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六零靠养娃走上人生巅峰》 第1章 穿越倒计时一 “妈，二宝饿了，哭的厉害，你给我一把小米吧，我给他煮点米汤喝。”小男孩背上背着一个嗷嗷待哺的小娃娃，脏兮兮的小手不安的搓了搓。 “忍着！哭哭哭，一天到晚都在哭，把他弄出去，别来烦我。一个两个都是讨债鬼。”女人不耐烦的吼了两句转过头继续睡觉。 男孩眼眶里流下一行泪，默默地背着哭闹不止的弟弟艰难的打开房门走出去。 李清韵猛的惊醒坐起来，怎么又做这梦了，真实的像是亲身经历般揪心，这真的只是梦境吗？ 难道真是穿越的预兆？作为一个小说爱好者，穿越重生小说她也看了不少，心里也意淫过自己要是穿越了要怎么怎么样，只是没想到，真的有一天这些事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三天前，李清韵不小心打碎了奶奶留给她的玉坠，意外的获得了一个空间。 也是从这天开始，她每晚都梦见跟这孩子相关的片段，不是吃不饱，就是穿不暖，干不完的活儿，还有一个比后妈还不如的亲妈，日子真真是比黄连还苦。 穿的破布烂衫，脸上就没有干净的时候，自己吃不饱还得把吃的省给弟弟。 气的李清韵牙痒，恨不得冲进梦里揍那女人一顿，这是亲妈吗？不愿意养就别生啊，生而不养简直猪狗不如。 平复了激动的心情，思来想去李清韵还是决定做点什么，这一连串的事让她心里很没有安全感，如果真的一不小心穿越到了梦里所在的年代，那就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看梦里的情况，应该是小说年代文里的七八十年代，女人睡着北方的大土炕，房子低矮破旧，那孩子穿的衣服灰扑扑看不清本来的颜色，补丁重着补丁。 李清韵的玉坠空间其实并不太大，也就一间五十平米的房间大小，她已经试过了，里面除了放进去食物可以保鲜，其他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相当于带了一个随身仓库。 她正想的出神时，脑海里突然想起一个机械一样的声音。 “倒计时24小时。” 听到这里李清韵哪里还坐的住，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起来。 她翻出纸笔就开始写计划，目前她能动用的资金有十八万左右，这是她大学毕业三年来，省吃俭用打了很多份工，好不容易存下来的。 原来计划着存够二十万首付就能买房，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是她二十多年来的执念。 如今看样子房子是买不成了，也不知道前路如何，她得用这十八万将空间装满，万一真的沦落到了梦里的那种局面，也不至于饿死。 想了想她在纸上写下了要买的物资，首先衣食住行，最重要的是食物，七八十年代能吃饱穿暖就是幸福日子，没见梦里的小男孩为一把小米望眼欲穿吗？ 主要分为主食，调料，肉类，饮料，蔬菜，水果，各类蔬菜种子，医疗用品，家庭用品，私人用品，生活用品等。 李清韵理清思路，简单快速地收拾好自己，就下楼去临街租了一个临时仓库，记下仓库的具体位置。 随后她骑上自己的小电驴开始了大采购，第一站她来到附近最近的大型食品批发基地。 作为北方人她虽然很喜欢吃面食，但是大学在南方呆了几年后，被南方的环境影响，她现在更多的时候爱吃米饭配菜，所以大米白面和各类杂面杂豆是必不可少的。 来到这里面最大的一家批发店，老板娘热情的让她随便看看，李清韵大概询问了一下价格以后，直接跟老板娘报出自己要五千斤五常大米，还有三千斤小麦面粉，五百斤自发粉，玉米面五百斤，全麦面粉三百斤，黑麦和荞麦面粉各两百斤，挂面两百斤，其他杂面也来一些，还有各种杂豆类各一百斤。 主食就齐活了。 老板娘听着她报出这些数量，直接惊呆了，看着小姑娘骑个小电驴，其貌不扬，竟然是个大客户啊。 她还担心李清韵拿她寻开心，试探着问她是买这么多米面做什么，李清韵说自己是大公司的后厨采购这才搪塞过去。 老板娘拿出纸笔记下李清韵的要求，一边写边报价。 李清韵看店里还有各种油，又走过去指着一堆油说道：“花生油，玉米油和橄榄油各一百升，大豆油，调和油，菜籽油各三百升。” 调料区的盐来个两百包，白糖一百包，冰糖五十包，红糖一百包，蜂蜜三十罐，生抽五十升，老抽二十升，醋三十升，耗油二十升，辣椒花椒等各种香料卤料若干。 最后老板娘拿出计算机噼里啪啦一通打，给出了一个价格，一共五万三千七百五十。 李清韵大概心算了一下，差不离是这个价，最好的五常大米五千斤就近小两万，白面等三千多斤也近一万，各种油类一千二百斤差不多也要一万六七，还有各种杂面杂豆调料没上算呢。 但是本着不讲价的采购不是好采购，她也是要狠狠砍价的。 “老板娘，你看咱一次买这么多也算大客户了吧，你给个实心价，我下次还来找你。”李清韵觍着脸笑道。 “大妹子你也是北方人吧，听你的口型，咱也算半个老乡，那我就做主就给你凑个整，五万，下次可还得来照顾姐的生意啊。” “再给少点，姐，买贵了回去领导指定削我。” “不能再少了，大妹子，这样吧，我再送你一袋红薯粉，一袋糯米粉，这可都是一百斤装的，老实在了，行不？” 李清韵也觉得差不多了，也得给别人留点赚头，看着大姐也是实在人，她预付了定金两万，留下仓库的位置，约定好一小时后送货上门支付剩下三万的货款。 付完帐李清韵一阵肉疼，这钱也太不经用了吧，还没买什么呢，这钱就去了快三分之一。 主食搞定以后她又来到肉类批 第2章 穿越倒计时二 水果囤了，蔬菜也得来点，大白菜，卷心菜，胡萝卜，洋葱，土豆，红薯，紫薯，南瓜，山药，青椒，大蒜，葱，姜都来上，普通的蔬菜水果种子也得安排上，万一需要自给自足呢，现代的种子总是有优势一些的。 还有干货也得来一些，海带，腐竹，粉条，豆腐皮，黑木耳，干香菇，红枣，枸杞都来上。 杂七杂八下来又是五千块。 小金库只剩将近十一万。 突然想起还有牛奶酸奶也得备上，这可是补充营养的好东西，纯牛奶和酸奶各二十箱，豆奶十箱，黑芝麻糊十袋，茶叶也得来几包，自酿粮食酒五十斤。 又是小三千出去了。 想着估计快到送货时间了，李清韵骑着小电驴往回赶，路过同仁堂大药房，顺便把常用的药品也备上了。 艾草，薄荷，蚊香液、碘伏、纱布、棉签、医用酒精、医用胶布、风油精、红花油、烫伤膏、特效感冒药、退烧药，咳嗽药、消炎药、泄火药、止痛药、胃药、云南白药、速效救心丸、复合维生素片、钙片、解暑药、抗生素等。 因为买的量大，导购小姐姐还打了九折，最后给了六千多。 小姐姐帮着将药品绑到小电驴上，李清韵载着它们回到租的仓库时，已经有人等在门口了，是粮油店的送货小哥，他贴心的将所有的货搬进仓库码好才离开。 这时候陆陆续续订的货都送过来了，李清韵忙忙碌碌的跟着搬上搬下核对数量，忙了一个多小时，才把上午定的所有东西安置好。 终于没人了，一个意念，李清韵将它们全部收进了自己的玉坠空间，说来奇怪，这玉坠自从摔碎了以后，就飞灰湮灭了，她却得到了一个可以随时可以进出的随身空间。 放了这些粮油产品以后，玉坠空间明显变得狭小很多，只剩三分之一的空间，接下来她将物品重新归置摆放，尽量减少不必要的包装，节省出更多空间，并且挪动位置分类摆放，让它们更方便拿取。 整理好后，李清韵突然觉得饿了，一看时间已经中午十二点，难怪，她早饭都还没吃呢，已经到吃中午饭的时间了。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李清韵来到自己经常吃饭的大排档，点了一份猪脚饭，正翘首以盼，突然看到旁边的早餐摊子上的老板娘一脸丧气的叹气。 平常她经常在这家吃包子，跟老板娘挺熟的，她走过去问道：“陈姐，你怎么了，愁眉不展的。” “是小李啊，别提了，我上当了，昨天一个小伙子过来定五百个大肉包子，他说的斩钉截铁，穿的人模狗样的，还给了五百块定金，我也没多想就答应了。 约好今天早上七点取货，谁知道这都十二点，我也没见着他的影子，这五百个包子今天也卖不完啊，明天就不能吃了，可惜啊。” 陈姐家的包子巴掌大，用料足，平常都是三块一个，这五百个包子卖不出去，就相当于亏了一千块，确实损失挺大的，她卖一天的包子也不一定能赚一千块，谁这么缺德啊，定了又不拿。 李清韵想了想说道：“陈姐要不然你卖给我吧，我刚好有点用处。” 陈姐的眼睛肉眼可见的亮了起来，不好意思的在围裙上搓了搓手，笑眯眯的说道：“小陈，你可别为了帮我坑你自己，你能拿这些包子干啥去？” “这你就别操心了，山人自有妙用。”李清韵摇头晃脑的耍宝道。 “我先吃个猪脚饭，你帮我把这些包子加热装好，我等下吃完饭就过来取。” “你放心，我一早上一直用水温着，包子还烫呼呼的。跟新鲜出炉的没什么区别。”陈姐找来几个泡沫箱子，仔细的打包起来，先装进盒子，再放进可以保温的泡沫箱。 李清韵的猪脚饭刚吃完，这边也打包好了，陈姐热心地帮着搬到小电驴上捆好。 “陈姐，这是一千五，你数数。”李清韵想着身上还有一些现金，就先把它们花掉。 陈姐接过钱，数出五百块塞回李清韵手里。 “你这么帮你陈姐，我还能真赚你这钱，反正那个丧良心的已经给了五百定金，你给一千就是，咱们谁都不亏。”陈姐笑呵呵的说道。 李清韵也不扭捏，大方的收下，骑着电驴走了。 买下这五百个大包子其实也是临时起意。想着万一有不方便做的时候，直接吃个热腾腾的大包子也挺方便挺好的，反正空间可以保温。 这也提醒了她，可以打包一些热食准备在空间里，需要的时候可以直接吃。 把这五百个大包子收到空间以后，李清韵马不停蹄的来到老城区的杂货市场，这个市场开了很多年，很是老旧，卖的东西款式老旧，刻板过时，现在年轻人都不喜欢，光顾的多是一些中老年人。 为什么选择到这里买东西，就是想着如果穿到七八十年代，准备一些符合年代感的东西准没错。 李清韵边走边看，遇上合适的就买下，最后买了几个老式手电筒，配了一小箱电池，还搞到两辆高仿自行车，一辆永久牌，一辆凤凰牌，店主还夸下海口说相似程度高达百分之九十九。 高仿手表也不能放过，各种牌子各拿了些，一共拿了二十支手表，十支怀表。 这些年小说也不是白看的，万一经济困难，手表可是紧俏货，出手就能换钱，比啥都好使。 她甚至还淘到了两个老式炉子，和配套的两口铁锅，砂锅，还买了一套具有年代感的碗碟。 保温水壶也来两个，还有具有年代特色的搪瓷盆子，夜壶，写着劳动最光荣的大茶缸子等。 走到最后竟然看到有卖大花床单的，这可是奶奶最喜欢的款式，记得小时候奶奶最喜欢的一张大花床单，说是爷爷存钱买给她的聘礼。 李清韵走近店 第3章 穿越倒计时三 李清韵的放好买的东西，又马不停蹄的来到本地最大的超市，直接找到超市的负责人，给他列了一张购物清单直接让他送货上门。 洗发水，沐浴液，护发素，牙膏牙刷，香皂肥皂，毛巾，纸巾，卫生巾，洗衣液这些生活必须品都需要囤不少，特别是卫生巾。 还有面部护理的兰蔻等牌子的水乳套装，洗面奶，防晒霜，也得拿至少十套，唇釉来几支裸色的。 想到梦里的两个小朋友，她又写下了，宝宝霜十瓶，贝亲奶瓶五个，大王尿不湿小码二十包，中码三十包，大码五十包。 A2奶粉一至四段各五十桶，儿童奶粉也要二十桶，成人补充营养的奶粉也要二十桶。 超市里的所有速食产品每样都打包几份，烤鸡、烤鸭、卤味拼盘之类的，另外还有方便面十箱，火腿肠两箱，速食紫菜汤，自热火锅，自热米饭十箱，各种面包和零食数十斤。 超市负责人算了大概二十分钟报价一共八万五千元，主要是奶粉比较贵，尿不湿也不便宜，量又大，但是不买也不成，小孩子不吃奶怎么能长的好呢，李清韵咬咬牙决定，买！ 跟超市负责人谈了半天，最后对方答应少两千块，并赠送一筐裂了口子的榴莲和一筐哈密瓜。 划出八万三千块后，小金库只余不到一万元了，约定好送货时间，李清韵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出超市。 辛辛苦苦好几年，一朝回到解放前。 这十八万块是她省吃俭用好不容易才能存下来的。 别人点外卖的时候，她每天早起一个小时自己煮饭带饭，一个人躲在楼梯间吃饭的时候，她心里很快乐，因为她知道辛苦只是暂时的，熬过去，总会迎来属于自己的新生活。 这么多年来，除了奶奶，没有人真正的在意过她的感受。 父母重男轻女，谁知道自己又刚好出生在计划生育严苛的时代，生了李清韵发现是女孩以后，马上就把她送回老家丢给奶奶抚养，是奶奶用一碗一碗的米汤面糊糊把她养大的。 于是后来她又多了一个叫弟弟的生物，父母终于如愿以偿。 她叫李清韵，她很喜欢这个名字，这是奶奶求了村里德高望重的人给取的，她那狠心的父母甚至都没来得及给取个名字，便把她送回乡下老家。 奶奶走的时候她已经上高中了，父母这才不情不愿的接她回城里，回到那个她格格不入的家里，没有亲人，只有一肚子的权衡利弊，父母只希望她早早的辍学打工，为家庭出力，谁料想她成绩优异，学校宁愿免除学杂费也收下了她。 哭穷说没钱的供她读书人，连自己的学杂费也不愿意掏，却能反手全款给弟弟买房置业，也是在这一刻，她的心死了。 磕磕绊绊在老师学校的帮助下，李清韵考上了一所一本院校，靠着助学贷款完成了自己的学业。 每年的寒暑假别的同学高高兴兴回家时，她忙着到处打零工挣钱养活自己，没人问她好不好，今年回不回家。 家，她是没有的，所以她心里的一直执念就是想拥有一个自己的小窝。 伤感一瞬，李清韵很快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开始查漏补缺，想了一圈，发现自己没有准备冬天的厚衣服，要知道北方的冬天可是很冷的， 还有照明的蜡烛也得备一些，农村多用煤油灯，相比之下还是蜡烛更方便，得多准备一些。 骑上小电驴继续出发，李清韵用剩下的钱买了十箱蜡烛，还有六件羽绒内胆，有大有小。 路过美食一条街时，又打包了一箱宫廷糕点，十个水果蛋糕，十盒绝味鸭脖，十碗川味冰粉，十份麻辣烫，还有钵仔糕和红豆糕，肯德基的炸鸡薯条全家桶也买了十桶。 现在身上只剩下最后两千块钱，这笔钱不能再动了。 回到仓库收完超市送来的货，李清韵累的瘫坐在仓库门口的椅子上。 “倒计时十二小时”又是那个机械声音响起。 一看时间，已经是八点了，月上枝头，李清韵花了一天的时间终于填满空间，把十八万存款置换成了满满当当的生活物资，心里对未知的恐惧总算减少了些。 有这么多物资，不论去到哪里，至少能保证一段时间生活无忧。 慢悠悠的走到美食街，吃了一顿自己以前舍不得吃的自助火锅，把肚子填的饱饱的再也吃不下任何东西为止，她才腆着肚子回到出租屋，把自己的私人物品整理好装箱也收进空间放好。 满足的睡下了。 第4章 穿成恶毒炮灰 可能是忙了一天太累，李清韵这一觉睡的昏天暗地，不知今夕何夕。 半醒半梦之间听到小婴儿的哭闹声，一声比一声响，震耳欲聋。 “二宝别哭了，哥哥在。”一个温柔的声音哄道，小婴儿的哭泣声渐渐小了些，打着嗝轻声啜泣着。 李清韵睡眼惺忪的转头看了看旁边的两兄弟，怎么又做梦了，继续睡吧。 咦，不对。 下一秒，李清韵的脑海里突然多了许多不属于自己的记忆。 李清韵悲催的发现，自己一觉睡醒，果然穿越了，而且是穿越到了梦里那个无良妈妈李招娣身上。 更加悲催的是，吸收李招娣的记忆后，她大概明白自己可能是穿书了，而这具身体的原身李招娣，只是书里只有寥寥几笔连配角也算不上的炮灰。 想到书里对李招娣的寥寥数笔描写，李清韵有一种想原地晕倒的感觉，人家穿越都是穿到人美心善的女主身上，为啥轮到她就是这么自私自利麻木不仁的原身？ 书里的李招娣有两个儿子，顾晏礼和顾晏时，正是床上这两个小不点。 顾晏礼五岁那年，李招娣被人刻意诱哄私奔，结果在火车上意外听到男人将自己卖给人贩子的对话，一时情急，在逃跑时跳车身亡。 书中的顾晏礼对自己这个亲妈是讳莫如深，旁人提也不敢提及，也是怪李招娣太能作，明明抓了一手好牌让她打的稀烂。 想到这里她又有些庆幸，幸好自己是穿到这个时间点，顾晏礼还只是一个四岁多的小屁孩，顾晏时也才五个月大，还没有发生后来那些事情，一切都还来得及。 准确来说这是一本养成年代文，重生而来的女主将自己的儿子从原本的街头混混培养成了优秀的大学生，自己也找到了完美的接盘侠，实现了完美人生。 这个接盘侠就是两兄弟丧偶的父亲，顾庭舟。 丧偶以后，他便带着两个儿子随军生活，工作太忙了，他实在是自顾不暇，母亲来帮忙照顾了一段时间，劝他长远考虑再找一个过日子的女人。 为了两个儿子有人看顾，顾庭舟选择了刚好出现的女主作为再婚妻子。 而女主则是重生后有上辈子的经验，知道顾庭舟未来会飞黄腾达，所以适时出现在其最需要的时候，对两个孩子照顾的无微不至，加上顾庭舟母亲的促成，于是两个同样丧偶的人抱着不同的目的再婚了。 自此顾晏礼，顾晏时两兄弟就成为了女主儿子的对照组，书中把女主的儿子写的像正义的化身，善良的天使，而顾晏礼兄弟俩则是邪恶的化身，恶毒的坏人。 看书的时候有主角滤镜，倒不觉得有什么，如今再回想剧情，只觉得狗屁不通，顾晏礼两兄弟明明只是可怜的需要爱的孩子而已，本来就没有个好母亲教导，还早早就走了。 父亲虽然疼爱他们，但工作太忙，在家时间少，兄弟俩在继母手里讨生活，还经常被继母的儿子比来比去，日子可想而知。 小说里写的女主多么的一视同仁，其实仔细回想，很多时候也只是在顾庭舟面前的面子功夫而已，并没有实际对两兄弟有什么照顾和教育，所以他们可能有些长歪了，但是十恶不赦也谈不上，不过是性格有些缺陷。 总之，不管书里如何，她现在是李清韵，书里的一切她都不会再让它们发生了。 越想越头痛，李清韵决定还是先应付眼前吧，顾晏时这小家伙又开始哭闹了，吵的人脑仁疼。 李清韵装作幽幽转醒，转过身看着兄弟俩。 顾大宝看到妈妈转过身，下意识的抱紧弟弟，努力的缩到墙角，减少存在感。 根据以往很多次的经验，二宝哭闹吵醒了妈妈，他们都没有好果子吃。 李清韵看着面黄肌瘦的兄弟俩，忍不住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李招娣这个杀千刀的死女人，这么可爱的两个孩子怎么舍得这么对待，家里再穷，也不至于吃不上饭。 在六六年，凭着顾庭舟每个月寄回来的十块生活费，就算她不上工，母子三人也能活的舒舒服服了。 她现在一时间也不敢跟原身相差太多，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只得学着原身的样子凶巴巴的说道：“大宝，还不去熬点米汤，你想饿死弟弟啊。” 大宝二宝是两兄弟的小名，他们爷爷起的，大名是他们爸爸起的。 顾大宝熟练的抱起弟弟，快速翻身下床，又回头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露出一口微黄的牙齿，李清韵有些没眼看。 “妈，没米。” 妈今天心情不错，还拿米给二宝煮米汤喝，二宝今天终于不用饿肚子了，等会得多多加水，多熬一些汤，这样就能喝一整天，自己也能跟着吃几口精粮，想想就美。 李清韵看他一脸美滋滋的样子，心里一软，从身上掏出钥匙递给他。 书里的顾晏礼是阴晴不定，翻云覆雨，黑白两道通吃的超级大佬，而他现在只是一个可爱的孩子，没有经历后面的种种磨难，变成书里那个毫无感情的机器。 既然用了人家母亲的身体，就必须履行母亲的职责，以后这两个孩子就是她罩着的了。 至于俩娃的爸，看他的表现吧，书里的他虽然老是惩罚两兄弟，但是爱之深责之切，由此可见他其实还是很爱两个儿子的，只是用错了方法。 在这个年代，出门都要靠介绍信，盲流到哪里都生活不下去，她没想过也不可能脱离这个家庭离开独自潇洒，当然也是不忍心丢下两个可怜的孩子。 实在不行如果走到离婚这一步，她是坚决要带着两个娃的，为了避免他们再次走上书里的道路。 李清韵自己就是没有得到过父爱母爱的孩子，太懂得其中的心酸了，所以尽管他们不是自己的孩子，她决定未来要给他们很多的爱和 第5章 米粥 饥饿打乱了她的思绪，李清韵决定先起床吧，日子总得过，而且还得往好了过，她还不信了，手上这么多的物资，还能过不好吗？ 刚刚她已经查看过了，玉坠空间果然跟着一块过来了，有它在，天塌下来也不怕。 之前辛辛苦苦不敢停下来休息一天，现在终于可以好好享受一下自己的生活，而且还多了两个便宜儿子。 打开炕头的木衣箱，李清韵翻出一件补丁重着补丁的破衣服换上，今天得把家里打扫收拾一番，这李招娣实在是太不会过日子了，家里像狗窝一样凌乱不堪，两个孩子也是脏兮兮的，包括她自己身上也没干净到哪里去。 她虽然没有洁癖，但是也是爱干净的人，实在看不下去，屋里本就是泥土地面，一踩下去灰尘满天飞，也不知道多久没有清理灰尘，还有墙上随处可见的蛛网。 打扫卫生之前得先把一家三口的肚子喂饱，大宝去给二宝煮米汤去了，不过她可不准备让他只喝米汤，她空间里早就准备了那么多的婴儿奶粉呢。 李清韵走到厨房，看到黑漆漆的厨房里，大宝正在烧火，二宝就放在身边的柴火堆上，小家伙正在吭哧吭哧的想爬走，半天挪动了一丢丢。 再次扶额叹气，让四岁的娃照顾一个五个月的娃，也不知道这李招娣脑袋里装的是不是水，认命的从柴火堆上抱起二宝，抖了抖他身上的灰尘，小家伙对她露出一个无齿的笑容。 这两个小家伙虽然面黄肌瘦，不过看着五官底子倒是很好，应该养养就能好看了。 “妈，我给二宝熬了米汤，里面放了三个大红薯，我一个，你两个，行吗？”大宝抬头看向她，询问的样子。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四岁的孩子煮饭生火倒是有模有样的，主要是有一个懒妈，不自己想办法就得饿死，可怜的娃。 李清韵打开锅盖，估摸着只放了一小把米，却有半锅水，里面还放着三个带皮的大红薯，看样子应该是洗过了吧？ “再去柜子里取一小碗米，这点米还不够塞牙。”她冷着脸说道。 大宝有点诧异妈妈今天格外大方，不过能多放点米，汤更浓，二宝喝了更好，他也很开心，并不多想，高兴的拿起灶台上二宝的小碗装米去了。 李清韵空间里有很多好吃的，但这个时间都不方便拿出来，只能先将就一天，等明天到公社那边转转，去供销社买点东西，顺便把自己手里的一些物资过个明路拿出来用，虽然两个孩子小，还是不能掉以轻心。 抱着二宝回到房间，插上门栓，把孩子放在炕上，李清韵就进了空间，翻出自己买的A2一段奶粉，还有一个小号的贝亲奶瓶，就出了空间。 找到家里的暖水壶，里面的水经过一夜，已经变得温温的，刚好可以兑奶粉。 “啊…啊…啊”二宝看着她手里的奶瓶，不停的啊啊的叫唤，可能是觉得好玩吧。 兑一百八十毫升奶粉，抱起二宝，调整好合适的角度，将奶嘴塞进他的嘴里，他闻到香甜的味道，无师自通的就开始吸吮起来，只听到咕噜咕噜声，三分钟就干完一瓶奶，名副其实的干饭人啊。 喝完奶二宝满足的眯着大眼睛，把李清韵萌翻了。 二宝只喝了三个月母乳，李招娣就没奶喂了，他日夜哭闹，李招娣烦的不行，就丢给大宝，大宝心疼弟弟，每天给他煮米汤喂，有时候遇到李招娣心情不好，要不到米，只有把自己的口粮给他吃点，有啥吃啥，也是个可怜的孩子。 二宝喝完奶，李清韵就着水壶里的温水清洗了奶瓶，便把它们收回空间，免得被发现。 又在空间里自己吃了一个热腾腾的大包子，祭了五脏庙出来，浑身舒服多了，就是今天不能分享给大宝，可惜。 正当她去抱床上孩子时才发现，他尿了，小裤子和床单都打湿了。 幸而她今天本就打算把家里的东西清洗一下，尿就尿吧，反正这里屋里没有一处是干净的。 给二宝找了一条干净的裤子换上，把他放进木头做的晃悠床上，这个小床还是大宝小的时候，顾庭舟回家探亲时亲手给孩子做的，足见也是爱孩子的。 安置好二宝，见他在小床里面玩得开心，她挽起袖子就开始收拾起来，把屋里所有大人小孩的脏衣服，换下来的尿布，还有刚刚打湿的床单，通通扔进院子里面的大木盆里。 从空间里拿出一把不太扎眼的牙刷和白毛巾，就着水壶里的剩下温水先把自己简单收拾一下。 说起这个保温水壶，还是顾庭舟在他们结婚的时候给置办的，在农村买一个保温水壶可不容易，原主非常宝贝。 将自己的牙刷和白毛巾放好，原主之前的秃毛牙刷她直接丢了，至于那张全家人公用的看不出颜色的黑毛巾，便用来当抹布了。 刚收拾好自己，大宝从厨房里面出来了。 “妈，吃饭了。” 李清韵答应着，就走进厨房，大宝正站在一个小凳子上，艰难的盛饭。 她连忙走过去，夺过他手里的勺子和碗，惊魂未定的说道：“小孩子不能碰，这么危险，再烫着你。” 原身是不会这样心疼孩子的，大宝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有听到妈妈这么关心过他了，或许从来没有？ 李清韵话一出口就觉得完蛋，露馅了，幸而大宝也没什么反应，就是呆呆的走下去，搬着凳子放好。 “小孩子不要逞强，做不了的事情要叫大人，你万一出点事我怎么跟你爸交代？”想了想，她补充道。 大宝纠结的心又放下了，是了，妈妈怎么会突然关心人呢，不过是害怕他出了事情没办法交代罢了。 第6章 打扫卫生 李清韵用一个大碗单独盛出三个红薯，另外两个小碗装两小碗米粥，加了一小碗米，煮出来的粥糯糯稠稠的，闻起来怪香的，别说大宝，就是她也觉得饿了。 锅里还剩一小碗粥，这就是二宝今天的伙食，他已经五个月，除了喝奶也可以每天吃一顿辅食慢慢适应，这个米粥就刚好。 母子俩在屋檐下的餐桌上开始享用早餐，小婴儿床上的二宝东看西看好不欢乐，岁月静好。 “妈，这个粥闻起来真香，你先吃，我给弟弟喂了我再吃。”大宝低头闻了闻碗里的米粥，露出久违的笑容。 “你先吃，吃了再给他喂，这粥还烫着呢。” 大宝看弟弟玩的挺好，也没有哭闹，心里挣扎了一下，才坐下来准备吃饭。 简简单单的白米粥，里面带着一丝丝红薯的香甜，好吃的让人咋舌。 两个人都是埋头吃饭，没有言语。 大宝是从来没有吃过这么香稠的米粥，他吃的很珍惜，想要记住这个味道，最后连碗也舔的干干净净。 而李清韵是很久没有吃过这么简单香甜的米粥，上次还是小时候奶奶给她做的。 吃完饭大宝主动要收拾碗筷，李清韵没有反对，这里不是后世那么宠溺孩子，这个时代的孩子四岁已经可以帮家里做很多事情了，她不准备打破这种平衡，只要没有威胁到他的安全，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她会让他帮忙。 饭后李清韵观察了一番，自己现在住的是一个小院，正中间有一间堂屋，东面和西面各一间卧室，他们现在住着其中一间，另外一间用来堆放杂物和粮食，旁边还有一个小房子，是厨房，厨房旁边搭着一个草棚子，里面堆放着家里要用的柴火。 大致的格局就是这样，院子后面有一块自留地，不太大，但是种着各类蔬菜，一家三口倒也够了，整个院子用篱笆围起来，还算安全。 这就是她以后要生活很多年的家了，现在正是六六年，社会的风暴开始，她现在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先把自己和孩子养活好。 李清韵找了一把长扫帚将所有房间里面的蛛网先清理干净，然后拿来一个旧木盆，拎着抹布开始搞卫生，擦拭桌椅柜子。 大宝洗完锅碗，给弟弟喂米粥，他平日里吃的很香的米粥，今天竟然吃了两口就不吃了，他都急坏了，还以为二宝又生病了，妈妈说二宝还不饿，等会喂就会吃了，他这才放心下来。 李清韵带着大宝把几间房子收拾干净已经是中午了，她终于想起来做午饭这回事。 假装从柜子里实际从空间里拿出一盒宫廷桃酥，李清韵叫来大宝。 “喏，先垫吧垫吧，我马上生火做饭。”说完递给他两片桃酥。 大宝并不知道她平常买了什么，柜子里有什么，所以拿糕点出来还是可以的。 他小心翼翼的捧着比手掌还大的两块桃酥，生怕它掉一点渣渣，浪费可耻，而且还是这么珍贵的桃酥。 李清韵没想到他这么珍惜这两块桃酥，又联想到后世那些孩子，又是心里叹了一口气，以后好好养吧。 顾大宝挪到饭桌上小手接住，小口啃了一点点桃酥，嗯，又香又甜，他顾不得想妈妈今天怎么这么大方，只想品尝这难得的美味。 吃完手里的两块桃酥，他意犹未尽的舔了舔手，顺便把饭桌上掉落的渣渣全部捡起来吃干净，才心满意足的去给他妈帮忙去。 李清韵也垫吧了两块桃酥，从空间拿出一把挂面，三个鸡蛋，准备今天中午做一顿面条吃。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家里啥也没有，都是一些粗粮和红薯。 她空间里明明有那么多物资，她可不会亏待自己，今天不能吃肉，吃顿番茄鸡蛋面总是可以的。 正是夏天，自留地的菜园子里番茄长的不错，摘了几个回来，就开始做午餐。 大宝吃完桃酥主动过来帮妈妈烧火，二宝早就在小床上睡着了。 李清韵把番茄切丁，鸡蛋打到碗里搅散，切了几根葱花，就开始炒番茄鸡蛋，家里只有碗底的一丢丢猪油，刚好够炒这顿。 顾大宝看妈妈把碗里剩下的猪油全用了，一瞬间有些懵，他妈这是不准备过日子了？又是猪油，又是鸡蛋。 想起今天奇奇怪怪的妈妈，他心里有很多疑问，却无法说出口，甚至私心里还希望妈妈要是每天都能这样就好了。 炒的喷香的番茄炒蛋起锅，也不洗锅，直接加水烧开煮面条。 面条配着番茄炒蛋，大宝吃的狼吞虎咽，油汪汪的番茄鸡蛋面啊，这可是过年才能吃上的好饭呀。 母子俩吃的肚子浑圆，满足的相视一笑，大宝很少看到如此温柔的母亲，不由得开口说道：“妈，你笑起来真好看。”说完又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别以为夸我就不用洗碗了，赶紧的，把碗洗了，早上的粥我已经热过，给你弟弟喂了。” 这些事情大宝是干顺手的，他马上迈着小短腿收拾起来， 李清韵逗了逗小床上咿咿呀呀的二宝，给他翻个身让他趴着玩，又把身上的打湿的尿布换下来，重新把干净的垫上。 这尿布用起来也太麻烦了，而且也不能保证不漏尿，但是她现在也不太方便给用纸尿裤，只能先这样将就。 幸好空间里买了很多棉布，等会空了给他再裁几个干净舒服的尿布先用着，他以前的尿布都是一些破布改的，又硬又粗，用起来不舒服。 白天在人眼皮子底下肯定是要用尿布的，等晚上就给他偷偷用尿不湿，这样大人小孩都方便舒服。 房子里收拾的差不多，李清韵就开始洗大木盆里换下来的各种脏衣服床单。 这个小院里就带着一口水井，不用出去担水倒也方便。 趁着大宝不注意，她偷偷往泡衣服的水里加了些洗衣液 第7章 李招娣的过去 看着水盆里俏丽的脸，李清韵唏嘘不已。 李招娣本是十里八乡难得的漂亮女人，这一点毋庸置疑，不然也不可能生出两个这么可爱的孩子，儿肖母，两个孩子的眼睛都像她，又大又亮，水灵灵的。 但可惜她没有一个好娘家，她是老大，家里还有两个妹妹，一个弟弟，重男轻女的父母，一连生了三个女儿才得一个儿子，对女儿是又打又骂，像奴隶一样使唤，特别她还是老大，比两个妹妹的日子更苦。 她本想着到年纪嫁出去，自己的日子就会好起来，结果父母却为了给弟弟攒下一份丰厚的家底，把她像货物一样任人挑选，价高者得，家里成了十里八乡的笑话，她也成了待价而沽的商品。 最后被一户人家花三百块定下，给自己的傻儿子当媳妇。 三百块啊，那是她一辈子也不敢想的价格，欲哭无泪，伤心欲绝，感觉自己的人生再也没有任何指望了，她一气之下直接投了江，冰冷的江水灌进喉咙时，她后悔了，好死不如赖活着。 江水湍急，江边围了一圈人，却没有一个人愿意救她，熟人都知道她家的情况，也害怕被赖上。 刚好顾庭舟休探亲假路过江边，作为人民子弟兵，他知道有人投江后，毫不犹豫的脱了外套跳进江里救了她。 那时候她已经没有多少意识了，只知道是一个高大英俊的男人把她从死亡线上拉回来，顾庭舟还利用自己在部队学到的急救知识为她按压控水。 李招娣刚刚苏醒，闻讯赶来的李家人呼天抢地的指责顾庭舟坏了她的名声，要求赔偿，估计是看他一身军装，想要敲竹杠。 李招娣听着他们的控诉，脑袋里冒出一个想法，而且愈演愈烈，她要嫁给这个军人，她不要嫁给傻子。 于是她哭喊着自己现在被坏名节，如果不能嫁给他，只有死路一条了，说着又要爬起来去投江。 李家父母也反应过来，如果能拿到同样的彩礼，还是把女儿嫁给正常人更好，这样也不会被人戳脊梁骨，说卖女儿，而且以后还能源源不断的找闺女拿钱，这个军人应该能拿的出来三百块彩礼吧？ 李家父母说若是不拿出个章程，他们就要检举信寄到顾庭舟的单位。 于是，在李招娣和李家人的推波助澜下，顾庭舟即使不情愿还是认下了这门亲事，因为他如今正是上升期，身上不能留下任何污点，而且这次本来也是父母让他回来相看，准备解决婚姻大事，所以，他倒也没有特别排斥。 只是他回家跟顾父顾母一说，被骂的狗血淋头，十里八乡谁不知道那家父母是吸血鬼，就指着三个女儿的彩礼给儿子攒钱呢，听说这个投江的女儿就是说给了一个傻子，定了三百彩礼。 如今自家倒是变成了傻子。 特别是顾母，心意难平，她早早就看好一个自己觉得哪哪都好的姑娘准备说给老儿子当媳妇，结果现在都泡汤了。 为了儿子的前程，他们再难受也得认下这门亲事，请了媒人去提亲，结果被李家人狮子大张口要三百彩礼，还说自己女儿就值这个价。 双方见面谈了一下午，最终把彩礼定在两百块，其实李家父母是不愿意的，闺女不如实实在在的钱重要。 还是李招娣跟他们许下好处，说结婚以后但凡她有一口好的都会送一半给娘家，如果他们不同意，她就一头撞死，让他们人财两空，夫妻俩这才松口。 没几天他们就办了简单的酒席算是结婚，顾庭舟回部队打了结婚报告，两人就这么定下来。 李招娣到顾家以后刚开始还是很乖顺的，知道为了娶自己，婆家也算大出血，而且自己的父母要了那么多的彩礼，却连一身像样的衣服都没给她准备，还是婆家人给买了一身结婚当天穿的衣服。 嫁妆更是不要想，别的姑娘至少也会陪嫁的两床棉被，几身衣服，她就背着自己的几件旧衣服过来的，婆婆当时脸色非常难看，亲戚朋友也暗自笑话。 而且这年头两百块的彩礼农村真是没听过，婆家花这么多钱，一分钱也没给女儿带回来傍身，这样的人家，也是少有。 两家的婚事给大家贡献不少谈资，甚至有不少家里有男丁的，千叮咛万嘱咐不能随便救人，免得被赖上一辈子。 李招娣在娘家是做惯了农活的，家里家外也是一把抓，所以到婆家后为了讨好公婆，她表现的勤快能干，让顾父顾母心里的气也少了很多，毕竟自己的儿子是军人，常年在外，若是有个能干的妻子操持家里，看顾孩子，儿子也能放心。 这样的日子没过多久，李招娣突然吃不进东西，呕吐不止，被检查出来已经怀了三个月，她在娘家一直当牛做马，月事一直也不太准，又是初嫁人，这些事情也不太懂，所以三个月才知道喜讯。 顾父顾母很是高兴，连忙给自己的儿子写信告知了这个喜讯，李招娣在顾家的待遇也蹭蹭提高。 大孙子，老儿子，老太太的命根子，顾庭舟本就是顾父顾母的老儿子，又出息，挣得多还给家里长脸，这个年代有军人的家庭都是很受尊重的。 唯一不好的，就是他的当兵这些年，一拖再拖把婚事耽搁了，他哥的两个女儿都一个三岁，一个一岁了，他却连对象也没有。 所以之前老太太才把他叫回来相看。 放在现代，二十五岁青春正盛，在六十年代，人们普遍十六定亲十八结婚，生娃也很早，二十五岁已经是大龄男青年了。 老儿子终于有了后，顾父顾母激动的一夜没睡，还杀了一只老母鸡给李招娣补充营养，因为她孕反严重，连下地的活儿也给停了，只让她在家做饭，打扫卫生之类的轻松活。 第8章 李招娣的过去2 顾父顾母的特殊照顾，让她开始恃宠而骄，简直觉得自己怀了一个金疙瘩，提出一些特殊的要求，一会要吃肉，一会要吃点心的，还跟大哥家的两个女儿争鸡蛋羹吃，让小姑子给自己洗衣服之类的，总之折腾的一家人都不好过。 后来她又说要回娘家看看两个妹妹，顾母还让顾老大借了村里的牛车送她过去，怕她一个人这么冷的天走路摔了。 回了娘家，虽然对父母有气，但是她还是疼爱两个妹妹的，还把自己这几个月攒下来的私房钱给她们一人几毛钱傍身，教她们以后的婚事千万要自己打听清楚，不能完全被父母拿捏，同样是卖女儿换彩礼，不同的人家区别很大的。 李父李母知道她怀孕的消息，眼睛都亮了，不是为她高兴，而是终于找到机会打秋风了。 两人听说顾庭舟每个月都会给家里寄十块钱回来，都是顾父顾母收着，便撺掇着女儿回去闹分家，把这十块钱捏到自己手里，凭着女儿现在肚子里怀着他们老顾家的种，他们就不敢不听。 顾老大媳妇儿一连生了两个女儿后就不开怀了，他们老顾家传承香火的任务，可都落在自己女儿的身上了，这就是最大的把柄，顾老头再硬气，还不是得低头。 李招娣其实心里也早有此意，她觉得自己男人挣的钱，就应该交给自己支配，所以这段时间她在家里作天作地，但是她也是有贼心，没贼胆。 如今有李父李母做主，她便决定回去闹上一闹。 李招娣闹了几天绝食，成功的让顾父顾母妥协了，直接把家分了。 家里的房子并不算大，要彻底分开的话不方便，顾父就做主买下了村里空置的一个小院给李招娣， 家里的大体物什也给置办好，从公中出钱，连家具都是顾父和顾大哥给打好送过去的。 不过公中的其他钱就没她什么事儿了，李招娣想着能顺利分出去就好，反正以后每个月都有十块钱拿，所以就痛快地答应了。 顾老大不愿意和父母分开过，反正他们还是住一个屋，这么多年也习惯了，所以他们就没有分出去，最后只把顾庭舟和李招娣两个分出去了。 这就是这个小院的由来，说起来顾父顾母在村里，是难得明事理的公婆，树大分杈，儿大分家，他们也看的开，只是有些看不惯李招娣的小家子气和李家人的贪婪。 分家以后，刚开始她是快活的，一个人想吃什么吃什么，虽然李父李母每个月都要从她手里要走五块钱，但是她还能有五块，一个人也能过的不错，还能攒下一些钱。 离了公婆，父母，自己做主自己的生活，别提多美了。 随着孩子的出生，她又要上工挣公分，还得时刻管着孩子，回家也没有一口热汤饭，什么都得自己一个人扛着，婆婆虽然偶尔来帮忙带带孩子，但是总不会每天都来，人家也得挣公分。 而且村里的风言风语也像一把利刃插在她心里，公公是村支书，没分家的时候大家看在公婆面子上，还都跟她说说笑笑。 分家以后，尤其又传出她把婆家的钱贴补娘家这些话，大家见到她老远都躲开，上工的时候也没人愿意跟她一组，那些好事的婆姨还动不动啐她，当着面就敢骂她，她又骂不赢，受了不少委屈，也没人帮她，在村里，她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 久而久之，身心疲惫，她被生活折磨的有些麻木，更痛苦的是，在她熬不住的时候，没有一个人给她力量，甚至连倾诉的人都没有，身体上的苦不伤人，心里的苦最难熬。 加之她在原生家庭受的苦，让她产生了逆反心理，有机会放纵自己以后就一发不可收拾，反正不管怎么做，你们都会讨厌我，明里暗里笑话我，那干脆就破罐子破摔，直接摆烂到底吧，于是她彻底放纵自己成了一个烂人。 说起来她以前也算是一个麻利的姑娘家，这才几年就变成了这样。 自从怀了老二开始，就直接不上工了，靠着顾庭舟每个月寄的生活费，每天就在家待着，家务也不整理，大宝也不怎么管，好好的娃随时都是脏兮兮的。 她有时一出门就是一天，把这么小的娃放在家里也不管，反正还有一口气没饿死就成，而且她知道有时候他奶奶也会给他吃喝。 不过她倒把自己捯饬的挺好，每个季度都要给自己做新衣服，顾庭舟每次寄信也会带各种票据一起寄回来，本意是给孩子做衣服，买好吃的，实际上这些东西全用在李招娣自己身上，她最终也变成了她父母那种人，她曾经最讨厌的那种人。 她的父母至少还很疼爱自己的儿子，而她却是连自己的两个孩子也不爱的，她最爱的只有自己。 可能刚刚新婚的时候她也憧憬过自己未来的美好生活吧，如今却变成这样。 婆婆刚开始还里面苦口婆心的劝她，让她别把钱都给了娘家人，未来孩子用钱的地方还多，勤俭节约存钱才是正经的，她不但不接受，还怼了人家，人家渐渐也不爱来了。 只是舍不得自己的大孙子，经常是遇到大宝就领着上家里去吃一顿，看着自己乖孙儿饥一顿饱一顿的别提多心疼，又拿李招娣这种人没办法。 骂也骂了，说也说了，自己立不起来谁也没办法，虽然知道她总是给娘家拿钱，但是却不敢让顾庭舟停了她的供应，每个月寄十块钱她都能把孩子养成这样，再少一些，她能活生生把孩子饿死。 李招娣其实也不想每个月白白给娘家爹妈吸血，但是一方面这是她当初承诺的，一方面她在娘家从来都是处于弱势，被李父李母长期血脉压制，她生不出反抗的心来，投江可能是她平生最勇敢的一次了。 如今她两个妹妹也都相继嫁人了，有她的前车之鉴，她们还算谨慎， 第9章 顾庭舟重生 “妈，你累不累，我来帮你吧。” 顾晏礼是个敏感的小家伙，他明显感觉到妈妈的不同，说话的语气虽然和往常一样冷冰冰的，但是他却觉得妈妈今天格外温柔。 所以他也比平时胆子大了那么一丢丢，主动要求帮忙。 平日里妈妈忙活的时候，他都胆战心惊的，怕挨揍。 李清韵本想说让他自己去找小伙伴玩儿，毕竟这么大的孩子正是淘气的时候，话到嘴巴想起他以前每次出去都被别的小朋友排挤和辱骂，久而久之就不爱出门了。 归根结底还是因为李招娣，她赖婚的行为，还有她用婆家的钱养着娘家人，让村里人对她避之不及，风言风语也挺多，也影响到了孩子。 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 李清韵肯定不会让自己永远处于这种尴尬的境地。 “那你拽着这头。” 李清韵把衣服的一头递给大宝，自己拽着另一头，用力一拧，衣服上的水哗哗的流下来，大宝觉得好玩，也开始用力，流出来的水溅到身上凉丝丝的，舒服极了。 母子俩用同样的方法把一盆洗干净的衣服拧干水分，再一起晾晒好。 大宝从来不知道原来干活还能这么开心，亮晶晶的大眼睛笑的眯起来。 李清韵也笑了起来，抬手摸了摸大宝的头发。 “傻样，累了吧，去屋里找件干净衣裳，顺便看看弟弟尿了没，尿了就给换个尿布，妈烧点水给你洗个澡，看你脏那样，跟灰堆里爬出来似的。”说完还嫌弃的拍了拍手。 大宝“唉”一声答应了，高兴的冲进屋里拿衣服，跟个小炮弹似的。 李清韵烧了一大锅水，加上凉水兑了一大盆，夏天洗澡有点温度就可以，如果不是井水太凉，都不带加热水的。 李清韵从头到脚给大宝洗刷了一遍，都快给洗秃噜皮了，才把他洗干净。 大夏天的，又累又热，出了一身汗。 母子俩又合力给二宝也洗了澡，二宝在水里玩的不亦乐乎，都不愿意起来了。 打发着大宝去午睡，李清韵又偷偷给二宝兑了奶粉喝，小家伙喝完就睡着了。 把他放到他哥旁边，看着睡的呼呼的兄弟俩，第一次当母亲的李清韵有种说不出的成就感。 家里有一个顾庭舟带回来的座钟，收拾完两兄弟，李清韵看时间差不多快到下午两点了，又累又困，用锅里剩下的水，在灶屋里简单的给自己擦洗一下，也躺到床上一起跟孩子们一起进入梦乡。 她不知道，此时远在部队的顾庭舟也发生了一点小状况。 顾庭舟做了一个梦，梦到有人问自己，有什么愿望想要实现。 他此生功名利禄什么都拥有了，再无所求。只唯独后悔没有培养好自己的两个孩子，亏欠他们良多，若说要实现什么愿望，那么他想从头开始，好好陪伴照顾好两个孩子，给他们幸福的家庭环境。 结果一觉睡醒，他发现自己竟然回到了三十年前。 这时候，大宝还是个四岁多的孩子，二宝也才刚刚五个月，他的前妻也没有走到那一步，一切都还来得及。 从不迷信的他，头一次在心里感谢起了诸天神佛，让他能有重新来一次的机会。 五十五岁的顾庭舟早已脱去稚嫩，变成了一个成熟稳重的男人。 对于前妻，因为被赖婚，再加之她和她的家人作天作地，所以他对她一直淡淡的，也从不关心问候，刚知道她被人贩子骗走，遭遇意外身亡时，他的心里是深深地厌恶，和甩掉包袱般的痛快。 后来历尽千帆后的他，却开始反思自己，也怜悯起这个可怜的女人，她的一生没有被人爱过，疼过，所以别人对她释放出一点点善意，她都会毫不犹豫的飞蛾扑火。 回想过去种种，虽然她有千般不是，自私，贪婪，唯利是图，但她总是两个孩子的亲妈，自己但凡对她好一点，多加引导，最后不会弄成那样。 他心下决定，为了孩子们，他会多关心妻子，努力引导她做一个合格的母亲和妻子，如果她实在烂泥扶不上墙，他只能快刀斩乱麻，选择离婚。 但是他决不会选择再婚了，哪怕是转业回来也要陪着孩子们，再也不会再把他们丢下了。 想到这里，他迫不及待的想见到两个儿子，二宝现在才五个月，正是好玩的时候，孩子们的童年他几乎都错过了。 “庭舟，你终于醒了，怎么样，伤口还疼不疼？”顾庭舟想的入神时，一个穿着军装的男人推门进来。 顾庭舟重生的节点刚好是上一世出任务受伤的时间，醒来时他躺在病床上，还是问护士，才大概了解现在的时间和情况。 “还行，没那么娇气。”顾庭舟自然的回答道。 这个男人叫江帆，是他一直以来的好友，上一世他们也一直是挚友，想到上一世，江帆一家的遭遇，他也是唏嘘不已。 “庭舟，我要郑重的跟你道歉，对不起，是我太过莽撞，害你为了救我受了这么严重的伤，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我能做到的都会尽量去做。”江帆一脸诚恳的说道。 这次他们两人一起带队出任务，江帆太过冒进，差点中了圈套，关键时刻，顾庭舟救了江帆一命，但是子弹却落在了他自己的腿上。 现在刚取完弹片，小腿还隐隐作痛，不过对他来说还在可忍受的范围内。 听完江帆的话，顾庭舟略微思索道：“我还真有一件事情得请你帮忙，我想出院回老家休养，这次受伤，团里应该会给批很长一段时间的假期，我想回去看看老婆孩子。但是我现在的情况肯定不方便坐火车，麻烦你帮我安排一辆车。” 江帆是真正的红二代，家里有权有势有钱，随便安排一辆车子送个人不在话下。 “安排车没问题，可是你 第10章 日常 上辈子他是没有回家的，领导特意给他批了半年时间养伤，他住了几天就出院回宿舍待着，没有告诉家人自己受伤的事，在勤务员的帮助下，养了一个半月，伤口恢复的差不多，就开始工作，带队伍操练。 因为这件事，他在整个团里都出名了，人送外号，顾三郎，拼命三郎的意思。 时过境迁，很多事情再看，其实觉得挺傻缺的。 二十五岁的顾庭舟一心只想一路往上爬，忽略了沿途的风景。 而五十五岁的顾庭舟想要的很简单，不过是父母康健，孩子承欢膝下，健康快乐成长。 顾家岭生产大队 大宝蹑手蹑脚的从炕上爬起来，准备去嘘嘘。 “大宝，你干啥呢？”李清韵被大宝起床的动静惊醒，也翻身坐起来。 “没，没什么。”大宝看自己把妈妈吵醒了，生怕挨打，穿上鞋就跑。 李清韵无奈一笑，也起身准备收拾。 家里大体收拾干净了，现在就还有箱子里杂七杂八的东西得归置一下。 她凭着李招娣的记忆找到炕柜里藏钱的地方。 掏出一叠钱，数了数，竟然有一百多块，她本以为最多有个几十块就顶天了，另外还有一些票证。 毕竟这几年陆陆续续收到五六百块，有一半都贡献给了娘家，落到李招娣自己手里的，最多两百多三百块的样子。 能存下一百多还是不错了，其实李招娣有点穷人乍富的意思，虽然也想极尽享受，但是又怕有一天没钱一无所有。 所以她虽然经常打扮自己，买一些自己没享受过的东西，但是不该花的她一分钱也不会掏。 像她儿子的衣服，鞋子这些，大多都是孩子爷奶给的，都是从别人那里得了旧衣服送过来的，只有一小部分是娘家父母来拿钱的时候，觉得空着手不好看，拿着弟弟小时候的破布烂衫过来充数的。 总之这两个可怜的娃整天穿着不合身的旧衣服，又旧又破，有的连原本的颜色也看不出来了。 这一百多块钱，都是她亏待了孩子存下来的，也难怪人家看不起她，这是什么猪肉不如的妈，自己的衣服一箱子都是崭新的，两个孩子只有几件不合身的烂衣服，短的短，长的长。 看的李清韵直想骂人。 她直接把那些破烂的衣服全部挑出来丢掉，给留两件这几天换洗的就行，反正她会重新给他们做新衣服，多做几套换着穿。 她自己就不需要了，毕竟箱子里一箱子呢，李招娣虽然人烂，眼光倒是挺好，做的衣服都是这个时代顶好看时兴的款式，符合时代特色，她就不用再做了。 李招娣居然还藏了一包麻花和一包水果糖在炕柜里，也不怕招虫子。 她把炕柜里乱七八糟的东西全拿出来，钱偷偷收进空间里，衣服折叠好放回去， 大宝在一边认真的帮忙叠衣服，一边偷偷看放在旁边的油纸包，心想妈妈这是藏的什么好吃的，有点香呢。 “你想吃吗？”李清韵诱哄道。 “大宝不吃，妈妈吃。”根据以往的经验，这些东西都是妈妈一个人的，垂涎也会挨揍。 讨好的小表情让李清韵心里很不是滋味，也没了要逗他的意思，直接打开装麻花的油纸包取了一根递给他。 “喏，吃吧，吃饱了继续看着二宝。” 大宝确定了她的表情，是真的要给他，一瞬间蜡黄的小脸都亮了起来，眼睛笑的眯成月牙弯弯。 捧着大麻花，啃了一小口，笑的像个偷腥的猫。 真是容易满足的孩子啊。 李清韵找出纸和笔，列出明天要买（拿出来）的物资。 米、面、油、调料等肯定是要的，各拿一些先吃着，还有棉布得拿多几匹，要给两个孩子做新衣，给二宝做尿布，家里有的地方也需要用布。 最重要的是补充营养的肉和鸡蛋，只可惜现在是夏天，没有冰箱肉不敢多拿，放不住。 还有奶，二宝的奶粉奶瓶得拿出来，在大宝面前过个明路，就说是他爸寄的奶粉票买的，她就不用给二宝喂个奶粉还得东躲西藏的了。 大宝也得补充营养，儿童奶粉给他喝起来。 现在热，炕上铺的草席，但是过段时间就冷起来了，床单被子得提前拿出来准备着，以前的被子盖了几年已经又脏又旧而且不保暖了，床单也是东一块西一块没洗掉的污渍，必须换。她刚刚已经把它们单独放起来，准备冬天当褥子。 这茅草房顶，自从搬家过来换过一次草就没动过了，之前已经偶尔出现漏雨的情况，李招娣也没管。 这个问题必须想办法解决，还得买点白灰把家里刷一刷，收拾一下，看着总能舒服点，虽然条件艰苦，但是总要努力创造快乐。 厨房里的刀得重新换一把，都豁口了，盹的连切菜都切不动。 幸好之前她收拾私人物品的时候，把自己家里用的一套刀具都装进空间了，刚好能拿出来用。 还得拿一些零食出来，来不及做饭的时候，能垫一垫。 大概就是这些，到时想起需要什么再说，反正家里就大宝二宝，大宝也还小，好唬弄。 列好单子，一看时间已经五点，二宝也醒了，换了尿布，又到喝奶时间。 李清韵把大宝支开，给二宝喂奶，小家伙喝了两顿奶，已经习惯了奶瓶，吭哧吭哧的两三分钟就干完一瓶奶，开心的吃手手。 李清韵收起奶瓶，把二宝交给大宝看着，从柜子里抓了两颗水果糖给大宝。 “这一包水果糖妈就放在这个柜子里，你每天只能吃两颗，不许多吃，吃多了虫子就会把你的牙齿吃掉。” “不要，大宝听话，虫子不吃大宝的牙齿。”大宝有些滑稽的捂住自己的小嘴巴，逗的李清韵哈哈大笑。 满足了自己的恶趣味，李清韵正准 第11章 跟孩子道歉 顾大宝难得睡了个整夜觉，平时弟弟总是半夜醒了哭闹，妈妈也不管，还嫌弃太吵。 他只能起来给二宝弄点水喝，有时候有自己白天偷偷留的杂粮馒头，窝窝头之类的，就用温水泡了喂他，二宝肚子饿了也不挑，吃的可香了。 可是昨晚妈说二宝还小，以后跟她睡，让他不用管，好好睡觉才能长的高。 这一夜竟然没听到哭闹的动静，难道弟弟也知道跟着妈妈舒服吗？ 实则不然，头一回带娃的李清韵直感叹养娃不容易啊。 二宝昨晚六点钟吃了点白粥，晚上九点又给喂了顿奶才睡的，凌晨一点醒了，嗷嗷哭，给喂了顿夜奶，凌晨三点，尿了，起来换纸尿裤，早上五点又开始嚎，奶瓶塞嘴里才消停。 五个月的娃，基本上隔三四小时就得喂一顿，真是累人，特别是晚上，饿了哭，尿了哭，一晚上起来三四次。 有时候不知道他哭的原因，怎么哄还是哭，也是着急。 好怀念自己可以睡整夜觉的日子。 唯一值得高兴的是，李招娣以一己之力让所有人都深恶痛绝，不想靠近她，所以她现在关起门来过自己的小日子也没人来指手画脚。 夏天亮的早，刚刚六点，太阳已经出来了，李清韵揉了揉眼睛，强迫自己起床，今天还有一堆事情要忙，不能再睡了。 起床把柜子里最后一小碗米煮进锅里，再切两个大红薯搭配着，粥会更加香甜，生火让它先煮着，又从空间顺了两个鸡蛋出来一起煮。 搞定了简单的早饭，再洗漱好自己，回到屋里时，大宝已经起来了，二宝还睡的呼呼的。 “大宝，你今天能在家看着弟弟半天吗，咱家只剩一点粗粮，妈妈得去买些米粮和生活用品。”李清韵跟大宝商量道。 “好的，没问题，妈，你去吧，我会照顾好弟弟的，我们不出门，就在家里等你。”大宝乖巧的回答道。 李清韵温柔的摸了摸他的小脑袋。 “柜里有麻花和桃酥，还有糖果，到中午如果妈妈还没回来，你饿了就自己拿着吃，只一点，糖不能多吃，最多两颗，好吗？” “好，妈你放心去吧，以前你每次出去都是我带着弟弟的。”大宝说完又觉得不太对，偷偷看了看妈妈的脸色。 李清韵老脸一红，虽然这些事都不是她干的，但是毕竟她现在顶着人家妈的脸，就得承担人家干过糟心事。 想了想，李清韵把大宝拉到自己面前，认真的看着他的眼睛说道。 “大宝，以前是妈妈做的不好，妈妈跟你们道歉，妈妈不是一个合格的妈妈，但是请你们给妈妈一个机会，妈妈以后会努力改正，争取做好妈妈，好吗？” 很多事情已经发生了，伤害已经造成了，她也没办法改变什么，只能以后努力对两个孩子好，给他们足够的爱和安全感，幸而现在他们还小，还没有造成难以挽回的后果。 “妈妈，我喜欢你现在的样子，你不要变回去好不好？”大宝扑进她的怀里，瓮声瓮气的说道。 他没想到妈妈会跟自己道歉，这两天有种做梦一样不真实的感觉，妈妈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小小的他虽然有很多疑惑，但是他打心眼里喜欢这样的妈妈，生怕她又变成以前的样子，所以他总是小心翼翼的试探着。 “妈妈不变，小哭包，来，妈给擦一擦。”母子俩冰释前嫌，破涕为笑。 二宝醒来，翻身看着哥哥在妈妈怀里，也扭着小屁股想爬过来，努力了半天，只挪动了一丢丢，于是不开心的叫唤起来，惊动了母子俩人。 李清韵正起身要抱他，只听到噗一声，空气中瞬间充斥着一股酸臭味道，有些一言难尽。 和大宝两人相视一笑，李清韵让大宝去看着锅里的饭，自己赶紧倒出水壶里的温水，拿来一块布，给二宝清理，小东西知道自己干了坏事，笑的咯咯咯的。 收拾完二宝的臭臭，把换下来还带着粑粑的纸尿裤包起来放进空间里，准备等会带出去扔掉。 第一次给宝宝收拾这些，说实话完全没有心里障碍也不可能，但是看到孩子可爱的笑脸又觉得没什么了。 二宝这会醒了就不会再睡了，估计再睡就是十点钟左右，会小睡一觉。 把他放进小床里趴着玩，李清韵来到厨房粥已经煮的很软烂了，把里面的煮蛋捞起来，过一过凉水，再盛两碗红薯粥就可以开饭了。 锅里剩下的还有一碗左右的红薯粥，留着中午热一热给二宝加餐，等下出门前她会给他再喂一顿奶，中午也不知道自己几时能回来，等他饿了大宝可以给喂点粥垫一垫。 “妈，家里怎么还有鸡蛋？”大宝有些惊讶又惊喜的问道。 “你管这么多干嘛，有的吃就快吃吧，吃完你刷碗，妈要早点走了，不然中午回来太迟。” 两人一个人一个煮鸡蛋，一碗甜甜的红薯粥，大宝吃的香甜，他短短的人生里，这两天的日子过得最舒坦，每顿都有这么好吃的东西呢。 李清韵快速的吃完饭，给自己找了一身中规中矩的出门穿的衣服换上，趁着大宝洗碗的时候，又给二宝喂饱，换了尿布，找了家里的两只大篮子，跨上就准备走了。 “大宝，中午妈还没回来就自己吃点心，二宝饿了就热点粥喂，生火注意安全，别把房子燃了，在家关好门，妈没回来别给任何人开门，拍花子把你们带走了就见不着妈了，知道吗？”临出门李清韵仔细的嘱咐着。 “妈，我知道了，你都说了几遍了。”大宝无奈的看着自己唠叨的妈，平日里她老是说都不说一声就把他们兄弟俩丢家里，有时候就是一整天，也没见担心，今天又特别啰嗦唠叨了一早上。 “啊，我说了几遍了吗？那行吧，我走了啊。”李清韵憨憨的 第12章 路遇长舌妇 现在时间差不多七点了，村里的人去公社买东西，大多时间都是走路过去，差不多要走两个多小时才能到。 经济好一点的人家也可以坐村口的牛车，李招娣以前是从不会委屈自己走路去的，都是坐牛车，刚好，她也没打算委屈自己走路过去，开玩笑，两个多小时，来回就是四五个小时，脚上水泡都得走出来吧？ 一路上遇到了不少人，有的人对她避之不及，有的人阴阳怪气说些什么，她通通没有理会，径直走自己的。 到了村口，远远看着牛车上已经坐了四五个人了，她赶紧小跑一段路，一屁股坐上牛车才放心下来。 她刚坐下，旁边坐的小媳妇赶紧挪了挪屁股，两人之间分开两个巴掌的距离，她相信，牛车要是够大，她估计还得挪出一两人宽不可。 有些失笑，又感叹这些人还真是对她避如蛇蝎啊。 加上她，车上已经有六个人，这个时间，应该没有人再出门了，赶牛车的老顾头，一甩牛鞭，叫一声：“坐好，出发了。”众人赶紧抓住车檐，生怕把自己甩出去。 牛车慢悠悠的走着，一路上路过的都是大片的农田，人们正忙碌的从事生产，一派热闹景象，自然灾害刚过去几年，这两年终于不至于啃树皮吃草根，只要好好劳作就能吃饱养活一家老小，人们精神气十足。 李清韵小时候跟着奶奶在农村生活，对这些场景是不陌生的，多年未见过竟觉得有些亲切，心情愉悦，嘴角上扬。 然后就是有些人喜欢没事找事煞风景。 “庭舟家的，又去公社领钱啊，拎着这么大两个篮子，得买多少东西啊，要我说啊，这女人啊，还得会过日子，不然啊，多少钱都存不住，像我们家儿媳妇嫁过来就想着给家里挣钱，过日子也节省，这才是正经过日子的呢。” 小媳妇旁边的大婶阴阳怪气的把她贬低了一番，又暗戳戳的夸了夸自己的儿媳妇。 坐在李清韵旁边的女人就是她口中能干儿媳妇，听了婆婆的话，她有些不安的动了动，到底没说什么，一副听话小媳妇的样子。 李清韵努力扒拉了一番李招娣的记忆，终于想起了这是谁，这不是跟她婆婆娘家同村的柳翠花吗？ 这婶子可真是有点意思，她和便宜婆婆柳桂花是一个村一起嫁过来的，据说当年媒人给公公同时介绍了她们两个人，结果公公选了婆婆，这柳翠花和婆婆本是好友，最后为了这事也是反目成仇。 这柳翠花也是恶心人，最后还是嫁来了顾家岭，一辈子都和婆婆比来比去，因为公公是村支书，前半辈子她一直落了婆婆一头，到后来顾家多了李招娣这个败家媳妇，倒是让柳翠花觉得自己扳回了一城。 李招娣知道这件事还是因为刚嫁过来的时候，这位翠花婶子跟她套近乎，被大嫂看到，大嫂跟她提过一点，让她远着点柳翠花，免得婆婆生气。 想清楚了来龙去脉，李清韵笑道：“翠花婶，你可不知道这养孩子多费钱，特别是我们家两个儿子呢，庭舟说了，他挣钱就是给我们娘几个花的，不用省，您啊，就不用咸吃萝卜淡操心了。” 她本来还酝酿了一肚子更难听的话，但是看到她旁边脸红拘谨的小媳妇，又憋住了，终究不能伤害无辜的人。 但是她的话也让柳翠花老脸有些挂不住，特别是旁边还有两个同村的婶子和一个年轻小伙子听着呢。 虽然他们三都装作没听到，谁也不想帮忙说话，毕竟这一老一小两个人都不是什么善茬，都属于村子里风评最差的人， 庭舟家的虽然作，但是人家作的是自家的，花的人家自己的钱，说到底也没伤害别人的利益，旁人也不好说什么。 这柳翠花倒是村里的一块毒瘤，把村子的名声都搞差了，生了一儿一女，也是把女儿像卖牲口一样换了一个好价钱，给自己的儿子娶媳妇。 她的儿子前后娶了两个媳妇，前头那个媳妇还是跟李招娣同一年嫁进来的，进门三年都没开怀，这个柳翠花非说是人家不能生，敲锣打鼓的把人送回了娘家，说自家不会要这种不下蛋的鸡。 人家女方娘家的父母也是硬气的，不愿意让女儿再受这个气，同意离婚。因为没领证，所以由双方村支书出面，写下了离婚的书面材料按了手印，两人就算离婚，可以各自嫁娶。 他们这样的行为太膈应人，很多村子里的人都不愿把自家的女儿嫁到顾家岭了。 离婚没多久，这第二个媳妇就进门了。 只是这一年过去，她也没开怀，明事理的人一看就知，这明明就是柳翠花的儿子自己不能生啊，可怜了这两个姑娘，嫁到这家来，大家明里暗里都嘲讽他家。 再说柳翠花听了李清韵的话，仿佛被人捏住了喉咙，脸是一阵红一阵白，最后重重的“哼”了一声，就不再同她说话。 转而对着自己的儿媳妇说：“杵在那干啥呢，还不坐过来一些，晦气，你是不是也想像她那样把家败了才高兴。” 小媳妇脸红的都快滴血了，头都垂到了胸口，这次婆婆就是为了她肚子迟迟不见动静，带她去找医生的。 她在家就是不受宠的，才会被嫁进这样的人家，这一年来她生活的水深火热，内心里，她其实是羡慕着李招娣的，虽然她名声不好，但是生活自在舒服，还有两个儿子傍身，而自己只是想要一个孩子，都如此艰难。 对婆婆的吩咐她的身体已经形成了应激反应，话音刚落，她就往里面挤了挤。 “个没眼色的，想挤死我啊。”柳翠花本来就胖，儿媳妇往里面挤的差点没坐到她身上。 旁边坐的两个婶子憋笑不已，难得看柳翠花这个女人吃瘪，庭舟家的也不是个善茬。 “嘿，我败家怎么了，我 第13章 买买买 经历一个小时左右的颠簸，一行人终于到了城关人民公社。 不管在哪个公社，供销社，总是在集镇最繁闹的那条街上，虽然只是几排老旧平房，但它在全公社人心目中的地位甚至不亚于公社的办公大院。 一年四季，这里是公社最热闹的地方，人们所需要的生活物资都从这里购买。 老顾头把牛车赶到距离供销社两百米远的一棵大树下，收了五分钱的车资，跟大家说好买完就到这里集合一起回去。 等几人走了以后，只剩李清韵一个人，她也走过去递给他车费，并客气说道：“顾叔，谢谢。” 老顾头用他那浑浊的双眼疑惑的打量了李清韵一眼，嘴里喃喃的想说什么，最后化作无声。 李清韵一瞬间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对她来说，说谢谢只是基本的礼仪，而原身李招娣可是个作天作地的女人。 她赶紧快走几步往供销社去。 供销社就在公社旁边，这一条街还挺热闹的，人来人往，大多数都是奔着供销社来的。 供销社里分多个部门，有百货，食品，五金，农用物资等不同商店，很多商品都要凭票，物资不是很丰富，就是一些生活必须品，油盐酱醋，日用百货，农用物资，还有农副产品收购柜台。 李清韵见过后世的大千世界，一排又破又小的供销社在她眼里并不稀奇。 她假装从身上掏出一叠钱票，实际是从空间取出来，按照自己列的清单，开始购买起来。 粮食空间都有，到时候直接拿出来就行，她只买二十斤不要票的玉米大碴子，这个单独煮大碴子粥，或者米粥加大碴子都很不错，人也要适当吃粗粮，但是大家常吃的高粱米她没要，实在卡嗓子。 最关键的是真的便宜，售货员报价后她都惊呆了，竟然才九分钱一斤，二十斤也就一块八毛钱。 白灰拿了一袋，挺大一袋，估计刷三间房是够用了。 来到卖衣服鞋袜的柜台，梳着一条大辫子的年轻女人看到她过来，热情的招呼道：“招娣，你来了，今天买点什么？” 这人勉强也算是原身唯一认识的朋友吧，虽然只是生意上的合作。 她也热情的叫了一声：“彩霞姐，今天给孩子买点东西。” 买一些针头线脑，虽然不会做衣服，但是难免得缝缝补补，还有做点小东西啥的。 再给大宝买上两双千层底的布鞋，昨晚已经用稻草给量了脚长，比着买就是了，他脚上现在穿的还是他爷爷给做的草鞋，马上入秋天冷了，就得换布鞋。 原身倒是会做鞋做衣服，但她不会做，只能比着原身的记忆慢慢学，现在还是先买成品给娃穿着，她特意选大一个码，这样可以穿一整个季，小孩子长的快，大的话垫个鞋垫就行，等合穿了取掉鞋垫也合适。 最后彩霞姐还给她推荐新到的袜子，她也给大宝买了三双，还被夸真是心疼孩子，令人汗颜。 由于买的多，彩霞还做主送了一双尼龙手套，刚好这东西她也需要，干粗活的时候得戴个厚实的手套保护一下，不然以后这手都没法看了。 原身这手保护的还行，这两年没怎么干活，手上的茧子倒是没有了，不爱出门，本来又是白皮肤，所以手嫩白嫩白的。 她自己就不用买什么了，布鞋和冬天的棉鞋都有两三双，袜子也够穿，就是苦了大宝，冬天都没有鞋出门，厚棉袄也是没有的，以前冬天大多数时间都是在家里度过的，今年她不会让他再这样了。 离开服装柜台，彩霞给她使了一个颜色，她点点头，两人心照不宣的一笑，李清韵继续买买买。 家里的煤油不多了，也得打一点，但是她忘了带瓶子装，幸好百货柜台的大姐“借”给她一个瓶子，她才顺利的打了两斤煤油。 当然她也上道的偷偷给大姐两分钱就是了，这个年代私人买卖判定为投机倒把，是要游街的，大家都很谨慎。 还有生活用品，牙膏牙刷，她给自己和大宝都买了新牙刷，虽然她有空间的牙刷，但是样式不太符合这个时代的特色，所以还是小心为好，反正也不贵。 大宝以前就没有牙刷，从来没刷过牙，一口小黄牙一笑起来特别影响颜值。 另外还有火柴两包，和当地人用惯了的粗盐一斤。 准备去结账时，看到卖食品的柜台摆有海带和干香菇，干木耳等干货，这些自己空间没有，买上一些，偶尔给娃炖个汤啥的，海带营养丰富对孩子生长发育有益处还能提高免疫力。 最后又给大宝称了一斤水果糖，这个不要票，但要一块儿二一斤，脆麻花，5分一根，买了十根才五毛钱。 这个年代的物价真是便宜的令人发指，她身上这一百多块的购买力那是相当厉害的。 买完这些也才花了十三块钱左右。 说起来，她在供销社的购物体验还是不错的，几个售货员都比较热情大方，没有出现小说里那种盛气凌人，趾高气昂的场景，顶多就是比普通人精气神更好，穿戴整齐，说话嗓门更大，语速更快罢了。 这个年代进了供销社工作就相当于后世的公务员，是铁饭碗，不但有工资拿还有各种补贴，票证，节日福利，还有员工内部福利，像一些瑕疵品就是内部消耗了，所以她们整体的精神面貌比普通人好很多，也是正常。 这时候家里如果有人在供销社工作，简直不能太爽，说出去都有面子。 结完账，把零零碎碎的东西放进篮子里，先拿过去放到牛车上，再去把白灰搬过来跟篮子放到一起。 这一大袋的白灰如果是她自己的身体肯定是搬不动的，她已经做好了求助别人的准备，结果没想到原身的身体竟然力气挺大的，不费什么事就搬过来了。 “顾叔，您老 第14章 领生活费，换票证 那柳翠花虽然嘴巴碎，不过她倒是没有说错，今天来公社确实还有一件事情，就是去邮电局领每月一次的生活费。 顾庭舟每个月都是固定的时间汇钱过来，基本上都是那几天到城关邮电局，到了以后再由邮递员慢慢派送，到手上又得几天过去了。 所以以往李招娣来公社都会自己把钱票领回去，冬天实在不想出门的时候，才等着邮递员慢慢去村里派送。 城关邮电局也不太大，就一间不大不小的门面房，她的脸就是一张活生生的名片，一进去就被里面的工作人员认出来了。 实在是这几年每个月都来领钱，不记住也难，再说原身本来也是十里八乡难得的美女，又会穿着打扮。 “大妹子，来了。”一个胖乎乎的大姐笑眯眯的招呼了她，起身拿出钥匙打开柜子翻找了差不多有一分钟，一个棕色的信封就到了李清韵的手上。 跟以往一样，没有任何只言片语，只有十块钱并五张一斤的军用粮票和三张布票，两张一斤的红糖票 她只打开瞄了一眼，就揣进兜里。 出了邮电局，她来到供销社后门的一个小巷子里，彩霞早就等在这里了，她打开巷子里的一扇门，这里是她家，两人平常就在这里接头。 “这次有哪些票？”彩霞关上门，有些着急的开门见山道，她是借着上厕所偷跑出来的，让隔壁大姐看着柜台，等下还得回去上班。 李清韵也不废话，掏出刚刚收到的票证，又拿出带来的原身积攒的所有票证，准备全都换了。 是的，李招娣以前经常来买布回去做衣裳，一来二去，彩霞知道了她的一些情况，晓得她经常能收到一些特供的票证，于是就找上了她。 李招娣利用彩霞将自己用不上的票换成布或者钱，彩霞利用自己的售货员身份把这些票证换出一个高价，分给李招娣一部分，自己赚取差价，一来二去也不少挣。 李招娣的这些钱都是军队特供，还有军用粮票，都是好东西，但她胆小，不敢去黑市卖，而彩霞自己有关系，能把这些票证的价值翻倍，所以两人也算一拍即合，各取所需。 “这些全都换成钱吗？你不留点？”平时她都会留下一些自己用，选出不用的卖掉。 “不留了，全换，除了这十斤军用粮票换成地方粮票，其他票换钱。”李清韵肯定道。 虽然这些都是很紧俏的票，但是这些物资她空间都有，用不着买了，票证不用过期了就啥也不是，所以她决定全部换成钱，手里有钱，心里不慌。 彩霞也很高兴，这些票不老少，换了以后她也能捞到不少好处，于是她仔细的一张一张清算了票证。 “这十斤军用粮票我能帮你换到二十五斤地方粮票，剩下的这些票证，一共给你三十块，另外我们供销社这几天有内部瑕疵布，我买了一些，给你选两块，你看这样行吗？”彩霞在心里盘算了一番说道。 李清韵听了她的报价，心道这人还算实诚，虽然她也能赚些，但是也是辛苦钱，毕竟如果自己去处理的话，只能去黑市，又辛苦又费时间，还不够安全，稍不注意容易被黑吃黑。 能打包处理给她，最好不过，她也不在乎那被赚走的几块十块钱。 于是李清韵痛快地说：“行，就按彩霞姐说的。” “那你稍等一下，我进屋给你拿钱。” 等了大概两分钟，彩霞姐就从房里出来了，手里抱着几块花花绿绿的布。 “这里是二十五斤地方粮票和三十块钱，你数数，另外这些布你自己挑两块喜欢的。”彩霞知道她喜欢做衣裳。 “那就谢谢彩霞姐了。”李清韵也不扭捏，上手选了一块红白格子的，还有一块黄色小碎花的棉布抱在手里，接过钱票也不用数，直接装进兜里。 “客气啥呢，以后有什么需要的都可以找姐，姐帮你想办法。” 被人信任的感觉是舒服的，彩霞觉得今天这大妹子看着比平时顺眼多了，说话也带了几分亲热。 以前李招娣每次交易都会把钱票一张一张数几遍确认无误，虽说是没错，但是也认识几年了，每次都这样，彩霞难免觉得她有些小家子气，也不想同她深交，只是互相利用，点头之交，反正也不会亏了她就是。 今天李招娣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本就好看，说话带着几分笑意，又大大方方的，比平日看上去更多了几分英姿飒爽，让人想亲近。 李清韵明显感觉到彩霞的态度比刚开始亲近了不少，笑容都真诚了许多，也乐得多交一个朋友，毕竟供销社的售货员还是有很多便利的。 彩霞收好剩余的棉布，两人挽着手有说有笑的往外走，在巷口分开，彩霞回了供销社，李清韵来到路口的建设饭店。 店门口竖着一张小黑板，公整的笔迹写着今日供应的菜品，后面对应写着价格和需要的粮票。 现在的饭店都是国营饭店，很简陋，只有三四张带缝的木板桌子和长短凳，自己到窗口交钱，端菜饭，当然还得交粮票。 馒头五分一个，大肉包子一毛一个，肉丝面两毛一碗，荤菜都是五六毛钱一份，素菜两毛一份… 价格都不算贵，一两块钱就可以点一桌菜，但是还得给粮票才能购买，里面坐着吃东西的都是体体面面的，农村人一般是不会到这里消费的，因为村里人自给自足，没有粮票供应，一年到头只能发一些布票和煤油票之类的票证。 人们可能只有在相亲时，男方家里会想办法搞来一些粮票，带女方去国营饭店去吃一顿，表示自己的财力和重视程度，也仅仅只有这一顿，有的人甚至一辈子也没下过一顿馆子。 来一趟，李清韵还是准备买点什么，她到窗口点了十个白面馒头，十个大肉包子，交了 第15章 跟江婶子套近乎 到了牛车跟前，老顾头正和其他大队的车把式一起抽着旱烟说话，而早上一起来的两位婶子和那个小伙子都已经坐在一旁侃大山了，好不热闹。 看到李清韵过来，几人明显收敛了一些笑意。 李清韵装作没看见，大大方方的走过去，笑着说：“婶子们等久了吧？” 小伙子她也不认识，就直接忽略了，毕竟现在还是有男女大防，已婚男女在外面都要注意的。 两个婶子面面相觑，都尴尬的笑了笑，回了句“庭舟家的，你也过来了。”算是应付过去。 也不知道这个作精李招娣今天怎么想起跟她们打招呼了，不过今天看着人倒是大大方方的，明明脸还是那张脸，感觉精神头明显不一样，格外漂亮，说不上来那种感觉。 如果李清韵知道她们的想法，就会告诉她们，那叫做气质，一个人就算同一张脸，不同的气质体现出来的感觉是明显不同的。 以前的李招娣美则美矣，但是毫无生趣，心地不纯，给人一种畏畏缩缩，阴沉猥琐的感觉。 现在换成李清韵，她是个内心坚定且刚毅的姑娘，人也大方爽朗，让这张美丽的脸更加明媚，耀眼，赏心悦目。 李清韵将自己买的东西全部整理好装进两个篮子里，用两块布盖上，再和白灰放到一起，自己坐到货物旁边。 现在就还差柳翠花两人没过来了。 李清韵细心的发现，来时，两个婶子手里明明拎着挺沉的两个篮子，这会都空了，刚刚在供销社也没见他们去农副产品收购柜台卖东西。 应该是去黑市了吧？看破不说破。 “婶子这块红布是准备做被面的吧？，怪好看的。”李清韵看着其中一个婶子篮子里的红布，主动开口说道。 “嗨，我家小闺女今年相看好了，准备年底就结婚，这不得提前准备着嘛，而且现在买便宜点，到年底就紧俏了。”婶子们提起喜事心里开心，倒也不再拘谨，两人左一句右一句的围绕家庭跟李清韵聊起来。 李清韵工作几年也不是白混的，说的话真诚又耐听，让人如沐春风，倒是让几人刮目相看，怀疑以前李招娣的传言是不是误传，毕竟她以前也不爱与人交流。 而李清韵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既来之则安之，虽然自个儿关起门来过日子更舒服，但是人是群居动物，她可以一个人，孩子们不行，再加之现在正是社会复杂时期，马上就会有一场大风暴席卷全国，她必须顺应时代洪流，学会保护自己和孩子们。 所以她必须得让村里人改变对她的态度和看法，当然，也不能操之过急，只能徐徐图之。 聊天过程中，李清韵大概知道了两位婶子的情况，偏瘦的是高婶子，她男人是大队的赤脚医生，家里家境不错，另一位胖乎乎的江婶子，家里男人是杀猪匠，平时在公社上班，有工资拿，也是一份好营生，而且家里吃肉总是比别家容易些。 都是条件不错的人家，难怪能说到一起。 又过了大概十分钟，柳翠花两人才姗姗来迟。 老顾头收了自己的旱烟杆，解了栓在树上的牛绳子，坐到牛车上吆喝着：“上车走了。” 几人像早上一样坐上牛车，其他人的篮子都空了，只有李清韵的篮子空着去，现在满载而归。 柳翠花一双吊梢眼像探照灯似的，到处打量着，尤其是看到板车上属于李清韵的两个满满当当的大篮子，眼睛里的羡慕嫉妒都快溢出来了。 碍于早上来时吃了瘪，她只敢心里想想，嘴上却是不敢再逼逼叨叨的。 回程路上就不如早上舒服了，日头正高，晒的慌，再加上得扶着货物，也不轻松。 李清韵用彩霞姐给的碎花布，稍微遮挡住阳光，这才舒服些，眼睛也能睁开了。 两个婶子看到她的花布眼前一亮，都是从姑娘家过来的，高婶子调笑道：“庭舟家的，你这花布怪好看的呢，做成碎花裙子指定能好看。” “嗨，好看是好看，就是是一块瑕疵布，喏，这里一片染色不均匀，有点糊了，也是别人均给我的，想着便宜又不要票，就拿着了。”李清韵也觉得这块黄色小碎花很清新，符合她的审美，不过话是不能这么说的。 “不打紧，这一块裁下来，剩下的按你的身量，也够做两条连衣裙了。”江婶子瞧了瞧她的身材说道，她本就擅长制衣，以前娘家是裁缝的，所以她是一看一个准。 见她这么喜欢这碎花布，李清韵心神一动，这江婶子就是买红布做被面，给小闺女准备嫁妆那位，她家男人杀猪肯定有门路，以后自己时不时想吃点肉啥的，可以找他们买，也算过个明路。 虽然空间有，但不能凭空变出来啊。 “江婶子你喜欢啊？我这块布反正可以做两件，你要是想要，我均你一件的布料。” “那感情好，庭舟家的，那就谢谢了，我按布的原价跟你买。”江婶子其实早就想开口，只是不好意思，毕竟他们也不太熟。 旁边的高婶子倒没有插话，因为她家姑娘早就嫁人了。 江婶子也是个利落人，知道别人拿到瑕疵布肯定也是用了人情关系的，而且又不用票，比自己单独去买划算多了，所以她直接说按原价给，这样也不算占人便宜。 其实也就是多几毛一块钱的事儿，李清韵倒不在意钱，就是想跟她搞好关系，想了几秒。 “早就听说婶子手巧，这样吧，这块布我按瑕疵布的价匀您一半，您帮我做一件连衣裙怎么样？您的手工可不止这点钱，说起来还是我占便宜了呢，您看行吗？” 江婶子听了只觉得通体舒泰，这庭舟媳妇还挺会来事儿的，一方面夸了她手艺好，一方面又不显刻意痕迹的给她算了便宜价格，真真是个妙人，怎么在队里风 第16章 妈，大肉包子真好吃 回了村里，大家陆陆续续都下了车，只剩李清韵还在车上，老顾头没说错，她家确实在去牛棚的路上，不过是一条比较远的路，如果送她的话，他就得绕远路过去，她心里也承他的情的。 所以下车的时候，她掏出一个大白馒头递过去：“叔，大中午的辛苦你了，拿着给孩子吃。” 她早上就瞧见他将麻花藏进怀里舍不得吃，应该是留给家里的孙孙。 老顾头死活不收，还说已经收了她一根大麻花，不能再收馒头了，李清韵直接给他塞进手里。 他有些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手赶牛车沾染了灰尘，直接把馒头还给人家也不好意思，都弄脏了，但是收下又觉得心里有愧。 “叔，谢谢你了，你快回去吧，天热着呢，小心中暑了。”李清韵再三劝道。 说到中暑，老顾头这才想起，牛热了一路，该牵回牛棚休息，补充水分和草料了。 他想着来日方长，也就收好馒头，道了声谢，赶着牛车走了。 李清韵确定他走远了，才从空间里拿出自己昨晚收拾好的，准备拿出来的东西。 满满当当三个大包裹。 确定无误后，她这才大声拍了拍门：“大宝，妈回来了，快开门。” 等了大概一分钟，大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了，大宝像小炮弹一样冲了出来。 “妈，你终于回来了。”大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妈妈，高兴的心情溢于言表。 “快帮妈搬东西，热死了，妈给你买了大肉包子还有白面馒头。”李清韵边说边将两个沉重的篮子拎进去。 大宝也是赶紧抱了一个自己拿的动的东西跟上。 母子俩来回跑了几趟，才把东西全部搬进去。 李清韵又累又热，大汗淋漓，背心都湿透了。 “大宝，饿不饿？” “不饿，我吃了一根大麻花，还给弟弟喂了粥，他又睡着了。妈你饿不饿，我给你拿麻花吃。”大宝像个勤劳的小蜜蜂，一会给拿毛巾擦汗，一会又给她拿麻花。 “妈不吃麻花，咱们今天中午吃大肉包子，你等妈稍微喘口气，就去给咱热包子。” 李清韵倒了一缸子温水一口气灌下去，才觉得自己又活过来了。 拿了包子热上，她先给自己和大宝洗了把脸，井水冰冰凉凉的倒是很舒服。 让大宝守着烧火，她来到堂屋，从包裹里拿出三罐不同的奶粉，将它们打开倒进准备好的罐头瓶子里，在瓶盖上做了不同的标记，以区分三种不同的奶粉。 装好拧紧盖子，把原包装扔进空间，毁尸灭迹。 然后找到给大宝的儿童奶粉和自己的成人奶粉，各冲了一碗。 大宝的身体很瘦弱，长期营养不良，长的也不高，头发身子小；原身虽然好点，但是脸色也有一点蜡黄，都得多补充高蛋白有营养的东西。 冲好奶端到餐桌上，锅里的三个包子也就热好了，拿盘子捡包子的时候，她趁机从空间顺了两个热腾腾的大包子出来跟锅里的混在一起。 空间里之前买的肉包子还有四百九十多个呢，反正大宝也不知道他买了多少，可以两种口味混着吃。 “大宝，走，洗手吃饭了。” “妈，这是啥？”看着桌上的两碗牛奶大宝一脸疑惑，小鼻子凑上去闻了闻，好香的味道。 “这是奶粉，之前你爸给咱寄的奶粉票，我跟公社那边定了奶粉，今天去拿回来的。” “奶粉吗？还是给弟弟留着吧，我不要，我已经长大了，不用喝奶，弟弟更加需要它。” 听了大宝的话，李清韵觉得特别窝心，这孩子这么小就这么懂事，真是让人心疼。 “弟弟也有，这是你的，妈妈也有，咱们三个人都需要补充营养。”李清韵说完端起自己面前的奶粉碗喝了一大口。 大宝这才放心下来，也凑到碗边嘬了一口奶，细细品尝慢慢咽下，抬头惊喜的跟妈妈说：“太好喝了”原来奶粉就是这个味道啊。 “还有更好吃的呢，喏，你尝尝这个大肉包子。” “妈也吃。”大宝先拿了一个包子递给妈妈，才自己拿起一个包子啃了一口，满满的肉馅混合着浓浓的汤汁，一口下去回味无穷。 母子两人都没有说话，就着牛奶，一口接一口的吃起来。 吃了两个大肉包子，喝完最后一口奶，大宝满足的打了一个饱嗝，嗝里全是肉味混着奶香味。 “妈，大肉包子真好吃。” 这是他短短人生中难得的一顿好饭和饱饭，许多年后回忆起来都记忆犹新。 李清韵解决了三个包子，一大碗奶粉，也觉得有些撑，这些包子个头很大，用料十足，空间里的包子味道层次丰富，佐料香，饭店买的包子肉味更浓，原滋原味，总之各有千秋。 “桂花啊，不是我说你，你也不知道摆出婆婆的威严，管管你家儿媳妇，你们家庭舟可是挣的要命的辛苦钱，就被她这么嚯嚯了，有这样的败家媳妇，有多少钱也存不住哦，我今天可是亲眼看到她买了一车东西拉回来。” 柳翠花没在李清韵手里讨到什么便宜，回了家心里左思右想不痛快，专门等在下工路上，看到李清韵的婆婆柳桂花提着锄头下工回来，马上迎上去，假惺惺的好意提醒，实则上眼药。 柳桂花早就知道自己儿媳妇的德行，倒也不慌，而且儿子当兵七年，工资早就不止最开始的十多块，随着职务升迁，现在怕不是一个月有好几十块了，就算每个月给媳妇嚯嚯十块钱，他还是能存下不少钱，所以她并不担心。 她对李招娣唯二的不满就是，把钱给娘家人，还有对两个孩子不上心。 对柳翠花这种人，她已经懒得争吵了，直接大步往家去，理都不带理她的，柳翠花自己讨了个没趣，骂骂咧咧的走了。 再说顾母回 第17章 婆婆来访 李清韵还不知道婆婆已经在来的路上，她正在拾掇自己拿回来的东西。 两床被子放进炕柜里，一床四斤的被子秋天盖，一床八斤的被子冬天盖。 布匹和毛线团也先放进柜子，有时间再拿出来做。 两人的奶粉放到房间的橱柜里，要喝再拿出来冲，二宝的奶粉奶瓶单独放到了桌上，跟保温壶一块，随时要喝的。 奶瓶她拿了一个最简单的贝亲中号奶瓶，把上面的字样去掉了，看起来跟这个年代的奶瓶还是挺像的。 买的麻花和水果糖还有自己拿出来的奶糖，酥饼这些零食，放进之前放零食的柜子里一起收好。 大米，白面，玉米面，黑麦，荞麦，大碴子，杂豆各拿了一些出来装进柜里，又用一个罐子倒了十斤大豆油出来，油盐酱醋等调味料，红糖，白糖也拿了一些出来，包装都尽量毁尸灭迹，让人看不出痕迹。 还有一块空间里的猪板油、一块三斤的五花肉，还有两根排骨她用篮子先吊在井里冰着，等晚一点再取出来处理，这样不容易坏。 海带等干货放进粮食柜里收起来，煤油瓶和火柴这些杂物也归置好了。 李清韵叫了大宝过来。 “大宝，你看这是什么？”李清韵从背后拿出两双布鞋还有三双袜子放到他面前。 “鞋子，袜子。”大宝惊喜的大声叫道，眼睛不可置信的望向李清韵，他没想到妈妈会专门给他买鞋袜。 一瞬间眼泪喷涌而出。 “你这孩子，哭什么呀，快试试。”李清韵无奈道，这孩子还真是感性的很，性格也早熟，不似寻常四岁的孩子那么淘气和大大咧咧。 大宝用手背抹了泪，又咧开嘴笑了。 顾母过来敲门的时候，大宝正穿上鞋子在地上走来走去，听到敲门声，他就冲出去了。 李清韵也连忙跟上。 “奶奶，你看，妈给我买的新鞋子，好看吗？”大宝看到是奶奶，高兴的给她炫耀自己的新鞋。 “好看，好看！”顾母看到自己孙子这么高兴，哪有不说好的，而且她是着实没想到，李招娣会给大宝买新鞋子，这样式一看就是供销社买的。 虽说供销社买的贵不如自己做的，但是她没有讨人嫌的说出来，李招娣能想起给孩子买鞋就不错了，对她要求很低。 李清韵见是顾母，叫了一声，就径直回了屋，她实在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个老太太，因为她们打交道比较多，老太太对李招娣很了解，如果一时间变化太大，说不得会被怀疑。 在不懂事的孩子和不了解她的村里人面前，她都可以正常的做自己，但在熟悉的人面前，她只能尽量按照原身的方式说话做事，避免一下子变化太大。 顾母也不恼，她早就习惯了儿媳的轻慢，搂着大宝亲亲热热的进了屋，发现屋里收拾的整齐干净，心里更是疑惑。 大宝炫耀的拿出袜子和另一双鞋，给奶奶炫耀，这些都是妈买的，老太太这可惊讶极了，如果说偶然买一双鞋，是李招娣随性而为，给孩子置办这么多，难道是良心发现了？ 大宝自顾自的摆弄着新鞋袜。 顾母偷偷瞥了李清韵几眼，见她神色如常，提前准备好的话，倒不好意思说出口了，人家都给孩子买了鞋袜。 李清韵看出老太太这是有话想说，她直接问：“妈，今天上来是有啥事？” 顾母斟酌再三说道“这不是快入秋，要做秋衣了，大宝去年的衣服穿不了，今年又多个小的，我怕你做不过来，上来看看你需不需要帮忙。” 李清韵一下就听懂了顾母的意思，恐怕是听人说她今天买了不少东西，这是怕她自己把布嚯嚯完了，变着法儿的让她给孩子们做衣服，只是说的比较委婉罢了。 都是为了孩子，她倒是没有不高兴，反而开心她能为孩子着想。 “我一个人确实做不过来，妈能帮我最好不过了，两个孩子的秋衣冬衣都没有，全部都要做。” “冬衣也做？” 顾母真是意外极了，她来之前给自己做了很多心里建设，只要能说动大宝他妈给他们兄弟俩做两件秋衣，她今天受再多气她也认了，没想到不费吹灰之力，这就成了？还有意外之喜。 “嗯，给大宝做秋衣和冬衣各两套，二宝现在小，容易尿湿换的勤，秋衣和冬衣各三套，另外裤子再多做几条。 先做秋衣，做冬衣的棉花我已经跟人订好了，再过一段时间就拿回来。” 其实她还没订呢，不过她想着彩霞姐那边应该有关系，两个孩子棉衣用不了几斤棉花，下次去让她帮忙弄些应该不难。 “你心里有成算就再好不过了，有什么需要的你就吱一声，我和你大嫂都能帮忙。” 顾母看她已经安排好了，连棉花都定了，给孩子又是做衣服又是买鞋的，有点正经过日子的意思，心里也甚是安慰妥帖。 李清韵从炕柜里抱出几块布，一块蓝白条纹，一块纯蓝色，一块嫩黄色，一块纯黑色还有一块棕色灯芯绒的料子，都很适合男孩子，也符合这个时代。 这是她昨天特意在空间选了很久才定下来的，由于当时买的时候是成匹买的，一次拿一匹出来太打眼了，她大概估计了用量，自己用剪刀每种颜色裁了一些出来。 顾母爱不释手的摸了摸这些料子，脸上笑出了褶子。 “都是顶顶的好料子，颜色也好看，这匹嫩黄色的棉布给二宝做贴身的秋衣秋裤，又好看又舒服，蓝白条的给大宝做秋衣秋裤也好看，黑色的做裤子耐脏，灯芯绒的做冬裤保暖。”老太太边摸边念叨着。 这些料子一看就是给两个孩子专门用心挑的，料子也多，估计做完还能剩不少。 “嗯，这蓝白条和嫩黄色的棉布，给两兄弟一人做两套秋衣秋裤，二宝多 第18章 请婆婆和大嫂帮忙做衣裳 “这些料子估计还能剩不少呢，特别是这块灯芯绒的，只做两件外套，根本用不了什么。”顾母盘算着说道。 “那就再给每人做两件冬天的罩衣吧，套在棉袄外头，换洗方便。”李清韵想了想说道。 “嗯，你想的周到，就该这样，棉袄洗多了不保暖，穿个罩衣就能保护着点，洗起来也方便。”顾母难得夸了这个小儿媳妇。 这也是两人这几年来难得的静谧时光，没有争吵。 “妈，你看这样成不成，我一个人忙不过来，带着两个娃，老二又还小，实在没时间，这些料子您拿回去和大嫂一起帮着做，做够两个孩子的，剩下的料子都给大嫂处置，你这边我给一斤红糖。” 李清韵一个人实在做不了这么多衣服，刚好有现成的劳动力，不用白不用。 顾母心想这李招娣真是开窍了，不但给孩子们做衣服，做事也有些章法，虽然自己也决定帮着做衣服，毕竟这是自己的孙子，但是儿媳妇知道感谢，她心里也是高兴的。 而且这些布料这么多，做完两个孩子的，还能剩下不少料子，拼一拼，就能给老大家的两个姑娘，每人做一套秋衣一套冬衣，都是好料子，颜色也好看，相信她大嫂也乐意着呢，不过没问过之前，她不会替人凭空应下。 “我回去跟你大嫂说说，她同意的话，就一起做，我这里你不需要给啥，这是我的亲孙子，帮着做两件衣服这没什么。”顾母想了想说。 李清韵没想到自己这便宜婆婆还是个明白人，没有轻易替别人做决定，眼皮子也不浅，倒让人心生好感。 “那行，红糖你不要的话，我这里还有不少布料，你选几块喜欢的，给自己和爸一人做一件新衣裳穿。” 李清韵也不是小气的人，生活物资她这里挺多的，吃的用的也不好明目张胆的给，这些布料她这里多的是，加上大家都知道她喜欢做衣服，布料多也正常。 说着她就又去炕柜里抱了几块深色的布料出来给顾母选。 顾母拒绝的话刚到嘴边，看到这些布料，又有些说不出口。 这些料子真是好看又舒服，应该很贵吧，难为大宝他妈舍得拿出来。 “奶奶，我帮你选。”大宝看出他奶奶的纠结，也看出妈妈是认真想给的，于是自告奋勇的帮奶奶挑选。 “你个小机灵鬼，你知道啥？”顾母一把抱起大孙子，让他坐在自己腿上。 “这块黑色有花纹的给爷爷做棉袄，蓝色的给奶奶。”大宝翻了翻手边的几块布料，指着这两块布料说道。 李清韵没想到大宝小小年纪已经有自己的审美了，可能遗传李招娣吧，虽然人不靠谱，审美还是很不错的。 她自己也觉得这两块料子适合给两个老人。 顾母听大孙子这么一说，也觉得颇有道理，看其他的布料瞬间都觉得不如这两块好看了。 “我大孙子真是能干，一下子就挑中最好看的料子。”顾母一顿无脑夸，完了才不好意思的说道“大宝他妈，这两块料子我挺喜欢的，也不占你的便宜，你买成多少钱我给你。” “妈，你拿着吧，帮着大宝二宝做这么多衣服，辛苦着呢，这两块料子你做成棉袄吧，你们也有几年没做棉袄，以前的都不暖和了。棉花这块你不用担心，我到时候再帮着买一些。” 看顾母还想推辞，李清韵只得又说：“就当是今年我和庭舟给你们二老的孝敬。” 顾母这才点头同意，分了家什么事情还是分清楚比较好，但是如果是儿子媳妇的孝敬那又另当别论。 她想了想，让李清韵拿来剪刀，她一双手上下翻飞，从两块布料上各裁出做一件棉袄的大小。 “这两块料子挺大的，我们只做一身，用不了那么些。”顾母欢欢喜喜的把裁下来的料子叠起来放到一边，又把其他不用的布料叠好递给李清韵收起来。 “我先回去问问你大嫂那边同不同意，这些布料还是先放你这里，我等会再过来拿。” 顾母做事情也是雷厉风行的，说着就要走了。 李清韵对她印象还是挺不错的，于是叫住她，从桌上篮子里包了两个大肉包子给她。 “早上去公社买的，有点凉了，热热再吃。” “你们吃，我们老都老了，啥没吃过，给大宝吃。”顾母推辞道。 “奶奶，你拿着吧，我已经吃过了，大肉包子可香，香的我舌头都快掉了，不骗你呢，你和我爷爷也尝尝。” 平常饿肚子的时候都是爷爷奶奶把自己的口粮省给他，所以大宝也想让爷爷奶奶尝尝好吃的肉包子。 “大宝都说了，妈你拿着吧。”李清韵也无奈的劝道。 最后顾母终于收下了。 她走后，李清韵摸了摸大宝的小脑袋道：“大宝，你今天做的很好，妈妈为你骄傲，爷爷奶奶对咱好，咱也应该孝敬他们。” “妈，我知道了，大宝以后也会孝敬你的，等我长大了，挣很多很多钱，给妈买漂亮的布做衣裳穿。”大宝用手比了一个大圈，萌萌的样子逗笑了李清韵。 顾母怀里揣着两个大肉包子往回走的时候，心里都还觉得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呢。 给孩子做衣服，买鞋袜，给他们老两口做衣服，还舍得给他们大肉包子吃，这还是李招娣吗？ 回到家，她把包子热了拿到屋里跟当家的说起这些，顾父也是难以置信，不过男人对这些事情天生缺根筋，想着应该是当了妈以后慢慢性子就磋磨出来了。 “唉，这一天又是买肉包子，又是买布的，全村的女人找不出一个比她更会花钱的，柳翠花说话虽然难听，但是道理是没错，老二再怎么能挣，也不经这么花啊，以后两个娃大了可咋整。”顾母叹了一口气，抱怨着。 “行了，这不是比以前 第19章 刷墙和土豆炒肉丝 顾母再次来到李清韵家时，大宝被她打发去午睡了，二宝饿醒了，李清韵正抱着喂奶呢，小家伙吞咽的又快又急，活像十天没吃饭的。 “大宝他妈，这喝的是啥啊？”顾母疑惑道。 “二宝断奶早，前段时间他爸寄了奶粉票来，我就给买了奶粉回来喝，这东西有营养，比白米汤强。”李清韵解释道。 “闻着怪香的，看这小家伙喝的多香啊。”顾母摸摸二宝的小脸蛋，笑眯眯的说道。 看着李招娣的改变，她心里总算放心了些，他爹说得对，大宝他妈把钱花孩子身上就行，总比拿去贴补娘家和给自己做衣服好，只要她能好好养着两个孙子，花些钱倒也无妨，反正老二能挣，人总是要有对比的才知道好的。 在这里待一中午，马上到上工时间了，顾母大概量了两个娃的尺寸，就把布料卷吧卷装起来带回了家。 把老二家的给自己的两块布料拿出来收好，又把给娃做的料子拿到大儿媳屋里，转述了老二家的一番交代。 顾大嫂看着面前这么多的布，简直眼花缭乱，虽然婆婆已经描述过了，还是不及自己亲眼见到的视觉冲击。 她也是做惯了衣服的，果然如婆婆所说，给两个娃做完，还能剩余不少，都足够给自家两个女儿各做一件秋衣一件冬衣了。 这个人情在农村挺不简单的，就是帮着做点手工，也不费什么事，就能得四件新衣裳，简直太划算了。 顾大嫂脸上笑开了花儿。 “老大家的，我先说好，你可不能学那眼皮子浅的，这些布得先紧着大宝二宝做衣服，还得给留些余地，别做的紧紧巴巴的，明年穿不成。 不然你弟妹那边我也不好交差，里外不是人。”顾母严肃着一张脸提醒道。 她知道老大挣的少，大家又是一起过日子，他们的私房少，所以日子紧巴，老大媳妇难免有时候眼皮子浅，不过都是给自己的丈夫孩子划拉，所以她也从来没说啥，不过这次可不一样。 顾大嫂刚刚心里确实有点自己的小算盘，想着二宝现在长的快，就不用多留了，老二家的有钱有布票，到时候小了再给做就是，这样就能多余下一些布来。 被婆婆戳穿小心思，她也知道自己这样不对，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哪能呢，我肯定给做的好好的，你放心吧。” “不是就好，你抽空把布裁出来，我有时间也帮着一起做，这样快一些，马上入秋了，孩子们都没有衣裳。”顾母说完就回了自己屋。 顾大嫂被婆婆敲打过后，确实不敢再有什么小动作，不过她也是第一次深深地感觉到自家和老二家的差距，老二家的可以随随便便拿出这么多布料给孩子做衣服，而她家的两个女儿一年到头都难得有一件新衣裳。 想想觉得觉得不平衡。 小女儿二妮爱惜的摸了摸炕上的布，天真的问：“妈，这些漂亮的布真的能给我和姐做新衣服吗？” “得先给你二叔家的两个弟弟做完，有剩下的才能给你们俩做。” “那你给大宝二宝做吧，多做点，大宝太可怜了，二婶也不管他，他都没有穿过新衣裳呢。”大宝偶尔过来，两人年龄相近，倒是能玩到一起。 二妮纯真的话语，让顾大嫂心里的不平衡瞬间荡然无存，只觉得羞愧不已，自己是越活越回去了，还不如一个孩子。 大宝二宝这俩孩子过的苦啊，看着比二妮还瘦弱，以前李招娣有钱有布也不会管娃，衣服都是捡别人剩下的，破了短了也不给娃缝。 吃饭也是有一顿没一顿，活像个小乞丐，如果不是婆婆经常看顾着，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自己家虽说不富裕，但是一家人有什么好的，都会先紧着孩子吃，不至于饿肚子。 一年到头好歹也能给娃扯件新衣裳，婆婆虽说喜欢孙子，但是倒也没有苛待过她的两个女儿。 想到这里，她也抛开了心里的不痛快，让女儿出去玩，自己做起正事来。 李清韵送走婆婆，又哄睡二宝，把他跟哥哥放到一起睡。 随后找出一块白色柔软吸水的棉布，给二宝重新裁了十块新的尿布，之前的尿布又破又硬，拿来打扫卫生用。 别的都可以慢慢做，就是这灰扑扑的房间，她是一刻也忍不了了，找了件做活的衣服穿上，又用破布蒙上脑袋，就开始倒腾白灰刷墙。 睡的房间有娃，留着最后刷，从堂屋开始刷，一直刷到日落西山，才把所有房间刷完。 期间大宝二宝醒了，让大宝带着弟弟玩，自己继续刷。 累到浑身酸痛，腰仿佛不是自己的了，李清韵痛并快乐着，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嘴角绽开一抹笑容。 “大宝，饿了没，妈收拾一下马上给你做饭啊。” “妈，咱们晚上吃什么啊？”大宝知道妈妈在井里吊着肉呢。 李清韵一边洗脸洗手一边回答：“吃肉！” “妈，你太好了，大宝喜欢吃肉。”大宝毫不掩饰自己对肉的喜爱。 李清韵之前已经将剩下的五个包子放进空间，打算明天早上拿出来吃，顿顿吃包子也没意思，今天晚上就吃大米饭配炒肉丝。 把米饭蒸上，李清韵就去后面的自留地摘了两个辣椒，两个大番茄，又从地窖里拿出一个大土豆。 先把二宝的奶喂了，把他放到炕上让大宝陪着弟弟玩，教他翻身。 看人家说，三翻六坐，二宝都五个月了，还不会翻身，一方面可能是身体营养不好，一方面可能是之前没人管，孩子各方面发育慢，肌肉群没有力量，不过现在得抓起来，所以她经常把他趴着放，让他自己抬着头，这样就能锻炼上肢的力量。 把孩子安顿好，李清韵从井里提出篮子，切了五两左右的一块肉，又把扳油取出来。 第20章 收获 一觉醒来，看着亮堂不少的屋子，阳光从屋外直射到墙上，投下斑驳的影子，李清韵还有些恍惚。 茫然了几分钟才清醒过来，又开始一天的带娃日常。 热好包子冲了奶粉，大宝刚刚起床，教他用新牙刷和小毛巾自己洗漱，完成的不错，一口小黄牙上的污渍基本上刷掉了。 李清韵还特意检查了他牙齿有没有蛀牙，结果发现没有，就是单纯的脏了点，想想也是，孩子还小，而且没吃过甜食，现在拯救还来得及。 五个肉包，大宝两个，她三个，两人吃的饱饱的。 昨天给洗澡换衣服的时候，大宝唯一一件干净的背心也扯破了，没有衣服换洗，身上还穿着昨天的脏衣服。 吃完饭让大宝洗两口碗，她自己则先给二宝喂奶，解决了臭臭，又把换下来的尿不湿包好暂时放空间，每隔几天就得把它们拿出去处理了，这样比较保险。 二宝现在还没什么自我意识，只要吃饱喝足，就能自己玩，看看天花板，吃吃小手指，跟妈妈啊啊的叫唤，除了吃饭换尿布的时间得注意，总的来说挺好带的。 把他放到旁边，李清韵裁了一块蓝色，一块蓝白条和一块黑色的棉布，准备给两个娃先缝几个背心和几条短裤穿，天热，现在穿背心很合适，过段时间秋天还能穿在里面打底。 长衣长裤不好做，背心短裤还是很简单的，这个她会，而且自己也得慢慢把原身做衣服的手艺捡起来，不可能以后都去麻烦别人。 这三块布料裁好，可以给大宝二宝各做三件背心，两条小短裤。 其实空间里的布料颜色挺多的，但是有的颜色根本不是供销社会卖的，大城市可能会有，村里反正是没有的，所以她不敢拿出太出格的颜色，所以只能给娃穿一些蓝白黑。 裁布料花了一些时间，缝起来就快很多，背心需要缝的地方很少，第一件做的有些歪歪扭扭，找到点感觉以后，越做越顺手，针脚变得整齐，又细又密。 短裤需要缝的地方也很少，就是裤头麻烦一点，原身以前还存有不少松紧带，刚好给娃用上。 一个上午，就搞定了两个娃的背心和短裤，想起大宝都四岁了还没有穿过内裤，都是光着屁股直接穿外裤，又找了白棉布给做了两条柔软的小内裤。 养娃真是不容易，事情得操心。 大宝穿上新衣服，臭美的抱着家里唯一的小镜子照了半天。 李清韵回想起刚来时看到他的样子，明明才过去两天，简直是判若两人，虽说还是瘦弱，但是整个人精神气好很多，变成了白白净净精精神神的小萌娃。 两个孩子的皮肤都像她，白得晃人，大宝眉宇之间的英气更像爸爸，二宝更像她。 有了新衣服，两娃又小又破的衣服她就直接丢了。 中午母子俩吃大米饭配海带绿豆排骨汤，清热下火又营养。 排骨汤是李清韵做衣服时抽空去炖上的，这个简单，不需要守着，小火煨上就行。 二宝现在基本每隔四个小时吃一顿饭，大多数是一百八的奶，煮粥的时候就给他吃一顿粥。 中午两个孩子睡着后，李清韵没有睡意，就和了面包饺子，一盆油渣剁碎，又加了些粉条，包菜，干香菇碎，用自己的独家秘方调味，足足包了一百多个大饺子。 这些活她都是做惯了的，倒不觉得累，以前自己上班的时候，也经常包上一冰箱的饺子，没时间做饭就煮饺子，又方便又快，还节约钱。 这些饺子肯定是不能放在外面的，几个小时就露底了，她直接放进了空间存起来，要吃的时候再拿出来煮，到时候避着点大宝就行。 刚收拾完，二宝就醒了，连带着把他哥也吵醒了。 大宝帮着弟弟换了新的尿布，两人在炕上玩，李清韵给兑了奶让大宝给弟弟喂着，自己穿上做活的脏衣服，戴上草帽，就去了自留地。 自留地不大，种的东西倒是不少，这一块那一块，也有不少种类的蔬菜，品相没有后世超市里卖的好，但胜在原生态，都是农家肥养的，更健康。 北方冬天长，到时只有白菜萝卜土豆洋葱这些放得住的菜，想吃别的新鲜蔬菜是没有的，所以她得想办法多存一些菜，冬天再拿出来吃。 李招娣平时不爱折腾，所以地里还剩了好多蔬菜都没有采摘，有的都坏了，可惜了，现在她要把该摘的摘下来。 快入秋，南瓜和冬瓜都已经熟透了，瓜藤和瓜蒂都已经干掉，轻松就可以摘下来，一共有三个南瓜，两个大冬瓜。 最多的是豇豆和四季豆，摘了两篮子，就是可惜有的长老了，丝瓜也是，嫩的老的一起摘了一篮子。 一大篮子黄瓜，十多个小茄子，还有一大篮子辣椒，青的红的都有。 最后就是番茄，种的是农村的土番茄，个头很小，像圣女果那么大，皮薄，味道酸甜，还不错，摘了一大袋子。 摘完蔬菜以后，地上的树枝枯藤就得全部拔掉，清理到一边，等它们晒干了一块烧掉沤肥。 自留地收获任务就算告一段落，这两天就得种植一些耐寒的冬储菜下去，再晚就迟了。 按理说这些农村物都应该留种的，但她不是特别懂，也嫌麻烦，想着之前空间买的种子更优良，也就没留。 将这些农作物假装放进地窖，实则全部收进空间储存好，李清韵回到前院，摘了草帽散热，头发已经全被汗水打湿了，衣服也是，后背全湿透了，农民真是不好当。 大宝赶紧给妈妈端了一缸子凉开水，李清韵喝下才觉舒服了不少，夸了大宝几句，他开心的嘴角咧开一个大大的笑容，真是容易满足的孩子。 “大宝今天特别棒，帮妈妈照顾弟弟，还给妈妈端水喝，奖励两颗水果糖，自己去拿吧。” 第21章 生活琐碎 摘下了的豇豆李清韵留了一篮子吃新鲜的，另外一篮子她准备把它们焯过水晒成干豇豆，到时候拿出来泡一泡就能炒菜搅拌炖肉都可以，还有茄子也是，直接切条晒干留着冬天吃，这是北方人储存冬菜的秘诀。 虽说她可以放空间留着更新鲜，但是还是得做一些打掩护。 有了这些蔬菜，种一些冬储菜，加上空间里之前买的蔬菜，这个冬天的蔬菜供应是不愁了。 晚上的晚餐是牛肉炖番茄，还有丝瓜鸡蛋汤。 空间里之前屯的肉类虽说不多，但是也够他们吃很久了，一个大人一个小孩一顿也吃不了多少，切了小半斤牛肉，在小锅里炖上，加上各种香料，味道一下就出来了。 番茄是刚刚摘下来的新鲜番茄，酸甜多汁，中和了牛肉的腥味，相得益彰。 炖上牛肉，她便开始给豇豆焯水，晾晒，切茄子条。 大宝陪着二宝学翻身，大宝孜孜不倦的教了一天，这娃终于有一点要翻身的迹象了。 把菜晾晒好，牛肉也炖的软烂，起锅再烧个鲜美的丝瓜鸡蛋汤，就着之前买的白面馒头，就是完美的一餐。 大宝也并没有吃出肉的不同，以为是妈妈之前买的猪肉。 吃完饭正在院子里纳凉。 “庭舟家的，在家吗？我是你江婶儿。”门外传来拍门声。 是江婶儿来了，今天太忙，李清韵都忘记还跟江婶约好了量尺寸。 “本来说早上过来，给忙忘了，所以就这会来了，没打扰你们休息吧？”江婶儿客气的说。 “哪儿的话，我们也正在院子里纳凉，天太热，孩子们睡不着呢。”说着，李清韵赶紧给拿个凳子坐下，又起身去冲了一碗白糖水端出来。 “别忙活了，客气啥。”江婶儿以为就是一碗白开水，倒也没客气，一口下去，抿抿甜，这是糖水啊，在这个年代，上别人家里，给冲一碗糖水是很高的待遇了。 再次心里感叹李清韵会来事，又大方。 “谢了你的糖水，下次可别，都是乡里乡亲的，不用这么客气，不然以后我咋还好意思来？” “看婶子说的，一碗糖水而已，不值当什么，你没收我做衣服的服的手工费，我才应该谢谢呢。” “说起衣服，真得谢谢你匀给我的那块碎花布，我闺女可喜欢又了，昨天拿回来就马上叫我给她裁了衣裳，她今天已经穿上跟她对象去城里看电影了。”江婶儿高兴的合不拢嘴。 两人寒暄半晌，量了尺寸，说好做的大概款式。 江婶给她两块钱，说是买布的钱，李清韵想着反正也是白得来的布，也没有多收，于是退了她五毛钱，两人都高兴。 说说笑笑的送走江婶儿。 给自己和两个孩子洗漱一番，又把换下来的衣服尿布等洗好晾晒起来，就准备休息了。 睡前心里还想着明天早上得把冬储菜种下去，还有家里厕所着实在太方便了，得空想办法收拾的干净卫生方便一些。 辛苦一天，很容易就进入梦乡。 睡熟的她，还不知道自己的便宜老公已经在赶回家的路上。 一辆军用车辆行驶在路上，江帆和司机小宋换着开车倒也不太累。 这车也是江帆家里想办法借来的，顺便还配了一个司机，两人一起护送顾庭舟回老家。 江帆的父母知道顾庭舟救了自己的儿子，都放下工作亲自来医院看望，并许诺有任何需要，都可以开口，但凡他们能够办到。 但是顾庭舟什么都没要，只提出想早点出院回家休养。 但是以他目前的职级，是不可能有专车护送的，路途遥远，坐火车也不现实，所以需要他们帮忙一二。 江帆的父亲很欣赏这个年轻人，不但因为他是儿子的好友，且救了儿子。 更重要的是，他身上有一股子敢于拼搏的冲劲和狠劲，像狼崽子一样，一旦给他机会，他便会成长为狼王。 救命之恩，也并没有挟恩图报，只是提出了一件简单的小事，给了他们一个台阶下。 让他更对儿子这位好友欣赏万分。 别人不提要求，自己却不能把救命之恩不当一回事。 于是他打个招呼，直接给顾庭舟批准三个月的带薪休假养伤，这次的军功也给他。 同时，还让江帆亲自护送他回家，事业发展上当然也会给他一些助力，但这都是后话了。 顾庭舟躺在铺的柔软的后座上，心中思绪万千，马上要回几十年没有回过的老家，有些近乡情怯，难以入眠，现在一切的一切都不及他的两个孩子重要。 顾家岭村 六点钟被二宝的生物钟唤醒，给他换了臭臭处理好尿不湿，垫上尿布又喂了奶，他又沉沉睡去。 这几天吃的好，两个娃明显都长了点肉肉，圆乎了些，不再是尖嘴猴腮的瘦弱样子。 李清韵休息一夜，又恢复了活力，虽说农村生活辛苦，事情也多。 但是这几天下来，她已经习惯了，既然不能改变生活，就学会享受生活。 她是不会去上工挣公分的，太累太苦，原身好不容易保养的这么好的皮肤，她可不想破坏，女人都有爱美之心。 但是她会照顾好家里和两个娃，拾掇好自留地一家人不缺吃喝。 至于便宜老公给的生活费，以后都会花在孩子们身上，她肯定不会像原身一样再给娘家人吸血了，只要他们敢来要钱，她要让他们把吃进去的全吐出来。 说起来，李家人估计也快上门要钱了吧？ 以往每次基本上都是李招娣领钱回来，过两天她娘家人就上门来了。 李清韵洗漱好自己，就开始做早餐，家里还有白面馒头，热上两个，再蒸一大碗鸡蛋羹，两个人也就够了。 刚开始生活有改善的时候，大宝总是要一顿吃很多，吃撑为止，大肉包 第22章 李得宝要钱 鸡蛋羹蒸好，孩子们还在睡觉。 六点半，李清韵也没什么胃口，就把鸡蛋羹温在锅里，自己扛着一把锄头翻地去了。 自留地要翻出来才能种冬储菜，这是个力气活，可惜家里没有男人，公公婆婆那边都要上工，又分了家，指望不上。 只能靠自己，所幸这块地也不大，要不了多久就能翻好。 早上还凉快，趁现在干两个小时，估计也就翻完了。 心里提着一口气，李清韵不停的挥动着锄头，一锄接一锄，汗水一颗接着一颗滴落在土地里。 颇有一种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的既视感。 一直翻到八点半，这块地终于翻好了。 李清韵一直不敢停下来，就怕一停下来就没有力量继续了。 放下锄头，只觉得自己手掌心疼得厉害，摊开一看，掌心好几颗已经磨破的水泡，亮锃锃的。 果然她就不是干农活的料。 赶紧在空间找药膏抹上，才舒服些。 回到前院，大宝已经醒了，自己坐在炕上玩。 “大宝，饿了吗？起床自己洗脸刷牙，妈给弄吃的去。” 李清韵热了热鸡蛋羹和馒头，又冲好两碗奶粉，摆上桌，大宝也洗漱好了。 两人愉快的吃着早餐。 细心的大宝发现妈妈今天用手的姿势有些奇怪，一看妈妈手上全是破皮的水泡，心疼的问：“妈，你手咋了？” “没事，就是刚刚翻地磨破了。”李清韵不在意的说道。 “妈…”大宝有些泪眼婆娑的看着妈妈，想说什么，又没有说出口。 他只恨自己太小，什么也做不了。 “没事啊，大宝，明天就好了。”李清韵摸摸他的小脑袋轻声安慰着。 “妈，等我长大了，我会让你住大房子，穿最漂亮的衣服，吃山珍海味，什么也不用干，像以前的地主婆一样，有好多佣人伺候。” 大宝听爷爷说过以前的地主生活，那时候他心里就颇为向往了。 “大宝，答应妈，以后这些话，千万不能再说了，被人听到，咱们一家人都完了。 还有，妈相信大宝以后一定会长成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好了，小男子汉现在快吃饭吧。” 黑暗将至，这是国家黑色的十年，她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和两个孩子。 两人吃过饭，照旧是大宝收拾碗筷，他把家里的卫生也揽到自己身上，拿着小扫帚屋里屋外的忙活起来。 李清韵给二宝喂奶，换了尿布，把他的小床搬到屋檐下，没有太阳光直射的地方。 给了几个大宝小时候他爷爷给做的小玩意，放小床里让他自己趴着玩。 小孩子每天都得见自然光，不能老憋在屋里，对眼睛不好，也不利于长高。 让大宝看着点二宝，她就得去播种了。 自留地太小，她只能选择种一些白菜萝卜，像土豆洋葱之类的到时候可以跟大队里买。 窝子是翻地的时候已经打好了的，只需要洒种子就行，种子都是她空间里储存的优质种子。 播种就简单了很多，只需要撒上种子，用锄头微微松土盖一盖就行了。洒好种子，正在盖土时，只听到前院传来一一阵拍门声，一声比一声高。 “姐，姐，开门” 不好，是李家那个小霸王来了。 李清韵来不及多想，提上锄头就冲了出去。 到前院时，大宝守着二宝一脸警惕的看着门口，二宝被门口的声音吓到，哼哼唧唧要哭不哭的样子。 “大宝，把弟弟抱进屋里去。” 安排好孩子，李清韵才去门口打开门栓。 刚一打开，一个高壮的男人推门走进来，正是李招娣的弟弟李得宝。 他边往里走，嘴里还骂骂咧咧的说着：“大姐，怎么这么久才开门，走了一路，饿死了，快给我拿点吃的。” “你来干啥来了？有事说事。”李清韵拦住他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 “大姐，你少装蒜，我们村的李二麻子都说见着你前天上公社了，这个月的钱快给我，再给我做点吃的，吃饱了我好早点回去，这天都热死了。” 如果不是为了拿钱去跟几个兄弟打牌，他才不来顾家岭呢。 理所当然的话语把李清韵气笑了，这李家人还真当她是摇钱树不成。 本来想先观望一下情况再作打算，这人一来，她直接想大嘴巴抽人，哪里还忍得住。 “李得宝，我告诉你，从今以后，你们李家人休想从我这里拿到一分钱。 还有，这几年你们从我这拿走的钱，一分不少的给我送回来，否则，我就到公社去告你们，侵吞军属私人财产，让你们吃牢饭，去农场改造。” 李清韵冷着一张脸，一手叉腰作泼妇状，一手握着一把锄头，着实有点吓人。 李得宝在家嚣张惯了，虽然有些惊讶，倒也不怕这个大姐，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大姐，你吓唬谁呢？你不也姓李嘛？”李得宝根本不把她的狠话当回事，还作势要往厨房里面去。 李清韵扔了锄头连忙跟上，李得宝进了厨房就开始翻找，厨房里除了调料，其他粮食都锁起来了，他打不开。 不过他翻到了几个白面馒头，这是李清韵早上热馒头的时候，顺便一起拿出来放在案板上的，忘记放回空间了。 “哟，大姐，你的日子过得不错啊，都吃上白面馍了，咱爹妈还没吃过呢，这些我就拿走了哈。” 说完他掏出一块布，就打算往自己怀里装。 李清韵气的肺都要炸裂了。 顺手抄起菜板上的菜刀，挥向李得宝。 “李得宝，你今天敢动我的馒头，我就砍了你的手！” 只差两秒，如果不是李得宝躲得快，这刀就真的落在他的手背上了，他惊魂未定的看着他姐。 “李招娣，你吃枪药了，不就要 第23章 顾庭舟归家 几人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 李得宝反应快，趁着李清韵有点愣神，提上鞋一眨眼就跑远了。 李清韵没心思追他，打量着自家门口怎么多了一辆车？还是一辆军用车。 江帆也没想到，初到顾庭舟家，迎接他们的竟然是这样鸡飞狗跳的场面。 他和司机小宋对视了一眼，尴尬一笑，清了清嗓子，上前一步道：“这位是嫂子吧？我是庭舟的好兄弟江帆，这次专门护送他回家。” 李清韵立刻收回挥舞着菜刀的手，藏到背后，尴尬的冲江帆一笑。 心里既忐忑，又疑惑，这就要见便宜老公了，有点害怕被拆穿怎么办。 不对啊，书里可没写顾庭舟回老家的事情，他一向是拼命三郎，回家的时间屈指可数。 纵然心里已经绕了十个八个弯，实际上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情。 李清韵强迫自己露出了一抹得体的笑容。 “是江兄弟啊，我们家庭舟呢，怎么还需要你专程护送？” 小宋马上打开后座车门，露出一张表情淡淡的俊脸。 正是李招娣记忆里的顾庭舟。 他神色淡淡的瞥了一眼李清韵，没有多余的表情。 江帆在一旁解释着原因，李清韵心不在焉的听着，握着菜刀的手紧紧的攥着，为什么就是看了这个男人一眼，她竟然觉得紧张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 “江兄弟不用自责，你和我家庭舟是战友，互相帮助本就是应该的。 他的伤不要紧吧？影响他以后的行动吗？” “嫂子放心，子弹从腿上擦过去，弹片已经取出来了，医生说他只要好好休养，一定可以恢复到正常状态，不影响今后的行动和工作。 只是他伤口还没好全，却坚持要出院回家，所以不得已我只能护送他回来。” 江帆默默的打量了眼前女人的反应，暂时放下心。 从来没怎么听顾庭舟说起他的媳妇，只是偶尔说起孩子，他以为他媳妇是那种父母包办的愚昧农村妇女。 结果出乎意料，他媳妇长的很好看，白白净净，媚而不俗，穿着一身灰扑扑的衣服，也掩盖不住她的气质。 谈吐，言谈举止，目前来看都不错，看上去是一个通情达理的女人。 也不知道她和刚刚跑走那个男人是怎么回事，不过这也不是他该管的。 “那就好，那就好，你看我，真是糊涂了，还让你们站在门口说话，你们请进来吧。”李清韵说着就去将门打开了些。 江帆和小宋扶着顾庭舟下了车，他已经可以自己慢慢拖着腿走，但是牵动伤口总是不好的，所以一只腿需要借力。 说起来，他们这对正经的夫妻，见面了竟然还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 两个人各自都有自己的顾虑，都没有选择先开口，就很奇怪。 反而是江帆边走边跟李清韵沟通，应该怎么安置顾庭舟，怎么护理伤口以及饮食忌口和伤口恢复等一些问题。 把几人带到他们现在住的房间，让顾庭舟在炕上半躺下。 没办法，现在家里就这间房在用，客房没布置。 顾庭舟半坐在炕上，来不及想别的，他的眼里心里只有炕边上的两个小家伙。 “大宝，过来，让爸爸看看。”顾庭舟用尽量轻的声音说，眼睛不错一眼的看着两个孩子。 大宝护着弟弟缩在炕尾，大眼睛警惕的打量着进来的几个陌生人，这个自称是爸爸的，他有一点点微弱的记忆，太久没见，早已模糊，去年他才是三岁的娃，也不太记事。 顾庭舟脸上闪过一丝失望，又很快消失。 李清韵见大宝的反应，赶紧打圆场。 “大宝，叫人，这是你爸爸，你忘了吗？这两位是爸爸的朋友，要叫叔叔。” 大宝见妈妈发话了，这才放松下来叫了一声爸爸和叔叔。 江帆手往怀里掏了掏，尴尬的搓了搓，怀里也没个水果糖啥的，这会啥也拿不出来。 “好孩子，来，拿着买糖吃。”江帆直接掏出一张大团结，蹲下来塞到大宝手里。 大宝知道这是钱，妈妈以前最爱数钱，这是好东西。 他毫不犹疑的推了回去。 “叔叔，妈妈已经给我买了很多糖还有大麻花和酥饼，我不要。” 顾庭舟见孩子没有见钱眼开，心里也是老怀欣慰。 “江帆，收回去，用不着，孩子还小。” 江帆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说：“忘了给孩子买点零嘴，大宝，等叔叔回家给你寄好多好吃的糖果和巧克力，这个先拿着，留着买糖吃。” 顾庭舟见他坚持给孩子，倒也没再阻止，李清韵知道这是可以收下的意思，大宝的眼神看向她时，她说了句：“收下吧，谢谢叔叔。” 大宝双手接过大团结，珍惜的捧在手心里，笑的眼睛眯成一条小月牙。 “谢谢叔叔。”说完就把钱郑重的递给了妈妈保管。 引得大家都笑了。 “两位兄弟真是感谢你们，送我们家庭舟回来，这么远的路开过来不容易，如果你们不嫌弃的话，就在我家休息一晚，补足精神再返程如何？” 李清韵想着人家帮了忙，不招待一下就让人走不太好，便做主要留他们吃个饭休息下，住一晚再走。 顾庭舟的眼神里带着一丝探究，李招娣什么时候这么大方了，从他回来的近二十分钟里。 她接人待物说话做事都有条有理，一切安排的井井有条，周到的有点不像她了，难道她也重生了？ 江帆原本打算把顾庭舟送到家，就带着小宋去县城找个招待所休息一晚，明天再返程。 见李清韵真心挽留，且这个农家小院也收拾的干干净净，别有一番情趣，江帆便没有拒绝。 顾庭舟也让他们留下休息一晚再走，这两天连轴转的开车，他们两人都没有休息好，疲劳 第24章 招待客人 平时母子俩都是在屋檐下的小餐桌上吃饭，因为顾庭舟的身体不方便，所以这顿饭，她安排在了屋里的炕桌上。 江帆二人看着炕桌上香气四溢的菜肴，只觉得浑身都在叫嚣着饿了，这两天在路上吃干粮居多，偶尔在外面吃一顿，也是风格豪迈的北方菜式。 “嫂子，没想到你还会做回锅肉，这味道一闻就很地道。”江帆边说边竖起大拇指。 能不地道吗，用了空间里正宗的郫县豆瓣酱和豆豉，做的回锅肉味道一绝。 顾庭舟也感觉奇怪，猪肉炖粉条还算正常菜式，这回锅肉倒没见她以前做过。 “喜欢就好，想着你们是南方人肯定吃不惯北方菜，我也就会几样简单的南方菜式，还是以前跟人学的，你们快趁热尝尝合不合胃口。” 说完她拿起顾庭舟面前的饭碗，帮他夹了一些菜递给他，他是腿受伤，自己半坐着吃饭是没问题的。 不过饮食要注意清淡，所以辣的菜就没有给夹。 顾庭舟自然的接过饭碗，顺势说了一句：“你也别忙活了，快带着大宝过来吃饭。” 江帆两人吃了几口饭菜，只觉得实在地道，回锅肉鲜香爽口又下饭，炖粉条入味，再来一口凉拌豇豆解腻，简直太舒服了。 也跟着顾庭舟附和道：“嫂子，你手艺真好，都快赶上国营饭店的大厨了，快带着孩子一起来吃吧。” “就来，你们先吃着。” 把大宝安置到他爸旁边坐下吃饭，李清韵先给二宝喂了奶粉，换了尿布，把他放到小床上自己趴着玩玩具，这才坐下来吃饭。 一时间饭桌上安静的只剩下夹菜的声音，三个大男人是因为一路上没吃好，难得坐下吃一顿热乎的，又是合胃口的饭菜，自然风卷残云，但比平时在部队上吃饭还是客气了许多。 大宝有些认生，见到生人有些胆怯，认真吃饭也不讲话，只是偶尔抬头看看妈妈。 李清韵一边照顾顾庭舟和大宝吃饭，一边招呼着江帆两人，倒也算宾主尽欢，一桌饭菜全部吃的精光。 “两位兄弟一路上肯定也累了，我已经把西屋收拾好，你们将就休息。”李清韵说完就带着两人去西屋休息。 两人本来就已经很累，也不矫情，躺下就睡了。 再回到东屋时，大宝在帮忙收拾碗碟，二宝不知什么时候被抱到了顾庭舟的身边，父子俩大眼瞪小眼。 只剩自己一家人，李清韵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倒不如面对客人时的大方利落。 以前原身是怎么跟他相处的呢？好像总是略带讨好的语气，事事迁就顺着他。 毕竟顾庭舟是长期饭票，还是她打心眼里喜欢的人，不但救了她的命，还让她免遭被卖的命运。 李招娣是打心眼里喜欢顾庭舟的。 李清韵却对这个便宜老公毫无感觉，她不知道该怎么跟他相处，索性顺其自然摆烂了。 “大宝，你去叫你奶过来一趟，我跟她商量点事儿。” 大宝唉了一声飞快的跑走了。 李清韵把大宝打发走就开始收拾碗筷，也不说话。 “得宝过来有事？怎么还动刀了。”顾庭舟抱着二宝，慢悠悠的开口问道。 显然顾庭舟看到逃走的李得宝了。 “也没啥，他一身坏毛病，又懒又馋，看不下去教育一下。”李清韵避重就轻的说道。 她总不能说李得宝过来要钱抢吃的吧，本来这男人就看不起原主还有她的家庭，说出实情恐怕会让事情变得更加糟糕。 李招娣丢下了这么一堆烂摊子，都得李清韵扛着了，小说里顾庭舟不是个好父亲，但是他的人品是没话说的。 所以李清韵暂时也不打算考虑什么离婚远走高飞之类的，毕竟时代不允许，而且这两个孩子也需要她。 能和这个男人和睦相处，好好培养孩子最好，如果实在三观不合，走一步看一步吧。 她不知道，对面的男人重生而来，早就看透了一切。 顾庭舟见她不想多说，心里也明白不过就是那些原因，要钱要粮嘛，重活一世，他倒不会因为这些小事生气。 反而今天李招娣能拿着刀追赶李得宝，着实让他有些意外。 不说李得宝，就说这家里的桩桩件件都让人惊讶。 挑不出毛病的招待，合胃口的菜肴，喷香的白米饭，明显干净明亮整洁的屋子，穿着整齐干净的两个孩子，二宝的奶粉，炕头柜子上的小零食… 这些都是前世没有的，也是他少年时曾幻想过的婚姻生活，简单温馨。 不管这个李招娣是良心发现，还是像他一样重生而来，这些改变是他喜闻乐见的。 本来他在来的路上就已经想好，为了孩子们，他必须接纳李招娣，并尽可能的对她好，这样孩子们才会好，家庭也能和谐。 结果倒是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惊喜，她自己愿意好好生活，照顾好孩子，那就再好不过了。 管她现在什么情况，他都会放下过去的一切偏见，好好对她。 这些想法也就是一瞬间在脑海里闪过。 “没事就好，你今天安排的很好，晚上请爸妈和大哥他们过来一起吃个饭吧，这些钱和票你自己做主安排。” 顾庭舟从上衣包里掏出一卷钱票递给李清韵。 男人的语气很温和，态度也很诚恳，倒是让李清韵吃了一惊，原身印象中的男人都是冷着一张脸，漠不关心的样子。 想不通就不想了，李清韵自然而然的接过一卷钱票，有些财迷的打开数了数。 竟然有一百多块，快赶上她的小金库了，这金主真是大方啊。 李清韵表示心情很好，嘴角上扬，笑出一个小酒窝来。 顾庭舟没有错过她的微表情，心想真是个财迷，不过，心里竟然没有一丝厌恶的感觉呢？ 前世李招娣也 第25章 杀鸡宰鱼 李清韵得了钱票，心里更有底，想着得把晚上的招待办好一些，这样“老板”更高兴，她以后的日子更好过。 是的，她决定以后就把顾庭舟当做老板，自己是给他带孩子操持家务的打工人，这样一想，顿时就觉得舒服多了。 最重要的是，初见顾庭舟，她心里不排斥也不厌恶，长相英俊周正，男人味十足，谈吐不俗，温文尔雅，沉稳且鲜活，有一种矛盾的美感。 给他打工倒也不难受，这个男人还是挺合她的眼缘。 收拾完厨房里的事情，又把早上地里剩的一点地翻完，泼上几盆水，也就差不多了。 回到前院，大宝他爷奶已经过来了。 大宝还小，表述也不清楚，听孙子说他爸被人用车送回来，躺在床上不能动，妈让他来叫奶奶过去商量事情。 老两口吓得魂不附体，顾父抱起孙子一通小跑过来的，热的一身汗。 也是因为他们这个小院偏一点，他又是早上大家去上工的时候回来的，大家都不知道。 好在知道儿子没事，只是受了点伤，老两口这才放下心来。 老二家本来就有两个儿子养，又有一个不省心的媳妇儿，但凡老二出点事或者退伍回来，这个家就该垮了。 大人也没事，就是可怜了两个孩子，老人家心里总是疼爱孙儿的。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招娣啊，你喊我过来是有啥事？”顾母见李清韵推门进来，赶紧起身问。 她心里也挺紧张的，老二这次受伤回来，老二媳妇儿可千万别出幺蛾子，这伤没养好留下点病根可不得了。 李清韵招呼了一声爸妈，洗了手才说：“这不是庭舟他战友送他回来，千里迢迢的，咱总得好好招待一下。 刚好这时间不太巧，这会儿也买不到肉，家里只剩一点排骨，晚上我想着杀只鸡，再看看能不能弄条鱼来。 我家没养鸡，妈你那边如果有合适的，我跟你买一只。” 听了李清韵的话，老两口略微放心。 能想着招待客人就好，只要她不出幺蛾子，怎么样都行。 李清韵不知道公婆对自己的要求这么低，不然真是该笑了。 一个善良的人做了一件坏事，人们会指责她，唾弃她。 可是一个恶人做了一件好事，人们反而会夸奖她，赞美她。 “你等下就回去抓只鸡杀了送过来，我待会去问问四哥今天有没有钓到鱼，有的话给弄一条过来。”顾父先跟顾母嘱咐一番。 又对李清韵道：“老二媳妇，这段时间要辛苦你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钱就别提了，只要你们把自己的日子过好，我们也就放心了。” 顾父难怪能胜任一村之长，深谙人性，驭下有道。 短短几句话，既让儿媳高兴，使其心甘情愿照顾生病的儿子，同时又解决了问题。 虽然现在李清韵换了芯子，老人不说这些，她也会认真照顾病人。 不得不说，一番良苦用心，都是为了孩子。 “那行，我先准备别的菜，晚上你们那边别开火了，都上家来吃吧，庭舟也好久没回来了。” 李清韵本想坚持给钱，但是一想不太符合李招娣抠门的人设，就决定后面有机会送点其他东西找补回来。 商量好，大家都各自忙去了，只留顾庭舟和大宝二宝在炕上玩。 顾庭舟一路上睡了很久，再加上见到小时候可爱的两个儿子，他心里激动，更是没有任何睡意，耐心的陪着两个孩子闹腾。 李清韵随他们去，只交代注意给二宝换尿布。 晚上人多，得多准备一些菜。 小鸡炖蘑菇是肯定的，鸡胸肉可以片下来做个南方人爱吃的宫保鸡丁。 上次偷渡出来的排骨其实已经吃了，但是反正也没人知道她家里的情况，还不是她自己说了算，所以她又拿了一些排骨出来，准备做一盆排骨炖豆角。 再来几道素菜，酸辣土豆丝，茄子豆角，番茄炒蛋，孩子们爱吃的拔丝地瓜，烧个青菜蛋花汤。 最后鱼就看缘分，有就红烧，没有就算了。 大概就是这样，反正这些菜都是做大份量，应该够吃了。 人多的话，主食就不能吃米饭了，虽然空间米管够，但是太扎眼，十来个人，一顿得吃好几斤米呢。 想了想，她决定做玉米面贴饼子，玉米面加白面鸡蛋一起做，做的松松软软比白面的更好吃。 定好菜单，李清韵就开始备菜，一通忙活。 她已经提前把家里可疑的东西都收拾起来了，家里住着一个军人，可不敢马虎，稍不注意就露馅了，等待她的，将是万劫不复。 刚把菜洗出来，玉米面糊调好，顾母就带着大儿媳风风火火的过来了。 左手挎着一只大篮子，是她自留地里摘的各种蔬菜，右手还提着一只拔完毛的大公鸡。 不多时，顾父也提着两条大鲤鱼回来了。 今天运气好，刚到江边就碰到老四，桶里装着几条大鲤鱼，他买了两条大的。 把鱼给三人收拾，顾父便去冬屋陪儿子和孙子了，特别是这个小孙子，除了满月的时候见过一回，这还是第二回见，正是可爱好逗的时候，他稀罕的很。 厨房三人组也一边聊天一边做事，李清韵根据自己的安排组织两人一起帮忙，有条不紊。 顾大嫂觉得多日不见。老二家的果然如婆婆所说，变化巨大。 脸还是那张脸，但是看起来明艳大方，安排事情也是利利落落，比起从前那种拿不上台面的样子，简直天差地别。 从前自己还不甚瞧得上她，长的好看又怎么样，男人会挣钱又怎么样，她总觉得自己不比老二家的差。 如今再见，倒让她生出了一种自惭形秽的感觉，连同她比都觉得不好意思了，人家就像梧桐树上的凤凰， 第26章 爱哔哔的顾大嫂 江帆他们一觉睡到五点才起身，家里又是一阵鸡飞狗跳互相介绍寒暄。 顾老大顾庭川下工后，也带着两个女儿过来了。 三个女人在厨房忙碌，几个男人在堂屋说话，大房的两个小姑娘带着大宝在院子里玩，二宝由他爸看着，李清韵到时间给他喂奶就行，这事他爸暂时做不了。 算着开饭的时间，这边就开始炖上了，排骨和鸡肉都需要提前炖上，不然太硬啃不动。 今天是李清韵主厨，这两道菜她也是做惯了的，也不怕啥，上手就开整。 作为后世灵魂，她习惯了的做菜方式，在顾母和顾大嫂看来，简直是败家娘们实锤了。 用油多，用料足，肉多蔬菜少。 不过今天招待客人，是得整几个像样的菜，所以两人都憋着没有吭声。 一直到炖菜起锅开始炒素菜，只见那油跟不要钱的往锅里倒，顾母还没开口，顾大嫂先坐不住了。 “招娣啊，你咋放这么多油，这油都能炒几盆子菜了。” 顾母也想说油多，见大媳妇儿先说了，也就没有开口。 李清韵乍一听人叫自己招娣，还有点出戏，这破名字，迟早有一天改了。 “大嫂，这茄子炒豆角必须先用油过一遍才好吃呢，平时也不敢这样做，这不来客了嘛，南方人精致，不像咱们北方人做菜粗犷一些。” 知道这个年代的人节约，她其实已经放的很少了，但是相比顾大嫂平时做菜用纱布沾油擦锅底的做法，她确实放的挺多的。 她这样说，顾母和顾大嫂也不好再说什么，不过在心里对她败家的认识又加深一层。 如果她们看到她柜子里锁着满满当当的各种细粮杂豆，想必会更加吃惊。 素菜不比炖菜，鸡肉和排骨本身会出油脂，炒素菜要是不放油，味道就如同水煮，没什么滋味了。 顶着两个女人探照灯一样的打量注视，李清韵艰难的做完这一餐饭。 小鸡炖蘑菇，排骨炖豆角，宫保鸡丁，茄子豆角，番茄炒蛋，红烧鱼，拔丝地瓜，酸辣土豆丝，青菜蛋花汤，主食玉米面贴饼子。 满满当当摆了一桌子，八菜一汤，算上鸡蛋有五道荤菜，这规格比过年还高。 顾父带着两儿子在炕上陪客人吃，主要是为了迁就顾庭舟的伤。 女人小孩单独在外间摆了一桌。 孩子们围在桌前，闻着香味垂涎欲滴，比过年还高兴，但谁也没敢偷偷尝一口。 等妈妈和奶奶忙完过来，才一起坐下准备吃饭，家里凳子不够，大人就坐在小马扎上。 一时间，屋里屋外都是欢声笑语。 大妮尝了一口拔丝地瓜，甜到心里去。 “二婶做的地瓜太好吃了，比糖还甜。” 二妮也附和道：“我老叔太幸福了，二婶会做这么多好吃的！” “我妈做的饭最好吃了。”大宝塞一口肉到嘴里，也跟着夸赞。 两个小姑娘都向弟弟投去羡慕的目光，三人继续埋头苦吃，这可能是他们有生以来吃过的最好的一桌席面，一定要吃够本。 李清韵笑了笑，给他们夹菜。 “吃吧，多吃点，今天想吃多少有多少，管够。”这么多菜又都是大份量，肯定是够吃的。 顾母和顾大嫂面面相觑，私心里他们也承认这菜就是讲究，比他们做的好吃多了，又不愿承认技术问题。 最后顾大嫂小声嘀咕了一句：“放这么多油和糖，能不好吃吗？这么好的东西，炒鞋底子都好吃。” 李清韵听见她的话，肉眼可见的黑了脸，一下午盯着她说教也就罢了，菜都端上桌还在哔哔个没完，这么多好吃的都堵不住她的嘴，真是给她脸了。 确实，李清韵这几天的改变让顾大嫂有些迷失了自我，加之下午李清韵对她的容忍，让她忘了以前原主的脾气。 顾母有眼色的注意到了李清韵的脸色，突然想起这可是个混不吝的主，说掀桌子就要掀桌子的，今天家里有客，又做这么多好菜，可不能坏事。 她马上放轻声音说：“大妮她妈，闭嘴吃饭，这么多好东西都堵不上你的嘴，不吃就滚回去。” 顾母向来是把顾大嫂拿捏的死死地，顾母一发话，顾大嫂也知道自己话太多了，偷偷瞅了一眼老二家的脸色，黑的跟锅底似的，仿佛马上要爆发。 她马上冲着李清韵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李清韵没有搭理她，但也没在说什么，只是脸色难看，这事就算过去了。 桌子上再也没人说话，都埋头吃饭，大宝没有看出来大人的机锋，一心扑在吃的上。 大妮二妮知道是自己妈说错了话，惹得二婶不高兴，加之长期以来二婶在老顾家的余威，让她们也不敢说话，埋头苦吃。 李清韵想着今天家里有客，确实不适合吵架，否则她真的可能会给这个大嫂上一课。 我用点油怎么了，用点糖怎么了，吃你家大米了，好心好意请你们一家过来吃饭，谁曾想给自己戴了个紧窟咒，不停的念叨。 她也知道顾大嫂人不坏，就是有些农村人的小毛病，加之跟自己三观不合。 但是她不想惯她这些毛病，包括顾母也一样，如果接受不了自己的行事风格，以后就少来往吧，反正大面过的去就行了。 为了融入别人委屈自己，这不是她想要的。 想通了这点，她又开开心心的给孩子们夹菜，不过再也没招呼过顾大嫂。 顾母心里长叹一口气，这老大媳妇，为人心眼不坏，就是爱贪便宜，自私，爱说嘴了些，大多农村妇女都是这样的，东家长西家短。 老二媳妇这几天看着行事倒是不错，越来越有章法，大大方方，干脆利落，也没有那起子小毛病，就是脾气太臭，不守财，花钱没数。 虽然她不想承认，她慢慢的心里有些偏 第27章 意外的温柔 里屋的氛围倒是不错，五人边吃边聊，酣畅淋漓，席间江帆一直夸嫂子的手艺好。 顾庭舟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与有荣焉，而且还是李招娣带给他的。 外间比里屋更早散席，李清韵给二宝喂奶换尿布，大宝踩在小板凳上要帮妈妈收拾碗筷。 顾母哪里同意，接过他手里的碗筷自己忙活起来，顾大嫂也跟着收拾。 “妈，二宝那瓶子里装的啥呀，呑的啧啧啧的。”顾大嫂边洗碗筷边好奇道。 “说是奶粉，二宝三个月就断了奶，他爸给找的奶粉票买的奶粉喂，这个有营养。” 顾母点明是二宝爸找来的奶粉票买的，就是让她知道那是人家自己的本事，让顾大嫂不要多想，她本来就是一个心思重的人。 但是顾大嫂心里难免还是钻了牛角尖，她的二妮也是四五个月就没了奶，连米糊糊都没喝上过几顿，二宝却有奶粉喝，说来说去还是男娃重要，女娃不重要。 可惜她自己的身子不争气，这么几年生了二妮就再也没怀过，她多希望自己也能有一个儿子傍身啊。 老天爷真是不公平，涝的涝死旱的旱死，凭什么李招娣这么狠心的妈能有两个儿子，她就只配得两个女儿。 顾大嫂心里虽然有很多话，但是碍于婆婆的淫威和刚刚的教训，她没有再乱开口说一些不合时宜的话。 几人看着几个孩子玩了会，又聊了一些生产上的事情，还有大队里的八卦。 里屋这才散场，顾母带头帮着收拾完了以后，大房一家人走了。 这边也是各自洗漱就准备休息了，这年头农村根本没有什么娱乐活动，晚上早早就上床睡觉，不然怎么每家每户那么多孩子呢。 江帆和司机小宋去休息了，李清韵也带着孩子回了房。 幸好这炕够大，一家人睡下不成问题，加上有两个孩子夹在中间，顾庭舟又是一个病号，所以她倒是很坦然，一点不紧张。 大宝二宝已经洗漱好了，在炕上玩翻滚游戏，大宝适应能力还不错，中午还对他爸很陌生。晚上已经可以玩到一块了。 李清韵端了一盆水进来，从炕柜假装翻出一张新毛巾，打湿拧干后递给顾庭舟：“自己擦一擦，这天怪热的，出了汗粘在身上不舒服。” 顾庭舟如同久旱逢甘霖，在医院做病号也没机会洗漱，这两天在路上也是随意将就，感觉自己已经馊了，男人还是没有女人细心。 给自己简单的擦洗了一遍，顾庭舟眼尖的注意到，李清韵洗帕子的手明显不对，一把扯过她的手翻开，手心里赫然是几个破了皮的大水泡。 “怎么弄的？”顾庭舟的声音很低沉，脸色又黑又臭。 让李清韵的委屈一下子上来了。 一把扯回自己的手臂，没好气的揉了揉说道：“早上忙着翻自留地种冬储菜。”下午又忙活招待客人，一直强忍着疼痛干活。 水泡的皮破了特别疼，特别是切菜的时候，被淹到，感觉钻心的疼，但她一向不是一个会对别人露出自己脆弱的人，所以一直坚持干活。 没有伞的孩子必须努力奔跑，不管是现代来的李清韵，还是六十年代的李招娣，都没有人真心疼爱，所以必须自己承受一切。 男人阴沉的脸染上一丝红晕，眼底是愧疚和心疼。 他不好意思面对李招娣，这原本是应该由他承担的重担，都压在了她瘦弱的肩膀上。 前世的自己没有考虑过，她一个女人家独自在家操持家务带两个孩子是怎么过的，还把自己最坏的脾气留给了她。 她刚嫁给自己的时候，也是娇花一样水灵灵的女孩，后来走上绝路，自己也是帮凶之一，是自己的冷漠无情让她失望至极。 一切重头再来，幸好还来得及。 顾庭舟抛开心里杂乱的思绪，重新执起她的手，轻轻放进水里洗净擦干，又从床头的包里掏出一管不知名的药膏，轻轻的帮她涂抹，温柔的让人动容。 李清韵全程傻了一样的看着眼前的男人，这是她配拥有的待遇吗？ 书里说好的冷漠无情，心冷如铁呢？ 没有只言片语，却莫名的直击内心最柔软的地方，让她舍不得抽回自己的手。 直到男人做完最后一个动作，她才反应过来，红着脸尴尬的晃了晃上过药的手：“谢谢了。” 顾庭舟深邃的眸子里带着一丝笑意，不管她身上发生了什么，亦或是跟自己一样重生，她现在的变化让他觉得很舒服，不排斥。 大宝看着自己父母的小动作，偷偷的笑了，连一个小孩子都敏感的感觉到两人之间奇怪的氛围。 李清韵借着尿遁出了门，靠在屋檐下，深吸几口气才缓过来，美色误人，古人诚不欺我。 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有一个男人对她这么温柔，还是一个这么英俊帅气的男人，浑身充斥着男性荷尔蒙和阳刚之气，超有安全感，是她喜欢的类型。 简直欲罢不能。 不行，李清韵，你得清醒，不能被腐蚀，坚持住。 冷静下来，她才一脸镇定的提着温水壶回到屋里，收拾床铺，哄两个孩子睡觉。 “大嫂人本性不坏，只要不太过分，不必理会她，我们已经分家，也不会常在一起。”顾庭舟突然开口道。 他可能今天注意到了二人的机锋。 “嗯，我知道了。”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这是她一直以来的为人处世的守则，顾大嫂消停过日子最好，要搞事情，她也不怕。 但这些话她不想跟一个第一次见面的男人讲，虽然他是自己名义上的老公。 本来她以为第一次跟一个陌生男人一张床会睡不着，虽然中间有孩子。 但是事实是，刚把二宝哄睡她自己也困的不行倒下就睡了。 这一天实在太累了，翻地种菜， 第28章 夜话 另一边 顾大嫂在老二家受了气，心里也是委屈不已，两个孩子睡了，她踢了踢自己的男人。 “你知道我今天在老二家看到什么了吗？” “看着啥了？”顾庭川眼睛都没睁开敷衍的回道。 “大宝二宝全是簇新的衣服，连二宝的尿布都换成了新的，又白又软的棉布啊。听娘说老二家的还给了她两块布做衣服穿，你说她哪来的那么多布。 还有她橱柜里肯定锁着不少好东西呢，我用力推都没推动，满满当当的。 二宝竟然喝着奶粉，就那个玻璃小罐子，看着就不是便宜货。” 如果不是家里人多，她指不定能打探到更多信息，也就是人多不太方便，影响她发挥了。 “这不是挺好嘛，大宝二宝以前过的啥日子，看着就揪心，现在好不容易李招娣愿意对他们好了。” 顾庭川低估了人性的恶，也从来不曾了解过自己的媳妇。 以前两个孩子过的不好的时候，她心里一对比，觉得自己家孩子过的更好，反而有几分怜悯他们。 反倒是现在，他们过的比自己家孩子好了，她心里一对比，不平衡了，凭什么你就该比我过的好。 这就是人性，愿人穷不愿人富。 “我们家大妮二妮以前可从来没喝过这洋玩意，那时候我没奶喂，你弟咋不说帮着弄点奶粉给娃。 李招娣明明有那么多的布，也不说给咱家俩孩子匀点。”顾大嫂不平衡的说。 “那你让大妮二妮给她们老叔当女儿去吧，就能喝洋玩意了。说到底还是我没本事，买不来这洋玩意给你闺女。 你最好把你这些龌蹉的想法给我吞进肚子里，你过的好的时候，你照顾过大宝二宝吗，你舍得把自家的东西给他们吗？ 就连每次妈领着大宝那孩子上家里吃一顿饭，你都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打量别人看不出来啊！只是不稀得搭理你。” 顾庭川虽说没大本事，不像弟弟那么出息挣钱，但是也是一个很务实的人，在村里也算上进有为的正直青年。 一番话把顾大嫂说的哑口无言。 “我不是那个意思…” “早点睡，别想那些有的没的，老二媳妇给孩子做衣服的布料，你好好做，别想着占小便宜。 但凡我发现你起了不该有的心思，你就别跟我过了，我家庙小，容不下大佛。” 顾庭川担心她又手欠占人便宜，半威胁半警告的说道。 顾大嫂这才消停了，她也不敢，婆婆和自家男人都提醒过了，但凡她敢做小动作，这个男人可是真做的出来的。 不过也没事，这些布料做完自家还是能剩下不少的，想到这里，她心里的羡慕嫉妒也偃旗息鼓了。 夫妻俩背对背睡下。 顾家老两口也在谈论着今天的事情。 “以前觉得老大媳妇除了没有生个男孩，其他倒没什么，男人孩子都照顾的很好，还能上工挣工分。 现在倒越发觉得小肚鸡肠，眼高手低。 老二家的虽然败家些，但是其他方面越来越好了，倒比老大家的相处起来更舒服。”顾母感叹道。 “既然咱们现在跟着老大家，就不要厚此薄彼，以免兄弟阋墙。 对待两家的孩子各方面都要一视同仁，不要妇人之见，重男轻女，这样会寒了老大的心，他本就因为只得了两个女儿心里不痛快。”顾父告诫道。 顾父以前给地主家的儿子当过书童，颇有几分见识，解放后他便回了家，后来也当过几年兵。 回来以后就在村里娶妻生子，后来凭着说一不二，为人正直的品格，大家都信任他，选他当村长，连生产队的大队长都颇为敬重他。 “知道了，就你是好人，别人都是坏人！”顾母没好气的转过身。 “我不是那个意思，儿孙自有儿孙福，今天看老二家的把家里安排的井井有条，两个孩子和老二也照顾的好，我就放心了。 今天给拿的鸡和鱼，就算咱俩私下出的，以后就不能再这样了，免得老大心里不舒服。” “这倒是，两个孩子看上去比之前强了不知道多少，家里也是干干净净，亮亮堂堂的。 我知道了，今天的鸡和鱼不是大家一起吃了嘛，老大不会说什么的。”顾母想到两个玉雪可爱的小孙子，心里甜滋滋的。 老儿子，大孙子，老太太的命根子，虽然两口子嘴上再怎么说着公平，心里难免还是偏了些。 李清韵从梦中惊醒，一睁眼，身边除了两个孩子，顾庭舟不见踪影。 她赶紧爬起来，四处找了一圈，原来是在厨房。 “起来这么早？这些事情现在不需要你来做，你的身份是伤员，现在的任务是好好养伤。”李清韵走过去一把夺过他手里的干柴。 “快回去躺着，你也不想伤口裂开休养更久吧？” 顾庭舟无奈的勾唇，掏出橱柜钥匙递给李清韵：“见你没醒，从你衣服口袋里取的。” 李清韵一瞬间脸绯红，这人怎么这样，还带从别人身上取钥匙的。 顾庭舟仿佛看穿了她心中所想。摊了摊手说：“没钥匙我没办法做早饭，米粮都锁起来了。” “好了，知道了，你快回去躺着。” “你的手今天最好别沾水，小心感染，要沾水的活儿让大宝做，他都四岁了，也该帮着做点事了。” 顾庭舟虽然心疼孩子，想好好照顾他们，但是也没打算把孩子养废，该让孩子做的就得让他们做。 育儿观念倒是和自己挺像的，李清韵一边心里想着一边嘴上答应着。 主动让顾庭舟靠在自己肩膀上，扶着他一步一步往房间里走。 李清韵开始还没觉得尴尬，随着一股男性荷尔蒙的味道弥漫在自己鼻腔，她不禁觉得气氛有些暧昧起来。 心里抱怨着这段路 第29章 买棉花 送走了客人，李清韵这才觉得浑身轻松了些。 顾庭舟回来的好处是，可以帮着看两个娃，她能有点自己的时间，不好的地方是，他的眼睛总是有意无意的落在自己身上，她觉得心里发毛，总觉得自己被看穿了。 时间还早，她决定今天去逛公社，家里没肉了，顾庭舟现在是病号，必须得吃的营养一些。 交代好二宝每天喝奶的时间和冲奶的方法，她就挎着篮子出门了。 大宝本想跟着她，她考虑到要从空间拿东西不方便带小孩，就残忍的拒绝了，并承诺给他买大肉包子回来。 跑到村口时，老顾头已经出发了，她快跑几步才追上他们，这一次，倒没有什么讨厌的人，一路无话的到了公社。 今天供销社人少，直奔柜台找了彩霞，随便寒暄了两句，示意她后面说话。 在后巷等了没一会，彩霞就过来了。 “招娣，什么事啊？”彩霞小声问。 “彩霞姐，我这里弄到一些特级面粉，给你拿两斤给家里孩子蒸白面馒头吃。”李清韵从篮子里拿出自己提前准备好的两斤面粉递给她。 “这怎么好意思呢。”彩霞一边说一边打开看了一眼，惊讶道：“这么好的面粉，不行，我不能收，你拿回去给孩子吃吧。” “这有什么不能收的，我家里还有呢。”李清韵又推回去，让她收下。 “我还有个事想请你帮忙呢，你不收，我也不好意思开口了。” “你说，啥事，我能帮忙的肯定帮就是了。” “马上入秋了，家里大人小孩都得做袄子，你那现在能搞到棉花吗？” 彩霞双手一拍，可不巧了嘛。 “你真是来的早不如来的巧，我们库里昨天刚刚来了一批，今年的新棉花，你有票没，想要多少？” 李清韵手里哪里还有票，之前顾庭舟寄来的棉花票都让原身嚯嚯了。 “没票能买吗？什么价？” “有票的话，一块二，没票得两块一斤。”彩霞想了想又说：“我这里还有三斤棉花票，可以匀给你。” 李清韵盘算了一圈，自己有几套原身的棉衣，不用做新的，而且空间还有大衣和羽绒服，顾庭舟在部队上，有军装和军大衣，也不用操心。 自家就是两个孩子的一人两套棉衣，一套算一斤棉花，这就是四斤。 答应婆婆的一人一件棉袄，算两斤。 一共六斤，考虑到万一不够或者有别的用处，要不就拿八斤吧。 大嫂那里就不管了，她还没有伟大到以德报怨。 “那就谢谢彩霞姐了，我想要八斤，能行吗？”人都是有来有往，彩霞估计也是看在这两斤特级白面的份上，才给了棉花票。 “我跟领导说一下，应该能行，我这里有三斤的票，按原价就是三块六，剩下的五斤得按两块算，就是十块钱，八斤一共十三块六。” “行。”李清韵痛快地数了十五块给她“剩下的谢谢彩霞姐你的票了。” 彩霞退了一块过来：“给十四就成，你不也给我这么好的白面了吗？一年也难得见一回这么好的白面，谢谢妹子。” 李清韵也不扭捏，收下了。 关系就是这样你来我往处出来的，到不急于一时。 拿到八斤棉花，李清韵又把自己准备带回去的东西，偷偷从空间拿出来装进篮子里，用碎布遮住，连同一大包裹的棉花一起放到牛车上。 今天坐牛车的人少，大家都是办完事很快就回来了，所以回去的时间也比上次早。 李招娣到家时，也才不到十一点。 大宝照例殷勤的给妈妈端水喝，眼睛一直盯着李清韵带回来的篮子。 “小馋猫。”李清韵刮了刮他的鼻子。 “妈妈，我闻到大肉包子的味道了。” 李清韵掀开篮子，给他抓了两个包子。 “你和爸爸一人一个，先垫一垫，妈妈去给你们做午餐。” “妈也吃。”大宝拿了一个塞到她嘴边。 “好，妈也吃。”李清韵接过咬了一口，见妈妈也吃了，他才屁颠屁颠的举着两个包子去东屋找他爸。 李清韵这次没拿太多东西，只拿了包子和几节排骨，几块猪大骨，还有两斤猪肉，这些放在井里存着够吃几天了。 中午炖大骨头已经来不及了，干脆煮一锅八宝粥，就包子得了。 李清韵拿出糯米、黑米、花生、红枣、莲子、薏米、红豆、芸豆，按照比例放进锅里一起熬煮。 又给昨天种下的冬储菜浇了一遍水，把二宝积攒的尿布洗了晾晒起来。 这才回到东屋。 “二宝今天乖不乖。”李清韵看着睡着的二宝轻声问道。 “挺乖的，大宝陪着玩的挺好，喝了奶就睡着了。” “那就好。” “妈，今天爸爸教我数数了，我现在已经会数到二十了。” “是吗？大宝真厉害。”李清韵惊喜的看着父子俩，没想到这个男人还挺会带娃的嘛。 大宝马上就开始数了起来，从一到二十，一个不错。 “真不错，跟着爸爸好好学，明年妈就把你送去学校上学。” “上学好玩吗？” “上学不是去玩的，在学校里你会学习很多知识，见识到更广阔的世界。”李清韵轻抚着大宝的头。 顾庭舟若有所思的点头称是。 午餐的八宝粥汤汁黏稠，软糯香甜，父子俩一人喝了两大碗，顾庭舟的胃口不错，一口气吃了五个大包子，大宝只吃了一个，李清韵喝了一碗粥，两个包子。 早上拿回来的包子还剩九个，李清韵拿出两个准备给公婆送过去，剩下的七个留着明天早上吃。 本以为这几天的伙食规格这么高，顾庭舟会觉得意外或者浪费，结果看他接受度良好，李清韵也不打算苛待自己的胃。 家里病的病，小 第30章 顾庭舟的疑惑 李清韵回到家里，刚好碰到江婶子来给她送衣裳。 “江婶子，你怎么这么快就做好了，不是说了不用着急吗？” “左右也不忙，就想着先给做出来，马上入秋了就穿不了了。 庭舟家的，你这衣服的样子真不错，我姑娘还怨我，说这么好的款式怎么不给她做，谁叫她忙里忙慌的非要先做。” 江婶子做了几十年衣服，眼睛毒辣，她是真的觉得样子不错才夸的。 李清韵倒没觉得有什么，后世的衣服样子太多了，这不过就是最基础简单的款式。 试了试，衣服尺寸刚刚好。 又被江婶子夸赞漂亮，两人寒暄了几句，她就先走了。 李清韵也觉得很好看，臭美的转了个圈，回头过来刚好看到杵着拐棍的顾庭舟。 尴尬了一秒，李清韵收敛笑容准备去换掉。 忘了原身做的孽了，顾庭舟肯定又觉得她乱花钱了吧。 “好看。”顾庭舟打量了一番认真道。 李清韵目瞪口呆的望着男人，她没想到他会夸她，而且是这么认真的语气，太不可思议了，难道不是应该觉得她败家吗，柜子里全是衣服，又做了新衣服。 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顾庭舟补了一句：“我挣钱就是给你们母子花用的，不用担心别人的看法，只要在我们的承受范围内，你想买什么都可以。” 留下这句直击李清韵灵魂的话，他施施然的杵着拐棍走了。 李清韵愣在原地。 一时想起前世的不被爱的自己，一时又想起原身遭受的一切。 顾庭舟的这句话，不论真假，真的让她有被治愈到，谁不想有人遮风挡雨呢。 抛开书里对顾庭舟的描写，现实中的顾庭舟其实挺招人喜欢的。 目前来看，她并没有发现他有什么缺点，对待孩子也耐心温和，对她也算大方，走一步看一步吧。 嘴角绽放出一个绚烂的笑容，李清韵也不再多想，开开心心的回了东屋。 两个孩子在炕上玩，李清韵坐在炕边上陪着玩。 二宝今天起床就没见妈妈，这会看到妈妈进来，也不跟哥哥玩了，自己翻滚着找李清韵去了。 连滚了两圈才滚到妈妈怀里，他开心的吃着手笑。 李清韵一把接住孩子抱起来，惊喜的说道：“二宝会自己翻身了，真是妈妈的好宝宝。” 大宝也开心的拍手，“二宝真厉害。” “我们大宝也能干，教会弟弟翻身了。”李清韵把大宝也拉到怀里夸奖一番。 又奖励给他两颗糖。 顾庭舟看着母子三人融洽温馨的相处，不由也是会心一笑。 这一世，两个孩子一定不会像上一世那般了吧！他们是这么的可爱纯良，为什么上一世会变成那样呢。 哄着二宝和大宝睡下后，李清韵从炕柜里找出江帆给她的换药包。 “你的伤口该换药了。你坐下我帮你换。”李清韵有些不自在的说道。 经历刚刚的事情，她有些不好意思面对他。 顾庭舟也不多说，坐下来，任由她捯饬，一声没吭。 看到他的伤口，李清韵心里一颤，受伤的时候该多疼啊，而且因为夏天，这伤口有些轻微的红肿发炎，幸好还有消炎的药品。 李清韵感慨军人也不好当，随时准备流血牺牲，遇到困难和危险第一个冲上去，国家对他们再优待都不为过。 整个过程，顾庭舟都非常平静，好像身体不是他的，感觉不到疼痛一般，真是个钢铁般的汉子。 李清韵帮他换好药重新用纱布包好，又给他一把大蒲扇。 “你热的话，就多扇扇，这样不容易流汗溃脓。药吃过了吗？千万记得每顿的药不能停。”现在也就这条件，也没有风扇，只能手动扇扇。 顾庭舟顺从的接过来。 “吃过了，你放心，我很珍惜自己的生命。孩子们睡了，你也睡一会吧，早上起的那么早，忙一早上了。” 李清韵确实累了困了，也就不再多说，躺下没一会就进入了梦乡。 等她睡熟以后，顾庭舟轻轻的拉开她肩头的衣服，赫然有一颗鲜红的小痣。 顾庭舟再次陷入了迷茫，一个人重生真的能性格改变这么大吗？他曾怀疑过是特务潜入，但是这确实是李招娣的身体，他记得这颗小痣。 而且她对孩子们的照顾和关心做不得假，大宝二宝都很依恋她。 但以前的李招娣，根本不是这样的。 李招娣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村妇女，眼里心里只有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在意的只是有没有钱花，有没有衣穿，她只爱自己，对孩子不甚关心，对他也是依靠多过喜爱。 可是这短短两天里，他发现了她太多了不同，好像彻底换了一个人。 现在的李招娣，不拘小节，心有大义，谈吐优雅，气质不俗，把家里料理的很好，孩子们照顾的周到，教育也格外上心，跟他相处更像是一个初见的陌生人。 她更像是出生在一个良好优渥的家庭，被教育的心地纯良，会爱人亦爱己。 特别是她的眼睛，干净的像一汪清泉，一看就让人想沉溺其中，所以他断定，她不是李招娣。 说不清心里什么感觉，再三确定这是李招娣的身体，不是特务，他心里反而有些心定了，不管她身上发生什么事，只要她是自己的妻子，孩子的母亲，这样就好。 一切只能慢慢来，他不想吓到她，也需要时间更了解她，再做打算。 李清韵走后，顾母分出自己的两斤棉花，把剩下的四斤拿到顾老大房里。 “这是老二家的送来给两个孩子做棉衣棉裤的。” “招娣这是哪里来的这么多棉花，妈你帮我问问她怎么买的，我也想买一些。”顾大嫂摸了摸白白软软的新棉花，喜欢的紧。 “我问过她了，她说 第31章 救人一命 李清韵舒舒服服的睡了一觉，醒来时已经是下午四点钟了，顾庭舟和两个孩子在堂屋玩。 “怎么不叫醒我。”李清韵靠在门边上看着父子三人互动。 “看你睡得香就没叫你，这两天辛苦你了。” 李清韵见父子几个玩的挺好，就到外间开始准备晚餐了。 晚上准备给炖个大骨头绿豆海带汤。再蒸一锅饺子做主食，空间里剩的饺子再不做就不好拿出来了。 晚饭刚做好，李清韵先是装了一大海碗汤加一块带肉大骨头，又捡了三十个蒸饺，用篮子拎着准备给公婆那边送去。 昨天公婆那边给了鸡和鱼，没收钱，她多少得表示下，顾大哥大嫂那边，才说得过去。 如果不是东西太沉，她都想让大宝送的，可是这篮子太沉了，而且这么热的汤，洒身上可不是开玩笑的。 李清韵提着篮子慢悠悠的走着，突然听到一阵哭喊。 是附近的邻居，门口围了一圈人张望谈论着什么，她本能的凑近了想看个究竟。 “这都一刻钟了吧，什么方法都试过了，小毛头都没有吐出来，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是啊，刚刚就不该听顾大傻的，用手指掏，没掏出来，反而卡深了，小毛头开始还能喘气，现在都快憋的没气了。” “谁说不是，可怜见的，秋菊好不容易才得了这个孩子，真是造孽啊。” “就你能，你刚刚说把孩子倒提着，不也没吐出来嘛。”顾大傻也怼道。 这些人一边说一边离得远些，生怕孩子没气了被赖上，刚刚他们每个人都出了主意，却都没有让孩子转危为安。 只见一个年轻妇人抱着一个小孩猛的拍背，小孩脸红脖子粗，眼睛瞪的老大，眼看着就要窒息了。 不好，是异物卡喉呛住了。 李清韵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她扔下手里的篮子就冲了过去。 来不及解释，一把从妇人手里抢过孩子，按照海姆立克法从背后抱住孩子腹部，一手握拳，另一手握住握拳之手，急速冲击压迫他的腹部，反复冲击了差不多十来下，孩子终于干呕一声，喷出了一个像桃核一样的东西。 旁边的妇人先是傻了眼，看着李清韵施救，她心里暗暗祈祷着孩子平安无事，直到孩子吐出异物，她才一下子瘫软在地，猛然大哭起来。 孩子看着母亲哭，也跟着大哭起来，母子俩哭成一团。 李清韵有些尴尬的站在原地，想安慰两句，又觉得没什么立场。 周围看热闹的人议论的更大声了。 “这不是庭舟媳妇吗？她还有这种本事呢，我还以为小毛头今天救不活了。” “是啊，真不敢相信，庭舟媳妇竟然有这种觉悟。” “看你说的，人家好歹是军嫂。小毛头活了就好，真是把人吓出一身冷汗，一条命在眼前差点没了，” … 李清韵充耳不闻别人的谈论，她拎起自家的篮子，瞧里面的汤洒了一些出来，不过不碍事，又继续向公婆家去。 走出差不多二十米，背后突然传来女人哽咽的声音：“庭舟家的，谢谢你。” “不客气，你赶紧带孩子上卫生所去看看吧，这么大的核卡住，喉咙别出什么问题。” “是是”女人忙不迭答应。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李清韵心情好到飞起，连热乎乎的风都变得温柔起来。 一路哼着歌到了公婆家，把东西放下就准备走。 顾母道：“你带回去给老二和孩子们吃，我们用不着这些，况且你这几天给了不少好东西，还给我和你爸做衣裳，花了不少钱，说起来是我们占了便宜。” 顾母知道她是还昨天的鸡和鱼，心里也是高兴的，老二媳妇终于知道人情世故了。 但是她已经收了两套衣服的布料和棉花，这些也得值几块十块钱。 “给你就收着。”李清韵最烦推来推去的，说话声音大了些。 倒把顾母唬住了，这老二媳妇，难得做点人事，还这么大脾气，她也不敢再说什么，连忙把碗和篮子腾出来递给李清韵。 回到家里，顾庭舟已经把饭摆好了，大宝规规矩矩的坐在饭桌上等。 “下次别忙活了，等你伤好了，有你忙的。” “没事。坐下吃饭吧。” 三人啃着喷香的大骨头，一口一个油渣饺子，再来一口海带汤，美滋滋。 二宝在一边看的口水直流，啊啊大叫，可惜没他能吃的。 李清韵不知道，就这么点时间，她的光辉事迹已经传遍了整个顾家岭。 大家吃完饭纳凉聊天，传来传去，直接把李清韵传成了仙女一样。 “你知道吗，今天小毛头卡住了，要看就要不行了，庭舟媳妇上去框框几下就给治好了。” “你不知道吧，今天我亲眼看到，小毛头卡住已经没气了，庭舟媳妇，就在小毛头身上按了几下，就把小毛头治好了。” “你胡说，明明是摸了几下。” … 农村屁大点事都能引起全村轰动，何况是这样惊天动地，事关人命的大事。 顾父顾母正在堂屋吃饭，今天小儿媳提过来的东西多，大家一起分着吃，都能沾点荤腥。 还别说，老二家的虽然毛病一堆，这做的饭就是好吃，香的人舌头都快掉了，大人小孩都吃的喷香。 猪油渣饺子，这可是过年才能吃上好饭。 还没下席，顾母交好的李婶子冲进来喊道：“桂花姐，你咋还在吃饭呢。你不知道吧，出大事了！” “老二媳妇又干啥了？”不怪顾母这样脱口而出，实在是李招娣的前科太多。 家里没事就好，一出事就是她的事。 咋刚刚夸她懂事了，就又闹腾起来了，一天净给她擦屁股。 “庭舟媳妇这回给你们家长脸了，她救了程杰和秋菊的儿 第32章 无题 程杰骑着有些破旧的自行车快速的往家里赶，他今天去学生家里家访，回来的晚了。 回来途中刚好有人偷偷卖麦芽糖，他称了半斤给孩子，想到孩子灿烂的笑脸他不禁也露出了笑容。 脚下动作更快了，把自行车踩的吱呀作响。 刚进村子还没回家，就听到有人叫住了他。 “程老师，你可别回家了，快去公社卫生所看看吧，你们家小毛头被桃核卡住，庭舟媳妇给弄出来了，你媳妇现在已经把小毛头送公社去了。” 程杰来不及多问，调转车头就朝公社的方向去，顺便挥手跟人道了声谢。 一路紧赶慢赶，终于赶到卫生所，天色已经擦黑，刚好看到自家媳妇儿抱着小毛头从卫生所出来。 程杰赶紧迎上去：“秋菊，孩子怎么样。” “杰哥，你可回来了，今天吓死我了，要不是庭舟媳妇儿，我们的毛头就要没了，当时我都想好了，要是毛头没了，我也跟着一起去了。” 女人看到自家男人来了，一时间仿佛找到了依靠，哭的泣不成声。 “说什么傻话，孩子不是没事嘛，别说这些丧气话。”程杰接过孩子，顺便安慰妻子道。 男人不知道，在另一个时空里，没有李清韵的救助，他真实的经历了丧子丧妻，几乎一夜白头。 “大夫说幸好救治的及时，孩子没什么大问题，就是桃核卡伤了喉咙，开了消炎的药，让这几天少说话，吃清淡的流食。” “那就好，我们先回去吧，你们娘俩坐老顾叔的牛车，天太黑了，我在前面给你们开路。”程杰把母子俩安置在牛车上。 小毛头哭累了已经睡着了。 “程老师，你没带电筒吧，我这里有个马灯，你挂在车头上，好歹能看清楚点。”老顾头客气的说道。 程杰道了谢，接过马灯挂上，率先骑在前面开路。 程杰在公社的学校教书，在村里很受大家尊敬，老人小孩都尊称他为程老师，他也是村里第一个买上自行车的人，虽然是二手的，也很厉害了。 一路上他又跟妻子问起了事情的始末。 秋菊颤抖的回忆起今天的惊魂一刻，直到现在她整个人都还紧张的不行。 “大夫说，他一年到头总能接到几个这样卡住喉咙窒息而死的孩子。 大多数送过去路上就没气了，少数能活下来，有的还因为窒息太久变成傻子，我们家毛头算是幸运的，只有一些擦伤。 我那时用尽方法都没能把桃核弄出来，孩子憋的喘不上气，几乎已经绝望。 庭舟媳妇冲过来，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对着孩子肚子冲了几拳，孩子马上就吐出来了。 听到他哭出来，我觉得这声音可真好听。 杰哥，明天我们一定要带着毛头好好感谢庭舟媳妇儿，如果没有她，可能今天你回来见到的，就是我们娘俩的尸体了。” 秋菊一阵后怕的说道。 程杰也是一阵心悸，连连称是。 顾母知道老二媳妇做了大好事，饭也不吃了，赶紧上老二家打探情况。 她到的时候，李清韵刚刚吃完饭，在院子里纳凉，她舒服的眯着眼睛享受微风徐来。 顾庭舟在一旁拿着大蒲扇，一会给二宝扇扇，一会给李清韵扇扇。 大宝则在一旁擦洗晚上的碗筷，这是爸爸交给他的任务，爸爸说，妈妈的手受伤不能沾水，他是男子汉，得帮助妈妈分担。 好一副母慈子孝的场景，直接把顾母气笑了。 这两个不着调的大人，自己不洗碗筷，丢给屁大点孩子。 “妈，你来了，过来坐。”顾庭舟首先发现顾母，马上招呼道。 李清韵听到声音马上睁开眼，一本正经的招呼着顾母坐，并吩咐大宝给他奶奶冲一杯糖水解渴。 大宝像地主家的长工，答应了一声就去倒水了，被使唤的还挺高兴。 “听说你今天救了毛头？” “啊，毛头？”李清韵愣了一下，回想起来好像那个孩子是叫毛头，马上说：“是啊，怎么了。” 李清韵这么淡定，顾母夸奖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奶奶，喝水。”大宝乖乖冲了糖水又继续洗碗筷去了。 “大宝真是奶奶的乖孙。”顾母宠溺的摸摸他的头。 顾庭舟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有些好奇的问怎么回事。 李清韵中肯的描述了自己下午救了孩子的场景，不过把自己救人的法子，说成是自己偶然听人提过。 “你真是胡闹，没有把握随便听人说起个法子就敢去救人，万一没救活怎么办？”顾母有些后怕的责怪道。 李清韵刚想说些什么，顾庭舟插嘴道：“妈，小毛头是哪家的孩子我怎么不知道。” 他在家的时间少，加之这么多年过去，早忘了。 “小毛头就是程杰和秋菊的孩子，你忘了？比大宝还大一岁呢。” 程杰，这个名字怎么这么熟呢？李清韵细细想着。 顾庭舟听到程杰和秋菊，直接惊讶的目瞪口呆。 竟然是他。 “说起来程杰也是可怜人，程杰一家是逃荒过来的，他妈在路上饿死了，他爹好不容易把他拉扯大，供他读了高中，得了个教书的活，又给他娶了媳妇，最后连孙子都没看着，就撒手人寰了。 程杰和秋菊两个人结婚三年好不容易才得了这个儿子，这要是出了点事，他们哪里承受的住啊。” 第33章 程杰其人 顾母后面的话，两人都没有听进去。 顾庭舟只惊讶了一瞬间就收了情绪，心里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程杰，他前世知道他的时候，他已经是黑道头子了。 虽说他们年岁差不多，但是程杰一直读书，他早年就去当兵了，不是一路人，交集很少。 知道他还是因为自己家两个不争气的儿子，他们跟着程杰混，让自己面上无光，一个高级将官的儿子却是黑道混混。 幸好没有什么实际的犯罪行为，但是也让他头疼极了。 那时候他才查到，这个程杰竟然还是自己的同乡，早年是受人尊敬的老师，后来一次意外，儿子被异物卡喉活活憋死，妻子接受不了也跟着孩子去了。 他一夜白头，最后背着行囊离开了家乡，后来经历诸多磨难，混成了黑道头子。 程杰此人骨子里有一股侠义心肠，尽管混黑道，凭着是非分明，嫉恶如仇的个性，也收获了一众追随者，自己两个儿子正是其中之二。 加上他不碰黄赌毒，所以连警方也奈何不了他。 两个儿子对他的话是言听计从，每每让自己心酸不已，自己的孩子跟自己说不了几句话就大吵大闹，甚至要跟自己断绝关系，却对一个黑道头子唯命是从。 想起这些过往，他心里像针扎一样痛。 前世，是他亲手把两个儿子推到程杰的怀里的，怪只怪那时太年轻，不懂教育孩子的方式方法，跟孩子们相处的太少，尽管心里特别疼爱孩子，说出口的话却全是责怪和批评。 哪个父亲不望子成龙呢，他只是想让他们更好，却忽略了孩子的内心的需求。 继子无论做什么，他的内心都没有丝毫波澜，好也好，不好也罢，反正与他无关。 但是一关系到自己的两个孩子，他的情绪就特别容易被牵动，时过境迁再回头看，田美雪这个女人也不是个善茬，表面上一视同仁的对待，实则老喜欢给自家两个孩子上眼药。 每每惹的自己气不打一处来，跟孩子们闹得不欢而散，又独自后悔。 几十年的经历，让他终于明白，自己究竟错过了什么，当他有能力给他们一切的时候，他们已经不需要他了。 这一世，他想坚定的爱他们，肯定他们，做他们的后盾，一定会多倾听孩子的声音，理解孩子的需求，不再把自己的想法强加给他们，做一个好父亲。 所以，现在自己媳妇儿救了程杰的老婆孩子，他还会像上一世那般吗？ 不管如何，反正绝不会让两个儿子再亲近他就是了，顾庭舟小心眼的想着。 李清韵也反应过来了。 程杰，这不是书里的反派吗？ 对男主而言，他是反派，对自己两个儿子，他是贵人。 他曾多次救了兄弟俩，知道他们是自己同乡的儿子，颇为照顾，特别是对有勇有谋的顾晏礼，尤为喜欢，后期还把他当做继承人培养。 程杰于兄弟俩而言，是亦师亦父亦友的存在，在他面前他们可以做自己，毫不犹豫的袒露心扉，并得到坚定的维护。 书里对程杰的过去只是一笔带过，说他的妻儿意外而亡，他就此背井离乡，一步一步成为了亦正亦邪的黑道头目，孑然一身，无父无母，无妻无子。 她有一瞬间的懵逼，她这只小蝴蝶的翅膀扇的未免太厉害了，一个无心之举，竟然改变了一个大人物的人生，也改变了整个故事。 如果让程杰自己选的话，他会选择有妻有子简单温馨的日子？ 还是会选择跌宕起伏的黑道头目的人生呢？她不得而知。 但是以书里他对两个孩子的爱护关心，他应该很爱自己的孩子吧。 李清韵猛然发现，整个故事已经偏离了原书的走向，两个孩子有了自己疼爱，不会有佛口蛇心的继母，再也不会经历上一世那些痛苦挣扎。 程杰的人生也发生了巨大的改变，他们一家三口会幸福的生活。 这样真好。 顾母又聊了几句就回了。 夫妻俩也收拾收拾带着孩子休息。 日子平淡忙碌且简单幸福。 晚上二宝醒来，李清韵还迷迷糊糊，顾庭舟就已经翻身起来兑奶了。 这个男人虽然看着不好相处，实则粗中有细，是个过日子的，跟书里写的完全不一样。 李清韵不知，她这也算是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咯。 早起父子三人还在睡觉，她爬起来伸个懒腰，舒展舒展筋骨，一起睡就是太挤了，又热。 之前母子三人睡还能行，多了一个人就挤的慌，要不然把西屋打扫出来，分开睡吧，不然这样大家都不睡好，之前是有客人，没办法分房睡。 而且她其实也不太习惯跟陌生男人躺一个床上。 说干就干，她打开西屋准备把凉席搽洗干净，从今天晚上就分房睡。 “顾庭舟，你看看。”李清韵将一个信封递过去。 “这是什么？” “我刚刚收拾西屋的炕，在炕头翻出来的，这肯定不是我们家的，估计是你战友留下来的，你看看，万一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就给人寄回去，别耽误了。” 顾庭舟打开纸包，上面是厚厚的一叠大团结。 然后最下面是一封信，他打开看了看，就递给李清韵。 “你看看吧！” 李清韵接过打开一看，是江帆留下的，信的大意是，感谢顾庭舟救了他的命，大恩无以为报，以后但凡有需要都可以找他帮忙，然后就是这两千块钱聊表谢意。 “这钱我们不能要，退给他吧。” “我也是这样想的。” 两人心照不宣的相视一笑。 顾庭舟的目光落在她拿信的手上，不知想什么，有些出神。 早饭是大肉包子就牛奶鸡蛋，七个包子，大宝吃了一个，李清韵两个，顾庭舟四个。 一人 第34章 真诚的感谢 一家人都走出房门，大宝率先打开门栓想看个究竟。 大门一开，声音更是震耳欲聋，一堆人涌上来，大宝吓得站到妈妈身后，二宝倒跟没事人似的，盯着两个眼睛东瞅瞅西瞅瞅。 门口左右站着两人，一人敲锣，一人打鼓，门口空地里挤满了村里看热闹的老老少少。 穿着朴素却很儒雅的男人牵着一个小男孩率先走过来。 后面的妇人也跟上，三人过来直接哐当一声跪在李清韵面前。 李清韵先是一愣，马上反应过来要去扶起三人。 男人正是程杰，他正色道：“妹子，庭舟兄弟，冒昧上门，我们夫妻今天专程带孩子过来，深谢你们的大恩大德，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以后你们就是小毛头的再生父母。 小毛头，磕头。” 男人话音刚落，虎头虎脑的小男孩马上弯腰磕头，一连三个，抬起头时，额头已然红彤彤一片，男人和妻子也埋首行礼。 “程大哥，使不得，你们快起来吧，哪里用的着这样，不过是顺手的事，不用放在心上。” 李清韵连忙搀扶三人起来。 这时，几位顾家的老人也走进来，每人都说了一些颁奖勉励的话。 大致意思就是，顾家庭舟的媳妇，是个尊老爱幼，勤劳善良，聪明贤惠，有礼有节，有勇有谋的女人，大家都应该向她学习。 说实话，李清韵没想到，自己随手而为的一件小事，被人珍而重之放在心里，还请来族老和村里人这样郑重的感谢，心里暖呼呼，滚烫滚烫的。 不得不说，程杰是懂怎么感谢人的，不愧是有潜力做黑道头目的人， 对李清韵来说，最好的感谢就是帮她赢得一个好名声。 一直头疼怎么解决这个问题，没想到，无心插柳柳成荫，柳暗花明又一村。 村里有名望的老人都夸奖肯定了她，以后村里人哪怕暗地里再怎么嚼舌根，明处也不敢得罪她了。 随后顾父作为村长也出来讲话，肯定了她的行为，鼓励大家像她一样帮助同志，热爱集体。 生产队和村里还给她颁发了一张奖状。 别小看这张奖状，这个时代的人物质缺乏，对精神有着极高的追求，集体的颁奖，哪怕是一张奖状都是珍贵且难得的。 代表着集体对个人的认可，说出去都是有排面的。 大家都非常眼热的看着她手里的奖状。 顾母在人群里眉开眼笑，她以前最操心的老二媳妇，竟然也有这一天，真是菩萨显灵了。 这下看谁还敢说他们老二娶了一个败家媳妇，搅家精。 本以为这就结束了，结果几个村人抬着一头羊缓缓走来，后面的跟着几人手里还端着鸡鸭鱼肉，点心糖果，简直比过年还热闹丰盛。 顾家岭已经好多年没有见到过这么隆重的场景了，也是程杰一家懂得感恩，愿意给救命恩人做脸。 想想当初顾庭舟救了李招娣反被讹上。 孰是孰非，高下立见。 很多年没见过抬羊之礼了，这是这里特有的风俗，用于隆重的仪式或真诚的感谢，许多老人家都是热泪盈眶。 虽说比不得以往声势浩大，但是这年头能办到这样，也是很不容易的。 说来也巧，平时基本不可能买到的羊，程杰今天去了一个大早，还真让他碰到了，费了一番功夫人家才卖给他的呢。 李清韵看到这些价值不菲的礼物沉默了，眼眶有些湿润，心里大受感动。 前世，她也曾帮助过别人很多次。 第一次收到这么隆重的感谢，却是在物资匮乏，条件简陋的六十年代。 程杰一家肯定是用尽了自己全部的力量和钱财才置办了这些，给足了她脸面，并不因为她名声不好就轻轻揭过。 顾庭舟同样，早就知道程杰不是一般人，但是没想到他这么会做人，给了自家媳妇这么高规格的感谢。 以后村里人再说闲话，也得掂量掂量。 刚强如他，此刻也是深受感动，不怪自己两个儿子喜欢他，此人太会做人。 李清韵转念一想，此生程杰妻儿好好活着，他应该是不会再走上上一世那一条路了，大宝二宝和他的缘分也就断了。 上一世他可是把两个孩子当做亲子悉心教导，如父如师。 “程大哥如果不嫌弃，我有一个想法，我们两家互相结个干亲如何？”李清韵斟酌道。 程杰一脸喜出望外，正合他意。 其实他也想过认干亲，自家儿子的命是人家救的，以后就该把人家当父母一样敬爱着。 但是考虑到不知道别人的想法，别弄巧成拙，所以他才没有提认干亲的想法，就算没有认干亲，以后他也会让毛头像尊敬他们一样尊敬庭舟夫妻俩。 大手像蒲扇一样拍了拍小毛头的头：“还不快给你干爸干妈磕头。” 小毛头反应也不慢，乖乖的磕头。 孩子磕完，顾庭舟伸出一只手扶起他，顺便拍了拍他的小肩膀，笑了笑。 李清韵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没问过顾庭舟的意见，见他脸色如常，心里就放心了。 顾庭舟不是扭捏的人，事情到这里，他心里虽然有一些对上一世的耿耿于怀，但是倒不至于牵扯到孩子，所以他也很高兴事情完美解决。 小毛头磕完。 李清韵推了推自己脚边的大宝：“大宝，给干爹干妈磕头，把二宝的份也带上。” 大宝也听话的给程杰秋菊磕头。 程杰和秋菊高兴的扶起他。 “乖儿子快起来，大家见证，以后我程杰就有三个儿子了，可喜可贺。” 村里这种认干亲的人挺多的，大家倒是乐见其成，闹哄哄的起着哄。 李清韵看了看各色礼物，心里一动，刚想说些什么，目光和顾庭舟对上。 顾庭舟秒懂了她的意思。 他拄着拐 第35章 大锅饭 考虑到村里人多，顾父和大队长让大家每家每户出一些主食和蔬菜，送到这边来，一起做。 场地就放在以前大队吃大锅饭的地方，空置了好些年，需要收拾收拾。 李清韵不会做大锅饭，就帮着收拾饭堂，让顾庭舟在家带着俩孩子，中午将就吃点零食。 另外也把自己地窖里的土豆萝卜拿了不少出来，还有二十斤玉米面，秋菊也开心的搬来一堆蔬菜，十斤黑麦面。 李清韵让她拿回去，他家今天花了那么多钱置办礼物，家里也不知道还有没有余粮了，可别把人家掏空了。 秋菊死活不干。 一些村里讲究的人家，不但拿了粮食蔬菜，还有一只两只杀好的鸡，这是给两家的礼和体面。 也因为顾庭舟和程杰都是体面人，一个是军人，一个是老师。 一时间，村里的气氛比过年还热闹。 村里会烹饪的老嫂子和年轻媳妇都来帮忙，顾母和顾大嫂也一起帮忙，他们找出以前做大锅饭时留下的大铁锅洗刷出来，架起几口大铁锅，准备做几锅乱炖。 大家送来的时蔬堆成了小山，完全够用了。 主食大家统一拿的都是黑面荞麦面或者玉米面等，家里最多的就是这些， 顾母统一分配指挥，大家也听她的，以前大锅饭的时候她就是管后厨这一块的，做起来也不手生。 安排几个人揉面，也不拘什么，把大家拿来的所有面放一起，揉出来做杂面馒头。 十多个人洗菜切菜，有劲的男人剁肉。 井井有条，有条不紊。 顾母倒是颇有当年叱咤风云的气势，这里指挥一下，那里看一下，控场能力了得。 大乱炖也分两种，一种是以羊肉为主，白萝卜，粉条，西葫芦，白菜等蔬菜为辅的乱炖， 一种是以鸡鸭肉为主，土豆山药胡萝卜等蔬菜为辅的乱炖。 属于两种口味。 为了这场别开生面的席面，大家伙连午饭也没有来得及吃，因为家里的主妇都来这里帮忙了。 大家觉得，为了这顿好饭，饿一顿又怎么了。 青菜萝卜哪有肉好吃。 直到炖进锅里，大家才从忙碌的工作中歇下来，有的人回家收拾，有的人就坐在一边侃大山。 以往原身在村里是被孤立的，躲避的存在，大家都不想同她有交集。 今天却变了个样，她坐在哪里，哪里就是人群的焦点。 大家反复议论的话题里都有她。 有的人心里还是瞧不上她，但是至少大面上没什么差错。 大多数妇女是纯朴的，特别是当时就在现场的几位大嫂，绘声绘色的描绘着李清韵临危不乱，冲过去救人的场景。 让人听的热血沸腾，对李清韵也是佩服不已，换位思考，如果是他们自己，是不敢在这种情况下贸然给自己找事的。 救过来了就好，没救过来这就担上人命官司了。 有人说小毛头命好，刚好碰到那天李清韵出门。 李清韵也觉得这一切都是命，刚好自己知道海姆立克法，刚好自己那时候出门给公婆送东西路过。 也有那好事的问李清韵，那天救人的法子，到底是心里有底，还是瞎猫碰上死耗子。 其实大家都想知道，不过没人敢问。 李清韵清了清嗓子站起来跟大家普及了自己知道的救人法子。 并告诉大家，不管大人小孩，一旦异物卡喉，不要试图从嘴里掏出来，稍有不慎只会使异物卡的更深。 并找了两个孩子，给大家师范了正确的方法。孩子醒着怎么做，昏睡过去怎么做，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讲的有理有据，大家频频点头，看来这李招娣是有的放矢，不是无中生有。 李清韵也很高兴能把这个法子告诉大家，说不定能挽救更多的生命。 这个时代的人为什么都生的多，其中的原因就有，孩子能顺利长大的概率低。 一个孩子要顺利长大，要经历多少磨难，稍不注意可能就夭折了。 一个小小的感冒可能都会要了命，所以能传播一些救人的法子，她也很开心。 顾母看着台上讲的绘声绘色的儿媳妇，心里也是激动不已。 有一瞬间，她甚至觉得这个侃侃而谈的女人根本不像李招娣，毕竟她太了解她了。 但是她很快又甩开这个想法，不可能，她对大宝二宝那么亲热，对庭舟那么照顾，不是李招娣又是谁呢。 顾庭舟和大宝也站在外面看着这一幕，程杰去接了他们过来，马上准备吃饭了。 “庭舟，你媳妇真是巾帼不让须眉，你有福气啊。”程杰赞道。 他平时在村里时间少，也很少听村人的八卦，对李招娣了解很少，不过今日一见，倒让人印象深刻。 在他认识的女性里，有一个算一个，这大妹子都是能排上号的人物，孩子有这样的干妈，也是好事一件。 顾庭舟幽深的眼神落在口若悬河的女人的身上，心里泛起阵阵涟漪。 最终化为一句“她确实很好。” 大宝也说：“我妈妈最棒了。” 一直到下午五点钟，六口大锅里的大乱炖终于做好了。 孩子们守在门口，哧溜哧溜的流着口水，又吸回去，太香了。 大人们坐在饭堂里，各自带着自己家的碗筷，扎堆聊天。 “庭舟两口子真是仁义。” “就是啊，以前总是听说李招娣又懒又馋，没想到人家这么明事理，又大方，看来大家都是误会她了。” “可不是，庭舟媳妇人好着呢，也不知道是谁造谣呢，把人家说的那么不堪。”江婶子高声为李清韵正名。 眼睛还一直看向村里几个好八卦的大婶，看的人家不好意思的转头。 她们心里也是委屈极了，以前李招娣就是又懒又馋啊，她们可没有乱说，谁知 第36章 孩子上学的问题 程杰还询问顾庭舟打算什么时候送孩子上学，他预备九月开学就要让小毛头上一年级了。 他已经给小毛头打下了一些数字和字母的基础，一些简单的字也学会了。 又说现在公社小学的学生一年不如一年，很多孩子辍学不读了，他昨天就是去家访一些成绩不错的学生，询问了解今年的就学情况，所以才回来晚了。 受大环境的影响，现在大家都觉得读书没什么意义，还不早点学种地，不是连国家也推崇支援农村，上山下乡吗？ 顾庭舟经历过这个时期，知道光明总会到来，知识改变命运。 他想了想问道：“大宝四岁多了，我也想让他去读书，这几天我教了他一些简单的算数，但是不知道他能不能跟上。” 程杰笑道：“哪里会跟不上，刚读书的孩子都没基础，都是从零开始。 再过几天就开学了，如果你放心的话，到时候让大宝跟毛头一起上一年级，我的自行车坐两个娃没问题。” 顾庭舟一下子反应过来，这年代不是三十年后，要有基础才能送去读书，现在的孩子都是什么都不懂直接送去给老师教。 “那就谢谢你了。” “大宝，你愿意跟着毛头哥哥一起去上学吗？”李清韵摸摸他的头问道。 “我要去。”大宝毫不犹疑的说。 爸爸说了，读书就能有出息，以后就能像他和干爸一样，做人上人，有很多选择，挣很多钱。 他要挣很多钱给妈妈和二宝花。 程杰也问小毛头“毛头，爸爸交给你一个任务，照顾好大宝弟弟，能做到吗？” 毛头喉咙受伤，没吃饭，坐在一边玩，听到爸爸的问话，他重重的点头。 认真的样子，把大家都逗笑了。 考虑到小毛头受伤的情况，估计得再恢复一周才能上学。 约好再过一周，送两个孩子一起上学，程杰会把学校那边安排好，到时候直接过去就行了。 刚好这些时间，还能再给大宝多打一些基础。 顾庭舟觉得自己上一世太混账了，这几天的相处，越是了解大宝，他越是内疚。 自己以工作忙碌为名，忽视了两个孩子的成长，没有关心了解过自己的儿子。 他的大宝明明是那么聪明的一个孩子，教他的任何东西，他都能很快学会，并且举一反三。 上辈子他却听信了那个女人的话，以为孩子不爱学习，不思进取。 最后还闹得父子反目，他作为父亲实在太失职了，没有好好理解了解过自己的孩子。 他不是一个好父亲。 现在再回想上一世的自己，是多么的可笑，眼盲心瞎，把自己的孩子越推越远。 一顿饭吃完，大家都开心的同顾庭舟和程杰一家道谢才离开。 这真是一顿过年都难得吃上的好饭，大家都吃的肚皮滚圆。 洗漱收拾好，又把二宝哄睡，李清韵忙碌的一天才结束，接下来就是自己的时间了。 “你要是觉得挤，就搬到西屋休息吧，你本来就是病号，孩子晚上吵，影响你休息。”李清韵边擦头发边说道。 顾庭舟本能的不想搬过去。 “不用了，一家人就应该在一块，而且你一个人辛苦，我在晚上还能帮你一把。”他冠冕堂皇一本正经道。 李清韵听他这样说，也不好再说什么，而且确实有他在，自己晚上轻松很多，有时候他自己就把二宝解决了，都不用自己起来。 夫妻俩又商量起了大宝读书的事情，决定这几天由顾庭舟给他多补课。 说起补课，李清韵突然想起，原身李招娣是连学也没上过的，连自己的名字也不会写，所以一直以来，他们没有通过信，顾庭舟有事都是写信给顾父。 原身不识字这一点顾庭舟不会不知道，可是早上他却让自己看信？ 是无心之举，还是有意试探？ 李清韵惊出一身冷汗，毛骨悚然。 作为一个军人，他的防范意识不会差，既然发现了自己的不对，为什么没有当时拆穿，甚至还对自己这么好？ 这两天还有没有什么地方漏了馅？ 他不拆穿自己到底是有什么意图？ 李清韵掩饰着心里的紧张和疑惑，假装困顿，躺下准备睡觉。 按理说累了一天早就该睡着了，她却毫无睡意，前半夜基本上都没睡着，在炕上翻来覆去的烙饼。 顾庭舟还贴心的问她怎么了。 她吓得说，没事，然后赶紧逼着自己快睡。 后半夜终于睡着了，却噩梦连连，一会是顾庭舟对她咆哮怒吼，为什么要用他妻子的身体，让她这个孤魂野鬼滚出去。 一会是两个孩子可爱的脸，梦里二宝也会说话，两个孩子声泪俱下的求她，把他们的妈妈还给他们。 一会又是村里的人，说她是不祥之人，山野鬼怪，要放火烧死她。 她吓得从梦里惊醒，出了一身汗。 “怎么了？做噩梦了吗？”顾庭舟温柔的声音传来。 “没什么，你快睡吧。” 二宝的哭声适时响起，她赶紧抱起他哄，又给冲奶喝，才打断了这不合时宜的谈话。 二宝再次睡着，她已经毫无睡意，天色微亮，她也准备起床了。 这几天天热，给自留地浇了水，又把头天的衣服和尿布洗了晾晒起来，才开始煮早餐。 逼着自己忙起来，才不会想太多。 早餐蒸一锅玉米加白面的二合面窝头，再煮一锅大碴子粥，一人一个鸡蛋，也就够了。 第37章 回娘家 二宝现在看到什么都想拿到嘴里吃，大碴子粥不太合适他，李清韵给了他半个玉米二合面窝头，蒸的宣软的窝头他吃起来倒也不费劲。 啃了半个又伸手朝着李清韵要。 小样儿，萌出一脸血。 小家伙喝了这段时间的奶，像吹气球似的长起来，身上多了许多肉肉，变成一个白白嫩嫩的小萌娃。 李清韵又掰了半个窝头递给他，他自己啃的香，小床上掉了一点渣，他都用小手抓起来塞进嘴里。 真是个小吃货。 一锅窝窝头，只吃掉一半，剩下的她放进篮子收起来。 李清韵忙忙碌碌的一早上，慢慢也想通了，不管怎么样，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做好自己就行了。 给顾庭舟检查了伤口，换了药。 “我今天有点事想回娘家一趟，中午就回来，麻烦你带着两个孩子。” “好，你去吧，中午回不来也不着急，我能做饭。” 他想了想又道“需要我陪你吗？不然找村里借牛车，我们一家三口都去。” 顾庭舟不知道她回娘家有什么事，本能的想去给她撑腰，怕她受欺负。 “哪用得着那么麻烦，我去去就回，放心。” 李清韵本来昨天下午就准备过去一趟的，后来认干亲，做饭吃饭耽搁了。 那天她跟李得宝说的很清楚，三天内凑齐二百五十块送过来，看来他们以为她只是说说而已。 她换了一身爽利的衣服，把头发梳起来，戴上草帽就出发了。 原身的娘家就在隔壁村子，走路也就半个小时就到了。 到了村口，遇到许多上工去的叔叔婶子，大家都跟她打招呼。 “招娣回来了啊？昨天你大妹刚回来一趟，今天你又来了。” “可不是，李铁柱两口子真是走了运了，养了三个好闺女，一个赛一个漂亮，彩礼一个比一个高，三天两头都有闺女送钱来，两口子带着儿子不上工也有好日子过。”村里人明嘲暗讽道。 李清韵也懒得搭理这些人，径直走了。 难怪李家人没上门，原来又把主意打到了原身大妹身上。 也不知道又被他们吸了多少血。 边走边想，她走到了李家的三间新瓦房前。 李家夫妻靠着卖三个女儿的钱，加上这几年不停的剥削女儿，他们已经盖上了大瓦房，还给儿子积攒了不少家底。 士可忍孰不可忍。 她从空间里拿出自己早就准备好的水果刀装进裤兜里。 在心里默默给自己打气。 说实话这样的事情她也是第一次做，不过为了不被李家人无限吸血，她今天一定要把这件事情解决了。 学着李得宝的样子，把门拍的咚咚作响。 一边泼妇骂街一样大叫：“李得宝，给我滚出来开门。” 过了一分钟左右，门才被人骂骂咧咧的打开。 “你个死丫头，不会小点声啊，你弟弟还在睡觉呢。” 李清韵无语的翻了个白眼，进了门。 李母见她空着手回来，生气的说：“一个二个都是没良心的，你大妹昨天回来还知道带点粮食点心，你就空着手来了，这个月的钱呢？快拿来吧。” 说完手心摊开朝着她看来。 “李得宝那天回来什么都没跟你说？”李清韵问。 李母当然知道了，李得宝当天回来就添油加醋的说了在大姐家里受的委屈，还说大姐拿刀砍他，让他们还钱。 李母不知道自己闺女已经换了芯子，还以为是李招娣一时之气，没有放在心上，还安慰李得宝算了，毕竟是长期饭票，受点气就受了，以后还得靠她给钱呢。 她没想到闺女这是真的回来要钱来了？给出去的钱怎么还能要回去？那可不行。 李母马上变了脸色，一副凶狠的样子，操起门后呢扁担就要打人。 李清韵早就防着她这招，直接跑到李得宝屋里，掏出裤兜里锋利的水果刀，抵在还没睡醒李得宝脖子上。 李母操着长扁担进来，就看到让自己吓破胆的一幕。 “你…你干什么，快放开你弟。 当家的，快出来看看啊，你闺女要杀人啦！” 李母一顿乱吼，李父听到动静，鞋都没来得及穿，光着脚从外面冲进来，李得宝也被他妈杀猪一样的声音吵醒了。 一醒来就看到一把尖刀悬在自己脖子上，他姐发狠的表情看着他。 这谁忍得住，他吓得张大嘴巴却连声音也叫不出来，下一刻直接小便失禁。 尿裤子了… 李清韵露出一个一言难尽的表情，这怂包真是不经吓。 李父赶紧劝她放下手里的刀：“招…招娣啊，一家人有啥仇有啥怨，你跟爸妈说，别伤害你弟啊。” “我跟你们说的着吗？我还没开口我妈就拿起扁担要打我，不拿着这小子的命，你们会好好听我说话吗？” 李父连忙躲过李母手里的扁担，一把扔出去。 “好了，这样能好好说话了吧，听爸的，快放开你弟。” 李父李母确实吓着了，村里姑娘都很胆小纯朴，别说用刀杀人，连父母话都不敢反驳，他们还以为李招娣受了啥刺激疯了。 “我的钱呢，把我的钱一分不少的拿出来，我就放开他，我数二十个数，你们要是没有拿过来，我就先在他身上开个洞。” 李清韵一把按住李得水，刀子抵的更近了。 李得水吓得动弹不得。 “爸，让妈快去拿钱啊，这个疯子真的做的出来的，她那天差点切了我的手。” “一” “二” 李母见状，连滚带爬的去自己屋里拿钱了。 … “二十” 刚好数到二十个数，李母抓着一叠钱进来。 “二百五，一分不少，你快放开你弟。”李母把钱放到地上。 李清韵知道她的把戏，不过就是想趁着她放 第38章 大快人心 李父李母听到这个消息，第一反应是不可能，但是看到自己儿子惊吓的反应，他们心里知道，这事肯定是真的了。 “你这个臭小子，那么多清清白白的闺女，你为啥偏偏看上人家锅里的，还把肚子搞大了。” 李母拍着大腿骂道。 李清韵翻了个白眼，真想给他们吐一口唾沫。 到现在这种地步还在维护自己的儿子，意思是，把大姑娘的肚子搞大了就行？ 三观碎了一地，也是，他们这种人有什么底线呢？自己的闺女都可以卖了，别人的闺女在他们眼里也不是人。 谁嫁到他们家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幸好，上辈子李得宝坐了牢，判了二十年，后来出来以后怎么样，她就不知道了。 李得宝坐牢以后，李父李母彻底垮了，没了精神支柱，他们的名声也坏透了。 家里只剩下两个女儿偶尔来看他们一眼，他们还经常谩骂女儿，因为娘家的丑事剩下的这两个女儿过的也不好，被婆家轻视磋磨。 唯一可怜的是这两个姑娘了。 “李招娣，你要是敢把你弟弟这件事情说出去，我就打断你的腿！”李父强硬道。 “你以为我想管你们李家这些破事，你们只要不来打扰我们三姐妹的生活，我们一个字都不会说。 但凡你们再来打扰我们的生活，我们三个不管是谁，就会将这件事情捅出去，让李得宝坐牢。” 李清韵直接带上三姐妹，也帮帮那两个可怜的姑娘，原身在世时也是很疼爱自己两个妹妹的，自己用了人家的身子，就当回报了。 “你们这是想干什么？造反吗？你别以为我拿你们没办法。”李父气急败坏。 “你只要敢动我们一根手指头，我就让老李家断子绝孙，反正你们是知道我的性格的，我豁的出去，谁也不怕。 反正我就是烂命一条，没人心疼，李得宝就不一样了，你看，你们多疼他啊。”李清韵用水果刀在他脸上拍了拍。 其实李清韵敢这样威胁他们，也是因为一没证人，二没监控，出了这间屋子，他们说什么别人也不会相信的。 “招娣，你放了得宝，我答应你，以后再也不找你们三姊妹拿钱拿粮。你也要保证把刚刚那件事情烂在肚子里。”李母卑微道。 “早这么说不就好了，这就要看你们的诚意了。”李清韵推了推李得宝，让他坐起来。 然后让他把地上的钱捡起来给她。 收到钱揣进怀里，李清韵拉着李得宝走到门口，让他打开大门。 然后她收起水果刀，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 还回头跟几人挥手再见。 “记得我说的话哦！” 三人气的牙痒，又不敢轻举妄动。 一方面怕李招娣真的去告李得宝，一方面他们也就是窝里横，其实胆子小的很，干不了什么大事。 以前李招娣是被他们长期压制，洗脑，有奴性，所以无脑听从他们的吩咐，李清韵不一样，她可不会被他们牵着鼻子走。 他们自己也意识到这个女儿控制不住了，也没有别的办法，又有把柄在人家手里，豁出去杀人放火他们也不敢。 “修了房子，咱们就剩这么点家底了，又被这个讨债的拿走二百五，这日子没法过了。”李母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叫起来。 “干嚎什么，还不想想怎么给你儿子擦屁股，看你儿子干的好事。”李父骂完，一瘸一拐的冲进屋里找鞋穿。 李清韵心情颇好，悠哉悠哉的走在回去的路上，还哼着歌。 其实爆出李得宝的这件事情，她也想过后果。 要不然就是李得宝捏着鼻子娶了这个女人，要不然就是李父李母想办法给女人一笔钱让她堕胎。 不论哪个结果，对两个受害者，未出生的孩子和女人的丈夫来说，都是好事。 如果女人离婚嫁给李得宝，她前夫也算离了一个祸害，孩子能出生在正常家庭。 如果不愿娶，给钱堕胎，也比让他出生后，生活在一个扭曲的家庭强多了，书里这个孩子最后很是凄惨。 亲爸去坐牢了，亲爷奶因为他害了他爸，也不愿意要他。 亲妈被离婚赶出家门，却不愿意带他走，后爸直接把他丢到山里。 这样想的话，他不出生也好，至少不会看到这么多丑恶。 这件事情如果有其他意外被曝光，或者像上一世一样，被女人的丈夫察觉，那就怪不了她了。 她没有直接去揭发李得宝，就已经是仁至义尽，还有一点私心，就是不想让李得宝再次走到书里那一步，这样对两个孩子的未来也有影响，有一个劳改犯舅舅，说出去总不好听。 书里陈毅总是有意无意提起这件事，田美雪也总是在外面“无意间”说出两个孩子的亲舅舅，因为流氓罪劳改的事情，大院里的家长们，都交代自己家的孩子别和他们俩玩。 所以她也希望李父李母早点把这个隐患妥善处置了。 刚好这件事情也可以当做一个把柄，握在手里，让他们不敢再来作妖。 解决了这件事，李清韵心里松快了很多。 就是两个姐妹那边还需要去通知下，免得他们继续被老李家吸血。 也别说什么父母恩情，李父李母把她们三姐妹换了彩礼起，她们已经报完了多年的养育之恩，并不欠什么了。 说起养育，她们其实更多的是自己在养活自己，养活一家人。 三姊妹懂事早，从能走路便开始给家里干活，带弟弟，大一点开始，就开始挣公分。 直到她们十来岁，家里就变成了三姊妹上工挣公分，养着李父李母和弟弟，所以真要算，她们真的不欠父母什么。 看时间还早，李清韵顺路拐到大妹家，她嫁的不远，就在邻村。 想了想，她找了个偏僻的地方，从空间里 第39章 可怜的盼娣 到了大妹嫁的村子，李清韵找了一堆正在上工的婶子问路。 “婶子们，请问李盼娣家怎么走？” “李家村嫁过来的李盼娣？”一个瘦瘦高高的婶子起身问。 “就是她。”李清韵欣喜道。 “你是她什么人啊？”大婶狐疑的看着她。 “我是她大姐，我来看看她。” 听到这话，那婶子急切道：“你是她姐啊，那你赶紧去看看吧，听说昨晚她从娘家回来，就被她婆婆打了，今天都没来上工呢，平时都是跟我们一组的。” 几个婶子也附和，有的说听到惨叫，有的说打的鼻青脸肿，身上没有一块好肉，仿佛亲眼看到。 李清韵急冲冲的朝着瘦高婶子指的小路走去。 没多久，就到了一个小院子。 门打开着。 她走进去，一个瘦弱的女人背对着她正在晾晒茄子干。 “请问，这里是李盼娣家吗？” 女人回头看向她：“姐，你怎么来了？” 那是一张怎么样的脸，看的李清韵情不自禁泪流满面。 鼻青脸肿，一边脸肿得老高，眼睛充血，眯成一条缝看人。 原身的记忆里，大妹虽然没有她那么出色，也算小家碧玉，清秀可人。 可这，还是她的大妹吗？ 女人叫出口，看到姐姐的反应，又赶紧背过去，泪水夺眶而出，让大姐看到自己如此狼狈的样子，真是太难堪了。 “大妹，这是谁打的？告诉姐。” “姐，你别问了，快回去吧，我挺好的，”大妹好像怕谁听到，一个劲的把她往门外推。 李清韵发现她走路明显一瘸一拐，直接蹲下来，两只手轻轻挽起她宽大的裤脚。 裤管下面，细长瘦弱的腿上，全是伤痕，旧伤叠着新伤，特别是小腿骨那里，已经皮开肉绽，几乎可以看得到骨头了，却只敷衍的涂了一些红药水。 一只腿就是这样的情况，还不提身上其他地方有没有更重的伤。 “姐，没事，你快走。”大妹还试图赶她走。 李清韵控制不住自己，泪如雨下。 “大妹，你为啥不告诉姐，我可怜的妹妹。”李清韵一把抱住妹妹，却像是抱了一具骨头，浑身没有二两肉。 可怜的盼娣，她是招受了怎样非人的对待，她才二十岁啊。 李清韵的心里积蓄着汹涌的怒火。 这时，屋里走出一个黑胖的中年女人，她上下打量了李清韵几眼。 “呀，这是盼娣她姐吧，来就来吧。还带什么礼啊。”说着就要来抢手上的篮子。 李清韵一把甩开她的手。 “我家妹子身上的伤是谁打的？”她冷冰冰的问道。 “你看你说的，谁打她了，这都是她自己干活摔的，我还给她买了红药水呢。” “摔的是吗？好，那我要找公安评评理，这些伤到底是摔的还是打的，我相信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 盼娣哀求的眼神看向自己的姐姐，一边摇头示意，她希望大姐不要掺合这些事情，因为姐姐的走后，等待她的又会是新一轮的毒打。 “怎么，李盼娣嫁到我家，是我家的人，我还管教不了了？谁让她要当偷油婆，把婆家的东西拿给娘家。” “我没有，姐，我没有拿他们的，是我自己的做鞋子挣的。”李盼娣这个小姑娘是真心苦啊，娘家人找她吸血，婆家人说她不守妇道。 为了两边不得罪，她起早摸黑利用空余时间做鞋子赚一点手工费，积攒起来，送回娘家。 “你人都是我们家的，挣的钱也是我们家的，拿着我们家的钱贴补娘家，不要脸的小娼妇，进门两年肚子都没有动静，花了一百块娶了一只不会下蛋的鸡，我当初就不该让我儿娶你。” 女人越骂越难听，当初要不然儿子贪图她的好颜色，她才不会同意娶。 李盼娣嘴笨不会说话，只能痛哭起来。 李清韵一把把她拉到自己身后。 “你把嘴巴给我放干净点，我的妹妹我带走了，不劳你们教育。” 李清韵的心里憋着一团火，已经在爆发的边缘。 现在她势单力薄，大妹又受这么重的伤，她提醒自己不能逞强，这件事只能从长计议。 “李盼娣，你今天要是敢跟她走，走了就永远就别回来。”女人自以为拿住了盼娣的命脉。 盼娣为难的看了看大姐。 “盼娣，你相信姐吗？姐会保护你的。”李清韵轻声安慰道。 李盼娣听到她这句话，又是泪如雨下，小时候，每次受了委屈和难过的时候，总是姐姐保护她，她那时候最想听的就是这句，姐保护你。 在婆家被欺负的时候，多少次她都好像听到姐姐说，别怕，盼娣，姐在，姐保护你。 为这姐姐这句话，她也不能退缩，哪怕被他们打死也不怕。 “姐，我跟你走。” 李清韵蹲下来示意妹妹趴到背上。 李盼娣听话的趴在她背上，还帮她拿着篮子，李招娣把草帽戴在妹妹头上。深一步浅一步坚定的向前走着。 姐妹俩走出几十米远，那女人还在后面叫嚣着要他们好看。 感受着背上几十斤的重量，李清韵心里难过极了，有原身疼爱妹妹的情绪，也有自己的愤世嫉俗。 花一样的姑娘啊，被折磨成这个样子。 “盼娣，疼吗。” “姐，我疼，我好疼啊，我全身都疼的慌，我觉得我就要死了，死之前能见到你，太好了。”脱离了让人窒息的环境，盼娣也终于敢说出自己的想法了。 她觉得她就像这样，死在姐姐背上也好啊，至少不用回到那个肮脏的地方了。 此刻她心里的茫然无措，是对未来的恐惧和害怕，唯有抱紧姐姐能给她一些力量。 “傻妹妹，不会的，姐一定会救你的。”李清韵安慰道。 李清 第40章 县城看病，带妹妹回家 一路上，盼娣没有再哭，呆呆的躺在牛车上，望着天空出神。 到了公社卫生所已经是大中午了，李清韵直接去建设饭店买了六个白面馒头还有三碗菜汤。 给车把式和妹妹垫吧垫吧。 盼娣吃的狼吞虎咽，像是十多天没吃过饭的，李清韵把自己的馒头也给了她一个，吃了三个就没让她再吃了，突然吃太多对胃也不好。 车把式吃了她的白面馒头，也挺不好意思的，答应等她们看完病，送她们回家。 其实他对这个小媳妇的事情也有所耳闻，只是没想到被打的这么惨。 同时心里也对李清韵刮目相看，这个当姐姐的，挺有担当。 卫生所的医生检查了盼娣身上的伤口，都忍不住破口大骂，这是谁这么狠心，把人打成这样。 脸上的伤算轻的，胳膊上有很多针眼和淤青，腿上像是皮带抽的，还有一处骨折，是新伤，应该就是昨晚造成的。 盼娣全程一声不吭配合着医生。 “妹子，这些皮肉伤都可以处理，就是这一处骨折，我们这里恐怕处理不好，你还是去县里给看看。 还有就是如果需要报公安，你最好先带着这妹子去公安那里备个案，以后好有说法。”卫生所的医生看李清韵气愤的样子好像也猜到了什么，诚恳建议道。 这年头，夫妻打架或者一家人欺负媳妇的事情挺多的，很少有人重视。 像李清韵这样带着妹妹来看病的更是少，大家都是家丑不外扬，自己熬，熬不过去就算了，一抔黄土埋了。 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啊！ 他的话提醒了李清韵，她道了谢，背起盼娣往外走。 还是借用车把式的牛车，往县城赶去。 走了两个小时，终于到了县城。 她先是带招娣去县派出所报了案，说明了家庭住址和情况，并掀开盼娣身上的针眼淤青和腿上千疮百孔的伤痕，露出来给他们看。 几个大男人看的义愤填膺，表示一定会为他们主持公道。 一名公安同志还亲自带着他们去医院验伤和治疗。 医生也给出具了验伤报告，说明表示这些伤痕都是人为造成，并且是他伤，不属于自虐。 随后就是治疗，李清韵随身带着钱，加上早上刚刚找李家要回来的二百五，医药费是足够的。 一共交了八十六块，发票她收起来了，这些钱都是要让韩家人吐出来的。 医生给正了骨又固定好绑起来，现在还不存在打石膏的说法，所以需要自己好好注意，不要让它再次错位。 其他的伤也给开了外敷和消炎的药。一个月后回来复查。 她心里暗暗记下医生的交代。 在县城找了一家饭店，一人吃了一碗肉丝面就准备回了。 盼娣说肉真好吃，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尝到过肉味了，最后连碗都舔了干净，李清韵不忍心看。 来到六十年代第一次上县城，李清韵却没有心情和时间诳一诳。 家里还有一个病号和两个孩子嗷嗷待哺，现在又带着一个病号。 她迫不及待的想回家了。 跟车把式说好送他们回家，再加一块钱。 车把式乐得接受，这一块钱算他自己赚的私房，不用交给村里。 一路上，盼娣的心情很忐忑，她本以为姐姐会把自己送回娘家。 结果姐姐居然要把自己带回她的婆家。 虽然姐姐分家自己过，不用公婆管着，但是这样姐夫真的不会生气吗？ 一路上姐妹聊天，她已经知道，姐夫现在也是受伤在家休养。 “姐，要不你还是把我送回李家村吧，你本来就要照顾姐夫，我怕…”让你难做。 “盼娣，你还对李家那对父母有什么期望吗？别说你这样受着伤回去，就是你人好好的回去，他们都不会收留你，更别提现在。” 李清韵知道她逆来顺受惯了，想着以后慢慢改变她的想法，但是她竟然还对娘家人充满幻想，这就不好了，所以她直接打破了她的幻想，让她直面淋漓的鲜血。 “他们要是稍微为你着想一点，就不会明明看着你如此狼狈，还要让你拿钱回家供他们吃喝玩乐。 听姐的，以后咱们自己立起来，谁也不用怕，不用靠谁也能过的好。” “可是…”她都明白，她只是不想姐姐为难。 回到家已经是天热擦黑了。 远远望去，家门口一个高大的人影拉着一个小人儿，正在等待。 看到牛车远远过来。 大宝放开爸爸的手冲了过来。 “妈，你回来了，我跟爸爸等你一下午了，你说中午就回的，你骗人。”大宝控诉道。 牛车近了，男人也一瘸一拐的走过来。 “回来了？这是？” 面带笑容的看着她，没有责怪，只是有些疑惑车上鼻青脸肿的女人。 盼娣不好意思的叫了声：“姐夫，我是盼娣，打扰你们了。” 李清韵下车给了车钱，背起盼娣往里走。 大宝提着篮子跟上。 一家人坐在堂屋里，李清韵安置好两个病号。 “这是二姨，大宝叫人。” 大宝虽然疑惑二姨怎么变成了这样，还是乖乖的叫了一声二姨。 盼娣有些不好意思的答应了，让孩子看到这样不堪的自己，她很难过。 “你们吃过饭了吗？” “妈妈，我们吃过了，爸爸做的番茄鸡蛋面，不过没有你做的好吃。” 顾庭舟嫌弃得看了一眼儿子，有些不高兴他抢了自己的话。 “中午吃的你早上留的窝窝头，就蘑菇肉酱，晚上，我看柜子里有挂面，大宝烧火，我煮的面，放心，我的伤没有大碍。 倒是你，跑这一天吃饭了吗？” 听到父子俩吃过了，她才放心。 “我也吃过了。” 盼娣有些羡慕的看着姐夫姐 第41章 端倪 “盼娣，姐给你两条路，你自己选。 一条，我把姓韩的一家告了，让他们得到应有的惩罚，你跟他离婚，姐带着你过。 另一条，我让公安同志从中调解，让姓韩的一家保证以后不再打你，并给你补偿，你继续跟着他过。” “姐，不行的，不会的，他们不是人，他们是恶魔。 我以前跟大队长和村长告过他们，大队长和村长批评了他们，可是回家他们就把我捆起来打。 我真的怕了，我宁愿死，也不愿再回去了，姐，你别把我送回去，求求你。”盼娣紧紧的抱住自己的身体，好像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没有跟姐姐出来前，她想着，就这样吧，熬着吧，行尸走肉的熬着吧，到哪天熬不下去，就能解脱了。 可是出来以后，她发现离开后的世界是这么美好，有大姐在，很安全，她不想被送回去。 李清韵知道，她可能是有了应激反应和心理障碍。 “那就离婚吧！”李清韵叹了一口气。 她心里也倾向于离婚，作为二十世纪的新青年，她对家暴是零容忍的。 可现在是六十年代，人们对离婚女人的看法不如后世，所以她让妹妹自己选择，没想到会让她这么激动。 李清韵把大宝赶到东屋让他和弟弟玩。 三人在堂屋商量后续的事情。 盼娣对自己的未来是充满茫然的，但是只要让她远离韩家，她什么后果都能承受。 也是，离婚顶多就是承受一些风言风语被人耻笑，不离婚，就是日复一日的折磨和打骂，是要命的。 “盼娣，你回忆一下，韩家有什么把柄是我们能拿住做文章的？” 顾庭舟也赞成离婚，不过，他们必须站在道德的制高点，让韩家成为人人喊打的落水狗，再离婚，这样一来，才能最大程度减少对小姨子的伤害。 他回忆起上一世，因为对前妻本就没有好感，也没怎么关心过她娘家的事情。 只是后来听人说起这个小姨子早早就暴病而亡，却原来不是突发疾病，而是被长期虐待毒打至死，所以他也赞同离婚，而且要狠狠地报复这些人。 “把柄…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们，他们一家人都是疯子，我就像个奴隶，稍微不合心意，他们就把我关起来一顿毒打，几天不给我吃喝。 婆婆用针扎我，韩冬喜欢用皮带抽我，把我吊起来打，公公虽然常年不在家，一回来总是用打量牲口的眼神看着我。 他们不用干活，有很多钱，却不把我当人看，让我给他们当牛做马，公公他对外说是外地做临时工，但每次回来都会给婆婆和韩冬很多钱，我偷偷看到，那么多的钱。”盼娣无与伦比的比划着。 “都是大团结吗？”顾庭舟立刻发问。 作为一个敏感的军人，他立刻从小姨子无与伦比的话里提炼出了一个重要信息。 一个中年老男人，常年在外，却能拿很多钱回来。 什么行业这么挣钱？他作为一个军官，月薪也不过几十块。 这个农村老男人却能每隔一段时间拿那么多钱回家，难怪能舍得花一百块给儿子买个媳妇。 “是！”盼娣肯定道。 李清韵也明白了其中的不寻常。 “我们直接报公安吧，交给公安同志处理。” 顾庭舟想了想道：“不，这不是普通公安能处理的事情。我明天得去一趟公社，打个电话，也许能想办法处理。” 两人心里都明白，事情有了转机，现在已经不是离不离婚的问题了，这婚肯定是离定了，而且这韩家说不定要倒大霉了。 能赚这么多钱，不是买卖人口，就是贩卖毒品，再不然最差都是倒买倒卖，投机倒把。 能突然一夜暴富赚大钱的法子，都是跟犯罪沾边的，套用后世的说法，暴富的方法都写在刑法上了，就看你有没有命拿，这韩家，干净不了。 李清韵带着李盼娣去西屋洗漱休息，陪着她说了一会话，安慰她一切都会好起来，又看着她睡下，才回到东屋。 顾庭舟已经把两个孩子都哄睡了。 “辛苦你了，也给你添了不少麻烦。” “你不用跟我这么客气的，我是你男人。”顾庭舟的目光有些幽深，落在她脸上。 李清韵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假装忙碌的收拾，可以确定，他一定是发现什么了，但只要他没有撕开这层遮羞布，她想一直鸵鸟下去。 一夜无话。 早上早起煮了一大锅大碴子粥，又奢侈的煎了几个蛋，再蒸一锅杂粮馒头。 李清韵正在煎蛋时，李盼娣一瘸一拐的出现在门口。 “你怎么起来了，站那别动。” 李清韵把锅里的蛋铲出来，过去把盼娣扶到餐桌前坐下。 “姐，你别这么小心翼翼的，我自己的腿我自己知道，没事，我可以帮你干活的。” 李清韵知道，她是害怕自己失去价值被人嫌弃，所以拼命的想要做点什么证明自己。 “你现在是病人，好好休息就是最大的帮忙，只有你休息好了，病才好的快，才能更好的给我帮忙，以后有你做的事，现在不要急。”李清韵劝道。 盼娣这次没有坚持，乖乖坐好。 李清韵继续进去煎蛋。 没过多久，顾庭舟又进来了。 “有什么我能做的吗？”他轻声问道，声音里带着晨起的朦胧。 李清韵明显感到自己心跳加速，从来不知道自己还是个声控啊。 “你们一个二个病号，一点自觉性都没有，总想着干活，现在是你们干活的时候吗？等你们伤好了，干不完的活。”李清韵有点生气的说道。 “呵呵”顾庭舟知道她是好意，发出一声轻笑。 李清韵回头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今天程大哥那边应该还不用上班，我 第42章 劝慰 吃过饭，程杰就来接走了顾庭舟，他还贴心的在自行车上弄了一块板子，给顾庭舟放那只受伤的腿。 李清韵收拾完家里的卫生，又给招娣的伤涂了药，就开始翻箱倒柜。 盼娣过来的匆忙，什么也没带，生活物品都要重新准备，特别是衣服鞋袜。 李清韵找了一些原身没生孩子以前的小衣服出来，拿给盼娣，让她试试。 结果她穿上还是空荡荡的，露出来的地方也是皮包骨头，看的人触目惊心。 “姐，这些衣服太好了，你给我找一些旧衣服就可以了。”盼娣不好意思的说。 “这些都小了，我现在也穿不上，你穿吧，这里有针线盒，有不合身的地方你自己缝。” “还有，我这里有一些毛线球，一直忙着也没时间，想着给两个孩子织毛衣，也没来得及，你要是实在想帮忙，就帮我织毛衣吧。” 李清韵也是刚刚翻炕柜时，突然发现这个，让盼娣做点事情，既能转移注意力，还能让她不那么内疚，住的心安理得。 “好啊，你想织什么款式的呢？” 两人在娘家时都有一双巧手，织毛衣也是会的，是为了给李得宝织毛衣特意学的。 而李得宝每年小了的毛衣毛裤，她们三姊妹就拆了给自己做个褂子或者其他小东西。 “我柜子里还有很多毛线球，我预备给孩子们一人织两身毛衣毛裤换着穿，我织一身，给你织两身。 大宝的就织套头的款式，二宝就织开衫，这样方便穿脱。 至于我们俩大人，套头开衫都可以。” 李清韵考虑到原柜子里还有毛衣毛裤，就只准备一身就够了，盼娣什么衣服都没有，得给她织两身。 到时候冬天再翻一些原身的旧衣服给她，再给她做一件厚袄子御寒也就够了，自己柜里还有多买的两斤棉花呢。 盼娣惊讶又感动，大姐还能想着给她织毛衣，而且比自己还多一套。 但是她还是拒绝了：“不用了大姐，给姐夫做吧，我不习惯穿毛衣，以前在娘家也没穿过毛衣，我不怕冷。” “你别跟姐客气，等你伤好了，帮姐的地方多着呢，就织这么两件毛衣而已，其他的衣服都是我以前的旧衣服。 你放心住在姐家，没人敢说什么，养你废不了什么事。” 盼娣又开始流泪，不过这次是幸福感动的泪，自从姐姐嫁人离开家，自己也嫁了人，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感受到关心疼爱了。 “二姨，你为什么要哭？”大宝不解的问她。 “小孩子哪来的那么多为什么？”李清韵怕她尴尬，拍了拍大宝的小脑袋，示意她出去玩。 “哦”大宝乖乖出去跟弟弟在屋檐下玩。 “姐，你真好。”比以前更好。 李盼娣其实没想到，家里还有人会为自己撑腰，哪怕是一直对自己很好的大姐，她也是不敢期待的。 大姐以前对她也好，但是没有这么无条件的好，她知道大姐最爱的还是她自己，涉及到利益的时候，大姐也会放弃她成全自己。 所以她没想到，大姐知道她的境遇后，会这么帮助支持她，还带她回家。 其实昨天在牛车上，有一瞬间她想到了死，比起回到婆家或娘家，继续这非人的生活，她宁愿干干净净的，像个人一样的死在大姐身边。 但是她看到大姐关心她的样子，她真的不想吓到她，于是她想，就让她享受这最后的温暖再去死吧。 等大姐送她回娘家或者婆家以后，她就一刀结果了自己，一了白了。 可是，大姐居然带她回家，还这么周到的照顾她。 “你好好活着，看着吧，姐和姐夫一定会为你报仇的。”李清韵认真的承诺道，她昨天就发现这姑娘有些不对，感觉万念俱灰，她就怕她放弃自己的生命。 “好。”她相信姐。 “你看姐手里这是什么？” “姐你哪来的这么多钱？”盼娣疑惑。 “当然是要回来的，你可不知道，我昨天上午先去了李家，大杀四方，吓得李得宝那龟孙都尿裤子了，怂货，以后咱们三姐妹再也不会被他们吸血了。” 李清韵绘声绘色的描述了自己昨天过去发生的场景，也是为了让她知道，生活总会越来越好的。 “姐你真厉害，我以后也要像你一样，让那些欺负过我们的人都得到报应。”李盼娣认真道。 “这样想就对了，伤害我们的人都还好好活着，为了看到他们的报应，我们也该好好活着，比他们过的更好，让他们后悔去。” “嗯。”李盼娣重重点头。 看盼娣身上又有生机，李清韵才算放心。 两人开始有说有笑的团毛线球，商量着织毛衣。 中午炖了一锅老鸭汤，鸭子是之前程杰送来的，当时大乱炖只做了鸡，一只鸭子和两条鱼都被留了下来，吊在井里。 早上蒸的大馒头就老鸭汤，再合适不过了。 盼娣看到中午的伙食又被吓了一跳，早上就有馒头煎蛋，粥也加了大米熬的稠香。 她已经觉得很奢侈了。 没想到中午又有荤腥，而且还是难得的老鸭汤，她从来没吃过呢。 “盼娣，你怎么不吃肉？来，快吃。”李清韵给他夹了一筷子鸭胸肉。 “姐，你和大宝吃吧，我不爱吃肉。” “胡说，哪有人不爱吃肉的，你姐夫我锅里还留了呢。这些都是我们的，快吃。” “对啊，二姨，快吃吧，我妈妈做的可好吃了。” “就是，大宝说的没错，你不用有负担，你姐吃点肉还是吃得起，我们家的伙食一直好，不是你来了才变得，你不吃我们也得这么做。”李清韵知道她是担心自己特意为她做好的。 想了想，李清韵把井里的篮子提上来给她看。 篮子里还有两条大鱼，几 第43章 别开生面的聚餐 顾庭舟一直到下午三点才回来。 程杰扶着他进来。 “弟妹，医生说庭舟的腿恢复的不错，让继续吃药就行。” 程杰以为这一趟的主要目的就是看腿，李清韵也没解释，热情的招呼了他，还邀请他们一家晚上来家里吃饭。 程杰也没有推辞，大大方方的答应了。 “我回去让你嫂子过来给你帮忙。” 李清韵一方面是想着家里肉食挺多，再不吃就坏了，本来也是他们送来的，而且他们结了干亲，还没有单独请人吃过饭。 一方面今天麻烦了程杰心里过意不去。 看程杰走远了，顾庭舟才说：“我已经给转业到地方的战友打了电话，他说他会安排处理。” “那太好了。” “盼娣那边，先别提这件事，以免她有心理负担。” “好。” 两人商量好了，顾庭舟回屋休息，李清韵准备晚上的晚餐。 两条大鲤鱼红烧，排骨做个糖醋口味，还有中午留下的干净鸭子汤也算一道菜，留一条排骨做一点排骨粥，毛头嗓子不好，只能喝粥。 再炒一盘丝瓜炒蛋，凉拌黄瓜。 早上还有剩大馒头当主食，也就差不多了。 准备好菜以后，就开始做了。 没一会，秋菊嫂子也过来了，两人一边做事一边聊天，时间也过的挺快。 门口有人拍门，李清韵还以为是程杰带孩子过来了，让大宝去开门。 “妈，是小姨来了。”大宝在门口大叫。 “妹子，我来，你去看看吧。”秋菊接过她手里的铲子。 李清韵洗了手随便额擦了擦就跑出去。 “望娣，你怎么来了？” 一个瘦瘦高高的女孩牵着大宝走过来，手里还提着一个篮子。 “大姐，我今天早上听人说，你去韩家把二姐接走了，思来想去，心里不放心，就来看看怎么回事。”望娣说完把篮子递过来。 “给你带了点我自己做的辣椒酱，你别嫌弃。” 望娣性子挺爽朗的，嫁的人家虽然条件一般，男人还有些口吃，但是她通人情世故，把自家男人的心紧紧抓住，公婆对她还算和气。 她刚结婚一年，平时也很少回娘家，不年不节她基本不会回家，李父李母怎么闹她都是置之不理，不该给的一分不给，年节上回家也就是一点点心水果。 李父李母给她脸色看，她就直接走人。 说老实话，望娣全是他们姊妹四个性格最好的，没有长歪，所以她也把自己的生活经营的不错。 “那就谢了，我最喜欢你做的辣酱了。” 这倒是实话，原身以前做饭真的很一般，最喜欢吃这个二妹做的辣酱了，又香又下饭，炒菜也好吃。 “走，我带你去看看你二姐。” 三人见面又是一通倾诉，重点把去李家发生的事和去找盼娣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望娣。 望娣一时替自己姐妹三人的命运悲哀，一时又感慨世事无常。 三人哭作一团。 以前望娣一直觉得大姐是自私的，涉及到她自己的利益，她也会毫不在意的放弃她们，所以她一直清楚自己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但是盼娣的事情让她发现，大姐也不是想象中那样无情无义，至少她能在二姐受委屈的时候，毫不犹豫的把她带回家，就值得她尊敬。 了解了事情的经过，也知道大姐和姐夫会帮助二姐，她也放心了。 李清韵留她吃饭，她死活要走。 两人拉扯间，她摸到了她的肚子，硬硬的，鼓鼓的。 “二妹，你…”不是怀了吧？ “就是你想的那样。”望娣不好意思的点点头，二姐刚刚遭遇了不幸，她没好意思主动说自己怀孕的事情。 “几个月了。”李清韵惊喜的问道。 “二妹，恭喜你啊。”李盼娣也开心的说。 “四个月了。” “那你可得当心。今天天也快黑了，别回去了，就在姐家里住一晚，明天再回啊。”李清韵一锤定音。 望娣也不再扭捏，同意了。 秋菊嫂子的饭也做好了，程杰刚好带着儿子过来。 一家人也不用分桌，一起吃了个饭。 “秋菊嫂子，今天辛苦你了。” “说的什么话，都是一家人，说起来还是我们占便宜了。哈哈”秋菊也是个爽朗的性子。 自打李清韵救了小毛头，她就已经把她当成亲姐妹看待。 席间程杰问起盼娣的腿伤，最后李清韵大概说了盼娣的情况。 程杰气愤的拍案而起。 “这是什么人家，竟然敢这样对待儿媳，你们去报公安了吗？” “报了，我昨天去县医院给大妹看病，顺便把案报了，也留下了验伤报告，估计很快也能出结果吧。” “那就好。”程杰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反应过激了。 大家都不约而同的笑了。 “大家见笑了。” “你们程大哥就是这样，路遇不平总有他的事儿。”秋菊无可奈何的说。 “我倒欣赏程大哥的性格，在古代，或可称英雄豪杰。”顾庭舟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 “哈哈，知我者，庭舟也。”程杰拍了拍顾庭舟的肩膀。 难怪上一世他能混成黑道头目，跟他爽朗大方的性格有很大关系。 饭吃到一半，门口又传来拍门声。 李清韵起身去开门。 “今儿个家里客人不断啊，是有好事发生。”程杰笑道。 “大…姐，是我，望娣…在吗？”原来是望娣的男人，余贵，只见他穿着一双被泥糊满的草鞋，腿上还有泥点子。 她现在是真的相信望娣过的不错了，迟迟不回，男人下工回家，衣服都来不及换赶紧找上门，可见对她的珍爱。 “妹夫啊，快进来，我们正吃着呢，你还没吃吧，快来吃些。”李清韵赶紧迎他进来， 第44章 遇险 第二天一早，李清韵又是一大早就起来做饭，今天家里人多，而且有病人和孕妇，她干脆煮了一大锅的八宝粥，蒸了一锅红糖馒头。 又煎了六个蛋，拿出昨天秋菊嫂子送的小咸菜配粥。 余贵听到响动，早早就爬起来了，看她这边不需要帮忙，他就转悠着自己找活干。 一会打扫院子，一会劈柴，没让自己闲下来过。 李清韵在心里肯定的点点头，望娣现在虽然过的苦了点，但是难得夫妻俩互相扶持，都是勤劳的人，以后的日子肯定差不了。 没一会望娣也匆匆过来。 “大姐，昨晚跟二姐聊太久，早上起晚了，有什么要帮忙的。”她一边梳着头发一边说。 “这里用不着你，你去休息，我马上就得。”她可没有奴役孕妇的习惯。 “在家也是做惯了，没事，哪有那么金贵。”李望娣不在意的说道。 “你在家归你在家，在大姐家，就按大姐的规矩，你去歇着。”李清韵坚持让她出去歇着。 二姐说的对，大姐真的变了。 八宝粥和红糖馒头获得了大家的一致好评。 每个人都吃了很多，幸好煮的够多。 饭后，余贵就要带着望娣告辞回去了，他们还得回去上工，少做一上午就是几个工分。 李清韵把望娣带来的篮子里的辣酱拿出来，又装了十个鸡蛋，三个早上剩余的红糖馒头，还有五斤白面，五斤白米。 最后又翻出一块蓝色一块白色的尿布包好，一起拿给望娣。 “姐，这些我不能要，我们家有呢。”望娣看姐姐装了这么多好东西，死活不要，大姐日子也难过，全靠着姐夫一个人，早上这一餐还有昨晚已经吃了不少好东西了。 这些布更是不能收，这么好这么新的棉布啊。 “拿着吧，你大姐的心意。”顾庭舟也劝道。 “收下，大姐不是给你的，是给未出生的侄儿的。这两块布给孩子做几件胎衣胎帽。 你自己也要把营养补足，以后孩子出生才会健康聪明，白白胖胖。” “那就谢谢大姐了。”望娣最终收下，感动的道谢。 “余贵好好照望娣，她这是头胎，多注意休息，月份大了以后就别让她上工了。”李清韵对余贵嘱咐道。 虽然知道妹夫疼爱妹妹，但是做姐姐的，也是娘家人，该说的还得说，表现的是娘家人的态度。 “大姐，我…我知道，过…一段…就让她在家休息。”余贵保证道。 “那就好，你们路上慢些。” 送走了望娣，李清韵又清闲了下来。 顾庭舟教大宝学拼音，打基础。 李清韵带着二宝在西屋跟着盼娣一起织毛衣。 现在虽然是夏天，但是毛衣织的慢，现在开始准备也差不多了。 今天就是学校开学的日子了，程杰上班去了，上午秋菊嫂子也带着小毛头过来玩。 昨天吃饭的时候听说姐妹俩在织毛衣，她也在准备给孩子织毛衣，所以就打算过来一起，这样比较热闹，孩子也能有个玩伴。 大宝学完了今天的学习任务，小毛头想带着大宝出去跟小朋友玩，李招娣给他们每人装了一兜子水果糖，让他们出去一起跟小朋友分享。 小朋友也需要一些社交，也不能一直关在家里，所以李清韵也没拘着他。 大宝第一次出门跟大家玩，也是开心不已。 顾庭舟不喜欢女人之间的话题，独自在东屋看书，他的行礼里，除了衣服药品剩下的都是书，足见他也是个努力的人，难怪书里有后面的成就。 三个女人从毛衣延伸到孩子，又聊到男人，再到家庭最后甚至上升到人生。 天南地北，无话不谈。 盼娣好像也忘记了自己的痛苦，稍微开朗了些。 秋菊又是个通情达理的女人，懂得照顾别人的情绪，三人聊的很开心。 一晃眼就到了十一点，李清韵把二宝哄睡就准备去做午餐。 刚走出门就听到有孩子大声呼喊。 小毛头冲了进来。 “婶子，不好了，大宝被人推进井里了，你快去看看吧。”孩子声音还带着沙哑，他忍着疼痛呼喊着。 李清韵来不及想别的。 马上拔腿就跟着小毛头跑。 顾庭舟和秋菊他们也听到了小毛头凄厉的叫喊，也跟着冲了出来。 李清韵已经跟着毛头跑远了，两人赶紧跟上。 顾庭舟第一次恨自己的腿为什么受伤，孩子现在需要他，他却跑不动。 难道真的要再次失去他了吗？想到这里他心里一阵发紧眼眶又湿又红，拄着拐棍大步走着，秋菊都险些跟不上他。 “就是这里。”小毛头带着李清韵跑了一分钟，来到一户人家的井边。 井边围了一圈小孩惊恐的看着。 “扑通”一声，李清韵没有犹豫，蹬了鞋子，看准位置直接跳进去，刚好落在水里扑腾的大宝旁边。 一把把孩子抓出水面，一只手抱在怀里，一只手艰难的游动着。 蹬了几下终于靠近了井壁，紧紧抓住井壁岩石的接缝处，这才省了很多力气。 她紧张的心这才轻松了些许。 现在只等人来拉他们上去，大宝就有救了，顾庭舟估计马上也就到了。 刚刚跑过来的一分钟里，她的脑子里闪过很多，想了很多。 孩子和她相处的片段，一声声稚气的妈妈，想到要失去这孩子，她的心绞痛不已，还是来不及改变结局吗？甚至要这样不明不白的送他离开？ 幸好她赶上了，在井口边，看到他在里面挣扎，她心里是高兴的，至少她能赶上救他，所以她当时想也没想就跳了下来。 其实她自己游泳也只是个黄师傅，学艺不精。 如果再让她跳下来一次，她可能也没那个勇气了。 顾庭舟随后就到，他 第45章 凶手，骂战 夫妻俩抬头看向对方，都是轻松的一笑，孩子总算有惊无险。 “谢天谢地，大宝没事就好。” 秋菊嫂子虔诚的对着天地作揖。 “毛头，你看到是谁推了大宝吗？”李清韵眼神扫过眼前的几个孩子，在毛头耳边轻轻问道。 虽然孩子没事了，但是几个孩子玩耍居然出现这么严重的问题，她一定要弄清楚是谁，小小年纪这么狠毒，要置人于死地。 “对不起，干妈，我当时也没注意到，就听到砰的一声，大宝弟弟就掉进了井里，我一看不对，马上就来找你了。”毛头内疚的小声说道。 “毛头，没关系，干妈不怪你，反而要表扬你，感谢你，要不是你第一时间找到干妈，为弟弟争取了救援时间，他可能就没救了。”李清韵拍了拍他的肩膀。 说完她站起来，眼神锐利的看向院子里的几个孩子，这个凶手恐怕不是第一次干坏事了，心理素质还挺好，没有落跑。 一般来说第一次做这种事，心理素质差的早就偷偷跑了或者躲起来，这个凶手还敢留在原地。 是个狠人。 “我已经知道是你们当中的谁了，你如果现在站出来赔礼道歉，我可以既往不咎，如果我数三声，没有人站出来，我就会直接把他交给公安处理。” 李清韵不紧不慢的说道，同时一眼不错的盯着每个孩子的表情和动作。 有四个孩子都表现的很坦然，无辜的望着他们，同时有些害怕。 只有一个男孩，他抓耳挠腮。 顾庭舟和李清韵两人对视一眼，看到了彼此眼中的了然。 当人撒谎时往往会心虚、愧疚，害怕等心理，从而手无处安放，耳朵会感觉不适，手不自觉的去抓挠。 所以基本可以确定就是这个孩子。 “你带着大宝先回去，相信我，会处理好的。” 顾庭舟不容反驳的说道。 李清韵想着他出面也好，马上到下工时间，自己浑身湿透也不太好看，大宝也需要回去休息。 于是她欣然同意，穿上自己的鞋，抱起同样湿透的大宝，和秋菊嫂子一起回了家。 盼娣紧张焦急的站在大门口东张西望着。看到她抱着大宝回来，连忙问：“大宝怎么了？” “没事，只是昏迷，没什么大碍，放心。” “那就好。” “秋菊嫂子，能不能请你跑一趟，帮我请顾大夫来给大宝看看。” “应该的，我马上去，毛头，你跟着干妈回家，别乱跑。” 她如今也是真怕了，孩子还是放在自己眼皮底下好，离开一眼就出问题，开始是毛头，现在又是大宝。 盼娣带着二宝，给他喂奶换尿布。 李清韵给自己和大宝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又熬了一锅红糖姜汤，给大宝灌了一碗下去，自己也喝了一碗。 井水太凉，不驱寒很容易感冒。 “大宝，我可怜的孙儿。”人未到声音小到。 顾母大叫着走进来。 看到炕上昏迷的孙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个杀千刀的短命鬼，敢推我的大宝，看我不打断他的腿。” 李清韵都没来得及说话，她又冲了出去。 见到孩子昏迷，好歹是保住一条命，她心里稍微安心，马上冲出去要找人要说法去了。 也是巧，刚下工，她就碰到秋菊去请顾大夫，秋菊大概说了情况，她赶紧跑过来看孙子，提着锄头连家都还没回。 顾母气势汹汹的扛着锄头向秋菊说的井边走去。 看架势，像是去杀人，脸色比锅底还黑。 这边顾庭舟已经用雷霆手段，逼着真凶露出了马脚。 在一个铁血军人面前，他这点心里防线完全不够看，三言两语就被顾庭舟攻破，哭喊着承认了自己的错误。 五六岁的男孩，见事情败露，一个劲的哭喊着要奶奶，要妈妈。 没多久，他的爷爷奶奶，爸爸妈妈也过来了。 其他的小孩都被自己的爸妈领着站在一旁看热闹，房主也下工回来，知道自己家的水井差点淹死一个孩子，吓得魂不附体，急忙去找石头，准备把井口盖上。 男孩的爷爷是村里的会计，他素来会做人，一上来就赔笑。 “庭舟啊，给叔一个面子，我家小铁蛋肯定啊不是故意的，他才多大啊，哪有什么坏心思，不过是孩子们玩闹时不注意。” 铁蛋听到他爷爷的说辞，马上也改口道：“对，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 “你看，孩子都说了，你肯定是误会了，这样吧，终究是连累了你家孩子，叔就吃个亏，赔你三十块钱，给孩子买点营养品补一补咋样？” 顾庭舟一向稳如泰山都差点给气笑了，这人颠倒黑白的本事可真厉害，活的都能说成死的了。 但是这样一来，他还真不好明着说什么了。 毕竟一个大人怎么能跟一个五六岁的孩子计较呢，可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也清楚这件事情从始至终就是这个小霸王故意的，现在却还要道德绑架受害者一方。 只因为他是小孩子。 谁知道呢，有的孩子天生就是坏种。 顾庭舟气的发笑，想他作为一名军人，保护国家，保护人民，却不能保护自己的孩子，连为他讨一份公道正义都做不到，想想真是憋屈，窝囊。 他狠狠推开顾会计递过来的三张大团结，他缺这点钱吗？他要的是真相，是正义。 这一刻，他真想不顾一切，不管身份，只为自己的孩子讨个公道。 他已经在崩溃的边缘。 “杀千刀的顾文礼，你个不要脸的老货，你孙子是孩子，我孙子就不是吗，我呸，谁要你的臭钱，脏钱，谁知道你这钱怎么来的。 我柳桂花把话放在这里，我家不接受你的道歉和钱，既然你孙子害我孙子掉进井里，我也不小 第46章 咽不下这口气 “我不跟你说，你让村长来跟我说。” 顾父也适时出现，他深深的看了顾文礼一眼。 没有表情道：“既然孩子说不是故意的，这次就算了，再有下次，我顾文柏也不是吃素的。 让孩子道个歉，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他们是同辈，比了一辈子。 顾文礼输他一头，顾文礼的儿子也输顾庭舟一头。 孙子辈的暂时还没有分高下，没想到终日打鹰却被鹰啄了眼，孙子差点被对方的孙子害死。 这么小的孩子，竟如此歹毒。 他咽不下这口气，可是心里再咽不下去，表面也要忍气吞声。 最好的猎人，都是对猎物一击毙命。 “文柏哥，你看你说的，你放心，我肯定让我们铁蛋带着礼物亲自登门道歉啊。” 顾父不再理他，黑着脸叫了自己的老婆子和儿子回去。 大家看没热闹看，也都散了。 顾庭舟已经收拾好自己的心情，面无表情的跟在父亲身后。 顾母回头狠狠瞪了顾文礼一眼，也扛着锄头跟着走了。 如果不是怕拖累男人和儿女，她真想一锄头挖死这个不要脸的老货。 三人有些丧气的回顾庭舟家。 顾父知道儿子难过，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儿子，爸知道你难受，爸的心情和你一样。 但是，惩罚别人不能把自己也陷进去，从小爸就教你，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咱们总有机会抓住他的小辫子，等着看吧。” “爸，我明白。” “回去好好开导开导招娣，当娘的最心疼孩子，听说大宝落水，她毫不犹豫的就跳进去救孩子，心里肯定一时很难接受这个结果。”顾母难过道。 “是，我知道了。” 顾父顾母把他送到门口就回了。 顾庭舟整理好心情才缓缓走进去。 请顾大夫来看过了，他说孩子呼吸平稳，睡一觉就没事了。 秋菊嫂子也带着小毛头回去了，因为家里事情多，李清韵就没有挽留她，来日方长。 看到姐夫回来，李盼娣主动一瘸一拐回了自己住的西屋，把空间留给姐姐姐夫。 “怎么样？”看顾庭舟脸色不太好，她担心的问道。 “凶手找出来了。” “是谁？” “会计家的小孙子，铁蛋。”顾庭舟扔了拐杖，紧紧抱住李清韵，头埋进她的发丝里，一颗泪落在妻子的肩上。 “我觉得自己好没用，明明知道伤害自己孩子的凶手是谁，却没有办法堂而皇之的为他报仇。 我对不起大宝，我不是个好爸爸。”前世今生，对孩子的亏欠和愧疚，让他彻底崩溃了。 这一刻，他终于理解了犯罪分子的快感，他好想甩掉一切身份的桎梏，人性和道德的约束，通通甩掉，只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譬如，把那个凶手也狠狠地推进冰冷的井水里，看着他苦苦挣扎。 从对孩子的情感出发，他真的很想这样做，但是从理性和一个军人的角度，他只能粉饰太平。 “别想太多了，其实我也没有指望过要把他怎么样，毕竟说破天他也是个孩子，不但没有法律责任，而且还有天然的保护。 我们想要的不过是一个公平的答案，还有害人者的公开认错道歉。 既然他们这么简单的要求都不愿意达成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不怕敌人狡猾，就怕敌人更会隐藏真实的自己，我们慢慢来，总会抓到他的把柄，一击致命。”李清韵说完，回抱了他。 “你说的对。”顾庭舟一双眼睛缠绵的落在她身上，李清韵脸瞬间红透了，挣扎着拉开距离。 “那个，孩子顾大夫已经看过了，没有大碍，你放心吧，我去做饭了。”说完马上落荒而逃。 男人嘴角勾起一抹笑容，真是敏感的小女人。 顾庭舟坐在床前，看着孩子，温柔的抚摸着他的小脸蛋。 “大宝，总有一天爸爸一定会为你报仇的。” 中午李清韵给三个大人将就煮了挂面配青菜和肉酱吃，又单独给大宝煮了粥，等他醒来就能喝。 午后没一会，大宝就醒来了，除了精神有些萎靡不振，其他倒也还好。 李清韵给他喂粥。 “妈妈，是你救了我吗？我在水里挣扎的时候，好像听到了你的声音。” “是啊，所以大宝不用怕，妈妈会一直保护你。” 李清韵轻轻把他抱在怀里。 “好孩子，告诉妈妈，你知道是谁故意推你的吗？” “妈妈，我知道，肯定是铁蛋。 我和毛头哥哥分享给别的小朋友水果糖，他也想要，就过来抢，我不给他，他就一直跟着我。 我掉下去的时候，感觉背后一双手很大力的推我，不然我才不会掉下去呢。” 果然孩子最清楚别人的善意和恶意。 他只是小，不是傻。 “大宝，爸爸妈妈没能为你讨回公道，我们心里很内疚，对不起，因为铁蛋是只是一个小朋友，所以大家都不相信他会故意推你。 既然大家都觉得小孩子无辜，不会撒谎，那么我们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你听妈妈跟你说，咱们这样…好吗？” “好，妈妈，我保证完成任务。”大宝的眼睛里又恢复了神采。 “你跟大宝说了什么？”顾庭舟疑惑的问道。 “山人自有妙计，你等着看吧。”李清韵臭屁的打了一个响指。 下工后，村里一些跟他们交好的人家知道孩子的情况，都互相结伴一起来看望。 早上跟大宝他们一起玩的几个家长，也带着自家孩子来了，还有江婶子，高婶子，李婶子，秋菊他们都来了，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些礼物，几个鸡蛋或者一些瓜菜。 “庭舟媳妇，我们来看看孩子。” “听说你今天大发神威，英勇救子啊。 第47章 杀人诛心 “大宝，你好些了吗？” “大宝，你妈妈真好，我当时看的真真的，她毫不犹豫就跳下去救你。” “大宝，铁蛋是真的推了你吗？” 几个孩子叽叽喳喳的在炕边问道。 大宝坐起来虚弱的看着大家。 “我妈妈给我装了糖果，我分享给大家，铁蛋也想要，他在我包包里面抢，我不给他，不跟他玩，他就一直跟在我背后。 后来我站在井边看毛头哥哥玩，就感觉一股特别大的力量从背后推了我一下，我一个没站稳，就掉进了井里。 我以为我就要死了，没想到妈妈救了我。” 说完大宝不由委屈的哭了起来。 “大宝不哭，我就说那个铁蛋坏透了，有一次我还亲眼看到，他偷偷把狗蛋的风筝撕碎了，我跟大家说，大家都不相信我。” “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坏，以后咱们可不能跟他玩了，万一再把咱们推到井里，就再也见不到爸爸妈妈了。” “就是就是，他爷爷还说他不是故意的，我看他就是个坏坯子，我们得告诉大家不能跟他玩。” “就是就是铁蛋是个坏种，跟他玩一不小心就没命了。” 大家七嘴八舌的说着。 是的，这就是李清韵给大宝交代的秘密任务。 既然孩子的事情，那就让孩子自己解决，杀人诛心，孩子都渴望朋友，那就断了他的社交，让他彻底变成孤家寡人，也算是对其他小朋友的变相保护了。 而李清韵自己，在各位婶子面前没有选择诉苦，因为这件事情的因果，明眼人都看的出来。 她只是默默的流泪哭泣，眼睛红肿，好似受了莫大的委屈，看的大家都心酸不已，自然而然的站在她的角度安慰她。 “要我说，这天杀的会计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教的孩子这么大胆妄为，闯祸了还百般护着。 以后我们可不敢让家里的孩子跟他一起玩了，万一哪天被人弄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这位婶子话倒是说进大家心坎里了。 虽说明面上大家都没提，但是心里都知道怎么回事，以后恐怕大家都会让自家孩子远着会计家孩子。 “我跟你们说了，下午就带着礼物过来道歉，走个过场能要了命？你们偏不听。”顾会计牵着铁蛋，边走边骂儿子媳妇。 生了个蠢笨如猪的儿子就算了，幸好他孙子随了他，机灵。 上午他一说不是故意的，孩子马上就反应过来了，不然还真不好跟顾文柏交代。 “家里有人吗，庭舟媳妇儿，我们进来了。”会计带着儿子媳妇进来，一瞬间，院子里变得安静极了，气氛诡异。 “把礼物拿过来给庭舟媳妇。”会计指使着自己的儿子儿媳。 “礼物大可不必，给我儿道歉。” 一群人簇拥着铁蛋进了屋，铁蛋虽然胆子大，但是看到大家都咬牙切齿的盯着他，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刚站到大宝面前，大宝看到他，惊恐的张大眼睛，突然手舞足蹈的大声叫唤着：“不要推我，不要过来，你别过来，不要推我，你走开。” 吓坏了一众大人小孩。 小孩们想着，大宝这不是被吓疯了吧？ “大宝，不怕，妈在呢。”李清韵适时上前一把抱住大宝安慰。 顾庭舟终于知道李清韵的山人自有妙计是什么意思了。 他配合的用发狠的目光盯着会计一家。 大家也都用怜悯的目光看着大宝，心里对会计家的不喜也到了顶峰。 看把人家好好的孩子吓成啥样子了，他们还毫无悔过之心，以后可得离他家远一点。 铁蛋也吓傻了，他没想到大宝会这样说，一时间也没反应。 “妈妈，我害怕，铁蛋推我，他是坏蛋，你快把他赶走，大宝不要看到他。” 大宝紧紧抱着妈妈，又哭又闹，鼻涕眼泪汗水糊了一脸，成了个小花猫。 大家看他害怕的样子，赶紧自觉的退了出去，顺便也把会计家几口人带走。 “招娣啊我们先走了，你好好照顾孩子，可别留下什么阴影。” 屋里只剩下一家三口。 大宝继续乱喊叫着，不过，脸上再也没有泪水。 顾庭舟和李清韵相视一笑。 其实有时候，软刀子比刀剑更好用，杀人诛心，李清韵就利用了舆论的力量，在大家心里种在了一颗种子。 给了会计家一记软刀子，虽然短时间看不出大的效果，没有什么实质的伤害，但是到关键时候就能起大作用。 这个梁子算是结下了，她就不信，他家能永远不犯错，一旦被她发现错处，她就会送上致命一击，她等的起。 “大宝，妈妈今天教你一句话，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这句话的意思是：君子要远离危险的地方，一是要觉察潜在的危险，尽早采取防范措施；二是一旦发现自己处于危险境地，要及时离开。 你以后出去玩，首先要觉察身边潜在的危险，时刻防范，或者直接走开，避免祸事发生。 知道了吗？” 大宝有些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李清韵明白，这些事情作为大人来说是很自然的习惯，对孩子来说却很难，他们还没有行成系统的自我保护意识。 只能以后多提醒，慢慢教了。 第48章 深吻 这件事情暂时告一段落。 李清韵收拾好自己的心情，做了一锅疙瘩汤，大家吃了洗漱准备休息。 中途顾母也带着顾大嫂和顾大哥过来了。 顾大哥跟弟弟聊了几句，安慰了一番，也就回了。 顾母和顾大嫂带了十来个鸡蛋过来看孩子，顺便也聊了几句白天的事，顾母心里的怒火久久不能平息，一直咒骂着会计一家。 顾大嫂也是一脸义愤填膺。 送走他们，结束一天的忙碌，李清韵揉了揉太阳穴。 今天一天脑瓜子都是嗡嗡的。 多亏了有盼娣，帮着带二宝，二宝现在好像有些醒神了，以前都可以自己乖乖的玩，现在看不到人就开始哭闹，哭声震耳欲聋。 “盼娣，辛苦你了今天，带了二宝一天。” “没事，大姐，能帮上你，我觉得特别开心。”谁也不愿意当个吃闲饭的。 把盼娣的药帮着涂了，李清韵才抱着熟睡的二宝回到东屋，大宝已经睡着了。 顾庭舟正在灯下换药，放眼看去，触目惊心的红色。 “怎么回事，渗血了？”李清韵连忙放下孩子去检查。 果然是渗血了，本来已经快长好的伤口，又有些裂开的迹象，渗出的鲜血在纱布上结了痂，刚刚撕开跟皮肉粘在一起的纱布，又带出了很多的血珠。 “没事。”顾庭舟安慰的笑了笑。 “怎么会没事！是白天把我从井里拉出来的时候伤口裂开的对不对？我早该想到的。 顾庭舟，你疼不疼？没什么不早点说，对不起，我太忙了，没有注意到你的伤口，我们明天上县医院看看去吧。” 李清韵看着血淋淋的伤口，带了哭腔，语无伦次的说着，一边小心的帮他清洗好伤口，重新上了药包扎好。 她责怪自己，没有保护好大宝，也没有照顾好病号，他本来就受伤了，还带着伤口把自己从井里拉上来，自己当时怎么没想过他的腿会二次受伤呢。 顾庭舟仿佛感受到她的情绪，再也忍不住，一把将她拉进自己怀里。 两人四目相对，李清韵看到了他眼里的虔诚和炙热。 顾庭舟看到了她的犹豫茫然和惊慌失措。 他低头毫不犹豫的吻上她的唇。 李清韵被动的承受着这个吻，男人吻的认真又疯狂。 天知道这一天他有多害怕。 当他看到井边的那双女鞋，他的心都快跳出来了，想到会失去儿子和她，心焦灼着让他快要疯狂。 那一刻，他知道，经过这些天的相处了解，他已然悄然把这个女人放进了心里，如果她能活下来，他想告诉她自己的心意，一刻也等不了了。 最后是逼着自己冷静下来才敢面对这一切。 幸好上天垂怜，两人都没事。 不然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会做出什么事。 最让他深受感动的是，她竟然毫不犹豫的跳下去救大宝，这天底下，可能再也不会有人像她这样疼爱两个孩子了。 又有谁能相信，她不是他们的亲妈妈呢。 吻到最后，李清韵也仿佛开了窍，放纵自己试探着回应了他。 她反复告诉自己，书里的内容是片面的，眼前的人是真实的。 这个动作更是鼓舞了顾庭舟，吻的更加热烈，李清韵甚至尝到了嘴里的铁锈味。 死男人，把她嘴都咬破了。 这一吻以李清韵呼吸困难告终。 顾庭舟深情的看向女人，前后两辈子，因为她，他第一次尝到牵肠挂肚的滋味。 初见时带着对她的好奇和探究，随着深入的了解和发现，他一步一步落入了自己给自己编织的情网，泥足深陷，难以自拔。 第一次发现自己的内心，是她回娘家那天，说好中午回家的人，一天未归。 他整天坐立难安，书也看不进去了，像个毛头小子一样，期盼着爱人归来。 一直胡思乱想，她是不是遇上什么难事了，或者坏人欺负她。 又害怕万一她走了，原来的李招娣回来了，他该怎么办？ 这一刻他承认自己自私了，他想要的是她，不是李招娣。那孩子们呢，他们更想要李招娣还是她？ 思来想去，他恨不得自己的腿伤马上能好，可以去找她，而不是这样在家等待她回来。 生平第一次尝到了相思之苦。 他想着，再等等，再等等，等时机成熟再说明心意，等她不再对自己充满戒备。 也等自己想清楚一切。 今天的事情，却让他明白，人生很多东西都是消纵即逝，他不愿再等了。 他想跟她坦白一切，告诉她自己的心意，他想要的是她，也只有她。 第49章 表白 “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顾庭舟幽深的眸子看着李清韵。 李清韵早就知道会有这样一天，没想到来的这么快，她早已打定主意，只要他问，她就会和盘托出。 这些日子拙劣的掩饰，在他眼里，想必是漏洞百出吧。 只是想不通为什么明明猜到了她的底细，还是对她那么好，甚至刚刚还…，所以她可不可以期待一下，他心里有她？ “我叫李清韵，清水的清，韵味的韵。”她认真看着男人的眼睛，一字一句说道。 “清韵你好，请允许我向你郑重的介绍自己，我是顾庭舟，来自三十年后的顾庭舟。”顾庭舟接过话茬，认真的介绍道。 李清韵惊讶的看向他，难怪了，她是说为什么他会和书里截然不同，他身上的很多事情也偏离了书里的既定轨道。 原来他竟然是从三十年后重生而来。 “我也很难解释原因，但是，当我发现自己回到现在，我很开心。 本以为，上天让我重来一次，是为了让我弥补对孩子们的亏欠，没想到，还让我遇到你。 说实话，刚开始我对你有些戒备，但是这些天的相处，随着我对你的了解越多，我发现自己对你产生了特别的感情，说爱太过沉重，但是却让人欲罢不能。 想到自己的两段失败的婚姻和过去，觉得自己配不上这样干净的你，我有太多的顾虑和担心，但是我还是不由自主的被你所吸引，却不敢对你说明，怕吓到你。 但是，今天当我看到你抱着大宝在井里生死一线那一刻，我真的心都快要快跳出来了。 失去你，我想我会的非常，非常，非常的难过，这里，很痛。 所以我决定，无论如何，我想对你坦白一切，告诉你我的心意，一切由你定夺。” 顾庭舟说出这些话，也是鼓足了勇气，他不想再这样若即若离的远远看着她，想靠近一些，再近一些。 说完他还偷瞄了一眼她的反应。 李清韵看他紧张的像个毛头小子一样，心里偷偷笑了。 不是说从三十年后回来吗？一把年纪了还这么纯情啊，不过也不难理解，他的两段婚姻都是聚少离多，且有着诸多原因，根本谈不上爱情。 不过他的认真和紧张，确实取悦了她。 其实两人现在大概都处于一种朦朦胧胧的喜欢阶段。 相处中觉得这个人很对自己的胃口，想多了解靠近对方，会注意对方的言行举止，喜怒哀乐，类似初恋的感觉，一时高兴，一时酸涩，酸甜苦辣都有。 李清韵前世虽然没有谈过恋爱，但是小说看多了经验也不少，来到这个年代就喜当妈，她没有妄想过还能收获爱情，只想好好过日子。 她自己从小到大的经历，也让她一度排斥婚姻，也不想要孩子，因为她不能保证自己有能力爱人，还有给孩子一个良好的成长环境。 只是没想到来到这里会遇到一个，自己喜欢又刚好喜欢自己的男人，还是孩子们的爸爸，实在不容易，就算为了两个娃，她也会尽力拿下这个男人。 这大概就是先婚后爱的意思吧。 “你应该也很好奇我的来历吧。 正式介绍一下我自己，我叫李清韵，来自二零二三年，事情应该从打碎我奶奶留下的玉坠说起，我竟然神奇的得到一个空间。 自那开始，我就不停的做梦，一直梦到大宝二宝，然后一觉醒来，我就变成了李招娣，我发现自己穿越到了一本看过的书里。 书的主角是陈毅，而大宝二宝都是书里的反派，是陈毅的垫脚石，书里的你，娶了陈毅的妈妈田美雪，善待继子，却无意间把自己的孩子推向了别人。 两兄弟很可怜，没有得到过父爱母爱，长大后性格扭曲。 我却发现大宝和书里写的根本不一样，他是一个心地善良，可爱懂事的好孩子，只是两个孩子却被李招娣养的狼狈不堪。 所以我想照顾和保护他们，改变他们的未来，不要像书里写的那样。…” 李清韵把自己这段时间的经历和心路历程也大概讲述了一遍。 顾庭舟从始至终认真听讲，没有打断她。 尽管他的接受能力已经很强，毕竟有自己重生在前，但是他没想到她竟然来自那么遥远的后世，比自己重生的时间还晚了二十多年。 他也没想到，李清韵竟然会对他毫无保留的说出全部。 更难以置信的是，自己在她眼里竟然是书里的人物，她说的不错，自己上一世继子是叫陈毅，陈毅的妈妈就是田美雪。 他慢慢的消化着这些难以置信的海量信息。 所以，这是老天爷派她过来拯救两个孩子，亦或是他？ 不管是与不是，她来了。 不管她过去是谁，现在她就站在他面前，是真实存在的，跨越两个世纪的缘分。 男人眼眶里含泪，一把紧紧抱住她。 “傻姑娘，这些事情，不要告诉第三个人，保护好自己。 遇到你，是两个孩子和我的福气。 感谢你的到来，给了我们一个温暖的家，以后我们也会努力为你遮风挡雨，共同创造美好的生活。” “你不怪我鸠占鹊巢，占用了孩子母亲的身体吗？” “说实话，刚开始我对你有戒备，担心你是坏人。 但是相处中被你的胸襟深深地折服，亲生母亲尚且不能如此，你待孩子们这样真切的好，我想如果让孩子们选择，他们也会喜欢你的。 这件事情你也无法控制，咱们都是被命运安排的人，不用介怀。 今天如果不是你跳下去救了大宝，他哪里还有命在呢，你虽然没有生他，却把他捧在手里，放在心上，不用怀疑，你是最称职的妈妈。 看着妹妹泥足深陷，你为她奔波治疗，带她回家，给她依靠，你也是最称职 第50章 互通心意 两人说开了以后，倒有些心意相通的意思。 索性睡不着，李清韵就带着顾庭舟参观了自己的空间。 看着里面堆满了大大小小的物品，吃穿住行全都有。 他感叹后世物资丰富的同时，也更加了解到自己小妻子的心细。 准备了这么多的粮食，这些东西正是他们现在最需要的，至少十年内，计划经济还是主流，全国人民都处于水深火热中，有了这些粮食，他们至少能保证一家人生活无忧。 再次感叹李清韵就像老天爷派来拯救他们父子的仙女。 看到她还给两个孩子准备了那么多的东西，吃喝，奶粉，衣服，棉被，心里也是颇为触动。 他们父子三人何德何能，遇到一个这么好的女人，很多时候，他觉得自己配不上她，却还是执着的不想放手，想拥有她。 李清韵其实也想过隐瞒自己空间的事情，但是经过深思熟虑，最后她还是决定说出来。 一方面，还得熬好多年才能有好日子过，这些年她也不想亏待自己，有时候难免用空间的物资，男人本就心细，迟早瞒不住，早点坦白，有他打掩护，大家都能过的好一些。 另一方面，她想着自己是打定主意好好过日子的，既然大家都坦白，就一次坦白的彻底，这样以后才不会心生嫌隙。 还有书里的事情，她也不打算隐瞒，以后他们迟早会遇到田美雪和陈毅，还有书里其他人和事，说清楚，一家人一起面对比较好。 两人又就书里的内容聊了一两个小时，交换信息后，两人发现现实和书里其实还是有些差别的。 比如书里写他和田美雪恩爱非常，但是顾庭舟却说他们只是名义夫妻，并没有夫妻之实，一直分房睡，娶她只是看她非常会照顾孩子，对两个孩子也不错，两人属于相互利用。 还有一些书里的内容也歪曲了事实。 顾庭舟也是才知道，田美雪在书里也是重生而来的，她知道自己未来会飞黄腾达，就装作温柔贤淑靠近自己，费尽心机最终成为了孩子们的继母。 一切都得到了完美解释，为什么上一世他总觉得田美雪身上有一种违和感，而且她明明对自己并不是特别喜欢，一个人的微动作表情骗不了人，然而她却假装深爱自己，一副自己辜负了她的感觉。 想到这里，他抓住李清韵的手。 “清韵，以后不要因为书里的内容，就随便给我戴帽子，我不干，有任何事情，直接问我，我永远不会对你有保留。 从我们两个来到这里开始，一切已经发生了改变，书里只能作为参考，不能御完全相信。好吗？” 顾庭舟发现自己的真实情况被书里歪曲了很多，这谁写的，太不靠谱了，为了避免以后被李清韵误会，他赶紧表忠心。 “我也是这样想的，这写书的人恐怕跟你们有仇吧，大宝二宝明明是两个可爱的好孩子，被写成那样，还有程杰也是，所以我不会一味相信的，你放心。” 顾庭舟这才放心，又好像想起来什么，翻身从炕柜上自己的包裹里找出一个小本本，递给李清韵。 “这是我的全部家当，都在这里了，清韵同志，请相信我，未来一定会带你和孩子，过上好日子，你愿意跟我一起吗？”顾庭舟正色道。 李清韵含笑接过小本本，捧在手里。 “当然愿意了。”两人相视一笑，十指紧扣，一切尽在不言中。 “哇，这么多钱啊，四千二百块，可以啊你，攒了这么私房钱。”李清韵财迷的看着小本本上的数字。 “住宿和衣服都不用自己给钱，伙食也有补贴，我又不抽烟，没有其他花费，所以一来二去就省下来这么多。 头两年津贴也不高，才二十多块，后来慢慢随着级别上去了，津贴也高了。 不加奖金，我现在的津贴是一个月八十四块，有时候额外会有一些任务奖励。 咱们家的钱，以后都给媳妇儿管，你就是咱们家的总管，我们爷三都听你的。” 李清韵没想到这个高冷糙汉说起好听的话来也是张口就来。 不过心里还挺高兴的。 把存折和她自己身上的四百多块钱放到空间里收好，李清韵心定了很多，有这些钱和空间里的物资，一家人在这个年代生活就不愁了。 把心里话说出来，知道对方的心意后，两人心里都轻松不少，携手很快进入了梦乡。 一早起床 李清韵煮了一锅红薯玉米鸡蛋，热了剩下的馒头，再给每个人冲一碗牛奶。 就是一顿简单营养的早餐。 盼娣本来不愿意喝，让大宝喝，李清韵逼着她，她才喝了。 自从看到李清韵空间里堆成小山的物资，顾庭舟也不再替孩子们节省，给什么吃什么。 早上顾庭舟照例带着大宝学一个小时数字和字母。 李清韵收拾完家里，就和盼娣一起织毛衣，带着二宝玩。 二宝的一件开衫小毛衣盼娣已经织了大半，速度挺快，样式也好看，手是真巧。 她给大宝织的一件套头毛衣才开了个头而已，本来也很少织这些，手很生，得慢慢来，多织就熟悉了。 晌午秋菊嫂子也过来了，她带了碎布头过来，准备给毛头做个书包。 小毛头一过来就去东屋找大宝玩，两个人处的挺好，有顾庭舟看着他们，也不用担心。 李清韵想起自家大宝也还没有书包呢。 她也找了一些之前原主留下的小块的各色布料过来，跟秋菊嫂子一起做。 大略看了看布料的颜色和尺寸，她挑了几块出来准备给他拼一个小老虎书包。 一块黑色一块黄色的布料做身体，黄色的小耳朵，Q版的眼睛，还有白色的牙齿。 一看就能看出来是个小脑虎，非常可爱。 秋菊嫂子一看 第51章 书包，肉 “妈妈，我想要一个小狗的书包，可以吗？”大宝缠着她道。 “你怎么想起要小狗书包了？见过狗狗吗？”村里只有一两户人家有狗，大队上也养了狗，不过大宝应该没见过才是。 这年头人都养活不起了，更别提狗，大多数人家都不会选择养狗的，家里也没啥值得偷的。 “爸爸跟我讲了他部队里的警犬，可威风了，还能帮助大家抓捕罪犯，鼻子也特别灵敏，我想要一个小狗书包，可不可以嘛？” 难得大宝这么想要一个东西，她当然欣然同意。 选了几块颜色的布就开始做。 中午午饭前，两个小朋友都背上了自己喜欢的书包，舍不得脱下来。 留了秋菊小毛头在家吃饭，程杰上班去了，不在家。 好久没做米饭吃，今天中午是大米饭就香菇肉酱和青椒肉酱，喜欢清淡的就选香菇肉酱，喜欢辣的就选青椒肉酱。 两个病号自觉的选择了香菇肉酱。 李清韵还做了一盆紫菜汤，一大碗鸡蛋羹。 几人吃的酣畅淋漓，再来一口紫菜汤，美味。 “招娣，你这手艺可真是好极了，这肉酱做的又香又下饭，还不费肉。 得空你教教我怎么做的，我也买些肉做成酱，馋肉了就弄点来吃。 吃了你家的饭，我总觉得自己做的是猪食。”秋菊不好意思的说。 “嫂子你这就错了，手艺都是一样的，是我手松，放的油多，我家大嫂还说呢，放这么些油进去，炒鞋底子都好吃！哈哈。” 李清韵的自嘲把几人都笑了。 下午小毛头要睡觉，吃过午饭秋菊嫂子带着他回了。 李清韵想着家里没肉了，该拿些出来了。 顾庭舟那边已经知道了空间里的物资，不需要担心，就怕盼娣他们和外人问起自己肉的来源。 所以还得把江婶子这条路走通，才能保证家里源源不断的肉吃，每次买个一斤两斤，自己再从空间拿一些出来混着一起吃，别人也不知道。 这段时间的来往，已经和江婶子搭上交情，这话倒也好说，刚好昨天江婶子还拿了几个鸡蛋来看大宝，自家也该回个礼，再顺带提一提这件事。 对，就这么办。 想着，她便提着篮子，装了两斤白面出门了。 凭着原身的记忆，朝着江婶子家走去。 她家住在村口，凭着男人杀猪的本事，养活一家人，过的不错，家里还有两间瓦房，几间同他们家一样的稻草房。 也是人丁兴旺的一大家人。 说起房子，她之前想着翻新房顶的稻草还没落实，还有厕所，家里事情可真多啊。 刚好可以一起问问江婶子。 “江婶儿，你在家吗？”在门口喊了两声，没一会，江婶就小跑的来开门了。 “招娣，你咋来了，大宝咋样了？昨晚没哭闹吧？” “大宝还行，昨晚闹了两回，今天好多了，多谢婶子记挂。 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你务必收下，昨天还要谢谢您专门跑一趟。”李清韵拿出白面包递给她。 “看你客气，来，快进来，婶子都糊涂了，进来说。”江婶儿招呼她进屋上炕坐下说，还给她端了红糖水。 “招娣啊，你咋拿这么多白面过来，不行，我不能收，你拿回去给两个孩子做点好吃的。”江婶儿打开看到白面，马上推了回来。 “婶儿，你咋这么客气呢。我昨天可没有同你客气呢，你不收以后我不好意思过来了。” 李清韵边说边打量，江婶家里条件算村里很不错的了。还有的都有，难得的是，收拾的整齐干净。 不像村里的很多人家，一门心思挣公分去了，对生活不讲究，家里乱的像狗窝一样。 “那行，这次婶子就承你的情了，下次过来可别再带东西了，不然我就不让你进来了。” “行，谢婶子的红糖水。” “客气啥，快喝吧，你昨天跳下井里救大宝，那么阴凉的井水，可别把身子搞坏了，这女人的病啊，最难治。 其实村里人常说你败家，婶儿倒是非常理解你，咱们女人啊，就得适当的对自己好一些，又不是没那条件，没道理男人能挣钱还把自己过的苦哈哈的。 想当年你婶子我，也是顶着婆婆和村里人的闲话过日子，我刚开始也想不通啊，凭啥我过我的日子，花我自己的钱，还得被人哔哔，日子久了就放宽心了，也就那么多事儿了。” 李清韵知道她是在宽慰自己。 “婶儿说的是，人生苦短，及时行乐，自己有条件当然要过舒服的日子，旁人的话，影响不了什么。 我如今也是想通了，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别人再怎么说也伤不了我分毫。” “说的是，对了，你今天过来有啥事？” “是这样的，婶子，你也知道，我家庭舟和我妹妹都受了伤，家里两个病号，需要营养，我想买些肉给他们补一补。 但是我没有肉票，我想着顾叔肯定有本事弄到肉，这不是就给你添麻烦来了。 也不白让你们帮忙，顾叔但凡帮我买肉，在原价的基础上，我多给一斤两毛钱的辛苦费，毕竟顾叔也是担了风险的。” 每斤多给两毛其实有点多，但是也比黑市便宜多了，而且不会买到母猪肉，这样想想也挺划算，而且她并不是全靠这里的肉。 江婶儿听完沉吟了一会，心道这李招娣真是会说话又会做人，说的话让人高兴舒服的紧。 其实平日里也有不少亲戚朋友，让她当家的帮忙买肉，他们能帮的也就帮了，也没说额外收钱怎么的。 所以听她这么一说，她心里一动，这个买卖能做，积少成多其实能存不少钱，谁会嫌弃钱多呢。 而且李招娣提出这个主意，自然不回只买一次。 “辛苦费就算了，你想要多 第52章 家里的一些安排 “那这样吧，你实在要给，就给一毛吧，两毛多了。” “那就太谢谢江婶子了。”这个结果两个人都很开心。 又跟江婶子聊了一会，约定好明天早早上要一斤肉，一块猪肝。 给了一块钱定金，又打听了一下房子换顶的事情，李清韵就离开了。 江婶子说，这件事她直接找顾大哥就对了，顾大哥就是翻房子的一把好手。 这个她倒是不清楚，书里不会写这么细致的事情，原身也不清楚大伯哥的技能点。 她本来不想打扰那边，怕顾大嫂又逼逼叨叨的，但是如果实在不行也只能找大哥了，不可能明明自家有人还出钱请外人。 大不了到时候多给些好处，堵上顾大嫂的嘴。 开开心心的回了家。 “跟江婶子说好了明天早上拿一次肉，我还定了猪肝，这个吃了补气血，你们两个都要多吃点。 还有咱家的房顶也该换顶了，不然今年肯定得漏雨，江婶子，大哥就是换顶的一把好手，我一个当弟媳妇的不好跟他说，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了。 还有咱们家的厕所又湿又暗还滑，也是个问题，我真怕你和盼娣哪天上厕所滑倒了，也得修整一番。 我晚间去叫大哥过来，你跟他说房顶的事情，我们到时候给他拿工资好了，毕竟也得耽误挣两天工分呢。 顺便还得请爸再做一把拐杖给盼娣。”李清韵一条一条，掰着手指头计划着家里的事情。 顾庭舟拿着一把蒲扇给她扇风，满脸笑意。 “好，都听你的安排，媳妇儿辛苦了，就是可惜我的腿受伤了，不然家里这些活儿，我一个人就能干完。”顾庭舟有些遗憾道。 “你可别折腾，老老实实的养伤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了。”李清韵连忙劝道，怕他不顾自己的身体乱来。 “刚刚听江婶子说，现在开始可以采山珍了，这两天陆陆续续有很多人下工后，去岭子里采松塔，打蓝莓，山茄子、旱葡萄、山丁子、野蘑菇。 我还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场景呢，以前跟奶奶在农村住过，但是没有这些有趣的事情，我已经跟江婶子约好了明天早上一起去，到时候你在家看着两个孩子。 还有冬天的柴火也得开始准备了，我们家没有壮劳力，以前她（原身）都是让村里二牛一个月送一次。 马上二牛应该会送这个月的柴火过来，到时候我就让他把这个冬天的都给准备上，咱们给他钱。 说起这个二牛也是可怜孩子，难得李招娣为了偷懒误打误撞做了一件好事。” 敞开心扉以后，李清韵在他面前也没有了伪装，好似有说不完的话。 顾庭舟乐得听她安排，目不转睛看着她的嘴巴，吧嗒吧嗒的说个不停。 “你去跟着玩一玩就行了，山上不是你想的那么美好的，紧紧跟着人群，不要落单，你的人身安全更重要。 至于二牛那边你说的对，多帮帮他，也算结善缘吧，这个二牛的身世不简单。”顾庭舟提醒道。 “二牛的身世？很厉害吗？这个书上咋没写呢，无所谓了，反正我也不图人家啥，我就图自己心安。 我知道了，会小心的，你也太小瞧我了吧，你等着，明天我肯定能弄一大背篓山珍回来。”李清韵不服输的叫嚣着。 “行，我等着。”顾庭舟大笑道。 午睡起来，李清韵在放杂物的地方找出原身以前背篓和镰刀，准备明天上山用。 镰刀已经生了锈，需要磨一磨，这个难不倒她。 就是这个背篓上破了一个洞，而且位置很低，稍不注意就会把东西漏出去，这可就有些为难她了。 还是顾庭舟有办法，他找来一节麻绳把洞简单的修补起来，不影响使用。 “要是有竹篾我会修补的更好，不过现在也不方便砍竹子，就先这样将就用吧。” 反正他也对她上山，也没有太大期待，就是让她出去放放风，玩一玩。 “哇，你也太厉害了吧，这种活也行，我现在相信你说的，你可以把所有事情搞定了。” “哪里厉害了，这种活山里人都会的，家里用的，大到筐子背篓，小到篮子簸箕，都要自己用编织。” 顾庭舟听到来自媳妇的肯定和夸奖，别提有多美了。 晚上下工后，李清韵特意去了一趟公婆家，给公婆送了几个自己做的红糖馒头，又提出给盼娣做拐杖，顾父欣然同意。 又叫了顾大哥，说顾庭舟找他有事。 顾大哥连忙跟她一起过去了。饭都没来得及吃。 到了地方一家人正等着李清韵开饭，看到顾大哥过来，盼娣马上起来准备去加碗筷。 “别忙活了，我回去吃，老二你有啥事直说。”顾大哥虽然声音听起来冷淡，可是急匆匆赶来，说明还是心疼弟弟的，他就是这样一个面冷心热的人。 “大哥，吃了饭慢慢说，不差这一会。”李清韵拿了碗筷给盛了一碗粥。 顾庭舟也不说话，示意他先吃饭。 这顿饭吃的他坐立难安。 饭后，顾庭舟才说明原委。 “你早说啊，这简单，我一个人两天就能做完，明天我跟人换了工没时间过来，后天吧，后天我就过来，弟妹，你记得去找队长，把草垛子准备好。” “行，那就谢谢大哥了，到时候你耽误的工分我们补给你。”顾庭舟诚恳道谢。大哥这一生也不容易，对自己这个弟弟也是全心维护和疼爱。 “一家人说那些干啥，不用，给我管饭就行，弟妹手艺不错。”顾庭川说完笑了笑。 他最近来顾家吃了两次饭，才发现吃的东西原来不仅仅是为了填饱肚子，还能如此美味。 他家每次做饭都是一个味道，缺油少盐，如同嚼蜡，一切都是穷闹得，没办法。 媳妇也尽力了，是自己没本事 第53章 进山，顾母劝告 一大早起床，李清韵先是偷偷提着篮子去江婶子家里，把昨晚订好的肉取回来。 顾叔半夜就去杀猪，早上刚回来，也把她要的肉和猪肝带回来了。 江婶子说给她拿的肉是二等肉，正常卖五毛八分钱一斤，因为没有票，内部价八毛钱一斤，猪肝便宜些，这么一大块才三毛钱。 给了一块一的肉钱，并两毛钱的辛苦费，江婶子高兴的把她送出来，说好后山口，等着一起上山，李清韵才回了。 早上煮的红薯大碴子粥，配水煮蛋和秋菊嫂子送来的小咸菜。 她又烙了三十张几宣软的白面饼，这个饼可以卷自己做的各种肉酱，还有望娣送来的辣椒酱。 李清韵卷了两张辣酱口味，两张香菇肉酱，两张青椒肉酱，一共六张，用家里的铝饭盒装好，这就是她今天中午的午餐了。 再用家里的军用水壶灌了满满的温水带上解渴。 昨天婶子说过了，因为进山一趟不容易，所以他们会尽可能的多待一些时间，中午是来不及回来吃饭的。 对顾庭舟袒露空间的事情以后，两人晚上又开始给二宝用尿不湿了，总算不用再洗带着金黄粑粑的尿布，李清韵松了一口气。 带孩子什么的，她都没问题，就是洗尿布，特别是粑粑尿布，可为难死她了。 顾庭舟回来几天，她就洗了几天，已经在崩溃的边缘了。 二宝换尿布喝了奶继续睡，顾庭舟反复交代着到山里的注意事项，李清韵耳朵都快听得起了茧子。 吃了早饭，大宝扭着她想跟着去。 “大宝你太小了，等你大一点，我就带你去，我们今天是进深一点的山里，比较危险，妈妈不能分心照顾你，你要实在想去，下次妈带你去后山边上玩，行吗？” 大宝见妈妈这样说，也不好意思再跟了，他只是想给妈妈帮忙，二姨和爸爸都是病人，家里的重担全部落在妈妈头上，他心疼妈妈。 昨天妈妈跟爸爸说起家里的事情安排的时候他全都听见了。 妈妈一个人照顾他们太辛苦了。 “大姐，你要不我跟你一起去吧，我的腿都好了。”盼娣说完还甩了甩受伤的腿。 看姐姐为了一家人的生计奔波，她心里不是滋味，总觉得自己拖累了她。 “胡闹，你给我小心着点，好不容易把腿接上，你以后想当跛子吗？ 我的话你都当成耳旁风了是不是，我最后说一次，现在不是你给家里干活的时候，你想不拖累我，就好好把自己的腿养好。 大宝，给你个任务，看着你二姨，她要是再不珍惜自己的身体，你就告诉妈妈，对了，还有你爸的腿也是一样。” 这是李清韵第一次在家里发火，也是第一次对盼娣发火，她吓的不敢再动，有些委屈的看着地面。 “好，我一定好好看着二姨和爸爸，。”大宝觉得自己也是有任务的，高兴极了。 顾庭舟无奈一笑，说盼娣，怎么还把自己也带上了，心里却很是窝心。 “大姐，我知道错了，你小心些。”盼娣也带着哭腔说。 “好了，我要走了，让人家等不太好，我烙了白面饼在篮子里，家里还有肉酱，辣酱，中午你们在家自己吃卷饼解决一顿，晚上回来给你们做好吃的。” 她已经把肉和猪肝放进空间保鲜了，以前是怕露馅，一直放在井里，现在也不怕了，盼娣腿有伤，也不会去看井里有没有东西。 李清韵背着背篓，穿着一身做活穿的长衣长裤，头发盘起来收拾的整整齐齐，背篓里放着一个篮子，一把镰刀，还有她的午饭和水，俨然一副干活去的样子惊呆了遇到的人。 顾母一大早吃过饭就拿了拐杖过来，大宝开的门，她才知道老二家的上山去了。 她给了大宝两块麦芽糖，打发大宝自己玩，就先去了西屋，见盼娣老老实实的坐在炕上织毛衣，一边逗二宝玩，赶紧走上去，一把抱起二宝亲香。 盼娣见她过来，马上起身招呼人。 “盼娣啊，这是你姐让给你做的拐杖，你看合不合适。” “婶子，刚合适，谢谢您和叔了。”盼娣小声说道。 面对这些长辈的时候，她从心底里就有些害怕发怵。 “哪的话，合适就行，我去看看你姐夫。”说着顾母就抱着二宝出了门。 顾母进来的时候，顾庭舟正在看书。 “妈，你咋过来了？吃饭了吗？” 顾母把门关上，小声说：“老二啊，你跟妈说老实话，你们准备怎么安置盼娣？难道要一直养着她？要我说，她又不是没有娘家，干脆把她送回去吧。 你知不知道现在村里都传出风言风语了，还是昨天老大媳妇回来跟我说，我才知道的。 熟悉知道内情的人，倒觉得她可怜，不会多想，不知道的都怎么说的你知道吗？ 而且招娣还把你们俩单独留在家里，太不像话，叫人知道了，什么难听的话都编的出来。” 顾母为这事着急上火，一晚上都没睡着，跟顾父说，他还说她瞎想，孩子们自己会处理好，让她不用担心。 他一个男人哪里懂这些弯弯绕绕，村里那些妇人的嘴厉害着呢。 所以她一大早就过来想探探夫妻俩的口风，顺便让他们注意些，没想到老二家的竟然上山去了。 往年她可都是直接跟别人买山货的，哪里会自己去采，该不是家里没钱花了吧？也不对啊，老二应该有积蓄才是。 “妈，这件事我心里有数，你不用操心，盼娣和家里的事，一切都听我媳妇儿的。”顾庭舟不想说太多，这件事还没有定性，还得看那边什么情况，再决定这个小姨子的出路。 现在不管把她送回婆家还是娘家，等待她的都不会是好事，说不定还会要了她的命。 顾庭舟自认自己虽 第54章 二牛，采山货 李清韵来到后山脚下，江婶子和她的两个儿媳妇已经等在那里了。 “婶子，嫂子们，让你们等久了。” “我们也刚到，庭舟媳妇儿，走吧。”几人打了招呼就向山上走去。 江婶子的两个媳妇虽然对李清韵不太了解，但是听婆婆说了她拿肉的事情，也愿意跟她交好，毕竟谁也不能拒绝钱不是。 作为北方人，她还是第一次自己亲自上山采收山货，打定主意，少说话，先观察别人怎么采收，等了解的差不多了，就跟他们分开走，免得露馅。 一路上遇到了几波人，都是女人和半大孩子，江婶子说现在还不是大规模的采收时间，再过半个月，家里大大小小的人，包括壮劳力才会加入进来，现在都是小打小闹的，采一个算一个。 山上的东西，心照不宣谁采到就是谁的，大家也不会上纲上线，谁家不采山货吃呢？ 但是像猎物这些，大家却不敢大摇大摆的据为己有，有的人嘴馋，在山里猎到野鸡野兔什么的，都是偷偷拿回家，或者就地烤着吃了，被人看到可是要交工的。 几人有说有笑，走了大概十多二十分钟就到了密林里，李清韵也大概摸清了情况，一路走来几人背篓里都多多少少采了一些碰到的山货。 “江奶奶，各位婶子好。” 几人正说话间，迎面走来一个瘦弱的半大男孩，他瘦的皮包骨头，却背着一个比自己宽大数倍的硕大背篓，背篓装的满满的，好像随时都能压倒他，每走一步都如同踩在刀尖上，摇摇晃晃。 李清韵懵了几秒，调动原身的记忆才发现，这就是顾庭舟说过的身世非凡的二牛。 “是二牛啊，你起这么早，都装满一背篓了。”江婶子有些诧异，又有些心疼这孩子。 二牛的目光呆滞麻木，整个人都非常颓丧，他今天天不亮就过来了，又饿又累。 “江奶奶，我天不亮就过来了。”他说完又看向李清韵道：“李婶子，你家的柴火还够用吗？我这两天有些忙，可能要过几天才能给你送柴火。” “我家还有呢，你先忙你的事，吃饭了吗？婶子这里有饼。”李清韵说着就去掏自己的背篓。 “那就好，婶子别拿，我吃过了，就先走了。”二牛埋头背着背篓，加快步伐走了。 几人看着他孱弱的背影，都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这孩子过的苦啊，幸好还有你每个月接济他，不然真不知道他怎么活。”江婶子叹道。“二牛他爸要是在天上看到这孩子现在过的这么难，该多难受啊。” 李清韵没想到原身懒惰的行为却被人误会成了善心，原身不愿意打柴，于是就想了个法子。 她找了二牛帮忙打柴，给他一些钱粮，因为二牛过的凄惨，所以大家都对他们的这种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我也只能帮一些，不至于让他饿死罢了。”李清韵有些汗颜。 “已经很好了，谁都不容易。” 二牛的爸是个残疾人，腿脚微跛，早些年跟人学了些修补碗碟瓷盆的手艺，常年带着家当在外面讨生活，走到哪里算哪里。 后来大家都以为他死在外头了，没想到后来，他突然带着一个刚出生不久的孩子回乡了，这个孩子就是二牛。 从此他就带着二牛在村里生活，再也没有出去过，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父子俩过的简单快乐。 就在二牛五岁上，他爸去挑水，一不小心掉进河里没起来，就这么去了。 二牛成了没人要的孩子，家里已经分了家，爷爷奶奶跟二叔过，而且他们向来不喜欢他。 后来不知道怎么，他们又改了口，说愿意照顾他，他们搬空了二牛的家，却让他睡在厨房里，吃他们的残羹冷炙。 二牛从此就成了他们家的小长工，起早摸黑的干活，却从来没吃饱过，在二牛满十四那年，直接把他赶出了家门。 他们不想再养活他，却让他继续给家里干活。 二牛回到了自己和爸爸的家，在村里一些好心人的帮助下，慢慢安定下来，村里也照顾他，一天给他六个工分，一年到头挣得不至于饿肚子。 但是他人小，时不时就要被二叔二婶剥削，打骂，还得给他们干活，所以总是吃的少做的多，人瘦的皮包骨。 今天他就是被二婶逼着来采山货。 李清韵想起二牛那个样子，心里觉得难受极了，只是个十五的孩子，后世十五岁的孩子还在上初中，二牛却已经艰难的自己养活自己了。 以后有机会多照顾他些吧。 四人找到一大片榛子林，都快速采摘起来。 江婶子他们三人采了加起来有一个背篓，就不再采摘了，她们只有三个背篓，不能全用在采榛子上，还得去找些别的山货。 看她们停下，李清韵心道，好机会 “江婶子，你们要是不想摘榛子了，就先走，我手脚慢，再摘一会，好不容易遇到这一片。” 江婶子让她自己小心些，不要走的太深，就带着两个媳妇先走了。 李清韵从空间找了双尼龙手套戴上，一顿狂风暴雨般的采收，很快就把这一片摘完了，满满三背篓。 期间，每摘满一背篓，她观察一番周围没人，便悄悄把榛子偷渡到空间里，找几个大箱子装起来，等带回去再处理。 这段时间从空间里拿出一些东西，腾出不少空间，不怕装不下。 本着雁过拔毛的原则，她又把榛子树下的榛蘑也全部采了，足足大半背篓，也收进空间。 榛蘑是小鸡炖蘑菇的重要材料，蘑菇味非常浓。 后世，榛蘑可是难得的好东西，晒干的榛蘑要七十多元一斤呢，而且还不能保证是野生的。 现在榛蘑倒不是什么稀罕物，有榛子树的地方都有，到处都是，比榛蘑更好的山货多 第55章 二牛相救 李清韵找了一条没有痕迹的路走，人走的多的地方，山货都被采光了，而且不方便她使用空间作弊。 找了一根棍子在手里，草深的地方就打一打。路不平的地方当拐杖，还蛮好使。 很快，李清韵就找到了一片没被人采过的山葡萄。 山葡萄非常酸，大多用于酿酒，它比种植的葡萄小很多，葡萄藤也可以吃，是酸酸的味道，都已经成熟了，还有很多熟透掉了一地。 李清韵直接从空间找出一把剪刀用来采摘，很快就把成熟的山葡萄采完，足足采了两背篓放进空间。 一路边走边用镰刀留下标记，倒也不怕迷路。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大山里物资丰富，能吃的东西很多，生活在北方是幸福的，只要在秋天勤快一些，就不怕饿死在冬天。 一路上李清韵又相继采了山姑娘和山丁子。 山姑娘可以用来泡酒或者泡水喝，具有清热解毒，去火利尿等功效。 山丁子是一种可食用的小果子，生的可以烀了拌白糖吃，熟透了的山丁子很甜的，沙面沙面的口感，可以带回去给大宝当零嘴。 直到找到几颗山核桃树，李清韵才停下来，准备歇一歇，吃个午饭，再把这些山核桃收入囊中。 李清韵找了块干净地方，坐下来准备吃午餐。 刚拿出铝饭盒，只觉得自己后背一凉。 “小心。”说时迟那时快，随着一声大吼，一个人影冲了上来。 李清韵回头一看，竟然是二牛，他手里正抓着一条绿色的长蛇，那蛇还在不停的挣扎着去缠他的手臂。 李清韵懵了几秒，惊出一身冷汗，她就觉得刚刚自己浑身不得劲。 也不知道这蛇是不是毒蛇，幸好被二牛抓住，不然她今天可就交代在这了，一个人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 下意识的退远一些。 二牛从背后掏出一把柴刀，一刀背下去，那蛇就断成两截，身体还在不停扭动。 等它彻底不动了，二牛才捡起来扔进自己背篓里。这是无毒的蛇，对他而言，蛇肉也是难得的美味，不能浪费。 “婶子，你没事吧？这蛇没毒，你莫怕。” “二牛，谢谢你了。对了，你怎么上这来了？不是回去了吗？” 李清韵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幸好，如果不是遇到二牛，自己今天肯定出事了。 二牛没有说话，他一早上已经捡了两大背篓山货送回去了，这是第三趟，去年在这地方捡到过山核桃，所以来看看，没想到刚好碰到她。 “客气了婶子，我先走了。” 他想着既然婶子先到这里，他就再去找找别的吧。 “二牛，等一下。”李清韵叫住他，从饭盒里掏出三张卷饼递给他。 “饿了吧，快拿着吃。” 估计他早上也没吃饭，中午也没人会为他准备，所以她直接分了一半午餐给他。 “不用了，婶子，我吃过了。”二牛忍住想吃的心拒绝了。 小的时候别人给他吃的，他就狼吞虎咽的吃了，长大懂事了，他知道这样不好，不能总是欠别人人情，他自己也可以靠自己活下去。 “你不吃那我就扔掉了，反正我也吃不完这么多。”李清韵作势要扔。 二牛马上接过来。 “婶子，你…”他知道她并不真的想扔，只是想让他吃，千言万语梗在心头，最终什么也没说。 两人都坐下来一起享受午餐。 二牛珍惜的嚼着难得的美味，他没想到婶子给他的竟然是肉酱卷饼，而且婶子手艺真好，这是他吃过的最美味的东西了。 爸爸走了以后，他就再也没有尝到过肉味，更不要说这么美味的食物，自己养活自己，只能说饿不死，比起在二叔家吃的好一些。 “二牛，苦了你了。”李清韵看着他吃的如此珍惜和小心翼翼，不禁有些心酸。 “婶子，我不苦，我现在能养活自己了，而且我总会长大的。”说这句话时，二牛的眼睛里仿佛有一束光。 李清韵仿佛看到了一个真正的男子汉，这一刻，他不再是弱小无助的二牛。 他身上已经具备了强者的气质，弱者摇尾乞怜，强者从不诉苦，而是砥砺前行。 两人吃过午餐，二牛像猴子一样，爬上树去打山核桃，李清韵在树下捡。 没一会，二牛就打完核桃下来一起捡，两人把各自的背篓都装满了，地上都还剩了一些。 “走吧，婶子，我送你下山，你很少过来，应该不熟悉路。”二牛吃了饭觉得浑身又有了力气，轻松的背起自己的背篓。 李清韵也在他的帮助下，背上自己的背篓准备下山，她的背篓满了，不想下去也得下去了，二牛在，又不能用空间。 不过他打核桃的时候，李清韵已经悄悄偷渡了不少核桃到空间里，估计也有一背篓，这一趟也算满载而归。 回程的路上，李清韵还遇到了江婶子的大儿媳，她也背着一背篓山货准备下山。 他们人多，装满一个背篓，就让人背下去一个，这样也挺方便的，不浪费时间。 不像她只有一个人，如果没有空间，装满一篓子就得回了。 出了后山，二牛还跟着她。 “二牛，你不回家吗？” “婶儿，这些山核桃是你先看到的，理应是你家的，我帮你送过去。”二牛指了指自己背上的背篓。 李清韵没想到这孩子这么实诚，就是给他吃了顿午饭而已。 “你拿回去吧，你也出了力啊，我有这一背篓就够了。” “婶儿，你收下吧，我带回去也是给我二叔家，不值当。”二牛低声道。 李清韵听他这样说，就知道这是给他二叔二婶家打的，也不再推辞，招呼着他进门。 两人直接把山核桃倒在地上，摊开晾晒好。 李清韵 第56章 顾庭舟生气 “妈，你回来了，累不累，你知道吗，二宝今天叫了一声妈妈呢，可惜你没听到。”大宝跑前跑后的给她端来凳子坐，又拿了扇子给她扇风，一边念叨着家里的事情。 “是吗？二宝叫妈妈了？你们都是妈的好宝儿，看妈妈给你带了什么。”李清韵从背后拿出一篮子山葡萄和山丁子递给他。 “哇”大宝开心的接过篮子，被李清韵打发着跟二姨分享去了。 院子里只剩下两人。 “二牛怎么跟你一起回来？”顾庭舟端了一碗温水递给李清韵，不解的问道。 李清韵言简意赅的跟顾庭舟说了自己上山碰到二牛的事情。 顾庭舟眉头紧锁，紧张不已，连忙检查了一遍，发现她确实好好的没有受伤，这才放心些。 “看，这么多的山核桃，我厉害吧？”李清韵没有注意到男人的情绪，臭屁的炫耀着。 又小声在他耳边道：“我空间里还有很多好东西呢。” “你为什么要跟她们分开走，知不知道一个人多危险，如果不是碰到二牛，或者那是一条剧毒的蛇，你该怎么办？以后你不准再上山了！” 顾庭舟听到她差点被蛇咬，心有余悸，声音难免大了些，心底庆幸着，幸好没出事。 看到李清韵脸色肉眼可见的变黑，他知道自己刚刚的话太重了，但是他却不后悔。 只是解释道：“清韵，我只是害怕失去你，我珍惜你，也珍惜我们现在的生活。 我能够养活咱们一家人，你不用为了生计奔波，这一点上，我倒希望你像以前那个她一样，自私一些。 你的那个倚仗（空间），我们可以把它作为辅助，却不能太过依赖，万一有一天失灵或者没有了，又该怎么办？” 男人说的小心翼翼，又带着些许示弱，让李清韵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也消了气，说到底他也是担心自己。 而且静下心来想了想，她也承认，她是仗着有空间这个作弊器，有些自负了，所以才敢大着胆子一个人单打独斗，实则她对大山的危险一无所知。 空间虽然可以让她暂时躲避一些危险，但是遇到这种突发事件，她甚至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顾庭舟说的对，这段时间，她太过依赖空间，以后但凡离开了空间，她又该怎么办呢？ 说到底还是应该脚踏实地的生活，可以把空间当做倚仗，却不能全部依靠空间。 至于后山的物资她肯定是不会错过的，只是以后要更加小心，哪怕多跑几趟。 在这件事情上她不想跟顾庭舟硬刚，毕竟他是真心真意的关心自己的安危。 “好，我知道了，以后一定会多加小心的。” 顾庭舟见她虽然服了软，但是绝口不提以后不再去后山，只是说会更小心，他却舍不得再说她什么了。 罢了，以后自己多看着点也就是了。 刚摘下来的山核桃要给它去皮，用刀子将青皮核桃外层剥离下来，再用清水洗净。 最后一步就是晒干，或者放置在房檐下通风较好的地方自然阴干。 这个活简单，一家人都能做。 两个孩子睡午觉后，他们三人坐在堂屋里剥山核桃，手熟了也快，一下午就把两背篓都剥完。 洗刷干净晾晒在屋檐下，李清韵才开始做晚餐。 之前摘的一篮子黄瓜，她用来腌了一小坛子酸辣黄瓜条，这两天已经可以吃了。 就做个南瓜粥配酸辣黄瓜，中午剩的几张饼也可以拿来蘸酱吃，谁爱吃就拿。 想到答应大宝晚上回来给他做好吃的，她又拿出早上取回来的猪肝，切了三分一，做了个爆炒猪肝。 夏天太热心慌，胃口也不好，只有喝粥比较好入口，而且二宝也能跟着吃点。 这孩子这两天越来越淘气了，看到他们吃饭，就啊啊的大声叫唤抗议，遇到他能吃的东西，李清韵就给他喂点，粥，饼，馒头他都很喜欢。 吃完饭，大宝刷碗，盼娣织毛衣，李清韵收拾家里的卫生跟洗衣服，顾庭舟烧水准备一家人洗漱的水。 两个孩子几乎每天都要洗澡，李清韵也要简单冲一冲，两个病号就用温水简单擦一擦，然后由李清韵帮忙换药。 家里人多起来，盆的分配也是问题，幸好公公会点木匠手艺，家里多的是他窟的木盆，这才堪堪够用。 虽说在艰苦年代，基本的卫生习惯还是得保持。 盼娣在生活上帮不了她什么，每天就是不停的织毛衣，还有帮着带二宝，她一有时间手上就拿着毛衣针。 李清韵懂她的感受。 她是怕失去价值被人嫌弃，前世的她也有过一段这样的时期，拼命讨好父母，怕被父母嫌弃。 所以她尽可能的照顾她的感受，时不时的陪她谈心，让她觉得自己有价值。 程杰晚上回来时路过她家，说明天就要带小毛头去上学去了，喉咙伤基本好的差不多，问她大宝上不上学，他帮着接送。 最后两人说好明天八点钟来接孩子。 顾家岭没有学校，附近几个村的孩子，要上学的，都得去公社附近的城关小学。 这也是距离村子最近的一所学校，程杰就在那里任教。 村里孩子们要读书的，就得每天步行一个多小时走路去上学，坐牛车是别想的，毕竟谁家也没那个条件，每天给孩子坐车上学。 所以村里读书的孩子很少，小孩子很难吃得下这个苦。 江婶子家里的大孙子就是在城关小学读书，听她说是住在公社附近的外公外婆家里，逢年过节放假了才回顾家岭。 再想孙子也是没法子的事情，读书是多好的事情啊，别人想读还没机会呢，刚好他外公外婆住的近，可以让他借住，江婶子他们每隔一段时间还得给亲家送肉送粮。 这个年代，上学也是一件奢侈的事情啊 第57章 换房顶 今天家里要办事，李清韵起了个大早，掀开草帘子看了看榛子的发酵情况，估摸着到下午就可以给它脱苞了。 昨天空间里的榛子和榛蘑她已经偷渡出来，把榛子堆在院子一角发酵。 如果有人问起，她就说是二牛帮着背回来的就是了，反正二牛因为柴火的事情，也经常给她帮忙，不怕露馅。 新鲜采摘回来的榛子，还没有脱苞，必须把它们堆起来发酵，然后用木棒敲击，就可以脱苞，最后才能晾晒干食用。 这些处理方法她当然不懂，都是顾庭舟跟她说的。 把早饭做上，洗漱了一番。 顾大哥就是这个时候扛着长木梯过来了，还挺早，估计也是想赶着早上凉快多做些活。 “大哥，这么早。” “我过来先把草垛子准备一下，趁早上天凉多做一些，你别管我这，忙你的。”顾庭川一来就直奔草垛子。 李清韵也不多说，进屋跟顾庭舟说大哥过来了。 顾庭舟把二宝的奶递给她喂，自己拄着拐杖出去了。 李清韵给二宝喂完奶，又换了尿布让他继续睡，大宝也起身了，今天是他第一天上学。 他臭美的换上李清韵做的褂子和短裤，还有供销社买的新布鞋，这布鞋他之前都没舍得穿，一直穿着旧草鞋，时不时拿出来看一看。 又背上妈妈做的新书包，跑到院子里撒欢去了。 李清韵也不拘着他。 顾庭舟坐在小马扎上跟大哥一起收拾草垛子，厨房里盼娣也起来守着锅台帮忙烧火，做一些能做的事情。 这些天盼娣已经完全适应了家里的生活，刚开始她连肉也不敢夹，生怕被嫌弃，待久了，她知道大姐家里平常都是这样，也不太紧张拘束了。 “盼娣，能行吗，姐今天忙，顾不上你，你自己小心着点腿啊。” “姐你放心吧，我知道轻重，昨天婶子给我送了一根拐棍过来，我用了一天就熟悉了，叔的手可真是巧，做啥像啥，好用。”盼娣开心道。 有了这根拐棍，她做事情方便了很多。 “这倒是。”她也认同，这个公公手是真巧。 李清韵越是了解，越发佩服这个公公，少年时给人当书童，自己努力学了不少知识，青年时当兵报效国家，壮年回乡娶亲生子，为了一家人的生计，又跟人学了木匠手艺。 家里的大大小小的柜子，脸盆架子，桶子盆子，桌椅板凳，都是他做的。 还有二宝现在白天玩的小床，以及杂物间的童车，都是他的作品。 一个人的作品可以凸显人的性格。 这些家具物什，都是简单大气的款式，用料实在，没有花里胡哨的炫技，看上去反而有种古朴的美感。 顾庭舟还说，他小的时候，每次还会跟着公公去给人家打家具，一打就是几天，甚至十来天也是有的，可惜他早早就去当兵了，木工活只是懂了一些皮毛，反而顾大哥学了这门手艺。 现在有时候哪家要娶媳妇打家具，或者修房子做门雕窗户，还会请他们俩去做工呢，附近几个村子就他们这两个木匠。 现在请木匠上门做工，每天要付一元工钱，并要招呼匠人吃饭，再怎么也会做一些好饭招待，毕竟这些家具打了要用大半辈子甚至一辈子的。 木匠得了工资，留下小部分算作工具磨损费和辛苦费，交大部分给生产队记工分，交的越多，工分越高。 现在年景虽然没有过去好，但是一月中至少还是有一家两家请他们去做工，父子俩就是靠着这门手艺，挣钱养家。 因此顾家也算村里的殷实人家，不过财不外露，顾父顾母平时非常低调节约。 刚说到顾父，就听到他说话的声音。 “忙着呢？” “爸，你咋来了？”顾庭舟看到父亲推门进来，连忙起身招呼。 “来看看，给你帮帮忙，咋的，不欢迎啊。”顾父笑道。 没等顾庭舟说什么，他就蹲下来跟老大一起忙活起来。 李清韵也赶紧出来打了招呼，心道，幸好，想着今天做下力的活累人，所以蒸了两笼二合面大馒头，不然还不够吃呢。 几人把草垛子弄好，李清韵锅里的早饭也摆上桌了。 顾庭舟赶紧招呼父亲和大哥上桌吃饭。 几个大男人一人造了一大碗杂粮粥，三个大馒头才放下筷子，碗里的腌黄瓜也见了底。 “弟妹这黄瓜腌的好吃，改天我让你嫂子来跟你学学。” 顾庭川本来以为弟妹做饭好吃是因为有肉有油，不过这个腌黄瓜却让他明白，一样的东西，不同的人做，味道确实不同。 “没问题。”李清韵也笑道。 三个男人吃完继续做活去了，李清韵跟盼娣和大宝简单吃了早饭，盼娣领着二宝玩，二宝现在只要醒着就离不开人陪。 李清韵拿出家里的铝饭盒子，装了两个大馒头，大馒头从中间剖开，一个夹香菇肉酱一个夹辣酱。 把铝饭盒装进大宝的书包，让他背好。 昨天程杰说过了，学校的孩子们都是每天自带午餐，中午简单吃一点。 盛了三个大馒头端上，李清韵亲自把大宝送到程杰家，虽然人家说来接，自己却不能真等人家来接，别人能帮忙是情分不是本分。 程杰一家正在吃早饭，看到他们进来，连忙招呼。 “程大哥，辛苦你了，我就把我们家这个交给你了。毛头，辛苦你照顾弟弟了。”李清韵说完摸了摸毛头的头。 听程杰说一年级的孩子大多都是五六岁往上，自己这个还没满五岁，她有点担心。 “婶子，我肯定照顾好大宝。”毛头摇头晃脑的说，逗的大家哈哈大笑。 “招娣，你来就来，还带馒头干啥，给大宝带上吃吧，这么好的二合面馒头给孩子留着。”秋菊死活不收她带来的 第58章 完工 换完厨房的顶，接着就是东屋的。 到了十点半，李清韵准备要去做午饭了，中午吃饭的人多，干的活重，又累，所以要早点准备饭菜。 顾母和秋菊嫂子继续帮忙打下手，二宝这会也吃过奶睡熟了，盼娣来厨房给她打下手，烧火摘菜还是没问题的。 众人忙活期间，顾庭舟去厨房熬了一锅绿豆汤镇在井里，凉丝丝的，还撒了糖，这会刚好能喝，大家每人喝了一碗又继续干活。 他做不了重活，就做后勤保障，眼疾手快，能做的事帮一把手，李清韵心道这个男人还是很不错的，眼里有活。 中午她准备做一锅猪肉炖粉条，这个菜又下饭，量又大。 再来一道辣椒鸡蛋酱，拌饭拌面就馒头都特别好吃，做法又简单。 素菜就做一个地三鲜，青椒土豆丝，还有酱炖豆腐。 豆腐是早上顾母端过来的，说是昨天晚上做的几斤豆腐，给他们两斤尝尝鲜。 做豆腐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又费豆子，家家户户一年到头的工分都拿去换粮食和钱了，豆子也就象征性换些。 最后再来一道番茄鸡蛋汤，五菜一汤，量做的大一些，六个人吃应该够了。 中午人多，主食就不好蒸米饭了，还做馒头吧，她早上蒸的两笼馒头本来是够中午的，现在剩没两个了，只能重新蒸一锅。 最常做的就是白面和玉米面的二合面馒头，虽然也吃的起白面馒头，但这样不打眼，而且玉米面二合面馒头的味道更香。 蒸了两笼馒头在锅里，就开始备菜。 馒头出锅，两口锅一个猪肉炖粉条，一个烧豆腐，这两个菜时间长一点，起锅再炒几个菜就可以吃饭了。 中午的日头高，晒得人汗水直流，眼睛都睁不开。 这时候就不能继续干了，午间最热的这几个小时干活，很容易中暑晕厥，尤其这是高空作业，万一出个好歹，就全完了。 公公虽说老当益壮，也是五十多近六十岁的人了，就怕个万一。 所以饭一做好，李清韵马上让顾庭舟叫他们下来吃饭。 一番洗漱，坐下来吃饭。 一家人也不拘什么，围着一张大饭桌一起吃。 早先李清韵本想叫顾大嫂和大妮二妮一起来这边吃饭，毕竟一家人除了他们，都在这边。 后来听顾母说，顾大嫂一早带着两个孩子回娘家了，不用管她们。 说话时顾母的神情不太对，一副不高兴的样子，李清韵也没多问，心想难道是为了给自家帮忙的事情两口子吵架了？不年不节的怎么回娘家了？ 一顿饭大家吃的酣畅淋漓，个个都夸李清韵的手艺好。 只有顾母心道这老二家怎么随时都买肉吃，日子这么过可不行啊，但是她也知道这种时候不能扫兴，只是心里暗自嘀咕。 反正她说了，也是自讨没趣，老二媳妇才不会听她的。 算了，只要她好好跟老二过日子，养好孩子，花就花吧，大不了自己帮两个孙子多存点老婆本。 吃完饭，日头热做不了事，顾母看到她院子里榛子堆发酵好了，主动提出要帮她脱榛子。 于是，顾母，秋菊嫂子，李清韵和盼娣四人坐在堂屋里，一边聊天一边处理榛子，分工合作，倒是速度飞快。 另一边顾父带着大儿子，去江边挑了两筐适合铺地的石板回来。 一方面是听老二说起过想整修一下厕所，另一方面他也怕老儿子现在腿脚不好，万一上厕所时摔倒再受伤，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可怜天下父母心，孩子的所有一切，当父母的都得考虑周全。 厕所空间并不大，里面大一部分是养家禽的空间，估计这房子以前的主人家里养过鸡或猪，现在空置了，里面放了一些农具，背篓，锄头之类的。 另外一小部分才是茅坑，他们挑来的两筐石板，可以直接从门口铺到茅坑边上，尤其茅坑周围，铺的满满当当，平平整整。 这样一番收拾，再也不怕地面湿滑摔倒了，而且看起来干净整洁了许多。 李清韵看了十分满意。 晚上加菜！ 这活干的，漂亮，解决了她一大心病啊。 榛子进行过粗加工，和核桃一起晾晒在屋檐下。 几人歇息了一会，三点钟左右又戴上草帽，顶着烈日开始干活。 九月的太阳倒是没盛夏那么毒辣。 李清韵照例是陪着干到四点半，就开始做晚饭。 二宝三点喝奶后睡了还没醒，盼娣也能给她帮忙。 帮着带了几天孩子，盼娣的心情明显平稳，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小孩子真的很治愈。 昨天在江婶子那里买的肉中午已经全部做了，只剩一块猪肝，当然不够，她已经从空间偷渡了几块猪大骨，一块五花肉，还有一串肥肠。 晚上程杰送孩子回来也得留他吃饭，秋菊嫂子可是帮了一天忙。 所以晚上家里吃饭的就有八个大人，两个小孩，菜少了可不行。 猪肝爆炒，猪大骨做一锅大乱炖，五花肉配辣椒洋葱炒回锅肉，肥肠用来烧豆腐。 肥肠炖鱼也好吃，就是鱼的来源不好解释，于是就就改成了豆腐。 四个荤菜定好了，再炒几个素菜，烧一锅汤就得了。 唯一就是主食为难，一天两顿都是馒头，晚上不想再吃馒头，可是光吃菜不顶饱啊。 想来想去，还是挺盼娣说，她做的卷饼很好吃，她才想起，可以做卷饼当主食，这饼还能卷着菜吃，味道更好。 主食就饼了，不过她这次没做纯白面饼，太打眼，最后做的是杂粮面饼。 男人人均八张饼，女人五张饼，小孩三张饼，至少得五十八张饼才刚够吃。 最后她一共烙了七十张饼，都被吃的干干净净。 自从来到六十年代，她才知道什么叫做光盘行动， 第59章 夜半惊魂，韩国栋行凶 顾庭舟从睡梦中惊醒，一股来自军人的对危险的第六感，让他不寒而栗，翻身而起。 黑暗中传来梆梆的碰撞声。 凝神静气，贴着墙壁听了几秒。 他轻轻推了推身边的李清韵，李清韵迷迷糊糊被推醒，正要说话，就被他的大手捂住嘴，吓得她瞌睡都没了。 男人贴在她耳边轻声说了一句：“有人撬门，我去看看，你小心。” 李清韵哪里放心让他一个人冒险，虽然他是军人不错，但是他现在还是个伤员，要是碰上穷凶极恶的歹人可怎么办？ 于是她直接把拉着他进了空间。 时间紧迫，不知道敌人的意图，两人也无暇顾及太多，各自翻找着趁手的武器。 也怪她当时没有考虑到这些，不然买上十把八把西瓜刀放在空间里，砍死他丫的。 幸好她穿越之前把自己的私人物品也带上了，厨具里除了菜刀拿出去用了，其他的各种刀具还在空间里，顾庭舟顺手挑了一把双刃的尖刀握在手里。 她也想拿一把，顾庭舟不让，怕她误伤自己。 突然她瞥到角落的一箱子榴莲，灵机一动，抱起一个大榴莲。 两人刚出空间，就听到木门被推动的吱呀声，虽然很小声，但是在万籁俱寂的深夜里，还是很明显。 不好，有人进来了。 夫妻俩蹑手蹑脚的走到房门口，借着月光从门缝里打量着进来的贼人。 那贼人胆子倒是大，连脸也没遮，大大方方的就进来了。 他站在院子里，原本朝东屋走了几步，不知道想到什么，又恶狠狠的朝着西屋去了。 他走近的时候，李清韵清清楚楚的看到。 这张脸，分明是，韩国栋。 盼娣那个杀千刀的丈夫，韩国栋，竟然找来了。 顾庭舟一头雾水，这人是谁啊，他完全没印象，他常年在外，还从来没见过自己的连襟。 李清韵连忙在他耳边耳语了几句，瞬间两人的目光都凝重了。 门外的韩国栋，心里燃烧着熊熊烈火。 他没想到自家掩饰的这么好，竟然还是会被警察逮住。 幸好警察去家里捉人时是清晨，他一夜未归在朋友家里打牌，这才躲过一劫。 一个朋友过来通风报信说家里被警察堵住，他妈已经被抓走了，他就知道不好。 暗自打听了一番，知道自己父亲也没能幸免，刚好交易的时候被抓住，甚至整个团伙的人都折进去一大半。 家没了，爸妈都被抓了，他像一只丧家之犬一样四处躲藏。 冷静下来，他也想清楚了，肯定是那个贱女人，泄露家里的情况，这才被警察盯上。 前几天有个警察上门了解情况，说李盼娣指控他家暴，最后还在村里走访了几户人家，大家迫于同村人的压力也不敢乱说话，那警察也就灰溜溜的走了。 所以，他当时没当回事，以为这事儿就这么过了，还想着李盼娣近来越来越不听话了，先晾她一段时间，到时候弄回来把她卖了，再弄一个漂亮又听话的回来。 没想到这个女人却给自己家带来这么大的祸事。 他真后悔没有早点弄死她。 于是，他偷偷打听到李盼娣现在住在自己大姐家里。 他知道这个大姨子挺有钱的，平时穿戴的比城里人都漂亮。 正合他意，马上出逃需要钱，又不敢回家拿，那里有警察盯梢。 命和钱，他都要了。 虱子多了不怕痒，反正他如今已经是丧家之犬，不在意再多背一些罪名。 趁着夜深人静，他偷偷摸进村里来，刚想进东屋，想着钱不着急，先去把李盼娣那个小婊子解决了，以解心头之恨。（农村一般主人家住东屋，所以他知道李盼娣肯定住西屋。） 他一步一步靠近西屋门，正准备依法炮制，按刚刚撬门的方法撬开门。 谁知还没靠近，西屋门突然打开了，还没反应过来，一个圆凳就朝他扔了过来。 砸的他措手不及，结结实实挨了这一下。 砸他的不是别人，正是李盼娣，败他所赐，盼娣这两年来从未睡过一个安稳觉，夜里稍微一点声音就警醒了。 他撬门的时候，盼娣就已经知道有人进来了，在门缝里看到是他来了，一开始她特别害怕，整个人动弹不得。 但是一想到对面的姐姐和两个可爱的侄儿，可能会被他伤害，她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抄起手边用来抵门的圆凳就向他砸去。 顾父做的圆凳又重又结实，砸在腰上，只觉得肋骨生疼，韩国栋顾不得疼痛，就要上去捉李盼娣。 哪知道这时候，飞来横祸，他的后背也被什么东西砸中了。 又重又扎人，像个狼牙棒。 直接把他砸了个大马趴，一瞬间动弹不得。 是李清韵的大榴莲，他们本来准备伺机而动，没想到对面的盼娣也醒了，还先发制人砸伤韩国栋，于是两人赶紧打开门来帮忙。 李清韵想也不想就把榴莲砸了出去，准头还不错。 顾庭舟也没想到这两女人一个比一个凶残。 他赶紧上前去制服了还想翻身起来的韩国栋，并招呼两人找了绳子把他捆起来。 经历一场惊魂，三人也睡不着了。 盼娣砸人时用光了自己所有的勇气和力气，这会没事了，她反而有些脱力，看到韩国栋凶狠的样子，本能的害怕，发抖。 韩国栋利用他们之间的信息差，打情感牌，想让盼娣放他走，说他们这样囚禁他是犯法，如果放他走，他保证以后不在伤害盼娣，甚至连离婚都同意了。 说的盼娣有些心动，她现在唯一所求就是逃离那个虎狼窝。 李清韵和顾庭舟心里都明白，事情没那么简单，韩国栋都被逼的上门行凶了，说明顾庭舟的那个电话起了作用，他家里恐怕出事了。 第60章 警察上门 天蒙蒙亮，李清韵给二宝喂了奶，换了臭臭，洗漱一番后。 就带着盼娣到厨房一起做早餐，免得她一个人总是胡思乱想，自己吓自己。 也难为她这么胆小的性子，昨晚竟然敢跟韩国栋正面刚。 早上就简单吃点大碴子粥，水煮鸡蛋，黄瓜腌菜。 家里之前拿出来的一缸子鸡蛋已经见了底，空了得去跟顾母或者江婶子那边换一些，混着空间里的一起吃。 腌黄瓜也只剩半坛子，得再去买一些腌上。 米面也下去了大半，有时间也得去一趟公社，带一些回来补上。 可能是由于后世疫情期间的恐慌，家里缺米粮她没安全感，心里慌。 吃完饭，李清韵把大宝收拾好，给他带了两个昨天的剩馒头，加一颗水煮蛋。就把他送到了程杰家。 关于大宝的午饭，她想尽可能的怎么简单怎么来，只要能吃饱就行。 生活在大环境下，如果别人都是每天带粗硬的窝窝头，吃不饱，穿不暖。 你却带着白米饭，还讲究的荤素搭配，总是高人一等的姿态。 长此以往，别人会怎么想？会不会被孤立，会不会引起有心人的注意，从而引发事端。 现在的社会环境，容不得她不多想。 所以她也叮嘱大宝，尽量的合群，各方面跟同学们一样，不要做一个异类。 孩子还小，懵懵懂懂的，但是还是点头，说会听妈妈的话。 这些事情也只有她自己多注意了，以后对外，家里的吃穿住用行都不能比别人出格太多，可以让人眼馋，却不能让人望尘莫及，恐生事端。 送走孩子，李清韵就准备去生产队长家借自行车，虽然她空间里也有自行车，这不是没过明路吗，不好直接拿出来用。 考虑到这件事情的可能会影响盼娣，没有定性之前还是先别太张扬，她和顾庭舟商量过了，决定由她先去县城看看具体情况，再作打算。 整个村里，除了程杰家里就只有生产队有一辆公用的自行车，停在队长家里。 队长倒没有怎么为难她，一方面因为顾父，一方面也因为近来她的名声好了些。 李清韵骑着自行车正要出村，两个穿着警察制服的男人骑着自行车，从她身边擦身而过。 电光火石之间，她回头叫住了他们。 “警察同志，你们认识韩国栋吗？” 骑车的中年男人听到韩国栋的名字，连忙停下来询问：“同志你好，你见过韩国栋？” 李清韵知道，他们这一趟恐怕就是为了韩国栋而来的，韩家果然是出事了。 她连忙带他们上自己家去，边走边介绍自己的身份，又把昨晚的始末交代了一番。 听到他们已经制服了韩国栋，两人都松了一口气。 到家后，两个警察看到五花大绑的韩国栋，这才说出了事情的缘由。 原来县派出所突然接到上级机关配合抓捕任务，一边是控制买卖人口事发现场，一边要控制涉案人员的家属等疑犯。 县派出所人力有限，现场更危险，更需要人，便把大多数的警力安排到了事发现场，只剩了很少一部分警力去控制疑犯。 事发在清晨，按理说大家都在家睡觉，一网打尽问题不大，哪知道偏偏就漏了个韩国栋。 这个韩国栋又是这个拐卖团伙主犯的儿子，所以警察也是积极寻找，等了一天他始终没有漏面。 最后还是这位中年警员查到，这个韩国栋有个妻子，却也不见人，本以为这是个突破点。 哪知走访村子时，听一位妇女同志说起，韩国栋有个媳妇，被他打的不成样子，她的亲姐姐接走多日了。 线索又断了，一个不被喜欢尊重的媳妇儿，韩国栋应该不会冒着危险去找她吧？ 但是最后两人决定死马当活马医，一早过来看看情况。 谁知韩国栋还真冒着危险来了，还被两个弱女子和一个受伤的男人制服，真是时也命也。 知道顾庭舟是现役军人，只是负伤在家休息，他们才恍然大悟。 其实制服韩国栋还真没顾庭舟什么事儿。 顾庭舟知道，自己的战友应该是在中间使了力才能这么快有结果，心里也是百感交集，恍如隔世。 没想到他竟然真的愿意帮忙，还这么迅速的掌握了情况把他们一网打尽。 不过自己这也算给他送了一个大功一件，互不相欠，毕竟抓获一个拐卖人口的组织，不是一件小事。 李清韵听完警员描述的情况，对顾庭舟的这个战友有些好奇起来，肯定不是一般人，能量挺大啊，还能指挥的了县派出所。 不过这次倒是多亏了顾庭舟这位战友，盼娣的事情总算能完美解决，既能脱离韩家，又能不破坏名声，之前韩家人对她的打骂，现在倒成了保护自己的有力工具。 盼娣也难以置信，自己每天忧心的事情就这样解决了，不用再回到韩家这个魔窟。 一时间她脸上也是洋溢着甜甜的笑容，还热情的给两位警员倒水喝。 李清韵跟他们讲述完情况，做完简单的笔录，两人就带着韩国栋走了。 对于这样穷凶极恶的罪犯，两个警察都没有什么好脸色，直接捆住他的手然后把绳子捆在车上，让他跟着走。 期间李清韵也委婉的跟中年警员提起，韩国栋和盼娣之间的事情，并告诉他们派出所那边还有一份盼娣的伤情认定书呢，别无所求，只希望他们能尽量帮忙，能让两人顺利离婚就好了。 他们两人结婚的时候其实没有正式扯证，所以属于事实婚姻，只需要一份离婚说明，双方签字同意，就算婚姻关系破裂了。 那中年警员看盼娣乖巧的样子，以及一瘸一拐拄着拐杖的腿，也是长叹了一口气。 大家都是养女儿的，说句实在话，以后如果他的 第61章 顾大嫂回娘家 送走来询问的村里人，已经晌午了，今天高兴，中午她决定做点手工面条拌肉酱和辣酱吃。 姐妹俩开心的一边聊天，一边一起做午饭，刚把面醒上，院子里又传来敲门声。 李清韵匆匆跑过去打开门一看，竟然是二牛。 他用一个自制的小板车拉着四捆柴火。 “是二牛啊，快进来。” “婶儿，我听说…你们没啥事吧？”二牛有些腼腆的关心道。 他本来打算多打一些柴火，明天再一起送来的，但是一大早给二婶家做活的时候，听到她说起李婶子这边出了事。 于是他连忙回家拉了柴火过来询问情况，老远看到村里人进进出出，他又等了半天，看到没人了，他才过来。 李婶子是村里难得对他好的人，爸在世的时候说过，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他现在没有能力，只能关心关心，多帮着做活。 “婶儿没事，你快进来歇歇，看这满头大汗的。”李清韵连忙进屋给他倒水。 二牛把板车上的柴火卸下来，搬进院子里堆放柴火的地方收拾好，这活他干过很多次，早就熟门熟路了。 顾庭舟也出来跟他聊了几句，见他跟自己说话有点紧张，也就不再多说，回屋看孩子去，小二宝已经在屋里嚎了。 李清韵看他搬完，连忙把自己冲的糖水递给他。 二牛说了声谢谢，他确实渴了，一口下去，竟然是甜的。 爸走了多久，他就有多久没有喝到过这么甜的水了。 一瞬间眼眶被泪充盈着，他努力睁大眼睛不让它掉下来，抬高碗假装喝水，遮住自己的窘迫。 喝完水，他又拉着扳车去继续拉柴火，拉了三趟，一共十二捆柴火，才停下来。 李清韵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六毛钱递给他。 二牛不好意思要，推开了她递过来的钱。 “给你你就拿着，婶子还能缺这点钱了？”李清韵故意恶声恶气的说，并把钱直接塞进了他穿的破褂子兜里。 “你不收，我怎么好意思再让你帮忙呢，马上入秋了，冬天的柴火也得准备起来，不然到时候抓瞎，我带着两个孩子也没时间弄，这些活计就交给你了，到时候还是按这个价钱给你。 对了你菜地里冬菜种下了吗？一个人过日子，有啥不懂的，多问别人，婶子相信你，能把日子过得红红火火。” 快入秋，大家都要准备柴火过冬，山里柴火就不好弄了，所以给二牛这些钱也是应该的，毕竟剥削一个半大孩子的劳动力的事，她可做不出来。 别看这几毛钱，也能让他在冬天多一些粮食，不至于饿肚子，但是吃多好是不可能的。 看他穿着破破烂烂的褂子，估计冬天也没有御寒的衣服，到时候可以把炕柜里顾庭舟以前的旧衣服，给他找两件。 “婶子，已经种下了，我家旁边有一小块自留地。”二牛听了她的话，也是狠狠的点头，表示自己一定会靠自己把日子过好。 送走二牛，李清韵擀面做了一顿拌面吃，香的三人连碗底的汤汁都没放过。 顾家大房这边，顾大嫂一早带着两个孩子从娘家往回走，晌午才到家。 她和两个孩子早饭都没吃，饿的饥肠辘辘，走回来赶紧灌了一大碗水下去。 正准备给孩子做点吃的，顾大嫂发现自己屋炕柜上竟然放着几根麻花并一包水果糖，心里不觉一阵窝心，自家男人虽然不善言辞，但是他总是对自己和孩子好的。 她赶紧给两个孩子一人一根大麻花垫垫肚子。 前天晚上，她跟顾庭川狠狠地吵了一架，原因是他要耽误自家挣工分，去给弟弟家换房顶。 老二家不是有钱吗，凭什么要耽误自家挣工分，给他家帮忙，自己这个憨子男人就不知道为家里考虑。 第二天一早，她还是气不过，一早起来带着两个孩子就回了娘家。 这是她结婚这些年来，第一次因为跟丈夫发生口角回娘家，平日里都是逢年过节才回去。 然而就是这一趟，打破了她的幻想。 她以为丈夫多少会掂量着点，去娘俩接她们娘几个回家。 她以为回了娘家就会有人给她撑腰，让她安心住下。 然而事实是，她在娘家待了一天一夜还是没有见到丈夫的人影子。 这一天一夜她和孩子都处于水深火热，极度煎熬中。 她错了，她不该把自己的娘家人想的那么好。 由于不是年节，心里有气，她也没顾的上给家里带礼，空着手就去了，还带着两个孩子。 侄儿见她回来，高高兴兴的冲过来叫姑姑，跟她要点心糖果，见她什么也没带，哭着在地上打滚。 爹妈和弟弟弟媳脸色不高兴的哄着两个娃，她觉得很是窘迫，两个姑娘也紧紧拉着她的手，害怕的缩在她背后。 根本没人管，她们母女三个连早饭也没吃啊。 家里人知道她是因为跟男人拌了两句嘴，一气之下回了娘家，还说她不懂事，一把年纪了还想东想西。 本来她就没能为老顾家生下男丁，她公婆和男人没有指责打骂她，已经很好了。 把她骂的狗血淋头，并警告她，如果女婿来接，就麻溜的跟着回去，别再使性子，给家里丢人。 好不容易吃上午饭，结果自己妈重男轻女，把干的好的都捞给了自己的孙子，自己的两个女儿就一个碗底，根本吃不饱。 她们含着泪花看她的时候，她第一次觉得自己确实不该跟男人使性子回娘家。 自己受委屈没什么，害的两个闺女也跟着自己遭罪，虽然没有男娃，两个女儿也是她的心头肉啊。 在家里帮着干了一下午的活，两个闺女也被侄子欺负了一下午，她们可怜兮兮的找她告状，自己却下不去手替她们撑腰。 这时候，她多希望顾庭川快来 第62章 一条裤衩 李家这边 自从李清韵要走了二百五十块钱，又揭开了李得宝的秘密，李父李母虽然心里恨这个大女儿无情无义，给了钱又要回去，但也不得不打起精神给儿子擦屁股。 得知李得宝的姘头竟然是村里李长贵的媳妇儿田小丽，他们又是一阵天旋地转，这娃，谁不好招惹，非要招惹这个煞星的媳妇。 李长贵长的高壮，一身腱子肉，一言不合就要收拾人，村里人都有些怵他。 家里只有一个老母亲，他常年在外，留妻子在家照顾母亲，一两个月甚至有时候最长半年才会回来一次。 所以久而久之他媳妇田小丽就耐不住寂寞，刚好被好人妻的李得宝看上，两人一拍即合，经常钻玉米地和野林子。 动情时，李得宝也经常给她画饼，说什么爱她爱的要命，恨不得能把她抢回家，想跟她爱到天长地久，只可惜身份有别。 李得宝给自己立了深情人设，把田小丽哄的团团转，她心里还难过自己怎么没有早点遇到李得宝。 一来二去，两人有时候擦枪走火来不及做措施，这田小丽就怀上了。 她满心欢喜的告诉李得宝，自己要离婚带着孩子嫁给他，一家人在一起再也不分开了。 李得宝哪里肯干，他说的那些话都是哄她的，谁要娶别人不要的二手货啊，而且他男人可是村里出了名的浑人，让他知道自己跟他媳妇搞破鞋，那还得了。 李得宝一时间拿不出主意，害怕事情败露自己没有好果子吃，又不敢把田小丽逼急了，只能先哄着她，这一哄就是两个月，现在田小丽的肚子已经有三个多月了。 李父李母深知，为了李得宝的前途，这个孩子肯定是不能要的，田小丽更不可能娶。 为难的是，怎么无声无息解决这件事情。 田小丽能同意打掉孩子吗？ 都怪那个逆女，活生生拿走了他们大半的积蓄，本来他们有四百多块存款，被李清韵拿走了二百五，现在兜里只剩一百五。 这些钱，本来是要给儿子娶一房好媳妇，还有两口子养老的。 田小丽那边不给钱肯定是不可能的，现在只能把这一百五先拿出来摆平这件事。 三个女儿抓了这个把柄，以后肯定不会愿意再给他们送钱送粮了，这以后日子可怎么过啊。 最后商量由李母出面跟田小丽谈判。 两人见面她先是污言秽语把人骂了一通。 “有人生没人教的小娼妇，有男人还出来打野食儿，平日里没看出来，田小丽你真是个骚货，勾引我清清白白的儿子，还敢把肚子里的杂种赖在我儿子身上，你信不信我把你拖去浸猪笼，搞破鞋还有脸了。” “婶子，你说话要讲证据，我跟李得宝是情投意合，你别说的那么难听。”田小丽一见李母的态度，心里咯噔一下。 李得宝一直说他会做好家里人的工作，然后风风光光把她娶回家，这就是他这段时间做的工作？ “怕别人说的难听，你别做这烂事儿啊，千人睡万人骑的玩意儿，还敢招惹我儿子。 我今天把话放这，有我在，你休想进李家大门，你肚子里这个野种我们也是不会认的，你敢生，我就掐死他。” 李母恶狠狠的说道，一张脸扭曲的像是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 田小丽心里万念俱灰，但她也不是什么未经人事的小姑娘了，相反，她头脑清晰，也懂得这种时候只能为自己争取最大的利益。 李得宝想跟她一刀两断，却不肯亲口对她说实话，还让他妈来羞辱她，她肯定不可能就这么轻易放过他。 这个孩子他们不承认的话，自己也不能再留了，但是她也不是让人随意欺辱的人，迟早有一天，她要让他们知道，欺负人的下场。 “说来说去，你就是想堵我的嘴，我出事，你儿子也得跟着完蛋。 我还就把话放这，我田小丽也不是好惹的，如果你们李家不能拿出一个让我满意的交代，那就鱼死网破吧，看谁更着急，反正我烂命一条，也没什么指望了。”田小丽也不甘示弱的放出狠话。 “你这个小娼妇，你别想威胁我，我儿子跟你有什么关系，他只是被你勾引了，你想赖上他，你有什么证据，你肚子里这野种，还不知道是哪个野男人的呢！” “证据，呵呵，李婶子，你儿子丢了一条绿色的裤衩子，你不会不知道吧？ 现在这条裤衩子就在我手里，你说我要是把它拿出来，别人会不会觉得他是无辜的？” 田小丽无比庆幸，几个月前他们有一次在山上野地里偷情时，碰到一群孩子找山果子吃，差点被发现。 当时李得宝捡起裤子光着腚就跑了，把裤衩子都留在地上忘记拿，被她捡走收起来了。 后来李得宝也一直没拿回去。 她没想到，这条顺手拿走的裤衩，会成为她收拾李家人最有力的证据。 李母气的七窍生烟，儿子确实有一条绿色的裤衩子丢了。 据他说拉肚子不小心拉裤衩子上，就直接丢了，自己还骂他没收拾，好好的裤衩子丢了做什么，洗洗不还能用吗？ 没想到却是这么回事。 一瞬间她也说不清，是想掐死自家儿子，还是想掐死这个不要脸的小娼妇。 田小丽见她狠狠盯着自己不说话，知道胜利在望了。 她也想通了，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到处都是，李得宝这个杀千刀的敢骗她，不掏空他的家底，她就不叫田小丽。 第63章 大家都越来越好了 田小丽要求李家弥补她的损失，还有堕胎费，营养费等，一共要价两百块。 两百块都够给李得宝娶两个媳妇还有剩了，李母又是一番乱骂，什么难听骂什么。 田小丽已经无所谓了，她爱骂就让她骂去，反正为了李得宝，最后她都得拿出钱来摆平这件事。 李母回去跟李父一说，气的李父拿起扫帚就要打人。 李得宝马上跪下来认错，说自己一时鬼迷心窍，以后一定不会再胡来，会好好过日子。 没办法，李母只好带着家里最后的一百五十块去找田小丽，跟她说，只有一百五，爱要不要，大不了让李得宝去劳改。 田小丽看她确实拿不出更多，也见好就收，假装勉为其难的同意了。 一百五十块也不少了，其实她的心理底线是一百块。 要知道她跟李长贵结婚的时候，也才五十块的彩礼钱，还被自己父母算留下给哥哥娶媳妇了，她是一分钱没见到。 结婚这几年在李长贵家，钱都在婆婆手管着，她好不容易才存了几块钱而已，有了这些钱，她更有底气了，也不枉自己白白被李得宝戏耍一场。 李母说一手交裤衩，一手交钱。 田小丽掏出随身带的裤衩，让李母把钱给她，李母只好照做，拿到钱，田小丽马上把裤衩扔过去。 两人钱货两清，两看生厌，各自回家。 也不怕对方反水，反正这是一损俱损的事情，捅出去了对谁都没好处，以后都会心照不宣的守口如瓶。 经此一事，李得宝也在心里赌咒发誓以后一定要管住自己，不能再胡来。 这次家里损失惨重，不但被李招娣弄走了二百五，又赔给田小丽一百五，现在一穷二白，兜比脸干净。 李父李母也是愁容满面。 第二天一早一家人全都起床上工，挣工分去了，连李得宝也没能例外。 没办法，断了经济来源，又没了积蓄，他们不干活，连自己都养不活，哪里来的钱给李得宝娶媳妇呢？ 李清韵肯定当时也没想到，自己的釜底抽薪法，效果这么好。 没过几天，之前来过家里的中年警察，特意又过来了一趟。 这次他带来了一份离婚证明书，盼娣独立的新户籍册，还有之前李清韵垫付的医疗费也一并帮她追回了。 韩家的瓦房已经卖掉还债，屋里藏起来的钱也被找到了，都是要用于弥补被拐卖的妇女儿童的，刚好她垫付的费用也是属于债务，就一并清偿给她了。 就是盼娣这边拿不到一分钱，因为那些钱都是赃款，不过她也不在意就是了。 离婚证明书上面韩国栋已经签名按好手印，只需要李盼娣签名按手印，就能生效了。 她不会写字，顾庭舟帮着签上她的名字，她亲自按下了鲜红的印记。 自此，她就自由了。 虽然，仍然有很多沉重的枷锁让她觉得喘不过来气，但是，总归不会有人再随意践踏毒打她了。 其实她知道，自己住在姐姐家，肯定会有很多风言风语，也知道姐姐的婆婆几次三番过来，都在有意观察她，她也曾想过一了百了，堵住大家的嘴。 但大姐说，日子是给自己过的，不要活在别人的眼里，树挪死人挪活，只有自己强大起来，别人才不敢欺负谩骂。 她短短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凭什么要被别人指手画脚。 她心里有一股不服气在支撑着她。 她想靠自己活出个人样儿来。 也不枉李清韵每天都花时间开导，安慰，鼓励她。 拯救一个人，从拯救她的灵魂开始，当一个人的灵魂坚定而有力，就无惧暴风雨来袭。 日子一天天过，家里没人挣工分，不用干地里的活儿，李清韵就专心一门心思的弄山货，过冬的粮食到时候直接跟村里买，有顾父的面子，也没人为难她。 采山货她现在主要是跟秋菊嫂子搭伴。 两人每天早上起来，煮了饭吃，送走大宝和毛头程杰，就搭伴去山里采山货。 秋菊嫂子没有公婆，以前都是一个人专心带娃，除了自留地，没有上工挣工分，她男人挣的钱也够一家人花用。 现在毛头上学不需要专门盯着，她慢慢也要开始上工挣工分，给家里减轻负担。 说起来两人的情况挺像的，在村里都没什么朋友，但是秋菊嫂子的人缘比她好多了。 在秋菊嫂子的带领下，山里的山货她基本都很熟悉了。 有时候她也会采着采着，趁秋菊嫂子没注意，偷渡一些到空间里，一来二去，弄了不少山货。 采来的山货，就由顾庭舟和盼娣负责处理，去皮，脱苞晾晒这些活，三个人，分工明确。 顾庭舟负责带着二宝，喂奶，哄睡，换尿布，洗衣服，偶尔做顿饭，抽时间还得给大宝开小灶，温习功课。 这样的日子虽然平淡忙碌，他倒是乐在其中，能这样陪伴孩子和媳妇儿的时间，真的太少了。 小两口的感情也在这日复一日的平淡生活中持续升温，柔情蜜意。 他很珍惜这些时光，再过两个月腿伤恢复了，就又得离开家独自闯荡。 盼娣没事的时候就是躲在屋里织毛衣，她已经把两个孩子的毛衣都织好了，现在已经在织她和李清韵的毛衣了。 李清韵的活就是采山货，处理山货，管理自留地，煮饭，偶尔去江婶子家里定一回肉等等杂事。 她空间里积累了不少山葡萄，她准备把他们全都酿成酒，但是她不懂酿酒法子，还是顾庭舟说他妈有这个手艺，她赶紧带着一包白糖去拜师学艺。 顾母亲自上门指点了她一番，酿了几缸子酒。 见她如今这么会过日子，院子里全是晾晒的各自山货，比起以前，不知道进步多少，顾母整个人都是喜气洋洋的。 李清韵看着 第64章 豆包，改名 明天就是中秋节了，李清韵起了个大早。 她今天准备做几笼粘豆包，作为明天中秋节的节礼，分发给左邻右舍。 随着这段时间的相处，在村里也有一些相熟的人家了，过节虽说送不起月饼，送几个粘豆包权当心意了。 早饭来不及做，就喝牛奶，吃鸡蛋啃昨天的剩馒头，对付一顿。 吃完早饭，顾庭舟送大宝去程家，她和盼娣开始做粘豆包。 他们今天要做两种粘豆包，一种黄米面的，一种糯米面的。 昨晚她已经拿出红豆、花生、紫米和黑米提前用井水浸泡了一晚上，现在只需要掏洗干净，稍稍沥干水分，加一些切碎的榛子仁和玉米仁一起蒸熟就行了。 起锅趁热加入白糖拌匀，再加入些许糯米粉拌匀 ，团成小丸子，然后用手整成窝窝头的形状，最后裹上一层糯米粉就可以上锅蒸了。 把糯米面豆包蒸上，就可以开始做黄米豆包。 玉米面和黄米面按一定比例混合，用冷水和面，像做白面馒头那样进行“发酵”，发出酸味，开始用手揉面。 醒面的时候，把红小豆加大芸豆煮熟，捣成豆沙酱，放入白糖，攥成核桃大的馅团。 最后用揉好的黄米面将豆馅团包入里面，团成豆包状，大火蒸二十分钟就好了。 这本来是姐妹两个准备做一天的活儿，没想到晌午时，望娣和她男人突然来了。 望娣带来了她自己做的南瓜饼和榛子饼，说是明天中秋，提前给两个姐姐送节礼，她一早已经回过娘家，送了礼就赶过来了。 余贵不善言辞，只傻乎乎得跟着她后面，叫了姐姐姐夫，就开始自己找事儿做。 李清韵给望娣倒了糖水喝，让她休息，五个月的大肚子，走了一路，也是为难她了。 余贵力气大，帮忙揉黄米面，顾庭舟烧火看着锅里的粘豆包，三姐妹调制馅料，说说笑笑，到中午时分就把所有的豆包都做完了。 一共蒸了六大笼豆包，全部起锅放在簸箕里晾干，一股香甜的味道在院子里散开来。 “今天豆包管够，你们先吃点垫一垫，这会来不及做米饭了，我给咱们做点臊子下面吃。”李清韵把最后一笼粘豆包捡到簸箕里。 家里还有一罐辣子肉酱，她又炒了一个鸡蛋酱，煮了一锅挂面，一人捞了一大碗。 累一早上，大家都吃的很香，尽管已经几个粘豆包下肚，还是把一大碗面都吃的干干净净。 “姐夫，我怎么听你刚刚叫姐清韵？”酒足饭饱，望娣突然不解的问道。 顾庭舟意识到自己刚刚一时嘴快，正要解释，李清韵抢过话头说道：“正要跟你们大家说，我改名了，以后我叫李清韵，李招娣这个名字叫了二十三年，我受够了。” “名字还可以自己改吗？”盼娣的眼睛里明显也有向往，有些怯生生的问道。 “大姐，你取这个新名字真好听，我也好想改掉我的名字，望娣，望弟，难听死了，别人一听就知道家里想要弟弟。 女孩子怎么了，女孩子也是宝，也能顶起一片天，我们三个在娘家的时候，一个人可以顶三个李得宝。” 望娣颇有些不忿的说道，她比盼娣更敢于表达和袒露自己的心声。 “要不，咱们三姐妹都把名字改了吧？不需要征求谁的意见，自己的人生自己做主。”李清韵提议道。 “好，我赞成，大姐你起的这个名字就很好听，要不你给我们两也起一个吧？ 中间这个清字我也很喜欢，清清白白，听起来舒服，要不咱们中间这个字也一样，只改最后一个字就成了。” 望娣提到改名，简直高兴的手舞足蹈。 盼娣也点头称是，她也想要换新名字，就像新生一样，重新活一回。 李清韵低头想了一会。 “大妹以后就叫，李清欢，二妹你就叫李清悦。怎么样？ 欢寓意欢乐，欢喜。 悦也是快乐，高兴的意思。 希望我的两个妹妹以后都能快乐幸福。”李清韵真心祝愿两个妹子幸福一生。 “好听，太好听了，姐，没想到，你取名字挺厉害的啊，我太喜欢这个名字了，李清悦，真好听，我回去就把户口上也改成这个名字。 余贵，以后不许叫我望娣了，以后我叫清悦，大家都记住了，别搞错了。” 二妹李清悦得了新名字，高兴的像个小孩子，一会告诉这个，一会告诉那个，恨不得连肚子里的宝宝也拉出来说一遍。 大妹李清欢倒是沉稳一些，但是也难掩眼底的欣喜交加。 脱离了韩家的魔爪，腿也好起来了，身上的伤疤也已结痂，她甚至还有了一个这么动听的新名字，真的，能获得新的人生吗？ 李清欢有些茫然，又有些窃喜，一切总归是越来越好了，不论如何，还有两个姐妹在身边呢，她们总不会嫌弃她。 几人聊了一中午，歇息够了，余贵就准备带着清悦往回赶了。 清韵有些舍不得她，难得遇到一个这么性格合得来的姐妹，却不能时常见到。 三姐妹又单独聊了几句。 “二姐，你好好的，别想太多，日子总会好起来，你看你现在多好看啊，白白净净，斯斯文文，比在娘俩和韩家时都好看。”清悦安慰清欢道。 “二姐知道了，你也是，跟余贵好好过日子，看样子他也是个会疼人的，多吃点好的，你看你瘦的，只剩一个肚子挺着。”清欢也有些舍不得妹子走。 “就是啊，二妹，你怎么瘦成这样，余家没给你饭吃吗？要是他们趁机欺负你，你告诉姐，姐给你撑腰。”李清韵也道，这次清悦过来，明显消瘦了许多。 “不是的，余贵为了让我吃点好的，还去山上下陷阱抓野鸡，回来给我炖汤喝。是我自己身子不争气，吃不下， 第65章 李家近况 李清悦说，李家那边现在过的挺惨的，她早上去的时候，他们一家正准备出门去上工挣工分，要知道他们可是多年都没有怎么去上工，全靠几个女儿养着的。 李父李母跟清悦哭穷，说现在家里一分钱都没有，差点断顿，还是跟村里借了一些粗粮吃，年底用工分抵。 清悦当然不理会他们，只说自己家也穷的叮当响，让他们别指望了。 李母还跟她打听清欢的腿伤好了没有，怕是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李得宝近一个月上工晒的跟个煤球似的，本来还能看的脸，现在丑不拉几的。 一家人都抱怨连天，但是没办法，家里没有钱供他们挥霍了，不好好干活甚至连饭也吃不上了，更别提给李得宝娶媳妇了。 以前他们每天三顿，顿顿不落，还能有一顿精细粮吃。 现在变成了每天两顿，吃不饱还都是粗粮。 听到这些，三姊妹都没什么感觉，她们以前在家过的日子比这还惨呢。 李清韵回顾原身的记忆，反正是从来没有休息过一天，不停的忙碌，陀螺一样，生病了也得干活，像旧社会的奴隶。 以后她们姐妹几个都像清悦一样就行，该给的年节礼照给，权当还了生育之恩，但是想再像蚂蝗一样吸血，就不可能了。 下午，李清韵把自己蒸的豆包分成六个一包和十个一包，给邻居们和相熟的人家送了节礼，相熟的人家就多给一些。 送出去又收回来了一堆各种吃食，中秋节大家都会做一些平常不常做的好吃的。 秋菊嫂子给的红枣发糕，江婶子家给的炸糖糕，高婶子给的红豆糕，顾母那边回了一篮子葱香花卷。 于是家里多了一堆吃不完的各种面点。 让人哭笑不得的是二牛，他不会做这些面点，收了她的节礼心里不安，他直接给她家背了一大背篓的红松塔。 村里有一个小媳妇儿跟她娘家一个村，下午也要回去送节礼，她给了人家两个粘豆包，托她把自己的节礼带回娘家，人家看在两个瓷实的粘豆包的份上，欣然同意了。 她给娘家的节礼，就六个粘豆包，还有一包自家采的山核桃，连带着清欢的份一起。 她现在完全不想看到他们一家，想来为了解决李得宝那个姘头他们确实花费不少，不然也不会落魄到亲自去上工挣口粮了，活该。 送完节礼，三人开始上手处理这一堆红松塔。 清韵和清欢不太会处理这些，以前她们采山货从来没采过松塔，而且她们姐妹有太多杂事要做，没有时间去采集这些填不饱肚子的零食。 顾庭舟倒是知道怎么处理，他以前也是采松塔的一把好手，秋收后，松子等山货可以拿到公社换钱买生活用品。 男人和女人天生在力量上就有差别，这是无法逾越的天堑。 松塔生长在松树的树冠上，采松塔需要在没有任何安全措施的保护下，徒手攀爬十多米高的松树，才能摘到松塔，而且不是所有松塔都有松子且能食用。 像二牛背来的这一背篓红松的松塔就是能食用的，一般深一点的山里才能采到，也不知道他多辛苦才采来了这些松塔。 顾庭舟把松塔收集到一起，然后找了一根棒槌使劲敲打松塔，松子被一点点分离出来。 这一步是很费力气的，需要很大的力气才能把松子跟松塔分离。 最后清韵和清欢用筛网把松子跟木屑分开，漏下来的就是松子，反复几次，就能得到干干净净的松子。 一背篓松塔差不多一百来斤，一共出了二十五斤松子。 李清韵宝贝的把这些松子放到阴凉透风处晾起来，等到冬天在家猫冬无聊的时候，就炒出来磕着玩。 要知道后世松子可是很稀罕的，往往卖到几十上百元一斤。 这二十五斤的松子放到后世都价值几千块了。 现在空守着宝山，可惜她没有上树打松塔的本事。 不过转念一想，她打不了，二牛能打啊，他现在每天除了挣公分，就是去山里打红松塔，松子难得，比其他的山货都卖的贵一些，得了钱好换过冬的物资。 对穷人家来说，漫长的冬天是很难熬的，要提前准备过冬的柴火，粮食，衣物等。 她决定到时候跟二牛买一些松子，放在家里冬天炒了当零嘴吃，她最爱吃松子了，可惜以前偶尔才能买点解解馋，现在可以吃个够。 顾庭舟看她那么宝贝这些松子，心知她肯定喜欢，心里想着等自己腿彻底好了，一定要上山给她多打一些松塔回来。 李家 晚上下工回来，李母收到了大女儿捎带回来的节礼。 六个瓷实的粘豆包，还有一包山核桃。 闻到香甜的味道，李得宝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抓起一个冷了的豆包，就往嘴里塞。 “手也不洗洗，全是泥，我去把这些豆包热了，给你们爷俩吃。” 李母热好豆包，又熬了点杂粮糊糊，就算一餐，一家人坐在饭桌上，李父和李得宝吃着香喷喷的豆包就糊糊。 李母则是糊糊就咸菜疙瘩，她舍不得吃豆包，她不吃，省下两个，男人儿子就可以一人多吃一个。 “大姐真是的，也不知道多送几个，我还没吃饱呢。”李得宝吃完三个豆包又喝了一大碗糊糊，终于觉得肚子里有点食儿了。 这段时间每天都没有吃饱过。 李母已经尽量少吃，省下给男人和儿子，但一家人还是很难吃饱，她自己已经肉眼可见的瘦骨嶙峋。 吃完饭一家人愁眉苦脸的抱怨着生活。 “也不知道我二姐伤养的怎么样了，要是好了就让她回来给咱家干活，以前她们在家时，我们不需要干活也能吃的很饱。”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李母仿佛想到了什么，眼前一亮。 早就听同 第66章 一起过中秋 中秋节 李清韵起了个大早，去江婶子家里取了昨天订的五花肉和猪舌头，偷偷溜回来。 今天大宝也不上学，学校放假了。 中午他们准备请程杰一家来家里乐呵乐呵，聚一聚。 晚上是要去老宅陪老人一起过节的。 把昨天的粘豆包和收到的点心都热了一些出来当早餐，再来一碗牛奶，美滋滋。 大宝吃的眉开眼笑，他喜欢甜的，而且还有这么多的口味，简直比过年还开心。 顾庭舟在家，大宝的教育问题，她基本上都丢给了他，她只需要给予爱和关怀就可以了。 养男孩子最好是严父慈母的家庭环境，这样的男孩会内心善良而外表强势。 男人最懂男人，一个严父教育儿子，舍得下手，男孩子长大了有很强的原则性。 同时有一个慈母，宠爱他，娇惯他。这种男孩子长大后对女性有亲近感，会非常尊重女性，从心里就认为女人应该被保护。 这样养大的男孩子会具有阳刚之气。同时有担当，勇敢，魄力，智慧等优点。 大宝现在的性格，善良有余，勇敢，魄力，担当不足，所以需要多和男性接触。 吃过早饭，李清韵开始为中午的聚餐做准备。 晚上去老宅那边过节，肯定不可能空手去，得带一些肉和菜。 她割了一斤空间里的大肥肉，又切了一只猪耳朵，准备晚上带过去加菜，她不喜欢吃肥肉，刚好公婆那边应该会很喜欢这块大肥肉。 至于从江婶子那边买回来的一斤五花肉和猪舌头，就中午做来吃。 这块五花肉切一半做回锅肉，一半做猪肉炖粉条，猪舌头就煮了切片凉拌。 再做几个素菜，主食白面馒头和葱香花卷，点心有粘豆包，清悦送的南瓜饼等，水果有山葡萄，野猕猴桃等，有这些基本就够了。 她其实更喜欢玉米面馒头，但是大家粗粮吃多了，都更偏爱细粮，吃上一顿白面馒头是很难的事情，所以今天过节，她专门蒸了一笼纯白面馒头。 程杰秋菊一早吃过饭就带着小毛头过来了。 他们也带来了一斤五花肉，说是学校过节发的肉票买的。 李清韵让他们带回去给毛头做，他们非说搭伙一起吃，不然就不留下吃午饭了。 李清韵只好依着他们的意思。 这多出来的一斤五花肉。李清韵准备做一个红烧肉，来这里一个多月。从来没吃过红烧肉呢，因为这东西太费肉了，一人也吃不了几口。 刚好今天有多的肉，趁着过节，做一回。 秋菊嫂子和清欢跟她一起在厨房忙活，顾庭舟带着二宝，跟程杰两人闲聊着时局，平时程杰要上班，很少在家，两人难得聚在一起，顾庭舟平时一个人也憋闷的慌。 越和程杰相处，顾庭舟倒是越喜欢他的性格，看起来文质彬彬，倒是有种军中儿女的豪爽大气，不拘小节。 是个干大事的人，不过是如今的时局困住了他。 而且马上全国都会有一场巨变，虽说他们这些偏远的地方影响很小，还是希望他能平稳度过吧。 大宝和毛头在院子里玩着他们自己才能看明白的游戏。 李清韵给他们的衣服兜里装满了糖果和巧克力。 这些糖果都是江帆寄过来给孩子的，他之前留下的钱也邮寄回去了。 九月底天气已经很凉了，两个孩子的秋衣顾大嫂早就做好了送过来，做的挺好，针脚密实，也留了明年的余地，孩子们现在已经穿在身上了，就是冬衣还得等几天才能做好。 顾大嫂不知道怎么了，最近对她也算和颜悦色，没再找事，她也乐得轻松，前些日子还真的来跟她学做腌黄瓜，她也教了她，至于舍不舍得料，就看她自己的了。 小毛头看到大宝的新衣服，还眼馋的紧，李清韵赶紧裁了一块布给秋菊嫂子，让她也给孩子也做一件新秋衣，毕竟是干儿子，还是要疼的。 大宝最近营养好，个子也蹭蹭的长，已经跟毛头差不多高了，两人今天穿着一个颜色的新衣服，看着像一对双胞胎兄弟。 厨房三人组，说说笑笑的备好菜，一人做了一道拿手菜，清韵的回锅肉和红烧肉很有特色，秋菊嫂子的猪肉炖粉条很地道，清欢的凉拌猪舌也别有一番风味。 中午十二点正式开饭。 小毛头和大宝早就站在门口口水直流了。 李清韵把他们叫进来尝尝菜，香的兄弟俩把手指都舔了又舔。 “毛头，去叫你爸和干爸摆桌子准备吃饭了。”秋菊嫂子一边盛菜一边道。 “妈，你再叫毛头我以后不搭理你了，我叫程航之。”毛头别扭的纠正道。 “这孩子，自从上了学，越来越爱跟我抬杠了。 这不，前几天听他们老师说，上学以后就得习惯叫学名，不能再叫小名，回家来，非让我跟他爸以后也叫他学名。”秋菊嫂子抱怨道。 清欢连忙带着两个孩子出去摆饭。 “大宝也是呢，回来让我们以后叫大名，喊了两回，他自己都觉得怪怪的，就停了。 这孩子把老师的话当圣旨似的，严格执行，每天回来第一件事就是写作业。 有一回他弟弟把他作业本不小心撕了一个角，好家伙，哭的眼睛都肿了，关键他还一边哭一边补作业，作业本都打湿了。 让他揍他弟弟，他又舍不得，把我们逗笑了。” “哈哈，我们家这个也是，老师一句话比我们说十遍都有用，别看我家那个是老师，他的话，毛头也不爱听呢，就听自己教课老师的。 孩子多就是好，有个玩伴，家里也热闹，可惜我自从生了毛头，就没再开怀，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子女缘分，不过我生毛头本来也不容易，能有一个孩子，我也满足了。”秋菊嫂子感慨道。 “没事，要 第67章 不速之客 李清韵打开门一看，竟然是李家三人。 他们像后面有狗在撵似的，跑的满头大汗，气喘吁吁。 “大…大姐，有，有吃的吗？饿死我了，又累又渴。”李得宝半蹲着捂着肚子叫道。 李清韵虽然很想把他们拒之门外，但是恐怕到时唾沫星子都会淹死她，父母上门却连门也不让进，最近好不容易经营的名声又会重回谷底。 内心挣扎了几秒，只好打开门让他们进来，反正做做表面功夫，不会让他们占便宜就是了。 一家三口狼狈的走进来，看到一桌子还没来得及收拾的干干净净的碗碟，哪有不明白的，已经下席了，枉他们一路狂奔，就怕错过午饭，结果还是错过了。 都怪那个天杀的李长贵，他们本来晌午就收拾出发准备过来，为了中午这顿好的，他们早饭都没吃，空着肚子就出发。 哪里想得到，在半路上，遇到了回乡探亲的李长贵，看到他远远走来，李得宝心虚想躲起来，慌乱中藏到别人房檐后，一不小心，竟然掉进粪池里。 幸好粪池比较干，没有淹没他，夫妻俩为了捞他，也弄浑身脏兮兮臭烘烘的。 三人只得找个河沟简单洗了洗，又重新回去换了一件干净衣服，才急匆匆赶来。 看到一桌的空盘子空碗，三人炙热的眼神都黯淡了，这么多碗碟，该是做了多少好吃的，可惜他们都错过了。 好想骂人，想到来这的主要目的，又努力平复心情。 程杰和秋菊见三人进来，有眼色的带着小毛头提出了告辞。 李清韵亲自把他们送出门去。 虽然顾庭舟对这三人也是无比厌恶，但是还是礼节性的招呼他们坐，三人看到顾庭舟，马上老老实实的坐下，不敢再东张西望。 对这个女婿（姐夫），他们莫名有些发怵，可能是顾庭舟的气势太强，也可能是知道人家不待见他们，谁让他们当初赖婚呢。 大宝连忙带着二宝进了屋，他有些害怕外公外婆和这个舅舅，小孩子最敏感，知道谁对她的好意和恶意。 清欢也一个多月没看到娘家人，虽然也生气娘家人的无情，但见母亲比之前瘦很多，皮包骨头，不由也有几分唏嘘。 “盼娣啊，你的腿好些了吗？杀千刀的韩家，不做人事啊，把我闺女害成这样，活该他们蹲大牢，挨枪子儿。 盼娣，妈真是想你啊，可是家里最近也难过，我跟你哥你爸都得去上工挣工分和粮食，不然这个冬恐怕难熬。 想着你在你姐这里，她肯定能照顾好你，就没来接你，你别怪妈。”李母煽情的挤出几滴鳄鱼眼泪。 李清韵进来就听到这番话，恶心的她中午的饭都要吐出来了，打量谁不知道他们的秉性吗。 清韵给了清欢一个别说话的眼神，直接接过话茬道：“伤筋动骨一百天，你说呢？你要是想她，我也不跟你争，你把她接回去好好伺候着吧，顺便把这段时间的医疗费，伙食费给我一结。” 李母噎住了，她也就是假惺惺一问，咋还赖上她了，她哪里还有钱，这个不孝女，要不是她把钱讹走了，他们现在至于这么惨吗？ 清欢和顾庭舟看李母吃瘪的样子，也偷偷勾起了嘴角。 李家三人组难以置信瞪着她，又不敢发火，只能心里生闷气。 “大姐，给弄点吃的吧，今天好歹是中秋节，我早饭都还没吃呢。”李得宝低声下气的说道，他现在什么都不想管，只想先吃饱。 这家伙经过这一个多月的磋磨，倒是比上次见面老实许多。 李父李母也是饥肠辘辘的，但是碍于女婿在跟前，不好意思说的太明显。 清欢心软了，想起身去厨房，又偷偷瞄了一眼姐姐的反应。 “行了，等着吧，清欢跟我去厨房。”李清韵没好气的说着。 “清欢？二姐，你改名字啦？咋没告诉我们呢。”李得宝像发现新大陆一样。李父李母也是惊讶的看着两姊妹。 清欢一瞬间有些不知所措，像做错了事情的孩子一样，两只手搅在一起。 李清韵心里叹了一口气，也不能怪她性子软，长期所处的环境，对她性格影响太大了，以后慢慢教吧。 “咋的，就你是个宝，我们都是草啊，这么难听的名字，难道还得叫一辈子？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改个名字还得经过你同意不成？你咋那么大脸呢！”李清韵直接开怼。 李得宝嘟嘟囔囔的说：“…我又没说啥。” 李父李母心里也有些不高兴，但是碍于旁边的黑脸女婿，不敢做的太过分。 “你弟弟只是关心你们才问一句，干啥那么大的气？而且你们的名字怎么就难听了？”李母不高兴的说道。 顾庭舟闻言干咳了几声，吓得李母就是一个哆嗦。 “不难听，那你咋不叫？招娣适合你，送你了，别谢我。”李清韵才不惯着他们的毛病。 以后跟他们就是面子上过的去就行了，李家人别想再控制她们的生活和人生。 跟这种人说话，必须马上怼回去，不然马上就会被蹬鼻子上脸。 “你，你这个不孝女！怎么跟你妈说话的。”李父拍着桌子站起来，指着她说道。 顾庭舟重重的咳了一声，站起来说：“爸，你言重了，我媳妇儿说的对，已所不欲，勿施于人，妈自己都不想叫的名字，凭什么三个女儿不能反抗？现在是新中国，不是旧社会了。” 他一脸严肃的看着三人，李家三人一下泄了气，不敢再说什么。 清欢见姐夫只一句话，就将场面控制住，心里重重的松了一口气。 她刚刚仿佛看到了以前在娘家的十多年里，每次惹了弟弟不开心，父母就对他们拳脚相向，恶语连连的样子，身体不自主的就开始发抖。 没想到，自己眼里可怕 第68章 清欢回家 家里还有一些糕点，和几个花卷，都是细粮做的，李清韵才舍不得给那几个白眼狼吃。 她随手剁了一个土豆，几根豆角，掏出一小碗黑麦掺一点玉米面，做了一锅黑面疙瘩。 虽然是黑面疙瘩，但是锅里有红烧肉的油，她没洗锅就直接加水做的。 所以味道也还不错，有肉味。 三人吃的狼吞虎咽，活像几天没吃饭，虽然没有吃上大餐，但是也算吃了顿饱饭。 李得宝没吃饱，还问她有没有，她一心软，还把家里剩的几个花卷也贡献出来，算是仁至义尽了。 几人吃完饭，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唇。 “爸妈，你们这次过来，有什么事？”顾庭舟适时问道。 李清韵也有点好奇，不过她严重怀疑他们是趁机来蹭饭的。 李父和李得宝像鹌鹑一样缩着头不说话，压力给到李母。 她组织了一下语言，顶着女婿的黑脸，慢慢说道：“这不是听说女婿受伤回来休养，再加上盼娣在这也给你们添了不少麻烦，所以趁着过节，过来看看你们。” 李清韵翻了一个白眼，谁信她的鬼话，顾庭舟回来和清欢来家里，都是一个多月前的事情了，现在才来看看，呵呵。 都不稀的搭理她。 李母眼珠子一转，上下打量了一番清欢。 “盼娣啊，妈看你也能自己慢慢走了，做些轻巧的活计也能行，不耽误啥，要不跟妈回去吧。 你看，你在这边这么久，也给你姐姐和姐夫添了不少麻烦，你姐带着两个娃，还得伺候两个病号，也实在辛苦。 家里虽然苦，但是妈自己不吃，也不会让你饿肚子的。”李母一副为了她好的样子，就差没挤出几滴猫尿来。 李母刚刚已经观察过了，二女儿虽说拄着拐杖，但是也不耽误干活，把她接回去，能帮着收拾家里的活计，自己也能轻松点，而且她大姐对她这么好，肯定不会让她空着手回去的。 不得不说，李母挺聪明，知道大女儿不会主动放人，便直接从清欢这里着手，李母很了解清欢的脾气，一击即中她的命脉。 清欢虽然很想跟着姐姐，但是她更怕拖累姐姐，这段时间她心里压力也很大，之前是没有办法，现在李母主动提出让她回家，又是这样好言好语，她内心动摇了。 顾庭舟眼神有些探究的看向李父李母。 清欢为难的看了一眼姐姐。 姐妹俩这段时间朝夕相处，李清韵还能不懂她的意思吗，她就是怕成为自己的累赘，所以明知道李母不怀好意，回去的日子肯定难过，她也想回去。 想了想，她把清欢拉进屋里单独说话。 “清欢，你不用这样子，大姐从来不觉得你是拖累，你知道那一家子都是什么人，你要是回去，等待你的是做不完的活计，吃不饱穿不暖，你确定要回去？”李清韵有些焦急的劝道。 清欢崩溃的捂住自己的脸，压抑的抽泣着。 “大姐，我能怎么办呢？我现在就是一摊烂泥，你别管我了。 一个离了婚的妹子，老住在大姐家里，别说外人会说嘴，久了你公婆也会不高兴的。 我也好想永远跟大姐你在一起，在这里的日子是我这辈子，最幸福最舒服的日子，吃的好，穿的暖，没有做不完的活计，没有非人的打骂。 可是梦总不能做一辈子啊，总要醒来的，有时候我也很茫然，不知道未来在哪里。 总之，你帮我的够多了，我的路总得自己去走，不能再连累你了。”清欢一边说，两行清泪从脸颊落下。 李清韵没想到她一个人默默承受了这么多的压力，一时也很心酸。 她可以为她做很多事，却唯独替代不了她，承受来自心里的折磨。 清欢已经是个成年人了，有权利选择自己的人生，也应该为自己的选择负责任。 作为姐姐，只能帮助，提醒，建议，却唯独不能帮她做抉择。 也罢，随她去吧，总归她会永远为她兜底就是了。 “清欢，如果你想好了，大姐不会阻止你，但是，请你无论何时何地，珍爱自己，保重自己。永远记得，大姐盼你平安喜乐。”李清韵轻轻拥抱住妹妹孱弱的肩膀。 “姐，我知道了，谢谢你。”清欢也紧紧回抱姐姐。 虽然同意清欢回去，但是清韵还是很不放心，清欢的腿不适合长时间走路，于是她特意去请了老顾头赶牛车送他们一程，还给了五毛钱的车资。 又在家里一通翻箱倒柜，给清欢收拾了一大包衣服鞋袜，这都是原主以前穿不下的，刚好合适清欢。 粮食也给了一麻袋，不过都是粗粮，红薯，土豆，黑面，荞面，玉米面之类的。 她也知道这些东西拿回去，肯定多半都是便宜了那三人，但是也没办法的事，如果不给，按照他们家里现在的情况，清欢恐怕只能吃糠咽菜了，多少给一些，清欢总能吃饱一点。 最后她还偷偷给清欢拿了二十块钱私房钱让她藏起来。 “清欢，回去以后记得好好照顾自己，他们敢欺负你，你就学大姐的样子骂回去，打回去，别怕，大姐给你撑腰。 你只有自己支撑起来，才能把日子过好，不要期待别人对你好，只有自己爱惜自己才是真的。 还有你的伤，虽然好多了，也要注意，别太劳累，有什么急事，让人来给姐报信。…” 这个妹妹虽然只相处了一个多月，但是有一种发自内心的亲近感，临别了，李清韵觉得自己有说不完的话，总想再多交代一些。 “姐，我知道了。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毛衣我已经织好了，你看看喜不喜欢。”清欢不停的抹着泪。 李清韵看着炕上的两件精致的毛衣，一件嫩黄的开衫，一件米白色的套头毛衣，明显都是自己的尺寸。 第69章 关于再婚的提议 送走清欢，顾庭舟带着一家人去老宅过节。 李清韵提了一斤大肥肉，一个猪耳朵，还有一些小菜。 昨天已经送了一篮子豆包当做节礼，今天带这么多东西也就够了。 顾庭舟带着二宝在堂屋跟顾父和顾大哥侃大山，难得过节，一家人聚在一起，不用干活。 顾母带着两个儿媳妇在厨房一边做饭一边闲聊。 “老二家的，怎么不把你大妹带过来一起，今天过节，让她一个人在家像什么话？ 等下饭做的差不多了，你去带她过来吧。” 顾母虽然不喜欢清欢留在老儿子家里，招人闲话，但是终究是个心软的人，说话虽然不好听，心眼倒是不坏。 李清韵把清欢被李父李母接走的事情说了，只是略去了其中一些细节。 清欢走了，顾母听到后也松一口气，不是她冷血，总归是不可能把离婚的小姨子养在家里一辈子的。 这下村子里那些长舌妇也能消停了。 顾大嫂听说清欢被娘家人接走了，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她以前觉得自己样样比李招娣强，如今一看倒是个笑话，李招娣的父母都能亲自来接离了婚的女儿，她的父母只会把她当什么晦气的东西往外赶。 她一直记得那天早上从娘家回来时，父母轻松解脱的表情。 这次过节，她没有回娘家，节礼也是跟李清韵一样，请人带回去的，只有半篮子自家做的花卷。 以前每次过节，她都会细心的挑选一些家里需要的节礼，每个人都会照顾到，现在想想也是傻缺。 以后她也不想再对别人抱有什么幻想了，自己好好关起来门来过日子吧，只有自己的日子过好了，别人才不敢轻看你。 这个中秋，一家人难得吃了个温馨舒服的团圆饭，没有人作妖，也没有人触霉头。 李清韵心情不佳，强打着精神吃完饭。 晚上回家，秋菊嫂子还专程来问她今天什么情况。 听她诉说了个中无奈。 秋菊嫂子有些疑惑道：“你怎么不再帮她找个好人家？这不比在家里受他们磋磨的好？” 李清韵有些没反应过来。 主要是她的观念，还停留在后世，觉得女性靠自己也能支棱起来，她根本没想过清欢再嫁的事情。 但是转念一想，为什么不呢？ 清欢这么年轻，难道就要让她一个人熬到孤独终老吗？ 二婚又怎么了，难道离了婚的女人就不配再拥有自己的人生了吗？ 遇到过一个渣男，不代表个个都是渣男，只要好好挑一个人品过关的人家，就算没有爱情，能好好搭伙过日子，也比现在这样好多了。 现在的人结婚，大多都是盲婚哑嫁，只见过一两面就结婚，日子不还是过的和和美美吗？ 不说别的，就说她自己现在，不也相当于别人的二婚后妈吗？不过是顶着一张原配的脸，实则还是后妈，这没什么不好意思说的。 虽然这个后妈并不是她自己选的，莫名其妙一觉醒来，就变成一个已婚已育妇女，她也很气恼，但是她也积极的改变自己的生活和境况，对孩子们她问心无愧。 这个时代，大家都不容易，能好好活着，就是最大的幸福了。 想到这里，她询问道：“嫂子，我之前倒是没想过这些，不过你说的有道理，我对她再好，也不如有一个自己的家舒服自在。 就是我这…，你也知道，我也不认识什么人，一时间也不知道去哪里找啊。” 秋菊嫂子讪笑着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之前我就有个想法，但是想着等过段时间，风头过去再跟你提，没想到这么快，清欢妹子就走了。” “什么想法？你快说说。” “我娘家有个隔房的堂弟，家里以前是猎户，他爸早年打猎遇到熊瞎子，早早就走了，那年他才不到十岁，他妈一个人把他拉扯大。 幸好他也学了一身打猎的本事，有点手艺傍身，虽然不让私人打猎，但是每年帮忙给村里打猎物的收获，也够母子俩的花销，他也能下苦，工分也不少挣。 家里日子本来不错，他二十岁上，他妈突然得了一场急病，把家里的积蓄折腾光了不说，还欠下了不少债，他又要照顾生病的妈，又得挣钱，也是辛苦。 后来好不容易还了债，他妈让他娶个媳妇儿，他非说什么要挣钱给他妈治病，娶个媳妇回来怕别人不乐意，再耽误人家。 前几年经人说合，娶了隔壁村的一个家里姊妹多的姑娘，那姑娘过门三个月，就卷了家里仅剩的钱粮跑路了，现在都没找到。 自那以后，他就拒绝大家给相看，专心照顾他妈，今年年初，他妈实在坚持不住走了。 我节前回娘家，还听我妈说，村里一个寡妇想带着两个娃嫁给他，被他拒绝了，就到处说他的不是。 我妈还让如果有合适的姑娘给他介绍一个，这不，就突然想起了清欢妹子。 我想着他们两个都是好人，又勤快持家，只是都遇人不淑，所以嫂子才给你张这个口。” 李清韵觉得如果真是秋菊嫂子说的这样，那这人还不错，百善孝为先，孝顺的人，人品再差也差不到哪里去。 而且就算他是愚孝，现在他的双亲走了，他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女方嫁过去不用伺候公婆，看人脸色过日子，也挺好的。 “秋菊嫂子，我肯定信你，只是成不成，还得看两个人的缘分，清欢这才刚回家，等过段时间，我接她过来玩，咱们两家找机会相看相看，你看怎么样？” 她觉得不错，但是也得等清欢缓一缓，平静下来再提这事，而且一切看她自己的意思。 秋菊知道她这是动了心思了，也大方的应下了。 “是这个理，等清欢心里这个坎过去了再提这事也不迟。 第70章 百发百中的猎手 清欢走了，这几天李清韵做什么都提不上劲，老爱胡思乱想，还梦到清欢在李家被打了。 顾庭舟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说要带她去山上抓野味。 李清韵激动不已。 顾庭舟的腿现在不需要拐杖也可以自己走，看起来已经大好了，去一趟山里应该没问题。 她也松了一口气，幸好是没事，不然她可没有小说里女主的本事，可以给他手术治疗之类的。 顾庭舟提前做好了打猎的准备工作，他砍了两根老竹子，削制了很多尖刃。 做了一个像小孩子玩的弹弓，又到江边捡了不少小鹅卵石。 第二天一早起来，送走了上学的大宝，李清韵准备了一些卷饼，装了一盘子，带着二宝一起送到了老宅那边。 昨天顾庭舟就跟顾母说好了，今天帮着看一天娃，他们夫妻俩上山采山货。 李清韵过去的时候，顾父已经带着顾大哥顾大嫂一家人出发去采山货了，最近地里活少，家家户户都要去采山货，储备冬天的食物。 顾母带着大妮二妮在家收拾山货。 大妮今年八岁，二妮也有六岁，可以帮着干很多活计了。 把二宝交给老太太，又反复跟她教了怎么冲奶粉，留下孩子换洗的裤子尿布就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看老太太有些迷糊的样子，还真让人不放心，可是也没办法，家里也没人看孩子，虽说可以放空间，但是这样容易露馅，所以只能暂时交给他奶奶带一天。 大妮看出她的不放心，说道：“二婶，你别担心，我记住了，一百八十的温水加六勺子奶粉，摇匀再喂，爷爷教过我们数字，我都认识呢。” “好孩子，真乖，晚上回来，二婶接弟弟给你和二妮带水果糖吃。”李清韵摸摸她的头笑道。 回到家，李清韵收拾了剩下的卷饼，用饭盒子装了扔进空间，又把空间里的两个热水壶灌满了水。 家里的刀具锄头镰刀啥的，与顾庭舟准备的工具一起，都一股脑装进了空间，万一有用呢？反正也不需要费力气背。 顾庭舟还拿上了他的拐杖，在大山里，这个棍子不但省力，还能探路，最好用不过了。 两人吃过早饭，背着背篓轻装上阵出发了。 顾庭舟以前也经常打猎，每年年底村里都会组织大型狩猎队伍上山打猎，他只要在村里都会参加。 这样狩猎一方面是为了搞肉吃，一方面也是为了来年少一些动物破坏庄稼，特别是野猪，也算是为了生态平衡做贡献。 狩猎所得一部分上交公社，一部分留着分发给每家每户。 按照以往的经验，他选了一条人不太好走的山路。 这条路山货少，野物多，人迹罕至，没点手艺在身上的人不敢踏入。 大山里的野物发起疯来可是要命的，顾庭舟也是仗着艺高人胆大，再加上有李清韵的作弊空间，才敢斗胆一试。 家里几口人，每天都得沾点荤腥，全靠买肉，还有空间里的肉，实在是杯水车薪。 于是顾庭舟就萌发了打猎的想法，以前是打了也要交工，只能分上一点肉，没意思，私藏被抓住，丢了脸面还得上交。 现在就不同了，有李清韵的空间，带几只猎物回去不是信手拈来的事情吗？ 而且更重要的是，他媳妇儿这几天没精打采的，看的愁人，他想给她换换心情，高兴一下，就冲着每次采山货回来她傻乐的样儿，就知道她肯定也会喜欢打野味。 果然，一路上，李清韵都是乐呵呵的，还哼着不知名的歌儿。 两人顺着小路走了很长一段，顾庭舟一直用拐棍在前面开路，精神高度集中，眼睛一眼不错盯着地面，时不时又抬头张望。 “你一直盯着地面有什么说道吗？”李清韵好奇的问。 “我在找合适挖陷阱的兔子窝，通常野兔都是在夜晚活动的，白天都在休息。 清早要寻找野兔的行踪，就看有没有兔子留下的大便或爪印，假如粪便很多，爪印不少，说明附近野兔比较多，有兔子窝。” “哦，这样吗，那你找到没有。” 两人说话间，好像惊扰了什么动物，草笼里一阵咕咕声，顾庭舟的身体反应特别快，几乎是霎那间就掏出了随身的弹弓和小石子。 电光火石之间，一直五彩斑斓的鸡样动物从野草笼里飞出来。 顾庭舟弹射出一颗小石子，预判了它的飞行方向，下一秒，只听到一声尖锐的惨叫声，它被小石子打的失去行动能力掉下来。 顾庭舟连忙过去一把逮住它，用一种特殊的手法把它的翅膀捆住，看的人眼花缭乱。 “顾庭舟，你练过啊？太厉害了吧，这么准的吗？” 昨天他拿弹弓和石子的时候，她就知道这东西的作用，心里还想，怎么跟小孩过家家似的，没想到，这东西还真能打到野味啊，简直不可思议。 “是野鸡，咱们今天中午的午餐有着落了。”顾庭舟笑的满面春风，反手就将只剩一口气的野鸡扔进自己背后的背篓里。 李清韵不信邪的接过他手里的弹弓。 刚刚顾庭颇有一种信手拈来的帅气，感觉好像很简单，李清韵也跃跃欲试。 她装上小石子，对着一个方向全力拉动弹弓，结果小石子射出的距离不过两三米远，而且毫无准头和力量可言，根本不可能猎到野鸡，连试几次，手臂酸麻了也没有任何起色。 李清韵泄气了，这玩意是她想的太简单了。 “你男人可是神枪手，练了一辈子枪才有这样的准头，你啊，就好好跟在我身后乖乖捡猎物就行了。”顾庭舟有些好笑的安慰她。 这个安慰还不如不要。 于是，接下来这一路上，就变成了顾庭舟的个人秀场，抬手间，他看上的猎物没有一个能逃脱。 李清韵只 第71章 野餐遭遇野猪 顾庭舟原计划中午做个现场野外烧烤给李清韵尝尝，但是考虑到实际情况，就取消了。 一方面耽误时间，收拾野物的血腥气还容易引来动物。 另一方面，生火容易被人发现，以免节外生枝。 不过两人可不缺吃的。 李清韵从空间里拿出一块厚实的布在地上铺好，然后就开始倒豆子似的往外拿吃的。 肯德基全家桶，肥宅快乐水，卤味拼盘，自热火锅，绝味鸭脖，大西瓜，樱桃…都是刚刚装进空间时的样子。 看她还在不断的往出拿，顾庭舟马上制止：“够了够了，这些我们能吃完吗？” “没事，反正这些东西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吃，好不容易避开大家，就我们两个人出来野餐一回，放开肚皮吃。”李清韵豪气的说。 顾庭舟忙活了一早上，也确实是又累又饿。 两人悠闲的大快朵颐起来，配合着周围的景色，倒真有几分野餐的感觉，配合着全家桶和自热火锅，感觉像是回到了二十一世纪。 两人吃的正欢，突然顾庭舟听到什么声音，警觉的站起身起来四处张望着。 “不好，清韵，快，踩着我爬到这棵树上去。”来不及解释，他直接拖起李清韵，让她爬到旁边一棵大树上。 李清韵也不拖沓，直接踩着他的胳膊就爬了上去。 顾庭舟这么紧张肯定是有大事发生，虽然不能帮忙，她也不能拖后腿。 “你也快上来啊。”李清韵抓紧树干向他伸出一只手。 顾庭舟想了想，抓紧她的手，一个借力，也翻身上了树。 两人连地上吃的东西都来不及收拾，赶紧爬上更高的树枝，清楚的看到，不远处一窝野猪正在朝着他们方向跑来，奔跑的脚步震的地都微微颤动。 两大三小一共五头野猪，大的估计得有两百多三百斤，小的也有一百多斤的体型。 李清韵默默伸出大拇指，给顾庭舟一个赞美的表情。这男人恐怕是属狗的，这么远的动静都能警觉。 她趴在他耳边小声问“我们现在怎么办？” “静观其变。”顾庭舟倒没有特别紧张，反而有点享受小媳妇趴在他身上的感觉，她的长发在自己肩头披散开来，身上隐隐传来一股熟悉的幽香。 如果涉及到生命危险，拼死一搏，这五头野猪他肯定是能拿下的。 反正现在没到拼死拼活的时候，只要野猪不死命的攻击他们，就没必要作无谓的牺牲。 两人眼看着一窝野猪闻着味越走越近，径直走到他们刚刚就餐的地方，掀翻了他们的“餐桌”，把上面能吃的东西，除了塑料盘子，全都吃了个干干净净。 连他们还没来得及切开吃的大西瓜也没有放过，一头撞烂，几个小猪一人两口口就没了。 李清韵大气也不敢出，心里在滴血，她喝了一半的肥宅快乐水，还有剩一半的全家桶…便宜了这些畜牲。 顾庭舟看着她肉痛的表情，不由好笑的勾起了嘴角。 野猪吃了他们剩下的食物，意犹未尽的在周边开始觅食起来。 两头大野猪带着一头小野猪远远走在前面，剩下两头小野猪落在后面，继续在餐布上拱来拱去的撕咬，估计是上面还有油味吸引了他们。 顾庭舟心道，好机会。 他跟李清韵轻声交代了两句，就慢慢的往下滑去。 李清韵也紧随其后，抱紧树枝慢慢往下滑。 到了一个较低的位置，顾庭舟果断拿出弹弓石子，打向一头野猪的眼睛。 一击以后，他马上掏出随身带着的双刃刀握在手里跳下树去。 趁着眼睛受伤的野猪原地嚎叫，他先是解决了没受伤的小野猪，一刀插进脖子里搅动了两下，野猪就咽了气。 李清韵也跳下来，顾不上害怕，她赶紧把野猪收进空间里。 这时顾庭舟已经把那头眼睛受伤的野猪也解决掉了，同样的手法，干脆利落，看的李清韵心里毛毛的。 收了这头野猪，两人来不及交流，又逃命一样的往树上爬。 因为身后又传来轰隆隆的踩踏声，以及嘶吼声，远处三头野猪听到刚刚那头野猪的嚎叫，又跑回来了。 顾庭舟托举着自家媳妇儿先上去，才自己爬上来。 三头野猪闻着空气中的血腥味，却没有见到兄弟（孩子）的影子，暴躁的四处乱撞。 他们所在的树也被撞的摇来摇去，顾庭舟一看这样不行啊，还是得把这些野猪解决了，不然它们会一直在下面守着。 于是他稍微往下滑了一些，找了一个树枝靠着站稳，掏出弹弓，如法炮制，对准小野猪的眼睛就是一石子。 中了，小野猪疼得嗷嗷叫唤，在原地打着转。 两头大一点的野猪见状，也发现树上的两人，开始死命的顶他们所在的大树。 撞的两人必须紧紧抓住树枝才能不掉下去。 顾庭舟再次出手，又打中了一只野猪的眼睛，但是它伤的不重，反而被刺激的更厉害了。 两只野猪发了狂似的不停的撞击大树，李清韵觉得自己快被甩出去了，双手双脚紧紧的环抱着树干，脸不停的在树皮上摩擦，疼得她龇牙咧嘴。 顾庭舟再次拿起弹弓，却始终瞄不准了。 看到自家媳妇儿快坚持住了，他直接一个翻身跳下树去。 先是一刀插喉解决了那头小野猪。 另外两头野猪也向他撞过来，他连忙躲闪，这两头几百斤的大野猪不是开玩笑的，直接能把他撞飞。 李清韵见状，连忙从空间里抱出一块大石头从树上扔下去，额，砸了个寂寞。 又一块，这块运气不错，命中了眼睛受伤的那只野猪，从高处落下的大石头，带来的巨大的力量让它一个踉跄趴在地上。 吓得另一头野猪连忙躲开。 顾庭舟看准机会就把这头受伤的野 第72章 富贵险中求 “顾庭舟，我腿软。”难怪大家不敢轻易来打猎，确实太危险了，稍不注意就有生命危险。 顾庭舟哭笑不得的爬上树把她接了下来。 “没事了啊，我在呢。”他轻声安慰着惊魂未定的李清韵，刚刚看她还敢砸石头，还以为她不怕呢。 “你哪来的石头啊，这么大块，也不怕把你自己捎带下来。” “这不上次韩国栋夜袭那件事，我这心里有点阴影，就想着在空间里多放点武器，就装了这两块大石头。 还说呢，今天要不是我这两块大石头，你指不定被野猪追成啥样呢。”李清韵没好气的说。 “是，媳妇未雨绸缪，媳妇最能干了。”顾庭舟连忙表明立场。 看着满地的血腥，李清韵强忍着反胃的感觉，把三头野猪赶紧收进空间。 饭也不用吃了，两人把地上残留的东西毁尸灭迹后，就赶紧离开。 血腥味太重，万一来了大型动物，就不妙了。 今天的打猎活动也可以就此结束啦，毕竟空间里五头猪呢，还有那么十来只小动物，算的上大丰收，可以吃好久了。 回去的路上，李清韵突然发出灵魂拷问：“刚刚野猪来的时候，我们为啥要上树？躲空间里等野猪走了再出来，不是更方便？” “额…刚刚一时忘了。”顾庭舟也是一顿，突然想起来，自己下意识的反应就是上树，忘了还有空间这回事。 “管他呢，富贵险中求，哈哈，要不然还猎不到这几头大野猪呢，我们终于在六十年代实现了猪肉自由了。 回去收拾这些野猪野味就是你的活儿了，我的任务就是把这些肉变成美味端上桌。”李清韵笑的像一只偷腥的猫。 “都听媳妇儿的安排。”顾庭舟宠溺的咧开嘴一笑。 两人回程路上又采了早上过来时发现的山货，榛蘑和榛子之类的，装满了两个背篓，剩下的就装进空间里带回去。 这条路因为野物多，人迹罕至，反而有很多山货没有被人采收过，让他们捡了便宜，轻轻松松就采了很多山货。 之前每次跟秋菊嫂子一起采山货，她们都要走很远的路，才能找到。 下山的时候，顾庭舟执意要把重的放在自己背篓里，轻的像榛蘑这些山货就放在李清韵的背篓里。 如果不是为了做样子给人看，他连这点榛蘑都不想让她背呢。 路过一片红松林，顾庭舟还想上去打些红松塔，李清韵没让。 红松不像他们刚刚爬的那棵树那么好攀爬，红松树又高又直溜，很难爬，他的腿刚刚好一些，今天又走这么多路，还跟野猪搏斗了几场，实在没必要再为了点松子犯险。 嘴上不说，李清韵心里偷偷甜蜜不已，这个男人对她是真的很用心了，她并没有说过她喜欢吃松子，可是他就是知道。 有心者不用教，无心者教不会，细节上的关心永远比花言巧语更打动人啊。 两人背着背篓回到家，把空间里和背篓里的山货全都倒在院子晾晒。 两人喝水休息了一会，顾庭舟留在家里烧水，准备处理野味。 李清韵换了一身干净衣裳，拿了一小包水果糖，还有两个苹果，两个梨子装进篮子里，就准备去接二宝了。 到了老宅，大妮正抱着二宝哄，二妮也在旁边逗他，他谁也不搭理，自顾自的嚎，应该是刚睡醒，到了不熟悉的地方有些不适应，闹脾气呢。 “妈妈”二宝远远看到她过来，竟然叫着妈妈朝她扑来，这声妈妈竟然叫的像模像样的。 李清韵的心软作一团，赶紧放下篮子接住孩子。 二宝到了她怀里，马上就停止了哭泣，眯着眼睛笑的咯咯咯的。 “小坏蛋。”李清韵拍了拍他的小屁股。 “大妮，你奶奶呢？” “二婶，我奶去自留地摘菜了。”大妮想了想又低声说了句：“早上你们走，我姑就回来了。” 小姑子回来了？ 这个小姑子跟原身关系挺紧张的，难怪大妮这么小声的提醒。 以前原身仗着肚子里的孩子，让小姑子吃了不少亏，使唤人家给她洗衣裳，烧水，轮到自己做饭做事也推给小姑子，还抢人家的吃的。 以至于姑嫂两人经常吵架，后来分家了，不住一个屋檐下才好一些。 小姑子是去年嫁的人，嫁在公社那边一户人家，男人是家里的独子，条件不错。 前几天中秋她没回来，公婆还念叨呢，没想到今天就回来了。 李清韵有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毕竟这是原身犯的错，但是谁让自己顶着人家的脸。 她决定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不见面最好。 “大妮，这是二婶答应你的水果糖，你给奶奶让她帮你们收起来，每天吃两颗，别吃多了，容易蛀牙。 还有这几个水果，也是二婶奖励你和二妮的，今天辛苦你们帮忙带二宝。”李清韵说完，用篮子把二宝的东西一装，就准备回了。 “谢谢二婶。”大妮礼貌的帮她开门。把她送出去。 刚走到大门口，就碰到顾母从自留地回来，身边还站着一个女人，不是小姑子还能是谁，她胖了点，衣服捆在身上紧绷绷的，不对，她这肚子…不是怀了吧？ “老二家的来了？”顾母知道她改了名字，也觉得比从前好听。 但是叫惯了一时间还不好改口，就一直叫老二家的，刚刚她还跟闺女说起呢。 “妈，你回来了，我们今天回来早，我就先来把二宝接回去。 庭华什么时候回来的？这是怀了吧？几个月了？”李清韵大大方方若无其事的打着招呼。 顾庭华狐疑的看着好脾气的李清韵，看到她笑盈盈的脸，她莫名的就扭开了自己的脸。 妈今天一直跟她说李招娣这一个多月以来，变化巨大，对孩子对他们都 第73章 小姑子回娘家 回家李清韵就把小姑子回来的事儿告诉了顾庭舟。 顾庭舟回想了一番妹妹前世的境遇，叹了一口气。 李清韵也不多问，没兴趣。 她在书里也只看到只言片语，并不太了解顾庭华这个人。 赶紧给二宝换尿布，又冲了奶喂。 李清韵本就是性情中人，小姑子不稀罕搭理她，她才不想上赶着呢，等会晚点带点小菜过去凑数，面子上过得去也就行了。 家里多的是肉，就是不想给顾庭华吃，主打就是一个任性，哼。 顾庭舟烧了水就开始杀猎物，他也不让李清韵沾手，怕她犯恶心，自己做习惯了，倒没觉得有什么。 先是把野鸡野兔和斑鸠这些收拾出来，找一个大盆给他们放完血，就扔进开水盆里烫。 兔子除外，兔子是整张剥皮，皮子冬天用处大着呢，多搞几张就可以做一件御寒的皮毛衣服了，特别暖和。 他挖陷阱也是想多抓几只兔子，剥皮给媳妇儿做衣裳和手笼。 十几只猎物，光血都放了一大盆，这可是好东西，放进空间后面慢慢吃。 把这些猎物全部收拾好放进空间，时间也比较晚了，野猪只能留着晚上回来再收拾。 顾庭舟带着二宝在家，等程杰送大宝回来后，子三人再一起过去。 顺便他也收拾一下自己，一身的血腥味。 李清韵拿了一小瓶自己做的蘸酱，就去了老宅。 到老宅时，顾父和顾大哥他们也已经回来了，正在院子里收拾今天背回来的山货，小姑子带着大妮二妮也跟着帮忙。 顾大嫂在厨房跟顾母一起做晚餐。 李清韵跟顾父和顾大哥打了招呼就径直进了厨房。 把蘸酱交给顾母统一安排，她就找了个洗菜的活儿蹲下来做。 顾母看了一眼李清韵，知道她肯定因为庭华的怠慢生气了。 这段时间她每次过来多少都会带点什么，家里煮好的也会给他们两个老的送一口，今天就拿了一瓶酱，肯定为下午的事情不高兴呢。 不过这事儿确实是庭华的错，怪不到老二媳妇头上，她不高兴也是正常的。 其实那会李清韵走后，顾母就把女儿痛批了一顿，就算以前再怎么，作为嫂子，已经大方的打招呼示好，就不该那样没礼貌。 顾庭华自知理亏，也不敢顶嘴，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那双笑盈盈的眼睛，下意识就想躲开，不想说话。 “招…清韵，大宝二宝的冬衣我已经做好了，你等会给孩子试试，大小合适的话晚上给他们带回去吧。”顾大嫂客气的说道，知道李清韵改了名，还特意叫了她的新名字。 李清韵倒是觉得，自己这个便宜大嫂，这段时间变化也真是不小，以前心气儿高的不行，还喜欢跟自己呛声，这段时间倒是消停了，不知道又在打什么主意。 “那就辛苦大嫂了。”李清韵也客套的回道。 “应该的，还得谢谢你给的料子，大妮二妮今年都能有新袄子穿。 还有你给大妮二妮的水果糖跟水果，也谢了。” 下午回来，大妮就把水果糖跟水果拿给她收着了，说是二婶奖励她和二妮的。 心里说不清什么滋味，所有的嫉妒羡慕攀比，都化作了一丝叹息。 以前自己还能和她比，处处掐尖，现在回想起来，自己像个跳梁小丑，自取其辱。 处处不如人，又有什么好比的呢，不如把自己家的日子过好。 现在她也不羡慕老二家过的好了，反正老二家的对她家的两个孩子也不错，就这么好好处着，比得罪了她好。 李清韵没搭理顾大嫂，继续洗菜。 她对大妮二妮好，给她们吃喝，是基于她们都还不错，以前也挺照顾大宝，至于布料，那是顾大嫂自己凭劳动力挣的，也不需要谁的谢，问心无愧就好。 顾大嫂见她没回应，讨了个没趣，也不再跟李清韵说话，转而跟顾母说话去了。 “妈，庭华怎么大着肚子一个人回来了？”顾大嫂一脸八卦的样子。 顾母心情不佳，看到大儿媳一脸探究，气不打一处来，家里真是没一个让她省心的。 “瞎打听啥，快烧火，这半天了，一点动静都没有。” 顾大嫂在婆婆这里又吃了瘪，瘪了瘪嘴，把气撒在了柴火上，弄的叮当作响。 三人心里都有心事，埋头做事，很快就整治好了三菜一汤。 家里是不可能有肉的，唯一的荤腥，就是上次李清韵中秋送来的肥肉，顾母把这一斤肥肉全部炼制成猪油，炒个素菜也挺香，比白水煮的强。 四个鸡蛋加温水，蒸了满满一碗鸡蛋羹。 刚准备开席，顾庭舟才带着大宝二宝姗姗来迟，跟大家打了招呼这才入席。 顾庭华跟她二哥关系倒是不错，看到二哥来，老远就叫他快来坐下吃饭，还顺手把二宝也抱过去逗着玩，她现在怀了孕正是喜欢孩子的时候。 今天都是家里人，大家坐一桌吃，不分桌。 席间李清韵本想自己抱着二宝吃饭，顾庭舟直接把孩子抱在自己怀里，让她好好吃饭。 大家看着两人的小动作，心里各有想法。 李清韵乐得自在，给自己和大宝一人拿了一个杂面馒头，就开始吃饭。 顾母把一大碗鸡蛋羹分成四份，顾庭华这个孕妇一份，大妮二妮和大宝各一份。 大家都没意见，埋头吃饭，今天难得顾母舍得放油，炒的素菜味道不错。 顾庭诧异的看了一眼李清韵，心想，她真的转性了？以前吃什么好的，没她的份儿，那不得把天捅个窟窿。 如果李清韵知道她的想法，只会来一句，鸡蛋算哪门子好吃的，姐都吃腻味了好吗。 “妈妈，吃鸡蛋。”大宝想夹鸡蛋给她。 “妈不喜欢吃，你吃吧。” 众人都在心 第74章 孙志强外面有人了 把两个孩子赶出去玩，大家都坐在堂屋里。 顾母开口道：“老二，叫你留下，是想让你一起给你妹子拿个主意。” 顾庭舟心里大概明白是什么事情，还是装作不知道的问：“庭华怎么了？” 顾大哥也说：“庭华，孙志强欺负你了？” 顾大嫂缩在角落里降低存在感，竖起耳朵，一副八卦的样子，她心里已经嘀咕一下午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小姑子中秋没回家，现在又一个人大着肚子回来。 顾庭华想起家里的一堆糟心事，眼泪哗哗的往下流。 顾母恨铁不成钢的咬牙说道：“庭华说，她发现孙志强外面有人了。” 话音刚落，屋里几人都深吸一口气，难以置信。 看起来那么老实巴交，斯斯文文的孙志强，竟然会干出这种事情来？ 顾庭舟心里早就有数，倒是不太惊讶，上辈子庭华也是早早就发现了这事，他当时不在家也不知道她们具体怎么处理的，总归是没离婚，两人还是凑合过日子 顾庭华虽然咽不下这口气，但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还有不被旁人别人看笑话，她生生忍下了孙志强的出轨行为。 出轨和家暴一样，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 总之，上辈子这个妹妹的生活乱七八糟，最后还是孩子成人后，她才终于狠下心来选择了离婚。 顾庭舟虽然知道结局，却没办法控制现在。 如果他当年在家，听到这个消息，他肯定会直接冲过去把孙志强揍一顿。 但是时过境迁，他也不再是毛头小子了，现在最重要的是解决问题，及时止损，不要为了这个男人蹉跎一生。 但他也明白，现在的庭华，肯定多半还是会做出妥协的选择。 庭华不像清欢，走投无路性命堪忧，没办法只能选择离婚保护自己，庭华还有很多顾虑，肚子里的孩子，名声，伤人的闲言碎语，都是她的软肋。 “孙志强，他真是欠揍，明天我跟你二哥就上孙家，揍不死他丫的。”顾大哥捏着拳头狠狠说道。 顾父咳了一声：“揍一顿，然后呢？本来庭华还占着理，都被你给弄没了，咱家还得出钱给他医治。” 顾庭华听了父亲的话哭的更大声了。 “那怎么办？难道这个亏就这么白吃了吗？杀千刀的孙志强，竟然敢这么欺负我们庭华，还有他爹妈，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庭华把孙志强的破事抖落出来，他们不但不为她说话，还袒护自己的儿子，为了不让庭华回来跟我们通风报信，他们把她锁在家里几天几夜，中秋都没放她出来。 今天还是她趁着他们一家人出门，偷偷撬了锁跑回来的。”顾母气急了，恨不得破口大骂。 听到顾庭华的遭遇，几人也是气愤不已，但是一时间想不出什么主意。 这个时代，夫妻拌嘴打架都是常有的，人家也没有家暴她，不可能因为这个去报警。 至于出轨这事儿，如果庭华还打算跟他过日子，就不可能把这件事情捅出去，到时候只会更麻烦，沦为别人的笑柄，而且现在也没有证据。 顾庭舟没想到孙家人做的这么过分，一时间也气的捏紧了拳头。 “千挑万选，以为找个了好女婿，没想到是这样的货色，怪我，怪我啊。”顾母自责的捶打着自己的腿。 “行了，这种事谁能知道呢？” 顾父也感叹，命运无常，生小女儿的时候他已经三十多岁，有两个臭小子在前头，得了这个闺女，他很是高兴，养的比村里其他姑娘家都娇些。 她不愿意下地干活，要读书，家里也供她读到了初中毕业，庭华也是个能吃苦的，公社这么远的路，每天一个来回，从来没叫过苦和累。 她的苦没有白吃，后来给她选人家的时候，读过书的履历确实给她加分不少，上门说亲的人是络绎不绝，最后他们千挑万选才定下了孙志强。 孙志强的爸是公社干部，家里就这么一个独生子，勉强读完了高中，他爸给他塞到公社小学当老师。 这条件放在现在是很吃香的，能找到这样的人家，村里都大姑娘小媳妇都羡慕着呢。 没想到这才一年多，就出了这种事情，特别还是在庭华怀孕的时候。 “你现在是怎么想的？”顾庭舟直接开门见山问顾庭华。 “我…我也不知道，我想把他和那个女人的事情捅出去，把他们孙家的名声搞臭，让他们一家人遭报应。”顾庭华狠狠地咬着后槽牙，用袖子抹了把眼泪。 “我甚至还想过一刀捅死他，可是我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我以后怎么办呢？”顾庭华第一次体会到所谓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了。 “事到如今，现在就两条路，要不你把肚子里孩子堕了，跟他离婚回娘家，以后爹妈和我都会帮衬你，日子总不会太差。 要不然，你就只能拿住他这个把柄，忍下这件事情，逼他给你写个保证，要让他肉痛的保证，以后你们继续过日子。 自己选的路跪着也要走下去，你自己决定，旁人也不敢为你的人生做主。”顾庭舟最后给了她两个选择。 重活一次，拿捏孙志强这样的小人物，他还是不在话下的，端看庭华自己的决定了。 如果她还是决定回去，他肯定也会帮她安排好后路，不至于像上一世，闹得鸡飞狗跳还不得好。 顾父听了儿子的话，沉默了半晌说：“老二说的是，想来想去也就这两条路子，这段时间你就住在家里，好好想清楚，再做决定。 孙家那边如果来接你，先晾着他们，不管回不回去，这这件事都得给他们一个教训，表明我们态度，不然以后你就算回去了，在孙家也没有好日子过。” 顾庭华两条路都不想选，既不想变成没人要的二婚女人，又不 第75章 二宝生病 时间还早，把两个孩子哄睡了，两人在灶屋里处理野猪肉。 煤油灯不够亮，看不清楚猪毛刮干净没有，李清韵想起自己空间里还没开封的蜡烛，点了足足六支蜡烛摆在房子各个角落，照的灯火通明。 顾庭舟处理猪肉，她烧水，分工合作，互不打扰。 第一头猪花了点时间，第二头猪开始，顾庭舟就像开了挂一样，处理的游刃有余，像经年的老杀猪匠，每个部位切割的也刚刚好。 一直忙到凌晨，五头猪终于变成了一堆小山一样高的肉。 两人都累的不行了，到后面李清韵也没闲着，帮着做自己能做的事，才能这么快收拾完。 两人都不想再动弹了，李清韵直接把所有肉都收进空间，明天再收拾吧，今天太累了，休息。 两人简单的洗漱了一番，躺下就睡着了，比任何一天睡眠质量都好。 半夜 “顾庭舟，快起来，快起来。” “怎么了？”顾庭舟瞬间警醒，睁开眼睛坐起来。 “你摸摸，二宝额头好烫啊。”李清韵焦急万分，把孩子递给顾庭舟，自己赶紧爬起来点燃煤油灯。 二宝烫的脸蛋通红，嘴唇干裂，可怜兮兮的看着她，也不哭不闹，看的人心疼极了。 她连忙拿奶瓶倒了一些温水，让顾庭舟给孩子喂着。 二宝乖乖大口大口的吞咽着。 李清韵一头扎进空间里翻找医药箱。 拿了水银温度计和美林退烧药，她就赶紧出来。 把水银温度计夹在二宝腋下量体温，就连忙看退烧药的说明书，了解具体操作和吃的剂量。 “别着急，会没事的。”顾庭舟看她慌神的样子，温柔的安慰着。 “都怪我，昨天不该上山，把他丢在家里。”李清韵自责道。 “哪个孩子没生过病，你别这样说，你已经把他照顾的很好了，而且现在换季，孩子本来就容易感冒。 连大人一年里也难免要感冒几回，何况这么小的孩子。”顾庭舟拉过李清韵的手认真安慰。 他的话确实让李清韵心里好过多了，第一次面对生病的孩子，她有些紧张过度。 因为现在的医疗条件确实很差，以前听奶奶说起他们那个时代，村里好多夭折的孩子。 幸好自己准备了一些基础的药物在空间里，不然现在就抓瞎了。 量了体温，三十八度七，还好，没到三十九度。 两人手忙脚乱的给二宝喂了退烧药，又用温水擦拭，过了十来分钟，再摸时，明显体温降下来了，二宝又沉沉的睡去。 两人这才放心下来。 怕孩子退烧反复，两人靠在一起假寐，守着孩子。 一直到早上六点钟，二宝又发烧了。 李清韵再次给他喂退烧药，灌了一杯温水。 两人决定去公社给孩子看看，她空间里的退烧药只能治标，不能治本，反复发烧应该是身体里有炎症或者病毒感染，二宝这么小，拖久了不好，还是得去公社找医生看看。 村里的赤脚医生也能看一些简单的一小病小痛，二宝还小，两人有些不放心，还是决定去公社卫生所看看。 今天大宝不上学，简单的吃了点早饭，顾庭舟把他送到老宅，让顾母帮忙看着。 大宝知道弟弟生病，也很焦急，乖乖的拿上自己的作业，跟着爸爸去了奶奶家。 顾庭舟又去程杰家里借了自行车来，夫妻俩收拾了一番，就带着孩子出发了。 李清韵有些不放心顾庭舟的腿，毕竟受过伤，她让顾庭舟坐后面她来载，顾庭舟死活不肯。 顾庭舟哪里会让李清韵这么辛苦载自己。 两人到了公社卫生所，连忙把孩子给医生看，又把孩子的情况具体讲给医生听。 医生给开了一剂中药，现场熬了给孩子喝，一个中年医生还给二宝做了推拿，看起来很专业。 推拿完又喝了药，二宝的体温一直没有再涨上来，他又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两人决定再观察一上午，确保没事了就回家。 顾庭舟抱着二宝。李清韵轻轻靠在他肩上，迷迷糊糊的瞌睡着。昨晚没有睡好，现在孩子没事了她才觉得又累又困。 女人艰难的抱着孩子冲进卫生所，随着她的脚步，血滴了一路。 “医生，医生，快救救我儿子。” “这又是怎么了？流了这么多血，你们夫妻俩吵架，怎么还把孩子也弄成这样了？”医生明显知道她的情况，连忙她怀里接过孩子放到治疗的床上。 女人脸通红，想说什么又张不开嘴。 男孩看上去瘦瘦弱弱，腿上紧紧裹着一块布，已经被血打湿，血一滴一滴的滴落，他沉默着一声不吭，眼神呆滞，好像受伤的不是自己，感觉不到疼一样。 医生打开包裹着的布，只见孩子腿上赫然一道又深又长地伤口，他一边处理一边问道：“这个得缝针，你今天带钱了吗？” “我…我，我来的急没带钱，下次一定给补上，求您了，一定要给孩子治。”女人羞红了脸，她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家里的钱都被那个杀千刀的拿去偷偷吃喝嫖赌了，她辛辛苦苦努力挣工分，做手工，挣来的钱还不够他喝酒打牌的。 医生看了看可怜的小男孩，叹了一口气。 “这次算了，就当我行善积德了，你下次来把药钱补上就行。 以后你们夫妻俩打架受伤，别再来我这里治了，我这里不是开善堂的。” “医生，我实在是没办法了，我一定会把欠的药费补上，这次的费用也不会少您的，求您快给孩子治吧。”说完她就要给医生跪下，被医生一把拉起来。 “现在知道着急了，你们打架的时候，怎么不知道避着孩子点，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当爹妈的。”医生一边抱怨一边消毒，准备缝针。 女人 第76章 初遇田美雪 李清韵在女人冲进来叫医生的时候就醒了，她有些好奇的看着母子俩，这是什么情况？ 顾庭舟看到冲进来的女人，有些诧异，没想到竟然遇到她。 他附身在自家媳妇儿耳边耳语了几句。 李清韵惊讶的张大嘴巴。 不是吧，他们竟然偶遇书里的主角，陈毅和他妈田美雪了。 书里是从田美雪重生后开始讲述的，按理说，田美雪应该是在明年才会重生，所以她不知道田美雪在重生前竟然过的这么，额，这么凄惨。 凌乱的头发，高高肿起的脸颊，破烂的衣服，脚上只有一只草鞋，也不知道是跑丢了还是本来就没穿。 难怪书里写她在自己男人死了，重生以后，努力钓上了顾庭舟这个丧妻的钻石王老五，这不是长期饭票嘛，金大腿谁能不爱呢。 不过事无绝对，她的穿越，顾庭舟的重生，也许田美雪也有变化也说不定，李清韵提醒自己一切小心行事，别让人看出破绽。 两人不再关注那对母子，自顾自的说起话来，俨然一对幸福的璧人。 田美雪怔怔的看着小夫妻出神，连医生叫她都没有听清。 她认出了顾庭舟，虽然变成熟了很多，但是还是记忆里的样子，读书的时候他比她高几级，在别人欺负她的时候帮过她，所以对他记忆犹新。 那年她差点跟他相看，媒婆介绍一个军人给她，她看到照片上严肃的脸，一眼就认出了他。 于是她同意了相看，顾母还提前见过她，媒婆说顾家婶婶对她很满意，已经拍电报让顾庭舟回来相看，看好了就结婚。 她满怀期待的等着他回来，结果后来听说被人截胡，她还失落了好久，于是她也很快嫁人了，毕竟因为守孝本来年纪就不小了。 没想到彼时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见到他。 别人夫妻恩爱美满，自己却身陷囹圄，不可自拔。 此时此刻她心里竟然有些邪恶的想法，为什么这个男人不是她的呢？都怪他旁边的这个女人，夺走了本该属于自己的幸福。 “好了，你带他坐那边观察一会。” 田美雪猛地回过神来。 “谢谢医生。” 李清韵注意到了田美雪的打量，有些奇怪，她认识他们？难道她现在已经重生了？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对这个女人，她倒不是很担心，也对顾庭舟的反应很满意，他愿意主动告诉她，没有逃避问题，说明他心里真的没什么感觉。 反而令她很诧异的是，田美雪的儿子陈毅，书里是个性格很好，开朗大方，聪明善良的孩子。 书里对他的美化是不是太过了？他这个样子，明明就像是有什么精神病。 从进来眼神就没有焦距，腿上那么严重的伤，正常孩子早就闹着疼痛或者哭喊，他却像感觉不到疼一样，乖乖的让医生缝针，也不乱动，有些…麻木，对，就是麻木。 很快，田美雪抱着儿子坐到了他们旁边。 她看着顾庭舟，突然有些惊喜的叫出声：“你是庭华的大哥吧？” 顾庭舟和李清韵都愣了一瞬。 田美雪怎么跟顾庭华认识？ 顾庭舟只是礼貌的点点头，没说话，熟悉他的人就知道，这是不想多说的意思。 显然田美雪并不知道，她还一个劲的吧啦个没完。 “我跟庭华读书的时候就认识了，我比她大几岁，现在嫁人了也离的近，经常见面。 话说顾大哥，读书的时候你还帮过我呢，你记得不？” “不记得。”顾庭舟兴致缺缺，抓着自家媳妇的手把玩着。 田美雪见他如此冷淡，他旁边的女人只是淡淡的打量着自己和自己怀里的儿子。 那个女人穿着城里工人才买的起的洋气套装，头发又黑又亮披散在肩上，皮肤白皙，面容姣好，像电影里的女明星。 而自己，穿着破烂的衣服，打架后带着伤痕的身体，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他们怀的孩子穿着崭新的衣服，长的白白嫩嫩，而自己的儿子穿着断了一大截贴在身上的烂衣裳，瘦弱的像个麻杆。 这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啊。 田美雪不知道为什么，就突然开口道：“这是你们的孩子吧，时间真是太快了，那年我们还差点相看成功呢，没想到一眨眼，都已经是孩子的父母了，真是岁月不饶人。” 她想撕下李清韵脸上的淡定从容，好让自己心里好过一些。 她觉得李清韵现在的幸福都是偷了自己的，如果当初不是她从中截胡，现在在顾庭舟身边的人应该是自己才对。 她也不会嫁给陈勇，弄的这么凄惨，没有一天好日子，像泡在苦水里。 李清韵从她这段话里提炼出一个中心思想：她和顾庭舟相看过。 这是遇到绿茶了啊。 李清韵一个眼神，顾庭舟就知道她的意思，连忙摇头解释道：“没有，我都不认识她。”他的意思是，以前他不认识她，根本没有这回事。 “我知道了，看你急得。”李清韵轻笑道。 顾庭舟认真的样子，取悦了李清韵，虽然知道这是田美雪的宫心计，就是想让他们夫妻不合，但是男人这么害怕她误会，还是让她心里挺开心的。 不过田美雪会这样说应该也不是无的放矢，两人不会真的相看过吧？不过也无所谓，这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顾庭舟的反应刺激了田美雪。 他甚至都没有搭理自己，只顾着跟他媳妇儿解释。 越是发现他对李清韵的好，田美雪心里越是意难平。 她正想再说点什么。 一个男人冲进卫生所：“田美雪，田美雪，死哪去了，滚出来。” 田美雪抱着孩子的手下意识的颤抖了，抱着孩子连忙站起来示意。 “这是卫生所，不是饭堂，你小声点，吵到别人了。 第77章 顾庭舟的解释 目送两人出了门。 李清韵心情不错，自己还没出手，顾庭舟两句话就已经打的绿茶猝不及防了。 等二宝醒了，医生说没什么事了，回去吃药就行，两人放心下来。 李清韵把孩子给顾庭舟看着，自己去供销社找了一趟彩霞姐。 她昨天翻药品的时候，突然翻出当时买的高仿手表和怀表。 想着以后时局会更乱，这些东西就卖不上价了，不如早点出手，手里有钱心里不慌。 她本想自己抽空去县城找个黑市卖，但是她胆子小，害怕被人盯上黑吃黑，又带着两个娃确实不方便，顾庭舟也不会允许她去冒险。 所以她决定还是找彩霞，听她的意思，她有个表哥应该是常年混黑市的，所以她才能做这些赚差价。 交给她卖，就是价格上可能比自己卖便宜一点，但是好在安全可靠，不用自己操心。 李清韵先是拿了一支样品给她看了，并表示自己手里有十来支这样的表，想一次性出手，如果她愿意接手，就给出个实诚价。 彩霞看到盒子里没拆封的新手表，很是心动，手表可是紧俏货，表哥说，黑市上不要票的手表能卖正常的两倍价钱，还供不应求。 十来支手表要是拿下，她可就赚翻了，顶她干一年还多，不过她不敢轻易答应，还得跟表哥那边通个气，一起干这一票，再说她的钱也不够买这一批货。 于是她跟李清韵说，能不能先留下这只当样品给她表哥看看，再做决定。 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她还掏了一百块钱给李清韵当押金，毕竟这是一块新手表，谁也不可能让人随便拿走。 李清韵知道她一个人吃不下，就同意了，并告诉她自己后天早上再过来，他们这两天务必尽快商量出一个结果。 完事李清韵又去供销社给孩子买了点水果糖和零食，家里的快吃完了。 江帆之前寄来的糖果，巧克力和饼干份量不少，她分了一些给毛头那边，毕竟是干儿子呢，相应的秋菊嫂子也没亏她，家里有口好吃的都给她送点，两家人现在处的很好。 还有大妮二妮那边也送了点糖果，大人的错误不能怪罪孩子，这两个孩子对大宝二宝挺好的，所以投桃报李她对她们也不吝啬。 回到卫生所，夫妻俩带着孩子准备回家。 李清韵抱着孩子坐在后座，想起早上见过的陈毅，她总觉得这孩子怪怪的，心里有些发毛的感觉。 “媳妇儿，你生气了吗？”顾庭舟压抑着情绪，紧张的问道。 “啊？我生什么气？”猛地这么问，李清韵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对不起，清韵，我也没办法改变自己的过去，没有办法改变我上辈子有过两段婚姻的事实，有时候我也觉得自己很不堪，配不上这样美好的你，但是我真的舍不得放手。 和李招娣的这段婚姻是事实，还有了两个孩子，我不否认。 但是田美雪，上辈子我跟她第一次见面，她已经丧偶，后来结婚也是为了孩子有人照顾，是名义上的夫妻，并没有夫妻之实，只是各取所需罢了，你相信我。 如果早知道会遇见你，我宁愿等一辈子。 有时候我也在想老天爷怎么不让我重生早一点，我想没有一点瑕疵的迎接最好的你。” 顾庭舟见李清韵一路上不说话，以为她因为田美雪的事情生气了，鼓起勇气解释。 语气里带着隐忍和压抑，说完最后一句话，他停下来转过头，红着眼睛望向李清韵，像一只被人抛弃的大狗，委屈巴巴的等待审判。 作为一个男人，一个铁血一生的军人，以前从来不知道，自己会有这样脆弱和小心翼翼的一面。 原来喜欢一个人，就连一点点小细节也会这么在意，生怕她有一丁点难过不开心，又怕她毫不在意。 蟾宫曲中道，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他想他可能就是应了这句吧。 李清韵倒没有怀疑他，其实他不用解释，她也不会想太多。 因为从接受跟他先婚后爱开始，她就已经在心里决定，不再计较过去的一切，只看眼前，毕竟那些书里写的不一定真实，相处这段时间以来，这个男人对自己的好，才是最真实的。 既然已经决定好好相处，总是抓住别人过去的事情不放，为了不相干的人伤怀，还让自己不开心，何苦来哉。 “我没有生你的气，以前的事情，都过去了，我们更应该努力经营好未来。 我刚刚只是在好奇，为什么陈毅跟书里写的差别那么大，他看上去像个木头一样，没有一点孩子的样儿。” 顾庭舟看她真的没有把早上的事情放在心上，心里松了一口气，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他不否认，上辈子他践踏了别人的真心，不管是上辈子的李招娣还是田美雪，她们都曾真心对他，因为不够喜欢，也因为太年轻，所以他自私的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对她们视而不见。 如今，他终于尝到了那种感觉，战战兢兢的，克制的爱着一个人，又不敢逼她太急。 目光总是自然而然落在她身上，关注着她的点点滴滴，哪怕一个皱眉。 顾庭舟心情大好，继续骑车。 “确实，这个孩子一直给我一种强烈的矛盾感觉，可惜我对他了解也不多，偶尔见面他也是一副乖顺的模样。”前世他实在太忙，连自己的两个孩子都忽略了，更何况是别人的孩子。 所以他印象里的陈毅是个斯斯文文的人，永远干干净净的，不爱多说话，田美雪利用他的关系，给陈毅铺了一条康庄大道，一路走的很平坦。 黑暗时期过去，恢复高考后，陈毅顺利考上京市的大学，毕业分配好的单位，娶了他一个战友的女儿做媳妇，除了少年丧父，之后他的人生可谓 第78章 李清韵的发现 “顾庭舟，停一下。”早上出门到现在没有方便，李清韵本想着还有几步到家了，回去再上厕所，但是她实在憋的不行了。 “怎么了？” “人有三急啊。” 李清韵把二宝塞进他爸怀里，赶紧冲进路边一片秋玉米地里。 为了防止被人偷看，她特地跑进去了一些。 解决完人生大事，舒服多了。 这时她隐隐听到有人的声音传来，悄悄朝着声源地慢慢挪动了些，声音更清晰了。 “你个小蹄子，想了没，我可是好不容易找了个借口溜出来，咱们快点，别被发现了。”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而且莫名有些熟悉。 “哼，死相，猴急什么你，人家新做的衣服，别给我扯坏了嘿，……秋收过后要分粮分钱了，到时候你可得跟你爸说，给我家多算一些工分，还有你答应我额外给我的东西，也别忘了。”女人娇喘连连的仍不忘提醒着。 她也是没办法，为了生计。 听到最后一句话，李清韵一下反应过来，这是顾会计的儿子啊，她是说声音有些熟悉呢，王八蛋，终于让她抓到把柄了。 不过这个女人是谁呢？管他呢，先回去再说。 她想了一下，现在回去布局叫人来捉奸已经来不及了，动静太大到时候把他们吓跑了或者被他们倒打一耙，得不偿失。 他们肯定不止这一次奸情，到时候神不知，鬼不觉的捉住他们，把这个罪名按死。 李清韵不敢再靠近，怕被发现，悄悄的退了出去。 顾庭舟在路边等的着急，正准备下去找她，她就钻出来了。 “小声点，快走。”她接过孩子，指使着顾庭舟快点骑上车。 “怎么了，跟狗撵了似的。”顾庭舟疑惑道。 “马上几分钟到家了，我先不说，回去给你一个惊喜，真的是一个超级大的惊喜，你可以期待一下。”李清韵笑嘻嘻的跟他说道。 两人回到家，李清韵像做贼似的，锁上门。 “你猜我刚刚在玉米地里听到了什么？” “什么？这么神秘。” “我听到顾文礼的儿子和一个女人在玉米地里干坏事，那女人还让他跟他爸说，年底给她家多算工分。 这声音我有些熟悉，应该是顾文礼的儿子没错。”李清韵明显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顾庭舟激动的捶了一拳墙壁。 “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我还想着得到年底才能想办法抓住他们的错处，收拾他们，没想到这机会就来了。 我走之前就能收拾了顾庭武，大宝和咱家跟他们的仇就算报了一半。 清韵，你真是咱家的福星，有你在，什么事情都能迎刃而解。”顾庭舟毫不犹疑的抛出一道彩虹屁。 （关于顾会计的儿子叫顾庭武，他们不是正儿八经的亲戚，只是同族又同辈，按族谱中间的字是一样的。） 李清韵臭屁的扬起嘴角，一副快夸我的样子。 两人合计着，这件事先别告诉老宅那边，越少人知道越好，到时候收拾了顾庭武给他们一个意外惊喜。 顾父顾母上次为了顾全大局忍气吞声，这次也能扬眉吐气一回。 偷情的人肯定不会只有一次，接下来只需要经常盯着顾庭武，摸清他们俩偷情的时间，地点。 一旦找到合适的机会，就偷偷引人过去发现两人的奸情，到时候一个也跑不了。 这个任务就交给有侦查经验的顾庭舟，上辈子已经戎马半生的顾庭舟表示，对于这种小任务，简直信手拈来，不费吹灰之力。 现在偷情可是很严重的，不但村里人会唾弃，把偷情的男女扔进粪坑泼粪，有人报警的话，还会判几年劳动改造。 两人商量好，顾庭舟就出门去程家还自行车，顺便去老宅接大宝回家。 李清韵给二宝喂奶换了尿布他就又睡了。 几个月的孩子觉多，因为生病更是睡个不停，不过好在他没再反复发烧了，接下来只需要吃药恢复就可以了。 为了给二宝熬药，她还把空间里的小炉子拿出来了，还有配套的铁锅砂锅也一起拿出来，砂锅可以给孩子熬药，铁锅冬天吃个锅子啥的挺方便的。 空间里的包子还有好多，她每次去一回公社回来，肯定是要拿一些出来吃的，这东西又好吃又顶饱还营养，大人小孩都喜欢。 中午午饭就是大肉包子和紫菜蛋花汤，再来一只烧鸡。 饭刚摆上桌，父子俩就回来了。 大宝先去屋里看了弟弟，知道他退烧没事了，他才放心的出来吃饭，边吃小嘴吧嘚吧嘚的说着在老宅的事情，小姑怎么哭，他今天写了什么作业，跟大妮和二妮两个姐姐玩跳房子怎么怎么的。 这孩子最近越来越爱说，挺好的，自从掉进井里后他消沉了一段时间，现在慢慢恢复了，这一段时间李清韵都没拘着他，放学回来写完作业，毛头也会带着他跟村里的孩子玩一会。 自从上次落水事件以后，大家都自觉的把自家的井封起来，不让孩子们在井边河边玩。 大宝慢慢的也有了自己的朋友，因为李清韵每次会给他装一兜子糖给孩子们分享，大家都喜欢跟他玩。 推了大宝的铁蛋，就没有那么幸运了，自从那天过后，村里没有一个孩子敢靠近他，大家已经把他列为重点远离人群之一，比之前的李招娣还严重。 小朋友们被家长告诫远离他，加上知道了大宝的遭遇内心也是真的害怕他，导致他成为了孤家寡人。 对一个爱玩爱闹的孩子来说，这个结果不亚于凌迟了，算是先收点利息回来。 顾庭舟和李清韵早上没怎么吃好，因为担心孩子，这会二宝好些了，心里也舒服很多，才突然觉得好饿。 顾庭舟足足吃了五个大包子，李清韵吃了三个，大宝只有一个半，剩下的 第79章 乌拉草，教子 顾庭舟这边刚走，顾大嫂就提着一个大包裹过来了，里面装着孩子们的棉衣棉裤。 昨天晚上去老宅吃饭，本来要带回来的，结果因为小姑子的事一耽搁就忘了，今天顾大嫂特地送过来。 李清韵拿出棉衣棉裤给大宝试了试，略微宽大，袖子挽起来一截明年还能穿，腰身空荡荡的，刚好穿毛衣和里衣，裤脚挺长，做的是松紧款式，冬天可以拉紧，不漏风。 因为李清韵给了四斤的棉花，二宝的衣服小，费不了多少棉花，所以这些衣服做的很厚实，棉花絮的也挺密实均匀，针脚细密平整，看样子顾大嫂这次很老实，没做什么上不了台面的小动作。 两个孩子都是一套黑色一套蓝色，虽然款式很简单，穿上还不错，比她做的强多了，李清韵还是挺满意的，给她那些布料花的值。 二宝睡着了，没给试，就简单比划了一下，估摸着只有大没有小，就可以了。 顾大嫂送了棉衣，兴致勃勃的想跟这个妯娌分享小姑子的八卦，结果李清韵一副没兴趣的样子，她只得自己回去了。 秋菊嫂子没一会也来看二宝，见他没事就放心了，她约李清韵下午上山去割乌拉草。 李清韵想着等会顾庭舟回来可以看着孩子，就同意了，两人约好出发的时间，秋菊嫂子就先回去了。 东北有三宝，人参、貂皮、乌拉草。 人参貂皮她就别想了，乌拉草还是可以拥有的，上辈子还是听奶奶说起过，她小时候穿乌拉草絮的鞋子，特别暖和。 乌拉草是一种随处可见的野草，可以用来做草鞋、草褥，门帘，窗帘等冬天用来抵御寒冷保暖。 北方冬季气温很低，乌拉草具有寄生能力和抵抗真菌侵害的作用，此外还能抵御零下五十度的严寒，要知道即便是一般的棉也很难抵抗如此严寒。 乌拉草可以垫在猪皮靴子或者其他皮质靴子里面，做保温层兼隔水的，这样就不至于在大雪纷飞的东北户外活动冻伤了脚。 到秋季，大家便到山上去割乌拉草，晒干存放，在使用之前，还要用木棒捶打，打柔软以后不伤脚。 后世已经看不到这种鞋了，而现在，家家户户基本上至少都得备一双这个鞋，冬天出门不至于冻伤。 “妈，我也想跟你去割乌拉草。”大宝扯着她的袖子恳求。 “行啊，妈等会给你背个小背篓，不过你作业写完了吗？等你爸回来，发现你作业没写完，指定不让你去。” 李清韵倒不介意带他去。打乌拉草不需要深入山林，林子边上就到处都是，很安全。 读书本来也应该劳逸结合，自从她来了，大宝就彻底做回小孩子，无忧无虑的生活读书，吃饱穿暖，不需要操心什么。 偶尔带他出去放放风，做点杂事，也能锻炼他，有助于性格的养成。 “我早就做完了。”大宝臭屁的仰起头说道。 “那就去换一身旧衣服，准备出发。” 顾庭舟这时背着背篓回来了，一眼看去，满满一背篓的榛蘑，新鲜的很。 李清韵也不失望，捧场的说：“采了这么多榛蘑，不错啊，我最喜欢吃这个了，今晚上咱们就炒点榛蘑酱下饭。” 顾庭舟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转身关上大门。 “你男人亲自出马，哪有走空路的，你自己来看。”他放下背篓，把面上的榛蘑捧出来放进簸箕晾晒。 面上的榛蘑也就薄薄一层，只见下面横七竖八的躺着一堆野味，乍一看，有野鸡，野兔，斑鸠。 “我挖的四个陷阱，个个都有货，有一个甚至逮住了两只兔子，不过可惜，这些兔子都死了。 早上去拿的话，应该还有一口气，今天耽搁去晚了，不过也不妨碍吃肉，我等会就把它们收拾出来，咱们今晚吃兔子。 路上碰到几只野鸡斑鸠什么的，也顺手打了。” “哇，你也太厉害了吧？”李清韵看着背篓里的猎物一脸惊喜，毫不吝啬的夸奖男人道。 “爸爸，你也教我吧？我也想去打猎。”大宝换好衣服出来，也是两眼放光的看着满篓子猎物，他最喜欢吃肉了，要是自己能打猎，他以后就不缺肉吃了。 “馋猫。”顾庭舟顺手给了儿子一个响栗，“等你长到我肩膀这么高，我就教你打猎。” “啊，肩膀啊？”大宝沮丧的比了比，自己现在才爸爸的腰那么高，还要长好久好久，才能到爸爸的肩膀。 “没错，打猎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的，像爸爸这样的大人，都不敢轻易去山里打猎，很危险。 不过虽然不能带你去打猎，但是，爸爸给你做个弹弓还是可以的，给你和毛头一人做一个，你们可以先在院子里练习打鸟。” 顾庭舟有些不忍心看儿子失落的脸，两辈子他第一次觉得自己跟儿子的心这么近。 经过这一个多月的用心付出，大宝已经完全跟他熟悉了，也会主动跟他提一些要求，讲述自己的心情，和在学校发生的事情。 “真的吗？太好了，我要有弹弓了，我一定要学会打弹弓，爸爸给你我做一个最漂亮的弹弓。”大宝欢快的在院子里跑了两圈。 两人相视一笑，有时候孩子的要求真的很简单，他们的心灵很纯粹，谁对他们好，就会收获他们的真心。 “对了，我那会打野鸡的时候，碰到二牛，背着一背篓松塔，为了打松塔命都不要了，竟然跑到野林子里，那边我都不敢轻易过去。 我提醒了他几句，又分给了他一只野鸡，他也不容易，瘦的跟个麻杆似的，拼命的干活，都是为了能活命。 你喜欢吃松子，咱们就把他手里的松子全买下来吧，价钱给的高一些，好让他能准备些过冬的东西，熬过这个冬天。 穷者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虽然咱 第80章 又遇柳翠花 李清韵把跟秋菊嫂子约好去割乌拉草的事情一说。 顾庭舟反复叮嘱他们不能进深山，在林子边上割点就行了，反正家里也用不了多少。 李清韵认真答应下来，他才给放行，还给母子两个装了一水壶热水带上，他自己则留在家里，看着睡着的二宝，悄悄收拾带回来的猎物，顺便把皮子处理好。 他想趁着自己还在家，给家里多囤一些肉，还有兔子毛，多囤一些，给他们母子三个一人做一件冬天御寒的皮毛衣服，还有兔皮帽子。 如果有狐狸毛做衣服更好看，但是没见着狐狸的影子。 李清韵带着大宝来到程家，秋菊嫂子正准备出门，毛头看到大宝也去，也坐不住了，闹着要跟他们一起去。 秋菊嫂子只好给他也找了一个小背篓，程杰大哥在家批改作业，也没有时间一起。 两人带着两个小拖油瓶出发了。 他们还小，还没有来过林子里，一路上见什么都稀奇，拉着问个不停，严重拖慢了行程。 也幸好他们问题多，李清韵也从秋菊嫂子嘴里知道了采集乌拉草的注意事项，她见都没见过乌拉草，这算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 林子里野生的草，形状类似乌拉草的很多，但惟有乌拉草的保暖性能最好，所以一定要好好区分，不然就容易割错了。 很快，几人来到一大片乌拉草的聚集地，两个大人负责收割，两个小家伙就负责装进背篓收拾好。 很快就满了两个篓子。 几人有说有笑的往回走，刚好碰到柳翠花带着她儿媳妇过来挡住了路。 秋菊抹不开面子，招呼了一句：“翠花婶，也来割乌拉草啊？” 柳翠花斜眼看了她一眼，又见这一片的乌拉草都被她们采的差不多了，心里不高兴极了，来晚一步。 “程杰家的，庭舟家的，你们两家这种条件还跟我们这些穷人争啥乌拉草啊，哎哟，我早上就看好了这一片乌拉草，好不容易走过来割，现在啥也不剩了，你说这找谁说理去。”柳翠花知道秋菊的性子软，好说话，便想讹人，她可懒得再去找。 她早上确实是路过这里，看好了这一片乌拉草，准备下午叫儿媳妇来割的，她才不会出力呢，谁知道慢了一步。 秋菊脸上有些不高兴的说：“这乌拉草满山都是，婶儿你又没写你的名字。” 李清韵闻言炸了，她可不会惯着她的臭毛病。 “翠花婶这是啥意思啊？合着这一片乌拉草是你家种的？我现在就割了怎么着吧！” “你，你，这是我先看上的。”柳翠花前次在她手上吃过瘪，现在还有点怵她。 柳翠花的媳妇也有点怕怕的，赶紧拉柳翠花，让她别再说了。 “你看上的就是你的？你叫它一声它答应吗？别跟这臭不要脸了，给我起开，等会误伤别怪我。” 说完李清韵就去率先走在前头，也不管前头有没有人，横冲直撞的走了过去。 柳翠花见她要撞到自己了，连忙躲开，气急败坏的不知道在后面嘀咕什么。 走出老远，大宝若有所思的说：“妈，我好像懂爸说的意思了，帮助别人也要区分情况，像柳奶奶这种，想要不劳而获的人，我们不能帮助她。 像二牛哥哥一样勤劳的人，我们应该帮助他。” “哟呵，可以啊，儿子，你竟然学会用成语了，不劳而获，你爸教你的？”李清韵没想到他会有这样的感悟，说的倒也不错。 “你说的对，不能因为穷就觉得理所应当，善良勤劳的人才值得我们去帮助。 亲人之间也一样，不能把别人对你的帮助和善意当做理所当然。 咱们要把自己的善良用在对的地方。 妈妈为什么不愿意帮助你外公外婆和舅舅，就是因为他们好逸恶劳，不思进取，帮他们一次，他们不会感恩，反而会怪我没有一直帮助他们。 妈妈帮你二姨，她并没有心安理得接受，反而不停的帮妈妈做事情，想要回报，她明明可以舒舒服服的住在咱家，但是她为了不给咱们添麻烦，回了娘家。 妈妈给你二牛哥送了几个豆包，他坚持要还给我们松塔。 以前爷爷奶奶经常照顾你，给你吃喝，所以现在咱家里有做什么好吃的，我都会给他们送一份，表示咱们的心意。 人与人的交往有时候也是有来有往的，，一定不是一个人一味的付出，不管是家人还是朋友，都需要礼尚往来，感情才会长久。 只除了一种关系，不需要回报，那就是爸爸妈妈对你的爱，我们不需要你回报，只要你健康快乐的成长，就是最好的回报。” 从帮助别人延伸到人与人之间的相处，拉拉杂杂说了一大席话，也不奢望他现在就能完全理解，总之教孩子就是一遍一遍的不停的输出，直到有一天，他正在经历相同情况时，便能无师自通。 “清韵啊，你可真会教孩子，连我听得都入迷了。说的道理真真的呢，我每次想跟毛头讲这些道理，又不知道怎么说，明明心里明白，就是说不出来。”秋菊嫂子夸道。 “没有，我哪里有程大哥会教孩子，我就是想到哪里说哪里。” 程杰确实很会沟通，可能因为是老师经常跟孩子打交道吧。 书里写两个孩子都对他的话言听计从，这可不容易，必须有强大的人格魅力和能与人共情的沟通能力。 “你程大哥说话文绉绉的。我都听不懂，更何况小毛头，每次把人气的不行。 我看还是你的话中听，大白话，我一听就明白，说的太有道理了。” “干妈厉害。”毛头也叫道。 “那干妈以后就多教教咱们小毛头。你以后别看见干妈害怕就行？哈哈。”李清韵逗弄道。 第81 去公社 回到家把乌拉草晾晒起来，又把白天晒的山货收回家里，顾庭舟已经做好了晚饭。 他说中午二宝醒来喝了药已经好多了。 一家人坐在餐桌前吃饭，今天的晚餐是蒸白米饭，蒸红薯，炒土豆丝，还有辣炒兔丁。 大宝面前单独放了一小碟子没有辣椒的兔丁，估计是放辣椒之前给盛出来的。 李清韵的面前则是她最爱的辣炒兔丁，青红椒镶嵌其中，够味又下饭。 不得不感叹这个男人的细心，把家里的人的口味掌握的明明白白。 “你先吃，我给二宝喂点红薯。”顾庭舟招呼着自己媳妇。 李清韵也没跟他客气，自从他腿好的差不多，丢开拐杖开始，家里的活都是分工合作的，顾庭舟已经尽可能的把自己的能做的都做了，着实让她比刚过来的时候轻松很多。 孩子吃了顾庭舟坐下开始吃饭，俨然一副好丈夫好爸爸的样子。 吃过饭，大宝主动收拾碗筷，顾庭舟去用小炉子给二宝熬药，李清韵这才有时间休息一会。 陪着二宝玩闹了一会，喂过奶又逼着喝了药。正在艰难的哄睡了中，他不愿意喝苦药，哭个不停，一直粘着李清韵要抱抱。 李清韵很是心疼，自从来了这里，这孩子还没哭的这么厉害过。 终于哄睡放下，这边顾庭舟也检查完了大宝的作业，这就是有娃夫妻的夜生活。 夫妻俩合计着明天的安排，李清韵答应了彩霞明天过去找她，顾庭舟想陪着她一起，但是两个孩子挺不方便的。 大宝一脸期待的看着他们，却不好意思开口。 李清韵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不忍心叫他失落，于是说道：“要不我们一家人一起去吧，自从你回来，还没带孩子们去过公社呢，这次也带大宝出去长长见识。刚好明天也放假，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对于大宝短短的人生而言，顾家岭就是他全部的世界，虽然以前过年，顾庭舟回乡探亲时，也会带他去赶集，不过他那时太小，早就没有记忆了。 大宝期待的目光给到顾庭舟，看到他点头说好，大宝激动的在炕上跳来跳去。 “好了，想去公社就早点睡觉，不然取消。还有，吵醒弟弟，你自己哄。”顾庭舟拍了他的脑门一下。 大宝立刻老实的躺下睡觉，累了一天他也很快的进入了梦乡。 孩子们睡了，两人这才来到空间，处理昨天杀好的一堆肉，以及今天带回来的，已经被顾庭舟处理好的肉。 看着空间里堆着成堆的肉，两人瞬间感受到了甜蜜的负担。 野鸡和野兔大部分要做一些风干的口味，放地窖里，冬天拿出来炖很香，还方便携带，送人也合适。 小部分就留在空间里，有时候偷渡出来吃新鲜的。 李清韵自己也喜欢吃新鲜的肉，腌肉偶尔吃一顿还觉得香，天天吃就不喜欢了，还容易上火，小孩子也不能吃太多腌肉。 斑鸠就全部放空间吃新鲜的，这玩意肉太少，风干以后就没啥了。 留出放空间的一小部分，剩下的就开始腌制，将清洗干净的肉，抹上自己调制的腌料，然后顾庭舟就用竹篾把野鸡野兔的肚子里撑起来，这样方便吹干。 这些肉他们全部腌好，就把它们先挂到屋里的横梁上，等风干了就可以收起来了。 之所以不放在空间里，是因为空间的东西都是放进去什么样子，就会一直保持什么样，腌肉放在里面，达不到腌制的目的，也没办法风干。 然后就是野猪肉，它的肉很硬很柴，李清韵决定拿出半头猪的肉做成腊肉，放在外面当挡箭牌，然后其他的先存放在空间里，要吃就拿新鲜的。 这五头猪的肉，加上她空间里之前买的两头猪剩下的肉，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其他肉类完全足够他们每天吃肉，熬过冬天，甚至到明年夏天秋天都行了。 以后只需要一周甚至两周找江婶子买点肉做掩护，他们一家就可以过上有滋有味的小日子。 顾庭舟完全听李清韵的安排，指哪打哪，他只是一个无情的腌肉机器。 挑了大半头猪的肉腌起来放到房间角落里盖起来，明天这些肉都得转移到地窖里去，秋菊嫂子经常来家里找她，要是被看到，就露馅了。 两人忙完收拾躺下，座钟已经走到了十一点，又是充实的一天，睡觉。 今天去公社，李清韵早起做了青菜粥和鸡蛋红薯给两个孩子喂的饱饱的。 二宝的病已经彻底大好了，但是为了给他巩固一下，她还是继续给他吃了今天的药。 鸡飞狗跳的喂了一些进去，几人才收拾好往村口走去，李清韵照例带着她那好用的大篮子，等到地方再拿货出来藏进篮子里，现在装进去太打眼了。 车上已经坐了几个人，夫妻俩打了招呼就带着孩子坐下来，现在李清韵的人缘已经好了很多，大家见面也能寒暄几句。 李清韵教着大宝照顾人，爷爷奶奶的叫了。 “哟，你们夫妻今天把两个娃也带上去公社啊。” “呀，这小不点冲我笑呢，长的这白白胖胖的，咋样的，太喜人了。” “可不是，你家二宝真像年画里那福娃娃，笑眯眯的。” “大宝也比以前看着胖了，长的壮实了。你还真是会养娃。” 一路寒暄，很快就到了公社。 大宝一路上简直看花了眼，什么都新奇，什么都要问和为什么啊妈。 直接化身为十万个为什么，李清韵都是耐心的回答他自己知道的，孩子的求知欲和专注力一样重要，不能破坏。 彩霞早就等着她，无心卖货，眼神一直盯着门口，一看到她牵着孩子走进供销社，马上高兴的示意她出去说话。 李清韵拿出钱票，给大宝买了一包江米条，就带着两人来到老 第82章 卖表 孙大河也已经是望眼欲穿，他一早就从县城骑车到了表妹家，就怕耽误，昨天听到表妹说起这个大生意，他就决心一定要谈成这单生意。 “早先就听你说有两个孩子，真没想到，都这么大了，这是我表哥，孙大河。大河哥，这是我一个妹子，具体情况，你们两个自己谈就行了，我先回去上班了。” “行，少不了你的，放心。”孙大河笑着送妹子出门，又把木门插上拴好。 孙大河先是给两人倒了水，寒暄两句，又给大宝拿了一兜子水果糖，让他带着弟弟在院子里玩着。 三人这才进了堂屋谈事情。 “大妹子，能验验货吗？”孙大河不愧是个生意人，从只言片语，眼神交流中就看出了他们家的话事人是李清韵。 李清韵已经把东西装进了篮子，她打开篮子上的布，下面整整齐齐放了二十多个小绒盒子，加上给彩霞那个，一共二十八只。 上海牌，欧米茄，百浪多，梅花表。几个牌子，男表女表都有，还有十只欧米茄的怀表，全新包装未拆，因为本来就是高仿，后世的技术更好，看不出来有什么区别。 李清韵一共有二十只手表，十只怀表，她留了一只女表一只男表给自己和顾庭舟，其他的十八只手表，和十只怀表全部卖掉。 孙大河两眼放光的看着一篮子手表，一时都不知道如何下手了。 激动的验完货，他拿出一张纸和笔，写写画画着什么，顾庭舟和李清韵也不打扰他，自顾自的喝水休息。 过了几分钟，他把纸张拿给李清韵看：“妹子，你们夫妻俩看看，这是这篮子里货物的名字和数量，还有他们在供销社的正常售卖价格，我在这个价格上，每块给你们加五十块以示我的诚意。” 李清韵接过来看了看，这些手表的大概价格都在一百块到一百一十五块之间。 她又递给顾庭舟，顾庭舟看了后，直接说：“少了，这些表你至少能翻倍卖。” “这位兄弟，哪能啊，我们也就是赚点辛苦钱，真不多。”孙大河心想这人竟然还挺懂行，这些表从黑市卖出去，确实能翻一倍，不过他面上不显，继续周旋。 “说个实心价，不然我们只能再想办法了。”顾庭舟一点也不松口，拿出了自己平时训练士兵时的气势，严肃着一张脸，不像谈生意，倒像是找麻烦的。 李清韵想着，幸好自己刚刚没有开口同意，她心里其实已经很满意孙大河给的价格了，没想到自己还是低估了这些表价值。 在后世它们就是一堆没用的破铜烂铁，白送也没人要，但在工业化严重落后的六十年代，那就是趋之若鹜的宝贝。 孙大河有点被顾庭舟的气势镇住了，不愧是军人，这气场就让人不敢小觑。 他只得赔笑说：“每只表六十，这是最低价，不能再少了，也得让我赚点不是？我卖表也是要担风险的，稍不注意就容易被抓住，而且这些表也不可能一天卖完，真的也不容易。” 顾庭舟直接站起身：“一口价，八十。你一只表至少能赚三十左右，二十八只表就是八九百块，已经是暴利了。 这么多的钱，你难道不该承风险吗，而且手表供不应求，不可能砸在手上。” 孙大河明白，今天遇上硬茬了，他本来想着，女人好说话，这次能让他赚一笔大的，没想到她男人这么厉害。 虽然比预想的少了很多，但是分给表妹一百，再拿出三百打点上面，后面自己也能落四百多五百块，顶得上平时干一年了。 再谈下去，他怀疑这男人可能得直接走了。 孙大河一脸肉痛的说：“成交，兄弟你太能压价了，我这边上面打点一番，还得给彩霞分点，真的剩不了多少。” 李清韵喜滋滋的一算，顾庭舟这三五句话，多赚八九百块回来。 她还是低估了这些表的价值，还有市场行情，如果不是顾庭舟今天过来，她恐怕就把这批表贱卖了，孙大河保价五十的时候她就已经很满意了，想着能再加点就行了。 孙大河为了拿下这批货，把自己这些年赚全部积蓄都带过来了，害怕不够，还跟父母姐妹借了一些，幸好借了，不然货款还不够。 他是铁了心要拿下这批货的，有了这批货他其他的一些生意也能受益，在黑市的影响力也能扩大。 孙大河当着李清韵和顾庭舟的面掏出一个黑色的布兜子，拿出一包大团结，点了一遍，数出相应的货款，交给李清韵，示意她自己检查一遍。 李清韵还是第一次在六十年代见到这么多钱，不亚于现代几十万。 她和顾庭舟两个人一起点了一遍，确认无误，把布兜子放进带来的篮子里，两人起身准备告辞。 “五千四百六十块，一分不少，那就预祝孙老板生意兴隆了。”李清韵笑道。 “哪里称得上老板，做点小本买卖养家糊口罢了。你们二位才是真的深藏不露，特别是这位兄弟，这张嘴太厉害了，以后再有什么好东西，尽管找我。”孙大河打着哈哈说道。 他之前也怀疑过这批表的来历，有些害怕，但是有钱不赚王八蛋。 两人出了门，大宝在院里抱着弟弟乖乖等他们，李清韵连忙接过二宝，顾庭舟也抱起大宝。 一家人出了这门，李清韵把篮子里的钱赶紧放进空间里，两人带着孩子若无其事的回到供销社附近。 李清韵再次去找彩霞，眼神示意她交易完成，又在她的柜台上买了两双乌拉鞋，一大一小，她和大宝的码子。 家里有一双顾庭舟以前的大乌拉鞋，她和大宝的没有，马上冷起来了，得买一双备着，下雪以后出门就得穿了。 今天赚了钱，李清韵高兴，买了一些水果和点心，又去建设饭店买了几个肉包子。 第83章 孙志强负荆请罪 回到家里已经十一点了。 两人刚到家，还没来得及放下东西，就听到大妮的声音：“老叔，老叔。” “慢点跑，大妮，怎么了，跟狗撵来了似的。”李清韵连忙给她顺气。 “老叔，我姑父和他家里人来了，我奶让我偷偷出来叫你去一趟，怕万一打起来家里没人扛。”大妮喘着粗气说。 李清韵指挥着大宝给他大妮姐倒水，让顾庭舟先去看了，自己把家里安排好了就过去。 且说孙志强这边，自从发现顾庭华撬了锁走了，一家人就知道要完，然而昨天等了一天，发现没传出什么动静。 估计顾庭华也不想撕破脸，孙家父母赶紧请了假，今天一早去公社买了几样点心，装模作样的上门了。 孙母知道顾庭华爱面子，不想轻易撕破脸，也不敢闹大，心里又因为儿子外面相好的事情心里不痛快。 所以一家人已经做好了今天任打任罚的准备，只要把她哄回去，以后还不是他们说了算。 只有孙志强心里百般不情愿，他知道顾庭华的二哥也在家，她两个哥哥都不是善茬，肯定不会轻易放过他的。 他自诩读书人，不愿意做动不动挥拳头的野蛮人，然而就是这样的人，却做尽了恶心的事情。 顾庭舟进了院门，就看到孙志强背着一根藤条跪在院子里，一副负荆请罪的样子。 孙父孙母装模作样的在旁边哭哭啼啼的说着什么，顾家父母和顾大哥顾庭华他们一言不发，怒目相对。 “哟，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啊。”顾庭舟走过来，打量着孙家几人道。 顾庭华看到自家二哥进来松了一口气，有她二哥在，孙家人翻不出什么风浪。 大哥从小就是声音大雨点小，二哥是咬人的狗不叫，一击即中，不给人后悔的余地，对付孙家人，还得是她二哥。 “是庭华的二哥吧，实在对不住，是我教子无方，志强他心太软，总是容易相信别人，这次事情真不是他自愿的，他是被人下了套。 我这次带他过来，就是想跟庭华和你们道个歉，逆子，还不跟庭华认错，保证以后再也不犯。”孙父低声下气的说完还踢了一脚孙志强。 孙志强连忙声泪俱下的保证：“庭华，爸妈，大哥二哥，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没有防备随便相信别人，我保证以后好好跟庭华过日子，对庭华和孩子好，你们相信我这一次。” 顾庭舟有些嫌弃的看了他一眼，这家伙不去当演员都浪费人才。 顾庭华怀了孩子，本就多愁善感，看到这一幕，心里也有一丝心软，但是一想到他跟别的女人好了，又膈应的不行。 逼着自己狠心下来，特别是想到他们还把她关在家里，现在又来搞这些假把式，无非就是想把她捉回去，不让她揭穿他们儿子的那些丑事，害怕影响他的前程罢了。 想到这里，顾庭华死死咬住嘴唇，不让自己掉下泪来。 “事情是不是像你说的这样，不如我去问问你那个姘头，还你一个公道？你没错，你们家把庭华关在家里那么多天？ 孙志强，男子汉大丈夫，干出这种不要脸的事情，你还有脸上门求庭华跟你回去，打量觉得我们顾家的女儿好欺负吗？ 你不是要负荆请罪吗？好啊，先挨过我这一顿荆条再谈别的不迟。” 顾庭舟听得恶心反胃，他直接抓起脚边的荆条，上前对准孙志强的背，唰唰就是几下。 打的孙志强哭爹喊娘的，在地上打滚，顾庭舟仍不肯停下，荆条像长了眼睛一样落在他身上。 “爸妈救我，哇，好疼啊，疼死我了。”这一次他是真的哭了，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直接把孙母孙父看傻了，这哥是真的下得了手打啊。 孙母连忙上前去拉顾庭舟的手，想夺过荆条。“她二哥，不能打了，不能打了。” 李清韵已经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好戏，这会看到孙母帮忙，哪能让她如愿，连忙上前，拉住孙母的手阻止她。 虽然她也不喜欢这个小姑子，但是渣男人人得而诛之。 “婶儿，你别过去啊，小心误伤。这么细点荆条，哪里就能打痛了。 这荆条不你们拿来的负荆请罪的吗？不用岂不是显不出你们的诚意。” 孙母心道这小娘皮力气挺大，把她一双手握的死死的，她焦心的看着地上受苦的儿子。 她就这么一个儿子，从小娇养大的，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哪里受过这种罪，自己和男人从没摸过他一个手指头。 如果不是为了顾庭华肚子里的孙子，还有儿子的颜面，她才不会让儿子来道这个歉，受这种罪呢。 要不就让他受点苦吧？反正打都打了，打完这一场让顾家人出出气，事情也就过去了。 孙父见孙母被缠住，也赶紧上前“劝架”，“她二哥，别打了，够了够了，再打就打坏了，他已经知道错了，以后我好好管着他。” 顾大哥直接把顾父拦住：“伯父你可别去，小心我二弟手里每个轻重，再伤着你。” 顾父顾母心里别提多解气了，就该这样收拾他，个王八羔子，敢这样对他们女儿。 孙志强被打的嗷嗷叫，顾庭舟次次落下都不走空，打的他满地打滚，细长的藤条用了巧劲，看似轻飘飘的落在身上，实则钻心的疼，感觉抽在了灵魂上。 他见父母也帮不了他，忍着全身疼痛，用尽所有力气从地上翻身起来，拔腿就跑。 顾老二疯了，他感觉他是把他往死里打，再不跑，小命不保。 孙父孙母见儿子跑了，连忙去追。 孙母还回头放了句狠话：“你们家欺人太甚，要是把我儿子打坏了，你们庭华后半辈子别想好过。” 说完还把地上带来的点心也提走了。 因为阵仗有些大，左邻右 第84章 以后她的事情，与我无关 “庭华，你怎么跟你二哥说话？”顾父难得厉声吼了顾庭华。 “你二哥这都是为了你好。”顾母也赶紧劝道，扯了扯顾庭华的手臂让她闭嘴。 “为我好，你们都说为我好，那现在怎么办，二哥把他打成这样，他肯定不会再来接我了。 我现在还怀着孩子，难道要闹到离婚和堕胎？让别人看笑话，我死也不干，太丢人了。”顾庭华边哭边吼叫着。 说实话，哪怕是知道男人有相好的那一刻，她也没想过离婚，她只想把他那个相好的解决了，好让她不能再缠着孙志强，然后自己抓着男人的把柄好好过日子。 她从来都是一个要强的人，享受惯了别人羡慕的目光，绝不允许自己的人生出现离婚和被出轨这样的污点。 如果离婚，以后她的人生更没有指望，二婚也只能嫁一些鳏夫和光棍，那太可怕了，而且她现在肚子里还有一个孩子。 所以她的心里早就做了选择，那就是收拾好孙家人，然后好好过日子。 她不知道，有个词叫做得寸进尺，有句话叫狗改不了吃屎，原则问题上，你妥协一次，就意味着要妥协一辈子。 顾家人都有些不高兴的看着她，觉得她有些不识好歹，顾庭舟倒是不生气，凭顾庭华还不能使他情绪失控，他只是略微有些失望，重活一世，他是想过要改变这个妹妹的命运的，可奈何她不听劝。 李清韵更是被她这番言论气的直接想骂人了。 “顾庭华，你这脑子里装的是屎吧？人家都骑在你头上拉屎了，你二哥好心好意帮你收拾人渣，好心当做驴肝肺，别到时候别人卖了都不知道。脑子有病趁早去治，别耽误。” 李清韵本来不想管顾庭华这些破事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个小姑子不喜欢她，她也看不上顾庭华的做派，之前也没怎么问过她的情况，都是顾庭舟自己在处理。 但是听到她说出这些不要脸的话，简直三观尽毁，不骂她，都对不起自己跑这一趟。 “李招娣，你有什么资格骂我，你就是我们家花钱买来的，上赶着想嫁给我哥，赖着我们家，全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你们就是想看我离婚，让我沦为笑话是不是，我偏不，我为什么要离婚，做错事的是孙志强，我为什么要给他外头的腾位置。”顾庭华听到李清韵骂她，哪里还坐的住，站起来边哭边嚎，口不择言。 “顾庭华，你给我闭嘴。”顾庭舟铁青着一张脸看着她。 “我上赶着怎么了，至少我眼睛没瞎，总比有些人头上一片草原好听多了。 你哥愿意为我花钱，你管的着吗？你这张脸，倒贴都没有人愿意要你。 你离不离关我屁事，不识好歹的东西。”李清韵直接怼回去。 两人几乎撕破脸的吵了起来。 场面一度混乱极了。 “够了，顾庭华，我再问你最后一次，你怎么想的？”顾庭舟严肃着脸问。 “我能怎么想？我只有一条路走到黑，二哥，你帮帮我，你去跟孙志强说，你今天不是故意的，只是太生气了，让他养好伤来接我。 我不能离婚，不能让别人看笑话，你帮帮我。 这都怪那个女人，肯定是她勾引的孙志强，你找人收拾她一顿，把她从公社小学开除，孙志强就还会跟我好好过日子。我不能离婚，真的不能。”顾庭华边哭边说，几乎瘫倒在地上，人像疯魔了一样。 看上去又可怜又可悲。 顾庭舟看着冥顽不灵的妹妹，摇了摇头，自己作死谁也救不了。 “我不会去找孙志强，也不会帮你做这么荒谬的事情，在我的印象里，你一直是个爱憎分明，有勇有谋的人，可能是离开太久，二哥现在已经完全不认识你了。 以后你自己好自为之，人总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任。” 顾庭舟对着顾庭华说完又跟顾父顾母说：“以后关于顾庭华的任何事情与我无关，不用告诉我，今天就当我多管闲事了。” “老二…你别这样…”你妹妹只是太伤心了，一时口不择言。 “妈，你别劝，刚好，我今天把话撂在这，以后这个家里，再有人说我媳妇儿半句是非，别怪我顾庭舟不客气。 以前的过往孰对孰错不重要，重要的是，李清韵是我两个儿子的妈，是我的女人，谁敢欺负她，就是跟我顾庭舟过不去。 顾庭华，今天我就当你伤心过度，口不择言，再有下次，别怪我不客气。” 一家人都愣住了，各有想法。 顾父顾母看到儿子这样维护儿媳妇，心里一面开心，一面又担心。 顾大哥看老二这样为媳妇出头，深感欣慰，老二成熟了，知道护着老婆孩子了，不管谁对谁错，一个男人，都应该为妻儿撑腰，一起承担责任，这是男人担当。 他对顾大嫂也一直是这样，知道她有些小心思，人前他会护着她，人后他才会教育她，这是他觉得夫妻共同进退的方式。 顾庭华觉得自己太苦了，家里没有一个人向着她，二哥的心也太狠了，她都这样了，还对她说这么重的话，她坐在地上抱着肚子哭的伤心极了。 哭自己的境遇，哭家人的不理解，哭自己的哥哥都知道护着自己的女人，而自己的男人却在外面乱搞。 顾庭舟说完，牵着李清韵的手就走了。 留下惊呆了的顾家众人。 李清韵的小心脏跳的飞快，砰砰砰，简直要跳出来了，救命啊，这男人也太帅了吧。 这是李清韵人生中，除了奶奶以外，第一次被人坚定的选择和认可。 幸福的快要冒泡泡了。 这个男人刚刚的话，她珍而重之的放在心里了，她还是第一次被人这样霸气维护呢。 她红着一张脸，慢吞吞的走着。 “清韵，对不起，这次 第85章 你永远叫不醒装睡的人 两人回到家，大妮二妮带着大宝在院子里玩。 “爸妈，你们回来了，刚刚二宝犯困，我给他冲了奶喝，他现在睡着了。”大宝看到自家父母回来，连忙说道。 大妮二妮见他们回来了，就准备回老宅那边去。 李清韵叫住了她们两姐妹，大中午的俩孩子午饭也还没吃，老宅那边估计都还有得闹，她们回去也吃不上饭。 “那边还忙着，你们俩中午就在二婶家里吃，晚点你妈来接你们，再回去。” 大妮二妮互相对视了一眼，开心的答应下来了。 不怪她们抵抗不了诱惑，二婶家的饭太香了，光想想就想流口水。 做饭炒菜来不及，李清韵直接把建设饭店买的包子一热，又从空间里面拿出十来个包子，凑够二十个大肉包子，做了一锅紫菜蛋花汤。 中午的午饭就是大肉包子就蛋花汤。 小姐妹两个看着一竹篓子大包子，眼睛都在放光。 最后两大三小把这二十个包子吃的干干净净，一盆子汤也下了肚子，通体舒坦。 顾家老宅那边，顾庭舟带着李清韵走后。 “庭华，这次不怪你二哥生气，你实在是太过分了。 不管你跟孙志强还过不过，不把他收拾一顿，以后你别想有好日子过，大家都是为了你好。 不是当哥的说话难听，你看孙志强那个熊样，一点男人的担当都没有。”顾大哥好言相劝道。 当初他就不同意顾庭华找孙志强，可惜顾庭华不听劝，死心眼，非要同意孙家。 顾庭华默默坐在地上流泪。 顾母有些不忍心，想去安慰安慰。 顾父一个眼神制止了她的动作。 “我这些年真是把你宠坏了，宠的你不知天高地厚，孙家人都快骑在你的脖子上拉屎了，还为了他们跟你二哥说那么过分的话。 你仔细想想，他们今天说的话像是认错的吗！事到如今还在推卸责任，我真后悔当初没有经受住你的软磨硬泡，把你嫁给这样的人家。 你二哥这样教训他，是在给你铺路，如果你只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轻易原谅他，稀里糊涂的被他接回去，以后他只会变本加厉的伤害你。 只有第一次把他收拾到位了，以后他再犯错也会掂量掂量后果，你以后才有轻省日子过啊，我的傻闺女。 爸也不想你走到离婚这一步，但是你也不能为了不想离婚，就轻易原谅孙志强，他们只会觉得你好欺负，以后还会有说不完的话。” 顾父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顾庭华回过神，想起自己刚刚的歇斯底里，有些茫然的边哭边说：“可是二哥把他打成那样，他要是不来接我了怎么办？” “难怪人家说一孕傻三年，你莫不是傻了，你肚子里有他们孙家的种，手里还捏着他孙志强打野食的把柄，他敢不来接你。 他不但得来接你，还得把你当祖宗一样供起来，不然他们一家人都得玩完。 你啊就是太在乎面子了，都这样了，还管旁人说什么，自己过的好不就行了。”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连顾大嫂都明白其中的道理。 顾庭华抱着头哭道：“我刚刚那样对二哥，他肯定生我气了，怎么办，他不会真的不管我了吧？” 顾大嫂看不下去了，心道不管才好呢，活该，谁让你缺心眼。 她有些嫌弃的看了一眼坐在地上的小姑子，赶紧去做饭了。 顾母也很生气闺女的不知好歹，但是想到她的还怀着孩子，只能安慰道：“得空去跟你二哥二嫂好好道个歉，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没事的。” 顾庭华心道她才不会给李招娣道歉呢，要道歉也是应该是李招娣给她道歉，她那么骂自己，还没跟她算账呢。 不过她也知道自己这会不占理，不敢再多说什么。 顾父和顾大哥都进了屋，不想看到她，眼不见为净。 顾大嫂做好饭，到处找大妮二妮，找到李清韵这边的时候，两个孩子刚刚吃完饭。 “辛苦你了啊，清韵，两个馋丫头没闹你们吧。” “没事，她们两个很听话，还帮我看孩子。” “那就好，你不知道，刚刚爸把庭华骂的狗血淋头，还让她给你们道个歉呢。”顾大嫂试探的口气说道。 顾庭舟和李清韵完全无感，刚刚的事他们根本没有放在心上，过去就过去了，以后远着顾庭华就是了，他们自己的日子过得舒舒服服的不好吗，管别人那么多干嘛呢。 “庭华的事儿，你们真不管了？” “不管了，大嫂，我一向说到做到。以后那边再有关于庭华的事情，别让孩子来找我了，我管不了，对她，我已经仁至义尽。”顾庭舟说完就进了里屋。 送走顾大嫂，李清韵也问他：“你真不管了？万一那个孙志强再犯浑？” “这是庭华自己的选的路，上辈子她就这样和孙志强打打闹闹过了大半辈子，最后孩子结婚生子以后，她才终于狠下心来离的婚。 重生以来，我也想过改变她的命运，可是你也看到了，不撞南墙不回头，旁人说一万句，不如她自己经历一次，受挫一次。 有些东西，只有自己摸索着受到挫败以后才会懂得，旁人再怎么说，怎么教，她没有亲身经历，就不会懂。 就算我现在逼着他们离了婚，按照庭华现在的心理状态，她的生活也不会变更好，她只会缩在龟壳里怨天尤人，还是一团糟，到时候她反而还会怪我。 只有等她自己想开了，自己不立起来，别人怎么帮都没用。” “这倒也是，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第86章 金鳞岂是池中物 两人很快抛开顾庭华的事情，他们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那就是盯梢顾庭武，摸清他的奸情，准备抓奸。 盯梢的事情就交给了顾庭舟。 李清韵正在家收拾着，有人敲门，原来是二牛送柴火来了。 这段时间他陆陆续续送了很多捆柴火过来了，都是不太粗的细枝，堆满了半个柴棚子。 这些树枝平时做饭烧还成，但是等到冬天烧炕的时候，就得烧绊子才行，不然一会又得添柴，很麻烦，还不耐用。 村里到了秋天都要准备打绊子，留着冬天用，一般是几家人合着一起打绊子，想着二牛一个人肯定没人一起打绊子，于是她问：“二牛，我和你叔还有你秋菊婶家过几天准备上山打绊子，到时候一起吗？” “可以吗？”二牛眼睛亮了，他正发愁这事呢，很多事情他可以自己做，但是打绊子这件事，他一个人干不了，冬天没有绊子就烧不了炕。 “这有啥不可以的，到时候我提前让大宝去跟你说。估计就在下周末，大宝不上学，你程叔也在家，我们到时候一起去。” “那行，谢谢婶儿。”二牛腼腆的笑着。 “对了，你打的松子还有吗？给我留上五十斤，我给钱的。” “之前晒干的松子，我托赶牛车的顾爷爷帮我拿去供销社换了，我前两天又进山打了一些，等我晾干就给婶儿送来，不要钱。” “哪能不要钱，看不起婶儿了不是，婶儿有钱，还能占你这个小娃娃的便宜不成。” 二牛想解释，又嘴笨的不知道说什么。 李清韵连忙叫来大宝算账。 之前二牛送柴火，大宝非说他自己来记账，然后跟二牛结算，李清韵想着这样也能锻炼他，就同意了。 大宝做的像模像样的，打开本子翻出一页。 李清韵看上面写的全是拐七扭八的数字，不过还是能看懂什么意思。 一排序号，每个序号后面都有一个数字。 大宝拉着二牛说：“二牛哥，你看，你第一次送了四捆，第二次送了八捆，第三次送了六捆，第四次送了四捆，然后就是今天这次，送了八捆。” 大宝说完，又开始在纸上做起了加法，没一分钟就告诉二牛：“一共送了三十捆，每捆五分钱的话，一共一块五毛钱。” 李清韵见他算的没错，就没再说什么，多给孩子机会自己做事，才能让他们成长。 李清韵怀里掏出一块五毛钱递给二牛。 二牛红着脸道：“婶子，能让大宝教教我，他是怎么算的吗？我不要钱，用柴火抵学费，可能不够，我得空再帮你砍柴行吗”他知道大宝在公社上学，是要交学费的那种。 二牛刚刚看到大宝只是在本子上写写画画，就可以很快的得出，自己算了好久才能算出来的结果，大为震惊，他想学，学会了就不会当睁眼瞎，就不会被骗。 他以前每次送了柴都是在家门口的石头上，刻一个印子，一个印子代表一捆柴，一捆柴五分钱，然后一个印子一个印子的加起来。 总之要算好久好久，有时候还会算错，赶车的老顾头帮他卖松子，他每次也会向他请教计算的方法，但是他们的方法都没有大宝刚刚那么快，那么方便。 李清韵有些惊讶这个半大小伙子的敏而好学。 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 他落魄至此还有向上之心，实属难得，想帮他一把，但是李清韵还是低头问大宝：“大宝，你愿意教二牛哥吗？” 大宝想了想说：“：爸爸说，温故而知新，我愿意教二牛哥，这样我也能再学一次。就是，我教的可能没有老师教的好。”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 二牛连忙摆手：“没关系的，你愿意花时间教我，我已经很满足了，谢谢大宝，谢谢婶儿。” 李清韵把手里的钱硬塞给了二牛，足足三十大捆柴火，不烧炕只做饭的话，都够她用两三个月了，一个成年人也得忙活很久才能弄来这些柴，实在辛苦，不能剥削孩子的劳动力。 大宝搬了凳子，又拿了新的本子和笔，两人坐在屋檐下开始“讲课”了，煞有介事的样子，挺滑稽。 李清韵也没管他们，开始忙活起自己的事情来。 家里的猪油快吃完了，不管炒荤菜还是素菜她都用猪油，所以消耗挺快的。 她又从空间里拿了一些猪油出来，炼了两罐子猪油，剩下的一盆油渣，李清韵决定还是包饺子， 从空间里割了一小块野猪肉掺合着，刚把饺子馅调好，顾庭舟就从外面回来了。 为了掩人耳目，他出门的时候背了个背篓，现在满载而归，满满一背篓山货。 他把背篓放到李清韵面前，耍宝的问“你看这是什么？” 山货下面埋着几只兔子和野鸡。 “你怎么又去山上了？不是说去跟踪顾庭武吗？” “顾庭武下午上山采山货了，我观察了一会，发现他借着尿遁，跟村里王寡妇偷偷说了几句话，我估计是他的相好就是王寡妇，八九不离十。 离得远没听清说什么，不过估计这两天会有动作，我跟紧一点，也许有发现。 想着上山一趟空着背篓下来有点奇怪，就采了点山货，顺便去看了一眼前几天那几个陷阱，没想到又捉到几个笨兔子，顺手打了两只野鸡。”顾庭舟解释道。 “那行，你来揉面，咱们晚上包饺子吃，吃完你继续去蹲着，估计今晚说不定这俩货就会有动作，到时候咱们来个里应外合，瓮中捉鳖。” “行。二牛和大宝在干啥呢？”听到外面叽叽咕咕的说话声，顾庭舟疑惑的问。 李清韵把二牛想跟大宝学算数的事情一说。 “二牛是个苦命人，能帮就帮一把，大宝一个人学也是学，带着二牛，还能督促他上进。” 第87章 捉奸现场 “有消息了？” “我刚刚看到顾庭武往晒场那边去了，一路上偷偷摸摸的，肯定有鬼。 晒场那边除了草垛子，没有别的遮挡，这两货估计是想在草垛子里私会。” “真是天助我也。” 两人把两个孩子安顿好，给大宝拿了点心，让他在家看着弟弟一阵，把门关好，两人就悄悄出了门。 路上已经漆黑一片，没有人影，两人顺利的摸到晒场周围。 晒场附近住了几户人家，不过距离晒场都有一两百米的距离，错落有致。 顾庭武为了方便行事，找了附近最大的一个草垛子，且这个草垛子单独座落在晒场中央。 秋收夏收时，这个草垛子里可以住人，看守晒场，现在却没人过来。 “武哥，这么晚出来，你家里那个母老虎没说什么吧？” “我跟她说我去老二家里耍耍。快来吧。”顾庭舟说着就急不可耐的上手了。 随后草垛子便传来了酿酿酱酱的声音。 李清韵看准机会悄悄靠近，提起王寡妇放在草垛子旁边的煤油灯，放倒在地上，又点火引燃了草垛，装成是煤油灯被风吹倒失火，然后就离得远远的藏起来。 那边顾庭舟一直盯着李清韵这边的动静，看到这边有一丝火光燃起来，他马上把手里的石头抛向大队长家的窗户，然后悄悄隐藏起来。 只听到一声闷响，院子里传来大队长媳妇的骂声：“哪个龟孙子敢砸我家窗户，看老娘不撕了你的皮。” 大队长媳妇李金花骂骂咧咧的从屋里走出来。 正准备开炮骂人，只见黑暗里一道火光异常清晰，正是自家正对门两百米远的草垛子。 她瞬间忘记了自己出来的目的，连滚带爬的进屋叫人灭火。 “不得了了，晒场的草垛着火了，爷几个赶紧的，快挑水灭火去，老二你跑得快，去通知附近几家人，我先过去看看。” 李金花说完自己端起洗脸盆里的水就先冲了出去。 顾庭舟见大事已成，悄悄来到李清韵躲藏的地方汇合，两人找了一个草垛子藏身观察着那边的动静。 来之前两人本来商量着，找一个独立的草垛子点燃，引来附近的人灭火，然后再故意点燃偷情二人组所在的草垛子，让他们无所遁形。 没想到老天爷都在帮他们，这二人直接找了一个最大且独立的草垛，这样就不用担心真的失火，从而引燃其他的一片草垛。 而且那个草垛特别大，扎的特别紧实，从外面燃起来，能燃好一会，里面的人都发现不了，也不怕那二人跑了。 说时迟，那时快，李金花几个大步就跑到了草垛子附近，一盆水浇在起火的地方，不过火势已经有一点大，一盆水没有扑灭。 她正准备回去再端水，看到脚边上倒在地上的煤油灯，她心道不好，这草垛子里不是有人吧？别给烧死了。 她试探的叫了声：“老顾头？是你在里面吗？” 给队里赶车的老顾头，在农忙季节也守晒场，挣几个工分糊口，这个草垛子以前就是他经常在睡。 水泼在草垛上的时候，里面正处于激情中的男女，已经感觉到不对，王寡妇说：“什么声音，你去看看。” 顾庭武正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时候，哪里肯，他胡乱应付着：“没事的，这个点，谁会来晒场。” 是以，李金花掀开草帘子，借着火光，就看到两个正在行周公之礼的男女。 “啊。” “你瞎叫唤什么呢？还不来灭火。”这时大队长带着自家的人也赶到了，几人挑的挑，端的端。 远处的村民也相继担水来灭火了。 “当家的，你快来看，有人在这做那不要脸的事儿。”李金花直接大声叫道。 大队长手里的一桶水泼在草垛上，灭了一簇火，他连忙走过来。 这时王寡妇和顾庭武早已吓得魂不附体，七手八脚的穿自己的衣服。 可是越领紧张越容易出错，慌乱之中两人抓错了衣服，套上之后才觉得不对，也没办法再换回来，两人已经被大队长顾文昌逮着揪了出来。 这时候，火已被赶来灭火的几家人通通扑灭了，本来烧起来的时间也不太长，加上草垛子扎的很紧实，所以火势并不太旺。 远处观望的顾庭舟和李清韵发现火已经被扑灭，这才放心下来，如果说因为他们的一己私利，引起火灾，造成巨大损失，他们心里也是会不安的，幸好两人配合完美，没有太大伤亡。 他们悄悄汇入赶来的人群里，找到老宅那边的几人，一起向起火的地方走去。 路上，顾父还用眼神询问儿子怎么回事，顾庭舟给他回了一个看好戏的表情。 大家点着火把，提着煤油灯赶到的时候，事情已经被定性了。 偷情二人组被人团团围在中间，跪在地上，心死如灰，王寡妇还一边啜泣。 大队长媳妇李金花，绘声绘色的跟大家描述着自己怎么机智的发现了这对狗男女。 “我远远看到草垛子这边有火光，赶紧叫人来灭火，我第一个冲过来，就发现这底下有个煤油灯，我估摸着是谁把这煤油灯放在这里，被风吹倒才失了火。 我本来以为是赶车的老顾，怕他有事，我赶紧掀开帘子一看，竟然发现这对狗男女在这里偷情，我看到的时候，两人还连着呢，难舍难分的。” “没想到竟然是顾庭武和王寡妇，这两人竟然搅和到一起。” “顾文礼这下子面子里子都丢光了，任他巧舌如簧，我们亲自捉到的，看他怎么替他儿子开脱。” “就是，顾文礼平时仗着手里那点狗屁权利，耀武扬威的，看他今天怎么收场。” 大家议论纷纷，一些讨厌顾会计家的，心里也是出了一口恶气的感觉。 “文柏哥，你来了， 第88章 泡粪坑 顾文礼刚一走近，心道不好，为啥大家都在看着他，一副看好戏的样子，还自觉的为他空出一条路，让他好走近人群中间。 果然，一进去，他就看到自家大儿子，穿着一件女人的花衣裳跪在地上，一言不发。 “文礼哥，你家庭武和王寡妇这事儿，你看怎么处理吧，大家伙都看着呢。”大队长若有所指道。 顾文礼一阵天昏地转。 他还没说话，一边顾庭武的媳妇冲进来，一巴掌就给地上跪着的王寡妇扇了过去。 “你个死男人的娼妇，勾引男人到姑奶奶头上，千人骑万人睡的婊子，下贱玩意儿。”她扇了巴掌仍不觉得解气，作势要去拉王寡妇的衣服。 “你还穿啥衣服，你不是喜欢脱光了勾引男人吗？我叫你勾引男人，来，我帮你脱，让大家都看看，你身上那二两肉。” 王寡妇拼命护着自己的衣服，别的人得她都不在意，大不了就是丢脸和死，她都不怕。 但是她不想让缩在人群里的两个孩子，看到她这样狼狈的一面。 虽然知道早就有一天会东窗事发，但是她管不了那么多了，男人走了几年，她一个女人又要养两个孩子，还有一个瘫在床上的婆婆，想过的舒服点，她根本没有别的办法了。 她默默的流着泪，死死地抓住自己最后的遮羞布。 顾庭武没有心情管两个女人的撕扯，脑袋飞速运转着想要怎么替自己开脱，可是想来想去也没有办法，都被捉奸在床了，还是这么多的人。 他心里开始责怪起王寡妇来，好好的做什么要带煤油灯，导致失了火被人捉奸，面子里子全丢了，还连累他爸的名声，这时他根本没想过他爸会放弃他。 大家看着这场闹剧，顾文礼也在疯狂的头脑风暴中，他毕竟当了顾家岭这么多年的会计，比顾庭武懂的想的更多。 思来想去，他知道，这个儿子保不住了，任他巧舌如簧，也洗刷不了儿子的奸情，如果强行脱罪，可能会引起大家的反感，自己这个会计还能不能保住都两说。 现在只能期望村里私下处置，别闹到公安那边去，不然家里就要出一个劳改犯，到时候就不只是丢脸的事情了。 王寡妇被抓的满脸伤痕，也没有放开自己的衣服，顾庭武他媳妇又去挠顾庭武。 “你这个养不熟的白眼狼，老娘掏心掏肺对你，你还敢打野食儿，她哪里比老娘好。”她边骂边撕扯着。 顾庭武毕竟是个男人，有力气，他不耐烦的一把推开自家媳妇，他心里又急又烦，哪里有心情跟她骂战。 “好了，老大媳妇，站一边去，像什么话。”顾文礼黑着脸一声令下，顾庭武的媳妇被她家里人拖下去。 随后他一脸沉痛的看着大家：“我顾文礼在这里给大家伙道歉了，养出这么个伤风败俗的儿子，一切听凭大家处置，关猪笼还是泡粪坑，我绝无二话。” 顾庭武傻了眼，他这辈子在父亲的庇佑下，顺风顺水的过日子，有任何事情都有父亲摆平，他没想到，有一天父亲会放弃他。 李清韵冷笑，这老家伙，不老实啊，看似给了两种选择，但都是私下处置的意思，这可不是她想要的。 不过，这可由不得他。 大家听完顾文礼的话，议论纷纷。 顾庭武爬过去抱住他爸的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爸，你救我，救救我，我不想关猪笼泡粪坑啊爸。” 眼看事情的结果脱离了他的掌控，他终于开始着急了。 顾文礼心疼的看着儿子，无可奈何。嘴里大义凛然的说着：“逆子，让你做出这种伤风败俗的事情。” 顾庭武知道被父亲放弃了，紧紧抱着他的腿，哭的像死了爹妈的。 “这个，大家伙怎么说？”大队长见顾父没说话，硬着头皮问大家道。 不知谁喊了一声：“泡粪坑，泡粪坑。” 于是大家伙都开始起哄，吆喝着：“泡粪坑，泡粪坑。” 顾父心里思索了一番，又看了一眼自家老儿子的神色，跟大队长商量了几句。 站出来说：“关于顾庭武和王寡妇私通一事，经大家一致同意处置如下，泡粪坑三天三夜，工分减半，分配最脏最累的活计，以示惩戒，希望大家不要学习这种不良作风。” 顾父宣布完毕，大队长叫了村里几个壮汉押着偷情二人组去泡粪坑。 王寡妇配合的被拖着带走了，顾庭武死死拽着他爸顾文礼的裤子不撒手，旁人去扯他，差点把顾文礼的裤子都扯掉下来，惹得大家哄堂大笑。 顾文礼气的骂了几声逆子，一脚把他踢开，顾庭武这才被人像拖死狗一样拖走了。 顾文礼一家也颓丧着脸走了，顾庭武的媳妇边走还骂骂咧咧的。 有些好事者跟着去看两人泡粪坑，李清韵他们跟着人流回了家。 顾庭舟留下和顾父单独聊了几句，把自己做的事情交代了，并告诉顾父后续他会处理，总之不会轻易放过顾文礼和顾庭武这两人就是了。 回到家两个孩子已经睡着了，李清韵轻轻给孩子盖上被子，两人才开始收拾。 今天晚上的事情看似顺利，实则惊险，一个环节不合适，就容易前功尽弃，幸好老天爷是向着他们的。 这件事唯一可怜的，就是王寡妇家两个可怜的孩子，当时看到那两个孩子眼巴巴的看着母亲时，李清韵有一丝丝后悔把王寡妇牵扯进来，大人做错事，孩子无辜。 “就是可怜了王寡妇家，两个半大孩子，以后就没有妈管了。” “清韵，别想太多，错了就是错了，我们不揭穿，总有一天也会被别人发现。 她家两个孩子，大的也有十四五岁，有二牛那么大，小的也有十二三岁，可以自食其力了，二牛像他们这么大的时候，已经自己挣 第89章 公安上门，王寡妇的决定 顾庭舟照例把自己带回来的猎物处理好，这些兔子皮应该够给李清韵做一身兔毛衣裳了。 他想着得空得再去找几个兔子窝，挖几个陷阱才行，之前那几个陷阱已经抓了不少兔子，估计附近窝里的兔子都被捉了，很难再捉到。 李清韵将处理好的肉放进空间保鲜，两人又收拾了一番，才沉入梦乡。 心里了了一桩事情，两人十指紧扣，睡得香甜。 夜半时分，王寡妇的一双儿女拿了两个馍馍来到两人泡粪坑的地方。 守着两人的汉子，看到是两个孩子过来，也没有阻拦，让他们过去了。 一走近便闻到一股恶臭，这里是大队养猪的地方，粪坑满满的全是猪粪水。 王寡妇和顾庭武便是泡在这里的粪坑里，两人全身都泡在粪水里面，只露出一个头，还有一只手抓着粪池边上的石柄。 大粪也是会淹死人的，他们两人需要时刻保持清醒，如果稍微打个盹，手一松，就容易沉下去淹死。 顾庭武刚刚被泡进去，还骂骂咧咧的，现在已经没有力气再作死了，紧紧拉着石头怕自己沉下去。 王寡妇则一直呆呆地出神，也不言语。 “妈，我跟哥哥来看你了。”王寡妇的女儿走近叫了一声。 兄妹俩一直知道母亲私下里与人不正当的关系，他们以前还小，知道母亲一个人养不活一家老小，纵然心里难受也没办法。 这两年兄妹俩大了，一天也能挣几个工分，他们隐晦的跟母亲提过，不要再这样了，他们一家人辛苦一些，日子也能过。 可是王寡妇已经过惯了舒服的生活，只需要勾勾手指头，就有人把好吃好喝的送到家里。 以至于成了今天这个局面。 “妮儿，你们咋来了，快回去，别让人看见。”王寡妇看到女儿走近，连忙叫道。 她心里矛盾着，想到孩子们对自己的不离不弃，还肯来看自己，觉得羞愧不已，想到自己如今的名声，又害怕拖累孩子，想让他们快离开。 “妈，我给你带了馍馍，你快吃两口，明天白天大家伙起来了，我们就不好过来送吃的了，你泡在这里头，几天不吃喝哪里行，身体会受不了的。”女孩把手里的馍馍递到母亲嘴边。 王寡妇听着女儿关心的话语，不禁流下了悔恨的泪水，她不该眼皮子浅，自己受苦就算了，害了孩子们，之后他们该怎么活啊，有个搞破鞋的娘。 男孩没有说话，他已经大了，懂得很多事。心里怨母亲，又有些可怜母亲，不知道说什么。 顾庭武听到他们这边的动静，连忙说：“妮儿，快给你顾叔也拿点馍馍。” 王寡妇的儿子闻言，眼睛里迸发出恨意，他走过去一脚踩在顾庭武的手上。 顾庭武猛地尖叫一声，顾不得疼，连忙抓紧石头。 “你个小崽子，小畜生看我出去怎么收拾你。”他骂骂咧咧的看着男孩，心里有些害怕他真的把自己推下去。 “小虎，别管他了，妈跟你们说，一切都是妈的错，妈害了你们啊，等妈从这里出去以后，一定洗心革面，咱们一家人好好过日子。”王寡妇一边流泪一边看着自己的两个孩子。 “得意什么，两个馍馍，谁稀奇，这还是我给你家的。我家里等会过来给我送吃的，你别馋。”顾庭武嘴硬道。 “你家？你指望你家那个母老虎和你那个冷血无情的爹？还是你那人都敢杀的儿子？”王寡妇毫不留情的怼回去。 是的，她知道铁蛋故意推大宝下井的事，这还是顾庭武有一次喝醉了在她跟前说漏嘴了，他当时言语里全是得意，让人作呕。 顾庭武只觉得她是见不得他好，不再言语，专心等着家里人来看他，想到等会带来的好吃的，大粪的味道似乎也没那么难闻了。 妮儿喂母亲吃完两个馍馍，王寡妇又交代了几句，两人才离开。 “你等吧，等到天亮也不会有人来看你的。”王寡妇讥讽的笑了。 一直等到天亮，顾庭武也没有等到家里人，他全身都好疼，好难受，心里更难受。 顾庭舟是不可能这么轻易放过他们的。 一大早天不亮，顾庭舟就去队里借了自行车，去县城派出所报了案，刚好碰到上次处理韩国栋的公安，得，也不用多说，这位公安就带着他的同事跟顾庭舟一起回了顾家岭。 最近一段时间，上面抓的严，遇到这种事情，只要证据确凿，那就是妥妥的流氓罪，发配农场改造跑不了。 两个公安进了村，走访了几户十户人家，大家统一口径都说是，昨晚两人在草垛子偷情，风吹翻了煤油灯，草垛子起火，被大队长媳妇李金花捉住，当时两人还难舍难分，偷情情况属实。 两个公安知道偷情二人组被人泡在粪坑里，也是一阵恶寒，他们知道一些山里的村子，不同法律，还是按照以前老一套处理村里犯错的人，也是正常，倒也没有太过苛责。 只是把顾父和大队长叫到跟前，说因为他们不懂法律，所以这次就算了，以后不能再私自处罚，这是不对的，有什么事情要报公安。 两人连连点头称是。 大队长和顾父关系还不错，本来就是同族，祖上那辈关系也还行，两人心里早就对顾文礼有不满，故而乐见其成，积极配合公安处理后续的事情。 大队长媳妇也把自己看到的一五一十的交代清楚，公安同志也做了记录。 顾会计听到消息赶到的时候，王寡妇和顾庭武已经被人从粪坑里面拖出来，冲洗干净，戴上了手铐。 顾庭武看到公安来访，还给自己戴了手铐，吓得尿了裤子，不过因为本来浑身就是又湿又臭的，倒没有人看出来。 “爸，救救我。”他紧紧抓住顾会计的手臂，顾会计一狠心，推开了儿 第90章 王寡妇揭穿旧事，顾会计终得报应 两个公安把收集到的笔录收拾好，允许两个犯人换一身干净的衣服，跟家里人最后道别。 王寡妇抓着两个孩子的手，欲语泪先流。 时间紧张，她也来不及说太多，只说：“以后好好干活，别学妈走歪门邪道，跟你们奶奶说，我对不起她，对不起你们爸。 你们也大了，妈不在，自己得立起来，我走了以后，凡事多问你们支书爷爷还有大队长，他们都是好人，会帮你们。 以后的路，就靠你们自己了。” 说完她来到两个公安面前，扑通一声跪下了。 “公安同志，我要检举。” “你有什么事，快起来说，现在不兴这一套了。”公安连忙把她拉起来。 “我要检举顾铁蛋故意杀人，顾文礼包庇孙子，不配当村干部。”王寡妇抬手指向顾会计。 “顾庭武亲口跟我说，他家在村里只手遮天，连他的儿子杀人也可以不用承担责任，他爸就是村里的地头蛇。” 顾会计身后的铁蛋听到这话，连忙藏到他妈身后。 村里人听到这话，也是议论纷纷，这段时间村里私下大家都在讨论铁蛋故意推大宝的事情，大家心里都有自己的定论，只是不说而已。 王寡妇敢这样振振有词的说出来，恐怕确有其事，毕竟，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你这个贱人，你胡说，我没有说过，我没有。”顾庭武也顾不上自己了，连忙否认，虎毒不食子，他不想儿子出事。 顾会计也想过来解释什么，被公安制止了。 顾庭舟和李清韵远远的在人群里看着这一场闹剧，心里解气极了，王寡妇来这一出，让大家心里都有了答案，就算不能光明正大处置他们爷孙俩，但是人心会让他们无所遁形。 公安跟顾父和大队长了解情况，知道顾父就是当事人的爷爷，倒也颇为同情。 虽然王寡妇声泪俱下的指控，但是毕竟这件事情没有明确的证据，王寡妇也不能作为证人，而且铁蛋年纪尚小，并不能承担刑事责任。 这件事情大家虽然心里都有了定论，但是也没办法处理，这也是当时顾庭舟没有选择报公安的原因，没有确凿证据，这就是一个无解的命题。 幸好大宝没事就好。 最后两个公安决定，把这些事情告知公社领导，由他们撤销顾文礼的村干部一职务。 这件事情虽然没有确凿证据，孩子小也不能承担责任，但是顾文礼家明显出了不少恶性事件，说明他本身也德行有亏，教子无方，也不合适再做村里的干部了。 这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顾庭舟还准备一步一步瓦解顾文礼，没想到王寡妇闹这么一出，直接把顾文礼的职都撤了。 顾父和顾庭舟他们心里都很清楚，王寡妇为什么要在最后关头闹出这件事情。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王寡妇虽然算不上好母亲，但她也是为了自己的孩子好，闹出这件事情与她无益，但是却能让顾父和顾庭舟出一口气，顾文礼也得到报应。 相信顾父看在这件事情的面子上，以后都会多加照拂她的两个孩子。 顾文礼像霜打了的茄子，一言不发，一夜之间，他的儿子被抓去劳改，孙子变成杀人犯，自己也即将被撤职，可谓是家破人亡。 王寡妇最后告别了两个孩子，临别时她深深地看向顾父，没有说话，含泪的眼里全是恳求。 顾父冲她微不可察的点点头。 她笑了，放心的跟着公安走了。 围观的众人也相继散去，上工的上工，回家的回家。 公安带着两人走了，顾文礼家也成了过街的老鼠人人喊打，他们灰溜溜的逃回家。 后来没几天公社领导就专门下来了解了这件事情，撤了顾文礼的职。 顾庭武和王寡妇也被发配到农场劳动改造。 这一件事也给大家敲响了警钟，孩子必须严加教育，顾文礼家就是太惯着孩子，闹成这样。 顾庭舟和李清韵都很高兴，终于给了孩子一个交代，虽然直接伤害他的人铁蛋没有伏法，但是他也不会有什么好日子过了。 两人一高兴，就准备晚上庆祝一番，公安走了以后，李清韵就邀请秋菊嫂子晚上来家吃饭，程杰带着大宝和毛头上学去了，晚上放学回来再叫他们过来就是。 老宅这边，顾庭舟也跟顾父浅浅的聊了聊，说了晚上吃饭的事情，让他记得家里人都过来。 真是一个高兴的日子，李清韵拿出自己空间里之前准备的鸡肉，还有鱼。 两只大肉鸡，两条大鲤鱼，一条五花肉。荤菜有这些完全够了。 之所以没有拿野鸡野兔，是不想泄露两人去打猎的事情，哪怕是至亲，这些事情还是捂着点好，一不小心就会惹来灾祸。 下午秋菊嫂子早早的就来帮忙整治饭菜，她还提来了自己攒下的一篮子鸡蛋，说是加个菜，李清韵再三推拒也没有用，只能收下。 李清韵蒸了三笼白面馒头。 鸡肉一半做小鸡炖蘑菇，一半做土豆豆角烧鸡。 两条大鲤鱼红烧，五花肉做回锅肉。 豆角茄子，青椒土豆丝，小葱蘸酱。 顾母下工也过来，她提了一只鸡过来，还没来得及宰杀，李清韵说自己已经花钱买了两只鸡炖上了，让她把鸡带回去。 顾母不同意，两家已经分家了，自己一家人不老少，上老儿子家里来吃喝，啥也不拿不像话，特别这也算家里的大喜事，她也不想让老儿子家太吃亏。 于是这只鸡就被她扔在了厕所以前的猪圈里。 李清韵看她执意要给，也没说什么，这鸡也先别杀，可以留着下蛋。 顾母这只鸡拿的理直气壮，因为这是顾大哥主动提出来的，当时顾大嫂也没说啥。 在秋菊嫂子和顾母帮忙整治下 第91章 月黑风高杀人夜 李清韵见他有些迷迷瞪瞪的双眼望向自己，这酒量多少有点差了，这么几杯就趴下了？ 她认命的给倒了杯白水递到跟前。 “媳妇儿喂我喝。” “美的你，麻溜的。”李清韵把水一把拍桌子上，姐不伺候了。 “我喝，我自己喝还不行吗，跟你开个玩笑嘛。”顾庭舟麻溜的端起桌上的水一饮而尽，笑的像一只求偶的花孔雀。 李清韵哪里不懂他的意思，这家伙饱暖思淫 欲，他们现在为止顶多就是抱着睡觉，偶尔偷摸亲亲小嘴儿，还没有走到那一步。 他们现在就像正在接触阶段的小情侣，打情骂俏是有的，但肉体上的接触，她觉得自己还没从心里准备好，顾庭舟可能也知道，所以一直没有越过雷池，两人一直都是纯盖被子睡觉。 顾庭舟最近越来越不满足亲亲抱抱了，见媳妇儿还是插科打诨，知道今晚又没戏，乖乖的起身帮着收拾卫生，李清韵则哄两娃睡觉。 两人配合默契，很快收拾好坐在炕上闲聊，李清韵从空间里拿出买表的钱，之前匆匆忙忙扔在空间没有管，拿出来夫妻俩又数了一遍，跟之前的存折放在一起。 存折上的四千二加上卖表的五千四百六，还有零散的几百块，加在一起，在这个年代他们也算是万元户了。 李清韵财迷的抱着这些钱，幻想着自己以后变身富婆，高兴的合不拢嘴。 两人合计着这些钱再开一个户头存起来，等过些年政策好些了，两人就去京市，买一套地段好的老宅子，自己住也可以，还能坐等几十年后当拆迁户，子孙后代还能当一回拆二代，想想就美。 两人这边幻想着未来的美好生活。 另一边，公社陈家 田美雪和儿子已经睡着了，半夜陈勇提着两个酒瓶子，摇摇晃晃的走进院门。 “田美雪，你男人回来了，还不快滚出来开门。”陈勇一边踢房门，一边眯着双眼胡乱叫道。 田美雪从睡梦中醒来，听到他的醉话，知道今天又免不了一场折磨，她把孩子塞进被窝里藏好，自己穿上衣服起床开门。 默默的点亮煤油灯，打开门，也不说话，这种时候，她说什么都是错的，都能成为陈勇发疯的源头。 “怎么这么慢。” 男人踉踉跄跄的进了门，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翘起自己的臭脚递到田美雪跟前。 田美雪屏住呼吸忍着臭气，给他脱掉鞋子，认命的去打水进来给他洗脚。 田美雪屈辱的跪在地上，把男人的一双臭脚放进水盆里。 被窝里的陈毅露出一个头顶，一双小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眼前的一幕，不知道在想什么。 “臭婊子，这么冷的水，想冻死我啊？”男人一脚踢在女人的心窝处，把她踢出一米远。 田美雪爬起来有点生气的解释道：“家里的水壶都被你拿去卖了耍钱，哪里还有热水。” 陈勇听到这话不但不羞愧，还恼羞成怒，觉得她伤害了自己男人的尊严，一把抓住田美雪的头发，把她的头整个按进洗脚盆里，使劲往里摁。 田美雪紧咬牙关，鼻腔还是难免呛了水，想到这是男人的洗脚水，水里还泡着他一双臭脚，胃里反酸作呕，却吐不出来，几乎窒息，她甚至想，就这样死了也许更好。 但是她的儿子要怎么办呢？不，她不能死，田美雪开始拼命挣扎，用双手捶打着按住她的那只手臂。 床上的陈毅看到这一幕，再也坐不住了，他一个翻身从床上爬起来，趁着陈勇按住田美雪，没有注意到他，他拿起陈勇放在桌上的酒瓶，狠狠地砸向他的后脑勺。 一酒瓶下去，陈勇的后脑勺开了花，鲜血四溢，玻璃渣子嵌进头皮，血顺着脖子留下来打湿了衣领。 陈勇吃疼，放开了田美雪，转而捂住后脑勺的伤口，他回头一看，竟然是自家儿子，他心里的火噌噌就上来了，甚至暂时忘记了伤口的疼痛。 “小兔崽子，这是养了个白眼狼啊，你吃我的喝我的，还跟这个臭婆娘一起对付老子，看我不打死你们。” 陈勇气急败坏，光着脚就要来捉陈毅，谁知脚刚踏出去，就踩到了刚刚打碎掉落在地的玻璃渣，他连忙停下来弯腰想去拿鞋穿。 一个踉跄，正要扶住桌子，就被陈毅狠狠用力一把推倒，头狠狠的撞在桌角上，本就后脑勺受伤失血，又遭受猛烈撞击，他眼前一片眩晕，随即瘫倒在地，马上就昏死了过去。 母子俩看着眼前昏倒过去的男人，都松了一口气。 陈毅看着地上的鲜血，脑海里突然想起之前医生的话，一个可怕的念头在他的脑海里愈演愈烈。 田美雪拿过儿子手里的酒瓶头子：“吓着了吧，没事，妈在呢。”她抚了抚儿子的头说道。 陈毅抬头看着母亲冷静的说：“妈，他死了吗？” 田美雪轻轻探了探陈勇的鼻子，还有呼吸，她不禁有些可惜，如果他死了该多好。 女人抬头望向儿子，心里再次浮出这个惊悚的想法，对啊，他死了该多好！ 她心里有些慌乱，不停的在屋里走来走去，想着应该怎么办才好，一面她想陈勇再也不能醒过来欺负她们母子，一面又害怕自己万一被发现，一切都完了。 陈毅捡起地上的一块碎玻璃握在手心里，他走近这个自己叫爸爸的男人，眼神里全是恨意，心里有一个小人在不停的说，杀了他，杀了他，你和妈妈就有好日子过了，再也不用忍饥挨饿，再也没有拳打脚踢。 他狠狠地把玻璃扎进男人的手腕血管里，霎那间，鲜血喷射，溅到他的脸上，温热温热的，他却罔若未闻的松开自己的手。 因为用力过度，他的手心也被玻璃扎破，血顺着掌心流到地面上。 一滴，两滴。 第92章 陈勇身死 田美雪发现儿子的异常，连忙跑过来，看到他满脸的血，吃了一惊。 再看陈勇手腕上的碎玻璃，以及脚下一摊喷涌而出的血液，她哪里不明白，这孩子怎么会… “谁教你这样做的？”她抓着陈毅的手质问道，她不愿相信自己这么乖巧的孩子，竟然做出了这么可怕的事情。 触手间摸到了一片粘腻，她的心又开始生疼。 田美雪找了一块干净的碎布头帮他把手心的伤口包扎起来。 “上次他把你的手弄伤，去卫生所的时候，我听医生说，手上的这些管子要是被割开，会流很多很多血，要是没有及时处理，会没命的。”陈毅淡淡的对母亲说。 他当时害怕母亲会死，听了以后就记在心上，于是刚刚那瞬间，他想到了用碎玻璃割断陈勇的手腕，让他流血而死。 他死了，妈妈和自己的日子就好过了，没有人会把家里的东西拿出去抵钱，妈妈也不用那么辛苦，做那么多活计，还是吃不饱，有一口吃的都得给他留着，不然就是拳打脚踢。 田美雪抱着儿子无声的落泪，她知道儿子这样做都是为了自己，不要说孩子小不懂，他其实什么都明白。 陈毅用自己受伤的手轻轻拍了拍妈妈的后背。 “妈妈不怕，小毅保护妈妈。” 田美雪哭了几分钟，收拾好自己的心情，她不能倒下，还有很多事情等着她处理。 陈勇可以死，但是决不能让孩子背上杀父的名声。 为母则刚，她脑海里不停的想着处理的方法。 很快她有了决定。 首先她小心翼翼的把玻璃渣子归拢起来，洒在陈勇头下面的地方，又把屋里的水盆端出去倒掉，再给陈勇擦干净脚底，穿上他的臭鞋。 想了想她又把地上溅出来的血迹也弄掉，还有孩子脸上的血也要擦干净，身上的衣服马上换下来把血搓洗干净。 地上只留下头部和手腕处的血液。 最后大致伪装出陈勇自己因为醉酒跌倒，结果后脑勺撞碎酒瓶，挣扎起身的时候，手被碎玻璃扎伤，继而晕迷失血过多的样子。 收拾好一切，想了想，她又不放心的交代陈毅：“小毅，你记住，你什么也没做。 晚上你爸还没回来，我们一直在睡觉，半夜你起来尿尿，看到你爸倒在地上，手腕边的地上一摊血。 你想去帮他拔掉手腕上的玻璃渣，你的手心还受了伤，于是你叫醒了妈，咱们一起把他送卫生所。 记住，不管谁问你，都要这么说，如果别人问的狠了，你就哭，知道吗？” “好，我记住了妈，咱们现在怎么办？”陈毅不但没有害怕，还有一丝兴奋，终于能摆脱这个恶魔了。 田美雪低头看了看地上的血，已经很大一摊了，但是他还有气。 母子俩又焦急的等了十来分钟，觉得血流的差不多可以了。 田美雪就突然像发疯似的打开房门冲了出去。 她舍近求远，没有找邻居，而是去了大伯哥家，她公公婆婆也跟着大伯哥家住，他们早就分了家，不住一起。 田美雪把门拍的咚咚作响，营造出焦急万分的样子。 没一会，陈大嫂就来开了门。 “大半夜的，谁啊，叫魂呢？”陈大嫂一边开门一边骂道。 “大嫂，不好了，快叫大哥跟我走一趟，我家勇哥不行了。”田美雪带着哭腔叫道。 陈大嫂听到这话，瞌睡都没了，连忙回屋叫人。 陈家公婆也听到动静起来，一行五人，衣服都来不及穿戴整齐，拔腿就往陈勇家跑。 一边跑，田美雪一边哭着解释。 “勇哥昨天出去跟几个朋友喝酒去了，我和小毅给他留了门，就先睡了。 小毅半夜起来尿尿，看到一个人躺在地上，仔细一看是他爸，他还以为他爸在地上睡着了，就去拉他爸的手，叫他起来，结果摸到他爸手腕上扎的玻璃，人也叫不醒，血流了一地。 我起来点了灯一看，满地都是血，勇哥脑袋下面全是玻璃，我估摸着是喝醉酒跌倒，磕碎了酒瓶子，他爬起来的时候又不小心扎到手腕子上，这才弄成这样。” 田美雪故意把事情往自己说的方向引导，果然几人到家后，看到陈勇脑袋下面的碎酒瓶，还有手上的血，心里也认定了这是醉酒摔倒的连锁反应。 陈毅在旁边叫着爸，哭的那叫一个伤心，大家都不忍心再问什么。 几人都没想过，这母子两个人竟然敢做出这种事情来，也是因为田美雪在大家面前一贯的印象都是柔弱的，陈毅又还小。 陈大哥上前探了探，弟弟还有气，他连忙背起弟弟，几人又匆匆往卫生所跑。 陈毅被留在了家里，他人小帮不上忙。 血从陈勇手腕滑落，一滴一滴掉在地上，看的吓人。 田美雪一边跑一边哭的伤心。 陈父阴沉着一张脸没说话，陈母又悲又痛，流着泪边走边吼道：“我叫你别喝那两口猫尿，你偏不听我的，我的大勇，我的儿啊，你要是出点事儿，你让娘怎么活啊。” 她看到一边哭着抹泪的田美雪，生气的骂道：“我当初就不该让我儿娶了你这个搅家精，丧门星，随时哭丧着脸，三天两头跟男人吵闹，管不住自己的男人，让他天天出去喝酒耍钱，好好的家败光了，人也成了这样。” 说着几人就到了卫生所，敲了半天门才有值班医生起来开门。 医生也被满地的血吓了一跳，看是陈勇一家，也来不及管那么多，救人要紧，仔细一检查， “人都没气了，还背来做什么？” 一时间卫生所里哭的呼天抢地，陈母抱着儿子的尸体不松手：“大勇啊，我的儿啊，你怎么就这么去了，你让娘白发人送黑发人啊，我的儿啊。” 陈父流着泪问医生：“医生， 第93章 春生送信，清欢遇难 田美雪和陈毅这边披麻戴孝送走了男人。 顾庭舟和李清韵的生活却恢复了平静，每天送走大宝，就带着二宝跟顾庭舟一起上山，两人专挑人烟稀少的地方走，搞了不少好东西。 两人忙起来就把二宝放进空间里，李清韵在空间里专门给他腾出一块地方，让他自己趴着玩，这孩子最近有点想爬的感觉，有时候能往前蠕动一段距离。 倒也很好带，饿了喂奶，或者温水冲点自己炒熟的米糊糊，尿尿有尿不湿，玩累了自己就睡着了。 两人这几天专找兔子窝，一连捅了好几个兔子窝，抓了十来二十只兔子，总算凑够了家里一大两小过冬做皮毛衣服的布料。 还打了野鸡若干，过冬的肉食是完全不愁了。 顾庭舟还抽空给大宝和毛头每人做了一个小弹弓，两人兴致勃勃的打来打去，连鸟毛都没打下来一根，也就歇了心思。 反倒是二牛，他有把子力气，准头也不错，顾庭舟指导了一番，他偶尔能打中一回小鸟雀了，他带着大宝毛头把打来的鸟雀烤了吃，还挺乐呵。 这几天二牛雷打不动每天晚上吃完饭过来跟大宝学习，他还把自己晒好的几十斤松子拿来送给李清韵。 这些松子二牛坚持不收钱，说当做自己交的学费，希望能多跟大宝学习，不光学习算术，还有写字这些，只要大宝学会了的，都教他。 虽然他努努力，也能够出的起去学校的学费，但是毕竟他已经十五岁，不再适合去低年级从头开始学习，而且他也没有那么多时间专门学习，更多的时候得挣工分，还有上山找山货，养活自己。 大宝也很积极的同意了，他觉得教过二牛以后，他对知识的掌握更深，学习更努力了。 大妮二妮偶然发现大宝小课堂，她们也表示想跟大宝一起学，于是每天晚上饭后就成了大宝老师的上课时间。 程杰知道了，还让毛头也跟着过来一起教“学生”。 两个把这个“夜校”，办的是有声有色。 转眼到了周末，约好的几家人一起打绊子，老宅那边顾父顾母还有顾大哥顾大嫂四个人，顾庭舟和李清韵两个人，程杰和秋菊家两个人，还有二牛，一共九个人的队伍。 大家说好了打来的绊子最后按人头分，家里多出人的就多分，人少的就少分，这个决定大家都没有异议，毕竟打绊子不是一个人能做的活儿，人多才能打的更多。 伐木的必备工具，大锯子，斧头，木板车。 斧头是家家都有的，就是板车和大锯子，只有程杰和老宅那边才有，他们出了这些工具，李清韵决定自家出今天中午的饭食，也算不占人便宜。 一大早她就起床蒸馒头，照例是二合面的玉米馒头，蒸了三笼，装了一大篮子，然后炸了一锅鸡蛋酱装进饭盒里，顾母之前给的大酱和葱也带些，再烧一壶水提上，中午简单的一餐就得了。 李清韵这边收拾的差不多了，顾庭舟带着大宝二宝，提着李清韵给孩子们准备的中午吃的东西，就朝老宅那边去。 路上路过程杰家，把小毛头也带上，一起送到老宅去。 这是提前说好的，顾庭华怀孕了不方便上山帮忙，就在家带着大妮二妮还有大宝二宝毛头几个孩子。 到了老宅，他们也准备好了，正在等他们一起出发。 顾庭华看着她二哥过来，觍着脸叫了一声，顾庭舟这些天没再搭理过她，着实让她有些害怕，这个二哥脾气硬说一不二，她怕他真不管她了。 顾庭舟点头回应后，把二宝递给大妮抱着，又简单的交代了几句二宝什么时候喝奶，什么时候睡觉。 顾庭华见他宁愿把孩子给大妮，也不给自己，有点讪讪的收回手。 “这是你们二婶给你们准备的午餐，还有一小包水果糖，中午把馒头热热就能蘸酱吃，别把小弟弟抱厨房去，危险。 大宝，你今天别只顾着贪玩，跟姐姐一块看着弟弟，别让他乱爬，再摔了。”顾庭舟不放心的交代着，一边把手里带的东西递给二妮。 “你放心吧爸，我指定能看好弟弟。”大宝本来就懂事早，也很会照顾二宝。 “干爸，我也照顾二宝弟弟。”小毛头也拍着胸胸脯保证。 顾庭舟这才跟着顾父他们出门，先去接上程杰秋菊二牛和李清韵他们，然后就一起出发去山上。 李清韵换了一身做活穿的衣服穿戴好，带上尼龙手套，把家里的斧头找出来磨了磨带上，今天的活不轻，不戴手套手受不住。 打绊子一般是去山上把木头割完后用车拉回家，按照四十公分左右的长度截断后，用斧子把它们劈成几瓣叠落一起晾干后使用，这样劈出来烧柴叫绊子。 她今天的任务就是劈绊子，做一些杂活，正弯着腰在院子里磨斧头，突然听到大门推开的声音还有脚步声，回头一看，一个不认识的半大小伙子？ “招娣姐？”来人不确定的叫了声。 “你是？” “招娣姐，真是你啊，好久不见都不认识了，我是春生啊。” 李清韵脑海里扒拉了一通，想起来了，这不是娘家隔壁邻居家的春生吗，都长这么大了啊，李招娣结婚那年他还小小一个呢。 他怎么来了？她顿时感觉不妙，连忙问道：“春生，你来是有什么事吗？” 男孩突然想起自己的来意，也顾不得寒暄和不好意思了，焦急道：“招娣姐，你快回去看看吧，我大爷大妈要把盼娣姐卖到山里给人当媳妇。 我昨天路过你家，突然听到有人叫我的名字，我跑过去一看，是盼娣姐，她被大爷大妈锁在屋里，窗户都用木头钉死了。 大爷大妈要给她找新的人家，她不同意，就被他们关起来，已经跟人说好了，今天上午那边就来带人走。 第94章 营救清欢 上 一行人扛着斧头浩浩荡荡的往李家村去。 李清韵一路上内心焦灼着就怕来不及，脚步飞快，心里早乱成一锅粥，顾母安慰她说一定来得及，让她别太忧心。 顾庭舟冷静的跟顾父分析着到时候的情况，虽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是现在是新社会，像李家这种强行卖闺女已经不合时宜。 顾父作为村支书也有一定的见识，心里也在合计着怎么处理这件事。 半个小时的路，硬是被一行人只走了二十分钟不到，就已经进了李家村。 春生带着大家浩浩荡荡的向李家走去。 村里人看到一行人扛着斧头，纷纷躲的远远的跟在后头看热闹，还有人去通知了村支书。 大家很快来到李家。 李家门口停着一辆有些破旧的自行车。 李清韵松了一口气，应该还来得及，清欢还没有被带走。 顾庭舟上前一脚踹开木门，李父李母听到动静，出来一看，傻了眼，怎么这么多人，还扛着斧头，李得宝偷偷藏在门后看着众人，他突然觉得自己好想上厕所。 李父李母身后跟着两个人，一个胖乎乎的大婶，还有一个中年光头男人，看着这个场景也是愣住了。 “李招娣，你，你，你们这是干什么？”谁去告诉这个煞星的，完了完了，刚到手的一百五十块还没有捂热呢，顾母紧紧的握着自己的荷包。 春生把他们送到地方就赶紧偷偷躲到后面，怕李家父母迁怒他。 李清韵忍着怒气站出来道：“爸妈，这是家里的亲戚？我咋没见过？清欢呢？怎么不见人？”她打量了后面的大婶和男人一眼。 李母扯出一个不自在笑容道：“这，这可不就是自家亲戚，以后就是你二妹夫了，你也来认认。” 中年光头男人走上前来，用色咪咪的目光打量着李清韵，没想到这一家子姐妹，一个比一个更漂亮啊，那个盼娣就够漂亮了，这个姐姐更好看。 他搓了搓手：“这是姐姐吧，咱们以后就是一家人了，我今天是来接盼娣的。”说着他还伸出手想握李清韵。 顾庭舟大步一迈挡在李清韵跟前。 “把你的脏手拿开。”他阴沉着一张脸，中年男人讪笑着退后了些。 李清韵直接问李父：“大妹呢？婚事大妹同意吗？你们知道买卖人口犯法吗？嫌命长我帮你们。” 李父硬着头皮说：“你大妹肯定是同意的，我作为父亲，还不能做你们的主了，你们这些不孝女，一个个都来气我。”说着还假意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咳嗽了几声。 “同意？那行，你把大妹叫出来，我亲自问她，如果她自己同意，我二话不说，马上走人，如果她没有同意，你们强行买卖人口，别怪我大义灭亲。”李清韵狠狠地说道。 “大侄女，这是做什么呢？”李家村的村支书姗姗来迟，听到这些话，心里咯噔一下。 “李德发，你来的正好，你们村里出现了买卖人口的事情，你看怎么处理吧。”顾父跟李家村的村长挺熟，马上站出来说道。 ”哪能呢，不至于不至于。”他哪里肯让顾父看自己的笑话。 “那就把那闺女找出来问问，不就清楚了。”顾父道。 “你家闺女呢？还不叫出来？”李德发没好气的对李母说。这两个怂货，干啥啥不行，惹祸第一名。 李母颤抖着手想阻止。 “还是我们大家伙一起去看看吧。”顾庭舟推开李母，不由分说，大步往里走。 刚好，程杰也带着几个村里汉子到了，他们把李家团团围住。 李父李母看大势已去，只得不情愿的跟着进屋。 几间主屋都没人，春生偷偷给李清韵指了指角落里的杂物间。 “这屋锁的啥宝贝，这么大的锁头。”李清韵嘲讽的对李母道。 “打开啊。”李德发没好气的对李母说，没想到李家还真敢干出这种事，今天又在顾文柏面前丢丑了。 “姐，是你吗。”李清欢在里面听到说话声，连忙叫道。 “清欢，你等着，姐马上救你。”李清韵躲过顾庭舟手里的斧头，就准备去砍门。 她是李家人，自己砍自家门，谁也不敢说什么。 李母看她的架势，吓得赶紧掏出钥匙。“我开，我开还不行吗？”真是生了一堆的讨债鬼，没有一个贴心的。 “姐，你终于来了。”一打开门，清欢就扑进姐姐怀里，泪水不争气的直往外流。 李清韵拍了拍她的背安慰她，大半个月没见，她又瘦回了原来那个鬼样子，脸色苍白。 “李村长，这怎么说？”顾父出面问道。 明显清欢就是被强行锁起来的，她若是同意就不可能把她锁起来。 李村长气鼓鼓的对李父说：“你们想去劳改吃牢饭别连累我。” 李父眼珠子一转：“我真的是为了孩子好，想着她离了婚以后不好找，就给她找了一户好人家，这后生家底子殷实，也是二婚，刚好两人合适。” “撒谎，我明明听到你们说，收了一百五十块钱，我一个二婚，还能值这么多钱，你们还真是一点不浪费啊。 村长叔，我不同意，他们就把我关起来，两天两夜，今天如果不是我姐过来，我可能就要被卖给别人了。” 清欢听到李父的狡辩，心里升起了巨大的悲凉，她以为父母再可恶，也会给她一个容身之所，却没想到自己再次沦为商品，为他们谋取利益。 这一次，她再也不想忍气吞声了，姐说的对，靠自己立起来，日子才能越来越好。 “老二你听错了，我们哪里收了钱，我们一分钱都没见着，都是为了你好啊。”李父满脸虚情假意。 光头男人本来还在观望情况，听到这话，他不依了，自己刚刚给的一百五十块钱，这家人不承认那岂不是 第95章 营救清欢 下 说完大家就看到李母从怀里掏出一叠钱扔到地上，正是男人刚刚给的一百五十块钱。 光头男人立即捡起来放进自己怀里，也不发疯了，转头就走，那胖媒婆见事态都上升到买卖人口了，哪里还敢多留，生怕被捉个人赃并获，两人一溜烟骑着自行车跑了。 李母见大势已去，这亲也结不成了，到嘴边的鸭子也飞了，老头子还被打成这样，一时间也是悲从中来。 “天呢，这男人是不是有疯病啊？” “刚刚打人那架势像是犯病了，他们怎么把闺女卖给这种人家。” “太吓人了，这打起来人来，盼娣这小身板哪里受的住。” “你们简直是胡闹，再有下次，我亲自送你们去劳改。”李家村的村长生气的吼道。 顾父虽然也很生气，但是他知道，只能是这样了，毕竟还是亲家，不可能真把他们送去劳改，这件事说到底也只能嘴上说说，实际上也没办法上纲上线。 能把这丫头救下来就是最好的结果了，就是不知道这以后的路又该怎么走。 顾母也是忧心忡忡，她也知道人该救，但是这人后面又该如何安置，又是个问题。 李清韵看着眼前冷漠的李家人，哭的眼睛肿起来的妹妹，心里有了决定。 到现在他们还在哭自己到手的钱飞了，根本没有考虑过他们姐妹的死活，她早就不该对他们抱有任何幻想了。 之前不管如何，她想着这是原身的父母，用了人家的身体，也不能把人家的亲人赶尽杀绝，还是留有一线余地，想着逢年过节看看，尽尽心意，也就可以了。 如今看来倒是她太心慈手软了，让他们以为自己还是李招娣那个可以由着他们揉搓的面团。 李清韵酝酿了一番情绪，指着李父李母：“这就是你们给大妹找的好人家？难为你们千挑万选找了个神经病，你们真不是人，把刚刚从人贩子手里逃出来的女儿转头卖给神经病，也不怕遭报应吗？” 说完她泪流满面的对李村长道：“叔，我们姐妹几个苦啊！他们把我们当什么？就是他们生钱的工具。 小的时候我们三个每天做活辛辛苦苦养活他们，旧社会地主家的长工辛苦干活，还能吃饱饭，穿暖衣。我们姐妹一年到头拼命干都吃不饱，全进了他们仨的肚子里，瘦的跟麻杆似的，风一吹就倒。 好不容易长大了，到了嫁人的年纪，他们差点把我三百块卖给一个傻子做媳妇儿，要不是我跳江被我男人救了，现在指不定死在哪里了。 两个妹妹也是被他换了高价彩礼，我们姐妹几个加起来，光彩礼他们就赚了四五百块，不然哪里住得起这么光鲜亮丽的砖瓦房？这房子每一块砖每一片瓦都是我们姐妹的血泪铸成的，我们享受过一天吗？ 人家嫁女儿都给陪嫁，衣服棉被压箱底的钱，不怕大家笑话，我是背着自己以前的破衣裳出嫁的，收了彩礼连一件像样的衣服也没给我做，还是我男人家里送了一套结婚穿的衣服过来。 在这个家里，只有我往回拿的，从来没有给过我一针一线，我回个娘家，还得送礼，不然他们就甩脸色。 两个妹妹也是一样的，平时给他们送这送那的，就是为这个，大妹才被韩家毒打，腿都断了，满身都伤疤。” 李清韵说到这里，把麻木的清欢拉过来，挽起她的衣袖和裤腿给大家看，露出来的地方伤痕遍布。 “你们大家看看，到底是什么铁石心肠的父母，把自己的女儿推到这样的火坑里，还不断的索取，害的她被打成这样，韩家虽有错，他们也是刽子手。” 如果说李清韵刚开始还有点演戏的意思，到这里已经是真的慷慨激昂了。 围观的村里人还有顾父顾母程杰秋菊他们，看到这些满目疮痍的伤痕，都有些心疼的看着清欢，这姑娘受罪了。 大家伙开始议论纷纷，讨伐李父李母不是人，自己的亲闺女也不当人看。 “就是啊，我想起招娣小时候每天给村里打猪草，掏猪粪，随时还得牵着盼娣，背上捆着望娣，她妈只想生个儿子，哪里管他们这些姐妹的死活。” “嗯呢，这三个闺女简直是苦水里泡大的，没穿过一件像样的衣服，全是别人家实在穿不了不要的破布烂衫，我家也是两个闺女，我也没有苛待成这样，为人父母，至少要给孩子吃饱穿暖。” “对啊，女孩怎么了，现在新社会不是说妇女能顶半边天吗？我看这三个闺女都不孬。” 李村长哪里不知道呢，她们三小的时候，他也经常明里暗里照顾她们。 李父李母瑟缩在原地不敢说话。 “别的我都能忍，毕竟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但是你们千不该万不该把大妹再卖一次，她才刚刚逃出虎口，你们真的要逼死她才甘心吗？ 今天当着大家的面，村长也在，请大家帮我做个见证，我们三姐妹从此以后跟李家人断绝情义，老死不相往来。 你们只管儿子，以后李得宝养你们，我们三姐妹养了你们这么多年，又给你们挣了这么多彩礼，生养之恩早就还够了。 以后我们过的好与不好，也不用你们过问。” 这话一出，大家一片哗然，有赞成的，有觉得不妥的，但是这件事不由他们定论。 主要还是得看李村长怎么说，后世父母子女断绝关系需要登报说明，现在倒没那么麻烦，就是村里领导和大部分人认可了，这件事也就成了，以后他们家再有什么事，也找不到她们姐妹头上来。 这也是为什么李清韵要铺垫那么多话，诉苦是为了大家在情理上能站在她们这边。 李家父母哪里肯干，李母跳起来指着李清韵的鼻子道：“你休想，你们是我肚子里爬出来的，我说怎么样就怎么样，你还想 第96章 彻底断亲 李村长见她这样胡搅蛮缠，心里的不耐烦也达到了顶峰，净给村里抹黑的玩意儿。 断了也好，以后没那么多幺蛾子，索性让他们没了指望，就知道自己好好挣工分，这段时间没了几个女儿接济，也知道自己上工挣工分了，就这样挺好。 再让他们这样搞下去，把村里的名声都搞臭了，以后谁还敢把闺女嫁到李家村。 李得宝这个孬货，连个女人也不如，上工挣工分，孩子都比他能干，真是个扶不起的阿斗，整天靠着几个姐姐过日子。 “这件事情，我们李家村的人帮你们做这个见证。 本来照顾父母就是男丁的责任，你家又不是没有儿子，得宝这么大了，也该担事儿了，总指望着嫁了人的闺女也不是回事。 三个姑娘嫁人你们也收了这么多钱，人家对你们老两口也是仁至义尽了，任谁也说不出个啥。 你家盼娣的户口嫁人的时候就迁出去了，严格来说，她现在不属于我们李家村的人，户口也不在你家户头下，你们凭啥替人做决定。 婚嫁这种事情没有经过本人同意，这性质就不一样了，你们差点就成了买卖人口，闹不好是要抓去劳改的，现在社会不一样了。”李村长中肯的说。 “德发哥，我们真的不是想卖闺女，我们就是觉得她还年轻，想给她找一条路，怎么就变成人口买卖了。”李父坐在地上艰难的说。 到这个时候，他还在为自己的行为狡辩。 这时候人群里一个热心大婶说：“还说没有卖闺女，你卖的还少吗？那王媒婆的手里都些娶不到老婆的破落户，你找她给你闺女说人家，你啥意思还看不明白吗？ 你今儿收了钱那家，你知道是个啥人吗？他有疯病，时不时发疯就要打人，前头说那个媳妇就是被打残废，受不了自杀了。 还说是为了闺女好，你摸摸你的良心痛不痛。” 这位大婶认识那位王媒婆，知道些内幕，现在看到李父不要脸的狡辩，实在受不了，站出来说了句公道话。 几句话说的李父李母像个鹌鹑一样哑口无言。 人群又沸腾了，大家纷纷讨伐李家父母。 “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咱们李家村怎么出了你们这种败类。” “人家说虎毒不食子，你们这对黑心肝的夫妻。” “要我说就该断了，这种卖女求荣的爹妈留着干啥。” “可是这好歹也是自己的爹妈，说断就断，也太狠心了吧。”也有人觉得她们做的太过了。 “那你去给他们当闺女吧，卖一次不够再来一次。” 事情没有落在自己身上，人们总是悲天悯人，落在自己身上才知道痛。 李清韵和李清欢听到那位好心大婶的话，心里也是后怕极了。 清欢抹了抹泪，鼓起勇气，站出来说：“谢谢村长叔帮忙，谢谢大家伙帮我说话。 我本就是烂命一条，之前在韩家受罪的时候我就想，就这么死了也好，大姐把我救了回来，好死不如赖活着，我不能辜负姐姐的这片心意。 今天又差点被卖，又是姐姐救了我，还有大家伙帮我，也算我命不该绝，我心里感激不尽。 可是这个家我真的待不下去了，我怕了，我宁愿当初死在韩家，也不想看到自己的父母这样的嘴脸。 以后我就不是李家的闺女了，哪怕我饿死病死穷死在外面，我也不会朝你们李家人张一句嘴。” 李清欢只要一想到这两天来的煎熬，心就像要跳出来了似的，咚咚的。 昨晚她本来已经认命了，她想着等出去找机会她就跑，或者实在跑不掉她干脆一死了之，总比被当货物再卖给人一次强。 没想到天无绝人之路，今天早上他们两口子去公社那边接人，他们出门了，李得宝每天不睡到中午不会醒来，她等了好一会，看到隔壁春生从大路边走过去，她使出了生平最大的力气，叫住了他。 幸好大姐之前给她的钱，她藏在里衣里头，没有被发现，她给了春生两块钱，让他抄近路跑去顾家岭给自己报信。 这才等来了大姐的救援，她又一次拖累了大姐。 “这姑娘有气性，以后日子一定不会过差了。”那位好心大婶赞道。 旁人有说好的，也有些说难听的，但是都无关紧要了，清欢如今已经看的很开了，她离过婚，嫁过人贩子，被百般欺凌过，也死里逃生过，她都挺过来了，以后谁也别想伤害她。 随着清欢的发言，这件事情也算落下了帷幕。 结果也在李清韵的计划之中，成功带回了大妹，还有个意外之喜，就是跟李家那边彻底断了关系，以后，不管他们闹成啥样，都跟他们没关系了。 走的时候，顾父还专门写了一份断亲书，说明了李家三姐妹的种种情况，顾父和李村长都盖了自己的私章和村里的章子。 旁边的围观者，心眼好的也都作为见证人，按了自己的手印。 李清韵和李清欢也按了手印，顾庭舟代为签字。 李家三人不愿意，被李村长教育了一番，只能不情不愿的按了红手印。 只剩下李清悦的手印还没有按，不过签了字，后面有空提醒她补上也就是了，也不担心她不愿意，毕竟她曾是三姐妹里最清醒的，也最想离开李家这个牢笼的。 所以李清韵也就替她也做了主，一起断亲。 断亲书一式四份，李家一份，两个村长各一份，三姊妹一份。 李清韵把自己的那份珍重的藏进空间，这以后就是她们护身符。 虽说在法律上，他们确实还是一家人，这个没办法否认，但是在几个村里，大家都知道他们不是一家人，就行了。 以后再有什么龌蹉都伤害不到她们这里来，村里人也不懂法律怎么规定的，赡养义务这些都不理解 第97章 打绊子，劝妹 一行人回到顾家岭，已经快中午了。 来帮忙的几个汉子，虽然最后架没打，但是人家确确实实是帮着壮了声势，肯定得感谢，这感谢又是一门学问，不能直接给钱，不然这件事就是雇佣打手的性质，不合规矩，容易被人诟病。 给春生的钱那是私下偷偷给的，他们也不会说出去，是正常的感谢，又另当别论。 李清韵向顾母请教了一番，回家拿了一篮子馒头，并十来个鸡蛋。 来帮忙的五个汉子，一家给两个大馒头，三个鸡蛋。 也就顶得上一早上耽误的工分了，还有多的，鸡蛋可是能换钱的。 几个汉子推拒了一番，见人家给的实心，高高兴兴的收下了，并说以后有什么事情再叫他们帮忙。 人情人情就是这么处出来的。 来帮忙的几个汉子也是今天这事的见证人，他们把今天这事回家一说，村里再一传扬，大家都知道清欢的遭遇，也不会再平白无故乱嚼舌根，心里都可怜这姑娘，被卖了一次又一次。 送走了几人，大家伙聚在李清韵家，因为家里的事情耽搁了大家一早上，顾庭舟和李清韵有些过意不去。 顾母，秋菊和清欢帮着李清韵张罗中午的饭菜，把剩下的馒头热出来，因为早上做的多所以也还够大家吃，又炒了一个肉菜，烧一盆紫菜蛋花汤，加上小葱蘸酱和早上炸的鸡蛋酱，简简单单的一餐。 大家坐在院子里美美的造了一顿，吃的干干净净，老宅那边早上给几个孩子留了饭，倒也不用管他们。 清欢一路上已经平复好了心情，为了不给姐姐拖后腿，再让人嫌弃一无是处，所以她尽量表现的大大方方的，跟顾母和秋菊嫂子说话也是客客气气的，大家一团和气。 她这两天没怎么吃东西，也饿极了，吃了不少下去才觉得肚子里有食了。 耽搁一早上的活儿，已经很过意不去，尽管李清韵现在想跟清欢谈一谈，安抚安抚她的不安，但是现在并不是长谈的时候，她只是简单安慰了清欢几句，让她先安心住下。 饭后大家准备现在上山去，搞一点算一天，明天再去一趟，今年冬天烧炕的柴火也就够了。 李清韵让清欢留在家里休息一天，她死活不干，说自己也可以帮忙，不想吃白饭。 最后李清韵也同意带上她，刚刚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就她一人在家，她也不放心，还不如一起去干活，忙起来就没有时间东想西想，人也快活。 吃过饭一行十人上了山。 找到一片地势平坦，视野开阔的林子，就开始伐木了。 村里人伐木基本上都是在这块，深山老林里是不去的，今年砍倒一片，明年就得种下一片，这是山里人的规矩。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顾父和顾庭舟两人负责拿大锯伐木，顾大哥哥二牛两人负责运送木头回村里，刚好两个架子车，一人推一辆。 程杰负责把木头锯成小段，剩下的顾母，清韵清欢，秋菊几人则负责用斧头劈绊子。 劈绊子不是轻省活儿，干惯了的老手还行，顾母和秋菊都很轻松的样子，清欢也不赖，只有李清韵不太适应，往往一斧头下去劈空，也不太会用巧劲。 最后他们就让她负责给木头装车打杂之类的。 一会帮着程杰扶木头，一会给顾大哥他们装木头，一会又帮顾庭舟他们扶大锯，总算是能帮上忙了，不然就太尴尬了。 顾庭舟和顾父放倒了一定数量的木头也来帮忙。 一行人忙到天暗下来，也不知道几点了，终于把今天放倒的树全部劈成了绊子。 晚上回到家，李清韵去把大宝二宝接回来，他一路上老大不高兴的样子。 “你怎么了？黑着脸，嘴巴都能挂油壶了。” “妈，明天我不去那边了，我自己可以在家照顾二宝，不用我姑看着我们，还给咱家省粮食了。” “怎么了？谁给你气受了？”李清韵有些不解，难道是跟大妮二妮闹矛盾了？ “没有。” “那行吧，你要想在家待着，明天我就给你留点饭在家，你自己在家吃。”李清韵见他明显不想说，也不逼他，等回家让他爸“拷问”。 到家清欢已经做了一锅面条。 顾庭舟把今天送过来的两车绊子一块一块堆到柴棚子那边码好，方便拿取，看着还整洁。 吃过饭，李清韵给二宝喂了点软面条，他吃了一点，又给喝了奶，先把他哄睡。 偷偷给顾庭舟说了他儿子的异状，让他自己搞定，然后她就去西屋看清欢了。 清欢刚洗漱完坐在炕边收拾自己从家里带出来的衣服，这些还是李清韵给她的。 “清欢，还没睡呢？” “嗯，大姐，二宝睡了？” “睡了，他今天白天估计没怎么睡好，哄了没几下子就睡熟了。”李清韵坐在炕边。 “清欢，你别担心，以后有大姐一口吃的，就有你一口，有什么事，大姐给你担着，你别怕。” 李清韵本意是安抚她不安的心，谁知话音刚落，清欢已经哭的稀里哗啦了。 “大姐，我，我又给你添麻烦了，对不起，我会尽快想办法，搬出去自立门户，不让你为难。” “你看你，我从来没有觉得你是麻烦，咱们姐妹一场，我不管你，谁管你。”李清韵也落了泪，两姊妹抱在一起哭了一场。 平息下来才开始好好的交流。 “清欢，你还年轻，又这么能干，大姐相信你去哪里都能过的很好，但是这世道，哪怕你出去自立门户，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也会不断有麻烦找上门，大姐不放心你一个人。 本来不该这么早跟你说这些，特别是在发生了这些事情以后，但是我又怕你一个人胡思乱想，觉得自己是累赘，前路渺茫。 大姐 第98章 清欢的决定，大宝的心事 清欢听完姐姐的话，很感动，也知道她是为自己好，也开始沉思起来。 她之前虽然决定自己出去顶门立户过日子，不想拖累大姐。 但是她现在的户口在韩家那边，她也只能回那边过，韩家出了那样的事情，也不知道那边村里人会怎么看待她，她心里也很忐忑不安的。 而且她也知道，那些村里一个人过日子的寡妇，日子很难熬，好不容易挣工分换的粮食，稍不注意就被人偷了，时不时还有二皮脸晚上敲门，言语调戏，被欺负了也不敢说出来，怕被报复。 一个人过日子真的不是一句话那么简单，想到这些她也很害怕，但是她没有别的更好的选择了，也没有别的去处。 如果真像姐姐说的，是个好人，她其实也能接受，她能干活，能吃苦，不怕穷，不怕累，只要那人肯好好过日子，不打骂她，她觉得都是好日子。 经历过这些磨难，她没想过被人捧在手心里珍爱，普通人的平凡生活都是她望尘莫及的好日子。 “大姐，我同意，我知道你的心意，这可能是我唯一的路了，只是我想见面跟他谈一谈，再做决定。 我不怕穷，也不怕苦，我就是怕像韩国栋那样的。” 这是她一辈子的心理阴影，挥之不去了，甚至现在夜里，她还会梦到被韩家人吊着打，哭喊着也没人来救她。 “那是肯定的，大姐也会帮你把关，确定人没问题，大姐才会把你交给他，如果不行，那就再看，咱们不急，总有一天大姐一定会给你找个好人家，不会让你再过以前的日子。 好了，你现在可以安心住下了吗？别想着什么自己出去过日子，你性子这么软，大姐真的担心你受委屈，到时候后悔也晚了。”李清韵替她擦干泪。 “行，我听姐的，姐不会害我。”清欢破涕为笑。 “我已经请人捎信给清悦，告诉她这边的事，让她空了回村去把断亲书手印按了，她到时候也会过来顾家岭，咱们到时候聚在一起再具体聊聊这事。” “行。” 姊妹两个聊天的时候，东屋的顾庭舟也正在“拷问”大宝。 “顾晏礼，从实招来，今天咋回事，明天还不想去了。” 大宝有点害怕爸爸的眼神，实在拗不过，只能老实交代：“爸爸，我老姑是不是受啥刺激了，她以前对我们不说顶好，但是还行吧。 今天她好像吃了火药似的，二宝就哭了两声，她就吵吵个没完，让二宝闭嘴，说吵死了，让我把他抱出去，我那时候就想带二宝回家了，但是大门锁了，我没家里钥匙。 后来到中午，咱妈给的馒头她也没少吃，一个人造了四个大馒头，吃完还说硬了，鸡蛋酱也做的难吃。 你可别告诉我妈，就我妈那脾气，指不定的削她，她怀着宝宝，别再出点事，她真是欠削，说那话，搁我我都不爱听。 我明天反正打死也不过去了，妈做这些好吃的，才不便宜她。” 大宝不知道他们两家之间的事情，当时吵架的时候，他和大妮她们在家里，回家两人也没在孩子面前说过这事，大人的事情不牵扯孩子。 大宝今天确实被他姑气着了，他心里可疼这个弟弟的，同时也心疼自己家粮食。 “行，我知道了，大宝做的没错，她不喜欢咱，咱也不搭理她了就行。 你去洗洗睡吧，我跟你妈说，明天咱不去老宅了。” 顾庭舟肯定了孩子的想法，他知道这个妹妹就是因为之前他们吵架的事情，迁怒了孩子，一把年纪还跟孩子计较，他对这个妹妹很是失望。 顾庭华其实也不想得罪顾庭舟，她还想着二哥以后能帮她，只是她一看到两个孩子的脸，就想到了李清韵，孩子怎么做都觉得是在跟她作对。 二宝哭的时候，她觉得心烦死了，李清韵跟她作对，她家里这个小的也不让她好过，就不由得发了脾气。 李清韵从西屋回来，两个孩子已经睡下了，顾庭舟把大宝的事情跟她说了，虽说孩子不想说，但是他也不想瞒着李清韵，而且李清韵也不是冲动的人。 这事就挺憋屈，也没多大的事情，一没打孩子，二没骂人，就是因为大人嫌弃孩子，也不好找上门掰扯什么，以后远着吧。 顾庭舟虽然知道妹妹未来的命运，也想帮忙改变，但是奈何当事人不配合，他也歇了这个心思。 如果劝她离婚以后，她这个脾气，能过的更好吗？如果过的更差，到时候还怪他更深，还不如顺其自然，看她的命吧。 特别是今天的事情，也让他挺失望的，姊妹之间小的时候关系再好，成人以后有了自己的家庭，都回不到过去了。 两人商量好以后，躺下就睡着了，今天累一天，明天还有的忙。 第二天，李清韵就没再把孩子送过去，跟顾父顾母只说大宝想在家里待着，他能照顾二宝。 村里四五岁的孩子照顾小的也是经常的事情，不稀奇，没什么好说道的。 老宅那边，她今天故意啥也没送，只带了上山的人吃的午餐，还有给大宝留了午餐。 既然顾庭华嫌弃做的不好，才不惯着她，她做的好吃那就自己做吧。 就是有点对不起大妮二妮，不过她昨天也给两个孩子拿了水果糖和零食，够意思了。 接连两天，一行人一共砍了五十车绊子，按照人头分，一人五车绊子。 老宅那边人多，分到二十车，李清韵家因为多了清欢这个劳动力，三个人，分到十五车，程杰秋菊那边十车，二牛五车。 这个冬天烧炕的柴火不愁了，北方的冬天是很冷的，没有柴火烧炕可是真的会冻死人的。 各家再准备一些灌木柴火平常做饭使，也就够了。 李清韵家的柴火已经够多了，二牛之前拉了很多过来 第99章 秋收 东北的十月是丰收的季节，大部分农作物都在这个季节收获，农作物主要有水稻，大豆，玉米，高粱，小米等。 还有土豆，南瓜，芸豆，红小豆，黑小豆，角瓜，大白菜，胡萝卜，山里的山核桃，松子，五味子，枸杞子，榛子，还有很多叫不出名字的好东西。 十一的时候，村里的水稻已经收割过了，开始收割玉米，黄豆，绿豆，红小豆，一些小杂粮也顺便都收割了。 地里还有冬储用的大白菜，大萝卜，胡萝卜，土豆，地瓜，都该一起收了，秋收都叫抢秋，不能拖延，天气随时都会降温的。 民间有三春不如一秋忙，足以证明进入十月，就是紧张的收地劳动！ 秋收快开始之前，孙志强来家里，把顾庭华接走了。 这还是顾大嫂后来特意跑来告诉李清韵的，八卦属性展露无遗。 孙志强本不想来，但是秋收开始了，家里本来人少，做事的人少，工分就少，影响年底分钱和粮食，虽然他爸是公社干部，但是家里人总要参加劳动才有吃喝的。 于是在父母的催促下，他只能硬着头皮再跑一趟，还想着如果再遇到顾二那个杀星，他绝对扭头就跑，不带回头的，结果这回顾二居然没在。 顾父还想再留顾庭华一段时间，这段时间秋收，在娘家还能好好休息，不用干活，回去又得干活，还得受气，之前那一篇还没揭过去呢。 顾父严肃的敲打孙志强，告诉他如果还想好好过日子，就跟那个女人断了联系，好好照顾顾庭华，如果以后发现再有联系，就别怪他这个当老丈人的心狠，到时候大家都别有好日子过。 他公社学校的工作，他爸的干部职位，都别想要了。 毕竟这样的丑事爆出去，哪个单位还敢留人？ 孙志强也知道自己这个老丈人早年当过兵的，是有点血性，说一不二的主，倒也不敢吊儿郎当，认真的保证自己会好好过日子，不再犯错误。 顾父正说让他先回去，过段时间忙完了再来接顾庭华，结果，顾庭华已经自己收拾好包袱，出来准备跟孙志强一起回家了，把顾父闹了个没脸。 上赶着要跟着回去，生怕别人不来接她，哪里留得住。 女大不中留，脑袋还有点拎不清，父亲和哥哥的用心良苦一点也体会不到，只能由着她去吃亏了，吃一堑长一智，希望她早点醒悟吧。 顾父看着女儿的背影摇了摇头。 顾母也是忧心忡忡，儿女个个都是债，老二家里住着个小姨子，遭人非议。 这个小闺女，也是个头脑不清醒的，男人都这样了，也不说矜持点，一来接就跟着走了，她拦都拦不住，活像娘家有人虐待她似的，这性子也不知道像了谁，这么蠢，一点也不像他们两口子。 打完绊子之后，大妮偷偷告诉顾母，姑姑朝着大宝二宝撒气，二宝哭了姑姑嫌吵，让大宝抱出去哄，听着烦死了。 顾母真是快被这个女儿气死了，怎么把她生的这么蠢笨，刚得罪了哥哥嫂子，人家不跟你计较啥，还把孩子送过来照顾，你不说好好招待，也别朝着人家孩子撒气啊。 难怪第二天大宝二宝都没过来了，也亏的老二家的最近脾气好了不少，那不然家里又是一场大仗。 而且顾母也心疼两个孙子，只道这个姑娘没救了，随她去吧，以后日子过成啥样都是她的命。 也就老大家里最近消停了些，但是最近老大家的，不知道又从哪里搞得生子偏方，那药味直冲人天灵盖，她也喝的下去，真是为了孩子命都不要了。 偏偏还不能说她啥，毕竟她也是为了给老大生个儿子，随她折腾去吧。 秋收是全公社的大事，学校也放了七天长假，让孩子们回家帮助家长一起秋收。 这次大规模的秋收，顾庭舟肯定是要去的，他的腿基本没问题了，而且这些地里的活计也累不着腿，只要不背重物，问题不大。 他作为村长的儿子，又是军人，在身体能干活的情况下，肯定不能偷懒，要给人民群众做表率，而且也能给家里多少挣一点工分，到年底媳妇去村里换粮食的时候，村里也能少说一些闲话。 顾庭舟让李清韵和李清欢只管把家里自留地的菜收起来就行了，不用管队里秋收的事，他一个人去就行。 清欢觉得自己在姐姐姐夫家里吃白饭不好意思，要跟着一起去上工，帮家里挣工分，她也不在意别人的闲话。 李清韵倒是不想去上工，上次打绊子她的手就打了水泡，几天才消下去，原谅她真的不是干农活的料子。 但是考虑到未来几年十年的生活，不能懒得太出格，让人逮住小辫子批斗，所以她还是决定去做点轻松活计，挣不挣工分不要紧，主打就是一个浑水摸鱼。 从明年开始，她时不时也得参加劳动了，不过做多做少就全看自己的心情了。 最后定下了全家出动，大宝照例在家看弟弟，顺便写作业，李清韵一早做了午饭带走，他们到时候在地头里吃，给大宝留下中午的饭， 顾庭舟劝告无果，只能亲自给大队长悄悄打个招呼，让他给自家媳妇和小姨子分个轻松的活计。 因为顾会计落马，村里的会计职位最终落在了大队长的一个大侄子手里，这件事也算间接帮了大队长那边的忙。 所以大队长还是卖顾父和顾庭舟的面子，笑嘻嘻的拍了拍顾庭舟的肩膀，给顾庭舟安排了一个掰玉米的活计，李清韵和李清欢两姊妹去摘大豆，这两个活儿都还行，不是特别累。 第100章 拔黄豆，挣工分 顾母和顾大嫂也被分配拔黄豆。 李清韵跟她们一起去领了农具，就下地干活去了。 拔黄豆和掰玉米都是按量记工，按社员完成的工作定额确定应得工分。 分成一小块一小块地的黄豆地，拔完一小块地，计分员验收通过，算一工分，妇女满工分八工分，也就是拔完八块地的黄豆，当天就不再计分了，但是一天能干完这么多的人是凤毛麟角。 计分员也会根据情况查看社员是否偷奸耍滑，撬墙社会主义墙角，故意把豆子都抖落在地上，然后偷偷捡回家自己的吃，遇到这种情况，这就白干，一工分也不给，所以大家都是老老实实的干活。 光拔也不行，还得把它们整整齐齐的捆到木推车或者背篓里，方便拉走的人。 玉米是按掰的面积核算工分，也不是轻松活，在玉米地钻一天，全身都觉得痒，还容易割伤皮肤。 男人一天的满工分是十工分，一天能挣满十工分的人也少，年轻力壮的汉子满工分多，年老的可能也就顾父了吧。 他是木匠，特殊工种，这个月他已经被请去做了几次活计了，快到年底，结婚的人很多，打家具，打炕柜。 之前打绊子的两天时间还是他特意抽出来的，打完绊子第二天他又出去给人打家具了，估计得忙到年底去。 顾大哥跟着去了两天，帮着做了一大半，快完成了，顾父一个人也能搞定，顾大哥就先回来，忙秋收的事情，他们家不能一个男人都不在。 日头虽然不晒，但是一直弯着腰拔黄豆还是很累人。 好不容易拔完一块地，李清韵觉得自己的腰都快直不起来了。 再看顾母顾大嫂她们已经把第二块地都拔了一半了，连清欢第二块地也拔了接近一半，就她一个人最慢，刚完成一块地。 计分员还特意过来提醒她好好拔，不要磨洋工，可是看了半天，她确实又在努力拔，就还是很慢，他只能摇着头走了。 庭舟家这个媳妇做事实在太慢了，一点农村妇女的利索劲都没有。 李清韵已经很努力了，就是跟不上做惯了的人的速度，她也不为难自己，尽力就行。 到了中午，每家每户拿出自己准备的吃的垫吧垫吧，休息一会又得继续干活。 李清韵从自己带来的篮子里，拿出早上做的大葱卷饼，里面还夹了点她自己的做的榛蘑肉酱。 就着水壶里面的水，顾庭舟造了十张饼，她和清欢也一人吃了五张饼。 旁的人家，大多带的都是杂粮窝窝头，好一点的就是二合面三合面馒头，或者杂粮煎饼就白开水，也有带大葱蘸酱之类的。 李清韵家的饭看起来倒也不太出格，大家也看不到饼里面夹的肉酱，也就没有什么特别的。 也有一些好事的大婶，暗地里说李清韵花样多，出来劳动还整的这么细致，不过也只敢私下说说。 像柳翠花之流，窃窃私语，背地里肯定没有什么好话，但是李清韵也不在意就是了。 李清韵在人群里也看到了王寡妇家的两个孩子，他们看上去精神还算好，席地而坐啃着冰冷的杂粮饼子。 这次大队长也让他们跟着干活，能挣多少工分就看他们的本事了。 这个年代，在北方其实还是很难饿死，只要肯干活。 二牛这次也跟着顾庭舟他们一起掰玉米挣工分，近来他看着壮实不少，比第一次见好多了。 吃完饭，休息了一会就又开始劳动。 “媳妇儿，你还能行吗？不行别做了，早点回去休息。”顾庭舟检查了一遍她的手，幸好她戴了手套，拔一早上黄豆，虽然有点红，但是万幸没有水泡。 “没事，还行，我做的慢，也不太累。你先去忙活吧。”李清韵冲他挥挥手。 “那你早点下工回去，别太累着自己。”顾庭舟一句话让村里的大姑娘小媳妇心里羡慕极了。 都争相打趣，模仿着他这句话。 顾老二常年不在家，没想到他是个这么疼媳妇的主儿，哪个老爷们儿不是生怕家里女人做少了，做慢了，工分挣的少，为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吵架打架的大有人在。 人顾老二却生怕自家媳妇做多了累，真真是捧在手心里的样子，没眼看。 有人说，这是支书家的优良家风，顾父也挺懂心疼人的，年轻的时候跟顾母也是村里羡慕的一对儿。 顾家的男人还真是都没有打骂媳妇的，哪怕是原身之前那么作，顾庭舟也没动过她一个手指头。 顾大嫂时不时犯神经，顾大哥也只是人前护着，人后教育。 顾母看到这边的动静，也是一副没眼看的样子，老二这次回来跟他媳妇儿，越发的粘乎了，好的跟一个人似的，那眼神都能拉丝了。 别到时候老二一走，这肚子里又揣上了，家里还有个小的呢，不过她转念一想，多子多福，到时候不行就她来帮着带，让老二给点生活费意思意思，别让老大家不高兴就行。 说起来，老大家两个闺女自己带的更多，反而是老二家，怀了就分出去，后来又闹那些幺蛾子，两个孙子她照顾的少，只在月子里伺候了整月。 她想着如果老二媳妇再怀，她肯定是要多伺候的，哪怕老大媳妇不高兴呢，到时候再说吧。 这边李清韵也不理会大家的打趣，继续努力跟黄豆杆子做斗争。 她拔的慢其实还有一个主要原因，那就是现在的农作物基本没有打农药，所以虫子多，地里的各种虫子，吓得她手趴脚软的。 特别是那些软体的毛毛虫，看的她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太吓人了，这要是爬身上来，她肯定被吓的尖叫。 所以每拔一根总要先大概扫一眼有没有虫子，别人都是直接毫不犹豫的拔，她还得耽搁一两秒，所以这不就落了下风嘛。 第101章 时间自会证明一切 顾庭舟把她送回家，自己又折回地里，继续拔黄豆。 李清韵换上一件干净衣服，洗漱一番就开始做晚饭了。 二宝睡着了，大宝一边给她汇报今天在家的情况，一边帮忙烧火，很是乖巧。 家里没人看着二宝，只能让大宝在家看着，挺难为大宝的，别的小伙伴都在田间地头飞奔，他只能待在家里。 秋收的时候，多数家里都是大人小孩齐上阵，大人忙收割挣工分，小孩子就蹲在已经收割完的地上，捡一些遗漏的粮食，孩子们捡的是允许带回家的。 成群结队的孩子，在他们已经收割完的黄豆地里，捡那些因为早熟炸裂掉落下来的黄豆。 孩子们舍得花费时间和功夫，一天下来好的也能捡一两斤黄豆，都是默认可以带回自己家的。 这些黄豆晒干了收拾起来，待客的时候磨了做豆腐吃，还能喝豆浆，豆渣饼也是难得的好东西。 大妮二妮和毛头几个孩子，今天一天就提着个小篓子到处找黄豆。 想到大宝一个人在家看孩子，李清韵多少有点不是滋味，这么大的男孩子正是淘气的时候呢，把他拘在家里真难为他了。 秋收太累人了，肯定是要做点好吃的补补的。 李清韵从空间里端出之前杀野鸡时留下的血，满满一大盆子，她准备做一道简易版的毛血旺。 家里就是没发豆芽，不过加点其他菜也不错。 以前在南方住，听那边的阿婆说，多吃动物血旺，可以带走人身体内的灰尘脏东西，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反正宁可信其有，这血留着也没用，做来吃了吧。 想了想，她又切了一小块牛肉出来，切成薄片，用干辣椒和油腌制起来，这个也可以下到毛血旺里头。 把米饭蒸上，又收拾了几样打底的蔬菜，看时间他们也差不多该回来，就开始起锅做饭了。 香味刚传出来时，清欢先回来了，她说她姐夫在后面，马上也就到了，估计是为了避嫌她刻意先走前面的。 简单的洗漱后，赶紧也来帮忙盛饭。 李清韵还没撒辣椒之前，特意给大宝盛了一碗清淡口味的毛血旺，然后才把毛血旺舀进大盆里，撒上辣椒花椒，浇上热油激发香味。 一时间整个院子里麻辣鲜香的味道，霸道的传进每个人的鼻腔里。 “媳妇儿，做的什么好吃的，太香了。”顾庭舟刚好进门。 他之前回地里又拔了两块黄豆地，给自家媳妇凑了七个工分，加上小姨子的八个工分，还有他自己的满工分，今天一家人净挣二十五个工分，这年头，庄稼人想挣钱过好日子太难了。 “快洗手收拾先吃饭。”李清韵从厨房伸出头招呼着。 二宝这时候也来凑热闹，嗷一声哭的响亮，李清韵赶紧摘下围裙，去把他抱起来安慰他。 大宝手脚飞快的给弟弟兑了奶递过来，一含住奶瓶，二宝马上就止住了哭泣，一秒也不带多的，再一看，脸上一滴泪都没有，这家伙，最近越来越机灵了，看笑了大家。 李清韵给二宝喂过奶，换好尿布，顾庭舟这边也收拾好自己，清欢煮好了蛋花汤，又把饭菜全部端上饭桌。 把二宝放在小床上，后背垫个枕头，让他自己尝试靠坐着玩，只要能看到大人他基本不怎么哭。 就是饿了，尿了拉了，或者惊吓到了，他才会哭闹。 几人这才坐下来吃晚餐，累一天，中午吃的东西早就消化完，饿的前胸贴后背，这时候，来一碗香喷喷的米饭，配上下饭的毛血旺，还有蛋花汤，这滋味简直了。 简易版的毛血旺，得到了大家的一致好评，大宝吃的清淡版的毛血旺也挺有味，他直说：“妈，下次咱家有血旺了，还做这个菜，贼拉香。” “行，快吃吧你，馋猫。”李清韵笑着答应了。 最后几人把一大盆菜吃个精光，米饭也吃完了，今天李清韵特地米饭蒸的多，还是扛不住几个人能造，光顾庭舟一个人就吃了三大碗米饭。 吃完饭，李清韵又去江婶子那边定了一斤肉，说好明天早上一早取。 秋收不吃肉是不可能的，为了掩人耳目，还得去定些肉作为掩护。 清欢的事情，等过了秋收，她准备再去跟秋菊嫂子合计合计，现在先放一边。 清欢来家里后，最大的不方便就是，她不敢随意把空间的东西拿出来吃了。 但是她地窖晾的腌肉，她是告诉了清欢的，这样偶尔拿点肉出来打牙祭，也不会太出格，同时也告诉她小心些，别让别人知道这事儿，这可是撬社会主义墙角的事情，弄不好被抓的。 清欢惊讶姐夫居然打猎这么厉害，不但有野鸡野兔，还有野猪肉，也不知道他怎么打的，太厉害了。 这个秋收村里的人都瘦了，只有李清韵家三人反而越发红润。 体力消耗大，李清韵尽量每顿都做的很扎实，中午地头上那顿饭，基本上都是卷饼，夹馍，或者馒头夹菜。 夹心基本上都是她做的各种肉酱，榛蘑野猪肉酱，辣子兔丁酱，辣子牛肉酱，鸡蛋酱，换着花样来。 都是提前卷好的，拿出来一口一口吃就行，既能不让别人看出端倪，又能让一家人吃的好一点。 老宅那边，这次她没有给顾父顾母送吃的，顾父秋收第三天才做工回来参加劳动。 一方面他们自己也准备了吃的，一方面容易露馅，每天都有肉吃，如果被有心人察觉，特意蹲点，他们会很危险。 秋收一共持续了十来天，前面几天最忙，李清韵参加了前面五天劳动，后面两天就放大宝也出去玩一玩，放松放松，跟着他大妮姐他们去捡豆子玩。 大宝跑了两天，居然也捡了一斤多的黄豆和一些其他豆子回来，自己通过劳动得来的东西，他很珍惜，还特意让李 第102章 清悦上门 李清悦是在秋收的第十天上门的，已经是傍晚时分，她挺着个大肚子突然出现，吓了李清韵一跳。 “清悦，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余贵呢？他咋没陪你来。” 李清韵连忙把她搀扶进来，六个月的肚子已经比较大了，她却瘦的没几两肉，只凸出来一个肚子，看起来吓人的很。 “余贵这不是秋收忙嘛，我就一个人来的，才六个多月而已，我还能跑能跳，没啥事。 我听了你带过来的信儿，本来马上想过来看看，这不遇到秋收给耽搁了，这两天地里活计少，我今天早早忙完下工，想着过来看看二姐和你。 刚才从李家村过来，我已经去把那边的手印按了，以后能过咱自己的日子了，也好。”李清悦说着还把手里的篮子递给她。 李清韵踢在手里掂了掂还挺沉，打开盖子一看，是一只褪了毛的野鸡，还挺肥。 “你自己留着吃，给我们带啥，我们家里有肉吃。” “拿着吧，余贵和我的一点心意，自从我怀了孩子，他经常偷偷上山猎点野味，我们不缺肉吃，昨天刚刚掉陷阱里的野鸡，已经杀好了，给你们补补身子，最近秋收也辛苦。”李清悦不在意的说。 其实抓野鸡也不是个轻松的活，对普通人来说，又危险，而且，十次有一次能抓住一只就不错了。 上次来大姐家，又吃又拿的，她和余贵实在不好意思再空手上门，于是余贵几乎天天趁傍晚去山里找野鸡，好不容易逮着一只，李清悦就赶紧送过来了。 “你今天就在家里住一晚吧，这么晚别回了。咋瘦成这样，一眼看去就剩下个肚子了。”李清韵狐疑的看着她，不是说吃的不错，怎么还这么瘦，哪里像孕妇。 “我吃的多着呢，就是不长肉，没事。行，我本来打算也是跟二姐聊聊，明天早上余贵来接，再一起回。”李清悦爽快的说。 刚好今天李清韵炖了一只野鸡给大家补身体，也给她一起补补，想着好几个人可能一只鸡不够吃，李清韵又下地窖去取了一小块野猪肉，切小块加进锅里。 顺便把李清悦送来的野鸡放进地窖，准备这两天吃掉。 姐妹俩一边聊天一边守着灶台炖鸡，鸡肉和野猪肉炖的软乎了，就把切好的土豆块和榛蘑放进去一起炖。 这时候程杰的自行车铃响了，李清韵连忙出去开门，程杰笑着把大宝交给李清韵手里，才骑车扬长而去。 “大宝” “小姨来了。”大宝惊喜的看着门口的人。 “最近乖不乖，上学学了什么，跟小姨说说。”清悦搂着大宝进了屋，两人说说笑笑好不欢乐。 清悦一直对大宝不错，以前原身对孩子不好的时候，她还会劝原身，同时也会悄悄安慰大宝，用自己的私房钱给大宝买麦芽糖，所以两人好的跟什么似的。 不多时，顾庭舟和清欢也一前一后的下工回来了。 许久不见，几姊妹都很高兴。 大家坐在一起吃过饭后，大宝二宝就交给了顾庭舟带着。 李清韵带着两个妹妹在西屋长谈。 “我今天回去，村长说，他们最近收敛了不少，该上工的时候也没躲懒。这样也好，断了他们的念想，以后咱们各过各的日子。 对了，二姐，他们没伤着你吧？”李清悦只知道一个大概，并不清楚当时的全部情况。 清韵和清欢从头把之前的事情讲述了一番，听的清悦死死捏紧拳头，太过分了。 … “就是这样的，要不是大妹碰巧看到春生，人家也肯帮忙，现在都不知道被带到哪个犄角旮旯了。” “这次他们真的太过分了，寒了咱们姐妹几个的心，幸好，以后就不用再对他们负责了。” “刚好你过来，有件事情跟你商量商量，你看怎么样。”李清韵把那天跟清欢说的那件事又中肯的讲了一遍。 “二姐，你现在怎么想的？” 清悦心里倒觉得这是个好办法，作为土着，清悦心里从来不觉得这个世道，女人能靠自己一个人过的很好，大多都是被逼无奈，所以如果能给二姐找一个好男人做依靠，哪怕搭伙过日子，也比现在强。 而且她快要做妈妈了，心里母爱泛滥，看到大姐和自己都家庭和谐，二姐却沦落至此，她心里也很难受，也希望姐姐能有自己的家，还有孩子。 在大姐家住一时是可以的，但是一辈子不现实，就算大姐不介意，闲言碎语也会让人崩溃，大姐的公婆也会有意见。 清欢迟疑了几秒说道：“我想见见他，互相了解一下，如果真的是个好人，我愿意试试，反正我现在已经是这样了，还有什么不能失去的，而且秋菊嫂子应该也不会骗人。” 这几天清欢一直跟着秋菊嫂子一组干活，也很照顾她，有人言语上欺负她，秋菊嫂子都会帮她骂回去。 “确实，秋菊嫂子的人品我是信得过的，她应该不会害你，毕竟也是她自己的堂弟。 那你现在准备好了吗？如果准备好了，秋收后，我就让秋菊嫂子安排咱们两家人碰个面，认识认识。” “那，行吧。”想到相亲，清欢有些腼腆的低下头。 “可惜我现在肚子大，来一趟很不方便，不然我也想来帮二姐相看相看。大姐到时候全靠你了，一定要帮二姐挑个好人家，她吃了太多苦了。”清悦有些遗憾的说完，想到姐姐的遭遇又抹了抹泪。 “别哭了，这不是好好的，以后总会见到的。”清欢安慰道。 几人商量完这些事情，又聊起清悦肚子里的宝宝。 “清悦，你婆婆他们对你还好吗？你怎么瘦成也这样，是不是你报喜不报忧？”清欢问。 “就是，我那会就想问你，怎么肚子这么大了，还出来忙活，余贵怎么做事的，秋收这么重的活 第103章 送妹，教子 第二天一早，余贵天不亮就出发过来接清悦。 李清韵特意多做了一个人的饭。 余贵说他吃过了才来的，李清韵哪能不知道，他就是不好意思吃，天不亮就出发的人，哪来的早饭吃。 今天的早饭是姊妹三个一起做的，大碴子粥就小咸菜，还有韭菜盒子，份量做的多，管够。 本来李清韵还想每人煎个鸡蛋，清悦死活不让，她说这么多人吃，得浪费多少鸡蛋，让他们留着自己吃就行，最后李清韵只得啼笑皆非的给大宝二宝各煮了一个水煮蛋。 二宝现在每天早上五六点起来喝一顿奶，睡到九点醒来还得吃一顿米糊糊，熟的米磨的，用温水冲了就能直接吃，还是挺方便的。 有时间的时候，就会给他煮个蛋黄捣烂加进去，或者煮些蔬菜剁碎了加进米糊，做成蛋黄蔬菜米糊，别有滋味，他很爱吃。 李清韵准备再过半个月就给他尝试吃肉泥了，来到这里两个多月，二宝变化巨大，从瘦瘦弱弱长到胖乎乎的。 现在也是七个多月的宝宝了，可以在炕上慢慢爬来爬去，探索世界，有时候会叫妈妈，可能这个词比较好发音，带给了她很多新奇的体验。 一家人吃过饭，李清韵又特地带着清悦去老宅那边，把两份断亲书的手印按了。 余贵就准备带着清悦回家。 李清韵照例给她拿来的篮子里装满了东西让她带回去吃。 一条三斤多重的腌制猪肉，五斤大米，五斤白面，还有几个梨。 她用篮子上做的盖子把它们藏起来，又翻出一件原身以前怀两个娃的时候做的黑色的大棉袄，让她带回去穿。 清悦现在才六个月，还有三个月才生，到时候正是最冷的时候，她以前的棉袄肯定穿不上了，余家不一定舍得给她做。 原身这件棉袄虽然穿了几年，但是好在她是大肚子的时候做的，很暖和，穿的时间少，还挺好的，一个补丁也没有。 李清韵肯定不会再穿了，给她刚好。 “大姐，你拿这么多干什么，都是精贵的细粮，我怎么好意思拿，你快放回去，给孩子们留着吃。” 清悦很是羞愧，她每次来给的东西都是一些不值钱的东西，这次的野鸡也是山里打的不要钱，但是大姐每次又是肉又是米面给她装，她觉得难为情。 余贵也咿咿呀呀的拒绝。 “大姐家里有，不缺这点，你回去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还有肚子里面的小侄儿。 山高路远，来一趟不容易，下回见面可能就是你生完坐月子了，到时候大姐二姐都去看你，给你撑腰，我们都是你的娘家人。 别怕，以大姐生了两个男孩的经验，你这胎肯定是个男孩，好好养着，别听你婆婆的闲话，照顾好自己才是正经的，多吃点好的，养好身体，孩子才会壮实。” 李清韵说着把自己手里的篮子塞到余贵手里。 又把抱着的大棉袄塞进清悦手里抱着。 “这是我怀他们两个做的大棉袄，也用不着了，你拿回去穿，马上冷起来了，你看你身上这件衣服都是快盖不住肚子了。”李清韵并不是奚落妹妹，而是说给余贵听。 “余贵，你可别听你妈的话，什么男孩女孩，都是自己的孩子，都一样好，你们家要是敢让她在生孩子的事情上，受一点委屈，你也知道我的脾气。 秋收过了也没啥忙活的，清悦肚子这这么大了，接下来就让她在家干点轻省活就行了，别出去挣工分了，是那几个工分重要，还是孩子重要，你可别拎不清。”李清韵若有所指的说道。 清悦听到姐姐关心的话，想到这段时间的委屈，攥紧手里的棉袄，默默流下两行清泪。 余贵听了她的话有些脸红的低下头，自家妈最近确实经常说一些有的没的，清悦也不止一次告诉自己，他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妈也没有怎样，就是嘴巴不饶人，也就没有说啥。 大姨姐都这样说了，他回去也不敢再含含糊糊的当和事佬了。 “我…我…知道了，姐”余贵结结巴巴的回道。 “行，你们先回吧，清悦，你二姐的事儿，有了信儿我给你带话，还有余贵，你别忘了，清悦生了以后给我们送红鸡蛋报喜，李家村那边就不用去了，断了就彻底断干净得了。” “行，大姐二姐，姐夫，大宝，我们先走了。” 送走两人，大宝问了李清韵一个问题。 “妈，为啥我小姨送咱家一只鸡，你又是给肉，又是给米面的，咱家不是吃亏了吗？” 李清韵能说，我空间里物资管够吗？这点东西，就是九牛一毛都谈不上。 当然不能。 她皱着眉头想了想说：“大宝，有时候我们不能用物品的价值来衡量一切。 妈问你一个问题，假如一个人包里只有一块钱，他愿意把一块钱全部给你花，另一个人，他包里有一百块，他却只愿意给你花一块钱。 同样都是一块钱，你觉得这两个人谁对你更好？” “肯定是第一个人啊，他明明只有一块钱，还愿意全部给我花，肯定比第二个人好多了。”大宝想也不想的回答道。 “你说的对，那么放到这件事情上看也是一样，你看到的，你小姨只拿来了一只鸡，却带走了更多。 但是你没发现，这一只鸡可能是你小姨倾尽所有，自己舍不得吃省下来送给咱们，而妈妈给她的东西虽然价值更高，但是对咱们家来说并不算什么，你每天都能吃到。 有时候亲人和朋友之间相处呢，不能太计较得失，只要在自己的负担范围内，不要打肿脸，充胖子就行。 还有就是，正常情况下，妈回一些比野鸡价值稍微高一点的东西就可以了，但是现在情况又不一样。 你小姨她现在是孕妇，是弱势群体 第104章 韩式辣白菜 大宝懵懵懂懂得看着她，发出灵魂拷问。 “那为啥你不给我爷奶送呢？我看秋收的时候，他们都吃的粗粮，咱家有细粮，给他们一些也还有很多。” 这话一出，三个大人面面相觑，李清韵被这个问题噎住，顾庭舟和李清欢也憋笑。 “这个问题问的好，这就牵扯到人性，有一句话叫做，斗米恩升米仇，你知道什么意思嘛？ 升米恩，斗米仇是说如果别人在危难的时候你给他很小的帮助，他会感激你。可如果给人的帮助太多，让他形成了依赖，一旦停止帮助，反而会让人忌恨。 你小姨现在是正处于一段难熬的时期，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我给她的帮助无异于是雪中送炭，她可能会心存感激一辈子。 但是你爷奶现在身体健康，能跑能跳，能挣工分，他们也有能力吃细粮，只是他们自己选择吃粗粮，还没有到特别需要我们帮助的时候。 我们早就分家了，你爷奶跟着你大伯大伯娘住，如果我们上赶着帮助他们，给钱给粮，开了这个先河，有一次就会有无数次，慢慢的就会被人当成理所当然。 所以妈为啥每次做好吃的都给你爷奶送一口，却不直接给粮，送给你爷爷奶奶的是我和你爸的孝顺，直接送粮就变成对他们一家的接济，有一次就有无数次。 人心是个无底洞啊，大宝，你长大了就明白了。” “你妈说的对，你小姨送给咱家的野鸡，可能是你姨父守了很多天才得来的，不是人人都像你爸这么会打猎，所以这份礼物也是来之不易，弥足珍贵，情义深重。 所以你妈才愿意帮助她，给她缺少的生活物资，相信如果换个位置，她也会愿意帮助我们，你可能不记得了，你小一点的时候，每次过年，你小姨过来，都会特意给你带一把水果糖，或者几块点心。 还有你二姨也是，她们尽管自己也很艰难，还是会尽自己所能的疼爱你，所以在她们需要帮助的时候，我们才会伸出援手，这就是亲人之间的互帮互助，相互扶持。 你爷爷奶奶，大伯大伯娘那边，如果他们遇到困难，我们也会尽力帮助的，只是他们现在过的很好，并不需要我们照顾。 在别人不需要的时候给的帮助，是廉价的，无用的，不被珍惜的。”顾庭舟帮着解释道。 大宝无奈的耸了耸肩，“好吧，我记住了。” 他还太小，理解不了大人的太多思想，以后慢慢给他输入吧。 李清韵一看时间到点了，连忙给大宝的饭盒里装了几个早上的韭菜盒子，又给顾庭舟包了剩下的韭菜盒子，并一壶温水，送他们出门上工上学。 顾庭舟先送大宝去程家，让他跟程杰毛头一起去上学，然后他就直接去上工。 李清韵和李清欢今天的任务是把自留地的冬储菜收回来，储存起来，留着冬天吃。 她之前种下的大多数都是白菜萝卜。 东北冬天长达五个月之久，外面是冰天雪地，家里是非常缺绿色蔬菜的，大白菜高产耐存存，是冬天当家菜，能吃上一盘鲜白菜，那也是美味。 采收白菜，去掉烂叶、老叶后留一点根部，晒一天杀菌，放地窖里储存，十一月初窖藏到春节前，这样一直能吃到每年四月份。 大白菜切丝配上东北干豆腐、海带丝，一拌就是一道家常凉菜；白菜芯配上东北大酱、大葱，一蘸，就是东北蘸酱菜；切片配上土豆、干豆腐片，一炒，就是东北家常菜炒土豆片；最美味的，就是切碎做馅料，配上东北毛葱、大米饭做丸子，一炸，就是鲜美解馋的丸子。 大白菜也是东北酸菜、泡菜等腌制菜品主要原料。酸菜白肉会血肠，酸菜馅儿的包子饺子，还有酸菜粉丝土豆汤，想起来就美滋滋的。 姐妹俩忙活了一早上，把自留地的白菜全砍下来，萝卜也连根拔起。 这些白菜李清韵预备做两缸酸菜，三缸韩式辣白菜，剩下的控干水分，储存到地窖里冬天吃新鲜白菜。 萝卜也一样，做两大坛子川味泡菜萝卜，腌一坛子萝卜干，剩下的同样晾干，地窖储存。 幸好北方家家都有很多大缸子，李清韵把这些缸子洗刷干净控干水分。 就开始处理白菜了，清欢在一边帮着打下手。 把白菜洗干净对半切开，在开水锅里烫三十秒，捞出来控干水分，就可以开始腌酸菜了，李清韵的这个腌酸菜的法子还是以前奶奶教她的。 把白菜均匀的铺到大缸子里，一层白菜一层粗盐，为了买这些腌酸菜的粗盐，李清韵前两天特地跑一趟供销社，买了好些粗盐回来，她空间的都是细盐，用粗盐口感更好，盐味不重。 一直到大缸装满，找一块大石板压上去，一缸就完成了，后面只需要在缸里汁水快溢出来的时候，舀一些出来，然后静静等待时间的魔法，将近三十天左右，就能收获美味的酸菜。 把两缸酸菜腌好，已经快一点钟了，李清韵给两人煮了点挂面，配家里做好的肉酱。 简单吃了点就又开始忙活。 两人忙活的时候，二宝就被放在院子里晾晒粮食的簸箕里玩，他爸之前给做了个简单的木头栅栏，一圈围着簸箕，二宝在里面随便爬着玩，反正翻不出来，也没危险。 玩累了睡着了，李清韵就把他放进小床里，然后继续忙活。 除了两缸酸菜，还有李清韵最爱的韩式辣白菜，她的方子也是后世学来的，清欢还有些纳闷她的做法，害怕糟蹋东西，后面做好以后尝了尝，简直惊为天人。 择去白菜外面粗的叶子，从中间切成两半，白菜放桶里，撒大粒盐，腌制四五个小时，洗干净控干水分。 腌制的时间，两人就开始准备配料，准备做泡菜的食材。 把白萝卜、梨 第105章 泡菜，辣子鸡 这个泡咸菜的方子还是以前在南方工作的时候，邻居家的四川老太太教她的。 泡菜可以就粥吃，或者卷饼吃，炒菜也能放，包饭团吃，都可以，吃法很多，非常有滋味且爽口，炎热的大夏天都能让人多吃一碗米饭。 把所有要放进去的食材洗干净自然晾干，该切片的切片备用。 再把晾干的蔬菜依次放入坛中，先放卷起来的长豆角，辣椒，生姜，蒜头，最后码上切块的白萝卜，摆满整整一坛子，再加上特制的泡菜水。 泡菜的水必须是无油的凉白开，里面加入适量的粗盐。 泡菜水倒的不要太满，再加一些配料，一坛子泡菜就做好了。 把盖子盖上，在坛子边上淋一瓢白开水封坛，剩下的就交给时间。 做泡菜很快，没有辣白菜那么麻烦，只用了不到半个小时，很快就把两坛子泡菜做好了。 里面的长豆角，辣椒这些蔬菜，还是李清韵从空间拿出来，装作放在地窖里的，清欢还说她把这些蔬菜保存的很新鲜呢。 最近一段时间空间里以前存的蔬菜消耗了不少，包子和一些速成品菜肴，水果等也吃掉一些，不过还剩下很多，估计还让他们能吃上大半年。 “累死我了。”李清韵捶了捶自己的腰。 “大姐你歇着吧，晚上吃什么，我来做吧。”清欢还行，她常年习惯了劳作，这点工作量对她来说不算什么，而且做这些好吃的，也让她的心情很好，很满足。 “咱一起做，今天晚上就把昨天清悦带来的野鸡做了吧，吃个新鲜的，刚好我这还剩了一些青辣子，咱们做个辣子鸡吃吃。” “那我给大姐打下手，我没做过这个，怕做糟蹋了。” “行，你帮我烧火，我教你一次就会了，简单。” 清欢把红薯米饭先蒸上，李清韵处理野鸡，把野鸡切小块，加点酱油和姜片腌制起来，就开始准备配料，腌好的鸡肉下到六成热的油锅，中小火炸至鸡肉水分煸干，变得金黄酥脆后捞出控油备用。 锅里留点底油，倒葱花、姜片爆香，然后加一把花椒，一个八角、两片香叶炒出香味后，加一大把干辣椒段炒香，倒入鸡块，最后加入青辣椒段和一些调味料，炒匀盛出来，一道麻辣鲜香的辣子鸡就做好了， 辣的呛人，但是看上去很诱人的样子，青红辣椒搭配的很好看，李清韵迫不及待尝了一口，嗯，香啊，清欢也尝了一口，直说辣。 “妈，你做的啥，我在门口就闻到味儿了，咋这么呛人啊。”大宝在院子里叫道。 “大宝回来了？回来的刚好，给你一个任务。”李清韵用两个小碗分别装了一小碗野鸡肉，不多，是个心意。 “这篮子里的两碗肉，一碗送你干爸家，一碗送你爷奶那边，你爷奶要是问哪来的，就说是你小姨昨天带过来的。 还有路上小心点，别让人瞧见了，实在被人看到，就说是咱家做的猪肉听到没。” “晓得了，那我去了。”大宝连忙放下书包接过篮子就走，在门口刚好碰到他爸下工回来。 李清韵又炒了个土豆肉丝，一锅紫菜蛋花汤，晚饭就得了。 顾庭舟洗漱好过来帮忙摆饭，等大宝送完肉回来，一家人坐下来吃饭。 他们地窖里的肉，只有家里几个人知道，程杰和老宅那边都没告诉，这些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安全，清欢也只知道地窖里那些肉，实则绝大部分还在李清韵的空间里。 光是地窖里显露出来的肉就够让人眼馋了，所以他们要格外小心注意才行。 特别是老宅那边，顾父顾母可能会帮着隐瞒，但是顾大嫂却不一定，说不定还会觉得他们有这么多肉，都没有分他们一些，所以还是不要考验人性为好。 今天这只野鸡是她娘家妹子拿来的，给两家分一口，也说的过去，不会很出格。 今天辣子鸡受到了一家人的一致喜爱，就是太辣了，越辣越想吃。 大宝尝了一口，辣的灌了一大杯水，还想吃，被顾庭舟勒令最多只能吃三块肉，他可怜兮兮憋着嘴看着李清韵。 “大宝听话，你喜欢吃的话，下次妈给你做不那么辣的，这个太辣了，你吃了小肚子会难受的。 土豆肉丝也很好吃，来，吃吧。”李清韵给他夹了些菜安慰道。 “那好吧，你下次一定要做哦。”大宝恋恋不舍的看了看装着辣子鸡的盘子。 一只野鸡其实也没多少肉，秋天的野鸡虽然肥一点，褪了毛也只有两斤多的肉，干煸完就更少，又给那两家送些，家里剩的也不多，一人吃了几块肉，也就没什么了。 吃过饭清欢收拾碗筷，大宝写作业，顾庭舟负责洗一家人这两天换下来的衣服。 清欢的脏衣服都是她自己换下来就洗了的，毕竟住在一起还是要避嫌。 李清韵把鸡关进猪圈里，又把晾晒的白菜收起来放地窖的架子上，就回屋了。 说起家里这只鸡，还是上次顾庭武被抓了，一家人聚餐庆祝的时候，顾母送过来添菜的。 这只母鸡被顾母养的很好，第一天过来就下了一颗蛋，李清韵干脆就把它留下了，反正它是放养，可以自己找吃的，每天早上放出去，晚上关到猪圈里就行了，也不费什么事儿。 就是有一点，院子里多了很多鸡屎，为了它每天雷打不动的一颗鸡蛋，李清韵忍了，反正家里谁看见了就自觉清理一下，扫起来倒进自留地里当肥料就行。 收拾完自己，李清韵一边看着二宝，一边给顾庭舟织毛衣，他之前回来的时候，穿的都是他以前家里的常服，最近干活太废衣服，好多都旧了破了。 李清韵把衣服打了补丁让他继续穿着干活，准备再给他织件毛衣打底，做两件新外套。 这些事情就不好麻烦别人了 第106章 顾庭华和田美雪的渊源 顾庭舟忙完进屋来，帮大宝检查作业，顺便看着二宝。 李清韵从炕柜里翻出自己之前剩下的棉花，装了一小包棉花，又剪了一块白棉布，送到西屋给清欢。 “姐，给我这个干啥？” “做几个舒服的月事带，是不是例假来了？有啥不舒服要告诉姐。” 晚间李清韵发现她悄悄包了一些草木灰，就知道她肯定是月事来了。 这两个月李清韵例假来的时候，都是偷偷用的空间里囤的卫生棉，倒没觉得有什么不舒服的。 今天偶然看到她偷偷包草木灰，才想起来这事儿，现在村里大多数人都是用的草木灰，只有稍微讲究一点的，才会用干净的棉花做月事带换洗。 李清韵之前刚来的时候也做过几个备用，但是自己做的丑，也不好意思直接给别人，所以拿了棉花和布让清欢自己做。 “不用了姐，不用那么讲究，我用草木灰就可以了，这么好的布你留着给二宝做件衣服啥的。”清欢摸了摸棉布，推了回去。 “给你你就拿着，家里不缺这点布和棉花，草木灰不卫生，长期用，以后容易得病，用棉花干净卫生又舒服。”李清韵说完放下就走。 “那谢谢大姐。” “姐妹之间不用那么客气。” 与此同时，另一个地方也在上演姐妹情深。 顾庭华回孙家去就忙着秋收的事，挺着肚子干了几天活，累的她全身酸痛，回娘家好不容易养出来的一点肉，又没了。 还是上工的时候偶然听别人说，田美雪的男人死了。 她惊讶极了，好好的人怎么说走就走了。 说起来这田美雪和她还有几分缘份，田美雪的娘家就在顾家岭前头不远，以前田家情况好的时候，田美雪也在公社读书，比她高几级，两人经常结伴而行去上学。 后来田美雪还被说给她二哥，她当时还挺高兴，这个曾经的熟人当自己的二嫂，谁知他们最后没能成事。 后来自己嫁来公社附近的孙家坳，才知道田美雪当年也嫁到这里，就是不远的陈家老二，陈家这个老二真是个泼皮无赖，天天喝酒耍钱，没个正形，也着实苦了田美雪这么个妙人。 田美雪以前也是家里唯一的女儿，头上只一个哥哥，她想读书家里也愿意供着她。 后来她初中毕业以后，她哥娶了媳妇分出去过，她妈这时候突然生病走了，她爸没多久又娶了个寡妇进门，那寡妇也带着个女儿，田美雪开始在后娘手里讨生活，日子这才不太好了。 那后娘让媒婆给她相看个条件好，出的起彩礼的人家。 第一家就是说给顾庭舟，军人，工资高，待遇好，唯一不好就是年纪大了点，但给的起彩礼，她后娘也很满意，没想到两人没成。 后来第二家就是这个陈勇，他是家里的幺儿，一进门就分家过日子，不用看公婆的脸色。 而且这个陈勇自己早就偷偷看上了田美雪，知道她后妈在给她相看，所以托了媒婆去说和，还愿意给田家一百块彩礼，田美雪的后妈想都不想就同意了。 当时陈勇当着田爸的面还说自己早就对田美雪情根深种，一定会对她好，田爸也被说服了，同意把女儿嫁过去。 田美雪自己眼看嫁给顾庭舟无望，在家又一直受后娘的委屈，她也想把自己嫁了算了，那时候陈勇也算可以的，说话做事像模样像，于是就同意了。 谁知道才过了几年，就变成这样了。 顾庭华嫁到孙家以后，和田美雪离得近，时不时也在一起聊天做事，了解对方的情况，关系处的还不错。 顾庭华知道她现在的遭遇后，有些唏嘘，又替她高兴，至少没人再打骂她们母子两个，辛苦挣的工分钱粮也不用被人拿去吃喝嫖赌，就是以后的日子可能会辛苦点。 于是趁着晚上下工，顾庭华提了一篮子家里种的大葱，就去了田美雪家。 回到孙家这段时间，孙志强被顾庭舟打怕了，也害怕她再发疯，把自己的丑事到处宣扬，倒是乐意捧着她，凡事依着她。 孙父孙母看在她肚子里的孙子的份上，也是和颜悦色，好言好语，她心里的这道坎也慢慢也过去了，想着以后好好过日子。 田美雪这边带着陈毅刚刚下工回家，处理完陈勇的丧事后，她就投入到了紧张的秋收劳动中，不劳动，这个冬天她们母子可就难熬了。 因为先入为主的看法，陈父陈母觉得自己儿子是被酒瓶子拌倒，不幸被碎片割破手腕，失血过多而亡。 所以他们也没想过要报警处理这些事，只是心里多少还是对田美雪有些看法。 陈母逢人就说，他们陈家娶了个祸害，她儿子就是被田美雪害了，陈勇倒在地上那么久，都没人知道，如果早点发现，她儿子不会死，这些话。 但是大家都只当她是因为儿子的死发牢骚，没当回事，只是安慰她。 其实陈母自己也没怀疑，她只是想找一个发泄的对象，她自己内心也明白是自己儿子喝酒导致的意外，就是想找一个人来骂一骂，发泄内心的痛苦。 虽然这个儿子让她操碎了心，有时候也恨铁不成钢，但是他再不济也是自己的儿子，突然这样死了，她内心也是很痛苦的。 田美雪就是一个态度，听之任之，陈母骂她就受着，只是不停的哭。 旁人看多了，也觉得不忍心，都来劝陈母，陈勇没了，田美雪母子的日子也不好过，让她别太过分了，还有孙子在呢。 陈毅抱着自己妈的腿，警惕的看着奶奶，陈母看到孙子仇恨的目光，心里更加意难平了，很是消沉了一段时间。 田美雪努力上工挣工分，她要趁着秋收把自己和儿子冬天的口粮挣出来，不然冬天就难熬了。 这段时间她每天天不亮起来，先去山上 第107章 塑料姐妹花 “小毅，叫顾姨。” 陈毅藏在田美雪身后，露出一个脑袋，弯了弯嘴角，不好意思的叫了一声。 因为顾庭华的到访，田美雪只好放弃了去打柴的打算，把顾庭华迎进门去说话。 “雪姐，你以后怎么打算的？我听人说陈勇他妈到处跟人说你的不是。” 田美雪欲语泪先流，“我的命啊，怎么这么苦，嫁了这么个男人，他活着的时候，我们娘俩没有好日子过，现在他走了，还得被他妈指着鼻子骂。 我也没有别的指望了，只想好好把小毅带大。” “唉，真是造化弄人，要是当年你嫁给我二哥就好了，你们两个肯定能把日子过好。 哪像我现在那个二嫂，简直就是一个搅家精，每个月我二哥给她寄十块生活费，她还把日子过得乱七八糟，别提多讨厌了。 迟早我二哥得跟他离婚。” 顾庭华不愿意承认，现在的李清韵完全跟过去有天壤之别。但仍然把她描述的像过去那样不堪，仿佛这样就能让自己觉得痛快。 她心里记恨着上次李清韵骂她的话，也恼恨自己二哥向着他媳妇儿。 田美雪听到她的话，心里不知道为什么，燃起了一丝丝的期望。 她想起上次在卫生所，看到的一对璧人，他对他的妻子还那么好，是不是如果当初嫁给他，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呢？ “美雪，别这样说，我哪有那个福分。”她不好意思的低头一笑。 原书里，李招娣跳车而亡以后，田美雪确实如愿以偿嫁给了顾庭舟，而且还是顾庭华这个妹妹出面牵线搭桥的，只是这一世，多了个李清韵，一切都不一样了。 “以后你有啥事，跟我吱一声，咱俩的情分毕竟不一样，能帮的我都尽量帮着你，我家公爹毕竟是公社干部，有时候还能说上点话的。”顾庭华叹了一口气道。 田美雪知道顾庭华显摆的毛病又犯了，但是她也乐意捧她的臭脚，没办法，自己现在的境遇，如果没有人帮忙，日子难过呢。 “那就真的太感谢你了，美雪，你真是我和小毅的贵人，自从他爹走了，大家都冷眼相待，只有你愿意帮我们，我们一辈子都记着你的情义。 你这也太幸福了，你家孙志强对你那么好，公公婆婆也捧着你，这肚子里的孩子再一出生，就完美了，我都羡慕死你了的，你说你咋这么会投胎呢。” 田美雪一边捧着她，一边心里暗暗嘲讽，真是个傻子，自家男人都在外面乱搞了，她还跟个睁眼瞎一样。 是的，孙志强的事情能被顾庭华自己发现，说明已经不止一次，暗地里有心人也发现了，不过没有曝光这两人而已，毕竟孙志强他爸是公社干部，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也没人揭穿他的丑事。 而田美雪正是其中一个有心人，她早就发现孙志强和公社学校的一名代课女老师暗通款曲，私下约会。 不过她可不会傻到直接告诉顾庭华，这种把柄，还是得用在刀刃上，她不知道，顾庭华已经意外发现了这件事。 顾庭华听到她提起孙志强，瞬间脸色僵硬了几秒，现在她想孙志强对她的背叛虽然已经没有刚开始那么痛苦了，但是还是难免心烦，但是她很快又挂上了笑容。 “哪有，也就是仗着肚子里的孩子，他们才让着我一些。”顾庭华一脸幸福的样子，一生要强，绝不允许自己在外人面前丢脸的顾庭华，她不知道她早就没有脸了。 “你这胎怀的看着像个男孩啊，喜欢吃酸口的还是辣口的？”这句话说的田美雪都不知道怎么接，只得摸了摸她的肚子问道。 “我喜欢吃酸的，我们家志强弄了些酸枣来给我吃，看到就馋的流口水。”顾庭华有些得意的说。 “那肯定就是个儿子没跑了，我当年生小毅的时候，也爱吃酸的，酸儿辣女，提前恭喜你了。” “那就借你吉言了，女儿我也喜欢，但是志强和他爸妈都喜欢儿子，头胎我还是想要个儿子呢。”顾庭华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想象着儿子的样子，心里别提多美。 “看我，这都到饭点儿了，你留下吃饭吧，我去做饭去，很快就好。” 田美雪假意站起来要去做饭，其实她家里厨房现在比脸都干净，除了地窖里一堆不值钱的小土豆，还有一点黑面，家里真的没什么吃的了。 “你都困难成这样了，我哪能吃你的，我就是专门来看看你，这就准备回了，志强和爸妈还在家等我吃饭呢。” 顾庭华才不准备留下吃饭呢，她家里虽说没有顿顿吃肉那么好，但是也能偶尔吃点精粮，田美雪家估计只有黑面馍馍吧！她拒绝吃这么难吃的东西。 “那行，我就不留你了，天马上黑了，你早点回去，小心家里人担心。”田美雪把她送到门口。 塑料姐妹花又寒暄了几句，顾庭华才挎着篮子走远了。 田美雪看着地上的大葱，露出鄙夷的笑容，她一根一根拾起大葱抱在怀里。 顾庭华，你今天看的笑话，改日我会百倍千倍的还回去。 “小毅，今晚咱们吃大葱蘸酱。”其实陈勇走的时候，家里就没粮了，田爸那边背着媳妇，给田美雪送了一口袋黑面，还有两块钱，这是他自己存的私房钱。 这段时间，田美雪就靠着父亲的接济活着，两人过的很苦，但是很有盼头。 “好，妈，我帮你洗葱。”陈毅近来越发乖巧，逢人都笑眯眯的。 羊一般乖巧的外表下，却藏着一颗狼一样的心。 第108章 随军的提议，江家 把孩子们哄睡，李清韵点起蜡烛（没人看到的时候，她都会用蜡烛，比煤油灯亮，还没有异味），一边织着毛衣，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跟顾庭舟聊着天。 “媳妇儿，我的假期还有大半个月就要结束了，我舍不得你和孩子，怎么办？”顾庭舟的语气像个要不到糖的孩子，可怜巴巴的，还一边说一边帮媳妇轻轻捏肩捶背。 李清韵也有些不舍，他们俩最近感情渐入佳境，正是蜜里调油的时候，有时候眼神接触都会觉得甜蜜蜜。 这时候分开肯定会难受，但是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一家人要生活，全靠地里刨食是不可能的，好好的铁饭碗，待遇这么好不可能轻易放弃。 虽然有积蓄，日子也能过，但是谁家两口子天天啥也不干，光腻在一起谈情说爱呢，想想就可怕。 “那也没办法，咱们可以多写信啊，你多争取休探亲假的机会回来看我们，有机会我也可以带着两娃去部队看你。”也只能这样了。 “那也太少了，探亲假拢共就几天，我回来没待两天又得走。” “好了，我以后多给你写信还不成吗？”李清韵哄道。 “要不，你带着孩子随军吧？我回去就打报告，我刚刚升了级别，可以申请随军，现在申请应该年底就能批下来，到时候年后我就回来接你们过去，咱们一家人在一起。” 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接近归队的时间，顾庭舟心里发慌，终于懂了书里说的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他每天上工，一天没有见到媳妇儿都想的慌，晚上也习惯了亲亲抱抱，搂着睡。 归队后，这些福利都没有了，而且连见一面都是奢侈，他左思右想才想出了这个法子。 “随军？”李清韵迟疑了，她觉得现在一切挺好的，突然一下又要换一个生活环境，有些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接受。 “咱家这么几口人，都去随军的话，我和孩子没有粮食关系，全靠你一个人养家，很辛苦。 现在在农村我们至少还有自留地，还能挣点工分，加上我的空间，我们基本上吃喝不愁。”李清韵斟酌的劝道。 “随军家属也可以开垦自留地的，你放心，这些我到时候肯定弄的好好的，才把你们接过去，占着重来一次的福利，我肯定不会让你们过苦日子。 而且部队上还能帮一部分家属解决工作，像保育员的老师，还有部队学校的老师，我媳妇是高材生，肯定都能胜任。 接下来的黑色的十年，你们都在我身边，我才能放心。 而且去了部队，没有人知道你的过去，你想做自己就自己，这样不是更好吗？”顾庭舟默默的甩出一道彩虹屁，又给出一个极致诱惑。 不得不说，最后一条李清韵让心动了。 她现在有时候都觉得自己有些扭曲，一半像自己，一半像别人，做任何事情之前都要考虑，会不会被人看破自己不是原身。 “那，我再考虑考虑？反正这事怎么也得年后去了，家里的事情不是一天两天能收拾好的，而且清欢的事情也还没有解决，我总得给她找一个值得托付的人，才能撒手不管。”李清韵迟疑道。 顾庭舟知道她需要时间想清楚，也不想把她逼得太紧。 “行，你考虑考虑。我媳妇儿人美心善，这么好呢。”顾庭舟又是一道彩虹屁，无脑夸。 “那可不。”李清韵坦然接受了他的彩虹屁。 “今天那个包裹是江帆寄来的？他说什么了？” 李清韵今天在家收到邮递员送来的一个大包裹，看到上面名字是给顾庭舟的，出于尊重，她就留着没贸然打开，等顾庭舟晚上下工回来才自己打开看了。 “就是问我的伤势，然后信上暗示我这次回去，可能位置会动一动，总之是好事。他还给大宝二宝又寄了一大包吃的穿的用的玩的。”顾庭舟拿出信读给李清韵听。 “江帆倒是一个实在可交的朋友，他上一世结果怎样？书里好像没有看到过他的名字呢？”李清韵好奇的问道。 “江帆家是红二代，他父亲也算开国元勋，马上再过一段时间，他父亲就会被最好的朋友陷害，锒铛入狱，和妻子一起被发配西北农场，最后因为陈年疾病，没有熬过这一场黑暗时光，死在大西北。 江帆的母亲倒是等来了的胜利的曙光，但是从大西北回来以后，她再也没有了生活的勇气，十年间，相继失去了丈夫，女儿，外孙，正常人都难以承受，最后没几年就去了。 当时江帆他父亲本来想通过断绝关系来保住一双儿女，可惜他们姐弟两都是烈性子，不愿意看着父亲母亲蒙受冤屈，几次上告无门，最后被发配了，他姐姐和外甥就是因为一场风寒不幸去了。 江帆两口子和他们的两个孩子被发配到一个北方的村子里，我托关系帮了他一把，一家四口好歹熬过了艰难时局，后来恢复了工作和名誉。 他是个知恩图报的人，上一世，我能身居高位，离不开江帆的倾力帮助。 这辈子我想提前帮帮他们，他们一家的悲剧应该还来得及挽回。” 顾庭舟说起这个好朋友，真是无限惋惜，他们从十八岁青春正茂，入伍刚认识，直到五十多岁，垂垂老矣，相交三十多年。 江帆的一生真是跌宕起伏，年轻时在父亲的保护下，活的肆意，潇洒，无畏。 中年时家境突变，开始变得沉稳，严肃，不苟言笑。 老年身居高位又慢慢开始变得不羁，洒脱，坦荡。 “那真是太可惜了，他们本是最值得尊敬的人，却落得这样的下场。”李清韵一脸惋惜。 “你现在拥有前世的记忆，一定要帮帮他们，让他们一家免遭陷害，相信对你自己也是百利而无一害。 以后见到这种情况，在能保 第109章 剥玉米，交公粮 地里的活计基本干完，自家的自留地也收拾好了。 村里男女老少都聚在晒场剥玉米棒子，这可是个大工程，剥下来的玉米晒干是要拿去交公粮的，必须选好的大的玉米棒子，收拾的干干净净，才不会被挑剔。 给村里人分粮，就直接是整根整根的玉米棒子，自己拿回去收拾。 交公粮可不一样，如果各个大队都交玉米棒子，那公社的粮仓都要堆不下了，而且也不便于管理和计算，所以交公粮必须是脱粒的优质玉米。 剥玉米这活也是有工分的，不过不算太多，聊胜于无，很多人家男女老少齐上阵，多剥一点，就多一点工分，能分更多的钱和粮。 顾庭舟和李清韵两人也过来剥玉米，挣几个工分倒是无所谓，李清韵就是想来看热闹了，这种聊八卦的场合，怎么能没有她呢，顾庭舟也只能无奈陪着。 不过她没有让清欢过来，留她在家带着二宝，顺便做饭啥的。 这种场合肯定有人免不了说些难听的，还有八卦她的事情，怕她听了心烦，李清韵干脆不让她来，正好这段时间累着了，在家休息休息。 大宝对剥玉米没兴趣，跟毛头和村里几个孩子拿着弹弓去打小麻雀了。 顾庭舟找了一根长板凳放倒，在它的两只腿上分别系上一双自己坏掉的解放鞋。 洗的干干净净的解放鞋，鞋底朝上，鞋底上全是凸起不平的设计，用来搓玉米棒子再合适不过了。 只需要用小工具先给玉米棒子开一个路子，再把它放到鞋底上搓，三五下就能搓完一整根玉米棒子，又快又干净还不费手，手剥速度实在太慢了，又伤手，剥不了几个，就一手的水泡子。 后世解放鞋都没人穿了，只有部队还有类似的，可现在解放鞋可是个香饽饽，除了家里有人当兵的人家，可穿不上解放鞋，更别提拿来搓玉米棒子了。 村里仅有几户人家有旧解放鞋，每年用过以后洗的干干净净，留着来年，后年继续用，直到烂的不能再用了，才舍得丢掉。 老宅那边有几双顾庭舟以前淘汰的旧解放鞋，今天连大妮二妮也过来搓玉米了，在村里人羡慕的目光里，他们人手一只鞋底子，搓到飞起，脚边很快就堆起了一大堆玉米粒。 剥玉米是按剥的量来计算工分，剥的越多工分越多。 李清韵和顾庭舟也快速的投入劳动中，摸索了几下，李清韵也掌握了一些诀窍，很快就上手了，干的还不错。 果然人多的地方是非多，一会晒场这边就热闹非凡了，各种八卦层出不穷，李清韵一脸镇定，竖起耳朵听着，手里不慌不忙的干着活。 一天下来，脑子嗡嗡的，全是鸭子吵架一样的声音，不过好在今天她靠着顾庭舟的旧鞋，打了个漂亮的翻身仗，难得挣了一次满工分，八个工分，来的实在太不容易了。 做够八个工分的她就坚持不住回了家，明天他们应该不会再来了，顾庭舟本来今天也是陪她来的，他不喜欢这种场合，太吵。 临走时，她顺手把自家的那双旧鞋，一只给了二牛，一只给了角落里默默剥玉米的王寡妇的一双儿女。 “婶子，谢谢。”二牛傻乎乎的道谢。 王寡妇的儿子抬头戒备的瞅了她一眼，不知所措的样子。 小妮儿倒是会来事儿，抱着鞋底像抱着个宝贝，笑着道谢：“太谢谢婶子了，我们用完一定洗好了给您还回去。” “看你们两个不容易，借你们几天，可别弄坏了。”李清韵用别扭的语气说道。 “肯定不会的，保证不会弄坏，我们会很珍惜的。”小姑娘笑起来倒是可爱的很。 李清韵走后，晒场里开始激烈的讨论起李清韵刚刚的举动来。 “李招娣明天不来了？鞋底子都借出去了？” “你能跟人家比吗？人家什么家庭？你什么家庭？” “不过她现在还真是看起来顺眼多了。” “是啊。二牛和王寡妇家这两个，现在都是村里最困难的，她能想着帮他们一把，也是个心眼好的，以后咱们真的不能再对人家有偏见了。” “谁说不是呢，这些半大孩子自己讨生活太可怜了，咱们大家都穷的叮当响，幸好支书和大队长还能给他们一条活路。 招娣也不赖，不仅帮助弱小，我好几次看到她给她公婆送吃喝，是顶孝顺的儿媳妇了，村里哪有分家的儿媳天天往公婆家送的，只怕公婆少给自己家一口。”跟顾母关系不错的李婶子，也帮着说道。 “这倒是，村支书会教育儿女，他家的几个孩子都是顶顶好的，这个老二媳妇儿现在也变好了。” “对了，听说招娣改名了，现在叫清韵，咱们大家还是别叫错了。 听说她们几姊妹跟家里断了亲，那个住在她家里的二妹妹，差点被她爸妈一百五十块卖给山里的精神病男人，被清韵救下来了，结果这不就闹到断亲了嘛。” “她们姐妹几个也太狠心了，这可是十月怀胎养活他们的父母，哪能说断就断了。” “那你去嫁给精神病啊，站着说话不腰疼。” “听我说，事情是这样的…”上次叫去帮忙的几个汉子的家里人知道原委，都帮着解释。 最后大家都明白了三姐妹的不容易，好多人还说她们断的好，闺女都嫁出去了，好不容易脱离虎口，回到娘家以为能过几天安生日子，又被卖一次，搁谁身上也受不了啊。 那些讨厌他们的人，心里的龌蹉自是不提，反正不管你做的再好，这个世界上也总有人喜欢你，有人不喜欢你。 窝在角落里剥着玉米顾会计一家，听着这些人顾庭舟和李清韵的评价，沉默不语，心里暗暗发恨，但却不敢表现出来。 自从顾庭武被带走，顾会计被撤掉，村里人翻出一些陈 第110章 分粮，捞鱼 交够国家的，留足集体的，剩下的按规矩分配，是这个时代的特色。 “交够国家的”就是指交公粮，优先挑选上等粮食，分别按着规定的小麦、水稻、玉米、高粱、大豆等粮食的斤数，斤两不差地拉送到公社粮库。 “留足集体的”就是留下生产队自己用的储备粮。第二年生产用的种子，牛马驴骡的饲料粮；招待粮等。 “剩下的按规矩分配”就是剩下的粮食按照各地区的规定进行分配。 一般按人七劳三的方法分配，实则很多地区都是人六劳四，甚至人五劳五，这指的是人头粮和公分粮的比例。 人头粮占的比例越多，更加保障军烈属、孤寡老人、孤儿、老弱病残、劳动力少的家庭的基本生存权利。 “够不够，三百六”描绘出了这个时代的分粮特色，每人每年最低可以分三百六十斤人头粮，且这三百六十斤粮食都是没有加工的毛粮。 根据不同的年景情况下又所有不同，分完人头粮，各家挣的工分可以兑换成粮食，也可以按当年工分的价值换成钱。 北方的地盛产粮食，只要不是特别大的天灾年，分下来的粮食，节省一些，基本上够吃。 但是肯定还是会有青黄不接的时候，幸好每家都有自留地，自留地种植的粮食蔬菜，不能完全解决粮食不够吃的问题，也减轻了一些困难。 会精打细算的主妇们，在自留地的边边角角都种满了粮食，不浪费一点空间，家里的鸡屁股银行一年到头也能贴补些，各家各户都是这么过来的。 交完公粮就到了大家最高兴的时候，要分粮食了。 昨天队里就发了通知，今天统一去晒场那边领粮食。 往年原身都是厚着脸皮去领的人头粮，一个人最低三百六十斤人头粮，她和大宝二宝三个人就是一千零八十斤，虽说细粮往往只有一小半，也比没有强，她再买一些粮食填补着，日子也能过。 按理说，不上工的人是没有资格领人头粮的，队里的人对此也颇有微词，但是她公公是支书，加之她男人又是军人，军属本来就应该特殊照顾的，所以才没人敢反对。 今年这段时间他们一家也挣了些工分，可以理直气壮的去领人头粮了，顾庭舟的粮食关系在部队，他的不算，清欢的粮食关系在韩家村，所以还是他们娘三个的分例。 要不说为啥这年代大家都生的多呢，多一个娃就多一份人头粮，特别是小娃娃，多划算啊。 李清韵懒得去排队，直接让顾庭舟等到下午分粮快结束的时候再去，借个板车直接拉回来。 今年年景不错，粗粮细粮对半分，可以自己选择粮食种类，最后顾庭舟一共带回来两百斤谷子，两百斤小麦，五十斤大豆，五十斤各种杂豆，三百斤玉米，两百斤土豆，五十斤红薯，三十斤洋葱。 她今年就不准备再多买粮食了，空间里的完全够吃，自留地产的白菜萝卜也够冬天吃了，这不又分了土豆红薯。 他们这个秋收以来，三个人的工分一共挣了二十三块四毛钱，顾庭舟直接领了钱拿回来交给李清韵收着，顾父还问他要不要换成粮食，他拒绝了，说家里暂时够吃。 李清韵把这里面属于清欢的八块钱给她，这毕竟是她这段时间努力劳动的成果。 “大姐，我不要，我天天在你家吃住，样样都要钱，你不但没管我要钱，之前我回去你还给我塞了私房钱，不然我也拿不出钱雇春生帮忙，你快收起来吧。”清欢真心实意的说道。 “那行，你有需要就问我要啊。” 自己帮助的妹妹是个知恩图报的人，李清韵也深感欣慰，见她真心不要就自己收起来了，反正清欢以后嫁人啥的，她也要给准备嫁妆啥的，花钱的地方的确还多。 这边分完粮食，第二天，顾父陪同顾庭舟去了一趟韩家村，顾父跟韩家村的支书和队长也是熟识，一番插科打诨，最终把清欢一年的人头粮要回来了。 工分什么的，随着韩家被抓，那边也就不承认了，能要回人头粮也很好了，一家人挺满意的。 一共带回来一百斤谷子，五十斤小麦，五十斤玉米，六十斤红薯，一百斤土豆。 清欢还特意送了五斤谷子给顾父，感谢他跑这一趟，毕竟如果没有他过去，可能韩家村那边就不会给了，毕竟她人微言轻。 李清韵见她现在行事也有几分章法，懂得处理人情世故，也很高兴，还教了她不少为人处世之道。 同一天下午，顾父他们带着粮食回来以后，村里的鱼塘也准备起鱼了，这个大鱼塘已经放了几天水，眼看就只剩浅浅一层水，正好下去捞鱼。 今天刚好周末，大宝没去上学，吃过午饭就跟着毛头去看捞鱼了，李清韵不放心，只得前后脚的跟着两人，生怕人多把他们挤进鱼塘里，只留清欢在家带着二宝。 随着顾父一声令下，村里的汉子们，拿着各式各样的工具，挽起裤腿，就下水捕鱼去了，吃鱼的快乐让他们短暂的忘记了塘水的冰凉，干的热火朝天。 一条条大鱼被扔进岸边临时搭建的水池子，鱼儿们在里面活碰乱跳，享受最后的时光。 顾庭舟的腿伤虽然基本上没问题了，但是塘里水冰冷，李清韵怕冻坏他的伤口，不让他下去，两人在岸边，饶有兴趣的观看着这难得的盛景。 一个是几十年没见过了，一个是从来没见过。 塘边围了一圈小孩，指指点点的评价着谁捞的鱼大，哪条重，哪条轻，好不热闹。 第111章 酸菜鱼 捞完塘里的大鱼，小鱼就放回去让它们继续繁衍生长，来年又能有鱼收。 接下来就是分配时间，这是大队长和会计的任务，基本上每家每户都能分到几条鱼，根据情况，有大有小，不说绝对公平，但是保证每家都能吃上鱼就是了。 分鱼没什么看的，李清韵就先回家了，顾庭舟帮着分完鱼，就会把自家的鱼也带回来。 李清韵就先一步回家，收拾收拾准备做晚餐了。 一路上遇到村里人都乐呵呵的，端着自家的大盆去分鱼。 “庭舟家的，你快回家去拿盆啊，马上分鱼了。”有好心的婶子提醒着。 “没事，婶子，不急，我们晚点分也不打紧，反正家家都有的。” “也是，那我先过去排队了。”婶子扛着盆匆匆走了。 这两天村里大家伙都分下了粮食，逢人见面都是笑容满面的，这些粮食就是大家伙一年的口粮，到了明年夏收的时候还会分一些，不过那时分的比较少。 家中有粮，心中不慌，虽说这些粮食过日子也是紧巴巴的，但是有成算的妇女们，惯会精打细算。 她们把一部分细粮换成粗粮，一斤细粮往往可以换几斤甚至十斤粗粮，反正庄户人家能吃个饱就行，哪管吃的啥呀。 还有一部分细粮就用来换成钱，或者家里的生活用品，吃穿用度，婚丧嫁娶哪里都需要钱，不节约不行的。 老宅那边顾父顾母也是一样，虽然他们今年工分和钱都没少挣，还有木匠收入，但是他们还是把分下来的细粮只留了一部分，其他的换成粗粮和钱。 老一辈人，节约惯了，再有多少钱也舍不得花，再多少粮，也舍不得吃，总喜欢存起来以备不时之需，实在是穷怕了，苦怕了。 顾母每次上这边来都是咬紧牙关，生怕自己不小心说错了啥话，惹得李清韵不高兴。 实在是李清韵太舍得了，大米饭，白面馒头，炒个素菜那油也是一勺一勺的舀，每天家里基本上都见一点荤腥，幸好外人不知道，这是啥地主老财家过的日子啊。 顾母也庆幸早早分了家，他们跟着老大过，老大媳妇儿虽然有时候嘴碎，但是生活价值观跟她是一模一样的，知道节省着过日子，那要是跟着老二家，她迟早得憋成神经病，说又不能说，骂又不能骂。 李清韵也没办法啊，她一个后世来的，表示对这种上顿咸菜疙瘩，下顿黑面糊糊的生活接受无能，她觉得自己已经够节省了。 只能说两代人价值观不一样吧，家里又不是没有那个条件，为什么非要从嘴巴里面省出来那点，也省不了多少，还折磨自己的身体。 幸好顾庭舟的价值观也跟她一样，两人都不是为了节省东西而亏待自己的人，只要不浪费东西，在自己能力范围内，喜欢吃啥就吃啥。 这可能也是李清韵对顾庭舟满意的地方，她这样的生活观念，在这个时代，换村里甚至城里好多男人，可能都会大耳刮子抽她吧？ 可能也是因为，两人能想办法挣到钱，又有空间在，所以心里不慌，村里人常年在地里刨食，哪能不精打细算着过，都是没办法的事。 李清韵到家给清欢描述了一番塘里捞鱼热火朝天的景象，清欢兴致缺缺，她小时候也经常去看起鱼，然后好不容易分了鱼拿回家，都进了李得宝他们几个肚子里，姐妹几个就能分些吃剩的边角料，想起来也是心酸。 两人合计着晚上吃什么，今天分了鱼，肯定要杀一条鱼吃新鲜的，刚好这几天都是高兴的事情，上午把清欢的人头粮要回来了，她在家里住就不会有太多负罪感，还有就是自家也分了那么多粮食。 说起吃鱼，李清韵想起前世的酸菜鱼来，好久没吃这口了，酸辣酸辣的，贼下饭。 可惜家里的酸菜还没做好，不过她想起顾母那边还有酸菜，上次顾母给这边送过一次，已经被她做猪肉酸菜炖粉条吃完了。 别说，顾母做酸菜的手艺很好，做的酸菜又脆又爽口，盐味也不重，刚刚好。 要不去她那边要两颗酸菜？说干就干。 李清韵先把晚上吃的大米饭蒸上，又从放零食的柜子里找出几根大麻花，用油纸裹了带上，就到了老宅。 “妈，清韵来了。”李清韵刚推开门就看到顾大嫂在院子里洗衣裳，她看到李清韵进来，直接嚎了一嗓子。 顾母擦了擦手，连忙从厨房走出来：“老二家的来了？啥事啊？” 李清韵有些尴尬的把手上拿的大麻花递给顾母：“几根大麻花。” “咋的，这不年不节的，送啥礼啊，带回去给大宝他们吃。”顾母疑惑道。 “额，妈，你缸里还有酸菜吗？我想要几颗，家里刚下的酸菜还没好呢。”李清韵只得不好意思的道明来意。 顾大嫂一边搓衣服，一边眼热的看着她手里的大麻花，老二媳妇可真是大方，这么好的大麻花就换几颗不值钱的酸菜，她期盼着婆婆留下这些大麻花给大妮二妮吃。 顾母这才明白她是来找酸菜的，心道她这手也太松了，有老大媳妇在，这麻花是不好退回去了，连忙找了一个干净盆，打开酸菜缸，给装了五颗酸菜，装的满满的一盆递给李清韵。 家里的酸菜缸子眼看也见底了，刚够吃到新酸菜下来，他们家里也是前几天才腌下新酸菜。 “拿着吧，不够吃再来取。” “够了够了，谢谢妈，那我先回了。”李清韵闻着这酸菜的味儿，仿佛闻到了酸菜鱼的香味，美滋滋的道了谢就端着走了。 “这孩子，几颗不值钱的酸菜，说啥谢，还这么外道，以后要吃就过来拿，别送东西了，这次就算了，我替大妮二妮谢谢你这个婶娘。” 顾母虽然心疼老二家，也得尽量把表面工作做好，不让老 第112章 顾父提分家 想着今天家家都分鱼，李清韵就没有给老宅和程杰那边送酸菜鱼。 老宅这边今天也是做了一条鱼来吃，一年到头难得的好日子，昨天分了粮，今天分了鱼，顾母难得做了一锅玉米二合面馒头，宰了一条小鱼做红烧鱼。 他们家里人口多，劳动力也多，分了五条鱼，四大一小。 剩下的四条鱼，顾母让顾老大收拾出来，抹上粗盐腌制起来，下次再吃就是过年或者待客的时候了。 吃过饭，顾父顾母把顾大哥顾大嫂叫住，一家人坐在一起商谈。 “今年工分值钱，咱们家四个壮劳力，还有手艺贴补，加上两个小娃偶尔也能挣几个工分，算下来，今年全家一共分了四百三十二块钱。 算是解散大锅饭以来，咱家分到钱最多的一次，分的人头粮节省节省能够吃，就暂时没有要工分粮，不够再去队里换。 年景一年差一年好，谁也说不好，去年拼死拼活一共才挣了二百来块，今年就翻了一番。 咱农民都是看老天爷的心意吃饭，这日子是越来越好了，趁着现在手上有点余钱，我和你妈想，再问问你们的意思，要不要像老二家一样分出去过。” 顾父的话音刚落，顾大哥就说：“爸，我们不是都说好了，以后我给你们养老，你咋又提分家这事呢。” “树大分枝，儿大分家，天经地义的，现在我和你妈还能干活，养活自己不成问题，等我们干不动了那天，你们两兄弟再说养老的事情。 庭川啊，你是家里的老大，这些年守在我们身边，也苦了你了，爸妈心里都知道。”顾父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说道。 顾大嫂心里早有意动，她太想分开过了，自己拿着家里的钱和粮，这种感觉应该很好吧？ 现在虽然也很好，但是她可不想一辈子都在婆婆手底下过日子，所以她用手轻轻扯了扯顾大哥的裤子，疯狂暗示他同意。 顾大哥一时间有些迟疑。 “闹饥荒和大锅饭那几年，家里全靠老二寄回来的工资支撑着，所以在他娶媳妇这件事情上，我和你妈确实偏着他一些，我们承认。 但是他的彩礼钱，和后来分出去买房子和收拾的钱，都是那些年他寄回来的钱攒下来的，你也知道。 手心手背都是肉，我和你妈心里也记挂着你的，以前日子不好过，手里没有余钱，一起过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这几年年景慢慢好起来了，分的钱一年比一年多，除开一年到头的生活开支，也攒下了一些钱。 如果你想分出去，我们就把这个钱拿出来，给你修上一栋砖瓦房，你们两口子虽然只得两个女儿，但是好好养着，以后也错不了，你又有手艺傍身，后半辈子生活不愁，我和你妈也就放心了。”顾父情深意切的说道。 儿女都是债，虽说有时候难免不能全部周全，但是父母都是疼爱自己的孩子的。 顾大哥心里也很感动，他虽然嘴上不说，心里有时候也觉得父母更偏心老二一家，心里不是不介意，只是身为老大，习惯性让着弟弟妹妹。 没想到父母其实也是为他考虑了很多的，这个大男人一时间忍不住泪流满面。 “爸…”心里有很多话想说，到了嘴边却泣不成声，什么也说不出来。 顾大嫂见自家男人这个样子，怕他把到手的砖瓦房都说没了，马上抢着开口：“那就太感谢爸妈了，你们放心，咱们分家不分屋，修了大瓦房以后，你们还是跟着我们住，以后我和庭川指定给你们养老。” 她也是个聪明的，两个老人现在还能做活，公公手艺也好，一年也不少挣，说是给他们养老，其实谁养谁还说不定呢。 顾母哪里能不清楚她的小心思，瘪了瘪嘴说：“我和你爸以后就不跟你们伙在一起了，这个老房子还是我们结婚的时候，你爸起的，我在这里住了半辈子了，离不开。” 顾大哥见父母是真心想分开过，自家媳妇也一直想分开过，私下跟他提了很多次了，这次趁这个机会其实分开了也好。 父母这些年帮衬自家的也够多了，二弟家的两个孩子都管的少，自家大妮二妮小时候都是妈带的，确实应该让他们过点轻松日子了，所以他最终他也同意了分家的决定。 顾母拿出一个盒子，里面装着一叠钱。 “老二家自从去当兵开始，一共给家里寄了七年钱，一共八百四，头几年饥荒，家里穷，老大要结婚，庭华要读书，都是花的老二寄回来的钱，一共花了将近三百块，可以说，是老二把咱们这个家撑起来了。 剩下的五百四，有两百用在了他结婚的事情上，那年把他们分出去的时候，买村里的土胚房子和置办东西也花了几十块。 他寄回来的钱，还有三百块左右，这笔钱理应还给老二，他们分出去那一年，咱们只给买了个旧土胚房子，没有给一分钱，那时候我和你爸怕他媳妇儿乱花，就一直帮忙存着，也跟老大说过这事。”顾母一笔一笔的算着。 顾大哥有些不好意思，他当年结婚的时候，家里穷的叮当响，连彩礼都弟弟的津贴给的，现在想起来真是不好意思。 所以他立刻点头同意：“应该还给老二。” 顾大嫂也知道这笔钱跟自己没关系，点头同意给。 顾母把包着三百块的布包放到一边，“剩下的就是咱家这些年的积蓄，家里真正开始有余钱也就是这几年的事情，头几年一共存了三百二十块，今年刚刚发了四百三十二块，一共是七百五十二块。 我和你爸商量了，这些钱先紧着你们修房子使，如果有剩下的钱，就咱们平分，以后就正式分开过了。 有了这个房子傍身，你后半辈子好好干活，日子总不会差，我和你爸也放心了。 老大，我和你爸嘴 第113章 关于盖房的提议 顾母的话揭开了顾庭川一直以来的遮羞布，是的，他总觉得父母喜欢弟弟多过他，但是实际享受父母照顾更多的也是他，这些年如果不是有父母在，他的日子肯定不如现在轻松。 说是父母跟着他生活，不如说是父母接济他，这些年父母挣来的钱都花在了他身上，靠他自己，不知道几时才能挣出一个大瓦房，更别提还有余钱。 一时间他羞红了脸，低下了头。 顾大嫂没想到家里还有这么多余钱，盖个砖瓦房最多也就是五百左右，剩下钱两家还能各分一百多块钱。 她马上就要住上砖瓦房，手里还能有这么多钱，真是像个惊喜砸到她头上，让她兴奋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爸，钱我就不要了，你们老两口挣的都给我花了，我没脸面对庭舟，光给起个房子就成，以后的日子我自己扛。 你把剩下的钱贴补给庭舟吧，他家也是土胚房，以后指不定也得盖房子，这钱就当是你们二老给他们的。”顾庭川一脸认真的看着顾父说道。 “老大，你能这么想，我就真正的放心了，只要你们兄弟友爱，不计较太多得失，以后日子指定差不了。 我的儿子我知道，这个钱老二不会收的，他有工作能挣钱，我不担心他，你在我们身边孝顺多年，我也做一次偏心的父亲，偏向你一回，把这个钱给你安身立命，养家糊口。只此一次，下不为例。”顾父老泪纵横的看着大儿子说道。 顾父以前总觉得老大需要他帮衬着，自从经过顾庭华的事情，他也看开了，玉不琢不成器，孩子大了，不让他们自己经受风雨，就永远成长不起来，现在看来，分家也算是一个皆大欢喜的决定。 “爸…”父子俩眼神交汇，一切尽在不言中。 顾大嫂放松的吐出一口气，幸好公公没同意，她这个傻男人哟，到手的钱还送出去，傻不傻，人家老二家有钱，需要他让？显着他了。 于是家里要起房子分家的事情就这样定下来了。 躺在床上，顾大哥回想起这些年父母的付出，自己以后就要独自扛起一家人的生活了，翻来覆去睡不着。 顾大嫂则是因为即将住上的新房和马上到手的钞票，兴奋的难以入眠。 “你掐我一下，我不会是在做梦吧？咱们真的要分家了？”顾大嫂傻笑着咧开嘴。 “傻样儿，我把丑话给你说前头，这回遂了你的愿，分家过，以后你少闹幺蛾子，好好过日子。 分开过了，咱家也得像老二家那样，但凡有一口好的都得给老人送点尝尝，逢年过节都得给爸妈表示表示。 他们现在还能挣工分，就不说给钱给粮的事，等他们哪天做不动了，如果他们愿意跟着咱们住，我就把他们接过来，你不许闹脾气，如果他们不愿意，咱们必须给钱给粮食，给他们养老。”顾大哥严肃的跟自个儿媳妇儿说。 “那必须的，顾老大，你别门缝里看人，把人看扁了，我有你想的那么坏心眼吗？这么多年我除了没给你生个儿子，其他的哪里对不起你们老顾家。”顾大嫂忿忿不平的怼道。 “好了，行了行了，快睡吧，别把孩子吵醒了。”顾大哥连忙拉过被子蒙住头，世界这才清净了。 “偏不睡，顾庭川，麻溜儿起来，我还就不信了，咱这辈子肯定有儿子命，那个老中医说了，让我吃几副药调理好身体，指定能开怀。”顾大嫂一屁股坐在顾大哥腰上，强行把他拽起来，两人自是一番颠鸾倒凤不提。 另一边 顾父顾母也在床上辗转反侧。 “老大的话提醒我了，老二家的房子也有些年头了，要不趁着这次老大起房子方便，让老二也跟着一起盖个砖瓦房？ 他回部队后，我们可以帮着看顾着啊，多盖几间，以后两个娃娶媳妇也能住的下，砖瓦房结实，后半辈子都不用再盖房子了。”顾母突然想起什么，马上说道。 “那明天你去问问他们的意思吧。”顾父轻声嘟囔着，下一刻，屋里传来了他的鼾声。 第二天 李清韵一脸惊讶的拿着顾母塞到手里的一叠钱，今天是什么好日子，竟然有人上赶着送钱。 顾母把昨天家里的事情一说，顾庭舟和李清韵都有些惊讶，没想到最后他们还是走到了分家这一步，更没想到，他们还给自家存下了三百块的巨款，真是不容易。 顾父顾母是有智慧的父母，也看的开，儿女大了，一味把他们捆在身边，才是害了他们，老二就是最好的例子，自己闯的孩子，走的更远更高更好。 “清韵啊，这钱早就应该给你拿着的，但是你那几年做事确实没个章法，我和你爸害怕你给霍霍没了，想着给两个孩子存着以后娶媳妇啥的，现在当着老二的面，妈把这个钱交给你，以后你们好好过日子。” 这段时间的观察，顾母发现，老二媳妇是个有成算的，她也就放心了，以后是好是歹，总归该让年轻人自己去闯。 “这钱既然给你们了，你们就留着养老吧，养他一场也不容易。”李清韵倒无所谓，三百块虽然多，但是她空间里有小一万块，这点钱她还是舍得的，顾母的一片慈母心肠还是让她挺动容的。 “是啊，就当我们给你们二老的养老钱吧。”顾庭舟也说。 “我们还有呢，给你哥盖完房子家里还有不少钱，我和你爸还能挣，养老的事等我们老了再说。 老二，这些年你也辛苦了，拉拔着一家人，不容易，我们没给过你一分钱，都是你自己挣钱养家，这些年净拉拔老大了，你别怨爸妈就成。 我和你爸商量过了，跟你哥分开过也好，他也是三十多的人了，自己的家自己承担责任，以后我和你爸挣的钱，给大宝二宝两个娃攒着读书，娶媳妇。”说完顾母 第114章 决定盖房 李清韵倒是有些心动，现在住的房子是老土坯房，不知道哪天遇到大风雪说不定就塌了，重新盖个结实点的房子也好。 顾庭舟却迟疑了，他还想把老婆孩子带去随军的，盖了房子谁住啊？以后条件好了，他们都留在城里了，农村的房子也没人住啊。 不过看到自家媳妇和他妈两人兴致勃勃的讨论着盖房子的事情，他又释怀了，只要他媳妇高兴，要盖就盖吧，而且到了冬天也能更好的抵御暴风雪啥的，毕竟以后有事或者过年还得回来住的。 顾母这边跟李清韵敲定了一起盖房的事情，回去就跟顾父说了。 顾父马上兴致勃勃的找出一张纸，在上面写写画画的盘算着，给儿子挑合适的宅基地，作为支书，他有这个特殊权利。 顾母走后，小两口又合计了一番，觉得这房子得盖，刚好赶上大哥家一起就弄了，速度快的话，在顾庭舟走之前就能弄好。 李清韵就着手里的三百块递给顾庭舟：“这些钱你先拿着安排，买材料啥的，不够再找我拿，咱家现在这个宅基地我还是挺满意的，远离聚居区，又有水井，不用去挑水吃。 你跟爸合计合计这房子怎么盖，是推倒重建，还是怎么弄，咱们要盖就盖好一点，免得以后又折腾，其他的事，你跟爸妈他们商量，我尽量配合。” “行，那我上老宅看看去，尽快定下来好开工，赶在走之前盖好，我也能放心些。”顾庭舟说完拿着钱出门去了老宅。 “刚好秋收完，地里没什么活计了，大家伙闲在家里，咱们多请一些人一起帮忙，赶在下雪上冻之前，应该就能把房子盖起来。宅基地我选了几处位置还不错的，老大你自己选选，定下来。 老二你看你是重新选一块地盖，还是在原来的宅基地旁边另起。” 顾父递给兄弟俩一张自己画的简单草图，村里的大概布局位置跃然纸上，其中圈起来的位置就是可以选择的宅基地，都是比较好的位置。 顾大哥接过仔细的挑选着。 “爸，我们现在这个房子的位置还不错，又有水井，我不是特别想换地方。”顾庭舟早就想好了，他们还是用现在这个宅基地。 “你们这口井在院子前头，距离房子还有一段距离，要不然你们把现在的院子拆了，在旁边重新盖新房子然后把水井圈进新院子。 旧房子可以卖给村里的人家，毕竟刚刚翻修了房顶，直接推倒了不划算，村里今年好些娶媳妇的人家，房子都吃紧呢，应该能卖出去。 如果不想卖房子，不然就直接在旧屋前头盖新屋，把院子圈大一些，后面几间旧屋当做杂物间，放柴火啥的都可以，就是有点打眼，毕竟大家的宅基地都是有数的。” 顾庭舟想着回去跟媳妇儿商量好了再决定怎么盖，这两个法子都不错，只是媳妇儿不喜欢跟别家住得近，还是问过她再决定吧。 顾大哥最后选择了距离老宅比较近的一个宅基地，可以尽可能多的看顾两个老人。 “你们定好了，等下就去把地方量好，预估好要用的材料，下午就去村里找人，明天就开工，先挖地基，我们明天去张家店那边拉砖瓦回来也能来得及。 你们两家修房子到时候统一在老宅这边吃饭，我们给张罗，老大你没意见吧？” “没，应该的。”顾大哥连忙说，本来老二家就没得一分钱的好处，盖房子爸妈帮着张罗一下饭菜也是应该的，如果这他都不同意，那就太过分了。 顾庭舟见父亲斩钉截铁的要帮忙也就接受了。 “那就这么定了。老二你先回去问问你媳妇的意见，我们先去把你大哥的宅基地地定下来，就去你那边量地方。” 顾庭舟跟李清韵一番商量，最后决定还是在旁边盖新房，圈一个新院子，把以前的水井圈到新院子里。 旧屋能卖则卖，不能卖就暂时放杂物。 旧屋卖的话，李清韵也想找一个合适的买主，她不想跟不熟的人当邻居。 这也是没有办法，作为村支书的家属还有军人家庭，他们得顾忌着作风问题，如果占地太多也会被人说道，甚至影响工作。 再过几年说不定会被有心人说是资本家的作风，拿出去批斗啥的，所以还是不要多吃多占了。 如果有合适的买家就卖，没有就这么空着也行，直接推倒感觉太奢侈了，刚刚翻修了新的屋顶。 顾父带着两个儿子一个下午量出了建筑面积，有了大概的规划，又一家一家的去说定明天帮忙盖房的事情。 村里修房有两种情况，一种是帮着还工的，比如以前谁家修房子，家里去帮过工的，现在就可以让人家也来帮忙修房，算是还工。 还有一种就是直接请人过来做活，约定给粮食或者给钱的。 顾大哥常年在老家，也给很多人家帮过工，还工的人挺多，有五个还工的，又找了三个做活的。 顾庭舟这边基本上都是直接找的做活计的人，讲好了包一顿午餐，每天给四毛钱，一共找了十个年轻汉子。 两边一共十八个帮工的人，都在老宅这边吃午饭，顾母带着顾大嫂还有李清韵李清欢两姊妹一起张罗。 虽然顾父顾母说好了他们出粮食给工人做饭，李清韵还是给了二十斤玉米面还有二十斤黑面贴补进去。 因为旧屋不打算推倒，他们就暂时还住在里面，等新屋建好了再搬过去。 第115章 巧遇程淮山 第二天一早，安排好工人打地基，顾父便带着两个儿子，跟生产队借了两辆牛车，一起去了张家店买砖瓦。 这些工人里有几个都是盖惯了房子的熟手，他们选了一人领头指挥，干的热火朝天。 秋菊过来知道他们家盖新房也是很意外，连忙一起帮忙做饭打下手。 连二牛也说要留下帮着工人打下手，李清韵怎么劝都不走，也就由着他了，到时候大不了多开一份工资吧。 工人中午的午饭就是一顿三合面馒头和一盆用猪油炒的白菜，油水不多，聊胜于无，至少是管饱的，比自家里的饭油水足，还有一桶两个鸡蛋做的蛋花汤，看起来满满当当都是蛋花花，大家都夸主人家仁义。 到了下午父子三人就带着几辆牛车一起回来了，每辆车上都是满满的土砖。 张家店那边地势不太好，粮食产量低，但是那里的土适合烧窑，村里就以烧窑为主业，卖砖瓦挣的钱换粮食和其他东西，周围人家盖房要买砖基本上都上那里买，那边村集体还包送货过来。 现在的砖就是普通的土砖，想跟后世那种青砖比是不可能的，不过又比自己打的土坯牢固多了。 顾庭舟招呼着赶车的人先把这些牛车上的砖卸在大哥家的宅基地里，这几车砖只够老大家的，几辆牛车还得再跑一趟才行。 几个赶车的汉子井然有序的把砖卸在地上码好，又赶紧赶车去拉第二车，到傍晚时分才把第二车拉过来，跟顾庭舟结完账，几个汉子打着火把乘着月色赶回家。 李清韵看着一天下来已经有模有样的地基，一整天的劳累都散去了，难怪大家都想拥有自己的房子，原来就是这种感觉。 她上辈子就一直拥有一个自己的窝，这辈子马上就要实现这个愿望了，一个崭新的自己的家。 接下来，每天按部就班的按顾父和顾庭舟的计划进行着，房子大体还是按照之前的样式，分堂屋，东西两边各两间屋，一共四间屋以后孩子们大了住着也方便。 厕所和厨房分别在屋后的两边，厨房旁边盖一个柴火棚子。 顾大哥家比他们少一间，就一间堂屋和三间人住的屋。 清韵两姊妹中午就去老宅帮忙做饭，平时就在宅基地帮忙打下手，霍霍泥浆，顾庭舟是基本全天跟工人待在一起干活，他们的房子进度很快，地基打好以后，房体很快就一点一点的起来了。 害怕天冷以后，泥土冻上以后不能干活，影响房子的进度，大家很纯朴，都尽量每天多干活，早上天不亮就来，晚上天黑才回，李清韵每天都会煮一些绿豆汤，红豆汤之类的给他们解渴。 几人正在帮着装泥浆，突然有人叫秋菊的名字。 “秋菊姐？” 李清韵回头一看，一个高高壮壮有些憨厚的小伙子站在不远处张望，这小伙子目测有一米八五往上了，真是牛犊子一样的体格。 秋菊回头一看，乐了，给李清韵不着痕迹的使了个眼色。 “淮山，你咋来了？” 李清韵秒懂了她的意思，原来这个小伙子就是秋菊姐那个遇人不淑的堂弟啊，看着倒是怪憨厚老实的。 清欢不明就里，埋头干活，也没注意到她们的小心思。 “秋菊姐，你娘家弟妹生了，昨晚生了个大胖小子，秋生堂弟到处报喜，忙不过来，我婶子托我过来跟你说一声，过两天回去给孩子洗三。 我刚刚去你家，你家邻居说你在这帮工，我就找来了。”程淮山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从怀里掏出两个红鸡蛋递过来。（秋生是秋菊的弟弟） 秋菊高兴的一拍大腿，娘家弟妹可不就是这几天生嘛，她都忙忘了。 “真是太好了，我就知道弟妹这次肯定能一举得男，果然没错。 辛苦你了，淮山，这是我干妹子，李清韵，你叫清韵姐，这个是她妹子清欢，你叫妹子。清韵清欢，这是我娘家堂弟程淮山。”秋菊热情的介绍着。 “清韵姐，清欢妹子。”程淮山从善如流的打招呼，看着倒不是那种憨直无趣的人。 清韵也点头回应，打了招呼。 “你，你是那个大个子？”清欢被人打了招呼，抬头一看这才发现是自己认识的人。 程淮山这才发现，这个埋头干活的小丫头，竟然是她。“嘿嘿，又见面了，你还好吗？手上的伤口好了吗？” “已经好了好了，谢谢你。”清欢不好意思的低头笑了笑。 李清韵看的一头雾水，这两人什么时候认识的？ “淮山，你们认识啊？”秋菊饶有兴趣的问。 “之前有过一面之缘。”程淮山怕清欢并不想让人知道，就没有具体说。 “你先跟姐上家去，姐有事跟你说。”说完秋菊接过他手里的两枚鸡蛋，递给李清韵和李清欢。 “给你们沾沾喜气。” “恭喜恭喜了”李清韵接过一枚，另一枚还了回去。“给一个尝尝就够了，给毛头带一个回去。” 秋菊凑近，趴在李清韵身边耳语了几句，李清韵秒懂，点头同意，秋菊就着桶里的水洗洗手，就带着程淮山走了，程淮山还特意回头跟清欢说了再见。 清欢不好意思的抿嘴笑了笑，脸色绯红，也做了个再见的手势，她没想到这个大个子竟然就是秋菊姐说的堂弟。 秋菊刚刚跟李清韵说，择日不如撞日，刚好碰上，又是认识的，就让两人相看相看，如果有缘分最好，没缘分也好各自再觅良缘。 她先去跟小伙子支会一声，也给清欢一点时间反应，然后他们上李清韵家小坐一会。 李清韵也觉得不错，最近清欢已经平静了很多，刚刚对这个小伙子她明显也不排斥，有点意思，可以试试。 而且今天一见，这个小伙子她觉得还不错，一个人的眼神骗不了人，他 第116章 清欢和淮山相看 秋菊带着程淮山一边往家里走，一边跟他提起相看的事情。 程淮山听说了这个女孩之前的遭遇，有一瞬间的愣神。 他觉得这辈子就这样了，也未曾期待过和任何人白头到老，没想到秋菊姐竟然要给他相看。 而这个有过一面之缘的女孩，有着跟他一样的被伤害的过去，甚至比他还痛苦百倍，难怪上次在山里碰到她，她哭的那样撕心裂肺，痛断肝肠。 他心里突然对这个柔弱女孩升起了一丝保护欲。 “怎么？看不上啊？我可跟你说，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人小姑娘勤快着呢，虽然嫁过一次，如果不是命不好，也轮不上你，你可别不知好歹。”秋菊见他沉默着不说话，以为他不乐意相看。 “不是，哪能呢，我同意的。”程淮山连忙拍着胸脯保证自己不是不愿意。 想了想又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不知道人家怎么想的。”这就是中意的意思了。 “你这意思是看上人了？这还差不多，我妈都快为你这事儿操碎了心了，要是真看上了，就早点把人娶回去，好好过日子，你妈在地下也该瞑目了。 你现在没爹没妈一个人过，她那边也跟父母断了亲，两个人过自己的日子，不用看谁的脸色，多好啊。”秋菊叹了一口气道。 她回家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找出几样家里拿的出手的礼品给程淮山提在手里，程淮山来的时候也没想过有这事，两手空空，他赶紧掏出钱给秋菊，当是置办这些礼品的钱。 两人商量好了才再次向李清韵家走去。 这边李清韵也从妹妹嘴里知道了前因后果。 原来他们还有一段渊源呢，清欢前段时间回娘家，被李母使唤着，每天天不亮就要上山打柴。 有一回她不小心被树枝绊倒，手上拉了一个口子，流了挺多血，她一时间又是疼痛又是难过无助，各种情绪涌上来，就坐在地上开始号啕大哭。 没想到当时刚好程淮山路过那个山头，听到有人哭，赶紧过来查看，两人就这样认识了。 他还以为她受了什么重伤，连忙问她怎么了，需不需要帮忙叫人。 清欢不好意思的说自己手拉了一个口子，程淮山从自己随身的布包里找出自己的伤药递给她。 他说自己家里以前是做猎户的，受伤是家常便饭，这药是他们常备的治疗皮外伤的药，效果很好， 让她敷上，过几天伤口就结痂了。 后来看她打了一背篓的柴火，还特意帮她送到山脚下才走。 李清韵从清欢的只言片语中了解到，这个男人还算光明磊落，心地良善。 从刚刚简单的一面之缘，看起来憨厚朴实，却有礼有节，应该是个过日子的人。 而且两人还颇有几分缘分，本来就要相看的两人竟然已经提前见过面了，让李清韵对接下来的相看有了信心。 “清欢，你觉得这人怎么样？如果你觉得还可以，待会他再过来，我们会给你们俩单独留出时间和空间，聊一聊，如果你觉得还不错，后面的事情我会跟秋菊嫂子好好谈谈，不会让你吃亏就是。”李清韵试探着说道。 “我也说不好，但是他确实是个好人。”没有趁人之危，还把她安全送到山脚下才走。 “那行，咱们再看看。” 两人换了一身干净衣服，收拾好，又摆了一些小零食炒松子点心到桌上，泡了一壶茶水，静等客人上门。 没一会，大门被敲响了。 清欢紧张的盯着门口。 “嫂子，你们俩快进来说话。”李清韵把人请进堂屋，招呼着他们坐，又给倒了茶水。 清欢如坐针毡的坐在凳子上，脸色红的都快滴出血了，她穿着一身原身以前做的一件嫩黄色的棉外套，人年轻，面上看起来还嫩的很，亭亭玉立，像一朵含苞待放的山茶花。 人一旦立场不一样，想法也不一样了，程淮山第一次见她，她也是我见犹怜的，但是他当时心无杂念，只觉得她有点好笑又有点可怜兮兮的。 刚刚在外面匆匆一面，他也能正常面对，内心毫无波澜。 然而，此刻，把她带入到自己的相亲对象，未来的伴侣，他竟然有种不敢直视她的感觉，觉得多看一眼都是亵渎，内心隐隐有一丝期待，这么多年，他还从来没有，对哪个女人有这种悸动的感觉。 以前总想着把妈的病治好再谈其他的，村里也有不少姑娘看上他，主动示好的也有，但是她们都不愿意他拖着重病的老母亲，甚至恶语相向，久而久之，他对女人避如蛇蝎。 后面的遭遇更让他觉得孑然一身也很好，女人挺麻烦的。 但是当他看到她乖巧的坐在那里，羞红的脸，他觉得自己也不是很怕麻烦的。 “清韵姐，这是一点心意。”程淮山把礼物放到桌上。 李清韵客套了几句，几人开始进入正题，因为都是经历过的，也没啥好回避的，就直奔主题去了。 “清韵，清欢，你们有什么想问淮山的，就尽管问，咱们这里也没有外人，什么事情都可以摊开说。”秋菊嫂子直接开门见山。 “行，我先说几句吧，淮山兄弟，嫂子应该也跟你说过了，我这个妹妹命苦，前头那个人差点要了她的命。 作为大姐，我可以养着她，但是我不想她年纪轻轻就心如死灰，日子还得过下去，能拥有正常的家庭，和自己的孩子，生活才有希望，这才是她最好的归宿。 所以秋菊嫂子之前跟我提这事，我也同意试试，你的情况我们也大概清楚了，如果说你们都觉得对方可以，这倒是一段不错的姻缘。 日子是你们两个人过，我妹妹希望跟你单独谈谈，你们聊过以后再各自做决定，不论同意还是不同意，咱们有商有量的。” “没问题，清韵姐。” 第117章 你打人吗？ 两人面对面正襟危坐，程淮山端起手边的茶杯抿了一口，缓解尴尬，等着清欢先开口。 清欢见他不说话，鼓起勇气，说了第一句话：“你打人吗？” “噗呲”程淮山嘴里的茶水差点喷出来，被他忍住了。 “我会猎户的手艺，身上有把子力气，肯定会打人，但是，我不会乱打人，我的拳头只对对准敌人，而不是自家人。 如果你成为我的家人，我可以保证，我的拳头只会保护你，不会打你。” 程淮山知道她肯定是因为之前的经历，特别害怕武力值高的男人，但是他又不能撒谎说自己不会打人，所以他斟酌了一番，给出了这个回答。 清欢说出第一句话后，觉得好像也没什么难以启齿的，紧张散去很多，认真的听了男人的回答。 其实这个答案她是满意的，男人就该这样才对，有胆魄却不会在家里逞凶。 就像她姐夫，在外面保护大姐毫不手软，在家里又事事听媳妇儿的。上次在李家，一拳头直接把那个疯男人吓得不敢靠近。 最近在姐姐姐夫的耳濡目染下，她对婚姻好像也有一些自己的看法，受到了一些良性的影响。 “那我的问题问完了，你有什么要问我的？”清欢看向他。 程淮山挠了挠头，他也没什么要问的，但是好不容易争取的独处时间，如果不跟她多说几句，感觉又有些浪费机会。 而且这丫头真是，找男人就问了个打不打人，难道不打人就是好人了吗？真是单纯的让人想保护呀。 短短的时间，他心里也有了决定，这个媳妇儿，他要定了，虽然还不够特别了解对方，但是他们应该也彼此能够遇到的最好的人了。 “那我跟你简单的说一下我的情况吧，我现在一个人过日子，能挣满工分，我妈走了以后，还完了饥荒，家里现在有三间土坯房，一只猎狗大黄，家里还养了一只鸡。 我有猎户手艺，村里有需要的时候给帮忙也是有额外工分补助的，特别是年底，能比别家多分一些肉，有时候我也能偷偷打些猎物带回家，家里常年不缺荤腥。 不怕你笑话，我也有缺点，就是我做饭难吃，家里的家务收拾的差，洗浆补订也是一个难题。 如果你愿意跟我一起过日子，大富大贵虽然没有，但是我能保证不欺负你，努力挣钱养家，钱都给你花，有我一口就有你一口。” 世间千百套路，不如一句真诚。 程淮山认真且真诚的话，让清欢破防了，她所求的，莫过如此。 “我不怕苦，也不怕累，家里家外的活我都能做，只要你愿意跟我好好过日子，不欺负我，给我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我什么活都愿意干。”清欢的眼角泛起了泪花。 程淮山听到她的话，心里有一丝丝的针扎般的疼，是可怜也是心疼，这个柔弱的姑娘，不过是想要安稳的生活都这么艰难。 “那咱们就这么说定了，以后一起好好过。”程淮山连忙回应。 “啊？”清欢有些茫然，这就说定了？不是才说了几句吗？她什么时候同意的？ “你刚刚不是说，有人愿意跟你一起好好过日子，不欺负你，你什么都愿意吗？我可以啊，我保证，绝对不会打骂欺负你。 别人结婚该有的，我一样都不会少，如果你有什么特别想要的，可以提。我今年攒了一些钱，够咱们结婚花用的，你放心。”程淮山拍着胸脯保证。 清欢目瞪口呆的看着他，怎么都说到结婚的事情了？这么快的吗？ “你要是不好意思，我直接跟你大姐谈吧。”程淮山看她惊讶的说不出话的样子，还以为她不好意思提什么要求。 “额，太快了吧？”清欢委婉的说。 “不快，咱们定下来以后，我马上置办东西，最快也要下个月初才能操办，再晚就上冻了，太冷了，啥也不方便。”刚好，早点把媳妇娶回家，一整个冬天大几个月，都可以在家交流感情，美滋滋。 清欢一想也是，太冷了到时候办事情也麻烦，请客吃席啥的还没摆上桌就冷了，而且最重要的是，她不好意思在姐姐家里赖一个冬天。 反正就是搭伙过日子，这个男人家里的事情不在行，需要一个操持家务的人，她需要一个容身之所，刚好互补。 他应该是个好人吧？那就，嫁给他？ 到现在她也不觉得他这是看上了自己，只是刚好遇到一个搭伙过日子的人。 于是，清欢就被这样忽悠成功，直到大家坐下来谈后面的事情，她整个人都是恍惚的。 李清韵偷偷问过她的意思。她只说好，愿意。 秋菊那边问过程淮山，他也很满意，还说今天就要定下来，好回去准备婚事。 于是清欢就被留在外面看孩子，人三人在屋里谈他们的婚事安排。 “清韵姐，我想今天就把这件事情定下来，你看行吗？越来越冷，后面不好办事了。”程淮山态度极好，姿态放的很低，笑了笑又补了一句：“我也想把清欢早点娶回家。” 李清韵看人还是有两把刷子的，他倒不像作假，看来是真看上清欢了。 也好，早点定下来，清欢也能早点有一个自己的家，希望这个男人对她好吧。 “在谈婚事之前，我想跟你说两句话。 我们姐妹已经没有父母了，以后我就是清欢的娘家人，你以后如果敢欺负她，我一定不会让你好过。 清欢经历的太多，她的心扉需要慢慢打开，请你给她一些时间和耐心，她是个善良的姑娘，只要你持之以恒的真心对她，她一定会千百倍报之。 作为姐姐，我希望你们的结合，不只是搭伙过日子，而是真诚相待，鸾凤和鸣。” 第118章 定下婚事 “清韵姐，清欢是个好姑娘，我珍惜她还来不及，你放心，我程淮山在此发誓，如果以后伤害李清欢，叫我不得好死。”程淮山也直接用沉重的誓言表达了自己的坚定。 李清韵见他神色坚定，倒是放心不少，连忙说：“哪里用的着发这样的誓，我相信你就是了。” “好了，咱们来谈谈婚事吧！你们两家都没有长辈，也不讲那些虚的，如果双方都满意，我做个见证，这件事就这样定下来了。”到了秋菊嫂子这个媒人发言的时候了。 “具体日子咱们后面看看老黄历，下聘的时候再定日子，先说说男方的聘礼，清韵，你看要多少？”秋菊直接问李清韵。 李清韵想着反正无论给多少，都是要给清欢带回去的，这个金额就看他自己对清欢的诚意了。 “这个淮山自己看着给吧，给多给少我都没意见。” 程淮山有些为难的想了想说：“我现在手上一共有八十块，今年刚攒下的，我留下三十，办婚事用，剩下的五十块，给清欢做聘礼行吗？” 他突然想起之前秋菊姐说过，清欢前头那个是被她爹妈一百块聘礼嫁过去的，自己现在只有五十块，确实有一点寒酸。 于是他又补了一句：“五十确实有些少，我之前挣的钱都给我妈看病霍霍了，现在身上确实拿不出更多的，这样吧，我回去再跟大队长借五十凑上。给一百块行吗？” 真正喜欢你的人，不会觉得你不配，而是觉得自己做的还不够。 程淮山的反应，让李清韵有一丝丝动容，清欢真的是遇到好人了。 “不用了，五十就够了，办婚礼留三十够不够？如果不够，给四十也成。 我们并不是在意钱多钱少，在意的是你的态度，既然你这么坦诚，我也不藏着掖着，聘礼你给了，我不会留一分，都是给我妹妹傍身的，她这是二嫁，钱是她的底气。 我这边也会给她一份陪嫁，她之前在那边的口粮要回来了，到时候也一并陪嫁过去，也不会让你吃亏就是。”李清韵直说道。 她并不想为了面子走一些形式主义，现在逼着人家借钱给彩礼，清欢嫁过去以后还不是得还上这些亏空，没什么意义，不如退一步，程淮山心里说不定还觉得感激些。 “三十够了，家里的房子是现成的，房顶今年我刚换过，家里买些红纸装饰就成，用不了几个钱，结婚的衣裳，我得空了去公社买布送过来，到时候要麻烦清欢做一下，然后大头就是办席面，我在村里熟识的也就几户人家，主要是亲戚和村长大队长他们，到时候估计摆个三四桌也就够了。 我知道五十确实有些少了，但是这是我现在能拿出来的全部，我保证，以后我赚的每一分钱，都交给清欢保管。” 程淮山也是没办法，他今年年初刚把母亲治病欠下的饥荒还上，能存下八十已经很不错了，除了挣工分，还有他时不时仗着艺高人胆大，去山里打猎偷偷卖掉赚来的，上次意外在山上碰到清欢那次，他便是抓了几只猎物，偷偷翻山越岭去卖。 “有你这句话，我就安心了。” “既然你们说定了，那我们三天后过来下聘，到时候把婚期也定下来，清韵你看？”秋菊也乐见其成。 “行，那就麻烦秋菊嫂子了。” “说啥麻烦不麻烦的，这不都是自家亲戚，有这个缘分我高兴还来不及呢。”秋菊高兴的说。 “媳妇儿，家里有客人吗？”顾庭舟这时候突然回来了。程淮山刚过来的时候，他到老宅把那边去了，所以没见着。 “顾哥，是你啊？”程淮山又见到了熟人，站起来有些激动。今天真是好运气，接连遇到熟人，一个马上要变成他的媳妇儿，一个马上跟他做连襟。 “程小子？哟呵，高了壮实了，那年咱们第一次见你还是个半大孩子呢。”顾庭舟放下手里的东西，过来跟程淮山握了握手。 “巧了，秋菊嫂子之前说给清欢说人家，就是这位淮山兄弟，今天刚好他过来撞上了，没想到，他和清欢也是认识的，这不，两人谈了以后，觉得都不错，决定把这事儿定下来，咱们刚说好，你就回来了。”李清韵没想到顾庭舟还真的认识秋菊这个堂弟，早知道叫上他一起谈了，男人之间说活总是更方便一些的。 “那感情好，程小子很不错，清欢也是个善良勤快的，两个人刚好相配。”顾庭舟难得夸了人。 程淮山见未来连襟给自己说好话，笑的合不拢嘴，直说真是缘分，以后大家都是一家人了。 末了，程淮山还邀请他们一家人去他家里坐一坐，这是去看看他家实际情况的意思，考虑到最近盖房子大家都忙，就算了，去一趟到时候他又得破费。 寒暄了几句，秋菊带着他走了，程淮山走之前还认真跟清欢道别，惹得她脸红的像是要滴出血来，人走了半晌她还望着门的方向，李清韵倒是第一次在她脸上看到小女儿家的娇羞样子，以前都是愁眉苦脸或者心如死灰，麻木惨淡。 “看上了？”李清韵调笑着说。 “姐！”清欢不好意思的跺跺脚。 李清韵把刚刚的谈话大致告诉了清欢，李清欢以为最多就是给买身衣服接过去就算结婚，毕竟他们都是二婚，本不必这样张扬，没想到自己还能收到五十的彩礼，和一个正常的婚礼流程，这是她不敢奢望的。 而且这个男人甚至还想借钱给她凑够一百块，估计是听说她前头那次结婚男方给的一百块吧，其实真的不必这样，村里人正常彩礼也就是几十块顶天，能有一个正常姑娘的婚嫁流程是她心里的期望，没想到这个男人帮她实现了，本来还觉得一切来得太突然太快，然而从这一刻起，她开始真正的期待以后的日子了。 “ 第119章 新房落成 程淮山走在回家的路上，一会驻足思考，一会蹙眉傻笑，像个二愣子，他是实属没想到，自己就是帮着伯娘跑了趟腿，跑了个媳妇儿回来。 以前是一心赚钱给妈治病，他没想过找，后来被伤狠了，他对女人是敬而远之的，难得遇到一个他觉得不错的人，而且打心眼里不排斥甚至想亲近，他就像打猎一样，看准了，马上动手，一击即中。 晚上顾庭舟也大致跟李清韵讲了他和程淮山之间的渊源，总之这个程淮山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他也赞同，让清欢不要错过这个人。 李清韵的心才有些定下来，别看她处理事情显得游刃有余，要知道她自己都没正儿八经的嫁过人呢，到了这里直接喜当妈，老公也是现成的，现在要处理别人的人生大事，她生怕一个抉择错误，又毁了清欢的一生。 顾家这边紧锣密鼓的盖房，材料都是齐整的，顾庭舟嫌速度慢，又去村里找了几个人手一起帮忙，房子一天天成型了。 盖房子的时间，父子几人去山里锯了树回来做房梁，一家子的木匠，做个房梁的活儿不在话下，顾父找的是都是好木头，刷了防潮防虫的桐油，又结实又耐用。 期间秋菊和她娘带着程淮山来下聘，秋菊她娘是算是程淮山的伯娘，也算是代替家里的长辈，秋菊回去给弟弟家的孩子洗三，说起了这事，她娘非要亲自过来给侄子把把关，她说她老人家一双火眼金睛，看人很准，秋菊拗不过她，只得让她一起。 几人聊天的时候，清欢热情的给他们倒水，笑的很腼腆，虽然不善言辞，但胜在真诚。 秋菊她娘挺中意清欢的，回去直夸秋菊这事办的好，给淮山找的这个媳妇儿看着就是个过日子的人。 清欢出嫁的日子定在十一月底，眼看着也就半个月不到了，秋菊说他们特意找了人看过日子，最近的好日子就十一月底，再往后就是一月了，那时候冰天雪地的也不方便。 为了给妹妹一个好意头，李清韵也同意了，清欢也没意见，她现在已经抽空在做两个人结婚穿的衣服鞋袜，程淮山是个细心的，下聘那天，除了说好的五十块钱，他们还送了各色点心和一只鸡，还有几块布料和几斤棉花，说是给两人做新衣结婚的。 这边顾父顾母知道这个小姨子有着落了，心里也是松了一口气，他们真怕她要在老儿子家住一辈子，碍于李清韵在，也不好说什么，现在嫁出去了就好，老两口还思索着到时候也给点啥，添个妆，给清欢做做脸，不显得难看。 一家人因为盖房的事，最近忙的团团转，终于等到了上梁的这天，村里大人小孩都来凑热闹，连程淮山也来帮忙了，他最近时不时就过来一趟，一会问问清欢喜欢什么样的柜子，他重新打一组炕柜，一会又问清欢喜欢吃什么，定婚宴的菜单啥的，一会又来帮着干活，殷勤极了，至此，大家是真的相信了他的真心。 李清韵他们忙了一大早蒸了好几锅的杂面窝窝头，以前习俗，家里修房子上梁这天是要请大家吃暖房饭的，因为现在家家都拮据，也就没有吃饭这一说，不过给一人一个杂面窝窝头还是不打眼的。 上梁仪式一完，大人小孩都来排队领窝窝头，说几句吉祥话，热闹的很，当然并不是村里所有人都来了，一小部分吧，大多是熟悉的人家，才来凑这个热闹，毕竟谁家都有活计。 窝窝头分的差不多的时候，王寡妇的两个孩子姗姗来迟，他们手里提了一个篮子走过来。 “婶儿，恭喜恭喜，这是我和哥哥摘的山梨，个小，但是很甜，你莫嫌弃。”妮儿小声说，她们特意最后来就是怕被别人看到，现在村里人都对他们避如蛇蝎，所以她不想连累李清韵这个对他们释放过善意的人。 “谢谢了，婶儿就好这口，清欢，你找个家伙什把它装好。”李清韵把篮子里的梨子倒出来，又把自己笼屉里最后的一笼屉窝窝头倒进篮子里。 “婶儿，你这是做什么，给我们一个就好了。”妮儿连忙推拒，男孩也摆了摆手表示不要。 “大家伙都领完了，也没人要这些，你们拿回去慢慢吃，不许拒绝，你们先回吧，我这还忙着呢。”李清韵懒得掰扯，她能做的也就是这样了。 兄妹俩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上完梁，盖上瓦片，新房就彻底完工了，比预想的更快更早，主要是舍得钱，多请人做活，像顾大哥那边匠人少一些，所以完工的慢一些，比他们这边晚了有十天左右，才上梁。 完工以后，顾庭舟把自家这边的工钱给大家结了，最后算下来，材料和人工大致花了四百五十多块。 因为两边本就是分开做活的，所以各结各的账就行。 顾大嫂还来探口风，知道他们的工钱，一对比，他家工钱少了一半不止，顿时觉得自家赚大发了，节约了好些钱，主要是他们有一大半都是还工的人。 李清韵也无所谓，早弄好，早搬进去，趁顾庭舟在还能帮着主持大局，跟着一伙人一起干，监工啥的，自己可是啥也不懂的。 完工后不是马上就可以搬进去住了，还得给几个房间做炕，打灶眼，刷白灰，厕所也得布置一番。 家具什么的倒是不用再打，这都是几年前分家的时候顾父给打的，还结实着，样式古朴大方，用久了有一种包浆的美感，也是李清韵喜欢的，所以不用换。 体力活顾庭舟基本上都包了，李清韵主要是做饭和打杂，因为清欢的婚期临近，李清韵不让她帮忙， 让她专心做出嫁的衣服鞋袜，偶尔帮忙看看孩子就行，又忙了几天，新房总算弄好了，只等炕和灶眼干透就可以搬家。 盖房子这段时间大家都肉眼可见的瘦了，特别是顾庭舟，前两个月养起 第120章 田美雪采参卖钱 田美雪最近日子也很煎熬，自从陈勇死了，她公婆对待她和孩子的态度也越来越不好，时不时就找机会来骂一顿，现在还说要把自家现在住的房子收回去，让她早点倒腾地方。 她没想到两个老人能这么狠心，不给他们娘俩活路，虽说陈勇死了，但陈毅可是他们的亲孙子，也不管不顾了吗？ 今年秋收她和陈毅两人挣了一些工分，还有她之前上工挣的一起，还上之前家里欠的饥荒以后，两人还能余下二十块钱，加上人头粮，还有秋天她藏起来的山货，这个冬天，熬过去不难。 谁知公婆不知道哪根筋不对，突然连娘俩最后的避难所都要收回去，田美雪找了村里支书去说和，他们还是坚持，而且还放下话，让马上搬走，支书也没办法，这毕竟是陈勇爹妈自己盖下 的房子。 田美雪为此还去求了顾庭华，让她公公这个公社领导帮忙说和，那也没用，这房子是人家盖的。 为此，田美雪痛断肝肠，为什么她的命这么苦啊。 难熬还是得熬，还好陈毅是个懂事的孩子，知道她的辛苦，每天跟上跟下的给她帮忙，田美雪默默的在心里发誓，一定要活出个人样来，给他们这些人瞧瞧。 走投无路的田美雪听村里的老人说，以前有采参人专门去深山里采人参，老值钱了。作为山里人，大家都知道人参值钱，但是稍微近一点的山里，早就没有高年份人参的踪迹了，被人采光了，要采值钱的参就得去深山老林。 她心里也打起了主意，她想进深山去采人参。 陈毅她没有人可以托付，没办法，她只能选择带着他，也好，万一她在深山里出点什么事儿，孩子成了孤儿也是可怜，干脆他们娘俩一起，死了痛快，抱着这样视死如归的想法，田美雪做足功课，带着孩子和干粮等物品进了深山。 这一去就是五天，陈毅不愧是书里的气运之子，母子俩在山里走了很久，都没有遇到危险系数大的野兽，但也碰到过一些惊险的事，最后都是有惊无险的度过了。 深山老林里赶路也不是那么舒服的，饿了啃干饼，渴了喝露水，夜晚母子俩就找棵大树爬上去，蜷缩在上面，用一件陈勇的旧棉袄当被子，母子俩裹在里面瑟瑟发抖。 两人进山的第三天，在山里迷了路，转悠了很久都没有走出去，他们之前一直用系红布条的方法记路，就怕万一回不去。 就在两人觉得又累又渴，坚持不下去的时候，陈毅说要小解，刚解决完生理需求，他低下头一看，自己屁股下面这株植物，不就是人参吗？ 一路上母子俩也找到过一些人参，但都是几年份的不值钱，但是陈毅屁股下这棵，它看起来就很不一般，芦头上长了些许鳞片。 陈毅赶紧叫来他妈，田美雪本来已经在崩溃的边缘，进山几天都没有找到十年以上的参，母子俩身心俱疲，现在还迷路了。 她看了看儿子指的植物，下一秒瞪大了眼，竟然是一株老参，看样子几十年了，母子俩抱在一起喜极而泣。 终于找到人参了，这一趟没白来。 田美雪小心翼翼的挖出完整的人参，用布包起来放进自己身后的篓子里。 有了这棵人参，她也不准备再在深山里待了，人逢喜事精神爽，两人很快找到了之前的记号，花了两天时间走出深山。 陈毅的脚走得磨出了水泡，田美雪就把他背在自己背上，两人衣衫褴褛，面如菜色，跟讨饭的盲流也不差什么了。 回到家已经是晚上，休息一晚，田美雪天不亮就起床，让陈毅在家等着，她迫不及待的带着还新鲜的人参，去了县城。 她本来是想找县城的回收站，去看看能不能给个高价，公社那边肯定没有县城给的起价。 没想到被一个中年男人搭讪，两人来到黑市交易，那人看着也是个行家，打眼一看，就说是四十多年的野山参，是个好东西，他出价四百块。 田美雪压着嗓子一番讨价还价，说自己家里如何困难，等着卖参钱救命，最后那人实在想要，给了五百块拿走了参。 其实这个人是黑市有名的二道贩子，他一眼看出田美雪身上有好东西，刻意接近她，果然，这棵野山参至少能让他赚两百块以上，遇到刚需的客人，说不定更多，不过这女人卖给他，也比卖去回收站强多了。 田美雪美滋滋的走在大街上，有些不自在的捂紧荷包，身上装着巨款，她紧张的不行。 刚刚在黑市，生怕被黑吃黑，幸好有惊无险，不过她也不是愣头青，黑市也不是第一次去，来时她就考虑到，如果回收站价格不行，她就上黑市卖，来之不易的人参一定要卖个满意的价格，所以她在篮子里装了一把菜刀，如果有人敢黑吃黑，她就跟他拼了。 好不容易来一次县城，又有了钱，刚刚她已经在黑市换了一些票据，想去县供销社买一些家里急需的东西。 没想到会遇到顾庭舟带着他媳妇儿孩子，三人正从照相馆有说有笑的出来。 她现在看到顾庭舟，总有一种自己的幸福被别人夺走的错觉，想撕烂他们的笑脸。 想了想，她走上去：“顾大哥，好巧啊。” 顾庭舟还有几天就要走了，想到回了部队下次见面就是过年以后了，过年都不知道能不能回，所以他带着一家人来县城拍照，留个念想。 他们拍了全家福，他和媳妇儿的双人照，两个孩子的双人照，还有媳妇儿的单人照，这个单人照他要自己收藏。 一家人拍完照正准备去下馆子，没想到碰到不想见到的人。 顾庭舟也不是傻子，他早就回味过来，自己上辈子就是被这个女人欺骗了，那一世他一无所知，她重生后，为了攀龙附凤，过好日子，才选择嫁给自己 第121章 置办陪嫁 顾庭舟把李清韵和孩子挡在身后，冷着一张脸说：“我们不熟，请这位同志叫我的大名就可以了。” 田美雪不好意思的说：“顾同志，遇见你们，真巧，你们这是要去吃饭吗？我能跟你们换一些粮票吗？我出来的急，忘了带。” 顾庭舟丝毫不买账，“我们没有多余的，你找别人吧。” 这辈子，他不想跟这个女人扯上丝毫关系，想到上辈子被她和她儿子当做踩着向上爬 的垫脚石，他就恨得牙痒，没办法，管自己眼瞎，识人不清。 说完顾庭舟就推上自行车带着老婆孩子走人了，今天学校放假，他们专门找程杰借了自行车出来的。 几人走出十米远，李清韵回头看了看含情脉脉盯着顾庭舟背影的女人，学着田美雪的语气调笑道：“顾大哥，你好狠的心。”说完还用手拍了一把顾庭舟的胸。 “别闹，饿了没，我们快去吃饭吧。”顾庭舟宠溺的笑了。 “爸，我要吃红烧肉。”大宝扯着他爸的衣摆晃了晃，一脸讨好的咧开牙花子笑。 “好，爸带你去吃红烧肉。”顾庭舟抱起大宝放到自行车前头的横栏上，推着走。 田美雪在后面看着亲密无间的一家人，心里燃起熊熊的妒火，冲淡了她刚刚得到五百块钱的快乐。 她好想撕碎他们脸上的笑容。 最后看着他们走远，她才去供销社买了一些东西，才慢慢往回走，这次来县城她是走路来的，天不亮出发，晌午才到，现在往回走，估计下午才能到，这几天走了太多路，让她身心俱疲，只想回家好好休息。 另一边顾庭舟一家人找了一家国营饭店，美美的吃了顿饭，点了大宝要的红烧肉，还有李清韵喜欢的回锅肉，并两个素菜，一家人吃的肚子饱饱的，又在饭店找了杯温水给二宝冲奶喂，喝完奶他又去梦周公。 夫妻俩又带着大宝到处转了转，去供销社买了一些文具本子笔，点心，水果糖之类的。 李清韵特意让顾庭舟支开大宝一会，父子俩离开以后，李清韵找了个没人的地方，从空间拿出自己早就准备好的一包东西，准备带回去，明天给清欢做陪嫁。 是的，明天是清欢嫁人的日子，他们今天出来一面是照相，一面也是想找个合适的借口，拿些东西回去给清欢陪嫁。 这段时间，程淮山经常过来走动，未婚的小夫妻也熟悉了很多，李清韵能看出来，清欢是很期待跟程淮山的未来的，连做衣服都格外用心，老是问她好不好看。 顾庭舟带着大宝转了转就回来接上李清韵，准备回家了。 拿出来的大包裹就挂在车前头，看着一大包，其实都是很轻的东西，大宝坐在前头的横杠上，她抱着二宝坐在后面，顾庭舟把自行车蹬的飞快，大宝在前头高兴的哇哇大叫，小男孩就喜欢这种刺激。 很快，他们就追上了独自行走的田美雪，她看起来很累，走得很慢很慢，顾庭舟视若无睹，速度不降反增，飞一般从她旁边掠过，带起一片灰尘。 田美雪吃了一嘴灰尘，恶狠狠地的抬头准备骂人，结果才发现刚刚过去的是顾庭舟一家，她的心里半是委屈，半是难受，她不怪顾庭舟对她冷淡，她只怪李清韵虎口夺食抢走了本该属于她的幸福。 回到家，李清韵把二宝放床上继续睡，打发大宝自己去玩，就拉着清欢，盘点起她的嫁妆来。 她打开自己拿回来的大包裹，先掏出两张具有年代感的牡丹花床单，看起来甚是喜庆。 “我给你置办了一些陪嫁，你看看喜不喜欢，这是两张床单，售货员说是最时兴的样子，还有一套鸳鸯戏水的被面和枕头套，还有两块洗澡的香皂。 程淮山给你扯了布做新衣，我就不给你做衣服了，扯了几块布，你带过去，以后看你是给自己做或者以后的宝宝做，都好，这些个颜色都很好看。”李清韵拿出一块鹅黄色的布料在她身上比了比。 清欢羞红了脸，她还没想那么远，自己的宝宝吗？ “还有最后这个东西，你肯定喜欢。” “暖水壶？”清欢诧异，这个东西可不好买。 “有你姐夫在，有啥办不到的。”李清韵怕她多问，故意推到顾庭舟头上。 “姐，你的心意我知道，可我真的不能拿这么多东西，你给我的都多了。”李清欢忧心忡忡的看着她姐，也不知道姐夫会不会生气，别为了自己的事情，破坏大姐的家庭，就不好了。 其实对于李清韵来说，这只是她空间里九牛一毛的东西，她在现代花真金白银买的，想给谁就给谁，哪怕顾庭舟也不能说什么，可清欢不知道啊。 李清韵无奈的说：“这是最后一次，你以后出嫁就是别家的人了，这是大姐的心意，收下吧，而且上次，给你钱你也没收。” “那几块钱，哪里够买这么多好东西，姐你别骗我了，这都是好东西，我不傻。”清欢坚决不收。 “你就收下吧，你大姐想给你做脸，让程淮山不敢小看你，以后你的日子才能顺遂。”顾庭舟也进来劝道。 “你姐夫说的对，程淮山现在看着是还不错，但是谁知道以后呢，我想让你堂堂正正的嫁给他，钱和陪嫁就是你的底气，你也是有娘家人看顾的人，以后他不敢对你不好。” “姐~清欢泣不成声的抱紧清韵，她何德何能遇到这么好的大姐，明明不想拖累她，却好像一直在麻烦她。 “好了别哭了，多大的人了这么爱哭，快点收拾收拾，明天就要嫁人了，哭肿了眼睛就不美了。”李清韵拍了拍她的肩膀。 “大姐，我欠你的，一辈子都还不清了。” “姊妹之间，哪里用的着分的这么清楚，还不清就不用还，只要你过得好，大姐就很高兴。”也算不辜负姊妹 第122章 清欢出嫁 早上九点钟，程淮山和他那边的几个堂兄弟，赶着两头牛车来接亲了，这是跟村里借的，也算是社员的福利，他们只需要负责两头牛今天的草料就行了。 几人穿的都穿着自己最好的衣服，精精神神的，特别是新郎官，穿着清欢亲手做的新衣裤和新棉鞋，人逢喜事精神爽，看起来格外英俊。 这时候接亲没那么多规矩，又因为是从姐姐家出嫁，也省了给父母敬茶这一项，新郎官进门给家里的男人散烟，小孩发糖，寒暄一番，就可以接走新娘了。 李清韵给来接亲的小伙子们，一人煮了一碗甜汤圆吃，他们一大早就赶牛车过来想必也饿了，几人吃饱喝足，说了一箩筐的吉祥话。 大家热热闹闹的开始搬嫁妆，光是清欢的人头粮就装了一牛车，李清韵把韩家村那边给她的人头粮原封不动的给她陪嫁过去，还给了三条自己腌制的野猪肉。 另一辆牛车里放着一个大布包裹，里面包着几块布，两张床单，一套被面。另外还有一只暖水壶，一个搪瓷盆，一对搪瓷水杯，里面装着两个香皂，这些东西都贴着喜庆的红双喜剪纸，另外还有清欢自己的一些行李。 到时候清欢和新郎官也坐这辆牛车回去。 李清韵把程淮山给的五十块的聘礼钱给了清欢，并交代她这是她可以自己做主的钱，不到家里万不得已别拿出来开支，给自己留个后路。 本来还想给她一些私房，知道她肯定不会收下，也就算了，反正来日方长。 因为秋菊嫂子今天作为程淮山的亲戚，在男方那边帮着操持，所以这边就是顾父顾母帮着看顾，李清韵不懂的地方都是顾母提点她，顾母这边大方的给了一个搪瓷盆作为添妆，倒是让李清韵很惊讶，毕竟她感觉顾母一直不太喜欢她接济这个妹妹。 清欢抹着眼泪跟清韵和清悦道别，三姊妹抱了抱，没想到清欢这么快再嫁，清悦得到消息，昨晚就过来帮忙了，还特意带来一对搪瓷水杯作为新婚礼物给姐姐添妆。 “大姐就帮到这了，以后的路就靠你自己了，只有自己立起来，日子才能过得好，咱不惹事，也不怕事，好好的，没事多回来看看大姐，大姐这里永远欢迎你。” “大姐，我知道了，你对我的好，我一辈子也不敢忘。”清欢流着泪说。 “好了，莫哭了，妆花了就不好看了，今天是你的好日子，一定要开开心心的。” “是啊，二姐，新婚快乐。” 程淮山也跟李清韵打了招呼，保证自己对清欢好，随后就在大家的起哄声中，背着清欢出门了。 今天村里有几户人家都结婚，除了他家，江婶子的女儿竟然也是今天的结婚，看来今天真是个宜嫁娶的好日子。 但是他们家门外守得人是最多的，大家知道李清韵手松，守在她家准没错。 果然，随着鞭炮声响起，新娘出门以后，大把大把的水果糖洒向众人，烟雾缭绕中，大家一边笑着抢水果糖，一边说着恭喜的话，小孩子们仗着身材小，钻来钻去抢的糖最多，高兴地又唱又跳，嘴里叫着接新娘子咯，热闹非凡。 李清韵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场景，不免多看几眼，顾庭舟注意到她的反应，偷偷在她耳边说：“有机会我再补给你一个，只属于我们的婚礼。” 李清韵轻轻摇了摇头，示意不用了，都两个孩子了，挺奇怪的。 顾庭舟则悄悄的把这件事放进了心里。 这年头嫁闺女一般就是家里内亲摆两桌就是了，娶媳妇才会象征性的请村里人来家里吃席，这个席也不是所有人都去的，谁家也负担不起，各家放个代表就是了。 昨晚李清韵已经在家里宴请了老宅那边的人，还有程杰秋菊他们一家，所以今天就不吃席了。 程淮山他们赶回去，还得在那边宴请村里人，因为他家里没有人帮忙操持，今天特意请了程杰秋菊他们过去帮忙主持大局。 两辆牛车走远，余贵也带着李清悦告辞了，两人本来说留下帮着李清韵他们搬新家，但是被李清韵打发了，开玩笑，清悦大着肚子呢，不过大半个月没见，她倒是脸色红润不少，看来最近过得还行。 新人走了，人群散去，顾父顾母他们和二牛一起帮着搬家，顾大哥顾大嫂他们那边房子也在紧要关头，被顾庭舟打发走了。 房子已经弄好几天，炕和灶孔也干透了，顾父顾母特意悄悄算了今天这个日子，让他们搬家，说是今天诸事大吉，也算双喜临门了。 李清韵一早已经把柜子能锁的锁起来了，外人看不到里面的东西，家里的出格的东西，她也已经收进空间，地窖里的东西不用搬，盖新房的时候，他们已经把地窖围进了新的院子里。 来来回回搬了几趟，家里这点东西也就搬完了，顾父又拿出一串鞭炮挂门上一通噼里啪啦。 这就算正式搬进了新家，连家里那只大母鸡也挪了个窝。 今天村里还有一户人娶媳妇，顾父还得赶过去帮忙宣读证婚词，所以忙完就走了，顾母也要回去给顾大哥那边的工人做午饭，二牛搬完东西也借口忙先走了。 家里瞬间冷清了下来，李清韵看着新院子和新房子，高兴地前前后后看了几遍，虽然家里的家具物品还是之前那些没变，而且比起前世的房屋，这个房子很简陋，但是她却觉得很快乐，一切都是崭新的开始。 “媳妇儿，这是咱们的新家，高兴吗？”顾庭舟握住她的手，一双眸子仿佛有魔力一般，紧紧粘着她看。 “高兴。”前世今生，她第一次觉得自己有家了，家里还有亲人，而不是自己一个人。 两人正深情对望。 门口传来一道不和谐的声音。 “哼，你们是不是把我和二宝忘了？”大宝气 第123章 初雪 昨晚江婶儿送了四毛钱过来，是给清欢出嫁的礼钱，清欢说这个礼钱最后李清韵还得还人情，就让李清韵自己收下。 李清韵搬完家后抽空去了江婶子家，给了五毛钱的礼钱，今天她家闺女也出嫁，据说是嫁给县城里一个工人家庭，一家人挺高兴的。 互相恭喜，寒暄了几句，送完礼回家，顾庭舟已经做好了午餐，最近跟着李清韵耳濡目染，他做的饭菜也算可口了，刚好，也试了试新的灶头，用起来还不错，一点也不堵烟。 山里人家，盘灶头盘炕都是基础手艺，顾庭舟又细心，做出来的东西实用又美观。 特别是厕所，还特意做了一个简易的冲水装置，平日没用的废水就倒进厕所旁边的大桶里面，上完厕所拨动大桶下面的开关，就会自动冲水，又干净，还能废水利用，李清韵最满意的就是这个新厕所了。 按理说大宝快五岁了，应该跟大人分房睡了，反正家里炕多，够用。 但是考虑到马上严冬来了，一家人烧两个炕，麻烦又不划算，而且万一大宝照顾不好自己，冻感冒可不是开玩笑的，所以暂时决定还是睡一张炕上，来年再说分房睡的事情。 李清韵把二宝喂饱哄睡后，给家里的两个男人分配了任务，把他们指使的团团转，一会收拾炕，把床单被套铺好，一会打扫院子，一会把常用物品归位。 两人甘之如饴的跑前跑后，李清韵把二宝放下，也开始收拾，没多久，就把搬过来的东西放到的了合适的地方，方便取用。 一家人商量着今晚要做大餐吃，庆祝搬新家，李清韵开始扒拉着空间里的食材，准备丰盛的晚餐。 那边清欢正襟危坐在炕上，旁边的炕桌上是秋菊嫂子刚刚给她送来的一些饭菜，她动了一些就放下筷子，专心听着外面的动静。 刚开席的时候她出去和程淮山一起敬了一圈，支书念了证婚词表示两人成为合法夫妻，随后她就回来了。 秋菊嫂子怕她饿了还特意送了饭菜过来，跟她聊了聊宴席上的事情。 外面一共摆了四桌，两桌是程家的至亲，两桌是村里的人。 大家本来对两人二婚还这么张扬，有些不好的言论，但是看到李清欢的嫁妆，都被打脸了，没想到一个二嫁的闺女，人家娘家人还为她珍而重之的准备这么多嫁妆。 据说连聘礼都没留下，是给闺女当陪嫁带回来了，而且还准备了这么多好东西，一婚的闺女都不可能有这么多，更别提还自带一年的口粮。 这么好的事儿怎么就让程淮山遇上了，难怪他这么殷勤呢。 这些事情当然是秋菊指使她娘假装说漏嘴，说出去的，目的就是为了给清欢长脸，让别人不敢瞧不起她是二婚，她比一婚的姑娘也不差什么。 村里之前有打程淮山主意的寡妇和二婚女人，也偃旗息鼓了，人家不声不响就找了一个这么好的媳妇。 觥筹交错，结束的时候，程淮山喝多了两杯，不过人是清醒的，看着自家的小白兔媳妇，他大着胆子上前，做了自己之前一直想做的事情，双手一起捏了捏她的脸颊，惹得她像个兔子一样气鼓鼓的看着他。 程淮山看她的样子，心里像猫在抓挠，低头狠狠的咬住了女人嘟起的嘴。 清欢有些发愣，男人见她没有反对，温柔的带她来了一个长吻。 一吻毕，两人尴尬的分开。 亲朋好友们吃完席面，都各回各家了，来帮忙的亲戚也自觉的离开，把空间就给新婚小夫妻俩。 家里还有很多事情没有收拾完，新婚夫妻俩只得忙碌起来，归还借来的桌椅板凳，收拾碗筷厨房和院子，归置李清欢带来的彩礼粮食等，忙完这些事情，两人累的躺在炕上不想动。 李清欢刚刚收拾粮食的时候，看到大姐给拿的几条猪肉，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她觉得自己第一次活的像个人样儿了，拥有了一个正常的家庭，还有关心爱护自己的两个姐妹。 大姐说的对，日子是越过越好的。 两人一起热了点中午的剩菜当晚饭吃了，程淮山殷勤的给小媳妇打水洗漱一番，两人早早的歇下了。 那边，顾庭舟李清韵一家四口，热热闹闹的庆祝搬新家，李清韵做了一锅大家都爱的酸菜鱼，蒸了一锅大米饭。 空间里之前买的鱼还没吃完，刚好家里没外人，拿出来吃掉它。 给二宝额外蒸了一碗鸡蛋羹喂。他一个月变个样儿，之前李清韵刚来的时候还不会翻身，现在已经可以在炕上爬来爬去，偶尔还能自己翻身坐起来，坐的稳稳的。 李清韵已经把家里之前他爷爷给大宝做的婴儿车拿出来洗刷好了，有时候大人做事情的时候，就可以把他放进婴儿车里玩。 吃完晚饭，外面竟然飘起了雪，瞧这架势，明天估计能堆起来了。 顾庭舟笑了笑说：“没想到我走之前竟然赶上了。” “赶上什么？”李清韵疑惑的看着他。 “初雪打猎，今晚雪能堆起来浅浅一层，明天刚好适合打猎，我本来以为今年赶不上打猎了，没想到刚好今天下雪了。 我现在去老宅那边找爸他们商量一下，晚点回来，你们先睡。”顾庭舟说着起身穿上自己的旧夹袄出去了。 目送男人出门，李清韵也给灶眼里多加了一些绊子，下雪了，明天就要更加冷了，多加点绊子把炕烧的热乎乎的，晚上才不会冷。 之前准备的八斤重的大厚棉被，今天也得拿出来盖上了。 第124章 进山 顾庭舟跟顾父商量好明天的冬猎计划，又一一通知了明天一同去的汉子们，这才踏着风雪回了家。 李清韵已经带着两个孩子洗漱躺下了。 “爸，快来睡，咱家新炕烧的可暖和了，还有新被子，又软又暖，一点也不冷。”大宝缩在被窝里，大声招呼他爸。 “就来。”顾庭舟收拾了一番。 一家人美美的躺在新房的炕上，挤在八斤重的棉被里面，暖呼呼的，甚至还有些热。 “你后天就要归队了，明天还去冬猎，也不怕累，要不别去了，休息一天，打猎可不是开玩笑的。”李清韵有些不放心的提议。 “没事，你知道我的手段，放心。”顾庭舟知道她就是担心自己万一再受伤。 “那你别逞能，有什么事情别一个人上。咱家不缺肉，也不缺粮食，保护好你自己和咱爸。”出了猎手的人家到时候会按照付出多分一些肉，还有补助啥的，所以大家都愿意去，一伙人一起去，出问题的几率很小。 李清韵没有强行阻止，他知道顾庭舟去冬猎除了自己喜欢打猎的感觉，更大的原因是，每年冬猎村里都是顾父带头领着大家进山，他年纪也不小了，万一出点事，他们心里难安。 往年还有顾大哥陪同，今年顾大哥还得顾着房子那边的事情，没空上山，顾庭舟义不容辞要去的。 “好。”顾庭舟窝心的抱紧了媳妇儿，听到她关心自己的话，只觉得心里跟吃了蜜一样甜。 “媳妇儿，明年跟我去随军吧，我不想跟你分开，想要马上要走，几个月看不到你，心里已经开始想的慌了。”看两个孩子睡着了，顾庭舟瞬间化身委屈巴巴的大狗，亮晶晶的眼睛看着自家媳妇儿。 李清韵心里也对随军这事其实也不是很排斥，只是要把家里的事情安排好了才行。 等顾庭舟回去打申请，然后分下来房子，估计也就差不多明年开春以后了。 而这边还有田美雪这个定时炸弹埋着，李清韵心里总是有些不安，书里的田美雪就是这个冬天重生的，虽说现在剧情已经发生了重大改变，但是不把这个隐患解决了，她也不能放心的离开。 如果现在就能跟着顾庭舟离开，永远躲开田美雪和陈毅这两人才好，她总觉得这个陈毅也是个邪门的孩子，但是现在明显不可能离开，所以她势必要了解田美雪的动向，解决了这个毒瘤才能走。 “好吧，你回去打报告，明年我们就去随军。只是你要做好准备，以后很长一段时间可能都要由你养家，我和两个孩子离开村子，就没有人头粮分，以后一家老小的吃穿住用行都压在你一个人身上了。” 现在清欢也嫁人了，两个妹妹都过的不错，她也没有什么牵挂，去部队，不仅可以让她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更自由一些，而且两个孩子未来上学也方便了很多，部队里有子弟学校，对他们的未来很有帮助。 “相信你男人，只要你同意随军，其他的都有我搞定。”顾庭舟满足的抱紧自家媳妇儿。 两人说好随军的事情就相拥而眠。 第二天一大早，李清韵天不亮就起来，风雪已经停了。 屋外一片雪白，雪果然堆起来了，一脚下去，便淹没了脚背。 李清韵找出家里顾庭舟以前的乌拉鞋，又锤了秋天采的乌拉草给他絮在乌拉鞋里。 这样出去就不怕冻脚了。 “辛苦了媳妇儿，我来吧。”顾庭舟接过两只乌拉鞋穿上，又准备了一些自己上山用的工具带上。 李清韵做了卷饼给顾庭舟带上当午餐，又装了满满一壶的开水，让他打猎渴了的时候喝。 “水就别带了吧？到时候抓一把雪解渴就行，反正这水很快也会冷掉。”顾庭舟指着水壶说。 “不行，水冷了也是凉白开，雪没有煮过，如果有细菌吃了会拉肚子的。”李清韵执着的把水壶塞进他怀里。 顾庭舟只得收下这甜蜜的负担，背着媳妇准备的东西出发了。 走到后山已经到了不少人，顾父也已经到了，在跟大家交代着上山的注意事项，这次上山，顾庭舟把二牛也带上了。 一方面是照顾他，他翻过年去就十六岁，自己这么大的时候早已经可以跟着顾父上山了，一方面二牛自己也很想上山跟大学习捕猎。 昨晚他已经跟他讲过上山的大概情况和要准备的东西。 顾庭舟到的时候，二牛正在专心致志的听顾父讲话，看到他过来，连忙打招呼：“顾叔，你来了？” “嗯。”顾庭舟在外人面前总是不苟言笑，淡淡的点了点头。 这一行一共有十五个人，二牛的年纪最小，身板最弱，大家都有颇有微词，觉得不该带二牛，又不敢跟顾父说。 “庭舟啊，二牛就别带了吧？他这么大点娃娃会干啥，别到时候还得把他背下来。”一个中年汉子仗着自己年纪大点，是顾庭舟的长辈，出头说道。 “我记得我当年第一次上山才十四岁吧？英雄不问出处，老哥还是不要门缝里看人才好。”顾庭舟冷冷的说。 那位大哥被噎住，确实，顾庭舟十四岁就跟他们上山了，表现的可圈可点，敢打敢拼，是个出色的猎手，当年他还夸虎父无犬子呢。 “这二牛怎么能跟你当年比~”那位还要说点什么。 “够了，人到齐了就准备上山吧。”顾父打断了他想说的话，那汉子见顾父也同意二牛同去，闹了个没脸，嘟嘟囔囔的说着什么。 他心里还是不服气，今天他专盯着二牛这小子，千万别让他抓住错处，哼。 二牛听着顾叔因为他和同行的人产生矛盾，心里也有些着急，但是转念一想，顾叔这样帮他，给他机会，他今天一定要好好表现，不让顾叔丢人才好。 这段时间 ，有时候顾 第125章 临走前的准备，野山羊 顾庭舟走后，大宝也起床吃过饭，美滋滋的穿上他的小乌拉鞋上学去了，现在家里只剩下李清韵和二宝。 李清韵把二宝安置在木头做的婴儿椅上，给个馒头让他自己掰着吃，能吃到嘴里的很少，权当是玩儿，打发时间，还能锻炼手指的精细动作，一举几得。 她自己也能被解放出来做点事情，明天顾庭舟就要离开了，她得给他准备一些吃的用的带走。 回想起他刚回来，好像还是昨天的事，明天就又要走了。 之前为了凑够给娘三做兔毛衣服的皮毛，顾庭舟猎了很多兔子。 刚好，今天李清韵便准备用这些兔子做一道美食：冷吃兔，给顾庭舟带走。 冷吃兔是一道偏辣口味的菜肴，听名字就知道，可以直接打开就吃，很方便，现在这天气，存放十来天不是问题。 从空间里拿出处理好的兔子，做冷吃兔要选三斤左右的仔兔最佳，李清韵选了十只仔兔出来。 兔子砍掉头，身子切成拇指头大的肉丁，先加盐、料酒、酱油、葱、姜进去，腌制半小时，再准备做冷吃兔要用的调料。 主料干辣椒节她昨晚已经用剪刀剪了一大篮子，再准备老姜片、葱节、花椒、料酒、白糖、醋、菜籽油、盐、酱油这些调料就行。 准备就绪，把空间拿出来的菜籽油，直接倒了一桶进去，等油温升至七成热，倒入兔丁炸干表面水气，捞出来备用。 因为兔肉挺多，三十斤左右，她炸了三锅才炸完，炸完的兔丁明显缩水不少。 锅里留底油，等油温降至六成热，下花椒、干辣椒节，煸炒出香味，再倒入炸好的兔丁，用小火慢煸至兔肉酥香，下白糖、醋，等兔肉煸香，就可以连油一起起锅，继续炒下一锅，分了三锅终于把所有的兔肉煸炒好了。 李清韵用几个大盆装上，放到房檐下等它们自然冷却，就可以装罐子了。 忙完这些又抽空给孩子喂奶，哄睡，等他睡着了，自己吃了几个空间里的大肉包子当午餐，休息一下，又开始准备肉酱。 空间里的野猪肉还多着呢，她准备做些肉酱给他带着，有时候忙起来可以就馒头，卷饼，也可以当下饭菜，都很香。 多做一些，部队里人多，还得给领导，江帆和几个关系好的朋友送一些，到时候一人分一点就没有了。 同样取了三十斤左右肥瘦相间的野猪肉出来，第一步就是要切成小肉丁，小拇指甲盖大小。 这可是个大工程，比早上的兔子肉还难切，切完休息了老半天，才有精神继续做肉酱。 肉酱她经常做，都是做惯了的，只是今天的肉比较多，同样的步骤重复了很多次，才把三十斤肉全部做成肉酱，一半辣椒口味的，一半香菇口味的。 做完也是同样等它自然冷却就可以装起来了。 忙完这些，已经下午四点多钟，也不知道他们在山上怎么样，有没有危险，不过他们一行十来号人，只要不碰到狼群或者大型动物，应该也没什么麻烦。 李清韵把家里能用的罐子都找出来，之前江帆寄来好些水果罐头的空瓶子也能用上，又到空间里腾出几个罐子，就开始给冷吃兔和猪肉酱装罐了。 冷吃兔连油带料的装了十个罐子，都是两斤左右的小罐子，最后还能剩下两三斤左右的冷吃兔，这个留着家里吃。 肉酱装了六个四斤左右容量的大罐子，刚好装完，满满当当的。 肉酱她全给装上带走，家里之前做的还剩不少呢，要吃的时候随时也能做，先紧着出门在外的人。 每个罐子都做了防漏处理，又反复试了几次，确定不会漏出来，李清韵才把这十来个罐子用顾庭舟带回来的一个箱子装起来，瓶身之间都塞满了乌拉草，防止它们互相碰撞导致破裂。 收拾完已经六点多了，天色已经暗了，他们还没回来，李清韵有些着急的在门外张望了几次，还是不见人影。 没一会，大宝都回来了，顾庭舟一行人还是没见影子。 李清韵只得先准备饭菜，忙起来就不会想东想西。 她拿出早就腌渍码味的一盆兔子头。 早上的十个兔头，加上之前攒的，还有剩下的兔子，也被她把兔头砍下来，一共凑了二十多个兔子头。 准备做一道后世的名菜，麻辣兔头。 以前她还不知道有人爱吃兔头，觉得那玩意儿没什么好吃的，后来在南方，吃过一次麻辣兔头，便欲罢不能，爱上了这个味道。 包括冷吃兔，也是在南方上班时，偶然吃过一次，就自己学习了它的做法，虽然不算特别正宗，但是应该有八成相似的。 兔子头用清水洗干净，然后放入沸水锅中氽一下捞出来。 将兔头与提前准备好的调料放水里，大火煮开几分钟后熄火，出锅用大盆装好，让它浸泡入味。 随后又蒸了一锅米饭，做了一盆顾庭舟最爱的猪肉酸菜炖粉条，明天他就要走了，也不知道部队里能不能吃上，再给他做一次吃个够。 刚把粉条丢下锅，门口传来大宝的欢呼声：“爸？妈，我爸回来了。” 李清韵顾不上锅里，连忙出了厨房门。 “你咋现在才回来？” 顾庭舟看向紧张的媳妇儿，勾起一抹笑容。 “回来一会了，在队里分肉，忘了先回来跟你说一声。”说着他指着地上自己带回来的东西，一脸求表扬的样子。 李清韵借着大宝手里的煤油灯，一看，地上竟然是一头肥硕的山羊。 “都是咱家的？”李清韵难以置信的问，不怪她惊讶，毕竟村里这么多人，一场冬猎下来，自家能分上几斤肉就不错了，没想到自家居然能独占一整头羊。 顾庭舟有些臭屁的点点头：“都是咱家的，侥幸带着大家猎了四头山羊还有三头 第126章 杀羊 虽然他说的平静，但是李清韵知道，能独占一整头羊，大家伙儿还都没有意见，肯定他是出了大力气的。 心疼他的不容易，又感动他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上。 昨天她无意中说，初雪吃羊肉最滋补，胃里暖和，一个冬天都不怕冷。 其实她空间里还有两个羊腿呢，只是不好直接拿出来吃罢了，没想到，他今天就光明正大的带了一整头羊回来，这下她就可以随心所欲的折腾羊肉了。 大宝围着地上的羊东摸摸西瞧瞧，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一整头羊呢。 “爸，你真厉害，我长大了也要像你一样。”他骄傲的说。 顾庭舟摸了摸儿子毛茸茸的小脑袋，“你长大以后肯定会比爸还厉害的。” 顾庭舟这一趟确实不容易，大家上了山都奔着一些野鸡野兔之类的小猎物去的，不敢轻易招惹大家伙。 野猪也只敢找落单的，以至于上山很久都没有猎杀到一头大的猎物。 顾庭舟想着猎一头羊，到时候能分点羊肉给媳妇儿吃，所以他带着二牛两人离开队伍，在雪地里根据脚印找了一个多小时，才找到了这几头羊。 两人等了好久也没有一只羊落单，通知大部队也来不及，没办法，他们只能自己上。 制定好简单的计划，两人先刨开雪地，找了一些羊爱吃的草，吸引了两只羊走过来，被顾庭舟手起刀落解决了。 另外两只羊闻风赶来时，二牛用柴刀砍中了一头羊，剩下一头被顾庭舟解决掉，逐个击破，四头羊收入囊中。 一头羊有一百三四十斤重，顾庭舟倒能勉强背两头赶路，二牛背不起。 但是如果不快离开，很快有大家伙闻到血腥味赶过来，他们就危险了。 这时候找人也来不及，于是顾庭舟临时砍了几根手臂粗的树枝，做了一个简易的爬犁，两人把四头羊放上去拖着走。 一路上倒是有惊无险的，很快根据沿路的记号，赶到了大部队附近，没想到这时候又遇到了三头出来觅食的野猪，野猪闻到爬犁上的血腥味，呼哧呼哧的朝他们追来。 幸好这时大家都在附近，很快大家围拢一起解决了三头野猪。 顾庭舟独自解决了一头，大家伙解决了两头。 二牛经过第一次杀羊，已经成功战胜了心里的恐惧，围杀野猪的时候，他也出力不少，其中一头野猪就是被他砍中脖子上的要害死了。 看到顾庭舟和二牛猎来的四头羊，现在还有三头大野猪，大家都笑得合不拢嘴，一个劲夸他们厉害。 这一次，大家再也不敢小看这个十来岁的少年了。 往年能杀几头野猪就是不错的战绩了，今年还多了几头羊，简直是意外之喜，这都是人顾庭舟和二牛猎的。 这也是顾庭舟这次能分一整头羊的原因，二牛那边也分到了一整只野猪腿，有十来二十斤肉，够他过个舒服的冬天了。 野猪和羊已经宰杀好了，现在队里已经通知大家过去领肉了，除开上交公社的部分，其他的肉，每户人家平均能分五六斤，出了人的，可以多分一只野鸡或者野兔。 这次分的肉，比往年多出一半还多，主要多亏了顾庭舟这个大杀器，当了这么多年兵，他早已不是当年的吴下阿蒙，这些猎物在他眼里还不够看。 这次分肉以后，到年根前队里杀年猪还能再分一次肉，估计一户人家也能有几斤，今年是个难得的肥年。 这些肉，基本上就是村里人全年的肉食来源了，村里人没有肉票，又不舍得买高价肉，所以一年到头就靠这些肉过活。 仔仔细细的腌制起来，有客人或者过年过节，切下一小块，做了尝尝鲜。 李清韵认真的把自家男人上下检查了一番，只是手蹭破了点皮，身上没有挂彩，她这才放心。 外面大家伙都打着火把，热热闹闹的去领肉，他们一家坐在炕桌上吃着晚餐。 顾庭舟大口大口吃饭，今天一天精神高度集中，体力消耗太大，中午又只啃了几张冷饼子，急需热食补充能量。 吃完饭，大宝就着煤油灯写作业，二宝喝完奶自己玩着，李清韵帮着顾庭舟收拾外面的羊。 羊一身都是宝，因为已经死的透透的了，就省去了宰杀这一步。 顾庭舟割破它的大动脉，把流出的血放到盆子里，这只羊之前流了一些血，还是还没有完全流干，这会又接了小半盆的血，羊血可是好东西。 接完羊血，顾庭舟拿出刀，从羊的后腿部，用刀将羊皮与肉分离出一小洞，沿洞用嘴吹，把羊皮与羊肉分离，撕扯了好一会才把它们全部分离开来。 分离羊皮后，又用剁骨头的刀给羊剖膛，取出内脏清理干净，羊杂也不能错过，可以做羊杂汤。 最后一盆水冲过去，整只羊就被清理的干干净净了。 顾庭舟贴心的把整羊分成若干部分，方便李清韵吃的时候拿取。 他这边分好羊肉，李清韵也忍着恶心把羊杂收拾好了。 处理干净的羊肉和羊杂被李清韵悄悄放进空间里，分离出来的羊皮，顾庭舟把它晾在外面，交代明天把它送去老宅那边，让顾父帮着把羊皮处理好，可以做羊皮袄子，比兔子毛更暖和呢。 这时候时间也不早了，两个孩子早已沉入梦乡，热闹的村子也安静下来。 明天一早顾庭舟还得出发回部队，李清韵让他别再收拾了，早点休息。 顾庭舟看向她的眼里，比平时更炙热几分，像是有一团火苗在燃烧，李清韵不敢直视。 “媳妇儿，我马上就要走了。”他像个要不到糖的孩子，摇了摇自家媳妇儿的手。 李清韵哪里不懂他的意思，两人情投意合，其实她也不排斥这些事情了，只是也不好意思做主动的那一个，狗男人马上要走了，给点甜头 第127章 离别是为了很好的重逢 李清韵睡了一个多小时，强忍着身体的疲惫，爬起来，准备给狗男人做早饭。 昨晚她留了一些羊杂和一块羊肉，准备一早起来，给他做一锅羊肉萝卜汤，喝了好暖暖和和的上路去赶火车。 顾庭舟直接把她拉回被窝里。 “你昨晚辛苦了，我自己来。”他趴在她耳边，早晨的声音带着些磁性，听的她的耳朵都要怀孕了，狗男人，声音蛮好听的呢。 终于吃到肉的某人，精神抖擞的爬起来，穿上袄子，去厨房做饭了。 李清韵实在太累，缩进被窝里又继续睡，再醒来时，大宝都已经起床了，她顾不上身体的酸痛，连忙爬起来。 顾庭舟已经做好了一锅香喷喷的羊肉萝卜汤，这个不需要厨艺，喝的就是一个原滋原味。 一家人吃过这最后一顿饭就要分离了，两个大人都没说话，只是不舍得看着对方。 大宝叽叽喳喳的说着：“爸，你回去以后要想我和妈还有二宝哦。” “爸，你坐火车回部队吗？火车什么样子的？跑得快吗？” “爸，你说要带我们随军是真的吗？部队有咱们村大吗？好玩吗？” 顾庭舟一一回了儿子的话，又叮嘱他：“爸走了以后，你就是家里唯一的男子汉，要照顾好妈妈和弟弟，好好读书，明年爸回来接你们，咱们一家人就能在一起了。” 听到这些话，大宝才真的意识到爸爸是要走了，这些天父子俩相处的非常和谐，他也好舍不得爸爸。 大宝一把抱住爸爸的腿，“爸，我不想你走。” 李清韵眼眶里也含着泪，碗里香喷喷的羊肉汤也不香了。 她起身去了厨房，把自己昨天浸泡入味的麻辣兔头，用大饭盒装了七八个，直到饭盒满满当当差点合不上才停下。 给顾庭舟的军用水壶里灌满了早上做的羊肉汤。 又从空间里拿出一只超市里买的速食烧鸡切块，用油纸包起来，还有昨天蒸的一笼屉馒头，也一起包上。 这些吃的单独用一个布袋子装起来随身带着，都是给准备的车上吃的东西。 然后又从空间里拿出之前腌制好的四块上好的野猪肉，以及三只野兔，三只野鸡，这些东西也是给他带走的，加个菜也好，送领导朋友也罢，都是好东西。 顾庭舟也已经跟大宝道别完毕，他来到厨房，从背后轻轻抱住李清韵。 “媳妇儿，要记得每天想我，至少一次，每个星期要写一封信，一个月四封信，一封都不准少。”他的心里也有万千不舍。 “哪有你这样的，一个月一封就得了，还四封，你以为邮局你家开的。”李清韵成功被他气笑了，回头捶了一把他的胸膛。 “我不管，四封已经是底线了，反正你看着办。”顾庭舟耍无赖的说道。 他强行扳过李清韵的身体，让她面对自己，蜻蜓点水的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 “等我回来接你。” “好。” 顾庭舟自己的行李很少，就两身常服，穿一身带一身，还有一件李清韵亲手织的毛衣，前几天刚刚织好，他舍不得穿，珍重的叠起来放进行李包里。 行李包比较空，里面还塞了几条野猪肉和野鸡野兔肉。 其他的行李就是一个装着瓶瓶罐罐的箱子，和一个装着吃食的小布包。 这些行李加起来也就七八十斤，对他来说还算轻松。 临别时，李清韵突然打开了话匣子。感觉有无数的话交代不完：“你的腿千万注意，别马上就恢复高强度的训练。 我给带的腊肉野鸡野兔，还有冷吃兔和肉酱，记得去了给战友们分享，后面吃完了我又给邮寄过去。” “我知道的，这些够多了，别邮寄，部队里伙食挺好的，你和孩子在家吃好，我才能放心。 有什么紧要的事情可以给我打电话，每周一封信别忘了。 我回去就打报告，那边落实好了，我就回来接你们。”顾庭舟一把将李清韵拥入怀里，不舍，想将她揉进怀里。 千里送君终须一别，眼看时间不早了，顾庭舟提着自己的行李出发，他先去老宅那边跟父母道别，又被顾父顾母塞了一些吃的东西，直到塞不下了才作罢。 他得先坐牛车去公社，然后从公社坐车去县城，又从县城坐车去省城，那里才有火车站，现在是绿皮火车很慢很慢，去京市得坐上两天，然后又倒车去部队。 这一路的艰难，就像他的人生，作为农村的孩子，一路走来，真的太不容易了。 别人一出生就高干子弟，最好的教育资源，最优质的生活，最多的选择，他什么都没有，只有一颗敢拼敢闯的心。 不过重来一次，他也有了很多不一样的感悟，这一世，应该会比上一世走的更稳更好。 顾庭舟到了县城，先去取了照片，看着上面笑的灿烂的妻儿，唇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珍而重之的把这些照片放进自己怀里。 另一边送走顾庭舟的李清韵，心里空落落的，突然觉得冷清了不少，明明以前她和两个孩子在家的时候，也是这样，现在却不习惯了。 习惯是个可怕的东西，她已经习惯了那个男人。 程杰这时候也过来接大宝了。 “妹子，庭舟走了？” “是啊，程大哥，辛苦你了。”李清韵把大宝的饭盒装进书包，把他送出门。 “听说昨天他一个人搞了四头羊，三头野猪？真是厉害！ 以后你有什么事儿，或者干不了的活儿，就找我，或者你嫂子帮忙，咱们两家不要太客套。”程杰热情的说。 “哪有那么厉害，他就杀了几头羊，其他的人也有帮忙，行，肯定不跟你们客套，雪地里路滑，你多加小心。” 昨晚又是一场雪，地面一层厚厚的积雪，但是还没有到不能出门上学的地步 第128章 顾母送野鸡 李清韵给二宝套上厚实的棉袄，戴上帽子围巾裹起来，正准备带他出门去老宅。 顾母提着一只野鸡上门了。 “这是准备去哪？”顾母见她全副武装的样子问道。 “妈，你来得正好，我正说给你们送点羊肉过去，昨天我们分了一整头羊呢。”李清韵刚走到门口，见她进来，连忙脱下脚上的乌拉鞋，把二宝抱回房间炕上坐着。 外面实在是冷，霜风刺骨的疼，大人都受不了，更别提小孩，然而这还不是最冷的时候呢，现在还能出门，再过一段时间，零下几十度，泼一盆开水都能瞬间结冰，那才叫一个冷。 顾母也跟着进了屋，把自己手上的野鸡放在门口。 “不用给我们，你自个儿留着吃吧，我们昨天也分了几斤肉，够吃了，你爸也出了力的，咱家除了野猪肉，还多分一只野鸡，我想着大宝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读书又辛苦，所以拿过来给你们。” 现在和老大家分家过，自然肉也是分开领的，一家也能有几斤肉，他们老两口其实一年到头也不馋肉，之前住一起的时候，家里分的肉都是紧着儿子媳妇和孙女们吃了，也没多的。 这次托了老二的福，分了这么多的肉还有一只野鸡，而且都是属于他们自己的，想给谁就给谁，不用管老大家两口子的意见。 老两口心照不宣的想着给大宝送来，毕竟是大孙子，感情不一样，现在读书这么辛苦，他们也帮不上忙，这野鸡拿来给他补补身体。 李清韵空间里野鸡野兔还有野猪肉多的是，但是她又不好说出来，而且老太太也是一片好心，她只能收下，不过羊肉肯定是要给的。 不是她小气，只给两斤，实在是那边有个奇葩大嫂，她怕给多了，又平白无故惹出事端，反正她以后随时做了好吃的，给老两口端一碗也就是了。 “那这羊肉你带回去，炖个萝卜汤喝，滋补，喝了一冬都暖和，不容易受冻。” 见顾母还想拒绝，她连忙说：“你要是不收，那你就把这野鸡带回去吧。” “那行，我就收下了。”顾母见她给的不是特别多，也就坦然收下了，老二家的做事敞亮，她给东西也给的高兴。 顾母心里现在对这个小儿媳妇是越来越满意，做人做事有章法，不像老大家那个，眼皮子浅的紧，都分家了，还舔着脸过来问他们这边分了多少肉，看到他们多分一只野鸡，眼睛都差点掉上面，被老大一把拽走了。 前些年一起住，紧着她家吃喝，现在分家了，还想处处占便宜是不可能的。 以前老二家的不待见大宝的时候，自己好不容易带大宝回家吃顿饭，老大家的总是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像是占她家多大便宜，其实这个家里最占便宜的就是老大一家。 想起这些事情，老太太就是一声长叹，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孩子大了，还是别搅和在一起最好。 老大家的房子赶在初雪前完工，昨天他们已经把炕和灶盘好，过两天干透就能看日子搬过去，他们老两口的日子也就清净了。 李清韵可不知道顾母心里的感慨万千，她突然想起一件事儿来，他们昨晚没有做避孕措施！ 老天爷，她可不想现在怀孕，完全没有心理准备，男人也不在身边，还有两个小娃要照顾。 虽然这具身体的主人不是第一次，但是李清韵可是纯纯的第一次啊，经验也不太丰富，一时意乱情迷什么都忘了，而且她穿越之前也没买计生用品啊，那时候压根没想起来还能跟男人踉踉跄跄。 面上不显，有一搭没一嗒的跟顾母说着话，心里疯狂的头脑风暴中，上次大姨妈是几号来着？安全期咋算的？怎么办？ 顾母抱着二宝亲香，稀罕的紧，这孩子穿着崭新的棉袄，被养的白白胖胖，像个粉面团子，一段时间没仔细打量，大了不少，现在都能自己坐稳了。 二宝现在没有之前好带了，玩一会就要人陪着，不停地在人怀里拱来拱去，这不，顺手就揪住了他奶的头发，顾母瞬间痛苦面具，李清韵连忙把她的头发从二宝手里解救出来。 顾母明明痛的不行，嘴里却口是心非的说着：“这宝贝疙瘩就是厉害，劲大，随了他爸和他爷了，长大以后肯定错不了。”说完又把孩子逗得咯咯笑。 虽说都是养了儿子女儿的，顾母对顾庭华从小也是宠着，但是老人对孙子的执念很深，心里多少有点重男轻女，只是表现的不明显罢了。 每次过来对两个孙子也是亲热的不得了，嘘寒问暖，孩子长好了，长高了壮了，老人家就高兴的不行。 顾母跟她的宝贝孙子亲香完，就说要先回去了，家里还有一堆事儿，马上把老大家分走，好多东西都得重新置办。 李清韵想起门口挂着的羊皮，把它包起来，让顾母带回家给顾父帮着处理好，又用碗给顾母盛了一大碗凝固的羊血，这个清肺。 送走了顾母，李清韵在心里大致算了算，应该是在安全期内的。 慢慢的她心里也平静下来，万一真的运气不好，怀上了，她肯定狠不下心打掉的，再难也得坚持生下来，车到山前必有路，见招拆招吧。 猫冬的准备也做的差不多了，家里现在也没什么事情，每天就是做点饭菜，收拾收拾卫生。 从现在开始得多花时间陪二宝了，他现在正是探索世界的时候，需要人多跟他沟通，说话，家人输入多少，他以后就能输出多少，付出才能有收获。 养育好孩子不是一句话那么简单，需要持之以恒的付出。 第129章 顾大嫂作妖 顾母走后，二宝也困了，给喂了顿奶以后，把他哄睡放到热炕上。 李清韵就开始收拾炕柜，找出两床旧棉絮，这是原身以前冬天用的，一床厚一点的棉被是原身跟顾庭舟结婚的时候，顾母给准备的。 还有一床薄一点的，也是原身嫁过来就有的，这是顾庭舟没结婚以前回来住的时候用的，冬天一直做垫被，铺在身下，春秋拿来盖着使。 李清韵没来之前家里也就这么两床被子，原身用了这几年。 因为带两个孩子，难免有顾不上的时候，上面沾了不少的尿液之类的不明液体，花一块白一块的，实在谈不上干净，而且还有异味。 李清韵来了以后就把它们洗刷干净收起来了，不想用，嫌弃埋汰。 虽说她不想用，但是毕竟还是好好的被子，特别是厚实一点的那一床被子，虽说没有七八斤重，五六斤也是有的，冬天在炕上盖完全够保暖了。 薄的那床被，也有三四斤，就是看上去脏了点，陈年的尿渍很难清理，但是异味是没有了，套上被套，也看不出什么的。 这两床被她肯定不会盖了，家里已经换了她自己空间里的新被子，现在大宝早就可以控制自己的尿尿，不会尿床，二宝这边晚上有尿不湿，白天在炕上玩也不会尿湿被子，顶多清理炕。 思索了一番，她决定，厚的这床被子给公婆盖，他们一辈子为了儿女，自己什么都减省着，估计被子都是好多年前的了。 这被子虽说是淘汰的，其实也还好着呢，原身才用了几年的新被子，比村里那些盖了十多年的旧被子舒服多了。 虽说跟顾父顾母他们没什么感情，但是毕竟她是要好好跟顾庭舟过日子的，在自己有能力的情况下，该给他父母的东西还是得给，该孝顺的还是得孝顺，这点分寸她还是有的。 包括原身的父母，李清韵刚过来的时候，虽然很看不上他们，但也没想过不管他们，但凡他们对三姐妹好一些，她都会给他们养老送终，力所能及的给他们生活保障。 但是他们一次一次的挑战李清韵的耐心，把自己逼上了绝路，总之，那对狠心的父母，她是不会再管了。 另外薄的这床旧被就给二牛吧，前两天大宝跟二牛去他家玩了一次，回来说二牛都没有冬天的被子，是把自己的所有的衣服盖在身上取暖，幸好还有炕，能取暖，真不知道这孩子以前怎么过来的。 想想就心酸，有的人出生就含着金汤匙，有的人出生就卑微入尘埃里。 还有一种最可怜的，就是二牛这种，明明含着金汤匙出生，却被打入尘埃，接受本来不该经受的磨难。 据顾庭舟说，二牛的出身不简单，但是因为时间久远，加之上一世他也没有刻意去了解，所以并不清楚二牛原生家庭的具体情况。 只是后来听人偶然说了一嘴，说二牛被他亲生父母找到接走，过好日子去了。 当时顾庭舟也只是为这个可怜的孩子高兴，并没有多追问，所以现在想提前帮他找父母，也是不可能的，只能多多看顾他了。 人都有私心，李清韵一方面是想提前结个善缘，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 一方面也是真心可怜他孤苦无依，跟当年的自己很像，但自己好歹能吃饱饭，穿暖衣。他生活在这个时代，连生存都要用尽全部力气。 想到这里，李清韵又找出几件顾庭舟之前穿小了的底衣，和一件打了好多补丁的厚棉袄，这些衣服反正他也不穿了，来年他们去随军也带不走，不如给二牛。 让她做新的肯定不可能，没有必要那么谄媚，为了一个不确定的未来，曲意逢迎，不是她的作风，天下那么多苦命人，她也帮不过来，只能说尽力而为。 李清韵趁着孩子睡着，先把厚棉被送到老宅那边。 门没关，进了院子，还没走近堂屋，就听到呼天抢地的吵闹声。 “凭什么给老二家，他家分了整整一头羊呢，还缺这只野鸡吗？妈你也太偏心了吧。” 顾大嫂见厨房里公婆分的那只野鸡不见了，一问婆婆，说是给老二家送去了，她一下子就炸开了。 顾母心里也一肚子的火，以前没分家的时候，顾忌着老大一家，不好直接把家里的东西给孙子送过去，就不说了。 现在都分家了，她给自己的孙子送点肉怎么了？大妮二妮以前吃的少了？ 虽说她也有些私心，但是人家老二媳妇还给了两斤羊肉呢，平时也是有一口好的，都给他们送过来，给只野鸡怎么了。 老大家的进门这么多年，可没给一针一线，全靠她跟老头子拉拔着，不欠他们什么。 考虑到老大难做，也为了维持一家人的和谐，顾母还是忍住了气，不想说的太难听。 “你爸有个老寒腿的病根，吃羊肉身子暖，驱寒。我拿野鸡跟老二家的换了点羊肉。”幸好那会老二家的非要给羊肉，她收下了。 顾大嫂其实看到了案板上的那块羊肉，但是她觉得老二家分了一头羊，给这边送是应该的。 “可拉倒吧，老二家分那么多肉，送些过来是应该的，哪里还需要你拿野鸡去换，就这么点羊肉老二家的也好意思拿出手，这够谁吃的。 说白了，你就是想贴补老二家和两个孙子，别以为我不知道。” 顾大嫂被老二家的一整头羊还有不翼而飞的野鸡，刺激的什么都忘了，口不择言的控诉着，仿佛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 顾父和顾大哥都不在家，去新房子那边收拾了，两个孩子在家里待不住，也跟着去了。 也正是因为这样，顾大嫂才噬无忌惮的发泄心里的不快。 顾母听了她这些不要脸的话，一时间不知道是生气多还是难受多，这是养了一家子白眼狼啊，同时她还有一丢丢 第130章 和老大家掰扯 顾母看到老二媳妇儿过来，不知道为啥，心里悄悄的松了一口气。 看到两个儿媳妇剑拔弩张，她赶紧出门去叫人。 顾大嫂见已经撕破脸，这个妯娌还敢拿东西砸自己，索性就开始呛声起来：“我说的难道有错？你是不是收了爸妈分的那只野鸡？” “我就收了，怎么了？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们和爸妈已经分家了吧？爸妈分到的野鸡，想怎么处置都是他们自己的事情，跟你有关系吗？ 还是你也想要这只野鸡？ 那你拿肉来换啊？你舍得吗？ 我可是拿两斤羊肉跟妈换的，你拿两斤猪肉来，我跟你换，你舍得吗？ 什么叫我应该给？就因为我家分的肉多，我们就该多给吗？这是哪门子道理？这些肉都是我男人拼死拼活挣来的，你想要也去自己挣啊，总望着别人算怎么回事。 你家分的肉怎么不给爸妈割两斤送过来？还敢嫌弃我给的少，给你脸了。 爸妈跟我家换肉就是偏心眼，白白给你家就不是偏心眼了是吧？想空手套白狼，没门儿。” 李清韵占着理，框框就是一顿怒怼，顾大嫂一句话也接不上来，被怼的狗血淋头。 顾大嫂本来就不占理，想白得一只野鸡，在顾母前面，还能扯出偏心眼的大旗给自己的目的掩护，在这个妯娌面前，她就哑火了。 她又不傻，拿两斤肥猪肉换两斤多的换野鸡，她才不干呢。 天冷，野鸡现在找不到食，都瘦，这只野鸡也才两斤多三斤的样子，拔完毛也就两斤，全是瘦肉，怎么比得上带肥膘的野猪肉？ 肥肉可以化猪油炒菜，瘦肉可以腌起来，慢慢吃，够吃很久了，傻子才不换呢！ “你，你也太不尊重人了，我好歹是你的大嫂，不过说了两句，你就这么多话等着我。”顾大嫂底气不足的回道。 “尊重？你配吗？尊重是靠自己赢得的，你背后说我的坏话，被当场抓包死不悔改，还想我尊重你，你想屁吃。” 李清韵也不客气，反正今天她是决计要把这个妯娌收拾一顿，把她收拾到看到她就害怕，以后就不敢再哔哔了。 “弟妹，这话有些过了吧？”顾大哥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当家的，你终于回来了，你看看，人家都爬到我头上拉屎撒尿了，你今天必须给我做主。”顾大嫂见顾大哥回来，仿佛见到了救星。 顾母风风火火的跑到不远处老大家的新房子，叫回了一家人。 顾大哥率先进门，听到了李清韵最后一句话。 “大哥，你来的正好，咱们今天当着父母的面，掰扯掰扯。”李清韵也没在怕的，今天天皇老子来了也是她有理。 顾父也随后进门，他已经大致从顾母口中知道怎么回事，本来想顺顺利利把家分了，现在又出了幺蛾子。 “你们跟我进来。”他严肃着一张脸，背着手进了堂屋。 一家人在堂屋里摆出三堂会审的架势。 大妮二妮两个孩子躲在角落里，看着大人剑拔弩张的架势，有些害怕的瑟缩着。 李清韵终归是心软的人，不愿意牵扯孩子，她掏出自家的大门钥匙递给大妮：“你带着二妮去二婶家，帮婶婶看一会二宝，醒了就逗他玩着，家里柜子上有吃的，你们自己拿。” 大妮怯懦的看了一眼自家爸妈，不敢接钥匙。 顾大嫂本来不愿让她指使自家孩子，但是总归是不想让孩子参与大人的矛盾，只得点头让她们走了。 顾父看着李清韵的动作，心里稍微安慰，两个儿媳妇，总算有一个是敞亮人。 李清韵提起自己带来的包裹，掸了掸上面的粘上的灰尘。 “这件事让我先来陈述吧，妈说的话未免大嫂又说偏心眼。” 顾父和顾大哥都点头同意了，顾大嫂想说什么，又忍住了。 李清韵便把自己刚刚过来，听到顾大嫂跟顾母说的话，原样说了出来。 “大哥，我想问你一句，爸妈偏心眼了吗？”李清韵说完，盯着顾大哥问道。 顾大哥听完她的陈述，见自家媳妇儿鹌鹑似的脑袋，哪有不明白的，多半是真的。 这女人，怎么在这种节骨眼上又犯傻，一只野鸡就那么重要？ 害的他平白无故在这个弟媳面前抬不起头。 “爸妈从来没有偏心眼，是你大嫂错了。”顾大哥陪着笑说。 “既然今天咱们把话说道这个份上，就一次说清楚好了，免得大嫂不服气。 这几年我搬出去，没有拿过家里一根针一根线，爸妈还能挣公分，尤其爸还是远近有名的木匠，挣来的钱去哪了？我家可是一分都没见着！ 我的两个孩子，一直都是我一个人照顾，妈除了来帮我坐个月子，平日里帮你们看孩子的时候居多吧？ 不说从前，就说现在，我家有什么好吃的，我都会记得给爸妈送一口，你们也没少跟着沾光吧？我计较这些了吗？ 你们家大妮二妮跟着大宝学习，我时时留饭，糖果麻花的招待着，怎么，这都是我这个二婶的责任不成？ 以前你们没分家就不说，现在分了家，爸妈的东西，他们想怎么处置，是他们的事情，我听大嫂这意思，还当是你自己的东西呢？ 顾庭舟千辛万苦上山弄来的羊，我想给谁就给谁，什么叫我该给的，你们怎么不给呢？ 妈只是拿属于他们的野鸡跟我换点羊肉，就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 还说什么偏心眼，如果真的有偏心眼，那也是偏心你们，我家可什么都没捞到。” 李清韵每说一句话，顾大哥的脸色就黑一分，羞耻心作祟，被人说中心里的痛点，撕破了遮羞布，愤怒妻子的不知好歹，又不好当场发作。 “是，弟妹说的是，我代你大嫂跟你道歉，她不会说话，你别见怪 第131章 不欢而散 顾父不愧是一位有格局的大家长，该是什么就是什么，跟儿媳妇道歉他也不觉得丢人。 这话一出，顾大哥彻底没了脸，脸色涨的通红。 顾大嫂也低着头不敢说话，她感觉事情大条了，到了她无法收拾的局面。 其实李清韵之前说那些话的时候，心里也是对顾父顾母有气的，原身虽然很奇葩，但是她这些年独自拉拔两个孩子，确实也不容易。 但是顾父这样单刀直入的道歉，倒让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也没有替原身选择原谅，毕竟她没有这个权利，所以干脆沉默。 “老大家的今天说的话确实欠妥，老二家分的羊，是庭舟千辛万苦给他媳妇儿孩子挣回来的，他们想给谁就给谁，给是情分，不给是本分，没有谁家多谁就应该的道理。 况且老二媳妇一直是个好的，每每家里有什么好的，都不忘我跟你妈两个人，我们心里记着你的好呢。 老大家的还是应该给你弟媳妇道个歉，以后切莫再说这些话了。 既然这个家已经分了，以后谁家的东西自己做主，别再闹得像今天这样难看，我和你妈辛苦半辈子了，自己的东西还不能自己做主了？ 就是真给老二家也是应该的，这些年顾忌着你们的想法，大宝二宝长这么大，我这个当爷爷的，还从来没给过他们一针一线，他们毕竟是我老顾家的根！” 老爷子说到后面，越想越悲愤，不过就是想光明正大给自己孙子吃一只鸡，怎么就闹成这样，老大家两个孩子以前吃的少了？ 所以他说话语气也重了些，头一回下了老大的面子。 顾母听了顾父的话，在一旁独自抹泪，她就是想着分了家，可以光明正大的把自家的东西给孙子送点，怎么就闹成这样了。 顾大哥被老父亲说的无地自容。 这些年虽然大家都笑话他没有个儿子，但是父母一直是安慰他的，也告诉他没有关系，女儿一样好。 想到父亲心里最顾念的还是老顾家的根，他有些失望，但是也知道确实是自己媳妇儿小题大做了。 以往父母心里虽挂念两个孩子，为了照顾他的心情，在孩子们的事情上也没什么偏颇，已经做的够好了，他也不能要求太高，一碗水端平是不可能的。 李清韵听到这里，也有几分尴尬，老爷子这次真是气恼火了，连顾大哥的面子也不给。 她其实也明白老人家的心思，虽说嘴里不重男轻女，但是难免心里还是偏向家里的男丁，是这个时代的悲哀，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而且她家也是受益的一方，不好说什么。 站在旁观者的角度，顾父顾母已经比村里那些把儿子孙子挂在嘴边的父母好多了。 她又庆幸自己在顾母送野鸡过来的时候，坚持让她收了羊肉，也算做另类的交换，大家大面子上说的过去，如果顾母没收，现在还不知道要闹成什么样呢。 顾大哥心知自己让父亲失望了，他正想说些什么。 顾大嫂听了顾父的话，心里不乐意了。 她心里也有一根脆弱的神经，那就是她进门多年没有生出一个男丁。 顾父的这一席话，不只让顾大哥下不来台，也鞭打在了她的心上。 “爸你这话什么意思，不就是我没能给你们老顾家添个带把儿的吗？”她站起来大声说道。 “够了！”顾大哥比她更大声的喊道。 “你还嫌不够丢人吗？赶紧跟弟妹道歉。” “我偏不，我就不，我凭什么道歉，她还用东西砸我了呢，你们就是偏心，就是向着老二家，看我没有儿子欺负我，咱们走着瞧。”顾大嫂疯疯癫癫的吼完这些话，就冲了出去。 顾父顾母心里也不痛快，被儿媳妇指着鼻子骂偏心，还是头一回，怎么就欺负她了，平时好吃好喝的时候怎么不说欺负？ 顾大哥一脸抱歉的看着李清韵：“弟妹，不好意思，我代她跟你道歉，她就是现在一时没转过弯儿。” 李清韵以前一直觉得这个大伯哥还是可交的，为人老实憨厚诚恳，如今看来也是只是表面现象，人在涉及自己利益的时候，都是自私的。 她也不想再参与他们这些闹剧，以后远着他们一家就好了，反正明年随军以后见面的机会也不多了。 李清韵站起来摆了摆手说：“很不用，你们没有对不起我，你们对不起的是咱爸妈，辛辛苦苦扶持你们这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莫让老人寒了心。” 说完她把自己带来的包裹递给顾母：“妈，这床被子给你和爸盖，来送个东西没想到送出这档子事儿，我脾气也不好，扰了你们的清净，孩子还在家，我就先回了，有事招呼一声。” 李清韵最后看了顾大哥一眼，转身就走，毫不犹豫。 顾母在后面叫着：“我们有被子呢，你拿回去自己用吧。” 李清韵头也不回的摆摆手，回家了。 顾庭川回想着李清韵看他那一眼，脑补了很多，觉得李清韵在讥讽他，一个大男人这么点家事都处理不好，巴望着父母那点东西，还要父母为自己的事情伤神。 他心里老不得劲，特别是她最后的那句，莫让老人寒了心，更让他心里发堵。 人家老二家有本事，又是给老人送羊肉，又是送被子的，自家媳妇只知道去争老人的东西，争不到还大放厥词，惹得老人不高兴。 他有什么办法呢？媳妇就是这么个媳妇，父母喜欢的男丁也生不出来。 顾母打开包裹，是一床七八成新的被子，挺厚实的，她最近正发愁老头子的腿冬天疼得厉害，家里的被子已经用到结块了，一点也不保暖。 没想到老二家的送来一床被，她心里确实有被暖到，老二媳妇虽然刚进门前几年让他们跟着操了不少心，但是近来 第132章 终归平静 顾父因为老大媳妇的话而憋闷的心，也瞬间得到了安抚。 欣慰的点了点头：“老二家的给了就收下，以后别的地方贴补贴补就是了。” 顾大哥看着顾母手里的棉被，一时间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 就像一拳头打在棉花上，自家媳妇逮着爸妈送野鸡的事情纠缠不休，分了肉一两都没给老人分，还想占下这只野鸡。 而人家又是给老人送羊肉，又是送棉被的，难道还值不了一只野鸡？人家这才叫礼尚往来，有礼有节，两相对比，高下立见。 如果他是老人，他也得偏心这样的，毕竟谁也不想养白眼狼不是？ 虽然二老没再说什么，但是他自己瞬间觉得羞愧不已，自己今天护着媳妇想跟老二家打擂台的想法，大错特错了，伤了父母的心，也绝了跟老二家的情分。 他一言不发的默默往外走，心里五味杂陈。 顾父失望的看着大儿子的背影，没有经历过世事磨砺的孩子，总归是心太小，装不下大事。 “老大，下午咱们就把家里的东西和粮食钱分了吧，以后的日子，就靠你们自己了，我老了，想过几年清净日子。 现在我跟你妈还做的动，不用你孝顺，等以后我们做不动，你和老二每年给点钱粮也就是了。”顾父语重心长的说道，今天这一出，也给了这位坚毅的老人深深地打击。 “爸，是我们错了。”顾大哥反身直挺挺的跪在门口，难过的看着父亲。 他不该纵容媳妇的小心眼，贪小失大。 “好了，你回去吧。”顾父摆了摆手。 顾母还是心疼儿子的，连忙放下手里的东西去拉他。 “老大，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我跟你爸没怪你，以后好好过日子才是正经的。 淑芬那边你自己好好说道说道，别让她为了个儿子把自己折磨疯了。 你爸今天的话确实重了点，但是你扪心自问，我们这些年怕你伤心，对大宝二宝确实疏于照料，亏欠不少。 家里这几个孩子我们都是一视同仁的，甚至对你家这两个照料的更多。 老二家的那边还没生气，你们倒先气上了，今天你们这事确实做的不地道。 老二家的对大妮二妮多好啊，经常给零嘴水果糖啥的，有好饭也会让她们在那边吃一口，你们这样一闹，寒了人家的心，以后该怎么处？”顾母苦口婆心的劝告着。 顾母没说出口的是，今天她也看清了这个儿子，平日里感觉好像孝顺无比可以依靠的大儿子，到了利益面前，还是想着自家。 这靠天靠地，靠父母靠子女，都是靠不住的，人这辈子，还是靠自己最好。 “妈，我们错了。”顾大哥难受的喊了一声，有些落寞的走了。 李清韵回到家，二妮正和二宝在床上爬着玩，比谁爬的快，逗的二宝哈哈大笑，大妮在炕边护着，生怕二宝一个不小心掉下来，倒是个好姐姐。 这两个孩子是好孩子，只是现在跟那边闹成这样，以后严淑芬那边，肯定不会再让两个孩子过来学习或者玩耍了。 “辛苦你们小姐俩了，来，一人奖励一根大麻花。”李清韵一看炕柜上的零食，就知道她们没敢动，主动给他们分了麻花吃。 “谢谢二婶。” “谢谢” 两个小姐妹规规矩矩的站在炕边吃麻花。 李清韵给二宝兑了奶喝。 “二婶今天跟你们妈大吵了一架，以后如果她不让你们过来学习了，记得还是要想办法学习进步，积极向上。 知识改变命运，哪怕不学知识，也要多学手艺，技多不压身，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李清韵一边给二宝喂奶，一边说道。 对这两个孩子，她也只能做到这样，以后可能帮不了她们什么了。 二妮还有些懵懂，但是大妮已经懂很多东西，分的清一些是非观念了，她经常受爷爷奶奶教育的多，知道妈妈的行为是不对的。 但是她又不能责怪自己的母亲，也很为难，手里的麻花也不香了，她喜欢二婶家的氛围，想跟大宝学知识，但是以后妈妈肯定不准她来了。 这段时间跟大宝学的一些东西，已经作用在了生活里的方方面面，觉得很神奇。 “发什么愣，快吃吧，吃了快回家去，不然你们爸妈该找我要人了。” 顾庭川和严淑芬这边，也爆发了剧烈的争吵。 “你爸妈这是什么意思，偏心眼也太明显了，当着咱们的面戳心窝子，你爸心里就想着大宝二宝两个孙子，根本没有咱家两孩子。”严淑芬看男人回来，马上大声控诉。 顾庭川冷冷的看了她一眼：“你知道老二媳妇砸你那个包裹里装的啥吗？ 那是专门给爸妈送来的棉被！ 严淑芬，你嫁来我们家这么多年，给爸妈置办过一针一线吗？他们的棉袄和被子早就不保暖了，冬天冷的缩在床上，你连提也不曾提过。 你在意的只有你自己面前那点子东西，还好意思说人偏心，搁我，我也偏心。” “顾庭川，你个瘪犊子，我争这些难道是我自个儿吃了？还不是为了你和两个孩子。 我也想给你爸妈送吃的喝的用的，我有钱吗？咱家有啥？” 顾大嫂没想到老二媳妇这么舍得，还送了棉被给老人，想到自己那会的话，她也觉得有点尴尬了，但是她才不会觉得自己的错了，都是穷闹得。 “一句话，就是嫌我没本事呗！我给不了你想要的那种日子，跟着我你受苦了，趁早，你去找让你过好日子的人。”顾大哥也口不择言的说道。 顾大嫂听了这话，心里才开始发虚，结婚这么久，男人第一次说出这种狠话，自己可能确实把他气狠了。 “庭川？你说什么呢，在我心里你能干着呢，咱们现在好不容易分了家，马上 第133章 二牛的感激 顾大嫂虽然口头上说的好，但是心里总归是小心眼，两个孩子回来以后，耳提面命，让她们以后不准再去老二家。 大妮二妮面上答应了，但是一有机会，还是避着爸妈偷偷去找大宝，李清韵也没有阻止，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吃过简单的午餐，陪着二宝玩了一会，他再次睡着以后，李清韵把早上没送出去的棉被和袄子放进空间里，带到二牛家。 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拿出来提在手里敲了敲门。 二牛穿着一件破破烂烂的夹袄瑟缩着过来开门，见是她，有些惊讶。 “婶儿，你怎么过来了？”他露出憨憨的笑脸问道。 自从初雪打猎以后，二牛就开始在家猫冬，一方面家里囤了吃的用的东西，害怕被人偷走，一方面外面现在天冷，也干不了什么活。 李清韵不想站在门口说话，于是笑着说：“怎么，不请我进去坐坐？” “看我这脑袋都懵了，婶儿你快进来。” 进了二牛的小院子，其实也就三间房，一间住人的主屋，一间厨房，一间厕所，后面还有一个棚子堆着绊子和木枝。 里面也很简陋，主屋炕上果然像大宝说的，没有被子，叠了一堆破破烂烂的衣服在旁边，估计晚上就是把这些衣服全盖在身上御寒。 “我家这床被用了好些年，现在换下来了，你要是不嫌弃，就拿着将就用吧，夏天的时候，我已经洗过了，干净的。”李清韵说完把包裹塞到他怀里。 二牛的眼睛亮了起来，这也是他一直发愁的事情，一个人生活，家里需要添置的东西太多。 今年赚的钱陆陆续续花用了，添置成冬天的必需品，像脚上这双乌拉鞋，就是今年新添的，还有一些必须的生活用品，剩下的钱不太多了，得留一些以备不时之需。 棉被他是打算明年存够了钱再添置的，没想到婶子竟然送了一床过来，对他来说，只要能御寒，其他的都不重要，因为冷的感觉太难受了。 “不嫌弃，不嫌弃，高兴还来不及呢，顾叔只要了羊，没有要猪肉，刚好我昨天分了一大块野猪腿，我一个人也吃不了多少，给婶儿分一半，就当我买这被子了，行吗？” 少年郎的一片赤诚，让李清韵被顾大嫂摩擦过的心，顿感温暖。 “你婶儿我什么时候缺肉了，你自己留着吃慢慢吃，多吃点肉，长的跟个豆芽菜似的，以后怎么保护自己。”李清韵好笑的看着他。 二牛尴尬的摸摸头，他也想长高长壮，可是吃的少干的多，怎么也长不了，索性今年家里粮食和肉都够吃，一个冬天过完，他肯定可以长高一大截。 最后二牛收下了李清韵给的棉被和袄子，作为感谢，他一定要给李清韵肉，李清韵没收，只象征性的拿了他十斤板栗。 采板栗球儿刺手，得拨弄半天，秋天的时候她嫌麻烦就没怎么弄，这东西烧鸡和烤着吃都很好吃，刚好他这里有不少，李清韵就匀了一些，没要肉，她空间多的是。 二牛千恩万谢的把她送出门，说有什么重的活计做不了找他帮忙。 回到家二宝还在睡，李清韵就开始找工具剥板栗，这也是个大工程，手剥了几颗，实在是太费手了，她不得不停下来另想办法。 后来还真让她想到了，先给板栗上用刀开个口子，沸水煮两分钟，捞出来就可以开始剥了，这样剥出来的又快又好。 剥了一斤多的板栗，放到窗户外面天然冰箱保鲜着，明天清欢回门的时候，用来烧野鸡吃。 清欢本来说就不用回门了，反正现在也跟父母决裂，李清韵让她到时候到这边来，自己来当她的娘家人。 剥完板栗又把早上顾母带过来的野鸡褪毛开膛洗干净，留着等明天做。 为了这只野鸡，一早上闹出那么多幺蛾子，想想就心里堵，早知道就不要这只野鸡了，不过想到要便宜顾大嫂那个作精，她又觉得还是自己收下的好。 忙起来的时候时间过得很快，让她忘记了想顾庭舟的事情，也不知道他现在也上火车没有。 第二天一早 小夫妻蜜里调油的往李清韵家赶路，这两三天的时间，他们越相处越融洽，因为他们的性格相似，都是淡泊简单的人，仿佛天生一对般默契。 程淮山照顾他娘这几年，早就磨练出来了，没有一般男人的大男子主义，他会力所能及的照顾她。 会给她洗脚，倒洗脚水，做饭也行，只是做的不太好吃，眼里有活儿，家里有什么事，他都会帮着一起收拾，是真的把她当家人看，而不是当成照顾家里的免费佣人。 清欢过去的第二天，程淮山就把家里家外的事情都跟她掰扯清楚了，还把自己仅剩的几块钱和婚礼收的礼钱，也一并交给她保管，说她是家里的女主人，两人齐心以后日子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清欢没想到自己再嫁还能找到这样的男人，过这么舒心的日子，心里像吃了蜜一样甜滋滋的，这都是大姐的功劳。 今天他们也特意给李清韵准备了多多的礼物，生怕怠慢了。 李清韵早早起床，吃完早餐，送走大宝，干脆叫秋菊嫂子中午一块上家里吃饭。 一方面是秋菊每天也是一个人，懒得开火，一方面家里没个男人，秋菊在，也能避嫌，还能带动话题，毕竟程淮山是她的堂弟，也不算唐突。 顾父顾母那边她没叫，平白无故席面上多两个长辈，让新人觉得拘谨， 秋菊嫂子没一会就到她家，开始帮着忙活午餐，她还割了一块自家这次分到的野猪肉带过来添菜。 李清韵想着她家这次分的也不多，死活不要，秋菊见她不收，扭头就走，她这才没办法，收下来准备中午一起做了，到时候留出一些给程杰和毛头带回去。 第134章 清欢回门 李清韵今天准备了做几道硬菜，招待两位刚出炉的新人。 小鸡炖蘑菇加板栗，土豆红烧肉，猪肉酸菜炖粉条子，紫菜蛋花汤。 二宝睡着了，两人正在厨房忙活，就听到门口传来拍门的声音。 李清韵赶紧擦干手去开门。 “大姐，我们过来了，麻烦你了。” “大姐。”程淮山也跟着叫道， “跟你们说过，人来就行了，还带这些礼干啥。”见他们两人手里都拿着不少东西，李清韵马上说道。 “应该的，大姐这么照顾清欢，我还嫌给少了呢，今年村里冬猎，我们分了不少东西，家里还有，大姐不要推辞。”程淮山还挺会来事儿。 他说完径直走进院子里，把自己带来的一只处理好的野兔肉挂在屋檐下，让它自然风干，因为处理的时间不久，它才半干，还不能直接储存。 李清欢从篮子里掏出两包点心，一包水果糖，还有一块冻的硬邦邦的野猪肉。 点心和水果糖是他们办喜事剩下的，家里没小孩，就干脆都送过来了，野猪肉也是冬猎的时候分的，放在雪地里冻起来，还新鲜着呢。 因为办喜事家里花了不少钱，这是他们现在能拿的出手的最好的东西了。 “你拿这些干啥，留着自己吃。你又不是不知道，大姐不缺肉吃，这些点心你拿回去自己饿了的时候垫一垫。”李清韵推辞，想着他们刚办了喜事，家里也难。 清欢固执的把东西放到桌子上：“这是我给大宝的。” 李清韵拗不过她，想着反正等会回礼也就是了。 她挤眉弄眼的望向外面挂完兔子正在洗手的程淮山：“怎么样？对你好不好。” 李清欢娇羞的红了脸：“挺好的。” “挺好的是怎么好？”李清韵逗她，其实这次回来她明显感觉到，清欢的情绪一直很不错，两人之间的感觉就像蜜里调油一样，这样她就放心了。 “哎呀，大姐。”李清欢不好意思的拍了拍她的手。 “清欢，淮山，回来了？”秋菊嫂子也出来打招呼。 李清欢不知道她也在，连忙站起来打招呼：“秋菊嫂子，辛苦你了。” “哈哈，不辛苦不辛苦。你现在可不该叫我嫂子了，你得随淮山这边，叫秋菊姐吧。”秋菊爽朗的说道。 清欢连忙改口叫了声：“秋菊姐。” 程淮山也笑了：“秋菊姐，你怎么也在？” “怎么，不欢迎我？那我走？”秋菊逗笑着说。 “哪有，我荣幸还来不及，那天还没谢过你和程杰哥，帮着忙上忙下操持婚事。”程淮山连忙解释。 “是我请秋菊嫂子来的，人多热闹。”李清韵笑道。 几人寒暄了一番，李清韵招呼他们坐下说话。 堂屋桌上，她冲了一壶茶水，现在温度刚合适，又放了一碟炒瓜子和炒松子，还有一碟开了口的山核桃。 清欢现在嫁人了，和新女婿都是客人，需要客气招待的。 “秋菊嫂子，你别忙活了，陪他们说说话，休息一会，我一个人能行，做惯了的。” “那哪行，一起吧，清欢和淮山也不是外人。”秋菊连忙说。 “大姐，我们一起做吧。”清欢也连忙站起来。 “大姐，家里有什么活我能做的，你尽管吩咐。”程淮山也爽朗的笑道。 看他们都一副不客气的样子，李清韵也干脆不拘礼了，几人一起去了厨房，程淮山烧火，清欢切菜，李清韵主厨，秋菊蒸馒头，各司其职。 几人一边聊天，一边做事，倒也快的很。 清欢切完菜，二宝也醒了，咿咿呀呀的叫唤着，她连忙去把他抱在怀里哄，二宝还一直盯着她看，这个姨姨几天没见，怎么突然又来了？ 不过他跟清欢已经比较熟悉了，倒也不认生，乖乖的任她抱着，看妈妈忙活。 程淮山看他胖乎乎的样子，很好玩，也来逗他玩儿，小家伙刚起床有点不高兴，直接别过脸不理他。 逗的程淮山心里痒痒的，以前也不觉得孩子有什么好玩的，现在跟清欢结婚以后，看到小宝宝，心里就是一软，好想拥有一个自己跟清欢两个人的宝宝啊。 李清韵很快也整治出一桌饭菜，喷香的味道让人垂涎欲滴。 做的量大，他们四个人是肯定吃不完的，李清韵每样菜都留了两份出来。 一份等会让秋菊嫂子带回去给程杰和毛头晚上吃。 一份给自家大宝留着，今天的饭家里也不是天天做的，他上学每天中午都是啃冷馒头或者吃卷饼，只有晚上回来这顿饭能吃好点。 给了二宝一个馒头，把他放进婴儿椅让他自己啃，他们这边就开饭了。 秋菊和清欢还好，她们也不是第一次吃她家的饭了，程淮山是第一次吃，尝了几口，惊艳的夸道：“难怪清欢说大姐手艺好，这简直是太好吃了。” “没那么夸张，喜欢吃就多吃点。”李清韵笑道。 吃过饭程淮山主动要帮着收拾厨房，让李清韵和李清欢能有时间说着体己话，他们下午就得往回走了。 秋菊嫂子也识趣的提出告辞，把空间留给姐妹俩。 李清韵从空间取了一斤羊肉塞给她，又用大碗装了中午专门留的菜一起，亲自把她送出门才回来。 “看着程淮山对你不错？”李清韵试探性的问。 李清欢马上红了脸：“他挺好的，什么事儿都帮我一起做，没把家里的事儿都当做我一个人的。还把家里的钱都给了我保管。” “那就好，看着也像是个会疼人的，你过得好，我就放心了。 他对你好，你也要对他尽心，互相照顾，互相迁就，这日子才能越过越好，别搭理旁人的看法，只要你们两人过的好，比啥都强。” 李清韵担心她会受旁人的闲言碎语影响，毕竟他们都 第135章 孩子 “他没说过，不过他今天看到二宝确实喜欢的紧，也是个喜欢孩子的。 大姐，你说我这身体，能要上孩子吗？” 看到男人那么喜欢孩子，她的内心有一瞬间的心慌，毕竟她之前嫁给韩国栋那么久，都没有怀上一个孩子，还被韩母诟病了那么久，这让她严重怀疑自己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李清韵之前带她去看病的时候，那位中医说她有些宫寒，应该是长年累月不注意身体造成的，不过问题不大，慢慢调养好了应该是没问题的，这个年代的妇女，难免都有这些问题。 怕她心里有负担，李清韵没有深说，只是提醒她：“你不要多想，你在韩家的时候，天天吃不饱睡不好的，身体哪里能支撑你要孩子。 现在不一样了，趁这个冬天猫冬，你自己注意着，好好调理一下身体，每天按时吃饭，营养补充好，每天主食蔬菜和肉都要吃。 不要碰生冷的东西，特别是那几天的时候，洗衣服和洗碗筷都尽量烧热水。 说不定哪天就突然怀上了，别自己吓自己，你看你二姐和我，都没有什么问题，你跟我们一母同胞的，怎么会有问题。” 听了李清韵的话，清欢心里稍微定了些。 “那我听大姐的。”大姐比她有主意，脑袋聪明，肯定没错。 想到程淮山刚刚逗孩子高兴的样子，她真的好希望自己能给他一个孩子。 “家里冬天的粮食，柴火准备的怎样了？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我开口。” “都有，大姐，他今年的人头粮和我的人头粮，加上他秋天准备的山货，和自留地里砍下来的白菜萝卜，完全够我们吃了，他时不时还能去偷偷搞点猎物。 柴火也不缺，他秋天跟堂婶他们一起打了不少绊子，够我们用的。 家里地窖里的白菜萝卜不老少，就是没有腌酸菜和咸菜，他一个大男人不太会这些活儿，也不想麻烦别人。 我这几天就得把酸菜和咸菜做下，再晚就不好发酵了。我差点忘记，这次过来还想着问问你之前那个辣白菜怎么做的，香的很呢。” “那就好，有什么吱一声。”李清韵又把自己做辣白菜和萝卜咸菜的方法细致的讲了一遍。 程淮山那边也收拾好了，他抱着二宝在一边逗弄，不时摸摸他软乎乎的小脸蛋，喜欢的紧。 姐俩又说了一会家里的事情，程淮山和清欢就起身准备告辞了。 “淮山，清欢以前日子苦，遭了罪，身体弱了些，这个冬天你好好给她养养，底子养好了，以后生孩子才不遭罪，孩子也健康。”李清韵提醒道。 “大姐，我知道的，你放心。清欢跟着我，不说吃山珍海味，但是家里有一口好的，我都先紧着她。”程淮山保证一样的说道。 清欢听了这话，心里又是欢喜，又是难为情，悄悄的捏了捏男人的手臂。 李清韵割了两斤羊肉，又装了一些自己做的辣白菜，还有几斤大米和几斤自己做的炒货，给他们带回去当回礼。 “姐，我结婚你给了那么多的好东西，我本来就很难为情了，欠你这么多，我怎么还啊！这些东西我肯定是不能收的。” 程淮山也在一边帮腔：“大姐，我和清欢已经承了你太多情，哪能再让你破费。” 清欢的嫁妆，任程淮山看了以后也是一阵唏嘘，一般的人家，父母都难得为女儿准备这么丰厚的嫁妆，更别提姐妹了，最多给点添妆。 而且他们还是二婚，大姐为了清欢以后能过的好，处处思虑周全，是个值得尊敬的好大姐。 “看你说的，姐妹之间有什么还不还的。你们过的好，我就高兴了。” 几人一番拉扯，最后清欢只同意拿走了辣白菜，大姐做的辣白菜很好吃，别的就不要了。 程淮山力气大，死活不收，李清韵也拿他们没办法，只能目送他们走远。 另一边 田美雪自从得了卖参钱，心里也有了底气。 她偷偷给自家置办了一些急需的生活用品，母子俩关起门来过日子，比从前陈勇还在的时候，不知道好了多少。 得了钱的第一件事，田美雪把陈毅也送去了公社小学读书，虽然晚了几个月，但是田美雪自己以前也教过他一些，有点底子，老师勉强收下了。 作为读过书的女人，田美雪深知有文化的重要，她以后的指望就是陈毅了，苦什么不能苦孩子。 而且她听顾庭华说起过，顾庭舟的大儿子，也在公社读一年级。 她的儿子，怎么能被那个女人的儿子比下去。 田美雪耳提面命儿子，到了学校一定要努力学习，至少要超过顾家那个小崽子。 陈家父母在儿子死后，刚开始只是伤心，对田美雪有些不满，也没想太多。 慢慢的日子久了，冷静下来，又听了大儿媳妇的撺掇，觉得自家儿子走了，儿媳妇跟自己也不是一条心，孙子也跟自家不亲，这当初给儿子结婚修的房子，就该收回来了。 万一以后田美雪再婚，这房子的归属还是个问题，不如现在收回来，自家不损失啥。 所以陈母已经三番五次过来提醒田美雪早点找地方搬家，这房子是他们给儿子修的，现在儿子走了，房子他们要收回去的。 田美雪每每哭的泣不成声，求她宽限他们住到明年开春，现在确实没有去处，到处天寒地冻的。 陈毅也跟着他妈哭的惨兮兮的。 弄的陈母也不好意思强行让她们搬走，这件事就暂时搁置了。 这回田美雪把儿子送去上学的事情，叫陈家大儿媳妇知道了，马上就开始嚼舌根，说什么给孩子上学就有钱，让他们搬出去就没钱卖惨。 就是想赖着这房子不还。 陈母本就是个耳根子软的，这还得了，虽说给孙子上学是好事，但是她 第136章 陈母要房子 “妈，你怎么来了？”田美雪低声下气的讨好道。 这老太婆也不知道这时候来干什么，上次不是已经松口了吗？ “我来干什么，你有钱给陈毅上学，没钱搬出去住，合着我这房子你住习惯了是吧？ 今天我就是来告诉你，给你最后三天时间，带上你的东西搬出去住，不然我就亲自来帮你们搬，碰坏了别找我。”陈母颐指气使的叉着腰，口水四处喷溅。 “妈，我真的没有办法了，这大冬天的，你让我们搬出去就是让我们去死，你忍心吗？陈毅可是陈勇唯一的血脉啊！ 我把家里能卖的东西都卖了才凑齐陈毅半学期的学费，让他读书识字，以后才能出人头地，这也是面上有光的好事，以后他有出息了肯定孝顺你这个奶奶。” “我不管，总之你就得搬出去！”陈母心里头跟明镜似的，陈毅读书识字出人头地，跟她也没有丝毫关系，以后也不会来孝顺她就是了，等他出人头地，她都不知道埋到哪个土坡坡下头了。 人这辈子啊，还得是自己最重要，什么子孙啊，都是靠不住的。 别看老大和老大媳妇现在对他们好着呢，等到他们做不动了，躺在床上动不了，又是另一个局面。 所以还得自己手里头有东西，抓着这些东西，老了的时候，为了这些东西，自有人来伺候。 放在现在，陈母妥妥的就是个极度精致利己的人物。 田美雪见她始终不为所动，知道她不见兔子不撒鹰的性格，今天必须大出血了。 她狠了狠心说：“妈，你看这样行不行，这次家里分了三斤肉，我都给你，你好歹让我们把这个冬天熬过去再说。” 他们队里今年冬天也组织了人员上山打猎，各家也分得几斤肉，她本来准备把这些肉腌制起来，偶尔拿出一点给小毅补身子的。 陈母有些迟疑，这可是三斤肉啊，但是她又想到刚刚出门时，大儿媳妇说，队里有户人家急需要房子把儿子分出来过，那家人是出的起价的。 错过这家，下次这个房子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人要，砸在手里可不好，这年头也没有人租房子，都是直接打包卖给人家。 等过了冬，人家开春就可以自己修房子，不用买别家的房子了。 陈母眼珠子转了又转，要拒绝这三斤肉她还真是有点肉痛，想了想说道：“这三斤肉就该给我的，老二走了这么些天，你白住在我家里，还没找你要钱呢。 房子我肯定是要收回来的，肉也该是我的。” 田美雪第一反应是悲哀，为自己也为陈毅，兔死狐烹，她自己是个外人就不说啥了，小毅可是他们家的亲孙子，他们都是这样的嘴脸。 这破房子她还就不住了，想到陈勇死在里面，她就膈应，但是该她的东西她不会让外人拿走。 田美雪一声不吭的进了厨房，陈母还以为她去给自己拿肉了，高兴的搓着手等着。 哪知道，田美雪拿着一把菜刀，从厨房冲出来。 陈母一见，差点吓得尿裤子，她，她她不是疯了吧，不就是要她三斤肉，这是要杀人啊。 “田美雪，你，你要干什么？”陈母一边说一边往后退。 “跟我走。” 田美雪手持菜刀，陈母不敢不听她的，只能心惊胆战的走在前面。 在田美雪的指挥下，两人来到了村支书家。 “支书，救我啊。”陈母进了村支书家，马上像找到了主心骨，躲在支书身后。 田美雪把菜刀横在自己脖子上，流下两行清泪，一脸决绝的说：“叔，我实在是没有活路了，才求到你这里来。” 说完她声泪俱下的把这段时间，陈母逼迫她还房子的事情说了出来。 支书和他家里人听了，都觉得陈母做的太过分了，同情起田美雪来。 陈母心虚的说：“那本来就是我给我儿盖的房子，是我家的，现在我儿子走了，我收回来怎么了。 以后她要是改嫁了，我家的房子怎么办？” 支书其实早有耳闻，只是不想管他们这些破事，装作不知道，谁想干那平白无故得罪人的事儿。 但是现在田美雪都这样了，他要是再不作为，出了人命就是他的不对了。 于是他只能好言相劝：“陈家的，你儿子走了，孙子还是你的，你总得给他们孤儿寡母一条活路。 我这里帮你们出面，房子还给他们娘俩住着，陈勇媳妇以后要是改嫁，房子不能自己处置，必须留给陈毅。 你们看这样行不行。” 田美雪有些意动。 陈母不依，给陈毅，也相当于是给田美雪了，还是不如把钱拿到自己手里舒服。 “我不同意，这房子是我和我男人盖的，现在必须还回来。” 支书见自己都这样说了，她还是不同意，心里也老大不耐烦了。 “你们分家过，你这房子分给你儿子了，就是你儿子家的，你儿子过世，按理说，这财产也该田美雪得一半才对。” 之前他本不想偏帮谁，但是陈母太不识趣了。 田美雪听了这话，这里也有了注意。 她放下脖子上的菜刀，好言好语的说：“叔，你看这样成不成，既然我婆婆非要拿回这个房子，我也不强求了，但是她必须把这个房子折一半的钱给我，我好找别的房子住。 我嫁给陈勇这些年，给他操持家务生儿育女，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现在他走了，我娘家也回不去了，不可能让我们母子露宿街头吧。 您也是知道的，陈勇生前吃喝嫖赌样样来，把家里败的稀烂，我真的是一点钱也拿不出来了。 我卖了家里的东西狠狠心也要送小毅读书，就是不想让他像他爸这样。 我婆婆现在赶我们出门，就是要我们的命，如果今天她真的铁了心要鱼死网破，那我就 第137章 田美雪拥有了前世记忆 “凭什么她两句话就要分走一半，我不同意。”陈母还倔强的不肯同意。 “行，你不同意，那咱们就是公社，把这件事情好好掰扯掰扯，看到时候你能分到几个钱。 我刚刚还说漏了，陈勇有个儿子，按理说这房子就该分成三份，你们和陈毅，田美雪，三人各一份。 现在田美雪仁义，只要了一半，已经够可以的了，去公社处理，你说不定分的更少。”支书大声呵斥。 一般在乡下地方，这些家务事，很少有报公安的，都是找村支书评理调解，酌情处理。 支书其实也不懂法律什么的，毕竟那个年代的法律并不完善，人们法律意识也很淡泊。 他只是从公平的角度理性的分析这件事情，以前也有一些例子，处理大概就是这个处理法，家里男人走了，父母，妻子，孩子都应该继承一定的财产，分成三份，一人一份。 陈母听了这话，那还得了，怎么越分越少了，她也不倔强了，马上说：“一半就一半。” 田美雪也放松下来，能分一半也好，她才不愿意便宜他们。 在支书的见证下他们立下字据，定下了房子的归属，一人一半，田美雪还让支书写上，财产分割以后，田美雪和陈毅对陈家二老再无任何义务，生不养死不葬，再无任何瓜葛。 她现在也算身怀巨款，她怕以后陈母见她日子过好了，赖上她。 陈母嗤之以鼻，她也同意，毕竟田美雪现在这么惨，不知道哪天吃不上饭，找上门，迫于关系还得拉拔他们。 两人各自心里都有小九九，不想跟对方再有任何牵扯，所以这件事倒是很顺利的办完了。 田美雪需要在三天内搬走，陈母那边需要给她售房款的一半，如果房子一个月内还没卖出去，就按大致的价格，折价八十块给她。 出于好心，也是给村里创收，支书还给田美雪出了个主意。 村里以前吃大锅饭的时候，有好些个土坯房子，现在空置着，就是比较破旧，但是垒上炕，换个顶，再围上个小院墙，不耽误住，她可以出钱买下两间，村里可以给她算的很便宜，毕竟是土坯的又破旧。 田美雪一时间也想不到别的更好的办法，心一横，同意了。 支书那边果然给了她一个很合适的价格，两间破屋子，二十块，很便宜，但是也确实很破旧。 田美雪仔仔细细的看完了所有的土坯房子，最后挑选了两间靠边的还算硬挺的房子。 然后这三天就是马不停蹄的找人帮忙垒炕，垒灶台，换屋顶，砍树桩围院墙，打扫修缮屋子里面。 第四天她终于搬进了自己的新家，虽然破旧了很多，但是却是属于自己的。 这些天她也受尽了白眼和嘲笑，原来成为寡妇也不是她想的那么美好，想找人干活，盘炕换房顶，年轻力壮的男人都不愿来，家里的女人都不同意，他们也怕惹闲话。 田美雪只能找一些上了年纪的人，做活吃力，让人胆战心惊，工钱还要的高，她也没办法，谁让她没男人。 陈母那边回去把今天吃瘪的事情一说，家里人也没办法，支书都说了，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幸好还能拿回一半来。 他们赶紧联系了需要房子分家的那家人，人家有些膈应陈勇死在房子里，害怕，不敢要他们的房子，哪怕降价，人家也不敢要。 最后又问了几家人，人家都不敢要这房子，说晦气，陈勇那德行，谁愿意住他住过的房子，还别说他死在里面。 以至于最后陈家人过了一个月都没把房子卖掉，当初盖这个房子，他们也是出了血本的，花了足足一百多将近两百块呢，现在竟然卖不掉了。 还得给田美雪折价八十，房子没卖掉还倒给出八十，赔了夫人又折兵。 陈母气的牙痒痒。 一直到最后，陈母都没能卖掉这房子，多年以后，陈父陈母老了以后，被老大家送到这个破房子里住，最后老死在这个房子里。 这都是后话了。 田美雪自从搬到新家以后，晚上就开始不停的做噩梦，梦到以前陈勇在的时候，死命的打她，梦里伤口的疼痛都感觉特别清晰。 又梦到自己在陈勇死后孤苦无依，好不容易费心费力养大陈毅，他却跟陈毅一样，成了远近有名的街溜子。 要强一辈子，却没有得到一个好结果，孩子不成器，最后自己病死在冰冷的冬夜里。 在梦里，她之前相亲过的顾庭舟最后做了部队里的大官。 他的两个孩子后面也很有出息。 还有身边的人的命运，都像放电影一样在脑海里，特别真实。 又是一夜，梦醒时分。 田美雪翻身坐起来，她知道了，自己根本就不是在做梦，而是拥有了前世的记忆，那一世，她过的并不如意。 好在现在孩子还小，她也年轻，一切都还来得及改变。 （李清韵是穿越到书里，书里的田美雪拥有的前世记忆，是更前面的，跟书里又有所不同，请不要混淆。） 田美雪激动的捋了捋自己的记忆，她惊讶的发现，记忆里其他人的命运都对的上，只除了一个人有所不同，那就是顾庭舟的媳妇儿李招娣。 她的记忆里，上一世顾庭华说起过，李招娣对两个孩子非常不好，非打即骂，顾庭舟对她也没有什么感情，导致后来她被人诱骗上当，在火车上跳车身亡，顾庭舟后来带着两个孩子随军走了。 顾庭华还说，他哥一个人把两个孩子拉拔长大，孩子们也很出息，顾庭舟也成了大干部，旁人见一面都难。 但是这一世明显有很大的偏差，在她和李招娣仅有的两次接触中，她感觉的出这个女人绝非善茬。 她对孩子也不错，顾庭华说她家两个孩子养的很精细，老二甚至喝的是很 第138章 救赎 田美雪细思极恐。 如果这个李招娣也是重生的，她会对自己产生什么影响吗？她知道了什么？为什么每次见面都对自己充满审视。 拥有前世记忆的第一瞬间，她想做的事情就是，重新找回自己失去的人生，和顾庭舟在一起。 如果不出意外，李招娣很快就会死，她刚好上位，只要成了顾庭舟的夫人，这辈子什么都不愁了，那个男人是个负责任的。 光看他对李招娣的态度就知道，是个有责任心的好男人，这么糟心的李招娣他都能容忍，如果自己刻意逢迎，处处讨好，相信很快就能拿下他。 （书里的田美雪就是这样的想法，最后也让她真的成功上位了，可惜李清韵穿越而来，顾庭舟又重生，她的美梦注定落空。） 可惜现在中间横着一个疑似跟自己一样的李招娣，让她心里七上八下的。 想到这里，她决定明天还是先去找顾庭华探探底，看看这个李招娣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再做打算。 她心里实在难舍顾庭舟，上辈子这个十里八乡最有出息的男人。 准确的说，她实在太想过好日子了，想到自己上辈子受的苦，她就恨的牙痒痒。 借着月光，看向陈毅的目光也不再温柔，这个孩子上辈子也是被自己惯坏了，这辈子她必须严厉教导他了。 进入十二月份，天气已经很冷了。 心疼大宝上学挨冷受冻，李清韵用兔毛先给他做了一身厚实的外套。 还有两只兔毛手笼，冷的时候把两只手装进去，特别暖和。一只给他，一只给毛头。 学校那边太冷，手冻的字都写不动，学校需要每天给孩子们烧火取暖，每个孩子还得交一些绊子过去。 有时候雪下大了，路难走的时候，孩子们只能在家待着，去不了学校。 老这么缺课可不好。 后来程杰想了个主意。 每年冬天，学校担心老师因为天气原因不能准时到校，都会给老师们准备临时宿舍，其实也就是一间有炕的大通铺，几个人挤一挤还是可以的。 他有时候风雪太大，也会在那边过夜，于是他干脆收拾了些生活用品过去，不方便骑车回家时，他就带着两个孩子住在那边，自己掏钱吃教工食堂。 李清韵倒不是不放心，都是男孩子，程杰也是信得过的人，只是觉得太麻烦他，但也没有别的办法，不能因为这个耽误孩子学习进步。 值得一提的是，大宝在学习上竟然有惊人的天赋。 刚去一两个月还没看出来什么，老师只觉得这个孩子上课很是专注。 没想到中期考试的时候，他给了大家一个巨大的惊喜，他竟然考了班级的第一名，双百，而且老师觉得，他的能力并不只双百，甚至可能超出其他同学一大截。 别的同学考八十九十，说明他们的能力只到这里，而顾晏礼考双百，他的能力却不止双百。 程杰回来以后当着李清韵的面，着重表扬了大宝，把他弄的挺不好意思。 毛头成绩也不差，毕竟爸爸是老师，他在班里也是前几名的，只是他终究是孩子心性，坐不住，心思不是完全沉浸在学习上。 程杰虽然羡慕顾大宝的好天赋，但是他觉得自己家儿子也很棒了，做人不能要求太完美。 大人是孩子最好的老师，因为程杰的态度，毛头对大宝学习比他厉害很多这件事，完全没有嫉妒心，甚至还到处炫耀，他弟弟考了双百。 小哥俩处的挺好，李清韵也就放心的把他全权交给了程杰代管，生活费按时给程杰，未来一段时间他们将在学校里度过，偶尔回家一次。 李清韵还不知道田美雪已经开始怀疑她了，这段时间天天待在家里，也不出去，除了偶尔秋菊过来玩玩，一起聊天解闷，其他村里人都没怎么见过。 在书里，就是这段时间，原身李招娣时常去公社买东西，被那个拐卖人口的男人盯上，发现她人傻钱多，干脆人和感情一块骗，不仅能得到她的体己钱，还能把她转手卖一次。 虽然不知道能不能躲过去，但是她也没傻到直接往人家枪口上撞，所以她干脆天天窝在家里，给自己和二宝做兔皮袄子。 把炕边围上，二宝在炕上自己爬着玩，她在一边做衣裳一边看着他点。 而回到军区的顾庭舟，非常不舍的把自家媳妇给带的肉酱和冷吃兔分了两瓶给江帆，又给老领导送了两瓶，平时关系好的战友一人一瓶。 虽然很不舍得，这可是他媳妇儿亲手做的，但是做的多，他一个人短时间也吃不完，别放坏了，平常大家回老家带来的吃的也会给他分。 不能小气，他这样告诉自己。 野猪肉给了炊事班那边，给自己连队的战士们加餐，他现在住单身宿舍，自己不能做饭，野猪肉只能便宜了这些战士们了。 大家都是这样，有什么好吃的，拿到炊事班大家一起加餐，虽然每人也就吃的上几口，聊胜于无，图个热闹。 媳妇做的肉酱和冷吃兔，分完以后还剩三瓶冷吃兔，还有三瓶子肉酱。 这些东西都是他的了，可不能再分了，顾庭舟宝贝的把这些东西藏进柜子里，本来想找个锁头锁起来，翻找了一会发现自己根本没有锁。 时隔两世，脑子也不清醒了。 收拾好东西，他就去见了江帆的父亲，见大领导，他什么也没带，战友之间的互赠礼物还能说是友谊，给大领导送礼物就显得谄媚了。 和江帆的父亲进行了时长半个小时的谈话，顾庭舟整个过程不卑不亢，有礼有节，在军务上的一些观点也很有想法，其可行性也很高，让江父觉得自己挖到宝了。 直言他比江帆更有想法，更适合那个位置，让他对接好现在的军务，就可以走马上任了。 顾庭舟心里也很尊敬这位大领导，他是真正的一颗红心向着党，绝无二心的好干部，上一世却被自己最好的朋友，最信任的人捅了刀子，最后客死在了异乡。 重来一次，说什么他也要帮助他避免这场悲剧 第139章 没人要的房子 江父没有迟疑，马上进行了布署，以确保自家不会被这件事情波及。 幸好顾庭舟的提醒，这件事情还没有到无法挽回的地步，江家能早点把自己摘出来，置身事外。 只是江父与他那位好朋友的关系，也走到了尽头，不过在自家人的身家性命面前，其他东西都不值一提。 江父还特意让江帆请顾庭舟来家里吃饭，席间尽显亲热，让他不要客气，当做自己家。 江母和江帆媳妇知道了江帆之前带回来的肉酱和冷吃兔，竟然是顾庭舟他媳妇儿自己做的，惊为天人，说简直太好吃了，夸顾庭舟有福气，娶了个好媳妇儿。 江帆也毫不吝啬的夸奖了几句，他之前见过顾庭舟的媳妇，最有发言权。 军区一直传顾庭舟娶了个恶妇，没想到竟然是金屋藏娇。 顾庭舟毫不掩饰自己对李清韵的爱，也跟着夸奖了自家媳妇几句，还说已经打了随军申请，让媳妇孩子年后过来随军。 江父也立即表示，他会跟政委打招呼，让他尽快批下来，给他家多照顾照顾，分个不错的房子。 作为大领导，这点子特权还是有的，只是平常他也不用，但是顾庭舟先是救了自己的儿子，现在又变相的救了自己全家人，说起来还是江家的贵人，为他破例一次，也无关紧要的。 顾庭舟当即给江父敬酒，感谢他对自己的帮助，还有这次升迁，也有江父的推手在里头。 上一世没有这一茬，他摸爬滚打了十来年，虽说资历到了，但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别人不下去他也上不了，部队里就那么点职位，大家都盯着，他也没有特别强硬的靠山，只能一点点积累。 这次能顺利升迁，除了他自己的能力到了，也有一些原因是江父在其中推波助澜，有时候就是这样，基层的人，再努力也没用，往往大领导一句话就能决定一个人的命运。 而这次升迁，代表着顾庭舟自此就是江父一个派系的人了，也是一个站位的问题。 顾庭舟心里也有自己的考量，虽说江父上一世早早被下放，没有看到他后面的发展，但是他明白，江父是真正又红又专的人，不管到了什么时候，他的立场绝对是坚定的，跟着他，以后才能混的更好。 如果真的选错了，那他也认了。 饭后江父又把顾庭舟叫到自己的书房，跟他进行了一番长谈，分析这段时间以来时局变化，又浅谈了现在的军区发展问题，顾庭舟有上一世的经验参考，句句回答到点子上。 江父觉得自己这次真的是挖到宝了，也不枉自己专门跟政委打招呼，给这小子一个机会。 没想到江帆平时爱玩爱闹，倒是个会看人的，这个朋友交的好！ 江父又跟顾庭舟透露了一些自己的布署，告诉他可能会慢慢的把他调整到更重要的岗位，让他平时没事多学习进步，以适应未来的洪流。 顾庭舟明白这个道理，上一世他就是吃了文化的亏，爬的很辛苦，知识改变命运，学习永无止境，现在他已然非常明白这个道理。 看来这个大领导也是真心想栽培他，不然也不会提醒他这些。 而后，顾庭舟把自己手里的事情交接好，换了新的岗位，权力越大，责任越大。 盯着他的人很多，不努力就会被挤下去，部队里面，也不是完全单纯的。 但是他不管多忙，每个星期都会按时给自家媳妇儿写信，告诉她自己的生活，和自己的想念。 同时他申请随军的住房也很快批下来了，后勤部门那边还专门让他抽空去选一选房子。 其他的普通干部是没有选择的余地的，能批准分房就很好了，但是顾庭舟现在是今时不同往日，他在大领导面前炙手可热，以后说不定能走到哪一步，后勤那边也不敢随便得罪。 所以便宜了顾庭舟，分到了一个不错的房子，是一个正团级以上干部才有资格分的独门院落。 他现在刚升正营级，距离正团还有一段时间的路要走，按理说是没资格分到这个房子的。 去选房子的时候，看到后勤勾出这栋房子时，他都有些吃惊，那边解释说，这栋房子之所以被列入是有原因的。 前几任住进这栋房子的正团级干部，后来的下场都不太好，以至于被大家妖魔化了，哪怕是降级让营级干部也可以选择，他们也不敢住进去。 好不容易混到营长，别因为房子风水不好，被撸下来，找谁说理去。 所以这栋房子空置了四五年都没人住，这件事情在部队都被拿来当做笑话传遍了，顾庭舟平时没有时间了解这些，所以倒不知道，还有这种好事。 他才不信这些神神叨叨的，我命由我不由天，只要不做违反军规军纪的事情，一颗红心跟党走，谁也奈何不了他。 以前出事了几人，也是自己内心有鬼，或者因身处高位，而没有禁受住诱惑，跟房子本身无关。 所以他美滋滋的笑纳了这送上门的特殊福利。 其实后勤给他准备的其他几套房子也很不错，是楼房，都在二三楼，现在大家都很流行住楼房，没有潮气，还洋气的很。 他知道自家小媳妇肯定是不喜欢住楼房的，空间小不说，隔音也不好，做什么事情都得小心翼翼。 楼上楼下都是邻居，做点啥好吃的一楼的人都闻到了，没有一点自己的私人空间。 还是独门独院比较好。 后勤的人带他去看了房子，是一个类似四合院的小院落，除了堂屋，住房有三间，厨房卫生间都是一应俱全。 因为四五年没人住，院子里长了挺多杂草，房子里面也有很多灰尘，但是里面居住痕迹很少，配的简单家具看起来也是崭新的，估计是因为它的前几任主人住的时间都不太长。 还得感谢这些兄弟的不选之恩，让他白白得了这么好的房子，现在只需要把院子里的杂草清理了，屋里清扫一番，再添置一些东西布置布置，就是一个新家了。 第140章 田美雪教唆陈立泡李清韵 李清韵在家里苟了一段时间，必须出门了，顾庭舟要求的每周一封信，她已经积攒了三封，还没寄出去。 再不给他寄信回去，这狗男人不知道会做出什么奇葩事情来。 昨天她已经收到了顾庭舟寄回来的第一封信，是顾父去公社开会帮忙带回来的，大雪堆积，路面湿滑，邮递员的自行车根本过不来，靠两条腿走也不可能，人家事情忙着呢。 幸好牛车还能走，不过特别慢，给牛蹄子包上干草和棉布，增加摩擦力，防止打滑。 一大早起床洗漱后，随便啃了两个大肉包子当早餐，她给自己披上新做的兔皮披风，里面穿着厚实的棉袄，穿上暖和的大乌拉鞋，就准备出门了。 先把二宝送到老宅顾母那边，让她帮忙照看一上午，她已经给他准备了吃的喝的带上。 而她自己则坐着村口的牛车去了公社。 大家都在家猫冬，出门的人很少，不过冬天实在太冷，出门的人都会选择坐牛车，所以今天车上还是拉了三个人，老顾头也不算白跑一趟。 坐在前头的他，身上只穿了一身破旧夹袄，外面披着用乌拉草编制的厚厚斗篷，稍微能挡风保暖一点，聊胜于无。 长年累月的，风吹日晒，他早也习惯了，并不觉得有什么苦，他只要好好干活，他的小孙子就有饭吃，想到这里，浑身就有劲了。 李清韵叹息，她这颗见不得人间疾苦的心啊，困苦的人多了去了，她也帮不过来啊。 到了公社，李清韵第一时间就是去邮局寄信。 她不知道，自己出现在公社的第一瞬间，就被人盯上了。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书里骗走了李招娣的男人，陈立。 他家里花了大代价把他弄到县城找了一个临时工的工作。 他工作上的事情不专心，其他吃喝嫖赌是学的样样精通，结交了一堆狐朋狗友，后来没多久他在厂里偷奸耍滑，出了纰漏，被人举报，现在被赶回来了。 见过了更大的世界，他哪里还愿意回到农村过苦日子，刚好他家离公社近，每天最爱做的事情，就是跑到公社看热闹，看来来往往的大姑娘小媳妇们。 那些女人们，被他一看都马上别过脸去，含羞带怯的，让他心里痒痒。 一个念头涌上心头。 于是他便开始寻找猎物，第一个猎物，他竟然选中了同是一个村的田美雪，知道她刚死了丈夫，家里马上有一笔钱进账，而她现在最是脆弱的时候，需要人陪伴安慰。 于是他故意靠近田美雪，各种献殷勤。 田美雪有了上一世记忆，早就知道他心里的那点小九九，哪里会上当。 她直截了当的告诉陈立，老娘绝不可能上你的当，你死了这条心吧。 就在陈立铩羽而归时，她好似想起了什么，又说可以给他指一条明路。 于是，她故意向陈立透露了李清韵的情况，军属，人长的漂亮，常年一个人带娃，丈夫不在身边，缺爱，每个月有男人寄来的十块生活费，家里很有钱。 这简直就是为陈立量身定做的目标啊。 陈立还有些不相信田美雪会这么好心告诉他，田美雪为了表示诚意，也让陈立相信自己没骗他，就说了自己和顾庭舟的渊源。 陈立恍然大悟，原来是情敌，难怪这女人这么狠心，这是想让自己去霍霍了老情人的原配，自己好借机上位啊。 不过这倒是他的一个好机会，每个月十块，一年就是一百二十块，这女人再怎么败家也能攒下一些吧？ 于是他开始每天在公社到处张望，田美雪已经大致描述了李清韵的特征，瓜子脸，杏仁眼，一看就特漂亮的女人一定就是她。 作为假想情敌，田美雪也不得不承认，造物主好像特别偏爱李清韵，把她捏如此美丽，通体一股清丽绝尘的气质，十里八乡还真难找出第二个来。 她自己也不行，有一说一，她自己确实不算特别漂亮。 自从有了前世的记忆，她已经开始好好的保养自己了，嫁给陈勇这些年，把她从好好的大姑娘折磨的像个中年妇女，再不收拾就晚了。 幸好她底子也算不错，稍微收拾一下，换身精神的衣服看上去也算是个清秀佳人。 陈立在公社等了一天又一天，迟迟不见美人的影子，心里十分不耐烦了。 他跑来质问田美雪，田美雪也没想到，李清韵忍得住这么久都不来公社，庭华不是说她最爱做漂亮衣服，每个月都要来公社好几次吗？ 她之前跟顾庭华大致旁敲侧击打听了一番，在顾庭华的嘴里，李招娣还是那个李招娣，蛮横任性，不讲道理，野蛮粗俗。 和田美雪自己看到的出入不要太大，但是她心里宁愿相信顾庭华的话，因为这样她就还有机会，等李招娣被人骗走，跳车死掉，她就能顺理成章的接近顾庭舟，到时候就让庭华做介绍。 后续很多事情布署她都计划好了，但是令她没想到的是，主角没有像他们计划的那样，甚至她都没有出现，像是人间蒸发了，他们等了好些天都没有见到人。 田美雪心里越加肯定了，李清韵应该也有一番奇遇，这让她也开始心生退却，她是想过上好日子没错，但是也不是非顾庭舟不可的。 陈立本来已经彻底失望了，没想到，今天他照例在公社溜达，竟然碰到了一个美的不可方物的女人。 女人全身包裹的严严实实，只露了一张小小的瓜子脸在外头，披着厚实的大氅，通体有一种贵不可言的清冷气质， 他确定这一定就是田美雪说的人，不愧是十里八乡难得的佳人，以前怎么没听说过？他当即就被吸引了。 跟着李清韵进邮局，看着她认真寄了信后走出门，美人真是各个角度无死角的美，再不拦人，就走远了。 他赶紧追上去，在门口堵住了李清韵，用一种老掉牙的搭讪口吻说：“同志，这是你掉的钱吗？” 陈立摸出裤兜里仅剩的皱巴巴的一毛钱，递过去。 第141章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李清韵转头横了他一眼。 “一毛钱？你看不起谁呢？” 是的，李清韵早就注意到了这个尾随者。 开始以为是什么狂蜂浪蝶，后来仔细一打量，这人模狗样的样子，有点熟悉，再一回想，这不是那骗走原身的死骗子吗？ 果然书里的剧情还是逃不过，这个死骗子还是出现了，她可不是原身，如果他敢来招惹她，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陈立傻眼，他没想到对方会这样说，一毛钱竟然也看不上？ 旁边路过一个老太婆，两眼放光的看着陈立手里皱巴巴的一毛钱，冲过来一把抢到手里。 “小伙子，你找错人了，这一毛钱是俺掉的啊。”老太婆飞速的塞进自己的怀里。 直接把陈立看傻眼了，这谁啊？ 这钱是谁的，他还不清楚吗，这分明是他刚刚从自己怀里掏出来的。 这可是他身上仅剩的一毛钱了。 他连忙跟老太婆理论，把李清韵都忘在脑后了。 李清韵噗呲一声笑，活该。 随后转身就走。 还得去学校看看大宝，给他送点吃的和钱跟粮票。 学校就座落在公社附近几百米处。 李清韵到学校，等待十多分钟，听到几声敲击出来的铃声，中途下课，这才见到自家儿子。 学习的日子确实苦，看着他比在家的时候瘦了一些，学校的伙食肯定不如在家，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大宝的精神看着挺好的。 母子俩寒暄了几句，李清韵又把自己带来的东西给他，叮嘱他好好学习，这才离开学校往回走。 往回走的路上，李清韵警觉的发现又有人尾随自己，想到空间，她心里稍微心定，看到旁边的林子，心里有了主意。 李清韵快跑几步进了林子里，找了棵大树作为掩护，迅速躲进了空间里。 尾随的陈立也快跑几步追进林子里，他想今天真是天助我也，这小娘们竟然敢往林子里跑，定要让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刚刚为了她损失的一毛钱，必须从她身上讨回来，既然她不识趣，那就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先强了她。 以后要么就心甘情愿的跟自己好，要是还不识趣，就以此威胁，以后当自己的长期饭票。 陈立阴笑，循着李清韵的脚印走到大树附近，脚印戛然而止，抬头一看，树上也没人，树后也没人，人跑哪去了？ 陈立疑惑的在大树附近转来转去的找。 李清韵没想到竟然还是这个恶心的男人，真是阴魂不散，既然他自己送上门，那就干他！ 脑袋一转，她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陈立还在四处张望寻找着，突然从天而降一包辛辣的辣椒面，迎着他的面门而去，随着寒风吹进他的眼睛和鼻腔，一瞬间，他只觉得眼睛刺痛，睁不开眼，鼻腔也是辛辣无比，喷嚏不断。 陈立惊叫一声，摸索着想抓住什么，没摸到，反而把自己绊倒在地，捂着刺痛的眼睛，惨叫连连。 李清韵见他中招，从树后绕出来，手拿一根手臂粗的大木棍子，直接往他身上招呼。 她使出浑身力气，重重的落在他身上，痛的陈立满地打滚。 他勉强睁眼，只看到一个模糊的披着斗篷的人影子。 他没想到自己竟然被这个女人算计了，心里狠的牙痒，但是也没有办法，他只得识时务的求饶：“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别打了别打了。” 李清韵决心，这次一定要把他收拾的不敢再打自己的主意为止。 继续使劲的打在男人的背上，臀部，还有大腿这些有肉的地方。 她心里清楚，只要不把他打残，他就不敢把事情闹大，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 虽说她不怕事，但是她也不想把这件事情闹大，悄悄处理了就是。 陈立见她丝毫不为所动，棍子继续落在身上，他只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要移位了。 这还是他长这么大第一次受这样的罪，眼睛刺痛的要瞎掉一样，身上也痛到麻木。 没想到这女人不是个善茬，早知道他就不该来招惹她了，一时间他开始憎恨怂恿自己的田美雪起来。 他一边在地上打滚，一边说：“你就不想知道是谁让我来找你的吗？” 李清韵一听，这难道不是他一个人的主意，还有别人的影子？ “我说实话，你不要再打了，放过我吧，再打下去把我打死了，你也别想好过。”陈立叫道。 李清韵顺势停下来休息，顺便听听他想怎么狡辩。 “是田美雪让我来的，你跟田美雪应该有仇吧？她专门找到我，让我来找你，说你手里有钱，男人常年在外头。” 陈立也偷偷给田美雪上了个眼药。 李清韵没想到这里面还有田美雪得事儿，她记得自己没有得罪过她吧？还是说她也已经重生了？ 上辈子李招娣被骗跟田美雪有没有直接联系呢？ 这个她还真冤枉田美雪了，上辈子李招娣自己像个花蝴蝶似的，经常跑公社，被陈立盯上也是正常。 还真是个阴魂不散的女人。 既然她已经对自己出手，那就别怪她反击了。 书里提过一嘴，田美雪在前夫死后一段时间里艰难度日，幸而运气好挖到一根野山参，卖了几百块钱。 上次在县城遇到她，应该就是在卖野山参吧？ 你不仁我不义，李清韵打算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既然陈立这么想要钱，那就送他一只肥羊好了。 “陈立，你是不是傻？放着田美雪这只肥羊不要，找我做什么。 你是没打听过我的名声吧？我李招娣可是十里八乡有名的败家女人，你指望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陈立躺在地上艰难的喘息着，他抓了一把地上的雪敷眼睛上，缓解疼痛，准备等这娘们放松警惕就赶紧跑路。 没想到听到这话，他愣住了，这是啥意思，田美雪咋成肥羊了，陈家该她的八十块不是还没给吗？ 而且八十块钱虽多，可也用不了一辈子啊，连个像样的房子都起不了。 “我可是亲眼看见田美雪前段时间卖了一根野山参，挣了好几百块呢，你说她是不是肥羊 第142章 深夜惊魂 “你想让我做什么？”陈立警惕的问。 李清韵毫无在意的说：“我说什么了吗？我什么也没说。” “这次就放过你，再有下次，再来招惹，就不是这么简单的放过了。 我男人可是人民解放军，他在公社和县里都是有点关系的，你自己掂量掂量，今天你但凡动了我一个手指头，你就等着去农场劳动改造吧你。” 陈立后悔莫及，田美雪这臭娘们，怎么让他招惹了这么个煞星啊。 李清韵扛着木棍，悠哉悠哉的走了。 像陈立这样的疯狗，闻到一点腥味，准扑上去，都不用多想。 不管他选择怎么做，都能给田美雪一个深刻的教训，看她还敢不敢来招惹自己。 李清韵走后。 陈立用手捂化雪水洗了洗眼睛，虽然还是刺眼睛，但是比之前好多了。 他一瘸一拐的站起来，找了根树枝当拐杖拄着，慢慢挪回家。 李清韵虽然打的他特别疼，但是很有分寸，都是皮外伤，没有骨折之类的，倒也不是特别痛苦。 陈立心里暗暗合计，这女人说的煞有介事，看着像真的。 田美雪如果真有几百块的存款，那还真值得他铤而走险干一票。 乡里人皮实，陈立在家养了几天，又活蹦乱跳的了，伤好的差不多，是时候准备下手了。 田美雪还不知道陈立已经遭遇上李清韵，还被她收拾了一顿。 她心里焦急的等着陈立这边的消息。 陈立这次终于学聪明了，他没有贸然行动，而是忍着冬夜的寒风，等到半夜时分，人睡得最熟的时候，他才爬上田美雪家的矮院墙。 防小人不防君子，这院墙对他来说也就是个摆设。 田美雪这个女人也不好惹，所以他的目标从始至终只有钱，几百块啊，也不知道那女人给的消息是不是真的，几百块够他起个房子，娶房媳妇好好过日子了。 之前在县城里，跟几个偷鸡摸狗的街溜子学了一手扒门的手艺，所以他很从容的打开了木门。 进了母子俩睡觉的屋，借着窗外的月光，他轻手轻脚的靠近炕头，先是在炕头翻了一番，什么也没找到。 又在屋里的几个柜子里找了一番，还是一无所获。 这时，他想到了女人身上。 于是他直接爬上炕，直接伸手在田美雪身上摸索着。 彼时的田美雪其实早就醒了，在陈立爬上爬下到处摸索的时候，作为母亲，一点警觉性还是有的。 但是陈立戴着帽子蒙着脸，她完全没认出来，她以为就是普通的小偷，为了自己母子俩的安危，她不敢动。 因为如果她一动，说不定小偷恼羞成怒，自家损失更大，而且她现在是个寡妇，万一事情闹开，自己就完全没有名声可言了，心里权衡了一番，只能装作不知道。 她期盼着这个小偷顺手拿走点东西赶紧离开。 反正她真正的家当一直被她贴身存放。 陈立在她身上上下其手了一会，钱没找到，人有些心猿意马了。 正当他想，要不把人也收了时，他摸到田美雪头上一脑门汗。 陈立顿时警觉，这屋里也不热，她怎么可能一脑门子汗？只有一种可能，她早就醒了，被吓得出了一身汗，不敢声张。 陈立迅速伸手抵住她的脖子，把人按在炕上。 故意沙哑着声音道：“把钱拿出来。” 田美雪知道自己败露，连忙小声道：“家里真的没钱了，只有一点粮食，如果你看得上就拿走吧，求你放过我们孤儿寡母。” 一句孤儿寡母提醒了陈立，他从后腰掏出自己提前准备的刀，对着陈毅熟睡的脖子。 “要钱，还是要你儿子的命？”他在赌，女人都疼孩子。 “我真的没钱。”田美雪哭求。 陈立把尖刀抵的更近，眼看就要抵拢。 田美雪看着孩子熟睡的脸，还有冒着寒光的尖刀，心里只得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钱还能再赚，自己和孩子的命只有一次。 “你等一下，我把钱给你，你要是不放过我们母子，我们就鱼死网破。” 陈立围巾下得脸上露出了一个得逞的笑容，那女人果然没有骗自己，田美雪果然是一条大鱼。 他点点头。 田美雪第一次恨自己怎么没有把钱分开存放，而是全部一股脑的放在一起，以至于现在都没办法悄悄留下一点来。 她艰难的从怀里摸出一个布包，正想打开，就被陈立一把抢走，他欢喜的打开布包简单看了看，一叠厚厚的大团结，没错了，就是这个。 他直接包起来塞进自己怀里。 “你好歹给我留点钱买个针头线脑啥的啊。”田美雪心里在滴血，看到钱被全部拿走她不死心的说道。 陈立看她那样子只觉得好笑，之前百般看不上自己，原来是因为她本来就富得流油了，几百块啊，谁能想到一个寡妇手里有几百块。 这次还真得感谢那个漂亮女人给自己指了一条明路。 他施舍一样的抽出一张一块钱，扔到床上，随后一阵风一样的爬墙跑了。 只留下田美雪风中凌乱。 她哭的泣不成声，她好不容易带着孩子，爬了几天的山挣来的钱啊。 就这么一夜之间没了。 陈毅被母亲的哭声惊醒，他不知道自己差点在鬼门关走了一趟，揉着眼睛问母亲怎么了？ 田美雪只觉得悲伤逆流成河，为什么她的命这么苦，世界上所有的伤心难过的事都让她遇到了。 她发狠的打了陈毅几巴掌，都怪他，都怪他那死人爸，害了自己，毁了自己的人生。 陈毅被打的有些发懵，他感觉这段时间母亲的脾气越来越暴躁了，一言不合就打他，以前不是这样的。 他也难过的哭起来。 也怪不得田美雪，自从她有了前世的记忆，知道自己这不成器的儿子上一世居然变成个街溜子，好吃懒做，好逸恶劳，辛辛苦苦拉拔他长大，最后却让自己没人管，又冷又饿，病死在炕上。 所以现在一看他，她就来气。 因为他，自己又成了光杆司令，兜比脸都干净，只剩床上这充满恶意的一块钱。 但是她 第143章 生日礼物 哭过之后，田美雪只能庆幸，这小偷没有把家里的粮食和肉也拿走，还有她之前置办的过冬的物资也还在。 其实陈立不是没想过把粮食也搬走，他是有心无力，本就是翻墙进来，如果搬粮食过程中被人发现，到手的钱都得吐出去，说不定被捉住还得劳改，他心里有轻重，有了这些钱，这点粮食算啥。 还有就是如果他一点活路都不给田美雪留，只怕她到时候狗急跳墙，自己也是鸡飞蛋打。 田美雪现在虽然没了钱，但这个冬天至少是能熬过去的，心里也还有希望，还有就是陈母那边如果卖了房子，还有一笔钱还给她，这样想想日子也还能过。 报公安和找村支书是行不通的，她这钱本就是偷偷挣来得，来路不明，过不了明路，没得惹一身骚。 事后她也在想自己到底是哪里露了馅，让人找上门来。 不用怀疑，这钱肯定是村里的人干的，不作他想。 就是不知道是哪个杀千刀的。 李清韵不知道陈立已经干了一票大的，直接让田美雪一朝回到解放前。 收拾了陈立，打的他屁滚尿流，已经够让她开心的，也算是间接的为原身报仇了。 看样子这家伙短时间是不敢来招惹自己了，等明年开春，带着孩子随军去，也就彻底没有任何牵连了。 算算日子，十二月底就是大宝的生日了，在书里，大宝生日这天，他妈跟着男人跑了，而后还跳车死亡，他的人生彻底陷入黑暗。 可以说这是他人生的一个转折点，他而后每年的生日从来没有过，顾晏时这个亲弟弟在他生日这天，都不敢说一句生日快乐，生日成为了他一辈子的噩梦和逆鳞。 村里的小孩都是不过生日的，最多就是当妈的想起来给煮个鸡蛋吃，就算过生日了。 李清韵决定给大宝过一个热闹的生日，来弥补他上辈子的伤痛，虽然他并不知道。 一边带娃，一边准备，时间过得也很快。 转眼到了十二月底 天寒地冻，公社小学只能提前放了寒假。 大宝捧着两张满分的试卷，拿给她时，李清韵竟然有些感动的落了泪，从来没有做过母亲，来到这里这几个月，她一直如履薄冰，努力扮演好妈妈这个角色，用心照顾好两个孩子。 这两张满分试卷，仿佛是给她一切努力的肯定，大宝连忙帮他抹泪，他不知道为什么妈妈要哭，他不是考的挺好的吗? 他不知道，大人有种情绪叫做喜极而泣。 李清韵在这周给顾庭舟的信上，隆重的汇报了这件事，大宝太给他们长脸了。 十二月的最后一天，是大宝的生日。 李清韵一大早就起来准备，她昨天已经提前跟程杰和秋菊，还有老宅那边的顾父顾母打了招呼，她只说是今天中午请大家来家里吃个便饭，并没有直说是大宝的生日。 顾大哥顾大嫂那边她没有请，自从那件事情过后，两家人的关系也降到了冰点，请他们过来只会煞风景，就是可惜了，也不能叫大妮二妮，大宝在村里朋友很少，只有毛头和大妮二妮他们几个。 后来想起来还有二牛这“徒弟”，就也一起叫上了。 大宝刚一起床就被妈妈塞了一个鸡蛋，他眉眼弯弯，妈妈记得自己的生日，真好。 其实在小孩子的世界里，对大人来说微不足道的事情，对他们来说可能就是非常重要的大事情。 大宝一直知道十二月的最后一天是自己的生日，小的时候没有记忆了，但是去年他记得妈妈没有给自己煮鸡蛋，他还失望了很久 。 没想到今年妈妈记得。 心里的小人高兴的快跳起来了，嘴上却只说：“谢谢妈妈。” 大宝的性格是越来越像他爸爸了。 李清韵等他吃完鸡蛋，又从背后拿出一件新衣服。 “生日礼物，穿上试试。” 这是一件用空间里的羽绒棉胎做的棉袄，又轻又薄，但是特别暖和，比棉花袄子更舒服。 李清韵自己这大半个月一针一线做的。 秋天一直很忙没有时间做，后来又紧着顾庭舟这个要走的人，给他织毛衣花了点时间，这羽绒棉胎也不敢交给旁人做，所以就一直在空间里搁置了。 这段时间猫冬，她才拿出来开始自己学着一针一线做衣服，先给二宝做了件小的羽绒袄子试了试手，这才敢上手大宝做，她自己的还没来得及做，天天在家，穿厚衣服的时间也少，不急。 大宝没想到生日除了鸡蛋还有礼物收，受宠若惊的张大嘴巴。 “看我干嘛？试试啊？” “真的是给我做的吗？”大宝难以置信的接过崭新的棕色棉袄，上手感觉特别轻巧。 李清韵亲自帮他穿上身，感觉大了些，不过袖子挽起来就合适了，明年应该还能穿。 本以为这么轻的棉袄会不保暖，结果上身竟然觉得很暖和呢。 “谢谢妈妈，你辛苦了。”大宝腼腆的在李清韵脸上亲了亲。 这回换李清韵难以置信了，虽然这几个月以来，大宝一直很乖，也很懂事，但是像这样亲密的母子互动还真没有过。 也算是一大进步了。 这孩子在苦水里泡了太久，不懂得表达爱，所以李清韵也一直不勉强他，按照他喜欢的方式来相处。 “真好看，今天就穿着这件衣服过生日吧。”李清韵帮他把袖子挽起来，整理了一番。 “可是万一弄脏了怎么办？”大宝有些为难的说。 他现在还小，有时候难免不注意就会弄脏衣服，之前做的两件棉袄现在都被他弄脏掉了。 李清韵早就发现了这个问题，这两件脏掉的棉袄只能洗了挂在屋里，屋里的热气很快就可以把衣服烘干。 她昨晚已经用柔软的布，做了两件简易的罩衣，没错，就是她小时候奶奶给她穿过的那种。 虽然这样就看不到里面漂亮的新衣服了，但是这个时代本来也不需要小孩子要打扮多么好看，只要能保证吃饱穿暖就很好了。 这样就可以不弄脏里面的衣服，方便换洗。 收拾完，就要开始准备今 第144章 门口的小姐俩 大宝吃完早餐，在炕上带着弟弟玩，一段时间没见，两个小哥俩还挺想对方的。 昨天回来的时候，二宝看到他竟然委屈了，嘴巴一瘪就开始哭，把大宝闹的手足无措。 哄了好久才哄好。 清韵把炕上准备的炒瓜子和松子还有糖果，端到餐桌上放起来，以免二宝误食，他现在手快的很，稍不注意就抓住什么往自己嘴里塞。 也叮嘱大宝不可以在炕上吃零食。 有之前小毛头的前车之鉴，她自然是十二万分的小心。 今天的午餐，她也是用了心的，主食是饺子，她之前包好冻在院子里的，冬天院子里就是个天然的大冰窖。 打开地窖，拿了一只风干野鸡，还有土豆白菜萝卜这些蔬菜。 又从空间拿出野猪肉一大块，羊肉羊杂各一斤。 有这些就够了，虽然再多她也能拿得出来，但是容易露馅。 九点多钟，顾母就过来帮忙，顾父也到里间逗两个孙子玩。 虽然李清韵没说，但是顾父顾母一早就记得今天是大孙子的生日，毕竟这个日子很特别。 顾母昨晚专门磨了豆腐带过来添菜，还有一小块自己腌制的野猪肉。 顾父亲自给大宝做了一个小玩意儿，是一个木制的小鸟，它竟然会扇动翅膀做出飞翔的样子，大宝直接看呆了，二宝也喜欢的不得了，两个人趴在炕上摆弄着。 也只有冬天，顾父才能有空闲研究这种小玩意做孙子玩。 大宝一脸崇拜的看着爷爷说：“爷爷，你真的太厉害了，我长大了也要学。” 顾父一脸宠溺的看着孙子。 “你可别，木匠没有大出息，你得努力学文化，以后做文化人，吃公家饭。” 大宝也知道，爸妈和爷奶都希望自己好好学习，以后做文化人，那他以后就好好做文化人。 没过多久，程杰一家人也过来了。 顾父移步到堂屋陪程杰说话，小毛头也脱了鞋子爬到炕上，跟大宝二宝一起玩木头小鸟。 秋菊到厨房给顾母和李清韵帮忙。 几人也不是第一次搭伙了，有说有笑的处理着食材。 顾母自从上次的事后，一切看淡，孩子们自己的事情自己处理，她就过自己的日子，不操闲心，日子瞬间轻松起来。 现在看到李清韵“败家”，她也没有意见了，总归日子是自己过的，自己心里有数。 没有人扫兴，全程非常愉快。 野鸡做了手撕野鸡肉，用水煮好撕成细长的条就是了，这道菜下酒很舒服。 野猪肉做了酸菜粉条大乱炖，羊肉和羊杂加萝卜熬成浓浓的奶白色羊肉汤。 这两道菜都是用盆装，分量很大，管饱。 顾母带来的豆腐，做了一道麻辣的麻婆豆腐。 加上两笼屉的饺子，午餐就做好了。 今天的午餐就在堂屋里吃，几人正在摆饭，李清韵仿佛听到大门口有什么动静，有点像是啜泣声，很小声但是仔细听确实有。 李清韵打开大门，发现竟然是大妮二妮，两个丫头蹲在门口，像两只被遗弃的大狗，啜泣声就是从二妮口中发出来的。 瞧着她们不像是刚刚来的，怕是在门口待了很久了。 李清韵连忙把她们拉起来，让她们进屋暖和暖和。 “你们怎么不叫门？这么冷的天，冻感冒了咋办？” 大妮面红耳赤的低着头，眼泪刷的从眼眶里夺眶而出。 顾母也连忙过来询问：“你们姐俩咋来了？你们爹妈呢？” 二妮眼眶里含着泪小声说：“我爸给人打家具去了，妈让我们过来的。 我本来想叫门来着，我姐不让。” 顾母和李清韵一听，哪有不明白的。 该死的严淑芬，干的这些糟心事，把两个孩子弄得里外不是人。 肯定是她知道顾父顾母过来了，特意叫两个孩子过来蹭饭，这么大的孩子都有自尊心，知道好赖了，怕被人嫌弃，心里难免不好受。 大妮大了，知道自家爸妈和二婶吵了架，哪里好意思上门蹭吃蹭喝，可是她妈硬是把她们赶出来。 她们也没别处可以去，就到了二婶门口，蹲在门口半天，她实在不好意思叫门。 听到里面传来的欢声笑语，她心里打心眼的羡慕，二妮又冻又饿，想去叫门，被她拦住了，二妮一时难受就哭了起来，捂住嘴巴也没用，还是被二婶听到了。 李清韵让顾母和秋菊嫂子摆饭，自己把小姐俩带进灶房，把灶眼里剩下的火星子，铲到火盆里给小姐俩烤了烤，又给她们一人盛了一碗羊肉汤喝。 两个小姑娘暖暖和和的了，心情也平复了，这才把她们带到堂屋。 大家心照不宣的没有多问，只是让她们过来坐。 看着堂屋里满满的一桌子人，热热闹闹的气氛，大妮觉得自己空落落的心被填满了。 李清韵虽然对严淑芬有意见，但是与两个孩子无关，也许以后她们长大以后，也会变得人情世故，斤斤计较，像她们的妈那样，但是现在，看着这两双清澈的眼睛，她无法把事情做绝，一码归一码。 猫冬时节大家都吃的简单，只要不饿就行，困难的人家甚至一天只有两顿饭，顿顿喝糊糊。 这一桌难得的美味佳肴，大家都是大快朵颐，没有人煞风景。 大妮二妮见没有人刻意提起令他们窘迫的事情，心里松了一口气，放心的扒着碗里的菜。 自从跟爷奶分家以后，她们已经很久没有吃过一顿好的了。 本以为分开过妈妈就能给吃的更好点，没想到比之前还不如，连偶尔早上的鸡蛋都没了。妈说要节约，细水长流。 李清韵考虑到其他几个孩子的心情，没有在席间提起今天是给大宝过生日，不患寡而患不均，小孩子也是有比较的，大宝已经拥有了很多，不用刻意提醒，以免让别的孩子难过。 大宝也很清楚，今天的席面是妈妈专门为他而做的，大家都是在为他庆贺，这样就够了。 吃完饭，李清韵又端出一盘子冻梨，还有自己炒的各种干货。 收拾完，一家人坐在堂屋里唠嗑吹牛，谈天说地，孩子们跑来跑去的玩耍。 第145章 可怜的女人 大妮二妮帮着收拾了卫生，就回了家。 李清韵也没有挽留。 顾母看着两个孩子出了院门，叹了一口气说：“今天多亏你听到，不然这两个小的还不知道要在门口多久，冻感冒就坏事了。 有这么个不着调的妈，也是苦了她们了，听说她憋着那口气非要生个儿子，天天喝苦药汤子也不知道喝了多少，也怪你爸，那天说那句话，点到那两口子的心上了。”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李清韵也不知道怎么评价这两口子好。 特别是严淑芬，这么冷的天，为了省一口吃的，把两个孩子赶出门来，也不怕出什么事情，幸好她自己还仅存着那么一点羞耻心，没有跟着孩子一块过来蹭饭，不然以李清韵的脾气，只能狠心一起赶出去了。 “婶子，你们分开过也好，在一起搅和着，反而没现在自在。”秋菊也感慨道。 “是啊，自从把他们分出去，我们俩过日子，舒服多了，连肉都能比之前多吃几口，以前什么都得紧着下面的孩子孙子，自己啥也舍不得，现在的日子才是享福呢。”顾母由衷的说。 “那可不是。” 几人正说笑着，李婶子突然在门口喊话：“庭舟家的，你爸妈可是在你这？” 李清韵和顾母面面相觑，而后连忙大声说：“是啊，李婶子，怎么了？” “快叫他去看看吧，不得了了，出大事了，柳翠花家儿媳妇跳了冰窟窿了。” 大家都惊呆了，怎么还闹出人命了？ 顾父听到这话，哪里还坐得住，连忙起身就往外走，顾母也赶紧跟上。 李清韵也想去看看，她跟秋菊一合计，让二牛看着几个孩子，把大门反锁上，让他们在里面玩。 就和程杰秋菊一起追上顾父顾母他们。 到了河边，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围着一个冰窟窿，边上一个穿着破夹袄的女人躺在地上，毫无声息。 柳翠花和她家里人还没有来。 大家都望向顾父，七嘴八舌的说着什么，吵的人脑仁疼。 赤脚医生冲顾父摇了摇头，示意人已经不行了。 而后他看到一边的李清韵，眼神询问她是否有主意。 李清韵上前摸了摸，已经没有心跳，肯定是救不了了。 看着女人瘦削的脸颊，记得几个月前刚见到她时，她含羞带怯不好意思的样子。 是什么样的事情，让她要用这么极端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 顾父叫了一声：“安静，你们个个都说，让我听谁的？ 谁是第一个发现她的？站出来说话。” 没想到竟然是王寡妇的儿子，他怯怯的站出来，一边回想一边描述：“家里没水了，我过来这边的冰窟窿取水，老远就看到她站在冰窟窿旁边，我本来以为她也是来取水的，没想到她就纵身一跃跳了进去，把我吓了一跳。”说着他害怕的指了指地上的女人。 “我想救她来着，我把扁担递给她，让她拉着扁担，我好她拉上来，她自己不要，还推开我的扁担，眼看就沉下去了，我马上去附近喊人，刚好遇到这位老叔，我们过来的时候，她已经连挣扎都不会了。 我们合力把她捞上来，我又去找了看病的顾老叔，说是没救了。”说完他沉默的低下头。 顾父看他如此自责的样子，心里也信了他的话，拍了拍他的肩膀，无声的安慰。 今天这件事，也给了这个半大少年一个强烈的打击，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就在他眼前流逝，他没有救到她，这可能会成为心里一辈子的坎。 而后的几天，他都没有睡着，脑子里放电影一样的闪过女人凄惨的样子。 那个跟他一起救人的老叔，也站出来说：“我们尽力的，人捞上来就不行了。” 大家都是无声的叹气，这时候柳翠花的邻居站出来说：“这两天听他们家吵得厉害，话里话外，柳翠花的意思这妮子嫁过来这么久还不开怀。 平常也是三天两头的吵，这丫头敢顶嘴一句，就要被一家人按着打，大冬天的，还穿着一件柳翠花不要的破夹袄，冻的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 说着那位婶子直接翻开女人红肿像猪蹄一样的手，还有溃脓的脚，她整个脚踝到脚都是高高肿起来的，凌乱的裤腿下小腿上也没有什么好的皮肤。 这让李清韵想起了清欢，当初她也是这样，如果自己不救她，这个女人就是她的下场。 让人觉得心酸又凄凉。 在场的女人都流下了同情的泪水，好好的姑娘，这柳翠花真不是人，把人磋磨的连活着都不敢。 也有人说：“这柳翠花儿子已经换了两媳妇了，还是怀不上，别是她儿子自己不行吧？” “你才看明白？我早就看出来了，肯定是她儿子自己不行，还赖到人姑娘身上把人逼得自杀，真是丧良心，死了要下地狱的。” 大家七嘴八舌的讨论着，这时候通知柳翠花的人，也带着他们一家人过来了。 “不要脸的小娼妇，你怎么敢死的，我花了这么多钱娶进来，连个蛋也不下。~”柳翠花呼天抢地的谩骂着。 李清韵看到这里已经没有心情继续看了，太恶心，这个世道，这些人。 活生生的一条人命，就因为这些荒谬的理由而没有了，死后还要被骂成这样。 而她是自杀，这些间接杀害她的人不用承担任何实际责任，只不过被人诟病几句。 这人世间的不平事太多，她帮不上，只能尽量保护自己身边的人。 最后还是听顾母说事情解决了，女方那边知道了情况，并不心疼自己的女儿，而是第一时间过来跟柳翠花家里讨要了补偿，柳翠花本不想给，她觉得自己本来就赔了，但是对方闹得厉害，顾父也不管她，让他们自己解决。 迫于无奈，最后柳翠花赔偿了五十块钱了事。 对方受了好处，写下保证，以后不会因为这件事再来要钱。 从头至尾，没有一个人真正的心疼过这个死去的姑娘，死去的当天就被柳家人直接坑进山里一埋了事，连一口薄棺都没有，草 第146章 田美雪找上门 这件事在李清韵心里盘旋了很久才平息。 活在这个人吃人的世道，女人何其艰难，她能顾得上的只有自己和身边的人而已。 一九六七年如约而至 元旦一过就正式进入了腊月，天寒地冻，李清韵彻底窝在家里吃吃喝喝。 大宝这个哥哥接过了带弟弟的责任，她负责喂饱这两个小家伙，还有就是把自己的羽绒服做出来，她早已想念后世的羽绒服已久。 自从进入冬天，家里分了肉，她就没再找江婶子买过肉，家里的肉之前虽然给顾庭舟带走了一部分，仍然有很多，之前她一个人消耗的很少。 大宝大半个月没有在家吃饭，比之前瘦了点，她几乎每天变着法的给他搞肉吃，争取让他快点长回肉肉。 这几个月的时间，大宝和二宝在她的投喂下，肉眼可见 的长高长壮了不少。 家里没有外人，李清韵干脆把空间里的包子隔三差五的拿出来解馋，有时候懒得做饭也会直接把空间里的成品饭菜直接拿出吃。 她手艺好，大宝也没怀疑什么，还直夸妈妈做的饭真好吃，每顿饭都吃的干干净净。 空间里的东西，除了水果，李清韵都拿出来给大宝吃过了，果然是小孩子，最爱的竟然是肯德基的炸鸡薯条，老母亲偷笑，原来不管啥时代孩子的口味都是一样的。 水果除了苹果梨子可以拿出来给两个孩子尝尝，其他的李清韵只敢自己在空间里偷偷吃，有一回她偷吃了榴莲。还被大宝说家里好臭，是不是二宝拉臭臭了。 二宝现在对甜甜的水果很感兴趣，一个苹果用勺子刮了喂，可以吃足足半个苹果，边吃边掉口水，挺好玩的。 空间里剩下的兔子只留了两只过年吃，其他的都被李清韵同样加工成了冷吃兔，足足装了两大盆放进空间，想吃就装一碗出来，很方便，可以当零食，也可以下饭。 李清韵做了两个口味，麻辣味和微辣味，大宝专属微辣。 野猪肉实在太多，也取了一些出来做了几十斤的肉酱，就馒头，就饼，吃面，米饭，都能配肉酱，这些肉酱可以吃一个冬天了。 顾父顾母和程杰那边也各送了一碗冷吃兔，一碗肉酱。 秋菊他们都说冷吃兔太辣，下饭吃还好点，程杰倒是接受度挺强，吃完以后面不改色的。 羊肉李清韵也大费周章的给做了一次烤羊肉串，用小炉子烤的，刚够母子两人吃，烤完羊肉串还能烤些蔬菜，蘸上万能蘸料，味道那叫一个美。 大宝没想到肉还有这么多的吃法，这是以前连想也不敢想的事情，实在太满足了。 另一边的田美雪就没有这样的好心情了。 自从被讹走了钱，她本来就郁郁寡欢，结果放寒假回来的儿子，掏出两张皱巴巴的试卷，语文四十五，数学五十。 她只觉得自己的血压蹭蹭飙高，怎么会这样？ 以前自己读书的时候成绩挺不错的啊，虽说是半路去的，但是不至于这么差，至少要及格吧。 难道他真的就是一个街溜子的命了吗？ 为什么这孩子就不随她，非要随他那个不成器的爸。 她简直失望透顶，特别是在知道李招娣那个女人的儿子，竟然得了双百以后，她的愤怒几乎要实质化了。 她直接把陈毅赶到门外跪着，一边开始心疼起自己给的学费来，明年还要继续供他读书吗？她在心里打了一个问号。 实则陈毅心里也打心眼不想读这个书，他去得晚，跟不上老师的进度，比别人差很多，老师总是批评他，让他极度缺乏自信，心里还有些扭曲的恨意。 再加上母亲最近的一些变化，让他心里很害怕。 经过田美雪这些天对村里人的观察，她大概心里有数自己的钱是被谁拿走了。 别家的人都很正常，除了陈立，她偶然听人说，陈立竟然在相亲，准备开春以后结婚了。 她再一回想那天晚上，那个漆黑的瘦高人影，逐渐跟陈立重合起来。 一定是他，讹走了自己的钱。 这个贱男人，不是让他去骗李招娣吗？ 他怎么知道自己手里有钱的？是误打误撞还是有人告诉了他什么？ 田美雪有些心惊肉跳，有些后悔怂恿陈立去招惹她了。 这个李招娣到底是什么来头，她想，自己必须跟她见一面，哪怕套一套话呢。 趁着腊八节前夕 田美雪回了一趟娘家，自己一个人，没有带陈毅。 当然不是真的回娘家，她是打着回娘家的噱头，特地想去找李清韵。 她已经几年没有跟继母那边走动了，直接来了哥哥家。 陈勇死了，哥哥还特地过来看过她，所以还念着一点同胞之情。 不过看到嫂子那厌烦的样子，她知道，自己以后可能也要失去这个哥哥了。 人这一生，图什么呢，终究最后都是一个人独自面对风风雨雨，没有人能陪伴一辈子。 没有吃午饭，她就告辞离开哥哥家，看到嫂子松了一口气，仿佛省了粮食的样子，她只觉得好笑。 艰难地踏雪来到顾家沟。 问了路好不容易走到李清韵家门外时，她已经狼狈不堪，浑身被小雪打湿，鞋子里面全是积水，身体的不堪和心里的紧张，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在门口站了很久才鼓起勇气拍了拍门。 出来开门的女人披着一身兔毛大氅，没来得及戴帽子，一头青丝披散在肩上，沾染了几朵雪花，加上本就美的不可方物的脸，活脱脱像是从仙境走出来的仙子。 田美雪心里的自卑到达了顶峰，几乎不敢正眼直视那人，也差点忘了自己想说的话。 李清韵蹙眉问：“你来做什么？” 田美雪才反应过来，自己是来套话的，竟然被情敌的美貌惊讶到自惭形秽。 “不请我进去坐坐吗？嫌我弄脏了你的地方？”田美雪自嘲的说。 李清韵本想直接让她滚，但是好奇心作祟，又很想知道，这么冷的天她跑来找自己想说什么？反正这里是自己的主场，还怕她不成？ 于是她侧身让她进来，把她带到堂屋。 “客人来 第147章 腊八节 田美雪没想到对方对自己的敌意这么大，本来还想拉拉关系，看来是没必要了。 “陈立是你让他来的吧?” 李清韵挑眉，陈立动作这么快？不知道是钱到手了，还是钱和人都到手了，还真是期待呢！ 看到李清韵的反应，田美雪就已经知道自己这次，就是被这个女人坑了。 “怎么，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你怂恿陈立的时候，没想过自己也会有报应吗？” 田美雪噎住，她没想到陈立出卖了自己，把这件事也告诉了她，跟她合起伙来坑自己。 她直接恼羞成怒，原地暴走。 “李招娣，你也拥有了上辈子的记忆，对不对？不然你不可能会躲过的。”不可能躲过陈立的温柔炮弹，现在早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 李清韵心里早有准备，面上波澜不惊的看着她，好似完全听不懂她说的话。 “田美雪，你发什么疯，什么上辈子下辈子的，说够了没，说完了马上离开我家，这里不欢迎你。 陈立的事情，你也遭了报应，也算一报还一报，这次就不追究了。 再有下次，我绝对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你们，我男人可不是吃素的。” “你一定也重生了，装什么蒜。”田美雪扒拉着她的手臂大声质问。 李清韵也没了好脾气，抬腿一脚把她踢开。 田美雪走了一路本就又累又饿，被李清韵一脚踢倒在地上。 “疯子，滚出去，再来找事，见你一次打你一次。”李清韵直接横眉冷对。 田美雪紧紧的盯着李清韵的眼睛，看她好似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心里又开始摇摆不定起来。 难道自己前世的记忆出了差错？还是自己太想和顾庭舟在一起，所以潜意识的把李清韵幻想已经死掉了？ 想到陈立的未来也和自己的记忆发生了偏差。 她开始质疑起自己的记忆是否正确，也开始后悔自己把底牌暴露给了别人，自己刚刚都说了些什么啊，还真是疯了。 田美雪灰溜溜的被李清韵赶出了院子。 她心灰意冷的往回走，脚仿佛有千斤重。 到家换掉湿衣服沉沉的睡了一觉，再次醒来时，她一甩之前的颓废。 梦里她靠着上一世的记忆，做出了一番事业，过上了让人羡慕的生活。 这直接让她打开了新思路。 不就是顾庭舟嘛，一个男人算什么。 自己都有了上辈子的记忆，随便做点什么都能飞黄腾达，何必依靠男人。 何况，没了这个男人还有千千万万个男人呢。 这个李招娣不管是不是重生的，以后她都不打算招惹了。 只要自己离他们远远的，想必她也犯不着为难自己，井水不犯河水，挺好。 李清韵没想到自己不费吹灰之力解决的对手。 心里正嘀咕，这个田美雪看着挺疯啊，不知道她还会做出什么事，得小心着些，特别是要叮嘱大宝，万一她一发疯把孩子拐走了，上哪说理去。 熬过这段时间，开春随军去一切就好了。 她也不怕田美雪到处乱说，毕竟她自己也是个重生者，只会好好捂紧自己的马甲。 这段时间她把取信和寄信的事情都交给了程杰，程杰最近经常往返公社，也不知道在忙什么。 顾庭舟说他们的房子已经分下来了。 是个独栋小院落，他已经抽空在收拾布置，只等他们过去。 还有就是因为他今年已经休息了三个月，加上刚刚升职，有很多安排走不开，所以过年可能就没有假期，不回来了，只能开春后再抽空回来接他们。 然后结尾表达了对她和两个孩子的深切思念。 李清韵当即提笔写了回信，告诉他家里的近况，还有顾父顾母那边的情况，让他放心。 又准备了一些山货，做了一大包猪肉干一起寄给他。 男人已经走了一个多月，她心里也挺想他的，他在的时候日子仿佛都过得快些。 她的例假也准时来过了，幸好没有发生意外怀孕的狗血事件，不然她真的不知道怎么办。 虽然并不排斥孕育孩子，但是现在不合适。 隔天就是腊八节 家家都要做腊八粥来吃。 李清韵头天晚上就泡好了材料，腊八粥的食材一般是大米、小米、玉米、薏米、红枣、莲子、花生、桂圆和各种豆类，她是加了一些红豆、绿豆、芸豆。 整整一锅腊八粥，小火熬煮了两个多小时，稠稠糯糯的，加一点白糖，分外香甜。 起锅后，李清韵趁热盛出几碗，先给顾父顾母和程杰他们各送了一大碗，又给江婶子和李婶子高婶子几家，也各送了一碗，也换回来了不同味道的几碗腊八粥。 母子俩正准备吃饭，门口竟然传来叫门声。 李清韵一听，这声音不是李得宝吗？ 她直接抄起门口的大扫帚走到门口，透过门缝看了看，李家一家三口竟然都来了。 “大姐，我们来陪你过节，快开门让我们进去吧。”李得宝这几个月也算是受尽了生活的苦，竟然也学会低声下气了。 “你们从哪来回哪去，已经断亲，就不用再来往了。” “死妮子，快开门，我好歹生了你，吃你一口饭还磨磨唧唧的，早知道就该生下来就把你按进尿桶溺死。”李母双手叉腰吼道。 李清韵干脆懒得搭理他们，回房关起门来吃饭，不理会门口三人的鬼哭狼嚎。 李父李母愤怒的拍了一阵门，边拍边骂，直到手心钻心的疼才停下来。 李清韵带着大宝吃饭，母子俩就在这样的“伴奏”下，吃的香甜，丝毫不受外面的影响。 门口三人组又累又饿，还冷的慌。 今年他们一家只得到一半的人头粮，大队长说这还是看在之前一段时间上工的份上，如果明年再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就直接扣光，一半都不给。 幸好之前二妮子在家的时候也挣了不少工分，加上他们自己挣下的工分，跟队里换了些粮食，才勉强够吃，为了撑到明年夏收分粮食，他们现在顿顿都是白菜杂粮糊糊，吃的一家人都要疯了。 三人终于意识到以前有女儿（姐姐 第148章 杀年猪 李得宝回到家，拖着饥肠辘辘的身体来到田小丽家门外。 听到里面欢声笑语的庆祝节日，心里别提多不得劲了。 于是等田小丽出来泼脏水的时候,他直接把她拖到一边。 田小丽这些日子，心里也高兴的很，男人终于回来，以后就不走了，这日子还是可以过的，再加上意外得了一笔钱，她整日里都很高兴，还和自家男人商量着赶紧要个孩子。 虽然偶尔想起前头那被她偷偷打掉的孩子，她心里也是难受的，但是总归是他不合适来到这个世界上，也不能怪她心狠。 “你来做什么？放开我。”田小丽胆战心惊的小声呵斥，这人怎么来了，她连忙做贼心虚的跟他拉开一点距离。 “你拿了我的钱，这小日子过的挺好啊？”李得宝皮笑肉不笑阴戳戳的说道。 “我们不过是各取所需，以后不要再来往了，我男人打起人来，我可帮不上忙。”田小丽故作镇定道。 “那你说，你男人要是知道，你上过我的床，这肚子里揣过我的崽，他还会不会要你？会不会连你一块收拾了？” 田小丽很满意现在的生活，男人对她也挺好的，她不敢想，如果让他知道自己背叛过他，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想到这里她脸上一片惊恐。 “你想干啥？你别忘了，流氓罪是要劳改的。” “你觉得我想干啥，我现在穷的吃了上顿没下顿，劳改还好了，至少有饭吃， 我这么惨，你却拿着我的钱过的舒服，既然我过的不好，那你也不要想过好，咱们要死一起死。”李得宝面目狰狞的说道。 这几个月的日子实在太难熬，把他熬怕了，终于知道以前的日子有多舒服。 “你想怎么样？” “把钱还我。” “你休想，这是你合该给我的。”田小丽愤怒的瞪大眼睛，把钱还回去，她吃的那些苦就白吃了，土方子堕胎可是让她吃尽了苦头。 “那我就马上告诉你男人，我们——”李得宝作势要进门。 “行了。”田小丽把他拉住，谨慎的往门口看了一眼：“最多给你五十块，多一分都没有了，不然咱们就鱼死网破好了。” 李得宝想了想，五十块也够他潇洒很久了，能拿回来就算自己赚的，于是狠了狠心说说：“成交。” “你发誓，拿了钱以后不许再来找我，这件事烂在肚子里，不然就断子绝孙，不得好死。”田小丽仍不放心，这个男人在她这里的信誉为零。 “行，我发誓行了吧，如果以后再拿这件事来要挟你，就让我断子绝孙，不得好死。” 田小丽赶紧转过身，从自己贴身的兜里取了五十块，一脸肉痛的递给李得宝。 李得宝接过钱，贪婪的数了数。 “早这样不就好了，行了，你回吧，我先走了。” 田小丽啐了一口，赶紧提起地上的脏水桶回家，再不回去，自家男人就要出来找人了。 拿到钱的李得宝美滋滋的哼着小曲走回家。 时间来到一月下旬，村里要杀年猪了。 交完任务猪，村里还剩下两头猪，可以杀了分肉，这一天，是一年到头村里人最盼望的时刻。 李清韵不缺肉吃，到没什么感觉，但是她对杀猪这件事倒是挺有兴趣，主要是：没见过。 杀猪这天，江婶子的男人操刀，几个汉子按住年猪，手起刀落间，就结束了战斗，鲜红的猪血喷溅而出，手脚麻利的婶子们，赶紧拿大盆接住猪血，这也是难得的好东西，等下做杀猪菜的主角之一。 杀完猪把它塞进大木盆里，用滚烫的开水泡上个几分钟到十分钟的样子，就可以拧起来刮毛了。 村里的大人小孩都围着看热闹，有说有笑，猜测今年的年猪有多重，一家能分几斤肉。 李清韵怀里的二宝，也伸长了脑袋看着死不瞑目的猪，一脸的好奇。 大宝和毛头几个小孩子专心致志的看刮猪毛。 “庭舟家的，你家这个老二长得真是好，跟这猪一样，白白胖胖的。”一位婶子热情的逗弄着李清韵怀里的孩子。 大婶，我谢谢您嘞，不会夸人就别夸好吗？要不是知道您不会说话，还以为您故意骂人呢！ “闭嘴吧你，这明明就像是观音座下的童子呢，什么猪一样的。”一位婶子帮着圆了一句。 于是乎，大家得话题都从猪变成了二宝，七嘴八舌的夸奖了一通。 “清韵家的，还是你会养孩子，瞧这两个孩子长得多好啊。” “那么精贵的奶粉天天喝着，能养不好吗？”被嫉妒冲昏头脑的顾大嫂在旁边酸了一句。 因为她还是没能如愿怀上孩子，今天早上刚起床例假刚来，分猪肉都没能让她开心起来。 旁人无心之语李清韵不会计较什么，但是像顾大嫂这种，李清韵可不会惯着她。 “咋的，我的孩子就是精贵，我乐意，有本事你也给孩子喝啊，说什么酸话呢。”李清韵白了她一眼。 顾大嫂马上委屈的说：“你们大家看看，她平时就是这么对我这大嫂说话的，我不过说了句实话。” “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在我跟前摆什么大嫂的谱呢，我认你，你就是大嫂，我不认，你就是个屁。” 第149章 香喷喷的杀猪菜 “你——”顾大嫂没想到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李清韵都敢这么下她的面子，彻底崩不住了，指着李清韵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大家见到情况不对，大战一触即发，连忙分开两人，各自为营。 顾大嫂旁边的几个都是跟她关系好的，自然给李清韵上眼药。 “你跟她这种疯子计较什么？” “就是，咱不跟她计较，她就是个混人。” “你们不知道啊，我是被她欺负惨了啊！——”顾大嫂见有人安慰她，马上开始诉苦。 另一边的李清韵跟没事人似的，好像刚刚骂人的不是她。 “庭舟家的，少说两句吧，你这大嫂惯会装可怜。” “就是，这种眼皮子浅的，跟她生气，不值当。” 秋菊也赶紧劝她：“别跟她一般见识，还气着自己。” “没事，我有分寸。”我的分寸就是，谁敢惹我，干她丫的。 顾父今天去公社交任务猪，顾大哥去邻村打柜子，还没有回来，自分家后，他做活也手脚勤快许多，毕竟现在挣得都是装在自己包包里。 顾母在里面带着几个婶子做杀猪菜，听到有人说自家两个媳妇差点打起来了，火急火燎的出来劝架。 等她来，已经结束战斗了。 她倒不像紧张的，反而有点像失落，没有观看到第一现场，白白错过一场好戏，就老二家那战斗力，绝对不能输就是了。 这个老大家的，就是欠的，自己找骂。 一场闹剧过后，杀猪也进行到尾声，肚子里的内脏被掏出来，几个婶子手脚麻利的开始洗刷，今天的杀猪菜主菜就是这些猪内脏和猪血旺。 而猪肉则上秤以后，由会计计算每家怎么分，能分多少。 各家各户也顾不上别的了，赶紧跑回家拿盆过来分肉，顺便给杀猪菜凑份子。 想吃杀猪菜，凑份子是必须的，你家几个萝卜，我家几颗白菜，他家几个土豆，这就叫凑份子。 李清韵经过顾母提醒，早就带来了凑份子的菜，三四斤左右的土豆。 交了凑份子的菜，就可以去排队分肉。 李清韵排在前头，很快就轮到她，江婶子的男人跟她很熟了。 “想要哪块？” “这里吧。”李清韵指了指里脊的位置。 会计在一边说：“叔，她家可以分三斤。” 他们家按人头只能得三斤，不过李清韵也不嫌弃，白嫖的谁不喜欢呢。 一刀下去，一大块里脊肉被分了出来，上称一称，刚好三斤。 手真是神了，李清韵直接比了个大拇指表示厉害。 她又问了句：“这些骨头能给我两根吗？” 一堆光生生的排骨，被剃光了肉只剩光骨头，一般是没人要的，最后都是便宜了村里看守粮仓的大黄狗。 江婶的男人就能做主，直接给她分了一堆。 李清韵宝贝一样的装进自己带来的盆里，然后带着两孩子悠哉悠哉的回家了。 中午吃大锅饭，李清韵就没有做菜，只蒸了一锅大馒头，等会就杀猪菜吃。 给大宝拿了几块饼干垫一垫，就等着中午拿盆去分杀猪菜了。 天寒地冻，大家都是拿盆打了回家吃。 到了饭点，各家都端着盆往以前的大食堂跑，生怕跑晚了菜分完了。 李清韵还看到有人顶着一个硕大的洗脸盆，她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拿小了？ 她只拿了一个自家平时装菜的半大陶盆，连二牛一个人吃饭，拿的盆也是老大一个。 果然，秋菊老远看到她来了，连忙举起手里的大盆招呼她：“你怎么拿这么小的盆，你看大家伙儿拿的家伙什儿。”说完她瞥了一眼旁边的大婶们。 “没事，我家就我和大宝，够吃就行。” 两人排在队伍中间，等着打菜，大家打了菜也不逗留，欢欢喜喜的端着盆走了。 负责打菜的是顾母，轮到李清韵时，顾母不动声色的捞了好几勺下面的猪心猪肝猪肺还有血旺，把她的盆子打得满满当当的，又在上面铺了一层蔬菜掩饰。 李清韵都不好意思了，真切的体会了一把朝中有人好做官，这肉给的太实在了吧。 她小心翼翼的端着盆子往回走，边走边等秋菊。 顾母也给秋菊打了满满的肉和菜，她“从业”多年，早就练就了一手好本事，这肉给的，大家都看不出来好歹，还觉得她挺公平的。 秋菊开心的捧着盆追上李清韵，给她使了个眼色，两人心照不宣的相视而笑。 这杀猪菜闻着倒是挺香的，就是不知道吃起来怎么样。 李清韵本来没有抱太大的希望，结果尝了一口就停不下来了，要不说劳动人民有智慧呢，这杀猪菜虽然就是一锅大乱炖，也没放什么特别的调料，但是味道确实嘎嘎香，这可能也跟猪肉和蔬菜本身的质量有关系吧。 原生态的猪肉和蔬菜味道就是好。 李清韵难得吃撑了，和大宝两人躺在炕上不想动弹，二宝在他们身上爬来爬去，口水流了两人一身。 这个冬天她每天窝在家里吃吃吃，肉眼可见的胖了点，但是幸好原身本来就很瘦，倒不至于胖到需要减肥的地步。 晚上的晚餐依然是中午剩下的半盆杀猪菜。 家里分到的三斤里脊肉，李清韵直接放进空间，准备过年的时候吃，这是家猪肉，肉质嫩，野猪肉确实柴了些。 免费的排骨骨头，隔天就加萝卜炖汤就着饺子吃掉了。 杀了年猪，就离过年越来越近了，因为顾庭舟已经说好不回家，李清韵没有任何期待，按部就班的准备着过年的东西。 这是自己来这的第一个新年，就算顾庭舟不在家，她也要带着两个孩子过得红红火火的。 程杰去公社的时候，李清韵又请他帮忙寄了新的信给顾庭舟，顺便请他给自家带了些年货回来，有什么买什么。 他给带回来几条新捞的冻鱼，五斤冻虾，还有三斤海带，十斤的冻柿子，十斤冻梨。 有些东西是限购的，他只能买回这么多，两家分也差不多。 过年专用的炮仗也带回来不少。 还有一些红纸，到时候可以剪窗花写对联用。 其中的冻虾 第150章 过年前夕 顾母问李清韵要不要做豆包，过年的时候走亲访友的也算是一个礼节，这年头也拿不出别的好东西。 李清韵和秋菊一合计，决定三家人一起做，他们三家人都少，单独做都麻烦，不如一起做，三人合力，一天就能做不老少。 顾母说上次中秋的时候李清韵做的豆包挺好吃的，就按李清韵的方子做，要准备哪些材料提前跟她们说，家里没有的用其他粮食置换。 于是乎，三家人凑足了做豆包的粮食，聚集在李清韵家做豆包，从早做到晚，家里的锅就没有停下来的时候，做了一笼又一笼，幸好三家人的家伙什都在，才能周转过来。 蒸好一笼就放到雪地里冻上，没一会就硬邦邦的了。 直到把所有的材料做完，足足做了一千多个豆包，一家人能分三四百个，做一次不容易，反正有天然大冰箱，多做一些冻上，吃的时候热一热，挺方便。 豆包做好了，隔天李清韵又把空间里的几头野猪的板油，和大块的肥猪肉，全部取出来炼制成猪油，四头野猪的板油和肥肉，放粮食的大缸，足足炼制了一缸油，冷却后，直接丢进空间存放起来。 冬天在家里做什么好吃的，外面都闻不到味道。 有了这一大缸猪油，他们明年一整年都不用买板油了。 随军以后生活方面就不敢像现在这么肆意，一举一动都要小心谨慎，一些能现在处理好的事情，就先处理好，反正有空间。 炼油的油渣足足装了两大盆，她决定把它们全部包包子吃。 除了油渣，又切了不少的新鲜野猪肉加进去，保证味道可口，包一次饺子，就可以吃到开春去。 这项工程直接让她忙活了一整天又半天，才全部包完，还是在大宝这个小长工帮忙的情况下。 主要是和面和擀面皮太费力气，之前包一百来个饺子就很吃力了，现在这么多的馅料，足足包了七八百个大饺子，光面粉都用了两大袋。 幸好空间里白面多的是。 让村里人看到这多的白面和肉，估计要惊呆了，这是什么地主生活。 李清韵包完饺子，冻外头一部分，放空间一部分。 至此过年的准备也就差不多了。 顾母过来看二宝的时候，李清韵顺便向她讨教了剪窗花，顾母的手很巧，一把剪刀一叠红纸，在她手里变成了栩栩如生的各种样式窗花。 把大宝看的目瞪口呆，顾母还用红纸给他做了个小红灯笼，用木头棍子绑上，提在手里别提多洋气了。 李清韵也挺喜欢的。 二宝抓着顾母剪的小兔子傻乐，没一会就啃湿。 李清韵提前拿着家里的红纸去找程杰，请了几副对联，给了程杰五毛钱的润笔费。 等到大年三十那天再去的话，就要等了。 这也是顾母传授的经验，因为程杰是村里的文化人，每当过年，大家都会去找他写对联，他比平时还忙，一个村的，也不好意思插队，往往要等好久。 其实她自己毛笔字也不错，但原身可是大字不识的，而且现在的字繁体居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大年三十这天，李清韵一大早就把大宝挖起来，母子俩用扫帚扫了扫并不存在的灰尘。 新房刚没住多久，基本没有什么灰尘。 吃过早饭，就开始贴窗花和对联了。 用面粉或者杂粮粉熬成糊糊，刷在红纸背面，贴在门上和窗户上，就可以了。 收拾一番，新房都感觉漂亮了许多呢。 隔壁的旧房子李清韵也给门上装饰了一点红色，显得喜庆，这个旧房子顾父一直在帮他们留意村里有没有人需要，目前为止，没有人买，所以一直空着。 倒是合了李清韵的意，她不喜欢和别人比邻而居，虽然跟顾大嫂骂战的时候，她也没在怕的，但是她实际上本人的是有一点社恐的。 大年三十的午饭，她请了顾父顾母来家里吃，晚饭是统一要回老宅那边吃的。 这也是大家的习俗，虽然分了家，大年三十这天都是要和父母一块过年守岁的。 不算二宝，四个人的午餐，她也并不含糊，认真的准备了六道菜，寓意六六大顺，菜的量都不多，做的精细。 之前分的里脊肉，做了一道锅包肉，一道鱼香肉丝；’又拿出一条最小的冻鱼，做了一道红烧鱼，一小盘白灼虾；之前留的兔子肉做了一道香辣兔丁，有点类似后世的干锅，香辣入味；最后还有一大碗羊肉羊杂熬的萝卜汤。 五菜一汤齐活，李清韵又捞了一碟自己做的辣白菜，这简直是解腻神器，这个冬天吃肉多，全靠它来解腻。 顾父首先干了一碗羊肉汤，他有老寒腿，是年轻的时候当兵就落下的毛病，一到冬天就痛。 今年刚入冬，老婆子煮了羊肉汤给他喝，竟然疼的少了，感觉身上随时暖暖和和的。 这当然也有李清韵给他们新做的棉袄，还有给的棉被的功劳。 但也丝毫不妨碍他对羊汤的热情，这玩意喝了浑身都暖和了。 这顿午餐算是李清韵来到这里以后做的最用心的一顿饭了，集齐了猪肉鱼肉，羊肉兔肉，菜式也比较复杂，但是味道真的让人欲罢不能，看桌上大家风卷残云的样子就知道了。 大宝喜欢甜口的锅包肉，顾父喜欢羊汤和红烧鱼，顾母最爱鱼香肉丝和香辣兔丁。 李清韵则喜欢白灼虾，好久没吃虾，太想这一口了。 一桌菜各有所爱，也算宾主尽欢，最后基本上都吃完了。 “辛苦你了，老二家的，做这么好的一桌饭菜，我已经好多年没有吃过这么丰盛讲究的饭菜了，还是年轻的时候，给人当书童，主人家赏我吃过这么一顿饭，回味无穷啊。”顾父略带回忆的说。 其实李清韵还挺喜欢顾父这种不扫兴的大家长。 怕就怕那种，你辛苦做一桌菜，他给你来一句，真是铺张浪费，那才叫一个煞风景呢。 这次的聚餐，李清韵也是满意的，算是过年的提前预热圆满成功。 第151章 年夜饭 饭后顾母就要告辞回去准备晚上的饭菜了，这是家里两个孩子分家后的第一次聚餐，她作为母亲，也想尽善尽美，让大家吃的开心，过个热闹年。 李清韵不想这么早过去，就先割了两斤羊肉，又取了一只风干野鸡，让顾母带回去，作为自家对这顿年夜饭的贡献，也算是给他们过年的节礼。 顾母不要，家里之前分的肉她都留着呢，虽然菜色肯定不如今天中午好，但也够吃了。 最后李清韵好说歹说，她才收下先回家做准备。 虽然这些肉也便宜了老大家，那也没办法。 毕竟自家也要吃的，大过年的，不能为了惩罚别人而亏待自己。 李清韵累一早上，吃完饭就直接带着两个孩子呼呼大睡。 一直睡到下午四点，两个孩子都起来玩了好一阵，大宝已经给二宝冲了奶喝，李清韵这才悠悠转醒。 洗漱一番就赶紧带着孩子往老宅去。 一路上，村里各家各户都是一派喜气洋洋的景象。 到了老宅，老大一家已经到了好一阵了。 让顾父帮忙看着二宝，大宝跟大妮二妮在院子里玩跳房子的游戏。 顾大嫂在厨房帮忙，看到她进来，阴阳怪气的说：“有些人那，就是命好，同样是做媳妇的，尽知道躲懒，吃现成的。” 李清韵斜了她一眼：“挺有自知之明哈，这命啊，是天生的，有些人羡慕也没用。” “谁羡慕你了？” “谁跟我搭话就是谁！” “你躲懒还有理了你？——”顾大嫂气的七窍生烟。 顾母一把夺过顾大嫂手里的菜刀。 “吵吵什么呢，我还没死呢，让你干点活，就你事多。 老二家的早上天不亮就起床整治了一桌菜，请我和你爸过去吃中饭，人家休息一会儿怎么了？” 顾大嫂马上蔫了，不高兴的丢下围裙出了厨房，嘴里还小声抱怨着什么。 好在厨房里的活也不多了，没人管她。 李清韵自己找了个烧火的活儿坐下。 锅里已经炖上了，香味飘满了整个厨房，老一辈的人做饭都没什么调味料，但是却有一种质朴的味道，让人回味无穷。 顾母一边切土豆一边跟说：“这几天是一年的好日子，别跟她计较，大过年的，吵起来太难看，你知道她就是个拎不清的。” 李清韵知道，老人家都很迷信，他们觉得，过年不能吵架，更不能打架，不然来年就会变得不幸。 于是点头说：“只要她不过分，我尽量吧。” 顾母无语的摇摇头，一个两个都是不省心的。 直到饭菜端上桌，顾大嫂才再次出现，手里提着一个大包裹。 她得意的瞪了李清韵一眼，抢着说道：“爸，妈，这是我和庭川给您二老过年的新衣服，你们试试。” 这是之前顾大哥特意吩咐她准备的。 顾母和顾父都有几分意外，没想到老大家竟然舍得给他们做新衣服。 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顾父脱下袄子试了试，挺合身的。 “辛苦了，老大媳妇。” 顾大嫂手艺是不错的，这一点毋庸置疑。 “爸，你喜欢就好，虽然分了家，但以后儿子肯定会孝敬你的。”顾大哥也适时说道。 自从分家以后，他越来越体会到自己过日子的舒坦，和养家糊口的艰辛。 虽然知道自己儿子的德行，心里也没指望太多。 但顾父还是配合的说：“好啊，爸知道，你们都是好孩子。” 顾大嫂嘴角咧开一朵花似的，笑的灿烂，觉得自己终于在老人跟前压了老二媳妇一头。 李清韵跟没事人似的，淡淡的看了一眼顾母身上的新衣服，说了一句：“还不错。” 顾大嫂心想，就这？ 她期待的狠狠打脸呢？ “老二家的，你给咱爸妈的东西呢？怎么没看到呢？”顾大嫂又开始阴阳怪气。 李清韵还没说话，顾母连忙说道：“老二家的怎么没送？咱今儿个晚上的年夜饭，几个肉菜都是她给的呢。” 顾大嫂撇了撇嘴，就说老宅今天怎么这么多肉，原来是老二家给的。 李清韵本来想说什么，看到老人家紧张的样子，生怕她们又干架，出于对老人的尊重，她忍了。 顾大嫂看她咬牙切齿的样子，也不敢再招惹，吃人手短。 饭菜冷的快，浅浅的试了试衣服，顾母就赶紧宣布开饭了。 风干野鸡直接煮了手撕，羊肉自然是做了顾父最喜欢的羊汤，还有一盆野猪肉大乱炖。 一大簸箕二合面馒头当主食。 饭菜一端上桌，顾父动筷子以后，老大一家就开始风卷残云般的暴风吸入模式.。 为了这顿丰盛的晚餐，顾大嫂中午就随便做了点糊糊对付过去的。 所以一家人都很饿，眼睛都差点落在盘子里面了。 顾母看她们的吃相就知道是怎么回事，想说什么又生生忍住了，大过年的，不气不气。 相反，李清韵和大宝吃的慢条斯理，主要是中午吃的挺多，都是肉菜，消化慢。 顾母见他们没怎么夹菜，连忙起身夹了几筷子放到他们碗里。 “你们也快吃，这么斯文做什么。”顾母夹了一大块肉给她的乖孙。 “大宝啊，多吃点，你怎么不吃啊？是不是奶奶做的没你妈做的好吃？”顾母打趣道。 大宝认真的说：“妈做的好吃，奶奶做的也好吃。” 认真的样子取悦了顾母，她笑呵呵的又夹了一筷子肉给大孙子。 二妮从碗里抬起脑袋，把碗伸出来道：“奶，我也要。” 顾母连忙给她也夹了不少肉，又给大妮也夹了一筷子。 一顿饭吃的还算将就 ，至少维持了表面上的和睦，至于内里有几分真心就不得而知了。 李清韵吃饱就带着两个孩子回家，二宝已经困得睡着了。 顾大哥他们还得陪着守岁，十二点放炮仗。 因为下午睡的很久，晚上李清韵竟然坚持到了十二点后，给自家新房放完炮仗才睡着。 这一觉就睡到了早上八点。 大宝知道妈妈累了也没有吵醒她，已经给弟弟喂过了奶粉，带着弟弟在炕上玩着。 “妈妈睡晚了，饿了 第152章 大年初一 大年初一要给长辈拜新年，大宝穿上自己的新棉袄就出门拜年去。 他首先去了爷爷奶奶家里，说了一箩筐的好话，得了一个两毛钱的红包，还有一兜子的炒花生，乐得他咧开牙花子，把钱藏起来就跑走了。 接下来是不远处的大伯家里，李清韵从来不会把大人的矛盾延伸到孩子身上，所以大宝还像从前一样对待他们。 顾大嫂只给大宝抓了一把自己炒的瓜子，就想打发他走，被顾大哥拦住了，给塞了一个五分钱的红包。 大宝说了谢谢就赶紧离开，虽然他嘴上不说，但是小孩子最能感受大人的善意和恶意，他知道大伯和婶娘都不喜欢自己和弟弟。 接下来还要去干爸干妈家里拜年，到了地方，毛头也出门拜年去了。 程杰秋菊热情的让他进屋，给他装了好多小零嘴，还有两毛钱的红包。 大宝欢喜的说了一堆的好话，直说的他们高兴的合不拢嘴。 家里的李清韵，在大宝走后，也赶紧收拾了，在堂屋的桌子上摆满炒货糖果等零食，热了一锅豆包，又准备了几个大大小小的红封。 没过一会，大妮二妮过来了，她们穿着之前李清韵给的布料做的新衣服，走到跟前，两个孩子怯生生的跟她道了句：二婶新年好。 李清韵笑呵呵的祝她们新年快乐，给小姐俩装了一兜子零食，一人一个豆包，又给了一人一毛钱的红封。 大妮拿着豆包和红封说不出话，大宝刚刚去家里的时候，她看的真真的，自己妈一把瓜子就想打发人家，二婶却从没有因为跟母亲的矛盾就苛待她们，她已经大到懂得是非曲直，也有自尊心了，自个儿妈这样的行为，让她觉得没脸见二婶。 二妮则不同，她小一点，没定性，最近受母亲影响越发多，被严淑芬有些教歪了，事事掐尖冒头。 以前大宝过得不好的时候，她还觉得他可怜，现在严淑芬时时说大宝二宝过得多好，吃的多好，却不肯给他们分一点，现在家里如何如何揭不开锅，还有顾父顾母重男轻女，不喜欢她们俩，只喜欢大宝二宝。 因此，小姑娘心里还有些恨上他们了，觉得自己现在过得不如意，都怪他们。 所以她觉得拿二婶红封是应该的。 刚一拿到就打开看了，见是一毛钱，这才满意的笑了，顺便扯了扯姐姐的袖子，示意她快走。 李清韵看出来大妮心里有事，这姑娘心思重。 “没事，别想太多，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李清韵说完拍了拍大妮的肩膀。 这一句温柔的安慰，多年后还印刻在大妮心里，每当遇到困难时，想起二婶如沐春风的话语，她都觉得所有难事也不过如此了。 回家两人把钱拿给母亲，严淑芳得意的拿着两毛钱，心里乐呵的不行，自家净赚一毛五分。 小姐俩刚走，毛头和二牛就相继来拜年了。 李清韵照例给了零嘴和红包，毛头两毛，二牛一毛，只是二牛不收，说自己已经是大人了，不用压岁钱，李清韵就没再坚持。 李清韵留他们小坐一会儿，不多时，大宝回来了，从自己的衣服和裤兜里掏出一大堆零嘴，放到桌上，请两人随便吃。 三人一起吃零食，又捡了院子里昨天放炮仗时，没有燃的小炮仗，点了玩，院子里噼噼啪啪的声音，李清韵不许两个小的碰，二牛就带着他俩玩。 玩闹了一会，也觉得没意思了，便商量一同去给村里其他人家拜年，虽说没有红封拿，图个乐呵，讲究的人家会给零嘴啥的。 反正二牛跟着，李清韵也放心，叮嘱几句就让他们走了。 李清韵家里也来了几波拜年的村里小孩，难得过年，她也大方，每个人都装了零食，每人一把炒货，两颗水果糖。 江婶子和李婶子家的小孙子也来过了，还有大队长家的几个小孙子，李清韵给他们各包了几分钱的红封，没多的，就表示表示。 王寡妇家的两个孩子也来过，还带了自己做的地瓜干，别说，李清韵前世最喜欢吃这种地瓜干了，今年时间不宽裕，自家没做地瓜干。 李清韵招呼他们进来坐，问他们近况如何，家里粮食够不够吃。 妮子比较健谈，拉拉杂杂的把家里的事情都告诉了她。 今年人头粮分的足，细粮也多，他们把分到的细粮全部换成了粗粮，再节省些，完全够一家三口一年的嚼头。 去年一年家里的工分还换了些钱，明年用来买生活用品，还有置办今年过年的东西是够了。 看两个半大孩子把家撑起来了，日子能过，而且看着精神比之前好多了，李清韵对王寡妇的愧疚也少了几分。 她叮嘱两个孩子小心谨慎，家里的钱粮都要注意。 一些村里是有小偷的，村里的懒汉，吃不饱就到处偷，他们家只有两个半大孩子和一个年迈老人，无疑是这种人下手的对象。 妮子认真的记下了。 李清韵给他们一些自己炒的松子作为回礼，他们还小，肯定是打不到松子，也舍不得买的，最后还给了几个豆包。 到晌午，家里再没有孩子来拜年，各家各户也准备做饭吃，今天都在家吃自己。 李清韵想着好久没吃酸菜鱼，就蒸了一锅大米饭，拿出冻鱼解冻，又取出一颗自己腌制的酸菜，准备做一锅子酸菜鱼吃。 鱼只做了一半，剩一半下次吃，他们两个人根本吃不完一整条鱼。 李清韵的鱼还没出锅，大宝屁颠屁颠的回来了，他今天真是收获颇丰，足足收获了将近八毛钱的红封，乐得他眉开眼笑。 直到看到他妈若有所思的目光，他赶紧捂住了荷包。 “妈，我还没捂热呢！” 第153章 清欢生了个大胖小子 当然，最后李清韵没有没收他的小金库，毕竟孩子的理财意识要从小培养，这样才能激发他的主观能动性。 长大以后才不会视金钱如粪土或者抠抠搜搜，她一贯的主张就是，该花的钱不能省，不该花的一分钱也不乱花。 好久没吃酸菜鱼，怪想的慌，自己腌的酸菜就是好吃，又脆又酸，爽口。 母子俩一人干了两碗米饭，连汤带水的全吃下去了。 大过年的，李清韵也给二宝开次荤，专门剔除鱼刺，剁一小块鱼肉，蒸熟了给二宝兑米糊糊吃，他尝到第一口，眼睛都亮了起来，迫不及待的抓李清韵手里的勺子，好像在说，妈，快点，我还要。 二宝这孩子，吃饭还真没让人操过心，有啥吃啥，很好养。 当然，这个时代的孩子都很好养，毕竟能吃的真的不多，能活命就不错了。 下午，让大宝带着二宝在家玩，李清韵也带着自己做的豆包和一些零嘴，专程去村里的几户人家拜了年，顾父顾母和程杰家肯定是不能少的，还有关系好的几个婶子家，大队长家。 都是寒暄几句就走，大家都知道她家里还有个小的要照顾，也没强留。 回到家两个孩子已经自己睡着，估计是玩累了，大宝还光着，她连忙给盖上被，感冒可不得了。 明天是初二，回娘家的日子，上次跟清欢约好初二上家来玩，明天她肯定会来，清悦那边应该就来不了了，她的预产期就在这时候，估摸的也就是这些天就要生产。 现在只等有人报信，她好跟清欢两人去看清悦呢。 给自己新晋小侄儿的礼物她都准备好了，一个自己做的红肚兜，小胎帽，还有一堆二宝之前夏天秋天做的小衣服，二宝每个月都长大很多，之前穿的都小了，直接给小侄儿大一点穿差不多。 至于棉布她之前也已经给清悦拿过几块，应该也够了。 还有就是新产妇必备的红糖红枣，下奶专用的猪蹄也不能少。 年初二 一大早，煮好早餐温在锅里，等大宝起床吃饭。 李清韵从空间里拿出自己准备的食材，新鲜兔子一只，羊腿肉一半，冻虾一斤，野猪排骨一斤。 今天做的菜就比较复杂要提前处理，不能次次都让客人来帮忙，早点准备好，就能有多点时间陪清欢说说话。 今天要做一个干锅兔，秘制烤羊腿，白灼虾，以及海带萝卜排骨汤。 三菜一汤和大米饭的搭配。 大宝今天的任务同样是带弟弟，下午李清韵忙完他才能解放，不过他也习惯了。 早上十点左右，清欢和程淮山过来了。 两人带了一些自己做的包子过来，今年家里不缺肉，不下雪时，程淮山也会偷偷上山捕猎，家里伙食挺不错的，于是大年三十的时候，清欢奢侈的包了几十个包子，一方面可以用来走礼，自己也可以吃。 刚刚他们路过秋菊家，已经把给她的年礼送了，秋菊不但是他们的媒人，也是程淮山的堂姐，该走动的。 李清韵欢欢喜喜的让他们进来坐。 “大姐，家里有什么重活要做的，你尽管吩咐啊，别客气。” 程淮山想着这个大姨子一个女人在家，总有脏活累活自己做不了的，好不容易来一次，得搭把手。 “啥活也没有，你今天是客人，好好休息。”李清韵心里还挺感动，这个妹夫是个会来事儿的。 程淮山不死心的绕着房子走了一圈，确实没啥活，柴火绊子劈好整整齐齐码在柴火棚子里的，院墙房子都是新的，也没啥需要修整的。 家里到处都干干净净，还真找不到一个活干。 他只得回屋逗两个孩子玩，特别的软软糯糯的二宝，抱在怀里糯糯的一团子，闻着还有股子奶香味，白白嫩嫩肉乎乎的，不知道自己以后的孩子能不能有这么好看。 两姊妹正在厨房一边干活一边聊天，清欢说刚刚看到秋菊姐有些不对劲，眼睛红肿，看着像是哭过，但是他们也不敢多问。 李清韵想着下午送走两人，得去看看去，秋菊和程杰平时特别照顾她和孩子们，别是两人吵架了？不能吧？ 这时外面传来叫门的声音。 “大妹子，恭喜啊，你家二妹昨天傍晚生了个大胖小子！母子平安。 她家里忙走不开，我今天刚好回娘家，所以托我给你送个信儿，这是红鸡蛋，拿着吧。”女人是跟清欢同村的，今天刚好初二回娘家。 李清韵接过红鸡蛋，高兴的道了几声谢，拉住女人，让她先别走，赶忙回厨房取了两个豆包给她。 “谢谢了大姐，麻烦你跑一趟，新年吉祥如意。” “太客气了，谢谢，你也新年好啊。”女人高兴地拿着豆包，那边也给了几个红鸡蛋，这边又赚两个豆包，反正也顺路，这一趟不亏。 送走女人，姐妹俩都很开心。 “终于生了，还是个小子，这下看她那个婆婆还敢说什么！” “就是啊，这下她的日子也熬出头了，有个孩子傍身，还是男丁，在婆家总会好过一点，我也少担心一些，现在你也嫁的不错，我们姐妹终于都过上舒心的日子了。” 李清韵由衷的松了一口气，现在的医学条件，生孩子无疑是一件拼命赌运气的事情。 母子平安就好！ 这顿午饭大家都吃的很开心，桌上两姊妹还商量着明天去看望清悦和小宝宝的事情，虽说大家一般都是洗三或者满月去看望，但是她们觉得现在清悦是最需要她们的时候，早点去看看也好，就不讲究那么多了。 饭后李清韵给他们装了一篮子自己做的豆包和饺子作回礼，约定好明天在李清韵家集合出发，送走他们后，就开始准备明天要带的东西。 第154章 程杰真是大佬的命 “清韵，你怎么来了？淮山他们回了？”秋菊看到李清韵过来还挺诧异的。 “他们吃过饭就回了，清悦生了个小子，我们说好明天去看看她。”李清韵一边说着进了门，一看她眼睛果然是红红的，声音也带着鼻音。 “生了个小子？那敢情好，这下也算在婆家站住了脚，你也少操心，当大姐的真是不容易，我在家也是老大，家里的弟弟妹妹都得操心。”秋菊感同身受道。 “是啊，嫂子，你咋的啦？跟程大哥闹了?”李清韵疑惑的指了指她的眼睛。 秋菊沉默了几秒把她拉进屋里。 程杰正在柜子里翻找收拾着什么，毛头不在，估计是出去玩了。 “你不来，我估摸着也得去找你，还是让毛头他爸跟你说吧。”秋菊请她坐下，给倒了杯水。 程杰的心情也比较沉重，来自年前的一封信打破了他们的平静生活。 大过年的还不好表现出来，免得扫兴，为这事，夫妻俩发愁几天了。 原来程杰竟然意外的和自己的小叔联系上了，就是前两个月的事情。 “以我们两家的关系，我也不瞒着你了，我祖上都是文人，到了我爸他们这辈人，因为战争，吃了很多苦，家财散尽，背井离乡，最后流落到这里定居，总算过了几年安生日子，那时候我也还小。 倒是听我父母说起过，我有一个小叔，早早的留洋读书去了，那时候我才三四岁，也没什么记忆。 后来爷爷奶奶走了，我父母颠沛流离，也就跟小叔失去了联系。 就在两个月前，我写了一篇文章寄到京市投稿，竟然被意外选择发表到报纸上。 没过多久，就收到一封奇怪的信，信上竟然写着我父母的名字，于是我便回信询问，没想到那人竟然说，他是我的小叔，他已回国多年，现在已经是外文局的一名实权干部。 我也挺高兴的，我父亲走的时候还念叨过这个弟弟，在这个世界上我又多了一个亲人。” 李清韵目瞪口呆，没想到自己这个小蝴蝶翅膀扇的挺厉害，书里的程杰可是一直没找到过所谓亲人的。 也难怪，上辈子妻儿走了，他也心灰意冷远走他乡，宁愿当盲流也不愿留在这个伤心之地，哪里又会写什么文章去投稿呢。 这世界上的缘分就是这么奇妙。 程杰的小叔搞文化工作，虽然是对外文化，但是他当看到这篇文章时，当即就特别欣赏，一看作者名字，竟然跟自己那早年走散的侄儿是同名，更让他倍感亲切。 于是他按照以往的惯例，找到这个作者的地址，给他寄了一封信，他并没有期待过回信，只是大海捞针一样的去撒网，因为他已经经历了很多次的期待和失望。 回国这么多年，他找过程杰一家很久，遇到跟大哥和侄儿同名同姓的人，也会满怀期待的去询问，等来的都是失望，他甚至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找不到自己的大哥和侄儿了。 没想到，自己习惯性寄出的一封信，竟然收到了想要的答案。 他认识这两个名字，他真的是自己的侄儿！ 虽然大哥大嫂已经不在人世，但是能得到侄儿的消息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 本来两家人约好了，年后先找时间在京市见上一面。 “年前我收到他的一封加急信，说时局有变，人心惶惶，他海外留学的身份被人诟病，岌岌可危。 他已经决定放弃一切，尽快举家搬到香港，我们之间的通信以后可能成为我的海外关系证明，在他离开后如果被人查到，会影响我以后的生活，所以他在信里让我们一家也跟着他一起走。 同时信里还夹着三张正月初五去往京市的火车票，因为写信不敢透露太多，他只是寥寥几笔，这让我心里也很忐忑，不知道如何是好，该不该舍弃现在的一切跟小叔走，背井离乡的滋味不好受啊。 你嫂子这些天已经偷偷哭了好多回，她不想离开生她养她的地方，这里有她的亲人，我又何尝想颠沛流离，这不是没办法了吗？万一真的出事，我一个男人什么苦都能吃，她和毛头怎么办？”程杰无奈的说道。 其实到今天，他已经有了决定。 李清韵心里土拨鼠尖叫。 程杰这是天生的大佬命啊！ 不敢想象，他这样的人到了香港，以后会混成何方神圣。 大佬，妥妥的大佬，她竟然提前抱上了金大腿。 去，必须去啊！ “程大哥，你确定这个人是你小叔没错吗？”别被人骗了。 “确定没错，他之前已经给我寄过信物，是我们家里祖传的一件玉饰，我父亲也有一件一样的，照片上的长相也同父亲有六七分像，他说的往事也是我父亲说过的，确定没错。” “如果你小叔真的有门路，我建议你们还是跟着走吧，我家庭舟也跟我隐晦的提过，现在到处都乱，特别是京市那边，一点风吹草动就可能会连累一家人。 之前你们没有认亲还好，但是你们刚好赶在这个风口上碰到了，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你们先去躲一躲，等时机成熟再回来，我听说那边现在发展的很好，再不济也比现在好多了。” “就是啊，先保住一家人要紧，我不敢拿他们母子冒险，所以我已经决定了，跟着走！”程杰斩钉截铁的说。 秋菊又抹了一把泪，大道理都知道，但对她来说外面的世界是陌生可怕的，她前半辈子都窝在这个小山村，去过最远的地方不过是公社而已。 现在让她要逃命一样的跑去很远的地方生活，以后可能很多年都见不到父母亲人，想到这些就难受。 特别是父母亲早已年迈，等她再回来的时候，他们都不知道还在不在。 今天她想起来这些就哭的不行，连娘家也没回，生怕被父母看出端倪，只让人帮忙带了礼物回去。 李清韵坐到他身边，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秋菊嫂子，大人怎么都可以，毛头还小，你忍心他跟着你们处于危险之中？ 我可听说一些京市的大官都被下放到地方， 第155章 看望 程家的搬迁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秋菊什么都想带走，被程杰否定了，她气急，怎么这样也不带，那样也不带，到地方吃什么喝什么？ 程杰知道小叔的本事，到地方自然有他的安排，不至于会为吃穿这些事情发愁就是了，行远路必须轻装上阵。 只是以后自己也要换个方式养家糊口了，也不知道那边老师好不好找事做？ 不管了，管他做什么，哪怕扛大包，总是能养活自己一家三口的。 最后程杰只带了家里的贵重物品，钱票和随身的衣服鞋袜等，还有他自己的几本书。 大件的家具肯定带不走，还有家里的粮食也扛不走，只能拿够路上吃的干粮，其他的必须在走之前处理掉。 李清韵知道他们的难处，主动说要买下他们家里剩下的粮食和两只鸡。 秋菊把粮食卖给了李清韵，两只鸡说要留着给自家父母送去，还有一袋子的白面粉，以后还不知道哪年回来，不能在老两口跟前尽孝了。 程杰两口子也实诚，相当于半买半送的把粮食卖给了李清韵，还把家里地窖里剩下萝卜白菜，和自己腌制的酸菜咸菜，都送给了她。 也是想让李清韵以后帮着看顾着点家里的房子，万一还回来住呢？ 李清韵不缺粮食，但是这么便宜的价格白得这么多粮食也很划算，反正她有空间可以存放，以后随军了就没有人头粮了，现在能买粮食就多准备点，多多益善，要知道现在好多地方的人还在饿肚子呢。 这一切都是悄悄进行的。 初三一早，李清韵把两个孩子送到他们爷爷奶奶家，帮忙看着，自己带着礼物和清欢两口子踏上去清悦家的路。 清欢本来不想让程淮山来的，毕竟这种事情，两个女人去就行了，跟个男人奇奇怪怪的。 但是她早上出门的太早，程淮山不放心她一个人摸黑赶路，坚持要送她。 拒绝不了只能好好享受。 几个人说话间，也感觉走得很快，走了快一小时，终于到清悦嫁的村子。 问了路上的阿婆，三人就朝着清悦家走去。 老远就看到余贵提着一尾鱼高高兴兴的往家里走。 “余贵！”李清韵叫他，他才反应过来，欣喜的说：“大——姐，二——姐，二——姐夫，你们——来了。” 一句话说了一分钟都没说完，幸好几人都是很有教养的，没有打断他。 人逢喜事精神爽，他也不像平时那么不好意思了，热情的招呼他们往家里去。 言谈中，知道他一大早特地去冰窟窿搞了一条鱼回来，做给清悦吃。 两姊妹心想，自家妹妹也算得遇良人，这么冷的天，出门都需要勇气，更别说他去捉鱼，看他裤腿都湿了一截。 “妈。”余贵叫了一声院子里搓洗尿布的妇人。 老妇人抬头，看到有客人，连忙洗了手招呼道：“这是清悦的两个姐姐吧？真是稀客，快进来坐。” 余贵在堂屋陪着程淮山，清韵和清欢则跟着老妇人去看产妇和宝宝。 老妇人一路都笑的合不拢嘴，夸奖孙儿多么可爱。 她本以为是个丫头，还挺失望的，没想到生下来竟然是个带把的，当时产婆说是个男丁，她都高兴的哭了，余家终于后继有人。 清悦在房里早就听到两个姐姐的声音，苦于身上的伤口不敢起来。 “清悦，你辛苦了，身体还好吗？”李清韵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看起来面色红润，比上次见面看着胖了点。 “生的时候挺疼的，生完就好多了，我终于知道生娃有多痛了，难为大姐你生两个，痛两次。”清悦笑着回答。 清欢接过她怀里的小宝宝逗弄。 “他好小啊，皮肤红红的。”清欢心里也是一片母爱泛滥。 “过几天就长得白白嫩嫩的了，小孩子刚生下来都是这样，一天一个样子。”老妇人说道。 李清韵和李清欢把篮子里带来的礼物，拿出来放到炕桌上，如数家珍的一样一样跟清悦和老妇人交代。 “我给孩子做了一件红肚兜和胎帽，试试合不合身，这里还有一包二宝前几个月穿的衣服，等孩子大一点就可以用得上了，都是去年新做的，我洗的干干净净的。 这是给你的，两斤红枣和两斤红糖，还有五斤大米。 婶子，麻烦您拿这些东西，月子里每天给她做点红糖鸡蛋或者红枣粥啥的，我们做姐姐的不能时时在身边照顾，只能给点东西，尽尽心意，其他的就要麻烦您了。 对了，这里还有一对猪脚，猪蹄炖黄豆，吃了下奶。” “你们可太客气了，咋准备这么多东西，又是孩子的，又是大人的，我正愁找不到猪蹄呢，太谢谢你们了。”老妇人没想到自家儿媳妇的两个姐姐出手这么大方，这比亲生父母也不差什么了吧？ 以前回回过去，她大姐都没让空着手回来，又吃又拿的。 虽然跟娘家人断了亲，可这两个姐姐比谁都更像娘家人啊。 “这是大姐的，我的还没拿呢。”说着清欢就开始掏自己的礼物。 “这是给小侄儿做的虎头帽和虎头鞋，做的厚实，外出的时候正好用。 我家男人是猎户，家里皮毛多，我给小妹做了一个兔毛帽子和手围，刚好我家也得了两只猪脚，也一并带过来给你下奶。” 老妇人摸着精致的虎头帽直夸清欢手艺好。 这一下拿来四只猪脚，不怕孙子没奶吃了。 清悦感受到姐姐们的爱护，控制不住的眼泪直流，她不想这么脆弱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生了孩子以后，觉得自己突然变得爱哭了。 “哭什么？这样对眼睛不好，莫哭了。” “就是，好好的事情，哭什么，让两个姐姐看笑话。” “我就是控制不住，大姐二姐，你们太好了，我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好好养着，比啥都强。” “嗷嗷”小婴儿发出几声小猫一样的叫声。 清悦赶紧收了眼泪开始照顾宝宝。 第156章 余长乐 为母则刚，清悦的动作虽然并不娴熟，却把小宝贝安抚的很好，看着他吃上奶满足的样子，几人都笑了。 “对了，大姐，宝宝的小名他爸给起的，叫乐乐，大名我想让你帮着起一个，你起的好听。” 清悦没想到被大姐一语中的，自己真的生了个男丁，总算在家里可以扬眉吐气了。 之前婆婆阴阳怪气的可难听。 而且大姐会起名字，之前给三姐妹起的名字就很好听。 清悦的婆婆也没阻止，他们这边讲究有福之人给晚辈赐名，清悦的这个大姐，一看就是个有福气的，嫁得好，家里条件也好，头上一连生两儿子，可不就是有福之人嘛！ 给她的小孙子起名字是绰绰有余了。 几人都看着李清韵，她也不推辞，低头思索了一番。 “既然宝宝小名叫乐乐，不如大名就叫余长乐吧？长长久久的快乐，永远无忧无虑。” “这个名字好听！余长乐，我喜欢。”清悦念叨着名字，高兴道。 “她大姐真是个文化人，取的名字咋这么好听呢。” 三姐妹都僵住了，哪里有什么文化人，她们都没读过书，唯一认识的几个字还是在生产队的扫盲班学了几个。 李清韵愣住一秒，尴尬的说：“哪有什么文化，上不得台面的。” “大姐，以后我有了宝宝，也让你起名字，你哪怕随便起的都好听呢。”清欢道。 几人都笑了，打趣她是不是想当妈妈了，赶紧跟程淮山生一个。 中午肯定是要留饭的，他们想离开，余家人也不让，倒是个厚道人家。 余母把给孩子的东西交给清悦收着，自己则提着吃的东西去了厨房，准备午饭。 清欢自告奋勇的去帮忙了。 李清韵留在房里，跟清悦交代一些注意事项，她自己虽然不清楚具体，但是有原身的经验，还有后世的一些知识打底，还是大概清楚怎么回事的。 月子坐好了，甚至可以帮助治愈一些陈年旧疾，相反的，月子没坐好，以后可是要落下病根的。 “让余贵和你婆婆多做点好的给你补养补养，你身体好了，孩子也好。 涨奶的时候记得马上揉一揉，把它疏通好了，不然结成硬块久了就会溃脓，有你受的。 喂奶的时候记得注意孩子的情况，别呛着，小孩子呛到也容易出大问题，特别的是睡觉的时候，如果胃里反流呛到，可是会窒息的。 还有孩子在有阳光的天，记得把他抱出去多晒一晒，照照太阳，新生儿发黄的情况就能得到缓解。 晚上睡觉记得警醒点，你和余贵换着守，千万别睡着了压着孩子，大人的重量下去，这么小的孩子可受不了。” “大姐，我记着了。”清悦把她的话放进心里，大姐肯定不会害自己就是了，她养大两个孩子，都养的那么好。 李清韵又特意把余贵叫到房里。 “余贵，清悦现在坐着月子，你多担待一些，把她照顾好。 左右现在是正月，在家里猫冬也没啥事，你帮着多带一带孩子，让她多休息。 她有什么需要的，你跑勤快点，她要是闹脾气，你也多担待，女人刚生完孩子头一个月都娇气，容易委屈，想起啥都想哭。”李清韵交代道。 “好，大——姐，我——知道。” “大姐，你放心吧，余贵和妈都对我好呢。” “那就好。” 中午在余家简单的吃了一餐，几人就不得不告辞往回走。 明天他们家给孩子洗三，也是家里几个人，没请外人，所以他们也就不用过来了。 三姊妹依依惜别，这一别下次见都不知道是多久了，虽然离得不远，嫁人以后，见一面真的很难，一年也就几个节日可能见一面。 李清韵心里更不舍，她年后准备随军，真是见一面少一面，以后可能就只有过年才能见面了。 “我开春后，就要去随军了，到时候，可能就只能过年的时候才能和你们见上一面，本来今天不想说的，但是来一趟不容易，我怕到时候都来不及跟清悦告别。”李清韵斟酌了一番，还是想跟妹妹好好告别。 “真的要走吗？” “大姐，你走了我会想你的。” 两个妹妹都很不舍的看向她。 虽然她们从情理上，她们都希望姐姐能和姐夫在一起，不要长期分居两地，一个女人过日子是很辛苦的。 但是她们的不舍也是真的，这大半年来，因为很多事，她们姐妹的感情反而比从前更好。 大姐就像她们的定海神针。 没了她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嗨，你们应该恭喜我才对啊，这些年一个人是真累，现在你们姐夫升上去，可以申请家属随军，我总算熬出头了。” “那就恭喜大姐，希望你以后越来越好。”清悦也不是个扭捏的，马上祝福道。 “大姐也祝你家和万事兴，乐乐宝贝健康成长。” “大姐——”清欢反而红着眼看向她。 李清韵拍了拍她的肩膀。 “以后虽然不能常见面，但是你们想我的时候，可以去公社给我寄信，那边有人代笔写信。 有什么话你们都可以写信联络，有什么困难一定记得告诉我，你们姐夫识字，可以读给我听，这样也相当于咱们见过面了。” “对啊我怎么忘了，那大姐你到了地方记得给咱们写信，把地址告诉我们，到时候我一定会给你去信的。” “好，那你就好好养着吧，我们先回了。” 回程 一路上清欢都是闷闷不乐，强颜欢笑着，李清韵和程淮山多番安慰，她才破涕为笑。 “大姐，我知道你随军会更好，但是，我就是——舍不得你。”清欢难过道，大姐在她心里除了是大姐，更是朋友，是师长，教会了她很多，也改变影响了她很多。 如果没有大姐，就没有今天的李清欢。 论起来，这两个妹妹，李清韵和清欢相处的更多，毕竟她在家住了那么些日子，还有后来为她的婚事出谋划策，劳心劳力。 清欢的不舍，让李清韵觉得很窝心。 这个妹妹没白疼。 第157章 别离 正月初四 程杰和秋菊带着毛头回秋菊的娘家。 他们带去了一口袋的白面，还有两只鸡，以及自家骑了很久的自行车。 自行车这种大件肯定是带不走的，李清韵也不需要。 她年后准备随军所以不准备买，加上她自己空间就有崭新的自行车，只是不方便拿出来罢了，所以程杰问她要不要的时候，她拒绝了。 离开的事情也挺隐秘的，不敢到处说，程杰干脆决定把这辆自行车送到秋菊的娘家，给她弟弟骑。 一去经年，不知道何时归来，让媳妇和自己的亲人生离，他心里也有很多愧疚，这些就当是自己的补偿了。 丈母娘和老丈人是真心舍不得女儿，但是知道他们去的地方是一个很繁华，寸土寸金的好地方，他们也是赞同的，与其留在这里受苦，不如去过好日子，只要她好好的，他们就放心了。 最后还是抱着女儿痛哭了一场。 他们老了，这一去就是见一面少一面了。 至于秋菊的弟弟倒无心顾及姐姐要走的事情，用一心扑在自行车上，村里可只有大队长家有自行车呢，现在自家也有了，他羡慕姐夫这辆自行车好久，没想到最后落到自己手里。 秋菊看他内心暗暗欣喜的样子，心里也凉半截，不过，也不想与他计较，他也才刚刚二十岁而已，还是个大孩子，已经做父亲要撑起一个家，也是不容易的。 “大弟，我走后，家里就靠你了，照顾好爹妈，凡事多长个心眼，不要还像个小孩子，让人不放心。” “大姐，我知道了，你放心吧。” 他们不知道，这一别，就是十多年的光景。 初四当晚，程杰一家请了李清韵过去吃饭。 正月初五一早，是程杰一家人离开的日子。 家里的东西该处理的都处理了，只剩一些简单的家具，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 李清韵一早起床，煮了六个鸡蛋，热了十来个大肉包子，还有一瓶自己做的肉酱，都是一些火车上吃起来方便的食物。 带着大宝，紧赶慢赶送到程家时，他们一家已经准备好出门了。 “嫂子，幸好赶上了，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你们路上吃。”李清韵把小包袱递给秋菊。 “我们已经准备了吃的，真是太麻烦你了。”秋菊不好意思的说。 “是啊，辛苦你了。”程杰背上背着，手里拎着都是东西。 “程大哥，秋菊嫂子，这几个月辛苦你们，帮了我不少忙，特别是大宝上学的事情，都是程大哥操心，感谢你们。 以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祝你们一家人一路顺风，前程似锦。” “承你吉言，太客气了，大宝也是我的干儿子，以后咱们还会再见的，也祝你们一家诸事顺心，庭舟兄弟前程远大，你的福气在后面呢。”程杰认真道。 “就是啊，清韵，咱们是一辈子的干亲，别忘了嫂子啊。 我这身子也不争气，就得这么一个儿子，要是有个女儿我指定说给你家大宝，咱们一辈子当亲家。”秋菊嫂子笑道。 “这倒不难，万一他们俩再生个女儿，咱们同样可以当一辈子亲家，哈哈。”程杰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的说。 李清韵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自由恋爱，定娃娃亲这种虚无缥缈的事情，她完全不能接受。 所以她打着哈哈敷衍过去了。 几人也到了该走的时候，秋菊嫂子把家里的钥匙递给李清韵保管。 毛头和大宝紧紧的拥抱，依依惜别，他们是彼此在村里最好的朋友了，之前一段时间还每天同吃同住，感情甚笃。 “你到了那边一定要想我啊，毛头哥。这是我爷爷给我做的木头小鸟，送给你，你看到它就像看到大宝一样。” “好，谢谢你大宝，咱们还会在再见的，妈妈说我们过几年就回来了，时间很快的。” 两个小朋友不知道，等到他们再见的时候，都已经是青年了。 三个大人也没想到，自己当年的玩笑话竟然会一语成谶。 送走程杰一家，李清韵心中带了几分惆怅。 她在村里最好的朋友就是秋菊，什么话都能说，自从她走了，一时间还有些不适应。 想到自己马上也要离开，也就释怀了。 程杰一家去了香港以后也不知道会发展的怎么样，有他小叔领路，他们应该能顺利扎根香港，以后说不定再见的时候，人家就是大佬了。 初五一过，年仿佛就过的差不多了，村里也恢复了平静。 程杰一家的离开也是悄无声息，只有给他们开介绍信的顾父知道，但是他也只是以为他们一家去京市，看望多年不见的亲人了。 时间匆匆 元宵节这天，李清韵自己做了一些元宵，黑芝麻味的。 母子俩吃的正香，顾母突然上门了。 “老大家的，你家里还有红糖吗？能不能匀我一点。”顾母跑的飞快，气喘吁吁的说。 “妈，你慢点，地滑，可别摔了。 你怎么突然要红糖，我家里还有一点儿，都给你吧。”李清韵连忙起身去厨房。 她空间里倒是多，不太好拿出来，家里的玻璃罐子里也就一斤左右的红糖了。 顾母连忙跟上。 “那就谢谢你了，不白拿你的，我给钱。 还不是那个不争气的，早上传的消息，说是早产了，昨天傍晚摔了一跤，疼了一晚，今天早上刚生的，生了一个四斤多的小闺女。 本来是三月底的正日子，我想着开春再准备红糖也来得及，没想到这就生了，家里啥也没有。 现在你爸去找村里人买鱼了，我再搞点红糖白面，我俩去看看她。 也不知道这孩子才四斤多，能不能立住，可怜见的。” 顾母边走边说道。 李清韵取出橱柜里的红糖罐子，里面看着就一斤多的红糖。 她直接让顾母全拿走。 顾母给钱她也大大方方的收下了，换个人她可能也就白送人家了，毕竟生娃是大事。 但是谁让她这个人记仇。 顾庭华三番四次找自己家的麻烦，她还没忘呢。 能把红糖匀给她都是看在刚出生的孩子面 第158章 顾庭华早产得女 顾母从顾庭华家回来，很是难受了一段时间。 孙家的态度让她心寒。 顾父也很不高兴，但是这是顾庭华选择的路，自己哭着也要走完，别人帮不了她。 孙家本来把顾庭华接回去，就是看在她肚子里孩子的面上，结果她生了一个闺女，还是一个这么瘦小体弱的孩子。 他们的态度显而易见，对孩子和产妇漠视，据顾庭华说，从生产以后到现在，连鸡蛋都没给她煮上一颗，只给了一碗糊糊。 顾庭华抱着体弱的小闺女在床上默默流泪，看的夫妻俩也是一阵心酸。 儿女都是债啊。 顾母体谅孙家想要孙子的心情，好言好语的劝告，先开花后结果，孙子总会有的。 又奉上自己带去的东西，让孙母好好照顾庭华。 孙母皮笑肉不笑的说，现在的人就是娇气，以前他们刚生完就可以下地干活了。 顾母一噎，本想破口大骂，考虑到闺女日后的生活，忍住了。 她总不能时时看着吧。 最后夫妻俩受了一肚子气走了。 只留顾庭华一个人在床上哭的肝肠寸断。 她懊悔自己为啥要听孙母的指使去做事，不然也不会摔跤早产，害的孩子出生就这么体弱，进气少出气多。 也不知道能不能养活。 可能是母女连心，好不容易才生下她，顾庭华倒不曾嫌弃是个女孩。 后来这个孩子在她的悉心照顾下，总算是活下来了，不过体弱多病，时不时就要病一场。 二月底 顾庭舟来信了 他已经把房子收拾好了，只等李清韵母子过去。 因为他这段时间连续在岗，三月中旬时能有一周左右的假期，到时候就回来接他们。 让李清韵把家里的东西收拾好，该邮寄的邮寄，该“藏”起来的，就藏起来，假期有限，不能逗留，他回来就直接带人走。 眼看还有半个月，李清韵也开始忙活起来了。 顾父顾母知道她要随军，也很惊讶，本来以为他们修了新房，就准备以后在村里长住的。 想到这一走，一年只能过年的时候才能见一见两个孙子，他们就难受。 “别哭了，咱也不能太自私，为了经常看到两个孩子，耽误他们的前途。 军区的条件再怎么也比咱这地方好多了，两个孩子去了肯定能上子弟学校，好好学文化，以后指定比他们爸还强。 咱家大宝聪明，今年才上学就拿了双百，以后指不定是有大出息的。”顾父心里也难受，还是安慰顾母道。 “我知道，我就是想到这些年见老大的面，掰着手指头都能数过来，以后也很难见两个孩子了，我心里难受。”顾母抹了眼泪，想了想她又站起来。 “不行，我得去给他们准备一些东西带上。” “行了，老大家啥没有，咱们把家里的钱给他们带上吧，穷家富路，在外头过日子也不是一句话，有钱能使鬼推磨。”顾父斟酌了一番说道。 “你说的在理，他们坐火车带两个孩子，还是少带点东西，我去拿钱。 家里之前分了家还剩一百多，要不都给他们拿上？” “家里也留点应急吧，给一百。”顾父拍板。 “行，我去老二家一趟。”顾母颠颠的走了。 李清韵正在收拾东西，一家人的衣服鞋袜，棉被，零零碎碎的不少东西，包了好几个包裹。 这些东西她是准备打包邮寄，掩人耳目的。 毕竟这么多东西，不邮寄一部分，突然全部消失了，也很打眼。 衣服这些东西看着包裹挺大，其实重量很轻，邮费便宜一些。 她只留了一套换洗的衣服，其他的都打包准备先寄出去，现在邮寄很慢，等他们到军区了，包裹估计才能到那边。 二宝的东西留下的多一点，他还小，换洗勤，不过他的衣服都很小，也不占位置。 正收拾着，顾母就过来了。 “这些都是要邮寄走的？” “是啊，不然我们带两个孩子也拿不下这么许多东西。” “也是，我听说火车上不安全呢，人贩子多，扒手也多，可得小心。” 两人寒暄了几句，顾母这才进入正题。 “老二家的，这是我和你爸的一点心意，你拿着吧。 穷家富路，手里有钱心里不慌，两个孩子哪哪都要花钱。 跟老大分了家，家里就剩这些钱了，只能给你一百，别嫌少。” 顾母把手里一叠花花绿绿的纸币递过来。 李清韵抬头看了看，都是一些几块几毛的零散的钱拼凑起来的。 足以看出老人存下这些钱的时候有多么不容易。 自己舍不得用，一分一分，一毛一毛的积攒下来的，却大方的给了她。 李清韵鼻头一酸，一颗泪绷不住从眼角滑落。 虽说顾母的初心是为了两个孩子和顾庭舟，但是不得不说，这两位老人对她还算不错了。 顾母虽说平时有些啰嗦唠叨，也是因为观念不同，老人节约惯了，她也能理解。 “妈，你这是干啥，我不要，你们攒钱不容易，我哪能收你们的。” 李清韵赶紧给她推回去。 “这钱你必须收下，我不是给你们两口子的，这是给我两个大孙子的，他们还小，你帮他们保管着，总有派上用场的时候。 我和你爸在家，吃住都不花钱，没什么用钱的地方，今年你给做的新棉袄，还有厚棉被，我们什么也不缺。 家里基本没有花钱的地方，只是偶尔有一些人情往来，也花不了几个钱。 反正我和你爸攒钱，最后也是要给两个孩子留下的，虽说男女一样好，但是男孩总是要养家糊口的，比不得女孩子轻松。” 顾母强制性的把钱塞进李清韵的衣服兜里。 李清韵连忙掏出来还给她，两人一来二去像打架似的，把一边看热闹的二宝逗哭了。 “哇…”二宝本来还高高兴兴的看两人说话，突然变了画风，以为两人打架，吓得直哭。 李清韵也顾不上钱，连忙去抱孩子哄。 顾母得了空就直接跑走，留下李清韵风中凌乱。 “这老太太…”李清韵看着兜里的一堆零钱，心里说不清楚的滋味。 第159章 落魄的顾庭华 李清韵包了一趟村里的牛车，装了满满一车的东西去公社邮寄。 大张旗鼓的架势，让村里人知道她要去随军了，说什么的都有。 只是传不到她耳朵里就是了。 在公社还碰到了之前尾随的陈立。 跟一个年轻姑娘逛供销社出来，刚好碰上。 陈立一看到李清韵，顿时浑身都觉得不舒服了，怎么碰到这个煞星，他赶紧带着对象向另一个方向去了。 自从讹了田美雪五百块，他真是走路带风，家里大张旗鼓的给他相看，选来选去才挑中了这个对象，准备开春就结婚。 今天他们就是出来买结婚用品的。 手里有钱心里不慌，陈立大方的给女方买了不少小东西，哄的人高兴的合不拢嘴。 这段时间他可谓是春风得意。 他不知道，田美雪早就知道是他拿走了钱，只是还没来得及收拾他而已。 她现在正在顾庭华家里探望。 田美雪难得把自己收拾的光鲜亮丽的，穿着一身之前做的新夹袄，头发半挽起来，脸上养了一个冬天，白皙了不少，又搽了点蛤蜊油，看起来温婉舒服。 虽然没了五百块，但是她已经把陈母该给的八十块房子钱拿回来了。 手里也不算太紧张，年后她准备去黑市瞧瞧，做点小东西去卖，总比在地里刨食强。 听说顾庭华早产生了个女儿，她有些诧异，上辈子这个孩子可没有早产，看来自己的记忆还是有很多偏差，不能全部相信。 顾庭华那么喜欢落井下石，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那就让她尝一尝这种滋味吧。 “庭华，听说你生了，我来看看你，这是我自己做的地瓜干，你别嫌弃。”田美雪皮笑肉不笑。 哪知道，平时看不起人的顾庭华竟然也有这样一天，她接过田美雪手里的地瓜干，连忙抓了一把放进嘴里不停的嚼着，像是饿了几天的人。 冷硬的地瓜干硬是被她吃出了山珍海味的感觉来。 一连猛地吃的几大口，她才停下来。 像饿极了的人，只顾着食物。 她这时候才看到旁边的田美雪，正目瞪口呆的看着她。 她有些不好意思，真的太饿了。 孙母嫌弃她生了个瘦不拉几的小孙女，也不帮她带孩子，吃饭什么的都是跟他们一块，没有单独做，更不可能有多的。 她说饿，孙母还说她饿死鬼投胎，吃了那么多还说饿，让她忍着。 男人自从孩子落地，每天也见不着人影，说是去学校准备开学的事情。 她拖着受伤的身体去厨房想自己做一点吃的。 结果能吃的东西的都被婆婆锁起来了。 她只能忍着。 吃不上饭就没有奶，没有奶孩子也哭，声音跟猫儿一样，小小的，她也只能跟着哭。 真的很委屈，长这么大她还没有受过这种委屈呢。 在娘家的时候，再怎么父母也会紧着孩子先吃饱，这是她头一回知道饿肚子的感觉。 所以看到田美雪送来的地瓜干，她也顾不上这东西有多难嚼了，一把一把的塞进嘴里，才感觉肚子里有点东西。 “他们不给你饭吃吗？”田美雪没想到一向骄傲的顾庭华竟然变成了这样。 让她想到了小毅出生那一年的自己，和她现在一样，每天都吃不饱，又着急孩子的奶水不够吃，整天咿咿呀呀的哭。 第一次当妈妈不会带娃，他哭自己也跟着哭。 整天都在不停的哄睡，喂奶，找饭吃，活的像个牲口，身体和心理的难受快要把人淹没。 想到这些她心里密密麻麻的疼着。 一瞬间她也释怀了，顾庭华虽说爱攀比又骄傲，喜欢秀优越感，但是从前世到今生，她倒没有伤害过自己，前世还帮助自己嫁给了顾庭舟。 顾庭华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 “就因为我生了一个半死不活的女儿。” 顾庭华轻轻抱起手边小小的婴儿，让田美雪看。 “孙志强甚至连名字也没有为她起，我算是看明白了他们一家人的嘴脸，但是我已经回不去了，你明白吗？” 如果那时候二哥为自己出头的时候，明白这些道理该多好啊！ 早知道这样，不如跟孙志强离婚，逮着他的错处，狠狠讹他一笔钱，自己带着女儿过，不比现在寄人篱下，连吃口饭都要看人脸色强吗？ 可惜人总是这样，别人苦口婆心听不进去，只有自己经历了才知道后悔，但为时晚矣。 现在只能硬着头皮走到黑了。 经此一遭，顾庭华仿佛整个人变了很多，不像从前那样处处掐尖攀比，说话阴阳怪气。 为了这个孩子，她也必须坚强，这可能就是为母则刚吧。 田美雪看着可怜的小婴儿，她睡得这么香，不知道自己一出生就被嫌弃了。 此刻田美雪好像心里也通透了许多，看开了很多事，因为这个纯洁如天使般的孩子。 “孙志强不起，你自己给她起个名儿吧，这么可爱的孩子，他们怎么忍心！ 为了孩子，你也得坚强，你好好的，孩子才能好好的。 要是有什么难处，可以找我，我虽然日子也艰难，但是帮你传个话啥的，还是能行的。 若是实在在孙家活不下去，你父母总不会不管你的。” 提起父母，顾庭华顿时觉得所有的委屈都涌了上来，眼泪止不住的掉落，砸在女儿的包被上。 她是个不孝顺的女儿，伤了父母的心。 之前父亲说过很多次，孙志强不是良配，让她跟他离，回家他养着，日子总能过。 是她被猪油蒙了心，害怕别人的闲言碎语，一心想跟孙志强回家。 还跟二哥吵架，把家里弄得鸡飞狗跳。 如今弄成这样，她真的没脸让父母帮忙。 “我不能，为了孙志强，我已经得罪了一家人，没脸再让他们帮我。”顾庭华说完，捂脸嚎啕大哭起来。 田美雪自然知道她那些任性的过去，也知道孙志强干的“好事”，千言万语化作一声叹息。 “不会的，你爸妈无论如何也不会不管你，好好养着，噩梦总会过去。” 第160章 媳妇儿，我来接你了 寄走了家里的大件物品，李清韵就开始了收收收模式。 地窖里的肉和粮食，只留了一些土豆白菜，其他的全部收起来。 厨房里的咸菜酸菜，辣白菜，也只留下一小部分，其他的腾进空间里收起来。 橱柜里的米面杂粮，鸡蛋，以及外面冻上的豆包和饺子等，李清韵都只留下了这些天吃的量，能吃完的吃完，吃不完的走之前就给顾父顾母送过去好了。 在这个新家虽然才住了几个月，但李清韵竟然产生了些许不舍。 自家的房子和秋菊家的房子，她一并托付给了顾父。 他们一家去香港后，短时间是不可能回来的。 程杰也预见到了此行不会轻松，跟李清韵提过，以后这房子如果有人愿意买，她可以代为出售，或者给村里也行。 刚好自家之前的旧房也没用，李清韵直接让顾父看着处理这两房子。 新房的钥匙，李清韵直接给了顾母一把，让她每隔一段时间帮忙拾掇拾掇，看顾着些，以免被小偷光顾。 她不说，顾母会帮着留意的。 村里好些知道李清韵要去随军的，都特地来询问和道别。 高婶子，江婶子李婶子他们都来过了。 二牛也提了一篓子自己去年存下的松子过来，知道李清韵喜欢这个。 他嘴笨，说不出什么好听的话，千言万语只在这一篓松子里面了。 “婶子，保重。” “谢谢你二牛，你是个好孩子，不管生活多苦，不要忘记自己的初心，做一个正直的人。 以后有机会学知识的话，记得要多学习。” 可惜顾庭舟也不知道二牛的亲人具体在哪，姓甚名谁，不然也能帮着找一找，让他提前结束这苦难的生活。 二牛这几个月以来，偶尔跟着大宝学一些，算术这些基本能行，拼音和简单的字也学了些，会写自己的名字，毕竟是个十多岁的娃了，学习这些简单东西还是毫不费力的。 “婶子，我知道了，多谢您和庭舟叔对我的帮助。”二牛说着也哽咽了。 这几个月来，他觉得自己头一次活的像个人了，不仅是能吃饱喝足穿暖，心里也有了寄托。 婶子教他怎么做一个堂堂正正的人，说他已经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他觉得自己不再是无用苟活着的牲口了。 大宝弟弟也把自己学到的东西教给他，让他不做睁眼瞎。 庭舟叔带着他去打猎，教他谋生的本领，以后他再不济也不会饿死了。 生活好像就是在遇到他们一家人以后变得越来越好了。 在他内心里，其实已经把他们当做了自己的亲人。 “这些书你拿着，多学习，不懂得可以问懂的人，你村长爷爷早年也是读过书的，有什么不懂得也可以问他。” 李清韵给了他一摞书。 这些书都是程杰走得时候，带不走留给她的，说大宝用的着。 李清韵选了一些二牛能看的书给他。 她也只能帮到这里，以后的路就要看他自己了。 期间清欢又过来一次，她带了一些自己做的点心过来，让李清韵带着路上吃。 两姐妹依依惜别。 现在她也有了不错的归宿，程淮山看着对她也不错。 李清韵也就不担心她了。 清悦在月子里就没有过来。 三月中 这两天李清韵正在念叨，顾庭舟怎么还不回来。 下一秒，他就突然出现在了大门口。 四目相对的一瞬间，两人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自己。 分开近四个月时间，却好像过了好久好久。 顾庭舟直接冲过来，一把抱起李清韵，转了一圈，又重重一吻印在她的额头上。 “媳妇儿，我来接你了。”他虔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李清韵只觉得恍若隔世。 “嗯”她轻轻点头。 两人没有时间互诉衷肠，事情还多，他们准备把最炙热的爱意留到晚上。 顾庭舟回来的时候，已经买好了两人回去的火车票。 明天中午的火车，时间也很紧张，他们今天必须把所有事情安排好，明天一早直接走人。 李清韵把两个孩子送到老宅那边让顾母看着，自己指挥着顾庭舟帮忙搬东西。 地窖里还剩一些菜，一小块野猪肉，厨房里的几斤大米，几斤白面，一些杂粮，酸菜和咸菜以及辣白菜，都剩了一点，全部给老宅那边搬过去。 只当谢谢顾父顾母帮忙看着房子。 还剩了十来个豆包，和四五十个饺子，李清韵没有拿过去，准备明早蒸了带上，在车上吃。 因为全部能吃的东西都搬过去了，晚上他们一家在老宅吃的，顾父还叫了老大一家过来，当给他们送行。 顾母也是拿出看家本领，做了一桌香喷喷的饭菜。 顾父拿出自己珍藏的散酒，和两个儿子小酌几杯。 顾大嫂难得没有做任何煞风景的事情，可能是知道他们离开，就少了一个强劲的对手，自家可以独占老人的便宜了。 回家路上，两个孩子就已经在两人的怀里睡熟了，非常给父母面子。 顾庭舟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狼一样的看着自家媳妇儿。 李清韵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却没有任何杀伤力，让顾庭舟更加蠢蠢欲动，快走几步回了家。 把孩子放下，顾庭舟赶紧去烧水，他知道媳妇儿爱干净，必须洗洗才可以。 李清韵失笑，最后半推半就的从了他。 毕竟几个月了，她也是很想他的，跟喜欢的人做爱做的事，天经地义。 就是这狗男人的耐力也太好了吧，她已经筋疲尽。 “明天还赶路，早点睡吧？” 某人趴在耳边说：“媳妇儿，再来一次就睡。” “滚——”滚犊子，去他妈的再来一次，一晚上已经再来不记得多少次了好吗？生产队的牛也不是这么用的啊。 想说的话被新一轮的呻吟淹没。 直到女人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完全瘫软在炕上，男人才餍足的放过她，还记得起身倒温水帮她清理了一番。 然后抱着自家媳妇儿沉入梦乡。 第161章 出发 顾庭舟的生物钟让他在六点准时醒来。 这一夜他只睡了两个小时不到。 但他还是神清气爽的起床。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昨夜算是一解相思之苦。 媳妇昨晚太累，他得把家里收拾好，等她起床，就不用再忙活了。 给二宝喂了奶换了纸尿裤让他继续睡。 他用笼屉把家里剩下的豆包和饺子蒸上。 就开始收拾家里剩下的要带走的东西。 孩子和大人的换洗衣物打包一起装了一个包。 二宝的尿布得单独装一个包，路上两天时间，这尿布得备的多多的，不然不够用。 还有二宝的奶粉奶瓶，单独装。 家里的饭盒洗出来，等会装豆包和饺子，军用水壶拿出来，装水喝。 这些东西都是路上带的，单独放着。 家里的暖水壶，座钟，还有柜子里零零碎碎的东西，归拢在一块，等媳妇儿醒了让她一起收进空间去。 这些东西路上不好带，两人带着两个孩子坐火车，最好是轻装上阵。 大宝最先醒来，让他先洗漱吃饭。 顾庭舟看了看时间，六点四十了，得让媳妇起床了，不然再迟赶不上村里的牛车了。 在他小心翼翼的呼唤中，李清韵总算清醒了几分。 一听时间马上快赶不上。 马上就想翻身起来。 男人按住她，体贴的递给她一张热帕子，擦脸。 又给她递过来牙刷，用盆子接着让她漱口。 随后就是一杯热牛奶和一个豆包，六个饺子。 直接喂到她嘴边。 就差没有帮她嚼了… 狗男人，服务挺到位。 幸好他还知道把大宝支出去，不然多难为情啊。 不过她也确实很累，没睡够，全身酸软，实在不想动弹。 顾庭舟甚至亲手帮她穿上衣服和鞋袜，连地也不让她沾，抱着她在屋里走来走去。 两人先是把准备带走的大一点的东西收进空间里。 随后又把炕上的被子折起来装进炕柜里。 冬天回来还得用呢，就不带走了。 她空间里还有几床棉被，过去也不用再买，够用了。 厨房里的锅和厨具之类的也不带走，只把调料之类的收起来，放着就坏了。 两人把家里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任何遗漏，就带着两个孩子准备出发去村口了。 李清韵没好意思出门也让顾庭舟抱着，坚持要自己下来走。 顾庭舟手里抱着二宝，背上背着一个超大的包，里面看起来鼓鼓囊囊的，其实都是一些换洗衣物而已。 李清韵背上也有一个小包，装着路上的吃的，还有二宝的奶粉奶瓶尿布之类的小东西。 大宝也背着一个小书包，里面是他的书本。 一家人走到村口，顾父顾母已经等在那里了。 见他们过来，连忙上前。 顾父不舍得摸了摸大孙子的头。 “大宝，到了那边要听你爹妈的话，好好学习。” “爷爷，我知道了，你也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过年我还回来呢，到时候我指定又考个双百回来。” 顾母也最后抱了抱小孙子，亲香了一番。 没有人催促他们，赶车的老顾头也是一脸羡慕的看着，没有说话。 “给你们煮了十个鸡蛋，带着路上吃，路上警醒着些，照顾好两个孩子，可千万别被拍花子拍走了。”顾母不放心的叮嘱道。 顾庭舟点了点头。 直到牛车走出老远，两位老人还站在原地看着。 一股淡淡的愁绪涌上李清韵的心头。 又被两个孩子插科打诨，给忙活忘了。 从村里到公社，从公社到县城，从县城到省城。 更换了各种交通工具，奔波了一上午，一行四人终于在火车发车前半个小时到了火车站。 这还是李清韵第一次来这个时代的省城。 但是她根本无暇顾及太多，因为真的太累了，脑袋瓜子嗡嗡的。 这个时代的中巴车，人挤人，根本别想舒服坐着，一股子奇怪的味道，闷的人想吐。 他们还带着两个孩子，尽管顾庭舟已经很照顾她，二宝一直是他抱着，大宝也知道紧紧挨着父母，不用人特别照顾，李清韵还是难受的不行。 顾庭舟开始后悔昨天晚上不该那么折腾媳妇了，让她那么累又没睡好。 到了火车站，一家人总算可以歇歇脚，离火车出发还有半个小时。 顾庭舟在火车站外头看到一个偷偷兜售橘子的小贩，他忙追上去，把他兜里的橘子都买了回来。 虽然有些蔫巴巴的，但是吃了橘子以后，李清韵确实觉得胃里舒服多了，精神也好了不少。 橘子皮也有提神醒脑的作用。 大宝一路上倒是精神不错，眼睛转来转去的看这繁华的世界。 几层楼的楼房，形形色色来去匆匆的人。 这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世界，他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县城，还是之前去拍全家福爸爸带他去的。 而这个地方，比县城更大，更繁华。 其实李清韵也一样，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这个时代的省城。 比想象中差了点意思，相对后世的高楼大厦来说，显得有些陈旧而破败。 但是人们的精神气却比后世强多了，虽然大家都节衣缩食，吃顿肉都很难得，却仍然对生活充满了希望。 有时候她也在想为什么后世，明明吃穿不愁，人活的却越来越不快乐，压力越大了呢？ 她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因为害怕错过火车，就没有出去逛逛，一家人在火车站里找了个位置坐下来休息。 顾庭舟看李清韵精神好了许多，他这才放下心来。 他找了一点温水过来给二宝兑了奶喝。 又给他喂了半块馍馍才算饱了。 这孩子一路上也挺争气，来到这陌生的地方，他不哭不闹的，跟他哥一样，两只圆眼睛，四处打量着。 路过的人都羡慕的看着这一家四口。 男的俊女的美，真是郎才女貌的一对，看穿着也像家里条件不错的。 两个小孩喂的胖乎乎的，特别是这个小的，两只眼睛这里看看，那里看看，就没停下来过，真是惹人稀罕。 角落里的一个女人，也看到了这一家人，她的目光落在了顾庭舟手里 第162章 火车上哭闹的孩子 顾庭舟抱着二宝，背着行李，李清韵紧紧牵着大宝。 一家人艰难的挤上火车。 总算松了一口气。 顾庭舟以前自己坐车都是买的坐票，甚至无座的票，他一个人怎么都行。 但是这次考虑到媳妇和两个孩子，他特意用军人身份去买了两张卧铺。 售票员知道他们还带着两个孩子后，还特意给了他两个下床的卧铺票。 所以他们现在相对而坐，终于可以歇口气了。 接下来一天半的时间，他们都会在火车上度过。 两边的上床是一个中年男人，和一个同样带着小婴儿的妇女。 那妇女在李清韵的上床，一进来就欲言又止的想说什么，看到他们也带着两个孩子，就没再说话。 估计是想换下床的位置吧。 李清韵自然也想睡下床，装作不知道，自顾自的把自己的东西放在床上。 火车呜呜的开动，大宝隔着玻璃窗看向外面，觉得一切都很新奇。 顾庭舟把孩子交给李清韵，自己拿了一个空饭盒去前面的用餐车厢，打一些热汤回来就饭吃。 三人就着热汤，把家里带来的豆包饺子和顾母给的鸡蛋，吃了些。 上床的女人也拿出自己带的饼慢慢啃着，不时目光投向下床的一家人，有些羡慕。 对面的中年男人则是一上车就躺下睡了。 李清韵没什么胃口，吃了一点就带着二宝睡午觉。 大宝看了一会新鲜，也没了没精神，不一会也睡着了，顾庭舟则坐在一边假寐，守着媳妇儿和孩子。 李清韵一觉醒来，天色已经微黑。 顾庭舟已经给二宝喂过糊糊和奶，大宝也早就睡醒了，跟弟弟在另一张床上玩。 见她醒来，顾庭舟连忙问她喝不喝水，把水壶递给她。 虽然是在火车上，但是这一觉竟然睡得特别舒服，精神恢复了不少。 可能是因为实在太累了。 她就着顾庭舟的手喝了两口水。 “你看着两个孩子，我去前面买点吃的就回来。” 顾庭舟腾出两个饭盒拿在手上。 “你快去吧。”李清韵一边理了理凌乱的头发，一边嘴上答应着。 顾庭舟刚走一会，上床女人手里的孩子嘤嘤的哭起来。 刚开始只是小声的，但是女人似乎安抚不了他，越哭越大声了。 大宝好奇的问：“妈，他是不是饿了？”他记得以前弟弟小的时候，饿得时候，哭起来也是这样，震耳欲聋的，怎么也停不下来。 女人听到了大宝的话，有些窘迫的继续哄孩子。 “东东乖，不哭不哭了啊。” 她一天没怎么好好吃喝，中午又只啃了一个干饼子，连水都顾不上去接一口喝，所以没奶给孩子喂，他饿得直哭。 这时候，孩子的哭声吵醒了对面睡觉的中年男人。 “快让他闭嘴，吵死了，再不闭嘴我就找列车员来处理。”男人不耐烦的吼道。 女人羞窘的愣在那里，只能一次一次的尝试给孩子哺乳，孩子喝不到奶就继续哭。 她也是第一次出远门，一个人带着这么小的孩子，有很多不容易，要看着行李，护着孩子，吃饭喝水上厕所都成问题。 看到下床的女人，可以随心所欲的睡觉，孩子有男人看着，饭也有男人去打，连睡觉醒来都有人把水递到跟前，她心里很是酸楚。 面对横眉冷对的中年男人，她更是无言以对，毕竟人家说的是事实，孩子哭的太大声，确实吵到别人了。 想到漫漫长夜孩子哭起来，不知该怎么熬，她有一种强烈的无助感。 “大哥，实在对不起，我这就哄他。” “对不起有什么用…”那人还想说什么。 李清韵实在看不下去了，都是有孩子的人。 “你听不了就别坐车，有能耐就包一节车厢，保证没人吵。 这么大个人了，还跟一个婴儿计较，你没孩子啊！” 上床的女人可能没想到李清韵会帮她说话，几个劲的说：“谢谢，谢谢，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孩子饿了，又没奶给他喂，这才哭个不停。” 对床的中年男子被李清韵这么一怼马上就怂了，背过身去不说话。 因为这时候顾庭舟进来了。 人都是欺软怕硬的。 他见对床的女人一个人带孩子好欺负，自然敢跟她放狠话。 到了李清韵这里，情况就不同了。 这一家人一看就不是好惹的，女人牙尖嘴利，还有那个大个子男人，浑身散发着一股强大的压迫感。 他可不敢招惹。 上床的孩子还是哭个不停。 李清韵也有点听不下去了，倒不是嫌弃吵闹，而是觉得孩子饿得可怜。 “你带饭盒了吗？我这里有奶粉，给孩子冲一点先喝吧。” 女人显然知道奶粉是什么，她下午亲眼看到下床的孩子喝过，装在一个小瓶子里，奶白奶白的，闻起来很香。 “这怎么好意思…” “就这一顿，剩的不多，我儿子也不够吃了。”李清韵直接打断了她的话，她可没想一直接济她，帮她一顿还行，可别被赖上了。 顾庭舟拿着女人的饭盒去接了一点温水过来，帮忙冲了一顿奶粉。 女人用勺子一口一口给孩子喂，车厢里瞬间安静了，只剩下孩子吞咽的声音。 李清韵一家才开始吃晚饭。 今天的晚餐是中午剩下的几个鸡蛋和饺子，还有顾庭舟打来的两饭盒肉丝面，一家人分着吃。 李清韵把冷掉的饺子和鸡蛋放进面条里温热，一家人把满满两饭盒面条吃的精光。 她中午没怎么吃饭，现在倒是食欲不错，吃了不少面条。 上床的女人给孩子喂完奶，孩子睡着了。 她把他背在身上，翻身下床：“同志，能不能帮我看一眼行李，我去买点东西吃。” 能把这么精贵的奶粉分给她的孩子，女人知道，这一家人非富即贵，应该看不上她的那点东西。 她确实太饿了，再不吃东西喝水，恐怕半夜没奶喂孩子，又得闹腾，到那时她也没脸了。 “行，你去吧。”李清韵淡淡道。 女人见她同意帮忙，连忙带着孩子去了前面的车厢。 第163章 放长线钓大鱼 女人很快也打了一饭盒的面条回来，站在走廊里吃了个精光。 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 车厢里的车灯打开着，但是异常的昏暗，只有一丝微光，勉强能看清人脸。 吃过饭，李清韵主动去洗了饭盒，走动走动。 她睡了一下午，现在精神很好，没有睡意，便让顾庭舟抓紧时间快睡觉，他昨晚也没有睡好，下午又没睡。 顾庭舟想着晚上要守夜，也从善如流的躺下，没一分钟就睡着了。 还真是…快 李清韵带着两个孩子在自己的床上玩，说话也小小声的，怕吵到顾庭舟。 对面上床的中年男人下床去前面吃饭。 上床的女人仿佛松了一口气，趴在床边上跟李清韵小声说：“同志，谢谢你那会帮我说话。 我叫陈桂芝，我男人是部队上的，这次我是带着孩子去随军的，我男人没时间回来接我们，孩子小，一路上也没个人帮衬，幸好做到你们这些好心人。” 李清韵心道，难怪了。 她就说这女人看着也不像什么有钱有权的人，居然能买到卧铺。 有军属这个身份，想想办法还是可以买到的。 这女人能随军，她男人至少也是个副营，只是她看上去年纪不小了，孩子竟然这么小，也不知道什么情况，不过她也不想管人家这些事。 “没关系，都是有孩子的人。”她一句话敷衍过去。 女人见她不想多说，也不再说话。 车厢里的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熄了。 一车厢的人都沉入了梦乡，上床的那个小婴儿，也没再哭闹过。 李清韵想让顾庭舟多睡会，便哄睡了两个孩子，自己躺在床边上假寐。 心里盘算着到了那边要置办哪些东西，也不知道军区买东西方不方便。 突然，李清韵闻到一股刺鼻的味道，她心道不好，立刻屏住呼吸。 也不知道这味道闻了有没有副作用，她下意识就把两个孩子收进了空间里。 另一边床上的顾庭舟也有所感应的睁开双眼，同样屏住呼吸，只稍稍换了一口气，静静等待接下来的表演。 李清韵感觉到对床的顾庭舟轻轻动了动，知道他也醒着，心里瞬间觉得有底了。 这男人的武力值她是放心的。 过了几分钟。 他们的车厢门被人从外面打开。 一个人影摸进来。 他可能对自己迷药很有信心，手里还拿着一个手电筒，对准四个床铺照射，观察了一番。 发现只有一个小婴儿，他还有些诧异，难道情报有误？ 不管了，先抱走再说。 李清韵用眼角的余光观察到，这是一个有点猥琐的年轻男人。 眼看他抱着婴儿要走了，李清韵有些着急，顾庭舟怎么没反应？不应该啊！难道他是想放长线钓大鱼？ 男人悄无声息的离开车厢。 李清韵马上从床上翻身坐起来，打算追出去看看，说不定还能逮住一条大鱼。 顾庭舟走过来轻轻拍了拍她的手，示意他会处理，不用担心。 然后就很快追了出去。 李清韵只得待在原地等消息。 她打开门等车厢里味道散去后，把两个孩子从空间里放出来，守着他们继续睡觉。 上床的一男一女还睡的香甜，完全没有清醒的迹象，不知道危险已经悄悄靠近过了。 李清韵焦急的等待了快两个小时，顾庭舟终于带着两个乘警回来了，手里还抱着昏睡过去的小婴儿。 看到他们都没事，李清韵这才放心下来。 他一进门就给李清韵悄悄使了个眼色。 她秒懂。 接下来乘警例行公事，简单的问了李清韵几句，她直接是一问三不知，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说自己也是刚刚醒过来。 毕竟自家两个孩子在下床都没有被带走，反而是上床的孩子被偷走了，也不太说的过去，没办法解释，所以她直接装莽。 乘警也没有为难她，毕竟今天顾庭舟帮他们捉住了一条大鱼。 “幸好你男人警醒，不然今天这个孩子就回不来了，麻烦两位同志先帮忙照顾这孩子一会儿。” “没问题，没问题。”李清韵连忙配合道。 说完两个乘警就先离开了。 顾庭舟简单讲述了自己这两个小时惊心动魄的遭遇。 他跟着人贩子偷偷来到一节奇怪的车厢，悄悄在走廊里打量。 车厢里大多数人都在昏昏欲睡。 这节车厢里的孩子特别多。 而且都睡得特别死。 他心道不好，要出大问题！ 那男人抱着孩子走到一个座位上坐下，就开始闭目养神。 他手里突然多了一个孩子，也没人质疑。 就只有一种可能，这个车厢里他的同伙很多！ 顾庭舟赶紧找到列车员，查询下一站的到站时间。 二十分钟！ 还有二十分钟就要临时停靠。 想到刚刚那个奇怪的车厢。 他不禁头皮发麻。 这要是让这些人贩子成功逃脱了，又有多少家庭要支离破碎？ 他第一时间找到乘警说明了自己发现的情况。 也把他们吓的不轻。 他们之前也发现了这节车厢孩子比较多，但是都是从始发站就带着的，所以也就没怀疑什么。 如果真让这些人逃走了，后果不堪设想。 乘警联合列车员，一行人把那节车厢团团围住，一个一个的排查。 果然发现了各种问题。 大多数的孩子都处于叫不醒的昏睡状态。 醒着的大一点的孩子，惊恐的看着他们不敢说话，应该是被恐吓过。 有带着小婴儿的女人，却连尿布都没给孩子准备一张。 这些带着他们的大人都是人贩子无疑了，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拐来的孩子。 快要查到那个抱走上床婴儿的男人时，他竟然突然暴走，站起身一把掐住婴儿的脖子。 “你们放我走，不然我就掐死他！” 顾庭舟一个侧身夺走了他手里的孩子，几个乘警连忙按住他。 直到排查完毕，这个车厢里这么多的孩子，竟然没有一个是自己的，都是被人贩子拐来的。 一共十二个孩子。 这是今年列车上破获的最大一起拐卖案。 第164章 江帆接人 顾庭舟提出要特别审问那个偷孩子的男人。 因为奇怪的是，车上的其他孩子，都是从始发站就抱上车的，只有这个孩子是男人单独去偷的，为什么要铤而走险干这样的事？ 男人很快就交代，是他的上线让他去偷的，他的上线说，那节车厢里面有个孩子特别可爱，肯定能卖个好价钱，她认识一个特别有钱的客户，想要一个长的好的孩子。 白天他们已经踩好点，就等晚上到站之前悄无声息的把孩子带走。 顾庭舟瞬间明白，是有人盯上了二宝，结果阴差阳错，他们上床的婴儿被抱走了。 乘警也很奇怪，怀里这个孩子长的也不太好啊，看着黄不拉几，瘦瘦弱弱的。 只可惜，男人说的上线比较狡猾，她并不在那节车厢里。 事发时，他们正在排查这个车厢的人贩子，她已经在火车到站时偷偷溜走了。 不过能救下这么多的孩子也算大功一件。 李清韵听完也是后怕不已。 他们分明就是冲着二宝来的，天杀的人贩子。 可怜的小婴儿，给二宝挡了灾。 李清韵经此一事，也睡不着觉了，抱着小婴儿靠坐在床边。 上床的女人醒来已经是天刚破晓时的事了，她一醒来，惊讶的发现自己怀里的孩子不见了，发出一声凄厉的惊叫。 李清韵听到动静连忙起身解释情况，并把怀里的孩子递给她。 “乘警说医生检查过了，孩子只是暂时昏睡，再过一会应该就醒了。” 女人看着昏睡的儿子心痛不已。 顾庭舟也连忙去找了乘警过来跟她解释清楚，免得她心有疑虑。 女人这才知道，自己的孩子差点就被人拐走，找不回来了！ 吓得一身冷汗。 连连给乘警和李清韵夫妻道谢。 难怪都说火车上危险呢，什么人都有。 陈桂芝好不容易得了这个儿子，疼到心坎里，这要是被抱走了，她怎么面对丈夫？怎么面对家里的公公婆婆？ 如果真的弄丢了孩子，她也不用活了，直接从火车上跳下去好了。 幸好那天杀的人贩子害怕把人药傻，给的迷药并不算特别厉害，孩子没过多久就醒了。 不过陈桂芝这一惊一吓，又没奶了。 孩子几乎是一夜没吃，早就饿得不行了，嗷嗷哭。 李清韵只得又赞助了一顿奶粉，谁让这孩子替二宝挡了一回呢。 虽说没有他，二宝在自己保护下也没事，但是总归是因为人贩子想拐卖二宝，才害的他被抱人走，也算是无妄之灾。 陈桂芝千恩万谢的给孩子喂奶粉。 这一夜顾庭舟和李清韵都没休息好。 给两个孩子吃过早饭，解决完生理问题。 大宝说他可以看着行李，让爸爸妈妈休息。 他昨晚睡得挺香，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李清韵让他不要到处乱跑，只能呆在这里，就陪着二宝睡着了。 火车摇来摇去，二宝容易瞌睡。 对床的顾庭舟也躺下来浅眠。 经过昨晚的事情，火车上人人自危，反而很安全。 两人这一觉就睡到了下午两点多。 大宝早就饿得前胸贴肚皮，却体贴的没有叫醒爸妈。 “儿子，饿了吧，你看着弟弟，爸爸去前面买点吃的。”顾庭舟睡了一觉，精神抖擞的起床去前面打饭。 “保证完成任务！”大宝调皮的领了个不伦不类的军礼。 顾庭舟用手指轻轻弹了弹他的脑门：“不标准，罚你练习三十遍。” 看到儿子懊恼的样子，男人嘴角勾起一抹笑容，端着两个饭盒走了。 李清韵听到父子俩说话的声音，懒洋洋的翻身坐起来，沙哑着嗓子问：“大宝，二宝尿布换过了吗？” “呀，忘了，我先看看。”大宝连忙去翻弟弟的裤子，里面果然已经湿了一片。 二宝现在会动会爬，根本不听指挥，大宝都差点按不住他。 母子俩手忙脚乱的一通扒拉，捉的捉，穿的穿，才给二宝换上干净的裤子和尿布。 刚换好尿布，顾庭舟的午餐也打回来了。 满满一饭盒子米饭。 还有一盒子的菜，一荤一素，土豆肉丝和醋溜大白菜。 三人分着把这满满两盒子的饭菜解决了。 虽然味道确实不怎么好，聊胜于无吧。 越往京市的方向，地势愈加开阔。 一片都是平原大坝，很少看到山脉起伏。 他们这一站的目的地是京市。 然后还得转车去军区。 再有一个小时，火车就要到站。 李清韵提前收拾好东西，做好准备。 上床的女人也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早早就把孩子绑到胸前，背上行李，手里提着两个袋子，跟他们道别后，往车门处挤过去。 李清韵倒觉得下车不用着急去挤，反正都会下车的，你想赖着，列车员还不让呢，带着孩子挤来挤去，出点事得不偿失，所以，他们就等人流走的差不多了，这才慢悠悠的带着孩子下车。 顾庭舟眼尖的看到了一个写着顾庭舟的牌子。 他的名字并不算常见，难道是专程来接他们的？ 于是他带着一家人走过去。 “江帆？你怎么知道我今天回来？”说实话顾庭舟挺意外的。 他并没有告诉江帆自己的归程，也没有请他来帮忙接人。 不过这小子可真讲义气，没有看错他。 虽然转车去军区也没什么，但是不能直达军区，到时候要走一段山路，天都快黑了，他还是有点不放心的，现在有车接就会快很多了，天黑之前就能到军区，还有时间收拾收拾。 “你假期就五天，我猜你肯定会坐这趟车回来，这不，我赌对了，哈哈。”江帆得意一笑，他是谁啊，这点小事可难不倒他。 对于自己认定的朋友，他非常真心的，知道顾庭舟这次回去接媳妇孩子，他早就想好了要来帮忙接人。 得让嫂子和孩子们对军区留下好印象，才能好好的跟庭舟过日子。 顾庭舟随时嘴边都挂着他的媳妇孩子，足以见得这三人在他心里的位置。 顾庭舟伸出拳头捶了捶他的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 “大宝，问江叔叔好！”李清韵轻轻 第165章 糙汉的细腻 江帆今天来接人开着自己家的车，平时他挺低调的，从来不爱在军区炫富，今天难得开车出来。 李清韵有些羡慕的看着崭新的车子，在这个时代能拥有自己的车，真的太厉害了，非富即贵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她才能拥有自己的车。 她前世是学过开车的，只是因为为了攒钱买房，一直没有舍得买车代步。 顾庭舟看到媳妇儿有些羡慕的目光，知道她可能想起了自己前世的生活。 崩听她说起过，到那时候，普通人也能买得起车子，而现在，她只能羡慕的看着别人，顾庭舟的眼神暗了暗，不知道在想什么。 大宝也看着车子发出惊叹声：“江叔叔，这个大家伙会动吗？” 江帆被他夸张的表情逗笑了：“你试试不就知道了。上车？”说完打开了后座的车门让他上车。 车辆穿行在大街小巷，大宝一直趴在车窗上看着窗外更加繁华的景象，一帧帧都让他目瞪口呆。 眼睛都快看不过来了，今天一天看到了太多自己以前没有见过的东西。 二宝也是，站在顾庭舟的腿上，努力的扒拉着窗户，想看外面的景色。 相反李清韵反而兴致缺缺，对她来说，见过后世的高楼大厦，灯红酒绿，这些都很普通了。 车子路过京市最大的百货大楼时，江帆问了句：“你们要买生活用品吗？刚好路过百货大楼，开着车可以帮忙带回去，免得嫂子后面再跑一趟。” 顾庭舟询问的目光落在李清韵脸上。 李清韵的眼神好像是在问：“可以吗？”一路上她确实盘算了不少要买的东西，生活用品，厨房用品，都需要买。 看她跃跃欲试，顾庭舟爽快道：“那就靠边停下吧。” 两人把大宝二宝留在车里，让江帆临时看着，百货大楼人太多，带着孩子不方便买东西。 江帆还塞给顾庭舟一卷票据，挤眉弄眼的笑，觉得自己很有先见之明。 顾庭舟也不跟他客气，部队上关系好的战友都是这样，互帮互助。 之前给的钱顾庭舟退给了他，他心里觉得过意不去，其他方面自然想多多的补偿。 两人拿着江帆给的票据，还有自己兜里的钱，冲进了百货大楼。 出来的时候两人浑身都挂满了东西。 六十年代版的买买买。 全都扔进后备箱。 出京市后，江帆开车就明显快很多，回到军区时，天还没黑。 江帆跟执勤的小战士打了招呼，车子直接开到了顾庭舟选的小院子门前。 前段时间他没少帮顾庭舟一起布置收拾，所以也算熟门熟路。 李清韵惊讶的看着眼前的小院子。 她本来以为军区能分到的房子，肯定很一般。 没想到还挺大的一栋。 这一片小独栋的房子，一共有五栋，房子之间都间隔了几百米，留足了私人空间，李清韵挺满意的。 一进门更是有被惊喜到。 这个小院子还挺大，里面竟然还有一一个小小的凉亭，下面放着小木桌和几个小圆凳，旁边搭着一个漂亮的秋千架。 这些一看就是会木工活的人做的。 进屋看过以后，她的眼眶更是湿润了，说真的，她一直觉得顾庭舟是个糙汉子来着。 没想到这个狗男人竟然会记得自己说过的话，还把它们付诸实践了。 家里家外的这些布置，一点一滴都是她想要的样子，以前唠嗑的时候跟他提过几嘴而已。 顾庭舟见她挺满意的样子，本来还挺得意，没想到竟然把她惹哭了，赶紧过来哄。 “怎么了？哪里不满意吗？不满意的话我们按照你想要的布置就行了，不哭啊。”他心疼的帮她擦掉眼角的一滴泪。 “满意，我太满意了，顾庭舟。”李清韵轻轻踮脚，在他脸上蜻蜓点水的送上一个亲亲。 顾庭舟的眼睛霎那间亮了，媳妇儿竟然主动亲他了，今天明天后天都不想洗脸了怎么办。 江帆帮着他们把车上的行李卸下来，就开车走了，给一家人留足了私人空间。 还说让他们有空去家里坐坐。 李清韵才知道江帆家也住在这一排，就是最后那栋最漂亮的大院子。 “过几天请你的战友来家里吃饭吧，今天江帆跟着忙前忙后也没来得及请他吃顿便饭。”李清韵思索着说道。 “好，都听媳妇的，就是，别太累了。”顾庭舟习惯性的说完，又补充了一句。 现在已经到了饭点，顾庭舟去食堂打饭，李清韵则带着两个孩子在家，顺便收拾收拾家里的东西。 房子里里外外都被顾庭舟打扫过了，一尘不染，不用再清扫。 只需要把他们带来的物品放到合适的位置上归置好就行。 这个李清韵擅长。 她把大宝支出去，让他在凉亭里带着弟弟玩。 然后自己关上门开始咔咔往出拿。 床上要用的棉被，枕头。 暖水壶，搪瓷盆子，茶缸子，以及之前从老家柜子里收拢过来的生活用品，也通通放到柜子里。 然后就是厨房里，之前收进空间的各种粮食，腌菜之类的东西，全部往出拿。 整齐的摆放在柜子里和案板上。 家里的大件的用品，顾庭舟已经置办齐全了，比如煤炉子，煮饭炒菜的锅，小砂锅。 不起眼的角落里堆满了煤球，明天就可以自己开火了。 军区现在都是用煤炉子的，比较方便。 李清韵把自己空间里的小炉子和小锅拿出来，有时候也能用用。 至于房间里，应该是之前就有的家具，看着并不是全新的，但是也有八九成新，李清韵还挺满意的。 京市这边的冬天虽然冷，但是没有冷到零下几十度那种，所以不用睡炕，都是床。 家里一共有堂屋一间，招待客人和吃饭都在堂屋。 住房三间，里面都已经放好了床，大立柜和一套桌椅。 值得一提的是，顾庭舟自己做了一套沙发放在堂屋（相当于客厅）里。 不愧是有木工手艺的人，这也能自己做，省钱了。 这几个月来，顾庭舟没有把钱寄回家，都花用在家里这些布置上面了，是真的用心了。 李清 第166章 邻居 李清韵这边东西拿的差不多，顾庭舟就带着三个饭盒回来了。 一盒子二合面大馒头，一盒荤菜，一盒素菜。 是土豆红烧肉和酸菜炖粉条。 份量大大的，李清韵和大宝吃了一半，剩下的全被顾庭舟一个人包圆了。 二宝也分到小半个馒头，小家伙已经可以自己拿着啃完，连馒头渣渣都不忘从桌上捡起来吃掉。 确认过是干饭人没错了。 他现在一天吃两顿饭，有时候是米糊糊，有时候是馒头，有时间的时候李清韵会给他搞点肉泥和菜泥放米糊里一起吃。 大人吃粥的时候他也能吃，就是大米饭还有点难咽下去，只能吃一点点。 他胃口不错，给什么吃什么，也不挑嘴。 吃完饭，天色微黑，顾庭舟打开家里的电灯，没错，居然有电灯。 李清韵高兴的一把冲过去抱住顾庭舟。 “你怎么没告诉我，竟然有电灯！”这才是今天最大的惊喜好嘛？她刚刚在屋里走来走去竟然没有发现。 头顶上有灯泡。 天知道她这几个月用煤油灯和蜡烛照明，感觉整个人都被熏黑了，晚上完全不敢做什么，这么点微弱的光干啥也看不清。 “我以为你发现了嘛。”顾庭舟委屈的嘟囔。 不过他还是一把把媳妇搂进怀里，亲香了一番才放过她。 大宝二宝对自己这对父母时而亲亲抱抱的场面见多了，已经免疫了。 他们显然对电灯更感兴趣，抬头张望着。 大宝是知道电灯的，老师说过。 不过这还是第一次见到，这就是电灯啊，可真亮堂，角落里都被照亮了。 以后晚上也可以看书写字，不怕伤眼睛了。 俩孩子自己玩。 顾庭舟和李清韵把今天在百货大楼买的东西，还有从家里带来的包，一一归置好。 家里总算有模有样的了。 现在就差邮寄的包裹一到，再收拾收拾就行。 大体上和在老家的时候大差不差，但是细节却更精致，环境更舒服了。 这里的每一个细节，顾庭舟都是用了心的，全部按照媳妇的喜好布置。 故而，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李清韵和孩子们都并没有觉得很陌生，很快就从心里接受了新家。 本来以为两个孩子睡惯了炕会认床，没想到两个小家伙睡得挺好，到点就睡着了。 大宝现在已经对哄睡二宝这件事情得心应手，根本不用李清韵操心。 就是难为了顾庭舟，现在换了床，没有炕方便他为所欲为。 这时候的床都是架子床，大多只有一米五宽，睡四个人着实有点挤的慌，他又不愿意离开自家媳妇去别的屋睡，索性有两个是小孩子，挤一挤也能睡下。 有顾庭舟这个大暖炉在，堪比东北大炕，李清韵睡的很舒服。 三月还挺冷，要把大宝分出去住，至少得等四月以后才能实施。 只能暂时委屈顾庭舟吃不上肉了。 不过亲亲抱抱是每天少不了的。 于是，来到军区的第一晚，就在一家人此起彼伏的鼾声中结束了。 连二宝都打着小呼噜。 这几天他们都累极了。 第二天一早 顾庭舟的生物钟让他准时六点醒来，先去给李清韵和孩子们打饭回来，然后把煤炉子搬到院子里，用小木屑引燃。 等它燃起来，浓烟也烧没了，才搬进厨房放好。 把自己带回来的早饭温在锅里。 他就出去晨练，等回来时，李清韵已经起床带着两孩子正在吃早餐了。 看着李清韵仓鼠一样鼓鼓囊囊的嘴，他不由好笑。 “好吃吗？” 李清韵刚睡醒不久，还有点迷瞪，愣愣的看着他从自己手里的馅饼上咬走了一大口。 这么多馅饼你要吃就拿啊，咬我的干啥。 顾庭舟吃完点评道：“不错，我媳妇手里的就是香。” 偏偏大宝一脸认真的问：“真的吗？妈，我也要尝一尝你手里的。” 李清韵羞窘。 “你爸骗人的，都是一样的饼。” 说完狠狠的咬了一口饼，重重的嚼着。 大宝一脸遗憾的把目光从妈妈手里的饼上移开。 一家人吃过早饭。 李清韵换上自己做的羽绒棉胎的袄子，打算跟着顾庭舟去拜访邻居。 就是附近的其他四栋房子的主人。 前面的家属楼人太多，也不会天天见面，就不去了。 至于后面还有一排小独栋，以后应该也很难天天见面，也不用去。 至于顾庭舟关系好的战友们，过两天在家里设宴宴请就可以了。 趁着顾庭舟还有一天假期，他今天得带着李清韵简单的熟悉一下部队军属的生活，认识认识附近的邻居，还有后勤和门卫那边的人。 了解平时生活采买的地方和军属们的大概情况，然后他才能放心的归队。 顾庭舟也把自己侥幸拿到这个房子的事情告诉了李清韵。 所以她也知道，住在其他四栋房子里的主人，都比顾庭舟级别更高。 刚搬过来，不去拜访也不行，去拜访也有很多要注意的事情，这个分寸就靠她自己拿捏了。 毕竟以后可能会在这里住很多年。 最后她把自己带来的松子和山核桃自己榛蘑等山货，取一些出来，分成几份， 准备一家给一份，也就一两斤东西，不多，表表心意就行。 太多了未免有送礼谄媚的嫌疑。 太少也拿不出手，这样刚好，符合自己从农村过来的身份，不出挑，但是又很实在。 顾庭舟带李清韵过去的时候，家里的男人都出门了，只剩女人在家。 李清韵主动大方的介绍了自己，并把礼物送上，让这几家的女主人都很有好感，还客气的送了一些吃的东西当回礼。 李清韵也大大方方的收下了，来日方长，有来有往才会越来越好。 最后一栋也是其中最大的房子就是江帆家，他们三代人住在一起，是个大家庭。 也是李清韵礼物准备的最多的一家，因为和江帆关系非同一般，所以多送一些也是应该的。 李清韵带了自己做的肉酱和冷吃兔，之前顾庭舟说连大首长都夸她手艺好做的好吃。 还有各色山货和一块自己做的腊 第167章 大首长夫人 大首长夫人是个颇有气质的人，她显然是认识顾庭舟的，见他带了一个姿容艳丽的女人过来，马上笑道：“这是庭舟的媳妇儿吧？好漂亮的姑娘。”看起来两人倒是般配的很。 顾庭舟客气的介绍道：“阿姨，这是我媳妇儿，昨天刚到军区，咱们住的近，我带她来认个门。” 李清韵从容一笑：“阿姨您好，我叫李清韵，您叫我清韵就好。 从老家过来带了点家乡的特产，还有我自己做的一点肉酱和冷吃兔，您别嫌弃。” 说完她就坦然大方的把手里的东西递给大首长夫人。 大首长夫人对她的第一印象颇为不错，本以为顾庭舟娶了一个乡下的土妞，没想到这姑娘大大方方，笑容明媚干净，言谈举止不俗，让人一看就喜欢。 从来不收礼的她，今天倒是破例收下了。 一方面顾庭舟救过江帆，又帮了自家一次，算是全家的恩人。 不收显得生分，寒了人心。 另一方面这姑娘也忒会做人做事了。 她送的礼刚好送到了自己心坎上，也不重，不涉及金钱利益交易，收下也无妨。 上次顾庭舟送过来的肉酱和冷吃兔，家里的老老少少就没有一个不喜欢的，没几顿就吃完了。 连自家老头子，一向崇尚节俭之风，不注重口腹之欲的人，也会悄悄问她，冷吃兔还有没有，搞点来下酒。 她也想吃啊，想到那个味道就口齿生津，也不知道人家咋做的，就这么好吃。 人家送了那么好几斤的，家里人你一口我一口，几下就吃完了，她有什么办法。 所以听到这姑娘说她送的是肉酱和冷吃兔，简直送到她心坎上了。 她一边快速的接过东西抱在手里，一边说：“嗨，来就来呗，下次不许这么客气了啊！ 看我，糊涂了，还让你们站在门口，快请进来坐。”说完就马上请他们进门，坐下说话。 李清韵愣了一秒。 额，你要是不抱走的那么快，也许我就相信你是真不想收了。 这大首长夫人口是心非还挺可爱的。 “顾叔叔，咦，这位漂亮阿姨是谁啊？奶奶。”江帆的大儿子看到有客人来，心思又被人从书本里抽走了。 相反另一边的女孩认认真真的写着作业，毫不受打扰。 写完一题才抬头叫了一声“顾叔叔”就继续写作业。 大首长夫人连忙介绍：“这漂亮阿姨是你顾叔叔的媳妇儿，你叫李阿姨，或者直接叫阿姨都可以。” “李阿姨，你好啊，我叫江韬，你叫我韬韬吧！ 爸爸昨天说去接人，就是接你吗？ 以后咱们就是邻居了，我可以去你家玩吗？”小屁孩话还挺多，也不认生。 “是啊，韬韬，你几岁了？阿姨家有个五岁的儿子，你们以后可以一起玩呢！”李清韵对小孩子很有耐心，愉快的和他攀谈起来。 “刚好五岁吗？我已经五岁半了，我是哥哥哦，得空我就和姐姐去你家找弟弟一起玩。” 大首长夫人招呼顾庭舟坐下喝茶，两人好笑的听着李清韵和江韬小朋友的聊天。 聊着聊着，小屁孩小鼻子拱了拱好像闻到了什么味道，他又站起来嗅了嗅。 “奶奶，我闻到了好香的味道，是肉？” “真是个属小狗的鼻子，这都被你闻到了。” 大首长夫人点了点他的小鼻子，又指了指李清韵道：“还记得上次咱们吃过的肉酱和冷吃兔吗？都是这位漂亮阿姨做的，今天她又给咱们送了些来，你还不快说谢谢！” “真的吗？真的有肉酱和兔兔？”韬韬惊喜的睁大眼睛。 夸张的看着李清韵道：“谢谢你，漂亮阿姨，你还缺儿子吗？要不我给你当儿子吧？”这样就可以天天吃好吃的肉肉了。 三个大人面面相觑，噗呲一笑。 江韬的姐姐江晚抬头没好气的看了一眼吃货弟弟。 “韬韬，爸爸妈妈是咱们生下来那一刻就定好了，不可能改变的，你别想了。”她直接打破了弟弟的美好幻想。 “不行吗？可是我真的好喜欢吃阿姨做的肉肉。”江韬垂头丧气的说。 “没关系的，韬韬，不做阿姨的儿子，阿姨也会做给你吃的，以后想吃了就来阿姨家，我会做好多好吃的东西呢。”李清韵摸了摸他的头安慰道。 江韬的眼睛肉眼可见的亮了，还能这样？ “可以吗？奶奶？”他还知道问问奶奶。 大首长夫人看着这个吃货孙子，无奈的点点头：“不能天天去打扰阿姨，但是偶尔你表现好的时候，可以让你去一次。” 江韬觉得这样也很好了，高兴的在原地跳起来。 真是个快乐的孩子啊。 李清韵希望大宝二宝以后也能过的这样无忧无虑，随心所欲。 大宝因为前几年的经历，性格已经有点定型，什么事情都憋在心里，比较懂事。 但是二宝还有机会，她希望他可以做自己。 李清韵和顾庭舟小坐了一会，喝完一杯茶，两人就提出了告辞。 大首长夫人也没有挽留，知道他们刚来事情很多。 她塞给李清韵几盒看起来很精致的巧克力，还有一些糖果和饼干。 都是高级货，一看就是友谊商店买的那种进口货，不便宜的。 “这是我给孩子们的一点零食，你家大宝比韬韬小几个月？上学了吗？得空你带他过来玩，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事情，尽管来找我们。” “不不，阿姨，留着给韬韬和晚晚吃吧。” “清韵，你不要这样客气的，不然以后咱们还怎么来往呢，你看你送来的东西我也是照收不误的。”首长夫人直接把东西塞进她的手里，不许她拒绝。 韬韬也在一边说：“阿姨，我们还有很多呢，这些给弟弟吃。” “你看，孩子都这么说了。” “那好吧，那我就收下啦，谢谢您了。” 第168章 请客 “不要客气的。” “对了，阿姨，有件事想跟您打听打听，我们家大宝现在已经在老家读过一学期的一年级，现在我想让他进军区继续读书 。”顾庭舟突然想起江帆他媳妇儿就是军区学校的老师，所以就顺带问一句。 今天是周末，直接去学校打听，应该是找不到老师的，他又不想后面让自家媳妇独自一个人去处理这些事。 所以就想今天直接找到老师，报名处理好，才能放心的归队。 “这是好事儿啊！孩子还是得多读书才有出息，没有大本事也能明事理。”大首长夫人自己本来就是有文化的书香门第出来的，自然喜欢文化人。 她想了想道：“中午韬韬他妈从市里回来了，我让她直接带你们去找一年级的任课老师说和一下，肯定没问题。” 解决了一个难题，两人一身轻松的回家。 顾庭舟又带着李清韵去后勤和门卫那边认了认人，给那些同志也带了一些家乡的特产过去。 方便李清韵以后出入，不会再被盘问，有什么需要后勤那边也会尽力帮忙，像是借个生产工具，或者家里缺什么都可以去后勤找人帮忙。 一晃时间就到了中午，李清韵拿出空间里的饺子，煮了一大锅的饺子，三人吃的饱饱的。 没过一会，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在门口叫门：“老顾，你在家吗？” 顾庭舟正在洗碗，招呼李清韵赶紧去开门。 听声音是个年轻女人，她猜是江帆媳妇儿过来了，没想到江帆看着一本正经，他的媳妇儿还挺有趣的。 李清韵隔空打量着女人，女人自然也在打量她。 彼此心里都很惊艳。 李清韵来到这里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气质美人，她身材高挑，却不显得粗苯，整张脸拆开看没什么特色，但是组合在一起，配合她独特的气质，却显得很有韵味，让人一看就心生好感。 李清韵欣赏美人，看到赏心悦目的美人，她觉得自己心情都变得很好了，脸上的笑容都真诚了几分。 连忙迎上去道：“是江兄弟的爱人吗？我是老顾的媳妇儿，请进来说话吧。” 白玉心里也已经转过了好几个弯儿，之前就听江帆回来说过，顾庭舟老家的媳妇儿很漂亮，是一见就很惊艳的那种美人。 她当时不以为然，觉得农村能养出什么美人，江帆也太夸张了，同时也有点吃味，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这张脸真是造物主的得意作品啊，应该没有人会不喜欢吧？ 难怪自家臭小子今天嘴上一直挂着这个漂亮阿姨！ “就是我，嫂子，我婆婆说你们想给孩子报名上学，我这就带你们去，孩子呢？一块带上吧！”白玉快人快语，是个直爽的性格。 李清韵也不扭捏，招呼她坐下稍等片刻。 简单给两个孩子收拾了一番，提上自己准备好的礼物，两口子就带着孩子跟白玉出门了。 路上白玉跟两人简单的介绍了老师的情况，让他们正常表现就行，有她帮着说话，老师不会为难他们，最多问孩子几个简单的问题。 果然，这位老师并没有怎么为难几人，甚至都没有接受李清韵的礼物，只是象征性的问了大宝几个简单的一年级知识，大宝自然是对答如流。 老师又问了几个难一点的问题，他还是能快速的反应出来。 这倒是出乎她的意料，老师都喜欢聪明学生，她自然也不例外，高高兴兴的表示可以收下大宝，让他们明天就可以送孩子过去上课了，而且是不收学费的，这也算大院孩子的一种特殊福利吧。 孩子们统一回家吃饭，毕竟离得并不远。 回去的路上，白玉又简单的介绍了学校的情况，李清韵心中有数了。 下午两人去了一趟军区的供销社等区域，大致带着李清韵了解了一番，就在供销社随便买了两个萝卜，一块豆腐，几个豆干，和一把蔫了的韭菜带回家。 李清韵空间里现在吃不完的菜，偶尔去买点菜掩人耳目就可以了，肉也一样。 李清韵决定，干脆择日不如撞日，明天就请顾庭舟关系不错的战友们来家里聚一聚。 请客这件事情就交给顾庭舟，李清韵则负责宴席的安排。 顾庭舟不太愿意明天请客，因为他明天就得销假，恢复工作，要让他媳妇一个人在家忙请客的事情，他觉得过意不去。 但是李清韵问他下次假期什么时候，他也不能确定，所以最后还是定在明天。 不过，顾庭舟想了半天，倒是真让他想出了一个奇葩的帮忙办法。 那就是提前做好，趁热放进李清韵的空间里，明天晚上请客的时候直接拿出来就是了，还是放进去的样子。 李清韵失笑，这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男人心疼她，愿意帮忙一起做，她只会高兴，于是两人说干就干。 先进空间选了一堆食材带出来。 定下明晚的菜单：土豆烧排骨，猪肉炖粉条，酸菜鱼，麻婆豆腐，韭菜炒鸡蛋，萝卜羊肉汤。五菜一汤，基本上都是大分量的菜。 顾庭舟一共宴请五个战友，其中有两个人应该会带媳妇一起过来。 加上自家三个人，一共十个人。 有这些菜再加上主食，完全足够。 军区请客，这种算是很高规格的了。 顾庭舟不会做菜就帮着处理食材，洗菜切菜，李清韵则负责做。 两人从下午忙到天黑，几个炉子连着烧，总算是把比较难做的，大份量的菜做出来了。 土豆烧排骨，猪肉炖粉条，酸菜鱼，萝卜羊肉汤。 一共四个陶盆放在空间里。 还有三蒸笼的二合面馒头。 至于麻婆豆腐，韭菜炒鸡蛋这两道菜，留着明天晚上李清韵现做，不容易露馅。 晚上一家人的晚餐是大宝最爱的肯德基套餐，奖励他今天带弟弟一整天，很辛苦。 二宝现在已经可以扶着东西站起来，时不时还走动几步，必须有人看着才行。 基本早上睡一个多小时，下午睡三个多小时，其他时间就是大宝陪着玩闹。 第二天一早 顾庭舟很早就出门去 第169章 布置 早上李清韵带着大宝，两人把家里清扫了一遍，保证家里一尘不染。 看到家里光生生的窗户，她想起自己空间里有一块布和家里的风格很搭配，可以用来做几个窗帘挂上，夏天挡挡阳光，冬天挡风，平时看着也很好看。 还能用同色系的布料做个茶几布，看着更文艺有情调。 以前在村里是不好把家里布置的很小资的，不过现在住在军区，倒无所谓。 她终于可以按照自己的喜好布置自己的小家。 说干就干，找出量尺寸的软尺，在大宝的帮助下，给家里的窗户和餐桌茶几都量了尺寸。 餐桌和茶几的布料，只需要按尺寸才裁好，锁个边就可以直接铺上。 窗帘稍微麻烦了一丢丢，裁好布，一边缝起来，找一根细绳子穿过去，一个简单的窗帘就做好了。 在一个放杂物的抽屉里，她找到了顾庭舟之前做秋千剩下的钉子等工具。 把窗户两边钉上钉子，再把绳子挂上去，一个简单的窗帘就做好了。 堂屋里的窗帘和餐桌布茶几布是同色系，这么一搭配起来，竟然觉得这个房子变得更温暖且有味道了。 如法炮制，她也给三个房间挂上了窗帘，她和顾庭舟的房间是淡淡的香槟色，大宝以后的房间，他自己挑选的颜色，是浅蓝的天空色。 至于最后一间房，不出意外的话，几年以后就归二宝了，李清韵做主，挑选了嫩绿色，看着很清新。 这么一布置，整个房间显得更加生动起来。 李清韵突然想起从前一位朋友，靠着做微景观赚的盆满钵满，她那时还挺羡慕，但是让她做做盆景还行，靠这个生活还是不太可能。 如果做一两个微景观搭配在堂屋，应该会很有氛围感。 做这种微景观，如果不讲究精益求精的话，其实也不太难。 于是她在空间里挑来挑去，找到了两个之前装东西的陶盆，一大一小。 看起来有年头了，一种陈旧的感觉，却更加符合主题。 带着大宝到外面找了个阴暗角落，专门找青苔，然后就是一顿铲铲铲。 漂亮的石头，带走，沙子泥土，带走，好看的小草，苔藓，通通带走。 回到家里把捡来的各种东西，简单的一拼凑，捯饬捯饬，就变成了两盆很有氛围感的微景观。 较小的那盆被李清韵的放在堂屋的茶几上，大的那盆就放在门口的博古架上，一进门就能看到。 这博古架看着倒是个好东西，就是受到时代限制，上面没有什么东西能摆，放的都是一些俗物。 没有鲜花点缀，只能通过这种方式为房子带来一些绿意，格外赏心悦目。 当然，是对于懂得欣赏的人而言。 既然堂屋布置好了，院子也不能少，她从空间里翻找出自己以前在景区买的一串风铃，把上面现代化的装饰拆掉，就变成了一个原始的贝壳风铃。 挂在凉亭的一角，当微风吹来，便响起清脆悦耳的撞击声。 如果再有一把躺椅，春天的时候，躺在这里看书，听着风铃声缓缓入睡，简直是人生一大幸事。 光秃秃的麻绳秋千，也被她用自己手工做的绒花装饰了一番。 大宝昨天本来已经玩腻了秋千，看到它变得焕然一新，又有了兴趣，坐在上面荡来荡去。 二宝也在婴儿椅里面咿咿呀呀的叫他哥哥，似乎也想去试试荡秋千什么感觉。 幸好之前把婴儿椅放进空间带过来，现在可派上了大用场。 有事情的时候，把孩子往里面一放，给个玩具，他自己可以玩很久。 经过李清韵巧手布置后，整个小院看起来更温馨了些。 就是一边的空地光秃秃的，有些不搭配，不过这也没办法，这块地是留着做自留地的，等天气好起来就要翻地播种了。 中午母子俩吃了吃包子和热牛奶简单的对付了一顿，睡个午觉醒来就开始准备晚餐。 李清韵把自己空间里的碗碟套装，拿出来作为今天的餐具。 看起来比较复古，但很有特色的餐具跟家里的风格还挺搭配。 兄弟聚会，酒肯定是不能少的，直接把空间里买的白酒倒进酒壶，就看不出来端倪了。 当然女人的饮料也必须有才行。 去年在山里摘的野葡萄，已经变成了一缸美味葡萄酒被她珍藏在空间里，今天才算派上用场。 这葡萄酒还是顾母教她怎么做的，说起顾母，得空应该写一封信回去报个平安才是。 二宝在睡觉，李清韵把大宝打发到院子里，随时注意着家里如果来人，马上叫她。 她好有时间反应，把空间里的菜端出来。 她刚把麻婆豆腐烧上，大宝就在院子里吆喝：“妈，来人了。” 李清韵火急火燎的赶紧把自己做好的菜和馒头放出来，摆在菜案上。 第一个到的竟然是江帆的媳妇儿白玉。 “嫂子，做的什么菜，好香啊，又麻又辣的味道。 没打扰你吧？这小子在家里坐不住，非闹着过来看弟弟，我带他先过来玩一会。”白玉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雄鹰一样的女人，最后还是得屈服于儿子。 李清韵连忙招呼大宝过来叫人。 “大宝，这是韬韬哥哥，韬韬，这是大宝弟弟，你们俩握握手吧，以后就是好朋友了。” 两人好奇的看着对方，倒也并不排斥握手，碰了一下对方的手很快就分开了。 韬韬一进门就注意到了院子里的秋千，只是出于家教，在别人家，妈妈没发话，他一直憋着不敢直接过去坐。 李清韵看出来小男生一脸神往的眼神，赶紧解围：“大宝，带哥哥去荡一会秋千吧，注意安全哦。” “好的，妈妈，我们去了。”两个小家伙欢欢喜喜的一起去玩了。 白玉有些不放心的叮嘱：“韬韬，慢着点啊！” “嫂子，打扰你了，你看家里有什么要帮忙的，我给你打打下手。 我做菜手艺不行，但是洗菜切菜绝对没问题。”白玉挽起袖子就准备进厨房帮忙。 看来也是个在家里没怎么进过厨房的，想来她的原生家庭应该也很不错，才能 第170章 迟到的女人 白玉是真心想帮忙的，江帆的家庭在军区情况特殊，很少有人大大方方的请他们过来吃饭。 所以她也很少跟军区的这些家属们接触，每天见到的都是学校的学生和老师。 昨天跟李清韵一见如故，交流起来很舒服，她觉得老顾这个媳妇儿还挺对她的胃口。 人长的好看，举止谈吐都不俗气，为人处世也很讲究。 她难得想亲近一个人，所以还主动早点过来帮忙做事，要知道她不管在婆家还是娘家都是不会下厨的。 难得想帮一次忙，还被拒绝了，她脸上有点淡淡的失落。 “要不，你帮我看着会孩子吧？”李清韵见她有点失落，连忙问道。 “好啊！”白玉高兴的接了这个任务，乐呵呵的摸了一把二宝的脸蛋。 二宝也不认生，抬头冲着她露出一个萌萌的笑容，几颗小米牙显得格外突出。 见两人玩的不错，李清韵这才进厨房忙活。 时间也差不多，先把豆腐烧出来，等人到齐再炒个菜就好了。 这边锅里烧着豆腐，顾庭舟也急冲冲的跑回来，像有狗在后头撵他似的。 白玉还很少看到他这样失态的样子，平时不说风度翩翩，但总是一丝不苟的。 心道，果然温柔乡是英雄冢啊！ “媳妇儿，我回来了，有什么要帮忙的吗？”他跟白玉打了个招呼连忙往厨房跑。 李清韵尝了一口锅里的豆腐，嗯，味道合适了。 “厨房里我一个人够了，你把咱家餐桌收拾收拾，板凳不够加两个小凳子挤一挤，然后把这些菜和馒头先端出去，碗筷摆放好。”李清韵一边盖上锅盖一边指使道。 “好嘞！”顾庭舟马上去办。 “对了，你那些战友什么时候到？这饭菜这么早端出去别凉了。” “没事儿，他们都下班了，本来说好了一块过来，我想着你一个人忙不过来，就先跑回来给你帮忙的。”顾庭舟一手端着一盆菜，游刃有余的说 “那行，你先去吧。” 李清韵把麻婆豆腐盛出来赶紧炒菜，他们应该都快到了。 两人忙的团团转的时候，一行五人推门进来了。 “唔，好霸道的香味，看来今天有口福了。” “是啊，上次庭舟送的冷吃兔就是弟妹做的吧？把人舌头都快香掉了。” “那可不，我家所有人都喜欢的不行。”江帆也夸道。 “庭舟如今也是百联钢化绕指柔了，也不说等咱们一起，跑的快的看不到人影。”一人打趣道。 顾庭舟把菜摆上桌，赶紧出来招呼客人进去坐。 李清韵手上的菜得了，也一并端出去，顺便摘了围裙跟大家伙打招呼。 众人简单的介绍了一番，李清韵接过二宝放进婴儿椅，给他掰了半块馒头啃，让白玉也好坐下吃饭。 大宝和韬韬都还小，上桌子难免不方便，李清韵就单独在茶几上给他们小哥俩开了一桌，方便他们吃完饭又继续去玩。 “咦，老陈，你不是说你媳妇儿今天要过来吗？”顾庭舟有些诧异的问。 叫老陈的男人脸色不太好，呻吟了几秒说：“咱们先吃，不管她。” 大家都是面面相觑，李清韵也不知如何接话，只能沉默。 白玉翻了个白眼，也不说话。 “庭舟，不错啊，这堂屋布置的可太精致了，特别是茶几上那盆景致，深得我心啊。”有人打岔解围道。 这是顾庭舟以前的领导，也是关系不错的朋友，打量着整个堂屋的布置，有点后悔自己之前没有选择这间小院子，而是选择了楼房。 “这都是我媳妇儿布置的，你看看就行了。”顾庭舟臭屁的说。 其实刚刚他一进屋也愣了一秒，这还是他那平平无奇的堂屋吗？ 怎么出去一天回来，家里就变了样子，不过看上去是真的赏心悦目。 白玉先前没看到发，这会直接抱起桌上的盆景仔细打量了一番，连桌上香喷喷的饭菜都忘了。 “嫂子，我也想要！”这孩子真是直接，江帆都被自己媳妇儿的“不要脸”雷到了。 “好啊，你找个盆过来就行，我帮你布置好。”李清韵倒是无所谓，反正也不用钱。 最后顾庭舟的那位前领导也想要，厚着脸皮请李清韵也帮他搞一盆，被大家打趣了。 结束了餐前话题和商业互捧，大家才开始正式吃饭，幸好基本都是大盆菜，温度刚好入口。 尝了第一口以后，整个桌上的画风就变了。 鸦雀无声，只有动筷子的声音此起彼伏。 生怕自己夹慢了。 连吃惯了好东西的江帆和白玉也一样。 他们家是有专门做饭的阿姨的，平时也不觉得难吃，但是跟李清韵的手艺一比，瞬间就觉得阿姨做的平平无奇了。 吃到肚子里有几分饱时，才开始喝李清韵为他们准备的酒。 男人的话题无非就是那些。 李清韵和白玉自顾自的，在一旁聊天喝葡萄酒。 白玉还没喝过这种自家酿的葡萄酒，挺喜欢，一口接一口的，不过倒也不用担心，这个酒度数很低，很难醉人。 气氛正酣 “呀？你们都吃上了？是我来迟了！”一个穿着时髦大衣的年轻女人走进来。 脸上笑容灿烂，不过说出的话却是夹枪带棒的。 难道还要让一桌子人等她一个人不成？真是不知所谓。 一桌人的脸色都变了，却碍于情面谁都没有说话。 白玉又是一个大大的白眼。 她男人站起来黑着脸不高兴的说：“是你迟到了，还不过来坐下。”丢人现眼。 女人被男人说了两句，脸上的笑容也挂不住了，尴尬的走到男人身边坐下。 作为主人家，只能装作无事发生，李清韵尬笑着递给她一副碗筷，招呼她赶紧吃饭。 女人皱着眉头，不知道有意无意的小声说了句：“我可不爱吃人剩下的！” 这句话的字面意思很好理解，但是李清韵却从她的语气中听到了一丝挑衅。 第171章 硬气的陈建鹏 虽然声音很小，但是桌上的人都听到了，有人沉默，有人尴尬。 李清韵这暴脾气，真的有点忍不住了，好想发飙怎么办？ 顾庭舟的脸色也是肉眼可见的变黑，拳头在已经腿上捏紧了。 “不吃就滚，你以为这是你家啊？没毛病吧你？”白玉直接开怼。 女人现在才看到，角落里跟李清韵坐在一起的白玉。 心道，她今天怎么也来了？ “白玉，你——”你怎么帮着外人说话？女人不高兴的指着白玉。 “你什么你，自己迟到，还说这么不要脸的话，我都替你害臊。” 白玉和她也是一个大院出来的，说起来也认识很多年了，不过白玉从来不喜欢她，见面连敷衍都懒得敷衍。 女人气的直接站起来：“走就走，谁稀罕吃剩菜了！”说完她就直接出了门。 见她这样，李清韵直接愣住了，还真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毫不掩饰，这女人这么任性，她以前都是怎么生活的？ 其他人可能都比较了解她的性子，一点不意外，还觉得松了一口气。 没有这个搅事精在，吃饭都舒坦一点。 她男人也没挽留她，而是一脸尴尬的跟大家道歉：“不好意思啊，庭舟今天请客，她扫了大家的兴，我自罚三杯给大家赔礼道歉。” 然后一整晚，他都是很苦闷的状态，一杯接一杯的喝酒，连美味的菜肴都不能让他高兴起来。 这样的情况也不是第一次了，旁人也不好说什么，自己酿的苦果自己吞下去呗。 不过后面李清韵倒是知道了不少，关于这个女人的事情。 当然都是来自白玉。 两人吃的差不多，就到一边的沙发上看着孩子们，顺便聊天。 男人们难得聚一聚，还在继续吃吃喝喝侃大山。 李清韵才知道，原来今天这个傲娇的时髦女人叫邱淑霞，是文工团的，因为她的职业，所以在一众家属里，总觉得自己很有优越感。 她也是老陈，陈建鹏的媳妇儿。 邱淑霞当年看上的本来是顾庭舟，明里暗里试探了很多次，顾庭舟都不为所动。 她觉得自己条件优越，扭捏着想等顾庭舟跟她示好，所以就没有下手。 哪知道后来顾庭舟回乡探亲回来后，直接就变成已婚人士了。 破坏军婚是犯法的。 邱淑霞却觉得自己被人背叛，气急，最后找了跟顾庭舟同级的陈建鹏火速结婚。 有点赌气的意思。 他们两夫妻可谓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陈建鹏早就知道邱淑霞喜欢过顾庭舟，但是没办法，他看上了邱淑霞的家庭条件，这是他奋斗一辈子可能都达不到的高度。 所以两人结婚这些年来，一直是他包容邱淑霞的任性和大小姐脾气。 不过也得了实实在在的好处，那就是他比顾庭舟更早升副营。 当然是邱家使了力气的，副营稍微使力还是可以，但是正营就不那么好升了，这么多年他都没有机会再升迁，现在连顾庭舟都超过了他去。 陈建鹏心里也有很多苦闷，他后悔了，不该为了眼前的一点蝇头小利，选择了这么个事精老婆。 这么多年他没有一刻快活过，在老丈人面前装孙子，在邱淑霞面前装孙子，在战友面前抬不起头。 别的战友们，哪家不是好几个孩子了，他却连一个也没有，老家的父母无数次写信来催，都只能搪塞过去。 就是为了迁就邱淑霞，她怕生孩子痛，又怕自己生了孩子身材变形，无法胜任文工团的工作。 不过他和顾庭舟关系一直还不错，毕竟这么多年的战友，不可能会因为一点不着边际的旧事就随便撕破脸。 而且陈建鹏心里清楚，当年都是邱淑霞自己一厢情愿，顾庭舟甚至都不知道她的心思。 陈建鹏情绪不好，难免多喝了几杯，借着酒劲，他难受的说：“我真是后悔啊。” 大家都是一声长叹，老陈这个人，也不是大奸大恶之人，只是一时选错了路，落得个如此局面，时也命也。 一顿饭就是这样在奇怪的氛围里结束了。 只有在一边嗑瓜子聊天的两个女人不受影响，高高兴兴地聊天，还约好有空再一起聚。 送他们走的时候，韬韬还不愿意回家了。 大院里能跟他玩到一起的孩子真不多，他喜欢大宝，也喜欢大宝家。 他爸妈好说歹说才把他抱走。 陈建鹏喝醉了，走路摇摇晃晃，他们几个七手八脚的把他搀扶回去的。 到了陈建鹏家，怎么敲门邱淑霞都不愿意开门。 正当几人一筹莫展时，陈建鹏不知道是酒精上脑还是真的不想过了。 他竟然一脚把他们家的大门踢开了。 把里面的邱淑霞吓了一跳，送他回来的三个战友也是目瞪口呆。 这老陈，今天是铁树开花，难得硬气了一回啊。 “陈建鹏，你疯了？我跟你没完！”邱淑霞气的上来就狠狠捶了陈建鹏。 白玉欺负她，陈建鹏也不知道帮忙就算了，回来还敢踢门，真是给他脸了！ “没完就没完！”反正这日子他是一天也过不下去了。 “陈建鹏，我要跟你离婚！”邱淑霞见他混不吝的样子，拿出了自己的杀手锏。 以前很多次，两人发生争吵的时候，她都是用这招取得胜利的。 眼睛发红的男人推开拉着自己的战友，狠狠地看向骄傲的像孔雀一样的女人，眼睛里仿佛淬了毒，看的邱淑霞有点发慌。 “离婚？好啊！离就离，谁不离谁是乌龟王八蛋！ 今天你不提，我也要跟你离，听清楚了，是我陈建鹏要跟你邱淑霞离婚！” 虽然喝了很多酒，但是陈建鹏却觉得自己的头脑前所未有的清醒。 这些年的蹉跎，对邱淑霞和她家人的无限度迁就忍让，让这个男人没了骨头，活的没有底气。 今天当他看到，跟自己同一起点的顾庭舟，拥有这么简单幸福的生活，心里说不出的羡慕。 顾庭舟的爱人也是农村出身，但是人却比自己这个文工团的媳妇儿更明事理，会为人处世。 让他羡慕不已，这是他曾经最想要的生活 第172章 离，马上离！ 陈建鹏难得硬气了一次，惊动了几乎一整栋楼的人。 大家本来都在周围看热闹，见陈建鹏说的这么严重，他们才意识到这次可能是来真的了。 连忙劝解两人，夫妻之间有什么过不去的坎。 几个战友也不停地跟邱淑霞说好话。 “淑霞，建鹏他是喝醉了，口不择言，你别往心里去，明天清醒了让他跟你道个歉，这事就过去了啊。” “我没醉！比任何时候都清醒，醉了几年，现在才是真的清醒了。”陈建鹏偏偏还拆台。 邱淑霞被陈建鹏这么一刺激，也发疯似的说：“陈建鹏，你有种！我们明天就去离，谁不离谁猪狗不如。” 说完她就进屋收拾了自己的几样东西，气冲冲的回了自己家。 几个战友没办法，只能把陈建鹏安置好，各回各家。 陈建鹏睡在乱糟糟的沙发上，难得做了个好梦。 梦里的他没有接受邱淑霞结婚的邀请，而是在父母的介绍下跟同村的一个姑娘结了婚，头年就生了一个大胖小子。 自己也在经年累月的努力下，水到渠成的升职，把老婆孩子接来随军，一家人过着简单的日子。 梦里一家人住的地方就是顾庭舟家的那个温馨的小院子。 而邱淑霞回到娘家，就是一番哭诉，说自己这次一定要和陈建鹏离婚。 邱父邱母恨其不争，之前是她要死要活的非要跟陈建鹏结婚，他们了解了陈建鹏的情况以后，看他也是个争气的，也就同意了。 没想到结完婚以后，两人是两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 自家这个女儿也是被两口子惯坏了，每次都是她没事找事，自己的女儿只能护着，闹得他们也在中间做了很多没脸的事情。 特别是他们两个年纪都不想小了，邱淑霞却迟迟不肯生孩子这事儿，他们也有些愧对陈建鹏。 所以邱父也正在想办法帮他活动，等陈建鹏那边资历到位，就能顺理成章的升上去。 没想到他们这次闹得这么严重，老实人陈建鹏都翻脸了。 邱父邱母把邱淑霞呵斥了一顿，第二天一早就直接过来找陈建鹏了。 陈建鹏听到有人敲门，才从睡梦中醒来，带着一身的酒气去开门。 见是邱父邱母，脸上有些尴尬的请他们进来坐。 屋里昨天被邱淑霞弄得乱糟糟的他还没有来得及整理。 邱父开门见山的说：“建鹏啊，夫妻吵架是常有的事情，离婚就不要随便提了吧？我和你妈昨晚已经狠狠地骂了淑霞，她也知道自己错了，你们就各退一步，好好过日子。 我这边也帮你运作了一番，等下一次升迁的机会，肯定有你的名字。” 邱父也是端水大师，懂得掌控人心，看似不偏不倚，实则向着自己的女儿。 先打一巴掌再给个甜枣，用职位吊着陈建鹏，让他像以往很多次那样，选择原谅邱淑霞，然后乖乖的买礼物去邱家把她哄回来。 周而复始。 陈建鹏昨晚虽然是借着酒劲做了这件事，但是今天酒醒以后他丝毫不后悔，反而觉得自己醒悟的太迟。 听到邱父熟悉的论调，他只想笑，这几年邱淑霞提了无数次离婚，他们不去说，自己就提了这一次，就成了过错。 如果真的觉得自己的女儿有错，应该主动把她带回来道歉啊！ 说到底还是自己太弱了，在这段婚姻里从来主动权都不在自己手里，不管怎么样，道歉低头的永远是他。 所以这次他没有像邱父所期待的那样，低声下气的说这都是自己的错，让他们二老放心，自己一定会把邱淑霞哄回家。 反而，他很认真的看着邱父邱母：“爸妈，你们二老这些年操心我们俩的事情，辛苦了。 我昨天说的不是气话，我是真的跟淑霞过不下去了。” 邱母急了，她习惯了陈建鹏的低声下气，小心翼翼，猛地见他硬气一回，她有种掌控不了他的感觉。 “你这是什么话？什么叫过不下去了？我们淑霞哪里对不起你了？人长得漂亮，又是文工团的台柱，配你那是绰绰有余。 你别忘了，你是靠谁才能升职的！” 总是这样，邱父唱白脸，邱母唱红脸，一个人说难听的，一个人当和事佬。 最后的目的就是让他妥协，乖乖听话。 “是，我是靠你们的帮助才升的职，但是爸，你扪心自问，我陈建鹏靠自己，五年时间能不能升个副营？ 一个副营值得你们这样挂在嘴边念叨了五年？ 这些年我对淑霞怎么样，你们自己心里有数。 她不会做饭洗衣，我每天早起给她做好饭才出门，晚上也是早早回家给她做饭，家里的家务她从来没有操心过。 我的津贴，除了给父母寄的，其他的都是全部交给她保管，自己一分不留，就是这样也得不到她一个笑脸。 我经常辛苦一天回家，家里就是你们现在看到的样子，乱糟糟的一片，只能从头开始收拾。 别人当面夸我家里家外一把抓，暗地里嘲笑我靠老婆。 这些都可以忍，但是邱淑霞连一个孩子都不肯给我，我真的没办法接受这样畸形的家庭。” 邱父见老实人竟然要破釜沉舟，心里也慌了，女儿如果真的离婚，就真的不好找下家了，她嚣张跋扈的名声在外，作为父母他们心里是有数的。 “我理解，作为男人，想要一个自己的孩子，这件事无可厚非，这次我们回去一定好好做淑霞的思想工作。” “是啊！夫妻吵架哪有什么隔夜仇，床头吵架床尾和，你们也该要个孩子了。”邱母也附和道。 “多说无益，这次我是铁了心要离婚的，不用多费口舌了，她不会同意的。” 陈建鹏太了解这一家人了，心里坚定了要离婚的念头以后，反而觉得浑身轻松很多。 邱父邱母还要说些什么。 虚掩着的大门被人重重的推开，是站在门口偷听了很久的邱淑霞。 她其实也被昨晚陈建鹏的态度吓到了，本来以为会一直在身边的人，突然一下子坚定的要离开，心里空空的。 但是她本就是很骄傲 第173章 终于还是离了 后来两人当天就去办理了离婚事宜，不过军婚要离还得走些流程，不过两人肯定都不会回头。 李清韵知道这件事已经是第二天晚上。 顾庭舟下班回来说陈建鹏离婚了！ 两人心里都有些过意不去的感觉，虽然陈淑霞有些跋扈难缠，但是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这件事的起源跟他们还是有点关系的。 李清韵取了点吃的东西，让顾庭舟带着去看看陈建鹏，劝劝他，不要冲动。 顾庭舟回来心情有些沉重。 “老陈家里都被邱淑霞搬空了，除了一张床一张桌子，其他能搬走的她都搬走了。 老周他们几个说，老陈这些年的津贴都交给邱淑霞了，自己身上一分没有。 现在离婚了，至少应该分一半给他，但是邱淑霞说自己也没钱，都花光了，而且还说老陈应该赔偿她的青春损失。 把老陈气的不轻，最后不欢而散。 钱肯定是要不回来了，他跟我同一年入伍，比我还早升副营，现在身上一毛钱都没有，还惹得一身骚。 也不知道邱家后面会不会针对他。” 李清韵心道，当年人邱淑霞先看上的可是你呢！ 不过这话就不用说明了，不知道更好。 白玉这小姐姐能处，有八卦她是真敢说，要不是她，昨天自己还不知道邱淑霞这点小心思呢。 故意来迟，还说什么不爱吃剩饭，暗指自己捡了她不要的，真是无语至极。 没想到今天就现世报，被离婚了，活该！ 昨天晚上客人走了以后，她突然想起来，她知道邱淑霞这个人。 书里提过这对奇葩夫妻，不过他们并没有这么早就离婚，而是两年后邱淑霞发现自己怀孕，却选择偷偷打掉，不敢告诉陈建鹏。 后来还是被心细的陈建鹏发现，这件事成为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让这个委屈的男人彻底爆发了。 直接选择了离婚。 没想到这一世竟然早了两年，难道是因为自己的影响？ 书里的顾庭舟带着孩子和田美雪随军时，选择的是楼房，楼上楼下邻居们抬头不见低头见。 田美雪也一度成了邱淑霞的假想敌，和邱淑霞之间有一些争执。 邱淑霞每次都是赢在表面，但是实则被人不耻。 这两人都不是善茬。 书里还浓墨重彩的描写了田美雪跟几个邻居的相处和明争暗斗。 不过这些李清韵都不用经历了，因为他们现在住在小院，远离人群，避免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正合她意。 对于陈建鹏的离婚事件，夫妻俩只能感叹一番，命运无常。 后来陈建鹏还找顾庭舟借过钱，说是老家的父母知道他离婚以后，气病了，借钱寄回去给他们治病。 李清韵让顾庭舟借了三十块给他，这人能破釜沉舟，重新开始，也是个有魄力的。 言归正传 今天也是大宝头一天在军区子弟学校上学，李清韵早就给他准备了一个双肩的新书包。 一大早她就把他送过去，同样带着一份简单的便当。 不过这里有所不同的是，孩子早上可以把饭盒带过去放到锅炉房里，工作人员会把它们加热，孩子们中午再过去拿就行。 孩子们都可以吃上热乎乎的午餐。 第一天上学，不了解其他孩子的情况，带的太好未免显摆，带的太差显得寒酸，于是李清韵蒸了一份中规中矩的饺子给他带上。 大宝回来说，子弟学校孩子的午餐比在公社小学的时候好多了，以前公社小学的那些孩子，每天都啃杂粮馍馍，或者粗饼子。 这里的孩子有的带粥，包子，白面馒头，玉米窝窝，甚至大米饭都有。 各种各样的午餐都有，简直眼花缭乱。 韬韬就带的白米饭和炒肉丝，他们两个还交换吃了一些，韬韬还夸他的饺子太好吃了。 这是大宝第一次清楚的接触到，不同层次的人之间的区别和不同。 他的眼睛里有迷茫和不解，为什么人要分成三六九等，有的人在温饱上挣扎，有的人却嫌弃饭菜难吃还挑食。 他明显有些难过，可能是想到了以前班上的小伙伴。 李清韵告诉他，不同阶层的人生活条件不同是必然的，这也是别人的祖辈努力了很久才给后辈创造出来的生活。 我们现在能管的只有自己，如果你觉得这个世界不够好，那就努力去改变它。 如果你现在没有这个能力，那就努力学习，直到有一天你拥有主宰命运的力量。 这些话可能对一个孩子来说，还太过深奥，但大概教育的力量就在于此。 把一颗小小的种子种下，当某一天他有了丰富的人生阅历，再想起这句话时突然茅塞顿开。 三月底 这段时间一家人已经适应了军区的生活。 大宝每天按时上学下学，回来就写作业，帮着带弟弟，刷碗等，做一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 他在学校里也有了几个固定的朋友，偶尔也会去江韬家里玩一玩。 李清韵和顾庭舟对他的教育一向是抓大放小，学习也重要，生活技能也要学会，虽然家里条件不错，但是不能养成好逸恶劳的习惯。 顾庭舟已经把院子里的这块自留地翻出来了。 他每天也很忙，播种的任务李清韵自然就揽到自己头上。 李清韵空间里有种子，她找了一些这个季节能够成活的蔬菜种下去，像生菜、芹菜、小白菜、上海青、香菜、韭菜、番茄、葱之类的。 把自留地规划成一小块一小块的区域，每样菜只种了一点点，一家四口够吃就行。 一家人的生活按部就班走上正轨。 二宝也迎来了他的周岁生日。 李清韵不准备给他大办，家里人一起给他庆祝庆祝就行了。 可能是大宝在韬韬面前说漏了嘴。 白玉也知道了二宝今天过生日，下班早早就带着晚晚和韬韬两姐弟过来玩了。 还给二宝买了两件新衣服作为生日礼物。 没多久江帆也过来了。 一家人的庆祝变成了两家人的聚餐。 李清韵只得临时加菜。 第174章 顾庭华竟然离婚了 因为今天是二宝的生日，他能吃的东西很少，李清韵就想到了给他们蒸鸡蛋糕吃。 倒腾了一下午，才蒸出了一小盆鸡蛋羹，虽然没有后世烤箱做的蛋糕卖相好，但是她已经尽力了。 没想到深受几个孩子的喜爱，三个大的菜都没怎么吃，吃了一肚子的鸡蛋糕。 寿星二宝更是吃了不少鸡蛋糕，一口接一口，嫌弃妈妈喂的慢，直接上手夺过李清韵手里的碗，抓起蛋糕就往嘴里塞，吓人的很，生怕他噎住。 几个孩子们就把一盆鸡蛋糕吃了个干干净净。 李清韵还挺有成就感的，不枉她双手左右开弓，为了打发蛋白倒腾一下午，现在手臂都还酸疼。 江帆和白玉这对夫妻，最近成了他们家里的常客，就连晚晚和韬韬也经常过来玩，特别是韬韬，性格真的跟他妈白玉一个样，不拿自己当外人。 不过李清韵很喜欢就是了。 在军区，她也算有了固定的朋友。 白玉对家务事基本上一窍不通，所以在她面前，也不用太过谨慎，挺自在的。 二宝生日隔天。 顾庭舟就收到了家里的来信。 他们寄回去的信也才半个月不到，怎么这么快就有回信了？ 顾父来的信。 他来信是想跟儿子讨个主意。 原来顾庭舟李清韵他们走后没多久，顾庭华就带着还没满月的女儿回了娘家，哭喊着说孙志强又在外面乱来。 孙家因为她生了一个体弱的女儿，对两人从没有好脸色，也不曾好好照顾过母子俩，这些她都忍了，但是孙志强竟然又跟那个女人来往。 顾父又是气自己的女儿不争气，又是气孙志强和孙家欺人太甚。 大人都好说，就是可怜了这个体弱的外孙女。 不论怎么样，这次绝不能忍气吞声了。 其实顾父自己心里已经有了主意，不过是想再听听这个小儿子的意见，他一向聪明。 顾庭舟在顾庭华这件事情上，从来就只有一个建议，那就是离婚。 不过自己妹妹不争气，他也不愿多说，个人的路还得自己走，才能无怨无悔，旁人多数无益。 于是他回信跟顾父说，孙家欺人太甚务必严肃对待。 至于妹妹的未来，由她自己决定。 毕竟人家这样对她，她还不肯悬崖勒马，及时止损的话，神仙也救不了她， 李清韵没有过问这些事，顾庭舟是顾庭华的妹妹，他可能会包容她的任性和坏脾气。 但是她这个嫂子做不到，所以干脆眼不见为净，不闻不问最好。 过了大概一个月，顾父再次来信。 事情解决了。 顾父给了顾庭华两个选择。 第一个，跟孙志强离婚自己过，不管是想自己过，还是跟着他们夫妻俩过都可以，有他们在，总不会让她们娘俩饿肚子就是了。 第二个，像上次那样，把孙志强收拾一顿，然后跟他回家，继续过日子，只是以后再发生任何事，别再回娘家哭了，他们人老了，经受不起这样这次次的惊吓。 顾庭华竟然勇敢了一次，选择了离婚。 这是两人都没想到的。 那么死要面子活受罪，骄傲又任性的顾庭华，竟然会选择离婚。 估计这几个月是吃了不少苦的。 顾父也不是个忍气吞声的，既然已经定了要离婚，也要把过错方按死，给女儿争取最好的结局，尽量挽回她的名声。 据顾庭华说，跟孙志强偷情的那个女人，也是公社小学的代课老师。 于是在孙家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顾父偷偷找人写了大字报，贴在公社小学还有公社附近，到处都是。 一夜之间，这件事情传的是沸沸扬扬，大家都联想到了平时和孙志强走的很近的代课女老师。 于是乎大家都开始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好像亲眼看见过两个人偷情。 孙志强和那名女老师直接被小学停课，如果查明事实的话，直接开除。 孙父在公社的工作估计也要完。 毕竟现在作风问题非同小可。 因为这件事情涉及的人员比较复杂，公社和学校那边还专门派人来调查事情的真实性。 顾父说，一个叫田美雪的寡妇给做了证，说曾几次见到孙志强和那名女老师去学校后山。 这件事情是彻底被按死了。 孙志强和那名女老师，被大家拖到公社挂上破鞋游街示众，打的不轻。 自然工作也丢了。 孙家也猜到这里面有顾家的事儿，但是他们也没想到，顾庭华那么爱面子的一个人，竟然敢闹到离婚这一步，还把他们一家搞得这样狼狈。 只能说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机未到。 他们小瞧了一个母亲的决心。 为母则刚，顾庭华自己可以受委屈，却不允许别人践踏她的孩子。 哪怕是十恶不赦的恶人，他也有心里的最后一片净土。 事情发酵的差不多了，大家都在观望顾家的态度时。 最后顾父带着刚出月子的女儿和外孙女，还有公社的领导亲自上门，处理了和孙志强离婚的事情，带走了顾庭华的嫁妆，并且拿到了两百块的离婚分手费。 病病歪歪的小孙女，孙家主动提出不要，由顾庭华带走，这也正合她意。 皆大欢喜。 顾庭华拿着离婚分到的钱，买下了程杰夫妇留下的旧房子，和女儿搬了进去。 这次顾父来信，还把顾庭华给的买房钱一块邮寄过来了。 顾父没有因为是自己的女儿买房就有所偏私，而是公道的让她给了一百块。 程杰他们的旧房子，因为走的急，家具物品都还齐全，甚至还有几床旧被褥，锅碗瓢盆也不用重新置办，直接可以拎包入住，院子里还打了井，一百块不便宜但也很公道了。 其实当时顾父给了她两个房子选择，一个是二哥的旧房子，一个是程杰家的旧房子。 顾庭华没脸跟他们一块住，最后选择了程杰家的房子。 李清韵把这一百块收起来，这钱以后要还给程杰和秋菊的。 倒是没想到，顾庭华最终还是离了婚，而且这里面还有田美雪的帮忙。 她们两个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随便吧 第175章 军管，育红班 六七年初，社会革命进入了夺权阶段，全国处于打倒一切的全面内乱状态。 几乎人人都会打语录仗来保护自己，压服对方。因为主席的话是“最高指示”，谁敢不服从，就是“抗旨”。 “语录”已经渗透到生活的诸多细节中，孩子们都被耳濡目染，在挨家长打的时候，会无师自通地喊出“要文斗不要武斗”。 就连最缺少文化的农民，也学会了用“语录”与人争论。 地方党政组织陷于瘫痪之中，公、检、法机关失去作用，武斗风气严重，企业停产，交通瘫痪。 领导人决定，派人民解放军执行“三支两军”任务，主要任务就是支左、支农、支工和军训、军管等。 响应号召，全军有二百八十多万指战员参加了 三支两军任务。 顾庭舟所在的军区，几乎是倾巢而动，尽皆被安排出去三支两军。 平时号角阵阵的军区，再也看不到一个训练的兵。 家属院这边也是人人自危，除了平时的基本生活，大家基本不会聚在一起闲聊，毕竟随便说一句话都可能成为利剑插向自己。 李清韵平时除了在家照顾二宝，收拾家里，就是照看自留地。 家属院里她唯一的朋友就是白玉，两家的孩子也经常来往，其他人她都不敢轻信。 不论在吃饭、训练还是休息，接到上级命令后，立即集合徒手跑步赶到现场，这种情况是家常便饭。 后来干脆住到市区，白天制止武斗，晚上露宿街道屋檐下，随着武斗不断升级，形势严峻，随时要到现场制止武斗，经常不能按时吃饭和休息。 顾庭舟经常一身狼藉的回来。 虽然有上一世的记忆，李清韵同样为他捏一把汗。 支农支工就是耗费体力干活，这还没什么，但是随着各种武装争斗频发，他们常常被派去执行军管任务，一去就是十好几天都回不来。 甚至最长的时候有一个月那么久，回来时人几乎瘦的脱相，坐在餐桌上就睡着了。 虽然已经在书上了解过这段革命历史，但是亲身经历又有不同的感受，如果要形容，那就是极度的压抑。 他往往都是报喜不报忧。 她哪里不知道其中的艰辛呢。 心疼的直流泪，但是也没有办法，因为他军人的身份，一家人才得以过平静的生活。 现在各地的百姓都过着水深火热的生活，他们能安于一隅已经算极好的了。 连顾父写信过来都说，现在公社也不太平，斗争频出，村里的人也是听风就是雨，蠢蠢欲动。 心疼顾庭舟的辛苦和不易，也做不了别的，李清韵把空间里的野猪肉拿出一头，分批全部做成肉干和肉脯，方便存放和携带。 每次出门前，都会给他装上一包肉干，还有自己空间里之前备下的成人营养奶粉，也分装成一小包一小包给他带上，让他偶尔偷偷给自己加个餐。 这才慢慢好一些，人没那么憔悴了。 连大首长夫人知道她这个法子，也亲自过来跟她讨教做肉干肉脯的法子。 她家江帆也需要。 白玉是个厨房小白，只能她这个当妈的操心了。 转眼时间来到 六七年中 军区开始组建育红班。 意思是培养红色幼苗，也就是以后的红卫兵。 相当于现在的幼儿园、学前班。 育红班读完后要考试，达不到要求的，不能读小学一年级。 这为军区的学龄前儿童找到了最好的去处，也为军区家属们提供了好几个就业机会，这都是正式工作，有工资和各种补贴的。 上级指示，军区育红班的老师人选，在军属中间择优选择，女性在带孩子方面有天生的优势。 毕竟只是学龄前儿童，稍微上个小学初中的人都能教，也算是给广大军属的一项福利了。 怎么做选择就成了一个难题。 最后上面商量后，定下来通过考试和面试两个环节，择优录取。 李清韵每天待在家里，消息闭塞，这消息还是从白玉口中得知的。 她本来只当一个八卦听听，没有放在心上。 “清韵，我觉得你要是去参加考试，肯定能上。”白玉无意间的一句话提醒了她。 白玉平时见李清韵辅导大宝作业游刃有余，谈吐不凡，所以一直以为她是有文化的，而且见识还不少。 李清韵也开始动了心思，她不可能一辈子在家等顾庭舟吧？ 虽然她最理想的生活是当一辈子米虫和咸鱼，但是现实是，当一辈子家庭主妇，她很快会跟丈夫没有共同话题，没有立身之本，没有自我价值。 最好的婚姻是势均力敌，是你很强，我也不弱。 特别是最近，她已经越来越感觉到自己离顾庭舟很遥远，两个人很难见一面，见面也没有机会谈心说话。 长此以往这种情况还会更加严重。 她真的不想做一个只会在家里等待的菟丝花。 本来她还有些犹豫，要不要现在去工作，毕竟二宝还小，需要人照顾。 白玉连这个问题都帮她想好了，军区就有托儿所，大人上班，白天没人照顾孩子，就送去托儿所，中午在那边吃一顿，晚上下班回来接，只需要按月给伙食费就成。 很多夫妻俩都忙的家庭就是这样干的，孩子们在托儿所还能做伴。 类似于后世的托班。 这下，李清韵的心思也活泛起来。 为了争取育红班老师这个机会。 她只能跟白玉撒谎，说自己的知识是跟家里的长辈学来的，没有正经上过学，所以没有文凭的证明，希望白玉能帮帮她。 白玉没想到她竟然没有正儿八经的上过学，但是平时的见识谈吐丝毫不俗。 可见文凭和学识无关，可以不上学，但是不能不读书。 她答应走后门帮李清韵报上名，但是后面的考试她是不可能会帮忙的。 李清韵自然没有不答应的。 第176章 第一名，考上了 转眼就到了考试这天。 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周末，大宝在家看着二宝，两人都给妈妈打气加油。 李清韵换上一身体面的列宁装，出门去参加考试。 这次考试的的报名资格放宽到小学，以至于军属里面稍微有一点文化的人，全都报名参加。 考试地点就在子弟学校，参加考试的人足足坐了三间教室。 一眼望去，有梳着大辫子的年轻小姑娘，也有盘着头发的中年妇女，都是为了竞争这个香饽饽。 李清韵大方自信的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回头率十足。 一些熟悉的军属开始悄悄议论起她的来历。 直到监考老师抱着试卷走进来，她们才停止了这聒噪的声音。 之后就是宣布考试纪律，分发试卷。 卷子发下来，李清韵先是通看了一遍整张卷子，发现难度比她想象的低得多，简直就是小学生做的，没什么难度。 刷刷没几下就写完，出于谨慎，还反复检查两遍，她才交了卷子。 监考老师还特意看了她一眼，这位不是因为太难没做就交卷了吧？ 结果一看卷子，卷面干净整洁，字迹清秀俊逸。 不死心的检查完，竟然无一错漏，看来，这军属里也是藏龙卧虎不简单啊。 有这水平都可以来教小学了，育红班都是屈才了，可惜他做不得主。 军人办事效率就是高，上午考完试，考试结果傍晚就已经张贴在家属院门口。 李清韵带着大宝二宝去看结果，围观的人太多，竟然没挤进去。 大宝仗着人小，从人缝里挤进去。 他自然认识自己妈妈的名字，加上李清韵又高居榜首，他一眼看去就找到了。 于是他在里头高兴地叫道：“妈妈，你第一名也，你是第一名！” 孩子的骄傲溢于言表。 大人的社死就在瞬间。 听到这个第一名的狠人就在当场，大家都马上看向李清韵，有好奇有探究，她只得露出一个尴尬的笑。 幸好大多数人都是抱着祝贺的心态，毕竟人家可是第一名，而且卷子就张贴在下面，刚刚他们已经研究过了，这位文化程度绝对不止小学。 领着大宝回家的路上，他还在不停地说：“妈妈，你好厉害啊！真的真的好棒！” 遇到自己认识的同学，也会上前主动说：“我妈妈考了第一名哦！” 李清韵突然就感受到榜样的力量，父母总是在不停地要求孩子，却不曾要求过自己。 如果想让孩子成为什么样的人，首先自己也要以身作则，成为什么样的人。 这一年多以来的养娃经历，不断地在刷新她自己的认知。 好像把童年的自己又养了一遍，陪伴孩子的过程也是在治愈自己啊！ 这让她坚定了一个想法。 她要做孩子们心里的榜样妈妈； 做顾庭舟势均力敌的妻子。 所以她一定要在抓住自己能抓住的一切机会。 结果公示，满分的一共两人，九十分以上的十人。 李清韵能排在第一，还是因为她的卷面干净，字迹清秀，略胜一筹。 这十二个人都能进入面试环节，最终只能选出最优的三人。 军区的就业机会不多，大家这次都是铆足了劲。 暂时排在第一，李清韵也不敢掉以轻心。 早就在心里模拟了很多可能会问到的问题，做好准备。 面试这天 李清韵第一个走进考室。 台上坐了五位考官，李清韵不慌不忙的问了句好，才在下首的凳子上坐下来。 几位考官先是问了一些又红又专的政策问题，李清韵自然是信手拈来，对答如流，慷慨陈词。 明显看到几位考官都很满意的样子。 接下来才进入到正题，教育问题。 李清韵在大学期间可是自学考过教师证的人，虽然是中学教师证，但教育的本质都是殊途同归的。 她把自己学过的教育学心理学的知识结合当下的时代特色，做了一个融合展示，观点新颖，引人入胜。 于是乎，考室里就出现了神奇的一幕，考生指点江山，激昂陈词，侃侃而谈，考官听的津津有味，点头称是，连连点头。 直到李清韵说完坐下来，几位老师都沉浸在她的讲述里，久久不能自拔。 有一位老师甚至大胆的说：“凭你的才学，教育红班实在是屈才了。” 另一位跟他相熟的老师偷偷拉了拉他的衣摆，示意他不要胡乱讲话。 虽然大家都很惜才，但是军区的岗位也是一个萝卜一个坑，能进育红班也是极好的了。 “谢谢您的夸奖，希望各位考官能给我一个机会，让我为祖国的育红事业添砖加瓦，贡献一份力量。” 李清韵见他们都被自己的表现震住了，心道这回应该算是稳了吧？ 她目前的志向就是育红班的老师，挺好的。 初高中的老师她虽然也能胜任，但是她可不想有一天被自己的学生迫害，那得多难受。 几位考官老师很少见到这样，大大方方为自己争取的人，一点也不反感，反而有一丝钦佩。 一切皆因她足够优秀。 有李清韵珠玉在前，以至于后面考生的作答，让几位考官都觉得索然无味。 最后勉强从矮子里面挑高个，定下来两个人。 考试结果同样是傍晚时分张贴在家属院门口。 李清韵毫不意外是第一名，铁板钉钉的入选了。 这半年来她在家属院属于小透明一样的存在，不怎么跟外人接触，一心过自己的日子。 这次的入选，倒是让一众家属对她刮目相看，纷纷夸奖她美貌和智慧并存，顾营长真是运气好。 白玉下班后还特地带了一瓶她自己珍藏的红酒过来，恭喜李清韵上岸育红班的老师团队。 两人等孩子们睡着以后，李清韵下厨做几道小菜，就着红酒畅谈人生，好不快活。 环境影响人，白玉的生活环境和条件很好，所以她的思想更为开放，更接近后世的人。 李清韵和她相处起来觉得很舒服，两人的三观基本上还算一致，相处起来不累人，不需要迁就谁。 之前在顾家岭的时候，虽然跟秋菊清欢清悦他们 第177章 托儿所，新同事 但是这种好是建立在李清韵要隐藏自己的内心，迁就她们的基础上，毕竟两个时代的人，有很多不同，想和她们有共同语言，就得先认同她们，成为她们。 而和白玉的相处则完全没有这种顾虑，她们更像一个时代的人。 就像现在两人悠哉悠哉的品着红酒，聊着自己的理想生活，对未来的生活规划和憧憬，还有社会的变迁。 而不是家里的男人孩子又怎么了，今天吃什么，明天喝什么，家里的油盐酱醋又没了，东家长西家短。 这些话题，可能也只有跟白玉才会有共鸣，不可能跟秋菊清欢清悦她们说起的。 她们更多时候是茫然的，是被生活推着走，根本没有自我意识的人，能好好活着就是她们最大的幸福了。 所以跟她们的相处，李清韵是在立即压制内心的自我，努力把自己代入原身。 只有和白玉谈天说地，畅所欲言的时候，她更像自己。 她们两人更像是对方在平凡日子里的救赎。 虽然老师人选定下来了，但是学生还没定下来，所以育红班的组建还有一段时间的路要走。 李清韵也要加入到招生计划中，所以二宝的事情就要赶紧定下来。 所幸育红班的选址就在托儿所的旁边，相当于一个小院子，托儿所的对面就是育红班。 这方便了李清韵以后，上班接娃两不误，时不时休息时间还可以去看看二宝呢。 这让她对自己的安排更加有信心了。 今天是她第一天把二宝送到托儿所的日子。 她给他装了满满的一包东西。 有几块干净舒服的尿布，还有万一打湿了轮换的裤子，他每天睡觉的小毯子，还有二宝下午要喝的奶粉，她给分出来用纸包起来了。 二宝现在快到一岁半了，奶粉也从最初的一段喝到了三段，空间里的奶粉被他干掉了一小半。 每天早上起来喝一大杯，下午喝一大杯，晚上睡前喝一大杯，还有三餐饭也没少吃。 饭量不小，不过喜人的是，他长的就是特别好，比同龄人白，高，还壮实，几乎很少生病。 所以哪怕带奶粉的行为，有些特立独行，她还是坚持给他带上了。 担心他不愿意留在托儿所，李清韵还特地拿了一个他爱吃的苹果转移他的注意力。 跟着管托儿所的牛婶子到了托儿所，牛婶子大嗓门的喊：“桂芝，来人了，出来接一接。” 话音刚落，一个收拾的利利索索的女人就从里面跑出来，边跑边说：“唉，牛所长，我来了。” 李清韵听到牛所长，就忍不住噗呲一笑。 下一秒看到来人有些惊讶，来人看到她，也是眼前一亮。 原因无他，这个利索的女人正是他们来军区时，在火车上遇到的女人陈桂芝。 女人高兴的说：“哎呀，大妹子，是你啊？咱们可真是有缘分，又见面了。” 可不是么，这么大的军区，还是让她们碰到了。 “你们认识啊？那刚好，这位同志要把她家孩子送过来，以后就归你照顾了。”牛婶子见她们认识，一事不烦二主，刚好丢给她了。 这个托儿所有好几个帮忙的人，陈桂芝也是这段时间才过来的，她自己也有一个孩子带着，所以目前她手上管的孩子最少。 “没问题，大妹子你放心，我肯定把孩子给你照顾的好好的。”陈桂芝爽快的应下。 李清韵想着交给认识的人总比陌生人放心，也就放心的把孩子交给了她。 托儿所里面有一个大的空间围起来，专门给孩子们活动，里面还有一些孩子们玩的小玩意儿。 里面都是一岁到三岁之间的孩子。 二宝不知道马上妈妈就要离开自己，还乐呵呵的在里面爬来爬去，玩的不亦乐乎。 李清韵把自己给二宝带的东西交代了一番，又陪着二宝熟悉了一会她才离开。 在育红班新腾出来的办公室里，李清韵见到了自己未来的同事们。 因为李清韵出色的表现，所以上面把育红班的领头羊的位置也交给了她，育红班所有一切事务就由她调度处理了。 虽然他们这个小小的育红班也才仅仅三个老师而已。 “我们都是来自五湖四海，为了一个共同的革命目标走到一起来了。 李老师，您好，我叫葛大妞，您叫我大妞就行了，很高兴跟您一起共事。”一个梳着麻花辫的年轻姑娘热情洋溢的说道。 年轻人都是幕强的，这个葛大妞就是之前笔试跟她一样考了一百分的女孩。 葛大妞研究过李清韵的试卷，虽然同样是一百分，但是她能从细节看出来，这位李老师比自己强出不少。 所以才这么积极的跟李清韵打招呼，甚至还带上语录。 李清韵心里苦瓜脸，看来这也是个语录狂热分子，以后天天相处要背语录什么的太麻烦了。 不过她面上不显，露出一个真诚的笑容，伸出手跟她握了握手：“一切革命队伍的人都要互相关心，互相爱护，互相帮助。 大妞同志，你好。” 另一位老师也不甘示弱的走过来：“要团结不要分裂，李老师你好，我叫吴慧敏，我男人是郝成钢。” 只听最后一句话，李清韵就明白，这位也不是个简单的。 她已经了解过，除了自己以外，这两位都不是简单角色。 葛大妞她爸是一位有实权的团长，这个吴慧敏的男人，也是一位营级干部。 不过无所谓，她可是经历过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人，后世那么激烈的竞争她都走过来了，还会怕她们？ “将革命进行到底，慧敏同志你好。 以后大家都是同志了，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为祖国培养下一代。”李清韵脸上始终挂着热情的笑容。 三人简单的碰个头，李清韵就开始安排接下来的工作。 确保育红班能尽快开班，完成组织上交代下来的任务。 第178章 二宝的反常 顾庭舟已经大半个月没有回家，而李清韵也正式在育红班站稳了脚跟。 凭着后世的经验还有她自己的聪明才智，不仅圆满完成任务，还受到了领导的一致赞赏。 其他两个老师，刚来的时候，野心勃勃的，跟她暗暗较劲，现在也是服服帖帖的甘愿俯首称臣。 李清韵总算可以松一口气。 生活虽然变得忙碌不堪，她却好像并不觉得累，因为在这个陌生的时代，她也找到了自己的价值所在，而不是完全依靠依附别人。 靠别人的快乐是一时的，靠自己的快乐是无穷无尽的。 孩子们也很配合她，知道妈妈每天很忙，还要照顾她们，都很乖。 每天早上给两个孩子吃完早餐，大宝自己走着去上学，二宝则自己带着出门，把他送到托儿所交给陈桂芝。 然后自己再去育红班，等着家长们把孩子送来，接下来就是跟孩子们斗智斗勇的一天。 育红班的工作内容相对轻松，类似于大的托管班，带着孩子们疯玩。 只是要教孩子们一些简单的知识，数字拼音还有唱歌画画等，五六岁的孩子也能有一些自己的认知了，教起来不难。 这个时代的孩子对老师也有一种天然的敬畏和尊重，除了个别孩子有些跳脱，大多数都很听话可爱，所以李清韵的“打工生活”还算悠然自得，孩子们放学也早，李清韵能有很多自己的时间。 下班回家时，她往往会抱着二宝，顺路把没有人接的孩子们送回家。 家里的饭做的差不多的时候，顾大宝同学也背着他的小书包回来了。 幸好年初过来的时候过来直接给他报了一年级，不然他估计也得跟着读一年育红班才能上一年级。 顾庭舟已经一个月没有回家了，李清韵担心之余，也知道这是每一个军属必须承受的，只能自己默默消化不安的情绪。 此刻，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大宝也想他爸了，可是他还像个小大人似的安慰李清韵，让她不要担心，爸爸那么厉害肯定会平安回来的。 李清韵现在倒是没空担心顾庭舟，她觉得二宝最近有些不对，胃口大的出奇，每天晚上回来这顿饭都吃的很多，像饿狼扑食一样，甚至有时候都不用她喂，自己笨拙的拿着勺子往嘴巴里面塞。 睡前的奶量也开始大增，以前最多一百八十毫升奶，现在每天晚上要喝二百一十毫升。 刚开始她以为二宝是最近开始长身体，所以吃的很多，她也没在意。 但是这种情况持续了将近半个月，她就觉得有点不对了。 但陈桂芝对二宝挺尽心的，随时什么情况都会跟她上商量，孩子拉在裤子里，她也毫不嫌弃的给换洗什么的，她真的不希望是她这边出了什么问题。 出于谨慎心理，她决定先观察一下情况再做打算。 于是这天早上，她照常把孩子送去托儿所，交给陈桂芝。 陈桂芝也热情的抱走二宝，二宝没有表现出排斥，一切正常。 李清韵心道自己是不是太疑神疑鬼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李清韵也悄悄观察了一番，没有发现任何端倪，二宝跟着其他宝宝坐在一起，自己吃饭吃的挺好。 最后碗里没有吃完的饭，陈桂芝还亲自给他喂进去。 下午三点，李清韵刚结束了一堂数学课，想到二宝现在应该已经起床在喝奶了。 她把手上的事情处理好，悄悄来到托儿所外面观察。 里面的几位大嫂都忙的团团转，孩子太多，跑的跑，闹得闹。 二宝也起来了，被安置在一个小板凳上，正抱着自己的奶瓶，有一口没一口的吸着。 难道自己真的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李清韵正准备离开，但是接下来二宝的一个动作，却让她疑惑不已。 他平时在家喝奶的时候，恨不得一分钟就干完整瓶奶，速度快的出奇。 现在却叼着奶嘴，漫不经心的，甚至还咬住奶嘴扯着玩。 这很不对！ 他平时只有在喝水的时候才会这样，优哉悠哉，爱喝不喝的感觉。 李清韵再仔细一看他手里的奶瓶，瞬间气的她肺都快炸开了！ 奶瓶里的液体，只能算沾了一点点奶粉渣渣的饮料，看着是淡白色，却根本不是奶粉冲出来那种浓郁的乳白色。 这个小偷，偷走了她每天给孩子带的奶粉，却只给他一瓶有奶味的水。 难怪了，孩子每天回来都饿的不行，饭量陡增。 这个小偷不做他想，一定是陈桂芝无疑。 孩子和奶粉每天都是交给她的，她不可能无辜，无论如何，肯定跟她有关。 李清韵后悔极了，为什么要相信一个外人，是自己亲手把孩子交给了一头恶狼。 幸而发现的早，没有酿成难以弥补的后果。 陈桂芝现在并不在这间屋子里，说不定正躲在哪里处理“赃物”。 她家孩子应该也有快一岁了，李清韵有理由相信，陈桂芝应该是把自家的奶粉暗度陈仓给她自己的孩子喝了，也不知道现在喝完了没有。 冷静，李清韵，一定要冷静，小不忍则乱大谋，务必要一击即中，把这个小偷彻底按死，还孩子一个公道。 她深吸一口气，看了看孩子小小的身影，悄悄离开。 二宝，再忍耐一天，妈妈一定会把这个小偷揪出来。 李清韵直接找到托儿所的牛所长，把自己的怀疑告诉了她。 “李老师，不能吧？桂芝虽然来得时间不久，但我看她平时对孩子们都挺好的，大家都很喜欢她。”牛所长还有些不信。 “我告诉您这件事，就是希望您能配合我，把这件事情的真相弄清楚，如果最后我真的冤枉了陈大姐，我当众给她道歉，并写一份道歉信张贴到家属院公告栏。 可是如果确有其事，我也希望您能给我一个满意的处理结果。 还有就是在结果出来之前，希望您不要透露风声，以免打草惊蛇。” 李清韵平时对人的态度都是和和气气的，今天难得用这么强硬的态度示人，牛所长有些不快，所里的员工被怀疑，也是对 第179章 人赃并获 谁家的孩子都是宝，等出了事情再后悔就没用了，她也表示会配合李清韵，自己也会私下观察陈桂芝的情况。 李清韵得到保证这才施施然离开。 这天下课她就立刻接了二宝回家，到家就给他整了一大瓶奶，只听到咕噜咕噜的吞咽声，没几下，一瓶奶就干完了。 这才是干饭人的正常操作，她愈加肯定自己的怀疑没错。 现在只等明天抓个人赃并获了。 第二天一早 李清韵照例带着二宝到托儿所，把奶粉和尿布等一应物品交给陈桂芝，看着她殷勤的笑容，李清韵只觉得讽刺。 顾庭舟在火车上救了她的儿子，自己还给她儿子两顿奶粉，也算是有些恩情吧。 而她就是这样回报的。 活脱脱的中山狼。 忍住心里的气闷，李清韵照常走进育红班。 下午育红班的课，她特意跟大妞调换，就是为了空出时间去抓小偷。 快到三点的时候，李清韵和牛所长站在窗外悄悄观察，二宝和陈桂芝的儿子东东都醒了，在一边玩，陈桂芝安排几个大一点的孩子去旁边玩。 然后自己进入内室，给二宝冲了一瓶“奶”拿出来。 照例是一瓶淡白色的水。 让二宝坐在小板凳上“喝奶”。 她观察了一番，发现其他两个大姐都在忙着照顾孩子，这才悄悄的把自己的儿子带进旁边的小杂物间。 鬼鬼祟祟的样子，一看就不是干什么好事。 牛所长这时候才真的相信李清韵没有冤枉人，她果然是有猫腻的。 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也不用李清韵招呼，她自己一马当先的冲过去，一脚踢开杂物间的门。 门从里面被反锁了，但是因为是老式的插销，牛所长这重重的一脚，大门不堪负荷，直接弹开，把里面干坏事的陈桂芝和她儿子吓了一大跳。 东东更是吓得连哭都不哭不出来。 只见陈桂芝手里拿着一个碗和勺子，正在给东东喂奶。 牛所长指着碗里的奶问：“陈桂芝，你跟我说说，这是什么？” 陈桂芝看到这么多人看着她，李清韵手里还拿着二宝的奶瓶，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她，她知道自己一定是暴露了。 “牛所长，妹子，你们听我解释。”她慌张的跪下来。 陈桂芝这时心里已经后悔死了，自己为什么要贪图人家的东西，弄得现在里外不是人，连工作也要丢了。 奶粉再贵，努力挣钱总是有希望买到的，工作丢了就什么都没有了，说不定还要连累自家男人。 刚开始是东东闻到二宝的奶香，就缠着她也想要奶喝，但是她奶少早就给他断奶了。 孩子哭的厉害，她就悄悄从二宝的奶瓶里倒了一点出来给他喂，他喝的很香。 她随之萌生了一个想法，反正二宝他妈也不知道，不如自己每天给东东倒一半出来喝。 就这样过了几天，相安无事，没人发现。 她的胃口就越来越大了，反正二宝长的这么好，他家条件好，不缺这一顿奶，自己的东东长得瘦瘦弱弱，得多补补。 于是她就变本加厉的把二宝的奶换成了水，只加了指甲盖那么点奶粉进去，让水看起来是白色的。 托儿所忙，也没人发现，二宝还小，也不会告诉妈妈自己没有喝到奶。 她本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没想到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还是被发现了。 “你解释吧！我看你能编出什么理由来！” “我——孩子实在太想喝奶了，他是我八个月早产生出来的，身体弱，我真的是没有办法了，大妹子，求你原谅我这一次，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我给你磕头。” 陈桂芝知道，自己现在唯一的机会就是求得李清韵的原谅，她结结实实的在地上碰了好几下。 托儿所的人看的都有一些动容，李清韵内心也有一丝松动，但是也仅仅只有一丝，这个女人明显就是道德绑架她，可惜她李清韵只是个凡人，做不来圣母。 “如果道歉有用，还要公安做什么？ 你的孩子想喝奶，你可以花钱给他买，而不是做小偷，偷走另外一个宝宝的口粮，他这么小，还不会说话，你怎么忍心欺负他？ 还有，你的孩子身体弱，是我造成的吗？跟我有一毛钱关系吗？我为什么要对你的孩子负责？ 我想问一问在座各位，你们托儿所的工资，买不到一袋奶粉吗？陈桂芝同志，偷就是偷，何必说的如此冠冕堂皇，大义凛然。 综上所述，我不会不也敢原谅你，因为你的品格根本不适合这个位置。 这件事，我希望牛所长您能尽快给我一个满意的处理结果，否则，我只能去找军区领导处理。” 李清韵的态度虽然强硬，但是她并没有把事情做绝，给陈桂芝一家留下了一线希望，这也是看在陈桂芝平时照顾孩子也算尽心尽力的份上。 她只说让牛所长处理陈桂芝，只要她能满意，就不会闹到军区领导那里，陈桂芝的男人不至于受她影响。 牛所长也懂了她的言外之意，心道，这小李嘴上不饶人，心里到底还是个善良的。 听完李清韵的回答，本来还心里有些松动的几位大姐，也回过神来，自己是被陈桂芝装可怜的话影响了。 如果每个人犯了错，都在地上跪一跪，再磕几个头，说几句好话，就能把自己的过错翻篇，那这个世界就太可怕了。 李老师和二宝才是真正的受害人啊，特别是可爱的小二宝，这个天杀的陈桂芝也不知道饿了人家多少顿。 “李老师说的对，咱们托儿所出了这种事情，肯定是要严肃处理的，不然让大家伙知道了，谁还敢把孩子送过来！” “是啊，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大家争相表达自己的意见。 陈桂芝见李清韵三言两语说的大家都偏向她，顿时急了。 “你们知道什么？” 第180章 你要做爸爸了 “我老家还有四个女儿，两个老人要养，一分钱掰成两瓣花，真的是没办法了才会这样的，大妹子，算我求你，饶我这一次，如果丢了这份工作，我男人会打死我的。 我把买奶粉的钱赔给你还不行吗？不，我加倍赔给你，十块够吗？ 我现在身上就这么多，你先拿着，不够等我以后慢慢还给你，求你不要让我丢了工作，我真的不能失去这份工作。” 陈桂芝声泪俱下的样子，让在场的人都沉默了。 她们的脑海里勾勒出一副场景，可怜的女人，嫁给一个喜欢家暴的男人，稍不合心意就要挨打挨骂，被当做生育机器，生了一个接一个的女儿，还要接着生，直到生出儿子为止。 在场的女人都是母亲了，这真的很难不动容。 李清韵虽然一再告诉自己要铁石心肠，但是听到她说家里还有四个女儿，心里有些破防了，如果夫妻两人出了事，四个女儿又该如何是好，有些不忍，最终还是理智占据的上风。 “最后一次表明我的态度和立场，我绝对不接受这样的人继续照顾孩子们。 我能做出最大限度的让步就是，你离开托儿所，对外说你家里有事主动辞职。”李清韵义正辞严，坚守自己的底线。 一旦这件事捅出去，不仅仅是她，她男人的工作恐怕也保不住，红卫兵们虎视眈眈，这种典型不抓才怪。 其他几人都理解她的用心，心道李老师真是心胸豁达的人，陈桂芝这样对她，她还愿意给她一个体面。 但显然正主陈桂芝并不理解她的好意，根本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她脑子里只有李清韵还是不肯让她留下这件事。 几次三番的恳求，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她也恼羞成怒了。 她站起来一把抓住李清韵的肩膀，用力的一边摇晃一边说：“我都这样求你了，奶粉也赔给你，你为什么还是不肯放过我，你们这些有钱人就是坏心眼。” 大家见状，连忙上前去想分开两人。 李清韵被她这么一摇，只觉得自己眼前一片眩晕，有好多个陈桂芝在眼前晃悠，随后就是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陈桂芝见她身体像泥鳅一样从自己手里滑落，吓得大叫：“我没动她！不是我！” 牛所长惊慌的上前探了探李清韵的鼻尖，发现有呼吸，这才松了一口气。 托儿所直接乱成一锅粥，孩子们的哭闹声，晕倒的李老师，死猪不怕开水烫的陈桂芝，都让牛所长觉得焦头烂额。 本来李老师已经松口从轻发落，现在倒好了，人被陈桂芝弄晕倒了，她也没办法把事情压下去，这件事只能马上报告上级领导，听领导发落。 当务之急是先送李老师去军区医院。 育红班的葛大妞过来找李清韵，刚好赶上几人抬着李清韵准备送医院。 她说了句：“放下，我来！” 几人还以为她说笑的，没想到这妮子力气挺大，一个人背起李清韵就往医院跑，快到后面的人都追不上。 李清韵再次醒来的时候，鼻端全是消毒水的味道。 她艰难的睁开眼睛，就看到一双通红的眼睛一眼不眨的盯着自己，那双粗糙的大手还紧紧地攥着自己的手。 正是离家许久的顾庭舟。 李清韵回握住他的大手：“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到，还难受吗？我去叫医生过来。”男人的眼睛瞬间被点亮，温柔的帮她把发丝捋到耳后。 李清韵这才看到，他背上还背着出门时的行囊，忘记脱下来。 这个呆子！ 不到半分钟，顾庭舟就拉着一个穿白大褂的中年人进来了。 “医生，我媳妇醒了，您快看看。” 那医生被他扯的没脾气了，也不生气，笑呵呵的给李清韵检查一番，又探了探脉搏，点点头。 “没什么大问题，就是郁结在心，忧思过度，身体疲乏，加上头三个月还不太稳当，回去多给她补充营养，有条件的话，多吃点猪肝和内脏补血。” 顾庭舟一脸疑惑，这段话前面的和后面的他都听懂了，就是这个三个月是什么意思？ “医生，什么三个月？我媳妇儿病了三个月了？”他紧张的问道。 李清韵听完医生的话就马上反应过来了。 她这两个月确实没有来例假，因为也比较忙，就没有特别注意这个问题，没想到，已经快三个月了吗？ 她轻轻的碰了碰自己的小腹。 想到有个生命已经在里面悄悄地孕育，扎根，成型，觉得好神奇。 一旁的医生，听到顾庭舟的问话，才知道，感情这个傻大个还不知道自己要当爹了？ “恭喜你，你要做爸爸了！” 顾庭舟直接愣在原地，连医生出门都不知道。 李清韵看他傻愣愣的样子，一时间也分不清他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他会喜欢这个孩子吗？毕竟已经是两个儿子的爸爸了，应该对孩子没有期待感了吧？ “媳妇儿，我们真的有宝宝了？”顾庭舟小心翼翼的坐下，握住李清韵的手放在她的小腹上。 虽然他也很爱大宝二宝，但是不得不说，他们在肚子里还有出生的时候，那时候他远在部队，还真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而这个小家伙，让他第一次体会到为人父的期待和忐忑。 眼睛里的难以置信和狂喜骗不了人。 “太好了，太好了。”他自言自语的站起来，在屋里转来转去，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得给咱爸咱妈拍个电报说一声。 要不让咱妈过来照顾你吧？咱们给她开工资。 你现在怀了孩子，需要人照顾，二宝也要有人带着，你一个人顾不过来。 我这工作，说走就走，难免顾不上家里，委屈你了，媳妇儿。 育红班的工作，你喜欢做就继续做，不喜欢就在家待着，我现在的津贴可以养的起咱们一家，你不必总想着为我分担。” 顾庭舟过来的时候，已经了解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知道自家媳妇儿现在在育红班上班，他私心里以为，李清韵是为帮他分担家庭负担才出去上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