沈如又去了工坊那边，她在铺子里同白芊芊核对过库存，铺子又需要进一些基础的棉垫了！ “阿如，你让莫大娘子做的那些底裤，怎么那么……”连姨娘有些难以启齿，“这不像是正经女子会穿的啊！” 沈如眨眼，有些失笑，她让莫大娘子剪裁出来的新款式，其实是后世最普通的三角棉质底裤啊！ 但是想要做出一款舒适，不夹的底裤也不容易的。 “连姨娘，这个，到了夏天，里面短一点，薄一点，不是更好吗，散热啊！”沈如笑道。“特别是夏天月事来的时候，透气的话，味道也能小一点。” “再说了，这穿在里面的，谁会让别人知道啊，这东西，只能说谁用谁清楚。” 连姨娘还是有些担心，看沈如的眼神带着莫名的忧虑，侯府养大的姑娘，怎么想着做这些呢？ “姨娘，做正经买卖的，你敢说，用了那棉垫不比月事带草木灰舒服？”沈如调侃道。 “话虽如此，但是……我还是觉得这底裤……穿不出门啊！”连姨娘叹了口气，“可能是我老了吧。” “姨娘，你不老，一点都不老，嗯，新的东西，慢慢接受，不强求的。”沈如调侃道，“这东西总有人是喜欢的。” “我知道，你送去青楼了，哎，阿如啊，你这胆子大的真的跟老侯爷一样啊！”连姨娘感慨道，“对了，裴家那位，若是真的要你爹娘回京怎么办啊！” “爹娘愁这个吗？他们怎么想的？”沈如上回同爹娘说起这事的时候，爹娘不是说不回京城的吗？ “老爷跟姐姐倒是想在凉州的，但是近来突然想到，萱萱这要是及笄的话，就是相看人家，若是在京城，能匹配的人就能多些……”连姨娘感慨道：“虽然，萱萱离及笄也还有四五年。” “对啊，还有四五年呢，不急的。”沈如觉得爹娘是杞人忧天。京城的男人，又未必真的有多好。 “爹娘若是回京城的话，昔日京城的田地跟铺子，未必还能回得来。”沈如说道：“爹的才干，还是翰林院，只是光靠俸禄怕是不够的。当然，爹娘要是把凉州这边的家产变卖了也不是不可以，连姨娘，你怎么想？” “我，我自然是跟着老爷和姐姐的。”连姨娘说道：“若是回了京城，我倒是想也去铺子上做事去，阿如，这出来做事之后，我觉得昔日侯府后宅的日子，挺空虚的。” “若是担心萱萱的事情，大可不必，四五年啊，说不定沈家在凉州也能成为一番名门呢！” 沈如眼里有光的，她即便嫁人了，也会给沈家赚出一个未来的。 “那我回去同姐姐也这般说吧，你啊，太忙了，怎么都不回来瞧瞧。”连姨娘叹息道：“不过，这出嫁了，的确也不好频繁回娘家。” “姨娘，要是你们想我了，也可以来刺史府看我的啊！”沈如笑道，她最近是挺忙的。 在工坊里同连姨娘，莫大娘子细细说了工坊的近况后，沈如便回了刺史府。 本想着事情忙完了，她也抽空回一趟沈家，但是这断断续续的，总有理不完的事。 萧无烬最近也忙，安置区块，百姓入住，也面临各式各样的问题，下面能解决的都不会传到萧无烬这，但是解决不了的，自然要他出面了。特别是钱的问题！ 这日，沈如夜里回家，见萧无烬不在房里，便去书房找人。 书房里，传来噼里啪啦拨算盘的声音，沈如好奇，便低声问门口的鲁能。 “你家大人，这个时辰，还有客？” “没有，大人在算账，最近下面又吃紧，求到大人这边来了！”鲁能低声道，“夫人，军中兵器陈旧，之前赵总兵就同大人商量这事，朝廷也没有派新的节度使，或者督军啥的下来，这边关大军的粮草，又该续上了！” 萧无烬倒是没有同自己说这些，沈如微微皱眉。 “户曹账上，也没钱了吗？” “这个我也不清楚，这回安置区块收尾，又支出去一大笔钱，大人已经快两年没有俸禄了啊！”鲁能不知道萧无烬这边除了私盐的分账，还有那两箱珠宝，还有沈如石烛工坊的分成，所以心里很是担忧。“我们大人啊，太苦了！” 这些萧无烬都没有同她说起啊！沈如推门进去，正好萧无烬抬起头来。 “这个时辰了还在忙，是遇到什么棘手的事情了吗？”沈如不由问道。 “是挺棘手的，到处都要用钱，有些事情我又不想他人知道。”萧无烬如实道，“之前是跟颜少卿一起搞钱，阿如，我需要把那箱子的东西也卖掉了。” “那就卖呗，本来就是捡来的东西，你用在该用的地方，不需要有太多顾虑。”沈如说道，“能帮你解决问题就行。” “嗯，我也这么想，以前是紧巴巴的那点钱，需要合理利用，现在倒是多了不少，能够顾全很多方面了，但是算来算去，比之前更烦了。” 萧无烬说道：“没有摆宴敛财，倒是少了个来钱的名目。” 沈如忍俊不禁，调侃道：“怎么，你还要同人解释你的钱的来路不成？” “以前不需要，现在……钱太多了，有些烦恼，虽然在凉州，没有人能查到我头上，但是，阿如，你懂吗，以前，就算是进贼了我都不担心，现在……挺担心库房里的那箱东西被人知道；也担心那些银票被人偷了怎么办？” 沈如这下子，是忍不住直接笑了！ “萧郎，你怎么这么可爱啊！刺史府穷，估计连贼都不会来吧！” “穷惯了！”萧无烬自嘲道：“给户曹那边拨款，也要找出由头来，阿如，便说是你拿自己的钱补贴的如何？” “别啊，我这占了名，却没尽力，我心里也不舒服啊！”沈如 第四百四十四章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萧无烬忙于给凉州搞钱，接下来几日都是忙碌的很。 沈如抽空回了沈家，与爹娘说了这要不要回京城的事情。 “阿如，这事你连姨娘同我们说了，对京城，我们倒真不想回去。”沈母感慨道：“还有你跟崔缇的过节在，我们回去也尴尬。” “但是又想着你妹妹及笄之后许人家，还有京城书院对你弟弟日后科考入仕更有利些……”沈母考虑的事情多了去了，听得沈如有些头大。 “娘，萱萱十岁，念儿七岁，你考虑的事情有点多哦！” “哎，你爹也这么说，罢了，再过几年吧！”沈母叹了口气，她太闲了不是吗？ “夫人，钱氏来访。”下人前来禀报道。 “是你二婶来了吧，就让她进来吧！”沈母一听钱氏，还愣了一下。 钱氏意外沈如也在，但是来都来了，她还是说起了那绣品的事情。 “大嫂，我养一个铺子真的不容易啊，阿如，之前有外人在，你才那么跟二婶生分的对吧，现在都是一家人，你还是帮帮二婶吧！” 钱氏苦着脸说道，沈母不明所以，不由看向沈如。 “二婶，这事在铺子上也说的清清楚楚了，一切都按照合约来，你说不做就不做了，那就按照合约赔偿啊！” 钱氏语塞，随即看向沈母：“大嫂，这绣坊之前也是你一力促成的，阿如这般为难我，是要绣坊关门啊！” “这怎么能说是为难啊，按照你方才说的，你想结束同俏颜坊的合作，但是这双面绣是俏颜坊的东西，你要拿别人的东西自家卖，是得给钱啊！”沈母皱眉道，“阿如，之前已经说过这事了吗？” “是啊，娘，二婶前几日就在铺子上同我说起这事来，当时还有绣品没完成，我自然是要让二婶先完工的。既然二婶不想合作了，那我也不为难人，但这一时之间，我们俏颜坊也要重新找绣坊，绣娘，也是损失大的，所以按照合约来啊！” “另外，这双面绣是白芊芊教给二婶跟二婶那边的绣娘的，合约里也提到了这一点。二婶你说的没错，我们也管不到你的手，你爱绣什么就绣什么，结束合作了，赔钱就是了！” 钱氏本来准备找沈母哭穷的，因为沈如在，她乱了计划，再听沈如还是那番说辞，顿时红了眼眶。 “大嫂，我命苦啊，相公没了，女儿没了，我活着的唯一盼头就是把峰儿养大。孤儿寡母的日子是有多难。我只有这一双手，一针一线地绣，我就想多赚点钱有错吗？”钱氏掩面抽泣：“绣坊里的绣娘，也想涨工钱，这双面绣费时费力，赚的大头都是你们铺子的，阿如啊，你们这是店大欺客啊！” “二婶，话不能这么说的，你知道什么最贵吗？是技法！白芊芊那是白家多少心血培养出来的大家闺秀，这双面绣也是名家传授的。她跟你们谈好合作，然后教你双面绣，这不显在明面上的成本，你是当没有的吗？” 沈如不觉得钱氏穷啊，哭穷不代表真的穷。且不说沈萍留下的几百两银子，宅子了；这绣坊，当初也是娘名下的，结清了部分钱之后，可是连房租也没跟钱氏提过啊！ 这绣坊的本钱就是丝帕，绣线，绣娘工钱了，但是她可是见过之前绣坊风头大的时候赚的钱也多的。 “二婶，你既然已经决定同俏颜坊结束合作，那就按照合约赔偿便是。”沈如斩钉截铁般说道。 “大嫂，你听听，阿如这是要逼死我啊！”钱氏转而对沈母哭诉道。 “话不能这么说的，阿如这也是有理有据的，你说你难，谁不难啊，我同老爷两个人也没个营生，这家里还有这么多下人，两个孩子又在上学，哎，我们萱萱也大了，说起来我还想给她请个女工名家，乐师，还有书画大家来的，这哪哪都是钱啊！” 沈如看了眼沈母，这不像卖惨，倒是像凡尔赛了！ 再看钱氏的脸色，是真的难看啊！ “二婶，别说我不念情面，违约的是你，但看在亲戚份上，违约金减半，给我们铺子一百两，这事便算了。”沈如也是烦了钱氏的纠缠。 “一百两，这……这是要卖多少的绣品啊，便是二两银子的帕子，也得卖五十张啊！”钱氏惊呼道：“阿如，这一百两银子，对你们来说……” “对我们来说更不容易啊，两文钱的棉垫，这得卖多少，二婶自己算算？” “可是……”钱氏还想说，但一开口就被沈如给打断了。 “而且，二婶回去后，怕是要告诉客人，自己绣坊也能卖双面绣了吧，这对我们又是个冲击啊！”沈如感慨道，“这百两，我也是看在二婶的面子上的。” “阿如，你是刺史夫人……” “我们大人穷，谁不知道啊！”沈如没让钱氏把话说下去。 “大嫂……”钱氏说不过沈如，只能看向沈母。 沈母心里对钱氏真的是埋汰的紧，学人做买卖，怎么能如此不遵契约呢？ “一百两都给不出的话，你这绣坊倒真的被再开了。”沈母说道：“做事情，总不能一直都这么婆婆妈妈啊！” 钱氏的脸上一阵白一阵红，甚是尴尬。最后盘算了一下，便咬牙道：“阿如，明日我便去你们铺子，之前已经钱货两清，给了这一百两，这契约就不算了！” “嗯，我会同白芊芊说的。”沈如看了眼钱氏，能猜到她心里所想。 但是钱氏难道不知道吗，之前绣坊的客人，很多都是看在沈家的份上去的；而需要双面绣的客人，更是富裕些，买双面绣，是真的喜欢，还是想结实人？ 钱氏幽怨地走了，明明占了便宜，还一副受伤表情。 “娘，二婶这绣坊，我觉得也不一定开的下去了！”沈如诚恳道，“她总不能这一套用在其他客人身上吧！” “她性子就这样，以前被封氏欺压也只能唯唯诺诺模样，眼皮子浅，性子没杨氏来的泼。之前还有沈萍帮她，以后的路，怕是更难走了！”沈母叹气道，“就是她们孤儿寡母求上门来， 第四百四十五章 我们都有一个秘密 第二日沈如倒是同白芊芊一道出了门，准备到铺子里等着钱氏过来。 铺子上其实也招了两个绣娘了，一个还是从钱氏铺子上过来，另外一个嘛，沈如怀疑，是颜贞善安插的探子。但是……绣花的本事是真有的啊！ “解除合作再好不过了，我也是真烦了她哭唧唧的样子，这都一把年纪了，怎么一副……小娘样！”白芊芊很不客气道。“你还给她减半违约的赔偿，我看她不会谢你，反而还怨你要收一半呢！” “大体就是这样吧，你可以说我妇人之仁。”沈如自嘲道，“陈香怎么样？” 沈如说的陈香就是新来的绣娘之一。 “看得出来是从小绣花的，不是你去查了吗，有查出什么来吗？”白芊芊反问道。 “她的父母弟妹都是乡下庄子的，家中应该是没有余钱给她请女红师傅的。”沈如说道：“不过她也说自己八岁就被买卖进镇上的乡绅家当了人家大小姐的贴身丫环，倒是也说的过去。” 沈如去查过陈香的身世，还真的找不出有对不上的地方，所以，人先留下咯。 “会不会，是你多想了？”白芊芊低声道：“万一，这就是一个想来我们铺子当绣娘的人呢？” “那样最好不过了！”沈如同白芊芊来到了铺子上，正好也看到紫苏跟莲花还有新来的陈香，陆阿花在整理货架。 “东家，白掌柜说待会钱掌柜回来，那我……能不能避开下。”陆阿花局促道：“新旧雇主碰面，我在场的话，有些不好意思。” “前面整理好，你跟陈香就去后面整理丝线那些吧！”沈如说道。 刘氏跟她的女儿也在帮忙，等到货架都摆好了，沈如就让绣娘还有刘氏的女儿都去后院了。 她们前脚走，钱氏后脚就到了。 看到沈如和白芊芊，面上还有些幽怨之色。 “阿如，虽然你对我这个二婶也不留情面，但是在二婶眼中，你永远都是一家人。”钱氏说着把合约和银票都递了过来。 沈如让白芊芊查看清楚，神色淡淡地对钱氏道：“二婶，在商言商，自此之后，我也希望二婶的绣坊，生意兴隆，蒸蒸日上。” “承你吉言。”钱氏听沈如这般说话，也没能挑出毛病来，但神色还是有些讪讪。 白芊芊审查了协议之后，点了点头。 “没问题了，以后两边就没有任何瓜葛了！” 钱氏张张嘴，但是最后看了看沈如，又看看白芊芊，直接走了。 “这钱，就算在铺子的营收上吧！”沈如说道：“好了，我不耽误你做生意了，我先去忙了！” 这夏日的风吹进凉州的时候，沈如地里的棉花，也长势甚好。她随着萧无烬，去了凉州乡下看过民生，倒是都没什么问题，种种看来，今年该是个丰收年。 “萧郎，你说都这个时候了，裴闻璟怎么还不来凉州啊！” 从乡下回来路上，沈如就感叹开了：“他一日不来，总觉得离凉州发达，就远了一天。” “怎么，你那么确定他来了，凉州就能富裕了？”萧无烬心里有事，没有同沈如说。 他刚收到的消息，崔缇在甘州路上同西北王遇上了，眼看着就要落入西北王手里，但是裴闻璟的人到了，眼下，怕真的就来凉州路上了！ 不过应该会跟西北王先打起来，算是一路收复过来再到凉州吧！ “你不是觉得他是个明理的吗，之前同你谈好的，虽然没有白纸黑字，但是君子一诺，应该不会反悔吧！” 不是没有白纸黑字，那之后，裴闻璟也写下了文书，并且加盖了私章。就凉州自治这一块，他同裴闻璟私下底也谈过很多了，凉州通商，变得富饶，不管对百姓，还是对天下，都没有坏处。 “阿如，他对天下对百姓会好的，但是私德……我就不知道了！”萧无烬低声道：“特别是对你！” 沈如眼睛一瞪，这话什么意思？ “萧郎，他要是对我还有别的心思，我怕，我会动手的。”沈如幽幽看着萧无烬，“你会帮我吗？” “阿如，你不该问我，你该知道，在我心里，你比我自己都重要！” “那你也不该试探我，裴闻璟的事情。”沈如反问道。 萧无烬看着沈如，最后伸手一捞将人揽入怀里。 “阿如，你万般好，好到会让我怀疑，自己怎么配得上你！”萧无烬叹了口气，“我知道你看不上裴闻璟啊，阿如，可是他现在是摄政王呢！” “天王老子我都不要！”沈如嘟囔道：“萧无烬，你是不是瞒着我什么事情？” 沈如推开萧无烬，微眯了眼，有些审视般问道。 好端端的，萧无烬能突然来了危机感，定是有什么事情引发了！ 萧无烬对上沈如的眼睛，有些心虚。 “阿如，你都唤我萧郎的。” “少来，更像了，你这样的反应，应该就是某件事情脱离了你的计划，还是跟我有关？”沈如看萧无烬的眼神，就更加的犀利了！ “阿如，这都瞒不住你啊！”萧无烬重重叹了口气。 “对，我是瞒着你做了一件事情，关于崔缇的！” “嗯？”沈如一愣，崔缇跑了，萧无烬又做了什么？ “我估算着崔缇离开凉州到甘州的时日，也派人打探了西北王退守甘州的时日，然后给西北王传去了消息，崔缇是摄政王的女人。” “那你现在的反应就是……失败了？”沈如一听就明白了：“你想让西北王抓了崔缇，崔缇死了或者伤了最好对吧！” 萧无烬点了点头说道：“阿如，我知道，这般算计一个女人，是宵小行径，但是想到她对你做的事情，我便想她回不到京城最好。” “萧郎，其实，我也瞒着你做了一件事情，关于崔缇的。”沈如放柔了声音，低声道：“我给崔缇下了毒，我不想让你觉得我是个恶毒伪善的女人。” 萧无烬同沈如四目相对，一阵沉默之后，两人都笑了。 “崔缇好倒霉，被我们两个算计了！”沈如最后感叹道，但是又有些幸灾乐祸。 “西北王没能 第四百四十六章 去查个人 是啊，崔缇运气好啊！她可是女主哦！ 沈如心里酸溜溜想着，萧无烬也没能把崔缇算计死啊！ “你知道我给崔缇下了什么药吗？是乌娅配出来的，说是以前组织里用的，半年就要服药，否则会全身痛到生不如死。”沈如说道：“我就在想，杀了她牵扯太大，那，用药控制她呢？” “如果她再也不会威胁到我，我也就放手了，萧郎，你说我是不是挺下作的。”沈如坦白道。 “阿如，不要对自己这么苛刻。”萧无烬握住了沈如的手。“这场事情里，你很无辜。而且，比起崔缇对你下的毒手，你也算仁慈了。” “萧郎，你是情人眼里出西施，看我怎么都好，但是崔缇恨我那也是真的，她想我死啊！” “你所做的都是为了不牵连家人，好好活着而已，对崔缇，我亦厌恶至极！”萧无烬道，“可惜还是让她回到了裴闻璟身边。” “萧郎，你传信息给西北王，有暴露身份吗？”沈如紧张问道。 萧无烬摇头，这种事情，消息自然不是凉州出去的。 “阿如，查无对症，我不会惹祸上身的！” 沈如忧心看着萧无烬，最后，也便是将人抱住。 “可恶的崔缇，都让你借刀杀人了！” “是啊，多可恶，威胁到你日后的性命。”萧无烬也会有无力感，面对借着强权来伤害沈如的崔缇，他其实也很想杀人了！ 突然间，马车咯噔一声，继而矮了下去，抱在一起的沈如跟萧无烬，都摔了一跤。 “大人，车轱辘突然裂了。”鲁能开口说道，“前面好像是雅山镇，大人跟夫人可以共乘一骑先回城。”鲁能建议道。 “雅山镇？”沈如听着名字挺耳熟啊！“要不我们去镇子上看看吧，如果回不去了，就在镇子上借宿一晚，鲁能可以先回去报个信。” 绣娘陈香不就是被卖到雅山镇上姓卢的乡绅家的吗？她这么巧来了，干脆自己再去打探下吧！ “怎么，想去镇子上？”萧无烬同沈如从马车里走了出来。 “之前同你说过，颜贞善来过铺子，又刚好看到了铺子上招绣娘的告示。新来的绣娘陈香，就是这雅山镇出去的。” “你怀疑，那个绣娘是颜贞善的人？”萧无烬不解道：“那不要不是就行了？” “就是查不出问题，人绣花的技巧不错，但是事情又凑巧，所以心里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怀疑的。”沈如说道，“这不到地方了，那我们就去看看。” “也好，鲁能，我同阿如去镇子上走走，你回去说一声。”萧无烬对鲁能吩咐道。 “好的，大人！” 步行进了雅山镇，看到镇子上稀稀散散的人，沈如随即问了一下那姓卢的乡绅所在。 “卢老爷啊，哦，就是前面老槐树左拐过去第三条街的第一户人家。”雅山镇上能被叫做乡绅的，又姓卢的倒是很好找啊！ 沈如跟萧无烬便走了过去，这贸然去人家中问一个丫环自然是不合常理的。 “萧郎，这里有个茶馆，我们干脆在这喝口茶吧！”沈如看到那路口的茶馆，开口说道。 “两位是外地人吧，来我们雅山镇这是……路过？”坐下没多久，茶馆的店家就套近乎般地聊了起来。 “要去凉州的，马车坏了，就来镇子上转一转。”萧无烬说道。 “这样啊，凉州远不，我在镇子上待了半辈子了，还没去过凉州，两位是夫妻吧，都说凉州在刺史大人的治理下变得越来越好了。” “大叔，到凉州的话，大概马车也就两个时辰，你没去过？”沈如有些奇怪，这雅山镇还算近的了。 “嘿嘿，腿脚不好啊！”男人抬了抬脚，沈如才发现对方没有左脚。 “抱歉。”沈如立马说道：“大叔，那你开茶馆的，一定对镇子上的事情很清楚咯。” “那是，这镇子上谁家多了只狗我都知道。”店家乐呵说道，“两位想打探什么事情吗？”店家说着，手指搓了搓，这模样，显然是要看价钱了。 “那行，我向你打探个人。”沈如说着，摸出了一些碎银，“说得好了，这些就是茶钱。” “客官尽管开口，要是不能让您满意，这钱我就不收了。”店家倒也直爽。 “喏，那卢家，可有个丫环叫陈香的？” 沈如这开了口，这茶馆的店家倒是一愣，随即嘿嘿笑道； “夫人是故意刁难的吧，这卢老爷家的丫环，外面怎么知道呢？不过，不巧，这姑娘，我还真知道。” “哦，真的知道？”沈如笑了，“那你倒说说，这陈香在卢家是个什么样的。” “卢家小姐秀外慧中，对下人也是宽厚，那陈香就是卢家小姐身边的贴身丫环。这小姑娘虽说是被卖进卢家当下人，但是能遇到卢家小姐这样的主子，倒也是有福气的。” “那小姑娘长得也是喜庆，圆圆脸蛋，一双杏眼，跟那小姐站一块，更像姐妹。” “圆脸杏眼？”沈如愣了一下，铺子里的陈香脸可不圆。 “对啊，甚是有福气的一张面容，不像那村子里出来的。”店家说道，“跟那小姐出去，跟姐妹一般，一副圆润，一个清丽。” “哦，那卢小姐现在在何处，还待字闺中吗？”沈如又问道。 “年初嫁了，那陈香作为陪嫁丫环，也是一道过去的，应该也是个姨娘了吧！” 这事就对不上了，陈香是嫁人了，但是嫁在凉州的一个书生，家里穷困，所以出来做事的。 “哦，嫁去哪了啊？”沈如又问道，“不是凉州吧！” “不是凉州，是什么县来着，松山县吧，之前嫁的挺风光的。” “虽然我也不知道你说的真的假的，但是也劳店家一番口舌，这些就当茶水钱吧！”沈如把碎银都推了过去。 “夫人，我说的都是真的，这陈香可是得罪夫人了，都找到卢家来了？”店家将钱收入袖袋，好奇问道。 “得罪倒是没有，就是遇到个女红特别好的姑娘，她说她是陈香，是这卢家的丫环。我瞧着不像丫环出身呢，原来是 第四百四十七章 很有主见的一个女子 当天，沈如跟萧无烬就在镇子上的一家客栈住下了，关于茶馆店家说的那些，倒是随意找个人来问问都知道。 “阿如，既然都查清楚了，为何你还是一副疑惑模样？”客栈内，萧无烬开口问道。 “萧大人遇到过不少事情吧，你觉得这件事里最大的问题是什么？”沈如巧笑着看着萧无烬问道。 “人尽皆知的事情，显得有些刻意。”萧无烬直白道，“还是你铺子的那位同这雅山镇的那位有什么出入？” “就是太过刻意了，而且店家说的陈香是圆脸杏眼，但我铺子里的陈香却是长脸，当然，也有可能是长开了，说不上哪里不对，还是等回去再说吧！”沈如说道，有些遗憾，这古代没有照相机啊！ 第二日，沈如跟萧无烬在镇子上雇了个马车前往凉州，她还问到了那卢家小姐的名字。 回刺史府的第二日，沈如就又去了棉垫铺子上。 看到陈香的时候，沈如便像是灵光一闪般开口喊道：“卢雨蝉！” 陈香顿时回头，待看到是沈如，眼中有些慌乱。“东家，你怎么知道我家小姐的名字。” 沈如笑了，做了个请势，将陈香带到了后头。 “说吧，卢家小姐怎么顶着丫环陈香的名字？你不应该是已经嫁到肃州去了吗？还是说，嫁过去的是真正的陈香？”沈如也便是诈一下，但是“陈香”的反应让她立马想明白了！ “来我铺子上，是真的求一份活，还是受了什么人的教唆？” “别说谎啊，一个谎言就需要用无数个谎言去弥补。”沈如说完就静静看着“陈香。” “我是卢雨蝉。”假陈香深吸了口气，“刺史夫人，但是我来绣坊，就真的只是寻个能养家糊口的活。” “说说吧，这是怎么回事？”沈如不由好奇问道，“都说你们卢家是积善之家，难道家中给你选的夫婿不是良人？竟然让你用丫环替嫁，自己同一个书生私奔？” “刺史夫人怎么什么都知道呢？”卢雨蝉苦笑，“你说的都对，我就是不想要家中为我寻的肃州富商之家，我只想与魏郎过寻常日子。” “你后悔吗？”沈如直接问道，要她出来找活的，自然是生活不如意了。 卢雨蝉却是摇头，脸上神色还带着些许的甜蜜。 “魏郎曾在我家中当过一段时日的西席，给家中弟弟们做启蒙先生。家里不看重女子念书，但是魏郎却让我同弟弟们一道学字。” “是他让我知道，女子除了女红，还有读书这条路，能够认字之后，我才从书中看到了那么多闺房内看不到的东西。肃州王家，同我家早有婚约，但是我连那王家公子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我怎么就能嫁过去了呢？” “陈香长的好看，在我身边吃穿用度也差不多，在得知我的心思之后，主动提出代我出嫁。” 沈如乐呵了，好奇看着卢雨蝉。 “她代替你去过少夫人生活，你却要困在这财米油盐之中，你真的不后悔？” “陈香把嫁妆里的银钱都给我了，其实我不缺钱的。”卢雨蝉却是微微一笑，“但是我没让魏郎知道。” 沈如一愣，这又是为何，她不是甘愿放弃富贵生活要跟书生私奔的吗？那为何不拿钱资助男人？ “自然是要让魏郎知道我为他付出了多少，让他加倍对我好。”卢雨蝉说道，“那些钱我都藏得好好的，若是日后，到了非用不可的时候，我自然不会吝啬。但是现在……还不到时候。” 沈如对卢雨蝉甚是佩服，所以，陪男人吃苦可以，但是花自己的钱养男人……不可以是吧！ “而且，魏郎不会要我的钱的，他希望有朝一日他能通过乡试，进京赶考，得了功名之后，再堂堂正正娶我！”卢雨蝉有些骄傲道。 “你们……没有成亲？”沈如惊讶，看卢雨蝉的发式，已然是已婚夫人的发髻了。 卢雨蝉摇了摇头道：“有名无实，他想有朝一日，能让我恢复卢雨蝉的名字，而不是顶着陈香的名字嫁给他。” 左右，自己是理解不了这两个人的脑回路的。 既然选择李代桃僵私奔，却又没真的成为夫妻，能说什么呢？ “卢雨蝉，我希望你说的都是真的，如果他对我的铺子不利，我也只能让你的身份曝光了！”沈如说道：“我想即便你卢家能够原谅你，但是对你夫家那边，怕也要个交代吧！” “东家，我真的只是想来做个绣娘。你这边绣娘的工钱一个月有十两，比其他地方都高。”卢雨蝉急切道，神色有些诚恳。 沈如笑笑，卢雨蝉显然是个极有主意的人，目前自己倒也没有什么非让人走的理由。 “嗯，你知道就好，认真做事的人，我从来都不会亏待的。” “东家是厚道人。”卢雨蝉浅笑道。 “那你先好好做事吧，陈香！” 卢雨蝉一愣，点头道：“好的，夫人。” 这事，就暂且按下了，沈如决定就当卢雨蝉是陈香吧，不过改日有机会，倒是想看看让她私奔的魏姓书生是个啥样的。 夜里的时候，沈如同萧无烬也说起这事来。 “所以，真的是丫环嫁过去，小姐私奔了？”萧无烬讶然，“这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倒是个会折腾的主。” “我只是觉得这卢雨蝉，是个挺有主见的人，就不知道日后会是什么样了！”沈如说道：“你说，别人都是盲婚哑嫁的，她怎么就不愿意呢，所以，识字念书是有必要的对吧……” “阿如，长夜漫漫，你确定要在这里跟我说别人的事情吗？”萧无烬打断了沈如的话，“阿如，别人如何，我不知道，但是你我之间，是动心之后才一起的对不？” “阿如，我有没有同你说过，我很爱你？” 沈如心里一紧，对上萧无烬幽深眼眸，她不由面色泛红起来。 “怎么突然说情话了？萧无烬，我自然也是爱你才嫁你的。” 萧无烬低声笑了笑，夜里床榻上，爱不是用嘴说的…… 第四百四十八章 关于回京这个事 沈家那边，家里的确开始让妹妹沈萱收敛性子，在家中请了西席，教沈萱六艺。 弟弟沈念倒还是正常去学堂，就是得空了就被乌娅拉着练武。 沈如抽空回去了几次，看母亲忙着教养妹妹，原主这个年纪时的记忆又卷土重来，母亲还真一直是这样呢！看到妹妹沈萱也没有任何的不适，沈如也就不说什么了。 “萧郎，我想开间女子学堂。”回到刺史府后，沈如对萧无烬说道。 “怎么突然想起这来了？”萧无烬好奇问道：“是那卢雨蝉的事情给了你什么启发吗？” “说对了，就是卢雨蝉的事情突然让我灵光一闪。”沈如点头道：“女子多读书，好处多多啊！基本的就是认字，再往上说，就是思想上会有觉悟！” “那卢雨蝉离经叛道，阿如难道还要凉州女子效仿她行径不成？”萧无烬饶有兴致般说道，当然是故意玩笑的。 “那我呢？”沈如直直看着萧无烬，“那你觉得我是不是更加的不合规矩呢？” “说笑了，阿如，你要做的事情，我定是支持的。”萧无烬收起玩笑口气来，“但是凉州的情况摆在那里，家中有儿子的都不一定能去的了学堂，就更不用说女儿了。” “百姓们都是要先顾得上生计，才会想着读书。”萧无烬说道：“也便是凉州城内还有学堂，你看那村子里，哪个村子会有啊！阿如，你做的这事，会很困难，若是一些简单的识字，就无需开学堂了；若是六艺兼顾，那……一般人家都不会把这个钱花在女孩身上。” “可是……我还是很想做这个事情啊！”沈如听着萧无烬的话，心里有些泄气，他说的的确是事实。 “阿如，为夫有个建议，你想不想听一听？”萧无烬浅笑着说道。 “嗯？愿闻其详。” “你弟弟不是也在学堂吗，不如，你去学堂里同先生们谈一谈。给予几个名额的束修奖励，男女不限，若功课做到前面几名的……” “我懂了，这就是激励学子的手段啊，比我单独开女学堂要容易的多，萧郎，我明日就去学堂。” 看到沈如突然神采飞扬的模样，萧无烬也不由心动，他的阿如，总是这么的积极向上啊！ 第二日早上，沈如还没出门，就听到侍卫来报，裴家老夫人来了。 沈如不由惊讶，但立马就让人把老夫人给请了过来。 裴家杨氏扶着老夫人一道来了沈如的院子，同行的还有裴重光。 “师母，祖母跟二伯母有事寻你，说是……我大哥的事情，我一道过来了！” “怎么，摄政王有家书传来？”沈如也不意外，看着老夫人说道。 “阿如，今日前来，我们是亲自向你道谢来着。”杨氏说道，“这收到了家书，才真切感知到你当日所说的都是真的。” “闻璟与崔缇相逢，信中闻璟也问了崔缇被困之事，老身想着，崔缇定也是欺瞒了她所为之事，沈如，你放心，便是他日，崔缇前来凉州问责，老身一家人，也会站在你这边的。”老夫人明确表态道。 沈如这倒是有些心惊了，老夫人之前都有所保留的，崔缇日后也是裴家妇，而她终究是个外人啊！ “老夫人，敢问一句，为何突然这般？”沈如好奇问道。 “闻璟在信中也是说了昔日的难言之苦，索性裴家人在凉州无恙，他才能义无反顾做着复仇之事。”老夫人真切道：“沈如，裴家人能在凉州安稳度日，也是因为你，因为萧大人不是吗？” 老夫人是真切感受到裴闻璟还活着后，那期望成了真，心情也不错。更明确的来说，她挺希望沈家能回京的。 “萧大人在忙，沈如，萧大人可有想过回内阁？”老夫人说着说着就谈到了萧无烬身上。 沈如静静看着老夫人，脸上笑意不减。 “老夫人，这事我不清楚呢！” “祖母，师父要先将凉州治好的。”一旁的裴重光插话道，“师父希望凉州百姓能安居乐业，凉州的孩子，能有学上，希望凉州以后，少白丁，多鸿儒。” 就是这般好的人才，闻璟才想要萧无烬调往内阁啊！老夫人看出心中裴闻璟所愿，念及沈如的好，便来走这一趟。 裴家想要站稳，恢复昔日荣光，自然是需要心腹大臣在朝中立足，如萧无烬这般无背景，却一心为民的好官，在凉州着实可惜了！ “老夫人，我夫君同我，想先完成同摄政王昔日约定的事情。”沈如静静说道，“来日如何我不知，但是凉州要先开关，与西域建交，通商，若是这些都好了，或许会想想，能不能去京城谋个官职吧！” 那要什么时候呢？老夫人心中感慨，对上沈如坦诚的眼神，她竟有些心慌了，但随即，却是笑了。 “倒是我魔怔了！” 信是昨天下午收到的，老夫人在屋中看了许久，确定字迹是孙儿裴闻璟的，再一个字一个字的看着，昔日裴家的荣光，那夜的刀光剑影，血淋淋的惨痛，还有那流放路上的心酸，哀莫大于心死……一个晚上，过往种种都掠上心头，老夫人就想着自己该做点什么了，该做点什么才能显得自己还能用，还不是老到什么都干不了了！ 被沈如静静看着，老夫人心头一震，最后自嘲道：“沈如，你与萧大人，你凉州之幸！” 沈如笑笑，不怎么在意般道：“摄政王可有说，何时来凉州呢？” “眼下还有事在忙，怕到凉州也该是月余了。”杨氏说道，“想来到时候，我等都要随摄政王回京，阿如，你同萧大人，该有准备了。” “此次平反，流犯的身份都会摘去，沈家有功，应该是能恢复侯爵之位的。阿如，你父母可知晓这事了？”杨氏一旁问道。 “嗯，爹娘在上次崔缇闹到我家去的时候，才知道了摄政王之事。只是京中已无知己，他们又疼惜我，近年内，应该不会去京城的。” 沈如也有些猜到，想他们回京，是裴闻璟的意思，但是，有那个必要吗？ 第四百四十九章 如心头悬着的剑 裴家人最后还是没有见萧无烬就走了，沈如同裴重光将人送到了门口。 看着裴重光皱眉的样子，沈如忍不住打趣道：“怎么，都要回京城了，还不开心？” “师母，我觉得师父比以前所有的夫子都厉害，他几乎没有看不懂的文章，还懂更多实际的东西，我有些舍不得师父。”裴重光认真说道，“去了京城，我就不能同师父学本事了。” “那你希望你师父去京城吗？”沈如不由问道。 裴重光又摇了摇头道：“师父有鸿鹄之志，我不能这么自私。” “但是我又不能留在凉州，母亲会担心难过的。” 这小小年纪，考虑的很多啊！ 沈如摸了摸裴重光的头，但被裴重光躲开了！ “师母，男女授受不亲。” 看着裴重光少年老成的模样，沈如笑喷了。 “好好好，不逗你了，那你自己好好想吧！” 摄政王要来凉州的事情，就如同头顶悬着的剑，影响了相关的人，也让沈如心头有些阴影，裴闻璟，总不至于出尔反尔吧！ 萧无烬也还是忙，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裴闻璟要来了，他跑军营的次数都多了起来。 而随着夏日逐渐炙热起来，沈如棉垫工坊里的新品也推出了，包的更严实，卖的也更隐私了。 黄韵如这日是来刺史府约了沈如，然后拉着沈如来到了铺子上。 “阿如，我定亲了！”黄韵如说道：“是城中许家的，也算是知根知底，兜兜转转，最后还是在凉州。” 沈如心里惊讶，这不声不响就定亲了啊！ “那……你喜欢吗？”沈如看着黄韵如问道。 “不讨厌啊，小时候就认识，他这些年跟着家里出门跑生意的多，就没怎么见。今年三月初，我爹娘同他爹娘遇到，就给我们商量这事了！” “之前没听你提起啊！”沈如好奇道，“我们上个月还见了呢！” “也没跟我说他们两家来往是为了我跟许光耀的亲事啊！”黄韵如嘟囔道。“他们谈妥了才来问我，哎，左右不讨厌，嫁就嫁了呗。”黄韵如随意般说道。 沈如静静看着黄韵如，倒是没看出什么不乐意来，反而还有些小雀跃，所以，应该是喜欢的吧！ “那来我铺子上，是准备要买点什么？”沈如也不多问黄韵如感情的事情了。 “我娘本来是想让我自己绣嫁衣的，但是在看了我的手艺之后，放弃了，你这边有人吗，帮我绣嫁衣啊！”黄韵如期待般说道。 “这事啊，白芊芊，你觉得呢？”沈如看向白芊芊，刺绣这一块，她可不懂。 白芊芊也是惊讶，她目前就两个绣娘，双面绣的单子都接了六单了，这要是再绣嫁衣…… “什么时候要，要什么样式的，是就在成衣上绣花，还是量体裁衣都要这边？我们这，可做不了这些。”白芊芊如实说道。 “自然就是看重你们双面绣的工艺了，嫁衣到时候也是剪裁好的。”黄韵如说道，“价钱好商量，你们开。” “那还是要等样式出来后，我们再商讨着这嫁衣上该绣什么了。”白芊芊说道，“要细谈。” “那……改日我带娘来，嘿嘿，我自己来，我自还是想买些棉垫回去的，还有，那底裤，我几个手帕交都想要，但是……害羞！” 沈如便让紫苏跟莲花带着黄韵如去后头看了，她看着黄韵如背影，有些感慨，岁月如梭啊！ “怎么感觉你有心事？”白芊芊看沈如样子，低声问道，“是要出什么事了吗？” “是要出大事了，那个，你知道外头的消息吗？”沈如突然想到，这流犯都平反了，那白家呢？ “我哪知道，来这铺子买东西的，也从来不谈国事的。”白芊芊好奇道，“沈如，变天了吗？” “是变天了，摄政王追击西北王，也要来凉州了！你猜摄政王是谁？”沈如低声道：“裴闻璟，静王世子，之前因静王府造反牵连的流犯，都要平反了。” 白芊芊震惊，但随即又皱起眉头来。 “我白家……好像也没什么好平反的了，就我一个人了！”白芊芊有些落寞，父母兄长都不在了，她一个人也不能将白家怎么样。 “静王世子……没死？”但随即她又惊了，“所以，叛军其实就是静王旧部，这……这不就是造反吗？” “成王败寇，人家那要为父报仇。”沈如低声道，“杀了皇帝一脉，从皇室宗亲里选了个四岁稚儿继承皇位，他自己当摄政王。” 白芊芊心里有点难过的，所以，太子死了啊！ “那你们沈家呢？不对，你之前说的崔缇……静王世子……沈如，你要倒霉了！”白芊芊看着沈如，同情说道，“你得罪的崔缇，不就是摄政王妃。” “呵呵，我不怕这个。”白芊芊打量着沈如，“所以，这事你早就知道了对吧。” “那你们沈家是不是也要回京城了？” “我都嫁人了，怎么可能回京城啊，家业在这。”沈如看着白芊芊道：“你呢，还想回京城吗，白大学士桃李满天下，你若是想回京倒是可以的。” “回去做什么，卷入腥风血雨之中，还是成全摄政王的名声？”白芊芊嗤笑，她是白家的人，或多或少也能硬性到祖父的学生；加上她的确也能召集白家旧人，可是于她来说，至亲之人都不在了啊！ “我也不回京城啊，快了吧，摄政王没多久就要来凉州了！”沈如看了看天，天空如洗，不见一丝白云，湛蓝湛蓝的，但是那白日烈阳，照的人心焦。 “我都买好了，那我回头，带我娘来哦！”黄韵如走了过来。 “好的，黄姑娘，到时候我们绣娘一起商讨，争取做出你们满意的绣品。”白芊芊得体说道。 “阿如，回头来我家牧场玩啊！”黄韵如笑着邀请道，“我也不知道这种逍遥自在的日子还有多久了！” “怎么，嫁人了之后就不能出来了？”沈如调侃道：“我们黄家大小姐，准备洗手作羹汤了？” 黄韵如露出了娇羞的神情，沈如也就知道了，这活 第四百五十章 怕什么来什么 这月余的真是转瞬即逝啊！ 沈如像是有预感一般，总觉得这几天会不太平，干脆也不到处转了，同萧无烬待在一块。 “阿如，是不是心里不安？”萧无烬也感觉出来了，所以，还是在担心裴闻璟来凉州吧！ “对啊，紧张！”沈如点头，有些委屈道，“哎，他目前是权力至高位，我还真有些紧张。” 萧无烬拉过沈如，圈入怀里。 “我的阿如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吗？之前的豪言壮语犹在耳，现在怎么担忧起来了？” “因为在乎的人多了啊，我也怕他为难你，怕他为难我家人。”沈如说道：“若是我一人，就算捅了天了我也不怕！” 萧无烬将沈如抱的紧了些，在她耳边低语道：“阿如，不用担心，有任何事情，我都与你同在。” “大人，摄政王进城了！”怕什么来什么，书房外，鲁能禀报道。 沈如跟萧无烬都是站了起来。 “继续盯着，看摄政王下榻何处。”萧无烬说道。 “阿如，我不会去见他的，在圣旨未下之前，我是前朝的刺史。”萧无烬说道，“我想，他会带人先来下旨的。” “那就按兵不动吧，他现在是以摄政王的身份来凉州吗？”沈如皱眉：“他应该是先去见裴家人吧！不如让重光先回去。” 萧无烬想了想，便让人叫来了裴重光。 “重光，摄政王入凉州了，此刻，你应该先回家同家人一起。” 裴重光先是惊讶了一下，继而皱起眉头，最后却是对萧无烬作揖道：“师父，重光想待在这里。” 沈如跟萧无烬都惊讶了。 “重光，这是为何？”沈如不禁开口问道。 “重光承蒙师母引荐，师父教导，眼下任命未至，若是我大哥要为难师父的话……” “重光，大人的事情，你不用管。”萧无烬开口道，不得不说此刻，心里是动容的。 “对啊，重光，你难道不想你大哥吗？回去吧！”沈如也忍不住心里软成一片。虽然他们之前是有过利用之心，但是这孩子……竟然自己想来当这个人质啊！ 裴重光却是咧嘴一笑，少年老成的他极少露出这样的表情。 “我开心啊，我裴家还有人在，也为祖父，伯父父亲，还有哥哥姐姐们报了仇。”裴重光笑着说道，“但是师父跟师母，也是我重要的人。” 这孩子……沈如跟萧无烬互看一眼，彼此都被感动了呢！ “重光，那……随你。”萧无烬会心笑道：“放心吧，你大哥可是许诺过让师父继续做这凉州刺史的。” 裴重光没有说扫兴的话，乖乖得退下了。 一个时辰后，鲁能又传来消息。 “你是说，摄政王就带了亲信进城，大军都驻扎在城外？”萧无烬皱着眉头问道。 “是的大人，摄政王一行人下榻在裴家隔壁的宅子里。” “大人，外头有个叫裴青山的人求见。”侍卫又来传话。 裴青山啊，沈如记得，她对萧无烬道：“那是裴闻璟的人。” “让他进来。” 很快，沈如同萧无烬一同在大厅接见了裴青山。 半年未见，裴青山沧桑了许多，但是那眼中的豪情，却是怎么也挡不住的。 “萧大人，萧夫人，许久未见。我家王爷遣我来给萧大人送圣旨了。”裴青山乐呵说道，“我是粗人，不懂规矩，也不讲规矩，萧大人跟萧夫人也不用跪的。” 沈如跟萧无烬互看一眼，这裴青山倒是不按套路出牌啊！ 裴青山从怀里拿出明晃晃的圣旨递给了萧无烬。 “我大老粗，识字不多，但大概也知道这上头内容。萧大人，你治理凉州有方，你还是这凉州刺史，并有权任命凉州官员。” “还有不在上头的东西，我家王爷说了，同萧大人之前约定的都算数，就是这边关大军，朝廷也会派节度使前来监军。” “裴……青山，你如今是什么身份了？”沈如开口问道。 “嘿嘿，王爷封了我当将军了。”裴青山乐呵道。 “裴将军，有劳了！”萧无烬拿过圣旨，上面的确盖有玉玺。 “行，话送到了，我就走了，对了，明日，我家王爷会来，请萧大人将总兵，知府，还有你觉得该来的官，都叫上。”裴青山说完，同沈如跟萧无烬抱拳道：“好了，告辞！” “等等！”萧无烬喊住了裴青山，“裴重光还在府上，既然裴将军来了，那便一道带回去吧！” “对哦，还有重光少爷！”裴青山一拍脑门，他都忘了。 沈如忍住笑，让人唤来裴重光。 “青山叔。”见到裴青山，裴重光有些惊讶。 “重光少爷，是我，王爷来了，同我一道回去吧！”裴青山嘿嘿笑道。 裴重光顿时看向萧无烬同沈如。 “重光，回去吧！”沈如劝道，裴闻璟至少明面上，已经给了萧无烬面子了！ “对，重光，回去吧，家人团聚，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事情。”萧无烬也开口了。 “好，那我……回去了。”裴重光心动的，见萧无烬跟沈如都这样说了，他也就不坚持了。 送走了裴青山跟裴重光，沈如跟萧无烬对着圣旨看了看。 “萧郎，这圣旨，需要裱起来挂吗？”沈如好奇问道。 萧无烬失笑，“那倒不必，阿如，你先回院子吧，我得去写信给明日要来的凉州大小官员了！” “好的。”沈如自然不会去打扰萧无烬，事情似乎按着好的方向发展，所以，她应该不用担心了吧！ 萧无烬忙到天黑还未回房，沈如也睡不着，干脆就在院子里看星星。 这屋顶上传来脚踏声时，沈如立马警觉起来。 “你们都先回屋。”沈如对翠喜几人道，继而高声道：“阁下既然来了，何不现身呢？” 一身锦袍的裴闻璟踏月而下，落在了院中，与沈如四目相对。 “摄政王不是明日再来吗？”沈如警惕说道。 “沈如，你不必紧张，明日我怕是没有空与你说话，所以今天先来见一见你！你对崔缇做的事情，我都知道了！” 沈如心里一沉，怎么，裴闻璟要来为 第四百五十一章 我给你下了个毒 “摄政王这是要为未过门的王妃出气吗？”沈如嗤笑着问道。 “在你眼中，本王就是这么肤浅的人吗？”裴闻璟气笑了，“对你来说的确是无妄之灾，你没对崔缇下死手，也算是我欠你的一份情了。” 沈如先是一愣，继而乐呵了，神色倒是缓和了些。 “喔唷，我就说嘛，裴家都是深明大义之人。恭喜世子得偿所愿，哦，恭喜王爷大仇得报。” 裴闻璟看着沈如这突然转变的神色，也忍不住失笑。 百废待兴，他最没心思的就是这些情情爱爱了，但是沈如……终究是他遇到过的最特别的那个人。 “我与萧无烬私下也有书信往来，答应他的我也都会一一兑现。不过，若干年后，我还是希望你们能到京城来的。”裴闻璟说道：“萧无烬是个难得的好官，他的见解跟治理手段，以及对普通百姓之心，实属可贵。” “沈如，你选择他，我并不意外。” 沈如惊了，这一段时日，萧无烬跟裴闻璟到底相互往来说了什么？ 还是上位者的眼界不一样了，在意的东西都不一样了？ “那崔缇呢，崔缇能放过我吗？”沈如问道：“你说你觉悟这么高，崔缇怎么就不一样呢？她跟你在京城不好好的，非要跑到凉州来为难我，买通杀手组织，花了不少钱吧，最后还把人家老大给折在凉州了；还有她那护卫程砚，高手啊，最后断了手筋，她图啥？” 裴闻璟听着沈如的吐槽，嘴角不由噙着一抹笑意。 在他成了摄政王之后，倒是再难从身边人口中听到这般直白的话语了。沈如还是鲜活的，即便嫁为人妇，她依旧是灵动的；而崔缇……裴闻璟心中一黯，崔缇不顾一切奔向他时，他也是心动的，那样明艳热烈的感情，足以让他被仇恨包裹的心动容。 可是如今……裴闻璟心中黯然，尤然记得崔缇得知他决定捧前皇室宗族的孩子登基后，那种失望神色。 朝廷大权尽数掌控于他手中，他虽为摄政王，但实际上便是江山执掌者，崔缇却觉得他该称帝，该娶她做皇后的！ “在我背后的崔家，方家，倾全族之力，为你复仇，你若不称帝，便是辜负了两家所望！”崔缇痛心失望的话语也一直让裴闻璟困扰。 将心头的烦躁拂去，裴闻璟看着沈如。 “沈如，多谢你对我家人的照拂，还有重光，你们将他教的很好。”裴闻璟按下心里那些遐思，现在这样挺好，真的挺好。 他说的应该是真心话吧，沈如也不计较太多。 “王爷，那万一崔缇再作妖？” “不伤她性命即可。”裴闻璟还是要娶崔缇的，为了她的真心一片，为了崔家跟方家的付出。“有人来了，沈如，你说你我花前月下，萧无烬会不会吃醋？” 沈如一愣，他看到了院门口萧无烬前来的身影，而裴闻璟，竟然故意上前了一步。 想也不想，沈如抬手扇了过去，却被裴闻璟握住了手腕。 “沈如，如果有一天，你同他走不下去了，可以来找我！”裴闻璟说着，就跃上屋顶，踏月而去。 “阿如！”萧无烬也到了沈如跟前，“你有没有事？” “无事，萧郎，他故意的！”沈如委屈道，“你可不许多想。” 萧无烬不去看裴闻璟走的方向，只皱着眉头道：“不走大门，真是宵小之辈。” “嗯嗯，我家萧郎才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沈如连声说道。 萧无烬看着沈如，最后叹了口气道：“阿如，我自然也是知道自己是男子汉，便是你这般故意说辞，显得你有些心虚啊！” “可是我知道，定是他来招惹你的，你什么都没做错。” 听着萧无烬的话，沈如忍不住直接将人抱住。 “我家萧郎最好的，不像有些人，想要离间我们。”沈如说着也便将裴闻璟的话转述了一番。 “我也从不会想着凉州真的能完全自治，朝廷定会派人来的，但是只要开了关，凉州就会好起来。”萧无烬说道，“阿如，到时候我们一起走一趟西域吧！” 沈如眼睛一亮，西域啊，她猛地点头。 “好啊好啊，不过，我们不懂西域的话，要不，还是拉上颜少卿？” “你同他都走过一趟了，为夫这心里总有些闷闷的，不过……的确术业有专攻，到时候也就叫上他吧！”萧无烬故意般说道，那吃味语调倒是惹到沈如连连失笑，两人便相拥着进了屋子，裴闻璟什么的，自然抛之脑后了！ 第二日，刺史府大早上就忙碌了起来。 大小的官员都接到了萧无烬的消息，来到了这刺史府。 “我们凉州还是照旧吗，这摄政王亲临凉州，大家头上这官帽可都能保得住吗？” “官印要换吗？不过好像也没必要，这当皇帝的还不就是那赵家人。” 沈如就远远看了一眼，同侍卫说了声就出门了，裴闻璟来了这刺史府，她不想见到，出去总行的吧！ 偌大一个凉州，沈如随意地在街上瞎逛，居然碰到了崔缇。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崔缇立马让人动手。 “愣着干什么，就是她想要杀我，你们都给我上，死了也由我顶着！” 沈如看着崔缇身边的侍卫，程砚她认识，另外两个是谁啊！ “崔缇，你看下你的手腕。”沈如说道，“看看有没有红痣。” “你耍什么把戏，沈如，想不到吧，我们又见面了！”崔缇冷笑，但也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的手腕，她先是漫不经心神色，但随即突然瞪了瞪眼，立马拿手擦了擦。 “这是什么？”左手手腕处，一颗淡的几乎看不清的痣凭空出现，崔缇沉着脸等着沈如。 “崔缇啊，不要动不动就打打杀杀的，你说你又打不过我。还有你这两个侍卫，也叫不动啊。”沈如说着风凉话，“我呢，就是给你下了点毒，平常都没事，就是这红痣会越来越明显，嗯，拖到半年之期，会让你痛不欲生啊！” “没办法，你要杀我，我总得想个保命政策啊！沈如笑了：“不信的话， 第四百五十二章 沈如是讹她的吧 沈如大大方方地说了自己给崔缇下毒的事情，神色坦然，对上崔缇惊骇眼神，一旁还有程砚审视的眼神，她笑的很开怀。 “崔缇，我们可以相安无事的，可是你非要来招惹我，难道你觉得我只能被动面对你的毒手吗？” “想想吧，唾手可得的显贵身份，却要遭受毒发的威胁，嗯，崔缇，你说怪谁？”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崔缇拼命揉搓着手腕上的红痣，但是皮肤都发红了，那一点还是在的。“沈如，你胆敢？” “我为什么不敢，崔缇，跟你说过多少遍了，不要来招惹我，一次又一次的你不烦，我也烦了，识相点就乖乖做的你摄政王妃，每隔半年，我会把解药送到你手里，天各一方相安无事。” 沈如上前一步，逼近崔缇说道。 崔缇步下一个踉跄，还是带着面纱的翡翠把人给扶住了。 “沈如，你胆大包天，我们小姐，可是摄政王妃。”翡翠呵斥道。 “先撩者贱，是你崔缇对我动手先。”沈如收敛笑意，“这个世道，不是围着你崔缇转的。” 沈如说完，就从崔缇身边走过。 “抓住她，你们抓住她啊！”身后，崔缇恶狠狠地说道。 “崔姑娘，王爷说了，不要惹事。”崔缇身后的两个侍卫，是裴闻璟的人。 崔缇一张俏脸，愤怒的扭曲了。 “你们没听她说吗，她对我下毒了，她下毒了！”崔缇有些抓狂，“抓住她！” “小姐，这事还是请大夫来看一看再做定夺吧！”程砚开口了，这毒是什么时候下的？“而且，萧夫人身份摆在那，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不是吗？” 沈如冲程砚挑衅地笑了笑。 “嗯，我做都做了，也不怕你们知道。” 崔缇气的跳脚，但是身边一个两个都不准备帮她对付沈如。 “沈如，你不要脸！”崔缇恶狠狠说道，“昨天晚上，他又找你了对不对？” 沈如想走的，但是崔缇这般又让她退了回来。直接一个巴掌扇了过去。 “崔缇，管不住你自己的男人就不要迁怒于我，就你这性子，日后真的能跟摄政王长长久久吗？他的身份难道就只会有你这么一个女人吗？” 崔缇捂着脸，受伤神色一闪而过。 “沈如，你敢打我！” “崔缇，都在凉州了，就别嚷嚷了，打你怎么了，你嘴巴不干净，我就打你了！” 沈如很不客气说道，在大街上，她也不怵的，谁大喊大叫谁丢人！ “萧夫人可是刺史夫人，一定是这女人有问题。” “就是，长着狐媚样，不知道是哪来的，肯定不是我们凉州的。” 崔缇气的要吐血，她周身显贵，气度不凡，竟然被说成狐媚样，这些贱民！ 沈如冲崔缇笑笑，那自若戏谑神色同崔缇那气急败坏模样，形成明显对比。 “不知你们要在凉州逗留几日，我建议你，最好看到我，绕着走！”沈如挑衅道，最后，无视崔缇般走开了。 崔缇自然是咽不下这口气的，她紧握着拳头，硬生生忍着。 “王爷不是在刺史府吗，我们也去刺史府！”不管如何，沈如对她下毒了，难道这般了裴闻璟还要她忍吗？ 崔缇吃瘪，沈如心情大好，走着走着，就到了自个铺子上。 黄韵如的嫁衣，铺子上接下了，白芊芊正在指点后院两个绣娘在嫁衣裳绣双面绣。 莲花跟紫苏则是在铺子里接待客人，沈如还看到了几个熟人。 “萧夫人，许久不见了，我家老爷从外面走商回来，说是凉州要变天了，萧夫人可知这里头有什么门道吗？” 沈如笑道：“自然是变得越来越好了。孙夫人，外头打战的时候，我们凉州偏安一隅，以后呢，也会更加繁荣昌盛的。” “话是这么说，但外头一直在说摄政王是先前被满门抄斩的静王世子，还有先前被流放的那些人都要恢复原先身份了，萧夫人你……” “我啊，都嫁人了，随我家大人呗。”沈如笑笑。 “那有没有什么内幕来着，要是那么多的流犯恢复身份了，是不是都要离开凉州了。” “这个啊，那是个人选择，要走的人，我们也留不住。”沈如回道，“大家要相信，我家大人会让凉州变的越来越好的，这护城河挖通后，庄稼收成不就也好起来了。” “那也是，庄子上去年的产粮都高了。” 沈如陪着几个客人聊了一会，白芊芊也从后头过来了。 送走了客人后，白芊芊便好奇问道：“早上出门的时候，就感觉刺史府里头不对劲，侍卫都多了起来，什么情况？” “摄政王来了呗，这凉州的官员认命都要确认下，主要来说都是维持原先的。” “裴闻璟……昔日京中也是点头之交，倒不想他如今是摄政王了。”白芊芊觉得这些事情好像跟她都无关啊！ “我也不过问那些事情，就刚才吧，又遇上崔缇，真是糟心的。”沈如说了与崔缇遇到的事情，“你说她是铁板上的摄政王妃，至于跟我过不去吗？” “女人的不确定都是因为男人，大概，他们两个也没有真的情比坚金吧！”白芊芊心平气和道，“想来你也是不会吃亏的。” “嗯，我不伤她性命，也不主动去招惹她，总不能让我只有挨欺负的份吧!”沈如说的有些无辜，“一时半会他们也不会走，估计后面还有的事情。” 沈如同白芊芊在吐槽，崔缇也到了刺史府。 不过裴闻璟自然是无暇顾及崔缇的，而且，刺史府里守卫极为森严，对待崔缇虽然说是礼待，但是也不许她随意走动的。 崔缇心中气恼，干脆又带着人出了刺史府。 “凉州此地就是穷山恶水出刁民，一个个，都长得面目可憎！”崔缇深吸了口气，低声咒骂着。 看到医馆，她便立马上前，让大夫替她诊脉。 “姑娘脉象紊乱啊，脉左弦急，右洪滑数，脉象弦驶，脉至细数无伦来……”老大夫摸着山羊胡子晃着头，“姑娘，莫生气，生气伤身啊！” “我有没有中毒。”崔缇关 第四百五十三章 裴郎，沈如要杀我 “小姐，我就说嘛，沈如一定是骗你，在刺史府的时候，我们吃的都一样，还有程砚查看，怎么可能下毒。”翡翠说话已经不流口水了，但是她嘴歪，不想被人看到，所以一直戴着面纱。 崔缇想想也是，她没有单独吃过什么的。“但是我这手上的痣算什么？” 这……翡翠也说不上来，看向一旁的程砚。 程砚摇头，他不知道。一直以来他也很谨慎，完全不知道沈如是什么时候下的毒。 “或许，她是骗你的。”程砚觉得沈如不像是会暗中下毒的人啊！ 崔缇心头有些乱的，对凉州毫无好感，又怕再遇上沈如，索性就回了住处等裴闻璟。 新朝的律例，还有关于凉州的日后，裴闻璟在刺史府，也大体上都告之众官，等到他离开刺史府，都已经是午后了。 裴闻璟自然是先去了裴家人所在，同老夫人话家常。 “祖母，孙儿会在凉州逗留一段时日，昔日因我们裴家而抄家流放的，这一次，若是有想要回京了，我也会一并带回去。” “闻璟，只是这波人若是离开了凉州，那凉州怕是一下子少了很多人啊！”老夫人顾虑道，“京中可还有他们的位子？” 昔日抄家流放，钱财都归国库，那些宅子，有的也几经流转了，裴闻璟一时之间，倒是说不上来。 “祖母，那就由他们自己吧，凉州官府这边，会进行流犯身份文牒的确认，至少，不管到了哪里，他们都不是流犯了！”裴闻璟说道：“这是裴家还他们的。” “哎，说到最无辜的，怕是沈家。”老夫人说道，“那安国侯沈宴，便是与你父亲交好，落得个满门流犯，实属无妄之灾。” 裴闻璟知道老夫人的意思，沈家的确是很无辜。 “孙儿会亲自去一趟沈家，感谢沈家对你们的照顾。” “这是应该的。”老夫人说道，“若是他们都不想回京城，那不如赏他们些金银吧，让他们在凉州也能够富足一生。” 裴闻璟点了点头，这也是应该的。 “祖母，三婶还在做事吗？”裴闻璟建议道：“也该让三婶回来了，还有重光。” “你三婶承蒙沈如照拂，寻了个轻巧又赚钱的活，重光也得萧大人悉心传道解惑，闻璟，沈如同萧大人，是我们裴家的大恩人。” 老夫人知道崔缇之故，也是提醒裴闻璟，切莫做出恩将仇报的事情来。 裴闻璟不知道崔缇说过什么，听到老夫人的话，心里有些无奈。 “祖母，裴家人不会恩将仇报的，不管对谁。” “如此甚好，你与崔缇，尚未完婚吧？”老夫人又问道。 裴闻璟摇了摇头，继而说道：“带回了京城，我会娶她的。” “昔日静王府出事，崔家立马退婚，但兜兜转转，倒是又同崔家结亲。”老夫人感慨道，叹了口气，倒是不多说了。 “崔缇与她嫡姐不同，崔缇的背后还有方家。”裴闻璟说道，“也只有崔缇，敢做出那么恣意妄为的事情来。” 老夫人想着崔缇出现在流放路上，又一路护送他们凉州，又买下这宅子供她们住，算了，她都这把年纪了，还能管什么呢！ “闻璟，回了京城之后，我想去拜祭一下你父亲他们。”老夫人怅然道，“他们……可有安葬？” 裴闻璟的眼睛红了，裴家男儿的尸体挂在城墙上，任由秃鹰啃食，最后，还被扔到了乱葬岗。 “祖母放心，我早就将父亲他们的尸身安葬好，到时候，我们一起去拜祭裴家所有无辜被杀的人。” “好孩子！”老夫人重重叹了口气，老天爷让她活着，就是看到今日吧！ “祖母，我先去看看崔缇。”裴闻璟说道。 “去吧！” 崔缇这边早就知道裴闻璟回来了，但是他先去的隔壁，她也不能说什么。 “裴郎，你救救我！”一见到裴闻璟，崔缇就立马上前，带着哭腔说道：“沈如害我！” 裴闻璟眉头一皱，有些事情，说得多了，他就不信了！ “崔缇，她从不主动招惹你吧，我说过，有些事情是你想偏了。” “这次是真的，沈如给我下毒了，裴郎，你看，我这里出现了一颗红痣，沈如自己说的，她给我下了毒，半年就会毒发，我到时候会痛不欲生，她要控制我，她还要控制我一辈子！” 崔缇说着，举着手送到裴闻璟面前。“你看，就是这。” 淡淡的一点，裴闻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你说是沈如自己说的？” “是的，今天街上我又遇到她了，她打了我，还洋洋得意地说她给我下了毒。翡翠跟程砚都听到了，你若是不信，你问听风跟追云啊！” 有没有可能，是沈如故意炸崔缇呢？裴闻璟心里想着，但看着崔缇委屈模样，他没有说出口。 “找大夫看看吧！”裴闻璟说道。 “大夫看不出来，大夫说我没有中毒。”崔缇焦躁道：“裴郎，你帮我去要解药吧，我……我还是怕！” “你不是不想我见到沈如吗？”裴闻璟觉得这肯定就是沈如的小把戏了，就是为了吓崔缇。“你也说了，大夫都说你没中毒。” “可是，会不会她下的毒是比较稀有的，会不会是凉州的大夫水平不高，我这红痣，就是平白无故出现的。”崔缇不管沈如说的是真的假的，她就是要裴闻璟信沈如要害她！ “崔缇，最近你经历的惊吓多了些，这段时日我们都在凉州，可能过几天红痣就没了，你不要自己吓自己。”裴闻璟安慰道，“就算是真的，我们在凉州，我不会让你死的。” “裴郎，我真的想回京城了，凉州，我再也不想来了！”崔缇扑进裴闻璟的怀里，哭的甚是委屈。 裴闻璟叹了口气，轻轻抚着崔缇的背。 她本就不该来凉州不是吗？之前也是恣意妄为，跑到凉州来杀沈如，结果差一点就被西北王抓了。 “崔缇，等一等，到时候同祖母她们一道回去，我想，你也不敢再自己上路了吧！” 崔缇哭的更大声了，裴闻璟的话，让她又想起 第四百五十四章 这泼天的富贵到沈家了 崔缇有些失望，裴闻璟不相信沈如给她下毒了，任由她哭闹也不信。 看诊的老大夫也说她没有中毒，这让裴闻璟更觉得自己像是在无理取闹了！ “翡翠，这红痣是不是更加明显了！”第二天早上，崔缇慌慌张张地叫来翡翠，“一定是中毒了，沈如一定是给我下毒了！” “小姐，跟王爷说啊，王爷就算不信，那也一定会给你找最好的大夫的。”翡翠觉得这红痣倒是跟昨日一样，但是凭空出现，就是证据啊！ “他不信我，她怎么能不信我呢？”崔缇一问，知道裴闻璟出门了，有些惊慌失措地跌坐在椅子上。 崔缇死命地揉搓着自己的手腕，想要把那红痣搓掉。 “小姐，你别这样。”翡翠很慌：“程砚，程砚你快过来！” 程砚看到崔缇神色，拉过崔缇的手，这红痣是不是颜色较昨天深了？ “小姐，即便你真的中毒了，离复发也还有四个月，此刻你更该保持冷静。”程砚沉重道：“即便凉州无人能救，那回了秦陵，或者去了京城，能人备出，一定会有办法的。” “或者说，沈如也不会杀你。” “程砚你信了是不是？沈如真的对我下毒了，裴朗为什么就不信？”崔缇沉痛道：“我崔缇难道要受制于沈如吗？” “裴郎可有说今日去了哪里？” “我早上便听王爷吩咐手下，今日同老夫人一道去沈家了。”翡翠说道，“小姐，要不我们也去沈家。老夫人是不知道沈如的真面目。” “不去，那沈家人都不拎清，帮亲不帮理。”崔缇深吸了口气，让自己镇定下来。“如果凉州的大夫看不出什么来，我就早日回京城吧！” “只是走之前，不甘心啊！” 崔缇觉得凉州克她，沈如克她，但是在凉州，她还真的做不了什么！ “程砚，你要帮我，你一定要帮我！” 程砚看着崔缇那起伏不定的情绪，再看了眼裴翠，心里叹了口气，跟着这两个人，他觉得自己都会玩完。 “咳……咳……”程砚捧着胸口，“小姐，甘州那一站，我这内伤严重，带着你从千人大军中杀出来，我……”程砚又猛烈地咳嗽了起来。 崔缇打了个寒颤，想到当时场景，咬唇不再多言，多种情绪堵在心口，竟让她直接喷出血来。 “小姐！”翡翠惊呼出声，“程砚，你赶紧去请大夫。” 程砚眼角瞥了眼崔缇，这是怒火攻心吧！ 毫不知情的裴闻璟陪同祖母还有二婶一道在沈家。 沈父跟沈母知道裴闻璟如今身份，再看那阵仗，有些唏嘘又有些拘谨来着。 “本王得知沈侯爷不想再回京城，那也不做勉强。”裴闻璟身在高位，气势不凡，虽然免了沈父跟沈母的大礼，赐予平起平坐，但这堂间气氛，显然还是有些紧张的。“此番来凉州，本王所带之物不多，等回了京城，定会让皇上对沈家赏赐重金。” “真的可以吗？”沈母有些眼里放光，眼下家里的钱，也做不到一辈子衣食无忧，那若是朝廷再赏赐什么，这辈子，他们应该可以躺平了吧！ “金口玉言。”裴闻璟神色和善了许多，透过沈母，他仿佛也看到了沈如谈钱时的神采。 “哈，多谢摄政王。”沈母乐呵道。 “你们对裴家的照拂之情，祖母一直在本王耳边叮嘱，更不用说昔日沈家落难，是源于侯爷与家父相交之故。”裴闻璟继而说道，“侯爵之位，若是沈家需要，可以恢复。” “这……沈宴有个不情之情。”沈宴开口道：“我沈家的侯爵之位，是家父征战沙场打下的。若是王爷要恢复沈家爵位，那就等我儿沈念来日进京，再恢复吧！” “若是我儿沈念一生碌碌无为，此生也不定回京城，那便算了。” “准。”裴闻璟点头道，让身边之人写下今日他所应允之事，再是盖上了摄政王的印章。 这算是失而复得的富贵啊！沈母跟沈父送走了裴闻璟之后，四目相对，都笑出声来。 “夫人，这泼天富贵，是轮到我们沈家了啊！” “是啊，还是老爷智慧，为我们念儿也争了个保障。那……你说朝廷的赏赐什么时候到，这些就留给萱萱吧！” 沈父点了点头，感慨道：“这一切，也都是阿如为我们赚下的啊！” 要将凉州所有的流犯身份文牒全部替换，是件很大的工程。 萧无烬虽然无需自己着手办这事，但是新朝新律，凉州这边开始重新食君俸禄，自然是要重新向朝廷纳赋，只是，凉州顶着个自治的名号，自然要重新制定上交的赋税份额。 萧无烬有见不完的人，讨论不完的事情。 同在刺史府，沈如都没办法单独见到萧无烬，她也干脆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这日她来了牧场，同余氏商量了她要离开牧场的事情。 “阿如，这事，你也早就有预感了是吧。”余氏看着沈如问道，“我也多谢这些时日，你的照顾之情。” “余婶，不必客气，你在牧场也帮我做了很多事情，你的所得，都是你应得的。”沈如说道。 “阿如，我将手头上的事情已经全部手把手交给了林墨香，她会在你这边好好干的。” 余氏感慨道：“所以，这算不算阿如你未雨绸缪啊，还是说这歪打正着。” “都有吧，余婶，我还是要恭喜你们，裴家，雨过天晴了！” 沈如含笑道：“若是你们走的那日，我大概还会去送送你们。” 余氏轻笑，不由谈起崔缇来。 “阿如，我早上听闻璟说起，崔缇觉得你给她下了毒，这是真的吗？我想着你应当不会如此，讹她的吧！” “不是啊，我真的给她下了毒，余婶，你觉得崔缇一朝得势，会放过我吗？我总要替自己寻个保障的吧！”沈如坦然说道，借余氏之口，也好告知裴闻璟，走的时候，她会给上几粒解药的。 余氏脸上是震惊神色，傻了一会道：“真……真下毒啊！” “对啊，这样崔缇才不敢杀了我啊，杀了我，她也要死的。 第四百五十五章 我与夫君，情比金坚 沈如走的时候，看到余氏那复杂的神色，心里偷笑，哎，谁说她就一定是好人呢？ 这事，在一个炙热的午后，裴闻璟跟崔缇，只带着亲卫，来了刺史府。 萧无烬百忙之中也只能抽空见了两人，得知是来找沈如，也便让人去请了沈如过来。 “不知摄政王找内人，有何贵干。”萧无烬并没有显得很是谦卑模样。 “沈如对我下毒，今日我就是来找她对峙的。”崔缇调养了几日，但是面色看着还是有些苍白。 “萧夫人当着崔缇的面，承认下毒之说，又是同本王的二婶也承认了，所以，今日前来，便是想将此事解决了。”裴闻璟开口说道。 萧无烬愣了一会，随即问道：“摄政王是想怎么解决。” “沈如害我如此，我定是不会放过她的。”崔缇愤愤道，“眼下证据确凿，难道萧大人要包庇沈如吗？” “不是包庇，只是想知道摄政王觉得这事该怎么解决？难道是要治阿如的罪吗？什么罪？”萧无烬不看崔缇，只看着裴闻璟说道。 “找我啊，我来了！”外头热的很，沈如在屋里纳凉，着实不太乐意出来的。 “哟，稀客，民妇见过摄政王。”沈如倒是规规矩矩对着裴闻璟见了礼，至于崔缇，她扫了一眼，当没看到。 “沈如！”崔缇见到沈如，分外眼红。“你对我下毒！” “对啊，那又如何？”沈如反问道，“这毒下在你身上，并不会让你有什么不舒服，只不过半年服一次解药罢了。” “沈如，毒药定是伤身的，本王希望你给出解药。”裴闻璟板着脸说道。 “这就看崔缇了，她能保证日后成了摄政王妃，不对付我吗？”沈如反问道：“哦，我想，她保证不了，她一定会想方设法让我死，难道我就等着她派人来杀我吗？” “沈如，你不要顾左言他，现在是你给我下了毒，受伤的人是我！”崔缇拔高了语调，沈如都承认了，裴闻璟为什么不抓沈如！ “对，那之前呢，你能否认你买通金玉盟杀手杀我的事情，还有你这侍卫程砚，也要杀我的事情？”沈如对上崔缇的目光，丝毫没有退让。 “莫非，摄政王妃就能草菅人命，而我，就不能想着自保？还是说，我命大，没有死在那些杀手的手里，你崔缇做的一切，就可以当不存在了？” “被我下毒，你也只能说自己技不如人；而且，我本可以杀了你！” “王爷，你听听！”崔缇冲着裴闻璟喊道：“难道你要我永远受制于人吗？” “崔缇，你不该对沈如出手。”裴闻璟看着崔缇眉眼间的愤怒，他心累。“沈如不是也说了，这毒药对你平日并无影响。” 崔缇步下一个踉跄，跌坐回椅子上，裴闻璟，当着外人的面，轻贱她！ “沈如，崔缇日后也远在京城，定不会再对你做出这等事情来，你能把毒解了吗？”裴闻璟问道，平静看着沈如。 沈如摇头，脆生生道：“不能，我不信崔缇！” “王爷，崔姑娘一条命是命，阿如的命难道就不是了？”萧无烬开口了，“且不说阿如做了什么，这明明是阿如没做什么，飞天横祸。” 裴闻璟觉得萧无烬在骂他！ “对啊，不能因为我自己武艺非凡，福大命大，崔缇就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对我下手了！”沈如重重说道：“崔缇，你倒是说说，你为什么要杀我呢？” 崔缇瞪着沈如，倒是真说不出口。 “你自己做过什么，你自己清楚。” “我不清楚，我只知道你习惯了所有人都围着你，捧着你，但是我不乐意。所以你看不惯我！”沈如直白说道：“你看不惯我那是你的事情，可是你以自己不确定的事情，来归咎我身上。我又凭什么要被你恨着暗杀却不做任何反击呢？” “毒，我不会解的，我会给你些暂时的解药，过个三年五载，你要真的不杀我了，我再考虑是不是给你解除这毒！” 沈如这是挑衅，这是无视她！ 崔缇恨极了沈如，胸口起伏，紧咬着唇，似乎沁出血来了！ “沈如，你不要太过分！”翡翠忍不住骂人了，“是你自己勾三搭四的，都已经有了丈夫，还勾引摄政王……” “住口！”这声怒喝来自裴闻璟。“无稽之谈！” “瞧瞧，摄政王殿下，这大白天的，一个下人，都给我泼脏水，”沈如嘲讽道：“这是在说我呢，还是说你摄政王觊觎人妻啊！” “摄政王，我与阿如夫妻感情甚笃，即便外头这些风言风语，也动摇不了我们的夫妻关系。但是，的确气人吧！本官是朝廷命官，公然污蔑朝廷命官的妻子，若是按律法，本官是可以直接把人下狱的。” 裴闻璟扫了眼翡翠，心中有气。 “崔缇，你这丫环，包藏祸心啊！本王对萧夫人，只有敬佩之情，绝无觊觎之心，沈家忠良，乃我裴家救命恩人，本王怎么可能恩将仇报？” “对你，对沈家，本王是一样的，但是若是有心之人想要离间你我之间关系，还是本王同萧大人的关系，本王可不想姑息。” 崔缇一愣，但随即明白过来，她试探问道：“王爷对我，初心不改吗？” “你一路帮扶之情本王铭记于心，也同祖母说过，回京就娶你，到时候，十里红妆，昭告天下，你秦陵崔氏女崔缇，是本王的王妃。”裴闻璟看着崔缇道：“萧大人乃我朝股肱之臣，崔缇，你怎么想。” 怎么想，什么怎么想？ 崔缇有些懵，大婚是她想要的，但是现在裴闻璟的意思是什么？ “小姐，王爷是要翡翠死啊！”翡翠急的拉着崔缇的手道，“翡翠说的，都是小姐想的，小姐，你一定要救我啊！” 崔缇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半晌才回过神来。 “王爷，翡翠心直口快，但是绝无害人之心啊！” “有啊，这丫环害我啊！”沈如一旁说道，“哎，一个小丫环，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对着我这个朝廷命官的妻子当面辱骂，还有，那些谣言，也 第四百五十六章 包藏祸心的丫环不能留 “沈如你怎么敢？”崔缇不敢对裴闻璟怒目冷对，但是对上沈如，是半点也不客气的。 “我有说错什么吗？”沈如冷笑道：“乱叫的狗，是好狗吗？” 裴闻璟知道崔缇跟身边这个丫环感情很深，但是也见识过翡翠口无遮拦的模样，趁这个机会，他想把翡翠除了！ “崔缇，难道是你觉得本王对萧夫人有什么吗？你就是这么想本王的？” “没，没有！”崔缇不敢承认啊，裴闻璟从来没有说过，都是她猜到听到的。 “那这丫环所言，不是包藏祸心是什么？”裴闻璟道，“今日当着萧大人跟萧夫人的面，处理了这刁奴，此事便算了结，回京之后，本王大婚。” “若……不呢？”崔缇心在下沉，裴闻璟要翡翠死！ “小姐，救我，救我……”翡翠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继而又转向程砚哭求：“程砚，救救我，你救救我！” 真是……愚蠢至极！裴闻璟看了眼翡翠。“拖下去！” “翡翠！”崔缇惊呼起身，“王爷……” “怎么，她说的事情难道是你授意的？”裴闻璟冷着脸看着崔缇，“编排本王觊觎官员之妻？难道本王是那种色令智昏的人吗？” “不是的，我没有。”崔缇摇头，可是翡翠！ “小姐救我，我都是为了你啊！” 听着翡翠的话，崔缇心乱如麻，但很快就咬牙道：“翡翠，祸从口出，我一直同你说过，让你三思后行，你怎么就……” “拖下去，乱棍打死！”裴闻璟冷声道。 “不要，救命……小姐救命啊……” 翡翠被拖下去了，面纱直接被塞进嘴里，堵住了她的求饶声。 崔缇背过脸去，心痛如绞，可是，她付出了那么多，真的想要十里红妆，昭告天下啊！ 在刺史府里演了这么一出，沈如同萧无烬互看一眼，神色不算轻松。 “崔缇，日后你是本王的王妃，我想，你能做到不再对官员的妻子动手吧！”裴闻璟看着崔缇说道，“萧夫人，不知道你需要几年才能释怀。” 裴闻璟的偏爱，有恃无恐，又那么明显，沈如心中很是不适。 “摄政王说几年就几年吧！” “好。”裴闻璟应道：“今日打扰了，崔缇，我们走吧！” 崔缇有些失魂落魄，但是裴闻璟扶着她了！ 沈如跟萧无烬把裴闻璟一行人送出了刺史府，待到马车离去，沈如打了个寒颤，这大热天的，她都打寒颤了！ “萧郎，人心真可怕。” 萧无烬拉住沈如的手，安慰道：“阿如，你不会被他打动的对吗？他不是好人。” “萧郎，你的担心简直多余，我可不喜欢这么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的，再说了，我觉得他心里阴郁。”沈如同萧无烬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有些话，自然是关起门来讲比较好。 “他娶崔缇于公于私，都应该的。若是他不娶崔缇，估计他自己又过不了他那一关。萧郎，我突然觉得崔缇挺可怜的！”沈如皱着眉头道。 “那你把她身上的毒解了。”萧无烬说道。 “可是……乌娅没跟我说这毒根除的法子啊！”沈如苦着脸道，“哎，但是崔缇往日行事，又让我觉得还是观察看吧！那翡翠其实都是被崔缇惯出来的。” “至少明面上，裴闻璟不再惦记你了！”萧无烬搂着沈如，说不出来此刻啥感觉。 “他早就不惦记了啊，上回见我就说了，他现在最不想要的就是儿女情长。”沈如说道，“他是摄政王，小皇帝又不能亲政，这江山其实就是他的。” 萧无烬却是摇头道：“今日种种，明着他是顾及我的名声，但何尝不是做给你看呢？” “他做他的，我不去搭理便是了。”沈如说道：“他们什么时候走啊！你最近都忙什么？” “凉州的赋税要同其他州府不一样，还在商量，然后通商的话，需要派使者走西域，我倒是想同你一起去，但朝廷那边也会派人一道前往。” “还有凉州内务，很多，阿如，这些日子，冷落你了！” 萧无烬愧疚道，“再等等，事情终究会有理清的时候。” “没关系的，你忙就是忙吧，我总能有事情做的。”沈如倒是很体贴道，“这天热的我也不想出门。对了，你们商议事情的话，太热怎么办，要不，我去调些冰块……” “阿如，所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刺史府一向清苦，你可别助长了其他人的享乐之心。”萧无烬拒绝道。 “可是我心疼你啊！”沈如说道：“都觉得你近来又被蒸黑了！” 萧无烬哭笑不得，“男子汉大丈夫，难道还要肤白貌美不成？” 沈如也笑了，拉着萧无烬又说了些话，她才放人，让萧无烬忙去了。 崔缇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了住处，翡翠的尸首被处理了，她浑浑噩噩地坐在屋子里，最后压抑着哭了。 裴闻璟又去忙了，这屋子里就崔缇一个人。 “小姐，不要哭了！”门路，程砚开口道：“路是自己走的，既然你已经选了这条路，那就走下去吧！” 翡翠死了，程砚心中唏嘘大过伤痛，那丫头，不是很讨喜啊！ “程砚，翡翠从小陪我长大，她是我的丫环，但是我真的把她当姐妹的。”崔缇哽咽说着。 门外的程砚倚靠门框，崔缇的姐妹情，倒是大可不必，把一个丫环纵容成这样，翡翠的下场，崔缇要负一半的责任。不过程砚也不打算给崔缇伤口上撒盐。 “为什么要把翡翠也带走，他为什么要这样？”沈如呜呜哭着，“他怎么能这么偏心沈如，所有人都看的出来他在乎沈如啊！” 程砚听着崔缇哭诉，重重叹了口气，这方家的女人，一个个都为情所困啊！ “他说的那么好听，也怪我，怪我太想嫁给他了，可是我付出了那么多啊，怎么可能不嫁呢，难道要把这婚事还给崔涟吗？不可能，都是我崔缇的。翡翠会怪我吗？她不会怪我的吧，她一心为我的……呜呜……翡翠……” 程砚走开了，说白了，崔缇也是自私 第四百五十七章 想脱离崔缇的程砚 沈如遇到程砚，不知道是偶然还是巧合。 身着月白长衫的中年剑客，长得倒是文士模样，不过站在这俏颜坊的外面，沈如想着，一定就是故意等她了！ “一个人？”沈如想着俏颜坊这性子，程砚总不能进的，那里面是……崔缇？ “萧夫人，谈谈。” 谈谈就谈谈，总不能进俏颜坊的，沈如指了对面的茶楼。“谈谈！” “萧夫人，崔缇身上的毒，不是中土的吧！”程砚开门见山道，“昔日与你同行的女子，应该是来自西域的，她身法诡谲，又能用音律御物，在道上应该有名号。不过我久不入江湖，更未去过关外，倒是孤陋寡闻了。” “你想同我聊什么？”沈如看着程砚问道，“我总觉得你这个护卫，跟崔缇好像不是一条心啊！” “崔缇太过感情用事，或许，翡翠的死，让人有一种狡兔死走狗烹的唏嘘感。”程砚自嘲道，“看到你们这些年轻人，我倒是越发想要恢复自由身了！” 沈如打量着程砚。 “第一次交手的时候，你可是一心想要杀我的。” “不了解，听命行事。”程砚尴尬道，“那之后，我不是也收手了吗，而且，这手筋，算两清了吗？” “听闻崔缇在逃出凉州之后，与西北叛军给遇上了，若非程护卫在，崔缇怕等不到摄政王到吧！”沈如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说起来另外一件事。 程砚神色一黯，随即说道：“崔缇尚未说什么，翡翠自爆了家门，让那西北叛军想要抓崔缇威胁摄政王。职责所在，我也只能拼死相护，倒是镖局的那波人，尽数战死，这才拖到了摄政王的人马到。” “倘若未有崔缇执意来凉州杀你这事，后面的这些都不会发生。” “你后悔跟着崔缇了是吗？”沈如好奇问道，今日程砚的目的又是什么？ “这是年少时的一时意气，倒没有后不后悔，左右也不过三年，这三年我倒希望回了京城，安心度日。”程砚道，“就是三年后，我想来凉州看看。” “来就来，同我又有何干？”沈如可不觉得程砚对自己有什么好感，她又不是人见人爱。 “听说这凉州要重新打开关门，三年之后，凉州会是什么模样，我很期待。” “那你三年后来看就好了。”沈如说道。 “但是我有一个别的想法，想同萧夫人合计一下。”程砚话锋一转，“萧夫人，若是京城的大夫对崔缇身上的毒都没有办法，我打算去一趟西域。” “那你去就去呗，同我说这干什么？”沈如反问道。 ;“我与方家的约定就是十年，还剩三年，回京又复来凉州，出关，在关外混个两年，三年之期就过了。萧夫人，崔缇身上的毒应该是解不开的吧！” 这是要让崔缇身上的毒多几年啊，然后程砚再以去西域替崔缇寻找解药的名义，离开崔缇。 沈如笑了，为崔缇感觉可悲。 “她身边，真心为她的，是不是就一个翡翠啊！”沈如有些感慨，“你们这些男人，倒是一个个都跑了。” “这话有歧义，萧夫人，我比崔缇年长近两轮。”程砚皱眉道，“崔缇天天就是摄政王长，摄政王短，在她身边，着实气短。倒是看萧夫人，恣意生长，才不负青春啊！” “我会给摄政王，崔缇身上之毒的暂时解药，半年一颗；不过京城能人辈出，或许有人能彻底解毒，那我就不知道了！”沈如最后说道，“你一身武艺，却困在方家，倒是可惜。” “是啊，我也觉得可惜，七年，当初脑子进水了吧！” 沈如看程砚懊恼神色，也不说什么，崔缇在外为人她不知道，但是扯到裴闻璟的事情，就像个疯子。 “若无别的事情，就此别过吧，至于你的所求，我只能说，解药我这边没有。” 程砚明白了，随即问道：“是没有，还是这解药根本就没做过？” “你真是个大聪明。”沈如笑笑，“这顿茶钱，还是程护卫请吧。” 大聪明？那是说他猜对了吧！ “萧夫人，这毒来自哪里？”程砚又问道。 “西域高昌国！” 程砚这事，崔缇回头又同萧无烬说了。 “萧郎，你说这崔缇算不算众叛亲离啊！”沈如感慨道。“之前方晋走了，现在程砚又想脱离，裴翠死了，她身边都要换人了！” “只能说自作孽不可活。”萧无烬说道：“阿如，他们应该快走了，目前裴闻璟的意思就是等着，等朝中派人以及准备好对外文书，再出关。” “是要同西域各国建交吗？”沈如问道。 萧无烬点头，“到时候还会带上我朝一些特产，这来来回回，快的话，年底可行，慢的话，可能要来年了！” 来年啊，沈如琢磨着那也可以。 “还有，朝廷准备设盐商了。”萧无烬继续说道：“那提炼细盐的法子已经普及，除了甘州有盐场外，西南之地也有盐矿，沿海之地，有海盐。想要当上盐商，也有诸多要求，或者说，朝廷将加大力度，打击贩卖私盐了。” “颜家那边……”沈如皱眉说道：“其实，若是凉州关卡打开，受冲击最大的是不是颜家？还有这打击贩卖私盐，也是颜少卿……” “嗯，虽然凉州自治，但是朝廷还是会安插不少人进来，是时候同颜少卿好好聊一聊了！” 沈如觉得裴闻璟不会放任凉州脱离管控的，所以日后的凉州，也不会是萧无烬的一言堂。 以前那种关起门来，同颜少卿合作的时光也将一去不复返了！ 但是这又是大势所趋啊！ “等裴闻璟走了吧，他还在凉州干什么呢？”沈如嘟囔道。 被沈如嫌弃的裴闻璟，的确要走了，但是天气炎热，祖母年纪大了，他在担心这舟车劳顿辛苦。 没有了翡翠的崔缇，神色也是恹恹，但得知裴闻璟的担忧后，就开口道：“凉州富商颜家，什么都有，王爷，既然来凉州了，怎么能不见一见凉州首富呢？” 第四百五十八章 是挑战也是机遇 说起颜少卿，裴闻璟还是有几分印象的，那人与沈如也走的很近。 颜家，也就是在沈家的隔壁。 “也好，本王也想见见，这凉州首富，来人，传信过去，本王会在明日去颜家造访。” “王爷，你直接把人宣来不就行了，他一介商贾，哪值得你亲自拜访！”崔缇对颜少卿也不满，流放路上，那颜少卿对自己就不怎么理睬，也只同沈如往来。 沈如能在凉州站稳脚，除了萧无烬外，就是那个颜少卿在背地帮忙。还有打战的时候，颜家商队卖给军中的细盐，石烛，很多都是方家出的钱。 “崔缇，若是我有求于人，就必须礼贤下士。商贾又怎么了，方家不是还想做皇商吗？”裴闻璟看着崔缇，越发觉得崔缇有些无理取闹了。 “方家为行军多付出诸多，王爷，这是之前就说好的。”崔缇望着裴闻璟，有些不满道。 “崔缇啊，你是想要同本王清算崔家跟方家的恩惠了啊？”裴闻璟嗤笑一声，“论功行赏，本王不会亏待你们的。” 崔缇张张嘴，对裴闻璟有怨的，但是她又满心满眼都是裴闻璟，这说出口的话语自然也带着莫名情绪了。 “王爷，颜家可是西北这边最大的行商啊！”崔缇咬牙道，能让颜家拨一层皮下来，她才能消心头只恨。 裴闻璟没有去管崔缇的不爽快，还是让人给颜家送去口信了。 颜少卿不在家中，但回来得知第二天摄政王要上门，这心里头有些捉摸不定。“乌娅，要不，你去请沈如来一趟，嗯，别走正门。” 乌娅来的时候，沈如同萧无烬在书房谈事情。 “摄政王要去颜家，我怎么感觉，是先要薅羊毛？”沈如嘀咕道，“我过去一趟吧！” 萧无烬点头，眼下他不方便召颜少卿过来，便只能让沈如去一趟了。 “正好，将走西域的事情同他也说一下，到时候，还是免不了要颜家的人引路的。” “好的！”沈如同乌娅走了。 “我何德何能，让摄政王亲临，沈如，你说这是不是上门来要钱的？”颜少卿说的很直接啊！ “何以见得？”沈如好奇问道，“你怎么会想到这？”这么敏锐啊！ “呵，上位者来我这商人家，不是要钱的，难道还真是赏识不成？”颜少卿说道：“我与那崔缇，见过几次都是不欢而散，这崔缇又是以后的摄政王妃，所以这摄政王来，能有好事吗？” “沈如，凉州日后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萧无烬怎么说？” 看到颜少卿脸上的神色，沈如知道他其实也担心的。 “要同西域建交，凉州会成为这西域同我朝往来的枢纽，凉州官员里，也会有京城委派过来的，边防大军也会有督军，走西域的时候，也会有朝廷派来的人。颜少卿，到时候，这关外的生意，就不是颜家一家做了！” “这个我不怕，我颜家有二十八位大掌柜，在天下各处。”颜少卿早就有预感，部分财产都转到关外去了。“但想要同西域各国建交，却也免不了要我颜家带路是吧，谁抢占了先机，就能占有半壁江山，钱么，赚多赚少的问题。” “明日这摄政王前来，大体上也是要让颜家出血的，这些当官的，不就喜欢收刮民脂民膏吗？”颜少卿说的有些愤愤了。 “若是能搭上一二，对颜家也有好处。”沈如建议道，“虽然日后，方家是皇商，但是天下这么大，总有生意是方家不能顾及的。对了，朝廷要设立盐商了，或许，这就是个机会。” “也对，我颜家富贵险中求，若是摄政王想要颜家出力，那就看看能不能让颜家做这盐商！” 颜少卿眼中是有野心的，现在西域的细盐，还是他颜家偷着卖的。 若是当了这盐商，那就是明着卖了！ 沈如同颜少卿谈了许久之后，又拉过乌娅问起那毒的事情来。 “乌娅，总不能终身服药的，这毒彻底的解药有吗？” “有，在高昌国。”乌娅说道，“解药里有一味药引，只有高昌国皇宫的御花园里才有。我给你的解药，缺了这一味，所以只能维持半年。” “你们在说什么毒药，解药的？”颜少卿不知道啊，乌娅没有说过， 沈如看着颜少卿不解神色，嘿嘿笑了笑，随即说了对崔缇下毒的事情。 “下的好，那崔缇到底是有几分真本事呢，背靠崔家，方家，一个又一个男人。这样就罢了，还没自知之明，总一副自以为是的样子。” 颜少卿带着浓浓的嫌弃，吐槽道：“行的啊，沈如，你这一招，倒是给自己求了个保障啊！” “不过这摄政王不会为崔缇出头吗？” “这事就别提了，只能说舔狗舔到最后，嗯……就算不是一无所有，也不可能得偿所愿。”沈如简单说了一下当日之事，听得颜少卿瞪大了眼，随即看着沈如的眼神微微变了。 “颜少卿，你这什么意思？” “沈如啊，你可真了不起！”颜少卿对沈如竖起了大拇指。 沈如呵呵干笑了笑，随即说道：“所以，不可瞎说八道，那翡翠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我倒是觉得，这明目张胆的偏爱啊！”颜少卿啧啧说道，“行啊，沈如，你拿捏住了这个男人。” “闭嘴，我只要我的相公。”沈如并不以裴闻璟的袒护为荣，说白了，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有了心思才会这般维护，而这份心思她并不需要。只不过，眼下，她也就是借了裴闻璟的这份心思，在同崔缇的对阵中，占据了上风。 “萧无烬能让你死心塌地，也是他本事。”颜少卿点头道：“行，明日我也就知道该怎么做了，颜家是生意人，就当同摄政王谈一笔买卖吧！” 话说到这，沈如觉得自己该走了，干脆回趟家吧！ “大门不能走，那我只好翻墙了。”沈如吐槽道，“摄政王来凉州，真的带来诸多不便啊！” “但是也带来了机遇不是吗？”颜少卿对以后还是充满了希望。 第四百五十九章 都来借钱了 沈如在自家走了一遭，听沈母说那破天富贵轮到了沈家，她微微笑了笑，这也是应得的啊！ 妹妹沈萱已经在家上课了，沈如去的时候，就看到沈萱在绣花，稚嫩的面容上，是娴静跟温柔。 “姐姐！”看到沈如，沈萱立马喜笑颜开，把绣架一放，提着裙子跑向沈如。 “我是不是打扰你做功课了？”沈如看了一下沈萱的绣品，嗯，比她的好。 “没有，姐姐，你都好久没回来了，我现在可厉害了。”沈萱有些显摆般道，“娘说，就算我们不在京城了，但也绝对不会让京城的人看不起我们。” “那是当然，我们萱萱冰雪聪明，谁会看不起我们。”沈如轻捏了捏沈萱婴儿肥的脸颊。 “喜欢就好好学，说起来，这些的话，白芊芊应该都擅长，你有空可以同她讨教讨教。” “娘说我同弟弟一样，弟弟休息的时候，我也可以休息。”沈萱说道，“那到时候我来找你。” “当然可以。”沈如笑道，拉着沈萱在沈家转了转，自己的院子虽然空着，但每天都有人打扫。不过妹妹现在，还住在主院。“萱萱，要不，你搬进姐姐的院子吧。” “不要，那是姐姐的，姐姐日后回来也要住的啊，还有带着姐夫回来，总不能睡客房吧！”沈萱却是拒绝道。“娘说了，姐姐的东西永远是姐姐的。” “你们啊！”沈如心下感慨，她是全家的团宠啊！ “那让娘再给你修个院子出来。”沈如建议道，“我们萱萱也要长大了，该有自己的院子了，回头也去人牙子那看看有没有顺眼的丫环。” “嗯，我会同娘说的。” 家中一切，都留着自己原先的影子，沈如看着心情就大好。 也是想着萧无烬那边还在等她回去，沈如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了沈家。 裴闻璟第二天带着侍卫来到了颜家，颜少卿亲自出门相迎，谈了什么外人是不知道的，但最后摄政王出来的时候，也是颜少卿笑着相送的。 终于，到了裴闻璟带着裴家人离开凉州的日子了。 这日，萧无烬跟沈如，都来相送。 “师父，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你的谆谆教诲，重光铭记于心。他日师父若是回京述职，重光定尽地主之谊。” 裴重光站在萧无烬面前，作揖道，言辞诚恳。 “重光，师父只是引路人，所谓师父带进门，修行在个人，你所得的，都是你自己付出收获的。”萧无烬宽慰道：“后会有期！” “师父，师母，受重光一拜。” 沈如看到裴闻璟不悦的神色了，切，裴重光这孩子多重情啊！真的是赤子之心呢！ 这四匹马拉的大马车，可不是来时有的，沈如怀疑，这就是颜家出的。 “重光，你先进马车。”裴闻璟发话道。 “萧无烬，沈如，本王会在京城等着你们的。” 沈如不说话，只听萧无烬道：“年底的时候，本官就会回京述职了！” “甚好。”裴闻璟点了点头。 “喏，这是崔缇身上毒的暂时解药，里面有两颗。”沈如递给裴闻璟一个小瓷瓶。“希望摄政王妃能修身养性，别再做些无用的事情了。” 马车里的崔缇听到沈如的风凉话，很想出来理论。 但是这大马车里，有老夫人，有杨氏跟余氏，还有裴重光，他们都听到了沈如的话。 “崔缇性子如此，本王会敦促她的。”马车外，裴闻璟清冷的声音传来，崔缇只觉得胸口一疼。 “这沈如真是好本事啊！”崔缇自说着展开手腕，那红痣越发明显了。“在我身上下了毒，却让王爷也不追究，我这个王妃，倒是多余了！” 老夫人没有说什么，倒是杨氏同余氏瞄了一眼，还是没说什么。 崔缇心塞，裴家就没有人真的在乎她吗？ 很快，马车就往前行驶了，裴闻璟飞身上马，带着大部队，走出了凉州城门。 “终于走了。”沈如舒了口气，“感觉凉州的天更蓝了。” “淘气。”萧无烬轻笑了声，“走吧，我们也回去，至少短期内，凉州还没有外人来。” 沈如知道萧无烬说的是朝廷派来的官。 “如果凉州现有的官都不动的话，朝廷来的，放哪？”沈如问道，“不是说你有权处理凉州现在的官员吗？” “总归会有地方的。”萧无烬说道，“凉州到底有没有钱，上面也很关心的。” “那你是不是该在京官来之前，把凉州的账给做一下啊！”沈如猛然想起，“这里头可都是你的钱。” “嗯，阿如提醒我了，是该做一下了，凉州很穷，需要朝廷拨款。” “粮草，俸禄，的确是很大一笔钱啊！” 萧无烬幽幽道：“阿如，为夫要很忙很忙了！” “放心，我会一直陪着你的！”趁着还没最热，沈如同萧无烬径直回了刺史府。 凉州的流犯，不，都已经平凡了，其中也有朝廷命官，也是官复原职，但是好像都很穷啊！ 沈如知道又有人求到沈家已经是几天后了。 “阿如，这胡尚书要回京，但是苦于无钱，你爹想了想，还是借出去一千两了。” “还有你姑父那户的，这也要回京了，还算是亲戚，说不借也不行。” 沈母有些无奈，“在凉州的时候，我们也没帮衬，但是现在，再不帮一般就说不过去。可是阿如，一波又一波，不消停啊！” “娘，借出去的钱都写借条了吗？”沈如也有些头大，倒是没人求到刺史府来。 “哪能不写啊，但是我们又不回京城。”沈母说道，“总觉得这都是泼出去的水。” “那倒不会，这不是有借条嘛。”沈如说道：“都放好，等以后萱萱大了，或者念儿进京赶考了，顺便收债。后面要是不想借，就回绝了吧，或者让他们找我。” 沈如说道：“我倒想看看，有哪些人敢到刺史府找我借钱的。” “阿如，我想着是做人留一线，这些人回京之后，可能重新受到重用的。”沈母建议道。 沈如却不怎么期待这个，流放路上，好几个尚书都没 第四百六十章 修路是积德的事 有人要走，自然也有人留下的。 在沈如农村跟牧场里做事的也有要走的，不过也不是去京城，说是要去投奔亲戚的，如今已经不是流放之身，倒是有脸再去见亲人了。 也有的暂时不走，但是却写信给了能投奔之人，若有了去处，也不想在这凉州待着了。 对此沈如也不做挽留，毕竟人家有了好的去处，没必要待在凉州不是吗？ 现在的凉州，只有他们知道，其实比以前好多了，但是对于普通的百姓，或者做事的人来说，明日领着工钱，远不及当初在京城的日子吧！ 又到了石烛工坊分账的日子，离摄政王一行人从凉州离开已经过了一个月。 “沈如啊，以为不再打战，这石烛跟油灯，就不会卖的这么好了。”颜少卿心情大好，大笔银子的入账加上盐商身份的确定，让他真的神清气爽啊！ 沈如看了银票跟账目，也是满意。“可有听到什么消息？” “京中贵人，多用石烛。”颜少卿说道，“凉州用这个的不多，但是京城看来，的确是遍地黄金啊！” “京城肯定有钱人多的，也就是说这石烛跟油灯在京城已经普及开咯！” 沈如也不算太意外，石烛比普通的蜡烛好用，油灯也比灯笼强，至于崔缇知道这东西有她的手笔，却也没能阻止这东西流入京城，嗯，可能她要嫁人了，手也伸不回娘家那边了吧！ “沈如，加大产量，把现有的存货都给我，我一定让你这东西，满地开花。”颜少卿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这说话的口气也是豪迈。 正好萧无烬过来，沈如便将这账目同萧无烬看了。 “萧郎，看，我们又赚钱了。” 萧无烬随意翻了翻，笑着对沈如说道：“我们阿如真厉害。” “酸。”颜少卿故意嫌弃道，“萧无烬，你有点出息，沈如这么能赚钱，你也得跟上。” “我，朝廷命官，食君俸禄啊！”萧无烬很坦然地说道，“有阿如这个贤内助，是我的福气。” “够了，萧无烬，你可真是……”颜少卿看萧无烬的眼神，是嫌恶又羡慕啊！“对了，肃州那边，空出了很多官员，大概都等着朝廷那边派人过来，还有甘州，沙州，都由官兵把守着，除了凉州，其他三州，变动都会很大。我大姐在肃州倒是站稳了脚，嗯，热热闹闹开了个青楼。” “那我该恭喜她吗？”沈如凉凉道，她去肃州路上，还同我打了一场，你可知道？”沈如问道。 颜少卿点头，“你没受伤，我大姐没追究，这事我便也不管了。” “那你觉得你大姐会就此罢手吗？我觉得她憋着大招。”沈如很有把握般说道。 “你们不是情比坚金吗，有什么能破坏你们两个关系的吗？”颜少卿调侃道，“左右你是水来土掩不是吗？” “一次又一次也烦的。”沈如说道，“我倒希望你大姐能想开点。” 这事，颜少卿也说不准，手下来报，那去了肃州的大姐，混迹风月场所，更像是如鱼得水一般了。这让他百思不得其解，在家中的时候，大姐最是看不上二姐玩乐手段的。 “我先去忙了，沈如，记得，这石烛跟油灯，让工坊里多产些。”颜少卿事情多，这边说的差不多，就告辞道。 沈如将工坊的一成收入给了萧无烬。 “阿如，以后这些你都放着吧。”萧无烬说道，“我的都是你的，凉州日后也不需要我再想办法去填补了。” “那敢情好啊！”沈如笑了，钱放在她这，最是保险的。“你还有事吗，若是不忙，我们去黑水那看看。” 地里的黑水是一直都有的，沈如是安排人，每天接了送到工坊去。但是既然要加大产量，这黑水自然也得多些了。 萧无烬同沈如看了这井口。 “阿如，世人还不知道此物的珍贵。”萧无烬从那些书里，看到了关于黑水的描述。用来做石烛跟油灯，已经是最基础的。“这黑水，还可以制墨，也能用于战争中，要不要，再推出过石墨？” 沈如眼睛一亮，这……不错啊！“萧郎，书中自有黄金屋，对吧！” “嗯，是的，回府后，我把那一卷誊写给你。”萧无烬看着沈如笑道：“我能知道这些，也都是托了阿如的福啊！” 既然来了这边，沈如与萧无烬顺便就上山看了看。 “这山头空着，也有些可惜，而且这下面，又很有可能是个银矿。”沈如左右看看，“要不，在山里建个工坊，黑水出来之后，先在山里做处理。” “这样一来，既免了运输之苦，又能让村里的百姓也多了一份生计……”沈如想了想，就星星眼般看着萧无烬。 “此山不高，倒是可以，但是要修路，另外，再建屋，怕是投入不菲。”萧无烬说道，“依我看，倒不如将这村子外出的路修的广些，这样便于马车出入。” 是在山上造工坊，还是在山下修路，沈如得琢磨琢磨。 “萧郎，我想，你是偏向于给村里修路对吧。”沈如浅笑看着萧无烬问道。 “嗯，为夫的确是这么想的。” 萧无烬也是坦然，“村里人出去，都是走那泥泞小道，雨雪天很是不方便。这种路，在凉州，不要太多，官府不管的。” “若是要等村里人修路，那得出个大善人。”萧无烬平静说道，“阿如，谁出钱修的路，就是谁的。” 沈如眨了眨眼，也是，除了官道是朝廷的，这村里的路，还真是谁修就是谁的，所以，有些地方，还有买路钱。 “我要这路干嘛，不过倒是能方便这黑水运出去。”沈如笑笑：“那就修路吧，走，我们下山去同村长说说。” 萧无烬也是笑了，握住沈如的手道：“阿如啊，你真是人美心善。” “少往我脸上贴金，修路这种事情，是行善，哎，就当我替自己积德吧！” 沈如调侃道：“今生积德，来世享福。” “阿如，你的来世，有我吗？” “你想就有咯……” 第四百六十一章 去黄家送嫁衣 要给村里修路，村长一听就乐的呆住了，激动的手，在身上抹了抹，最后也不知道该放哪。 “萧大人，萧夫人，你们……你们是……活菩萨啊！” 沈如浅笑，这村长挺有意思的。 “村长，修路这事需要你们村子自己出力，钱我来出，包括修路所需要的所有沙土，修路的人每日的工钱。不过，我需要你们村子里能出个人，将所需的钱列个名目出来。” “好好好，只要能修路，我一定让村里最有本事的人列这个名目。”村长激动道：“大人，夫人，那……不如去家里坐坐……” “不了，村长，这个名目列出来之后，就来刺史府找我吧。”沈如可不想再让村长杀鸡招待了！ “去刺史府吗？”村长有些懵，“那个……那个……好吧！” “村长，没关系的，到时候来的人报上身份，说找我就行。”沈如看村长望向萧无烬的神色，大概，去刺史府，对于村民来说，还是有些压力的吧！ “夫人放心，只要能让村子好起来，我就算是刀山火海也敢去，刺史府么，不在话下的。”村长拍拍胸脯道。 沈如忍俊不禁，萧无烬提起村里庄稼的事情，村长便立马滔滔不绝起来，还要拉着萧无烬去地里看看。 “大人，多亏那农事官帮我们看了地里的情况啊，今年的稻子长得比往年好多了，这水稻水稻，还是要水啊！” 萧无烬看到田地里快要成熟的稻谷，心情便大好起来。 百姓们能吃上饭，他这当官的才觉得有意思。 回到刺史府后，萧无烬就拉着沈如一道去了书房，然后翻出了那书中记载黑水的内容。 “阿如，你看，这篇我会誊写出来，到时候你照着上面的，找人看看能不能做出来。” 这是……梦溪笔谈？沈如看了眼，心里有数了。 “好啊，那就有劳夫君了！” 日子忙忙碌碌，但是沈如跟萧无烬都觉得异常充实，这般又过了一段时日，棉垫铺子里，白芊芊告诉她，黄韵如的嫁衣绣好了。 沈如在后间看到那架子上的嫁衣时，也忍不住发出惊叹声。 “白芊芊，我觉得你可以单独开一个绣坊了，这就是你们的招牌。”沈如惊叹道，鎏金溢彩的大红嫁衣，一看就不是凡品啊！ “我们也不知道黄姑娘在哪，所以沈如，这嫁衣，倒是要你送过去了。”白芊芊已经仔细检查过，没有问题，可以交货了。 “那还等什么，走吧！我们一起去！”沈如觉得这嫁衣在凉州都能算得上数一数二的，黄家不是最有钱的，但是黄韵如出嫁这日，定会是最美的。 婚期近了的黄韵如最近都被家里困着修身养性，得知沈如跟白芊芊送嫁衣来时，立马让人请到自己屋子来了！ “沈如，白芊芊，你们可来了，来来来，先别看嫁衣，先同我说说话吧！”黄韵如拉着沈如说道：“我这是嫁人，搞得跟坐牢一样，我娘说我这性子太跳脱了，必须压一压，你们看，我的手指。” “哎哟，这么惨！”沈如看到黄韵如发红的指间。 “我连个荷包的绣不好。”黄韵如垮着脸道。 “所以，让你静静学个把月。”黄母带着侍女走了进来，“就算以后女红都有人做，但是你相公的衣服，总得你来缝吧！” “这嫁衣最后什么样，让我先瞧瞧。”黄母看沈如跟白芊芊倒是和颜悦色的很。 白芊芊便将嫁衣展示出来，当着嫁衣摊放在床上时，屋里的人都倒抽了一口凉气。 黄母更是快步上前，摸着上面的绣花，手都抖了。 “这……这太美了，这是凤戏牡丹图吧！”黄母小心翼翼道，“韵如，当日你定是最美的新娘。” “哈，娘，要不，香囊也让绣娘绣吧，我这嫁衣如此精美，我的女红如此粗糙，不合适啊！”黄韵如干笑着说道，“针脚我真的密不起来。” “你……真是要气死我。”黄母看黄韵如那样，叹气道。 “黄夫人，这嫁衣美吧，我觉得在凉州都找不出第二件来。”沈如趁机说道，“这可是我们白掌柜亲自操刀，加上另外两位绣娘精心绣制的，凉州只此一件。” “的确美不胜收！”黄夫人欢喜说道，再看向黄韵如，叹了口气：“倒是显得我们韵如，有些配不上啊！” “娘，你怎么能这样说女儿啊！”黄韵如不依了，“我若配不上，那你觉得这嫁衣谁配穿啊！” 黄夫人看了看黄韵如，再看看沈如。 “黄夫人，可别这么看我，我可是已经穿过一回嫁衣了。”沈如调侃道，“这嫁衣料子是极好，做工也是一等一的，上面的绣花，起到锦上添花的作用而已。” “我黄家嫁女，总想给这孩子最好的，可惜啊……”黄母叹了口气：“这些天，你们可得盯紧小姐，别再海吃湖喝的，这么好的嫁衣，到时候可别穿不上了！” “娘，你日日困我在房里，我这动的少了，自然会胖，你还不如让我去骑马。”黄韵如甩着黄母的手臂，“今日沈如她们来了，你就免了我今日的功课吧，让我带着她们去牧场上玩一玩。” “你呀，都要成婚了还不收心！”黄母虽然抱怨几句，但还是心疼女儿的。“行吧，萧夫人，就请多担待些，我这闲不住的女儿啊！” 沈如笑了，客气地应付着，最后，还是同黄韵如一道去了牧场。 “我们三要不赛马？我娘现在都不让我赛马了，说万一摔一下，婚期就要耽搁。”黄韵如有些摩拳擦掌，“我这是成亲而已啊！沈如，你倒是说说，这成亲了跟没成亲有什么不一样。” “没什么不一样啊！”沈如说道：“只要你有你自己想做的事情就行。” “那也是萧大人宠你。”白芊芊在一旁说道，“寻常女子成了亲，那先前再是厉害的，最后也是要洗手作羹汤了。” “啊，我也不会做饭的。”黄韵如闷闷道，“成亲而已，为什么要学那么多东西啊！” “黄韵如，你别杞人忧天，你是寻常女子吗 第四百六十二章 姑娘们帮姑娘 三人还是在马场驰骋了起来，夏日炙热的风吹在脸上，却带起了心里的燥意，越发想要让身下的马跑的快些了。 平整的草地上，巨大的树荫下，三人一并坐着歇息。 “我还记得那个时候，你同萧大人的乌龙。”黄韵如笑嘻嘻道，“那个时候，可没见你同萧大人有什么苗头啊！” 沈如也笑了，现在回头去看那种种，心里还是有些涟漪的。 “我同他啊，倒不是一开始就能好的。在流放的路上，第一次遇到的时候，也很不愉快。” “哦，说来听听。”一旁的白芊芊也来的兴致。 “大概，他第一次遇到我的时候，肯定想着这流犯怎么如此不合规矩，竟然吃香的喝辣的。”沈如说道，“而我也听说，凉州刺史是个眼里容不得任何沙子的人呢。” “可不就是，萧大人以前可威严了，凉州以前还有流寇，城中也有帮派械斗，但后来，都被萧大人按压下去了。”黄韵如感慨道，“还有，萧大人会把那些往日欺压百姓，鱼肉乡邻的人找名目下狱，为百姓除害不说，还捞了不少钱。” “当然，这钱也都是用在凉州百姓身上。”黄韵如感慨道，“可是作为被各种名目要求的商贾之家，我们也很烦啊！” 白芊芊有些震惊，萧无烬以前行事竟然如此荒诞？ “对，萧郎可不是一开始就喜欢我的，主要还是因为我能帮他赚钱。”沈如点头道：“我走西域，也是他逼的。” 白芊芊瞪大了眼，有些难以置信。“沈如，萧大人他竟如此对你？” “所以沈如，你最后嫁给萧大人，难道是迫于萧大人的严威？”黄韵如也来了兴致，好奇问道。 “那可不是，主要是在相处过程中，他还是折服于我的美貌，超凡武艺，赚钱手段，还有正直的人品。”沈如半点不谦虚地说道。 黄韵如同白芊芊对视了一眼，都笑开了。 黄韵如干脆就躺下，看着远方天空，发出喟叹。 “我们凉州多好啊！” “能有闲情看云卷云舒，的确是挺好的日子。”白芊芊微眯着眼，“萧大人在我祖父的心中，那可是完全不一样的。” “昔日内阁时，萧大人便是一个清隽少年，倒不想，到了凉州几年，竟让昔日清风霁月一样的人变成如今模样了！” “都会变了，在京城的时候，我也是被娘逼着学琴棋书画的世家女子，京城哪有这凉州逍遥自在啊！”沈如感慨道，“你不也一样？” 白芊芊点了点头，倒是坦然道：“的确，凉州自在多了。你那些都不算什么，我自幼要读四书五经，学六艺，还要学治家之道。再定了亲之后，更是要学后宫之道！你们这些，对我来说还真是皮毛。” 黄韵如愣了一下，她对白芊芊的了解，只是限于一个落难的世家女，但是现在听着…… “对，你没猜错，要是没有那场风波，我们的白掌柜，现在应该是太子妃。日后的皇后娘娘！” 黄韵如震惊地张大了嘴。“白掌柜，你好厉害！” “天子一怒，世家覆灭，我白家，昔日也有从龙之功，更出过太傅，但是最后……”白芊芊苦笑，“白家覆灭的更彻底一些，就剩下我了！” “你在就好了。”沈如安慰白芊芊道：“替去世的家人们活出个精彩就是了！” “嗯，的确，我白芊芊到哪里，都得活出个人样啊！”白芊芊坦然道，“沈如，那就把绣坊也做起来吧！” “放心，待黄韵如大婚，俏颜坊的名声估计又上去了，或者，你单独起了绣坊名字。” “可以吗？”白芊芊问答，“真的可以再起个绣坊名字？” 沈如点头，看着白芊芊道：“难道你不想有一个完全属于你自己的绣坊？” 白芊芊咬了咬唇，看着沈如道：“你愿意为我做嫁衣？” “这算什么，我看好你，就当是投资你呗，这绣坊前期的钱就当我投的本钱。” “我，还有我，白芊芊，你缺钱吗，我也可以投钱的，你的双面绣这么厉害，以后一定能做大，我觉得我投钱的话，以后能翻倍赚回去。” “那就叫白记绣坊吧！”白芊芊笑道：“先屈就于俏颜坊后院，等人多起来，就重新买个楼。” “好，就叫白记绣坊，白芊芊，我等着你把它做大，做强！”沈如说道：“回头需要多少钱，你同我说。” “还有我，别忘了哦！”黄韵如补充道。 “嗯，谢谢你们！”白芊芊笑着应道，她总不可能永远住在刺史府的，也不会永远都在沈如下面做事的，总有一日，她要独当一面的。 三人聚在一起，说了很多。黄韵如对白芊芊过往还是比较感兴趣的，试探了几句，见白芊芊并没有伤感，就弱弱问道：“京城的皇宫，是什么样的，白芊芊，你去过吗？” 自然是去过的，白芊芊点了点头。 “皇宫巍峨，但是那地方最是会困人的，高深的宫墙，困住了很多人。”白芊芊说道，“昔日太子若是想走，也是能走的，但是他是太子，他是东宫的太子，只能同宫里那位，共存亡！” 黄韵如见白芊芊说起东宫太子时的失落语气，心觉要糟。 “对不起，让你想起伤心事了！” “不过他走出宫墙同我也没关系了。”白芊芊继而道：“他父皇下令灭了我白家的时候，我同他就是对立了，血海深仇啊！不过，他们都死了！” “都死了，就别想了，若是你想嫁人了，说出要求来，我帮你看。”沈如拍了拍白芊芊的肩头，白芊芊好几次都会说起太子，想来昔日是真的喜欢的。 “嫁人做什么，我还没赚够钱呢，我怎么也得在凉州置办房产了，田产，又有能够持续进账的铺子，不愁那生计了，再想着男女之情吧！”白芊芊坦然道：“男人，只会影响我赚钱！” “不错，有志气，是好事！”沈如应和道：“姑娘们帮姑娘们，大家的以后，都会更好的！” 第四百六十三章 宛宛类卿 资助学堂，修路，还要做出石墨，沈如忙的轱辘转。 黄韵如成亲是在入秋的时候，她的嫁衣一出场，就引起了人群的轰动。 “新娘子的嫁衣真漂亮啊，不知出自哪家手笔，好像不是我们凉州能买到的。” “就不兴是新娘子自己绣的吗，这嫁衣不都是自己绣的吗。” “黄家姑娘那可是骑马的高手，绣花，嘿嘿……不过这嫁衣真好看啊，刚进来的时候，都有些亮瞎眼呢！” 沈如作为刺史夫人出席了黄韵如的婚宴，也算是给黄家一个面子。 听到妇人们在讨论黄韵如的嫁衣，她微笑聆听。 “打探到了，是出自俏颜坊白掌柜之手，那一手出神入化的绣花技巧，化腐朽为神奇啊！” “俏颜坊啊，难怪了，那家的双面绣，凉州首创呢！” 听着食客们口口相传，沈如心情大好，婚宴上漏了脸，也便提前走了。 秋风起，地里的庄稼都要到收割的时候了，沈如跑农庄勤了些。 这日沈如从庄子回来，看到鲁能明显紧张的神色，她不由诧异。 “鲁能，你眼睛抽筋了吗？”沈如打趣问道。 “夫人，那个……大人今日出门，遇到个姑娘，看着可怜，就带回来了。” 沈如瞪大了眼，这不像是萧无烬能做得出来的。 “然后呢？”如果只是这样，鲁能这神色怕不会这般奇怪。 “其他院子人多口杂，大人就安排在夫人的新院里了。” 沈如眉一挑，这事有点蹊跷啊。 “什么姑娘，怎么遇上的？”沈如一边往房间走，一边问鲁能。 “大人去安置区块巡视，巷子里冲出马车来，这个姑娘把大人推了一把，自己的腿被马车给轧了。” 沈如心一提，那得多疼啊！ “不对啊，你不是在萧郎身边的吗，怎么还能躲不开一辆马车？”沈如看向鲁能，有些不解。 鲁能挠了挠头道：“我也奇怪，当时好像有个孩子在一旁，我去护了那孩子。” 沈如皱起了眉头，这不对吧，太多的巧合，就显得蹊跷了。 “鲁能，直接说重点，这应该都不是你显得这么慌张的原因吧！” 鲁能神色纠结，最后开口道：“夫人，那姑娘，与你长的甚是相似。” “哟，真的假的，我娘生的女儿，就我跟我妹妹两个。”沈如乐了，这事，怕就是来者不善了。 “萧郎呢，现在在哪？”沈如继而又问道。 “就在莺莺姑娘那，莺莺姑娘腿断了，大夫开了药，她嫌苦，差我去买点糖。啊，夫人，我还得去买糖。”鲁能说着，立马逃也似地跑了。 沈如冷着脸，直接走进了院子，看到候着的翠喜，便开口问道：“大人在哪？” “夫人，大人她……”翠喜支支吾吾地说道，“夫人，老爷可有流落在外的……私生女？” “你从小在沈家长大的，你会不知道？”沈如气笑了，“到底跟我有多像，让你们一个两个都这么反常？” “夫人，就是太像了。”翠喜也苦着脸，“大人肯定也是因为那位姑娘同你相像，才多加照顾的。” 翠喜说着，就带着沈如去了安置那位莺莺姑娘的房间，房门开着。 萧无烬站在床前，隔着几步距离，双手背后，正与床上的姑娘说着话。 “大人，听说你带了位姑娘回来啊！”沈如说着入内，走近了，便看到床上女子的面容，她不由皱起了眉头。 像是真的像的，但是那柔弱不能自理般的模样，沈如想拒绝被说相似！ “阿如来了，这位莺莺姑娘今日救了为夫，为夫瞧着她与你面容相似，或许有什么内情，所以就带回来了。府内其他院子人多口杂，就先把人放这边了，夫人不会怪为夫吧！” 沈如对上萧无烬使眼色的眼神，心里惊疑，但是看着床上女子，还是面露不悦了。 “来路不明的女人，往我院子里带，萧无烬，可真有你的！” “夫人，莺莺姑娘只是一个弱女子，她救了为夫。”萧无烬敛了神色，有些不悦地看着沈如。 “救命恩人也可以安排到其他院子，这里，我不答应。”沈如强势道。 “大人，夫人，你们不要因为莺莺吵架，莺莺……”床上的女子立马挣扎着要下床，但那断了的腿一动，就让她疼得脸色发白，人更是直接从床上摔了下来。 “莺莺姑娘！”萧无烬惊呼一声，作势要上前搀扶。 “你走开！”沈如却是把萧无烬拉了一把，顺势也把莺莺推回了床上。 “萧无烬，你自己看着办，她不能待在我的院子里。”沈如说着，愤愤地瞪了一眼床上的女人，转身走了！ “大人，夫人既然这么在意，那莺莺还是走吧。” “莺莺姑娘，本官为你所救是事实。阿如是有些任性，但是本官毕竟是她的夫君，你安心在这住着，本官会解决这事的。”萧无烬耐心说道，“本官只想让你养好伤而已。” “莺莺知道，大人高风亮节，大人在百姓心中就是凉州的父母官，今日莺莺也是情急之下做出的反应，莺莺不求大人回报，更不想因为莺莺而让大人与夫人之间有了嫌隙。”莺莺柔弱委屈般说道。 “你无需多想，你不是说来凉州寻亲的吗？本官会让你去找你的家人，在那之前，你就住这里吧！” 萧无烬安慰道，“先休息，本官回去同夫人商量的。” 沈如在自己屋里等着萧无烬呢，她不信这么拙劣的局萧无烬会看不透。 很快，萧无烬来了，顺带关上了门。 “阿如，我有苦衷的。”萧无烬立马压低声音道：“你别生气，先听我说，我没有碰她，衣角都没碰到，是鲁能抱进屋的。” “什么苦衷，你倒是说说，这明显就是个陷阱，针对你跟我的，你还把人往这里带？”沈如没好气道。 “就是因为这是针对你我的，她的脸同你那么像，绝对不是巧合。”萧无烬说道，“顶着你的脸，我不想她在外面游荡，若是做出一些影响你声誉的事情就更不好了。” “阿如，我们来演场戏，看看 第四百六十四章 一起来演场戏吧 “如果我是那嫉妒的元配，那你就是迷了眼的负心汉。” 沈如同萧无烬编起剧来，还各自安插了角色。 “那莺莺，就是个心机小白花，她什么来路有说吗？”沈如双手环抱，在屋里走来走去。 “她说她曾不幸落入风尘，但是肃州动乱，她所在的青楼出事，楼中姑娘都拿回了自己卖身契各奔东西了。她是凉州人！”萧无烬说道。 “肃州……我怎么有一种颜淑惠背后捣乱的感觉？”沈如瞪大了眼，这太明显了啊！ “放在眼皮底下，也总好过她盯着那张脸招摇过市对吧，阿如，你确定你没有失散的姐妹？”萧无烬不由再次问道。 “我爹娘怀我的时候在京城，肯定只生了我一个。”沈如笃定道，“萧无烬，若是你假戏真做……” “阿如，你在怀疑我吗？”萧无烬上前抱住沈如的腰。“我对你，从来都不是见色起意的。” “我只是，不能容忍有人盯着你的脸，做让你掉份的事。若是你不想玩，那就寻个由头打入大牢吧！” “你真无情，救命之恩不报了？” “你我都知，这怕就是个局。”萧无烬坦然道，“这戏你若愿意演，我们就演，若不愿意，就……” 沈如轻点了萧无烬的胸膛，戏虐道：“那你老实告诉我，看到同我一样的面容，却是楚楚可怜的神情，你这心里头，什么感觉？” “我的阿如，是温婉大气，恣意张扬的，她永远都不会靠着这张脸，去诱惑别人。”萧无烬一手箍着沈如的腰，一手瞄着沈如的眉，细细说道。 “那……就演戏吧！”沈如说着，推开萧无烬，直接把桌子上的被子往门上砸去。 “萧无烬，你要是不把那女人给送走，今晚你就别进我这个门！” 萧无烬眼眸一瞪，嘴角上扬，有些想笑。 “阿如，你太任性了，莺莺姑娘是我的救命恩人，且说她长的又同你那么像，或许有着什么关系的！” “你走，你给我走！”沈如推搡着萧无烬出了门，继而重重地关上了门。 门外翠喜三人，都惊讶看着萧无烬。 “你们若是能搭把手，便帮忙照顾一下莺莺姑娘吧！”萧无烬叹了口气，对翠喜三人道。 “大人，夫人既然不喜那姑娘在这，大人何必……”翠喜话语里是有些不满的。 “怎么，本官的救命恩人，还不能住这？你们是不是有些放肆了，她同你们夫人长得如此相似，你们就没想过，这里头或许有什么缘故吗？” “本官倒不知道，这刺史府后院，竟不是本官说了算！”萧无烬说完，便是拂袖离去。 翠喜三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安巧开口道：“要不，去沈家传个信，确认下？” “夫人……”翠喜敲了敲门，想要听一下沈如的意思，但屋里只传来沈如愤怒的吼声。 翠喜她们惊了一下，立马决定去沈家问话了。 显然，萧无烬是不放心莺莺姑娘住这的，竟然还派了一个嬷嬷过来照顾。 而刺史府中也传了谣言出来，刺史大人金屋藏娇了。 这事连早出晚归的白芊芊都知道了。 “沈如，我听人说你这院子里，还有个姑娘，是萧大哥的救命恩人？”白芊芊来看沈如了。 “对啊，就在靠那边的屋子里，你要不去瞧瞧。”沈如不咸不淡般说道。“不过伤了腿，下不了床。” 白芊芊看着沈如的神色，她不觉得沈如会是能够容忍萧无烬纳妾的人呢！ “若是不喜，刺史府这么大，难道还不能换个院子吗？”白芊芊不解问道。 “所以，你去瞧瞧吧，呵，男人！”沈如嗤笑道。 白芊芊见状，只能准备去看看了。 但是很快，她就像是见鬼了一样回来了。 “沈如，你真没有一个失散多年的妹妹？不对，你妹也不长这样！” “所以，哼，男人！”沈如又是嗤笑一声。 “沈如，这人来的蹊跷，你们必须弄走。”白芊芊敏锐地察觉到这世上出现一个同沈如长得八分相似的女人，并不是好事，对沈如跟萧无烬的感情也不是好事。 “你能想到的事情，我自然也想到，萧无烬也能想到。但是他怕安插在其他院子里，这位莺莺姑娘受欺负！”沈如一副鄙夷神色，“放在我眼皮底下，膈应谁？还说他对我一心一意，还说对那莺莺只是感恩之心，呸，男人！” 白芊芊愣了一下，萧无烬的理由也不是说不过去，但是沈如膈应是一定的。 “萧大哥不像是会糊涂的人，说到底，他就是对你这张脸硬不下心吧！”白芊芊最后叹了口气，“沈如，你说这对你来说是好事吗？” “膈应，他不送走这莺莺，我就不让他进门了！”沈如愤愤道，“我也不屑去跟一个身无二两肉的弱质女流斗什么。” “那你就让她这么待着添堵吗？”白芊芊惊讶了，“你会让自己不舒服？” “难道我还要给她让地方吗？”沈如反问：“我每日忙着工坊，铺子的事情，庄子里的棉花也要收割了，工坊里等着新棉用，还有我的石烛工坊里，在研制石墨，我事情那么多，他给我在家里搞出这么个替身来，我真火大。” “那萧大哥真的不来这院子了？”白芊芊不由问道。 “对，几日了，他也没踏足这边，所以我心里更不舒服了，虽说他对那莺莺没什么过线的，但是白芊芊，你懂吗，真的膈应啊！” 白芊芊皱着眉头，这她就不明白了，既然真的没有别的意思，那放着让沈如不痛快，萧无烬图啥啊！ “夫人，其实……我怀疑，我们不在的时候，大人来过。”翠喜在一旁开口道。 “什么？”沈如跟白芊芊都震惊道。 “最近新宅那边一些东西到了，我就过去了；安巧不是在石烛工坊里吗，瑶瑶说她正好也有事出去了，回来的时候，在半道看到了萧大人，怀疑是从院子里出去的。” 白芊芊看到，沈如的脸色冷了下来，眼中有杀气！ 第四百六十五章 心机小白花要干啥 沈如到了莺莺的房门口，听着同嬷嬷小意浅笑的娇嫩声音，面带不善。 “嬷嬷，是不是夫人来了。”隔着屏风，莺莺的话传了出来。 “真是夫人，夫人，你来找莺莺姑娘吗？”嬷嬷出来一看，立马紧张了起来。 “出去！”沈如沉着脸喝道，“莺莺姑娘，我们谈谈！” “夫人……”嬷嬷还想说什么，但是被沈如一瞪，只能出去，顺便把门关上了！ 沈如绕过屏风，到了莺莺面前，几日工夫，同她几乎一样的脸，比前几天都要娇嫩了些。只是，在这脸上看到那种神情，沈如觉得有些恶心。 “夫人是要同莺莺谈什么呢？莺莺知道，夫人不喜我，便一直都待在屋里，未曾出门。” 连声音都是娇嫩如酥啊，沈如都起了鸡皮疙瘩。 “腿都断了，说的你好像能出门似的。”沈如冷哼一声，“说吧，你留在刺史府到底要做什么？” “夫人，不是我要留在刺史府，是大人要我留着的。”莺莺说道，“大人感念我的救命之情，才收留我的。” “哼，被马车撞一下，又不会死，谈什么救命之情。”沈如冷笑道：“他来看过你了？” 莺莺一愣，随即莞尔一笑。 “夫人，大人应该是来看你的，但是你又不在。” “你知道什么，我是有事要忙。”沈如皱着眉头，活脱脱一副吃醋模样。 “可是夫人是女子啊，女子就该安心待在后宅相夫教子才是。我想，大人也是这么想的吧！他身为凉州刺史，公务繁忙，却等不到妻子的羹汤，心里难免失落的吧！” “我只是一个孤女，自然是不敢肖想萧大人的，但是若是萧大人想要一个说说话，解解闷的人，我也是愿意的。” “你也配？”沈如嗤笑，“听说是以前是在青楼的。” 莺莺神色一僵，继而露出苦楚来。 “夫人是要往我心口撒盐吗？夫人是天之骄女，我却是蝼蚁，这命数怎么就如此天差地别，明明我们两个长得这般相似。”莺莺幽幽道，“夫人，你就没想过，或许，我是你流落在外的妹妹吗？” “我呸，你还真敢想啊！”沈如笑了！“这世上长得像的人不少，京城离凉州天高地远，我们八竿子都打不到边的。” “可是夫人，我也不是天生就是凉州人士啊！”莺莺说道，“我命途多舛，半生飘零，你我这么像，或许真的有什么关系的，夫人能否让我见一见你的爹娘。” 沈如看着莺莺，这神色倒是不作伪的，也就是说，这女人自己怀疑自己是她妹妹？ 但是她来的第一日，翠喜就去沈家说了情况，爹娘确定，生她的时候，就一胎。而且，娘也没什么娘家的亲姐妹，就算两个人有什么关系，那也是偏远的不得了的。 “你倒真敢想，我爹娘生我的时候，就一个，京城侯府，可没什么偷龙转凤的事情。” “夫人这么笃定，那便是莺莺异想天开了。”莺莺凄苦道：“莺莺只想或许上天垂怜，能让莺莺有不同的际遇。见到夫人的时候，莺莺真的以为，是老天爷听到了我的心愿。” “如果不是，那我更不知道为何你我会如此相像了。” “我沈家没有你这号人，你就死心吧，我只想知道，你留在刺史府，到底想干嘛，是想勾搭萧无烬吗？” “夫人，你为什么要把话说的这么难听呢？勾搭，什么要勾搭呀！”莺莺看着沈如，受伤道：“大人只是想要疲惫的时候，有个温柔女子相伴；只是想要在寻找夫人的时候，能立马找到；是夫人你……辱没了大人啊！” “放你的狗屁！”沈如气笑了，“信不信我直接把你扔出去。” “夫人好大口气，本官只是想要恩人在府上养伤都不可以吗？”萧无烬推门进来，神色不悦。 “怎么，听到我来找她，你就迫不及待来了？”沈如看向萧无烬，愤愤道，“你为了留下她，都几日没有回房了！” “夫人误会本官同莺莺姑娘关系，本官也很心寒，你我之间，竟全无信任。” “你若真的跟她没有什么，为什么在我不在的时候来看她！” “本官只是想知道莺莺姑娘恢复情况，你自己每日出门不着家，我可曾说什么？” “我为什么这么忙你不知道吗？就凭你的俸禄，能让我的吃穿用度一如以前吗？” “你既嫁与我为妻，就该出嫁从夫……” 当着莺莺的面，沈如跟萧无烬吵了起来，最后，沈如更是暴躁地将桌子上的茶具全部摔在了地上，指着萧无烬大骂摔门出去！ 萧无烬青筋暴起，胸口起伏，俨然是强压着怒意。 “大人……”莺莺柔柔的声音响起：“大人，若是莺莺的存在，影响了大人跟夫人的感情，还是让莺莺走吧！” “你不要说话，这不是你的问题！”萧无烬隐忍道，同沈如相似的面容里，说出这么矫揉造作的话，他也嫌弃！ “阿如脾气一直这般火爆，我同她的问题，就算没有你，日后也有其他人！”萧无烬重重叹了口气，“我为官清贫，阿如是世家贵女，的确不能让她养尊处优！” “可是夫人嫁给大人了啊！”莺莺说道：“听闻夫人先前是流犯身份，是大人救了夫人啊！” “可是阿如不这么想啊！” “大人，女子柔弱，大抵都是要靠男子撑起一个家的，夫人这般……的确有些有违伦常。”莺莺看着萧无烬的神色弱弱说道。 萧无烬攥紧了拳头，很想反驳。 这般模样落在莺莺眼中，更像是萧无烬对沈如不满，她低头浅笑，没让萧无烬看到。 “大人若是日后闷的慌，便来找莺莺说说话吧！” “莺莺这腿，短期内是好不了了，若能为大人排遣心中忧虑，是莺莺的荣幸。” “你且好好养伤，我与夫人之间……不会有大问题的，我去哄哄她便是。这刺史府，还是要靠夫人的钱，才能运转啊！” 莺莺诧异，但立马掩饰了自己的神色。 所以，这凉州刺史，还是靠妻子救济的？ 第四百六十六章 别委屈自己 “真是奇怪了，她竟然还想见我的爹娘，难不成她真以为自己的身世还存疑？”刺史府外，沈如跟萧无烬在一家酒楼里碰面。 两人吵架，那是连身边所有人都瞒了。 “家世不详，于她说的凉州父母，查过确有其人，但是前几年都亡故了，听乡邻说是有个自幼遗失的女儿的。” “她是绿茶我信，但是她想干什么，就是离间我们的感情吗？”沈如奇怪说道：“若是离间吧，这腿都断了，也翻腾不出什么来。” “阿如，只是等她自己露出马脚，未免太耗时了，我已多日未能与你同寝了。”萧无烬幽幽道，“她自会动动嘴皮子，” 沈如品茗的动作愣了一下。“我觉得是断腿限制了她的动作，伤筋动骨一百天，等她活动乱跳了，黄花菜都凉了。” “是该逼一逼她露出马脚，与我共处一室时，她言语之中是对你的贬低，对我的追捧，可是这般又能起得了什么作用？” “只在外人眼里，我就是那吃醋的妒妇，萧郎，刺史府里，是不是也被人安插了探子呢？”沈如皱着眉头说道：“瑶瑶也说了，是有人在引她出院子，给你制造独处机会。” “我也这么想，后院之中，有人在说莺莺的好。” “图啥？图你？”沈如看着萧无烬，“倒不是你不好，在我心中你是顶好的，但是你好忙啊，凉州百姓在你眼中更重要。” “不，阿如，你在我心里最重要。”萧无烬拉住沈如的手，纠正道，“若是在你同……” 沈如制止了萧无烬说下去，“萧郎，别假设这种情况，我不会让自己成为要你二选一的一方的。我不想做拖累你的那个人！” 所以，这世上又有谁能离间他与阿如啊！萧无烬紧握着沈如的手。 “阿如，那就放她出去吧，她要找家人，就给她家人。”萧无烬不想忍了，“还有，什么时候，搬出刺史府吧！” “嗯？”沈如惊讶！ “我想跟你有个小家，这刺史府就是当值的地方。”萧无烬说道，“阿如，这边，人多口杂。” “我回头去看看，不过我现在这院子都是新的，到时候能搬的东西直接搬过去吧！”沈如说道，也是一直让翠喜在布置的。 “正好，我们就再演一场诀别的戏，我气不过，自己搬空院子。”沈如狡黠一笑。 “嗯，随你安排。”萧无烬说道，“那个莺莺，用轻柔的话挤兑你，我着实烦的很。” “伤了腿，蹦跶不了，让她只能动嘴皮子了！”沈如觉得这样进度真的太慢了。“最近我真的挺忙，才将一批货给颜少卿，马上石烛工坊那边要赶制下一批了！” “入秋了，再过三个月，我们就要回京述职了，阿如，我会速战速决的！” 明明是夫妻，这离开酒楼还要分开走，一个莺莺打杀了也是简单，但是这人出来的蹊跷，她总得知道背后的人在图谋什么吧！ 沈如离开酒楼，都没回刺史府，去了棉垫工坊。 “阿如，那女子之事解决了没有，你娘生你的时候，绝对只有一个，这世上就算有跟你相似的人，也绝对跟你无关。”连姨娘有些愤愤，“萧大人总归是个好的，不会被迷惑了吧！” “不会的，姨娘，我们心中有数。”沈如说道。 “都想见见，这世上跟我们阿如长的想象的人是个什么模样。”连姨娘感慨道，“别顶着你的脸做些让人反胃的事情，那样我都想撕了她！” “哈，是有些奇怪，就跟照镜子，里头的人不同步的感觉。”沈如打趣道，“不过她伤了腿，就躺在床上，做不了啥，我也不能直接把人拎着扔出去啊！” “谁说不能，你的地盘你做主便是了！”连姨娘说道，“阿如，你又不是要那虚名的，总不能忍着让你不快的事情。” 沈如想了想，也是哦，干脆回去把妒妇演的更形象些。 不是要搬出刺史府吗，到时候挑人，也能看看，谁更比较合适的。 “嗯，姨娘，你放心吧，我不是会让自己委屈的主。” 从工坊这边忙完，沈如又去了铺子上。 白芊芊的名头打出去了，这绣品的单子倒是多了起来。 “东家，白掌柜跟绣娘都在后面赶制绣品。”紫苏跟莲花在前面接待客人，见到沈如过来，就开口说道。 “我去瞧瞧。”沈如想着，是不是让白芊芊再多招几个绣娘了。 “你怎么来了！”白芊芊刚完成一张锦帕，见到沈如，忍不住道：“你不在刺史府盯着那莺莺，你就放心？” “盯一个瘸腿的做什么，铺子上情况如何？” “棉垫生意倒是一般，但是绣品单子大了起来，我看又得再招绣娘了！”白芊芊起身道。 “那就找吧！”沈如同白芊芊走到了铺子前头，白芊芊一边把绣好的锦帕包好，一边说道：“杨嬷嬷说了，下人们都在说那莺莺姑娘怕是让大人动心了。” “哦，院子里传的沸沸扬扬啊，那莺莺又没出门，他们怎么知道的。”沈如好奇道。 “谁传出的不知道，但都知道她与你面容相似，就是比你还温柔，比你善解人意。”白芊芊愤愤道：“总之，三人成虎，没影子的事情也说的头头是道。” “人家姑娘断了腿，又没个亲人，我就算再不喜，也不好赶出刺史府吧！”沈如叹了口气，“萧郎重义，毕竟要不是这莺莺姑娘，可能断腿的就是他了！” “这种事情怎么说呢，想要感激对方的救命之恩，可以给银两，可以安排其他地方，但是放在你院子里就是不对。最主要就是那张脸，沈如，不觉得这里头有阴谋吗？” “觉得啊，本来等着她露马脚，但是想想太慢了，行，听你们的，回头我就把人赶出院子。”沈如嘿嘿笑道：“反正我在妒妇名头在刺史府应该也传开了吧，那就做的更过分些！侧卧之榻，岂容他人酣睡！” “就是，你是萧大哥的妻子，容不容人，看你自己！”白芊芊说道，“你没必要委屈了自己！” 第四百六十七章 你的风华，她无可比拟 沈如回到刺史府，琢磨着是把莺莺扔出院子，还是扔刺史府。 不过才踏进院子，她就看到拄着拐杖，在嬷嬷照顾下，正艰难地下地走动着。 “夫人，每日卧床，太过无趣，我已经努力地在下床了！”莺莺满头大汗，看到沈如，露出甜美的笑容来。 看着自己相似的面容上这般神色，沈如皱起了眉头。 “既然能下床了，很好，直接搬出这个院子吧！”沈如说道。 莺莺一愣，随即为难道：“这……是大人让我住这边的。”三分委屈，四分迷茫，还有三分的倔强，在莺莺脸上交叠出现。 “夫人，请让大人来同我说好吗？” “切！”沈如嗤笑了一声，上前直接拽了莺莺的手臂。 “这是我的院子，我不想看到你！”说着话，沈如就拽着莺莺往院子外面拖了。 “夫人，住手，莺莺姑娘受不住啊！”一旁嬷嬷立马劝道。 “滚开，你们都忘了我才是刺史夫人吗？”沈如不悦道，“这偌大一个刺史府，想安排到哪就到哪，在我面前膈应，当我纸老虎吗？” 沈如把莺莺撵出了院子，嬷嬷在一旁，苦着脸也不敢同沈如顶撞，只能将莺莺扶住。 “夫人，要不……等大人回来……” “这不来了吗？”沈如看到快步走来的萧无烬，嗤笑道。 “你们这是做什么？”萧无烬皱眉，瞪着沈如，微挑了下眉，似乎在惊讶沈如动作怎么不与他先商量。 “大人！”莺莺想要扑向萧无烬，但挣开嬷嬷搀扶后，就跌坐在地，而萧无烬也不留痕迹般后退了几步。 “大人，你放莺莺走吧，莺莺在这，只会让夫人碍眼，今日夫人撵莺莺出了院子，他日……”莺莺说着，抹着泪抽泣了起来。 “正好，你姨母来了，莺莺姑娘，你对本官的救命之恩，本官铭记于心，一直在为你寻找家人。”萧无烬说道：“既然夫人不想你住在这边，你便同你姨母一道回家吧！” 莺莺的神色有一些震惊跟意外的，沈如看的仔细。 “姨母？” “是的，本官派人去按照你说的地址询问了，你父母已经于早些年亡故，但是一个姨母还在世，虽然不住那边，但是也是嫁在凉州的。多日探寻之后，莺莺姑娘，本官为你找到亲人了！” 莺莺的神色有些惊愣，但随即捂着脸抽泣。 “多谢大人。” “不用谢，嬷嬷，你扶着莺莺，送她去前厅吧！”萧无烬吩咐道。 “夫人，莺莺已经找到家人，你总不用在闹了吧！” “哼！”沈如冷哼一声，嘟囔道：“行啊，安排在外头，倒是方便了你！” 说完，沈如就拂袖离去，看都不看莺莺一眼。 不知道是不是沈如的话，让莺莺有了什么想法，便见莺莺泪汪汪看着萧无烬，开口道： “萧大人，莺莺多谢大人替我找到亲人，待莺莺养好伤后，定会登门道谢。” “不必，你因本官受伤，等你落脚后，本官会来探望。”萧无烬说的甚是认真。 莺莺看到萧无烬神色，若有所思，便牵强般笑道：“莺莺……会等着大人的。” 萧无烬没有去送莺莺，但是莺莺回头的时候，还是看到了萧无烬望着自己的模样，直至拐弯看不见了。 沈如回院子之后，叫来翠喜三人。 “你们这段时日去后院多走走，看看谁为莺莺抱不平的，都给我记着。等我们搬到新居，需要的人手，就避开这些人。” “夫人，要搬新居了吗？可是，那莺莺不是已经赶出去了吗？”翠喜觉得沈如是因为莺莺糟心。 “新宅子买了不就是住的吗？到时候这边院子适合的东西都搬过去。”沈如依旧说道：“不管这边日后谁住，总之就是不能便宜了别人。” “夫人，你这是要与萧大人合离了吗？”安巧幽幽道：“因为这个莺莺吗？” “谁要合离？”萧无烬大步迈入，心惊问道。 “你们都先出去。”沈如吩咐翠喜三人，“什么都别说。” 因为莺莺的事情，翠喜她们对萧无烬挺有意见了，出去的时候，都瞪了萧无烬一眼。 萧无烬面不改色，关好了门后快速走到身边，拉着沈如的手坐下。 “怎么会说到合离了，阿如，我可没想过，不过就是想知道莺莺背后之人，我还不想拿我们的夫妻关系来做赌注。” “你慌什么，也不过是安巧随意一说。”沈如嗤笑：“她们听我要搬新居，还以为我是气得，那莺莺的姨母，确有其人吗？” “确有其人，但是莺莺这身份真假未定，按她说的被拐之时才六岁，如今都已经十八，女大十八变啊！”萧无烬说道：“放在外头，盯着也方便，不过你我之间，是不是找个由头和好？” “不要，我想看看，这府里头谁巴望着你我分开的。”沈如却是赌气道：“新居那边也是需要人手的，盼着你我不好的，我都不要！” “嗯，都听你的！”萧无烬点头，“刺史府这边的人，的确是遗留了不少问题，阿如，委屈你了！” “不委屈，我又不靠那虚名活着，便是被人说妒妇又无妨。但是那边，我觉得她巴望着你去瞧她，然后……嗯，你懂得，或许，便成了外室！”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萧无烬此生不会有外室的。”萧无烬立马保证道：“阿如，除你之外，我不会有第二个女人！” “信你的啦！等着看吧！”沈如说道：“姨娘说，她们都想瞧瞧，这同我长得像的人是啥模样，回头我就带爹娘去瞧瞧，看他们分不分得出来！” “阿如，人有相似，但是你的内在，你的气度，是她模仿不来的。”萧无烬认真道，“她弱弱的模样，不衬那张脸。” 沈如失笑，不由调侃道：“那你觉得我这张脸该是什么样的？” “自然是明眸善睐，巧笑嫣兮。”萧无烬半分不吝夸赞道。“阿如，你同她站在我面前，即便同样的神情，我也能认出你来，你的风华，她无可比拟！” 第四百六十八章 背后黑手居然是她？ “大人跟夫人这是和好了吧，不过夫人这心眼也太小了，男人三妻四妾多正常的事情，我们大人还是朝廷命官呢！” “哎，我们大人怎么就娶了这么个妒妇呢，花钱还大手大脚，听说娶夫人过门，大人就花了所有家底了。” “就是……还搞个小厨房，太娇气了……” 翠喜暗搓搓记下了这两人的名字，嗯，不满她们夫人的，以后不带。 莺莺不在刺史府了，但还是影响了不少人呢！ “夫人，你说莺莺又没出过这院门，又是谁在传，她受了苛责？”沈如回来的时候，翠喜神色严肃，“这几位都是被我听到说你不好的。” 沈如没有看翠喜递过来的名单，只随口道：“你记得就好，把搬家提上日程吧！” “夫人，真的要搬走吗，那你跟大人？”安巧忧心道，“大人不是昨夜都回屋了吗？” 沈如抿嘴笑，这是连翠喜三人都瞒过去了啊！“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 萧无烬此刻是在莺莺家中，既然说好回去看的，表面上自然是要做的。 “大人，你特地来看莺莺，莺莺惶恐，夫人会不会为此生气啊！”莺莺卧床，一脸担忧。 “不让阿如知道便是！”萧无烬不耐道：“你回家之后，好生修养，想来不出个把月，就能拆去这木板了！” 莺莺点了点头：“大人，能为大人拦下那马车，这断腿不算什么。” “你有心了。”萧无烬看了眼莺莺的腿，不咸不淡地问了几句之后，就告辞了。 只隔天，萧无烬在外养了外室的流言就传开了。 之前刺史府的情况，外面倒没什么传言，但是现在，就不一样了！ 白芊芊在外当掌柜的，往来的妇人挺多，也被隐晦得问了此事。待到沈如来铺子的时候，白芊芊都无语极了。 “沈如，你有没有感觉有人在故意传播谣言？”白芊芊脸色凝重：“这外室之说，犹如雨后春笋，只是，这种事情，谁会关注呢？” “就是有人关注呗，有人巴不得我同萧无烬不好呗。”沈如说道：“最近你这边有什么不寻常的事情吗？” “那倒没有，怎么了？” 怎么了，萧无烬不过就是去看了眼莺莺，就有人传出萧无烬养了外室，这要不是背后之人急了，至于吗？ 沈如摇摇头道：“没有最好了，我总觉得，那莺莺，出力过猛，想来，这断腿也非她所愿吧！” “这腿断了，多耽误事情不是吗？” 白芊芊不太明白沈如说的这耽误事情啥意思。 “你同萧大哥，因为这莺莺的事情不是起了嫌隙吗？此事透着蹊跷，沈如，你们别中了别人的离间计。”白芊芊善意提醒道。 “嗯，我们心里有数，对了，白芊芊，后期我会搬出次刺史府，你呢，是依旧住在自刺史府还是同我去新居？”沈如问道。 白芊芊愣住了，眉头微微皱起：“什么时候搬？因为那个女人吗？” “还在整，你怎么想呢？”沈如也不过多解释。 “若是你搬出去了，那我也不待刺史府了。”白芊芊倒是回答的很直接：“但也不跟着你过去，这边不是还有空房吗？我同杨嬷嬷干脆就搬过来，这样既能兼顾铺子里的生意，不是更好？” “便是安危上说，有刘姐做护院，也不怕出事对吧！” 白芊芊的话倒是在理，沈如看着白芊芊，转念一想，便是笑开了！ “你那嬷嬷最是会挺墙脚不是吗？白芊芊，我想雇她干个事情，你去说如何？事成之后，我给你们一笔报酬。” “何事？”白芊芊提防道，沈如这表情有些狡黠。 “那后院，谁对我不满的，对背着我说坏话的，谁巴望着我同萧无烬分开的，让你那嬷嬷给我打探个明明白白的。”沈如说道：“我怀疑，有些流言就是后院的人传出去的。” “可以。”白芊芊也觉得刺史府里的下人有些嘴碎，当然，之前也有杨嬷嬷煽风点火的缘由在。“只是你知道了想如何？小惩大诫？” “不是，我还没想好。”沈如不便透露太多。 白芊芊看沈如神色，倒也没有什么悲春伤秋模样，便不再多说什么了。 沈如在铺子上转悠之后，想着去看看那莺莺，倒不是去骂人的，就是想看看，无人之际，绿茶还装吗？ 莺莺住的地方，萧无烬告诉过沈如，靠近她巷子的时候，特意察看了四周，确定无人注意才跃上屋顶，悄然落在了莺莺住的院子。 “这该死的腿，我不过就想蹭破点皮，装装样子，你为什么真的要轧断我的腿！” “不这样，又怎么让你取信于萧无烬？一张同沈如一样的脸怎么够？”男人的声音传来，透着一丝不悦：“不是让你在刺史府的吗，为什么会被赶出来？” “还不就是你们给我安排的这身份，不是说无父无母的孤女吗，为什么还出来一个姨母？”这是莺莺的声音。 “我们查过了，这郭氏的确是那孤女的姨母，想来是萧无烬真心感谢你的援手，再加上你这模样，让他起了心思，特意给你找了亲人。” “又不是真的！”莺莺嗤笑：“说到底，要不是你轧断我的腿，我也不至于现在毫无进展。我连沈如的爹娘都见不到，又怎么取代她的身份？” 沈如听得皱眉，怎么，不只是想要离间她跟萧无烬的关系，还要取代她的身份？ “你有着同沈如一样的脸，甘心什么都没有吗？反正等你养好伤，最好见一见沈如的爹娘，还有去她的那些工坊，铺子都看看，为日后接手沈如的一切做准备。” 接手她的一切，这人到底什么来路，真会想！ “有人来了，我先走了！”男人突然说道，更是直接从窗户跳了出去。 沈如看到一个妇人端着食物来找莺莺，也便朝男人离去的方向追了过去。 这是……颜贞善的宅子…… 远远跟着男人，沈如发现，男人最后进去的地方，竟然是颜贞善的。 以为肃州来的莺莺，应该与颜淑惠有关，没想到竟然是颜贞善！ 沈如皱 第四百六十九章 破局何必等待 颜贞善在凉州，颜淑惠在肃州，整了个莺莺送到凉州？ 沈如心中愕然，回到刺史府，却是遇到了颜少卿，显然，萧无烬有外室的事情，传到他耳中了。 “沈如，你回来的正好，萧无烬不在府上，遇到你也正好。”颜少卿先是打量了沈如上下，最后说道：“这便是木母猪上树了，萧无烬都不可能有外室，你可别听那些流言蜚语。” “你这么在意做什么？”沈如好奇问道：“颜少卿，你大姐在肃州如何了？” 颜少卿也是一愣，随即说道：“甚好，怎么了？” “哦，这位莺莺姑娘是从肃州来的，在肃州也是青楼行当的，怎么着，我都觉得跟你大姐会不会有什么关系。”沈如故意直白说道，看着颜少卿皱起眉头，她也没有挪开眼。 “我大姐……呵，她没那个脑子！”颜少卿却是嗤笑着否认，“大姐做事最是直来直往，她没那么耐心的。” “哦，那你二姐呢？”沈如问的漫不经心。 颜少卿看着沈如的眼神带着困惑，但随即说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二姐是有那个脑子，但是她现在显怀，顾着孩子；再说了，她们两个之前为了个男人……” 颜少卿自己说着都说不下去了，只一副见鬼了的神色看着沈如道：“不会真的是她们两个搞出来的吧！” “是不是我不知道，但是今天看到有个男的去见了莺莺，离开那之后，这男的进了你二姐的宅子。”沈如说道：“颜少卿，你说你两个姐姐，就这么见不得我好吗？” 颜少卿皱眉，这倒也像是自己二姐能想得出来的。 “那个女子，是有什么独特之处吗？” “同我长得八分相似。”沈如说道：“颜少卿，这一回，她们要的可不是我同萧无烬离心，她们要的是取代我啊！” 沈如不置可否语气，带着几分嘲讽：“人有类似，但是我就想着，我这一身武艺，她一个弱女子怎么替代？” 颜少卿有些瞠目结舌，这是哪来的机缘巧合？ “那人……真同你长得一样？” 萧无烬正好走了进来，听到颜少卿的话，脚步一顿。 “颜少卿，你来找阿如，就是为了这事吗？” “这话怎么听着有些兴师问罪，怎么着，外面传的沸沸扬扬，我身为你们的好友，特地来看一看。萧无烬，你不像是有那个心思的人吧！” “关门。”沈如冲萧无烬说道，这屋里便也就只剩下他们四人了。 “萧郎，我今日去了莺莺那，发现了不得了的事情。”沈如说着将自己今天看到的事情再同萧无烬也说了。 “这般我倒是不想等了，我可不想让她顶着我的脸在我爹娘面前恶心蹦跶。” “那……直接把人关了？”萧无烬皱眉道。随即又质问颜少卿道：“你们颜家的人怎么就知道给我们添堵？” 这是迁怒！颜少卿瞪着萧无烬，这锅他不背。 “我去杀了她！”一旁的乌娅开口说道，“在哪？” “对啊，你们两个是故意让人觉得生分是吧，为什么呢？完全可以直接除了，不过就是一个女人……还是说，顶着沈如的脸，萧无烬你下不了手？” 颜少卿也提出了质问：“外头传的有鼻子有眼的，你们是想引出背后之人？” “按照我说，防患未然，不管是谁设的局，来一个破一个就行。” 萧无烬看向颜少卿笑了：“颜少卿，这事，交给你了！” “嗯？”颜少卿皱眉，他不过说了几句，怎么就变成他的事情了？ “跟阿如的脸一样，我膈应！”萧无烬说的理直气壮。 “我也不想动手，感觉互殴。”沈如看向颜少卿：“而且，这事也有你颜家的手笔在。” 颜少卿指了指自己，轻呵了声，自嘲道：“敢情我来就是来错了，你们两个的事情，我这是操哪门子的心。乌娅，别理会他们。” “不，我去杀了她！”乌娅却是认真说道：“这世上有你一个沈如就好了。” 沈如看着乌娅，有些感动。 “乌娅，你真好啊！这世上有人不问缘由只为我……居然是你！” 沈如是开玩笑的，“不过，那莺莺除了娇滴滴得离间我跟萧郎的关系外，还未做什么，要是就因为长了跟我一样的脸就杀了……” 颜少卿白了一眼沈如，再看着萧无烬吐槽道：“不是一家人，不见一家门，你们两个，倒是都长了颗菩萨心了！” “这事就交给我来办吧，凉州需要一个正直的刺史大人。” 沈如跟萧无烬互看一眼，倒是都笑了。 “但是不管怎么说呢，要不是她，萧郎估计也会受了皮肉苦，那马车撞上来，可不是玩笑的。”沈如说道：“不过这次的事情，大概也是让我知道，这刺史府的后院，终究不是萧家的。回头，我就要搬出去了！” “是我们！”萧无烬说道，“刺史府人多，被潜入了探子也是很正常。” 颜少卿有些鄙夷般看了萧无烬一眼，嫌弃道：“萧无烬，你……持家无方啊！这刺史府的后院，都是你从前任刺史手里接过来的，你倒是养着他们，可他们未必同你一条心啊！” “人心都是善变的。”萧无烬倒是坦然面对，“我的确没有让所有人对我忠诚的本事。” “说白了，就是钱不够。”颜少卿言简意赅，“不过，人心就是如此，这世上永远不会背叛的人，很少！” “颜少卿，到时候我们搬家了，乔迁宴请你。”沈如不想去谈什么人性的事情。“莺莺这事就请你出点力，查一查吧，你大姐二姐，都是你自家人。” “行吧，说得好像我欠你们一样！”颜少卿嘟囔道，“再过两个月，萧无烬你是不是要进京了？” “对，回京述职。”萧无烬点头道：“说起来，我这到了凉州之后，再没有回京述职这事了，年后……就要迎来凉州的大变动了！” 颜少卿收敛了神色，是啊，凉州开关，势在必得！ 第四百七十章 糟糕，中药了 莺莺的事情，沈如暂且放下，棉花等待收割，她忙于庄子上的事情，搬家则是交给了翠喜她们。 今年的棉花马上就要用到棉垫工坊里，沈如需要加快采摘，晾晒的速度。 “听说了吗，刺史府后院失火了，刺史夫人要跟刺史合离了，带着嫁妆走了！” “真的假的，你们都看到了？” 沈如走在街头，无意听到前面几个妇人在那闲聊。 “可不，一箱子一箱子的东西往外运，这刺史夫人可是京城贵女，之前流放到凉州的，不是都平反了吗。这刺史夫人一定是要回京城去了！” “这萧大人到底是怎么想的，有这样一位京城贵女做夫人了，居然还养外室，难怪夫人要走。” 这流言，又是谁在传呢？ 沈如默默跟着走了一段，随即走进了自己的棉垫铺子。正好，铺子里还有些客人在，沈如见白芊芊她们都在忙，就自顾看了看。 “东家，你真的要同大人合离了吗？”问沈如的是刘姐，同样也带着八卦好奇的眼神。 “没吧，好端端地为什么要合离？”沈如故作不解问道：“谁说的啊！” “这市井都传开了，什么萧大人养外室，什么你要同大人合离，其实我们是不信的，萧大人为官清廉，这么多年在凉州，大家也都知道的。但是传的有鼻子有眼的，真叫人不得不相信啊！” 沈如抿嘴偷笑，这流言吧，有那边的一份力，也有刺史府后院出的力。但是管她流言纷纷，她的日子还是照常过。 铺子里买棉垫的客人见着沈如，也是好奇，但是也不太好当着沈如的面问什么。 “沈如，我跟杨嬷嬷是不是该搬出来了？”白芊芊送走客人，也调侃起沈如来。“要是不知道的人，还真以为你同萧大哥要分道扬镳了，我在铺子里都被人问了几遍了。” “想搬就搬吧，后院那么多人，谁是人谁是鬼，也说不清楚。”后院那些人的问题从她嫁给萧无烬就存在了，连她每日吃饭都成了被人诟病的话题不是吗？ “嗯，回头我就搬。”白芊芊点头道：“铺子里，棉垫有些快没了，需要工坊那边补货了。” “我看看！”沈如让白芊芊将账本拿来瞧瞧，“最近棉垫工坊的进度在放慢，之前的棉花存货都没有了，要等新棉晒干挑干净。” 沈如一边看着一边说道，“按照这个出货量，应该能续上，回头我就让工坊那边把东西送过来。” 从铺子回到刺史府，沈如发现这刺史府的下人看她的神色都有些欲言又止。 回到院子，沈如看到空了很多的院子有些失笑。 翠喜她们是连树都挖走了啊！ “夫人，现在就新房里面的东西了。”翠喜见沈如回来，甚是认真地问道。 “明日我先去那边瞧瞧。”沈如说道：“我这屋子里的东西，当初也是花了萧郎好多心思的，若是不搬过去，有些浪费啊！” 翠喜面上有些不解神色，低声道：“夫人，你同大人不是已经和好了吗？为什么还要搬走？” “不只是我搬走啊，萧郎也走啊！”沈如说道：“这刺史府里，五曹从事就有多少人，另外还有司马，督邮，主薄等，我与萧郎觉得这边人多手杂，想搬出去，这边就当每日做事的地方！” 翠喜一愣，继而又立马问道：“所以，合离是假的？” “嗯，假的。”沈如说道：“那边布置好之后，另外再去雇一些实诚的下人，嗯，小厨房的人可以带过去，后院那些……有靠谱的吗，这些天背后数落我的人都记好了吗？” 翠喜愣住，原来是这样啊！随即她笑的有些尴尬：“夫人，都记着呢！” “那行，到时候给萧郎看！” 萧无烬晚上回屋的时候，沈如就给了他一份名单。 “喏，就是这些人，在背后一直说我不好的。” “好，这些人就不用。”萧无烬顺着沈如的话说道。“阿如，搬出去的时候，我跟你一起，外头说我们要合离了，嗯，我准备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嗯，也有人来问我了，等我们一道搬过去，等颜少卿那边解决了莺莺的事情。”沈如说道：“侍卫的话，你准备带谁呢？鲁能跟于阳吗？” “鲁能会随我一道过去。”萧无烬说道，“于阳留在这边，刺史府这边需要护卫。” 萧无烬想要把自己同刺史的身份分离出来，在沈如身边，他就是沈如的丈夫。 “等着吧，哼，谁也不能离间我们的感情！”沈如低声道，“那莺莺，现在怎么样了？” “让颜少卿接手了，我就不去管了！”萧无烬如实道，“阿如，相信颜少卿不会让我们失望的。” 颜少卿的确是弄清楚了莺莺的来历，但是对上那张脸，他还真有些瞠目结舌，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相似的面容呢！ 乌娅想要杀了莺莺，但是被颜少卿阻止了。 “把人先留着，以防万一。”颜少卿隐约觉得这事情，不只是自己大姐跟二姐搞出来的。 翌日，沈如同翠喜去了新宅子那边看了看，东西配的挺好，那就只剩下黄道吉日了。 “夫人，下个月初，就是个迁宅子的好日子。”翠喜拿着黄历兴冲冲说道，“那到时候，需要把新房的床搬过来吗？” “搬啊！”沈如自然是不想留给刺史府的人的，那所有的东西，可都是萧无烬一手布置的。 外面流言喧嚣，还惊动了沈家人，沈如抽空回家去了一趟。 同自己爹娘好说歹说，也算是安抚了爹娘的心，临走时，沈如喝了杯水，这也太费口舌了。 “爹，娘，我回去了，我跟萧郎真的没有任何不合，都是外面乱说的，等我们乔迁新居，也一定请你们过去吃席啊！”沈如俏皮说道，说完就离开了沈家。 走出家门一炷香工夫，沈如觉得有些头晕，眼前的路也变得模糊起来。 “你们……”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沈如回头，却是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第四百七十一章 背主的下人 脑子里一片浆糊，仿佛置身迷雾之中，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沈如才有拨云见雾的感觉。 “萧夫人，醒了？”沈如一睁眼，就对上了林洋的笑脸。 “是你，这……怎么回事？”沈如要起身，但是头晕的厉害，身子一晃，她更是困惑四下打量。“这是……马车里？” “对啊，萧夫人，你说巧不巧，我们兄弟几个出门，就看到你被人带走，少爷当机立断做了决定。”林洋嘿嘿笑道，“现在有一辆马车出了凉州城，里面有个姑娘跟萧夫人长得一样。” 沈如听的云里雾里，身上的药效也还没过去，沈如咬了舌尖，才让自己清醒一些。 “能说一下，到底什么情况吗？” “最近我们也一直都在查那个莺莺姑娘的事情，的确同二小姐有关；今日也是凑巧，我们发现，这事的背后还有别的人，给你下药的人准备直接将你带出凉州，送往京城！” 林洋说道，听得沈如立马觉得这背后会不会是崔缇在搞鬼了！ “事态从急，我们兵分两路，一边盯着将你送出城的马车，一边就直接去绑了那莺莺，然后在城外十里坡，将你们两个给换了一下。” 沈如皱着眉头，不解道：“会露陷的吧，那莺莺这腿伤着呢！” “迷药下去，人就晕了，萧夫人你武艺高强，这一路上定会对你多次下药，不会有清醒的时候，就算真的露陷了，萧夫人，到时候不正好给你教训人的机会了吗？” 沈如敲了敲自己晕乎的脑袋，舒了口气：“谢了！”若是自己中药被带入京城，这一路上不知会遭遇多少不幸之事！沈如心中也有劫后余生的感觉，这一声谢，说的格外真切。 “也是我们爷当机立断啊！”林洋有些小骄傲，这法子，也是颜少卿想的。 “现在去哪？”沈如问道。 “自然是送萧夫人回刺史府，你体内的药还未散尽，全身无力，只能先送你回去。” “不，送我回沈家！”沈如说道：“给我下药的人，在家里！” 林洋见沈如这般说，便让驾马车的同伴往沈家去了。 沈如还是觉得没啥力气，心里就更窝火了，这是给她下了什么药啊！ “林洋，我身上中的迷药你知道吗？”沈如想了想还是开口问道。 “这药……应该是西域过来的，药效甚强，具体的还得问少爷跟乌娅姑娘。” 沈如懊恼，她居然中招了，递给她水的是沈家的下人，还是娘从人牙子那里买来的，说是那对母女，不是逃难到凉州的难民吗，难道那么早就已经是别人安排的眼线了？ 回到沈家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沈如一下马车，腿都软了，还是扶着马车才没摔倒。 这药的确太猛，沈如自认身体不错，而且也过了好几个时辰了，还是提不起力气了！ “大小姐！”看到扶着门的沈如，穆尔钦大惊。 “穆尔钦，扶我进去，把爹娘还有福伯都叫到前头来。”沈如吩咐道，“林洋，可否去刺史府传个口信，说我今夜就在沈家！” “好的，萧夫人！”林洋目送沈如进了沈家，便也替沈如跑一趟刺史府。 “阿如，你这是怎么了？”沈母快速从主院走了出来，看到虚弱的沈如，更是心惊，立马上前扶住沈如。 “娘，我喝了那杯水之后，出门没多久就晕倒了，要不是正好被颜家的护卫看到，这个时候，我都要被送出凉州了！”沈如虚弱说道，“娘，我头还晕晕的。” 沈母一听，又是心疼又是气愤，立马搂住沈如。 “穆尔钦，去，把林氏母女押过来！”沈母搂着沈如后怕道：“阿如，你放心，娘一定会帮你的，幸好，你被救下了。林氏母女怎么敢，她们怎么敢啊！” 沈父同福伯都过来了，一问缘由，都是气恼的很。 福伯上前替沈如把了把脉，皱紧了眉头。 “你这脉象很乱，这药太过霸道了！” “是啊，福伯，我现在还是头晕目眩，全身无力。”沈如苦笑：“我若是落入敌手，这一回定是有去无回了！” “老爷，夫人，人来了！”穆尔钦押着林氏母女过来。 看到沈如，林氏立马跪倒在地磕起头了：“老爷，夫人，大小姐，都是我的错，你们要杀要剐我都认了，求你们放过我女儿吧！” “林氏，沈家待你不薄啊，你怎么能做出这等丧良心的事情，我们阿如待你们不好吗？你怎么敢的！”沈母气恼，随手抓了茶杯就往林氏头上砸去。 “夫人，是奴婢的错，一切都是奴婢一个人干的，不关我女儿的事情，要打要杀，我都认了，求老爷夫人，放过我女儿吧！” “娘，为什么，你到底为什么要这样？”林氏的女儿根本就不知道这事，此刻也是震惊地看着自己母亲。 “是我见钱眼开，是我丧心病狂！”林氏左右开弓，打起自己的耳光来。“是我猪狗不如，我愿意承担一切后果，就请老爷夫人对我女儿高抬贵手，让我一命抵一命吧！” “娘，娘你住手，你说啊，到底是谁要害大小姐，你说啊！” “颜家的二小姐，给了我一千两银子，让我给大小姐下药。”林氏两颊红肿，“我……我是真的被钱迷了眼，一千两啊，我们也好自己立户，再买点薄田了……” “呵！”沈如嗤笑一声，一千两银子就把她给卖了！ “穆尔钦，把她送官！”沈母气的肝疼，就为了一千两银子，差点毁了沈如一辈子，这口恶气她咽不下！ “不要，老爷夫人，大小姐，放过我娘吧！”林氏女儿立马哭求道：“娘，把钱拿出来，娘，我们不要这钱，你快求老爷夫人，我们以后安安分分做事，给老爷夫人当一辈子下人赎罪，娘，你快说啊！” “背主的下人，我们沈家是不敢要了。做了错事，就得付出代价来！”沈父冷着脸道：“穆尔钦，把林氏扭送官府！阿如是此时夫人，这加害刺史夫人，又该当何罪，交由官府严办！” “不要，娘……” 沈如也不想 第四百七十二章 我的阿如受伤了 萧无烬到沈家的时候，沈如已经回房了，沈母，连姨娘，还有弟弟妹妹都围在身边。 看到萧无烬过来，其他人才让出道。 “阿如……”萧无烬看到沈如虚弱的模样，心里颤的厉害，他只听林洋说了，都觉得心尖肉跳，他差一点就要失去最爱的人了！ “我们先回屋吧！”沈母握了握沈如的手，同其他人说道，“萧大人，阿如身子还是很虚弱，这受了惊吓，你得好生陪陪阿如。” 沈母这话语里还是带着些怨气的，沈如好歹也是刺史夫人，这出门怎么能一个人呢？ 萧无烬自然也听得出来，但都受着，让沈如遇险，他就心中有愧。 “阿如，幸好你无事。”待屋内只留二人，萧无烬抱住沈如，庆幸说道。 “这么能说无事，我还是有气无力的，自我习武开始，我就没这么弱过！”沈如有些委屈道，便是被程砚跟杀手头子围杀的时候，她也没有这种惶恐感。 萧无烬紧张地握着沈如的肩膀，上下打量。 “对不起，阿如，是我不好，不该让你一个人。” “不是的，这种事情谁都不想的。”沈如要的不是萧无烬的自责，“我也怎么都不会想到，家里的下人会因为一千两银子出卖我。” “颜淑惠，颜贞善，大概还有崔缇都在背后算计我。”沈如皱着眉头，“我才觉得自己可真是惹人烦啊！” “阿如，这不是你的错！”萧无烬认真道：“我想，便是老天爷也不想让你出事，所以才会机缘巧合让颜少卿的人看到了这事。” “我的确该感谢颜少卿。”沈如点头道，“这事我自己都不敢想象最后会怎样。” 萧无烬轻抚沈如蹙着的眉头，心中依旧后怕。 “阿如，我会感谢他的！”萧无烬再次抱住沈如，颜家，还真的该感谢颜少卿啊！ 身上迷药的缘故，沈如很是困倦，萧无烬哄了沈如睡去，心里却依旧后怕不已，抱着沈如不撒手。 沈如第二日醒来还是昏沉沉的，倒是颜少卿跟乌娅过来了。 “我给你配了点药，应该能解你身上的迷药。”乌娅给沈如一个瓷瓶。 “这到底是什么药，药效这么猛？”沈如一口将那瓷瓶的药咽下，困惑道：“我就算再不设防，如果水中有异味，我总归是知道的。但我昨日喝的是花茶，还挺好喝的。” “是西域曼陀罗，本身自带香味。”颜少卿说道，“沈如，很抱歉！” “这事不用你来道歉，若不是你，怕我此时已经离开凉州了！” 沈如就事论事，她可以怪其他人，但不能怪颜少卿。 萧无烬也在，紧张看着沈如吃下药。 “颜少卿，还会有下一次吗？”萧无烬冷着脸道：“除了你之外的颜家人，我有时候真的不想再留了！” “别啊，我二姐大着肚子，我大姐又在肃州，虽然说这次两个人又作妖，但看在我力挽狂澜的份上，再容忍一次吧！”颜少卿苦笑道：“这次之后，她们应该能消停一段时日。而且吧，这次算是有京城那位的指使。说到底，你给崔缇下了毒，她心慌，想要把你绑回京城。” “崔缇想把我绑去京城，那莺莺呢，是颜淑惠找的人对吧，又是颜贞善指定的计划对不对。仗着与我相似的面貌，在我被带去京城之后，她出来接触我的爹娘，接触萧郎对吧，最后又接手我的产业对吗？”沈如说道：“这计划……真是异想天开啊！” “阿如难道就只有一张脸吗？”萧无烬也是开口说道，“那莺莺，除了那张脸，还有什么？” “若是阿如出事，莺莺即便顶着那张脸，也只会让我想要除之后快！” “都送去京城了，你们觉得她还能有什么好日子？”颜少卿恹恹道：“也亏是我之前接手了这事，在事情发生的时候，立马派人把两个人调换了，也不知道这个时候，押送的人发现她不是你了没！” 对莺莺，沈如没办法同情，怀着恶意来到身边的，还顶着她的脸，真是膈应的厉害。 服了药，感觉体内迷药的药效在减退，沈如舒了口气道：“这一回，我还真的差一点栽了啊！” “你变弱了！”一旁的乌娅猛然开口，让沈如有些郁闷。 “乌娅，我都这样了，你还怪我？” “即便在自己家中，入口的东西也得注意，这一次你是侥幸逃过，下一次呢？”乌娅严肃说道：“命只有一条，任何疏忽都会万劫不复！” “没错！”萧无烬应道，“阿如，日后出门，我让鲁能跟着你！” “别啊，他是你的护卫，我真不需要。”沈如拒绝道，“我带翠喜她们出门行了吧！” 颜少卿可不想看萧无烬同沈如之间你来我往的关爱，他清了清嗓子道：“那没事了，我先回去，我二姐那……还在闹呢！” “你若闲烦，如我所说，毒哑了便是！”乌娅再次开口道。 颜少卿揉了揉太阳穴，乌娅开口，真是醍醐灌顶啊！ “萧郎，我随你回刺史府吧！”沈如觉得自己力气回来了，“翠喜她们该担心我了！” “若是身子还不舒服，便在沈家先住着吧，我知道你更喜欢在这边。”萧无烬劝道：“我会让她们过来，不是想要搬家吗，正好这几天，把院子里所有的东西都搬过去。” “那你呢？”沈如皱着眉头看着萧无烬，“你睡哪？” “走走走，这是我们该听的事情吗？”颜少卿打断了沈如的话，招呼乌娅走人。 萧无烬冲沈如笑了笑。“我送他们，你再休息会。” “萧无烬，沈如住这边，那你是不是也住这边？那也好，晚上来颜家，我们把酒当歌……”颜少卿一边走，一边邀请道。 “不，我要陪阿如，阿如这次受了惊吓，她需要人陪。”萧无烬打断了颜少卿的话。 “萧无烬，她好着呢！”颜少卿幽怨看了眼萧无烬，再瞄了眼乌娅。 “没有，阿如一向要强，她这回，受的伤是心里的，我定要陪她！”萧无烬还是拒绝了，“颜少卿，你该娶妻了！” 颜少卿心里一跳，随即看向乌娅。 “乌娅，问你呢！” “不是问我，说你的！”乌娅却是冷着脸说道。 颜少卿叹了口气，幽怨扫了眼萧无烬，真是有了女人忘了兄弟啊！ 第四百七十三章 打进颜贞善家 刺史府那边，沈如还真没回去，翠喜她们也忙着搬东西了。 但是这口气，她还真的咽不下，好利索之后，沈如就去了颜贞善那！ “都给我让开，今日我非见到颜贞善不可！”沈如是打进去的，受了那么大的惊吓，她要不找颜贞善出气，会憋出病来的！ “萧夫人留步，我家二小姐不在家啊。”管家看沈如来势汹汹，慌忙劝阻道。 “怎么会不在呢，我可是打听清楚了啊！”沈如冷笑，“颜贞善，有本事害我，没本事露面了吗？今天要是不出来，我就掀了你这宅子！” 颜贞善在主院养胎呢，显怀的肚子让她行动不便，侧卧在榻上，身边两个男子帮她捏肩捏腿。 听到沈如打进来的时候，她一脸晦气。 “真不知道颜少卿图什么，一味地帮沈如，自家姐妹，还不及一个外人！”颜贞善沉着脸说道，“走开，沈如还敢真对我动手不成？” 挥退男宠，颜贞善起身，左右看了看，不悦问道：“姑爷呢？” “姑爷不在家里。”一旁的男宠立马说道。 颜贞善冷哼一声，“都，都同我去瞧瞧，这沈如能做什么！” 管家带着人拦着沈如，一边是好说歹说，一边又派人去告知了颜少卿。 沈如把拦着的护卫都打了一通，打到最后人也有些累，心里的气也有些散了，干脆就等着颜贞善出现。 “萧夫人，我们二小姐身怀六甲，你可得悠着点啊！”管家苦口婆心道，“萧大人同我们少爷是好兄弟，你同我们少爷也有交情，这左右算算，同二小姐……” “我同颜贞善之间只有过节，这一回，我没被她算计成功，是老天爷帮我，但是不代表她做的恶事就算了。”沈如愤愤道：“怀着身子还不消停，也不怕……”沈如终究还是没把咒骂的话说出口。 “沈如，你倒是真的命大！”被男宠跟下人簇拥着的颜贞善扶着腰走了出来。 “颜贞善，你倒是真一肚子坏水！”沈如也不客气道，“你是觉得我真不会对你做什么吗？” “没有男人护着，你能做什么？”颜贞善却是得意道，“我弟弟颜少卿为你出头又如何，我是他姐！” 憋屈啊，沈如看着颜贞善，特意多看了她的孕肚几眼。 “颜贞善，我是动不了你，我还不至于跟你一个孕妇动手。但是既然我没栽在你手里，那我就拿你的铺子开刀吧！”沈如沉着脸说道，“卖棉垫的，就我一家够了。” “沈如，你不要太过分，那棉垫才几个钱的东西，我的香粉可不便宜！”颜贞善愤愤道，她颜家的铺子要是开不下去，那是要被笑话的。 沈如笑了，原来颜贞善还有在乎的东西啊！ “香粉啊，我一个京城侯府千金，难道还能不识货？就你那些东西……嗯？”沈如鄙夷神色，“要我说，颜家二小姐，以前也就是在颜家的庇护下，有了点名声。说白了，你就是个仗势欺人，胸无点墨的白痴女人！” “你对我下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除了偷我铺子的东西，你还能干嘛，偷了也做不出什么来，呵^” 沈如鄙夷的神色，刺痛了颜贞善的脸面。 “沈如，你又有什么好得意的。一次次不是我弟弟在帮你，就你跟萧无烬两个人，能顶什么用？”颜贞善恶狠狠道：“沈如，我不会罢手的，你有本事杀我啊，你敢杀我吗？” 颜贞善嚣张的样子，着实惹恼了沈如，有些人，就是可恨啊！ 飞刀朝着颜贞善的面颊飞过，沈如沉着脸道：“你觉得我真不敢杀你吗？” “沈如，你敢！”颜贞善最在意的是她的脸，她摸着自己出血的脸，几欲癫狂！“来人，杀了她，杀了沈如，把她给我乱刀砍死！” 且不说颜贞善的护卫能不能伤的了沈如，便是这些护卫，也得过颜少卿的令，不能对沈如下杀手。 但碍于颜贞善的命令，这些护卫也只能再次同沈如交手。 “住手！”颜少卿匆匆而来，身后还跟着乌娅。 “颜少卿，你姐姐我已经被欺负到家里了，今日她若不给个交代，就是不给我们颜家脸面。” 受了惊吓的颜贞善扶着腰，凶狠道。 “二姐，你自己做了什么，还需要我说吗？沈如好歹也是刺史夫人，不拿你问罪，已经算是给颜家面子了！”颜少卿很不客气说道，“沈如，动手了也就算了吧，别的法子找回场子不好吗？” “嗯，我是准备撤了！”沈如见好就收，准备出门去砸了颜贞善的铺子。 “不能走，伤了我，你就想走？”颜贞善喝道，“颜少卿，你来也没用，我是你姐，怎么，你要帮着外人欺负你亲姐吗？” “二姐，沈如很厉害的，惹恼了她，我也要挨打。”颜少卿显得无辜般道，“这里头，没人能打得过她，你确定是要让她继续动手？” “颜少卿！”颜贞善尖叫道，“她伤了我，她伤了我！” 沈如嫌恶皱眉，这模样，哪还有昔日温柔娴静样子？ “要打吗，那就继续，不打，我就走了！”沈如占了便宜，自然是见好就收，能把颜贞善气到，她解气！ “二姐，你要是动了胎气，就得不偿失了！”颜少卿提醒道。 “颜少卿，回见！”沈如乐呵道，还冲乌娅笑了笑，无视颜贞善的大喊大叫，大咧咧地走了！ “拦下，给我拦下！”身后，颜贞善还是叫人。 “都不准追，让沈如走！”颜少卿喝止道。 “颜贞善，你不是自诩聪慧吗，凉州的局势你看不懂？以后凉州可不是就颜家一家独大了，沈如是刺史夫人，你脑子被门夹了，才一次又一次地跟沈如对着干吗？” “颜少卿，你真是个孬种！”颜贞善恶狠狠地看着颜少卿道：“颜家落到你的手里，只会走向没落！” “我是孬种，你就是个坏种！”颜少卿同颜贞善对骂了起来：“都这个时候了，你还不消停，这孩子还想要吗？” “颜少卿，你咒我，这是颜家的孩子，你……”颜贞善倒抽一口气，一手扶腰一手指着颜少卿吼道：“我肚子疼，叫大夫，赶紧叫大夫……” 第四百七十四章 我们都太善良 沈如说要拆了颜贞善的生意，也是说真的。俏颜坊不但模仿她悦己坊的棉垫，还模仿她的底裤，她原本是不屑一顾的，毕竟等俏颜坊模仿到了悦己坊的东西，悦己坊这边已经出新了！ 但是现在，沈如不想忍了。 “新棉上市，我们这棉垫，也来个优惠大酬宾，买一送一，就是买了新棉垫的，都能送同数量的旧棉垫。”沈如在棉垫铺子里，召集所有人商量着对策。 白芊芊已经住在铺子上了，听着沈如的话，眼眸一亮，继而揶揄道：“怎么着，想让其他铺子的棉垫卖不出去？” “对啊，那颜贞善算计我，我哪能就这么算了的！”沈如承认：“今年的棉花产出比去年多，加上凉州还有其他农户也种了棉花，今年的棉花卖的都比往年便宜了。” “反正棉垫少赚些，其他地方能赚回来，但是颜贞善那俏颜坊，我就不想姑息了！” “颜家又不缺这个铺子，你便是搞垮了，也伤不了她分毫吧！”白芊芊说道：“还是你纯粹就想恶心她？” “白芊芊，你说的没错，另外，我要你出力啊，那些胭脂水粉我不懂，你能帮我想法子，把她铺子搞臭吗？” 听着沈如这么理直气壮的话，白芊芊眨了眨眼。 “这是要下黑手？” “不，我觉得你能名正言顺得证明她铺子里的东西不是好东西！” 白芊芊看着沈如灼灼神色，嘴角一扯。 “沈如，这能想些高明的法子吗？”白芊芊有些轻视道，倒不是看不起沈如，而是觉得沈如这行径就跟小孩子过家家一样。 “那行，你来！”沈如直接推给白芊芊，“把那颜贞善的俏颜坊搞坏了，那铺子我买下来送你！” 白芊芊眼睛一亮，这不错！ “棉垫这块，按照你说的就行，那其他的，容我想想，既然要出手了，那一定要狠快准！” “交给你了，不惜代价，我这一次一定要让颜贞善的铺子倒了！” 沈如眼里带着光，商战就要开始了！ 从铺子里出来，沈如还是去了刺史府，虽然东西都搬走了，但是萧无烬还在啊！ 个人的东西都挪走了，但是公务还在，沈如来时，萧无烬正在同管家做交割。 “日后刺史府的走账，都从公账里出，你等也都是记名在册的公门之人了！”萧无烬还是很看好管家的，所以尽力为管家他们争取了公门名额。 “大人，你不如带我走吧。”管家苦着脸，“这到了新居，不也是要人做事的，大人……” “管家，我就是知道，这刺史府内务，离不开你，所以才让你留下的，这府里，离不开你！”萧无烬笑道，“但是日后，这账就不能算在我的头上了！” “阿如，你回来了！”看到沈如，萧无烬眼睛亮了起来。 “等你下值，一起回家啊！”沈如笑着说道，倒也是温和地同管家打了声招呼。 “夫人！”管家神色恹恹，还有几分幽怨。 “阿如，我们去院子再瞧瞧。”萧无烬牵了沈如的手，往后院走。 “阿如，我也从来没想过，这当值同日常要分割出来，因为你，我才有这个可能。”萧无烬的心境也变了很多，以前他运作着整个刺史府，那是因为那是他家。 现在，他的家，是跟沈如的家！ “不过，我这开了个由头，左司马一家倒也想搬出去了。”萧无烬说道。 “那搬了吗？”沈如好奇问道，她这是开创了刺史府的先河了吗？ “没有你这么一个会赚钱的夫人，最后还是没搬。”萧无烬低声道，“朝廷俸禄就那些，住在刺史府里，总归是能省下不少钱的！” 沈如点了点头，顺便把自己去颜贞善那闹了一通的事情说了。 “你要让颜贞善的铺子关门，那好办，找人泼脏水就好了！” 一听萧无烬这般说，沈如露出几分意外的神色来。 “萧郎，我想堂堂正正得让俏颜坊关门的，不搞这些假的。” “哦，那你想怎么弄？泼脏水我只是说的直接了些，那些胭脂水粉，不是人人适用，不适应的人用了肌肤定会受损，我的意思便是，抓住这些人，放大这些负面的就是了！” “阿如，在商言商，我对那颜贞善，也是带恨啊！”萧无烬叹息道：“有机会让她倒霉，我真的也想踹上几脚！” 萧无烬这般直白的话，让沈如愣了一下，最后失声笑开。 “萧郎，我打进她家的时候，想着真的是杀了她，但是你说她大着肚子，我又真下不了手。”沈如苦涩道：“想想她对我做的，又气的很。这一间铺子对她来说，也就一丢丢而已吧！” “颜贞善，颜淑惠一肚子坏水，对你下黑手，我对她们的厌恶之情也不少于你！”萧无烬说道，“但是你几次都是颜少卿帮的忙，所以……” “我自然不会怪你什么，女人之间的事情，你不插手也没关系的。”沈如理解萧无烬的立场，甚至，萧无烬的身份更让他做不出任何过激的事情。 同样，其实若是官府要一个商人死，能有千百种法子，但是她同萧无烬，都太善良了啊！ “这事我交给白芊芊了，只要她能让那铺子倒了，我就买了送她！”沈如如实道。 “大人，夫人，你们行行好，别搬走了啊！”走进后院，沈如跟萧无烬自顾说着，突然见几个妇人到了跟前，麻溜的跪下了！ “萧大人，这是刺史府啊，你一个刺史大人都不在，让我们还有什么颜面待着啊！” “何大嫂，你先起来说话。”萧无烬沉着脸说道，“本官携家眷住外面而已，但是公务以及见辖内官员都在此处。你们照旧做着以往的事情，也将你们归于公门内务之人，你们有什么好不满的？” 萧无烬面色不虞，就是这些人，背地里说沈如不好的。 “大人，听说顾氏还有赫氏几人跟大人去了别处，大人，这是为何啊？” 萧无烬有些想笑，以往就是他纵容了下人啊！ “我夫人看她们顺眼，便要了过去，不行吗？”萧无烬说道：“至于你们，你们自己心里清楚！” 沈如看了眼萧无烬，这是明摆说了她不喜欢她们啊！ “对，人都是本夫人挑的。” “本官许的。”沈如话一说完，萧无烬就补上了。 “何氏她们我看着顺眼，想想也可怜，所以带去新房那边，给涨了三倍月钱，至于你们，这偌大的一个刺史府，离不开你们啊！”沈如乐呵说道，全然不顾那几人发白的脸。 第四百七十五章 夫人拐跑了大人 沈如跟萧无烬在刺史府后院转悠了一圈，要搬走了，同昔日同僚也都说声。 刺史府这边算是公务场所，但是凉州穷啊，官员也穷，能住的都住在这里了，如今身为刺史大人的萧无烬要搬出去了，其他官员倒真有些不好意思了！ “大人，这既然搬出去了，那晚上总能好好休息了吧！”左司马笑着调侃道：“以往夜里也是忙于公务，这搬出去，公务就留在这里。” “日后倒是要麻烦司马大人了。”沈如笑着说道，“若是夜里有啥事，还请人到萧府通报声。” “放心吧，天不塌下来，夜里我们就不会去找萧大人的！”左司马笑道，“就是那空出来的院子……” “东西都给搬走了，还真就是空院子了，要是你想搬过去，得买些东西了！”萧无烬说道，这左司马妻儿加上妻子所带的侍女，住的院子小了些，也有些吵。 “那行，我明日就搬过去，内人又怀了身孕，想要安静些的院落。” “恭喜！”萧无烬说的真切。 沈如听着萧无烬同左司马聊了会，又去见了其他人，等到脱身的时候，天都黑了。 鲁能驾着马车，载着萧无烬跟沈如回到萧府，门口的大灯笼彰显着乔迁之喜。 推门进去，翠喜跟安巧三人就跑了过来。 “夫人，大人，你们回来了，厨房的饭菜还热着，是直接上菜吗？”翠喜问道：“夫人，府里还需要门房，管家，家丁，粗使婆子。穆尔钦询问可否让妻子过来做事。” “你们看着吧，我娘想着，让娘一同看人。”沈如说道，“忙了一天，先吃饭吧！” 虽然在刺史府的院子里时，也能两个人一起吃小厨房的饭菜，但是眼下的感觉……还真不一样。 萧无烬看着沈如舒展眉头，心中便也是惬意。 这宅子人少，但是比刺史府亮堂，萧无烬同沈如洗漱之后，依偎躺在床上低语。 “萧郎，明日还得去刺史府，把库房的东西都运过来，我的嫁妆是拿过来了，但是你的私库还在呢！”沈如查看了这边的库房之后，想起了萧无烬的私库。 “钥匙不是在你那吗，没记得搬过来啊！”萧无烬可是将自己的家产都给了沈如。 “翠喜她们没动你的私库，还有，这边也给你整出了书房，就在这个院子里，那边你一些东西都可以挪过来的。”沈如说道，“之前在刺史府，你的书房离卧房也甚远的。” “嗯，都按照你的心意安置便可，阿如……你说，我们是不是该生个孩子了？”萧无烬搂着沈如，温热的气息在沈如耳边低语。 沈如身子一紧，立马侧身看向萧无烬。 “萧郎，你……很想要孩子吗？”沈如觉得自己还年轻，但是说起来萧无烬的确是该有孩子的年纪了，瞧那左司马，都有二胎了！ “你不想吗？”萧无烬也是看着沈如，两人一起这么久了，从未说起过这个话题。 “不是不想，而是一旦有了孩子，我怕被牵绊住。”沈如皱着眉头认真说道：“你看这年底回京述职，我要同你一道去，路上舟车劳累，也不适合怀孩子；等到年后凉州开关，我要同你一道走西域，这一去就是几个月甚至半年，路上会遇到各色麻烦，也不适合……” 沈如神色真切，说的也是有理有据，但还是有些紧张看着萧无烬，她不想两个人之间有隔阂。 萧无烬看沈如小心神色，倒是笑了。 “阿如，你不用紧张，你说的都对，你还有很多抱负未实现，自然还不适合怀孩子。” “可是你想要是不是？”沈如看着萧无烬说道，“毕竟你年纪……” “怎么，你嫌为夫年纪大？”萧无烬拉了沈如一把，随即覆在沈如身上，戏谑地开口说道。 “我才没有呢，你还未到而立之年呢！”沈如嘟囔道，“我这身子也才多大年纪哦！” “阿如的意思是到而立之年再让为夫当爹吗？”萧无烬想想，倒也是可以啊！“那……长夜漫漫，为夫还是先伺候阿如安寝吧！” “啊！”沈如低声轻呼，这说着说着，怎么动口了呢？ “阿如，无妨的，我想要的素来只有你！”萧无烬在沈如肩头落下一吻，继而在她耳边轻声道。 夜深如许，摇曳的纱幔映衬着交叠的身影，那低声轻吟细细密密，一室的春意盎然…… 翌日，沈如同萧无烬一道去了刺史府，还带着安巧跟瑶瑶。 萧无烬的私库，还是有些东西的，那一箱子书，还有那箱子未全部处理掉的金银珠宝。另外，俸禄有银钱，也有粮食，这些也都要搬走，这刺史府的用度，要走公账了！ 这些东西搬出去，管家有些苦哈哈，看沈如的眼神，都带着幽怨。 “管家，你也无需这般看我，之前都是萧郎自己出钱养了整个府邸的人，但如今朝廷也拨了银子下来，这账就要挂在户曹那边了！” “夫人，你说的，小的都懂，哎，其实，我是想同你们走啊！”管家遗憾道，“夫人手头的铺子，田产，难道不需要人打理吗？” 沈如浅笑，管家还是挺好的，之前厨房那些人为难她的时候，也是管家出面说话。 “您老在刺史府已经多少年了，这府里离不开你，至于我那些东西，翠喜她们都帮我打理了！萧府人丁稀少，要是让管家你去了，就是大材小用了！” 沈如客套说道，“若是你家有忠厚朴实的后生，倒是可以引荐一二。” “夫人是要人对吧，这事包在我身上。”管家听沈如这般说，立马拍胸脯道。 正好萧无烬书房里一些个人的东西也要带走，也叫管家帮忙一道整理。 沈如见状，便叫上管家一起带着东西前往萧府，家里还需什么人，都可以帮忙看看。 “夫人，气死我了，今个我出门，竟然听到外面有人说，你把刺史大人拐走了！”中午的时候，翠喜从外头回来，气愤道：“还说你让大人耽于享乐，说凉州要是出事了，都是夫人你的错！” 沈如一愣，这又是谁的手笔？ 第四百七十六章 新居事宜 流言对沈如来说，那也就是微风拂面般无足轻重之事。接连几日，她都在家，沈母觉得这新房总少些什么，不断地给她添东西添人。 “那穆尔钦的媳妇，娘也见过，倒是个手脚勤快的，你若看的顺眼，就留下吧！”沈母觉得沈如这边太过冷清了。 “另外，娘知道翠喜她们帮着你打理家业，就再找粗使婆子，也可以养几个小丫环，毕竟翠喜她们也到了嫁人的时候了。” “还有家丁要找几个，家里的重活都要人做的，门房，对，还有门房。” 沈如听着沈母的话，低声笑道：“娘，那林氏母女你赶走了，家里还有添人吗？” “在物色呢，还要给萱萱找个贴身丫环，倒是你这边，可别仗着自己武艺高，就不设护院了。”沈母提醒道。 “就是，姐姐，我看你这，女多男少，姐夫大人，可自在？”沈萱挽着沈母的胳膊，俏皮打趣道。 “你姐夫每日还是忙于公务，他哪有那么多心思看这家里的人。”沈如笑着回道，“娘，我们看好日子了，十八那日，家里设宴，请三五好友，算是乔迁之喜。到了月底，萧郎要回京述职了，娘，凉州到京城，快马加鞭也要两个月多，今年我们回不来过年了！” “有些可惜，但是也无妨，京城左右你熟悉，你回去瞧瞧，我们之前那些铺子现在都在哪？”沈母说道，“那些底气可都在我们手里啊！” “嗯，到时候我看看，要是能收回来，可以当萱萱以后的嫁妆。”沈如也是调笑道。 “我们又不回京城，京城的铺子有啥用？”沈萱嘟囔道。 “怎么说呢，之前我们沈家流放，这京城的田地跟铺子，也不知道有没有充公，但是地契还是在我们自己手里，所以这近两年，营收都进了谁的口袋呢？” 沈如开口道：“娘，我这次回去，都看一看，大掌柜们若是都还实诚的，那给他们多些，若是都是些奸猾之人……” “想来也不会吧！”沈母想了想道，“胡管家以往在府里头也是兢兢业业，我们在凉州，他们也顾及不到。阿如，若是遇到侯府的旧人，看着给些好处。” “那是自然，我们被抄家的时候，他们也带不走多少东西。”沈如点了点头，“是该给些好处的。” 翠喜带着人牙子，领了一拨人过来，沈如便让沈母掌眼，自己一旁看看。 知道这边是刺史府邸，人牙子带过来的也是看着有些教养的，沈母盘问了一番，留下了两个粗使婆子和两个小丫头。 “就没有手脚功夫高些的，这宅子还缺护院跟家丁。”沈母同人牙子说道。 “夫人啊，这要有功夫的汉子，当然是投军了，哪会给人做护院。”人牙子赔笑道，“要是家丁的话，倒是可以再物色几个。” 沈母便同人牙子聊了多些，待结了钱后，就看向留下来的四人，继而同翠喜使了使眼色。 “嗯哼，你们四个抬头看，这位是萧府的女主人。”翠喜清了清嗓子，对四人开口道，让她们知道沈如的身份。“这位夫人，则是我们夫人的娘亲，今日特地过来掌眼的，还有这位是夫人的亲妹妹……” “你们再同夫人说下自己的身份吧！” “民妇桑氏，凉州黑塔县石南镇兴旺村人氏……” 四人都乖乖说了自己身份，年纪。两个粗使婆子，桑氏，石氏，也就三十来岁的年纪，但人生际遇不同，两人看着沧桑衰老许多。 两个小姑娘倒是才十四五岁的年纪，可那瘦弱的身子，沈如看着，还以为比妹妹沈萱年纪小呢！ “都认识了吧，翠喜，带他们住下，家里的事情都交代一声。” “好的，夫人！” “阿如，到时候让穆尔钦的媳妇过来，管束这些人，前期的话，让翠喜她们先带带。你这库房是交给瑶瑶管的是吧。” “嗯，是的，娘，你有什么建议吗？”沈如问道。 “没有，你安排的很好，哎，翠喜三人，对沈家来说，真的很好。”沈母感慨道，“日后若是她们想走，阿如，你可不能亏待了她们。” “这是自然的，翠喜对我来说，就跟姐妹一样，自然不会亏待她们。”沈如点头，“娘，倒是沈家那边，若是缺什么，就跟我说。连姨娘不在家里，你一个人持家也累的。” “累什么啊，就现在家中那点事，远不及昔日京城侯府，你连姨娘在家也闲得慌，倒不如在你工坊中做事来的有趣。” 母女三人聚在一起，聊着家常，萧无烬回来的时候，来接沈母跟沈萱的马车也到了。 沈如有些不舍，撒娇着想要沈母跟妹妹留下吃饭。 “你爹还有弟弟也在家，连姨娘也回来了，阿如，你同萧大人难得一起，娘就不给你们添乱了！”沈母低声笑，同一旁的萧无烬道：“萧大人，眼下就是你跟阿如过小日子了，你们二人也被只顾着操劳，多些相处才是最重要的。” “母亲说的是，穆尔钦，你可要将娘跟萱萱安全送回家哦，还有你媳妇，明个带过来好了，日后就在我这边做事。”沈如看出沈母眼中催生的意图，只能笑着装不知道。 “谢谢大小姐……不，萧夫人！”穆尔钦憨憨笑了。 “家里还缺家丁？”送走沈母之后，萧无烬便开口问道，“我让鲁能安排如何？” “只要是可靠的人就好。”沈如说道，“我若不在，这家里这么多女子，可是要家丁跟护院保护的。” 萧无烬点了点头，他心中有数。 晚饭后，两人就乔迁宴邀请的人讨论了一下。 “阿如，我不想大办，也便是刺史府中的同僚请过来一道吃个饭便是了。” “嗯，我也就请几户好友，我们搬新家而已，又不需要昭告天下。”沈如也不想太过张扬。 两人商量后，萧无烬就拟了一份宴请名单。 随着府里人手的添加，很快，就到了乔迁宴这日。萧府上下，早早就忙开了！ 第四百七十七章 人间烟火最抚凡人心 萧府的乔迁宴，相当的热闹，萧无烬可是提前打了招呼，不收钱的。 此次宴请的也不是那些富商，生意人，除了颜少卿之外，沈如可就只请了黄韵如夫妇。 本担心这乔迁宴上会出什么事，但是一场言笑晏晏的晚宴下来，宾主尽欢。 “沈如，萧无烬能娶到你，真的是祖坟冒青烟了。”临别时，黄韵如低声对沈如说道，“他以前可抠搜的。” 沈如轻笑了声：“其实他也挺大方的啦！” 黄韵如投以迷之微笑，对沈如点了点头：“我懂！” 懂什么啊！送走了黄韵如夫妇，沈如就看到萧无烬的同僚们也一一告别。 “萧大人，羡慕你啊，得了贤内助。” “是啊，萧夫人可是女中豪杰，娶妻娶贤，萧夫人就是大人的福气啊！” “萧大人就是有福之人啊！” 沈如看到萧无烬被同僚恭维着，她便站在不远处笑，瞧瞧这些人，多会讲话啊！ 白芊芊喝了几杯，有些晕，在杨嬷嬷的搀扶下，同沈如告辞。 “白芊芊，要不今晚就借住客房吧，我看你，脚步有些虚。” “这不太好吧！”白芊芊晃了晃头，就是热闹，她多喝了几杯。 “翠喜，你带白芊芊跟杨嬷嬷去客房休息一晚，无事的，明个也不急着去铺子上。” 听了沈如叫唤，翠喜也过来劝白芊芊留下。 白芊芊盛情难却，自然也就答应了。 “阿如，我们这便也回去了，这宅子不错，你同萧大人日后，好生过日子。”沈父满面红光，带着浅笑，在沈母的搀扶下也走了过来。 “爹，娘，要不晚上你们也留下吧！”沈如有些舍不得，热闹散后，只会显得孤寂。 “不了，这也不远，穆尔钦已经准备好了。”沈母推辞道，“阿如，这里就是你同萧大人的家了，看到你们现在这样，爹娘都很开心。” 之前的刺史府，总归是太杂了些，那不像家啊！ 沈如正要说什么，却是弟弟妹妹一左一右挽上了她的手臂。 “姐姐，我们留下。” “姐姐，晚上我跟你睡。”沈萱更是把沈如往自己这边拉了一把。 “哎哟，小萱萱，别闹！”连姨娘上前拉过沈萱跟沈念，“你们都是大孩子了，难道不知道这成婚的夫妻，晚上要一起睡的吗？” “对啊，萱萱，念儿，不要打扰你姐姐跟姐夫，我们一起回去，以后白日里可以过来玩的。”沈母也是开口说道。 “好吧！”沈萱见母亲跟姨娘都这么说，有些失望。 “若是萱萱跟念儿想留宿，那也可以，主院的空屋也很多，明日早上我送你们回去就好。”沈如看弟弟妹妹失望，笑着拉过两人说道。 “娘，你看，姐姐都说可以的。”沈萱立马开心叫唤了起来。 “真是……”沈母看着儿女们如此亲近，心下也是暖意十足。“行行行，就我们老的几个回去，你们两个小的留着。” 沈如笑着送了父母姨娘，还有福伯离开了家门，最后，客人就只剩下喝的醉醺醺的颜少卿了！ 乌娅甚是嫌弃，都不想拉颜少卿一把。 萧无烬送走了同僚，沈如送走了自己这边的人，留下了两个小尾巴。 “要不，让他也住客房吧！”沈如提议道，“乌娅，林洋都留下。” “看他这样，也走不动，就留下吧！”萧无烬点头道。 “萱萱，念儿，你们先跟安巧姐姐去主院住下，姐姐跟姐夫还有事。”沈如对弟弟妹妹说道。 “好的姐姐！”能留下，两个孩子都是非常的开心。 看着宴席散后留下的东西，沈如同萧无烬十指相握。 “阿如，热闹之后总有萧瑟感。”萧无烬感慨道，“以往我从未注意过这一点。” “你不是在刺史府摆宴很多次了吗？”沈如好奇打趣道。 “以往我从未在席后逗留。”萧无烬说道，“每次摆宴都是敛财，自然是急着数钱的。” 噗嗤，沈如笑了，转头看向萧无烬，忍不住调侃道：“听着都觉得甚有画面感，萧郎，那现在什么感觉？” “人间烟火抚人心，有你之后，凉州在我心中，不再荒芜。”萧无烬与沈如四目相对，笑着说道。 “老爷，夫人，你们先回屋吧。”穆尔钦的妻子古力娜，带着下人在做扫尾的活。 “嗯，你们辛苦了！”沈如应道，她也便是随口一句，但是被认可的古力娜，有些感动。 “吃饭的时候，感觉就跟过年一样。”手牵着手往卧房走，沈如感慨道，“真要年关的时候，我们怕是没能回凉州同家人相聚了！” “有你的地方，就是我的家，阿如，只是连累你，不能同爹娘相聚了！”萧无烬握着沈如的手，收紧了些。 “怎么能说连累呢，孩子大了，总不能每年都能同爹娘一起的。”沈如说的平静，“倒是能同你风雨兼程，也是我人生中必经之路。” 他们都知道，这乔迁宴之后，就要离开凉州了，再不走，怕是要来不及了！ “阿如，你听到了吗，他们说，我是托了你的福。”萧无烬轻笑着说道：“可不是吗，我可不就是托了你的福。有你之后，我才有了家，我也才知道，人生还能这样过。除了凉州公务，我还有你！” “我们是相互的福气啊！”沈如笑着说着：“萧无烬，我有没有说过，跟你成家，我也感觉很幸福！” 得妻如此，他萧无烬，此生无憾了！ 第二日早上，白芊芊倒是神清气爽，同翠喜说了之后，就带着杨嬷嬷去了铺子上。 宿醉后的颜少卿醒来还是头疼，见着萧无烬同沈如后，他便甩了甩脑袋道：“一夜无事吧，虽然我的人是看着二姐，但是还真怕她昨日来捣乱。” 所以，颜少卿是故意喝醉留下的啊！沈如同休沐在家的萧无烬互看一看，会心一笑。 能有颜少卿这般真心的朋友，也算是无价之宝了！ “颜少卿，我同阿如要去京城，我们不在凉州的时候，还请你多照看一下沈家这边的人。”萧无烬说道。 “刺史大人的岳家，谁会不长眼去招惹，哦，大概就是我颜家的人呢！”颜少卿自嘲道：“放心吧，凉州不会乱的。” 第四百七十八章 撬了她的摇钱树 回京述职，一切从简，沈如让翠喜三人守好家，萧无烬让左司马同于阳相互协同，管好刺史府！ 一辆两匹马拉的宽敞马车，装载着日常所需之物，再加上萧无烬想要带去京城的各类文书，在鲁能的驾驶下，快速行驶在官道上。 过沙州地界的时候，沈如也不说什么，夜里抵达驿站歇息就是了，但是出了沙州，进了肃州，沈如就提议去肃州城内过夜了！ “阿如，若是我没有猜错，你是要去肃州找颜淑惠算账了吧！”萧无烬玩味笑着，“正巧，我也这么想。” 沈如同萧无烬四目相对，最后嘿嘿笑的狡黠，这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啊！ 到达肃州的时候，已经入夜，这肃州热闹的时候到了。 萧无烬在肃州可是有认识的人的，入住客栈之后，就让鲁能去打听颜淑惠的青楼在哪！ 这客栈临着主街，推窗即可见到不远处的灯红酒绿。沈如同萧无烬一道临着窗往外看，看着肃州这风月无边的夜景。 “话说，你在肃州可是有认识的人不是吗？”故地重游，沈如自然也想起了萧无烬认识的那位香云姑娘。 “阿如想说谁呢？”萧无烬看着沈如浅笑道。 “自然是什么红颜知己咯！” “我没有什么红颜知己，我只有妻子！”萧无烬倒是很直接说道。 沈如轻笑，看着外面的热闹，还是忍不住感慨。 “你说肃州都那么穷了，这风月产业怎么还这么红火呢！都说饱暖思淫欲，这肃州，不见得啊！” “肃州官府，对风月产业也是大力支持，这个来钱快，官府能收到的赋税也多；而且穷苦人家，也能通过卖女儿改善家境，所以，这风月之风，在肃州禁不掉。” 理她是懂的，但是听着就是不对味，她叹了口气，世道艰难！ “大人，夫人，查到了！”门被敲响，鲁能推门进来，“颜淑惠在肃州有两家风月场所，一家南风馆，一家无边月，属下也查到，今夜，颜淑惠就在那南风馆。” “南风馆，一听就是小倌的，这颜淑惠，挺会享乐啊！”沈如有些嫌弃，“大晚上的我不太想去，怕辣眼睛，明日再说吧。” 这肃州，街上都飘着脂粉味，沈如关上了窗户，同萧无烬说起明日的计划来。 “女人间的战斗，你就不要出面了。但是对颜淑惠，我还真有些不知道怎么报复。最狠的就是杀了她，但是颜少卿对我们照拂过多，他的面子不能不给。” “颜淑惠来这肃州，自然是为了赚钱。你若是能让她的摇钱树给跑了，倒也不错。”萧无烬分析道。 沈如不懂这青楼的机制，便虚心问道：“没入青楼的应该都是贱籍了，便是跑了，没有身份文牒，也只会被抓回去吧！” “的确如此，这些女子的卖身契应该就在老鸨，或者颜淑惠手中，我们要不是赶着去京城，或许可以在肃州多待些时日。” 沈如抿着嘴，琢磨起这个事情来。她在肃州没人啊！ “明日白天，我先去那无边月看一看，在做定夺吧！”最后，沈如郑重神色说道，“你不准去！” “好，我不去，我在这里等你！”看到沈如警告自己的模样，萧无烬笑了。 无边月的早上，还真的是静谧无声，但是那浓的化不开的香粉味道，熏的沈如差点流眼泪。 白天走动的是一些杂役丫环，沈如猫着身子躲在后院，听着那洗衣服的几个丫环在闲聊。 “真羡慕如意姑娘，昨天那位李员外，可是给了妈妈五十两银子，才能同如意姐姐睡一晚。” “有什么好羡慕的，那李员外多大年纪了，给如意当爹都可以了。”另一个小姑娘搓洗着衣服愤愤道，“一晚上也不知道怎么折腾的，这衣服全都是东西。” “要我说，还是清风姐姐好一些，卖艺不卖身，只要陪客人喝喝酒，跳舞唱曲就好，不比如意姐姐舒服？” “我再过两年也可以挂牌了，你们呢，你们怎么想？我可不想每天给楼里的姑娘搓裤衩了，我要跟如意姐姐一样，穿最好的衣裳，住最好的屋子。” 沈如听着小姑娘的志向，心里叹息。 “我不会卖身的！”那个使劲儿揉搓着裤衩的小姑娘恶狠狠道：“等我存够了钱，我就给自己赎身，我要回家种地。” “许圆圆，你傻啊，你被你爹卖进来的，家里要是有地，他会卖你吗？就你黑不溜秋的样子，要卖身也肯定没人要，注定就是丫环的命！” 小姑娘叫许圆圆啊，还真是个圆脸的小姑娘，就是皮肤黑了些，人瘦了些。 沈如听着小姑娘的话，心里有些琢磨开，这次要赶着去京城，可能来不及，但是先发展暗线啊！ 三个小姑娘，人各有志，沈如蹲着听墙角，脚都麻了，看着说要挂牌的两个小姑娘最后都把衣服丢给那叫许圆圆的走了，她便动了动腿脚，走到了许圆圆面前。 “哎，小姑娘，我们来谈个交易吧！”沈如笑吟吟说道。 埋头洗衣服的许圆圆抬头，惊的手里的洗衣盆都翻了。“你……你是谁？” “不用管我是谁，我想帮你赎身，不过呢，我也想你帮我打探一些事情。” 许是沈如笑的格外的和煦，也许是沈如看着就像是有钱人，许圆圆被唬住了。 “你……你想要我做什么？” 沈如便笑着同许圆圆说了一些事情，塞给了小姑娘一百两的银票。 “我呢，就是路过肃州的，马上就要走，但是来年肯定会来，如果圆圆小姑娘愿意的话，就帮我打听一下，这无边月最赚钱的几个姑娘，想不想离开青楼，如果想的话，顺便打探一下，她们的卖身契在哪。” “等到来年，我就来帮她们离开。” 许圆圆揉了揉眼睛，确定沈如是真的，再低头看了眼，被沈如塞进胸口的银票，一百两啊，她都是二两银子卖进无边月的！ “姐姐，你是仙女吗？” “不，我是你们大东家的仇人，我想把她的摇钱树放走。”沈如说道：“当然，你要是害怕也没关系，就算是高密也没关系，因为姐姐我，马上就离开肃州了。但是来年，我来的时候，小圆圆，我还能找到你吗？” “这银子真的给我？”许圆圆捂着胸口，不确信问道。 “嗯，给你了，不管你有没有帮忙，都给你了，好了，我走了！”沈如连名字都没留下，这暗线，能成最好，不能成，明年她自己再找颜淑惠算账！ 第四百七十九章 家里有个冒牌货 沈如在无边月埋下了伏线，就同萧无烬一道离开了肃州，官道畅通，马车也是驶的四平八稳，在官道上极快的前行。 去京城的路上，还是遇到了不少不平事，沈如同萧无烬也都会出手帮上一把，到京城的那一日，下着大雪，然大街小巷，依旧是热闹非凡。 沈如做主，在京城一家最大的客栈里住下。 “大人，这京城到处都是透着奢华啊，这客栈，居然还有暖气，里头可比外头暖和多了！”鲁能四下张望，忍不住感慨道，一个客栈还做了假山流水，看着非常的有格调啊！ “天子脚下，的确不同一般。”萧无烬倒是神态平静，他在京城待过几年的。 沈如要了天字号的两间房，只是她明显感觉到客栈的掌柜对着她的脸，多看了好几眼。 进了屋子，沈如才同萧无烬说了自己的疑虑。 “萧郎，若是同我面容相似了，不就是那莺莺，莫非她到了京城后，还得了自由身，四处走动了？” 萧无烬想到京城有人顶着沈如的脸，甚至想到背后的崔媞，裴闻璟之流，眉头就皱了起来。 “我以为莺莺到了京城，生死难料，难道她还逃出生天了？”沈如继续道，继而显得烦躁起来：“嚎，我一想到她同我相似的脸，在裴闻璟身边，我全身都起鸡皮疙瘩了。裴闻璟总不会玩这种替身的游戏吧！” “先休息，明日再看看。”萧无烬说道：“阿如，明日我就要忙于公务，怕不能同你一道了。” “无事，京城我熟悉，我还要去找一些老伙计。”沈如说道：“而且，我一个人行事也能方便些。” 萧无烬便是点了点头，想着新帝年幼，这回京述职，最后面对的也还是裴闻璟这个摄政王吧！ 两人都各自体谅对方，沈如也知道萧无烬面临的事情跟人更为复杂。 “若是需要我的地方，你尽管开口，或者，我扮成小厮陪你。” “你先忙你的事情，阿如，京城是你的故乡，我想你也一定有很多朋友在，你不想同人叙旧吗？”萧无烬拒绝了沈如的好意，他不想沈如为了他有所迁就。 “好友不多，老伙计挺多，那明日你忙你呢，我呢，去旧宅看看。” 翌日早上，萧无烬先沈如离开了客栈。待沈如出了房门，就看到了鬼鬼祟祟的掌柜。 “站住，我昨日就见你不对劲，怎么着，你对我有意见？”沈如叫住掌柜，板着脸问道。 “不敢不敢，夫人是凉州刺史萧大人的内人吧！就是觉得夫人长得像一个人。”掌柜的立马陪着笑。 “哦，像谁？” “就是前安国侯府的千金，沈大小姐。”掌柜嘿嘿笑了笑道：“不过那沈大小姐深入简出，草民有幸前几日在西街沈家铺子那见到过。” 沈如凝眉，她怀疑那个人就是莺莺！ “哦，安国侯府不是全家都流放到了凉州吗，这沈大小姐怎么会在京城？” “也就是沈大小姐一个人回了京城了，奇怪也是奇怪的。” “那不知道这沈大小姐，住在哪里，我倒是想见见，我们两个人是何等相似！” “沈大小姐自然是住那安国侯府的，据说还有一些昔日的老人都回了那安国侯府。” 沈如不想听了，她只想立马去安国侯府把冒牌货给扒拉出来。 在客栈租了马，沈如就直接往安国侯府奔去。 倒是吹了点风，让她心头的烦躁压下去了些。这般闯进去，未必能达到她要的目的，不如……潜进去看个真切？ 临近年关，昔日的大宅，已经换上了灯笼。沈如也看到昔日的家丁，在清扫宅前的道路。她用大氅蒙着面，骑着马到了后门，再直接越过墙头。 “大小姐真可怜，侯爷夫人还有二小姐小少爷都不在了，就她孤零零一个人。” “是啊，这偌大的家业，不知道能守到什么时候。” 沈如躲在假山后，听到了路过的丫环说的话，她不由瞪大了眼。 谁说爹娘跟弟弟妹妹都不在了？！ “大家都手脚麻利点，大过年的，侯府必须保持干净整洁。”再走到前院，沈如看到了胡管家在叮嘱家丁丫环们做事。 沈如心中恼火，这冒牌货该不会住在她的屋子里吧！ 念头一起，沈如便立马去自己住的院子查看。 “大小姐，外头风大，你还是进屋吧。” “芸香，我想爹娘了，还有萱萱跟念儿。要是他们都还在，这家里定会热闹很多。” “是吗，莺莺，你是不是入戏太深了？”沈如从屋顶上跃下，直接落在房门前，不等莺莺同芸香开口，她出手将两人都推进了屋子。 “你……你是谁，你想对我们小姐做什么？”芸香拦在莺莺面前，惊恐地对沈如说道。 “呵，我是谁，问问你背后的人，我是谁！”沈如冷笑，“莺莺，你命很大啊，但是你怎么敢的，这是我家，你假冒我的身份，竟然还敢咒我爹娘？” 莺莺的神色有一丝的惊慌，但依旧嘴硬道：“你是谁，你想对本姑娘做什么？” “来人啊，有刺客，有刺客！”芸香见沈如手无寸铁，干脆大声惊呼起来。 沈如眉头皱了皱，芸香是之前院子里的二等丫环，比不得翠喜她们机灵的，但是到了冒牌货边上，倒是挺受重用啊！ “叫啊，把所有人都叫过来，芸香，看到我了，你还认不出我是谁吗？” 沈如讽刺道：“翠喜她们比你可聪明多了！” “你……你到底是谁？大小姐她…她在说什么，她为什么跟你长得一样？” “我不知道她在说什么，我是安国侯府的大小姐沈如，至于她，谁知道她从哪来的。”莺莺才不会承认自己是假的，眼下的日子，那是她梦寐以求的。 沈如看着自己的房间布置了很多自己不喜的东西，她怒极了！ “我的房间，怎么会出现这种恶俗之物？”沈如说话间，直接掀了桌子，“这熏香也太浓艳了，芸香，你不知道我只喜欢冷香的吗？” “还有这屏风，昔日的落霞孤雁不好吗，变成这花团锦簇的样子，怎么，你当自己是花楼姑娘吗？” 沈如又直接打翻了屏风，听到外头纷至沓来的脚步声，她面色一沉，推开芸香，一把拉过莺莺。 “走啊，倒是跟人说说，你到底是谁？” “你知道是谁要我这么做的吗？”莺莺压低了声音道：“他要我这么做的，他要我做沈如的！” 他……是谁？沈如心中有个答案，但是想着就觉得恶心！ 第四百八十章 什么恶心玩意儿 沈如拽着莺莺，打开了房门，对上门外或多或少有些眼熟的人，不客气道：“你们所谓的安国侯府大小姐是假的。” “我可以容忍你顶着一样的脸招摇过市，但是我不允许你冒用我的身份，在我沈家作威作福！”沈如侧头对莺莺说道。 看这两张几乎一样的面容，沈家的下人也傻眼了。 但是沈如梳着妇人发髻，莺莺还是少女装扮，多少也是不同的。 胡管家姗姗来迟，也被这场景吓了一跳。 “大……大小姐！” “胡管家，还有沈家的护卫，我很感谢你们对沈家的忠心。但是也得擦亮眼睛瞧瞧，这到底是谁！” 沈如冷着脸说道：“我爹娘，姨娘，还有弟弟妹妹都好好在凉州呢，谁说死了？” 莺莺倒也不争辩，她要假装沈如，在正主没出现前，自然可以，但是正主来了，也就圆不回来了。 “可是，我是摄政王殿下安排在这的啊！”莺莺娇娇道，“要是伤了我，你们就不怕摄政王殿下怪罪吗？” 沈如神色有些嫌恶，既恶心又恼怒。 裴闻璟要做什么替身戏码，可以将莺莺养在外头关起门来自己玩，但是让莺莺用她的身份召回沈家旧仆，又在这沈家府邸过着“她”的日子，这怎么不叫人恶心？ “府里头谁是摄政王的人，还不赶紧去禀报，来迟了，这冒牌货，我就丢出去了！”沈如冷着脸大声呵斥道。 “等等，你们……大小姐，若她不是大小姐，那你是？”胡管家有些谨慎问道，“我们大小姐虽说嫁人了，但是姑爷已经死在流放路上了。” “呵，胡管家，你这会倒是谨慎了，那怎么就让这冒牌货给骗了？我像是这般弱鸡姿态吗？”沈如气笑了！ “大小姐卧床昏迷许久，又被流放至凉州苦寒之地，身子羸弱也是正常。”胡管家说道，“那个……姑娘，着实是我搞糊涂了，你们两个，长得太像了！” “呵！”沈如嗤笑一声，“胡管家，她都承认是摄政王安排的，你还在找什么借口！” “抄家当日，所有人的卖身契都还给你们了，若是你们真的是忠于沈家的，那面对这样的一个冒牌货，已经知道她不是我了，又为何迟疑？” “还是说，这沈家的活，让你们做起来，特别的得心顺手，又特别的有面？” 沈如看着眼熟的一些侍卫家丁，眼神最后落在胡管家面上。 “抄家的时候，这宅子的地契怕是没被官府搜到吧！如今平反，这宅子既然归还于沈家，正好，我也可以拿出这地契了！”沈如说着，拿出了宅子的地契：“所以，我是谁，你们知道了吗？” “大小姐，是你，真是你，这……这到底怎么回事啊！”胡管家一拍大腿，有些崩。 “都散了，等吧！”沈如没好气道。 莺莺在沈如面前，总显得气势弱了些，既然身份被点破了，她干脆也不装了！ “沈如，你再有能耐，能比摄政王有能耐吗？你等着吧，他马上就会来的。” “你白痴吗？”沈如冷笑，“你沾了谁的光你自己不知道吗？” “我倒是很好奇，你怎么能活着到了京城，崔缇没把你整死吗？” 莺莺面色一变，有些恐慌，但随即道：“你也不见得有多高尚，崔缇要绑的人是你，我是替你受过。” 沈如轻叱了声，看着莺莺说道：“你来自肃州，是颜淑惠找的人，想要在凉州取代我，是颜贞善的主意；想把我迷晕带往京城是崔缇在背后的提议。” “怎么，就许你们算计我，不许我反击吗？你又是哪门子的无辜呢？” 莺莺似乎惊讶沈如竟然都知道，但随即她又露出得意的神色来。 “被你们识破又如何，我到了京城，着实受了些苦头，但是摄政王看到我了！”莺莺说话间打量了沈如：“你也不比我高尚多少，有着凉州刺史这样的夫君，还勾搭了摄政王，难怪那崔缇姑娘恨透了你！” “放屁！”沈如一拍桌子，看着莺莺抖了一下，她训斥道：“裴闻璟那龌龊心思，关我什么事！” “他最好直接把你带走，否则，我把你扔出去！” 莺莺张了张口，最后倒是没说什么。 一旁的芸香一直有些憋气，听得眼睛瞪得老大了！ 大小姐成婚了，嫁给了凉州刺史，还让摄政王爱慕，这假的大小姐，就是因为长得相似，被摄政王要求假扮大小姐……天啊！她好像知道了不得了的事情！ 沈家这边，自然是有裴闻璟的人的，很快，裴闻璟来了！ 只带了亲卫的裴闻璟，一身锦袍，戴着玉冠，的确是贵不可言啊！ “奴家莺莺，见过摄政王殿下！”见到裴闻璟，莺莺立马跪下见礼，软糯的调调，酥到骨子里。 沈如皱起了眉头，看着裴闻璟的眼神不善。 “你让这玩意住我家，顶着我的身份，你恶心谁啊！”沈如也不顾身份之别了，有些口不择言。 “沈如……”裴闻璟有些心虚，这事情的确是他做的不厚道，是他想要睹物思人！ “我不想理会你怎么想的，但是这是我家，请把这人给我带走，你养在外室也罢，带入摄政王府也罢，请不要顶着我沈如的名字！” “要是摄政王觉得我这要求不合理的话，那我就要报官了！” “沈如，你们不是不回京城吗，这宅子空着也是空着，而且，沈家的旧人，都顾念旧情……”裴闻璟说道，只连自己都觉得这要求，似乎有些强人所难啊！ “房契在我手上，这是我沈家的宅子，我有权要求无关人等都给我滚出去！”沈如不客气说道：“若是不滚的，那便是侵占民宅，摄政王，你总不会那么小气，养个人，还舍不得置套宅子吧！” 裴闻璟被说的脸色有些难看。他那些心思，被沈如看的明明白白！ “沈如，你可要知道，萧无烬回京述职的！” “所以，到了京城，你就要给我家大人穿小鞋了？摄政王殿下，做人可不能这样过河拆桥的！”沈如阴阴说道，“你要让我家萧郎不痛快了，我就上裴家，把这事摊开说说，什么叫做恩将仇报！” 第四百八十一章 把她的东西都丢了 裴闻璟的神色是有一时间的烦躁，那说不出口的情绪确实有些难言。 他不至于对这个冒牌货做出计划什么事来，但是安排在沈家，营造沈如在沈家的假象，聊以慰藉罢了！ “沈如，你这脾气还是一如往日的倔强啊！”只最后，裴闻璟叹了口气道，“只她一个孤女，你这般要她立马离开……” “停，裴闻璟，你脑子被门夹了吗？”沈如瞪大了眼，这裴闻璟降智了吗？“她，不管怎样，都不是能用我的身份住在这里的理由。即便她流落街头了，也要看我这个户主答不答应收留。” “你要疼惜她，你带她走！你要觉得她在哪里都不合适，自己想办法！你这么做，崔缇知道吗？” 裴闻璟被沈如这般埋汰，脸上有些挂不住，定定看着沈如，最后倒是嗤笑开了！ “沈如，你很好，人我带走，不会再来麻烦你了！” 沈如不耐烦地挥挥手：“带走带走！” “等等，这府里头的人，要是谁乐意跟着莺莺的，都给我走。我沈家并不打算眼下时节回京城，这府邸也不打算重开。” 那些蹲守在院外的沈家旧仆一听，都慌了。 沈如之前说的气话，也不全然说错，有人是因为沈家门楣高，这边做事说出去也是体面才回来的；但也有人是真的顾及沈家旧情。 “大小姐，这是为什么啊，侯爷跟夫人为何不回京城啊，这偌大的家业难道就荒废着吗？”胡管家焦灼道，“老奴一直等着沈家沉冤昭雪之日，大小姐，你既然回来了，那这侯府……” “我是同相公一起回京述职的，等忙完这事就要回凉州。”沈如说道，“胡管家，先前你对沈家的确劳苦功高，但是这次的事情，我很生气。” “胡管家，你年岁也不小了，回家怡儿弄孙不好吗？”沈如冷着脸说道。 “奴家拿些用的东西总可以吧！”一旁的莺莺说道，“芸香，我挺喜欢你的，你也同我走吧！” “我……我……”芸香局促地看了看沈如，最后低了头嗯了声。 沈如心中没有多的想法，这就是个大浪淘沙的过程。沈家旧仆，那个时候都已经放了自由生了，他们日后去哪里效力，都跟她无关。 趁莺莺去屋里收拾东西的时候，裴闻璟开口了。 “沈如，若是有空，便到裴家走走吧，祖母见到你，也会开心的。” “我自会前去拜访，只要你不在。”沈如直白呛道。 “呵，沈如，你少说两句吧。”裴闻璟明知道沈如说话，总是夹枪带棍的，但还是自虐般觉得这样的沈如才算是鲜活的。 “我与崔缇成婚后，就不住在裴家大宅了！” 裴闻璟说道：“静王府日后，会由重光继承。” “甚好。”沈如同裴闻璟，已经没有话说了。 真的是怕自己多说几句，这男人就觉得自己对他在撩拨啊！ 很快，莺莺挪着婀娜小步，带着一些东西出来了。在她身后，跟着低着头的芸香。 至于莺莺同裴闻璟出去之后去了哪里，沈如不关心。 现在就是府里剩下的这些人了，沈如让胡管家把所有人都叫到跟前。 “现在，你们跟我说说，你们准备怎么办？” “大小姐，既然你们回了京城来，不如带着姑爷一道回侯府住啊！”胡管家一副灵光一闪般的机灵样。 “我丑话说在前头，目前沈家人不打算回京城，这大宅既然朝廷归还沈家，加上地契也在我手里，那这大宅就是我家的。我能决定让不让你们在这里。” “想走的，都可以走，不是我请的你们，我也不会给你们工钱，要走的，自顾拿一件府里的东西吧！”反正都不是她买的，她无所谓。 “另外，这屋子，被莺莺睡过，我便不想要里头的任何东西了。” “大小姐，拿什么都可以吗？”底下有人开口问道，沈如看了，之前的家丁。 “对，什么都可以，你们不也知道，这里的东西，都跟我无关不是吗？” 底下交头接耳的声音沈如听着就跟蚊子嗡嗡叫，她面无表情环视着所有人，任何选择，她都不意外。 “大小姐，只要沈家还有人，我老胡，就待着！”胡管家像是做了艰难地决定，咬牙道，“你们待一日，我便替你们管一日的家。” 沈如乐了，看着胡管家那壮士断腕般的决心，问道：“为什么，胡管家，这你图啥？” “侯爷跟夫人总有一日是要回来的吧，大小姐，你不知道，这侯府当日，是何等凄凉；我……我就是太期盼了，把那姑娘认作了大小姐，想着侯府，终于又有人气了。” “看着府里头一点点的添了东西，我心里头高兴啊！还做主把其他人都给叫了回来。” “大小姐，要怪，你就怪我吧！” 这内情，她还真不知道，看着胡管家双鬓灰白，沈如抿了抿唇，最后拿出一张银票递给胡管家。 “把我的房间从头到脚都给换了，什么时候换好了，再同我说。”沈如说了自己住的地方，继而又说道：“另外不相待的人也就走吧！” 至于给出去的银票，是不是打水漂，沈如便不在意，用一千两银子，看清人心，也不亏；毕竟爹娘之前也说起过胡管家。 从沈家出来，沈如与早在等候的一辆马车撞上了。 “沈如，你终于来京城了！”马车里，艳若桃李的崔缇探出头来，“欠我的，你拿什么还？” 沈如看到埋伏的人马了，她皱着眉头看着崔缇。 “你确定要同我动手吗？是没吃够亏？” “我不信这世上就没有人治得了你！”崔缇冷冷道，“动手，死活不论！” 沈如迅速做出了反击，除了明眼看到的人，她还发现藏在暗中的弓箭手，崔缇这是，又要杀她啊！ 躲过几次攻击后，沈如看向崔缇的马车。随着对手的剑被击落，沈如眼疾手快，挑起长剑握着手中，直冲着崔缇的马车而去。 “快走！”崔缇一声喝，车夫立马驱赶马车，快速驶离，而沈如再一次陷入围攻中。 第四百八十二章 出事了 沈如哪能让崔缇走啊，一次两次，佛也有火！ 猛勇之下，沈如挣脱了围杀，快速向崔缇追了过去。 天子脚下，当街围杀，早就惊动了京城的五城兵马司。对京城有着骨子里熟悉的沈如，很快就追上了崔缇，将手中的利剑，直接插入了前方马车的车轱辘里。 随着咔嚓声响，车轱辘废了，马车也侧翻滑移，最后撞上了路旁的铺子。 崔缇被摔了出来，还有她的贴身丫环。 沈如上前，俯视在地上爬行的崔缇。 “崔缇，我真的怀疑，你脑子进水了。想杀我几次了，但是你哪一次成功了？” 崔缇含恨看着沈如，冷笑道：“沈如，你别得意啊！” “救命，快来人，快来人啊！摄政王妃遇刺了！”崔缇的侍女放声大喊道。 紧接着，沈如也看到了五城兵马司的人。 而身后，暗杀自己的那些人，已经没有了踪影。 “沈如，这里是京城，不是不开化的凉州。你追杀我的场景，大街上的人都能看到。”崔缇从地上爬起，“我可是摄政王妃啊！” 沈如沉了沉脸，面对将她围住的五城兵马司，她选择束手就擒！ “你是……沈如！”被带往京城大牢的路上，沈如听到一名兵马司的侍卫问道。 “对，我是沈如！”沈如回道，“好久不见，宋霖！” “这……会不会是误会？”宋霖算是沈如的发小，家中站队的问题，避过了之前的静王之乱。 “如果我说，是崔缇要杀我，我只是反击，你们信吗？”沈如说道，“只怕我说实话，你们也不信，我随你们去大牢便是。”她就是想看看，崔缇到底想做什么。 “五城兵马司也不是不分黑白是非的，你最好安分点。” “我很安分啊！”沈如很配合模样道。 进了大牢，沈如安之若素，只要不对她用刑，她也不会反抗什么。 “沈如，你有什么话要我传吗？”宋霖示好般问道，“你们安国侯府已经平反赦免，可惜侯爷他们都不在了！” 沈如皱眉，随即想通了，怕是那莺莺放出去的口风吧！ “那行，你要方便，就去摄政王府同摄政王说下，我被他的王妃陷害入狱了；裴家那边也送个信去。哦，还有去天福客栈找凉州刺史，把这事也说一下。” 沈如平静道：“要是不方便，就算了。” “可以的，我帮你跑这个腿。” 宋霖走后，又有人过来。“沈如，你还记得我吗？” “你是……”沈如还真不认识。 “内人郑慧茹，她成亲的时候，你作为她的闺中好友，也来过的。” “哦……有点印象。” “我在五城兵马司做文书的活，听闻你被抓了，过来问一下，这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如便将之前的说辞再说了一遍。 “摄政王妃啊！”符少安有些为难，“这事怕有些棘手了。” “无妨，你们应该很快就会收到她的指示，我倒也不怕，这事也与你无关，你还是先避嫌吧！” 京中，熟人还是挺多的，就这五城兵马司里，认识的，加上朋友认识的，都来了好几波人看自己。 沈如也挺喜欢热闹的，同他们说起在凉州的事情来。 倒也不会所有人都知道莺莺假冒她的事情。 “沈如，瞧你模样，你是嫁人了，但怎么听说探花郎已经死了？” “我的夫君，是凉州刺史，此次回京，我是陪他一道述职的。”沈如回道。 正说着，狱卒来报，外头来了个凉州刺史身份的人。 “是我相公来了。”沈如雀跃道。 与此同时，崔缇的人也来了，找了这五城兵马司的头头，要让沈如吃苦头。 “阿如？！”萧无烬急匆匆进来，看到沈如同护卫们围坐一起，有些惊讶，只他还是快步上前，打量沈如上下。“你没事吧！” “目前没事，萧郎，崔缇算计我！” 沈如略带委屈道，“我真后悔，没毒死她！” 这话，听得周遭一干护卫面色一僵，但都识趣地走开了。 “阿如，你待在这，总不是好事，不如……” “不，萧郎，你去把这事闹大吧！”沈如说道：“摄政王妃陷害回京述职的凉州刺史之妻。我在这边，也不会任由处置的，要是对我不客气，我就大闹这五城兵马司！心里窝火，不介意动手泄泄火！” 萧无烬还是有些不放心沈如的，但也知道沈如的能耐。 “不要让自己受气，放手去干！” “嗯，我绝对不会委屈自己！” 萧无烬前脚才走，得了崔缇指示的五城兵马司统领就带着人过来了。 “大胆沈如，竟然敢当街刺杀摄政王妃，来人，大刑伺候！” “大人，事情尚未查清……”宋霖等人都焦急地劝道。 “相关人等，都给我出去，身在五城兵马司，难道不知道避嫌吗？”统领方奇正一张国字脸板上有着一双阴鸷的眼，此刻正犀利地盯着沈如。 “宋霖，你的确该避嫌！”沈如点头道，既然这人要动用私刑，那她也不介意跟这位统领普普法的。 “还不快走？”方奇正再次喝道，他身边的护卫更是出手赶走了宋霖几人。 “本官不管你是哪家的夫人，当街刺杀摄政王妃，说，谁派你来的？”方奇正示意手下把沈如从牢里面押出来。 “我也不知道你是什么官，可以只听崔缇的一面之言。”沈如没让人碰到自己，自顾从牢里走了出来。 “但是我朝例律，官员家眷，不肯动用私刑，必须公开审理。” “官侯儿女，亦不可动用私刑，我沈如，既是安国侯府嫡女，也是凉州刺史的夫人，你确定要对我动手？” “嘴硬什么，待会就让你知道五城兵马司是个什么地方！” 裴家老夫人在杨氏跟余氏还有裴重光的陪同下，一道出现在了五城兵马司。 裴重光拿出了静王府的令牌，喝令着要人。 “沈如是本王的师母，你们谁敢动她！”小小身板，却一脸正气，裴重光中气十足得对着兵马司的人喝道。 “啊~救命，救命啊！” “糟糕，出事了！”突然听到叫嚷声，带着裴家人往大牢走的宋霖，顿时心里一沉。 第四百八十三章 我上面有人 沈如大闹了五城兵马司，藏在随身空间里的飞刀嗖嗖，直接削了五城兵马司统领的发冠，又抢过这兵马司的兵器，把统领的爪牙都削了一顿。 就在她一脚踢飞一个侍卫，再用飞刀把方奇正掌心贯穿扎在墙上的时候，裴家人到了！ “师母！”裴重光瞪大了眼，惊诧喊道。 “哟，重光来了，不好意思，让你看到了这血腥一面。”沈如歉意般笑笑。“老夫人，杨婶，余婶，好久不见了！” 老夫人嗯了声，继而板着脸对方奇正道：“萧夫人是做了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吗，竟然你等如此对待？” “她……她刺杀摄政王妃！” 被飞刀钉在墙上的方奇正，痛的发抖！ “胡说，师母若是刺杀王嫂，岂会失败？”裴重光喝道，“师母，我们走！” 一边是静王府，一边是摄政王妃，方奇正觉得自己这次，还真的踢到铁板了。 “等一下！”沈如却突然走向方奇正，一把将飞刀抽了出来，又巧妙地躲开那溅出来的血。 “我说了，你们这样，不合规矩！”沈如说着，在方奇正身上擦去了飞刀上的血。 沈如同裴家人一道走出了五城兵马司，又在门口遇到前来的裴闻璟。 “祖母，二婶，三婶，重光！”裴闻璟开口唤道。 “哼！”裴老夫人冷哼一声，不打算搭理裴闻璟。“阿如，你们在何处下榻，若是住的不习惯，倒是可以来静王府。” “老夫人，这倒不必，我沈家也开了呢！”沈如说道：“不过，目前我跟萧郎还是住在客栈的。” “那便先送你去客栈吧。”裴老夫人说道。 裴闻璟虽是摄政王，但是在老夫人面前，也不敢多说什么。 直到沈如上了裴家的马车之际，沈如突然回头看向裴闻璟。 “摄政王殿下，劳烦你同王妃传个话，我沈如，心眼小，容不得被人冤枉！这笔账，我还是要向她讨回的。” “崔缇并不想杀你，她也不会杀你的。”裴闻璟皱眉道，解药没有，崔缇不会让沈如死的。 “哦，可是若非我沈如能自保，今日遭遇的每一桩事情，都能让一个女子，死无葬身之地。”沈如说完，便上了裴家的马车。 回到客栈，萧无烬也在，见沈如回来，他有些意外。 “阿如，这么快就玩好了？我这边，才刚开始。” “裴老夫人亲自来接我，我若还在，有些说不过去。萧郎，今日我可遇上了几件恶心事了！”沈如顺势坐在萧无烬的膝上，怀抱着萧无烬有些抱怨道。 “裴闻璟那厮，相当恶劣！”沈如将莺莺被安置在沈家，又借了她身份的事情说了，“我让胡管家把莺莺的东西都扔了，等布置好了，我们再搬过去。” “为夫也是托了阿如的光，能住进侯府了。”萧无烬打趣道，“阿如，你说天下读书人，若是知道回京述职的官员，妻子却被强权陷害，能引起多大的争议？” “恩师虽逝，但以往的交情还在，加上白芊芊也同我说过，白大学士的学生，还有顾念白家恩情的。” 沈如眨着大眼睛看着萧无烬，惊讶般道：“就这么会工夫，你做了这么多？” “我的妻子身陷囹圄，我又怎能有半丝懈怠？”萧无烬正色道，“这崔缇，真是屡教不改！” “这舆论发展要多久呢？我们待在京城时日不多啊！”沈如好奇问道。 “很快吧，眼下是外地官员回京述职集聚期，阿如，悠悠众口，难堵的。”萧无烬幽幽道。 “那……会不会连累其他人？” “法不责众，加上眼下山河初定，朝廷需要文人粉墨江山。”萧无烬却是笃定道，“还有一点，便是阿如，我利用了裴闻璟对你的心思。再听你说他保下了莺莺，我想，我这招没有行错。” 说完这些，萧无烬也看着沈如，眼神柔和了许多。 “阿如，你会生气吗？” 沈如摇了摇头，诚然，她着实不喜欢裴闻璟对自己的心思，但是萧无烬坦诚说了，她便也能接受。 萧无烬做了这些，沈如还是不解气的。毕竟，哪有自己亲自去找崔缇算账来的痛快？ “可是，我还是不解气，要不，我们现在就是摄政王府，找崔缇要个说法？” “你觉得她会承认自己错了吗？”萧无烬表示不看好。 “其实我更想知道，关于莺莺，她知道吗？”沈如觉得崔缇那心眼小的，不可能容忍莺莺啊！ 萧无烬见沈如脸上藏不住的奚落神色，叹了口气。 “走吧，兴师问罪去！” 沈如从萧无烬身上跳了下来，拉着萧无烬就要出门。 “好歹你也让鲁能先备马啊！”萧无烬无奈说道。 摄政王府在哪，沈如不知道，但是可以打听啊！ 也不知道裴闻璟去过哪里，非常不巧的，沈如在摄政王府门口同归来的裴闻璟遇到了！ “见过摄政王。”萧无烬行了拜礼。 “不用见礼，沈如，萧无烬，你们来做什么？”裴闻璟开口问道，试探的眼神在沈如身上打转。 沈如微恼，便是直言不讳道：“崔缇构陷我，我自然是要找她算账的。” “还是说摄政王要拦我？” 裴闻璟是有些无奈的，倒是做了个请势。 “沈如，祖母挂念着你们。”边往里走，裴闻璟边说道。 “我自会同萧郎一道去拜见老夫人的。”沈如生硬回道，不给裴闻璟多余的眼神。 很快，就到了前厅，裴闻璟让人去请了崔缇过来。 “沈如，你给崔缇下的药，已经发作过一次，她很难受；我想定是因为这个原因，她才要害你。你何不将彻底解毒的药给我呢？”裴闻璟又说道，“还是说，这药，真的无解？” “京城能人辈出，想必御医也给崔缇看过了吧。”沈如平静说道：“我想我下药还真是明智啊，崔缇对我的恨，有增不减。莺莺出现在京城，不就是她的手笔吗？” “我倒是挺好奇的，她怎么看待你让莺莺假扮我的事情？” 当着萧无烬的面，裴闻璟这脸色竟然也还能平静的很。 “崔缇知道，莺莺不是你。” ----- 宝子们，这文已经到收尾了，就看女主怎么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了吧！ 第四百八十四章 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听听，多让人糟心的话！沈如非常不爽地翻了个白眼。 崔缇信步走来，倒是换了一身衣裳，白色狐毛大氅下是绯红罗裙，这脸上妆容也是精致无比。 她应该是远远就看到沈如跟萧无烬了，到了跟前，先是同裴闻璟见了礼，最后，不善地看着沈如跟萧无烬。 “若是我没有记错，我应该是摄政王妃吧。怎么见着了，都不知道见礼吗？” “崔缇，在王府内，免了那些繁文缛节吧！”裴闻璟坐下，也示意崔缇落座。 “沈如，萧无烬，你们还是坐下说事吧，当着我的面，把这次的事情解决了。”裴闻璟虽然说着免了繁文缛节，但是话语中也自带了威严。 他纵容着崔缇对沈如的迫害，也纵容着沈如对崔缇的反击，何尝不是一种恶趣味呢？ “崔缇，我从五城兵马司出来，你是不是很失望？”沈如冷着脸说道，“你我之间的事情，若是不死不休，那就干脆点，你死还是我死？” 崔缇绷不住了，怒地直接站了起来。 “沈如，你怎么不去死，你害得我要受那锥心之痛，你也配？” “崔缇！”裴闻璟出声了，微皱着眉头，一副不认可的样子。 崔缇惨然一笑，有些步下踉跄，美目看着裴闻璟，有些失态模样。 “我受够了，裴闻璟，我是你的王妃，我想要的是你的偏爱。对，这缘分是我硬求来的，是我活该！但是沈如她凭什么，一次又一次地踩在我头上？她给我下了毒啊！” 沈如坐直了身体，崔缇这是爆发了？ “翡翠死了，我身边再也没有真的懂我心的人！王爷，我崔缇为了你，可以不顾一切，但是，你是真的不爱我吗？”崔缇悲苦看着裴闻璟，“若是真的爱我，你为什么能容忍我被沈如这般的欺辱？” “还有你沈如，你算什么好人？你既然已经嫁人了，就该离王爷远远地，你真是恶心的可以啊，一边吊着萧无烬，一边又勾着王爷……” “摄政王妃，请慎言！”萧无烬出言打断了崔缇的话。 “阿如对摄政王，从未有过私人感情。”萧无烬看了眼裴闻璟，对崔缇澄清道，也是提醒着裴闻璟，有些事情，该说清楚的。 “若是我没有记错，摄政王妃你才是一次又一次想要杀阿如。你生在秦陵崔家，又有方家庇护，你自觉自己陪同裴家流放的行径义薄云天，你想要让所有人都顺着你的话。但是我们阿如，又凭什么要由着你？” “从流放路开始，你就在同阿如争夺关注，你要所有人都赞同你所为的情义之举。但是你做的事情对其他人来说有什么意义呢？对阿如来说又有什么意义？你见不得阿如一家人在路上得以安稳，先入为主得觉得阿如以色侍人。或者你就是不甘承认，你不如阿如！” “阿如在凉州做了很多产业，有石烛，有棉垫，当初提炼细盐的法子也是阿如给的，崔缇，阿如是比你厉害，在我心里，你替阿如提鞋都不配。” 萧无烬用最平静的语调说着对沈如无条件的信任。 “至于你一直耿耿于怀的摄政王对阿如的心思，我们阿如是何等优秀之人，为人喜欢，是喜欢者的眼光好，并不是我们阿如做了什么。” “萧郎，你把我说的这么好，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沈如看着萧无烬，眼中温情无限。 崔缇看着裴闻璟，在萧无烬说了沈如万般好后，她看着裴闻璟。 “王爷，他说的你都觉得对吗？” 裴闻璟对沈如的感情太过复杂，他自己也说不出具体来。对崔缇，那些同舟共济的日子里，他也的确为崔缇对自己热烈的感情而感动。 “崔缇，我娶你了，也让崔家跟方家都更上一层楼了。”裴闻璟重重说道，“王府中也只有你一位王妃。” “这是我要的，这是我应得的，但是你看看，为人夫，是该在妻子被诋毁的时候，毫不犹豫地站出来，是没有任何顾虑地维护。王爷，你对我，有这样吗？” 崔缇悲凉道，也是悲从中来，一口血直接喷了出来。 “王妃！”侍女最先惊呼出声，紧接着裴闻璟也立马上前扶住了崔缇。 “赶紧找大夫！”裴闻璟神色焦急，立马吩咐道。 沈如同萧无烬也都是起身，崔缇为人如何暂且不说，裴闻璟这个做人丈夫的，的确不称职啊！ “啊！”崔缇又突然大叫一声，紧紧捂住自己的身子。 “疼，好疼，王爷，一定是毒发作了，沈如给我下的毒！”崔缇的叫声有些凄厉，更是恨毒了般看着沈如。 沈如有些懵，可惜乌娅不在啊！ “那毒半年才发作一次，你应该吃过一次解药了你吧！” “沈如，我恨你，恨不得杀了你，我伤不到你皮毛，你却将我害的如此惨，我就是死了，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沈如皱眉，但随即舒展，坦然道：“你不是伤不到我皮毛，我也受伤过，我没死，是因为我强，不是你手下留情。” 崔缇痛的全身都像是被车碾压了一般，阵阵痛苦哀嚎声听得沈如鸡皮疙瘩也起来了。 只见沈如默默朝萧无烬靠近了些。 “我是真不知道这毒发作会是这样。” “或许是其他缘故。”萧无烬低声道，倒不觉得崔缇在假装，毕竟她那么自我的人，怎么会在外人眼中露出这般凄惨模样。 大夫很快就来了，但是根本就查不出崔缇疼痛的病因来，只说是肝火旺。 裴闻璟见不得崔缇这般痛苦模样，这疼痛发作也是如上回一样，他干脆就喂了一颗解药给崔缇。 也是在药入肚没多久，疼痛止了！ 大口喘气的崔缇，一身冷汗，她紧握着裴闻璟的手，控诉道：“王爷，我要沈如死，我要她死！” “她若死了，你这毒就真的没有人能解了。崔缇，事到如今，我劝你放下跟沈如的恩怨。” 裴闻璟正色道：“我对沈如，的确有不一样的感情，但是她没有做什么，也不曾给我任何暗示，而且我也不会对沈如做什么。崔缇，我的妻子只会只有你！” 崔缇先是愕然，最后一把推开了裴闻璟。 “王爷，我要的是你的袒护啊！你以为你这般说我就能放宽心了吗，我放不下，翡翠死了，方晋走了，一个个都是沈如害的，你要我放下，不可能！” 裴闻璟知道自己行事有差，他做不到如萧无烬维护沈如那般维护崔缇。 “崔缇，如果没有家族势力，或者王府势力，你赢不了沈如的。但是她孤身一人，却也可以伤到你，懂吗？” “我不懂，我只是知道，我恨沈如，沈如必须死！” 崔缇癫狂道，看裴闻璟的眼神也有些不善了。 “沈如还在是吧，我这就去宰了她！” “崔缇！”裴闻璟一把拉住崔缇。“你不要闹了” 沈如跟萧无烬还在前厅等候着，两人商量着是不是该走了。 “今天好像没办法动手了，要不改天吧，那个，你不是说马上就会有关于她的传言……”沈如低声同萧无烬说道。 “嗯，那便先走吧。”萧无烬应道，“不急着一时。” “这裴闻璟的态度还真是一言难尽，崔缇这叫啥……”沈如嘟囔道，“遇人不淑！” 裴闻璟迟迟不出来，沈如跟萧无烬同裴闻璟的侍卫说了声，也不管结果，便走了！ 回到客栈，沈如也是心累，不准备再出门了。 第四百八十五章 前路漫漫亦灿灿（完） 关于崔缇陷害沈如的消息，就像这京城的雪花一样，纷纷扬扬地传开了。 过了三日，沈如跟萧无烬，就搬进沈家了。胡管家的效率很高，将沈如的屋子里东西都换了个遍。 “萧郎，你看，这雪可不比凉州的大，但是别有一番风味啊！”沈如跟萧无烬站在屋檐下赏雪。 “京城的雪都带着富贵样。”萧无烬调侃道，“阿如，今年我们就在这里过年了。” “嗯，我提前都跟娘说过了，毕竟凉州路途，这一来一回，都能半年了。”沈如说道，“我也让胡管家置办这过年的东西，其实，不管在哪，只要我们在一起，也就够了！” “嗯，阿如，有你就够了！” “不好了，有人杀进来了！”胡管家飞奔着过来报信，“大小姐，姑爷，快，快躲躲。” “胡管家，谁杀上门来了？”沈如觉得这事不对啊，谁能杀进安国侯府啊！ “大人，是崔缇，她带着一队人，直冲这么来了！”鲁能也赶了过来。“府里人少，他们就直接过来了。” “呵，来就来了，行，你们都被插手，我就看看崔缇能干什么？我不杀她，我总能打她一顿的吧！” 崔缇是真的恨极了沈如，也恨裴闻璟说她不如沈如。 她不会武，但是她能调动很多会武的人为她卖命，这不够吗？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沈如，今日我便坐实了那流言中所谓的指控。我就以摄政王妃的身份坑杀官员家眷，你安国侯府，又没人！” 沈如觉得崔缇疯了，但是她也烦透了每次都要说一堆。 “来啊，谁怕谁！”沈如让萧无烬跟鲁能不要出手，这一次，她非打的崔缇满地找牙不可。 崔缇的状态是激愤的，而且她刚处理了莺莺，那张同沈如长得一样的面容，死在她剑下的时候，她觉得那就是沈如的下场。 她调了方家的护卫来，就不信杀不了沈如！ 在沈如同崔缇带来的人斗在一起的时候，萧无烬让鲁能仔细盯着，他不确定崔缇会安分。 “夫人小心！”鲁能突然喊道，沈如也立马发现了，崔缇拿着箭弩在攻击她！ “崔缇，你真阴险！”沈如一个侧身躲过了崔缇的短箭，说来这也不是崔缇第一次用这个了，自己的空间里还有一部箭弩呢！ 心念一动，沈如在躲避崔缇护卫攻击的时候，也将空间里的箭弩拿了出来，不过打斗中根本没人发现这一点。 崔缇的暗箭还在嗖嗖的，沈如也不急，终于，敲准了机会，她猛地出手，朝着崔缇心口那射了过去。 “王妃！”崔缇只觉得一痛，听到身边侍女的惊呼，她低头看了眼，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最后直直往后倒了过去。 “阿如，你没事吧！”崔缇中招，侍卫们也就停手，纷纷退到了崔缇身边。萧无烬更是立马到了沈如身边。 “我无事，就是……她是被她自己的箭弩伤了吗？”沈如故作不知道。放在空间里的箭弩，除了她自己，谁也不可能拿到。 萧无烬也看不清那打斗场景，这情形的确诡异。 裴闻璟每次都像是慢一拍般，也赶到了，看到胸口中箭的崔缇，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来。 “沈如你……！？” “不是我啊，伤她的，是她自己带来的暗器。”沈如故作无辜道。 裴闻璟顾不得找沈如兴师问罪了，立马抱起崔缇，勒令所有人都走。 “阿如，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跟你站在一处。”萧无烬揽着沈如的肩头，凝重说道。 崔缇……没死！ 知道消息的时候，萧无烬述职都结束了。 左右是在京城过年，沈如同萧无烬就静静在沈家等着后面的事情。 “崔缇昏迷不醒，御医说她伤到心脉，本活不下来，但是体内有未知的毒，裹住了心脉，让她活着。”裴闻璟亲自来了沈家。 “沈如，她手腕的红痣还在，所以，毒也在。我现在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可是，要杀我的人，一直都是崔缇啊，她自食恶果，难道是我的错？”沈如无辜般问道。 裴闻璟静静看着沈如，再看一直站在沈如身边的萧无烬。 “年后你们就回凉州吧，同行的还有程砚，另外，我也会派一波人到凉州，开关，如你们所愿！” 裴闻璟沉静说道：“崔缇中的毒，只有关外才有彻底的解药是不是？” “沈如，我要你找到彻底解毒的方法。” 这还真是意外之喜啊！ 崔缇半死不活，就再也折腾不出什么来了，程砚本就想走，正好一起去走西域。 “那……我把所有的解药都留给你，我也不知道她昏迷着还会不会毒发。” “沈如，莺莺死了。”裴闻璟突然说道，“崔缇来你这之前，杀了莺莺，她……被我逼成这样的。” 哟，有这个觉悟也不错哦！沈如看向裴闻璟，他是有难过的吧！ “我希望来日你拿着真正的解药回来后，崔缇能醒来，也能忘记同你之间所有的恩怨。沈如，或许有些人，注定就是要斗的你死我活的。” 沈如应下了，倒是同萧无烬一道客客气气地送了裴闻璟出了沈家。 “萧郎，终于……结束了啊！”关起门来，沈如也不能说自己幸灾乐祸，但是崔缇真的消停了！ “阿如，那箭真的是她自己放的吗？”萧无烬好奇的很。 “如果我说，是我，你会怪我吗？” “自然不会，崔缇要杀你，你所做的一切也只是自保，我就是不知道，你是怎么动的手。” “嘻嘻，我们习武之人的手段，你们文人不懂！” 沈如还是要自己留点小秘密的，空间的事情，死也不说。 京中古刹，晨钟响起时，新的一年来了！ 沈如同萧无烬在京城过了相当舒适又惬意的一个新年。府中下人虽寥寥无几，但是胡管家依旧管得有条不紊。 好几个院子都关了，也就不显得里面冷清了。 “胡管家，京城的家，我就交给你了。” 离开京城之前，沈如给了胡管家一些银子。 “明年回京述职，或许我就带上爹娘他们一道来，到时候你可得把沈家打理好。这些日子，我都去沈家旧铺跟田地看过了，为沈家守着家业的人，我把名单也都交给你了。胡管家，现在这些给你忙了，你若忙不过来，就找人帮忙就是了！” “好好好，大小姐，你放心，老胡我，一定会为侯爷守好侯府的，等着侯爷跟少爷回来。”胡管家抹着泪道，“便是我老胡没了，还有我儿子，也都会守着的。” 沈如谢过了胡管家，就同萧无烬一道上了马车，除了赶车的鲁能，身边还有了程砚。 前路漫漫，依旧精彩，回到凉州后，就要去西域联络各国通商，这是一件任重道远的事情。她与萧无烬，定当会重现凉州百年前的辉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