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职于德罗伽蓝》 第1章 一切的开始 奥薇是一个雇佣兵,今天她收到雇佣工会的一个邀请函。 邀请函上的文字如同诗歌般优美,仿佛是邀请奥薇参加一个美丽的烛光舞会,但是一个连高跟舞鞋都穿不了的雇佣兵是不会有人邀请她去跳舞的。 雇佣工会发出邀请函的目的是想请奥薇加入一个雇佣兵小队,假如假如奥薇没有加入的意向,可以无视邀请函。 烫金的邀请函放在茶几上,旁边是奥薇的轻弓弩,而奥薇本人则在浴室里发呆。 浴缸里放满了水,奥薇的衣服挂在壁勾上,她蜷坐在浴缸里,光裸的脊背上有一道微不可见的疤痕,这道疤痕虽然细小,但深度距离心脏只有不到一寸的距离。 “奥薇——” 门外有人敲门。 奥薇披上衣服走出浴室,她把门拉开一个小缝,看见敲门人是断了一条胳膊的老邦特:“奥薇,我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奥薇见是老邦特,说了一声:“稍等一下。” 门后面,奥薇整理自己的衣襟,她刚才在洗澡,出来的比较匆忙,没一会儿,奥薇把门打开,老邦特在门外等着,门一开,他就自顾地往里走。 奥薇从厨房里拿出两个杯子:“喝点什么?” “来一杯伏特加,加冰。”老邦特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脚搭在茶几上,他一眼就看到那张烫金的邀请函。 奥薇端来两杯红茶,一杯加了牛奶,放再老邦特的面前。 “我要的是加冰的伏特加,不是这种甜不拉几的茶,”老邦特赏给奥薇一个白眼,碰都不碰那杯茶,他自己进厨房,翻出了一瓶伏特加,用牙咬开瓶盖,咕噜咕噜先灌了一大口,“这才是男人喝的东西!” “你的胃已经不好了。” 奥薇说着实话,前些天她结束了与上一个金主的雇佣关系回来,邦特婶婶在城门接她,告诉奥薇,老邦特病了再休息,奥薇问是什么病,邦特婶婶说是胃病。 医生嘱咐过,不要老邦特再喝酒了,伏特加被称为酒中的火焰,老邦特喝了大半辈子,即便胃是铁做的,也该灼穿了。 老邦特对医生的嘱咐从来是不屑的,他私底下总是把给他看病的医生叫做吸血虫。老邦特身上有很多恶习,都是年轻时候当雇佣兵留下来的,他的嘴里总是不干不净的,谁到他的嘴里都有几句不好听的话。 奥薇是老邦特朋友的女儿,和老邦特也是半个父女,小时候是赔钱货,长大了就是婊子,奥薇都习惯了,也习惯了老邦特偶尔色狼一般的眼神。 “有什么好消息?” 老邦特干完了一瓶酒才说,他擦擦嘴:“也不算什么了,之前看到一个小白脸,物理防御和近身攻击战斗都还不错,可以做你的伙伴,保护你的后背。你一个女孩子,一个人战斗总是会吃亏。” “我也在考虑伙伴的事情,现在……”奥薇示意了茶几上的烫金邀请函,“我考虑晚上会要不要去工会一趟,中午你要留下吃顿午餐吗?” “你还考虑个什么,麻烦,家里婆娘早就把午餐做好了!”老邦特摆手,屁股离开沙发就要走。 奥薇没有去送,她收了空酒瓶和杯子去厨房,水池旁边是已经清洗好的蔬菜和水果,奥薇把东西挪到一边,在水池里清杯子,那个空掉的酒瓶被扔进了垃圾篓里。 老邦特拿的这瓶伏特加里兑了一半的水,但是他没尝出来,大概是病的连味觉也在慢慢丧失,亦或许是太老了。 奥薇说不出来劝诫老邦特的话,心里只是难过,晚上工会的事情也让她心烦,奥薇习惯了一个人,和别人一起总会不自在,她也不知道怎么和其他人交流。 平常,只要一段雇佣关系结束,奥薇就会回到自己这间小房子里不出去,看书、睡觉、研究她的轻弓弩,偶尔也会研究一些菜品,直到下一段雇佣关系的开始。 晚上,奥薇为了礼貌,换上绿灰的裙子,梳了整齐的编发,锁上门便出发了。 走在路上,奥薇心里的忐忑不免又增大了一些,雇佣工会不是陌生的地方,但是这样的邀请却是第一次收到,奥薇不善与陌生人打交道,心里对于这个邀请涌起的是一阵强烈的抗拒。 穿过两个街区,奥薇站在雇佣工会的大门口,面前的大门不像往日一般挤满了人,奥薇下意识看了一下旁边的公告板,上面一张新的委托单都没有贴,以前奥薇都是揭了一张委托单,从拥挤的人潮边缘走进去,找到前台的桃乐丝小姐登记。 现在—— 桃乐丝穿上了长长鱼尾裙,涂了艳丽的口红,她抚弄了一下自己风情的金发,身姿摇曳走来,替奥薇打开一扇红铜的大门:“奥薇小姐,请往这边走。” 奥薇下意识地眯了一下眼,不是因为里面的灯光有多么炫目,而是里面陌生的人,酒色舞乐中,奥薇只认得一个人,那个人站在舞台的最中心,勾魂的舞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没有人愿意把目光从舞台上挪下来分给奥薇一些,奥薇的心反而平静了一点儿,她渐渐开始把这个地方当做一个酒馆,取了一杯白茶站在角落里。 一个穿蓬蓬裙的女孩托着一张白卡和一朵白玫瑰过来,眉眼弯弯:“您好,这是您的的信息卡和白玫瑰。” 奥薇怔了怔,取过托盘上的白卡,上面写着:请寻找和自己佩戴相同花朵的伙伴。 佩戴相同花朵的伙伴? 奥薇看着托盘上的白玫瑰,扫视了一眼在场的人群,旁边站着的蓬蓬裙女孩问:“需要戴妮帮您佩戴花朵吗?” “好的,”奥薇点头,“能问一下,有多少人和我一起佩戴的是白玫瑰?” 戴妮把白玫瑰戴在了奥薇的鬓边,她取出隐藏在蓬蓬裙摆里的口袋,里面各种工具一应俱全,还有化妆品,她一边熟练做事,一边回答奥薇 第2章 愉快的聚会 场上的女性很少,奥薇寻遍了,也没有看到一个和自己同样佩戴白玫瑰的女人。 奥薇有些泄气的靠着墙壁,站的有点久,今天为了这个邀请,她穿着高跟鞋,脚有些疼。 “嗨!”一个上半身穿着斜肩胸甲的男人走了过来,黑色的短卷发凌乱的像一个鸟窝,佩戴在胸口的白玫瑰显有些格格不入。 奥薇微笑:“你好。” “你好!”男人伸出一只手,之前他偷偷地把手在裤子上擦了擦。 奥薇有些迟疑的伸出手,表示友好的握了一下,她感觉到那个男人手心里出的汗。 面前这个高大魁梧的男人比自己还要紧张,奥薇忐忑的心微微放下了一些,她嘴角弯弯:“我叫奥薇。” “我叫居里安·维特,额……是个大剑士,第一次见到你……啊……不,嗯……总之很高兴。”居里安紧张的连话都说的结结巴巴的。 奥薇稍微脸红但还是想要捂嘴偷笑,她看着居里安胸口佩戴的白玫瑰,忍住笑意:“看样子,我们以后应该是队友。” “我可以做队伍里的盾牌!”居里安笑的很开心,他用力击打自己的胸脯,显示自己雄厚的力量。 奥薇附和了一下:“你的肌肉看起来很强壮。” 话音还没落,奥薇发现会场里大部分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这里,她还不知道怎么回事,难道她自己说了什么不对的话? 但实际不是,因为阿尼亚过来了,她从舞台中心下来,像钻石般闪耀,聚焦了所有上的目光。 奥薇也意识到了,眉毛不自觉的向上一挑,老相识了。 “嗨!我叫阿尼亚,”阿尼亚先对居里安打了一个招呼,然后亲热地挽过奥薇的手臂,“你也是我们的伙伴吗?” 居里安愣了一下反应:“……是的!” 奥薇这才注意到阿尼亚别在腰间的白玫瑰,今晚阿尼亚穿的是抹胸裙,裙摆上绽放着大片的蕾丝玫瑰花朵,别在腰间的小白玫瑰仿佛是裙子天然的装饰,并不起眼。 “奥薇,和你一起真是太好了!”阿尼亚捧着奥薇的头,在她的脸上印下一个热情的玫红唇印。 “是啊?”奥薇生硬的回复,感觉这女人应该喝了不少的酒,热情过了头,她还不能适应,只是先尴尬推开阿尼亚的手臂。 之前奥薇和阿尼亚曾经受雇于一个金主,只是阿尼亚行为总是会有些让人不舒服,她的行事手法总是与两个东西脱不开。 一个是性,另一个是爱。 会场上几乎半数的男人都是拜倒在阿尼亚裙摆下的蝼蚁。 奥利弗是阿尼亚追求者中的其中之一,他油头粉面,穿着一身白色的西装,脚上的皮鞋擦的锃亮,可当他挤过人群,走到阿尼亚的面前时,西装领子被扯歪了,皮鞋上几个大脚印,梳过的油头也乱了,狼狈的只剩下手中的白玫瑰还是完好无损的。 奥利弗手中的白玫瑰被精心地系上了一条绿色的丝绒飘带,他把这朵美丽的白玫瑰呈献给他的女王。 “你好,美丽的阿尼亚小姐,很高兴和你成为同伴!” “呵!”阿尼亚轻蔑的一笑,她讨厌像蛆虫一样附在她裙摆上的男人,可随即她又收起了自己傲慢的下巴,绽放出迷人的微笑。 奥利弗看着心都要醉了,可是阿尼亚的微笑并不是为了他。 “看来人都齐了,那边穿蓬蓬裙的,有安静的房间吗?” 不知道何时来了一个黑斗篷的小个子,瘦瘦的,个头只比奥薇高上一根手指节,胸口别着白玫瑰,他把斗篷的帽子取下,露出一张苍白的脸,他的五官并不出彩,但是额头上扎眼的黑色三棱刺符号让在场所有人都认识。 ——尤金 阿尼亚是不会对这个长的像一个没有发育好的孩子感兴趣的,但她不会把尤金当一个孩子看,在尤金的手上不知道有多少颗人头和鲜血,阿尼亚可不想得罪这个可能是团队里未来老大的人。 奥利弗之前没有注意到尤金,刚刚看到就脸色一变,连忙噤声。 会场上的嘈杂声小了许多,更多的是窃窃私语,他们大多都找到了自己的小队同伴,聚在一起,眼神不时的往尤金这边瞟。 有几道目光一直是锁在尤金的身上,强烈的连奥薇都注意到了,她感受得到那目光里面浓厚的敌意。 一会儿蓬蓬裙女孩过来引着奥薇一行去了一个安静的房间,直到这个房间门关上,奥薇才感受到那几道目光消失,这不由得奥薇多看了几眼这个传说中的血腥刺客,眼熟的厉害。 房间里只有正中央吊了一盏顶灯,橙黄的光略显昏暗,但却是阿尼亚最喜欢的,她靠着沙发扶手,托腮半侧躺着,身体起伏着优美的曲线,那昏黄的光把她衬的妩媚慵懒极了,她眼里没有别人,只对着尤金微笑。 奥利弗坐在阿尼亚的左边的双人沙发上,他痴痴的目光一直留在阿尼亚的身上,把阿尼亚从头看到脚,任然意犹未尽,而他旁边是安静的居里安。 尤金正坐在阿尼亚的对面,高跷着二郎腿,脚搭在小方桌上,好像这样看他的腿可以长上一截,他平静地环视一圈:“我先介绍一下我自己,我的名字叫尤金,一般接的都是暗杀的单子。” 空气有一瞬间的凝滞,脱口而出的杀戮并不是最佳的开场白。 马上,有人打破这寂静,阿尼亚坐起,给自己点了一根烟:“我叫阿尼亚,全名阿尼亚·安哥路奇,是个魔法师。” “我是居里安?维特,擅长近身搏击,当雇佣兵的时间比较短,目前为止还没有接到雇佣任务。” 尤金意外地抬了一下眼皮:“你上过正规战场,怎么现在跑到雇佣工会来了?” “难怪从来没见过你,这雇佣工会里的每个人我可都是认识的。”阿尼亚饶有兴趣地看着他, 第3章 悠闲下午茶 黎明的长街上,年轻的邮差小哥脚步匆匆的赶去送信,他在雇佣工会不远处的拐角遇见了一位美丽的女郎。 “有送到德罗伽蓝工会的信吗?” 女郎的手指上涂着红色的指甲油,轻轻戳了一下邮差小哥的肩膀。 红晕爬上了邮差小哥的耳根,他慌乱的翻找他的背包,找到一封牛皮纸的信件:“有的!” “那就谢谢了,小哥。”女郎从邮差小哥的手中抽走信件,留给了他一个飞吻便离开,从这个拐角处消失。 这应该是一次美丽的邂逅,毕竟奥利弗从来没有得到过阿尼亚的正视,一个送信的邮差却得到了阿尼亚的飞吻,他的脑海中永远都留下了一个婀娜多姿的背影,只是这个背影敌不过被扣的奖金。 那封信件最终没有到达雇佣工会的公关办公桌上,桃乐丝收到的只会是奥薇所在小队的完整成员名单,队长是尤金。 下午茶的时候,桃乐丝把一沓文件交给了她的顶头老板——一个英俊的不像话的老男人。 伯曼·休梳的是上流社会最流行的背头,额头上不羁的散落着几根,那些上流社会的女人们都认为他叼着雪茄抽的样子是最帅的。 雇佣工会副会长的经常说这个老男人实际是个拉皮条的皮条客,穿着豪华西装和昂贵皮鞋去参加上流社会的盛宴,勾搭贵妇,只是为了推销自己的雇佣兵。 此时在雇佣工会的私密小庭院里,伯曼和副会长品尝着从南边运来的班菲勒红酒,桌面上放着刚才桃乐丝送来的文件,伯曼只看了一份就放下了。 “对你的直觉这么相信?”副会长说。 “打赌你可从来没赢过我,要不要再打一个 “赌,我可以压上德罗伽蓝的勋章。”伯曼底气十足,他手中的德罗伽蓝就是这所庞大的雇佣工会,但是他旗下的雇佣兵们好像总是记不住这个名字。 副会长面色不佳,他的确从来没有在打赌上赢过面前这个白毛的风骚老男人,但是德罗伽蓝的勋章上有他的一半,他实在输不起。 “不再看看别的?” “相信我,我从没输过,他们就是最好的组合,没有之一。” 伯曼口中最好的组合,指的就是尤金和奥薇他们。 “那几个雇佣兵里面你只见过尤金那个不听话的家伙,见鬼了,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副会长有些急躁,他讨厌伯曼话里没由来的自信,伯曼永远都是掌控大局的那个,而他却一直是个没有头绪的苍蝇,“给我理由,让我明白点行吗?” 伯曼缓缓叹气,他先问了副会长一个问题:“你对他们了解多少,说出来?” “你是让我复述那几叠白纸上的文字?”副会长有些气急败坏,他一直都知道伯曼是个喜欢故弄玄虚的人,干净利落永远都不是伯曼的风格。 “假如一张纸就可以把一个人写完,那这个人一定是个刚出生的婴儿,他们若是用几张写着文字的白纸就能概括完,那我伯曼·休也真的玩完了。” 副会长在伯曼的眼里看到了一头蓄势的狮子,安慰自己合作的对象不是一个自大的棕熊,只是他必须要包容这个老男人的孩子气,一个孩子怎么能条理清晰把自己想法完整的叙述出来,同时这个孩子还喜欢卖弄一些真真假假的东西,以显示自己的才华。 午间的时光悠闲的有点懒,伯曼闭上眼睛,阳光晒的他有点想睡觉,但是他的嘴唇动了动:“居里安你知道吗?” “那个退役了的军人,他刚刚加入工会没有出过一次任务。”副会长翻着那五个人的资料,里面关于居里安·维特的介绍只有半张纸,少的可怜。 “许多年前,我北上去拜访一个画师,你知道北方那些地方,环境非常好,蓝宝石的天空下是一片绿松石一样神秘的森林,树冠浓密,阳光经常照不进去,在那些巨大树冠之下。经常躲藏着一些由愚昧和无知以及封闭而产生出来的邪恶东西,而邪恶的东西里又会诞生出一份极致的美丽。”伯曼一边回忆一边说。他点燃了一根雪茄,袅袅升起的烟雾能盖了他的面容。 “吟游诗人经常会在他们的歌里提到一种名叫精灵的物种。传说他们大多都生活在北方森林里,白皙的透明的皮肤,尖尖灵巧的耳朵,还有湖水一样清澈透明的眼睛,身体纤细轻盈,充满了线条的韵律美感。” 副会长插了一句话:“你是想说居里安是精灵的后代?” 伯曼用看赞许的眼神看了一眼副会长:“精灵的后代,哦,我的副会长你猜对了一半。希望你认真地听我讲述,不要把吟游诗人讲的那一套荒诞的不可思议的东西带入到你脑海里。精灵,他们不过是一群自我封闭后近亲繁殖后的人类。” 副会长睁大他的眼睛,这可能是他今年以来听到最奇怪的一个事情。 “我告诉你,湖水一样清澈透明的眼睛,是因为它们进行近亲繁殖后所导致的虹膜色素减淡,线条一样纤细的身体,是因为他们的骨骼脆弱易折。为什么所有吟游诗人中都没有提到精灵衰老的现象?那是因为当我们步入壮年的时候,他们已经步入死亡。”伯曼弹了一下燃尽的灰屑, “可是你讲这么多,和居里安有什么关系呢?”副会长想要尽快的进入正题。 “听我讲完,你要知道我这是在为你的浅陋和无知做最后的弥补。”伯曼不喜欢被人打断。 “精灵一族,我们就暂且先这样称呼他们,他们生活在北方的森林里,与世无争也可以说是自我封闭,导致他们现在目前仍然沿用着几百年前落后的血缘统治,他们的最高统治者自称为父亲,而所有的精灵都是他的孩子。而当有一天这位父亲发现他的孩子们的数量在一天一天的减少,并且减少的数目正在成倍的剧增。于 第4章 第一单委托 晚餐时,尤金邀请奥薇参加了一场假面舞会,在城市的中心广场上,吟游诗人在拉着风箱琴,美丽的仿如精灵一般的女孩子,在高台上跳舞,燃烧的篝火似乎永远都不会熄灭,奥薇也仅仅只是在广场上跳了一曲,就离开去了广场边缘的休息区,俊俏的服务生为他端来一杯班菲勒红酒。 “服务生,请给我拿一杯诺玛利亚。”阿尼亚身姿摇曳的在奥薇身边坐下,对服务生绽放出一个美丽的微笑。 服务生的眼睛亮了一下,只离开了一会儿,便很快回来,他的托盘上不仅只有一杯诺玛利亚,还有一枝娇艳欲滴的玫瑰花。 天空绽放着璀璨的烟花,五彩的灯光挑逗着的所有人们的神经,刺激与欲望被无限的放大。 阿尼亚点燃了一根香烟:“怎么样,尤金有没有踩到你的脚。” 奥薇有些不适应香烟的味道,皱了一下眉头:“他的舞跳得还不错,不过他好像不太喜欢和我跳。” “也对,你穿了一双高跟鞋。”穿上高跟鞋的奥薇比尤金要高上那么几公分。 两个女孩十分有默契的相视一笑。 “你应该庆幸我们是队友。” 不知何时尤金已经站到他们身后,他走到对面坐下,要了一杯冰镇牛奶。 阿尼亚沿着红唇,咯咯笑了一声:“怎么,已经太晚了吗?广场上的萝莉们已经回家了吗?” 差不多,毕竟夜晚的狂欢是属于成年人的。 过了没多久,小队其他成员也到了,居里安的脸上满是口红印子,看来英俊的他受到不少女人们的欢迎,此后他已经是羞红了脸,不停的使用袖口擦拭自己的脸庞。 “尊敬的骑士阁下,你需要一点干净的水清洁。”阿尼亚揶揄的说。 居里安非常狼狈:“的确。” 一颗水球悄悄的从阿尼亚的指尖慢慢的飘到居里安的脸上,啪一下破掉,水珠带走了他脸上的口红印子。 桌子两边的靠椅是三人座的,奥利弗坐到阿尼亚身边的位子上,向服务生要了一杯蓝色火焰。 五个人聚在一起,并不是只为了跳舞,工会之所以成立五人小队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提高雇佣工会每一位成员的存活机率。 精明的副会长阁下在一个月前的走马上任之后,不仅接受了工会中的权力与荣耀,还被迫接受了工会成员人数日益减少的现实。与德罗伽蓝工会成立时的顶峰人数相比,现在工会的人数几乎连当时的一半都不到。 在清理完办公室冗积繁杂的文件后,副会长发现,除了国家在与雇佣工会签订雇佣协议时组建过的雇佣军团,几乎所有的佣兵都会选择单枪匹马的完成任务,这是一往无前的孤勇呢,还是不可理喻的愚蠢? 伯曼·休给出的答案是愚蠢,在副会长提出五人小队的建议时,他几乎是连犹豫的时间都没有,一口答应,对于这一项对于工会而言可以称得上是改革的举措,伯曼仅仅是做了一件事——喝着红酒在文件底部签上自己的名字。 “三级委托栏里贴了一张单子,不知道大家感不感兴趣?”尤金抛出了一个红色纸团到桌面上。 三级以上的委托必须有四人以上的小组才可以承接。 阿尼亚颇有些嫌弃的打开那张纸团,这么大的纸面上只有一行字—— 通过考验后保护保护一位女士安全抵达英菲尼特。 赏金两千个金币,佣金非常可观。 奥薇以前接过的单子从来没有超过三级,这张单子她需要考虑。阿尼亚却毫不犹豫:“最近手头有点紧,接了!” “有考验,可能招募的佣兵不止我们,而且情报太少。”奥薇理性的指出问题,“还有,这次委托的重点是保护,这会让我们处于一种非常被动的状态,佣金这么高,雇主的身份应该不简单,可能仇家遍地。” “所以这是一次三级委托。”尤金站起来双手撑住桌子,他以俯视的角度看向他的队员们,营造出一股压迫的气势。 奥薇转变了态度:“我可以试试。” 居里安言简意赅:“接受。” 做为一名攻守兼备的大剑士,做为保护的一方,他应该有着天然的优势。 奥利弗笑嘻嘻的跟随,他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阿尼亚。 “那么我明天像桃乐丝小姐递交申请,大家现在可以做好准备迎接我们第一次组队任务,希望有好的开端。”尤金一口饮尽杯中的牛奶,擦去嘴角的奶渍。 第一个离开的是尤金,他一个人走在,离去的路上没有其并行的人,没有其他人的对比衬托,从背影上看,他的身体比例很标准,阿尼亚挑了一下眉毛,无声的吹了一下口哨。 一位英俊的男子穿过广场上跳舞的人群,是之前送酒的侍应生,阿尼亚对他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她站起身:“我要去约会了,诸位再见哟!” 相较于其他人多姿多彩的夜生活,奥薇就想享受一个安静的夜晚,她也起身准备离开,居里安连忙说:“这么晚了,我送你吧。” 奥薇怔了一下,摇头:“不必了,路上很安全。” 城市广场是奥薇经常来的地方,她生于这个地方,长于这个地方,城市中的每一条街道,她都很熟悉,而居里安,他不过是来到城市的第三天,可能还不知道城市的名字叫做坦尼亚,但愿他今天晚上,不会迷路。 璀璨的星光在头顶铺满,秋初不眠的蝉虫在轻声歌唱,在远离广场的喧嚣后,奥薇的心格外安静,今天的聚会还算愉快,感觉小队中的其他人并不讨厌,这似乎是一件好事。 回想今天早上,尤金这位不请自来的客人,为奥薇做了一份早餐,当然还有他自己的一份,两个人坐在同一张桌子,尤金又提起了这是那件令人不欢而散的事情。 事情发生于一年 第5章 生命的价值 天空飘来一片乌云,挡住了闪烁的星星,当它们亮起的时候,三层的露台上灯火被点燃,城堡的主人终于露面,她戴着宽沿的帽子,帽沿投下来的阴影笼罩住了她的眼睛,朦胧的夜色模糊了她脸部的轮廓,只依稀可知,她是一位女性。 居里安抬头:“她就是那位女士?” 阿尼亚颇有兴趣:“更准确的来说是一位夫人,还是一位情妇夫人,要打一个赌吗?骑士阁下。” “赌什么?”居里安盯着高处的露台,他第一次出任务,有些紧张。 “我想摸一下你的胸肌。”阿尼亚特别喜欢逗这个初出茅庐的骑士佣兵,丝毫不在意旁人投过来的眼光。 奥利弗把头凑过来,急切地说:“我赌——我赌——” “她不是。”奥薇插了一句嘴,她的眼睛看着露台上面,在城堡主人背后的墙壁上,有刻着类似于徽章一样的纹路。 阿尼亚挑眉:“那好啊,既然你来赌的话,我想借一下你的勋章看看,如果你赢了,我送你一个礼物。” 毫无疑问,阿尼亚输了,她是凭借露台上女人的坐姿还有衣着来判断,妩媚风情,完全没有高贵夫人所应该有的庄重和大方。在某些方面,露台上的女人与阿尼亚有几分相似,。 但是奥薇却曾经在英菲尼特见过女人背后的徽章,这个徽章图案与英菲尼特中一位风流子爵的家族徽章一模一样,这位子爵阁下的风流情事在英菲尼特的每一家酒馆里都有流传,其中就有一则—— 风流的子爵阁下以引诱别人的妻子为骄傲,却不知道他的妻子已经有了众多的情夫,传说其中一位情夫是一位公爵。 ——公爵 ——侯爵 ——伯爵 ——子爵 等级分明的贵族制度,让得知真相的子爵阁下愤怒至极。 这件风流小事的发展是——子爵阁下的夫人没有再维护表面的和谐的夫妻关系,而是与子爵阁下分居,居住到别的地方。 而这里应该就是那位子爵阁下的夫人所居住的地方。 露台上,站在子爵夫人身边的一位仆人说话:“安菲尔德夫人对于各位的能力没有丝毫怀疑,只是有一个疑惑希望能请各位在钟声响起前解答,请各位慎重思考。” “——安菲尔德夫人的生命价值多少个金币?” 有人毫不犹豫说:“安菲尔德夫人的生命自然是无价的。” 那个人是来自索契佣兵团,来的就他一个人,金发蓝眼,修长挺拔,没有拿出武器,对于那个人的答案,安菲尔德夫人的回应是:“很棒的回答,可惜你太英俊了,我的男人会嫉妒的。” 变相的否定。 露台上,安菲尔德夫人懒洋洋地撑着下颚,目送着那位英俊的佣兵远去。 性命无价——这应该是最完美的一个答案,所有的佣兵无法摸清楚露台上那位美丽的夫人的心思。 有人焦躁,有人想放弃,除了谜底的扑溯迷离之外,还有不知道在哪里会何时响起的钟声。 四周太黑了,唯一看得见地方只有露台,城堡内部应该是有一座钟楼,这是不知道敲钟人何时会撞响夜钟。 “我们的佣金是多少?”尤金突然问。 “两千个金币。”奥利弗看着他,低声说。 没有再犹豫,尤金第二个大声回答:“两千个金币——” 安菲尔德夫人站起来:“不错的答案。” 随即,露台上的灯火随着安菲尔德夫人的离开而熄灭,穿着燕尾服的管家走来,他彬彬有礼地请尤金他们前往城堡的三楼,至于其他人可以在城堡中休息一晚,或者立刻离开。 并没有人会选择留下,这仿佛是佣兵之间奇怪的默契,失败者和胜利者无法共处。 在城堡的一间房子里,侍者端了五杯特浓的黑咖啡进去,提神之余却也是不让人睡觉了。 尤金很讨厌黑咖啡,对于苦的所有东西他都不接受,但阿尼亚却能品得出来这杯黑咖啡的香浓。 做为雇主,安菲尔德夫人在众人喝咖啡的时候做了一个简单的自我介绍,和奥薇的记忆并没有出入。 “保护是一项既毫无头绪又枯燥的工作,不过各位专业的佣兵,我并不觉得你们有足够的能力来胜任这份工作。”疏离而又淡漠的口气,这就是贵族特有的说话方式。 对于子爵夫人的话,尤金嘴角撇了一下,露出轻蔑的笑容。 居里安一脸正色,严肃的说:“夫人,我们将以忠诚来扞卫你的安全。” 子爵夫人展开花扇,捂嘴轻笑。 阿尼亚的表情像是看见什么恶心的东西一样,非常难看,她拨弄自己的头发,似乎是漫不经心的样子:“夫人,难道你的情夫就可以从你的头发丝保护到手指尖吗?似乎他都没能躲过岁月的追杀呢!” 一直站在安菲尔德夫人身后的管家骤然绷紧了身体。 奥薇按住阿尼亚,以免她说出什么不堪的言语,她抬头看向安菲尔德夫人的眼睛:“夫人,子爵阁下似乎并不想在英菲尼特看到你——还有你的情人,从坦尼亚到英菲尼特的路程很长,路上会经过霍德逊河,听说河流附近经常有盗贼出没,而在前方未到达英菲尼特的道路上,车轮经过的一颗石头就足以令夫人的马车翻倒。” “我们对于夫人的安全无法做出保证,但是出于夫人价值两千金币的性命,我们可以做到清除道路上阻碍前行的石头。” 安菲尔德夫人玩味地看着奥薇:“就只能做这种程度吗?” “阿尼亚可以蒙上面纱暂时做您的替身,相信这也是您看中我们的理由之一,居里安可以穿上侍者的衣服,替代您的情人。相信夫人您的危险会下降许多。” 安菲尔德夫人摘下了宽沿的帽子,揭开了面纱,露出美丽的容颜,一直安静的管家先 第6章 贵族的情事 丢弃了那一辆无端自燃的马车后,车队看起来似乎并没有什么影响。但对于尤金他们来说却是神经绷紧了之后又松下,特别是奥利弗,他微微有些不耐烦,似乎一直有人在对他们耍着一些无聊的小把戏, 然而从最开始的面包发酸事件和以后的遇蛇事件,都不是偶然。 面包发酸是因为有人在原料里投递了一种毒素,床上发现的蛇是有人故意投放,但是这些都不致命,包括这一次的马车自燃,所发生的所有事情都仿佛是有人在给你开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 然而,一天夜里,所有人露宿在一片荒郊野林附近,一直扮作普通仆人的管家突然失踪了,他的失踪是天亮之后所有人集合出发前被发现的,之后后几分钟,这个认知被推翻,尤金在树林里找到了管家被野兽啃的残缺不全的身体。 这下谁也不再认为有人再开玩笑了,谋杀已经被摆在了眼前,而一些随行的侍卫和仆人们认为管家是夜里想要小便,所以走的远了些,进了树林,结果被野兽袭击,丢掉了性命。 安菲尔德夫人看见那具残缺不全的尸体,表情出乎意外的冷淡,明明她们不久前还是一起热吻的情侣。 “把他埋了吧。” 这是一个警告也是一种惩罚,有人在警告安菲尔德夫人,也在惩罚安菲尔德夫人的不忠和滥情,那个隐藏在暗处的人已经知道了他们以假乱真的把戏,刺杀和阴谋已经开始了。 计划变更,安菲尔德夫人和阿尼亚不再刻意分开,而是同坐一辆马车,真正的管家既然已经死了,一直穿着管家衣服假扮他的居里安脱掉了燕尾服,换上他的铠甲,就坐在阿尼亚所乘坐的马车,作为一个真正的守卫者。 当真正的阴谋露出水面时,奥薇敏锐的察觉到一些,她发现之前玩笑一般的闹剧再也没有发生过。 当晚,马车驶入热闹的城镇里,城里似乎在举行热闹的庆祝宴会,火把灯光笼罩下的道路两边都有鲜花和彩带装饰,马车行走在这样的路面上十分艰难,驾车的车夫牢牢地抓住缰绳,防止马儿因为受到人群的惊吓而失控。 居里安穿着铠甲走到了车队的最前面,骑着一匹高大的白马,他的英俊高大引来不少热情的姑娘给他投来一枝枝芬芳的鲜花。 对于姑娘们的热情,居里安无法回应他的微笑,他紧绷的身体透着一丝焦虑,这样混乱的场面很容易发生失控的事情。 所幸一行人在抵达旅店之前并没有发生骚乱,中间的马车里下来三个女人,她们都穿着漂亮的裙子,戴着精致的珠宝首饰,还有面纱。 阿尼亚穿着棕色的束腰裙,头上黑色的小圆帽的帽檐有一圈硬质的黑纱,她涂着艳丽的红唇,似乎是三个人中最美丽的,她被簇拥在中间,仿佛是这里高贵的女主人。 三个漂亮的女人在仆人的簇拥下走上了旅馆的二楼,旅馆楼下的客人们没有一个不在议论她们的美丽,然而妒忌使一些女人说出一些难听的话语。 “如果她们漂亮,那为什么要蒙上面纱呢?” “一定是因为丑陋。” 有些人满怀恶意地说着。 三个看不清面目的女人同进同出,目的就是为了混淆背后操纵阴谋的人。 深夜的时候旅馆门口亮着一盏小灯,弧形的门开着半扇,进来一个披着棕色斗篷的男人,他是骑着快马从英菲尼特赶到这个地方,路上从未停止休息,只是为了能够尽快见到他的妻子。 尤金在这个男人下马的时候就一直留意着他,金色的头发,清瘦的身体,白色的皮肤上隐约能看到蓝色的血管,他是一位典型的贵族。 这个男人直奔二楼,刚推开倒数第二间的房门,一根箭矢的尖端便抵住了他的喉咙,危险的声音在男人的耳朵边响起:“先生,你似乎走错了房间。” “不,女士,我没有走错。”男人的脸上没有慌张的表情,他的眼睛在黑暗的房间里搜寻,但在男人视线所能及的地方只有阿尼亚一个人,在背后用箭矢抵住他脖子的人绝对不会是安菲尔德夫人,因为那是他的妻子。 “莫妮,求你了,让我见到你。”男人对着房间说。 安菲尔德夫人从窗帘后面走出来,她点亮了一盏灯,灯火映照着她美丽的脸庞,柔和而又明亮:“亲爱的奥薇,放开他。” 男人得到了自由,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上去拥抱他的妻子,安菲尔德夫人平静的接受了这个拥抱。 阿尼亚和奥薇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各自没有说话,似乎要伪造一个自己不存在的私密空间留给这两个人。 等平复下心情后,男人双手握住安菲尔德夫人的肩膀:“莫妮,听我的,不要再回英菲尼特了,不要继续往前走。” 莫妮·安菲尔德是她的全名。 “我必须回去,卡特拉。”安菲尔德夫人一直都很平静,“不要再玩你的小把戏了,那阻止不了我。” 发酸的面包,无害的蛇,这些为了阻止安菲尔德夫人路程的小把戏都是面前这个叫做卡特拉的男人做的,他是安菲尔德名义上的丈夫,是个懦弱无能又卑微自私的男人。 “为什么?你可以在坦尼亚的庄园里一直生活下去,富足,平静,安稳的活着,我会回不遗余力的供养你。”卡特拉的语气近乎哀求,他为什么要和自己的妻子分开呢,为什么强烈的要求自己的妻子留在千里之外的坦尼亚,和不是和自己的妻子相伴在一起呢? 阿尼亚对奥薇做了一个吹口哨的嘴型,卡特拉是一个子爵,他的家族艾斯柯达是英菲尼特中名望深厚的贵族,这连阿尼亚都知道,更不用说奥薇了,风流子爵的事情她是听说过的,卡特拉·艾斯柯达和他的夫人之间的风流故事在一段时间内,一直是帝都 第7章 任务的结束 是魔法! 穿着女仆裙子的不一定就是女仆,也有可能是一名魔法师! 局势瞬间发生了逆转! 当为首的匪徒首领被冰冻后,其他所有袭击的匪徒失去了他们的主心骨,原本有计划的袭击出现了慌乱,尤金抓住这个机会,单手打开了他的黑色折刀,一个也没放过,象征死亡的黑色折刀开始了它的收割之旅,尤金迅速而又精准的用折刀切进匪徒脆弱的关节或者要害,然后又抽出来,场面瞬间就变成了他单方面的血腥屠杀。 鲜血,临死前惨痛的呼声,一切仿佛是在做梦,安菲尔德夫人从车厢座位下面爬出来,刚才变故发生的一瞬间,奥薇就让她躲进了车厢的作为下面,奥薇也爬了进去,只留下了扮成女仆的阿尼亚,现在奥薇伸手扶着她从车厢里出来,她不适的看着外面已经发生的一切,鼻端浓重的血腥味令她皱起了眉毛,这味道突然让她想起了自己最讨厌的一杯酒——玛格丽特,但这恰恰是阿瑟·布雷恩·希克斯最常喝的一杯酒。 安菲尔德夫人能再次回到帝都英菲尼特,也是因为她搭上了阿瑟·布雷恩·希克斯。 尤金注意到了安菲尔德夫人脸上的不悦,他在敌人的衣服上擦干净自己的折刀:“夫人放心,没有弄脏您的马车,只是您的马……” 已经在刚才的混乱中跑远了。 “没关系,马儿会回来的。”安菲尔德夫人说,“只是现在我需要这些人中一个可以开口说话的,替我做一件事情。” 一地都是再也无法开口的死人。 但是尤金说:“没有问题。” 的确没有问题,在车厢旁边还有一个因为冻僵而失去行动能力的人,他是在场唯一留下来的活口。 穿着女仆装的阿尼亚解除了咒语,她朝尤金眨了一下眼睛:“你应该感谢我,尤金。” 尤金诚挚的说了一声:“谢谢。” 咒语解除完毕,阿尼亚问:“夫人,请问你需要做什么事情?” 安菲尔德夫人手上拿着一本彩色画册,她靠近那个刚刚从僵硬中缓解过来的人,用算的上是温柔似水的声音说:“这位先生,请告诉你们的主人,我会回到英菲尼特,和阿瑟·布雷恩·希克斯一起为他们准备一场盛大的舞会,我邀请他们所有人都来参加,请他们不要缺席。” 这个人迟疑了一下,满地同伴的尸体还是新鲜温热的,但他自己的手指却还是僵硬的,尝试着动了一下手臂,但手臂被一只纤细的手捉住,他转动眼珠,对上奥薇绿色的眼睛。 “如果你想确保自己完整安全的离开,就请不要做出令人误解的动作。”奥薇露出了她的微笑,亲自送着这个人离开。 居里安整理完行装,想喊一声继续前进,然后又想起这里不是曾经自己所在的军队,无所事事的他只有去清理现场的死尸。 以后的路走的很顺利,连一颗碍脚的小石子都没有,安菲尔德夫人重新换回了正装,她在动荡的车厢里,罕见的拿起了一支笔,在一个黑色羊皮封面的本子写着什么。 隔了一个黑夜,黎明的时候抵达了英菲尼特,高大的城墙被薄雾笼罩着,六英米高大的城门缓缓为安菲尔德夫人打开。 阿尼亚自己嘘了一声,她和奥薇站的很近,两个人凑到了一起说着悄悄话:“现在可不是开城门的时间,一定是个大贵族才有这样的势力。” 安菲尔德夫人在女仆的搀扶下,缓缓走出马车,裙摆不能乱,步伐要轻盈,仪态要端庄,她牢牢记着当年母亲的教导往城门里面走去,城门里面有专门来接她的车马,现在只要等安菲尔德夫人进入到城门里面。 “该走了。” 城门关闭,奥薇好心提醒阿尼亚,她们的任务在安菲尔德夫人踏进英菲尼特的城门时,就已经完美的落下帷幕,虽然相处的时间不长,但安菲尔德夫人绝对是奥薇遇见的最复杂的女人。 他们也不打算进入这个国家的首都,以后还会有再来的机会,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回去领取佣金,一般来说,雇主会先将佣金支付给工会,等到任务完成以后,工会按照分配的人头,抽成百分之五。当然也会有不一样的情况发生,以后会遇到。 奥薇回程只用了八天的时间,中途她和伙伴们分开,去了勒布朗,这座小镇以栀子花蜜糖浆闻名,奥薇特地绕了一下路,去了勒布朗的集市上购买了四瓶栀子花蜜糖浆。 现在这个时节,正是栀子花的花期,勒布朗镇随处可见白色的栀子花,受到这片醉人的花香的侵扰,奥薇没忍住,摘了一朵戴在头上。 正在奥薇准备离开的时候,一位满头花白的婆婆拦住了她:“外来的旅人,如果你没有参加任何葬礼,那么就请不要随意将白色的花朵戴在头上,那并不是什么好的象征。” 出于礼貌,奥薇摘下了头上的栀子花,微笑和老人道别。 回到这座名叫坦尼亚的城市时,奥薇莫名有种久违了的感觉,明明才离开这座城市没多久而已,她先佣兵工会里归还马匹,出行的马是奥利弗从工会里借的,然后在工会前门大厅的柜台后面找到金发的桃乐丝小姐,赠送了她一瓶栀子花蜜糖浆。 “噢,甜甜的糖浆,栀子花的味道,天哪!”桃乐丝忍不住舔了一下嘴唇,这个动作让她看起来性感极了,可是最近她的身材最近有些丰腴的过了头,这让她忍不住抱怨道:“奥薇你这个坏心眼的家伙,你是想让胖成一头母牛吗!” 奥薇眨眨眼睛:“桃乐丝,你可以拒绝接受我的赠礼。” “不,我从来都不会拒绝别人的好意。” 作为德罗伽蓝工会的一名接待员,桃乐丝经常能收到雇佣兵们在结束任务后送出的礼物,但是比起不知道用处的铁器,脏兮兮的兽 第8章 浪漫的邂逅 夜晚,斗牛犬酒馆。 斗牛犬酒馆的招牌是酒馆老板在喝醉时随手的涂鸦,一条看起来像兔子的斗牛犬,作为招牌的标识非常滑稽,奥薇看到这块招牌,扯了一下嘴角,和往常一样在酒馆门口停顿了一下,玻璃门后的热闹的喧嚷声通过缝隙微微传了出来,推开门却是足以震破耳朵的喧闹杂音。 奥薇不适的揉了一下自己的耳朵:“哦,看来这玻璃的隔音能力是更好了…” “奥薇!”吧台后的酒保温特大声的朝奥薇打招呼,但奥薇却只能看见温特向上挥舞的双手,走近后才能听到温特猥琐的笑声。 “看来玛格达真的不年轻了,喝那么点酒就醉的不行。” “你将来也会老的。” “知道城外那片苹果林吗,那块地将来会属于我,老了也不怕。” 酒馆老板走了过来,把一瓶酒重重的放在吧台上:“嘿伙计,我雇你来可不是让你们闲聊的。” 温特慌张的收起了他猥琐的笑容,鞠着躬后退,一溜烟进了后厨,奥薇尴尬的站在原地,僵硬的和酒馆老板打了一个招呼,她不太适应这种场合,尤其是与态度不友善的人去交流。 “晚上好,老板。”奥薇先打了一个招呼。 “看到你,我并不好,说实话奥薇,你虽然年轻,看着要比玛格达那个老女人漂亮,如果我开的是妓馆,可能我很开心,但是我开的一家酒馆,玛格达最少能卖出去了二十箱伏特加,你有时候甚至连一瓶啤酒都卖不出去。”酒馆老板说话的语气十分不客气,似乎奥薇是一只招人烦的苍蝇。 奥薇的笑容僵硬在脸上,她正准备说点什么,但酒馆老板只是不耐烦的挥挥手,示意她赶紧去工作,奥薇只能连忙走开几步后,才舒了一口气,她想着自己要不要着找一个酒托,让他来买一箱加百利,自己出钱,刚好最近她拿了一笔不错的佣金,手头很宽裕。 不过这是最后的办法,她必须先试试自己能不能推销出去一箱酒,但这正如酒馆老板说过的那样,她并不擅长。 酒馆左边靠窗户的位置,那里只坐着一个人,桌子上没有放什么东西,只有一杯水,应该还没有点酒,样子看起来也是温和好说话的,更重要的是,他的脸比起酒馆普遍都是红鼻头的酒鬼们看起来都要清爽英俊。奥薇走过去坐下,尽量用熟练的语气说:“你看起来似乎很孤独。” 这是卖酒女惯用的伎俩,先搭讪,然后攀谈拉进关系,最后让客人掏钱买酒。 嘈杂的声音当中,奥薇声音显得如此的轻细,坐在对面的男人没有听清,他露出了意外的表情,看着对面这位不请自来的女人。 “你好,女士。”男人的声音很有磁性,夹杂着其他地方的口音,并不是本地人。 奥薇也友好的回应,她甚至习惯性的把手伸出手,像以前和雇主聊合作的时候,去握个手,不过这个场合显然是不需要的,她伸出手一半的手猛然又往回收,不小心碰翻了桌上的水杯。 “抱歉。”奥薇弯下腰去捡,她看到对面桌子下是一双磨损得非常厉害的翻口牛皮靴,还有半截细圆管,圆管上有小孔,似乎是一支长笛。 男人与奥薇同时弯腰,两个人的手指触碰:“让美丽的女士弯腰,并不是一个绅士的行为。” “我是维文特,请问怎么称呼呢,女士?” “奥薇。” “只存在于危险地方的幸运女神,是这个意思吗?”维文特眨了一下眼睛,他蓝色眼睛里似乎藏着一片绚烂的天空,深邃迷人,他的解释是正确的,奥薇这个名字正好与神话中只存在于危险地方的幸运女神同名,这也奥薇在日后翻阅书籍才知道的事情。 奥薇脸红了一下,点点头。:“对的,您真博学。” 维文特:“我是一位吟游诗人,路过许多地方,听过许多的神话,请容我冒失一下,幸运女神的来到是不是意味着我已经进入了危险。” 马上,维文特自己就笑了:“开个玩笑,女士!” 奥薇立刻就笑了,她忘记玛格达说过大笑的时候要用手遮挡一下,同时她也开了一个玩笑:“是的,维文特先生,您必须要买下一整箱加百利酒,否则你会遇见危及生命的事情。” “买酒的理由呢?” “随便什么理由。” 维文特站起来,他高声呼叫:“伙计,拿十箱加百利给在座所有的金色头发和绿色眼睛的人。” 酒馆里所有的人都在欢呼,有个醉鬼大声喊着:“嘿,哥们儿,不过我们这里好多绿色头发的人呢!”。 酒馆里立刻就有人纠正他:“是金色头发,蠢货!” 维文特回应:“那就再来十箱。” 酒馆里的伙计变的更加的忙碌了,客人的慷慨让一些酒鬼变的更加贪得无厌,他们把酒当做水一样喝进肚子里,除非醉的一头栽倒在桌子上,不然他们是不会停下的。 有一个长满络腮胡子的男人,醉醺醺的站在酒馆中央最大的长桌上:“为了感谢那位慷慨的先生送的加百利酒,我要为他跳一个舞,虽然我是光头,眼睛也是棕色的。” 在座的客人哄堂大笑,酒馆老板越过那群喝的东南西北都分不清的客人,将一瓶诺玛利亚放到了奥薇坐的那张桌子上:“送你们的。” 奥薇看了酒馆老板一眼,这应该是对自己的肯定,但是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样子,她自己也没有想到。 “我也只是开个玩笑。” “没有关系,我喜欢金发还有绿色的眼睛,就像你一样。” 磁性的嗓音让奥薇不由得沉沦,她下意识的抚摸自己金色的长发,碧绿的眼睛眨了眨。 维文特笑着看着奥薇,奥薇却不敢与他对视,她的心扑通扑通跳的厉害,只能端起桌面上的杯子,一口又 第9章 意外的难题 五个人散了以后,趁着天还没黑,奥薇去了杰克逊的家里,这个与老邦特同年的老人独自住在一个三层小楼里,他也是奥薇在幼年时照顾她,教她读书写字的老师。怪异,孤僻,是杰克逊最大的特点,他一个人抱着一堆书过了将近一辈子,房子里除了他没有任何亲人,只有几个偶尔会看望他的老朋友和邻居。 奥薇小时候经常来,因为那个时候杰克逊还没有现在这么孤僻,他会把可爱的小奥薇抱到她的腿上,教她如何握笔,如何写字,等她渐渐大了,杰克逊就不太理她了,常常奥薇开口说第一句话时,杰克逊就扔一本奥薇从来没有看过的书给她。 越孤僻的人似乎就越安静,奥薇偶尔过来,也只能安静的看看书,或者做一顿饭。 有的时候奥薇怀疑,杰克逊已经丧失了说话的能力,毕竟他已经很老了。 天黑下来,奥薇在临走的时候,亲吻了一下老人的额头,这是今天他们之间唯一的交流。 住在杰克逊隔壁房子里的是一对中年夫妻,奥薇每个月会付一笔不菲的薪金来拜托他们照顾杰克逊,上次这对中年夫妻告诉奥薇,杰克逊似乎已经不能正常行走了,他的双腿失去了直立行走的能力,好几次他们都听到了砰的一下摔倒的声音。 杰克逊同老邦特一样,对医生十分不待见,奥薇只能趁着他熟睡的时候,请工会里的医生悄悄的看一看,医生给出的结论是杰克逊的腰椎出现了问题。 根据医生的建议,奥薇请工匠打造了一副精巧的轮椅。 杰克逊看到轮椅的时候,眼神中是带着不屑的,不过他并没有拒绝奥薇的赠礼。 第二天,奥薇又光顾了杰克逊的三层小楼,她把昨天带走的那本书放在杰克逊的书桌上,那本书中虽然提到了厄齐尔龟,但是只有短短的几页,在奥薇的印象里,有一本书中提到厄齐尔龟的伴生天敌,但是详细的内容还是需要找到那本书。 在杰克逊的三层小楼里,每一层楼都会有七到八个书架,书架的高度刚好是地面到天花板的高度,每一个书架上都杂乱无章的摆放着不同类型的书籍,又多又乱。更糟糕的是,奥薇虽然读过那本书,但她对书的名字和作者丝毫没有印象,她只好搬着梯子在每一个书架面前把每一本书都翻开来看。 如果有人帮忙就好了。 可是杰克逊并不喜欢有陌生人踏进他的小楼。 明天就是出发的时间,奥薇只剩下一上午的时间,下午她需要做些其他的准备,夜里她要保证充足的睡眠来应对之后长途跋涉的旅程。 然而到了午饭的时间,奥薇还是没有找到那本记录厄齐尔龟的书,她像平常一样做了一顿丰盛的午餐,匆匆在老人的额头上印下一个吻,就离开了。 奥薇没有注意到,书桌上面出现了一本被笔筒压着的书。书是被翻开的,朝上的那一页上印着彩色的插图,图中一只外形类似秃鹫的鸟在低头享用厄齐尔龟的蛋。 从插图中或许看不出来什么,但插图旁边有详细的文字解释,不过奥薇并没有看到。 其实在奥薇的印象中,她对于厄齐尔龟的伴生天敌有一点记忆,但不多,仅限于一只鸟,但鸟的种类实在太多了,它们的生活习性体貌特征也各不相同,具体是那一种,奥薇的确想不起来,所以她在准备的时候多准备了一些细网,希望可以派上用场。 第二天,还是依旧还是老地方碰头,大家都是守时的人,但居里安喜欢早到,他背着一个巨大的包裹站在负责守城的银甲士兵身边,他们几乎快成了熟人。 奥薇有时候也会早到,她走过去:“早上好!” 居里安:“早上好。” 银甲士兵把目光投过来,奥薇对他微笑了一下,她注意到银甲士兵握长矛的右手拇指骨节上长了冻疮:“你好,士兵先生。” “你好,佣兵小姐。” “冬天用一些甘油,对皮肤会有好处的,尤其是冻疮。” “谢谢。” 居里安撩开了长到下巴的头发,摸了一下耳朵后面,他也长了冻疮,时常会感觉到痒。 甘油是什么?会有用吗? 还没等居里安问出来,奥利弗就牵着马过来了,他一直负责团队里的出行和其他杂事,尤金和他同时到,而阿尼亚几乎就是踩着时间到的,她漂亮的狐裘大衣遮住了脚踝,只露出来一双尖尖的鞋头。 尤金第一个上马:“出发吧!各位。” 厄齐尔龟会在每年冬天的第一场雪后,穿越海洋来到陆地进行繁殖。坦尼亚这座城市距离最近的海岸隔着几千英里,快马赶过去,三四天总是有的,这第一场雪注定会在路上相遇。 和奥薇预想的一样,离开坦尼亚的那一天,是阳光明媚的晴天,第二天路上就刮起了大风。呼啸的风声如同魔鬼凄厉的叫喊,寒风卷起的尘沙轻易就会让人眯起了眼睛,暴风雪就要来临了。 奥薇带着风帽,阿尼亚用头巾裹住了脸只露出了一双眼睛,所有人都在快马奔驰,他们要赶在暴风雪来临之前,抵达下一个村落,或者是一个有屋檐的地方。 在天空落下第一片雪花的时候,四周已经暗得无法看清景物,当头的尤金勒马停下,模糊的视线里前方还是一眼望不到头的树林,他立刻决定:“趁雪还没有下大,找一个地方露宿。” 阿尼亚恶声咒骂了一句这该死的鬼天气,作为一个时刻都精致的女人,露宿荒野会让自己的美丽打上一个折扣,他们找了一个背风的地方,拿出背包里的油布,砍了一些坚硬的树干,搭了一个简易的帐篷。 奥利弗生了一堆火,在这样寒冷漆黑的夜里,晃动摇曳的火焰并不能给人带来多少的温暖,过不了多久,火焰会在雪花的堆积下慢慢熄灭。 第10章 冬日的海水 常年生活在海边的人一般都会熟知大海的冷酷无情,也对海水的变化比较敏感,尤其是那些常年生活在海边的居民,可是世界上很多人只生活在内陆,比如说奥薇他们从来没有见过海洋,很容易被海洋那一望无际的平静水面所迷惑,从而忽略即将汹涌而来的波涛。 望着滚滚的波浪,几个人的表情都变的有些呆滞,谁也没有料想到情况变化如此之快,原本还在安心享用美食的翎羽鹫在海水涨潮的时候就已经拍着翅膀飞走了,现在他们要面临的情况已经不再是如何去解决那群数量庞大而极具攻击性的翎羽鹫了,而是可能会遭遇到的空手而归的情况。 阿尼亚不死心的走到了距离海水最近的一块礁石上。从上往下俯视着,还在不断上涨的海水,企图能看见能够随着海水而上浮的厄齐尔龟蛋,这显然是不太可能的,这受困于本身昏暗的天色,也受困于厄齐尔龟蛋本身并不具备在水中浮起来的能力。 奥利弗左右晃着脑袋问:“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真的空手而归吗?大家显然都不愿意。 作由领队,尤金问出了一个问题:“会游泳吗,各位?” 现在海水只是上涨,并没有掀起大浪,如果幸运的话,刚才在那片沙滩上厄齐尔龟产的蛋应该还在沙坑里,如果等到明天一早海水退潮的话,那就不一定了。 对于尤金刚才发出的问题,出乎意料的是,队伍里的另外两位男性对于凫水完全是陌生的,尤其是奥利弗,他在浴缸里就曾经差点淹死过一次。 奥薇刚好与尤金的想法一致,她脱掉斗篷,把僵硬的身体活动开,“希望海水还没有把那些蛋全部都冲走。” 阿尼亚叹了一口气,也脱掉了斗篷,开始活动身体,忍不住的抱怨:“如果提前让我知道有这么一天,我一定研究如何将水的温度提高,而不是把水冷冻成冰块,这样的天气,下水真是太糟糕了!” 居里安有些尴尬的微笑,让两位女士去下水,这太没有绅士风度了,但是他的确不会游泳,看着还在上涨的潮水,他提议:“要喝点牛肉酱汤吗?吃点东西再下水可能会好一些。” 汤煮起来很快,现在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况且潮水还在上涨,此时下水容易出现危险,他们需要等海潮涨停。 “那最好不过,顺便把帐篷搭起来,我们今晚又要再次露宿野外了。”尤金说。 暮色下,面对持续上涨的潮水,原先盘旋在空中的翎羽鹫开始离去,没有得到充足进食的它们只能留下一声不甘的长啸。 当潮水停止上涨时,海面已经将所有的沙滩覆盖,还淹没了周围部分的植物,居里安它们把帐篷搭在海边附近相对比较高的石坡上,旁边长着几棵林木。 奥利弗留在帐篷这里看守,居里安在海边接应奥薇她们,之前奥薇准备的细网和长绳派上了用场,细网被粗略的分成了三个网兜,绳子一头绑在了一棵粗壮的树桩上,绳子的另一头分别系着奥薇、尤金和阿尼亚,防止她们在水下出现意外。居里安等在岸边,由于天太黑,他在海边也生了一堆火,身边放着奥薇几个人的衣服。 在火光照不到的地方,居里安看不见任何东西,他并不畏惧黑暗,只是担心下水的伙伴,水里的黑暗是伴有危险的。他提议过等天亮之后再下水,但是尤金马上就拒绝了,奥薇对居里安解释了理由,天亮时,潮水一般会褪去,原本在沙滩上的厄齐尔龟蛋就会随着潮水卷到大海中,到那个时候,他们可能就真的空手而归了。 大概在居里安心里默数到五百左右的时候,他看到了不远处一个绿色的光点在移动,那是奥薇,她脖子上戴着一个玻璃珠,有一只萤火虫被树脂凝固在了里面,使这颗珠子在夜里也能发出微弱的光芒。在海里,奥薇依靠这颗珠子的微光和身上绑的绳子在海下活动。 “还好吗?”居里安立刻拿着衣服走上去。 奥薇浑身湿漉漉的,寒冬的夜风一吹,冰冷似乎已经浸到了骨子里,奥薇打了一个哆嗦,长呼气,拒绝了居里安拿过来的衣服,说了一声:“还好,水下还有一些,我得再下去一趟。” 奥薇把细网里的厄齐尔龟蛋腾放在地上,转身迅速的投入到了水中。 剩下的居里安只能继续等待,下一个上来的是阿尼亚,居里安发现绳子在扯动,通过绳子拉上来的。 阿尼亚在水里忽然腿部抽筋,她上岸后哆嗦的咒骂了一句:“果然,这种该死的鬼天气我就不该下水!” 即便这样说,阿尼亚也拿上来了近一百颗厄齐尔龟蛋,这一百多颗蛋显然给她造成了不小的负担,她在海里往上游的时候,手脚已经沉的划不动了。 下海时所有人只穿着贴身的衬衣衬裤,上岸后湿哒哒的衣服贴在身上,在这冬天就像冰块一样贴在身上,居里安连忙用烤的热烘烘的斗篷把阿尼亚整个人都包裹住,让她尽可能的靠近火堆坐着休息,火堆旁边烧的有热水,他给阿尼亚灌了一壶,让她赶紧喝一点。 在火堆旁坐了一会儿,阿尼亚好多了,但是湿衣服裹在身上太难受了,她也无法真正的暖和起来。 “好想再喝一碗牛肉酱汤。”阿尼亚自己抱着自己,明明不久前前她还喝过一碗,但她实在太冷了,胃也很空虚。 “帐篷那里应该还有一些,奥利弗在那边也生了一堆火,帐篷里面更暖和一些,你可以先回帐篷把衣服换了,这里风很大。”居里安说。 阿尼亚也这样觉得:“那我就先过去,这里辛苦你了。” “应该的。” 就这样,这里又剩下居里安一个人看着黑暗,好在没一会儿尤金上来了,他是下水人中唯一的男性,下水没有那么多的顾及,一条长裤, 第11章 又回帝都 厄齐尔龟蛋需要运送到德基市集,而德基集市远在英菲尼特,如果快马加鞭,或许三天就可以抵达,但是厄齐尔龟蛋是易碎物品,根本不能像包裹一样,随意放在马背上面。 但这不是问题,奥利弗花了一个银币在附近村庄买了一辆三个轮子的车,还有一些稻草。 对于队伍里突然多出来的一辆车,阿尼亚非常高兴,因为下一站的终点是英菲尼特,王国的中心,汇集着所有时尚的奢华的美丽的东西,没有任何一个女人可以拒绝那些耀眼的东西,阿尼亚打算买一车回去。 “嘿,可以带上我吗?” 在五个人准备架着车离开海边这个村庄时,一个带着草帽的男孩突然跑了出来,焦糖色的皮肤还有脸颊两边褪不掉的两坨红色,这些都是长期生活在海边渔民独有的特点。 男孩的牙齿非常白:“我想去帝都!” “可是我们不是去帝都的。”阿尼亚弯着嘴角,对于青涩的果实,她总是抑制不住自己内心的调皮鬼。 “可是德基市集不是在英菲尼特吗?”居里安不解的插了一句。 奥利弗朝居里安挤眉弄眼,对了一下口型,居里安突然就明白了,不过他没有配合的意思,他选择沉默。 “我可以交换。”聪明的男孩十分懂得看人的脸色,他拿出了一颗珍珠,流光溢彩的色泽一瞬间就吸引住了阿尼亚。 这是一颗粉色珍珠,晴朗的天空下折射出七彩的光芒,形状有些奇特,有点像海螺,阿尼亚一眼就喜欢上了,她无法抗拒这种美丽又独特的物品。 “成交。”阿尼亚答应了,尤金不置可否,他走在队伍的最前面,挥动鞭子,启程出发。 抵达英菲尼特的路上非常顺利,需要应对的只有寒冷,还有马匹的日需,另外就是一路的颠簸。刚刚加入队伍的男孩从没有经历过如此漫长的路程,由于厄齐尔龟蛋在运输过程中易碎,还有冬季的寒冷,奥薇等人放慢了行进的速度,中途路过一个城镇,恰逢暴雪,就在城镇里停留了两天。 男孩介绍过自己的姓名,但尤金对于一个以后再也不来往的人,是不屑于用脑子去记住以后不会再提起的姓名,他总是称呼男孩为黑盖头,因为男孩乱糟糟的黑发盖住了眼睛,但后半边脑袋上却没长头发。 大家觉得这个名字很生动也很顺口,于是也这么称呼男孩。 男孩丝毫不介意,只要不叫他捕鱼的小孩就好,他讨厌捕鱼,讨厌日复一日的到海边张网撒网,也讨厌坐小船在海中,时刻被浪掀翻的危险,更讨厌身上洗不掉的那股鱼腥味,在城镇停留的两天,黑盖头泡了两天澡,用贝壳交换了一瓶劣质的香水,还换上了当地服装商铺挂在最靠近门边的一套衣服。 在抵达英菲尼特的时候,黑盖头已经不是黑盖头了,他把头发都剃光了,变成了光头,不过他一直戴着毛毡帽子,所以一直不曾引人注意,直到在英菲尼特城门外,士兵要求他脱下帽子进行检查,当他摘下帽子的那一刻,他简直尴尬到了极点,因为新生的头发还没有长出来。 士兵讯问黑盖头是从哪里来的。 黑盖头说不清楚,随便糊弄了一句,他根本没有记住来时的道路,因为他根本不打算回去。 士兵点了一下头就让黑盖头进去了,同行的五个人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但黑盖头却脸红了一路。 几个人很快就分开了,奥利弗和尤金去德基市集进行交接部分,其余人去了一间旅店,他们会在这里停留两天,毕竟繁华的地方总是容易让人留恋。 黑盖头已经陷入在这座城市的繁华当中,他迫切的需要融入到这座城市里,否则等到尤金他们离开,黑盖头可能会连一个睡觉的地方都没有,迅速的迷失在这里。 入住的这家旅店老板留着两撇小胡子,看起来有点滑稽,他接待了奥薇她们一行人,一边像耍杂技一般上下抛着门房钥匙,一边领着一行人上楼,能说会道的嘴巴从看见阿尼亚开始就一直没有闭上,特别殷勤的向阿尼亚介绍着英菲尼特的风土人情,但阿尼亚一点都不想理他,她对上了年纪并且油嘴滑舌的人不感兴趣,只有居里安一直秉持着温和的绅士风度,和旅店老板打着交道。 奥薇走在后面,她侧着头留意后方,在她刚进王城不久,就感觉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即便进了旅店也没有消失。 旅店提供廉价的酒水和食物,一楼大厅摆放着几张桌子供客人用餐,此刻底下已经坐满了人,一个瘦小的女孩穿着发旧的裙子穿梭在中间,她端的盘子上面是盐水煮的豆子,应该是旅店雇佣的杂活女仆。 一个酒鬼故意撞翻了女仆的托盘,假装生气的把女孩推到在地上,看着女孩捂着裙子却还是走光的窘态,酒鬼和同伴放肆的大笑。 奥薇关上门,把那令人恶心的笑声隔绝在在外面,那道隐藏的极好的窥视也消失在门后,她关上房门的第一件事是拉上窗帘,但却留下了一丝缝隙。 五个人分别住在不同的五个房间,黑盖头跟着居里安,在房间的角落休息。 阿尼亚进入房间的第一件事是洗澡,奥薇也是,她踢掉鞋子,把斗篷挂在窗户旁边的木架上,剩下的脏衣服通通被奥薇丢进了浴室的水池里,拧开水管,奥薇用脚踩踩就完事了,她不想洗衣服,更想洗澡,但是没有热水,她从旅店的二楼下去,让旅店老板送热水,老板用手比了一个十的手势:“一桶热水十个铜币。” “没问题。” 旅店老板马上就让那个端盘子的杂活女仆去厨房里提热水,瘦骨嶙峋的女孩吃力的提着热水在楼梯上跑来跑去,奥薇忍不住问旅店老板:“这么瘦小的女孩干这么重的活儿,你一周给她付多少薪水 第12章 故人重逢 谁送的门票,会是那个偷窥者吗? 奥薇拿着这张门票,反复查看,就是一张普通门票。 等一下,可能也没有那么普通,因为门票的位置是贵宾席。 《永生乐典》在斯蒂奇剧院,整个帝都数一数二的戏剧院,奥薇早就慕名已久,没有道理不去。 于是午夜前的一个小时,奥薇也没有和朋友们说一声就离开了旅店,小羊皮靴走在地上,鞋跟发出哒哒的声音,转过一条街道,她看见等候在路灯下的圆顶马车,车夫看见她后,对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谁都没有说话,马车快速的穿过一条条街道,车窗外总是能看到一些温暖的黄色灯光,星星点点的黄色光芒渐渐多了起来,马车穿过了相对安静的居民区,来到了繁华的商业街道,这里彻夜亮着街灯。 斯蒂奇剧院在城市中心的位置,距离王宫的距离不到两百米,在这片寸土寸金的地方,斯蒂奇剧院几乎占据了大半个街区,可以容纳上万的观众。 奥薇进入斯蒂奇剧院后,有一名迎宾员来给她带路,今天晚上侧面的二号剧场被整个包了下来,观众席上空空荡荡,舞台上的幕布却准备拉开,午夜场《永生乐典》即将开始。 大提琴演奏出华丽而又低调的声音,美妙的令人陶醉,奥薇进来的应该算是来迟了,大幕已经拉开,奥薇却抬头看向了二楼的贵宾室,一位带着宽沿礼帽的女人在向她招手。 “晚上好,奥薇小姐。” “晚上好,安菲尔德夫人,我们又见面了。” 半年左右的时间,她们又见面了,安菲尔德夫人一如既往的美丽,鸽子蛋般大小的红宝石别在她的帽子上,与她的美貌相得益彰。虽然安菲尔德夫人还是美丽,可是她在变老,并且是以极快的速度变老,奥薇记得初次见面的时候,安菲尔德夫人的脸上没有扑粉,紧致光滑的脸蛋上只上了一些腮红,但现在,安菲尔德夫人脸上扑的白粉已经盖住了原来的肤色。 灯光太昏暗了,奥薇无法看清更多的东西,安菲尔德夫人伸手示意旁边的座位:“快请坐下,戏剧已经开始了。” 有侍从拉开了圆桌旁的椅子,奥薇对侍从说了声谢谢后坐下。 下方的舞台在一片漆黑当中,舞台中心突然一排三层蜡烛像变魔术一样,一个个的自己亮了起来,只照亮着舞台中间的的一个人,开场是个人的一个独白。 这个人穿着墨绿色的丝绸衬衫,考究的方头皮鞋反射着聚光灯的光芒,他半睁着眼睛,高抬下巴,坐在一张铺着天鹅绒的冰冷高座上。 男人的面前是是一座精致而纤细的铜制天秤,一堆宝石作为砝码,凌乱的散落在旁边,天秤的两端分别是象征权力的王冠和一把金色的钥匙,他随意推翻了面前的所有东西,用低沉且富有磁性的嗓音唱着,一个戴着厨师帽的老鼠从对地面快速的跑过,携走了一颗宝石。 灯光突然熄灭,第二幕开始。 过分干净的白色厨房里,刚才出现在第一幕里带着厨师帽的老鼠变成了一个尖嘴猴腮的男人,从老鼠变成一个人,这绝对是一个魔法师演员,他小心翼翼的把宝石放进了壁炉后面的缝隙中,确认没有露出任何痕迹后,拍了拍手,一转头,一个绿色头发的男人倒挂着,正用着贪婪的目光看着自己。 “我找到了什么,一只偷东西的约翰小老鼠。” “又是你,威客!”约翰露出惊恐的表情,又变回了老鼠。 这样毫无破绽的变幻,普通的戏剧演员是无法做到的。 紧张的音乐响起,舞台上那个被叫做威客的演员开始唱: “你卑微,软弱,又胆小, 作为我的猎物是你的荣幸。 停止后退和反抗, 安静一点,我会很快咬破你的喉咙。” 伴随着音乐,老鼠四处逃窜,直到被逼到角落里,音乐停了,一把银制的餐刀突然出现,刀尖嵌入墙壁的声音非常清晰,从远处的舞台传到了贵宾席,奥薇的耳边甚至还有残留的回音,她十分专注的看着舞台。 另外一个穿女仆衣服的红发女人出现在舞台边缘,慢慢走向中央,她一边走一边念着台词:“威客,你现在不能吃掉他。” “卡维妲,他偷了公爵的宝石!” 台上的气氛瞬间紧张了起来,威客扼住老鼠的脖子,与名叫卡维坦的女仆对峙着,音乐也随之紧张了起来。 卡维妲:“公爵不会在意那一颗宝石,如果公爵新养的人类宠物因为饥饿而不适,我们都会见不到今晚美丽的月亮。” 戴着厨师帽的老鼠被扔到地上,他变回了人类的样子,对卡维妲笑的一脸谄媚:“对对对。” 话音落下,舞台的上方亮起了灯光,驱散上方的黑暗,观众可以看到这是一个阳台,注意力被瞬间的吸引过去,上面坐着一个悲伤的少女,她有一头乌黑且浓密的卷发,披散在肩头,在舞台的灯光照耀下,肌肤显得格外的白,如同会发光的雪一样。 纤细瘦弱,眼神空洞,精致却苍白的美丽,不得不令奥薇赞叹这个演员的美丽。 舞台上,女人慢慢爬上阳台的栏杆,双臂展开,如同挥舞着一双翅膀,脚腕上铁链摇晃的声音,代表着女人的身份,纤细的一个银链子如同猫狗脖子上的项圈,拴住了女人的脚踝。 这个阳台,是鸟雀飞不出的鲜花笼子, 突然,响起来一阵小提琴的奏出陡转的音乐,女人张开双臂,对着天空歌唱: “今天是我失踪后的第一百八十天 我从未听到有人呼唤我的名字 或许人们早已经把我遗忘 被遗弃在黑暗的世界角落 前方没有路,头顶没有光明 我低头看着脚下的深渊 似乎这里才是归宿” 奥薇沉浸在女演员悲 第13章 露水情人 奥薇已经拿到了放在浴桶旁边的衣服,里面有一只袖珍的匕首。不过来人没有恶意,并且还非常有礼貌的敲了一下窗户上的玻璃,就像敲门一样。 “笃笃…” 奥薇没有做出回应,她可拿不准窗户外面那个不速之客的来意。她所在的房间是旅馆的二楼,浴室的窗户对的正好是旅馆门口的大街,现在夜深人静,这个时候来敲一个女士的浴室窗户,怎么看都是不怀好意。 又敲了一次,奥薇已经从浴桶里面出来,简单的披上了一件衣服,像一只猫一样保持警惕且轻轻来到窗户边,用手指把窗帘挑开一条缝,玻璃外面是一朵娇嫩的红色玫瑰花。 奥薇打开窗户,寒风和雪花飘了进来,她把所有的警惕全部丢掉,袖珍匕首也收起来,窗户后面是一个熟人,很久没见,并且也有点思念的人,奥薇露出一个发自心底的微笑,表情中却透露出一点点无奈:“维文特,这是给我的惊喜吗?” “喜欢吗?” “我当然是喜欢的,可是你这样突然的出现,我差点……”奥薇欲言又止。 “忍不住什么?”维文特说话时呼出了白雾,他的脸颊和鼻头被冻的通红,奥薇触碰到维文特冰凉的手指,没有把后面半句话说出来,奥薇差点把他当做盗贼凶徒一类的人,但是她拿着情人送的玫瑰花,觉得此刻不应该说这么煞风景的话。 她把维文特从窗户外面拉进来,惯性让两个人栽倒在了浴桶里,热水被溅的到处都是,两个人都笑了,没有急着从浴桶里坐起来,而是拥抱在一起,年轻的躯体碰撞,热吻纠缠。 外面的大街上,外出的队友们还有一个没有回来,因为夜晚时光总是是短暂且轻易让人感觉到欢愉的,阿尼亚新认识了一个年轻的鞋匠,两个人相处的非常愉快根本不舍得分开,但是阿尼亚要回旅馆,鞋匠依依不舍的亲自送阿尼亚回旅馆。 两个年轻人没有那么多的规矩,他们肆意的浪荡的调笑说话,在马车车厢里,鞋匠甚至钻到了阿尼亚的裙子下面,阿尼亚欲拒还迎:“你这个……坏家伙,哦!快出来!。” 驾车的马夫提前就得到了鞋匠的嘱咐,马车行驶的尽量慢一点,再慢一点,给两个年轻人多一点欢愉的时光,可是车马再慢,路程总是会有结束的时候。 当马车抵达旅馆的时候,阿尼亚提着有些凌乱的裙摆从车厢里出来,她对热情送自己回来的年轻鞋匠进行了吻别。 地面的石砖上有一层薄薄的积雪,轻轻浸润了阿尼亚的绒面高跟鞋尖,她低头看了一下鞋子,视线却被墙根旁边的一片玫瑰花瓣吸引住了,阿尼亚走过去捡起花瓣,触感柔嫩,饱满鲜亮,她抬头看了一眼头顶,二楼正对着的窗户刚好是奥薇的房间,她不禁感慨:“看来今天晚上不止我一个人有艳遇。” 阿尼亚一路捏着花瓣,她刻意放轻了脚步,避免打扰到旅店里休息的其他人,但永远会有那么一只恶心的臭虫让人感到讨厌。 在奥薇的房间外面,有一个杂役站在箱子上,双手扒着房间的通风管道偷窥里面。她慢慢走过去:“有时候我不相信神明,但是神明无时无刻的不在看着你,你触犯了七宗罪当中的色欲。” 昏暗的灯光下,阿尼亚轻飘飘的裙摆让她看起来像是一只游荡的幽灵,站在箱子上面的杂役魂都快吓掉了,刚才说话的是个幽灵吗?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在逐渐变得冰冷僵硬,他惊恐的说不出来话,张大了嘴巴,眼睁睁的看着幽灵向自己靠近。 “不要说话,慢慢的轻轻的离开,神明减轻你的惩罚。”阿尼亚竖起一根食指在自己的嘴唇前面。 杂役立刻疯狂的点头,马上他就感觉自己能动了,他小心翼翼的从箱子上面下来,倒退着向后离开。 赶走了一只臭虫,阿尼亚满意的勾起了嘴唇,用只能自己听到的声音说:“奥薇,你可要感谢我今天晚上帮你赶走了一只臭虫,今夜好梦!” 次日早晨,所有人整装出发,之前在渔村买的三个轮子的车子被卖掉了,换成了四个轮子的简单车厢,为小队里仅有的两位女士提供舒适的回程。 奥利弗狗腿的充当起侍者的角色,专门给阿尼亚拉开车门。 当车门被关上,阿尼亚按耐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昨天晚上在你房间的人是谁?” “是一个吟游诗人,叫维文特。”奥薇笑的嘴巴到现在都没有合拢过,心情好的就像今天灿烂的朝霞一样。 阿尼亚迫不及待的问了一连串的问题:“你们怎么认识了?昨晚过的怎么样?这个人现在在哪?” “不知道,他已经离开了,留下来一张卡片。”奥薇回答了阿尼亚最后一个问题,她根本没有察觉维文特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和他来时一样突然。床头桌上留下一张他手写的卡片。 内容是:抱歉,没有等你醒来,下次我会带着透明的花送给你。 阿尼亚把卡片还给奥薇:“世界上有透明的花吗?” “不清楚。”奥薇拖着下巴回忆着,“《植物图鉴》还有一大半没有看完。” “谁会去看一本足足有一英尺厚的书籍,也只有你了。”阿尼亚嘴角微微弯起,“需要单边眼镜吗,小姐?我可以送你一副。” 奥薇点头:“谢谢,那副单边眼睛的镜框请务必是黄铜丝材质,雕刻缠丝花枝,镜片使用白水晶,薄厚一定要均匀。” “亲爱的奥薇小姐,就从单边眼镜的角度来说,你那一副的作用比不上一个放大镜,但就工艺品的角度来说,我喜欢你的审美。戴上一副这样的单边眼镜,至少从外表来看,我好像读完了《巴洛克艺术兴衰史》。”说着说着,阿尼亚自己捂着肚子大声笑起来,实际上她没有看完过一本完整的书, 第14章 失踪或死亡 赶走了要进来打扫的女佣,两个人中间的气氛依然是剑拔弩张。 副会长在书桌前来回踱步,奥薇就在旁边静静的看着他,眼睛像刀子一样盯着他,她一定要知道德伦在失踪前受雇谁?到底雇佣他做了什么事情?细节还有过程,她都要知道。 但德罗伽蓝工会和雇主之间都会签保密协议,副会长是不会随意的违反协议,两个人没有谁会妥协。一般来说,佣兵的脾气都相对火爆急躁,德罗伽蓝公会里面有很多的这样性格冲动的佣兵,如果是这样的佣兵,可能早就会用拳头来说话了,对于副会长这样顾左右而言其他的行为,直接一拳招呼过去,把他的鼻梁骨揍歪,让他知道这样做的代价是什么。 如果是尤金遇到了这样的情况,他一定会把折刀的的刀锋对准了副会长的脖子,直接采用暴力逼迫的形式让副会长开口,但是奥薇不会,她非常有耐心。 曾经在一次的暗杀匪徒波恩的计划当中,奥薇用了对自己来说最为安全的计划,就是蹲点。她伏在一棵大树上面,一动不动地等待了两天,终于等到匪徒波恩在树林里小便,在他解开裤子的时候,奥薇扣动弩箭的开关,一击致命。 而现在,面对眼前这位一直顾左右而言他的副会长,奥薇面不改色地发动了一记重拳,她说:“副会长,我听说你之前是在坦尼亚地方元老院里做行政执法工作,但这里是佣兵工会,说话兜圈子打官腔的后果可是很严重的,如果你对面坐的不是我,而是其他的佣兵们,那他们一定会拿着自己的武器一哄而上,我相信你虽然来到德罗伽蓝工会不久,但一定有过类似的经历。” 副会长停下脚步,他站在奥薇的面前,有些烦躁地抓了一下头发:“奥薇,你应该知道,工会和雇主之间签订的有保密协议。” “我知道。” “所以抱歉。” 抱歉永远都是最没有用的,奥薇根本不会接受。 奥薇真的拿出了她最后的杀手锏,装作无所谓说道:“没关系,不过我亲爱的副会长,你知道德罗伽蓝勋章背后所代表的意义和权力吗?” 副会长怔住,他不明白为什么奥薇会突然提起一枚勋章。勋章这样无用的东西除了彰显一些看不见的荣耀之外,还有别的作用吗? “你有一枚德罗伽蓝勋章?”副会长有过和伯曼·修谈话的经历,被人嘲讽无知的感受于他而言有点难堪,所以即便他不知道也不会明说,他不想把自己的无知暴露在人前,他选择了自己惯用的方法去转移话题。 奥薇点头:“更加准确来说,是我的父亲拥有,这一点你可以向会长大人进行核实。” “好,我会的。”副会长说,他在想这个勋章到底是什么东西? “你可以今天晚上就去拜访会长大人。”奥薇站起来,准备离开,“再见副会长,我明天会再来见你的。” 目送奥薇离开办公室,摆在他面前的还有一大堆文件需要他处理,可是他现在心情十分的烦躁,他抓了一把头发,把头发抓更乱了,在这间无人的办公室里,他不顾形象的骂了一句,觉得自己果然不该接受伯曼·休的工作邀请,这是一个糟糕的选择。 在办公室里来来回回走了几圈之后,副会长让女佣送了一把梳子上来,借着发油,他把自己的头发重新梳的一丝不苟。 最后,副会长丢下一桌子令人讨厌心烦的文件,提前结束工作,走下楼,他对前台的桃乐丝说:“请现在所有在工会里的佣兵喝一杯,还有,我要你整理的那些文档,晚一周给我。” 桃乐丝开心的在心中撒花,她毫不客气的让酒馆送了一车加百利和伏特加过来,然后为自己单独要了两瓶甘地,她终于可以缓口气了。 也不知道奥薇在楼上和副会长聊了些什么,她刚走没几分钟,副会长就下达了这样的指令,可惜奥薇在几分钟之前离开了,不然桃乐丝一定会问她是如何与副会长沟通的。 城市的路边有架着马车的车夫在等待顾客的到来,车夫们打着领结,穿着白衬衣,干净而又整洁。 “去灰色格斗场。” “好的,先生请坐稳。” 达达的马蹄声有序响起,车轮缓缓转动起来。灰色格斗场是伯曼·休名下的产业,他会接受工会退休的佣兵去格斗场,也会从格斗场挖掘一些优秀的人才加入工会。 格斗场的入口在一家海鲜集市附近的街道上,旁边有一座老旧的报亭,要从入口进去,需要先到他那里支付一个铜币,作为入场费。 入口的后面是一道通往地下的长廊,昏暗却又热闹,不一会儿就听到了欢呼声、大喊声、叫好声,下完最后一阶楼梯,走了十二步,副会长一眼就看到了高台上面的伯曼·休,这个老男人脱去了文质彬彬的西服,穿了一件黑色的无袖背心,胳膊上鼓起来的肌肉看起来比格斗场上的拳手还要结实。 “这位先生需要下注吗。”丰满的艳丽女郎托着赌盘贴了上来。 “不需要,我来找人。”副会长一把推开艳丽女郎,他烦躁的拉掉了脖子上的领结,解开了衬衫最上面的两颗扣子,穿过狂热的人群,绕过巨大的格斗场,付出了差点被踩掉鞋子的代价,终于走到了伯曼·休的面前,现在他满身都是汗臭味和廉价的香水味,这种感觉真是糟透了。 在人群当中,副会长狼狈走过来的样子,伯曼笑着和副会长打招呼:“我亲爱的副会长,你看起来有些不太高兴,需要一杯威士忌吗?” 格斗场里面又热又闷,他现在不需要喝一杯烈酒,说:“谢谢,能给我一杯冰水吗?” “好的,一瓶伏特加。” 副会长说话的声音被格斗场喧闹的人声盖住了,伯曼根本没有听到他的要求。 第15章 失踪的人 次日清晨阳光正好。 奥薇再次走进工会大门,今天副会长该对德伦的事情给她一个交代了,不过副会长本人并没有露面,他把事情交代给了桃乐丝,桃乐丝在一看见奥薇的时候,就交给她一份文件:“副会长给你的。” 文件上面有火漆,奥薇找了一个没人的地方拆开看了,里面果然是德伦的雇佣目标以及雇主的详细资料。 雇主和雇佣目标的居住地都在肯特郡,距离坦尼亚大概只有两天的路程,有一匹快马的话,应该会更快。 从地图的标注来看,雇主和雇主目标应该是同一个村镇的人,于是奥薇打算先去拜访德伦的雇主。 启程之前,奥薇先去看了独自居住在三层小楼里的杰克逊,这个年纪可以当她爷爷的老人还没有起床,杰克逊习惯晚睡晚起,她就先去厨房做了早餐,泡了一杯红茶,走的时候杰克逊还没有醒,她轻轻吻了杰克逊的额头,不打扰他的休息,轻手轻脚的离开。 抵达肯特郡的时间只花了一天半,刚好是在黄昏后,天空上挂着一轮红色的落日,奥薇牵着马来到了德伦雇主的家里。 雇主是一位居住在肯特郡附近麦田旁边的独居老头,黄昏后的麦田上已经看不到一个人,她来到这个孤零零的房子前面,在敲门的时候,雇主不在房间里面,他在旁边的棚子里面整理草垛。从举止口音衣着到老头居住的环境,他似乎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民。 “嘿!有人吗?”奥薇敲门得不到回应,于是大声喊了两句。 老人你在草丛里听到了声音,于是从草棚里慢慢走了出来,一边从腰间拿出了烟斗,一边说:“有什么事情吗?” “您好,之前您在德罗伽蓝工会曾经有过一份委托。” 奥薇简短的表明了一下自己身份,并说清楚了来意,他想从老人这里了解一下任务过程的具体细节,但是这个沟通并不是非常顺利,提起雇佣这件事情,老人表现的非常暴躁,他控诉着自己掏了钱,但是雇佣来佣兵却那么的无能白痴。 “你们把它搞砸了,不是吗?” 老头的情绪非常激动,正说着就剧烈地咳嗽起来,那种从喉咙深处发出来的咳嗽声,好像要把他的肺都一起咳出来。奥薇听着老人满腔的不满和控诉,没要试图狡辩和反驳,这只会让这个情况变得更加糟糕,她现在必须要去安抚老人的情绪,她看见旁边有一个瓷碗,里面放着水,她递给了老头,老头顺过气来了之后继续愤怒地说着:“到现在,住在冷山山顶上的克里斯托夫一家也没有举办过丧礼,你们德罗伽蓝工会根本就是在欺诈!” “很抱歉给您带来这样错误的困扰,但是我此次来就是为了您的委托前来,有一些情况我需要具体了解一下,才能为您的事情进行处理和善后。”奥薇用最恳切的语气说话。 冬日的季节,天黑的很快,老头最终软下了态度,邀请奥薇到房子里。 房子里用的是老式的壁炉取暖,老头丢了一些木柴到壁炉里点燃,有了壁炉里面的火焰,整间屋子明亮了不少,老头没有另外再点一盏煤油灯,他平时也是这样,因为他瞎了一只眼,昏暗和光亮对于他来说没什么区别,他只要清楚家里的一切就行了。 “坐吧,随便哪个椅子都行。”老头对奥薇说。 房子里面有些乱,壁炉周围的墙壁被熏的发黑,上面黏着一些黄色的油渍,桌子和柜子上面都堆积了一层灰尘,角落里堆着一些破旧的渔网还有零碎的木料。 “你想知道些什么?”老头开始着手准备他的晚餐,他切了一些面包放在壁炉上面烤,“你要来一点吗?” 奥薇没有拒绝,她提前阅读过副会长给她的资料,便先从自己知道的地方开始问起:“为什么想要杀死克里斯托夫家族的男主人?” “因为他杀了我的女儿。” 奥薇根据文档上记录的情况继续说:“根据我们所了解到的情况,您的女儿是溺死,属于意外死亡,并不是他杀。” 老头向很多人讲过,现在他平静的又讲了一次:“我们一家原本居住在海边,我是曾经是渔夫,我的女儿当过海女,因为我的腿有风湿病,所以才搬到肯特郡,如果说我的女儿是摔死或者吃食物的时候噎死,我可能会相信,但说她是溺死,这根本就是谎言。” 奥薇拿出记录本和笔,把这个蹊跷的地方记下,她又问:“你怎么知道凶手是克里斯托夫家族的男主人,恕我直言,你好像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克里斯托夫是肯特郡最显赫的姓氏,这个家族有一座堪比城堡的庄园在冷山的山顶上,我每次到镇子里的集市上都能听到与克里斯托夫家族有关的消息。”老头好像一个平常人一样说着,因为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诉说关于他女儿的事情了,他说过了很多遍,中途他还问了一下奥薇要不要加点奶酪,然后他继续说,“克里斯托夫家族的女主人是一个温柔的女人,男主人却凶残又暴虐,他弄瞎了一个年轻人的双眼,这个年轻人曾经在庄园里养马,因为犯错,被庄园里的男主人刺瞎双眼赶了出来。” 奥薇用笔记下,她问了最后一个问题:“关于克里斯托夫家族和庄园,你还知道些什么?” 老头把烤好的面包放到盘子里:“我知道?我知道的话,就不会同意我的女儿去那座庄园里当女佣!” “抱歉,德罗伽蓝工会一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案。”奥薇立下承诺。 用过晚餐后,奥薇留在老人的房子里休息,她睡在老人女儿的房间里,床头有一束已经枯萎的三色瑾,窗户很硬,被褥也很薄,并且还在一个陌生的环境,奥薇根本无法入睡,今天老头传递给她的悲伤,令她的心情有些郁郁。 夜里 第16章 大雨滂沱 从咖啡馆到冷山的一段路很长,由于雨也一直没有停,这条路变得又长又难走。 如果是晴天,站在肯特郡的咖啡馆屋顶上就可以抬头远眺,看见远处冷山山顶上那座漂亮的庄园,今天雨雾朦胧,奥薇撑着一把伞,从一条崎岖小路上慢慢的走上冷山的山顶,在慢慢走近了之后看清了庄园的全貌。 她没有急着靠近,挑选了一个视野比较好的位置去观察,仅仅是在庄园外围,奥薇看到的守卫就有不止二十人,装备的武器也不是常规的冷兵器,而是火铳,那是一种十分昂贵又特别容易被消耗的武器,德罗伽蓝工会里有人使用这样的武器,威力的确很高,但偶尔容易出现炸膛的现象。 奥薇不得不打消先悄悄潜入庄园的想法,她徘徊在庄园的周围,思索着对策,大雨干扰了她的思绪,她一时之间想不出来,能够悄无声息进入庄园里的办法,可她不愿意无功而返,每天消失的不仅只有时间,也有可能是德伦的生命。 换一种思路,如果无法悄无声息的潜入庄园,那么是否可以从大门正大光明的进入拜访呢? 那些佩戴着火铳是不会对携带着友好善意的客人开枪的,奥薇看了一下自己今天的装扮,鞋子和裙摆上都有因为下雨天所溅上的泥土,看起来似乎不太体面,奥薇把自己随身佩戴的弓弩藏到了自己的裙子里面,又戴上了阿尼亚送给她的金丝边眼镜,这样看起来或许会淑女一点,整理完了自己之后,奥薇还是没有什么底气,怎么会有一个淑女会在大雨天气中,狼狈不堪地敲响一个偏僻山顶庄园的大门呢? 无论如何先试试看,死马也可以当做活马去医一下。 奥薇不抱希望地去敲了一下大门,心里安慰自己说:“或许别人不会把我看作是雨中的邪恶女巫,只是简单的当做一个可怜的过路人,需要找一个地方躲雨,然后大发慈悲的放我进去。” 敲门后的结果比奥薇想的还要幸运。 女仆是小跑着过来开门的,她从守卫那里得知敲门的人是一个女人,并且拥有着一头美丽的金色头发,女仆兴奋的连雨伞都忘记拿。 庄园里面的女仆都知道,男爵大人聘请了帝都英菲尼特有名的小说家伊丽莎白女士来当两位小姐的家庭教师,女仆读完了小说家伊丽莎白写的所有小说,她最喜欢的是那一本《隐藏在森林里的秘密》,这本书的扉页上有作者伊丽莎白的肖像,金色头发绿色眼睛,美丽又神秘。 肯特郡从来就没有金色头发的女人,女仆小跑着过去打开大门,看见在门外在雨中等候的奥薇,的确是金色的头发绿色的眼睛。这个女人的面容和书本扉页上的肖像画有七成的相似,这已经足够了,画像本来就不能百分之一百的还原人物的样貌,女仆怀着激动的心情,脱口而出:“您是来自英菲尼特的小说家伊丽莎白女士吗?” 奥薇从这个穿着女仆裙的女人身上感受到了激动,脑子飞快的转了一下,沉思两秒,回答:“是的。” “自从我知道了您要来庄园里面做家庭教师,我真是高兴坏了,我读过你的所有作品,最喜欢的就是那本《隐藏在森林里的秘密》”女仆嘴巴里滔滔不绝的诉说着自己的崇拜之情。 奥薇弯弯的眼睛里都是笑意,非常认真的样子倾听着女仆的话语,当女仆提起《隐藏在森林里的秘密》的那本小说,她在脑子里面找到了相对应的画面,想起这本小说她有幸读过,是本浪漫到不切实际的爱情小说,也想起扉页上伊丽莎白的肖像,猜到应该是扉页上肖像的原因,这个女仆应该是将她误认成了小说家伊丽莎白。 真的是天赐的机会,奥薇拨了一下被雨淋湿的金发,问:“怎么称呼你呢?” “我叫雷妮。”女仆的脸蛋红扑扑的。 奥薇说:“现在在下雨,可以进去聊吗?” 女仆像是被惊醒一般:“抱歉,我都忘了,快请进。” 奥薇如愿的进入到了庄园内部,从女仆的口中,她简单的得知了克里斯托夫家族的成员信息,也知道了整个庄园里没有人真正的见过伊丽莎白。 伊丽莎白是被庄园聘请来的家庭教师,但是奥薇没有立刻出任家庭教师这一职位,并且当天下午雨停之后就离开了庄园。奥薇的理由是她的私人物品还在镇上的旅馆里,需要一天的时间处理。 这样做的原因是,真正的小说家伊丽莎白真在前往庄园的路上,根据女仆雷妮的提到的信件里,真正伊丽莎白也会在今天抵达。女仆雷妮是一个热情的且非常喜欢聊天的姑娘,她非常单纯,基本上对奥薇提出的问题,都会说出她自己所知道全部,通过和她的聊天,以及奥薇自己对庄园的观察,奥薇确定德伦应该是刺杀失败,然后被关了起来。 留给奥薇的时间不多了,感谢这场大雨,是这场大雨导致了真正的伊丽莎白耽误了路程,多给了奥薇一天的时间。 奥薇马上去了委托人那里取回自己的马,并且她问:“从帝都到肯特郡的路怎么走。” 老头回答:“如果你指的是坐马车的话,平坦的路只有一条。” 奥薇顺着老头指的方向,一路快马狂奔,大雨过后的道路泥泞不堪,马蹄溅起的泥水飞落到奥薇的脸上,一路走过去,路上几乎没有什么人,她本来还能指望自己能和伊丽莎白的马车正好在这条路上碰见,可只碰到了一个运送苹果的车夫,他告诉奥薇,再往前走,就是名叫尼亚的小镇。 镇子上人就更多了一些,人一多,就会增加了奥薇搜寻的难度,同时还会引发另外一种可能,伊丽莎白有可能会因为大雨天气暂时在小镇的旅馆休息。所幸整个镇子并不大,奥薇先是骑着马,将整个镇子都找了一遍,并没有看到 第17章 庄园隐秘 今天是奥薇顺利进入庄园的第2天,她需要给这座庄园的两个孩子当家庭教师,但这两个孩子的父亲并不是庄园的主人。 现在是悠闲的下午茶时光,此刻冬日的阳光正好,明媚灿烂。奥薇正坐在阳光下的草坪上面,不远处两个黑色头发,长相非常相似的两个小女孩正在捉蝴蝶,而这两个女孩的母亲就在奥薇的旁边,她是这个庄园表面上的女主人安娜。 “贝卡和艾丽儿笑的真开心,我好久都没有见到她们这么开心。”安娜的脸上只有一点淡淡的笑容,但是她的眼睛里却是充满了欢喜与愉悦。 “她们不过四五岁,过早地进行淑女教育会让她们丧失孩子该有的天性。”奥薇正在履行作为家庭教师的原则,今天只是她来到庄园的第二天。 “她们总是要长大的。” “还早呢,至少现在两位小小姐还是会陪伴在夫人的身边。” 安娜一声叹息:“是啊,现在也只有她们会陪着我,这座庄园太大太空,如果没有贝卡和艾丽儿,我也不会留在这。” 奥薇想探寻这座庄园里的秘密,问:“留在这有什么不好吗?” “女仆也这么问过我,但是伊丽莎白你应该和女仆不一样,你认为这里好吗?”安娜投来一瞥质疑的目光。 “如此古老而又优美的庄园,在我的想象里,这里白天会发生美丽而动人的爱情故事,但在夜晚却是滋生阴谋与暗杀的巢穴。”奥薇说,但他现在扮演的是家庭教师伊丽莎白,如果就真实的伊丽莎白来说的话,他虽然不会说这样的话,但庄园里没有一个人真正的见伊丽莎白。 安娜有些惊讶于小说家的想象力,她看着奥薇:“真不愧是小说家,伊丽莎白女士,你的想象真是令我叹服,如你所言,这座庄园安静美丽的外表下的确隐藏着一些不堪,就在半个月前,这里还发生过一场暗杀,凶手就被关在这座庄园里。” “凶手不是应该交给警备队处理吗?” 安娜捂着嘴巴哧哧笑了起来:“贵族不喜欢把自己的事披露到外界。” “我一定会把这一点加进我的小说里。” “和你聊天真愉快,伊丽莎白女士。”安娜看起来心情舒畅,草坪上玩耍的贝卡和艾丽儿也感受到了安娜的开心,从远处跑来围在她们的母亲身边。 夜晚,一辆马车从庄园的大门外驶进,车厢里是奥薇从未谋面的庄园的主人,也就男爵威尔·克里斯托夫。 威尔和安娜之间是叔嫂关系,但是他刚回来不久,晚上庄园里就发出了一声短短的歇斯底里的叫喊,奥薇分辨出这声音属于安娜,她询问女仆,这可能是出事了。 但女仆却习以为常,回答说:“应该是安娜夫人做噩梦了。” 看周围人的反应,似乎这样的情况不止一次,女仆和守卫们都面不改色了。 奥薇一整晚都没有睡,她穿着睡衣,拿着怀表,在窗户前面观察着外面的守卫,她需要守卫准确的换防时间。德伦就在这座庄园的某处,她要赶快找到德伦的位置。 如果德伦被送到警备队的话,奥薇可以直接去监牢里救人,但这座庄园里没有监牢,其宏大和复杂的程度堪比一座城堡,奥薇试想了一下自己悄悄把庄园里的没一间房都搜一遍,可能需要一周的时间,可在没有更好的办法之前,奥薇只能先把庄园搜一遍。 人手不足,一夜没睡的奥薇都有些头痛了,但她必须打起精神,去见贝卡和艾丽儿两个小孩子,根据男爵威尔·克里斯托夫的要求,家庭教师必须在孩子每天睁开眼睛到闭上眼睛的这段时间里,无时无刻地都陪伴着孩子。 尤其是今天,安娜没有出现,平时她与孩子都是形影不离,没有了母亲的陪伴,贝卡和艾丽儿的情绪也受到了影响,午觉也没有睡,出奇的安静听话的样子,奥薇也感受到了来自庄园里那股无形的压力。 下午,两个孩子在辨认服装的布料,女仆无聊地用衣带打蝴蝶结,奥薇眼见时间一分一秒的被耗在这里,心里的焦急和烦躁无处释放,她走到窗户边,推开了窗户,大风突然就涌进了房间里,各种材质的布料散乱的被吹到了房间的四周。 女仆低呼一声,赶忙捡起地上的布料,刚才的一阵风把她的头发也吹乱了。 “新鲜空气。”奥薇深吸一口气,“不要呆在房间里了,我们去放风筝。” “放风筝?” “对,放风筝。” 奔跑,大笑,裙摆被风吹起来,些都是一个淑女不应该做的事情。 但是除了安娜,没有人会管教贝卡和艾丽儿,女仆雷妮虽然有些担心,但是她不能阻止。奥薇带着贝卡和艾丽儿来到了外面的花园,她把线圈交给了年纪最小的艾丽儿,问:“你觉得风筝能飞多高?” 艾丽儿踮起脚尖把手举的高高的:“这么高?” “会更高的呦!” 奥薇:“准备好了吗?” 艾丽儿点头,她紧紧地捉着线圈,奥薇托着风筝助跑了一段,她轻盈的好像要随着风筝飞起来,随后她就放开了手,风筝被风吹的越来越高。 “啊,飞起来了!”线圈不停地在转,风筝越飞越高,奥薇眯着眼睛,看着画着蓝色蝴蝶的风筝越飞越高,蓝色蝴蝶就是德罗伽蓝的标志。 贝卡开心的大叫,奥薇蹲下来问贝卡:“你想不想要。” “想。” 又一只画着德罗伽蓝标志的风筝被放到了天空中。 贝卡笑的非常开心,她跟着风筝一起奔跑,奥薇也笑的开心,她大声喊:“我们是自由的。” 这是德罗伽蓝的宗旨,奥薇大声的喊了两遍,引来了守卫的侧目,很多女仆也从窗户里朝下看过来,这里是中庭花园,就是庄园的中心位置,如果德伦在周围的某一个房间 第18章 一个熟面孔 ——镜子效应 当两者的情境开始出现极端的相似后,一方会不由自主的模仿另一方的行为举动,以期待达到与对方同样的效果。 这本来是精神系魔法师修习的魔法,但是奥薇并不是魔法师,她只是阅读过相关书籍,有过一些了解,从当中做了一些提炼,她身上微弱的法力是不足以媲美像阿尼亚这样的大法师,但是一点点就足够了。 欲望、占有、反抗都是人们与生俱来都有的,并且深深扎根于他们浅藏的内心之中,在有的时候,只要一点点的牵引,埋藏在内心深处的想法就会自己冒出来的。 没过一天,奥薇就发现这座庄园发生了变化,安娜夫人已经做出了她的第1步反抗,她想要摆脱这种不伦的道德关系,必须要除掉长久以来对她进行侵犯的威尔。首先她要削弱这个庄园的守卫,因为这个庄园的守卫,虽然会保护她的安全,但是同时也会保护这个庄园的主人威尔,曾经遍布在庄园里各个角落里的守卫在人数上变少了,塔楼附近的守卫从十二个,减少到七个人。 还有三天时间,故事会发展到哪一步呢? 奥薇既焦急却又平静的等待着,但有一个人的到来让奥薇紧绷的状态得到了一丝丝的缓解。 男爵威尔的弟弟默克托回来了,克里斯托夫家族的男丁汇聚一堂,许久不露面的老克里斯托夫都出来了,他是这个庄园里最古怪的人,还没有死就把爵位传给了自己的大儿子,结果大儿子死了,爵位顺传到威尔的头上。 老克里斯托夫一直住在庄园的最左边的一栋复式的两层楼房里,由管家单独照顾,从不出来,庄园里也没有人提起他,如果不是默克托突然回来,奥薇还不知道庄园里还住着这么一个人。 不过奥薇最在意的不是这些人,而是跟随在默克托身边的风情女郎——阿尼亚。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阿尼亚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但是有阿尼亚在,营救会变的更容易。 一餐简单的午宴后,阿尼亚就在庄园里随意的逛了起来,奥薇早就等在了庄园的花园里,两个旧友重逢,相互打了一个招呼,非常有默契的走向了僻静的无人处。 走到了人少的地方,阿尼亚和奥薇说起话来就方便了很多。 “家庭教师伊丽莎白?这还真符合你的风格。”阿尼亚打趣的说,她的心情很惬意。 奥薇微笑了一下:“你呢,怎么在这里?” “酒吧里认识了一个男人,他说要带我到漂亮的庄园里住两天,我就来了。”阿尼亚随意的说。 看来幸运女神一直非常眷顾着奥薇,她直接说:“德伦叔叔被关在这里,我需要救他出来。” 大家都是出自德罗伽蓝公会,虽然阿尼亚没有和德伦打过交道,但是多少还是听过有关于初代佣兵们的辉煌事迹,她有一些惊讶,毕竟德伦是非常有经验的佣兵:“他怎么会被关在这里?” 奥薇就把自己知道的来龙去脉和阿尼亚说了一遍,重点讲了一遍庄园里的武力布防。 阿尼亚听完了之后,虚伪的叹了一口气:“我还以为自己是来度假的。” 奥薇对阿尼亚的脾气秉性也是有一定了解的,佣兵一般都是无利不起的人,奥薇也知道这一点,她向来对金钱是毫不吝啬的:“我可以出佣金。” 阿尼亚转动自己手上戴的宝石戒指,并不为奥薇口中所说的佣金而心动,她知道奥薇身上有一件更加具有价值的东西:“听说你有一块德罗伽蓝的徽章,我很感兴趣。” 奥薇毫不犹豫的拒绝:“它不能被当做酬劳。” “放心,我只是很好奇,想看一看。” 那就没什么问题了,朋友的好奇心还是可以被满足一下的。 在斋月的最后一天,奥薇再次爬上了那座塔楼,大部分的首位都已经被撤走了,塔楼的守卫也已经全部不见了,月光也无比黯淡,考虑到德伦断了双腿,奥薇想要凭借自己一己之力从塔楼的高处带德伦下来,用背或者用扛的方法肯定是行不通的,她可不是一个拥有强健体魄并且力大无穷的人。于是奥薇制作了简易的滑轮装置,用绳子直接将德伦从塔楼窗户的外面慢慢吊下去,阿尼亚在外面接应。 有了滑轮作为支点,奥薇需要拿个绳子一点一点的把人放下去,即便是依靠滑轮,奥薇的双臂力量也出现了透支的情况,一会儿出了塔楼,她还需要背着双腿残废的德伦离开庄园。 在奥薇背起德伦的时候,阿尼亚还调侃了一句:“女士,这可太不淑女了。” 奥薇身上背着德伦,本身就非常吃力,根本没有心情和功夫回应阿尼亚的调侃,可就在这个月光暗淡的晚上,奥薇和阿尼亚没有走出两步,身边就想起了第三个人的声音。 “怎么能让一个淑女做这样的事呢!” 突然响起的声音属于一名男性,独特的音调和磁性嗓音让奥薇一下就辨别出了声音的主人——默克托·克里斯托夫,正是把阿尼亚带来庄园的那个男人,庄园主人威尔的弟弟。 寒气已经悄悄的从地面开始蔓延,阿尼亚马上就冻僵了来人的四肢,让对方失去了行动能力。 “嗨,阿尼亚能温柔一点吗?”默克托像平常打招呼一样说话,声音却因为寒冷而克制不住的颤抖,“我没有敌意,我是来帮你的。” “帮我给个理由,让我信任你,亲爱的,可以吗?” “合作,我们可以谈谈条件。”当对方没有大喊救命,反而摆出一副可以商量的模样。那未必不能坐下来谈谈,“别着急,这里不适合聊天,我们换一个地方。” 默克托在肯特郡另外有一套房产,是一个两居室。他准备了一辆马车,去了肯特郡镇上,也多亏了默克托的出现,把德伦送出庄园变成了一件 第19章 葬礼和墓碑 老克里斯托夫一共养育了三个孩子,大儿子本应该继承他的爵位,管理整座庄园,可是他英年早逝,留下了遗孀安娜和两个幼小的女儿,于是二儿子威尔继承了那克里斯托夫的爵位和这间庄园,三儿子默克托则因为自己的浪荡和不羁,根本不讨老克里斯托夫的欢心,默克托除了自己贵族的身份之外,可以供他自己支出的财富,寥寥无几。 作为老克里斯托夫的儿子,他们都很清楚阁楼里面装着老克里斯托夫不可告人的秘密,也认为克里斯托夫死于刺杀如果对外宣泄宣告出去,可以牵扯出一桩令他们都会蒙羞的丑闻。警备厅里面的家伙看起来似乎只会抽烟喝酒,拿着警棍在一条街上面四处乱晃,案件处理起来拖拖拉拉,相互推诿,那是因为他们处理的案子没有价值没有利润。一旦他们嗅到了克里斯托夫刺杀案背后的还牵扯着几十个无辜失踪的女孩们,他们就会像闻到肉骨头的鬣狗,兴奋的紧紧的咬着他们不放。 要么就拿钱摆平这桩案子,要么就将这桩丑闻公之于众,无论哪一种都会使克里斯多夫整个家族陷入到无端的困境当中。 继承了整座庄园的威尔,他并没有花时间花心力去筹办一场庄重的体面的葬礼,而是在隔天就选择了一块墓地,请了一个牧师,草草的给老克里斯托夫下葬。 之后整个庄园似乎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信使照常上门,女仆雷妮去收的信,她发现厚厚的一杂信里,其中有一封是给伊丽莎白的。 谁会给伊丽莎白写信呢? 信件送到了奥薇的手里。 信封上面写:伊丽莎白女士亲启,没有日期。 奥薇等女仆走开之后才将信件拆开,信封上面的火漆是新鲜的,似乎是一两天前戳上去的。 信里的内容: 伊丽莎白女士,可能你不记得我了,没关系,我很特别,是那天在咖啡馆里的独眼瞎子,我第一次庆幸自己这样特别,能被人记住。 那天你离开后,我每天都会去咖啡厅,期待能再次见到你,可是一直都没有再见到你,直到听说山顶上的庄园来了一个金发女人,是着名的小说家伊丽莎白女士,我猜那可能是你,于是给你写了这封信,如果冒昧打扰到了你,还请你原谅期待再次见到你的我。 我让理发师帮我修剪了头发和胡须,如果再次见面,你会发现我和从前不一样了,那天理发师给我剪完头发后,我回到家里,妈妈也为我的改变而高兴。 我也想将这份高兴传达给你,同时期待下次能在咖啡厅里再次遇见你。 落款是瑟斯。 看完这样一封信,奥薇心里多多少少有一些感慨,细碎而又温柔的笔触让奥薇紧绷的神经稍微的放松下来,但是随即而来的敲门声让奥薇不由得再次绷紧神经。 敲门的人没有经过允许就擅自进来了,他摘下帽子,露出英俊的面容,磁性的嗓音让他擅自推门而入的举动看起来似乎没有那么失礼:“亲爱的伊丽莎白小姐,您真是太令我惊讶了!” “这只是一个佣兵必备的职业操守。”奥薇慢条斯理地把信放回信封里,“先生,我们之间的交易已经结束了。” 默克托连忙摆手:“不不不!还没有结束,我记得你上次说过,如果我想让我的哥哥死掉,需要支付一万金币的价格。” 当时奥薇的确是这么说的,现在她也不否认自己说过的话,这是默克托作为雇佣方必须要先支付一部分的定金,以示诚意。 默克托当然明白,他将一枚20克拉的金丝雀黄宝石放在奥薇手中的信封上:“我的父亲留下来的礼物,现在我将把它送给您,来表达我的诚意,不知道能不能打动伊丽莎白小姐呢?” 看来老克里斯托夫的死让原本一贫如洗的默克托从中获得了不少的好处,一出手就是一枚宝石。 这一枚足有鸽子蛋大小的黄宝石,虽然价值没有到当初奥薇提出的一万金币,不过作为定金刚好足够了,她拿起这枚黄宝石,阳光下通透的质地,没有任何一点杂质,奥薇不得不说一声:“很漂亮,你的诚意我收到了。” “那么期待您的好消息。”默克托戴上帽子离开。 外面,老克里斯托夫的死去并没有给天气带来多大的影响,天空依然是晴空万里,挥洒下的阳光暖洋洋的,宁静的庄园在这个冬日看起来是那么阳光美好。 这天,女仆为安娜端来了两杯红茶,摆上糕点,开始这场精美的下午茶,贝卡和艾丽儿因为庄园里出现刺客的事情,受到了刺激,现在还在午睡,整个庄园里能够陪着安娜享受这场美丽下午茶的女人,只有奥薇一个人。 奥薇顶替了伊丽莎白的身份,她比伊丽莎白这个名声显着的爱情小说家更会讲故事,安娜很喜欢奥薇讲的故事,此刻奥薇正在讲述故事《无望的爱》的最后一章。 “……夜晚很安静,除了古堡外面巡逻的守卫,古堡里面的人都安静的进入了睡眠,偶尔会有那么两个被饿醒的女仆悄悄的爬起来,到厨房里去偷吃了一个面包,可能还会再抹一点黄油酱。 娜娜知道今天晚上,安利正在因为古堡外面的事情而在书房处理文件,娜娜特意打扮的很漂亮,去敲开了书房的门,书房里只有安利,娜娜站在书桌旁边,漂亮的容颜立刻就吸引住了安利的眼睛,他觉得今晚的娜娜格外的不一样,当娜娜的手指挑逗的抚摸向安利的耳朵,似乎像是在向安利传达一种讯号,这个讯号让安利觉得自己被娜娜点燃了一样,他把娜娜推到在书桌上,手伸进娜娜的裙子里面,但是娜娜却突然按住了安利的手,红着脸让安利去把门关上,她刚才进来的时候没有关门。 娜娜让安利把门关紧一点,安利把门关上之后特意检查 第20章 雪夜欢聚 回到默克托在肯特郡的房子里,默克托早已经去了他的庄园,去继承着属于他的遗产,阿尼亚已经整理好了她的三个箱子,一箱咖啡,两箱衣服,以及她给德伦买的一顶帽子,毕竟德伦的紫色头发实在过于显眼。 阿尼亚已经提前安排好了马车,三个人坐在马车里面,踏上了回去的路程。 路过市集里的咖啡厅时,奥薇看见了,在咖啡厅门口演奏独琴的盲人乐师,他真的理了一个新的发型,换了一身新的衣服,蒙在眼睛上的布巾,换成了漂亮的蓝色花纹皂布。 突然奥薇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明媚的微笑,他应该会越过越好,奥薇没想到自己在不经意之间给人带来了希望,将一个人的生活向好的方向越变越好。 阿尼亚注意到奥薇一直在盯着咖啡馆门口的盲人乐师,打趣她说:“你什么时候会对一个瞎子感兴趣?” 奥薇思考了一下:“你没有觉得他长得很帅?” “以我的审美来说,那个人长的过于瘦了,我喜欢有点肌肉的男人,比如德伦叔叔一样。”阿尼亚还不忘调戏车厢里的另一个人。 德伦听了嘴角勾起笑,年月带来的皱纹并没有影响他魅力,他顺势牵起阿尼亚的手,亲吻了她的手背:“你也很美丽。” “噢!”阿尼亚夸张的惊叫,“你如果再年轻十岁,我一定会爱上你的。” 大家都笑了起来,这是一趟充满欢声笑语的归途。 三天后,德伦出现在德罗伽蓝公会的大厅里,他的双腿已经完全残废,现在坐在轮椅轮椅上,新来的佣兵并不认识这位残疾的上了年纪的人,纷纷用着疑惑的眼光看着德伦,看着他和公会里面其他的老佣兵们一个一个拥抱,于是新来的佣兵也不明所以的去拥抱了轮椅上的德伦的。 新来的佣兵再拥抱德伦的时候听见他说:“再见。” “再见。” 德伦只是来告别,告别这个让他前半生为之努力奋斗的地方,今天他还是一个佣兵,下次来他或许就是一个过路的普通人了。 伯曼·休作为德罗伽蓝公会的会长他亲自出面,拥抱了这位德罗伽蓝初代佣兵,德伦等人的离开,昭示着德罗伽蓝彻底告别了初舞台,揭开新的篇章。 奥薇推着德伦的轮椅离开,伯曼看着走在一前一后的人,脑子不免想到曾经代表了德罗伽蓝荣耀的组合——艾萨克·阿西莫夫和德伦·地安。 时代在变化,伯曼点燃了一根雪茄,随口感叹了一声,不过他自己也是引领时代的一个人。 奥薇推着德伦慢慢的走在回去的路上,街上的所有人都在为即将到来的平安夜高兴的忙碌着,邻街的店面上装饰着漂亮的彩带和铃铛,钟表店前的招牌鹿头上挂了漂亮的红色蝴蝶结,蛋糕店铺挂出了限时降价的牌子,主推款红丝绒蛋糕正在打半价。 新鲜出炉的羊角面包散发出浓浓的奶香面包味儿,接下来咖啡店飘出香醇的摩卡咖啡的味道,德伦的食欲被调动了,让奥薇推他进了一家面包店,托盘的奶酪披萨可以免费试吃。 “味道真不错,你来一块儿。”德伦试吃了一块后,又继续尝了第二块。 被奶香浓郁的蛋糕和面包包围,奥薇也忍不住掏出了自己的钱包,她让穿着围裙的女工给自己包了一块奶酪披萨,羊角面包,还有奶香吐司。 “再来一罐酸奶。”德伦建议。 “是个好主意。” 顺手,德伦又拿了一块培根芝士卷:“真没想到,在平安夜之前,我能这样悠闲的逛面包店。” “事实是你的确在逛面包店,别这样,培根卷还没有结账呢。” 德伦已经将培根芝士卷咬了一大口,负责收银的面包店老板微笑的表示没关系,账本已经记下了。 微笑能够解决很多事,而这个时候,奥薇也只能无奈的微笑,在结账的时候,奥薇多付了一个铜币为在面包店里的不礼貌行为表示补偿。 “培根芝士卷的味道也很棒,要不要来一个。”德伦在舔自己的手指,他以前可不是这样的,在奥薇的记忆中,德伦是一个十分严谨的人,但现在却像一个顽童一样。 奥薇拒绝了:“我喜欢搭配着热可可一起。” “前面就有一家咖啡店。” “不了,我从肯特郡带回来了一罐特制的可可粉,还没有打开尝试过。”奥薇说,“噢对了,邦特叔叔说想邀请你一起过平安夜。” “平安夜,不了,邦特的屋子就像一个凌乱的杂物间,我上次去看他的时候,他连一把椅子都找不到。” 德伦的语气很嫌弃,他和老邦特素来有嫌隙,两个人彼此互相看不上,以前两个做搭档的时候,老邦特认为德伦做事拖拉不够果断,德伦则认为老邦特是一个只会向前冲的傻瓜。谁也没想到,一个断了一条胳膊,一个断了两条腿。 奥薇继续说:“地点在我家。” 带有二层阳台的公寓,地方应该足够宽敞,德伦没有再说拒绝的话。 平安夜来临的前夕,下了一场雪,公会给每个佣兵都准备了丰厚的年终奖金,还有一箱百利酒。 德伦让工人直接将酒送到了奥薇的家里,他自己在家里挑选合适的衣服以及平安夜的礼物,还要准备一份美味的食物。 会空着手跑到别人家大吃大喝,毫不客气的人只有老邦特,他对这些社交礼貌完全不在意,但是他娶了老婆,女人会给他准备礼物,不过老邦特总是会忘,上了年纪之后,老邦特的记忆力也不比从前了。 玛格达已经辞掉了酒馆的工作,因为她的儿子威利斯从寄宿学校里毕业了,十四岁的孩子已经有了做决定的权利,在玛格达又一次喝的不省人事并且被刚从寄宿学校里回来的威利斯撞见以后,威利斯便强硬的要求玛格达辞掉酒 第21章 天价委托 老邦特有严重的胃病,但他自己从来不在意,也不听医生的话,总是让别人替他担心。 玛格达的儿子威利斯拉起了手风琴,饭后需要来一点舞蹈来帮助消化,玛格达拉来了居里安这个帅气的小伙子,邀请他一起跳舞。 居里安尴尬的回答:“我不会,抱歉。” “没关系,我可以教你。”玛格达热情又开放,“拒绝一个女士的邀请可不符合骑士的涵养,来吧!” 居里安根本无法拒绝年纪已经可以当自己母亲的长辈,他的身体僵硬的像个石头,舞步错乱,还总是踩到玛格达的脚,他总是在说抱歉,玛格达丝毫不在意,调教一个初学者对于她来说是一种乐趣。 奥利弗特意在整理了自己的衣服和发型之后,向阿尼亚发起了邀请,今晚他本应该在家里和妈妈还有妹妹一起度过平安夜,但是因为阿尼亚,他等了一晚上,就是为了现在能和阿尼亚跳上一支舞。 这里没有其他男士争抢,阿尼亚也觉得有些无聊,便牵着奥利弗的手,走到了客厅中央。 很快尤金邀请了奥薇,德伦和老邦特两个醉汉也挤到了客厅中央,欢乐的转圈圈。 音乐,舞蹈,旋转,摇摆…… 美妙的像做梦。 美梦过后,生活继续,作为队长的尤金很快的就挑选了下一张雇佣单。 协助路易先生完成一个心愿。 委托书上只有这样一句话,剩下的只有日期和标价十万的金币数额,这个价格相当于天价,要知道一个占地一百亩的度假庄园价值在一万到三万金币左右不等,十万金币可能是一个人一生都触及不到的财富。 这张雇佣单没有贴在公告栏上,工会会长伯曼只准备给几个拔尖的佣兵看看,尤金很幸运的被排在第一位,他毫不犹豫的就接下了这张雇佣单。 奥薇对佣金的数目非常的满意,只是她皱着眉头看向他们的队长尤金,见鬼!怎么接了一张没有详细信息的单子。 其他几个伙伴都没有那么在意,他们盯着单子上面的10万金币,整个人都已经快要乐疯了,哪怕是刀山火海挡在面前,也要毫不犹豫的跨过去。 不过还是有人保留着一丝冷静,比如阿尼亚,她还是有顾虑的,难道雇主想要天上的星星,也要飞到天上去摘下来一颗给他吗? “如果这位路易先生的心愿是想要天上的星星,抱歉,我可能无法办到。”阿尼亚欣赏着自己新涂的红色指甲油,但是另外一只手已经接过来那张单子,毕竟十万金币的价格是非常令人疯狂的,她最近可是看上了古董珠宝行里新推出的钻石蝴蝶颤动胸针。 奥利弗想从以前破落窄小的旧房子里搬出来,他看中了一家商铺上面的二层小楼,底下的一层商铺可以给妈妈和妹妹开一家百货店。十万金币的单子他应该至少分到一万金币,于是他说:“如果那个路易先生真的有这么奇怪的爱好,那么我给他来上那么一拳,他一定能看到有星星围着他的头转。” “我知道圣光殿的穹顶上有永恒不灭的星辰,虽然不知道真假,但是可以借来用用。”居里安一本正经的提出建议,居然还有人接受了他的提议,圣光殿属于帝都神圣光明大教堂,教堂内除了供奉着上帝的神像外,还有供奉的有圣贤般存在的大魔导师,可不是他们一两个佣兵可以随意招惹的。 奥薇听了伙伴们的你一言我一语,简直要笑出声来,她突然间想到了上次在展厅里面看到的,达到珍藏级别的白瓷,如果有了这十万金币,她是不是可以把这套白瓷抱回到家中? 好吧,奥薇也有点控制不住自己要疯狂起来了。 尤金将队友们的表情都看在眼睛,慢慢说:“虽然没有明确的信息,但是会长和委托人简单的聊过,应该是复仇。” “这个路易先生想解决掉谁?” “委托人没有说出具体姓名。”尤金有点伤脑筋,作为工会里有名的血腥刺客,拿下一颗人头对于他来说不过是和吃面包一样简单的事情,但是雇主的要求显然没有那么简单。 “你和副会长具体聊了多少?他知道了多少?或者他有没有把所有知道的信息告诉你?”奥薇一连串抛出了多个问题,她想要具体分析。 阿尼亚也说:“副会长那副恶心的政客作风,总是喜欢把话只说一半。” 显然,只要在德罗伽蓝工会工作比较久的佣兵都觉得,副会长和做事拖拖拉拉含糊不清的政客非常像,戴着金丝眼镜穿着黑色整齐西装的打扮和整个工会显得格格不入,仿佛他要去参加元老会议进行严肃又认真的会议,而不是来佣兵工会当副会长。 尤金:“我已经把折刀贴到了他的颈部大动脉,把所有的都问了。” “他一定隐藏了。”奥薇肯定的说,“武力威胁对于一名政客来说并不值得一提,阿尼亚,你觉得对于一个政客来说,什么样的武器最有效呢?” 阿尼亚想都不想,脱口而出:“美色。” 对于一个政客来说,金钱美色,权力丑闻都是可以让他弥足深陷的有利武器,刚好她们就掌握了其中一种。副会长第1次拿到尤金他们这个五人小队的相关资料时,还和伯曼一起讨论过他们5个人的详细情况,当时副会长在看阿尼亚的资料时,她的资料里面可是加了一张她赤身裸体的肖像画,副会长当时的表现可以说是相当的惊慌失措面红耳赤。 第二天,阿尼亚就带来了一个地址——斯蒂奇剧院,还有一句接头语。 第一句接头语是:“亚伯被荆棘条刺穿心脏。” 下一句暗语是:“乌鸦在喝没有凝固的血。” 副会长善意的提醒阿尼亚,雇主没有付定金,也不希望有人知道他和佣兵有接触,所以你们最好不要暴露佣兵的 第22章 侏儒马戏团 佣兵都有着职业的素养,他们会非常认真对待接下来的委托单,即便雇主有着近乎变态的特殊要求,但在合理的接受范围之内,奥薇他们都可以配合,在启程去王城英菲尼特之前,奥利弗想办法联系了一家在全国巡演的马戏团,这个马戏团下一站的巡演地点正是在王城英菲尼特。 马戏团里多数都是侏儒,这群小矮人们在驯兽,掷飞镖,魔术等等各方面都非常有天赋。经常表演夺命飞镖的侏儒需要一位漂亮的女郎作为搭档,他的上一位搭档在怀孕之后肚子越来越大,几乎把整个轮盘挡住,只能离开马戏团,奥薇在名义上替补了这个空缺。 面对飞速旋转的轮盘,作为一名弓弩手的奥薇自问都不能做到百分百命中,所以她对于飞镖女郎这份工作还是有些抗拒的,平常女性都不会愿意像一只待宰的猪一样,被绑在轮盘中上面,等待侏儒把飞镖射出来。 而在路程中途,侏儒们要进行演出,奥薇被强制要求参与演出,在彩排的舞台上,奥薇和侏儒他们爆发了一次争吵,大家只是合作关系,争吵发生过后,合作的关系就变得岌岌可危。 这迎来了马戏团里的侏儒们集体的驱赶。 这群奇装异服的侏儒们用着夸张的语调和不屑的眼神滔滔不绝地讲着马戏团是如何的崇高而神圣,仿佛是为了戏剧效果而夸张的演绎。 “飞刀女郎,这是你的使命。”说话的侏儒用着夸张的叹咏调。 奥薇没有理会这群矮挫挫的侏儒,转头盯着看好戏的奥利弗:“你负责接洽的马戏团,价钱没谈拢?” 奥利弗是负责小队出行以及打理琐碎事务,马戏团是他负责接洽的,日常明明双方已经谈好了价格,他们五个人插在马戏团当中只是装装样子而已,并不需要实际参与马戏团的表演,但眼下发生的这种情况,显然和他们当初谈好的合作不相符合,这群侏儒们居然出尔反尔。 “这群坐地起价的侏儒!”奥利弗这才意识过来,小声的骂着,这群马戏团的侏儒居然想加价! 可马上奥利弗换上了人畜无害的笑脸,和奥薇调换了位置:“各位马戏团的演员们,马戏可是至高无上的存在,怎么能让一个半路加入马戏团的女人去担任如此圣神的责任呢?” 奥薇撇嘴,悄悄翻了一个白眼,看他们这个样子,八成要再坐下来好好谈谈。 这种唾沫星子直飞的谈判过程没有什么值得好围观的,只要最后的结果是让人满意的就行了。 在马戏团的狮笼旁边找到了阿尼亚,这个女人正在无聊的逗着狮子玩。 “马戏团的狮子可爱吗?”奥薇走近。 “失去了尖利牙齿的狮子你觉得可爱吗?”她尝试精准控制冰的法术,让狮子牙齿上覆盖的唾液和粘液凝结,凝结之后,在牙齿下面的地方形成了一个倒钩的尖,这样使狮子的牙齿看起来和以往一样的锋利,不过狮子对自己牙齿上多出来的冰块并不喜欢,猩红的舌头在牙齿上一卷,把那些碍事的冰通通舔掉。 奥薇说:“我见过一直生活在荒漠草原上的狮子,它们以捕猎为生,凶猛强悍,可爱这个两个字可不是用来形容它们的。” 接着奥薇大胆放心伸手进去摸了一下狮子光滑的皮毛:“可爱是用来形容眼前这个大家伙的,要知道,即使是草原上最强壮的狮子也长不出如此顺滑光亮的皮毛,只有被人精心饲养的狮子摸起来才会有这有的手感。” 此时驯兽师侏儒拿着一把刷子过来,狮子一见到他就一扫之前趴在笼子里懒洋洋的样子,甩甩脑袋,坐了起来。 驯兽师侏儒把笼子打开,但狮子并没有要出来的意思,而驯兽师自己却钻了进去,用刷子开始给狮子打理毛发。 “驯兽师兼职美容师?” 阿尼亚突然有点不开心,风尘仆仆的路程让她看来灰扑扑的,她拉着奥薇:“走吧,去看看外面的镇子上有没有隐藏的裁缝大师,我需要量身定做的漂亮衣服。” 路过马戏团的后台,奥薇看见居里安在给侏儒们做高跷,阿尼亚也看见了,但她明知故问:“你在做什么?” “优米说需要五十对高跷,他忙不过来,我就帮帮他。”优米也是一个侏儒。 环顾四周,这里除了居里安在这里做白工之外,哪里还有侏儒在忙碌的做着高跷,阿尼亚不客气的戳穿这个事实,没好气的说:“希望你没有被这群侏儒戏弄。” 奥薇善意的提醒:“让佣兵做事情是需要支付佣金的。” “得了吧,侏儒可是一个精明的种族,居里安连一块糖果都不可能从他们手中得到。”阿尼亚昂着头离开,奥薇也对居里安耸耸肩。 突然一瞬间,居里安觉得自己似乎变成了一个傻子,可是他并不打算停下手中的事情。侏儒的确是精明的种族,居里安和那个名叫优米的侏儒在酒桌上划拳,他一轮也没赢过,所以他不得不替优米制作一些高跷。 这样的蠢事怎么能让两位女士知道呢?居里安闭着嘴巴,保留着自己身为输者的尊严,继续着做着手中的事情。 其实不止居里安,整个佣兵小队都将深刻的领略到侏儒的精明。 外面柔软的阳光尽情洒落,穿着考究的女士手撑着一柄蕾丝洋伞,来往匆匆的马车夫驾着马车,不时着摇晃的手中的铃铛,提醒过路的人们小心避让。 在这趟从坦尼亚奔往英菲尼特的路途上,有一家被誉为当地百年老店的裁缝店,奥薇她们也是听驾车的车夫介绍的,这间裁缝店位置相当不错,里面的装潢也很漂亮,阿尼亚一进去就很喜欢,衣架上还有模特身上的成衣,样式和布料看起来都非常不错,但这只是一小部分,店铺的伙计送来了一本成稿,这上面有更多的样式,奥薇 第23章 刺激的舞台 为什么要开一个死人的玩笑? 答案不得而知,索契佣兵团的两个人也早已经不见。 略过这个小插曲,两位女士又在附近找了一家餐厅,品尝当地的美食,才回到了马戏团。 此时天色昏暗,马戏团的舞台已经搭建起来,他们只在这里表演一晚,所以舞台的大小缩水了一半。马戏团的小丑们已经装扮好了,正踩着高跷拿着传单在外围的场地渲染气氛。 神奇的是,这群小丑里有一个不是侏儒,而是居里安,他高大威猛的身材踩在高跷上更像一个巨人,还要时不时担心重心不稳的问题,这副摇摇晃晃随时要摔倒的样子实在太滑稽了。 回来的阿尼亚和奥薇老远就看到了踩在高跷上的居里安,都控制不住的捂住嘴发出闷闷的笑声。 阿尼亚向居里安招手:“嘿,还在给一个叫优米的侏儒帮忙吗?” 居里安笑的很勉强,他依然坚持:“扮演小丑的人手不够,我来帮帮忙。” 事实上,他在做高跷的时候,无聊的用多余的边角料切了一颗骰子出来,那是一颗纯手工没有经过任何猫腻的骰子,居里安相信自己二十多年摇骰子的经验,他赌上男人的尊严,和优米再次一决胜负。 这一次他不仅失去了男人的尊严,还要换上可笑滑稽的小丑服,为了侏儒而量身定做的小丑服穿在居里安的身上,简直就像是大人错穿了小孩的衣服,小丑肩膀泡泡袖的褶皱全部被撑平,长筒袜和裤脚完全无法连接到一起,露出了紧实的大腿肌肉,天知道他现在看起来是多么的性感,不少围观的女士都是为了摸一下他短裤外面性感结实的大腿。 奥薇也难得为了他滑稽的表演露出了笑容,可是这笑容还没有保持十分钟,那边奥利弗就从人群当中看到了她们,一路狂奔的跑了过来,到最后却又猛地止住脚步,变得犹犹豫豫,最后奥利弗非常无奈地拿着一条布料少的可怜的演出服,一副笑比哭还难看的表情告诉她,谈判失败了。 “你的意思是,我不仅要在今天晚上的表演当中出任飞刀女郎,还要换上这件可笑的衣服?”奥薇尽量用自己的声音保持温柔和克制,实际她的内心想直接把这件演出服扔到奥利弗的脸上。 一片张灯结彩中,奥利弗表情为难的都要哭出来了,他在不知道什么时候签下了一张含有巨额赔款的协议书,如果没有按照协议里的条款,拒绝配合侏儒马戏团的演出,那么身为责任人的奥利弗将面临一张五千金币的罚单。 五千金币的罚单,奥利弗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把钱掏出来的。 奥薇接过那张白纸黑字的协议书,责问:“什么时候签的?” 奥利弗慢慢的开始回忆,他听闻侏儒马戏团要从坦尼亚一路向帝都英菲尼特的消息,准备搭马戏团的便车去英菲尼特,于是第一次去登门拜访,那个时候侏儒马戏团的负责人可没有现在这样尖酸刻薄,他热情大方又好客,摆了一桌子的美食和美酒来招待上门的客人,他们边吃边聊,进行了愉快又友好的交谈,侏儒马戏团的团长亲切的称呼他为兄弟,他也爽快地认下了侏儒马戏团团长这个哥哥,哥哥和弟弟之间是要亲兄弟明算账的,这没有任何问题,奥利弗草草看了一眼账单上的数字,爽快的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回忆到这里,奥利弗突然间意识到应该是那张账单有问题。 “大概就是第一次和侏儒马戏团交涉的时候?”奥利弗不确定的说。 阿尼亚听了翻出一个白眼:“你的愚蠢真是让我刷新了对你的认识。” “好在情况不算糟糕。” 奥薇有了一个绝妙的好主意,她的手指从奥利弗的额头鼻梁嘴唇慢慢的滑到胸口,奥利弗的额头饱满,鼻梁秀挺,为难的情绪快要从眼睛里面溢出来了,泛出了丝丝的水光。 “飞刀女郎只是一个身份,谁来出任都可以,你说对吗?” 奥利弗听出了奥薇的语气里透露出一丝缓和的气氛,连忙点头,心里松了一口气,看来自己不用掏那五千个金币了。放松下来的奥利弗开始揣摩奥薇话语里的另一层意思,难道她是想让阿尼亚替代他去出演飞刀女郎吗? 光是这样想一想,奥利弗激动的身体都热起来了,他手中的拿着那件布料极少的演出服,幻想着阿尼亚穿上它的样子,鼻血都要快流出来了。 阿尼亚敏锐地捕捉到了奥利弗的眼神变化,作为风月老手的阿尼亚怎么会猜不到奥利弗心里在想什么。 “你猜他想的对不对?”阿尼亚露出一个风情万种的笑容,转头却对奥薇悄悄的咬耳朵。 阿尼亚说话带来的气流让奥薇觉得耳朵痒痒,她轻轻推开了阿尼亚,对她露出了一个默契十足的笑容:“总之事情不会像他想的那么美好。” 负责控场整个演出的侏儒跑过来催促,他拿着一个大喇叭,神气十足,五彩灯光照在他脸上,令奥薇想起了童话里的七个小矮人,心情很好的她十分配合的说:“化妆间在哪里啊?去换衣服了。” 侏儒用手臂指了一个方向。 “走吧。” 奥利弗连忙在前面带路,这殷勤而热络的样子,滑稽的像个小丑。 舞台背后的杂物间被临时改成了化妆间,推开门进去还会扬起一点灰尘,化妆间里还有别人,但奥薇用眼神示意奥利弗,她需要清场子。 奥利弗立刻领会,不需要两位女士动嘴,他马上就将化妆间里的人全部都请出去,顺带还将座椅上的灰尘擦了一下。 “你来坐下。” 奥利弗刚擦完桌子,就被奥薇双手按在椅子上面:“先别动,看看这个这张脸,白皙又柔软的肌肤简直比少女还要娇嫩,涂上一些腮红一定更漂亮。” “什么?” 奥利弗 第24章 兵分两路 基本可以断定,有别的佣兵小队也接到了同样的雇佣订单,与奥薇她们拥有的接头暗号不同,另一个佣兵小队的接头方式是信物。 比起一串古怪复杂的接头暗语,信物显然更加有利于接头成功。 两者是主动与被动之间的关系,但是主动出击显然更加容易暴露佣兵的身份,这不符合雇主的要求,好不容易掩盖身份来到英菲尼特,这份付出可就打了水漂。 奥薇问:“你认得出来哪个佣兵团的吗?” 尤金说:“以前没见过,是生面孔。” “真见鬼!”反正还没有签订契约,奥薇甚至都开始思考这份单子到底值不值得继续做下去,为了这个单子,伙伴莫名其妙变成了马戏团里逗人取乐的小丑,自己在路途当中莫名遭到的恶意的玩笑,这都让奥薇感觉到气愤,如果最后赶到了英菲尼特,最后单子却被别的佣兵小队抢了先,那可真是想让人问候雇主的健康。 奥薇低声抱怨了一句:“佣兵工会之间恶性的竞争关系就是这些喜欢玩弄神秘的雇主导致的!” “你怎么想?”奥薇偏头去看尤金,她内心已经不太想继续这件单子了,平衡了一下付出与回报,奥薇更加想及时止损,虽然这张单子价值十万个金币,毕竟没有到手,不是吗?但是她们是五人小队, 其他的成员可能不会想的和奥薇一样。 尤金对上奥薇翠绿色的眼睛,目光穿过她投向了窗外张灯结彩热闹非凡的马戏舞台上,开口用叙述的语气说:“在我出生后的几年里,贫穷和饥饿就一直伴随着我,家里每周都收入只有五个铜币,直到一场疾病带走了我唯一的母亲,我翻遍了家里每一个角落只能找到十三个铜币,连一个银币都没有,现在摆在我们面前的是十万个金币,我们有什么理由放弃呢?” 奥薇也转过身去看窗外的马戏表演:“毕竟十万个金币还没有到手,好吧,这毕竟是十万个金币,我觉得我应该再为之坚持坚持。” 尤金点点头,他觉得奥薇有时候就是过于谨慎小心了,瞻前顾后,像只对危险触觉敏锐的动物一样,一旦发觉前方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就会立刻选择撤退。 两个人没在说什么,尤金离开了奥薇的房间, 没多久,奥薇的房门再次被敲响,来人是才分开不久的阿尼亚,她一脸兴奋的神情像极了偷吃到奶酪的小老鼠,刚进来她就用一种暧昧的语气说:“我刚才看到尤金进你的房间了。” “我也看见你带着一个男人进你的房间里。” 阿尼亚勾着奥薇纤细的肩带,暧昧的眼神暗示着:“你还换了一条性感的裙子!” “你也穿着蕾丝丝绸睡衣。”奥薇打掉阿尼亚的手,从随身物品当中拿出一件白色睡衣准备换上。现在已经很晚了,她的作息时间一向规律,充足稳定的睡眠才能保证一个好的精神状态。 阿尼亚无暇欣赏奥薇洁白美丽的躯体,奥薇的态度总是不温不火,让她有些抓狂:“单独的男女在一起肯定会发生一些什么。” “是,的确发生了一些不太令人愉快的事情。”奥薇没有直接说出刚才发生的事情,没有解决方法的问题抛出来只会平白增加烦恼,让人无法拥有安然入睡的夜晚。 顺着奥薇半遮半掩的话语,阿尼亚想歪了方向:“难道人长的矮,下面也会变短?” “行了!”奥薇知道阿尼亚在胡思乱想,但是此刻阿尼亚沉浸在自己的幻想里面非常愉快,她只好自己灭掉灯光,躺在床上,盖上被子,根本不管房间里面还有另外一个人。 黑漆漆的房间里面,阿尼亚一会大笑一会儿发出疑问然后又自问自答,看起来疯疯癫癫,但是最后她识趣的离开奥薇的房间,给奥薇留下安静的休息时间。 整夜的马戏狂欢点燃了所在的小镇居民的无法熄灭的热情,欢呼声持续了一夜。 早上五人小队碰头的时候,所有人的精神看起来都不太好,昨晚作为飞刀女郎的奥利弗还意外串场了魔术师的大变活人魔术,他被放在一个狭窄的长条的箱子里面,只有头和手臂露在外面,整个身体在箱子里面不停的扭来扭去,不停的躲避魔术师插入箱体的匕首。 又因为自身的人气空前高涨,奥利弗又被安排了一场极限逃生的魔术,他被一对银制手铐锁在水箱箱底,头顶是被铁网隔绝的食人鱼,他需要再三分钟之内在水箱里面找到钥匙,并且打开手铐,完成逃生。 三场表演下来,奥利弗不仅与马戏团团长勾销了之前的账目,并且在小赚了一百多银币,这也是奥利弗答应穿着清凉短裙参与极限逃生魔术的原因。 而同样与马戏团有着金钱瓜葛的居里安则踩着高跷在场内一直走来走去,负责活跃气氛,只是同样为马戏团工作的奥利弗,居里安他是免费的无偿的。 阿尼亚则一直在想奥薇和尤金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她思考并且幻想了半夜,但是今天早上,奥薇给了阿尼亚答案,并没有阿尼亚想象当中的样子,她将突然发生的状况讲述了一遍,在听完了奥薇的讲述之后,所有人的表情都像被人暗中打了一个闷拳一样。 “居然是一个双头单,对方明显比我们有利。”阿尼亚有点生气,她听说过有双头单,但这还是头一次遇到。 奥薇继续讲述:“因为昨晚大家都比较忙碌,所以我和尤金聊了一下,今天早上我们又聊了一下,尤金描述了一下对方的样貌,所以我猜测他碰到两个人就是我和阿尼亚昨天在裁缝店里面碰到的人,应该就是索契佣兵团。” 阿尼亚重复了一遍:“索契佣兵团。” 奥利弗以为阿尼亚没听过索契佣兵团的名字,殷勤地为困惑的女士解疑:“索契佣兵团是人数最少的佣 第25章 初代佣兵 招聘广告上面写着: 女性,要求年龄二十岁左右,金发优先。 …… 当然奥薇也没有忘记将旁边的另外一张广告撕下来,这张广告上面写的是招聘男演员,或许奥利弗能够用得上。他们必须要通过正当的方式,光明正大的进入斯蒂奇剧院的后台以及其他的工作场所,尽量与斯蒂奇剧院内部的每一个人都进行交流与交集。 但是在应聘的时候,出了一点小意外,奥利弗没有被选上,原因是身高不符合舞台男演员,这是人生第一次因为身高原因而遭受的拒绝,奥利弗在沮丧的情绪中离开后,奥薇独自一个人进入了剧院内部,她花了半天的时间,利用自己新人的身份,和剧院里的每一个工作人员都做了友好的见面。 “亚伯被荆棘条刺穿心脏。” 这句似是而非的话语,奥薇不能在打招呼的时候,和每一个人都重复一遍,她今天对脾气古怪的剧作家,喜欢沉默的道具师,以及曾经见过的演员,分别说了一次,对方听了之后都是用疑惑的语气说:“你刚才说了什么?” 这种时候奥薇只能回答:“没什么。” 搞得对方非常摸不着头脑。 这样的行为让奥薇感觉自己的行为和傻瓜没有区别,她放弃了这样愚蠢的做法。 在奥薇得到斯蒂奇剧院的聘用时,索契佣兵团的成员姗姗来迟,来的只有两个人,此时晨光刚过,两个人并没有打算在这个驿站停留,快马奔驰,打算直接奔入帝都。 “拦住他们——” 远远的,阿尼亚在驿站阁楼的窗台上就看见了风中飞扬的披风,上面印着巨大的冰雪与狮子图案,这是专属于索契佣兵团的标志。 他们飞快地逼近。 随着阿尼亚给出的信号,居里安用他粗壮有力的臂膀扔出了两根捆马索,这是他做骑士时经常会用到的工具,没有现成的,他临时用了一根绳子个两块石头绑了一下,效果非常棒。 两根捆马索随着惯性精准的缠绕在马儿架起的前蹄上面,如果是普通人,马儿在受惊的时候,会直接把背上的人甩出去,但是索契佣兵团的两人反应非常迅速,飞快的从马背上跳下来,就地一滚,躲开了居里安挥来的重剑。 二对二,看似很公平的对战,但是尤金他们抢占了先机,措手不及的偷袭,加上还有阿尼亚在后方支援,胜利是唾手可得的事情。 居里安凭借着一把重剑,和索契佣兵团的两个人纠缠在了一起。 “圣光骑士也会做偷袭的事情?” 几个照面下来,索契佣兵团中金色头发的那个人认出来了居里安的重剑,领先的锻造技术,重剑中的钢铁里融入了土元素,让本就坚不可摧的钢铁重剑增加了韧性,居里安也注意到这个金色头发的男人似乎有点眼熟,但是居里安来不及多想,因为他冲上来了—— 这个金色头发的男人非常快速的判断出了面前的对手并没有杀人的意愿,挥来的重剑总是会有意无意的躲开重要部位,他预判了居里安的下一步动作,重剑成为了他踏脚都地方,用力一点,惊人的弹跳力使得他像猎鹰一样跃到空中又俯冲而来,给居里安造成了极大的压迫感。 强烈的金属反光在金发男人的胸口处晃动,居里安不得不闭了一下眼睛,同时向后翻滚,躲开了金发男人的俯冲。 而比起居里安这边和谐的如同普通的对打练习,尤金这里就血腥的很多了,他的折刀总是喜欢往人的咽喉,心脏,眼睛,这样脆弱的部位下手,他得手过,也没完全得手,就在刚才一瞬间,尤金的折刀从对手的脖子表层皮肤上划过,他轻易的感受到了刀锋划破皮肉的顺感,但是这并不致命。 金发男人看到了这一幕,他还有闲心和居里安发表一些言论:“如果我们之间没有什么血海深仇,我觉得我们可以和平的谈谈,虽然我也不喜欢杀戮,但是我的同伴就不一定了。” 话音刚落,尤金被踢中腹部,向一颗炮弹一样被踢飞出去,重重的摔在了路边的一棵矮松脚上。 而尤金的对手没有放过这个机会,他趁胜追击,像一只紧紧盯着猎物的野兽,挥着刚猛的拳头,就要去粉碎尤金的骨头。 这是尤金遇到过的最厉害的对手,目测有七英尺以上的身高给尤金带来了如同巨人般的压迫力,虎背熊腰,露出来的半截胳膊和手指上都有浓密的体毛,这人的体内应该是有着远古巨人泰坦一族的血统,拥有着巨人的天赋优势。 是尤金大意了,他引以为傲的敏捷与反应力在对手身上并没有多大作用,反之对手的耐力,弹跳力,以及拳头挥出来的力量都强于尤金。 “你真的不考虑我的建议吗?”金发男人的态度显得悠哉悠哉,与其说他和居里安打斗在一起,不如说他牵制住了居里安。 另一边尤金的情况不容乐观,他的折刀不知道什么情况竟然到了对手的手上,而尤金则选择放弃近身缠斗,远远的和对手拉开距离。但对手紧追不舍,通过预判尤金的行动轨迹,掷出了折刀。 “我们谈谈…” 居里安急迫的说,他看见地上的一滩血,不是对手的,是尤金的。 可是掷出去的折刀收不回来,如果尤金被折刀伤到了要害,那就别说谈一谈了。 然而折刀没有插到尤金的身体里面,它被凭空隆起来的一面冰墙挡住,蜘蛛网状的裂纹从一尺厚的冰墙上面一寸一寸的蔓延开来,折刀落地的瞬间,冰墙也跟着坍塌,氤氲的寒气散开,后面是尤金阴狠嗜血的凶戾眼睛。 “小子,我劝你还是不要动。” “尤金!” 薄薄的藏在袖中的刀片夹在尤金的食指和中指中间,就要去割破对手的喉咙。 高大的近似巨人一般的对手就站在 第26章 神秘的雇主 奥利弗抵达的时候,已经是战斗与谈判过后,完美的与索契佣兵团错过。 “情况怎么样?”奥利弗与三人碰头, 尤金只反复擦拭自己的折刀,一言不发,居里安到旁边去牵马了。 心情颇好的阿尼亚大发慈悲的接了奥利弗的腔:“出乎意料的解决了,你们那边呢?” “奥薇已经用演员的身份进去了,只是剧院内部的人员有数百人,每一次对暗语都让奥薇觉得非常愚蠢,她和扫地女仆,灯光师,编剧甚至歌唱家都尝试过搭话,已经接触过将近一半了,还没有和雇主接上头。”奥利弗把奥薇目前遇到的困境描述了一边。 阿尼亚也觉得接头暗语拗口难念,如果有人突然在她面前说一句“亚伯被荆棘条刺穿心脏”,如果是男人,她可以理解为一次失败的搭讪或者调情的话语,如果是女人,那不是女巫就是疯子。 “看起来这个叫路易先生的雇主很难搞啊!”居里安牵着马过来,摸着刚长出胡茬来的下巴,认真思考着该如何与雇主接上头。 尤金把折刀放回到口袋里,顺便拿出来了那块作为信物的银牌,银牌没什么特别的地方,简单的连花纹都没有。 非常普通,奥利弗接过手,左右看了一下,笑了:“早知道,是块银牌,就随便弄一块了。” 四个人跟着所有入城的人涌进了王城,在城门不远的码头上,曾经的黒盖头一眼就认出佣兵小队,但是他比以前更黒了,码头上搬运的工作让他暴晒在太阳底下,长期的营养不良使得他变得干瘦,不过才几个月,就变了一个人一样。 尤金他们着急和奥薇汇合,并没有注意到码头上隐没在人群中的黑盖头。 曾经的捕鱼少年变成了地地道道的帝都讨生活的人,拿着每周十几个个铜币,住在破烂的小房子里,可能几个人合租,馊味臭味汗味,随时都会有蛇虫鼠蚁采访的床铺,这样的环境可能连河边的桥洞都不如,但是睡在桥洞里面会被治安巡逻队当做流浪汉驱赶走。 黑盖头的眼中流露出复杂的情绪,而周围同为杂工的人们却眼神麻木,不停的重复着同样的工作,他们不关心周遭,他们只关心自己能否获得明天可以填饱肚子的面包。 尤金他们也在观察着身边路过的一切事物,与上一次来英菲尼特去德基市集交易的时候,街边的流浪汉看起来更多了,衣衫褴褛的女人抱着两个嗷嗷哭叫的孩子坐在街边乞讨,善良而富有同情心的居里安在女人残缺的裙摆上放了一块银币,女人一声谢谢都没有说,飞快的用裙摆将银币盖住。 对于同伴的做法,尤金并不会干涉,他只是提醒了一句:“突如其来的财富通常都会伴有危险。” “她看起来非常可怜,只是一个银币……” 来到了上次居住过的旅店,四间房一天,九十个铜币,还不到一个银币,阿尼亚走过居里安的身边,在他耳边轻轻说了一句:“不要小看一个银币的力量。” 居里安不是幼稚孩童,但是从来没有为钱财发过愁的居里安显然对同伴口中说的一个银币产生了疑惑。 一个银币不能买一栋房子,也换不来昂贵的珠宝,一瓶威士忌都不行,居里安想,一个银币不过是买点吃的,或者换一身干净的衣服。 事实上,第二天从旅店里面出来的时候,经过同一个地方,还是一个女人带着两个嗷嗷哭叫的孩子在路边乞讨,孩子还是昨天的孩子,同样的面黄肌瘦,女人却变了,不是变了穿着或者是发型,而是从头到脚换了另外一个女人。 比昨日的女人更加枯黄干瘪,居里安忍不住上前去问:“你是这两个孩子的母亲吗,昨日我分明见到的是另外一个女人!” 两个孩子停住了哭嚎诧异的看了居里安一眼,这个女人也看向了居里安,干燥起皮的嘴唇张了一下,做出了反应:“这位好心的先生,我听不懂你的话,如果你可怜我这个带着两个孩子的母亲,请打赏一些铜币好嘛?” 两个孩子也抓住了居里安的裤子,稚嫩的童音祈求着:“先生,给点钱吧,我和妹妹已经两天都没有吃东西了……” 居里安没有得到答案,反而被纠缠住了,不得已,他抓裤兜里面的几个铜币,孩子立刻送来了手,眼睛盯着居里安拿着钱币的手,放下铜币,居里安离开了。 “你信了?”路上,阿尼亚问了居里安,她觉得自己队友应该不至于太过愚蠢。 “相信我昨天看到的,还是今天看到的?”居里安反问,他想和人好好聊聊这件令他感到困惑的事,但阿尼亚显然没有这个意思,她给出的答复是:“只是一件意外,与我们无关。” 插曲过去,从尤金手上得到信物之后,奥薇的接头行动变得异常顺利,她不用再重复古怪又拗口的接头语,事实上,不过才进入斯蒂奇剧院两三天,她就已经成为了同事口中说话有点奇怪的人,不过大家讨论的只有她这个人,并没有讨论奥薇说的暗语,毕竟这句话太过于晦涩拗口了,不利于记忆,对于普通人来说,它更加像是一种听不懂的咒语。 “亚伯被荆棘条刺穿心脏……” 这句话听起来太像巫女会说出的诅咒了,当然可能有人会多嘴的问一句,亚伯是谁? 但其实这句话出自一个典故,在《荷米斯经》里,有一只叫做亚伯的鸟,曾经是神的孩子,因为相貌丑陋,被神明质疑亚伯的血统,一次亚伯在酒会上被其他神讥讽嘲笑,各种难听的话语刺激着亚伯情绪,他也产生了疑惑,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神明的孩子?于是亚伯向神明询问,这触怒了神明,亚伯被神明变成了一只没有脚的鸟,除非找出真正的答案,否则只能不停的在天空飞。 最终,亚伯不停的 第27章 雇主的要求 清晨,露珠挂在柔嫩的树叶上面,旅馆的伙计才打开旅馆的门,就看见了守在门口的青年男孩,皮肤黝黑但是却瘦弱,这是在码头讨生活的搬运工最典型的特征。 这个青年男孩正是黑盖头,他来到了上次和佣兵小队住宿在英菲尼特的旅店,他在这个地方守着,观察了很久,确定了佣兵小队还是住在同一个地方。 黑盖头挑中了最好说话的居里安,他看见了尤金和阿尼亚,他没有上前去,反而躲了起来,看到奥薇女士进入旅店也仍然蹲在原地不动,在阳光浓烈的下午,他在门口看到了失落的居里安,他飞快地上前去打招呼:“嗨!” “你是?”居里安很明显没有认出样子大变的黑盖头。 黑盖头手舞足蹈的想证明自己,但奥薇却从旅馆里面走出来,叫出了他的名字:“布鲁。” 布鲁是黑盖头真正的名字,他只提过一次自己的名字,还是在海边将那颗巴洛克珍珠卖给阿尼亚的时候说过。 “好久不见。”奥薇从头到脚将黑盖头打量了一遍,在这样一位美丽优雅的女士的目光的注视下,黑盖头显得格外局促不安,他结结巴巴的将自己斟酌了很长时间的话说出来:“您好,很高兴看到您再次来到英菲尼特,……我……不,就是看到你们都是外乡人,来到英菲尼特可能需要一些帮助,可能…可能…我,算了,我没有别的意思,耽误你们的时间了。” 在帝都生活了一段时间的黑盖头见识了很多东西,他不再像是初遇时那样热情,莽撞大胆,反而变得畏畏缩缩的,见奥薇和居里安两个人半天没有说话,黑盖头原本不多的勇气也消失殆尽,他的眼神从最开始的期待慢慢的变得失望,将最开头的打算都缩回了肚子里,就准备离开。 居里安根本没有听清楚他刚才结结巴巴说的话,摸不清他的来意,奥薇却叫住了黑盖头:“我这里有一件事情需要有人帮我去做,内容的话很简单,但是需要一个机灵的人。” 黑盖头的眼睛顿时就亮了起来:“奥薇小姐,真是太感谢您了!” “居里安,你先带他去洗澡,弄干净点。” 居里安疑惑不解:“你需要他做什么?” 奥薇单手插在腰上:“一个美丽的女演员怎么能没有跟班呢?” 虽然在剧院其他人的眼里,她可能只是一个籍籍无名的小角色,无法与名声正盛的明星女演员相比。 现在奥薇等不了太久,作为剧院的新人女演员,她被排了一场新戏,获得了一个小角色,虽然不是主演首席,但是由于剧作家的严苛与古板,他要求戏中每一个角色都要参与彩排,奥薇现在立刻得去了,于是她嘱咐居里安,让黑盖头弄完了以后,直接带来剧院找自己。 今天来旅店,仅仅是奥薇发现自己的着装与剧院里的演员们格格不入,预感告诉她,这个佣金十万金币的单子,需要在剧院多待上一段时间,她必须先融入这里,合适的服装和发型很重要,同时需要一个跟班。 这只是进入剧院的第二天,奥薇掐着怀表上的时间,悠悠的来到剧院,剧院门外负责安保与接待的老福特笑着和她打招呼,这个看起来白发暮年的老人拥有令人惊讶的记忆力,他记得剧院里的每一个工作人员,还有所有来过剧院的贵宾们。 在剧院门口,一个穿着深蓝色毛呢大衣,肩膀上有两个黄金纽扣作为装饰的男人与奥薇擦肩而过,英俊的脸庞与高贵的气质让奥薇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她忍不住问老福特:“他是谁?” “他可是一位了不得的人物,在今晚的剧目《永生乐典》里,他可是无法替代的首席普尔曼男士。”老福特用尊敬的语气说。 奥薇立刻就想起来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从何而来,上一次安菲尔德夫人邀请她在斯蒂奇剧院欣赏的剧目《永生乐典》舞台上,饰演吸血鬼公爵的男人就是他,奥薇突然就对今天晚上的歌剧变得期待起来,毕竟那一场歌剧带来无比震撼的视听盛宴让她根本无法忘怀。 但是今晚和雇主有约,奥薇的心情突然就没有那么美妙了,她希望观看一场没有人打扰全身心沉浸的戏剧。 带着不是特别美丽的心情,奥薇来到了排演现场,排演的位置是在南厅,里面的观众席只有三排,并且没有特别设置贵宾席,基本不会对外使用。奥薇来的时候,剧作家康汀正在愤怒的指责着这部戏的造型师。 奥薇排演的这部戏叫做《特莱恩一家》,她将这部戏定义为上流社会中的贵族衰亡史,剧作家康汀认为造型师安排的服装将演员装扮的过于浮夸,有一股浓浓的暴发户的气质,他不断强调特莱恩一家是拥有百年底蕴的上层贵族。 “贵族贵族!你们懂得什么是贵族吗,即便昂贵的金子他们也不会明晃晃的顶在头顶上,他们会交给上等的工匠,把金子打造成艺术品首饰,轻轻的戴在身上,晚上就随意摘下来放到桌子上。”剧作家康汀暴躁的训斥,“而你打造的贵族就是一群穿着金色礼服金色睡袍金色裙子,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是金色,你不觉得他们看起来像是一群会发光的狗屎吗!” “并不是……”造型师被训斥的满脸通红,他说不来一句完整的话。 这时舞台上准备排演的大多数人都在看戏,饰演主角的是剧团里面的女首席斯菲洛,但是她此时并没有出现在这里,她还要出演今天晚上的剧目《永生乐典》,现在正在化妆间为《永生乐典》这场戏剧进行服装和发型的准备。 也是今天,奥薇才发现之前接触过的斯洛菲,就是那天在舞台上扮演人类女孩的女演员,因为妆容和服饰的原因,舞台上的斯洛菲有着精致美丽的破碎脆弱感,那天在舞台上的她就像橱 第28章 夜半会晤 成为普尔曼·布雷恩? 一瞬间,奥薇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她下意识的想去摸一下自己的耳朵,但是在昏暗的光线下,乌诺奇的手指依然坚定得到指着舞台中心的男首席——普尔曼·布雷恩。 尤金对于雇主的提议没有任何表情上的变化,无所谓摆手,然后拖着下巴斜着眼睛看向驼背独眼的乌诺奇:“我们可以杀了他,让他在世界上消失,那你呢?你能够变成他的模样取代他吗?” 再这个魔法与冷兵器并存的时代,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奥薇的思维立刻就开阔了起来,马上反应了过来,这个看起来驼背独眼但是却总是让人忽略存在的雇主,可能是拥有变化能力的魔法师。 就如奥薇所想的那样,昏暗中的乌诺奇缓缓地点头,低低的出声:“可以。” “如果这是你的最终委托,那么我们可以敲定契约开始行动了。”尤金说。 乌诺奇没有说话,一阵陡转的小提琴声拉响,他转头看着舞台上,第二幕的剧情正在上演,饰演女主角的斯菲洛披散着海藻一样的乌黑长发,穿着繁复的蕾丝白裙,绝望而又孤独的站在舞台搭建的二层楼台上,吟唱着属于女主角的哀歌: “今天是我失踪后的第一百八十天 我从未听到有人呼唤我的名字 或许人们早已经把我遗忘 被遗弃在黑暗的世界角落 前方没有路,头顶没有光明 我低头看着脚下的深渊 似乎这里才是归宿” …… 随着饰演女主角的斯菲洛从露台上一跃而下,奥薇敏锐的注意到乌诺奇的呼吸也出现了短暂的一滞,大幕落下,第二幕在女主角的坠落下结束。 乌诺奇也收回目光,坚定的给出了答复:“是的,我要成为普尔曼·布雷恩。” 尤金点头。 接着乌诺奇表示今天就暂时先聊到这里,雇佣契约的细节稍后再具体敲定,尤金听了之后,他抬起高礼帽整理了一下落下来的几根头发,准备起身离开,可是奥薇根本没动,如果不聊雇佣的细节,他们可以聊些别的,毕竟充分了解雇主的喜好和为人,对他们完成任务来说也是非常重要的一个部分,奥薇觉得有一句话说的非常好,细节决定成败。 奥薇开始和雇主交流戏剧,两个人讨论演员的服饰台词,还有舞台的布局,发表对于戏剧源头和归宿的看法,神情认真又投入,尤金刚拿起手杖又放了回去,再一次坐了下来。 直到剧情落幕,已经是午夜十分,乌诺奇像他来的时候一样,走的无声无息。 观众们如同潮水般慢慢退去,尤金似乎要将扮演的绅士身份贯穿到底,伸出胳膊邀请奥薇一同离开。 “女士?” 奥薇却微笑摆头:“我还有点事情,明天见。” 尤金耸了一下肩膀,压低礼帽,没再说什么,汇进了离开的人潮中。 回到旅馆,在楼下吃东西的黑盖头一眼就看见了尤金,他下意识的马上站起来,尤金只看了他一眼,径直走上了二楼,黑盖头这才坐下,舒了一口气,尤金总是会给他带来强烈的压迫感,让他不自觉的紧张起来。 走到二楼,小队成员全部都在尤金的房间等着,进入房间关上门之后,尤金一边脱下礼服,一边传递雇主的委托:“目标是普尔曼·布雷恩,雇主的意思是想要替代他。” 与此同时,奥薇也提着裙摆来到了化妆间,里面乱糟糟的,女演员们刚从舞台上结束,忙着卸妆换衣服,《永生乐典》是上个时代背景下的作品,女性还被束腰和假发牢牢的束缚着,为了还原那一个时代的风情与特质,演员们的服装上用了大量的蕾丝和珍珠作为装饰品,这样昂贵的戏服无法进行清洗,并且穿脱复杂,所以每个女演员都会带着一个仆人来帮忙,这就是每个演员都会随身带一个跟班的原因,毕竟剧院后面做这些杂活的人有限,不能够很好的服务每一个演员。 斯菲洛在化妆间的最里面,作为女首席,她本应该拥有一间单独的化妆间,但是斯菲洛习惯了这里,她刚进剧院的时候演的都是不起眼的小角色,慢慢一步一步走到女首席的位置,拒绝了女首席单独的化妆间,而是将公共化妆间里最常坐的位置,变成了专属位置。 “祝贺你,演出成功!” “谢谢” 斯菲洛转过脸来,精致的妆容卸去,她的脸庞干净,远没有舞台上看着那样令人惊艳,她正在让女仆拆卸嫁接在自己头发上的假发片,为了塑造出舞台上角色浓密如同海藻般的长发,她的头发上用到了很多假发片。 奥薇带来了一束花,眼角还有着点点泪花,仿佛是还沉浸在剧情里无法自拔的观众,她用发自内心的声音说:“您的角色让我太感动了,我是想将这束花送给公爵,但是看过了您的表演,我被深深震撼了,并改变了想法,想请您收下这束花。” “来看我一不小心夺走了一个喜欢公爵的女孩。”斯菲洛一点也没有女首席的高傲,她和善又平易近人,卸下舞台妆容的她透露着一丝淳朴。 斯菲洛的女仆像是习惯了这一幕,放下手中的假发片,热情的接过了奥薇的花束放在了梳妆台上。 奥薇因为斯菲洛风趣的语言露出了略略羞涩的笑容:“我原本是因为普尔曼先生才喜欢上戏剧,来当演员,但是今天的表演,您的表演让我的泪水到现在还没有干透,我已经无法用语言来表达我的心情了……” 奥薇有些语无伦次,最后她放弃了表达,表情中流露出尴尬:“不好意思,我太无礼了,抱歉!” 斯菲洛让女仆先退到一边,她握住奥薇的手,传递着温暖:“没有关系,能收获一位观众的喜爱是我的荣幸,其实我为你准备了一份见面礼。” 第29章 关于普尔曼 第二天,奥薇照常来到了剧院,由于《特莱恩一家》这出戏剧中当中有属于长女的一段独舞,所以奥薇被安排了一节舞蹈课程,上课的人不止她一个,还有其他人,一个棕色头发的女人,看起来非常年轻,有种不安世事的纯真,她是替补演员,如果出演的话,她需要戴上假发头套。 黑盖头作为跟班困的在一边的长椅上打瞌睡,而另外一位替身小姐的跟班是一位看上去相当得体的女仆,这位女仆从头到脚都非常精致,擦的没有一点灰尘的黑色小羊皮鞋,裙子上的每一片褶皱都被一丝不苟的熨平了,她妥帖的准备好了替身小姐在休息时需要的点心和茶水。 舞蹈老师是一位认真严苛的女性,抬头,挺胸,纤细的脖颈要露出了,好看的弧度会为独舞提供特有的魅力,然后是足尖点地的单鞭旋转一周,再优雅颓唐的倒下,彰显人物脆弱痛苦的内心。 每一次倒下,奥薇都能做到如同花瓣一般轻盈,但是替身小姐会受到舞蹈教师严厉的批评。 “听听这咚的一声,你是一块石头吗,卢斯文小姐?” “不要直挺挺的倒下,那像一根竹竿!” “噢,上天,不要左脚绊右脚倒下,这样会让你看起来像个滑稽的小丑!” …… 这严厉的斥责声,就如同正在抽打旋转陀螺的那根绳鞭,都让奥薇和另外一个女孩一刻也不敢停下。 最终舞蹈老师摇动了一下手中的铃铛,示意现在下课,此时两个女生已经是大汗漓淋了,额头上的汗水细密晶莹,虽然严苛的舞蹈教师宣布了下课,但是并没有轻易的放过两位女士,她用略微沙哑而又平稳的语气布置了舞蹈练习的时长,临走的时候意味深长的看了替身小姐一眼:“特别是你,卢斯文小姐。” 替身小姐看起来垂头丧气,女仆精心准备的点心和茶水也没能让这位替身小姐打起精神,作为被邀请共同享用茶点的奥薇不由的说了一句:“其实你跳的没那么糟糕的。” “谢谢,可是你不用安慰我,我知道我跳的非常糟糕。”作为替补演员的卢斯文小姐也是刚来斯蒂奇剧院的新人,他捧着一杯热茶,表情看起来沮丧极了。 作为新人,卢斯文小姐其实也不应该拿到《特莱恩一家》的替补资格,剧团里面还有其他更有资历也正在等待机会的好演员,但由于卢斯文的贵族身份,剧院很乐意给出替补这一个无足轻重的位置,这样能获得一笔相当可观的资金支持。 享用茶点的过程中,卢斯文小姐向奥薇请教怎样倒下时才能不发出声音,并且看上去如同花瓣落地一般唯美。 奥薇没有藏私,虽然卢斯文小姐只是替补演员,但是她并没有敷衍对待,刻苦用功努力,况且剧目《特莱恩一家》在舞台上正式演出的时候,奥薇那个时候应该已经完成了任务,已经离开了英菲尼特,所以卢斯文小姐可能会替补自己变成正式演员。 “你有很优秀的天资。”卢斯文小姐说,她无限惆怅,表情颓唐,整个人如同被风雨吹弯的稻草一样,身后的女仆突然发出声音,提醒卢斯文小姐注意淑女的仪态。 奥薇诧异地看着卢斯文小姐和女仆,感觉两个人的身份有些颠倒,女仆应该是属于被主人管教的一方,但是在这里却反过来了,奥薇默不作声的喝了一口热茶,感受着汗液在身体上缓慢的流淌。 “葛托尼,我需要没有打扰的舞蹈课,这里暂时不需要你,你可以先到门外去。”卢斯文垂着头说着,此刻她的心情本就非常沮丧,女仆刻意提醒的声音让她变得更加烦躁。 叫做葛托尼的女仆慢慢的离开了舞蹈室,奥薇毫不掩饰自己的诧异去问:“你的女仆看起来似乎……” 奥薇小心的斟酌着用词,她面前坐着的应该是出生贵族的年轻小姐,所以奥薇说话时,不能像对待其他普通人一样用词随意。 卢思文小姐向奥薇解释说:“葛托尼是妈妈身边的女仆,因为我一定要来斯蒂奇剧院,所以妈妈专门送到把她放在我身边的,其实我不喜欢她。” 两个人刚才一起练习舞蹈,经过这短暂的相处,奥薇身上散发的亲和与温柔,让卢思文愿意去亲近相处。 “我在十七岁的时候和索尼奇伯爵的儿子定下婚约,再有一年的时间就会举行婚礼,母亲希望我在结婚前做好一位淑女,淑女在婚前可以学习钢琴,举行钢琴演奏会,也可以筹办慈善基金,成为慈善家,拥有良好的名声。”卢斯文小姐对自己在剧场里交的第一个朋友打开了心声,“妈妈是不允许我来剧场里做演员的,她认为高贵的淑女是不应该以讨好的姿态活跃在大众的视野里。” 奥薇说:“但是她后来还是允许了。” 卢斯文点头:“葛托尼是妈妈的贴身女仆,妈妈让她来教导我的礼仪。” 同时监督卢斯文的言行举止,如果卢斯文做出了不符合淑女的行为,那么就要立刻离开剧场,好好的待在家里学习社交礼仪。 沉默占领了舞蹈室。 身为佣兵的奥薇接触过各式各样的人,面前的卢斯文一看就是出自于贵族家庭家教严苛的小女孩,不过才十几岁的年纪,从没有接触过外面的世界,这来自父母的严苛,应该就是卢斯文所遇到的最大的压力了。 既然同样都是出身,那么眼前的卢斯文和普尔曼应该就是出自于同一层阶级,都属于上流社会,那么她或许可以从单纯的卢斯文嘴中得知一些关于普尔曼的消息。 于是奥薇以谈论自己的方式打破了沉默:“我不是出生在英菲尼特,父母也只是普通的农场主,我在教会举办的学校里完成学业之后,本来是应该回到农场,但是我不愿意,在那个传统的小镇里,按照父母的安排, 第30章 双方顾虑 对于奥薇的说法,大家都有些半信半疑。 “考验?”阿尼亚烦躁的把烟头掐灭,从坦尼亚到英菲尼特,她们一直在经受考验,简直没完没了。 奥利弗也问:“什么考验。” 奥薇解释:“两个方面,普尔曼的身份非常特殊,我们可能会因为畏惧普尔曼的身份势力而退缩放弃,还有一个就是背叛,如果我们把雇主的事情泄露出去,也能获得一定的报酬。” 这两个都是有可能会发生的情况,雇主为了防止这两种情况发生,必须要先做好提前的准备 奥利弗顺口一问:“会有多少报酬?” 奥薇摇头:“不知道。” 阿尼亚却朝奥利弗翻了一个白眼:“皇室贵族可从来不是什么慷慨大方的家伙,他们中的大部分人刻薄且尖酸,有时候会吝啬到一个铜子也不给。” “这么看来雇主是一个聪明的人物。”居里安慢慢开始懂得了雇主这一系列的安排。 尤金见颓唐的局势被挽回,他身体前倾,抛出了一个问题:“考验,我们都能够通过,但是该怎么拿到十万金币呢?” 目光交错,奥薇说:“我有一种直觉,可能你们会觉得莫名其妙,但是我相信我们会拿到那十万金币。” 尤金显而易见的高兴起来:“女人的直觉一般在某些时候总是表现出惊人的准确。” “万一呢?我今天可是差点就去见上帝了!”奥利弗总是有点不安,尤金不悦的扫了他一眼。 尤金不懂为什么会长会把这么一个胆小懦弱的家伙安排在这个团队,对于这种在关键时刻动摇士气的家伙,他很想把折刀拔出来对奥利弗进行一番警告,不过他没有这样做,毕竟他们是同伴。 “上帝不会想见一个胆小鬼的。”阿尼亚也开始没好气的说,她现在更加在意该怎么做能拿到十万金币。 奥薇接着说:“十万金币无论是用来做什么,都算的上是一个顶尖的价格,尤其是顶尖的杀手刺客,我想八万金币就够了。雇主是一个聪明人,他从所有的雇佣工会里只挑中了索契和伽蓝德罗,相对于实力来说的话,我们和索契并不是排在最前面,可是索契佣兵团的信誉和口碑从来都是排在第一,当然我们伽蓝德罗也是不相上下。所以我认为雇主更看中的是忠诚和守信,他需要可以信任的人去帮助他完成计划。” 这次所有人点头,奥利弗也没有意见。 “明天和雇主约个时间,我们需要聊聊。”尤金说,“诚意是双方的,雇主也该展现他的诚意了,至少应该是三分之一的定金。” 聊到了定金,这里所有人基本上情绪都已经稳定了下来。他们是一只组建时间不过一年左右的队伍,有摩擦,有嫌隙,有分歧,有争吵都是正常的现象,但是大家都会朝着一个目标去前进,就是佣金。 谈话就此结束。 大家都各自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离开的时候阿尼亚和奥薇是一起离开的,其实阿尼亚心中还是有一丝不安的,事情如果一旦牵扯到了皇室,都会给阿尼亚带来一种不稳定的危险感,尤其是之前奥利弗的遭遇,这种遭遇,其实阿尼亚也曾经有过,只不过那个时候她还是英菲尼特魔法学院的一名学生。 刚才大家都在,阿尼亚没有把自己最关心的一个问题问出来,她问奥薇:“我们能够全身而退吗?” 对于这个问题,奥薇自己也思考过,她把自己心中的想法和阿尼亚说了一遍:“其实该怎么做具体我们也不知道,一切还没有开始,但我们是佣兵,不是亡命之徒,全身而退是必要的,我们要先听一下雇主的计划,再去进行后面的思考,如果这个计划对于我们来说过于危险,我会去说服尤金放弃这个单子。” 听到了奥薇进退有度的想法,阿尼亚也松了一口气,沉下心来去等候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与雇主的会面还是在那间二楼的贵宾室里,雇主每次都会在剧院上演一出剧目的时候选择和奥薇他们见面,这次挑选的时间不是非常合适,这段时间奥薇正好是在小剧场里和大家一起进行排演,没办法,她只能先找了一个借口溜到了二楼的贵宾室和雇主见面,这次舞台上演的戏剧就不再是《永生乐典》,而是《午夜白鸽梦》。 相比上次,观众席上的女性更多了一些,《午夜白鸽梦》讲述了一个有知识有教养的上流社会女性泰莉丝,在适龄婚配的年龄,通过父母家庭的安排,逐步完成了结婚生子这一系列重大的人生大事,但是泰莉丝自始至终都被孤独感包围,哪怕是在婚礼这样盛大隆重的场合,无数人祝福她恭喜她,泰莉丝依然感觉孤独。 直到有一天泰莉丝结识了丈夫的友人,他们一起游园,讨论植物的生长,动物的自然,还讨论了泰莉丝最喜欢的画作与文学,沉浸在无话不谈的快乐中,当晚她做了一场被白鸽环绕的梦境。第二天泰莉丝与丈夫孩子一起送别友人,在握手的时候,友人偷偷塞了纸条,但是纸条并没有打开,泰莉丝不能打开,她理智而又清醒,悲哀而又孤独。 没有夸张的剧情,也没有强烈的戏剧冲突,平静的叙事手法显的极为克制。 雇主此时还没有到,看台上也有观众因为无法接受平淡的故事剧情而中途离场,奥薇在贵宾室里安静的观赏台上的戏剧,迟迟未到的雇主似乎并没有给她带来影响,尤金也穿着绅士的礼服,带着半高礼帽,安静的坐在一边。 舞台上,泰莉丝在婚礼的前夜辗转难眠,配乐的大提琴声如夜晚缓慢涨落的海水一样起伏,将迷茫哀婉的情绪拉长。 奥薇突然诧异的转头,她听到了一声不合时宜的咳嗽,尤金也听到了,两个人都用目光扫视昏暗的贵宾室,看见驼背的老头拿着扫把突然 第31章 月光之下 听到了黑盖头的提醒,奥薇立刻离开了贵宾室。 既然是去试妆,那么奥薇也不用返回小剧场了,她直接去了剧院的化妆间。 斯菲洛正在梳妆台前一动不动,哥特风式的烟熏妆,简直让她变了一个人,奥薇和她打招呼,斯菲洛朝她眨了一下眼睛,但是造型师马上就把她的头扭过去了,并示意她不要动。 奥薇觉得斯菲洛这妆容似乎过于黑暗了,刚准备和斯菲洛随便聊两句,但是紧接着就有人把她按在了座椅上,造型师提前画好了图样,摆在了梳妆台上,奥薇看了一眼,那正是她在剧中所需要的妆发和服装,觉得应该不会很难完成,谁知她却在椅子整整坐了一上午都没有离开过。 奥薇坐了一上午,坐的腰酸背痛,但是下午的时间却更加的紧张。 下午接着试服装,在这种时候,人体就变成了展示的架子,常服、礼服、丧服。不断的推翻再调整,推翻再调整,工作人员不停的在拨弄奥薇的头发和肢体,然后展示在导演面前,在一次次的推翻重来中,奥薇逐渐的失去了耐心,她在心里对着这个苛刻的剧作家导演说了一句“疯子”。 而奥薇只是一个配角,斯菲洛可比她忙碌多了,一场三个小时左右的戏剧,斯菲洛仅是服装就配置了数十套,一套一套的搭配下来,天都已经要黑了。 如果说每一个演员在试戏的过程中都要经历这样一个复杂繁琐的过程,奥薇很好奇身为皇室成员的普尔曼是怎么做的,不过由于普尔曼的身份,剧院的院长提醒过所有的工作人员尽量不要在公共场合去谈论关于普尔曼的一切,是,奥薇曾经尝试过,和身边最近的化妆师搭话,但对方一听到是普尔曼的名字,说出来的基本上都是关于普尔曼先生的赞美,并没有其他什么有用的东西。 所以这个问题,奥薇就询问了关系较好的贵族少女卢斯文,试戏的时候,卢斯文也在,不过没有什么人会对她指手画脚,她不需要像奥薇这样,被人反复折腾,她只需要安静的坐在这里就好。 所有人都在大厅里忙忙碌碌的,奥薇穿过层层人群,来到卢斯文身边。 “下午好,卢斯文小姐!”奥薇大方的打着招呼。 “下午好!” 卢斯文微笑着回应,她身边的桌子上当着甜点和红茶,仿佛她在这里进行了一场下午茶。卢斯文邀请奥薇一同坐下,并让女仆葛托尼给奥薇倒上一杯红茶。 “你的试戏结束了?”卢斯文说,她看见奥薇在反复进入试衣间。 奥薇端起杯子,喝了一口红茶,觉得味道非常不错,连续几口喝完了一杯后说:“应该结束了,卢斯文小姐,你也要出演这场戏剧,怎么没有一起试戏呢?” 余光中,奥薇瞥见了女仆葛托尼勾出了轻蔑的笑容,然后又为她续上了一杯红茶:“身为贵族,是不需要做这些的。” 对于女仆葛托尼的插嘴,卢斯文露出不悦的表情,但是她没有说什么,只是和奥薇聊起角色服装的事情,奥薇非常细致的将自己刚才确定下来的服装从款式到布料,包括配饰,都详细的说给了卢斯文。 闲谈之中,奥薇问起了自己心中的问题:“贵族不需要做这些,那普尔曼先生也是贵族,也不用试装吗?” 女仆又瞥了奥薇一眼。 卢斯文小声说:“听说普尔曼先生安排了一个和自己身高样貌都非常相似的人,来做这件事情,他本人是不会亲自到场的,如果我以后有了正式演出的机会,我妈妈也打算找个和我相似的女孩,来替我完成这些事情。” 奥薇说:“其实我们就非常相似。” 的确如此,两个人从身高外形都比较接近,正式演员和替补演员之间都是这样,但是奥薇由于雇佣兵的性质,肤色并不是不见光一样的白皙,手指也并没有那么柔软。 两个人相谈甚欢,卢斯文甚至向奥薇发出了晚餐的邀请,但是被女仆葛托尼制止了:“卢斯文小姐,今晚庄园里会有索尼奇伯爵和他的家人做客,恐怕不方便邀请奥薇女士一起用餐。” 奥薇也顺水推辞。 两个人分开后,卢斯文和女仆葛托尼坐在同一辆马车上,车轮在落日下缓缓前行,车厢隔绝了内外空间,卢斯文对女仆葛托尼非常生气的问:“今天家里父亲母亲都不在,你为什么说索尼奇伯爵要来家里做客?” “卢斯文小姐,你不应该邀请像奥薇这样的平民到庄园里做客,她与你接近,并且多次提及普尔曼先生,不过是想通过你跻身上流社会,获得能过靠近普尔曼先生的机会,这样的女士不值得你与她结交。”葛托尼语气严肃。 卢斯文非常反感:“够了,我不想听到这些。” 葛托尼仍然坚持说:“卢斯文小姐,你接触的朋友应该是出身贵族的特莉芬小姐或者议员家的图尔小姐,她们才应该是你的朋友。” 卢斯文抿住嘴角,不再说话。 奥薇并不知道,她在一个贵族仆人的那里获得了这样一种评价,她同样不知道的是,自己收获了来着贵族小姐卢斯文纯真的友谊。 从今天晚上到明天晚上,在做好一切准备后,尤金,阿尼亚还有奥利弗,三个人无所事事的玩起了扑克牌,居里安对这种棋牌类游戏并不熟悉,他和黑盖头一起去逛了杂货市场,并买了一口皮革制作的箱子。 居里安的大剑很显眼,容易暴露身份,为了外出携带,他打算用一口箱子装起来。其实除了真正与未雇主兼碰过头的奥薇和尤金,另外三个人心中多多少少都会存在一些对未知的忐忑,究竟什么样的人会提出想要变成另外一个人的想法? 最害怕的是奥利弗,他在身上藏了一把匕首,但他其实不太会用这些武器一类的东西,所以他一直紧 第32章 礼拜日 在所有人都把自己的名字签上之后,契约被送到了乌诺琪的手上,他一张一张的确认过之后,作为雇主的乌诺奇才将自己的计划全盘托出,他的计划听起来是这样的令人匪夷所思,以至于所有人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计划非常的细致缜密,每个人所需要做的事情都是在他们能力范围之内,并且安全性非常有保障,这种谨慎小心的风格,让奥薇非常的赞叹,她喜欢这种风格的雇主。 计划最终的目的地点在英菲尼特郊外的白石湖,乌诺奇将从里到外取代普尔曼,成为普尔曼。 在英菲尼特,白石湖这个地方被誉为神灵们家庭的后花园,那里草木丰盛,有可以清澈见底的湖泊,也有绚烂缤纷的花朵,是一个非常美丽的地方,如果贵族们想要在英菲尼特周边郊外的某个地方修建一所庄园,那么白石湖一定是他们首选的地方 在清除了整个计划之后,尤金作为小队的领导者,根据每个人的能力分配的不同的任务和剧本,每个人必须严格的按照这个剧本去走,在商定全部的细节后,天光已经微亮了。 按照事先的约定,乌诺奇事先把定金准备好了,他拿出的定金足足有四万金币,这比之前说的四分之一,要多多了。 尤金把作为定金的四千金币都放入居里安装着大剑的箱子里,到了旅馆后,居里安打开箱子,大剑和金币发生了刮蹭,从里面倒出来的金币,有很多个都出现了凹痕。 阿尼亚拿着一枚有凹痕的金币说:“早知道,直接拎一个空箱子就好了,也不知道这凹痕会不会影响金币的价值?” 奥利弗拿到钱之后的心情和之前的忐忑相对比,反差极大,他用自己的衣服擦着一枚金币上的灰尘,兴奋极了:“四万金币足够买下我家门前一整条街道了,不用在意街道里面少一棵树或者一扇门之类的。” 居里安没有被这一堆金晃晃的钱币吸引目光,他转而询问奥薇:“那份协议契约上的内容具体写了些什么?都是魔法文字,我没有看懂。” 当时居里安糊里糊涂就签上了自己的名字,但他其实根本看不懂契约上面那古老的字符,当着雇主的面,讨论和询问等举动都会暴露身为佣兵的不专业。 听到居里安的询问,尤金也插嘴文:“我也很好奇那份协议契约的内容究竟是什么?” “简单来说,是一份具有魔法约束的保密协议,如果我们将这件事情泄露了出去,就会受到魔法约束,心脏痉挛死去。协议里语言和文字描述的非常详细缜密,几乎没有任何漏洞,无论是用嘴说或者是书写,又或者是暗示等方法,只要泄露了这件事情,都会死去。”奥薇说,“当然,如果我们临阵脱逃也会死。” 阿尼亚却叹息了一声:“卷钱走人这样的事情都做不了。” 尤金一点也无所谓:“本来也没打算做。” 奥薇原本顾虑中,普尔曼身份涉及皇室,担心雇主在事情成功后,将自己这些参与者杀人灭口,有了这份协议,她的这一层顾虑也打消大半。 接下来就是将雇主给的剧本严格的演至落幕。 计划开始的第一天必须是礼拜日,根据圣经记载,礼拜日这一天是上帝降生的日子,城镇里大部分的人在这一天都会去教堂进行礼拜,这一天剧场不会排演任何剧目,观众也不会到剧场来,演员们都会迎来一天的休息。 在这之前,奥薇向斯菲洛提出了一起做礼拜的邀请,斯菲洛本身也是上帝虔诚的教徒,每个礼拜日都会去神圣光辉教堂去聆听上帝的福音,并且在募捐箱里投进十个铜币。 奥维和斯菲洛一起聆听了上帝的福音之后,斯菲洛往募捐箱里面投进了十个铜币,奥薇见此前,也往募捐箱里面投了一些钱进去,但是她投递的金额数目十分客观,足足有十五枚银币,当这十五枚钱币在募捐箱里面发出叮咚叮咚的声音之后,就连在募捐箱旁边主持的修女,也忍不住对奥薇投递来了注视的眼神。 两个人在走出教堂之后,奥薇故意去问“这些钱最终会用在哪里?” 斯菲洛向奥薇说明:“教堂以上帝的名义,在英菲尼特的南区开办了几所教会学校,专门教授那些穷苦人家的孩子,为他们提供吃住和知识。这些钱都会用来帮助那些穷困孩子们,我们有时候也会去南区做一些义演,把音乐和表演带给那些孩子们。” 奥薇满怀期待的问:“什么时候?我也可以吗?” “当然可以。”斯菲洛笑了一下,“只不过现在剧院正在筹备下个季度的剧目,应该没有那么多精力和时间安排一场义演,下次义演恐怕会拖到平安夜前夕了。” “平安夜啊……”奥薇嘴唇动了一下,流露出了一点点的叹息,“好遥远啊,我想去看看那些南区的孩子们,为他们做些什么。” 斯菲洛也正有此意,她本来就是出身贫困的孩子,接受教会的帮助长大,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去南区看望一下自己曾经生活过的地方,这个礼拜日刚好也有时间。 在走出教堂不远处,奥薇与一位贵妇人擦肩而过,奥薇没有回头,贵妇人却停下了脚步,轻轻一回首,一个叫莉莉的女孩问:“怎么了,夫人。” 贵妇人摇头:“没事,看见了一个和你很像的女孩。” 随后贵妇人和那个叫莉莉的女孩在侍者的恭迎下,进入教堂。 南区聚集了大量的底层群众,治安并不如英菲尼特的中心区域,普尔曼和斯菲洛是恋人关系,他知道斯菲洛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去一次南区,让斯菲洛去之前一定要告诉他,他会安排马车和侍卫一起陪她去,如果普尔曼本人有空闲的话,也会亲自陪她去。 不过今天是礼拜日,普尔曼作为皇室成员,需要参与由大 第33章 白石湖 由于一切已经准备妥当,饭后没有什么事情,几个人又聚在一起,玩起了扑克牌,奥薇则和居里安坐在一旁,现在正好也没有什么事情,居里安其实对于整个计划还不是很明白,就询问坐在一边的奥薇,去年虽然比较迟钝,但是经过长久的相处,他已经发现了,在整个团队里,尤金是领导者,而奥微是整个团队里大脑一样的存在。 沙发里,两个人一起进行了讨论,主要是奥薇在说,让这个刚入行不久的佣兵多一些了解。 就这样,一切顺利的度过了今天。 第二天早上,黑盖头和一辆马车等在旅馆门口,他这个跟班当的非常的称职,早上奥威要去剧院的时候,他就提前的安排好一辆公共马车在旅馆门口等待,还有一些其他的例如跑腿端茶之类的事情,做的也很勤快,这些简单的杂活可比在码头上的那些苦力活要轻松多了。 他们每次来都会提前的等在旅馆门口,现在奥薇还没有出来,黑盖头就无聊的看着街上来来去去的人,和马车夫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没多久,奥飞就从旅馆里面走了出来,不过她好像并没有看到黑盖头和他准备的马车,而是看向了另外一辆造型别致,用料更加讲究的马车,这辆马车在路边停下,上面下来了一个十分漂亮的女士和一个女仆。 这两个人就是卢斯文和他的女仆葛托尼,没想到这么巧,早上会在这里与她们相遇。 下意识的,奥薇的右脚微微后退了一点,却又马上收回来,她没想到在这个人潮如海的大都市里,能这么容易就碰到。奥薇看着迎面走来卢斯文,对方明显已经看到了自己,她干脆也不躲避,直接上去和卢斯文打招呼。 “早上好!”因为早上繁华的街道上到处都是来往的行人,脚步声、车轮声、汽笛声等等,太多了,太吵了,卢斯文的声音控制不住的提高了一些。 一起随行的女仆葛托尼投向卢斯文小姐中的眼神多了一点责备。 奥薇露出洋溢的笑容:“早上好,卢斯文小姐,是准备去剧院吗?” “是的,我刚从郊外的庄园回来,正准备去剧院里做排演练习。”卢斯文对于早上偶遇奥薇感觉到很高兴,她不顾葛托尼严肃的神情,向奥薇发出了同行的邀请。 女仆葛托尼正准备开口,眼睛看了一眼奥薇背后的旅店,没再说什么。 而黑盖头见奥薇登上了别人家的马车,也没有追上去询问,他可是非常有一个作为跟班的自觉。 三个人一同坐在卢斯文家精致宽阔的马车里,车厢用的是名贵的黑胡桃木,坐垫的布面是泛着光泽的天鹅绒,里面填充的是鸟类柔软的绒毛。葛托尼和卢斯文坐在同一侧,这个严肃古板的女仆突然插嘴:“奥薇女士为什么会从旅店出来?如果是要长期在剧院进行工作的话,那么可以在剧院周边租一间房子。” 奥薇解释说:“我刚来英菲尼特不久,还没有找好租住的房屋,只能暂时先住在旅馆里。” 葛托尼说:“那奥薇女士就要注意了,这种廉价旅馆的卫生状况是非常令人担忧的,谁也不能保证,房间之前的住客人究竟是谁,如果是暂时住的话,我推荐布温贝斯酒店,那里的卫生和服务会更好一点。” 布温贝斯酒店不仅仅可以提供住宿,更是可以给整个英菲尼特的顶级富人提供狂欢的游乐园,选择下榻的客人不是贵族就是顶流富豪,住一晚的价格是1金币起步,与奥薇目前几十个铜币的价格就可以住三天的旅店相比,可以称得上是非常奢侈。 奥薇听得出来葛托尼话中的意思,她很坦荡:“如果未来的某一天,我成为了世界上着名的表演艺术家,我会选择去布温贝斯酒店住上一天,但是我现在还只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小演员,当前的旅店干净整齐,价格公道,对我来说已经足够了。” 对于奥薇的坦诚,葛托尼哧以一个微笑,仿佛她的身份不是女仆,而是高高在上的上流社会人士。 卢斯文对于葛托尼的笑声很不舒服,她的父亲曾经教导过自己:“真正的贵族从来不会歧视生活在底层的民众。” 而奥薇,自己新交的朋友却在自己的马车上,被自己的仆人讥讽,她突然有了一种难堪的感觉。卢斯文侧脸看着奥薇的脸上依然维持着让人如沐春风的笑容,想弥补什么似的说:“我家还有无人居住的空房间,你可以……” 话没说完,卢斯文自己就停住了,因为葛托尼用严肃的目光打断了她——不可以随便邀请别人进入庄园,这是之前母亲就和她嘱咐过的事情,卢斯文就像被卡住喉咙一样,无法发出声音。 好在马车好快就抵达了剧院,结束了马车里怪异的气氛,奥薇自己也是吐了一口气,她是来干正事的,可不是来听一个贵族家的仆人对自己评头论足的。 不久马车行驶到了目的地,奥薇和卢斯文一起从马车厢里走了出来。就在奥薇准备进入剧院时,真正的蓝血贵族从她眼前走过——普尔曼先生,这可是她今天的重要人物。 奥薇今天在剧院要做的事情和平常没有什么区别,但是下午她需要早一点离开。 今天还是排演新戏《特莱恩一家》,所有演员基本都在,但是饰演女主角的斯菲洛缺席,据说是普尔曼先生亲自来替斯菲洛请假,奥薇得知这个消息,心里清楚,计划正在有序的进行下去。 能够让普尔曼亲自替斯菲洛来剧院请假,那应该是斯菲洛本人开口要求,但是真正的斯菲洛昨天就被她们通过马车制造的意外而落水,送到乌诺奇准备的房子里了控制了起来,而雇主乌诺奇则变化成斯菲洛的模样,顶替了她的身份。 乌诺奇的变形术看来比奥薇想象中的要更加厉害,普尔曼完全 第34章 浓雾之中 等待的时间是最漫长煎熬的,阿尼亚在水泡里打着哈欠,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使用魔法消耗的不仅是魔力和体力,更多的还有精力,支撑一个水泡对于阿尼亚来说不算什么,但是夜里造雾确实把她的魔力消耗了一大半,导致她的状态看起来非常不好。 奥薇仰面躺在水泡里,眼睛一直盯着头顶被藻类覆盖的水面,偶尔能看到一些浮游生物和鱼虾从眼前飘过,她一心二用,眼睛盯着上面,脑子里面思考着其他东西, 在奥威的脑子里面,她不由自主的开始想,如果今天来的是索契佣兵团的那两个佣兵,他们会怎么做? 事情进展到现在,几乎没有遭遇任何困难和阻碍,这得益于雇主周密详细的计划,他充分利用了每个佣兵的特质,奥薇接近斯菲洛,居里安和尤金他们扮演车夫,奥利弗处理收尾,不动声色的帮雇主完成了替换。 在这里,阿尼亚用魔法,完成雇主那近乎天方夜谭的要求,先别说魔法师在佣兵当中不是随处可见的,一个优秀的魔法师更是稀少的像神话中长着金羊毛的羊,更别说是一个擅长水元素的魔法师了。 就在奥薇思考的时候,突然,水面就有一团黑色的阴影在向她们缓缓移动,水面上划过来了一艘船。 昏昏欲睡的阿尼亚立刻睁开了眼睛,她与奥薇对视了一眼,奥薇摇头:“不是,再等等。” 普尔曼划的那艘船还在后面,刚才过去的那艘船上面只是普尔曼的护卫一类的人物。 变化成斯菲洛的雇主俯身靠着船舷,素白纤细的手,轻轻拨弄着绿色的湖面,他们坐的是一艘小船,上面只有他,普尔曼,还有一个船夫。 “亲爱的,从早餐到现在,你一直都没有说过话,你有话对我说,不是吗?”普尔曼按耐不住询问,“为什么不说呢?” 斯菲洛把下巴轻轻的靠在船舷上:“我……我只是想要和你单独聊聊,你知道吗?就只有我们两个人,在一个安静的环境里。” 普尔曼:“这里很静谧,是一个很好的地方。” 斯菲洛还是摇摇头,无奈的笑了一下。 普尔曼让船夫慢下来,然后又冲对面做了一个手势,在四周浓郁的雾气围绕下,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了他们。 “我知道你不喜欢一直有人跟着,可是我们总是需要一个船夫的,总不能让他变成一条鱼跳进水里吧。”普尔曼说。 斯菲洛被他逗的笑了一下,随后又低下头不看他,慢慢说:“其实我想说婚姻,……我们在一起很久了,觉得我们应该走向另外一个阶段,嗯…我是指婚姻……” 斯菲洛说的话似乎有点语无伦次,普尔曼也有点猝不及防,而就在这个时候,斯菲洛拨动水面的手上有一枚戒指滑落了,这枚戒指在水中渗出紫色的液体,像墨一样在水中散开。 在水里的奥薇看到了在水中消散的紫墨,确定了就是右上方那艘船:“就是现在了。” 阿尼亚挥舞起了魔杖,控制着水泡上升,当她们快要浮出水面的时候,意外发生了,水面的浮萍被吹散开来了一道缝隙,透光的缝隙中奥薇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维文特。 奥薇立刻打手势让阿尼亚停止了上浮。 维文特轻盈的像蜻蜓一样,从点过水面,一闪而过, 当外面似乎恢复平静的时候,她们才浮出水面的时候,此时船上有两具尸体——船夫和普尔曼,以及尤金和重伤的雇主。 死去的普尔曼还没有闭上他那双漂亮的蓝色眼睛,奥薇不小心和那双失去生机的蓝色眼睛对视上了,倒吸了一口气,询问尤金:“发生了什么事情?” 但此时的情况根本没有时间让尤金去解释,捂着脖子的看起来只剩一口气的乌诺奇催促:“快点,按计划!”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按照计划,他们要把普尔曼的尸体弄进水泡里,奥薇则马上脱掉自己的衣服,一起扔进水泡里,然后立刻穿上雇主身上斯菲洛的衣服,戴上黑色的假发,尤金要帮助雇主穿上普尔曼的衣服,由于雇主脖子让有严重的划伤,换衣服这个动作无疑是加剧了他的伤情。 没有耽搁一秒钟,奥薇再看到雇主的时候,乌诺奇已经变成了普尔曼的样子,他的脸上还有没干涸的血迹,嘴唇还因为脖子上有伤口发青。 这一刻开始,计划距离成功只有一步之遥,尤金把普尔曼的尸体拖进水泡里,而奥薇自己也假装自己是落入水中的斯菲洛,开始了呼救。 同在水下的时候,奥薇看见了普尔曼在水泡里的尸体,如同史诗雕塑般俊美的容颜已经了无声息,对视上他那双冰冷的眼眸,看着他随水泡无声离开,消失不见。 奥薇溺在水中,别过头不再看,喊着:“救命!” 他的呼救声吸引来了大批的人过来,受伤严重的普尔曼是所有人的中心,至于落入水中的斯菲洛,反而没有那么多人在意,另外几艘船上的人将她救起来的时候,雇主变化的普尔曼早就被带到岸上去了,奥薇流着泪瑟瑟发抖,长长的湿发遮住了她大半张脸,裸露在外面的皮肤白的连血管也清晰可见,有人拿了一条披风给她,并送她回了普尔曼的白石湖庄园。 没有人质疑眼前这个斯菲洛是假的,因为最熟悉斯菲洛的人已经死了。 结尾到了该画上句号的时候了。 这场看起来如同谋杀一样的突发意外,让乌诺奇实现了他的计划,他已经是普尔曼了,只是脖子上的伤口险些要了他的命。 “先送斯菲洛小姐回去。”普尔曼强撑着自己在昏迷前对仆人发出指令,“还有,让其他人都对今天的事情闭嘴。” 奥薇不能在这里久留,她可不是真正的斯菲洛,也不像雇主那样拥有精湛的变形魔法,现在大家只 第35章 旧相识 黑盖头还在给奥薇当跟班,给她叫马车。 到了旅馆之后,奥薇给黑盖头两个银币,所有的任务都已经结束了,这是给黑盖头最后的费用,对于跑腿打杂的黑盖头来说相当可观。 “你们要离开了吗?” 奥薇对他说:“我们明天应该就会离开,你如果要继续呆在英菲尼特,要尽快找一个可以谋生的活计,我想你也不会愿意一直当散工。” “再见吧。” “再见。” 再见总有再见的时候,帝都英菲尼特作为王国的中心,一个政治经济文化的集中地,是一个无法绕开的地方。 拿到十万金币的佣金后,奥薇他们启程离开了帝都,与来时的费劲周折相比,回去的路途畅快无比,只需要沿着回去路途快马飞奔就可以了。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大家都是合作默契的伙伴了,大家步调一致,一路也没有受到任何的阻碍,比预计的时间还要快了一天就抵达了坦尼亚,但是他们并没有急着进入坦尼亚。 由于这次佣金并不是经过工会结的,而是直接由雇主亲自结清的,在城外没有人的地方,每个人均分以后,每个人的腰包都是鼓鼓囊囊的,都拖着一个装金币的箱子,但是他们要给工会送去抽成5%,可是没有一个人愿意干这样事,这次获得的佣金太丰厚了,所有人都要先把这笔钱妥善的处理之后再露面,所以就连看起来最憨厚的居里安都是要第一时间回家把到手的酬劳找一个地方藏起来,所以他们决定抽签。 尤金随手从旁边的草堆里面扯了一把草,让他们开始抽签,出现的方式非常简单,每个人从他的手中拿出一根草,谁的手上草梗最长,那么那个人就是最终的幸运儿,没有人反驳抽签这个东西,大家各凭运气,于是所有人依次从尤金手上抽了一根后,把手上的草梗亮了出来,毫无疑问,最短的那一根是阿尼亚的。 抽签完成之后,大家必须各自拿出一千金币作为抽成。 “哦,不是我。”阿尼亚吹走了手中短短的草梗,脸上的表情非常开心,慷慨的拿出来五匝金币,一匝里面有两百个金币。 也不是奥利弗,不过相对比阿尼亚的慷慨和洒脱,他就有些吝啬了,他抱着自己的钱箱子根本不想撒手:“我有一个好主意,要不我们干脆说这次任务失败了,一分钱都没有拿到怎么样?” 对于他这个提议,所有人都露出了不屑的神色。 “不怎么样,你这个目光短浅的家伙。”尤金嘲笑了他,干脆利落的从箱子里拿出五匝。 奥利弗不情不愿的拿出抽成的部分,而之前做的那些单子从来都没抽那么多,他给的都很痛快,可是这次的抽成的金额抵得上他做好几单。 拥有的越多,就越舍不得给出去。 居里安也很舍不得,要知道他一共就攒下了两千金币的身价,突然抽成一千金币走,他也大方不起来。 最后只剩下一个人了,就是奥薇,她手中的草梗足足有一个巴掌那么长,每个人都把抽成的1000金币放进她的箱子里面,但奥薇并不想承受这些重量。 “哇哦,有点沉。”奥薇把所有人的抽成都拿在手里,再沉也沉不过她自己的箱子,她故作娇弱:“有没有那位愿意展现绅士风度,帮我一个忙呢?” 尤金耸耸肩,表示自己无能无力,并且他要先走一步。 “姐姐还有妈妈应该在家里等我很久了,她们肯定已经担心很久了。”奥利弗急匆匆的也走了。 阿尼亚施施然提着裙摆,拎着钱箱离开,临走时她不忘提醒奥薇:“女士,需要时刻保持优雅的风度。” 最后,剩下居里安,他和他的那匹老马互相有着不相称的体型,奥薇抚摸那匹老马的头,又看了居里安身材,并不认为它能在负担了居里安庞大的身躯后,还能再加一箱五千金币的重量,说:“我觉得一个骑士应该配一匹神骏,下次买马的时候注意点。” 他们没有固定的马匹,所有路上马都是临时买卖的,到了一个地方之后再转手卖掉。 后面,居里安骑着他的那匹老马,带着一箱金子慢悠悠的像是散步一样,跑得非常慢,而奥薇在前头,带着额外的五千金币,一骑绝尘。 德罗伽蓝工会距离坦尼亚最热闹繁华的中心不远,它的门口比交易会所还要热闹,布告牌前永远都热热闹闹的围了一圈的人,最开始在奥薇十几岁的时候,也是和他们一样,围在那个布告栏前面,看看有什么任务是自己能够做的,当时她的个子小,需要跳起来才能够拿到布告栏上的单子,不过现在已经不需要了,因为这些报告栏上的单子佣金基本都在5~100个银币左右,有点不够塞牙缝了。 绕过这些人,当奥薇提着两个箱子走进大厅,在柜台去找桃乐丝时候,她不可避免的引来了一些人的目光,除了那些肤浅的看美女的目光之外,当然很多人的视线都是集中在她的两个箱子上。自从工会为了推动佣兵们之间形成队伍而举办晚宴之后,奥薇他们这个小队在所有的佣兵队伍当中脱颖而出,现在很多人都已经知道了他们这个小队,最主要的一部分的原因是尤金他这个血腥刺客的名气实在是太过于响亮了。 桃乐丝在柜台后面,整理的那些收发单,她背后的那一堵墙后边,是一个宽阔的大厅,里面有一个吧台和很多存放酒和食物的木柜,隶属于德罗伽兰公会的佣兵坐在那个大厅里面进行交谈,汇报和交易。 “哦,两个箱子!”桃乐丝从柜台后面探出身子来:“看起来不轻嘛!” 奥薇拎着箱子,微微向上提了一下,示意说:“有一个是给工会的。” 桃乐丝一听就懂,说:“副会长就在楼上。” 奥薇转身上楼:“谢 第36章 回到坦尼亚 奥薇其实也没有储蓄的习惯,从她出生开始,她所接触的人群就是以佣兵为主,包括她的父亲艾撒克·阿西莫夫,自从她父亲再也没有回来之后,她是被老邦特夫妇所收养,但是这两个夫妻没有自己的孩子,他们虽然视奥薇为自己的孩子,但是他们并不懂如何去养育一个孩子,所以奥薇没有培养出储蓄的习惯,反而和老邦特一样花钱来大手大脚。 有钱就多花,没钱就少花,谁也没有管过,明天该要如何。 这刚到手的一笔高额佣金,在奥薇的手上待不了多久,花光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只是奥薇还没有想好,自己要去做些什么。 奥薇一边品尝美味的冰鸟,眼睛漫无目的的扫视了会长办公室一圈,她不经常来这里,上次来,这里还堆满了文件和档案一类的东西,现在应该全部都转到了副会长的办公室。 随便看了一下,奥薇目光定格在了墙壁上的一幅画上,画上是一个分不清性别的人,看起来口眼歪斜,荒诞又丑陋,与墙壁上其他漂亮的画挂在一起,有一种…… 该怎么说呢,就是侮辱了艺术品的感觉。 “那幅画是谁画的?”奥薇指了一下。 伯曼脱口而出:“艾撒克,你父亲。” “啊?” 奥薇愣了一下,不太愿意相信,这幅看上去好像侮辱了艺术品三个字的画,怎么会是出自于父亲的手笔呢? 之前会长说过,艾撒克·阿西莫夫连一个三流画家都算不上,但是作为鲁斯兰美院的学生,最基本的审美应该有吧? 鲁斯兰美院可是闻名世界的艺术院校,曾经培养出非常多的名流巨匠。 奥薇再次确认一遍“我父亲?” 伯曼点头:“上面有他的签名,哦,你还从来没有见过他的画?对了,他当佣兵后没有再动过画笔,哪怕一次。” 奥薇的确没见过,她只在家里见过父亲的一封鲁斯兰美院的入学通知书,知道父亲曾经是那所学校的学生。她起身走到那幅画的前面,画的尺寸很小,两个巴掌大,右下角有一个很小的名字缩写,不仔细看的话很难发现。 伯曼看着奥薇难以想象的表情,笑了一下说:“很难相信是吧。” 奥薇:“之前我还以为你用三流画家之类的词形容,是语言中夸张的表现。” 确实,伯曼的自信和傲慢让他在说话时总会不经意间用上一些讥讽嘲笑的口吻,比如他刚才形容精灵时,毫不客气的使用了愚蠢和封闭两个字眼, 频繁需要与他对话的副会长经常会被气到语塞。 “不不不,”伯曼举着酒杯来到奥薇身边,他简直要比奥薇高出一个头,他的声音从奥薇头顶传来:“作为鲁斯兰美院的学生,是很容易被收购艺术品的商人看到,从讲他们的画推销给各个有钱的的贵族富豪们,通过这种方式基本可以获取一些收益,还可以积累一些名气,不少画家在他还是学生的时候,就已经是受人吹捧的名画家了,而你的父亲没卖出去过一副画,为了赚一些金币,他尝试了各种方法,最后去格斗场做拳击手混点收入。” 顿了一下,伯曼继续说:“当然,如果不这样我也不会遇到你的父亲,他送这幅画给我的时候,我甚至在想,鲁斯兰美院怎么会收下他?” “我也很想知道。”奥薇说。 在结束谈话之后,奥薇提着属于自己的箱子,回到了阔别已久的家中,虽然有一段时间没有回来,但是家里还是像以前一样干干净净的,没有什么灰尘,这是因为玛格达会每天到奥薇的家里简单的做一些清扫。 第二天早上,刚睡醒的奥薇穿着睡袍走出卧室,她打算到厨房找点水喝。 玛格达已经来了,她在厨房里,用火炉似乎在煮什么东西:“要吃点什么吗?” 火炉的热气让厨房里的温度升上去了一些,奥薇懒懒依靠在厨房门框上,早上刚起来的她看起来还是有些睡眼惺忪没睡醒的样子,她说:“我想先喝点水。” “红茶可以吗?” “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玛格达递了一杯热腾腾的红茶过去:“怎么样,这趟出去还顺利吗?昨天就听奥利弗他们回来了,看样子都还不错,你看起来好像也不错。” “其实有一点变了。”奥薇抿了一口茶,对玛格达活泼的眨了几下眼睛,每一次奥薇都会和玛格达分享自己外出时所遇到的有趣的事情。 不过由于和雇主之间签订的保密协议,所以奥薇不能很像往常一样,和玛格达一起谈论那些有着各种奇怪要求的雇主们,她和玛格达谈论起这次出行当中遇到的最令她难忘的人。 奥薇说:“我的眼睛变了。” 两个人对视一眼,玛格达凑上来问“见了什么好东西了?” 奥薇说:“非常非常漂亮的男人,我发誓,这绝对是我见过世上最漂亮的男人。” 已经死去的普尔曼实在是最令人叹息的存在了,他遭遇突然而来的死亡时,那份惊讶和难以置信,都永远定格在那双湛蓝的眼眸当中,让奥薇现在都无法忘记。 玛格达问:“比你们工会的副会长还要漂亮吗?” 带着金丝边眼镜的副会长,身材瘦长,面容斯文,从来都是一副西装革履的模样,透露着精明能干,奥薇和玛格达之前讨论过副会长,奥薇觉得副会长脖子有点前倾,是长期坐办公桌都有的通病,玛格达则非常喜欢副会长斯斯文文的模样。 奥薇用自己手里的茶杯举例子:“这样说吧,虽然都是茶杯,副会长是我手上的这只,那个人就是茶杯中的艺术品。” 奥薇的茶杯是从东方来的白瓷,虽然昂贵,但是也流通于交易的市面上。 “很高的评价!”玛格达更兴奋了。 她们谈论着男人英俊的外表,帝都 第37章 各自打算 两个人都联想到了魔法。 “这样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应该属于空间类的魔法,这种魔法师可是非常罕见,就是不知道是有一个空间类的魔法师帮忙,还是这个人本身就会空间魔法?”奥薇说出自己的想法。 尤金满不在意,像喝普通牛奶一样,咕嘟咕嘟的几口喝完甜奶酒,睡醒之后他还什么东西都没吃,他早就饥肠辘辘了,又嚼了一口火腿,说起话来口吃不清:“你对那个人很感兴趣?” “当然。” 怎么能不感兴趣?奥薇都能叫的出来那个人的名字——维文特,两个人已经有了好几次的露水情缘了。 现在看来,维文特大概率应该是个假名字,吟游诗人的身份应该也是假的,但是奥薇并不打算和同伴分享自己的感情生活,只说了一下自己最后的预想:“我觉得以后还会和那个人遇见。” 尤金抬眼,问:“为什么?” 奥薇做了一下解释:“虽然我们的工会是在坦尼亚,但是大部分佣金高的委托,大多数都来自帝都,说不准下次委托的地点就在英菲尼特。” 尤金点点头:“也对,不过这次委托这么轻松就到手了一大笔佣金,你应该不会那么快开下一单吧。” 奥薇当然摇头,这次到手的佣金她还一笔没动,不过她仔细想想:“这次碰到了一个大方还有头脑的雇主,愿意花很多年的时间去指定一个周密的计划,除了那一点意外,其他都很顺利,但是我有一个疑惑,如果当初不是我们和雇主对上暗号,而是索契佣兵团,雇主会怎么办?” 尤金笑了一下:“可能会像奥利弗在马戏团那次一样。” 他指的是奥利弗上次在马戏团穿裙子在台上表演飞刀女郎的那一次。 奥薇脑海中想了一下,忍不住笑出了声。 这个时候,玛格达端着一锅浓浓的的炖牛肉出来,然后一盘番茄谷物沙拉,还有一些白面包以及一些土豆泥。 吃了第一口,尤金就说出了自己的感受:“很美味!” 奥薇也频频点头,饭桌上他们继续沿着刚才的话题继续讨论,奥薇问:“接下来准备干点什么?” “我准备去多伦。”尤金说。 “去多伦的赌场,豪掷千金?”奥薇笑着说,她知道多伦,传说中的多伦可是会让一个穷鬼一夜暴富的城市。 尤金发出一声嗤笑:“我可不会像那群傻瓜一样,把钱扔进赌场那种深不见底的水坑里,我的钱一笔一分都不是大风刮来的。” 确实,在每一次分账的时候,尤金都是精确到铜币的程度,没有可以兑换的铜币,他也会将金币斩碎,用称来精确每个人到手的重量。 就在他们讨论时,玛格达有点一言不发,她听过尤金的名头,知道他的外号叫做血腥刺客。本来以为今天只会有她和奥薇两个人一起吃点午餐,没想到会碰到这个血腥刺客主动敲门,当时奥薇出去买食材还没有回来,玛格达只能先尴尬的邀请尤金进来。 说实话,玛格达和尤金不熟,甚至没有一点生活上的交集,不过上次大家有一起度过的平安夜,当时有很多人,她只简单的和尤金打过一次照顾,算是认识了,后续也没有交流,但是这次尤金就坐在她的左手边,她有些害怕一个杀人如麻的刺客。 同样作为佣兵,奥薇的行为方式就温和多了,见他们能聊到一起,还相互调侃,这是玛格达意想不到的。 那边接着尤金又说:“我去多伦,是去找一个工匠,我的折刀在格斗中损坏了。” “对方用的什么武器,这么厉害?”奥薇问。 这个对方指的是在白石湖出现的人,尤金明显也知道:“他用的就是普通的匕首,不过不是他,而是在英菲尼特郊外拦截索契佣兵团的那次,我和邦·威登罗交手了一次,他带着一对金属护腕,我用折刀去刺他,被他用护腕格住,也不知道他的护腕是什么金属,我的折刀反正是坏了。” 奥薇当然听过索契佣兵团团长的名字:“邦·威登罗可是团长,他怎么亲自出动?” 尤金顺便提了一句:“他和你的父亲应该是旧相识,还说自己抱过小时候的你,是你的教父。” 这件事情显然不在奥薇知道的事情里面,她的表情突然变得很奇怪,变得有些沮丧:“我根本不知道这些事情,除了那个德罗伽蓝勋章,我对我的父亲简直一无所知。” 当初奥薇收到那条绿裙子的时候,看到附带的留言,她还以为是哪个流氓跟她开的玩笑,现在看来对方真的是父亲的好友,还是参加过自己洗礼的教父。 就连工会会长伯曼跟奥薇说她的父亲是个三流画家,她也只以为是画那种普通景物的普通画家,知道她看见了办公室墙上的那幅画,她才有了真切的感受和了解。 玛格达见奥薇沮丧的模样,不禁安慰说:“你父亲消失的时候,你还太小了,所以什么都不知道。” 尤金也说:“我也什么都不知道,我觉得我父亲应该是个混蛋,反正我也没见过他。” 玛格达这时发现,这两个孩子是有相同点的,都可怜的失去了父亲这一重要角色,她各自给两个孩子分了一些沙拉,继续听他们会怎么聊下去。 午饭后,尤金会帮忙把自己吃过的盘子送进厨房,虽然是一点小忙,但是还是让玛格达对尤金产生了好的改观,从厨房出来后,尤金对奥薇说:“你家的水龙头该换了。” “是吗?”奥薇自从回来后,还没怎么进过厨房。 “管道锈的也很厉害。” 这个奥薇倒是知道,她家是政府引进供水管道系统后的第一批安装住户,目前供水管道已经覆盖了坦尼亚市区百分之七十左右,用来解决城市用水,当然有一些地区无法覆盖,因为缴纳水费对于 第38章 晚风温柔 新来的杂活女佣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那里。 在客厅里,奥薇看到了那辆闲置的轮椅,她推过来,让有些站不稳的杰克逊坐上来,本来杰克逊还有一些抗拒,直到他的腿开始出现轻微的打颤,他被奥薇一把按到了轮椅上。 奥薇一边推着他,一边问:“吃过晚餐了吗?” 杰克逊不说话,奥薇示意丽塔来推,说:“肯定没有,我来做一些晚餐,你给丽塔安排一个房间吧,她以后要住在这里。” 说完奥薇去了厨房,把空间留给了一直没怎么说话的两个人。 “你好!”丽塔先出声,和她将要服务的主人家打了声招呼,“我叫丽塔。” “丽塔是吗?”杰克逊重复了一下,皱着眉头,“发音有些拗口,不过你看起来要比那个吵吵嚷嚷的老婆子要安静一些。” 吵吵嚷嚷的老婆子指的是玛格达,从两个人对彼此的评价来看,相处的应该非常糟糕。 而丽塔并不知道之前发生的事情,在她听来,她无法分辨杰克逊口中的话是夸奖还是贬低,也就无法作出回应,杰克逊也不需要丽塔回应什么,他指了一下前面:“一楼有一个房间,以前是一间客房,但是很久没人住过。” 顺着杰克逊手指的方向,丽塔推着轮椅走过去,中间经过了厨房,杰克逊看见奥薇在里面削土豆,他猜测奥薇准备做一些土豆泥,突然他听到丽塔问:“我可以进去看看吗?” 他们已经走到了房间的门口,杰克逊点头:“当然可以,你可以先把东西放进去。” 等丽塔进去之后,杰克逊就推着轮椅准备去二楼,自从他坐轮椅之后,奥薇就请了木工来家里,将楼梯的一半改成了缓坡,方便他坐着轮椅上下。 不过一个老年人并不方便自己转动轮椅上下坡,于是刚进房间没多久的丽塔就听到了杰克逊在叫自己的名字:“丽塔!丽塔!” 丽塔连忙小跑了过来问:“什么事情?” 不用杰克逊说,丽塔看了一下眼前的情况,就知道要做什么,她推着杰克逊的轮椅上去,到了二楼,杰克逊对她说了一声:“谢谢。” 丽塔从二楼下来,碰见了一边搅拌着土豆泥一边看过来的奥薇,她脚步慢了下来,奥薇对她很温柔的笑:“我觉得你们以后相处应该会很融洽。” 丽塔不太会说话,一时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回应,奥薇又说:“我记得当时问起烹饪时,你们好像都只会烤面包?” “是的。” “那你跟我来厨房,我可以教你做些土豆泥还有肉汤。”奥薇说。 在杰克逊这里结束晚餐后,奥薇准备离开,杰克逊提出想要出去走走,奥薇说:“那我推你出去走走吧,经历过春天的夜晚,风已经很温柔了。” 外面的路面并不平整,尤其是杰克逊家附近的小路,多数都是用鹅卵石铺的,轮椅推起来,发出咔哒咔哒的声音,杰克逊的身体也跟着晃动起来,他说:“风很温柔,路就不行了,比温斯基写的男女爱情还要坎坷。” “温斯基写过爱情吗?”奥薇读过温斯基写的文字,记得他是个喜欢讽刺的诗人。 “他当然写过,你也写过。” 杰克逊提醒奥薇,这让她突然想到自己在青少年时期在杰克逊家的阁楼上写过的短篇小说,她自己现在回看来,只觉得通篇都是无病呻吟的矫揉造作,杰克逊怎么知道她写过? “你偷看?”奥薇反应过来,她写完短篇小说之后,没有拿给任何人看过,而是在阁楼找了一个盒子锁了起来,“你还撬锁?” 什么时候发生的事?为什么自己都不知道呢? 杰克逊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他头都没动一下说:“你写作是我教你的,撬锁也是我教你的,你瞒着我干什么,先不说故事内涵,你十几岁能写出一篇逻辑完整,词藻优美的短篇小说,我认为你非常优秀,以后可以成为一名作家或者文学家。” “可是我成了佣兵。”奥薇接住了话尾。 杰克逊语气中有掩饰不住的遗憾:“都是老邦特那个家伙,他教的都是些什么格斗和箭术,你这么漂亮的女孩,到最后从事这么危险的职业,他一定要负主要责任!” 杰克逊结过婚,但是妻子亡故的早,没有留下过孩子,他将奥薇当做自己的孩子,奥薇也将杰克逊当做自己的长辈,照顾他的晚年。 对于自己的孩子,家长总是会自己的爱和希望倾注到孩子的身上,奥薇没有成为杰克逊希望的样子,杰克逊多少是有些遗憾的,同时也为奥薇担忧,佣兵没有几个是善终,他认识的老邦特是活的最久最好的,但是身体还是因各种创伤而被疾病缠身。 还有杰克逊知道的其他佣兵,德伦双腿残疾,艾撒克,也就是奥薇的父亲没有活着回来,都是不得善终。 奥薇自己想了一下,为什么她会选择佣兵这个职业呢? 首先她排除了杰克逊口中说的老邦特,说:“我会成为佣兵,绝对不会是因为邦特叔叔……邦特叔叔他并不是一个好的榜样,我并没有向他去学习,他只是在我需要教导的时候提供了帮助。” 杰克逊回了一下头:“不是因为他教唆?” “当然不是。” 奥薇说出了否决的话,一瞬间想到了家里抽屉中的德罗伽蓝勋章,她觉得那才是最开始的起因,她拿着那枚勋章,才去了德罗伽蓝工会。 接着她又想起了德伦叔叔,想起了那条绿色裙子,想到了那幅人物脸上的口眼歪斜的画,没有再接着刚才的话题,而是话锋一转,突然做出了一个决定:“我最近会去一趟西黎林郡。” “去那里做什么?” “去学习。”奥薇说,“鲁斯兰美院,我父亲曾经在那里研习过三年的油画。” “不当佣兵了 第39章 西黎林 如果能有一个熟悉当地的向导指引,这是一种不错的方式。 但是奥薇并没有立刻接受,对于陌生人,她是有一定的戒备心的,眼前这位叫做阿西克的青年究竟是可靠的向导,还是一个专门忽悠外地人的骗子,现在还未可知,不过她看着眼前这个潦草随意的男青年,觉得后者的可能性可能会更大一些。 在奥薇迟疑的时候,阿西克又追加了对自己的介绍:“在西黎林郡有一所非常有名的鲁斯兰美院,我是鲁斯兰美院的学生。” 真是巧了,奥威的疑心被打消了一大半,如果这样说的话,那面前这个人却是有几分落魄不羁的画家气质。 原本打算先找个旅馆或者先租个房子的奥薇立刻就改变了主意,她抬头看了一眼天空,阳光正好的午后,然后对阿西克说:“刚好,我想去鲁斯兰美院看看,你能帮我引荐美院的院长或者负责人之类的吗?” 男青年的脸上有一闪而过的诧异,不过很快他就答应了下来:“当然没问题,不过向导需要收取合理的费用。” 这个奥薇非常熟悉,钱货两讫,她也是个慷慨的人,当即就拿出了十个轻薄的铜币:“定金。” 阿西克接过十个铜币,熟练的上下抛接着,然后他把钱一收,提起了奥薇又大又沉的箱子,刚提起来了一点就觉得手下太沉,又放下去了,略带尴尬的又补充了一个建议:“可以乘坐公共马车,路程只需要半个小时。” 公共马车? 这里好像没有公共马车,奥薇在街头看了一会儿,没有找到。 其实在她不远的跟前儿就有一辆,只不过这和奥薇平时常见的公共马车存在着一些差异,坦尼亚的公共马车是厢式的,一般会有标记,用这些标记将公共马车和私人马车区分开,西黎林的公共马车则是敞开式的,样子看起来非常古怪。 驾驶这辆马车的车夫是一位瘦弱的老人,他平稳的将马车停在奥薇所在的路边,阿西克勉强将奥薇又大又沉的箱子提上了马车,然后非常具有绅士风度的伸出自己的手,奥薇对他温柔的笑了一下,扶着阿西克的手,登上马车。 车夫晃动手里的僵绳,马匹带动车轮缓缓转动起来。 “为什么你们这里的马车会是这样的?上面没有遮盖的东西,如果碰上了雨天该怎么办?”奥薇随意的和阿西克聊着。 阿西克侃侃而谈,胳膊挥动指了指周围:“西黎林是艺术之都,建筑保留了上个世纪的风格,每块墙壁上的浮雕都具有历史的厚重,色彩艳丽的挂毯几乎每家都有,在街头就能欣赏每一家的挂毯,街边的游客坐在这样一辆马车上,可以充分的领略西黎林的风景。” “再有一个原因是,西黎林是被太阳神眷顾的地方,雨天并不常有,即便碰上了下雨天,可以看这里,”阿西克弯腰指了一下距离奥薇脚尖不远处的地方,那里有一个半径三公分的圆孔,“这里是放置伞蓬的位置,不过经常用不上,为了避免伞蓬的折损,一般车夫会在晴天将伞蓬收起来。” 阿西克对西黎林的确有很深入的了解,他是一位合格的向导,一路上都在为奥薇讲解关于西黎林的一切,中途他问过奥薇来西黎林的目的。 一般人来西黎林可能是游玩、经商、求学,或者是寻人,刚开始阿西克觉猜测奥薇是来寻人的,因为她要阿西克帮忙引荐鲁斯兰美院的院长或者负责人,所以阿西克猜测奥薇是来寻找鲁斯兰美院的某个人,但是奥薇并不打算隐瞒自己的目的,她据实告知自己是来求学的。 听到奥薇是来求学的,阿西克心中是充满疑惑的,他本身的确是鲁斯兰美院的学生,所以他知道现在这个时候并不是鲁斯兰美院的开学季,并且鲁斯兰美院对于招生是有年龄和门槛限制的,能够进入鲁斯兰美院的学生都是经历过入学考核的青少年,面前的这位奥薇女士举手投足间都展现着她的成熟与理性,显然她早已经度过了青少年的时期,是完全的成人,有可能还已经成立自己的家庭。 但是为了自己的佣金,阿西克不打算说这些,他还是以西黎林郡的风景为主要内容,和奥薇保持着轻松愉快的聊天氛围。 大约过了二十分钟的样子,马车缓缓停下,奥薇从马车上下来,阿西克吃力的替她搬着箱子,一边走,一边尽职的向她介绍鲁斯兰美院的百年校史。 鲁斯兰美院整体是一座庄园式的建筑,但是占地面积比普通庄园要小一些,这可能是因为这里的位置比较靠近城市中心。建筑的顶端多是蓝色的圆形穹顶,离的最近的就是大门处的岗哨位置,这里也是圆形屋顶,但并不高,奥薇抬头能看到屋顶周边的蓝漆掉了,斑驳的露出了原本的颜色。 校园里的景色非常漂亮,偶尔能看到几个采风的学生,提着大箱子的阿西克走的非常缓慢,说话都在气喘吁吁,他忍不住问箱子里装了什么? 奥薇一边欣赏着周围的景色,一边漫不经心的回答:“我所有需要用到的东西。” “对于贵校的百年历史,我想我后面应该会亲身参与到其中。”奥薇停下来等了等落后半步的阿西克,看着他吃力的样子,对他说:“为了我能日后亲身参与其中,也为了让你省下一些力气,现在我应该先与贵校的院长或者相关负责人见见。” “说的有道理。”阿西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 奥薇觉得耳边清静了一点点,更加专注的观察起整座学院,并跟随着阿西克,不知不觉走到了一栋高大的建筑边。 这座建筑的入口是拱形的,旁边立着两根粗壮的石柱,石柱上雕有飞马和天使,都是神话里曾经出现过的生物。 建筑内部一共是三层,院长室在顶楼,阿西克拖着那口又大又重 第40章 如愿以偿 阿西克没有告诉奥薇,鲁斯兰美院有苛刻的入学条件,但提前有过准备的奥薇已经调察清楚了,她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第一种准备是成为这里正式的学生,第二种准备是成为这里的工作人员,无论如何奥薇都要以一种正大光明的方式存在于这所学校。第一种准备的成果是奥薇最想要达成的,第二种准备则是建立在第一种准备失败的情况下,无奈做出的选择,这种并不是奥薇所想要的,她想要的是和自己的父亲一样,体验自己父亲曾经所走过的一条路。 “此次冒昧前来拜访,也是为了完成我父亲留下来的遗愿。”奥薇突然眼眶有些红了。 “遗愿?”院长露出了彷徨的神情,“你的父亲去世了,他叫什么名字,是哪一届的学生?” 奥薇轻轻念出了自己父亲的名字:“艾撒克·阿西莫夫,他大概是三十年前毕业的学生。” “三十年前啊。”院长的话拖出了长长的尾音,三十年是一段很久远的时间,那个时候的事情他根本就记不得了。 鲁斯兰美院是一所具有百年历史艺术学院,在这里就读的每一个学生都在学院里面留下过档案,听了名字以后,院长重新从口袋里摸出眼睛架到鼻梁上,慢慢的走到了办公室靠墙的橱柜边,橱柜里码放着整整齐齐的学生名册,院长抬起自己的手,视线从橱柜上一层一层的看过去,嘴里呢喃着:“三十年前阿,没想到啊,我的学生竟然先一步走向了死亡。” 院长的情绪出现了一阵低落,院长是个老人,老人好像都这样,一提到过去,就会有无穷无尽的过往回忆浮现出来,在橱柜找了一会儿,院长又放弃了,自言自语道:“为什么要找名册呢?” 又好像在自问自答:“我曾经的学生,他的女儿如今就站在我面前,找名册干什么呢。” 最后,院长问:“你父亲有什么遗愿,我可以帮忙的?” 阿西克非常清楚奥薇的来意,但是他并没有帮忙说点什么,他知道院长是一个遵守纪律并且守旧的人,单纯的一个遗愿虽然非常打动人,但是不会让院长将校规放在一边,让一个不符合入学条件的人进入鲁斯兰美院学习,他估计奥薇应该不会如愿进入这所学校,所以根本没有在意两个人之间谈话的内容,一直在《天国的聚会》那幅画旁边转悠,正在谈话的奥薇和老院长也根本没有在意他。 阿西克就拿着旁边摆放的几管油画颜料,状似无心地拿在手上把玩,但实际有有一管造价相对比较高的红色颜料,从他的袖口划到了衣服里面,直接被他顺手牵羊了。 但奥薇接下来的话险些让阿西克的举动暴露,她说:“我父亲给我留下了一笔不菲的遗产,我愿意这笔遗产捐给鲁斯兰美院,希望院长能给我一个在鲁斯兰美院学习的机会。” 说完,奥薇从自己的大箱子里拿出了一个较小一点的箱子,里面满满四千个金币,打开放在桌面上,金光灿灿,亮眼至极。 阿西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手上的动作也跟着一僵,藏在他袖子里面的那款红色颜料也差点被他自己甩飞出去,他难以置信自己累死累活提的箱子里面,居然会有这么一大笔钱,早知道自己提的是一大笔钱,他还凑上去做什么导游,直接抢箱子就好了。 但奥薇接下来的话更加让阿西克目瞪口呆,她说:“这是第一笔。” 第一笔? 阿西克忍不住咂舌,四千金币才是第一笔钱?他回想不久前街头的相遇,明明自己在街头搭讪的不过是一个普通女性,穿着有过磨损的圆头皮鞋,有点旧的长裙,布料根本不是高档货,剪裁一看就知道是家庭作坊的手工工艺,手上没有戒指,是个未婚女性。 看起来像是中产家庭出身,气质温和,可能从事教师文员一类的简单工作。 可目前发生的一切,推翻了阿西克前面对于奥薇的猜测,面前这个女士是个拥有着不菲财富的隐形富豪。 奥薇继续说:“如果院长您能同意,后续会有三笔两千金币的捐款通过古德货币行,以转账的形式,汇到鲁斯兰美院的名下。” 加起来就是整整一万金币! 一万金币重新建一座学校都足够了,何况只是一次学习机会,这当然可以。 金钱的力量是无穷的,奥薇愿意用这1万金币来换取在鲁斯兰美院学习的机会。 相比于阿西克如同烧开的沸水般的激动心情,院长的表情显得无比的平静:“感谢奥薇小姐您的善意,您的善举我会传达给学院每一位老师和学生,同时也会帮助您完成亡者的遗愿,鲁斯兰美院是三年制的专业美术学院,完成了三年的学习并取得合格的学业,才可以获得毕业的资格,颁发毕业证书。” 奥薇并不打算在这里待上三年,她坦诚的说:“尊敬的院长,感谢您的倾情相助,三年是一个很漫长的时间,如您所见,我并不是年少的可以肆意的在学海里畅游的少年,未来留给我的时间也并不充裕,我希望能在鲁斯兰美院进行为期半年的学习,半年后无论是否毕业,我可能都要离开了。” 谈话进行到这里,奥薇基本达到了她的目的,未来的半年,她会一直留在鲁斯兰美院学习。 只是奥薇没有想到,当她从这个办公室走出的同时,一场精心策划的骗局即将针对她开始了。 经过了与鲁斯兰美院院长的会面之后,奥薇免去了在外面租房或者是找间旅馆的麻烦,因为鲁斯兰美院会给她提供住宿的地方。 教师公寓里正好空着一间房子,奥薇的住所就被安排在了那里,由阿西克送她过去。 同时学校还安排了一个老师,负责和奥薇对接,奥薇在鲁斯兰美院的任何事情都由她负责,不过这位老师目 第41章 学院日常 当天在送奥薇入住教师公寓之后,他就来到了西黎林一条巷子里,巷子两边躺着几个喝得烂醉的酒鬼,他直接走进一个招牌上写着卡牌酒馆的地方,阳光可以照进巷子里,也无法照进这间酒馆里,这间酒馆的采光并不好,基本都是依靠煤油灯还有蜡烛,即便是白天,也需要这些东西来照明。 这间酒馆位置偏僻,但是因为酒水价格低廉,所以生意意外的还不错,大白天也有很多客人光顾这里。 阿西克进去之后直接找酒保问:“费恩在不在这里?” 酒保正忙着给啤酒里面灌水,头都没有抬,直接说:“弄了一块烂木头,在里面琢磨呢!” 后面有个大汉醉醺醺走到吧台这边,把挡在前面的阿西克一手推开,阿西克被推了个趔趄,回头一看是个身高7英尺的大汉,一脸的络腮胡子,想要上去理论的心也没有了,整了一下衣服,骂骂咧咧的朝酒馆里面走过去。 不过阿西克回头看了一眼,看见那个大汉一把揪着那个酒保的衣领,大声嚷嚷着:“你这小子居然敢在啤酒里灌水!” 酒保一点也没有被抓包的羞愧和惊慌,面对眼前喝的醉醺醺的大汉,酒保嫌恶的把头转过去,他受不了大汉嘴巴里散发出来的口臭味道,直接把头一转,淡定的喊了一声:“亚历恩!亚历恩!” 阿西克不再看了,他知道酒保喊的亚历恩是谁,不过现在。该关心的不是这个,他直接走到了酒馆最里面的一个房间,这个房间是整个酒馆最特别的,光线和视野都是最佳的,阳光从最上面的一排窗户倾泻了大量的阳光。 整个房间里面都散满了温暖的阳光。 “费恩!费恩!”阿西克非常激动,“我发现了一金羊!” 相对于阿西克的机动,房间里面的另外一人显得格外的安静,这个人对着一块似乎看起来是一块烂木头的东西,一直在冥思苦想,对于突然闯进房间里面大吵大闹的阿西克,他只是皱了一下眉头。 阿西克还在喊:“费恩!费恩!你到底有没听到我说话,你在哪?房间里面怎么这么乱?” 房间里面堆放了很多大量的木料,还有很多半成品的东西,东一堆西一堆,还有一些刀斧凿子等工具,被随意的摆放在一边,阿西克口中的费恩被一块大的木料挡住了身形,可他一直不说话,让阿西克急得像一只仓鼠一样在房间里面转来转去,直到他看见了木料后面的费恩。 终于阿西克要找的目标——费恩,他终于勉强抬了一下眼皮,:“你这次最好真的是发现了一只金羊。” 阿西克向费恩保证,这次绝对是一只漂亮的落单的金羊,阿西克将遇见奥薇的全过程,完完整整仔仔细细的讲述了一遍重点讲述了这个女人手上握有1万金币的财富,眼睛眨都不眨一下,全部捐给了鲁斯兰美院。 听到1万金币,费恩的脸上终于出现了惊讶的表情,但是他知道阿西克有些莽莽撞撞的性格,所以他还存在一些怀疑,到后面都打消了,因为后面费恩自己去鲁斯兰美院核实了这个消息。 确定了奥薇确是一个独身一人前来鲁斯兰美院求学的孤身女子,并且坐拥巨大的财富遗产,在西黎林当地没有亲属,没有朋友。 事情经过了一周的发酵之后,不止他们知道奥薇的信息。其他人也都知道,这些人把奥薇当做一款非常美味的蛋糕,都想与这位善良美丽的女性慈善家结识,如果能与她结婚,并共同和她一起使用父亲留下来的巨额遗产就更好了。 阿西克团伙们也将奥薇锁定成为了目标,计划从她的手中骗取钱财。 这才有了接下来截取奥薇的信件这一行动,目的是尽可能多的获取奥薇的相关情报。 一个骗局的布置最大取决于入局人的欲望和性格。比如骗局当中最经常使用的美人计,能够在美人计上栽跟头的人大多数都是管不住下半身的好色之徒,而先天阳痿和后天进行过阉割的人,美人计对他们一般来说基本无用。 再比如说激将法,用激将法布置骗局,针对的是那些自视甚高的人。 还有那种天上掉馅饼的骗局,一般聪明人都不会上当,只有那些又懒又穷的人才会屡屡上当。 同样的道理,对一个瞎子抛媚眼,对一个无所畏惧的勇士进行恐吓,对一个无耻之徒冠以仁爱道德,都是没有用的,甚至会适得其反,导致整个骗局一败涂地。 针对奥薇,既然他们要干一票大的,那么情报的收集非常重要,从计划开始的时候,阿西克就一直以同学的名义,经常和奥薇一起上课下课,和她拉近关系。 这需要时间和耐心。 过了大约一周,这天是奥薇进入鲁斯兰美院大约一周后的第一次写生课,面前是一大片绿色的草坪和一些花朵,远处有一些蓝色建筑,天空中飘着白云,温柔的风吹着,眼前的画面一片惬意舒适。 不过要将这片美景在画布上表现出来,对于奥薇来说,她自己觉得确实有些困难。 奥薇选择的是学习油画,在前面的课程当中,奥薇学习了一些绘画的相关知识,但他还是属于初学者,初学者写生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要克服心里的害怕。 一般的初学者心中都存在畏惧,当然也有初生牛犊不怕虎,但奥薇显然并不是这样的,她从调色到下笔都有些畏手畏脚的,不敢轻易的去动面前这张洁白的画布,这种慎之又慎的态度就像奥薇这样的初学者才会有,而在她犹犹豫豫的时候,其他的学生已经用线条和色块完成了大致的布局。 这门写生课的主课老师几次走到了奥薇的身后,眉头紧皱着,也许是考虑到奥薇,作为鲁斯兰美院的慈善捐助者,所以并没有过多的苛责,毕竟绘画是一门艺术,主要 第42章 初步观察 在阿西克带着奥薇来餐厅的路上,他就已经提前通知了同伙们在餐厅里面等待,团伙之中除了阿西克真正接触过奥薇之外,其他所有人都没有见过这次出行动的真正目标——奥薇。 不需要认识交谈,只是一定要把脸记住。 团伙中,费恩是团伙的头目,他和一个邋遢酒鬼坐在一桌,另外一个单独坐一桌的人,把拌面吃完了,嘴一抹就结账走人了,作为头目的费恩也没有进行阻拦,毕竟把那个家伙叫来就是为了让他认个脸,而作为头目的费恩就不一样了,他坐的离位置离奥薇比较近,能听到那边阿西克和奥薇的聊天内容。 今天晚上吃饭的过程当中,聊天的话题基本都是阿西克抛出来的,这些话题都是事先准备过的,带有极强的目的性,为了更清晰地对奥薇有一个多方面的了解,分析奥薇的喜好和她所关注的东西,探索奥薇内心的需求。 因为没有防备,奥薇几乎可以说是畅所欲言,阿西克也是一个善于聊天的人,他抑扬顿挫的语调和富有磁性的声音,非常具有感染力,在就一个话题深入聊下去的时候,阿西克甚至真的有一瞬间聊到了奥薇的内心。 这个话题不是阿西克提出来的,而是奥薇,她问阿西克:“每一个进入鲁斯兰美院的学生到最后都会成为一名艺术家吗?” 阿西克双手交叉了一下,笑着说:“当然不会。” 阿西克自己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他是鲁斯兰美院的学生,也是一个坑蒙拐骗的街头混混,他知道自己的未来一定不会是一个画家。 这时服务生把吃完了餐盘撤下去,送上了餐后甜点,两份烤布丁,布丁上有如同虎皮一般的焦褐花纹,让人看了非常有食欲。 但是奥薇没有先品尝一口烤布丁,而是追问:“为什么?” 为什么不会成为一个画家? 顺着奥薇的问题,阿西克的脑子开始不由自主的思考自己为什么会成为一个坑蒙拐骗的混混,他自己本来是一个富有才华,并且有着大好前程的少年,这所鲁斯兰美院是多少人想进却进不来的艺术摇篮,他轻而易举就通过了入学考核,拿到了学习资格,只剩下半年多的时间,他就可以从美院毕业,从事艺术行业。 可为什么他却开始不务正业,当起了一个坑蒙拐骗的街头混混呢? 阿西克放下了勺子,好像陷入了沉思了当中。 奥薇也不急,她舀了一勺布丁放到嘴里,温热的带着焦香的奶味在口腔里弥漫开来,她一边品尝着布丁,一边漫不经心的看了一下周围,发现外面头顶的天空已经黑了,中央舞台上,那个弹琴唱歌的年轻人从舞台中央移到了舞台边缘,把舞台让给了手牵手喜欢跳舞的客人们。 被这欢乐的氛围感染,奥薇不由自主的随着拍子,摇晃着头,不经意间,奥薇的视线扫到了费恩他们坐的那一桌,视线无意间和费恩对上了,费恩往嘴里送了一块面包,奥薇视线也没有停留,像是滑轨上的弹珠一样,滑到了别处。 就这样交错了。 费恩全程都在注意着奥薇看,忍不住夸赞:“是个漂亮的女人!” 与费恩在一张桌子上吃饭的同伴点头附和:“还是一个有钱的漂亮女人。” 另外一边,阿西克经过思考,得到了答案,他用这家餐厅的人来比喻:“从鲁斯兰美院毕业的人,最后未必都能成为大画家,就像这间餐厅,来餐厅就一定是来餐厅用餐的吗?” 来餐厅里的大部分人都在享用美食,但奥薇跟随着阿西克指的方向看过去。 阿西克最先指的是餐厅的中央舞台:“那里他们在跳舞。” 接着,阿西克的手臂另外一挥:“那一桌,他们只点了一瓶酒,还有那一桌,他们只点了一些甜品,但一口没动。。” 然后,又指着门口的位置:“坐在那边的人,他们甚至不准备点餐,只是来蹭一点免费的柠檬水。” 奥薇目光灼灼的看着阿西克,等待他接下来的答案:“有一些贵族将他们的子女送来,这些人从出生时就接受着良好的贵族教育,学习政治、经济、历史、艺术、哲学等等,他们来鲁斯兰美院,通过了入学考核,顺利的结业,只是为了能多一些艺术修养,绘画只是他们陶冶情操的一部分,不管他们画的怎么样,最终他们的画都可以轻而易举的被挂进画廊里。” 阿西克在讨论贵族时,看似平淡的言语,但语气还是有些难掩嫉愤。 阿西克继续说:“有一些人,他们天资平凡,虽然获得进入鲁斯兰美院学习的机会,但他们注定庸庸碌碌,淹没在人群当中,他的作品没有任何一家画廊和画商愿意接收。当他们意识到自己的平庸时,他们会改变自己最初的选择,放弃绘画。” 这时,阿西克的语气又变得有些自傲,他像是打开了话匣子,滔滔不绝:“有天资平凡的,就有那些天赋非凡的人,他们日后成为了享誉世界的人物,比如鲁斯兰美院的开创者鲁斯兰,除了他这样的大师,更多的人在成长的过程当中就夭折了。” 奥薇问:“比如呢?” 阿西克突然语塞了,功成名就的人,他们的姓名为世人传唱,而那些夭折的人,他们都已经夭折了,他又怎么会知道他们的姓名呢? 奥薇见阿西可半天说不出话来,把阿西克面前的烤布丁推了一下,替他圆场:“尝尝这个烤布丁,还一口没有动呢。” 阿西克用勺子送了一口到嘴里,略过刚才奥薇说的比如,接着前面的话继续说,这说的最后一种人,其实就是他自己了,他说:“那些没有夭折的天才们,他们可能出生贫穷,能够健康快乐的长大,就已经是他们的幸运,侥幸考入了鲁斯兰美院,可他们也无法负担绘画日常所需要耗 第43章 父亲的作品 费恩见加西亚没有再说话,一副默认的样子,嘴角勾起微笑,事情仿佛就这样下了定论。 加西亚不会反驳费恩,即使他心中觉得这个定论似乎并不太准确,但是加西亚非常清楚费恩的性格,不喜欢有人和他顶嘴,不喜欢有人反驳他和他说过的话,加西亚本身还是要依附于费恩生活的人,他需要经常去费恩经营的酒馆里拿一些免费的酒来喝,所以并不想和费恩发生一些冲突和矛盾。 费恩叫来了服务生结账。结完账后,两个人一前一后离开了这家餐厅,费恩昂首阔步的走在前面,加西亚落后他半步,随意的从路边的一棵树上扯了一片树叶,叼在嘴巴里面。 落日黄昏之下,两个人在一条岔路前分开,费恩去往小巷中自己的酒馆,加西亚和阿西克奥薇同一个方向,他们都住在鲁斯兰美院,不同的是阿西克和奥薇住的是公寓,而加西亚住的是鲁斯兰美院中一个不知道废弃了多少年的旧仓库,那历史起码得有三十年以上,一直都没有工人维护过。 其实加西亚、阿西克、还有费恩他们三个人都是出身于鲁斯兰美院,只不过加西亚是在读的学生,而费恩和阿西克两个人早就已经毕业了,并且谁也没有完成自己当出来的鲁斯兰美院的理想。 阿西克在和奥薇谈了鲁斯兰美院的学生们,并把这些学生划分成了不同类别的人,按照阿西克的划分,他把自己是划分成了没有夭折的天才,因为负担不起绘画所需要的材料,所以走上了成为混混骗子的道路。 费恩就是阿西克口中所说的在艺术上天资平凡的那些人中的一个,他在鲁斯兰学习的是雕塑,他喜欢雕塑,但是他却没有一双灵巧的双手,雕出来的作品和路边的废木头没有什么两样,都没有什么价值,最后他开了一间酒馆,偶尔去骗几只金羊。 加西亚是他们当中最穷困潦倒的那个,他们一起策划过骗局,宰一些金羊,分得了一些钱,这些钱他并没有用来改善自己的生活,让自己变得体面一点,而是全部都花在了女人、酒还有绘画上面。 虽然加西亚的画从来都没有卖出去过,但是他依然保持着创作的热情,从来没有熄灭过,他还包养了一个妓女,以至于他手上几乎没有什么余钱,他在自己破烂的仓库里,与美丽的妓女喝酒调情,旁边的画架上摆着他未完成的作品,他虽然并不满意现在这样的生活,但是他却没有改变现状的方法。 现在加西亚只希望他能在奥薇这只金羊身上多分到一些钱,否则他包养的妓女看不到钱,可是随时就会离他而去的。 此时奥薇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变成了别人口中的金羊,不过今天晚餐的时候,阿西克说漏嘴了一点,这一点,让奥薇的心中起了一丝波澜。 奥薇当时就察觉到了,身为佣兵的她比平常人拥有更敏锐的触觉,她回到自己居住的公寓之后,就一直开始思考饭桌上阿西克曾经说过的一句话:“你们帝都来的人,花钱都是这么大方的吗?” 这句话本身没有什么问题,但重点在于他为什么会认为奥薇是帝都来的人呢? 奥薇对于自己在来西黎林之前的经历,几乎可以说是只字未提,出于佣兵这个职业的特殊性,奥薇并不想公布自己的职业,对于过往的经历也进行了刻意的隐瞒,她在什么地方提到过自己与英菲尼特有关系呢? 难道是因为自己说话的口音?这应该不会,奥薇发音是比较偏向于标准的。 想了一会儿,完全找不到根源出自于哪里,不过这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奥薇就抛在了脑后,暂且没有去管。 这件事情在后续找到了源头,此时已经距离奥薇第一次来到西黎林的鲁斯兰美院,已经过去了两三个月的时间了。 最开始那些看新鲜而蜂拥而至的人都已经散去了。 除了最开始的4000金币,鲁斯兰美院又通过古德货币行收到了奥薇的第二笔慈善捐款,一共2000金币。与金额庞大的慈善捐款相比较,奥薇她个人就相对低调很多,她的日常生活都可以用平凡两个字来形容,她和每个来到鲁斯兰美院的普通学生一样,将全部的热情和精力都投入到了绘画当中。 只不过奥薇有可能在绘画当中的确没有什么天赋,就当她尝试去画一个花瓶,画一朵花或者是画某一个动物的时候,呈现在画面上的永远都不是一个花瓶,一朵花或者动物的模样,而是一团模糊不清的颜色。 不过由于奥薇向鲁斯兰美院捐赠了1万金币的善款,所以给奥薇教课的老师都收到过院方的提醒,要注意言辞和授课方式,不能像对其他普通的学生那样随意的抨击或者是批评奥薇,要给予爱和鼓励,不能打击奥薇的绘画热情。 不过奥薇的心中是有一点底数的,她知道自己的绘画是什么样的水平,经常在做绘画练习,这两三个月下来她也完成了不少的画,虽然她感觉自己画的并没有多好,但是这毕竟都是出自于自己的笔下,倾注了自己的热情和心血在里面。 所以每一幅画奥薇都留了下来,放在做绘画练习的教室里面。 而和同学们的关系,不能说是亲近,由于奥薇慈善家的身份,以及学院的特殊对待,让奥薇和其他的学生之间出现了一条鸿沟,她并不能够融入到学生的群体当中,和其他同学成为好友,不过她也没有这方面的打算,所以与同学相处的并不热络,但阿西克却和她一直保持着良好的关系,这种关系是经过刻意维护的,奥薇自己也能够发现阿西克的刻意交好,不过她并没有拒绝这种刻意的交好,毕竟她在这里也是需要朋友的。 随着奥薇的画越来越多,教室里面几乎已经放不下了,毕竟这个间教室还有其他的学 第44章 挂号信 加西亚就那样一口火腿一口面包的嚼着,坐在床板上,看着奥薇进进出出,在仓库搬着属于她的东西。 这算是个体力活,因为稍微有点身份的女士,都不会亲手去干这样的事情,找一个仆人或者是一个男士来帮帮忙,这才是一个淑女应该有的样子,何况整个鲁斯兰美院的人都知道奥薇是一个漂亮的慈善家,是一个体面且富有的人,加西亚也是这样认为的,但是现在他有了一些不同的看法。 而不像他之前接触的那些淑女们那样柔弱,提起一个画笔就已经是她们体力的极限了,仓库里的东西大多都蒙上了灰尘和一些污渍,但奥薇并不在意这些,漂亮的裙子被灰尘和污渍染上,像是没看见的一样,这种行为很像加西亚之前在农场里遇到的一个勤劳的女工。 那现在加西亚更加觉得费恩对奥薇的判断是有偏差的,一个根本不顾及裙子上被灰尘染上了大片污渍的女士,会喜欢带着什么所谓的假面吗? 还是说奥薇在他这样一个看起来邋遢不知道什么身份的人面前,根本就不在意什么所谓的体面? 三趟,奥薇把所有的画全部搬到了外面,艾撒克·阿西莫夫的画是最后一趟的时候搬出去的,这才给了加西亚观察的时间。 最后,奥薇非常有礼貌的对加西亚说了一声再见,并轻轻的把门给他带上了。 看着门被关上,加西亚放松了神情,收回来故作不善的目光,把嘴里的面包嚼完吞进肚子里,吐了一口气:“费恩的判断绝对错了。” 不过加西亚并不打算和费恩交流自己的看法,而是往床上一躺,闭目沉思起来。 而回到公寓里的奥薇,一身的灰尘,头发也有些乱了,此时正好是日落黄昏,一排迎着光的方向的窗户,把落日昏黄的余晖透到了房子里面。 把那些画都处理好了之后,奥薇拿出细长的拆信刀,拆开了她今天收到的两封信。 这两封信分别来自于阿尼亚和卢斯文,这两个人都是在不同的地方把信寄过来,但是她们的信件抵达的时间几乎是差不多的。 阿尼亚的来信上面只有4个字:“学会享受。” 只有四个字,就是阿尼亚的风格,她并不会书写一大段一大段长篇的文字,因为她是一个半文盲,虽然她曾经就读过专业的魔法学院,但是她并不是一个孜孜不倦,勤奋好学的上进学生,她甚至还有很多词汇根本不认识,无法用文字去书写出来,而她能在魔法上有如今的成就,依靠的是她异于常人的天赋。所以阿尼亚写不出来像奥薇那样一长串的文字,也用不了那些华丽的词藻,用这她个词来表达她想说的话,足够了。 这4个字对于奥薇来说基本没什么用,当最初的喧嚣过去之后,她现在的生活就已经非常平静了,所以这封信回的有些晚,再看看另外一封卢斯文的信,这封信上的内容就比较有意思了。 卢斯文的信上其实不会写什么特别的东西,她一般都是分享自己的想法和自己的生活,比如剧院里面又发生了什么事情,排演了什么新剧,说说来自于家庭的烦恼,如她这样的出生贵族的女士,可能最大的烦恼就是来源于家庭的内部,而不是外界。 但唯一需要值得注意的一点就是,这是卢思文寄来的第2封信,但是卢斯文却在信中提到,她没有收到一封来自于奥薇的回信。 她没有收到过一封来自于奥薇的回信,这怎么可能呢?明明在不久之前,她同时给卢斯文和阿尼亚同时寄去了信。 从今天收信的情况来看,这两封信件抵达的时间是同时的,那寄出去的时间按道理来说应该也是同时抵达才对。 奥薇和阿尼亚都一来一回信件双方都收到了,但卢斯文那边却出现了一些问题。 到底出现了什么问题呢?奥薇突然就联想到了之前阿西克那里出现的奇怪情况。 之前在一起共进晚餐的时候,阿西克曾在聊天当中无意提到过说奥薇是来自帝都多英菲尼特,但对自己的来历,奥薇非常确信自己从来没有提及过半个字,那他是从哪里知道的呢? 这两件事情似乎存在着某种关联,但是奥薇并不能确定,所以她需要自己去寻找一个答案,于是她对阿西克进行了一个。 便就有了接下来的这一幕,在第2天的清晨,两个人相约一起走出了鲁斯兰美院,依旧是非常阳光的天气,湛蓝的天空上没有一丝白云。 干燥舒适,还有一点悠闲。 这一天早上奥薇以自己想要寄信的缘由,约了阿西克出来。 一般的信件在写好之后贴上邮票,然后投到街边的邮筒上就可以了,鲁斯兰美院门外就有一个邮筒,非常方便。 邮差会在第2天把邮筒里的信件一一做好分类,寄往世界各地,但是这一封信不太一样,奥薇想要寄一封挂号信,挂号信就比较特殊了,需要专门到邮局去找工作人员登记,并且额外收费。 奥薇说自己刚来这个地方,并不清楚邮局位置在哪里,所以邀请了阿西克一起。 阿西克乐意之至,还非常幽默的说:“作为你的向导,一直为您服务,是我应尽的职责。” 这句话说的一点也没有错,当初奥薇初次来西黎林的时候,阿西克就是主动凑上来说自己可以当奥薇的向导,当时奥薇给他结算的报酬可是非常的丰厚,额外的给了相当高的小费。 一路走,阿西克再次充当了向导的角色,一路给奥薇介绍。 由于邮局就和鲁斯兰美院隔了不到两条街区的路程,所以两个人都是步行前去,时间大概在半个小时左右。 道路的两边种植了非常高大颜色火红的树木,阿西克作为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对这里的情况都非常熟悉,他给奥薇介绍:“西黎林这里的 第45章 品展览 话是这样说的,但是真实的情况又是什么样的呢? 这些孩子们当中有一个就是奥薇的眼睛,经常在街头流浪的孩子们是非常聪明并且机灵的而,只需要给他们一些面包,就可以让他们帮忙做一些简单的事情。 那些围着奥薇要面包的流浪儿们,其中拿到最多面包的孩子就是奥薇的眼睛,他帮奥薇做了一件事情,就是蹲在邮局门口,然后小眼睛往里面看看阿西克在奥薇离开之后究竟做了些什么。 这个流浪儿看到阿西克在奥薇走了之后,直接拆开了那封信,看完之后塞了回去,其实信上并没有写什么有用的东西,都是一些无聊的琐事,但由于这封信比较特殊,是属于挂号信,所以阿西克还是将这封信寄了出去,并没有进行截留。 通过这个流浪儿的眼睛看到的东西,奥薇确定了之前的猜想,就是阿西克截了自己给卢斯文的信,但是这个人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奥薇的脑子里面划过了很多种的猜想,但最终并没有打算去做点什么,来针对阿西克,她准备继续看看阿西克在后面还会有什么样的行为。 留意到阿西克的问题之后,奥薇对阿西克的关注就多了起来,她留意到阿西克会经常的偷偷瞄自己,在与他接触的过程当中,发现这个人似乎在刻意的接近自己。 虽然不知道他到底打算做些什么,但奥薇有的是耐心,她会在这里呆上一半年的时间,那就让奶酪再发酵一会儿,看看事情最终会发展成什么样的结果。 又隔了一段时间,在这段时间之内,阿西克和奥薇经常在同一间教室里面上课、下课,偶尔会一起去游玩聚餐写生,观看画展之类的事情,看起来两个人的关系已经变得非常的熟稔。 但实际的情况怎么样,有真心吗? 没有,双方的友谊,只是仅仅在表面维持着。 这次阿西克邀请奥薇去看由西黎林本地的一个贵族收藏家举办的展览,地点是贵族自己的一间宅邸里面,奥薇本来想开口拒绝的,但是阿西克的那张脸上堆满了热情的笑容,这笑容过于热烈了,与平时的他有些差异,这让她不由得起了一丝怀疑,莫非奶酪已经开始发酵了吗? 她想看看当发酵奶酪的盖子打开之后,里面的奶酪会发酵成什么样子? 这间位于郊区的宅邸,今日汇聚了不少人,有很多卢斯兰院的学生也都来到了这间宅邸来参观展览,负责接待的侍者有条不紊的将这些前来参观的客人们已经宅邸里面,但这座宅邸的主人,那个将自己的收藏品拿出来展览的贵族一直没有出来露过面。 阿西克和奥薇一起坐马车过来阿西克一下马车,就看见了守在宅邸附近的同伴,这个同伴就是上次在餐厅里面只点了一份拌面,吃完就走的那个人,他并不重要,在整个团伙当中,它的位置是属于边缘的地方,只是费恩的一个跟班,做一些简单的杂事。 比如现在他站在门口,其实就是给费恩望风。 跟班给阿西克打了个手势,意思是让他拖延一会儿,里面出了点岔子。 阿西克看了一眼就懂了,这是他们在行动之前就已经约定好的动作手势。 这件事情好做,他们在进入这些宅邸的时候,就碰见了不少认识的人,大家彼此之间打打招呼,拥抱微笑是必备的社交礼仪 宅邸里有很多藏品都是贵族在不同的地方收集过来的,相比于奥薇在其他艺术馆博览会上所看到的不可出售展品相比,这里的展品每一件都是明码标价。 有一些艺术家,刚进来,没看几眼就离开,这些人天生就非常排斥将艺术和金钱挂钩在一起。 这些产品的价格标签也吸引了奥薇的视线,其实不用阿西克刻意去拖延,以奥薇目前的状态,走一步停两步,留给他们偷梁换柱的时间非常充足。 而他们要做的一件事情,就是在不被别人发现的情况下,将这里的几幅画作进行偷梁换柱。 由费恩和加西亚去进行。他们两个人以前来过这个地方,预备将走廊尽头的一幅标价为三十银币的画给偷梁换柱。 并不是他们没有提前准备,他们之所以选定这里,就是因为这间宅邸出售的物品中,除了贵族自己的少部分藏品之外,还有一大部分是来自于其他的艺术品商人。 这些艺术品商人在鉴赏上有着自己独到的眼光,会经常用比较低廉的价格收购一些画作,然后再转手,以高价的方式卖出去。 至于如何将这些画作以一种高价卖出呢,自然是要想尽办法去抬高这些作品的身价。 比如闻名世界的画家鲁斯兰,他的作品每一幅都具有极高的价值,每一次出现在拍卖行里时,所成交的价格往往都在几十万金币至几百万金币。而一些籍籍无名的画家,他们的作品可能有时候就是一文不值,即便价格低廉道只有几个铜子,也根本不会有人去花钱购买。 一般会有画商雇人仿造名画,以制假售假的方式进行牟利,但是这种方式往往是一锤子买卖,并且只能忽悠极少一部分的有钱人,让他们心甘情愿的将金币乖乖奉上。 这样做的风险极大,会这样做的画商也并不是大多数,其实他们还有一种更加安全的做法,就是宣称一幅画曾经被某贵族或者名流曾经购买收藏过,通过这样的方式去给这幅画叠加上一层光环,以抬高这幅画的身价。 这样做的方式不仅安全并且极其有效,不少人愿意为这样的一幅画去买单。 这次说是参观贵族的藏品,实际就是一次艺术品的展销会,目的就是为了敛财。 举办这次展览的人主要就是几个艺术品商人,他们找了一个有着贵族的名号,但实际已经家族破落的人,借了他的名头来举办了这场收藏品展览,这个 第46章 深入探讨 奥薇在英菲尼特的时候去过神圣光明大教堂,丹丝尼斯的那幅岩壁画就在教堂里面摆着,奥薇虽然见过,但是她只是瞥了一眼,并没有在意。 现在回想起来那幅画给她的印象其实也并不算美丽,毕竟是在岩壁上做的画,精细不到哪里去,上面画的动物也并没有活灵活现,奥薇觉得这次展览上有不少画动物的画,都比丹丝尼斯画在岩壁上画的动物要好看。 不过能被整个教会所认可,想必丹丝尼斯的画一定有什么独到之处,奥薇这样想。 于是奥薇便问:“您认为这幅画的作者会是下一个丹丝尼斯吗?” 费恩当然不会直接回答说是,他早在准备这幅画的时候,就已经和加西亚探讨过,如何将这幅画的乱七八糟的作品,通过语言的描绘,将它包装成一幅下一个世界名画。 所以费恩的回答,在奥薇听来还是比较中肯的:“创作《绿野》这幅画的作者并不一定就是下一个丹丝尼斯,但我知道他一定是一位不被世人所理解的画家。” 这话非常真实,因为奥薇到现在也不能理解,为什么这个画能值1万金币。 “有兴趣听听吗?”费恩的话像是抛出了一个钩子一样,在等待奥薇上钩。 不过这时,费恩眼尖的看到作为主办方的艺术品商人带着一个侍者在走廊上四处巡视,眼看就要走到这边来了,费恩立刻做出一个抿嘴咳嗽的动作。 阿西克见费恩能做出这个动作,回头一看,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异常,他不知道费恩这边在展会上发生的事情,于是他后退一步,避开了奥薇视线所及的地方,对费恩做出了一个疑惑的表情。 费恩抿着嘴,不停的发出闷闷的咳嗽声,心里骂着阿西克这个蠢货,那个艺术品商人马上就要走到这边来了,如果被他看到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画,一切都要穿帮了! 阿西克根本反应不过来,他知道费恩在不停的警示他,可是到底警示他什么呢,当着奥薇的面他也不能和好像有过多的接触。 奥薇关切的询问:“你怎么了,是身体不舒服吗?需要坐下来休息一下吗?” 费恩急的心里简直是要冒火了,偏偏阿西克在这个时候一点忙都帮不上。 关键时刻,加西亚拦住了艺术品商人的步伐,他走到艺术品商人面前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就和艺术品商人一起从右手边的楼梯走了下去,解除了费恩的危机。 对了,菲恩差点急忘记了,他今天让加西亚也用游客的身份混进来,见阿西亚赢走了艺术品,商人菲恩停止了咳嗽,对奥薇摆摆手说:“没事,只是伤寒症,可能留了一个小尾巴,让我偶尔咳嗽一下,提醒我多注意身体。” 奥薇说:“是的,身体很重要。” 一个小插曲,就这样略过,两个人接着前面的话题,继续往下聊,对于刚才费恩掏出来的钩子,奥薇也和鱼一样,有着同样的好奇心,一口咬上了这个钩子。 费恩说了两个字:“情绪。” “情绪?”奥薇重复了一边。 “是的,我们常说一个画家在创作的时候。会给创作的时候,赋予一个新的灵魂,就像看一个人一样,除了外表之外,我们更要去探寻她的灵魂。”费恩在说话的时候,与奥薇的双眼对视着,这是他在行骗时经常用的伎俩,说话时与对方的目光相对会增加语言的可信程度。 “我刚才从那边走过来”费恩用手指了一下走廊的右边,然后指尖从走廊上的每一幅画划过停留在了这幅被他调包的画上:“这里每一幅画看起来都很漂亮,风景漂亮,动物漂亮,人物也很漂亮,但大家都漂亮的千篇一律,美则美,已毫无灵魂,我甚至不知道这些画家在创作的时候,想有没有想过去赋予画作灵魂?” 费恩是正经从鲁斯兰美院毕业的学生,知道如何评价一幅绘画的好坏,他苛刻的指出走廊上摆的每一幅画的缺点:“那幅风景画安静,单调乏味,和楼下包括对面那几幅,几乎没有什么区别,这幅画了一只羊,逼真吗?一点也不,呆板至极,还有那一幅肖像画,上面的人物连表情都没有。” 奥薇跟随着费恩手指指的视线一一的看过去,最后视线要停留在了这三幅《绿野》《暴怒》和《恼火》上面。 费恩说起这三幅画,语言就没有那么苛刻了:“相比于其他那些千篇一律,甚至有些相同的画作来说,这三幅直观的向我传递了三种情绪,温柔、愤怒和烦躁,你看《暴怒》那幅,它的情绪是最浓烈的,也是给我灵魂冲击最强的一幅画,他看似颜色杂糅,有笔触凌乱,但正是因为这样才能体现出画家想要表达的那种愤怒的情绪,就如同从火山里面喷流出来的岩浆一样泛滥,肆无忌惮,有一种灼伤人的感觉。” 听了费恩的一番话,奥薇再重新去看那幅命名为《暴怒》的那幅画,似乎能够感受从画面当中传递出来的愤怒的情绪,再去看旁边的标价9000金币,似乎有了一点点的道理。 这其实就是一种忽悠,用自己的长处去忽悠那些什么都不懂的外行人,给他们错的心理暗示,奥薇对于绘画这一方面的确是知道的不多,毕竟她刚接触不久,没有建立起来属于自己的一套绘画知识体系。 区别于奥薇的似懂非懂,旁边的阿西克为了配合费恩的话术,做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顺手就向费恩发出了一个邀请:“您的这一番话真是给了我很大的启发,如果不介意的话我们能一起边看边聊吗?” 奥薇没有说什么,费恩也是接受邀请,这也是费恩计划的一部分,在这次展览接下来的参观当中,他们必须要切断奥薇和其他人之间的交流机会,将他们刚才一翻忽悠的理论,深入进奥薇的心中,在没有 第47章 都是演员 有了加西亚的从中作梗,但奥薇也不是一无所获,她另外又找到了一个具有巴掌大小的画,这个画上面同样有着艾撒克·阿西莫夫的署名。 这幅画和奥薇之前看到过的两幅画,画面就完全不一样了,是一幅表现冬日安详静谧的风景画,这她开始觉得,这座鲁斯兰美院当中留下了父亲曾经求学过的痕迹,包括这整座城市都有父亲的印记在。 奥薇专门去院长的办公室里面和院长交谈,她询问在学院当中,有没有之前学生曾经遗留下来的旧物? 曾经住过的房间,睡过的床铺,用过的画笔,或者说是丢掉的废弃画框都可以。 奥薇想要通过这些碎片去还原自己的父亲,真实的去了解父亲曾经过着怎样的生活?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不过院长笑呵呵的告诉奥薇,像那些东西,学院都没有义务去进行保留,并且学院每年有大量的新生需要去接纳,时间过去了一茬又一茬,以前的东西早就没有什么可以剩下的了。 如果有的话,学校倒是有一间仓库,专门用来去放一些不用的物件,这间仓库就是奥薇去的那一间,她已经全部都翻过了,并且翻了一个底朝天,只找到了巴掌大的一幅画。 得到了这样的答复之后,奥薇多少感觉有些失望。 以至于后续奥薇在进行绘画练习的时候,多少有些提不起兴致来了。 一幅油画被她反反复复的涂涂改改,颜料一层一层的向上覆盖着,盖住之前的画面,颜料越堆越厚,到最后教室里面,其他的学生都快走完了,奥薇还在这里,她看着面前一团糟污的画,终于是不想再画下去了,生气的用笔在画面上狠狠的花了两笔,像是一个叉一样打在了画上。 阿西克是没有走的,他和奥薇是在同一间教室里面上课,位置靠后一点,他看着那幅画变得越来越糟糕,越来越潦草,眉头都皱到一起了,按照整个布局的方针,他应该要给予奥薇鼓励和褒奖,帮助奥薇建立在绘画方面的信心,但是看着这样的一幅画,他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来鼓励奥薇。 这段时间任课老师也从来不对奥薇的作品发表任何的意见,阿西克觉得教师们一定是怕自己一开口就是批评抨击的话语,因为这画面实在是太难看了,但院长对他们叮嘱在,所以他们只能一言不发。 阿西克在奥薇后边,思索该怎么开口,说点什么,他本来想说一句“下课了”,但是有人比他先一步开口说话,打破了教室里的安静氛围。 “我觉得你这幅画可以取名为《暴躁》”有人隔着窗户说话。 奥薇寻声望去,发现窗户那里站着的是之前曾经在画展上遇到过的费恩,他戴着高顶的礼帽,穿着燕尾服,戴着白色手套,拿着手杖衣服,一副彬彬有礼的绅士模样。 见他,还有后边的阿西克一直盯着自己的画,奥薇慌忙将自己的画在架子上取了下来,并且反了个面靠在墙壁上,她不想让自己这么难堪的画,被其他人看到,有种羞于见人的感觉。 费恩拿着手杖,用轻松适意的模样,从窗户那个地方慢慢走进教室里面,现在教室里面就是他们两个人,费恩踱步到那幅画的面前,一只手径直从奥薇的面前穿过,将反着的画重新放到架子上,两个眼睛专注的盯着画面,看了一会。 费恩说:“很有意思。” 奥薇也不知道这是好的比较还是坏的比较,但是听起来让她的心情变得有些愉悦,她说:“我可以把这句话理解成为夸奖吗?虽然我知道我画的乱七八糟。” 费恩说:“不是客套,我就是在夸奖你,我能从你的画中感受到你在画画时候的情绪,有些生气,有些愤怒暴躁,同时还有些难过。” 费恩非常的会察言观色,他说的每一个字都非常符合奥薇当时的心情,但是他并不是从画上看出来的,他只是围观了作画的过程。 这让奥薇不由得重新审视自己的画面,费恩也用手引导着她的视线:“看这里,笔触很用力,颜料最后都要透过画布了,鲜艳的红色和背景的灰色,形成了强烈的色彩对比,会有很强烈的冲击感。” 按照费恩这种夸奖的方式,一坨狗屎要被他夸成一朵鲜花了。 但人的心理就是这样,你哪怕是一坨狗屎,也希望获得别人的认可和夸奖。 就在奥薇沉浸在这样的喜悦当中时,随后发生的事情让奥薇的头脑一点点的冷静了下来,她意识到了之前所发生的种种,都是针对于自己的一个圈套。 接下来阿西克也在称赞奥薇的作品,他的话语就没有那么自然了,他说:“奥薇,你说不定就是下一个丹丝尼斯!” 这话夸张过头了,并且奥薇绝对不会相信这句话是出自于阿西克的本心。 前面在相处的过程当中,阿西克曾经提到过,来鲁斯兰美院学习的人分为三种,阿西克自认是属于那极有天赋,但是微薄的积蓄无法负担自己的生活,最终可能无法实现画家梦想的人,这样的人,甚至每次在作画的时候都要将自己画到画中,在画中留下自己的身影,这种行为可以说是相当的自负骄傲。 如果说将这句话换成:“阿西克,你一定就是下一个丹丝尼斯。” 奥薇相信,这一定是阿西克的真心话。 接下来费恩也附合了阿西克的话语:“为什么不呢?在我眼中,奥薇也是一个相当具有潜力的画家,她的未来一定会超越丹丝尼斯。” 凭什么会这么认为呢? 就凭这副像是狗屎一般的画吗?奥薇虽然很乐意有人夸奖自己鼓励自己,但是她自己心中其实知道自己的水平,安慰并不是那种单纯无知的女人,不会因为别人三两句话,心就被捧到了天上,不知道东南西北了。 但 第48章 露出獠牙 人一旦意识到自己身处的环境发生的变化,就会变得非常的警惕,当奥薇走在大街上的时候,她敏锐的发现身后有人在跟踪着自己。 自从她变成了费恩的金羊之后,费恩就一直安排了两个人轮流盯梢跟着她,不过奥薇平常的生活,没有什么精彩有趣的地方,她总是会在鲁斯兰美院的每间教室不停穿梭,或者去街上悠闲的逛着两圈,实在是太匮乏,太无味了,听说的人偶尔也会把视线转移到别的地方,毕竟只是拿钱办事,只要不出什么岔子,偶尔打个瞌睡,睡个懒觉都是无所谓的,反正费恩也不会发现。 比如奥薇在卢斯兰美院里活动的时候,盯梢的人觉得,学院里面能发生什么事情? 还不如出去找找乐子,消磨一下这段无聊的时间,让他们错过了一些事情,比如奥薇收到了两封分别来自于阿尼亚和卢斯文的信,还有奥薇去过两次鲁斯兰美院里的破旧仓库,和加西亚有了两次接触。 费恩也知道自己手底下的人喜欢偷奸耍滑,盯梢的时候会偷跑出去喝酒耍钱,然后给自己汇报的时候说,今天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不过奥薇的生活的确稀松平常,和鲁斯兰美院大部分的学生作息都差不多,没有什么值得特别关注的地方,费恩也不好过于苛责自己的手下,但是今天过后,他们必须要时刻的盯住奥薇的一举一动,这可是关系到他收网的时候。 不过今天根据手下回报过来的情况,奥薇这两日还是和往常一样在卢斯兰美院上课,偶尔在街上走走。 不过在第3天的时候,奥薇和阿西克一起从鲁斯兰美院里面走出来,刚一走出来,阿西克就看到了外面那个盯梢的人,大家都认识,毕竟是一起做事的,两人眼神对视了一下,没有什么交流。 但是根据盯梢的人说,他们走在半路的时候,阿西克紧急对他使了一个眼色,盯梢的人也十分灵活,直接装作一个不长眼的路人,横闯直撞的和阿西克撞了个满怀,消息就这样传递了出去。 阿西克对盯梢的人说:“奥薇要去见鹿旅店。” 非常临时,并且是突发的。 费恩这个时候没有在见鹿旅店,他的酒馆里有一群大汉喝高了,在酒馆里面打砸抢,这样的事情隔三差五的就发生一次,已经屡见不鲜了,酒馆的酒保亚历恩知道怎么处理,直接就把人扣在了酒馆,但是需要费恩出面,向那些醉汉索赔酒馆的损失。 奥薇来的突然,盯梢的人马上跑腿去酒馆把费恩叫来,阿西克在路边拖着奥薇,一定要在费恩抵达酒馆前,把奥薇拖住。 可不能让奥薇扑一个空。 不过今天阿西克的拖延没有奏效,她穿着小羊皮低跟鞋的脚走的飞快,阿西克一直试图用街边的商店或者景色之类的东西,让她放慢脚步,但是奥薇只停了一会儿,郑重的对阿西克说:“现在这个时刻对我来说非常重要,我好不容易下定了决心鼓起了勇气,如果走慢了,我担心我鼓起的勇气会消失。” 奥薇这样一说,阿西克也不敢说些什么去阻拦拖延,他也只能迈开脚步,跟上奥薇飞快的步伐。 可是走到了见鹿旅店的门口,旅店的门头上面立着一个巨大的鹿头铁派,铜铁制作的眼眶,鹿的眼睛珠子用的是玻璃,奥薇抬头看着这个巨大的鹿头,看了半晌。 阿西克等在奥薇的身后,见奥薇停止不懂,不禁问:“怎么了?” 奥薇还是抬头注视着旅馆门口的鹿头,只有嘴巴动了动:“我不知道该不该进去。” 阿西克一听就急了,刚才走路的时候速度比的上四个轮椅的马车,现在却在门口停住了,他连忙说:“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你的画如果能出现在费恩先生的展览上,被世界看到,你一定能一举成名,享誉全世界!” 奥薇:“不行,我……我今天没有准备好,我应该换一件更得体的衣服,更正式一点。” 不是改变注意? 阿西克放下心来,表情放松下来:“我想费恩先生应该不会介意这些流于表面的东西。” 奥薇却说不行:“我现在想去找一家裁缝店,或者服装店。” 这转折,阿西克有些应接不暇。 奥薇就是故意的,她的表情是惴惴不安的犹豫不决的,但她内心有种计划得逞的开心。 在见鹿旅店附近就有几个商店,橱窗里展示着各式各样的女士成衣,这个时候阿西克就不能一起陪同了,一般来说,一个男士和一个女士一同进出裁缝店,关系一般是亲人或者情侣,或者是存在着阶级差异的主仆关系。 奥薇和阿西克的关系远没有那么亲密,所以奥薇提出了自己要一个去试衣服。 阿西克只能先自己离开,但是他也没有走远,盯梢的人没有了,他得负责盯着奥薇。 只见奥薇进了一个服装店以后,很快就出来了,走了一会儿之后,转身进了另外一间服装店。 进了这间服装店后,奥薇很久才出来,阿西克在外面大概从两点钟等到了五点钟左右,他不停的打开身上的怀表,查看时间,除了盯着服装店的门口,他不能干其他的事情,无聊的差点睡着。 一个女人怎么能在服装店里待这么长的时间呢? 可阿西克不敢进服装店里去确认,如果人在,一进去可不就撞上了,到时候可不好解释。 奥薇可没有真的在服装店里,她进第一家服装店的时候,只是在里面转了一圈就出来了,一般的店铺会有前后门,前门进客,后门进货,但她进的第一家服装店没有后门,第二家服装店有,于是她试了一件衣服,随意挑了一个毛病出来,让服装店里的裁缝现改,她自己则要去附近逛逛,就从后门离开了。 奥薇其实也没有什么要特别去干的 第49章 又是画展 10万金币属于狮子大开口,费恩说:“当然了,这学院金币对于我来说没有什么,但是我是为了帮助你,所以我还是需要你能拿出一部分参与,十分之一就足够了,不需要太多。” 能轻而易举的希望拿出1万金币来做慈善,慈善是什么? 慈善就是直接钱扔到水里,奥薇能眼睛眨都不眨一下,拿出1万金币做慈善。费恩相信这1万金币对于奥薇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事实上如果费恩能查到奥薇的身家就会发现,她根本不是什么富豪,也没有继承丰厚的遗产,向卢斯兰美院捐了1万金币之后,奥薇自己剩下的积蓄应该是不到一万金币的,估计应该在八九千金币左右。 不过奥薇还是表面答应,不过奥薇谎称,除了捐给学校的1万金币之外,自己其他的遗产都交给了古德货币行去进行打理,要从中抽1万金币出来可能还需要一段时间,大概时间应该会在一个月左右。 费恩将奥威的话在脑子当中过了一遍,还没等他过完,奥薇又继续说:“一个月后,我会通过古德货币行,直接将这1万金币转到费恩先生您的名下,之后画展的事情就要劳烦费恩先生了,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我一定为竭尽全力配合您。” 这番话说的言辞恳切,说话时奥薇还直接握住了费恩的双手,这举动虽然不礼貌,但是可以直接反映出当时很激动的心情,奥薇越激动费恩越开心,他突然想到,他并没有在古德货币行成立自己的账户,他得马上去一趟古德货币行才行。 奥薇当然不会真的如自己所说的一样去做,这只是缓兵之计,暂时拖延一下,她其实非常期待看的一个月之后,费恩没有收到这1万金币的模样。 这是奥薇已经决定好了,她会提前结束这趟西黎林的旅程,不再继续在鲁斯兰美院待下去,她本来的打算是在鲁斯兰美院花上半年的时间去学习,但是现在已经发现自己在绘画上其实毫无天赋,既然如此,那就没有必要在这里浪费时间。 现在奥薇收获了两幅关于艾撒克·阿西莫夫的画,也算是不枉此行。 而今天过后,阿西克也没有那么热切的带着奥维去参观各处的画展以及其他的艺术品展了,只是继续和奥薇保持着友好关系。而费恩按照原来自己之前说的,他现在应该已经动身离开西黎林前往了北方,所以他一直窝在自己的酒馆里,尽量减少外出,避免出现在街上和奥薇偶遇的情况。 已经到了最后的关头,费恩可不想节外生枝。 在最后等待的这一个月时间当中,虽然还没有通过古德货币行收到这一万金币,但是费恩已经忍不住,在自己的酒馆里和同伴们一起喝酒,大肆庆祝他们骗局的成功。 还是在酒馆最里面的那个相对安静的房间里,这里还是到处都摆放着费恩没有完成的作品,加西亚还是看起来一如既往的邋遢,他坐在靠墙边的位置,两条腿高高的翘在桌子上,一边喝着酒一边环视房间里面堆积的木料,面上没有显露什么,但内心里面却一声轻笑:“还是那么一无是处,没有雕出一件像样的作品。” 盯梢的人抱着酒瓶一直一个劲的喝,都没有顾上多说几句话,有这样一次喝酒不要钱的机会,他可不会放过,至于这一次他能分得多少钱,那可不一定,毕竟费恩可不会是五五均分的人。 只有费恩和阿西克两个人,举着酒杯,一次又一次的为了这次成功而频频碰杯。 喝高了的费恩,开始说起自己过往的辉煌,而这些辉煌在加西亚的眼中其实不值一提,大家都是认识多年的老朋友了,彼此身上发生的那点事谁会不清楚呢?不过是借着酒劲儿添油加醋说的更加光鲜亮丽罢了。 不过作为听众的加西亚还是十分捧场的,先让他知道在画里面还是吹嘘的地方占了大部分,毕竟他吃的喝的用的东西还是依靠的费恩。 费恩让加西亚出去。再拿一箱进来,大家继续喝,为了庆祝成功,大家一定要喝得不醉不归。 加西亚也正有此意,他喝的慢,只两瓶酒下肚,他还没有喝尽兴,他可不是为了庆祝费恩计划的成功,因为他知道费恩的计划注定会以失败而收场。 虽然加西亚和阿西克,同样都住在鲁斯兰美院中,但加西亚发现了一个阿西克没有注意到的细节,那就是奥薇在有意的避开阿西克,并且已经开始在整理自己的物品,同时还向学院提交了,提前结束学业的申请。 这种种的细节都表明,费恩计划的成功只是他自己以为的,并不是真实的,他被奥薇耍了一道都不知道,还在这里喝酒庆祝,真是一个愚蠢狂妄的傻瓜。 加西亚并不打算当自己发现的真相告诉费恩,且让这个自大的人多开心一阵子,他也有自己的计划。 依然还是画展。 在艺术氛围浓厚的西黎林,没有哪一天是不举行展览的,加西亚做事情不需要其他人来进行掺和,他自己骗来的钱也要自己一个人独享。 还是那一句话,一个骗局的布置最大取决于入局人的欲望和性格,只要精准的拿捏到了对方的诉求和欲望,无论这个骗局多么的看似荒诞,多么的看似不可行,都会成功。 像费恩那样花费那么多口舌,还要花费高价去见鹿旅馆订了一个豪华套房,投入了这么多,到最后还不是被人耍的团团转。 加西亚选中的这次画展中的多个主办方有鲁斯兰美院,为了增加这次画展的曝光度,鲁斯兰美院会组织自己学院的学生到画展上去参观。 不出意外的奥薇也跟着一起去了,她在参观这次画展的时候,豪掷千金买下了十一幅所有人都看不上眼的画作。 11幅画作加起来总共金额高达七千金币,几乎 第50章 再见 加西亚说:“剩下的这几幅肖像画可以同属于一个系列了,尤其是这副画上的人物,奥薇女士还有印象吗?” 奥薇仔细回想了一下,这幅画自己以前并没有见过,但加西亚的话似乎意有所指,她仔细观察了一下,画像上的人物穿着红色的衣服,有一头白色的卷发。 红色的衣服,白色的卷发,男性? 奥薇想起来了就在不久的刚才,她看到过过一幅高达两米的油画,金色边框,画上的人物就是穿着红色制服,头上戴着白色假发。 当时加西安对这幅画上的人物做了一个介绍,画上的人是20年前西黎林元老会中的一个当政者。 加西亚见奥薇想起来了,他说:“没错,这两幅画上的人物其实就是同一个人,画的都是20年前西黎林元老老会当中的当政者。” 奥薇忍不住去问:“为什么同样都是画的一个人,两个画家画的却是这样的不同?一个画的栩栩如生,另外一个却画的这样丑陋荒诞,甚至和本人相差十万八千里。” 其实后面还有一句话奥薇没有问出来,难道是因为画家画不出来栩栩如生的人像,所以才画成这个样子吗? 因为在奥薇的内心当中,她不想接受这样一个答案。 这个解释起来就说来话长了,加西亚也是去报馆查阅了20年前的资料,才得知艾撒克·阿西莫夫究竟是为什么要画一幅这样丑陋的人像。 加西亚解释说:“原因可能要追溯到20多年之前,20多年前的西黎林并不如现在一样,是全世界知名的艺术之城,城市建设也并不完善,一切都在修建当中,而下水管道在修建完之后的第1年,就迎来了百年罕见的一次大暴雨,暴雨淹没了整座城市,城市发起了洪水,洪水从脚底一直淹没到了人的胸口,下水管道系统完全瘫痪不起作用。” 顿了一下,缓了一口气,加西亚继续说:“暴雨过后洪水退去,西黎林整座城市受损严重,灾民不计其数,后来在有信任的不屑努力想他们,发现了下水道瘫痪的真相,原来当政者在修建城市的下水道是贪污挪用了公款,下水管道只在市中心的部分修建了不到200米的距离,完全起不上排水去洪的作用,但这件事情最终西黎林的元老会压了下去,许多民众仍然被蒙在鼓里,不知道这件事情的真相,等到这一批元老会成员下台之后,报纸才公布了当年暴雨事件的真相。” 奥薇追问:“那我父亲和这这件事情有什么关联吗?” 听到奥薇这么说,加西亚假装自己不知道般惊讶:“原来画家是您的父亲,那抱歉,我刚才说的……” 奥薇急忙说:“你刚才说的都很好,你说的这些我自己都不知道,我身为他的女儿,却根本不了解我的父亲究竟是什么样子,我甚至连他画的好坏都无法分辨,还请您继续说下去,将您所知道的都告诉我。” 根据这几幅画的创作时间来看,加西亚猜测这几幅画的作者艾撒克·阿西莫夫想必就是当年为数不多的知情者之一。 加西亚便说起了自己的推测,他先是一番吹捧,这是必要的:“您的父亲拥有相当成熟的绘画技巧,也是一位相当有天赋的画家,一副栩栩如生的人像并不难画,难的是这个画家所用的心思,如果说我们之前所看到的那幅用金色的画框装裱,高达两米的人物油画肖像画,这个花的目的是为了歌颂和赞扬,那您父亲的这一副则是为了讽刺和批判。” “他将人物的五官变得扭曲丑陋,是在用这样的方法去揭露当政者的虚伪和贪婪,他一定知道当年暴雨事件的真相,通过查阅过资料得知,除了这幅人物肖像,他画的其他人物都是在20年前元老会的成员,都是同流合污的一丘之貉。” 奥薇的眼角溢出了晶莹的泪珠,她内心澎湃激动,如同无法平息的海浪一样波涛翻涌,她第1次感受到年轻时的父亲在自己的面前是如此的鲜活真实,像一个少年一样热血激进,用自己的创作去抨击批判那些无能贪婪的当政者们。 加西亚猜的不错,当年的艾撒克·阿西莫夫把这些画放到了市政厅的门口,但却遭到了守卫无情的驱逐,也是因为这样一个原因放弃了成为一名画家,他发现自己创作不仅没能给他带来一丝生活上的帮助,也没有给这世界带来一些影响。 除了无能的发泄自己心中的愤懑和怒火之外,毫无作用。也因此艾撒克放弃成为画家的梦,离开了西黎林,辗转来到了坦尼亚成为了灰色格斗场上的一名格斗士。 在听完了加西亚的讲解之后,奥薇直接就对加西亚说,我想要买下这几幅画。 等的就是奥薇说的这句话,加西亚精心安排的这一场骗局,准确无误戳中了奥薇的内心深处。 加西亚知道奥薇在金钱方面,将来是毫不吝啬出手阔绰的,他原本打算以5000金币的价格卖出这11幅画,但是加西亚临时改了主意,直接向上加了2000金币,奥薇毫不犹豫就同意了。 这7000金币直接掏空了奥薇的积蓄,她并不为此后悔,甚至相当兴奋,在积蓄空空如也的情况下,奥薇没有再继续留在西黎林,她在买完画的第2天就脱离了盯梢人的视线,乘坐马车回去了坦尼亚。 当阿西克和费恩等人发现奥薇失去踪影之后,第一反应是去警备厅里面报警,这两个蠢贼还没反应过来,他们被奥薇耍了,直到院方和警备厅的人交流,他们才得知奥薇是自己主动离开,并非是失踪。 真正失踪在他们视线当中失踪的人,只有携带着大量金币的加西亚。 在奥威乘坐马车长途颠簸的时候,远在帝都的英菲尼特同时也发生了一件影响全国的大事情。 大盗格罗杰深夜造访 第51章 大盗格罗杰 如果在往常,奥薇需要外出很长一段时间的时候,玛格达有奥薇家里的钥匙,她会三五不时的过来,替奥薇照看一下的房子,但是这一段时间很不巧,玛格达去外地看望在寄宿中学当中读书的儿子威利斯。 所以在奥薇外出的这段时间,没有人帮忙照看房子,以至于房子漏水都没有人发现。 鉴于自己手头有点紧,奥薇从工会预支了100银币,作为这段时间生活的费用,她需要去找管道维修工人去维修水管,还需要把破坏的一些家具去进行更换维修,总之都是一些日常琐碎的事情,虽然不麻烦,但是相当耗费时间。 而从警备厅回来的伯曼·休则召集了公会里面所有5人以上的精英小队,将手里的这份雇佣单发了下去,让每个小队都传阅一遍。 但尤金的小队并没有出现,伯曼就问负责管理工会的副会长,而副会长说:“会长难道你忘了吗?他们在上一个雇佣任务当中,获得了一笔不小的佣金,他们拿着这笔佣金已经外出休假了,除了奥薇之外,都没有回来。” 其实奥利弗一直都在坦尼亚,从来没有离开过,但是副会长下意识的将奥利弗排除在精英以外了。 不过奥薇一个人回来没有什么作用,以她一个人的力量,要想去参与追捕大盗格罗杰的狩猎当中是远远不够的,这也就是为什么伯曼·休要召集全部5人以上的精英小队去做这件事情,鉴于目前尤金小队只回来了奥薇一个人,就暂且不将他们考虑在这次的任务当中。 于是奥薇错过了这次的追捕大盗格罗杰浪潮,而以她目前孤身一身的情况,出于各方考量,她只接了一些二级或者二级以下的单子,赚一点生活费。 但是在这样一个全民围剿大盗格洛杰的浪潮当中,身处于漩涡中心的格洛杰,据说没有伤到一丝一毫,这对于所有全部参与到这场追捕当中的人来说,无疑是一场挫败和羞辱。 这导致参与的人数慢慢减少,这股浪潮也随之逐渐的小了下去。 过了两三个月后,居里的和阿尼亚一个一个回到了坦尼亚。 回来最晚的是尤金,他去赌城多伦拜访了一位工匠,和奥薇情况一样,也是差不多花光了全部的积蓄,请这位工匠替他量身打造了一对指虎,对他这样子以灵活为主的刺客来说非常有用,同时他的折刀在工匠的重铸下,变得比以前更加的锋利。 其他人的情况也都差不多,回来的时候身上的积蓄花的都差不多了,只有奥利弗是不一样,他把钱全部都交给了妈妈,有了妈妈的精打细算,他们一家除了有了一套新房子之外,还留了一部分作为积蓄。 现在5个人当中,奥利弗是在古德货币行拥有资金最多的人。 当尤金他们五个人一起刚刚出现在工会,就被公会前台的桃乐丝小姐亲到了二楼的会长办公室,桃乐丝请他们稍等一下:“会长一会儿就过来,据说有一个佣金非常高的单子,会长想交给你们去做。” 这张单子就是去追捕大盗格罗杰,整整40万的赏金,外加额外的6万佣金,无论怎么看,都不会任何一张单子会比格罗杰的这张更高。 在会长办公室里坐了一会儿,会长伯曼休没有来,反倒是副会长拿了一沓纸进来:“本来应该是会长亲自和你们说,不过他今天刚好不在工会,所以就由我来和你们说一下这张单子。” 何止是今天不在,一个月内能有一天能在工会见到伯曼·休就不错了,如果能见到两次,那就是活见鬼了。而这样的原因是因为,德罗伽蓝工会之前只是伯曼休的产业之一,在坦尼亚除了德罗加兰公会之外,还有其他的产业。 光是副会长知道的就有两个,一个是灰色格斗场,还有一家酒庄。 副会长将手中的单子交给了小队中的5个人,全部都看了一遍之后,尤金直接就拍板的时候接下这个单子。 没有人反驳,经过了一个假期,大家都变成了穷光蛋,非常渴望自己的钱包能够瞬间的鼓起来。 既然大家都没有什么意见,并且在协议上面签下了自己的名字,还同时还签下了一份保密协议之后,副会长才将手中的那一沓纸交到5个人手中,这是关于大盗格罗杰的一些情报,这是会长不知道从哪弄来的,情报的准确性应该是相当的高,但来源就不知道是哪里了。 纸张在5个人手中来回转移,其中有一张是肖像画,不过肖像画本身没有什么太大的作用,因为肖像上面的人蒙着半张脸,看不出眉眼的模样。 其他纸上则是写着一些关于格洛杰曾经所做过的事情,应属于他的个人经历,这是伯曼·修所能收集到的全部的关于格罗杰的经历。,其实格罗杰并非生来就是大盗,只不过他最开始成名的时候,一个赫赫有名的赏金猎人。 赏金猎就是以罪犯为目标,获取相应的赏金,这些人和当地的警备厅政府多多少少都会有一点关联。 奥薇看了一些的文字之后,感叹了有趣:“不得不说,他的经历比一些书本上的故事写的还要丰富有趣。” 听到奥薇的声音,副会长的目光在5个人脸上转了一圈,问了一声:“都看完了吧,没看完也没关系,我们接着说,这些并不是重点,回头你们抽个时间自己再看就可以了。” 接着副会长拿过了放在一边的展板,这个展板是用软木做的,上面定了一些钉子,副会长将羊皮卷轴摊开,用钉子固定在展板上面。 这张地图只是大致的画出了王国沿海周边的几个国家,地图没有标尺,只有几个简单的地名标注在上面,相当粗糙,如果说需要更精细一些的国家沿海地图,对于普通人来说,是没有什么机会可以接触的,因为这是属于国家机密,对于 第52章 危险人物 就在奥薇他们往旅店里面走的时候,里面就有三四个人与他们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由于旅店老板在领着奥薇他们进去,柜台那个地方就没有什么人,那些人走到门口的位置时,直接扔了一枚银币,丢到了旅店老板的柜台桌面上。 “退房!” 这领头往里面走的旅店老板一听到外面的声音,立刻就对奥薇他们说了一声:“抱歉,不好意思” 旅店老板麻溜的就去了门口的柜台处,眼珠子在柜台面上,里边下边都看了一圈,没找到银币的影子,这可把旅店老板急疯了,他刚才明明听到了一声清脆的硬币响声,后来他在柜台与地面的夹缝中间看到了银色的反光,便弯得下身体,上半身趴在地上,撅起屁股,试图用手指把银币从那个夹缝当中抠出来。 而奥薇他们并没有在原地等待,他们踩着旅店地面上铺着的一层厚厚的地毯,脚步无声的往里面走去。 奥薇说:“应该就是这间房了。” 这间房门上了锁,奥利弗说:“我去把人叫过来开门。” 奥薇却说:“不用了,让他还是先想办法把夹缝当中的银币扣出来吧。” 不用钥匙,奥薇直接从手上带的手环里取出一根钢丝,两三下就把挂在门上的锁取了下来,几个人推开门,入眼最先看到的就是床边两大摊已经干涸的血迹,房间被翻的乱七八糟,被褥柜子抽屉等等都已经被人翻过了。 但人是格罗杰杀的,房间却不是格罗杰翻成这种乱七八糟的样子,是后续收到消息的人来到这里,希望。能在这间房子里翻找出有用的信息。 等奥薇他们来这个房间的时候,已经找不到任何可以有用的东西了。 居里安抱着试试的心态,在房间里面四处扒拉,阿尼亚是不会做这种的事情的,她就抱着手臂移在门框旁边靠着,无聊地打了一个哈欠,她其实不喜欢这种漫无目的,像一个无头苍蝇一样的感觉。 尤金则盯着床边那两大滩血迹,试图在脑海当中还原当时格罗杰杀人时的情景。 “这里看起来似乎没有什么太有用的东西,我出去和旅店老板聊一聊,旅馆大门见。”奥薇说。 阿尼亚说:“我和你一起去。” 奥薇找到了试图从夹缝当中拿出一枚银币的旅店老板:“你好,你知道凶案发生时的情况吗?” 原本撅着屁股趴在地上去抠夹缝当中银币的旅店老板,一听到奥薇的问话,知道送钱的人来了,反正夹缝当中的银币又不会跑,他立刻就爬了起来:“当天晚上的事情我还是知道一点的,只是不知道两位小姐是想知道些什么。” 说着,旅店老板还做了一个钱的手势。 奥薇非常明白旅店老板的话中包含了什么样的意思,不过她此时的确囊中羞涩,让一向慷慨大方的她不得不看一下身边的阿尼亚。 阿尼亚虽然平日里喜欢挥金如土,但她骨子里其实也是一个吝啬的人,对于这种连问个话都要小费的人,她是不会把钱拿出来的,但她往前走进了一步,双臂抱着胸,故意挤了一下,手指卷着鬓边的长发,将自己的优势发挥到最大:“您说什么我们就听什么,不是吗?” 面对阿尼亚的魅惑,旅店老板的魂儿几乎都要被勾走了,他连忙说:“其实那天晚上那个人就是从大门进来的,他进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我接待他的时候,他说自己有两个同伴已经先来旅店入住了,是两个赏金猎人。” 顿了一会,旅店老板说:“我看他的样子也像赏金猎人,穿着打扮也不讲究体面,和入住的那两个赏金猎人打扮是差不多的,我直接就带他去了那个房间,但是去了房间之后,我正准备敲门的时候,他对我嘘了一声,说这个时候很晚了,他们可能已经睡着了,那我们先不要打扰,然后我们就到外面去抽了个雪茄。” 阿尼亚插了一句嘴:“你们在门外,说话里面的人不会听到吗?” 提到这个,老板确实就非常自豪了:“当然不会,即便是听到,也是非常细微的声音,不会打扰到人的睡眠,我们旅店的墙壁和门都是使用着当下最好的建筑工艺,包括地上也都铺了一层厚度达到两英寸的地毯。” 奥薇听了之后,眉眼向上一挑,听旅店老板这么一说,她以后还不太敢入住档次太好的旅馆,万一被人在梦中杀了,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 奥薇接着问:“既然你见过他,那他具体长什么样子,能描述一下吗?” “他当时戴着兜帽,半张脸都遮住了,”说到这里,旅店老板忍不住说,“所以说这些赏金猎人穿的都和平常人不太一样嘛,谁平常人会遮遮掩掩的戴着冬帽?” 接着奥薇追问了关于身材外形等更加具体的细节,有了阿尼亚在身边做帮助,旅店老板回答起这些问题时,非常的详尽,没有一丝一点的不耐烦。 旅店老板最后说,死在旅馆的那两个赏金猎人,他们的尸体就在警备厅还没有火化。 于是奥薇就对阿尼亚说:“我们去一趟警备厅,伯曼已经把警备厅的关系打通了。” 旅店老板听奥薇接下来要去警备厅,忙说:“警备厅的位置可是非常不好找的,像您两位这样从外地来的漂亮小姐,可能需要有人来为你们服务指路。” 带路可以,就是需要小费。 不过带路的人并不是旅店老板,他叫来了一直在后面躲着睡懒觉的仆役,反正在旅店也没什么人,不如喊他起来干点活,赚点小费什么的,一举两得。 仆役睡的眼睛都有些睁不开,他无精打采的为几个人带路。 最后他们几个人来到了警备厅,走了一路的仆役也清醒了,过来凑在一起看热闹,一直跟着奥薇他们。 伯曼·休的确把警 第53章 大主教 奥利弗战战兢兢的拿着油灯走进这间刚刚发生过搏斗的房间里面,当油灯的光芒照亮这间漆黑的房间之后,奥利弗看清了眼前的场景,突然呼吸一滞。 “奥薇!奥薇!” 奥利弗急急忙忙的,跑到奥薇的床边,躺在床上的奥薇十分艰难的呼吸着,在她的腹部横向有一道狭长的伤口,几乎要将她整个人分成了两节。 奥薇勉强把眼睛睁开了一条缝,看清了站在床边满脸惶恐又焦急的奥利弗,嘴唇动了动,用极其微弱的声音说:“如果快死了,把我的抚恤金留给玛格达还有邦特叔叔。” 如同鸡蛋破壳一样,阿尼亚破冰而出,大步跨到了奥薇的身边,她的声音也透露出害怕,隐隐约约的带上了一些颤抖:“现在说遗言是不是有些太早了?” 阿尼亚尝试着用手去捂住奥薇的腹部,但是狭长的伤口根本不是她一个手掌可以覆盖住的,她转头看向旁边同样不知所措的奥利弗说:“快想点办法呀,救救她,她快死了!” 混乱之间,两个人的脑子都是一片空白。 奥利弗被阿尼亚的话语一激,突然间想起来了,自己当过神父会一些简单的治疗术。 奥利弗开始念动咒语,一只手覆盖在奥薇的腹部上,距离约有一指的高度,随着他念动咒语,在他的手掌下面逐渐形成了一个发光的正在旋转的法盘。 这个法盘正在源源不断的向濒临死亡的奥薇输送生机 咒语念罢,奥利弗没有收回手,持续的覆盖在奥薇的肚子上面,他对阿尼亚说:“她伤的太重了,我的治愈术救不了她!” “那你别动!”阿尼亚说,“你就这样保持住她不死就可以了,我去想办法,我去找人过来!” 奥利弗的手根本就不敢动:“那好,你快去找人,我最多三个小时……不4个小时,我最多能坚持4个小时,4个小时之后,我的力量就再也支撑不住了,哦!对了,教堂去教堂至少找一名大主教,大主教出手的话一定可以。” 奥利弗的治疗术就是向一个神父学习的,在整个教会当中,神父是分布最广泛,也是人数最多的教徒,负责将神的教诲传播到世界各地,也是俗称的传教士。 神父往上就会有主教、大主教和红衣主教这三种不同的级别,最高等级的则是教皇,教皇一般位于帝都英菲尼特神圣光明大教堂之中,一般很少会亲自露面,最近一次露面是在主持国家庆典的时候,在皇宫的露台上与国王并肩站在一起。 区别于国王,教会有自己的管理方式,他们划分出了8个教区,每一位教区都有一位大主教负责管理,每10年会从大主教当中选出两名人升成为红衣主教,侍奉在教皇身边。 大主教所在的教堂一般都位于教区的某一个中心城市,比如说坦尼亚就是属于东南教区的中心城市,那里就驻扎着一名大主教。 不过现在距离这里最近的教会中心在哪里呢? 阿尼亚可不会将全世界的地图都记到自己的脑子当中,她顾不得现在已经是深更半夜,把旅馆的房门全部都敲了一个遍,想知道距离这里最近的郊区中心教堂在哪里? 她几乎将整个旅馆居住的客人都吵醒了,最后从一个走南闯北的商人那里得知,距离这里最近的小区中心教堂,大概距离这里有半天的路程,那么一来一回就需要一天的时间,三个小时完全不够。 阿尼亚又急急忙忙回到了自己刚刚出来的地方,她走到奥利弗的面前,拿出了一颗红色的石头放在他的另外一只手上,她说:“这是一颗贤者之石,可以为你提供源源不断的力量。” 接着阿尼亚又俯身去看奥薇已经苍白的脸,轻声在她耳边说:“你坚持住,我一定会用最快的时间为你找来一个大主教。” 走出房门之后,阿尼亚还看到有一部分被她吵醒的人,举着烛台侧着身体来看你发生了什么事情,阿尼亚在这些人当中找到了在旅馆打杂的一个伙计,她反手将门关上,朝那个伙计走过去,她跟那个伙计说:“告诉你们老板,这间房我定下来了,这是定金,不要去打扰房间里面的客人,他们都是我的同伴。” 这句话是对那个旅店的伙计说的,也是对那些看热闹的客人们说的。 在这群客人当中有那么眼尖的看到了女人,裙摆上沾上了鲜血,血迹意味着什么?稍微聪明一点的人动动脑子都能猜到,房间里面必然是发生了一些不可告人的事情。 大半夜一个美丽的如同女神一般的人物穿着沾满血迹的裙子,想一想都能编出一则长篇的故事出来,但人们心里更多的还是不想惹上不属于自己的麻烦事,开始一个一个的回房把门关上。 阿尼亚在旅馆后院找到了自己的马,快马扬鞭,直接就从这所城镇的大门那里往外跑去,通往教区中心城镇的那条路很好走,这是一条宽阔的大道,笔直的向前,看到一扇恢宏的城门是那座城市就到了。 刚好,当阿尼亚快马赶到的时候,一轮红日缓缓的从那座城市的后面缓缓的升了上来,那是一轮宛如初生婴儿一般的朝日,照亮了整座城市,驱散了眼前的阴霾,这同时对阿尼亚来说也是一个极好的运势。 果不其然,阿尼亚很快就找到了一个大主教。 在阿尼亚进入教堂之后没多久,她就被人一口叫出了名字:“阿尼亚!” 听到有人叫了自己的名字,阿尼亚回头就看到了一个十分不 愿意见到的老熟人,阿尼亚扭头就不想搭理。 “阿尼亚!”那个声音变得更加愤怒了。 很快教堂里面就有人拦住了往里面继续走的阿尼亚,拦住阿尼亚的正好就是教会里面的修士,她抓住那个修士的手问:“你们大主教在哪里?” 那么 第54章 转机 奥薇他们究竟去了哪里呢? 时间还是要回溯到那一天的,那天晚上房间里面没有一盏灯,唯一可以借助的光亮是窗外的月光,这种情况对于交手的双方都不是一个有利的情况。 在这样敌众我寡的情况下,格罗杰直接就选择了从窗户那个地方跳了下去,尤金也紧跟着出去,随后晚一步的居里安背着他的重剑,也从窗户跳了下去。 居里安在大街小巷当中,极速奔跑,他的身材高大,后背负着一把接近20公斤的重剑,他在奔跑时,整个人就如同一只正在奔跑的犀牛,极具冲击力,但他还是无法跟得上灵活的尤金,拼尽了全力的居里安最后只看见尤金一跳一跃,很快就消失在了茫茫夜色当中,和格罗杰一样无法寻得踪影了。 在无法看到尤金的身影之后,居里安停止了奔跑,身体大口大口的喘气,他抹去了额头分泌出来的汗珠,借着月光,模糊的辨认出来了身边周围的街景,居里安知道了自己现在的位置,这里和旅馆一个东一个西,刚好是城镇东西两端的位置,没想到自己追着追着竟然跑出了这么远。 居里安对这所城镇非常熟悉,他竟然无法继续追击格罗杰,于是便选择原地返回,他忘记了自己追击时的路线,但是对于回去的路线却有着非常清晰的认识,这里毕竟曾经是他小时候生活过的城市,虽然和原来的记忆有些出入,但是大体的模样还没有变化。 很快他就回到了原来的旅馆,看到了他最开始跳下来的窗户。 居里安直接再次从窗户外面翻了进去,这个时候刚好是阿尼亚离开没有多久的时间,点亮的烛台照亮了整个房间,翻过窗户的居里安看到了躺在床上面如死灰的奥薇,也看到了她腹部狭长狰狞的伤口,居里安呼吸猛然一滞,问:“怎么回事?” 奥利弗手上还维持着他的法阵,他只能保持着身体并转动他的头部说:“其实,我也不清楚怎么回事,应该就是今天晚上那个人打伤了奥薇,你追到他了吗?” 此时他们还并不知道夜晚袭击他们的人,正是大盗格罗杰。 居里安摇头:“我的速度比不上尤金,跟不上他们,奥薇怎么样?你能救好他吗?” 奥利弗脸色难看的摇头,当然不能,他只是用自己简单的治疗术勉强维持一下奥薇的生机而已,腹部的伤口已经深入伤到了她的内脏,这种伤对于奥薇来说几乎是致命的。 不过奥利弗接着安慰居里安说:“不要太担心,阿尼亚已经去最近的教区,寻找一个大主教,我的治疗术虽然起不了什么太大的作用,但是大主教级别上的神父。拥有高级的治愈术,一定能够救活奥薇。” 求助教堂?这能行吗?居里安在这种紧张的时候,脑子运转的飞快。 虽然上帝怜爱世人,但神父们作为上帝在人间的化身,他们却并不一定心中装满仁慈,曾经作为圣骑士的居里安,没少和教会打过交道,他是神明虔诚的信徒,但并不是教会里盲目愚信的教众。 治愈术是属于魔法当中的一种,但却没有任何一间魔法学院会开设相应的治愈术课程,因为治愈术一直被教会牢牢把握在自己的手中,按照神父的等级传授相应程度的治愈术,越是高级的神父,掌握的治愈术也越神奇,相传教皇拥有能够让人起死回生的魔法,只是从来没有人真正见识过。 居里安见过心怀民众以仁慈为本的教会,同时也见过有些教会,以治愈术为手段去愚弄欺骗那些懵懂无知的普通民众们,从而获取他们的信任,榨取他们的钱财。 同时居里安也在乡村见过那些愿意和小孩子一起共同阅读的传教士,他们平易近人,仁爱慈善,也见过帝都英菲尼特那些远远的站在高处,穿着最神圣最端庄红衣的主教们,他们的外表看起来高深莫测,古板端庄,虽享受着全国人民的供奉和尊敬,却从来不会走下台阶与普通民众站在一起。 所以居里安对于安尼亚去找教会大主教求助的行为并不看好,他不认为阿尼亚一定能够成功,即便成功,居里安也担心,奥薇撑不了太久。 脑子里将这些关系全部都梳理了一遍之后,居里安毫不犹豫的再一次从窗户跳了下去,不想走旅馆大门去浪费时间,他想起来在这个地方认识一个行为古怪方式刁钻的医生。 如今盛行以放血的方式,去治疗身体疼痛及高热等疾病,但那个医生却对这种治疗方式嗤之以鼻,认为这是一种落后的,愚昧的,不应该为医生所用的一种治疗方式。 他自称是名医生,但他治病的方法却更加像使用的魔法,它会将各种不同颜色的粉末混合到一起,然后嘴巴里面叽里咕噜的像是念着咒语一样,施加的魔法让病人喝下去。 这种治疗方式虽然看起来十分的古怪特殊,但是收效成果却非常的好。 这个人一直住在这座城镇附近的村庄里面,没有多少人知道他,只有村庄里面以及附近的人会找他看病。 这个时候居里安想起来,他们在旅馆的后院栓起来的马,骑马去村庄里面找这个医生,可比他用两条腿奔跑要快上许多,只是不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个医生还会不会留在那座村庄里面。 奥利弗见居里安一句话没说,又从窗户那边跳了下去,忍不住开始自言自语:“怎么又走了?难道不能留下来帮帮我吗?汗都已经滴到我的眼睛里面去了!” 为了维持手中的法阵,奥利弗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身体里面的能量在一点一点的流失掉,可是他看着床上躺着的奥薇,手中的法阵根本不敢有一点点的停歇。 阿尼亚给了他一颗类似于贤者之石一样的石头,但不到最后的时候奥利弗不想用,他害怕自己即便用了这个石头, 第55章 矛盾 奥利弗用鼻孔里看人这样的词汇来形容莱昂还是有些夸张了,因为莱昂并没有做什么,只是站得的远一点,姿势笔挺,双手在后背交叉,下颚微抬,甚至一句话都没有说。 但不止奥利弗,居里安也有相同的感受,他对莱昂的感受更为明确,他觉得莱昂绝对不是那种可以在乡间与孩子一起阅读的那种神父,暂且先不说莱昂是否心怀仁慈,这需要时间的检验,就目前的情况看,莱昂绝对没有平易近人。 过了一天之后,奥薇终于从昏迷当中醒来,睁开了眼睛,阿尼亚刚好坐在旁边,脸上露出了惊喜的神色:“奥薇,你终于醒了,谢天谢地!” 奥薇的嘴唇动了一下,但身体虚弱喉咙干哑,根本发不出声音来。 诊所里面一直没有怎么说过话的医生带来了一碗水,他说:“让病人喝点水吧。” 阿尼亚接过了装的水的碗,直接就递到了奥薇的嘴边,奥薇是躺在床上的,这个姿势并不方便喂水,阿尼亚一不小心就把水弄撒到了奥薇的身上,水顺着奥薇鼻孔直接流了进去,奥薇受不了,直接打了个喷嚏,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喷嚏,但却牵动了腹部的伤口,然后奥薇疼的又忍不住的想要晕过去。 医生还是第1次见到阿尼亚这样照顾病人,给病人喂水的,他提醒阿尼亚说:“碗里面有一个勺子。” 碗里有一个勺子?勺子怎么了? 阿尼亚不理解,她的脑子在这种情况下反应似乎慢了一拍,她手忙脚乱的去给奥薇擦干身上的水,却被医生又一次克制住:“等等,你擦的时候轻一点!” 显然,阿尼亚虽然是个女人,但在照顾人这方面很明显并不擅长,医生只能喊道:“居里安!居里安!快进来,病人醒了。” 外面剧居里安听到了医生的声音,马上就进来。 医生说:“你来照顾病人,她根本不行。” 医生说话毫不客气,阿尼亚脸上的神色也变得有些生气,她把碗向居里安的手中一塞,心想他这样一个刚毅的男人,难道能比我做的更好吗? 居里安当然做得更好,他不像阿尼亚一样直接用碗去给奥薇喂水,而是用勺子把水一点一点的喂到病人嘴里,这样的方式对病人来说更加合适。而直接把一碗水送到嘴边,都给病人喂下去,病人可能会直接咳出来,因为她们现在的喉咙可能还无法做好类似于吞咽这样的动作,病人现在需要时间去一点一点的恢复。 阿尼亚也没想到居里安还有如此细腻的一面,心里也不因为医生的话而生气了,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在这一方面并不太擅长。 医生又说:“病人现在醒了,弄点东西吃,病人现在肚子一定非常的饥饿。” 阿尼亚听从了医生的建议,便准备出去,她说着:“那我去煎一块牛排过来。” 医生不得不再次出言阻止,特别提醒说:“尽量不要弄那些需要咀嚼的肉类,比如烤过的羊排或牛排一类的,病人目前的话最好不要吃这样的食物,可以吃肉汤,或者是煮的比较烂的豆子,鸡蛋布丁也可以。” 阿尼亚脚步一顿,于是说:“好吧,那我试试做一个鸡蛋布丁,应该花不了多长时间。” 这两天他们是借住在附近的农户家中,为了赚取阿尼亚他们的租金,农户一家直接把房子腾了出来,让给他们居住,自己则搬了同村的兄弟家里居住。 不过因为尤金他们的马还在之前住的旅馆那里,所以奥利弗现在不再村庄里,他去了旅馆去把马带过来。 于是那间农舍的屋子里面只有莱昂一个人,阿尼亚回来的时候看见莱昂还在这里,就问:“你怎么还没有离开。” “因为你还在这里,我需要你跟我一起回去。”莱昂说。 阿尼亚一声轻笑:“如果要做梦的话,我建议你还是在晚上睡觉的时候做比较好。” 说完,阿尼亚也不想和莱昂再啰嗦一些无谓的话语,她直接走到了壁炉旁边,拿起了地上的柴放到了壁炉上面,准备点燃。 阿尼亚拿起了打火石,可不管她如何将手中的打火石碰撞,那发出来的火星子都无法将壁炉里面的柴点燃,阿尼亚不悦的嘟囔了一句:“该死的,难道这个柴是湿的吗?” 阿尼亚用手摸了一下柴,是干燥的,那怎么会点不燃呢? “你要干什么?”莱昂到阿尼亚的身边。 阿尼亚却连一个眼神都不愿意给他,这个傻瓜难道是看不出来她在生火吗? 莱昂看出来了,他问出那个无聊的问题,只是为了能和阿尼亚多说上一句话,只是阿尼亚并没有理会他,于是他直接去抓阿尼亚的手,拿走她手上的打火石,并揽住阿尼亚的肩膀,让她往壁炉旁边让一让。 “你要干什么?”这回轮到阿尼亚主动发问了,莱昂的举动让她不解。 莱昂笑了,也回了阿尼亚两个字:“生火。” 只见莱昂又从地上拿起了之前被阿尼亚忽略的干草,垫了一些在柴的下面,这次他再去碰撞打火石,打火石碰撞出来的火星,直接将干草引燃了,壁炉上终于成功地升起了一堆火。 阿尼亚并不是不会生火,只是之前她在坦尼亚的时候,房子里面用的一直都是煤炭,打火石只要轻轻的一碰火星子,就非常轻易的将煤炭点燃,根本不需要像现在这样费力。 现在壁炉上的火点燃了,莱昂再次询问阿尼亚:“你要干什么?” 这次阿尼亚没有不说话了,她从旁边的柜子里面拿出了一些牛奶和鸡蛋,说:“我准备做一个鸡蛋布丁,奥薇醒了,她需要吃一点食物。” “我不记得你还会做鸡蛋布丁。”莱昂说,“你连生火都不会。” 因为连生火都不会,所以连鸡蛋布丁都不会做,是吗? 阿尼亚刚刚熄 第56章 交手 过了几天之后,尤金也来到了这座村庄,找到了这间诊所,他整个人看起来并不太好,脸色非常糟糕。 医生看到了直说:“又来了一个病人。” 破旧的诊所里面,小的只能容下两张病床,尤金和奥薇两个人此刻都躺在病床上面,中间用来分隔两张病床的帘子被拉开了。 尤金的身上有很多被利刃割伤的伤口,大大小小有十几处,他自己做过治疗包扎,但是手法都非常的粗糙,并且已经受到了污染,有一部分的伤口已经发炎了,医生只能替他重新做了处理,并换上了干净的绷带。 其他三个伙伴都在诊所里面,或坐或站。 等医生走开之后,阿尼亚迫不及待的第1个开口发问:“你追上那个人了吗?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 8只眼睛都直直的盯着尤金,等待他说出答案,被这样几双眼睛就是看着,尤金头一撇,看向了窗外,咬牙切齿说:“那个人就是大盗格罗杰,我没有杀死他,让他跑了。” 尤金说出来的回答,刚好印证了之前奥薇的猜测,同时也证明了阿尼亚的直觉。 奥薇问:“你怎么知道他就是大盗格罗杰?我们都没见过他究竟长什么样子。” 奥薇的声音还是有气无力,比平常要虚弱很多,尤金听到奥薇的声音,尤金转过头来,看向了自己的伙伴,他没想到奥薇在那晚的袭击当中伤的这么严重,差点就死了,尤金的神情当中有些愧疚,在回答奥薇的问题时,格外的细致。 尤金说:“那天晚上,他在旅馆袭击了你之后,从窗户那个地方逃了出去,我也跟着一直追着,追了大约有一天的样子,在傍晚的时候,我终于追上了他。” 时间回到那天傍晚,尤金在一片树林中的伐木场里,终于追上了,那个人在缩短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之后,尤金就像一头猛兽一样,张开大嘴露出獠牙,一口咬了上去。 明亮的月光照在伐木场中,这里有水井,木屋,斧头,锯子,麻绳,木头,还有已经熟睡的伐木工人,站着休息的马。在无人打扰的空地上,血腥刺客对阵传奇大盗,究竟谁胜谁负,答案其实在前面就已经知道了。 尤金最擅长的是突然袭击,他最喜欢像幽灵一样突然出现,在别人的身前或者背后拿出他的折刀,紧贴到敌人脖子或者其他要害处,轻轻的划上一道,对方就会立刻成为手下的亡魂。 而格罗杰却不一样,他使用的武器是两把金色的环刃,有着黑色的金属花纹,他整个人和肖像画里的样子非常相似,都是脸上戴着半张面具,看不到原本的模样。 “格罗杰!” “想要我的头吗?矮子?” 双方的交流连一秒钟都没有,直接短兵相接,交起手来。 第1次交手,尤金占不到一点便宜,他整个人都暴露在格罗杰的视野当中,无所遁形,这让他失掉了自己最擅长的奇袭。 格罗杰与索契佣兵团的邦·威登罗在力量上几乎可堪一比,尤金用自己的戴着钢铁护腕的双肘,硬扛了格罗杰掷来的环刃,高速旋转的环刃与钢铁护腕碰撞,巨大的冲击力带来了强大的撞击感,震的尤金手臂发麻。 挡下这一击,尤金发力做起了迅猛的突刺,然而紧接着便是又一记环刃高速旋转急速向尤金的头部飞来,尤金的脚步被迫停滞,整个身体向右一歪,再紧接着,他发现格罗杰以一种极其鬼魅的速度抵达到了他的身边,他是在扔出环刃之后,同时脚步紧跟着而来,在预判了尤金行动的轨迹之后,堵住了他的去路,同时接触旋转在空中的环刃,手臂向后拉—— 这一举动直接可以将尤金的脖子割成两半,生死关头,尤金反应极其快速,两个膝盖弯曲跪地,往前滑行了一段,就地翻身而站起,再次和格罗杰拉开了一段距离。 “反应很快——”格罗杰说了一声,足尖勾地将另外一个掉在地上的环刃勾了起来,“可惜你的折刀太短了,只能用来切水果。” 面对这样的嘲讽,尤金的并没有脑袋一热就盲目进攻,他知道自己遇见了一个强劲的对手,愤怒只会让他丧失理智,只有绝对的清醒才能让他在处于劣势的环境当中,扭转整个局面。 不过格洛杰并不打算给他留下思考的空间,他用双手同时掷出两个环刃,一左一右向尤金奔袭而来,直接断绝了他可以左右移动的空间,而格罗杰本人也从正面直接冲了过来游京,要么正面回击,要么转身后退。 转身后退是不可能的,刚才那一轮交手下来,格罗杰和尤金的速度几乎可以是不相上下,游今如果转身逃跑,只能将后背暴露出来,这样无疑会使自己陷入更大的绝境当中。 如果在正面回击,在力量方面尤金根本不具有优势,因为格罗杰刚才表现出的刚猛,几乎可以和拥有泰坦血统的邦威登罗不相上下,尤金不能与格罗杰硬碰硬,所以他侧身翻倒,右脚高踢,直接利用飞旋而来的环刃,而使其改变方向,反击袭来的格罗杰。 同时尤金的身体,以一种极其刁钻的角度攻击了格罗杰的脚踝,他原本想要用折刀割断格罗杰的跟腱,让格罗杰的一只脚失去行动能力,但格罗杰的反应速度,比尤金想象的当中要快,及时闪避,折刀只划破到了他的小腿。 短暂交手过后,格罗杰想要再次拉开差距,方便他使用环刃去进攻,但尤金反而想要缩短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他趁趁着格罗杰来不及收回环刃的时候,以一种极其灵活的方式,像格罗杰的影子一样一直紧贴着他,使自己保持在格罗杰反手不利于进攻的位置。 这下格罗杰反倒处于一种被动的位置,尤金就像他的影子一样,一直黏着他的后背,对他的喉咙、动脉、心脏、手腕等重要 第57章 头绪 在解决前面提出的问题之前,奥薇又抛出了一个问题。 “在病床上躺了这么多天,我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为什么格罗杰把目标锁定在我们身上?”奥薇说。 阿尼亚不理解问:“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联?” “不知道,”奥薇很直接的摇了头,“这是目前我唯一能抓到的头绪。既然我们没有方向,不如就把这个头绪抓住,说不定能来点新的发现。” 这几天奥薇因为腹部的伤口,一直躺在病床上,哪里也不能去,唯一下床就是去解决上厕所的问题,但其实医生告诉过她尽量不要下床,避免牵动到伤口。 医生说的话是非常直接的,他说:“大小便的问题可以直接在床上解决,我的病床是请工匠专门改装过的,在床上有一个圆形的木板可以拿走,你可以……” 不等医生说完,奥薇直接反应强烈的说了一句:“不可以!” 在该保留尊严的时候,奥薇选择保留自己的尊严。 除了这一个小插曲之外,影响到了奥薇的思考之外,其他时间奥薇都在思考这个问题,她隐约抓到了一点什么,需要其他的东西来帮助自己。 于是奥薇让居里安和奥利弗两个人去城镇上,去城镇上他们去过的第1家旅馆,询问一些问题。 居里安和奥利弗两个人骑着马去城镇里,一来一回也就用了两个多小时的时间。 回来之后两个人把结果告诉了奥薇,两个人回来之后说那些旅馆里面现在只剩下一个旅店的老板,和他前几天临时雇来的一个伙计。 奥薇追问:“临时新雇了了一个伙计,那之前的那一个呢?” 居里安说:“都走光了,那次凶杀案发生,把之前在旅馆工作的人全部都吓跑了,上次那个伙计也在前几天的时候离开了。” 奥薇对于这个答案并没有感到多少意外,她又问:“我让你问那个伙计和老板的来历,你问了吗?” 这个当然问了,居里安在走之前把奥薇要问的所有问题,都用一张纸记了下来。 他在去那个旅店之后,将纸上的每一个问题都进行了逐条询问,不过居里安每问一个问题,旅店老板都会向他收取一笔小费,没有见到钱的情况下,他说起话来十分的敷衍,而见到小费还要看小费给的丰不丰厚,如果太少了,他说的话也会很少。 小费都是从奥利弗手里发出的,付一笔小费,他就要去数一数钱包里面剩下的钱,这几个问题问的差点把他的钱包都给掏空了。 关于伙计和老板的来历,这个问题居然是放在后面问的,当时奥利弗的钱包已经没有多少钱了,给出来的小费让老板并不觉得满意,他是潦草的说了几句:“那个伙计又了又馋整天好吃懒做,睡觉也不勤快。如果不是他来了之后没两天我们这里就发生了凶杀案,我是一定不会把他留下来干活的,那谁让我们这里人都走光了呢。” 对于伙计的身份,让旅馆老板说的,再细一点他就做出一个数钱的手势,意思很明显就是要多点小费,但奥利给的钱包实在是拉不出更多了,把钱花在这看起来无关紧要的问题上,真的是会令他十分的心痛, 没往外拿出一块硬币,奥利弗都会心痛的扯掉自己一根头发。 而奥薇听着两个人的讲述,脑子里面的头绪渐渐的变得清晰了起来,有什么东西即将浮出水面。 奥薇说我有一个推测:“其实在床上的这些天我一直都在想,当时在城镇当中追捕格罗杰的人一定不在少数,还记得我们那天去旅馆的那个案发现场去探查的时候吗,当时迎面就走来两三个赏金猎人,他们应该跟我们一样都去把案发现场翻了一遍。” 显然他们的目标和我们一样,都是大盗格罗杰。 “那为什么格罗杰偏偏就会挑中我们,难道我们与其他追捕者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吗?”奥薇说。 尤金这时走了进来,他看到了诊所门口的那两匹马,心中就知道去城镇里面查看消息的居里安和奥利弗回来了,便走了进来,刚好听到了奥薇这一番话,他边走进别人说:“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其他的地方我不知道,你们还记得我们去警备厅去查验尸体的时候吗?那个带领我们去的警员当时就说过一句话。” “什么话?”奥利弗非常好奇,当时去警备厅的时候他并不在,他当时负责在外面看马,进去的是另外4个人。 居里安和尤金没什么印象,不过是一句话,谁会放在心上。 但奥薇记住了,她把那句话重复了出来:“你们可是第1个看到尸体的赏金猎人。” “赏金猎人他说错了,他可能是把所有追捕者都都称作为赏金猎人,不过这个不重要,他这句话包含的意思是:我们是唯一见过尸体的人,我想这就是我们区别于其他追击者的地方。” 这有什么用呢?奥利弗完全不觉得这有什么用:“不过是两具尸体而已,我们又没从尸体上面搜出来什么财宝,也没有得出格罗杰要去的地方,尸体搜查的结果可以说是一无所获。” 可能不是一无所获,可能是她们忽略了某些东西。 居里安抓了一下脑袋,他觉得听奥薇这么一说,他们好像忽略了很多东西,但现在具体让他说出到底忽略了什么,他又却又说不出来。 奥薇说:“至于我们忽略了什么,我们稍后再说,但是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关键点在于,他怎么知道我们去了警备厅去查验了尸体?” 奥薇伸出两个手指头,两种可能第一是他发现了我们去了警备厅查验了尸体,第2种可能是有人告诉他,我们去了警备厅查验了尸体。 “首先我们进入地下冰库的时候,只有几个人,给我们带路的仆役,一个警员,在就是我们 第58章 冰封 本来就不大的农舍里面挤进来了这么多人,阿尼亚的觉得这里人多的让她喘不过气来。 莱昂还不知道阿尼亚和以前究竟有哪个地方不不一样,其实如果可以,他也不想用这样粗暴的方式把阿尼亚带走,原本他想的是两个人心平气和的坐下来聊一聊,说一说自己这段时间都发生了什么事情,然后重归于好,他还可以像以前一样,全身心的爱着阿尼亚。 在村庄的这段日子里面,阿尼亚从来没有给莱昂好脸色,两个人也像陌生人一样,疏离冷漠,莱昂曾经尝试过放下他高傲的自尊心,所以他在阿尼亚为奥威做鸡蛋布丁的时候,主动提出帮忙,但是最后怎么样了呢? 牛奶鸡蛋碎了一地,高傲仍旧高傲。 阿尼亚站在原地,对着眼前听从莱昂命令的两个骑士说:“给我让开,我想去哪里是我的自由。” 对阿尼亚这样漂亮的女人,骑士们并不想像对待囚犯一样举,粗鲁的抓住她的肩膀,反绑住阿尼亚的手腕,但如果阿尼亚不配合的话,他们将不得不这样做。 就在骑士的手即将触碰到阿尼亚的手臂,莱昂再一次发出了声音:“阿尼亚,我再说一次,跟我一起走。” 阿尼亚看了一眼自己左右两边戴着钢铁面罩的高大骑士,最后眼睛与莱昂对视:“否则呢,否则你会让他们把我抓起来,就像对待一个囚犯一样,把我关在一个牢笼里面,永远的把我囚禁了?” 莱昂当然不会这样,阿尼亚不是真正的犯人,他只是想阿尼亚跟在他的身边,他会为阿尼亚准备世界上最柔软的床,最漂亮的衣服,最宽敞的住所和最可口的食物,只要阿尼亚不离开自己的身边,莱昂可以倾尽所有,将世界上最美好最珍贵的事物堆放在阿尼亚的脚边,可是听到阿尼亚这样像刀子一样的话,他的眼中流露出受伤的神情:“阿尼亚,你知道我不会这样对你的。” 阿尼亚当然知道莱昂在想什么,她在最青春在年少的时候就认识了莱昂,他们一起共同度过了长达5年的时光,莱昂是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性情,阿尼亚一清二楚,只是阿尼亚不想再多说什么了,她再次重复了一句:“让开!” 阿尼亚坚决的态度,让莱昂不得不对提示下达了指令,他说:“抓住她。” 阿尼亚垂下眼皮:“莱昂,你永远都不会听我说的话,你直在乎你自己。” 接着两只巨大的手掌,已经紧紧的握住了阿尼亚的纤细的手臂,在农舍的前面已经准备好了一辆低调的黑色马车。 莱昂迈开步伐,走出了农舍的校门,阿尼亚被两个骑士抓住了手臂,他又一次叫出了莱昂的名字:“莱昂!” 莱昂转身,嘴角弯了起来,可没等他高兴,阿尼亚说:“你知道我和以前最大的不一样在哪里? 话问出来的时候,农舍里包括农舍的周围的人都感受到了发自身体深处的寒冷,由内而外,直到身体的表面覆盖上了一层薄薄的冰霜。 ——是魔法 已经有骑士意识到了,但是已经晚了。 在毫无情况的防备下,阿尼亚释放了她的魔法,是坚硬的冰冻住了莱昂,包括他所带来的全部人,让他们一个一个的都变成了冰雕一样的人。 骑士在被冰封之前的喊叫声,吸引来了村庄过路的民众,也惊动了一直在诊所里面谈论格罗杰的伙伴们,奥利弗出来看到这幅景象的时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尤其是,他在一个一个已经化为冰雕的人群当中看到了阿尼亚,用一种极其缓慢的步伐,慢慢的,慢慢的走着。 “阿尼亚!” 奥利弗看出来了,疲惫的阿尼亚一口气将30多个人一起冰封在原地,这已经耗费了阿尼亚大量的魔法,他快步走过去,像阿尼亚最忠诚的仆人一样,小心翼翼的去扶着阿尼亚的胳膊。 阿尼亚问奥利弗:“其他人的在诊所里面吗?” 奥利弗连连点头,他对着诊所那边一声大喊:“居里安。” 诊所和农舍相邻相隔的距离并不远,奥利弗喊一声,诊所里面在居里安就听到了,居里安从诊所里面出来,也看到了这样一幕令他感到震惊的场面。 居里安问:“他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对他们用魔法?” 阿尼亚回答:“可能是骑士吧,我也不知道,反正都是莱昂的狗腿。” 听到莱昂的名字,居里安走进了农舍里面,看到了被封印在冰块当中莱昂,他脸上的表情,定格在了震惊和难以置信上。 居里安进入到农舍里面,又从农舍里面出来,他问阿尼亚:“这些人全部都已经死了吗?” “当然没有,我也不是魔鬼,随随便便的就把他们送到地狱里面去,冰化了,他们就可以恢复正常。”阿尼亚说。 尤金走了过来,他也看到了阿尼亚做的一切,他对阿尼亚说:“你好像惹上了大麻烦。” 阿尼亚说:“对,刚才我们得赶紧离开这个地方,甩掉这个大麻烦才对,嘿,奥薇,你看起来好像恢复的不错,刚好我们得离开了。” 坐在诊所门口的椅子上,奥薇说:“我们现在可以离开,我的伤势相信应该没有关系,只是医生现在外出去给其他病人看病去了,我们要不要给他留一张纸条,做一下告别。” 这个很简单,居里安说他来,他和医生认识很长时间了,不过并没有什么交集,虽然不算是好朋友,只能是老熟人。 刚好在农舍附近有一辆现成的马车,是莱昂带过来准备接阿尼亚的,刚好可以用来帮助奥薇这个病人,马车里面也铺了非常柔软非常厚的毛毯,可以让奥薇在马车当中不用经历太多的颠簸。 十几分钟五个人就已经准备好了离开,只是离开之前还有一个问题,他们得知道自己要去什么 第59章 木屋 刚看见小木屋的时候,里面的烛火没有点燃。就在奥维他们以为木屋里面没有人的时候,里面传来了几声狗叫。 听到狗叫声,居里安边走边喊:“麦克斯,麦克斯,是你吗?” 没等居里安走进小木屋的大门,门就从里面开了,里面走出来一个鬓角花白的老头,老头的手里提着一盏灯。 居里安和老人明显就像久别重逢的老友,一见面就互相热情的拥抱了彼此。 “莫瑞,好久不见!” “我也没想到你会来到这里。”莫尔斯说,他拍拍居里安结实的肩膀,现在居里安已经长的又高又壮,已经到了他抬头仰望的高度了,他说:“好久不见,居里安。” 简单的寒暄了过后,这个名叫莫瑞的老人看到了去年身后的同伴们。居里安也介绍起自己的同伴:“这些人都是我的朋友,我们想找个地方休息,我就想到了你盖的这间小木屋。” 对于居里安的请求,老莫瑞并没有拒绝:“当然没问题,都是你的朋友,那就都进来,我开的这间木屋不算宽敞,五六个人只能挤一挤。” 有一个干燥舒适可以安心休息的环境,比什么都没有要好一些,挤一挤当然没有什么问题。 居里安说:“稍等一下,我要去把我另外一个伙伴抬出来,她受了伤不方便走动。” 奥薇被居里安和尤金两个人从马车里抬了出来,老莫瑞一看,躺在担架上的是个年轻的小姑娘,并且伤的不轻,老莫瑞说:“慢点,抬到我的床上去。” 小木屋里面的陈设十分简单,一张床,一张桌子,一个用木板随意拼成的简单的架子,上面摆放了几个陶罐。床上垫的是一些稻草,稻草上只铺了一个包包的毯子和一个破旧的薄褥子。 当奥威他们几个人都进了小木屋之后,小木屋里有一条黑色的大狗,它对这几个突如其来的陌生人,用鼻子嗅来嗅去,慢悠悠地转了一圈,仿佛在用他的鼻子感知对方的善恶。 在走到居里安身边的时候,他用鼻子多嗅了嗅,然后伸出了舌头居里安全垂下来的手掌,居里安也蹲下来,伸手去摸大狗的脑袋。 居里安说:“麦克斯,见到我你不高兴吗?你可没有以前热情了。” 大狗也说不了人话,无法和居里安沟通,他只是舔了两下,绕着他们转了几圈之后,就又回到了老地方趴卧下来。 老莫瑞从架的上面端过来一个陶罐的所有人,要不要喝一点水,因为这里平常只有他一个人,所以这里也没有可以供其他人使用的杯子,但这无所谓,有水喝就可以,奥薇他们,自己出行在外的时候都会准备自己的水囊。 给所有人倒水的时候,老莫瑞也给麦克斯的碗当中加了一些水进去,顺便摸了一下麦克斯的狗头,他站起身转头跟居里安说:“麦克斯见到你应该是很高兴的,他平常喜欢趴在窝里睡觉,一动也不动,今天它站起来,还去你身边蹭你的腿,这很少见。” 居里安也走过去蹲下来长去看趴在窝里的麦克斯,问:“他怎么了?一直躺着不喜欢动,生病了吗?我记得你以前打猎的时候最喜欢带着麦克斯一起,它跑起来的时候很快。” 这个时候半坐在床上的奥薇插入了他们的谈话:“感觉麦克斯的年龄应该相当大了,居里安你还记得你离开这里有多少年了吗?” “10多年了吧。”老莫瑞说,他记得居里安离开的时候还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毛头小伙子,下巴上连个胡茬都长不出来。 居然自己都不记得,他发出疑问:“有这么久了吗?10多年了吗?” 阿尼亚发出了一声清笑,她有时候觉得这位骑士真的有些憨憨的,憨得让人觉得想笑。 奥利弗在铺完所有人要睡的地毯,因为这间屋的床非常小,已经被老莫瑞让出来给奥薇这位受伤的女士休息,阿尼亚也可以和奥薇睡在同一张床上,但其他人就必须在地上打地铺了,在铺完地毯之后,奥利弗也走到了麦克斯这条大黑狗的旁边,他也想摸一摸这条大黑狗柔软的皮毛,刚才他一直绕着他们转的时候,他就已经想摸了。 这时麦克斯非常温顺,它连眼皮都不抬一下,任由奥利弗的手在他身上抚摸着,甚至去捏它软乎乎的大爪子。 距离安哦了一下:“现在麦克斯好听话呀,他以前都不让我碰它的爪子。” 在居里安的印象当中,麦克斯是一条非常有活力的大黑狗,他跑起来像风一样的快,去扑咬猎物的时候,似乎比狮子还要凶猛,高兴的时候尾巴翘得非常的高,左右摇摆,晃来晃去的,非常的有力度。 当麦克斯害怕的时候,他还没有见过麦克斯害怕的时候。 老莫瑞坐在桌前前,拿下了腰间的铜壶往嘴边送了一口,里面装的是他最喜欢喝的伏特加:“或许是真的太老了,麦克斯的性格比以前温顺了很多。” 说起这个,突然就想起了老莫瑞的太太,他也是一个性格很急躁的女士,如果有一天老莫瑞在外面喝酒,喝的太晚没有回家,那么他的太太就一定会拿起一根棍子,直接冲到酒馆里面,挥着棍子去驱赶那些给老莫瑞灌酒的人。 因为老莫瑞平时不是一个会喝多的人,如果喝多了,那一定是受了别人的劝告和怂恿,多喝一点酒,怕什么? 老莫瑞还是很怕自己的太太的,但有时候他也会受到那些狐朋狗友的影响,比如说怕女人的男人,不算是一个真正的男子汉等等。 于是居里安便问起了老莫瑞的太太,还有他的儿子,已经很久没有人问起过老莫瑞的太太和儿子了,因为熟悉老莫瑞的人都知道,他的儿子在少年的时候,发生了一场意外,失去了生命。 剩下的太太和老莫瑞一起共度之后的日子,而且在不 第60章 牙齿 外面不断传来声音:“就是这里,我刚才看到他进去了……” “这次一定要抓住他这个恶贯满盈的罪犯!” “当心点!不要大意,他手上可有7条人命,别一不留神就被他抹去了喉咙……” “他如果敢反抗,我先割了他的喉咙。” …… 这些话语,这些声音,正在一步一步的向这座白骨教堂靠近。 “开门,里面的神父快开门,有一个穷凶极恶的罪犯进了教堂,我们要进来把他抓走。”暴躁的敲门声咚咚咚的响起来。 有敲门的声音,也有推门的声音。 而他们口中的罪犯双手忽然死死的握住了老人的肩膀:“不能开门,否则我杀了你!” 老人肩头一沉,眼皮眨都没有眨一下,他满是岁月沉淀的,脸上并没有流露出一丝一毫的恐惧和害怕,反而他像是听到了面前这个人心底的恐惧:“过路人,我可以帮助你,现在在你的面前有两种选择。” “你割下来一缕头发交给我,到外面去自首,这是第一种选择,还有一种选择,你敲下来自己的一颗牙齿给我,我放你离开这里。” 听到老人的话,罪犯毫不犹豫的拿起桌面上的烛台,将自己的犬齿敲打了下来,他拿着那颗鲜血淋漓的牙齿,放到了老人的面前说:“让我离开。” 老人遵守了承诺,并起身让开了一条可以离开的道路。 面对老人让开的那一条路,罪犯此刻不禁深吸一口气,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向一个老人请求帮忙,明明对方看起来只是一个没有任何威胁能力的老人,他甚至看起来年老多病,自己是需要一个手指头就可以把对方推倒,但是他却向这样一个老人提出了请求,并且这个老人答应了自己的请求。 罪犯最终如愿离开了,并且脱了那些警察的追捕。 夜深了,在罪犯离开之后,大门像是受到了什么感应一样,突然被打开,一起拿着枪械的人涌进了白骨教堂当中,白骨教堂当中空空荡荡的,只有中央立着一块巨大的十字架,在外面老人却散步在白骨教堂周围充满荒凉却又繁茂的草地上。 老莫瑞在讲到牙齿这一部分的时候,奥薇听得格外的认真。她可是记得老莫瑞在前面的时候说过,如果将人身体最坚硬的一部分贡献给教堂,那个人将永远的堕入到地狱当中,而牙齿就是人体当中最坚硬的一部分骨骼。 所以传说里那个罪犯即便逃过了警察的追捕,却依然会在死后永堕地狱。 这便是老莫瑞讲述的关于白骨教堂的传说,但在白骨教堂周边的几个地区,有更多的关于白骨的传说,传说白骨教堂里有着万年不朽的魔法,也有着无数涕泪交加的往事。它有着分外深远的故事,这些数不尽的传说如地毯般散落的骸骨,让人感觉到可怕又敬畏。 听完老莫瑞的讲述,奥薇问:“这个白骨教堂在哪里?” “在雪尼尔。”在老莫瑞前面的讲述当中,他就已经提到过了白骨教堂的位置。 奥薇追着问“雪尼尔在什么位置?一直向北走,可以到吗?” 老莫瑞点头:“是的,一直向北走,在非常北边的地方,如果在冬季的话,那个地方会下大雪,厚厚的大雪会覆盖一切,白骨教堂就会完全融于那个冰雪天地当中。” 这里奥薇看下的尤金,刚好和尤金的视线对上了,所有人都非常的默契,没有提及到大盗格罗杰,只是说:“我们要去一趟雪尼尔吗?” 尤金说:“可以去雪尼尔碰碰运气,正好见识见识传说当中的白骨教堂。” 阿尼亚也用心听了老莫瑞讲的这个传说,她虽然也能联想到之前警备厅里看成演尸体的那个场景,但是仍然有不确定:“我们去那里真的有可能会碰见他吗?” 奥薇说:“运气好的话,我们或许可以在那里守株待兔。” 在老莫瑞讲述的传说当中,罪犯交给了老人一颗犬齿,奥薇直接就将之前在警备厅查看尸体时的情景和传说联系到了一起,那两具尸体都分别失去了自己的犬齿,刚好能和老莫瑞讲述的传说可以呼应上,虽然有些巧合,但格罗杰北上的方向,以及与传说当中的巧合,都不得不让奥薇将地点锁定到雪尼尔。 奥薇心中有一个直觉,雪尼尔就是格罗杰一路北上要抵达的最终点。 居里安虽然是从小生活在这里,但雪尼尔这个地方他只是听过,从没有去过,所以他请老莫瑞画了一张简单的地图,将前进的路线和方向标注出来。 到了第2天天一亮的时候,大家就开始出发了,居然告别了老莫瑞,继续向前走,马车以最快的速度向北方雪尼尔方向前进,一直到中午烈日当空的时候才停下来歇歇,只因为他们想以最快的速度赶至雪尼尔。 如果雪尼尔真的是格罗杰一路北上的最终点,那么他们提前抵达,可以有先下手的机会去进行伏击,如果伏击成功,或许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拿到格罗杰高额的赏金。 而另外一边大盗格罗杰骑着一匹黑色的快马奔跑在荒野的峡谷当中,这是一条狭长的山谷,石壁裸露在外,只有星星点点的灌木,在峡谷的山道中,马匹跑起来扬起来了一阵一阵的尘土。 现在正是春夏交替的时候,昼夜的温差非常大,正中午的时候烈日当空,温度非常高,骑在马背上的格罗杰不得不撤掉了自己身上披挂着的兜帽,让凉爽的风迎着面吹走额头上的汗珠,而就在他极速奔驰的时候,面前的空间似乎被割裂了,在这道被割裂的空间当中,一道银光骤然划过,如果不是格罗杰反应快,他可能此时就如从胯下的那一匹快马一样,被银光切割成了两半。 格罗杰就地翻滚了几个跟头,稳稳的立住脚跟,他抬头一看,看到了一个 第61章 白骨 “我不想下地狱……” 格罗杰高大的身体如山般倒下,他断了半条胳膊,血液从断肢处,汩汩的流下,他脸上从额头的右边到耳根,有一条长长的裂口,裂口经过他的右眼,已经无法再睁开了。 维文特用佩剑的长鞘支撑着身体,慢慢的站起来:“格罗杰,你有的选吗?” 盘旋在峡谷上空的秃鹫虎视眈眈的盯着下方两个重伤的人,无论倒下哪一个,都可以成为填饱它肚子的美餐。 在秃鹫的背后,一轮近乎白色的烈日高高的悬在天空,刺眼的光芒让格罗杰仅剩的一只眼睛都无法睁开,他的眼前一片黑,像一条苟延残喘的狗一样,胸膛连微弱的起伏都十分困难。 格罗杰的听觉被无限放大,他能听到鞋底踩到石子的声音,沙砾咯吱咯吱,跟随着脚步靠近,再一点一点的放大。 倒下的格罗杰现在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他倒下之后,仿佛所有的力气跟着泄掉了。 “你的头对我来说,其实没有那么重要。”维文特停在距离格罗杰大概两步的位置,他不敢靠的太近,对于格罗杰这样的大盗,即便是看起来即便是一幅快要死去的模样,他也有可能保留有反扑的能力,反击一杀。 这是维文特的老师教给他的:“千万不要轻易靠近任何一头濒死的狮子。” 对于维文特的话,格罗杰好像没有听到的样子,他只是重复:“我不想…下地狱…” 维文特看着好像已经丧失了神志的格罗杰:“不死就不会下地狱,我不是赏金猎人,也不是非要取你性命的杀手,我的目的是什么,你知道。” 格罗杰还是再重复那句话:“我不想…下地狱…” 维文特没管:“把东西给我,我保证,你的头会安然无恙的在你的脖子上。” 格罗杰还是在重复那句话:“我不想…下地狱…” 维文特已经失去了耐心,他抽出一条比钢刀还要锋利的钢丝,一把抛出,刚好套在格罗杰的脖子上:“我是有诚意的,倒数三个数,在我数到一的之前,我的承诺依旧有用。” “三,二……” “等等!” 有一个下巴上长出胡茬的男人从不远处的树上跳了下来,维文特嘴角勾出笑容,慢悠悠的把钢丝收回去:“你终于出来了。” “你用什么来保证你的承诺?”男人一边跑出来,一边大声问。 维文特平举起手中的剑,剑尖对准了男人,见到维文特这样的举动,男人质问:“你要干什么?” 维文特微笑:“表现我的诚意。” 维文特后退一步,剑尖的位置离开了男人,也不对准格罗杰:“你可以过来扶着他。” 男人半信半疑,他慢慢走了几步,跪坐到了格罗杰身边,他尝试扶起格罗杰,可是他一动格罗杰,格罗杰的口中就控制不住的流出来鲜血,血从喉管上涌到了鼻腔,堵塞了呼吸。 “咳…咳”格罗杰咳的浑身都在颤抖。 维文特说:“给你一个忠告,轻一点动他,否则他要是死了可就与我无关了,行了格罗杰,站起来,我知道你还有力气。” 格罗杰转动自己完好的左眼眼珠,直直的盯向维文特,他咳干净了自己嘴中的鲜血,一只手撑在地上:“是我过于大意了。” “我还是那句话,我对于你的头颅并不在意,我只想知道印章究竟在哪里,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了。”维文特说,“还有你的同伴,松开你的手,你那一把沙子扬起的尘土对于我来说。连障眼法都算不上。” 格罗杰的伙伴手上的确悄悄抓起了地上的一把沙子,闻言,他不甘心的把手松开,格罗杰终于认识到自己输的很彻底,面前的这个人用着拥有着极高的警惕性,自己用来迷惑的伎俩使不上一点用处:“把印章给你,你就会放我走?” “就和我承诺过的一样,我们中间并没有你死我活的冲突,只是各为其主拿钱办事。”维文特很清晰的剖开两人之间的关系,“况且目前为止,你还有别的选择吗?不如试着尝试相信我一次。” 维文特已经拿出他最大的耐心了,他可从来没有像这样对别人这样的承诺过,反复多次的强调只会让承诺变得非常廉价,他的承诺从来都是一诺千金。 格罗杰也没有其他的办法,维文特是影响他生命最大的威胁,一定是现在这个样子,不如尝试相信,就如他一直重复的那句话,他真的不想下地狱。 印章的确不在他手里,但是像格罗杰这样的人,做事情怎么不能留一些后手准备呢? 格罗杰说出了自己留的后手,而维文特也就如他承诺的一样,果断的把剑收回到鞘中,还给了他一个小小的玻璃瓶,里面装着绿色的药剂,但是不清楚药剂的功效。 “可以用来疗伤的药剂,虽然不能治愈你浑身的伤势,但能让你好受一点,至于喝不喝就看你自己了。”维文特说。 格罗杰没有接,任有这个小小的玻璃瓶咕噜咕噜的滚走,直到碰到一颗小石头才停止滚动,他依然警惕的盯着维文特,见他真的有转身离开的意思。 同伴已经放松下来,低头去捡滚落到地上的玻璃小瓶,就在他准备伸手去捡的时候,一个回旋镖直接划破了他的喉管,迸射出大量的鲜血,血溅到了地面的沙土上,紧跟着他整个人的身体轰然倒下,在地面上如同死鱼一样,翻腾了一下,便再也无法动弹了。 “加布!”格罗杰呼喊出了同伴的名字,一大口鲜血从他嘴巴里呕了出来。 维文特做出解释:“其实你应该猜得到我为什么这么做?我承诺放了你,但并没有说放过你的同伴,毕竟我的魔法师死在了他的手上,这是我和他之间最大的冲突,所以他必须为魔法师的死亡付出代价。” 说 第62章 玻璃瓶 奥薇抚摸着对几层墙壁的白骨,那触感有点像摸着干枯的木头,粗糙但又相对的光滑,传递给奥薇一种十分矛盾的感觉。 教堂的透光性非常好,两扇高度传达两英尺的竖窗。镶嵌着透明的玻璃,外面的阳光可以从玻璃外面进入到向塘内部,每一块骨头都蒙上了太阳的光辉。 避开在教堂当中聚集祈祷的人群,奥薇沿着墙壁,慢慢的走过教堂的每一处角落,她越过教堂中央高大十字架,在一个转角处看到了一面有着密密麻麻的壁龛,壁龛里直径的大小,刚好只能容下一个小小的玻璃瓶。 仔细看那个透明的玻璃瓶,里面装着各种不同颜色的头发丝,白色的头发可能来自于一位老人,金色的头发可能来自年轻的少男少女,还有颜色更为罕见的红发。玻璃瓶上贴着牛皮纸,是写着带有名字的标签。 奥薇一个玻璃瓶一个玻璃瓶的看过去,她心里有一个直觉,这里面这么多玻璃瓶,很有可能会有格罗杰的名字,但是她仔细都看过了每一个玻璃瓶,并没有看到写有格罗杰名字的标签。 但是一无所获,难道她的直觉是错的吗? 不愿意漏掉任何细节,奥薇又重新再看了第二遍,在第二遍的过程当中,她惊讶的在那些瓶子上的标签中看到了自己的名字,以及艾撒克·阿西莫夫的名字。 “怎么会出现父亲的名字呢?”奥薇拿下那个玻璃瓶在手上细细的观看,仔仔细细的辨认上面每一个符号。 上面的名字没有写错,就是父亲的名字和自己的名字,然后又看了一下玻璃瓶里面装着的东西,就是头发,不过很能明显的看得出来,一撮头发又黑又硬,另外一种非常柔软的,应该就是胎毛。 真是意外的收获,奥薇将玻璃瓶在手中摩挲了好几遍,恋恋不舍的放回到了原本的位置,这里面也看到了,他惊讶的问:“你的名字?你以前也来过这里吗?” 奥薇的嘴角留着笑意:“我以前没有来过,但我的父亲来过这里。” “对,我的父亲艾撒克·阿西莫夫,你可能没有听过他的名字,但是他是一个很厉害的佣兵,他曾经去过世界非常多的地方,也在这里留下了他的足迹。”奥薇说起他父亲的时候,语气当中带着发自内心的自豪,反应最迟钝的居里安也能感受出奥薇话语里的自豪感。 放回那个玻璃瓶之后,奥薇接着仔细的再去看那些密密麻麻的玻璃瓶,居里安也跟着一起看,但这些玻璃瓶让他看得眼花缭乱,他也根本不知道自己究竟要去看什么。 不过居里安却有了奥薇根本没有发现的东西,他踢了踢脚下,脚尖并没有踢到墙壁,还是撞到了一个玻璃瓶,他蹲下来,发现脚下也有壁龛,不容易发现,那里同样放着一排密密麻麻的玻璃瓶。 由于伤势影响,奥薇不方便蹲下去看,她拍了拍居里安的肩膀,只做了一个手势,居里安就知道,他从地下的玻璃瓶当中随意拿了一瓶上来,两个人头挨着头凑近了去看,发现里面装着的是一颗颗牙齿。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都想到了老莫瑞说的传说,同时发出来声音:“是牙齿。” “头发还有牙齿,看来老莫瑞说的都是真的。”奥薇说。 在脚下的那一排玻璃瓶当中上面没有标签,没有写名字,里面装着的就是一颗一颗或残缺或泛黄或有黑色虫洞的牙齿。 “要不要找个人来问一问?”在这种庄重公共的场合里,居里安连说话的声音都比往常小了一些。 奥薇思索了一下点点头,将目光牢牢的锁在巨大十字架下坐着的那位穿黑袍的老人。 “我想找他聊聊。”奥薇说,关于这间教堂真的是有太多谜团在她心中了,尤其是那个十字架下坐着的神父,他虽然坐在十字架下,但他身上并没有佩戴银色十字,“我感觉他并不像是一个神父。” 奥薇的心中虽然没有信仰,但他偶尔也会去教堂做一些慈善,捐一两枚铜币到募捐箱里面,和坦尼亚的神父讨论过关于上帝的故事,也参加过一两次大型的弥撒活动,包括最近接触的莱昂,他们这些神父的身上都有一些共同的相似之处,那就是再提及上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都会变得虔诚而肃穆。 把这里所有的居民都在向上帝做着前程的祷告,而这位坐在巨大十字架下的老人却一副充耳不闻,紧闭双眼的模样,奥薇并没有从他的脸上看到庄严、虔诚和肃穆,倒是感觉到了一丝肃杀之气。 奥薇说出这样的话,居里安也不得不仔细的去打量那位老人,他的目光将老人从头到脚都扫了一遍,犹豫的说出了一句:“我感觉他可能是一名军人,这是我的猜测,可能并不准确。” 听到居里安的话,奥薇不由得侧目看着他问:“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居里安挠了挠头,本就凌乱的头发被他这么一拨弄更乱糟糟了:“我也说不上来,可能…等一下!” 突然,居里安的脑子当中就好像有根线连上了,他说:“坐姿我见过莱昂,他在坐着的时候身体都是板板正正的,双腿并拢,但这个神父他虽然后背挺的,也很直,但他的双腿分得很开,这还搭在椅子扶手上,就有点像我的上级,他平常也像这样坐着。” 居里安所说的上级是他曾经在骑士团当中的上级,他又说开他的手,他的手和我的手一样。 其实骑士团所用的配剑都是特别定制的,是以手指上的茧也与其他剑客会有轻微的不同。 如果居里安的猜测是真的,那么存在的谜团就更多了。 既然是谜团,那就去解开它,奥薇一步一步的朝着十字架下的老人走过去,她前进的方向引起了教堂当中其他人的侧目,有人在窃窃私语:“那个外乡人在要干什 第63章 迷雾 尤金躺的位置距离奥薇最近,他转动脑袋,不经意间对上了奥薇的眼睛,那双翠绿的眼眸里有这样无限的温柔坚定,她苍白的脸庞和虚弱的身体,让尤金的心中无端升起了保护的欲望,他说:“你不用把责任全部都担到自己的身上。我们都是伙伴,你也不是我们的负担和拖累。如果我们真的在这里遇上了格罗杰,你就是我们最大的功臣,我们也不会放过这次机会,一定把格罗杰的头留下。” 坚定的话语,同伴的鼓励,有了这些事情奥利弗之前的惶恐不安渐渐消失了,所有人都在静静的等待教堂里的人全部离开。 等教堂里面的人全部都离开之后,那个穿着黑色衣服的老人像幽灵一样出现在教堂的门口,奥薇看过去,感觉他的眼睛正在直直的盯着自己。于是她慢慢站起来,并且提醒自己的同伴:“走吧,他已经在等着我们。” 已经渐渐的入了夜,这个地方似乎入了夜就会蒙起一层薄薄的雾气,昏沉黑暗之中,这个老人站在烛火跳动的教堂门口,远远这样的看去,真像一个幽灵,阿尼亚也说:“他的身上有魔法的气息,会不会他其实是一个幽灵,但是借助了魔法,变换成了一个老人的模样。” 奥利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别开玩笑了。” 他现在又开始害怕起来了,只是他现在的害怕,并不是因为格罗杰,他的害怕是源于当下的环境,以及那个老人,他看起来阴气森森的。 老人干枯的如同树枝一般的手提着一盏灯,他看着从草地上走过来的5个人,说:“进来吧,你有什么想问的问题,我们可以坐下来聊一聊。” 与白天面对村民们时言不发的,态度完全相反。 老人提着灯带他们进入教堂时,老人甚至还会提醒说:“这里有个台阶,下的时候要当心一点。” 的确有一个台阶,容易让人一脚踏空,奥利弗就因为自己紧张的情绪,险些踏空摔倒,不过他身旁的同伴居然扶起了他。 当心点,我可是提醒过你们这里有台阶。 奥利弗被居里安扶起来,他听到了老人说的话,抬手擦了一擦自己额头的冷汗。找了个地方,几个人坐下,奥薇再次将之前提出的那个问题问了出来:“您听说过格洛杰这个人吗?” 这个问题在之前所有村民都聚集在教堂里面的时候,奥薇就问出来过,不过老人当时并没有给出回答。 老人回忆了一下格洛杰这个名字:“说实话,来过我这里的人很多,每个人都提起过自己的名字的,原谅我是一个老人,我的记忆力正在逐渐的衰退,很多事情我都已经不记得了,等到最后我会连我自己是谁都忘掉。” 这是实话,他并没有糊弄奥薇他们。 一个名字可能确实不够,不过奥薇从自己手上拿着的册子当中取出了一张折成两半的画像:“可以看看这张肖像。” 看到肖像画老人想起来了:“他每年都会来一次这里,我记得他第1次来这里的时候,还是在深夜,那天晚上漆黑的连月亮都没有,他连门都没敲,直接就进来了,不是一个礼貌的家伙。” 老人说着,他看起来就像普通的老人那样,用着絮絮叨叨的语言去诉说一件往事:“我以为他是一个过路人,只是累了想找个地方休息一下,所以我就请他进来,但没过多久门外就传来了巡捕的声音,原来他是一个正在逃亡当中的犯人。” 这个故事好像有点记忆犹新,这不就是老莫瑞讲的,关于雪尼尔这座教堂的传说吗? 奥薇、尤金、居里安、阿尼亚还有奥利弗,他们5个人相互对视了一眼。不过几个人都没有出声,因为老人现在讲的是关于格罗杰的事情。 “当我得知他是一个逃亡的犯人时,我给了他两种选择。”老人说,“看你们的样子,你们好像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奥薇点头说:“是的,我听过关于这里的传说。” “我们也都听过。”居里安连忙说。 “你们都听过吗?”老人的目光在5个人身上轮番扫视了一遍,最后将目光落在了奥利弗的身上,“既然你们都知道,那不妨你来说一说后续发生了什么事情吧。” “我吗?”奥利弗左右看了一眼同伴,指着自己,不太敢确信。 奥利弗此时就想突然被老师点名回答问题的学生,他脑子当中一片空白,嘴边什么话都讲不出来,于是老人又把目光挪到了其他人的身上,居里安便大着胆子说了一下:“你给了他两种选择,第1种是让他跟警察走,并且割下一缕头发留在这里,第2种是逃走,但是他必须要留下一颗牙齿。” 居里安还说了当时老莫瑞讲的传说,他说的没错,当时的情况就是这个样子。 “留下一缕头发和留下一颗牙齿,如果给你们,你们会怎么选择呢?”老人问。 “当然是头发。”阿尼亚毫不犹豫的说,她有满头乌黑亮丽的发丝,留下一缕对她而言不算什么,但是活生生的从嘴巴里面敲掉一颗牙齿,那种痛苦简直就不是人能承受的,况且缺了一颗牙齿,美貌可是会大打折扣。 “我的原意也是这样,我想让他留下一缕头发,让他跟警察一起回去自首,但是这个人却宁愿生生敲掉自己的牙齿。”老人回忆起当时的情景,高德杰张着嘴巴,毅然决绝,的敲掉自己的一颗牙齿,当牙齿敲掉的那一瞬间他发出痛苦的哀鸣,整个人蜷缩在地上满口鲜血,“牙齿是人身体上最坚硬的一个部位,和人体的骨头是紧密联系在一起的,他当时站在我面前,拿出还带着新鲜血液的牙齿,连我都震惊于他的果断和决绝。” “你可能不知道,您当时放走了就是日后赫赫有名的大盗。”奥薇说。 听到大盗格罗杰 第64章 亡灵 “您不是神父,坐在这里之前,我的同伴都猜测您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各自说出了不一样的答案。”奥薇说。 老人饶有兴致的听着,他的精神不似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该有的状态,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老人脸上的褶子好像少了一点,佝偻的背也没有那么弯了,整个人又变年轻一些。 “阿尼亚说你身上有魔法的气息,像一个幽灵,居里安在你的身上看到了军人的影子,我认为他们说的都没错。”奥薇说话的时候,双眼一直和老人互相对视着。 平静的暗流涌动着,海面露出来的,只是冰山的一角。 “说的没错。”老人给予了肯定,用眼神示意奥薇继续说下去。 事情的真相其实和奥薇猜测的非常接近,根据奥薇的猜测,老人生前是战火中的军人,死后化坐了这片土地上的幽灵。 这里是王国的边缘,与他国接壤的地方,在上个世纪的时候,王国边境频繁出现战乱,百姓流离失所。而雪尼尔的作为王国北方边境上的一个小镇,作为地图上的一个战略要塞,王国在雪尼尔在这里建立一座军事城堡。 后来战乱平息,雪尼尔失去了作为战略要地的存在,成为了边境上的一个普通的小镇,回复了往日的平静,而这座小镇上的一座城堡,就这样被荒废遗弃了下来。 雪尼尔小镇上的居民因为长久的战乱,多数人都已经被行李箱离开了这里,直到长时间的休养生息,这座小镇上才逐渐又变得繁华热闹起来。 这么多年过去,城堡历经了岁月雨水的洗礼,黄草和藤蔓逐渐的在城堡内部疯长,蛇虫鼠蚁在城堡的砖石沙土上建筑房屋,所有的管道都因为时间的原因在逐步的锈化,家具和门窗都因为没有人维护修理,而逐渐变得腐朽老化。 当人们远离城镇,在一片荒郊野外当中,发现这里,城堡城堡已经变得岌岌可危,仿佛风一吹过城堡就会轰然坍塌。 谁也不敢靠近那座城堡,于是也没有人看见,在城堡的内部,有一个虚无缥缈的幽灵一直回荡在这里,从最开始只有一个白色的影子,到最后慢慢的凝聚有了实体,再拥有了人类的身体,时间一起过去了多年,最后当城堡忽然坍塌的那一刻,城堡的内部不知道什么时候,悄然已经收起了一座巨大的十字架。 十字架除了是神圣的象征之外,同时也是墓碑的一种形式。 在这座绝大的十字架下,埋葬着许多人,他们曾经都拥有着鲜活生命的人,他们在战争当中丧失了自己的生命,他们的尸体无人掩埋,等到战争的号角一旦吹响,他们同伴前仆后继,最终汇聚成了一片尸山血海,累累的白骨不计其数。 老人就是在这场战争当中死亡的军人,这段时间内,他的灵魂,在战争平息之后,于这片巨大的坟场之中满满觉醒了过来。碳排放在这里,西部的往生也无法离去,而是被牢牢的束缚在这座最大的十字架下。 而如今奥薇他们就坐在墓碑十字前,脚下的土地正是上个世纪两国交战的战场,在这个战场有无数的英烈,化为了白骨,长眠于地下。 所以奥薇将自己的猜测说出来:“你既是幽灵也是军人,这里不是一座教堂,而是一座坟场。” 说对了一半,老人再次给予了肯定,浑浊的双眼盯着奥薇:“基本都说的都在点子上,你很耐不烦你都说对,就一个误区,幽灵和亡灵之间有的区别。” 奥薇虚心请教,对于他不曾知道的事情,他向来保持有旺盛的求知欲。甚至想要拿纸和笔,等着记录老人即将说出来的解释,但是他摸一下身上的口袋,并没有随身携带纸笔的习惯。 居里安口中重复了一遍亡灵和幽灵这,两个单词。无论是听读还是书写,都几乎没有任何差异。阿尼亚就更不清楚这两者之间的区别了,因为她连这两个单词怎么写她都不知道。 不过阿尼亚一直在用脑子回想亡灵,她在魔法学院的时候,课堂当中一定有老师提及过亡灵这一次种类,但她该死的脑子无论如何都回想不起来,都怪那个该杀死的阿瑟了,他用金钱和享乐将他诱骗到自己的庄园里面,以至于阿尼亚根本没在魔法学院里面正经的上完过一次课程。 所以亡灵和幽灵之间有什么区别?奥薇一脸的求知若渴。 老人这事就没有那么多的长篇大论,只说了一句话:“亡灵比起幽灵,更加多了一些关于生死之人的思考,更加的…… 这里停顿了一下,似乎再在脑海当中找出一个合适的词语去描述,最终他选择了这样一个词语:“会更加的像一个人类一样。” “人类?” 这种说法非常的模糊,实际上幽灵他没有本体,看起来虚无缥缈,在人的眼前就如同有一只白影一晃而过一样,这样的幽灵头发长久的存在于时间,过一段日子就消失了。 还有一种可以长时间的存活下来,但它对束缚在某一个地方不能离开,在魔法之一门类当中,将这样的幽灵,称之为地缚灵,这样的幽灵往往是因为内心当中有很多不甘不愿的心情,所以留在了人世间,既无法往生天堂,也无法下地狱。 而亡灵在书籍当中并没有详细的记载,但是在传说当中,亡灵是一种可以沟通生死两界的使者,既可以与生者对话,也可以与王者对话。 但这种传说并没有广泛的流传开来,只存在于一少部分的文化是当中,并且仅限于亡灵魔法时,这种魔法是一起空间魔法师又更加罕见和珍贵。 如果我会知道这个传说,面对站在自己面前活生生的王琳,他一定会问出一个问题,既然你能沟通生死了解,那么我想亲你,帮忙看一看,一个名叫艾萨克阿西莫夫的男人是在哪一界,实实在在充满 第65章 出现 黑色的巨大十字架下,坐着那位满头银发的老人,他的皮肤如同树皮一样布满了沟壑,听到他和这个戴着黑色斗篷的男人交谈,奥薇霎时之间顿住在了原地。 格罗杰——刚才俩人彼此擦肩而过,奥薇的金发甚至还碰到了男人的脸颊,近的可以听到他残喘的呼吸的声音,像是荒原上的风吹过戈壁滩一样。 看来上一次在旅馆的突袭,伤人者和被伤者都没有见过彼此,再次相遇时,谁也没有认出来谁。 奥薇回忆了肖像画上的格罗杰,与现在现在完全不同,现在这幅惨样,不难猜测他在中途应该又一次遭遇到了赏金猎人的追击,并且九死一生。 即便是这样的格罗杰,也依旧给奥薇带去了一种无坚不摧的坚韧感,以及无法言说的压迫感。 奥薇腹部没有完全愈合的伤口开始隐隐作痛起来,旁边一位包着头巾的妇女,请奥薇让开一下,她要向十字架旁的募捐箱捐赠几枚铜币进去,但是奥薇反而没有让开,她张开一条手臂拦住了去路。 戴着头巾的妇女不耐烦起来了:“漂亮的姑娘,你到底想干什么?” 奥薇没有说话,但是她的目光自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穿着斗篷的格罗杰。 见奥薇没有说话,戴着头巾的妇女,伸手推搡了一下,就像驱赶自己家里养大的牛羊一样,粗糙且布满茧子的双手十分有劲儿,但奥薇却纹丝不动,反倒是奥薇身上缎面的灰绿裙子被妇女的指甲勾破了一根丝线。 奥薇没有在意她的裙子,也没有在意妇女,眼睛一直盯着,带着斗篷的格罗杰,心里知道,他绝对一个极度危险的人物。 妇女又在继续推搡,若是一个弱不禁风的姑娘,早就被推倒了,奥薇不得不压低嗓音警告这个戴着头巾的妇女,她是一个无辜的人:“不要靠近!” “漂亮的姑娘,我要为我刚出生的两个孩子向主祈祷,捐两个铜币。”妇女发现自己的指甲钩破了别人的裙子,于是解释说,但其实就光她指甲上挂的那一根丝线的价格就不止两个铜币,但是一直居住在乡村中的妇女从没有见识过大都市的繁华,又怎么会理解一条裙子上面勾下来的丝线都价值十个铜币呢? 妇女还在推搡着,就要向十字架的方向挤过去。她没有想到面前这个看似纤细的姑娘居然有这么大的力气,依旧站在原地,纹丝不动。 “干什么?欺负我一个刚生过孩子的母亲吗?”妇女大喊了起来,“主会降下对你的惩罚!” 教堂当中有其他人投来的目光,但奥薇也没有理会,她的目光依旧盯着十字架下。 那边老人说:“既然你再次来到了教堂,就应该先放下武器,当初你既然是两手空空来的,如今也无需背负这样沉重的利器。” 老人说的话就像是带有魔力一般,让格罗杰顺从的脱下了斗篷,亮出了背负在后背的金色环刃,他的双手后翻,将后背上的金色环绕取下,金属锋刃之间摩擦的碰撞声,让整个教堂里的人都为之侧目。 这金色的环境上还沾有鲜血未曾擦干净,森然的锋芒和令人不适的血腥味,引起了教堂里面其他人的恐慌。 武器,鲜血,独眼男人,恶徒还是暴徒? 老人说:“不相干的人都散去吧,今日这里的门要提前关上了。” 老人的话音落下没有多久,格罗杰的双刃随着他双手的脱落一下直插入地面,铿的一声! ——铺在地面的白骨断裂破损,这些骨头渣子迸溅出来。 此情此景,让教堂里其他做出祈祷的普通人吓的面露恐惧,很快就如潮水般快速的散去了。 奥薇也往后退了两步,并没有离开教堂,她只是与格罗杰拉开了距离,如果情况不对,也给自己留下了抽身的时间。 但是—— 情况与奥薇预想当中不一样,“啪”的一声,大门突然被关上了! 白骨教堂的大门突然被关上,将教堂内部和外面隔绝,同时还隔绝了从外面照射进来的光,教堂内部的光线突然就变得暗淡起来。 奥薇站在原地,不敢随意动了,整个人的神经绷得像一根拉紧的弦。不过格罗杰并没有回头看奥薇一眼,他背对着她,面对着老人。 如果奥薇此时能看见格罗杰的表情,她绝对会感觉到不可思议,为什么一个以残忍凶恶着名的大盗的脸上会有这样的表情? 就如同信徒,面对着神明一般,无比的虔诚。 “介意留一位观众作为见证者吗?”老人说。 格罗杰的目光没有往后撇一下,他似乎根本不在意这个教堂里面是多了一个人还是多了一只猫。 奥薇知道这是在说自己,她没有听到格罗杰没有表示反对的声音,心里突然就松了一下,就坐在了身后的一把椅子上。 老人也没有再继续说些什么,但拿起了格罗杰拿出的两个玻璃瓶,一个玻璃瓶里面中了两缕头发,另外一个玻璃瓶里,装了满满一瓶森白的牙齿。 那些牙齿从形状上来看,几乎都是人的犬齿。 犬齿是所有牙齿当中最尖最利最硬的那一颗,从数量上来看,那一个小小的玻璃瓶当中恐怕已经装了不少于30颗左右的牙齿,这些人都曾经属于那些追击格罗杰的赏金猎人,当然也有可能不止赏金猎人,其中还有其他想要拿悬赏金的人。 格罗姐每杀死一个妄图取下他头颅的人,就会拔下他们的牙齿,装进这个玻璃瓶当中。 如果那天晚上在旅馆歌罗杰突袭成功了,或许奥薇和阿尼亚两个人的牙齿也会被拔下来,成为瓶子当中的一部分。 想到这里,奥薇就突然感觉牙根处发来了一阵又痒又痛的感觉,她用舌头舔湿了一下自己的牙根,听到老人接着说话的声音:“两个玻璃瓶,还有一张地图,你 第66章 困兽 困兽犹斗。 整个白骨教堂此刻就变成了一个封闭的角斗场,但在充满杀戮和血腥的角斗场中,巨大的黑色十字架和老人始终都没有变换位置,一直伫立在角斗场的正中心。 在这座封闭的角斗场中,奥薇用双手撑着地面,让自己努力的站起来,但此刻她的腹的伤口裂开,正在缓缓的向外渗血,血液染红了她的衣裙,双腿无力的根本站不起来,只能用双手,慢慢挪动着自己的身体,向白骨教堂的角落移动,她不想成为角斗的阻碍,也不想因格罗杰和尤金的角斗被波及。 但是奥薇即便不是身处角斗中心的位置,她也无法避免被卷入的命运,格罗杰身受重伤,他在角斗中处于下风,做困兽之斗,垂死挣扎的猛兽会爆发出全部的求生意志,拼尽一切获得生的机会。 在尤金步步紧逼的情况下,格罗杰步步后退,他在退无可退的情况下,在命悬一线的情况下,他找到了一个希望的切入口。 格罗杰的后背紧贴着地面,鹰爪一般的大手直接一把捞住了奥薇的脖颈,紧紧的扼住奥薇的喉咙,另外一只手探到了奥薇的裙子里面,快速的在奥薇光洁的大腿上拿到了一把小巧的弩箭。 奥薇的面庞由于呼吸困难慢慢的涨成了紫色,出于求生的本能,她的十根手指死死的扒着格罗杰硬实的胳膊,拼命的想要扒开格罗杰的手臂,双脚的皮鞋鞋尖离开了地面。 看见格罗杰把奥薇挟持住,尤金发现自己还是大意了,手脚都僵硬起来:“放开她!” 格罗杰用奥薇挡住了自己大半的身体,狡猾的在后面只露出了一只眼睛,胳膊肘紧紧的卡住奥薇的喉咙:“放开她?” 仅剩的一只眼珠咕噜的转着,格罗杰得好好利用手里的奥薇。 让对方自断一条胳膊或者手臂?再直接一点,自行了断?对方不是傻子,格罗杰看尤金那对充满戾气的双眼,知道此刻不能逼急了对方,便说:“你后退——” 尤金想往前冲,但奥薇窒息痛苦的模样让他不得不后退一步。 “再往后退!”格罗杰又说:“退到大门,到教堂外面去,不然我再用点力气,她脖子上的漂亮脑袋可就要断了!” “让她呼吸!”尤金要看奥薇的眼底翻出死白,反倒没再后退,“她要是死了,你也不可能离开这座教堂。” 格罗杰的胳膊稍微松了一点,让奥薇得到了可以喘息的机会,刚才那一瞬间,奥薇眼前已经在发昏,似乎就要闭上眼睛死过去,但当喉咙处稍微松了一点,她有了活过来的感觉,眼睛又开始有了焦距,对上了前方尤金的双眼。 “抱歉…” 奥薇想发出声音,但是她发出来的只是模糊不清的音节,格罗杰的手臂还卡在她的脖子上,她根本发不出来清晰的声音。 尤金看见奥薇的嘴唇在动,他知道奥薇有话要说,但是他根本听不清,他只能后退,不断后退一步直到退到大门处,他说:“别说遗言。” 上次奥薇深受重伤之后,她像交代后事一般说出了自己人生的遗言,尤金可不想再一次重复。 尤金不会让奥薇死的,他退到了教堂的外面,身影消失在了门后。 格罗杰也不会放松警惕,他始终拖着奥薇不放,还一把扯下了绑在她大腿上的弩箭,拖着奥薇的身体,再次来到了老人的面前:“实在太抱歉了,神父,刚才被那个家伙打断了,我们继续。” “你并不应该因为这个而说声抱歉,你应该为你的行为而说一声抱歉。”老人伸出了一只枯瘦的手:“如果你认为这里是一座教堂,我是一个神父,那么你不应该在一个神父的面前,在一个教堂里面如此对待一位女士。” “神父,您慈悲,你怜悯,可是我却不能放手,外面那个拿着武器的家伙,一只虎视眈眈的拿着武器,对着我的头,我必须拿着盾牌来保护我自己。”格罗杰根本不会放手,被她死死牵制住的奥薇,此时放下了想要挣脱的手臂,她明白自己此时无力的反抗只是徒劳而已。 老人干枯的手臂抚摸着摆在面前的那一堆玻璃瓶子,说:“其实一颗牙齿一缕头发,并不能决定一个人是否上天堂,是否下地狱。你还记得二十多年前你第一次来到这里的时候吗?” 格罗杰记得非常清楚:“二十多年前我还是一名赏金猎人,我因为在追捕罪犯的过程当中,误杀了一名政府官员,所以从赏金猎人沦落到了一个罪犯,我被所有人追捕,一路逃亡到这里,是您帮助了我,您的恩情我永远都不会忘记。” 老人摇了摇头:“二十多年前,这里荒无人烟,黑色十字架刚刚竖起,夜晚除了能听到风的呼啸之外,再也没有任何生灵的气息,是你的出现打破了这里的寂静,让我这个老人有机会,和一个活人聊一聊。” 格罗杰仅剩的那一只眼睛里面流露出了诧异的眼神,他看着老人深邃的双眼,听老人说:“我没有帮助你,无论是头发还是牙齿,都不是上天堂或者下地狱的选择,它只是代表了你的心,你让我看到了你不顾一切要逃离的决心。 “不不是这样的,你是神父,你是上帝的使者,你是看惯天堂大门的守护者,你不老不死!不!不…” 奥薇听到了格罗杰大声反驳的声音,当他用不甘的声音吼出几个不字的时候,他激烈的咳嗽了起来,奥薇感觉到了自己耳朵上沾上了湿热的液体,传到鼻尖血腥的味道了告诉她,那不是格罗杰因为咳嗽而喷出的唾液,是他咳出的鲜血,他已经是濒临死亡的强弩之末了。 奥薇清了清自己的喉咙,发出了笑声:“你快要死了,格罗杰。” 格罗杰低头看到了奥薇金色的发顶,听到了这个女人口中的笑声。 “婊子,给我安静 第67章 坟墓 如奥薇所愿的那样,老人就像一个雕塑一样安静。 奥薇吐了一口气,继续说:“传说当中亡灵魔法师可以将活人变成不死的亡灵,只要他愿意,他可以让你永生不死,此后天堂地狱都与你无关,永远地留在人世间。” 格罗杰对于奥薇的话半信半疑,可是他别无选择,这就是留给他仅剩的一根救命稻草,他不得不抓住,他问奥薇:“我怎么相信你说的话?” “他就在你面前,不老不死了二十年,你可以问他,究竟我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奥薇说。她开始感觉到冷了,这股寒冷的感觉,如此熟悉,她不由得的和格罗杰贴的更紧了,格罗杰的身体还是热的,奥薇把自己的头也靠上去,既然他不愿意松开,那就贴得更紧吧。 格罗杰察觉到了,这个被紧紧锁在怀里的女人,身体好像变冷了,他碰过无数女人的身体,知道女人一会冷一会热。也有可能女人快死了,根本不用自己动手,总之他没有在意,只是像丢弃一块用过抹布一样,把奥薇扔到一边。 被扔到一边的奥薇脸上露出了笑容,她不再被束缚,成功的和格罗杰分开,可寒冷让她倒在地上的身体微微蜷缩了起来,而格罗杰虔诚的跪在老人的脚边,露出恭敬的神色,他卑微的乞求着:“帮帮我,帮帮我,我愿意拿我的一切来交换。” 奥薇已经看不见这一幕了,她的意识出现了涣散,身体已经因为寒冷而变得僵硬,与此同时,跪在老人脚边的,正在说话的格罗杰在张口的时候冒出了寒气。 寒冷,不正常的寒冷! 就是这样的寒冷无声无息的侵蚀了这座教堂,教堂里的几个人都没有察觉,格罗杰也没有察觉到,就像温水煮青蛙一样,当青蛙发觉的时候,青蛙早就变成了别人盘子里的美餐。察觉到这一点的格罗杰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他的身体已经因为寒冷而变得僵硬,太晚了,他僵硬的肢体不再灵活。 突然头顶的天花板传来了轰隆破碎声,从屋顶上方从天而降的一笔大剑劈在了格罗杰缓缓抬起的头上。 从天而降的骑士,碎落的屋顶,以及从缝隙当中洒落的夕阳余晖,成为了格罗杰眼中最后见到的景象,该下地狱了! 血液还有脑浆,随着格罗杰被大剑劈碎的脑袋,四处飞溅,一直沉默不语的老人脸上也溅到了几滴血液,他睁着眼睛看见眼前血腥的一幕,格罗杰无头的尸体就这样瘫在他的脚下,头顶破碎的屋顶射进落日的余晖,教堂里面鲜红一片。 而老人对这一切无动于衷,只是抬手用黑色的衣袍,擦去了脸上的血。 从教堂破碎的屋顶上,滴落一滴冰水,接着是一些细碎的冰雪往下掉了,从教堂的外面看过去,整座教堂已经被冰雪覆盖,而冰雪失去了魔法的支撑之后,在夕阳的映照下开始缓缓的融化。 在格罗杰挟持了奥薇之后,尤金被逼退到了教堂外面,投鼠忌器的尤金不敢轻举妄动,只能隔着教堂的玻璃一直注视着里面的情形,见格罗杰一直死死的挟持住奥薇没有松手的意思,他害怕格罗杰下重手,直接把奥薇勒死。 尤金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心里就好像有一万只蚂蚁在啃一样,内心焦灼,无比的烦躁,直到阿尼亚和奥利弗她们赶来。 和尤金一样,他们都分散在教堂的附近蹲守着格罗杰,只是尤金第一个发现了异常,率先赶到。 听尤金解释了教堂里面发生的情况,阿尼亚提出了一个主意,她可以在屋子外面使用魔法,悄无声息的让人里面的人在没有察觉的情况下,四肢冻僵,创造出一个机会来。 接着让对魔法免疫的居里安直接从屋顶上跳下去,打一个措手不及,出其不意。 计划进展到这里,一切顺利。 其他人从大门出进入,居里安已经脱下了自己身上的斗篷,把奥薇紧紧的裹住。 进来的尤金问:“她还好吗?” 居里安说:“腹部有血,可能旧伤裂开了,人也昏过去了。” 尤金低头看了一下脸色苍白的奥薇,说:“先带她去找医生。” 阿尼亚脱下自己身上的袍子,又给奥薇盖上了一层,隔着教堂的墙壁,她无法精准的锁定屋子里面的格罗杰,所以将整个教堂都视为目标施加了魔法,奥薇在教堂里面无法避免会被冻僵,阿尼亚叮嘱居里安说:“找到医生之后给奥薇生点火,她现在一定非常冷。” 居里安也能感受到自己怀抱当中的奥薇身体冰凉,于是他离开教堂时把奥薇抱得更紧,希望自己的体温能够给她带来一丝温暖,驱散他体内的寒冷。 奥利弗最后一个进来,他一进来就看到了,地上四处飞溅的血液,还有白色的黏糊糊液体,他不知道那是什么,不小心踩到了黏糊糊的东西,他连忙后退,不过他没有在意,他的眼睛在教堂里面四处乱撇,因为他没看到格罗杰的头。 “格罗杰的头上哪儿去了?”奥利弗问,要知道格洛杰的头,可是价值40多万金币呢,这一单他能分到的钱可以让他一辈子都衣食无忧,他怎么能不关心呢, 奥利弗还在找,最后阿尼亚找到了,她看着一地血糊糊的,不成模样的东西,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别过视线:“居里安都做了些什么?他到底知不知道格罗杰的头到底有多重要?” 尤金盯着那一摊看不出样子的东西,也陷入了沉思,他该如何将这一摊东西收集起来,并且带回工会,向工会的会长证明说:“这一滩血肉模糊的东西,其实就是格罗杰的头呢。” “现在该怎么办?”阿尼亚问,“想办法把它拼回来吗?” “怎么拼,”尤金没有开玩笑,他看着阿尼亚真诚的发问:“如果真的能把头颅拼回成原来的模 第68章 来信 等医生走了之后,奥薇立刻就问出了一个问题:“格罗杰的头颅呢?一定要在他的头颅旁边放上一些香料防腐。” 奥薇并没有看见居里安从天而降,直接劈碎格罗杰脑袋的情形,她还在担心,如果格罗杰的头颅没有做防护措施的话,在路上就会高度腐烂面目模糊,她可是记得副会长在他们临走的时候,千叮万嘱让他们一定要带一个完整的头颅回去。 不过看同伴们不太好的表情,奥薇问:“难道已经腐烂了吗?” 阿尼亚叹了一口气,双手摊开,说:“格罗杰的头已经碎成了一堆烂泥,我们无法拿着这一堆烂泥向会长说,这是格罗杰的头。” 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阿尼亚整个人往床上一坐:“这一个多月,算是白忙活了。” 消息随着五个人回到坦尼亚,递到了公会里面,德罗伽蓝工会会长伯曼·修刚好就在办公室里面,听完这个消息也是沉默了一会儿,见他询问:“你们对于格罗杰的尸体是怎么处理的?” “就地掩埋。”尤金说,尸体是他处理的。 伯曼问:“确定死亡的就是格罗杰?” 这次全部的人都在点头,他们这次绝对是杀死格罗杰。 听到这句话,伯曼·修露出的笑声:“果然,荣誉还是归属于德罗伽蓝,只是运气不太好,没有拿到他的头,我是不会让我的佣兵空手而归的,你们取得了如此大的成就,工会会给你们每人一百个金币的补贴和奖励,这些虽然不能和格罗杰的佣金相比,但,这是工会的诚意。” 奥薇拿着手提袋里面的100个金币,抛上抛下,给100个金币可以做什么? 可以在这条街道的前面租一个店面,支付长达5年的租金。可以置办一辆高档的用于出行的马车,那如果是用金银装饰的,那可能100个金币远远不够。如果说是想要入手一套黄金制作的餐具,那么这100个金币可能只能买一盘子或者是几把勺子,1毕竟100个金币的克重就在那里,奥薇可以轻松的在手中抛来抛去。 100金币有一些分量,但和那个40多万相对比的话,它的重量不可以说是忽略不计,但这次旅途,奥薇的收获并不止于此,她还在那座教堂的玻璃瓶看当中,看到了自己的胎毛和父亲的头发,这给了她一种奇妙的感觉,她的路和父亲的路,出现了轨道上的重叠。 就让她更加感受到了父亲曾经鲜活的认真的活在这世界上,从此奥薇也期待着能在以后的旅途当中,再次经历这样的奇遇。 当然了,除去以上给心灵带去的发现之外,奥薇也有其他的收获,当然最大的收获就像在她家中的抽屉里。 奥薇回到了家里,来到自己的卧室,翻开了床头柜上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了意见羊皮纸。 ——格罗杰的宝藏。 格罗杰是这个世界上极负盛名的大盗,他的足迹遍布世界,获得的财富数不胜数,例如格罗杰所使用的武器,金色环刃,所锻造采用的金属非常的稀有,价格不菲,需要以克为单位去计算价格。 不过很可惜,尤金在埋葬格罗杰的尸体时,将那对伴随格罗杰一生的武器,也一起埋进了坟墓当中。 如果能按照这张地图所标识的位置去找到格罗杰藏匿里的财富,或许所获得的,远远要比赏金多得多。 但是将地图打开,奥薇的脸上露出了困惑的神情,因为地图并不像他所常见的地图那样。奥薇喃喃自语:“难怪格罗杰会这样肆无忌惮的直接把地图打开!” 奥薇记得格罗杰当时把地图拿出来时的情景,他直接在老人的面前将羊皮卷展开,根本不怕财富的位置就这样泄露出来,正是因为格罗杰在地图上做了手脚,地图并不是所向常见的那种地图一样,拥有着清晰的路线和地标以及东南西北的指向。 现在是夜幕降临的时候。视野没有那么清晰,奥薇只能举着油灯一点一点的去仔细的查看羊皮卷上画着的地图,想从中发现一些端倪出来,但是依旧一头雾水。 房间的窗户没有关上,外面吹来的一阵夜风将奥薇手中的油灯吹灭了。 见眼前突然变得一向黑暗,而外面万家的灯火也在提醒自己,到了该入眠的时间,奥薇的脑中也有一股一股向上有的倦意,她疲惫的打了一个哈欠,将羊皮卷卷起来,锁进箱子里面。 第2天奥薇打开家门口的邮箱,从里面取出了一大叠的信件。 先把几张账单信封放在一边,奥薇看到了来自于卢斯文小姐的来信,她们一直在保持通讯,卢斯文的信件依旧写了她在帝都英菲尼特生活的日常,以及她在剧院里的工作。 奥薇坐在自己房屋后面的庭院当中,在小小的庭院里,她摆上了一座躺椅和一个小小的圆形茶几,庭院里面种着几盆绣球和小苍兰,在这个春夏交替的时候,绣球花正热烈的开放着,散发出清新的香气。 在经历了这一次惊险刺激的旅途之后,奥薇难得这样悠闲的坐在自己家庭院的躺椅上,品着早上现磨的手工咖啡,咖啡豆产自伊丽丝是他最喜欢的咖啡豆品种之一。 在咖啡里面加上牛奶和方糖,再加一碟黄油贝果,组成了奥薇正在享用的早餐。 卢斯文的信上是这样写着的。 亲爱的奥薇: 很久没见!距离你上一封来信,已经过去了一个月的时间,这一个月的时间里面帝都发生了很多事情。 首先是我的父亲,他最近的情绪非常糟糕,变得喜怒无常。庄园里的仆人战战兢兢,而我的父亲曾经教育过我,一位真正的贵族是从来不会轻易流露出自己真正的情绪,极端的高兴愉悦,愤怒暴躁,这些都不可以轻易的展露在人前,否则你会失掉身为贵族真正的优雅和体面。 第69章 探望 懒懒散散的在家里度过两日之后。 和桃乐丝一起喝下午茶,和阿尼亚一起去挑选新的裙子,听商店里面的推销员向她们推荐时下新潮的妆容服装。 好像每做完一单之后,奥薇都会从商店里面买回一些东西来,添进自己的衣橱和梳妆台上。 这天早上奥薇在衣橱里面翻找着自己的衣裙,挑选适合自己今天外出的衣服,蕾丝的、丝绸的,素净的、显眼的等等,各式各样的衣服,然后奥薇挑花了眼睛,但是她却非常沉浸在这个挑选的过程当中,认真的为自己挑选的衣服去搭配鞋子和发型,以及配饰和香水。 经过一早晨的挑选之后,奥薇选择了一条质地轻柔的长裙,羊腿袖的装饰增加奥薇身材的肩腰比,腰部以下的位置用蓬松的纱布做出了很多漂亮的褶皱,整体是浅浅的香槟色,仔细一看,衣服上会有菱形的暗纹,衣服整体朴素,却带着低调的精致。 在搭配珠宝的时候,奥薇选择在高领口的前方佩戴一枚黄宝石胸针,这枚胸针上面的主石还是来自于之前在肯特郡的冷山山庄当中的默克托。 奥薇对着镜子自照,这枚黄宝石胸针和今天自己的衣服非常搭配,因为要外出,所以她选择了一顶装饰有铃兰的编织帽。 最后在出门之前,奥薇喷了一点最新从商店里面购买回来的香水,清新的雪松味道,与之前奥薇所用的柑橘味道有所不同。 没有乘坐坦尼亚市内的公共马车,今天的阳光非常美丽,春夏交替的景色,暖风和煦,花香温柔。 还有就是考虑到今天这一身精心的打扮,实在不适合与不认识的陌生人共同乘坐一辆相对来说比较拥挤的公共马车。 这样的装扮更加适合去雇佣一辆单独的马车,或者是步行,于是奥薇这天特意选择了一双低跟的白色小羊皮鞋,就是为了今天能在这样的一个晴朗的天气当中悠然自得的散步。 今天的打算是去拜访独自居住在小洋楼当中的杰克逊,距离奥薇上一次的看望,已经过去了一个月了。 路上遇到一家飘来醇厚香味的面包店,于是她买了一些面包,准备和杰克逊一起尝一尝。 到了杰克逊的小洋楼面前,奥薇敲了敲门,半天没有人来应答,最后门从里面打开,是坐着轮椅的杰克逊来开的门,他一开门就眯着眼睛问了一句奥薇意想不到的话—— 你是谁? “怎么会问我是谁呢?”奥薇一时忘记了说话,她本想上去热情的拥抱好久不见的老杰克逊,她看着老杰克逊的眼睛说:“我是奥威,杰克逊叔叔,怎么了吗?” 在这一对深深凹下去的眼光当中,那双浑浊的老眼将奥薇上下打量了一遍,他客气的说了一句:“我们应该是不认识的,请问有什么事情吗?没有什么事情的话,我就要关门了,女士?” 说着杰克逊就要把门关上,像这样还没有说完两三句话的,就要将门关上的人也只有杰克逊了,他这样不喜欢与人交谈,不喜欢社交的孤僻老人,一开口说话就要将人拒之门外。 他关门的力度很大,可以说是一推就将门给关上。 但奥薇眼疾手快,她直接就把自己买来的面包卡在了门和门框的中间,问杰克逊:“怎么回事?丽塔呢?丽塔在吗?”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杰克逊用力的关门。 老杰克逊在不断重复着关门的这个动作,不断的关门,不断的关门。惊慌的情绪让他关门的动作幅度变得越来越大,奥薇甚至在门缝关合的时候,看见了杰克逊脸上流露出慌乱的神情,那种慌乱害怕不是假的。 杰克逊是一个腿脚不好,并且上了年纪的老人,奥薇担心他情绪太激对身体不好,于是松手让面包掉了下去,门最终也在他面前紧紧的关上了。 蓬松柔软香甜的面包掉在了地上,已经变得干瘪破烂。奥薇也不想弯腰去捡,她反而后退一步,看了一眼前面的这栋房子,她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杰克逊叔叔会认不出自己呢? 奥薇被拒之在门外,她现在目前的状态和被人当头泼了一盆冷水,没有什么区别。 可她来不及沮丧,没多久,那扇拒绝了自己进入的大门,此刻被人猛的一下从里面打开了,里面这次里面的人不是杰克逊,而是之前通过福利院找到的做杂活的女佣丽塔。 只见丽塔用一脸抱歉的模样不断的说着:“对不起……” 毕竟奥薇才是她真正的雇主,是真正发给她佣金的那个人。 就这样将雇主拒之门外,任由谁都会觉得惶恐。 “抱歉,你是我不知道,刚才我在里面洗衣服,我没有听到敲门的声音,实在报歉,应该是我来开门才对。”丽塔不停的弯腰鞠躬,几缕落下的头发,因为额头上的汗水而粘在了她的脸庞上。 没有过多的装扮,看着被汗水覆盖的额头,再看她乱糟糟的衣服和头发,没有一样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十分良好,只会觉得丽塔整个人的状态也比较糟糕。 尤其是丽塔那双深沉的眼窝,这让她表现出与年龄不相符合的憔悴感,丽塔明明是一个正值花季的年轻少女。 干活很辛苦吗? 应该没有那么多活才对,杰克逊是一个生活很简单的老人,平常只需要照顾他的吃穿就可以了,没有太多的工作需要去完成。 当初聘用丽塔作为做杂活的女佣的时候,奥薇唯一担心的一个问题就是杰克逊的脾气太过于古怪,丽塔与他合不来,但是奥薇第1次把丽塔领到老杰克逊的屋子里面的时候,杰克逊并没有表现出抗拒和丽塔相处时,两个人之间甚至可以称得上是融洽。 带着满肚子的疑问,奥薇说:“我想我们应该进去谈一谈,到底杰克逊叔叔发生了什么事情?” 第70章 暮年 安抚了一下年轻的佣人丽塔,奥薇问:“杰克逊叔叔呢,他在房间里面吗?” “是的,他是到房间里面去了。” “我去看看他,你先去休息吧,我会再请一个佣人过来帮你分担的。”奥薇说。 虽然奥薇是这么说,但丽塔还有一堆没有洗干净的衣服等待着她,她最后去了盥洗室。 奥薇也没有过多的说什么,她找到了杰克逊,属于那间房的房门依旧是关闭着的,奥薇过去,轻轻的敲了敲门,门没有锁,她放轻脚步,推门进去,看见了一个佝偻的背影坐在铺着钩针毛毯的床边。 “杰克逊叔叔……”奥薇用轻轻的声音喊了一遍,这一次杰克逊慢慢的转过头来看向了奥薇。老杰克逊的眼眶是发红的,他苍老的声音听起来有气无力的:“奥薇。” 杰克逊又认出了奥薇,这让奥薇松了一口气,她走到杰克逊的身边,蹲下来,抬头看着杰克逊老去的面庞,双手握住他布满皱纹的双手,说:“杰克逊叔叔你怎么了,刚才……” 奥薇的话没有说完,她看到杰克逊的眼眶更加的红了,泪珠在他的眼眶当中打着转,奥薇的心突然间就被纠了起来,她无措的握住杰克逊的双手:“杰克逊叔叔,你怎么了?身体哪里不舒服?” 杰克逊身体并没有哪里感觉到不适,他抬起那一只不满皱纹的手,摸了一下奥薇柔软的发顶,他哽咽的说:“孩子啊,抱歉,刚才我把你关到门外去了,没有认出来你。” “没关系的。”奥薇不知道在老杰克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很明显老杰克逊一直在为自己刚才所做的事情,而感觉到伤心很难过,所以他才会对阿伟说对不起。 两个人抱了抱,相互安慰着。奥薇的心里也很难过,那种难过的情绪一直萦绕在她的心头。 杰克逊突如其来的变故打乱了奥薇今天一天的安排,原本她准备在拜访了杰克逊之后,就去街上买点鲜花去装饰自己的房子。 但奥薇现在改变了主意,现在她拿上手包,把摘掉的帽子戴上,前去拜访自己常去的一家医生,但是走了一段路后奥薇看见了一个门口挂着一块红色十字的招牌,心急如焚的她直接开门进去了。 这间诊所里面,少见的,坐着的是一位女性医生。 走进去,可以看见墙壁上挂了一张人体的骨骼图,奥薇还是第1次见,她忍不住多看了一会儿,对人体的骨骼有了这样直观清晰的认知,旁边是柜子,从柜子玻璃门看进去,有一些文策档案,书籍之类的,和普通的诊所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但负责这些诊所的人却是一位女性,这是极为少见的。 奥薇一进来,这位女性医师就站了起来,明显她手头并没有什么病人和工作,奥薇进来的时候,看见这位女士正在无聊的把玩着一根羽毛笔。 “你好,有什么能帮助到你的吗,女士?” 奥薇还在打量着这间不大的诊所,窥见了里面帘子挡着的内间摆放了两张病床,除此之外,好像就没有什么了。 女医师见奥薇的眉头虽然皱着,但并没有非常的急躁,所以医师让护士先端来了一壶茶,然后两个人坐下来聊聊。 在交谈的过程当中,女医生根据奥薇的描述,心里有已经有了大致的判断,女医师比较谨慎,并没有直接的就将自己的判断说出来,而是对奥薇说:“嗯,如果可以我想亲自见一见患者,这样我对于患者的判断也会更加的准确。” “不好意思,医生,你似乎已经有了判断,如果不影响的话,可以先说给我听一听吗?”奥薇问。 因为奥薇瞥见了医生脸上凝重的表情,这种严肃凝重的表情,让她的心中更加的缓缓不安,她迫切的想要知道老杰克逊究竟发生了什么,哪怕只有一个大概也好。 女医生也没有做隐瞒,说出了自己心中大致的推测:“人到了晚年,身上总是会容易出现各种疾病,腿脚不便、腰椎无力这些都是非常常见的,但有一种不易察觉的病症。” 女医师的话引起了奥薇的反思,她有那些忽略的地方? 忽略的太多了,奥薇经常会接受雇佣,离开坦尼亚,她有太多的时间不在老杰克逊的身边。 女医师继续说:“我们都知道人到了老年的时候,总是会容易忘记什么事情,会逐渐遗忘曾经发生过的事情,我们都会对此习以为常,并且并不认为这是一种疾病,但是我的老师告诉我,在医学上面这种情况被称作为痴呆症。” “痴呆症?”奥薇重复了一遍这个单词。 “是的,”女医师从自己身后的书柜上取下来了一本手记模样的册子,“这是我当年做学徒的时候,老师留下来的笔记。” 女医师动手翻开那张泛黄的手册,最后停到了某一页上面,用手指缓慢的指着上面用黑色墨水写下来的字迹:“这种病症就和这里字面上的意思一样,患病的人到最后都会变得痴痴呆呆,我的老师曾经做过观察,这种疾病一般都是缓慢发展,到最后什么也不记得,但有的时候它发展的非常迅速,有一些老人,他到了暮年的时候,记忆是一天一天慢慢消散的,这个过程,很有可能持续了10年或者15年以上,漫长而又不易被察觉;但有的老人却是在短短的一个月之内就已经忘记了全部的事情,包括一些喝水,走路吃饭等一些习以为常的东西,变得非常的脆弱,可能第2天就会像襁褓中的婴儿一样,夭折死去。” “没有一点活下来的希望吗,一定会死吗?”医师的话对奥薇造成了不小的冲击,对于死亡这种结局,奥薇不愿意接受。 女医师继续补充说:“死亡是所有人的终点,只是得了痴呆症的老人,他迈向死亡的速度。会非常快,就像被施加了魔法 第71章 安置 有了梅弗林女士的照顾之后,奥薇终于可以从这栋小楼里面抽出身来了。 奥薇回到自己的家里,简单的整理了一番,发现在自己曾经不注意的犄角旮旯里面,总是藏着一个两个的金币或者银币,接着她又数了一下自己手头上可以使用的钱币,零零总总加起来,只剩下了不到200枚左右的金币。 这比奥薇想象当中的还要多一些,当她上一段任务失败之后,她以为自己已经变成了一个穷光蛋,没想到自己手上其实还是有一些积蓄的。 怀揣着这些钱,奥薇找到了一名地产商人,当她这样一位穿着香槟色的古典长裙走进地产交易中心的时候,奥薇受到了阿尼亚曾经有过的待遇,这些地产商人争先恐后地来到了奥薇的面前,七嘴八舌说:“这位小姐欧布这位夫人,请问您到这里,有什么我可以帮助你的地方吗?” 虽然奥薇看起来年轻,但是她身上的沉稳大方,和那些年轻活泼的小姐姑娘们截然不同,涉世不深的小姐姑娘根本也不会推门踏入这样的场所。 以至于让这些识人无数的地产商人一时之间,判断错了奥薇的身份,都叫错了称呼。 一听说奥薇的需求是一座庄园的时候,一个梳着三七分头的男士,眯着小眼睛得意扬扬地从他的同行当中脱颖而出,走到了奥薇面前:“您好女士,您是想看什么样的庄园呢?” 这位眯着小眼睛,竖着三七分头的中年男士将奥薇领到了一间会客室,会客室里面有柔软的皮质沙发以及散发着热气的红茶。 奥薇先是单独的在里面坐了一会儿,接着这个眯着小眼睛,梳着三七分头的中年男士,就拿着文件走了进来,这里面就是他所掌握的各式各样的庄园相关的资料,无论奥薇有什么样的要求,他都可以从里面找到合适的推荐给奥薇。 奥薇的诉求相对来说并不复杂,根据奥薇的诉求,他向奥薇推荐了三处。 地产商人说:“您的要求是向阳,不能远离市区,环境好,不用太大,只是临时租住。根据您的要求,您可以看一下这三所庄园。” 接着地产商人就将三份资料摆在了奥薇面前,奥薇首先就被一张绷在纸板上的画布吸引了眼光,画布上面用写实的手法呈现了整座庄园的景色。 “非常漂亮。”奥薇拿到手之后,先赞叹了一句。 地产商人笑了一笑:“我负责的每一座庄园都会雇佣专门的画师,将庄园的景色描绘下来,就是为了方便您这样的人物,在不用登门的情况下,可以挑中自己心仪的住所。” “不用登门?不不不,登门是很必要的,这三所庄园我都很满意。”奥薇拿着三块画布,来回地在眼前观看着,“什么时候能去亲自看一看?” “只要您有时间随时都可以,我们随时都会为你准备一辆马车。” 奥薇放下手中的画布,抬眼说:“现在——” 地产商人立刻就说:“没问题。” 接着地产商人就火急火燎地冲到了门外,随后奥薇慢悠悠的起身,整理了衣裙上的褶皱,然后从之前会客室里面走了出去。 没等她走出交易中心的大门,这个三七分头的中年男人就立刻脚不停地折了回来,就这么短短一会儿功夫,连续不停的小跑,实现了男人嘴里说的随时。 这个男人都有些气喘不匀的,却还是恭恭敬敬地迎,到门口就这么短短的几步路时间,他就已经找好了一辆非常上台面的马车。 因为是在坦尼亚市区附近,所以马车并没有走多久,当马车停下的时候,车夫从旁边拿出脚凳,然后在旁边等候奥薇下车,当奥薇扶着车夫的手踩在马凳上的时候,她看见远处,目光穿过一间庭院的栏杆,发现自己遇到了一个熟人。 这里基本全部都是庄园式的住宅。大片大片修剪整齐的碧绿草坪,以及深处茂盛的高大树木和灌木丛,在这些树木的掩映当中,一座座占地面积极广的复式楼房树立在其中,这里应该属于坦尼亚的富人区。 在这里看见阿尼亚的身影,奥薇觉得自己并不意外,尤其阿尼亚被一个风度翩翩的男子,揽着肩膀,在那座庄园里面品着红酒,这样的情形出现在阿尼亚身上一点也不奇怪。 不过自己来这里是有正事的,所以奥薇并不打算上去隔着栏杆和阿尼亚打一声招呼,这没有必要,也不体面。 “这里就是了吧?”奥薇下了马车之后,询问旁边的地产商人。 “为您推荐的住宅,并不是这几栋,在这里停下马车,主要是想带您参观一下周围的环境,因为按照您的要求,环境非常重要。”地产商人说。 于是,奥薇在下了马车之后,在地产商人的引导下,在周围随便地走一走,铺面而来的馥郁花香和耳边传来的鸟叫声。 这里既是在市区,却远离了市区的嘈杂人生,是一个非常不错的地方。 “并且这一片居住的人当中,有非常多的达官贵人,据说市长也住在这一片里面。”最后一句的时候,地产商人声音压得非常低,并且用眼神暗示了旁边的一栋住宅,正是阿尼亚所在的那间庄园的位置。 地产商人继续说着:“并且这一所庄园也非常符合您所说的,占地不用太大,即便是住上三四个人也不会觉得非常空旷。” 说完这些之后,地产商人才将奥薇带到了他们要看的房子前面,用庄园来称呼这间房子似乎并不太合适,因为这里比起奥薇之前看到的房子,小了许多,并且虽然也带了一座庭院,但庭院的面积非常有限。 奥薇去看了一圈之后,说了一句:“看起来和画布上面几乎是一模一样。” 包括家具摆放,基本上都没有什么变化和出入,家具的品质,摸上去也可以感受出高档的感觉 第72章 访友 老杰克逊很快就适应了新房子,宽敞明亮的住宅房间,带着长满花草的庭院,他可以在每天午后的3:00由丽塔推着他出去,在庭院当中感受日光。 在安排好老杰克逊之后,奥薇才开始将自己的东西全部都搬到这座庄园里面。 这里靠近郊区,距离坦尼亚的市中心有一段距离,并且因为年代久远,在修建城市供水的时候,并没有将管道修建到这座庄园里面来,所以不能和市中心的居民一样享有城市供水。 附近也没有可以作为水源的河流,或者是湖泊,所以供水是入住之前急需解决的一个问题。 于是奥薇就请人在庭院里面,打了一口水井,不过由于水井是新挖的缘故,所以刚出来的水水质比不上城市管道当中供应的水,所以在开始的一段时间里一直是雇佣帮工送水。 每天都会有一辆水车,准时在早上6:00的时候抵达这座重新焕发生机的庄园。 除了供水问题之外,这座庄园一切都基本没问题了,不影响居住。 解决了供水需求之外,奥薇也准备收拾自己的东西,今后移居到这座庄园里。 在移居之前还有一些工作需要完成,这天奥薇回到了在自己原来的住宅当中,手中的羽毛笔落下最后一个单词,奥薇将羊皮卷,卷起来,放进了书桌下面的暗格当中,接着打开窗帘,此时外面早晨的薄雾已经渐渐地散去,依稀可听见从外面传来的城市喧闹声。 奥薇站起来,到窗前伸了一个懒腰,解开腰上外袍的系带,从衣橱当中拿出了一条格纹的长裙,裙子长及脚踝,裙子的下摆用了百褶形的裙边装饰,领口是方形的,用了轻薄的蕾丝进行装饰,因为到了夏季,袖长的长度不再靠近手腕,而是到了小臂中间的位置,露出了奥薇纤细优美的手臂线条。 蓬松的袖子随着手臂摆动的幅度,隐约会露出粉红的手肘。 因为要外出,宽边戴着羽毛装饰的帽子是必不可少的。 柔软的鸵鸟毛在门被打开的那一刻,就如同轻柔的薄纱一样,被迎面而来的风吹得飘舞了起来。 奥薇走了两步之后,就遇到了在附近街道上停住等待的车马:“早上好,戴伦!” “早上好,奥薇女士,有需要车马的地方吗?” “是的,我要拜访几位好朋友。” 简单的寒暄了几句,奥薇登上了戴伦的马车,戴伦是坦尼亚的一名车夫,他每日天的日常工作就是驾驶着一辆马车,为有需要的人提供帮助和服务,当然价钱会比公共跑车要更加的高,服务也会更加的周到。 第一个目的地是位于坦尼亚西斯克街道上的一处宅邸,在里面居住的是阿尼亚。敲开了阿尼亚家的门,给奥薇开门的是阿尼亚家的房东,是一位上了年纪的太太,非常的精明能干,她除了是阿尼亚的房东之外,还会照顾阿尼亚的生活起居。 这并不稀奇,因为房东太太除了拥有这些房产之外,并没有其他的收入来源,她的丈夫早逝,并且还养育着一个女儿。 虽然房东太太对阿尼亚的行为举止很有言辞,担心阿尼亚的作风会影响自己的女儿,所以从来不会允许自己的女儿。和阿尼亚有过多的接触交流。 奥薇来过几次,房东太太对于奥威这样看起来体面正派的女士颇有好感,奥薇也不是第1次来了,她进来之后就径直走向2楼的卧房,这个时间还早,阿尼亚应该还在房间里面休息。 但是房东太太叫住了奥薇:“请先等一等,楼上有两个人在休息。” 奥薇脚步一顿,两个人在里面休息?见房东太太欲言又止的模样,奥薇马上就懂了房东太太话里的意思,她转个身又走到了门口,从旁边的衣帽架上拿下来了一顶半高黑色礼帽,这是一顶属于男士的黑色礼帽,不用想这顶礼帽的主人,应该此刻正在和阿尼亚一起在卧房当中休息。 “的确不太方便进去打扰,”于是奥薇面对房东太太说,“那我只好拜托你代为转达了,明天我要移居到西郊那边的,原来的旧房子里面有很多东西需要整理,请阿尼亚明天过来一趟,我应该会为她准备一些茶和点心的。” 留下这句话之后,奥薇也没有再多停留变,直接登上了马车,告诉车夫下一个地点——查得十字街。 奥利弗一家开的杂货店就在那条街上,这条街可以用川流不息这个词语来形容,邮局、学校、医院、百货商场,以及小型的室内公园,都集中在这条街上。 奥薇最喜欢的一条裁缝铺也在这条街上,这条街上每一家店面的租金都非常的高昂,而奥利佛家的杂货铺在邻街的转角处,虽然位置相对偏僻,但是在这条川流不息的街道上,还是会有不少的客人光顾。 能在这条街上买下这样一栋上下两层的房子,这要归功于上一次那位名叫乌诺奇的雇主,奥利弗把从那位名叫乌诺奇的雇主那里得到的佣金,差不多都花在了这里。 其实奥利弗的母亲更加倾向于在乡间置办产业,买下一家农场,她认为农场可以拥有更加广阔肥沃的土地,这片土地上可以种植果树,养殖牲畜,可以生生不息的,不断繁衍着无穷无尽的财富。 但是这个提议却让奥利弗的两个妹妹十分的抗拒,她们早就渴望在这座城市里面过上更好的生活,奥利弗也不想到乡下,去过那种可以一眼看到头的日子,农场主这样听起来似乎像是乡间野人的称谓,奥利弗根本不喜欢。 早晨的时候,店铺里面并没有多少生意,只有奥利弗的母亲一个人带着老花眼镜,在清点着摆在柜台上面的货物,并调整价格的标签,大家都是熟人,奥薇进来向她打了个招呼,并询问了奥利弗在哪里? 奥利弗在后门那边,早晨的时候,附 第73章 藏宝 在灰色格斗场内,观众席上的人坐满了大半,过道上站着几个靠着栏杆向下俯瞰的人,他们神情激动,目光直直的盯着最下方的格斗场。 奥薇进去的时候瞄了一眼被全部观众包围住着格斗场,里面并没有有尤金,而是两个不认识的让名男性赤裸着上身在搏击撕杀。 站在原地,奥薇的目光先是向下搜寻,接着目光向上移,落到了高台之上,尤金和伯曼?修两个人就站在高台处,隔着栏杆,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格斗场,相比于下方几乎快要坐满的观众席来说,2楼的高台就空荡了许多,只有这么寥寥的几个人,这是因为普通观众是不能登上2楼的高台。 这是一个可以俯瞰整个格斗场的地方,只有格斗场的内部中心人员才可以上去。 奥薇对着高台挥了挥手,但灰色格斗场内是属于不见天光的地下,这里的光明都是来源于顶上或者是墙壁上的跳跃的火焰,光线相对昏暗,再加上观众席几乎坐满了,他们在激动的时候也会挥手,会呐喊,奥薇这样的挥手示意几乎可以说是徒劳无用的,她被淹没在了人群当中。 反倒是捧着赌注的艳丽女郎看到了奥薇的挥手,她将奥薇当成了一个普通的客人,端着托盘走了过去说:“要加注吗?现在场上的是托尔和亚当,我觉得亚当的胜率会更大一些,要不要试试在亚当身上加注筹码呢?” 奥薇根本不清楚艳丽女郎口中所说的亚当究竟是谁,她也不是来看比赛的。 奥薇顺着走道,来到了通往2楼高台的楼梯,被守在楼梯处的男子直接拦住,男子脸上有一条蜈蚣一样的疤痕,看起来十分凶狠,他们话都不说一声,态度十分傲慢的直接指向了立在楼梯旁边的一块牌子——禁止通行。 见状,于是奥薇便说:“我是来找尤金的。” 男子不为所动,只是手指更加用力的敲了敲禁止通行的牌子,这种不通情理行为非常惹人生厌,但奥薇并没有发怒,因为她刚才自己说的话,自己都没有听清,这里嘈杂的环境实在是太吵了。 并且奥薇刚才说话的时候,场上刚刚爆发了一阵欢呼的尖叫声,耳朵都有种被刺穿的感觉。 奥薇只好凑近那个男子一步,一只手提着食物,一只手放在自己的嘴边,做出扩音的模样,但面对奥薇的靠近,男子却猛地往后退了一步,奥薇不明白,所以既然他退,自己就上前。 男子就硬生生的被逼着推到了楼梯上面的两层台阶上。 这个时候奥薇也发现了对面的这个男人只是长得凶狠而已,但其实是一个连靠近女人都不敢的家伙,既然如此,奥薇就直接走上了楼梯,这个时候男人就急了,伸手就要去推奥薇的肩膀,但奥薇灵巧转身,裙摆如同花瓣一样荡开,男人伸出抓捕的手,但却连奥薇金色的头发稍儿都碰不到。 不过此时尤金出现在了楼梯上,并且要从楼梯上下来了,奥薇和尤金在楼梯上眼神一对视,便又转了个圈,从男人身边绕回到了楼下。 这样戏耍的行为,让看守楼梯的男人又气又恼,那条疤,随着男人脸上表情的变化,变得狰狞了起来,他要给那个不知好歹的女人一点教训,但是从楼梯上下来的尤金,直接拎住了男人后脖子上的衣领,一下就卡住了他的喉咙。 “给我安分一点。”冷冷的声音传到了男人耳朵里面。 奥薇就在一边,眉眼含笑的看着这一副老鹰抓小鸡场面。 处理好了看守的男人,尤金朝奥薇走过去,右手指了一下2楼:“来找伯曼?” 奥薇没听清尤金说的什么,但是尤金的手指向了2楼,奥薇并不想上去,便摇了一下头。 这里的声音很嘈杂,必须要大声说话,才能保证对方可以听到声音。 这样说话很费力,奥薇就晃了晃手上提的食物,大声的说了一句:“找个能说话的地方吧。” 尤金听到了,他的眼睛看了一眼奥薇手上拿着的袋子,便带着奥薇穿过观众席的狭窄通道,来到了里面的休息室。 消息是与外面的格斗场观众席只隔了一层帘布,里面除了普通的桌椅,还有一个圆形的浴池,浴池里面的水是热水。 在这间休息室里面的基本都是等待上场的格斗士,个个都有高大的体魄和结实的身体,有的赤裸着精壮的上半身,有的已经穿戴好了简单的防护甲,有的则刚刚从格场上下来,处理自己流血的伤口。 当这些充满男性气息的休息室里面,突然走进来了像奥薇这样漂亮的女士,无论她坐在哪里,都会成为一道吸引人目光的风机线。 坐下之后,奥薇环顾四周,问尤金:“一会儿你也要上场吗?” 尤金点头,这显然就是他来格斗场的目的。 刚才到2楼高台上,只是和会长打个招呼,无论是从哪方面来讲,他都是自己的老板,打个招呼是很有必要的。 但奥薇没有那么过去打招呼,伯曼是一个精明的人,他有敏锐洞察力和观察力,奥薇来这里,当然别有目的,他可不想被伯曼?修察觉到了端倪。 “你手上拿的是什么?”尤金问,奥薇一来他就注意到了手上拿着的牛皮纸袋。 奥薇直接就打开了牛皮纸袋,里面是一些三明治和火腿,奥薇说:“刚好是午餐时间,就带了一点食物。” 尤金就拿了一个三明治放进大卡嘴里大口嚼了起来,他早就闻到了食物的香味,连早餐都没有解决的尤金,胃里根本就是空的。 “你一会儿可以下注。”尤金吞下了嘴里这个三明治,对奥薇说。 “下注?” 刚才好像有一个身材丰满,长相艳丽的女郎也这样跟奥薇说过,不过奥薇对下注没有任何兴趣,但因为是尤金提的,所以她多问了一句“给谁下注呢 第74章 笑话 一场海上冒险寻宝的旅途即将开展,在旅途开场之前,奥薇再次收到了,来自帝都卢斯文女士的来信。 亲爱的奥薇: 今天给你写信的时候,有一只小鸟停在了我的笔杆上面,一下把我的笔,猝不及防地叼走了,那只小鸟白茸茸的,有红色的小嘴巴,非常可爱,我都不忍心去追,把我的羽毛笔要回来。 之前听从你的建议,我去了葛托尼的家乡,葛托尼来自帝都附近的乡村,那里是一个风景很好的地方,但是我在那里并没有看到葛托尼,但是我见到了葛托尼的母亲,她告诉我,葛托尼最后嫁给了一名商人,已经跟着商人去了其他的城市生活了。 听到这样的回答,我松下了一口气,并且真诚地祝福葛托尼能有一个幸福的生活。 剧院里面夏季的剧目已经定下来了,是很少见的,以精灵为题材编写的剧目,我也很荣幸能够出演剧中的一位精灵,有了可以和斯菲洛小姐站在一起的机会,能和她一起共同出现在舞台上,我很高兴。 对了,还有一件发生在议会上的有趣故事,我想和你分享一下,就在几天前,议会通过了一项法案:一个女人可以同时和两个男人结婚。 听起来是不是非常的荒谬和不可思议! 这是我父亲告诉我的,他是国会的一名议员,他告诉我的时候,我都不敢相信我自己的耳朵,议会怎么能够通过这么荒谬的议案呢? 不过这个法案最后并没有被公布,很多民众并不知晓,我也是听父亲提起的,听父亲说中间应该是发生了乌龙的事情,所以这个荒谬的法案才被通过了。 父亲说这对于议会来说是一种丑闻,并不让我告诉其他人,但是这件事情已经在帝都传得沸沸扬扬了,我却没有一个可以聊天的朋友来一起讨论,所以就只能写信在信里面说一说。 最后我想问,如果真的有一天通过了女性可以同时和两个男人结婚的法案呢? 对于这个法案,奥薇你会有什么样的看法呢? 卢斯文笔 在读这封卢斯文的来信时,奥薇刚好和其他的伙伴在一起,她把这件发生在帝都议会上面的荒谬事情分享给了阿尼亚,对此阿尼亚的看法是: 如果她是选民的话,她一定会给这个提案投上自己的赞成票,她非常赞同一个女人可以同时拥有丈夫和情郎。不过阿尼亚最后又补了一句,如果这样的话就失去了那种遮遮掩掩偷偷摸摸的禁忌的快感了。 看样子,阿尼亚并不觉得这个提案有多么的荒诞和不可思议,既然她能投出赞同的一票,那么证明这个法案并不是没有可行性。 “那你们的看法呢?”同样的,奥薇又把这个问题抛给了其他男性的伙伴们,想看看从男性的角度是如何评价这个答案的? 奥利弗偷偷摸摸地看了一眼阿尼亚,小声说:“如果我的妻子是阿尼亚的话,我想我一点也不会介意。” “懦弱!”尤金都不屑于去听奥利弗的发言。 奥利弗不管再怎么小声,想要避开其他人的耳朵,基本上是不可能的,阿尼亚根本无所谓,对她表达爱慕的男人实在是太多了。 尤金确实非常不屑于奥利弗与阿尼亚的回答,他说:“伴侣之间最需要的就是忠诚,如果我和我的妻子结婚,我一定不会允许他同时再去和另外一个男人结婚。” 居里安点头赞同:“我也是这么想的。” 居里安是一个十分具备骑士精神的人,忠诚是绝对的原则。 对于此:阿尼亚直说:“男人真是一群拥有着奇怪占有欲的家伙,既想要独自占有美丽的妻子,同时却也和其他的女人纠缠不清,允许自己花天酒地,寻找快乐,却不允许自己的女人。做出同样的事情。” 尤金反驳:“忠诚是相互的,至少对于我来说是这样。” “所以你必然会投下反对票。”奥薇做出总结,应该所有的男士都会投下反对票。 这是一条完全违背男性利益的法案,也不知道在一个基本全部都由男性担任议员的国会当中,有谁会提出这样一条法案,很难想象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样的乌龙,才导致国会投票通过。 奥薇他们不得而知,不过这件事情的发展却和奥薇他们接触的一个人有过关系,这个人这是已经长眠于地下的格罗杰。 还记得那个发生在春夏交替的夜晚,格罗杰闯入阿瑟·希克斯·布雷恩公爵的庄园,引发庄园里面血流成河的惨案吗? 这件惨案发生的起因是由一枚印章引起来的,贵族在处理一些信件和公文的时候,通常会将代表自己家族的徽章作为图案刻在印章上面,然后在处理来往的信件以及公文的时候,盖一下印章,这个印章不仅代表这个人,同时也是权力的象征。 格罗杰那晚闯入庄园,就是为了偷窃那枚代表着阿瑟希克斯布莱恩公爵的身份印章,这枚印章代表着身份和权力,却在那晚失窃了,被格罗杰偷走,也因此,维文特作为公爵手下最为得力的一员,被派去追捕格罗杰。 格罗杰在盗取他的身份印章之后,本应该将印章交到自己的雇主手中,但他留了一个心眼,把这枚为自己引来杀身之祸的印章藏了起来,作为保命的手段。 最后格罗杰交给雇主的,是他私造的一枚假的印章,这枚假印章看起来和真的印章没有什么区别,盖在纸上的印也没有什么区别。 这枚假印章最终的归途,被用在了这个荒谬的令人发笑的提案当中。 一个女性可以同时和两个男士结婚,就是这样一个一定会被反对的提案,就因为盖上了属于公爵的这枚印章,就因此在国会当中获得了大部分的赞同票。 而就在这个法案即将被公布在民众的面前时,这个法案却被悄无声息 第75章 黎明号 用过早餐,到了约定的时间,奥薇他们和雇佣的航海师终于碰上了面,航海士是一名船长,从他饱经风霜的面庞和穿着来看,是一位经验丰富的老船长,船长拥有一艘名叫黎明号的轮船,它的船身长约10英米,宽约3英米,高约2英米。船身由木材制成,船底平坦,船头和船尾呈尖锐的三角形,船头的形状是传说当中的美人鱼。 当奥薇一行人踏上了这艘名叫黎明号的船时,船长便向他们介绍起了自己的船员,大副和二副以及厨师还有杂工,奥薇观察他们的面部,基本都是皮肤粗糙、眼睛微有些凹陷、唇干等特征,奥薇猜测他们应该是由于长期暴露在阳光、海风、海水等环境中所造成的。 在奥薇他们上船之后成长,一声令下:“启航!出发!” 随着船长的命令下达,他的副手熟练的转动着锚绞机,将船锚收了上来,船身开始逐渐地晃动了起来,从来都没有在海上航行过的奥薇和阿尼亚他们或多或少的都感受到了一丝不适,但是他们都没有离开甲板到船舱里面去休息,而是坚定地看着前方一望无际的大海,望向远方,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这里是一个充满活力和机会的地方,也是一个充满未知和挑战的地方。 船航行了半天以后,奥利弗准备去船舱里面,可这时船舱里面走出来了一个人,皮肤白皙,穿着干净的白色衬衫,带着圆框的金丝眼镜,气质文雅彬彬有礼,显然与这艘船上的船员格格不入。 这个男人的出现,让阿尼亚感觉眼前一亮,但尤金看着这个男人,觉得有一丝眼熟,却想不起来他到底在哪里见过,随后船长向他们介绍:“他是维文特,以前是一名海洋生物学家,现在是我的副手。” 看到维文特的第一眼,尤金的直觉就是不喜欢,他转头质问船长:“他的样子可不像是你的副手,让他下船。” 船长连连摇头:“这可不行,我们的协议当中可没有这样的要求,况且现在船都已经开出来半天了,现在让他下船,你是直接把他扔到海里去吗?” 尤金根本不退让:“协议里面提到过,除了你的船员,这艘船上不能有其他人出现,他明显并不是你的船员,他现在无论是跳下去从海里游回去也好,还是直接沉到水里喂鱼,都和我没有关系,是你先违反了协议!” “我说了,他是我的船员。”船长也丝毫不退让,现在船已经开出去半天了,已经漂到了大海上面,只要船开了出去,这艘船是他的,这里就是他的地盘。 船长的态度也是非常强硬,显然在维文特的问题上,他根本不打算做出妥协,这个时候作为问题中心的维文特开口说话了,他向尤金打招呼:“初次见面,你好,我的确是这艘船上的船员,以前是一个海洋生物学家,刚来到这艘船上不久,虽然时间不长,但你不能否认我是这艘船上的船员。” 维文特十分高挑,他比尤金高出了将近一个头,所以他在和尤金说话的时候,目光是俯视的。 尤金很不喜欢这种被人俯视的感觉,虽然他在男性当中经常被人俯视,可他唯独,最讨厌这个叫做维文特的家伙。 阿尼亚的心开始被维文特这副温文儒雅的外表给欺骗了,开始帮着维文特说话:“他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经常给一群调皮捣蛋的学生上课的弱质老师,应该不会对我们造成什么麻烦的,留在船上应该没有关系。” 尤金一个眼神扫过来,阿尼亚根本不惧:“难道你真的想让他跳下去喂鱼吗?现在已经航行出这么远的距离,你让他游回去基本是不可能的。” “这位女士说得对。”船长对漂亮的阿尼亚青眼有加。 居里安也觉得尤金过于地谨慎了,对待一个普通人,尤金不应该怀有这么大的恶意,也附和劝说了几句。 奥利弗这样的墙头草,哪边风吹倒向哪边,尤其是他的女神阿尼亚说话,他当然不会发出反驳的声音。 唯独奥薇在眼前这个争吵的局面当中,不发一言,因为她认识眼前的维文特,但似乎又不认识。 他们的认识是一次偶然,当时维文特自称是一名吟游诗人,他们有了的一夜情,之后便消失了,随后他们又相聚了一次,但就像露水情缘一样,还没有见过第2天早晨的太阳,留在叶片上的露水就已经消散掉了。 最后一次的前面就是那次发生在白石湖上的刺杀,躲藏在水面之下的奥薇,透过水面浮藻的缝隙看到了。维文特杀斯普尔曼的一幕。 躲在水下的奥薇看见了维文特,但维文特却并没有察觉,躲藏在水下的奥薇。 眼前的维文特究竟是什么身份呢?吟游诗人,灵敏的刺客,还是表面看起来文质彬彬的海洋生物学家? 奥薇的内心捉摸不定,有可能都不是,于是便一直都没有开口说过话,但是她的目光从来都没有离开过维文特。 就在局面坚持不下的时候,维文特说:“看来我的辩解应该是没有什么用的,但我想你的同伴应该是可以帮助我认识我的身份的。” 这话的时候维文特的视线从尤金的身上移开了,落到了尤金的右后方。 其他人的视线目光齐齐地落在了奥薇的身上,维文特说:“好久不见,奥薇。” 阿尼亚惊奇地问:“你们认识吗?” “认识。”奥薇点了一下头,她没有否认,但是说完这个单词之后,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了,奥薇的内心其实是喜欢这个,拥有过几次短暂一夜情的维文特,她权衡着自己的内心,最终点头承认了,她没有戳穿维文特的谎言。 奥薇担心一旦自己把知道的说了出来,尤金可能直接就会,把维文特扔到海里去喂鱼,除了这个担心之外,奥薇还有一个担心, 第76章 海神 在狂风暴雨之下,在这艘岌岌可危的轮船之上,尤金先收回了自己对于维文特没有由来的敌意,一只脚踩在美人鱼雕像的头顶上,附身下去把奥薇和维文特都救了上来。 有了绳子帮助借力和保持平衡,几个人跌跌撞撞的终于来到了船舱里面。 虽然终于躲到了船舱里面,但一场海上突如其来的暴风雨,一直像一只猛兽一般袭击着这艘小型轮船。大家几乎都没有在海上生活的经验,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场景的他们,心中被不安和恐惧包围着,身体不由自主的都紧张地围在一起,丝毫不敢分开。 船身剧烈晃动,每一个人的心都跟着震荡。 天空当中电闪雷鸣的声音就像猛兽的一声怒吼,这让本就有些害怕雷声的奥利弗身体,更加的不受自己的控制,极度的紧张之下,身体更加的不适,他开始呕吐和嚎啕大哭,幸好阿尼亚并没有和他处在同一个船舱之内,他是一定不会愿意让阿尼亚看到自己这样狼狈不堪的模样,他自己知道自己的阿尼亚心中并没有多少份量,自己没有留下绅士体面的印象,却不愿意让阿年看他这样的狼狈模样。 这样恶劣的环境下,有人变得脆弱狼狈,也有人变得更加坚韧和勇敢。 居里安和尤金就一直从来没有松开过奥利弗,哪怕奥利弗的呕吐物不小心粘到了他们的鞋子上,奥薇也被他的同伴保护在身后,时刻都能感受到同伴传递过来的力量,在这种危难的时刻,奥薇也向维文特伸出一只手,这个时候,心里没有那么多纠结的想法,奥薇只是单纯的想要大家一起渡过这次难关。 船长不断地调整方向,试图避免冲浪和巨浪的冲击。他时不时地喊出指示,让水手们紧急采取行动,尽可能地是船只在这场暴风雨当中存活下来。虽然舵手们紧紧抓住方向盘,但是船体依旧不停地摇晃着,仿佛随时会被海浪吞噬。 “再坚持坚持,雨势已经在变小,乌云终将会散去。”船长依旧紧紧的握着手上的舵,他的声音伴随着爽朗的笑,从他上扬的语调当中可以听得出来,现在的情形正在一步一步的发生好的转变。 这鼓舞了船上的其他水手和大副们,也鼓舞了船舱里面的奥威和尤金他们,一颗颗惴惴不安的心,忽然就有了着落。 所有的暴风雨都将会过去的,见识过无数大风大浪的船长和他的副手们,在暴风雨过去之后,简单的检查了一下船体之后,就又一次的庆祝自己,躲过了一次大风大浪,拖出船舱里面准备好的美酒,开始感谢起伟大的海神莫斯托拉。 当然,船长和副手们喝着美酒,也没有忘记给他们的金主就送过去,毕竟大家刚才都同在一条船上,一起度过了风浪。 “喝酒!喝酒!” 现在没有什么事情比得上喝酒,阿尼亚接过了老船长递过来的酒,红大口大口的往自己的喉咙里灌着红色的酒液。 “上帝保佑,刚才我真的差点以为我们要沉到大海里去了!”现在阿尼亚的心还在咚咚咚的直跳,当然了也不只是她一个人,其他所有人都是惊魂未定的,只是有的人表现在了脸上,有的人则藏在了心里。。 奥利弗的脸色到现在还没有缓过来:“我差点连遗书都没有来得及写!” “你的遗产也没有多少,怎么都是留给你的妈妈和姐姐,还用多想吗?”尤金往自己的嘴里灌了一口酒,辛辣刺喉的感觉,让他的眼睛变得有些发红,他向来都是很少沾酒的,只是这一次惊心动魄的感觉,让他真的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相信他永远都不会忘记。 居里安还说:“感谢上帝,上帝保佑。” 奥薇也跟着一起说了一句。 老船长却摇了摇头,他对于这样的夸赞和表扬,并没有特别在意的地方,他在意的是那一句,上帝保佑。 “说什么上帝保佑,在这里,上帝一点用都没有,我们在海上讨生活的人只相信一种神,那就是伟大的海神莫斯托拉。”接着他高声赞扬:“赞扬伟大的海神莫斯托拉!” 其他的副手和海员也齐齐称赞起伟大的海神莫斯托拉。 这种多人一起发出的颂扬声,让其他人不由的侧目。 伟大的海神莫斯托拉? 真神还是伪神? 作为曾经是神父的奥利弗,从来都没有听过有海神莫斯托拉的名字,所以当老船长和副手们的人的名字是,他认为自己遇到了一个伪神和一群伪教徒,其他人的想法或多或少都和奥利弗有些相似。 毕竟奥薇他们以及维文特都是从小生活在城市中心的人,天主的信仰深深的根植于陆上的土地中,也深深地根植在生活在这片陆地上的人们的内心深处。 但长期生活在海上的人们,并不受这片土地的滋养,而是依附于海洋,海洋带给他们富裕的生活以及荣耀和地位,不仅是黎明号上的船长和副手们,几乎所有在这片大海上讨生活的人,大部分都有一个习惯,他们会每天早晨起床后,在甲板上向大海致敬,并为成功的航行祈祷保佑。 对于船长赞颂海神莫斯托拉的行为,尤金虽然还和他们一起坐下来喝酒,但是从他嘴角勾起来的笑容来看,这是一种不屑和嘲笑。 “哼,”活了大半辈子的老船长,怎么会听不出来尤金笑声里面的情绪,他不会和这群一直生活在内陆当中,没有见识过海上大风大浪的傻瓜们计较,他只是说:“没有来过海上的年轻人们,要知道,大海可是一个蕴藏着无限危险的地方,它变幻莫测,喜怒无常,必须依靠海神的保佑才能安全地带领这艘轮船前行。” “来,举起酒杯。”维文特高举起自己的酒杯,朗声说:“让我们敬伟大的海神莫斯托拉。” 船长第1个就举起了酒杯,阿尼 第77章 茫然 黄昏悄然降临,孤寂的大海上只有一艘船只漂浮着。它被风浪所困扰,偏离了原定的航线。 奥薇坐在甲板上,看着落日余晖与大海,虽然眼前有这样美丽壮阔的景色,可她的心中却愈发的茫然,他们无法思考下一步的行动。海面上空无一物,难以辨认方向和距离,唯有无限的黄昏。此时,奥薇想起作者安斯缪笔下的那个诡异而异常的世界。 然而,被落日余晖染色的海面并没有带给奥薇任何答案,她看着海面,认识到的只有漠然而冷酷的自然规律。 在经历了一场灾难性的暴风雨后,船只孤独地飘向未知的彼岸,生命的脆弱和渺小在这片海洋中显得更加微不足道。 “嘿,你发什么呆呢?”阿尼亚突然来到奥薇的身边,比起奥薇的忧心忡忡,阿尼亚显得轻松自在。 “在后悔。” 面对阿尼亚,奥薇直接就说了自己的心里话,她胡思乱想了一下午,没有整理出来一个完整的头绪。 阿尼亚觉得肩膀上传来重量,她转头一看,奥薇把头看了过来,柔顺的金发滑落了阿尼亚的手掌,传来绸缎般丝滑的感觉。 “我还以为你这种理性的人,从来不会做出后悔的事情,更不会说出来。”阿尼亚一只手从奥薇的身后绕过去,轻轻抱住了她,“刚才暴风雨把你吓到了?已经平安无事的度过了,尤金雇的人不错,这个船长的经验很老道,暴风雨来临的时候你也看到了,他的反应拯救了我们一船人。” 奥薇摇了一下头:“老船长是一个经验丰富的人不错,但我还是后悔大家一起上了这艘船,经历了刚才的事情,我总感觉这艘船会偏离我们原本预定的航向,不知道最终会驶向什么地方。” 阿尼亚安慰她:“是因为我们现在迷失航向了吗,没关系的,我刚才,才和船长聊过,他说了,晚上星星出来,可以通过观察星座和星图,帮助我们返回正确的航向。” “是这样吗?”奥薇把眼睛闭上,没有把自己心中真正隐藏的担忧说出来,她现在自己都很乱。 夜晚,奥薇回到了船舱里面,这艘船上每个人都有独立的仓房,不过并没有多干净,比奥薇他们之前外出时住的旅馆要更加简陋。 因为船上并没有专门负责打扫房间的佣人,船上的许多活是兼摊,比如一个海员,他可能在负责控制船帆的同时,还要兼任厨师的活儿,另外一个海员负责船舶的维修,同时还要去负责去喂养笼子里作为储备粮的小动物们。 所以除了简陋之外,卫生情况也并不如奥薇期待中的一般乐观。 凑近去闻床单,能闻到一股淡淡的腥臭味道,非常像腌鱼的时候没有控制好温度,导致鱼在腌制的过程中发生了腐烂,鱼的味道非常相似。 奥薇睡在这样一张床上,头枕在发硬的枕头上面,带着一整天的疲惫和惊慌,奥薇慢慢的进入到了梦乡之中。 这一夜奥薇睡得并不安稳,许多个关于离奇的梦境,在她的脑海当中不断地浮动上演。一会儿是一场滔天的巨浪和海啸,将他们的船像饼干一样被拍得粉碎;一会儿是奥飞自己被晨岛海水的深处作为一片漆黑,同时又感到不能呼吸的痛苦;一会儿是她们找到格罗杰的财富之后,老船长和维文特同时露出狰狞的笑容…… 总之没有一场梦是美妙和梦幻的。 睡醒一觉起来的奥薇,脸色并没有好转,反而眼窝凹陷了下去,整个人疲惫憔悴,奥薇从镜子当中看到自己那张憔悴的面庞,于是从携带的物品当中翻找出来了一个装着化妆品的盒子。 铺了一些粉掩盖了自己糟糕的状态,在梳头发时她从船舱的窗户往外看过去,看到了清晨海上的日出。 刚才奥薇下床的时候,窗户外面还没有什么颜色,现在梳头的时候再看,天空中出现了一丝红色的光芒,随着时间的推移,光芒越来越亮,海面上的波浪也变得平静,仿佛在向这份美丽致意。太阳缓缓地从云层后面露出了脸庞,一道金色的光芒洒满了整片海面,海鸟开始在空中盘旋,欢呼着新的一天到来了。 奥薇看着眼前这美丽景象,被噩梦滋扰的心情变得非常安静,这应该是一个好兆头吧,奥薇心里想。 于是奥薇打开舱门,碰到了同样打开舱门的居里安,他刚好伸了一个懒腰,奥薇和他打招呼:“早安。” “早安!”居里安显得很有精神,棕色的头发还是乱糟糟的,“一起去吃个早餐吧,昨天晚上听船长说,早上可能有新鲜的牡蛎。” “听起来很不错。”奥薇被新鲜的牡蛎这个词汇,刺激到了味蕾,她的脑海当中,反应到了新鲜牡蛎的可口与鲜甜,这刺激到了她的口水。 “不知道昨天晚上船长有没有通过夜晚的星空观察到正确的航行方向。”奥薇说,这个问题一直在她心里堵着,她昨天晚上打算在甲板上一直待着,看看老船长是如何通过星座星图一类的东西来辨别航向的,但是昨天的经历的事情太多了,她拖着一个疲惫的身体,实在是没有什么精神,一直在甲板上等下去,就早早的进了舱房休息。 居里安刚好知道:“昨天晚上,船长拿着一个圆盘在看星星,当时尤金也在。” 居里安描述昨天晚上,昨天老船长独自一人站在船头,手持着一只古老的罗盘,凝视着星空。除了奥薇早早休息了以外,其他关心着这艘船的人都聚集在了甲板上,聚集在了老船长的周围。 聚焦着众人的目光,这个老船长非常冷静地分析着现有的信息,老船长并没有专业的学习过天文学和导航知识,他所掌握的知识都是来自于多年丰富的航海经验,他环顾四周,观察着星象,并通过罗盘确认方位。 星空中的各颗星星对于这 第78章 交缠 在书桌的桌子上摆着一份早餐,这和早上奥薇在餐厅里面吃过的早餐没有什么不同,同样的都是一小碟切开的水果和烤熟的面包,唯一不同的是没有新鲜的蛤蜊。 但是桌子旁边有一个透明的高脚杯,里面存放着酒红色的液体,奥薇说:“在餐厅里面好像没有看到这样的酒杯。” “这是船长的私藏,被我从船长室拿到了这里。”维文特说:“和普通的玻璃酒杯不一样,材质是稀有的水晶,带一点点的蓝色,并不是完全透明。” “蓝色的?” 奥薇还没有看出来这个杯子的偏色,维文特拿起酒类,递到奥薇的手里,握着她的手,将高脚杯对着玻璃窗的方向,通过玻璃窗外照射进来的光线,玻璃杯的确呈现出了不同的颜色,是微微发紫的:“好像不是,是偏紫色的?” 维文特也看到了,但是他并没有急着辩解,而是低头就着奥薇的手,直接喝完了酒杯当中的红酒,酒红色的液体顺着喉咙流下去,奥薇看着维文特滚动的喉结,喉头也不自觉跟着滚动一下。 这时高脚杯里面已经空了,维文特再次握着奥薇的手将酒杯一起举高:“现在呢?” “偏蓝色了。” 这其实是一个简单的色彩融合的道理,奥薇曾经在鲁斯兰美院进修过,很快就想清楚了其中的道理。 奥薇把酒杯放回去,两个人的手放开了,但手上传递过来的余温还在,奥薇的手指摩挲着,准备开口询问他为什么会来到这艘船上,就这么直接问了,还是婉转一点? 奥薇的心里的就像一团乱麻一样,走进这间书房之后,她的心更乱了。 “你早上怎么没有去餐厅用餐?餐厅里面还有新鲜牡蛎。” 怎么开口说了这个,这是一个无聊的问题。 奥薇原本要问的问题不是这个,她该问的应该是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维文特并没有说这个问题是一个无聊的问题,他回答说:“你的朋友。对我有偏见和敌意,为了不让船长过于的为难,所以还是尽量避免出现在多人的场合当中,和他碰面,所以我就让船员把早餐送到了这里。” 停顿了一下,维文特又说:“我并不喜欢蛤蜊,即便蛤蜊的鲜美和甘甜受到了很多人的追捧和喜爱。” 维文特并没有认为这是一个无聊的问题,他在认真地回答。 维文特富有磁性的嗓音非常好听,船舱在窄小,这间书房也并没有多大,两个人的距离也没有很远。 说完了回答,维文特向奥薇提了一个问题:“为什么昨天你好像并不认识我的模样?明明我们曾经那么亲密。” 说完这句话维文特一步上前,双臂将奥薇抱在了自己的怀里,奥薇的大脑更乱了,因为维文特突如其来的拥抱,她不知道是先该回答维文特的这个问题,还是回应维文特的拥抱。 维文特的下巴轻轻地,停在了奥薇的肩头,奥薇柔软的金发扫过了他的面庞,他的耳朵触碰到了奥薇的耳朵。 被维文特拥有怀抱的感觉,让奥薇想起来了,他们曾经那么亲密地拥抱在一起时的场景,想起来了,他们在一起是一种灵魂都在战栗的快感,奥薇的双手也情不自禁地紧紧地抱住了维文特结实的腰。 “我……”奥薇此时的心,跟暴风雨来临时的海面没有什么区别,出现了剧烈的激荡和翻腾,记忆里他们在一起时的一幕幕,以及维文特刺杀普尔曼公爵的一幕,不停地在奥薇一起交叠闪现。 维文特紧紧地抱住了奥薇,将她向上抱了起来,消除了他们身高的差异,没有任何高度差的限制下,两人的脸面对面起来,几乎快要碰到了一起,鼻尖对着鼻尖,眼睛对着眼睛,嘴唇对着嘴唇。 像两块磁铁一样,对视几秒钟之后,就感受到了某种强有力的吸引力,鼻尖触碰,唇齿轻启。 但是腰抱得太紧,会有一种被勒得喘不了气的感觉,维文特吻着奥薇的双唇,一只手揽住她的腰,另一只手向下滑去,托住了奥薇的柔软的臀部。 这样的姿势既然两个人保持在了同样的高度,也给了奥薇更多的活动的空间,奥薇两条悬空中的腿,不自觉的盘在了维文特的身上,此刻的两人除了隔着一层薄薄的一身衣服之外,几乎可以说是亲密无间的贴在了一起。 两个人结合在一起,连身上的气息都变得炙热了起来。 现在脑子里面什么都想不了,在两个人嘴唇分开的时候,维文特呢喃着说:“我好想你……” 奥薇也回应他:“我也想你……可你再也没有出现过……” 奥薇去用力地去咬了一下维文特他的耳朵,留下了一个牙印惩罚他,为什么突然地出现又突然地消失。 虽然留下了一个牙印,奥薇也并没有用多少力气,我是真的想把维文特的耳朵咬掉,她感觉自己在咬的时候,维文特他的身体跟着一起颤抖了一下,奥薇马上就松开,用舌头轻轻的舔了一下,去抚慰被咬出牙印的耳朵。 谁是奥薇的这个举动,让维文特身体颤抖的幅度更大了,奥薇害怕自己真的伤害到了维文特,就松开了牙齿和舌头,谁知维文特下一秒立刻向奥薇对待他一样,在奥薇的脖子上,用牙齿和舌头,留下了一个一个的红色印子。 这种被啃咬的感觉,酥酥麻麻的,有些疼又有些痒,奥薇扭过头去,轻轻地推了维文特一下,谁知维文特却把自己抱得更紧了,他咬得也更凶了,从奥薇的脖子一路向下,咬开了奥薇衬衣的领口,在她的锁骨上胸口上,包括她的腹部都留下了红色的咬痕。 一场激烈的热吻结束,两个人都有些气喘吁吁。 但两个人也没有就这样分开,薇文特把奥薇放在了书桌上,让奥薇可以坐下来,有一个着力的地方,但 第79章 清晨 船只被洋流和海风带动着向前方航行着,船员们个行其职,在清晨的船只上忙碌着,当然也有那么几个人,还没有从睡梦当中醒过来,悄悄的在没人的地方眯着眼睛睡上了回笼觉。 天空当中几只海鸟飞过,一个经过桅杆的船员,忽然感觉到自己的头顶传来了一点热热湿湿的感觉,他下意识的就抬头去看天空,看到了几只飞鸟的尾巴,伸手到头顶上一摸,果不其然是鸟屎。 船员爆了一句粗口:“死鸟,早晚有一天弄了炖汤!” 这个船员就是船上的厨师,他骂骂咧咧的把沾了鸟屎的手指在衣服下摆处擦了一下,刚走了两步又退了回来,他抬头看上面,除了海鸟之外,他刚才好像还看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好像是在桅杆的顶上,刚才那个是一个什么? 白天的阳光刺眼,船员用一只手盖在眼睛的上方,用手挡住太阳直射的光芒,眯着眼睛我,终于看清了,在桅杆的最顶点,上面站着一个人。 上面是哪个疯子? 船员大声喊:“快下来,上面危险!” 没有人理会他,大海之上,风那么大,他的声音直接就被风吹散了。 这个船员试图去摇晃桅杆,他用身体去撞,用脚去踹,可粗壮的桅杆根本纹丝不动,桅杆是用来支撑船帆的,必须具备足够的长度以及坚韧的品质,可以经受住海上长期的颠簸和风浪的摧折。 冷不丁,突然有一只脚踹在了船员的屁股上面。 “你想死吗?居然踢老子的桅杆!” 船员被踢的直接五体投地的趴了下去,发出了痛苦的哀嚎声,还没等他翻起身来,船长愤怒的声音就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老船长愤怒的咆哮:“船员守则没有看过吗?踢断了桅杆,我们一船人都要沉到海底去!” 被踢懵了的船员连忙爬了起来,捂着疼痛的屁股,十分坦诚的说:“没看过,我又不识字儿。” “该死的,在岸上的时候,我专门为你们聘请了一名家庭教师,你学的东西,都拿去喂鱼了吗?”老船长忍住想要再踹一脚冲动,知道自己手底下的这帮蠢货肯定没有老老实实的听话去做,他咬着后槽牙,恶狠狠的说:“下次上岸的时候,如果你再没有乖乖的去给我学习,再给我做出一副无知的愚蠢模样,我绝对要把你拿去喂鲨鱼!” 老船长从来都没有指望自己聘请的家庭教师,能够让那些五大三粗的人脱胎换骨,成为一个充满文化的水手,但是最起码他们要能做到基本的拼写,可以看得懂船员守则。 但是对于普通船员的要求,能看懂字就行,对于大副的要求,老船长会更高一些,必须能够识文断字,具备一定的知识,因为大副,在整个船上相当于副船长的位置,在他的这艘船上,大副是负责记录填写航海日志的,同时辅助他还要管理船上的其他成员,起到监督的作用。 航海日志记录了船只的位置、航速、航向、天气等信息,并且通常会记录每次航行的时间。 航海日志是非常重要,如果下次再在海上迷失了方向之后,通过分析航海日志,可以计算出船只已经航行的时间,进而推断出船走了多远,从而帮助船只找寻正确的航向。 老船长看着船员那幅害怕的样子,终于是忍不住狠狠在他屁股上踹了一脚:“斯塔夫,给他把船员守则背一遍,你这个家伙背不好,你跟他一起去跳海喂鱼吧!” 被点到名字的斯塔夫,背后一紧,那个蠢货居然把他连累到了,他战战兢兢的走过去,脑袋里面已经想不起船员守则的第一条是什么了。 第一条是什么来着? 对了,是服从! 这个叫做斯塔夫的水手立刻就把自己想起来的船员守则中的一条大声的喊了出来:“服从船长的一切命令!” 想起一条是一条,赶紧喊出来,不然一会儿就忘记了! 还有什么?还有什么? 航行在大海上的船只随着风浪的起伏而摇摆,晃动的船只让整艘船上的人都跟着一起晃动,斯塔夫只觉得自己的脑子已经被晃成了一锅玉米浓汤。 老船长不客气的,一脚踢过去,斯塔夫成为了第2个挨踢倒霉蛋。 “关于船员守则,你们自己滚回去背一遍,在这里我只一句,不要随意破坏船上的任何一件物品,哪怕是一块木板,一根绳子都不可以,因为你们不知道那一天风浪来临的时候,一块破旧的木板,一根快要断的绳子可以起到什么样的关键作用!”老船长十分严肃的说:“你们也不知道,出现在船上的任何一条细微的裂痕,都会带来一整艘船的倾覆。” 船员守则二:不能对船体的任何一部分造成任何的损害,一旦发现船体某处出现了裂痕或者是腐朽,必须立刻向上汇报,进行维修。 那两个傻瓜倒霉蛋,还在桅杆下面傻愣愣的站着,老船长毫不客气的一人给了一脚踢在屁股上面:“滚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去!” 打发走那两个倒霉蛋之后,老船长抬头去看桅杆顶上,他的声音洪亮的如同教堂顶楼上的那一口大钟一样:“上面的伙计,不要在桅杆顶上,现在!立刻!请下来!” 老船长并不是出于对那个人的关心,也不是害怕他会从顶上摔下来,能够不受海风影响的站在桅杆顶上,这艘船上没有几个人能做到,尤其是他手下的那几个蠢货是更加不可能做到的。 老船长只是担心桅杆承受不了额外的重量,出现他不想看到的情况。 桅杆顶上的那个人听到了老船长的声音,顺着桅杆上船帆的绳索滑了下来,黑色斗篷的在海风当中猎猎作响。 尤其就如同一句铺展着黑色翅膀的游隼,收起翅膀降落在了老船长的面前。 “早上好,尤金,虽然不知道你是用 第80章 转变 “虽然我没有继承到家族的名誉和头衔,但是这艘船是我的家族产业,老船长也为我的家族服务了多年。”维文特这样说,一切似乎都能解释得通了。 维文特是贵族,这艘船就是属于他的,老船长也是为他的家族服务,他有足够的财富,可以四处游历,偶尔扮作吟游诗人,偶尔扮作海洋生物学家,去游戏世间。 也解释得了为什么维文特会知道奥薇他们要上这艘船,为什么他又会以海洋生物学家的身份出现在这艘船上,这份解释,好像维文特真的就是为了奥薇而来。 可只要奥薇一细想,这谎言就会如泡沫照到阳光一般,瞬间就破灭了。 奥薇曾经亲眼看到,他在白石湖突然凭空出现,刺杀了普尔曼,他与其说是一个贵族,不如说他是一个杀手,奥薇觉得会更加合适。 如果维文特来这艘船上真的就是为了奥薇而来,那么这是最好的,奥薇也从心底盼望是这样的,但是她抚摸着维文特身上或深或浅的伤疤,想再问一次:“你的身上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伤疤,尤其是这一条,靠近肋骨,应该是很深的伤口造成的。” 话说出口后,奥薇意识到这话带着太多的审视意味,维文特说过,他不想奥薇像对待犯人一样,用审视的目光看着他,他们现在明明如此亲密无间。 奥薇感觉到了自己心中的矛盾,此时她不应该和维文特如此亲密,她该坐起来穿上自己的衣服,但是维文特抱着她,下巴在她的颈窝处轻轻蹭了一下,他说:“对于一个勇士来说,满身的伤疤会是荣誉的象征,但是对于一个贵族来说,这一身的伤疤是苦难降临在他身上的体现。” “我的出身并不光彩。”维文特说,“我的父亲是出身于帝都英菲尼特的贵族,而我却是他不被承认的私生子,我无法像父亲其他的孩子一样拥有优渥的生活环境以及良好的贵族教育。” “当他们在学习政治、经济、文化、哲学、军事和音乐等方面的贵族教育时,父亲只给我安排了一个从战场上退下来的年迈骑士,好在我从他的身上学习了精湛的剑术,在给了我成年之后可以独立的资本。”维文特似乎是在讲述自己的过去,也是在解释他身上伤疤的来源。 奥薇枕在维文特的胳膊上,静静地听他讲述自己的过去:“父亲准备在我成年之后,安排我进入到皇家骑士团,成为皇家卫队的成员,但是我没有通过皇家骑士团的考核,这道伤疤也是在考核的时候留下来的。”维文特说,他说的那一条伤疤就是奥薇最开始问的那一道。 维文特并没有用过多的悲伤去讲述自己的过去,他似乎就是在陈述事实,陈述他自己认为不光彩的过去。 奥薇觉得自己过分了,她似乎在残忍地亲手在揭维文特的伤疤,她把头靠在维文特的肩膀上,不想再追问下去了。 当奥薇穿好衣服和维文特一起从船舱里面出来的时候,外面阿尼亚的眼神在奥薇和维文特身上来回地逡巡:“做什么了,一直都没有看到你们的人影?” “看起来你有点无聊。”奥薇说。 阿尼亚说:“不是有点,是非常的无聊,我可不像你,还有这么英俊帅气的海洋生物学家在你身边陪伴,我们最好能快点找到那东西!” 因为有其他人在,阿尼亚没有直接说出宝藏或者格罗杰一类的字眼,奥薇说:“不如我们直接返回码头上去,时间可能或许还快一些。” 阿尼亚的眼神落到了维文特的身上,又落回到了奥薇的身上:“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是在讲什么笑话吗?” “如果我是在讲笑话,你不应该捧一下场,露个笑脸出来吗?”奥薇顺着阿尼亚的话说。 阿尼亚翻了一个白眼:“你讲的笑话比这大海还要无聊。” “你可以自己找点乐子,如果你不想掉头返回岸上的话,我们继续前进,应该还要接着继续在海上航行10天半个月吧。”奥薇建议说:“具体要走多长时间,应该还是要问一下船长。” 阿尼亚看着奥薇,感觉她睡了一觉起来之后精神好多了,没有再像昨天那样一副精神恍惚心事重重的样子,坐在甲板上一动也不动,她真担心奥薇昨天被那场暴风雨吓破了胆子,阿尼亚突然碰了一下奥薇的肩膀,瞄了一眼旁边的维文特,低声俯身在她耳边轻说:“你们什么时候勾搭到一起去了?我可是看到你脖子上的红印了。” 奥薇的表情不自然了一下,面对阿尼亚的调侃,自己用手挡了一下脖子:“你可以先猜一猜,我得回去再换一件衣服。” 奥薇转身又进了船舱,不过这没有关系,维文特还站在原地,阿尼亚那双探究的眼睛落到了维文特的身上,在这艘无聊的船上,她简直就快要闷得长出蘑菇来了,不如自己找点乐子,关心一下同伴的感情生活。 维文特谦逊温和,彬彬有礼,致力于和船上每一个人都保持友好和平的关系,当阿尼亚用那种探寻八卦的眼神来询问他和奥薇之间的事情时,他没有刻意回避,也没有大肆渲染,只是讲述了他和奥薇之间认识的经过。 船上有无聊的水手注意到了这一幕,船上仅有两位漂亮女士都和这个不知道什么来路的小白脸勾勾搭搭说说笑笑的,海神在上,这个小白脸究竟做了什么,能获得两位女士青睐? 奥薇换了一件高领的衣服之后,在船舱门口附近看到阿尼亚和维文特两个人聊得开心,她也没有上前去,奥薇另外一个出口出来,到了船长室里面,老船长面色不佳,正拿着一根羽毛笔,在一张羊皮制作的本上面写写画画的。 尤金也在,他抱臂站在一边看着老船长用一根羽毛笔在羊皮本上快速地记录着。 “在写什么?”奥薇好奇 第81章 岛屿 这座在藏宝图上被标记过的岛屿,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但是当船停泊靠岸的时候,所有人在经历了海上漂泊的那种起伏不定感觉,还是喜欢这种脚踏实地的感觉。但是船不能的过于靠近这座岛屿,因为吃水的问题,太过靠近的话,会出现搁浅的情况,这对于整艘船来说会是十分棘手的问题。 上岸的时候,众人只能淌着水,一步一步上了岸。 “是这座小岛吗?”阿尼亚一边拧着裙子上面的水,一边问。 “应该是吧。”回应阿尼亚的是奥利弗,他还是四周打量着这座岛屿,这座小岛被海水环绕,四周都是茂密的森林和高耸的岩石。从远处望去,它就像是一个被遗弃的世界,没有任何人类的足迹。 这个小岛上有一种独特的气息,似乎有一种神秘的力量在守护它。每当夜幕降临,这个小岛上就会笼罩在一片静谧之中,只有微风吹拂的声音,奥利弗感到一种深深的宁静和孤寂,他最后也忍不住问:“真的是这里吗?” 对此老船长十分肯定的说:“如果你们当初给我的坐标没有问题的话,就是这个岛屿,看起来荒无人烟,鸟不拉屎,真搞不懂你们这群雇佣兵来这里要做什么?” 要做什么,尤金他们心里非常清楚,但是这不方便和老船长这些无关紧要的人透露。 然而奥薇看着眼前的这座岛屿,缓缓的说出了一个单词:“探险。” 老船长一脸的诧异:“这里?在一座贫瘠又人迹罕至的岛屿上?” 维文特也从船上下来,他深邃的蓝色眼眸看向奥薇:“热爱自由和冒险的人们,远离城市和文明的干扰,寻找那些鲜为人知的秘密,这里就是一个最合适的地方。” 做过吟游诗人的维文特出口便是华丽的文章:“探险者们就是要去神秘的丛林深处,寻找那些未知的动植物;在野蛮的原始之地,寻找那些古老的遗迹和神秘的建筑;爬上雪山之巅高处,寻找那些壮观的自然景观和神秘的天气现象;潜入迷幻海底世界,寻找那些神秘的海洋生物和海底遗迹。” 尤金用不善的眼神,看了一下维文特,奥薇只是敷衍船长开了一个话头,这个人就多嘴多舌的滔滔不绝讲了这么多,好像他就是一个真正的探险者,这个人就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维文特的存在,对于尤金来说,就像是正在享用的一盘午餐肉当中,出现了一枚不该出现的钉子一样,他非常的想把这枚钉子拔掉,然后远远的扔进海里。 小队当中其他的人对待维文特的态度,和尤金一些截然相反了。一直很少说话的居里安居然对维文特说出的这段文字表现了赞同,他的内心居然产生了共鸣,他说:“你说的真好。” “你该去当个诗人,而不是一个海洋生物学家。”半文盲的阿尼娅也对维文特露出了奇怪的表情,她一直都对这种说话喜欢抑扬顿挫的人敬而远之,她不喜欢和这样的人对话,因为和这样的人对话,很容易暴露出自己文盲且无知的本性。 了解维文特的奥薇笑了一下:“好了,天才的吟游诗人,现在我们要去这座岛屿上的丛林中去寻找未知的动植物,待会儿再见吧!” 说罢,尤金就让奥利弗留在原地,其他几个人就走向了岛屿的深处中心,身影渐渐没入到了那片茂密的植被当中。 这座岛屿上几乎很少有人会来,植物杂乱无章的生长着,没有一条固定的路,可以行走,但是没关系,面对前方茂密的杂草和植物,高大的居里安是持一把重剑在茂密的植被当中开辟出了一条窄窄的道路,咱们要找到这座岛屿上格罗杰留下来的一块石碑,而这块石碑的位置,似乎是在德语的中心位置,但这一点在藏宝图上标注的很模糊,所以他们并不能确定,但还是要去岛屿的中心看看。 居里安在前,奥薇、阿尼亚和尤金在后面,他们的眼睛一边四处搜索寻找石碑,一边说话。 阿尼亚提着裙摆,她长长的裙子在这片丛林当中行走起来,非常的不方便:“我刚才看你和那个海洋生物学家一起眉来眼去的,你们俩中间发生过什么?” 在船上的时候阿尼亚也这样问过奥薇,但奥薇没有回答,这一次,她同样没有正面回应阿尼亚的调侃:“你对他很感兴趣吗?” 阿尼亚歪了一下头,刚才她好像看到什么黑色的东西了,会不会是块石碑呢:“我当然不是对他感兴趣,我是对你感兴趣,看那边,那边是什么?” 奥薇随着阿尼亚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植被重重,没看到什么特殊的东西。 尤金一直竖着耳朵听这着两位女士的谈话,于是他把自己的单筒望远镜丢给了阿尼亚:“看清楚,是石碑吗?” 有了单筒望远镜阿尼亚就看清楚了:“是影子,我看错了。” 经过这么一个打岔之后,阿尼亚继续要刚才自己要问的东西,她还是非常好奇,奥薇和维文特之间的关系,她突然间想起来了,那一次在帝都英菲尼特的时候,奥薇和一个男人有过一夜风流,难道就是这个维文特吗? “那天晚上在旅馆的人是不是就是他?”阿尼亚问,“他还给你留了一张卡片,什么抱歉,说下次会带着透明的花束来请求你的原谅。” 奥薇和阿尼亚的确说过这些事情,但也只是那次旅馆的早晨,在马车上准备出发的时候提到过,既然阿尼亚想起来了,所以就没有再避开阿尼亚,她说:“对,我以为他是一个游走四方的吟游诗人。” 阿尼亚发觉到了不一样的地方:“可他不是自称是什么海洋生物学家吗?” “所以这次他出现在船上的时候,你的表情是那么诧异。”尤金尽量和女士们保持同一个步调,“可你在船上的时候一直没有提 第82章 碑文 守在船边,无所事事的奥利弗跟着船上的厨子一起烹饪晚上的食物。 等到黄昏来临以后,穿过火光,奥利弗看见了阿尼亚他们从林子当中走了出来,他丢下手里的木棍,小跑着过去迎接他们:“里面怎么样,有什么收获吗?” 话音一落,奥利弗就扭头看到了居里安背着的一袋石头。 石头? 奥薇从居里安后背上拿了一块:“发现了一些有趣的的矿石,就搜集了一些回来。” 奥利弗也拿起来一块石头,反反复复的看,并没有看出这块石头有什么有趣的地方,这怎么看都是一块普通的石头啊。 不过见队友们都煞有其事的模样,奥利弗把最后一句话都咽进了肚子里,准备再多看看,万一这石头真的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呢? 不等奥利弗研究出来什么,尤金就招呼来了一个船员,弄来了一口箱子,把这些石头都放了进去,看样子是要把这些石头带走一样。 “这些石头是很值钱的矿石吗?”奥利弗实在忍不住了问。 阿尼亚煞有其事的说:“这些石头非常特殊,是我们在小岛的另外一头找到的,颜色是那种灰色但是又泛着蓝色的,还带点紫色,非常特殊,我们准备带一些回去,留做收藏的纪念。” 奥利弗眼皮抽动了一下,差点脱口而出:“你们不是去找宝藏的嘛?” 但顾及到周围其他的船员,奥利弗最终把话咽了回去,没有再问, 船员抬着一箱沉甸甸的石头,随手就放进了货仓里,两个船员卸下了手上的力气,拍拍身上的灰尘说:“听说要在这个偏僻的小岛呆上几天!” 另一个船员的消息显然没有那么灵通:“在这里?鸟都不来拉屎的地方,有什么吃有什么喝?” “不知道那群先生小姐们在想什么。” “鬼知道!” 两个人低声抱怨着,结伴离开了船舱。 晚上,船在岸边停靠,岸边风浪小,船体也更加的平稳,有一部分船员早已进入到了深深的梦乡当中,但总有人漫漫长夜,无心睡眠。 无聊的奥利弗和居里安一起坐在在小岛岸边,旁边升起了一堆篝火,两个人围着篝火看见维文特提着一把琴走了过来。 维文特坐下不久,篝火旁边就有悦耳动听的琴声响了起来,在船舱里面一直伏案书写的奥薇听到声音,抬起了头,活动了一下脖子,来到了舷窗旁边,撩开旁边的窗帘,看向了窗户,外面篝火旁边,维文特英俊的面庞,在篝火红色的火光映照下是那么深邃迷人。 奥薇在窗边看了一会儿,房门就被人敲响了,敲门的人是游京,他端了一些面包和果汁来。 “你一直在房间里面,晚餐的时候也没有出来,有什么进展吗?”尤金原本打算把食物放在桌子上,可奥薇的桌子上堆满了纸稿,根本没有可以放置的地方,于是他就用脚尖勾过来了一把椅子,将食物放在了椅子上面。 食物来的正好,奥薇刚好饥肠辘辘,她咬了一口面包,喝了一口果汁,安慰了一下空空的肚子,她从岛上回来之后就一直没有离开过房间,显然将偰文翻译出来,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看着满桌堆放的稿纸和书籍资料,奥薇抓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柔顺的金发被她拨的有些凌乱:“差不多完成了一半的译文。 大部分的文字都带有忏悔意味,有用的东西应该还在后面,尤金的浏览了一遍。尤金勾起嘴角轻笑:“像格罗杰这样的人居然会在石碑上刻自己的忏悔录?” “把石碑上的文字翻译出来,都给了我一种他无时无刻都在忏悔的感觉。”奥薇说。 “忏悔有什么用。”尤金嘴上这么说着,手上的译文还是没有放下,逐字逐句的看下去。 奥薇思考了一下,说:“忏悔就是一件明知道没有什么用,但却还是会去做的事情。格罗杰的忏悔明显是只属于他一个人的秘密,并不打算公之于众,他把这些忏悔刻在石碑上,可能只想让白骨教堂的那位神父看见,希望神父能够安慰他的亡灵,送他登上天堂。” 听完了奥薇的说法,尤金评论了两个字:“愚蠢!” “人是很复杂的……一种动物。”奥薇引用了《生物起源论》里面的一句话,“格罗杰冷酷,手段血腥,但同时他身上还有这种固执,也就是你所说的愚蠢在里面,让他最终一败涂地。” 嗦了一下最后蘸在手指上的酱汁,奥薇结束了这段悠闲的时光,继续投身到那一堆文字当中。 尤金拿着已经盘子,收拾着残羹,这个细致的男人甚至还帮奥薇把椅子推回到了原位,不过尤金并没有走,而是搬了一张椅子到桌子旁边坐下:“有什么我能帮忙的?” 有人帮忙,自然是求之不得,奥薇把自己抄写的。一张碑文递给尤金,这张纸上用红色的墨水圈出了几个字符:“红色圈中的符号,我在圣经当中没有找到对应的文字,感觉可能是我疏忽或者是漏看,你对照着看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这几个符号到底代表什么意思?” 烛火点亮到位,奥薇房间里面一整晚都是亮着灯的。 尤金是第2天海边泛起太阳的一丝朦胧光亮时,从奥薇的房间里面走出来,其实除了海浪翻滚的声音之外,一切都是那么静悄悄的,船上的木板并不隔音,舱内二楼能听到一楼门轴转动时发出的吱呀声。 当然了,隔壁也能听到。 于是当大家早上聚在一起享用早餐的时候,阿尼亚心不在焉的晃着手上的酒杯,眼珠子左右晃来晃去,她的嘴巴刚张了一下,准备问奥薇怎么没有出来用早餐,还没有说话,尤金就已经就着发涩的红酒,把面包吞进了肚子里,说:“还要吃点什么吗?面包或者苹果?” 阿尼亚摇头,苹果 第83章 洞穴 阿尼亚看着奥薇因为一夜没有休息而有些憔悴的面庞,白皙的皮肤,灵动的五官,柔弱而又娇美,心里有种感觉,尤金是喜欢奥薇的,不是同伴,是男人女人之间的那种喜欢。 “如我所见的话——”阿尼亚准备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尤金就带着奥利弗进来了。 阿尼亚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趴在床上,一只手撑着下巴,懒懒地在一边儿等着,她要看看,奥利弗是否能完成那最关键的一步。 最终奥利弗的表现就像奥薇说的那样,之前是阿尼亚小瞧了奥利弗。 只见奥利弗把奥薇翻译出来的手稿顺了几遍之后,就能顺畅地念诵出咒语,在咒语诵念完毕后,阿尼亚看奥利弗的眼神都不一样了,和她自己刚才念咒语那幅磕磕巴巴的样子不同,她当时根本没有感觉到咒语带来的魔力波动,而奥利弗在念完咒语之后,她感觉周围出现了明显的魔力波动。 念完了咒语之后什么也没有发生,奥利弗感觉很奇怪,他还不知道这咒语的作用是什么,不过这时候,他收到了来自阿尼亚的肯定:“你比我想象当中更有能力嘛。” 来自阿尼亚的夸奖让奥利弗整个人都飘了起来,就好像踩在软绵绵的云朵上面,不过他还是要谦虚一点:“为伙伴们效劳是我的荣幸!” 奥薇也因为奥利弗出色的表现而感到高兴,刚才还在打哈欠的她,此时变得精神百倍,一夜没睡的憔悴脸上因为兴奋而出现泛红。 “不要再等了,我们现在再去一次。”奥薇说。 尤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这次他让阿尼亚留下,奥利弗得和他们一起去。 “为什么一定要留下一个人?” 阿尼亚有些不乐意了,她可是很想亲眼看看传奇大盗格罗杰留下的宝藏究竟是什么模样的。 尤金轻声说:“听着!你需要留下来看着这艘船,包括船上所有的人,尤其是那个维文特!” 阿尼亚刚准备说点什么,脑子里面转了转,便同意下了尤金的安排,挥挥手说:“那就祝你们好运,放心把这里交给我吧!” 尤金是一定要去的,他是整个队伍里面的领头者。 居里安力大无穷,需要负责开路和搬运。 魔法阵和咒语只有奥利弗可以完成。 那么可以留下来的只有奥薇和阿尼亚两个人,不过阿尼亚非常清楚的知道,尤金是不会让奥薇单独留下来的,她也是想清楚了这些,才痛快的答应了尤金的安排。 沿着上次在茂密的丛林当中开辟的那条小路,他们再次来到了岛屿的中心位置,那块黑色石碑依旧沉重的矗立在那里。 天边的朝霞,绚烂缤纷,与早上初升的太阳相映成辉。 奥薇把水壶里的水倒出来拍在自己的脸上,用这种方法来驱散一整夜没睡的疲惫和困倦,她抬头看着天边美丽的景色,心中神奇的是紧张与兴奋。 此时奥利弗正在念诵第1段咒语,这段咒语在第1遍的时候并不成功,魔力波动虽然出现了,但是幅度非常的小,他又试了第2遍,第3遍直到第4遍,咒语才真正的发挥出了作用。 等奥利弗第4遍诵念完咒语之后,在场当中唯一可以感受到魔法元素的奥利弗,清晰的感受到了咒语所带来的魔力的波动,他微长的头发受到风的影响,漂浮了起来,自己的魔力通过那段咒语和石碑产生了连接,石碑就像被拧动了发条的音乐盒一样转动了起来,露出了水杯下面黑黝黝的洞口,当石碑停止转动之后,奥利弗的魔力就像瓶子里面的水,瞬间被吸走了1/4。 奥利弗的心脏出现了狂跳,他捂着自己的心脏,不敢相信自己身体里的魔力就因为这条咒语而被抽走了1/4,忍不住的深呼吸着,一步一步走到石碑旁,低头注视着脚下,那深不见底的洞口。 奥薇,包括其他人都围在了这个洞口旁边,她踢了一块石头下去,石头从洞口跌落,根本听不到石头触底的声音:“真是让人想不到,格罗杰竟然会在岛上挖了一条深不见底的洞。” “点一个火把,丢进去。”尤金说。 附近到处都是枯枝烂叶,直接就地取材,取了一根树枝缠上一些布条,淋上一点油,点火丢进了洞里,随着火光的出现,洞里面的景象得以被窥见。 “有台阶,要不要下去看看?”居里安说,如果要下去,他可以第1个下去看看。 下去是一定的,如此大费周章,来到这里,翻译出石碑上上的文字,找到这个洞口,就是为了走进去看一看。 居里安是第一个下去的,不需要绳子,就顺着洞穴墙壁上嵌进去的木桩,慢慢的往下爬,相比较石碑旁边露出来的那个狭窄的洞口,居里安觉得下面越走越宽敞,他甚至还感受到了海风的流动。 其他人在上面等着,时间等的比想象的还要久,奥薇在洞口周围来回的踱步,她时不时抬头看看头顶的天空,看一下天空当中朝霞的变化,终于,洞穴里面终于传来了声音:“没什么问题,可以下来。” 等所有人终于都下来之后,居里安说:“我到达这里之后,发现在这里喊的话,上面根本听不见,只能上去一段叫你们。” 奥薇拿出脖子上戴着的玻璃珠,拿掉蒙在表面的绸布,被玻璃珠包裹的萤火虫受到过魔法的加持,莹莹光芒永恒不灭,帮助奥薇在这个伸手不见五指的洞穴底部,获得光芒。 其他人拿着火把,唯独奥利弗他拿着的东西是一个散发着银光的瓶子,这银光的来源似乎是来自于玻璃瓶当中流动的沙子,奥薇一眼就认出来了,瓶子里面装的是月光沙:“以前怎么从来没见你拿出来过?” 奥利弗拿着瓶子跟在居里安的身后说:“我也是最近才得到的这件东西,有人拿到杂货店来想 第84章 人鱼 尤金竭力地向上游,一个溺水的人终于抓到了浮出水面的机会,将头顶露出了水面,大口地穿着轻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还是在那个洞穴,他抬头可以看到上方越说越窄的洞口,但光亮远远的,没有照进来。 只在水面停留了一会儿,他又一个猛子扎进了水里,刚才不知道什么情况,大量的海水忽然之间涌进了洞穴之中,他们几个人像一盘沙子一样被打乱,被冲散。 尤金浮在水面上的时候,没有看到同伴的身影。 应该是刚才的情况太突然,他们根本没有一点防备,现在很有可能已经沉在了水里,他得回去救他们, 没有火把照明,昏暗的水下能见度非常低,更别说水中还夹杂着不干净的物质,尤金努力地在水下睁开眼睛,想要搜索到同伴的身影,可他看见的,只有黑色水中漂浮在的水草,以及说不上名字的浮游生物。 尤金向下游,他看见了点点莹莹的光芒,他朝着那抹光亮前进,终于看见了向自己游过来的奥薇,那颗里面放着萤火虫的玻璃珠,在她胸前微微地发着荧光。 尤金和奥薇向彼此的方向游动,当他们之间的距离缩短到只剩一英寸的时候,奥薇伸出了双手,尤金也准备伸手,却不想对方轻轻地拖住了自己的下颚,美丽的面庞向他贴近,柔软的嘴唇触碰到了自己的嘴唇,他的心忽然重重地跳了一下,下巴无意识地抬起,与嘴唇碰得很近的牙齿,不小心磕到了奥薇上嘴唇,舌尖舔到了一丝血腥味。 奥薇没有在意被磕破的嘴唇,她说:“试一下说话。” 声音有点小,脑子有些发懵的尤金根本没有听清楚,奥薇对尤金再说:“你可以试着呼吸,说句话。” 尤金终于反应了过来,他说:“你还好吗?有没有受伤其他人呢?” “其他人都没有事情,在下面,我们先下去看看。”奥薇说。 尤金的一颗心放下,刚才奥薇突然亲吻自己的事情让他很疑惑,以及他疑惑为什么自己突然就可以在水里呼吸说话了。 “刚才你的这个吻……”尤金说,他这句话说得并不顺畅。 但是奥薇解释得却非常清楚:“我在下面碰见了一条人鱼,据说人鱼之吻可以让人短暂地拥有在水下呼吸说话的能力,现在我们能在水下自由地呼吸,说话都是因为人鱼之吻。” “人鱼?” 这个词的出现转移了尤金的注意力,他摸了一下自己的嘴唇,没有再问关于那个吻,而是跟着奥薇一起向水下游去。 奥薇在救回了最后一位同伴之后,脑子里面那根紧绷的弦松了下来,和尤金说起了人鱼:“我一直以来只在书本当中看到过关于人鱼的描写,因为那是只存在于神话传说当中的物种,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真实的人鱼,人鱼的吻居然还有这样神奇的魔力,真是想象不到。” 尤金和奥薇两个人都是擅长水性的,拥有了能够在水下呼吸的能力之后,游动的速度比之前更加的快了,没多久她们就再次回到了人鱼所在的位置,在那个位置同时也看到了努力让自己在水中保持平衡的居里安和奥利弗。 4个人,4双眼睛,此刻都聚焦在了这个人鱼身上。 人鱼说:“你们都是为了格罗杰的宝藏而来的吧,跟我来。” 当格罗杰名字再次出现之时,四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都跟上了游动当中的美人鱼。 水体浑浊,只有美人鱼那条流光溢彩的尾巴成为了浑浊水体当中的反射光源,她的尾巴上折射着奥利弗那只有沙瓶的光芒,还折射着奥薇给脖子上那个珠子的光芒。 不知道人鱼要去什么地方,看着前方的一片黑暗当中不知道会隐藏着什么,不想跟得太近,也不想跟得太远。 “跟我走,千万不要跟丢了。”人鱼回过头来看了一眼,那勾魂摄魄的回眸,让后面的众人都有那么一瞬间的呼吸暂停,尤其是奥薇,她的眼睛始终都跟在人鱼的身上,她美得就像一件艺术品一样。 接着人鱼的双臂挥动,比画出来了一个圈,人鱼一个摆尾,就从这个圈里游了进去,整个身影就从奥薇他们眼前消失了,留下了一个气泡组成的圆圈。 奥薇在水中停下,眼前不可思议的一幕,让她一时间不知所措,艺术品怎么瞬间在眼前消失呢? 居里安发问:“她怎么突然不见了?” 奥利弗的四只爪子像狗刨一样向前游动着,他的双手像人鱼刚才那样比画着说:“是魔法阵,空间魔法阵。” 所以刚才人鱼才特地提醒了一遍“跟我走,千万不要跟丢了。” 魔法阵中未知的另一端,让奥薇有了一丝犹豫,但尤金一往无前说:“跟上去看看。” 有了第1个,后续的人马上就跟上了,他们穿过这个魔法阵,还是在水下,视野依旧不清晰,还是一片黑暗,但是身体传来的触感变了,这里的水似乎更加的冰冷,她感觉到了一个滑润的东西碰到了自己,大脑的反应告诉她,那是刚才碰到自己的是一条鱼。 这里依旧看不到人鱼的身影,而摆在他们面前的是和刚才一模一样的,由气泡组成的圆圈。 “走——” 没有犹豫,尤金穿过魔法阵,奥薇他们跟上,一连穿过四个这样的魔法阵,终于看到了抱着双臂,好整以暇地等在魔法阵旁边的人鱼,她的脸上依旧挂着那抹漫不经心的微笑,等到他们最后一个人穿过魔法阵后,说:“就是这里了。” “这里?”尤金向前了一点。 人鱼立刻摆动尾巴向旁边去了一点:“哦!我忘了你们人类这种生物到了海底就变成了瞎子。” 海底黑洞洞的,没有一点光明,能依靠的光源只有奥薇脖子上戴的珠子和奥利弗手上的沙瓶。 可是突 第85章 宝藏 显然,所有人对这两种选择都不满意。 尤金侧过头,在奥利弗的耳边轻声说:“用你的魔法,让我更快些。” 尤金准备突刺,这是他最擅长的奇袭招数,用极快的速度,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而尤金说的魔法,则是一种小幅的增益魔法,他们在赶路的时候会经常用到,尤金一说,奥利弗就懂了,他背过身去,小声的吟唱,如果能把魔杖拿出来的话,还可以把吟唱的时间压缩得更短,但是为了不引起人鱼的警觉,奥利佛在吟唱咒语的时候连嘴唇都不敢都大幅度的动作。 但奥利佛的吟唱还没有结束,他就看见奥薇的身影从自己身边掠了过去,来到了他的前面。 奥薇从同伴们的后方绕到了前面,她直面着人鱼,说了一句话,让人鱼直接就变了脸色。 很短的一句话,就是:“我想我们忘了告诉你,格罗杰并没有死” “格罗杰还活着!”人鱼脸上挂着的笑容消失了。 奥利弗惊讶地把头转过去,他差点忘记了念咒语。 一直立在水中的沙漏,失去了牵引的力量,晃晃悠悠地落到了水底的淤泥当中。 奥薇看见立在海水中间的沙漏落在淤泥当中,她的表情更加从容,她说:“你所说的那个诺言,根本就是不存在的。 人鱼一直以来那种漫不经心的表情,在此刻彻底消失了,尤金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就准备脚下用力一蹬,突进过去把人鱼挟持住,但是奥薇的一只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按在了尤金手上,尤金看了一眼奥薇,只见她轻轻靠了过来,嘴唇贴到了自己的耳边:“先不要动手,激怒了人鱼,容易造成鱼死网破的局面,我们都没有办法离开这里。” 尤金和奥薇眼神对视,他收回了掌心的折刀。 居里安在此刻聪明地闭上了自己的嘴巴,他内心也非常疑惑,为什么奥薇要说格罗杰还活着呢,明明那天在雪尼尔,在那个偏远的乡村教堂当中,一代传奇大盗格罗杰从此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而格罗杰没死的消息对于人鱼来说,显然造成了不小的冲击,她的大脑在空白了片刻之后终于回过了神来,恢复了镇定:“你们这群狡猾的人类,如果格罗杰没死,你们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奥薇说:“就像你说的那样,虽然我们并不是通过某种和平的方式拿到了格罗杰的藏宝图,但我们用的是另外一种东西,与格罗杰进行了交换。” 人鱼向前了一点:“我不信,这样一笔庞大的财富,你们能用什么东西和格罗杰进行交换?” 奥薇看见人鱼和自己近了一点,心中的从容更加多了一分:“当然是等价交换,有什么东西可以和这样一笔巨大的财富拥有同等的价值呢?” “当然是他的生命和自由。”奥薇自说自答。 人鱼问:“你们抓到了格罗杰?” “是的,在他奄奄一息,只剩下一口气的时候,他落在了我们手上。”奥薇回想当时的情景,他们能够杀死格罗杰,真的是受到了幸运女神的眷顾,“为了活命,他把宝藏的一切都告诉了我们,而这里全部的宝藏都归属于格罗杰,而并非你,格罗杰要从这里取走自己的财富,根本不需要经过你的同意,他没有特意提及过你,我想你……应该也是属于这宝藏的其中一个部分。” 奥薇把话说完,她从人鱼睁大的眼睛当中捕捉到了人鱼惊惶不定的心情,知道就算自己没有完全说对,但也一定抓到了其中的一个要害,她继续说:“至于你,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提出这样的要求,为什么要欺骗我们?但我们并不是敌人,也不用彼此相互为难,我们或许可以好好聊一聊,人类的宝藏对你来说毫无价值,不如我们做个交易,你提出你的要求,而我们这得到这笔宝藏。” 奥薇抓住了问题的关键,将自己从被动的一方,化作为主动的一方,将态度和立场摆明出来,这是她擅长的谈判。 “我的要求?”人鱼摆动它的尾巴,动作流畅而优美,灵活地绕着奥薇转了一圈,海藻一般的发丝轻扫过她的脸颊,鱼尾轻轻拍打在她的小腿上,接着人鱼又灵活地从尤金他们每一个人的身边穿过。 近距离时的接触,让居里安和奥利弗他们更加直观地感受到人鱼那直击心灵的美感。 人鱼那空灵缥缈的声音在每一个人的耳边回响起来:“不如你们来猜一猜,猜不出来就全部都留下来吧。” 人鱼笑了,似乎笑得很开心,她好像放下了全部的戒备,无所顾忌地在他们身边游来游去,像是围着他们跳舞一样。 尤金活动手腕,这条人鱼就在自己身边游来游去,他随时准备好,就等着一把扼住她的喉咙,动用武力的手段,哪怕鱼死网破。 人鱼注意到了尤金眼中的戾气,可她非但没有像之前那样拉开距离走远,反而还故意的一般靠近他,指尖从尤金的脖子、胸膛等地方的划过,却并不触碰,像是挑逗又像是挑衅。 几个人都没有说话,那瓶原本掉落在淤泥当中的金色沙漏又重新慢悠悠的浮到了海水当中,沙漏里面的沙继续往下落着,代表着时间的流逝,同时也提醒着,留给奥薇思考的时间不多了,主动权好像又重新回到了人鱼的手中。 人鱼的要求会是什么? 杀死格罗杰吗?人鱼对格罗杰似乎有非常大的敌意,当她以为格罗杰死的时候,笑得非常开心,当奥薇告诉他,格罗杰没死的时候,人鱼的表情忽然就变了。 可是人鱼为什么在一开始的时候会提出让奥薇留下来呢? 人鱼似乎对男性非常抵触,她虽然似乎忌惮地在奥薇尤金等人身边游来游去,但是和居里安,尤金,奥利弗之间还是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并没有完全的靠近 第86章 神罚 “真是难以想象,大盗格罗杰究竟通过什么样的方法居然收敛了这么多金银财宝,堆在这个无人知晓的深海底下。”奥薇感叹了一句。 奥利弗的眼睛已经直了:“如果我们能把这些全部都带回去,那我们下半辈子可以高枕无忧了!” 说完这句话,奥利弗偷偷瞄了一下奥薇,但目光没有停留多久,就飞快的收了回来,因为尤金冰冷的眼神已经注视了过来,好像已经知道他心里面那些不可告人的想法,他闭嘴不再敢说些什么。 奥利弗心里也在默默发誓,他其实心里只是想一想,他并没有真的想那么去做。 居里安提起了一个银瓶,这个银瓶在海水的侵蚀下已经变了颜色,失去了银器该有的光泽。海底并不是一个适合存放金银财宝的地方,在这财宝堆当中,银器、孔雀石、绿松石等等名贵的物品都已经被海水侵蚀的不成样子。 更别说那些本就容易损坏的名贵丝绸以及顶级的烟丝。 居里安随手把那个银瓶丢到一旁,作为曾经骑士团当中的一名成员,居里安的眼界当然不止于此,普通的金银珠宝,不能引起他的注意,眼前多的是金光闪闪的东西,他得好好的搜寻一番。 “太暴遣天物了。”奥利弗提起了一条银色的项链,忍不住又说了起来,银色链条在他手上一抖,这出现了好几条裂口,镶嵌在银链上的珍珠宝石全部都松动掉落,“为什么要选择藏在海底?” “格罗杰可能并不在意他有多少宝藏,不然他完全可以坐拥这些财富,然后改头换面去过上……”奥薇说,她话没说完,一串细小的泡泡从她的嘴边和鼻孔冒了出来,奥薇说不出来话了,海水正咕噜咕噜的从鼻孔和嘴巴灌到身体里面,四肢也不受控制,来自于深海的巨大压力,让她控制不了自己的手脚。 紧接着,奥利弗、居里安、包括尤金几个人都变得和奥薇一样,无法呼吸,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他们甚至连一点反抗都做不了,死亡只在一瞬之间,过不了多久,他们通通会死于溺水。 奥薇的意识变得模糊,她感觉有人抓住了自己的手,她想转动脖子看看究竟是谁,但是余光之中,她一眼就看到了那条黑暗之中流光溢彩的鱼尾。 就像奥薇说的那样,人鱼一直没有离开过,她一直就潜伏在周围的黑暗当中,一直跟在奥薇她们的身后,因为他们是这片禁域里唯一的活人,她不会放过。 而在外面的岛屿上,黎明号停靠在岸边,阿尼亚坐在黎明号的甲板中,眯着眼睛,抬头看向天边灿烂的晚霞,红唇微微动了一下:“日落了。” 在阿尼亚的手边放着已经打开了一下午的椰子,她站起来,一只手拿起椰子,走到船边,手一送,咚的一声,干净的把椰子丢到了海里。 海水浑浊,看不清底下的景况,隐约能感知到一些礁石,但也都是露出海面以上的。 旁边走过一个船员,阿尼亚随口问:“今天的晚餐是什么?” 被阿尼亚突然搭话,这个船员非常幸运,船上不知道有多少人希望能和眼前这个有着一头长卷发的美丽女人说上话,可是没等他把舌头捋直就有人抢在了他的前面。 “海鲜浓汤,椰子布丁,还有熏鸡肉。”大厨从船舱里走了出来,双手叉着腰,“长棍面包还有煮熟的豆子。” “又是豆子。”阿尼亚无奈的说,并且不出意外的话,海鲜浓汤里面应该也会有豆子。 豆子属于容易保存的蔬菜,豌豆和黄豆这一类的豆类作物在收获后,将剥离出来的新鲜豆子放在太阳下面暴晒,晒干水分后,就可以收集起来,储存在罐子当中保存很久,在过冬的时候,成为餐桌上为数不多的蔬菜类食物。 而在航海的时候,无论是短期航行还是长期航行,豆子都是船上经常会出现的食物。 船员失去了搭话的机会,阿尼亚没有再理会他,直接从他面前走过,去了餐厅。 没有同伴,阿尼亚单独用餐,她没有什么胃口,盘子里的食物剩了一大半。 虽然没有吃多少,但饭后阿尼亚仍然来到了甲板上散步,她从船头走到船尾,一遍一遍来回的走,终于她停下,抬头看到了天空中灿烂的黄金月亮。 阿尼亚坐在甲板上,海边的风并不温柔,裹挟着咸湿的味道,阿尼亚捋着头发,她的头发被海风吹的打结,蒙住了眼睛,等她拨开头发一看,有一个人影投到了自己的身上。 是个船员,船上有很多船员,他们有的负责船帆,有的负责船桨,阿尼亚并没有记住他们所有人,阿两没有认出这个船员,就是晚餐时间自己搭话的那一个人,他走到了阿尼亚的身边,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阿尼亚裸露在裙子外面的一截小腿, 阿尼亚仍然坐着,她抬头看到这名船员的脸,胡子拉碴,眼周一圈乌青,长时间的海上生活容易让人丧失精神,除了健硕的身体值得阿尼亚称赞的地方之外,没有什么优点了,尤其是那双直勾勾的眼睛,更加让阿尼亚讨厌。 “走开点,挡到我看月亮了!” 男人没有动,目光仍然痴痴的看着阿尼亚裸露在裙子外面的光洁小腿上,有几个看热闹的人就聚集在不远处,这段日子的海上生活自己让许多人都无聊的都想找点除了睡觉以外的其他乐子。 阿尼亚斜眼看了后边的一群人,听到了当中有人起哄的吹起了口哨声,阿尼亚早就见惯了这样的场景,如果以往她会绕有兴致的朝他们当中某个看的顺眼的人,勾勾小拇指,但是今晚,阿尼亚的心情并不好,她甚至有些烦躁。 天空当中的那一轮黄金月亮美丽迷人,但也说明奥薇他们从朝霞出来的时候进入岛屿的中心,直到现在月亮出来,都没有归来。 会 第87章 谈判 月亮从海平面升了上来,给深沉的海面撒上了灵动的月光。 奥薇突然睁大了眼睛深深的呼吸起来,她像是刚刚从一场噩梦当中惊醒一样,大脑还沉浸在刚刚快要溺死时的感觉中,缓不过神来。 但这不是做梦,她刚才真的差点溺死在海里了。 奥薇随后转头看到了在抱臂在一旁的人鱼,也看到了自己的同伴,四肢无力的张开,如同尸体一般漂浮在水中。 “你再不快点儿,过一会儿他们就真的变成尸体了。”人鱼歪了一下头说。 人鱼之吻发挥了作用,所有徘徊在溺死边缘的人都被拉了回来。 再次获得呼吸的机会,尤金抄起自己的折刀就想割了人鱼的喉咙,即使是在不熟悉的水域当中,他的身形依旧幽灵般鬼魅,一下子就窜到了人鱼的身前,锋利的折刀划破了人鱼脖子的表皮,蓝色的血液渗到了海里,晕染开来。 “尤金!”奥薇大喊,她最后一个亲吻了奥利奥,让人鱼之吻的作用在他身上发挥,转头就看到了这一幕,心跳突然间到了嗓子眼,“把折刀放下!” 奥薇游过去,握住尤金持刀的那只手,说:“别冲动,她刚才救了我们。” “也差点害死了我们。” 尤金的情绪显然非常激动,但当奥薇的手轻轻。握住他的手腕的时候,手腕处传递过来的柔软,还是让他慢慢的收回了自己的折刀。 人鱼歪头一下丝毫不在意自己被划破的脖子:“你们当中还算有一个明白人,能看得清楚局势。” 奥薇和人鱼面对面,她说:“你又救了我们,我想我们应该能够再好好谈谈。” “你留下来。”人鱼说 “那不可能。”奥薇一口回绝,刚刚悠悠转醒的奥利弗很想发出不同的声音,但他摸了一下自己的嘴唇,把自己的嘴巴捂住了。 “你的同伴们也是这样想的吗?”人鱼问出这句话,视线落到奥薇身后的几个男人身上,除了奥利弗用力的捂紧自己的嘴巴之外,居里安和尤金都紧紧地盯着自己。 虽然看不到他们脑子里面在想些什么,但显然他们没有要把奥薇留下来的意思。 人鱼伸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她说:“我的父亲教过我,人类是一种很复杂的生物,他们拥有人性,但是他们的人性,通常都经不起考验,他教过我如何去驯服人类,但是我总是做的不好。” “你的父亲?”居里安发出疑问,“驯服人类?” 看到居里安一副一脸惊奇的模样,人鱼反问他:“很奇怪吗?这就像你们人类驯服猎犬马匹一样,人类也是可以被驯服的。” “那你是打算驯服我……们吗?”奥薇问。 “如你所见,我不太擅长。”人鱼对奥薇的态度明显不太一样,会更愿意交谈一些,“要听听我父亲是怎么去驯服人类的吗?” 奥薇当然愿意去听一听,毕竟她刚开始提出来的就是双方可以坐下来谈一谈,不管聊些什么,有些时候语言可以解决很多问题。 一般坐下来谈一谈的时候,最好要有一张桌子几张椅子,然后漂亮的瓷盘上放上几块精致的茶点,配上锡兰红茶或者是咖啡,但是在昏暗的无法呼吸的海底,面对着眼前这条只在神话传说当中听过的人鱼,那条流光溢彩的鱼尾显然是无法坐在桌子的一端的。 “我父亲告诉我,驯养人类有很多种方法,”人鱼回想了一下说。“我有点不记得父亲当时是怎么给我展示的,时间有点太久了,我都快忘了,让我想想。” 奥薇看着人鱼歪头的模样,很有耐心的等待,但奥利弗和尤金就没有那么好的耐心了,在水里泡着的滋味并不好,并且他们并不知道人鱼之吻的作用到底能持续多久,刚才差点被溺死的窒息感还没有褪去,这导致了他们平静的表情背后是无法隐藏的紧张和烦躁。 居里安双手突然搭在了尤金和奥利弗的肩膀上:“伙计,放轻松点。” “这种时候你还能放轻松?”尤金说。 居里安拍拍尤金的肩膀:“奥薇不也是这样嘛,她的样子可一点也不害怕。” 终于,人鱼空灵的嗓音响了起来,居里安的注意力立刻就被吸引了过去,他越过尤金和奥利弗,向前一点,比奥薇还要靠前,人鱼说:“首先要引诱人类来到陷阱的位置,引诱的东西通常可以用珍珠,或者是金银,这些东西就足够引诱贪婪的人类到陷阱当中。” 奥利弗看居里安的样子,低声对尤金说:“这家伙一定被人鱼的美貌俘虏了!” 尤金不想理会奥利弗这种无聊的玩笑,他紧皱的眉头一直都没有松开过。 人鱼说:“我和父亲一起来到陷阱旁边的时候,已经有五六个人被陷阱当中的珍珠金银的财富吸引到了这里,掉进了陷阱里。我以为这样就已经成功了。” “但是还没有?”奥薇适当的抛出问题,引导人鱼继续说下去。 人鱼点点头:“并没有那么简单,父亲说‘通常这个时候就可以对人类进行捕获,他们没有多少可以反抗的余地,我们能够轻轻松松的捕获到它们,不过这样的捕获通常没有什么意义,他们会挣扎,会反抗,会不断的想要逃跑,而当他们在挣扎,反抗逃跑失败之后,绝望的心情会席卷他们的心灵,最终是他们走向自我毁灭的道路,最终留给我们的只有人类残破的躯壳,这对我们而言并没有多少意义,只是海里面都增加了一具垃圾。’” 话头到了这里,尤金的注意也被吸引到了人鱼的讲述中来。 人鱼继续说:“那群人类很快就从陷阱当中逃了出来,父亲让我当时注意看——” 话到这里,人鱼停住了。 奥薇就问:“注意看什么?” “看背叛,看抢夺,看厮杀……”人鱼说,“那 第88章 疑团 回到了原来的石碑旁,居里安的表情露出了一种彷然,似乎还沉浸在刚才的舞蹈中,久久没有回神,奥薇的表情也有一些呆呆的,水珠顺着她的头发尖,滴滴答答地往下落。 尤金脱下自己的斗篷,双手用力,像拧一张床单一样,八斗篷上的水拧干,阿里巴巴在一屁股坐在地上,躺倒在这片柔软的草地上,他长长地叹出了一口气说:“一个金币都没有带回来,还差点被溺死在这里,白跑一趟。” 说了两句,就打了一个喷嚏,奥利弗难受地把自己身上全部都湿透的衣服一件一件扒了下来,只留了一件衬衣在身上。 人鱼虽然答应放他们离开,但是那艘船海上的宝藏,却一个金币都没有让他们带走。 “雇佣船员和租赁船只,包括这些天出海的费用,我们亏了一大笔。”奥利弗一边拧着衣服上的水一边说。 “海底的那些宝藏我们动不了,不妨去猎杀那只人鱼,仅存在于神话传说当中的传奇生物,如果放在市场上面,应该能够获得一笔不菲的收入。”尤金不紧不慢地把自己的斗篷抖开,找到了一块在阳光照射的空地,上将斗篷平整地铺展开来。 “等等!你刚才说了什么”奥利弗甩了甩脑袋,刚才他的耳朵好像进水了,没听清楚。 “——猎杀人鱼” 尤金重复了一边,手上的折刀打开,从他的神色和态度上来看,他并不是在开玩笑,“越是稀有的物种,也是值钱的,像稀有的蓝鳍金枪鱼,仅仅是身上一块手掌大小的腩肉,售价就可以达到100金币,像人鱼这样稀有的物种,只存在于神话传说当中的生物,它的价值,我想应该比一条蓝鳍金枪鱼价值高出一倍才对。” 奥利弗的脑海当中出现了人鱼妖娆的身段和那惊人的美貌,他说:“活着的人鱼应该更值钱,我们把人鱼卖给那些上流贵族或者是富商,他们最喜欢这种稀罕玩意儿,一定会愿意出高价买到手。” “买回去当宠物养吗?麻烦。”尤金说了一句,他更加倾向于对人鱼进行捕杀。 居里安突然愤怒地出声:“够了,听听你们都在说些什么!” 奥利弗被居里安这一声仿佛狮子怒吼一般的声音给吓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他还没见过居里安如此发怒的模样,这让他不禁怀疑起自己刚才是否真的说了什么不恰当的话语。 奥利弗的反应是很快的,他马上就说:“居里安,你不会真的被那条人鱼给勾走了灵魂吧?” 尤金也有些诧异,手上的动作停顿了一下,随即把打湿的头发向后一捋,露出了额头上鲜明的黑色三棱刺的标志,他说:“嘿,居里安,想想我们到底是来干什么的?难道我们就真的这样空手而归吗?” “她并没有做过伤害我们的事情,我也不想伤害她。”居里安干净的眼神里面透出了纯真,“至于我们这次出海的全部费用,我可以全部承担下来,但请你们不要伤害她。” 奥利弗在旁边,嘀嘀咕咕的也不敢大声的说出来:“再怎么漂亮也只是一条鱼而已,跟她在一起待久了,身上都是一股鱼腥的味道,居里安昏头了吗?” 可是不管奥利弗再怎么小声,他和居里安之间的距离也不过一英尺远,居里安立刻就转身揪住了奥利弗的衣领:“你再说一遍!” 奥利弗哪里敢再说一遍,连忙挂上尴尬的笑容说:“听错了,听错了……我什么都没说!” 奥利弗这幅见势就收的模样,倒也让居里安不好再发作,他收回的时候,三个人,谁也没有再说话,沉默的氛围弥漫了开来。 当三个男人沉默之后,一直没有参与到他们之中的奥薇靠着那块黑色石碑,慢慢的开了口:“人鱼会驯养人类,拥有着极高的智力,还拥有着强大的魔法,在海底几乎没有人可以与之匹敌,除非你们能把它引到岸上,否则你们刚才所说的一切都是空谈。” 奥薇客观冷静地讲述着这个事实,打破了这片沉默。 随后奥薇举起一只在海水里面泡得发白发皱的手:“还有我们并不是空手而归的。” 在这只被海水泡得发白发皱的手上,赫然带着一枚比鸽子蛋还要大的海蓝宝石戒指,纯银打造的戒托被海水侵蚀,已经失去了原本光泽的样子,坚硬的海蓝宝石依旧保持着璀璨夺目的光彩。 接着奥薇又动手拨开了自己的衣领,一颗颗大小整齐圆润白皙的珍珠穿成了绕颈项链一圈一圈地挂在奥薇的脖子上。 奥利弗的眼睛都跟在一起的发光了:“你什么时候拿的?” 话说出口,奥利弗想起来了,这些东西原本是挂在人鱼自己身上的,在人鱼第一次企图诱惑奥薇留下的时候,自己取下来带到了奥薇身上。 尤金也勉强地点头:“聊胜于无吧,也不算是空手而归了。” 众人稍作整理,准备离开这座岛屿,在临走的时候,居里安提起他那把沉重的巨剑,剑锋所指之处,正是那一块作为标志物的黑色石碑。 “诶诶!你要毁了它吗?”奥利弗赶紧拦住了他。 看着拦着自己的奥利弗,居里安坚定地回答说:“毁了这块石碑,就不会有人知道人鱼的存在,也不会再有人打她的主意。” “那么庞大的宝藏也会跟着一起埋没在海里的!”奥利弗还惦记着船骸的宝藏,以后或许有一天他们会再回来的。 居里安一眼就可以从奥利弗贪婪不舍的眼神当中,看出他的心思,他的大手一把抓起了奥利弗后脖颈的衣服,像拎小鸡崽一样,轻轻松松的,就把他拎到了一边。 手持重剑的居里安有一股谁也无法改变的执拗,就如同一个庞然大物一样,根本无法撼动。 尤金本能将折刀打开,但是又停住了,折刀是用来割开敌人 第89章 戒指 第二天的早晨阳光明媚,一片风平浪静,是一个适合航行的好天气。 两个身材魁梧的船员拉动着长长的铁链,收起了沉在海底的船锚,高高的桅杆上面,重新挂上了白色的帆,老船长已经在船长室里面最后一遍调整船舵,只等着扬帆起航的时候。 当船上所有的船员都已经开始在各自的岗位上忙碌起来,维文特在船舱二层的书房里面,站在窗户的旁边看向外面的岛屿,看着岛屿在自己的视线变得越来越小,越来越小,平静如水的面庞上,浮起了烦躁,他坐回到书桌旁,拿起了羽毛蘸水笔,今天是黎明号返程的时候,按照以往的情况,他应该写一个回信,汇报这几天任务的进度。 但是窗户外面,那一座渐渐化作一个小点的岛屿上,实在没有任何有用的发现,上面除了适宜生长的茂盛植物与鸟兽之外,还有一个类似于神庙一样的遗落建筑,一个刻着奇怪符号的黑色石碑,以及一个堆成的祭台,这些看起来似乎有些奇怪,但这并不能给维文特带来任何帮助。 最终,白色纸张被揉作一团扔到一边,蘸了墨水的羽毛笔被重新放到了笔盒里面。 不通风的房间里面闷热潮湿,维文特拉开了衬衣的领口,低头看见了自己领口上的汗渍,接着他走,回到自己的房间里面,放弃了镜子,镜子当中照出他一夜未睡的脸,有些憔悴,下巴上冒出了一些微微的胡茬。 可是即便如此,维文特看起来依旧比船上大部分的男性要干净整齐,英俊帅气。 维文特知道自己现在的突破口依旧在奥薇几个人身上,越是在这个时候,越是要保持外表上的魅力,所以清洗干净面庞,把刚刚冒出来的胡茬刮干净,换上一件干净整洁的衬衣,非常有必要。 甲板上,原本奥薇他们几个人早晨的时候都在这里欣赏着日出时海上的美景,享受咸咸的海风送来的湿润空气,但是随着太阳逐渐升到高空之中,万里无云的天气让太阳的光芒直射到甲板上,阿尼亚不喜欢自己白皙的皮肤过度地暴晒在太阳下面,在太阳升上去没多久之后就回到了船舱里面休息。 奥利弗就像阿尼亚的跟屁虫一样,走到哪里跟到哪里,刚好阿尼亚也需要打发船上无聊的时光,叫上了居里安,三个人一起在阿尼亚的房间里面玩起了扑克牌。 其实居里安对于这种棋牌类的游戏并不擅长,但是他需要自己的脑子动起来,他脑袋空空的时候,总是会陷在那些乱七八糟的回忆里面。 而尤金则在船长室里面,时不时地向船长学习如何控制船舵以及辨认航向,显然他对于航海这一方面显然非常感兴趣。 于是当维文特来到甲板上的时候,刚好只有奥薇一个人在甲板上的一处阴凉地方,安安静静地坐下来,捧着一本书在阅读,金色的头发被捋到了耳朵后面,但总有那么几个调皮的不听话的发丝,滑落到奥薇的脸庞上。 维文特借着奥薇看的那本书籍展开了话题,他本身在诗歌文学这一方面非常地擅长,而刚好奥薇在这方面也非常的感兴趣。 在这一点上两个人刚好兴趣相同。 奥威手上拿的这一本书是《荷米斯经》,本书里面收录了许多神话故事,比如在民间流传非常广泛的《上帝之死》以及《光明女神的诞生》等神话虽然是出自于圣经里面的,许多类似的神话也被收编汇集到了这本《荷米斯经》里。虽然都是与神相关的书,但《圣经》与和《荷米斯经》之间不同的地方在于,《荷米斯经》有许多不同的版本,而圣经无论在内容还是印刷的方面,基本都是大致无二的。 就比如奥薇手上的这一本,与奥薇以往看过的《荷米斯经》不尽相同,在以往看过的《荷米斯经》当中,里面从来没有记录收载过海神莫斯托拉的故事,但是这本是她从这艘船上的书房里面拿的,这本《荷米斯经》当中就收录了两篇关于海神莫斯托拉的故事。 如果不是这次航海之行,奥薇可能不会知道在神话当中还有这样一位海神莫斯托拉。 两个人讨论起了《荷米斯经》当中记载的神灵们,除了最为人所熟知的上帝和光明女神之外,里面还有非常多的神灵,比如说森林女神古尼,天空之神纳尔斯,大地之母爱尔勒等等,当然还有幸运女神奥薇,奥薇的名字就是出自于这位幸运女神。 不过奥薇最好奇的还是记载最少最神秘的还是海神莫斯托拉,这次的航海之行当中,海神莫斯托拉几乎无处不在,不管是早餐还是晚餐,都能在餐前的祈祷声当中听到海神莫斯托拉的名字,在这些长期生活在海上的人民心中,海神莫斯托拉几乎完全取代了上帝的位置。 见奥薇对海神莫斯托拉这么感兴趣,维文特顺势就提起了在书房里面有船长从其他地方收集来的一些手抄本,上面就记载了有关海神莫斯托拉的故事。 于是两个人就一起从甲板上离开,进入到了船舱里面,在船长室的尤金看到了奥薇和维文特两个人肩并着肩进入到了船舱里面,身影逐渐消失。 “航行的时候,除了狂风暴雨,那些无法让人掌控的极端天气,还有海平面下的东西,那些隐藏在海平面下的暗礁……”船长说着在海上航行时需要注意的事情,但他说的这些已经渐渐的无法再进入到尤金的耳朵里面。 书房在船舱2层,正对面就是维文特自己的房间。 维文特的轻车熟路的从书架上找到了记录着海神莫斯托拉的手抄本,手抄本上的纸张已经泛黄,粗糙的纸张质感,代表了它应该产生于造纸技术并不成熟的年代,翻开封面,奥薇看到了上面手写的单词周围边缘已经有微微晕开的痕迹。 手抄本上第一页的内容便是海神的诞生。 第90章 返程 投入到爱河当中的奥薇没有注意,那本刚才看过的手抄本从摇晃的书桌上掉到了地上,书页被分开,露出来里面一张插图,插图上面绘制着一个鱼尾人身的形象,这是手抄本上记载的关于海神莫斯托拉的模样,而绘制插图的人已不可考。 而在激情过后,奥薇戴着那枚珍珠戒指,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盥洗,维文特留下来清理这狼藉一片的战后现场,他清理了杂乱的书桌,捡起了掉落到地上的手抄本,随手将它们放回了原来的位置,接着他便从口袋里拿出了那枚原本戴在奥薇无名指上的戒指。 这枚戒指的戒圈宽度几乎可以达到一英寸,戒面并没有镶嵌任何作为装饰的宝石,只雕刻了一颗类似于星光的图案,材质看起来也并不像通常的贵金属,例如金、银等。 就是这样,一枚看起来普通,甚至毫无亮点的戒指就是维文特这次出现在船上的原因。 贵族为了携带方便,会将代表着身份的印章做成吊坠、戒指、或者是腕饰,阿瑟·布雷恩·希克斯的丢失的印章就是做成了戒指模样,星光是布雷恩家族徽章上的图案,也是布雷恩家族的标志。 这枚印章戒指被格罗杰盗走,放到了海底的藏宝库里,先是被人鱼带到了手上,接着又连同人鱼身上所有的饰品一起戴到了奥薇的身上,成为奥薇他们那一趟海底之行的全部收获。其中海蓝宝石戒指和绕颈珍珠项链应该价值不菲,奥薇尤金他们准备上岸后卖掉,至于这枚刻有星光图案的戒指,不是金也不是银,看起来像是有杂质的铜,估起来不值钱。 阿尼亚和奥利弗都不觉得这枚戒指能卖出几个子儿,都有点生锈了,没有哪个商人会不长眼掏钱买下来,可以直接丢回海里去。 而奥薇没有因为戒指不值钱就扔掉,她戴在了自己的手上,宽一点的戒圈衬得她的手指纤细白皙,星光的图案也很有意思。 实际这枚先戒指的材质非常特殊,是采用了当下最为进的合金工艺,比起寻常的金银等贵重金属更加的坚硬刚韧,拥有非常强烈的金属光泽感。只是在接触到海水之后,受到了海水的侵蚀,失去了原本的光泽,变得泯然于众。 是以经过几番波折之后,戒指终于落到了维文特的手上,他看着手上的印章戒指,这回轮到他心生疑惑了,为什么戒指会突然出现在奥薇的手上? 看奥薇如此堂而皇之的把戒指带着,维文特感觉奥薇应该并不知道到戒指的作用和重要性,自己用珍珠戒指进行替换的时候,奥薇也没有太大的反应,更是印证了维文特的感觉。 避免节外生枝,维文特也没有问奥薇这枚戒指的事情,他打开书房桌子的中间抽屉,将印章戒指放在了空空的抽屉里,抽屉里的木板上,一个小型空间魔法阵的光芒一闪即逝,刚刚放进抽屉里的那枚印章戒指就已经被送到了远在英菲尼特的公爵庄园里。 半个月后—— 船只终于抵达了索斯特港口,途中遭遇了一次大的风浪,好在有惊无险,只是船只偏离了航向,在海上多耽误了几天。 当黎明号缓缓驶向索斯特港口的时候,远远的,船上的人们就看到了索斯特港口上方飘扬的旗帜,所有人的心都忍不住雀跃起来,终于可以摆脱这枯燥无聊又时刻被波涛海浪威胁的日子。 一个名叫波特的船员,甚至兴奋的爬到了桅杆上面,甩起手上的帽子,激动的一声又一声的吹着口哨,他的这种行为违反了员工守则,老船长在桅杆底下破口大骂:“波特,你个兔崽子赶紧给我滚下来!” “船长您看,我们马上就要到岸了!”船长的怒吼并不能让兴奋的波特拉回理智,反而让他更加兴奋的像狒狒一样发出几声尖锐的叫声。 船上其他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到了波特身上,有船员起哄大喊:“伟大的海神莫斯托拉在上,船长,给波特的小子一点颜色看看!” “他疯了,赶紧把它弄下来!” “赶紧找个绳子把他套下来……” 船长最得力的副手,劳尔拿着一根绳子,用力的将绳圈套在了桅杆上的波特尔身上,用力一拽,强制的将波特从桅杆上拉了下来,船长对这个无视命令的家伙,并没有给予多大的宽容和怜悯,他直接让自己的副手将波特扔到了海里,反正现在距离上岸已经不远了,让这个家伙自己游到岸上吧! 这场闹剧结束没多久,船只就已经靠近了索斯特港口,码头上人来人往的繁忙景象,终于让船上的人们有一种回归到家的激动心情。 然而当船靠岸时,黎明号的船员们还不可以松懈下来,相反他们开始忙碌起来。他们搬运着货物,将船舱里的物品转移到岸上,准备开始卸货。 当货物被搬运到岸边后,人们开始清理码头,他们用刷子清理地面和水面,将垃圾和杂物清除干净。 此时,日落的光线从天空洒落在码头上,呈现出一片美丽的景色。奥薇从黎明号上下来后,在码头上驻足停顿,欣赏到夕阳落日的美景。 除了黎明号的船员和码头工人在搬运货物和清理码头外。码头上还有其他的人会在这里购买货物,或者向码头上停靠的其他船只上的船员提供服务。 奥薇他们并没有在索斯特港口停留太久,船只靠岸之后,他们来到了英菲尼特的中心区域,一家古德货币行门口,他们要在这里进行尾款的交付。 在这片绿色的陆地上,古德货币行的历史可以追溯到上上个世纪,在英菲尼特还没有成为帝都之前,古德货币行就已经在漫长的历史长河当中留下了自己的足印,作为历史最为悠久,分布最广的货币行,古德货币行成交的贸易总额可以占到整个国家贸易总额的一半。 古德货币行里,尤 第91章 烟火 夜晚的英菲尼特变得比白天更加的神秘迷人,金色的月亮穿过一层薄薄的乌云,升到了教堂的穹顶之上。 晚上,无法入眠的奥薇来到了房间外面的露台上,她滑动火柴,点燃了露台上的烛灯,安静的倚靠着露台的栏杆,向英菲尼特那一条最热闹最闪耀的街区望过去。眼睛虽然看着那边,可大脑中纷繁杂乱的思绪却无比的混杂,她今天对同伴们撒了一个谎,她声称有珠宝商愿意以高价收购那两件珠宝,晚几天就会有上万金币的收入。 因为要晚几天,于是大家都是很准备在英菲尼迪多逗留几天,这个繁华都市多的是吸引人的东西。一下船,阿尼亚就已经投身到这座繁华都市当中,直到夜幕降临也没有露面。 阿尼亚不在,几个人在一起吃了一顿简单的晚餐之后,就各自有了各自的安排,奥利弗听旅馆的仆人说,今天晚上在英菲尼特中心区域会有一场绚烂的烟火表演,他迫不及待的把这个消息告诉给了各位同伴,并且邀请同伴们一起去观赏烟火表演,但是同伴当中除了自己好像没有谁想要去凑这场热闹。 奥利弗先是不遗余力地游说奥薇,烟火表演听起来应该非常有意思,如果以前的话奥薇会非常感兴趣,但现在有些心力交瘁的奥薇对烟火表演提不起来一点兴趣,她一脸疲惫的拒绝了奥利弗的盛情邀请。 但是奥利弗并没有放弃,他又看了一眼尤金,这个家伙总是冷着一张脸,看起来对焰火表演没有一点兴致的样子,奥利弗本身就有些畏惧尤金,便直接略过了尤金,跑去游说居里安。 居里安一向很好说话,如果玩骰子打扑克的时候少一个人,那去找居里安,准没有问题。 原本订了5间房,到了晚上却只有两个人入住了房间。 夜晚,坐在露台上的奥薇被一声炸响拉回了思绪,她抬头看向声音的来源,却看见远处的天幕上绽放出了一朵灿烂的烟花。 转瞬即逝,那一刹那的美丽,却让奥薇忍不住,把半边身体探到了露台外面。 接着又是砰、砰、砰几声。 粉色的,橙色的,红色的,紫色的烟花在远处的天空接连炸开,声音由远及近的传来,那璀璨而又绚烂的烟花,将整个英菲尼特的上空都点亮了。 几乎半个街区的人都被那烟花的声音吸引,纷纷打开自己家的窗户,从窗户里面探出头来,目不转睛的盯着烟花绽放的地方。 尤金的房间就住在奥薇的隔壁,两个房间的露台布置的一模一样,但是中间却隔着十英尺的悬空。 奥薇在看远处绽放的烟花,而尤金端着一杯热牛奶,在看依靠这露台栏杆的奥薇。 夜风将奥薇柔软的金色长发吹乱,白色的绸缎睡袍外面搭了一件薄薄的羊毛披肩,奥薇又没有穿鞋,尤金注意到了,他上次去奥薇家里的时候,奥薇也没有穿鞋,一双皮肉单薄的脚就这样赤裸的踩在冰凉的大理石地面上面。 虽然知道奥薇是一个身手敏捷的佣兵,但看着奥薇探出露台的半边身体,这么投入的站在栏杆边看烟花,尤金还是有一种奥薇好像会随时从露台上掉下去的担心,这里距离地面,可是有着将近30英尺的高度。 “奥薇!” 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奥薇转头看见了尤金站在隔壁房间的露台上。 “这么晚了还没有休息?”奥薇看着露台那边的尤金说。 烟花“砰”“砰”“砰”的炸裂声音,让奥薇的声音被掩盖住了,但尤金还是听清了,远处的烟花还没有停,尤金在说话的时候,便将嗓音向上提高了一些:“我煮了一些热牛奶,要不要来一杯?” 尤金喜欢喝牛奶,奥薇是知道的,在这样无法入睡的夜晚里面,喝上一杯暖暖的热牛奶,似乎也非常不错。 于是尤金拿着一壶热牛奶,身手敏捷的从相距十英尺的露台上直接翻了过来。 陶壶里面的牛奶一滴都没有撒出来,稳稳的放在了圆形的小桌上,借助桌子上烛灯的光芒,奥薇能看见陶壶口中牛奶散发出来的热气。 接着尤金又翻了回去,这次他拿了两个杯子过来。 倒上两杯满满的热牛奶,两个人坐下来,此时远处天边的烟花已经落幕了,热闹的喧嚣似乎也已经停止了。 “今天晚上的烟花真漂亮。”奥薇喝了一口热牛奶之后说,“不知道奥利弗他们看到的,会不会和我们看到的一样?” “应该没什么区别,毕竟我们处在同一片天空之下。”尤金说。 奥薇没有再说话,尤金却问:“你在烦恼什么?” 单刀直入的关心,让奥薇有些猝不及防,她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回答,于是低头喝了一口牛奶之后说:“没什么,只是发现适应了海上那种摇晃之后,在平稳的陆地上反而无法安眠了。” “只是这样吗?晚餐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了,你其实并不会隐藏你自己的情绪。”尤金说。 在朝夕相处的同伴面前,奥薇并不会隐藏自己的喜怒哀乐,大家就像亲人像朋友一样,也不需要隐藏。 所以这次奥薇有了心事,尤金一眼就注意到了,虽然奥薇有做过刻意的隐藏,但就像是在家人和朋友面前一样,那种隐藏,无所遁形。 “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我们是伙伴,你可以说出来。”尤金看着奥薇碧绿的双眸,与她对视着。 尤金的一双眼睛凌厉敏锐,被这样一双眼睛直直的盯着懊悔自己,奥薇感觉他可以直接盯到自己的内心深处,把自己想隐瞒的事情干脆利落的剖开。 因为这次出海的事情,奥薇本身的心底对尤金和其他的同伴就存着一些愧疚,所以她不敢直视尤金的眼睛而慌忙的避开。 “没什么。”奥薇又一次说。 “我们是同伴。”尤 第92章 价值 在这所马场里面,英菲尼特的上流贵族们云聚于此,现在这个时候刚好是夏季的末尾,秋季的到来,春夏交替的时候,也是上流贵族们所处于的社交季。 告别夏季的炎热,迎接秋季的丰收与凉爽,湛蓝的天空衬着碧绿的草地更加柔软娇嫩,同时也抓住了夏末百花荼蘼时的烂漫,拥有大把空闲时间的英菲尼特贵族们会抓住是因为时节所带来的好天气,为了丰富他们茶余饭后的生活,也为了维系家族与各方之间的联系和交流,舞会,马会,慈善晚宴,艺术展览,音乐会等种种盛大的社交活动,都会在英菲尼特轮番上演。 同时社交季的到来,也意味着英菲尼特的贵族男女们有了更多的时间和场合去进行接触,等到了社交季的尾声时候,家世相当彼此情投意合的青年男女们,会在这个时候确定彼此的心意,彼此家族也已经有了确立订婚的意向。 年轻时的安菲尔的夫人正是凭借着自身高贵的气质和无与伦比的美貌,在初入社交季的时候,就已经拔得头筹,成为万众瞩目的存在,获得了当时在场所有贵族男性的青睐与好感。 也正是因为年轻的安菲尔德在社交界上的亮眼表现,使得安菲尔德夫人背后破落的家族得以重回英菲尼特,而她的整个家族也被整个英菲尼特的上流圈层嘲讽为在女人裙摆上崛起的家族。 于是在这样的场合当中,已经不再年轻的安菲尔德,不得不发出一声叹息一般的感慨。 “我也算是你的老主顾了,让我瞧瞧你这次要出手的珠宝,说不定我能给你一个合适的价格,令你满意。”安菲尔德夫人说。 相比于那些精明计较圆滑世故的珠宝商来说,安菲尔德夫人绝对算得上一个出手大方并且好说话的买家,她看见奥薇从口袋里面拿出来了一枚戒指,放在手心上递了过来。 拿着扇子的安菲尔德夫人挡住嘴巴轻轻地笑了一下,戴着蕾丝手套的手轻轻地拿起那枚海蓝宝石戒指,对这样午后柔和的阳光,海蓝宝石如同天空一般澄澈的色彩与光芒倒映到了草地上,安菲尔德夫人说了一句:“很漂亮,只是就算这枚戒指价值连城,但却被你这样随手从口袋里面掏出来,哪怕它价值连城,也会给人一种这只是随手从地上捡起来的石子的感觉。” 平和的语调里面暗藏着不易察觉的锋芒,安菲尔德夫人将海蓝宝石戒指递回给了奥薇:“下次记得装在一个黑色的箱子,材质可以是胡桃木的,也可以是楠木的,里面必须要铺上天鹅绒作为衬布,然后再送到客人的手上,这是华美的珠宝所需要配备的礼仪,无论是在交易或者是赠送的时候,都需要注意这一点。” 说了一些题外话,但确实也暴露了奥薇在待人接物这方面的短板,这让她感觉到了一丝羞哧:“是我准备的过于仓促简陋了,那对于这一枚海蓝宝石戒指,夫人愿意出多少呢?” 安菲尔德夫人合拢手上的折扇,她说:“就戒指本身的价值来说的话,6000金币是我能给出的最高的价格。” 听到这个价格,奥薇有一丝侥幸的内心沉了下去,安菲尔德夫人的报价比古德货币行的矮人鉴定师报价高出了1000金币,难道她就拿着这6000金币回去面对自己的同伴们吗? 想到他们这次在海上遭遇的暴风雨,全船的人几乎差点在那次暴风雨中覆没,还有在遭遇人鱼时那种在海水中溺亡的窒息感,真的,就只能带回去6000金币吗? 奥薇的一颗心沉到了最底下,可还没等她失望,安菲尔德夫人让女仆端给奥薇一杯粉红柠檬水,接过装着柠檬水的玻璃杯奥威,听见安菲尔德夫人那慵懒的嗓音当中带着漫不经心的腔调:“你知道珠宝真正的价值,除了它本身之外,还有哪些吗?” 安菲尔德夫人看了一眼若有所思的奥薇,没在说话,留给这位年轻的女士一点思考的空间,目光逐渐地落到了远方,那里聚集着几名贵族少男少女,他们穿着整齐的骑装,骑在高高的马背上,自信蓬勃昂扬,散发着独属于青年们的朝气。 “您是指?”奥薇话留了半截,她觉得安菲尔德夫人有话没说完。 安菲尔德夫人拉回了视线,她看着面前这位金发佣兵说:“一颗宝石的价值不单单在于自身的品质是否无瑕,切割的工艺是否高超,还在于它存在的历史,比如艺术家波拿巴,在还没有成名之前,生活一贫如洗,给新婚妻子的戒指仅仅是一枚银色的素圈,而在他成名之后,这枚戒指转手到了一位拍卖师的手上,拍卖师在会场上将这枚素圈戒指拍卖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想象不到的高价。” 银色的素圈戒指最多也就一个银币,而它能够在拍卖会上,拍出一个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高价原因在于——它曾经带着一名大艺术家的妻子手上。 奥薇看向安菲尔德夫人,她知道事情还有转机。 安菲尔德夫人说:“我可以就10倍的价格买下你手上的这枚戒指,附加的价值在于你帮我解决一个麻烦。” 10倍的价格,也就是60000金币,这非常符合奥薇心中的预期,只是奥薇不知道安菲尔德夫人口中的所说的麻烦指的究竟是什么。 只见安菲尔德夫人右手摊开,一旁的女仆连忙将之前的单筒望远镜放到了她的手上:“给你介绍一个人,艾斯柯达家的小女儿,她在那边骑马,穿着一身灰色的骑装,还有一头非常漂亮的金色卷发,也不知道艾斯柯达家族一群棕色头发的人,怎么会生出一个拥有金色头发的女儿,真是让人费解!” 安菲尔德夫人用单筒望远镜看了一会儿,接着就把单筒望远镜递到了奥薇手上,借助单筒望远镜,奥薇清晰地看到那个穿着骑装的 第93章 黛玛 不需要思考太久的时间,奥薇说:“她看起来……应该不是那种会乖乖地听话的女孩。” 这是显而易见的,奥薇没有从卢斯文的性格说起,她不想暴露自己与卢斯文有过接触,她从卢斯文的出身说起:“如果她真的代替了莉莉,进入了庄园,她是会服从于您,还是会听从于自己的家族?” 奥薇说的这些,安菲尔德夫人不是没有考虑到过,只是没有了莉莉之后,她越来越不擅长和阿瑟·布雷恩·希克斯相处了,安菲尔德夫人已经不再年轻,她必须要有一个像莉莉一样的女人,来帮助她稳定自己的位置。 最近那个艾斯柯达家的小女儿一直在各种社交场合,大放异彩,引得了社交场上的多方关注。 原本安菲尔德夫人是不会注意到这种初出茅庐的青涩小女孩,但是这个女孩除了青涩之外,还非常狂傲无知,特别喜欢不自量力地针对自己。除了言语上对安菲尔德夫人不敬之外,她还干了一件惊动整个帝都的大事。 这件大事就是帝都城中曾经在贵族圈中轰动一时的荒唐法案——“一个女人可以同时和两个男人结婚” 这个荒唐的提案出现在了议院的桌子上,弄得全城皆知,尽管这个提案被及时的撤回,可知道内情的人都知道这条法案的原型就是来自安菲尔德夫人,她与艾斯柯达家的子爵结婚,转身却勾搭其他男人的事情,到现在还是一些人茶余饭后的笑料。 旧时重提,安菲尔德夫人再一次成为了整个帝都的话柄,同时也是这一件事,安菲尔德夫人与公爵之间的关系也受到了影响,这刺激到了她最敏感一根的神经。 艾斯柯达—— 安菲尔德夫人在念及这个姓氏的时候,整个牙根都是痒痒的。她曾经以冠上艾斯柯达家族的姓氏为骄傲和荣耀,但如今她已经与艾斯柯达家族相互背弃,相互憎恨,已经不死不休了。 荒唐提案的背后出现了艾斯柯达家族的影子,曾经有多么强烈的爱,如今就有多么的恨。 安菲尔德夫人不会放过艾斯柯达家族的每一个人,就如同艾斯柯达家族不会放过她一样,复仇的火焰已经燃起,第一把火安菲尔德夫人要从黛玛这个狂妄的倡议者身上烧起来! 尤其是她那一头金色的卷发,灿烂得过于的耀眼了,既然如此,不如一把火烧干净,别再出现她的眼前。 奥薇就是安菲尔德作为用于复仇的第一根火柴,她无法得知安菲尔德夫人与艾斯柯达家族之间的复杂纠葛。 虽然安菲尔德夫人说,一起走走,聊聊艾斯柯达家族的小女儿黛玛,但她不是闲聊。 她是在告诉奥薇从今天晚上开始到明天晚上,黛玛的行程,便于奥薇展开暗杀行动。 时间截止明天晚上,这真的是要感谢安菲尔德的恩赐,给了奥薇策划的时间。 可这并非是出自于恩赐,因为安菲尔德夫人曾经安排过自己的心腹动过一次手,不仅失败了,还被黛玛抓到了马脚。 所以当今天在看到这个艾斯柯达家的小女儿扎起一头耀眼的金色卷发,利落地露出一整张精致的小脸蛋和线条漂亮的脖颈出现在马场时,安菲尔德夫人觉得自己安排了一个无能的废物,同时她也意识到自己有可能过于看轻了这个艾斯柯达家的小女儿。 安菲尔德夫人没有向奥薇提及自己上一次失败的安排。虽然奥薇没有前车之鉴,但是一向谨慎的她不会轻举妄动,所以在马场里,她没有和黛玛进行过任何接触。 最后,奥薇看着那个在马背上骄傲驰骋的艾斯柯达家族的小女儿,停留了一会儿后,像来的时候一样,不动声色地离开了。 奥薇回到了暂居的旅馆,在旅馆一楼餐厅用晚餐的奥利弗和居里安看见奥薇匆匆忙忙地上楼,然后又匆匆忙忙地下楼离开。 “她在干什么?”居里安问。 “不知道,匆匆忙忙的。”奥利弗说。 一问一答的时候,尤金从楼上走了下来,尤金问:“看到奥薇了吗?” 奥利弗说:“刚刚离开,好像有什么急事,我都来不及和她打招呼。” 尤金拉开椅子在奥利佛身边坐下,居里安说:“这家餐厅提供的酱汁牛扒味道不错,要来一份吗?” 尤金没有回答,居里安自顾自地叫来了服务生,给尤金点了一份,尤金没有理会这些,他刚才听到奥利弗的叙述,尤金心中有一个问题—— 什么事情这么紧急,连和同伴打招呼的时间都没有呢? 昨天奥薇在露台时的表现,尤金直觉她不对劲,但是她闭口不谈的态度,表明了不想让其他人插手帮忙。 尤金在椅子上坐了没一会就起身离开了,他没有在1楼餐厅用晚餐的准备,但两个忙着享用晚餐的同伴并没有太在意这些,他们喝着红酒,吃着牛扒。 只是当侍者端上第3份酱汁牛排到桌子上的时候,居里安和奥利弗两个人面面相觑了一下,奥利弗说:“你点的?” 居里安说:“我还以为尤金这家伙是准备下来跟我们一起吃晚餐的,没想到他一声不吭地就走了。” “那他去哪儿了?”奥利弗左右看了一下,没有看到尤金的身影。 居里安说:“我刚才好像看他上楼去了。” 于是多出来的第3份酱汁牛排便被居里安和奥利弗两人瓜分了,两个人晚饭后,并没有回到楼上的房间,而是听闻英菲尼特有一位非常出名的魔术师,会在斯蒂奇大剧院进行表演,于是又是一场夜不归宿的狂欢。 在另外一边,奥薇从旅馆里拿回来弓弩之后,将小巧的弓弩绑在了大腿上。刚才她其实闻到了酱汁牛排的香味,也看见了居里安和奥利弗,但是走得太匆忙了,她忘记了和两位同伴打个招呼。 接着奥薇就去帽子店,买 第94章 毙命 在奥薇忙碌的一夜当中,其他几位同伴也没有安安稳稳地躺在床上,等待着进入梦乡。 在夜晚8:00左右的时候,奥利弗和居里安两个人坐在斯蒂奇大剧院中最后边的两排座位上,他们两个谁也没有想到看一场魔术表演的票居然需要提前预定。 临时去买,即便是愿意多出一倍的价格也只能够买到比最后一排稍微好一点的,比如倒数第2排的座位。 奥利弗对此愤愤不平:“我明明出了两倍的价格来买票,他居然给我安排到了一个柱子旁边!” 奥利弗和居里安的位置在这剧场后面,靠右的一个角落里面,过道旁边就是剧场的出口,然而在奥利弗的左手边却立着一根高大的柱子,将奥利弗的视线挡得严严实实,他必须身体前倾,够着脖子,才能勉强看到远处的舞台。 好在有居里安的安抚,奥利弗也勉强接受了自己的座位,等到魔术表演开始之后,随着氛围的推动,欢呼声,叫好声喝彩声,以及前排那些激动的观众们不停地站起来高声鼓掌,这让本来身材就算不上高大的奥利弗更加地跳脚。 奥利弗一边踮起脚尖,努力地让自己维持一个好的视野,一边嘴里咒骂那个多收了自己两倍票钱的票务员,又一边忍不住为舞台上精彩的魔术表演,啪啪啪的鼓掌。 一起来看魔术表演的居里安,见奥利佛如此辛苦,就直接用自己两只宽厚的手掌,将奥利佛一把抱了起来,让他坐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这滑稽的样子,让奥利弗有些难以为情,于是奥利弗动了动,想从居里安的身上下来,然而下一秒舞台上的剧目进行到了大变活人,穿着紧身长裙,胸前用飘逸的粉色鸵鸟毛作为装饰的阿尼亚从大变活人的箱子里面站了起来,全场一片喝彩声,奥利弗也跟着激动地尖叫起来:“是阿尼亚!居里安,你看呀!是阿尼亚!” 高处的视野让奥利弗看得更加清楚,他忍不住激动地去拍居里安的肩膀:“到前面去,到前面去!” 居里安像马儿一样被奥利佛驱动着,他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然后从过道上一路直奔前方的舞台。 眼看两个人距离舞台只剩一步之遥,后面却突然长出两只大手,一上一下地将居里安和奥利佛拦住了,两个身高接近七英尺的男人穿着马甲和衬衣喝止他们:“请两位不要扰乱剧场的秩序!” 眼看着美丽的阿尼亚在舞台上面摆弄着自己妖娆的身姿,情绪激动的奥利佛根本控制不住自己发热的脑袋,一股脑儿地就是想往前冲。 看到顾客如此不配合,居里安也在一旁推波助澜,帮助奥利佛摆脱两人的钳制,两个身高接近七英寸的男人只好一左一右地将这两位破坏秩序的客人,送出了剧院。 站在舞台上面配合魔术师表演的阿尼亚,实在没眼去看自己的那两个二货同伴。 为什么奥利弗像小孩一样骑在居里安的脖子上? 居里安为什么还会同意自己像匹马一样把他驮着? 他们安安静静地在椅子上坐一个观众不好吗?为什么要冲到舞台前面来? 要献花也不是现在呀!何况他们两个二货手上的捧鲜花都没有! 在这么多双观众的眼睛下,两个二货就像失去理智一样和剧院的守卫发生冲突,在舞台上的阿尼亚简直想要冲下台去,但是她控制住自己的表情,站在舞台上露出妩媚的笑容。 演出结束之后已经是后半夜了,阿尼亚换回自己的衣服,就急急忙忙地离开了,她抛下这两天都勾搭腻歪在一起的魔术师,去找自己两个被轰出剧院的二货同伴,在剧院门口一打听,发现这两个家伙居然被扭送到了警备厅里。 起因竟然是因为两个人不满剧院的票价,而在剧院门口大吵大闹,甚至还打坏了剧院的大门。 阿尼亚被气得直想翻白眼,她裹紧自己的风衣,踩着一双高跟鞋,找到了这两个二货被关押的警备厅,看到牢房里面被关得蔫头巴脑的两人,交了保释金的阿尼亚等狱警打开了牢门之后,终于压抑不住内心的怒火,朝着奥利弗和居里安两个人破口大骂:“你脑子是白长的吗?知道这里是哪里吗?” “牢房。”居里安和奥利弗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回答,蔫头巴脑的样子,可没有了打架时的威风。 “知道这里是牢房,下次还想进吗?”在一旁给他们开门的狱警插了一句。 居里安和奥利弗两个人此时非常听话,回答得异口同声:“不想。” 这整齐而又同步的行为,让气急了的阿尼亚简直忍不住发笑,可是她还是要忍不住的吼两声:“这里是帝都英菲尼特,你们下次在发疯的时候,能不能用一下你们锈掉的大脑,长在你的脖子上的脑袋并不是一个摆设,好吗?” “还有剧院的大门是谁打坏的?” 奥利弗把脑袋转向了居里安,居里安也十分勇于地承认。 阿尼亚直接把账单交到了居里安的手上:“知道斯蒂奇剧院的大门有多贵吗?” 有多贵? 奥利弗把脑袋凑了过来,看到了账单上的一串数字,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 ——3786金币 一串数字,有零有整,刚好展示了这笔金额的数目。 如果居里安还是以前骑士团的成员,依靠每周两个银币的周薪,他根本支付不起这笔接近天价的账单,好在他是一个雇佣兵,上次他们一起接的来自雇主乌诺奇的订单,让他赚到了一万多个金币。 五个人当中,除了奥薇在鲁斯兰美院里,以慈善的名义将这笔钱挥霍一空外,其他人都还有一定的储蓄。 所以这张账单对于目前的居里安来说,并不是问题。 在居里安的观念里,男人嘛,只要兜里还有一个铜币,就不必为了金钱而 第95章 踪迹 摆脱现状的方法绝对不是跑。 可以想象一个戴着波奈特帽子的淑女,提着宽大的裙摆,露出穿着白色袜子的小腿在大街上奔跑的场景,是多么地吸引其他人的注意。 一旦跑了起来,就会和逃联系到一起,组成一个单词——逃跑。 奥薇的计划是乘坐公共马车,她从班杜桥大道的路口拐入到了另外一个街区,她付给一个驾驶着四轮公共马车的车夫十个铜币,然后坐了上去。 车夫的打扮相对讲究,高顶礼帽,黑色的双排扣外套,戴着车夫一贯的白色手套,他向奥薇问候:“早上好,女士!” “斯蒂奇剧院,谢谢。”奥薇说出了目的地。 公共马车的车轮缓缓地转动了起来,奥薇提醒车夫:“前方班杜桥大道上发生了骚动,绕开那个地方,换一条路走。” “非常乐意为您效劳,如果女士不赶时间的话,我愿意带您去欣赏拜伦伯河畔的风景。”英菲尼特的车夫是奥薇遇到过的最有风度的车夫。 马蹄声和车轮声有序地交替发出响声,穿过一条条街道,绕过班杜桥大道,来到了拜伦伯河畔,宽阔的河面上有船只,缓缓地行驶着,初升的太阳,撒下了一片金黄的光芒,在波光粼粼的河面上。 很快马车就行驶到了拜伦伯河上的班杜桥上,从马车相反的行驶方向望过去桥的那一头连接着的正是班杜桥大道,奥薇忍不住回头,警备厅的人已经将事发的那条路段给围了起来,周围路过的行人见到警备厅的人来了之后,没有了最初的恐慌,他们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从各个地方又围了上去。 四分五裂的马车上,一个年龄如初生太阳一般年轻的贵族少女失去了生息,一只弩箭从他张大的嘴巴处,深深地贯穿了她的整个大脑,汩汩的鲜血流了一地,温度犹在。 这一幕血腥的场景,让围观的行人大受刺激,他们既害怕又恐慌,又不愿离去,即便是受到了警备厅的驱赶,他们也要在这里多停留两秒,多去看两眼这一幕血腥的场面。 而这一幕场景在奥薇的眼睛里逐渐变成了一个缩小的圆点,随着车轮不断地向前,而消失在了她的视野当中。 马车最后稳稳地停在了斯蒂奇大剧院的门口,奥薇从马车上下来,看着斯蒂奇剧院大门旁张贴的巨幅海报,知道自己已经成功地完成了整场暗杀,一股酸涩的感觉突然涌上了她的眉头,让她忍不住伸手揉了一下眉心。 杀人并不是一件值得多么开心的事情,玛格达从小就告诉奥威要珍惜生命,当奥薇第1次完成暗杀任务时,她又想起了玛格达对自己的教导要——珍惜生命。 生命不仅自己也有,其他人也有,珍惜生命对一个暗杀者来说似乎成为了一条矛盾的悖论。尤其是像对奥薇这种喜欢思考的人来说,尤其的矛盾。 对于困惑的奥薇,玛格达是这样解释的,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命运,命和运是联系到一起去的,我们无法左右自己的运气,但可以保护自己的生命,如果有一天无法保护自己的性命,那便是命运终结的时候。 玛格达说,如果有一天奥薇死在了别人的手上,那么奥薇的命运注定是在这个人手上终结,那么换言之,如果有一天其他人死在了奥薇的手上,这也是其他人的命运。 所以每杀一个人,奥薇就知道他的命运注定了要终结在自己的手上,而事后奥薇总是会不由的思考,自己的命运会在哪一天以什么样的方式终结呢? 这种无解的问题不到命运终结的那一天,谁都不会知道,奥薇即便是思考,她也不会得到答案。 站在斯蒂奇大剧院的巨幅海报之下,即便眼前是自己喜欢的戏剧表演,但这些都无法让刚刚杀过人的奥薇提起兴趣来。 最终而奥薇拖着疲倦的身体回到了旅馆的房间当中,在午餐即将开始的时候,连帽子也没摘,直接就躺在了旅馆柔软的卧床之上,奥薇陷在的柔软的珊瑚绒和一层层蕾丝之中,眼皮沉沉地闭上了。 当奥薇进入深深的睡眠中后,房间露台上的门被轻轻地打开了,一个穿着亚麻斗篷的人从露台外面走了进来,他来到了奥薇的床前,摘下了斗篷上的帽子,露出了一张额头上有黑色三棱刺的面庞,正是尤金。 尤金站在奥薇的床前,注视着她恬静的睡颜,轻轻地拿起了一条羊毛毯盖在了奥薇身上,之后就不发出任何声音地从房间的露台,离开了。 回到自己的房间之后,尤金换了一身衣服,就去了1楼的餐厅,这次他点了一份酱汁牛扒,搭配黑麦面包和一些沙拉。 食物烹饪需要一些时间,等待的过程当中,尤金给自己倒了一杯柠檬水,刚倒了一杯,就看见居利安和奥利弗两个人勾肩搭背地从楼梯上走了下来。 三个人坐到了同一张桌子上,一个和往常一样,脸上没什么变化,一个虽然不停地打着哈欠,但精神看起来非常不错,另外一个看起来蔫头耷脑无精打采的,眼睛上挂着黑眼圈,典型的一夜没睡好的模样。 没一会儿,阿尼亚也款款地从楼上走了下来,看见了阿尼亚,原本蔫头耸脑的奥利弗,立刻就精神了起来,连忙起来,为阿尼亚拉开座位。 “看起来大家休息都不错。”阿尼亚坐下来说。 事实上这一桌子的人,没有一个人晚上睡过一个整觉。 阿尼亚环顾整张桌子,发现自己来的不是最晚的那一个,还问:“奥薇呢,怎么还没见她下来?” 尤金说:“在房间里面休息。” 听到是尤金回答,阿尼亚挑了一下眉毛,故意问:“这两天我不在旅馆里面的,有什么事情发生吗?” “我和居里安一起去看了烟火表演,那表演盛大极了……”奥利佛正准备滔滔 第96章 尾声 又过了一天,还是在旅店1楼的餐厅里,5个人终于聚齐在一张餐桌上。 餐桌上,阿尼亚一眼就看出了奥薇与平时不同寻常的装扮,一头白色的银发让奥薇变得格外不一样,不止阿尼亚,其余男性伙伴即便笨拙迟钝,也能看到往日一头金发的奥薇,如今却是一头梳高的银发。 用尤金脑海中的一个词汇就是——判若两人。 “你戴了假发?”阿尼亚疑惑问,同时她还提醒奥薇,“你鬓角的金色碎发露出来了。” 奥薇听到自己鬓角的碎发露了出来,便用手指整理了一下,问:“现在怎么样?” 阿尼亚说:“很好,现在看不出来了。” “怎么突然想起来戴假发呢?”阿尼亚问出了所有人都疑惑的问题。 奥薇今天不仅带了一顶银色的假发,为了配合这顶银色的假发,奥薇还在脸上涂了比平时颜色更白的粉,带上了一顶有层层蕾丝和鸵鸟毛装饰的浮夸帽子。除此之外,她还穿上一条收腰的鱼尾长裙,面料多用绸缎,戴上了一枚漂亮的胸针,还有耳环。 奥薇解释说:“今天要去见买主,装扮必须要隆重一点。” “只是隆重一点吗?”阿尼亚看着几乎像变了一个人的奥薇,除了五官之外,发型和服饰都是帝都时下最受贵妇们欢迎的。 奥薇点点头说:“需要,就要隆重一点,今天如果不出意外,应该可以结清全部款项,可以到了回程的时候了。” 尤金说:“如果今天能完成交易的话,我们最晚明天的话就可以起程回去了,你们觉得怎么样?” 居里安第1个赞同:“没问题,早餐结束之后我就去驿站挑几匹好马,早点回去,我已经开始想念坦尼亚清新的空气了。” 奥利弗对于英菲尼特的繁华还有些恋恋不舍,他看了一下阿尼亚,最近阿尼亚似乎也很迷恋这座帝国之都的繁华,他想先听听阿尼亚的态度。 阿尼亚没有反对的意见,但是她希望居里安能够去车行租一辆4轮轻便马车,要知道,长时间在马背上颠簸,对于一位女士来说,简直是对大腿内侧的一种酷刑。 对于女士提出的建议,团队里的居里安给予了高度的重视,他的承诺保证一定会选择一辆非常轻便舒适柔软的四轮马车。 用完了早餐之后,奥薇便拎着一个小巧的胡桃木箱子,坐上了一辆装饰漂亮的四轮马车,前往布雷恩庄园。 布雷恩庄园坐落在英菲尼特的北区,在这片区域,分布的几乎都是皇室或者贵族的庄园府邸,虽然与英菲尼特热闹的中心区域相隔不远,但这里刚好与之截然相反,安静祥和肃穆,路面上干净空旷,两边都是修剪整齐的灌木和树丛。 安静的路面上只能听到马蹄嗒嗒的声音和车轮滚动的声音。 奥薇撩开车厢的窗帘,只能看见每一座庄园外竖起的围墙与栏杆。 抵达布雷恩庄园之后,由庄园的管家带领客人穿过庭院,进入到一间宽阔的大厅。 奥薇踩在柔软的烫金描边的地毯上,在等待的过程当中,环顾起这间属于贵族的厅室。 出现在这间厅室里的每一样器具都可以称得上是工艺品,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烛台,也是从传承百年的工匠那里,用纯银制作,并且刻上非常精致且漂亮的雕花。 最令奥薇震撼的,还要说她抬头的时候看见的东西,头顶上居然有一片星图,这种复杂的壁画装饰非常少见,很难想象画师究竟是怎样完成的。 住在这样一座精致奢靡的庄园,奥薇相信如果没有没有巨大的财富作为支撑,是无法维持整个庄园的,那么那6万金币,对于安菲尔的夫人来说,想必不会是一个负担。 突然,奥薇的耳边传来了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她抬起的头立刻收了回来,在安菲尔德夫人出现在这座厅室里的时候,她站了起来,迎接这位高贵的夫人。 奥薇如约拿出了上次在马场时,安菲尔德夫人特意强调的黑色盒子,她打开盒子,一块深色的天鹅绒布上静静躺着一枚鸽子蛋大小的海蓝宝石戒指,看到这枚戒指,安菲尔德心情非常不错,她从盒子里面拿出来,像是迫不及待的样子,戴到了自己的右手无名指上。 “很漂亮,你办的事情不错。”安菲尔德夫人看着自己手上的海蓝宝石戒指,非常满意,她似乎是在夸赞这枚戒指,实际她在称赞奥薇暗杀的成功。 没有契约作为双方的约束,安菲尔德夫人在支付的时候,不仅没有违背自己口头上的约定,并且在6万金币的基础上额外增加了1千金币。 奥薇并没有当场打开装着金币的箱子,这多出来的1000金币,是奥薇在回到旅馆之后点数时发现的。 拿到钱后,奥薇并没有在布雷恩庄园逗留,还是由进入时的管家带着她离开,但是在穿过庭院的时候,奥薇看见了一个自己意想不到的人——维文特。 维文特和奥薇一样,都有一个穿着黑色制服的管家带领着他们在庄园里面行走,只是维文特和奥薇并不在同一个方向上,奥薇看着维文特在另外一个管家的带领下穿过庄园主路上的草坪,进入到了庄园当中另一个建筑里。 维文特为什么会出现在布雷恩庄园里呢? 奥薇问询了带领自己离开的管家先生:“我想请问一下,那位是谁?看起来是如此的英俊。” 管家先生看了一眼奥薇目光注视的方向,说:“是那位英俊的男士吗?他是维文特·黎恩先生,公爵的客人。” 这时奥薇终于知道了维文特的全名,她在心里重复了一遍——维文特·黎恩。 坐在回程的马车上,奥薇摸着维文特送给自己的珍珠戒指,脑海中回想在船上的时候,维文特曾经讲述过的身份和经历,现在看来, 第97章 季节 经历了一次生与死的海上冒险之后,当所有人再次踏上坦利亚的土地时,都从内心当中发出一声感慨:“终于回家了!” 感慨最深的是奥利弗,他在坦尼亚有一个母亲和两个妹妹,他的身上肩负着一整个家庭,对于他而言,家庭是他的责任,也是他最终的港湾。 当奥利弗尔回到家的时候,他的母亲正在1楼的杂货铺里面,看到风尘仆仆归来的儿子,喜悦的眼泪一下就从眼睛里面涌了出来:“奥利弗,我的孩子,你终于回来了!” “家里怎么样?一切都还好吗?” “家里还是照旧,只是工会派人来家里来做失踪调查,我还差点以为你失踪了。”奥利弗的母亲说。 听到工会的人来家里做失踪调查,奥利弗突然想到,出海这件事情,并没有和工会里面打过招呼,而德蓝伽罗工会有规定,凡是在册的佣兵每隔一段时间都要做一次登记,没有登记的佣兵会做失踪处理。 细细算下来,他们这次出海,从出发到回来用去了一个多月的时间。 难怪工会会派人来做失踪调查。 这样的事情不止在奥利弗家中发生过,当奥薇回到自己位于近郊的小庄园之后,屋子里面像自己走的时候一样干干净净整整齐齐,老杰克逊也被照顾得非常好,这一切都要归功于梅里弗和丽塔这两个女仆。 工会上门做失踪调查的事情,梅里弗也告知了奥薇,她和奥利弗一样,把登记的事情完完全全地抛在了脑子后面。 于是在梅里弗告知了奥薇失踪调查的事情之后,奥薇就说了一句:“看来明天得去工会报到了。” 到了第2天,奥薇还在和老杰克逊一起用早餐的时候,梅里弗说:“奥薇女士,马车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准备出发。” 奥薇看着梅里弗:“马车?” “是的,您今天要去工会报到,这里位于近郊,如果要去德罗伽蓝工会报到,步行对于一位女士来说,路程有些远,最好还是需要一辆马车。”梅里弗说。 梅里弗安排得非常妥帖,她甚至还准备了一些伴手礼,放在马车上,对于这些伴手礼,梅里弗的解释是:“您离开了一个多月,再次回到工会,出于礼节上的考虑,带一点伴手礼会更加妥当。” 连伴手礼这种东西都考虑到了,奥薇不得不以别样的眼光看待眼前这位看起来古板年长的女士。 看着梅里弗准备得如此妥帖,奥薇发自内心地对梅里弗说了一声:“谢谢。” 梅里弗准备的伴手礼是一些巧克力糖果,小小的礼物在关键的时候总是能够派上用场,就比如奥薇在进入会长办公室的时候,那位年轻的副会长正处于一种焦头烂额的状态。 进来的时候,办公室里面对的到处都是乱七八糟的文件,奥薇只能听到副会长的声音,是从那堆积如山的办公桌后面传过来的:“很高兴今天能够在德罗伽蓝工会里面看到您,奥薇女士,在您失踪的这一个多月里面,我差点已经把您的抚恤金都已经算好了。” “抚恤金?我想我并不需要。”奥薇说,只是听副会长的声音,似乎并没有他口中所说的那么高兴。 副会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把头从堆积如山的办公桌后面露了出来,奥薇看到了副会长那乱成鸡窝一样的脑袋和胡子拉碴的面庞,往日里副会长可不是这个样子的,他总是会将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穿着干净的衬衣,并且打上领结。 精力憔悴的副会长从办公桌后面走了出来:“很好,如果不需要抚恤金的话,那能不能请你们这些佣兵能够按时的到工会里面来做登记或者提前做一下说明,虽然我知道你们这些佣兵,总是会有一些其他的私活要去做,但是你们总是这样无缘无故的消失,工会就要派出额外的人手去做失踪调查,清算抚恤金,调动人员,核对账目,核对名单,你知道这是怎样的一个工作量吗?” 从这一屋子的文件看来,应该是相当庞大的一个工作量,奥薇看着精神状态不太稳定的副会长,觉得如果继续这个问题聊下去的话,可能会造成不太愉快的后果,于是她轻声地问:“要不要来吃点糖果,休息一下。” 奥薇拿出了梅里弗准备的伴手礼,坐下来,一杯咖啡搭配一颗巧克力,副会长烦躁的情绪得到了有效的安抚,这个时候奥薇在心里,又一次感谢了梅里弗女士。 “桃乐丝小姐呢?我在楼下的时候没有看到她,作为助手,她应该会帮您分担一些。”奥薇问,她本来只是来工会做一下登记的,只需要在桃乐丝小姐那里,简单的签一个字就可以了,但因为在柜台那边没有看到桃乐丝,所以她才走到了楼上的会长办公室。 副会长没有回答奥薇的问题,反而幽怨地看了她一眼:“奥薇女士,你知道现在到了什么季节吗?” 奥薇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副会长会这么问,但她还是回答了:“秋季,虽然才刚刚开始,但果实已经开始获得丰收了。” “不。”副会长反驳了奥薇:“到了社交季。” 奥薇恍然大悟,刚刚从英菲尼特回来的她才经历了一场贵族社交季的马会,没想到坦尼亚的社交季也已经接踵而至了。 由于社交季的到来,坦尼亚也开始举办起各种大大小小的宴会或者舞会,桃乐丝小姐作为年轻的并且未婚的单身女士,自然是要投身到社交季这个大活动当中,当然不止桃乐丝,整个德罗伽蓝公会也受到了社交季的影响,许多人都整日忙于参加各种各样的聚会,偌大的德罗伽蓝公会,简直就要成为一个空壳了。 可是即便这样,工会内部还是有大量的工作需要去做,比如失踪人员调查,名单核对,账目核对,包括接单以及任务分配等等,都需要有人去 第98章 舞会 “下午好,先生。” “下午好。” 对于新来的邻居,尤金简单地打了一下招呼。 这个叫做弗朗索瓦的私家侦探是衣服绅士打扮,拿着一根手杖,忽略他鼓出来的肚子,以及特意打理好的小胡子,弗朗索瓦的年龄应该在三十岁左右。 以上是尤金看了一眼弗朗索瓦之后,得到的观察,作为邻居,第一次见面的弗朗索瓦相对更加热情一些,他先做了自我介绍:“我是弗朗索瓦,是个私家侦探,这几天新搬来这里,这里就是我的私人侦探所,欢迎光顾。” “尤金。” 尤金简单明了地只报了自己的名字,他不太喜欢和这个叫做弗朗索瓦的说话,因为和高胖的弗朗索瓦说话时必须要仰着头,这让尤金有些讨厌。 “谢谢你照顾这个孩子,一个男人独自居住,总是会有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处理,这样的琐事可以交给里奇,虽然他只是一个孩子,但是这些他都能做。”弗朗索瓦说。 尤金看了一眼小男孩,说:“我并不是每次都会有事情可以给他做。” “所以要珍惜每次可以赚到钱的机会。”弗朗索瓦低头对里奇说,“只有尽心尽力地做好,才会有顾客回头上门。” 尤金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 有进去了自己常去的一家浴场,浴场作为沐浴清洁放松的地方,在坦尼亚是非常受中下层居民的欢迎,一般稍微有一些资产的体面人家却将浴场视为庸俗的地方,他们非常排斥这种公共沐浴的行为,因为在公共浴室这种地方所有人几乎都是赤身裸体,他们认为这样有伤风化。 然而生活在坦尼亚的低收入阶层的居民,却非常喜欢在公共浴场这样的地方聚集。 因为那些低收入阶层的居民们,他们住的房子里面可能仅仅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几张椅子,然后储存一些食物,可以遮风挡雨,是一个栖身之地,这样的房子往往没有盥洗室,不能满足人们清洁身体的需求。 所以收费低廉的公共浴场成为了中下层居民的首选,并且公共浴场里面除了提供热水和沐浴之外,通常还可以提供一些简单的食物,当聚集的人多了之后,还可以聚在一起玩一些棋牌骰子之类的游戏,非常适合疲惫的人们,在里面舒服的放松一整天。 傍晚尤金从浴场里面回来,打开房门,点亮烛灯,屋子里面已经被收拾过了。 尤金租住的房间是一个简单的一居室,不算宽敞,相比于自己刚回来时,老鼠乱窜,蜘蛛结网的那种情况,现在他的房间里面沙发上铺了整齐的毛毯,矮桌上水壶茶杯什么的都摆放得非常整齐,虽然还有一些灰尘,但是对于一个五六岁的小孩来说,他收拾得也非常干净了。 脱下斗篷,随手往衣帽架上挂了一下眼睛,尤金坐在沙发里,两条腿搭在矮桌上,刚闭上眼睛休息了没一会儿就听到了,从楼上跑下来的脚步声,从脚步声的轻重急缓,真的是里奇那个小男孩的。 脚步声在2楼停住了,停在了尤金的房门口,尤金睁开眼睛,不出意料的,自己家的门被敲响了。 尤金打开房门,低头俯视那个叫里奇的小男孩,一言不发,那一张冷漠的脸没有吓退小男孩的热情:“用过晚餐了吗,尤金先生?” 见尤金没有说话,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小男孩继续说:“有香煎小羊排,蔬菜汤和一些豌豆,搭配荞麦面包,20枚铜币。” 在小男孩发着光的眼睛里,尤金拿出了一枚银币:“不要蔬菜汤,换成一壶牛奶送过来。” 接过银币,里奇抬着他的小脸说:“只要20个铜币,这太多了。” 尤金看着里奇,微不可见的皱了一下眉,说:“所以你要返还给我80枚铜币,当然你可以抽一枚铜币作为你的小费。” 里奇半天才反应过来,尤金觉得这个小孩看起来有点不太聪明,反应慢,不过里奇腿脚还是很麻利的,很快就把食物送到了尤金的房间里面。 接下来这几天,只要是尤金在家的时候,这个叫做里奇的小男孩总是会时不时的来敲门,只要尤金愿意支付费用,他就帮尤金做事,比如打扫卫生,洗衣服,之类的事情,他都会去做。 为什么里奇作为房东先生的孩子,需要跑上跑下,辛辛苦苦的去做这些事情呢? 不需要刻意去打听,尤金只是打开窗户在窗边看书的一会儿时间里,就弄清楚了事情的原因。 在尤金的楼上,原本居住的是那位很老很老的房东先生,他和里奇在楼上居住的时候,从来都是安安静静的,在尤金的记忆当中,他几乎很少听到楼上会传出喧闹声音,偶尔只会有里奇的声音。 而现在尤金楼顶上总是会传出一对年轻男女的声音,通过他们的谈话,尤金得出了他们的身份,这对年轻男女是一对夫妻,他们继承了原本属于房东老先生的遗产,成为了这栋公寓的新主人。 这栋公寓原本的主人,那位房东老先生,在尤金出海的那一个多月里去世了,里奇只是房东老先生收养的一个孩子,他没有公寓的继承权,而这对年轻夫妻在继承了房东老先生的遗产之后,也没有友善地对待里奇这个孩子,他们甚至一度想把里奇赶出去,但是里奇只是一个五六岁的孩子,他即便被赶出了这间公寓也无家可归,他只能像一个流浪儿一样徘徊在这座公寓的附近。 这样的行为很快让这对初来坦尼亚的年轻夫妻就得到了来自周围人的非议,伴随着坦尼亚社交季的展开,这对年轻的夫妻并不想让这些闲言碎语影响自己的名声,于是将赶出家门的里奇又接了回来,避免自己得到一个声名狼藉的下场,影响自己在坦尼亚的人际交往与发展。 里奇虽然被捡了回去,但他的生 第99章 巧遇 第2天裁缝上门来给奥薇量体裁衣。 丽塔推着轮椅陪老杰克逊,在庭院中散步。 从门外走进来的梅里弗拿出了一张请柬递给奥薇,这是来自附近邻居的邀请函。 邀请奥薇明天参加一场黄昏舞会。 自从搬到近郊的这座小庄园中,奥薇因为长时间不在家的缘故,还从来没有与周围的邻居打过交道,奥薇作为新搬来的住户,理应带着礼物去拜访住在周围的其他邻居们,展现自己的友好与和善。 但是奥薇没有,或者说没来得及,她对自己的邻居们并不熟悉,看着邀请函上的名字询问梅里弗:“道森是谁?” “道森先生是一位很富有的乡绅,他在这附近也拥有一座庄园,似乎是做伐木生意的。之后您准备举办的舞会当中,所借用的厨师就是来自于这位道森先生家的。”梅里弗说。 奥薇收下邀请函:“那看来我有必要去拜访一下这位道森先生,以表示我的敬意与感谢。” 提到这位道森先生,为奥薇量体裁衣的裁缝也知晓他的大名,裁缝说,这位道森先生,不仅是一位商人,也是一位慈善家,经常会举办慈善晚宴,并且会将晚宴上筹集的善款都捐给教会创办的福利院,并且他的夫人道森太太也会定期地前往福利院,为那些无父无母的孤儿们送去一些食物和衣服。 听起来是一对非常富有并且善良的夫妇。 为了参加道森先生举报的黄昏舞会,奥薇从衣橱里面选择了一条暗红色带有黑色蕾丝花边装饰的方领长裙。 作为一条礼服长裙,如果它的裙长能够刚好盖住女人的脚面,那么这条裙子就可以说是完美的,然而奥薇在购买的时候,是直接购买的成衣,并没有量身定做,所以这条礼服裙的裙长相对于她来说有点短,露出了她的脚踝。 梅里弗认为这条礼服裙对于出席这样的场合,会有一些不合适。 丽塔则被这条暗红色的礼服长裙惊艳住,一直在不停地夸赞着奥薇。 梅里弗说:“奥薇女士,这条裙子的裙长对于你来说并不合身,或许你可以选择这条香槟色,可能会更合适一点。” 奥薇看着穿衣镜中的自己,虽然有点不太合身,但是她前看后看,对这条裙子非常满意,觉得这条裙子暗红的颜色与落日是黄昏的景象,非常相称,并且刚好可以搭配自己鞋柜里面那双用黑曜石装饰过的高跟鞋。 梅里弗的建议没有被采纳,她又小声地提醒奥薇:“明天的舞会上,最好有一位男士陪同一起参加,可以是朋友,也可以是亲戚长辈。” “没有,我明天打算独自去参加。”奥薇对着镜子,整理着自己的裙摆。 梅里弗:“如果奥薇女士一个人去的话,舞会当中,可能会出现一些不太友好的声音。” 不太友好的声音? 奥薇觉得梅里弗的话中似乎有其他的含义,于是她停下来看着这位年长并且经验丰富的仆人:“什么样不太友好的声音呢?” 丽塔也看向了梅里弗。 被两双眼睛注视的梅里弗说出了一句话:“一位具有良好教养的并且出生体面的淑女,是不会穿着一身剪裁不合适的礼服,然后独自一个人去参加一个陌生的舞会。” 说完这句话之后,梅里弗紧接着就说了一句:“抱歉,”我知道这些话可能会有些冒犯,但…… “哦,没关系。”奥薇打断梅里弗:“我并没有觉得冒犯,相反,你的建议对于我来说很有帮助,我如果是一个真正的淑女的话,我一定会采纳你的建议,但是……就如你看到的这样,我可能……和那些淑女有些不同。” 奥薇接触过那些真正的出生于上流社会的贵族淑女们,比如卢斯文小姐,比如安菲尔德夫人,她们的举止谈吐衣着无一不是淑女的典范,可奥薇觉得自己并不会想成为她们。 看着梅里弗没再说话,但是奥薇能感觉到,这位年长的女仆有一些欲言又止。 经过这些天的相处,奥薇发现了,自己可能雇佣了一位真正来自于贵族家庭的女仆,这位脸上带有皱纹的女仆,每天都会穿着一丝不苟的黑色长裙,袖子会盖过手腕,领口的每一个扣子都严严实实地扣着,围在身上的白色围裙每天都是那么一尘不染。 这是庄园里另外一个女佣丽塔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丽塔只要在厨房里面忙活一会儿,出来的时候衣服和鞋子上面一定会被煤炭弄脏。 拥有梅里弗这样一位能干的女仆,原本奥薇是觉得非常庆幸的,但是这些天奥薇发现梅里弗正试图,把一些规矩带入到自己的庄园里。 比如吃饭的时候,盘子和刀叉的摆放,变得比以前更加讲究了,餐食会变得更加的精致。但是所有剩下的没有吃完的食物,绝对不会出现在第2天的餐盘当中。 前一天穿过的衣服,第2天一定不会出现在奥薇的眼前,包括奥薇戴过的帽子以及使用过的发带。 以及老杰克逊在庭院里面散步的时候,如果不小心摔倒,梅里弗第一时间是上去整理老杰克逊的衣着,而并不是查看他的身体状况。 还有丽塔,自从奥薇从海上回来之后,她发现丽塔和梅里弗一样穿起了黑色长裙,行为也没有像以前那么活泼了。以前的时候丽塔会和老杰克逊坐在一张长椅上共读一本书,但现在不会了,丽塔在照顾老杰克逊的时候,再也没有坐下来过。 对于梅里弗出现之后带来的改变,奥薇一直没有发表过任何意见,直到今天,她觉得梅里弗干涉的有些过于得多了,奥薇从来不以淑女的言行举止来要求自己,所以也不会像对待一个真正的女仆那样去对待梅里弗和丽塔。 奥薇告诉梅里弗,放松一些,不用总是那么严肃的约束着自己,同时奥薇还告 第100章 难堪 奥薇在花园里站了没一会儿,就听到后面急急忙忙赶过来的脚步声,还是那个弗朗索瓦:“真的憋不住了,抱歉了,抱歉了……” 弗朗索瓦快步地掠过了奥薇,走向被夜色笼罩的花园,然后在一处没有风的地方,解开裤子。 听到那哗啦啦的放水声,奥薇即便什么都没有看见,她也知道弗朗索瓦在干什么,她尴尬地背过身去,快步返回宴会厅,然而她才走两步,就再次听到了尖叫的声音。 又发生了什么? 回头一看,被夜色笼罩的小花园里面,跑出来了一对衣衫不整的年轻男女,女人身上的衣服是女仆惯常穿的黑色长裙,身上的白色围裙和发带基本上都佐证这个人的女佣身份。 与女人不同,那个男人虽然同样的衣衫不整,但他并没有被撞破了奸情之后的惊慌失措,反而留在原地,一边整理着衣服一边对弗朗索瓦破口大骂。 弗朗索瓦显然也没想到,自己只是找了一个没人的地方,对着灌木丛撒了一泡尿,居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他一边提着裤子,一边向那位暴跳如雷的男士不停地道着歉。 奥薇也没想到,自己居然会撞见这么不可思议的一幕,只是奥薇已经并不觉得有多么尴尬了,因为现场最尴尬的那位偷情的女仆,她已经逃离了这里。 奥薇还留在这里,是因为她很好奇,为什么那个男人被撞破奸情之后,还能如此厚颜无耻地留在原地。她很想看看这种的男人究竟长什么样子,既不去安慰自己的女伴,也不急着整理自己的衣服,反而对弗朗索瓦破口大骂。 奥薇在心里为这位名叫弗朗索瓦的男性默哀,他原本只是想去一个趟盥洗室,却没想到接连遇上两次这样令人尴尬的事情。 然而尽管弗朗斯瓦已经再三道歉了,但被撞破奸情的男人还是不依不饶,他甚至一怒之下一拳打在了弗朗索瓦的脸上。 人高马大的弗朗索瓦竟毫无抵抗之力,就任由对方一拳一拳地打在他的脸上、胳膊上、大腿上。 这么高大魁梧的男人,被打得蜷缩在灌木丛边。 “够了,够了,这位男士,这只是一场意外而已,请注意你的风度。”奥薇没有办法就这样袖手旁观,她走上前去劝阻。 然而语言对于已经打红眼睛的男人并没有任何劝诫的作用,奥薇只能推了一把,终于把两个人分开。 打红眼睛的男人这个时候才发现在场还有一位女士,他往旁边吐了一口痰:“你是谁?” “我想你并不需要知道我是谁,你现在最应该做的事情,是想办法换一身衣服,你不觉得你现在身上的尿骚味非常难闻吗?”奥薇皱着眉头说。她的语言和表情就像是挑衅一样,男人再次挥舞起了拳头。 奥薇侧个身子,就灵活地躲了过去,她可不想和这位浑身脏透了的男人发生任何接触。 “你想要把宴会上所有人都吸引过来吗?让大家都看看你现在这副模样,闻一闻你身上的尿骚味吗?今天舞会上来了这么多人,你想让自己脸面扫地吗?”奥薇后退一步,离那个男人远了一点,她不是惧怕那个男人的拳头,而是不想闻到那个男人身上的尿骚味。 “臭婊子!”男人向地上啐了一口之后,终于还是走了。 弗朗索瓦喘着气,从地上爬起来,拍了一下身上的尘土,向奥薇表示感谢:“真没想到会遇到这样的事情,谢谢你的帮助,女士。” 奥薇看着鼻青脸肿的弗朗索瓦问:“你看起来不太好的样子,需要看医生吗?” “谢谢你的提议,我想稍后我会去的,但是我今天来到这里有事情要做,我得先去找找道森先生,向他询问一些事情。”弗朗索瓦说话的时候,扯到了嘴角的伤口,让他说话的时候,表情变得呲牙咧嘴的。 “道森先生吗?刚好,我也要和他打个招呼。” 奥薇和弗朗索瓦一起向宴会厅里走去,虽然还有一些尴尬,但是经历了刚才的事情之后,奥薇并没有再刻意的拉开距离。 弗朗索瓦说:“嗯,还没请问你是你的名字?” 奥薇回答:“奥薇,我住在附近,是道森先生的邻居。您呢,弗朗索瓦先生,您也是来参加舞会的吗?” “实际上我并没有邀请函,虽然我也很想参加这样热闹的舞会,但是我来到这里是想向道森先生问一些事情。”弗朗索瓦说,“还没向您介绍,我是一名私家侦探,今天来到这座庄园里面,是有委托人拜托我来寻找他失踪的儿子。” 私家侦探? 奥薇意外地看了一眼弗朗索瓦:“他在这座庄园里面失踪了吗?” 弗朗索瓦连忙摇头:“不是,事实上他失踪了之后就没有任何消息,但是根据我查到的资料,当事人在失踪之前与道森先生有过接触,所以我想询问一下道森先生是否知道我当事人的情况,看能不能问出一些有用的东西。” “原来是这样,那来之前你有见过道森先生吗?我之前听侍者的描述过道森先生的样子,与你非常相似,所以我才把你错认成了道森先生。” 聊到这里,两个人刚好走到宴会厅的门口不远处的位置了,在宴会厅门口的位置,正好就站着一个穿着黑色西装,身材高大的男士,留着两撇精心打理过的小胡子。 弗朗索瓦正好看见,对奥薇说:“我想我应该比道森先生更加年轻一些。” 两个人停了一会儿,奥薇刚好也看到了。 就在这个时候啊,宴会厅里面有出来了一个熟悉的面孔,是居里安,他穿着马裤,衣服与这场舞会格格不入,他一边朝奥薇走过来,一边喊着她的名字。 见此情形,弗朗索瓦便对奥薇说:“不好意思,我先去找一下道森先生,就先失陪了。” “您先忙。” 第101章 失踪案 回到家里的奥薇脸上还是笼罩着一片阴云,梅里弗手持着烛灯看到奥薇阴沉的脸色,内心充满了惶恐与不安。 梅里弗不敢大声喘气,她听见奥薇询问:“老杰克逊怎么样?睡了吗?” “是的,已经睡着了。”梅里弗点头,她说:“准备了一些热水和食物,需要用一点吗?” 奥薇停下脚步,看着跟在自己身后亦步亦趋的梅里弗,说:“把烛台给我吧,现在太晚了,你也辛苦了一天,去早点休息。” “奥薇小姐,你看起来有些糟糕。”梅里弗迟疑着把烛台递到了自己的雇主手中,她知道自己不该多嘴,但是她想知道今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碰见了一群固执地喜欢自以为是的人,差点被一条疯狗咬了一口。”奥薇这样形容自己,在舞会上的遭遇,“哦,对了,把道森先生一家从舞会的名单当中划掉,另外重新再找厨师。” 交代完这些,奥薇舒了一口气,对梅里弗说:“早点休息吧,晚安。” “晚安。” 梅里弗忧心忡忡地回到了自己的卧室里面,丽塔在房间里面,已经睡着了,但是听到开门的动静,还是朦朦胧胧地睁开眼睛,发现进来的人是梅里弗,便不在意地又睡着了。 梅里弗躺在床上,脑子里面一直回想着奥薇今晚的交代,心中的不安和焦虑让她无法入眠,她转头看着已经沉浸在梦乡当中的丽塔,羡慕这个年轻的姑娘可以如此无忧无虑。 隔天正在庭院当中,晾晒衣服的梅里弗,听到了门外铃铛的声音,正在2楼调试弓弩的奥薇也听到了铃铛的声音,她从2楼透明的窗户望过去,来访的客人是一个熟悉的面孔——私家侦探弗朗索瓦先生。 而在庭院当中晾晒衣服的梅里弗,因为有些上了年纪的缘故,眼睛视力出现了退化,她看着门外站着的那个高大身影模模糊糊的,似乎和道森先生非常相似。 梅里弗迟疑了一刻,走到门外去迎接,昨天奥薇还非常生气地让她将道森先生一家的名字从舞会名单上面划掉,怎么今天道森先生就亲自登门了? 但是走进大门一看,并不是道森先生,来人摘掉半高礼帽,做着自我介绍:“下午好女士,我是私家侦探弗朗索瓦,请问奥薇女士是住在这里吗?” “是的,请问你有什么事情吗?” 弗朗索瓦说:“我是专程来向奥薇女士道谢的。” 此时奥薇已经从2楼下来,穿过庭院,她向弗朗索瓦先生打招呼:“下午好,弗朗斯瓦先生,很高兴您的到来。” 接着奥薇又对梅里弗说:“弗朗索瓦先生是我的客人,麻烦帮我准备一些茶叶和点心。” 弗朗索瓦跟着奥薇穿过庭院,庭院当中老杰克逊坐在一棵树下,阳光穿过树叶间的缝隙,斑斑点点地落在这位老人身上,丽塔坐在老人旁边的椅子上,为他朗读一本书籍。 弗朗索尔将这温馨悠闲的一幕收入到眼底,跟随着奥薇走进屋内,刚坐下不久,梅里弗就端着一壶红茶和点心,放到了弗朗索尔面前的矮桌上。 品尝了点心和红茶的弗朗索瓦,和奥薇寒暄了一会儿之后,进入到了今天的正题当中:“感谢您昨天的帮助,我刚才又去了一趟道森庄园,单独与道森太太见面。” “怎么样?有收获吗?”奥薇问。 昨天三个人一同离开了道森家的舞会,虽然有些狼狈难堪,但是三个人结伴同行,即便是走在漆黑的路上,也并没有觉得孤独与害怕。 奥薇对于弗朗索瓦的失踪案比较关心,三个人走在路上的时候,奥薇向弗朗索瓦询问,他有没有从道森先生那里得到收获。 弗朗索瓦沉默摇头,其实从他被侍者推搡离开宴会的那幕场景就可以发现,他询问的过程并不顺利,并且以失败告终。 “没有一点线索,道森先生声称他从来没有见过马努斯。”弗朗索瓦捂着脸上的伤,垂头丧气地说。 马努斯就是弗朗索瓦失踪案的当事人,居里安、奥薇、弗朗索瓦三个人一边走在漆黑的乡间小路上,一边聊起了这桩失踪案。 根据弗朗索瓦先生所说,这位名叫马努斯的当事人是坦尼亚的一名律师,不久前他的父亲找到弗朗索瓦,声称他的儿子失踪了,拜托弗朗斯瓦帮忙找到马努斯。 于是弗朗索瓦开始着手调查,马努斯的身份是一位律师,他会将平常的工作写进各记事本里作为备忘录,弗朗索瓦查阅了备忘录之后发现,在失踪前不久,马努斯曾经为了讨回无业工人被拖欠的薪水,去找过道森先生。 然而舞会上,弗朗索瓦先生去询问道森的时候,道森却声称,他从来没有见过有一个叫做马努斯的律师。 无法从道森先生那里得到任何关于马努斯的消息,弗朗索瓦的线索似乎就这样断掉了,这令他感到非常失落。 不过奥薇却给了弗朗索瓦另外一个方向。 奥薇说:“如果道森先生问不出来的话,你可以尝试去问问道森太太,夫妻都是睡在同一张床上的,或许她会知道道森先生不愿意说出来的一些事情。” 居里安觉得奥薇这个提议非常棒,但是弗朗索瓦却觉得,夫妻既然是睡在同一张床上的,那么道森先生不愿意说的事情,道森太太或许也不会讲出来。 “不一定,凡事都是要讲究方法的。”奥薇的嘴角勾出了一个笑容,夜色笼罩之下,居里安和弗朗斯瓦看不清奥薇的表情,只能听得到她的声音,“越是看起来富有的家庭,越是在体面之下,隐藏着一些不可以让别人知道的事情。” 夜晚的蛙声混着其他的虫鸣,此起彼伏,形成了一道优美动听的交响乐曲。 弗朗索瓦听到了奥薇的声音:“你还记得宴会厅中,在盥洗室里发生的事情吗 第102章 强盗 夜幕降临,路灯熄灭,所有的人几乎都已经进入到了安宁的梦乡,街道上已经变得安静,天空当中,明亮的圆月已经被乌云遮盖。 刺耳的尖叫声,划破了整个夜晚的安宁。 “有强盗!” 声音来自因利马德街道,摩尔斯太太一家听到了女人的尖叫声之后,立刻从床上惊醒,年幼的孩子也被吵醒,睁开了那双睡眼迷茫的眼睛说:“爸爸,怎么这么吵啊……” 躺在床上双腿无法动弹的摩尔斯先生反应很快,他立刻让摩尔斯太太下床去,把所有的门窗关紧。 “救命啊!” 外面的惨叫声无比凄厉,摩尔斯太太在检查所有门窗之后,立刻抱紧了孩子,缩回到了丈夫的身边,瑟瑟发抖。 此时摩尔斯先生即便双腿无法动弹,但他也紧紧地拥护住了自己的妻子和孩子,成为了这个家里精神上的支柱。 黑暗当中,外面的街区中,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呼救声:“帮帮我!救救我,救命啊!” 然而摩尔斯一家缩在床上,除了发抖之外,一动也不敢动,他们听到了自己家的大门被人在慌乱地敲着,敲门的那个女人声音听起来非常熟悉,白天,摩尔斯太太去市场购买蔬菜和水果的时候,还和这个女人打过招呼。 “要开门吗?” 摩尔斯先生捂着孩子的耳朵,对自己的太太说:“别管。” 敲门声就离开了摩尔斯家,黑暗之中好像又恢复了平静,但敲门声没有停止过,外面那个喊着救命的女人沿着街道,慌乱地敲着每一户紧闭的大门,可是没有一扇大门愿意为她敞开,愿意帮助她救救她。 紧接着,除了敲门声外,摩尔斯一家听到了外面杂乱的脚步声,噼里啪啦的碰撞声,这些声音在这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格外的清晰,这个声音很快由远及近,摩尔斯先生的心跳到了嗓子眼,他屏住了呼吸,紧紧地抱住了自己的太太和孩子,很快这声音就从他们的门口经过,由近变远了。 听到声音逐渐远去,摩尔斯太太才开始大口地喘气,刚才的那一瞬间,她简直连呼吸都不敢。 “啊!” 又是一声凄厉的惨叫,发出这个声音的人是一个男性。 私人侦探所里的弗朗索瓦先生从自己的床上坐起来,披上了衣服,没有点灯,他摸黑从自己的床底下摸出了一把火铳,这是他花重金从黑市购得的武器,主要是用来防身,但是他一次也没有用过。 “救救我!救救我!拜托了,请开开门吧!” 私人侦探所的大门被这个可怜的女人拍打着,弗朗索瓦握紧了手中的火铳,将大门快速打开,然后又快速关上。 弗朗索瓦把那个求救的女人拉了进来,昏暗的夜色,虽然看不清女人的脸庞,但是听声音,弗朗索瓦知道这是住在同一条街道上的恩德太太。 “发生了什么?”弗朗索瓦拿着火铳,后背抵在门上,他听得到外面即将冲过来的脚步声。 恩德太太整个人惊慌失措,被弗朗索瓦先生拉进门后,整个人如同一滩烂泥一样,失去了所有的力气,瘫在了地上,她的声音里面有着巨大的惊恐:“有强盗,有强盗…他们杀了我的先生……” 他们? 听到这个词,弗朗斯瓦先生立刻就问:“他们有多少人?” “两个人…哦不!应该是三个人!”恩德太太不确定地说。 听到恩德太太的回答,弗朗索瓦深吸了一口气,这时候,脚步声咚咚咚的,停在了弗朗索瓦先生的门外,他立刻就感受到了后背的门上传来了巨大的冲击力:“开门!那个臭婊子,我知道你躲在里面!” 细密的汗珠已经布满了弗朗索瓦先生的额头,他深吸一口气大声地说:“你们那些强盗,赶紧离开这个地方,否则警备队的人再有两分钟的时间就赶过来,到时候你们一个都跑不了。” 外面的人使劲地踹着弗朗索瓦先生的大门,但是弗朗斯瓦那高大魁梧的身躯紧紧地把大门堵住了,他们踹了两下没踹开,便开始威胁:“赶紧把门给我打开,交出那个臭婊子,否则等我们冲进去,你们一起去下地狱吧!” 大门被一下一下地用力踹着,这扇老旧的木门承受着前所未有的冲击,弗朗索瓦咬着牙把门抵着,外面踹门的动作终于停止了,屋子里面的两个人终于松了一口气,可下一秒,一把斧子就从门外砍了进来。 月亮从乌云的背后露了出来,月光落在了斧子生锈的刃上,恩德太太惊恐地大叫起来,原本瘫软在地的身体像弹簧一样,又爬了起来,然而面前的那扇大门后就是紧追不舍的强盗,弗朗索瓦先生为了抵抗这些强盗,用后背紧紧地把大门堵住,但随着斧子一道一道地砍下来,这扇大门显然已经无法再抵抗多久了。 眼看已经无处可逃的恩德太太发出了一声不甘的嘶喊:“阿里特,你这个魔鬼!” “哈哈哈哈,梅丽莎,你个臭婊子,我不会放过你的,你给我去死吧!” 斧子劈开了这扇大门,魔鬼冲进了这间屋子,从来没有使用过火铳的弗朗索瓦终于扣动了扳机,打出了他人生当中的第1颗子弹。 随着枪响,对面应声倒下了一个人,但是火铳虽然厉害,但是无法连发,需要手动进行上膛,才可以射出下一发子弹,就在这个空隙里,剩下两个人中,有一个人,朝着火铳发射的方向扑了过去,将身材高大的弗朗索瓦压制到了地面上,手里的火铳也被打落,同时对方的拳头如暴雨般落下,而另外一个人的手上则拿着一把生锈的斧子,对准了目标恩德太太。 “阿里特,求求你……放过我吧,放过我吧……” 看着那把举在半空当中的斧头,恩德太太恐惧得涕泪横流,身体止不住地发抖,她哀求着, 第103章 伐木场 下了楼,尤金路过弗朗索瓦的侦探所,看见小里奇拿着清扫的工具,在处理屋子里的血迹。 这活儿是上午的时候,弗朗索瓦就已经交给了里奇,相较于简单的打扫屋子的活,打扫一个刚刚发生过凶案现场的地方,肯定没有那么简单。 然而上午的时候,弗朗索瓦要跟着警探一起去警备厅,所以他叫来里奇之后并没有给他多少思考的时间去犹豫。 做还是不做? 年幼的里奇只有两种选择,钱放在面前,赚还是不赚? “二十个铜币。” 弗朗索瓦给出了价格,里奇的嘴巴比脑子反应快,可是等弗朗索瓦跟着警探离开后,里奇一个人刚进去,就吓得哭着跑出来,里面的尸体虽然已经被准备清理了,但是刚刚杀完人的那种场景,入眼全部都是四溅的猩红血液。 可是虽然里奇哭着鼻子,他还是拿着打扫工具进去了,在里面扫一会儿,哭一会儿,再跑出来,再跑进去。反反复复,磨蹭了到了下午黄昏,还没有打扫干净。 看着这样的里奇,尤金忍不住停下脚步多看两眼,因为里奇真的和小时候的自己太像了。 不过里奇幸运一些,有一位老房东愿意收养他到六岁,至少他六岁之前过的都是衣食无忧,平安富足的生活。而尤金从记事起,就已经在品尝生活的艰辛了。 尤金自己生父不详,因为他从来都没见过,母亲是一名妓女,生下尤金之后,身体越来越差,渐渐地也拉不到生意,最后只能给别人洗洗衣服,拿到一点微薄的收入,一边生活,一边抚养尤金。 等到尤金记事了,可以干一些跑腿的杂事,看起来似乎已经可以帮母亲分担一点生活的担子了,但是依旧逃脱不了贫穷带来的窒息。 因为与贫穷相伴的,往往离不开疾病。 最开始的时候只是咳嗽,后来浑身没有力气,头脑发昏,整个人躺在床上,到了后面,无法进食,甚至连水也喝不下去,最终尤金的母亲死在了一个炎热的夏天,那时年幼的尤金,虽然知道什么是死亡,但是不懂如何给死人处理后事。 于是尸体放在廉价的出租屋里,很快就腐烂发臭了,尤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尸体腐烂的味道,而这个味道很快就从屋子里面散发了出去,附近的人发现了这间屋子里面有一个死人和一个孩子。 未经收敛的尸体被视为不祥不洁,是疫病传播的源头,恶魔化身的宿体。 于是有人来清理死人的尸体,尤金也无法住在那个廉价破旧的出租屋里了,他失去了世界上仅有的亲人,独自游荡飘零。 所以里奇还是幸运的,他在失去了抚养人后,虽然那对新搬来的年轻夫妻并不打算抚养他,但最起码提供了一个比狗屋要好一点的容身之所,同时里奇还遇到了一个像弗朗索瓦这样善良有智慧的人,愿意教他如何去面对生活的苦难。 看着里奇和自己小时候一样,面黄肌瘦营养不良,尤金觉得自己可以回来的时候带一些牛奶,下次让里奇帮忙打扫屋子的时候,可以招待他喝一点牛奶。 尤金这样想着,不再看卖力干活的小里奇,走了两步,迎面遇见了眉头紧锁的弗朗索瓦。 都是邻居,见面的时候应该相互打个招呼。但是尤金对待弗朗索瓦,显然没有那么热情,瞥了一眼,还是在走自己的路。 擦肩而过之后,心事重重的弗朗索瓦,才发现刚才从自己旁边走过去的那个人是尤金,他立刻转头:“嘿,尤金先生!” 弗朗索瓦两步追上去,宽大的手掌拍了拍尤金的肩膀:“下午好!” 听到弗朗索瓦热情的招呼声,尤金转过身来,一言不发,但是从他那双冷锐的眼睛里面,弗朗索瓦似乎听到了尤金没有说出声音的话。 有什么事吗? 接收到这个信息的弗朗索瓦先生压低了声音说:“就是……昨天晚上关于那几个强盗,警备厅已经找我进行过问询了,按照你说的,我没有提过你的名字,案子很快就了结了。” 原来是因为这个事情,尤金看着弗朗索瓦说了一声谢谢。 “啊,还有就是关于那三个强盗,警备厅给了我一些赏金,但我只杀死了其中一个强盗,但另外两个强盗并不是我解决的。”弗朗索瓦说,“赏金一共三个银币,我想这两枚银币应该是属于你的。” 尤金接过了弗朗索瓦从口袋里面掏出来的两枚银币,转身就准备走了,但弗朗索瓦叫住了他:“啊,等等尤金先生!” 尤金又停住了脚步,一双黑色的眼睛无声地瞥向弗朗索瓦先生。 还有什么事? 弗洛斯瓦犹豫了一会儿说:“尤金先生好像是一名雇佣兵,我想雇佣您帮我做点事情,就今天晚上,陪我一起去一趟近郊的伐木场。” 弗朗索瓦又摸了一下自己的口袋,接着说:“7个银币哦,不,8个银币。” 说完话后,弗朗索瓦见尤金半天没有吱声,对上尤金那双深邃且极具压迫感的黑色眼眸,弗朗索瓦心里不禁有些忐忑,难道自己出价低了吗? 仅仅是雇佣一个晚上而已,8个银币的价格应该不低吧? “像尤金先生这样的雇佣兵,和自己同样租住在廉价公寓,收入应该不会很高。”弗朗索瓦这样想着,但他又想到了昨天晚上尤金的干脆利落的杀人手法,身手非常厉害,心里又开始打鼓。 见尤金盯着自己不说话,弗朗索瓦低头对上那双极具压迫感的黑色眼睛,他的脑海里面不断闪现出昨晚,尤金干脆利落地拧断强盗脖子的场景,一颗心脏咚咚咚地,跳得非常厉害。 一秒,两秒,三秒—— 弗朗索瓦深吸一口气说:“如果,尤金先生不太方便的话……” 尤金:“可以。” 几乎是同时,尤金和 第104章 下落 庄园里,闭着眼睛躺在浴缸里的奥薇,差点睡着滑进水里,她扶着浴缸的边缘,从有些变冷的水里走出来。 另外一边,伐木场里,尤金跟着弗朗索瓦提着煤油灯进到了厨房里,一只几个月大的奶狗被留在厨房里,察觉到有陌生人,竖起它的短尾巴,不停地汪汪地叫着。 幸好伐木场所有的工人都聚集在餐厅里进行着舞会的狂欢,厨房里一只小奶狗的叫声根本无法引起他们的注意力。 只是它追在弗朗索瓦的屁股后面叫,总让他害怕这个小奶狗会一不小心咬到自己的屁股。 “走开小家伙,小心我把你放在炭炉上烤成美味的肉串!”弗朗索瓦一边捂着自己的屁股,一边在厨房里面搜索着。 跟在后面的尤金伸出一只脚过去,把紧追不舍的小奶狗绊了一个跟头,他蹲下来,在修长的食指竖在了嘴巴的前面,是禁声的意思。 但是一条小奶狗会看懂人类的手势吗? 当然看不懂,但是那个人类会顺着毛摸它的狗头诶! 摸摸它的头,挠挠它的下巴,握一下它的爪子,小奶狗马上就不叫了,它现在只会眯着眼睛舒服地享受,只是那个人类只逗了一会儿就走了。 小奶狗追到厨房的门口就不敢追了,尤金也看见了那只小狗停在了厨房门口,厨房对于小狗就是家,即便没有链子拴着,它也不会随意的跑出家门。 尤金注意到弗朗索瓦从厨房里拿了一罐牛奶,他略一思考,就知道了弗朗索瓦要干什么。 他们现在正在朝着与餐厅相背离的方向,除了聚集在餐厅里的人,伐木场还有两个人,一个是被尤金已经打昏的守卫,一个是躺在房里的醉汉。 弗朗索瓦拿牛奶是要去找那个醉汉,牛奶可以解酒。 于是他们折回去找了那个躺在床上的醉汉,弗朗索瓦把那个醉汉扶起来,尤金撑开他的嘴,把牛奶咕咚咕咚咕咚灌了进去。 灌了得有半斤的牛奶,那个醉汉醒了过来,哇一声,把胃里的东西吐了出来,食物的残渣混合着胃液的味道,实在恶心难闻。 尤金直接撂下一句:“外面放风。” 便径直走了出去,他相信弗朗索瓦只是四肢不协调,长这么大的块头,应该不至于应付不了一个醉汉。 外面空气清新,月色澄净,尤金虽然说是出来望风,但是除了远处餐厅的喧闹声之外,周围没有一个人。 然而一团奶呼呼的小狗,颠颠地从厨房跑到了这里,他凑到了尤金的脚跟前在地上翻滚,露出了自己的小肚皮。 尤金蹲下来,挠了一下小狗翻出来的肚皮:“跑出来干什么?一会儿找不到厨房,你就没家了。” 小狗可听不懂人话,他在尤金的脚边打滚,用自己还没有长好的牙齿去磨尤金的鞋子,纯真无邪,憨态可掬。 没办法,尤金捏着小奶狗的后脖子,装作凶狠的模样,用扔的动作,恐吓小狗,让他离自己远一点。 尤金的眼睛温柔了下来:“别到处乱跑,赶快回去吧。” 没多久,弗朗索瓦就从里面走了出来,他浑身一股恶心的酒味儿,他不停地抖着袖子,好像上面沾了什么脏东西一样。 “上帝啊,那家伙吐在我的外套上了!” 尤金直接别过头去,嘴唇有些颤抖,他在偷笑:“问出东西来了吗?” 弗朗索瓦直接把外套脱下来,虽然想丢但又舍不得,毕竟他的外套是需要特别定做的,只好用两根手指头拎着:“收获不错,那个家伙说话虽然三颠三倒四的,但他刚好就知道最关键的线索,明天可以和委托人交差了。” 事情办完,两个人回到了公寓,在公寓楼下弗兰索瓦从那件脏了的外套里,翻找出了8枚银币。 尤金蹙着眉头,不是很想伸手去接,虽然他拿过不少沾着血的钱,但是头一次像这种上面沾着别人呕吐物的钱,实在是有些恶心。 即便尤金并不缺这区区的几个银币,但这可是钱呢! 尤金伸了一下手,又缩了回去说:“现在很晚了,明天再结薪酬,我希望你是从抽屉里面把钱拿出来的,而不是从你的外套里。” 夜半教堂的钟声响起,一场哗啦啦的大雨下了起来,雷声轰隆轰隆,闪电割裂黑夜,大雨拍打着坦尼亚这座城市里所有的窗户。 狂暴的雨声让很多人从睡梦中惊醒。 年轻的丽塔害怕这样狂暴的雨夜,从自己的床上坐了起来,来到了比自己更加年长的梅里弗的床上,擦掉自己的眼泪,捂着微微自己的小腹,像一只受惊的兔子,在她的身边依偎着睡下。 轰隆的雷声,让无法安眠的奥薇点燃煤油灯,来到了老杰克逊的房间,他仿佛还在睡梦当中,但嘴巴里面却发出让人无法听清的呓语,奥薇蜷缩着坐在老杰克逊床边的一张椅子上,随着老杰克逊慢慢停下的呓语声,而逐渐有了睡意。 找到线索的弗朗索瓦先生,躺在自己会发出吱呀声音的破旧木床上,即便暴雨从他损坏的门窗当中倾泻而进,到灌进他的屋子里,他也依旧睡得香甜。 而楼上,暴雨伴随着狂风,呼啦一下冲碎了尤金房间的窗户玻璃,被惊醒的尤金第一时间摸到了自己的折刀,大雨从破碎的窗户中飘了进来,淋湿了尤金的半边床,闪电的光映在了尤金虚惊一场的脸上,他看着那扇坏掉的窗户,叹了口气后,抱起被子,缩到了客厅的椅子上。 先暂且这样将就一晚上,即便是想换一个住所,那也是明天的事情了。 暴雨一直持续了一夜,给坦尼亚的居民们带来了不小的灾害,不少人一觉醒来之后发现自己的屋顶少了一块,或者是有什么东西被雨冲走了。 在这场暴雨当中,受到惊吓最为严重的是道森一家,就在夜半狂风暴雨之时,一道 第105章 罪名 监狱去过,坦尼亚的监狱,尤金还一次都没有去过。 幼年时的尤金在母亲死后,流落到了街头,人们用地痞、无赖、流氓、混混等来叫尤金,有段时间他还乞讨过,当过乞丐。 在流落街头的那段时间,尤金因为在街头行窃,被警备厅的抓过,并且不只一次,因为尤金年幼,警备厅对于像他这种不足十岁的少年犯还是保留了一丝的宽容,再加上尤金在街上偷的东西也并不值钱,所以抓过几次,又放了几次。 所以在尤金走进坦尼亚的监狱时,他对于这座监狱的格局分布,建筑规划非常陌生,但是对这种灰暗森冷压抑的氛围,又无比的熟悉。 马鲁斯被关在最里面的死刑犯监牢里,他被指控的是蓄意杀人罪,背负着两条人命,所以不能被保释,尤金拿出了一枚金币,仅获得了一次探视的机会。 “不要逗留太久。”狱警带他们见到马鲁斯后,留下这么一句提醒,就离开了,当时间差不多时,他会再过来催促他们离开。 隔着铁铸的牢笼,许久未见的亲生父子终于见面了。 尤金站在一旁,心中也万分感慨,来的路上,他和养父老汉克没有怎么说话,但他一直在无声地打量养父,与十多年前相比,除了老了一些,似乎没有什么变化,不过凶狠的面相因为皱纹的增多,柔和了不少。腿脚胳膊看起来,还是和十多年前一样有劲。 再看向牢笼里面的马鲁斯,他从小就长得不像父亲,皮肤白皙,五官柔和,长得非常像妈妈,尤金看着他就想到了自己的养母,许多年没见,不知道养母的情况如何了,还有那条叫萨克的狗。 但是看着养父和马鲁斯两个人的状态,并不是寒暄问候的好时候。 老汉克在确认了亲生儿子虽然受了伤,但是没有染上任何疾病之后,发出了问题:“你怎么会杀人呢?” 尤金也很奇怪,他对马鲁斯的印象还停留在十多年前,他还是一个见血害怕的男孩,十多年后成人了,就有杀人的勇气了吗? 马鲁斯是被冤枉的,他自己解释说,原本那天他去伐木场找到道森先生后,双方发生了口角和争执,最终不欢而散,他在离开的途中,被人从后面打了一棍,乱棍之下,马鲁斯很快就倒下了,但那群人没有放过马鲁斯,反而将他绑了起来,关到了一间小屋子里。 马鲁斯在那间小屋子来被关了差不多两天,又渴又饿几乎快要晕过去了,有人送了食物和水来,他吃了之后就昏了过去,醒来之后,就发现自己躺在一条林间小路上,附近有两具一男一女的尸体。 在马鲁斯头脑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的时候,警备队的人就来了,指控他蓄意杀人,将他抓进了监狱里。 老汉克问:“死的人是谁?” 状况糟糕的马鲁斯眼睛深深地凹陷了下去:“死去的那个女人我并不认识,但是那个男人是委托我帮忙讨薪的失业工人,我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作为当事人的马鲁斯自己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却被一直控蓄意杀人,成为了一个命不久矣的死刑犯。 在一旁听完一切的尤金发出了声音,他说:“你被人蓄意诬陷了。” 听到旁边那还有人说话,监牢里的马鲁斯转过头注意到旁边站着的尤金,这个人比自己矮了半个头,但浑身上下给人一种凛冽锋利的感觉,是一个如同刺刀一样尖锐冷酷的人。 “你是谁?” 马鲁斯已经完全认不出有尤金了,但是当尤金摘下帽子,拨开挡在额前的碎发,露出额头上的黑色三棱刺青时,马鲁斯才迟疑地开口:“是……哥哥,尤金?” 隔着监狱的牢笼,尤金对里面的马鲁斯说:“好久不见。” “这么多年你去哪里了?为什么要离开?爸爸一直也不愿意告诉我,没想到会在这里看见你……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糟糕……”马鲁斯一想到自己变成了死刑犯,马上就要被执行绞刑,原本激动起来的心,立刻就变得犹如一潭死水。 尤金看了一眼威严的养父,当年他将自己赶出家门的事情,似乎没有告诉马鲁斯,在马鲁斯的心里,自己还是他的哥哥。 那在养父老汉克的心中,自己究竟又处在什么样的位置呢? 可现在并不是追问过去的时候,当下要解决的是身为死刑犯的马鲁斯。 “我会救你出来的。”尤金说。 马鲁斯眼睛里面,突然间像有了光一样:“你能把我救出来?真的吗?” 尤金说:“这座监狱挡不住我,救你出来不是难事。” 听到这样说的尤金,马鲁斯的脸上却并没有表现出惊喜,他连连摇头:“不,哥哥,你是打算劫狱救我出去吗?不…不……我不要这个样子,我是被人诬陷的,我没有杀人,我是一名律师,我必须要证明自己的清白,洗脱我的罪名,我要光明正大地从这里走出去。” 看到马鲁斯这副天真的样子,尤金心中想笑,但却叹了一口气,这家伙还和以前一样傻。 尤金说:“刚才你说你被抓的时候,你就不觉得很奇怪吗?” 马鲁斯和老汉克的两双眼睛看了过来。 尤金耐心地解释说:“你原本是被关在一间小木屋里的,后来你昏迷之后,醒来却发现自己躺在一条林间小路上,附近有两具尸体,就在你刚醒来的时候,警备厅的人就已经赶到,直接就指控你蓄意杀人,把你逮捕。” “这不是警备厅一向的风格,他们奉行的永远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并且速度不会这么快,明显诬陷你的人已经打通了警备厅,如果你想要光明正大的从这里走出去,最难的或许不是找到真相,而是警备厅这关。” 老汉克的肩膀塌了下去,他喃喃问:“真的是这样吗?” 第106章 忙碌 最近两天,小里奇总能看到一楼的私人侦探弗朗索瓦先生,和二楼神秘的尤金先生同进同出,两个人总是待在一起。 因为马鲁斯的案子,尤金需要弗朗索瓦的帮忙。 为了找到事情的真相,两个人又一同去监狱里找到当事人马鲁斯,弗朗索瓦有几个问题,需要作为当事人的马鲁斯进行解答。 第一,马鲁斯被抓时的具体位置。 第二,马鲁斯醒来时,那两具尸体的情况,以及他和那两具尸体的关系。 第三,马鲁斯被关的小木屋在哪里。 作为当事人,马鲁斯只能回答三个问题的一半,他说出了被抓时,那条林间小路的具体位置,就在距离伐木场不远,位置隐秘,鲜少会有人从那里经过。 至于马鲁斯被关的小木屋,他并不知道具体的位置,因为他被关进去的时候,已经被打得昏迷了,后来离开屋子的时候,也是在昏迷的时候,不过他被关在小屋子里的那段时间,他能够听到附近有流水的声音。 至于那两具尸体,马鲁斯只认识那具男尸的身份,他见过,是委托他帮忙向伐木场讨薪的失业工人,尸体上有很多伤痕,感觉像是被人打死的。而那具女尸,马鲁斯并不知道她的身份,同时因为当时混乱的现场,他也没有关注到女尸的情况,所以当弗朗索瓦问起来的时候,马鲁斯也无法回答。 从监狱出来,弗朗索瓦说:“马鲁斯知道的也不多,看来得去警备厅想办法看一眼卷宗。” 卷宗也不是普通人想看就可以看到的,但没关系,有了尤金在,正当方法行不通,不正当的方法却有很多。 如果是用偷这个方法的话,白天警备厅里面来来去去的人太多,想偷只能等到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但这就太耽误时间了,并且尤金并不清楚马鲁斯一案的卷宗究竟放在什么地方,用偷显然并不是最好的办法。 这种时候还是金币的力量最好用。 况且只是看一眼卷宗而已,用不了一个金币。 想办法找到了警备厅里,负责卷宗的探员,塞了两个银币,一杯咖啡的时间后,那个探员就从警备厅里面出来,拐进了附近的一个角落里面,尤金和弗朗索瓦正等在那里。 “看快一点,我是借口出来买盒火柴,才溜出来的,这卷宗还得还回去。”那探员从衣服里面拿出了几张纸,嘴巴里面嘟嘟囔囔的说着。 尤金不喜欢太啰嗦的人,他抛出了一枚银币,那个探员立刻就安静了。 弗朗索瓦看着手中的那几张纸,脸上的表情并不太好,他斜了一眼那个探员:“你们警备厅都是这么做事的吗?姓名不详,住址不详?” 探员收了钱,脖子缩了一下说:“这卷宗经手的人又不是我,都是上面的人,他们愿意这么敷衍,我们下面这些做喽啰的还能管得了他们不成。” 这份卷宗当中,男尸的记载勉勉强强算完整,但却没记载女尸的姓名以及住址,可以看出警备厅在调查这起杀人案的时候,事情做得非常敷衍潦草。 还好,记载了女尸的死因——窒息死亡。 脖子上有指印,也就是被掐死,并且在死前还曾经遭受过侵犯。 弗朗索瓦看完了卷宗之后,把那几张纸还给了探员,把人打发走了。 这份卷宗虽然记载得潦草,但也并不是一点帮助都没有,至少弗朗索瓦得出了一个结论:“凶手应该并不是道森先生,至少杀死那位女士的凶手不是。” 尤金看向弗朗索瓦,眼神无声询问——为什么? “我和道森先生的太太接触过,道森太太并不是一个忠贞的妻子,她有一个情人名叫多伦特。”弗朗索瓦说:“这些并不是主要的,但是致使道森太太出轨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道森先生……在那方面是有障碍的。” 虽然弗朗索瓦没有说得那么直白,但作为男人,尤金当然也懂,他冷笑一声:“这只能证明侵犯那名女尸的人不是道森,而杀死她的人却未必不是道森。” “你这样说虽然不无道理,但根据我的经验以及直觉,侵犯和杀死那位女孩的是同一个人。”弗朗索瓦说,“不过这只是我的猜测,没有证据,并且指控马鲁斯杀人罪的关键性证据,卷宗上面也没有记载,可笑吧。” “警备厅那群家伙可以肆意捏造指控,但我们这群普通人却要忙忙碌碌地四处奔走寻找真相,即便到最后找到了真相,却也未必能够发挥出真相的作用。” 弗朗索瓦说到最后声调越来越高,但说到最后声音却低沉了下去。 尤金看了监狱那边的方向,低声说了一句:“马鲁斯那个傻瓜,真不知道他在相信什么!” 弗朗索瓦也跟着一起耸了一下肩膀,然后他咳了一下,清了一下喉咙,向他的雇主请求说:“找一辆公共马车吧,我们下面还要去案发地那条林间小路以及男尸生前的住址去看看,我已经走不动了。” 弗朗索瓦虽然看起来身材魁梧,体格高大,但他的耐力和体力都相当的逊色。 尤金也同意,毕竟乘坐一辆公共马车可以节省相当多的时间。 奔波忙碌,直到深夜,两个人才有时间坐下来吃点东西填饱肚子。 今天一天的忙碌并不是没有收获,通过弗朗索瓦和尤金的追查和探索,他们找到了马鲁斯当初被关的那座小屋子里面,就在一条河流的附近,在河流的下游,就是伐木场,而在河流的上游就是那具男尸生前所生活过的村庄。 弗朗索瓦和尤金到村庄里面去查找线索的时候,向村庄里面的人打听这个男人,得知村庄里面的人并不知道他的死讯,只是以为男人失踪了。 根据村民的描述,这个男人以前是附近一座伐木厂的工人,带着一个女儿独自生活在这里,后来有一天 第107章 真相 奥薇接过尤金递过来的折刀,冰凉的触感,入手沉甸甸的。 奥薇不是第1次将尤金的折刀拿在手上,上一次在灰色格斗场,尤金也同样把自己的折刀放在了奥薇的手上,用折刀作为筹码,在赌盘上下注。 在那一场格斗当中,尤金是最后的赢家,只是奥薇没有看到最后。 这一次,奥薇把尤金的折刀在手上拿了一会儿,突然间笑了一下,把折刀还了回去,她对尤金说:“谢谢,我刚才太生气了,有点失去理智。” 弗朗索瓦终于松了一口气:“是的,我们应该冷静下来,保持理智。” “昨天我在知道丽塔的事情之后,就请了医生到家里来,专门为丽塔做了诊断,她的确怀孕了。”奥薇继续说,“在得知自己怀孕了之后,丽塔一下就崩溃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说实话,我从来没想过这样的事情会发生在我身边。” 弗朗索瓦说:“谁也不想发生这样的事情。” 奥薇其实有一些自责,在她自己的庄园里面,在她的眼皮子底下,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她有难以推辞的过错:“丽塔很崩溃,我看着她崩溃的样子,心里很难过,但我不知道怎么去安慰她,但是在梅里弗的安抚之下,丽塔慢慢平静下来。” “梅里弗建议说,最好能够让怀孕的丽塔嫁给那个叫杰里的家伙,无论是从名声还是未来的任何一方面打算,对于丽塔来说都是最好的选择。” 听着奥薇的讲述,弗朗索瓦也跟着点点头,他也认为梅里弗的建议非常不错。 最重要的是,丽塔本人也非常接受梅里弗的建议。 但是尤金却疑惑发问:“奥薇,你真的认为这是最好的选择吗?” 奥薇无奈地笑了一下,她摇头,柔软的金发从她的面颊上划过:“在我看来,那个叫做杰里的家伙根本就是一个禽兽,他绝对不会是一个适合结婚的对象,如果我是丽塔,我会亲手杀了那个家伙,至于那个孩子,是禽兽留下的罪证,我根本无法忍受。” 奥薇脸上决绝的表情,代表了她绝对不会将那个孩子留下。 “上帝啊,扼杀未出生孩子,那可是会违背神的意志。”和丽塔他们一样,弗朗索瓦也是一名虔诚的信教徒。 如果这么说的话,那么妓女就是一群亵渎神的人,她们从成为妓女的那一天起,就在和不同的男人发生关系,为了能够以妓女这个职业长久地生存下去,她们即便怀了孩子也要想尽办法把孩子从肚子里弄下去,否则孩子一旦生下来,那么结局多数会像尤金的生母一样,既失去了作为妓女的能力,又无法找到别的生活来源,挣扎在贫困和疾病里,最终悲惨地死去。 “上帝庇佑他的信徒了吗?”尤金从来不信神明,“那些挣扎在苦难当中的人,他们有被上帝看见吗?” 弗朗索瓦低头俯视着尤金:“只要信徒足够虔诚,自然会得到上帝的眷顾。” 尤金非常不喜欢有人这样刻意地用从上到下的眼光看着自己,他会有种想要用折刀割掉对方脑袋的冲动。 弗朗索瓦也感觉到了尤金眼神的变化,那种如芒在背的感觉,让他的寒毛一根根的竖了起来。 另外一旁,奥薇无奈摊了一下双手:“可那又怎样呢?我不是丽塔,我不能代替她做决定,我要尊重她的意志。” 奥薇的声音转移走了两人的注意力:“所以,我其实是要去找杰里·道森谈谈,毕竟丽塔怀孕了。” 弗朗索瓦非常赞同:“这是非常明智的决定。” 奥薇转头问:“那你们呢,你们怎么会在一起?去道森庄园干什么?还有,那个失踪的马鲁斯查的怎么样了?找到了吗?” 弗朗索瓦没想到奥薇这么把马鲁斯失踪的事情放在心里,他回答说:“找到了,马鲁斯被指控蓄意杀人罪,被关进了监狱里,而这位尤金先生是马鲁斯的家人。” 尤金的家人? 奥薇非常意外:“从来没听你提过,我一直以为你和我一样,是个孤儿呢!” “我……”尤金不知道怎么开口说,这是他的过去,而他的过去听起来其实并不那么光彩。 奥薇又问:“怎么会被指控蓄意杀人呢?” 弗朗索瓦见尤金忽然一下变结巴的样子,就便事情德经过,简单概括的说了一下。 “事情就是这个样子,所以我还有几个问题,想再去道森庄园里面,希望能够得到解答。”最后,弗朗索瓦总结说。 奥薇挑眉看着弗朗索瓦:“你还有什么问题?其实你的心中已经知道了真凶是谁,不是吗?” “你既然知道了,为什么不说出来?”尤金不悦的看向弗朗索瓦,“真凶是谁,道森对吗?” 对上尤金锐利的双眼,弗朗索瓦根本不敢说出来,他见识过尤金的凶猛和厉害,即便他心里已经知道真凶是谁,他担心自己一旦说出真凶是谁,尤金立刻就会掏出他的折刀,直接去找那个真凶。 最后会酿成怎样的结果?弗朗索瓦光是想想,鼻尖都已经能够闻到血腥的味道了。 奥薇也看向了远处的道森庄园,她说:“真凶就在大森庄园里?你去找他,是想和真凶对峙还是怎么样?希望真凶能够良心发现,然后主动承担杀人的罪名吗?” “我只是想做一下最后的确认,这样我才能够真正的确定真凶是谁。”弗朗索瓦拿出手帕,擦了一下额头上渗出来的汗珠。 但是不可否认,奥薇刚才所说的的确戳中了弗朗索瓦内心的一些想法。 “真凶是谁?”尤金已经快要失去耐心了,但是奥薇突然碰了他的肩膀,他忽然对上了奥薇碧绿的眼眸。 奥薇与尤金充满戾气的眼眸对视着,她说:“别这样,看看你那双眼睛,像是要杀人 第108章 刺青 “大概是七八岁的样子,我被爸爸收养了……”尤金的记忆突然飘向了很远的过去,关于他的生母,尤金还是不愿意提及,那是他隐藏最深,最不想为人所知道的秘密。 尤金在七八岁的时候,在街头行窃,遇到了身为刺青师的老汉克,老汉克有一个很美好的家,他有一个漂亮的妻子,一个可爱的儿子,家里还养了几条狗,刚被领进家门的尤金很拘谨,不过这个美满的家庭并没有表现出对他的排斥,相反,是欢迎的。 尤金到现在都还记得:“我们坐在一起吃了一顿晚餐之后,马鲁斯跑过来和我比身高,说‘因为比我高,所以是哥哥吗?’,当时他还是个小孩子,腿很短。因为我在外面流浪了很久,身上很脏,晚上妈妈就到浴室里帮我洗澡,还从我的头发里捉出了很多虱子。” 听起来很温馨,尤金的确是遇到了一家善良的人。 很快,尤金就融入了这个幸福的家庭,白天,老汉克会出去工作,他会把尤金带着一起,妈妈就带着马鲁斯在家里,晚上会做美味的食物等他们回家。 老汉克是一个刺青师,有一家属于自己的店铺,并且租金很便宜,只不过开在一条窄巷里,离家有些远,知道这家店的都是一些熟客。 因为刺青是一种很特殊的东西,一般正派的绅士或者是女士们一般都不会选择刺青,所以老汉克的客人基本都是一些黑帮成员或者是妓女,或者是一些有着特殊想法的人。 这些人往往是为了纪念,少数是出于好奇。 妓女要求刺的都是花卉或者是蝴蝶一类看起来美的东西,刺在一些隐私的部位,增加自己的独特性,提高自己的身价。 这些人都属于小部分,大部分来找老汉克的人是黑帮成员,他们选择刺的内容就非常丰富了,但是一般都会有骷髅头,似乎这代表了黑帮成员的标志。 刺青是一门技术,老汉克希望尤金能学会它,尤金也很用心学。 刺青需要了解人体的每一块皮肤和肌肉,知道皮肤上分布的血管距离表皮的距离,控制出针长度,把握好力道。 因为行针时入针的深浅关键在于手劲,并且要根据皮肤的部位的不同来决定入针的深浅。比如,大臂、肩头、胯骨、大腿内侧锁骨等部位,皮肤较薄,入针要浅,否则容易晕色。就比如手背上,如果作图针深了容易晕色。 其次就要学习绘画,刺青的图案多种多样,要求刺青师必须拥有熟练的绘画技巧和美术审美。 在学习的过程当中,尤金了解了人体的每一块皮肤和肌肉,包括皮肤之下,每一块骨头的位置和大小,他在这一方面特别有天赋,在控针的时候手也非常稳。 渐渐的,尤金知道了人体最脆弱的部位是在什么地方,就比如颈骨,只需要手腕上轻轻的力道,就可以使之折断,再比如脖子上分布的气管和动脉,保护这两处的皮肤都非常薄,只需要轻轻一划,就能割开。 这是天赋,一种杀人的天赋,尤金第一次察觉到这种天赋的时候是在十三岁,这个时候他会刺一些简单的图案,比如雪花或者蝴蝶,如果太难的话就不行,因为尤金在绘画上学习得非常慢。 这个时候,距离尤金第一次见到养父一家人已经过去六七年,马鲁斯已经11岁了,可以去上学了。 因为马鲁斯已经去上学了,所以养母空闲的时间就多了出来,她偶尔会来到老汉克工作的地方给他们带一些食物,或者是来帮忙打扫一下卫生。 这本来没什么,但是有一天养母带着做好的三明治来店里的时候,刚好是老汉克不在的时候,他被一位客人预约,去做上门刺青。 留在店里的只有尤金,他当时正在练习绘画骷髅头,这是客人们经常会选择的图案。 养母送来了三明治之后,在店里坐了一下就离开了,尤金送养母到门口,门关上还没有一分钟,他就听到了外面养母的呼救声。 养母虽然没有那么年轻,没有那么漂亮,但是却遇到了一个想对她动手动脚的人,这个人是刺青店里的客人,来过一次,是一名黑帮成员,他把养母堵回到了刺青店所在的这条窄巷里。 听到了养母的呼救声之后,尤金从店里面冲了出来,一棍子敲在了黑帮成员的脖子上,当场致命。 当时尤金只有13岁。 养母吓得惊慌失措,尤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两个人一起把地上已经死去的尸体拖回到了店里面,免得被其他路过的人发现。 最后尸体是被回来的老汉克处理的,他安慰了吓坏了的妻子,让尤金在店里守着尸体,不要让任何人发现,他则先送妻子回家去。 到了晚上,老汉克把尸体背到背上,尤金则带上铁锹等工具,两个人在一片无人的荒地上掩埋了尸体。 之后谁也没有再提起这件事情,事情似乎就这么悄无声息地过去了。 只是这件事情发生之后,老汉克便不允许养母再来店铺里面了,还让尤金也在家里面多休养,因为尤金还是个孩子,他担心尤金意外杀人,心理上受到创伤。 只不过尤金并没有养父想的那么脆弱,但他还是听从了养父的意见,在家里平静地休养了几天,陪着母亲在家里面读书,还陪着马鲁斯一起玩,这时候家里以前养的几条狗已经老死了,但留下了一个后代,马鲁斯给那条新诞生下来的白色小狗取名叫萨克。 生活看似好像又恢复到了以前的那种平静,但是常与黑帮打交道的老汉克,总是难免会出现意外。 有一名黑帮成员找到老汉克,他想在后背上纹上一个黑夜女神,这样复杂的图案既耗费时间也耗费精力,无论是纹身的人还是被纹身的人,都要经受极大的考验。 还没有进行到一半,那 第109章 圆满 第1次见到德罗伽蓝工会的会长,弗朗索瓦很难相信面前这位梳着整齐的大背头,看起来精神奕奕气质不羁的男人是一个即将跨越一个世纪的老人。 这是一个年龄与外表极不相符的男人。 即便这个男人头发花白,脸上布满了皱纹,眼窝已经发生了凹陷,但他所表现出来的精神与气态,让弗朗索瓦感觉这个会长比自己年轻,正处在一种如日中天的状态里。 仅仅是第1次见面,弗朗索瓦就已经感受到了这位的德罗伽蓝会长的强大实力与独特的人格魅力。 奥薇和尤金将马鲁斯的事情作为委托,委托给德罗伽蓝工会的会长,在得知了雇主的来意和要求之后,工会会长丝毫不介意提出委托的人是自己的佣兵,他非常乐意为自己的佣兵服务。 奥薇的要求是将马鲁斯案情的真相公之于众,并且让警备厅撤销对马鲁斯的指控,叫马鲁斯从监狱里面正大光明地放出来。 坐在橡木桌子的两边,穿着蓬蓬裙的女佣为会长和客人们端上温热的红茶。 副会长坐在橡木桌子的旁边,手上拿着一支羽毛笔,笔尖上沾满了墨水,他负责这次雇佣双方的谈话记录。 作为被雇佣方,德罗伽蓝会长伯曼·修提出问题:“作为这次事件的主角,那个叫做马鲁斯的家伙目前是什么状况呢?” 阿薇喝了一口女仆装过来的红茶说:“他被指控蓄意杀人,身上背负了两条人命,现在被关在监狱里面,成为了死刑犯。” 伯曼·休抽了一口雪茄:“那么真相指的是什么呢?” 奥薇看向侦探弗洛索瓦先生:“负责调查出真相的是作为私人侦探弗朗索瓦先生,真相调查的过程与结果,您最清楚,现在能够麻烦请您在详细讲述一遍吗?” 弗朗索瓦清了清喉咙:“当然可以。” 尤金坐在奥薇的旁边,在他对面坐着的是胸有成竹,气质从容的会长大人,左手边坐着的是握着羽毛笔正在唰唰唰的奋笔疾书的副会长,因为弗朗索瓦的语速比较快,刚沾上墨的羽毛笔尖很快就干了,他需要不停地提笔蘸墨,在墨水瓶旁溅出了一些不小心洒出来的墨水。 在尤金的右手边坐着的是奥薇,尤金的眼睛无意识地从右边扫了过去,从奥薇的发梢落到了她放在桌面的右手上,在右手无名指上戴着一枚漂亮的珍珠戒指。 弗朗索瓦很快就讲完了发现真相的过程以及真相的结果,最后他提出这个案件的难点:“如果想要证明马鲁斯的清白与无罪,我们缺少可以作证的证人以及凶手杰里·道森杀人的证据。” 坐在橡木桌另外一头的德罗伽蓝公会会长伯曼·修缓慢地吐出一个烟圈,他说:“那你是怎么知道凶手是道森的儿子而不是道森?” “伐木场的那群工人就是可以作证的证人。”伯曼·修并没有给弗朗索瓦插话的时间,他一贯自问自答,与他共事最久的副会长这一点深有体会。 很多时候,伯曼·休提出的问题往往都是带有答案的。 弗朗索瓦说:“但是他们不会愿意把实话说出来。” 伯曼吸了一口雪茄,无所谓说:“没关系,他们会说出实话的。” “那证据呢?没有任何可以证明凶手犯罪的证据!”弗朗索瓦紧接着追问。 “两个死者,一个被掐死,一个被棍棒打死,这个就可以是凶手杀人使用的棍子。”伯曼随手拿起了自己的手杖,他说:“当然不是我的这根手杖,我想你应该能够理解我的意思,随便找个什么棍子,往上面撒点血,就可以当做是证据了。” 弗朗索瓦目瞪口呆。 奥薇则十分满意地点了点头,尤金对此并没有发表任何想法。 伯曼·修身体后仰,双肩靠在高大的椅背上,左脚搭在右腿的膝盖上:“还有什么问题吗。” 弗朗索瓦哑口无言。 作为雇主的一方,尤金非常爽快地与德罗伽蓝工会会长伯曼·休签订了雇佣协议。 副会长在谈话结束的时候就已经拟好了雇佣协议,双方签字,协议就算达成了,副会长吹干协议上的墨迹,将一份协议归到档案当中。 临走时,会长大人伯曼向尤金和奥薇发出了舞会邀请:“过两天工会会举办一场盛大的舞会,作为我最得力的两位佣兵,你们一定不能缺席我的舞会。” 在坦尼亚短暂的社交季当中,德罗伽蓝工会怎么能够错过这种欢聚的时刻呢? “当然了,也十分欢迎您,弗朗索瓦先生,也请您带着您的舞伴务必赏光。” 弗朗索瓦欣然接受邀请,他不会错过这种盛大的场合,与伯曼·修以及副会长握手告别之后,只需要等待几天就会有好消息传出来。 马鲁斯出狱的那一天刚好是奥薇在家里举办庭院舞会的那一天。 尤金雇佣了一辆四轮轻便马车,来到监狱的门口,迎接马鲁斯出狱,与以往总是穿着亚麻衬衫穿着马裤长靴的打扮不同,他西装革履,戴了一顶低调的半高礼帽,穿着一件深色的毛呢外套,整个人看起来英俊挺拔。 从监狱里面被放出来的马鲁斯高兴地扑上去,和阔别已久的哥哥拥抱。 重见天日的感觉非常棒,原本精神不佳的马鲁斯此刻沐浴到阳光之下,瞬间感觉自己又浑身充满了力量,那种激动和喜悦的心情让马鲁斯整个人的状态看起来十分的昂扬,他甚至激动地狠狠亲吻了尤金的脸颊。 受不了的尤金,一把推开这个比自己高出半个头的弟弟,他感觉像是被一头熊抱着一样。 尤金擦了一下脸上的口水,带着激动的马鲁斯,坐到了他雇佣的马车里面。 马车里面也准备了一套,给马鲁斯的衣服,还有一双崭新的皮鞋与一顶礼帽。 “给我的吗?”马鲁斯看着眼前的 第110章 蚌壳 临时佣人是最先来的,梅里弗要一个一个把事情安排给他们,同时还要盯着这些陌生的女佣不要擅自动了这座庄园里的的东西,防止这些女佣手脚不干净。 偷东西这种事情在底层的仆人当中屡见不鲜,尤其像餐具这一类的基本都是银制,体积非常小,偷偷往袖口或者裙子里一藏,是很难被人发现的。 第二个来的是厨师以及食材,梅里弗又急匆匆地安排佣人过来搬卸食材,同时和厨师核对今晚的菜单,然而总有那么几个家伙粗心大意。 一盒鸡蛋就这么不小心摔到了地上,满地的蛋液混合着地上的尘土和泥巴,完全不能用了。 “哦!这样的话,菜单上面的蛋糕可能就没有办法完成了。”厨师看着碎了一地的鸡蛋,对看起来似乎是女管家的梅里弗说。 梅里弗皱皱眉头,将菜单上面的蛋糕换成了其他的点心。 从早到晚,梅里弗就像一只旋转的陀螺,没有一刻停歇,她比奥薇这个主人还要想办出一个圆满的舞会。 很快夜幕就降临了下来,所有的宾客都齐聚在奥薇的庭院当中,花费重金聘请来的乐团演奏着音乐,在月光的点缀下,为舞会献上悠扬的乐曲,为了烘托舞会的氛围,奥薇还从杂货商那里购买了来自帝都,英菲尼特的烟花。 星星点点的灯光和梦幻般的烟火同时绽放在无尽的夜空宣告着舞会的开场。 作为照明用的魔法火焰轰的一下,从庭院的各个角落里燃烧起来,将整个庭院照亮的,恍如白昼一般。 从来没有见过这一幕的马鲁斯小小地尖叫了一下,拉扯着尤金的袖子问:“这是怎么做到的?” “是魔法哦!”端着酒杯的奥薇,窈窕地走了过来,“你好!马鲁斯,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尤金的朋友奥薇。” 奥薇给马鲁斯和尤金一人递了一杯葡萄酒过去:“怎么不去跳舞?在这旁边站着多无聊。” 比尤金还要高出半个头的马鲁斯,见到美丽优雅的奥薇,却显得十分腼腆:“我还是第一次来到这里,不太熟悉,而且这里的人我一个都不认识。” 奥薇嗔怪起了尤金:“原来是这样,是我照顾得不够周到了,但是作为哥哥,尤金你怎么也不带着马鲁斯到周围去熟悉一下,大家可都还不知道,你有一个做律师的弟弟。” 尤金咳了一下,说:“他是个成年人。” “你这是不负责任。”奥薇直接说道,她热情的揽过了马鲁斯的手臂,在尤金错愕的眼光当中来着,带着马鲁斯,离开了他的身边。 “你哥哥是一个冷言少语的家伙,跟我来吧,我来带你认识一下今天来参加舞会的人,他们不仅是我的朋友,大部分也都和你的哥哥认识。”马鲁斯被奥薇雪白纤细的胳膊挽着,和这样一位成熟美丽的女性靠得太近,让马鲁斯显得非常手足无措,他身体僵硬地被奥薇带着在人群当中穿梭。 首先奥薇带着马鲁斯来到了舞会的餐桌旁边,餐桌上摆放着琳琅满目的美味食物,私人侦探弗朗索瓦先生正品尝着美味的焦糖布丁,他吃的速度太快了,以至于布丁中的焦糖黏到了他的小胡子上面,都没有察觉。 “晚上好,弗朗索瓦先生,这位是马鲁斯,你们应该认识!”奥薇带着马鲁斯过来打招呼,“他是一位私家侦探,同时也是尤金的邻居,就住在他的楼下。” “晚上好,奥薇女士,你今天晚上美得就像是从森林当中走出来的月光仙女一样!” 没有哪个女人不喜欢听到这样的恭维,心情愉悦的奥薇小声提醒弗朗索瓦说:“你的胡子上不小心粘到了布丁!” 弗朗索瓦连忙用手摸下了,自己嘴边上的胡子摸到了粘黏的焦糖,这可不好清理,奥薇贴心地提醒:“在1楼进门右拐的走廊里有盥洗室。” 匆匆和马鲁斯打了一个招呼之后,弗朗索瓦就去找盥洗室了。 接着奥薇又带着马鲁斯来到了喷泉的旁边在这里,德罗伽蓝工会的会长大人和副会长大人都在这里。 “亲爱的奥薇,晚上好!” “晚上好!” 简短地打了一个招呼之后,奥薇又不出意料地收获了来自两位男士的赞美,她将马鲁斯推到了前面来,向会长和副会长,介绍说:“这是尤金的弟弟马鲁斯,是一名非常具有正义感的律师。” 看到和尤金长得一点也不像的马鲁斯,会长露出了惊讶的神情,友好地伸出了一只手:“幸会,马鲁斯先生,我可从来没有听尤金提起自己有这么一个家人。” “很高兴见到您,会长先生。”马鲁斯对伯曼·修表现得非常尊敬。 副会长推了一下鼻梁上戴着的金丝眼镜说:“那看来,以后如果要给尤金发抚恤金的话,可以由你来领取了。” 马鲁斯愣了一下,他还没有反应过来抚恤金代表着什么意思。 奥薇直接不客气地用胳膊肘捅了一下副会长,喝了一点酒的奥薇显然更加放得开:“说话要小心一点,副会长先生,今天这里可都是喝了酒的佣兵哦!” 保不齐与谁一言不合的时候,可能就会得到一个鼻青脸肿的下场,看来副会长先生是忘记之前的一些惨痛教训了。 等奥薇带着马鲁斯离开,拿着酒杯的副会长就觉得背后凉飕飕的,似乎像是有一把刀子顶在了脊椎上的感觉一样,他回头一看什么也没有看见,头转回来的时候却刚好看见,尤金与自己擦肩而过。 跳了一曲的桃乐丝小姐,穿着一条粉红色的鱼尾长裙,款款地从舞池上走了下来,她来到了副会长的身边,好奇的问:“副会长大人,你的脸色怎么看起来这么奇怪?对了刚才奥薇身边的那位男士看起来很眼生,他是谁?” 一旁的伯曼·休随手递了一杯葡萄酒过来给自己 第111章 实力 老杰克逊卧室的房门被打开,难得看见老杰克逊清醒地在和其他人聊天。 “德伦叔叔,你怎么在这里。”奥薇推开门进来,来到轮椅边抱了一下这位很久没见的长辈。 德伦抱了一下奥薇,笑着说:“跳舞的话我也不方便,就过来找老朋友聊聊天,你是舞会的主人,怎么也跑到这里来了?” 刚才尤金和奥薇跳舞的时候,奥薇看见了舞池当中,丽塔在和居里安一起跳舞。 丽塔本来应该是在照顾老杰克逊的,既然她出现在舞池当中,老杰克逊就没有人照顾,所以奥薇就进来看看。 对于丽塔,老杰克逊说:“今天的舞会这么热闹,我就让玛格达带丽塔到庭院去,跳跳舞,她会更开心一些,反正有德伦在这里,我也不会有什么事情。” 对于丽塔,奥薇也没有过于去苛责,她并不是不近人情的女主人。 在老杰克逊的房间里面待了没多久,奥薇就听到了,外面的欢呼声和鼓掌声,梅里弗匆匆地敲门进来说:“女士,外面出了一点状况!” 奥薇看到梅里弗的脸色非常古怪:“什么事情?” 梅里弗并没有直说,非常难开口的样子:“你可以到窗户边看一看。” 听到梅里弗的话,奥薇连忙来到了窗边,德伦也转动着轮椅的把手一起来到了窗边。 从窗户这看过去,舞台的周围已经围满了人,将整个舞池围得严严实实,通过人群的缝隙奥薇能看见,老邦特和会长两个人纷纷脱掉了自己的上衣,露出了精壮的上半身,他们像角力一般站在舞台的两边,膝盖微微弯曲,身体的每一块肌肉都绷紧着,随时等待发力。 梅里弗怎么也没想到,原本一场好好的舞会,怎么会突然变成这个样子? 人群通通的都从舞池上走了下来,两个加起来都快超过两百岁的老人突然间将自己的上半身脱了个精光,站到了舞池中央。 乐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也感到非常懵,但他们很快就感受到了舞台当中会长和老邦特之间那种剑拔弩张的气势,场上的氛围也变得更加兴奋和紧张起来。 不知道是谁先开了个头,音乐陡然间从华丽的舞曲变成了紧张的战歌。 格斗一触即发。 “会长大人还是那么英姿飒爽,老邦特现在整天都泡在酒坛子里面,难得看他展现出这种气势。”德伦看得饶有兴致。 奥薇对梅里弗说:“不用担心,他们都是经验丰富的老手了,格斗而已,在这种场合更能为大家助兴,葡萄酒还够吗?我更加担心这个。” 葡萄酒当然没有问题,梅里弗为此准备得非常充分,地下酒窖里面还有一半的葡萄酒。 不知道是哪里来的鼓点声,一场酣畅淋漓的格斗正式开始,舞台周围轰鸣的欢呼声在空气中回荡,仿佛狂暴的海浪冲击着岩石。 老邦特对会长,两位都是经验丰富的佣兵,赤裸的上半身中,除了隆起来的肌肉之外,还有累累的疤痕,即便都已经是近百的年纪,他们这一身肌肉所展现出来的力量感,还是让在场许多女士看了之后感觉到脸红,包括梅里弗,没有人知道这一幕场景给她带来了多大的冲击,这位古板严肃的女仆根本不敢用自己的眼睛去直视舞池中央。 “你觉得谁会赢?”德伦问。 隔着一扇窗户,再加上舞池中央被周围的人遮得严严实实,只能通过缝隙看到老邦特和会长两个人搏斗的一点场景。 即便是在这种看不清场上局势的情况下,奥薇没有一点迟疑地说:“毫无疑问会是会长大人。” 德伦点点头说:“我也这样认为,老邦特这个家伙还是很有胆量的,居然敢挑战会长。” “佣兵最不缺的就是勇气和胆量。”奥薇说,“好了,我得到场上去看看邦特叔叔,尽管他一定会输。” 德伦眨了眨眼睛说:“就怕到时候他不服输,都是一把老骨头的人了,还要去强撑着。” 奥薇一边走一边说:“就是担心他会这样,所以我得出去看看他。” 舞池中,老邦特被伯曼·休一个背摔,他痛呼一声,整个人像是散了骨头架子一样,即便是这样,他也要勉强自己,再从舞台上站起来。 “够了!” 邦特婶婶看着这令人揪心的一幕,再也忍无可忍:“把他给我弄下来,这家伙喝醉了,别让他再在台上丢人现眼。” 两个年轻的佣兵,帮忙把老邦特从舞池中抬了下来,老邦特喝了不少的葡萄酒,随着身上热气的散发,酒气也被蒸腾了出来,刚才的一场游戏当中,老邦特已经打红了眼睛,他即便浑身骨头架子像是被打散了一样,也依然不服气地嚷嚷着:“你个臭婆娘,老子还没有输!” 老邦特的败落并不体面,奥薇看着他被骂骂咧咧地抬走,邦特婶婶在后面抹着眼泪,无奈的她已经并不想再说什么了,邦特叔叔就是这个样子,这也是奥薇虽然是在他的养育下长大,却并不喜欢他的原因。 最后留在舞台中间的伯曼·休,依旧站在中央,身上汗水血水泥土混杂在一起,形成了一种野性的韵律,他对这种寻常的舞会早就疲倦了,果然只有这种最原始的搏击才能让他感受到一种酣畅淋漓的快感,格斗和雪茄都是伯曼·休的最爱,他站在舞池中央,并不着急穿上衬衣和外套,他向周围其他的佣兵们发出邀请。 ——伙计们,还有谁想来上来试试? 脱掉衣服,不带任何武器,只凭一双拳头,通过力量的比拼,决定最后的胜负。 场中,所有人的热血已经被点燃了起来,只有副会长取下戴在脸上的金丝眼镜,揉了一下鼻梁,他叹息了一声,舞台上气势十足的会长,即便老迈也依旧风骚,一身雄健的肌肉和独特的气质吸引了在场全部 第112章 机会 “好吧好吧,我承认,”阿尼亚耸了耸肩膀,“我只是看他脸红的样子很可爱,比尤金那张冷脸,真的是英俊太多了。” 提到尤金时,阿尼亚把声音压低了一点,在背后议论别人的时候一定要低调,不能太张扬。 “来参加舞会,脸上还表现出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肯定没有女人愿意和他跳舞。”阿尼亚低声在奥薇的耳边说,“今晚有谁和他跳舞吗?” 奥薇指了一下自己。 “出于对客人的礼貌吗?”阿尼亚笑了,“不过,你还记得我说过的吗,尤金喜欢你。” 奥薇点点头:“记得,喜欢你的人也有很多。” 阿尼亚也点头:“当然,好的女人会有很多人喜欢,你可以把这种当成对自己魅力的一种衡量标准。” 奥薇摇头:“我会更加慎重对待,尤其是像尤金这种一起并肩的伙伴,我们一起出生入死,在时间的磨砺下,建立起来的情谊,这份情谊比任何情意都要来的厚重。” “这是尤金没有说出来,他一旦说出来,你就要面临选择——是接受还是拒绝。”阿尼亚看向奥薇说,“一般做不成情人的人,通常都会翻脸,你现在还能这么悠闲,完全是因为尤金在感情上是个胆小鬼。” 奥薇看了一眼前面注意力全部都在舞台上的尤金:“你为什么这么笃定,如果他说出来,我一定会拒绝他呢?” 阿尼亚牵过了奥薇的右手,摸着戴在无名指上的珍珠戒指:“因为有另外一个男人已经住进你心里了,可怜的尤金,就是因为知道这件事,所以才不敢表达吧,真是个胆小鬼。” 所以,不得不说阿尼亚非常敏锐,如果尤金如果真的在将喜欢说出口,奥薇会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几率拒绝他。 到时候别说是情人了,或许五人小队都会解散。 单枪匹马的佣兵很难有什么气候,能接到的单子都非常会有局限性,比如像尤金这种刺客类型的佣兵,就只能接暗杀一类的雇佣,像这一类的雇佣,风险大危险性强,出现意外的情况也很多,获得的酬金肯定也比不上现在。 而在经历了马鲁斯这件事情之后,尤金的积蓄几乎流失了将近一半,他必须得开始物色下一个赚钱的单子了。 而很快,在接下来由德罗伽蓝工会举办的舞会当中,尤金就接到了一份金额在五万金币左右的雇佣单,而这张单子并不是从工会那里接的,由于社交季的原因,整个工会的运营处于半停滞状态,接到的雇佣单只有正常时期的十分之一。 酬劳超过一千金币更是寥寥无几。 而在这种情况下,尤金他们能够接到酬劳高达五万金币的委托,则是因为阿尼亚。 在德罗伽蓝工会所举办的这场晚宴当中,除了邀请旗下的佣兵们外,还邀请了社会各方人士,全部都是来自伯曼·休的人脉。 但他们大部分当中的人仅仅是在舞会上露了一面,和伯曼·修打了个招呼,只有少部分的人真正留了下来,参与到宴会当中。 其中留下来的就有伯曼·修的老朋友詹姆斯爵士,这位上了年纪的老人与伯曼·修认识了40多年,是一位相当传统的绅士。 “嘿,老朋友,好多年不见,风采依旧啊!”伯曼·休非常热情,他拥抱自己这位消瘦了许多的老朋友。 两个人寒暄了彼此的近况,在交谈当中伯曼·休得知了他的朋友詹姆斯,最近的生活遭受了重大的变故,他这一直引以为傲,最为珍爱的长子,在一次意外当中身亡了。 伯曼见过詹姆斯的长子,曾经教过他骑马,看着他长大,他也为此而感到叹息。 “阿尼亚这个孩子呢?很久没有见过她了。”詹姆斯爵士问。 提到阿尼亚,伯曼露出来笑容:“刚才还看到她和其他人在一起跳舞,我收养她的时候,她还是一个乖巧的懂事的孩子,当我呼唤她的名字的时候,她会一边喊着爸爸,一边跑过来找我,但现在孩子长大了,再也不是以前喊一声就会跑过来的小朋友了。” 并且再也不会亲切地称呼伯曼·休为爸爸了,她和其他的佣兵一样称呼他为会长。 “我有一件事情想要委托给阿尼亚,是和我儿子的死亡有关。”詹姆斯爵士说,这也正是今天他出现在这里的原因,“虽然你的佣兵们都非常勇猛忠诚,我还是更加愿意相信那个曾经我看着长大的孩子。” 听到是有委托,伯曼·休立刻就让跟在身边的人去把阿尼亚给叫了过来。 在和詹姆斯爵士见过面之后,阿尼亚就去找到了自己的伙伴们:“嘿,伙伴们,我有好消息要告诉你们!等等……尤金和居里安那两个家伙怎么不在呢?” 奥利弗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不知道,但是这并不妨碍他想知道究竟是什么好消息。 奥薇也表示自己才刚到。 弗朗索瓦便插话进来:“尤金先生刚才去盥洗室了,居里安先生在舞池里。” 私家侦探弗朗索瓦先生刚好也接受了伯曼的邀请,来到了德罗伽蓝工会的晚宴上。 虽然之前没有见过这位私家侦探,但是在和奥薇聊天的时候,奥薇提到过这位私家侦探,高大的身形以及两撇精致的小胡子,让阿尼亚一眼就可以认出他来。 看到他,阿尼亚停顿了两秒,主动地伸出了右手说:“是弗朗索瓦先生对吗?你好,我是阿尼亚。” 弗朗索瓦受宠若惊:“你好女士,很高兴能认识你!” 阿尼亚微微一笑,明眸皓齿,妩媚迷人:“之前就听奥薇提起过你,她称赞你是一位非常有智慧的人,今天见到你果然和奥薇说的一样,不知道你对一件凶杀案是否感兴趣呢?” 弗朗索瓦原本沉浸在阿尼亚的美貌当中,一听到凶杀案第3个字,敏感的神经瞬间就被拨 第113章 齐聚 厚重的白色云层之上,一片湛蓝的天空,大雁飞过,悠闲自在。 在坦尼亚不远的城镇里,一片绿色的的草地上驶过黑色的马车,远处的尤金和奥薇等人已经来到了詹姆斯爵士的林中别院,楼层高,一共两层,内部的空间非常宽阔,有几处完全空置的房间。 正午的时候,林中别院的最后一个客人已经乘坐着马车到来,现在进入这间房子的人有: 詹姆斯爵和他的第二任妻子兰斯。 死者长子亚特曼的妻子夏尔。 二儿子布尔墨,以及布尔墨的妻子塞西莉,还有他们的儿子马克。 女儿玛雅,和她的丈夫凯文,以及他们的儿子卡尔。 最小的女儿歌洛尔。 最后还有一个家庭医生,这是詹姆斯爵士为了防止意外的发生,特意带在了身边。 而后续发生的事情,更加证明了詹姆斯爵士这个做法有多么的明智。 阿尼亚单手拿着望远镜,站在拉上帘子的窗户后面:“伙计们,人都差不多来齐了。” “比预计的多了三个人。”奥薇说。 凯文,歌洛尔以及那个家庭医生,都不在怀疑的队列当中。 “这不是我们所能控制的,毕竟想要给自己的父亲过一个美好的生日,献上祝福,其实是一件美好的事情,不是吗?”阿尼亚放下望远镜,“好了,伙计们,该我们了。” 今天在这栋楼房里面,詹姆斯爵士已经提前遣散了所有的管家和仆人们,包括厨师。 现在在厨房里面为詹姆斯一家人准备食物的是居里安和私家侦探弗朗索瓦,奥利弗一直跟在詹姆斯爵士的身边,殷勤的接待那些前来为他祝贺生日的孩子们。 阿尼亚和奥薇两个人换上了女仆的黑色长裙,穿戴上了白色围裙来到了厨房里面:“怎么样食物都准备好了吗?” 然而厨房里面乱七八糟的,奥薇仔细一看,只有一盆拌好的沙拉:“你们只做了蔬菜沙拉?” 原本计划当中应该还有牛排,但是看向铁锅里面那一块被煎的焦黑发硬的牛排,显然他们失败。 居里安和弗朗索瓦的脸上还有不小心沾上的煤灰。 “没关系,只要你们没有放火把厨房烧了就可以了。”阿尼亚无所谓,她拿出了沙拉里面一颗拌好的番茄尝了一下:“味道不错,这些就足够了,奥薇要不要来尝一尝。” “对了,还有餐酒——” 阿尼亚点着必须要准备的东西。 奥薇从口袋里面拿出一个棕色的玻璃瓶:“准备分餐吧,一会餐铃就要被按响了。” 居里安把餐车推了过来,将餐酒提前倒在了醒酒器里。 在厨房外面,詹姆斯爵士和他的家人已经在餐桌边落座好了。 在詹姆斯爵士的左右手边分别坐着他的第二任妻子兰斯,以及他的二儿子布尔墨。 布尔默的身边坐着自己的妻子塞西莉,再旁边是妹妹玛雅和她的丈夫凯文。 兰斯女士是詹姆斯爵士的第2任妻子,她和詹姆斯爵士之间的年龄差距在20岁左右,皮肤保养的非常有光泽,纤细的眉毛和艳丽的红唇,都让她看起来风韵犹存,在她的旁边坐着詹姆斯爵士最小的女儿歌洛尔,最旁边的则是遗孀夏尔。 詹姆斯爵士的家庭医生也有幸参与到这一次的生日宴会中,他的座位在詹姆斯爵士的正对面。 奥利弗为每位客人面前的高脚杯中倒入醒好的葡萄酒。 众人碰杯,所有的家人都举杯向詹姆斯爵士表达对他生日的祝贺,末坐的夏尔是最后一个举杯祝贺的,当她放下酒杯之后坐在对面的玛雅昂起下巴提醒她:“不要总是像那样去拿红酒杯。” 刚才所有人在举杯的时候都是手持酒杯下方的杯柱,而夏尔却拿的是红酒杯上方的杯壁。 穿着黑裙的夏尔抬眼看了一下态度永远都是那么傲慢的玛雅,并没有说话,自从她的丈夫亚特曼死去之后,她在这个家里面渐渐就没有了地位,成为了最不起眼的存在。 歌洛尔小心的看了一眼哥哥的遗孀,眼神当中是关切,自从哥哥死后,夏尔就变得非常沉默,偏偏他和家里所有人的关系都不好,尤其和玛雅的关系非常不好,因为玛雅对待夏尔的态度总是令人非常不舒服。 奥薇和阿尼亚将沙拉送上餐桌,将沙拉送到布尔默的面前时,这个家伙趁机在阿尼亚的屁股上捏了一把。 当所有人喝了红酒吃了沙拉之后,倒在桌子上昏迷不醒之后,阿尼亚第1个就在那个昏迷不醒的布尔默身上狠狠的踹了一脚。 “真是个不长眼的家伙,给他绑紧一点,这个家伙很不老实。”阿尼亚气愤的说。 奥薇笑了一下:“小心一点,今天你的鞋尖可是锋利的可以当做武器了。” 阿尼亚又补了一脚说:“没关系,这个家伙皮很厚的。” 居里安拿了坚韧的牛皮绳过来,按照阿尼亚的意思将这个叫做布尔默的家伙,用绳子勒紧了捆,把他绑得像一个死猪一样。 阿尼亚挨个给所有人搜身,将他们身上佩戴的珠宝首饰都摘了下来,包括一些尖锐物品。 “瞧瞧我发现了什么?”阿尼亚从布尔默的身上搜到了一张纸条,她展开纸条,将上面的内容念了出来: 午夜12点,老地方见。 纸条在所有人手上都传阅了一遍,阿尼亚勾着嘴角问:“会是谁写给他的?” 从字迹上来看,弗朗索瓦鉴别说:“是一位女士。” 纸条最后传到了奥利弗的手上,他随手将纸条揣在了口袋里面,说:“反正不会是他的妻子写的。” 居里安将布尔墨提起来,准备往客厅里面搬,他好奇问:“为什么不会是他的妻子?” 阿尼亚一边摘下塞西莉的耳环一边说:“当然不会,这很明显是要和情人约会写的 第114章 流血 当迷蒙的视线逐渐变得清晰之后,詹姆斯一家人陆陆续续地醒来,然而很快他们就发现自己无法动弹,坚韧的牛皮绳将他们的手脚都牢牢地绑住了,恐惧使他们不安的大叫着,尤其是孩子的笑声哭声最令人头疼。 整个房间乱得像一锅沸腾的开水一样,最小的女儿歌洛尔瞪大眼睛,惊恐的望着周围的一切,她看见了一个额头上有黑色三棱刺青的陌生人,正坐在客厅的角落里,正默默地观察着他们,带着刺青的脸上没有一丝笑容,一双眼睛藏在眉峰投下的阴影里,似是在危险当中的凶猛怪物一样,让她更加的害怕。 “安静点。” 歌洛尔听到了这个人说话的声音,她紧紧的把嘴巴闭上,但是她的其他的家人还在不安的哭喊当中,这种叫嚷哭喊声,让他们根本听不到其他人的声音。 突然一把锋利的折刀突然插进了一张木质的矮桌,发出“铿”的一声! “我说——安——静——点!”尤金从角落里站了起来,音调不高,但缓慢拉长的音节,足够让每一个人都听清楚他说的是什么。 现在所有人都听到了,客厅里突然间就安静了下来,他们突然连大声呼吸大口喘气都不敢,房间里安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那么清晰可闻。 沉重的黑色皮靴踩在地上,一步一步发出声音,尤金从角落里面走到了众人的眼前,冷酷得如同利刃一般的眼神,从所有人的身上的扫了一遍,就连小孩也被家人用捆绑着的双手勉强地将嘴巴捂住了。 “哇哦,看见没有,这效果比我想象的还要好!”阿尼亚压低了嗓音对其他伙伴说。 尤金那双充满戾气的眼睛,以及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冷漠,光是站在那里总让人感觉到一种凌厉的压迫感。 有了尤金提前镇住了场面,阿尼亚再提着裙摆,施施然地,从暗处走了出来:“好了,尤金,把刀收起来,别吓到了这群先生女士们!” 阿尼亚不动声色地与被缚住双手的詹姆斯爵士对视了一眼。 被扔在地上,浑身上下绑得像一条毛虫一样的布尔墨,蠕动着身体,勉强抬起头来:“是你!那个女佣!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阿尼亚反问他,随后她又自问自答一般说:“我想……杀了你吧。” 随着阿尼亚的话音落下,尤金立刻来到了布尔默的身边,一把抓住他的领口,轻而易举就让他感受到了窒息带来的痛苦,他无法大声呼救,只能发出微弱的呜咽声。 “哦!不——” 几位女士无法忍受眼前这一幕,她们大声地呼喊。 房间里面气氛越来越紧张,詹姆斯一家人们的心情也越来越恐惧。 “那等一下,我应该不是想杀了他。”阿尼亚用仿佛开了一个玩笑的语气说。 尤金松开了布尔默的领口,将他又扔回到了地上。 捡回一条命来的布尔墨的脸庞因为窒息而变得通红,他大口地喘气,整个人还沉浸在窒息死亡的恐惧当中。 “现在我来告诉你们,我究竟想要干什么,当然了,我并不是想要杀了你们或者是抢夺你们的财产,虽然这些对我们来说都非常的轻而易举。” 阿尼亚坐在了所有人正对面的沙发上,她抱着双臂,肩膀放松地靠在后面的沙发靠背上,非常放松,随意地说着,就像平时聊天一样:“我来这里其实只是想搞清楚一个问题而已,只要你们当中有一个人能够解答我的问题,我就会放了你们全部的人。” 奥薇适时地过来给阿尼亚倒了一杯水,话说得太多,容易口干舌燥。 “当然首先要祝贺詹姆斯爵士生日快乐!”阿尼亚拿起水杯,像举着一杯葡萄酒一样,对詹姆斯爵士表示祝贺,“然后我就要提到一个名字,相信你们所有人都不会陌生的名字——亚特曼·詹姆斯。” 阿尼亚在说出死者的名字之后,就停顿了一会儿。 站在沙发后面的私家侦探弗朗索瓦先生,眼睛在所有人身上扫视了一遍,细心地留意着在场所有被绑的人脸上表情的变化。 “亚特曼·詹姆斯这个名字是不是听起来非常熟悉?他是你们当中某个人的儿子,某个人的丈夫,某个人的兄弟,总之,他是你们非常非常重要的一位亲人。” “——可是”阿尼亚突然拉高了音调,“你们当中有人杀死了他!” 除了恐惧之外,詹姆斯一家人的脸上都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不可能,亚特曼明明是意外被烧死的!”第1个高声反驳的人是玛雅,虽然双手被绑,但依旧站了起来。 玛雅的丈夫凯文赶紧用被绑住的手去扯她的裙子,他很害怕自己冲动的妻子触怒强盗,但是被绑的双手根本使不上劲了,他们年幼的孩子卡尔又开始哭闹了起来。 听到了孩子哭闹的声音,阿尼亚皱起了眉头:“好的,这位女士,请你坐下来安抚一下你的孩子,我不希望再听到他哭闹的声音,否则的话,我就请我的朋友来让他安静一下。” 看到足以致命的刀子,再年幼再无知的孩子,也能够感受到死亡的威胁,这是他们本能的恐惧。 玛雅坐下,把孩子缩到自己的怀里,对着自己的孩子说:“别哭。” 哭闹的声音立刻就消失了,只剩下微微的啜泣声。 “我知道,表面上来看亚特曼似乎是被一场意外引发的火灾而烧死的,但事实真相真的是这样吗?”阿尼亚问着被绑的所有人。 年轻的夫人兰斯小声地发出了疑问:“难道不是这样吗?” 阿尼亚点点头说:“当然不是这样,是谋杀哦!” 阿尼亚将谋杀这个单词咬得格外的重。 而这一问一答,让其他被绑的人看到这个漂亮的女强盗是可以沟通的,就又有 第115章 冷漠 奥薇上前去查看了歌洛尔的情况:“呼吸正常,心跳比较快,昏迷没死。” 阿尼亚见詹姆斯爵士没有其他的表现,一颗心暂时安定了下来,她指着那个家庭医生:“给他把绳子松一下,过去查看伤者。” 奥利弗过去把家庭医生的绳子解开,一边说:“老实一点,恪守作为医生的职责。” 家庭医生哆哆嗦嗦地说:“我的医疗箱在房间里面……” 奥利弗说:“我会带你去拿医疗箱。” 此时,因为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导致整个客厅安静了下来。 阿尼亚看着昏迷过去的歌洛尔,突然反应过来,刚才这个女孩承认了自己就是杀死亚特曼的凶手,那这是不是意味着事情马上就要结束了,然而这个歌洛尔根本不在詹姆斯爵士提出的嫌疑人名单当中。 “现在凶手已经承认了,你现在可以放了我们吧,还有我的孩子马克,你们把他带到哪里去了,快把他还给我!”被绑成死猪一样的布尔墨在地上扭动着,他似乎只关心自己能够活下来,完全不顾歌洛尔是自己的妹妹,歌洛尔在他的口中,已经完全变成了那个凶手。 其他人也没有说话,似乎死一个歌洛尔,能换他们其他人活下来,是一件非常好的事情。 阿尼亚觉得也可以不用再继续折腾了,她的嘴角刚露出笑容,就听见詹姆斯爵士年老的声音说:“歌洛尔不会是凶手。” “爸爸!” 布尔墨发出高亢的尖叫,声音就像一个无理取闹的泼妇一样。 其他儿女也将目光投向了自己的父亲,包括他的妻子兰斯,她的眼神是在质问!是在控诉! 为什么要这样做? 明明凶手已经承认了,所有人都可以得到安全,可你偏偏要在这种时候说这种话! 詹姆斯爵士没有看自己孩子与妻子,他只是沉默地和阿尼亚对视,阿尼亚明白那无声的沉默代表什么意思,那代表着—— 演出继续。 “看看你们一个一个的,我似乎都要听到你们没有高兴的笑声了,都以为没事了是吗?都以为真凶承认了,我就会放了你们?” 鸦雀无声的客厅里,阿尼亚似乎在一个人唱着独角戏一样,她重新回到沙发边坐下,看着那群无法反抗的人:“刚才那个女孩是你们的家人,是你们的妹妹,你们就这样亲眼看着一个无辜的女孩成为了真凶的替罪羊!那你们这群人和真凶有什么区别!” “那都是你逼的!”有人出声反抗,是玛雅,她旁边的丈夫再次紧张地用手去扯妻子的裙子,但根本没有作用。 玛雅情绪激动地说:“你口口声声说你爱着亚特曼,要为他找出真正的凶手,可你都做了些什么?把他的家人都绑在这里,用武器来逼迫我们承认本没有的罪行,逼迫亚特曼最亲爱的小妹妹撞柱自杀,这就是你爱他!” 如果是真正爱亚特曼的阿尼亚,此刻会被反驳得哑口无言,但阿尼亚并不爱亚特曼,她甚至最终的目的并不是找到杀死亚特曼的真凶,她只是想要那笔佣金而已。 阿尼亚只后悔为什么当时要嘴贱说什么我爱他,随便扯一个都比这一个好用,但是说出去的话已经收不回来了。 “够了!” 阿尼亚说,家庭医生正在为昏迷过去的歌洛尔处理伤口:“我们心里都清楚,她不是凶手,所以我们继续,直到真正的凶手浮出水面。” 所有人不再说话,詹姆斯爵士插嘴说:“抱歉打扰一下,我想我们现在需要休息一下,我这一把老骨头已经有些支撑不住了。” 即便特别关照过詹姆斯爵士,在给他的手腕上绑上绳子的时候,刻意绑松了一些,但长时间被束缚捆绑也依旧会产生不适的感觉。 而此时月光从天顶上放开着的窗户中洒落下来,现在时候的确不早了。 经过了长时间的对峙与僵持和恐惧,让所有人的精神都时刻紧绷着,早已经让人产生了疲倦和乏累。 “尊敬的詹姆斯爵士,您是亚特曼的父亲,我一向非常敬重您,您的意见我不会拒绝,既然如此,今天晚上就让大家回房好好休息,我们明天再继续。”阿尼亚同意,雇主的要求怎么能置若罔闻呢? 这种人都松了一口气,但阿尼亚还有一些要求:“一会儿我会给大家松绑,希望大家不要轻举妄动,否则如果因为你们一些不当的举动,导致你们家人孩子受到伤害的话,我只能对此感到非常抱歉了。” “哦,还有这间宅邸里面除了我们没有其他人了,考虑到大家,到现在为止还没有进食用水,所以我需要你们当中有一个人能够到厨房里面,为大家做一些面包沙拉之类的食物,不用很复杂,只要不是很难吃就可以了。” 那个叫做夏尔的女人主动说:“我会做一些简单的食物,可以给大家帮帮忙。” 阿尼亚听到这话后右边的眉毛向上挑了一下,她可是非常清楚的记得,之前在这个女人身上搜到了类似于魔药一类的东西,这个女人的身份并没有像表面一样看起来这么简单,所以阿尼亚对她并不是很放心。 没有理会夏尔,阿尼亚转头问了在场的其他三位女性:“你们呢?” 塞西莉犹豫着说:“我也会做一点。” 兰斯在阿尼亚目光的注视下,也勉强点了点头。 玛雅抿着嘴巴一声不吭,在她旁边的丈夫凯文连忙说:“玛雅她从来没有进过厨房,我会我会。” 阿尼亚终于满意地点了点头,她指了一下玛雅的丈夫凯文,又指了一下塞西莉:“那就麻烦你们两个人多准备一点食物了。” 稍后尤金给所有人都解开了牛皮绳,让他们各自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詹姆斯爵士带着他的妻子兰斯走上了二楼,其他人也陆陆续续上了2楼,没有人回 第116章 察觉 第二天,睡了一觉之后,柔软的床铺和睡在身边的丈夫,让塞西莉感觉今天和平常没什么两样,但是当她一转头看到窗户被木板死死地定住后,她想起了昨天的事情,不安瞬间就让她清醒过来。 布尔墨和孩子马克还在熟睡当中,尽管目前的状况非常糟糕,但是他们还是睡得很香,塞西莉想把丈夫叫醒,但是又放弃了。 昨天晚上回到房间里面,他就让他抓耳挠腮地发疯,表现得像一个神经病一样,上蹿下跳,闹出了不小的动静。这动静直接就把那个头上有三棱刺青的男人吸引了过来,那个男人直接粗暴地把门推开:“不要再发出这样的声音,第一次是警告,第二次就不是了。” 有了强盗的警告之后,布尔墨才安分得不少,所以他现在睡着安静点也好,免得把强盗招过来。 换上衣服,塞西莉就推开门去了厨房,凯文已经在厨房忙碌了,旁边还有一个人坐着。他们煮了一些鸡蛋,准备了烤面包和奶酪,以及咖啡。 奥利弗负责看着他们,避免他们在企图在饮食里做手脚,因为这些早餐不仅詹姆斯一家人会吃,奥薇尤金他们也会吃。 做完早餐之后,凯文和塞西莉用盘子装着早餐准备带回到房间里面,这本来没什么,但奥薇却突然将凯文拿了下来,奥薇还没做什么,凯文这个男人就已经开始额头冒汗,鼻尖发红,紧张的心情溢于言表。 哐当一声,从餐盘底下掉下一把厨师刀。 厨师刀掉在了塞西莉的脚尖旁边,她连忙后退了一步,匆忙地摇着头:“这跟我没关系……” “别紧张,女士,我当然知道这和你没有关系,你可以先上楼。”奥薇从地上捡起了那把厨师刀。 厨师刀是从凯文的餐盘下面掉下地上的,这个男人嘴巴张了张,似乎是想要辩解,但又发不出声音来,他紧张地吞着口水,不安地望着奥薇拿着这把厨师刀一步一步地向自己走近,厨师刀的刀尖对准了自己,仿佛下一秒就要插进自己的身体里。 凯文慌张的整个身体都在颤抖,腿脚发软后退了几步,一双手不停地颤抖,餐盘中的牛奶几乎已经撒了一半出来。 奥薇停下的脚步,站在了距离凯文不到一步的距离,她将手中的餐刀举起,看起来就像要动手的样子,凯文再也站不住了,腿上一软,然后倒了下去,餐盘也端不住了。 凯文一屁股倒在地地上,双眼紧闭,脖子上的青筋因为肌肉的紧张已经完全地暴露了出来,汗珠浸湿了他的衬衣后背。 过了几秒,什么都没有发生,就连餐盘落地,瓷器摔碎的声音都没有。 凯文睁开了眼睛,看着面前的奥薇一只手稳稳地端着餐盘,另外一只手像玩着小木棍一样,餐刀在她的手指间翻着花儿地转动。 在凯文不明所以的时候,餐刀忽然从女人的手指中掉落了下来,正好插在了凯文的耳朵旁边,他终于忍不住的发出了一声高亢的尖叫。 “啊!” 惨叫声传到了2楼,所有待在2楼屋子里面的人都忍不住想要打开门,出来查看,但因为他们害怕阿尼亚这一群拿着武器像强盗的人,所以自己将房门反锁住了,开门的时候就费了一些时间,当他们推开一条门缝的时候,只能看见凯文毫发无损的端着餐盘走上了2楼,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面。 阿尼亚靠在门框上,看着那个叫做凯文的家伙,回到房间之后,便走到厨房里问:“刚才怎么回事?那个家伙叫得跟死了人一样。” 奥薇正将奶酪抹在面包上面:“我可什么都没干。” “那他叫得那么夸张?”阿尼亚拿过奥薇抹了奶酪的面包,放在嘴巴里面咬了一口。 奥薇也无所谓,又重新切了一块面包,一边抹着奶酪一边说:“那家伙藏了一把餐刀在餐盘下面,也不知道想干什么,我就吓了一下他。” “看他的样子吓得可不轻哦!”阿尼亚含糊不清地说着,嘴巴里面正嚼了一大口面包。 二楼,玛雅和凯文的房间里面。 凯文的心脏到现在还在扑通扑通地狂跳着,回到房间之后,给自己灌了一大杯冷水,说话的时候气都喘不匀:“亲爱的,你不知道刚才我有多么的危险,究竟为什么?你要让我拿一把餐刀?” 而他的妻子玛雅上下打量着丈夫:“亲爱的,你一点事都没有。”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让我去偷一把餐刀?”凯文不理解地质问着妻子。 玛雅立刻用眼神警告他:“你小声一点!” 凯文把头收缩了一下,依然用不理解的眼神看着妻子。 玛雅为丈夫倒了一杯牛奶,安抚性地递给他:“今天晚上我听到了一些动静,我们隔壁是谁的房间你知道吗?” “左边是布尔墨,右边是爸爸。”凯文小声地说。 “昨天晚上强盗中有人进入了爸爸的房间,虽然不知道他们谈了一些什么,但是有什么事情需要刻意地避开所有人在半夜里面去谈呢?”玛雅说,“并且爸爸刻意挑选了书房,没有和兰斯在同一个房间里面。” 玛雅虽然对待这位年轻的继母表面上很客气,但她从来不称呼她为妈妈,即便是布鲁斯爵士,也无法管教自己这位桀骜不驯的女儿。 “并且昨天的时候你注意到了吗?”玛雅继续说,“昨天歌洛尔在认了真凶之后,一头撞在了柱子上,那个为首的女人显然没想到,但是当她反应过来之后,第一眼居然是去看爸爸的表情,并且眼神非常地惊慌。” 玛雅说的是阿尼亚,昨天歌洛尔撞上柱子之后,阿尼亚再三保证的安全问题出现了事故,她确实慌了,就那一瞬间的慌乱,被玛雅敏锐地捕捉到了。 玛雅提出了一个大胆的假设:“她们是为了抓住杀死亚特曼 第117章 再聚 奥利佛掀开自己的衣服,向同伴们展现疗愈术的神奇之处,原本被匕首捅伤的腹部现在已经变得非常光滑,连疤痕都没有留下。 “哇哦,同样都是属于魔法,我如果现在去学,还来得及吗?”阿尼亚觉得这种疗愈术可以用到自己的脸上。 即便奥薇是一个外行人,她也知道魔法天赋是分种类的:“你没有这种学习的天赋。” 第1次见阿尼亚的眼神是如此的专注在自己的身上,奥利弗忍不住开心,他自得地说:“像疗愈术这种魔法,如果施加在别人身上,可能效果并没有那么显着,但是如果施加对象是自己的话,那么效果会翻倍。” 这也就是上次大盗格罗杰将奥薇险些从中间横切成两半时,即便奥利弗用尽全力,却也只能勉强维持奥威的生机,除了奥薇的伤口过于严重之外,也有疗愈术本身的原因。 弗朗索瓦凑了过来,小声地提出了一个请求,说:“能不能救一下那个叫做歌洛尔的小女孩,让她尽快恢复过来。” 奥利弗竟然是不情愿的,因为这无论是对他的精力还是力量,都是一种极大的消耗,但他没有直接拒绝:“为什么?” 阿尼亚捋了一下黑色的卷发,斜了弗朗索瓦一眼:“不是已经有医生治疗过了吗?那个女孩醒过来只是早晚的问题,况且她的家人都不管她,你又何必为她操心呢?” 弗朗索瓦感觉到了一丝残酷,残酷的地方并不在于这帮冷酷的佣兵,而是在于冷漠无闻的家人。 “那个叫做……应该是亚特曼的人可能真的不是死于意外,而是被人谋杀,那个叫做歌洛尔的女孩可能知道谁是真凶。”弗朗索瓦给出了原因。 弗朗索瓦的话就像是一颗石头丢进了原本平静的湖里,荡起了阵阵涟漪。 阿尼亚很感兴趣,问弗朗索瓦:“为什么这么说?” “你们难道一直不好奇为什么这个叫做歌洛尔的女孩明明不是凶手,却站出来承担的凶手这个罪责。”弗朗索瓦说。 奥薇脑子反应很快:“所以你觉得,她知道凶手是谁,她担心我们真的找出了凶手会对凶手不利,所以她想袒护那个凶手?” 弗朗索瓦说:“也不全是这样,但她一定是知道什么,才会选择这样做。” 阿尼亚觉得可以试一试,她转头去看奥利弗,后者只需要阿尼亚一个眼神,就知道她要说什么,他才刚刚伤愈,顶着一张苍白的脸,苦笑了一下:“今天不行了,明天我可以对她施加疗愈术。” 有这个答案,阿尼亚就已经很满意了,她难得亲吻了一下奥利弗的脸颊,让奥利弗根本没有反应过来,那种六级。停留在脸颊上不到两秒钟的柔软触感,是阿尼亚的嘴唇? 奥利弗后知后觉地傻笑起来,大脑的那种兴奋叫着。影响了他目前这具虚弱的身体,让他有了一种健康的假象。 奥薇贴到阿尼亚的耳边:“他好像要高兴疯了!” 阿尼亚根本无所谓:“他做得不错,只是给他一个奖励而已。” 奥利弗也算是阿尼亚的追求者,只要追求者能让阿尼亚满意的地方,她是从来不会吝啬自己的奖励,如果让阿尼亚满意到极致,那同对方一夜欢愉也是可以的。 奥薇和阿尼亚离开房间后,奥利佛对旁边的弗朗索瓦说:“你看到没有,刚才阿尼亚亲了我一口。” 弗朗索瓦十分无语地翻了一个白眼:“看见了,刚才我就站在这里,一步没动。” 和弗朗索瓦还不够,奥利佛走到了房间外面,在走廊上遇见了居里安,他要和所有同伴都说一声:“刚才阿尼亚亲了我一口。” 居里安听了奥利弗这句话,有些摸不着头脑,看他这么兴奋的样子,居里安更关切的是奥利弗的身体,那个叫做玛雅的女人不久前才用利刃伤害了奥利弗的腹部,他问:“怎么样,伤好点了吗?” 其实看奥利弗这幅活蹦乱跳的样子,就知道,他已经没事了,所以奥利弗只说一句话:“刚才阿尼亚亲了我一口。” 奥利弗就像一个复读机一样,一遍又一遍地重复,恨不得全世界的人都知道。 居里安不理解为什么奥利弗会变成这幅样子,他要不要告诉奥利弗,其实阿尼亚以前也亲过居里安,那个时候他才刚来到坦尼亚不久。 不过看见奥利弗这么开心的样子,居里安还是没有说,只是亲了一下脸颊而已,这并没有什么,他自从成年以来,受到过不计其数的女士青睐,当然也收到过不少女士的亲吻。 兴奋的奥利弗又来到了二楼,尤金在二楼看守,他跑到尤金面前嘚瑟,说:“刚才阿尼亚亲了我一口!” 面前奥利弗这副傻里傻气的样子,简直没眼去看,尤金敷衍地点了点头,就把奥利弗赶下了2楼。 刚才奥利弗突然上2楼,打断了尤金的思考,他在回想昨天晚上守夜的时候,为什么奥薇突然间就把头扭了过去,一直用后脑勺对着他,是他昨天晚上说错什么话了吗? 此时布尔墨忽然悄悄把房门推开了一条缝,探头探脑的,不知道想干些什么,然而不知怎么回事,有什么东西忽然插在了布尔默旁边的门框里,他转过头一看,是一把折刀,吓得他立刻把头缩了进去。 尤金站起身来,将折刀从门框上拔了下来,烦躁的情绪让他整个人现在看起来充满了压迫感:“真是一群不安分的家伙。” 午间,阿尼亚将人齐聚到了餐厅里,然而餐桌上面并没有摆上精美可口的食物,除了一张用蕾丝钩织而成的桌布之外,上面仅仅放了一个装饰用的花瓶,里面插了几支半枯萎的马蹄莲和香水百合。 马蹄莲和香水百合还是众人第1天来的时候,插在花瓶里面的,鲜切花没有人照顾,才不到两天就已经出 第118章 尸体 轮到你了。 这句话似乎有魔力一样,让夏尔一听到手指就捏紧了面前的红酒杯,原本坐立难安的她更加感觉到了紧张和恐惧。 坐在夏尔身边的凯文感受到了,夏尔的身体在颤抖,这种情绪传染到了凯文的身上,即便玛雅和他分析过,这群劫匪都是詹姆斯爵士花钱雇来的,但此刻他的他依旧惊恐不安,他放在桌下双腿上的手指也不安地搅动着衣角。 对于放在面前的红酒,夏尔一口都不敢动,深呼吸了几口之后,不知道是不是由于玛雅开了这个头,所以她也将视线慢慢移向到了对面的布尔默身上。 布尔默感觉到夏尔投过来的目光,双眼瞪大,忍不住又想站起来:“夏尔……” “嘘!”阿尼亚将一根涂了鲜红指甲油的手指放在红唇前,夸张地嘘了一声,眼神中带有极浓的警告意味:“安静,还没有轮到你说话。” 与此同时,布尔默也感觉到了肩膀骨头上面传来了极重的压感,尤金一直站在他身后,手摁在他的肩膀上,布尔墨不敢再吱声,他除了用眼神凶狠地瞪着夏尔之外,不能再有任何的举动。 没有了其他人干扰,夏尔慢慢地开口:“自从我嫁给亚特曼之后,我就和亚特曼一起,住进了詹姆斯家族居住的庄园里面,本来一切都过得很好,直到布尔墨从英菲尼特回来,他就在……不停地骚扰我。” 又是一句重磅炸弹。 原本缩着头的塞西莉恐惧之下,吃惊地看了一下夏尔,又转过头看着自己的丈夫,脸上的表情非常复杂。 塞西莉自从嫁给布尔默之后,就知道自己丈夫是一个风流好色的人,他喜欢四处沾花惹草,除了勾搭家里年轻漂亮的女仆之外,年轻安静外貌姣好的夏尔也被布尔默盯上了,这件事情她一直都知道,但塞西莉选择闭口不言,这样不管是对自己,对布尔墨,还是对夏尔都好。 但是塞西莉没想到夏尔竟然在今天这种场合,在众目睽睽之下,将这种不堪的事情说了出来,女人的清白,家族的脸面,此刻都荡然无存。 玛雅的脸上并没有多少惊讶,她知道自己的哥哥是什么样的德性,对这种事情你早就知晓了,只是她和塞西莉不一样,她警告过布尔墨,并将这种事情告诉过亚特曼。 唯一真正吃惊的人,只有坐在末座上的詹姆斯老爵士,他一双浑浊的老眼里,多种情绪堆积到了一起,使他的心口剧烈起伏着。 夏尔继续说着:“我不敢将这种事情告诉亚特曼,但后来有一天他还是知道了并且亲眼撞见,他那天很愤怒,和布尔默扭打到了一起,虽然后面有仆人把他们两个人拉开了,但布尔墨却说,这座庄园还有整个詹姆斯家族迟早都是他的,他会让亚特曼从庄园里面彻底消失。” 如果不是碍于雇主詹姆斯爵士就坐在她对面,阿尼亚就忍不住拍手鼓掌了,虽然这种事情并没有多新鲜,但是从当事人的嘴中亲口说出,还是非常精彩的。 这个时候,阿尼亚觉得该让处于风暴中心的布尔墨说说,她很想听听,布尔墨究竟是怎样去辩解的? “轮到你了,布尔墨。”阿尼亚像是大发慈悲一样,尤金终于松开了摁在他肩膀上的那只手。 布尔墨立刻就像一只青蛙一样跳了出来,就差一只脚踩在餐桌上面:“他们这是污蔑,是污蔑!” 夏尔抬起头,对上布尔墨的眼睛:“他的屁股上有块紫色的胎记。” 此话一说证据确凿,詹姆斯爵士再也忍不住了,他气得直接将面前的红酒杯扔向了布尔莫,红色的葡萄酒液撒了布尔墨一脸,而那个透明的玻璃酒杯则落在了餐桌上,晶莹的玻璃碎片四分五裂:“根本就是禽兽,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爸爸!” 一杯冰冷的红酒反而让布尔墨冷静了下来,他不再只是不断地谩骂呵斥,在这种极端的环境之下,他开始反击,他第1个反击的人是他的父亲。 “爸爸,自从亚特曼变成了一个废人之后,你不是也不想看到他吗?你和他说话总是会吵起来,吵得整个家里面都能听见,你不再带他去见你的朋友,也不再带他出席各种场合,甚至都不愿意提起他,其实你是不是都想当自己没有生过亚特曼?你比我更想让他消失!” 布尔墨的话让詹姆斯爵士哑口无言,因为布尔墨的话当中陈述的有很大一部分都是事实。 “夏尔,你以为亚特曼是真心愿意和你结婚的吗?你又是真心愿意嫁给他的吗?自从你们结婚以后,亚特曼甚至都不和你睡在一张床上,其实你很寂寞,所以我在摸你的时候,你其实有反应的,你也很享受的不是吗?”布尔墨说话没有一点顾忌,他不顾在场所有人难堪,继续着他的反击,“其实你也很想摆脱亚特曼那个家伙吧,如果没有亚特曼那个家伙,你可以更加快活!” “还有玛雅!”布尔默将最后的矛头对准了自己的妹妹,“你难道就不想让亚特曼去死吗?他死了,你就可以分得更多的家产,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鬼主意!” 坐在餐桌上,除了阿尼亚之外,所有人的脸上的表情都很难看,尤其是坐在末座上的詹姆斯爵士,他说:“够了!” 最后他站起身来,在所有人吃惊的眼神当中,直接离开了餐桌,走上了2楼,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面。 詹姆斯爵士的突然离开,让阿尼亚有些措手不及,她强装镇定:“看来我想的没错,亚特曼的死并不是一场意外,你们每个人都心怀鬼胎,想让他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但真正的凶手究竟是谁呢?” 阿尼亚站了起来,从每个人的身后走过,最后她拿起了餐桌中间那杯红酒,那一粒原本长得像老鼠屎一样的东西,早就已经融化在红酒里 第119章 困局 “那个家庭医生怎么说?” “不算太糟糕,雇主只是受刺激晕倒了,没准今天晚餐的时候就能醒。” 除了尤金守在二楼,其他人都聚在客厅,讨论这突如其来的意外。 阿尼亚作为这次任务的主心骨,此刻躺倒在了客厅的沙发上,双眼无神,思绪混乱,她怎么也没想到,事情的发展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如果詹姆斯爵士醒来,自己该怎么向他交代? 阿尼亚在接下任务时,再三向詹姆斯爵士保证绝对不会出现任何问题,结果却一而再再而三地出现意外,现在直接死了一个人,别说詹姆斯爵士晕倒,阿尼亚眼前也是一片黑。 这次的任务如果失败了,绝对会影响德罗伽蓝工会的声誉,阿尼亚自己以后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如同长辈一般的詹姆斯爵士,也在伯曼·休的面前抬不起头来。 “天呐,怎么会这样?”阿尼亚捂着头痛的脑袋唉声叹气,“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么死了,你们昨晚就没有听到一点点的动静吗?” 奥利佛发誓:“神明在上,我昨天晚上一直都是睁着眼睛,绝对敢保证我守夜的时候没有发出一点声响,除了一些人打呼噜之外。” 居里安也能做出保证,他守夜的时候,也没有听到一点奇怪的声音。 “那就奇怪了,窗户是封死的,门是反锁的,没有其他人进去的情况下,这人究竟是怎么死的?”阿尼亚烦躁地抓着自己头发。 奥利弗联想到了一种可能,忽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试探着说:“会不会有鬼?” “不会。”奥薇斩钉截铁地说,她不相信世界上有神明,也不相信世界上有鬼魂,她说,“我请那个家庭医生看过了,兰斯夫人是中毒死亡的,并且我在搜查她的房间时,在她房间里面搜出了一张纸条。” 奥薇将纸条递给阿尼亚,纸条上一行娟秀的字迹写着:我知道你是凶手,你最好自己承认,否则小心后果。 看清纸条上的内容,阿尼亚突然从沙发上惊坐起来。 “这……这……”阿尼亚脑子一下堵住了,弗朗索瓦再次凑了过来,将阿尼亚脑子当中堵住的话说了出来:“这张纸条是写给凶手的。” 奥薇也点头赞同。 居里安却疑惑:“既然是写给凶手的,那为什么会出现在兰斯夫人的房间,难道她是凶手?她是凶手的话,为什么她却又死了?” 奥利弗比居里安反应快:“那当然是凶手将纸条留在兰斯夫人的房里的。” 居里安反问:“窗户是钉死的,门是反锁的,凶手是怎么把纸条留在兰斯夫人的房里的?” 这下奥利弗哑口无言,他也想不通,他脑子转得快,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会不会有空间魔法师,可以自由地出入各个房间。” 身为魔法师的阿尼亚立刻就反驳了回去:“你以为魔法师遍地都是吗?” 尤其是空间类的魔法师,稀少的就如金字塔上的那个尖尖,不是说碰见就能碰见的,况且如果真的有空间魔法师在这里的话,应该早就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了,哪里会留在这里受阿尼亚他们的恐吓呢? 所在空间魔法师不存在的情况下,弗朗索瓦说出了自己的推论:“纸条是凶手留下来的,或者是兰斯夫人写给凶手的,但是没有送出去。” “所以兰斯夫人知道凶手是谁!”奥薇瞬间就想通了,“凶手担心兰斯夫人暴露出自己的身份,所以就杀了她。” “所以兰斯知道凶手是谁,歌洛尔也知道凶手是谁,但是一个一个都隐瞒不说。”阿尼亚突然就愤怒了,“就是我们不知道,被凶手一直耍着玩。” 阿尼亚气得把手中的纸条揉成一团,刚准备随手一扔,忽然又想起什么,把揉得皱巴巴的纸条重新打开:“这字迹看着很眼熟啊!” 阿尼亚回想自己究竟是在哪里见过这样的字迹,忽然她想起来到这里的时候,从布尔墨身上搜出来的纸条,那个纸条在众人手里传阅后,落到了奥利弗的手上,被他随手揣在兜里,幸好他这几天都没有洗过衣服,去翻衣服荷包的时候还能找到。 奥利弗打开之前那张纸条:午夜12点,老地方见。 字迹和阿尼亚手上的这张一模一样。 “所以说——”阿尼亚已经嗅到了奸情。 弗朗索瓦咳了一下,尽量用正常的语气说:“死去的兰斯女士和布尔默先生之间保持着一种不可告人的关系。” 阿尼亚非常不屑于弗朗索瓦的这种说法:“说得那么冠冕堂皇,不就是两个人有奸情嘛!” “所以杀死兰斯夫人的凶手就是布尔墨。”奥利弗大胆猜测。 奥薇摇摇头:“不一定。” 阿尼亚也有同感:“就那么一个蠢货,在昨天晚上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情况下,神不知鬼不觉地杀死了自己的情人兰斯夫人,怎么看都不像啊!” “不过现在应该可以肯定一点。”弗朗索瓦推断说,“杀死亚特曼的人和杀死兰斯夫人的凶手一定是同一个。” “你认为是谁?”阿尼亚更加关心凶手到底是谁? 偏偏答案没有一个人知道,弗朗索瓦对此也暂时没有头绪。 “歌洛尔。”奥薇忽然看了一眼阿尼亚。 阿尼亚反应了一下,马上就领会了奥薇的眼神,她立刻踢了一脚奥利弗:“快去施展你的疗愈术,最好让那个女孩能在詹姆斯爵士之前醒来。” “好吧,好吧。” 想到昨天阿尼亚亲在他脸颊上的那个吻,此刻奥利弗去得非常心甘情愿。 虽然现在已经有了头绪,但是阿尼亚还是很头疼,现在最着急的不是找到真凶,而是要想好如何应对醒来的詹姆斯爵士。 看到阿尼亚如此烦躁的模样,奥薇知道阿尼亚心里在想些什么,她揽住阿尼 第120章 歌洛尔 玛雅是一个聪明的人,短短的几句话就让阿尼亚听得非常心动。 目前作为雇主的詹姆斯爵士,因为兰斯夫人的死受到了惊吓,现在昏迷不醒,面对现在这种情况,阿尼亚是无法向詹姆斯爵士交代的,她既没有问出杀死亚特曼的真凶是谁,还让兰斯夫人死在了自己的眼皮底下。 而玛雅提出的建议是:将布尔墨作为真凶推出去,也是布尔墨杀死了兰斯夫人。 在詹姆斯爵士的面前,布尔墨不管是不是凶手,他都一定会为自己竭力的辩解,但是玛雅会有办法让他真正的成为凶手,只要阿尼亚愿意一起配合。 这一提议刚好可以解决阿尼亚他们目前所处的困境。 阿尼亚几乎当场就要答应下来,但是奥薇的眼神阻止了她,玛雅十分聪明,她没有催促阿尼亚马上给出答复,还愿意留出时间让阿尼亚考虑,只不过时间不多了,詹姆斯爵士说不定晚餐的时候就会醒过来。 到时候阿尼亚他们又该如何向雇主交代呢? 现在距离晚餐时间还有三个小时左右。 在楼梯转角的位置就有一座摆钟,安安静静地放在那里,每当指针转动一圈之后,就会响起咔嚓的声音。 “你觉得那个女人说的有什么问题吗?”阿尼亚非常想当场就答应下来,玛雅的提议对于阿尼亚来说是一个相当不错的选择:“我觉得我们可以接受。” “当然不可以。”居里安立刻反驳,他没有再保持沉默,虽然他还没有理清楚自己的思绪,但是他非常清楚地知道,这样做会是错误的。 “为什么?”阿尼亚没想到第1个跳出来反对的居然会是居里安。 居里安说不出来为什么,但他心里就是有一种非常强烈的感觉——不能听从玛雅的建议。 “我也觉得那个女人给出的提议并不是最好的。”奥维同样也投出了反对票。 阿尼亚再次问:“为什么?” 奥薇的条理比居里安要清晰很多,首先她说:“第一,真凶是谁我们并不知道,如果像那个女人说的去做,直接把布尔墨推出去,这很有可能就违反了我们最开始与雇主之间签订的协议。” 居里安连连赞同,他觉得奥薇简直就是把他心里的话给说了出来。 “第二,那个女人提出这样的建议,你不觉得这样的行为很像是一个凶手吗?”这是奥薇在听完阿尼亚和玛雅之间的谈话之后,最强烈的一个感觉。 居里安同样也有这样的感觉,玛雅将凶手的嫌疑全部都推在了布尔墨的身上,自己就好像变得干干净净了。 “最棘手的是我们没有证据,没有一个让雇主可以信服的证据。”奥薇说出最关键一点,“就像歌洛尔一样,她跳起来说自己是凶手,雇主就根本不相信。” “即便我们听从了玛雅的建议,把布尔墨推出去当做凶手,我们同样也没有证据,让雇主真正的信服他就是那个真凶,况且布尔默是雇主的亲生儿子,没有决定性的证据,他是不会轻易相信我们真正的抓到了凶手。” 就这样潦草地把人交出去,同样的也会影响到德罗伽蓝的信誉。 是因为没有证据,就算奥薇感觉玛雅就是凶手,她也无法说出玛雅就是凶手这一类的话。 听完奥薇的分析,阿尼亚简直就要崩溃了,她脑子里面乱得像浆糊一样,烦躁的情绪使她无法安静下来:“这样也不行,那样也不行,那我究竟要去怎么去做呢?难道我们就要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任务就这么失败吗?” 阿尼亚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詹姆斯爵士,更不知道任务失败之后他要怎样去面对伯曼·修。 “那个女人不是说她有办法证明布尔墨就是凶手吗?”阿尼亚突然又想起来。 于是玛雅又被请到了1楼的客厅,奥薇也想知道,玛雅究竟会有什么办法可以证明布尔墨就是凶手,这个女人究竟还知道些什么? 然而玛雅却并不配合,因为她并不想将自己全部的底牌都亮出来,她看着楼梯拐角处,那座摆放的时钟指针转过了一圈又一圈,很快就要到了晚餐时间,时间越紧张,她表现得就越淡定:“你们要弄清楚形式,是你们要怎样去向我的爸爸交代,如果无法交代的话,难堪的会是你们。” 玛雅的话就像一根针一样,直接就插进了阿尼亚的心中,她不喜欢这种进退两难的感觉,她也不客气地说:“我也可以把你当做凶手交给詹姆斯爵士。” 玛雅狡黠一笑,抬起了下巴:“你们没有证据,而我也不是布尔墨那种蠢货。” 看着眼前这个女人有恃无恐的模样,别说阿尼亚气得牙根痒痒,就连居里安都忍不住愤怒起来,站起来说:“我看你就是那个真凶,杀了自己的哥哥,还想害死自己另外一个哥哥!” “我们可以答应你。”一旁的奥薇冷不丁的出声。 阿尼亚和居里安把目光都投了过来,两眼都是难以置信,刚才明明奥薇也是反对的。 玛雅把目光转移到了旁边的金发女人身上,看着奥薇说:“你们当中还是有一个聪明人的。” “你这么做的目的应该是为了遗产吧,亚特曼死了,如果布尔墨也死了,你就是詹姆斯爵士唯一的继承人,你会获得爵位,成为贵族当中少有的女性爵士。”奥薇道破了玛雅的心思。 玛雅没有反驳:“你很聪明。” “所以我们可以答应你,但你也要配合我们,亚特曼死了,布尔墨就是爵士唯一的儿子,他不会因为我们一句话就相信自己的儿子就是凶手,我们必须要有证据可以让爵士相信。”奥薇说。 这一次玛雅没有再不配合,她说:“就像你们说的,亚特曼死了之后,布尔墨会是爵位的继承人,这就是他杀死布尔墨的动机,现在兰斯也死了,也 第121章 报复 奥薇跟随着歌洛尔的目光,她听见歌洛尔颤抖的声音说:“是……夏尔。” 听到了自己的名字,那个女人慢慢把头抬了起来,落在额前的黑色碎发轻轻地向后摆了一下。 “果然是她。”这和弗朗索瓦推测的结果一样,刚才他在二楼,在尤金的协助下,他探查了二楼的每一个房间,发现有两个房间的构造很奇怪,在那两个房间的隔墙上,竟然有一根手指粗细的铜管。 虽然不知道这根铜管原本的作用是什么,但是这根铜管可以插进一根细长的木棍,这样的话,纸条卷起来塞进去也是可以的。 并且刚好,奥薇在房间里发现纸条的位置,就在铜管附近,而铜管那头的房间,住的就是夏尔。 客厅中,夏尔面对歌洛尔的指认并没有丝毫的慌张,她站了起来,手中拿着一个小巧的瓶子,忽然笑了一下,手腕翻转,将瓶子里的液体倒在了地上。 尤金立刻意识到不对,他扑上去,但是已经晚了,一股馥郁的芬芳味道瞬间就弥漫了整个屋子,无力的感觉让尤金的四肢瞬间失去了行动能力,开始不受控制地向一旁跌倒,下方是一个坚硬的桌角。 奥薇抓了一下尤金的衣服,她也没有多少力气,但是刚好让尤金向一旁偏离一点,身体倒在了柔软的地毯上。 尤金的身体无法动弹,连动一下手指都非常困难,包括眼皮都要无法控制得自然垂下,尤金勉强睁着眼睛,目光所及的地方,所有的人都倒下了,唯独穿着黑色长裙的夏尔是客厅里唯一站起来的人。 尤金向自己的斜后方看过去,只能看见奥薇一片衣角,知道了奥薇的位置。 形势发生了反转,掌控全局的人不再是坐在沙发正中间的詹姆斯爵士,而是穿着黑色长裙,站立在客厅中央的夏尔。 这个穿着黑色裙子的年轻女人,穿过地上躺着横七竖八的人,穿过这间客厅,消瘦的黑色身影,带上了凶犯特有的神秘与诡谲。 “你想干什么?” 有人问,但是夏尔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所有人的眼中。 天已经黑了下去,但是没有人将烛台点亮,唯有天顶上那扇打开的窗户,落下了一些月光。 过了不知道多久,夏尔手持烛台,回到了客厅当中,除了烛台,她手上还多了一件东西,刚才她去了厨房,拿了一把餐刀。 所有人都感觉到了恐惧与害怕,有些人瑟瑟发抖,有些人还保持着镇定和理智,但他们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进行盯着那把餐刀。 奥薇坐在地上,后背靠着沙发的底座,她转动眼珠,目光一直跟随着握着餐刀的夏尔,看见瘦削的夏尔如同幽灵一般飘忽移动着,点亮了客厅当中所有的烛光。 摇曳灯火,微微闪烁,一片寂静之中,只有夏尔的鞋跟与地板碰撞的声音,回荡在这封闭的客厅当中。 “夏尔,你究竟想做什么?这个疯女人?”布尔墨浑身无力,他的心跳在不停地加速,仿佛要从胸口跳出来,此刻他除了从喉咙里面发出嘶喊声来宣泄他恐惧的情绪之外,他没有任何办法让自己保持冷静和理智。 塞西莉的眼眶当中流下泪水,她很想阻止丈夫发出这种无意义的挑衅,但是她没有任何办法可以阻止。 玛雅闭上了眼睛,嘴巴动了一动,无声地发出了一句:“蠢货。” 詹姆斯爵士试图用大家长的威严让夏尔放下那把餐刀,但是瘫倒在沙发上的他,说出的每一个字都是那么的有气无力。 声音小的,连一向耳力极好的奥薇都难以听清。 点燃了墙壁上的最后一盏灯,夏尔将手中的蜡烛,放在了客厅中间的桌子上,她拿着那把餐刀,从奥薇身边擦肩而过来,跨过倒在地上的尤金,来到了瘫倒在沙发上的布尔墨身边。 “你想干什么?你想干什么?”布尔墨惊恐地睁大了眼睛,含糊不清地问出这种毫无意义的问题。 还能干什么? 夏尔举着餐刀插进了布尔墨的胸口当中,但是胸口的地方分布着人类坚硬的肋骨,那一刀,夏尔插得并不容易,第一下只是浅浅地在胸口上插了一刀,握刀的右手就因为惯性,从刀柄滑到了刀锋处。 布尔墨本能的发出痛苦的惨叫声,而夏尔痛呼一声,她站起来疑惑地看着自己手上的伤口,显然她没有想到会弄伤自己的手。 夏尔的举动全部都落在了奥薇的眼里,她能看得出来,这个年轻的女人是第1次用刀杀人。 用刀杀人是最直接最快速的,同时持刀者也会有体力和心理上的负担,如果让奥薇此时给她一条建议的话,她会建议夏尔在刀柄上缠绕一圈布条,这样会更有利于握刀。 在烛灯的照耀下,奥薇看见了夏尔脸上的恨意与决绝,她将餐刀重新拔了出来,双手握紧,再一次狠狠的插了下去,她应该是顺利插进了胸前肋骨之间的缝隙,深深插进了布尔墨的心脏,餐刀拔出来的那一瞬间喷溅出的鲜血,当头浇了夏尔一脸。 又一个儿子在自己面前死去,年迈的詹姆斯爵士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到今天这种地步,他无法接受这种打击,意识再一次变得模糊。 塞西莉就在布尔墨的身边,他们原本是坐在一起的,此刻丈夫的鲜血落在了她的胸口脸颊额头上,她除了流泪与害怕之外,根本无法抗拒这一切。她对上了夏尔的眼睛,那漆黑一片的眼底,让塞西莉感到了深深的恐惧,那把餐刀上的血从高处滴落到了她的脸上,那还保持着余温的血液,来自刚刚死去的丈夫。 塞西莉颤抖地闭上了眼睛,知道下一个死亡的应该轮到了自己,她闭上眼睛迎接死亡的到来。 然而却并没有这样。 然后奥薇看着举着餐刀的夏尔来到了玛雅的面前,此刻玛雅不再有恃无 第122章 爱意 刀尖上的血一滴一滴地落在阿尼亚的脸上,在阿尼亚那张漂亮的脸蛋上,如同一朵一朵血红的花朵绽放在她脸上一般,不显狼狈,反倒增添艳丽。 这样一张绝色的脸,即便是女人看了,也会心生羡慕与嫉妒,或许正是因为这样的美貌,所以才让亚特曼背叛了自己。 夏尔一遍遍重复,仿佛是疑问,也似乎是在说服自己:“如果不是你,那还会有谁?” 一行清澈的泪水,从夏尔那张满是血污的脸上滑了下来,她自己心里其实已经对阿尼亚的话,已经有了大半的相信,因为詹姆斯爵士在之前也说过,阿尼亚他们这群人是自己雇佣过来调查亚特曼死因的。 可如果不是因为这样的美貌吸引了亚特曼,那亚特曼又是因为什么样的理由背叛了他们的爱情?背叛了他们的婚姻呢? 悬在阿尼娅头顶上的那把餐刀出现了晃动,阿尼亚神经已经紧绷到了极点,她不知道这个女人究竟有没有将自己的话听进去,刀就悬在自己的头顶,万一手滑,餐刀不小心掉了下来,那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情。 阿尼亚尽量不刺激到似乎已经有些崩溃的夏尔:“我只是接受詹姆斯爵士的雇佣过来,亚特曼和我没有关系,我们之前甚至从来都没有见过。” 这话就有点撒谎了,从来没有见过面,那是假的,小的时候,阿尼亚还和亚特曼一起玩过家庭游戏,你当爸爸,我当妈妈,抱着一个洋娃娃当孩子。 但是这话,阿尼亚根本不敢对情绪有些崩溃的夏尔说。 “不是你,那会是谁?” 夏尔又重复了一遍,她像是有点神经了一样,固执地要让阿尼亚给出一个答案。 阿尼亚非常想说“不管是谁,反正不是我”之类的话,但是餐刀就悬在她的头顶上,这样的话阿尼亚不敢随便说出口,她瞥向同样无法动弹的奥薇,希望奥薇能够给自己提供帮助。 奥薇的心也揪着,试图想出一个办法来打破这个僵局,挽救所有的同伴。 就在奥薇绞尽脑汁的时候,一个细嫩的声音颤颤巍巍地响起:“是我,我没想到,我会造成这一切的发生。” 奥薇循着声音看过去,是歌洛尔。 此刻除了紧张、恐惧、不安之外,所有人的眼神当中都出现了意外。 阿尼亚紧绷的神经终于可以微微放松下来,那把餐刀终于从她的头顶上离开,朝着歌洛尔的方向过去。 夏尔再一次地从尤金的身上跨过去,尤金的位置在客厅正中间的桌子旁,夏尔每一次走动都避免不了要从尤金倒下的身躯上跨越过去。 奥薇注意到了这一点,她忍不住去瞧尤金的脸,却发现尤金的眼睛一直在看向自己的右边,奥薇动不了头,她便转动眼珠,发现奥利弗倒在那边。 这时奥薇才留意到,奥利弗一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包括刚才夏尔带着孩子去2楼,不在的时候,他也一句话都没有说。 奥利弗闭着眼睛,嘴巴却一直在动,一张一合的,只是没有发出声音而已,他在干什么? 盯着奥利弗看了几秒,奥薇瞬间就想到了,是疗愈术!奥利弗在对自己施加疗愈术! 而歌洛尔那一边,夏尔举着餐刀,却没有像对待玛雅和布尔墨那样,下手果断了,她迟疑了,喃喃发出疑问:“为什么会是你呢?” 自从夏尔嫁给亚特曼之后,歌洛尔是整个詹姆斯家族当中,对她最友好的最和善的人,在她被整个家族忽视的时候,愿意给予她肯定。 并且还愿意自己背负上凶手的罪名,可就是这么一个人,为什么会和亚特曼一起背叛了自己呢? 面对不停哭泣的歌洛尔,夏尔只觉得自己的神经在被反复地拉扯,那份痛苦和绝望让她精神崩溃,她终于不再忍受,坚定地握紧了餐刀:“都是因为你,我才下毒杀了亚特曼。” 夏尔流出痛苦的眼泪,餐刀落下,让这一切的爱恨情仇都随着消失吧! “不行!” 有人想要走过去,仅仅是干巴巴的语言,当然是行不通的,夏尔猛得像是突然受到了一只巨大的爬行动物冲撞,仰倒在了地上。 疗愈术并没有完全派上作用,奥薇看见刚才的奥利弗是手脚并用跌跌撞撞爬过去的,他的身体没有完全恢复力量,连站起来都很困难,奥薇就眼睁睁地看着奥利弗把夏尔撞倒在地上之后,整个人就又瘫坐了下去。 再看夏尔,半天没动,不知道是不是晕了过去。 危机似乎解除了,躺在地上的尤金问:“还能动吗?” 奥利弗艰难地动了动手指,说了一句:“勉强吧。” “去补一刀。”尤金说。 这是最保险的。 奥利弗点了点头,现准备爬过去,但是他的衣角却被旁边的人压住了。 歌洛尔掉下来的手臂,刚刚好,压住了奥利弗衬衣的衣角,她流着泪地祈求着:“放过她吧……” 奥利弗头也不回,没有理会歌洛尔的请求,在这关键时刻,眼前最危险的夏尔必须要解决掉。 但是奥利弗却突然听到了一声嗤笑,顿时让他的身体僵住了。 这嗤笑属于夏尔,她缓慢地站了起来,原本拿在手上的餐刀在刚才的冲撞当中,掉落在了墙边。 阿尼亚催促:“快点!” 但是此刻的奥利弗状态太糟糕了,他即便拼尽全力,速度还是像乌龟一样,当夏尔捡起凶器的时候,他连人家脚边都没有够到。 “想杀了我?”夏尔突然笑了起来,面对爬起来比乌龟还慢的奥利弗,她根本不害怕,看了一眼手中的餐刀,此刻这个武器显然不太合适,奥利弗虽然动作缓慢,但夏尔还是不敢靠近他。 于是夏尔捡起了詹姆斯爵士掉落在地上的手杖,在保持了足够的距离情况之下,一棍一棍又一棍地抽 第123章 收场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最后的收场会是这样。 客厅里两具倒在血泊中的尸体已经了无生机,他们是带着对这个世界的眷念和不甘死去的,同时他们睁大的双眼当中,还有满满的对死亡的恐惧。 塞西莉和凯文作为这场惨剧的见证者,亲眼直面爱人的死亡,这巨大的打击使他们最后即便恢复了行动能力,也瘫软在沙发上不能动弹。 直到天快亮时,居里安从二楼抱出卡尔和马克那两个孩子之后,他们才缓过神来,跌跌撞撞地跑上楼梯,将自己的孩子紧紧抱在怀里。 收拾残局的时候,借着破晓时的微光,奥薇和阿尼亚在一处池塘里找到了夏尔的尸体,她漂浮在水面上,周围漂着一些水草和菖蒲花,原本脸上都是脏污的血迹,在冰冷的池水浸泡下,已经全部干净了,只留下一张泡得发白的脸,不再恐怖狰狞,变得安静。 那天晚上,弗朗索瓦将亚特曼死亡的真相公之于众之后,夏尔就丢了餐刀,打开了一直封闭的大门,房屋外面漆黑一片,她一头扎了进去,不见了踪影,呼啸的夜风从打开的大门处涌进了客厅里面,驱散了屋子里面的芬芳香味,当这香味消失之后,众人才缓缓恢复了过来。 除了玛雅和布尔墨两具尸体之外,奥利弗是受伤最严重的人,他被夏尔用手杖几乎打得半死,一直昏迷不醒,医生除了要治疗昏过去的詹姆斯爵士外,还要治疗受伤的奥利弗。 最后的最后,阿尼亚他们拿到了属于自己的佣金,但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虽然佣金拿到了手,所有人也高兴不起来,除了沉默之外,似乎没有什么话好说。 回程的时候,除了奥利弗是躺在马车里面之外,其他人都是骑在马上。 因为肯特郡是尤金养父养母的居住地,所以尤金临时和同伴们分道扬镳,前去看望父母。 分别后,阿尼亚忍不住问弗朗索瓦:“亚特曼的遗言是真的吗?” 因为弗朗索瓦的描述太过真实,让原本知道内情的阿尼亚也有点忍不住相信弗朗索瓦编造的谎言,所以才有此一问。 弗朗索瓦说:“其实你也知道,根本没有什么遗言,我只是看到了警备厅的卷宗和亚特曼的日记,所以当时我想,如果亚特曼真的有遗言的话,或许就是对夏尔那没能说出口的爱意。” “都已经结婚了,为什么不说出口呢?”奥薇也是唏嘘不已。 居里安说:“是不是越爱,就越不敢表达呢?” 其余人之中,只有奥薇摇了摇头:“我不是。” 而一直把爱挂在嘴边上的阿尼亚此时保持了沉默,弗朗索瓦也摸着自己的两撇小胡子不说话,躺在马车里到现在还没有醒的奥利弗就更加发表不了自己的想法。 回到坦尼亚之后,奥薇就直接回了自己在近郊的小庄园,后续的事情都交给了阿尼亚,委托是她接的,今天发生的这些事情,还需要和会长交代。 在回家的路上,奥薇抬起头看见天上的云层堆积在一起,和她到肯特郡的那一天看到的云非常相似,也是这样的厚重这样的沉闷,压在人的头顶上,让人无端的感觉到的压抑。 回到庄园里后,迎接奥薇的是梅里弗,这几天家里有她打点,和往常一样平静,并且梅里弗还准备的有热水,可以让奥薇沐浴放松一下。 对于梅里弗的贴心,奥薇非常受用,她躺进热气腾腾的浴缸里,让整个身体都浸泡在热水里,这人有一种浑身骨头架子都要散了的舒服,在浴缸旁边,梅里弗还准备了一些点心和茶水,以及几封信,都是这几天收到的,奥薇让梅里弗一并拿进来,自己可以在泡澡的时候一边放松一边看。 在热气的蒸腾之下,奥薇的皮肤变得潮红,她依靠在浴缸旁边,端起了一杯冰凉的柠檬汁送到嘴里,这种舒服畅快的感觉,让奥薇的脸上露出了幸福的微笑,然后顺手拿起了放在浴缸旁边的一封信,看着看着,脸上的表情忽然间就变了。 这封信是来自于帝都英菲尼特,写信人是卢斯文小姐。 亲爱的奥薇: 好久没有收到你的来信,收到你的来信后,我非常高兴,我没想到您的生活远比我想象的更要精彩,也更让我感到向往。 而我却身处在英菲尼特社交季这个巨大的人际漩涡当中,抽不开身,就连剧院最近新排的剧目,我也无法参演,每日跟着妈妈穿梭于各种舞会宴会当中,除了喝酒和跳舞之外,妈妈会带着我见各种不一样的人,然后在我耳边念叨这些人的身份背景,可我一个也记不住。 上次信中,你让我尽量避开与布雷恩庄园的人接触,后来我得知布雷恩庄园的主人其实是阿瑟·布雷恩·希克斯,是一位公爵大人,我的父亲在政治上似乎与这个人多有不合,传闻这位公爵有一位红颜知己,但我从没有见过。 原本以为我不会与他们产生交集,但是在普尔曼爵士的订婚舞会上,这位阿瑟公爵带着他的那位红颜知己安菲尔德夫人出席了舞会,我记得你的提醒,已经尽量避开他们。 另外,还有一件事我想告诉你,我要订婚了,奥薇,我很想向你讲述我们相识相恋的过程,但纸张太少,文字太多,还是期待能够与你见面,虽然不知道能不能来参加我的订婚典礼,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来,来见证我与维文特·黎恩之间的爱情。 卢斯文笔。 信封里面还装着一张订婚的请柬,打开信封上的请柬,维文特·黎恩这个名字,让奥薇从浴缸里坐了起来,身体带动的水花溅到了手中的请柬上,他连忙拿起旁边的浴巾,将纸上的水分吸干,还是有些迟了,请柬上面用墨水书写的文字已经随着水分氤氲开了。 “维文特。”奥薇念着这个名字,心中想着或许就是 第124章 订婚 从阿瑟·布雷恩·希克斯的书房里走出来,维文特站在英菲尼特的夕阳余晖下,他忍不住闭上眼睛,感受被阳光照耀的感觉。 一直以来维文特都是在暗地里为公爵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比如暗杀某一个对公爵无礼的贵族,他只是公爵手里的一把匕首,公爵指向什么地方,匕首就刺向什么地方, 而如今,维文特终于可以获得更高的身份和地位,走向荣耀的舞台,走进国家权力的最中心——红堡。 红堡——是皇室希克斯家族成员居住的地方,也是整个国家权力最集中的地方,最高规格的国家会议就在红堡内举行,所有手握国家权力的人都会汇集在这个地方。 在社交季末,红堡内也举办了盛大的皇家舞会,年轻的国王达提努特·希克斯将会和他年轻的新婚妻子,这位国家的新王后,一同出席这场舞会,共跳第1支开场舞。 作为新晋内阁成员,维文特自然也在受邀之列,舞会当中,维文特与自己的父亲见面了,在这样热闹隆重的场合之下,两个人除了礼貌的点头和寒暄之外,并没有太多的交流。 这对父子之间并不和睦,他们之间的关系甚至可以说是非常陌生的,这种陌生的关系,甚至可以用尖锐来形容。 璀璨的星光笼罩着天幕,来参加舞会的权贵们衣着华丽,带着一身酒气,离开红堡。 舞会结束了,维文特坐在一辆马车上面,等待着自己的父亲黎恩伯爵,从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当中听到了那个沉稳,但是又有些缓慢的脚步,他忍住想从马车内探出去看的冲动,身体板正,端坐在车厢内安稳地等待。 带着半高礼帽的黎恩伯爵躬身进了车厢,他坐在了维文特的对面,摘下了头上戴的礼帽,借着车窗外璀璨的星光,看着这个许久未见的儿子,这是一个不被他承认的儿子。 黎恩伯爵最后一次见到维文特的时候,还是在安排维文特参加皇家骑士团考核的时候,他看见维文特受伤落败,虽然感觉到了失望,但心中也没有太多的意外,毕竟他对这个私生子并没有投入太多的精力和期待,只是在那后来维文特就像消失了一样,再也没有出现过在他的面前。 维文特失踪之后,黎恩伯爵也曾安排人手出去找过,只是没有声张,也没有像警备厅报备,最多请过私家侦探,可是后来都没有什么结果,也就不再浪费精力了。 只是没想到后来再次得到维文特的消息是在元老会议上,皇室成员普尔曼爵士举荐维文特成为内阁成员,并且向元老会和国王以及内阁大臣提交了维文特的背景资料和履历。 并且最后维文特通过了普尔曼爵士的举荐,国王和内阁大臣也非常满意维文特的出身和履历,尤其是履历,非常丰富,当然,这当中有一些编造的部分,但多数属于真实。 国外和内阁大臣接受了他进入内阁,会议结束之后,所有人都在祝贺黎恩伯爵,只有黎恩伯爵自己处在茫然和震惊当中。 如今坐在马车车厢里面,这一对父子都相顾无言,最先开口说话的是维文特。 “我原本不打算见你。”维文特说,这话是一种对于父权的挑衅和不尊重,第这一句话就让黎恩伯爵感到了挑衅,眉头皱起,有点生气。 马蹄声响起,车轮缓缓转动,黎恩伯爵看着自己多年未见的儿子:“不打算见我?是不想认我这个父亲?” 舞会上维文特喝了一点酒,平常他不会这么说话,至少他会说得更加客气,像他平常一样,彬彬有礼,是一位温和英俊的绅士。 失算了,不应该选在这种时候见他,维文特的心里有一些懊悔,他心里的确有这样的想法,但是不能出口承认,因为他有事需要拜托自己的父亲。 维文特松了一下自己的领口,说:“我刚才失言了,抱歉,我找你来是有一件事情想告诉你,我要订婚了。” 订婚必须要有双方家庭的参与,在双方家庭的见证下才可以完成订婚典礼,无名无姓的人是没有办法和阿图尔克家联姻的,所以不管维文特再怎么不情愿,为了大局,他必须要重新回归黎恩家族。 阿图尔克家就是卢斯文小姐的家族,她的全名叫做卢斯文·阿图尔克。 “对方是谁?”黎恩伯爵问,“如果对方不是背景相当的贵族,你就不用和我说了,黎恩家族是不会承认的。” 维文特心里就是一痛,所以这就是他和他母亲不被承认的原因,不过卢斯文的姓氏和名字没有那么难以说出口,甚至说出来还相当的体面和光荣。 听到了卢斯文的名字,黎恩伯爵微微点头:“阿图尔克家,听说他们家这个女儿,不是一个淑女,总是喜欢待在斯蒂奇剧院里面,为一些底层人表演,真不知道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癖好。” 转念一想,举荐为维文特的普尔曼爵士,也是这样的人,黎恩伯爵也就没有多说什么,转而说:“过两天我会去拜访阿图尔克家,不过这样的事情,最好由艾利文出面,你应该回家一趟。” 艾利文是黎恩伯爵的夫人,谈论婚事的时候,永远是缺少不了女眷们的出席。 维文特想笑一下,但是笑不出来,他不想称呼和自己没有关系的人为母亲,但是眼下这种局面,他又无力反抗。 很快马车来到了黎恩家族的庄园门前,车停了下来,他看了眼窗外,灯火通明的庄园里面,仆人已经等候在一旁了,黎恩伯爵也看到了自己熟悉的家,他走下马车,立刻就有仆人迎了上来,见维文特坐在车厢里面一动没动,黎恩伯爵顿住脚:“这么多年都没有回来,不进来吗?” 维文特看了一眼这一座美丽的庄园,夜幕之下有很多东西都看不真切,总有一天他会进去的,但不是现在,他 第125章 灵或恶鬼 黎恩庄园是一座拥有百年历史的建筑,重新回到这里的维文特感觉庄园里面的一切似乎都没有变。 艾利文在房间里挑选着衣服和配饰,她的儿子克莱奥在一旁见母亲这副焦躁的样子,不屑地笑了笑:“不就是和那个私生子吃一顿晚餐而已,瞧你紧张的。” 艾利文气的不行地在自己的儿子身上掐了一把:“人家现在已经进入内阁,成为了国王陛下身边的近臣,只有你还整天的游手好闲的。” “只是内阁而已,又没有实权。”克莱奥站在母亲的身后,对着面前的梳妆镜,整理自己的头发,“也不知道上帝是不是睡了一觉,把脑袋睡迷糊了,竟然庇佑那个私生子进了内阁。” “他还要和阿图尔克家的女孩结婚,阿图尔克家在上议院占据了两个席位,虽然是属于新贵族,但是家族势力却发展得蒸蒸日上,他和那个阿图尔克家的女孩结婚,那地位和势力可不是开玩笑的,你还一点都不担心。”艾利文真的要被自己这个只知道风花雪月的儿子气死了,他真的是不知道危机已经逼近了。 梳妆打扮好之后,艾利文听到了窗户外面传来了淅淅沥沥的声音,不知道什么时候,冰冷的秋雨已经悄无声息地落在了大地上。 “真是糟糕的天气。”艾利文抱怨了一声,一想到等会还要去大门迎接那个私生子,她的心情就变得更加的烦躁。 在这座传承百年的家族庄园前,淅淅沥沥的秋雨连绵不绝,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凛冽的冷峻。 维文特乘坐马车来到了这座庄园的门口,他穿着剪裁得体的礼服,拿着手杖,带着一顶半高礼帽,从马车中走了下来。 艾利文的视线穿过雨幕,看到了这个多年未见的私生子,这么多年过去,以前那个眼神阴沉唯唯诺诺的私生子已经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挺拔英俊,气度翩翩的绅士,他的眼神深邃,脸庞俊美,即便是在这样一个糟糕的天气里,举手投足也依然不失气度。 维文特保持着一贯的从容和优雅走到庄园门前,与黎恩家族出来迎接的众人,做了礼貌并不失热情的寒暄。 原本没有将维文特当做一回事的克莱奥,眼神当中充满了震惊和疑惑,他看着维文特,这个曾经被家族遗忘的人,现在却以一种让他无法忽视的方式回归。 这与克莱奥记忆当中那个瘦弱羞怯的私生子形象大相径庭。 维文特将所有人的反应尽收眼底,在心中轻声地说了一句:“我回来了。” 黎恩伯爵看着自己这个以前从未放在心上的私生子,眼中闪过了一丝欣赏,他点了点头,和维文特一起走进了家族的庄园。 在维文特的身后,克莱奥的眼神变得深邃而复杂,他看着父亲与维文特并肩的背影,心中充满了惊讶和敬畏,他终于意识到,这个曾经被父亲遗忘的私生子,现在成为了父亲心中的骄傲。 一顿晚餐,大概除了维文特之外,所有人吃的都非常不是滋味。 在晚餐结束之后,黎恩伯爵和维文特一起,走在这座古老的庄园里,他们来到了一座挂满人物肖像的大厅,以前维文特也曾经来过这里,但是这个大厅里挂的每一幅画像都有8英尺的高度,对于当年的维文特特来说是巨大并且震撼的,画上每一个人物都栩栩如生,真实地让年幼的维文特感觉到神奇而又恐惧。 即便现在维文特已经变得强大,但再次站在这个大厅里面,他依然感觉到不适。 昏暗的光线下,画像上威严的祖先,每一位都是曾经带给黎恩家族荣耀的人物,他们有男有女,有年轻人也有老年人,但每一幅画像的共同点是,每一个人的脸上有一副令人维文特觉得诡异的笑容,这笑容似笑非笑,并不给人一种亲近温和的感觉,反而感觉到一种轻蔑。 黎恩伯爵难得亲自给维文特讲述起每一位祖先的过往,但是感觉到不适的韦文特并没有听进去多少,他反而被一幅其他的画吸引了注意力,那一幅画用黄金外框装裱,画框上有着精美的图案装饰,但这些都并不是最吸引维文特的,最吸引维文特的是那幅画上人物的脸,脸上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好像真的会动一样。 恍惚间,维文特甚至还听到了令他觉得有些刺耳的笑声。 而这笑声,直到维文特离开黎恩庄园,坐上马车之后也依然难以忘记,就算是在夜晚睡梦当中,维文特还是会听到这令他感觉毛骨悚然的笑声。 受到这笑声的影响,维文特一夜没有休息好,第二天在和卢斯文一起的时候,不知不觉,居然睡着了。 醒来之后,维文特发现自己正坐在花园当中,面前是一个画板,而卢斯文就坐在花园当中,穿着漂亮的蕾丝纱裙,头戴花冠,灵动俏皮如同一个花仙子一般。 维文特的手中还拿着画笔,他看着面前的画和自己手中的画笔,以及身旁摆着的各色油画颜料,后背突然出了一身冷汗,他从来不会画画。 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一切又是怎么回事呢? 带着花冠的卢斯文有些坐不住了,她起身走到了维文特的旁边,看着画架上的画,在繁花的簇拥下,一个金发少女已经初具雏形,但是脸部的轮廓还比较模糊,五官以及各种细节都还没有完成。 “很漂亮。”卢斯文称赞,“虽然还没有画完,但是这颜色很漂亮。” 维文特除了点头之外,什么都没有多说,但由于目前的情况还没有完全弄清楚,就看着卢斯文,又重新坐回到了原来的位置,再摆出和之前一样的姿势,她问:“是这个样对吗?” 维文特并不知道卢斯文之前是什么样的姿势,他只能点点头,继续维持着拿画笔的样子,但是却将脸隐藏在了画架的后面。 看这座花园的样 第126章 找寻 从肯特郡回来的尤金提着一个大箱子,这与以往干净利落的他不太一样,尤其那箱子里面装的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而是一些果酱、奶酪、风干火腿一类的东西,装了满满一个箱子。 在肯特郡的老汉克已经不再做刺青,而成为了一个农民,有自己的土地,可以种植一些农作物,圈养一些动物,生活过得安逸且平稳,也有一些时间去做一些果酱,奶酪之类的,可以易于储存的食物。 虽然这样的生活看起来并不会让人富裕,但是老汉克有以前做刺青时的积蓄,足以让家人幸福。 这次,尤金去肯特郡看望家人,通过这几天的相处,他终于解开了过往,老汉克决定搬家的原因并不是因为不想再看到尤金,而是为了不再与当地黑帮接触,老汉克与黑帮的交往过于密切了,很容易为自己招惹灾祸。 还有一个原因,刚好和奥薇之前的猜想一样,为了马鲁斯,因为在老汉克原来居住的地方,黑帮盛行,城市的治安和管理都相对落后,完全不能满足马鲁斯在学业上的发展,所以一家人才搬离了原来的地方。 其实老汉克对于当年对于赶走尤金这一件事情,他有些后悔,尤金杀人时那冷血残酷的眼神令他感到害怕,同时他也害怕尤金杀了黑帮的人被发现,在惶恐和不安的情况下,老汉克做出了这样一个不理智的决定,以至于以后的十几年,尤金都音信全无。 多少次,老汉克在做梦时,梦见尤金出事受伤的场景,然后从睡梦中惊醒,然后安慰自己这只是一场梦。 于是尤金再次回到坦尼亚之后,身上多了一个任务,必须要不时地寄信到家里,保持联系。 尤金自然没有不答应的,心里还很高兴,这种被亲情包围的温暖,他已经很久都没有感受到了,直到回到坦尼亚,他嘴角还一直保持着上扬。 回到租住的公寓楼,尤金顺便到一楼的私人侦探所,他找弗朗索瓦,老汉克为了感谢上次马鲁斯入狱这件事情,也让尤金给弗朗索瓦带了一些食物。 不过弗朗索瓦刚好没在,里面没人,尤金只敲了一下门,门就自己开了,因为门没锁。 侦探所并不大,布置也很简单,除了一些桌椅板凳之外,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尤其那张桌子上面乱糟糟的,放了很多文档杂物之类的。 不过还是有一些东西吸引了尤金的视线,他看见弗朗索瓦的工作栏里标注了一个名字——艾撒克·阿西莫夫。 这不是奥薇父亲的名字吗? 正好这个时候弗朗索瓦提了一桶水,回到了侦探事务所,他们这种老旧公寓楼里面并没有安装供水管道,如果需要用水的话,必须要去附近街区找一个公共水龙头去打水,这样的活也可以找个跑腿帮忙干,像小里奇就经常会做这样的活儿。 “下午好,你这是刚回来吗?”弗朗索瓦放下手中的水桶。 尤金放下手中的箱子,直接问:“为什么这个名字会出现在这里?” 弗朗索瓦看着尤金指着的名字,艾撒克·阿西莫夫,解释说:“他是奥薇女士的父亲,你应该也知道,他失踪很久了,所以奥薇拜托我找到她父亲的下落,虽然已经失踪很久了,但我也想试试,刚好我准备去一趟你们工会,我想看看有什么线索。” 没有犹豫,尤金说:“我和你一起去。” 弗朗索瓦点点头,拿上帽子和手杖:“刚好,你也是德罗伽蓝公会的佣兵,做事应该会更方便一些。” 来到德罗伽蓝工会,桃乐丝小姐依旧坐在工会一楼的柜台后面忙得焦头烂额,社交季已经过去,桃乐思并没有如愿找到一个合适的另一半,原来更糟糕的是一个社交季过去后,她的桌子上堆积了大量的文件和档案,一眼看过去,桃乐丝整个人都要疯掉了。 这个时候尤金和弗朗索瓦两人来到桃乐丝的面前:“抱歉打扰一下,方便有几个问题可以问一下吗?” 桃乐丝飞快地抬了一下眼皮瞄了一下,入眼是弗朗索瓦那两瞥黑色的小胡子,没好气地说:“不方便。” “不方便吗?” 一个有点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桃乐丝抬起了头,发现刚才被弗朗索瓦高大的身体影响了视线,她没有注意到,尤金也在旁边,她立刻紧张地露出一个笑脸说:“当然方便了。” 果然有尤金跟在身边,效果就是不一样,看着前后态度截然不同的桃乐丝,弗朗索瓦摸了一下自己嘴边的小胡子说:“我们想找一个佣兵的档案,他的名字叫做艾撒克·阿西莫夫,不知道您有印象吗?” 这个名字桃乐丝当然听过,她知道那是奥薇的父亲,德罗伽蓝工会建立以来最优秀的一名佣兵,唯一获得过德罗伽蓝工会的徽章,这个人她怎么会不知道,不过她说:“抱歉,虽然我听过这个名字,但是他的档案应该并不是我负责整理。” 并不是说艾撒克·阿西莫夫的档案属于什么秘密,而是他消失的时间已经长达20多年,而年轻的桃乐思显然在工会的时间并没有那么久,所以她建议尤金和弗朗索瓦:“你们可以去楼上找一下副会长,或许他会知道那些20多年前的老旧档案。” 于是尤金和弗朗索瓦便去了2楼的会长办公室,说明来意之后,副会长便带他们来到了工会的阁楼。 副会长一边用钥匙打开门锁一边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艾撒克·阿西莫夫应该在20多年前就已经失踪死亡了,虽然这件事并不是由我经手的,但我想工会已经按照规矩给他的家人,也就是奥薇发放过抚恤金。” “而有关于他的档案和资料一类的,因为时间实在是过于久远了,我也并不太清楚,不过所有曾经在册的佣兵档案资料。都在这里了,具体的位置就需要你 第127章 前往帝都 得到了尤金肯定的答复后,伯曼的脸上露出复杂的神情,他站了起来,走到高台的边缘,朝下面人头攒动的观众席看过去,他没有在看谁,只是在暂时回避尤金的目光,他的眼神太执着了,执着得就像一只利箭,坚定的可以穿透人心。 抽了两口雪茄之后,伯曼折了回来,他说:“你先回去,暂时先不要告诉奥薇,等我安排好了之后,再告诉你们。” 有种搪塞敷衍的感觉,不过说这话的是伯曼,那这就不存在了,他的话语,比在场所有人的信服力都高。 “好的,会长,我们等你的答复。” 尤金带着弗朗索瓦转身离开。 第二天,德罗伽蓝工会的会长难得来了一趟工会,除了处理一些需要自己出面的事情之后,他来到办公室里,拿出纸笔,漂亮流畅的字迹在纸张上书写,内容是 亲爱的老伙计: 很久未曾见面,你应该还活在这个世界上吧? 你还记得20多年前你的那份委托吗?你找到了我,将事情委托给我,结果我折进去了手下最优秀的一名雇佣兵,后来这个任务你又委托给了其他工会,多少雇佣兵为了你开出的高额佣金前仆后继,结果全部都一去不回。 这么多年过去了,对于这件事情你可能已经想放弃了,但是我德罗伽蓝工会想重新再接下这个单子,如果你还没有放弃的话,请回信给我。 你的老朋友,伯曼·休。 晾干信上的墨迹,折叠之后装进了信封当中,用火漆封好,这封信由德罗伽蓝工会会长亲自寄出去。 随后便是一段漫长的等待回信的过程。 在这一过程当中,奥薇已经骑上了一匹快马,赶往了帝都英菲尼特,她要像老杰克逊说的那样,不管是献上自己的祝福,还是与维文特再续情缘,无论是出于哪种目的,她都要去参加维文特的订婚典礼。 一份已经开了头的恋情,不能就这样无疾而终。 受到感情的牵绊,奥薇的心就如同一座封闭的山谷一样,纵马驰骋在林间的时候,她不像以往一样会留意路边的风景和天边的白云。 微风吹过落叶如雨,金黄的秋叶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美丽得犹如一幅画卷,山间的林木渐渐变化,色彩从翠绿到金黄再到深红,每一片叶子都是如此的精致,如果在以前奥薇会忍不住停下,趁着疲惫的时候找一处山间的溪地,拿出带的面包和肉干一类的食物在溪流旁用餐休息,看着水中映照着蓝天和白云,感受着这份来自山野的馈赠。 但是人在感情受挫的时候,往往会忽略掉身边美好的一切,人好像在发疯一样,感受不到饥饿,疲倦和口渴,似乎就这样自我虐待的方式才会让心情好过一点。 直到夜幕的降临,视线变得模糊不清的时候,才意识已经到了休息入睡的时刻了。 随意找了一间旅馆,这间旅馆的环境并不算很好,木质的房屋结构,存在应该有一些年代了,潮湿的木头散发着微不可见的腐烂味道。 灯光昏暗,摇曳的烛光在墙壁上跳舞,投射张牙舞爪的影子,1楼的大厅里面,聚集着很多旅人,他们各自围坐在桌前有的在享用简单的晚餐,有的人在角落里玩的棋盘游戏。 还有一个浑身酒气的商人,正在借着酒劲和其他人讲述他的旅行经历,听他那夸张的语气,就知道他的话语当中有多少是吹嘘和编造的。 有一个男人衣着破旧,长发打卷,和那个吹嘘的商人坐在一桌一边喝着酒,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商人描述自己的神奇经历。 穿着宽大斗篷的奥薇推开旅馆的门走了进来,斗篷宽大的帽檐遮住了她疲惫的面庞,旅馆老板看到她,便迎了过去:“您好,女士,有什么可以帮助您的呢?” 听到女士这个词汇,不少人把目光集中到了穿着斗篷的奥薇身上,这么晚了,一位女士,独身一人来到陌生的旅馆里面,多多少少会引起一些好奇。 不过旅店内的灯光昏暗,奥薇又全身上下罩在一件宽大的斗篷里面,根本看不清真容,只有靠得最近的旅店才能模糊地看到客人的容貌。 好奇勾着这群在漫漫长夜无聊打发时间的旅客们,有一个喝醉酒的人大着胆子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女人?是有谁叫了妓女过来吗?” “把帽子摘了,多少钱,我可以出得更高!”那个醉汉发出猥琐的笑声。 醉汉这种带着赤裸裸调戏语气的话语并没有引起其他人的反驳,因为大多数的人都默认了这样的话语,一般在这种情况下会出现在这里的,多数是忙着在夜里做生意的妓女和偷了东西逃跑出来的女仆。 夜里总是会比白天更加的危险,通常好女孩这个时候都应该是乖乖待在家里的。 “滚开!”感情受挫的奥薇这个时候可没有多好的脾气可以去忍受一个醉汉。 如同夜莺一般美妙的女性声音让醉汉吹起了口哨,从奥薇口中说出的“滚开”对他根本没有什么威慑力,相反,会让他觉得更加心驰荡漾。 除了旅店老板之外,其他的人都抱着一个看好戏的场景,津津有味地看着醉汉和奥薇。 “客人,你的位置在那边,嗯……你的朋友还在等着你喝酒呢……”想要帮忙缓和的旅馆老板被醉汉抓住了衣领,一把丢向了旁边。 商人一只手扶起了倒在自己身边的旅馆老板,把他带到自己的身边坐下:“坐下来一起喝一杯吧,老板,像这样的女人不是妓女就是犯了罪的女仆,除了警备厅的人,你最好还是不要掺和到里面。” 醉汉的身材魁梧,他比奥薇整整高了一个头,伸手就想去摘奥薇斗篷的帽子,奥薇不躲,先一个肘击,接着一脚踢向醉汉的膝盖,迫使他倒地,最后抄起一把木椅,狠狠地摔 第128章 运河码头 奥薇被奔腾的水流裹挟着,幸运地躲过了那如同骨头一样突出的巨石,而这条河流最终会汇入到拜伯伦河。 奥薇不知道自己在水里漂了多久,在水流的激荡下,体力耗竭的奥薇逐渐失去了意识,身体随着水流,浮浮沉沉。 最终,昏迷的奥薇被拜伯伦运河的码头工人给捞了起来,更加幸运的是这群码头工人当中有奥薇的熟人,那个渔村少年黑盖头——布鲁。 看着被水泡得发白的奥薇,有人试探着去摸了奥薇的鼻息“还活着。” 黑盖头松了一口气,他把奥薇背了起来,准备先带回去,这码头鱼龙混杂的,奥薇本就昏迷不醒,如果就这样不管一定是会出事的,所以黑盖头要把奥薇先带回到自己的住处。 “你干什么?”有人工友看见了黑盖头的举动,“虽然长得漂亮,但是半死不活地带回去也是个麻烦。” “我……认识她。”黑盖头不管,他还记得之前分别的时候,奥薇给了他丰厚的报酬,让他好做打算,只是那笔报酬,在帝都城,根本就经不起折腾,“我先带她回去安置。” “你快点儿,一会儿那个监头发现你不见了,又会克扣你的薪水。”工友说。 黑盖头背着奥薇:“没事,我少吃两口面包不会变成饿死鬼的。” 黑盖头住的地方是只有他的一个床板,睡一周只需要两个铜板。 这样的一间屋子里有好几个都是像黑盖头这样的劳苦工人,他们有的还是工友,白天在码头上干活,晚上就回到屋子里睡觉,如果想要解决卫生问题就拿上一条毛巾去外面的水井旁边,打一桶冷水上来,直接浇在自己身上,不过现在已经到了秋季,没有几个光膀子的年轻人敢这么做了。 因为有人这么做了,并且患上了风寒症,疾病很快就带走了这条年轻的生命,收尸队拖拉了几天才来把尸体带走。 将奥薇安置在自己的床上,给她盖上被子,然后把房门关好,虽然这扇破旧的木门风一吹就倒,但还是得关好。因为他住的这片地方大多都是生活在底层的居民,除了像他们这样的码头工人以外,还有一些地痞流氓,他担心发生意外,还是把门关好,起码这扇破旧的木门可以阻挡别人的视线,不让别人知道这里面多了一个女人 晚上,干完活的黑盖头回到了屋子里面,发现有人比自己更早回到了屋子里面,但是他们没在自己的床上,而是在自己的床旁边。 他们都是一群单身汉,像他们这样只能依靠苦力生活的人,没有哪个年轻漂亮的女人愿意看得上他们,尤其是在英菲尼特这种地方,就连最廉价的妓女,对他们来说都是一种奢侈。 有一个人想去触碰奥薇的脸,黑盖头看见,立刻过去拦住:“别碰她!” 众人看到黑带头来了之后,也就散开了。 都是住在一个房间里面的,没有谁不认识谁,人们七嘴八舌说: “这就是你从河里捡回来的女人?” “看她漂亮,你想捡回来当老婆?” “小心最后死在这里!” ……… 听起来都是一些嘲讽的话,只有一个人给出来了有用的建议,他的体格看上去属于壮年,但脸上的皱纹又代表着他应该上了点年纪,他应该是这间屋子里面年纪最大的人,“她身上的衣服都是湿的,你就让她这么躺在你床上,最后肯定会生病的,你最好找博特太太来过来看一看。” 博特太太是这里的医生,就住在这附近,但是这么晚去恐怕会打扰到她,也不知道博特太太愿不愿意出诊。并且把奥薇一个留在这里,经过了刚才的事情,黑盖头非常不放心。 “杜克,麻烦你帮我照看一下她,我去找博特太太来。”黑盖头说。 黑盖头很快就请来了博特太太,博特太太也是第1次来到这么一间狭窄拥挤的房间里面,她得知了病人是一位女性之后,他的第1个要求就是让这间屋子里面的男性全部都出去。 黑盖头没有不听的,虽然有人非常好奇,恨不得一双眼睛就粘在奥薇那张美丽的脸蛋上面,但是大家都是住在一间屋檐下的人,再不情不愿,互相帮点小忙也是应该的。 包括黑盖头他也出去了,不时有人想往亮着灯的窗户那边看过去,虽然看得模糊,但是没有窗帘的遮挡,还是能看见,博特太太正在给奥薇脱衣服。 黑开头便站在了窗户前,用自己的身体将窗户遮挡得严严实实的,他也是个聪明的人,拿出了自己在码头上干活时获得的口粮给大家分享,虽然不是什么美味,但是对他们来说是一种饱腹的最佳选择。 于是除了博特太太之外,没有人看见奥薇浑身布满伤痕的身体,密密麻麻,膝盖,肩胛,手臂,大腿,到处都是一片青紫。 有人问起黑盖头和奥薇是什么关系,黑盖头说奥薇是自己的恩人,帮过自己,对自己有很大的恩情。 晚上睡觉时,因为奥薇之前一身湿衣服,打湿了黑盖头的被子,诊治的时候,博特太太帮奥薇换了一身干爽的衣服,衣服,黑盖头有多余的,但床褥和被子就没有多余的了。 还是杜克借给了他一床毛毯,盖在了奥薇身上,而黑盖头则自己抱着濡湿的被褥在椅子上蜷缩了一晚。 第二天天一亮,屋子里面的人都陆陆续续出去干活了,黑盖头也松了一下蜷缩了一夜的筋骨,奥薇也慢慢醒了过来,看到低矮的屋顶,以及身上盖着毛毯,知道自己成功逃离了危险,松了一口气,看见是熟悉的黑盖头,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只是奥薇现在还不能动,她现在抬一条胳膊起来都很困难,稍微动一下,都疼得钻心刻骨。 黑盖头看见奥薇醒了也很开心,只是他没有多余的时间留下来照顾,他得到码头 第129章 即将再见 天一亮,这群挣扎在贫困线上的劳工就要开始为了一天的口粮而工作。 那个把手偷偷伸进奥薇被子里面的家伙,在门口蹲了一晚上,听见门被打开的声音,就探头探脑的往里边看,没有人有功夫搭理他这样一个渣子,都赶着去上工,而他心虚地进去拿了自己的鞋子之后,也赶着上工去了。 奥薇一晚上都没有睡觉,她看着黑盖头从椅子上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她问:“你在哪里工作?” 黑盖头睡眼惺忪:“码头上。” “码头上吗?”奥薇忍着疼痛撑着身体,从床上坐了起来,就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就让奥薇疼得额头冒汗,她表情扭曲了一下,低着头问:“有看到我的鞋子吗?” “有……”黑盖头立刻蹲下来朝床底下看,从床底下把奥薇的鞋子拿了出来。 看着屋子里面其他的人都陆陆续续地穿好衣服出去,奥薇一边穿鞋子,一边问:“都是去码头上干活的吗?” “差不多吧。”黑盖头也准备去上工,晚了他就迟到了,又会被监工扣走薪水。 “你的周薪是多少?”奥薇试着站起来,但虚弱的她腿上没什么力气。 “正常的话应该是38枚铜币。”黑盖头的薪水很微薄,所以他只能租得起一周两个铜币的床位。 奥薇觉得自己需要有人扶她一把:“请一天假吧,薪水我会补偿你。” 黑盖头没有不答应的,之前只是跟着奥薇他们跑腿,就获得了比这里不知道高了多少倍的薪水,虽然被他救回来的奥薇女士看起来非常落魄狼狈,但是奥薇曾经的慷慨,还是令黑盖头记忆犹新。 “首先,你得换个住处,至少得安静卫生一点。”奥薇一刻都不想在这里待下去,除了昨天晚上伸进她被子里的脏手之外,狭窄逼仄充满汗臭味的房间绝对不适合她恢复身体,尤其是晚上除了呼噜声之外,还有老鼠的声音。 奥薇艰难的下地走路,那虚软无力的双腿几乎都不受奥薇的控制,不停传递到大脑的疼痛感一直在让奥薇必须躺下,但是她必须要尽快给自己换一个合适的环境。 在黑盖头的搀扶下,奥薇在附近挑选了一个各方面都看得过眼的旅馆,价格是一晚二十个铜币,而这钱是由黑盖头垫付的,因为奥薇在那次袭击中丢了随身携带的箱子,手上一直戴着的珍珠戒指又一次不见了,这不是被河水冲走的,但是奥薇在被打捞的时候,有人趁乱从她手上摘下来了。 进了旅馆,一切方便多了,旅馆里面有做杂活的女佣,可以在奥薇行动不便的时候,为她提供帮助,相对安静舒适的环境也让奥薇能够获得更好的休息,大概一周后,奥薇身体差不多可以不受影响地活动了。 而这一周里,因为要照顾奥薇,黑盖头总是三天两头地不在码头,监工警告过他一次,第二次黑盖头又来晚了,他扛着一个几十磅重的货箱,被监工一脚从后面踹在屁股上:“懒虫一样家伙,这是给你的教训,这周的薪水扣十个铜币!” “吸血鬼!”黑盖头跳起来就要把货箱往监工的头顶上砸,但是码头上的工人都是监工的手下,一看这架势就七手八脚地上来把黑盖头拦着。 监工扯着嗓门一吼:“把他给我摁着!” 黑盖头反抗的激烈,七八个人用身体把他压住,让他动弹不得。 监工一脚踩在黑盖头的头上,像踩着一颗皮球一样,粗糙的鞋底踩着黑盖头的脸:“混账东西,消极怠工还敢和我高声吼,我宣布,你被码头辞退了,起来了就滚!” 黑盖头被踩在脚底下,像死鱼一样,扑腾不起来,他最终被人一脚踢了出去,带着一身的屈辱和狼狈,像一只老鼠一样,离开了这个码头。 虽然不是第一次遭受责骂和驱赶,但是像这样被人用脚踩在脸上,黑盖头还是第一次,离开码头时,他感觉所有人都在看他脸上的脚印,而这脚印他怎么擦都感觉擦不掉,他跑到了码头外面,找了一个公共水龙头,冲洗着自己的脸。 这种公共水龙头是帝都对底层人最大的善意,即便到最后饥饿而死,也不会没有一个可以喝水的地方。 不过为了杜绝浪费的现象,这里设置了专门的守卫,黑盖头冲洗干净了脸,喝了一些水之后,他看着守卫,感觉守卫的视线令自己不舒服,就赶紧离开了。 遭受了这样的事情之后,黑盖头走路的时候都是垂着头弯着腰的,提不起什么精神来,在街上游荡了一圈之后,来到了自己原来每周花两枚铜币租住的地方,刚准备推开门进去的时候,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已经不用住在那里了,他每天晚上睡觉的地方是一间干净整洁并且有着柔软床铺的旅馆。 这给了黑盖头一些安慰,他回到了旅馆里面。 奥薇正躺在床上修养,腰后垫着一个枕头,看着今天的帝都日报:“今天回来的比前几天要早啊!” “我被码头辞退了。”黑盖头直接就躺在了地毯上,他浑身才在码头的地上滚过,脏兮兮的,他不想弄脏旅馆的床。 这家旅馆,黑盖头只订了七天,费用接近两个银币,这差不多就是他全部的积蓄。 “用不着伤心,你救了我,我一定会回报你。”奥薇感觉自己好了很多了。 黑盖头听到奥薇说的话,心里也好受很多,只是他记得上一次也是从奥薇这里获得了一笔丰厚的报酬,可是在帝都这个地方,好像随随便便就折腾光了,他从地毯上坐起来:“我想离开帝都了。” 奥薇放下报纸说:“如果你想回去的话,我可以给你一笔丰厚的路费。” 没有马车,又不认识路,又缺少一个人独自上路的经验,如果只是依靠会感到自己一个人的话,黑盖头是无法回到那个最开始的小渔村 第130章 坠马跌落 这场订婚典礼举报的非常盛大,除了邀请了许多贵重的客人之外,还请来了帝都最近风头最盛的画家加西亚,来记录订婚典礼上最重要美好的时刻。 维文特穿着礼服,一如既往的挺拔英俊,他是最近在在王国当中冉冉升起的一颗新星,内阁成员,皇帝陛下身边的近臣,无数人都羡慕的存在,他和身边的一位贵族寒暄了几句,就有一个侍者过来在维文特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阿尔也听到了,他感受到了维文特身体的激动,他发出笑声,这笑声一如既往的刺耳:“这么激动吗?你就这么想见她?如果她出现是来破坏你的订婚典礼怎么办?她可是很大的威胁!” “你闭嘴!”维文特表情不变,在脑海里对阿尔说,他已经习惯了身体里的这个恶鬼阿尔,已经不再向最开始的那样恐惧阿尔,因为维文特发现,只要自己的意志足够坚定,阿尔是无法控制他的身体的。 最开始阿尔能够控制维文特的身体作画,一个原因是维文特当时状态放松,精神比较差,再有一个原因是维文特过于慌张和害怕了,这才让刚附身的阿尔有机可乘,控制了他的身体。 虽然维文特不知道这个阿尔有什么目的,但是迄今为止,除了在对待奥薇这件事情上,阿尔并没有对他做出什么危害的事情,甚至在一些方面真的帮助了他,所以目前阿尔和维文特处在一种微妙的共存状态。 维文特快步向典礼的入口走过去,虽然隔的远,可是人群当中他一眼就看见了奥薇,她和卢斯文站在一起,穿着一条淡紫色的绸缎礼服长裙,蓬松的裙摆恰到好处地衬托出了纤细的腰肢,腰间作为配饰的衣链垂在裙摆上,随着身体的晃动,而出现轻微的摇摆。 温柔、漂亮,像一朵正在盛放的鸢尾花一样美丽。 阿尔的声音再一次不合时宜地在维文特的脑海中响起:“这就是奥薇啊!难怪你这么喜欢她,很少见的一种女人。” 维文特准备向奥薇走过去,阿尔的声音提醒他:“注意控制表情啊,她现在可是和卢斯文粘在一起,看,卢斯文在冲你笑,她应该不知道你和奥薇的事情,你可别自己露了马脚!” “只要你把嘴巴闭上,别再那么聒噪,我会处理好这一切。”维文特脸上一直保持着得体的笑容,行为举止非常符合一个绅士。 维文特走了过去,卢斯文便挽起了他的胳膊,非常高兴带着一点少女的羞涩向奥薇介绍起维文特:“他就是我的未婚夫维文特·黎恩。” 奥薇将这看在眼里,她双腿略微屈膝,右手微微提起裙摆的一侧,点头致意:“我刚来帝都的时候就听闻了这位最年轻的内阁大臣,您比我想象当中要更加绅士。” 陌生有礼,生疏得好像第一次见面一样,维文特心里松了一口气之外,也感觉到了难受和愧疚,本该回应的礼貌寒暄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还是卢斯文在旁边开口:“这是我和你提过的朋友,奥薇,我们经常写信交流。” “卢斯文……和我提起过,听说您居住在另外一座城市坦尼亚,感谢您不远千里来参加我和卢斯文的订婚典礼。”维文特说着客套话,好像他真的是第一次见到奥薇。 本来心里应该是做好了准备的,可是看到维文特的脸庞,听到他说这么无情的话语,心里还是忍不住难过,一股强烈的悲伤排山倒海一样的袭来,奥薇觉得自己的呼吸都是疼痛的。 奥薇强忍住悲伤,她想说点什么,但是嗓子像是被堵住一样,根本开不了口。 “她很难过。”本来一直很安静的阿尔忽然在维文特的脑子里冒出了一句,他最擅长的是感受人的情绪,“别看她现在看起来好像没什么,过一会儿说不定眼泪就要落下来,你赶紧把卢斯文支走,否则一会儿你就麻烦了。” 维文特的心一紧,看向旁边的卢斯文:“典礼……” “奥薇!” 刚开口就被一个男声打断,只见尤金快速地从人群当中穿过,来到奥薇的身边,没穿礼服的他与这场订婚典礼格格不入。 维文特当然知道尤金,只是他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奥薇和维文特一样疑惑:“你怎么突然来了?” 尤金开口说出了噩耗:“老杰克逊,快要死了。” 奥薇的耳朵忽然出现了一阵耳鸣,她愣了几秒,反应过来,眼眶立刻就红了,原本就悲伤难过的心忽然又害怕不安起来,原本积蓄起来的情绪忽然就没了闸口,倾泻而下,差点把奥薇击溃,她的身体出现了晃动,被尤金扶住,他担心地问:“你……” “我没事……”晶莹剔透的泪珠挂在奥薇的脸上,让她看起来像是瓷器做的易碎品,可她没有那么容易就倒下去。 奥薇拂去脸上的泪水,转过头对卢斯文说:“抱歉,突然发生了一些事情,我得先离开。” 卢斯文也听到了,她轻轻拥抱了奥薇,与她告别:“你别太难过,路上要小心一点。” 维文特觉得自己也该说点什么,但是他看着脸上挂着泪痕的奥薇对自己说了一声:“祝你们幸福,再见。” 之后便跟着那个叫做尤金的男人匆匆离开了。 看着奥薇的身影消失,阿尔的声音又响起了:“她居然对你说了祝福,还和另外一个男人牵着手离开的,啧啧,恐怕你们做不了情人了!” 维文特的眉头皱了起来,阿尔连忙说:“反应这么大?笑容!笑容!卢斯文可还在你的身边呢,今天是你们的订婚典礼,你可一定是要开心的!” 维文特捏了一下眉心,抚平了眉头,但是刚才奥薇和尤金牵手离开的画面一直在他脑海里面,挥之不去。 订婚场地外,尤金已经提前准备好了两匹快马,奥薇单手翻身上马,一点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