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王怪妃》 第一章 客来梦觉知何处 四月的梨花开满了院子,春风拂面,还带着点寒气,满院的梨花在风中飘摇而下,惹得一地的雪白,平添一抹凄美,院子里的声音也似乎呼应着这满院的落花,“小姐,小姐,你快点醒来啊,少爷一定会没事的。” 房间里躺着一位姑娘,双眼紧闭,面容上还有着泪水冲淡胭脂的痕迹。 “暮雨,主子都已经昏睡了一整天了,会不会……”话还没说完,便被打断了“不会的,别胡说,大夫说了小姐她还有气息,她只是,只是急火攻心罢了。小姐,你可要快点醒来啊。”“那我打开窗,透透气吧。”微雨推开了窗户,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风吹来还是觉着有些冷,微雨又把窗户关了起来。 烛光照映着书桌上的公文,显得一场静谧,一个冷冷声音打破了这份安静“梨舞院有什么动静?” “还与白日一样,王爷要不要去看看。” 他瞪了管家一眼,淡淡地说“那是她的造化,与本王何干,如此懦弱的女子,如何配站在本王身边,下去吧。” “是。”老管家退了出去,小心翼翼地关上了房门,转过身背着手,摇了摇头,叹了声气,踏着夜色离开了。 “你说,主子都这样了,王爷就算不亲自过来,也该派个人来问一下吧。” “你来伺候小姐又不是一天两天了,又何曾见过王爷何时待见过小姐。”暮雨坐在床边的凳子上,眼睛望着躺在床上的小姐,转过头来,对一旁的微雨说:“好了,你先去睡会儿吧,我在这儿看着呢。” “不行,我得和你一起陪着主子,你一个人没个人说话多无聊啊。” “你不困吗?” “困啊,可留你一个人我不忍心。” 暮雨笑了笑,说道:“既然如此,我们一起等小姐醒来,小姐一定会醒来的。”屋子外风依旧若有似无地吹着,梨花一片片静静落着。 天渐渐亮了起来,床上的人睁开了眼睛,不解地望着周围,暮雨叫了起来:“小姐,你可算醒了。”说着说着,眼泪落了下来。 趴在桌子上打着瞌睡的微雨,被暮雨的叫声惊醒了,揉了揉眼睛,站了起来,看着眼前的人,眼睛也红了,略带着哭腔说:“主子,你终于醒了,知不知道奴婢和暮雨都急坏了。” 床上的人坐了起来,看着周围的一切,闭上眼睛深呼吸后,又睁开了,“不是做梦。” 暮雨连忙接过话:“小姐,你醒了,当然不是做梦。” 她又看了看躺着的床是雕花的,床上有着帘幔,自己与旁边的人都穿着一身古装,周围的摆设也充满了古色古香,她问道:“这不是在拍戏吧?” “主子你说的什么啊,把我们都弄糊涂了。”微雨和暮雨一同盯着她,似乎等着她回答。 而她正想着:我该不是穿越了吧,天哪。于是问道:“告诉我,这是哪儿,我叫什么,你们又是谁?” “小姐,你怎么了?” “暮雨,你说主子会不会悲伤过度,傻了呀?” “你说什么呢?”暮雨瞪了微雨一眼,微雨低着头,看着自己的鞋子。 “我没傻,只是悲伤过度,刚醒来有些事情还记不起来,你们告诉我啊。” 微雨轻声地说着:“悲伤过度还会有这症状?” 倒是一旁的暮雨,说了起来:“小姐,这里是王府,您是言王爷的正妃,娘家姓雪闺名唤凡音,奴婢叫暮雨,打小便跟着小姐的,她是微雨,是王府的丫鬟,名字是小姐赐的,自从小姐嫁进王府,便跟在身边了。” 雪凡音心理想着:王府,王妃,这身世够显赫的,在现代那就是一群富二代,又问道:“这是什么朝代?” “主子,您真糊涂了,这是东逸国呀。” “东逸国?”雪凡音想着:我虽然是学渣,可这古代历史凭着自己的兴趣还是不赖的,没听过这国啊,不过世上稀奇的事这么多,做个催眠还能穿越的,见怪不怪了。“给我拿个镜子来吧。” “镜子?”雪凡音心里嘀咕着:这时候他们还不一定知道镜子是什么呢,又说道:“算了,那个微雨给我打盆清水吧,暮雨你再跟我讲讲这王府的事情吧。”既然到了这儿,总得知道自己是什么处境吧,出于这种想法,雪凡音听着暮雨讲着这王府的事情。 “小姐,该从哪儿讲起呢?” 雪凡音从床上走了下来,在桌子边的凳子上坐了下来,拿起茶盘上的杯子放在桌面上,又拿着茶壶往杯子里到了些水,边倒边说:“就从我如何悲伤过度讲起吧。”话音刚落,又说道:“这水多久了,能不能喝?” 暮雨笑了笑,“小姐放心,这水是昨儿的,能喝。”雪凡音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对暮雨说:“别站着,坐下讲吧。” 暮雨自是不敢,摇了摇头,可雪凡音却说:“叫你坐就坐,不是半会儿还讲不完呢,你站着不累我看着还累呢。” 暮雨想着:小姐平常对懦弱了些,对她们倒也是不错的,尤其是她,这里又只有她和小姐两人,于是望了望雪凡音,便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了下来。“小姐,奴婢说了,您可不要再昏倒了。” “说吧。”雪凡音又倒了一杯水淡淡地道。 暮雨吸了口气,才有些许忐忑地道:“小姐会悲伤过度,是因为听到少爷在战场失踪,了无音讯,可能,可能……”后面的话暮雨担心雪凡音忍受不了,不敢再往下说,但她不知如今在她面前的早已不是当时那个雪凡音了。 雪凡音放下手中的杯子,“是我哥哥吗?”暮雨点了点头,两人都不再说话,暮雨是怕说多了会让小姐更伤心,而雪凡音则是在想:明明我不是这主人了,为什么当暮雨说少爷的时候脑海里总会浮现出他的影子,似乎还有个人在喊着哥哥,还能感到一股悲伤呢,难道我仍旧有这具身体主人的记忆。 第二章 千树万树梨花飞 “主子,水来了”屋内的安静被微雨的声音打断了,担心小姐再次昏过去的暮雨也松了口气,见微雨回来了便站了起来。 雪凡音站了起来让微雨把水放在桌子上,低下了头,看着现在的模样,心里想着:这姑娘,虽说不是什么倾国倾城的,倒也算清秀,一张鹅蛋脸,两弯浓眉,不画而黑,一双眼睛,不大但也算不上小,小巧的鼻子虽不是很挺,却也不塌,一张小嘴不点而朱。 “主子看什么呢?”见雪凡音一直盯着水在看,微雨一边问着一边也把头低了下去。 “看我自己。”雪凡音说着又坐了下来。“你们两个坐下,再给我讲讲这王府的事吧。” 两个丫头互相看了看也都坐了下来,暮雨开口说:“小姐王爷嫁进这王府已有一年多了,只是王府最受宠的是王爷的侧妃,宋梦琴,小姐您还是如以往那般能避便避开她吧。” “哦?这王府有多少侧妃?” “王府只有宋梦琴一位侧妃,王爷也无别的妾室了。” “你们胆子可真大,既然她这么受宠,还敢直呼人家名讳。” 微雨噘着嘴气愤地说着:“谁让她对主子不敬的。” 雪凡音笑了笑,“我与王爷如何?” 暮雨连忙接过话“小姐与王爷是相敬如宾。” “相敬如宾”雪凡音看着醒来后身边一直只有这两个丫头照看着,这主人定不是什么受宠之人,相敬如宾难道不是熟悉的陌生人?雪凡音如是想着。 只见微雨一手托腮,边叹气边说:“如今,雪少爷不在了……”话未说完就见一旁的暮雨拉了拉她的衣裳,这一拉,微雨似乎想起了什么,忽然捂上嘴巴,又拿开手,看了看雪凡音,低着头说:“我的意思是雪少爷现如今不在主子的身边,还有何人能护着主子呢?”说到后面声音也越来越小,头也越来越低。 “再低下去要撞到桌子了。”雪凡音看着微雨方才的话有些不好意思,便岔开了话题,“对了,暮雨,我父母呢?” “老爷三年前阵亡在战场,夫人听到这消息一病不起,没过多久也随老爷而去了,只留下了小姐与少爷,小姐与王爷的婚事则是在老爷出征前订下的。”说到后面暮雨的眼眶已经红了,若是老爷夫人还在,小姐又何必在这王府看人脸色呢。 雪凡音听着暮雨的话,脑海里似乎出现了一些她与父母兄长的一些景象,雪凡音发现她与这主人的记忆似乎在慢慢融合。“这么说雪家只剩下我一人了。” “小姐……” “好了,我一个人也可以很好的。”雪凡音想着穿越前她父母也已不在了,只剩下她一人了,这或许也是她与这主人的缘分吧,既然如此,便用雪凡音的身份好好活下去。要好好的总该摸清这王府的水吧,“微雨,这王府除了那个侧妃,还有哪些人是轻易不能惹的?”不明不白地穿越了过来,再糊里糊涂地丢了小命那不是太冤枉了。 “主子,这王……”一旁微雨雨话音未落,便响起了“咚咚”的敲门声。 “王妃,老奴奉王爷之命前来,可方便进来?” 雪凡音问向一旁的微雨“这是……” “主子放心,这是王府的管家,为人倒也和善。” “那让他进来吧。” 暮雨为难地看着雪凡音,“小姐,您还未曾梳洗。” 雪凡音四处望了望,“我到床上躺着,把帘幔拉下,你们把这个屏风展开。对了,我醒来之后的事情不许与旁人提起。” 一切准备好之后,微雨打开了门,对着老管家说:“管家伯伯,真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 管家摇了摇手,道:“不碍事,王妃是主子,老奴等多久都是应该的。” 暮雨从屏风后迎了出来“老管家,快请进来吧。” 管家走了进来,俯身对屏风后面的雪凡音说:“老奴见过王妃。” 雪凡音心想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便说了句:“管家请起。”本着少说少错的原则,雪凡音没有多讲,只等着这位管家开口。 老管家也没让雪凡音失望,“谢王妃,老奴是奉王爷之命前来看望王妃的,不知王妃身体如何了?” 雪凡音想了想“有劳王爷费心了,还请转告王爷,我已好多了。” “如此便好,还望王妃多多珍重,老奴便不打扰王妃休息了,先行告退了。” 雪凡音想着这府中定然有许多人知道自己已醒来,却只有这老管家一人前来,便对他讲道“多谢管家了。” 已转身走到门口的管家脚下一顿,心想这么些年,为人奴才理当为主人尽心尽责,没曾想今日还能听到主人的一声谢,便决定日后要多多照顾这位无依无靠的主子了,想来自己的儿女比她还要大些呢。想着想着老管家听到了微雨的一声“管家伯伯慢走啊。”回头一看,已走出了梨舞院。要是雪凡音知道她这一声谢能换来老管家的这些想法,定会多说几声的。 见老管家已走出,雪凡音马上从床上坐了起来,“快给我梳洗。” 暮雨与微雨按照以往那般伺候着雪凡音,只是到了梳发髻的时候,雪凡音有意见了“不要把头发梳上去,放下来吧,太重了。” 两人互相看了看,都面露难色,还是暮雨开了口“小姐,这女子嫁人了,就得把头发盘起来,这是规矩。” 雪凡音是自由惯了的人,哪管这些,直接说:“管它什么规矩呢,舒服最要紧,别梳上去了,你们就给我弄个头发散下来的吧。” “小姐,这……” 雪凡音转过头,看了看她们俩,叹了口气“唉,算了,要不我自己来吧。” “主子,这可不行,怎么能让您动手呢。” 雪凡音灵机一动,“这样,你们把一下部分头发盘起,其他的都让它垂下不就行了。” “小姐,这行吗?” “有什么不行的,快点吧。” 微雨一咬牙,“暮雨,主子 第三章 何处关山家万里 雪凡音看着镜子里的新形象,一根簪子挽起周边的头发,其余的皆披散在脑后,简简单单的,倒是雪凡音喜欢的。暮雨一边给雪凡音整理着,一边问:“小姐,你醒来后感觉不一样了。” 雪凡音捋了捋梳好的头发,“是吗,或许是疼爱我的人都不在了,我若再不坚强,谁替我坚强呢。” 暮雨听着这话,只觉着酸酸的,还来不及感慨,雪凡音便话锋一转:“我们出去走走吧。” 没等她们反应过来,便打开了门,径自走了出去。两个丫头追了上来。雪凡音站在院子中,看着树树梨花,只觉得好美,正想着要是吹来一阵风就更美了,便看到这一树树梨花已在随风起舞了,从空中旋转着飘落到地上,聚成一地落花,雪凡音不禁在这片梨花林中陶醉了。 “醒了?”桌后的人冷冷地问着,眼前站着的俨然是那位老管家,“回王爷,王妃确实醒了。” “可还如之前那般?” “老奴未曾见到王妃,王妃也未曾提起此事。” “是吗?看来有些事本王也该告诉她了。”桌后的人合上公文,起身走到了门口,只听身后的管家传来的声音,“王爷,王妃她也是个可怜之人。” 他头也不回,只淡淡地说道:“世上可怜之人少吗?” 管家也只能在身后看着他远远离去的背影,关上了书房的门,轻声说着“王妃,你可要坚强些啊。” 梨舞院中,主仆三人正看着那满院落花,蹲了下来,微雨双手捧起落花,撒向天空,“主子你看,好漂亮啊。” “是啊。”雪凡音也学着微雨掬起一捧落花,撒向天空,又看着它们静静落下,三个人就这么自娱自乐着。看着飞落的雪白花朵,暮雨感慨:“这花落在地上,都被我们踩脏了,不如我们将它们埋了吧,如此便不会脏了。” 雪凡音只是摇了摇头,“暮雨,埋了只是将它们荒废了,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它们不再雪白,却可以让这梨花来年开得更旺盛,这不是很好嘛,咱们用不着这么伤春悲秋的。” “若能说到做到便好。”随着话音落下,一位男子出现在了雪凡音的视线中。只见他身着一袭墨绿长袍,甚是俊美,可雪凡音只觉得莫名的害怕,怔怔地站在那儿,一旁的暮雨与微雨早已跪下,只见他启唇,“怎么,见到本王连礼数也忘了吗?” 雪凡音心想着这身体的主人真没用,居然这么怕他,不过这王爷一定不好惹,还是乖乖地给他行礼吧,雪凡音只福了福身子,“见过王爷。” 东方辰言今日也不想难为雪凡音,便挥了挥手示意她们起来。 雪凡音抬头看到东方辰言,又愣在那儿了,她脑海中虽有对东方辰言的印象,可自己见到了终究还是不一样的,雪凡音只觉得,眼前这人长得确实美,本来还觉得自己长得也算清秀,可看到他,才知道这根本不算什么。 他高挺的鼻子显得脸庞很是立体,浓密的眉毛,深邃的眼睛,不点而红的唇,棱角分明的脸,显得英气非凡,或许是从小生长在皇室的原因,身上还有着一股贵气,当雪凡音被微雨拉回神时,只觉得浑身一寒,东方辰言已经屋中走去了,雪凡音想着,看来是不小心惹到了这位王爷,接下来还真得小心点了,虽然他长得确实好看,可明显不待见自己。 想着想着雪凡音也已经来到了屋中,东方辰言早已坐在了主位上,微雨上了茶,便与暮雨一同退了出去,雪凡音再在中间,因为怕自己刚才惹到东方辰言,坐也不敢坐,说也不敢说,只等着他开口。 而东方辰言呢,他慢慢地断气起一旁的茶盏,茶盖缓缓地轻叩了几下杯缘,轻轻吹了口气,抿了抿有缓缓地盖上了茶盖,又慢慢地将茶盏放到一旁,开始整理自己的衣袖,终于他开口了,“这茶不好。” 雪凡音差点憋出内伤,等了他这么久居然就说了这么一句,同时也翻着白眼,暗想:不好还喝。 “你方才盯着本王看什么呢?” “没什么,只是没有想到王爷会亲自过来,受宠若惊。” “是吗,你什么时候这么能言善道了?” “凡音只是实话实说。” “哼。”东方辰言又不是什么不知世事的人,雪凡音这话他又怎么可能会相信。 “坐吧,本王也确实不稀罕来你这儿,只是你兄长之事,本王不得不亲自来一趟。” “我哥哥,他是不是……”雪凡音虽然未曾见过这个哥哥,但印象中哥哥对她很好,从小便对她疼爱有加,这次出征好像也是为了她。 “他阵亡了,此仗我们虽险胜,可他并未能立下军功,不会有追封。” “他的尸体呢?”说出这话时,雪凡音的眼眶已经红了。 “尸骨无存。” 东方辰言这四个字似乎抽掉了雪凡音所有的力气,她仰着头,控制着在打转的泪珠,不让它落下,闭上眼,“我知道了。” 东方辰言从未见过这样的雪凡音,在他眼中,雪凡音是懦弱的,遇事总是躲着避着,这样的冷静是他不曾料到的。良久,雪凡音睁开了眼,依旧是红红的,“多谢王爷如实相告。如没别的事,凡音先失陪了。” 说完便往房中走去,只留下了东方辰言一人在此。东方辰言自也不想在这久待,也出了梨舞院。 回到房中的雪凡音再也绷不住了,趴在桌子上,任凭泪水不断地往下落,东方辰言走后暮雨和微雨也赶了过来,只不过被雪凡音的一句“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进来,我没事,只想休息一会儿。”拦在了门外,天渐渐暗了下来,雪凡音哭着哭着,就不知不觉地在桌子上睡着了,也可怜了暮雨微雨在门外守了一晚。 日出东方,四月阳光是温暖的,透过窗户照着那张还带着泪痕的脸。雪凡音醒了,只觉得脖子和眼睛都好酸,趴在桌子 第四章 可是另有隐情 雪凡音打开门,看到暮雨和微雨,蹲在门口睡着了,早上的风吹来,还带着微凉,雪凡音拍拍她们的肩膀,叫醒了她们。 “小姐,你没事吧?”暮雨揉了揉眼睛,看着眼睛还带着红丝的雪凡音问着。 “哭过就好,没事了。”雪凡音嘴角微微上扬,“你们先给我梳洗一下吧。”雪凡音本来也不想麻烦她们俩的,只是这头发她是在无能为力。 “主子,我这就去打水”,微雨立马站了起来,说着就跑了出去。 “好了,你们去睡会儿吧。”雪凡音方才看着她们门口蹲着睡了一晚也着实不忍心。 “小姐(主子),我们不用睡了。”两个几乎同一时间说出了这话,还一个劲地摇着头。 雪凡音看了她们一眼,打了个哈欠,“我昨晚没休息好,现在要去补觉了,你们也出去吧,让我好好睡会儿。” 微雨一听,连忙说,“可是,主子,您这刚梳洗好呢。” “谁规定了梳洗好就不能睡觉了。” “小姐那你好好休息,奴婢们就在外面,有事您叫一声就行。” “不用了,你们也去休息吧,不然哪来的精力做事啊?”雪凡音想了想,又说道:“我不会有事的,放心吧,快去吧,等你们休息好了,我还有事情让你们做呢。” “主子,有什么事情您吩咐吧,奴婢跟暮雨现在就可以做的。” “现在让你们做我不放心也不好意思。”雪凡音顿了顿,“好了,你们呢就听我的,快去睡一觉吧,这是命令。” 暮雨想着小姐的话也是有理的,可留她一人,还是不放心,于是灵机一动,“小姐,您看这样好不好,奴婢跟微雨轮着休息……” “不好。”暮雨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雪凡音打断了,“我要还想不开,昨晚就有事了,别担心。” 两个丫头拗不过雪凡音,也确实有些困,就顺了雪凡音的意出去了。 雪凡音又哪会去补什么觉,大早上的就该出去走走,呼吸呼吸新鲜空气,于是,等她们走远了,雪凡音先打开了房间的窗,通通气,然后走到房间外,关上了房门,便出了院子,开始瞎逛了。 “怎么回事?”依旧是那样淡淡的语气。 “你是关心国家大事,还是另有隐情啊?” 东方辰言没有理会他,只顾自己向前走着。 “该是有人想让他回不来。”东方辰言身后的男子快步走了上去,一本正经道,“我查过了,他排兵布阵都没问题,还有,我在战场上找到了他的断剑。” “断剑?可是那把玄鸣剑?”东方辰言皱了皱眉。 “没错,那把剑可是用玄铁所铸,怎会轻易断呢。” “断剑拿来了吧?” “那是自然,在我那儿放着呢,你要我明日便拿来。” “不必了,此事先不要声张。” “对了,你要怎么跟雪凡音讲,我能一起去吗?”青衣男子衣服要看好戏的样子。 “讲过了,尸骨无存。”东方辰言转过头,瞪了他一眼。 “你这也太残忍了吧,对自己的夫人还是温柔些的好。” 东方辰言没有接话,只是走着,青衣男子也与他并排向前走着。 “你在这儿做什么?”东方辰言冷冷地道,心想这些暗卫都是做什么的。暗卫也委屈着,说了是暗卫怎么能明着拦人呢。 “我……迷路了。”雪凡音低着头,捋着一旁的头发,有些不好意思,这么大人了,还会迷路。 “迷路,辰言,这姑娘是谁?倒是有趣。”青衣男子在一旁扬起了唇角。 “还不快回去。”东方辰言加大了声音。 “我……”雪凡音抬头,一看到站在一旁的青衣男子,接下去的话都消失了,只换成一双眼睛盯着青衣男子看。 他黑发并未全部束起,一身青衣,面冠如玉,眉清目秀,跟东方辰言是两种不一样的英俊。“儒雅”,雪凡音在不知不觉中迸出了这两个字。 青衣男子听到后,上前一步,无视身边的寒气,对着雪凡音说道““在下萧尽寒,冒昧不知姑娘可方便告知如何称呼?” “雪凡音。”雪凡音刚说完这话只觉得寒气更重了。 “还不快回去,难道让本王说第三遍。”东方辰言这会儿是真有点怒了。 雪凡音也不是逆来顺受的主,更何况她是真的迷路了,又不是故意的,对上东方辰言:“我说了我迷路了,不知道该怎么回去了。” “姑娘,在下送你回去如何?”萧尽寒想着能让东方辰言发怒的机会可不多,得好好珍惜。 “萧尽寒,雪凡音是谁你不会不知道吧。”雪凡音还来不及回话,东方辰言就先出口了。 “是你那位王妃吗?可她不知道怎么回去了,总不能让人在这儿过一晚吧。”萧尽寒是看热闹的不怕事大。 “来人,送王妃回去。”东方辰言一句话,便有暗卫不知从何处窜出来了。 雪凡音对东方辰言也确实有些怕,只能乖乖地听话跟着暗卫回去了,而且说不定暮雨和微雨说不定正到处找她呢。 “真是那个雪凡音,怎么跟你说的不太像?”雪凡音走远了,萧尽寒才问东方辰言。 “确实不一样了。”东方辰言略有所思地回答着萧尽寒的话,眼睛则看着雪凡音离去的方向。 夜晚星星点点,一轮残月挂在空中,雪凡音在微雨的带领下,来到王府最高的亭子上,把两个丫头都支开了,她一人独坐在亭中,面前放着一壶酒一个酒杯,还有两坛未开封的酒。雪凡音先把坛酒打开,又给自己斟了一杯酒,一饮而尽,“哥,你喜欢喝酒,这两坛酒是给你备的,我知道你一定陪着我的。” 雪凡音要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哥,我知道你会出征都是因为我,你只是想让我在这王府中不必过得忍气吞声,你只是不想让我看人眼色过生活,你只想着立下战功,荣耀门楣,不让我们兄妹被人小瞧了。”雪凡音 第五章 共饮望月空长叹 “东方辰言?”雪凡音抹了抹眼泪,回头看到来人,只觉得奇怪。 “本王听到这边有声响便过来了。”其实自从那天暗卫送雪凡音回到院子后,东方辰言就命暗卫盯着雪凡音了。这次也是听了暗卫的回话,觉着奇怪,便过来了。 “随你。”雪凡音懒得管他为什么过来。 “为何非要来这儿,要祭奠他,在梨舞院便可。” “看到那些星星了吗?”也不等东方辰言回答,雪凡音就自顾自地说了下去,“这里是王府最高的一个亭子,是离那些星星最近的地方。” “那又如何?”东方辰言是真不懂雪凡音这莫名其妙的做法和莫名其妙的话。 “听人说过离去的人都会变成一颗星星,望着他牵挂的人。”雪凡音看着星空,静静地回答着东方辰言。 “无稽之谈。” “可是我相信,我哥哥也一定会是当中的一颗,他现在也一定看着我。”雪凡音转过身,倒了杯酒,把酒杯往空中举了举,一口喝完了。 月光静静的照着亭子中的两个人,两人各自无语,雪凡音只看着那些星星,然后给自己倒酒喝酒,东方辰言则看着雪凡音,只觉得她真的变了。 良久,东方辰言开口了:“你想他吗?” “当然想啊,这世上,除了我父母,最关心我的就是哥哥了。”雪凡音喝了杯酒,继续说道,“小时候,我闯祸了,他总是替我担着。后来他一次次随着爹出征,每次回来总是战服还未换下,就跑来找我,问长问短的。爹战死在沙场,哥哥也在,他一定比我们任何人都伤心自责,可是娘亲走后,哥哥却一直安慰着我。” 雪凡音看了看夜空,“你看,今夜像不像我嫁入王府后回门的那晚?”雪凡音只是仰头看着,东方辰言也没有说话。 “那晚,哥哥跟我说,凡音,不要怕,什么事情都有哥哥呢,不论是谁要为难我妹妹,我定拼尽全力,护你周全。” “你真的相信,那些星星中有雪凡谦吗?”东方辰言望了望天空。 “嗯。” “跟着本王。”说完东方辰言走出了亭子,雪凡音也不知为何,竟也真跟着东方辰言走了。 雪凡音跟着东方辰言来到停了下来,“梨舞院,这王府虽大,原路回来我还是知道的。”雪凡音有些气愤,让她回来做什么。 东方辰言什么也没说,只是一手抱着雪凡音,飞到了屋顶上,“这儿更近,坐下。”说着自己便做了下来。 雪凡音第一次见识到了轻功的厉害,脑子还是懵的,听着东方辰言的话就坐了下来。她回过神来,看着东方辰言,倒觉着自己误解了他,有些不好意思,“对不起,我……” “好好看你哥哥吧。”没等雪凡音把话说完,东方辰言就打断了,话落,有飞身离开了屋顶,只留下了雪凡音一个人。 雪凡音,转过头来,东方辰言就不见了,连忙喊道:“东方辰言,我怎么下去啊?”雪凡音见半天没回应,就自顾自地说道:“算了。”雪凡音只安静地坐在屋顶,看着天上的星星,晚上的风吹来还有些冷,她将两手抱在胸前。就这么静静的坐着。 “给。”东方辰言带着那两坛酒又回来了,依旧是那副万年不变的表情。 雪凡音接过东方辰言手中的酒,“还以为你要把我丢在这了呢。” 东方辰言只顾着自己喝酒,雪凡音看着那坛酒说:“这是给我哥喝的。” “他要喝早喝了。” “你……”雪凡音瞪着东方辰言。 “本王如何?”东方辰言把酒坛放到一边,也看着雪凡音。 雪凡音喝了一口酒,“我哥哥应该不喜欢你。” “本王不稀罕。”东方辰言傲气地说道。 “雪凡音,雪凡谦确实是个好哥哥。”东方辰言仰头似乎是在看着那些星星,“他出征前来找过本王,跪下来求本王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可以善待你,护你周全。” “除了君王父母,你是个例外。” “雪凡谦确实傲。” “东方辰言,你会守承诺吗?”雪凡音一双眼睛看着东方辰言。 “他跪他的,本王未曾答应。” “皇家的人果然奸诈。” “这么好的酒别浪费了。”东方辰言,说完就灌了一大口酒。 雪凡音一边喝着酒,一边说着她和雪凡谦的事,“七岁那年,我缠着哥哥带我出府去玩,他怎么都不肯,可是我知道哥哥受不了流眼泪,他说过的,男孩子不应该让女孩子哭的。于是,我就装出一副欲哭不哭的样子,哥哥果然心软了,带着我出去了。”她停了停,“谁知我太贪玩了,一不留神哥哥就找不到我了,他可着急了,从街上跑回府中,一路跑一路喊着我的名字,来来回回跑了好多趟。”雪凡音笑了笑,“最后他居然坐在雪府门前哭了起来,而我呢已经被府中的人找到,在门前看到他这副样子,竟然还大笑起来。哥哥没有怪我,还一个劲的问,妹妹,你没事吧,有没有人伤到你?” “傻。”这是东方辰言听了半天后给出的评价。 雪凡音只是按着自己的话说下去,“从那以后,每次出去他都会牵着我的手,生怕我一不小心就丢了。你说,他是不是真的把我保护得太好了?”其实雪凡音也不知道这是在问谁。 夜风伴着星辰吹着,月亮渐渐淡去,酒坛中的酒也已喝尽了,雪凡音有些醉了,只对着夜空大喊:“雪凡谦,你怎么可以跪下去求别人,你怎么可以把自己的妹妹托付给这么冷血无情的人,你为什么不自己保护我,像小时候那样不是很好吗?”雪凡音的眼睛是红红的。 “哥哥,你是不是还有很多话要跟凡音讲,可是为什么不让凡音见到你呢,哪怕是梦中也好啊,哥哥……”雪凡音或许已经忘记了身旁还有一个人的存在。 雪凡音醉了,但这点酒又怎么难得到久在沙场的东方辰言呢 第六章 酒后吐真言 “你从哪里来的,有什么目的。”东方辰言早就觉着她与雪凡音虽然长得一样,可性格却与原来不同了,原来雪凡音很怕他,处处躲着他,而眼前的人竟然敢直呼他的名讳,除了刚醒来时,何曾怕过他。 雪凡音如果知道东方辰言是这么想的,一定会觉得冤枉,雪凡音是真的怕东方辰言,只是习惯叫人家名字而已。 “我从很远的地方来,你不知道的,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回去了?” 东方辰言看着她的样子也不像说谎,东方辰言以后就会知道雪凡音说不说谎都是一个样的,当然这都是后话了,现在东方辰言只是确定了她已经不是原来那个雪凡音了,心想着,日后还需谨慎些,还得让暗卫盯着她,免得生出什么事端。 第二天,雪凡音醒了还觉得奇怪,“暮雨我什么时候回来的,昨晚不是在屋顶吗?” “小姐喝了这醒酒汤能舒服些。”暮雨边说边说边把醒酒汤递了过去,“小姐昨儿喝醉了,是王爷送小姐回来的。” 雪凡音知道是东方辰言送她回来的,差点让这醒酒汤咽着,她怕呀,怕一不小心说了什么话,得罪了这尊的大神。 萧尽寒闲逛中看到雪凡音正在将花的叶子一片片摘去,不解的上前问:“王妃这是在做什么呢?” 雪凡音一心在自己的世界里,忽然一怔。 “是在下冒昧了,可有吓到王妃?”萧尽寒总是那么彬彬有礼。 “没事儿。”雪凡音停下了撕花瓣。 “这花是欺负王妃了吗?”萧尽寒指了指雪凡音手中的花。 “噗嗤。”雪凡音看了看手中的花笑了笑,说道:“这花哪会欺负我啊,只是有的事情做不了决定,才如此的。” “哦?不知王妃有何困扰之事,可有在下帮得上忙的。” “你别王妃前王妃后,在不在下的,就叫我名字吧。”雪凡音扔到了手中的花。 “那叫你凡音可好?日后你也直呼我名字便可。” “都行。”雪凡音想了想,“萧尽寒,你说我该不该问一个人自己醉酒时说了什么话?”这个问题已经困扰雪凡音好几天了。 “恐怕你想问的人已经听到了。”萧尽寒指了指往雪凡音身后走过来,只有几步之遥的东方辰言。 “萧尽寒,你不会早点提醒我吗?”雪凡音真的急了,尤其是看到那一脸是冰的东方辰言,她真的害怕呀。 东方辰言双手背后,看了一眼地上被雪凡音揪下来的花瓣,淡淡地吐出几个字“奸诈,冷血无情。” “啊?”雪凡音还没反应过来。 “酒后吐真言”,东方辰言说着就往前面的回廊走去。 “东方……”雪凡音立马改口,“王爷,那个我说的一定不是你。” 东方辰言停了停,只道:“是本王错了?” “不是。”雪凡音哪敢说他错了。 萧尽寒见雪凡音的紧张,便上前打圆场,“辰言,凡音她一定无心的,你就不要计较了。” 东方辰言停下了脚步,转过身看着萧尽寒和雪凡音,缓缓开口,“凡音?你们俩什么时候有私交了?” “冤枉啊,辰言,我们真的没什么?”萧尽寒一副无辜的眼神。 “她为何又在这儿?”东方辰言把头往雪凡音那儿转了转。 “这……我也不知道,我们是恰巧碰到的。”萧尽寒解释说。 “我上次误打误撞到这儿,觉得这儿很少有人过来,安静,就到这儿来了,你别为难萧尽寒了。”雪凡音如实说着。 “尽寒,去书房。”走了没几步,东方辰言又转过头,指了指地上的花,“这花不要随意摘。” “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雪凡音想着不就是几朵花吗,至于吗? “凡音,这儿你以后还是别来了。”萧尽寒在雪凡音耳边轻声告诉她。 “哦。”虽然有些扫兴,但每次来这儿好像总能惹到东方辰言,雪凡音也就乖乖听话了。 “辰言,那小丫头到挺有意思的。”萧尽寒一副要看好戏的样子。 东方辰言又怎么会让他如愿呢,“说正事。” “王妃果真悠闲啊。”粉衣女子笑着说道。 闻声,雪凡音转过身去,只见这女子俨然一副女主人的样子。 “宋梦琴?”,雪凡音试着叫出她的名字。 “王妃怎么独自在这儿,莫不是连那两个丫鬟都不愿跟着你了吧。”宋梦琴眼中满是嘲讽,却也有着几分不甘。 雪凡音只是看着宋梦琴这架势,还真是比自己更像正妃,长得也是貌美如花,娇俏可人,站在那儿一看便是个大家闺秀,也怪不得东方辰言这么宠爱她。 本着不惹事的原则雪凡音没有说什么,只管自己找路了,她又迷路了。 宋梦琴见雪凡音不声不响地要走了,又怎么肯罢休呢,“王妃,该不会因为你兄长无能战败,你伤心过度得连话都不敢讲了吧。” 雪凡音回过头,“宋梦琴,我哥哥从来不是无能之辈。”说完便离开了。 “主子就这么饶过她吗?”宋梦琴身旁的丫鬟不解地问着。 宋梦琴看了看一旁的丫鬟,“来日方长。” 满桌的佳肴,等待着桌上的主人动筷,东方辰言刚举起筷,宋梦琴便开口道:“王爷您看,这么些菜肴咱们也吃不完,王妃她如今孤苦一人的,妾想不如让王妃与咱们一起用膳吧。” 东方辰言看着宋梦琴,眼中尽是欣慰之色,“爱妃有此雅量,本王又怎会不允呢?” “梦琴多谢王爷,紫衣,快快去请王妃。”宋梦琴的高兴全写在了脸上。 紫衣来到梨舞院的时候,雪凡音确实还没用晚膳,雪凡音虽然有些疑惑,可想着既然东方辰言在,宋梦琴应该也不会耍什么花样,本想带着暮雨和微雨一起去的,毕竟人多可壮胆,谁知那紫衣竟说王爷只请她一人,旁人没必要跟着,雪凡音也只能自己跟着紫衣走了。 琴韵阁的布置与梨舞院 第七章 谁为袖手旁观客(一) 雪凡音眼花缭乱神游间,宋梦琴已经起身,恭恭敬敬地向雪凡音行了个礼,“梦琴见过王妃。” “起来吧。”雪凡音总算是被宋梦琴的话给拉了回来。 雪凡音见东方辰言坐在上位,稍稍安了心,也学着宋梦琴向东方辰言行礼,“见过王爷。” “坐吧。” 雪凡音坐了下来,早听说古代的用餐讲究得很,也不敢随意动筷,只观察着东方辰言和宋梦琴的样子吃东西。这晚膳用得很是忐忑,但也让雪凡音知道了宋梦琴真是深得言王爷的心啊,她暗暗下了决定以后对宋梦琴必须能躲就躲,能忍则忍,实在忍不了就赶紧走。 晚膳后,雪凡音本想赶快回去,奈何宋梦琴一再挽留,雪凡音明知她可能要出招了,也只能再待一会儿。可宋梦琴不知是因为东方辰言在的缘故,还是真的良心发现了,居然丝毫没有为难雪凡音。 雪凡音在回去的路上还想着:难道她就是为了请我去看他们秀恩爱,不过东方辰言也真是善变,明明那么冷血一人,居然对宋梦琴百依百顺的,撒娇这东西还真是好用啊。 “主子,您看那不是王妃和那两个丫鬟吗?”紫衣指着坐在和风亭里的雪凡音说道。 “可不是她们吗。”宋梦琴停了下来。 “主子,奴婢一直不明白您上次怎么就这么放过她了?” “蓝衣,上次王爷在,主子又怎会为难她,打狗还得看主人呢。”紫衣有些嗔怪地说着。 宋梦琴笑笑,便往和风亭走去了。 “家破人亡了,王妃还有如此雅兴,倒也是难得啊。”宋梦琴挥退了随行的丫鬟。 “难不成整日哭着。”雪凡音见是宋梦琴也不多说什么了。 “你们两个下去吧,本妃有事要和王妃谈。”她指着暮雨和微雨说道。 暮雨和微雨看了看雪凡音,看雪凡音点头了,也只能退了下去。 雪凡音站了起来,“什么事?没事我走了。” “雪凡音,你少在这装清高了,你以为你还是那个有人撑腰的雪凡音吗?”宋梦琴看着雪凡音气就不打一处来。 “说完了?那我走了。”雪凡音转身要离开了。 “站住,雪凡音,要不是雪极融你又怎么可能嫁进王府,一个武将之女能做好王爷的贤内助吗?” 雪凡音不想惹宋梦琴,也就随她说了。可宋梦琴见雪凡音不说话,更气了,“雪凡音,你们雪家人说得好听,结果还不都是些草包,雪极融和雪凡谦死在战场那是他们没有自知之明,活该。” “宋梦琴,如果你只是为了说这些,我不想听,先走了。”雪凡音已经在努力忍着自己的怒火了。 “不想听?哼,雪凡音你是害怕知道雪极融和雪凡谦徒有其名吧。也是,你怎么受得了,屡战屡败的无用之人是自己的爹爹与兄长呢。”宋梦琴说得嚣张。 雪凡音已经转过身来,“宋梦琴,你别歪曲事实,我爹一生无败仗,即便战死沙场,也让哥哥拼劲全力,凯旋而归;而我哥哥埋骨长沙,一生只此一场败仗,难道这场败仗就可以否决他以往的种种战绩了吗?” “雪凡音,你别对我吼,雪凡谦要真那么了不起,何必在行军前来跪求王爷莫要为难你,想来那时他便知道以自己那点伎俩是有去无回了,这种人跪在王爷面前还真是污了王爷的眼……” “啪”雪凡音举起手就往宋梦琴的脸上打去,然后什么都没说转身就走了。 亭子下的丫鬟看到这一幕连忙跑过来,紫衣本还想拦下雪凡音的,岂料被雪凡音的一句“别忘了,谁才是主子。”给喝退了。而宋梦琴是万万没有想到雪凡音居然敢对她动手。 “小姐,您怎么就向她动手了,您明知……”暮雨满是担忧。 “打都打了还能如何。”雪凡音坐在椅子上,一手托着脸颊。 “主子,您这还真是挺解气的。”微雨倒是有点兴奋。 “微雨,你就瞎起哄,这要是让王爷知道还得了。”相比微雨,暮雨真的是担心得很。 “暮雨,你就别担心了,本来宋梦琴也没打算放过我。”雪凡音没说只是现在事情闹得比较大而已。 “蒙着脸做什么?”东方辰言看宋梦琴用帕子遮着脸觉着奇怪。 “王爷,妾身,妾身只是……”宋梦琴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出什么来。 东方辰言没那么多耐心,伸手直接取下了宋梦琴脸上的帕子,“怎么回事?” “王爷,是……”蓝衣迫不及待地想把真相告诉东方辰言。 宋梦琴连忙拦下蓝衣,“王爷,是,是妾身不小心摔的。” “能摔成这样?蓝衣,你说。”东方辰言怎么看不出来这分明就是被人打的,手指印还在呢。 “回王爷,是王妃动的手。” “王爷,是妾身的错,妾身不该欺瞒王爷的,王妃只是教妾身规矩而已,不要责怪王妃啊。”宋梦琴哭得梨花带雨的,一副受尽委屈的样子。 听完这话,东方辰言便起身走了。 “雪凡音!” 雪凡音本以为事情都过去三天了,没人问起亭子中的事,应该就过去了,这会儿听到东方辰言的声音,倒还真有点担心。 等不及雪凡音反应,东方辰言推门而入了。 暮雨和微雨连忙跪下,暮雨急着先开口,“王爷,事出有因,小姐她……” “出去。”东方辰言只说了这两个字就做了下来。 对于王爷的话两个丫鬟自是不敢违逆的,担心地看了看自家主子,也只能无奈地退出去了。 雪凡音强自镇定下来,“那个,我……” 东方辰言坐在凳子上,手指在桌子上一下一下不紧不慢地瞧着,一双眼看着雪凡音。 雪凡音被他弄得更是紧张了,“算了,你要怎样就直说吧。” 东方辰言站了起来,理了理衣裳,举起了手,雪凡音连忙闭上了眼睛,可过了好一会儿,那一掌还没下来,雪凡音慢慢睁开了 第八章 谁为袖手旁观客(二) “明日陪本王去赴宴。”东方辰言忽然开口,慢慢说道。 雪凡音为了确认自己没听错,问道:“你说什么,能再说一遍吗?” 东方辰言叹了叹气:“明日陪本王赴宴。” “为什么不让宋梦琴陪你去?”雪凡音只是觉得奇怪。 东方辰言瞥了雪凡音一眼,“雪凡音,你不会不知道本王的爱妃的脸现在是什么样吧?” “这我还真不知道。”说完雪凡音给自己倒了杯茶,喝了起来。 东方辰言双眼直视雪凡音,“别以为本王不知道,是谁下的手。” 雪凡音努力逃开东方辰言的眼睛,低着头道:“打了之后我又没见过她,怎么会知道她现在怎么样。” “这事本王暂且不计较,记得明日别给本王丢脸,否则……”东方辰言说完起身便走了。 “主子,王爷为何会让她去?”紫衣有些不服气地问着宋梦琴。 “我的脸成这样,只能让她去了。”宋梦琴捂着自己的脸,还带着一些不甘。 “那岂不是让她出尽风头吗?”蓝衣颇有些不服气。 宋梦琴笑了笑,“那可不一定,我已经跟爹爹打过招呼了。” “还是主子英明啊。”两个丫鬟一齐说道。 第二日,夕阳西下时,东方辰言与雪凡音一起坐着马车出去了。 “我们这是去哪儿啊?”马车内,东方辰言一直闭目养神,雪凡音是在憋住了,只能先开口问了。 东方辰言睁开眼睛,“记着本王昨日的话就行。”又继续闭目养神了。 别丢脸,雪凡音也不想啊,可她虽然有雪凡音的记忆,却没雪凡音的技艺呀,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哎”,叹了叹气雪凡音也学着东方辰言闭目养神了。 “王爷,到了。”在车夫的提醒下,东方辰言先从马车上下来了,伸出手,雪凡音一愣。 见雪凡音愣在那儿,东方辰言出言提醒:“还不快下来。” “哦。”雪凡音马上扶着东方辰言下了马车,虽然明知东方辰言只是形式而已,却不知为何,雪凡音心里还是觉得暖暖的。 “见过言王爷。”众人见东方辰言进来,纷纷行礼。 东方辰言径直往主位走去,坐了下来,然后缓缓才让众人免礼起身。 在场的众人的当中的确属东方辰言身份最尊,理当是他坐主位,在他落座后众人也都按身份高低一一坐下。众人落座后,站着的雪凡音自然显得特别突兀,众人纷纷看向雪凡音,想开口询问却又不敢,雪凡音也被他们看得不好意思,她看东方辰言,可东方辰言并没有看她,于是便低下了头,看着脚尖,缓解自己的尴尬。 “王爷,不知这位姑娘是何人?”总算有一个胆大的想东方辰言问出了这大家都想问的问题。 众人见东方辰言没有言语,却也没有生气,至少看不出,也纷纷开始猜想雪凡音的身份了。 “难不成是王爷新的红颜知己?” “说不定是王爷新纳的妾室。”这话一说,引来了众人的赞同。 “你看,之前王爷都是带着宋侧妃来的,这可真说不定的。” 听闻此言,一旁的女眷也都想为了自家夫君的前途,纷纷去拉拢雪凡音。 除了东方辰言依旧淡定,还有两人冷眼旁观着这一切。 这么多的人围着雪凡音,还真是让她觉着有些慌乱,越想挤出去就越出不去,各位夫人也是你拉我扯的,好不容易挤出去了,也不知是谁绊了雪凡音一脚,雪凡音一没站稳,整个人就往前扑去,在雪凡音差点与地面接触时,被一只手拦腰扶起。 “谢谢。”说完雪凡音抬头,竟然是东方辰言。 东方辰言拉着雪凡音就往主位坐去,看着还站在一旁的雪凡音,无奈开口,“坐。” 这可是言王爷旁边的位子啊,别说其他人了,就是雪凡音也没想到东方辰言会让自己坐在他旁边,可这是他自己说的,雪凡音也就乖乖坐下了。 众人更觉得雪凡音身份不凡了,那胆大的又问道,“王爷,这姑娘……”之所以称雪凡音为姑娘,还不都是她的发型惹的祸,在场的其他夫人都是将头发盘起,哪有像她这样,如未出嫁姑娘家一般,让大部分头发都散下来的。 “雪凡音。”东方辰言只说了这三个字,众人也都清楚了雪凡音的身份,毕竟姓雪的人怕也找不出别的了。 在场的大多是聪明人,知道东方辰言只说是雪凡音,便是不承认她言王妃的身份,自也没人敢向她行礼的,也都各自落座了。 “原来是王妃,之前侧妃可是惊艳四座啊,想必王妃对琴棋书画更是精通吧。”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说话的女子。 原来说话的就是刚才冷眼旁观中的一人,细看与宋梦琴还有几分相像,她就是宋梦琴的堂妹宋梦词。 “梦词,你又不是不知王妃的琴艺可是一绝啊。”一旁的男子倒有些责怪道。 这男子就是宋梦词的夫君,杜怀。雪凡音看他是怎么看怎么觉着有那么些狡诈,还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如此,还请王妃弹奏一曲,让我等可以一睹王妃风采。”宋梦词跟杜怀这一唱一和。让雪凡音根本无法拒绝。 “我……”雪凡音脑子飞快地想着该用什么理由拒绝。 “还请王妃切莫推辞啊。”一旁的众人也都想听听雪凡音的琴音。 “咳”东方辰言这一声让众人都安静了下来,“既然如此,你便弹吧。” “我要合手的琴才弹得好。”雪凡音总算想到了一个合理的理由,而且这样只要她都说不合手,那就不用弹了。 “如何才能算合手啊,要不命人去王府将王妃的琴取来吧。”宋梦词果真是宋梦琴的妹妹,为难起雪凡音来绝不手软。 “不用了。”雪凡音连忙阻止,要真取来她还不会弹,那不是更丢脸,雪凡音啊雪凡音,你会什么不好,非要这琴艺称绝,这不是为难我吗。 第九章 谁为袖手旁观客(三) “我试试吧。”没办法雪凡音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雪凡音使劲地拨着琴弦,试图将其拨断,可她现在才知道,这琴哪会像电视剧那样容易弄断的,无奈只能瞎弹一通。 一曲毕,众人一头雾水,“王妃,不知这曲子叫什么?”宋梦词一脸奸计得逞的样子。 “我自创的,还没名字。”雪凡音想着,反正都弹完了,还能怎么样。 “自创,这若是让一不会弹琴之人瞎弹一通,是不是也可说是自创的。”宋梦词看似在与杜怀说,可那声音绝对能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到。 众人的眼光也纷纷向雪凡音望去,“王妃,该不会是空有其名吧。”总有几个人是不嫌事大的,再加之东方辰言,一副与我无关的样子,大家的胆子也就更大了。 “王妃,该不是在耍我等玩吧。”这明显是在质问雪凡音了。 “王妃,可否再弹一曲我们熟悉的曲子。”一位女子问道。 “不行,忘了。”雪凡音说得坦然。 “忘了,王妃该不会真的是空有其名,根本不会弹琴吧。” “对,我不会,行了吧。”雪凡音真的是不想再回答这些问题了,也不想再被逼着做这事了,一了百了,干脆现在承认,免得以后再遇到这种事。 雪凡音这可是一石激起千层浪,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了起来,内容就是雪凡音空有才女之名。 当然,她如此爽快地承认了,也是东方辰言没有想到的。 有人看东方辰言一言不语,以为他生气了,便打圆场道:“既然王妃不会,不知哪位可一展琴艺,让我们一饱耳福啊?。” 宋梦琴不在,出尽风头的自然是宋梦词了,毕竟她们的师傅都是个中翘楚啊,所谓名师出高徒便是如此吧。当然这一场宴会中,出丑的也数雪凡音了,自此后,雪凡音也不知会成为多少人的笑柄。不过,雪凡音是没空想这些。 夜色已深,十五的月亮依旧当空照着路人,清冷的月光映入马车内,车内的两个人一个依旧闭目养神,一个看着他,似有话说,却又迟迟没有开口。 “对不起。”再不说雪凡音一定会憋出内伤的。 “什么?”东方辰言闭着眼睛问着。 “对不起,给你丢脸了。”雪凡音低着头,很是不好意思。 “原来还记得本王的话。”东方辰言睁开了眼睛,看着雪凡音。 雪凡音抬起头,“我记得,可是我……”过了一会儿,“东方辰言,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有的我的原因。” “哦?”东方辰言这一个字的回答,更是让雪凡音不知他想怎样。 “大不了一掌换一掌,你动手吧。”雪凡音闭上了眼睛。 “你的脸能与她的脸相比吗?”东方辰言看了看雪凡音。 “我……你不打就算了,以后不许秋后算账。”雪凡音本来还有些气愤,可一想,总比挨打好,她可没有自虐倾向。 “那今日之事呢?”东方辰言可没打算就这么放过她。 “这个么,是你自找的。”雪凡音确实是这么觉着的。 “雪凡音,你胆子可越来越大了。”东方辰言没想到雪凡音居然会说他自找。 “我胆小得很,可这是事实,只要你一句话他们就不敢为难我了,自然也丢不着你的脸了。” “本王怎知你空负盛名。”东方辰言撒谎都不带眨眼的。 “哼”,雪凡音才不信东方辰言会一点也看不出来,只不过自己也确实有些理亏。 “回去好好学规矩,下月二十随本王进宫。”东方辰言看雪凡音这样估计有些规矩是不知的。 “还要进宫啊,下月宋梦琴那脸应该恢复了吧,你带她去不行吗?”雪凡音只想呆在王府有吃有喝的,进宫这么烦人的事情还是让别人去吧。 “太后的赏花宴,本王能带侧妃出席吗?”东方辰言真不知雪凡音都在想些什么。 “那你把宋梦琴扶正不就行了,反正你那么喜欢她。”如果可以雪凡音真不想当这个言王妃。 “雪凡音,你脑子到底在想些什么,你以为废立那么容易吗?”东方辰言还真想把她的脑子打开来看看。 “非去不可吗?说她是雪凡音也不行吗?”雪凡音真的是能逃则逃。 “你以为宫里那么多人都是瞎的?”东方辰言成功地被雪凡音惹怒了。 “真的没有法子吗,我生病也不行吗?” “除非你不要这条小命了。” 雪凡音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她还是很惜命的,“那我还是去吧。” “别怪本王没提醒你,琴棋书画,好好学一样。”东方辰言善意的提醒。 “到了。”马车已经停下,琴棋书画雪凡音没一样会的,哪敢随便答应东方辰言,幸好已经到了,那就赶紧溜了。 东方辰言看着迫不及待跳下马车的雪凡音,无奈地摇了摇头,忽然雪凡音转过身来,“嘿嘿,你能不能让人送我回梨舞院啊?天太黑,我认不清路。” “小姐,您是真的不会弹琴啦?”看着雪凡音的手一直摆弄着那几根琴弦,可始终弹不出什么曲调来,暮雨总觉得跟那个琴艺一绝的小姐差太多了。 “醒来后,就忘了这些。”雪凡音看着这价值不菲的琴,真觉得在自己手上有些浪费。 “主子,您怎么连这些都忘了。” “不过,小姐自从来到王府倒还未碰过这琴呢。”暮雨想着或许是因为雪凡音太久没有弹琴,生疏了。 “这么说来,我还真没听过主子你弹琴呢,主子,你可得快点记起来,让我也能听上一听。”微雨已经在幻想着雪凡音恢复往日水准后的景象了。 雪凡音被她们两个这一番话弄得不知怎么回应好,虽然脑海中有那么点弹琴的景象,可毕竟不是原来那个人,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能弹得好啊,看来还真得找个人好好学学了。 “我们去外面走走吧,折腾了这么几天也没琢磨出什 第十章 谁家玉笛暗飞声 “小姐啊,咱们还是回去学宫规吧。”暮雨自从听说雪凡音要进宫,可一直担心着。话说回来,若是以前的雪凡音她当然不用担心,可现在嘛,真不好说。 “暮雨,你就别瞎操心了,你看这园子里的花开得多美啊。”之前雪凡音基本都是呆在梨舞院,更不用说带她们来花园里赏花了,微雨自然是开心的。 “你们说,这王府其实还是挺漂亮的。”雪凡音看着这些花花草草想着那个赏花宴会是什么样的。 “主子,你别说,还真挺漂亮的。”这三人一路说说笑笑地走着。 “你们听到了吗,前面好像有笛声。”雪凡音循着那笛音往前走去。 “奴婢见过王爷。”看到东方辰言在,可把两个丫鬟吓着了。 “尽寒,是你在吹笛子吧,真好听。”雪凡音看到萧尽寒也在,直接便问萧尽寒了。 萧尽寒看了看东方辰言,笑着道,“怎么,凡音你也会笛子?” “我可不会,我只会听。”雪凡音似乎忘记了旁边还有个人。 “对了,尽寒你会笛子,别的应该也会吧,比如古琴?”雪凡音满是期待地看着萧尽寒。 “这个琴么,只是略懂。” “你别谦虚了,教我足够了。”雪凡音好像找到了救星一样,眼睛都是发光的。 “教你?”萧尽寒可没想到雪凡音在打这主意。 “对啊,你不愿意吗?”雪凡音可怜兮兮地看着萧尽寒。 “愿意,当然愿意了,只是,你有问过……”萧尽寒指了指一旁的东方辰言。 雪凡音看了看东方辰言,“不用问他了,本来就是他让我学的。” 雪凡音没看到东方辰言的脸都黑成什么样了,暮雨和微雨也是为她捏了一把汗,可主子们在说话,也没她们插话的份,也只能干着急了。 雪凡音完全感受不到东方辰言散发出来的寒气,拉着萧尽寒就说:“赶紧的,我时间不多了,你要是没事,我们现在就走吧。” 萧尽寒就这样被雪凡音拉去梨舞院了,东方辰言本想转身就走了的,可也不知为什么还是鬼使神差地去了梨舞院。 东方辰言看着萧尽寒教雪凡音的样子,是万万没想到教个琴还会这般亲密,从他的角度看过去就好像萧尽寒抱着雪凡音一样,如果不是他清楚萧尽寒的人品,如果他不是知道雪凡音只是在学琴,一定一掌过去了。不过,即便知道,还是阻止不了他身上的寒气。 感受到了一股寒气,萧尽寒抬头往外看,看到东方辰言赫然站在外面,连忙走过去,“辰言,我只是在教凡音弹琴,绝对没有什么的。” “我有说什么吗?”东方辰言自顾自走了进去。 “你怎么来了?”雪凡音看到东方辰言也站了起来。 “本王还来不得吗?”听到雪凡音的话,东方辰言气不打一处来。 “来得来得,尽寒我们继续吧。”雪凡音现在真没心情应付东方辰言。 还没等萧尽寒开口,东方辰言就先开口了,“不必了,尽寒你先回去吧。” “东方辰言,是你让我学的。”雪凡音已经有点恼了,再不好好学,可又要去丢脸了。咳,她也没想想刚刚要出去散心的也是她自己。 “现在本王不让你学了。”看到萧尽寒和雪凡音刚刚那样,说什么东方辰言也不会再让雪凡音学了。 “那个,凡音,我还有事就先走了。”萧尽寒趁早脚底抹油,溜了。 “东方辰言,我说,你不会是在吃醋吧。”雪凡音虽然还有些怕,可看东方辰言这样还是有点小高兴的。 “为你?本王需要吗?”东方辰言虽然心里也有些疑惑,可他绝对不会承认的。 “也对,你言王爷向来风流,多得是倾慕你的女子。”雪凡音在椅子上坐了下来,心里还是有些失落的。 “雪凡音,在你眼中萧尽寒就那么好吗?”东方辰言就想不明白了,雪凡音对他与对萧尽寒完全是两个态度。 “尽寒他温润如玉,为人谦和的,翩翩浊世佳公子说的就是他这种吧。” “翩翩浊世佳公子?”东方辰言真想不通萧尽寒那样子哪里像了。 “对了,现在是你不让我学的,到时候可别怪我。还是,让尽寒教我吹笛子,他的笛子吹得真是挺好听的。” “如果是本王吹的呢?”东方辰言试着问雪凡音。 没想到雪凡音一口否决了,“怎么可能?东方辰言你就别开玩笑了。” “宫中的规矩你都学会了吗?” “差不多了。”雪凡音自认那些虽然麻烦,但还难不倒她。 “如此便好。”说完东方辰言便走了。 “主子,王爷不是说,您不用练了吗?”微雨想不通明明王爷说了不用了,为何主子这几天反更上心了。 “我上次已经给他丢过一次脸了,这次去的是皇宫,总不能再让他在自己的亲人面前颜面扫地吧。”上次的事情雪凡音虽然嘴硬,可心里还是过意不去的,后来细想,也确实是自己太冲动了,死不承认不就行了嘛。 “小姐,这是在为王爷着想呢。”暮雨一边将糕点拿给雪凡音,一边说着。 “我才没有呢。”雪凡音接过暮雨手中的糕点。 “主子,这宫里可不比咱王府,有些事您还是得去问问王爷。” “微雨,你不是一直都挺宽心的,今天怎么担心起这些来了。” “那还不是因为怕主子您到时被人为难啊,宫里的人可不是好惹的。”微雨嘟着嘴说着。 “我知道了,你们都是关心我。”雪凡音一边把糕点往微雨嘴里塞,一边说着。 “你们别吃完,留几块,还要给东方辰言送去呢。”雪凡音还这能物尽其用的。 “主子,这行吗?”微雨倒还真有些担心。 “有什么不行的,又没吃过,记得换个盘子。”雪凡音觉得她这已经很善良了。 雪凡音让暮雨带着那重新装盘的糕点,一同去找东方辰言请教一些 第十一章 胆子真不小 雪凡音和暮雨来到东方辰言的院子门前,就被拦了下来,“王妃,容奴才前去禀告。” “去吧。”雪凡音没有为难下人的习惯。 过了一会儿,进去通报的人出来了,他一脸为难地说道:“王妃,恐怕王爷现在不太方便,王妃还是明日再来吧。” “不方便?你有去禀告王爷吗?”暮雨以为是这人的推托之词。 “这……奴才怕扰到王爷,所以……王妃,您还是明儿再来吧。”他确实没有去问东方辰言,不过不是故意,而是怕打扰了东方辰言。 “算了,我自己进去吧。暮雨,把东西给我,你在外面等着吧。”雪凡音看这下人的样子,也不想让他难做,拿着糕点就准备进去了。 “这,王妃……”这人欲拦下雪凡音,可又碍于她的身份,是左右为难啊。 “放心,与你无关。”看他为难的样子,雪凡音也有些不忍心,可她还是懒的,明天不想再来了,今天能进则进。 雪凡音走了进去,人还未见到,就先听到了声音,“王爷,有好些日子没去妾身那儿了。”这声音娇嗔得很,雪凡音现在算是知道了,为什么方才那人会说不方便。 “王爷,今儿就让妾身伺候您吧。”雪凡音站在寝房外听着,正欲离开,门就打开了,或许是做贼心虚吧,雪凡音吓了一跳。 “那个,我不是故意的,你们继续。”说完雪凡音就想赶紧离开。 “进来。”东方辰言的声音不响。 雪凡音看宋梦琴那眼神,恨不得将她吃了,还真是不敢走进去,可东方辰言让她进去,她又不敢离开,雪凡音这是真后悔没听守门人的话,早知道就不该进来的。 “你先回去吧。”东方辰言对着宋梦琴说着。 宋梦琴虽然不情愿,可东方辰言的话她是不敢不听的,只能委屈地看了看东方辰言,告了个安就走了。 “还不进来。”东方辰言看着还站在门口的雪凡音说,自己也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了下来。 “哦,我好像打扰到你们了。”雪凡音怕东方辰言这会儿心情不好,说话声音也是很轻的。 东方辰言看到雪凡音手上拿着的食盒,便问:“拿的是什么?”眼睛往食盒上瞄了瞄。 “这个是一点点心。”雪凡音从食盒里拿出那盘糕点,放在东方辰言面前的桌子上。 “有什么事?”东方辰言才不相信雪凡音只是单纯来给他送点心的。 “去宫里要注意些什么?”雪凡音试探这问。 东方辰言从盘中拿起一块糕点,看了看,“用三块糕点就想让本王开口了吗,何况还是别人吃剩的,雪凡音你胆子可真不小啊。” 听这话,雪凡音硬是吓出了一身冷汗,没想到他的眼睛这么厉害,特地换了盘子还能看出来。雪凡音连忙笑着说:“那个,不能浪费嘛,味道还不错的,你要不要尝尝啊。” 东方辰言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雪凡音。 “那个,你不要我拿回去就好了,我先走了。”说着雪凡音就要把桌上的点心放回食盒去。 “本王有让你带走吗?”东方辰言看着忙着的雪凡音冷冷地说道。 “不用啊?那我先回去了。”说完雪凡音就想溜了。 东方辰言等雪凡音快踏出门口的时候,才开口:“站住!” 雪凡音本还在想,总算逃过一劫了,没想到东方辰言开口了,灰心丧气地转过身去。 “过来,把门关上。”东方辰言可没想这么就放过雪凡音,拿别人吃过的东西来给他吃,这气他还没出呢。 雪凡音听话地把门关上了,可心里还是在想,这孤男寡女的,关上门,他想做什么。雪凡音正寻思着,东方辰言已经站在了她背后,雪凡音一转身就撞了上去,可后面是门她有没地方退,只能呆呆地站在那儿。 东方辰言轻咳了一声,“你不是想知道宫中的是吗,过来坐下。”说完自己就先在刚才坐着的位置坐下了。 雪凡音也在东方辰言的对面坐了下来。 “记着,进了宫不要随便说话,跟着本王就好。”东方辰言进宫除了皇上还太后,其他只有别人小心他的份,一下子哪会想到要注意什么。 “就这样啊?有没有什么人是不能惹的?”雪凡音才不信这就行了。 东方辰言倒了杯茶,呷了一口,好像想到了什么,“你还想去宫里惹事?” “不是,我这不是怕一不小心就给你惹麻烦了。”雪凡音很诚恳地看着东方辰言。 “嗯。”东方辰言继续喝着自己的茶。 雪凡音是弄不懂他这“嗯”到底是什么意思,可又不敢问。想着也是问不出什么来了,就想着回去了,“我先回去了。” 雪凡音刚欲起身,就见东方辰言放下了手中的杯子,“留下来,伺候本王。” “啊?”雪凡音被东方辰言这话吓到了。 “方才宋梦琴的话你也听到了,你来了她才走的,既然她走了,没人伺候本王了,你是不是该负责。”东方辰言说得根本不容人拒绝。 “我负责?我负责什么啊,东方辰言你有没有搞错,是你自己让她走的。”雪凡音听了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不过更多的是害怕。 东方辰言走到了屏风后的床前,“过来,你出不去的,别让本王说第二遍。” 雪凡音无奈,对东方辰言的要求,她总是不敢拒绝,只能走过去。进去就看到东方辰言站在床前,双手张开,明显就是让雪凡音替她宽衣,雪凡音也只能乖乖地照做。令雪凡音万万没想到的是,她伺候东方辰言到床上躺下后,东方辰言竟然对她说:“你去外边的桌子上睡吧,别想逃。” “你让我趴桌子上睡?”雪凡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 “难不成你要本王睡桌子,还是想要与本王同床共枕?”东方辰言可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算你狠,我去桌子睡。”雪凡音真恨自己干嘛非要进来, 第十二章 人善竟是被人欺 “那我进去看看,你也别着急。”说着古洺就进去了。 “暮雨,你还是回去吧,王妃估计不会出来了。”古洺好心提醒道。 “小姐她怎么了,是不是惹王爷不高兴了?”暮雨更担心了。 “放心吧,王妃没事的,王爷房内已经熄灯了。”古洺轻声地说道。 “真的啊?那我先回去了。”说完暮雨转身就走了。 “主子,你昨晚和王爷……”微雨可好奇了昨天雪凡音居然在东方辰言房中呆了一晚。 “你们放心,什么都没发生,我在桌子上趴了一晚上,脖子都酸死了。”雪凡音一边说一边往床边走去,“我要好好睡一觉,谁都不许来打扰我。”说完就往床上躺去了。 就这样雪凡音吃吃睡睡的,有空跟萧尽寒学学琴,至于学琴这事虽然东方辰言不许,可雪凡音会想着用各种理由把萧尽寒骗到梨舞院来,一两次后,东方辰言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日子很快就到了六月二十,一大早雪凡音便梳洗打扮与东方辰言一同进宫了。 入宫后东方辰言先带着雪凡音去给皇上和太后请安,雪凡音也很安分,一袭青衣,一根簪子将发丝轻挽,站在那儿让人觉得很是娴静素雅。 “三皇兄。” “你在这等着,别乱走,我去去就回。”东方辰言知道六皇弟叫他必然有事,就让雪凡音在一旁等着,自己和东方辰祈往另一边走去了。 “三皇兄,第一剑来了。”东方辰祈着急地说着。 “可知道他这次来的目的是什么?” “去我宫里说吧。”其实他们虽然在宫外已有了府邸,可之前在宫中所住的地方还是留着的,东方辰祈是因为她母妃受宠,而东方辰言和东方辰繁则是因为太后对这两个孙子的疼爱。 这边东方辰言和东方辰祈两兄弟正谈得起劲,而那边雪凡音已经又开启瞎逛的模式了。雪凡音本也想站在原地等东方辰言回来的,可正在无聊间,看到地上的小花上停留着一对蝴蝶,她只是觉着这就犹如故事中一般美好,看着看着就把东方辰言的话抛在了脑后。跟着那对蝴蝶走了。 “你怎么走路的?”雪凡音一不小心撞到了一个宫女,把她手上的衣裳已经掉在了地上。 “对不起。”雪凡音向这宫女道歉,又蹲下去想把被自己撞在地上的衣服捡起来。 “你知不知道这是你撞到的是谁,掉在地上的衣裳又是谁要穿的?”另一个宫女见雪凡音这般低姿态,穿得又素雅,便觉得定不是什么有身份之人。 “不好意思,幸好这衣服没弄脏。”雪凡音捡起了衣服,用手掸了掸,就递给了刚才被自己撞到的宫女。 “哼,没脏,你知道什么叫脏吗,被你这等无知之人碰过的便是脏了。”说着便让另一位宫女接过了雪凡音手中的衣裳。 看她们接过了衣裳,雪凡音转身便要离开了。 “站住,撞了乐姐姐,弄脏了娘娘衣裳,就这么走了吗?”这几个宫女说话可一点都不客气,说着只见她手一挥,两个宫女就把雪凡音拦下了。 “你们想干什么?”雪凡音毕竟只有一个人,而她们有四个,寡不敌众啊。 “真不懂规矩,当然是跪下给乐姐姐赔礼啊。”这宫女说得好像理所应当一样的。 “你们敢让我跪?放开,这事我就不计较了。”雪凡音觉得是不是自己刚刚态度太好了,才让她们觉得好欺负了。 刚说完雪凡音就被两个宫女抓着,押到那个她们口中的乐姐姐面前,想让她跪下。 “你们别太过分了。”雪凡音当然是怎么都不肯跪,开玩笑,要是让别人知道她给一个宫女下跪,别说自己了,东方辰言都成了别人的笑话了。当然她也不会说自己的身份,现在说出来了她们也不一定会信。 “由不得你。”押着雪凡音的一个宫女正欲往雪凡音的膝盖处踢过去,只听到“咚”的一声,那宫女竟然跪了下来。 “谁敢!”东方辰言的声音已经冷得能让人战栗了。 “奴婢见过言王爷。”刚才还嚣张得很的四个宫女,见了东方辰言个个都吓得赶紧跪下。 “可有伤着?”东方辰言看也不看跪在地上的几人。 “言王爷,是这女子撞倒了奴婢,弄脏了青昭媛的衣裳,还对娘娘出言不逊,奴婢们这才想给她些教训的,还望王爷不要为难奴婢们,奴婢会将她交给昭媛娘娘处置的。”见情况不对,这丫鬟连忙将事情都推给了雪凡音。 “我没有。”雪凡音赶紧解释。 “即便是撞到昭媛本人了又如何?本王倒想看看,本王的女人谁敢动!”说这话时,东方辰言已是寒气逼人了。 雪凡音站在原地,本来还在害怕东方辰言会不会为了息事宁人将她交出去,任人处置,可没有想到,东方辰言竟会说出这样的话,别说那跪着的四个宫女,就连雪凡音自己都感到震惊。 跪着的四人,也明显是被东方辰言的话吓到了,想言王爷虽风流却不多情,又何时承认过有哪位女子是他的人,即便是那长得国色天香,最受王爷宠爱侧妃也未曾被言王爷说是“他的女人”,眼前这位女子究竟是何人。 东方辰言上前拉着雪凡音的手,就转身离开了,刚走了几步,东方辰言似乎想到了什么,又停了下来,“记住,这是本王的王妃,谁也欺不得!”说完就大步离开了。 四个宫女明显是被东方辰言这话给吓到了,她们刚才得罪的竟然是言王妃,可不是说言王妃并不得喜爱吗,而她既然是言王妃又为何打扮得这般普通朴素,看言王爷刚才的怒气不像是不在乎她啊。带着这满腹的疑问,她们也只能起身去禀报自家的主子,毕竟得罪了言王府的人,可不是什么小事,更何况这次还引得言王爷亲自出马了。 一路上雪凡音没有说话,只是任东方辰言拉着她的手,跟在他的身后,心 第十三章 只怕徒有其名 雪凡音是没看到当东方辰言回来时看到她不在有多着急,想着雪凡音就是个路痴,生怕她会迷路,再遇到个什么人,真怕她会受委屈,如果不是找到她了,东方辰言恐怕已经满皇宫地在喊着她了。 雪凡音没注意,眼看要撞到东方辰言的怀里,连忙停了下来,“我记得,可是我看到一对蝴蝶觉得挺难得的,就追过去了。”雪凡音急着解释,她真的不是把东方辰言的话当耳旁风才离开的,而是一时忘记了而已。 “你不会告诉她们自己是谁吗?”东方辰言兀自往前走着,同时也不忘教训身后的人。 “下次知道了。”雪凡音跟在东方辰言的后面,不管怎样他刚才救了自己,雪凡音还是知恩图报的,现在她绝对不会违逆东方辰言的。 “嗯,记着午宴皇上太后还有各宫娘娘都不会出席,不必对他们低声下气的。”东方辰言一边走一边嘱咐着雪凡音。刚才那几个宫女如若不是雪凡音对她们客气,想必她们也不敢如此对雪凡音,想到这儿,又说道:“还有,若非必要本王无需向任何人跪拜。” “那如果刚才我给那个宫女跪下了,你还会帮我吗?”雪凡音现在是庆幸,幸好自己没有屈服,否则以东方辰言的骄傲,恐怕根本不会管自己了。 “不会。”东方辰言答得干脆,心里想的却是,若真如此,那几个人也没活着的必要的。 一路上两人没有再讲话,就这样一前一后地走进了举办午宴的园子里,这园子很大,不过说是花园倒是觉着有些荒芜,雪凡音也没看到有多少的花。 “三皇弟,大家可都在等你了。”一身着杏黄色长袍,袍上还绣着四爪龙纹的男子见东方辰言进来了便如此说道。 看他如此打扮,又坐在上位,自然该是当朝太子殿下了,他身旁坐着的身着粉色衣裙,长得如花似月,薄施粉黛,显得雍容柔美的女子,便该是太子妃了。 “见过太子殿下。”东方辰言嘴里虽说着客气的话,可身子一动也没动。 太子虽有些不满,但也不好说什么,他这个皇弟想来傲慢,可奈何战功赫赫,连父皇有时都不会让他行礼,更何况是他呢,“都是自家兄弟,三皇弟又何必见外呢,入座吧。” “多谢太子。”说完东方辰言就径直往自己的位子上坐去。他的位子在左手第一位,这是按他们在兄弟间的大小来排的,但可发现右手第二的位子还是空着的。 雪凡音跟着东方辰言,正要坐下时,对面的人发话了,“这位莫非就是三弟妹了?三皇弟可是一直藏着呢,今日倒也难得能一睹真容啊。” 说话的正是灵王妃,东方辰言的二皇嫂,她一袭水蓝色衣裙,倒也显得端庄动人。雪凡音不得不说,这在场的三个女子当中,她还真显得普通了些,也不怪不得东方辰言一直不带她出门,东方辰言在他这几个兄弟中长得可也算数一数二的,可雪凡音跟这么一群美人站在一起,倒还真有些比不上。 东方辰言如果知道雪凡音是这么想的,觉得要呼冤枉啊,其实从来不是东方辰言不愿带她出来,只是从前的雪凡音连他都不敢正眼看,更何况是随他进宫见这么些人呢,东方辰言这才能带着宋梦琴的地方便带着宋梦琴,不能带宋梦琴的地就说雪凡音病了,起不了床,也是如此除了雪家的人和言王府的人,估计是没人认识雪凡音的了。今日让雪凡音进宫也是为了看看她是不是真的变了。 “正是。”雪凡音也不矫情,向对面的人点了点头就坐下了,不是她无礼,是东方辰言跟她说过,不必对人低声下气的,东方辰言对太子都可以这样,那她还不能对对面的人如此了吗。 “听闻三弟妹的琴艺一绝,不知可否是真。”太子妃看着雪凡音说道。 “太子妃难道没听说,前些日子三弟妹可是当着众人的面承认了自己只是空有其名,也不知是真是假。”灵王妃眼中还有着不屑。 “如此倒是本妃孤陋寡闻了。”太子妃一副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雪凡音看着这两人一唱一和的样子,就知道宴无好宴,可之前自己都承认过了,也没什么可隐瞒的了,于是便说道:“那不是传言,我是真的空有其名。” 灵王妃见东方辰言也没说什么,便认定雪凡音确实如自己听到那般不受言王爷的喜爱,胆子倒也大了起来,“看来这世上徒有虚名之人还真不少啊!” “二弟妹,此话差矣,谁人不知雪将军之女雪凡音乃是城中有名的才女,你我可都不及呢。”太子妃看似在为雪凡音说话,可谁知道她心里怎么想的。 雪凡音想着,这两人不去演戏都可惜了,放着这么些好吃的不吃,还非你一言我一语的揪着自己不放,也不知道是哪里得罪了她们。 而在座的除了未能出席的东方辰繁,其他几位王爷都一副看好戏的样子,东方辰祈本想看在东方辰言的面上替雪凡音说话的,可被东方辰言一个眼神给阻止了,虽然有些不解,但也安静地看戏了。 雪凡音见没人帮自己,那两位有一副非要一探究竟的样,雪凡音也想好好享受这美食,便说道:“琴棋书画我什么都不会,你们也说了那些只是传言罢了。” 雪凡音不觉得有什么,可在场的人都惊到了,他们怎么也没想到,雪凡音居然会这么爽快地说自己什么都不会,太子妃本还想说什么,可是被太子制止了。 可灵王妃才不会这么放过雪凡音,本打算一样样为难她,现在她居然说什么都不会,她们也不能再有这些为难她,这不看到那边马匹,便说道:“正所谓将门虎女,雪将军一门骁勇,想必三弟妹对马术该是略通一二的吧。” “不会。”雪凡音回答得快,骑马可是危险的事,她还不想拿自己的命开玩笑呢。 “怎么可能不会呢,莫不 第十四章 女子无才便是德 也是这话惹怒了雪凡音,“灵王妃,请不要把我和我爹混为一谈,死者为大,既然你非要上马我便上,不过我确实不会,但请你记住这与我爹和我哥哥没有任何关系,他们的骁勇善战军中将士都是有目共睹的,容不得你如此诋毁。”说完雪凡音就起身向那几匹马走去。 “说吧,哪一匹。”雪凡音想着反正自己也不会,选哪匹都一样,还不如让她们选,省得再落人话柄。 “就那匹枣红色的吧。”灵王妃指了指那匹马,一脸奸计得逞的样子。 雪凡音牵出马便翻身骑了上去,别说还真像那么点样子。东方辰言看似在喝酒,可一双眼睛一直看着雪凡音。 刚骑上去那马倒还听话,可没多久,它就开始狂奔了,雪凡音根本控制不了它,只能紧紧抓着缰绳,任凭它跑着,只是马的速度太快,雪凡音的力气有限,想着今天该不会就这么丧命马蹄下吧,手也已经被缰绳勒破了,眼看快坚持不住,就要掉下去了,却见东方辰言飞身坐到马上,贴在雪凡音的耳边说:“别放手。” 说也奇怪这马对东方辰言这么温顺,,被他控制着骑回了原来的地方。东方辰言抱着雪凡音下了马,可也不忘说上一句“逞强!” “原来三弟妹真不会骑马呀,这还真是不好意思啊。”灵王妃说着不好意思,眼睛里满是奸计得逞的高兴。 雪凡音撇了她一眼,在位子上坐了下来,缓缓开口:“女子无才便是德。” “女子无才便是德?本王还是头一次听说。”东方辰祈一脸不解。 “是啊,若无德行空有满腹诗书又有何用呢,即便一身才华可想着的都是些害人之法又有何人敢接近呢?”雪凡音不急不缓地说着。 太子妃倒还好,而灵王妃那一张脸差点绿了,雪凡音虽没有指名道姓地说,可正所谓做贼心虚,灵王妃总觉得雪凡音口中的人就是再说她,可又不好反驳。 雪凡音这话也确实是说给她听的,开玩笑,扯上了雪家父子,还让雪凡音勒破了手,差点从马上摔下了,她怎么可能不出一口气,哪怕不能把这灵王妃怎么样,让她心里不舒服也好的,雪凡音可不是什么你惹了她,她就会受着的人。 在场的几位王爷和太子自然不会说什么,跟雪凡音一个女子计较这些,赢了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更何况这言王爷还在呢,虽然之前太子妃与灵王妃怎么刁难雪凡音他都没说话,可毕竟那也是他的王妃,刚才他飞身救人就说明了,若是雪凡音真出什么事,他也不会善罢甘休的。 这场午宴也就在各位王爷的寒暄中结束了,当然这寒暄也不太有言王爷的事,其他人问到了他就答几句,若是不问他也与雪凡音一样只顾自己吃喝。 “明知不会还非逞强。”东方辰言一边给雪凡音清理着伤口,一边还不忘教训他。 “你轻点,我还不是被逼的。”雪凡音缩着手,皱着眉头,嘴里嘟囔着。 “就这么点能耐,这么几句话就受不了了。”东方辰言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拿起了一旁的药,冷声说道:“忍着点。” 雪凡音急忙阻止东方辰言要给自己上药的动作,东方辰言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怜香惜玉,“我自己来吧。”,说完就伸手去夺东方辰言手中的药瓶。 “坐好了,两只手都伤了,自己如何上药。”说着打开了药瓶,手上沾了些药,往雪凡音的手上抹去,“你以为本王愿意在这给你上药,若不是怕宫中人笑话,早把你丢给别人了。” “不愿意,把我丢给我自己就行了。”雪凡音明显能感到东方辰言的动作轻了许多。 “别动,一个女孩子家的,手上留下疤就不好了”,东方辰言这是第一次给别人上药,难免又不知轻重的地方,雪凡音一动,他自然更弄不好了,“即便你不在乎自己的手,本王还在乎这药呢,这可是五皇弟好不容易才答应送给本王的。” 其实这分明是东方辰昕看雪凡音受伤了才拿给东方辰言的,东方辰言也想不通了,这雪凡音究竟是哪点入了他五皇弟的眼,竟然把这平日连他都不愿送的药,就这么给了雪凡音。 “这药真那么有用吗?”雪凡音一个女孩子当然不希望手上会留下疤。 “五皇弟从小喜爱医术,师承怪医,对医术也是有些研究的。”东方辰言也不容易,不仅要给雪凡音上药,还要给她答疑解惑。 “晚上的晚宴,不要再逞强了,不会便不要去做。”东方辰言替雪凡音上好了药,就将那瓶药收入囊中了,五皇弟好不容易才肯拿出一瓶,下次要问他那可没那么容易。 “可如果晚上还有人像那个灵王妃那样,敢对雪家的人出言不敬,这手真废了我也在所不惜。”雪凡音不想惹麻烦,可不代表那些人触犯到她的禁忌了,她也忍气吞声的。 “有本王在,谁敢?”东方辰言说得霸气。 “中午你也在,还不是……”雪凡音呶嘴说道,只是看了东方辰言那张冰冷的脸不敢再往下说了。 “好了,你先在这儿休息吧,到时本王自会来找你。”东方辰言将药收入怀中后,理了理袖子,“在这殿内可随意走动,但不许走出去。” “放心,绝对不会了。”雪凡音看着东方辰言,睁大着眼睛,表明自己这次是真的会乖乖听话的。 听完雪凡音的保证,东方辰言起身走了出去,对门外的太监和老嬷嬷说:“不要让旁人进来,也不许她出殿,若有事,去雅岚殿找云贵妃。” “老奴明白。”这两人都有些年纪了,在这锦瑟殿也有些年月了,还是当年伺候过东方辰言的母妃的,他们的发丝中已然夹杂着一些银白,但对东方辰言依旧那样恭敬,就如同对待对待东方辰言的母妃一般,自从东方辰言封王搬到言王府后,是他们一直守着这座宫殿,不肯离去。而他们 第十五章 荷花夜赋荷花诗 东方辰言走后,雪凡音也乖乖地午睡了,连房门都未曾踏出,或许是因为中午跟马的战斗太累了,一直睡到东方辰言回来,她才被叫醒,简单理了理头发,这还是看着暮雨微雨她们给她梳头的时候,稍稍学了的,于是又跟着东方辰言出门了。 这次东方辰言和雪凡总到的虽不算早,倒也还不晚,至少皇上和太后皇后还没来呢,至于其他人也都习惯了东方辰言来得晚一些了,只是奇怪为何云贵妃已经到了,而繁王爷还没来呢? 东方辰言到了之后自然是吸引了多数人的目光,纷纷站了起来向他行礼,而他则先给云贵妃请安,这回可真是请安,还做了个揖,相对太子只是一声问候罢了,随后便落座了。 坐在东方辰言身旁的雪凡音,总感觉有许多人注视着她。雪凡音向四周一看,才发现好多姑娘都往她这儿看着呢,有的看到雪凡音看过来,故意与旁边的人攀谈或转过头去,而有的还在对她指指点点,眼神里可以说是羡慕嫉妒恨,细看好些姑娘还在盯着东方辰言,一副娇羞之态。雪凡音这才明白过来,言王爷果然风流,能让这么些姑娘为她倾心,也不知自己是幸运还是不幸呢? 雪凡音神思间,就听到太监高唱“皇上驾到,太后驾到,皇后驾到。”所有人都起身行礼,皇上一身龙袍甚是威严,太后慈眉善目的,皇后站在太后身旁俨然是一位贤内助。 “众卿免礼。”短短四个字,却尽显帝王风范。 “谢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声音相当的洪亮。 “朕今日是陪母后前来,众卿不必拘礼,一切都听太后的。”皇上笑盈盈地说着,眼睛还看着旁边的太后。 之后自然又是各种寒暄,大多人都捧着太后,说着各式各样好听的话,太后自然也是听得高兴,但仔细往下一看,看着坐在自己下面的云贵妃问道:“怎么不见辰繁呢?” “会太后,妾身也不知,许是被什么耽搁了吧,妾身替辰繁向太后请罪。”云贵妃起身欲向太后行礼。 “你也不必如此紧张,哀家也只是一问,辰繁没事便好。”太后阻止了云贵妃,伸出手示意让她坐下。 “有太后如此挂心,是辰繁的福气。” “太后,可以抽今年赏花宴的题了吗?”太后身边的一个宫女拿着一个竹筒道,竹筒里放着许多的竹签,每一根竹签都有一项活动,而抽到哪个,哪个就是今年赏花宴的主题。 太后将手指了指太子妃,“都是他们这些年轻人陪着我这老婆子热闹,便让静丫头去抽吧。” 那宫女拿着竹筒来到太子妃的面前,乔静雨起身,“静雨承蒙太后您的抬爱。”说完从竹筒中拿起了一只签,众人都看着她手中的签,都希望她抽中的是自己所擅长的,如此也好在太后皇上面前留下一个好印象,或许还能嫁入皇家,觅得个好夫婿。话说赏花宴是太后要办的,也是女子所喜爱的,太后也有旨各家女眷都可出席,而这些人又怎么会错过能与皇室中人相交的好机会呢。 太子妃看了一眼那根签,就将它交给了捧签的宫女,“今年赏花宴的题是诗。”说着把签举了起来给众人看,当然后面的人肯定是看不清的。 “那就以这荷花作诗吧。”太后指着前面满池的荷花道,而下面的人就是几家欢喜几家愁了。 “不知有哪位小姐夫人愿意用荷花赋诗一首?” 不一会儿就有十来人站了出来,“太后,孙媳愿为太后助兴,也想赋诗一首。”灵王妃站了起来,先向太后行礼,之后又说了这番话,而说完她就向太子妃投去一个眼神。 果然太子妃也起身说道“太后,既然二弟妹有此雅兴,静雨倒有一个主意,不知该不该讲。” “说来听听。”太后饶有趣味地看着乔静雨。 “静雨以为不如让静雨和二弟妹三弟妹也一同参与如何,静雨虽不才,倒也愿意博太后您一笑。”乔静雨三两句话又把雪凡音带上了。 “静丫头这主意甚好。” “三弟妹你……”乔静雨见雪凡音没反应,特意将众人的眼光拉到雪凡音那儿。 雪凡音就知道这两人不会有好事,现在她们愿意博太后一笑,难道她能说不愿意吗,可她又实在不想掺和这些事,就看向了东方辰言,希望东方辰言能替她回绝了。 东方辰言转头看向太后,“皇祖母,凡音……” 东方辰言的话海内说完,就被打断了,“言王爷,何必掺和女子间的事呢?何况言王妃乃是城中才女,言王爷又何必害怕呢。”说话的是一位身着绿衣的女子,那衣服还有些眼熟,细看不就是被雪凡音不小心撞到地上的那件衣裳吗。而这人也正是那几个宫女口中的青昭媛。 这青昭媛在后宫深得帝心,皇上对她很是宠爱,平日里遇到比自己低的也总会嚣张几分,但对上却是恭恭敬敬的,这也是她如此嚣张还能在这宫中有此地位的原因。东方辰言与雪凡音得罪的虽是她的宫女,可那是她的心腹,在木青青的眼中,让她的心腹难堪,便是与她作对,她又怎么会就这样善罢甘休呢?趁着有机会,还不赶紧报仇。 而在雪凡音对面一心想看雪凡音笑话的灵王妃见昭媛开口了,又怎么会不再推一把呢,“是啊,三皇弟莫非是担心弟妹会给言王府丢了脸面不成?” “灵王妃,我雪凡音的事与言王爷言王府又有什么关系,你不要夸大其词了。”雪凡音听灵王妃竟然还把事情扯到了东方辰言的身上,自然是不愿意的,毕竟东方辰言跟这事还真无关。 “三弟妹怎可如此说呢?三皇弟与弟妹乃是夫妻,夫妻自是荣辱与共的。”灵王妃想着雪凡音这么激动怕是作不出诗来的,若能借雪凡音的手让言王丢了面子也不是不可的。 “芊芊这丫头说得倒也没错,这诗作得不好倒也罢了,一 第十六章 女子当如是 “太后,凡音想问,既然凡音代表着言王爷,那太子妃与灵王妃可是代表自家夫君的,若不是,那不管凡音诗作得如何都与言王爷无关,若是那凡音也没什么可说的了。”雪凡音起身问太后。 太后还未答话,灵王妃先说了:“既然是我说的,我自然也是如此。”说完望向了太子妃。 太子妃本也不想的,太子终究是储君,这赋诗虽难不倒她,可也不是自己所擅长的,又怎能随随便便就将太子的声誉威严搭上呢,正在犹豫间,太子倒抢先一步了,“自是可以的,不知如此三弟妹可愿意让太后舒心呢?”说完还向太子妃点了点头。 “凡音自是愿意的。”这话虽是对太子说的,可雪凡音眼睛看着的是高高在上的太后。 雪凡音起身,走了出去,与太子妃、灵王妃还有是几位夫人小姐一同站在了写诗的桌子前。 “大家有一炷香的时间赋诗一首,香尽还未赋诗完成的,即出局,太后与皇上皇后会在所有赋诗中选出一首最佳的。燃香!”方才捧签的宫女宣布着比试的规则。 一炷香已过半,好些人都已将诗写好,只等着香尽呈给太后赏阅,也有还在修修改改的,可雪凡音却是先拿起笔,随后又放了下去,半柱香过去了,一个字还未落下。东方辰言坐在位置上,把玩着手中的杯子,看向比试的方向,皱着眉头。坐在东方辰言右手边的东方辰昕凑过去对东方辰言轻声说:“三皇兄,这雪凡音该不会真什么都不会吧?” 东方辰言只是摇摇头,而就坐在东方辰言左边的太子看着已经诗成笔落的乔静雨满是笑意。 香炉中的香还剩三分之一,雪凡音还冥思苦想着,乔静雨和罗芊芊一同走了过来,“三弟妹说女子无才便是德,该不会真……”,罗芊芊看了看乔静雨,“你看,我都不好意思说了。” 乔静雨也接话道:“咱们还是让三弟妹再好好想想吧,这若真作不出,也不言王爷会怎样?”说完拉着罗芊芊就走了。 其他人的人目光也被她们的话拉了过来,一个个都看着雪凡音,当然少不了一些指指点点的,雪凡音也想着,这次真是把东方辰言给坑了,不知道回去他会怎么收拾自己。 “本王替三皇嫂执笔如何,就当是来晚的赔罪吧。”来人一袭白衣,缓缓而来,他正是那位一直未曾出现的四皇子,繁王爷东方辰繁。 “儿臣来迟了,请父皇皇祖母恕罪。”说完便来到雪凡音身边,“可想好了,我替你执笔可好?” “当然好。”雪凡音看着这位温润如玉,一双眼柔情似水的繁王爷,差点犯花痴了,她没想到在这皇室中还会有如此清绝出尘之人。 雪凡音站到东方辰繁的身边,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只见东方辰繁笑着点了点头,提笔就写了下来,东方辰繁的字如同他的人一样,清逸洒脱,好看极了。有言道字如其人,雪凡音对这位让她不用成为这么多人的笑柄的恩人更是充满了好感。 “香已燃尽,奴婢会将各位的诗呈给太后。”当香炉内的香将最后一丝香灰掉落地上时,几位宫女就将众人所赋的诗收了起来,而此时雪凡音在繁王爷的帮助下,早已将是写好了。 雪凡音虽然不会作诗,可背诗还是会的,她之前之所以没写,是因为那字她认识却不会写,即便写了,就她那毛笔字实在是拿不出手,这次的事,也促使了雪凡音要好好练字的决心,总不可能每次都有一个繁王爷来救她吧。 “绿塘摇滟接星津,轧轧兰桡入白苹。应为洛神波上袜,至今莲蕊有香尘。不知出自哪位之手。” “父皇,这正是三皇嫂所作,儿臣倒觉得这是一首好诗。”东方辰繁站在一旁说道。 “繁王爷,这该不是您替言王妃所作吧,不然怎么会您一出现,言王妃就能作出此诗了呢?”那些与雪凡音一同比试的小姐中,不免有几人是不服的。 “之前言王妃可是毫无头绪,我们大家都看到的。”又有一人附和道。 “方才灵王妃不是说言王妃曾讲女子无才便是德,这会儿怎么又有才了呢?”听到罗芊芊的话的人也在一旁说着。 “我只是不愿写字,才一直没落笔的,你们不信我也没办法。”雪凡音这个理由在大多数人眼中是在荒谬不过的借口。 “太后,既然如此,不如就让言王妃当众吟诗一首便是了,只是时间不宜太长。”兰妃这建议算是公正,只是她从心里打定了雪凡音不会作诗,不过也是有几人能相信雪凡音那个理由。兰妃也正是宋梦琴的姑姑,自从知道宋梦琴被雪凡音打了一个耳光后,就恨不得好好教训一下雪凡音,现在只要雪凡音吟不出来,她不光会成为众人笑柄,更是犯了欺君之罪,如此她的王妃位置定然不保,只要雪凡音被废,兰妃的侄女宋梦琴顺理成章地坐稳了言王妃的位置。 “这主意倒不错,百花皆可,哀家就给你一盏茶时间,若是不行,自当严惩。”太后一脸严肃地说道,之所以会说百花皆可,那是因为这事牵扯到她的两个孙儿,虽不指望雪凡音能作出多好的诗,但能吟出几句,这事也就过去了。 东方辰言看向东方辰繁,以眼神问东方辰繁,那诗是不是他替雪凡音作的。东方辰繁领会到了东方辰言的意思,摇了摇头。其实本来,东方辰繁会提出要帮雪凡音执笔,也是一位雪凡音作不出诗来,自己可以帮她作一首,免得让他三皇兄也陪着雪凡音成为笑柄,可没想到雪凡音还真是懒得写字啊。日后东方辰繁就会知道雪凡音不是懒而是不会,字太丑。 “太后,既是百花皆可,又何需一盏茶,七步即可。”雪凡音心想,既然都要出尽风头了,倒不如再学个曹子建七步成诗,让那些人无话可说。 雪凡音说完这番话后,所有人都是不可置信, 第十七章 公子世无双 雪凡音眼望四周,脚下迈出了第一步,第二步,第三步……第七步落下时,许多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口,而雪凡音不紧不慢地开口了:“庭前芍药妖无格,池上芙蕖净少情。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雪凡音向太后行了个礼“此诗便叫赏牡丹。” “好诗,好诗,言王妃好才情。”人群中也不知谁说了一句,其他人也附和起来,“言王妃不愧为才女啊。”“言王爷慧眼识珠啊。”……与之前的态度可是大不同。 “既然如此,众卿可还有异议?”皇上的一句话让众人立刻安静了下来,“既无异议,还请母后裁定。” 雪凡音回位时,走了几步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转身道:“女子无才便是德,是说不” 在人面前显露自己的才能,才是应有的德行。”说完,径直往之前的位置走去了。 在众人都落座后,东方辰繁好地感叹地说:“女子当如是。”东方辰繁这话也是让众人一惊。 东方辰繁的话之所以能让众人一惊,那是因为他极少夸人,如此大庭广众之下怕还是头一遭。当然东方辰繁会夸赞雪凡音,不仅仅是自己对她的欣赏,更多的是因为她是东方辰言的王妃。 成为焦点的雪凡音,完全无视众人的目光,只淡定地鼓着品尝面前的美食,似乎一切都与她无关,其实雪凡音有些时候喜欢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那得看情况了,只要不是她的禁忌,她也不愿多计较,可要是她的禁忌,她定然不会放过,甚至还要多讨要几分。 这赋诗比试雪凡音虽以七步成诗艳惊四座,可最终还是判定了一位小姐胜,毕竟太子、灵王、言王哪一位都丢不起面子,但若是都未胜,便是打个平手,谁也没有更胜一筹,谁也没有落了面子。更何况太后也确实没那么喜欢雪凡音,本来让东方辰言娶雪凡音太后就不情愿,只是因为政事不得不如此,而今晚太后又觉得雪凡音太过张扬,不懂事,非要将一场比试扯上三府,任性妄为,不知轻重,这样的人怎么配得上她如此出色的孙儿呢。 晚宴结束,各自坐上了自家的轿子与马车,言王府的马车正欲离开,被一个声音阻止了“三皇兄,等等我。”东方辰昕拉着东方辰繁跳上了东方辰言的马车,东方辰昕毫不客气地坐在了雪凡音身边。 “三皇兄,打扰了。”东方辰繁想东方辰言告罪一声,便坐在了东方辰言的身边。 “三皇兄,你如今佳人相伴,好生惬意啊!”东方辰昕看着坐在马车中间的东方辰言和雪凡音调侃道,“雪凡音,我给你药可还好用?” “多谢昕王爷,那药挺好的。”雪凡音看了看自己的手,别说,东方辰昕的药效果确实还不错,抹上后便凉凉的。 “我的药自是好的。”说起自己的药东方辰昕是一脸的自豪,“雪凡音,你以后直接叫我辰昕吧,我四皇兄也不是拘礼之人,你也叫他名字就行了。”东方辰昕指了指坐在另一边的东方辰繁,跟雪凡音自然熟了。 “五皇弟,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东方辰言在前面的桌子上给自己到了一杯水。 “刚认识,哎,雪凡音,你不是文采很好吗?刚才我四皇兄可是当那么多人夸了你,你也该夸夸我四皇兄吧。”东方辰昕虽然回答了东方辰言的话,可一心与雪凡音交谈着。 “五皇弟,别胡闹。”东方辰繁聪明地感受到了来自东方辰言的不悦,很善良地希望东方辰昕不要再闹了,东方辰言可是很有可能会把他扔下马车的。 可东方辰昕明显不领情,还想向雪凡音问出个究竟,“雪凡音,你快说啊。” “我之前觉得尽寒是翩翩公子,那繁王爷就是公子世无双了。”雪凡音真觉着他们东方家的基因也太好了,一个比一个长得好看,而东方辰繁不光是长得好看,他那通身的气质就如同谪仙人一般,那么干净,那么飘逸。 “公子世无双?”东方辰繁展开手中的扇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扇着,嘴角上扬,看向旁边的东方辰言,加入了看好戏的队伍,“三皇兄,你觉得凡音这评价如何?” 东方辰言的脸更黑了,“凡音?你们又什么时候这么熟了?”东方辰言真的觉得这俩人一个比一个自来熟,可雪凡音这一花痴样更让他气闷。 “凡音,那你觉得我三皇兄如何?”东方辰昕绝对是不嫌事大的,且不会看他皇兄脸色的。而东方辰繁听到这话笑得更灿烂了,挡也挡不住要看好戏的表情。 “啊?”雪凡音怎么都没想到这昕王爷的胆这么大,可是他敢问,雪凡音可不敢说,更何况她脑子中东方辰言就是一个冷血王爷,这要是说了,她可不敢保证东方辰言会不会把自己赶出他的言王府了,只能默默地装作没听到,喝口水缓解自己的尴尬。 “凡音,那是三皇兄喝过的。”东方辰繁好心提醒,不过一看雪凡音这样就知道她一定没什么好话来形容他三皇兄,或者是不敢说,毕竟别说雪凡音了,就连他和东方辰昕小时候也是怕东方辰言的。 雪凡音听了这话,连忙把手中的杯子放回了桌上,偷偷看了一眼东方辰言,“那个……我不是故意的。”说完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本王倒也想听听你这才女能如何评价本王。”东方辰言本还没什么的,可看到雪凡音那样,倒是特别想听听了。他看着雪凡音,手上拿起刚才雪凡音拿错的那杯水,喝了起来。 雪凡音继续低头喝着她的水,心想着,这仨人是存心跟自己过不去了吧,这也太为难人了吧,她也是真想不到要怎么来形容东方辰言,真说他冷血吧,他今天就救了自己好几次;可如果说暖男,别说他们不懂,就东方辰言还真算不上,至少比不上他。 第十八章 繁华如梦,云淡风轻 “凡音,小心手。”东方辰言看雪凡音的手将杯子越握越紧,似有要将这杯子捏碎的势头,想到他听说的中午发生的事情,便出声提醒了。 “哦,多谢繁王爷。”雪凡音这才发现要是在这么捏下去,杯子倒不会碎,只是那伤口就该裂开了。她谢东方辰繁还有一个原因便是东方辰繁替她解决了这尴尬。 “五皇弟不是说了吗,叫我辰繁便可。”东方辰繁觉得雪凡音刚才一定是想到别的什么了,她其实并不像他们看到的那样,只是她或许并希望他们知道她藏着的那些事,这也让东方辰繁对雪凡音一改往日的看法,雪凡音并不像之前那样的懦弱。 “嗯,辰繁。”虽然觉得有点别扭,但对这位仙人般的繁王爷,雪凡音并不排斥。 马车现在辰王府停下了,东方辰言先下了马车,没想到东方辰繁也跟着下车了。东方辰繁见正欲下来的雪凡音,连忙伸出了手扶着她下了车,“凡音,你若有事可命人来繁王府找我。”说着东方辰繁从怀中取出了一块玉牌,玉牌正面刻着朵朵祥云,很是精美,“这个收着。”说着就把这玉牌放到了雪凡音的手中。 “四皇弟……”东方辰言欲从雪凡音手中的玉牌拿过来还给东方辰繁。 “三皇兄,这是我给凡音,日后也别为难她。”东方辰繁阻止了东方辰言的动作,“凡音,好好收着。”说完便转身回到马车上了,而在车上看着的东方辰昕也明显没想到,他四皇兄竟然会把这玉牌赠予可算是今日才相识的雪凡音,只愣愣地看着回到马车上的东方辰繁,“四皇兄,你怎么……” 东方辰昕的话还未说完,东方辰繁就打开了他的扇子,摇了摇了头,“不必说了,我自有分寸。” 雪凡音看这玉牌就知道价值不菲,再看刚刚东方辰言的表情,总觉着这玉牌该是很重要的东西,现在收着倒有些惴惴不安,但对于东方辰繁雪凡音更是感激了,之前帮了自己或许是因为东方辰言的原因,可这次他分明让东方辰言不要为难自己,这份情意她雪凡音领了,也欠下了。这也是雪凡音来到这个陌生的时代第一次这么感动,第一次感受到除了那个记忆中的哥哥外带来的关怀。 “雪凡音,你眼中本王究竟如何?”东方辰言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那么想知道在雪凡音心里自己会是什么样。 雪凡音只回了回头,又自顾自往梨舞院的方向走去,并没有回答东方辰言的话。 “奸诈,冷血无情,本王在你眼中就是如此吗?”东方辰言看着走在雪凡音,只站在原地冷冷地吐出了这句话。 听言,雪凡音停了下来,转过身,面对着东方辰言,满是疑问,“我没说过。”刚见到东方辰言时雪凡音的确是这么认为的,可现在她倒觉得东方辰言真没这么不敢让人接近。 “酒后吐真言。”说完东方辰言就往琴韵阁方向走去了,将雪凡音一个人留在黑夜中。 雪凡音见东方辰言走远了,也就会梨舞院了,只是知道梨舞院雪凡音还在想,喝醉的那晚到底说了些什么,竟然会把“奸诈、冷血无情”这些话都对东方辰言说了,还不知道有没有说别的更严重的话。 雪凡音正自回想着,只听到暮雨说:“小姐,这手怎么就成这样了?” “上过药了,没事的。”雪凡音看了看自己的手,虽然东方辰昕的药不错,可勒破的地方也没那么快就好了的,不过穿越前她也常常磕磕碰碰的,也没那么娇气,所以这点伤也就没那么放在心上。 倒是暮雨觉着自家小姐定是受了什么委屈,可那言王爷居然一回府就去了琴韵阁,小姐的伤连问都不问一下,心里自是不舒服的,也暗自想着日后不能再让小姐独自跟着王爷出去了。 “主子,这玉好漂亮啊,是王爷送的吗?”微雨看着桌上那块精致的玉牌,倒是认为王爷对主子还是不错的,连这么好的玉牌都送给主子了。 雪凡音拿起放在桌上的玉牌,翻过来一看,这玉牌背面竟还刻着几个字。 “繁华如梦,云淡风轻”雪凡音看着玉牌上的字便念了出来,“果然像他。” “主子,像谁啊?”微雨好奇,她一直觉得这玉牌该是东方辰言送的,可那几个子怎么也与言王爷对不上。 “没有谁,我累了,给我准备些热水。”雪凡音是真的累了,这一整天都是提心吊胆的,不是骑马就是跟人比这比那,顺带还不小心得罪了几个人,现在真的只想洗洗睡了。 六月院子里的梨花早已落尽,飘落的花瓣也早已化为泥土,早已不见那一地的雪白。雪凡音醒来已是午膳后了,本想出去走走的,可怕遇到东方辰言或宋梦琴,也就作罢了。宋梦琴上次打了她已经惹了一堆麻烦了,这次要是再遇见她还不知会生出什么事来,还是待在自己的院子里安全些。 可是宋梦琴不会来找雪凡音,东方辰言却会,晚膳前他便过来了,“你们主子呢?”东方辰言一进来就问起了雪凡音。 “小姐在休息。”暮雨昨晚看到雪凡音那双手,一直认为是东方辰言的错,现在东方辰言要见雪凡音,她自是不愿意的。 “王爷,请用茶,奴婢这就去告诉主子,王爷您来了。”微雨自是高兴的,东方辰言来这梨舞院也是难得的,从她们成婚至今,他来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不过自从雪凡音醒来后,东方辰言倒是来得勤,虽然比不上他去琴韵阁的次数,可与以前相比终是多了的。微雨心想,许是主子的娘家人都不在世上了,王爷对主子心软了些。 暮雨看着微雨那样还真怕雪凡音就这么出来见东方辰言了,不是暮雨不希望他们和好,只是雪凡音每次见东方辰言,总会出点事,在暮雨心中只要她家小姐安好便是了,别的她也没那么在乎。 第十九章 一怒为红颜 “王爷,主子说,她谁都不想见。”微雨回话的时候连头都不敢抬,后面的声音也越来越轻,微雨真怕东方辰言一怒之下,先把她惩治了。 “不想见?本王见她总行了吧。”说完,东方辰言就起身往雪凡音的房中走去了。从来只有别人求见他东方辰言的,他都来这儿了,雪凡音居然敢说她不想见,东方辰言怎么可能不生气。 “王爷,小姐在休息,还请王爷不要打扰了。”暮雨不知哪来的勇气,大着胆子在东方辰言进门前,跑上前去,双手张开,将他拦在了门外。 “暮雨!”暮雨这一动作把微雨吓着了,连忙上前拉了拉暮雨的衣裳,让她别再拦着东方辰言了。可是暮雨却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儿,根本没有让开的意思。微雨虽然着急,可以没有办法。 “大胆,本王岂是你能拦的。”东方辰言见暮雨还不让开,便用掌风将暮雨推到了一旁。 暮雨被东方辰言这一掌打倒在地,再起来欲阻拦时,东方辰言已经进去了。 里面的雪凡音本来正在睡觉,被他们门口的声音吵醒了,也刚要出来看看,就见东方辰言进来了,而且那一脸怒气,一身寒气,就是远一点也能感受到了。 “雪凡音,你不想见本王?”东方辰言看站在面前的雪凡音只觉火气更大了。 “小姐,是暮雨没能拦住王爷。”暮雨被微雨扶着也进来了。 雪凡音本想跟东方辰言解释的,可看暮雨这样,连忙走了过去,“暮雨,你怎么了,谁打的?”暮雨没有说话,雪凡音看这幅场景也就知道了,除了东方辰言也不会有别人了。 “微雨,你先带暮雨去看大夫吧。” “小姐,暮雨不去。”暮雨就怕雪凡音再受委屈,怎么也不愿离开。 雪凡音无奈,“暮雨,你要是自己都照顾不好,又怎么照顾我呢,快去吧。”这丫头确实一心为主,可东方辰言这尊大神不是她能得罪的,现在还是赶快离开的好。 暮雨虽不愿意,不过雪凡音的话也有道理,也就随微雨离开了。 “那个,我刚刚在睡觉,暮雨她也不是故意的,你以后能不能别对我的人动手?”雪凡音见东方辰言没有说话,只能自己先开口解释了。她这次真的不是故意的,真的只是在睡觉,压根没听清微雨说谁来了,就说了谁都不想见。 “本王已手下留情了,你这是在怪本王吗?”东方辰言气啊,雪凡音先是不见他,现在一开口就怪他对那个丫头动手。 “我不是这意思,东方辰言……算了,你先喝口水消消气吧。”雪凡音给东方辰言到了杯水递上。 东方辰言接过雪凡音手中的那杯水,就放在了桌子上,坐了下来,“过来,坐下,把手伸过来。” 雪凡音不知道他要做什么,鉴于今天已经把他惹毛了,也就乖乖配合他,坐下,把手伸了过去。 只见东方辰言从袖口中拿出了昨日的药,小心翼翼地给雪凡音上药。雪凡音看着东方辰言的样子,觉得鼻子一酸,还从来没人这样对自己过,前世的她哪怕摔跤了,也只是起来拍拍尘土,继续走,就算摔得再痛她也习惯自己随便喷点药就行了,即便是他也没有这样给自己上过药。 “昨日在马上,别的地方可有伤着?”东方辰言收起药,喝着雪凡音给他倒的水问道。 “没事的,你也不用来给我上药了。”雪凡音怕再这么下去她会不想离开这儿的。 “就这么不待见本王。”东方辰言拿出收好的药,放在桌上,起身就走了。 “把药拿走吧。”雪凡音看着未曾停下脚步的东方辰言,又解释道:“不是说这药很珍贵吗,我这么点小伤,别浪费了。” 东方辰言终于停下了脚步,转身又回来了,“雪凡音,你是个女子。”东方辰言拿回了那瓶药,想着,平日那些个大家闺秀,哪怕碰着了有的还要哭闹一阵,更别说摔一跤了,可眼前这人,手被缰绳勒破竟还说只是点小伤,她究竟都经历过些什么?东方辰言眼睛里有着他自己都想不到的心疼。 “你别这样看我,我知道我是女的。”雪凡音避开了东方辰言的眼睛。这不是属于她的世界,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回去,有的事情她也还放不下。 “随本王一同用膳吧。” “不用了,我不饿。”雪凡音与东方辰言待在一起,一口拒绝了。 “不饿?”东方辰言怎么可能相信雪凡音这种借口。刚睡醒,定然什么都还没吃,怎么可能不饿,东方辰言不想揭穿雪凡音,也就回去了。 雪凡音看着离去的东方辰言,想着他或许去找宋梦琴一起用膳了吧,就像上次那样,不免有些失落。雪凡音本想在这王府不愁吃喝,呆着也挺好的,而现在,她觉得要赶紧离开了。 “第一剑?”东方辰言离开后就出府了,岂料在回来的路上遇到拦路人。他今天也是运气不好,先是被暮雨拦着,现在又被眼前这人挡着了。 “倒还有点眼力。”第一剑直接抽出了他的剑,直指东方辰言。 “跟了本王这么久,谁派你来的?”东方辰言一边闪躲他的剑,一边想弄清楚第一剑背后的人。 “我第一剑是不会出卖人的。”第一剑又向东方辰言刺去,“你不是武功很好吗,为何只躲不出招。” “本王要用双手接你的剑吗?”东方辰言以掌力向第一剑攻去。 第一剑向后退了几步,收起了手中的剑,“我第一剑绝不随意欺人,下次再取你性命。”说完在夜空中一跃,融入了夜色之中。 “本王等着你。”东方辰言对着第一剑离开的方向说着,也纵身一跃往另一个方向离开了。 “第一剑来取我性命的。”东方辰言坐在房中淡定自若地说着。 “你与他交过手了?”东方辰祈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可有受伤?”满是担心。 “交过手了,他见 第二十章 一别知几时 传闻中,第一剑出剑飞快,大多数人都在见到他剑出鞘时就毙命了,他也来无影去无踪,很是神秘,但有时也会去当杀手,从未失手,且要他当杀手有两个条件:一是雇他之人需有金;二是要杀之人是值得他第一剑出手的。第一剑这次没有出手,只是觉得没任何武器的东方辰言不值得他第一剑出手。 “你去查查会是何人雇的第一剑。”东方辰言觉着能雇第一剑的人绝不简单,而雇他来杀自己的,也不知这人的目的会是什么。 “我会去命人去查的,不过怕是要些时日。”东方辰祈与东方辰言的想法是一样的,在第一剑身后的人绝不单纯。 “嗯。”东方辰言起身消失在了夜色中。 东方辰祈看着消失的东方辰言,只想着要尽快查出那个站在暗处的人,否则不知还会生出多少的事情,东方辰言也不知还会不会遇到第二个第一剑。这次是第一剑有自己的原则,而下次呢?东方辰祈想来就觉得可怕,事关三皇兄,这事绝不能大意,定要细细查一番才行。 自从那日之后,东方辰言依旧会给雪凡音来上药,雪凡音虽有意避着,可再怎么避也拗不过东方辰言。每日与东方辰言的相处,也让雪凡音更坚定了要离开的决心,伤好后,雪凡音就一直在想,要怎么样才能离开,她也已经在为自己的离开做准备了,只是离开前,得去找一个人。 “微雨,你知道繁王府在哪吗?”雪凡音坐在院子里的梨树下问站在一旁的微雨。 “繁王府离咱们这儿可有段路呢?” “不是说这些个王府都在同一条街上吗?”雪凡音以为这两王府既然在同一条街上,就该离得不远。 “主子,繁王爷觉着这地儿人多,太过喧扰,便在城西另建了一座府邸,繁王爷一般都住在那儿。”微雨见雪凡音不知,就细心得给她讲了起来。 “给我备辆马车,我要去城西找繁王爷。”雪凡音心想,与东方辰繁虽只见了一次,可东方辰繁对她确实不错,不管怎样,她现在要离开了,也该将去谢谢他那日的相助,顺便将那玉牌物归原主。 “小姐,我这就去。”暮雨只要自家小姐开心就好了,规矩什么的也就抛到了脑后。 “简单一点的就好。”雪凡音还不想大摇大摆地出去,她只想安安静静的。 雪凡音带着暮雨就离开了,留下微雨在梨舞院守着,雪凡音虽认为不会有人来找她,可不留下一个人她还是放心不下。也怪雪凡音自己,自从醒来后,除了微雨和暮雨,其他人都被她打发走了,既然身在曹营心在汉的,还不如让他们离开。 雪凡音透过车窗看着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好不热闹。而马车越往前越偏僻,如果不是那车夫是言王府的人,雪凡音一定会怀疑车夫一定另有所图。 “王妃,到了。”车夫将车停下后,便在车外提醒雪凡音。 雪凡音与暮雨一同下了车,只见眼前这座院子,并未写着王府的字样,“请问繁王爷可在此?”雪凡音问向守门人。 “不知姑娘有何事?”守门人自知自家王爷风度非凡,偶尔也会有姑娘想来求见王爷的。 “烦请通报王爷,凡音求见。”雪凡音知道这守门人不是轻易能得罪的,而只说凡音,也是因为雪姓确实太少了,她并不想让旁人知道自己来此了。 守门人见雪凡音并么有趾高气扬的,虽觉得王爷不会相见,也愿意替她跑这一趟,“如此,姑娘稍等。” 东方辰繁正在书房看着书,听到下人来报雪凡音来了,连忙命人请她到大厅,不得怠慢。前去通报的人此时也是庆幸,没有擅自做主将雪凡音拦在门外,否则,只怕王爷会对自己重惩。只是他想不通,这雪凡音究竟是什么人,竟然让王爷如此重视,当然这并不影响他将雪凡音恭恭敬敬地迎到大厅。 “凡音,今日倒想起我来了。”东方辰繁依旧是一袭白衣,手中拿着一把扇子,翩翩而来,“这儿未免太乏味,我们去园中走走吧,来人,好好招待这位姑娘。”东方辰繁命人招呼暮雨后,便与雪凡音一同出去了。 “你这儿还真是清净,如果没人告诉我,还真不会知道这里竟是繁王府。”雪凡音现在知道了东方辰繁那出尘清逸的气质,是哪来的了。 “还有更清净的地儿呢,你今儿倒是来得巧,我正在这儿。”东方辰繁不以为然,毕竟也是住习惯了,“突然来找我,可是在言王府受委屈了?”东方辰繁不信雪凡音会没事过来找他。 “我在王府挺好的,就是想来谢谢你在赏花宴上的相助。”雪凡音听东方辰繁这么说,就知道自己没有找错人。 “凡音,我那日助你,本也是为了三皇兄,你又何必特意来谢呢。”东方辰繁那日也是听说了雪凡音那句“女子无才便是德”,才前去相助的。 雪凡音从袖中拿出了东方辰繁赠给她的玉牌,“辰繁,这个你还是拿回去吧。” “送出的东西岂有收回之礼,我也不是随意送人东西的。”东方辰繁并没有伸手去接,只让雪凡音收回去。 “这玉牌太贵重了,我受之有愧,而且万一丢了该怎么办?”雪凡音想着既然自己要离开了,这么重要的东西当然该还给东方辰繁,免得他日后找不到。 “送你了就是你的东西,安心收下,丢了我可没第二块给你了。”东方辰繁说什么也不会收回的。 “辰繁,我不会把它弄丢的,不管日后身在何方,我都会记得你的。”雪凡音见东方辰繁那么坚持,也不再矫情了。 “王妃呢?”东方辰言一回府就听人回报雪凡音出府了,到梨舞院一看,她还真不在。 “回王爷,主子,去繁王府了。”微雨看着东方辰言,生怕他责怪。 “伤刚好就想着去繁王府了。”东方辰言没想到雪凡音竟然会这么迫不及待地 第二十一章 难诉相思苦 微雨不知道那是东方辰繁送的,可东方辰言是一清二楚,这不说还好,一说无疑是火上浇油。 “我送你回去吧。”东方辰繁见雪凡音要回去了,见她两个女子放心不下。 “不用了,你来来回回也挺远的,这车夫是王府的人,放心好了。”雪凡音觉得太麻烦了,也就不让东方辰繁送了。 “那路上小心些。”东方辰繁听雪凡音这么说,也只好作罢。 雪凡音已经上车了,有探出头来,“辰繁,自己多多保重。”雪凡音不知这次一见,下次还会不会相见了,还有些不舍。 “你自己也是。”东方辰繁笑着回应雪凡音,手中的扇子依旧是那样有一下每一下地扇着。 雪凡音回到梨舞院时,天已经黑了,微雨在门口等着她,本还想告诉她东方辰言在里面,可雪凡音还没等微雨说话,就推门进去了,“微雨,怎么不点灯啊?”雪凡音说话间,厅中的蜡烛忽然亮了,雪凡音吓了一跳,微雨是知道东方辰言在里面,拉着暮雨就出去了。 雪凡音回过神,看到坐着的东方辰言,顺口就说:“你怎么在这儿?”说完才发现,他的王府,想在哪儿是他的自由。 “怎么才回来?”东方辰言也不知怎么就问出了这么一句话。 “你怎么不点灯啊,吓我一跳。”雪凡音知道自己理亏,立马转移了话题。 “你也知道天黑了,本王来时还亮得很。”东方辰言这是在告诉雪凡音他等了很久了。 “你不会还没用过晚膳吧?”雪凡音抬起头,看着东方辰言,这下觉得有点过意不去了。 “本王要出去些日子,你在王府安分点,尽量不要出去,要是招惹了什么人,没人保得了你。”语毕起身欲离开了。 “你什么时候走?”雪凡音虽然一直在躲着东方辰言,一心想着离开,可真当这日子近了的时候,又希望这一天来得慢些。 “明日一早。”东方辰言似乎还有话说,可终究没有说。 “什么时候回来?”雪凡音希望能在他回来之前离开,东方辰言不在,她离开也会容易些。 “少则十日,多了也说不好。”听到雪凡音的问话,东方辰言的脸色倒是好了不少。他要是知道雪凡音想得是在他之前离开,不定就得吐血了。 “你要不要用过晚膳再回去?”雪凡音想着以后恐怕再也不会见到东方辰言了,也没好好跟东方辰言吃过一顿饭,就想着陪他一起吃顿饭,就当是告别宴了。 “不必了,梦琴还等着本王。”东方辰言就这样走了。 “东方辰言,你……”雪凡音见东方辰言停住了脚步,又不知该如何说下去了。 “怎么了?”东方辰言只站在原地并没有回头。 “没什么。”雪凡音语落,东方辰言就走了,望着东方辰言远去的背影,雪凡音的眼底已泛起了一层薄雾,不知道为什么,所有想说的话到了嘴边,只变成了这三个字。东方辰言已消失在雪凡音的视线中,可雪凡音还一直站在原地。 “小姐”暮雨看着呆站着的雪凡音,也不知东方辰言跟她讲了些什么。 雪凡音没有多说什么,回到房中,打发了暮雨和微雨,自己便整理起东西来了。将要带走的东西打包好后,放入柜子,只管自己睡了。雪凡音一直都有睡懒觉的习惯,所以等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东方辰言早已经离开了。雪凡音听微雨说,东方辰言离开的时候,是宋梦琴将他送到门口,嘱咐下人将行李都搬上马车,与东方辰言是依依不舍的,两眼婆娑,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东方辰言这是不回来了呢。 雪凡音本也是想早起,送东方辰言出门的,可是她就是受不了这种离别的场景,就干脆任由自己睡到自然醒了,现在想来,自己不去还真是对的,他与宋梦琴才是一对,自己去了也只是多余,只是站在一旁看他们你侬我侬,诉不尽离别相思苦的。 东方辰言此次是奉皇命出城的,前去处理军饷之事。皇上收到奏折,说军中发放的饷银不足,便命东方辰言去彻查此事。在外人眼中,皇上是对东方辰言器重,可实际,却是给东方辰言出了个难题,这军饷之事不查便罢,一查不知会扯出多少的人事来,东方辰言若是查不出,那是能力不够,自可惩戒他;若查出了,必定会得罪不少人。上位者总希望自己的皇权永固,而东方辰言军功赫赫,这几年威望更大了,皇上对他又怎么可能不存戒心呢? 东方辰言自是知道皇上的用意的,所以当接下这道旨意后,便已有了打算,一路也就不急不缓地前行着。 “王爷,咱们明日就可到军营了,不知要作何准备?”与东方辰言一同前来的明朗看东方辰言这派悠闲的样子,就知他已有解决此事的方法了。明朗也是一直随东方辰言征战的,对东方辰言的脾气还是有几分了解的。 “随机应变。”东方辰言的这相当于没说的话,成了对明朗的回答。 “是。”明朗对东方辰言的话摸不着头脑,又不敢多问,可出于对东方辰言的信任,没有再多说什么就退了出去。 烛光昏暗,门关上的风,映出撞撞光影,东方辰言独自坐在客栈的房内,左手在桌面上一下一下极慢地敲着,东方辰言衣袖一挥,房内一片漆黑。 林中风吹过,叶子漱漱作响,月初的月亮早已隐在了云后,黑夜下的两个人,一袭黑衣,融入在了夜色中。“仇夜天,我的事情不是你能掺和的。”说话的人就是上次与东方辰言交手的第一剑。 “第一剑,我可没空掺和你的事情,我只是来这儿睡觉的。”仇夜天飞身到一棵树上,躺了下来。 “这儿能睡觉吗?”第一剑看这周围都是树,怎么可能相信仇夜天这种荒唐的理由,认定了仇夜天就是在阻止自己去找东方辰言。 “第一剑,你不是武功高强 第二十二章 夜深人独去 雪凡音此时,正算着,东方辰言离开已经有五日了,不出意外的话,再过几日便要回来了,要准备的东西,雪凡音也准备得差不多了,她正在想着该怎么一个人溜出去?不带着暮雨和微雨,一是因为她们本就属于这儿的,二来带着她们两个也太招摇了,还不如一个人来得爽快。 “小姐,这是你要的糕饼。”暮雨拿着好些糕饼进来了,“小姐,这些糕饼有三四日可以吃了,你要这么多做什么啊?”暮雨想不通她家小姐要这么多的糕饼有什么用,这王府又不缺吃的。 “我自有用处。”雪凡音不能跟暮雨直说,只能用这些模糊的话糊弄过去,“暮雨,你知道这王府有没有什么没人守着的偏门?”想要溜自然也要找个最佳地方,要是被逮住了恐怕以后要走就更难了。 “主子,王府的偏门也是有人守着的,只是没有正门那么严。”微雨本就是王府的人,王府的事情自是比暮雨清楚多了。 “我知道了,你们回去歇息吧。”雪凡音这几天把言王府走了个遍,就想知道从哪里出去容易走,可是这哪有那么容易啊。 “暮雨,主子这究竟是要做什么啊,我怎么都猜不到呢?”微雨越想越奇怪,雪凡音最近不是让她们替她找一些简单的衣物,就是问哪里守着的人少。 “别说你了,我跟了小姐这么多年,也不知小姐在想些什么?”暮雨虽然想不通,但只要雪凡音想要的,她也都会想法子,替她办好。 “主子,奴婢听到那两个丫头说她这几日有些奇怪。”暮雨和微雨在外边讲的话都让蓝衣听到了。自从东方辰言走后,宋梦琴还没找过雪凡音的麻烦,但她却让人注视着雪凡音的一举一动。 “怎么奇怪了?”宋梦琴手中拨弄的琴弦停了下来,以前的雪凡音不足为患,可现在却不一样了,怎么可以掉以轻心呢。 “她让人准备了好些衣物,奴婢还看到暮雨拿了好些糕点进去,出来时也没拿出来。”蓝衣将自己知道的事情都禀报了宋梦琴。 “衣物?难不成她还想等王爷回来,迷惑王爷不成。”宋梦琴以为雪凡音要好好装扮自己了,在东方辰言回来时能让她眼前一亮,“继续盯着。”如果雪凡音真的如宋梦琴所想那样,宋梦琴一定会趁东方辰言回来之前就好好治治雪凡音,让她知道东方辰言不是她能觊觎的。 衣物、银两、干粮都已经备齐了,雪凡音想白天出不去,那就趁着晚上大家都睡着的时候,从守卫不严的偏门悄悄出去。雪凡音想着离夜深还早,就想着好歹该给东方辰言留封信,让他知道是她自己要离开的,也不要怪罪那两个丫头。雪凡音虽然知道自己这毛笔字拿不出手,可也算是练过几日了,比之前可是好很多了,至少是能够给看懂的,便提笔写了起来。雪凡音将写好的信放在房中的桌子上,背着收拾好的包袱,准备开溜了,在梨舞院周围守着的暗卫,怎会想到雪凡音会在这时出去,也都睡着了。王府中守夜的人更多的是注意外面是否有人进来,对里面要出去的人也少了些注意,一个疏忽就让雪凡音钻了空,来到了偏门。夜已深,偏门只有一人守着,东方辰言不在,这人居然就安心地睡着了,雪凡音轻手轻脚地打开了门,那声音虽然让守门醒来了,可当他睁开惺忪的眼睛视察四周时,雪凡音已经顺利地溜了出去,守门人也只当是自己未曾将门关好,被风一吹才发出的声音,还暗自庆幸王爷出去了。 “微雨,你快在王府找找,有没有小姐?”暮雨开门进来时就发现,房间空无一人,比任何时候都要整洁,空荡荡的房间中,在桌面上的那封信特别的突兀,暮雨下意识觉得事不对劲。 “怎么了,主子呢?”微雨听到暮雨的声音就跑了过来,手中端着的水也洒了一身,她放下水盆,看到这如同没人住过房间,吓了一跳,赶紧跑出去找了。 守着梨舞院的暗卫,看到微雨这惊慌失措的样,以为雪凡音出什么事了,连忙进去,没想到看到的竟是这人去楼空的景象,两个暗卫也吓着了,他们分明未曾看到雪凡音出去,可现在这样子,雪凡音一定不在了,他们也不知道该如何向王爷交待。 “看,桌上那封信是写给王爷的,不如我们现在将信送过去,将功补过。”暗卫甲看到信上那几个东方辰言亲启的字,就想出了这个法子。 “那你赶紧把信送过去,我在这儿看着,再找几个兄弟一同找找,看能不能再王爷回来前将王妃找到。”暗卫乙非常赞同暗卫甲的提议。 “可王妃要只是出去散散心就回来了,我们会不会被王爷拉回去重新训练啊?” “你傻啊,你散心要偷偷摸摸出去啊,你散心还要留封信啊?还不快去。”暗卫乙对暗卫甲白眼,打了一下暗卫甲的头,心想这人是要多天真啊,真该拉回去重新训练。 “哦。”暗卫甲直接取走了桌上的信,“蹭”一下就消失在了梨舞院。 暮雨看着这突然出现的两个人,不免有些害怕,“你们是谁,小姐呢?”她以为雪凡音的消失与他们两个有关。 “暮雨姑娘,你别误会,我们是奉王爷之命保护王妃的。”暗卫乙见暮雨惊慌的样,很好心地解释了起来。 “那你知道小姐去哪了吗?还会不会,会不会回来?”雪凡音走了,暮雨就像失去了主心骨一样,她不知道雪凡音不在了,她该怎么办。此时,暮雨的眼睛已是红了眼眶。 “王妃,在城中可有什么熟识之人?”暗卫乙不愧是受过训练的,还算冷静,想着雪凡音定是晚上出去的,有可能会去熟人那儿借住。 “繁王爷,小姐之前去过繁王爷那儿。”暮雨像抓到救命稻草一样,连忙往东方辰繁的府邸去了。 “雪凡音不见了?”宋梦琴听到这消息觉着 第二十三章 快马随鞭影 “还是你们坚强,就算没人照顾也能一如往常。”雪凡音看雪府花园中的那些花花草草,就知道以前的雪府是多么的有生气,这满园的花草树木便是最好的见证。雪凡音还有心情跟花草聊天,殊不知外面有多少人在找她。 宋府的人听到宋梦琴送来的信,都秘密地出动自己暗处的人,在找雪凡音;东方辰繁听人来报,急急忙忙赶到言王府,得知雪凡音不辞而别,连夜命府中人到城中各个客栈前去寻找,由不得惊动旁人,自己则出城去寻雪凡音了。 天微亮时,东方辰言回到帐中,见到暗卫甲,看他一脸惶恐,以为雪凡音出事了,“怎么了?”还未坐下,东方辰言就急着问道。 “回王爷,王妃不见了,这是王妃给王爷留的信。”暗卫甲小心翼翼地将信递上。 “什么叫不见了?”东方辰言接过信,拆开便看,如果眼神可以杀人,东方辰言看完信后的眼神足以杀十余人了。 “一个活生生的人,从你们眼皮底下走了,你们竟然一无所知,自己回去领罚。”东方辰言真不相信自己的人居然可以让雪凡音这样一个毫无武功的人逃走了。 “明朗,进来。”东方辰言将雪凡音的信收进怀中。 “王爷,召属下前来有何事?”明朗不清楚这天才刚亮,也不知道东方辰言这么急出什么事了。 “押解他们回城的事交给你了,我要先回去了,替我准备一匹快马。”东方辰言交代了回城的事。 “王爷,这么急回去,可是出了什么事?属下与王爷一同回去。”明朗以为城中出了什么事,东方辰言才要这么急回去,出于担心,明朗也想跟着东方辰言一起回去,想着或许也可帮上些什么忙。 “不必了,是私事。”东方辰言不会将雪凡音离开王府消息泄露出去,多一个人知道,雪凡音就多一份危险。 “是,属下这就去准备快马。”明朗知道东方辰言做事自有分寸,就按照他的命令前去执行了。 东方辰言骑上明朗准备的快马,就扬鞭而去了,一路上马蹄行过处扬起一阵烟尘东方辰言却还嫌它不够快,一路扬鞭摧马前行,路过之处,隔着尘土,根本看不清马上是何人。而在马上的东方辰言也没空去想别的,只想赶快回去,只想赶紧找到雪凡音,他知道不管是言王妃的身份,还是雪家女儿的身份,都会给雪凡音带来麻烦与危险,他更不想就此再也见不到雪凡音了。 “王爷,城中的客栈都找遍了,也没找到画上那位姑娘。”繁王府的人找了整整一天了也没有什么消息。 “下去吧。”东方辰繁揉了揉眉心,他在城外也找了一天,可也没有见到雪凡音的踪影。东方辰繁想着,雪凡音除了住客栈,还能住的地方就是雪府了,暮雨之前虽说已经去找过了,难保雪凡音那时正出去了,东方辰繁有意再去雪府寻人。 东方辰繁到雪府,已经是黄昏了,月亮也已挂上了天空。东方辰繁走了一圈也没有发现雪凡音的影子,但是这雪府明显是有人打扫过的,而且就是这几天的事,东方辰繁断定雪凡音一定回来过,于是,东方辰繁开始寻找雪凡音有没有留下东西,还会不会回来。 当东方辰繁来到雪凡音这几日居住的房间时,发现桌上还有些糕点,茶壶中也还有水,加上刚才进来时门并未锁上,他断定雪凡音还会回来,就坐在这儿等雪凡音了。 东方辰繁从天未暗等到天已大亮,可始终没有等到雪凡音,又从日出等到阳光正盛,可雪凡音终是没有回来。东方辰繁觉得事情不对劲,雪凡音定是遇到什么了,否则她离开言王府时收拾的干干净净,不至于离开家了,什么都不收拾,连门都不上锁,一夜未归,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东方辰繁越想越害怕,三步并作两步,已不见往日的从容,离开了雪府,到其他地方去寻雪凡音了。 东方辰繁的预感是正确的,雪凡音现在正在大牢中,“我没有偷东西。”雪凡音被迫跪在冰冷的地上,阴冷的狱中,牢头正在审问雪凡音,雪凡音绝不会承认她没有做过的事情。 “来这儿的,有哪个人是会承认的?”牢头双眼盯着雪凡音,认定了她就是盗贼,“上刑吧。”在狱中,用刑是家常便饭,遇到雪凡音这种绝不承认的,这方法是最方便也最有效的。 “你们敢!”雪凡音听说过古代的刑罚,只要一旦上了邢,只怕不死也得脱层皮。 “有何不敢的。”习惯了用各种刑罚对付牢中之人的牢头,怎么会把雪凡音这几个放在心上,来这儿的犯人,有哪个是他们不能动的。来这牢中的都是一些平民百姓,背后也没什么人的,识相点的少受点苦,不识相的,屈打成招,甚至在其死后,再让他画押。 “我是言王府的人,你们也敢动吗?”雪凡音希望言王府可以震慑住他们,为自己寻得一线生机。 “言王府?你可知道冒充王府的人下场更惨?”雪凡音的话确实有效果,不管怎样,他们暂时还不会对雪凡音动刑,万一真是言王府的人呢,得罪了言王,基本就可以见阎王了。 雪凡音见牢头有几分拿不准主意,就知道这是自己的机会,“您可以去言王府找个丫鬟,她一定认识我的。”这牢头还没去言王府的打算,雪凡音又说道:“您看,我在这儿又跑不了,若是骗你的,倒霉的是我自己,更何况您只要去言王府找个丫鬟便可,又不必直接去找王爷。” “既然如此,来人,将她押入牢内,好生看管。”又对着雪凡音说:“我现在就去言王府请人前来辨认,你最好不是在耍花样,否则有你好受的。”这恶狠狠的样子让雪凡音一颤。 雪凡音心想,只要言王府的人来了,她虽然逃不了,可是不用呆在这阴森森的牢中就好了,也不知道是谁这么可恶陷害她 第二十四章 归来怒满腔 “你们要做什么?”雪凡音看着一步步逼近的,眼中似乎将雪凡音作为猎物的男子,她一步步倒退,知道贴着墙壁,退无可退,害怕之色也更甚了。 “你说咱们能做什么?”那男牢的牢头满脸猥琐地看着雪凡音,距离雪凡音还有五步,四步,……越来越近。 “不要,你不要过来。”雪凡音从来没有这样惊慌和害怕过,泪水从眼眶中滚出,她不知道这牢中竟然会这般可怕,还会如此胡来。 两步,一步,那牢头已经站在了雪凡音面前,一把抓住雪凡音的衣襟,雪凡音越是挣扎,他的劲就越大,站在牢房外的女牢牢头,只是冷眼看着这一切,似乎这样的场景在这牢中并不少见。 在牢头将雪凡音按在地上时,雪凡音在挣扎中,将脚一抬,竟然提到了他的胯下,牢头呼痛,拽着雪凡音的头发,起身就给雪凡音一个耳光,“贱人。”女牢头见这情况,连忙将牢门打开,“你,还好吧。”她没空管雪凡音的死活,只在意自己这边的人如何了。 “将这贱人吊起来,饿她几天,水也不许给,看她还有这力气吗?”说完就有人拿绳子困在雪凡音的手腕上,将她吊在牢房内,还有人用鞭子抽打着雪凡音。 雪凡音此时早已失去了力气,衣衫凌乱的她连呼痛的声音都发不出,刚才的惊心动魄已经将她的气力全部抽干了,如果可以她宁愿就这样被吊死在牢中,也不愿受尽凌辱而死,可是她却连主宰自己生死的机会都没有,雪凡音已经绝望了。 “牢中,你可确定?”东方辰繁被暗卫的话震惊到了,进了牢中有几个女子可以出来的,即便出来了,又有多少人受不了旁人指指点点而选择自尽的。要知道这牢中的女子,除了那些有身份的,有几个能逃得过那比受刑还让人可怕的凌辱。他难以想象,雪凡音在牢中会怎样。 “不确定。”暗卫摇了摇头,他只是猜测,他更希望是自己猜错了。 “备辆马车到牢房接人。”东方辰繁说完就去牵了匹马,一路往牢房赶去,他祈祷在牢房中的那个人不是雪凡音,而另一方面他有希望可以就此找到雪凡音。 东方辰繁拿着繁王府的令牌,一路畅通无阻,旁人的请安问话他一句也未曾听到,他只是女牢走去,可离牢房越近他越害怕,脚下的脚步也越发沉重了。 “凡音!”看着衣衫凌乱,浑身是伤,被吊在牢房的雪凡音,东方辰繁话未出口时,已经先出手,一掌打开牢门,断了哪绳子,双手接住落下来的雪凡音,眼睛布满了红丝。此时哪还有温润如玉的样子,比东方辰言平日还要凶上几分。 “该死,自己到繁王府等着。”东方辰繁现在真想把这牢头千刀万剐了,可是现在雪凡音这样,他一分都不想耽搁,脱下自己的衣袍,改在雪凡音身上,抱着雪凡音就往外面的马车走去。东方辰繁想得也是周到,如果没这马车,雪凡音从这儿出去,难免被人指指点点的。 东方辰繁并没有带着雪凡音回那城内他所住的地方,而是带着她来到了他在城郊的一处偏僻的小院子里。这地方知道的人并不多,雪凡音现在这样,也不能让旁人看到,不然,她定无立足之地。东方辰繁为了雪凡音可谓是煞费苦心。 东方辰繁将雪凡音接到城郊的小院子里,也不许牢中的人传出雪凡音已经不在狱中的消息。东方辰繁小心翼翼地将昏迷了的雪凡音放到床上,对暗卫乙说:“三皇兄知道了吗?” “暗卫甲已去禀报王爷了,王爷应该在来的路上了。”暗卫乙想,暗卫甲应该早就见到王爷了,不出意外,王爷该回来了。 “那你先去昕王府把五皇弟找来,让他把那些神丹妙药都带上,再出城去找三皇兄,让他速速来此。”不是东方辰繁不知道多派几个人出去,而是这儿实在找不出第四个人了,这是东方辰繁的清静之地,平日都是东方辰繁一个人住的,连伺候的人都没有,又哪来的人让他去命令呢。 “是。”暗卫乙听完就往门外跑去。 “本王的马快。”东方辰繁对着门外吹了声口哨,那匹马就跑了过来,在东方辰繁面前很是温驯,“莫名,听它的。”这匹名唤莫名的马就是东方辰繁骑着去救雪凡音的那匹,很有灵性,东方辰繁与雪凡音乘马车回来,莫名就跟在马车后。 暗卫乙骑上莫名,莫名回头瞧了瞧,又看看自家的主人在对它点头,虽然不愿意,叫了一声也就随着暗卫乙的指挥马蹄轻扬,离开了。 东方辰繁回到房中,看着雪凡音的样子,眼中满是心疼与自责,若是能早一日找到她,怕也不必受这些苦,如今这副样子,三皇兄见了又会作何感想,她在言王府还能立足吗,若被赶出了言王府,日后又该有多少是需她承受的?她这般年纪,若是父母兄长还在,又怎么会让人如此欺负,还不得张扬? “我四皇兄怎么了,居然要用到我这些宝贝?”东方辰昕听到他四皇兄让他带着那些神丹妙药去城郊,以为是东方辰繁出什么事了,还没等暗卫乙开口解释,就跑到他的药房,去取他的这些宝贝了。 暗卫乙刚要解释,就见东方辰昕跑了出去,虽然一头雾水,可这时候找东方辰言要紧,反正昕王爷已经知道要去找繁王爷了,他还是赶紧去找自家王爷吧。 东方辰昕带好他那些宝贝药出来时,发现大厅中的人没了,“不见了,真是的,我自己去。”东方辰昕不知东方辰繁现在怎么样了,骑着马背着他装满药的包袱,往城郊的小屋去了。 暗卫乙骑着马带着繁王的令牌出了了城门,没过多久就遇到了正风尘仆仆赶来的东方辰言,“王爷,王妃在繁王爷城郊的院子里。” 东方辰言虽觉得奇怪,可什么也没问,直接往城郊而去了。 “四皇兄,你怎么 第二十五章 不是故意的 “吱呀”一声,东方辰言打开了门,在场人都不敢说话,当然这里面不包括不怕死的东方辰昕。他一见东方辰言出来,忙上去问道:“三皇兄,雪凡音她还是清白之身吗?” 东方辰繁和暗卫乙赶忙后退了几步,这是个危险人物,这时候,居然敢问这问题,他没看到东方辰言的眼睛里满是杀气吗。 东方辰昕也被东方辰言盯得害怕了,再看那两人居然离他这么远,感觉自己是说错什么话了,“那个,三皇兄,那些药可都是我的宝贝啊。”东方辰昕连忙转开话题,希望东方辰言看在他贡献出他那些宝贝的面上,别再这么看着他了,他刚才就是太好奇了,还有那两人难道不想知道吗,就知道推他出来,想着满是哀怨的眼神望向东方辰繁。 东方辰繁受不了他满眼的哀怨,只能出来到圆场,“三皇兄,辰昕他是无心的,凡音她,如何了?” “记住,雪凡音她干干净净的,这话不许再提。”说完东方辰言又进入屋内,“去看看,她什么时候能醒。” “我啊?”东方辰昕看了看这几个人,又用手指了指自己。 “还有第二个会医术的吗?”东方辰言真想把他这五皇弟的脑子打开来看看,里面都装了些什么东西。 “我去我去。”东方辰昕跑了过去,右手搭在雪凡音的手腕上,又马上放开了,“三皇兄,我不是故意与她有肌肤之亲的。”他这一放,雪凡音本就受了伤的手腕,有在床边撞了一下。 东方辰言和东方辰繁看不下去,连忙走了过来,“辰昕,你弄清楚什么叫肌肤之亲,你是大夫。”东方辰言把雪凡音的手放回了床上,他气啊,这辰昕还真是有本事把他惹毛了。 “辰昕,三皇兄没有怪你,你现在是给凡音把脉呢,别想那么多。”东方辰繁知道东方辰昕要是再婆婆妈妈下去,难保东方辰言会把他直接扔出去,心想,这辰昕也是,难道没有看到三皇兄,就差把着急两字写到脸上了,他居然还能闹这一出,真让人哭笑不得啊。 东方辰昕这才安心给雪凡音把起脉来,“她没事,就是太长时间没进食,虚弱了点,体力不支,现在上了药,那些伤口该不会发炎,给她吃些东西,好好睡一觉,明日估计就能醒来了。”东方辰昕说完发现,东方辰言那双眼睛盯着他们,他看向东方辰繁,以眼神示意,自己又说错了什么。 东方辰繁也是一头雾水,冲东方辰昕摇了摇头。东方辰言看他们两人这样,就知道自己的猜想没错,“你们可真有能耐,不敢给她上药,难道连吃喝都不敢给吗?” “三皇兄,我也刚来,这事你得找四皇兄,跟我无关啊!”东方辰昕推得倒是干净,本来嘛,他来了也没多久,只是一时没想到,四皇兄才有本事,能够一直没想到。 东方辰繁这才想起来,他还真没给过雪凡音吃喝,别说雪凡音了,他自己也还没吃过东西,“是我糊涂了,我这就去弄些吃的。” “四皇兄,熬点粥就行了,稀一点,别的雪凡音也吃不了,我还是跟你一起去吧。”东方辰昕对着东方辰繁的背影赶紧追了上去,四皇兄不在,他可不敢现在独自与三皇兄呆在一起。 东方辰昕聪明地跟着东方辰繁离开了,东方辰言从桌上的茶壶中倒了一杯水,拿着水在床边坐下,他左手托起雪凡音的头,右手拿着盛着水的杯子,把杯子递到雪凡音的嘴边,东方辰言本想着将水就这么灌进雪凡音嘴里,奈何他送进去的水,雪凡音开口都没喝进去,全部流了下来,脖子也弄湿了。没办法,东方辰言只得捏住雪凡音的两颊,使她把嘴张开,东方辰言再把水倒进去,又抬起雪凡音的下颚,这才将水灌了进去。 东方辰言把杯子放到一旁,双手将雪凡音放平,拿出帕子,把刚刚弄湿的脖子擦干,又给雪凡音盖上了被子。东方辰言还从未这么伺候过一个人,“雪凡音,你明日要是再不醒来,都对不起本王这么待你。”东方辰言看着雪凡音那张本来就不大的脸,现在显得更瘦小了,满脸苍白,“你为何要离开呢,将自己弄成这副样子,你……”东方辰言即便气雪凡音私自离开,可现在这样她还未醒,东方辰言又怎忍心责怪她呢。 “咚咚咚”,“三皇兄,我们可以进来吗?”东方辰繁端着刚熬好的粥,立在门外。 “进来吧。”东方辰言知是东方辰繁,“辰昕呢?”东方辰言开门只看到东方辰繁进来,未曾看到东方辰昕。 “辰昕在给凡音煎些驱寒的药,那狱中阴暗潮湿的,若是进了寒气也不好。”东方辰繁说着就拉过一旁的凳子,坐在了雪凡音的床边,准备给雪凡音喂粥。 “我来吧。” “三皇兄,你扶着凡音吧,若皇兄不愿意,那便由我来吧。”东方辰繁看东方辰言这样子,也不知哪来的心思要逗弄他一番。 东方辰繁话音刚落,东方辰言急忙把雪凡音扶了起来。笑话,他的人凭什么让别人碰,哪怕是四皇弟也不行,喂粥便让他来了吧。 东方辰昕进来时,看到两人如此,便直接把药递给了东方辰繁,他要再看不出来,这两人对雪凡音的心,他也不用出来混了。只是东方辰昕想不明白,三皇兄这么着急,或许是因为雪凡音是他的王妃,他这三皇兄向来霸道,即便他再不在乎,可他的人又岂能让别人欺;而四皇兄究竟又是为何对雪凡音这般好,那玉牌送了她,这次不仅亲自去狱中将她救出,还将她带回了这院子里,现在更是亲自熬粥喂汤药,看起来比三皇兄还要急上几分。 “辰昕,看什么呢?”东方辰繁给雪凡音喂完药,转身起来时,看到东方辰昕一直在盯着他看,难免有些不解。 “哦,没什么,三皇兄、四皇兄你们不要围着雪凡音,忙了一天了,去休息会儿吧, 第二十六章 心事如何化 “他们都走了,别怕。”东方辰言试图靠近雪凡音。 “别过来,我求求你了,求求你。”雪凡音眼中有着近乎绝望的悲哀,把自己缩成了一团。 “丫头,我是东方辰言,别怕,你已经离开那儿了,这是四皇弟的屋子,你看看。”东方辰言不敢再靠近,他不知道雪凡音竟会伤得这么深。 “东方辰言?”雪凡音这才发现自己确实不在那个恐怖的狱中,才想起在彻底昏迷前似乎听到了东方辰繁的声音,原来那不是自己的幻听,是东方辰繁救了自己,想到这儿,出口就问道:“辰繁呢?” 东方辰言听到这话,心里真不是滋味,她醒来最关心是四皇弟,她离开王府难道是为了离开自己,东方辰言只知道他不能再让雪凡音离开自己,他怕雪凡音离他越来越远,他怕雪凡音的心里只有东方辰繁了。东方辰言紧紧地抱住了雪凡音,只有这样,他才感觉得到雪凡音在他的身边,雪凡音还没有离开他。 “东方辰言,你别碰我。”雪凡音虽然知道了已经离开了那可怕的地方,可阴影终究还是在的。 “雪凡音,你不许再离开了,本王不会让你离开的。”东方辰言抱着雪凡音,丝毫没有要松开的意思。 雪凡音听到他的话,心头一软,也不再挣扎了,又想着自己如果不离开也不会发生这些事,生怕被他责怪,便任由他抱着,只顾着试探东方辰言究竟知不知道自己逃出王府的事,“东方辰言,你什么意思,谁要离开,我没有,我就是出去看看。” 东方辰言怎么不知道雪凡音这是心虚,可他现在不想跟她计较这些,只要雪凡音没事,便是好的,“放心,谁伤的你,本王定让他千倍万倍地还回来。” 雪凡音没有想到东方辰言不仅没怪她,还想着替她报仇,一时也不知要说些什么了。 东方辰言方才也是一时激动,等他反应过来时,马上松开了雪凡音,雪凡音这才注意到自己穿着的是一身男装,手腕上虽然还有些痛,但也是上了药了的,想着自己昏迷着,也不知是谁给她换的,“我这身衣服,谁换的?” “本王。”东方辰言顿了顿,“你身上的伤也是本王敷的药。”东方辰言不知道自己这算不算是邀功。 “东方辰言,谁让你乱来的?”雪凡音打死都不会想到东方辰言居然趁人之危。 “雪凡音,你听着,本王除了给你换身衣服,敷了药,其它什么都没做。” “没有丫鬟吗,非得有劳你堂堂言王爷吗?”雪凡音才不信,东方辰繁的府邸会连个丫鬟都没有。 “这是四皇弟在城郊的院子,不是你上次去的,除了本王这儿还有四皇弟、五皇弟与本王的一个手下。”东方辰言倒想看看雪凡音还有什么话好说。 “我,我,我……”雪凡音吸了口气,“我还是清白的吗?”说完雪凡音就低下了头,又缩到了角落。 东方辰言看着雪凡音,半晌没有说话。 雪凡音见东方辰言没有说话,抬起了头,看着东方辰言,“东方辰言,你说吧,我受得了。”雪凡音不希望自己是糊里糊涂的。 东方辰言看着雪凡音落下的眼泪,知道她受到的伤远比自己想象得严重,“没事的,什么都没有发生,你还是那个雪凡音。”东方辰言搂着雪凡音,一手轻拍着雪凡音的背,他不知道雪凡音心里的伤该如何化解? 雪凡音只是趴在东方辰言的肩上,安静地流着眼泪,什么都没说,那一个问题用了她所有的勇气,也让她脑海中徘徊着那天的情景,一切的一切似乎还在眼前,她只能任人摆布,不害怕怎么可能;贞洁二字别说是古代了,就是现代也是相当重要的,她怎会不绝望呢? “凡音!”东方辰繁看到雪凡音醒了,熬好粥就连忙过来了,哪还顾得上敲门。雪凡音正对着门口,东方辰繁一进门就看到雪凡音一言不语,泪流满面的样子,当然东方辰言抱着雪凡音被他自动忽略了。 东方辰言抱着雪凡音,背对着门口,自然没见到东方辰繁进来,顾着雪凡音,又加之这是东方辰繁的地儿,外边有暗卫乙守着,也放松了警惕,没注意有人要进来。听到东方辰繁的声音,才松开了雪凡音起身。 雪凡音听到东方辰繁的声音,才从那些记忆中跳出来,雪凡音转过头用双手抹掉眼泪,才转过来,对着东方辰繁,“辰繁,你来啦。” “凡音,我给你熬了点粥,快吃吧。”东方辰繁拿着粥走过去,坐在一旁的凳子上,拿着勺子欲喂雪凡音。 “辰繁,我自己来吧。”说完,雪凡音就要去接东方辰繁手中的粥,她不习惯别人这么喂她,除了年幼时,她母亲这样喂过她,还没人这样喂她呢。 “你的手腕伤成什么样了,要好好休息。”东方辰繁舀了一勺粥,轻轻地吹了吹,才递给雪凡音吃,“凡音,尝尝,我手艺如何?” “粥不都一样嘛。”雪凡音心想,粥不就跟饭的味道差不多,最多加点盐加点糖。煮粥不就是往米里加点水,煮熟了就行,哪来什么手艺不手艺的。 “如何?”东方辰繁一脸期待地看着雪凡音。 “辰繁,你别这么看着我呀,挺好吃的,你手艺还不错。”雪凡音吃不出有什么不同,但看在东方辰繁满脸期待,还有他一堂堂王爷亲自给他熬的粥,想想还是给出了这个违心的答案。 “咳”东方辰言听不下去了,他们把他当死人吗,居然当着他的面,你一句我一言的,他和雪凡音还没讲那么多呢。 “东方辰言,你先出去。” “雪凡音,你要本王出去?”东方辰言不敢相信,雪凡音胆子这么,居然敢赶他出去,与四皇弟共处一室。 “你不出去,我跟辰繁出去。”说着雪凡音就要起来了。 “本王出去。”雪凡音现在可是浑身是伤,怎么能让她出去, 第二十七章 除非是咸的 雪凡音从东方辰繁的怀中出来,“进来吧,东方辰言你也进来吧。” 东方辰昕这才知道原来三皇兄是被雪凡音赶出来的,进到房内一看,四皇兄居然跟雪凡音在一起,怪不得三皇兄的脸色这么难看,只是他不明白雪凡音究竟用了什么手段,能让三皇兄就这么乖乖地听话。要知道,这屋内不止雪凡音一个,还有四皇兄啊,他都看得出来,四皇兄对雪凡音不一般,更何况是三皇兄,这三人还真是让他糊涂了。 “我来。”东方辰言刚进房内就抢过东方辰昕正要递给雪凡音的药。东方辰言知道要是他慢一步,这药就又在四皇弟手上了,四皇弟定会以雪凡音要好生休养为由,亲自喂药,东方辰言怎么会再给东方辰繁这样的机会呢。 东方辰繁见东方辰言把药夺了过去,便也好心地让开了位置,毕竟雪凡音是他的王妃,他可以对雪凡音好,可不能霸占着雪凡音。 “我自己来。”雪凡音还没等东方辰言坐下,就伸手去接那药。 “哈哈哈”东方辰昕实在是憋不住了,三皇兄把药夺过去不就是想亲自喂雪凡音吗,雪凡音居然还不领情,三皇兄这不是自作多情吗?三皇兄还吃了这么个闷亏,“对不起,三皇兄,我真要憋出内伤了,雪凡音你知不知道我三皇兄……” “辰昕!”东方辰言喝住了东方辰昕,“雪凡音,喝药。”说完就把勺子中的药递到雪凡音的唇边。 东方辰繁怕东方辰昕再做出什么傻事,拉着他就往屋外去了,房内又只剩下了雪凡音与东方辰言两人。 “不要了,苦。”刚才喝下那勺药那是因为东方辰昕和东方辰繁都在,不好拂了东方辰言的面子,现在他们都出去了,能不喝自然就不喝了。 “良药苦口。”东方辰言练功受伤的,喝的药当然也不会少,习惯了也没什么苦不苦的,他只当雪凡音是在撒娇。 “喝不下。”雪凡音从小就不爱吃药喝药的,记得以前哪怕一颗很小的晕车药她都咽不下去,还把吃的东西都吐了出来,虽然这是喝的,可这也是药啊。 “怎样你才愿意喝?” “除非它是咸的。” “不是甜的?”东方辰言想着,宋梦琴每次吃药总要往里边加些糖。 “我不喜欢甜。”雪凡音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喜欢甜食了。 “王爷,属下有要事禀报。” “进来。” “王爷,皇上有旨,让王爷速速进宫,传旨的人正在去王府的路上。”那满头大汗便看得出来,暗卫甲是火速赶来的。 “让他们先等着,退下。”东方辰言正要去给雪凡音的药里边加盐。 雪凡音知道,她要是不把这药喝完了,东方辰言是不会走的,可是让皇上等,风险也太大了吧,“不用了,我就这样喝吧。” “巴不得本王早些离开吗?”虽这么说,东方辰言还是坐下来,继续喂药了。 雪凡音喝了药,才道:“不是的,你让皇上等总不好吧,正所谓君威难测,你们虽是父子,可不是说最是无情帝王家,你还是别得罪你父皇的好。” “本王还以为你在意的只有四皇弟,原来还会担心本王。”东方辰言绝不承认这是在吃醋。 雪凡音将药喝完,东方辰言才出门回言王府,把暗卫甲也留了下来保护雪凡音,而刚到院子门口,就发现了不速之客。 “来了又何必躲躲藏藏。”东方辰言已到院门口,就知道有人潜伏在这周围。 “你不是急着回去,还有时间管我?”第一剑从树上飞身而下,站在了东方辰言面前。 “第一剑,本王今日没空与你一较高下。” “我也不是来找你的。”第一剑站在东方辰言面前,丝毫没有让路的动作。 “不找本王,你来做什么?”东方辰言觉得第一剑不可能没事只是路过。 “放心,我不是来杀人的,路过而已。”第一剑跟东方辰言又没什么交情,凭什么告诉他啊,“你还不走?”第一剑还是很好心地提醒了东方辰言。 “你最好信守承诺,里面的人有什么闪失,本王都会算在你头上。”说完东方辰言就骑马离开了,第一剑虽说杀人不眨眼,可也不是滥杀无辜之人,他既然如此说了,不管他来做什么,都不会伤了雪凡音的。 第一剑看着东方辰言骑马离开了,才想起刚才东方辰言是在给他下套呢,“东方辰言你卑鄙,我什么时候说了让里面的人毫无闪失,我凭什么替你保护这一院子的人啊?”第一剑一不小心就中了东方辰言的陷阱,那个气啊,不过幸好他确实不是路过,他也是想进院子去见一个人的,这下刚好给了一个理由。 东方辰言快马回到王府时,传旨的太监正在与宋梦琴寒暄,东方辰言进到大厅,宋梦琴立马迎了上来,“王爷,您可回来了,一路可好,妾身听说您没与明将军一同回来,可把妾身吓坏了。”宋梦琴那红红的眼眶还真是教人不忍,只可惜那人是东方辰言。 东方辰言只是撇了宋梦琴一眼,便对着那太监说:“不知父皇有何旨意?” “回王爷,皇上在书房等着您呢,让您速速进宫。”传旨的太监只低着头,也不敢看东方辰言。 “本王换身衣裳就进宫去。” 东方辰言换好衣服后与那太监一同往皇宫去了,东方辰言知道,父皇会这么急召他进宫,定是知道了他早已回来了,而迟迟没有回宫复旨,怕是起了疑心了,这还真是应了雪凡音那句最是无情帝王家,身在帝王家,君臣之礼远比父子之情重要得多。 “第一剑,你来做什么?”暗卫甲看到第一剑进来了,浑身戒备起来,一副随时可以和你打一架的样。 “你不是我对手,让开。”第一剑根本就没把暗卫甲放在眼中,更懒得跟他动手,那简直就是浪费力气。 “你……”暗卫甲虽然不服气,可是第 第二十八章 是她私自出府 东方辰昕回昕王府取药回来,看到院子中站着的两个人,“你们做什么呢?”东方辰昕只觉得奇怪,第一剑他不认识,可暗卫甲他是见过的,这两人为何会站在这儿大眼瞪小眼的,还有另一个人是谁? “昕王爷,此人非要进去。”暗卫甲觉得即便告诉东方辰昕这是第一剑,他也不一定知道这是谁。 “那就让他进去。”东方辰昕捧着自己的那些宝贝就进去了,不就是一个人,他可没想那么多。 “你听到了。”第一剑理直气壮地走了进去,还不忘告诉暗卫甲,“是东方辰言请我来保护你们的。” 暗卫甲差点吐血,王爷请来的为何不早说,害他陪他在这儿站了半天,还有谁让他保护了,虽然第一剑武功高,可自己也没有弱到让人保护啊,暗卫甲无限郁闷。 “你来做什么?”东方辰繁看到进来的是第一剑,立马站了起来。心想,外面的那两个暗卫在干什么,居然让他就这么无声无息地进来了,难不成这第一剑的武功竟高到了连四皇兄训练的暗卫,都能被他杀于无形。 “王爷,他说是言王爷让他来保护我们的。”暗卫甲知道可信度不高,可是第一剑就是这么告诉他的。 “我没必要骗你们。”第一剑摆出一副你们爱信不信的样。 “辰繁,他是谁啊?”雪凡音本是睡着的,被他们这些话给吵醒了,醒来就看到房中多了一个双手抱在胸前,左手拿着剑,长得倒也俊俏,只是这人之前从未见过,可既然是东方辰言派来的人,辰繁该是认识的。 “第一剑。”东方辰繁见雪凡音醒来了,第一直觉就是过去保护雪凡音。 “这是真名吗?”雪凡音小声地问东方辰繁,看他这小心的样子就知道这人不是个善茬。 “雪凡音吧?我第一剑可不是浪得虚名的。”第一剑看这女子,想必就是雪凡音了,“你要跟我学剑吗?” “我……” “不必了。”东方辰言进来时,就听到了第一剑的话,“你若要与本王一战,那便随本王出去;若真是路过,你可以离开了。”居然打雪凡音的主意,又怎么能让他再留在这儿。 “就算要与你一较高下,我也不会当着雪凡音的面。”第一剑又看着雪凡音,“怎么样,跟我学剑,我现在就带你走,你不是想离开言王府吗,我带你走东方辰言也阻止不了。而且跟我在一起没人敢伤你,我也可以替你报仇。”说完又挑衅地看了东方辰言一眼。 “我……” “不可能,本王的人还轮不到旁人操心。”东方辰言根本不给雪凡音说话的机会。 “东方辰言,你能不能让我说完。”雪凡音受不了东方辰言一次又一次地打断自己的话。她忽的坐了起来,“咝”没想到这一不下心弄到了那些伤口,倒抽一口凉气。 “雪凡音!”东方辰言一个箭步上前扶住了雪凡音,“知道自己受伤了就小心点。”说着扶着雪凡音靠在了床上。 “那个,第一剑,你让我考虑考虑。”雪凡音对着第一剑说,说实话,她还真有点心动,可是学剑,学武功,这种东西太累了,她懒,还真是要挣扎一段时间。 “考虑,你知道有多少人想拜我为师,我还不收呢!”想他第一剑,名满江湖,雪凡音居然不感激涕零就算了,还要考虑考虑,这像话吗。 “无功不受禄,我跟你无亲无故的,你为什么要帮我?”雪凡音回忆了半天,确定与这个人从未有过交集,而且与听他刚才的话,与东方辰言还有些过节,没道理是为了帮东方辰言才愿意帮自己的。 “第一剑,我们的事情别把无关的人扯进来,休想利用雪凡音来牵制本王。”东方辰言虽是在对第一剑讲,用意却是在告诉雪凡音,第一剑只是利用她,千万不能上了他的当,随随便便就答应他了。 “东方辰言,你别这么紧张呀,我怎么忍心伤害雪凡音,我保护她还来不及呢。”第一剑话是对东方辰言说的,眼睛可是一直看着雪凡音。 “一个杀手,一个为钱卖命的人的话能信吗?”东方辰言说什么都是不信的,“哼,又凭什么让雪凡音你不是在利用她?” “你会利用你妹吗?还有,本公子杀人收钱是事实,可从不会把命搭进去。”东方辰言的咄咄逼人,把第一剑气得不轻。 雪凡音本是在喝水的,听到第一剑说“你会利用你妹”是一口水刚喝进去,就呛着了,“咳咳咳”,难不成她爹还有个私生子,她雪凡音还有个哥哥? “凡音,怎么了?”东方辰繁看第一剑无意出手,就在坐在一旁看好戏了,听到雪凡音咳了起来,连忙走了过来。 “没事,被水呛到了。”雪凡音缓过来解释道,“第一剑,我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啊?”弄清楚第一剑那句话才是重点。 “我当你义兄不行吗?以后你就是我妹妹了,荣幸吧。” 雪凡音汗,谁要当他妹妹了,他要当人家义兄,也得她雪凡音同意才行啊。还荣幸,看东方辰言那表情就知道,这两人就是水火不容,她要是认了这哥哥,不整天劝架,左右为难就不错了,“不是,你有问过我吗?” “我同意就行了。”问她?要不是为了能让他那好兄弟能安心,他至于这么纡尊降贵地来找雪凡音这个丫头吗。 “雪凡音不同意,你可以离开了。”原来是第一剑自作多情,雪凡音既然不是他妹妹,东方辰言算是松了一口气。 “雪凡音,东方辰言是朝廷中的人,有些事情他不方便,我是江湖人,没那么多规矩,多一个人保护你不是更好吗?”第一剑开启了循循善诱的模式,他也是郁闷了,想他第一剑居然还有一天要求着一个小丫头认他当哥哥的。 “这倒也是,可是你干嘛非要找我呢,这天下的人那么多。”雪凡音就想不通了,难不成还真是为了跟东 第二十九章 往事难相忘 “辰繁,算了。”雪凡音趁东方辰繁还未出口先阻止了,没必要让他们兄弟为了自己争个高下,“是我私自出府的,怪不得别人。”这话自己说出来,总比从东方辰言口中说出来得好受些。既然他一心护着宋梦琴,自己又何必自找没趣,雪凡音自认自己还是个有自知之明的。 “凡音……”东方辰繁看她这般平静,反倒更加心疼了。 “我想睡了。”说着雪凡音就躺了下去,翻身背对他们。 室内一片寂静,良久,东方辰言出去了,他如何不知道雪凡音根本就没睡,可是他又能说些什么呢,唯一能做的就是出去把这件事查个清楚。 “他走了。”东方辰繁确定三皇兄不是在门外,才告诉雪凡音的。 雪凡音没有依旧没有声响,既然要装睡就装到底,谁都别想叫醒一个装睡的人。 “凡音”东方辰繁顿了顿,终究还是说了:“三皇兄,有他的迫不得已,有他的考量,你也不要怪他。”三皇兄的为难他又怎会不知呢,方才是一心想替雪凡音讨个说法,却未曾想到犹如在她的伤口上又撒了一把盐。 东方辰繁也欲转身离去,他打开门的时候却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别走,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听到开门的声音,雪凡音害怕这房间,空荡荡的,又只剩下她一个人了,雪凡音害怕,不管她怎么呼唤,他们都不会出现在她的面前。 “我不走,别怕。”东方辰繁关上刚开了一条缝的门,在桌子旁的凳子上坐了下来。 雪凡音转过头,看到东方辰繁确实还坐在那儿,才又安心地转过头去。 东方辰繁看着她的背影,不知道她到底经历过些什么,一个明明如此脆弱的人,在表面上看起来却可以如此坚强;就算再伤心,再难过,表面却依旧可以云淡风轻,这样一个人如何教人不心疼呢。 东方辰言来到繁王府时天已经黑了,那女牢头果真还在府中等着,当然她是每天天未亮时过来等着,繁王府门禁后,她在繁王府门口等到夜深时分才回去休息。“说吧,是怎么回事,谁给你的胆子?” “繁王爷饶命,小的不知那位姑娘是您府上的,要是知道,借小的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啊。”牢头听到东方辰言的话就跪了下来,她是背对着东方辰言的,自然不知那人不是繁王爷。不过即使东方辰言站在她面前,她也只会将他认成东方辰繁,毕竟像她区区一个牢头怎么会有机会见到高高在上的王爷呢,虽说那日在牢中见过东方辰繁,但那日东方辰繁怒气冲冲的,她哪还敢多看一眼。 东方辰言知道绝不能让其他人知道被他们关押的是雪凡音,也就将错就错了,“她所犯何罪?”东方辰言绕过她,直接在上位坐了下来。繁王府的下人知道自家王爷与言王爷一向不错,也不会多说什么,更何况若论长幼,言王爷还在自家王爷之上,自然也是随他了的。 “回王爷,小的听那些衙役说,是有人报信,说是那位姑娘在街上行窃,他们也确实在那姑娘包袱中找到了丢失的钱袋。” 女牢头说到后面声音越发轻了,说完之后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只低头看着地面,等着那位“繁王爷”发话了。 东方辰言右手食指一下一下地敲着桌面,整个厅堂里安静地只有他敲桌子的声音,听得跪在地上的女牢头更是连跪着都不安,拼命控制着发抖的身体。东方辰言本想问下去,看到她的样子,就腹黑地想着让她多怕一会儿也是应该的,于是继续敲着他的桌面了,良久,才问道:“她是如何说的?” “她,她死不承认,小的才,才,才……”动刑两字她怎么都不敢说出口。 “死不承认还是有人栽赃诬陷,你们可有查过?”东方辰言声音一响,本就空旷的厅堂,他的声音就显得更响了,吓得牢头一抖。 “是小人没有查清,才冤枉了姑娘的,王爷恕罪,王爷恕罪。” “你的能力本王管不着,可动用私刑,这笔账本王该如何算。”东方辰言说得不急不慢,可下面听着的人吓得一身冷汗。 “王爷饶命啊,如果不是言王府的丫鬟,小人也不敢对那姑娘动刑的。”能混到牢头怎么会不知道有的责任能推脱就推脱呢。 “那丫鬟叫什么你可知道?” “叫……暮雨。” “暮雨,本王知道了,你滚回牢里去,记住,此事不得张扬,否则……”东方辰言没有多说,像这种人自然是知道他未尽之意。 “小人知道,小人知道。”说着连忙连滚带爬地离开了。 东方辰言回到城郊的小院子时,已是满屋寂静,他来到雪凡音睡着的屋子时,趴在桌子上的东方辰繁被开门声惊醒了,见是东方辰言,便给了个眼色与他一同去门外了。“就在这儿说吧,远了,我怕凡音醒来找不到人。”东方辰繁见东方辰言还在往前走,便叫住了他。 “她……还好吧。”出去前雪凡音那样子他不是没见到,不担心怎么可能呢。 “三皇兄,白天的事是我太过心急了。”东方辰繁知道东方辰言的难处,也确实是自己情急之下才会与东方辰言顶撞的。 “四皇弟,不是我不想替雪凡音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只是我们根本就不能让旁人知道在大牢中的是雪凡音,有的事也只能略加警告。”东方辰言叹了口气,他看得出来四皇弟对雪凡音有多在乎。 “我知道,三皇兄,你进去陪陪凡音吧,我先回去歇息了。”东方辰繁走了几步,又想起白天的事,“三皇兄,凡音她怕一个人,你若要出去,命人通知我一声,我来陪她。”东方辰繁这才放心地离开了,说实话,自从雪凡音得知雪凡音离开言王府后,他还没有好好地睡过一觉,现在凡音已无危险,且有三皇兄相伴,他也可以安心地睡一觉了。 东方辰言小心地推开门,又 第三十章 药死难复生 东方辰言低头,看着泪眼婆娑的雪凡音,也霸道地不许她躲开,“不管以前如何,以后有本王。” “他也这样说过,可最后呢?”雪凡音闭上了眼睛。 “雪凡音……”东方辰言不知道还能说什么,他能感受到雪凡音的伤心,他不知道雪凡音口中的那个他是谁,但那个“他”一定伤她很深。 东方辰言就这样将雪凡音拥在怀中,什么也不再说。过了许久,雪凡音睁开了眼睛,“我没事了,等会儿辰繁该来了,这样不好吧。”说着就离开了东方辰言的怀抱,在雪凡音离开时,东方辰言有一种说不出的失落,总觉得好像少了些什么。可这样子的雪凡音不是他想要的吗? “小心伤口再裂开了。”东方辰言回过神来时正看到雪凡音猛地坐了起来,虽说他刚醒来时雪凡音也是坐着的,可那不是他没看那过程。雪凡音身上的伤如何,他是最清楚的,这几日,都是他点了雪凡音的睡穴之后,给她上的药,她恢复得如何他又怎会不清楚。 “哪有那么脆弱?”嘴上这么说着,心里还是喜欢东方辰言这样的关心。 “凡音,是我。”东方辰繁知道三皇兄也在里面便敲了门。 东方辰言大手一挥,门便开了,东方辰繁站在门口便看到雪凡音在床上坐着,而三皇兄躺在雪凡音的床上,连忙转过头,非礼勿视啊。 “辰繁,你别误会啊。”雪凡音郁闷,东方辰言难道不知道,这样容易让人误会吗,好歹你也先下去啊。 东方辰言是故意的,也不知出于什么心态,他就是想告诉四皇弟雪凡音是他的。刚看到这情景时东方辰繁没有多想,雪凡音这么一打岔,他还会不知道这三皇兄的心思,“是我失礼了。”东方辰繁微微一笑,走了进来,还将门也关上了。 东方辰繁既然进来了,东方辰言也就起来了,“辰昕呢?” “他还不是在弄他那些宝贝,怎么,找他有事?”东方辰繁想三皇兄不会无缘无故就问起辰昕来,难道辰昕又闯什么祸了。 “昨日我与父皇说,雪凡音在府中昏迷,送到辰昕那儿养病。”东方辰言想着辰昕住在城外那山上,总不能让雪凡音一路颠簸地真去那儿住着吧。 “父皇会派人去查吗?”辰昕那屋子就在山里,那也是他的禁区,别的他倒无所谓,要是父皇派人去山上,不小心踩到了他那些宝贝,他还不得恨死雪凡音,还有让雪凡音现在爬山去辰昕那儿,开玩笑吧。 “难说,我想让暮雨微雨去他那山上住几天……” “不行,三皇兄你在开玩笑吧。”东方辰昕本来还想在门口听会儿墙角再进来,可以听到让别人去他的宝地,他就忍不住了,“你们别打我那宝地的主意。”那山可是他求了父皇,皇祖母好久他们才应允的,那儿原本药材就多,再加上他又种植了好些,可谓是座药山,浑身是宝啊,现在让几个丫头住过去,他自己还不在,那还不生生给毁了,他怎么可能同意。 “我不会让他们碰你那些药材的。”东方辰言就知道这事会有些困难。 “你说不碰他们就不碰啊?说不定还一不小心给踩死了呢。”东方辰昕打定她们不识货,要是当野草一脚踩下去,他找谁哭去? “辰昕,三皇兄是想掩人耳目,你自然也会回那山上去。”东方辰繁就知道要让辰昕答应往他那山上安置几个人是相当不容易的。 “我回去?”东方辰昕盘算着他回去可不可行,“我回去也不行,要有个万一呢,你们得知道,药死不能复生啊!”东方辰昕真是欲哭无泪,这几人干嘛打这主意啊。 “就说我这院子是辰昕的,如此也不必麻烦了。”东方辰繁看辰昕这样也着实不忍心,只有自己忍痛割爱了。 “四皇兄,你可真是我的救命恩人啊。”东方辰昕听东方辰繁这主意倒是放心了,不过决定权似乎不在四皇兄这,于是,直巴巴地看着东方辰言,那眼神别说多可怜了。 “不必如此看着我,把这院子给辰昕了,你日后住哪?”东方辰言想得要比辰昕多一些。 “对外说是我的,四皇兄你想住就住,我不介意的。”东方辰昕相当狗腿地讨好东方辰繁。 东方辰言摇了摇头,“这屋子要是被父皇知道了,还能像现在这样清净吗?”他真是不知道辰昕是真傻还是大智若愚。 “去雪府吧,就说辰昕为避嫌在那儿替我医治。”雪凡音不喜欢强人所难,既然辰昕不愿意她也不会硬让人过去,而把东方辰繁这一清净地毁了她也不忍心。 “不行。”东方辰言和东方辰繁异口同声地说着,“凡音,你的伤口刚愈合,经不起这些折腾,这事交给我们便好了。”东方辰繁见东方辰言没有开口,自己便先说了。 “让那两个丫鬟去我那儿也不是不行”东方辰昕知道雪凡音要是再有个三长两短,他这两位皇兄一定不会饶了他,而且还浪费了用在雪凡音身上的那些药,要是毁了四皇兄这个地儿,以后也少了个避难所,想想还是妥协算了,当然如果能捞点好处就更好了,“如果她们在的时候我的药有什么算是,雪凡音得双倍赔我。”既然没人问他条件是什么,那只有自己提出来了。 “我答应了。”雪凡音知道他下这个决心不容易,虽然自己不一定赔得了,可态度还是得有的,要是真破坏了他那些药,到时再说呗,反正他也没说要赔什么。 “若是你能瞒过父皇的人,还能在这儿给雪凡音疗伤,莫说双倍,四倍我也赔给你。”辰昕那点心思东方辰言怎么会不知道,不过他的歪主意也多,况且那是他的地盘,他自然最有法子了。 “你说的。”东方辰昕那个兴奋呀,雪凡音能不能做到他不确定,可三皇兄说的那可完全没问题了,“我没那么贪心,双倍就够了,不过三皇兄,你 第三十一章 从此不相见 “凡音,怎么了?别害怕,我不会让你有事的。”东方辰繁见雪凡音眼眶微红,以为她是害怕慌张。 “谢谢你们。”再多的话,雪凡音能说的也只有这一句,日后只要他们有事需要雪凡音,她一定竭尽全力。 “雪凡音,你别谢我,这倒让我挺不好意思的。”东方辰昕抓了抓头发,“我还是赶快去山上布置一下吧,三皇兄,你直接把人领来就是了。”说着就飞快地离开了。东方辰昕就是这样,谁念他点好,他自然也会对那人好,更何况他本来也不讨厌雪凡音,相反那日皇宫他还挺欣赏雪凡音的,否则也不会送药给她,只是这些日子雪凡音用了他太多宝贝药了,有些他觉得没必要给雪凡音用的,也被三皇兄和四皇兄逼着拿了出来,这才有些不情愿的。 “辰昕的话你不必放在心上,我本王在,没人敢放肆。”东方辰言终还是怕雪凡音难以释怀,他只想她能安心些。 “是啊,凡音,你不必多想,只管在这住着就是了。”东方辰繁相信有他们二人在,还没人有敢不怕死地来找麻烦。 “嗯,对了,东方辰言,你去找暮雨的时候,记得告诉她们我一切都好,她们一定很担心,还有顺便帮我带几身衣裳过来,总不能让我一直穿着辰繁的衣裳吧。”雪凡音摆弄了一下那宽大的袖子,虽然她一直躺在床上,可总穿着男装也不是那么回事儿呀。 “嗯。”东方辰言看雪凡音这身衣裳,本来她一天到晚睡着,他也没有注意,现在看来还真不像样。 “说了大半天了,我先让暗卫去给你们打些水洗漱一番,再去给你们弄些吃的,辰昕出去了,凡音的药就由我来煎吧。”东方辰繁说完这些,就给他们俩腾位置了。 当暗卫甲端着水和毛巾进来时,都不好意思看他家王爷,想他堂堂暗卫,虽比不上那个第一剑,可一般的侍卫绝不是他的对手,而且还是王爷培养的,现在竟然来给他们端水了,这要是让别的兄弟知道了,他还有脸混下去吗,要怪也只能怪跟暗卫乙划拳输了,才落了个这么丢脸的差事,而暗卫乙呢,就去找暮雨了。 “这就是你派来盯着我的人?”雪凡音看出去的暗卫,就想起东方辰言命人盯着她这笔账还没算过呢。 “本王用得着命人盯着你吗,那是派去保护你的。”东方辰言是傻了才会承认那两人一开始还真是他派去盯着雪凡音的。 “保护我?你觉得他们有用吗?”保护,鬼才信东方辰言有这么好心,虽然他这几天是挺好的,可天知道那两人在她身边有多久了。 “没用,本王会处置他们的。”雪凡音出事确实是他们保护不力,更何况现在雪凡音都觉得他们没用,连他自己的面子都丢了,他又怎么能轻饶了他们。 “别,其实他们也挺尽心的了,辰繁说了,要不是他们,他也不可能这么及时来救我的,可见,也不是一点用处都没有的。”雪凡音还真不想因为自己的一句话害了他们,而且她本意是想跟东方辰言算账,可不是责怪他们,对于那两个暗卫,雪凡音还是感激的,况且即便他们走了,东方辰言也会安排别的暗卫过来,新人不如旧人,更何况也算是救过她的旧人。 “本王不是让他们通风报信的。” “我挺喜欢他们的,你就别……”雪凡音话没说完就感受到了东方辰言的寒气,哪还敢往下说。 雪凡音感受到那身寒气,连忙解释,“我不是这意思,我就觉着他们也挺好的。” “挺好?”东方辰言就奇怪了,他做了这么些也没换回一句好,这两暗卫就报个信端个水还能让雪凡音觉得挺好的。 “他们不是也没不好嘛。”雪凡音是知道了,不管她怎么说都不太对。 “那本王呢?”东方辰言靠近雪凡音,俯身看着她。 雪凡音被他看得不自在,“你别这样看着我。”雪凡音那张脸都红了。 “本王还是奸诈,冷血无情吗?”东方辰言就是想知道雪凡音现在是如何看他的,是不是所有人都好,只有他依旧是那样。 “不是。”雪凡音脱口而出,她也没想到,她酒后的一句话,东方辰言记到现在,天地良心,她现在真的认为东方辰言不是那样的。 东方辰言这才饶过雪凡音,趁雪凡音没注意的时候,微微扬起了他的唇角。其实东方辰言挺容易满足的,只要雪凡音对他的印象不是一成不变的,他就觉得够了。在雪凡音面前,东方辰言总是特别容易知足。 雪凡音就在这儿吃吃喝喝睡睡地过了五六日天,偶尔也跟东方辰言斗斗嘴,跟东方辰繁谈谈心,看着东方辰昕无厘头惹来东方辰言的白眼,过得也算是舒服,只是这天气越来越热,床上躺得也是厌烦了,雪凡音便想出去透透气。 这日,雪凡音整理好衣裳后,便来到了东方辰繁的院子里,雪凡音深吸一口气,“好久没有呼吸到这么新鲜的空气了。”在房中躺着可把她给闷坏了,这太阳已落,天还未暗,坐在院子中的石凳上,吹着迎面而来的暖风,她更多的感受到的是自由,雪凡音闭上了眼睛,静静地享受这一切,来到这个时代,好久没有这样静下来过了。 “雪凡音,你怎么出来了?”东方辰言进来就看到雪凡音闭着眼睛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困了便回房去,还有这石凳凉,别再受了寒。”对雪凡音东方辰言总有千万个担心,一开始他还会掩饰,可这些日子的相处,他已经习惯了将自己的关心说出来。 “你别大惊小怪,不觉得坐在这儿听听风声,闻着暖风带来的淡淡花香,看看这花被风吹动的感觉很美吗?”雪凡音指着那一树合欢花说着。 东方辰言也在雪凡音身旁坐了下来,闭上了眼睛,“何时回府?”他虽然也喜欢与雪凡音在这儿的日子,可身在朝廷,手握军 第三十二章 曾经沧海难为水(一) “三皇兄,将一切说清便好。”凡音对三皇兄如何他都是看在眼里的,若是不在乎,又怎会因三皇兄不愿惩治宋梦琴而不高兴呢,三皇兄是当局者迷罢了。 “不必说了,我喜欢不喜欢是我的事,与辰繁无关。”雪凡音是循着花香过来的,她喜欢栀子花的香味,淡淡的,却未曾想见到了这一幕。原来东方辰言的他指的是辰繁,真是虚惊一场。 “雪凡音,你都听到了,四皇弟对你并无男女之情,随本王回府去吧,今日所说的本王就当没听到。”东方辰言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变得这么卑微了。 “那是你的事,我只想要休书。”东方辰言的话她都听到了,虽然不知道云轻是谁,但一定与辰繁关系匪浅,这样她更不能留在东方辰言的身边,她怕有一天她回到了原来的地方,那他该怎么办,东方辰言对自己越是包容,雪凡音越是决绝,她知道,只有如此,才能斩断这段情。 “本王不会写的。”东方辰言相信只要他不写,雪凡音也没法子,只能留在他身边。 “东方辰言,别让我讨厌你,你和我本就是政治联姻,而且互相看不顺眼,既然这样,干嘛不给大家一条活路呢?你如果真的为我好,那就该放手,让我去找自己的幸福,别耽误我。”雪凡音的绝情让东方辰言伤心,东方辰繁咋舌。 “如果这是你想要的,本王成全你,只一点,你拿到休书后,别再出现在本王面前。”东方辰言拂袖而去,他东方辰言不是死缠烂打的人,他已经给了雪凡音足够的台阶下,可既然她不要,就算再痛他也会割舍,因为那个人不值得。 “好。”雪凡音对着东方辰言的背影吐出了这一个字。 早已看不见东方辰言的身影,雪凡音还一直站在原地,眼眶中的泪再也忍不住了,一泻而下。她对东方辰言不是没有感觉,可是那么伤人的话却是由她说出来,她知道东方辰言再也不会回头,她知道她伤了他,或许有一日东方辰言会忘了她,或许她只能在别人的口中听到他的消息,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身边站着别的女子,如同这几日对她一般呵护着,宠爱着…… “凡音,你为何……”雪凡音泪水落下的那一刻,东方辰繁就相信她是故意的,只是不清楚这么做又是为了什么? “不要告诉他。”雪凡音用手擦去了脸上的泪,可终是擦不掉眼中的那层水雾。 “你告诉我理由,我便不与三皇兄说。”就当他无赖了,不弄清楚他不会安心。 “我与原来的区别你应该都看出来了,我不是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消失,长痛不如短痛。”雪凡音仰头,想止住眼中的泪水。 “我都看出来了,你以为三皇兄会看不出吗?”这算什么理由呢。 雪凡音擦掉泪水,看着东方辰繁,“辰繁,不是你想的那样的,这是雪凡音的身体,但却不是雪凡音的灵魂,我不知怎么从另一个地方来到了这个身体,我原来的地方与这儿完全不一样,在那儿根本没有什么东逸国,根本没有你们这些人,你难道不觉得可怕吗?” “有什么可怕的,你又未曾害过谁。”东方辰繁虽难以置信,但是不得不承认雪凡音不一样了,世间之大,无奇不有,这也是不无可能的。 “在那儿,有一个人像东方辰言一样,对我很好,他也说过不管怎样,以后都有他,可最后呢?辰繁,我不想再失去一次,而且我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就回去了,那他怎么办,我不要他等到难以忘怀的时候,再不得不忘记……”雪凡音终还是说不下去了,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变得这么脆弱了,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一片澄明,“好了,能跟我讲讲你的故事吗?”东方辰言的事,以前的事她已不想再讲。 雪凡音知道那个云轻与辰繁之间一定是有故事的,雪凡音不是八卦,东方辰繁对自己这么关心,她也希望能够帮他做一点事,有的事情闷在心里会很痛苦,说出来虽说不能解决,但总比一个人默默承受着来得好,如果可以她愿意做那个倾听者。 东方辰繁看着这园中那处开着洁白花朵,散发着淡淡香气的栀子花,走着坐到了前面的木凳上,雪凡音也在他身边坐下,陪他看着那朵朵盛开的栀子花。 东方辰繁看着这满目的花,眼底勾起了往日的回忆,“这栀子花是云轻最喜欢的,我常说这花如她,如此干净,这花的香味也如同她那般能让人安静。”东方辰繁看到这些花就如同看到了云轻,眼中的尽是柔情。东方辰繁平日虽是给人温润如玉的感觉,可那双眼睛确实冰冷没有温度的。 雪凡音右手手放在竹子做的桌子上,左手托着下巴,一双眼睛看着看花看得出神了的东方辰繁,看他这一双柔情似水的眼,雪凡音就知道,这个云轻在他心中的地位很重很重,她不知道他们之间有什么样的故事,但是对云轻充满了好奇。 “我与云轻本是师兄妹,当年我们一同跟随师傅学艺,她是从六岁便跟着师傅的,而我是在十二岁那年进的师门。或许是在皇室看惯了那些争风吃醋的手段,我不喜与人相处,也不愿与他们打交道,可师傅只收了我们两个弟子,难免会与她有所接触。”东方辰繁落入了那段回忆之中,那是他最轻松,最自在的日子。 东方辰繁的师傅自名游人,四处游走,最后在一偏僻的山脚安了家,师傅一生未娶,至于什么原因,从未听他提起过。东方辰繁去的时候只有师傅和云轻两个人,东方辰繁对师傅很是恭敬,师傅也是将毕生所学都教给了他们。那年云轻十一岁,她与师傅一直生活在这家里,师傅也从未跟她讲过皇子什么的,所以她即便知道他的身份,也不会像那些人一般阿谀奉承,自觉低他一等。 一开始东方辰繁只觉得这 第三十三章 曾经沧海难为水(二) “云轻,你该出去看看了。”云轻的担忧师傅是知道的,只不过她总得出去,她有她要走的路,现在还有辰繁在她身边,她的安危他不必担心,若是他日她一个人出去,那才让他担心,有辰繁在,他可以放心。 “师傅,我会护好云轻的。”东方辰繁虽遗憾师傅未能与他一同回去,但有云轻在,终比他一人住在冷清的王府好。而云轻想着师傅如此说,心中也是不想与东方辰繁分离的,便也答应了与辰繁一同回去。 四月的牡丹开得正盛,东方辰繁说她如牡丹一般,可是云轻却告诉他,她不想做牡丹,不想让天下人赞赏,她只想平平淡淡,有人懂她就好。东方辰繁问她喜欢什么花,她说不知道,于是一路上,只要看到花东方辰繁都会问她喜欢吗,可云轻总是摇着头。 一路的悠闲,一路说说笑笑,就像那句话说的“快乐的日子总是很快的”,他们不多久便到了繁王府,在回宫请安时父皇告诉他已为他选好了王妃,八月月圆之夜便会下旨让他们成亲,东方辰繁自是不愿意的,他虽知道在皇室身不由己,却未曾想过连自己的婚姻也会成为一场交易。他告诉父皇已有中意人选,那人出自民间,可父皇却告诉他,娶了那位姑娘为王妃后,可纳中意之人为妾,东方辰繁一直没有答应,那是他第一次违逆父皇。 云轻住在繁王府,每日与东方辰繁一同比武切磋,有时两人也一同在书房静静地看书,下棋,也会打闹嬉笑。如此热闹没多久,太后、云贵妃都知道了原来让辰繁不顾皇命的竟然是这个山野女子,太后与云贵妃一同让东方辰繁将云轻带入宫,让她们瞧瞧。那天,她们把东方辰繁支开了,而云轻回到繁王府后就收拾东西准备回去了。东方辰繁发现后,用尽方法,更是搬出了师傅才将她留了下来,只是两人没有那般亲密了,云轻都会避着他,理由便是,“你要成婚了,不该再与其他女子走得太近,我们既然住在一起更应避嫌。” 夜凉如水,月光拉长了东方辰繁的身影,如灼的桃花映衬着孤独的他,一个人的影子与他的影子相叠,却又在一瞬离开了,“云轻,我想娶的只有你。”这几日东方辰繁更加确定了没有云轻的生活他也没有了动力,他终于将那一句藏在心中的话说了出来。 “我们没有可能。”这是云轻对他的回答,而他告诉她不论如何他都不会妥协的,云轻最终也信了,因为她的心里也有他,她也早已对他产生了依赖,也习惯了站在他的身旁。好景不长,他们还未好好感受两个人的那份温馨,却等来了一纸懿旨,懿旨的内容自是让东方辰繁娶那位小姐,东方辰繁逆旨了,当太监回去复旨时,他不顾一切,带着云轻逃离了。 他天真的以为,离开了,就可以和云轻在一起了,即便没有了皇家的一切,他也可以和云轻两个好好的,他们有一身武艺,可以去行侠仗义,他们有双手,可以靠劳作而生活,在东方辰言的帮助下,他们顺利地离开了皇城,一路游山玩水,过着自由自在的生活。 然而,就在他们早已被侍卫盯着了,就在一条鲜有人的小路上,那些侍卫围住了他们,侍卫告诉东方辰繁如果就此一人回宫,皇上就当没有这回事,否则定取云轻性命,皇室最擅长的就是这一套,而东方辰繁打着云轻死绝不苟活的念头,怎么也不会离开。两人的武功本就不错,云轻的暗器又使得不错,侍卫一时也取不了他们的性命,可双方都得不到便宜,时间一久,还是侍卫占了上风,毕竟他们人多,东方辰繁与云轻也都受了伤,侍卫本是不敢伤东方辰繁的,奈何他们往云轻身上刺去的时候,东方辰繁总挡在前面,一不小心就划到了他,当然,他们一心要取云轻性命,云轻身上也是受了不少伤。东方辰繁将云轻护在怀中,侍卫也不敢轻易上前,双方就这样僵持着。 “都退下。”东方辰言带人赶来时,就看到了他们俩被团团包围的景象,那一身的伤他怎能不愤怒。东方辰言走到东方辰繁身边,他劝东方辰繁放手,他们俩的伤虽然一时要不了命,可拖长了也没好处,现在随他们回宫治伤才是最重要的。 东方辰繁不忍也不放心离开云轻,可云轻却告诉他离开了他们俩才能安好,才有再见的机会,东方辰言也保证会让人护送云轻安全离开的,在两人的劝阻下,东方辰繁终是放手了,东方辰言也言出必行,先让那些侍卫送东方辰繁回宫复命,又让人时时护着云轻,不得离开。 “你们就这样分开了吗,怎么甘心呢?”雪凡音看着停了下来的东方辰繁问道,如此相爱,就此分开,该有多痛苦呢。 “当然不甘心。”东方辰繁看着满天的星星点点,“我们调养了一个月,身上的伤早已痊愈了,但对彼此的牵挂愈深了,三皇兄也因此时被父皇的人时时盯着,我们只能通过三皇兄之前安排的人悄悄传信,我们约定了在三日后一同到城郊会和,然后离开。”东方辰繁看着雪凡音,“我送你的玉牌呢?” 雪凡音拿出了东方辰繁送给她的玉牌,递给了他。东方辰繁看着这块玉牌好似看到了当年的种种。 当年他们相约三日后城郊见,可他还未到城郊,便在途中遇见了云轻,他们不知道这次可以相守多久,但再也不想离开了,那种相思之苦他们不想再受第二次,他们紧紧拥抱在一起,不料背后一支冷箭却打破了这份久违的幸福,云轻被箭射中后不愿放开东方辰繁,东方辰繁将她抱在怀中,要送她回去找最好的御医医治,可云轻却残忍地告诉他,“辰繁,不要去求他们,没用的,我此生遗憾两事,一是不能护着我妹妹,二是不能再伴师傅左右,让他老人家伤心了,辰繁答应我两件事:第一件,我 第三十四章 花欢人难合 “夜深了,露重,我送你回去。”东方辰繁回过神时,才发觉不知不觉中已是深夜,便想着送雪凡音回去休息。 雪凡音点了点头,两人一路无话,各自想着各自的事情。东方辰繁送雪凡音到门口,“凡音,今日我就不陪你了,不必害怕,有暗卫在门口守着,没人进得来。”有的事情不提起还好,一旦想起便是一发不可收拾,很多都是自己硬生生地将它深埋在了心底,而挖出来后,总需要时间去沉淀的,东方辰繁就想一个人安静地呆着,安静地去处理那些深埋着的情绪。 “嗯,放心,我已经没事了。”雪凡音不是不怕,只是东方辰繁现在虽已如同往常一般,但她知道有些事一旦忆起就是刻苦的痛,东方辰繁需要空间,需要时间去平复,她也应该要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 雪凡音看着东方辰繁转身的背影,一个人,没有了往日的潇洒,笼罩着一层孤寂,“辰繁,云轻一直看着你,她希望你是开心的,也带着她那一份。”雪凡音本不信这些的,但如果这样说能让辰繁开心些,她愿意相信。 “嗯。”东方辰繁的脚步停了下来,点了点头,又继续往自己的房间走去了。 七月的天气,哪怕是早上也是热的,东方辰昕本是到城郊的院子来与东方辰言商量,何时能让那两个丫鬟下山的,她们在,他每天都是提心吊胆的,当他什么都没想冲进雪凡音房间时,发现雪凡音正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东方辰昕横冲直入地进门方式,让雪凡音醒了过来,雪凡音抬起头,揉了揉眼睛,“辰昕,你来干吗?”一大早就这么冲进来,还让他看到了自己眼角满是眼屎的样,雪凡音真的有些尴尬。 “我当然是来找我皇兄的。”东方辰繁硬生生将三皇兄说成我皇兄,雪凡音的眼睛还带着红血丝,又是趴在桌子上睡的,还有眼角的眼屎,凭着他大夫的经验,推测雪凡音一定是哭得睡着了,房中又只有她一个人,谁不知道,三皇兄之前每晚都陪着雪凡音的,今天突然不在,两人一定是闹别扭了,还是别提了,乖乖找四皇兄了解情况再去找三皇兄比较安全。 可是当东方辰昕来到东方辰繁面前时,他奇怪了,说雪凡音是和三皇兄闹别扭而熬红了眼睛,那四皇兄这又是为什么,难道跟雪凡音闹别扭的是四皇兄,“不对呀,那三皇兄为什么不在?”东方辰昕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怎么也想不通他们这是怎么了。 “什么不对,三皇兄自然在言王府。”东方辰繁不知道东方辰昕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 “四皇兄,怎么你也哭了一夜,眼睛红成这样,比雪凡音还红。”想不通就直接问了。 “我是一夜未睡,有些乏了才会如此。”东方辰繁想着这两个人何苦呢,只是答应了雪凡音不能与三皇兄说,难不成要眼睁睁看着他们就此各自天涯? “哦,那我去言王府找三皇兄了。”东方辰昕看四皇兄心情似乎也不好,他今天来得真不是时候,还是先走了再说吧。 “三皇兄这会儿怕是正有火没地儿发,你若有急事去找他,我教你个法子,他定然会依你的。”辰昕这么急急忙忙来找三皇兄,为了那两个丫鬟不会有别的事。 “你确定,我不会被三皇兄迁怒?”三皇兄的怒火他不是没见过,而且这一次一定和雪凡音有关,他还真怕一不小心又说错什么话,被三皇兄瞪一眼都能冻成冰人。 “按我说的做自然能让你如愿。”东方辰繁在东方辰昕耳边说了一些话便让他离开了。看辰昕去找三皇兄了,他只道:“三皇兄,凡音,我只能帮你们到这了,如何选择就看你们自己的了,我与云轻对彼此至少没什么遗憾,愿你们也能如此吧。” 与进雪凡音房中完全不同,东方辰昕小心翼翼地瞧着东方辰言的书房门,“三皇兄,我能进来吗?”虽然四皇兄教了他法子,但那法子说实在的他真的不敢说,万一三皇兄更火大,遭殃的岂不是他。 “进来。”东方辰言看着战战兢兢的辰昕,耐下心来问道:“何事?” “三皇兄你要是忙,那你先忙,我等会再说。”他老远就感受到了三皇兄的寒气,哪里还敢跟他说什么呢。 “有话快说。” “三皇兄,那个,雪凡音那两个丫鬟我能送回来了吗?”东方辰昕试探着问,是四皇兄说的得先提自己的事,否则三皇兄就没空理自己了。 “不必送回言王府了。”既然她都不会回来了,她的丫鬟也没必要回到言王府了。 “那我让她们去伺候雪凡音,省得她一个人大晚上趴在桌子上睡觉。” “她在桌上睡了一晚?”口中说着要与她一刀两断,可心还是被这话不自觉地揪紧了,她不是怕一个人吗,四皇弟怎么不陪着她,还有为何会在趴在桌上睡着了,东方辰言的心被这一句话搅乱了。 东方辰昕看这样子,确定了四皇兄的法子真有效,继续说道;“可不是,我进去的时候,她眼睛还红着呢,我看是哭了一晚上,那样子说有多憔悴就有多憔悴,真是的,虽然现在天热,可这万一受寒了,不知又要浪费我多少宝贝了。”东方辰昕越说越夸张,看三皇兄这么紧张,他就夸大一点,看三皇兄究竟会怎样。东方辰昕见危险解除,就大着胆站在了东方辰言的书桌前面,看到书桌上那信封,他倒是吓了一跳,“三皇兄,你不会真要休了雪凡音吧?不行不行,我实话跟你说吧,雪凡音根本就舍不得离开你,她喜欢你的,这些都是她跟四皇兄说的,你不要休了她。”他还是喜欢雪凡音与三皇兄在一起的,雪凡音能让三皇兄不那么冰冷。 “当真?”东方辰言难掩激动,却又怕一场空欢喜,他强自镇定,死死盯着东方辰昕。 “四皇兄说的,不会有假,这休书就撕了吧。”东方 第三十五章 相逢两相厌 “凡音,我有东西要给你。”东方辰昕本以为还能拖一会儿,哪知道三皇兄居然用内力传音,让他现在就把休书给雪凡音,东方辰昕这下只能叫住雪凡音了,想必连饭都没得吃了。 看雪凡音要离开东方辰言他急呀,他让辰昕把休书给雪凡音自有用意,现在辰昕什么都还没说,雪凡音就要离开了,不得不用内力让辰昕现在就告诉雪凡音,否则他这一切不就白做了。 “什么东西啊?”雪凡音奇怪,辰昕有什么东西要拿给自己,难不成是他那些宝贝。 东方辰昕慢悠悠地从袖子中拿出那封休书,递到雪凡音面前,“凡音,这个……”下面的话他真的不忍心讲下去,他看得出来雪凡音很在乎三皇兄,现在把这东西给她不就是给了她一个打击吗? 雪凡音看到信封上那两个刺眼的大字,赫然是“休书”,她并没有马上接过去,在看到休书时她愣了一下,才伸手接了过去,“休书,他怎么样了?”不得不说,雪凡音是个擅于隐藏情绪的人,哪怕心绪万千,心内各种滋味混杂,万般翻涌,表面除了一开始的楞,就恢复了平静。 “他,他挺好的。”东方辰昕真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他哪里知道三皇兄怎样,但是还能给雪凡音休书,应该不是不好,既然不是不好,那自然就是好了。 在树上的东方辰言听到东方辰昕的回答,恨不得直接下来敲他的脑袋,什么叫“挺好的”,他一点都不好才是,可是再气也得忍着,于是用内力告诉东方辰昕,让他可以离开了。 东方辰昕本还想安慰雪凡音的,听到东方辰言的话,而且也不知道要怎么安慰雪凡音,就说道:“凡音,我先去找点吃的。”说完,就离开了。 “嗯。”雪凡音很自然地回应着,但事实上她只是习惯性地点了头。东方辰昕离开了,四下无人,雪凡音才走到前面的合欢树下的石凳上坐了下来,卸下了所有的伪装,雪凡音看着那只有两个字,还是自己一心求来的东西,“啪嗒”一滴眼泪落在了上面,模糊了信封上的字。她抬头看着这一树开得正盛的合欢花,花能合欢,人却难合难欢,可这些不是她想要的吗,一个人无牵无挂,“一个人挺好的。”雪凡音不知道这是自我安慰,还是真的如此。她拿起手中的信,撕开了封口,右手伸进信封内,握着信内的那张纸,可迟迟没有将那张纸抽出来。 东方辰言从树上飞身而下,“你要的本王都给了,怎么还不拿出来,难道舍不得本王了,后悔了?” 东方辰言就站在雪凡音的身后,雪凡音听到他的声音,连忙转过头去,她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当确定来人是东方辰言的时候,雪凡音马上用手抹去了脸上的泪水,她是舍不得,可不能让他知道,否则之前的一切不是白忙了,雪凡音不知道东方辰言早就将这些看在眼里了,她只是欲盖弥彰罢了。“呵”想到刚才辰昕说他挺好的,雪凡音倒觉得是自作多情了,右手再次伸进了信封,不同的是,这次她直接把那张纸抽了出来,雪凡音打开一看,不解地看着东方辰言。 “既然舍不得,何必逼着自己去取舍呢?” 雪凡音看着东方辰言,“有什么可不舍的,你这是什么意思?”她拿着那张空白的纸问东方辰言。 “如你所见,休书二字本王写了,也给你了。”没错,信封里的是白纸一张,这是东方辰言故意的,他就想看看雪凡音是不是真的在意他,刚才让辰昕把休书给她,自己在暗处就是要雪凡音反应如何,结果还真如四皇弟所说,雪凡音不是不在乎,只是怕失去。 “那你还来做什么,不是说不再相见吗?”雪凡音看到那张白纸时,以为东方辰言弄错了,可听到他这么说,雪凡音心里还是庆幸的,可问出这话的时候她还是忐忑的。 东方辰言听雪凡音如此说,略一思索,道:“本王说的是‘你别再出现在本王面前’,没说本王不能在此。”就当他无赖了,可当时确实是这样说的,真不知该高兴雪凡音把他的话都记着,还是该遗憾她记着的是这一句。 东方辰言虽然说得傲气,雪凡音又岂会不明白他的用意,只是她的心一旦伤过,再去爱一个人便难了,她宁愿选择逃避,也不愿再给别人伤一次自己的可能,雪凡音走向东方辰言面前,却在该停下的时候,选择继续向前,不再停留。 东方辰言诧异雪凡音竟就这么从他面前离去,在擦肩后的瞬间,他转身抓住了雪凡音的手,他害怕有的人一旦擦肩而过,再也难以遇到,既然她不愿意顺着台阶下,那他就铺成平地,让她只能站在平面上,“四皇弟都告诉我了,以前如何本王不管也管不了,但从今后,你雪凡音有我东方辰言护着。”说着一把将雪凡音拉回了自己的怀里,东方辰言双手紧紧抱着雪凡音,双唇附在她耳边,“留在我身边。”只是五个字,东方辰言却花了很大的勇气说了出来,他害怕她的拒绝,他紧紧抱着她,害怕她就这么从自己的怀中离去,骤然失去那份温暖。 “你不是挺好吗?”雪凡音脸颊贴在东方辰言的胸膛上,很暖,理智却告诉她一定有离开东方辰言的理由,雪凡音脱口而出问了这个她不知道是委屈还是在向东方辰言撒娇的问题,随着话音的落下,泪水已经湿了东方辰言的衣袍。 “那是辰昕瞎说的。”感受到泪水湿了衣袍的冰凉,东方辰言一手抱着雪凡音,一手轻抚着她的背,他不喜欢哭哭啼啼的,却喜欢雪凡音在他面前流泪的感觉。 拉着东方辰繁一起来看好的东方辰昕,听到三皇兄这话一阵寒颤,正想溜却被东方辰繁抓了回来,轻声对他说:“躲了这么久,你以为三皇兄不知道,现在溜也会被训,还不是将戏看完。”东方辰昕听着这话觉得更 第三十六章 家仇如何了 带走雪凡音,怎么可能,他把什么都抛下了,才好不容易把雪凡音留下,现在让第一剑带走,他脑子进水了吧,东方辰言掌中蓄力,抬掌就向第一剑打去,第一剑也早有准备,向后退了几步,抽出长剑,直接向东方辰言刺去。 东方辰言怕第一剑的剑气伤了一旁的雪凡音,连忙松开牵着雪凡音的手,“四皇弟,带雪凡音进去。”一边又身形一闪躲过了第一剑刺过来的这一剑,凌空而起,双掌往下朝第一剑打去。第一剑以剑挥散了东方辰言的掌力,又加了几成力道,向上飞去,刺向东方辰言的胸口,东方辰言也不甘示弱,一边避开他的剑,一边朝他要害打去,两人就这样一直上上下下纠缠着。第一剑没想到东方辰言的内力这么深厚,东方辰言也没想到第一剑的剑术竟如此之好,哪怕自己有武器在手,也不可能一时将他拿下。 雪凡音并没有进屋,而是站在了屋檐下,看着她们你来我往的打斗,一颗心紧紧揪着,真不知道这两个人有什么仇什么恨,一见面就掐了起来。再打下去只会两败俱伤,雪凡音见他们回到了地面上,趁着东方辰繁不注意,连忙跑了过去,想要阻止他们。 东方辰言本已占了上风,一掌正向第一剑打去,击不中要害却也能伤他几分,可看到跑过来的雪凡音生怕不小心伤了她,连忙收了回来,第一剑见机会来了,连忙向东方辰言刺去,怎奈雪凡音停在了东方辰言面前,剑气本已收了起来,可看到东方辰言将她护着,自己背对着他,又刺了过去,只是力道弱了许多。东方辰言确认雪凡音无恙,再转身欲与第一剑打斗时,却被那道剑划过了手臂。 雪凡音就被东方辰言护在一旁,在剑划破东方辰言手臂的那一刻,她就看到了鲜血从东方辰言的手臂上流了下来,“东方辰言!”雪凡音自责不该走过来,明明没有那个能力,却还试图让他们停下来,结果是给东方辰言添了麻烦。 “他死不了。”第一剑不知道雪凡音有什么可紧张的,他的剑有没毒,只是划破了手臂而已,这些伤对于他们习武的人算不了什么,他走江湖这么多年,还少挨过刀嘛,不也活得好好的。 第一剑不说还好,一说更让雪凡音恼了,雪凡音将视线转到第一剑身上,“第一剑,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刚刚你明明要将剑收起来了,为什么又向东方辰言刺去,这样暗中伤人,是你们这种讲江湖义气的人该做的吗?”雪凡音不知道这两人有什么仇什么恨,非要拼个你死我活的。 “究竟是派你来的?”东方辰言让人查了好久,也查不到第一剑身后那个人是谁,查不出那个人东方辰言心中难安,而第一剑现在又接近雪凡音,不知是第一剑的意思,还是他身后那个人的意思,但可以确定的是,第一剑不会伤雪凡音,否则刚才那剑就是刺在雪凡音身上了。 “怎么,你查不到吗?等闭上眼了我就告诉你。”第一剑举起剑打算趁机解决了东方辰言,看到他这样就浑身来气。 东方辰言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让他闭上眼的人,他都先让他们闭上眼了,凭这点小伤就想要他的命,简直在做梦。东方辰言拉开雪凡音,又想与第一剑开打了。 雪凡音不顾东方辰言的意思,直接走到了他们俩中间,“你们够了没?”雪凡音受不了他们一句不合就用武力解决,既然他们都不愿意伤害自己,那干脆自己站在中间,看他们还怎么打起来。汗,雪凡音是没想到这两人还能到空中打斗。 不止雪凡音没想到,这两人也没想到,无奈只得先收了起来。雪凡音见他们态度有所缓和,便向第一剑问道,“说吧,干嘛非得置他于死地,你们到底有什么纠葛?”这事要是弄不清楚,一不小心,这两人就又要打起来了。雪凡音见第一剑不说话,又看向东方辰言,东方辰言是真不知道怎么就惹上这么一号人物了,也沉默不语,“现在倒是挺默契了,安静得很。”不想说她也不勉强,只要他们不打了就行,“不许打了,再打你们谁都见不到我了。辰昕,还不快给你三皇兄包扎一下。” 雪凡音说完也不再管他们了,自顾自往里走了,料他们也不会再折腾了。话说雪凡音离开后,东方辰言很听话的任东方辰昕给他上药,第一剑也靠着一棵树站着,什么都没做,嘴里哼哼着,雪凡音让他别打了,别办法为了不把人弄丢,只能停战,可心里还是不甘心,好不容易占了上风,下次怕是没这么容易了。东方辰繁看着现在如此安静听话的两个人,不得不佩服雪凡音的厉害。至于东方辰昕更清楚雪凡音吃定了他三皇兄,默默决定,以后要乖乖听雪凡音的话,只要讨好了雪凡音,三皇兄拿他也没办法。 雪凡音来到房间,一个人坐着,好久好久没有这么安静了,周围一片宁静,心里也静了下来,她一直想逃离东方辰言,只因放不下,拿不起,放不下以往的种种,不敢拿起眼前的感情,她一直陷在了自己的怪圈里,现在,她愿意慢慢去放下以前的那些事,去感受现在的幸福。 夏日午后的风曛得人昏昏欲睡,雪凡音很快就进入了梦乡,而院子里的那群人也都散去,小院子又如同往日东方辰繁一人住时般的宁静。栀子花的淡淡香气诉说着当年他们淡淡的忧伤,东方辰繁依旧在小园前看看那些花儿,与他们聊聊近来的事,“三皇兄和凡音和好了便好,我们不能在一起,他们不能再像我们这般了。云轻,我们也挺好的,了了你未了之事,便也没什么遗憾了,只是你未了的是什么?”想着想着东方辰繁也伴着花香而眠了。 这些日子他们都太累了,一睡便已是日落时分了,东方辰昕一直在厨房捣弄着他的那些瓶瓶罐罐,东方辰言和第一剑,两人都怕一个 第三十七章 云开见月明 听到雪凡谦的消息,雪凡音似乎清醒了过来,“东方辰言,你对我哥哥做了什么?”在遇到雪凡谦的问题时,雪凡音总是沉不住气,听第一剑说与东方辰言脱不了干系,雪凡音的第一反应就是质问东方辰言。 “对雪凡谦,本王问心无愧。”雪凡音这样不信他,东方辰言有些许不高兴。 “问心无愧?东方辰言,如果不是你之前那样对雪凡音,凡谦用得着为了让你看得起他妹妹,对她好一些,而请旨去战场的吗?”第一剑又看着雪凡音,“雪凡音,别忘了,是谁让他低下骄傲的头,跪在他脚下,不顾自己的尊严的?”第一剑的每一字每一句都好似打在雪凡音的心头一般,他不喜欢雪凡音与东方辰言站在一起,他甚至觉得雪凡音应该替她哥哥报仇。 “本王没有逼着他去,甚至连一个字都没提过。”东方辰言绝不会把没有的事往自己身上揽,他的确欣赏雪凡谦,可如果是他绝不会这么做。 第一剑听东方辰言这么说,更是怒气滔天,“你这是要撇清了吗,他一次次求你的时候,你怎么无动于衷呢,当初你只要一句话,凡谦就不会去,你难道不是罪魁祸首吗?” 雪凡音的手越握越紧,“是我,都是为了我,他的骄傲,他的尊严,都是为了我折损的,最后连命也给了我。”与其说是东方辰言的冷情害死了雪凡谦,还不如说是雪凡音的无能让雪凡谦只能用命去为她博一世安宁与荣耀,“第一剑,如果你是因为这样才要取东方辰言的性命的,那就用我换他,罪魁祸首是我,一切都是为了我。”雪凡音只觉得第一剑说的每一句,都只有一个答案,那就是雪凡谦做的都是为了雪凡音。 “雪凡音,你还要护着他,我真为凡谦不值,他拼尽一生要守护的人,最后竟还护着那个间接害了他的人。”第一剑不敢相信雪凡音对东方辰言能如此包容,连自己的兄长都不顾,“雪凡音,你可知道,就在他出征前,他特地嘱咐我,他不在时让我替他好好照顾你,万一回不来,就当做自己妹妹一般照顾好你,不要让你受到伤害。否则,你以为我凭什么要认你做义妹,还有传授你功夫,不会伤你一分。” “第一剑,你也说了,我哥哥拼尽一生,为的是让我过得好一些,现在东方辰言愿意保护我,我哥哥的愿望不是实现了吗,他也可以瞑目了。”雪凡音怎么可能不在意,可逝者已去,她不想再牵连一个人,“第一剑,你觉得,以我哥哥的心性,会希望看到你杀了东方辰言,然后朝廷的人追杀你,让你到处躲躲藏藏地过日子吗?他把你当好兄弟,一定不愿意。所以,放下对东方辰言的怨恨,你我都好好的,他也就安心了。”雪凡音仰头望天,却未能见到一颗星星。 第一剑虽还未能放下,可雪凡音的话多少还是有几分用的,他也还需要时间好好想想,可又不想看到雪凡音跟东方辰言在一起,便独自离开了。 东方辰言看着雪凡音,他知道雪凡音很在乎雪凡谦,他怕雪凡音又动了要离他而去的念头,哪怕她不离去,若与她有了隔阂,也是他不愿意的,“凡音,你怪我吗?”东方辰言试探地问着雪凡音,一双手想握紧她的手,却连她的指尖都不敢触碰。 雪凡音摇了摇头,“是我之前太懦弱了,才会这样的,不怪谁。”以前的雪凡音会如何向她不知道,但现在的她不愿意去苛责别人,她更愿意去珍惜那些缘分。为她,东方辰言做得够多了,她又怎么忍心再让他伤心呢,“哥哥求你做到的事情,你会答应他吗?”雪凡音一双眼看着东方辰言的眼睛。 东方辰言搂着雪凡音的肩,“他说的我都会做到,他要照顾的人,我一定好好守着。”东方辰言的心也总算可以放下了,幸好雪凡音没有像第一剑那样,“愿意跟我回去吗?”他眼中满含期望地看着雪凡音,多希望她可以答应。 “你看那月亮,刚才还是隐在云雾之中,看过去只有一个小点,若隐若现的,现在却逐渐褪去了那层朦胧,越来越清晰了。”雪凡音望着慢慢散去晕光的月亮,并没有理会东方辰言的问题。 东方辰言见她这般安静地看着天空,虽还想追问下去,终究还是忍住了,何必破坏了这份静谧的美好。就这样,东方辰言看着雪凡音慢慢扬起的嘴角,雪凡音看着越来越明朗的月亮。 月亮周围的云朵都已散去,只留下了一轮皎月,月光倾泻而下,洒落一地清辉,在黑暗中散着幽幽光明,似乎将两人都已笼罩在这光圈之中。雪凡音转头看着东方辰言,“如果有星星我就听你的。”她怕自己做错了决定,所以将决定权交给了夜空,只是答案会是什么,她早已清楚,只不过多给了自己一个理由罢了。 东方辰言一时还不知她的意思,不过一会儿,他便清楚了。他抬头看着空旷的天空,月光照亮了周围的云层,在月亮旁的天空是那般通透,可放眼望去,却不见一颗星星,东方辰言抬着头,转着脖子,不愿放过一个地方,都要找出一个亮点,一颗星星,奈何所有的星星似乎都在躲着他,不让他发现,可是东方辰言却不放弃,转个身,从另一个方向寻找着。 雪凡音看着他到处找星星的样子,不禁“噗”地一声笑了出来,“别找了,还是等着吧,看它愿不愿意出来了。”雪凡音没想到她一句话会让东方辰言像个小孩子一样转着圈儿找星星。 “等着,它会出来吗?”东方辰言发现雪凡音的心思越来越难猜了,这故弄玄虚的样子,真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你愿意等吗,我不能保证它一定会出来,如果不愿意,那就回去吧。”如果连等一晚上都愿意,那她还能相信他什么。当然,雪凡音内心还是希望东方辰言继续陪着等下去的。 第三十八章 当做耳旁风(一) 东方辰言生长在皇宫,也厌烦后宫的争斗,当年母妃的无奈与悲伤他也都看在眼里,所以他不想雪凡音像她母妃一样,当初会在雪凡音之后又娶了宋梦琴,一是不满与雪凡音这桩联姻,二是宋家深得父皇信任,娶了宋家女儿,自能得到宋家的助力,有宋扬在父皇面前斡旋,他也可自在些。若是知道会喜欢上雪凡音,他又怎么会纳宋梦琴为侧妃。 “你看!”雪凡音指着天上那颗闪着绿光的星星,虽然她早知道可以看到这颗星星的,可真的看到时,依旧如同小孩子一般跳了起来。 东方辰言本是与她一同坐着的,看她跳了起来,也起身站了起来。坐着倒还不觉得,一站起来吹着这山风,在这七月天里,竟还有些凉。东方辰言看雪凡音穿得单薄,身体才刚好,便将自己的外衣解下,披在雪凡音的背上,“既然看到了,咱们便回去吧,小心着凉了,你这身体不能再折腾了。” “我很久没有这样坐着单纯地看着星空了,陪我一会好吗?”雪凡音直接坐在了草地上,眼睛向上看着东方辰言。 “地上凉。”嘴里这么说着,还是坐在了雪凡音身旁,“坐本王腿上。”东方辰言伸直了双腿,让雪凡音坐过来。 “不要。”这动作怎么想怎么暧昧,雪凡音才不要,她只想要东方辰言陪他看星星,可不是花前月下的。 东方辰言哪里容得她拒绝,一掌就将雪凡音拉了过来,放在了自己的腿上,一手扶着雪凡音的肩,让她往自己怀里靠。雪凡音本是双手将东方辰言往外推的,可东方辰言说:“别动,本王手上有伤。”雪凡音想到了他中午受的伤,也乖乖不再动了,顺势把头靠在了东方辰言的肩膀上。东方辰言和雪凡音坐在草地上抬着头看着那一星一月,准确的说,是东方辰言看着星月,雪凡音看着东方辰言的侧脸,看着看着就花痴地睡着了。 “你就打算陪着她隐居了。”一袭青色长袍的萧尽寒站在东方辰言身后。 “别吵醒她,该我做的事我自会去做,什么时候来的?”东方辰言把声音压得很轻,生怕吵醒了躺在自己肩上的人儿。 萧尽寒走到东方辰言未抱着雪凡音的一边,“连我什么时候来你都不知道,辰言,你为了雪凡音做了多少你以前从不会做的事?”萧尽寒不懂,一个雪凡音能让辰言连防备都放下了,真是一心陪着她了,之前居然还为了她让皇上抓住了把柄,“辰言,这个人不该是雪凡音。”有些事情是大家都不说,若是说了他们还能如此吗?长痛不如短痛,为何辰言就不愿放手呢? “尽寒,以后的事情谁也说不好,有些事她还不需要知道。”说着东方辰言慢慢抱起雪凡音,“有什么事,明日再说。”转眼间只剩下了萧尽寒一人,自觉无趣,萧尽寒便也离开了。 阳光透过窗户,将整个房间都已填满,雪凡音伸个懒腰,撩开帘幔,起来时只见饭菜已放在了桌子上,洗漱的东西也放在一旁,没有什么钟表,雪凡音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但可以肯定一定不早了,平时睡到自然醒时,一般都是中午了,看着照进屋子的阳光,想必也是中午了吧,也不知道昨天什么时候回来的,明明是自己拉着东方辰言一起看星星,结果却睡着了,也不知道东方辰言现在在哪儿,“吃完饭再去找他。”雪凡音自言自语,说完就自己动手洗漱、吃饭了。 雪凡音吃得正高兴,东方辰昕冲了进来,“凡音,你可起来了,真能睡。”东方辰昕已经来了好几次,每次在门外听不到动静就知道雪凡音还睡着,有些事情他得趁雪凡音还没有回言王府之前就跟她谈好,否则,他真不知道自己会怎么样。 雪凡音被东方辰昕一吓,嘴里吃着的东西一下子便咽了下去,噎住了,幸好桌上还倒着一杯水,喝完水,缓了缓,才道:“你下次就算不敲门,能不能慢慢进来?”雪凡音庆幸,幸好这些菜当中没有什么骨头,要是被他这么一吓,把骨头卡在喉咙,一命呜呼,岂不是太冤了。 “凡音,我有急事!” 雪凡音看着东方辰昕四处张望,又急忙把门关上的样,真不知道他葫芦里买的什么关子,“什么事,你快说。” 东方辰昕就站在雪凡音面前,“对不起,我下次绝对不敢了。”认错态度最重要,不管怎么样得先承认错误。 “你又做什么了?”雪凡音不解,东方辰昕也没什么对不起她的,干嘛要跟她道歉,而且雪凡音不是一个爱斤斤计较的人,只要不是什么深仇大恨,原则问题,别的事情她也都无所谓,很快就忘记了。 东方辰昕急得又摇头又摆手的,“没有没有,就是昨天我不是躲在那儿,我真的是路过,不是故意的。” “嗯,我知道了。”雪凡音想不通东方辰昕这样怎么能捣弄出这些药来的,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嘛,不过倒是挺可爱的。其实东方辰昕比雪凡音还要大一岁,要是让东方辰昕知道,雪凡音觉得他可爱,都得跳起来,都多大了,还可爱。 东方辰昕以为雪凡音还会说下去,没想到她自顾自吃起饭来了,也不管东方辰昕了,好不容易等她再开口了,说的却是“你坐下吧,站着挡光。”东方辰昕虽然坐下了,可还不如站着舒服呢,“那你不计较了是吗?”雪凡音不说,那就自己问,她要不答应,那就一哭二闹,到她答应为止。 雪凡音算是明白他的目的了,“我无所谓啊,而且我计不计较也没用,你得去找东方辰言。”反正他们要看的是东方辰言的笑话,虽然连带着她,当时有些不好意思,不过过了当时就没事了,现在就想逗逗东方辰昕,谁让他刚才差点让自己噎死。 “怎么没用啊,只要你别让三皇兄追究了,他一定不会再计较了,凡音,你就看在我把那么 第三十九章 当做耳旁风(二) “凡音,我有急事!”东方辰昕急匆匆地道。 雪凡音看着东方辰昕四处张望,又急忙把门关上的样,真不知道他葫芦里买的什么关子,“什么事,你快说。” 东方辰昕就站在雪凡音面前,“对不起,我下次绝对不敢了。”认错态度最重要,不管怎么样得先承认错误。 “你又做什么了?”雪凡音不解,东方辰昕也没什么对不起她的,干嘛要跟她道歉,而且雪凡音不是一个爱斤斤计较的人,只要不是什么深仇大恨,原则问题,别的事情她也都无所谓,很快就忘记了。 东方辰昕急得又摇头又摆手的,“没有没有,就是昨天我不是躲在那儿,我真的是路过,不是故意的。” “嗯,我知道了。”雪凡音想不通东方辰昕这样怎么能捣弄出这些药来的,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嘛,不过倒是挺可爱的。其实东方辰昕比雪凡音还要大一岁,要是让东方辰昕知道,雪凡音觉得他可爱,都得跳起来,都多大了,还可爱。 东方辰昕以为雪凡音还会说下去,没想到她自顾自吃起饭来了,也不管东方辰昕了,好不容易等她再开口了,说的却是“你坐下吧,站着挡光。”东方辰昕虽然坐下了,可还不如站着舒服呢,“那你不计较了是吗?”雪凡音不说,那就自己问,她要不答应,那就一哭二闹,到她答应为止。 雪凡音算是明白他的目的了,“我无所谓啊,而且我计不计较也没用,你得去找东方辰言。”反正他们要看的是东方辰言的笑话,虽然连带着她,当时有些不好意思,不过过了当时就没事了,现在就想逗逗东方辰昕,谁让他刚才差点让自己噎死。 “怎么没用啊,只要你别让三皇兄追究了,他一定不会再计较了,凡音,你就看在我把那么多宝贝都给你的份上,帮我一回吧。”东方辰昕开始打起了同情牌,见雪凡音还没反应,有继续说道:“你看,我把我的宝山都让那两个丫头呆了那么久,你就帮帮我把,下次你要什么药我都给你。”东方辰昕心痛啊,就这样把他那些药卖了,可心痛总比被三皇兄惩罚来得好,天知道他会用什么手段对付自己,虽然不至于残了,可也好不到哪去。 雪凡音看他这副心痛样,也不想逗他了,“君子不夺人所好,你那些药还是好好藏着吧,我没事要药做什么,你帮我把辰繁找来,我就替你说情。”辰昕的事她可以不计较,不过辰昕提醒了她,还有东方辰繁,看笑话没关系,出卖她就不行了,这笔账得好好算算,就算为她好也不行。 “我这就去。”东方辰昕如释负重,一溜烟就出去找人了。 雪凡音可以睡到自然醒,东方辰言在天蒙蒙亮时就出门了,现在正在萧尽寒府上,“居然是他。”看着手上那份密报,东方辰言眉头紧皱,用力一握,密报便成了粉末。 “还要查下去吗?有时候知道得越清楚越累。”萧尽寒坐在东方辰言旁边,他倒认为辰言没必要花精力去查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而且背后牵出的人都不简单,事情也远远不像表面这般简单,再查下去,恐怕他会更难做。 “查。”东方辰言毫不犹豫就做了决定,萧尽寒的担心他明白,但既然查了,他就不想半途而废,“再给我查查第一剑,他与雪家是什么关系?”对于第一剑没有查清楚之前,他没办法相信他所说的。 “第一剑?你不是让东方辰祈去查了吗?” “他只负责朝廷安危,现在他不杀我了,自然与他无关了,而且朝廷的人也查不到什么。”东方辰言很好心地给萧尽寒解释了。 “我等会就吩咐下去。”谈完正事,萧尽寒就想跟东方辰言聊聊私事了,“辰言,你对雪凡音是何打算,那不是逢场作戏吧?” “像吗?”东方辰言白了萧尽寒一眼,他的风流都是做给别人看的,真假他还分得清楚,“雪凡音的主意你别打。”想到雪凡音第一次看到萧尽寒那眼神,东方辰言就气,四皇弟对雪凡音百般维护,是将她当作云轻的妹妹,那尽寒之前教雪凡音弹琴,又是为了什么? “辰言,你别这么看着我,雪凡音的主意我绝对不打。”萧尽寒被东方辰言那犀利的眼神看得都坐不住了,连忙站起来表忠心。别说现在东方辰言真喜欢上雪凡音了,就算是以前,雪凡音的主意他也不敢打啊,那是言王妃,不管东方辰言承不承认,人家身份摆在那里。 “嗯,我先回去了。”东方辰言出来也已不少时间了,也该回去了。 东方辰繁站在雪凡音面前,一脸坦然,“凡音,找我何事?”东方辰繁心想,凡音可以不与辰昕计较那些事,那更不会与他计较了,可是他忘了还有一件事。 “辰繁,你是不是忘记我跟你说过什么了?”还问她何事,敢情真把她的话当耳旁风了。 “凡音,你与我说过的太多了,不知是哪一件?”东方辰繁一时真没想到,雪凡音这么气呼呼的为的是什么事。 雪凡音深呼吸,“我记得我告诉你,不要把我的事情告诉东方辰言,你是不是忘记了?”他要敢说忘记,看她还理不理他;要是没忘记,居然还敢告诉东方辰言,是不是也太不把她的话当回事了。 东方辰繁想了想,原来是找他兴师问罪的,笑了笑,“凡音,你的话我一直记着,况且我可没有告诉四皇兄,你这是不是与我算了笔糊涂账啊?”东方辰繁此时,庆幸自己做了个明智的决定。 雪凡音看他一脸无害的笑容,睁眼说瞎话,还能如此坦然,“那东方辰言怎么说是你告诉他的?”东方辰言都亲口说了,叫你还怎么耍赖,雪凡音本还只是想看东方辰繁慌张的样子,现在她还真较上真了,谁让东方辰繁死不承认的。 “我真没告诉四皇兄,自从四皇兄离开后,我比你还晚见到他,如何 第四十章 莫不是想着本王 “辰昕倒是会找救兵。”东方辰言心想,辰昕还真是学聪明了,知道雪凡音为这点事开口他不会拒绝,就先找雪凡音求情了。还有雪凡音凭什么认为自己会为难辰昕,想着想着,又是一脸严肃,寒气也慢慢溢出来了。 东方辰繁感受到那股寒气,一声不敢吭,默默为辰昕默哀,希望辰昕以后别再惹什么事了,要不每次都能先找到雪凡音,否则三皇兄是不会放过他了。他是不知道东方辰言生气是因为雪凡音也以为他会为难辰昕。 雪凡音见情况不妙,忙岔开话题,“我就这么一说,辰繁你那座山坡挺漂亮的,那山坡上的花我能移几株回去吗?”昨夜在月光下,也能看到一些花,还能闻到花香,她本来也喜欢这些花花草草的,能弄几株回去养养,也算有事做了,不至于太无聊。 “山坡?”东方辰繁看向东方辰言,东方辰言直接看向了别的地方,“既然你喜欢,便自己移几株回去吧。”东方辰繁看东方辰言避开的样子,就知道一定是他带雪凡音去的,他自己从来没与雪凡音讲过还有这么个地方,现在,凡音既然开口了,他自然也是答应的,几株花,能让凡音高兴,没什么不可的。 “真的啊,谢谢你,那个栀子花我可以带一株回去吗?”雪凡音见东方辰繁没有拒绝,就想着他的栀子花了,其实,雪凡音一直都挺喜欢栀子花的,觉得它特别好闻,现在东东方辰繁这边有,能让她带回去,省得自己再去寻。 “你啊!”东方辰繁无奈地摇了摇头,对雪凡音他没办法拒绝,只要她喜欢的他都会想法替她寻来,更何况他手上就有,“只要你有地方种,能把它们养活就行。”那些栀子花也是花了他好些心思的,凡音要移走没什么,但要是死了一株,他也是万般不舍的,那些花儿中终究有他的寄托。 有地方种没问题,梨舞院那片梨花中找一处就行了,可把它们养活不是件容易的事,喜欢花是一回事,会不会养花又是一回事,像她这种能把仙人球都养死的人,还真不能保证可以把花养活了,雪凡音只能尴尬地笑笑,“我尽量。”这话说得相当没有底气。 “凡音,你不会养花?”东方辰繁看她那笑容就能猜个大概了,于是很好心地给她指了条明路,下巴往东方辰言处努了努。 雪凡音心想,该不会东方辰言也会种花吧,他一大男人都能弄这些东西,自己还不会,真是有点糗,很不好意思地对着东方辰言说:“你会啊?那你能帮我把花养活吗?只要刚移回去的时候养活就好了,后面我自己会弄的,我保证。”雪凡音举起右手,以示决心,眼睛直直地看着东方辰言。 东方辰言先瞪了东方辰繁一眼,转头看到雪凡音直直盯着他,又怎么忍心拒绝呢,“你要种哪?”更何况要不是自己瞒着四皇弟带雪凡音去了那个地方,雪凡音又怎么会动这心思,不过既然让他帮忙养着,那总得挑个地方吧。 “梨舞院啊。”她要种的东西当然得种在她的院子,而且除了梨舞院她也想不到还能种到哪。 “你那梨舞院的一片梨花下还有这些花的位置?”东方辰言知道雪凡音是真不会养花,她那梨舞院除了那片梨花地,也没什么地可种了,而那片地早就被梨花占满,她居然还要把这些花塞到那中间去,不死才怪。 雪凡音知道那儿能种花,没想过能不能种的下,“那你说哪儿?”一时也不知道哪里还能种,可是又不想就此把到手的花给弄没了。 东方辰言想了想,“那棵含笑如何?”含笑是他亲手栽种的,又亲手从母妃宫中移到言王府的,含笑也是他第一次种的花。 “含笑是什么东西吗?”雪凡音也就认识几种常见的花而已,栀子花也是因为有首歌才去认识的,否则她现在还不知道这叫什么呢,含笑,她只听说过含笑半步癫。 东方辰繁也觉奇怪,一般人根本见不到那棵含笑,就连他除了在宫中,也没见过那棵含笑了,那是三皇兄的母妃最爱的花,也是三皇兄一直视如珍宝的,凡音是怎么见到的,居然还不知道那是含笑。 东方辰言很快就替东方辰繁解答了这个疑问,“就是上次被你折了枝,还把花瓣都撕了的那棵树。”东方辰言想起雪凡音那时撕着花瓣,嘴里念念有词的样子,一开始确实是气,恨不得上去把她的手给折了,可谁知半路杀出个萧尽寒,看到萧尽寒与雪凡音友好的谈话,东方辰言哪还顾得上去折她的手,直接把他们俩分开才是正事。 听了东方辰言的解释,东方辰繁的嘴都张大了,看着雪凡音,对她竖了个大拇指,那花他们兄弟几个根本就不敢碰,雪凡音倒好,不但碰了,而且还把那花的枝给折了下来,把花瓣一片片撕了,胆真够大的,光她胆大也就算了,三皇兄居然还能让她好好的,这真不容易啊。 雪凡音看听了倒是挺不好意思的,“你不是不让我去那儿了吗?”雪凡音也奇怪既然都不让她去那儿了,干嘛还把她的花拐过去,真当她傻啊,还有不就是摘个花吗,辰繁干嘛一脸佩服样。 “那是尽寒说的。”东方辰言当时是不喜欢她去那儿,可这话他也确实没说,是尽寒先替他说了,现在他绝对不会承认,当时他就是这么想的。 东方辰繁算是弄明白了,是雪凡音自己闯进去的,这事太混乱了,不过还真得跟凡音好好讲讲那棵含笑的来历,她要是三番两次地去折腾那棵含笑,难保哪天三皇兄就怒了,“含笑是凤皇贵妃最喜欢的花,凤皇贵妃是三皇兄的母妃,那棵便是从凤皇贵妃宫中迁回言王府的。” “对不起啊,我不知道,要是知道我就不会去摘那花了。”雪凡音愧疚,故人留下的东西总是带着满满的回忆,总不希望被破坏,而她却把东方辰言特意 第四十一章 顺便添点堵 “你什么时候说的?”雪凡音听到他对宋梦琴说的话时,不感动是骗人的,东方辰言这样默默的关心,她很是受用。 “不嫌本王给你惹麻烦了?” 东方辰言刚开始的时候也就这么一问,可真问出了时,也想着雪凡音遭难,恐怕与自己那句话也有几分关系,东方辰言本就因为雪凡音受的伤而自责,如此一来,更是觉着是自己害了雪凡音。 反而是雪凡音没想那么多,跟在东方辰言身后,两人相距只一步距离,“我就一说,你别这么记仇,不告诉我就算了。”雪凡音就算再好奇,她也不会死皮赖脸地去问,更何况她猜也能猜到几分,不是那天不愿跟她一起吃晚饭的那晚,就是在宋梦琴送他出门前说的。 东方辰言本来也没想邀功,但也不想她误会,从身后牵起雪凡音的手,“离府前那日说的,说完便回自己房里了。” “解释这么多做什么,这次我可没问。”雪凡音就是嘴硬,明明心里欢喜得很,却非要表现得什么都不在乎。 东方辰言也知道她的性子,她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心里边清楚就行,牵着雪凡音的手往梨舞院走了。 暮雨与微雨自从被东方辰昕送回来,知道雪凡音今天会回来,就一直翘首盼着,总算把她盼回来了,自从雪凡音离开后,她们再没见过她,关于她的消息也都是从东方辰昕口中听得的,得知她受了伤时,她们担心不已,总想着下山去看看她,可昕王爷又告诉她们,下山只会妨害雪凡音养伤,她们才乖乖地在山上住了几日。原来还担心王爷会责怪,现在看他们俩这样,知道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了,就跟在雪凡音身后,也一同回梨舞院了。 宋梦琴跪在地上,看着她们手牵手地离开,恨恨地绞着手中的帕子,自从进了王府,王爷虽然一直不冷不热的,却还从未对她这样发过脾气,都是因为雪凡音她才会被王爷当着这么多的人的面训斥,日后一定要与雪凡音好好算算。宋梦琴正暗自盘算着,听到紫衣说“主子,快起来吧,王爷已经走远了。”这才在两个丫鬟的搀扶下起身回琴韵阁了。 “好好照顾王妃,本王先回去了。”东方辰言把雪凡音送到梨舞院后,吩咐了暮雨和微雨就要离开了。其实本也不用亲自送雪凡音回来的,可谁让她是路痴呢,自己送回来比较放心,免得她到时又乱闯。 “王爷,不留下来吗?”微雨小心地问着东方辰言,她当然是希望王爷能够留下了陪自家主子的。 “王爷坐会儿吧,奴婢去泡茶。”暮雨说完很识相的想拉微雨一同离去,奈何微雨没看懂她的眼色,只能一个人出去了。 东方辰言看着这忙前忙后的两个丫鬟,着实觉着雪凡音身边伺候的人少了些,“明日本王亲自挑几个人来伺候你。”随便派个人过来他不放心,那就挑几个心腹过来,她身边这两个丫鬟忠心是忠心,可就两个人总有顾不过来的地方。 “谢王爷” “不用!”雪凡音与微雨同时出声,只不过微雨是高兴总算有人可以来做些杂七杂八的活了,而雪凡音则是一口拒绝。 微雨听到雪凡音的回答,吓了一跳,还没有人敢对王爷说不,主子居然就这样拒绝了王爷的好意,真不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本王的人,你可以放心用。”东方辰言没想过雪凡音会拒绝,以为她是担心新来的人不可信任。 “那也不用,人多,太吵。”笑话,东方辰言派来的人,不监视她就不错了,她还想要自由吗,以后一举一动不都在东方辰言的眼皮子底下了,想想就头皮发麻。 雪凡音确实不给东方辰言面子,他都说到这般地步了,居然还要挑刺,找些理由来拒绝他,照理,找个台阶下就得了,东方辰言亲自挑的人,别人还没这待遇呢。微雨在一旁吓得头也不敢抬,真怕东方辰言下一秒就发火了,一动也不敢动,幸好这时暮雨端着茶水进来了,“王爷,小姐请用茶。”暮雨一进屋就感受到了气氛不对,还是硬着头皮将两杯茶放在桌子上,其余的话也不敢多说。 东方辰言坐了下来,捧起一杯茶,如同她第一次见到他那样,拿起茶盖轻轻地轻叩了几下杯缘,轻轻吹了口气,慢慢地让茶水滑入喉咙中,又缓缓地将茶盏放到原位。东方辰言转头看到雪凡音的时候,只见她一脸花痴的盯着自己,还眼带笑意,嘴角上扬,心里总算缓过来一些。 “小姐。”暮雨见雪凡音这样呆呆地盯着王爷看,轻声地提醒了一声。 “怎么了?”雪凡音这才反应过来,回头看到暮雨使的眼神,才发现自己盯着东方辰言已经好长时间了,脸“唰”地一下就红了,还要为自己的花痴找一个理由,“我在想别的事。”这是实话,她刚才想的就是第一次见到东方辰言时的场景,想想自己那时还真挺没出息的。 东方辰言坐在雪凡音的旁边,见她脸红了,更凑近了一些,“想的什么事,说与本王听听。”雪凡音见他凑近了,又这么问,更不好意思了,脸也更红了,东方辰言却不打算放过她,“怎么,不能与本王说?” “不是,我……”雪凡音真不好意思说是自己花痴范了,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出什么来。 东方辰言凑得更近了,嘴巴几乎贴着雪凡音的耳朵说:“莫不是想着本王。” 被猜中了心事,雪凡音的脸跟烧了起来一般,真想找个缝钻进去,东方辰言脸上的笑意更浓了,这才满意地回到了原来的地方,拉回了主题,“你梨舞院人太少了,添几个人也可替她们两个分担分担,再说多几个人在你身边,本王也可放心些。” “嗯。”雪凡音其实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就这么糊里糊涂地答应了,等东方辰言走后她都还没缓过来。 这边东方辰言与雪凡音回了 第四十二章 自保成问题 “你把这火扔进言王府就能给他添堵。”添堵干嘛非得拉上雪凡音,更何况他还真没想把雪凡音从东方辰言身边带走,现在东方辰言对雪凡音上心得很,雪凡音在东方辰言身边总比跟着自己流浪江湖好吧,他只是想跟雪凡音告个别,顺便警告东方辰言,只要他对雪凡音不好,他第一剑就会把雪凡音带走,让他好好对待雪凡音。 仇夜天见自己的各种说法都无效,只能使出绝招,“月龄快来东逸国了,有我在不是更好吗?”他就不信第一剑还不同意让他跟着他。 “月城的事跟我有什么的关系?”第一剑久在江湖对一些朝堂上的八卦消息自然是不清楚的,而他之前与月城也没有什么瓜葛,更不用提这个根本不认识的月龄了。 仇夜天郁闷,第一剑怎么连这点消息都不知道,很好心地给第一剑普及了八卦知识,“在雪凡音嫁给东方辰言之前,很多人都以为东方辰言会娶月龄,你说现在月龄要来了,她会不会看雪凡音不顺眼呢?”月龄在月城是出了名的嚣张,仗着嫡长女的身份,向来只有她不想要的,没有她得不到的,现在要来东逸国怎么会不找雪凡音麻烦。 这下该换第一剑郁闷了,雪凡音还真能惹麻烦的,自己还没解决的能力,一个宋梦琴就能把她整的半死,现在又多出个月城大小姐,他现在绝对后悔当初怎么就答应了凡谦照顾好他这个麻烦的妹妹,可答应了又不能不做,这简直就是在整他嘛。天知道这月城大小姐会如何,在加上月城的势力,看来还真只能跟仇夜天合作了,“不许伤雪凡音。” “有你和东方辰言在,我哪敢。”仇夜天也真不容易,花了多少的口舌,才能与第一剑和平相处,共同进退,虽然第一剑并不是这么想的。 东方辰言进来时,雪凡音正躺在床上看书,看书利于她认识古代那些字,这些书的内容也都是她在穿越前没看过的,所以没事她就喜欢捧本书看看,有兴致时再练练毛笔字,整个一大家闺秀的生活习惯,不过雪凡音本来就是挺宅的一个人,毛笔字什么的是她在现代一直想练,然后因为各种理由都没有开始练的,穿越后也算是实现了她的一个愿望吧。 “奴婢见过王爷。”暮雨给雪凡音打着扇,见东方辰言来了,连忙跪下行礼,眼睛看着趴在桌上的微雨,只能暗暗为她祈祷了。 东方辰言难得看到雪凡音这么安静躺着看书的样子,可看到睡着的微雨,不免皱起了眉头,“起来吧。”语气中有几分不悦。 “谢王爷。”暮雨起来后,急忙叫醒了睡得正香的微雨。 雪凡音本想阻止的,只是还来不及她开口,微雨已经被暮雨叫醒了,微雨本还想问暮雨为何扰了她的好梦,一转头发现站着的东方辰言,哪里还敢说别的,直接从凳子上下来,跪在了地上,还能听到“咚”的一声,“王爷恕罪,奴婢该死。”说完还磕着头。 “微雨起来吧,没事的。”雪凡音听到她跪在地上和磕头的声音不忍心,东方辰言又一直没有说什么,只能大着胆子先让她起来了。雪凡音不觉得这有什么人又不是铁做的,总会累的,就睡一会儿,用不着生这么大的气吧。 微雨听到雪凡音的话,倒是不磕头了,但依旧跪在地上,“谢主子,奴婢不敢。”她虽是主子的丫鬟,王府的主人终究是王爷,现在是王爷要罚她,王爷不发话,她哪里敢起来。 “这就是你调教的人,连规矩都不知了。”东方辰言看到这一幕,本就觉着雪凡音太过纵容她们了,现在她还要给微雨求情,气不打一处来,直直瞪着雪凡音,主仆终究还是要有所分别,像她这样难保哪一天奴大欺主了。 雪凡音知道东方辰言是真的生气了,把手上的书往床上一放,就站起来了,“都是我不好,你先饶了她吧。”下午容易犯困,她看微雨站在那一直打着哈欠,于心不忍就让她去睡会儿,她又不愿离开,只能让她在桌上休息一下了,哪里知道东方辰言就进来了。 东方辰言叹了口气,对着微雨,“记住是王妃替你求情,本王才饶了你性命,你方才既是坐着的,现在便道外边跪一个时辰。”他本也不会要了微雨的性命,但如此能让她记住雪凡音的恩惠倒也更好。 东方辰言的用意雪凡音也知道,只是大太阳底下让一个姑娘家跪一个时辰,也不知道微雨受不受得了,雪凡音还想开口求情,东方辰言就发话了,“还不快去。”雪凡音也只能把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进来。”东方辰言话落就见两个丫鬟打扮的人走了进来。 “奴婢见过王爷,王妃。”两人恭恭敬敬地向东方辰言与雪凡音行礼,见东方辰言以手示意免礼后,才谢恩起身。 “这两人就是本王给你挑的丫鬟。”东方辰言指着那两人说。 “丫鬟?我什么时候同意了。”雪凡音自己只记得东方辰言提过,然后她拒绝了,现在怎么就把人送上门了。 暮雨走到雪凡音身边,轻轻地对雪凡音说:“小姐,你确实答应了的。” “啊?”雪凡音看着暮雨,暮雨点了点头,她才相信应该是自己答应了的,恐怕就是东方辰言趁自己那日懵了的时候问的,就这么稀里糊涂地应了下来,现在人都送来了,还能赶出去吗,谁让自己花痴啊,这就是后果,“哦,那就留下吧。” “奴婢暮晴,奴婢微晴见过王妃。”两人又向雪凡音行了个礼。 “免礼。”这名字雪凡音相信绝对不是凑巧,就看向了东方辰言,“暮晴,微晴?”这与暮雨、微雨太像了吧。 “你这已经有两个雨了,难不成还要再来两个雨?”东方辰言挥挥手,让三人都下去了。“看的什么书呢?”东方辰言拿起雪凡音放在床上的书,“《女则》?”东方辰言拿着书看着雪凡音 第四十三章 你的人谁敢动 仇夜天在屋子前的一片空地上停了下来,等着东瞅西望的雪凡音过来,“绕着这屋子跑,没我的话不准停。”仇夜天随手雪凡音看了看外面,摇了摇头,“太热了。”虽然她也很想让东方辰言陪她出去,也不知道为什么只要东方辰言在她身边,雪凡音就会觉得特别安心,可是这大太阳的,还是算了吧。 “那今晚本王能留在这儿用晚膳吗?”东方辰言想着也是,外头太阳这么大,出去也只能流一身汗,倒还不如留在屋里,也凉快些。 “不去宋梦琴那儿我就收留你。”雪凡音小心眼的时候还真是让人无语,不过谁让东方辰言上次不识相,她可都记着呢。 东方辰言万万没想到,雪凡音居然还记着这事,他上次已经解释过了,她不会没听懂吧,“本王解释过了,你还要本王说第二遍吗?” “原来那是解释啊!”雪凡音怎么会不知道,但看到东方辰言那着急的样,就想着逗逗他,这可难得一见的,放过了这机会,下次天知道会是什么时候。 东方辰言看雪凡音那得意的样,就知道中了她的圈套,可谁让他在乎呢,什么都没想就往里边跳了。东方辰言双手搂住雪凡音的肩,“凡音,本王的心里的人是谁你该知道。”东方辰言双眼看着雪凡音,容不得她闪躲,他在四皇弟那儿他虽未明说,可雪凡音难道还会不懂吗。 雪凡音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一直以来,对东方辰言她都是躲避的,现在算是自己砸了个坑,结果掉下去的是自己,“我,我……”雪凡音知道,可是拿起太难了,如果一直未曾说破,到时还可说是自己自作多情。 “罢了。”东方辰言不想勉强雪凡音说出他想听到的答案,只是将雪凡音拥入自己的怀里,紧紧地抱着她,似乎要将所有的温暖都给她。 雪凡音喜欢东方辰言的贴心,侧脸紧紧地贴着他的胸膛,那样的温暖已经有多久未曾感受了。多希望时间定格在此,这样静静的拥抱,淡淡的温暖不会随着时间而消逝。不知不觉,雪凡音双手已紧紧地环着东方辰言的腰。 里边雪凡音与东方辰言温馨无比,而外面,炎炎灼日下,微雨早已汗流浃背,太阳不知下边人的酷热,依旧释放着耀眼的光芒,微雨的双腿跪下,膝盖刚接触地面的时候便觉着烫得灼人,可也只能咬咬牙,让双腿与灼热的地面接触,跪在烈日之下,半个时辰下来,双腿与膝盖早已麻木,也感受不到地面的温度了,只是身体越来越疲惫,口越来越干。暮雨见她越发苍白的脸色,大胆敲响了雪凡音房间的门,“小姐,暮雨有事求见。” 屋内东方辰言正欲教雪凡音抚琴,而雪凡音听到暮雨着急的声音,也不知发生了什么,急着道:“快进来吧。”雪凡音丢下东方辰言就往门口走去,暮雨这么着急一定是有什么事。 暮雨一进门就跪在了雪凡音面前,“小姐,暮雨求求你,饶了微雨吧。”微雨是在小姐进王府后就一直伺候着的,这中间许多人都因小姐无宠而离开了,只有微雨一直在身旁伺候着,这一年多,她们之间也是有了共患难的情感,看到她跪在太阳底下,几欲倒下,却又一直挺着的样子,心里不知有多难过。 “微雨?”雪凡音也是心大,经暮雨这么一提才记起她还在这太阳底下跪着呢,“她怎么了?”这大太阳的雪凡音自己都不想出去,而微雨却已经跪了这么久了,也不知怎么样了。 “这么会儿就受不了了,让你来求情了?”东方辰言本就不满暮雨打扰了他们,现在一听还是因为微雨的事,更是觉着雪凡音将这两个丫鬟弄得太娇气了,才跪了这么一会儿就受不了了。 “不是的,是奴婢自己过来求情的。王爷您就饶了微雨吧,剩下的奴婢愿替微雨受罚。”暮雨跪着移到东方辰言面前,又向他磕头求情。 雪凡音听东方辰言的语气就知道让他饶了微雨没那么容易,也不管暮雨还跪在地上求情,直接走出门外,来到微雨跪着的地方,“都这样了,还不快起来。”雪凡音感慨,这两人也太实诚了,东方辰言又没有令人监督着,意思一下就行了,干嘛跟自己过不去。看着微雨强撑着的样子真是又气又担心。 微雨睁开闭着的眼睛,“奴婢不敢,免得牵累了主子。”她的嘴唇已经很干了,看到雪凡音,轻声地说着。 东方辰言也已站在了雪凡音身后,一旁跟着的还有暮雨,雪凡音看微雨这样子,没东方辰言的话她是不会起来了,“都这样了,还不够吗?”雪凡音一手指着跪在地上的微雨,眼睛看着东方辰言,“暮雨,扶她起来。”雪凡音不懂这样的惩罚除了折磨人,还有什么意义? “你是在质问本王吗?”当着下人的面对他这么凶,为的还是一个丫鬟,难道他还不如一个丫鬟来得重要。 “我哪敢?”雪凡音见微雨还不肯起来,只能耐下心来,跟东方辰言沟通,“这大太阳下的,让我多站会儿都受不了,更何况她跪了这么久,我的人犯了错,我也有责任,是不是让我也跪下来与她一同受罚?”说着雪凡音就要跪下去了。 东方辰言在雪凡音要与地面接触的那一刻,一把拉住了她,“身体才刚好,这么热,为难自己做什么?”大热天的东方辰言硬是让雪凡音吓出一身冷汗,她要真跪下去了,这么热的地,不知会怎样。“罢了罢了,都起来吧。”雪凡音刚刚说多站一会她就受不了,要是再不饶了微雨,雪凡音恐怕会一直站下去,他又怎么舍得眼看着雪凡音站在这儿受苦呢。 “还不快起来!”雪凡音说着就松开了东方辰言的手,上前扶着微雨起来,“暮雨快给她找个大夫,我房里有上好的药,你等会拿了,给微雨膝盖上抹一些。”说完又对微雨讲:“这几日你就好好 第四十四章 因为情不自禁 在东方辰昕给微雨看诊时,东方辰繁也有话与东方辰言说,“三皇兄,月龄要来了,你有何打算?”月龄的事想必三皇兄还没跟雪凡音讲过,但不知他要如何应对,光是一个月龄倒也罢了,只是她身后的月城倒是一个麻烦。 东方辰言坐了下来,左手的指尖碰着桌面一下一下地敲击着,良久才道:“我与她没有任何瓜葛,月城若要硬来,便是两败俱伤。”月城伤了,他的人也占不到便宜,虽说月城比不上东逸国,可那终究有一城之力,若为了月龄而与月城有何纠葛,父皇定不会派兵力助他,而以他自己的兵力只怕会损失重大。 “值得吗?”东方辰繁收起了扇子,在东方辰言一旁坐下,他说不好该支持三皇兄还是该劝他以大局为重,可若换了他也会这么做。 东方辰言看了看东方辰繁,“我说过雪凡音于我就如云轻于你,没什么不值的。” “只怕你们比我们更不容易,要走的路更多。”东方辰繁若有所思,他与云轻只有皇室的人的阻力,而雪凡音与三皇兄之间的还不止这些,有的事雪凡音都还不知道。 “那又如何,我不会放手的,除非……她不要我了。”知道的越多忧虑的也越多,东方辰言知道有的事除非他能瞒雪凡音一辈子,如果她知道了,东方辰言也没有把握她还愿不愿意陪在他身边。 “何苦呢?”这话既是问东方辰言也是对他自己说的,为了云轻他的心不再为谁打开,他死死地抓住她的手,最后换来的却是阴阳两隔,若放手,或许她还能好好地,依旧活蹦乱跳的,可即便如此,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也不会选择放手。 东方辰言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坐着,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两个人的安静直到雪凡音与东方辰昕回来了才被打破。 “晚膳也该备好了,快去用膳吧。”雪凡音进来见这么安静的两个人倒也不觉得有什么,毕竟东方辰言本就话少,东方辰繁也只是对她比较有话讲,对别人他也是懒得理会,这两人坐在一起冷场也很正常。 四人来到膳房刚坐下,正准备动筷,一个声音便穿来了,“这么些好吃的,你们哪吃得完?”语毕两个黑色身影飘然而下,一个是第一剑,雪凡音认得,只是另一个人她从未见过。 “仇夜天,你们怎么在一起了?”东方辰言奇怪,仇夜天与第一剑之前从未曾打过交道,现在竟然一起来了,绝对不会是凑巧而已。 “我跟着第一剑来的。”他的眼神却看似无意地在雪凡音身上扫过。 东方辰言看向第一剑,“你来做什么?”第一剑出现他总觉得没那么简单,更何况之前还一直吵着要带雪凡音离开,东方辰言不防备他防备谁。 第一剑直接站到雪凡音身边,淡淡开口,“东方辰言,雪凡音是我义妹,我就是你舅兄,见我来了,难道不应该站起来迎接吗?” “哈哈哈……”东方辰昕一个没忍住就笑了起来,“雪凡音我以为你已经够厉害的了,没想到你这义兄更厉害。”不能怪他,实在是没人敢在三皇兄面前这么放肆,还敢让他起来迎接,问题是还放肆地这么有理有据。 东方辰言撇了东方辰昕一眼,东方辰昕立马安静了下来,“舅兄,雪凡谦见了本王还得行礼,也不敢拿大自称舅兄,你又算得了什么?”让他恭恭敬敬地对第一剑,下辈子吧。 东方辰言不提雪凡谦还好,一提第一剑就急了,眼看剑就要出鞘,雪凡音连忙按住他的手,“来了就一起吃饭吧,还有这位是谁啊?”说着命人上了碗筷,让第一剑坐了下来。这两人要真打起来了,谁都不会让谁,他们的功力雪凡音已经见识过了,这两人出手恐怕这一桌菜都得毁了,为了不浪费粮食,还是让他们坐下来得好。 “在下仇夜天。”仇夜天向雪凡音介绍了自己,一袭黑衣,带着邪魅的笑。 这一餐饭下来,东方辰言一言不发,时不时地看看第一剑和雪凡音;东方辰繁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第一剑除了与雪凡音说几句 无关痛痒的话,就是瞪着东方辰言;雪凡音的眼神就一直在东方辰言和第一剑之间转换,她真怕一个不小心这两人真打起来了,一顿饭吃得忐忑不安;最愉快的莫过于东方辰昕和仇夜天了,这两人全然不顾周围的气氛,聊得热火朝天。 就在这种奇怪的氛围下,总算结束了这一顿饭,雪凡音被第一剑拎走了,东方辰言便将目光看向了仇夜天,“你有事?”都光明正大地来找他了,不会只是陪第一剑来的。 “除了风花雪月我还能有什么事。”仇夜天依旧邪魅地看着东方辰言,“辰言,难道你不想知道吗?” “去书房。”东方辰言与仇夜天本就相识,正因如此,那日林中他才会阻止第一剑去找东方辰言。说完,东方辰言就径直往书房的方向走去,仇夜天跟在他的后面。 “风花雪月,四皇兄,我没听错吧。”东方辰昕满是疑惑地看向东方辰繁,不是有雪凡音了吗,不是说三皇兄的风流都是装的吗,难不成装上瘾了,又要去风花雪月了? “没错!”东方辰繁起身,“辰昕,今晚这么热闹,咱们别回去了,先去三皇兄的花园走走吧。”照理为了避嫌,他们不应在此的,只是今夜言王府的人太多太复杂了,第一剑算是半个杀手,我行我素惯了,仇夜天虽与三皇兄熟识,可也不是个省油的灯,说他是江湖人,却又不知他出自何门何派。 不出东方辰繁所料,他与辰昕在言王府呆了一整夜的事情,很快就传到了太子的耳中,太子以为他们有什么谋划,急召幕僚前来商议。 “殿下,不如将此事禀报皇上,皇上对言王爷本就有所防范,定会有所措施。”一位年纪尚轻的幕僚对东方辰耀说道。 “殿下,臣以为咱们应以不 第四十五章 为你破例了 东方辰言听是因雪凡谦,气才渐渐消下来,毕竟雪凡音对雪凡谦有多想念他都看在眼里,“不许有第二次,除了本王,任何人都不可以。”要是再让他看到一次,难保会把那个人一掌打飞,哪怕是雪凡谦在也不行。 雪凡音不得不说,自己有些自己虐倾向了,她就是喜欢东方辰言这样的不讲理,又忍不住逗逗他,“要是下次再看到呢?”雪凡音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敢在这时候与东方辰言呛声。 “你敢?”还想有下次,也不问问他允不允许,雪凡音的胆子一天比一天大了,这话都敢说了。 雪凡音见东方辰言刚压下去的怒气又起来了,就赶紧表明态度,“不敢了不敢了!”头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 东方辰言看雪凡音这样子,忍不住上前捏了捏她的脸,雪凡音这样子倒挺可爱的,以后还得多吓吓她,才能学乖,“太瘦了。”雪凡音脸上本就没什么肉,逃出王府后又瘦了些。 啊, 雪凡音揉了揉自己的脸,东方辰言下手不重,她脸上肉又少,倒也不痛,努着嘴巴,“得了便宜还卖乖。”捏了她的脸还要嫌弃她瘦,天理何存啊! 东方辰言与雪凡音正自斗嘴,东方辰昕又闯了进来,“三皇兄,你怎么这儿?”东方辰昕觉得奇怪了他不是和仇夜天风花雪月去了吗,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于是秉着想到什么说什么的原则,脱口而出,“你不是和仇夜天一起去风花雪月了吗?” “风花雪月?”雪凡音看似在回应东方辰昕的话,一双眼却狠狠地盯着东方辰言,心想,自己去风流快活了,结果还要来这儿兴师问罪。 东方辰言真的恨不得把东方辰昕的嘴巴给封起来,“胡说什么,我一整夜都在这儿。”这分明就是解释给雪凡音听的。该死的辰昕,每次在雪凡音面前都没什么好话,还有仇夜天好好的非说什么风花雪月。 “我在睡觉,不知道。”雪凡音说着就看撇着东方辰言一眼,然后从他的身边走过,直到门口,转头对辰昕说,“辰昕,辰繁在哪,我找他种花去。” 东方辰昕深知自己又闯祸了,向三皇兄讨饶是没有用了,还不如抱紧雪凡音的大腿,跟着雪凡音比较安全,“凡音,我带你去。”还是赶紧溜了的好。 东方辰昕在前面给雪凡音带路,东方辰言则跟在雪凡音身后,他很多次想开口与雪凡音搭话,可雪凡音也不只是有意还是无意,每次在他欲张口时,就与辰昕闲聊起来,东方辰昕一直狗腿地想着要讨好雪凡音,两人聊得不亦乐乎,慢慢地便肩并肩地走着了,东方辰言也只能作罢,只得跟在他们身后。 雪凡音一行三人还未见到东方辰繁,就先遇到了第一剑和仇夜天,这两人是从天而降落在雪凡音面前,雪凡音被他们两人吓得往后一退,正好撞到了身后东方辰言的怀里,东方辰言趁势拉着雪凡音的手,将她固定在自己身边。 “看来,我们把你这义妹吓着了。”仇夜天依旧是那邪魅的笑,“真是不好意思,我们看过来的是你们便下来了,没想到还把你吓着了。”仇夜天走了雪凡音面前,“你看你这么胆小,怎么站在辰言身边呢?”说着便露出了一脸担忧样。 雪凡音虽从仇夜天的脸上看到了担忧之色,可不知为什么仇夜天给她的感觉就是不安,仇夜天的脸本就白,在黑衣下衬得更白了,五官很是柔和,但给雪凡音的感觉却是阴鸷,雪凡音不敢接近,被东方辰言牵着的手握得更紧了,与东方辰言的距离也拉得更近了。 “仇夜天!我们的事你别插手。”东方辰言感受到雪凡音的紧张,便出言警告仇夜天,右手紧紧地握着雪凡音的左手。 仇夜天并没有因东方辰言的话而收敛了,“雪凡音,要不你跟着我学轻功吧,一个女孩子跟第一剑学那些打打杀杀的可不好,学点轻功,既文文气气的,必要的时候又能逃命。”仇夜天一副不容拒绝地看着雪凡音。 雪凡音转头看了看东方辰言,见东方辰言点头 第四十六章 只为眼前人 “你们把那些种子找个地儿撒着,能不能开花就看它们自己的了。”东方辰言看傻站着的两个人,就给他们找了些事做。把种子撒了,能否开花看它们自己的,就如同他与雪凡音一般,他把爱的种子撒下,倾心以待,而她是否愿意为他而盛开,便不是他能决定的了。 长廊中,微风拂过脸颊,看那一树花随着风缓缓而动,淡淡的想起似有若无地萦绕在鼻尖,四人靠在长廊上,看着满园的宁静,感受着这一刻的惬意。 “辰昕,我们去那边走走。”东方辰繁起身对着一旁的辰昕说。三皇兄的心思他又不是看不出,方才要跟着来也只是想看看三皇兄那有苦说不出的样,现在看也看了,气也把他气着了,总该给他们俩一些独处的时间,辰昕又是个不会看脸色的,还是自己出口让他陪着自己去看看这园中的风景,话说,今日也是托了雪凡音的福,平常为了避嫌,他与辰昕鲜少来言王府,更不用提来这园子中走走。 东方辰繁的用意这么明显,东方辰言和雪凡音自然也是看得出来的,两人看着远去的两个背影,回神时对到了彼此的眼睛,雪凡音没有逃离,辰繁和辰昕的那番话,她知道了东方辰言的心思,如果之前还不敢相信,不敢拿起,那么现在她信他。为一个人破例,尤其是自己立下的规矩,不是那么简单的,这无疑于自己打自己脸,而东方辰言为了她,这么做了,这份情,雪凡音想要珍惜。有的人错过便不再,她不想因为自己的胆怯而错过眼前的人,既然穿越了,既然换了一个身份,那么就把之前的尽量抛掉,那么就让一切都有一个新的开始。 “破例只为我吗?”就算明知答案,雪凡音还是亲耳听到从他的口中说出,有时候知道是一回事,而那个人亲口告诉你又是另一回事,只要这一句雪凡音便可为他卸下所有心防。 “只为眼前的你!”东方辰言知道雪凡音不是那个雪凡音,而能让他破例的是在自己面前的人,他知道雪凡音的敏感,所以给了她一个最确定的答案,只为眼前人。 “那棵含笑一直都是独自生长,母妃宫中的花坛只有它一棵,园中它的周围也无花草,时间久了,便以为只有它一枝独秀,无牵无绊才是好的,却不知久了也会孤独,也会需要陪伴。”东方辰言看着含笑,他与它很像,一直以为无牵无挂是最好的,却发现有一个让他牵挂着的人,才有悲欢,才像有喜怒哀乐的人,含笑需要花的陪伴,他需要雪凡音的陪伴。 “一花独放不是春,百花齐放春满园,就让它们陪着含笑一同绽放。”一个人的感觉雪凡音深有体会,她在穿越前说过,一个人也可以逛街,一个人也可以看电影,一个人也可以吃甜品,一个人也能活得很好,一个人可以自由自在,不必被谁牵绊。但只有一个人与选择一个人的感觉是不同的,东方辰言身边虽然有辰繁他们,但也不会常常见面;他的身边有宋梦琴,可却与他是两心;属下对他忠心,更多的是敬畏,他便如含笑这般,即便满树香花,依旧只有这一棵,他也需要陪伴。 一树花贯穿了两人的心思,连通了内心的桥梁,左手与右手紧紧地牵在一起,坐看隐含笑意的花,这一刻,雪凡音只觉着牵着身边人的手真好,嘴角上扬的弧度是那般宁静柔和,这是她来到这儿后第一次把过去的放下,打从心底的舒心笑容。 满树含笑抵不过她的一个静谧的笑容,东方辰言松手放在雪凡音的肩上,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换另一只手牵着雪凡音的手。雪凡音任由他将自己带入怀中,左脸紧贴着他的胸膛,闭上了双眼,静静地感受风带来的气息。看着怀中的人,东方辰言真希望一切都是那么简单,希望一直都可以这么美好下去。 “四皇兄,凡音日后知道了,会不会恨我们?”东方辰昕看着远方相拥在一起的两个人,问一旁的东方辰繁。 东方辰繁看着那两人,过会儿,才道:“日后的事谁说得准,凡音若想得通就好了。”有的事情他们也不想,可世事却容不得他们选择。像三皇兄手握兵权,不论如何都会被人猜忌;他自己,趁着云轻之事一直远离朝政,只为求一份自在,可还不是常被人试探;辰昕,一直不喜欢宫中的明争暗斗,便醉心于医药,让自己从争夺中脱离,奈何一举一动也时常被人盯着。这些不是他们能选择的,但他们的衣食无忧、荣华富贵又是多少人所期望的,有得到总该有失去,他们失去的便是随心而活。 风不语,只是吹动柳丝,给这逐渐炎热的天气带来一丝清凉,清风下四人只静静地看着眼前的情景,偶尔飘下一两片花瓣,任凭发丝被风轻轻拂动。 “王爷竟然带她去那儿了!”宋梦琴坐在镜前,蓝衣正替她梳弄着头发,自从东方辰言带着雪凡音回府后,还未曾来过她这儿。 “王爷是不是知道了,才故意冷落主子的?”紫衣找着东方辰言这几日没来见过自家主子的理由。 “雪凡音能活着出来,王爷能不知道吗?”宋梦琴自从知道雪凡音没死在牢里就担心着东方辰言会找她出气,东方辰言的脾气她还是知道一些的,不管他看不看得顺眼,雪凡音都是他名义上的王妃,王爷丢不起这个面子。 “王爷知道也没有对主子有何惩戒,说明王爷心里还是有主子的,这些日子不来说不定是为了安抚雪凡音。”蓝衣顺着紫衣的话接着,主子舒心了,她们才有好日子过。 宋梦琴转头瞪了蓝衣一眼,“你还敢说,这么点事都办不好,等她没气了你再回来还会有这些事吗?”已是笼中之鸟,却因蓝衣的疏忽,而将其放了出去,不管王爷是真心还是假意,她就是不舒服,也将她的计划全部打乱。 蓝衣立马跪了下来,一 第四十七章 千刀万剐可好 “三皇兄怎么就不派几个人来保护我呢?”东方辰昕是赤裸裸的嫉妒啊,他的武功也就比雪凡音强点儿,他还要去找草药什么的,雪凡音就是呆在这王府里,他的风险一点也不比雪凡音小啊,三皇兄怎么就没想到找几个高手去保护他呢,区别对待也太明显了吧。 东方辰言直接给了东方辰昕一个不屑的眼神,“你一个男子汉怕什么。”东方辰昕刚想反驳,又被东方辰言一个眼神瞪了回去,“怕死就少去那些荒山野岭的。”他们也是劝过辰昕好几次了,可他每次都只是口头答应,过段时日又不知跑去哪了。 辰昕委屈,他去那些地方采的那些草药制成的药他们又不是没用过,三皇兄每次受伤用得可都是他跋山涉水采来的药制成的,四皇兄能恢复得这么快,那也有他的功劳,现在再加上一个雪凡音,他要再不涉险牺牲自己,真心不够用了。 雪凡音看着东方辰昕那哀怨的小眼神,真忍不住替他说几句话,“辰昕好歹也是你们的皇弟,你们人手又不是不够用,下次他再出去的时候,就挑个人陪他一同去,别那么小气。”东方辰昕做这些又不是无用功,至少他给的药确实挺灵的,既然有意义就得支持。 “还是凡音好。”东方辰昕感到了来自雪凡音的深深善意,什么皇兄,什么自家人,雪凡音最好了。 东方辰繁看辰昕就差没往雪凡音身上靠了,“我们赶紧回去吧。”再不走,就等着被三皇兄扫地出门吧,可辰昕还想得到三皇兄的答案,无奈啊,东方辰繁只得在他耳边轻声说:“凡音答应了,你还怕三皇兄不答应吗?快走,免得凡音反悔了。”说完自己就先离开了。 东方辰昕这才反应过来,一个激灵,拔腿就走,嘴里还不忘念叨“雪凡音,你答应我的不许反悔!”心里还想着,有高手一起跟他去采药了,他就可以往更危险的地方去了,要知道好东西往往长在人烟稀少又不易摘得的地方,看来他的医术可以更进一步了,想想就开心。 雪凡音看东方辰昕这样,真不知该笑还是该哭,可转念一想,自己是答应了,可是好像没什么人,于是乎转头看向东方辰言,两手拉着东方辰言一边的衣袖,左右摇摆着,一脸讨好,“东方辰言……” “自己找的事自己解决。”还没等雪凡音说完,东方辰言就抽出了被雪凡音拉着的衣袖,还用手掸了掸。雪凡音第一次求自己是为了辰昕,第一次这么讨好自己也是为了辰昕,第一次看她对自己如此亲密,如果拉袖子也算的话,还是为了辰昕,他才不干。 “你知道的,我没有那么多人的。”雪凡音这时早已忘了还要面子这事,开玩笑,她上哪去找人保护东方辰昕啊,这事还得求东方辰言。雪凡音一双杏眼睁得大大的,小嘴努着,一脸可怜地看着东方辰言。 东方辰言自是受不了她这可怜兮兮的样的,转身背对着她,“就知道逞能。”随随便便答应辰昕也就算了,还说他小气,那就让她看看什么叫小气。 雪凡音知道只能找东方辰言解决这麻烦,深吸一口气,又转到了东方辰言面前,继续装着她的可怜,“反正你有那么多人,找几个人保护辰昕又不是什么难事,他可是你弟弟,你也不想他有危险吧?”雪凡音又是分析形势,又是大打同情牌的,她就不信东方辰言还不答应。 可是雪凡音明显小看东方辰言了,要是这么容易就被说动,他那冷面王爷的称号哪来的,“你以为本王的人都是闲着的啊!”她还真以为找几个人这么容易,给她的人都是他暗地中培养的,就那些普通的侍卫给了辰昕也没什么用,雪凡音真以为辰昕有那么弱吗,他要是真弱,就凭他整日往那些乌七八糟的地闯,早不知死多少回了。 “不愿意就算了,大不了把你给我的人匀一个给辰昕。”说着雪凡音便打算走了,这是个好办法,反正她有两个人,既然答应了辰昕,东方辰言又抽不出人来,那就自己解决呗。 “你敢?”东方辰言真觉得迟早有一日要被雪凡音气疯,他千挑万选的去保护她的人,她居然还要往外送,真嫌自己命太长吗。 “没什么不敢的,你给我的就是我的,我有权做决定。”东方辰言虽然冷着一张脸,两眼瞪着她,可雪凡音知道,东方辰言是不会对她怎么样的,也就是逞逞口舌之强,她以前会怕,现在么……就算还有那么点怕,该做的还是敢做的。 “雪凡音!”东方辰言一把抓住雪凡音的手腕,“辰昕要寻药我会派人跟着他的,保护你的人不许随意调动!”一个人或许会有疏忽,他真的怕类似的事情再上演一遍,不是每一次她都能那么幸运的,不是每一次他们都能及时赶到的,别的她胡闹任由她便算了,可事关她的安危,不能随着她。 “真的?那我听你的。”东方辰言愿意出人,她还有什么可说的,“你别这么紧张,你给我的,我以后都不会动,好不好?”谁不喜欢被人紧张着,何况那个人还是自己喜欢的人呢。 “好!”自己给的能被她珍惜着,还有什么不好的,“晚上随我去雪府。”自己对雪凡音如此紧张无非是因她没有任何自保能力,那就趁仇夜天还在的时候,赶紧教她一些轻功,王府人太多,雪府他只要命人守着,还有第一剑在一旁,不易被人发现。 “雪府?干嘛去?”东方辰言忽然在这个时候提起雪府,雪凡音真的是摸不着头脑,雪府她只有在逃出言王府的时候去住过几晚,除了了无人气的院子与满屋的尘埃,也没别的了。 “去了便知。”东方辰言向来不喜欢多解释,对雪凡音说的已经够多了,“你先回梨舞院,我还有些事要办。”他还要去找尽寒商量一些事,顺便将雪凡音习武的事安排一番。这些日子为 第四十八章 是不是很失望 雪凡音本还奇怪他们怎么管东方辰言叫繁王爷,现在听他们称自己为姑娘,就清楚了他们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动手。”东方辰言一声令下,第一剑与仇夜天便出来了。 第一剑与仇夜天手中各执一剑,他们迅速将剑拔出剑鞘,举起,慢慢地往下砍去,他们的剑虽然都沾过血,可这种杀人法还是第一次,要求又如此之高,难免紧张,尤其是第一剑,一个不小心就坏了自己的名声,雪凡音这究竟是在惩罚他们还是惩罚自己。 在第一剑怀疑雪凡音惩罚的重点时,东方辰昕一手捂住了眼睛,可又好奇地从手指缝里看着第一剑和仇夜天的剑一点一点朝那两个牢头逼近,忽然觉得一阵恶心。 “住手!”就在两把剑接触到皮肤的前一刻,雪凡音喊停了,幸好第一剑和仇夜天的剑慢,否则雪凡音喊得再快都来不及了。 第一剑和仇夜天拿着剑停在原处,不解的看向雪凡音,不知道她还有什么瞎主意,是不是想到比这更残忍的法子了,第一剑与仇夜天互看了一眼,表示了解彼此的想法,又齐齐看向了雪凡音。 “害怕了?”东方辰言不像他们想那么多,虽知雪凡音的主意,但她再怎么狠心也是个女子,如此残忍的画面,辰昕堂堂一个男子汉都已经在干呕了,更何况是她呢,“害怕便把他们拖出去处置。”这画面要是真从头看到尾,那么鲜血淋漓的,她不做噩梦才怪。 雪凡音摇了摇头,“没有。” “不忍心了!”东方辰言知道雪凡音只要别人说几句好话就服软了,这两人叫得这么大声,说不定她又动了恻隐之心,对她这种行为东方辰言虽有不满,可也没有说什么。 “其实我一开始就没想真把他们千刀万剐了,只不过是想吓吓他们,让他们也知道什么是恐惧,什么是痛苦,什么是绝望……”看到他们雪凡音就不由自主的想起那黑暗的几日,如果不让他们也体验一下,她真对不起东方辰言这一番苦心了,自己心里那口气也出不了,但他们终究只是被人利用的。 东方辰言本以为雪凡音只是后悔了,哪知她压根就没想过,东方辰言不得不提醒她,“凡音,你这样只会让人觉得好欺。”东方辰言挑了委婉地方式告诉雪凡音,雪凡音这样的妇人之仁是他所不喜的。 “我知道,可他们不是罪魁祸首,而且他们刚才不是也得到惩罚了吗?得饶人处且饶人,我现在不也没事吗?”雪凡音不想手上沾满鲜血,她愿意给人改过的机会,毕竟不是每个人都不会犯错的,在这个权利为上的时代,他们或许也有自己的不得已,而且有的时候杀一个人容易,让一个人对你感恩戴德不易。 东方辰言瞪了雪凡音一会,见她还没悔意,便拂袖离去了,“随你!”他对雪凡音的想法极度不同意,但雪凡音又乐意,他还能说什么。 不满的不止东方辰言,第一剑、仇夜天、东方辰昕都觉得雪凡音此举有欠妥当,而满意的自然是跪在地上的两人,磕头直呼“多谢姑娘,多谢姑娘!”,他们有岂看不出来如果不是雪凡音,他们绝对没命活着出去,而且会死得很惨。 雪凡音没有理会他们,起身追了出去,她知道自己这么做东方辰言一定不高兴,“对不起,你对我是不是很失望?”雪凡音看着明知她在身后头也不回的东方辰言,她真的很在乎东方辰言的态度,东方辰言的想法。 “让你处置了,本王还有什么可说的?”东方辰言对雪凡音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他明明把后果都讲清楚了,雪凡音还是不肯听,他能怎么办。至于失望,多少是有一些的,只是怕说出来,雪凡音会不高兴,他才没有回答。 东方辰言不喜欢多解释,雪凡音有时候也是如此,对于不支持她的,她也不愿意多说什么,东方辰言现在这样明显不高兴了,她敏感,可以感受到周围人情绪的变化,但她却不知怎么去调和。看着近在迟尺的背影,却没有勇气靠近,怕他会一把推开自己,也担心从此他们是不是会越来越远,她想对他解释,又怕惹他更生气,只得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感受到身后人气息的变化,东方辰言终还是转身了,“过来!”雪凡音看他转身,右脚欲往前跨,可最终还是收回了,东方辰言看她般纠结,只得命令她靠近自己。不得不说,雪凡音与别的女子比,真是不懂得哄人,若换了别人,只怕还没等他转身就已站在自己身旁,低头认错了。 雪凡音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走向东方辰言,他依旧一脸冰冷,不知是不是还在气,当站在他面前时,雪凡音却没有勇气抬头看他,只能低头看着脚尖。 “看着本王!”东方辰言的语气稍软了一些,等雪凡音抬起头,又说道:“本王只是怕你受了委屈,这世上不是你对他们如何,他们就会回报你的,若是像你这般心软,本王只怕死了好几回了。”对雪凡音他的解释总是很多,他的包容总是最大的。 “不是我心软,我是在赌,若放了他们,日后他们会不会念着这份恩。”雪凡音想的是,来到这儿也该有自己的一些人脉,之前不知道怎么去发展,现在有这两个人正好可以一试,而且她真的不想取他们的性命,事情都发生了,杀了他们又没什么用,倒不如试着培养成自己人。 “罢了,你喜欢便好。”她要试就让她试吧,有什么后果他担着就是。 “你会不会不要我了?”雪凡音最担心的话终是问出口了。 “胡想什么,除非是你不要本王了,否则本王会一直缠着你。”东方辰言手在雪凡音额头一推,原来她一直不过来就是在想这事。东方辰言往屋子里走去,伸手牵起还站在身后的雪凡音的手,“里面等急了。” “真不知道凡音怎么想的,就这么 第四十九章 新欢旧爱一相逢 另一边仇夜天带着雪凡音来到了一片林中,林中本就静谧,晚上更是除了脚步声惊起几只飞鸟再无别的声音,越往里走,越是静的可怕。仇夜天走在前面,雪凡音紧紧跟在他身后,生怕一不小心就走丢了,本就路痴,这大晚上的就更找不到路了,可眼睛还时不时地往四周瞧瞧,她也怕忽然窜出什么东西来。 雪凡音一路担惊受怕来到林子深处,总算见到了一间房子,也不知是哪位隐士高人住的,又看前面的仇夜天,心想,难道是他的,这群人怎么这么爱在荒无人烟的地方弄个房子装高人呢,纯粹是来吓她的。 仇夜天在屋子前的一片空地上停了下来,等着东瞅西望的雪凡音过来,“绕着这屋子跑,没我的话不准停。”仇夜天随手一指前方的屋子,就纵身飞到了屋顶上,等着雪凡音开跑了。 雪凡音还想问仇夜天是不是整她,就不见仇夜天的身影了,只听到一声“还不快跑”,雪凡音心想,管他呢,先跑了再说,要真是整她的就让东方辰言整回来,而且跑了也不会没用,兵法还说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要是轻功没练成,成了跑步高手也不赖。 雪凡音的想象是美好的,可现实却是她以前跑个八百米就累得气喘吁吁的,现在绕这屋子跑了三大圈就累得不行了,这屋子看着不大,可绕着它跑可就不小了,可屋顶上的仇夜天却没有任何喊停的意思。其实雪凡音根本就看不到仇夜天的表情,这大晚上的哪看得清,只是因为没有听到他的声音。 仇夜天看着下面跑了这么几圈就是不是抬头看他的雪凡音,摇了摇头,“辰言那自负的家伙,怎么就看上了这么弱的一人?不过她还是雪家后人,谁说得好以后的事情。”仇夜天又看了看还在跑着的雪凡音,其实那速度与他走路也差不了多少了,“行了。”说完仇夜天如同老鹰一般抓起雪凡音就提气离开了,看这夜已深了,雪凡音也累了,再不回去某人该亲自过来了。 第一剑自从听了东方辰言的一席话,也开始命人着手调查雪家与宋家的事,有的事情东方辰言有所顾忌,可他既不是东逸国的人,跟朝廷也没什么关系,手底下还有这么一群人,有什么可顾忌的。要是雪凡谦的死真跟宋家有关系,他不把宋家闹个底朝天他就不姓第,其实他本来也不姓第。 雪凡音一觉睡醒,没有看到东方辰言的影子,倒觉得奇怪,这几晚随仇夜天练完功回到王府时都是睡着了的,前几日还会有些担心,奈何太累了自己也控制不住,被仇夜天带着一路轻功回王府时,吹着暖风,在路上便不自觉地睡着了,只是每日醒来都能看到东方辰言在一旁,渐渐地,也就放心了,今日醒来,不见东方辰言在房中,倒还有些不适应。习惯这东西果真害人不浅,她以前一个人也好好的,现在倒觉得离了东方辰言怎么都不是滋味了。 “想本王了?”东方辰言一进来就看到雪凡音四处张望的样,不由得嘴角微微上扬,那张冷脸也有了一丝温度。 “你去哪了?”反正已经被东方辰言看穿了,雪凡音也不矫情地否认了,不过也不会承认,她最关心的就是东方辰言到哪去了,想到什么那就问呗。 东方辰言收起了那丝微笑,双眉皱了皱,走到床沿,便坐了下来,“现在就要管本王的行踪了吗?”东方辰言本是想逗逗雪凡音的,可这话到了雪凡音耳里又是不一样的意思。 雪凡音见东方辰言越来越靠近的身体,本想往后退,可她根本无路可退,只好将被子往上拉了拉,“我哪敢!”虽然她有好奇心,可也知道东方辰言的事还轮不到她来管,方才问得倒显唐突,也不敢再看着东方辰言,便暗自低下了头。 “本……”东方辰言正欲说什么,却被一个声音打断了。 “言哥哥,你在这儿做什么?”只见一粉衣女子推开了门,进了屋内,她身后还跟着两个丫鬟,这两个丫鬟是东方辰言在王府中挑过来给雪凡音的,毕竟之前那两个是用来保护雪凡音的,而微雨受了伤,暮雨又在照顾她,这梨舞院中的杂活总该有人干,再说堂堂王爷正妃,身边只有四个丫鬟,被旁人知道了他还丢不起这个脸,便直接把人送了过来,雪凡音知他一番好意,也就收下了。 “王爷恕罪!”不愧是东方辰言府中的丫鬟,一句辩解都没有便跪了下来认罪。 “你们出去吧,是我自己闯进来的,言哥哥,你该不会在这屋子里藏了个美人吧,才不让旁人进来。”粉衣女子只看到了东方辰言坐在床沿边,并没有看到被他挡在身后的雪凡音,走近了才发现,他身后还真有个人,便调侃道:“还真是,我说你怎么丢下我就急匆匆地离开了。”粉衣女子又走近了一些,看着雪凡音说:“要是雪凡音知道你这风流王爷,在她眼皮子底下藏了这么个美人,会不会很有意思?”说着便看向了东方辰言,一副幸灾乐祸的样。 东方辰言先示意跪着的丫鬟退下,又对着粉衣女子道:“是非,你刚到王府也该累了,先回去休息。”东方辰言离开就是去接这位名叫是非的女子。 “有了新欢你就不要我这旧爱了?”是非嘟着嘴巴,瞪大眼睛看着东方辰言。 “别胡闹,你先出去。”是非的话说的暧昧不明的,雪凡音却一声不响,东方辰言知道要好好跟雪凡音解释了,可是非在这儿不捣乱就不错了。 是非看了看一旁的雪凡音,“言哥哥,我可没胡闹,你要背着我做什么啊?”是非看东方辰言紧张的样就感觉他对眼前这个女子不一般,便不想让他们单独在一起。 “你们都出去吧,我要更衣了。”眼前的粉衣女子,长得很是甜美,尤其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配上那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很是迷人,再听她对东方辰 第五十一章 安身之处终会有 “她没回来过。”刚刚松了的气,一下子又全都提到了嗓子口,她回去了,可是没有回王府,只有两个可能,一是她又想离开了,二便是遇到什么事了,不管是哪个原因都足够东方辰言紧张的,他现在真后悔,为了该死的脸面,就这么任她从自己眼前离开,他就应该牢牢抓住雪凡音的。想到这些他哪里还待得下去,提起便冲出了繁王府。 东方辰繁也坐不住了,换了身装扮便出府寻人了,他也后悔没有亲自将雪凡音送回去,以为她如今会了点轻功不会有事的,再加之言王府与繁王府离得也不远,便大意了。与东方辰言不同,东方辰繁知道雪凡音并没有离开的意思,怕的是有人急着要对雪凡音下手,她那点轻功,一般人手下逃脱没问题,可要是练家子,那就不够看了,想着还是自己太大意了。 东方辰言出繁王府后,便直接回言王府,往梨舞院去了。一来雪凡音可以偷偷溜出去,如今有了这轻功,溜进来没让守门人见到也是有可能的,虽然在东方辰言带雪凡音回府后,便加派了人手,也重重责罚了之前的守门之人,可是人总有个偷懒的时候,说不定雪凡音就是在这时候回府的。二来他一时也不知该往哪找,繁王府又离言王府近,倒不如先回府看看,也好命人出去找找。 东方辰繁倒比东方辰言有目的多了,想着雪凡音在城中熟识的人除了他便是东方辰昕了,便趁着天还未全黑直接往东方辰昕出去了,天黑了辰昕那地怕是上不去了。 东方辰言来到梨舞院,正遇上来找雪凡音的暮雨和微雨,她们俩还不知道雪凡音不在梨舞院的事,微雨看到东方辰言那张冷脸还是心有余悸,立马拉着暮雨低头跪在了一旁。 “你们主子呢?” 暮雨与微雨互看了一眼,“主子在房中。”她们还在猜想,自家主子又惹了什么事时,东方辰言已经来到雪凡音的房间,房中空无一人。东方辰言这才想起,这几日暮雨和微雨根本就没有在雪凡音身边,若没人告诉她们,又怎么会知道雪凡音不在呢。 暮雨和微雨刚到房门口时,东方辰言便出来了,“她不在,你们先回去吧。”东方辰言好心地告知了这两人。 “王爷,您把小姐赶走了吗?”暮雨两眼盯着东方辰言,她本听说今日有人直接闯入了小姐房中,与王爷的关系似乎不错,还说什么小姐配不上王爷,当时只觉得那人是嫉妒王爷与小姐如今这般恩爱,也未放在心上,而现在小姐不在,难道王爷真为了那人不要小姐了。 “是本王赶走的又何须再找,你记住自己的身份!”一个丫鬟居然敢如此质问他,若非雪凡音在意这丫鬟,而现在找雪凡音才是要紧,东方辰言定要好好管教管教暮雨,这丫鬟已经不止一次冒犯他了。 暮雨被东方辰言这一身气势吓到了,可想想自家小姐受的委屈还是大着胆子欲争辩几句,此时是非听说东方辰言在这儿,也赶过来了。 “言哥哥,那雪凡音还没回来啊?真是不懂规矩。”是非站在东方辰言的身边说着。 “不知廉耻!”暮雨本就心中有气,又见是非如此言行,便不顾东方辰言态度如何,直接说出了这四字。 “你说本姑娘,别忘了你只是个丫鬟,要论廉耻,你不觉得雪凡音更不堪吗?”尽管言哥哥把事情瞒下来了,她可都知道,还有这丫头居然敢这么对自己说话,真是活得不耐烦。 “小姐岂会觊觎有妇之夫。” “她都人尽可夫了,还觊觎什么。” “嫉妒便嫉妒,为何非要给小姐安个罪名,女子的名节有多重,你不会不知。”暮雨又对东方辰言讲道,“王爷,小姐待您如何您是知道的,若是您听信她的话,暮雨愿与小姐一同出府,雪家虽不同往日,可安身之处还是有的。”如果小姐在这儿见他们卿卿我我,有安这等罪名给她,她该何等伤心,暮雨宁愿与雪凡音离开这安适地,回雪府至少不必听这些杂言碎语。 “是非,话不可乱讲。”东方辰言真听不下去了,如果说话的人不是是非,他一定不会留活口。 “我说的不对吗,言哥哥,我可不敢给她安罪名,能从狱中出来的女子可不是随便能得罪的。”是非看是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便道出了她方才会如此说的原因。 “闭嘴!”东方辰言不知道是非是如何知道的,但这事他一直都不许人透露一个字,就连暮雨微雨也不知。雪凡音是个自尊心强又容易受伤的人,这事伤她有多深,他都看在眼里,好不容易让她的伤口愈合,又怎么可以再让它裂开呢。 “王爷……”暮雨知道小姐回来受了些伤,却不知这伤是这样来的,更不知她竟然还被关在那种地方,那几日她是如何过来的,她现在这样又要多大的勇气,不禁泪珠滚了下来,小姐如同自己的姐妹一般,又怎能看着姐妹被人羞辱折磨而无动于衷呢。 “她没事。此事不许再提。”东方辰言既是安慰暮雨也是提醒是非。是非要是再这么闹下去,雪凡音就算回来了,恐怕也会离开的。暮雨方才的话倒也给他提了个醒,雪凡音上次出去不就回雪府了,这一次,说不定也在那里,便转身离开了。 是非见东方辰言离开了,也懒得与暮雨争辩,追着东方辰言也离开了,“言哥哥,你等等我。”她就是为了来找东方辰言的,又怎么可以让东方辰言把自己抛下呢。 “你还嫌不够乱吗?回去!”东方辰言想不通,是非什么时候开始这么粘人了。 “我就要跟着你!”是非才不会那么听话,或者说她不希望东方辰言和雪凡音单独在一起,所以,不论如何,她都要跟着他。 东方辰言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管好你的嘴便随你。”是非也是个倔的,认定了的事没那么容易改变,现在他 第五十二章 与己无关,不论忧喜 “别着凉了。”东方辰言蹲下身将雪凡音扶了起来,“怎么一个人坐在地上?”东方辰言问得很小心,虽说这条路上住得大多是皇室中人与朝中权贵,不敢有人在此放肆,可凡事总有例外,也不知是不是雪凡音的运气太好遇上了,被欺负受委屈了。 雪凡音刚看到东方辰言时,忽然觉得有了依靠,把所有的害怕都释放了,而看到随后而来的是非时,心里又不是滋味,琢磨着她跟东方辰言究竟是什么关系,以致于忽略了东方辰言伸出的手,当然这里边也有耍性子的成分,反正她就是不高兴了,这是非跟宋梦琴可不同。 雪凡音看到东方辰言方才对是非的态度,还能放下身段,亲自来寻她,又是这般着急,倒有些不好意思了,至于坐在这儿的原因,她自己还真没脸说,“没事。”这句话好用得很,不愿讲的,讲不清的都可以一笔带过。雪凡音本还想推开东方辰言,可一个不稳差点又往墙上撞了。 东方辰言一手扶着她的腰,将她扶正,“这是没事?”不知道这人在想什么,非要逞强,就不能像宋梦琴那般在他面前柔弱些吗。东方辰言忘了,刚刚雪凡音还在他面前哭了一场,只是时间太短而已。 “真没事,我就是脚麻了。”雪凡音不得不承认她还真有些自虐的倾向,东方辰言好言好语的时候她非要有个性,现在东方辰言一句冷冷的话,一双眼瞪着她,她反而好说话了,也乖乖地解释了。 “是不愿回去才躲在这儿的?现在知道怕了?”东方辰言真不知道雪凡音是怎么想的,她哪怕找个客栈也比在这儿好,还真是欠教训。 “我又不傻,我们先回去吧。”这黑漆漆的地方她可不想待了,也不想接受东方辰言的审问了。 “脚还麻吗,自己能走吗?”东方辰言看着雪凡音的双腿道。 “缓过来了,能走。”雪凡音本就不是爱装柔弱的人,更何况这真不是大事,只是太久没动而已,走走就好了。 东方辰言放开扶在雪凡音腰上的手,改而牵着她手,一前一后往言王府去了。跟在他们身后的是非虽然看不惯,可也不能说什么,要再把雪凡音气走,言哥哥就真该把她赶走了,而且雪凡音要是真出什么事,她也难以安心。 东方辰言一行回到王府时,之间厅堂上已有好几人站着等他们了。 “雪凡音,你去哪了,知不知道要是三皇兄再找不到你,明日我们可要把整个皇城都翻个遍了。”东方辰昕见雪凡音回来了,第一个冲到她面前。 “让你们担心了,我去……”雪凡音怎么可能知道刚才那是什么地方。 “她迷路了。”东方辰言此话一出,所有人都看着雪凡音,而雪凡音自然是看着东方辰言。 雪凡音想不通了,东方辰言怎么会知道,她也没说呀,现在还让这么多人知道了,她这脸往哪搁呀。 “我第一次遇到凡音时,她可也是迷路了,误打误撞进了含笑园。”萧尽寒笑得温和。 雪凡音恨不得有个缝能让她钻进去,好像每次遇到萧尽寒她总是在迷路中。雪凡音本就站在东方辰言稍后的地方,现在更是不自觉地往东方辰言靠近,让东方辰言盖过自己的身体。 “没事就好,下次还真不能让你一个人离开了。”东方辰繁在东方辰言走后问过守门人,那人只道雪凡音出府后一直四处张望,当时还觉得奇怪,现在才知她是不认路了,幸好有惊无险,但绝不能有下次。 雪凡音闻言从东方辰言的身后走了出来,“辰繁,我下次一定跟着你。”辰繁就如同兄长一般,对她满是宠溺。雪凡音在辰繁面前也没有什么丢不丢脸的,反正她最惨的情况他都见过了。 “没有下次!”东方辰言说得斩钉截铁,有他在,绝不许雪凡音再从身边离开。“你们也累了,都回去吧。”东方辰言虽知道四皇弟对雪凡音只有兄妹之情,可听到雪凡音对四皇弟说的话,怎么听怎么别扭,他的人,为什么要跟着辰繁。 “三皇兄,那我先回去了。”东方辰昕在走之前还不忘对雪凡音说:“凡音,为了你我只能住在那小王府了,下次可别迷路了。”说完便率先离开了。 雪凡音还真想揍东方辰昕,哪壶不开提哪壶,还有他那昕王府小吗?好吧,跟山比起来确实小了点。 萧尽寒见雪凡音瞪着东方辰昕背影的样子,也不忘补上一句,“下次要出去找我。”听这话雪凡音本还有点小感动,可谁知萧尽寒又来了一句,“也不知你找不找得到?”半是思考地走出了厅堂。 “都什么人啊!”雪凡音真想爆粗口,不就路痴嘛,用得着被这么歧视吗? 雪凡音正愤慨间,东方辰繁已经来到她身边,“凡音,三皇兄很担心。”这话东方辰繁是贴着雪凡音的耳朵讲的,当然躲不了东方辰言能让人一颤的寒气,“三皇兄,我先回去了。”不得不说东方辰繁确实比东方辰昕懂礼数多了,同样是皇室的人怎么差别就那么大呢。 “是非,你不走吗?”东方辰繁回头好心提醒。 “要走你走,言哥哥都在,我去哪里?”是非看着东方辰言牵着雪凡音从未松开过的手,更不想离开了,她的言哥哥只能对她一人好,可是现在他牵着的确实雪凡音的手,他很在乎雪凡音,甚至可以为了她而忽略了自己。 “我累了,回梨舞院了。”雪凡音松开东方辰言的手,转身想回去了,可握着的那人却不肯松开,而他的力气又大,雪凡音的手怎么也抽不出来,“东方辰言,你放开!”是非那点心思雪凡音怎么会不知道,她要跟着她的言哥哥,她成全她不就行了,可东方辰言死拽着她不放手又是哪样啊。 “雪凡音,你……”是非的话还没说完,雪凡音就被东方辰言拽了出去,整个厅堂只剩下是非一人,她也只得回房 第五十三章 父慈子孝满堂欢 “王爷,热水已备好。”丫鬟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先去沐浴。”说完东方辰言便离开了。 雪凡音被丫鬟引到一处浴室,只见水、花瓣、衣裳都已备好,“你们去外面守着。”雪凡音不习惯被人伺候着洗澡,一点隐私都没有,反倒让她们去守着门,她才放心些。 四个丫鬟互相看看,便跪在雪凡音面前,“王妃恕罪,奴婢们该死。”一个个都满脸慌张。 雪凡音怔了怔,“你们起来吧,我不习惯沐浴时有旁人在,与你们无关,出去守着便是了。”雪凡音不知道自己是哪一点能让人害怕成这样,难道她长得一副凶神恶煞样? “奴婢们不敢,是王爷让奴婢们伺候王妃沐浴的。”其中一人说道。 原来是东方辰言,雪凡音就觉得她哪有那么可怕,“你们先出去,我会与王爷解释的。” 四个丫鬟这才互相看看,到门外去守着了。以王爷现在对王妃的重视程度,王妃的话王爷想必是听的,而相反如果把雪凡音得罪了,王爷也绝对不会饶过她们的。这四个丫鬟聪明的选择了听从雪凡音的话。 雪凡音出来时只见东方辰言已经站在外面等着了,雪凡音汗,他这是怕自己跑了吗,不过他要不是在门外等着,估计这会儿她还真回了梨舞院,东方辰言还是了解她的,并且把她看得死死的。 “走吧。”雪凡音伸出手,等着东方辰言上前。东方辰言也很配合,牵着她的手就往自己的寝殿去了。 雪凡音进门便看到了桌上的绿豆糕与莲心薄荷汤,“晚饭也没吃该饿了。”东方辰言只是轻描淡写的一句,就坐在桌旁拿起一块绿豆糕吃了起来,“真难吃!”东方辰言一点面子不给地给出了自己的评价。 雪凡音也拿起一块糕点尝了起来,“真挑,不是挺好的吗。”雪凡音倒是吃得津津有味的,“这汤好喝!”莲心的苦与薄荷的清凉组合在一起,别有一番风味,清清凉凉中带一点苦味,而且一点都不腻。 “是非的兄长是材与尽寒、我都是兄弟,是非一直都跟在是材,与我们自也相熟了,加之她又单纯,我便将她当妹妹一般对待,也少了些男女之防。”雪凡音吃着,东方辰言解释着,话虽短,可大致内容就是这样了。 雪凡音咽下嘴里的糕点,喝了口汤,“人家可不把你当哥哥。”一双眼看着东方辰言,不知出于何种原因,自然而然就接了这句话。 东方辰言靠近,两人的鼻尖只差一点就碰到了一起,“不高兴了?”嘴角带着一丝邪魅的笑。 这样近的距离让雪凡音觉得心都漏跳了一拍,东方辰言的脸真的是俊美,他的俊又丝毫没有娘的感觉,反倒有股英气。雪凡音连忙转过头,脸不禁红了,“我困了。”说完就起身往屏风后走去。 雪凡音躺下没多久,东方辰言也进来了,“正好本王也乏了。”说完便脱了外袍,在雪凡音身边躺下了。 “你干嘛?”雪凡音警觉地坐了起来,慌张地看着东方辰言。 “在城郊便同床共枕了,给你上药时,不该看的也都看了,还有什么可忌讳的。”东方辰言继续躺在一边,只是双眉微皱。 雪凡音的脸一下子就红了,半天愣是说不出一句话。东方辰言见她涨红的脸,就知她是害羞了,别看雪凡音有时大大咧咧的,可也极易害羞的。东方辰言转身,长臂勾住雪凡音的肩膀,便将她搂到了自己怀里,“傻丫头,不要什么事都往心里藏,很累,别忘了你身边还有一个我。告诉我,我寻到你时,在害怕什么?”东方辰言看着怀中的人,想到刚找到她时,缩在角落,如同一个被遗弃的孤儿,那两行泪显得更是楚楚可怜,不禁触动了心头的柔软。 雪凡音本还不好意思,听了他的话,却往东方辰言的怀里缩了,“天太黑,我怕遇到坏人,我怕你不要我了,我怕再也找不到家了……”说着说着,双手已紧紧抱着东方辰言,眼泪也湿了他的衣裳。 “是我不好,再也不会让你一个人了。”东方辰言话语里有些自责,他感受到雪凡音的不安、紧张,任谁在一个陌生的环境中都会害怕。以前他希望站在身边的人可以独当一面,可以无坚不摧,可现在他只希望怀中的人能放心的把自己的脆弱放在他面前,可以让他保护着她的柔弱。东方辰言的手也不自觉地在雪凡音背后一下一下轻轻拍着她,良久,雪凡音没了动静,东方辰言低头一下,她早已在自己的怀中睡着了,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东方辰言低头轻吻了雪凡音的额头,轻轻扬起手,挥落了挽在两旁的帘幔,闭上了双眼。 不止雪凡音能在东方辰言身边安心地睡着,东方辰言在雪凡音的身边也放下了所有防备,睡得很熟。 雪凡音醒来,睁开眼看到自己还被东方辰言抱在怀中,心里是暖暖的,这个人别看平常冷面冷心的,可自己的一点小情绪都逃不过他的眼睛,而且就算两个人这么近距离地躺在一起,他也不会乱来,这样的人让她很安心。 “别乱动。”东方辰言刚醒,声音低沉中还带着一点沙哑,两个贴的这么近,雪凡音的小脑袋一动就弄得他心痒痒的,再不提醒她,东方辰言真怕克制不住自己。 可雪凡音根本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还是很不听话地在东方辰言怀里磨蹭着,“那你放开我。”她又不是死的,怎么可能一动不动的。 东方辰言忍无可忍,一个翻身雪凡音便躺在了自己身下,眼睛满是情愫地望着雪凡音,雪凡音这才意识到不对劲,“你是正人君子。”雪凡音很弱地对着东方辰言讲,也不知道是在提醒东方辰言还是安慰自己。 “你知道因为这几个字我忍了多久了,在别人面前我从来不是,可是你我不想勉强。”天知道看着自己喜欢的人躺在身边,那个人还是自 第五十四章 锋芒毕露未必好 对于东方辰祈的回答,皇帝很满意,只要辰祈可以独当一面了,他便可以将东方辰言的兵力分给辰祈,也不必担心东方辰言会一人独大。早朝其他的也无非是一些政事,很快也就下朝了。 “皇上,为何会同意让言王爷去城门迎接月城的人,难道不怕那月龄小姐真与言王爷在一起了?”大太监不明白皇上明明不希望言王爷的势力扩大,当初就是为了防止言王爷娶月龄,才订下了与雪家的亲事,可现在又为何给他们机会在一起。 “暂不论雪凡音会如何,宋梦琴知道月龄与辰言在一起,想必也消停不了了,这几人缠着辰言,他还有何功夫做别的事。”皇帝呷了一口茶,“以辰言对雪凡音的在乎,与月龄怕是不可能的,而以月龄的骄傲又怎会甘心为妾,除非与雪凡音换个位置。朕在赏花宴时见过雪凡音,怕是没那么容易,如此一来,辰言便有得忙了。”在皇家少不了的就是算计二字,哪怕是骨肉至亲,父子之间更多的也是君臣之礼,越是到高位,越怕失去,疑心也越重。 东方辰言回到王府时,就看到第一剑、仇夜天在梨舞院与雪凡音有说有笑,难得的是是非竟也坐在一旁。是非与雪凡音在一起是第一次这么和谐,而那两个人为什么来的他也能猜到一二。 “言哥哥,你回来了。”是非一眼就看到了刚进来的东方辰言,立马起身就跑了过去,站到了东方辰言的身边。 “凡音,他们俩还挺配的。”仇夜天看着站在一起的两个人,对着一旁的雪凡音说。仇夜天说得很轻,东方辰言也听不到他在雪凡音耳边说了些什么,只猜着不会有什么好话。 雪凡音微微转头,撇了仇夜天一眼,这人还真是不嫌事多,刚刚给她普及了东方辰言的风流史,现在又在这添乱,跟东方辰言是兄弟吗,这简直就是敌人啊。这样看来,第一剑比他正直多了。 东方辰言也走了过来,先瞪了仇夜天一眼,这家伙总是一副痞痞的样,没个正形,也不知道跟雪凡音说了些什么,月龄的事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先斩后奏,也不知道仇夜天这家伙是怎么添油加醋的。 “进去,有事与你讲。”不管他们说没说,他都要亲自与雪凡音讲。 “言哥哥,你就不能当着我们的面讲吗?”是非就不明白了,这一回来就只跟雪凡音讲话,还要隔着他们,有多重要的事啊。 “如果是月龄的事,我已经知道了。”雪凡音的眼底看不出任何波澜,只是平静地告诉东方辰言。 “凡音,我不知道他们跟你说了些什么,但有的事我要亲自与你讲。”雪凡音越是平静,东方辰言越是不安,暴风雨之前总是宁静的。 “辰言,我虽然没那么大气,可不至于草木皆兵。”雪凡音看着东方辰言,她真的不是那种一点小事就闹个不停,一点风声雨声就逮着对方质问的人,或许就是因为她太大气,才会让那人慢慢将她忽略了。 “雪凡音你心也太大了!”第一剑淡淡地说,可是心里想的是雪凡音究竟是真大气还是装大气,也想看看东方辰言要怎么接,双眼便盯着东方辰言。东方辰言与第一剑也是真冤家两个人都用眼神较着劲。 于是未等东方辰言接话,是非先忍不住了,“雪凡音是不是不在乎言哥哥,否则怎么会不介意呢?你不在乎我还在乎,言哥哥,月龄真的会嫁给你吗?”月龄当时非君不嫁的宣言可是没几个人不知的,当然第一剑是个例外,现在月城让月龄过来说不定就打着成全她的主意。 “我不会再娶任何人!”这话是说给雪凡音听的,东方辰言给雪凡音的是一个承诺,他用以眼神告诉雪凡音,希望相信雪凡音安心,毕竟明日出城定会与月龄碰面,他自然不会主动亲近月龄,可众目睽睽之下月龄若是非要缠着他,他也不能把人扔了,到时若有什么话传到雪凡音耳朵里,也不知她会怎么想,还是先给颗定心丸放心些。 “我放心了,言哥哥向来说话算话。”雪凡音没有说什么,倒是是非在一旁松了口大气。这丫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明明那么粘东方辰言,可听到东方辰言这么说居然还放心,她难道不知道东方辰言不娶的任何人也包括她自己吗。 “噗嗤”雪凡音听了是非的话真不知该说她天真无邪呢,还是傻,帮自己争取了这么一句诺言,却葬送了她想与东方辰言在一起的幻想,居然还能放心地傻乐,是非还是挺可爱的。 在场的人除了是非和东方辰言,其他的也跟雪凡音的想法差不多,东方辰言根本没动过与是非在一起的念头,自然也没想到这一层,看到雪凡音笑了,虽然有些疑惑,可她开心就行了。 “凡音,你等会跟我们走,去我那住几天。”仇夜天虽然不靠谱,也一直没让东方辰言省过心,可这次他是真想做好事了。月龄来东逸国除了见东方辰言,雪凡音恐怕也是她的目标,也不知她会耍些什么手段,还是先带雪凡音离开的好,一来可以保护雪凡音;二来辰言若真与月龄有些什么,他也可以帮着瞒着雪凡音。说实话,仇夜天也不敢确定,辰言是怎么想的,毕竟当年辰言是真的有娶月龄的打算,只是他父皇与雪极融定下了婚约,这才作罢。当然这些他都没与雪凡音讲。 “我不要,你那个地方晚上太恐怖了。”雪凡音想起仇夜天那个地方就浑身发冷,什么森林深处她想象中如同隐士一般淡雅清静,可仇夜天那森林深处整个一阴沉,她干嘛好好的王府不住,跑去那地方找虐。 仇夜天给第一剑使了个眼色,希望他能当说客。第一剑是雪凡谦留下了保护雪凡音的人,雪凡音对第一剑的话还是会听几分的。 “雪凡音,有我在你怕什么,这几日我教你些防身之术,在仇夜天那方便。”第一剑的理 第五十五章 眼不见为净 宋梦琴望着窗外,“是啊,有爹和姑姑在,我自然可以放心,只是不知王爷究竟在想些什么,难道真的被雪凡音迷惑了吗?”眼中有不解,也有惆怅。 “主子,要不奴婢去请王爷今儿到咱们这用晚膳?”蓝衣在小心翼翼地问着宋梦琴,自从上次的事没办成,蓝衣生怕一不小心,主子就新账旧账一同算了,到时哪怕保住了小命,怕也会生不如死。 宋梦琴起身来到窗边,“不必了,我亲自去都见不到他一面,更何况你们。”她是盛气凌人,可是在东方辰言面前从来都是善解人意的,这当中有装的成分,可也有一个女子对爱慕之人的一番柔情。 紫衣看着自己主子如此,便劝慰道:“主子,王爷这些日子定是太忙了,过完这阵子定会来陪您的。”即使紫衣也不敢确定王爷什么时候会想起主子,可主子这样子有过几次,哪怕违心她也要让主子安心些。 “但愿。”宋梦琴也不确定东方辰言什么时候才会再来,什么时候还会像以前一样宠着她,她不介意他在外面风流,只要他心里还有她就行,毕竟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更何况是东方辰言。她宋梦琴虽然嚣张了些,可还没自大到认为东方辰言这一生会只有她一个人。 “主子,若是想王爷了,要不去梨舞院看看,奴婢听说王爷在那儿……”紫衣的声音越来越轻,她明知说这话会让主子恼,可又不忍心看着主子这么想王爷,却见不到他,其实去梨舞院见一面又如何呢? 宋梦琴转头看向紫衣,“梨舞院,王爷你究竟是在惩罚我还是做给世人看的?”宋梦琴疑惑怎么忽然间东方辰言就整日在梨舞院了,听说前几日还把雪凡音留在了他的寝殿中,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那寝殿她进得去,却留不下。“给我梳妆,我要去梨舞院。”宋梦琴也已经很久没见到雪凡音了,她也想看看东方辰言对她到底如何。 宋梦琴也不只是算好的还是真巧了,正碰上雪凡音与东方辰言、是非一同用午膳,至于第一剑和仇夜天,他们会溜进来,可不会这么光明正大的在大白天留在梨舞院用膳,更何况东方辰言一副你们快走的模样,仇夜天也挺识趣的,第一剑更不用说,他与东方辰言彼此不见面才乐意,一起吃饭那就是折磨他,恨不得赶紧离开,更何况反正晚上雪凡音也要跟他走的。 “妾身见过王爷。”宋梦琴只向东方辰言行礼,雪凡音则被她忽视了,“妾身莽撞了,以为王妃会不想见妾身,才闯了进来的,不知王爷在此,还请王爷恕罪。”她眼中的泪水正打着转儿,七分真情三分假。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却在这儿陪着别的女子吃饭,不过幸好还有是非在,想来王爷会在此应该是为了是非,雪凡音只是一个借口,这样想来心里倒是舒坦多了。 “罢了。”东方辰言示意追着宋梦琴进来的两个丫鬟退下,“怎么来这儿了?”东方辰言怎么会不知道宋梦琴可是很不屑雪凡音这梨舞院,虽说地方不小,可是摆设这些压根比不上琴韵阁,东方辰言也跟雪凡音提过,她想要什么尽管开口,当初雪凡音在琴韵阁那目瞪口呆的样子他都记得一清二楚,她若是喜欢那样华丽的,又有何难?可雪凡音却说,“吃喝不愁,这样挺好的,简单,东西少显得地方还大。”她乐意,东方辰言也就不说什么了。 宋梦琴看着这与她的琴韵阁依旧相差甚远的梨舞院,心情也好了不少,“过几日妾身与王妃要一同陪王爷进宫,不知王妃要穿什么样的衣裳,妾身好避着些,免得不小心冲撞了王妃。还有,若是王妃需要衣裳,尽管与妾身讲,妾身那儿有好些上好的衣裳还未穿过,王妃尽管去挑。”不让雪凡音难堪宋梦琴心里就是不舒服。 东方辰言皱了皱眉,明显不高兴了,“本王会命人安排的,你管好自己便可。”宋梦琴真是没事找事,是非、月龄好不容易解释清楚了,现在她又来添什么堵。 “来人替侧妃添副碗筷,你要是还没吃,就赏个脸在这儿吃吧。”为了她的衣服而来,雪凡音要是信了才有鬼,分明就是知道东方辰言在这儿才过来的。宋梦琴绕了这么大一圈,还差点眼泪都落下来了,她要不让她好好看看东方辰言还真是对不起她这番良苦用心啊。当然这“侧妃”雪凡音也是故意刺激宋梦琴的,之前的事还没找宋梦琴算账,现在损她没件上得了台面的衣服,不出口气都对不起她自己。 侧妃两个字确实让宋梦琴有火无处发,可出于礼数还得谢过雪凡音再落座,在东方辰言面前还没能表现出什么,真是打落了牙齿往肚里咽。“这位妹妹想必就是是非姑娘,可真是貌美如花呀,怪不得王爷都不去妾身那儿了。”雪凡音让她不痛快,她也要在雪凡音心口撒把盐。 是非是单纯,可是不傻,这中间是怎么回事她明明白白的,本以为自己只是个看戏的,没想到还被扯了进来,想宋梦琴那话的意思脸不禁红了,“你别多想,我与言哥哥没什么的。”是非难得有如此娇羞的一面。 “只有你敢如此称呼王爷,还解释什么呢,王妃素来大气,定会成全你的。”虽然宋梦琴也不希望东方辰言这么快就有新人了,可真有了站在她身旁总比与她对立来得好。 “王爷若想,我还有什么可说的。”雪凡音撇了东方辰言一眼,心里想着,成全什么,东方辰言要真亲口告诉她,他要纳妾,他们还两情相悦的话,她雪凡音一定不会留在这里碍眼。 东方辰言瞪了宋梦琴一会,正想与雪凡音说些什么,却让是非先开口了,“你说什么呢?雪凡音,你别误会,我……”是非的脸就如煮熟的虾子一般,立马站了起来,情急之下碰到放在桌上的筷子,便骨碌碌地滚了下来,在一片安静中显得声音特别 第五十六章 自有分寸 雪凡音正在气头上,东方辰言也才理智回笼,确实是自己劝她到仇夜天那呆几日再回来,他这么做也是怕月龄来找麻烦,现在只怕雪凡音误会了,想上前解释,可雪凡音那一脸爱搭不理的样,东方辰言也觉得委屈了,为什么每次都是他讨好雪凡音,雪凡音就不能体谅他一下吗?他需要宋家在父皇面前斡旋,宋梦琴又是他的侧妃,他去她那儿又怎么了,为了雪凡音他已经冷落宋梦琴好些日子,宋梦琴也收敛了许多,难道还不够吗? 东方辰言终还是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坐在一旁,看着雪凡音收拾东西。雪凡音也觉得自己犯贱,非要等到东方辰言不声不响坐在这儿生闷气,才愿意好言好语去跟他讲话,东方辰言好讲话的时候她装什么高冷,放着台阶不肯下,又想着自己刚才的态度确实不怎么好,脸一定也挺臭的,便先开口了,“我先走了,你这些日子一定会更忙,别太累了,让我回来的时候命人来传个话就行了。”说完背起包袱就将背影留给了东方辰言。 “带上暮晴、微晴,在那安心住着,我会亲自去接你的。”东方辰言坐着未曾起身,脸依旧带着冷气,语气也是硬硬的。雪凡音一个人去那儿住他肯定不放心,一则这两丫鬟武功不弱,雪凡音的安全也有了保障;二来毕竟她只是一个女子,而第一剑和仇夜天可是两个大男人,天知道他们会不会兽性大发,带着两个丫鬟总是放心些。 东方辰言笑自己明明生着闷气,却还是忍不住为她担心,自己注定要被她控制了,只不过当一切事情都明朗之后,雪凡音你是否还愿意跟我讲“别太累”,你会不会背起包袱就再也不回来了…… 东方辰言没空坐在这里空惆怅,是材其实今天就可以到了,只是他们约在了尽意庄见面,才故意说明日才能到达,这会儿他们应该都在等他了。 果不其然,东方辰言到时,就有尽意庄的下人在引着他到山庄一处隐秘之地,是材与萧尽寒已经喝着酒在等他了。 “辰言,尽寒说你在温柔乡都不愿来见我们了,怎么也不将那个能把你驯服的人带来给我们瞧瞧。”是材笑着拿起一坛酒递给了东方辰言。 “他怎么舍得,我与雪凡音多讲一句话,他那脸就能把我冻住,更何况还带着她来见你。”萧尽寒起身对是材讲,“对了,你那个好妹妹可差点把雪凡音逼走了,你见到雪凡音还得好好赔个罪呢!”说完将手中剩余的就一饮而尽。 “如此,雪凡音我还非见不可了。”是材温柔地笑了笑,便优雅地坐在一旁。 东方辰言喝了一口酒,“你们是不是太闲了?”今天心情本就不好,这两个家伙又一唱一和的谈着雪凡音,简直就是没事找事。 是材收起了脸上的笑意,“是家的那些人我都查过了,你大哥还挺有能耐的,能把细作安排到我身边来。” “没点能耐能在皇家活着,还能稳坐太子之位吗?”东方辰言清楚地知道他身边的每一个人都不简单。 “辰言,第一剑与花弄国怕是有些联系。”萧尽寒也一本正经了,开玩笑,真要让辰言觉得他闲了,辰言一定会找事情给他做的。 “花间楼楼主能与花弄国没关系吗?没有花弄国在后边撑着,花间楼能这么嚣张吗?”这一点东方辰言早就想到了,只是他想不通第一剑与花弄国皇室究竟是什么关系,只是合作还是别的。 萧尽寒与是材都瞪大了眼睛,他们怎么也没想到一个江湖大侠竟会是这杀手总会的老大。第一剑虽然偶尔也会当当杀手,可他杀的也都是些该杀之人,因此江湖上都尊他为少侠,也受好些人的仰慕。第一剑年纪与他们一般大,竟能经营这么一个组织,还能收服底下那么些武功高强之人,确实不简单。 “雪家与花弄国、花间楼可有什么联系?”是材想着仅仅是因为与雪凡谦聊得来,就这么掏心掏肺的,还要为雪凡谦之死刺杀东方辰言,似乎太过激了,而且现在第一剑又亲自保护雪凡音,是材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 “是材,你可听说过风花雪月?”萧尽寒严肃地问向一旁疑惑的是材。 “他们还在?难不成雪家与花弄国都这有关?”是材眼中有不解也有惊慌之色。 “我本也以为他们只是个传说,没想到他们恐怕还存在于这世上,只是有的难觅踪迹了。”东方辰言知道如果这些都真的,事情远复杂得多,他与雪凡音之间的变数也会更大,如果可以,他也希望雪凡音只是雪凡音。 “真是如此,咱们的事难办多了。辰言,我终于明白了,你为何会对雪凡音这般好了,雪凡音有用。”是材只是听萧尽寒说过辰言对雪凡音如何如何好,之前还想不通,他是东方辰言怎么可能会这样对一个人,那个人居然还是他之前如此不屑的,现在看来,一切都有理由了。辰言本就不是什么主张不能利用感情的人,相反,他利用其感情来比谁都狠,雪凡音前面不是还有个宋梦琴。 “辰言,你该不会真的如是材说的这般吧?那雪凡音怎么办,她对你是一番真情,你若对她只是假意,演得未免太逼真了。”如果不是是材提出,萧尽寒根本不会想到辰言这次可能也只是做戏。他与东方辰言虽是兄弟,可雪凡音那傻丫头未免也太无辜了,知道真相后她该怎么办,雪凡音与那些女人都不同,她本就是心上有伤的人,若再被辰言伤一次,怕是再难复原了,辰言又会不会后悔呢? “这些不是你们要担心的,还是按我们的计划行事,至于是家的细作,是材你先惩治几个,这么大动作,查不出一丝蛛丝马迹太可疑了,至于剩下的透露些半真半假的消息给他们就是了,再安排一批人给他们演戏,让他们信以为真便可。”东方辰言说着自己的意思,丝毫没有 第五十七章 世道怎么了 城门口侍卫拦着两旁百姓,一黑一白两匹马出现在了人们的视线中,“王爷,他们来了。”侍卫向马车内的东方辰言禀报。 东方辰言打开马车的门,一跃而下,轻松落在了地面上,双手放在背后,看着前方进城的人。只是他这无意的动作,引得了周围的一阵私语。 “你看,言王爷果真潇洒。” “言王爷英俊非凡,嫁给他为妾都愿。” “果然是言王爷,我没来这一趟。” “言王爷虽不苟言笑,可看着他就够了。” 路旁的女子看东方辰言看得出神,在两旁楼上的女子看着东方辰言也都痴迷了,而另几人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黑白两匹马的主人来到了东方辰言面前,后面还跟着一辆华丽的马车,只是里边无人罢了,这马车看着倒与东方辰言的甚是匹配。一男一女两人下马,对着东方辰言做了个揖,“言王爷,别来无恙。”紫袍男子对着东方辰言道。 “本王好得很,父皇已为月城的人安排好住所,随明将军去吧。”东方辰言懒得理会月清光,更不想与一旁的月龄有什么接触。 “言王爷,该不会忘了之前与月龄之事吧,如此,月龄可是会伤心的。”月龄一袭淡紫色骑装,手中还拿着长鞭,在马上显得英气,马下又不失娇媚。月龄比雪凡音要高半个头,与东方辰言站在一起也差了半个头,俩人在一起倒也相配。 “本王与你有何事?”东方辰言转过身就上了马车,不再理会月龄。当然他也有点心虚,他与月龄之间真没什么事,可他们之前又不是一两句话解释得清的。 见东方辰言上了马车,月龄更来劲了,“东方辰言,如果不是雪极融逼你娶雪凡音,你就是我月城的姑爷了。”月龄一直认为如果不是出了雪凡音这个意外,最后东方辰言娶的一定是她,这世上与他如此相配的也只有自己了。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东方辰言命人驾着马车回皇宫复命,并未理会月龄。让这么多人看笑话,月龄不嫌丢人他还嫌呢,更何况,他跟月龄真不是一句两句能解释得清的。 “龄儿,先回去。”月清光的想法与东方辰言如出一辙,“明将军,烦请带路。”他们堂堂月城大小姐难道还怕没人要吗,也不知龄儿怎么就只想着东方辰言,这世上的男子那么多,优秀的也不止东方辰言一个,这次会同意带着月龄出来,就是为了让她死心。 月龄虽还不甘心东方辰言就这么走了,可她既然来了,来日方长,总有一天东方辰言还会是她的。这城门口这么多人的目光,她也不想如此张扬,便跨身上马,随着明朗一同离开了。 “小姐知道这些还会与这东方辰言纠缠不清吗?”年轻人问向一旁同是藏青色衣袍的长者。 “只要将她带回去便可。”长者胡须已泛白,脸上镌刻着岁月留下的沉淀,眼睛看着东方辰言离去的方向,似有说不尽的话语。 “明将军,烦请告诉东方辰言,明日皇上为我们设的接风宴,希望他务必到场,若是不去,本小姐自会找上门去。”月龄对着正欲离开的明朗讲着,她就不信东方辰言会允许她闹到他府上,以月龄对东方辰言的了解,他可是个死要面子的人。月龄盘算着,只要东方辰言去了接风宴,她自有办法与东方辰言再续前缘。 “龄儿,东方辰言已有家室,何况外边又传言他生性风流,你何苦……”月清光看着嘴角带笑意的月龄,心中有些不满,毕竟月龄现在做的怕是要拆散人家夫妻,他虽不是君子,可毁人家庭的事终究做不出来。想到这儿,倒不禁对雪凡音起了怜悯之心。 月清光的话还没讲完,就被月龄打断了,“大哥,你该不会真以为东方辰言是****吧,他怎么可能只是单纯的风流,若真如此,我也不会看上他。大哥,东方辰言做任何事都是有目的的,就算有家室,只要我能给他想要的,他自然会与我在一起的。”月龄眼中,他们都是一样的人,只要利益足够,没有什么是不能做的。 “罢了。”月清光没有再说什么,月龄从小到大只要想要的,月城都会想尽法子替她办到,而她自己也确实不负父亲的万般宠爱,才貌双全,让众多弟妹都望尘莫及。也是如此,月龄才会这般骄傲,或者说她有骄傲的资本,本还想阻止,如今看来,怕是难了。也罢,她的事他也管不了那么多。 接风宴无非就是寒暄几句“远道而来辛苦了”,再欣赏歌舞吃个饭之类的。宴会上月龄表现得知书达理,别提与东方辰言说话了,就算多看一眼她也没有。而是在宴会结束后,月龄跟着东方辰言进了言王府。 “你不是说,本王去了,你不会来本王府上,怎么这般不守信用。” “东方辰言,我只说你不去,我会到王府找你,别的我可什么都没保证。”月龄本是不想来的,只是她真的很想与东方辰言说说话,可是那宴会上又没机会,于是一不做二不休,就一路跟来了。 “这丫头果真伶俐!”躲在门外听着墙角的是材不禁感慨,能让辰言吃闷亏的人不多,让他吃了闷亏,自己还能如此理直气壮的,目前他看到的只有月龄。 “原来除了雪凡音,月龄也喜欢这么连名带姓地叫言哥哥。”是非之前觉得雪凡音胆挺大的了,现在发现这个月龄更厉害。“哥,你说言哥哥会让月龄成为他的正妃吗?” “不一定,得看月龄与雪凡音哪个更有价值。”是材相信,东方辰言做事都是冷静的,而且他更偏向于东方辰言会娶月龄,毕竟当年,辰言对月龄是真的满意。 是非一脸好奇的望向是材,“价值?言哥哥不是喜欢雪凡音吗,怎么会舍得让雪凡音离开呢?如果真娶了月龄,那雪凡音怎么办,她不是很可怜?”是非不解,为何婚姻要用价值二字去衡 第五十八章 此夜再闻羌笛音 东方辰言听到仇夜天的提醒,才松开了雪凡音的手,只见手腕上已泛起了一圈淡淡的红。雪凡音皮肤本就白,这一圈淡红甚是明显,“疼也不说一声。”东方辰言看着手腕上那泛起的红色,很是自责,若不是仇夜天提醒,他就这么攥着雪凡音回到王府,她的手都不知变成什么样了。 “没事的。”雪凡音揉了揉手腕上的红痕,她不觉得这有什么,一来东方辰言不是故意的,二来这也不会留什么疤痕,只是碰到会痛一些罢了,谁还没个磕磕绊绊的。 “怎么就说不听,痛了喊出来才会有人知道,不要总是什么都不在乎,你这样,谁来心疼你呢?”东方辰言忘了,他一直都心疼着这个痛也不说,伤了也不哭的女子。 雪凡音抬头,将视线从手臂拉回东方辰言的脸上,嘴角微微上扬,“等我,我去收拾东西。”东方辰言已经让她彻底沦陷了,哪怕是带着责怪的话,也是满满的温暖。 “让暮晴微晴收拾,手回去让辰昕看看,我方才重了些,也不知会不会留下什么伤?”东方辰言本还想拉住雪凡音,可低头看到她手上还泛红的痕迹,伸出的手又收了回来。 雪凡音见东方辰言这般小心翼翼的样子,主动伸出手,握住东方辰言的手掌,十指相扣,“不会的,哪有那么娇弱的,过会儿就消下去了,我们回去了吗?”雪凡音不忍看着东方辰言一脸自责,也展现出了对东方辰言难得的温柔。 “先去昕王府,让辰昕给你上点药。”东方辰言始终放心不下雪凡音手腕上那道红痕,东方辰言了解,雪凡音是一个痛到要命也不一定会说出来的人,只有让辰昕看过了他才能放心。 “昕王府?他不是在山上吗?”东方辰昕与东方辰繁差不多,那个王府基本是摆设,这样看来,他们兄弟几个,东方辰言倒是比较安分的,至少没有什么私府。 “过几日父皇生辰,城中来了许多人,辰昕怕他王府里的那些宝贝出差错,便回来住些日子。”提起辰昕,东方辰言也是郁闷,他那些瓶瓶罐罐比谁都重要,甚至还能为了那些个东西自己的命都不顾,前几日因雪凡音派了个人给辰昕,他竟又开始动了去深山老林的念头。 “辰繁也该回来了吧,我们顺便去繁王府看看,好不好?”雪凡音确实挺想辰繁的,雪凡谦是记忆中的好哥哥,而辰繁却是活生生的暖心兄长。辰繁是第一个带给她在这个孤独无依的世界温暖的人,虽然东方辰言之前有些行为也会让她脸红心跳的,可是那感觉不一样。东方辰繁如同雪凡音的家人一般,走到哪都不会忘了家人的。 “四皇弟不在繁王府,你若想见他,我命人将他请到言王府就是了。”东方辰言不悦,似乎雪凡音心中四皇弟的地位比他重得多,人还未回去,就已想着要见四皇弟了。 东方辰言虽然说得大气,可是那话语里的不高兴还是让雪凡音察觉出来了,“连辰繁的醋都吃啊。辰言,辰繁把我当妹妹,我也将他当兄长一般的,你知道的,我哥哥不在了,所以我很珍惜与辰繁相处的日子。”东方辰言觉得自己已经被雪凡音控制了,雪凡音又何尝不是呢,越在乎在意的越多,解释的也越多,不想两人之间因为什么误会而渐行渐远。 “我说,你们要走就赶紧走,能不能别在这腻歪。”仇夜天真是看不过去了,大白天的,那两个丫鬟不说,还有他与第一剑这两个大活人,这两人居然能就这么旁若无人地你一言我一语的,完全忽视他们了。 “义兄,夜天,那我们走了。”雪凡音这几天与第一剑相处,觉得这个义兄也不错,在江湖有影响力,关键对她又很好,每天晚上都在外边替她守着,这也是雪凡音半夜睡不着起来时看到的;再说仇夜天,这个人还挺好玩,挺幽默的,跟他聊天挺开心的,一来二去两人也就熟了。雪凡音也不知道她走的什么好运,穿越过来身边竟然有这么多的人,雪凡音比秦诺幸福多了。 东方辰言与雪凡音离开没多久,第一剑也与出发了,“你去监视他们?”仇夜天不是个省事的主,见第一剑要走了,他不是又寂寞了。 第一剑自顾自走着,也没回头,只是告诉仇夜天,“找月清光!”第一剑想不通仇夜天是不是脑子有问题,监视那两个人有必要吗? “我要去。”仇夜天已经习惯了和第一剑在一起玩玩闹闹,虽然第一剑是去办事的,可他跟着去看个热闹也好的,反正一个人太无聊了。 “自便。”以仇夜天的轻功,第一剑想甩都甩不了。第一剑也想不明白了,仇夜天整天跟着天究竟是为什么,他才不信仇夜天会没有目的,跟东方辰言一伙的人,哪个是省油的灯。 仇夜天也确实不是单纯的想要跟着第一剑,第一剑的花间楼设在花弄国,说不定他就是花弄国的人,而月清光是月城的人,这花月相见怕是没这么简单。 月光下伴着漫天星河,两坛酒,两个人,坐在屋顶之上,看着风吹动树叶,月光拉长的影子在地面上来回轻晃,也偶尔吹动屋上人的发丝。这已是秋日的八月,虽说少了夏日的炎热,而冬日的寒冷还未到,可晚上坐在高处,吹着这风,也凉飕飕的。雪凡音环抱双臂,耸了耸肩,拿起一旁的酒喝了一口,都说喝酒可暖身,可为什么入口那么冰凉,“难道是这风吹久了,酒也吹凉了?” “入口凉,喝下去暖身便行了。”虽是这么说,东方辰言还是解下了身上的披风,披在了雪凡音的肩上,“让你添个披风再上来,还说不用。” 雪凡音转头看着东方辰言,“你记得我们上次在这儿喝酒吗?” “难得听到你的真心话,怎么会忘记?”东方辰言怎么也忘不了雪凡音说他奸诈,冷血无情。 “小气鬼,还记得。其实你 第五十九章 花月两相逢 清辉洒满一地,风吹起衣袂,来回晃动着,“既然来了怎么也不出来喝口水。”月清光仰头望着月光,却对着背后的第一剑说着。 第一剑郁闷,上次被东方辰言发现,这次又被月清光发现,身后还有一个甩都甩不掉的仇夜天,难道他的功力真的退步到这种境界了,还是这一个个都太厉害了。第一剑这次来本就没想背着月清光,相反就是来与他见面谈条件的,也就爽快地来到了月清光面前。至于仇夜天本就来看戏的,月清光没发现他,自然是隐藏在黑夜中偷听了。 “在下第一剑。” “少侠深夜来访,莫非对我月城有兴趣?”月清光说得云淡风轻,来人是第一剑他有些讶异,可脸上却看不出任何东西,依旧平静地对着第一剑。 “让你妹妹别找雪凡音麻烦。”他与月清光不熟,没必要客套些什么,也就开门见山地说了自己的目的。他们月城他暂时还没兴趣,不过要是真伤了雪凡音,可就说不定了。虽然不会灭了月城,可花间楼派几个杀手扰得月城人心惶惶还是可以的。 “哦?”月清光这才打量起了第一剑,他命人查雪凡音时,听说第一剑最近与东方辰言走得很近,没想到这次来还会是为了雪凡音,“是东方辰言的意思?只是我那妹妹也由不得我控制。”依他的意思,就不会带月龄过来,可是月龄一撒娇,她母亲又在父亲跟前说了几句,就命令他这次东逸国之行带着月龄。 “就凭东方辰言还请不动我第一剑。”第一剑说的是实话,以他在江湖的名声,东方辰言想让他办事也得按照规矩排队,还得看他高不高兴,更何况除了江湖名声,他还是花间楼楼主,压根就不差钱,更不必理会东方辰言。“雪凡音是我义妹,谁敢伤她一毫,我便让谁后悔一生。”虽然他也没那么待见雪凡音,可谁让他们是自家人,看在雪凡谦的面上,也得给雪凡音撑撑场子,耍耍威风。 “义妹?”月清光饶有兴趣地看着第一剑,“雪凡音还真不是凡人。”雪这个姓氏已让他很警觉了,现在又能让第一剑为她而来,看来真该注意一下这个雪凡音了。 “月城不也一样。”别人不知道,第一剑却清楚月城与雪家都不是简单的,“月清光,雪凡音对你们没有威胁,你们大可不必把心思花在她身上。”他在雪凡音身边也有一段时间了,看得出来雪凡音根本就不知道那么多事,而东逸国倒是有不少人知道了雪家的来历。 “你很清楚?”月清光微皱眉心,思量着第一剑究竟是什么人,一个江湖人士怎么会连月城与雪家的事都知道,而且他恐怕也查过雪凡音,否则又如何敢这么确定雪凡音什么都不知道。 “不止我吧,你以为天下人都是傻的吗?”也不知道的月清光是真傻还是假傻,这天下真的有包得住的火吗,他们要真是如此认为,只能说月城的人也太自大了,不过月城不得不防,毕竟对雪家,他们绝不会有什么善意,如果不是与雪凡谦交好,如果不是知道雪极融的秘密,只怕花弄国也不一定会放过雪家。 “既然知道这些事,你也该知道,就是没有月龄与东方辰言的事,月城也不会放过雪凡音的。”这么多人知道了秘密,那便不是秘密了,终有一日雪凡音也会知道,而且月清光不信第一剑知道了,东方辰言还不知道,这样看来,还真只能撮合月龄与东方辰言了,如此出去雪凡音便轻松得多,也不至于得罪了东方辰言。 “那是你们自己的选择,反正我会倾尽所有保护雪凡音的。”月清光的反应在第一剑的意料之中,毕竟养虎为患这个道理他们都懂,今天过来,也只是让月城有所忌惮,哪怕要下手也得在暗处,而暗处不正是他所擅长的。 月清光不知他们的谈话还被第三个人听着,当然这一切第一剑都是知道的,仇夜天要跟来还是他准许的,虽然他不允许也没用。而第一剑也相信,仇夜天不可能不知道风花雪月的事,今夜只是证实了他的想法而已,借由他的口告诉东方辰言,或许东方辰言还能庇护雪凡音,毕竟东方辰言手中的兵力是众人都忌惮的,有他在雪凡音身边护着,能得手的人也着实不多。 第一剑为雪凡音操碎了心,而雪凡音正躺在东方辰言的怀里,全然不知有多人为她出动了。而在雪凡音身旁的东方辰言,看着她安心地睡着,便也心满意足了,不知道月龄的到来他们还有没有机会再这样平静地躺在一起,感受着身边人的呼吸。 “雪凡音!”还在睡梦中的雪凡音被破门而入的是非吵醒了。 雪凡音用手揉了揉眼睛,没好气地说:“是非,你一个女孩子,能不能别那么暴力。”是非好像跟她这门有仇,每次都是闯进来的,就不能好好地开个门吗?还有这大清早的,还不让人睡个懒觉了,这姑娘精力怎么就这么旺盛呢? 是非见雪凡音一副懒洋洋的样子,也着急了,“雪凡音,你居然还有心情睡觉!”情敌都已经上门了,言哥哥的心思还猜不准,雪凡音竟然还能睡得安稳,真不知道的心到底得多大。 雪凡音打了个哈欠,伸了伸懒腰,“天大地大睡觉最大。”雪凡音又躺了下去,昨天酒喝得有点多,现在脑袋还有些沉,主要是那就烈,比她以前喝的那些酒度数不知道要高多少。想着想着,雪凡音一下又坐了起来,“东方辰言呢?”上次她酒后吐真言,把东方辰言说得那么阴险,这次不知道有没有说了什么不该说的,惹东方辰言不高兴了。 是非深呼吸,离雪凡音更近了一些,“你总算记起言哥哥了,再多睡几天,你恐怕又得多个姐妹了。”恨铁不成钢啊,这个雪凡音能不能别那么傻啊,怪不得会被言哥哥利用了,还乐个不停,是非忽然对雪凡音有了些怜悯之心 第六十章 废棋有何用 东方辰昕一边走向言王府,一边向东方辰繁诉着苦,自从雪凡音深得三皇兄的心后,他的那些宝贝可都遭了秧,时不时就要奉献出来,“四皇兄,你说我这些宝贝是不是太短命了?”这瓶瓶罐罐都是他心血啊,想想昨天浪费的那些就心痛。 “要不我与三皇兄说说,让他赔你?”东方辰繁一边听着东方辰昕的苦水,一边打趣着。 “别别别,四皇兄,我也就说说,你可千万别告诉三皇兄。”要让三皇兄知道,他在背后这么说他,还不得把他皮都扒了,“不过倒是可以与凡音讲讲。”辰昕灵机一动,反正凡音那儿什么话都可以说,而且要拿好处还得从雪凡音下手,凡音与三皇兄就是天差地别,凡音最心软了,也不知怎么就看上了自家的皇兄。 东方辰繁手执扇子,在东方辰昕脑袋上敲了一记,“凡音的主意你也敢打?”这辰昕越来越狡诈了,居然算计到雪凡音头上了,“若三皇兄知道你把主意打到凡音身上,只怕不止扒皮这么简单了。”辰繁真的是为辰昕好,上次他通过雪凡音让三皇兄饶过他的事,三皇兄还没与他清算过,再来一次,真是自找麻烦。 “痛!”辰昕摸了摸头,“有你们保驾护航,我哪敢!”辰昕心想,我也就想想而已,四皇兄还当真了。只是东方辰昕的想想,后来还真就实现了。 东方辰繁摇了摇头,这个辰昕,在人前总是这副吊儿郎当的样,在皇家还能如此,确实让他们羡慕。 东方辰繁与东方辰昕来到梨舞院时,却发现院中除了几个小丫鬟,别无他人,更别说雪凡音了,逼问之下才知道是非带着雪凡音与那四个丫鬟一同出去了。话说是非原本只想带着雪凡音一个的,谁知雪凡音非要带着那四个,说暮晴、微晴是言哥哥命令她随时带在身边的,可是既然带了暮晴、微晴,也不能忘了暮雨、微雨,是非被她绕得头痛,又想着是东方辰言吩咐的也就随着雪凡音了。 东方辰言回府时已是傍晚,辰繁与辰昕拉着是材一同在梨舞院等着雪凡音。是材无奈,明明是雪凡音与是非一同出去的,他只不过来找辰言,却被这两人给缠上了,说是是非将人带出去的,只要雪凡音不回来,他就得在这儿等着,免得出了事找不到人。无奈,谁让这是人家的地盘,只能等着辰言回来或者是非那丫头赶紧把雪凡音带回来解救他了。 当然,这三尊大佛往梨舞院一坐,一坐又是一天,吓得梨舞院那些小丫鬟个个惴惴不安的,除了上吃的喝的,别的就尽量避着他们。谁让她们主子说,遇到惹不起的你们就躲着,这三人哪个是她们能惹的,那就只能躲了。 东方辰言一回府就听到老管家的禀报,急急忙忙往梨舞院赶了过去,“凡音去哪了?”东方辰言看到是材便问,月龄还在,他真怕雪凡音出去被月龄撞上,到时就算是非在又能怎样。 “你们还真是兄弟。”东方辰言的反应与辰繁辰昕一模一样,就是揪着他,“是是非带出去的,我真不知道,有是非在,你就放心吧。”是非不是会吃亏的,鬼灵精着呢,辰言不是利用雪凡音而已,现在月龄的作用要比雪凡音大,何必再担心雪凡音会如何。 “放心,你知不知道外面有多少人盯着她?”他怎么放得下心,他又何曾为一个人这般牵肠挂肚。 “那又如何?辰言,雪凡音现在只是一颗废棋,丢了便丢了。”像他们这样的人,必要的时候必须狠心些,这点辰言向来做得比他们好,可现在怎么这般优柔寡断,难道是不忍心对一个女子这么残忍,可辰言绝不是心软之人。 是材不知这话听在辰繁辰昕耳里,有多少震惊,“三皇兄,这是怎么回事,凡音怎么是颗棋子?”三皇兄是如何为雪凡音担心着急的,辰昕都看在眼里,怎么可能会只是一颗棋子,或许一开始是,可现在明明就是心里有了她,为什么是材还会这么说。 东方辰繁看了看负手而立,丝毫没有解释的意思的东方辰言,又看到门外那越来越近的熟悉的身影,便对辰昕说:“辰昕,我们先回去,三皇兄的家务事我们不该管。”不是不该管,而是现在不能管,不论是材说的是真是假,都不能让雪凡音知道,看着门外的雪凡音,东方辰繁决定,这事日后单独与东方辰言谈,那个心底不知埋了多少伤的女子,不能收到一丝丝伤害,“凡音回来了。”这话是提醒东方辰言的,他希望即便是谎言,至少不要现在戳破,有时候活在梦里未尝不是一件幸福的事。 东方辰繁走向越来越近的雪凡音,“你呀,不知有多少人为你担心。”嘴里说着责怪的话,嘴角却满是宠溺的微笑。 “不知道你们会来,否则我一定乖乖等着。”东方辰繁一直如同她的兄长一般关心着她,雪凡音也早也忘了他还是高高在上的繁王爷,在他面前毫不掩饰自己需要被保护的一面。 “回来就好,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去了,别委屈自己了。”东方辰繁抬头看了看昏黄的天空,又回头望了望还在原地的东方辰言,剑眉微皱,可回到雪凡音面前时又是一脸平静,然后带着辰昕离开了。 “非儿,随哥哥回去。”是材心想,绝不能把是非留在这,哪天她心血来潮又带着雪凡音离开了,这几位王爷都管他要人,那还了得,还是把是非带在身边安心。是材当然也怕东方辰言迁怒是非,自家妹妹虽说会胡闹了些,可也是当宝贝一般宠着的,怎能让她受了委屈。 是非看到东方辰言那张坚硬的脸,想想还是与是材一同回去好,至少哥哥也就责怪她几句,可言哥哥脾气向来大得很,天知道会怎么样,至于雪凡音,她自己都保不了,更别提帮她了,自求多福吧。是非给了雪凡音一个同情的眼神,拉着是材,转身就走了 第六十一章 心尖上的人 月清光望着月龄,这个妹妹确实什么都好,可就是太骄傲了,在月城她是天之骄女,事事都可由着她,可出了月城还是如此,也不知是福是祸。 “即便他会怪我也只是一时的,过段时间他自然知道只有我最适合他。”在月龄眼中,东方辰言只是把雪凡音当作一个玩物而已,厌了,丢了便丢了,而她不一样,即便是利用,时间久了,东方辰言也离不开她。 “龄儿,不要将东方辰言想得太简单。”月龄或许是被爱情蒙蔽了,可他知道东方辰言对月龄更多的是利益往来,当年打算娶她,无非是为了得到月城的支持,在朝中站得更稳些。一个女子终究需要一个疼爱自己的夫君,明显东方辰言不是,月清光虽对月龄有些许不满,可终究有这么多年的兄妹情分,他也希望月龄即便出嫁了,也能被人疼在手心里。“龄儿,大哥知道你配得上任何人,可终究要找个能让你快乐的人,跟着东方辰言太累了。” “大哥,我知道,你只要配合我就行了。”月清光是为她着想她知道,毕竟眼神骗不了人。这么多年,在月城因她最得父亲宠爱,兄弟姐妹岁客气,却也敬而远之,只有大哥愿意一直让她跟着。可是月龄也知道月清光一直不同意她嫁给东方辰言,现在当然也不会赞同,便也不把月清光的劝解放在心上。“大哥,我先去休息了,你也趁这几日好好休息,寿宴那日还有好戏呢!”说完,月龄便转身回房了。 月清光看着远去的月龄的背影,真不知该赞她勇敢,还是责她非要与有妇之夫想纠葛,他也只能看情况,别让月龄太过分了,否则不光第一剑,东方辰言那边也很难交代,也不知这个雪凡音与雪家究竟有何关系,想来寿宴那日见到便知结果了。多想无益,月清光便也回去歇着了。月清光离开后那个在屋顶看了这么久的影子也消失在了黑夜中。 几天的时间转眼也就过去了,那日一大早东方辰言便带着雪凡音、宋梦琴一同进宫了。宋梦琴是太后指名让她进宫的,这一来要归功于她父亲来回斡旋,二来要谢谢她的好姑姑,一直在太后面前称赞她这侄女多么讨人喜欢,乖巧懂事,太后的好奇便驱使着想见见宋梦琴的心。当然这当中也不乏对雪凡音的不满,别人都只携正妻出席,偏偏东方辰言还带个妾室,也在无形中贬低了雪凡音言王妃的地位。 “见过太后!”进宫的女眷都先到慈安殿拜见太后,这当中也包括了雪凡音与宋梦琴;东方辰言则与辰繁、辰昕一同向他们的父皇贺寿去了。 “言王侧妃出来,让哀家看看。”太后一张口便是要见宋梦琴,宋梦琴也有些不安,眼睛看向坐在一旁的兰妃,只见兰妃向她眨了了眨眼,微微点了点头,宋梦琴就也放心地上前见太后了。 “妾身梦琴拜见太后,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宋梦琴礼数周到地行了个跪拜礼,安安静静也不张扬。 “免礼,过来。”太后招了招手,示意宋梦琴站到她面前去。“兰妃,你这个侄女不愧是大家闺秀,出落得这般落落大方,倒是委屈你了。”太后一边说着这话,一边看向下面的雪凡音,又立刻将目光收回,满脸慈祥地看着宋梦琴,有着说不出的满意。 “太后谬赞了,王爷待梦琴很好,又怎会委屈呢。”宋梦琴的声音不大,但在一片寂静之中,也传到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一边向太后证明着自己的大方,另一边也在告诉其他人,侧妃又如何,有东方辰言宠着就够了。 底下的那些人闻言,目光也向着雪凡音打量着,说实话她们也替宋梦琴委屈,让这么一个哪哪都比不上自己的人位居自己之上,怎么可能会服气?不过也有人同情着雪凡音,自家夫君有多少是为了双方利益才联姻的,真正宠爱的都是妾室,她们比雪凡音幸运的是没有像宋梦琴这般娘家如此厉害的。 雪凡音则低着头,不用看也知道这么多双眼睛一定盯着她,听到东方辰言待她很好的时候,雪凡音还真觉得有些悲哀,东方辰言也真是让人看不透,他对自己又有几分真几分假呢,又想起那日与是非一同出去时,那人对自己所讲的,情绪不免低落了几分。 太后挥退了其他女眷,只留下了宋梦琴。宋梦琴的温婉大方正是太后所喜的,更何况在太后眼中宋梦琴才是东方辰言所喜的,毕竟与雪凡音不同,当初要纳宋梦琴为妾是经过辰言同意的,再加上她今日的表现,对宋梦琴又多了一层好感。 “言王爷连侧妃都带来了,看来三弟妹的日子是真不好过呢。”灵王妃就在雪凡音的身后与旁人讨论着。 “我本以为言王妃是言王爷心尖上的人,未曾想不过如此,还是宋家的女儿有手段。”一旁衣饰华丽的夫人一副惋惜之样。 雪凡音本与东方辰言约好了,就在慈安殿外等着他,可现在这么些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没人一口唾沫都能帮她洗衣服了,她没有成为别人眼中的焦点,口中的谈资的习惯,就自顾自地离开了。 东方辰言与辰繁、辰昕一同过来时,立马吸引了这些人的眼光,这三人只要一人出现就够她们欣喜的,何况还是一同出现,怎能不引起围观,而且繁王爷与昕王爷都尚未成亲,给自家闺女或自家亲戚看几眼也好。 可是这几位的目光明显不在她们身上,寻了几遍也没见到雪凡音,而且宋梦琴也不在人群中,便以为是在殿内,可东方辰言也知道这一进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出来,看到一旁的太子妃,便问道:“太子妃,她们可在殿内?” 太子妃只以为东方辰言问的是宋梦琴,便道在殿内。东方辰言这一举动也无疑让众人更信了宋梦琴的话,想言王爷手握兵权,高高在上,只有旁人关心他在何处,可现在他一来便问宋 第六十二章 他们很般配 太后也亲自替东方辰繁挑选过好人家的女子,可东方辰繁每次都是婉拒,到后面甚至都不愿露面,太后也怕将他逼急了,就作罢了。辰繁是她在这些孙子孙女中最喜欢的一个,又怎么忍心再让他为难呢。 东方辰繁微微一笑,上前一步,向太后行了个礼,“劳皇祖母挂心了,都说三皇兄风流,眼光又高,哪日三皇兄挑剩了不要的,给辰繁便好。”说完这话,东方辰繁也不管东方辰言那能杀人的眼神,依旧温润地笑看着太后。 太后以为这是辰繁推脱的一个理由,只道“胡闹”也作罢了,自从云轻死后,辰繁那一病早已将她吓着了,他已经够苦了,既然不想也由着他吧。 “皇祖母,有三皇兄在此,孙儿也有些乏了,先行告退了。” “回去吧,晚上也不知要到什么时候,别累着了,自己的身子要紧。”太后最担心的还是东方辰繁的身体,这个孙儿看起来云淡风轻的,可总是让人忍不住心疼。 “皇祖母也要保重,辰繁告退。”行了礼东方辰繁便退了出去,乏了不过是借口,找雪凡音才是心中所想,看皇祖母对宋梦琴那样,就不难猜雪凡音定是受了冷落,她一个人离开慈安殿,又不识路,不知辰昕可找到她了? 东方辰繁除了慈安殿,没走几步就遇上了辰昕,看他一个人灰头丧气的想必是没找到,“都找了?”皇宫那么大,今日人又多,找一个人更是难上加难。 “怎么可能,我就在这附近几条路找了找,都没见到她,你说她能跑到哪去,今天人又这么多,真不知道会不会出什么事。”东方辰昕的担心不言而喻,这宫里早已习惯了以衣着识人,雪凡音一身朴素,也不知会不会遇上什么麻烦。 “可去锦瑟殿找过?”东方辰言快步走来,他带她去过锦瑟殿,锦瑟殿离这儿又不远,说不定雪凡音就去锦瑟殿了。东方辰言忘了雪凡音是个路痴,即便她想去,也未必找得到路。 辰昕摊了摊手,“那是你的地盘,我哪敢随便去。”辰昕也怕一不小心毁了那儿的某一样东西,东方辰言就跟他急了,那殿中大部分都是他母妃留下的东西,对他来讲都弥足珍贵,还是避而远之的好。 东方辰言朝着锦瑟殿的方向走去,却在背后听到辰繁的声音,“她不认路,怎么会去锦瑟殿?”说完便朝另一个方向走了。而东方辰言依旧不死心,还是往锦瑟殿走着,辰昕看着这往日步调一致的两人,总觉得不对劲,算了,他还是自己找个方向走吧。 东方辰言问了锦瑟殿中的人,都告诉他没有见过雪凡音,想到上次在宫中她差点被人羞辱,东方辰言怎能不担心,也不禁埋怨,为何就不能乖乖地等他,非要一个人跑出去,非要让这么多人担心。 “三皇兄!”一姑娘远远地跑了过来,拉着东方辰言得袖子,不停地摇晃着,“四皇兄你猜得可真准!”又对着站在远处的东方辰繁道。 “回来了也不提前送个信回来。”东方辰言看着眼前的女子,丝毫不责怪她的无礼,反倒有几分宠爱。 女子松开了东方辰言的衣袖,用手指了指刚刚走进来的雪凡音,“你也不怕她吃醋,还是这么不懂体贴人。” “去哪了,知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找你,我的话就这么不肯听吗?”东方辰言一改方才对女子的柔情,略带严厉地责问着雪凡音。 “我错了。”只三个字,两一个多余的解释,多余的眼神都没有。 “凡音,我带你去见见我母妃。”东方辰繁拉起一旁雪凡音的手,便欲离开。之前是材说废棋他什么都没说,以为只是别人误解,可今日在皇祖母说宋梦琴是言王妃,三皇兄竟未替雪凡音说一句话,他也是气了,现在不问缘由,便是一番责怪,他又怎么忍心看着雪凡音受委屈。 “四皇兄,她是三皇兄的王妃,你们这……”看着牵着的那双手,还有身旁三皇兄的寒气,女子疑惑四皇兄向来守礼,现在这是怎么了,她离开这么久,究竟错过什么了? “好。”雪凡音只一个字便转身了,东方辰繁也很配合,牵着她的手走在前面。东方辰繁白衣如华,雪凡音一身淡淡的青色,两人站在一起倒也淡雅得般配。两手相连,还真像一对恩爱夫妻。 可这样的美好,在东方辰言眼中却显得刺眼。辰繁在慈安殿那番话已让他惊讶,雪凡音这冷漠的态度更是让他心头的不安再次浮现,怎么能让他们离开,而且去见辰繁母妃,怎么听怎么像媳妇见婆婆。东方辰言一个箭步挡在了雪凡音面前,“跟我走!”命令式的口气容不得雪凡音拒绝。 雪凡音抬头看着东方辰言,牵着东方辰繁的手不自觉地握得更紧了,东方辰繁感受到了雪凡音手上传来的力量,低头一看,只见她攥得死死的,上一次如此是在马车中她握着杯子。辰繁虽不知雪凡音究竟怎么了,但认定她不想跟三皇兄走,也知道她心情不好,便硬着头皮与东方辰言唱起了反调,“三皇兄,今日让凡音陪陪我,父皇寿宴开始时,我将她带过去便是了,三皇兄不必担心。” 东方辰言皱眉,脸更沉了,“四皇弟,她该陪的是我!”如果那人不是东方辰繁,东方辰言早就一掌出去了,不用他担心,辰繁到底想做什么。 “辰繁,你回去吧,我改日再去拜访云贵妃。”雪凡音松开了紧紧攥着的手,望了望东方辰言,便转头往锦瑟殿内走去。 “三皇兄,你不待见雪凡音,也不能让她就这一身去给父皇祝寿,太素了些。”看着转身离去的雪凡音,女子对东方辰言道。 “你那拿几身衣裳过来。”雪凡音就喜欢素的,他本也想她喜欢就行,可想必已经惹皇祖母不高兴了,总不能再让她穿这一身让旁人挑刺。 “行吧。”虽有几分不情愿,可东方辰言开口她 第六十三章 红眼为何人 辰月耐不住性子,怀着一颗八卦的心,只能先服软,比耐力,她从来不是四皇兄的对手,“我的丫鬟看到殿外角落里有个女子一站在那儿,便进来告诉我了,你知道的我向来警觉,便出去看了。” “噗……”听到警觉两字东方辰繁忍不住笑了出来,辰月那哪是警觉,她向来爱管闲事爱闯祸,他们给她收拾的烂摊子可不少,“你继续。”见辰月停下来了,东方辰繁便收起了自己的小心思。 “看她的打扮不像是宫里边的人,想必是迷路了,本想命人送她回去的,可转头一看却发现眼眶红红的,我问她是被谁欺负了也不说,问她哪府家眷,她欲说还止,只问锦瑟殿该如何走。锦瑟殿是三皇兄的地儿,问她与三皇兄是何关系,她才说是言王妃,她穿得简朴,我本是不信的,可雪凡音我见过几面,仔细看确实有几分相像,便大着胆子带她去锦瑟殿了,结果就在半路遇到你了。” “我知道的都说了,四皇兄,轮到你了。”辰月可没忘记他们这是条件交换。 “凡音是云轻的义妹,便也是我的义妹。”东方辰繁不想辰月误会,免得又惹出什么别的事,之前也是替雪凡音委屈才会如此的。 辰月站了起来,走到东方辰繁面前,“云轻姐有义妹,还是雪凡音,你诓我呢,别忘了,雪凡音我比你认识得早。”这四皇兄真以为她那么好骗,云轻的义妹,胡诌也诌个可信点的。 “我替云轻认的。”东方辰繁厚着脸皮说道。 “你替……四皇兄你什么时候这么能扯了?”辰月左看看又看看,仔细打量着东方辰繁,“被辰昕带坏了。”最后得出这么个结论。 “你给凡音的衣裳送去了吗?别让三皇兄派人来催。”东方辰繁起身,“挑些好的,记我账上。” “你自己不换了吗,一身白衣给父皇贺寿,小心把他气倒。”她还真是操心,不过这白衣贺寿,比雪凡音那个更过分,雪凡音只是寒碜了点,四皇兄哪像贺寿,分明去吊唁的,还真是一个比一个不靠谱了。 “别胡说,我自有打算。”若非辰月提醒,他还真就穿这么一身去了,看来还得回府一趟。 雪凡音睡醒时就见面前摆放着崭新的衣裳与首饰,东方辰言则坐着翻看一本书。 “醒了,去换上。”东方辰言合上了手中的书,指着放在一旁的衣裳与首饰,“宁嬷嬷,伺候王妃更衣。”东方辰言想着雪凡音平日也不弄这些东西,便找了老嬷嬷替她梳洗打扮。 雪凡音睡醒了,心情也缓过来一些,又看到披在自己身上的东方辰言的衣袍,倒是很听话地随着老嬷嬷在自己头上折腾。 “王妃好福气,老奴还未见王爷对谁这么细心周到过。”宁嬷嬷从上次东方辰言带雪凡音来锦瑟殿时,就知东方辰言对雪凡音不一般,又亲自上药,出门前不许她出去,想来是为了保护她。 “是吗?”雪凡音这几日确实受了些刺激,今日那些人的言论更是让她犹豫该不该放手,“他们都说我配不上你们家王爷。” “这是皇上亲自指婚的,怎会配不上。王妃不知,您睡着的时候,王爷一直守着,生怕谁扰了您,又担心您着凉,命老奴拿了衣裳,亲自给您盖上。王爷这心里啊,是真有您。”他们在外面的话宁嬷嬷多多少少也听到了几句,王爷对王妃这么上心,自然得让王妃知道,才能让两人重归于好。相比宋梦琴,宁嬷嬷倒更中意雪凡音,毕竟宋家是自己贴上来的,而她也知道当年雪将军并不想将雪凡音嫁入王府,只是在与皇上密谈后,才改变了主意,至少雪家比宋家有骨气得多,不是一心为了利益而来。 说话间,雪凡音也梳洗打扮好了,雪凡音依旧坐在房中,宁嬷嬷则去向东方辰言复命了。 宁嬷嬷不愧是宫中的老人,东方辰言进房后,便退下了,还很贴心地关上了房门。东方辰言站在雪凡音身后,看着铜镜中妆容精致的雪凡音,东方辰言的伸手,却在落下雪凡音肩头那一刻止住又收回了,可东方辰言不知,铜镜映出了雪凡音的面容,也让雪凡音看到了身后人的一举一动。 雪凡音嘴角微翘,“言王爷什么时候这么小心翼翼,别别扭扭的了?”说完转过身,仰头看着东方辰言。 东方辰言听到“言王爷”几个字,以为她不高兴,可看她笑眯眯看着自己的样,就知雪凡音那怪脾气过去了,“也就你敢这么与本王说话。”带着几分无奈,更多的却是宠爱,“不许叫言王爷这么生疏。”这个称呼,总让东方辰言觉得与雪凡音的距离远了。 “是,王爷。”雪凡音起身,走到桌子边上,弯腰从茶盘中拿了两个杯子放在桌上。 “装傻。”东方辰言在桌边的凳子上坐下,他绝不信雪凡音不明白他的意思,不是在与他怄气,便是故意的。 雪凡音却不理会东方辰言,顾着倒自己的茶,倒完还很好心地捧了一杯给东方辰言,不忘再气他一回,“王爷请用茶。”便弯腰低头恭敬地双手奉上。 东方辰言看着雪凡音,皱了皱眉,接过她手中的茶,在雪凡音刚起身时,一手拉住雪凡音,又迅速扶在她的腰上,将雪凡音揽入自己怀中,让她坐在了自己的双腿上。 东方辰言的动作极快,雪凡音也被他突然的举动吓懵了,反应过来本能的挣扎时,已经来不及了,只听东方辰言在她耳边说,“本王说过别玩火自焚。”东方辰言几乎是贴着雪凡音的耳朵说的,声音很轻,却让雪凡音浑身一颤,再加上这极暧昧的坐姿,雪凡音只觉得自己的脸一下子烫了起来。她虽然是个现代人,可没有坐人大腿的习惯,她还没那么开放。 东方辰言看着雪凡音那红透了的脸,却将两人靠得更近了,“凡音,这是我母妃的寝殿,母妃离开后,除了宁嬷嬷,你是第 第六十四章 渔翁得利 宋梦琴出了慈安殿便一直与兰妃在一起,她本想去寻东方辰言,可得知他在锦瑟殿,便打消了这念头,宫里的人都知道,那个地方除了皇上与东方辰言亲近的人,旁人若是去了,尤其是女子,被东方辰言知晓了,轻则打断双腿,重则性命不保,宋梦琴还不敢冒这个险。 “梦琴,有了太后的话,你离言王妃不远了。”兰妃看得出,梦琴很得老太后的心,而东方辰言皇上的话或许还会违逆,但太后的话他从未违拗过。 “王爷这些日子一直与雪凡音在一起,我也不知他是何打算,何况如今多了个月龄。”宋梦琴的担心不无道理,雪凡音不难对付,可月龄就不一样了。 “月龄今晚就会对雪凡音出手,如此强势的女子太后定然不会喜欢,再者,皇上也不会允许言王与月城联姻,咱们今晚就好好看戏,坐收渔翁之利。”兰妃已然得知月龄的计划,只要成功,言王怕是不愿再见雪凡音一眼。 天未全黑,华灯初上,玉柱上雕龙画凤,甚是精致,两旁皆有宫女持灯,琉璃盏上,明珠绽放,十里桂子,四处飘香,满园菊花,满眼金黄。帝王身着崭新龙袍,煞是精神,一派威严,底下百官高呼万岁。帝王大袖一挥,赐座百官。在太子的带领下,各位王爷公主,各国使臣也都纷纷向皇帝贺寿,献上寿礼,只是人群当中缺少了东方辰言的身影。 正当有人猜测言王爷是否大胆到连皇帝寿辰都不出现了,也在御史想着该如何写弹劾东方辰言的奏折时,他携着雪凡音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中,一袭黑袍上绣着朵朵祥云,袖口缠绕着丝丝金线,加上他自带的气场,足以吸引在场人的目光。 雪凡音走在东方辰言身后,他光芒万丈,万人钦羡,她便在他身后默默站立,看着他揽尽荣光,即使自己被所有人忽略了也无所谓,雪凡音不自觉地放慢了紧跟着的脚步,却见他伸出大掌,握着她纤细的手,与她并肩而行。 东方辰言的举动,也让众人注意到了这个一直跟着他的女子,雪凡音身着一身浅紫长裙,肩上披着白色轻纱,腰间淡粉色软烟罗系住纤纤细腰,三千青丝用玉簪绾成倭堕髻,紫色步摇轻插一旁,垂下缕缕流苏,一对白色月牙耳坠,显得恬静,微风吹来,轻拂纱裙,更添了几分温婉动人之姿。 两人向皇帝行礼贺寿便入座了,“皇妹,同样是衣服,你怎么就穿不出这感觉,幸好给凡音穿了,不至毁了这衣裳。”辰昕看着与赏花宴那日截然不同的雪凡音,赞叹的同时给辰月补了一刀。 “你怎么不说是我挑得好。”辰月承认,雪凡音穿这身衣服还真有种脱俗之感。雪凡音长相虽算不上国色天香,可气质确实比宋梦琴之类更胜一筹。之前看雪凡谦就知道,雪家的教养不错,虽说是武将,却不失儒雅,雪凡谦若非英年早逝,辰月也有意将他招为驸马。 有东方辰昕这类欣赏的,也有月龄宋梦琴这类恨得牙痒痒的,凭什么她能与东方辰言携手并肩,凭什么东方辰言看她的眼神这么温柔,凭什么这么一个哪都比不上她们的人能坐在东方辰言的身边。 月龄与东方辰言眼神相对时,向他投去了一个似笑非笑的眼神,月清光则看着雪凡音,嘴角挂着一丝微笑。雪凡音与月清光从未照面,当视线不经意与他对上时,只觉得奇怪,为何这陌生人要如此打量自己,而且似乎看透了什么一样,本能地向东方辰言靠近。 “月清光,月城少主,月龄同父异母的兄长,他旁边的紫衣女子便是月龄。”东方辰言向雪凡音介绍着他们对面的这对兄妹,让他们两桌对立而坐,想必是有人故意为之。 月龄也身着紫色衣衫,有雪凡音不同的是,月龄穿的是深紫色,袖口束起,领口高立,如同骑装,显得整个人特别精神,配上月龄的骄傲,更是添了几分霸气,垂下的几绺秀发,随风而扬,在霸气中又不缺妩媚与潇洒,场上那么多女子,月龄无疑是独一无二的,她的气场也与东方辰言甚是相配,他们俩都是走在人群中注定成为焦点的人物。 宴会如同平常一般进行,坐着的人却是各怀心思,皇帝看着时刻盯着东方辰言的月龄,脸上笑意更甚,而当目光移到时不时看向雪凡音的月清光时,却有几分担忧涌上了心头。太子与灵王的忧虑则是怕东方辰言得到月城相助,东方辰言手握兵权,本就比他们更有话语权,若再借月城势力,太子登基怕是不易,灵王的可能性更小了。辰繁则笑看辰昕与辰月斗嘴,东方辰祈生怕出什么差错,一直巡视着是否有可疑之人。 正当皇帝与太后欲离去之时,一直沉默的月龄开口了,宋梦琴也松了一口气,“皇上,太后,月龄有一事相问。” “可是月城有何事?”皇帝明知月城若有事自有月清光相问,月龄看了一晚上,也该出击了。 “与月城无关,是月龄的私事,我只想问一句东方辰言何时娶我?”月龄的问题惊起了所有人的议论。 皇帝眉心微皱,佯装为难,“这……辰言已有王妃,如何娶你呢?” “雪家当年不是不同意这门婚事,雪凡音嫁入王府后又无一儿半女的,既然心不甘情不愿,哪日背着东方辰言做些见不得光的事,反让他为难,不如趁早休了,各得其所。”月龄的矛头直指雪凡音,她深知东方辰言爱面子,她如今这么一说,东方辰言的疑心也会被激起,他向来宁可错杀一千,不会放过一个,更何况是这等奇耻大辱,定然会趁机休了雪凡音。 “月龄,朕敬你是月城之人,怎可肆意揣测这等事。”皇帝没想到月龄竟会如此大胆,这事不论真假与否,终究是损了皇室的颜面。 太后则更是一脸厌恶地看着雪凡音,“既是如此,便将雪凡音从皇室除名。”太后 第六十五章 往事莫重演 太后那一耳光是谁都没有预料到的,东方辰言眼看着那只手重重地落在雪凡音的脸上,想阻止却已来不及。雪凡音不哭不闹,反让东方辰言更自责,“皇祖母,一来凡音并无过错,二来我们夫妻恩爱,孙儿是不会休妻的,也不会再娶。”东方辰言第一次太后说不,这次皇祖母真的过分了。 东方辰言的手抚过雪凡音的脸颊,却听她说:“骗尽多情是戏文,这出戏总有演完的时候。”这一刻,除了东方辰言和东方辰繁,其余人更多的是震惊,他们想过雪凡音会闹,会低声下气地求着东方辰言,却怎么也没想到她会如此平静。 “雪凡音,你疯了!”辰昕从未见过还有这样的女子,自求离去,雪凡音就是个怪胎。 “好啊,月城如此逼一个弱女子,雪小姐我花弄国随时欢迎你。”花情是花弄国嫡女,对雪凡音这不卑不亢的样相当满意,如果她真的离开了言王府,她一定会想尽办法将雪凡音留在花弄国,花弄国也会护雪凡音周全。 这下急的不光是东方辰言,还有月清光、月龄,“花情,你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我没忘,我只是在保护自己人。”没错,正因雪凡音与花弄国的联系,她才会插手此事,“月清光,好好管管你妹妹,别让她忘了羞耻二字如何写,别动不动就想拆散人家夫妻。”这事如果不是月龄挑起,怎会闹成这样,“言王爷,如果照顾不了雪小姐,我可代为照顾。” “本王的人,本王自己会照顾。”一个月龄,一个皇祖母已经够烦了,现在又冒出个花情,东方辰言庆幸,花情不是个男的,否则雪凡音没疯,他先要疯了。 “辰言,你为了她要违逆皇祖母吗?”太后明显不悦,更没想到辰言竟会如此维护她。 “皇祖母,孙儿不敢违逆您,却也不会让凡音离开我。”东方辰言尝试过差点失去雪凡音的感受,他自私地想要把雪凡音永远留在身边,不论怎样,他都不会再让她离开。 “皇祖母,我们与三皇嫂只是兄妹之宜,三皇兄夫妻恩爱,不也是您想见到的吗?我已失去云轻,不要让三皇兄再成为第二个我。”东方辰繁的话无疑给了老太后当头一记。 辰言比辰繁更固执,只怕后果比辰繁当时更严重,再看辰繁,至今未娶,辰言日后又会如何呢,可话已说到这地步,月城的人也还等着,又该如何呢? “母后,此事让辰言自己解决吧。”如果没有花情掺和,皇帝绝不会如此,但如果雪凡音到了花弄国,事情只会更麻烦,只能就此作罢。 “东方辰言,你这般护着雪凡音,雪凡音领情吗?”月龄的理智几乎已到边缘,她安排了这么一出,却证明了东方辰言如此在乎雪凡音,证明了自己对他而言,是多么卑微。 “月龄,对不起。”这一句是他欠她的,当年若不是他一句话,也不会让月龄等待三年。 月龄的泪水贴着脸颊细细流淌,等了三年,用尽心机,只换来了他的一句对不起,而这句话为的却是被他护在怀中的女子,月龄只觉悲凉,哪怕坚强如她,也控制不住那夺眶的泪水,那根弦最终还是断了。 “龄儿……”月清光不知要如何安慰,只将她搂在自己怀里,他也是第一次见如此脆弱的月龄,“我们先回去,好不好?”月清光一手轻抚月龄的背,一边轻声问着月龄。此时看好戏的也都走了,皇上与太后也已离开,只剩下他们与东方辰言几人。 月龄从月清光的怀里出来,用手抹去了泪水,“雪凡音,我要与你单独谈谈。”她双眼盯着雪凡音,哭过之后的眼睛更加地明亮。 “走吧。”雪凡音相信月龄现在不会对她出手,而且雪凡音心里还有些愧疚,虽常听说爱情不分先来后到,可是如果不是她的出现,他们都谈婚论嫁了,自己好像第三者一样,硬生生地将两个人拆开。 “放心,不会有事的。”看到东方辰言几人担心的神色,雪凡音给他们吃了一颗定心丸。 “对不起!”雪凡音是真心的,是她和东方辰言一同让月龄受了伤害。 “雪凡音,你心里到底有没有他,居然还能与我讲对不起。”在月龄看来,雪凡音与别的女人一样,只看中了东方辰言权势,只不过雪凡音比她们都聪明,知道放手,知道不去纠缠。 雪凡音看着气愤的月龄,“我不敢说我像你那样爱他,但我在乎他,我的心里当然有他,如果没有,便不会害怕失去,便不会在意他的一举一动。”雪凡音也以为她可以很大气地看着东方辰言纳妾,她以为她可以在他面前很理智,可以一直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可是当她看到甚至听到宋梦琴与东方辰言在一起,她就会不舒服,当她知道还有月龄的存在,她虽说不在意,也尽量表现得云淡风轻,可心却时不时会想象着他们的过往,会有几许惊慌。 “记住你的话,不要让他为难,如果有机会,趁虚而入我也不在乎。”月龄说完便转身离开,留下雪凡音独自在空旷的长廊中。 “让他为难”,好像他们在一起,他确实为了自己做了很多权衡,而自己却还一直不满足,还一直纠缠着别人的话,为什么不相信东方辰言呢,为什么明知道自己离开他会崩溃,可刚才却还如此残忍,怪不得月龄都会质疑她究竟对东方辰言是什么用心。 “还好没乱跑,迷路了可怎么办?”东方辰言看着还在原地的雪凡音,也松了口气。 “辰言……”雪凡音一头扑到东方辰言的怀里,“我不该说那样的话伤你。”说着泪水就湿了东方辰言的衣襟,“我听到月龄也与我一般称呼你,我听到你说过要娶她,我就……”雪凡音不仅仅是自责,方才所有委屈也都在东方辰言怀里释放了。 东方辰言轻抚着雪凡音,他还未见过雪凡音如此放肆地在 第六十六章 此心唯一人 绿荫下,女子披着黑色披风,很明显是身旁的男子的,她的头轻靠在东方辰言肩上,仰头看着即将圆满的月亮,东方辰言则低头看着月光静静洒在脸上的雪凡音,幸福只要两个人依偎在一起就足够。 “咳咳……”东方辰繁也不想破坏这份美好,可是三皇兄与雪凡音在一起总会不自觉地降低了警觉,如果不是他出声,恐怕得等三皇兄转过头来才会发现他们。 雪凡音转头,看到背后那三个人,便与东方辰言一同站了起来,此时雪凡音已换回了白日的装扮,任凭发丝散落腰际,东方辰言依旧一袭黑袍,只是与晚宴时相比简单了许多,不知是在月光下还是在雪凡音身旁的原因,面部也显得柔和许多。 “都来了,进去吧。”东方辰言率先往屋内走去,其余的人也随着他而进去,“宁嬷嬷他们休息了,要喝水自己动手。”对于一直守着这锦瑟殿的人,东方辰言是很尊敬的,也不会让他们因自己太过操劳,回来后,便早早地让他们先去歇着了,另一方面,他们歇息了,才不会打扰到他与雪凡音。 “我去备茶。”雪凡音以为他们兄妹有什么要事要谈,或者四个人想话话家常,便很主动地为他们服务了。殊不知,这倒更让他们觉得她如同这锦瑟殿的女主人一般。 “凡音,我们不渴。”东方辰繁叫住了正欲出去的雪凡音,又看到那明显肿起的半边脸,“先让辰昕给你看看这脸。” “我脸没事。”雪凡音摸了摸自己肿起的脸颊,才发现或许只有自己没看到才会觉着没什么,不过被辰繁这么一提醒,好像真的有点疼。很多事就是这样不想起倒不觉得有什么,而一旦注意了,就能体会到了。 “过来!”东方辰言让辰昕过来就是为了她的脸,现在她出去了他做的不都白费了。 雪凡音抵抗不了东方辰言那霸道的语气,乖乖地过去了,在他身旁坐下。 “谁告诉你没事的,说了多少遍,怎么就不肯听呢?”东方辰言的眼神落在雪凡音肿起的脸颊上,说不心疼是不可能的,天知道,当皇祖母那一掌落下时,他恨不能自己替了雪凡音。 “辰昕,快看看。”在雪凡音的事情上东方辰言总是等不了一刻。 “三皇兄、四皇兄你们也太当回事了吧,这也没破皮没破相的,用得着这么晚了还把我叫过来,过几天消肿了就好了。”辰昕虽抱怨着可也看着雪凡音的脸,从袖中掏出了一瓶药膏,欲给雪凡音上药。 “住手。”东方辰昕的手上沾着药膏僵持在半空中,不解地看向东方辰言,不是他让自己给雪凡音看看的吗,怎么又让自己住手了,三皇兄的心思真不是一般人能猜的。 “药膏给我,你们先回去吧。”给雪凡音上药,那就得碰到她的脸,东方辰言怎么能允许其他男人染指雪凡音,哪怕辰昕也不行。 除了辰昕,其他人都看出了东方辰言的小心思,雪凡音眼看上面,假装不知道;东方辰繁打开扇子,掩住嘴角,可眼角的笑意却藏不住,辰月最直接,“三皇兄,你也太……”后面的话被东方辰言瞪了回去。 “三皇兄,这药绝对安全,我保证雪凡音擦了以后,明天那指印就没了。”一提到药,东方辰昕的脑子就容易短路,完全忘了周边人的反应,只以为东方辰言是担心这药。 “东方辰昕,你个药痴,赶紧回去,别在这丢人现眼了。”辰月已是无语,一个人怎么能大条到这种地步。 “给凡音上完药就回去。”他还一心惦记着给雪凡音上药,看到雪凡音的脸,虽然觉得三皇兄关心则乱,可自己确实也有几分担心,毕竟雪凡音跟他不同,他皮糙肉厚的无所谓,雪凡音细皮嫩肉,打小娇生惯养的,现在被打的又是脸,于女子而言,脸面可重要了。 “你……走了”辰月一把拉着辰昕就往外拖,“三皇兄,天不早,我们先回去了,你与皇嫂也早些休息。”这个辰昕要是再多留一会儿,三皇兄真该发火了。辰月感慨,跟在三皇兄混了这么多年了,怎么就没一点长进,怎么就学不会看眼色呢,她也是为他操碎了心。 他们离开,辰繁自然也很善良地将空间留给了那两个人,“凡音,我母妃想见见你,明日你可方便?” “云贵妃要见我,当然方便,明天见!”雪凡音心想:辰繁人那么好,他母妃也不会差,可是东方辰言这么冷,难不成他母妃也是一个冷美人,想到这儿不禁将眼睛瞄向了东方辰言。 “弄疼了就喊出来。”东方辰言只顾着给雪凡音抹药,又怕弄疼了她,一直注意控制着自己的力度,根本没时间注意雪凡音在看什么。 东方辰言专注给雪凡音上药,好似一张放大版的脸呈现在雪凡音的面前,英俊的轮廓棱角分明,高挺的鼻子,浓密纤长的睫毛,深邃的眼睛,让雪凡音屏住自己的呼吸,细细端详着这俊美的面容,如同第一次见到他那般,雪凡音看得出了神,直到东方辰言收拾好药膏,她依旧花痴地盯着东方辰言。 “不许这么看别人。”东方辰言喜欢雪凡音这样看着他,但想到她也曾这样看着辰繁与萧尽寒,心里还是有些不畅快,这样的眼神只能对着他,而且东方辰言自认不比那两个家伙差。 雪凡音被东方辰言的话拉回了神,摸了摸下巴,幸好没流口水,“看几眼又不会怎样。”雪凡音心想,东方辰言也真够霸道的,大男子,可是她偏偏喜欢他的这种霸道。 “你敢!”东方辰言觉得雪凡音也太不矜持了,这世上有几个女子敢这么明目张胆地盯着男子看,当然盯着东方辰言自己看是没问题,可换成别人,他决不允许,“你听我一回又怎样,每次都要与我抬杠吗?”东方辰言也无奈,雪凡音似乎总爱与他唱反调。 “我听你好多回了。”雪凡音 第六十七章 同月不同心 “我可不可以不睡在你母妃房里?”问了想问的,也该考虑睡的问题了,整夜不睡她可真吃不消。 东方辰言抚摸着雪凡音的头发,指尖从青丝中穿过,“那只能与我一同睡了。”东方辰言怕想到上次差点没忍住,才要与她分房睡的。 “我们换房睡不就行了。”雪凡音的主意一个接一个的。 “我认床。”在东方辰言的心里,那房间是他母妃的,怎么着也算女子闺房吧,他一大男人怎能睡那儿,又不想被雪凡音笑话,就找了这么个理由。 “这么个大男人还认床?”雪凡音狐疑,要认床他带兵打仗的时候是不是得把床也搬过去,难不成他也是怕,“一起睡就一起睡,又不是没睡过。”反正他们也不知同床共枕多少次了,也不差这一次。 雪凡音是没想那么多,东方辰言的脸倒是泛起了微微的红云,为免让雪凡音看到,直接起身,背对着雪凡音,“咳咳,走!”自己径自往房间走去,也顾不了身后的雪凡音有没有跟上来。 进到房间雪凡音发现,这房间布置与东方辰言在言王府寝殿的很是相像,言王府的寝殿他不愿意让旁人过夜,“你还是个念旧的人。” “眼睛真毒。” “只要不是眼瞎的一看就知道言王府那就是按照这儿布置的。”这么明显,连屏风都一模一样的,眼瞎才看不出。 “别贫了,去休息吧。”东方辰言则坐在了一旁的凳子上。 雪凡音见东方辰言并无起身的意思,便问道:“那你呢?” “放心,我就在这儿。” “有床不睡你睡这儿?”雪凡音转念一想,“东方辰言,我都不介意,你介意什么?”这么扭扭捏捏还真不像东方辰言的作风。 “雪凡音,你就不怕我把你怎么样?”他有什么可介意的,怎么着吃亏的也不会是他,相反,雪凡音怎么能一点防备之心都没有呢,这如果不是他,换成辰繁辰昕,她是不是也会觉得没什么。 “你不会的。”雪凡音被东方辰言这么一说,嘴里说着不会的,心里还是在打鼓。再怎么说东方辰言也是个男的,又想到那日早上,哪还敢再说什么。 “你……”东方辰言不知该高兴雪凡音如此信任他,还是该说她傻,“走吧。”东方辰言拉着雪凡音就往屏风后走去。话都说开了,他也只能克制着点,别伤了这傻丫头,“不许乱动,否则后果自负。”东方辰言相信,只要雪凡音安安静静地躺在他身边,他这点克制力还是有的。 同是一轮月,心事各不同。“来了”,月下女子一袭粉衣,男子黑衣仗剑站在她身旁。 “嗯。” “该把她带回去吗?”月光下,可以看出,这粉衣女子就是花弄国的花情。 “她不会走的,你回去将这边情况说明便可。” “我们不出手,还有别人会出手,这儿不属于她。”花情显得有些着急。 “这儿也不属于我们,我们不也好好的,还有月城。”男子一顿,“花情,你如实禀报国君就是,她自会有定夺。” 虽已是深夜,房内却还烛火通明,“你何苦?”月清光看着这满桌子的酒瓶,熏着这满是酒气的房间,还有一直往嘴里灌酒的月龄,只叹情字伤人。 “我不苦,只是大哥为什么我与东方辰言明明认识的比雪凡音早,我那么爱他,他为什么就感受不到,雪凡音什么都不说,他却待她如至宝,大哥,我哪里不如雪凡音?”她向来能轻而易举得到自己所想要的,而东方辰言她本以为也会如此,即便他迫不得已娶了雪凡音,她也在等他有朝一日前去迎娶。 “我等了三年多,却不及他们在一起一年多;我以为他想摆脱雪凡音,想尽办法,甚至不顾月城的脸面,不顾自己的尊严,让人背后妄议,也要替他找到休妻的理由,可他……”举起酒坛,大口大口往嘴里灌,酒撒湿了衣衫,泪打湿了脸颊。 “感情是最无道理可言的,哪有什么先来后到,哪有什么谁比谁好。”月清光斟了一杯酒,仰头一饮而尽,他知道这时候陪着月龄喝酒才会让她舒心些。 “雪凡音挨了一耳光,有东方辰言替她心疼,如果可以,我宁愿那耳光打在我脸上,谁稀罕他的对不起,他用那种眼神看我一眼就够了。”酒入愁肠,她只想把那些未曾说口的话,未曾放下过的骄傲,未曾如此脆弱的一面都释放了,她以为把眼泪在今夜流够了,就不会再哭,就还是那个外人看来光鲜亮丽,潇洒不羁的月龄。 月清光看着她一坛又一坛的酒下肚,看着为了一个情字可以让自己如此卑微的她,若有所思地看向了窗外的明月。 “皇上不怪言王爷毁了您的寿宴?”太监不解为何皇上今晚会这般随着言王爷,据他所知,皇上一直在找理由革去言王爷的兵权,今日有机会,为何皇上不但没这么做,而且心情还不错。 皇帝瞥了一眼身旁的太监,“知子莫若父,辰言最近没什么动作,朕本以为他有什么计划,不过看他今日竟为了雪凡音与母后作对,如此沉不住气,想必这些日子是一门心思在雪凡音身上了,他对雪凡音是真的。”皇帝呷了口茶,叹了叹气,“朕也不想为难他,毕竟虎毒不食子,何况他还是朕与凤妃的孩子,只是这孩子与朕有心结,朕才处处防着他。” “皇上仁慈。”太监适时地奉承着皇帝,眼睛转溜着,又看了新的方向。 “都说人一旦坐上高位,就会惶惶不安,朕当初也不以为然,直到坐在了这儿,才知高处不胜寒,可若要从这高处下去却又难以承受。未曾得到倒也罢了,得到了的总是难以舍去,而失去了的恰恰能以忘怀。”皇帝的眼中流转的光芒,回忆着那些已经沉淀了的往事。 月光清幽,冷看这百般欢喜千般忧,世间诸事,它依旧洒下清辉,待旭日东起,它 第六十八章 有难同当 自从云轻离开后,云贵妃也一直盼望辰繁能有中意的姑娘,这次不论如何,她都会想尽办法让他们在一起,可这个人若是雪凡音,她也真不知如何是好。以她对辰繁的了解,定然不会与辰言抢人,更何况雪凡音本就是辰言的王妃,他们夫妻又恩爱,她这儿子成全他们还来不及,又怎么会想着去拆散他们呢。 “凡音,在亚岚殿内你随意,别忘记三皇兄的话。” 东方辰繁的意思雪凡音当然懂,也很识相的离开了。 “母妃多想了,凡音的性格与云轻有几分相像,云轻又遗憾妹妹先她而去,我只是将凡音当做云轻的妹妹一般,替云轻弥补些遗憾,想必这也是云轻乐见的。对凡音就如同我对辰月一般,除了兄妹之情,再无别的想法。”母妃的心思他怎么会不知道,他也不想再给雪凡音惹麻烦,也不想因一些误会让两人多些尴尬。 “都这么多年了,你还是忘不了她。辰繁,母妃也不求别的,只求你能安乐康健。”云贵妃无奈,早知会是如今这样,当初不论如何她也该求太后皇上成全辰繁与云轻,只是这世上何来的后悔药。 “母妃,儿子现在也安乐康健的,还能替云轻照顾着凡音,不是挺好的。”或许他早已不知道好与不好,旁人看来他云淡风轻,可他知道自己是麻木了,若非云轻还有未完之事需要他解决,他恐怕早就随她而去。直到遇到雪凡音,遇到这个与云轻相似,却比云轻眉宇间多几分愁的的女子,才让他开始渐渐恢复过来,只是云轻啊,你的未尽之事究竟是什么,为何这么多年却没有任何消息。 “她还在等着你。”云贵妃知道辰繁的固执,也不再多劝,对雪凡音无男女之情便好,否则她也不知该如何做。 “言王爷,太后娘娘还在休息,还请王爷在殿外等候。” “好”,皇祖母从未让他在殿外等候过,东方辰言知道,这次皇祖母是动真格了,也暗怪自己太沉不住气,花情已经发话,雪凡音也已经挨打,他再多等一会儿,父皇自会开口,为何非要一时意气行事,可想着能让雪凡音少了些顾虑,倒也觉得值得。 “还在外面呢?”太后品着手中的香茗,问着站在下面的宫女。 “言王爷已经等了一个时辰了,太后要不要……”宫女话还没说完,就被太后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让他回去,就说哀家今日身子不适,不便见客。”虽说外边无雪无雨,可那风吹来,站久了终也冷的,也不知辰言穿了多少衣裳,若是吹病了,她自然是心疼的,可要见他,那口气终是咽不下。 东方辰言又哪是什么轻易改变主意的人,沙场刀剑无情他都过来了,又哪会在乎这一点点风。东方辰言撩起衣袍,双膝跪地,既然皇祖母担心他,那站着不愿见,他便跪下来,看皇祖母还见不见。 “把这儿的事与雪凡音讲,让她过来将辰言劝回去。”东方辰言连皇帝都不肯跪,她又怎么舍得他屈尊跪在殿外冰冷的地板上,让来来往往的宫人看到,岂不是折了他的威严。东方辰言又是个固执的,她不愿见他,想让他离去,或许雪凡音还能劝得了他。 “娘娘放心,凡音定会劝劝繁王爷的。”在宫里人多嘴杂的,她与辰繁在一起久了难免惹来闲话,两人说了几句,她便过来找云贵妃了。 东方辰繁此时正听说了慈安殿的事,想着东方辰言一时半会回不来,先将雪凡音送回言王府再说,便遇到了慈安殿派来的人,听她如此说,也想与雪凡音商量商量,该如何办? “四皇兄,我们让三皇嫂出去,三皇兄一定会责怪我们的。”东方辰言的脾气辰月是知道的,违背了他的意思,不说别的,就那一身寒气就能将人冻住。 “我去,太后就没有召见他的意思,总不能让他一直跪在那儿,何况事情是因我而起的。”雪凡音听他们如此说,怎么还能呆得住。“人在外面吗,我随她去”,不等东方辰繁回答,雪凡音便冲了出去。 看着跪着殿外的东方辰言的背影,又看周围路过的人小声耳语,雪凡音相信,这些人当中一定有几个是过来看热闹的,或者就想看看东方辰言低头的样,雪凡音虽也想过东方辰言低声下去会是什么样,也想见识见识,可没想让那么多人围观,说到底都是为了她,她还怎能袖手旁观。 “辰言,我们回去好不好。”雪凡音蹲在东方辰言身边,小声说着。 “你来做什么,让辰繁先送你回去。”他一个人在这儿被人看戏就够了,何必拉上雪凡音。 “是我自己要过来的,你不要这么委屈自己,等太后哪天气消了,自然就会召见你了,不必急于一时。” “回去!”东方辰言不听雪凡音的劝阻,只冷冷地吐出这两个字。 雪凡音知道他那样的人,作出了决定又怎么会改变呢,既然他不走,她便陪他跪。 “你做什么,不怕人笑话吗?”东方辰言看着跪在自己身旁的雪凡音,这女人太傻了。 “你也知道有人看笑话,堂堂言王爷都不怕,我又怕什么,反正我也不是第一次被人看好戏了。”雪凡音的脸越磨越厚了,有时候她也与东方辰言一般倔强,反正是打定了主意要陪着他。 “这个雪凡音,怪不得能让辰言对她死心塌地”,太后本想雪凡音劝着东方辰言离开,没想到她劝不动竟然还陪着辰言跪了,“让他们进来,再这么下去,辰言的腿都要废了。”对于雪凡音,太后从未正眼瞧过,哪怕那一个耳光也是手下去了,眼睛也未曾多看一眼,但她今日的行为,太后倒是有了见见她的兴趣。 “皇祖母,昨儿是孙儿莽撞了,冲撞了皇祖母,还望皇祖母恕罪。”一见到太后东方辰言就下跪磕头,雪凡音跟在她身后,见他如此做,也就照着做了。 “莽撞?辰 第六十九章 她对他亦冷清 月龄要用东方辰言,雪凡音的眼睛在他们俩人之间飘忽,不是她想得太邪恶,只是“用”这个字太奇怪了。 “雪凡音”,东方辰言瞪着眼睛四处转溜的雪凡音,这个女人,大敌当前竟然还有心情看笑话。 “那个,你们慢慢聊,我先回去看看我的梨舞院有没有被那几个丫头拆了。”借口绝对是借口,可是雪凡音觉得没必要那么小气,东方辰言在乎他,自然不会乱来,何必担心,要是他们真有什么,只能说明,她雪凡音信错了人,但是她信他。 “那两个丫鬟,你也该好好治治了。”雪凡音不提他也不记得,雪凡音一提,他就想到暮雨每次见到他都没什么好态度,微雨也被雪凡音宠得越发没规矩了,上次被他罚过倒是收敛了一些,雪凡音要是再不好好管管,这梨舞院迟早有一日尊卑不分。 “我知道了,你也别那么小气。”雪凡音怎么会不知道暮雨对东方辰言意见很大,尤其是她逃出回来后更是没给过东方辰言好脸色,现在雪凡音与东方辰言和好了,本也想与暮雨好好谈谈。 月龄看着潇洒转身离去的雪凡音,“她是被你调教得太好,还是太笨了?”雪凡音明明知道她对东方辰言的用心,居然还能什么都不问任由他们两个人在一起。 “胡搅蛮缠就不是雪凡音了,走吧。”东方辰言嘴角微扬,看着那个渐渐缩小的人影。 “看来是我太在乎你了。”月龄跟在东方辰言的身后,毕竟这言王府她不熟。 东方辰言转头看了看月龄,什么都没说,又回过头,继续往前走着,也直到后来月龄才明白她错了。 “尽寒,辰言到底什么意思?”是材想不明白,不是棋子吗,为什么还会护着她,为什么还会为了她与太后起争执,“难道是为了让皇帝消除戒心。”以辰言的心计这事确实做得出来,只是去请罪又是为了什么。 “你就别想太多了,有的事情想必辰言也控制不了了。”萧尽寒的笑意味深长。 “对啊,你不觉得这样才有意思,一点意外都没有太无趣了,不是吗?”仇夜天躺在树枝上,脸上挂着他邪魅的笑容,自从他第一次见到东方辰言与雪凡音就知道,雪凡音不仅仅是东方辰言的棋子,甚至对于雪凡音,东方辰言真的没有是材想得那么复杂。 “你们也不怕被辰言听了去,觉得我们太闲了。”萧尽寒看这两个肆无忌惮地讨论着东方辰言,还真是怕东方辰言就站在他们不远处听着,这种事东方辰言也没少做。 “尽寒,有我在,你有什么可担心的?”仇夜天慵懒地问着萧尽寒,以他的轻功东方辰言来了,不可能会不知道,而且东方辰言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过来。 “难得我们几人有空聚在一起,你就别那么紧张了,辰言也不会动真格的。”东方辰言只会释放一身寒气,从来不会与他们较真。 “这回小姐该与我们回去了吧?”少年看着走远的一男一女两个背影道。 “我们也该与那丫头再谈谈了。”依旧是上次那一老一少两人。 “主子,人已安排,就等主子的命令了。”女子轻纱遮面,向坐在上位的男子的禀报。 “嗯,你那儿可顺利?”男子起身,走向女子,站在她面前问道,脸上多了几分柔和。 女子看着站在面前的男子,有一刹的失神,却马上收回,“主子放心,奴婢那一切都好。”她向来分得清,她的主子不是她这样出身的人可以觊觎的,所以一直隐藏得很好。 “此事完成,我定不会亏待你,你也自由了。”男子转身,拉开了两人的距离,坐在了那个属于他的位置上。 “谢主子,属下告退。”自由是她一直渴望的,所以她一定要完成这最后一项任务,从此,再也不必身不由己地活着,再也不必做那些自己不喜欢的事情,从此,她只属于她自己了,只是不知那人到时会怎样。 “雪凡音,终有一日王爷会厌了你。”宋梦琴看雪凡音坐在亭子中悠闲赏花,想起她的计划又落了空,所有的情绪都积聚了起来。 “宋侧妃,东方辰言即便厌倦了我,也不会对你有什么兴趣。”雪凡音深知东方辰言早已看透宋梦琴的把戏,娶她又非真心喜欢,只不过是一场权利的交易罢了,如此想来,倒也有几分同情宋梦琴。 “如果不是你勾引王爷,他如今还是我的。”宋梦琴一直认为是雪凡音用了什么手段迷惑了东方辰言,她也在等着东方辰言早日看破雪凡音的诡计,再与她重修旧好。 “东方辰言如果是那么好勾引的,这言王府的后院恐怕早就人满为患了。”雪凡音不知宋梦琴是自我感觉太好了,还是太天真,把东方辰言想得太简单了,难道她不知道东方辰言只是在利用她,利用宋家而已,当然这些话她是不会与宋梦琴说的。 “雪凡音,你也别得意,哪怕我不能取代你,也不会让你一直霸占着这个位置,想进言王府的人多得是,王爷对你也不过是图一时新鲜罢了。”宋梦琴怎么会相信东方辰言这种****,又是看惯了三妻四妾的人,又怎会为了一个雪凡音而收心,即便一时对她有兴趣,等他日新人入府,雪凡音终有一日会被淘汰的。 “那我就等他何时厌了我,不过现在我还是言王妃,还是这言王府的主母,宋侧妃见了我连规矩都没有了,若是让王爷知道了,不知会如何处置?”宋梦琴不就喜欢拿东方辰言刺激她,那她就还给她。宋梦琴的咄咄逼人,也抹灭了雪凡音对她的那丝同情,宋梦琴如此嚣张,不知分寸,真是活该。 “雪凡音,你休想!”宋梦琴对雪凡音从未有过尊敬二字,更不认为她的地位在她之上,除非是必要的时候,私下她也从未向雪凡音低过头,现在又怎么可能给雪凡音行礼。 “我也不过是给你提个 第七十章 世事难巧合 暮雨看得出雪凡音对东方辰言的在乎,不然也不会费口舌与她讲这一番话,而东方辰言态度的转变她也是看在眼里的,她只是怕小姐受到伤害才会一直对东方辰言有所抵触,才会希望东方辰言最好不要与小姐见面,现在既然小姐都不计较了,她自然也不会多说什么,只要小姐开心,她便知足了。 “好暮雨,如果东方辰言让你受委屈了,你一定要告诉我,我一定不会放过她的,你们家小姐可不是重色轻友之人。”雪凡音拉着暮雨的手,她才不想让这么忠心为自己的人心寒。 “对了,在我面前你们爱怎样就怎样,在辰言面前你们就收敛点,毕竟他习惯了这些个规矩,还有宋梦琴那儿的人不惹你们,你们也别去招惹他们,但他们若是犯了你们,也不必客气。”雪凡音知道她的那一套对东方辰言行不通,也不想微雨之事再次发生,也只能如此了。 “主子,以我之见啊,您早就不必对他们客气了,都是主子太善良才会让宋梦琴有了机会。”以前不管宋梦琴在东方辰言面前说什么,雪凡音也不会多解释一句,不过也是因此,宋梦琴后来才消停了许多。 “微雨,善良不是不好,我不会像宋梦琴那样,但我也不会任人宰割。”雪凡音倒觉得这身体的主人没什么错,如果她也与宋梦琴一样,如果她也整日争风吃醋的,东方辰言也不会只是对她不管不顾吧,相反她或许该感谢她,如果不是她的善良,只怕她一醒来,东方辰言对她的只是厌恶,他们俩更不会是如今这番情景。 马车里,她看着慢慢模糊了的城门,看着已经消失在视线中的人,千言万语也只化为这深深一眼。 “龄儿”,月清光这才明白,对东方辰言,月龄爱得深,所以即便她刚进城时,对言王妃之位势在必得,可现在却愿意成全了他们,她不想看着他伤心为难,原来让他来城门口送他们离去,也只是为了这一眼,这一刻,他对月龄更多的是疼惜与敬佩。 “大哥,我没那么伟大,我只是不想让东方辰言恨我,有机会我还会站在他身边的。”月龄一直都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她也不会轻易放弃,暂时离开只是让自己变得更好,让他的雄心壮志,能在自己的帮助下得以施展,让自己有一天能被他需要。 月清光淡然一笑,这就是月龄吧,让人爱恨不得。 “大哥,你要的我会帮你得到,我的条件只有一个。”月龄袖中掏出一方锦帛,双手递给月清光。月龄知道月清光表面看似温和不争,可他的心却不小,不然也不能在母亲早亡,外戚无助力的情况下,安然生存,并得到父亲的重用。 月清光看着锦帛上的字迹,眼中闪过一抹精光,随后又稍皱眉头,看向一旁的月龄,“那么多人,为何要帮我,你又怎知我会守信,扶持一个傀儡不是更好。”嘴角依旧挂着那淡淡的笑容。 “大哥你会的,不是吗?再者,我没那么大野心,没那么大能力,也不想看着月城被毁。”月龄要的只是不想被人轻看,后来只是为了能与东方辰言并肩,只是为了他们这种人难得的自由。 月清光无言,抽出短小匕首,在食指轻划出一道伤口,于锦帛上签下自己的姓名,他给月龄的是一个承诺,也是希望给她的一份庇护,但多年后,他却不知自己这个决定是否正确。 “辰言,我们也该走了。”是材带着是非到言王府向东方辰言辞行,他们都有自己的事要做,自也不能久留。 “言哥哥,我把你让给雪凡音了,你们可要好好的。” “非儿,你们那日出去可有发生什么?”他与雪凡音虽已和好,可雪凡音那淡淡的疏离,那些让他心头一震的话语,始终让东方辰言不能安心,而这一切的开始,似乎是与是非一同出府后开始的。 “没有啊。”那日她们出去一切都很正常,但是非知道东方辰言不会没事就问这些无聊的问题,便把那日的情景又在脑海中过了一遍,“对了,我求完签出来后发现雪凡音不见了,后来看到她好像与两个男子在一起,不过我过去的时候,那两个人就消失了。” “那两人长什么样?” “我离得太远了没看清,也可能他们只是刚好路过雪凡音的身边,我站得远看错了。” “你去求什么签?”是材的重点则落在了是非求签的点上,反正雪凡音是东方辰言的事,他们之间如何他之前不知,但在萧尽寒与仇夜天一唱一和中倒也能看出些端倪,不过这些都不是他能管的。 “要你管,言哥哥,我们走了。”是非率先转身,一边走着一边说着,“替我向雪凡音辞行。” “哪有辞行还让人替的。”是材追着是非一同离开了。 “那两人是谁?”书房中,东方辰言紧皱双眉,中指一下一下地敲着桌面,自问着那两个他查不到的人,他不相信世上有那么多巧合,所以他认定那两人一定有目的的,只是不知为了什么,不知是敌是友,但能够扰乱雪凡音情绪的,绝对不是什么善茬。 东方辰言起身,昏黄的烛光随他的离去而熄灭,几个起落,东方辰言很快消失在了黑夜中。 梨舞院,雪凡音躺在床上,却翻来覆去睡不着,这几日她面前总会浮现出一个身影,她总觉得在梦中与一个人在对话,可醒来依稀还有记忆,却什么都想不起,耳边似乎有一个声音在与她说话,但当她细细听时什么都没有,雪凡音都觉得自己像个神经病了。 “知道他们是何方神圣吗?” “东方辰言,你不觉得知道越多越危险吗?”第一剑不答反问。 “总比死得不明不白好,我知道的事还少吗?”风花雪月向来神秘,他不是也知道了吗,凭这个月城与花弄国就该把他灭口吧。 “放心,他们不会让你死的,不过你那父皇 第七十一章 只是他的妻 “噗……”东方辰昕刚喝下的茶一下喷了出来,幸好仇夜天闪得快,否则定然喷他一身,“我说仇夜天,你能不能说句好话,这么多年我四皇兄都没出事,这一回就这么晦,还非得折在土匪手里,你当我四皇兄的功夫白学了”,辰昕喝了口茶,又道,“四皇兄这一路要真有什么意外,你给我等着!” 仇夜天眼神上下打量着东方辰昕,一边打量一边点着头,“你,我倒不怕,不过他要真有什么事,辰言也不会放过我,所以我还是跟你一起去吧,也好保护你。”仇夜天一脸真诚地看着东方辰繁。 如果不是东方辰繁修养好,早就跳起来掐他脖子了,仇夜天这话说的,不仅贬了辰昕,还给他自己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如此我只能答应了。”东方辰繁扇动着手中的扇子,嘴角的笑容似乎在探究什么。 “仇夜天,你以后能不能要点脸,哪天因为你这张嘴得罪人了,千万别找我。”不过仇夜天要真找他,他也不会不管,当然这后面的话辰昕是不会说的。 “昕王爷,我要真惹什么事了,还需要您这尊口替我多多美言几句呢。”仇夜天的脸早就厚成一堵墙了。 “别闹了,既然都要离开,就准备准备吧,尽寒,柳城那边你先去安排好。”说完又望向仇夜天,其实东方辰言对仇夜天的身世来历并不清楚,只是之前他与萧尽寒遇到危险时,仇夜天帮了他们,之后便缠上了他们。 东方辰言也问过他是何方神圣,仇夜天却只是笑笑,“我又不会害你们,知道那么多干嘛,江湖上的事,你们朝廷中人就少打听。”之后东方辰言便再没问起过。 “情情,你们确定是她?”花弄国国君花芯眼中满含期待,却又有着说不出的复杂。 “母亲,不会有错的,我们真的找到她了。”花情握着母亲的手,可以感受到她的激动,她们找她已经好多年了,她们的人也是因为有了她的消息才去了东逸国。 “只是母亲,她不可能回来了,雪凡音我们也不能将她带来,而且雪家似乎也有人在找雪凡音,我在东逸国的时候能感受都雪家的气息,只是很微弱。”他们四个家族之间都能感受到彼此特有的气息,这也是为何他们想要见到雪凡音的原因,只一眼,便知是不是那个家族的人。 “看来他们隐藏得很好,不过雪家想如愿怕没那么容易。”花芯眼中闪过一丝危险,“让花月楼的人注意着雪凡音,不到必要时不必出手。”如东方辰言所想,花月楼确实与花弄国有着不同寻常的关系。 “花楼主已经在那儿了,还要派人去吗,会不会太明显了?”花月楼的一个杀手可值不少钱,现在还要派几个人出去当作侍卫的功能,也大材小用了些,花情心疼那些白花花的银子啊。 “情情,这件事上,我不希望出任何差错,更何况对方还是雪家的人,想必雪家也不会派什么小角色来执行任务的;再者,你都发现了,月城的人还能不知道那个雪凡音的身份吗,想必月城也会有所行动。”花芯想得要比花情周到多了,毕竟她能够在这个位置坐稳,就不是什么简单的人。 “我知道了,母亲放心,我都会安排好的。”对于母亲花情从来都是服从的,她的母亲虽是高高在上的国君,可对她却丝毫没有什么架子,而且她也只有花情这么一个女儿,自是宠爱,但却没有将花情宠坏。 “对了,我爹呢,我回来他也不来迎接我。” “他除了在花园摆弄那些花花草草,就是在研究他的棋艺,怕是早已入痴,把你忘了。”花芯虽有些嗔怪,却掩不住脸上的幸福。 “怎么能把我忘了,我得去找他。”这时花情哪还有那日在东逸国的那份霸气,整个一小女儿姿态,跑着往花园去了。 “你这孩子,小心点,你爹跑不了。”花芯在身后温柔地嘱咐着花情,看她跑远了才开始处理手中的事务。 月城也如花芯所说,月清光回城便将此事与月城主禀报。 城主位上月则捋了捋精心打理的胡子,眼睛深邃,让人难以捉摸,柔和的五官虽已染上皱纹,却还可以看出年轻时清秀的模样,“让东逸国的人静观其变。” 月则的想法与花芯相同,他也知道花弄国不会不管此事,便想先看看花弄国的反应,如果可以不用他们动手自是最好,毕竟在一个国家插入几个细作不是容易的事,被发现了,东逸国也定会以此为借口,讨要些好处;可月城不想花弄国有个杀手组织,再加之东逸国对月城有所防范,城中一时也找不到可外派之人,再者,雪凡音的存在他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 “清光,这些日子你也累了,好好休息,手中的事暂时交给清亮处理吧。” “是啊,大哥你就安心休息,一切有我呢。”月清亮与月清光一般高,眉眼相似,却比月清光多了一丝阴柔。 “有劳五弟了,儿臣一路舟车,确实有些累了,先行告退。”月清光待月则同意后便淡然转身,未曾多看月清亮一眼。 殿外不远处月龄已在守候,“怎么了?”月龄看到月清光眼中闪过的那丝疲惫,“是不是五弟说了什么?”月清亮在里面月龄自是知晓,这些年月清光与月清亮的明争暗斗她也明白,她也是因他俩的这些小心思,才被父亲得以重用的。 月清光用眼神望了望周围,月龄便知他的用意,提高声音道,“大哥,你可出来了,方才上街遇上个贱婢,竟不知死活抢了我要的那盒胭脂,你快帮我去查查,我定要好好收拾她。”说着拉着月清光的手臂便离开了。 他们才转身离开就有人进到殿内禀报月则,月则不疑有他,月龄与月清光的感情向来比其他人深厚,而月龄遇事除了找他便是找月清光解决,以月龄的性子,有人抢了她的东西,不把月城闹 第七十二章 投怀送抱 “可有伤着?”东方辰言刚从辰月手中拉过雪凡音,就见辰昕一个劲地冲了过来,东方辰言上前一步,连忙将雪凡音护在身后。 “东方辰月,你给我站住!”辰昕不顾形象地追着辰月进了言王府,辰月往边上一闪,辰昕若不是停的及时,现在就与东方辰言撞个满怀。 “莽莽撞撞的,成何体统?”东方辰言冷冷地看着面前这两个人。 “对啊,你看你差点撞到三皇兄,辰昕,不是我说你,日后也该稳重些,所谓长姐如母,你这样,外人会说我没把你管教好的。”辰月双手背后,围着辰昕转圈,还不是摇摇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 东方辰昕气得差点吐血,趁辰月不注意,直接在她头上一记,“我是你哥。” “三皇兄,他打我!”辰月委屈地躲向东方辰言身后,还不忘向东方辰昕扮个鬼脸。 “去梨舞院将事情交待清楚。”要是没什么大事,害得雪凡音白白被撞,看他怎么收拾这两人。 东方辰言与雪凡音坐在上位,辰昕辰月站在中央,等着东方辰言的审讯,“说吧。”他轻啜一口茶,缓缓放下茶盏才道。 “三皇兄,都怪辰月这丫头,本来父皇都同意我去柳城了,她非说我是为了避着她,结果父皇不仅把我好一顿教训,还收回了成命。”提起这事辰昕一脸丧气,还不忘狠狠瞪辰月一眼。 “三皇兄,三皇嫂,我这可是为你们着想,身边跟着这么个大活人,你们要做什么事肯定不自在。” 雪凡音听了辰月的话,脸色微红。 “有什么不自在的,他们又不是两个人单独出去,没有我还有别人,而且我是去解决麻烦的。”辰昕这回说的倒是实话,当然这当中也有他的一点私心。 “我们明日起身,你有什么话,我定会替你传到。”东方辰昕的小心思,东方辰言又怎会不知。 “我,我还没想好,明日再告诉你吧。”东方辰昕脸颊微红,“这丫头我先带回去了。”说完,拽着辰言就走了。 “他们俩到底谁大?”雪凡音听他们一会一个姐姐,一会一个哥的,真被绕糊涂了。 “他们是龙凤胎,至今还没决定谁大谁小,所以我们也直呼名字,免得叫错了。” “原来如此。”雪凡音点了点头。 “你方才脸红什么?”东方辰言靠近,几乎是贴着雪凡音的耳朵说的,吐出的热气吹得雪凡音痒痒的,刚刚退下的潮红又涌了上来。 “没……什么”雪凡音欲逃离,却被东方辰言一个疾步挡在了前面,慌张中撞在了他的怀里。 东方辰言紧紧抱着她,“夫人,这算投怀送抱吗?”东方辰言痞痞地说着这话,他已经很清楚,雪凡音害羞得很,对这些没有任何招架之力。 “东方辰言……”雪凡音再说不出任何话,想要挣扎,却又不争气地贪恋他胸膛的温暖。 东方辰言将雪凡音抵在他胸膛的手放在自己的腰间,自己一手抚摸着雪凡音的头,让她的侧脸紧贴自己的胸膛,一手环抱着雪凡音的腰,将两人的距离拉得更近,“本王如何?”他低头轻声地问着雪凡音。 雪凡音抬头,却碰上他柔软的嘴唇,惊慌中竟忘了该如何反应,待清醒时,唇齿间已是他的气息。 “小姐……”暮雨进来时,只见雪凡音一脸羞红地靠在东方辰言怀里,“见过王爷,奴婢不知王爷在此,奴婢告退。”自从雪凡音与暮雨谈过,她对东方辰言的态度倒是好了不少,如今见他们相偎在一起,自是识相地转身了。 “不必了,明日要启程去柳城,本王还有些事要交待。”东方辰言看雪凡音越发红润的脸,知她是害羞,便缓缓收回紧搂着雪凡音的手,“你也收拾些出门要用的东西。”他今日来就是为了与雪凡音讲,明日与他一同离开的,谁知被辰昕辰月破坏了,差点将这事都忘了。 “我也去吗?”雪凡音不可置信地问着东方辰言,她知道东方辰言要离开,却不知原来他竟安排了自己也一同前去,明知没听错,却还要再问一遍。 “王爷,奴婢可否跟随小姐。”未待东方辰言说什么,暮雨就抢着说道,让雪凡音孤身随着东方辰言出城,她自是不放心的。 “四人都带上!”去柳城他有他的事情要办,也不能时时刻刻陪着雪凡音,护着雪凡音,带上几个丫鬟陪她解解闷也好。东方辰言连自己都不曾察觉,习惯独来独往的他,竟愿意为了雪凡音而捎带上这么些人,竟也会为了她话这么些心思。 “谢王爷!”暮雨自是感激涕零,一则她可以陪着小姐,二来她也从未去城外好好玩玩,好好看看过,这次可谓是两全了。 “瞧把你高兴的,人影都没了。”雪凡音见惯了暮雨为她忧心,如此高兴倒也是第一次见,“还是东方辰言有本事,让你都能忘了形。” “其实,最该谢的还是小姐,若不是看在小姐的面上,王爷可不会让我们也跟着,奴婢这是托了小姐的福。”说着便向雪凡音行了一个礼。 “黑的白的都是你说的,就属你这张嘴厉害。”雪凡音的手往暮雨的嘴上一点,又想起方才与东方辰言之事,不免脸上再泛红晕。 “小姐,你脸怎么红了,方才与王爷……”暮雨的八卦心别雪凡音激发了,虽知主子之间的事不该多问,可小姐这样她也是头一次见,心中自也有数,可不问个清楚,却也满足不了她的好奇心。 “还不快去收拾东西。”雪凡音任暮雨一人在这大厅,转身往房内走去,即便与暮雨再亲,这些事她也不好意思开口。 “你凭什么命令我?” “凡音也去。” “东方辰言你威胁我。”第一剑直接把手中剑架在了东方辰言的脖子上。 东方辰言也不惧,“你若真伤了我,凡音就少一人保护了,恐怕还会恨你,尽管动手,本王相信,凡音 第七十三章 肥水不流外人田 雪凡音的一语不发,让东方辰言的理智稍稍回笼,东方辰言懊恼自己的冲动,替雪凡音拉上了被子,“凡音,我……”他想,可他说过不会勉强她,这一刻,东方辰言只俯身望着雪凡音。 空气似乎凝结了,两人静默无语,就在东方辰言平息了烈火,欲起身离开的时候,只听雪凡音淡淡的声音,“辰言,你不能不要我。”说完便闭上了眼睛。这一夜,地上零落了衣裳,两个身影缠绵交叠着,直至相拥而眠。 “三皇兄,城中有我,你且放心,到了柳城,她……罢了罢了,她一切安好便可。”东方辰昕挥了挥手,好多话想让三皇兄转达,可话到嘴边,欲言又止,说什么都不如她安好来得实在,他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她的心究竟想的是什么,他始终看不透也猜不透。 “好,四皇弟,你们何时启程?”辰昕的心思东方辰言也明白,又问向一旁的东方辰繁。 “送你们离开,我们也该上路了。”仇夜天已在城外等着他。 “一切小心,周围之事多留意些。”仇夜天执意要跟去,究竟什么目的,东方辰言一直想不明白,只能让辰繁多注意着些,又因这周围不知有多少眼线,只能隐晦地提醒他。 “听闻柳城景美人更美,三皇弟到时可别忘了回来。”东方辰言要出城,东方辰灵心情大好。 “三皇弟,本宫也不多说什么了,免得耽误了你的行程。”他就在等一个东方辰言不在城中的机会,如今东方辰言走了,辰繁也要离开,正是他开始自己计划的大好时机。 “多谢皇兄,如此本王便先启程了。”太子与灵王的小心思他当然清楚,东方辰言也不信,他一离开,他们会什么都不做,他们巴不得将他架空,这么好的机会怎会不好好利用。 看着离城门越来越远的人马,太子那原本温和的笑容,渐渐多了几丝阴鸷,目光也越发犀利。 待周围人群散去,太子与灵王上了半醒楼的雅间,两人密谈结束后,都笑意盈盈,而此时,也到了该用午膳之时,两人便在这半醒楼叫了些菜,“二弟,今日本宫倒是托你的福了,这半醒楼的菜可不是这么容易吃到的。” “皇兄若是想,一声吩咐便是,论它半醒全醒,都得遵从。”灵王虽带着几分吹捧,倒也是实话,毕竟太子的身份摆在那,只要他想来,不把楼中人清空就不错了。 “本宫听闻这半醒楼每日雅间只接十桌客,楼下也只容百人,可当真?” “这倒是真事,这雅间倒是日日满人,只是楼下倒未必每日都有百人,不过倒也不会少。这雅间据说是专为贵人所设,每间都是临窗,可看清外边之景,这菜色又与下边有所不同,因此这城中富庶官僚倒是喜欢来这儿坐坐。”东方辰灵推开了一旁的窗户,看着外边形形色色的行人。 “倒也是个妙地,二弟可知这酒楼属何人所有?” “小二,将你们掌柜的叫来。”听太子此言,灵王自是要将这酒楼弄个明白。 “主子,王爷这边上有什么可看的,王爷在前面呢。”微雨看着雪凡音一直掀着帘子外边便调侃道,“王……” 雪凡音急忙用手捂住微雨的嘴,“我就是看看外边的风景,不许瞎咋呼。”自从出门到现在这几个丫头看她的眼神一直怪怪的,还动不动就提起东方辰言,如今她就是看个风景都会被觉得是在看东方辰言,这听风就是雨的效果真是神了。 “王妃不好意思了。”暮晴看着雪凡音被微雨那还未说完的声音吓得微红的脸,小声地与其他几人说着。只是这马车虽说豪华,可也就那么大点地,又是四下无声,一点声响都能听得清清楚楚,结果一字不落的落入了雪凡音的耳朵。 “我看啊,真该找个人家,赶紧把你们嫁了。”雪凡音气鼓鼓地说着,又看外面那一行人,眼中闪着精光,“你们可知明将军是否成婚了?” “没听说明将军成婚了”,微雨抓了抓脑袋,雪凡音的问题跳跃性太强了。 “那可有未婚妻或者指腹成婚什么的?”古代最爱的不就是娃娃亲,父母之命嘛。 “这些奴婢倒没有听王爷提起过,莫非王妃想给明将军做媒。”微晴脑子向来转得快,便以为雪凡音有什么中意的人了。 “你们觉得明将军与王爷相比,如何?”雪凡音想着,既然有了做媒的打算,就得听听她们的评价。 “这奴婢可不敢说,王爷哪是什么人能比的。”暮晴与微晴自小便入了东方辰言门下,她们对东方辰言是相当敬佩的。 “暮晴,你说。”雪凡音知道这四人就属暮晴胆最大。 “其实明将军气宇轩昂,一表人才,也算文武双全,而且很有孝心,对王爷也忠心耿耿的,说句不该说的,王爷总是冷着一张脸,明将军就好多了……”暮晴看着几人直勾勾盯着她,不好意思再说下去,毕竟她这也是第一次对男子评头论足的,让别人知道了,该说她不知羞耻了,不过她清楚,雪凡音是不会计较这些的。 “看来明将军确实挺好的,值得托付终身呀。”雪凡音点点头,嘴角上扬,又掀开了帘子,只是这次看的不是景而是人。 “小民见过两位贵客。”半醒楼中掌柜的跪在地上,他知道坐着的两人是什么身份,但是他们对这些人一律只唤贵客。 “有意思,起来说话。”太子饮尽杯中酒,又吃了一口菜,缓缓而道,“你便是这半醒楼的主人?”面上有些不悦。 “贵客误会了,之前确实是小民,如今小民只是掌柜的,东家另有其人。”见太子那微皱的眉头,他背后愣是出了一层冷汗,低着头回话。 “何人竟能让这名不见经传的小酒楼变成香饽饽。”太子望着下面越聚越多,渐渐排起了队伍的人群说道。 “这……小民也未曾见过东家,每次东家有事 第七十四章 本王有情有义 雪凡音看着眼前的这双筷子,不知该不该接,不接吧,怕东方辰言不高兴,接了吧,她也不会用,那可是他用过的,怎么想怎么别扭。 东方辰言看她皱着的眉头,也不勉强,只用筷子将盘中的那块肉的肥肉掐去,夹起瘦肉,递到雪凡音的嘴边。 雪凡音的内心是拒绝的,可嘴巴还是不由主地张开,吃了那一块肉。东方辰言的动作她都看在眼里,他这么一个霸道的人,居然会记得自己的喜好,这么一想,才发现,这满桌都是自己平日爱吃的,而这些菜都是东方辰言点的,要说不感动是不可能的,但是雪凡音与东方辰言一样,都善于隐藏自己的情绪。 不同的是,雪凡音再怎么隐藏也逃不过东方辰言的眼睛,毕竟他身处一不小心就会万劫不复之地,自小便是在看人眼色中长大的,雪凡音这点小心思又如何瞒得过他,只是他也不戳穿,继续任性地夹着盘中的菜肴喂雪凡音,直到雪凡音真的吃撑,打断了他,东方辰言才停下筷子,命人将饭菜撤走。 “凡音,本王当真无情无义吗?”这话已经不是第一次从雪凡音嘴里听到了,虽然知道她是无心的,但不好好治治她,东方辰言也不甘心。 “那个……舟车劳顿的,你一定累了,我给你敲敲背。”雪凡音很狗腿的站在东方辰言身后给他敲起了背。嘴里还小声咕咚着,“什么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大人物更难养”,不经意间,手上的力道也加重了。 东方辰言耳力向来好,雪凡音又站在他的身后,嘴里嘟囔的话都落入了他的耳中,嘴角轻扬,迅速转身,把雪凡音捞入怀中,打横抱起,贴着她的耳朵,“凡音,本王说过,会让你知道什么叫有情有义的。”东方辰言嘴角的笑意更甚,雪凡音在看到他舒展开的笑容时,原本挣扎着敲打东方辰言的双手,竟停了下来,花痴地看着这一脸温柔的东方辰言。 “哥,言哥哥他们去了柳城,咱们要不也去看看?”是非看着是材手中东方辰言传来的书信,又动了出城的念头。 “才刚回来就想着出去,果真女大不中留啊”,门外略微发福的中年人捋着胡子走了进来,“阿材,你们兄妹俩的人生大事,你也该上点心,你看这辰言都有妻妾相伴,你还是这么独来独往,这哪成?” “爹,您也说是人生大事,不急”,是材头痛,每次爹爹来找他,总会提到这事,他理解老人家想儿孙满堂的心情,可也不能每次都把这话挂嘴边。 “你老大不小了,是不急,你妹妹急呀!”是老爷一副你真不懂事的样。 是非本在一旁乐得看戏,一听扯到自己就不干了,“爹,你说什么呢,我有什么可急的,我要一直陪着爹爹的。”是非拉着是老爷的衣角,头靠着他的手臂,俨然一副乖女儿的样,哪还有平日的刁蛮。 “爹一把年纪了,哪需要你陪”,嘴上虽这么说着,但眉眼间的笑意却怎么也遮掩不住,“你说不急,又为何急着去找辰言?”是老爷拉回自己的衣角,一本正经地对着是非讲,“非儿,辰言已经成婚,咱们是家也是大家,不会委屈女儿与人同侍一夫的,之前你小,爹爹也随着你胡闹,如今,辰言的心思你万万动不得,爹也不会允许你如此作践自己,天下好男人多得是,又何止东方辰言一个?” 是非看是老爷这一脸严肃的,强忍着笑意让他说完,但却让是老爷糊涂了,一脸疑问地望向是材。 “爹,你放心,非儿哪是会委屈自己的人”,是非只顾着自己捧腹大笑,是老爷又满脸写着问好,只能是材出来打圆场。 “咳咳……”是非正了正声,“爹,我对言哥哥跟对我哥一样的,之前或许会有别的念头,可见了凡音与言哥哥后,我真的什么都不想了,爹,你不知道只有凡音才能让言哥哥服软。”自从那晚见了东方辰言那般着急疯狂地寻找雪凡音后,她便想明白了,东方辰言不属于她,是非本以为见他们恩爱心会刺痛,可后来才发现,看到他们在一起,她倒也挺开心的,便也慢慢明白,对于东方辰言或许真的只是亲人,她的言哥哥其实真的只是哥哥,一切便也放下了。 “那你为何要去找他?”是老爷自是不明白是非那绕来绕去的心思,但看了是材的眼神,又加上是非这次回来后确实没像之前那般,整日将东方辰言挂在嘴上了,倒是安心不少。 “爹,我那还不是因为凡音,你又不是不知道言哥哥的那些事,他们去的可是柳城”,更重要的是柳城中的人。 “你少去添麻烦,别瞎操心”,是材有时候真嫉妒东方辰言,别的不说,就他这个妹子,关心东方辰言比关心他多多少都不知,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们才是亲兄妹呢。 “阿材说的是,非儿,你有这功夫,还不如替你哥物色个嫂子,靠他自己,爹这辈子都抱不到孙子了”,是老爷看着是材摇摇头,那表情就是在说,你真没用。 “爹,我……” 是非拍了拍是材的肩膀,直接打断了他的话,“哥,你的事我都放心上呢,这次去柳城,见言哥哥与凡音是次要的,都说柳城出美女,主要啊,还是帮你找嫂子去的,我是你亲妹妹吧?”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望着是材,是非的脸上就差没写,你快表扬我啊。 与东方辰言萧尽寒这群人相比,是材的脸明显薄了很多,是非这几句话,让他瞬间脸红,更不知如何接话。 知子莫若父,是老爷自是清楚自家儿子是什么脾性,“非儿,出去一趟,你越发会忽悠人了,去柳城也不是不可以,但不许胡闹,让你哥陪你一同去。”拗不过是非,她一人去又是不放心,而是材也确实该到外面见识见识,诚如是非所言,说不定还能从柳城带个媳妇回来,倒不如让他们兄妹一同出去走走。 第七十五章 师傅收不收徒弟 三年前的事,东方辰言闻言一震,他同样看着老人家,眼中却流露出了极少有的怯退之色,那是他一开始最顾虑的事,他以为那事很隐秘,却忽略了,他的人能查到,雪家如此深不可测,更是容易。 “东方辰言,我们迟早要见面的,是你安排,还是我自己去找那丫头”,语气中透露的是不容拒绝。 “我会让凡音与你们相见,但那事恳请前辈不要告诉凡音”,东方辰言知道他阻止不了这两人见雪凡音,可是有些事情他还是希望可以不要让雪凡音知道。 “那事与她有甚大关系,不告诉她,你不怕她恨你吗?”老人家叹了口气,“这世上极少有事能瞒一世”,他看着东方辰言,对于这个孩子他是喜欢的,可是他姓东方,或许就注定与那丫头之间少了几许缘分。 “我只求前辈别告诉凡音,日后她若恨我也是应该的”,有些纠葛终究是要直视的,他只想能拖多久是多久,越在乎就越害怕失去,只求现在的美好可以多贪恋几时。 “我答应你”,他看得出那丫头与东方辰言在一起过得很好,如果可以,他也希望他们俩能在一起,只是她姓雪,她的身份几个家族都已知晓,没有雪家的庇佑,留在外面威胁太多;而雪家隐世多年,更不会让外人进入。 “多谢前辈”,东方辰言双手握拳,行了一个江湖礼节,他是真心感谢,这样他或许有更多的时间想法子把雪凡音好好留在身边。 “尽快安排我们与那丫头见面”,说完老人家便转身,走了几步又回过头,“孩子,珍惜眼前人!” “居然就这么结束了,雪家这老家伙真通情达理”,第一剑原本是想来看一场东方辰言打斗雪家人的好戏,顺便偷师学点功夫,再看看他们有什么软肋,结果很失望,这么平静就结束了。 东方辰言狠狠瞪着第一剑,这人与仇夜天在一起久了,也会爱上这种把戏,幸灾乐祸的本事倒是越来越强了,“你们花弄国有什么指示?”开玩笑,雪家都出马了,花弄国会没有动作? “花弄国派的都是我花月楼的人,雪家不出手,我们绝对不会动手”,有雪家的人在他们也没机会出手,雪凡音要有危险,雪家那两人比谁都着急,第一剑也不明白,这么多人在雪凡音身边,他傻乎乎地跟来干嘛。 “月城呢?”花弄国他并不担心,上次见花情的态度就知不会与雪凡音为难,虽然东方辰言不理解花弄国为何会这么做,他真正担心的是月城与一直不曾被人知道的风家。 “有这么多人,你还会怕月城?” “敌在暗,我在明,不得不防”,第一剑的话越来越多,越来越不像那个传闻中神秘的冷面杀手。 “放心,你的月龄才舍不得让你伤心”,说实话,如果不是有雪凡音,第一剑觉得月龄与东方辰言真的挺配的,只是谁让他是站在雪凡音这一边的。 东方辰言懒得与第一剑扯嘴皮子,雪凡音还一个人在行宫睡着,他也实在放心不下,便飞身而去了,第一剑也紧跟其后,往行宫而去。 “师傅,你人真好,你都不知道,这几天为了保护你徒弟我有多累”,仇夜天接过游人手中的米饭,大口大口地吞下肚。 “慢点吃,辛苦你将辰繁送来了”,游人笑得温和,东方辰繁的笑与他那般相似。 “师傅,有你这话,我死在路上的都值了”,仇夜天的嘴像抹了蜜一般一个劲地讨好着游人。 “仇夜天,你什么时候学会了这些甜言蜜语?”东方辰繁笑看着仇夜天这狼吞虎咽的样,“你慢点吃,师傅这虽没有山珍海味,这米饭还能管饱。”东方辰繁倒是第一次看仇夜天这饿狼似的吃相,这几天在路上不是他不给仇夜天吃的,实在是仇夜天太挑食了。 “师傅,你还收徒弟吗?你要收,我天天跟着你陪着你解闷”,仇夜天早就不在乎脸皮这事了,见游人慈眉善目的,就主动黏上去。 “你就别想了,师傅不收徒弟了”,东方辰繁记得师傅说过,这一生只收他与云轻两个徒弟。 “不收就不收”,仇夜天窝着碗里的饭,“师傅,你为何会收云轻与辰繁为徒?”仇夜天一脸好奇地望着游人。 “先吃饭”,游人未回答,只是眼中的目光似乎回忆着以往的种种。 白日的柳城热闹非凡,雪凡音拽着东方辰言一同上街,在行宫太闷了,不敢随意走动,不敢随意说话,一点都不自由。雪凡音本想带着四个丫鬟一同出门,可东方辰言说她们对柳城不熟悉,死活不让雪凡音出门,无奈之下,趁东方辰言在行宫,雪凡音就拉着他出门逛逛了。 为了不让东方辰言破坏她想逛街的小情调,雪凡音特意给东方辰言换了身普通的衣裳,尽管东方辰言是一脸的嫌弃,奈何雪凡音说挺好的,他也就乖乖地穿上了,“你别这么严肃,人家都被你吓到了”,雪凡音看着东方辰言那张冷冰冰的俊脸,还有周身的气场,就算是普通衣服,也只是少了几分华贵,依旧能吸引众人的目光。 “本王长得很吓人吗?”东方辰言很不高兴,本就不情不愿出来,还要被雪凡音这般嫌弃,周围又有人看着他指指点点的,以他的脾气,真想把这些人都抓过来好好问问,对他指点什么。 “没有……”雪凡音瞄到对面的一个小摊上摆放着各种样式的发簪步摇,“你看,那个好漂亮!”说着就甩下东方辰言朝对面走去。 东方辰言追过来时,见雪凡音右手拿着一个簪子,欲往发髻上试,却在临近时放下了,左手中还拿着一支步摇,步摇整体为银白色,簪头是两翼镂空的银***,垂下米黄色的流苏,雪凡音举起步摇,阳光照射在银***上,映出耀眼的光点,雪凡音抬头看着手中的步摇,勾起粉唇。雪凡音不知, 第七十六章 只是深埋心冢 “这一生我都要紧紧抓着你”,东方辰言已经炼成了说什么都不会脸红的本领,而这话他也用一生牢记着。 “腻歪,吃点吧,没你想得那么脏,而且好吃的往往都在这些小店”,雪凡音夹着菜便往东方辰言碗里放。 若非是雪凡音夹的,东方辰言想必是一口也不会吃,可谁让这是雪凡音第一次给他夹菜,再不愿意也得吃下去,而且雪凡音一个姑娘家都没这么挑剔,他别别扭扭的也不像话。 “凡音,你不是说喜欢这些平常生活,可即便是寻常百姓,也没有直呼夫君名讳的”,东方辰言一直听着路过的女子唤着相公,倒想起雪凡音从未如此亲昵地称呼过他。 “呃……你不也一样!”雪凡音无语,一个大男人怎么就纠结这些问题呢,不过仔细想想,除了她与月龄真没人敢直呼东方辰言名讳的,就连是非那小丫头也只是叫他言哥哥。 “夫人”,东方辰言趁势贴在雪凡音耳边轻声唤着,看似极暧昧的动作,东方辰言却做得这般自然。 热气呼在雪凡音耳侧,她只觉一阵酥麻,转头看东方辰言时,他早已牵着她的手走在前面,雪凡音不语,只一路任他拉着,随着他的步伐一步一步跟着。原是她带他逛街,却成了他拉着她看街上风光。 月光拉长了站在山脚的身影,湖面微漾,依稀映射出身后的轮廓,一人仰头望月,一人静静地看着湖中的影子。 “想问就问吧”,他看着那个影子对着身后的人说道。 “我就不能只是来游山玩水吗?”仇夜天低头走到他身边。 “辰繁从不会带人过来,你既然来了,总不能糊涂归去”,他依旧淡然。 “前辈与云轻如何相识的?”他虽听东方辰繁提起过,可东方辰繁毕竟不是亲身经历,只是一语带过。 “那一年,我游历归来,遇上了正被人追杀,又死死护着怀中人的云轻,便出手将她救下了,可惜她怀里的人儿已无气息。”游人的话中带着满满的惋惜,他若是早一些,或许也不会有此遗憾。 “追杀她们的是何人?”仇夜天手中已攥紧了拳头,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静,可有人还是听出了那一丝颤抖。 “就算没查到你也该猜到了,会追杀她们的除了那些人还能有谁”,看着仇夜天越来越冷峻的脸,看着他双拳越握越紧,似乎要掐出血丝的架势,游人知道他猜得八九不离十。 “你又是何人?”仇夜天待情绪稍平复,对着游人道,他不知其实自己的一举一动早已被游人看在眼中。 “许是故人罢”,黑夜中仇夜天看不出他眼中的变化,可他眼中的光亮却瞒不了自己。游人举头望月,而月却被云遮掩着,只露出一点月白。 “故人?杀云轻的也是他们?”仇夜天或许早已猜到,只是不愿相信,他们竟会如此残忍,多年后不仅不忏悔,竟还要赶尽杀绝。 “善恶有报”,游人不知这话是安慰自己还是仇夜天,她与云轻都是那般明媚的女子,她们的结局竟也是这般相似,他以为他在这山脚这么多年,已经看开了一切,已经放下了那些过往,却不知,原来只是深深地埋在了心底,只是将它们埋在了那座孤寂的坟冢,如今提起,依旧深刻。 “时机到了,也该了结了……”沉默良久,仇夜天道出了这一句,各自无语,又是一阵寂静。 远处的东方辰繁看着负手而立的两人,他一直看着他们,而他们的谈话他却未曾听一个字,在皇室这么久,他早已学会,装聋作哑、明哲保身,他相信他们,跟过来只是因为仇夜天提到了云轻。仇夜天可以平静地与师傅相处,他就知道他们要谈的事不是他能听的,便在远处替他们守着。 “几位公子里边请”,肩披红色披帛的女人迎了上来,“公子,可算把您盼来了,我这就去叫燕尔!”她接过明朗手中的拿定银子,便扭着身子往楼上走去。 “怪不得让我穿这身。”雪凡音看着自己这一身男装,又见这所来之人都是男子,周围这些女子与方才那说话的女人那行头打扮,便知该是风月场所。雪凡音终于清楚为何东方辰言坚持让她改头换面,可到这地方又为何要带着她? “你不喜欢这儿?”东方辰言看着娇小的雪凡音,平常她女子打扮也不算矮,可换上男装,站在他身边竟显得如此瘦小。 听此言不仅惹雪凡音白眼,一旁的明朗更是瞪大了眼,他们家王爷也太缺心眼了,雪凡音要喜欢才怪。 几人正自沉默间,方才那女人已下楼,“公子楼上请,燕尔等着您呢,还是老地方,您可别忘了。”见跟在东方辰言身后的两人,她挡在楼梯口,“二位公子既然来了,也该乐乐,可不能如此不识趣,打扰了他们二位。”说着用手指了指楼上东方辰言所去的方向。 “不必了,我在门口守着”,明朗说完便径自往上冲,老鸨也不好相拦。 雪凡音与老鸨纠缠了一会,到来时,那房间的门已然紧闭,只听得房内女子娇嗔的声音,而那带点哑哑声音的男子分明是东方辰言,雪凡音也不知哪来的勇气竟然没有离开,随同明朗一左一右,好似护法般站在门口,听着里面模糊的男女声。 “这么久不见,还这么不懂温柔。” “那我让你知道什么叫温柔。” 两人的声音传到雪凡音耳中是那样刺耳,她想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冲进去,可又没这个勇气,便跨步欲往楼下走。 明朗察觉雪凡音的动态,“夫人,主子有命,让夫人与属下在一起。”明朗也糊涂着,王爷明知是来这种地方,怎还会带着王妃,若说是以前,可以说王爷是为了折磨王妃,可现在,两人这般好,这么做又是为什么?不过,即便不解,明朗深知,王爷的话他照听就是了,只是自觉有些为难雪凡音, 第七十七章 容不下她 “谢谢!”雪凡音心想,东方辰言能不能再无耻点,找理由也找个靠谱点的。 “你消气了吧,说说与明朗是怎么回事?”东方辰言也没多想,只当雪凡音已经释怀,把她的火灭了,她也该负责灭灭他的火,东方辰言自然也知道雪凡音与明朗不会有什么,只是孩子气地想让雪凡音哄哄他。 “东方辰言……”雪凡音无语,他哪只眼睛看到她气消了,还要她给他解释,东方辰言平时挺机敏的,雪凡音怀疑,他这会儿是故意迟钝,懒得理他,便把眼撇开了。 “凡音,我又不想纳燕尔为妾,你气的究竟是什么?”东方辰言终于从雪凡音的语气中听出她的气大着呢,只是他真不理解,她有什么可气的,“难不成你是因为我让你女扮男装才生气的?”东方辰言一想,好像只有这事是他唆使雪凡音做的。 “只要不把人带进王府,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东方辰言你能不能别当着我的面做这些龌龊事情啊?”雪凡音气极了,也不知说话的轻重,甚至会挑了难听的讲。 “龌龊?”东方辰言虽气,可他毕竟是冷静的人,细想她的话,总算听出关键了,“吃醋了?”语气中竟还有一丝得意。 “不行吗?”雪凡音不会矫情地否认。听到东方辰言说“龌龊”时,她才觉得自己的话重了些,这本就是个三妻四妾的时代,以东方辰言的身份,身边只有一个宋梦琴已是少的了,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也收不回了。 “我的凡音怎样都行”,东方辰言那语气简直柔情似水,雪凡音承认她真的受不了东方辰言这种冷男的温柔一刀。 “说不定哪天还有你的燕尔,你的梦琴”,雪凡音此刻觉得自己真的太小气了,可作为一个现代人,这事她真大气不了,而且自我觉得没那把刀或者跟个泼妇似的骂街已经相当不错了。 “你这吃的哪门子醋,我与燕尔只是谈些事情”,东方辰言扶着雪凡音的肩膀,让她面对着自己,可雪凡音却把头撇到一边,不去看他,于是东方辰言又补了一句,“正经事。” “谈到房里的正经事?还得谈到发丝凌乱?”虽然雪凡音有些信了,可想起那燕尔顶着蓬乱的头发,站在东方辰言身后,还有那满脸的笑意,雪凡音心里真过不去。 “该死!”东方辰言这下算是彻底明白了,“那是燕尔自己折腾的,我压根没碰过她,我们只是为掩人耳目。”东方辰言这些年虽说花名在外,可他确实只是借着这名头办一些正事,这些花月场所中也有些是他的场子,只是一直未曾让人知道罢了。 “凡音,燕尔是辰昕看上的姑娘,我再无耻还不至于与辰昕抢人。”这事他本不想说的,只是雪凡音一直不理他,他也没办法了,只好把辰昕拉出来了。 “只怕那燕尔姑娘看上的是你吧。”女人的第六感很准,何况是这种事,方才那燕尔得意的表情中有几分挑衅,她确信不会看错。 “那是她的事”,如果他还要顾及对他心动的姑娘,那东方辰言别的事也不用干了,每天负责劝解这些人就行了。 “凡音,你最好与燕尔不要有接触,离她远些”,东方辰言现在有些后悔了,当时怎么会脑子一热带着雪凡音一同去了,那燕尔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真与雪凡音杠上了,倒是棘手了。 雪凡音本还想反驳什么,但看到他眼中的担忧,便善解人意地答应了,“我不会主动找她。”雪凡音从来不想主动惹麻烦,可麻烦来找她就不是她能控制的。 “消气了吗?”小心又问温柔的语气从他薄唇中问出,与这冷峻的脸倒有些不符。 雪凡音只是静静地望着他,什么都没说,就这样静静的,就这样在空旷天地中感受着彼此的气息。 良久,东方辰言拉着雪凡音坐在了地上,将下裾扯到一旁的地上,让雪凡音坐在他的衣袍上。东方辰言是个有点洁癖的人,他平日又都是衣衫整齐的,现在将下裾拉到一旁,前襟处便露出了深衣,秋日夜风吹来,还能感受到一阵凉意,东方辰言却丝毫不在乎,也只有雪凡音能让东方辰言如此,即使脏了衣衫,即使满是褶皱,也愿意让她舒服些。 “凡音,雪家的人想见你”,他再不想,也只能屈从现实,他相信雪家那长者,信他不会将三年前的事告诉雪凡音。 “辰言,其实我已经见过他们了,就与是非一同出去那次”,雪凡音一直没有告诉东方辰言,是因为她也不确定该不该相信他们,而现在雪凡音清楚她相信东方辰言就好了。 “我知道,非儿讲的。” “辰言,你知道他们到底是什么人吗?他们说你是在利用我,还要我跟他们回去。”雪凡音好奇,不是说雪家只剩下她了吗,怎么又冒出这么些人。 “当年应该是你爹离开雪家的吧,如今他们是想把你寻回去了。”东方辰言猜想应该只有这种可能,像他们这种家族,若是被逐出的,绝不回再出来寻人,“你会跟他们回去吗?”东方辰言脸上一闪而逝的慌张,在黑夜中并未让雪凡音看到。 可雪凡音却从他的变化不大的语气中察觉到他的不安,雪凡音摇摇头,“我要陪着你。”她握着他的手,头轻轻地靠在他的肩上。 “嗯,明日安排你们见面如何?”东方辰言的手轻轻抚着雪凡音的发丝。 “我们一起。”她已经习惯了东方辰言陪在她身边,也习惯了依赖着东方辰言,这样头一歪就能靠到的肩膀已是幸福。 “三皇兄他们什么时候回来?”辰言坐在昕王府内,无聊地看着窗外,问着坐在一旁看着医书的东方辰昕。 自从辰月回来后,他只是偶尔回一趟山上,侍弄他的那些药草,平日便住在这昕王府了,而辰月也是昕王府的常客,自打东方辰言、东方辰繁离开后,她天天到昕王府报 第七十八章 当时年少 自从雪凡音那几次迷路经历被萧尽寒公之于众后,她已成为了路痴的典型代表。 “半醒楼,你进去有雅间?”辰月拉着正欲往里走的东方辰昕,门外已排着长队,进去若无位再被赶出来,又让熟人见到了,岂不太丢人。 东方辰昕秀眉微皱,“我自有妙计。”说完一副你真蠢的表情看着辰月,径自往里走去,“还不快跟上!” “客官不知约了哪一雅间?”伙计见东方辰昕面生,一身打扮尽显富贵人家气派,又不在外边排队,定是奔着雅间来的。 “没有。”东方辰昕说得理所应当,辰月在后边听得差点吐血。 “这……客官,我们这雅间都已有订了,客官要不……”去外边排队那几字伙计自是不敢说出,一脸为难看着东方辰昕,这客人的通身气派,哪是他能得罪的,东家也千叮万嘱和气生财,他只希望东方辰昕能自己离开。 可是东方辰昕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雅间都有哪些人?” “这怕是不方便吧。”一看就是个不好惹的主,若是告知他,万一他冲上去可如何是好。 “那你找个位置好些的雅间,告诉里边的人,昕王府的人在下边候着。”东方辰昕怕报出自己的身份吓了这伙计,也不想太惹人注目,便如此说了。身份这东西现在不用何时用? 辰月见东方辰昕用了这一招,暗暗地向他竖了个大拇指,与三皇兄在一起时间长了,也不是没长进,至少腹黑这本事倒是学了几分。 雅间的人听到传话,急急忙忙便赶了下来,见来人,急忙行礼,“见过爷。”方才传话人只说是昕王府的人,他自也知道东方辰昕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便聪明地只称呼他为爷,至于东方辰昕身后的辰月,他也不识,毕竟辰月这些年甚少回宫,更不必提见这些朝中官员了,他们也只知辰月是最受皇宠的,面前这人若是知道这两尊大神都在这儿,恐怕都不敢直起身子了。 “原来扰了秋大人!”东方辰昕嘴上虽这么说着,可一点也没有离开的意思。这位秋大人是朝中正二品大员,掌管各地税收,东方辰昕虽是闲散王爷,可凭其与东方辰言、辰繁的关系,也无人敢小看了他。 “不敢不敢,若知是您,下官定在此恭候了,您请。”在东方辰昕面前哪敢放肆,也只能点头哈腰的。 “秋大人一起如何?”东方辰昕倒是客气,毕竟占了人家的地儿,他还没三皇兄那般不讲理。 “下官还有要职在身,就不打扰爷了。”秋大人看辰昕身后的辰月还以为那是昕王爷的哪位红颜知己,哪还敢打扰。 辰昕看他用不寻常的眼神打量着辰月,就知这人想歪了,朝廷怎么就养了这么一帮整日胡思乱想的人,“辰月,我们上去吧”,辰昕可不允许败坏自己的名声。 秋大人一听是辰月,张大着嘴巴,这震慑可比东方辰昕来得大,那可是皇上的掌上明珠,幸好自己明智,让出了雅间,否则得罪了昕王,只是得罪言王爷,如今他身在外,还无大碍,可得罪了这公主,她在皇上面前一闹,自己的官运还不知会如何,想到这,额头便渗出一层冷汗。 “秋大人,多谢啦。”辰月回头看站在原地的秋大人,便觉着好笑,为了让他能安宁些,还是给他吃颗定心丸好,好歹人家都把自己吃饭的地让出来了。 “你居然用这法子”,辰月一进雅间就感叹着。 “好用就行,不过就算不是如此,我也可以在此用膳!”东方辰昕一脸得瑟。 “是啊,还有我在。” “半醒楼是我的。” “是你的”,辰月重复完才觉得不对劲,停下手中的筷子,一脸惊讶,“你说真的?” 东方辰昕附在辰月耳边说了几句,辰月的眼睛都睁大了,嘴巴微张,那不可思议的程度绝对比方才的话有过之而无不及。 “合上你的嘴巴,快吃。”东方辰昕得意中,一副你没见过世面的表情。 “辰月也与辰昕,倒是有闲情逸致”,那位秋大人出了半醒楼就向灵王报告。 “王爷,可要命人在外边盯着?”秋大人是灵王的人,平日虽无作为,可关于东方辰言那一派的人都是他负责盯着的。 “不必了,定是辰月闹着要去的。”灵王眼中,东方辰昕就是个医痴,除了那些药草,别的什么都不懂,能与东方辰言走得那么近,不过仗着会些医术,能供给东方辰言疗伤的药,否则怕是东方辰言也不会护着他;而辰月,向来是个不安分的,东方辰灵不知,这次他真的冤枉辰月了。 “不要盯得太紧,辰昕身边难保有三皇弟的人,误事反倒不好。”东方辰灵想东方辰言做事谨慎,不会只留下辰昕就安心离开,多少有几人在周围看着;再者,他这边太过关心辰昕,只怕太子也会起疑。 “下官明白。” “月城那边如何?”东方辰灵想借月城的势力壮大自己,太子身后有父皇的支持,东方辰言兵权在握,东方辰祈请旨出征,也要分一杯羹,他只能借外力让自己站得稳当。 “月清亮已接过月清光的职务,也接手他的兵权,这些日子也没什么差错,月清光如今只是有名无实的少主罢了。”秋大人难掩兴奋。 “好,让月清亮动作快点,做事干净些。”东方辰灵挥手示意秋大人退下。 “皇兄、皇姐,久等了,不知特意前来有何事吩咐?”东方辰祈回府便听下人来报,东方辰昕与辰月在晚膳前就在王府等他了,而现在已然天黑,这一等也该有一个多时辰了。 “没事就不能来找你,荣妃娘娘可好些了?”他们一进来,管家就告诉他们东方辰祈进宫看望荣妃了。辰月除了昕王府便住在皇宫,也知道荣妃身子不大好,如今又知儿子要出征,忧思加重,只怕更孱弱了些。 “劳皇姐挂心,母妃还过得去。” “明 第七十九章 定情信物 夜深沉,这一夜,他们醉了,醉得深沉;这一夜,他们不谈功名,只忆旧时;这一夜,他们笑着笑着便沉默了;这一夜,他们举坛畅饮,如往时潇洒不羁;这一夜,夜也随他们醉了,醉在如梦彼年…… “你们怎么来了?”第一剑看着站在大厅内的两人,他居然没有收到任何消息,这两人就站在了他面前。 “不止我们。”是非眼睛往上翻了翻,“凡音呢?”她这次过来真的不只是为了玩乐。 “不在这好几日了。”第一剑抬头,“你们真是好兄弟,刚离开就想着再聚了。” “那她去哪了,与言哥哥吵架了,言哥哥也真是的,怎么能任由她不管呢,她一个女子在外多危险!”是非不由为雪凡音抱不平,说着便欲往行宫外寻人。 “都跟我来。”第一剑懒得与是非多说,只不过是非到处瞎找,别到时雪凡音没找到,自己先丢了,东方辰言与雪凡音估计还得找他麻烦。 是非转身,对着第一剑就是一顿数落,“你这个人真是的,明知道雪凡音在哪,还不告诉言哥哥,就知道让人干着急,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带路。”是非吩咐起第一剑倒也自然。 第一剑不愿与是非计较,一个眼神也没给她,就往前走了,他们爱跟不跟,反正到时也怪不到他,他提醒过了的。 是非虽然碎碎念了一路,可还是乖乖地跟在第一剑身后,是材从来拿是非没法子,也就任由她念着, 第一剑比东方辰言还要面瘫,也不指望他会发表什么意见;倒是跟在他们后面那人,几次想冲出去捂上是非的嘴巴,以前也没发现她这么念叨。 “第一剑,你不是带我找凡音的,找他做什么。”是非随着第一剑进了一座院子,大厅赫然坐着东方辰言,是非大失所望。 东方辰言皱眉,是材摊了摊手,对于是非不经大脑的行为,他很无奈,却无力阻止,“非儿,你找凡音有何事,与我说便可。”东方辰言心想,也没得罪是非,怎么今日见他是这态度。 “言哥哥,你还有心情在这院子里闲坐?”是非见一派悠闲的东方辰言气不打一处来,夫人都跑了,他居然还能坐得住,“不对,你是不是在这院子了藏了什么人?柳燕尔,对,这院子你定是为她建的,方才所见池边柳树就是你们的定情物,言哥哥,你怎么能这样呢,你怎么对得起凡音啊,虽说三妻四妾也是平常事,可你这么快见异思迁就不对了……”是非尽情发挥着她的想象,不见一旁的第一剑憋笑憋得脸都红了,没办法,东方辰言那越来越黑的脸,让第一剑不得不暂时顾忌一下他的心情,还是别放肆地笑为妙。 第一剑憋得辛苦,东方辰言一眼看穿,他几次欲开口,都被是非抢先一步教训,忍无可忍,直接打断了是非的话,“你们哪只眼睛看到燕尔在这院里,非儿依你所言,这与柳字沾边的都是本王的女人了?”东方辰言承认是非的想象力太丰富了,一棵柳树还能扯到定情信物,这样让雪凡音听到了,他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这还真难说,谁不知道你****,言哥哥,听我一句劝,也该收敛收敛了,尤其身边还带着凡音,你就别沾花惹草的……”是非难得一副大人样劝说着东方辰言。 “哈哈哈……”萧尽寒的笑声从远处传来,只见他一袭白衣出现在几人面前,与之前相比,略显清瘦,“辰言,对不住,我实在忍不住了,非儿,你怎么能这么可爱呢?”是非扮大人模样教训东方辰言,实在是太有趣了。 “不过,非儿,我之前真没发现你会如此啰嗦,这嫁人了,哪位姑爷受得了你,要是老了,更不得了。”萧尽寒在来的路上已经听是非念叨一路,没想到,到了这儿,她居然还能在东方辰言面前念叨这么久,这功力太深厚了,连东方辰言都抵抗不了。 “与你何干!” 是非与萧尽寒一来一往,完全忽略了默默制造着冷气的东方辰言,是材几次想阻止,可这两人哪是他管得了的,只能与第一剑一样,站在一旁,等他们自己停下来,好在萧尽寒也不是没有分寸之人,笑过说过也就不再继续了。 “说完了,本王能说了?”见他们都安静下来,东方辰言才缓缓开口,他也是气极了,平日断然不会对他们用“本王”。 萧尽寒拉了拉还欲开口的是非,向东方辰言做了个揖,“您请!”开玩笑得有度,东方辰言把王爷的身份都抬出来了,再闹下去,他和是非一起死。 东方辰言等了等才开口,如果不平静一下,说不定早把这两人赶出去了,“凡音在后院。”他要是再不把这消息告诉是非,只怕今儿非得让她闹翻天,至于萧尽寒哪怕知道真相,也会跟着是非一起闹腾,第一剑不添乱就不错了,指望他帮忙,东方辰言可没想过,是材不偏袒是非就不错了。 “后院?你心可真宽,把这俩人放一块,还是雪凡音傻了,居然会同意跟柳燕尔在同一屋檐下?”是非显然没听东方辰言之前的解释,在她的意识中,这是东方辰言为柳燕尔建的院子。 “非儿,你别忘了,凡音还能与宋梦琴在同一屋檐下呢!”萧尽寒绝对是个不怕火大的,反而还要上去扇风加把火的。 “你们当本王傻吗?” “你最聪明!”第一剑忽视东方辰言那气白了的脸。 “跟本王来。”东方辰言强压心头的火气,左手握拳,指节已泛白,这句话似乎是咬牙而出。 是材趁机捂上是非的嘴巴,在她耳边轻轻道:“见了雪凡音不许多言。”他也是怕了这个妹妹的这张嘴巴了。 是材自从离开东逸国,经过是非的各种分析教育,也明白了东方辰言对雪凡音的感情,虽非全信,可看今日辰言这场景,算是彻底明了了。 第一剑紧跟在东方辰言身后,他知道是非没 第八十章 原来不止我 东方辰言想,能让尽寒赶过来,应不止这些事,这几年,随着他手中兵权愈盛,太子与灵王明的暗的多少对他有些打压,他们也习以为常了。 “皇上有意将你的人换了,这些日子他已有行动,韩都统已被贬为宁州总兵,还有几人正命人暗中查探,这几日想必也会有所动作。”皇帝的出手是萧尽寒更加忧心的,辰言可以对任何人狠心,可他父皇,不管何时,他从未真正动过手,皇帝却还一直防着他,如今愈甚。 “我这次回去还会有多少人在?”不损失已是不能,但若将他朝中的人都剔除未免太过火,再者,他的人走了,也要换人顶替,据他所知,父皇的心腹还没那么多人能替上,如若全替换成太子的人想必他也不会安心,多少会留些他的人,好让两人制衡。 “年岁大的定不会动,其余的多少会有些变动,宋扬知道的那些人,想必也不会有事,他自会在皇上面前斡旋。”不得不说宋扬这步棋,东方辰言走得很有必要。 “哼,宋扬……看来我得写封家书了,尽寒你替我亲自送到宋梦琴手中。”宋扬会助他,自是指望宋梦琴哪日坐上正妃之位,他哪日成就大事,到时父凭女贵,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国丈大人。 “这个,我倒是可以帮你送,只是你不怕凡音吃醋吗?”该正经的时候萧尽寒还是很正经的,可正经完了,他也得找点乐子放松一下不是。 “你今天戏看够了吧,若还有时间看,便是太闲了。” “我这尽意庄还有一堆事。”萧尽寒开启大吐苦水模式,“辰言,你是不知道,尽意庄那几个老家伙又开始不安分了,我娘的事也还没着落,他们始终不愿松口。” “要我帮忙吗?”萧尽寒的苦恼东方辰言也知,别看他平日一副嬉皮笑脸样,烦心事却一点也不少。 萧尽寒挥挥手,“不必了。” “尽寒,你的家事我不好参与,若有何难处,一句话,我便会出手。”萧尽寒一个庶出之子能走到今日,坐上尽意庄庄主之位,这当中酸楚只有他自己最明白。 东方辰言也曾说过要帮他,让他少些辛苦,可被萧尽寒拒绝了,他道,“辰言,我想靠自己的能力让尽意庄之人心服,让他们知道庶出又如何!”这是萧尽寒的尊严,东方辰言尊重,如同当年东方辰言决心在战场杀敌立功一般,只为让天下人知道,他东方辰言不是一个出了宫门便一无是处的人,当初他们都只是为了那可怜的自尊。 “尽寒,我与辰言一样。”是材虽不如东方辰言了解萧尽寒的过往,毕竟他们俩从小就认识,但多少是知道一些的,兄弟多年,能帮的他绝不会含糊。 “我是不是也该说花月楼也可略尽绵薄之力?”第一剑看着这三个大男人磨磨唧唧的,真是受不了。 “呵,你若愿意,我定不客气。”那可是花月楼,有钱还不一定请得动,萧尽寒略带忧愁的脸,瞬间被第一剑的话打散。 “好说,你付得起就行!”他是脑子不对了才会答应,这亏的可不会是一个小数目。 “你还真是……”萧尽寒嘴角抽搐。 “如何?” “你真富。”萧尽寒向第一剑竖起了大拇指,第一剑就是传说中那种富得低调的人,他也想不通,像第一剑这样的,怎么会没人知道他长什么样,虽然是杀手楼的楼主,可也保不住有人想巴结他,想与他结亲的,居然还能让他如此神秘存在,这点不得不佩服。 “你们若想赚,绝对给你们报个好价钱。”以这几人的功夫,要是能到他花月楼,他的杀手榜就更耀眼了。 “好,哪日我若不在这位上,还望楼主收留,价钱么,自不能低了,我还要养凡音。”没想到,东方辰言居然会动这心思,当然众人也只当他是说笑。 鸟鸣嘤嘤,柳城是被上天眷顾的城,它四季如春,柳叶常绿,柳条垂落池中,温柔拨弄着池水,荡起圈圈涟漪。 “五年前吧,言哥哥就是在这样的湖边遇见了初入风月的燕尔,之后言哥哥在柳城的日子都会去找燕尔,有言哥哥的捧场,加之柳燕尔本身舞艺不凡,很快她就在柳城有了名气,也有更多的人捧她的场子,可柳燕尔却在此时说她只卖艺,听说她是为了言哥哥才如此做的。”末尾是非的语速渐慢渐轻,眼睛看向望着窗外的雪凡音。 “后来呢,那地方能由她说了算?”雪凡音见是非停下了,转头问着。 “你真聪明。”是非喝了口水,继续道,“当然不能,但是燕尔身后的人是言哥哥,她不愿意,言哥哥自会替她摆平,那时言哥哥便命人给了那老鸨许多银两,说是柳燕尔日后只能伺候他一人,看到银两,那老鸨还有什么不答应的。言哥哥刚回城时,担心他走了,燕尔会被欺负,不仅让这边的人留意着,每月还会派暗卫过来查看,每次来必会带着他亲自书写的书信。” “你们不是说,能让他上心的只有我,看来五年前他就上心过了。”雪凡音半开玩笑道。 “就是怕你知道这些会误会,我才特意赶过来的。”这一路,是非可是催着是材紧赶慢赶,好几次因为赶路只吃点干粮将就,甚至还错过了晚上歇脚的客栈,只能在找个庙宇借宿。 “这样的日子也就一年吧,反正之后言哥哥每次来柳城都会找燕尔,这些年,也不是没人想娶燕尔,也有许以正妻之位的,但燕尔一直未嫁,我想燕尔她是在等言哥哥吧。当初我也以为言哥哥会娶燕尔,至少会将她接到城中,可他没有,即便那次燕尔到了皇城,言哥哥也未曾让她留下,之后还说要娶月龄,不过最后,还是你们在一起了,这就叫缘分。” “缘分?这倒是真的。”如果不是她莫名其妙地穿越到这儿,也不会遇上东方辰言,也不会知道还有一个人会这般迁就自己。 第八十一章 但求逍遥自由身 “师傅,小酌尚可,多了伤身。”东方辰繁担心游人的身体,他一人住此,真若有何事,他也是鞭长莫及。 “为师倒让你担心了,你且安心去做你的事,为师会在此好好等你归来!”游人爽朗的笑声也让东方辰繁心头开阔几分。 门外,一小厮欲求见东方辰言,却被暗卫拦下,没办法,东方辰言这院子,除了他们几个暗卫,再无别的下人,他们在必要时也只能当明卫使了。 “若是见不到王爷,还麻烦小哥将这手绢交与王爷,今夜,姑娘会等着王爷。”说完便转身离去。 暗卫纠结谁去送,这事一不小心就会惹到他们家王爷,若恰巧王妃也在,岂不是自找死路,可不送又不行,万般无奈下,暗卫们决定,谁接的手绢便由谁送,某个好心接过手绢的暗卫发誓,下次打死不接陌生人的东西。 “都照姑娘吩咐的说了。”小厮回到闻情楼回禀任务。 “可见到他了?” “姑娘料得没错,小的未能见到王爷。” “知道了,下去吧。”柳燕尔递给小厮一锭银,便吩咐他退下。 “姑娘,他回来吗,依我看,他身边那女人不简单。”柳燕尔一旁的小丫头还有些疑虑。 “她不简单,咱们简单吗?”东方辰言三人来这闻情楼时,柳燕尔就知道了雪凡音的身份,她是故意让雪凡音误会的,只是没想到东方辰言竟会追着她出去了。 “姑娘,主子问咱们进展如何,该如何回话?” “明儿再回!”她还要看看今晚会如何,才能下决断。 某暗卫的运气真的不怎么样,进来禀报时,好巧不巧雪凡音与是非都与东方辰言在一处,这几日是非一直粘着雪凡音,连东方辰言都少了许多与雪凡音独处的时间。暗卫见此情景,原想将手绢藏起,挑个时间单独给东方辰言,现在随便这个理由糊弄过去,先退下再说,只可惜戏不够好,吞吞吐吐一眼就被东方辰言看穿。 东方辰言接过暗卫手中的手绢,又见上边的字,还有暗卫传的那句话,恨不得把暗卫吃了,暗怪他做事不知时候,某暗卫看着东方辰言冰冷的眼神,哀怨了,分明是王爷自己非要他如实禀报的,欲哭无泪,不过还是先默默退下为妙。 东方辰言接过帕子就知是柳燕尔命人送来的,本欲待雪凡音离去时再看,可他忘了旁边神一样存在的是非。 是非眼疾手快,趁东方辰言不注意,一把抢过手绢,看着上面那一株柳树与一对鸟儿,便知是柳燕尔送来的信物,直接塞到了雪凡音手中。 东方辰言见此,一口气已提到了心眼,却不想雪凡音直接将手绢还给了东方辰言,“别的女人的东西我还不屑要。”看他们的表情雪凡音就知与柳燕尔有关,雪凡音也懒得看这些东西,既然是给东方辰言的,就让他自己解决。 “凡音……” “你不看看上面都写了些什么?”雪凡音看着东方辰言,指了指他手中的手绢。雪凡音虽未多看那手绢一眼,可上面明显的字迹她又不是眼瞎,一眼便看到了。 “我……”东方辰言不知该如何说,燕尔约他晚上相见,不去他担心事情有变,若去,有怕雪凡音不安,正自左右为难。 “去吧,今晚非儿会陪我。”雪凡音替他做了决定。 “凡音,只要你不在乎什么名位,我可以放下一切。”东方辰言如今只求与雪凡音如平常夫妇一般平淡过日,尤其是在柳城的这几日,如此想法更胜从前。 “我只想你平安,到如今,不是你想放下就能放下的,不是吗?”雪凡音深知东方辰言走的每一步有多谨慎,也知他身边有多少虎视眈眈的人,像他这样的人,稍不慎,一旦落下,其他人只会想尽法子置他于死地,她从来不在乎什么名分地位,却在乎他能不能安然无恙。 “凡音,我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这是东方辰言给雪凡音的承诺。 “我信你!”雪凡音自认能帮东方辰言的就是不拖他的后腿,她眼中的神情也让东方辰言感到安心。 “你们能不能把我当个活人?”是非看不下去了,她一片好心雪凡音不领情倒也罢了,这俩人居然可以当着她的面,旁若无人地你侬我侬,也太不把她当回事了。 “咳咳”,东方辰言正了正声,他的温柔软语只限于雪凡音,“非儿,晚上帮我照顾好凡音。”东方辰言也庆幸是非赶了过来,他也可多放心一分,在这方面,是非还是很靠谱的。 “你的王妃交给我就放心吧。”是非的武艺虽不如第一剑、萧尽寒,可也不差,保护一个雪凡音还绰绰有余,何况雪凡音身边还有两个武艺不凡的丫鬟,院子里第一剑与他哥哥也还在,想出事都难。 “记得将手绢还给她,女子的手绢是不可随意送人的。”雪凡音同意东方辰言去,可不代表同意给柳燕尔什么希望,这种女子贴身之物断不能让东方辰言收下。雪凡音知道东方辰言对这些不在意,虽知这手绢对于女子的意义,可他不会在乎,只怕随手一扔就解决了,而柳燕尔就不是这么想的。 “为师就送你们到此了,一路小心,回城后记得替为师向你母亲问好。”游人与东方辰繁的母亲是旧交,还有她。 “师傅,徒儿一定将话传到,哪日师傅若愿出山,记得去看看母妃,她也念叨着您呢。”年纪大了就愿意回忆以前的事情,更何况他母妃深宫寂静,又不愿与人争风吃醋,除了想想以往的事情,念念曾经的人儿,还能如何呢? “师傅,徒儿还有一事相问,不知师傅可能解惑?” “你且说,为师量力而行。”游人见辰繁在此时开口,知他定是斟酌再三方询问的。 “云轻离世前,与我讲有未尽之事让我替她了了,师傅可知是何事?”东方辰繁越发觉得师傅与云轻之间远不止他所知,先前他以为云 第八十二章 身不由己怎奈何 “言王爷当真如此绝情,我也不必手下留情,托言王爷的福,在柳城我若想对付一个人,倒还不难。”柳燕尔语气中的冷冽让东方辰言为之一振,他未曾想过她竟会如此直接就告诉他,这也代表着这几年在他的纵容下,她的实力确实增进了不少。 “你想如何?”东方辰言知道她想对付的那人定是雪凡音,雪凡音身边虽有那么些人护着,可只要有一点危险存在,他都不许。心里真有一个人,就不绝不允许她会受到什么威胁,她身边有任何危险因素存在,东方辰言现在大抵如此。 “王爷,我要的已经说了,我这儿还有一个消息,不知王爷愿不愿留下来听听。”说着为东方辰言斟了茶,双手奉上,“王爷该知,不是所有消息您的人都能查到,比如灵王,比如月城……”她知道她的话已经让东方辰言犹豫了,便不再多说,任由他考虑。 东方辰言尽管不愿,可他知道柳燕尔没有骗他,于是接过她手中的茶,坐在方才的凳子上,“你说。”东方辰言终是妥协了,雪凡音说得没错,到如今这个位置很多事已由不得他选择。 夜过三更,雪凡音知东方辰言回来的可能不大,见床上的是非早已熟睡,雪凡音吹灭了蜡烛,躺在是非的旁边,雪凡音翻来覆去睡不着,后来许是累了,便沉沉睡去了。 “秦诺,你爱东方辰言对不对,你不愿意离开他对不对,你愿意继续做雪凡音对不对?……”一连串的问题让雪凡音从睡梦中惊醒。醒来时,发现东方辰言就在身边,“回来了。”雪凡音揉了揉惺忪的眼睛,从床上坐起身子。 东方辰言想过好多如何与雪凡音解释的措辞,却未曾想她什么的没问,只是简简单单三个字,却让他感到家的温暖,如同已经多年的老夫老妻一般,“回来了”,他用手指替她理了理蓬松的秀发。 “辰言,你上次说安排我与雪家的人相见,能不能尽快?”雪凡音对这身体的主人的感觉越来越明显,她想着,或许是因为这主人的魂魄尚存在体内,听到上次她与东方辰言的谈话,迫不及待地想见自己的家人了,或许与雪家的人相见后,她就不会常常到梦中给她传话了。 “怎么了,我今晚便让你们相见。”这几日东方辰言一直不曾提起,也是想着雪凡音与雪家的人迟见一日是一日,如今想着雪凡音主动开口了,自是拖不下去了,昨夜柳燕尔说的那番话,倒让东方辰言觉得,雪家的人若能在雪凡音身边,她便多了几分安全。 “辰言,记得我与你说过,我不是原来那个雪凡音吗?”雪凡音想了想,还是把实情与东方辰言讲得好,说不定他见多识广,能给她什么答案。 “我只要现在的你,以前的事我不管。” “我知道”,雪凡音握着东方辰言的手,“我之前叫秦诺,这身体的主人才是雪凡音”,未免东方辰言等会儿听不清她的讲的什么,雪凡音先明确了自己的身份。 “我猜想雪凡音的魂魄一直在这身体里,只是我不知她为何不自己掌控自己的身体,之前偶尔我也会与她有些感应,可自从上次与雪家的人相遇后,我与她之间的感应越来越强了,尤其是到了柳城之后,这几日雪凡音常常出现在我梦境中,我不经意间总能听到她的声音。” “秦诺?那以后我叫你什么好呢?”东方辰言抚摩着雪凡音的手道。 “我喜欢雪凡音这个名字,也习惯了,秦诺是以前的。”她真的很喜欢雪凡音,对于秦诺,如果可以,她愿意选择遗忘。 “嗯,凡音”,东方辰言在她额头落下一个轻轻的吻,“你是怀疑这一切都与雪家人的出现有关。”不必雪凡音多说,东方辰言便知道她话中的意思。 “毕竟她才是真正的雪家人,而那些是她的家人,她应该很想见他们吧。”与雪家人相见雪凡音是害怕的,怕他们看穿,血浓于水,他们或许会看出她的不同吧,雪凡音紧紧依偎在东方辰言怀里,她怕哪一日真正的雪凡音回来了,她们各自归位,再也不能感受到这样的温暖,于是她双手紧紧环着东方辰言精壮的腰。 东方辰言感受到她的不安,虽不知为何,却也握着她的手调了调位置,顺势将雪凡音紧紧拥入怀中。 “娘亲,这是花楼主命人传来的信,信中说雪家马上要与雪凡音相认了,咱们该如何?”花情收到第一剑命人加急送来的信件,打开看信中的内容,便急忙与花弄国国君商量。 “他们还真不安分,雪极融都不愿回他们雪家,他们还非贴着让雪凡音回去,信中可有说来的是何人?”花芯深知,知己知彼,才能想出克敌之法。 “花楼主也不知他们在雪家的地位,只是一位老者与一位年轻人,那年轻人是老者的义子。这还有花楼主画的画像。”说话间,花情将第一剑画的画像递给了花芯。 “亏他想的周全。”花芯打开画像那一刻瞬间呆住了,“只可惜……”她摇了摇头,拿给了花情。 “哈哈哈……花楼主也太有才了。”花情看着手中的画像哭笑不得,“娘亲,雪家的人真长这样吗?”花情指着画像上的人问道。 “倒是五官齐全,只是这样的画像三岁小孩都能画得出来。”花芯看着第一剑这画功,真不想多说什么了,他想得确实挺周全的,可惜技术不行,画与不画没什么区别。那眼睛一大一小的,鼻子只是随意一勾,嘴巴还歪着,眉毛耳朵左右高低各不同,唯一能辨别出的就是老少之分,老者的胡子画得倒还有几分像样。 “娘亲,咱们是不是该给花楼主找位画师,还有这画可不能让旁人看到了,否则有损他那冷峻的形象。”花情把这画与第一剑那张脸在脑子中一对比,莫名的喜感,好不容易停下来的笑声,又开始了。 “情情,命人速速 第八十三章 何必小气 是非静静看着第一剑,风拂动柳枝,轻触发梢,亦吹动她如丝衣袂。第一剑第一次被一个女子如此看着,竟有些不好意思,“你欲何为?” “嘿嘿,花月楼的人能不能借我使使。”是非笑靥如花,问第一剑借人她也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谁不知道花月楼的人有多贵,哪怕杀手榜上末位的,那也不是一般人请得起的,而且问题是,很多时候你有钱他还不愿意出力。 “你以什么为代价?”第一剑终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很快就平静了,恢复了他那与东方辰言有一拼的冰山脸。 “咱们什么关系,还有代价,你也太小气了。”是非回到石凳上坐下,那价钱她可付不起。 “没关系!” “关系大着呢,你看你是凡音的义兄,凡音又是我嫂子,那你不也是我的义兄了,大家一家人,就别干两家事了,我要求也不高,你随便借我个人就行了。”是非难得耐心地向第一剑深度解剖了他们之间的关系。 对于是非这种乍一听挺有道理,实则毫无依据的分析,第一剑无语,只能默默转身离开。 “第一剑,你不够兄弟!”是非本是面带笑容,可在第一剑转身离去时,气得跳脚,“不就一个人,你又不损失什么,小气鬼!” 第一剑听身后是非传来的话,嘴角再次抽搐,那一个人值多少啊,还叫不损失什么,果真与是非这种刁蛮小姐是讲不了道理的,也庆幸自己离开了,否则一定会被她缠到天黑的。 可惜第一剑低估了是非的缠功与她厚脸皮的程度,是非大有一副第一剑不答应誓不罢休的架势,随时能出现在第一剑身边。 “言哥哥和凡音,还有那两人是谁?”是非站在第一剑身后,不停地说着自己的疑问。 “安静些!”第一剑见是非对着东方辰言念叨的时候还觉得很好玩,可真到了自己身上,他才深刻地感受到了那种无奈与想把她灭口的冲动。 “他们会不会有危险,我们干嘛躲在这儿?”是非绝对是个好奇宝宝,根本就停不下她的疑问,说话间也伸出了手与东方辰言打招呼。 幸好第一剑眼疾手快,一手及时拦下了她那双不安分的手,一手捂住了她正欲放声大叫的嘴,“不能被他们发现,知道吗?” 是非瞪大了眼睛,过了会儿,才拼命地点了点头,第一剑再不放开她的嘴,她会气绝生亡的。是非刚缓过来,欲责怪第一剑,却听对面声音响起。 “丫头,咱们上次匆匆别过,都还未来得及告诉你,我们是谁?”依旧是上次那老者,他皱着眉打量了一番雪凡音,又轻舒眉头,开始了自我介绍,“我是你父亲的三伯父,跟这小子一样,在家中排行老三,你叫我一声三爷爷便可。”他指了指雪凡音身边的东方辰言,又一把拎过身后那位年轻人,“他是我的干孙子,愣着做什么?”老者给了年轻人一个眼神。 “见过小姐,小姐叫我雪林便可。”年轻人恭敬地向雪凡音弯了弯腰,他虽与雪凡音同辈,可雪凡音终究是他们的主子。 “两个木头,一双木头,你喜欢叫什么就叫什么。”老者相当自来熟地对着雪凡音道。 雪凡音与东方辰言倒还好,都在一旁的是非差点笑岔,第一剑无奈只能再捂上她的嘴巴。 “爷爷,你可不能这样,小姐会以为我笨的。”雪林摸了摸头,似有点害羞,他真的不是木头,要真是木头爷爷也不会让他做他的干孙子了,要知道雪家可是有很多人愿意拜在爷爷门下的,可爷爷只要他一人。 “你笨不笨与我们无关,有什么事快说,天色不早,凡音要休息了。”东方辰言心底还是排斥雪凡音与他们相见,自从他们出现,东方辰言总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安之感。 “我们自家人谈事,你是不是也该回避一下。”雪林又望了望对面,“应该是你们。”他们早就发现了第一剑与是非。 东方辰言没有回头,第一剑或许还能瞒过他,可就是非那动静,他怎么能不发现他们呢,“出来!”人家都察觉了,还让他们躲着做什么。 雪凡音听他们的话本以为是什么有敌意之人,可看到那两个熟悉的身影时,心下倒是放宽不少。她私心地想着,有第一剑与是非联合东方辰言,即便面前这个三爷爷与雪林想强行带离自己也不容易。 “前辈”,第一剑双手抱拳向老者行了个江湖礼节,面上略带几分尴尬。怎么说他也是江湖大侠,花月楼楼主,偷听就算了,还被人抓包了,脸不知丢哪里去了,想着便恶狠狠地瞪着是非。 “看我做什么,人家前辈武力高强,耳力非凡,没有我,你也会被发现的,我还能让你这江湖大侠能有个理由呢”,是非很狗腿地拍起了那两人的马屁,顺带看着第一剑,一副“你还不感谢我的样子”。 第一剑知是非说的是事实,也无力辩驳,只能继续摆着他的面瘫脸。 “你这小丫头倒是有趣”,雪家三爷爷见是非如此还能脸不红心不跳的,一张小嘴说得如此顺溜,绝对是个人才。 “言哥哥,我哥还在等你们呢,咱们快回去吧”,直觉告诉是非,虽然面前这老人和蔼可亲的,可不会是什么善茬,说不定还是什么危险人物,方才听他说是雪凡音的三爷爷,据她所知,雪家除了雪凡音再无旁人了,忽然冒出来的亲戚,绝对不简单,而且不是她吹嘘,他的功力真的在东方辰言与第一剑之上,还是赶紧离开得好。 “正好,我们可以与小姐回家了”,雪林巴不得东方辰言赶紧离开,有他在,他料定小姐没那么容易与他们回去,现在出现了这个女子,而且与东方辰言关系不凡,只要东方辰言与她一同回去了,那小姐自也不会留恋什么。 雪林打的什么主意,东方辰言又怎会不知,“非儿,我这是在见岳家人,如此离去 第八十四章 梦中觅人寻踪迹 东方辰言瞪了是非一会儿,“不可再犯!”语罢,寒气渐收,“凡音,我们回去。”那语气简直一个天一个地。自从雪家人开口让雪凡音回去后,东方辰言就想着与雪凡音回去,他深知,与这两人交手,自己得不了好,甚至两败俱伤,让其他对雪凡音虎视眈眈之人钻了空子。 “小姐,你是雪家嫡女,东方辰言是你……”雪林的话还未说完便被那三爷爷给阻止了,并以眼神警告他。 “东方辰言是你夫君,两者选其一,你好好考虑,三日后再告诉我们你的决定,爷爷自是希望你与我们一同回雪家,她也想回去吧。”三爷爷接过话茬,他知道雪凡音体内的另一个魂魄才是他们要找的人,可是她却宁愿让别人占据自己的身体也不愿出来,他们也无法。 雪凡音闻言感到震惊,她虽也想过,他们会不会识破,可没想到他们竟真的可以看到她体内存在的另一个魂魄,并且知道那才是真正的雪凡音,在感神奇时也有几分害怕。 “你且放心,既然她选择了你,我们自不会伤害你,回到雪家,你依旧是雪家尊贵的嫡女,月城与花弄国上不了你半分。”三爷爷感受到雪凡音的震惊与她脸上的异样,便做起了解释。 “三爷爷,我会好好考虑的!”没错,她要思考的不仅仅是自己要如何选择,还要考虑那个真正的人想做什么选择,终究这具身体是她的,她不能自私地霸占了她的身体,还替她做决定。 除了东方辰言与雪凡音,还有那三爷爷,其他人听得一头雾水,“你们回去吧,对了,孩子你要是愿意也可与我回雪家,我破例再收个孙女。”三爷爷对着低头看鞋的是非道,这个丫头深得他心呀。 “啊?”是非反应过来,抬头看时,人已离去,不禁感慨,果真是高手,神龙见首不见尾的。 这一夜,东方辰言看着身旁熟睡的雪凡音,却是无眠,他猜到雪凡音是雪家的人,却未曾想过,她竟然是雪家嫡女,对于任何一个家族而言,嫡子嫡女总是备受重视,而雪凡音若是雪家嫡女,雪极融当年便是雪家嫡子,很有可能会是雪家下一任家主,他又为何要离开雪家,雪家又怎会许他离开,且这么多年一直不曾找来。 如此算来,雪凡谦该是雪家嫡长子,而今,他已遭不测,尸骨无存,雪凡音又无其他兄弟姐妹,岂不是雪家嫡系唯一继承人,若然,雪家会这么轻易就放手吗,这次是这个三爷爷与雪林,下次他们又会派谁出来呢?第一剑今夜也在,花弄国想必已经知道雪凡音是雪家嫡女的身份,而月城若知道了,怕是更不会放过她了,他与雪凡音就注定一路坎坷吗? “你在找我吗?”一个清丽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随之那个雪凡音的魂魄就出现在她的面前,“我上次问你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 “我……”在雪凡音的魂魄面前,秦诺感觉自己无处可藏,她好像可以看穿自己一样,“我在找你,我想留着东方辰言的身边,可以吗?” “这是你的事,问我做什么?”雪凡音满不在意。 “可我是要以你的身体留着辰言的身边,你会回不了家,而且你才是辰言真正的王妃。”秦诺害怕雪凡音会责怪她抢了她的夫君,抢了原本属于她的幸福,虽然她知道如果是原来的雪凡音,东方辰言不会喜欢上她,她应该也不会幸福。 “我本就不在那个雪家长大,与那些人也不熟,我哥哥不在,回不回去都一样;至于东方辰言,他本来就不属于我,我也从未想过得到他的怜惜,如果是我,我们不会相爱。”雪凡音想得很通透,远远超乎了秦诺的想象,“既然你们在一起幸福,那就继续幸福下去。”她从来不觉得秦诺抢占了她的一切,相反是她将秦诺困在自己的身体里,让她不得不替自己面对这尘世的一切。 “那你怎么办?”她从未听说过一具身体可以有两个魂魄的存在。 “我之前不也很好吗?秦诺,只要两个魂魄互不排斥,是可以共同生存的,你放心,我不会打扰你们,我只是在我自己的空间里乐得自在。”这是她的身体,她不会有事,或者说,这一切都是由她控制着。 “辰言与暮雨她们都说你懦弱,可我觉得不像。”这是她第一次与雪凡音交谈,她感受到的是她的豁达,却丝毫没有他们所说的怯懦之气。 “嘻嘻……”雪凡音的笑声如银铃般清脆,这笑声中似乎忘记了一切的烦忧,“暮雨没告诉你吗,是我先对东方辰言冷淡的,但他们都以为我是怕他,才不敢与他接近,既然他们这么认为,我就这么做,而那宋梦琴你也知道的,整日耀武扬威,爹爹走后,雪家不如从前,除了哥哥也无人可给我撑腰,我便也随宋梦琴闹腾了,不去理睬,时日久了,她也不会再找什么麻烦。” “你为何会对他冷淡,你难道不喜欢他吗?”在秦诺意识中,这古人都是嫁夫从夫之人,而东方辰言又是人中龙凤,雪凡音怎么会对他无感。 “你以为谁都是你,我与他的事与你无关,东方辰言这人冷冰冰的,一点都不好,我与他毫无可能,所以秦诺,在这儿,你就去做你喜欢做的事,你想留在他身边就留在他身边。”雪凡音一直记得在她不愿醒来,只想躲在自己的空间时,遇到突然闯入的秦诺,她那时甚至比她还要悲伤,于是她想,或许有一个人可以替她醒来,或许在陌生的地方她可以淡忘当世的痛苦,令雪凡音没想到的是,秦诺竟然可以让东方辰言不顾一切,竟然可以东方辰言甜蜜相守。 “谢谢你!”除了感谢,她不知该如何表达,雪凡音就如同那个救赎了她的人一般。 “替我好好照顾暮雨那丫头,还有让东方辰言别那么自大,以为所有人都会对他一见倾心,我雪凡音就是那个例 第八十五章 唯有他一人 月清光看着月龄,回城后,是月龄比以往更成熟了,还是他之前一直未曾发现,月龄竟也有如此缜密的一面。 “大哥还觉得有问题吗?”月龄看着盯着她的月清光问道,她知道月清光想的是什么,只是不点破罢了。 “你的心思不在五弟之下,相较,你更沉得住气。”月清光实话实说,月清亮太过浮躁,急于眼前之利,他在父亲面前的稳重皆是计策,而月龄看似骄纵实则沉稳,也敢于险中求胜,做事也更有谋略。 “那倒便宜你了,前面的路我都替你铺好了,日后就看你自己如何走了。若如此还不成,大哥,只怕你也不值我费心思量。”虽如此说,但月龄明了月清光的抱负与他的才智,若没有能力,怎能在无援之下让众多大臣拥护他,一方面他是嫡长子没错,可不是所有人都买账的,尤其是那些多朝元老,可见这些年,月清光做得确实不错。 “你既已如此煞费苦心,我岂能让你失望,不过现今,我们唯有等他自己等不及了。”月清光岂会不知月龄的用意,今日也是前来探探虚实,既已验证了自己的猜想,月龄如此坦诚,也的确是一心与他合作,既是同心,便可同谋。 “他的门客近日时常出城,恐与城外之人有所联系,你可有人能探出是何人?”月清光知月龄在城中自有眼线,只是不清楚究竟有多少,又涉及到哪些地方。 “你的人查不到?”月龄的眼线其实不多,只是没有几人知道她在城中也设了人,“我的人连这些异常都不知,你的人不便出面,我且一试。”月龄知父亲也好,月清亮也罢,都盯着月清光,此时他不能有任何把柄落于他们之手,相比,自己卸下职务后,他们都放松不少,用她的人比用大哥的人安全得多。不过月龄倒是也无把握能探得何人,在城外则是难上加难。 东逸国皇城中,太子与灵王正在太子府内与几位门客商议着,桌上那张地图,标志着每个关口的位置,一群人在上面指指点点,忽而摇头,忽而点头。 “太子,不知桓国公那边如何?”一门客问道。 “前几日说还在考虑中,明日本宫让太子妃回趟娘家,顺便问问此事。”桓国公手中也有兵权,若能得他相助,此事更是稳妥,只是他一直未曾松口。 “太子妃若去,想必不是什么难事!”灵王思忖着那桓国公与太子妃终是一家人,定会给几分颜面,而且太子让太子妃前去,也不会许她无功而返。灵王深知,太子与太子妃只是在外人面前显得恩爱,实则太子对太子妃不过是有用时哄之,其余与妾室相伴的时间都比太子妃长。 “那老顽固简直不知好歹!”提起桓国公太子亦是一肚子气,那日他纡尊降贵亲自登门相见,那桓国公竟敢称病不见。 “太子还需沉住气,莫与那桓国公一般见识,以免起了冲突。”一手捋胡髭,背稍驼的老者劝道。 “太师且安心,本宫不会莽撞的。”太子对于这位太子太师还算尊重,语气中也少几分凌厉。 “太子,太子妃命人传话,问您可有时间过去一趟?”门外小厮有几分战栗,他知太子与灵王、几位大人门客有事商讨,此时打扰怕得不了好,可太子妃他又不敢得罪,值得揣着不安在门外问道。 “本宫晚些过去。”他本不想去,奈何有事需她做,不得不去,“今日先散了罢。”又对众人道。 待人散去,太师还留在屋内,“太子,再忍耐些时日。”他可谓看着太子长大,又是教习过他的师长,因此太子的一举一动他都能猜到几分,方才太子不经意间分明有几分厌烦,才趁四下无人,出言提醒。 “太师,本宫自由分寸,这么些年,不都过来了,还在乎这一时吗?”听太子如此说,太师才放心离去。 “静雨,何事找本宫?”太子对着房内坐在镜前的乔静雨道,“明日要回国公府,还不早些歇息?” “妾身该死!”乔静雨惶恐闻声,转头见站在门口的太子,立马行礼。 太子上前双手扶起乔静雨,“是本宫命人不必通传,你何罪之有,快起来。”温柔的语气真如一对恩爱夫妻。 “太子,明日可否陪静雨一同回去?”乔静雨问的声音极小,却在这安静的房内听得一清二楚,她听说太子那日尝了闭门羹,今明知希望不大却还想一试。 太子剑眉微皱,“怎的还要本宫一同去,你该知本宫亦有要事。”语气中不免有几分责怪。 “静雨,明日回去该说什么你可清楚?” “妾身明白,妾身一定会办好的,太子真的不去吗?”乔静雨明知他有事之时才会这般温柔待她,他有事之时自己求见他才会相见,可她还是愿意陷入他柔情铺垫的陷阱,只是心中还存几分侥幸。 “本宫方才不是说了,办好你的事便可,否则不必本宫多说了吧”,他对乔静雨的柔情终是短暂,说罢便拂袖而去,他不信乔静雨会不听,他也料定乔静雨不敢违他命令。与他而言,来见她,已是他的恩赐。 太子留给乔静雨的是一个背影,转身离去的他,不觉身后人的眼中那丝悲凉。 “主子,太子不答应吗?”丫鬟见东方辰耀走出后,进来便看到乔静雨孤零零站在房中,便扶她在一旁坐下。 “嗯”,乔静雨嘴角扯出一抹苦笑,“冬儿,东西可都备好?” “都备好了”,丫鬟看着乔静雨那抹苦笑更替她委屈,“主子,太子如此对您,咱们何不在国公府多住些日子?”乔静雨出嫁前也是国公府的掌上明珠,何必看人脸色过日子。 “太子会生气的。”她不是没有试过,她也曾天真地以为故意不替他将事办好,他便会在自己身边多留几日,便会对她多些温柔,多些关心,或许是日久了,他的心便只在她身上了,可到头来,却是适得其反 第八十六章 一别几时 东方辰祈想到东方辰言以往对他的种种照顾,心中倒有几分愧疚,“皇兄,三皇兄回来替我向他赔罪,若我能凯旋而归,定然亲自登门谢罪。” “三皇兄虽严厉了些,可也不知如此小气之人,只要你能凯旋而归,他定也是欢喜的。”对东方辰言,辰昕还是有几分了解的,他的冷酷只对于敌人,而自己人他从未真正下过狠手,只是平常那张冷峻的脸不免让人害怕或生厌。 “辰昕说得没错,荣妃娘娘的身体辰昕会照料着,后宫的那些人我也会注意,父皇那儿有我,不会有事的。”相聚没多久,又要离别,与东方辰祈虽非同母所出,可在心里边也是将他当弟弟看待,荣妃娘娘为人低调,虽非十分得宠,倒也没什么人会去招惹。 “喝完这壶酒便去歇息吧,明日还要早起下山。”说罢,辰昕将湖中酒一饮而下,起身往山中的小房子内走去。 东方辰祈亦是一口闷,用手抹干嘴角边残留的酒;而辰月自知一口喝不下,便将剩下的都献于这土地,这周围的药草。 夜风轻轻,带着酒香吹遍山上的每一个角落,拂过每一株生灵,醉了黑夜,唤来黎明。 次日,东方辰祈与东方辰昕一同出现在练兵场,皇帝在点将台任命东方辰祈为此次出征大军主帅,东方辰祈拜谢隆恩,表达自己的信心后,便带着点好的兵,浩浩荡荡往城门而去。 城门口,辰月在一旁的酒肆上临窗看着东方辰祈身穿银色铠甲,气宇轩昂地向城门口走进,可她却碍于女子的身份只能远远目送他,前去危险之地,连他出征前的道别都不能亲口说出。 皇帝送他们除了宫门,送东方辰祈出城门的是太子、灵王、东方辰昕还有宰相为首的朝中大臣。两边百姓也早已在城门口等待,等着送他们的军队,他们的亲人出城往战场,他们当中也有害怕这城门一别怕是再难相见,也有人殷殷期望,愿自家子孙在此役中立得功劳,从此功成名就…… “六皇弟,本宫就送你到此了,日后自己还需多加保重”,太子充分尽了长兄的关心。 “是啊,六皇弟,我们都盼着你凯旋而归。”灵王亦附和道,这些场面,不论如何都要如此说,就像以往送东方辰言出城打仗一般,就算他心里希望东方辰言别再立什么功勋,甚至希望他战败而归,场面上也得做得兄友弟恭,这些,他们一直都演得很好。 “多谢太子,二皇兄关心,且待弟灭敌而归!” “六皇弟,一路保重,皇兄还等你归来大醉三天”,东方辰昕又从袖中掏出一个平安符,“这是辰月托我带给你的,她让我告诉你,荣妃娘娘那她会时常去陪她解闷,你且安心作战。”说罢头转向了辰月所在酒肆的临窗位置。 东方辰祈也随东方辰昕望过去,果然见辰月趴在窗口看着城门口的他们,见他们望过来,招手示意。 “多谢皇姐,辰祈定然不负众人所望,出发!”他将平安符挂在腰间,他的声音响彻云霄,他知不能这些大臣知道辰月就在不远处,否则定会给她带去麻烦,但他想让在酒肆远远看着的辰月知道,她的心意他明了,他领了,于是这一句分外响亮,这一句传入了每一个在城门看着的人。 “老爷,小姐回来了”,仆人对着正在舞文弄墨,发髭已白的老人道。 “在何处?”老人放下手中的毛笔,问道。 “正在大厅。” “爷爷!”仆人话音刚落,就见女子小跑了过来,那女子正是乔静雨。 “我还以为你忘了爷爷呢?”老人虽面目严肃,可眼中满是疼爱。 “孙女可一直记挂着爷爷,爷爷身体可好?听爹爹说,爷爷上次受了风寒,竟不让大夫诊脉,这如何能行?”乔静雨对爷爷是真的关心,她是爷爷唯一的孙辈,从小就受尽宠爱,爷爷几乎事事依她。 “那些个庸医只会那么几句,开的药亦不尽相同,如此,我自己都能诊脉治病了,不就是去药房抓几幅药的事,何必再浪费银两,让他们赚了出诊费。” “爷爷,咱们堂堂国公府又不是付不起这些银两,静雨知道爷爷节省,可身子才是最重要的。”乔静雨的爷爷正是太子口中的桓国公。 “不说这些,太子呢,怎的让你一人回来?”提起太子桓国公脸上明显不悦。 “太子是储君,自是有要事要忙”,乔静雨不免避开了桓国公的眼神,她知道太子忙,可还未忙到陪她会娘家的功夫都没有,何况她出来之前,太子正在府中陪着他的小妾。 “忙?”桓国公看着乔静雨,这个孙女他看着长大,一举一动如何会不知,而且外面亦有风声,如何瞒得过他。 “是啊”,乔静雨已没有任何底气,声音几乎微不可闻,可还是得如此说,不管是为了不让爷爷操心,还是为了自己的面子。 “言王爷何曾空过,却也有时间陪着王妃”,东方辰言为雪凡音做的那些事他们都一清二楚,桓国公本就欣赏东方辰言的能力,如今知晓这些个事,对东方辰言更是满意。 “爷爷,您这话与孙女说说也罢了,外边可说不得”,乔静雨一直知道爷爷的心思,而太子现今要对付的就是东方辰言,又怎能让这样的话传入太子的耳中。 “爷爷还未糊涂成这般”,桓国公笑笑,让乔静雨坐下,“今日回来所为何事?”乔静雨除了新婚回门那次,其余回来都是太子有命。 “爷爷……”乔静雨也不好意思开口,她这个太子妃不能照拂娘家也就罢了,很多事都要靠娘家或者说爷爷帮忙。 “都退下”,桓国公挥退了房中的下人。“静雨,可是为了太子上次所来之事?”乔静雨不说,他便替她问了。 “爷爷,还请爷爷帮帮太子,日后太子定然会记得爷爷的功劳的。”乔静雨从椅子上起身。 “坐下罢,爷爷一 第八十七章 自作多情 “我现在害怕了”,东方辰言低头对着怀中的雪凡音道,自从母妃去世后,他无甚牵挂,一个人只想着建功立业,在朝中站稳脚,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可如今有了雪凡音,他再也不能了无牵挂了。 雪凡音抬头,四目相对,“怎么了?”她以为东方辰言遇到了什么麻烦。 “傻瓜,当然是因为你,我若有什么意外,你一个人怎么办,我还要保护你呢。”东方辰言嘴角扬起漂亮的弧度,那个微笑是那样的暖,他轻轻地在雪凡音的额头落下一个吻,过一会儿才抬起头。 “你才傻!”雪凡音的话在东方辰言面前弱极了,更显得像是撒娇。不过,雪凡音绝不愿承认自己傻,虽然觉得被东方辰言说傻似乎也不差。 “好,我傻,你那么机灵,可不许把我抛下,否则我也会迷路的”,在雪凡音面前东方辰言毫无脾气可言。 “东方辰言,你取笑我!”雪凡音挥起她的小拳头就往东方辰言的胸膛砸去,由于她正靠在东方辰言的怀里,东方辰言避之不及,立马就得逞了。 “凡音,你这可是谋杀亲夫”,第一拳东方辰言没料到让雪凡音得了逞,雪凡音第二拳回来时,他的手掌直接握住了雪凡音的小拳头,他可没自虐倾向,雪凡音那可是实打实的打,再皮糙肉厚也会有痛感。 雪凡音没有理会他,只是很安分地躺回了他的怀里。 “凡音,你与他们说什么了?”在离开柳城前,雪凡音去见了雪家那两人,而且在谈话时将东方辰言支开了。东方辰言的掌控欲还是很强的,而雪家那两人他亦有忧虑,所以即便知道这事雪凡音的私事,还是想知道他们的谈话内容。 “凡音,你告诉我好不好?”东方辰言见雪凡音不答话,以为她不愿说,眼中更显急切之色。 “我得想想怎么与你讲”,那天杂七杂八谈了也不少,不过很多都是无关紧要的,雪凡音还得理理思绪,挑重要的与东方辰言讲,否则东方辰言一定听得烦死。 “我就告诉他们,不回去了,就想跟你在一起”,雪凡音想了半天也就这么一句重点,不过后半句她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说出口,与东方辰言在一起,真是越来越不害臊了。 “那日还犹豫,怎的忽然想明白了?”雪凡音第一次与他们在柳城见面,东方辰言看得出她的摇摆不定。 “因为我见了那个雪凡音,你还得谢谢她,是她告诉我不必顾虑太多,只要随心选择便行。”自从见了雪凡音本尊后,她确实安心了不少,至少明白她自己没有敌意,而且允许自己以她的名义陪在东方辰言身边。 “她想做什么?”东方辰言对雪凡音本尊还是防备的,毕竟以他自己而言,绝不许另一个人霸占着自己的身体,而且不管他认不认,她确实是自己真正的王妃,怎么会有人将自己的丈夫拱手让人的。 “她说得还真没错,你果真冷冰冰的,怪不得她对你无意”,其实雪凡音本就认可那本尊的话,只不过她感受到的是东方辰言的外冷内热。 “她说的?”东方辰言不敢相信嫁给他的人,居然说对他无意,虽然他对她也没意思,可那不一样,东方辰言还是有几分自恋的。 “对了,我差点忘了,她让我转告你,少那么自大,以为所有人都会对你一见倾心。”到后面的话雪凡音说得几乎只有自己听得到,她感受到东方辰言那渐渐让温度降低的寒气了。 “本王自大?”东方辰言那叫一个气,回想之前那个雪凡音对他的冷淡,他一直以为是她懦弱害怕,未曾想竟是对自己无意,瞬间有种自作多情的感觉,虽然他对她也没情。 “她就那么一说,你也别介意,也幸好她对你一点意思都没有,否则我还真不知该如何”,雪凡音庆幸没遇上一个爱东方辰言爱得死去活来的本尊,“如果我与她之间只能选一个,你会选谁?”雪凡音承认这就是没事找事,很无聊,可还是不自觉地问了出来,当然,出口的那一瞬,她就后悔了。 “你!”东方辰言毫不犹豫,雪凡音语落变给出了这个答案,他对那本尊本就没什么感情,这个问题很容易。 “那如果我不长这样,比现在丑呢?”雪凡音见东方辰言不排斥那个问题,便得寸进尺了,说真的,这雪凡音长得真的比她原貌好,不愧是从小保养着的。 东方辰言皱眉,“我勉为其难接受了。”虽然不理解雪凡音脑子里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可他还是耐着性子回答了,“你呀,少想这些疑神疑鬼的东西”,东方辰言不免提醒道。 “不想了”,再这么下去,别说东方辰言了,就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是神经病了。 “对了,上次与你讲明朗与暮晴的事,你有何打算?”在柳城因为柳燕尔与雪家这些事,雪凡音都忘了他们俩了,这会儿看到马车外骑马英朗的明朗才又记了起来。 “瞎操心”,东方辰言严重怀疑雪凡音是不是闲得慌,现在都开始干起媒婆这行了,而且他真的不喜欢雪凡音关心别的男人,虽然知道她不是那个意思,可心里还是有点小别扭。 “好了,回去再说,好困,我要睡会儿。”说着就趴在东方辰言的怀里闭上了眼睛,或许是东方辰言给她的那份安全感吧,在东方辰言怀里,雪凡音总能很快地睡着。 东方辰言拿过一旁的披风,轻轻盖在雪凡音身上,身子也不敢随意动,生怕一动便会吵醒熟睡的雪凡音。 次日,东方辰繁与仇夜天回到皇城,东方辰繁得知东方辰祈要出征的消息已是紧赶慢赶,甚至连晚上也不曾休息,可终究还是差了一天,最终也未能送辰祈出城。 “还是迟了一步,不知他何时才能回来,我该早几日回的。”东方辰繁站在皇城最高山山顶,山顶的风吹动他的长袍,他知辰祈已早他一日出征 第八十八章 有缘自会相见 “娘亲,我们是不是也该快些行动了?”花情认为雪家那两人不会那么容易就放手的。 “随时准备行动!”花芯也知雪家那些人不好对付,当年若不是雪极融一心摆脱雪家,也不能够出来,在东逸国安家落户。 “我这便去通知花楼主”,雪凡音那边一直是花月楼的人盯着,当初她们也是派第一剑与雪凡谦雪凡音接触的。 “情情,你年纪也不小了,是时候该考虑自己的事情了”,花情的终身大事是花芯最为忧虑的,日后要继承她的位置的人是花芯,若是她未来的夫君不安分,受影响的不止花芯一人,还有整个花弄国。 “娘亲,这些事您就别操心了,有缘自会相见的”,花情再强势,终也只是个女孩子,面对花芯突如其来的问题,不免有些害羞。 “你自己上些心”,有其母必有其女吧,她当时也如花情一般,提了提便也随她了。 月城城主月则听到线人从花弄国传来的消息,得知雪凡音是雪家嫡女后,先是一阵惊讶,如此推测,他们当年又是如何让雪家嫡子雪极融现世,即便出来了,又怎会如此高调地在东逸国当起了大将军,要知,他们四个古家族,花月两家一直未曾隐藏,但也不曾向世人说起自己的身份,只任由世人猜测;而风雪两家自那事之后便淡出了世人的视线,十余年后,已无从寻觅他们的踪迹。 雪姓已是特殊,雪极融竟还敢以家族之姓行事,果真是兵行险招,可雪家又为何能让他出来,这么多年未曾来寻过雪极融这个嫡子,而今却为了雪极融的嫡女而冒险出动又是为何? “为何这么多年我们不曾发现雪极融的身份,莫非是……”若真如他猜想,究竟是什么让雪极融如此不顾一切。 “父亲,我们绝不能放过雪凡音”,月清亮更怕的是东方辰言因雪凡音得到雪家相助,到时他的计划便落空了,现在的一切也都白白部署了。 “为了龄儿,为父亦不会放过雪凡音,何况她还是这么重要的人”,月则眼神中的阴鸷,是那样的明显,一声冷笑更是觉得有几分寒气入骨,“雪家的嫡系若是就此断绝,那雪家也走到尽头了。” “父亲英明!”月清亮拱手低头,眼神中闪过一抹精光与算计。 这厢月则与月清亮方谈完,那边月龄与月清光便已知情。月龄此次是借散心为由出来的,一出来便乔装打扮进了月清光府中,这些他们自是之前便已商量好的,否则,一不小心,只怕又要生出许多事。 “龄儿,若是父亲如此做了,于你而言,未必是坏事”,月清光听闻此事后,倒不觉得有何不妥。 “东方辰言对雪凡音如何你也亲眼所见,只一句让她离开他都那般痛苦,若天人两别,他该如何?”对于东方辰言其实她从未放下过,只是表面潇洒,以为忘记了,却一点关于他的风吹草动,她的心都会由得紧张,不由得为他记挂。 “大哥,月城的人杀了他爱之人,日后我该如何见他?”她月龄可以披袍上战场,可以杀伐果断,可以用尽手段,可唯独对东方辰言犹豫不决,唯独对东方辰言顾虑多多。 “龄儿,月城若要一统天下,东逸国必然会成为月城的目标,而东方辰言势必会代东逸国出战,到时你又该如何呢?”月清光是一个有抱负的人,他不会只想守着一个月城,他更希望将势力扩大,能骄傲地告诉天下,他们月家一直在这世上,而且如今已回归当时的尊贵,并将其他三家取而代之。 “大哥,难不成你也想对付东方辰言?”月龄从未想过原来月清光心中竟有如此大的志向,只是月城只是一座小小的城池,而东逸国是这大陆上最大的国家,谈何容易,何况他们还与花弄国有过约定,不参与这些纷争,加之月城与花弄国都处易守难攻之地,所以才让他们在这么多的战争中得以生存,并保存实力,日益壮大的。但一旦战争挑起,月城的形式并不乐观,外援甚少,甚至会引来花弄国的攻击,简直是得不偿失,不知他们是被权势迷昏了眼,还是大哥正当年少轻狂,竟会有此打算。 “大哥,那么多战争纷乱带来的和平,你就要如此毁了吗?月城祖辈留下的话你难道忘了吗?” “我……龄儿,是大哥太冲动了”,如果不是月龄提醒,他真的已经淡忘了月城历代传下来的话,他差点成了那个不肖子孙。由此,对月龄,更是多了几分感激。 “大哥想通便好”,她的一颗心也算松了下来,毕竟月清光若执意如此,她也无力阻止,只能与他从此不再同道。 “你意欲如何?” “揭穿五弟那些门客的行踪”,这些日子月龄一直在忙这事,她知道与城外之人来往频繁定不简单,如今她已查到些眉目了。 “查到些什么?”这个月清光自然是感兴趣的,他回城这么长时间一直被打压,时间长了,只怕那些原本一心为他效忠,一直看重他的人都会心生变故,如今也该稍稍敲打敲打月清亮了。 “据我所知,与他那些门客来往之人乃是东逸国的,至于是与东逸国的什么人,我还需继续查下去。” “东逸国?”月清光更觉月清亮目的不凡,若他与东逸国的人来往,且要对付东方辰言,那么与他合作的会是什么人,如此看来,他不仅不能与东方辰言为敌,或许还要与他合作。“龄儿,你可有法子联系东方辰言,此事交由他查岂不更稳妥?” “这……”月龄并不想与东方辰言联系,而且如果是她的信件,东方辰言说不定一把火烧了也有可能。 “我相信东方辰言会有兴趣的”,如果东方辰言无意大位,也不会在东逸国有那么高的地位,也不会手握重兵不放,他想明哲保身只需放下兵权,不问朝事,归隐山田便可,毕竟他的母妃凤皇贵妃曾是 第八十九章 不能盼点好的 “夫人,我来吧”,明朗看到东方辰言那黑的脸和能冰冻了河水的寒气,连忙从雪凡音手中扶过少年。 “你们少管闲事!”见这群人护着这个少年,方才持棒追赶的人不乐意了,东方辰言的气势虽吓人,可他乘坐的车马并非官家的,且又年纪轻轻,料想不会是什么大人物,看他们这身行头,最多也是个富贵商人。 “大胆!”明朗将那少年放置在一旁,剑出剑鞘,直指那说话之人。别的他不管,可就凭这人敢如此与王爷说话,就该死。 “你,你想做什么,这光天化日之下,王法何在?”这话持棒的领头人问得心虚,毕竟那样一把锋利的剑就指着自己的脖颈处,一不小心就成了剑下魂。 “还不快放了大哥,否则我们老爷知道了,定有你们好看的”,其身后的那群人叫嚷到,只是这一群人的声音还未有明朗一人的声音大。 “哦,会如何好看?”东方辰言饶有兴趣地看着那群人。 见东方辰言并无害怕之色,那群人便知这是个难缠的主,便服软道,“这位公子,您把那人交给我们,就此别过如何?”硬的不行,便来软的。 “公子,求求你,不要将我交给他们,他们会将我灭口的”,少年见东方辰言大量他的眼神,心下一慌,生怕东方辰言会未免麻烦而将他交出去,于他而言,现在只有东方辰言一行人可以救他。 “辰言……”雪凡音阻止了那少年下跪的动作,并看向东方辰言,她希望东方辰言可以帮帮这少年,那几人一看就是想与他为难,而且听着少年说,他们的目的竟是取他性命,雪凡音又如何能眼睁睁地亲手将这少年送入虎口呢。 “你想救他?”东方辰言皱眉看向雪凡音,“记得我与你讲过什么吗?”还未等雪凡音回答,东方辰言便自答道:“心太软。” “这人我要了,想活命赶紧滚!”东方辰言虽不情愿,奈何是雪凡音开口,他不想让雪凡音失望,便答应了,有他在,想必这少年也翻不了天。 “多谢公子,谢谢夫人”,少年知道若没有雪凡音的话,那位公子很有可能就将他交出去了。 “你,你可知道我们老爷是谁,连老爷的人都敢动,你是活的不耐烦了,识相地,再给你一次机会,把人叫出来,我们可以当做没遇到过你们,既往不咎”,那群持棒追赶的人怎会如此轻易就让东方辰言将人留下。 明朗听言,将手中的剑直抵领头人的喉咙,“你们可知我家公子是谁?” 东方辰言摆手,示意明朗松手,将人留着,“我也再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要么滚,要么把命留下!”敢威胁他,那就是找死。 “你们等着,我们走!”那领头人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狠狠地瞪了明朗一眼,“你若落到我手上,定将你大卸八块。” 待那群人走远了,雪凡音对那少年道,“你快走吧,他们追上来就麻烦了”,雪凡音只是想救下他,可没想过要把他留下,人心险恶他也知道的。 “夫人,我离开你们,一定还会落入他们之手的,到时仍旧是死路一条”,少年用哀求的目光看着雪凡音。 雪凡音自知救下他已是东方辰言格外开恩,再要留下他怕是不能,而且出门在外,他们也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留下他定然是个麻烦,于是看向了东方辰言。 东方辰言未曾开口,他本就不情不愿的,可这少年还没脸没皮地想赖着他们,他怎么会同意,可拒绝又怕雪凡音觉得他太冷血,干脆沉默。 主子不发话,明朗与那几个丫鬟自也不敢说什么,其他人更不用说了,于是乎,大家就这么沉默着站在风中。 “你们这是怎么了,站在这儿做什么?”是非是材与第一剑三人赶上来的时候,就看到一群人话也不说地站在原地。 “言哥哥,你与凡音吵架了?我说言哥哥,你就不能让着点凡音吗,人家为你连家都不要了,一个大男人何必这么小气,跟自己的夫人计较呢……”是非又开启丰富想象力与碎碎念的模式。 “我们没有。” “你就不能盼点好的?” 东方辰言与雪凡音一同出口,东方辰言以前真没发现是非居然还有这样的一面,他也奇怪了,在她眼中自己有那么不堪,那么小气吗? “那这干吗呢?诶,这人是谁啊?”是非看着站在雪凡音身旁的少年道,她看这少年面生,又想东方辰言身边的侍卫也不会是这副打扮。 “他方才被人追杀,遇上了我们,辰言救得他。”雪凡音将事情始末告诉了是非,当然她把所有的功劳推给了东方辰言。 “他会这么好心?”是非知道东方辰言是不管闲事之人,遇到这种事情,惹他不顺心,他不把这些人都杀了已经不错了,救人绝对不是他的风格。 雪凡音尴尬地看向东方辰言,没办法,是非太了解他了,就算雪凡音想让他做回好人,人家也不信呀。 “你还不快走!”东方辰言心情正不爽,他不会也不忍对雪凡音发作,是非又是个说不通的,只能对着那少年喊道,何况事情都是这人惹出来的。 “公子,夫人,求求你们救救我,救救我娘”,少年跪在地上,已红了眼眶,东方辰言的决绝,让他重燃的希望又灭了几分。 “你快起来!”是非看这少年就不忍心,连忙让是材将他扶起,男女授受不亲,她还是知道的。 “你们送佛送到西,救人救到底,既然麻烦已经惹下,干脆就把他带着,替他将这事解决了,否则之前的不都白做了,你们还不如看着他被人杀了方便。” “如何解决?”东方辰言瞪着是非,冷冷道。 “呃,这个……”实在受不了东方辰言那能吃人的眼神,是非看向那少年,“快说说是怎么回事,他们为何要追杀你,看你也不像什么坏人?” 雪凡音无语,坏人 第九十章 他眼中算什么 东方辰言是爱茶之人,每次见雪凡音这么糟蹋茶叶,不免有些可惜,干脆自己动手。 只见东方辰言用茶匙舀了两勺茶叶放入茶壶中,又用手量了量温着的水,然后才慢慢将水倒入茶壶中,并用茶筅搅茶,再将茶水倒入茶盏中,闻其香,品其味。 雪凡音第一次见东方辰言泡茶,她只知道东方辰言讲究,却不知他竟还会泡茶,当看到东方辰言那纤长的手娴熟地捣弄着那茶时,东方辰言在雪凡音心中的地位又上升了一个层次,看着东方辰言,雪凡音满脸都写着崇拜,毕竟与东方辰言相比,很多事情,她就像个白痴一样,想想也惭愧,自己这千百是白活了。 “尝尝如何?出门在外,只能将就些”,说话间,东方辰言已斟好一盏茶,放在雪凡音面前,他承认,确实有几分得瑟。 雪凡音张大了眼睛,“这还叫将就?”雪凡音真觉得东方辰言的要求也太高了,不过那茶确实比她泡的好不止一丁半点。 “辰言,你不生气了吗?”对于茶这种东西,雪凡音兴趣不大,她更感兴趣的是东方辰言的气消了没,既然肯与她讲话了,雪凡音猜想应该是差不多了。 “你是不是一开始就知道会惹上麻烦,所以才不想救他的?”雪凡音知道她好心惹下的事,看样子没有东方辰言,她自己是解决不了的。 “我从来不管闲事!”什么叫“怕惹上麻烦”,他东方辰言从来就不怕麻烦,“你可知请神容易送神难?” “知道,我这不是觉得他可怜,所以才……”雪凡音就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一样,低着头,手指绕着自己的衣服。 “可怜之人那么多,你都救得过来吗?”雪凡音这样,迟早要吃亏,东方辰言也不得不趁此教育教育她。 “救不过来。” “你倒老实!”东方辰言知道雪凡音虽然心软了些,可脑子还没笨到以为自己是救世主,要救每一个人脱离苦难,“不过,这事既然遇上了,先听听那人如何说,若真有那般嚣张放肆之人,趁此将他办了,也算为这一方百姓做了点事,换他们这一时的安宁”,东方辰言知道鱼肉乡里之人历代都有,也难以禁绝,只是如此明目张胆地持刀杀人,他听说过,但却也是第一次遇到。他可以治了这人,但难保没有别人,离了这云县,他亦鞭长莫及,但一段时间内,不会有人敢造次,所以也只能保这一方百姓一时安宁。 “嗯,辰言,你真好!”雪凡音真的觉着东方辰言近乎完美,相貌好、出身好、气质好、文武双全,关键对她还很好。 “知道就好。” 雪凡音心里默默翻了白眼,这人一点也不知道谦虚两个字怎么写的,就算真这么觉得,难道不能客气一下吗,绝对的话题终结者。 “他去云县做什么?”灵王听太子的话,倒觉着不可思议,云县是个不起眼的小地方,猜不透东方辰言怎么会去那儿,他又有什么目的。 “你别太紧张,他不过为了博美人一笑,不过这美人倒给他惹了个麻烦,一时半会儿怕是回不来了”,太子看着手中的密信,嘴角的笑意毫不掩饰。 自打乔静雨带着桓国公的话回府后,太子的心情一直不错,今日又看到这密信自是喜上眉梢,东方辰言迟回来一日,他就多一日部署时间,到时,东方辰言即使再厉害,也无力回天。 “聪明一世的他竟会栽在一个女人手中”,灵王语气中带着几分可惜,“皇兄好本事,竟能在那些人中安插细作。”东方辰言此次带出去的人一部分是皇上指派的,一部分是他自己的属下,而出了柳城,东方辰言只留了几个值得信任之人,当然这当中也会有皇上的人,其他人都让他们先回皇城了,一来未免皇帝起疑心;二来他是带雪凡音游山玩水的,一大群人反而不自在。灵王没想到的是,在这群东方辰言认为值得信任的人中,竟然还会有太子的人,可知,太子这几年也是下了不少功夫,也不知自己身边是不是也有太子的细作,回去定要好好查查。 “忠诚并不一定是愿追随那人,还有一种可能是为了最后的背叛”,太子的话让灵王感到一丝寒气进入体内。 “你先回去,有事我会命人去王府找你”,太子打发了灵王,闭上了眼睛,“出来!” 见半天那人还未现身,便又道,“本宫的耐心有限,若想等本宫亲自将你揪出来,明日便可搬去偏院”,话中透着冰凉。 女子怯怯地推侧门而入,刚才灵王与太子的谈话她都听到了,对于太子更多了几分胆怯。 “太子……”她跪在他面前,不安令她单薄的身子微微颤抖着。 “乔静雨,本宫最近是不是待你太好了,让你竟敢这般放肆”,太子伸手抓住了乔静雨衣领,将原本跪在地上的她拽了起来,随后一手掐住了她的脖子,“别以为你爷爷帮了本宫,你就可以随意打听本宫的事。” “不……敢”乔静雨困难地吐出这两个字,眼睛泛着泪光,不知是害怕还是伤心。 太子松开乔静雨的脖子,他也知道她没有那个胆子,“滚!”说完这个字,转头不再看她一眼。 “太子,静雨做错什么了,太子竟让我滚,为何你这般厌恶我?”这句话她多少次想问他,可始终没有勇气,而今天他的一个“滚”字,却给了她力量。 “怎么,偷听本宫谈话还无错?”他不答反问,那冷冽的眼神,让乔静雨再无相问的胆量。 “是我错了……”乔静雨转身,红红的眼眶却强忍着泪水,不是她好强,只是他不喜欢她的眼泪,在他面前她不敢落泪。 乔静雨走到门前,双手方打开门,便听见身后传来的声音,“站住!”她的脚步停下,以为触动了他内心的柔软,却听他道,“燕尔要来了,记得好好安排,别委屈了她”。 “是”乔静雨背对 第九十一章 非重复三遍? “强龙难压地头蛇,辰言虽有能力,但毕竟不是在皇城,近年,朕虽压着他,可他也是朕的儿子,他既已无这心思,朕又怎能眼看着他有面临危险的可能”,东方旭想东方辰言幼时与他也甚是亲密,只是不知为何,年纪越大父子两越疏远,他对辰言有防备,可他也看得出辰言对他也有着防备。 “皇上仁慈”,万平在对着正看着那张雕龙椅子的皇帝道。 “论能力,辰言比辰耀强,可辰言的身世终不如辰耀,朕对不起他母亲,也终是对不住辰言”,东方旭也很矛盾,有东方辰言这样的人在,照理他该高兴,他该重用他,可他却对他诸多猜忌。 “此事如何能怪皇上,言王爷聪慧,定然明白皇上的用心”,万平的话虽有几分马屁嫌疑,可他也算是与皇帝一同长大的,自也不忍看着东方旭自责愧疚。 “但愿吧”,东方旭坐回了那张雕龙椅子上,右手大拇指与中指揉着太阳穴。 “皇上今日去哪位娘娘处休息?”万平见皇帝已乏,便问道。 “荣妃身子如何了,辰祈不在,去荣妃那吧。”想来,他已有很长一段时间未曾见过荣妃了,若非辰祈出征之时,求他在荣妃身子不适时为她传个御医,或允许辰昕进宫为她诊治,或许他已经快遗忘了这个默默无闻的人。 云县客栈房间内,是材正与东方辰言等商谈着,“我方才在路上与那少年谈了,他姓水双名单渠,是这云县的人,家中不富,温饱却不成问题,且家中只有他一子,本来生活倒也不错。只是到了该娶亲的年纪,不想,下了聘礼,新娘却被我们遇到的那追他的人家抢了去。” “那人什么来头?”东方辰言手指敲着桌面思忖着。 “我正要说,那人是本地富户,听说与皇城皇亲还有几分联系,因此官府见了他都会避让几分,也是如此,那水单渠才会报官无门,最终还落得被人追杀的地步。如今不仅没了新娘,还有家回不得。”是材颇有几分同情。 “对了,我记得他还说让我们救他娘亲,他娘亲又是怎么回事?”雪凡音是个不懂就问的好孩子。 “这个……我没注意,也没问,今日已经让他休息了,明日你们亲自问他好了”,一路上能讲的话也有限,是材哪能问得这般详细。 “笨……”东方辰言敲了半天桌子得出这么一个字。 “辰言,我这……”是材以为东方辰言是在说他,被雪凡音一问,他也自知有疏忽,可这也不是他笨啊,但又不好反驳。 “没说你”,东方辰言白了是材一眼,怎么还会有抢着承认自己笨的。 “辰言,你该不会说我吧?”这房内只有他们三个人,不是说是材,那就是雪凡音了。 东方辰言深呼吸,刚刚才白了是材,雪凡音又跟他闹同一出,“凡音,我说的是水单渠。”他尽量让自己用平静的语气与雪凡音说话。 是材在一旁掩嘴偷笑,是非说得没错,辰言果真得栽在雪凡音手中。 “呃,他怎么笨了?”雪凡音实在想不到水单渠笨在哪了。 “你……”东方辰言提高了的音量,硬生生地压了下去,“明知对方有钱有势,还要讨公道,就是自己往火坑跳,他不笨谁笨?” “这算痴情吧”,雪凡音倒没东方辰言想得这么多,她倒觉得这水单渠是个有情之人。 “你需要我对你这样痴情吗?”东方辰言的双眼直直看着雪凡音。 雪凡音这才发现,她自己把自己带到了坑里,这是也不是,不是也不行,一脸为难。 “辰言,非儿与第一剑看着那小子,我与明朗去与他们换班”,是材聪明地一溜烟就走了出去,他们夫妻的事,他还是躲开得好。 “我不需要”,雪凡音看东方辰言这架势,她不说是不会放过她了,而是材又走了,救兵没了只能自救了。 “如果那女子心里有他,定不希望他有事的,只要他安然就好,至少我是这样想的。辰言,如果有一天,不要为我冒险,你好我就好。”东方辰言为了她已经冲动了好几回,她不希望哪一天因为她而让东方辰言陷入险境。 “他们怕还未见过面,他便如此,所以他笨”,东方辰言没有接雪凡音的话,因为他知道,他答应不了。如果有那么一天,他一定会不顾一切,他一定会去冒险,也不会让雪凡音有任何的危险。说他霸道也好,自私也罢,这是他爱她的方式。 “对啊,按规矩,这夫妻新婚前是见不到面的,看来他还真有点笨。”对于东方辰言的观点,雪凡音此刻深感认同。 “老爷,他们住在友来客栈,那小子也在,咱们要不要现在就行动?”上次那持棒追杀水单渠的领头人已跃跃欲试。 “确定他们只是路过此地的商人,朝中无人?”他做事也需谨慎,不能给上头的人添了麻烦。 “老爷,若是有身份之人,怎会不表明身份,小的看他们当中有几人应是江湖人士。”他说的江湖人便是第一剑与是材几人。 “既然如此,明日叫上赵大人,去探探他们的口风,若他们愿将人交出来,便罢了;不然,且无官职,便让赵大人带走,不必留情,记得在探清虚实前客气些。” “小人明白。老爷,他们当中有几位女子,一位是他们头儿的夫人,还有几位都是待字闺中,长得如花似玉的,不知可否也要将她们带进去?”那领头人谄媚地看着面前的中年男人。 “哦?”那老爷似乎有了兴趣,“方圆,你果真越来越会办事了,把那几人都带到别院”,脸上满是阴鸷之色。 第二日早晨,雪凡音在迷迷糊糊中便听到楼下传来的叫嚷声,睁眼看,东方辰言也不在房内,推开窗只见下面已被官兵包围,依稀听到楼下掌柜与官兵斡旋着,大致是一个不让他们上楼,一个硬要上来。 按理官兵要搜房,掌 第九十二章 背靠大树好乘凉 东方辰言最关心的是雪凡音的伤势,可雪凡音每次都忽略了他那句话,这种情况也不止一次发生了。 “膝盖摔着了,可能淤青了。”雪凡音的手指着自己的膝盖,低着头,一副做错了事的样。 “让我看看”,东方辰言示意雪凡音听那声响就觉得摔得不轻,现在雪凡音又说淤青了,便更确定了自己的判断。 雪凡音将衣裳撩至膝盖处,只见膝盖正红着,东方辰言将那药粉倒在自己的手心,轻轻地在雪凡音膝盖处搓揉。 雪凡音见他如此轻手轻脚,专心致志的样,就想起了在锦瑟殿时东方辰言第一次给她擦药的场景,那应该是东方辰言第一次替人上药吧,所以手上的力度一点也不轻,痛得她直皱眉,却还不敢说什么;而现在,他却会自己控制好力度,每一次都是那样小心翼翼。 “辰言,你不用这么小心的,我又不是瓷娃娃一碰就碎的”,看着东方辰言那样,雪凡音忍不住取笑道。 东方辰言没有理会雪凡音,只安心揉着她已有些肿的膝盖,待东方辰言自己觉得可以时,才收手,替雪凡音将衣裳整理好,药瓶放好,这才坐下一本正经对着雪凡音道:“我说了多少次,你一个女子就该娇气些,我的话你究竟有几句是记在心里的?”第一次给她上药时就与她说过,而之后的每次他似乎也都重复着这句话,可雪凡音就是不长记性。 “我都记着,只是习惯了,没那么必要娇气”,雪凡音从前就是一个女汉子,就连她自己现在也纳闷就她这种爷们气概,当时是怎么会与他在一起的。 眼神是最易出卖人的,尤其在东方辰言面前,雪凡音的闪神他看得一清二楚,而那种眼神是他在东方辰繁的小屋里见过的,她在回忆以前的事情。 “改了,我的女人自有我宠着!”东方辰言丝毫没有商量的语气,同时也宣示着自己的主权,说真的,他一点也不喜欢雪凡音想她以前的事情,他的直觉也告诉他,雪凡音刚才想的一定是那个让她铭心刻骨,甚至还为了他而拒绝自己的男人。 雪凡音不知该接什么,东方辰言的脾气来了她也没办法,不过心里却开心着,谁不希望被一个人宠着。 “嗯”雪凡音点点头。 “凡音,如果你方才想的那人出现了,你还会陪着我吗?”东方辰言更想问的是,我们还会像现在这样吗,你会跟他离开吗? 雪凡音疑惑地看着东方辰言,不得不说,他的眼睛真的很毒,自己好像什么事都瞒不过他一样,“不会。” 雪凡音见东方辰言的失落,正感到奇怪,才发现自己好像听错他的话了,“辰言,我是说我不会离开你”,没想到,她的一个乌龙,让东方辰言有从地狱到天堂的感觉。 “你答应我的!”东方辰言揉着雪凡音那本就有些乱蓬蓬的头发,就如同一个讨糖吃的小孩。 “对,你怎么会想这些乱七八糟的?别说他不会出现了,哪怕真站在我面前,我也不会和他在一起了,有你就够了,而且你有权有势的,背靠大树好乘凉,这种醋以后别吃了。”雪凡音发现,东方辰言一个大男人比她还爱吃醋。 “我这棵大树倒了,你是不是就不要我了?知道我要吃醋,以后就别捏花惹草的,辰繁明朗的就别瞎操心。”东方辰言自知雪凡音是在说笑。 “我哪有?”雪凡音还真有几分虚心,虽然她什么坏事都没做,可算算好像周围除了是非、辰月都是些男子,可这也不难怪她,她可没主动招惹过谁,那些东方辰言的兄弟,她才认识的,非要算或许萧尽寒能算一个吧。 “你们两个倒还有心情谈情说爱的,没听到楼下的声音吗?”第一剑在隔壁等了很久,见东方辰言还没回来,以为雪凡音真出什么事了,便赶过来,可到门口就听到了他们那一番话,他料想,如果再不进去,这两人怕是不会出来了,便一脚踹开了门。 “东方辰言,你什么时候这么没脑子了,大敌当前,还在这儿儿女情长的”,第一剑那脸上明显的鄙夷毫不掩饰地挂在脸上。 而跟在第一剑后面的三人暗暗佩服着第一剑,反正他们是不敢对东方辰言这么讲话的。 “咳咳”,是材见没人说话,只能自己硬着头皮上了,“辰言,下面怎么处理?”是材指了指楼下。 “按我与你们说的办!” 是材与明朗对视一眼,“王爷,那个……您方才还未讲完”,明朗挠了挠头,他真的不是有心要揭穿他家王爷的,只是是非方才不在,什么都不在,是材不愿做恶人,第一剑说出来会更难听,便只能自己出口了。 “噗嗤”雪凡音笑得非常不合时宜,而且真的被东方辰言瞪了一眼,不过她真的是第一次见到东方辰言如此迷糊,现在雪凡音真觉得自己有几分红颜祸水的意思了。 “这么有趣?”听明朗的话东方辰言本就尴尬,又见雪凡音如此更是浑身透着寒气,不过转念一想,能让雪凡音一笑倒也罢了。 “那小子可有人护着?” “我让兄弟们看着。” “如此,我们先去会会他们,凡音,你先梳洗一番,非儿,你让那四个丫头过来,你们在此陪着凡音。”说罢,东方辰言便带着是材几人下楼了。 掌柜的见他们几人下来了,也算松了口气,要是再这么僵持下去,他今日的生意也不用做了。 那叫方圆的领头人见东方辰言几人下来了,就与一旁的捕头道,“就是这几人,除了第一个,后面的都会武功,尤其是那个手持长剑的,动手时注意着些。”他口中手持长剑的人是指明朗,第一剑的剑虽用得好,可他不会将长剑随时拿在手上,作 第九十三章 是材,你个疯子 “王爷,奴婢也想去。”暮晴见是非如此说,自己也有些蠢蠢欲动了。 东方辰言白了她们一眼,“女孩子家,别整日打打杀杀的,若要看便去,不许动手!”这群人要是把雪凡音带坏了怎么办,他可不希望雪凡音日后也想着冲锋陷阵的,更何况,是非要真出点事,他也没办法向是伯父与是材交待,再者,他们这么一群大男人怎么能让几个小女子去呢。 “哦”,是非如同丧气了一般,不过想着能看着他们激战也挺激动的,正好回去与爹爹讲讲哥哥有多英勇。 可当是非走到楼梯口,看到楼下的情况时,就被惊到了,只见明朗一人对抗闪躲着这些个官兵,而她那英勇的哥哥和那个江湖大侠第一剑竟然喝着茶,看着明朗一人对付那些官兵,然后评头论足的。 “你们两个也太不够兄弟了,也不知道帮忙的”,不过是非也奇怪这群官兵怎么就会只冲向明朗一人,看着这两个闲人也没人对他们出手。 “明朗,我来帮你”,一激动,是非就忘记刚才答应东方辰言不出手的话,立马就跑了过去与明朗并肩奋战。 是材见此也坐不住了,他这宝贝妹妹可不能出什么意外,一个飞身便来到是非身边,“你去那边坐着,这儿交给我”,是材本还想招呼是非一起坐的,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他自己只能上了。 “第一剑,我妹妹交给你了!”是材一手用力将是非往半空中一推,第一剑也非常配合地飞身接住是非,然后稳稳地落地,潇洒坐回原座,捧起方才的茶,继续看戏。 “梁捕头,就是那姑娘,还有站在楼上观战那几位,不要伤了她们,到时把她们交给我便是。”方圆已经开始打起了她们的主意,打算依老爷之命将她们带回别院,心中盘算着,这么几人,老爷总会赏他一人。 梁捕头看了一眼方圆,又指着第一剑道:“那喝茶的若是江湖中所说的第一剑,咱们只怕讨不得好。”方才是材的声音在这一片混乱中并不大,可还是让梁捕头听到了,江湖中的事他也略知一二,毕竟他们办的案子有时也会与江湖中的人物有所联系,第一剑的名声他自是清楚。 “什么第一剑第二剑,你们这么一群人还对付不了这三个人,反正那小子和几位姑娘是老爷要的,若办不好,你们自己去交待!”方圆不知江湖事,也没听说过第一剑的名堂,只当是这梁捕头不愿意。 “敢问公子可是江湖少侠第一剑?”梁捕头这话问得比对东方辰言还要客气几分,毕竟东方辰言他只是不想得罪,而第一剑这种少侠是他们习武之人都想结识的,当然也有想挑战他的。对于第一剑梁捕头更多的是钦佩,他也曾想行侠仗义,可奈何一入官门,身不由己。 “不是”,第一剑直接否认了,他最讨厌的就是被身份束缚,这也是为何这么多年来他一直是江湖一个神秘的存在,虽然名声不小,可真正认识他的人却寥寥无几的原因。 “少侠莫要谦虚,方才那位公子分明已说您就是第一剑。”梁捕头如同小粉丝见到偶像一般,根本没有心思去管另一边的争斗。 “是材,你个疯子!”第一剑对着正一张打向靠近的官兵的是材道。 “怎么了?”是材一边应付着周围的官兵,一边还要回第一剑的话。 见此情景,楼梯处的雪凡音看得胆战心惊,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被那些官兵的刀刺伤,明朗与是材两人未曾下杀手,可这些官兵大有一副死伤不计的样。 “是材,小心你后面!”雪凡音看着是材后面提到过来的人,而是材眼睛看着第一剑那边,手脚对付着前面与旁边的人,便提醒道。 是材闻言,两手夺过面前人手中的刀,转身并一个漂亮的回旋踢,直接将两边的人撂倒在地上,落地后,拿着刀直接架在了身后人的脖子之上,抬腿,一个前踢,那人便倒在了他的面前。 “明朗,这群人不知好歹,咱们也别手下留情了,这样下去,他们完全可以用车轮战将咱们累倒,速战速决吧”,是材不愿再与他们耗下去了,他们的人可以随叫随到,可他们就这么几人,再下去,最后一定会体力不支的。 “第一剑,你还不快来!”眼见那些官兵越来越多,原来围在外面的此时也进来了好些,是材便对着第一剑道。 “果真是少侠!”梁捕头欣喜,可他还没从欢喜中反应过来,第一剑便腾地而起,来到是材的身边。 “是材,谁允许你透露我身份的?”第一剑看那梁捕头的表情,就觉着那是个麻烦,说真的,他挺讨厌那种崇拜的眼神的。 “没有啊,我没告诉任何人你是花……” “闭嘴!”眼见是材又要把他的另一个身份透露出来,第一剑连忙喝止,要是连那个身份都让人知道了,他还要不要活了。第一剑心里认定,是材是个没脑子的。 这边他们打得火热,另一边方圆的眼神看得雪凡音浑身不自在,忍不住往东方辰言一侧缩。方圆也看到了雪凡音这一动作,“小娘子,不必怕,我可是怜香惜玉之人。” 闻言雪凡音更是浑身一抖,身体几乎已是靠着东方辰言了,转头不去看方圆,或者说她不敢看。那方圆的眼神很熟悉,如同当初在牢里那个牢头一般,也让她记起那一段的黑暗与绝望。 雪凡音的反应不仅方圆看到,东方辰言更感受得明显,他双手搂着雪凡音,使原本面对楼下的雪凡音改为背对楼下,让她的头埋在自己的胸膛。 “该死!你们两个,把那奴才的眼睛挖了!”他本来不想这么快出手的,可是方圆竟然不知死活地敢那样对雪凡音说话,竟然又让雪凡音想起 第九十五章 不缺小人 梁捕头听东方辰言此言,总算见识到了传说中那无情的言王,十指连心,剁去手指竟还能坦然地说是雪凡音仁慈。 “你是自己动手,还是你们谁帮帮他?”是材一副我们不管,只是看戏的样。料想让方圆自己动手是不可能的了,眼睛移向了门口那群官兵,方才他们耗了他不少力气,现在他也该讨些回来。 “你”,是材指着那个方才要在背后偷袭他的衙差,“砍下他一根手指。”是材一命令的口气道。 “一根怎么够,凡音说的可是几根。”是非绝对是雪凡音的死忠党,还觉得这惩罚轻了些,以言哥哥的脾气,一定会好好折磨他一番,然后剁成肉泥喂狗也说不定,她与东方辰言的想法差不多,都认为是雪凡音仁慈,才只是几根手指罢了。 “非儿!”是材也是奇了怪了,他这妹妹一点也不像女孩子,整日就知道打打杀杀的,这么血腥的场面人家躲还来不及,她倒好,兴趣颇浓。 被是材点名的衙差现在真的是一万个后悔,握着刀慢吞吞地走到方圆面前,由于方圆被第一剑点穴定住了,只能睁大着一双眼睛以示抗议,看得这衙差更是心慌,可他现在也没什么选择,一边是言王爷,一边是方圆家老爷。 “对不住了,我,我只是个小人物,不能得罪言王爷。”说罢颤抖着双手,眼睛半睁半闭,断了方圆的大拇指。 第一剑趁此解开了方圆的穴道,一声痛呼响彻了整个友来客栈,也惊动了周围的人,东方辰言一行人注定要在此轰轰烈烈一番了。 第一剑看面前这些人都是免费劳力,便点了几个,让他们将已痛昏过去的方圆抬到客房,自己便也回房了。一大早便被这群人吵醒,也该回去补个回笼觉了。 梁捕头本还想与第一剑交谈些什么,可见他径直回房,加之今日之事得好好向大人与方圆家老爷禀报,便带人离开了。梁捕头本想以保护言王爷的理由,留下几人在这看着,可被明朗拒绝了。 “你最好对我们不要有任何隐瞒”,东方辰言盯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水单渠,恢复了他那张万年冰山脸,语气也寒得吓人。 “王爷,我绝对不会对你们有所隐瞒,只求你们救救我娘亲与郑小姐。”之前楼下动静这么大,水单渠自然也是知道了东方辰言的身份,更是庆幸自己找对了人。 “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坐下与我们细细讲讲,我们才能相帮。”见水单渠一脸诚恳,雪凡音倒认为这小伙子不错,这时候了还记着自己的娘亲与新娘,也算是个有情有义之人。 “王爷王妃,我与郑小姐去岁便订了亲,只是在合八字挑吉日时,那算命先生说,我俩都不宜单岁成亲,应等到双岁为宜,我与郑小姐正好差两岁,到今年恰好都是双岁,便将婚期定在了今年七月三,可谁知可谁知郑家却在六月遭逢变故,一纸文书将郑小姐卖与了高家,高老爷妻妾成群,那是我未过门的娘子啊,我怎能让她就此沦为旁人妾室,受尽委屈……”说到这儿,水单渠即便面对追杀也不曾害怕落泪的眼睛此刻已红了眼眶。 “你怎知她不是攀上高家那高枝正快活着。”东方辰言冷冷出声,他真看不惯一个大男人为了点儿女私情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可东方辰言忘了,雪凡音离开王府,音讯全无时,他比水单渠也好不了多少。 “不是的!”水单渠连忙否认,情绪还有些激动,随后红着的眼眶中闪烁着一点晶莹,“如若真是那样她如今也不会人在大牢,三个月了,也不知她如何了?还有我娘亲……”水单渠丝毫不掩饰他的惆怅与无奈。 雪凡音自从自己进过那暗无天日的地方,就知道水单渠的担忧与此时那近乎绝望的心情,她虽然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情感,可也不像东方辰言只会板着一张脸,雪凡音的手拍了拍水单渠的后背,“她们不会有事的”,她只是在安慰水单渠,心中却觉得进了那样的地方,不出事谈何容易,而且这一呆便是三个月。 “嗯哼”,东方辰言沉着一张脸,阴阳怪气的发出了声响,“凡音,你夫君在这儿。”雪凡音拍着水单渠的背只是为了让他缓解下情绪,可东方辰言看来就不是这么回事了,他才不会允许雪凡音的手碰别的男人。 “我知道啊”,雪凡音本是不明白东方辰言是何用意,可当她感受到东方辰言那股子寒意火速蔓延开,才察觉某男醋意大发了,为了不刺激他,雪凡音迅速拿开自己的手,并且逐渐拉开了与水单渠的距离。 “对了,你娘怎么了,上次你就说让我们救她?”安全起见,雪凡音认为还是听水单渠讲正事好。 “郑小姐被关入暗牢后,我爹爹便四处奔走,想法子将郑小姐救出来,可我们只是普通百姓,又哪来得这些个法子,我们正苦于无路可走时,高老爷那边却传来信儿,说是凑足两千两银子,便可还郑小姐自由之身。王爷,我家虽非穷苦人家,可也拿不出这么些银两,可即使如此,念在往日水郑两家交情,又加上我们的婚约,我爹便东拼西凑,卖了我娘的嫁妆,又到平日有些来往的家中相求,才凑了五百两银子,想请高老爷高抬贵手,看在乡里乡亲的分上,先放了郑小姐,其它的立下欠条,他日再还。那高老爷收下了银两,也让我爹爹立下了欠条,说过几日便会将人放了。可一等半月依旧没有任何消息,爹爹上门讨说法,却让他们拿着爹爹立下的欠条逼他还钱,此时,爹爹才知上了他们的当,又气又悔,且不知这一身债务该如何偿还,一时间竟也病倒了,加之高家人时常拿着欠条到家中打闹,爹爹病情加重,不到半月便去了。”水单渠沉浸在了那些往事之中 第九十六章 坐山观虎斗 东方辰言心情瞬间好了,可还想逗逗雪凡音,“凡音啊,你除了喜欢我霸道,还喜欢我什么?”东方辰言贴着雪凡音的耳朵轻声问道。 雪凡音本就泛红了的脸,经他这么一问更是红透了,低着头,恨不得找个缝钻下去,可东方辰言见她如此,兴致更好了,故作深沉,继续道:“哦,我这张俊颜你也定也喜欢,好几次可都看痴了”,说话间还摸了摸自己的脸,与雪凡音靠得更近了。 雪凡音看着面前这张放大版的脸,她承认东方辰言说得挺对的,竟无力反驳,暗骂自己没出息,竟然被他这张脸给诱惑了。 “东方辰言,你要不要脸?”半天憋出这么一句,那语气更像是在向东方辰言撒娇。他怎么就这么自恋呢,虽然长得是不错,可也不能这么自己夸自己的。 “凡音你喜欢的,我怎么能不要呢?”如果明朗看到他家王爷现在的模样,一定会认为谁给王爷下药了,整个一副小孩子向雪凡音讨糖的画面,哪还有传说中“阎王”的模样与气势。 随着弯弯曲曲的小路来到内堂,堂上高运端坐,若不是地上那破碎的茶盏与一地茶水提醒着,定会觉得此时太平安然。 “你们养的人真能干,不仅没把人带回来,还搭上了我的人,怪不得外面都说县衙里尽是些无能之辈。”话中句句带刺,那凌厉的语气仿佛他才是这一县之主。 “高老爷,您别动气,这事确实不好办,那人可是言王爷。”县令听到梁捕头的禀报后,马上带着人亲自到高府来汇报情况并且赔罪,谁让人家身后有个太子呢,哪怕再不情愿,也只能如同孙子一样,对他恭恭敬敬的。 “言王又如何,有太子殿下大吗?”高运便是方圆口中的老爷,他显然不把东方辰言放在眼里,在他的眼中,除了皇上便是太子了,王爷可以有很多个,这太子只有一个,这个言王又算什么呢。当然,关于东方辰言的那些事迹,他是听过便忘了,从未放在心上。 “高……”梁捕头相与高运说道说道这位言王究竟多有能耐,只是被县令阻止了。 “太子乃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要不您去与言王爷说说,兴许他就将人还给您了,您也知道,这些个王爷哪会将我们这些芝麻小官放在眼里。”县令这话说得极为诚恳,东方辰言他是不会去得罪的,可这位爷也不是他能开罪的,倒不如让他们自己去厮杀。 “此事我自有主张,赵大人公务繁忙,请先回吧,来人,送客。”这个赵大人没帮他将事办好也就罢了,自己的人被他们带走了,他居然不闻不问,如今还让他自己去找东方辰言,那还留他做什么。 “不必送了,县衙还有事,在下先回去了。”赵大人自是识趣的,顺着台阶便下了,该说的他也说了,至于以后会如何,就与他无关了,他坐山观虎斗就行了,这火怎么烧也烧不到他。只可惜这赵大人将这事想得太简单了。 “大人,方才为何不让我告诉高老爷言王爷之事?”梁捕头好奇,他只是一个习武之人,虽在这名利场比以往圆滑了些许,可终究没有他们那么多弯弯肠子,心想:赵大人与高老爷向来要好,为何不将东方辰言的事迹告诉高老爷,免得那高老爷不知天高地厚冒犯了东方辰言。 “我若与他讲了,他还会亲自去找言王爷吗?到时,定让咱们出面,言王爷是什么人你我清楚,高运的事办不成,只怕自己还糟了殃。”回到县衙赵大人才与梁捕头解释,他也怕在那路上万一让高运的人听去了。 梁捕头似懂非懂间,衙役来报,有一自称是皇城来的人要见赵大人。 赵大人匆忙整理了官服,戴正官帽,连忙迎出去接见,没想到,这几日间,王爷与皇城的人都到这云县来了,不知是福是祸,以往莫说什么王爷,就是皇城派来巡查的官僚也只是看一眼便离开了,或者让他到府衙汇报工作便可,怎还会点名要见他,自是要重视的。 赵大人出来时见皇城来的人正站在县衙外,连忙将其迎了进去,并训斥了一旁的衙役。 只见那人挥了挥手,示意赵大人少说废话,待静下来才道:“不知此处说话可方便?” 赵大人知他有话要说,便将其引进内堂,遣退了衙役,而梁捕头依然跟在他身边,他也怕万一此人对自己会有什么不利,但又不敢随意得罪,只能如此。 皇城所来之人跟着赵大人来到内堂,见他迟迟未让梁捕头退下,便知他的用意,掏出怀中的令牌,证明自己的身份,示意他让梁捕头退下。 赵大人见令牌自是乖乖听命了,作为朝廷命官,这个真假他还是分得出来的,梁捕头走后,便恭敬问道:“大人前来,不知有何吩咐?” “在下奉皇命前来。”那人拿出手中的纸递给赵大人,找那人见那上面所写也是震惊不已,一时间竟不知如何是好,当反应过来时,站在他身边的是梁捕头,那人早已扬长而去。 “大人,发生何事?”梁捕头见赵大人这副样子有几分担忧。 “梁捕头,你没得罪那言王爷吧?”见到这封信时,他不知该庆幸还是责怪自己太过大意。 “应该没有,就是方圆把言王爷得罪的不轻。”至于具体说了什么梁捕头很聪明地没有讲。 “如此便好,看来这皇城要变天了。梁捕头,高家那件案子我们暂且不要管,言王爷要什么,你配合他便是了。”赵大人希望那件事情现在抽身还来得及。 “是,大人!”梁捕头虽好奇大人为何之前还不想掺和,现在却偏帮言王爷这一边,看来定是那皇城来人交代了些什么。 “老爷,要不要将此事与小姐讲?”高运的心腹 第九十七章 熟悉又陌生 东方辰耀皱眉重复着乔静雨的话,这句话是乔静雨第一次对他讲,“你就这么肯定本宫会严惩冬儿?”他看着面前低头行礼的乔静雨,带着质问的语气问道。 “妾身不敢。”乔静雨静静地答着,自始至终保持着谦卑。 “退下!”东方辰耀对着冬儿冷冷道,“静雨,在你们主仆眼中我就这么可怕吗?”东方辰耀有些无奈,他分明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可她们却紧张得一副他要吃了他们的样。 “妾身不敢”,依旧是这一句,可乔静雨知道她的确是怕他的,看到他,那种窒息感不自觉地跑了出来,“太子,有何事需妾身效劳?”“静雨”这个称呼大多是他在有事需要她时才会用的。 “不敢?”是不敢而非不怕,东方辰耀不知该高兴他的威严让她害怕,还是该不幸自己的枕边人竟会怕自己,“没事我就不能来看看你?”他颇有几分无奈道,什么时候他们之间变得这般生分了。 乔静雨抬头看着东方辰耀,那双满是情愫的眼睛探究着面前这个熟悉却又陌生的夫君,这样的话,这样的语气,似乎不该从他嘴里而出。 乔静雨这一抬头,东方辰耀才意识到,她还向他行着礼,下意识上前将她扶起,却不料乔静雨竟往后一闪,躲开了他相扶的双手,看着落空的双手,东方辰耀不禁苦笑。 “太子……”乔静雨知道自己违逆了他,生怕他在如同上次那般对待自己,不免又往后退了几步。 “我们何时变得如此生疏了?”东方辰耀叹了口气,“桓国公愿助我,此事是你立了功劳。”见乔静雨还未说话,也觉无甚意思,便道,“明日燕尔便能到皇城,东西可都收拾好了?” “原来太子是为此事而来,太子请放心,妾身已让冬儿将一切备妥,就安排柳姑娘住在静园,如何?”她温和地回答着一切,心却如同被撕扯着,他没问一句关心她的话,却是为她而来。 东方辰耀的眼中不乏惊讶之色,静园是乔静雨刚入府时,他为她而建的,即便乔静雨不住在那儿,却也一直视如珍宝,会每日命人打扫,如今又怎么会让柳燕尔住到园子,她究竟是何用意?但既然乔静雨安排了,他也不会不同意,点点头便离开了。 看着离去的身影,乔静雨只呆呆地站在原地,他说他们生疏了,可他们之间热情的一直只有她,如今她快坚持不了了,如何不生疏呢。 “乔家那老家伙,居然站在了太子这一边,将手中一半的兵力交给了他,月清亮那边怎么还没动静?”灵王问着一旁的幕僚,没有月清亮的助力,他的胜算愈加小了。 “王爷,月清亮让人传话,说月城有几个老东西对他颇有意见,整日上书让月则重用月清光,他的人似乎也被人盯上了,所以也不敢有大的动作,还希望王爷能帮忙想想法子。” “废物,难不成还让我们替他将那些人都除了,你传书给他,让他尽快解决,他若再磨磨唧唧,我们不介意换人合作。”灵王看中的是月城的精兵,而这些兵权一直握在月则手中,让月则放权是万万不能的,可月清亮就不同了。 “是!”一溜烟的功夫那人便消失在了东方辰灵的视线中。 “爷爷,要将此事告诉东方辰言吗?”雪林看着从灵王府一跃而出的身影,对着一旁的雪三爷道。 “告诉那小子做什么,你忘了我们不掺和这些俗事的吗?”雪三爷敲了敲了雪林的脑袋,自顾自往另一个方向而去了。 “那东方辰言不是雪家姑爷吗,帮他不算是俗事吧?”雪林挠着脑袋,想不通,爷爷不是也中意东方辰言,怎么就不愿告诉他呢。 “你还真是个木头,真想我孙女留在这儿被花家和月家追杀吗?”雪三爷马上停下脚步,转身气呼呼地看着雪林。 雪林没意识到他的转身,依旧往前走着,一不小心两人就撞上了,两人身高差不多,都撞得鼻尖生疼。 “你谋杀亲爷,真没看出来,你小子还有这能耐!”说着折下一旁的树枝,追着雪林打去。 雪林自不会站在原地,只拼了命往屋内跑去,一边跑还一边喊着:“爷爷,你不怕小姐伤心吗?”哪怕是雪林这木头也看出了,东方辰言与雪凡音之间的感情,他本以为爷爷被他们感动了,所以放弃了带雪凡音回去的念头,带着他回去了,谁知又带着他回到了这儿,还偷偷摸摸住进了雪府,打探着皇城的消息,还以为要替东方辰言做点什么,原来打的是这主意。 “爷爷,我们要不要帮帮那太子?”灵王与月城合作他们自是不会出手的,太子倒是可以帮上一帮。看雪三爷扔了手中的木头,雪林才问道。 雪三爷此时真恨自己那根树枝仍得太早了,“你还真傻,不帮东方辰言倒无妨,帮了东方辰耀那丫头得找我们拼命了!”没了树枝,雪三爷抬手就往雪林脑袋上一记。 “记着,咱们看看就成了,别让他们打丫头的主意,睡觉了!”说完雪三爷也不搭理还在发愣的雪林,自顾自离开了。 十月天,虽坐在阳光下,却也抵挡不住随风浸入的寒意,辰月拢了拢身上的披风。 “天凉了,不知辰祈在那边如何,衣裳可够穿,也不知可有受伤?”荣妃好似想起什么,急忙握着一旁辰月的手,“辰月,辰祈可有带上辰昕给的金疮药?” “不光金疮药,别的瓶瓶罐罐辰昕都让六皇弟带上了,前些天,我也命人给六皇弟送了几套冬衣过去,这几日也该到了。娘娘您就放心吧,六皇弟随三皇兄出征那么多次了,他知道该如何做的。”辰月亦握着荣妃的双手,安慰着,儿行千里母担忧大抵如此吧。 “唉, 第九十八章 双赢的奸商 东方旭一脸慈祥,看起来倒真是以为关心儿子身体的慈父,对于东方辰繁他倒有几分慈父样,毕竟那事之后,辰繁的心思便飘到外边了,虽说不愿儿子没有出息,可每个都如东方辰言这般,他也会坐立难安,辰繁的无为可谓深得他心。 “谢父皇关心,儿臣无恙。”相比之下,东方辰繁的语气显得有些淡薄,云轻的事情他可以不追究,但并不代表他会放下,这也是他鲜少入宫的原因。 东方旭见此不再多说什么,对一旁的辰昕道:“辰祈离开前,说让你去替荣妃诊脉,你有空便去看看罢。”在他心中,辰昕向来不务正业,也不知哪来的喜好,少时便嚷着要学医,那年遇上怪医来皇城,非缠着要拜人家为师,没想到那怪医竟然收了他,无奈只得让他学医了,回来后还要了一座山去种草药,起先他也怀疑辰昕的用意,听人来报,他果真是在捣弄那些个东西,虽气他胸无大志,也由着他了。都说他宠辰昕,那是因为他知道,辰昕心思单纯,除了那些个草药,别的不作他想,既然如此,让他做个安逸的闲散王爷也好。 “儿臣知道了。” “辰昕,父皇年事已高,你说这江山日后交给谁好啊,你大皇兄是太子,而你三皇兄又功绩累累。”他虽是一脸疲惫忧虑之色,可眼中的精光却只增不减。 东方辰昕愣了一会,答道:“爱谁谁,反正与儿臣无关。”想了想又说道,“还是别给三皇兄了,三宫六院的凡音肯定受不了。” “你们与雪凡音倒是不错?”东方旭早有所耳闻,今日听辰昕如此说,更是证明了之前的传言。 “云轻也曾与她一般。”东方辰繁给的答案让东方旭大吃一惊,不再多问,便让他们退下了。 “你居然会用云轻解围!”辰昕一出宫门就如发现新大陆一半缠着东方辰繁。 “跟你学的。”这家伙先将一切推给凡音,他怕父皇问下去又发现什么可疑之处,才不得不搬出云轻。东方辰繁知道,东方旭最害怕的就是他提起云轻,他以为是东方旭做贼心虚,命人杀了云轻,所以不好意思面对这两个字。 “去半醒楼如何?”辰昕真的饿了,摸着肚子委屈地看着东方辰繁。 “正好见识见识这短短几月便敢号称皇城第一楼的菜品,竟让我的逍遥居也少了不少生意。”东方辰繁泰然自若,眼睛却似能看透东方辰昕。 “逍遥居是你的?”这话还真把东方辰昕吓一跳,要知逍遥居的酒每年都是供不应求,甚至还会让人作礼送入皇宫,他曾拿过一坛逍遥居的酒与三皇兄、四皇兄一同品尝,他们当时都只是笑而不语,原来这两人是逍遥居的幕后主人,怪不得呢。 “如今可比不上你的半醒楼喽!”说完就率先离去,留辰昕一人在风中凌乱,想着该如何解释,半醒楼可是打过对付逍遥居的主意的,现在好了,这根本是自家人打自家人。 半醒楼雅间内,伙计上完菜,东方辰昕却迟迟不动筷,他以前可与东方辰繁在一起可没这规矩。 “这菜倒也有特色,味道不错,又有你这东家在,难怪敢称皇城第一楼,怎么还不动筷,莫非吃厌了?”东方辰繁嘴上说着,筷子可一刻都没停下。 “嘿嘿……”东方辰昕干笑了两声,“四皇兄,咱们商量个事如何?”那一副谄媚样东方辰繁一看便知他有事相求,也不理会,依旧细细品着眼前的菜。 见他不说话,东方辰昕只能自己厚着脸皮说下去,“四皇兄你看,你的逍遥居就那么好,我的半醒楼菜也不错,若是两者结合,有酒有菜,岂不妙哉?”自从辰昕知道逍遥居是东方辰繁时,便打起了这主意。 “你想如何结合?我逍遥居又有何好处?”东方辰繁终于停下手中的筷子,饶有趣味地看着东方辰昕。 “你看这半醒楼每日都有这么些客人,你将逍遥居的酒让半醒楼卖,我们再五五分成如何?” “辰昕,你当我三岁小孩吗,逍遥居的酒从来不愁卖,为何还要与你五五分;且这酒与菜不同,菜久了会馊,酒放久了,只会愈加香醇值钱。”这笔生意,东方辰繁明显不想做。 “不过,我倒有个主意,将半醒楼的菜品教与逍遥居的大厨,我们与你五五分。”东方辰繁见辰昕耷拉着一张脸,就出了这么个主意。 “四皇兄,你比我还黑,不出一分钱就把我的秘方拿走,还五五分,你倒是有酒有菜了,我只能靠着五五分过日子了,奸商!”四皇兄真的只是看起来和善,其实腹黑得很。 “辰昕,你想你什么都不做,我也不要你所有的方子,几个便可,你便能从逍遥居取得五成收益,咱们这是双赢,若是旁人,我定然不愿的。” “倒也是,不过这事我做不了主,我不是这半醒楼最大的东家,得请示过大东家方可。”辰昕虽然觉得哪儿不太对经,可也找不出来,又听东方辰繁这话挺有道理的,倒是有些心动,只是他不能替那人做主,又让那人知道,他自己做了这么大一个决定,说不定把他的皮都扒了。 “这神秘东家究竟是谁?”东方辰繁也派人查过,奈何这半醒楼的东家从未露过面,就是辰昕也是辰月与他讲,他才知道的,不过想与辰昕合作的,也该不会对三皇兄不利,这样一想,皱着的眉头便舒展了几分。 “这是秘密,我可不能说,对了,这事可千万别再让人知道了,我还不想这皇城的官员为了吃的踏烂了我昕王府的门槛。”最主要的是,若这些人都冲着他的面子来半醒楼,那多没成就感。 “管好辰月那张嘴便可。”如果不是辰月,他根本查不到辰昕这儿。 “我说怎么 第九十九章 我还饿着 雪凡音松开东方辰言越握越紧的手,大着胆子一步一步走近妇人,“大娘,你别怕,我们是受您儿子所托来看看您的。”妇人听见儿子两字,比之前更为激动。 她紧紧抓着雪凡音的手,“渠儿,渠儿他还好吗,他们有没有对他怎样?”神情中有着不可掩盖的担忧与惊慌,“你们,是何人,从未听说渠儿有如此有权势的好友。”探究的眼光打量着雪凡音与东方辰言一行人,能在牢中如此肆意横行,让牢头如此卑躬屈膝的,定然不是普通人,当目光落在东方辰言身上的那一瞬,她马上收回了,因为那男人的目光冷得吓人。 “放开她!”冰冷而又威严的声音在寂静中响起,东方辰言审过一些案子,见过一些人犯,他知道有的人犯激动起来就会随意伤人,这妇人如此攥着雪凡音的手,他真怕一不小心就伤了雪凡音,到时躲之不及。 雪凡音看着面前颤抖着双手的妇人,分明是被东方辰言吓到了,柔声对着面前的妇人道:“大娘,你别怕,他没恶意的。”回过头又看着东方辰言那一张,几尺之外就能将人冰冻的冰山脸,“别担心,会吓着她的。”雪凡音了解面前的人的害怕与脆弱,就如她之前,刚被辰繁救出时,对周围的一切都是极其紧张的,幸好有他们在那时陪着她。 “我们游玩经过此地,在路上结识了水单渠的,相谈后,他便让我们帮忙救您出去。水单渠现在就在我们的住处,除了瘦了些,其他都挺好的。”雪凡音简单地将事情与妇人讲,当然她故意没说他们遇见水单渠时,他的处境,如此,只会徒增这妇人的担忧罢了。 听雪凡音如此说,妇人的眼中渐渐闪着光亮,“那宁儿如何了?” 雪凡音疑惑地看向东方辰言,“是郑小姐吧?”明朗回想应当是那位水单渠的未婚妻,郑家小姐了,便问道。 “这个,我们出去再说。”那郑小姐根本不在此处,雪凡音也无法,只得先将这妇人救出再做打算。 妇人看向一旁的牢头,眼中依旧有着恐惧,能不能出去怕是得县令大人说了算,他们真的有如此本事吗? 牢头见东方辰言不发话,不敢随意乱动乱说,只是怔怔地看着东方辰言,等着他的命令。 东方辰言见牢头一直没有动静,眼睛一撇,“王妃的话你没听到吗,想当聋子本王不介意帮帮你。”这话说得牢头打了一个寒颤,急急忙忙上前解开了妇人手脚上的链子。 雪凡音扶着妇人便往牢门外走,这个地方她真的一刻都不想多呆,身后又传来牢头为难的声音,“王爷,这放人得有赵大人的命令,否则,属下……”下面的话硬生生在东方辰言直盯着他的那双眼睛下咽了回去。 “本王的话还比不得他赵某人?若有异议,让他亲自到友来客栈找本王!”说罢便由牢头在昏暗中独自跪在地上赔罪。 那妇人在牢中的日子定是没有睡得安稳过,回到客栈,见水单渠无恙,一番嘘寒问暖沐浴更衣后便沉沉地睡去了,雪凡音见水单渠守着,便也回房了。 “累了一天,快吃些东西。”说着东方辰言便递上了一碗热汤,“先喝了这汤,暖暖身子。” 雪凡音接过东方辰言手中的汤,一饮而尽,又看这满桌子的菜与糕点,都是她平日爱吃的,东方辰言不会将所有的话都挂在嘴上,但他的行动却是最实际的。 “辰言……”雪凡音一头趴进东方辰言的怀里,倒弄得东方辰言不知所措了,她今天确实累了,但是幸好有他在。 “我不该逼着你去的,害怕就再也不要去那地方了。”在大牢中看到她神情的那一刻,东方辰言就后悔了,更自责自己是不是太残忍了。他的手轻拍着雪凡音的背,而雪凡音却因他这一句话,泪水倾泻而出,不知哭的是当时极力忍住的恐慌无助,还是东方辰言给的温暖感动。 “有我在,不怕。”如同哄一个小孩子一般,东方辰言柔声安慰着雪凡音,话语是那样的生涩。 雪凡音哭够了也就从他怀里起来了,用手象征性地抹了抹眼泪,东方辰言却是细心地掏出帕子,替她擦干脸上还留着的泪痕,看了看自己胸膛那湿了的衣袍,将帕子递给她,“把鼻涕擤了。” 雪凡音刚才哭得是一把鼻涕一把泪,泪水留在了东方辰言的衣袍上,鼻涕自然也留在上边了,东方辰言还是有点小洁癖的,他受得到雪凡音将他的衣裳弄得湿乎乎的,可受不了鼻涕也留在那上边,将帕子递给雪凡音后,当即便脱下了外袍。 “辰言,你会着凉的。”雪凡音完全不知自己做的好事,还以为东方辰言在打什么歪主意,心生一计,“我还饿着呢。” 东方辰言见雪凡音尴尬移开的脸,就知她想歪了,可也忍不住逗逗她,“凡音,我也还饿着呢!” “要一起吃吗?”雪凡音知道客栈的东西他吃不惯,想他从小吃的都是御用厨房做的,那些厨师又是个中翘楚,这客栈虽算此地最佳,与他府上的还是有所差距的。 “你喂我倒是可以勉强咽下。”这一路上,他真的没有吃饱过,大多时候都是陪着雪凡音吃几口。 “你真是……” “凡音,你忍心看着我饿着肚子办事吗?”东方辰言那副楚楚可怜的样,哪还有白天的威严。 “我……你把衣裳穿上过来。”雪凡音是真怕他着凉了,这深秋的天气本就有些冷了,他穿的本就少,现在再把外边的衣裳脱了,雪凡音看着都觉得冷。 “你这是真担心我着凉,还是害怕我会做什么?”唇角勾起一抹笑容,来到雪凡音身边,俯身看着她。 邪魅的笑容加上他那张俊朗的面孔,雪凡音在脸 第一百章 糊涂官 东方辰言一如既往的霸道,他心里,只要不是什么伤天害理的,雪凡音好像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东方辰言,你能不能有点原则?”雪凡音汗,他说这话还真是一点都不脸红的。 “不能!”东方辰言侧身抱着雪凡音,“丫头啊,若可以,我真想带着你离开这些是非名利场,游山玩水,逍遥自在,管它什么家国天下,过着我们的小日子便好。”温柔的言语中有着不曾有过的疲惫。 “现在不是在游山玩水吗?离不开就活好当下。”雪凡音是豁达的,东方辰言在的地方就是她想呆着的地方,有夫万事足,没什么可遗憾的。 细声柔语的依偎中也不知何时进入了梦乡,清晨的鸟叫随着那缕薄凉的阳光传入窗内,雪凡音依旧还在梦境中徜徉,而东方辰言已在楼下接见天未亮便等在客栈外的赵大人一行。 “赵大人是来要人的?”话是在问他,眼睛看着的却是茶盏中的茶水。 “下官不敢,都是下官教下无方,才让这牢头冒犯了王爷,今日特携他来向王爷请罪。”赵大人是听说过东方辰言的手段的,当年东方辰言掌管大理寺时,可是没有一人敢叫嚣的。 “嗯”,东方辰言低头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牢头,“天寒露重的,本王让赵大人久等了。”看赵大人衣裳沾着的露珠,与微湿的几缕头发,不用人说,东方辰言也知他一早便来候着了。 “应该的应该的,还请王爷恕罪。”谁让他的手下不长眼地开罪了这祖宗,而且还捎带上了自己,换了以前,他不过来要人就是了,可前几日那人带来的皇上亲笔信上,写明了让他听从言王爷的吩咐,且言王爷若在云县有任何意外与损伤,都拿他是问,皇上如此重视,说不准就是有心偏向言王爷,一不小心,面前这祖宗就是自己未来的主子,怎么能有任何差错呢。 “郑家之事的卷宗与本王拿来。”东方辰言懒得与他废话,见他本就是为了水单渠之事,再怎么不济,他也是云县的父母官,总要给几分面子,况且,此事他若不配合也确实难办。 赵大人脸上显为难之色,半天才支支吾吾道:“王爷,郑家那事没有卷宗。”他自然知道东方辰言说的是哪个郑家,只是那事本就是私了的,哪来什么卷宗,又怎会想到这王爷会这么空,来这小县查这档子事。 “那郑家大门上官府的封条如何解释?”东方辰言那张面瘫脸比之前又严肃了几分,若之前是因雪凡音可怜水单渠管的这档子事,现在他倒是想好好查查这云县一小小县城还有多少猫腻。 “这,这都是那高运让下官命人去封的。”赵大人立马跪在了东方辰言面前。 “他是府衙的人还是朝廷派来的,让你这一县之主,罔顾法纪,任之为之?”只因一句话便轻率而为,朝廷命官个个如他这般,这东逸的天下还能太平吗? 赵大人听东方辰言更为严厉的责问,头也不敢抬,只一个劲地认错,客栈的掌柜与周围的看客哪个见他如此过,人群中也有声音道,“这赵大人不是好官,那姓高的更可恶,若非他,赵大人也就是个糊涂官,如今这样也是可怜了。” “嘘,你不要命了,那位哪是咱们能说的,谁知哪日就成了国舅爷。”旁边的人提想着年轻的小伙子。 东方辰言想起之前方圆所说的,便问道:“那高运与太子是何关系,据本王所知,太子妃乃是恒国公府唯一嫡亲孙女,从未有什么兄弟?”这高运若真与乔家有关,他倒是难办了,毕竟那恒国公曾有恩于他,此事若闹大,势必会牵连到乔静雨与恒国公府,乔静雨的处境他也不是不知,恒国公府也是一日不如一日了。 “他的同胞妹妹乃是太子的宠妾,所以下官才,才一时糊涂……”赵大人是越说越没有底气,东方辰言则是松了一口气,只要与乔家无关,他便可以好好治治这个高运了。 “只是一个宠妾便如此,要哪日成了侧妃,你这个官位是不是也要拱手相让?”之前他虽由着宋梦琴,可宋家的人也不敢太过嚣张,这倒好,一个难登大堂的妾室的兄弟,居然能如此作威作福,甚至还可使唤官府,这个赵大人也太没脑子了些。 “郑家的事你可知,若不知将那高运带来。”看他这糊涂样,东方辰言也不指望从他嘴里得出多少有用的消息。 “王爷,那高运怕是在来的路上了。”赵大人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抬头回话,可在与东方辰言眼神对上的那一眼,立刻焉了,还是继续低着头好,东方辰言眼中的怒气不是什么人都能承受的,至少他是真受不了。 “高运昨日便命人与下官讲,让梁捕头带上人,今日一同来找王爷您要人。”这种情况,老实交代为妙,也幸好他只让梁捕头一人去了,否则这一大堆官兵过来,看到自己这副样子,以后他的官威还要不要了,他忘了,东方辰言可没命人关门,这周围还有一大群看热闹的百姓。 说曹操曹操到,他们一问一答间,高运也带着人雄纠纠气昂昂地来找东方辰言算账了,高运虽瘦,个子比东方辰言还要高一点,相貌虽不出挑,可浓眉大眼与高挺的鼻子也是相貌堂堂,只是那高突的颧骨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言王爷,听说我的人被你扣下了,可否将人还我,而且王爷来此游山玩水的,何必管我高某人的闲事!”那整个一副上门讨债的样,看着东方辰言,虽有些胆怯,可想想自己是太子爷的大舅子,便觉得没什么好怕的了,东方辰言的名声他是真的没有听说过。 “将那奴才押来!”东方辰言淡淡道。 高运以为东方辰言的好说话是怕了他,殊不知东方辰言心里 第一百零一章 不过玩物 “嗯,给我叫点吃的。”雪凡音一脸慵懒样看着东方辰言。 “言哥哥,我也要。”是非个小跟屁虫也是个吃货,见雪凡音要吃的,生怕会漏了她那份,还有吃东西可以躲避是材那满目不爽的眼光。 是非是能躲得了是材,可惜躲不了东方辰言的,如果不是这么多人在,东方辰言还要点风度,说不定直接把她拎出去,而不是冷冷地瞪她一眼。 是非仗着有雪凡音撑腰,居然胆大地回瞪了东方辰言一眼,经过他身边时,轻声地说了句“重色轻友”,然后径直往楼下一张比较角落的桌子走去,不过那桌子的观赏位置是极佳的。也不知是非哪来的自信认定了雪凡音会帮着自己。 雪凡音看着如此孩子气的是非,只浅浅一笑,东方辰言见此也不好说什么,正要给雪凡音找个位置叫几个小菜时,是非就向雪凡音招手了,“坐这儿”,雪凡音毫不犹豫便过去了,是非的动作也是极快的,坐下便叫好了菜,还让伙计先上了壶茶与小点心,好坐着看戏。 是材此刻正默默为是非祈祷着,她果真是个不怕死的,辰言的戏那么容易看吗,也不知道辰言治完这个高运后,会怎么收拾是非,不过他也帮不了她了,让她乖乖呆在房里不听,非要瞎凑热闹,还表现得这么明显,要知辰言讨厌别人看着他处理这些人,雪凡音他不会说什么,这周围看热闹的百姓他不好出气,不收拾是非收拾谁。 “言王爷还有心情谈情说爱,我这人不知言王爷要如何与我交待,还有那小子,听说连那老婆子也让你放出来了,如此,一并交与我吧。”高运的口气倒是不小,丝毫没将东方辰言放在眼里。可跪在地上的县令真是出了一身冷汗。 “交待?”被是非一闹,东方辰言心情正不好,高运还不知死活敢这么与他说话,“你算什么东西,莫说砍了几根手指,即便将脑袋砍了,也无需与你交待!” “言王爷私自用刑,难道不需与太子殿下交待吗?”东方辰言的气势确实吓人,高运倒是聪明地找到了东方辰言不合规矩之处,并且搬出太子来压制他。 “这狗奴才敢对本王的女人出言不逊,就该有承受本王怒火的准备,没挖了他的狗眼已是本王仁慈。”莫说东方辰言理由充足,即便他没有什么正当理由,太子又能奈他何。 “言王爷真是怜香惜玉之人,对妾室都如此疼惜,此事我便不计较了。王爷将那两人交出来,我自也不会打扰王爷的闲情雅致。”在高运眼中,东方辰言有空出来游山玩水的,定然是闲王一个,以他的认知,一般受宠的都不会是正室,更何况,他出来了,王府总该由王妃在打理,故而认为雪凡音只是他的宠妾罢了。 “本王没有那宠妾灭妻的癖好,那是本王明媒正娶的正妻言王妃。想必太子殿下也不会如此,还不值得为了一个玩物与本王心生间隙。”东方辰言既宣告了雪凡音的身份,又毒舌地骂了人家的妹妹。 在一边与是非默默看戏的雪凡音心想:这男人平常寡言少语的,可损起人来,一点也不赖,唯一不变的是他那份外人眼中有些狂妄的自信,可雪凡音却觉得,即便狂妄又如何,谁让东方辰言有这资本。 高运自也听懂了东方辰言话中的讽刺,气得一张脸都发青,手指着东方辰言,“你……”你了半天也说不出下文,他妹妹虽受宠,可终归只是个妾室,他也明白,于他们而言,没有正妻的身份,差的不是一定半点儿,至少只要太子不高兴了,随时可以踢开一边,这份荣宠来得快去得也快。 “你少得意,只要太子登位,我妹妹便是皇妃了,到时王爷又如何,见到她还不得行礼。”高运完全被东方辰言气得没了章法,再加之读书又不多,这当中的利害关系自也不会多想,一心只想着如何让东方辰言服软,压制东方辰言。 赵大人现在真是想找面墙撞了算了,这么没分寸的话,他也能说得出来,幸好不是在皇城,这若传到了皇上耳里,莫说高运与他妹子,就连太子都会被他牵连,自己当时怎么就会听了他的。高运的话也确确实实传入了皇帝派来的人的耳中,最终也将进入皇帝耳中。 “这赵大人不仅遇上了神一样的对手,还有猪一样的队友,也是可怜!”雪凡音看着这冷风嗖嗖的天还出着一身冷汗的赵大人,摇头叹息着。 “猪啊神啊的什么意思?”是非不清楚雪凡音在说些什么乱起八糟的,本着不耻下问的原则,虚心向雪凡音求教。 雪凡音正好无聊,就耐心与是非讲解起来,“辰言是不是很厉害,那高运是不是如猪一样笨,赵大人之前可还帮着这高运做了不少事。” 经雪凡音这么一说,是非秒懂,“猪整天吃吃睡睡的可不笨,这么说真是委屈猪了。”是非真的觉得猪好聪明的,都不用干活,还好吃好喝地被人伺候着,“不过,凡音,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赵大人活该,自己不做好事倒罢了,还祸害百姓,就该让言哥哥好好治治他!”是非一脸写着嫉恶如仇四个字。 高运看着角落里嘻嘻笑笑的雪凡音与是非,心中怒火更甚,“你们少得意,快将人交出来,来此地界,管你什么王爷不王爷的,都得听我的。来人,上去搜人!”在东方辰言面前憋屈这么久了,高运已到爆发点了。 “放肆,好大的胆子,言王爷是你等能冒犯的吗?不要脑袋的,尽管上去,我这把剑也好久没饮过人血了。”明朗提剑呵斥着那些想冲又不敢冲的官兵。 “都退下!”梁捕头看着地上瑟瑟发抖的大人,也知指望不了他发号施令了,而他们本就是官府的人,以前是没办法,才听高运 第一百零二章 祸从口出 东方辰言笑着点头,挥手示意高运离开。而高运见东方辰言点头,又喜笑颜开的,只当他当应了,便高高兴兴地回去带人了,顺便当着东方辰言的面数落了一顿方圆,无非是不该冒犯王爷之类云云。 一直跪在地上的赵大人见这场景,暗悔怎么忘记了言王爷是出了名的风流,早知献上几个女子,自己也不必跪在这儿冒冷汗,现在愣是让高运抢了先机。 对于赵大人的想法东方辰言无暇顾及,他一心念着只顾埋头吃东西的雪凡音,这丫头,定然为了方才自己不曾拒绝生闷气呢。 “言哥哥过来了,你一定要好好问问他怎么想的,我还以为他改了那风流的毛病,没想到又犯病了。”是非见东方辰言朝她们走来,便提醒雪凡音,要不是雪凡音方才拦着,她能直接冲上去将高运一脚踢飞,至于东方辰言她还真不敢做什么。 “非儿,小心祸从口出!” 东方辰言也郁闷了,是非跟他什么仇什么怨,上次柳燕尔的事,她一口咬定自己对不起雪凡音,现在高运几句话,她居然说自己犯病了,有她在,雪凡音本不会多想的,都要被她整的多想了。 “凡音,你得救我!”见东方辰言那凶神恶煞的样,是非赶忙跳起来,躲到雪凡音身后,她那哥哥是靠不住了,言哥哥要找她算账,雪凡音才是最好的保护伞。 “别逗她了,有什么事回楼上说。”雪凡音眼睛斜了斜另一边的人群,家丑不可外扬,这时候可不是东方辰言教训是非的好时机。 “本王没那闲工夫逗她玩,你最好能一直躲在凡音身后,回房。”东方辰言盯着是非那样真让是非觉得,一离开雪凡音,东方辰言就会把她吃了,连皮带骨头一起吞的那种。 “言王爷,下官……”就在东方辰言转身一只脚跨上楼梯台阶时,赵大人惊惶的声音传来了,他还跪在地上,没东方辰言的命令他是不敢起身,可若一直这么跪下去,膝盖非得废了,正纠结着该不该向东方辰言求饶,就见他欲回楼上,赵大人生怕他忘了还一直跪着的自己,情急之下,顾不得那么多,冲着东方辰言的背影便叫道,只是在东方辰言回头看他时,又焉了,除了干笑也不会说什么了。 东方辰言懒得理会他,只看一眼,转过头又径自往上走了,这会儿他正一团怒火,这等闲事没那心情管;何况,这赵大人也该受点教训,让他在这儿跪着已是轻的了。 “你先回县衙,将郑水两家之事整理好,写成卷宗,明日来此呈于王爷,其余一干人等也都回去吧,王爷累了,需要休息。”雪凡音见赵大人那一副欲哭不哭的可怜样,让他在此跪一天,未免也太落他面子了,好歹是人家的地界,还是个人留点面子吧,而且郑家的事想必是有隐情的,否则,辰言也不会特意问高运此事,赵大人又是父母官,真要查总能查到一些,此事交于他做倒也合适;再者自己不出面,这些人,一些不敢让他起来,一些恨不得他多跪些时间,看门口这些还未散去的百姓,他若再这么跪下去,只怕围观的人越来越多,雪凡音觉得自己有人群恐惧症,见不得这么些人挡在门口,“你们离开时,顺便让那些百姓也散去,别伤了他们。”官府做事没轻没重的,要是伤了谁,麻烦的是东方辰言,她可不想给东方辰言再添麻烦。 “谢王妃!”赵大人向雪凡音磕了个头,这可是真心道谢了,他还真不想就这么被这一群人围观,这感觉太不好了,道完谢吩咐了梁捕头,立马就溜了。 “是材,明朗你们看着点,别伤了人。”说实话,就那些官兵,雪凡音还真不能相信,果断让是材明朗也留下,自己带着是非上楼了。 是非站在东方辰言与雪凡音的房门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方才东方辰言那神情她可没忘记,现在进去不是自找没趣,而且她亲哥还不在,“凡音,我回我自己房里了。”能躲一时是一时。 “你回去了,辰言会放过你吗?他的脾气你比我清楚。”雪凡音见是非还犹豫着,“非儿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这不有我在,哪天我不在他找你可没人敢给你说话了。”雪凡音其实也想看看东方辰言大发雷霆会是什么样,只能让是非示范一下了,不过她保证,她真的会替是非说好话的,就是不敢保证东方辰言听不听。 “那,那好吧,你得帮我。”是非想想也是,言哥哥就听雪凡音的,雪凡音就是一张保命王牌,走就走吧,心里是这么想,可脚步不听使唤,雪凡音已开门进去,是非还在门口一点一点往里挪。 “等着本王出去请你进来吗?”东方辰言今天这火气真不小,就是平常表面不怕他的雪凡音,都打了个激灵。 是非也从这声中醒过来了,他都发现了,那就挺直腰板进去呗,随着是非进入,东方辰言大袖一挥,“啪”的一声只听门重重地关上了。 随这声响是材与明朗也转头看楼上,是材知道是非该倒霉了,只是现在他这儿的事还没处理好,也没法帮她,况且是非那丫头也是欠教训,让辰言收拾收拾也好,免得不长记性,便继续帮着疏散这些百姓了。掌柜的听到是一阵心疼,可谁让对方是王爷,又不能说什么,只能叹叹气。 这些百姓都是头一次见王爷王妃的,虽然他们已经离去,可也有想着能不能再见他们出来,哪那么容易离去,现在面前的明朗与是材也挺不错的,有的甚至问起了这两人可曾嫁娶,都想着将自家姑娘嫁与他们了,如此一来,反倒弄得他们俩不好意思了。 “呵呵……言哥哥,我是不是打扰你们,我即刻便走!”是非实在受不了东方辰言制造的低气压和寒气,能活活 第一百零三章 苦命鸳鸯 送走是非后,雪凡音便将门关上,坐在东方辰言身边,一双杏眼看着他,“你有什么要与我讲的?”雪凡音刚开始确实不知道东方辰言在走神,可直到是非离开,她坐在他眼前,他的目光还是游离着,便猜他有什么心事。 “我让高运将郑宁儿送来,只是为了这案子,绝不作他想。”\t “出了半天神就为了这事。”雪凡音刚听他与高运的对话时,心里确实不舒服,可见他为了是非几句话能激动成那样,便也就想通了。 “还有宋梦琴,总有一日我会让她离开的,我东方辰言只要你雪凡音一人足矣。”如果心里只有一个人,那便再容不下旁人,爱情与亲情不同的就是,爱情是唯一的。 “嗯”,雪凡音不知除此之外还能回答他什么,“为难就不必了,现在这样也挺好的。”雪凡音并不是一个愿意改变太多的人,她更喜欢的是安于现状,或者说她害怕很多时候改变的不光光是外部的。 “傻瓜,给自己所爱之人做什么都不会为难的。”他的雪凡音值得他费尽心思活在他制造的美好里。 “你才傻”,雪凡音才要不被人说傻呢,“不过说真的,宋梦琴也是心里有你的,即便让她离开也别太残忍了。”东方辰言的手段雪凡音是没见识过,但听说过,而且宋梦琴那满眼都是东方辰言的样她时常见到,说白了她也是一个痴心女子,只是爱上了心里没有她的人。 “你希望我对别的女人好?”东方辰言这表情,只要雪凡音说希望,他能立刻杀用眼神将她杀死。东方辰言真不知道雪凡音这脑子里想得都是些什么东西,于雪凡音而言,宋梦琴就是她的敌人,她倒好,不仅不催促自己让她快点离开,反倒让自己别对她太残忍,果然女人心海底针。 “没有!”见东方辰言那一脸严肃,雪凡音连忙否认,“对了,那个郑宁儿你是如何打算的?”宋梦琴的事说过便算了,还是赶紧移开话题为妙。 “我不会将她留在身边的。”东方辰言以为雪凡音担心的是这个,心想:这女人总算正常几分了,于是很好心地又将方才的话重复一遍。 “不是,我是说这案子你欲如何,干脆好人做到底,看着他们成婚了,我们再回去吧。” 东方辰言给了雪凡音一个白眼,“你就那么喜欢做媒人,回城后,需不需要我找些公子小姐的给你配对?别瞎操那么多心,伺候好我就行了。”一会儿明朗,一会儿水单渠,东方辰言真不想雪凡音心里总想着那些无干的人,何况还都是些男的,知道雪凡音纯粹一片好心,没别的意思,可心里还是不舒服。 “别,我可不想天天被人骂,再者他们与我又没关系,还是伺候你吧。”东方辰言这点心思也瞒不过雪凡音,但雪凡音也知道,只要她答应了,东方辰言绝对能给她找一堆人,让她好好做媒人的,这么吃力不讨好的事,雪凡音果断拒绝。 “水单渠又与你有关系了?”明朗是他的属下,也算多年并肩作战的弟兄,可水单渠八竿子打不着。 “好了,你就别挑刺了,问你正事呢,这案子你要如何判,太子那边不会找你麻烦吧?”雪凡音自然知晓太子与东方辰言的貌合神离,毕竟以他们俩的地位,要是能好到与辰繁辰昕那种程度才叫奇怪,要说东方辰言没有取代太子的心她也不信,不然他也不必握着那么些兵权不肯放,要知东逸国中东方辰言手中的兵权是最多的。 “高氏不过是太子的一个妾室,连侧妃都排不上,他断然不会为博美人一笑,而与我翻脸的,你担心我?”后面那句才是重点。 “废话,你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上哪去找这么有权有势的夫君。”与东方辰言想比,雪凡音真的很不会说什么甜言蜜语,甚至说几句关心东方辰言的话,都感觉会要她命一样。 “我怎么舍得,就你这张嘴巴,换了别人还不知要受什么折磨,离开我你该怎么办?”东方辰言手指点了点雪凡音的唇,长臂一伸,哪怕是坐着的雪凡音,也被他捞到了怀里。 被东方辰言一闹,雪凡音坐在了他的大腿上,而东方辰言的下巴,紧紧贴着雪凡音的肩膀,他的唇与雪凡音的侧脸,从远处看,便如同紧贴在一起,要多暧昧有多暧昧。 “对啊,所以你不能把我丢了。”雪凡音一开始还挣扎了这要离开,可她越挣扎东方辰言的双手抱得更紧,最后还是放弃了,乖乖地享受他的宠溺与温情。 东方辰言笑笑,转而在雪凡音的侧脸轻轻地留下一个吻。若这一刻天长地久,想必他们是极幸福的。 次日,高运果然将人送来了,“言王爷,您要的人我可送来了,我要的人呢?”为了能让东方辰言满意,高运还特意命人将郑宁儿悉心打扮一番才送过来。 “什么人?”东方辰言皱着眉问道。 “言王爷可不能言而无信,你分明答应我……”高运见东方辰言不认账倒有些急了。 “本王答应什么了?” “答应……”高运看了看周围,虽没有上次的人那般多,可也有别的人在,以为东方辰言是要面子,“没什么,没什么,是我糊涂了,还请王爷秉公办理,将那母子让我带回去惩治。”高运自以为是地给东方辰言找了个台阶。 奈何东方辰言顺势而下,只是不是他有意铺设的,“既然没什么,将人留下,你可回去了。” “你该不会耍赖吧,这美人也要,那母子也要,言王爷,太贪心是会有报应的。”见此高运根本不愿放了手中的人,否则他也太亏了。 “王爷,求求你,不要将水公子和伯母交与他,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郑宁儿听他们的 第一百零四章 没这习惯 相对于雪凡音的平静,反倒是东方辰言显得有些激动,在东方辰言心里,关于雪凡音的就没什么是小事,他也讨厌从高运嘴里听到关于雪凡音的话语,打从心底里排斥挑拨他与雪凡音关系的人,这也是为何会对是非发那么大火的原因,不过他知是非本意是好的,可这高运是明摆着的坏心眼。 “你都说他们是鸳鸯了,我还用得着担心她与王爷会如何吗?”雪凡音笑得淡然,本不想搭理他,可污蔑东方辰言,那就不行了。 “还真是牙尖嘴利,你们都等着。”说罢高运看了看站在他面前的明朗,不服气地带着人离开。 高运会这么轻易离开,是方圆回府后就将那日发生的事全盘告诉了高运,也提醒了他,东方辰言身边有好几个高手,尤其是那个叫第一剑的,连梁捕头都敬他三分。这会儿,虽只有明朗一人,可保不齐其他人都在什么地方躲着,真动起手来,自己和这些人绝不是他们的对手,于是选择先离开。 再说那方圆,回去后日子也不好过,失了两个大拇指,如同废人一般,吃个饭连筷子也握不住,再加之在客栈的这些日子,东方辰言手下的人可没让他过过好日子,他身上虽无明伤,可暗伤却处处是。他们跟着东方辰言,有的是折磨人不留外伤的法子,方圆那日又嘴贱地说了那么些对王爷王妃不敬的话,他们怎么会轻饶他。 雪凡音见高运等人离去了,又看这围又是几个大男人的,东方辰言一脸冷峻,明朗又是大大咧咧的,水单渠虽与她有婚约,可也是第一次见面,并不熟悉,郑宁儿一个姑娘家,难免会胆怯。是非昨日被东方辰言吓得不轻,今日怎么也不愿下来,那四个丫头又被是非拉着解闷,这些人里边除了郑宁儿,也就自己一个女子了,于是很好心地上前与郑宁儿道:“你随我上去吧。” 郑宁儿只道雪凡音与东方辰言是一道的,而东方辰言对她又有所企图,对雪凡音的靠近身体自动地躲避着。 “我没别的意思,就想带你上去梳洗一番,再换身衣裳。”见她有所顾虑,雪凡音又想当耐心地解释了。 郑宁儿看向了她水单渠,毕竟这些人里,她能信的只有水单渠,见他点点头,虽还顾虑,却也随着雪凡音一同上去了。 高运离开友来客栈没多久,就遇到了前去向东方辰言汇报情况的赵大人,高运此刻心情正不好,有见找人如此殷勤地为东方辰言跑腿,便上前拦住了他的去路,“赵大人就这么愿意做走狗吗?” “高老爷,在下正要去友来客栈,您刚从那出来?”被高运讥讽,赵大人也不多说,这尊佛暂时他也还得罪不起。 “哼……”高运也没回答赵大人的话,鼻子出气便离开了。 赵大人目送高运离开后,那副笑僵着的脸立马收了起来,“自己不还是将那郑家姑娘献给了言王爷,师爷,让你选的人可选好了?”这赵大人回去后不仅搜集了郑水两家的案情,还让师爷替他物色几个颇有姿色的女子。 “属下办事,大人还不放心吗?保管那言王爷满意。”师爷一想那几个女子眼中毫不掩饰自己的贪婪。 梁捕头不喜欢他们如此投机取巧,而且以他看来,东方辰言那日如此对方圆,皆因他亵渎了王妃,这王爷对王妃的重视程度可见一斑,大人如此说不定适得其反,他劝过,没用,便也不多说了。 “王爷住这房间?”郑宁儿进房见桌上放着的男子衣衫的样式,便猜想是东方辰言就住在这儿,便怯怯地向雪凡音问道。 “嗯”,雪凡音没想那么多,便应到,见郑宁儿的目光看着桌上的衣衫时,反倒有些不好意思,“我没收拾好,让你笑话了。”雪凡音尴尬地收起桌上的衣衫,说实话,她自己都觉得,贤惠这词跟她不搭边。 “我,我还是去是伯母房中吧,正好也该去看看她。”说着转身欲逃离。 “你先把这身衣裳换了再去。”说着雪凡音也从包裹中寻出一件衣裳递与郑宁儿,郑宁儿这模样被水单渠母亲看到了也不知会如何想。 “你去那屏风后面换衣裳,我先出去。”雪凡音见她犹豫,以为自己在她不好意思。 “不要!”郑宁儿有些惊慌地叫住正要开门的雪凡音。 “怎么了?”雪凡音回头,见她两手紧紧攥着拳,眼眶微红,好似她多说一句那眼泪就要掉下来似的,想着自己也没说什么,更是被她弄得一头雾水。 “王爷他……”郑宁儿自从雪凡音口中证实这是东方辰言的房间后,便一直惴惴不安的。 雪凡音闻此言才反应过来,“我没有把别的女人送上自己夫君的床的习惯。”雪凡音此时真觉得自己有些自作多情,可又忍不住逗逗这小美人,“你觉得王爷不好吗?”见了东方辰言的人哪个不是对他一副痴迷的,难道这郑宁儿不觉得。 “王妃,我绝没有那些想法!”郑宁儿信誓旦旦地向雪凡音保证着,她听说过那些高墙深院中的女人都是城府极深,雪凡音虽轻声细语,慈眉善目的,可难保她不会对自己怎么样。 “可方才你还说,你什么都愿意的。”雪凡音一副好奇宝宝的样看着郑宁儿。可在郑宁儿眼中以为,雪凡音在打什么主意,或者想着怎么对付自己,雪凡音要是知道她的想法,恐怕会说,姑娘你有被害妄想症吧,我看起来像坏人吗? “我,我……”那话确实是她说的,郑宁儿也不知如何解释,只是急得泪水“啪嗒”掉落。 雪凡音见此哪还有心思逗她,连忙掏出帕子递与她,“你别哭啊,我逗你玩呢。”可郑宁儿断线的泪珠哪那么容易止住,反倒哭得更伤心了。见此,雪凡音整个 第一百零五章 东方辰言,你有病 郑宁儿见他们都离开,才小心翼翼地走到屏风后换起了衣裳。 “你不喜欢她?”走到房门外,雪凡音便小声地问起了东方辰言。 “哭哭啼啼,如此娇气的女子本王喜欢她做什么?”东方辰言的声音可不小,尽管雪凡音一直摆着手,示意他轻一点,他也当作没看到,“日后别将你的衣裳借与别的女子,借她穿的那套便不要了,回皇城我命人再替你置办几身便是了。”这话倒是轻了几分。 “呵呵,我知道了,不过她会哭也怪我。”想起这事雪凡音还真是不好意思。 “为何怪你,别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反正雪凡音做什么都是对的,在东方辰言心里,郑宁儿就是太娇气了,与雪凡音一点关系都没有。 “我与她聊了伺候你的事,然后她就这样了……” “雪凡音!”东方辰言这会也被雪凡音惹毛了,怎么会有这种人,与郑宁儿聊这些,是想把自己拱手相送吗? 雪凡音看着咬牙切齿瞪着自己的东方辰言,默默地低下了头,好吧,她真的错了,一惹还惹两个,真应了东方辰言对是非说的那句“祸从口出”。 东方辰言这一声,整个客栈几乎都能听到了,第一剑是第一个冲出来,东方辰言这些事他懒得管,一直没现身,可听他这么大声地叫着雪凡音,还以为雪凡音出什么事了,赶忙飞一般地跑了过来,随后而来的是非、暮雨四人、还有是材明朗,都吓了一跳,可站在他们面前,看到完好无损的两人,送了一口气的同时,第一剑不免吐槽东方辰言,“东方辰言,你有病啊,好好地喊什么喊!” “你没事吧?”为了确认雪凡音是真的没什么事,第一剑还特意问了她。 “没事没事,让你们担心了,我们挺好的,你们先回去吧。”可雪凡音越是如此说,他们越觉得东方辰言与雪凡音之间发生了什么,东方辰言可从没有如此大声冲雪凡音喊过。 正在此时,郑宁儿也换好了衣裳,听到外边的声音,知他们还等着,便打开了门。她这不开不要紧,一开是非见里边是个女子,一下就激发了她的想象力,前尘往事忘得一干二净,又开始数落东方辰言。 “言哥哥,你还真是死性不改,亏我和凡音那么信你,你居然自己偷偷藏了个人,还对凡音吼,你太让我失望了。”是非那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模样飞快细数东方辰言几宗罪,根本顾及不上雪凡音那使劲摇着的头和手。 “非儿……”雪凡音见是非好不容易停下换气,赶紧出言希望能拦住她,可是非只给了她说这两个字的机会。 “凡音,你别再为他开脱了,我今天非得骂醒他不可,武功高了不起啊!”是非现在整个一愤青。雪凡音此时只能为她祈祷了,是非啊,不是我不救你,是你压根不给我这机会。 “是小姐,我敬你是王爷的朋友才对你如此客气,你不要得寸进尺。”明朗绝对是东方辰言的忠实粉丝,哪里能任凭是非这么没大没小地当着众人面,如此对待他们王爷。 “他活该!明朗,这事与你无关,你别管,否则我也不会客气的。” “是小姐,在明朗心中王爷的话就是命令,王爷做什么都是有理的,还望是小姐不要无理取闹。”明朗丝毫不服输。 “我无理取闹?明朗你搞清楚,是谁被捉奸在床了,还大吼大叫的!”明朗顺利地将是非的火气又提升到了一个高度。 “非儿……”是材看东方辰言越来越沉的脸,想拦下是非,结果与雪凡音一样,无用,不同的是,是材是被明朗的话打断的。 “是小姐,王爷不是你能指责的,莫说与郑小姐同房,即便纳入王府又如何,三妻四妾本就正常。”明朗虽也觉得自家王爷不够厚道,可作为死忠粉,还是厚着脸皮给东方辰言理所当然的理由。 “明朗!”是非糊涂他习惯了,可明朗一句话直接认定他与郑宁儿有关系,东方辰言哪还继续淡定得了,这一声可把明朗与是非一同震住了,总算是安静了。 “小姐,您受委屈了。”暮雨看着郑宁儿从房里出来就觉着不对,又听是非与明朗这番争吵,更是心里为雪凡音着急,小姐对王爷有情,虽说明朗说的有几分理,可她还是接受不了东方辰言与除了小姐之外的女子亲热。 听了暮雨这话众人齐齐看向雪凡音,雪凡音一时之间竟不知要如何应对了,“她不是,你们都误会了。”雪凡音指着郑宁儿道,要是不解释清楚,东方辰言恐怕得一直被是非误会。 “误会什么,凡音不开心就与他闹呗,我给你撑腰。”是非可是一口咬定,心里已经将东方辰言判了死刑。 “昨日与你讲的话又忘了吗?”东方辰言瞪着是非,什么叫屡教不改,面前这人就是。 “昨日的话?”是非大脑快速搜索着,“哦,你只说不娶妻没说不纳妾。”是非庆幸自己反应神速,说实话不是东方辰言提醒,她只记得昨日东方辰言很生气,至于说了什么还真没怎么放心上。 “都听着,我东方辰言只要雪凡音。”说完也不顾这一群人,瞥了房门口进去也不是,出来也不是的郑宁儿一眼,径自走入房内了。 雪凡音听东方辰言那话,心都漏跳一拍,这是当着众人跟她告白吗,看着这些人怪不好意思的,小脸上不禁泛起两团红晕。 “究竟怎么回事,这人是谁?”第一剑看东方辰言那满清怒气,与雪凡音这一脸心神荡漾,料定他俩没什么事,也就是非傻看不出来,不过那明朗也聪明不到哪去,只是这女子又为何会从他们房中出来。 “这位就是郑小姐,是我让她进我们房里梳洗打扮的,跟辰言 第一百零六章 替为夫分担 “是啊,郑小姐,您快起来,天儿凉,若着了寒,主子该担心了。”微雨知水单渠的为难,便上前扶起了郑宁儿。 “伯母,您还好吗,还有……水公子?”看他们母子现今这样便知是不好,可除了这话她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我们……”见母亲没有说话,水单渠不想让郑宁儿尴尬,便欲答话,可他又该如何说呢?说好,都有家回不得了,哪能算好;说不好,他不想郑宁儿愧疚难过。 “有王爷替你们做主,都会好起来的,你们现在啊,就是好好照顾自己的身子。”微雨再次替他们缓解了这尴尬的场面,也扶着郑宁儿坐在了一旁的凳子上。 “姑娘说得是,多亏王爷王妃心善。”水单渠连忙接过话。 “宁儿,听渠儿说,你刚回来,怕也累了,先回去歇息吧。”水夫人在牢中时虽担心郑宁儿的安危,可如今她安然在自己面前,倒以为她与高运之间有什么,才能毫发无损地回来。 “我……那我先回去了。”水夫人的疏离,郑宁儿怎会感受不到,便也识趣地离开了。 “暮晴微晴,你们让小二再为郑小姐添间客房,我们去看看主子如何了?”走到门外几米远处,微雨便对暮晴道。 “暮雨,你真的不用担心,王爷对王妃还是很好的,不然也不会特意让我们俩保护王妃。”微晴看着暮雨闷闷不乐的样,便劝解道,她们俩是王爷一手培养的,自然是相信王爷的。 “我知道,小姐与我说过,我去看看也便安心了。”暮雨是真的担心东方辰言会对雪凡音怎么着,毕竟在她眼里,东方辰言不是个好脾气的人。 “微雨,不是去看小姐吗,怎么又回到这儿了?”暮雨被微雨弄得一头雾水,暮晴微晴走后,她便拉着自己往回跑,现在便在水夫人门前停下了,暮雨怕里边的人听到,很是小声地问着。 “嘘,听听这水夫人如何想的,主子不会有事的,王爷才舍不得。”俩人就在这门口听着里面传来的声音,暮雨又一直左顾右盼的,生怕出来个什么人,而微雨则大胆得很。 “娘,咱们不能不管郑小姐,况且退婚了,让她日后还如何活下去,如此太不厚道了。”水单渠的有几分不理解地看着水夫人。 “渠儿,娘也不想,只是娘更不希望你娶个不干不净的媳妇,咱们水家也丢不起这人。”水夫人有几分不悦。 “可是娘,您之前还拼了命想救郑小姐出来,不是为了与我成婚吗?如今又怎会有此想法?”水单渠不懂之前还好好的,为何现在会有如此一说。 “高运不是什么善人,可郑宁儿除了清瘦些也无别的损伤,若不是从了高运,又怎能如此,她既不贞,咱们也不必守着他。”水夫人眼中的嫌弃之意毫不掩饰。 “娘,您怎会如此想,她也是无辜的,咱们不能如此残忍。”水单渠早已认定郑宁儿是他的新娘,加之郑宁儿模样俊俏,方才又为了自己而求东方辰言,说不感动是假的。水单渠对她可谓是一见钟情了,又怎会忍心抛下她不管呢? “你,也罢,你且问她是否清白,若她还是处子之身,娘也不会反对。” “多谢娘亲。” “这还要谢,亏得主子还救了她,竟是这种人!”微雨在门外吐槽着,暮雨急忙拉着她跑远了,见离水夫人的房间有一段距离了,才停了下来,看看四下无人,才道,“你胆子也太大了些,偷听他们谈话,竟还在门口议论起来,让他们知晓了,倒以为我们是在监视他们。” “我就知道那水夫人心思多,我们离开后必然会说些什么,才想着去听听的。”微雨可自豪着自己的机智。 “就你聪明。”暮雨的手指轻轻点了微雨的额头,“你如何看出来的?”虽说方才那水夫人对郑宁儿有几分疏离,可毕竟她们本也不熟悉,暮雨也没多想。 “人家特意来看她,即便不熟悉,客套话总能讲几句,何况他们日后还是一家人,如此冷淡,只怕是有别的想法,我便想着去听听。”微雨嘟着小嘴,一脸写着,你快夸我。 暮雨摇摇头,“就你歪主意多,等会将此事告诉小姐,看小姐作何处理。” “这高运也太无法无天了,怎么没人管呢,害得两家人家破人亡,果真身居高位的都不管百姓死活。”雪凡音看着东方辰言拿给她的折子,顿时气愤了。 “这小地方,与皇家稍稍有点瓜葛的就被人奉着,那赵县令又是个懦弱之人,府衙也不愿掺和这些个事,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哪会愿意冒一丁点儿险,万一哪日他那妹子真成了皇妃,岂不是自寻麻烦?”东方辰言收起雪凡音手中的折子,好心替她解惑。 “他们就不怕上头查?”雪凡音奇怪这可是两家人的命,要闹大了他们仕途怕也到此为止了。 “若非那水单渠遇到你,何人会为他出头。所谓官官相护,哪怕他要上告,也未必告得准,与高运相关的是太子,有几人愿意冒着得罪太子的危险替他秉公办理此事?”雪凡音虽说想得也不少,可这些官场上的事,她还是知道得少了些。 “你就愿意!” “不是你,我也不会理这些事,这些个事,你让赵县令查的?”东方辰言好奇那赵县令什么时候这么有觉悟了,会主动去查这个案子,一问之下才知是雪凡音吩咐的。 “你不会生气我干预政事吧,我保证没有下次。”雪凡音也知道他们忌讳后宫干政什么的,从某种程度上,她也不喜欢对东方辰言在政事上有过多的参与。雪凡音的手举得高高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努力诠释着自己是说真的。 “这么紧张作什么?”东方辰言看着雪凡音 第一百零七章 沦为一谈 雪凡音的话语中颇有几分质问的意思,东方辰言表示很无辜,这与他有无关,都怪暮雨好端端的,告诉凡音这些做什么? “别把我与他们沦为一谈,我心里你的安然比什么都重要。”随着东方辰言的沉默,他看到了雪凡音眼中逐渐增加的失落,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原来她在乎的是自己的想法。这丫头,对这些事总是这么敏感,可越敏感就表示在她心里的影子就越深,到底如何做才能让她完全释然呢? 东方辰言的话让雪凡音很是安心,可是暮雨还在呢,他竟然还这么直白,这男人还真是不害臊。 “小姐,不过那水公子与王爷一样痴情明理,不愿丢下郑小姐一人。”说实话暮雨真的有被水单渠感动到,转而想想,小姐从大牢回来那段日子,王爷不但没有说什么,反倒日日陪在小姐身边,而且听昕王爷说,此事是王爷命人压了下来,才不至于闹大,使小姐身处困境,现在又听他这番话,不觉肉麻,反倒是感动。这么想来,似乎王爷比那水单渠更好,自己当时是眼瞎了吗,居然还拦着王爷见小姐,想想还真挺对不起王爷的,难为他不与自己计较,于是很狗腿地拍了东方辰言的马屁。 对于暮雨这种狗腿的做法,雪凡音还真是奇怪了,什么时候这丫头对东方辰言印象这么好了,不过东方辰言倒是很受用,微翘的嘴角显示着他的好心情。 “拍马屁能不能别那么明显,说正事,别告诉我他们决定私奔了。”电视剧与小说是这么告诉雪凡音的,好像少女特别容易被拐跑一般。 东方辰言刚喝到嘴里的那口茶差点喷出来,真是越来越想不通,雪凡音一天到晚想的是些什么,以为私奔那么容易,这么点事就私奔。不过好在他那张冷脸替他做了很好的掩护,于是将茶放在一旁,他怕雪凡音再说出些什么,一口茶水真喷了出来,那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暮雨也被雪凡音震惊得满头黑线,“小姐,水夫人答应只要郑小姐还是清白之身,就同意这门婚事。”只是暮雨不清楚这要如何证明。 “这……你有办法吗?人怎么就那么善变呢,他们小两口恩爱两不疑的不就行了吗,幸好我没婆婆。”想到婆婆这个词,雪凡音就觉得恐怖,之前他母亲不就不同意他们在一起吗,还给他安排相亲对象。 如果不是东方辰言在,暮雨真想上前摸摸雪凡音的额头有没有发烧,谁不知道,言王爷对他母妃极为尊重,就算人不在了,小姐也不能说没有吧。 “王爷,小姐她是无意的。”暮雨弱弱出口,言王爷这人她也算知几分了,不触碰到他的底线,他亦不会多说什么,而他的底线小姐算一个,凤皇贵妃则更是了。 东方辰言阴沉的脸色也验证了暮雨的猜想,雪凡音也感受到了氛围的不对,又听暮雨的话,雪凡音自知问题出在自己身上,可这会儿又迟钝地不知究竟说错了什么,她的大脑才刚从往事中拉回。 本着少说少错的原则,雪凡音索性不说了,大脑迅速搜索着自己刚才说的话当中有什么毛病。 “这些事你就不必操心了。”东方辰言终还是打破了这尴尬的沉默,“凡音,你不是没有婆婆,只是我母妃已逝。”东方辰言与雪凡音提起凤皇贵妃之事甚少,怪不得会如此反应,东方辰言暗暗决定,日后要将母妃的事情与她讲讲,雪凡音是自己的王妃,理该知道自己的母妃,想来倒怪自己,还从未带她去见过母妃。 雪凡音还真不知道怎么接了,她怕婆婆这种生物,因为东方辰言母妃早逝的原因,便不用担心了,这会儿难道说,幸好你母妃死得早吗? 见雪凡音沉默,暮雨便移开了话题,“小姐,那郑小姐之父当真是涉赌才欠下这些个债的吗?若如此,郑小姐的卖身契还在那高运手中,他随时可来要人。”雪凡音没这概念,暮雨是有的,她们这些做丫鬟的都是签了卖身契的,有了那契约,不论身在何处都是东家的人。 “那郑老爷为给女儿多添置些嫁妆,好让她在婆家不至被瞧不起,便去当铺将她母亲陪嫁过来的玉佩当了,谁知路上遇到了高运,将他引到赌坊,说什么只要拿那玉佩做赌注,不仅不必当掉玉佩,还能赚上一笔,郑老爷一时贪便宜便应了,可最后不仅没得赚更是把玉佩也赔了,不甘心之下,便与高运借了些银两,想将玉佩赎回,哪知玉佩赎不回,还被高运逼着在那卖女书上按了手印。”对于郑老爷的做法雪凡音不知如何评论,他的出发点终是好的,只是结果出人意料。 “小姐,咱们帮帮郑小姐吧,她太可怜了。”暮雨对郑宁儿的同情,来自她已孤苦无依,这与雪凡音得知雪凡谦也离开人世时有几分相似,那时的雪凡音也是一个人孤零零的,身边没有一个疼爱的人,似乎骤然失去了原本的温度,跌入了冰窖一般,幸好雪凡音现在还有东方辰言。 “世上可怜之人那么多,难道你让凡音每个都帮?”东方辰言明显不赞成,真当他们闲的吗,在此地,东方辰言已经耽搁了好些时日,再不回去,皇城的形势不知会如何,当然这些顾虑,他都不会让雪凡音知道的。 “我问问郑宁儿,郑家欠高运多少银两,咱们替她还上,再将那契约拿来便是。”雪凡音想着既然能用钱解决,也不是什么难事,反正东方辰言也不缺钱。 雪凡音都这么说了,东方辰言也无话可说,只能点头同意了,不过东方辰言可没打算花这冤枉钱。 皇城皇宫中收到探子送来的密报,东方旭浓眉微蹙,“真是胆大妄为!”,他将手中的信笺紧紧攥成一个纸团,良久才让它在昏黄烛光中化成纸蝴蝶。 “ 第一百零八章 赏她耳光 宋扬是东方辰言这边的人,见辰昕时常去太子府,生怕他与太子走在一起,一查才知,是为了一位女子。心想,是不是太子用那女子收买了辰昕,干脆将此事禀报东方旭,一来希望通过他阻止太子与辰昕太过亲密;二来若只是为了那女子,就由东方旭出面成全也好,了断也罢,总之不能让辰昕常常往太子府跑,万一他与太子联手,对东方辰言总是有影响的。 “父皇说的是柳燕尔吧,她是柳城一舞女,乃是三皇兄的知己,此次来皇城本想找三皇兄叙旧,可不巧,三皇兄出城了,儿臣见她一女孩子家出门在外多有不便,正好太子妃也少个伴儿谈谈心,便让她住在太子府了,哪知,她与辰昕也是旧识,辰昕这才时常去府中找她。而且……依儿臣所见,辰昕似乎对她也有意。”东方辰耀一边说着一边看着东方旭脸色逐渐转变。 “也有意?”东方旭琢磨着这三个字,听辰耀此言,辰言与这个叫柳燕尔的女子不简单,只是辰耀与辰言不和已久,辰昕又与此女相识,这女子又怎会在辰耀府上?东方旭用探究的眼神看着下边的东方辰耀,而东方辰耀则一脸坦然。 “一个舞女倒让你们兄弟费心了,有这些心思,怎不用在正事上?”东方旭一脸正色地看着东方辰耀,“自己的人管好,莫要乱了朝纲,一个家都管不好,朕如何将这江山交与你?待辰言回城,将那女子交与辰言,你也与辰言好好说道说道。”他无意废立,可这两人的关系也让他担心,便想借此事让他们亲近些。 辰耀登上皇位,若无辰言相助,怕也难安稳,这些年边关之乱都是靠雪家与辰言浴血奋战换来了安宁,如今雪家已无人,辰祈此次若能胜利归来到还好,可若不然,他们兄弟撕脸,遭殃的是这天下百姓。 “儿臣明白,只是辰昕……”东方辰耀在恰当时候欲言又止,怯怯的眼神看着坐在雕龙椅上的东方旭。 “辰昕那边朕自会问个清楚,你回去好好处理高氏之事。”东方旭挥挥手,示意东方辰耀退下。 东方辰耀离开后,东方旭便宣了辰昕觐见;东方辰耀回到太子府后,则一路往高氏的院子走去。这次幸好提前收到了消息,否则便被父皇问个措手不及,而这笔账他自要找高氏算个清楚。 而东方辰耀怒气冲冲来到院子时却无高氏的身影,“你们主子呢?”这一刻,东方辰耀收起了表面的温和,如同恶煞一般看着院中的小丫鬟。 “回,回太子,主子去,去向太子妃请安了。”小丫鬟只知高氏去了太子妃处,至于做什么她也不清楚,便随口说是去请安了,她也从未见过太子如此气势汹汹的,一时间忘了这大晚上的请哪门子安。 东方辰耀知她所言非实,不过一个丫鬟,他也不愿计较,便转身往乔静雨住处而去。 正梳洗好,散了发髻,换了寝衣的乔静雨,被匆匆而来,脸上还写着惶恐之色的丫鬟吓了一跳。 “怎如此没规矩,惊了太子妃,你担当得起吗?”冬儿训斥着忽然闯入的丫鬟,这些人真是越发没规矩了,而今晚冬儿心情也不好,比之前也严厉了几分。 “太子妃恕罪,太子来了!”看太子那一脸怒气她也是担心太子妃,才一时冲动,冒犯了乔静雨。 “你是第一次见太子吗,用得着这般失礼,还是觉着有高枝可傍,眼中便无太子妃了,都给我记住,太子妃永远是太子妃,别的什么人再有能耐,不过是跳梁小丑!”冬儿这是把一股子气都撒在了这丫鬟身上。 “太子妃明鉴,奴婢绝无此意!”丫鬟跪在地上,先是被太子那副神情吓到,现在又被冬儿如此责骂,心中不免有几分委屈,眼眶便渐渐红了起来,却又不敢哭。 “怎么,你还委屈了?”见她这般模样,冬儿的火气更大了。 “罢了,起来。”乔静雨除了她冲进来时被惊到了,别的倒也没什么,一个小丫鬟她也不想与她计较,“冬儿,有火别对她发,难不成你想将她也骂走?” “方才你说太子来了,在何处?”乔静雨见东方辰耀这么久还未进来,想必是没有打算进来了,只能自己出去接驾了,没想到,他如今连自己的房门都不愿踏进一步了,而这么晚来此,又会有何事? “冬儿,不论太子说什么你都不许插嘴,看我脸色行事。”冬儿今日可没少说不该说之话,怕就怕太子是来找她算账的,要知上次的事太子还未找过她,如今是要一起算了吗? “回太子妃,太子在内院等着。”提起太子,丫鬟不免有几分颤抖。 “就这出息,太子能吃了你不成?”乔静雨虽是这么说的,可他那阴鸷的一面她是见过的,心里也在打着鼓。 “妾身见过太子。”乔静雨缓缓施礼,强装镇定,可那双微微颤抖的手却出卖了她。这时的太子只比那日的脸色稍好一些,可满腔的怒火却写在脸上。 冬儿自己见了才知,那丫鬟为何会如此慌张,连她也是第一次见太子这般模样,平日太子会发火,却不至如此,难不成那高氏回去后添油加醋说了些什么。 “高氏呢?”东方辰耀冷冷地出口,每个字如同冰锥般射入人的心里。 “她回去了。”乔静雨轻轻地回着他的话,为什么每次他来为的都是别的女人,自己除了那一点价值,在他眼里还有什么,她想看看他的眼,却始终不敢抬头望着他。 东方辰耀求快是从小路而来,那高氏走的自然是大路,俩人便就此错过了。 “贱人!” “太子,是那高氏太过嚣张,主子才教训了她,主子并不知她已有身孕,不该说的话都是奴婢说的,太子要责罚便责罚奴婢 第一百零九章 打不过逃得过 东方辰耀也发现了乔静雨的异样,这细看才发现,她只在寝衣外边披了一件披风便出来了,再过几日便是立冬了,晚上的天凉得很,她里边的寝衣又单薄,外边的披风也并不如冬日的暖和,想起父皇所说,他一直把她当作一枚棋子,对她的关心确实少了些。 “该教训的你便教训,这些事我也不过问,今日不过是好奇多问了几句。”说来也可笑,乔静雨会为了冬儿这丫头发火,却不会为自己宠谁而大动肝火。 “天儿凉,快些回房,出来也不添件厚实些的衣裳。”这样温柔仿佛她初见他一般,让人沉醉,也愿在其中不再醒来。 “夜已深,今儿我便留在这儿了。”想来,他已经很久没在这过夜了。 “那高氏如何了,太子可知?”乔静雨是高兴东方辰耀愿意留下来,可也真怕高氏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毕竟她肚子坏的是太子的骨肉。 “我的孩子不会那般娇气,若保不住,也是他没这福气,何况你也说了只是个妾室,那孩子即便出生了又能如何?”这看似安慰乔静雨的话,却让乔静雨心底一寒,那是他的孩子,为何他会如此冷血。 次日,东方辰耀便去找了高氏,不知他们说了什么,只知东方辰耀出来时,高氏面如死灰。 再说辰昕夜晚奉诏入宫后,被皇帝放出书房时宫门已关,无奈之下,只能在辰月宫中过夜,只是被好奇心十足,精力旺盛的辰月逼问了一夜,此时正顶着熊猫眼出现在东方辰繁城西的府邸中。 “东方辰昕,你昨晚是做什么了,搞得这么狼狈,哈哈哈哈……”仇夜天止不住大笑,东方辰昕那一双眼睛怎么看怎么搞笑,回到皇城后,他真是很少遇到这么好笑的事了。 “再笑我找辰月天天缠着你,看到时是你狼狈还是我狼狈!”要知道仇夜天也在这,东方辰昕就不来了,本想找四皇兄诉苦的,却先被这万恶的仇夜天取笑一番,这下好了,仇夜天知道了,离别人知道也不远了。 “果真还得你皇姐收拾你!”仇夜天捧腹,东方辰昕竟然栽在了一个女子手中,那女子还是他姐姐,想想就有趣,看来以后东方辰昕还有得受,而他有的是好戏看。 “什么皇姐,我们说好了,那是我皇妹。”这一点东方辰昕可一直不愿承认,明明辰月上次答应他了,他是哥哥。 “东方辰昕你要不要脸,明明人家比你先出生,你还硬要抢着当兄长,啧啧啧……”仇夜天脸上写着满满的嫌弃,这些日子辰月时常与辰昕辰繁在一起,他也见过几次,而且两人相谈甚欢,结果就是辰月把好多对东方辰昕的抱怨告诉了仇夜天。 “你管我!”辰昕心里已经把辰月骂了个底朝天,明明答应他了,还与仇夜天说这些,这人是没脑子吗,把自己卖了都不知道。 “昨晚父皇找你做什么?”东方辰繁一早就收到辰昕夜晚进宫的消息,而且是在太子之后,也不知会有什么事,毕竟最近父皇升贬了好些人,大多被贬的明面上又都是三皇兄之人。 “不知哪个管闲事的,居然与父皇说我这些日子时常往太子府跑,为的是一个女子,太子与父皇说了那女子的身份,父皇大晚上不睡觉,把我叫去训了一顿,无非是,整日不干正事,游手好闲的,别的不学,竟学了三皇兄那套风流作风云云。”东方辰昕也郁闷了,什么人这么无聊连这些事都与父皇报备。 “宋扬一直命人盯着你,你不会不知吧,想也是他了。”宋扬是偏帮三皇兄的,所以知道他命人跟着辰昕,也不当回事。 “我知道,可我哪知他连这些事都要汇报。” “说正经的,那个柳燕尔你作何打算,她就是太子的人,之前辰言在柳城的消息怕也是她传回来的。”仇夜天知道东方辰昕虽看起来没心没肺的,可动起情来真得很,谁让他们东方辰言都是一堆情种。 “辰月就为了此时逼问了我一晚,我还能如何,走一步看一步,太子又不会娶她,三皇兄更不会了。”说白了,他还存着一丝侥幸。 “宋扬还真是尽心尽力,替三皇兄看得这么紧,看来,三皇兄那封家书还真是没白写。”东方辰昕显然不想继续讨论柳燕尔的事,他心中自有打算,便移开了话题。 “不然你以为辰言凭什么处处留情。”仇夜天暗想,东方辰言确实不够意思,也不给自己留一个。 “行了,这话你也就在我这说说,若凡音听到了,三皇兄指不定要与你打上一仗。”东方辰繁真看不下去,这两人也就三皇兄不在时敢这么议论,三皇兄若在,辰昕第一个闭口不言。 “我打不过还逃得过,辰言的轻功可比不上我。”仇夜天一副我能逃我自豪的模样,“你那扇子别扇了,都要入冬了,也不嫌冷,真该一把火烧了。”仇夜天想不通东方辰繁这家伙一天到晚扇着一把扇子做什么,好似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有扇子一般。 东方辰繁给了仇夜天一个白眼,将扇子潇洒一收,“尽寒那边进展得如何了?”正事要紧。 “尽寒安排得差不多了,只是他那些家事还未处理好,便又赶回了尽意庄,也不知尽意庄那些家伙在想些什么,这么多年庄里庄外亏得尽寒操劳,竟这个时候瞎折腾。”说起尽意庄仇夜天也头痛,那一个个都是老顽固,希望尽寒能治得了他们。 “必须安排好,不能有丝毫差错,你去趟尽意庄,问问尽寒还需作何安排,他若一时间抽不出身,便由你接手。”东方辰繁做起正事是丝毫不含糊的,那一本正经的样,与东方辰言还有几分像。 “你这是看不得我清闲,觉得我轻功好就整日让我跑腿。”仇夜天这家伙与辰昕混 第一百一十章 唇枪舌剑 北风摇撼荒瘠的地面,似有卷起地皮之势,沙砾随风而起,染黄了日色,冷冽的风似要将人的面部撕裂,寒风透过铁衣,僵了握着长枪的手,偶尔出现的号叫,在这沉寂中平添一抹凄厉。 士兵摘下了已有一层薄雪稀疏覆盖的停战牌,一个个勇士提刀带剑,拿盾而出,寒风刮痛着脸,却刮不走他们的气势,这是来此的第三场仗,前两场堪堪平手而已,这一仗他们定要拿下这扰民贼人。 几日飞扬的雪,短暂地停了战争厮杀,也阻了辰月派来送冬衣人的回途。边关的雪不如平日那般白,许是战场已被鲜血无声侵染,落在地上的雪花似也透着几点红。 “贼人,若不投降,今日本王定让你等拿命来!”东方辰祈身穿银色铠甲,骑于枣红马匹之上,手提红缨枪,直指对面凤来国的兵将,亲自叫阵,气势逼人,这气势十足的声音在空旷冷寂的战场上久久回荡着,振奋着东逸国每一位将士的士气。 “东方小儿,休得叫嚣,且看真功夫。”凤来国此次出战的是他们从未露面的副将,一看便是极有经验之人,他话不多说就派一人出战,东方辰祈自也派人应战。 这虽是东方辰祈第一次挂帅领兵,因之前跟随东方辰言出征,排兵布阵丝毫不显生疏,领兵作战也是有模有样。 东方辰祈这边正战火连天,东方辰言那边也是唇枪舌剑。 “赵大人,这是要拘禁高某人吗?”高运看着公堂之上的赵县令,趾高气昂抬头留给他一个白眼。 赵权又斜头看向坐在公堂右侧下方的东方辰言,他本想让东方辰言主审此案的,谁知东方辰言一来便要了一张椅子坐在一旁,只“审案”两字就闭目养神,什么都不管了。这赵大人也不知如何是好,可他开口了,只得自己上了,这审的也是战战兢兢,两尊大佛哪个他都得罪不起。 东方辰言虽闭着双眼,可堂上的情况一清二楚,久久没有声响,便睁开了眼睛,这不争不要紧,一睁直把赵大人吓一跳,“审案子,看着本王作甚?” “王爷,这……”赵权是左右为难,知东方辰言不会放过高运,可他真不敢拘禁高运,生怕到时太子来个气候算账。 “赵大人不会连个案子也要本王替你审吧?”东方辰言双眼直瞪赵大人,只要他敢说要,他就能用这一身寒气将赵大人冻死。 “下官不敢!”赵大人看他这模样,哪还敢指望他发话,惩治高运。又想皇上都让他照拂着言王爷,决定还是先抱了言王爷的大腿为妙。 “犯人高氏,你擅开赌场花楼,强抢民女,祸害乡里,本官自要将你严惩,换云县百姓一片清宁!”赵权这番话换来了大堂外百姓的热烈鼓掌,这会儿,赵权看起来倒是像个父母官了。 “赵大人,没有你的纵容,我高某人也不能成事,要严惩这当中也有你一份。”高运不怕,反将赵大人拉下水。 “高运,你休得胡说,还不快快交待陷害郑水两家,祸害无辜百姓。你老实交待,本官尚可轻判。”为防止高运再说些什么,赵大人马上给了一个优惠条件,不然,言王爷在,他若再说些什么,自己的乌纱也不保了。 “我祸害什么了,又强抢哪位民女了,那字据都是郑老头与水老头亲自立下的。”高运没有继续咬着赵大人不放,他知道现在还要赵权的帮忙,刚才当时给他一个警告,但认罪是万万不能的,况且他自认有理有据。 “郑小姐,水公子,你们可有什么说的?”赵权很是客气地问着堂下的郑宁儿与水单渠。郑宁儿本是不想来的,奈何郑家就只剩下她一人,别的离开的离开,有的早已被高运收买,也有因不敢得罪他而不愿出面的。 “大人明鉴,是高老爷逼着我爹爹签下了那张字据,水伯父亦是被他瞒骗的。”郑宁儿的解释显得苍白无力。 “依你所言,我还要告水家欠我一千五百两银子,这可是有字据为凭的。”高运自是不会认的。 “敢问高老爷可否能将字据呈于大人?”水单渠经过雪凡音的教导,虽有疑惑,却也按照她所说的做了。 东方辰言对此相当满意,雪凡音救了他,至少他是信任雪凡音的,算凡音没有救错人,其实在东方辰言得知水单渠不论如何,依旧愿意娶郑宁儿时,就对水单渠有所改观了。 “来人,去府上将字据取来!”高运势在必得,心想,不仅能把郑宁儿这个美人要回来,还能从水家得到一笔银两,美得很。 只可惜,雪凡音会让水单渠这么说,又怎会毫无准备,事实是,雪凡音好心与高运商量,他们替郑老爷还了那些银两,让高运将两张契约交出来,那时还是雪凡音与是非一同去找得他,东方辰言并不知,可惜他不答应,那只能让东方辰言来解决了。 一盏茶的未到的工夫,高家仆人便匆忙地跑了回来,“老爷,那字据不见了。”他附在高运耳边说,即便声音很轻,可在都等着高运的字据而异常安静的公堂中,却是那样响亮。 此言一出,堂外围观的百姓不禁唏嘘,东方辰言依旧是那一张万年不化的冷脸,看不出悲喜,而赵大人在短暂的讶异后便开始秉公办理,那两张字据他确定高运是有的,而如今却不见了,这中间的猫腻他也能猜到几分。 “高运,你还有何话可说?”惊堂木一拍,拉回了还在议论纷纷的围观百姓,也让正不知所措的高运身子一颤。 高运此时已没了方才的理直气壮,却依旧死撑着,“分明是你们设计陷害我!”他手指着郑宁儿与水单渠,“是你们偷走了那两张字据,对了言王妃与那刁蛮姑娘,还有几个丫鬟一同来找过我要字据,我 第一百一十一章 一招足矣 “这我怎么能收?”郑宁儿始终不愿接过雪凡音手中的首饰。 “不知你们这儿如何,我家乡有个规矩,女子出嫁了娘家或婆家都要给女子置办一身金器,这就当我这娘家人给你置办的,安心收着;还有这枣子、花生、桂圆、莲子送与你们,祝你们早生贵子。”雪凡音将手中的东西塞到了郑宁儿的怀中,冲着她明媚一笑。 “辰言你等我会儿,我与水单渠有话说。”雪凡音转身走到客栈门前为他们送行的三人面前,拉着水单渠到一个角落,也不知与他说了些什么。 与此同时,赵权听着东方辰言要离开的消息,也赶着过来送行,他还有好东西没有送给东方辰言呢。 “言王爷,祝王爷一路平安,这是下官的一点点心意,还望王爷赏脸收下。”赵权从袖中拿出了一本花名册递到东方辰言手中,悄悄说道:“这心意下官会命人送到言王府。” 东方辰言打开册子一看,差点将册子往赵权脸上摔去,这赵权简直是找死,居然送这些东西,东方辰言一言不发,脸上依旧看不出喜怒,只是在上马车后直接将册子从车上重重丢下,赵权正揣测着东方辰言的意思,却听到前方传来的声音,“赵大人,将这些心思用在一方百姓身上便好,这些个东西本王不需要,你的糊涂账回京后本王会酌情处理,切记善待百姓,否则本王今日可留你脑袋,他日也可灭你满门。” “你与水单渠说了什么?”马车在路上颠簸着,东方辰言终于问出了闷在心里好一会儿的话。 “终于肯说话了,还以为你要这样憋到皇城呢。”雪凡音调皮地一笑,大有奸计得逞的感觉,“不告诉你。”说完便躺在了东方辰言的怀里。 雪凡音不知道她死活不愿告诉东方辰言的事,东方辰言最终还是从水单渠口中得知了,只是那已是很久之后的事了。 “那两张字据是你拿走的吧?”不用猜雪凡音也知道定是东方辰言的杰作,否则谁还有这本事和脑子。 “不是。”东方辰言让雪凡音失望了,这次真不是他动的手。 “真不是你?那是谁在帮我们吗?”雪凡音一下从东方辰言的怀里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着他,难不成这人在这云县还有秘密人物。 雪凡音的想法一下被东方辰言看穿了,东方辰言的大掌将她不安分的小脑袋扣入怀中,“第一剑。”确实不是他做的,但他是主谋。 “你们合谋?快告诉我怎么回事?”雪凡音听闻一直对此事不理不问的第一剑居然参与了,好奇心立刻被激起了。 东方辰言瞥了雪凡音一眼,“你能说好听点吗?”虽然是这么回事,可他做的是好事,雪凡音居然用这种字眼,“既然高运不领你的好意,我就不客气了,第一剑不是江湖高手吗,这些日子白吃白住的,总该出点力,正好让他将那字据毁了。” “你这也大材小用了吧,何况他是第一剑客,又不是第一神偷,万一失手了呢?”怪不得第一剑这几天怪怪的,说不定就是在气这个。 “这点事都办不好,怎么走江湖。”东方辰言才不管剑客神偷的,反正是吃定第一剑了,这样的人才不用白不用。 第一剑要知道还真想说,“什么叫这么点事,有本事你去试试!” 当时雪凡音与东方辰言说要拿回字据时,东方辰言便盘算好了,第二天便去找了第一剑。 “去高府将那两张字据毁了。”东方辰言也不与第一剑商量,直接给他下了命令。 第一剑哪能这么好说话,“自己去!”听他这意思就是去偷,他堂堂一侠客,怎能做这种事,让人知道了有碍形象。 “你若想让凡音知道你派了这么多人盯着他,本王不介意自己去。”威胁,赤裸裸的威胁啊,花月楼的人确实功夫高墙,藏身之术也是极好的,可东方辰言也不是吃素的,一天两天或许还不会发现,可从柳城一路跟到云县,要是再不发现,他可以回炉重造了。 “卑鄙!”第一剑气得咬牙,让雪凡音知道他那些人事小,那些响当当的杀手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他的身份也会引起人怀疑,这些才是大事。好吧,只能屈服了。 “给你个建议,你若是怕落了面子,可以让那些人去,本王想,他们该不是无能之辈。”东方辰言在出门的一瞬,背对着的第一剑而言。 听东方辰言这话,第一剑更是气炸了,可让他更气的还在后头,因为第一剑确实让他的人去高府将字据拿出来,结果高运藏得太好,那几人没一个找到的,第一剑火冒三丈,决定亲自出马,依旧无功而返,当看到东方辰言一副,“就知你不行”的模样,第一剑真想把那几个人赶回去领罚,自己也恨不得找个缝钻进去,更恨不得把高运宰了。 “没用!”东方辰言看了半天就说了这两字,而第一剑还无力反驳,谁让自己这么些人连这么点事都解决不了。 “你们若找不到,等开堂之日高运定会拿出那字据,到时再将它毁了便是。”一计不成再生一计,东方辰言马上给了第一剑一个好主意。 “他当堂拿出,难不成我当堂毁了?”这一世英名第一剑还是要的,他还有很多崇拜者的。 “那是你的事,本王只知办不好,你那些人也可滚回去了。”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东方辰言是吃定了第一剑,又怎会与他客气。 “又威胁我,东方辰言,你敢不敢用点别的招?” “一招足矣。”对于第一剑的气愤,东方辰言丝毫不在意。 开堂那日,高运在来的路上,遇到了几个撞他轿还逼着他下轿的小混混,就是几位杀手扮的,他们与高运接触时并未发现他身上 第一百一十二章 怪爷爷 “还有呢?”雪凡音今天是不打算放过他了,虽然他的回答让她很满意。 “凡音,你不是说以前的事都算了吗?”东方辰言真后悔啊,看雪凡音吃醋是要付出代价的。 “计不计较是我的事,说不说是你的事,你要不愿意说,就别再与我说话了。”雪凡音傲娇了。 “我说……”虽然很无奈,虽然很不想让她知道,可不说不行,相比之下,雪凡音不理睬自己才是最可怕的,而且自己不说,雪凡音也有办法知道,是非那个大嘴巴,天知道她会添油加醋,凭着丰富的想象与雪凡音说些什么,还不如自己乖乖交待了,于是,一五一十地与雪凡音说了那些如烟往事。 结果就是雪凡音很生气,后果很严重,东方辰言直接被敢下了马车,不得不要了是非的马,同时让是非到马车陪着雪凡音,可是是非那种嘴,东方辰言又是一万个不放心,于是就有了这样一幕:东方辰言骑着马,眼睛一直看着雪凡音所乘的马车,时不时给探头出来的是非几个警告的眼神。一旁的第一剑很是解气地送给了东方辰言两个字,“活该!” 东方辰言已在回城的路上,月龄也收到了东方辰繁替东方辰言回复的书信,她在第一时间便拿给了月清光看。 “龄儿,东方辰言定会与我们结盟的,与五弟联手的是灵王。”原来月清光只有三分的把握,看到这封信便有了九分,而且东方辰繁已答应,想必东方辰言也不会拒绝。 “你那边如何了?”月龄知晓月清光早已开始布局,只是不知他要何时收网。 “五弟一朝得势,太过嚣张,前几日父亲让他协助宁均一同审理案子,谁知他竟固执己见,生生让自己变成了主审,宁均那人你也知,是个老顽固,岂能容他如此,第二天便向父亲递了告老还乡的折子,父亲为留宁均,将五弟好一顿训,五弟也觉没面子,下了朝便给宁均难堪,这几日宁均一直告病在家,不曾上朝,这两人的梁子算是结下了。” “这不正好,这宁均你可收为己用。月清亮太过自大,宁均乃是两朝的老人,父亲想让他与宁均多接触,好拉拢宁均,他倒好,反把人推得更远了。”月龄眼中的鄙夷之色毫不掩饰。 “听说你给父亲寻了一个女子,你怎么想的?”月清光想不通,月龄不把月则与她娘凑在一起,怎还反还替她娘找个敌人。 “我能如何想,既然我娘抓不住他了,我就尽尽孝,找个能抓住他的年轻貌美的姑娘,省得日日听那莫氏吹耳边风。”不管是为了他们的计划,还是想报复莫氏,让莫氏也尝尝她娘亲独守空闺,对月空垂泪的感觉,她都要给父亲找个新欢。 “为何不撮合你母亲与父亲呢,以父亲对你的宠爱,你让他留在宫里陪你,他也不会拒绝,到时他们俩多多相处,自能回到从前。”月清光不明白,月龄为何选择这么个笨办法。 “他们已经回不去了!”月龄也想如同月清光所说那样,奈何月则的心早已不同往日,亦或是,他宠爱的只是一张脸,而如今,她娘亲容貌不复当时,脸上爬上了细纹,发丝中也参杂了几根白色,又用什么去吸引他的眼睛呢。 “你难道不怕那人成为第二个莫氏?”年轻女子确实能分了莫氏的宠爱,可这个做法在月清光眼中终是冒险了。 “我给她下了蛊,她只能听我的,而且她不能怀孕,为放万一,她的菜中我都命人加了红花。”如此一来彻底断绝了出现第二个敌人的情况。 “你……” “太毒了吗?对了,我们与东方辰言合作,那雪凡音你作何打算?”月龄不想让东方辰言伤心,可是她有她的责任与身不由己。 “花弄国已派出花月楼的杀手,若他们能将雪凡音解决了,就不必我们出手了。”月清光以为,花弄国派出的人是为了暗杀雪凡音,可以切恰恰与他所想的相反。 “嗯……”对于雪凡音月龄很矛盾,一方面她想与东方辰言在一起,就必须让雪凡音离开,甚至消失在这世上;另一方面,她知道雪凡音对东方辰言的重要性,她不希望东方辰言伤心,便也希望雪凡音能平安,而现在,花弄国出手或许是最好的,她不插手,一切也与她无关,她静待上天的答案。 “娘,你别闹了,再这么下去,只会让父亲越来越烦的。”月清亮颇有几分不耐烦地对着面前的女人说着。 “怎么,连你也嫌我烦了?”女人衣着华贵,皮肤保养得极好,只是一张挂着泪痕的脸让人看了颇有几分心疼,清丽的嗓音中还有着愤怒,这便是月清亮的生母莫氏,她本是一名歌姬,因受月则恩宠,又怀了身孕,便将其纳为妾室,这些年,她深得月则之心,盛宠不衰,如今经月龄这么一折腾,已被月则冷落了好些时日。 “不是。娘,因宁均那几个老东西的事,父亲将我好一顿训,要是你再惹他厌烦了,咱们可就没什么希望了,您想想法子,如何让父亲来您这儿,您好给他念叨念叨。”月清光开始反击,让一些人上折子给月则施加压力,再加之月清亮的狂妄得罪了不少人,月则也看得头痛,这些日子,月清亮总是被训,再这么下去,恐怕会离他的少城主之位越来越远,更别说拿到父亲手中的兵权,与东方辰灵做交易了。 “我给你说的好话还少吗?你就不能长点记性,收敛些脾气,那些个老家伙你父亲很是重视,受不了你也得受着。”莫氏的话中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的味道。 “我知道了,你想想法子,我还有事处理,先回去了。”月清亮的日子不好过,心中本就不舒坦,又如何愿意听莫氏的唠叨。 “你去找东方辰灵,告诉他 第一百一十三章 准没好事 “怪爷爷,您就饶了他吧,这一大把年纪的,还这么追来追去多累啊”,花情一边转着圈护着小童,一边劝着怪医,这样的戏码,隔几日便要上演几回。 “你才一大把年纪,你存心来气我的,走走走!”说他上了年纪,怪医就不乐意了,他的心理年龄可比花情还小,立马下了逐客令。 “我说错了,是我娘亲让我来找您的,咱们还是先谈正事,谈完您再收拾他?”花情赶忙认错,怪医的名号不是白叫的,脾气古怪得很,要是这么走了,事儿估计就办不成了。 “你小子,等着!”说罢放下手中高举的布履,穿在了脚上,“怎么只有一只,还有一只呢?”怪医看着还光溜溜的左脚,好奇那少了的布履在何方。 “爷爷,您扔在药炉旁了!”小童从花情身后探出一个脑袋,好心告诉怪医。方才怪医欲拿那一只砸他,他一躲,没砸中,怪医这才脱了另一只,追着他打。 “你小子,还敢说,哼!”怪医又脱下了刚刚穿上的布履提在手中,往药房走去。 “这是什么习惯?”花情一脸疑惑地问着小童,难道这怪医还喜欢上了赤脚行走,要做赤脚医生了? “爷爷说过,只穿一只鞋,走起来像跛子,所以他宁可,两只脚都光着。”小童摊了摊手,表示怪医的这种做法他也很无奈。 “还要不要谈事,赶紧进来!”不等花情作评论,怪医已在前面相当不耐烦地喊着她,他没有等人的习惯,只有自己常常让人等。 “谈谈谈!”花情向前面的怪医喊着,然后跑了上去,紧紧跟在他身后。 “爷爷,要不您穿好鞋咱们再谈?”花情看着赤脚而坐的怪医,真怕他这着凉,毕竟他也一把年纪了,医术再高超,也抵不过自己这样折腾。 “就这么说,你娘让你找我,准没好事,穿了我怕把你砸了。”花芯派来的人都是让他去做劳力的,今日还派花情过来,肯定不是好差事,心情很不好。 “呵呵……您别这么说呀,我娘就是想让您去趟东逸国,见见您那宝贝徒弟。”她们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每次来似乎事情都挺棘手的,花情就挑着怪医喜欢听的说着。 “见那小子,你不骗我?”怪医起身围着花情转圈圈,好像能看出个花来似的。 “爷爷,我哪敢假传圣旨啊,千真万确。”花情被怪医看得有几分心虚,是要他去看地东方辰昕没错,只不过是顺便的。 “说吧,还有什么?”怪医一屁股坐在了花情身旁的椅子上,花情这小丫头跟他玩把戏还嫩了点,这几圈下来便知她还有别的事。 “爷爷,您眼神真好!”说接下来的事还是先把怪医夸得七荤八素,然后让他晕晕乎乎答应比较好。 “把你那些鬼把戏收起来,不说赶紧走!”看花情这样就知道,一定不是好事,让他见徒弟,这事肯定很难办。 “见雪家人……” “不去!”没等花情说完,怪医果断拒绝,他和雪家有仇,才不要见。 “还有看着月城的人。”花情鼓起勇气把后半句话说完,然后等着怪医一通牢骚。 没让花情失望,怪医听到这消息,立马跳在了椅子上,开始数落花芯,细数这些年他被逼无奈做的事,最后来了一句,“别告诉你娘,什么时候出发?”看在能见他那个傻徒弟的分上,他勉强去了,主要还是在这么憋坏了,正好可以出去走走,也可以试试他这几年炼的药效果如何。 花情满头黑线,这态度转变得也太快了,“越快越好。”本想随他的,可一想,怪医太容易变卦,而且雪家与月城都等不得。 “你等着。”说罢,打开方才紧闭的门,冲外大喊,“小子,收拾包袱,咱们要去游历了!” “你可以走了。”怪医又转身对花情道。 花情被他折腾得莫名其妙,不过也习惯了,便起身,在临走前她决定也还怪医几分惊吓,“爷爷,有件事,一直忘了与您说,您方才说的那些话,我娘都知道,还有出去了,就别上蹿下跳的,万一摔下来,很难看。”这怪医一大把年纪了,还像个小孩子似的,一激动就跳到椅子桌子上,这习惯,花情真是不敢苟同。 “知道?你们这群坏人!”不是都答应他不告诉花芯的,一点也不讲信用,下次不见他们了。 “对了,爷爷,您这次去遇见一个雪凡音的就把她带回来,她若不愿意,便不要让旁人伤到她,必要时,可与雪家那两人合作。” “要找的人就是她?”谈起正事,怪医也不闹了,马上收起方才那副嬉闹样,一本正经地望着花情。 “嗯,她现在是东方辰昕的三皇嫂,您可通过东方辰昕见到她,至于那些事,该不该告诉她,您酌情而为吧。”怪医虽然大部分时间不靠谱,可正事上他绝不含糊,花情相信他的判断能力。 “此事便交给我了,也不知我那傻徒弟变聪明了没?”算来有好几年没见到那傻徒弟了,不提也罢,这一说还真挺想他的,恨不得立马就飞过去。 怪医绝对是行动派,小童收拾好包裹,递到他手上,去药房拿了几个瓶瓶罐罐,立马就走人,也不管一堆还未出炉的药,也不交待要走多久,他知道,反正有人会给他看着这院子的。 马车上,雪凡音虚弱地躺在东方辰言的怀里,雪凡音深刻体会到了什么叫不作不会死,她就是被自己给作的。 话说,那日将东方辰言赶下马车后,雪凡音就没给他好脸色看过,东方辰言本就没什么耐心,满肚子气愤,又不忍向雪凡音发作,于是化戾气为速度,拼了命地赶路,事实上,他也确实急着回去。这速度一快,马儿奔跑,车 第一百一十四章 近朱者赤 东方辰言回本想安安静静地回城,可被守城将领这么一闹,虽不至于满城皆知,可关注他的人是都知道了,得到消息,城门口迎人错过了,不还有言王府吗,一个个纷纷往言王府赶。 东方辰言与雪凡音到王府时,门口除了仆人与宋梦琴等府中人,并无旁人。东方辰言给了宋梦琴一个眼神,便携雪凡音离开了,其实他是怕雪凡音饿着了,赶紧带着她回梨舞院,命人准备吃食,到梨舞院时,东方辰言发现,完全不用他担心这个问题,有人比他更积极,早已带着食盒在梨舞院恭候了。 “辰繁!”这人自然是东方辰繁,雪凡音看到熟悉的身影,早已忘了自己现在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也不知哪来的力气一下子甩开了东方辰言,往东方辰繁跑去,如同一个小女孩久别回家后见到了亲人一般,直接冲到了他怀里。 东方辰繁被雪凡音这一撞弄得不知所措,他也想把这个小妹妹搂在怀里,可对面三皇兄那恨不得把他扒皮的眼光,和周身的寒气,似乎在说,“东方辰繁,你敢碰雪凡音一下,我就剁了你的手”,事实上,东方辰言也确实是这么想的。 不过东方辰繁看着难得抱他一次的雪凡音,而且他真的没别的想法,只是想给这妹妹一个怀抱而已,于是歉意地看了一眼东方辰言,把手放在了雪凡音的背后。 “凡音,一路劳累,一定饿了,去吃点东西。”说着便把雪凡音从自己怀中扶了起来,他知道,雪凡音再在他怀里呆下去,对面那家伙该直接上来抢人了。 自从东方辰繁任性地把雪凡音拥在怀里,东方辰言的眼睛就一直盯着他,而且眼神越来越炽热,周身的寒气越来越重,东方辰繁想忽视都不行,最后还是服软了。 “辰繁最好了!”雪凡音挽着东方辰繁的胳膊就往屋里走,她不知道他身后那双眼睛都可以冒火了。 “对了,你怎么会在这儿,为了等我吗?”这可不是她自恋,来言王府,而且还在梨舞院,雪凡音想想只有这个可能。 “这么些日子没见你,想你了。”东方辰繁笑得温和,内心却是在颤抖,这是冒着生命的危险说着大实话,其实他也坏心地觉着三皇兄那样子难得一见,趁现在多见见也好。 “我也想你了。”雪凡音倒是毫不避讳,有了东方辰繁忘了还在他们身后的东方辰言,同时忽视了与东方辰繁一同出现在梨舞院的东方辰昕。 “三皇兄,凡音与四皇兄开玩笑呢。”东方辰昕不出声,本是想看一场戏的,可现在发现再看下去,自己也会被殃及,只祈求,四皇兄,你赶紧收了吧。 “三皇嫂!”东方辰言撇了东方辰昕一眼,他知道雪凡音与四皇弟就是兄妹之情,可看他们这么和谐地走在一起,还把自己扔在身后,心里就是不舒服,正好逮着辰昕。 辰昕知道自家皇兄是没救了,果断地放弃了他,跑上去追赶雪凡音的脚步了,“凡音,你怎么能忘了我,这吃的都是我从半醒楼买的。”有凡音在,三皇兄不会把他怎么样,还是凡音比自家皇兄那张冷脸好得多,于是,果断把东方辰言的警告抛到了脑后。 “辰昕,你刚来的?” “我……凡音,你眼里还真只有四皇兄,我一大活人就站在四皇兄身边,你不抱我就算了,还视而不见。”东方辰昕真想哭,他就这么没存在感吗。 “嘿嘿,辰昕,我错了,快坐下一起吃。”雪凡音一边喝着汤,一边吃着肉,完全忘了什么叫优雅,那叫一个豪放。 “凡音,还有一个人你忘了?”做事不能过火了,真要因为他让他们俩闹矛盾,他会愧疚的。辰昕都来了,三皇兄还不进来,看来得凡音亲自去请了。 “啊?谁?辰月也来了?”这些话正好被站在门外的东方辰言一字不差地收入耳中,包括辰繁的那个问题。 如果有豆腐,东方辰繁真想拿一块撞上去,凡音啊,你能不能再健忘一点,他现在真的很后悔拐着凡音把三皇兄丢了,天地为鉴,这一次他真的是好心,不是故意的,东方辰繁默默地望向门口的东方辰言。 辰昕则用吃的对抗着即将发出声的笑,心想,四皇兄也有这么一天,活该,谁让他刚才霸占着雪凡音,真想看看三皇兄会怎么对付他,内心是满满的期待。 “凡音,辰月在宫里,没那么快知道你们回来的消息。”东方辰繁这会儿真想求雪凡音赶紧把门口那尊神请进来,要再记不起他,东方辰繁真别想好好回去了。 “哦,辰言呢,没跟我们一起进来,还是有事出去了?”谢天谢地雪凡音没有忘记东方辰言。 “还以为你有了新欢就把我忘了。”东方辰言这才缓缓走进来,那语气要多酸有多酸。 “哪来的新欢?”雪凡音不懂东方辰言在说些什么,美食当前,不懂也算了,“一路上你都在照顾我,也没吃什么,快吃些。”说着就给东方辰言盛了满满一碗汤,递到他面前,“先喝点汤,暖胃”,接着又拿起筷子,夹了好些菜放到另一只碗里,同样递到东方辰言面前。 雪凡音这么积极主动,东方辰言那张冷脸终于回升了一点温度,东方辰繁那颗悬着的心终于可以放下了。 “凡音,你们就欺负我。”辰昕嫉妒了。 “欺负你什么?”雪凡音真的没有食不语的好习惯,这不把辰昕都带跑了。 “你一回来就抱了四皇兄,又给三皇兄盛汤夹菜的,就把我忘了。” “那你要我抱你,然后再伺候你用饭吗?”雪凡音这话一问出口,东方辰言和东方辰繁齐刷刷地盯着东方辰昕,只要他敢说要,他们就敢保证他这几天不用出门了。 “我还是 第一百一十五章 近墨者黑 “我尽量。”出不出事,能活多久,真不是雪凡音能决定的,看在辰昕这么气愤的份上,她只能尽量了。 “你师父是何人,怎么从未听你提起过?”雪凡音只听过东方辰言提过一回,东方辰昕真未说起过。 “雪凡音你真的是病傻了,我师父可是医术第一的怪医,我是他的关门弟子,或许也是唯一的弟子。”说起这事,东方辰昕就得瑟,师父可不是什么人都收的,一定因为他天资聪颖,又有诚心,勤奋好学才收的他。 “这几日城中可有出什么事?”明朗还未回来,辰繁辰昕正好在此,城中的事自然瞒不过他们,东方辰言便先问了起来。 “杜怀两日前在宋家受了伤,说是有刺客进了宋府,大抵是黑夜中认错了人,刺伤了杜怀,幸好杜怀身手快,宋府的人赶来也及时,那刺客才未得手,不过宋梦词倒是吓得不轻,听说这几日还疑神疑鬼的,还差点住进了你的言王府。”东方辰繁将这几日发生的事娓娓道来。 “她可有来住过?”东方辰言好不容易收起来的寒气,又释放了,他真的不喜欢随便什么人进出他的言王府,尤其是女子。 “你的脾性宋梦琴是知晓的,任凭宋梦词软磨硬泡好话说尽,宋梦琴也没有答应,倒是她自己到杜府住了一日,陪着那宋梦词。” “她还真了解你。”雪凡音似笑非笑,淡淡说着。 “难不成我府上也有你的眼线?”东方辰言心想:四皇弟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明知道雪凡音在,说话还如此没有分寸,这要是辰昕说的他也就忍了,可四皇弟绝对是故意的,也该让他注意着些。 “你的人告诉我的。”三皇兄这是打击报复,“凡音,多吃点。”不理三皇兄,哄着雪凡音最好了。 “你也多吃点,这么久没见你,你都瘦了。”说着夹起鸡腿就往东方辰繁的碗里放,事实是,雪凡音不喜欢鸡腿,她就爱啃骨头,不过鸡腿肉多,补,给辰繁正合适。 “你也是,看这张脸,走一圈回来,肉都没了。”说的同时还不忘用手捏了捏雪凡音那张小脸。这几日,雪凡音被那马车折腾的,不敢进食,那张脸确实小了点。 “雪凡音!”看着雪凡音那么积极给东方辰繁夹菜,东方辰言就不舒服了,那是他的福利,怎么就让辰繁霸占了,而看到雪凡音笑嘻嘻地任由东方辰繁捏着她的脸时,东方辰言爆发了,这女人怎么就不知道男女之别,当着他的面不能收敛些吗? “呵呵,辰言你也吃。”好像真的有点过了,再看辰繁一脸奸计得逞的样,雪凡音知道自己就是钻进了东方辰繁这只狐狸的圈子里。 东方辰言真的就顾着吃,不再说一句话。辰昕说近朱者赤,他是近墨者黑,自己以前吃饭不会这般多话,都被雪凡音带坏了。 雪凡音几人见此也不闹腾了,都乖乖吃自己的饭,这顿吃了半天的饭,终于在东方辰言的带领下结束了。 东方辰繁与东方辰昕来此也不光光只为了看雪凡音,自然还有事与东方辰言相谈,用完膳,他们三人便去了东方辰言的书房;而雪凡音这几日舟车劳顿的,也累了,沐浴之后,便躺在床上见周公了。 “怎么回事?”东方辰言看着暗卫放在他书桌上的密信,直问对面的两人。他走之前让萧尽寒挑的人,在他耽搁了这么久回来后还未挑全,这办事效率与以往相比相差甚大。 “三皇兄,你别生气,萧尽寒回尽意庄处理家事,四皇兄已经让仇夜天接手了。”辰昕知道今天四皇兄把三皇兄得罪了,可不能再因为这事让四皇兄被怪罪,赶紧替东方辰繁说起了好话。 “尽寒的事还未处理好?”东方辰言皱了皱眉,上次萧尽寒去柳城找他时,他便知道了,只是没想到,到现在他还没处理好,而且还因这些耽搁了他交给的事,这是之前从未发生过了。 “他本想先将人挑好了,再回尽意庄处理,谁知几个长老竟闹了起来,尽寒才不得已将你交待的事暂搁,先回了尽意庄。”这些事东方辰繁听了仇夜天的话后才知的。 “过几日我亲自去趟尽意庄。”萧尽寒的事东方辰言答应不插手,可现在他忍不了了,这尽意庄是个麻烦,一日不解决尽寒就不能安心,而对于那些人,萧尽寒太仁慈了,这恶人就由他做了。 “月龄来信想与你合作,你不在我便替你答应了,那回信也该收到了。”东方辰言从袖中掏出月龄寄来的信,递与东方辰言。 “那人我查了,是二皇兄,他与月清亮的门客走得甚近,两人似有什么交易,只是二皇兄很小心,,每次相见都是密谈,多的我也查不到。”东方辰言一边看着月龄寄来的密信,一边听着东方辰繁的讲解。 “你可以收手了,别让他发觉了,打草惊蛇,月清亮在月城还没闹出什么动静,不论他们谈了什么,还未能如此快实施,我会让人接手此事,尽快查清。”对于东方辰繁的处理方法,东方辰言没说拒绝,便是同意了。 “三皇兄,你是同意与月龄合作了,那是月龄啊,她对你的感情你不会不清楚!”东方辰昕不明白,为什么三皇兄明知对方是月龄,还会同意四皇兄的做法,难道是他高估了雪凡音在他心中的位置。 “辰昕,我知道我在做什么,我对月龄没感情。”其实,东方辰言也不想与月龄有过多接触,可如果不与他们合作,又如何知道二皇兄究竟想做什么,又如何做好准备呢,再者,他若不答应,他们与太子合作,于自己更不利,机不可失,东方辰言不愿冒这个风险, “我不管了,你们自己向凡音好好交待吧!”这两人都是打定了主意,他也管不了 第一百一十六章 白痴问题 “何时来的?”东方辰言早知柳燕尔背后的人是太子,不然,为何他每次从柳城回来,太子总是对他的行踪了解得清清楚楚,不过他也清楚,柳燕尔还是将一些事瞒了下来,这也是他能容忍纵容她这么多年,一直未曾点破的原因。 “你不奇怪,他为何会在太子府,不怕太子对她不利吗?”辰昕关心则乱,满脑子都是柳燕尔会不会被太子欺负了,压根没有多想。 东方辰言看了看辰昕,明显不想多说,这么白痴的问题,亏他问得出来,还是东方辰繁不忍心看他继续困惑下去,给他一条条分析了起来。 “若是如此,这么多年,她未曾背叛过你,不会被太子惩罚吗?”听了东方辰繁的解释,辰昕非但不生气,反而更担心柳燕尔的处境。 “太子要处置她,你还能与她见面吗,于太子而言,她还有利用价值,你自己小心些。”太子分明就是想用柳燕尔绑住辰昕,这么明显的意图,他怎么会看不出来,也怪不得宋扬要派人盯着他。 “三皇兄,你真的对燕尔无意,即便她为了你没有按照太子的命令行事,你也不会将她纳入言王府?”辰昕一直知道柳燕尔的心里是有东方辰言的,可他不明白三皇兄对于柳燕尔究竟是什么态度。 “我有凡音便够了,别的人我不需要!”对于柳燕尔东方辰言是逢场作戏,而如今雪凡音会介意,他连逢场作戏都不愿,“辰昕,你若能让她的心里有你,我也不阻止,父皇那边我自也可以替你扛着,可若不然,你还是早些离开她,柳燕尔不简单。”柳燕尔在他身边的目的,东方辰言早就知晓,正是因为她没有给他带来太多的阻碍,东方辰言才一直没有揭穿。 “我明白,三皇兄,不论你与太子如何,都不要伤了燕尔,她定然有她的不得已。”辰昕知道他的说辞很苍白,可对于柳燕尔他狠不下心。 “只要她不伤凡音,我可以放了她。”在柳城,柳燕尔没少给雪凡音灌输她曾经与自己的那些事,还故意误导雪凡音往他们原是一对的方向想,没伤着雪凡音的人,伤了雪凡音的心也是不行的。 辰昕没想到东方辰言会这么爽快地答应,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回应。 雪凡音睡得正香,却被暮雨扰了她与周公的约会,“小姐,太子与太子妃来了,王爷让您去大厅,老管家在外边等着您。”对东方辰言暮雨的态度越来越好了。 “管家?”雪凡音没有忘记她在这个陌生世界醒来后,这老管家是第一个来看她的,虽然此后他们的交集不多,可雪凡音却一直不曾忘记。 “老奴见过王妃”,老管家见雪凡音出来,不慌不忙地向雪凡音行了个礼。 “管家伯伯快起来,怎么让您亲自来了?”这老管家按年岁来算,可以当她父亲了,加之雪凡音又觉得他亲切,便随着微雨叫他一声伯伯,雪凡音也觉得奇怪不就是去个厅堂,东方辰言随便找个人过来说一声便是了。 “王妃这是折煞老奴了,王爷怕王妃走丢了,又怕小厮不懂事,惹王妃不高兴,便让老奴过来随王妃一同过去。”管家被雪凡音这一声“伯伯”惊到了,毕竟没有哪个主子会对一个下人这般客气。 其实东方辰言是不放心府中其他人,他刚回来,不知道不在王府时,这言王府有多少下人被宋梦琴收了,而老管家曾在她面前为雪凡音说过话,且这么多年,是能信任的。 “我有这么笨吗?”雪凡音虽然自认是个路痴了,可走过几遍的路她还是记得的,就算真忘了,不是还有暮雨微雨几人,她们都认识的,用得着特地派人过来给她带路吗? “王妃说笑了,这会儿太子与太子妃也该在大厅了,王爷还在等着您,咱们还是快些过去。”看着雪凡音抓着头发,一脸认真的样,老管家真怕雪凡音纠结这个问题,耽误了时间,惹王爷不高兴,到时吃亏的还是她自己,何况今日还有太子在。 “嗯,走吧!”雪凡音也爽快,虽然她不喜欢与太子太子妃打交道,可不是有东方辰言在,她怕什么。 一路上,雪凡音又与老管家说了好些,谈笑间,很快雪凡音便来到了大厅,果然如老管家所料,太子与太子妃已在喝着茶等雪凡音了。 老管家在大厅门口时便带着暮雨几人退下了,只剩雪凡音一人从门口走向厅堂,雪凡音觉得自己怎么那么像一个犯错的小孩,里面坐着的三人是为了审问她的,脚步不禁慢了下来。 “东方辰言本坐在太子一旁,见雪凡音越来越慢的脚步,便亲自去将她接了进来。”太子的气场震慑雪凡音足够了,自己再不过去,只怕她还不敢进来,东方辰言也奇怪,自己的气场不比大皇兄的弱,雪凡音怎么就不怕他呢? 东方辰言牵着雪凡音的手进到堂内,一路上在她耳边轻声嘱咐着雪凡音,见到太子太子妃要如何行礼,可这些在乔静雨眼中却极为暧昧。 “凡音见过太子太子妃”,雪凡音向两人福了福身子,强自镇定,这太子故意释放的威压真的让她有些喘不过气。 “本宫今日来,是想问三弟妹一桩事。” “不知太子所为何事?”雪凡音看东方辰言对太子也是一脸探究,想必他也不知道。 “本宫是来向三弟妹为燕尔讨个名分的,她跟了三皇弟五年,总不能一直没名没分的。”太子声音不大,缓缓道来,却有着不容拒绝的威严。 雪凡音之前确实怕了太子施加的威压,可听他如此说,心里的火一下子窜了上来,马上替代了那股压力,又看坐在太子旁边的东方辰言面无表情,丝毫没有要拒绝的意思,更是火大,不过这时候她是不会拿东方辰言出气的 第一百一十七章 如何陪我 乔静雨看着东方辰言就这样说出与他这一张冰脸毫不相符的暖心话,转而看向太子,爷爷说的话在她的心头泛起涟漪。 “既然三皇弟如此说了,本宫亦不会强人所难,只是燕尔你总该给个交代。”东方辰耀知东方辰言是说一不二的人,再多说只会让自己丢了颜面,可他并不打算就这样成全这两人。 “我的家事就不劳大皇兄操心了,皇兄有空还是多花些心思在太子妃身上,切勿做出宠妾灭妻之行,落人话柄。”看着乔静雨,出于桓国公的面,东方辰言还是提醒了东方辰耀。东方辰耀往后院纳那么些人他本就反感,只是不好说,今次遇上了云县之事,东方辰耀还要破坏他与雪凡音,他也不介意给他添点堵。 东方辰耀与乔静雨皆是一震,东方辰耀想的是,东方辰言何时与乔家关系这般好了,竟还会替乔静雨出头;乔静雨亦想不通言王爷竟还会帮自己出声。 东方辰言压根不理这两人心中所想,“父皇在宫中设了宴,陪我一同入宫,晚上天寒,穿这么点着了凉如何是好,快回去添件衣裳,我在这等你。”东方辰言见雪凡音还是一副秋衣打扮,不免有几分担心。 “静雨,你陪三弟妹一同去罢。”太子见雪凡音要离开,正好找了个理由支开了乔静雨。 乔静雨对太子的话自是听从的,自也愿意陪着雪凡音一同过去,雪凡音不知太子与乔静雨打的什么主意,下意识望向了东方辰言,见东方辰言对她点头,也就同意了。 “言王对你很是宠爱。”乔静雨看着在外边等着雪凡音的几人,笑言道。 雪凡音皱着眉看了乔静雨一眼,说实话,她不喜欢“宠爱”这个词,感觉像是一个东西一样,“不如说他对我很是溺爱。”雪凡音自己也承认,东方辰言那些规矩好像真的被她打破了不少。 暮晴听雪凡音此言,对着一旁的微晴悄悄说道,“原来王妃知晓主子的用心,改日咱们一定要告诉主子,说不定还能领赏。”暮晴已经充分认识到,只要雪凡音高兴了,东方辰言那是相当大方的。 在乔静雨眼中雪凡音的实话实说却如同炫耀,雪凡音上扬的嘴角更是刺眼,“宋梦琴刚入府时,言王也是如此对她的,你不怕成为宋梦琴第二吗?” “可这世间只有一个雪凡音。”不论日后如何,她都会是东方辰言心中特别的唯一。 “你倒有自信”,乔静雨不知该羡慕雪凡音的这股自信还是该笑她太过天真,曾经的自己也以为会是他的唯一,可最后还是被生生地打破了,“柳燕尔不简单,她与言王在一起时日也长,你要防着些。”或许是出于同情,或许是希望雪凡音可以守住她的美好,乔静雨在雪凡音跨入梨舞院的那一刻提醒道。 “谢谢!”虽然对乔静雨没什么好感,雪凡音还没忘那日进宫害自己差点命丧马下,非要自己写诗的主谋虽是灵王妃,可这乔静雨也是同谋,她是个小女子,很记仇,不过对于她的提醒,雪凡音还是真心道谢。 “那个高氏不是什么善茬吧?”想想高运那副嚣张样,雪凡音就觉得他的妹妹好不到哪去。 “她有身孕了”,乔静雨话语中不乏担忧,高氏本就受宠,如今又有了孩子,若生下个男婴,日后叫她如何自处。 雪凡音挑着衣裳的手一顿,又想着这太子府的事与她何干,便又继续自己的事情,“那又如何,妻妾不能相提并论,即便有了孩子也非正统。”斜眼撇到乔静雨那愁眉苦脸的样,雪凡音同情心泛滥了,用东方辰言告诉她的话安慰着乔静雨。 厅堂中,东方辰耀见乔静雨已走远,才开口,“听说你命人将高运押回皇城了,你要如何处置?”虽然东方辰耀愤怒高运的所作所为,可好歹与他挂着钩,父皇又亲自过问了此事,他也不希望自己的面上太难看,同时也气东方辰言原地处置便行了,还非要将人押到皇城,这是存心给他难堪吗,告诉天下人他堂堂一国太子,竟然连手下人都管不好,还要言王爷出手教训! “大皇兄对本王真是关心,既然是皇兄的人,自是交与皇兄处置。”东方辰言也不意外,他还未上报父皇的事,太子已知晓,太子在他身边安置了人,他一早便知,只是不明究竟是何人。 “如此本宫还要多谢三皇弟了,只是本宫没想到,三皇弟果真说到做到,只要雪凡音一人”,云县的事他都知道,今日来便是试试他是不是一心就要那个雪凡音,没想到他还真连柳燕尔都拒绝了。 闻此言,东方辰言心中一震,面上却是波澜无惊,他说这话时,只有那几人知晓,而今日却从太子口中得知,那个一直埋伏在他身边的人又会是谁,亦或是谁在暗中盯着他,而他却浑然不知。 “辰言,我好了,走了吗?”雪凡音真的不想进宫,那个地方太复杂了,可是东方辰言的至亲都在那儿,再不喜还是得面对。 “不是让你回去添衣裳,怎么还是这身?”屋内的静寂被雪凡音打破,东方辰言看着只是手上多了一件披风的雪凡音,真想亲自替她换衣裳了。 “我现在还不冷,到时冷了披上这披风就是了。”事实是,雪凡音选择恐惧症,挑不好衣裳,又嫌换起来麻烦,便拎了一件冬日的披风就走了。 “大皇兄可与我们一道?”人在自己府中,总不能管自己离开了,走之前哪怕假意思也得问一问。 “不必了,本宫的车驾在外头候着”,与东方辰言一驾车马,岂不是自降身份,“我们也该进宫了。”东方辰耀说完,便先东方辰言离开了。 “乔静雨可有与你说些什么?”东方辰言知乔静雨温良,才许她与雪凡音一道离 第一百一十八章 罪魁祸首 皇宫金碧辉煌,灯火通明,今日说是为东方辰言接风洗尘,实则是场家宴,雪凡音本以为没多少人,可一进殿内才知,皇家真是人丁兴旺,一场家宴都有如此多人,比起雪凡音的拘谨,宋梦琴自在多了。 “爹娘,姑姑!”见着亲人,宋梦琴也不管东方辰言还在一旁,此时皇上等人也还未到,她便径自跑到了宋扬与兰妃身边,一副小女儿姿态。 “笑什么?”东方辰言见雪凡音微翘的嘴角,不明白她发现了什么值得开心的事。 “不觉得宋梦琴这样也挺可爱的?”雪凡音看着一边其乐融融的宋家人,很是羡慕,东方辰言对她很好,可是她却少了一个可以依靠的娘家,如此想来,倒思念起那个不曾谋面却停留在记忆中的哥哥雪凡谦了,“没事让她多回回娘家。” “她可爱,凡音你脑子没问题吧,别忘了是谁害得你浪费了我那株千年赤灵芝!”辰昕进来就听到雪凡音这番言论,若不是三皇兄在,他一定会拎起雪凡音的手,给她把把脉。对于被雪凡音浪费的一丁点儿的赤灵芝,辰昕还是很介意的。 “好辰昕,我错了,我让辰言给你找株灵芝去你那山上养着行吗?”对于一个医痴而言,雪凡音知道她犯了一个大错,非常机智地想了一个补救之法,只可惜辰昕不买账。 “雪凡音,那是有灵性的,要是随便能养活还用得着让三皇兄去找,我早就养了一地了。”辰昕确定,雪凡音是真的没脑子的,介于人多不想成为焦点,已经压低了声音教育雪凡音。 “辰昕,凡音也才知此事,你怪她有何用,罪魁祸首是三皇兄,真要算账你得找三皇兄。”东方辰繁很善良地把责任推给了东方辰言,他料定如此辰昕不敢找三皇兄。果真,东方辰言一个眼神,辰昕就乖乖闭嘴了。 “你有什么可激动,反正最后那东西也落不到你手上,再说,你活该,当初我只想看看那玩意你都不肯。”辰月倒是觉得很解气,谁让辰昕那么小气的。 “东方辰月……”辰昕的火正积蓄到爆发点。 “父皇来了,你若想被这么些人看笑话,随意!”东方辰言的话让辰昕一下子泄了气,看看周围,自己好像真的太激动了,都怪该死的辰月,每次都有本事惹得他忘记了身在何处。 成功惹毛辰昕,还让他有气无处撒,辰月高兴地对着辰昕扮了个鬼脸。 “皇上驾到!”太监的尖细的高唱声,让众人立即停下了议论,顿时殿内一片寂静,一个个都行着礼恭候皇帝的到来。 待东方旭与太后皇后在主位坐下,又是一片精气神十足的三呼万岁千岁声。 因是给东方辰言设的接风宴,他便坐在了太子对面,灵王则居于他之下,而为难的是雪凡音与宋梦琴两人究竟谁该坐在他身旁,照理该是雪凡音,可兰妃却在雪凡音即将坐下时来了一句,“梦琴,你从来都是坐言王爷身边的,还愣着做什么”,这一句瞬间把众人的目光引向了东方辰言身边的那个位置,雪凡音被他们看得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宋侧妃坐我这吧,我回来还未与你好好聊过呢!”见雪凡音的尴尬,辰月出言救了她。 “恕妾身多嘴,公主这话可不对,岂能拆散了他们夫妻。”木青青对于雪凡音上次摔了她衣裳的事依旧耿耿于怀,恨不得看她出糗,自是站到了宋梦琴的阵营中。 辰月真想反驳,宋梦琴就是个妾,谁跟她是夫妻,可这父皇皇祖母都在,还有坐着的宋家人,辰月硬生生把话憋了回去,不过木青青她记住了。 “既然宋侧妃想坐这儿,辰月,我与你一同坐。”说罢雪凡音直接走向了辰月身边的空位,也不管东方辰言冷得能将人冰冻的眼神。 “你就这么认输了?”辰月看着一脸得意坐在东方辰言身边的宋梦琴,还有满脸写着奸计得逞的宋家人与兰妃,不明白雪凡音怎么就这么不争气,明明一句“我是正妻”就可将人打发的,偏好说不说,说要与自己同坐,她又不是坐在三皇兄旁边,中间隔着好几人呢。 “一个座位,至于吗,我若再与她僵持,不知何时才能开席,她喜欢就让她呗。”雪凡音倒是坦然地吃着面前的食物。她相信只要她开口,东方辰言一定会让她留在他身边的,可这么多人,也不能让东方辰言当众落了宋家的面子,她知道,东方辰言之所以没有对宋梦琴出手,是还有事需宋家做,总不能因为自己一时面子,而坏了他的计划,为自己,东方辰言做得已经够多了,而且,雪家就她一人了,丢也是丢自己的脸面,也无所谓了。 “你倒想得通!”辰月怒其不争,雪凡音还真丢得起这个脸,也不怕就此成为笑柄,要知今日来此的都是皇亲,这一旦低了头,日后抬起来就难了。 “我呢,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别的何必计较那么多。”雪凡音是心宽的。 “言王妃可知此事甚难?”雪凡音与辰月的声音并不大,可坐在她们旁边的人因相隔不远,有心自是能听得清清楚楚。 雪凡音好奇地寻着声音的方向望去,“储默,别胡说!”辰月已经对着一旁的男子出口了。 “三皇嫂,他向来爱与三皇兄作对,别听他的。”储默也是个人才,只可惜从来与东方辰言不对盘,而他最大的乐趣就是看着东方辰言生气,可惜这样的机会不多。 “哦”,陌生人不能随便搭理,会闯祸的,尤其还是个男的,东方辰言那个小气鬼一定不会饶了自己的。 “他们没与你说过东方辰言的糗事吧,我可以告诉你,不过你不能让东方辰言知道我与你说了什么。”储默看着眼睛一直往这边飘的东方辰言,就知 第一百一十九章 老眼昏花 雪凡音本着有事找东方辰言的策略,眼睛直直地看向东方辰言,不看不要紧,一看差点没把雪凡音气疯,自己这急得要命,他居然与宋梦琴谈得正欢,雪凡音心里想的是:你都不在乎,我还怕什么。可在与东方辰言眼神交汇的那一刻,她又觉得你不仁我不能不义,古琴是不会,咱还会别的。 “皇后娘娘,凡音的琴艺皆是兄长亲授,兄长离世后,凡音便不再抚琴,还望皇后娘娘与诸位见谅。”雪凡音的眼中闪着亮光,这话七分真中三分假,可信度还是很高的。 “言王妃真是重情重义之人”储默相当捧场地作出了评价,也带领着几人三三两两夸起了雪凡音。 有人相助也有人看不顺眼,灵王妃罗芊芊便是其中之一,“兄长是重要,可今日在座之人哪个身份低于雪凡谦了,莫不是在三弟妹心里,皇后娘娘的话还抵不上一个已死之人?”罗芊芊直接将话题提升了一个高度。 “死者为大,二皇嫂又何苦为难三皇嫂!”东方辰繁说得不轻不重,话中却表明了自己是站在雪凡音这一方的,将矛头直对罗芊芊。 东方辰繁平日话少可不代表没有分量,尤其在太后那儿,东方辰繁的话好用极了,加之云贵妃又在此,罗芊芊有心为难雪凡音,此时,也乖乖闭了嘴,她还没那个能耐与东方辰繁作对。 “一次而已,言王妃何必固执呢,闹得大家都不高兴。若是言王妃不愿意,我与姐姐虽琴艺不佳,倒也愿献丑。”宋梦词也是个伶牙俐齿的,见东方辰言并不搭话,便大着胆子说了起来。 宋梦词全然没有注意宋梦琴越来越难看的脸,旁人不知,宋梦琴却是知道的,这些日子王爷对雪凡音有多上心,梦词还如此不知轻重;况且,梦词是知晓雪凡音那琴艺是吹嘘的,此时揭穿了她,难看的不光雪凡音一人,王爷与她,甚至他们宋家也会被搭进去,梦词不帮着雪凡音倒也罢了,这时还与她作对,简直没脑子。 幸好宋梦词身边的杜怀接收到了宋梦琴眼中的信息,拉了拉宋梦词的一角,示意她别说了,又在耳边说了几句,宋梦词才安分了。 只可惜宋梦词的话已经说了,现在安分,晚了!一个个都等着雪凡音的回应,好在雪凡音在木青青出口的那时便料到了,自己今天是不弹也得弹了。 “望皇后娘娘恕罪,这琴凡音无法弹,可许凡音奏一曲古筝?”雪凡音深刻体会到学到的都是自己的,想当初自己只是喜欢就参加了一个古筝社团,没想到现在派上用场了。 雪凡音都如此说了,皇后哪还有不答应之理,便命人取来古筝,置于中央。雪凡音看这架势,还真有几分胆怯,说实话,这是她在众人面前第一次弹奏,而且在座恐怕有好些对此有研究,哪怕略知一二的,也比她那点三脚猫的皮毛功夫强多了。 雪凡音起身,向高位上的人行了个礼,然后缓缓坐下,手轻抬,指尖落下,触碰轻抚一根根琴弦。随着雪凡音指落音起,便有人思量着这是什么曲子,为何未曾听过,而曲渐深,疑惑之人亦愈多,这些人中包括了东方辰言几人,雪凡音会古筝这事,东方辰言本就不知,她今日出此言时,便为她捏了一把汗,而现在这一曲,虽未听过,但东方辰言可以肯定,不是她瞎编的,他从小学习琴棋书画,音律这东西懂得比雪凡音只多不少,也只有雪凡音这个傻丫头,会认为他不知这些,而东方辰言以眼神询问东方辰繁,雪凡音弹得究竟是什么,知晓了,众人问起时,他才可以替她说几句,谁知东方辰繁竟也是摇摇头。 “你知道她弹的什么曲子吗?”无人可问,只能问讨人厌的储默,旁边的辰昕被辰月直接忽略了,毕竟那个医痴,除了那些草药,别的还真不知什么。 “不知!”储默回答得爽快。 “你都不知,还有谁知啊?”虽然不待见储默,可储默的博学辰月还是承认的,否则怎么能以处处与三皇兄作对为乐呢,说来这两人也真是冤家。 就在众人疑惑时,雪凡音一曲已毕,要的就是都没听过的,雪凡音自知,如果弹大家熟知的曲子,定然会被挑刺,而且就她那点伎俩,说实话,这儿任何一个学过的人她都比不上,毕竟她是相当业余的,而这些都是专业学的,哪能相提并论,只能以奇取胜了。 “不知王妃所奏何曲,出自何人之手?”雪凡音刚起身就有人迫不及待地想知道她究竟弹的是什么,为何自己从未听过,可是古时失传的曲子。 “此曲名为《故梦》,乃凡音自创。”雪凡音在以前就喜欢这首歌曲,因此才找了它的古筝谱,练了起来,这曲子也如同词中所唱,旧忆就像一扇窗,推开了就再难合上,方才她便随着那词回忆了那些年华。 宋梦词有了宋梦琴的警告自也不再说什么,而且她听过雪凡音乱弹的样,也知这次虽是她自创的,却不是糊弄人的,更不会瞎出头了。 因是新曲自也不好评说好坏,甚至有几人还在赞叹雪凡音不愧为城中才女,会弹奏的人多,可谱曲却不同,而那曲声确实能把他们带入到一个故事中去。 雪凡音不理这些评论,向上座之人鞠了个躬,便落落大方地回位了,刚一坐下,就听到储默的声音,“弹得不怎么样,那曲倒新奇,也就唬唬他们,改日将谱给我,定然让你知道什么叫抚琴弄筝。”储默可谓是个中高手,雪凡音落手弹几个音便知她有几斤几两。 “你还是看我弹几遍,自己记吧,那谱子我写不了。”雪凡音哪知道他们是怎么谱曲的,写一串简谱,他们还不认识,既然是行家,自己记呗,她不介意多弹几遍。 “我明日便去言 第一百二十章 差别待遇 “宋大人此言差矣,青昭媛确实一时口快,可桓国公有功社稷,老当益壮,堪比当年。”在场之人,包括乔静雨没想到的是,东方辰耀竟会在此时站出来,替桓国公抱不平。 桓国公与乔静雨在疑惑后,便认为是桓国公将手中的一部分兵力交于东方辰耀,他才会如此说,他们都明白,东方辰耀向来不爱插手与己无关之事,尤其对方还是父皇的妃子,当然东方辰耀这一做法,引来了皇后的不满,直直瞪了他一眼,最后遭殃的便是乔静雨,毕竟桓国公是她的爷爷,万一东方辰耀因此事引皇上不满,莫说乔静雨,整个桓国公府都难辞其咎。 这一幕正好落在了雪凡音眼中,对于桓国公雪凡音是尊敬的,前世,家中老人走得早,她便羡慕那些可以抱怨着自家老人的同学朋友,对于老一辈的人总想去珍惜,“是啊,凡音与王爷乃是皇上亲自指婚,自是相配的。”雪凡音真的没想到,这么没羞没臊的话竟然能从自己的嘴里说出。 雪凡音的这句话,总算安慰了一直看着她与储默有说有聊的东方辰言,还不忘向储默投去一个得意的眼神,储默苦笑,暗想:东方辰言,你什么时候这么幼稚了,这有什么可得意的,也更期待明日他们的相处。当然,东方辰言此时,还不知这事。 这场家宴最终在君臣一片和谐之中结束,就在东方辰言即将出宫时,却被宫女叫住了,“言王爷,太后娘娘召见言王妃,王妃还是快随奴婢去慈安殿,莫让太后就等了。” 这莫名其妙的召见,让东方辰言与雪凡音都感到紧张,“我与你一同去!”知道雪凡音的忐忑,东方辰言握着她的手,给她安定。 “四皇兄,我们要去看看吗?皇祖母又要折腾什么?”辰昕想不通,皇祖母干嘛非盯着雪凡音不放,今日雪凡音也没惹到她,或许因上次耳光之事,辰昕就认为,皇祖母召见雪凡音,绝对没有好事,正想着一同过去,好帮衬着些。 “有你这么说皇祖母的吗?”辰繁真觉着这辰昕的胆子越来越大了,皇祖母都能随便说,在东方辰繁心中,皇祖母虽有不对,可对他是极疼爱的,对皇祖母依旧是尊敬的。 “我错了,我们还过去吗?”辰昕是很想过去,可慈安殿,他一个人还真不敢去,而且他每次去,总免不了被皇祖母教训几句,这大晚上的,除非有四皇兄这个护身符在,不然,说不定又是一顿训斥。 “皇祖母想做的事,三皇兄也未必能阻止,我们去又有何用?”东方辰繁知道,有些事他们插不了手也帮不了忙,“今日他们怕是出不了宫了,你若担心,咱们便去锦瑟殿等着。”他也担心那个丫头会受委屈。 “还是去辰月宫中吧,正好让她的小厨房做些吃的,咱们边吃边等。”今天这晚宴,他一直顾着看储默与三皇兄那晃来晃去的眼神,都忘记吃他的美食了,这会儿还真有些饿了,而父皇宠爱辰月,她回宫生怕她吃不惯宫中之食,特地让她自己挑了几个御厨,专门伺候她的吃食,这差别待遇,说多了都是泪啊。 “怎么不让人去半醒楼叫些菜,送进宫来?”辰昕这胆大包天的,上次那般欺瞒三皇兄,他没揭穿他,总得要些好处,不要也是白不要。 “四皇兄,你真当我傻吗?这会儿莫说,人都休息了,要是真能叫来,三皇兄会不怀疑?”四皇兄一定是故意的,于是附在东方辰繁耳边,“我们去辰月宫中,详谈上次与你所说的逍遥居之事。”这人一定有目的的,他注定要被剥削了。 “我这也饿了,不如我也留下。”储默本就在他们之后,见东方辰言与雪凡音走后,也想知有何事,又听这两人要留在宫中,正好一起。 “女子的寝宫,岂是你能进的!”必要的时候,东方辰昕还是会保护好辰月的,储默一看就没安好心,这大晚上的,他一个大男人不怕风言风语,他的辰月可是个女子,还要嫁人,怎能传出那些有损她名声的话。 “罢了,记得告诉雪凡音,明日我定到言王府拜访!”说完储默便步行离开了。 看着储默消失在黑夜中的身影,东方辰昕不解,“他这是要做什么,难不成在打凡音的主意,这人该不会连三皇兄的女人都要争吧?”储默今日的行为,不得不让辰昕怀疑。 东方辰繁笑着摇头,“你想太多了,趁辰月未睡,咱们赶紧过去吧”,储默虽然一直要与三皇兄一争高下,可不至于也不屑做这等事。 慈安殿寝殿外,东方辰言正与宫女僵持着,“言王爷,这是太后的寝殿,您不能进去,太后也只宣了言王妃一人,求您别让奴婢为难。”太后身边的大宫女一脸为难。 “辰言,你在外边等着,我一会儿便出来。”雪凡音怕再拖下去惹怒了太后,那太后本就对自己不满,被东方辰言这么一闹,这怕更不喜自己,虽然雪凡音也无所谓她喜不喜欢,可那是东方辰言的祖母,总不能让她讨厌自己,又逼着东方辰言做选择题。 雪凡音欲松开东方辰言的手,哪知他反握得更紧,雪凡音的力气又哪能与东方辰言相比,“既然如此,皇祖母便早些休息,孙儿明日一早,再与凡音来请安。”上次那记耳光,他现在想起还心疼,怎么忍心让雪凡音独自一人再受委屈,而皇祖母的咄咄相逼,差点让雪凡音离开他,他怕,这一松手,便再也无法握紧雪凡音的手。雪凡音面上不显,可东方辰言知,她骨子里那股子傲气,会让她宁愿忍痛离去,也不愿一直看人脸色,被人羞辱。 “辰言,你该不是又要违逆皇祖母,哀家只是有些话要交待你的王妃,你害怕我这老婆子会吃了她不成?”太后隔着门,语中颇有 第一百二十一章 真假风流 “辰言……”雪凡音小心地叫着东方辰言,东方辰言从未对她发过如此大的脾气,他冷酷起来,雪凡音也怕,可还是大着胆子说:“我已经答应他了,就这一次行不行?” “雪凡音,我是为你好,你不领情便罢了,早些休息,我还有事!”东方辰言的理智回笼了一些,语气也较之前稍缓了些,负手转身离开,只留雪凡音一人呆在空荡荡的房中。 与太后那一番对话后,雪凡音本就心情不好,只是不想东方辰言担心,才笑笑咧咧的,现在又被东方辰言这莫名其妙的话与行为,搞得一肚子火,碍于晚上,锦瑟殿中的人都睡下了,她才没有发作,只想着东方辰言什么时候可以回来,一个人,她怕。 雪凡音等了一晚,东方辰言也没有回来,其实东方辰言并没有离开锦瑟殿,只是在大厅中坐了一晚,直到早晨才隔着房门,告诉雪凡音该回府了。 好巧不巧,他们回府后,储默已在大厅等着,“谁许你进来的?”东方辰言冰冷的态度,在场人都吓得后退,可储默却不为所动,笑脸盈盈。 “我来找王妃的,这来都来了,把我赶出去可不好看。” “我与你讲过了,要如何做,随你!”东方辰言憋了雪凡音一眼,也不管他们,径自离开了,东方辰言许是太气,压根没注意到雪凡音的异样。 储默看着转身离开的背影摇了摇头,“他还真放心,我们独处一室”,语罢便随着雪凡音一同去了梨舞院。 东方辰言离开言王府,便去了尽意庄,萧尽寒的事他一直记挂着,不管这次萧尽寒愿不愿意,东方辰言都要用他的方式替萧尽寒解决了。 “你怎么来了,凡音呢?”萧尽寒确认东方辰言身后没有雪凡音,才调侃起东方辰言,“留她一人在皇城,也不怕被拐走?” “你有这闲工夫,想想自己的事要如何解决!”东方辰言毫不客气地在一旁坐下,“说吧,你有何打算,你有耐心等,我没耐心了,给你的时间也够多了。”东方辰言今日的语气更是比平日冷几分。 听他此言,萧尽寒也知东方辰言要插手了,只是奇怪,与雪凡音在一起后,辰言已经柔和了许多,这样的冷冽别说与雪凡音在一起后,就是之前也是少有的,“与凡音吵架了?”提起雪凡音他的神情更冷了几分,想想也就这个可能,可是雪凡音虽说会与辰言拌嘴,也不是不讲理的人,辰言又恨不得日日将她宠着,哪舍得与她争吵,越想越不对劲,“你们怎么了?” “你这边处理得如何了?”东方辰言明显不想说。 “他们不同意把我娘的牌位放入宗祠,竟还想将我娘的坟移出萧氏墓地,我这才赶回来的。”萧尽寒似泄了气一般坐在东方辰言旁边,“辰言,对不住,你交代的事让我耽搁了,他们正计划着将我赶下庄主之位,甚至让我们母子一同离开萧家。”萧尽寒眼中有着对东方辰言的歉意,也有着无奈与心寒。 “他们想立何人?”若没有人选,让萧尽寒离位,只会引起尽意庄的混乱。 “一个地位名分,竟抵不上我这些年为尽意庄做的。”萧尽寒没有答东方辰言的话,只自顾自说着,“辰言,我只是想替父亲守好这尽意庄,为何就这么难,我娘不求什么名分,只希望能守着父亲,她都不在了,为何他们还是不肯,究竟让我如何做?”萧尽寒一拳重重砸在案几之上,案几应声裂成两半。 “尽寒,尽管做你的事,一切有我担着。”这些年,萧尽寒一直为他的事在操劳,他也该为尽寒做些什么了。 “辰言,你自己小心,尽意庄的那些老家伙,都知晓你我的关系,如今还敢如此放肆,定然有人在身后撑腰,那人的目的应该不仅仅是将我赶离尽意庄,只怕他想对付的还是你。”东方辰言这些年做的事,有一大部分需要尽意庄的资金支持,他若不是尽意庄庄主,若离开了尽意庄,那么不说别的,养活那么些人都是问题,这几年,跟着辰言的士兵,大多都是辰言自己贴钱在养,而这些银两又是萧尽寒负责的。 “大哥,我能进来吗?”声音从门外传来,萧尽寒见东方辰言没有反对,收拾了自己的情绪,便挥手将门打开。 “尽凉,有何事?”萧尽寒全然没了方才的无力,又是一脸温和,柔声地问着面前的人。 萧尽凉与萧尽寒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不同的是,萧尽凉是嫡出,而萧尽寒连庶出也算不上,毕竟他们的父亲从未给过他母亲名分,哪怕一个妾室。萧尽寒的父亲离世时,萧尽凉年纪尚小,加之他父亲临终前有意,将庄主之位传于萧尽寒,这才让众人在无奈之下接受了尽寒这个没名没分的萧家子,而尽寒自己也争气,又与东方辰言交好,让尽意庄在江湖与朝廷只有皆有一席之地,那些反对他的人自也无话可说,毕竟没了萧尽寒,谁都没法保证,尽意庄还能像萧尽寒在时那般受人瞩目。 “大哥,那不是我的意思,我从未想过要把大哥和姨娘赶走。”萧尽凉一脸坦然,任凭东方辰言打量。 “尽凉,大哥知道,尽意庄的一切大哥迟早会还给你的。”萧尽寒只想帮着东方辰言成事,他母亲的牌位能进萧家,便将这儿的一切都交给萧尽凉,他从未想过要霸占这一切。 “大哥,这些东西我要来做什么,只要你别离开,我什么都不要。”萧尽凉的生母难产后身体一直未好,没过几年便离世了,那时他要离庄办事,交与别人,萧尽寒的父亲不放心,最终还是去找了萧尽寒的母亲,让她代为照顾萧尽凉一段时日,或许是对萧庄主的爱,或许是因为自己也是一个孩子的母亲,便答应了。萧尽寒母亲对萧尽 第一百二十二章 其乐无穷 听完萧尽寒的理智分析,东方辰言真的觉得自己脑子进水了,遇到储默完全失了理智,储默就是他的克星,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把雪凡音怎么样,哪还呆得住,一路飞快地赶回言王府。 另一边,萧尽寒在城郊找到了东方辰繁,拉着东方辰繁就走,东方辰繁也是个倔的,非要萧尽寒说出个一二三,才肯离开,萧尽寒不得不挑重要的,飞速与东方辰繁讲一遍,东方辰繁才知事情有多严重,三皇兄怎么可以把雪凡音一人丢下呢,不知道她会害怕吗?不过,他倒是庆幸,这时有储默陪着雪凡音。 东方辰言回到梨舞院时,正看到雪凡音与储默其乐融融地研究着乐谱,气更是不打一处来,自己这么担心她,急着赶回来,她却与储默这般和谐,怎么看怎么刺眼,刚消下去的火,又一下蹭了上来,气头上,说的话自也冲了几分,“雪凡音,你离他远些!”可话刚出口,东方辰言就后悔了,自己不是回来赔礼认错的吗,怎么又对着雪凡音吼了,东方辰言态度软下来,欲解释,可雪凡音却当他不存在,继续与低头与储默相谈。 “三皇兄”,东方辰繁进来看到站在一边的东方辰言,又见与雪凡音在一起的储默,摇了摇头,三皇兄不是很霸道吗,这时怎么不霸道地将人抢过来,反倒自己傻站在一边,看来也只有自己出马了。 “凡音”,柔柔的声音中带着几许宠溺,随后便走了过去。 “辰繁你来了正好,看看这谱子”,雪凡音抬头,故意忽视了一旁的东方辰言。 “是你昨晚弹的那曲?”东方辰繁是个懂音律的,且有几分研究,看着他们写出的谱子,自也明白了。 “嗯,还有词呢,有空你帮我写出来吧,储默要。”雪凡音不知道她说这话时,东方辰言有多想赶人。 “何不让三皇兄帮你!”毕竟是自家皇兄再有错,东方辰繁还是得给他改过自新的机会的,“储默,我有话与你说”,东方辰繁叫着储默离开,储默也很给面子,直接与东方辰繁一同去了别处,而萧尽寒自也识趣地自己找了个地方逛逛。 东方辰繁在经过东方辰言的身边还不忘提醒他,“你忘了她怕一个人吗?”,这下东方辰言方才的点火也被浇灭了。 “凡音,我……”东方辰言不知如何为自己解释,,雪凡音告诉过他,她不喜欢被人留下,可他该死地忘了,还一下子把她一个人留下了两次,若非辰繁提醒,还不知何时能醒悟。 “我累了”,雪凡音现在还不想理东方辰言。储默告诉她,东方辰言会这么生气是因为他与储默打过赌,不会让储默进言王府的,结果自己却给了储默一个理由,把他放进了言王府,东方辰言就是因为自己输了才会对她这般冷淡的。发那么大的脾气就是因为一个赌,她还没有他的面子值钱。 “凡音,我是被储默气疯了,才会留下你一个人的,才会说那些个话的,你想怎么出气都行,别这么冷漠,别不理我,好不好?”东方辰言受不了雪凡音的疏离。 “我气疯了,离开梨舞院,离开言王府,好不好?”在东方辰言离开的那一刻,如果有人要带她走,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离开。 “不好!”他怎么允许,“你要陪着我,一直一直在我身边。”他最怕的就是雪凡音提离开两个字。 “东方辰言,你混蛋!你高兴了就哄我几句,不高兴了就把我一个人扔在一边,你知不知道昨晚我有多害怕,我一晚上都没有睡,我怕你会出什么事,我怕忽然有谁会闯入;今天你又把我一个人丢给了储默,你不要我就直说,我又不会缠着你。”昨晚雪凡音真的怕极了,自从经过大牢那件事后,晚上她很怕一个人,她很怕昏暗的环境,她睡不着,更不敢睡。 “我就是不想你与储默接触,我怕储默会把你从我身边带走,才会对你这么凶的,是我不好,我怎么可以把你一个人留下呢?”东方辰言听雪凡音所说更是自责,他怎么就那么糊涂,明明房里的蜡烛都要在雪凡音睡着了才能熄灭;明明知道她害怕,所以需要有人陪着她睡着;明明知道她那么没安全感,却还要带给她不安与忐忑。 “东方辰言,我怕你也不要我了,我该怎么办?”看到东方辰言的自责,她的心终于可以放下了,他还是在乎她的,一旦证实,心里的防线也彻底崩溃了,直接当着东方辰言的面,放声哭了起来,两只小手还不安分地捶打着他。 “傻瓜,这话该我问你,没有你,我该如何?”东方辰言任她打着,双手环在她的腰上,拉近了两人的距离,此刻,他除了自责,就是心疼。 “你打的什么主意?”东方辰繁问着满脸奸笑的储默,“他们夫妻失和,你就这么高兴,不论如何,我绝不会允许,凡音因你而受到伤害。” “我可伤不了她,能真正伤了她的,是东方辰言,况且,我也没有活拆鸳鸯的习惯。”储默一脸写着不关我事。 “你还要与他斗?” “其乐无穷!”都说东方辰言厉害,可似乎他们俩的博弈,他胜的比较多。 “他是你表弟,你们都是一家人,有必要每次让外人看笑话吗?”储默的母亲是凤皇贵妃的亲姐姐,她们姐妹俩的感情好得很,可不知为何,东方辰言与储默就是合不来,从小到大,一见面就要掐架。 “我也不想的,可是不与他斗,我会少很多乐趣的,你不觉得,看东方辰言生气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吗?”储默一副无害样,征询着东方辰繁的答案。 “呵呵,你就不怕付出代价。”好吧,东方辰繁栽了,他与储默想的还真是如出一辙,“你制造乐子我不拦着你,别拉上凡 第一百二十三章 跟他不一样 “尽寒,你是不是又瘦了,东方辰言到底怎么奴役你的?”雪凡音知道东方辰言与萧尽寒之间有很多事要做,方才顾着与东方辰言怄气,也没注意到萧尽寒,仔细一看,才发现与上次柳城相见,萧尽寒又瘦了些,脸上都快只剩骨头了。 “嘿嘿,凡音你想多了,有些家事烦人罢了。”他不解释清楚,辰言会冻死他的。 “东方辰言,哪里说话方便?”第一剑懒得听他们闲话家常,他有正事要与东方辰言讲。 “书房!”自从快回到皇城时,第一剑便消失了,今日回来定然有事,而且与雪凡音有关,第一剑除了雪凡音的事之外,不会与他有交集。 “有尽寒陪着你,若还担心,我让四皇弟也过来。”若是别的事他也不必瞒着雪凡音,可雪家的事情打从心底,东方辰言不想让雪凡音知道太多,之所以听闻储默要见雪凡音,他会气得失去理智,并不是因为会让自己输给储默,而是怕储默将那些事告诉雪凡音。 第一剑找东方辰言能有什么事,雪凡音也知道,又怎么会允许他们密谈,“关于我的,我也该知道吧,你们就在这儿说,暮晴微晴,去外边守着!”雪凡音不给他们任何拒绝的机会。 第一剑瞧了一眼东方辰言,见他没什么意见,也就直言不讳了,“雪家那两人还没走,就在雪府住着。”第一剑没想到,这两人胆会这么大,若非收到花情送来的消息,他也不会留意。 “雪府?难不成他们要在这儿住下了?”且不说雪府已是一片萧条,也不怕引人注目,况且第一剑不是也在那儿住着吗,他们三人能好好相处吗? “你也在雪府。”东方辰言直接说出了雪凡音所想。 “我就是去睡个觉,雪凡音,你家有没有暗房?”虽然是睡觉,第一剑也是很警觉的,可他居然没有发现雪家爷孙二人的踪迹,但已被他们整理干净的雪府与救活的花草,告诉他,他们就住在这儿。 “暗房?”雪凡音转头看向东方辰言。 “凡音怎会知道这些,雪凡谦离世时她已嫁进王府”,暗房密室一般都是保命用的,哪会随意就让人知道,莫说凡音已换了人,即便是真的雪凡音也不一定知道,她在言王府,没必要知晓这些。 “雪家那两人你是见过的,他们功夫如何,你该清楚。”说实话,雪林且不论,雪三只要不想让东方辰言发现,即便跟在东方辰言身后,东方辰言也察觉不到。 “我想见见他们。”或许是受了那次家宴的刺激,雪凡音特别渴望见到亲人,虽然与他们不熟,可好歹是一个家族的。 “你不见他们,他们也会找你,我这次就是来传话的。”第一剑发现雪林的踪迹后,便企图跟踪雪林,看他想做什么,可谁知反被雪林耍了一通,拉着他绕了皇城一圈,最后回到雪府,扔下一句,“我们要见小姐”就消失了。 “什么时候?”既然他们留在这儿,东方辰言也明白,他们定会与雪凡音相见,既然躲不了,便正面迎战,又不是没见过。 “我哪知道!月城有人在皇城,你们自己小心。” “分开后,你就在查这事?”雪凡音知道第一剑除了有个江湖第一剑客的称号外,还是一个杀手,自然有许多仇家,她也担心第一剑会出什么意外。 “与你无关!”第一剑不好意思说,与雪凡音他们分开后,他堂堂杀手,竟然当了一回镖师。他与东方辰言一行分开没多久,便遇上了往皇城赶,想追东方辰言的是材,是材有事要办,一时间回不了是府,让是非一人回去又不放心,本想找已经分开了的东方辰言命人将是非护送回府,未曾想遇到了第一剑,正好把是非交给他了,没等第一剑回应,是材已策马离去,没办法,第一剑只能一边暗骂是材,一边送是非回府。 “有多少人,都是找凡音的?”因灵王与月清亮之事,东方辰言未亲自查过自也不能轻下判断。 “你自己查,这当中肯定有找雪凡音的。”第一剑没想那么多,他只知道他查到的那些人是月则的私兵,月则也是看得起雪凡音,竟然派了这么多人看着她,可是私兵又如何,有他那些一等一的杀手厉害吗。 “是月龄派来找我的吗?”除了月龄与那个照过面的月清光,雪凡音不认识月城任何人。 “东方辰言,你还不打算把事情告诉雪凡音吗?”除了风家,其他人都已经掺和进来了,而雪凡音这个当事人竟然什么都不知道,还这么稀里糊涂的,这个责任绝对在东方辰言。 “什么事?”看他们的神情就知道是大事,而萧尽寒竟丝毫不觉奇怪,看来他们就是瞒着自己而已。 “凡音,晚些我再与你讲。”即便如此,在他没有把握之前,他不会将他所知道的一五一十告诉雪凡音。 “嗯”,雪凡音乖巧地点了点头。她确实心软,尤其是对东方辰言,几句好话就能让她死心塌地,无由来地对他信任。 “言王妃,若是无事,我教你抚琴如何?昨晚我没揭穿你,遇到别人可就不会这么善良了。”储默痞痞地斜靠在一边的墙上,与东方辰繁的端正经立形成鲜明对比。 “储默,你没站相,我没吃相,咱们还真配!”雪凡音完全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不知道东方辰言听到他这句话,心里的火根本压不下去。 “滚!”东方辰言见过萧尽寒教雪凡音抚琴的模样,怎么会允许储默再来一次,而且储默天知道他怎么想的,萧尽寒不会打雪凡音的主意,储默他还真不能保证。 “东方辰言,你别这么紧张,别说你的王妃入不了我的眼,即便真是倾国倾城我也不会真把她怎么样,我还没傻到背 第一百二十四章 风花雪月 “本王也不介意与你切磋切磋!”威胁他,让他就范,第一剑想得太美好了。 “好啊,你问雪凡音同不同意?”就是威胁定了,要打就打个天翻地覆,让东方旭也知道他与东方辰言走得很近。 最后还是雪凡音善良地把第一剑留下了,这两人打起来,不到你死我伤的怕是停不下来,她也真不想他们任何一个人受点伤,为了让第一剑不乱窜,雪凡音还真同意将他留在梨舞院,当然,自己去了东方辰言房里,即便神经再大条,与别的男人在同一个院子里,她还是知道不妥的。 雪凡音留他们下来自然是用晚膳,抛下住宿问题,第一剑与东方辰言还是进行了友好的谈话,东方辰繁与萧尽寒则一下午腻着雪凡音,没办法,这是辰言交给他们的任务,一定要拖着雪凡音,别让她找他。 “第一剑让你告诉我的是什么事?”夜深人静,雪凡音无心睡眠,脑袋中一直猜测着东方辰言究竟瞒了她什么重要的事。 “你的身份,雪家的来历。”东方辰言慢慢吐出这几个字,观察着雪凡音的脸色。 “我的身份,不是雪家嫡女吗?雪家应该是个隐世家族。”如果是这些,她早就猜到了,无非就是那个家族要找她回去,东方辰言不让她回去这么点事,他们至于这么慎重吗? “你说的没错,但是雪家是个古老的家族,根基深厚,且他们有不为人知的秘术。” “秘术?”雪凡音不懂东方辰言说的什么东西,充满疑惑的眼睛仰头望着他。 “这么与你说,在东逸国之前有风花雪月四个家族,除了这四个家族的人,没人知道他们从何时存在,而这四个家族是被上天庇佑的,每个家族都有他们的秘术,且他们的子孙能世代相传,只是外人不知这秘术究竟是什么。相传,风花雪月四家族曾各据一方统治,那时各族之间平和安宁,却不知为何,他们忽然间退出了四方,随后自有人想一统天下,便开始了争乱战伐,时局动荡之下,无人在意已渐渐淡出的四家族,直至一切稍平定后,才有人发现,这四家族已从世人眼中消失……” “原来,仇夜天与你谈的风花雪月就是这个?我是雪家后人,月城与花弄国该是那花月吧,那风家呢?”雪凡音相信不会有那么巧合,刚好有姓月姓花的,他们还与这两家无关,毕竟这几个姓真的不常见,而且第一剑要自己小心月城,这月城必然与月家有联系。 “还记着!”东方辰言捏了捏雪凡音的鼻子,摇摇头,“不知,若非你父亲的出现,还有几人会想起这四个家族,且他们有意隐藏,又有何人能知晓。” “既说隐世了,花弄国与月城这般高调,不怕被发现吗,月城又为何要对付我?”既然这四家族无仇无怨的,又有什么理由让月城对自己出手,而且照东方辰言所说,这四家族不应同病相怜,同仇敌忾吗? “这个我也不知,许是月城怕雪家现世,这两族怕是认为出现在世人眼中反不会被识破身份。”虽说这风花雪月之间的恩怨并无记载,可谁愿意多一个与自己同等强大的家族。 “大隐隐于朝,也是个聪明的法子,可是辰言,我不懂,为何不能让人知晓我们的身份?” “风花雪月有秘术怀身,又非他们统治,哪个人希望自己的帝位被抢走呢?又闻风花雪月四家联手,足以震慑世人,也因此,高位之人都防着这四家族,甚至曾有人寻过他们,欲将人灭口。当时也有人怀疑过花月两家,只是他们一副任人打探的坦荡样,又加之两家皆有兵力,若硬拼,即便最后灭了,自己也是损兵折将,反倒给了旁人机会,因此,见两家无过多联系,便也作罢了。” “那我不是很危险?”听东方辰言的解释,雪凡音有种随时会被人暗杀的感觉。 “我想这也是雪家要将你带回去的原因。”雪家比东方辰言更清楚有哪些危险在等着她,留她在世人眼中,一旦身份曝光,随时有可能置身于水深火热之中。 “我不要离开你!”雪凡音双手紧紧环着东方辰言的腰,她能想象到雪家的决心,她也不想就这么消失在这个世上,更不想离开一直赖着的东方辰言,似乎只有东方辰言才能给她安全感,给她一个家的感觉。 “傻,我怎么舍得”,东方辰言嘴角勉强扯出一丝弧度,紧紧回抱着雪凡音,“在言王府,在我身边,没人敢伤你,也没人伤得了你!”依旧霸气的话,出口却是那样温柔与温暖,其实,有第一剑与花月楼的人在,想伤雪凡音不容易,此时,东方辰言庆幸,自己这些年名声在外,手握兵权,无人敢在他的府邸放肆。如果征战沙场,可以换来雪凡音的相伴,可以换她一世安宁,那么他无畏半生戎马。 “昨日一晚没睡,早些歇着。”不想她想太多,只想看着她安稳地睡脸,只想醒来时,她依旧在身边,依然能感受到她的温度。 “你与第一剑还说了什么?” “不都当着你的面说了,他让我与你讲的,我也都告诉你了。”东方辰言装傻,没想到这丫头如此精明。 “你当我眼瞎吗,你们两个一起消失了一下午,我会没发现?”虽然她与辰繁、尽寒谈了一下午,可到后边,萧尽寒完全在找话题,还死活拖着她参观梨舞院,萧尽寒在言王府来去自如,怎会不知梨舞院如何。不过这事雪凡音还真冤枉萧尽寒了,他是来去自如,那也仅限辰言的书房,梨舞院若非辰言在此,他怎会过来。 “丫头,不让你知道,是不想你太累,所有的事情交给我,你只要在我身边就好。”东方辰言不想欺骗雪凡音,可是与她讲,也只是徒增她的烦忧。 第一百二十五章 大闹城门 守城人的这一喝,门外老者倒是乖乖听话了,“早知如此,咱们也不必与他讲那么多好话。” “总算可以安静会儿,再过个时辰天也该亮了。”也是的的确确被折腾了一晚,只是他们没想的是,外边的人正在想法子,明早如何折腾他们。 天已亮,城门口早聚集着欲进出城门的人,暗红的城门在守城士兵的拉动下,缓缓打开,随着城门推开的声音,一位老人应声躺在了地上。 “这人怎么了?” “老人家,老人家,还有气,快找个大夫!”人群已将老人团团包围,好些人都忘了自己正要出城,更有好心人替老人寻找着大夫,本就拥挤的城门口,已被围得水泄不通,守城将领本想将人驱散,可看到躺在地上的人,也不好动手。 “这该不会是昨晚那老人家吧,他竟在这城门口睡了一晚?”昨晚的守城人不可思议地议论着。 “别别别!”听到有人说要找大夫,他怎能允许,让人知道他堂堂怪医还让一个毫无名气的赤脚大夫看诊,这脸往哪儿搁。 “您醒了,您家人在何处,要我们送您回去吗?”路人甚是好心地询问着,依旧坐在地上的怪医。 “把东方辰昕那小子叫来!”他在这皇城只有这一个徒弟,就算他们不问,他也得把那笨徒弟找来,别看他笨徒弟脑子不好使,身份好使就行了。 “大胆,昕王爷的名讳岂是你能随意叫的!” “你告诉东方辰昕,他师父进城了,让他亲在来迎接!”目的就是让东方辰昕替他出口气,城门口一晚不能白睡。 “这……”他们都知昕王爷确实有位是非,而且是大名鼎鼎的怪医,可眼前这人怎么看怎么不像,哪敢随意去打扰,不过听的语气倒是真有其事一般,一时间也拿不定主意。 “还不快去,难不成要我冻死在这儿,让他来给我收尸!” “你去禀报昕王爷!”城门口的事守城的头领一早便已听说,生怕不小心闹出人命,急急忙忙便赶了过来,见此场景,便让人去一趟昕王府,人若不是,他们挨一顿训,这人自有昕王府的人收拾;可若真是,他们不去禀报,那就是人头难保,昕王爷虽不参与政事,平日也不为难人,可一旦发怒都不是好惹的主。 辰昕不必上朝,此时尚未起床,门口的人听到守城兵来报,便将消息报与管家,由他定夺。换成平日,他们怕是会等王爷醒了再去汇报,可前几日王爷嘱咐过,若有一位自称是他师父的老人前来,定要恭恭敬敬将人请进王府,好生伺候着,这才不敢怠慢。 “王爷”,管家小心地敲着东方辰昕的房门,他们家王爷最恼旁人打扰他睡觉。 “不知本王还在睡觉吗?”被敲门声吵醒的东方辰昕很是不耐烦,说了多少次了没有天大的事,不要在睡觉的时候打扰他。 “王爷恕罪,城门口有一老者自称是您师父,让您亲自前去迎接。” “师父来了?”东方辰昕立马从床上坐起,直接打开房门,可刚打开他才发现外面太冷了,而自己还只穿了寝衣,光着脚站在地上,赶紧又将门关上,“替本王梳洗更衣。”再急也得换身衣裳出去,否则会被师父嫌弃的。 为了快些见到他师父,东方辰昕也不坐轿,骑马便赶了过去,离城门口还有一段距离时,便远远看到挤满人的城门口,心想,师父又在弄什么把戏,好奇之下,催马前进。 城门口,东方辰昕下马上前,守城头领命人拨开了人群,护着东方辰昕,走近才知,他师父竟然坐在地上,“师父,你怎么了,地上凉,快起来!”师父不年轻,怎么能坐地上,万一受寒了如何是好。 “坐了一晚,站不起来了,这几个小子,非不让我进城,大晚上,又没地儿住,只能在这城门口睡一晚。”怪医大有哭诉的样。 闻言,东方辰昕方才还笑意盈盈的脸瞬间下沉,“昨晚何人守城?”那声音让人不寒而栗。 “昕王爷恕罪,这老人家来时,城门早已关,属下也劝他到城外客栈歇一晚,一早再进城!”他们可怜啊,不但被闹腾了一晚上,一大早还得被教训。 “徒弟啊,那么晚,他们也说客栈关门了,难不成要我去客栈门口睡?你说我年纪这么大,还要露宿街头,于心何忍啊?”说着说着,这怪医也不怕不好意思,竟然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老泪纵横。 “你们不会来禀报本王吗?”东方辰昕眼中寒意更甚,“师父,你别伤心,我这就接您回王府。”那态度截然相反。 “王爷,他昨晚没说是您师父”守城人也郁闷,若他昨晚便说了,他们早就乖乖去昕王府报道了,那还用得着跟他磨叽一夜。 “徒弟,他们不让我说话,还要把我关大牢”,怪医如同一个孩子般,向东方辰昕哭诉各种委屈,同时还不忘向那回话的士兵露出得意的眼神。 “本王在,哪个敢!”东方辰昕此时颇有几分东方辰言上身的样,身上透着冷漠与疏离的气息,“师父,你先随我回府,这些人,我回头再处置,行吗?”东方辰昕深知,他不表态,他这师父是不会罢休的,说不定就要在城门口坐一天了,甚至更久。 “还不将人扶起!” 守城的士兵刚想上前搀扶怪医,他便自己跳了起来,哪还有方才的羸弱样,“不必了,我自己能走!”说完也不用辰昕告诉,径自往昕王府走去。 东方辰昕也是无奈,望着他一蹦一跳的背影,心想:师父啊,你演戏能不能演全套,装无辜被欺负,你也装到底啊,这不是自己拆穿自己吗? “这笔账,本王暂且记着,如若再犯,双罪并罚!”丢下这一句,东方 第一百二十六章 明知故问 “我猜的!”怪医回答得理所当然,其实是他自己懒得找第一剑,就想着让辰昕去找,知晓第一剑与东方辰言走得近,便猜想与辰昕走得也不远,“你把他找来,我要见他!” “师父,第一剑哪是我想找就找得到的?”辰昕真的要哭了,师父怎么一来就给他出难题,这么多年没见,也没问问他过得怎么样,师父啊,不带这么玩的。 “不管,我今晚要见他,你找不到去找东方辰言”,怪医看着辰昕那愁眉苦脸的样子,还是给他指了条明路。 “师父,要不您亲自与三皇兄讲?”三皇兄每次见到第一剑都没好脸色,还让他帮忙找第一剑,他绝对是去找骂的,可师父不一样,虽然他不承认,可是他的老还真的挺好用的,至少三皇兄不会对他出手。 “我怎么听说东方辰言被一女子缠上了?”去言王府正好可以见见雪凡音。 “师父,您消息还真灵通。”东方辰昕算看出来了,这哪是听说,分明就是调查的,也不知道师父调查三皇兄做什么,还有找第一剑又是干嘛。 “哪个人有这本事?”装傻也得装得敬业点。 “雪凡音!师父,您不是明知故问吗?您分明都已经知道了!”辰昕才不信师父知道三皇兄被人缠上了,知道第一剑与他走得近,会不知道还有个雪凡音,别忘了第一剑是为谁而来的。 “看出来了?”怪医终于从他的食物中抽出空,转头看了东方辰昕一眼,“我说你小子,年纪也不小了,也该找个姑娘,然后生个孩子,让我也做回爷爷。” “师父,您不是讨厌别人叫你爷爷?”东方辰昕相当不理解,为什么师父要找个孩子叫他爷爷。 怪医拿着筷子,直接往东方辰昕头上一记,“你傻啊,那能一样吗?”小孩子就是不懂他这个活得久的人的心。 “师父你吃饱了,我就带你去找三皇兄”,辰昕避开了怪医的话题,他的心中已经有一个姑娘,只是那个人的心又在哪里呢? 寒兰静静地躲在角落,常绿而修长的叶子,在和煦的阳光下,闪着清辉,许是暖冬的缘故,竟还能看到那一丛花中显眼的一点白,独自吐着清幽。柳燕尔坐在一旁的石凳上,呆呆望着这一角的寒兰。 “你就打算长住在此?”清冷的声音在静园门口响起,太子一袭黑衣上绣着属于他的四爪龙纹。 “主人”,柳燕尔闻声起身,单膝跪地,双手抱拳,向面前的人行着礼,“燕尔不敢!”太子自从言王府回来后对她愈发不耐烦,他语气中的不满她亦听得出。 “有赏花的功夫不如想想如何让本宫的好弟弟赏你的!”东方辰耀双手负立而站,冷风拂过,吹起衣袂,他的语气也如同这寒风一般,令人一颤。 饶是见过东方辰言的冷酷的柳燕尔也只能强自镇定着,“谨遵主人教会!”跪着的膝盖碰触这冰冷的地面,她小心地回答着东方辰耀的话。 “起来!”东方辰耀顺势坐在了那丛前面的石凳上,“燕尔,本宫教你琴棋书画,费了如此多的心血培养你,不是让你成为一个随时能被人抛弃的玩物,若是如此,本宫只能放弃你了。”轻柔的语气中说出的每一个字能刺透人心,让这寒风灌入深处。 柳燕尔不禁后退了半步,浑身打个寒颤,废子的处境会如何,她很清楚,当年她便是从一群人中脱颖而出,其余的那些姐妹,都被当成废子处理,她亲眼看着一个个鲜活的人最后变成了废物,走向死亡,往事在脑海中蔓延,她第一次觉得主人是如此可怕,第一次觉得死神离自己如此之近。 “你也不必害怕,你将任务完成了,本宫自不会对你如何,还可还你自由之身,让你与本宫的好弟弟双宿双飞。”东方辰耀的声音比方才更加柔和,可眼神却是更加犀利。 “燕尔不敢高攀!”柳燕尔的眼神逃离了东方辰耀,嘴上虽说不敢,可心中却更坚定了要与东方辰言在一起,逃离太子的决心,面对太子如有一只手掐着她的咽喉,只要他稍稍用力,自己便会窒息。 “本宫许你高攀,只一点不得让他得雪家相助”,嘴角含笑,云淡风轻,毫不掩饰笑意中的算计。 “谢主子!”不敢多说什么,今日她更确定了,主子的话只能办到,可若是能与东方辰言在一起,是命令又何妨,雪凡音必须离开或者消失……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威慑了柳燕尔,东方辰耀满意地起身,又是一脸温和,阳光洒在他的脸上,更是柔和了轮廓,整个人是那样的温暖,很难将方才那个冷峻阴鸷的男子联系在一起。转身的一刹,方辰耀撇到角落静吐清幽的寒兰,脚下一顿,眉头微皱,瞬间,又恢复如初。 “辰言,人我都已挑好,他们随时待命,只是不到万不得已,你不要动用这批人的力量,他们行动,皇帝会怀疑,一旦暴露,你便少了一个筹码,我要处理些私事,需离开一段时间。”寒风在树林间呼啸而过,月光透过敞开的大门照入屋内,映得仇夜天的脸更为白净。 “何时回来?”第一次听仇夜天提起私事,东方辰言并不打算过问,他一直不说定然有他的考量,只是仇夜天的神情不似以往那般淡然,亦收起了嬉笑。 仇夜天看向外头的月色,背对东方辰言,负手而立,“说不好……”之后便是长长的沉默,良久才转身对着东方辰言道:“辰言,不论日后发生什么,不论我接近你们的目的是什么,自从与你们相识,我便未想过害你们,他日若在不该相遇的地方遇见,我们还是兄弟吗?”如此煽情的话他从未讲过,只因这一去,他不知会生多少变故。 “早知你不单纯,你不说, 第一百二十六七章 美男计误人 自打回府后,雪凡音每日睡到东方辰言上完早朝回来再起,不是她想这个时候起,而是东方辰言回来后,便不许她再睡,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起床。 “每日睡到此时,你还睡不够?”东方辰言看着铜镜中哈欠连连的雪凡音,也是奇了怪了,雪凡音总是睡得比他早,他每日一大早便起来练功上早朝,让她睡到这个点,她居然还是一副未睡醒的样。 “睡不够”,雪凡音任凭暮雨微雨帮她打理着凌乱的头发,揉揉尚未完全睁开的眼,相当诚实地回答着东方辰言,“都怪你,那么早叫我起来做什么,是不是你要上早朝,不能睡懒觉,故意报复我啊?”雪凡音将东方辰言想得相当腹黑,而且还自认自己是相当聪明的,这都能看出来。 暮雨微雨看着镜中东方辰言沉默的样,对视一眼,小姐还真是什么都敢讲,她们还是赶紧给她梳妆好,然后溜走为妙,谁知道小姐下一刻会说出什么能气死王爷的话,王爷不会拿她怎么样,可是可以拿她们怎么样。 “雪凡音,我就这么奸诈?”东方辰言想不通,雪凡音还真能想。 雪凡音眼珠看向房顶,很认真地思考后回答:“挺奸诈的。”暮雨微雨更是被她吓得一身冷汗。 “看来明日早晨我要你伺候我梳洗才会不奸诈。”东方辰言坐在雪凡音身后的凳子上,轻啜一口茶,压下想收拾她的他冲动,缓缓道。 “伺候人的事你去找宋梦琴”,一大早起来伺候东方辰言,她是找虐吧。 “算来,本王也好些时日未宠幸过梦琴,凡音既如此大度,本王又怎能辜负你一片好意呢!”居然让他去找宋梦琴,雪凡音也该好好敲打敲打了。 雪凡音感到背脊一寒,禁不住打了个哆嗦,看镜中东方辰言嘴角挂笑,可是以雪凡音对东方辰言的了解,他用上“本王”那就是生气了,赶紧讨饶的好,“辰言,我错了,你以后能不能让我多睡会儿,这太早了,你看我还没睡醒呢!”为了证明这话的真实性,雪凡音很应景地打了个哈欠。心里却暗骂自己,雪凡音这么丧权辱国的话你也讲得出,他要去找别的女人你还要向他认错,你是奴性犯了吧,相当鄙视地给了自己一个白眼。 雪凡音忘了她能看到东方辰言的神情,东方辰言同样可以看到她此时是如何的,不过对于雪凡音丧权辱国的讨饶,东方辰言还是很受用的,“我没那功夫想着法子对付你,你每日睡到下午,一来人会变懒,这我倒不介意;二来每日不用早膳对你身子不好。”他是担心雪凡音,为雪凡音好才会把她从床上拉起来,她不领情倒也罢,还这么想他,东方辰言委屈得很。 “那我还要谢谢你!” “今日带你去个地方。”看着铜镜中雪凡音一脸的不情愿,东方辰言尽在预料中,雪凡音就是个睡虫,又有起床气,这会儿能这么客气已是相当不错,东方辰言也不逗她了。 雪凡音激动之下猛地转头,悲剧发生了,暮雨手中的握着的头发直直往另一边扯着,手中的梳子也与头皮发生了摩擦,“嗷”的一声暮雨连忙松开了雪凡音的头发,梳子也因惊慌而掉落。 “小姐,对不起……”暮雨连忙跪在一旁,要是只有小姐倒还好,可是王爷还在,她还没有忘记,东方辰言是怎么惩罚微雨的,微雨只是睡着了,她直接欺到小姐头上,王爷会饶了她吗? 果然,东方辰言本就不热的脸又冷了几分,“你们就是这么伺候人的?”,说话之时他已经站在雪凡音的身边,两手慢慢拨开雪凡音的头发,查找着方才被暮雨不小心刮到的地方,又轻轻揉着她的头皮,“疼吗?要给你上药吗?”,那声音简直能将人融化。 雪凡音此时只听到东方辰言柔柔的声音,至于他说的什么,她根本没在意,“东方辰言,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整天这么冰冷了。”雪凡音抬头看着东方辰言,“你这尊容加上这声音,那就是妖孽,更得迷倒一大片吧,不知会有多少姑娘向你投怀送抱。” 东方辰言着急的面容上露出了少有的笑容,而且无比灿烂,“凡音,若是如此,能将你迷倒,让你投怀送抱吗?”依旧是带着磁性的柔声,一脸温柔看着雪凡音。 “能……”雪凡音看着这张俊颜,只听到他问能不能,至于后面的等反应过来才发现,掉进他的陷阱了,记得上次他往梨舞院塞人的时候用的就是这招,美男计误人啊。 东方辰言并不打算这样放过雪凡音,“那日后我都如此,如何?”东方辰言很享受雪凡音一脸花痴地看着他,哪怕此时把他的话当成一阵风也无所谓。 “别,你还是正常点吧!”雪凡音暗暗高兴这回没被他给诱惑了,东方辰言这样是好看,可她怎么看怎么瘆的慌,再说了,要是东方辰言这么出去见人,她还不得成为这皇城中一半女子的公敌。 “主子……”微雨大着胆子给雪凡音使了个眼色,让她注意一下还跪在地上的暮雨。 “谁让你跪的,快起来。”说着雪凡音顺手去扶暮雨。 暮雨哪敢就这么起来,眼睛看向东方辰言,没王爷的同意,她若起来,惹得王爷生气,那代价是很高的,所以任凭雪凡音怎么扶,她就是跪在原地。 雪凡音无奈,她的人怎么还要看东方辰言的眼色,不过只能转头看着东方辰言,没办法,谁让人是这王府的主人,谁让人想对付她们不费吹灰之力。 “退下!”东方辰言瞪了微雨暮雨一眼,怎么就那么不会看眼色,自己早早退下不就行了,非得在这儿阻碍他与雪凡音。汗,东方辰言没想到没他的命令谁敢随意动。 在雪凡音的眼神指导下,暮雨微雨 第一百二十七章 有其主必有其手下 雪凡音听完,打从心底有一股暖流涌进,这个男人总是能给她一次又一次的感动,明明是一张冰山脸,说出来的话为她做的事却比什么都暖心,“辰言,你跟我在一起,不用伪装自己”,他那张脸明明可以变得温暖的,可是为了将所有的情绪隐藏,只以他最坚硬的一面让人所知,曾经的她也是这样的,只是遇到了东方辰言,她可以把所有的喜怒哀乐给他看,让他安慰,让他陪伴,“你一定很累”,雪凡音的手贴着东方辰言的脸颊,满是心疼的眼中泪珠在打转,直到东方辰言的手覆盖在她的手上后,泪水一倾而下。 “不哭了,我答应你!”东方辰言一手紧紧贴着雪凡音的放在他脸上的手,另一手轻轻地替她抹着脸上的泪痕,他最不想见到的是雪凡音的泪水,最心疼的也是雪凡音的泪水,这次又是为他而流。 “小指伸出来,拉钩!”雪凡音如同小孩一般,伸出自己的小指,举在东方辰言面前,见东方辰言配合后,一把钩住他的小指,“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变变就是小汪狗!”,然后拿下放在东方辰言脸上的手,捧起了自己的小粥,乖乖用她这餐快接近中午的早膳。 东方辰言看着泪痕未干就一手拿着糕点,一手拿着勺子喝粥的雪凡音,暖暖的微笑挂在嘴角,也拿起一旁的糕点,看了一眼,陪着她一同吃了起来。东方辰言本不喜欢吃这些东西的,于他而言,糕点这类是解馋用的,他用不着,可雪凡音喜欢,有时还会拿着这东西递到他嘴边,也就顺着她意,多少吃一点。 “辰言,你记得我第一次那糕点给你的时候吗?”也不等东方辰言回答,雪凡音自己便说了起来,她知道,东方辰言一定记得,“我那么好心,你居然虐待我!” “你拿吃过的东西给我,不虐待你虐待谁?”东方辰言倒是理直气壮,除了雪凡音,没有第二个胆子这么大的。 “你怎么看出来的?”雪凡音每次看到东方辰言与糕点在同一个画面上,就疑惑这个问题,以前不敢问,今天趁他心情好,还是让他解了自己的疑惑。 “忘了梨舞院有暗卫?”他怎么可能看得出来,是雪凡音没来之前,暗卫就来通风报信了,把雪凡音的计划都告诉了他,其实那日,东方辰言一直在等雪凡音,故而未去琴韵阁,许宋梦琴进了他的寝殿。 “嘁……还以为你那么厉害,这么说,我逃出去之前的事情你都知道喽!”她果真弱,被东方辰言阴了这么久,居然还一直百思不得其解。 “我只关心你会不会害我,其他事暗卫都知道。”与他无关的,不出格的,暗卫也不会闲得没事告诉东方辰言,然后挨骂受罚。 “有其主必有其手下!”东方辰言笑得灿烂,雪凡音那叫一个恨,她那天就是自投罗网,怎么就那么傻呢,“我是不是真的很笨?”雪凡音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么没脑子。 “傻,我喜欢!”东方辰言看着这张委屈的小脸,用他的大手摸了摸雪凡音的头。 “别摸,会更笨的。”雪凡音不知道自己该笑还是该哭,居然被东方辰言这样赤裸裸地鄙视了,不过他说他喜欢,这应该又是表白吧,雪凡音的花痴又犯了,看着东方辰言傻笑。 “你再不吃,辰昕该来找你了!”东方辰言知道辰昕若知道他与雪凡音在一起,没这个胆过来,怪医就不一样了,这怪老头本就没什么耐心,方才已等了这么会儿,现在他与雪凡音这么一聊,又是半晌,只怕他早已等不及。 “对啊,辰昕还等我们”,雪凡音迅速将那碗粥喝完,解决了手中的糕点,见东方辰言手中的那块还有一大半,“不喜欢吃就别勉强!”她早就知道东方辰言不喜欢这么干的糕点,每次给他吃这东西的时候,都是一副要把他毒死的样,要多痛苦有多痛苦,雪凡音之前是恶趣味,不过现在这样慢吞吞,雪凡音很善良的决定不折磨他了。 雪凡音既然识破了,东方辰言也很爽快地放下了手中的糕点,已经自虐和被虐得够多了,也该见见怪医了,再不出去,这言王府说不定都被他拆了。 东方辰言所料不差,怪医的耐心早就到了极限,若不东方辰昕拦着,他还真想一掌轰了这言王府大厅,“东方辰言这小子,让老夫等了这么久,耍人玩吗?”怪医已经站在了一旁的椅子上,指着门口的下人道:“你你你,告诉东方辰言这小子,再不出来,爷爷我就一把火烧了这言王府。” “师父,您悠着点”,看着居高临下,身子前倾的怪医,东方辰昕真是担心他一个激动就掉了下来,双手已经做好了接着他的准备。 “徒弟,给为师找个火把,东方辰言在哪,为师就烧了哪个院子,看他出不出来。”怪医越想越气,他什么时候这么等过人,只有别人等他的份,还有第一剑那小子,他来了这么几天,也不出来见他,那日与辰昕说要见东方辰言,这小子非要拖到今日,他们都闲,他是有正事的。 “何人要烧本王的院子?”东方辰言与雪凡音终于出现了。 还未等东方辰言进门,怪医已经跳下凳子,奔到东方辰言面前,“你小子是不是故意的,你就不怕老夫毒死你?”他会救人也会用毒。 “辰言……”看怪医那吹胡子瞪眼的样,雪凡音还真怕他会对东方辰言下手,他们都叫他怪医,谁知道有没有毒人的怪癖,听说古代还有药人一说,他要是给东方辰言下蛊,然后带去做药人,她找谁哭去。 “你就是雪凡音?”虽然是问,可看着雪凡音的眼神分明是确定了。怪医上上下下反复打量,看得雪凡音很是不舒服,习惯性地往东方辰言一侧靠拢。 “师父 第一百二十八章 天寒夜来人 “东方辰言,你让爷爷我等了半个时辰,打算如何赔罪?”让他等这么久,必须出点血,至于雪凡音,花情说了,不勉强她,而且雪家那老家伙还没见过,慢慢来。 “本王那株千年赤灵芝已给你!”想要榨他没那么容易。 “那本就是我徒弟的,暂放你那儿罢了,你这不识货的,还浪费那宝贝。”辰昕与他东方辰言如何用了这赤灵芝时,把他气大发了,这么个宝贝,东方辰言居然这么不当东西。 “本王乏了,凡音你还未去过半醒楼,我们现在就去。”语罢,东方辰言也不理还在案几上蹦跶的怪医,有辰昕在他拆不了言王府,牵着雪凡音就走。 “不是刚吃完吗?”雪凡音轻声地在东方辰言耳边道。 “我饿了,换你陪我。” “徒弟,那不是你的地盘吗,我们也走,让他在门口等着!”怪医想着东方辰言只能看着别人吃,心里就乐。 “师父,三皇兄还不知道,您千万别说漏了,凡音可还跟着他,您就不怕凡音饿着了?”辰昕看得出,师父对雪凡音很上心。 “你小子,能不能有点出息,看到东方辰言怎么就没了那日城门口的威风!”怪医跳下案几,双手负背,看着东方辰昕直直摇头,然后自顾自溜达出去了。 东方辰昕心想,那是三皇兄,自己不才刚吃了瘪,在三皇兄面前耍威风,那就是找死,他是明智的。 最后东方辰言自然顺利进入了半醒楼,怪医存心给东方辰言找不痛快,非要与他们凑一桌,辰昕死拉活拽才把他请到另一间厢房,师父今天已经把三皇兄得罪了好几回,要是连个饭都让他吃不安生,他也别活了,这半醒楼怕也会遭殃。 “怪医找三皇弟所为何事?”密室中东方辰耀一脸阴冷问着蒙面人,眉眼间可看出依旧是上次轻纱遮面的女子。 “请主子责罚,属下不知!”双膝跪地,却无惧怕之色,似早已习惯上面之人带来的惩戒。 只是一晃眼间,东方辰耀的手已落在她的肩上,云淡风轻的面容下,却是力道渐重的掌力,女子眉心微皱,而眼睛依旧坚毅。 “若有下次,这手臂不必留着了。”东方辰耀贴着蒙面女子的耳边,以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轻轻地说着,语气中听不出喜怒。 “谢主子!”隐隐颤抖的声音透露出,东方辰耀下手有多重,而女子心中依旧忧虑着,自从云县回来后,东方辰言的防备更严,她想打探到消息更难了。 “主子,萧尽寒似乎遇到什么事,第一剑说雪家的人还未离开,且住在雪府,还有月城的人也在皇城。” “尽意庄之事本宫略有耳闻,雪家定不放心留雪凡音在此,月城之事你多加留意。”月城要做什么,他难以猜测,“太子妃交与你的东西收好了,何时用,本宫自会与你讲,记得将人看好!”那将会是他的重要筹码。 “是!”即使知道听从主子的命令,她会对不起那人,本想完成任务,便远走高飞,本希望不会伤害到那人,奈何世事不由人,不论谁,她都会选择主人。 “主人,属下听闻高氏有喜了?”接受命令,她本该转身离去,却不知为何问起这不该问也与己无关之事。 东方辰耀眼中一抹杀意直直射向她,“打探本宫的家事是要付出代价的!”语落掌出,不偏不倚地落在她另一边的肩头。 “那些人莫轻举妄动,退下!”挥挥衣袖,冷峻的面孔上尽显无情。 遮面女子抬头,对上他鹰隼般明亮的眼睛,马上收回视线,转身离去。 她走后,东方辰耀也离开了密室,高氏若能一直安分,他便作罢,可若再敢闹出什么动静,怀有身孕又如何,只是乔静雨这段时日不冷不热的态度让他有所不适,想到那日见到的那株寒兰,东方辰耀更是不解,为何她会将静园留与燕尔,可当他来到乔静雨居住的主院时,却听丫鬟道,她与冬儿两人回国公府了。 “那日,你爷爷太过冲动,一时失言,太子回去可有为难你?”虽然他们不过问他们夫妻之间如何,可自己的女儿乔夫人自己清楚,自乔静雨嫁入太子府后,见面的时间不多,可每次见女儿脸上的笑容少之又少,很多时候都有几分勉强,加之太子又有几房妾室,这中间怎么回事他们还会不知吗? “娘,太子怎么会为难女儿呢?”乔静雨嘴角牵出了一抹笑容,那日回府后,太子确实什么都没说,想必是爷爷手中的兵权起了作用吧,可越是如此,乔静雨心中越不是滋味,除了权势,他的心中可曾有她? “那你与太子如何?” “娘怎么忽然这么问,太子待女儿很好。”除了那次动手,他一直是温和的,更谈不上不好。 “静雨啊,爹娘从来不过问你们之间的事,但不代表爹娘不知情。你是娘亲手带大,娘看着你一点一点长大,又亲自将你送出娘家,你一句话,一个神情,娘便知晓八九分,他是太子我们不便说什么,也怕说了让你为难。在娘家时你哪懂什么忍气吞声,可如今什么事都自己藏着,娘看了也心疼,这么多年你还未在娘家留过夜,今日便留下,咱们娘俩好好聊聊,有什么委屈的都与娘讲。”乔夫人看着愈发懂事的女儿,却是更加怜惜,早就知道那皇宫大院不是什么好地方,她的静雨却偏偏要困在那儿。 “娘,女儿是一时兴起,回府看看,太子还不知情,晚上若不回去,怕是不妥。”更怕的是太子将这笔账算在国公府的头上。 “他若生气,便让他来找为娘的,自己出嫁后,娘少了个能说贴心话的人,权当是陪娘亲如何?”自打在皇宫的家宴见过静雨后,乔夫人便一直记挂着 第一百二十九章 岂是男儿所为 乔夫人看着自己疼爱那么多年的女儿,此刻却卑微地跪在这个是她夫君的男人脚下,才知原来她的宝贝在他眼中竟是如此不值,暗怪自己不该劝女儿留下,不知回去她会如何。 “娘……”乔静雨抬头看向站在自己身边的娘亲,焦急自责尽在脸上,忍不住一滴清泪从眼眶滑出。 “起来”,东方辰耀的语气稍温和了些,伸出双手,弯下身子去扶乔静雨,可他注意到了,乔静雨虽然扶着他,可在起身后立马抽离了自己的手,躲开了他。 “太子,今日天色也已晚,就让静雨陪陪我这老头子,明日一早,我定亲自送她回太子府。”如果能让静雨少受点委屈,即便明日亲自将剩下的兵力全部赠上,他亦无悔。 “你想留下吗?”她躲他靠近,不许她的眼睛逃离自己的视线,“你该知道你骗不了我。” 乔静雨闭上眼睛点点头,面对他越来越近的距离,她竟连开口的勇气都没有。 “既然如此,你便留下。” 乔静雨不可思议地睁开眼睛,眼中满是探究之色,她不知道太子如此反常是有何目的,他可以为了颜面在众人面前对她好,依着她,可现下满屋子都是乔家人,他不是该震慑他们吗?乔静雨已经越来越不清楚太子的想法了。 “已是亥时,从此到太子府需些时间,本宫明日还要早朝,今日也在此歇下,不知桓国公可同意?” “朝服还在太子府”,未等桓国公出声,乔静雨已出言。 “今夜委屈太子了,朝服明日一早命人取来便是。”桓国公怕静雨再忤逆他,回到太子府会受苦便应下了,况且住一晚也不能如何。 东方辰耀站在长廊歇脚的木凳前,夜色中孤枝显目,平添萧条,忽而听闻身后传来的脚步声,声音渐近,慢慢地一双手落在了他的肩头,东方辰耀一把抓住那只手,用巧劲翻转她的手腕。 “太子饶命!”与此同时,东方辰耀也已转身在夜色中辨认出了来人,不是旁人,正是乔静雨。 “不回房休息,来此作甚?”夜色中看不出他的神情,话语中没有喜怒之分,直觉告诉他,静雨是来找他的。 乔静雨蹲下身子,捡起方才掉落地上的衣裳,极力将它往怀中藏,可即便如此,东方辰耀已将一切收入眼底,“给我送衣裳?”单手一把拿过乔静雨不想让他看见的衣裳,低头在夜色中看着。 许是夜深天黑,东方辰耀没发现乔静雨的不安,直到他靠近她,“怕我着凉了?”微抿的嘴角足以显示他此时的心情,可却发现乔静雨的身子在颤抖。 看着黑暗中清晰的脸庞上浮起的那道微皱眉头,乔静雨再也绷不住了,立马跪在了地上,“太子,静雨错了,静雨不该拿这女子的衣裳给太子。”哭腔中不乏恐惧,现在的乔静雨已经慢慢忘记当初他的接近能给她多大的喜悦,如今更多的是抗拒与害怕。 “你……”不喜欢她这样,责怪的话到了嘴边却转变为“既然怕我着凉,就给我披上”,说着又把衣裳递回了乔静雨手中,看着接过衣裳依旧愣愣跪在原地的乔静雨,他不知该笑还是该哭,“还不起来,难不成想自己着凉了,让我照顾你?”东方辰耀的手再次触摸到她冰凉的的手指。 “这园子无人打理吗,怎会这般凄凉?”为了缓解两人之间沉默的尴尬,东方辰耀便将注意力转到了前面的园子上。 “这是天黑看不清,白天便可见到这地上都是银杏叶,满地金黄。”那景象甚是漂亮。 “你的院子里,我怎见不到一株兰花。”看她眼中的光亮便知她喜欢花草,那兰花更是她最喜爱的,可除了那日在静园看到的寒兰外,她所住之地,他却是许久未见兰花的存在。 乔静雨疑惑地转头看了看东方辰耀,随后又看着漆黑的园子,“今年夏天天热,我疏于照料都死了,便让人将它们拔了,免得看了心烦。” “我看静园的寒兰长得好,命人寻几株寒兰到你院子种着可好?”东方辰耀自己尚未发觉他语中竟有几分讨好的意思。 乔静雨沉默了一会,才道:“不必了,留不住的东西何必强留。”许是强留更痛苦,所以不如放手,让他逍遥自在,她对他不就是如此吗,只是还有一丝执念罢了。 “静园为何会给燕尔居住?”她把最喜的兰花都种在了静园,该是喜欢那地方,可怎么就让了出来,又听她方才之话,东方辰耀觉得她意有所指。 “那本就是你为你宠爱之人所建的。” “你喜欢,不是吗?” “或许喜欢过吧……”即便喜欢又如何,她要的不是一座能讨她开心的园子,而是一个人的心。 夜色渐深,寒风拂面,沉默中乔静雨忍不住双手抱肩,“回去!”语毕,东方辰耀将自己肩上方才乔静雨给他披上的衣裳递与她手中,转身率先离去。 清晨的阳光渐渐散开寒气,东方辰耀匆匆从国公府出门上朝,下朝后并未回太子府,直接去了国公府,因为他让乔静雨在那儿等他。 “今日你便留在国公府,明日再回府。” “嗯”,乔静雨点头答应,对于他的命令她从来只会遵从。 “辰言,人已押来,你欲如何处置?”早朝后,皇帝将东方辰言留在御书房,昨晚高运已被押解至皇城,现金正在刑部大牢关押着,此事本也好办,只是不知是辰言有意还是什么人走漏了消息,满城皆知高运所做之事,更有有心之人渲染高运与太子的关系,一早大理寺卿便递上折子,说有好些书生聚集在大理寺与皇城府衙前,宣称要为民做主,严办高氏。 “儿臣已与太子商讨过此事,他的人便交由他处置。” 第一百三十章 自导自演这出戏 雪凡音看着下拉嘴角的两人,看来东方辰言整人很有一套,哪天谁要惹自己不高兴了,就放东方辰言。 “你们啊……”雪凡音眼神逐一扫过,“一群没出息的,我自己去!”雪凡音思考着是不是该找个不怕东方辰言的替自己跑腿,从梨舞院到他的书房,然后再回来,对她这种懒人来讲是很不情愿的。 冤家路窄,在经过花园时,雪凡音与宋梦琴撞个正着,本着惹不起躲得起的原则,雪凡音没搭理她迅速抽离,可宋梦琴显然是闲得没事干的,前几日家宴上东方辰言给她尝的那点甜头,又让她得意得忘了东方辰言的警告。 “王妃这么急匆匆地去找王爷,是怕那个叫什么燕尔的把王爷抢走吗?”宋梦琴拦住了雪凡音的去路。 “抢得走的男人我不稀罕!”能够被人抢走的说明他根本不在乎自己,那留在身边又有何用。 “说得到轻松,看人家进府了,你还能这般淡然?”宋梦琴讨厌雪凡音这一副好像什么事都与她无关的样,本是想气气她的,没想到她居然说她不稀罕,那个人可是所向无敌的言王爷,“你不是从我手中抢走的吗,非要抢来的才稀罕吗?” “宋梦琴,你搞清楚,东方辰言先娶的是我,他现在是迷途知返,还有多个人进府除了会与我争宠,难道就不会与你争宠,你还真是心宽!”雪凡音本想说东方辰言从来没有真的喜欢过她,可想着东方辰言还要宋家的助力,不刺激宋梦琴也不点破了。不过,雪凡音想不通的是,这些人怎么就这么傻呢,别人多一个情敌,怎么就没想到自己也多了一个情敌,有多少人是冲着分宠的目的给夫君找了一个以为自己可以控制的女人,结果还不是仍旧失宠,甚至被自己找的人害了。 “我得不到,你也别想得到!”宋梦琴就是不服凭什么雪凡音能当王妃,她只能居于她之下,在家时,雪凡音的才名压她一筹;嫁给东方辰言后,本以为雪凡音不受宠,她可以压制着她,甚至取而代之,没想到,王爷移情别恋了。 “我至少不会害你,那个柳燕尔你知道她存的什么心思吗?”宋梦琴这种一损俱损想法雪凡音真不敢苟同。 “你不许王爷去我房里,害得我还不够惨吗?”宋梦琴眼眶微红,她这分明是守活寡了,雪凡音居然还能说没有害过她。 “……”雪凡音无言以对,她似乎与东方辰言说过类似的话,可这真不是她能决定的,算是她对不住宋梦琴了,“这事吧,确实抱歉,我有事,先走了。”与宋梦琴说不清了,还是离开安全。 “雪凡音,你个狐媚子,把王爷迷得团团转!”自从雪凡音从大牢出来后,王爷都未曾碰过自己,那日家宴已算亲热,至此,宋梦琴的眼泪“啪嗒”落下。 雪凡音本已转身,可听到啜泣声忍不住又回了头,她是真的怕人哭,之前郑宁儿哭她就不知所措,现在宋梦琴这副模样,好似自己欺负了她一般,站在原地,走也不是,不走又不知如何,“你别哭呀!”雪凡音秀眉微凝,被骂的人是她,宋梦琴哭什么啊。 宋梦琴趁此时一把抓住雪凡音的手腕,与她靠得极近,贴着她的耳朵道:“如果王爷知道,你毁了凤皇贵妃的画像会如何?” 见宋梦琴忽然的靠近,暮晴一把将两人隔开,只是挣扎的过程中,“嘶”的一声后,雪凡音的手上多了半张女子的画像,而那女子分明少了头,那头正在雪凡音的脚边,雪凡音蹲下身子,捡起落在地上的画,合起来看着那装着精致的女子,联系宋梦琴方才说的,便断定这张莫名其妙被她断了头的画像就是东方辰言的母亲的,只怪自己太傻,中了宋梦琴的苦肉计,“宋梦琴,你个疯子!这画像你从何而来的?”雪凡音还想着能不能找人一模一样画一张赔给东方辰言,宋梦琴若有副本便更好。 “凤皇贵妃颜倾天下,风姿卓越,梦琴对她仰慕已久,自然能画出几分娘娘的模样,只是没想到王妃竟因梦琴所画,将这画毁了。”语中与脸上满是可惜之色。 这一番话正巧落在了东方辰言的耳中,东方辰言身边的那个丫鬟分明是宋梦琴身边的紫衣,原来这一切她在遇到雪凡音之时就设计好了,或者说她随时准备着巧遇雪凡音。 东方辰言不理会两人,一把夺过雪凡音手中的画像,他升起的怒气雪凡音都感受到了,雪凡音想解释,可此时她也委屈,莫名其妙被冤枉了,更主要的是自己傻,之前还想着自己挺精明的,压根不会出现那些傻白甜女主角被陷害的场景,现在直接把挖个坑把自己卖了,问题是自己不白还不甜,那画像还是东方辰言敬爱的母妃,她语言组织功能已经彻底凌乱了。 相比之下,宋梦琴又是下跪说自己不该冒犯凤皇贵妃容颜,擅自画她画像,雪凡音不是故意之类的,这些话配上那张惊慌的精致脸蛋,雪凡音都有些动容了,当然也察觉到危险里自己更近了。 “既已知错,回琴韵阁闭门思过!”东方辰言看着跪在地上的宋梦琴,冷冷地道。 “你有什么要与本王说的?”语气比起对宋梦琴的又冷了几分,而回去经过雪凡音身旁的宋梦琴,给了雪凡音一个得意的眼神。 “我,我……”面对冰冷的东方辰言,雪凡音不知道要怎么说,况且她认为这画像会被毁确实有她的份,那股愧疚感更是让她只能低头看鞋尖。 “雪凡音,抬头,最好趁本王还有耐心听的时候讲!”东方辰言的警告意味已是十足,大有你不说后果自负的意思。 这会,雪凡音不怪微雨没出息了,东方辰言心情不好真的很可怕,不过被他这么一凶,雪凡音还真乖乖抬头, 第一百三十一章 捡到宝 “雪凡音!”东方辰言猛地睁开眼睛,“你再说一遍试试!”雪凡音自己都不知道怎么过来的,回去了,他上哪去找她。 东方辰言那响亮的声音震得雪凡音立马抬起头,感受着他浑身散发的寒气,还有那张冰冷面孔与瞪着她的眼睛,身子一颤,“我,我……”雪凡音是很想有骨气地再说一遍,可嘴巴不争气地结巴了。 “反正我是画不了,不是说写字好的人,画画也不差,辰繁的字那么飘逸,他的画也一定很好,你陪我去找辰繁,我让辰繁画一副赔你就是了。”那话雪凡音是不敢讲了,还是回到正题吧。 东方辰言从椅子上起身,一步一步向雪凡音靠近,雪凡音一步一步往后退,直到她退无可退,身子贴着墙面,东方辰言才停下脚步,“雪凡音,一有事你就想找四皇弟帮忙,你怎么就没想过我呢,难不成我样样比不上四皇弟?”双手就撑在雪凡音脑袋旁的墙壁上,容不得她的眼睛躲开他。 “不……是啊,那个……”雪凡音真希望地下有个洞,直接跳下去就行了,她第一直觉就是找辰繁,哪想过这些问题。 “嗯?”东方辰言也是恶趣味,看着雪凡音着急的样,反而更有了兴趣。 “东方辰言你饶了我吧!”雪凡音楚楚可怜地看着东方辰言,“我不该去找辰繁,如果我不找你陪我去找辰繁,就不会遇到宋梦琴,不遇到宋梦琴,就不会把你娘的画像毁了,都是我的错,您大人有大量,放过我行吗,要不我去求宋梦琴画幅一模一样的,这总行了吧?”要是再不行她真的要绝望了。 东方辰言没有回答雪凡音的问题,只一双眼睛盯着雪凡音,雪凡音明显可以看到他眼中的怒火,眼不见为净,干脆闭上了眼睛,没想到东方辰言的唇竟覆上了自己唇,一下子睁开了眼睛,想说什么,却因东方辰言霸道的吻无法说出口,慢慢地,再次闭上了眼睛,感受着他的霸道,两只手竟不由自主地环上了他精硕的腰,对于雪凡音的主动东方辰言很是满意,也搂着她细细的腰肢,将两人贴得更近,这一吻便更深了。直到雪凡音快喘不过气时,东方辰言才恋恋不舍地放开了她的唇,手上使劲却将来那个人拉得更近。 雪凡音羞红的脸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只是空间有限,一低头便贴着东方辰言的胸膛。 “凡音,你记着,我母妃便是你母妃。”东方辰言磁性的声音轻轻地在雪凡音耳边响起,“画毁了便毁了,我生气的是,你宁愿去求宋梦琴,也不愿开口让我帮你。”他一开始带雪凡音来此画画是为了平息心中的火,哪知她越说反而让他的火更大,只能堵上她的小嘴了。 “哦,母妃就母妃。”雪凡音心中暗想,果然讨了媳妇忘了娘,居然说那画像毁了就毁了。 “还有呢?”避开他后面的话,休想! “你会画画?”雪凡音认为东方辰言的言外之意就是他不追究这事了,而且这画他会画,“对啊,你们都学过琴棋书画的,怎么可能不会,我真傻!”雪凡音忍不住吐槽自己,怎么会问这么白痴的问题。 “过来,让你看看母妃的画像。”东方辰言松开扶在雪凡音腰上的手,从柜子中拿出一个盒子,又从盒子中拿出一张画,小心翼翼地在书桌上展开,“这是我画的,与宋梦琴那张相比,如何?”那傲娇的模样,就等着雪凡音表扬了。 雪凡音不负期望,对于东方辰言的画给予高度肯定,“我以为宋梦琴画得挺好了,一看你的才知道那根本不算什么。”雪凡音的手本想摸摸这画的,可生怕自己一不小心把画弄皱了,罪过就大了,于是刚伸出的手便收回了。 “辰言,你……”你娘两字都到嘴边了,雪凡音还是硬生生地改了口,“母妃对于你一定很重要很重要,对吗?”宋梦琴的画只画出了形,东方辰言却把神也画了出来,这画功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他的情。 “当年父皇专宠母妃,却因他的不信任,让母妃日日站在含笑旁等着他驾临,哪怕一眼,母妃也满足了,可是他却一直不愿出现,即便见了面,几句话便将母妃打发了,我亲眼看着母妃从满含期望到渐渐失落,最后眼中郁色逐浓,直至绝望,郁郁而终。”东方辰言看着画中含笑的母妃,冷冷地讲述着他看到的她心中的苦。 “辰言……”雪凡音的手抚着他的背。 “所以凡音,我不会让你像母妃那样。”凡音根本适应不了后宫那样的生活,一个宋梦琴就可把她伤得体无完肤,何况再多几人;母妃还会去找父皇,而他的凡音绝不会为了一个心中还有其他女人的男人低头,甚至会避而不见;母妃是柔弱的,会让父皇看到她的眼泪,凡音看起来无坚不摧,她的眼泪不会轻易落下,可心里的伤却很深。 “快收好,我回去了。”她相信东方辰言,可是对于承诺,她已经不敢轻易应承了。 “在府中闷了,想去辰繁那儿散散心?”东方辰言一边收着画,一边问着欲出门的雪凡音,他没忘记,雪凡音说来找他是为了陪她一同去辰繁那的。 “闷倒还好,前几日储默说让我把那曲子的词也给他,我不是说让辰繁写好给他的吗,今日便想找辰繁将这事解决了。”雪凡音的心思很细腻,别人的一句话他都会记心上。 “亏得你惦记,只怕他早在美人堆里忘得一干二净了!” “怎么有股酸味?”雪凡音的手往鼻子处扇了扇。 “你告诉我,我写好了命人给他送去。”开玩笑,让储默再见雪凡音,东方辰言心里一百个不愿意,而且雪凡音真的不长记性,刚与她说过,有事不要只想辰繁,眼前这么个大活人,还要辰繁 第一百三十二章 为爱走天涯 “多谢小哥!”暮雨道了一声谢,便与三人一同回梨舞院了,小姐既然不在,她们留在此地也无甚意义,还是回去得好。 “主子就这么与王爷一同离开了,我们如何倒是白白担心了。”微雨哀怨,她还着急了那么久,这两人原来早就没事了。 “究竟如何,待小姐回来再说,王爷与小姐和好是最好的。”暮雨暗暗决定,若是王爷这都不与小姐计较,那她日后一定如同对待小姐一般对待王爷,因为他是值得小姐托付终身之人,想必老爷夫人,还有少爷都能安心了。 东方辰言与雪凡音来到东方辰繁城西的府邸时,辰昕与怪医竟然也在,自从上次半醒楼一别,怪医倒也没有再找过雪凡音,更不必提要带雪凡音走的事,至于第一剑,东方辰言已与他说过怪医要找他之事,他知道,“我有空自会去找他!”,东方辰言便也不管了,他们是自己人,他将话传到就行了,其他的,他们自然会自行解决。 “东方辰言你这个臭小子,还敢见老夫,你不是答应我让第一剑来见我,他怎么还不来?”怪医自从那晚开始日日在等第一剑的到访,可谁知等到现在他还没去找他,刚好见到了东方辰言,这笔账就找他算了。 “本王只说将话传与他,没保证他一定会见你。”东方辰言确实没有这么保证过。 “卑鄙!”怪医认栽,他是说不过东方辰言的,而且还有个专帮外人的笨徒弟。咳,怪医忘了,东方辰言是东方辰昕同父异母的亲哥啊。 “三皇兄,凡音,你们来了正好,人多热闹,四皇兄这也好久没热闹过了。”准确地说四皇兄这儿极少有这么些人齐聚一团的时候,他们几人之前极少在私下光明正大地见面,总怕惹父皇怀疑,反而是雪凡音与三皇兄真正在一起后,他们相聚的机会反倒多了,一则辰昕有时会找雪凡音变着法子让三皇兄替他寻药草;二来四皇兄惦念凡音,到言王府的次数也多了,遇上了便又凑在一起了;三是凡音若四皇兄,三皇兄定然会一同来,如此,他们又多了见面的机会。 “丫头,你帮着爷爷与第一剑那混小子说说可好?”怪医的态度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对雪凡音还真如对自己亲孙女一般。 “他若来找我,我试试。”对于怪医这位老人家雪凡音真不好意思拒绝,可这话又不能说满了,毕竟第一剑也是个怪脾气。 “凡音,你以后要叫我师叔,这样三皇兄是不是也得管我叫师叔?”辰昕已经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之中,全然不顾东方辰言深深瞪着他的那双眼睛。 关键时刻,还是师父靠谱,怪医直接往东方辰昕脑袋一计,“别瞎认亲戚!”什么乱七八糟的,雪凡音居然莫名其妙成了傻徒弟的师侄,绝对不行。 “师父你看,凡音管你叫爷爷,按辈分就是孙辈,我是您徒弟,可不是凡音的师叔吗!”辰昕觉得自己还是相当聪明的,如果成了凡音的长辈,以后要药草直接吩咐她就行了,想想都开心啊。 东方辰繁无奈地摇摇头,辰昕真是不知死活,敢让三皇兄把他当长辈,为了他能安然无虞地活着,辰繁拉着他进了屋内。 “风大,我们也进去。”东方辰言与雪凡音也一同往屋内走去,在东方辰言回头看怪医时,他竟然朝与他们截然相反的方向走去,事有蹊跷,东方辰言到屋内只说要办点事,便出门尾随怪医而去。 东方辰言跟随怪医越走越僻静,越走越不易藏身,终于怪医在一处荒僻之地停下,“出来!”已不似之前的嬉闹样,他早已发现身后有人跟随,只是已鲜少有人敢跟在他身后,便想逗着他玩玩。 “你早已发现本王?”否则他的路线该不会如此,东方辰言暗怪自己太过大意,更明怪医功力之深。 “不过如此。”怪医虽如此说,可心里终是不敢小看东方辰言的,能在他身后紧跟这么久,气息且不乱,这东方辰言果真不可小觑。 “你引本王来此作甚,来东逸国又有何意图?”面对明白人说明白话,东方辰言也直言不讳,问出自己心中的疑问。 “既然来了,随老夫走一趟便明了了,辰昕说你耳力不错,等会儿躲得远些,否则你等着暴尸荒野吧。”说罢,怪医便又往回走去,他知道那人一定清楚他会追出去,定然会着他;也诚如东方辰言所说,他是故意引东方辰言来此,就是为了测测东方辰言的功力究竟如何,还有便是他在他嘴上吃了亏,耍着他玩也不错。 东方辰言与怪医保持着一段距离,跟在他的身后,在怪医放慢脚步后,东方辰言便不再上前,幸而怪医与那人会面的地方是一个小树林,东方辰言可借四周的树藏身。此地僻静少有人烟,这就是他们选在这儿交谈的原因,其实于他们而言,树林是相当好的谈话之地,以他们的功力,若有人躲在树丛之中,发出一点声响,便能知晓,趁机将人拿下,加之冬日大多树只剩下空枝,他们的四周又都是些也已落得差不多的树木,有人藏身一眼便能看到。 “你有什么目的,如若你们花家也打我们雪家的主意,我们会让你们知晓何为代价!” 东方辰言在远处的枫树之下,看不清说话之人长什么样,但那声音却辨得清楚,怪医的话更证实了他的猜想。 “雪老头,对你我一点兴趣也没有,你这种隐世之人怎还会关心我在何方?”怪医绕着圈子打量着雪三爷,好似他身上有什么奇怪之物一般。 雪三爷倒是坦然,任他转圈圈,不去理会,“你城门口的事闹得如此大,还怕我会不知吗?”雪三爷料定怪医是故意将事情闹大的,这其中的原因之一便是让他现身。不过这次, 第一百三十三章 去他乡,遗忘 “雪老头,你要不要脸,还能耐了?”怪医还真没想到雪三爷会如此说,要不是花蕊那笨丫头,雪极融哪有那么容易把人拐走。 “雪老头,雪凡音体内的力量正在慢慢释放,现在我们花家之人可感受到,再过段时日,你们风雪月三家也可感受到,且不论两股力量会不会相冲,光是让人知晓花雪两家的灵力同时存在于一人体内,她就会成为风月两家的敌人,到时我们两家亦无法插手。”怪医早已收起了嬉闹,一本正经分析着同存的灵力对雪凡音的影响。 “凡谦也是如此?”如果雪凡音继承了花蕊属于花家的力量,那么雪凡谦极有可能同样拥有花家的力量。 “我们最先发现的就是雪凡谦,只可惜那小子已死,所以雪凡音是花蕊唯一的传人,我们更不会许她受到任何伤害,花弄国虽不能倾尽花家全力保她周全,可会尽我们之力,让她安然。”花弄国关乎花家的存亡,不能也不可能为了一个人拼上花家所有的力量。 “花家的力量已被封锁为何还会释放,你们又能有何法子将这力量重新封锁?”如怪医所言,若雪凡音体内的两股力量让其他两家发现,他们确实难以保住她,只能尽力而为,如今最好的法子就是讲慢慢释放的力量再度封锁。 “花蕊乃花家嫡传女,她的医术是花家家主亲传,你该知道,有些东西只有家主才能知晓。我本可想法子将雪凡音的力量用医术重新封锁,可不知花蕊用的是什么法子,还需细细了解她体内那股力量的走向,才可对症下药,否则,我用的法子若与花蕊的冲突了,雪凡音的命能否保住还是个问题。” “听到了还不下来!”雪三爷挥手断了身旁一根枯树枝,直直往东方辰言所在的树上打去。 东方辰言闪身躲过直直飞来的树枝,在空中一个旋转,漂亮地落在雪三爷与怪医面前,“本王想知,若凡音体内两股力量相冲会如何?”怪医话中的意思就是有可能雪家的灵力与花家的灵力还有冲突的可能,东方辰言关心的是这两股力量会对雪凡音会有什么影响。 “东方辰言,实话与你说,我们四家为了防止某一人强大而不受控制,甚至危害百姓,四家之间从未联姻,若非极融隐瞒我们且抛下雪家身份,封锁自身灵力,我们怎会允许他与花蕊在一起,所以那丫头的情况我们从未遇到过,不知会如何。”那股力量不释放出来,他们皆无法判断雪凡音是否能承受得住。 “东方辰言,难道你不害怕吗,不怕她会用她的力量将东逸国取而代之?”如若不是雪家不理世事,他定然会用尽法子灭了东逸国。 “灭了东逸国不是小事,灭了东方旭倒也不难,东方辰言,你到时该如何?”东方家与雪家的恩怨怪医知晓,因此才会有此一问。 “凡音在何处我便在何处!”怪医与雪三爷说的可能东方辰言从未想过,他一直以来想的是雪凡音会不会离开他,可她若真的手刃他父亲,他们真的还能心无芥蒂地在一起,到时他又该如何?但如今东方辰言想的就是随雪凡音在一起便好。 “东方辰言,我们至今还未回去的目的你很清楚,极融之事在前,你们俩恕我们难以成全!”雪极融并非战败而亡,而是被人陷害才会战死沙场,凡谦亦如此。 “况且,东方辰言,那丫头的身份一旦被外人知晓,你能使她无虞吗?东方旭会放过她吗?”怪医看得很透彻,雪凡音双重灵力的身份一旦暴露,不但会让其它两个家族追伐,高位的帝皇又怎会让他的皇位存在隐患。 “有我在,何人敢动凡音?”东方辰言虽说得自信,可心中不乏担忧,东逸国的人他不怕,怕的是月城,他们若用神秘之力对方凡音,他要如何应对,“月城的神秘力量是什么?” “难以奉告!”虽然月城极有可能对雪凡音出手,可四家族之间的默契便是互不透露对方的存在,互不透露彼此的天赋,也因此,四个家族的天赋至今未让旁人知晓。 “顽固!”东方辰言也不强问,只是觉得月城在不知凡音有花家血脉的情况下,已然打算对凡音出手,这两老顽固竟然还不愿将月城之事告诉他。 “你该回去了。”雪三爷之前留着东方辰言在此听他们谈话,是因与雪凡音有关,而东方辰言对雪凡音的关心他们是看在眼中的,而且他早已知道东方辰言知晓雪凡音的身份,也不介意让他多知道一些,只是没想到怪医竟然说出了另一个秘密;现在他要与怪医谈他们之间的事,不必留着东方辰言,自然赶人了。 东方辰言看了一眼静等他离开的两人,又想着还在辰繁府上的雪凡音,便也转身离去。 雪三爷与怪医在林中谈了会儿,便也各自离去,当然在离去前两人少不了一番唇枪舌战,最后更是大打出手。 “去他乡,遗忘。”雪凡音说出口中几个字,东方辰繁依他所说在宣纸上写下这几字,笔落字成,东方辰繁将笔放在笔搁之上,轻轻吹着未干的字。 “凡音,你怎会想出如此之词?”词中的悲伤不言而喻,东方辰繁想知这背后究竟是她怎样的心境。 “雪凡音,谁许你去他乡,谁许你遗忘了?”在东方辰繁之后,东方辰言的声音响起,霸气中的着急已显露在脸上,如此快的语速极难从他口中而出。 “辰言,不是我!”雪凡音连忙解释,知道东方辰言的误会,其实雪凡音有时候很享受被东方辰言担忧着,在乎着的感觉,即便从他口中听到“不许”之类的命令式口吻,她也乐在其中,还有什么比被一个人牢记在心中的感觉更好呢。 “难道是辰繁!”东方辰言心中自是不信的,以 第一百三十四章 还是辰繁好 “可还有下次?”指腹轻轻抚摩着雪凡音刚刚被自己轻啄过的娇唇。 “不会了,快放开我,让人看到不好。”雪凡音的声音很轻,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眼睛一直张望着,生怕有谁忽然闯入。 东方辰言这次很听话,放开了她,转过身,踱步至书桌面前,见墨汁还未干,便展开一直攥在手上辰繁所书的纸,放在一旁,拿起东方辰繁放在笔搁上的毛笔,在宣纸之上洋洋洒洒一挥而就。 雪凡音好奇他在写些什么东西,也跟过去安安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他一字一墨香的落在宣纸之上,直至他收笔起身,雪凡音才问出了满肚子的疑问,“你写的什么东西?是这词?”就这也是她从东方辰言偶尔瞥向辰繁写的字与她能认出来的一两个字中推测出来的。 “嗯。”东方辰言转头看向还在研究他的字的雪凡音,“你看不懂?”微皱着眉头,替她将垂下的那缕发撩至耳后。 感受到东方辰言的动作,雪凡音抬头,“看不懂”,回答得很诚实。东方辰言却是欲哭无泪,她看不懂不是说明他白显摆了这么半天,可还是不死心地问雪凡音,“那与四皇弟相比如何?”面容上的淡定丝毫看不出他此时的小心思。 “你写的是草书吧,有几分你的味道。”雪凡音好不容易将常用的繁体字认个差不多,也能狗爬似的写出来,可东方辰言居然还给她看草书,这不是存心难为她吗,雪凡音内心很想说“看都看不懂,当然是辰繁的好”,可为了不刺激东方辰言,也为了自己的安危,将这话换成了,“你的挺好的,我没文化,辰繁的比较看得懂。” “你说字如其人,是不是四皇弟的人也比较合你心意?”东方辰言几乎是咬牙说出的,每一个词也说得极慢,什么叫比较看得懂,分明就是说,四皇弟的合她胃口,东方辰言的醋坛子再次倒翻。 雪凡音正在一个字一个字地比照东方辰言所写的对过去,无暇顾及东方辰言在说些什么,下意识地点点头,应了一声“嗯”。 “雪凡音!”东方辰言这一声将屋外停在树枝上的孤鸟震得马上扑腾着翅膀离开,同样雪凡音也被他惊得倏忽抬头,迎上他冒着怒火的双目,显然不知道自己哪里又得罪了这尊大神,“我怎么了?” “四皇兄,咱们要不要去看看?”东方辰繁这府邸并非十分大,花园与书房隔得也不远,东方辰言的那一声怒吼,东方辰昕与正在浇花的东方辰繁自是听到了。 “若想挨打你便去。”东方辰繁头也不回,依旧悠闲地浇着他的花,时不时还用手擦去花叶上的灰尘。 “你不担心凡音?三皇兄方才的怒火分明是冲着她的,这么冷的天还浇水,不怕把花冻死!”辰昕其实是很想去看看三皇兄抓狂的模样,可是一个人还没这胆,要是师父在就好了,四皇兄现在满眼就是他的花。 “天冷了,你难道不喝水了?”东方辰繁好心回头给了辰昕一个眼神,然后又继续侍弄他的花儿们,“放心,三皇兄舍不得对凡音怎么着。”面对凡音,他们这冷面铁血皇兄,也就只剩下吼几句的手段了。 如东方辰繁所料,高大英俊的言王爷此时正如小孩一般与那几个字过不去,这不,又重新书了一份雪凡音能看得懂的,反正他是大有雪凡音不说他的比辰繁好,誓不罢休的姿态,雪凡音看着面前的字,无奈地笑了笑,“你的字最好了,行了吧,赶紧出去吧,那份草书储默应该看得懂,就把那份给他送去,行吗?”雪凡音内心还是觉得东方辰言的草书更好看一些,至于那端端正正的字,虽然东方辰言的也不赖,可天平还是偏向辰繁的。 雪凡音明显的应付,东方辰言怎会不知晓,不过他才不会揭穿,花了那么些功夫让她说出这一句话,就算是违心的,他也愿意听,“把辰繁的拿去!”东方辰言想象,储默若是拿着他亲书的字,定然又有好一阵可得瑟,而且一定会将那个不会让他进言王府的赌约联系在一起。 “行,那现在我们可以出去了吧?”雪凡音态度相当好地问着东方辰言这位大爷,她可不想再惹到他,说不定这大爷一怒之下,真会把她生吞活剥了的。 “为何喜欢这词?”词里词外皆充满着悲伤与无奈的气息,加之那日她所弹,究竟是什么会让一个明明应该明媚的女子,却时不时透露出她的伤怀。 “喜欢那曲子,顺便喜欢了这词。”雪凡音撒谎了,其实她听歌曲从来都是看歌词的,但她不想让东方辰言想太多,现在她只想以雪凡音的身份,活在这份幸福之中,秦诺注定是不幸的,离开了也就罢了。 东方辰言对雪凡音太了解了,她借玩弄墨块躲开他的眼睛,分明就是不愿说,可是东方辰言却不愿就此放过她,扶着她的双肩,再次问出了他想知道的答案,“为什么?”很多事情雪凡音很被动,只有逼着她,她才愿意说。 “我……”雪凡音犹豫了很久,往事也如同江潮一般涌入脑海中,一幕幕仿佛昨日,但面前的人,眼前的景清晰地告诉她,那一切都是过去,既然决定放下,还有什么不可说,既然东方辰言逼着她面对,还想瞒着他吗,想想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不可说之事,反倒让自己这副模样弄得真有什么一般,“那段时间,我感觉被抛弃了……”语气淡得如同在说一件与己无关的事一般,可是内心的涌动依旧如海浪般卷来,侵蚀着每一个跳跃的细胞。 虽然雪凡音极力掩饰那股近乎疯狂的悲伤,可眼底流转的眸光,使东方辰言将一切都收入眼中,他将雪凡音拥入自己温暖的胸膛,心疼眼前因回忆有些呆愣的傻女孩,却不后悔自己的残忍 第一百三十五章 女子不可开罪 在雪凡音与东方辰繁告别之时,怪医忽然向东方辰言投去一个眼神,两人眉来眼去几个轮回后,东方辰言竟然淡然说道,“凡音,怪医正好在此,你可让她替你诊诊脉,为何一直未有身孕。”这个问题是雪凡音出门前刚提过,听起来很正派。 东方辰言话落,雪凡音的脸顿时一阵羞红,又见东方辰昕一副想在自己身上找点什么出来的感觉,更是狠狠瞪着东方辰言,这种事情,他们私下交流便好,东方辰言怎么在这么一堆大男人面前说这个,一定是报复,小人啊! “丫头你运气好,爷爷我今天心情好,收了你这个病人了,把手伸出来。”怪医接过东方辰言的话茬,摆出一副老中医坐诊的架势。 雪凡音第一次见怪医这般正襟危坐的样,配上他的麻花胡子,还真有些不适应,“怪医爷爷您还是先让辰昕替您处理一下您这……”雪凡音指着怪医脸上的红肿,说真的,脸面很重有,尤其是他这样有头有脸的人物,这样子走出去,万一被人认出了,岂不是自砸招牌。好吧,其实她是真的不想让怪医看诊,一个女子,让一男大夫看类似妇科的问题,怎么想怎么尴尬,于是,很乌龟的想逃了。 “凡音,你就让师父看一下,难道你不愿给三皇兄生孩子?”东方辰昕的问题相当尖锐,引得所有人都饶有兴趣地听着雪凡音会作何回答。 雪凡音现在真有一巴掌劈死他的冲动,平常怎么不见那么聪明,不该聪明的时候倒机灵了,果真是自家人,不管她怎么说这都是个陷阱,这老小兄弟夹攻的,雪凡音只能向东方辰繁求救,谁知东方辰繁竟然无视她那可怜的小眼神,故意的,绝对又是故意的。 “凡音,辰昕说的是你所想吗,若如此,我们便回去罢!”东方辰言以一招以退为进加威逼利诱,顺利地让雪凡音沦陷了,乖乖伸出了手。 雪凡音以前真的没想过孩子这件事,若非那日乔静雨提起,她也不会想那么多,今天算是自己挖个坑,结果自己跳里面了,不过还好,怪医的诊断结果是,“丫头你这身子没问题”,一报还一报的时机终于来了,雪凡音小邪恶地看着东方辰言,叫你坑我,当然她也不会忘记那个帮凶,“辰昕,你师父可说了,我没问题哦,那依你所说,是不是你三皇兄也得好好诊个脉,否则就是他自己不想要孩子,与我无关哦!”那语气,完全是在哄骗一个小孩子嘛。 “对啊,三皇兄,你在战场受过不少伤,喝过用过的药也不知有多少,不知会不会相冲,快让师父看看,万一绝后了我罪过就大了!”听到东方辰昕这番话,雪凡音暗笑,原谅他了,相信他刚才不是故意的。 东方辰言相当不满地瞪着辰昕,无脑啊,雪凡音给他一个地儿,他都能自己挖个洞然后心甘情愿地跳下去;东方辰繁则是展开的折扇,以扇掩面暗暗偷笑着,他很期待三皇兄会怎么治辰昕。 东方辰繁笑意盈盈的眉眼,雪凡音全部收入眼中,叫你见死不救,有你哭的时候,“辰繁,你说是不是啊?”雪凡音一脸无害,像个不知事的女子,清澈的双眸一眨不眨地等待着东方辰繁的答案。 “我……”东方辰繁的笑容僵在了脸上,没想到啊,凡音竟然还会把他拉上,果真女子不可开罪啊,他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行了,你高兴便好!”东方辰言及时救了东方辰繁,很配合地伸出了自己的左手,他口中所言便是他心中所想,雪凡音高兴就好。 这一边嬉闹快活,言王府中,宋梦琴怔怔地望着梨舞院的方向,手中的丝帕绞紧又松开,如此反复,恨不得将这帕子当作雪凡音撕碎了,“回宋府!” “主子,若王爷知道您私自回府,定会生气的。”紫衣知晓东方辰言并不喜欢宋梦琴回宋府,之前她每次回府,必须向东方辰言报备,这一次,一声招呼不打便离开,东方辰言回府定然不会轻饶。 “他一门心思在雪凡音那儿,哪会关心我去哪了!”宋梦琴颇有几分赌气之意,她在赌,她这么一个大活人不见了,东方辰言会不会发现。 “有我爹爹在,他不敢拿我如何,备车马。”宋梦琴就是靠着娘家得以嚣张,就是因为宋扬深得帝心,东方辰言即便想教训宋梦琴,也只是讲几句重话,冷落着她罢了。 “是,主子。”蓝衣早就想着回府诉苦,听宋梦琴如此说,自是急急忙忙去准备,心想着,雪凡音的好日子也快到头了,只要老爷几句话,王爷再厉害又如何,还不得忍着。 “主子,咱们何时回来?”不论如何,也得给王爷留个口信,免得王爷回来担心。 “你若喜欢这儿便留在这儿!”宋梦琴凌厉地看着紫衣,这丫头,愈发多话了,她已打定主意,东方辰言不亲自寻她,她便不回来了,看谁耗得过谁。 “奴婢自是跟着主子的。”紫衣惊慌地表明自己的忠心,主仆一行人也就此离开了言王府。 待东方辰言回府时,不必他发现,自有人来报宋梦琴的去向,“她长胆子了,要与本王较劲,来人,告诉宋梦琴今晚若不回府,不必再回来!”东方辰言生平最恨被人威胁,宋梦琴偏偏使了这一招,即便失去宋扬在父皇面前的斡旋,他也不会去宋府接人。 “慢着,先下去,方才只是王爷一时气话,不必当真。”雪凡音在下人欲飞速传达王爷的命令时,将其喝止。而府中之人在老管家的提点下,对雪凡音的话亦是听从。 “你要做什么?”东方辰言此时气还未消。 “等你消气了,明日将她接回来。”雪凡音知道此时让东方辰言出去,宋梦琴若再为难他,他很有可能把宋府砸了。虽然 第一百三十六章 此夜闻风雨 雪府不光有着雪家二人,更是聚集了花家与月城之人,三家各自无言,互相对视着对方,怪医有心打破这不常的沉静,可惜在场的每一个他喜欢的,也就沉默了,直至东方辰言到此,月城来人一声激动的“东方辰言!”划破了夜色中的沉寂。 “月龄?”东方辰言打量一眼一身男装的月龄,很是不满地蹙起双眉,“月城形势紧张,你还有空出来?”月清亮与月清光两人正斗得不可开交,月清光有月城大多朝臣拥护,月清亮则有月则保驾护航,一时之间,两人分不出个胜败,没想到月龄这个月清光的同盟,竟在此时,毫不避嫌地出现在他面前。 “小娃娃,你还是女扮男装啊,老夫真没看出来,月则居然把女儿养成个小子。”怪医仔细研究着月龄这一身装束。 “少丢人!”第一剑在月龄出现的那一瞬便认出了,他相信雪家那两人应与他差不多,怪医是第一次见月龄,所以自是不知的,不过怪医反反复复在月龄身上打转的眼神,第一剑不得不提醒他一下。 “我来是为了你,只是没想到还能遇上这两家人。”月龄毫不掩饰眼中的情愫,坦然告诉东方辰言自己的目的。其实,她将那中蛊毒的美人送给父亲后,月清亮在父亲心中地位已慢慢减弱,有月清光在,只要不出意外,月城的事,他们尽在掌握中。 “你这女娃娃,还想与雪凡音那丫头抢人,东方辰言你若敢背叛那丫头,我有的是方法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怪医的心里,雪凡音是自己人,既然雪凡音认定了东方辰言,那么东方辰言就只能是雪凡音的,他是极护短的人。 “什么时候花家也与雪家搅和在一起了?”月龄与月城其他人想的一样,花家应该与月城是站在一起的,他们或袖手旁观,或将雪凡音除去,四家族,除了他们两家,不能再有其他家族在世人眼中存在。 “我们可不像有的人,为一己之私,滥杀无辜。”怪医又岂是会让人占便宜的,何况还是月龄这么一个小娃娃,他们本就对月城的举动不满,撞上月龄正好说出来。 怪医语毕,东方辰言对月龄更添几分冷冽,月城的杰作,自然不会少了月龄的份,况且没了雪凡音,月龄想嫁给他便少了一份阻力。 月龄自也感受到了东方辰言的疏离与冷漠,说实话,她知道月城对雪凡音出手,东方辰言没将她怎样已是好的,不想白白坏了在东方辰言心中的印象,月龄开口解释道:“东方辰言,我月龄不会用如此卑鄙的手段与一个人竞争,这次偷偷前来,也是为了告诉你,我父亲想置雪凡音于死地,已派出精兵十人,且个个熟知月家秘术,你们小心些。”月龄是聪明的,她知道如果雪凡音因月城出任何事,她与东方辰言再无可能,一席话中不但将自己撇清,卖了一个人情给东方辰言,同时也告诉了东方辰言她出来的不易。 “看来月家对付我雪家真是费了一番心力!”雪三爷的语气淡淡的,自带一股清冷,月城出了这么些人,他们早就发现,只是他们未出手,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怪医提及,月龄承认,他也没什么可顾忌的,“传话给月则,只要他的人敢动我雪家人一根汗毛,我雪家有的是法子,将的尸体扔回月城。” 雪三爷语中杀气毕现,此时早已不复平日的和蔼,怪医看着雪三爷放狠话怪爽的,也想掺一脚,奈何不能将雪凡音另一个身份暴露,没有立场说什么,只能暗暗咬牙,不过就在一瞬间,他歪主意就发芽了。 “我宝贝徒弟喜欢那丫头,那丫头出什么事,惹我宝贝徒弟伤心了,月则那老小子等着我怪医的报复吧!”他只能以自己的名义警告月城,不过对于月城而言,他的警告不容小觑,毕竟一个医毒皆通之人还是不得不防的。 “你该知道,凡音有任何损伤,哪怕两败俱伤,我也不会放过月城。”雪凡音是东方辰言的,他们都表态了,虽然与他们两个家族相比,他的力量弱了一些,可态度与立场还是要表明的。 “一个雪凡音,居然有你们这么多人护着。”月龄冷笑一声,“东方辰言,她值得你如此吗?别忘了,雪极融是怎么死的,雪凡谦的死又与谁有关?”这些事,月龄甚至比东方辰言清楚,这也是为何月城非要除去雪凡音的原因之一,可现在雪家之人已然出现,怕是不能够了。 月龄的话如同投入湖中的一颗石子,在众人心中激起涟漪,只是这些见过大风大浪的人,都不显于面罢了,再次陷入了沉寂之中。 “宋侧妃是聪明之人,只要你我好好配合,你要的自然能得到。”低沉的声音在宋府荒废的小屋中想起。 屋内透过窗洒入的夜色,融入沉沉黑暗中,“我要的你清楚,我会配合你,你也别在我面前耍花样,否则玉石俱焚我也无所谓,不过我清楚,你会比我更惨,他的手段你该了解。”宋梦琴看似漫不经心地望着自己纤细的手。 黑衣长袍之人,在被夜色与大兜帽一同给予的保护下,看不清那张面容,却清晰地听到他似笑非笑的声音,黑暗中,他勾起一边的唇角,慢慢隐藏在一片黑暗之中。宋梦琴亦打开门,小心翼翼地往四处张望了一会,确定无人后,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雪府在一片沉寂后,再次打开了话匣,没办法,月龄还要赶回月城,离开的时间越长,被发现的几率越大,“我可以将月城对付雪凡音的计划与精兵在皇城的布置告诉你们,但是,东方辰言你必须在我大哥有需要时助他一臂之力。”月龄知道,东方辰言不会相信她毫无目的的帮助,可她却是因为爱他,不忍他伤心,才背叛了父亲。 “我们本 第一百三十七章 你若在,该多好 “好马本王不会给你!”语落,众人齐刷刷的目光皆看向东方辰言,月龄更是掩饰不了眼中的失落,而听到他后面半句话时,第一剑特别想上去揍东方辰言几拳,“何时回,日跑百里的本王倒是有。”对于东方辰言而言,配得上好马的只有他那匹日跑千里,与他一同奋战沙场,毫不退怯的战炽,四皇弟那匹勉强算得上。 “……”日跑百里就不是好马了?只能默默无语地看着东方辰言。 “现在!”从东方辰言的言论中震惊过来的月龄,立即给出了答案,她没时间耽误,其实她到东逸国也不过是今日午时的光景。 “出来!”东方辰言语毕,暗卫立马出现在他面前,“在城外备好马!”暗卫接令退下后,东方辰言转而对月龄道:“途中如何换马,他皆会与你讲。”东方辰言的周到令人佩服,月龄只提要马,他已将她一路的马匹备好,如此,他的势力更是不可小觑,马不是什么人都有,不是什么人都能养的,东方辰言竟然能在不知不觉中,将日跑百里的马当成一般的马使了,东方辰言更不知,只如此,月龄更是放不下他,她的心绪皆在转身深看东方辰言的那一眼中。 “东方辰言,看在我是你舅兄的面上,也送我一匹。”第一剑哪还有能与东方辰言一拼的高冷,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他就是缺一匹好马呀,不过他也不贪心,在东方辰言那些日跑百里的当中由他自己选一匹就行。 东方辰言只给了第一剑冷厉的眼神,真以为他那些马是捡来的,说送人就送人,况且,他今夜来此,不是为了与第一剑探讨马的问题的,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第一剑相当有骨气,立马恢复了他第一剑客的冷酷,反正他已经默默决定,东方辰言不给,就找雪凡音要,没有马誓不罢休。 “结果如何?”白天他们找理由给雪凡音把脉,主要为了探查她体内的力量是通过何种途径被封锁的,方能对症下药。 “我……无能为力。”怪医摇着头,“花蕊动用了花家家主才会使用的针法,强行封住了雪凡音的灵力,对她自己估计也是如此,花蕊手法甚好,若无意外这灵力封锁三四十年不是问题,即便之后这力量慢慢流露,没个十来年也难以发现。”有些事,或许都是命运使然吧,怪医第一次感到这般无力。 “什么意外?”东方辰言不露声色,心里却担心,是不是两个不同灵魂的存在才会如此? “要怪就怪雪家这几个家伙,怪那个雪极融!”他当年就应该给花蕊下药,把她死死留下的。 “老人家,死者为大!”雪林听怪医这话,心里立马不舒服。 “你才老人家!”“老”这个字只有他自己能说,别人谁说他跟谁急,雪林明显是触了他的禁忌。 “别闹,究竟如何?”东方辰言哪还有心思听他们扯这些,雪凡音的事才是最重要的,他们说的这些无关紧要的,明显影响了他的耐心。 怪医竟也乖乖听话,相当负责地解释了起来:“雪极融用雪家的灵力冰封了自身力量,因此雪凡谦与雪凡音一出生,他们所赋有的雪家灵力也是被封住的,我猜测花蕊在怀孕时便用了药物减弱自己与腹中胎儿的花家气息,而且念小之人气息本就弱,所以他们出生时,无人发现他们有何不同,稍大些,花蕊就施针封住了他们与花家关联的一切。而雪极融死后,他的封锁之力自然解开,雪凡谦与雪凡音也随雪极融的离去,体内封锁之力消失,那股能量一下子得到释放,力量太过强大,冲击到花蕊所施针法,花家的力量便开始慢慢释放,只是你们无意中竟又给了雪凡音冲破花蕊所施针法的助力,才会让这力量释放得如此之快。”或者说,有的事注定逃不了,该来的终要面对,只是为何偏偏是这两个孩子。 “是谁?” “你给她吃的那一小片千年赤灵芝,确实滋补,可这药性与雪凡音体内被针法封锁的力量相冲。”怪医庆幸,东方辰言没有给雪凡音吃更多的赤灵芝,否则现在只怕四家人谁都知道,雪凡音体内有花家血脉。 “雪家可以用灵力将那股能量封锁,花家难道不能动用灵力将凡音体内属于花家那一部分封锁?”这是东方辰言想到的最好的法子。 “不能!”然而答案却是残酷的,“她的身体在冰封之力释放时已受到巨大冲击,再次封锁世上怕是无人承受得了。”雪三爷否决了东方辰言的好法子,他没有告诉东方辰言的是,封锁天生自带的灵力,痛苦程度不亚于脱胎换骨,雪家冰封的过程犹如将体内的某一样东西抽出,然后冻成棱锥,一寸一寸刺入体内,最后沉淀;释放时,包裹的冰棱会瞬间破裂成细小的尖针,向四处扩散,直戳体内每一处,直到身体的温度将其融化为止。花家的封锁之法虽与雪家不同,他亦不得而知,而能确定的是,痛苦程度与身体的承受程度不会亚于雪家。 “没错,我给她诊脉时,也想过这种可能,可是她的身体比常人还虚,绝对受不了封锁之力,况且花蕊的针法未完全解除前,也是无法施展封锁之力的,封锁之力只有在自身灵力完全释放之时,方能奏效。”怪医想过很多种方法,但前提是雪凡音的灵力未被封锁的情况下。 “如此凡音的危险岂不是逐日增加。”东方辰言凝起的双眉,脸上的有着少有的沉重,这样的结果在他得知雪凡音的双重灵力时,就想过的,可听到怪医与雪三爷的宣判,心依旧忍不住揪起。 “怪老头,你们当时就知道极融的身份,为何不阻止花蕊?”他们之间有无形的约定与默契,那便是任意两家不得联姻,为何花家在明知极融身份时,还不 第一百三十八章 不要脏了眼睛 雪林举着手中的酒,冰冷的液体滑入喉中,他没有第一剑喝得那般猛烈,却愣是打了一个寒颤,“他姓东方,是东方旭的儿子,小姐与他在一起很危险。”东方辰言的能力他看得到,但是让他与雪凡音在一起,对于雪林、雪家人而言实在难以接受。 “上一辈的恩恩怨怨有这么重要吗?难道你们不想看着雪凡音幸福吗,你们未曾想过雪极融与雪凡谦最大的愿望该是看到她幸福吗?”第一剑心中已有了决定,与这么长时间的相处,第一剑自己也不知,他的天平已慢慢往东方辰言这一边靠。 “命都保不了又谈何幸福?”雪林的理智告诉他,不管东方辰言与小姐多好,他们要做的是把小姐带回雪家,是保小姐平安。 “其实,抛去别的,我也认为东方辰言与小姐相配,东方辰言对小姐很好,小姐对他亦有情,该是登对的一对,可世间事总有那么多的身不由己。”一口闷酒慢慢倒入口中,似乎这样的冰凉才能不受感情影响,才能保持理智。 “你这刚出世的人,还能知道世间事,你又看过多少世间事,竟能有此感慨?”第一剑冲着雪林歪了歪嘴角,雪林眼中的那抹纯净,给第一剑印象,他乃无世事无染之人。 “我眼看着小姐与东方辰言出双入对,到如今不得不各自天涯,怎会没有感慨?”多希望有情人终成眷属这句话能应验在小姐身上,然而,他们相遇的时机不对,他们各有各的身份,以前,他从未觉得身份会是一道横在真情中的障碍,现在他才深有体会。 “如果大伯当年不是冰封了自己的力量,与雪家脱离了关系,他与你们花家嫡女绝无可能。”这一刻,雪林才明白,为何雪极融当年要那么决绝地离开,为何要抛下雪家本可属于他的一切,但是他却依旧猜不透,爱情真的值得一个人如此吗,如果大伯知道自己最终会是这样的结果,会不会后悔当年的选择,只可惜,雪极融无法给他答案。 “如果东方辰言如当年的雪极融一般,放弃了一切,只与雪凡音在一起,你们会同意吗?”第一剑不知东方辰言为了雪凡音能否做到这个地步,但这不失为一个好法子,如果做不到,他们的分离也不冤枉。 “东方辰言与大伯不同,大伯离开了雪家,雪家之人不会害他,而东方辰言一旦卸下一身权势,除非他消失在世人眼中,否则怕是一生难以安宁,光是东逸国便有好几人对东方辰言虎视眈眈。”灵王的动作雪林与雪三爷比他们任何人都清楚,不过他们不想掺和,因此雪林只是模模糊糊地与第一剑说了几句。 第一剑未曾多想,东方辰言的敌人本就多,而且不止东逸国,他征战沙场多年,胜仗无数,败仗为零,有多少人希望他能出点事,又有多少人等着机会将东方辰言除之,危险一直埋伏在他身边,只是如今无人敢轻易动他而已。 “雪林,不要脏了你这双眼睛。”第一剑的话雪林听得一头雾水,正想问他何意时,只见第一剑举起酒坛与雪林手中的酒坛相撞,发出清脆的响声,“喝酒!”第一剑喜欢雪林的眼睛,好似不掺任何杂质,如同孩子般明亮,他也希望如此纯真的眼睛可以一直存在,许是因为他们早已失去那般纯粹的缘故,才愿有人能一直守着这份美好。 东方辰言回到梨舞院,控制着自己推门而入的声音,以微不可闻的声音将门关上,房内的烛光轻轻摇晃,这是他出去前特意点上的,他怕雪凡音忽然间醒来,发现自己不在,周围又是一片黑暗时而害怕。东方辰言并未吹灭烛光,脱下外袍,轻轻躺在雪凡音身边,看着她熟睡的脸,即便再难也要将她留在身边,可雪三爷的话又一直萦绕在他脑海中,若是自己的执着,让她受到伤害,让她陷入危险,又该如何,第一次,东方辰言怀疑自己的决定;第一次,如此犹豫不决。 东方辰言思索间,没有发现,雪凡音微微扇动的睫毛,她已经醒了,慢慢睁开眼睛,看望着她出神的东方辰言,纤长的手在东方辰言面前晃了晃,“辰言,你怎么了?”声音中还带着刚睡醒的沙哑,东方辰言眉宇间的那抹愁云,雪凡音没有漏看。 “把你吵醒了?”轻柔的声音在雪凡音耳畔响起,他大意了,竟然没有发现她已经醒了,思绪立马收回,依旧如同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不是,我早就醒了,你没发现。”在东方辰言出门不久,雪凡音便醒了,之后一直迷迷糊糊的,知道他推门而入时,雪凡音感受到那股熟悉的气息,才闭上了眼,佯装还在熟睡,其实东方辰言早该发现她是装睡的,因为眼皮不自然的颤抖早已出卖了她,但是他却没有发现。 “累了。”东方辰言听出了雪凡音语中的疑惑,但仍旧极力掩饰着自己的大意,他合上了眼,不再多做解释。 雪凡音并不打算这样放过东方辰言,直觉告诉她,会让东方辰言如此分心大意的事,与她有关,“辰言,你去雪府了,对不对?他们一定要带我回去,是不是?” “凡音……睡觉吧!”东方辰言犹豫了,不知该不该告诉雪凡音,她有权利决定自己的去留,然后他终是没有说。 “你不说我就不睡了,他们到底与你说了什么?”雪凡音想到方才睁眼时,看到的东方辰言紧锁的双眉,只知道不能让他一个人连着她那份一同承受了,以前她也知道东方辰言晚上会出去,有时甚至天蒙蒙亮时才会回来,而她从来不会过问,但这一次,雪凡音铁了心,要问出个究竟,“我讨厌被你们所有人瞒着的感觉。” “睡醒了再与你讲。”东方辰言相信雪凡音知道后,今夜便不必睡了,“凡音,我累了!”轻 第一百三十九章 娇妻美妾选其一 第二天,稀薄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入安静的房内,雪凡音醒来时,床边早已没了东方辰言的温度,昨晚东方辰言的异常一直徘徊在她脑海中,也思索着究竟是何事,试图寻找出一个答案,然而终究是枉然。 宋梦琴在宋府并不着急,反而是宋扬与宋夫人一直催着她回言王府,小小闹一下也就罢了,若是闹大了,指不定东方辰言会如何。 “爹爹,您让人去言王府告诉王爷,除非他亲自来接,否则女儿不回去了。”宋梦琴神态自若,如那人所说,东方辰言若只是为了宋家的势力而利用她,那她笃定在宋家仍有权势之时,东方辰言是不会与她撕破脸,不会与宋家撕破脸的。 “老爷您看,她都被您宠坏了,言王爷发怒,咱们全家都得被她害了。” “邵姨娘,这没你说话的份!”宋梦琴怒瞪站在宋扬旁的娇俏之人,而那邵姨娘脸上虽有不服,可也很识相地闭上了嘴巴,委屈地看了一眼宋扬,便安静地站在他身边,不再言语。 “梦琴,邵姨娘也是为了咱们家着想,好歹也是你的长辈。”邵姨娘是宋扬的宠妾,就在宋梦琴嫁入言王府的前一年进到宋府的,年纪比宋梦琴大不了几岁。宋扬知宋梦琴不喜欢这个邵姨娘,平日也不待见她,可还是忍不住为她说几句话。 “爹,您还是赶紧命人去言王府吧。”宋梦琴压根瞧不上邵姨娘,更懒得理会她,而宋扬说的话她也不会反驳,况且,她现在在意的是东方辰言将她接回府后,雪凡音的脸色,更是打定了主意,等着东方辰言的到来。 “梦琴,你当真要如此做?”东方辰言可不是随意能招惹的人,宋梦琴一旦触怒了他,宋家一时半会儿还连累不到,可她自己回府后会如何就难说了。 “爹,您放心吧,他还有用到我们的地方,不会对我们怎样的。”宋梦琴脸上丝毫没有紧张,她不信东方辰言对她只有利用,一年多不可能对她没有一点感情,如今,只是被雪凡音迷惑了而已,若真是对她无情,对雪凡音那般在乎,就不会在知道雪凡音是因她入狱时,只提醒了几句便作罢了。 “梦琴啊,他确实有需要我们之处,可并非没了我们,他就不行了。”若非东方辰言没有实力,宋扬也不会委屈自己的女儿作他妾室,以他们家的地位,宋梦琴嫁个皇亲贵族,做当家主母完全没有问题,说白了,宋家也有仰仗东方辰言之处。 “爹,您就命人去传话吧,女儿自有主张。”宋扬所说,宋梦琴多少理解一些,但是她已打定主意,心中已有计划,怎会甘心白白让自己的计划落空。 皇宫中,东方辰言与东方辰耀、东方辰灵几人下朝后东方旭便将他们留在了御书房,看这阵仗,不必猜,东方旭定然有什么大事要与他们一同商量或者直接宣布。 “眼看年关将近,辰祈年前怕是回不来了,荣妃那边辰昕你有空便与辰月一同去看看,辰繁你在宫中的院子太后一直替你留着,也可回来多陪陪云贵妃。” “谢父皇。”东方辰繁没发表任何意见,心想也是该多陪陪母妃了。 “父皇,您总不能让儿臣与辰月那丫头一起住吧。”四皇兄有住的地方,可他没有,辰昕更不想与辰月共处一室,只能弱弱地抗议着。 “后宫之事,朕不多问,此事你且与太后商量,平时你回宫不与辰繁一同住的吗?”东方辰昕脑袋想些什么,东方旭马上就知晓了。 “那是平时儿臣都与四皇兄一同回宫的。” “你若回来叫上我便好,何况若非有事,咱们也不会在宫中过夜。”东方辰繁打断了辰昕的胡搅蛮缠,辰昕是真不怕死的,父皇将他们几人召集在一起,定然还有别的事,总不能因他的住宿问题,浪费那么多的时间,没看到回家心切的三皇兄吗,不会转念一想,辰昕若能注意到,那也怪了。 东方辰繁都如此说了,辰昕只能乖乖闭嘴,东方旭的话题得以继续,“高运在大牢中也快半月,你们何人审理此案?”事关辰耀与皇家的脸面,交给别人他不放心,加之也没有几人敢接这烫手山芋,思前虑后,东方旭最终决定交给他们中一人。 “父皇,儿臣以为此案既是三皇弟破获,理该由三皇弟主审。”东方辰灵出口便直指东方辰言,虽说他想在此事上做些文章,可也不能在明面上,毕竟他与太子之间还有合作。 东方旭见东方辰言不接话,试探着问:“此话有理,若无异议,此事便如此定了。”东方旭也希望东方辰言可以主审此案,一来如辰灵所说;二来惧他之人也多,不论结果如何,怕也不会有人敢多加异议;三则是他管理过大理寺,这个案子于他而言并非难事,只是东方旭上次如此提议已被他拒绝,此次不好亲自开口,正好辰灵一番话,中他下怀。 东方辰言目光一冷,缓缓道:“儿臣的意思父皇明白不过,审理此案,没空!” 东方辰言花落,起刷齐刷刷的目光都投向他,当然,东方辰繁不在这些目光之列,他早已听东方辰言提及过此事,当时拒绝,现在又怎会答应。 “放肆!辰言,这便是你对待君父的态度?”当着这么些人,如此不给面子,一口拒绝,东方旭哪怕想到甚有可能是这样的结果,也无法接受他如此无礼的行为,怒火已在心中积蓄。 “儿臣知罪,父皇让儿臣闭门思过几日便是。”依旧桀骜,东方辰言的目的已明显不过,方才他是故意的。 东方旭微眯双眼,不着痕迹地打量着东方辰言,照理,高运的案子审理得当,他的威望又提一成,与他而言是有利的,可为了雪凡音,竟然不惜顶撞他,一而再地拒绝接这个案 第一百四十章 挺好的 御书房内,东方旭看着东方辰耀好半晌才收回眼神,“辰耀,可知父皇为何将你留下?” “为高运一案,父皇放心,儿臣定会秉公办理的。”为防高氏求情闹腾,此事东方辰耀特意不许任何人告知高氏,不论如何,高运他都不能轻易放过。 “你做事向来有分寸,这点信任父皇还有。”东方辰耀这话算给东方旭吃了一颗定心丸,“父皇留你下来是想问问你与静雨如何了?该不会怪父皇插手你的家务事吧?”东方旭此事俨然是一位关心儿子的慈父。 东方辰耀闻言一顿,“她……很好!”其实,自从将她从国公府接回后,他们虽也见面,可除了那些客套话,还未说过什么,她应该还好吧。 东方辰耀言语间的犹豫与眼中的走神,东方旭皆看在眼中,“朕问的是你们。”看到东方辰耀的不解,东方旭拿起桌上的茶盏,轻呷一口,开始替他解惑,“桓国公找过朕,怕你们夫妻因他失和,便让朕帮着说几句话。”其实乔静雨那孩子他也喜欢,为人温和不失礼,比起辰耀身边那些个花花绿绿的,不论哪方面,都不知要好多少,可辰耀对她却偏偏不冷不热的。 “桓国公多心了,我们挺好的。”如果没有争吵就是好的话,他们确实挺好的。 “辰耀啊,朕知道你当初会选静雨成为你的太子妃,皆因朕有令,你母后当时也不中意她,她嫁给你这么几年又无所出,心中不满更甚,可辰耀,静雨毕竟跟了你这么多年,桓国公再不理朝事,看在静雨的面上也偏帮过你几回,这些你都不要忘了,日后不论你身在何位,乔家人不要亏待了,他们只求一个安稳。”自己在位东方旭不担心,可一旦撒手人寰,他这个万人之上的位置会使人做出许多悔恨之事,只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少几件,尤其是有的人一旦离去,便不再回来;而对于乔静雨他也有愧意,若非他的意思,凭乔家的威望,她不入皇家,她的夫君绝不可能纳妾,许是他害了她。 “儿臣明白!”东方辰耀一边应着东方旭的话,一边思索着乔静雨前几日好像被母后召见入宫,不知母后可有说什么。 “你与辰言是兄弟,你是他们的兄长,更是一国储君,该有的肚量还需有,你若真登位了,还有仰仗辰言之处,你们兄弟不和,朕如何放心将这国家交与你?”东方旭行事果断,有时甚至狠厉,可现在他更像一位父亲,为了儿女思量着他们日后的路,不知不觉中,他额头已爬上了细纹。于君,他忧国事天下;于父,他虑子女不睦;于夫,他难暖佳人心,戎马半生,守得这江山,可心又安稳了几日? “儿臣知错。”东方辰耀低头,看不出他脸上的情绪,而再次抬头时,依旧温和。 东方辰耀从御书房出来,便去了凤鸾殿,豪华的宫殿,经宫女通报,他进去时,皇后早已在殿中等他。 “儿臣见过母后。” “免礼,辰耀,来母后这所谓何事?”为免人口舌,他很少到凤鸾殿来,来了定然有什么大事,若是无关紧要之事,让乔静雨来请安之时带过来便是。 “只是有些日子没来向母后请安,也无别的事。”想问的话,他不知如何开口,便搪塞着,他也后悔,怎么就来找母后了。 皇后看了一眼身旁的大宫女,看惯了眼色行事的大宫女,点点头带着其他人就退下了,偌大的宫殿只剩下他们母子两人,“人都走了,有什么要说的尽管说。”皇后以为东方辰耀要讲之事甚大,便支开了其他人。 “母后,找过太子妃?”最终,他还是问出了口。 “怎么,她向你哭诉了?辰耀,若不是她,现在的太子妃该是你表妹,你俩从小青梅竹马,母后怎么看怎么般配,偏偏冒出个乔静雨,你父皇还处处偏袒着她,如此她还不知足,竟让她那爷爷与皇上道委屈,你父皇可有责怪你?”前面一半有着不甘,最后眼中却满是关怀。 “母后,都过去了,她已是儿臣的太子妃,表妹也已嫁为人妇。”他怎会不知母后心中念的是何人,他曾也以为他的妻会是一同长大的表妹。 “母后本也想着,既然是你父皇的意思,她也算乖巧,嫁给你了,也就罢了;可她呢,这么多年,一直无所出,桓国公竟然还在家宴时帮着东方辰言,早知如此,母后也不会让你表妹这么早嫁人,倒不如先委屈她做太子侧妃,待有身孕,再扶正便可。” “母后,事已如此,您就别操心这些了,况且废立没有父皇同意,也是不能的。”往事不可追,东方辰耀并没有想过这些,甚至对皇后的想法有些诧异,现在的他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好的。 “高氏的孩子你命人看着些,莫让人伤了,有一点母后也要嘱咐你,在高氏肚中孩子出生之前,别再往府中纳人,对高氏也可迁就着些,乔静雨若有什么不满的,让她来找我!”太子府虽不比后宫人多,可那些小心思不一定会比后宫少,她无法亲自盯着,却也不忘叮咛,这是她的第一个孙辈,不能出任何意外。 “儿臣谨遵母后教诲。” “辰耀,高氏若生下个男孩,好歹是皇长孙,你的地位也更稳了,她兄长的案子若能拖便拖段时日”皇后的顾虑与皇上不同,只要这个孩子能保住,她无所谓插手一下政事,求皇上将此案暂且搁置。 “此案父皇已交由儿臣主审,拖不得。”高运的案子他不想拖也不能拖,此事已在民间众说纷纭,若再不结案,不光他的声誉受损,整个东逸皇室也将失信于百姓,民心不可失,这是他作为储君的第一天便知晓的。 “既然如此,许高氏生下孩子后,提高她的位分。”他已下了决定,皇后也 第一百四十一章 比不过江山 车夫恭敬的禀报声打断一片安静的车厢,两人缓缓下车,一个温和如流水,一个冷冽如冰,各成一股风范,而这难得又如此耀眼的太子府相谈,很快传到了有心人耳中。 东方辰灵便是这有心人当中的一位,“东方辰言的红颜知己在太子府,为了这红颜不光把高运的案子给了太子,还亲自上太子府,看来太子下对棋了。”柳燕尔是太子安在东方辰言身边一颗棋的事他早已知道,自打柳燕尔到皇城,他就知道太子定然会利用这人,未曾想一个柳燕尔还真能牵制东方辰言,早知自己也该给他安排个美人。 “还以为言王爷对那个雪小姐是真心的,没想到,你们男人都一个样,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的,你说,太子怎么舍得将这么一个美人拱手相让于自己的弟弟?”东方辰灵面前的女子眨着一双水灵灵的眸子问向他。 “美人再重要,也比不过江山。”他们都非常清楚若一心为了一个人,便有了短处,有了受制于人的机会,“幸好本王让芊芊去太子府打探消息,不知她能带回什么消息。”东方辰言眼中有着不同于人前的自信与阴鸷。 “她这种千金小姐哪会打探什么消息。”女子语中颇有几分不服气,罗芊芊不就是凭借罗家有几人在朝中为官嘛。 东方辰灵阴冷了脸色,警告的眼神看着面前的女子,“这话不要让本王听到第二遍,更不许传到芊芊耳中。”虽然是为了罗家那一点势力娶了罗芊芊,如今罗家的势力也在太子与东方辰言的人打压之下,慢慢减弱,可罗芊芊还是有可以帮到他的地方,哪怕衰落的罗家,凭着多年在朝中的关系,也依旧有说话的分,与眼前的女子想比,明显罗芊芊更重要。 “知道本王与太子最大的不同是什么吗?”东方辰灵自问自答,“本王不会过河拆桥,更不会要用到人的时候再对她好言好语相劝,并非每个人都是乔静雨。”唇边噙着一抹笑,太子对乔静雨的利用他知晓几分。 东方辰灵口中的罗芊芊正在乔静雨送她出门时遇上了往大厅而去的东方辰耀与东方辰言,“见过太子殿下。”罗芊芊巧笑嫣然向东方辰耀施礼,而东方辰言与东方辰灵同是王爷,且东方辰灵是他的皇兄,何况她要示好的人是太子,更不会向他行礼,只是在起身时与他打了个招呼,“三皇弟是稀客啊,你们回来了,我家王爷想必也回府了,我也该回去了,免得他到时找不到人,去罗府白白跑一趟,静雨,我有空再寻你解闷。”罗芊芊语中不乏炫耀,对于东方辰灵她向来看得紧,她不是乔静雨,会逆来顺受,罗家更不会让她在王府受任何委屈,而东方辰灵也很清楚,没了她与罗家,他的势力会更小。 乔静雨不经意间看了一眼面前的太子,又将眼光转向东方辰言,点点头,欲将罗芊芊送至门口却让她谢绝了,便也不再相送。 “三皇弟难得来此,我便不再打扰。”说罢转身往所住之地而去。 “她不是一直称你太子妃的,何时都能名字相称了?”一个称呼更代表了地位的象征,至少于他而言,罗芊芊称她太子妃,让他听着更舒服,心中不畅,语气也重了几分。 乔静雨还没有不理会太子的胆子,转身道:“一个称呼而已,若是太子不喜,妾身与灵王妃说便是了,静雨向太子赔罪了。”缓缓施礼,没有东方辰耀的话,头也不敢抬起。 “罢了罢了。”东方辰耀挥挥手,让乔静雨回房了,只是望着她转身离去的的身影,有那么一瞬间的愣神,收回神后,对身旁的东方辰言道;“咱们进去。” “主子,殿下不是与灵王甚好,怎还会与言王爷在一起?”好奇心驱使,冬儿在看到东方辰言出现在太子府的那一刻,真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四下无人正好问自家小姐。 “这些事与咱们无关,不要多问,许是为了静园的人而来。”她想的是太子为了柳燕尔还可与言王爷周旋,为她用的心哪怕能分她一点她也知足,又想起那日国公府回来的路上,他对她说,“若想回去便回去吧”,这是他的仁慈,还是他的厌烦,更是愁绪难解。 “你将高运之案交与我是何意?”在言王府他就说过会将高运一案交给他,这次东方辰耀不信辰昕那番话中没有他嘱咐的成分。 “辰昕不是说了,处理家事。”东方辰言说得坦然,辰昕这个理由确实很好,看来可以托第一剑给他弄些宝贝。 “你是家事为重之人吗?”东方辰耀绝不信东方辰言只是为了一个女人,放弃既可打击他,又可立功扬名的好机会。 “当你爱上一个人你就知道了,她安好,她的笑容,抵得过这世上最美的风景;这高运一案你不光要给天下人一个交代,更要给本王一个交代!”高运看雪凡音的眼神,东方辰言恨不得让他受尽酷刑,好好折磨,但碍于太子的脸面,他忍着了,否则早把这人处理了。 “父皇让你主审,你不愿,如今又要我给你一个交代,你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敢打凡音主意的人,本王都不会放过,高运若非自称是太子舅兄,你以为他还有机会到皇城吗?”东方辰言提到高运时,满身怒火不言而喻。 “三皇弟,一个雪凡音真的值得吗?你放弃燕尔真的只是为了她?”满眼的疑惑,他真的不是为了借雪家之力而对她好的吗? “你可问四皇弟,为云轻守一生值吗。”对于还不明白的人,东方辰言不愿过多解释,何况他现在真的想回府,昨晚自己的不安,一定让那傻丫头担心着,他没忘,他还欠雪凡音一个解释。 “燕尔不能留在太子府,你们如此恩爱,将她接回你府上也不会如何。 第一百四十二章 欠他们一条命 东方辰耀眉头紧皱,脸上明显写着不悦,高氏看到了,可为了兄长,顾不得许多,况且她自认,肚中有了太子的骨血,挨几句训斥便罢了,相比之下,兄长的性命还拿捏在东方辰言手中,见东方辰言不言语,高氏从大厅中央跪行至东方辰言面前,紧紧抓着他衣摆下角,梨花带雨道:“言王爷,妾身求求您高抬贵手。” 高氏哭得恸人,可惜对象是东方辰言,若非看在她有身孕的分上,早就一脚踢开,对于有小洁癖的东方辰言,从来不喜被人弄皱了衣袍,“高奉仪自重,本王不想说难听的话。”清冷的声音含着隐隐的怒气,见高氏依旧不撒手,转头看向了一旁的东方辰耀,眼中的意思便是,再不把你的人带走,本王不客气了。 东方辰耀虽嫌高氏丢脸,而这人是东方辰言想看好戏招进来的,看他满脸不爽,却又不能动的样,东方辰耀安慰了几分,东方辰言的怪癖他知道,从来没什么人敢随意靠近他,更不用提拽着他的一角,于是很恶趣味地挪开他的目光,低头喝茶。 “太子殿下,你的人难道你管不了?”东方辰言怒了,高氏怀的要不是他的孩子,自己早就一脚下去了,这孩子他爹索性不管,忽然觉得自己在自作多情,东方辰言除了在雪凡音面前何时这么憋屈了,就算输给储默也不会如此,一气之下,那一脚真想踢出去,可是他不能,强忍住冲动,再次看向孩子他爹,眼中满含警告之意。 见好就收,东方辰耀知道东方辰言对于高氏没什么耐心,能忍到现在已是极限,也不再玩火,“此案父皇已交由本宫主审,你先回房。”他的话虽温和,却有着不容人拒绝的魔力,而高氏自知当着太子的面求错了人,自然不敢多说什么,只能勉强收住一颗颗泪水,悻悻告罪起身回房。 “好一个泪美人,你就忍心拒绝?”夸人的话,玩味的笑,东方辰言想知道太子对高氏是何态度,也可知道该如何对症下药,帮一回乔静雨。 “三皇弟若喜欢,一并带回府便是。”对于高氏,东方辰耀耐心耗尽,方才居然跪在辰言脚下,真是把他的脸不知丢到何处了。 “本王没有替人养小孩的闲情。”满满的嫌弃全写在了脸上,见东方辰耀一直看着自己,不解问道:“看着本王做什么?别的女人本王没兴趣。”东方辰言以为东方辰耀误会了,还是很好心地解释了。 “你变了,堂堂言王爷何时也如此幼稚了?”以前,东方辰言对于别人的事从来不关心,更不必说讲那些风凉话,至于解释他从不需要。 “是变了。”从会为雪凡音担心忧虑的那一刻起他就变了。 “换成以前你那一脚怕是早就下去了,哪会顾忌这许多?”以前的东方辰言虽说风流不羁,可是在人眼中却又是无情冰冷的,若非帮着辰繁,连他也以为他是无心的。 “换成以前也不会,她肚子里的是本王的侄子。”他是冷情,可有他的原则,有他的坚持,绝不会害了一个无辜的孩子,何况这孩子与他是叔侄。 “我这兄长都不认,你倒是认侄子!”东方辰耀意外,他没想东方辰言会如此说,换成以前哪怕是这么想的,他也不会说,东方辰言是真的变了,“为了雪凡音?”可是真的会为了一个人如此吗? “你以为还有谁能让我如此!找我来就为了这些事?”柳燕尔还算个事,高氏是意外情况,而就为了这么点事没必要让他来一趟太子府。 “父皇让我与你多亲近亲近。”父皇确实有这个意思,不过他也有私事想问他。 “我回府了。”侄子都认了,再在他爹面前摆架子好像不太好。 “三皇弟”,东方辰言刚起身,东方辰耀便叫住了他,“你喜欢雪凡音?” “不喜欢。”看到东方辰耀的诧异后,又加了一句,“是爱!”嘴角噙着一抹灿烂的笑,转而又变成了意味难明之样,“就这个?”他才不信,走都要走了,叫住他,只为了问这个。 “回去罢。”想问却依旧说不出口。 东方辰言看他这为难样,还是决定给他点拨点拨,“大皇兄,乔静雨比你后院那些莺莺燕燕待你更真,她心里有你,不比我对凡音的少,莫让真心人凉了心,到时她会痛,你更痛。”辰繁小屋那一次幸好他回头了,幸好他说话不算话,幸好他放下自己的架子。 “别把所有人当成你们!”东方辰耀显然不愿相信。 “想听我与凡音的故事吗?” “不急着回去了?”想听却不想说。 “宋梦琴的事你不会不知。”这时即便回去,也是遇上宋家派来的人,与宋家一个下人浪费时间,还不如帮帮乔静雨。 东方辰言也不顾东方辰耀的回答,坐回原地,呷一口茶,如说书人一般,说起了自己的故事,当然他没忘记把辰繁的小屋换成辰昕的药山。 眼睛最难骗人,东方辰言向来深邃的眼中,在讲这事时,却让东方辰耀看到眸光的流转变化,激动、难过、伤心、庆幸、喜悦都是那样的真实,东方辰耀仿佛置身于他们的感情之中,不知不觉内心的某一个地方被刺激着。 “我的事讲完了,该回去了。”东方辰言收得快,将还沉浸在其中的东方辰耀抽回。 “你为何要帮她,桓国公府究竟与你什么关系?”东方辰言这么明显的目的,他不可能看不出,可东方辰言帮乔静雨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有种感觉叫,东方辰言比他与桓国公府更亲密,甚至是乔静雨。 “我欠他们一条命。”其实如果不是母妃走得早,很有可能他与乔静雨会是一对,这个东方辰言自己知道便好,“这个理由不够的话,家宴桓国公解了凡 第一百四十三章 我本将心向明月 “他也不会强迫人。”辰昕嘟囔着嘴,“凡音,我实话与你讲,之前三皇兄确实不想娶你,可敬雪将军的骨气,虽觉得拂了他的面,还是打算接受你,也不打算对你怎么着。你却傲得要命,偏偏不识相,他才在新婚不久后纳了宋梦琴,雪凡谦出征前,求三皇兄好好待你,可是我想除了冷漠,他也没对你做过什么,你不接受他,想让他如何好好待你,三皇兄不是委曲求全,低声下气之人,而且对你他心中还憋着一股气,怎么可能答应雪凡谦的要求。你仔细想想,在言王府你真受过什么委屈了吗?”东方辰昕一口气把他觉得东方辰言受得委屈一股脑儿倒了出来。 “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辰昕,你别激动,有些事暮雨都与我讲过,以前是我不识好歹,我现在不是知错就改了吗?”雪凡音满脸笑容,讨好着东方辰昕,越听越像她委屈了东方辰言一般,佩服这主人真有胆,可也纳闷,这么一美男她怎么就看不上呢,应该是看得太多了,没感觉了。 “那你为什么还要三皇兄把宋梦琴接回来?”东方辰昕没忘记明明是他在问雪凡音的,可是不知道怎么就成了雪凡音问他。 绕了一大圈又绕了回来,雪凡音头大,辰昕的记性什么时候这么好了,“宋家一直是辰言在皇上面前斡旋的好帮手,如今把人家女儿放在娘家不管,人心里能舒服吗?到时麻烦的不还是辰言吗?朝政我帮不了他倒罢了,可不能因为我的小别扭给他拖后腿,你也知道,他走的每一步都很谨慎,我不想因我害了他,最后追悔莫及。” “谁说你帮不了他的,你不是帮他……”辰昕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雪凡音捂住了嘴巴,在确定他不会再说时,才松开了手。 “保密!让辰言知道,我们两个都完蛋。”雪凡音小声地与东方辰昕道,刚刚真是捏了一把汗。 “我知……”辰昕话没说完,门便被人打开了,赫然站在面前的就是东方辰言。 “三皇兄,我先回去了!”辰昕逃跑似地离开,他今天出卖了三皇兄太多次,再留下去一定会回不去的。 “回来啦,累不累?你有听到什么吗?”雪凡音也心虚,东方辰言耳力那么好,在外面站那么一会儿,恐怕就能听到不少吧。 “我应该听到什么吗?”看着雪凡音闪躲的眼神就知道这丫头有事瞒着他,“是你自己交代还是我去问辰昕?” “我交代。”辰昕不把自己卖了就不错了,还是自己挑一些信息告诉东方辰言吧,“辰昕想让你给他弄些草药,不是什么非常稀有的名贵药材,怪医要用。” “我知道,还有呢?”辰昕找凡音如果只是这事,凡音不必如此问,毕竟这是常事。 “他告诉我,原来之前雪凡音让你那么憋屈,你还真的是个面冷心热的。你说,我们算不算缘分天定?”调侃起东方辰言,雪凡音现在是熟门熟路的。 “他还真什么都与你说!”听到雪凡音“缘分天定”这几个字时,东方辰言决定不与辰昕计较了。 “我知道宋梦琴为什么不能怀孕了,你居然……你也太狠了。”东方辰言剥夺了宋梦琴做母亲的权利,虽然不太公平,可是如果东方辰言与宋梦琴有个小孩,她还真不知道怎么,竟然还有点小庆幸东方辰言的做法。雪凡音承认她是自私的,她没办法接受东方辰言与另一个女子的孩子。 “辰昕告诉你的?”东方辰言肯定是辰昕说的,当时他就是找辰昕商量的,“他对你可真是忠心耿耿,迟早有一天,他只认嫂子,不认兄长了,你说,我是不是该好好敲打敲打他?”确定雪凡音没有因他对宋梦琴的方法生气,东方辰言放心不少。 “你就饶了他吧,对了,宋府的人来过了,如你所料。”雪凡音知道东方辰言不会辰昕怎么样,而且她都替他求情了,不过差点忘了管家告诉她的消息。 “过几日再说,我要去趟尽意庄,有人来找我,就说我闭门思过,谢绝见客,应付不了的,让暮晴去找四皇弟与辰昕,我不在,你不要出府。”萧尽寒的事还没解决,他也无法安心,而且那幕后之人是冲他去的,他怎能让那人失望,不去露露面。 “尽寒怎么了,上次过来就见他有些疲乏。” “尽寒他……”东方辰言将尽意庄的事简单地与雪凡音说了一遍,能不瞒她的事情,只要她问了,东方辰言都会告诉她,因为她有资格知道。 “那你替我问候尽寒,别担心我了,宋梦琴不在,府上没人会对我怎么样的,而且辰昕住在王府,真有事,能马上赶过来。”雪凡音不希望成为东方辰言的累赘,尽可能让他放心去办事。 “要与我一起去吗?”东方辰言依旧不放心,也怕他回来时,雪凡音凭空消失了,到时他一定会后悔自己的大意。 “不用了,我真的不会有事的,你忘了雪家的人还在雪府,他们也不会让我有事的。”雪凡音笃定,她如果真有什么意外雪家的人一定会马上赶来,还有体内这个灵魂似乎也会帮着她。 “好,实在有危险你就去雪府,或者找怪医。”东方辰言可以确信,如果有一个人能敌得过辰繁与辰昕的联手,那只有雪府的人与怪医可以保她安全,且可信任,至于第一剑,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出不出现,全凭心情,自己都不一定找得到他,何况雪凡音,也不指望了。不过自从自己与雪凡音从云县回来后,怪医又来了皇城,第一剑已经很少出现在言王府。 人总是不经念的,第一剑忽然间打了好几个喷嚏,“你着凉了?身体这么差还能当高手?”雪林郁闷,或许真的是自己一直在雪家的原因,原来这儿的人都 第一百四十四章 暖风无力 “这孩子是你现在唯一的资本,如果你妄想利用他与本宫谈条件,那你打错主意了,本宫的孩子不差这一个,究竟绝不绝食,你自行决定,别忘了本宫上次与你说的话。” “主子,咱们这是去做什么,高氏压根不领情。”一回院子,冬儿便忍不住将心中的不快说了出来。 “高氏再有错,那孩子是无辜的,何况那还是太子的骨肉。”乔静雨的修养告诉她,不可为了一己之私而害了无辜之人,出嫁那日母亲再三叮咛,不论如何,莫失了本心;当太子第一个妾室进门时,爷爷嘱咐,那些卑劣的手段不可用,否则不配为乔家的孙女。 “主子,您由着她便是了,何苦再亲自过去,她仗着有喜,在厨房将您的炖品拿下,您忘了?”高氏做的又岂止如此,自打她有身孕,小姐受她的气还少吗。 “我能为他做的也就这些了,冬儿,这是他第一个孩子,以后这样的事还会有很多,这孩子出生之时,或许我与他……”水雾模糊了眼中的焦点,只有她自己知道心中的酸涩有多浓。 “主子,咱们会国公府住几日,眼不见为净,随他们怎么闹腾,咱们不在,也赖不到咱们头上。”冬儿怕乔静雨再如此会闷出个好歹,想也只有国公府才能容她们安身,更不必在此小心翼翼,便如此建议。 “人心难测,是祸躲不过,你以为咱们离开就能将一切避开?”这后院中的是是非非她看过的不少,那些人碍于她的身份不敢对她如何而已,如今高氏有孕,那些背后议论她不是没听到,只选择装聋作哑罢了,现在只祈求这孩子能平安。 “避开什么?” “见过太子殿下。”从吃惊回神,乔静雨依旧如往日向他行礼。 “冬儿你退下。”有的话他要与乔静雨好好谈谈,冬儿自也退了出去。 “高氏那你以后别去了。”他以为这是对她的呵护,却不知让她的心凉了半截。 不问为什么,不解释,一口应下,“殿下还有何事?”想多看他几眼,知道他或许会转身离去,问着本不该出口的问题。 “母后与你说了什么?”如果母后对自己说的话,悉数说给了乔静雨,她会与自己诉委屈吗,结果东方辰耀失望了。 “没什么,交待些事罢了。”只不过那些事可以将她本已脆弱的心打开一条裂痕,“你说,我们的缘分是不是太浅了?” “何来深浅!”东方辰耀从来没有这个概念,缘分他几乎不曾想过。 “我该知足了,你与母后交待的事情我都会做好的,谨守本分我明白。”乔静雨嘴角一抹浅笑。 牵扯出来的笑,东方辰耀的心却更加不安,“是灵王妃与你说了什么?”罗芊芊来过,而且她让静雨连称呼都变了,或许他的不安就来自罗芊芊与她的对话。 “她能说什么,无非闲谈家常。” “你是太子妃,别让她直呼你名讳。”东方辰耀没想到他所有迟来,未解释清楚的关心,让乔静雨产生了另一层想法。 如同花与风,寒风已将花吹得无精打采,加之严霜雨雪,此时即便暖风袭来,对于花,依旧是风,花已感受不到风的温度,只有慢慢枯萎,除非在它枯萎前,有了水的滋润,阳光和煦的照耀,花儿方能慢慢恢复。 在花上打霜的罗芊芊正与东方辰灵宣告着自己今日的成果,当然太子府偶遇东方辰言一事她也一并与东方辰灵讲了。 “王爷,芊芊这次可是立了大功,您这几日只许陪我。”罗芊芊如同小女孩般在东方辰灵面前撒着娇,全然不见她在雪凡音面前的趾高气昂,仿若东方辰灵的崇拜者一般。 “乔静雨有怀疑你去的目的吗?”以乔静雨对太子的忠心,不论察觉到什么她都会与太子讲。 “她会知道什么,乔家只教了她如何识大体,知进退,哪像我们罗家。” “你们多少沾点亲,算起来也还是姐妹,这么说,不怕乔静雨生气,不怕你母亲生气?”东方辰灵戏谑地看着罗芊芊,罗夫人的外祖父与桓国公乃是亲兄弟,只是不如桓国公府耀眼罢了。 “你又不是不知,我们早已没有来往,何况那是我母亲的外祖家,我母亲已不姓乔,哪还有那么多联系,只不过与乔静雨套近乎还需用上这一层。”乔静雨自小无兄弟姐妹,得知罗芊芊与自己还有这么一层关系时,确实与罗芊芊又亲厚了几分。 “你可真是聪明,可知那个柳燕尔,太子有何打算?”东方辰灵早知柳燕尔的存在,可未曾想他竟这么早与东方辰言摊牌了,是不是得到桓国公相助,所以他计划有变,还是他本就另有打算。 “乔静雨说,太子想让柳燕尔住进言王府,但是你那好弟弟不买账,怕还在想法子。” “真以为东方辰言会为了这么一女人抛下雪家的势力,太子何时如此天真了?”与月清亮合作后,对于雪凡音的身份东方辰灵也是知晓了,他相信,太子更是在他之前就明白了。 “雪家还有什么势力吗?”罗芊芊口中的雪家只道是雪极融的雪府。 “没什么,别人的事咱们不管了。”东方辰灵自知说漏了嘴,忙打着马虎眼便将这事盖了过去,而罗芊芊亦不多想,看着东方辰灵的笑容也是一脸灿烂。 月清亮的日子却没这么好过,命人传给东方辰灵的口信,东方辰灵一直未回,让他娶月龄又没什么反应,而月龄回来后又加大了对月清亮的打击力度,与月清光里应外合,从他手中夺去了一些权利,加之月清亮母亲的失宠,朝臣时不时的弹劾他的奏折,月则对他已不如从前,反观月龄,月则身边的美人偶尔给他吹吹枕边风,夸夸月龄,竟让月则对月龄全 第一百四十五章 你比谁都明白 实话月龄自然不能说,“怪医去了东逸国,我与东方辰言说明一下他的身份,顺便看看他有什么目的。”怪医属于花家,对月家已是公开的秘密,用这个理由搪塞最好不过。 “龄儿,东方辰言若护着雪凡音,他与我们终有一日会站在对立面,大哥希望你想清楚。”并非他要阻止月龄,只是月龄再与东方辰言搅和下去,最后受伤的一定是月龄。 “大哥,雪凡音对我们没有危险,而且我们与雪家无怨无仇的,为何非除她不可?”月龄寻思不明白,父亲与大哥怎么都是非除雪凡音不可的念头,而且派出的人莫说东方辰言,连她也觉得太多了,总有种势在必得的姿态。 “我也不瞒你了……” 出了月清光的府门,月龄忽然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了事,可为了东方辰言,错了便错了,哪怕再有一次机会她依旧会如此做,想到此,又坦然离去。 东方辰言离开后,雪凡音百无聊赖,虽然很想出去逛逛,可东方辰言叮嘱在前,为了不给他添麻烦,还是安安分分地呆在梨舞院,然后找来东方辰昕解解闷。 东方辰言离开前亦对辰昕说过,没事别离开昕王府,凡音有事会找他,如若因找不到他,凡音少一根头发丝,就双倍毁他的药草,吓得辰昕一边埋怨一边乖乖呆在府中,随时等待雪凡音的召唤,这日刚好被他等到,以为雪凡音真怎么着了,三步并作两步,飞一般冲进梨舞院,“本王在,谁敢放肆!”人未到声音已先一步传到梨舞院中。 然而东方辰昕看到了这样一副画面,雪凡音面前的桌子上堆满了吃的,她手上正捧着一本话本,院内除了几个下人也无旁人,辰昕生气了,“雪凡音,你耍我玩呢!” 雪凡音见辰昕急冲冲赶来,然后强装镇定,学着东方辰言的样,笑得开心,“辰言说有事找你,有吃的我就想到你了,我好吧。”辰昕生气丝毫不会对她造成任何影响,“你学辰言的样子还有几分味道。” “你就笑吧,你下次没事找我过来能不能让你的人说清楚,我生怕自己迟了一步,你出什么事?”拿雪凡音,东方辰昕发现,不光三皇兄没办法,他也没办法。 “昕王爷,奴婢还未说完您就冲出去了,这可怪不得奴婢。”微晴只说了“主子”两个字,东方辰昕就激动地夺门而出,她根本没有开口的机会。 “要是真有事,我一定让跑得快的去找你。”雪凡音也在一旁帮腔。 “反正横竖你们有理。”东方辰昕也不客气,拿起桌上的东西就吃,吵不过总吃得过雪凡音,“凡音,有一点我得澄清,我不是学三皇兄,别人面前我本来就这样,很有威严吧!”说他与三皇兄有几分像,是他现在为止从雪凡音嘴里听到最舒心得意的话。 “我第一次见你与你现在完全是两个样。”如果不是在辰繁小屋的那段日子,雪凡音想,她与东方辰昕不会如此熟稔,恐怕现在更不会找他解闷,毕竟第一次见他,那爱搭不理的样与东方辰言有一拼。 “凡音,我对你一开始就很好,你差点从马上摔死那次,我可是把我的宝贝送给你了。”东方辰昕是真不会讲话,要是让东方辰言听到“死”这个字用在雪凡音身上,指不定削他一层皮。 “你少邀功,分明是你送给辰言的,他当时便与我说了。”雪凡音记得那是东方辰言第一次给她上药,怕也是他第一次给别人上药吧,想着当时的场景就浮现在脑海中,双手托腮,脸上满是幸福。 东方辰昕的手在雪凡音面前一晃,“三皇兄骗你的,我告诉他,那是给你的。”辰昕默默决定,下次有什么好东西一定要亲自送到凡音手中,三皇兄会把他的功劳抢走的。 雪凡音想了想,确实东方辰言骗她的可能性比较大,可是“不对呀,我当时又不认识你,你那么好心送我药干嘛?” “那你谢我三皇兄吧,他怕你死,所以我把药送你了。”东方辰昕也不知道自己说的是什么东西。 雪凡音看着东方辰昕,直到将他看得不自在,才道:“辰昕,你比谁都看得明白,我第一次见到的与现在我面前的,究竟哪个是真正的你?” “旁观者清!”哪个都是他,哪个又都不是他,他最希望的是随心而活,皇家最不能的就是这四个字,所以他选择用这样的方式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你师父呢?”东方辰言说过有事可以找怪医,那她得知道怪医在哪儿,而且那怪老头好像挺好玩的。 “跟第一剑一起消失了。”自从师父见了第一剑,就把他抛弃了,除了偶尔回来住一晚,拐骗一些药材,好像不太能见到他了,不过辰昕习惯了,要是他师父能一直呆在昕王府,他才要担心。 “他们什么关系?” “天知道!”对于师父,东方辰昕知之甚少,“我只知道我师父是怪医,医术第一,别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也不怕把自己卖了!”雪凡音算是知道了,东方辰昕是一个心比她还大的人,“对了,你与那个柳燕尔怎么样了?” “你闲的吧,她不见我我有什么办法,你就放心吧,三皇兄不会把她带进府的。”少有的无奈浮现在东方辰昕眼中。 “嗯……我是挺闲的。”雪凡音尽量用轻松的语气与东方辰昕谈着,“我当然不担心辰言会把她带进府,可你总不能就这么被她吊着。”爱情对一个人的摧毁能力有多大,雪凡音亲自体验过,所以她不希望辰昕也掉入这个漩涡。 “刚认识燕尔时,我以为她是三皇兄的,所以即便第一眼就对她有了好感,也不敢说什么,可即便我隐瞒得再好,还是被三皇兄识破了,三皇兄不希望我 第一百四十六章 借酒消愁 “喝酒吗?”东方辰昕明白,雪凡音何尝不清明,只不过害怕失去,才会忐忑不安,而酒精是麻痹自己最好的方式,她不喜欢喝酒,酒量也不好,但这次却想醉一场,大醉之后才会知道自己最真实的想法。 “微雨,取几坛酒来。”未等辰昕反应她已对着门外之人吩咐道。 “不喝!”东方辰昕别过头,雪凡音可以发疯,他不行,雪凡音的酒量那么差,这里都是三皇兄的眼线,喝醉了,回来还不得把他灭了。 “我自己喝,你好好想想怎么哄你的燕尔吧。”雪凡音不喜欢勉强别人,不愿意就不愿意呗。 “我见不到人,谈何哄?”辰昕也郁闷了,他倒是可以尽情对人家好,可人家压根不露面他又奈何,三皇兄没回来之前,燕尔心情好时,他还能见上一面,三皇兄一回来,燕尔说怕三皇兄误会,怎么都不愿相见。 “我们这算不算自寻烦恼?”本来找辰昕解闷的,现在反倒添堵了。 微雨进门时,感受到了两人间的低气压,放下酒,悄悄对辰昕道:“昕王爷,别让主子喝多了。”虽然不知什么事,但看得出雪凡音心情很不好。 “把四皇兄找来,他在城西的院子中。”东方辰言出门了,为了方便雪凡音找他,东方辰繁一直住在城西,辰昕自知是管不了雪凡音的,甚至有可能被她带进沟里,找辰繁过来比较保险。 东方辰言没有大摇大摆进入尽意庄,而是从一处悄悄潜入,进入后才知,尽意庄疏于管理,竟连看守查巡之人也少有,有此想萧尽寒的处境定然不如他自己所说那般乐观,不由加快了脚步,往他们常常在此相约见面的地方而去。 凋零的秋海棠下,剩萧尽寒借酒浇愁,花木枯萎的气息如同此时略显颓废丧气的萧尽寒,这地方不仅是他们几个密会之地,也是萧尽寒愁闷之时的发泄之地,东方辰言在距离萧尽寒尚有一尺距离之时停下了脚步,看着还未注意到自己的萧尽寒,仰头将就灌入自己口中,高举的手稍移动,便让倾斜而下的酒洒在了自己的脸上。 东方辰言上前,一把夺过萧尽寒高举着的酒坛,“放肆,谁许你进来的,滚!”还未回头,话已出口,周身的怒气不言而喻。 “我也要滚吗?”东方辰言看着萧尽寒的颓废本就压着火,这一句话,更是将他的火烧高了几分,从未有人对他说过滚,第一次竟是从萧尽寒口中听到的。 听到熟悉的声音,萧尽寒回过头,见手中拿着酒坛的东方辰言,立马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辰言,对不住,我好不容易找个得以清净的地方,以为是多管闲事之人。”萧尽寒喝得酒虽不少,可还不至糊涂,更不会让自己喝得酩酊大醉,而看到来人是东方辰言后,之前的那一点微醺,在恍然间消散了。 “大晚上的,不陪你的娇妻,该不会只为了夺我的酒坛吧?”清醒后的萧尽寒一如往昔,翩翩而立,更不忘调侃东方辰言。 东方辰言闻着空气中弥散的酒气,低头看着散落在地上或碎或完整的酒坛,皱起浓眉,“怎么不把你喝死!”自己不来,他要喝到什么时候,待着满地都是酒坛吗? 萧尽寒顺着东方辰言的目光看去,望着自己的杰作道:“说正事。”早知道辰言会来,他也不会喝这么些。 “我一直在说正事。”他是特意为了萧尽寒而来,关于萧尽寒的当然是正事。 “……” “尽意庄你要如何处理?”潜入时那疏于管理之样,莫不是萧尽寒已对尽意庄死心,若是如此,东方辰言不会留着尽意庄为别人服务,自己得不到宁可毁了,不过关键还得看萧尽寒愿不愿意。 “处理什么?”若已死心,萧尽寒也不会在此借酒消愁,“辰言,你要对尽意庄动手?” 东方辰言看一头雾水的萧尽寒,想必他还不知道尽意庄现在有多危险,“尽意庄现在这模样用得着我动手?”只要一个心居叵测之人闯进,尽意庄差不多就完了,既然他还要,东方辰言不得不提醒萧尽寒。 “这几日是我疏忽了。”辰言会如此说,尽意庄必然是出现了什么问题,而这几日他随着那些个长老闹腾,庄中事务也未插手,不想短短几日,便有了纰漏。 “我进来之时,偏门无人看守,巡夜之人不是打盹,便是迟迟未出现。”为此,东方辰言还特地在原地等了一刻钟有余,也未见有人过来。 “我知道了,看来这尽意庄我还真不能交给他们。”本来他们若能将尽意庄管理得有条不紊,他退出也无所谓,可现在,他不能让父亲花尽心血的尽意庄毁在这群人手中,萧尽寒的斗志再次重燃。 东方辰言在月光之下看到了萧尽寒的变化,这才是他认识的萧尽寒,“解决你的事,我再回去。”尽意庄的事一日不解决,他们都难以安心。 “辰言,谢谢,你的恩情我萧尽寒此生不忘,只要我一日是尽意庄庄主,这尽意庄便任你差遣。”之前以为辰言是有事找他解决,没想到他又是专程为他而来,只不过这话让东方辰言原模原样说出来是不可能的。 “我不来,难不成你就会忘了我?”这话,这语气怎么那么熟悉,好像那丫头会如此说,想到雪凡音,东方辰言的嘴角自然而然往上翘着。 “辰言,你说话越来越像雪凡音了。”看东方辰言嘴角的弧度就知道,想到的那个人一定是雪凡音,而这话换成以前,东方辰言“嗯”一声就不错了,看到东方辰言投来的警告意味十足的眼神,萧尽寒回以“刚来就想她了!” 东方辰言不怒反笑,“你既然知道,就早日将这事解决,好让我回去陪凡音。”就是让萧尽寒嫉妒。 第一百四十七章 字字戳心 深夜,尽意庄灯火通明,早已睡下的人都让萧尽寒命人叫起,集中至尽意庄集意堂,带着不满的情绪,尽意庄三大长老姗姗而来,“尽寒,这大晚上,你把众人召集至此有何要事?”大长老对于萧尽寒的能力很是满意,因此在其他两位长老说出难听话时,率先开口。 “大哥,发生什么了?”最后一个来到集意堂的是萧尽凉,在门口看到这么些人集中在此时,下意识便认为是发生了什么大事,进门看到跪在中央的几人,更是断定心中所想。 “各位先坐。”萧尽寒不急不缓,不顾大多数人被叫醒的不满,安排众人先坐下,萧尽凉第一个跑到萧尽寒身边的位置坐下,随后大长老也落座,众人见此也只得在自己的位上坐下,无座的则垂手而立,也有几人见二长老与三长老还未落座,也站在一旁,不知如何是好。 “二长老三长老,先坐吧,站久了会累。”萧尽凉出言,这两人尽管不满,也只得坐下,毕竟他们要废除萧尽寒打的是扶正萧尽凉的旗号,怎能对萧尽凉的话置之不理。 “萧尽寒,大晚上把我们几个老骨头叫起,若无要事,看你如何交待!”二长老敢如此说话,是他认得跪在地上的几人,不过是普通的下人,萧尽寒不就是想用他们立威,可惜他选错了时间。 “你们自己说。”萧尽寒话不多讲,也不愿再将事复述一遍,他更料到他们说完后,定然会引来一阵唏嘘。 对于这段亲眼目睹的事,东方辰言无心听,在集意堂屋顶闭目养神,出了言王府,吩咐好一切后,他找了出门办事的是材,与是材讲了月城在皇城布置的人之后,两人商量对策至天明,又匆匆赶到上次挑出的骑兵训练处,交待了一些事情,下达自己的命令后,一刻不歇,便至尽意庄,算来,从出言王府后,他还未合过眼。 瓦片之下,集意堂众人听了守夜人的话,交头接耳,大多指责萧尽寒太过小题大做,而这正是二长老与三长老想要的效果,心中窃喜,不用自己出手,萧尽寒就能把自己推入坑中,倒是省去不少麻烦。 两位长老相视一笑,大长老脸上也浮现了不满,“尽寒,你做事向来有分寸。”后边责怪的话只是未说出口罢了,二长老正好趁此时煽风点火,“大哥,有的人只知得寸进尺。”脸上有着说不出的得意,“萧尽寒,你这么折腾我们是因前些日子我们对你的不满吗?没名没分之人真是信不得,大哥,要我说,这尽意庄就该我们萧家人接手,而非任凭一个来历不明的野种毁了我们萧家与尽意庄的声誉!”句句质问,字字戳心。 萧尽寒双拳紧握,控制着一波又一波的愤怒,与东方辰言不同的是,他心中越是愤怒,脸上的笑容越是温和,但萧尽凉的忍耐力就没这么好了,“二长老此话何意,谁不是萧家人,谁来历不明?”说话间,萧尽凉已从位上站起,一脸较真地看着二长老。 “尽凉,我们这是为你啊,这尽意庄本就是你的。”二长老颇有语重心长之意,“除了霸占庄主之位的,我们萧家还有谁是来历不明的。” “都给我听好,我大哥萧尽寒是我父亲亲命尽意庄庄主之人,是我萧尽凉的兄长,理该由他接手尽意庄,谁有他意,权作对尽意庄有二心处置,何人还有话说?”萧尽凉的话掷地有声,句句护着萧尽寒。 “尽凉,话不是这么说,你才是我们萧家嫡子,他算什么,没名没分的,说出去咱们萧家也无脸面,为了萧家,这庄主也该由你来当。”三长老苦口婆心地劝着站着的萧尽凉,极力诱导着萧尽凉争庄主之位。 “三长老这是要违逆我父亲的遗言吗?”萧尽凉双眼怒瞪三长老,未及他回答,先一步开口,“你们还有多少人认为我大哥名不正言不顺的?”萧尽凉的目光落在集意堂的每一个人身上。 “我!”二长老见无人回应,便第一个开口,有了他的带头,本就心怀不满或左右摇摆之人也纷纷站起来,一带二,二带三的,竟也有一半的人从位上站起,或从人群中出列,这是萧尽凉万万没想到的。 “居然有这么多人,看来我得顺从你们的意思了。”二长老与三长老正喜萧尽凉被他们劝服了,可萧尽凉接下来的话又让他们的脸色一变再变,“既然如此,我便替先去的父亲做个决断,明日开祠堂,迎萧家二夫人,现任尽意庄庄主之母的牌位入宗祠。对了,你们之前不是说要迁坟,正好将姨娘的坟迁至父亲之处,让他们夫妻团聚。”从未有过的严肃在萧尽凉脸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尽凉……”萧尽凉会站在自己这边萧尽寒想到了,却没想过他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承认了自己母亲的身份,他愿意让自己母亲的牌位入祠堂,又说是“萧家二夫人”而非姨娘。 “大哥,我娘亲离世得早,只能委屈姨娘以父亲续弦的身份入宗祠了。”面对萧尽寒的萧尽凉,如同春风般和沐,对于母亲的记忆萧尽凉并不多,而姨娘是他在母亲离世后可以依靠的一处港湾。 “我不同意!”二长老第一个反对,他们正想法子将萧尽寒赶出尽意庄,如此一来不仅提高了他的出生,更不必提让他下位离开尽意庄。 “不同意?呵!”一声冷笑,却让二长老从萧尽凉眼中看到了不同的眼神,他一直以为萧尽凉是个好摆布的,但他现在意识到,他明显错了,“庄主之位能者居之,你们倒说说有谁坐上这位置,保证可超越我大哥,可让尽意庄无人敢犯!”萧尽凉反倒坐回原位,丝毫着急,静等他们给答案。 一时间没有一人敢回答萧尽凉的话,他们都清楚,尽意庄能有今天的地位,不光光是萧尽寒的能 第一百四十八章 隔窗听雨眠 萧尽寒确实一直想给母亲一个名分,但他并不贪心,能入宗祠最好,可他也知道一个妾室是没有资格的,便一直将此作为奢望,而将母亲的坟迁于父亲一处,他更是从未想过,他想,只要母亲的坟能在萧氏墓地,能在父亲的旁边就足够了。 “大哥,这是我们欠你,欠姨娘的。”萧尽凉记得母亲离世后,是他们母子给了自己温暖,了解父亲与萧尽寒母亲之间的感情终结于门当户对,父亲最大的遗憾或许就是未能给萧尽寒母子一个名分,那么就由他替父亲达成未完成的心愿。 “尽凉,娘亲的牌位能进宗祠,能放在父亲旁边,我便知足了,迁坟就不必了,还是不要打扰长眠之人为好。”萧尽寒不贪心,对于他而言,这就足够了。 “大哥,需要我做什么你尽管开口。”虽然知道自己能为他做的不多,可这么多年大哥的辛劳他都看在眼里,如果能为大哥做些什么,他一定义不容辞。 “尽凉,快去歇着吧,大哥有事自会找你的。”能让萧尽寒感到欣慰的是,无论真假,萧尽凉还是站在他这一边,有他这句话,这份心,一切值得了。 “那我先回房了,大哥你也别累着。”知道萧尽寒定然还有事办,萧尽凉也不再打扰,而且,方才他的镇定是强装的,放松下来,他也乏了。 萧尽凉的身影走远,萧尽寒落座,仰头对着屋顶轻轻道,“看够了?”东方辰言在上面,萧尽寒打从一开始就知道,萧尽寒知道尽意庄的事一日不解决,东方辰言一日不会放心离开,萧尽寒庆幸,不论承受多少的不公与抨击,还有东方辰言这个兄弟一直陪在他身边,东方辰言话不多,但他的行动却比任何人都快。 “萧尽凉你可以放心。”东方辰言方才一直在看萧尽凉的表情,他的愤怒,他渐渐上升的火气是演不出来的。东方辰言自认能骗过他的人少之又少,何况萧尽凉还不知上方有个东方辰言正在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萧尽寒悬着的心总算可以完全放下,他相信萧尽凉,但更信东方辰言的判断,“你要让他做什么?”东方辰言的心思在他面前甚少掩饰,如果不会用到萧尽凉,他不用花心思去关注萧尽凉是真情还是假意,东方辰言完全可以将萧尽凉列入危险名单。 “暂时还无,日后或许会有。”这一次萧尽寒又猜错了,东方辰言只是为了让萧尽寒能得到安慰,已他的谨慎,不可能让一个刚刚进入可信任名单的人接触到他的计划。 “你……尽意庄的事解决了,我与你一同回言王府,我要谢谢凡音。”感谢的话萧尽寒说不出口,也不必对东方辰言说了,倒是要感谢那个让东方辰言变的有温度的人。 “谢凡音什么?”狐疑在东方辰言的眼中毫不掩饰,难道萧尽寒又与那丫头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你紧张什么,我又没胆子与你抢人。”知道萧尽凉所做的一切是出于真心,萧尽寒心中的阴霾一扫而空,而且相当有兴趣地调侃起东方辰言,其实如果现在的雪凡音不是东方辰言的王妃,他或许会考虑与她携手,但她是辰言的人,所以一开始萧尽寒就斩断了与她所有的可能,尤其在看到辰言为雪凡音的改变后,萧尽寒更是觉得自己最初的决定是多么的正确。 “凡音看不上你,你要谢她什么?”在刺激完萧尽寒后,东方辰言记性很好的没有忘记那个梗。 “就是谢谢她让一座冰山开始融化了。”看着面无表情但眼中明显在思索“冰山”为何物的东方辰言,萧尽寒的心情大好,雪凡音不仅能将冰山融化,还能让冰山的脑子变笨,给他们添了不少乐趣。 东方辰言的迟钝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冰山,萧尽寒你能耐了!”东方辰言说的那叫一个咬牙切齿,要不是场合不对,现在他一定拉着萧尽寒大战一场,这一个个的什么时候都学会了用他家丫头调侃他,看来回去要与凡音好好说道说道,想到这,不禁思念起两天未见的人儿,不知道她一个人可睡下了,不知道她一个人会不会害怕,不知道她房中的烛火是否依然明亮? 东方辰言日思夜想的人,正在摇曳的烛光下,手持毛笔静静挥洒浓墨,雪凡音白天与辰昕一同喝了酒,但她那点酒量,几杯下肚已是晕晕乎乎,辰繁赶来时,已趴在桌上沉睡,一觉醒来晚膳已过,府中也已掌起灯,酒刚醒没什么胃口,吃了几口中午留下的糕点,便回到了房内,不过睡了那么一觉,晚上正清醒着,想起辰昕说的那些话,烦忧又在心间萦绕,都说书法能静心,就让暮雨找来纸笔开始练字,不过练着练着就成了在纸上画画,此时,雪凡音自己已陶醉其中,看着用毛笔在纸上绘出的图案,一个劲地傻笑,时不时再添上几笔,自娱自乐,倒也忘了白天借酒消愁之事。 可东方辰昕却没有雪凡音这样的闲情,深夜拉着东方辰繁在东方辰言面前该如何为自己开脱,明日该如何与雪凡音解释今日说的那些话,“四皇兄,我说的都是实话。” “你敢这么与三皇兄讲吗?”东方辰繁也头痛,辰昕总能惹出些意外情况,他怎么不知哪些该讲哪些不该讲,他自己不在意的不代表凡音不在意,“以后这些话少在凡音面前提起。” “我哪还敢提,今日是一时说漏了嘴,三皇兄回来,我是直接坦白还是等他来找我?”辰昕祈祷东方辰言能在雪凡音气消之后再回来。 “辰昕,明日与我去太子府。” “你要干嘛?这事与燕尔没关系!”东方辰昕急于撇清柳燕尔,听东方辰繁提到太子府,脑子中第一想到的人就是在太子府住了一段时间的柳燕尔,那个他想见却见不到的人。 “天机 第一百四十九章 闲话家常 随东方辰昕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辰繁说明了来此的目的,“我要见静雨。”本想带辰昕看场好戏,以解他对柳燕尔的那番无可奈何与愁闷,说不定还能让他在此与柳燕尔来个巧遇,他回去了,倒是少了个看热闹的人,这出戏只能自己唱了。 “静雨?”东方辰耀记忆中乔静雨与东方辰繁除了叔嫂这层关系,没有别的交集,可为何辰繁会如此亲昵地叫着他本该称为大嫂之人。 东方辰繁没有错过东方辰耀眼中的防备,笑意更浓,“怎么,静雨不在还是不方便?”装作什么都不知,故意强调着会让东方辰耀产生防备的名字。 “你找她何事?”东方辰耀不似之前的好态度,甚至有几分质问,就是希望东方辰繁能就此离去,却不想更气人的话从他口中毛了出来。 “闲话家常。”语中有着与东方辰耀截然不同的淡然,东方辰繁是打定了自导自演一出戏的主意,又岂会空手而返。 东方辰耀第一次这么讨厌东方辰繁的淡然轻松,自己与她都无话可聊,东方辰繁有什么话可以聊家常,“你可以去找雪凡音。” “三皇兄不在,我单独与凡音在一起,怕他心里不舒服还是避嫌得好。”什么理由都是东方辰繁一张嘴说出来的,与雪凡音在一起,东方辰言心里会不舒服,难道与乔静雨在一起,难道他的心里就舒服了。 东方辰耀越愤怒,东方辰繁笑得越灿烂,东方辰繁相信乔静雨他一定能见到,因为东方辰耀没有拒绝他的理由,果然东方辰耀在东方辰繁的盈盈笑意下命人找来了乔静雨。 “静雨。”毫无波澜的神情,却像极了多年的老友,乔静雨未到眼前,东方辰繁便率先打了招呼。 对于东方辰繁主动打招呼的热情,乔静雨虽讶异,却也未多想,出于礼数回了一句“四皇弟”,而这话在东方辰耀眼中却变了味,成了乔静雨眼中只有东方辰繁的存在,而忽略了自己的证据,有了这个念头,不快慢慢蔓延心中的每一个角落。 东方辰繁眼角余光撇到东方辰耀阴沉的脸,出口的话确实更加柔和,“不必客气,你我有多少年未曾这样见面了。”东方辰繁与乔静雨是见过的,而且东方辰耀不知道,不过那时他们尚小。 乔静雨闻言更觉惊讶,思索着她与东方辰繁究竟何时这样见过面,可终是记不起了,只道,“许多年了,我也记不清了。” 东方辰耀却以为乔静雨的停顿是心虚了,那句“许多年”更让他认为他们相识已久,只是一直瞒着他罢了。 “站着多累,快坐。”东方辰繁发挥了鲜少对女子的关心,本来三皇兄的怀疑已经探出了究竟,他就此便可离去,不过抱着看好戏的心态,更入戏了几分。 乔静雨看向了东方辰耀,终究要他点头她才敢坐,在其他人面前东方辰耀的气度向来很好,自然点头让她坐下。 东方辰繁如他所说确实与乔静雨唠起了家常,不过都是他在问,乔静雨回答罢了,有些甚至还比较勉强,可东方辰耀眼中却不光如此。 东方辰繁见好就收,也不能真把东方辰耀惹急了,但在乔静雨离去后,他的几句话,惊起了东方辰耀心中的波澜。 “是不是觉得很刺眼,恨不得将我赶出太子府?”东方辰繁并无让东方辰耀回答的打算,“这世上最难死的是人心,最易变的也是人心,有的人没有你想的那么聪明,能够一瞬猜出你的想法,一个女子的坚强隐忍是因为没有一个男子对她嘘寒问暖。”云轻与凡音都是从一个人的坚强走到需要一个人的怀抱,可乔静雨却与她们相反,这番话他本不想说,可乔静雨眼底的阴郁让他不忍,许是自己不能圆满,便希望其他人可以替自己达成那个厮守一生的愿望。 “你的话太多了!”东方辰耀知道东方辰繁意有所指,可却是该死地听不懂,而当他懂时,并非所有事情都还来得及,如果现在多一点耐心,或许有的事情就不会发生,不会错过。 “我能说的也就这些,如果还有几分兄弟情分,我希望你不要打凡音的主意,我们兄弟间的事情没必要牵扯到她。”他那么执着地想将柳燕尔送到言王府,不可能只是为了情报,那些情报凭他不知何时安插的那个人都可以得到,他如此这般,反倒暴露了柳燕尔,她压根不可能从三皇兄口中得到任何有用的消息,除了这个原因,一个人将一个女子送到男子身边,就是为了撮合他们,换言之是为了拆散东方辰言与雪凡音,而这样的撮合,最终会伤害到的是雪凡音。 “四皇弟,你我都是明白人,雪凡音有什么价值你我都清楚。”言下之意,雪凡音的主意他打定了。 “三皇兄要的只有雪凡音,你成全他们,自能得到你想要的。”东方辰繁的话已说得如此明白,只要东方辰耀愿意答应,他们愿意相信,那么所有事情可以回到原点,他们所有的势力可以在一夜之间隐去。 “你做不了他的主。”然而东方辰耀终是放弃了这次机会,他相信的是自己,那个位置的诱惑,又岂是一个女子可以敌过的。 “你不动我们什么都不会做,但有谁想拆散三皇兄与凡音,我东方辰繁第一个不答应。”从未有过的严肃证明他此时的认真,不允许雪凡音受伤,更不允许亲眼见着美好再一次从眼中消失,随风飘散。 东方辰耀看着东方辰繁拂袖而去的身影,他们都不知的是,命运的轮盘在东方辰繁踏出太子府的那一刻开始极速旋转,而所有的轨迹都朝着他们不可预计的方向偏离着。 尽意庄有一人已知晓东方辰言的存在,这消息他也秘密地送出了尽意庄,正忙于安排母亲牌位进祠堂 第一百五十章 可以单纯,不能傻 东方辰言的提醒萧尽寒也想到了,“尽凉,你要不先到别处避一阵子,待我处理好庄中事务,再接你回来。”自己随着东方辰言这么些年,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而萧尽凉却是他最放心不下的。 “大哥,有我在他们明面上至少不敢太过分,多少还有几分顾忌,我不能离开。”萧尽寒放心不下他,他又怎么可能放心得下萧尽寒。于萧尽寒而言,东方辰言是他的生死兄弟;于萧尽凉而言,萧尽寒是他生死不弃的兄长。 “让他留下!”就在萧尽寒想着如何措辞让萧尽凉离开之时,东方辰言替他做了决定,只因东方辰言看到了萧尽凉眼中的执着,这次他要冒险用自己毫不熟悉的萧尽凉,只一个眼神,萧尽寒也明白了东方辰言的打算,更深知他的决定没有什么人可以改变,便不再多言。 “那风水先生你可见过?”尽意庄的外来人是那位风水先生,一切的源头又是他的几句话,东方辰言不会相信偏僻房屋走水与风水先生的到来只是一个巧合,一切都是早就开始了的预谋,而尽意庄中的人不会傻到承认自己与外人有勾结,他们唯一的突破口就是那个风水先生。 “我会命人找到他。”萧尽凉不是不知事的人,东方辰言的意思不用说透,他便明白。尽意庄他确实还有可用之人,即便他对庄主之位没兴趣,可心腹还是有的,在用人这方面他在尽意庄的资源明显比萧尽寒要多。 “别把他想得太脆弱,他不是当年那个小男孩了。”在萧尽寒担忧与不解的眼神中,东方辰言将他的思绪从萧尽凉离去的背影中拉了回来。 “你怎么会知道尽意庄还有可用之人,那些人能放心用?”东方辰言要用萧尽凉,萧尽寒已觉不解,而他与萧尽凉的几句话更是让他一头雾水。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你信他,我也信他一回。”当东方辰言决定让萧尽凉参与当中时,便将怀疑的因子摒去,这是他一贯的原则,也是那么多人愿意心甘情愿,死心塌地跟着他的原因,“你是好奇我为何会知道萧尽凉手上有人?”看萧尽寒依旧充满疑惑的眼睛,东方辰言猜他是为了这个。 “我从不知尽凉在尽意庄还有自己人。”萧尽寒从没想过这种可能,他眼中的萧尽凉是淡泊名利的,那为何还要培养这些人,萧尽寒猜不透,或者如东方辰言所讲,萧尽凉不是那个只知跟在他身后的小男孩了,他长大了。 “一个人只要不傻,且有能力,都会为自己留一张护身符。”东方辰言倒认为萧尽凉如此无可厚非,这世上除了萧尽寒他已无依靠之人,萧尽寒不在,他若没有任何自己人,难保被旁人打了主意还浑然不知,东方辰言也由此认定,萧尽凉不像他外表这般文弱。 “倒是我疏忽了。”东方辰言如此说,萧尽寒也释怀了,温和的笑容又回到了他脸上,自己的亲人兄弟都在身旁为自己奔走挂心,有什么比这份情来得更幸福,有他们在,不管前方有何风雨他也无畏。 “这事怕还要拖些日子,你要不要回言王府看看,凡音在等你。”以前辰言可无牵无挂,而今只怕他无时无刻不记挂着那个等着他归去的人。 “再登几日。”东方辰言也想回去,可来来回回一来他担心尽意庄会生什么意外;二来这一来一回只会让那丫头更担心,不如一次解决了再回到那丫头身边,“你可有仇夜天的消息?”仇夜天自从离开后再无消息传来,他离开前的那番话,东方辰言知他要去做的事绝不简单,虽明白尽寒也未必会有他的消息,可还是不死心地问了一句。 果然萧尽寒摇摇头,其实自从仇夜天帮着萧尽寒完成东方辰言交待的事之后,他们便未曾见过面,“仇夜天这家伙连离开也不与我道声别,平日倒是来得勤快,如今连个口信也不曾命人捎来。”仇夜天向来神秘,他的行踪连他们也甚少知道,不过以往,他至少会传个口信告知他们何时回来,不似这次。而且他们的意识中,越是神秘之人危险越多,隐约觉得仇夜天的处境不比他们好。 萧尽寒不知,东方辰言亦不纠结于此,他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思考仇夜天的事,也相信仇夜天会让他自己好好的。 在大雨中夜色来得更早,这下了一天的雨丝毫没有因夜幕的降临而有停歇的意思,雪凡音的思念却随着这雨夜愈深,可她还来不及多感触,已有人找上了她,敲门声响起,雪凡音只当是暮雨她们,起身开门,东方辰言不在,每到夜里,雪凡音的房门都会紧紧从里拴上。虽然她身边有这么多人的保护,可依旧怕熟睡中忽然间闯进什么人,即使明白有人真要闯入,一道门也拦不住,可拴上这门心中能安宁许多。 打开门的那一刻,看着面前的人,雪凡音的不安又从心底重燃,“你们有什么事?”雪凡音深知这几个人想做什么她无可奈何,只能强装镇定,希望他们不要知晓东方辰言不在的消息。 “进去说。”不等雪凡音让开,他们以绕过站在中央的雪凡音,毫不认生地在房内坐下。 “我们特意挑东方辰言不在过来的。”怪医似能看穿雪凡音的心思一般,打破了她心底最后的一丝期望。 “你们……”怪医与雪三爷的组合很怪,但这两人都是想将自己带离东方辰言身边,他们在一起难不成是达成什么合作了。 雪凡音将这两人想得太和谐了,这两人来之前才大战一场,雪三爷确实想趁此将雪凡音带走,而怪医却死活不乐意,开玩笑,让雪家把雪凡音带走,他的任务就失败了,他来这儿的目的最好是能把雪凡音带到花弄国,再不济也不能让雪三将人带走了,这才你不放心我,我不放心你 第一百五十一章 一夜温存 东方辰耀悄无声息来到静园,开门声却没有将柳燕尔的神唤回,一张脸迅速阴沉,可他依然不开口,只等着柳燕尔自己回神。 当柳燕尔关上窗,转身看到坐在一旁悠然喝水的东方辰耀时,慌张地跪倒在地,东方辰耀的恐怖她上次已经领教,现在他面色虽无变化,可眼中的阴鸷一丝不少,“主子……”柳燕尔的声音已经颤抖。 “若是个杀手,你这会儿只能叫阎王主子了。”对于柳燕尔如此大意,东方辰耀很是不满,可语气没有丝毫变化,“你恨本宫吗?”柳燕尔刚转身时的恨意太过明显,东方辰耀忽视不了。 “属下恨雪凡音。”太子她不敢恨,也没那个能力恨,但让她进不了言王府的雪凡音她却是恨得的。 “哼,你以为雪凡音是你动得了的人吗?”东方辰耀冷笑,他一眼便看出了柳燕尔的心思,“且不说别的,你若敢动雪凡音一根手指,三皇弟便会第一个废了你!”雪凡音在东方辰言心中有多重要,东方辰耀已是见识到。 柳燕尔却认为东方辰耀的提醒,是对她的侮辱,而这笔账她又记到了雪凡音的头上,眼中的恨意再次燃起。 柳燕尔燃起的恨意,也点燃了东方辰耀压制的怒火,“如此沉不住气,还想让他离不开你,记住你到昕王府的任务!”对于柳燕尔时不时暴露的情绪,东方辰耀担心她到昕王府的目的一眼便让人看穿。 “主子息怒,属下明白。”柳燕尔再不敢出神,深知这是她最后的机会。 “本宫不管你有多恨雪凡音,但你记住,本宫不要她的性命,其余的要如何做便是你的事。”东方辰耀不得不嘱咐,雪凡音的性命他要不起,而且他相信,如果真的如云轻那般,三皇弟绝不会如四皇弟这般只是远离伤害过她的人。 在东方辰耀嘱咐柳燕尔的同时,另一个人也正往静园过来,她恰巧撞见了柳燕尔送东方辰耀出门这一幕,自然地想躲开他们,却发现他的目光已经落在自己身上,无处可躲。 “静雨……”她一直躲着自己,没想到竟在这儿见到了她,离去的脚步停在原地,看着对面一瞬愣住的乔静雨。 她没想过东方辰耀会这么自然地叫出她的名字,一时间不知如何反应,只是木木地向东方辰耀行礼,他会来这儿,是舍不得吗? “我打扰你们了。”她不该来的,怎么忘了是柳燕尔最后一晚在静园,也是太子能与她朝夕相处的最后一夜。 “燕尔见过太子妃,怎会打扰呢,太子嘱咐燕尔到了昕王府莫要失礼,正要离去呢。”柳燕尔巧笑嫣然,解释着她与东方辰耀的关系,柳燕尔一直清楚,东方辰耀不是她该肖想的,虽然不明白东方辰耀与乔静雨之间的事,可知道不能让乔静雨误会了,或者任何东方辰耀的女人误会了他们。 “你明日便离开了,辰昕那儿也没什么女眷,我命人做了几套换洗衣裳,你一同带去。”说罢乔静雨命人将衣裳递上,柳燕尔看了一眼东方辰耀,见他没什么意见便收下了。 “天色不早,我先回去了。”乔静雨望了一眼这夜幕下的静园,曾经她视如珍宝,自己都舍不得住,如今却看着他与另一个女子在此恩爱,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柳燕尔确实很美,白皙的皮肤在夜色下依旧显目,眉眼间的妩媚别有一股风情,是她比不得的,又想到高氏,或许太子喜欢的就是这样的女子吧。 转身不再看,东方辰耀好不容易见到了乔静雨,怎会许她一人离去,打开手中的伞,踏着雨声随她而去。东方辰耀大步流星很快追上了莲步盈盈的乔静雨,他的伞覆在她头顶,冬儿很识趣地默默跟在了他们后面。 乔静雨思绪万千,没注意身边已换了人,只是走着走着忽然觉得身边似乎有个高大的身影,转过头才知是东方辰耀,她的第一感觉不再是惊喜而是惊慌,顾不得正下着雨,顾不得湿漉漉的地面,便欲跪下,却被东方辰耀拉住,“想让自己着凉了?” “我……” 乔静雨复杂的眼睛看到东方辰耀抬起手抹去了她眼角残留的泪,微凉的指腹触碰着乔静雨温热的脸庞,要是以前该多好,而今他越是如此,她的心越痛,泪水就这样如决堤的河流倾泻而出,东方辰耀不知道她为何流泪,他不问,只一遍一遍抹干她的泪珠,抹去她的泪痕,这一夜,乔静雨依偎在东方辰耀怀中,在哭泣中睡去。直到来年,东方辰耀才知为何她会哭得如此令人心碎,回忆此情此景,只留这一夜的温存。 雪凡音又是一夜未合眼,她很想睡,可是怪医没有停下的意思,她很想问怪医累不累,可是怪医精神旺盛的样子,不用问也知道,他比在座任何人都精力充沛,可怜的不止雪凡音,还有第一剑,怪医讲的那些他听了不止一遍,可是来了又走不了,只能心不在焉地听他手舞足蹈讲来。 他们当中最好的莫过于雪林,对于他而言,怪医讲的很新鲜,很有趣,几乎都是他未曾遇过的,未曾见过的趣事,听得有滋有味,早已忘了需要睡觉这回事,积极回应着怪医的各种自问自答,两人好不融洽。 雪三爷则比雪凡音与第一剑好多了,他功夫再高,上了年纪,睡意来袭便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怪医对于雪三爷这样的行为丝毫不介意,他们两向来不对头,雪三爷可以忽略不计,只是雪三爷没想到的是,他一觉醒来,天已大亮,怪医的话还没讲完,而且兴致似乎比睡觉前更高了,再看听得津津有味的雪林,雪三爷彻底郁闷了,他的孙子与第一剑厮混就算了,毕竟他俩年纪差不多,可与怪医这么一个老头子有什么可聊的。 “怪老头,你行了!”再讲下去, 第一百五十二章 幕后是储默? 雪凡音看向第一剑,她与东方辰言之间的种种,第一剑可谓是一路见证的,如果连他也无法理解,她亦无话可讲。 “不论雪凡音走不走,总该与东方辰言打个招呼,他有权知道。”第一剑深知,雪凡音若不辞而别,东方辰言一定会疯狂的,除非雪凡音决绝,否则东方辰言绝不可能放手,东方辰言这种死皮赖脸的执着,第一剑有时还是挺欣赏的,并非每个人都可以做到东方辰言这般的。 “怪爷爷,你们有空去看看辰昕,柳燕尔我不放心。”一个人忽然间转了心意,只有两个原因,一是她恍然大悟;二是别有目的,柳燕尔的心计第二个的可能更多一些。 “我想休息了,你们能不能先回去?”雪凡音被怪医折磨了一夜,这会儿正哈欠连天,再与他们扯下去,很有可能成为第一个困死的人,可第一剑与雪林还好,雪三爷与怪医这两尊大神,她真不敢下逐客令。 好在雪三爷与怪医也不想在言王府多留,“木头,回去!”雪三爷决定不能让雪林与怪医多处,他们俩出多了,雪林很有可能成为第二个雪极融,而且他的孙子与怪医有说有笑的,怎么看怎么不舒服。 怪医得知柳燕尔与东方辰言还有这么一段时,哪还坐得住,恨不得直奔昕王府,雪凡音这么说,正合他意,拔腿就走,而他开门离开的那一刻正好遇上了在门外等着雪凡音醒来的四人,四人见一夜之间雪凡音房里多了这么些人满是疑问,暮晴、微晴更是一脸防备,作为东方辰言一手培养的人,她们比旁人要警觉得多,但她们丝毫没有察觉这几人的出现,便认为这几人不简单,但好在第一剑她们是认识的,心想该不会伤害雪凡音未曾出手。 四人离开后,雪凡音是安宁地睡下了,而宋府正有一场风波在上演。 “姐姐,你再不回去,小心王爷不要你。”宋梦词是宋扬叫来劝宋梦琴的,对于宋梦琴的油盐不进,宋梦词的耐心告罄,真不知道宋梦琴何时这般任性了。 宋梦琴随意拨弄着琴弦,发出铮铮之音,“梦词,你看好杜怀便可,我的事不是你能插嘴的。”宋梦琴烦了宋梦词的喋喋不休。 “姐姐,杜怀没那胆子。”对于杜怀宋梦词很有信心,“姐姐,言王爷若不来,你如何回去。”宋梦词总觉得宋梦琴有些奇怪,对于东方辰言她从来没这胆子,这次先是她自己出来,又闹了这么一出,宋梦词看不懂了。 “他会来的。”这么多天了,宋梦琴也不确定了,可是已经赌了,中途已无法退出,况且那个人说他一定会来的,而今只能等了。 “梦琴,你还是早些回去,免得那邵姨娘看了笑话。”宋夫人担心宋梦琴的任性最后会成为笑话,总希望能小事化了。 “笑话?娘,她若有什么话让她来找我,我倒想看看她有没有这胆子。”对于邵姨娘,人前宋梦琴还会收敛些,这人后则是一脸不屑。 “姐姐,在娘家呆久了难免会有人在背后乱嚼舌根。”宋梦词与宋梦琴是同一战线的,也无所谓再添把火,眼中更是意有所指。 “梦词,这些日子我闲在家中,该找些有趣的事儿做做,免得让某些人忘了这宋府还有一个我。”宋梦琴眼中的算计,没有丝毫遮掩,宋梦词这个与她一同长大的妹妹自然也明白她的意思,玩味的笑挂在嘴角。 宋夫人眼中却满是担忧,“梦琴、梦词,你们不要过了。”宋夫人自知阻止不了宋梦琴,可有的话还是得提醒。 “大伯母,您就放心,我们只是给自己找点乐子,可没想害谁,不过有的人若是太过娇弱,那我们也没法子了。”宋梦词心中已有了主意,只等宋梦琴点头实施。 “你们年轻人的事我也管不得,注意分寸便是,我也不在这惹你们厌烦了。”她们的计划只要她不知道,即便宋扬想如何也无法与她算账,自己不能对邵姨娘怎样,女儿替她出口气倒也好,索性离开不理这些事。 尽意庄,东方辰言握着手中命暗探查来的信息,眸中尽是冰冷,“有的人,我还真是低估了。”暗中控制着尽意庄的人,东方辰言已大致明了是何人,纸已成粉末,无人再知晓他得知的是何消息,“风水先生找到了吗?” “尽凉的人说那先生已无踪影。”萧尽寒满是愁绪,找不到那个风水先生,一切又要从头开始。 “不必找了,你这些年搜集的东西是时候给他们看了,我要尽快回去。”如果尽意庄之事是那个人的杰作,那言王府雪凡音定然应付不了。 “你知道是谁了?”萧尽寒手上的东西拿出来,二长老怕得离开他的长老之位了,这么重要的证据,除非辰言已有头绪,否则断然不会让他冒险将这东西放在众人面前,当初搜集这些就是为了以防万一。 “白染!”暗探给他的信息,他可以断定此时与白染一定有联系,只是白染身后的人是不是他,还有待商榷。 “储默!”萧尽寒闻言一阵震惊,他想过东方辰耀,想过东方旭,就是没想过会与储默有关,“我尽快将此事解决,你担心凡音可先回去,有尽凉在,我不会有事。”储默与东方辰言不愧是表兄弟,两人的才智不相上下,而辰言在他手上没讨过好,如果幕后之人是他,他们的麻烦真的是大了。 “你这边解决了,我再回去。”既然决定了,东方辰言就不会半途而废,萧尽寒没事也是他的心愿,这时,他们已经大意一次,不能再有第二次,离开,东方辰言不安心,心里只祈祷雪凡音能多等他一会。 “我这就传令下去,宗祠议事!”上任以来,这是萧尽寒第一次命人大开宗祠,“你去吗?” “你先 第一百五十三章 要得太多 众人的无言以对正是萧尽寒要的效果,萧尽寒也不急,静静等着他们的答案,半晌,大长老才打破了这份尴尬的安静,“庄主,此事是我们处理不当,有欠思虑。”给不了他答案,确实是他们的失责。 “既未查清,何来警示一说?”萧尽寒步步逼近。 “萧尽寒,你这是要将一切都推与我吗?”二长老已嗅到了危险的苗头,化被动为主动。 “二长老以为我有什么可推给你的?”面对二长老的气极,萧尽寒不慌不忙,反是将问题再次抛给了二长老。 二长老反倒笑了起来,主动提起了萧尽寒方才说到的勾结之事,“萧尽寒,你方才是指我与外人勾结吗?”这是萧尽寒自找的。 “是吗?”萧尽寒也不回答,二长老的眼神闪烁的光芒,让萧尽寒觉得事有变数,但依旧面不改色应答着。 “我自是不会与人勾结,可是你房中的东方辰言又是怎么回事?难不成他不是外人?”二长老的得瑟写在了脸上,东方辰言是他的把柄,可他忘了东方辰言若在此时离开,他说的根本不成立。 萧尽凉闻言立马看向了萧尽寒,东方辰言帮着尽意庄的事是何人都知晓的,只是大家都不提罢了,而且东方辰言每次过来也不会与尽意庄的人打照面,虽然他帮了这么些忙,可在尽意庄的人眼中,依然是外人。 萧尽寒心中亦是惊讶,他自认东方辰言的在尽意庄之事瞒得很好,可二长老又是如何知晓,而二长老知晓则意味着他背后之人也会知晓,那辰言离开皇城之事若让东方旭察觉,他该如何想东方旭解释。 萧尽寒担忧间,一人翩然而至,“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天下之人莫非王臣,本王还是外人吗?”冰冷霸气的声音随着身影落地响彻外堂,“尽意庄在东逸国境内,本王还来不得了?”似能看透人的深邃眼睛只给了二长老一眼。 在众人还未从二长老的话中想出个究竟时,东方辰言的到来又是给了他们一个震惊,纷纷起身,不论怀疑与否,东方辰言是东逸国的王爷,他们的礼数不能少,萧尽寒平时与东方辰言可没规没矩的,可这时他作为庄主,带头向东方辰言行礼,东方辰言及时的出现也让他安心不少,其他人也随着萧尽寒木木然跪迎东方辰言。 东方辰言自然地往上位而坐,整理好衣袖,方抬眼,缓缓道,“免礼。”轻轻的两个字似有释放众人跪着的双腿的魔力。 “方才谁问起本王?”一个字一个字看似漫不经心,然无人敢轻视。 二长老在东方辰言的威压之下,不禁站了出来,而话中已无方才的底气,只有勉强撑着的大声,“东方……”在东方辰言抬眼间,二长老硬生生将“东方辰言”改为了“言王爷,您不是萧家人。” “既知本王姓东方,又怎会是萧家人。”东方辰言本想伸手拿茶盏,想到了自己方来,还无茶水可让自己喝,将方伸出的手改为了整理衣袖,顺便看了萧尽寒一眼,“方才你们在说勾结什么?”东方辰言看似无意的提问,给二长老又是一身冷汗。 萧尽寒看着东方辰言收回的手,就知他的意,憋着笑命人送上了茶盏,而二长老就没萧尽寒这般轻松,在东方辰言的直视下就差颤抖了,更是说不出什么,总不能当着东方辰言的面说他与人勾结,见到东方辰言这样霸气凛然的,二长老已是后悔方才所讲之话,他听说过东方辰言的威风,可一直以为那是世人夸大的,今日亲见才知,东方辰言的可怕。 二长老不说,不代表萧尽寒不会说,“王爷,二长老之意似乎是我与王爷您有什么。”萧尽寒不会傻到说自己勾结。 “二长老,是什么?”东方辰言揣着明白装糊涂。 二长老见东方辰言如此,知是他有意为萧尽寒出头,伸头缩头都逃不了,干脆豁出去,说不定其他人还能助自己一臂之力,如此想来,也一改之前的害怕,反倒理直气壮起来,“你与萧尽寒狼狈为奸,利用尽意庄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二长老几乎是吼出来的,他要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到。 别人或许会愤怒沉不住气,然而那个人是面对千军万马尚可镇定自若的东方辰言,“什么勾当,本王倒想听听,萧庄主,想必你也有兴趣吧。”依旧气定神闲,好似二长老的说的事与他无关。 二长老犹如使尽全力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而除了看到东方辰言出现在尽意庄,除了知道东方辰言与萧尽寒的关系,其他的证据他也拿不出来,而他所看到的知道的这些大家已是心知肚明。 “既然二长老说不出,就有萧庄主来说。”东方辰言拿起下人方递上的茶,他给过二长老反驳的机会了,是他自己无用,那现在就该轮到他们了,东方辰言趁着那茶的间隙,给了萧尽寒一个眼神。 萧尽寒在东方辰言与二长老一问一答间已知道了东方辰言为何现在就让他拿出搜集到的二长老的证据,萧尽寒从袖中掏出几张纸,上边记着二长老这些年利用职务之便拿的回扣与收受的好处,其中还有一封书信,是萧尽凉的人在二长老房中趁他不在时搜到的,这封信便是二长老与外人联系的证据,萧尽寒并不多说,只将这些东西递给了大长老,“这些你们自己看罢。”此时萧尽寒后悔,怎么没让人给东方辰言上茶的时候,记得自己那份。 二长老在看到那封信时,心已凉了半截,而看到大长老逐渐生气的怒火与颤抖的双手,他真的怕了,怕自己什么都还未办成,就栽倒了萧尽寒与东方辰言的手中,他是有备而来,可没想到萧尽寒的准备比他更充分,“老二,这些当真是你做的?”在二长老还在后悔自己的莽撞时, 第一百五十四章 君子动口不动手 众人散去后,萧尽凉替萧尽寒处理二长老余下之事,萧尽寒则与东方辰言一同去了那片已是枯落了的海棠树下,“辰言,你赶紧回去,若是储默,凡音怕不会防备他,尽意庄之后的事我能处理,我不会再大意了,对了,你是何时知道你在尽意庄被人发现之事。”萧尽寒知晓了东方辰言之前说的大意就是指二长老知道他在此之事。 “我在你房中歇息时,听到脚步声,便佯装已睡着,之后便跟在萧民身后,而后就见他放了一只鸽子出去。” “原来如此,咱们可从那鸽子下手,找出幕后之人。”萧尽寒看到了新的线索。 “白染我便是如此查出的。”东方辰言相信白染不会是那个主导一切之人,白染身后定然还有人。 “辰言,以你之言,二长老口中怕是问不出有用的信息了,没想到,这幕后之人藏得如此深。”白染牵扯进此时,他们是万万没想到的。 “尽寒,尽意庄的事处理完毕,你来言王府一趟。”萧尽寒在尽意庄暂时是站稳了脚跟,而他要速速回皇城,找储默。 东方辰言赶到言王府时,已是黑夜,然而不知是巧合还是有人故意为之,在这儿竟然看到了他要找的储默,而与他谈笑的是他心心念念的身影,所有的疲惫也抵不过此时的怒气,东方辰言站在门口,看着注意到自己的雪凡音与储默,默默释放着一身的寒气,表达自己此时的不满。 “辰言,你回来了!”雪凡音兴奋地忽略了东方辰言的那脸怒气,起身便向东方辰言跑去,虽然只是几步路的距离,可雪凡音也想快点到他身边,雪凡音还来不及与东方辰言讲第二句话,东方辰言就一把将雪凡音拉到身后,冰冷的声音对着储默道:“你要什么?” 雪凡音有种热脸贴冷屁股的感觉,“辰言,储默来陪我解闷的。” “你在替他说话?”东方辰言的声音提高了几分。 “我……” “我不是说过,谢绝见客!”东方辰言对储默是防备的,对雪凡音是生气的,自是没有什么好语气。 “我不算客,倒是你也不知敲门扰了我与阿音的兴致。”储默很是淡定,怎么说能让东方辰言怒火更甚,他就专挑那些话讲。 “我回自己的王府还要敲门,倒是你在我夫人房中做什么?”东方辰言确实被储默的“阿音”刺激到,不过也知道他是故意的,可该死的就算知道如此,自己的怒火还是莫名其妙地窜了上来。 “你不在,我这做兄长的就来陪弟媳解解闷。”储默说得理所当然,而那副表情怎么看怎欠揍。 东方辰言握紧的拳头缓缓松开,通过呼吸强制压下怒火,不能让储默扰乱了思绪,“你在此正好,尽意庄之事出自你之手?”东方辰言还是不敢相信储默会对尽意庄出手,会将矛头指向萧尽寒。 “没兴趣!”见东方辰言不再纠结于他大晚上与雪凡音在一起的事,储默有几分失望。 “不是你让白染去做的?” “东方辰言你有病啊,尽意庄什么事我都不知道,让白染做什么!”储默也生气了,怎么白染的事一定会与他有关,“你说白染做了什么?”储默忽然想到东方辰言说的是尽意庄,萧尽寒的地盘,东方辰言的财主。 “你最好别装傻!”东方辰言也觉得自己有病,怎么会这么直接问储默,难道潜意识里是信任储默的。 “对你有用吗?”储默对于东方辰言的警告压根不放在眼里,“阿音,你家王爷出了一趟门,脾气倒是长了不少。”储默心里不舒服,就让东方辰言也不好过,雪凡音就是东方辰言的死穴。 东方辰言这才知道自己又被储默气昏了头,手中还牵着雪凡音,“凡音,我与储默出去谈点事,等我,这个人,以后最好别见。”东方辰言就是讨厌看到储默与雪凡音很谈得来的样子。 “这可不行,东方辰言,做事有先来后到,我与阿音的事还没谈完,怎么能跟你出去,要不你就在这讲,要不你先出去等着。”东方辰言想做的事,储默就要反着来,而且他今天还惹得自己不高兴了。 东方辰言恨不得把储默切了,咬牙切齿,“储默,你别忘了,雪凡音是我东方辰言的王妃!”他一回来,竟然还要被储默赶出门,这算什么。 “行了,没什么重要的事当着我的面讲就可,要是机密大事,你们在这谈,我出去等。”雪凡音受不了这一见面就掐起来的两人,虽然不高兴东方辰言方才的态度,可想到有个储默在,雪凡音也释怀了。 东方辰言对雪凡音没什么不放心,就是不想看到雪凡音与储默在一起,“进去谈。” “白染做了什么你真的不知道?储默,我要听真话!”对于储默的话东方辰言将信将疑。 “东方辰言,对付你我一个人足矣。”在东方辰言面前储默从来自负,不过这也是因他与东方辰言的几次交锋中,不是略胜一筹就是打个平手而造成的。 “辰言你说尽意庄有事,尽寒还好吗?”东方辰言回来了,雪凡音相信萧尽寒不会有事,只是想与东方辰言再确认一遍。 “我岂会让人如此轻易得逞。”回答的是雪凡音的话,眼睛从未从储默身上移开过,这话也更像是说给储默听的。 雪凡音又怎会不知东方辰言的用意,乖乖地不再说话,这两个人在一起就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随他们斗吧。 “东方辰言,你倒先告诉我白染做了什么,尽意庄又发生了什么?”储默从东方辰言推门而入的那一刻就感受到他深深的防备,以前虽然两人之间谁都没给谁好脸色看过,可不至于让他防备成这样,这当中不乏敌意,没必要,储默 第一百五十五章 打人不打脸 “你这些年没少难为我,既然我母妃可以不计较,姨娘也不会说什么吧,对了你与我作对姨娘怕还不知吧,改日得请姨娘来府上坐坐。”敢搬老的,那就彻底搬出来。 “表弟,我娘喜欢清静还是别打扰她老人家了,这心意我替她领了。”提起老娘,储默已无方才与东方辰言对着来的勇气,告诉娘亲自己一直与东方辰言比来比去,还让他栽在自己手上,一定比被东方辰言揍一顿还惨。 “本王可考虑考虑,只是白染……”储默的脑子这么好使,不榨取一点怎么对得起他这一声表弟。 “交给我!”没等东方辰言接下去的话说完,储默已将活儿揽了过去,他算看明白了,东方辰言这威逼利诱的,就是为了让自己查白染,这次算他栽在东方辰言的手上了,只是储默猜中了开头,猜不到东方辰言接下来要做什么。 东方辰言一拳落在储默的脸上,不过一拳又怎么解得了气,接下来又是好几拳打在储默的脸上,东方辰言力度控制得很好,下手不重,只不过每一拳都打在容易留下印记的地方,比如脸颊与眼睛。 “东方辰言,打人不打脸,你说话不算话!”储默用手本能地挡着东方辰言的攻击,可东方辰言这种练家子中的极品尤其是他一个文弱书生挡得了的,不是他不想反击,而是他只有挨打的份;储默万万没想到,东方辰言还真会动手,而且还在他答应帮他查白染之后,一万个不服气从心中窜过。 雪凡音反应过来后,倒是想阻止,可她压根插不进手,也怕东方辰言误伤了自己,反正这是他们俩的事,而且储默有的话确实蛮欠扁的,就默默地躲到了一旁,反正东方辰言不会吃亏。 “本王只考虑姨娘之事,没说不打你。”东方辰言说得理直气壮,看着储默红着的脸,相当满意自己的杰作,“记住今天的教训,再敢与凡音胡说八道,就不只是打脸了,还有不要再让本王从你口中听到‘阿音’这两个字!”这才是东方辰言要打储默的真正原因。 “东方辰言,我还会回来找……她的。”储默明白过来怎么回事时,指了指雪凡音,本来还想刺激一下东方辰言,可好汉不吃眼前亏,面对如此暴力的东方辰言,还是先服软,然后捂着脸连忙往屋子外边跑去,跑到离东方辰言有一段距离时,储默还不死心也不怕死地来一句,“阿音,等我!”东方辰言不是不喜欢听嘛,储默还非要他听不可,虽然被打了,可想到东方辰言一脸不爽的样,储默的心情顿时好了。 储默那点距离对于东方辰言而言,过去不过眨眼间的事,若非雪凡音拉着,恐怕储默明天是真的没法见人了。尽管如此,储默第二天还是告了假,闭门谢客,并且将自己锁在了房内,不许任何人进来,就连吃饭也是下人放到门口,等人离开后,自己悄悄把饭拿进房中的。 东方辰言在储默离开后,自然所有的心思都在雪凡音身上了,这么久没见,没了储默的捣乱,忽然安静的房中,东方辰言方能仔细地看着他的丫头,“想什么呢,瘦了!” “哪有,整天吃吃喝喝,不胖就阿弥陀佛了。”雪凡音两手捏了捏自己的脸蛋,“你这么对储默,没事吧?”怎么说他们是表兄弟,东方辰言刚才下手好像有点狠了。 “你担心他?”东方辰言的不高兴都写在了脸上,刚把这人赶走,雪凡音居然又提起,看来得好好教育教育他的丫头了。 雪凡音的脑袋要得跟拨浪鼓似的,“我担心你会不会被你姨娘责怪,儿子与外甥毕竟亲疏有别。”天地作证,她真的是这么想的。 雪凡音眼中的担忧是骗不了任何人的,“你就放心,我姨娘不是不明事理之人,而且这么丢人的事储默也不会到处宣扬。”东方辰言将雪凡音搂在怀中,有这熟悉的气息哪怕再累也值得了。 雪凡音已经不像刚见到东方辰言时那般,对于东方辰言的靠近并不排斥,还主动回抱着他,“对了,宋府又命人找过你了,我照你教的说给打发了。” “凡音,你还真能煞风景。”雪凡音提到宋梦琴,东方辰言也放开了她,一本正经坐了下来,看着还站在自己面前的雪凡音道:“你不提我倒忘了,宋府的人过来,你记得这一套说辞,储默来了,怎么就忘得一干二净了?”防人之心不可无,雪凡音怎么就轻轻松松地让储默进来了,还坐在她的房里,这丫头丝毫没有男女之防,还是要好好提点提点。 “这个啊,我没忘记,可储默非要见你,还闯了进来,我想他都能赢过你,武功应该挺厉害的,也不想把事情闹大了,就让他到大厅等着,后来不知怎么的,他就到梨舞院来了,再之后就到了我房里……”雪凡音越说觉得越不对劲,“不对,辰言不是你别想歪了,我跟他就聊了一些……”雪凡音也不记得具体与储默聊了什么,反正天南地北,杂七杂八的都有,一时间还真不知怎么说,又看到东方辰言冷下去的脸,真的要急哭了。 “过来!”东方辰言双手拉着雪凡音的手,“这么凉。”东方辰言皱起了眉头,两只大手包围了雪凡音的小手,给她温暖,“现在知道他有多不堪一击了?”见雪凡音点头,东方辰言继续:“储默奸诈得很,你呀,怎么被他骗了都不知道。”听雪凡音的话,与东方辰言想的差不多,论死皮赖脸,储默不比辰昕差,只不过他赖的更高明些,雪凡音又怎么会是他的对手。 “辰言,这么说,你相信我的,不怪我了,对不对?”雪凡音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急于听东方辰言的答案,因为她似乎感受到了东方辰言语中的柔软。 “怪你傻!”说着拉着雪凡音的手顺势 第一百五十六章 污秽之地去不得 辰月立马起立,恭恭敬敬地对着东方辰言道:“三皇兄,千万别,我还要陪着父皇陪着你呢,你看啊,我留在这儿还可以陪三皇嫂解闷,对吧,三皇嫂?”辰月眼珠一转,寻求雪凡音的帮助,在这种情况下,只有她三皇嫂能降得住三皇兄,别看三皇兄人前威风凛凛,难以靠近,能把人冻死的,这惧内的称号是落实了的。 果真雪凡音是心软了,给了东方辰言一个“算了吧”的眼神,东方辰言本还想敲打敲打辰月,见雪凡音如此,原本还想责怪的话变成了提醒,“你说话小心些,辰昕怎么惹到你了?”东方辰言听辰月提到辰昕后院也能猜到几分,而这事怕与自己脱不了干系。 “东方辰昕他脑子有问题!”提起这事,辰月忘了她的公主风范,而且又没外人,也不顾这么多了,“他把那个柳燕尔当个宝一样捧在手里,我就想着去见见,结果没说几句就与她起了争执,辰昕不帮着我就算了,柳燕尔几句话,他就让我赶紧离开,三皇兄,你一定要帮我好好教训他,还有那个柳燕尔。”从小到大,就算是后宫的那些人手中,她也没吃过这种亏,这口气辰月咽不下。 “辰月,你消消气,别为难辰言了。”雪凡音劝着东方辰月,却也想起了之前东方辰昕说的,东方辰言对柳燕尔心动过的事,想必让东方辰言对柳燕尔出手有点难度吧。 雪凡音自以为掩饰得很好,可东方辰言的眼睛如鹰般尖锐,一眼便看出了她的不对劲,而东方辰月不愧是东方辰言的妹妹,从雪凡音的语气中也听出了别的意思,再联想东方辰言之前与柳燕尔的事,瞬间秒懂。 辰月看了一眼皱着眉头的三皇兄,摇了摇头,这叫自作自受啊,谁让他以前那么风流,“三皇嫂,你别想多了,过去的事情三皇兄早就放下了。”把皇嫂哄好,好处多多。 “有这么明显吗?”雪凡音被看穿了也不气恼,转头看着东方辰言,只见东方辰言向她点点头,雪凡音郁闷了,姓东方的都是群人精,跟这么一群人精比,她真的太弱了。 “你说了什么想怎么做?”东方辰言打破了雪凡音带来的低气压,他知道辰月不喜欢柳燕尔,一是柳燕尔的出身辰月瞧不上眼;二这是柳燕尔与自己的那段往事,所以辰月见了柳燕尔客气怕是不会的,而柳燕尔既然已经到了辰昕府上,也不会故意找茬。 听到这问题辰月显然是心虚了,支支吾吾道:“我就夸了她不愧为风尘女子,前一个不要了马上搭上后一个,中间还不带喘气的,之后辰昕过来了,柳燕尔哭哭啼啼地说我冤枉她,还让我还她一个公道,我一急又说了几句不好听的,柳燕尔就嚷着要离开,结果辰昕让我离开了。”辰月觉得辰昕真的是入了邪了,想想自己被赶出来那就一个不甘。 “还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说话不好听,辰月你也老大不小了,这脾气也该收收。”辰月与他们一同长大,嘴巴甜又自幼丧母,父皇对她是心疼加宠爱,再有他们几人护着,说话做事大多由着性子来,这未出嫁还好,若出嫁了,他们鞭长莫及的,不知要在夫家受多少委屈。 辰月这会儿哪会理解东方辰言的苦心,“你也要护着她?”如果东方辰言敢说是,她马上转头走人。 “我是怕你吃亏了,说,你想如何?”辰月误会没关系,雪凡音误会事儿才大。 听东方辰言如此说,辰月喜上眉梢,立马笑逐颜开,“没想到,你也会说这话,真是不一样了。”换成以前三皇兄一定是黑着一张脸,然后问她“闹够了没”,想到要对付辰昕,辰月收起了对东方辰言的调侃,这方面她还是很有分寸的,“怪医不是在皇城吗,借他一用。”对付辰昕最好的法子就是拿到一种他没有的药,让他急死,辰月相信在皇城有这个能力的人,除了怪医,她想不到其他人。 “容我想想。”说实话,东方辰言不想与怪医有什么过多的接触,因为他与雪凡音之间的联系。 “就找个人,你还不乐意,一点诚意都没有!”辰月嘟着嘴巴,这是她想到最好的法子,要是被拒绝了,她想不到第二个更好的法子了。 “辰月,你先回去,这事我定让你满意。”不想再与辰月扯下去,好不容易与雪凡音一起乐得清闲,不能让辰月浪费了。 “那我先走了,对了,辰昕那个笨蛋前几天好像还把怪医气走了,现在找怪医合作可是好机会喔!”辰月走之前不忘再给东方辰言一点诱惑。 辰月走后东方辰言的脸沉了下来,心中担忧更甚,一个柳燕尔居然让辰昕与怪医起冲突,自己这个决定是不是错了,东方辰言用手揉了揉太阳穴,“凡音,我该怎么办?”将他们拆开,怕辰昕伤心;任由他们,怕辰昕陷得太深。 “辰言,我想你比谁都清楚的,不管你做什么,我都相信你。”虽然柳燕尔的事对雪凡音有所冲突,不过她就是如同听到男朋友的前女友那样有点小疙瘩,对于东方辰言还是相信的,而且东方辰言这样子她比谁都心疼。 “我去宋府前,有件事要与你说。”雪凡音的身世终是拖不过去的,与其让她从别人口中得知,不如自己坦诚告诉她,至于如何决定,他愿意尊重雪凡音的选择,不过该争取的他还是会争取。 “三爷爷与怪医爷爷都来过了,我想你那天说要告诉我的事情,他们应该都告诉我了。”让东方辰言浮现不安的,好像只有自己有可能离开的事。 “那你……”在这儿有多危险,东方辰言比任何人清楚,可是他放不开,除非雪凡音亲自告诉他,她要离开。 雪凡音笑容浮上面颊,“我不是还在你面前吗,你难道还不清 第一百五十七章 为你费心一次,行吗? 宋府因言王爷的到来而变得热闹非凡,宋梦琴心中自是高兴无比,听他的果然没错,一颗忐忑的心也是安定了下来,东方辰言虽然依旧摆着一张拒人千里之外的脸,可宋梦琴早就习惯了,更不会让这个影响了自己的好心情。 宋家其他人也是高兴,言王爷能亲自过来不仅仅有对宋梦琴的宠爱,更有对宋家的重视,于他们而言,是一件大好事,不过这份高兴很快被宋梦琴的几句话打破了。 “王妃之前给了妾身一个耳光,妾身如今想来还是怕,又怎敢回去,身体发肤受之父母,除非,除非让王妃亲自到宋府向妾身爹娘与妾身赔罪,否则妾身不敢回去。”既然东方辰言会亲自过来,更说明了他离不开宋府,不趁此时拿雪凡音解气,更待何时。 宋扬被宋梦琴这番话吓得目瞪口呆,一个劲以眼神暗示,让她趁好收了,可惜宋梦琴未曾理会。宋扬平时确也嚣张,但只是对于那些品阶不如他的,或者不如他得皇帝重视的,对于皇亲国戚他向来不敢如何,宋梦琴这么做,让他感到不安与慌张。 “你确定?”东方辰言面不改色,既不答应也不反驳,只是料到了会无功而返。 抓住机会宋扬立马迎上来,“王爷息怒,小女被臣宠坏了,一时胡闹说得混账话,还请王爷切莫放在心上。”大冬天的,宋扬额头硬是急出了一层汗。 可惜未等宋扬额头上的冷汗挥发,宋梦琴再次开口,“爹,女儿说的可都是真的,姑姑也知此事,王爷与爹爹若还不信,可去请皇上与太后还女儿一个公平。”宋梦琴不买宋扬的账,宋扬虽气,奈何是自己的女儿,再怎么着也不能驳了她的话,只能尴尬地朝东方辰言笑笑。 “如此,本王还需回去与王妃商量商量梦琴的主意。”既然她不可能回去,东方辰言也不废话,转身就走。东方辰言虽走得潇洒,面上亦看不出喜怒,可离开宋府,坐入马车中时,紧握的拳头足以泄露他的愤怒。 回到王府对于宋梦琴的主意东方辰言一个字未与雪凡音提起,雪凡音是好说话,可也不是一个任人搓圆捏扁的,她有她的傲气,东方辰言不可能让雪凡音为了他低头,他更清楚自己只要将这事与雪凡音说了,雪凡音很有可能依着宋梦琴的主意做了。 东方辰言了解雪凡音的敏感,所以在见雪凡音前已将自己的情绪调整好,可是雪凡音也不是这么好糊弄的,宋梦琴没与他一同回来已经很奇怪了,他还说是因为宋梦琴想在宋府多住几日就更奇怪了,住了这么些日子怎么可能还没住够,宋梦琴不着急宋扬还着急呢。雪凡音也没有当场揭穿东方辰言,只是在暗中问了随东方辰言一同去的小厮,才知晓还有这么一回事。 如东方辰言所料,爱上一个人雪凡音就豁出去了,况且雪凡音认为东方辰言值得她放下自己,于是就跑去与东方辰言谈判。东方辰言自是一百个不同意,可雪凡音非坚持,“你不陪我去,我自己去。” “雪凡音,你做事能不能动动脑子,不许去!”东方辰言火了,宋梦琴的话让他愤怒,雪凡音这么不顾一切更让他烦躁,甚至觉得自己无能,那么多人怕自己又如何,大权在握又如何,还不是连自己心爱的人都保护不了,一次又一次地让她涉险受委屈。 “辰言,是我惹到她的,不是还有你在,她不敢拿我怎么样吧?”宋梦琴敢这么与东方辰言说话,雪凡音心里已经在打鼓了,可现在她也只能硬着头皮上,自己不出去,难不成让东方辰言给人看笑话吗? “我说过,出了言王府,对于你处处是危机。”月城那张布兵图他拿到了,可大白天的他的人也不能公然与月城的人开打,若要等官府,只怕雪凡音的命都没了,还有,若用这理由打消雪凡音的念头最好。 可惜雪凡音崛起来三头牛都拉不回来,东方辰言根本不是她的对手,“有你在,他们不会出手的,除非你不陪我去,那我的死活你就别管了,反正我是去定了。”雪凡音的脑子就属与东方辰言作对时最好使。 “凡音,如果你坚持,我可以将你软禁。”如果只有这样才能让她乖乖呆在王府,东方辰言不介意用极端一点的方法。 “你不怕我想尽法子逃出去,不知下落,然后更加危险,你可以试试看,反正我也不是没逃出去过。”雪凡音是笃定东方辰言不会让自己再次涉险,才敢这么明目张胆地威胁。 东方辰言听雪凡音提到上次出逃的事,脸色明显产生了变化,雪凡音有时候真的固执得可怕,而东方辰言也知道,她会这么说,也会这么做,上次的事情他绝对不允许再重演一遍。这一次东方辰言算错了,雪凡音真的只是说说而已,她也不傻,怎么可能真的拿自己的命去赌,只不过雪凡音知道东方辰言在乎,才会这么有恃无恐。 “我会亲自看着你!”东方辰言不想做的事情也不是轻易能改变的。 “辰言,你就带我去呗,我打她一耳光,最多让她打两耳光连本带利还回来不就行了。”雪凡音想的就是受点皮肉苦,然后没面子一点。 “凡音如果你想找虐,可以找我。”东方辰言真的很想把雪凡音的脑子打开,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明知自己去会受委屈,还要这么坚持,换成别人,自己这么护着她,该兴奋地跳起来,雪凡音倒好,还跟自己较上劲了。 “辰言,你是做大事的人,不拘小节。”硬的不行来软的。 “我说过,只要你安好,放下一切,一无所有我也愿意!”东方辰言说得认真,雪凡音听得感动,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说了,雪凡音知道东方辰言对她说出口的话就是他心里所想。 第一百五十八章 与王爷比算什么 “东方辰言,雪凡音没脑子,你也没脑子了?你不会把她绑起来吗?”怪医听了东方辰言的目的与事情的经过时,稳准狠地给了在东方辰言脑袋上打了一记,怪医是第一个敢在东方辰言脑袋上动手并且得逞的人,这件事他日后还要津津乐道地向众人传播分享。 “要我们怎么做?”第一剑比怪医了解雪凡音,执拗起来东方辰言拿她没办法,别说东方辰言不舍得将她绑起来,真绑起来了,他们俩也完了,于是忽略了怪医的话,与东方辰言研究起了战略,随后雪三爷与雪林也加入了,怪医没法只得跟着他们的步伐走了。 即便对东方辰言有些意见,也想雪凡音离开东方辰言,可雪三爷不会拿雪凡音的命冒险,所以关于雪凡音的安全,他绝对是最好的合作者,而且一定会尽心尽力,这也是东方辰言来找他们的原因,这四人,任何一人都不会让雪凡音出事的,且比起其他人,他们更警觉。 东方辰言忙着,柳燕尔也未闲着,宋梦琴回言王府的要求,稍一打探便知晓,想挤掉雪凡音,与宋梦琴合作是个不错的法子,柳燕尔借口买些胭脂水粉,就从昕王府出来,甩开跟着的小丫鬟,悄悄来到宋府与宋梦琴相见,主子只说雪凡音别死了就行,能通过宋梦琴之手,让雪凡音在这皇城呆不下去还是可以的,不过柳燕尔知晓一次就让雪凡音离开是不可能的,有的事需要慢慢发酵。 “柳燕尔?”见到来人是柳燕尔之时,宋梦琴并不友善,柳燕尔与雪凡音同样都是她的对手,相比之下,宋梦琴反觉柳燕尔比雪凡音更难对付,诚如雪凡音所言,除了霸占着东方辰言,她不会对自己怎么样,而柳燕尔不同,能从那种地方脱颖而出并还能让东方辰言放在心上的,除了那张美艳的脸与婀娜身段,又怎么可能会没点手段。 柳燕尔可谓是看人眼色长大,宋梦琴想的这些她自然能猜到,“我们有一个共同敌人,她在,我们谁都得不到王爷。”柳燕尔已说明自己的目的,她不信宋梦琴还不懂。 果然宋梦琴从防备改为了微笑,到房中与柳燕尔密谈,雪凡音是自己最大的绊脚石,柳燕尔即便回到了东方辰言身边,进到言王府,凭她的出身与自己没有可比性,雪凡音走了,正妻之位才能夺回来。 柳燕尔从下午出去,直至晚膳方回,回来的丫鬟又说与柳燕尔走丢了,东方辰昕急得不比东方辰言知道雪凡音逃出言王府时少,那两个丫鬟东方辰昕也没功夫处置,如果他像东方辰言那样手上有兵,一定是满皇城的官兵在街上寻一位女子,不过现在也没好多少,辰昕将能用的人都派出去找柳燕尔了,如果今夜都未回来,他已打定主意,明日一早就找东方辰言借兵找人。 “燕尔你去哪了?”看到向自己走来的熟悉身影,辰昕一个箭步便冲了上去,站在柳燕尔面前,两手激动得不知如何安放,悬着的心,总算可以落地了,其实他不是怕柳燕尔出什么意外,而是怕她不辞而别。 “买胭脂迷路了。”柳燕尔唯恐东方辰昕不信,特意摇了摇手上从宋梦琴那儿拿来的胭脂。 “你还没用晚膳吧,我命人热着,这就命人送过来。”东方辰昕看了一眼柳燕尔手上的胭脂。 “也好,我累了,放我房里便可,你回去吧!”说完,柳燕尔毫不留恋地从辰昕面前走过,对东方辰昕柳燕尔始终没有什么感觉,他不过是自己回到东方辰言身边的一块跳脚石罢了,而且东方辰昕这样儿她也看不上,不过是跟在东方辰言身后的一个跳梁小丑。 辰昕回头看着擦肩而过的身影,只留下一声叹息与一抹精光。 第二天,东方辰言与雪凡音午膳后便到了宋府,除了雪凡音的四个丫鬟与车夫,明面上东方辰言没有带别的人,实则这一路上都有东方辰言的人存在,普通士兵乔装的也好,暗卫也罢,为的就是怕杀出个别有用心之人。 因为东方辰言的阵仗并不大,宋扬不知也未曾出门迎接,直至东方辰言一行到了门口时,放匆匆忙忙迎了出来,见到东方辰言身边的雪凡音时,心中暗自高兴,看来梦琴离王妃之位不远了,至少在这种情况下,东方辰言选的是梦琴而非雪凡音。 “王妃恕罪,小女不懂事,还劳您亲来。”尽管心中高兴,可表面功夫宋扬比宋梦琴会处理得多。 “无妨。”宋扬见到她时两眼放光,还有脸上那点小得瑟雪凡音看得一清二楚,也懒得与他多言,“宋侧妃呢?”东方辰言驾临,宋家就差倾府而出,就唯独没有宋梦琴的影子。 “王爷王妃请进,臣糊涂,小女在里边等着。” 宋梦琴这般嚣张,东方辰言担忧更甚,在宋扬转身后,由心及眼看着雪凡音,雪凡音握住东方辰言的手,示意他安心,她人都在这儿了,该来的总会来的。 宋梦琴确实在大厅等着,只是见了东方辰言哪还会嚣张,立马迎了上去,不过这是她家,对于雪凡音就没这么客气了,“王妃,梦琴又哪里冒犯您了?”这柔柔弱弱的声音,配上故意与自己拉开距离,躲到东方辰言一旁的动作,雪凡音都觉得她在言王府是受尽了自己的欺负。 “你不是让我来赔罪吗?” 雪凡音淡淡的语气让宋梦琴看得更窝火,“您还真来了,梦琴只是与王爷随口一提,没想到王爷还放心上了。”宋梦琴看着东方辰言的侧颜一脸甜蜜,说白了就是让雪凡音清楚,她与东方辰言才是最般配的一对。 只可惜对于宋梦琴这种幼稚的行为,在雪凡音心里真掀不起什么浪花,要不是自己犯贱非要过来,现在宋梦琴就下不来台了,居然还没脑子地得意着,没看到东方辰言 第一百五十九章 非礼勿视 跪在地上的那一刻,除了感受到来自地面的冰冷,还听到了门缓缓关上的声音,但她却不知道门口的人正越聚越多,她这一跪更下定了雪三爷带她回去的决心,也让本就不易的两人之间,又多出一重阻碍。 已是冬日的寒风,吹在脸上虽没有刺骨那般疼,但寒冷依旧不减,那风似能透过厚厚的狐狸毛披风吹进体内,雪凡音本就怕冷,在这冷风中更是咬紧嘴唇笔直地跪着,不为别的,东方辰言会为她担心,然而渐渐地,雪凡音已无暇顾及是否寒冷,她的思绪被门外的声音打乱了。 “方才跪下那人谁啊?”看到宋府忽然间禁闭的大门,有见一个下跪着的女子身影,总有人好奇地问着。 “这大户人家的事,谁知道了,许是犯了错的小丫鬟。”也有人说着自己心中的猜测。 “你没看到她那身衣裳,哪是什么丫鬟,我看啊,是哪个犯了错的主子。” “可不是,依我所见,定是那女子做了什么见不得人之事。”不好的事情总能引发无限的遐想。 雪林看不下去,雪三爷也没有阻拦,冲到人群中,就喊道:“你们这些人别瞎说,人家好好的姑娘到你们嘴里怎么成了这样。”雪林为雪凡音抱不平,不同的声音总能引起注意。 雪凡音也听出了雪林的声音,虽然她与雪林只见过三四面,可雪林不论是声音还是别的,总给人一种干净明朗的感觉,这一刻明朗的声音更是带给了雪凡音温暖,有人护着的感觉真好,可接下去的话却让雪凡音如同在这寒冷中又被泼了一桶冰水一般。 “你懂什么,我看这姑娘好像有几分眼熟。” “老张你这么一说倒真是,我们在哪儿见过呢?”不一会儿男子拍了拍头,“想起来了,你们看像不像那天偷人钱袋被抓的女子。”这几人都是宋梦琴安排的。 “怪不得,原来手脚如此不干净,不是被抓进大牢,怎么又出来了?” “这还能有什么,不止手脚不干净呗!”说话的人充满了然地看着周围的人,引得一阵哄笑。 “我女儿若是这样,我也无颜活在这世上了,这样的人,真是丢了女子的脸!”有几位经过的大妈也凑进了这热闹,无不说着让雪凡音难堪的话,而一句更比一句刺人心锥。 就在他们讨论得热闹时,引起此事的人已在不知不觉中退出了人群,不过他们逃不过第一剑的眼睛,一个跳跃间示意不远处花月楼的人将这几人拿下,留给怪医;雪林本想上去再与他们争辩,可事情远远超出他的想象,他终究少经人事,不知该如何应付,几句话投入海中,起不了任何波澜。 雪凡音的心底却波涛汹涌,这件事本就是她过不去的一个坎,如今旧事重提,她又怎么淡定得了,一张脸已是苍白,而且知道等会她或许就要面对这样一群人,下嘴角已被她自己咬出了血丝却浑然不知,因极力忍着泪水而涨红的双眼看着宋梦琴。 东方辰言不比雪凡音好受,当听到这些旧事时,他的心底就如一座火上爆发了,“够了吗?”听不出是对谁讲的,只不过语中的愤怒已是显而易见。 宋梦琴目的达到了,也就不再为难雪凡音,而且这些话很快会传入宫中,传到太后的耳中,雪凡音在言王府注定呆不下去了。 “退下!”东方辰言再也忍不住了,吓得众人赶紧离开,而雪凡音依旧呆呆地跪在原地,微雨暮雨将她扶起,宋府的大门也在此时打开,那道开门声将所有的目光引到雪凡音身上,不知是众人的目光太过炽热,还是那微弱的阳光透过稀薄的云层发出的光芒,雪凡音只觉地很是刺眼,连忙抬手遮挡了自己的眼睛。 “她知道廉耻呐,做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时不知还是不是这副模样。” “看她这娇弱的样子,还真是叫人疼惜。”污言秽语全都收进雪凡音与东方辰言的耳中。 “滚!”在宋家人面前东方辰言还极力克制,可对于这群人东方辰言所有的愤怒都已写在脸上。 人群中自有认识东方辰言的,一带二,二带三纷纷向他下跪,站着的四人则显得异常醒目,他们脸上的愤怒不比东方辰言少,但他们是对东方辰言的,很快四个人离开了,他们不想成为焦点,更不会向东方辰言下跪。 “肆意捏造流言,污蔑王妃,所有的人带回府衙审问。”扔下这一句话东方辰言扶着雪凡音上了马车,“备轿,送侧妃回府。”在离开前,东方辰言吸了口气,说下这话。 马车上,东方辰言将雪凡音紧紧拥在怀里,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雪凡音的颤抖,而她手上的冰冷也逐渐传递到了全身,满脸的悲伤害怕,却没有一滴泪,寒冷僵硬了雪凡音的身体,双腿早已跪麻,安静地躺在他怀里没有任何动静,如不是那呼吸声,任何人都会以为这是一具尸体,生气已从雪凡音身上消退。 东方辰言看着这样的雪凡音,心痛得无以复加,只能让她感受自己身上的温度,眼睛未曾离开过她那张惨白的小脸,双手也紧紧握着雪凡音的手,给她取暖,雪凡音慢慢地闭上眼睛,一滴泪水从她眼角缓缓溢出,滑落脸庞。 谁都不知雪凡音何时在无尽回忆中睡着了,她自己就更不知晓了,只知道醒来时,东方辰言在她身边,她缩在东方辰言的怀里,东方辰言一手紧紧拥着她,一手握着她的双手,雪凡音一动,东方辰言就醒来了,此时已是深夜。 “饿吗?我让人熬了点粥在炉子上煨着。”东方辰言的声音放得很轻,生怕吓着怀里的人。 雪凡音摇摇头,她不觉得饿,什么都吃不下,空洞的眼中,东方辰言看不出她究竟在想些什么,正是不知道,东方 第一百六十章 辰月送礼 低头喝粥的雪凡音猛然抬头,睁大着眼睛望着东方辰言,只顾着自己的情绪,都忘了一直陪着自己的东方辰言,怎么可能有时间吃东西。 “我不饿,你先把这粥喝了,听话。”东方辰言就如哄小孩一般哄着雪凡音,这么一小碗,说什么也得让雪凡音把它吃下去,否则折腾了一下午,她的身体怎么吃得消;东方辰言说不饿,也是他一门心思放在雪凡音身上,哪还有心思顾及自己的肚子,确实不觉得饿。 雪凡音点点头,总算一勺一勺将那碗粥喝了下去,然后也不顾暮雨还在,一头栽进东方辰言怀里,东方辰言则宠溺地抚摸着她的头发。 暮雨本想很识相地退下去,到了门口忽然发现忘了一件事,而且好像忘了挺久的,“王爷,繁王爷与储大人还在大厅等着。” “他们愿意就继续等着。”东方辰言没空见这两人,虽然知道辰繁定是为凡音而来,可是雪凡音现在不适合见别人。 “王爷,他们等了一下午了,要不要安排他们在言王府用膳。”他们刚来时,暮雨确实想来禀报的,到了房门口听暮晴说雪小姐还未醒,就想着等她醒了再说,结果小姐一觉到天黑,暮雨若不是去厨房替小姐端粥的时候看到了还等着的两人,也忘记这事了。 “随你。”辰繁不是外人,储默无所谓,这两人就丢给暮雨了。 暮雨到梨舞院厅堂时,发现又多了四个人,这四人正是那日在小姐房中所见的,惊讶过后,想必是小姐认识的,也就同东方辰繁他们一同好好招待了。 第一剑与怪医东方辰繁是认识的,至于其他两人,了解雪凡音身份的他,自也猜到了是谁,如此算来这两位与他们家还算亲家,三皇兄不现身,自己就替他好好招待了,六人话虽不多,倒也融洽,这一整晚他们都未曾回去,更不知外边事。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雪凡音的事情第二日一早众人请安时,太后就知道了此事,当然是通过宋梦琴的姑姑,兰妃之口“不小心”泄露的,本就对雪凡音不十分满意的老太后,听闻此事更是勃然大怒,若非云贵妃与荣妃劝着,只怕这会儿已经大驾言王府,亲自质问雪凡音了。 尽管太后被云贵妃与荣妃劝下了,也命人宣东方辰言与雪凡音进宫,与此同时,辰月得知消息后,于太后派出的人先一步去了言王府通风报信,当然太后也在第一时间下旨封锁消息。 宋扬没有想到事情会闹得如此大,下朝后一个个同僚不是询问此事就是恭喜自己,他的女儿已是准言王妃了,真不是是福还是祸,满脸愁容难解,不过在出宫前,遇到兰妃的人将他拦下,说了一番太后知晓此事后的情景,宋扬总算展开了眉头,对于梦琴,或许是一次机会。 “四皇兄你在最好,皇祖母的人快来了,赶紧告诉三皇兄让他有所准备。”辰月冲进梨舞院,来不及喘气就先将这一消息告诉了东方辰繁,然后才注意到还有几个人,“储默你来看笑话的!”不认识的人辰月没费心思去猜,储默辰月断定他是不怀好意的。 “怪医,我三皇嫂没事吧?”没等储默辩解,辰月已经揪着怪医问起雪凡音的情况,昨天的事她在来的路上听到三三两两的闲语,拼凑在一起差不多得出了事情的真相,“宋梦琴在哪,本公主不好好教训她,真不知道天高地厚了,三皇兄就是太由着她了。”同样不等怪医回答,辰月又把目标转向了宋梦琴。 辰繁依辰月的意思吩咐了暮雨前去传话,又伸手拉住正要风风火火冲出去的辰月,“你先歇会儿,我们自然不会放过她,现在还不是时候,你这会儿去一给自己寻不痛快,二给凡音寻麻烦,趁宣旨之人还未到,给我讲讲宫里的事。”同时储默接到东方辰繁的眼神匆匆走了出去。 暮雨进去时雪凡音早就醒了,只是东方辰言还睡着,东方辰言昨日是累了,雪凡音昨日又睡得多,自然比东方辰言早醒了一段时间,见暮雨进来,手指贴着嘴巴,示意她小声点,别吵醒了东方辰言,可尽管如此开门声与光线突然地射入,东方辰言还是醒了,只是眼睛还未睁开。 雪凡音用手指了指外边,示意她到外面说,生怕扰了东方辰言的好梦,蹑手蹑脚地下了床,回头看到没把东方辰言吵醒,才走到屏风外边,小声地问暮雨,“怎么了?”一大早这么急冲冲地进来,雪凡音料定不会是什么好事。 见雪凡音的气色比昨日好了些许,看样子又与平常差不多了,暮雨才放下了心,将辰月带来的消息简单地与雪凡音说了一番,才轻轻离去。 回到屏风后,雪凡音看了一眼还在“熟睡”的东方辰言,没有将他叫醒,自己悄悄穿好衣裳就欲离开,却被“熟睡”中的东方辰言抓住了手腕,“干嘛去?”暮雨的话他在屏风后听得一清二楚,雪凡音此时走,东方辰言猜也能猜到她要干嘛。 “我去洗漱。” “一起!”掀开被子东方辰言便起身了,昨晚睡觉时他未退去衣袍,今日掸掸衣袍上的褶皱便可出去了。 “你还是换一身吧。”这满身的褶皱哪是他能掸得平的,尤其是他胸前那一块,不用想就知道是自己的杰作。 “等我。”东方辰言的手还是没有放开雪凡音,从衣柜中找出一件墨绿色衣袍,递给雪凡音,“给我换上!”东方辰言是怕雪凡音趁他换衣裳的间隙跑了。 雪凡音很听话,“我第一次见你,你穿的就是这身。” “你总算肯与我说话了。”今日的雪凡音算是活过来了,说实话,东方辰言还真怕雪凡音一直像昨日那样。 “我昨天就是在想一些事情,单纯地不想说话,你太紧张了 第一百六十一章 不像早死之人 辰月与怪医冲到昕王府就看到柳燕尔与东方辰昕正在一同用早膳,柳燕尔慢悠悠地吃着桌上的食物,偶尔抬头满含娇羞地看东方辰昕一眼,东方辰昕与其说是在吃早饭,还不如说他在看着柳燕尔吃早饭,那双眼睛从怪医与辰月进门就没移开过。 “东方辰昕,出那么大事,你还有心情谈情说爱!”辰月本想等东方辰昕自己反应过来,可是她发现这不现实,一气之下直接挡在了东方辰昕面前。 “让开。”辰月正好挡住了柳燕尔。 “你师父也来了,我们有事跟你讲。”辰月断定只要有柳燕尔在,东方辰昕是听不进话的。 听到“师父”两字,辰昕才转头看到门外,怪医果真站在那儿,“燕尔,你先用膳,我去去就来。”上次把师父气走还没好好赔礼道歉,这次是万万不能怠慢了。 柳燕尔知道辰月为何事而来,却也不加阻拦,以免辰昕怀疑到自己头上,她也拖了辰昕这么久,现在放放他也好,只道自己吃饱了便回房了。 “出大事了,你知不知道?”辰月见东方辰昕这么好心情享用早膳,就猜他还不知情,否则只怕他比自己更着急。 “天塌下来了,还是父皇逼你嫁人了,辰月啊,你一个姑娘家,别动不动就咋咋呼呼的。”辰月的大事辰昕真觉得大不到哪去,三皇兄四皇兄随随便便就能解决了,再不成冲父皇撒个娇也就没事了。 “师父,您快进来!”辰昕飞快地变脸招呼门外的怪医,怪医也不客气,本来想好好治治他,可现在事出紧急,没那么多闲工夫陪辰昕胡闹,不过也没给辰昕什么好脸色,进了门直接坐下,接下来的事情辰月那小丫头会讲的。 辰月见东方辰昕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心底忍不住吐槽,“你都还没娶我怎么嫁,不跟你贫,雪凡音出事了!” 东方辰昕本还在想着如何回辰月的前一句话,听到最后几个字,有那么一刻是懵的,“你把来龙去脉给我讲清楚。” 之后柳燕尔就从下人出听说,东方辰昕匆匆离府进宫了,心里却想一个雪凡音竟然能让他们兄弟这般重视,看来自己除掉她还需一些时日,不过她相信雪凡音日后的日子不会好过,言王府有宋梦琴,皇宫有兰妃的撺掇,让雪凡音离开东方辰言是迟早的事,嘴角勾起了一抹狠戾的笑容。 皇宫里慈安殿中等待雪凡音的不光是太后,皇上皇后皆坐于此,更像是三堂会审,东方辰言看到殿门口的万平与皇后身边的大宫女时,便知里面等着他们的是何人,看来他们还真是不想善了此事,万平雪凡音见过几面,也知道皇帝在里面,下意识地转头看向东方辰言,东方辰言却不顾当着下人面,牵着雪凡音的手就进去了。 慈安殿内下人早已被屏退,高位上的三人只等着东方辰言与雪凡音,太后的怒火已在无形中形成一股压力,两眼中的火气在雪凡音进门的那一刻瞬间变得冰冷,不光太后,上面的每一个人都有各自的气场,若非东方辰言牵着,雪凡音怕是挪不动往前行走的步子。 “儿臣见过父皇、皇祖母、皇后娘娘!”东方辰言响亮的声音打破了凝重的安静,脸上是一如往日的桀骜与自信,雪凡音侧眼看着此时的东方辰言,里面同样的衣袍,同样清冷的语气,同样冰冷坚硬的容颜,仿若回到了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的他,而外面那件黑色披风却提醒着雪凡音一切不如彼时。 皇帝早就知晓那事,自是最平静的,太后气东方辰言的不声响与对雪凡音的包庇,皇后面上看不出有什么不同,等半晌无人出口,作为晚辈东方辰言只能明知故问,“不知皇祖母找孙儿前来有何吩咐?” “只怕哀家吩咐不动你了。”太后看着东方辰言一直牵着雪凡音的手,心中的怒气不降反升,“辰言,你这样成何体统,礼数都忘了吗?”目光落在紧牵着的两手间。 雪凡音欲从东方辰言的手中抽出自己的手,可是东方辰言发觉这迹象,握得越发紧了,他就是要告诉他们,雪凡音他是不会放开的,一双眼睛毫不退缩地与皇帝对视着,太后东方辰言下不了这个狠心。 与东方辰言的理直气壮不同,雪凡音更像一个犯错之人,除了进来那一刻,之后一直低着头,只用余光偷偷地看着上面坐着的三人,脑海中闪过无数种她与东方辰言的可能。 “辰言,这些事,朕本也不过问,可事及皇家脸面,你要如何处置?”东方辰言不回答太后的话,东方旭只得自己出面,只是没问之前,东方旭已经清楚东方辰言的答案了,上次他们父子不欢而散不就是因为这事,因为雪凡音。 “将造谣之人依律处置!”故意的答非所问,谁都看得出来东方辰言在装傻。 “辰言,事到如今你还有包庇她吗?今日让你们过来,是通知你雪凡音暴毙而亡,从皇室除名。”东方辰言的态度让太后忍不可忍,直接宣布了自己的决定。 “凡音活得好好的,哪来的暴毙;她没错,又为何要将她从皇室除名?”把他们拆散东方辰言万万不会答应,太后忍无可忍,他也是一直压着火的。 “你这是在质问哀家吗?”东方辰言一次又一次顶撞自己皆是为了雪凡音,“好好好,哀家告诉你,雪凡音对梦琴出手是为妒;无后是为不孝;外边所传之事是为不忠,这几桩可还够!” “皇祖母若如此认为,就请让孙儿与凡音一同暴毙,一同除名!”连罪名都定好了,多说无意。 “辰言,不要以为朕拿你无法,快向太后认错,雪凡音留不得。”对于东方辰言的强硬,东方旭只能以更强硬的手段镇压。 东方辰言怒极反笑,“不求同 第一百六十二章 会笑的眼睛 “皇祖母,您也是这意思?”东方辰言一字一顿地问出了这话,寒气已在殿内弥散,他们是在逼他,只要与皇宫侍卫动手,他就是欺君犯上,逼着他放弃雪凡音,心里某一处的裂痕再次被唤醒,被撕裂着。 “辰言,皇祖母是为你好,只要你写下这张休书,我们也不必如此。”太后不知从何处拿出了一份事先拟好的休书。 “为我好,连休书也备好了。”东方辰言点点头,放开雪凡音,上前从太后手中拿过那张休书,仔细看着上面一条条休妻的理由。 “万公公,万大总管,里面有什么动静?”辰昕与辰月比东方辰言到得早,却被拦在了门外,一急之下去了辰月宫中商量对策,可惜半天没想出什么法子来,只得再来碰碰运气,来了才发现东方辰言与雪凡音已经进去了,看这场面辰昕看得出来者不善,在外面里面的消息一无所知,更是急得团团转。 “行了,你问了也白问,四皇兄怎么还不来?”半个时辰辰昕已经问了不下十次,结果人家都是一句“奴才不知”,他们两个束手无策了,只能指望四皇兄了,可是四皇兄到现在还未出现,这是他们在这儿得到唯二有用的消息。 在他们猜测东方辰繁去了何处时,只见东方辰言与一群侍卫一同出来,而他们明显是敌对的,双拳难敌四手,三皇兄再厉害,也打不过这么一群人,如果只是他一个人,在他们的帮助下或许还能逃出去,可旁边有个雪凡音这可能性太小了,“不对呀,父皇的人怎么会与三皇兄起冲突。” “你傻呀!”辰昕往辰月脑袋一记,“父皇下令的呗,啧啧啧,这阵仗真是看得起三皇兄与凡音。”辰月不知,辰昕却看得明白,那十几人不是什么普通侍卫,是皇宫羽林军,比一般小兵战斗力不知强多少,这也是三皇兄只是前行而没有动手的原因,他一人面对这群人,全身而退的胜算不大,而且还不知父皇在暗处布置了什么人,又不能让雪凡音离开身边,一旦动手似乎只有被活捉的命,最后还会扣上一个罪名,不得不说姜还是老的辣,父皇这一招高明,最后既拆散了三皇兄与雪凡音,也能顺理成章夺去三皇兄的职务。 东方辰昕感慨间,那几个高明之人已经站在大厅门口,看着互相对峙着的东方辰言与羽林军道:“不得伤了言王爷,其余死生不论。”没有了东方辰言东逸国的太平日子怕是过不了多久,雪凡音却不一样。 战斗一触即发,就在东方辰言与雪凡音前后已无路,东方辰言欲出手杀出一条血路时,一道声音打破了肃杀,东方辰言的面色缓和不少,东方旭、辰昕几人则是一脸好奇,没想到她会来。 “民女见过皇上、太后。”妇人的装扮并不华贵,却自有一股傲气,笑意盈盈弯成月牙的眼角虽有了几条皱纹,却掩盖不了她年轻时姣好的容颜,精致的五官,标准的美人脸配上那双会笑的眼睛,怎么看都是一位讨喜的女子。 “之愉?”意外中带着几分惊喜,这个不告而别,在他面前消失了那么多年的女子又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 “是我,皇上不让我起来了吗?还是这么多年没见觉得我老人丑了,想把我赶走了?”毫不客气的一张嘴,东方旭却没有丝毫责怪的意思,任由她在这么些人面前落了自己的面子,而太后与皇后则是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她的目的再明显不过。 “这么多年,你这张嘴还是没变。”东方旭只是笑笑,目光望向了还与羽林军僵持着的东方辰言,难道之愉是他有恃无恐的底牌?可他也从东方辰言眼中看到了意外。 随着东方旭的目光,之愉也看了过去,皱了皱秀眉,“真想把你儿子逼死吗?” 她都这么说了,他还能如何,东方旭谁都会怀疑,但之愉是个意外,挥了挥手示意羽林军退下,“你的礼数当真忘完了?”见到之愉的那一刻东方旭就知道,他输了,这个曾经那样天真烂漫的姑娘,是他最不忍心拒绝的。 “辰言见过姨娘,凡音,这就是储默的娘亲,我姨娘。”听到东方辰言的介绍,雪凡音一愣,东方辰言的姨娘为什么会与东方旭看起来这般亲密,她的小心思没有逃过东方辰言,在她耳边,以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别瞎想,还不见过姨娘。” “哦!”雪凡音像是刚反应过来一般,向东方辰言的姨娘行了一个礼。 来人正是凤之愉,东方辰言母亲凤皇贵妃的亲姐姐,只不过东方辰言这个姨娘从来不是循规蹈矩之人,年轻时,东方旭就拿她没办法,其实东方旭与凤之愉相识得比凤皇贵妃早,当年凤之愉的美貌不输她妹妹凤皇贵妃,可她偏偏爱当个假小子,所以在名气上输凤皇贵妃不止一筹。 自从凤皇贵妃离世后,凤之愉也悄悄离开了世人的眼睛,东方旭派人找过她,也曾找到过,不过都被她溜走了,之后她更是没有一个固定的住处,让人无从找起,而且放话,只要东方旭的人找到她,她就自尽,凤之愉做事本就与众不同,东方旭也不敢再命人出去寻她,而她这一走便是到如今,但奇怪的是她并没有让储默消失在大家眼中。 “你想让朕怎么做?”她怎么可能这么巧合在此时出现在这儿。 “你别想太多,还真是巧合,最近缺钱用,没地方住,到妹妹的房子借助几日,想着该与你打声招呼,就过来了。”撒谎不眨眼不脸红心跳,而且还能让人觉得很是无辜的,恐怕除了凤之愉,也没几个人能做到这样了。 “不过既然我遇上了,也不能不管,好歹是我亲外甥,我亲妹妹唯一的心肝宝贝,真出了什么事,我就睡不安宁了。”凤之愉话里话外提醒着东方 第一百六十三章 雪凡音的杰作 雪凡音怪不好意思的,每次对着东方辰言哭不是湿了他胸膛的衣裳,就是湿了他肩上的衣裳。话说,自从有了东方辰言的出现,自己的眼泪也多了不少,想哭的时候有一个让你蹭眼泪的人挺好的。 “不换了,这儿没我的衣袍。”自从凤皇贵妃离世后,东方辰言以为再也不会在这居住,所以将所有与他有关的东西一件不落地带走了,带不走的就毁了。 东方辰言与雪凡音出来时,不光辰昕与辰月还未离开,东方辰繁与储默也在这等着了,他们的目光不约而同地看向了东方辰言胸膛上的那片潮湿,互相看了看,明了地点点头,默默一笑。 “咳咳……”东方辰言清了清嗓子,他知道他们笑的是雪凡音的杰作,在出来时就料到了他们的反应,而制造这杰作的人正羞愧地低头看脚尖,东方辰言一把拉着她坐下,然后自己才在她旁边坐下,其余人也各自找了座位。 “姨娘是你找来的?”能随时找到姨娘的人,除了她儿子储默不会有第二个人。 “我就向她老人家汇报了一下情况,来不来是她自己的决定。”储默难得在东方辰言面前谦虚。 “这个情我会还你的。” “你把雪凡音还我吗?除了女子我好像不缺其他的。”储默的眼睛上下打量着雪凡音,“我觉得挺好的,我勉强收了她,而且我这么怜香惜玉的人,你也不用担心她受委屈,你呢又可以做个孝子,两全其美呀。”储默再一次被自己的聪明才智折服了。 “滚!”东方辰言压着火气,耐着性子听储默讲完了,只因他想听听,储默嘴里到底能讲出什么东西来。 “我又不是球,怎么滚?要不你滚个给我看看?”储默才不怕东方辰言,反正东方辰言又不是第一次对他发火了,上次打都被打了。 东方辰繁在东方辰言即将爆发前,打断了两人这么番火药味,“皇祖母不会就此罢手的,还是想想让她怎么接受凡音为好。”他来此就是为了这事,不管三皇兄的态度如何,只要皇祖母坚持不松口,三皇兄除非坐上了那个位置,其余纵使搭上性命,只怕两人还不能葬在一起。 提起这事方才祥和的氛围就被打破了,取而代之的是紧锁的愁眉,老太后年岁已大,经不得刺激,方才之事东方辰言不后悔,心中却也愧疚,该如何是好,他真的不知,唯一清明坚定的是,绝不能离开雪凡音。 东方辰言投来的眼神深邃,却也能看到那抹担忧与无奈,雪凡音知道他的为难,毕竟另一面是他的亲奶奶与亲爹,放下怎会那么容易,都说亲情是最难割舍,东方辰言平日冷情,可雪凡音清楚他重情,前世也好,今生也罢,雪凡音都未来得及好好感受亲情,她更不希望东方辰言也因此遗憾,“做什么决定,我都不怪你。” “三皇嫂,你被想太多,我会帮着劝皇祖母的。”辰月听到雪凡音经历的事后,第一反应是愤怒,愤怒有人这么可恶用如此龌龊的手段对付一个女子,幸好她活了下来,也开始理解三皇兄为何为如此紧张雪凡音,只因他感受过差点失去雪凡音的痛苦,所以为了三皇兄能好好的,她怎么也得伸出援助之手。 “你省省吧,我娘都未必搞得定,你几句话就可以了?”储默嘴里哼唧着,老太后能够在后宫中得帝心,扶儿子上位,就不是简单的人物,如今又能将后宫掌控在手中,哪会是几句话耳根子就软的人,辰月这笨蛋也想得太简单了。 “辰昕,你怎么了?”雪凡音注意到,从他们出来,辰昕还未说过一句话,换成平日他早就问长问短,怎么会这么沉默。 “我……”辰昕正想着如何解释时,一道声音解决了他的尴尬。 “锦瑟殿如此热闹,本宫不请自来了!”东方辰耀就这样一袭紫罗兰衣袍,出现在锦瑟殿厅堂门口,锦瑟殿只有两个下人看着,这两人又都不会守在殿门前,而因凤之愉还未回来,又是白天,殿门大开,东方辰耀不惊动任何人就过来了,“怎么不请本宫进去坐坐,本宫这有你们想要的消息。”慈安殿之事已被封口,除了当时几人,无人知晓那座宁静的殿中,竟然差点爆发一场厮杀。 皇后虽在绮迷的话中得到安慰,可仍旧不放心,便找来东方辰耀夫妻闲聊,顺便将这件大事私下与他讲了,其实召见他们夫妻,不如说只见东方辰耀一人,乔静雨一直被皇后隔绝在外,不过是利用乔静雨的名义不让人生疑罢了。 语毕东方辰耀不等东方辰言开口,自顾自与乔静雨一同进去了,除了东方辰言依旧雨打不动地坐在原地,其他人都站了起来,雪凡音将位置让与东方辰耀,歉意地看了他一眼,东方辰耀也不介意,东方辰言的人前与他假客气都带着不耐烦,人后也不指望他有多客气。 “有话快说!”辰繁已与他讲过东方辰耀的态度,既然他不愿意合作,他们就没什么可谈的。 “人多热闹,静雨,不如我们今日也留在锦瑟殿。”太子府东方辰耀不想回去,一是高氏看得他心烦;二是乔静雨似乎只有在他们两人相处时,他才能从她眼中看到情义,而非无所谓,不得不承认,其实自己还是挺羡慕东方辰言有这么一群人陪着他,还有雪凡音这么一个红颜知己。 乔静雨眼中闪过诧异,他要来锦瑟殿时乔静雨已不解,还要在此过夜,又是何打算,可转念一想,他的心思哪是自己能猜透的,习惯顺从于东方辰耀的她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雪凡音的心思在东方辰耀坐下那一刻已经飞到了别处,一身紫袍比杏黄来得更好看,再看辰繁、辰昕几人,雪凡音的眼睛满足了,男色当前就差没流口水了,东方辰言 第一百六十四章 游手好闲之人? 对于东方辰耀的提醒,东方辰言还在思考中,而雪凡音犹犹豫豫将其打断,“这是找个替罪羊的意思吗,好像不太好吧?”找一个人替自己承担了自己本该承担的事,雪凡音觉得有些不仁义,说真的,这件事尽管东方辰言自责,雪凡音从来没有怪过他,用雪凡音的话讲,就是自己不安分惹的祸,现在才能落人话柄。 “凡音,我可以找个死刑犯,你就不必担心了。”死人是最利于保守秘密的,只不过在一夜间他要如何寻到一个与凡音长得相像的女犯,何况他今晚还要留在宫中。 雪凡音本还纠结,可东方辰言如此说了,雪凡音也不想那么多,那人帮了自己,到时多给她烧点纸钱。 “我有两个人,但是要辰繁跑一趟。”之前雪凡音一时心软放过的那两个牢头,他们手上定然有许多女犯,对于他们想必要比自己寻找容易得多。 东方辰繁秒懂雪凡音的意思,当下就应下,凤之愉也恰巧在此时回来了,这么多的人,这么热闹的场景,她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了。 凤之愉走得极慢,眼睛望着周围的一切,除了那株开门便见得含笑,其余都如往日,宫门颜色未改,花草如昨,摆设照旧,就是不见那个温婉的女子,哪怕带着浓浓哀愁的她,在记忆力还是那样鲜活,她颦眉的样子,她望着含笑发呆的模样,她巧笑嫣然的脸庞,她的种种,都是那样深刻。这条熟悉又陌生的路,多年后再次踏上,已无往日的轻快,更多的是失去至亲的沉痛,她可以骗过任何人,唯独骗不过自己的心。 “辰言有心了,那棵含笑呢?”未曾改变的一切,若没有东方辰言的吩咐,又有谁会如此呢,只是之乐最喜的那棵含笑去了何处? “含笑在我府上,母妃不在,交给旁人不放心,便移走了,姨娘到言王府便可见到。”思念的根芽又开始舒展,一切未改只说明他对母妃深深的思念,希望从母妃在时相同的环境中汲取一丝安慰,然而,仅仅一棵含笑就知与以往不同,东方辰言发现,他的用心反而提醒了他母妃不在的事实,反而平添了凄楚。 “雪极融的女儿,当时怎么也不愿嫁给辰言的人?”凤之愉很快将目光投转于雪凡音,平平淡淡的话听不出是什么意思。 “雪凡音见过姨娘。”凤之愉与太后他们不同,东方辰言对她很是尊重,她的话抵得上任何人的一句,雪凡音第一次那么想得到东方辰言家人的认同,可是凤之愉的问题,却让雪凡音有几分忐忑,只能讨好地向凤之愉问好。 凤之愉只瞧了雪凡音一眼,便往东方辰言的位置坐下,“你是要讨好我吗?忘了当时是如何对辰言的?”在凤之愉面前,雪凡音还是太嫩了,加上紧张,所有心思都被凤之愉一眼望穿。 “我……”凤之愉虽然避世多年,却对以前的事了如指掌,雪凡音也听辰昕暮雨提过她包括他们家是如何拒绝东方辰言的,想来换成谁会希望自己的孩子被人嫌弃,受这委屈,凤之愉对她这样的态度也是正常的,“我错了。”虽然这份错与她无关,可她承了这身体的荣耀,就该承受她的过往。 “这句话与我无关。”如果方才是不可探测,现在就摆明了不想与雪凡音多说,而在凤之愉面前,其他人也不敢替雪凡音求情。 “辰言,我……”未等雪凡音的话说出口,东方辰言就将她的嘴捂上,如果不是这么多人在,东方辰言绝对会用自己唇来堵上她的小嘴,那几个字对他不需要,他更不喜欢从雪凡音口中听到,他的雪凡音高高在上便可,尤其对他。 “姨娘,都过去了,与凡音无关。”东方辰言把雪凡音护在身边,又对着凤之愉道,姨娘的心思向来多变,东方辰言也猜不透她对凡音究竟是何态度。 凤之愉明锐的双眸打量了东方辰言一番,“你也会心软,那你倒告诉我,我凭什么既往不咎,说句你们不爱听的,别说雪极融不同意,我在,我还不同意这么一个女子嫁给你。”凤之愉就是咽不下这口气,谁让雪极融当年得罪了她,她现在就拿她出口气,当然雪极融与凤之愉的恩恩怨怨,别说他们这些小辈,连东方旭也不知。 “可是雪凡音已经是我东方辰言的王妃了,唯一的王妃。”东方辰言颇有非卿不娶的意思,姨娘话中的意思还不明白,不就是又一个觉得雪凡音配不上他的,东方辰言也好奇,他们是从哪里看出来配与不配这回事的。 “你又凭什么让我承认你,你可要好好想想,过不了我这一关,辰言可能就不要你了。”凤之愉那双会笑的眼睛正看着雪凡音,让雪凡音又是一股莫名紧张。 储默则是轻松多了,他知道他娘这是玩性大发了,不过雪凡音那可怜样,储默发善心了,“娘,你就别吓她了,东方辰言不要她了,我就娶回来当你儿媳。” “你敢!”东方辰言与凤之愉的声音同时响起,东方辰言是真怕储默动了这心思,他没记错的话,这个意思的话储默已经说了不下三遍,这一次请姨娘出山,只怕就有雪凡音的原因,东方辰言不得不怀疑的用心,而确实如储默所言,雪凡音与他在一起,要比自己轻松许多,他之前只担心雪凡音会因为恨他,因为雪家而离开他,却没想过,哪一天,雪凡音因为不爱他了,不再需要他了而离开,一想到这个可能,东方辰言看储默的眼神多了几分敌意。 东方辰言情绪的起伏,在身边的雪凡音感受得清清楚楚,他眼中的失落感,只有他每次患得患失时才会出现的,又看他与储默的对峙,雪凡音知道他想多了,无奈地笑了笑,凉凉的手握住东方辰言的手,告诉他,自己一直在他身边,东方辰言 第一百六十五章 不是哄,是以心相待 东方辰言领兵打仗辛苦,他被立为太子那年起,便要熟知典籍律法,这么多年,又何尝松懈过一日,可竟比不上他几场胜仗,名声也处处被他压过一筹,作为兄长,作为一国储君,东方辰耀也有他的傲气。 “我从来没有小看你,你也别误会,我如此问,不过是求个安心罢了。”东方辰耀的抱负东方辰言都知晓,他不是无能之人,政治上有自己的见解,父皇交待的事他也能处理得当,他是一个合格的储君。 “高氏你怎么交待?”高氏肚里的孩子才是他们最顾忌的,否则东方辰言一定会让东方辰耀判高运一个剐刑,可高氏此时不能受刺激,只能作罢。 “你的手都伸到我后院了?”东方辰耀温和一笑,“若非念在孩子的份上,我倒还要她给我个交待!”提到高氏,东方辰耀的笑容已消失与脸上,多出一抹忧愁与愤恨,“静雨……你是如何哄雪凡音开心的?” 东方辰言脸上多了几分玩味的笑,“我从来不哄凡音。”东方辰言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这个问题,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是怎么哄雪凡音的。 东方辰耀撇了东方辰言一眼,“不说便罢!”别的不说,白天屋里那模样,谁信他不哄雪凡音,哪个女人不需要哄,他后院那几个若非他镇着,只怕早就翻了天。 “我那不是哄,是以心相待!”语毕意味深长地看着东方辰耀,他会这么问,不就是有一个人他哄不了了,可一段感情靠哄着来是长久不了的,东方辰言只希望他能明白这个理,那日在太子府说了这么多,没想到他还是不开窍。 “噗……”东方辰耀与东方辰言两人谈得投入,没有防备后边还有偷听之人,“东方辰言,你真是长本事了,说话都一套一套的,我这晚膳都要吐出来了,你们是不是?”储默故意作出一副呕吐样,东方辰言的话真的把他们惊到了。 辰繁不会做这么无聊的事,辰昕倒是想与储默一样,可他没这胆,不过见大皇兄有此问,晚膳时乔静雨又一杯接一杯的酒下肚,东方辰繁不打算打哑谜了,“你心里有乔静雨,却又不知如何开口,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因为高氏,还是别的什么人?”眼睛骗不了人,乔静雨看东方辰耀的眼神与以往不同了,东方辰繁有时虽安静得没有存在感,但他观察入微,他们俩之间的变化,别说他了,连辰昕都看得出。 “今日酒多了,我先回房了。”辰繁那句“你心里有乔静雨”出口时,东方辰耀就想逃避了,他对她只能是利用,若说感情,那是因为桓国公最近松口了,也出手帮了他的忙,所以他对乔静雨是感激的,只是感激而已。 “看来是我们破坏了你们兄弟重归于好的场面。”储默可惜地摇摇头。 “你这话与他讲,他也会离开的。”东方辰耀温和有礼,看似有情,但心中却一直希望自己是个无情之人,所以他才会对“情”这个字这么排斥;而东方辰言之前却是表里皆无情,只不过母妃的离世让他知道“珍惜”二字,所以即便他希望别人眼中的自己是个无情冷厉之人,但对自己所爱的他却会大胆承认。 “你们几人也不怕冷,有话进去讲,阿音他们都回房了。”他们三人有武功内力,御寒的功夫自然比储默强,可储默一个文弱书生,站在寒冷嗖嗖的院子里,已经冻得双臂环胸,双脚不停地走动取暖了。 看在储默做了这么大贡献,连亲娘都请出来了,东方辰言暂时不为难他,先进屋里,不过东方辰言的暂时真的很短暂,一到屋内,除了无风,寒气不必外边的少,“储默,阿音不是你叫的,如果你不愿称她弟妹,就叫她言王妃。”他必须要将雪凡音与储默划清界限。 “东方辰言,你还是个男人吗,这么小气,不就一个称呼,我觉得阿音亲切就叫阿音!”储默潜意识里喜欢这样叫雪凡音,他觉得这样能拉近他与雪凡音之间的距离,而他不希望自己与雪凡音离得太远。 东方辰言若有所思地看着储默,半晌才道:“我有话与你讲。”知己知彼,要是知道的就是储默对雪凡音究竟是什么心思。 凤之愉与雪凡音的谈话倒是愉快,雪凡音虽然有些小害怕,可凤之愉没了之前的严肃,那双月牙弯的眼睛就让人觉得很亲切,雪凡音就是个视觉动物,加上话题又无之前那般严肃,慢慢便放松了。 “你爹临走前有对你说过什么吗?”凤之愉在一切正常中忽然来了这么一句。 雪凡音有几分摸不到头脑,不过她与父亲或许是旧识吧,“爹爹是战死的,回到家中只要一具躯骸,未曾留下什么遗言。”雪凡音从凤之愉脸上看到了几分失落,疑惑更深,“姨娘与父亲有交情?”否则她的失落从何而来。 “那你母亲可与你说过些什么?”凤之愉还未回答雪凡音的问题,便又抛出一问,眼中的急切无法掩饰,脸上的几分玩世不恭被焦急取代。 雪凡音拼命回忆着父亲的遗体到家后,母亲与她说过些什么,可除了母亲那张哭泣的脸庞,似乎搜寻不到特殊的痕迹,“母亲与哥哥讲过什么,我不知道。”是的,记忆中母亲带着雪凡谦进了一个房间,让她在灵前守着父亲。 “我知道了。”凤之愉平静的脸上看不出她方才的模样,释然从她的眼眸中释放着光彩。 雪凡音的好奇心却被抓的痒痒的,“姨娘,您与我父母都相识,你们是什么关系?”凤之愉是雪凡音遇到的第一个向她打听父母之事的人,而她别的不问,只问他们生前可有交待,这又是何意? 凤之愉依旧避而不谈,“我们家辰言对你是动了真情,你千万不要辜负他的这份情义,不早了,睡吧。 第一百六十六章 比言王爷有看头 天明之时,所有思绪都被压下,繁王府内一人早已恭敬等候,东方辰繁虽以身子不适为由时常不上朝,可今日知有事要做,一大早便起来,辰昕正好不上朝,两人便一同出宫回府。 “见过王爷。”进东方辰繁进门,普通衣着的男子立马跪下。 “起来,交待你的事,可都办好?” “王爷放心,小人都已安排好,那人入狱的时间也与姑娘差不多。”来人正是上次雪凡音放过的那个男牢头,事实证明,雪凡音赌赢了,两个牢头一听说是雪凡音有事,女牢头立马悄悄到牢中留意与雪凡音相像的女子,如东方辰耀所言,雪凡音长相并非出尘绝艳,要在那么些人里找个相似女子难度还没有那么高,而且东方辰繁说了,不必太像,有几分便可,否则显得太刻意,若是凡音有几分像那人的更好。 女牢头寻到人后,立马将消息告诉了男牢头,由他到繁王府告诉繁王爷,毕竟她一个女子出入繁王府终究不便。 对于他们的办事效率,东方辰繁还是满意的,不过有的话他也要提醒,“就你们的姑娘是何人,你们可知?”雪凡音的事即便三皇兄抓了当时为首几人,太后也下令封锁消息,但有心人一传,这皇城中还有几人不知?以前,两个牢头还不子雪凡音的身份,今日他让他们如此做,怎还会不清楚。 “小人只知救小人的是繁王府的一位姑娘,小人效忠的也是那位姑娘,其余小人一概不知。”牢头的消息很是灵通,他们刚听到传言时便觉那名字甚是熟悉,昨日听人传繁王爷召见时,心中还不禁一阵惊慌,毕竟那事没人比他们俩更清楚,生怕繁王是为了灭口,可东方辰繁的命令让他们安了心,更让他们确定了,那姑娘的身份,不过心中依旧有疑惑,比如为何言王妃之事有繁王爷过问,但他们知道有些事是他们不能问的。 “命人带到到大理寺,你们叫何名字?言王爷自有安排。”虽说他们是感念雪凡音的恩德,可既然帮了他们,也不会让他们白帮,也为了让他们更好地效忠雪凡音,给些恩惠是应当的,而这个恩惠是要三皇兄给的,虽说前段时日父皇的打压,三皇兄一派在朝中少了好几个有分量之人,可对于这样两个人,三皇兄也就是一句话的事。 “小人何五替王绿一同谢王爷恩典!”那狱中怨声载道他们早就不想呆,没想到还有出去的一日,自是千恩万谢离去,心中更认定雪凡音是他们的福星。 且说牢头命一狱卒将人带到大理寺后,正逢东方辰耀拍下惊堂木,衙役发出“威武”之声,对高运一案开审,大理寺正堂之上,东方辰耀坐主审之位,陪审则是大理寺卿与刑部尚书,此两人陪审是东方辰耀为免人口舌,向东方旭提议的。 “带人犯高氏!”威严尽显,明亮的声音在宽阔的公堂回想,大理寺门口早已聚集了一众人等,看戏的,一睹太子风采的都将目光聚焦于东方辰耀之上。 “草民高运见过太子。”高运在狱中听到是太子主审此案时,还是一阵欣喜,想着定是妹子去求来,今日也是放宽了心来的,可到堂上看到太子一脸严肃,两班衙役有一次的“威武”之声不绝于耳,水火棍与地面的碰撞引得高运一阵颤抖,看着恢复肃静的大堂,高运心中的恐惧更甚,不好的预感席卷全身。 “人犯高运,开设赌场,强抢良家女子,栽赃陷害,谋财害命,私设牢房,你可知罪?”东方辰耀在不知不觉中加入了一条“栽赃陷害”,而高运神经正高度紧张,东方辰耀具体说了什么也未听进去,自也没有听出有何不对。 “太子明鉴,草民没有,是有人给小人下了套!”高运只知抵死不能认罪,一旦认罪什么都完了,至于东方辰言的名字他更不敢提,东方辰言的手段他见识过,若再得罪他,即便今日从这公堂之上活着释放,他日也会被东方辰言解决,而且会生不如死,方圆就是最好的例子。 高运被抓后,东方辰言为绝后患,将他那一帮人小打小闹的都关入了县牢,而像方圆那样的都被他秘密带走了,至今在何处还不知,高运只知他们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何人给你下的套,又如何下套的?”东方辰耀不急不缓地问着高运,反正不管他如何说,今日的下场只有一个。 “草民……”高运不敢讲东方辰言,可还有什么人可讲,东方辰耀等了半天也没能再多说出一个字。 “大胆刁民,竟敢狡辩,来人,带证人!”东方辰耀收起了方才的温和,一句话颇有气势,在场的有几人见过东方辰言审案,如今更觉得太子比言王爷审案有看头多,言王爷不管审那个案子都是一副表情,不咸不淡;而太子爷语气表情皆有变化,有几个偷偷躲在一旁看的女子怕已芳心暗许。 随着衙役的重复,梁捕头稳稳走来,将高运的罪行一桩一桩清数,并当堂呈上了证据,高运无从辩起,而正当众人以为梁捕头说完之时,他又来了一句,“太子,两位大人,属下还有一事禀报。” “说!”东方辰耀疑惑看向梁捕头。 “属下近日听城中有关言王妃之传言,属下以为不实。”梁捕头并未一次性讲话讲完,而是等着东方辰耀想问。 东方辰耀不辜负梁捕头的等待,“为何?”这一刻他已明了,东方辰言的速度果真快,这么快便将证人都找到了,倒是省了他的麻烦。 “这一切只因高运心怀报复,命他手下逃脱之人,肆意传播流言,陷害言王妃,属下已将高运那传播流言之人带来。” “带上来!”东方辰耀很是期待东方辰言会给他怎样一个证人,而看到那人时,饶是东方辰耀也吓了 第一百六十七章 出卖第一剑 尽管东方辰言的招数很腹黑,而且他与东方辰耀都清楚,高氏怀中的孩子,无论男女都不会有这个机会,但这些话对高运却很是受用,经过一番思想挣扎,高运的眼中变成了一片死寂,然后向第一剑点了点头。 不过第一剑或者说东方辰言并不打算这样就完了,“你是个聪明人,等会儿不要让人看出你前后的突然变化,,若有任何人怀疑了,我的本事远远不止这么点。”作假也要当真事在做,这是东方辰言交待第一剑的。 第一剑解开了高运的哑穴,而他的手始终未曾离开那个穴位,只为防止他突然的大叫,而高运自知必死无疑,也不再作何挣扎,只小声问出一个问题,“你是谁?何人派你来?”他要死个明白,也想给高氏留个线索。 然而高运注定要失望,“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很想告诉你大爷是何人,可是有人跟大爷讲,死人确实会保守秘密,可在告诉将死之人时难保不会告诉了别人,所以大爷不会那么傻,你若非要死个明白,只需记得我叫大爷便可;至于何人派来,自然是求大爷之人派来。”说罢,第一剑又把高运的哑穴点上,待他出去之时再解也不迟。 有了高运的配合接下来的审理过程很是顺利,狱卒带来的人也是供认不讳,东方辰耀则是再一次见到东方辰言的厉害之处,一夜之间,一炷香的时间,能让这一切都变得如此顺理成章,这样的他怎能不可怕。 审理的结果很快传到了东方旭耳中,在东方辰言有意地张扬下,雪凡音被陷害一事也是人尽皆知,议论与局面就在这一堂案中扭转,太后有怀疑,可审案之人是东方辰耀,料定他不会偏向雪凡音,何况还有大理寺卿与刑部尚书陪审,那犯人是东方辰言与雪凡音拿下的,更不可能会为雪凡音让自己多一项罪名,认为不可能耍什么花样,只能说雪凡音的运气太好,加上凤之愉在一旁明里暗里劝说,太后训斥雪凡音几句也就放她回府了。 知道事情原委的东方辰言看到奏折后只是一笑便将其扔到一旁,这样的结果一定是辰言的杰作,不过当中有多少参与的人不得而知,可以确定的是一定有辰耀的份,否则如何能审得如此顺利,辰耀又怎会看不出一丝端倪,不过相对于借此废了雪凡音,东方旭更愿意看到他们兄弟携手,也就不再多做计较,而且辰耀已定案,对于高运的判定他很满意,没必要推翻,之愉此来的目的有很明显,雪凡音的事也就这么算了。 “来人,去锦瑟殿请凤小姐。”她来了,他该见见,他们该聊聊了。 东方辰言与雪凡音终于回归平静,而这是宋梦琴与柳燕尔不愿看到的,作为一手策划者,她们俩谁都没想到,最后东方辰耀竟然会助她,宋梦琴以为是东方辰言去求的东方辰耀,而柳燕尔却认为是东方辰耀与东方辰言达成了什么交易,为了雪凡音东方辰言可以做到这一步,她更好好好想想如何让东方辰言对雪凡音死心,至于雪凡音的生死,只要不是死在她手上,东方辰耀也无话可说。 几日后牢中传来高运畏罪自尽的消息,方圆也自从那日公堂对质后因脸上的脓包恶化暴毙而亡,得知消息后,高氏大哭一场,求东方辰耀不要让他暴尸荒野,东方辰耀也答应了,不过在处理之前与东方辰言商量,东方辰言怕高运身上留有什么证据,不愿同意,最后在雪凡音的建议下,先在荒野处将高运火化,然后再将他的骨灰置于棺椁之中下葬。 那两个牢头东方辰言命人暗中见过他们,只说想离开大牢后还能有一份安身立命的活,而经此一事,东方辰言更觉得有必要在大牢中安插几个自己人,现在他们俩无疑是最好的选择,不过东方辰言也给了他们考虑的时间。 此事完毕梁捕头本该回去复命,但东方辰言将他留在了皇城,给赵权另派了一个捕快,当然那捕快是东方辰言可信之人。 “梁捕头可有想过为国效力?”东方辰言右手敲着桌面,眼睛看着梁捕头,高运至皇城,东方辰言也一直有事要忙,未能与梁捕头相谈,如今好不容易这些事都暂告一段落,又阴在府中闭门思过,所以便约了梁捕头在梨舞院见面,这些事本该在书房谈,可东方辰言实在放心不下雪凡音一人留在梨舞院,便将梨舞院当成他的书房了。 “言王爷希望梁某如何效力?”梁捕头知道东方辰言的能力,进了皇城,更明白他比自己想象中的更加厉害,就凭言王妃一事便知这城中有多少他的人。 东方辰言捧起一旁的茶轻啜一口,皱了皱眉,“本王只是不想浪费了梁捕头这身功夫,在县衙抓人犯查案自可有旁人去做,若能在军中保家卫国,岂不更好?” “王爷以为梁某该到谁人军中?”军队各有人管理,其中东方辰言手中的兵权最多,他麾下的士兵也多,且将领个个是浴血奋战而来,每个都非泛泛之辈,这次昕王带出去的部队中就有一部分言王的人。 “明将军或桓国公你随意。”可用之人并非要收为己用,只要东方辰耀安分些,日后自己的这些人都是他的,而桓国公的人定然是东方辰耀的,所以这两边梁捕头去哪都可以,只是东方辰言相信他会选明朗,毕竟桓国公的兵甚少用到。 “明将军!”不出东方辰言所料,梁捕头略一思索便有了答案,跟着明朗可以在战场上磨练,跟着桓国公是安逸之兵,他年纪不大,又有报效家国的心,自然会选择能征善战的明朗,同时也表明愿意追随东方辰言,梁捕头清楚,留在皇城他要选一个立场,中立只会让自己腹背受敌,他选择东方辰言除了云县之事,还有另一原因,“王爷,可否容在下向第一剑大侠 第一百六十八章 煞风景 凤之愉从东方旭愈发深沉的眼眸中知道他想起了她,“你想之乐了?”没想到他还惦记着之乐,得不到的总让人怀念,或许之乐已永久地活在了他心底,若这样,之乐是幸福的。 “朕一直念着她,你信吗?”最深的思念他只敢与凤之愉讲,连东方辰言他都不好提起一个字,因为那孩子始终认为是他害死了之乐,根本不会听他的解释。 “我信!”凤之愉给了一个肯定的答案,她相信东方旭,虽然在有些事情上他不择手段,他的方法很卑鄙,可作为帝王,他或许只能如此,从前他如何待之乐的,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凤之愉可以确定,不论他与之乐最后如何,他对之乐都付出过真心,只是这份心保存的时间太短了,“为何要那么对她?”其实辰言对雪凡音的感情有几分像东方旭,当初东方旭不顾众臣反对,执意给了之乐一个仅次于皇后之位的皇贵妃头衔,当时他说,他只想让之乐知道虽然在名分上之乐成不了他的正妻,但他的心里,之乐就是他的妻。 “朕是皇帝!”苍白得不知是解释还是强调的话,却又那么凄凉,同样的话东方旭对凤之乐也说过,“朕处处打压辰言,猜忌辰言,只想打消他的野心,这个位置不是所有人都能坐的。”面对凤之愉他才会有那么多的话,那么多的解释,那年凤之愉若不离开,或许他与之乐会有不一样的结局。 “求而不得你已体会,可为何还要辰言再体会一遭,这孩子自打之乐离开,将什么事都压在心里,如今有一个雪凡音陪着他,你们却还想方设法将他们拆散,难不成你要将他们母子都逼到同一地步才肯罢手?”凤之愉后面的话已是质问。 “朕怎会如此想,辰言是朕的儿子,是朕与之乐唯一的孩子。”以东方辰言的放肆,东方旭早可将他废除,贬至荒蛮之地,可他尽管气,尽管算计他,却没有那样做。 “不知是你,还是上天,对他们很残忍,有的秘密就让它在心底发霉吧!”极力隐瞒是他们唯一能做的。 “秘密”两字带给东方旭一阵震撼,他知道凤之愉口中的“秘密”为何物,没想到她也知晓了,“你我都知还是秘密吗?雪凡音终有一日会知道真相的,长痛不如短痛。”所谓秘密,有第二个人知晓便没有隐秘可言,而凤之愉已经不是第二个知道了,辰言应该也知道一部分,就说明还会有第四个第五个。 “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你后悔吗?”凤之愉一直不清楚是什么可以让东方旭痛下杀手。 “人从来没有悔棋可走。”如果再让他选择,东方旭相信在当时他还会如此选择,只不过另一个被选择的对象会有所不同。 “你答应我,这个秘密不论如何,你不要告诉雪凡音,告诉辰言,如果是之乐,她很乐意看到他们两个做对恩爱夫妻。”如果是别人说的,那便是天意了。 “辰言没有篡位之心,朕绝不会提起一字。”辰言对雪凡音的心经慈安殿一事,东方旭已十分清楚,正如凤之愉所言,自己伤过的何苦让孩子再伤一遍。 “你是不是有什么要向朕解释的?” “我该解释的事多了,比如如今突然出现,比如当年不辞而别,甚至更久远之事,不知皇上要听哪一件?”凤之愉做事鲜少按章法而行,若件件要解释,许多事怕她自己也忘了,当初为何如此。 “你愿意解释多少,朕便听多少。”对凤之愉,东方旭从来不强迫,也强迫不了。 “那你这几日别做事了,好好听我解释吧。”不光光是解释,还有别的事要与他谈。 “你也不怕旁人误会些什么!”东方旭半是责怪半是宠溺,之愉从来没有男女之防,与谁都是如此,除非真遇上了她心里之人,才知晓何为害羞。 凤之愉不以为意,“该误会的早误会了。”她与东方旭之乐在时就是这般,误会他们的人也不少,不过之乐知道她的心,东方旭对她也无多的想法,所以别人怎么想随意,她凤之愉才不会庸人自扰。 兰妃与木青青便是将凤之愉视为对手之人,有共同要对付的人很容易就走到了一起,何况他们要对付的不止一人。 不知不觉之中梅花已含苞待放,柳叶已变枯黄,随风吹过,悠悠落下几片叶子,这一年的第一场雪也静悄悄地降临。 雪凡音兴高采烈地跑到东方辰言的书房,还未进门,她的声音就已传到东方辰言的耳中,“辰言!”自从雪凡音不声不响一夜之后,东方辰言坚持要一直在梨舞院陪着她,雪凡音好说歹说才让他离开梨舞院,去忙自己的事情。 而东方辰言听到雪凡音的叫声,心中一惊,生怕她出了什么事,连忙打开门,“凡音!”看到完好无损站在面前的雪凡音,东方辰言的一颗心才算放下,雪凡音背对着东方辰言,一手伸出屋檐,接着从空中飘落的雪花,她白色的披风与眼前的雪景融为一体,乌黑的头发的脑袋更是明显,东方辰言嘴角的温柔慢慢散开,看呆了守在暗处的暗卫。 雪凡音转过头,指着还飘洒着细细雪花的天空,挽着东方辰言的手,兴奋地如同孩子一般,“辰言,你看下雪了。”不等东方辰言回应,雪凡音的手已经松开,又跑到前面,伸出双手,接着雪花。 东方辰言就这样默默看着雪凡音,在他还沉醉在雪凡音这幼稚的行为中时,雪凡音嘟着嘴,捧着双手,一脸委屈地对着东方辰言,“哼,你看,都接不到!” 东方辰言看着傻傻的雪凡音哭笑不得,“这雪太小,到你手上便化了”,雪凡音如此雀跃的样子屈指可数,东方辰言虽知那大牢之事已了结,雪凡音也不似刚开始那般慌张害怕,可在自己 第一百六十九章 人,很奇怪 萧尽寒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雪凡音,东方辰言则淡定得多,以自己对雪凡音的了解,她生气就不会这样,雪凡音只是在与他斗气罢了,这小丫头,真让人没辙。 “凡音,你也知道辰言有好几年一直在军中,而边关的雪来得比皇城更早,且更大更冷,这样的天对于两军开战甚是不利;再则,辰言曾亲眼见过凤皇贵妃在雪中倒下,你说他还能喜欢吗?” 如东方辰言所料,雪凡音本就没有生气,只是觉得东方辰言太不浪漫了,想让他长点记性,可听萧尽寒一说,倒觉得是自己错了,就算凤皇贵妃的事不知道,行军打仗她也该想到了,反是自己不够体贴才对,“辰言,我没想这么多,你不喜欢,我也不喜欢了。”雪凡音哪还坐得住,立马站了起来,表明自己的立场,一场雪比不上东方辰言重要。 “说你傻倒真没冤枉你,谁让你不喜欢的,我只想让你做你喜欢的事,凡音啊,方才我看着你欢天喜地的样,忽然觉得这下雪天也没那么沉闷。”东方辰言手指点了点雪凡音的额头,能让雪凡音开怀就好,别的事都已经过去了,眼前人才是最重要的。 “不骗我?”雪凡音知道,东方辰言一直都是迁就她的那个,在东方辰言面前,雪凡音可以蛮不讲理,可以任性撒娇,可以做最真实的自己,可她不希望,东方辰言为了迁就她,编织一个又一个美丽的谎言,雪凡音自认为,人很多时候都很奇怪,一如她,东方辰言不声不响时,希望他能说句谎话哄自己开心;而当东方辰言给她一番暖心的话语,又要求那不是一个谎言。 “骗你的人在这儿!”东方辰言指了指一旁的萧尽寒,心想:终于可以翻一盘了,萧尽寒在雪凡音心中一直是个大好人,一直是个儒雅公子,今天,他终于可以让这个傻丫头知道,萧尽寒就是个带着儒雅面具的人。 “尽寒你是一番好意吧?”雪凡音问得平静,东方辰言气得吐血,凡音啊,为什么差别会这么大,我一声不响,你要置气,萧尽寒明明骗了你,你却要为他找理由,他可能说不是吗,萧尽寒就是个大骗子,你偏偏不觉悟,东方辰言的内心是崩溃的。 萧尽寒笑得得意,他们家凡音果然是善解人意,最最温柔体贴了,不过看到东方辰言可以杀人的眼神,萧尽寒很快收敛了脸上的笑意,然而心里依旧乐得开花。 雪凡音看眉来眼去的两人,莫名其妙,不过也感受到了气氛好像不太对,未免殃及池鱼,走人为上策,“我打扰你们谈正事了吧?我先回去了。”可是雪凡音才刚从东方辰言身边过,手腕就被大掌扣住,不用想也知道是东方辰言。 “谈完了,我陪你回去。”东方辰言相信,继续对着萧尽寒,难保不会对他出手,萧尽寒现在实在是欠扁。 萧尽寒在东方辰言与雪凡音之间,从来不是识趣的,不添点乱就不错了,“正好,我与你们一起去。”不顾东方辰言冷冽的眼神,萧尽寒硬是走到了雪凡音的身边,“凡音,辰言在尽意庄时我还与他说要谢谢你呢!” 雪凡音的目光果然被萧尽寒的话吸引,于是就出现了这样奇怪的一幕,东方辰言冷着一张能把空中飞雪冻住的脸牵着雪凡音的手,雪凡音转头与萧尽寒相谈甚欢。 “你要谢我什么,辰言未与我提起?”雪凡音心想,自己也没有什么值得尽寒感谢的,反倒是自己要谢谢尽寒才是,感觉尽寒好像一直挺照顾自己的。 “咳咳……”东方辰言很想阻止萧尽寒,然而并无用,反倒让萧尽寒更有了兴致。 “凡音,我要谢谢你向一座冰山上投去了暖阳。” “什么东西啊?”雪凡音一下子没想到那么多,主要是萧尽寒说得太绕了,不过不明白只是一瞬间的事,“哦……”为了表明自己的醒悟,雪凡音的尾音拖得长长的,还时不时看了东方辰言几眼,然后又对萧尽寒道:“他在尽意庄做什么了?” 看着东方辰言越来越沉,又无处发作的,萧尽寒那叫一个高兴呀,好吧,他们这群人已经把看东方辰言憋屈纳入最有乐趣的名单了,“到梨舞院慢慢与你讲。”即便想看东方辰言那张充满喜感的憋屈脸,萧尽寒也知道路上不是说话的地方,那些可有可无的无所谓,但会牵涉到事务的是绝对不能讲的。 萧尽寒的思量,雪凡音也明白,毕竟这两人都不是什么简单的人,谁知道背后有多少不可告人的秘密。 “萧尽寒,你若是闲得慌,尽意庄有的是事情等着你,我也不介意让你忙一些!”好不容易到梨舞院,东方辰言总算把憋了一路的话,与萧尽寒说了出来,该死的,一个个都打雪凡音的主意,改天自己一定要好好教教凡音,别被这群人给卖了。 有雪凡音撑腰,萧尽寒不怕,“我好久没见凡音了,尽意庄有尽凉在,不会有事。”经二长老一事,这些日子尽意庄的那些人算是消停了,萧尽寒也知萧尽凉并非是什么都不懂的书生,又有打算日后让萧尽凉接手尽意庄,便逐渐将庄中的一些事务交与萧尽凉,因萧尽凉嫡子的身份,也没有人会反对,而且萧尽凉上手很快,现在已经能将庄中之事处理得井井有条,萧尽寒这才有闲心来找东方辰言的麻烦。 “对了,凡音,我之前教你的曲子可还记得?”萧尽寒想起他第一次教雪凡音抚琴时,东方辰言一身瞬间能把自己冰冻的寒气,不过那时,东方辰言还没这么高调地强调雪凡音是他的,坏心地很想看看,他现在教雪凡音抚琴,东方辰言会是什么反应。 “我……” “不必记得,凡音想学,我自会教她!”雪凡音刚开口就被东方辰言打断了,他看过萧 第一百七十章 事无不可与人言 东方辰言沉默着不知该如何开口,更不清楚雪凡音让他解释的是什么,“你让我解释什么?”只要雪凡音告诉他要解释什么事情,他会与雪凡音一五一十说清楚的。 雪凡音却不是按照东方辰言的意思想的,“东方辰言,我给你解释的机会,你不要我以后也不稀罕听!”雪凡音第一次当着这么多人用这么大的声音与东方辰言讲话,第一次在众人面前不给他面子,雪凡音也不想的,可是关于柳燕尔的,她就会失去理智,脑海中想到的就是是非说的“只能伺候他一人,每月亲写书信与柳燕尔”和辰昕那句“我想三皇兄对她心动过”。 “算了,你们让我一个人静静。”雪凡音知道她现在说不出什么好话,而这些又都是关心她的人,她不想把他们当成发泄地。 怪医这下彻底明白自己闯祸闯大了,“丫头,我随口说说的,你别多想。”怪医发现,好像没有人要理他这句话,东方辰言更是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你随口说说都能这样,要是有心说说还得了。 雪凡音的第一句话已让东方辰言压着火,而她的第二句更让东方辰言火大,即不离开也不说话,索性沉默,储默与萧尽寒知道这件事情他们说不得话,现在这样,他们说的雪凡音也不会听,也只是静静地等着两个人谁先开口,怪医捂着嘴巴不敢再开口,于是室内一片沉寂,最终还是雪凡音打破了这样的死寂,“你们不走我走!” “我才来你便要走,难道是不欢迎我?”东方辰繁带着柔和的笑容,手持他那把常年带在身边的扇子,踱步而入,看着干瞪眼的几人,就知有情况。 雪凡音见识东方辰繁,只起身站着未曾再往前挪一步,“你来得真是时候!”东方辰繁来了,一定是打圆场的,而他的要求自己不会拒绝,雪凡音料定走不成了,不过雪凡音相信辰繁来得只是凑巧,毕竟事出突然。 东方辰繁走近,“我回府便有下人来报,储默寻我至言王府,我就过来看看,你这又是要去哪里?”东方辰繁还不知是怎么回事,可也看得雪凡音方才正在气头上。 雪凡音见东方辰繁心中的气缓和不少,“他们坐了半天,我去命人给他们上茶。”走不了了,找个理由好让自己下台。 “如此我来得正是时候,三皇兄素喜品茶,想必凡音院中的茶也是极好的,有劳凡音了。”东方辰繁顺着雪凡音的话,给她铺了足够的台阶。 “你们等着。”辰繁这只狐狸,不信他看不出现在的情况,还让自己跑一趟,不过看在他还是顺着自己的意的,不计较了。 雪凡音只是出去与暮雨交待了几句,便回来了,趁这点时间,东方辰繁大致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怪不得凡音说自己“来得真是时候”。 当几个丫鬟奉上茶退出之后,东方辰繁再一次打破了满室的沉寂,“凡音,你让三皇兄解释,也得让他知晓你在意的是何事?”雪凡音并不傻,而且有时候嗅觉很敏锐,即便与她兜着圈子讲,她一眼便知所谓何事,但是她不会戳破,顺着你说的继续装傻继续绕,圈子只会越兜越大,不如与她直说来得爽快。 “柳燕尔,还有怪爷爷的话。”东方辰繁直爽,雪凡音也痛快,反正自己就是想知道,这群人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也就不别别扭扭了,“东方辰言你最好别忘了什么,否则我自己去问柳燕尔。” 东方辰繁只能借喝茶,默默为三皇兄默哀了,雪凡音说这话分明是在威胁三皇兄,可三皇兄也只能吃她这一套,然而谁能保证三皇兄会不会忘了什么,而凡音又知道些什么,唯一庆幸的是,辰昕与三皇兄通过气。 “你愿意听了?”东方辰言知道自己这是白问,说不定会再次惹毛雪凡音,可是不说他憋得慌,他的满腔火无处发,何时有人敢如此落他面子。 雪凡音也不买账,“爱说不说!” “阿音,东方辰言不说,我陪你去找柳燕尔。”储默不嫌事大,刺激着东方辰言,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储默是百分百站在雪凡音这一边的。 东方辰言并不理会储默,只是狠狠瞪了他一眼,然后把他记得的关于柳燕尔的事,从头至尾讲了一遍,包括如何到的昕王府,“凡音,我记得的就这些,我不知非儿与辰昕与你讲了些什么,你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 雪凡音愣是被东方辰言眼中的真诚打动了,东方辰言做事从不需解释,而对自己却是一次又一次的解释,“那你有喜欢过她吗?”不要怪她咄咄逼人,她是真的在乎才会这么问。 “或许有过那么一瞬间,但绝不是喜欢。”至少见到柳燕尔的第一眼,东方辰言有过那么一丝想要保护她的感觉,只是未等他将这感情深化,他们已是对立面,从此将心紧闭。 以前东方辰言也不清楚对柳燕尔是什么感情,但是这一刻他明白了,雪凡音与他或许也是对立的,但是对雪凡音他只想不顾一切地护着她,为了她甘愿舍弃所有的心血,可是柳燕尔不能,所以他对柳燕尔更多的应该是怜悯与同情。 “看在你这么诚实的份上,我就不计较了。”雪凡音不是不懂,只是心里的坎过不去,看到东方辰言态度,听到东方辰言的话,她安心了。 雪凡音安心了,东方辰言也该拿储默出气了,要怪就怪储默自己,在他满腔火的时候,偏要跳出来,不找他出去找谁啊?“储默,你有事快说,没事可以走了。”这个人跟雪凡音在一起呆久了,绝对是祸害。 “如果你不想知道我娘何时驾临贵府,白染在尽意庄中扮演什么角色,我先走了。”他才不会傻傻地没有一点事就来找雪凡音,如果真的没有编也要编一件出 第一百七十一章 自作孽不可活 白染的问题东方辰言不过多纠结,既然是同一人,那也无法,“姨娘何时来?”姨娘的到来他确实该好好准备,还得想想让她住在何处,毕竟这是姨娘第一次来言王府,经过一番思索,东方辰言决定还是让她自己挑。 “这几日,具体要看她心情,或者她与皇上谈得如何。”储默郁闷,皇上一有空,他亲娘就去找皇上,连他这个亲儿子都见不上一面,而且后宫的漫天流言她也不管,不光是她,皇上听到了,只将传播流言之人仗毙,并不作解释。 “你们可有用过午膳?”在东方辰言的折腾下,雪凡音的起床时间已慢慢变得正常,而这几个人来的时间点又不尴不尬,自己还没吃饭,就不知道他们吃过没。 “没有!”几乎同一时间发出的声音。 雪凡音知道他们这是要留在言王府了,“下雪天来回不便,你们在这儿用完膳再回去。”外面的雪虽然不大,但一直未有停下的意思。 “丫头,我要吃全肉宴,每种肉都要不同,还要好酒!”怪医在雪府没得吃,回到他徒弟府上,徒弟只顾着柳燕尔,没空给他寻好吃的,东方辰言又比他徒弟福,怪医就很好意思地开口了。 “厨房做什么,你便吃什么,爱吃不吃!”年纪一大把,不安分些,还要求这么多,东方辰言现在看到怪医就来气,没事提什么柳燕尔。 “雪凡音……”怪医来到雪凡音身边,报雪凡音大腿才有肉吃,他要吃肉。 “怪爷爷,您要吃什么与暮雨讲,她会让人安排的,至于酒,我不懂也没有啊。”说着眼睛又瞟向了东方辰繁,暗示怪医,酒主在那儿,然后怪医顺着雪凡音的眼神祈求地看着东方辰繁。 “来人,去繁王府取十埕酒。”东方辰繁将一腰牌递与言王府一下人,东方辰繁不在繁王府长住,便将那些好酒都搬到了繁王府,繁王府更如一个酒窖,且有人专门看守,府中的酒除了他之外没有任何人能拿得出,这才将他的腰牌递与了言王府的下人,否则他定然空手而返。 一餐午膳倒也和乐,只是那酒即便再好,东方辰言也只许雪凡音小酌几口,正值中午各人也非无事之人,并不多喝,因此还有六七埕酒剩下,怪医先拿了两埕,说是给辰昕留的,其余的辰繁大手一挥,全送给了东方辰言,见此,储默也要走了一埕。雪凡音却于郁闷中想到了一个不用干瞪着他们喝酒的主意,便与辰繁在一旁谈扯起来,怪医欲多打听些白染的消息,便与储默有一搭没一搭地闲扯着,东方辰言自是与萧尽寒商量他们的事。 琴韵阁却没有梨舞院这般悠闲宁静,回到言王府半个多月,东方辰言愣是没去看过宋梦琴一眼,就算宋梦琴自己找上门,东方辰言几句话就将她打发了,而雪凡音呢,却受着以前她的恩宠,甚至比她更甚,宋梦琴如何受得了如此悬殊,暗中与柳燕尔联系,想着如何将雪凡音赶出王府,但是经这几日,宋梦琴已不满足只将雪凡音赶出,而是让东方辰言亲自将她逐出王府。 “主子,咱们要不要也去梨舞院看看?”蓝衣看着宋梦琴眸中神色的变化,便有此建议。 “不必了,如今越是享尽荣宠,他日被弃越是狼狈不堪。”宋梦琴手指拨弄着手中琴弦,几分算计的笑意噙在嘴角。 “难道咱们任由她在这府中作大?”蓝衣不甘心,照理王爷请回主子,这府中之人应该对她们琴韵阁多几分忌惮,多几分尊敬,可没想到还是让梨舞院的人压了一筹,前几日遇上暮雨微雨那两个丫头,居然敢与自己还嘴了,于是撺掇着宋梦琴去找雪凡音的麻烦,在这王府立立威、 宋梦琴抚琴的手一用力,一声重响下手停在琴弦,不再拨动,转头看着蓝衣,“现在去,让王爷给我不痛快吗?”狠厉之色在眸中加深,“你们最好给我安分些,否则误了我的大事,有你们受的!” “奴婢不敢!”几人立马在原地跪下,宋梦琴对下人的手段她们不是不知,又怎么敢惹到她。 “嗯,起来。”见自己的话震慑到了她们,宋梦琴满意地收回目光,又是一脸柔和,安静地抚弄着面前的古琴,炉中的香气漫漫溢出,缓缓散在空气中,与悠扬轻柔的琴声融为一道,而方才的一切仿若只是一个幻觉,消散在熏香的气雾中。 雪凡音与东方辰繁谈着谈着便打起了盹,东方辰言便将她抱回床榻之上休息,东方辰繁与萧尽寒自上次一别,许久未见,自也有话可聊,储默倒是想回去,奈何怪医一直缠着他,只能边应付边想脱身之法,只是未等储默想到,昕王府便来人了,储默以为是东方辰昕派人寻怪医回去了,正寻思着那人却道来寻言王爷的,只得好心帮她去请东方辰言了,谁让昕王府派来的是个长得标致的丫鬟。 “言王爷,我家王爷请您携言王府与宋侧妃到府上用晚膳,权当感谢这些日子您府上对怪医前辈的照顾。” 怪医闻言先不干了,“东方辰言照顾我什么了,我需要人照顾吗?”明明是自己照顾东方辰言才对,否则雪凡音早被雪老头带走了,哪还等得到他回来! 东方辰言趁此时与东方辰繁对视一眼,“本王知道了,你回去复命便是。” “既然辰昕作东,我们这些人一同去便是了,本王还有个建议,不如请上太子殿下与灵王一同聚聚。”东方辰繁见丫鬟还有犹豫,又道:“告诉你家王爷,是本王的意思。”如此那丫鬟才转溜着眼珠回去了。 “这丫鬟可是柳燕尔的人?”辰昕府上因无女眷丫鬟甚少,那几人他也见过几面,但这丫鬟眼生得很,又未听说昕王府新招了什么人,而会让凡音与宋梦琴一同出现的主意不 第一百七十二章 费心为卿心 怪医的速度着实让储默惊了一跳,他进去得比自己晚,中间还要偷偷摸摸做点什么,居然还能出来得比自己早,而且应该不止一会儿,可是自己进去也不过是几句话的时间而已,储默总算清楚了,怪医一个大夫为何会有如此大的名声。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储默一路上都向怪医打听着,他究竟做了什么,可怪医只说“山人自有妙计,不可与旁人云耳”,直到梨舞院储默除了这一句话,什么都没问出;怪医是故意的,谁让自己旁敲侧击一下午,储默愣是没提白染一个字,他要报仇。 他们俩回到梨舞院时,东方辰言与雪凡音还未出来,要与宋梦琴一同去,东方辰言怎会让雪凡音输宋梦琴一截,虽然她这张小脸比不上宋梦琴美艳,却胜在清秀;那身段也绝不比宋梦琴差,气质更是与众不同,雪凡音只需稍加打扮,便能引人注目,就如上次父皇的寿宴一般。 “不就是辰昕府上吃个饭吗,你要不要这么隆重?”雪凡音看暮雨几人拿出的里三层外三层的衣裳,真不知道东方辰言在想些什么。 东方辰言看着观察几个丫鬟手中拿着的那身衣裳的雪凡音,“不是与你说了,宋梦琴也去,辰昕府上有谁你也不是不知,难不成你还想让她们抢尽风头?”东方辰言更断定,雪凡音若是在后宫,定然是备受冷落之人,她根本不知去讨一个人欢心,更不愿与旁人争宠。 “宋梦琴与柳燕尔本来就长得比我好看,我还与她们比什么,你这么折腾也还是这样啊!”雪凡音不理解东方辰言这样做的意义在哪里。 “诶……”东方辰言长舒一口气,“你知不知道,你好好捣饬自己,不比她们差,快把衣裳给王妃穿上,这么冷的天也不怕着凉。”东方辰言命人给雪凡音备了好些衣裳,可雪凡音除了简单款式的穿了几件,别的一件未动,首饰亦是如此。 雪凡音一边张着双臂任由下人给她穿衣,一边对东方辰言提起的天气来了兴致,“外面还在下雪吗?” “还下着,比之前大了些。”早上下到下午,雪一直很小,都以为这场雪不会长久,下会儿就该停了,谁知到了傍晚渐渐大了起来,想必雪凡音会更喜欢。 “真的吗,有积雪吗,我想玩雪。”雪凡音满是期待地看着东方辰言,只见东方辰言皱眉看着雪凡音。 东方辰言走到衣柜前,从里边拿出一身稍显简单的鹅黄色衣裳,“换这身!”拿着衣裳就递到暮雨几人手上。 “我就说穿什么都一样吧,你别折腾了,好不好看,主要还是脸。”刚穿上的衣裳就要换下,东方辰言这也太打击人了。 “退下!”东方辰言挥退了正将外衣与雪凡音退下的丫鬟,站在雪凡音面前,一脸严肃,“这身衣裳没我允许不准穿!”说着动手将其余两层退下,雪凡音还未从他的话中反应过来,就看到东方辰言将方才取出的那套鹅黄衣裳给她穿上。 东方辰言给她穿衣裳,真是让雪凡音受宠若惊,“为什么,有那么丑吗?”然而她的脑子明显跟不上眼睛。 “一点点而已。”事实上那身红色衣裳更衬雪凡音,双颊微红,在张扬的红色下却有一张恬静的脸,水与火的碰撞,该死地让人移不开眼睛,连东方辰言也被她惊到,又怎么会允许让外面那些人看到,所以东方辰言决定,那身衣裳,甚至同样颜色的衣裳,若非必要,他不会再让雪凡音穿,因此,雪凡音必须换一身,只不过这真是理由,东方辰言没脸讲。 “嘁!”在心底东方辰言已被雪凡音骂了好几遍,要真觉得丑可以选择不说,有必要这样吗,“我就说了吧。”没有失落是不可能的,可是想东方辰言也是见惯美女的人,最终还不是选自己这个丑的,这就是命,也就没什么好纠结了。 “这身好!”东方辰言很清楚,再不夸雪凡音几句,最后可怜的是自己,而且他是实话实说,这身是好,只是没刚才那身好罢了,也不算骗雪凡音,这身鹅黄色衣裳本就是淡淡的,与雪凡音的气质相符,而东方辰言又从柜中拿出一件银狐斗篷披风,替雪凡音披上,当然原本与那套衣裳相配的发髻也被东方辰言毁了,一根镶珠簪子浅浅绾起几缕青丝,东方辰言这才满意地收手。 “这样是不是太普通了些?”雪凡音看着镜中一身鹅黄长裙,肩披银狐披风,头上只用一根不起眼的簪子轻绾发丝的自己,狐疑地看了看身后的东方辰言。 “普通?你出去就知普不普通。”东方辰言觉得自己这番心思是白费了,雪凡音就是个不识货的,既然她不识,只能让外边那些人替她识了,牵着雪凡音的手就往外走。 萧尽寒见雪凡音这一身,先是将目光投向东方辰言,而后才道:“怪不得要这么些时间,再不出来,去吃残羹剩饭得了。”雪凡音这一身简中有繁,看似平淡无奇,却有不少巧妙之处,如此煞费功夫,雪凡音却不以为意,萧尽寒只能可怜东方辰言了,为博夫人一笑,他也是下尽功夫,奈何人家不知。 当然也逃不过辰繁与储默的眼睛,不过两人只是笑而不语,而同样不识货的还有怪医,门口宋梦琴那一身粉紫袄裙婷婷而立,裙上绣着凌云暗纹,一条粉色带子勾勒出芊芊细腰,外披浅紫色斗篷,稍复杂的发髻上梅花簪正与时令相符,步摇垂下更显婀娜,饶是怪医,也觉得宋梦琴这身显富贵啊。 女子对服饰总是更加敏感,那件鹅黄长裙下层层叠叠的设计与金线秀成若隐若现的花纹,宋梦琴尽收眼底,尽量掩饰眼底的不悦与厌恶,“王妃真是费了一番心思。”她只当是雪凡音为出风头自己备的这么一身。 “外边风雪大, 第一百七十三章 各安心思各计算 “你先坐下,那酒明日本王命人给你送来。”东方辰言想喝酒,只要与他的凡音说一声,辰繁就会乖乖送上,既说是送与怪医了,也不会将其扣下。 “太子妃,凡音有劳你照拂一二。”说实话那一桌人,东方辰言也放不下雪凡音,可是几步之遥拂了辰昕的面子他也是不愿的,只能让他稍放心的乔静雨照看着,顺便打消怪医离开此桌的念头,师父不愿与徒弟同桌,宁可与几个女子同坐,传出去,辰昕少不了被数落,怪医也好不到哪去。 怪医平日虽没个正形,可这中间的弯弯绕绕,以他的阅历自也是懂的,也就挑了个一眼便能见到雪凡音的位置坐下,东方辰言则面对着旁桌的柳燕尔,柳燕尔不介意被东方辰言盯着,她也不会当着这么多人面做手脚,反为能一直看着东方辰言而高兴;东方辰耀给了柳燕尔一个警告的眼神,已经决定与东方辰言合作,再打雪凡音的主意,难保他会动怒;东方辰灵知柳燕尔底细乐得看戏,罗芊芊更不介意在一旁煽风点火,让太子一派与言王一派互斗,灵王坐收渔利。 众人落座,方才开席,所谓食不言寝不语,除了怪医受不了沉闷,与辰昕闲扯几句,旁的也不多说,柳燕尔那一桌更是安静地怪异,雪凡音在言王府没这些规矩,自觉别扭,但入乡随俗,也只能安安静静喂自己的肚子,好不容易捱到结束了,下人奉上茶水,柳燕尔终于开口了,此时雪凡音反倒松了心。 柳燕尔开口的对象却不是雪凡音,而是灵王妃罗芊芊,与宋梦琴显得太刻意,乔静雨她是不敢惹的,罗芊芊则是那个能配合她的人,“不知今儿的菜色可合灵王爷王妃心意?燕尔不知灵王爷喜欢什么,如有怠慢,向王爷王妃请罪了。”说罢起身福了一个礼,罗芊芊友好地向她虚扶一把。 “虽说没有王爷最喜的,倒也没有什么不合心意的,柳姑娘有心了。”罗芊芊顺着柳燕尔的话接过,看柳燕尔是不是望东方辰言的眼神便知,她心里还惦念着东方辰言,也想看看这个柳燕尔有什么花样要耍。 柳燕尔微微一笑,娇羞浮上脸颊,“不如王妃将灵王所喜所厌之物告诉燕尔,日后也至怠慢了。”眼中却别有意味,于她而言,逢场作戏是她生活的大部分,已简单不过。 柳燕尔眼中掩不住的精光看了雪凡音一眼,这一眼太快,雪凡音回神间柳燕尔依旧满脸微笑地与罗芊芊攀谈,雪凡音还以为是自己的幻觉,而因走神雪凡音只听了柳燕儿与罗芊芊谈的前半段,听与自己无关,任凭思绪乱飞。 “言王妃可知王爷喜欢些什么?”这才是柳燕尔真正的目的,东方辰言的喜好她清楚不过,只要有一件不对,她可立即反驳,既然东方辰言知晓最了解他的是她,而非雪凡音;也让众人知晓雪凡音根本不是个贤妻。 “啊?”雪凡音一脸茫然,遇到问题就下意识地寻找东方辰言的身影,虽然东方辰言就在不远处,可是他也不知柳燕尔在说些什么,幸好一旁的乔静雨给雪凡音提了个醒,“柳姑娘问你,三皇弟喜欢什么菜式。” 雪凡音更茫然了,她就知道东方辰言讨厌那些干干的糕点,至于他喜欢什么,没人告诉过她,她也真不知道。 柳燕尔见雪凡音这副模样,觉得比想象中更成功,“言王妃不会不知吧,燕尔在柳城与言王爷相识不久,也知道了王爷的喜好,何况您与王爷朝夕相处呢?”一脸费解样看着雪凡音,声音也比之前提高一个度,语气中满是惊讶,好像雪凡音不知道是多么不该的事。 雪凡音心想,你们认识几年,我与他认识多久,有可比性吗,说柳城不就是让自己想歪吗,可是你越想得意,我就越要让你失望,不知道又怎么样,有本事让东方辰言娶了你呀,哼!经过一阵心里吐槽,雪凡音舒坦多了,“我怎能让随便什么人都知晓王爷的喜好呢,万一有心人要对王爷不利呢,除非这儿有问题之人才会如此轻率说出。”古代皇帝有每道菜不得夹第四次的规矩,不就是怕被人看出皇帝的偏好,从而给人可乘之机嘛。 雪凡音几句话不但把火引给了柳燕尔,更让罗芊芊面上挂不住,雪凡音虽未直说,可那话不就是指她吗,雪凡音承认后面那句话她是故意的,谁让罗芊芊说她爹与哥哥,害她差点从马上摔死,她只是嘴上逞逞能,与罗芊芊相比,这才哪到哪,有的仇,雪凡音记得很牢。 东方辰言见到雪凡音方才那迷茫眼神,放心不下,便走了过来,还未走近便听到柳燕尔那故意放大的声音,欲替雪凡音解围,未想这小丫头先出招了,东方辰言早就领教过雪凡音这张嘴,再加上这段时间在自己那群狐朋狗友的带领下,只怕比之前还厉害了几分,莫看雪凡音很多时候在人前不言语,一脸无害,可若真惹到她,对方怕也没什么好果子吃,这会儿自己还是站在这儿静静看丫头如何收拾这两人,若有什么意外,从这儿赶过去也来得及,不知不觉东方辰言脸上浮现了邪魅的笑容。 怪医虽然与储默、萧尽寒聊着聊着忘了还有个雪凡音,可柳燕尔响彻满堂的声音,就算耳背也能听到,又见东方辰言起身往那边走去,他也立忙跟了上去,而东方辰言忽然地停下,怪医差点一头栽上去,幸好及时收住,想绕过东方辰言继续上前的他被东方辰言一把抓住,然后只能随着东方辰言杵在这儿。这两个桩也吸引了其他人的目光朝雪凡音这边投来。 “言王妃不知,也不必如此冤枉燕尔!”柳燕尔果真是演技派高手,无辜的眼中,泪水在打着转儿,满脸的委屈尽显无遗,像是极力忍着眼中的泪水,却还是“啪嗒”一声,一大颗泪珠从眼 第一百七十四章 望雪畅谈定决心 辰昕知道雪凡音避开他们,定然有话与自己说,便提议到僻静处的屋子里谈谈,可雪凡音却说要到周围空旷的凉亭中相谈,拗不过雪凡音,只得提了个灯笼,拿了把纸伞,带着她到凉亭之中。 夜晚还飘着雪,地面上已有稀薄的一层积雪,而为掉落的枝叶上却已是厚厚一层,在灯笼的烛光下闪着银光,比这银光更亮眼的是将雪凡音发髻轻绾的那根镶珠发簪,整根幽绿的光芒,雪凡音刚进府,他们注意的是簪子上那颗圆润的夜明珠,而现在辰昕才发现,这跟簪子,不光是有那颗夜明珠,就连簪挺也是由会发光的宝石打造而成,三皇兄可谓是费了一番心思,可看雪凡音的样子应该还不知道。 辰昕来不及继续研究雪凡音的发簪,就听她的声音响起,“辰昕,你没有对不起我什么,更用不着跟我道歉,我知道方才的事,与你无关。”雪凡音高兴的是,从头至尾,辰昕没有偏旁柳燕尔,更没有跳出来指责自己一句,“辰昕,你也看到了,柳燕尔不值得你如此,早点放手早点解脱。”雪凡音本想说“柳燕尔心中根本没你”,只是怕刺激到辰昕,才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凡音,现在我还不能放,但到了该放的时候我绝不会留恋。”一个决定已在辰昕心中扎根,之后他才体会到这个决定是多么地正确。 “你知道就好,对了,你师父有空哄哄他,他还是很惦记你的,中午从辰繁那讨了两埕酒,还说是留给你的。”感情或许把辰昕的心刺着了,但雪凡音相信怪医给他的亲情会温暖他的。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到这儿来受冻吗?”仰头看着夜空中清晰可见的大雪,听着安静时风吹过枯枝的声音,雪凡音问着东方辰昕,又自答了起来,“这里空旷,有人偷听一眼便可见到。”今晚的昕王府人太多,若在房中谈事,雪凡音怕外面还有第五只耳朵听着。 东方辰昕低头看着仰头看雪的雪凡音,“凡音,你变了,初见你时,你还是个傻得一两句话就能激得你冲动冒险的,之后跟在三皇兄身边柔柔弱弱的,现在我想,即便三皇兄不在你身边,你也可以好好的。”而雪凡音最大的变化辰昕没有说。 “我还是离不开他的。”正因为东方辰言在,所以她可以放肆任性,雪凡音清楚,东方辰言无论如何都不会让自己受到伤害,哪怕两人闹点小别扭,最后也是以雪凡音的胜利收场,他舍不得委屈她。 辰昕无奈地摇了摇头,“雪凡音,你就这点出息!”自己陷入了柳燕尔的圈子,雪凡音何尝没有陷入三皇兄的圈子,若爱情有深浅,辰昕以为雪凡音陷得比三皇兄更深。 两人不再言语,看着这一场今年临近年底的大雪纷纷扬扬,随风乱舞,每一年似乎都在雪中迎来新年,也在雪中辞去旧岁。 柳燕尔房中三个各怀心思的人碰头之后,只说几句彼此能懂的话语,罗芊芊与宋梦琴便出来了,东方辰耀本还想提醒柳燕尔几句,然而她进去后再未出来,这不是在太子府,东方辰耀也不好去一个女子闺房,便也作罢,只记着日后再说。 再次回到厅内,几句话后,众人便都散去,昕王府又恢复宁静,然而宁静中透着几丝异常的气息…… “辰言,我头上的发簪有什么秘密啊,是不是什么母妃的遗物,然后还必须送给你正妃的?”离开凉亭时,辰昕提了一句簪子,又说让她自己问东方辰言,雪凡音的脑子就想着各种狗血情节。 东方辰言斜了雪凡音一眼,“母妃走的时候,一句遗言都未留下,哪来得及给你准备这些东西?”东方辰言佩服一根发簪,雪凡音能想那么老远,而且这发簪自己早就给她了,她难道一直都未发现? “那辰昕让我问你什么,不是耍着我玩吧!”雪凡音想想,还是很有这个可能的。 “你戴了半天,辰言又提醒你了,还没发现?”雪凡音的感觉也太迟钝了,在黑夜中走一遭还没发现那发簪会发光吗? “发现什么,你眼睛长头上还是长后脑勺啊,反正我是没长!”雪凡音嫌弃地看了东方辰言一眼。 东方辰言知道跟她打哑谜她这辈子都不一定猜得出,而且最后自己一定会被她气死,索性请抽出她发中的簪子,然后吹灭桌上的油灯。 雪凡音被东方辰言这举动吓了一跳,“东方辰言……” “别怕!”东方辰言握住雪凡音的手,然后将手中的发簪递到她面前,而在幽绿的光亮下,雪凡音红着一张小脸,眼中尽是惊讶。 “这个会发光啊,这珠子是夜明珠吧,这根是什么?”看着面前发光的簪子,雪凡音知道了自己真的是个没眼光的,辰昕要是不说,说不定要到猴年马月才会知道。 “这与夜明珠差不多,只是还未成形,我有此领兵出战,在夜间巡视观察敌情时,发现了这一小块宝石,便将它带了回来,之前一直搁置着,后来见你在柳城看那些步摇发簪着迷,回来便命人将这打成发簪,用玉镂空包裹在外。” “一颗夜明珠就够珍贵了,你还在簪挺上下这么一番功夫,这个真是独一无二的。”雪凡音拿过东方辰言手中的发簪,反复看着,然后默默决定有空时,要把东方辰言送她的首饰,一件件仔仔细细看看,说不定还藏着什么玄机。 东方辰言懒得吐槽雪凡音,那是他没带她见过他的别院,否则就不会说这东西珍贵,不过这簪子上的这颗确实珍贵,不论色泽与形状都是上上品,这一颗是父皇送给母妃,母妃一直视若珍宝的,母妃走后,这珠子也就到了他手上,而他送给了雪凡音,不过这些东方辰言没打算告诉雪凡音,但是东方辰言也不知,这珠子当年是 第一百七十五章 看着陷阱往里跳 清晨,雪已停,地面上薄薄的积雪已被下人扫至一边,雪凡音与东方辰言方起来,便跑了出去,想看看这雪后的言王府是什么模样,可是除了在一旁被弄脏了的雪,就连树上的雪也已被打下,可期待看雪后美景雪凡音还不死心,又跑到花园,然而这园中的雪大部分也已被清除完毕,只能垂头丧气地往回走,一不小心,脚下一滑,幸好东方辰言一直跟在她身后,才不至于摔倒,只是扑倒在东方辰言怀中而已。 东方辰言被雪凡音吓了一跳,见她安然才道:“想看雪景,回去用完早膳,我带你去。”东方辰言不忍看着雪凡音失望,但是自己之前吩咐过,不希望在言王府看到到处都是雪的模样,所以这些打扫的人估计天蒙蒙亮就起来清扫了,这会儿,确实该清扫得差不多了。 雪凡音这才恢复一脸雀跃,随着东方辰言回了梨舞院,飞快地用完早膳,然后眼巴巴看着东方辰言慢悠悠地喝着那碗咸粥,雪凡音喜欢喝粥,所以东方辰言早上一般都是随着雪凡音喝粥,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而雪凡音同样习惯了欣赏东方辰言优雅地用膳。 “辰言,你吃东西永远都是这个样子吗?”雪凡音手肘撑着桌子,双手托腮,贵族就是贵族,吃个东西都能吃出个花来。 “凡音,你这样子我倒记起在锦瑟殿你看着太子两眼发光的模样。”若不是雪凡音又这样看着自己,东方辰言都忘了要与她这笔账,警告过她那么多次,就是不长记性。东方辰言自认长得很好,可雪凡音霸占着自己,还要明目张胆惦记别人。 雪凡音一阵心虚,东方辰言不提,她看过就忘了,手立马放了下来,头也趴在了桌子上,“你快吃,粥都凉了。” 东方辰言很听话,很快就将面前的粥解决了,“凡音,你趴下我也可以看到你。” “我错了,我下次控制着些就是了。”雪凡音弱弱地保证着,可是连她自己都觉得可信度太低了,“要不你看别的姑娘我也不怪你?”好像这个理由很公平。 然而东方辰言直接往雪凡音脑袋上一记,不过落手很轻,他舍不得,“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你要看也该看个比本王俊美的,别什么人都往眼睛里塞;还有,你给本王记住,除了你,纵是天仙下凡本王也不稀罕!”真正惹着东方辰言的是雪凡音后面那句,居然还敢提这样的平等交换。 “好了好了,我陪你去看雪景!” “亏你想得出,走!”对雪凡音的气东方辰言永远憋不长,雪凡音一句话他就破功了。 “王爷,外边有位凤姓女子找您。”小厮吓得一身冷汗,王爷有令,没有重要的事,不得到梨舞院打扰他,可是外边那位女子敢直呼王爷名字,好像来头也不小,只能大着胆子来梨舞院禀报。 “本王亲自去。”凤姓女子,不用猜就知道是姨娘,自然要亲迎,“凡音……”可是明明说好了要陪牵着手的人去看雪景,又让她失望了,眼中满是歉意。 雪凡音明了东方辰言的想法,“你还可以陪我看很多场,姨娘难得来一趟,我陪你一起去。”雪凡音是个明理的人,不会为了这事与东方辰言闹脾气,反而还会安抚体谅他;其实雪凡音会与东方辰言拌嘴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这也是东方辰言能一直宠着她的原因,雪凡音是个宠得起的人。 “好!”有了雪凡音的这话,东方辰言的脚步也轻快了许多。而雪凡音其实不在乎有没有一场银装素裹可欣赏,她在乎有没有一个人陪着她欣赏,只要有东方辰言在身边,哪里不是风景,即便再恶劣也觉得如沐春风。 凤之愉站在言王府大门口也不着急,看到越来越近的两个身影,心中很是安慰,但愿这件事自己是做对的,太后之所以未再寻东方辰言与雪凡音的麻烦,多亏了她这张三寸不烂之舌,不论如何只要别让太后抓住雪凡音什么把柄,他们俩有段时间可以太平了。 “姨娘!”雪凡音的嘴不算甜的,可对凤之愉不知为何就是印象挺好,雪凡音自己的理解是,没人总是更讨喜,凤之愉往那一站,什么柳燕尔宋梦琴,都是浮云。 “姨娘,您与母妃谁更美?”东方辰言为雪凡音捏一把汗,有她这么直接问的吗,这话又让姨娘如何回答。 “之乐不光长得倾城,一举一动更是大家风范,这点我可比不上!”凤之愉从来不介意有人拿她们姐妹相比,姐妹关系好,看到更多的是对方的好,而非嫉妒她的美好。 “怪不得东方辰言长得这么妖孽。”雪凡音知道,也看到过凤皇贵妃的画像,可是画的肯定与本人有出入,看到凤之愉的那一刻雪凡音是惊艳的,又想凤之愉与凤皇贵妃是亲姐妹,肯定有长得相像之处,如果凤皇贵妃长得比凤之愉还好看,只能说东方辰言这基因太强大了。 凤之愉听到雪凡音对辰言的评价更是哭笑不得,“辰言,第一次有人说你长得像妖孽吧。”敢在辰言面前这么放肆的人,雪凡音只怕是第一个,就连自己对辰言讲话也是有商有量的,有的话更是斟酌再三的,哪会如雪凡音这般想到什么便说什么,难得辰言还随着她。 “习惯了,她不会讲话,说的‘妖孽’就是夸我长得好。”东方辰言实话实说,雪凡音就是这个意思。 凤之愉看着热热闹闹的两人,忽然有了一个想法,“凡音,你可识得什么好姑娘,储默那小子年纪比辰言还大上两岁。”言下之意就是让雪凡音当红娘了,凤之愉一个人久居山中,也想享享天伦之乐了。 雪凡音还没说话,东方辰言第一个不赞成,“姨娘,储默认识的姑娘比谁都多,用不着凡音牵线。”给储默牵线,自己还要防着 第一百七十六章 夜下两无眠 一路上,东方辰言在前,凤之愉与雪凡音在他身后,凤之愉看着走在面前的身影,这么多年,除了变得高大外,还添了不少冷厉,可为了旁边的女子,却能将这防备放下,为她做自己不喜之事,哪还是那个狠厉的言王,也不知他这份痴情是像之乐,亦或是东方旭。 凤之愉这些日子在皇宫日日与东方旭畅聊,但不论如何,东方旭就是不肯踏进锦瑟殿一步,从他谈话眼神中,从他对往事细致的回忆中,凤之愉知道,他并未忘了之乐,而且一直爱着,也正因爱,所以不再踏入锦瑟殿一步,只是凤之愉更不解,为何当年东方旭要如此对待之乐,而这个谜,只能由凤之愉自己去解开。 思索间,已然到了含笑园门口,凤之愉只抬头看了看那三个字,又见守在门口之重兵,辰言对此园的重视程度可见一斑,进到园内,含笑早已无花,只剩一树荒凉,夏日与雪凡音一同种下的花也只是屈屈发芽而已,有的只怕还未破土,满园皆是凋零之象,在冬日的寒风中,又添寒冷,雪就覆盖在这些枯枝残叶之上,倒是让人多几分慰廖,然雪凡音已无心观赏,这一幕,不如她想象中的美好,反添了冬日的肃杀。 雪凡音的情绪很快被东方辰言察觉,“怎么了?嫌这园子太小,不够你看?”可明明雪凡音来的时候还兴高采烈的,她到来过这园子,大小她都知晓,又为何才入园中,便失了兴致。雪凡音的小敏感东方辰言不懂,这样的场面他不知见过多少次,早已习惯。 凤之愉终究是女子,看这园子如此样子,倒觉可惜,“辰言,既是花园,冬日怎能无花,这颓废模样,叫人赏什么景?”凤之愉不知道东方辰言怎么想的,连自己都受不了这样的地儿,东方辰言居然可以视若无睹,难不成他早已麻木成如此境界?“辰言,你哪怕种一棵梅花,也比让人看枯枝来得好。” “你也这么想?”东方辰言问着闷声不响的雪凡音,感觉姨娘讲得好像挺有道理的,“这园中本只有含笑,后来凡音从四皇弟处讨了些花,无地可种,我便让她种在此地,顺便一同照料了。” 凤之愉听东方辰言这番说辞,嘴巴都张大了,敢情这已是变过了的,“你母妃再喜欢含笑也不像你这般,真不知你怎么想的。” 雪凡音是知道东方辰言的用意的,也怕再弄些花花草草进来,他会不高兴,“姨娘,到春天就好了,反正这园中也鲜有人来,梅花就不必了。”可是雪凡音不知,她这番话已经惹东方辰言不高兴了。 凤之愉看着枯黄含笑也不多说,东方辰言与雪凡音虽在一起,可他一句话也未曾讲过,雪凡音只当他是睹物思人,也就安安静静呆在他身旁,不打扰他的思绪。从含笑园出来,用过午膳后,凤之愉到梨舞院坐一遭,又绕着言王府走了个遍,最后挑了一僻静之处住下,要与东方辰言谈了些事,才放他回去。 这日,东方辰言回到梨舞院已晚,雪凡音却还在等着他,像是有话要问,却又迟迟不开口,直至睡下两人也都未开口。其实出了含笑园,雪凡音就觉得东方辰言不对劲,当时还以为他还沉浸在对母妃的思念中,可是一下午不理睬自己又是怎么回事,所以雪凡音在等着东方辰言开口,可是他始终一字未说。 雪凡音伸手抱住背对着她而睡的东方辰言,东方辰言任由她抱着,却也不转身,两人的较劲终归是雪凡音输了,“辰言,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你不要这样不理我,我不讲话你会害怕,你不讲话我会不安的。”雪凡音哪怕那日不说话却更依赖东方辰言了,而东方辰言却是冷淡。 东方辰言终于转过身看着雪凡音,只是眼中厉色让雪凡音多了几分惊慌,“我对你还不够好吗?我还不够依着你吗?你想让我怎样做才能放下所有的防备?”东方辰言的质问一句比一句严厉,他气,气雪凡音的小心翼翼。 “我没有防备你,真的没有。”东方辰言不知,她的小心翼翼是因为太在乎,而东方辰言未退的严厉,让雪凡音松开了双手,转过身。 两人不再言语,背对着背,这一夜谁都未眠。雪凡音不知东方辰言是否早已睡去,但东方辰言却知,雪凡音一定还未睡,只要有心事,她便很难入眠,心里说着一万句对不起,可是嘴上那句却始终没有说出。 第二天早晨,久违的阳光终于穿透了云层,给寒风添了一丝温度,雪凡音的心却如前几日下着的雪,强睁着眼睛看着刺眼的光芒,欲让它穿透眼底,射入心中,融化那一层薄雪,而她的脑海中却一直回荡着东方辰言昨日的那几句话,思索着那一日,究竟对他说了些什么,会让他觉得自己在防备他,可是来来回回好几遍,仍然一脸茫然。 “小姐!”暮雨的手在雪凡音跟前晃了两三回,她才从恍然中回来,只是回头看了一眼暮雨又不再说话。 东方辰言这几日一直与萧尽寒在研究如何让依照月龄给的部署图,在暗处安排自己的人,何等功力的人,人数如何,该隐藏在何处,这些人出来,又要用什么人补上,而且因东方辰耀态度的缓和,东方辰言原先的计划也有所改变,这一切都要细细安排,所以即使是在言王府,东方辰言也有两日未见雪凡音了,更不知雪凡音的情况,直至第三日,凤之愉要离开了,东方辰言才在送凤之愉出府时见到了雪凡音。 雪凡音的憔悴是东方辰言没有想到的,其实那晚之后,东方辰言的气也消得差不多了,之后见了萧尽寒便把这事抛到了脑后,今日见到雪凡音这模样,才知自己忘了,可是她一直记着,方拉着雪凡音的手却被她甩开,只得跟在她身后回到梨舞院,挥退了 第一百七十七章 结果都一样 雪凡音被东方辰言迷得一道一道的,东方辰言故意不点醒她,就是喜欢这丫头这么着迷地看着自己,直到东方辰言觉得差不多了,才轻咳一声,唤醒雪凡音,“走吧。” 雪凡音连忙收回自己的眼神,差点被他牵着走了,“我还要换身衣裳。” 东方辰言打量了雪凡音一番,“挺好的,不用换了。”容不得雪凡音考虑,就已经将她拉出梨舞院,雪凡音看东方辰言这一身装扮,好吧,自己却是不用换了,看东方辰言就知道此人非富即贵,而到了门口雪凡音又惊呆了,竟然没有马车,“车呢?”雪凡音不解地看向东方辰言,照理言王府的人不会这么粗心,实在是东方辰言脾气真的很大很差。 “你见过用马车走走的吗?”言王府的人确实不会这么大意,是他没吩咐罢了。 “走着去?你穿这一身,不怕太招摇?”雪凡音又被东方辰言惊到了,他这也太大摇大摆了,虽说已比他平日穿的简单一些,可还是以贵公子啊,而且他这尊容,回头率绝对百分百。 “我都不怕,你有什么可怕的,走!”然后雪凡音就在诧异中又被东方辰言拉走了,雪凡音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里,只知道一路上她都是懵的,东方辰言胆子真的太大了,在这保守的年代,竟然死活不愿松开她的手,好说歹说都不行,于是她只能一路低头躲避路人的目光。然而雪凡音想多了,那些人纯粹是看东方辰言这妖孽的,至于他手中是否牵着人,牵着何人无人关心 东方辰言见她一路低头,想她也无心看街上那些东西,直接将她带到了另一个地方。 “皇家陵园,不得闯入,速速离去!”侍卫强硬的话与东方辰言停下的脚步,雪凡音猛然抬头。 东方辰言取出腰牌,单手递与侍卫,“本王带王妃见见母妃。”这几个侍卫也是尽职罢了,所以即便拦下他了,东方辰言也未多说什么,照理这皇陵无大事任何人不得扰先人安宁的,然凤皇贵妃所葬之处乃是东方旭为她新辟的,只是不想她无端被扰,不想连到她墓前说话的资格都失去,这个地方除了东方旭,只有东方辰言与凤之愉进得来。 “皇上吩咐只有王爷您能进,王妃恐怕……”守在这儿的侍卫不多,却都是东方旭的私兵,对东方旭十分忠心,他的命令绝对遵从。 “母妃托梦与本王,要见见言王妃,你是不是还要去请示母妃是否真有此事?”没脑子,他亲自带来的人还能有什么不放心的。 “属下不敢,王爷您看,属下这就去请示皇上,劳您与王妃先在此等候,如此可好?”东方辰言他们不敢得罪,可东方旭的命令他们更不敢违背,只能想个如此折中的方法,可是东方辰言明显不答应,让他等简直做梦。 “你们去禀报皇上,本王已闯进母后园陵。”即便是东方旭的私兵,以东方辰言的功力,闯进去完全不是问题,“凡音,你的轻功可还使得?”雪凡音虽不会打,可仇夜天教她的轻功,自己为她开条路,让她飞进去还是很容易的。 “你真要闯啊?这样不好吧,里面可是你母妃,咱们还是等一会儿吧。”雪凡音拉着东方辰言,再一次领会到他“阎王”的称号,现在的东方辰言浑身释放着杀气。 不过东方旭的侍卫也很聪明,让东方辰言动手,只怕半条命都没了,“王爷王妃,先请进,属下这就去禀报。”东方辰言与雪凡音进去之后就听到打斗声与惨叫声传来,回头看了一眼两个互打的侍卫,不得不说东方辰言的威慑力太牛了。 两个侍卫把彼此打得鼻青脸肿,这才让同僚接替他们守门,一同离开园陵,他们也没办法,自己出手只是外伤,东方辰言出手必有内伤,还记得他第一次来,他们不识他,没有东方旭的吩咐,也不认他言王府的令牌,最后被他打得骨头都快散架,外伤不多,皆是内伤,生生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才能下床,自此后,这位神来了,自动退避三舍,只是今日他的打扮与往常不同,又无杀气,他们恍惚间才未认出他,哪还敢再让他出手,反正不论如何,结果都是他带着王妃进了陵园,还不如自己聪明些,也少受些罪。 不论侍卫互相搀扶前去皇宫禀报东方旭,且说东方辰言带着雪凡音来到凤皇贵妃的墓前,小小的一座陵墓,庄重之气尽显,却也不乏温馨,墓是建在避风亭之下的,免了这墓的雪打雨淋,墓旁是一座小木屋,好似有人陪着这墓主人一般,而墓前约两三米的距离是一片含笑灌木丛,不得不说东方旭也是花尽了心思,但又有着说不出的奇怪。 “母妃,儿臣带凡音来看您了!”东方辰言略低沉的声音响起,而后双膝跪地,恭恭敬敬磕了一个头,雪凡音也随着东方辰言下跪磕头,因为墓中不光是东方辰言的母亲还是他最尊重的人。 “儿媳雪凡音见过母妃!”又磕了三个头,雪凡音才转头看向东方辰言,肃穆与沉重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浮现,以前雪凡音从未将凤皇贵妃当成自己母妃,甚至忽略了这个婆婆的存在,可这一刻,雪凡音的感受是来得那么真实:东方辰言的母亲是自己需要尊重的人,虽说不可能像自己母亲那般,却也是自己的亲人。 不知在凤皇贵妃的墓前跪了多久,东方辰言才起身,伸手扶起雪凡音,奈何雪凡音双腿早已跪麻,搭着雪凡音的手才踉踉跄跄起身,双腿一软直接被他双手抱起,“逞强,不知早点起来吗?”虽然是责怪的话,可说出的语气中却是疼惜。 雪凡音张望了四周,“你快放我下来,被人看到不好,而且在母妃墓前这是大不敬,你别闹了。”雪凡音着急,手就一直就近捶打着东方辰言的胸 第一百七十八章 掉钱眼里了 东方旭打量了几眼搀扶而来的两个私兵,看到他们脸上这副鼻青脸肿的样子,脸上浮现着帝王的威严,听他们的一番讲述后,更是严肃到了极点,“辰言出手你们还能跑来报信?”东方旭看着心虚低下头的私兵,摇了摇头,“自作聪明!回去好好守着,如后再遇他们放他们进去便是。” “是!”两个私兵麻溜地跑出东方旭的视线,他们怕皇上一不小心改变主意就遭殃了。 东方旭会如此决定,是凤之愉出宫前与他的谈心起到了作用,不过只要雪凡音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不知道雪极融之死,他确实可以给他们最大的自由;反之,为免后患,只有斩草除根。 凤皇贵妃的陵园远远比雪凡音想象中的大,从坟墓往上走是一片青青松柏,在万物凋零的冬季,这片葱茏更显生机,松柏林后面还有阵阵花香传来,可雪凡音已走累,懒得再去探究松柏后面的天地,因这陵园出自东方旭之手,东方辰言本就兴趣不大,见雪凡音乏了,自然一同下去了。 回到凤皇贵妃墓前,雪凡音才发现一开始的奇怪来自于哪里,“为什么这墓没有墓碑?”自始自终没有见到一块碑,更不必提身份的确定。 “皇家陵园还有一座母妃的墓,不过那儿只是衣冠冢,旁人不知罢了,是父皇悄悄将母妃的棺椁移至此处,知晓之人也不过他自己,我与姨娘,还有那几个他的私兵,许是怕有一日被人闯入,所以未曾立碑刻字。”皇帝后宫之人,除非是废除的,其余死后皆入皇陵,此乃规矩不可破,若让人知晓还有这样一座坟墓,难免引人怀疑。 “都这么多年了,你为何今日那么想毁了这小木屋的陈设,因为我?”雪凡音睁大着眼睛问着东方辰言。 “我今日头一次进里边。”平日让他看一眼他都不愿意,那是东方旭每次过来必呆的地方,东方辰言才不会进去。 “要不咱们偷几幅画走?”雪凡音真没想到他们父子两竟然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可是里面是母妃的画像,肯定不能让东方辰言一怒之下毁了,而看着东方辰言怒气得不到释放,雪凡音也心疼,于是就想了这么个馊主意。 东方辰言朝木屋瞥了一眼,又看着雪凡音道,“罢了,他的东西本王不屑。”雪凡音直接给了东方辰言一个白眼,还能不能再傲一点,东方旭的墨宝,绝色美人凤皇贵妃的画像,少说卖个几万两总有吧,不过雪凡音就这么一想,真给她了,她也不会去卖。 雪凡音头微抬,向上望的眼珠,东方辰言一看就知又在想些乱七八糟的事,“你又有什么歪主意了?” “不告诉你,说了你一定会生气的。”雪凡音还是乖乖闭嘴比较好。 “那我就更要听了。”东方辰言步步逼近,一手又搂着雪凡音的腰贴近自己,带笑的容颜怎么看怎么不对劲,在东方辰言这种美男计之下,雪凡音投降了。 “我就是想母妃的画像应该很值钱。”雪凡音挑着婉转的话说着,可以让自己的想法不那么邪恶。 只可惜对方是东方辰言,“你是掉钱眼里了,给你月银不够?”东方辰言一眼洞穿雪凡音的心思,不过他也清楚,这丫头也就想想的胆,且没什么恶意,手指在她额头轻轻一点便饶过她了。 “够了,还多着呢,我们还走吗?”在言王府她什么都不缺,那些银两无非就是让下人出去买点小玩意,买点想吃的,旁人用的胭脂水粉,衣裳首饰这些,东方辰言都包了,她的月银多得多。 东方辰言一手拉着雪凡音,一手拨开风吹到她眼睛前面的头发,“与母妃讲一声我们就走。”东方辰言再尊重他母妃也没有在墓地留宿的习惯,带雪凡音过来,只是想让雪凡音对他母妃了解更多,不过好像不怎么有用,反倒是给东方旭加分了。 东方辰言与雪凡音不知他们两人的离开,让雪府炸开了锅,怪医与雪凡音吵个不休,吵到瘫坐在椅子上时,他们发现自己的争吵毫无意义,罪魁祸首东方辰言还逍遥自在着,于是拎上第一剑与雪林,去找东方辰言与雪凡音。正好第一剑也要好好问问东方辰言上次他让人在宋府门口抓的几个人要如何处置,如果他没有打算,那几人第一剑要了。 虽然雪凡音有雪家的气息,可是随着体内花家封力的慢慢释放,雪家的气息竟然越来越弱,而花家的气息似乎也越发难以察觉,他们能感觉到两股力量在渐渐相融,也在互相吸引着,从目前,他们看不出是否会相排斥,却也不得不时刻防着花家力量彻底冲破封力那一刻的情形。 此时两个一知半解的人正在皇城热闹的夜市之中闲逛,由于是晚上,东方辰言的回头率比白天少了许多,两人也未打灯笼,东方辰言那件玄色披风与夜色甚是相和,自然少了许多关注。走走闹闹之中,饿了坐在路边吃碗小馄饨,累了到茶楼听会儿说书,不知不觉间夜色渐深,后半夜的月亮已悄悄爬上黑色夜空,添了一抹皎洁。 雪凡音望着皎皎月轮,才想起两人闲逛已久,东方辰言出来时说过今夜不会府了,那他们该住哪儿,月光下亮亮的黑眼珠巴巴地望着东方辰言。 然而雪凡音没可怜多久,一驾马车便停在了他们不远处,车夫恭恭敬敬从马车下来,在东方辰言面前屈着身子,一看这样子就是东方辰言的人,雪凡音现在只等着东方辰言开口上车,有东方辰言在就是什么都不用担心。 “上去。”没有让雪凡音失望,东方辰言很快就拉着她上了马车,这马车外边看起来只是比一般的稍大而已,而里面绝对是天差地别,案几、茶水这些自不用说,东方辰言还细心地命人给雪凡音准备了她爱吃的糕点, 第一百七十九章 败家子 雪三爷、怪医、雪林、第一剑四人分散四个方向,分别寻着东方辰言与雪凡音的踪迹,其实雪林本已看到了熟悉的身影,欲追上去时,却被一人撞了,那人还一个劲地说着不好意思,弄得雪凡音还要向他解释“没什么”,而就被他缠着的这会儿功夫,那个熟悉的身影早已寻不见,至于那个撞他的人自然是东方辰言安排的,他敢带雪凡音出来,怎么可能一点安排都没有,东方辰言自信却不自大,尤其在有关雪凡音的事情面前。 东方辰言庆幸遇到的是雪林这个木头,若是换成其他人,定然没这么好糊弄,只怕自己又要费一番心思。雪林有几分沮丧地继续往前寻着,直到与第一剑碰上,其实雪林看到雪凡音的身影时,已经顾不得方向之事,只朝着他们消失的那边找去,显然已是到了第一剑的范围内。 “找不到就算了。”皇城那么大,东方辰言那么机敏,能让他们找到才有鬼,然而雪林的坦诚,让第一剑知道确实有鬼,那两个人居然让雪林遇到了,而且听雪林所言,第一剑猜想,那个故意拖着雪林之人,是东方辰言的人,雪林这种不知世事的单纯孩子,哪是东方辰言这只狡猾的老狐狸的对手,不过知道这狐狸还暗中安排了人,第一剑也就放心了。 雪林愧疚之色浮于脸上,第一剑竟也心软地安慰起他来:“雪林,有东方辰言在,我们不用担心,他会把雪凡音照顾好的。”对于雪林这种纯粹的孩子,大概是他们羡慕的,也是他们都想保护的。 “真的可以相信东方辰言?”对东方辰言雪林的心起起伏伏,有时会觉得他确实能保护好小姐;可有些时候是一万个不放心,尤其是宋府之事后,雪林猜不到东方辰言怎么想的,但他眼中看到的是东方辰言为了另一个女人伤害了小姐,所以他不敢相信东方辰言,但是他却极信第一剑。 “嗯!”第一剑郑重地点了点头,安了雪林的心,自从云县回来后,第一剑虽然嘴上未说,可是心里已将东方辰言从黑名单中移除,并且将东方辰言与雪凡音视为一对。 如此雪林才算放下了心,与第一剑一同去寻雪三爷与怪医,凭着两人对两家气息的了解,很快便寻到了那两人,一番相告后,他们皆知被东方辰言甩开了,想找到他怕是不易,第一剑则是沉默不语,他知晓还有一个地方可以一试,但是第一剑选择了沉默。 第一剑所想的地方正是东方辰言与雪凡音方到达之地。在门口马车缓缓停下,却并未请东方辰言与雪凡音下车,而是掏出怀中的令牌递与门卫,见令牌门卫方打开紧闭之门,车夫收回令牌,纵身跳上马车,挥动缰绳,马车在马的带动下,迅速越过大门,进入府内,车夫熟稔地驾着马车向一个地方驱使着。 雪凡音在马车进入大门时,便被突然的起步惊醒了,睁开眼的她只见东方辰言坐在软榻边沿,专心致志看着案几上的文件。东方辰言似乎感受到了身后的目光,转头便看到雪凡音半坐在软榻之上,雪凡音见他转头,微微一笑。 东方辰言放下手中的信件,温柔地可以滴水的声音问着雪凡音:“动作太大,将你吵醒了?”他知道雪凡音有起床气,醒来之时不喜欢听到太大的声音,他也习惯了迁就她的小脾气。 雪凡音摇摇头,眨了眨眼睛,打了个哈欠,“你在看什么?”雪凡音并无心打探东方辰言的公务,只是顺口就此一问,还没等东方辰言回答,车夫的声音就想起,“王爷,到了。” 东方辰言收起案几上的书信,揣到宽大的衣袖之中,此时,雪凡音也已将盖在自己身上的披风披回了东方辰言肩上,东方辰言握着雪凡音停留在自己肩上的手,“才醒,这会儿出去不冷吗?”虽然已到,但东方辰言并不打算此刻便出去。 “不知道,我想看看你到我到什么地方了。”冷不冷雪凡音说不好,但就是特别好奇东方辰言这么神秘又带自己到了什么地方。 东方辰言已经想象到雪凡音出去后会有什么样的表情,勾起唇角,“好!”东方辰言松开雪凡音的手,起身系好披风,带着雪凡音下了马车,不负东方辰言所望,雪凡音看着这满目繁华,眼睛睁得大大的,嘴巴一张倒吸了一口凉气,然后就乖乖闭上了。 东方辰言拉着雪凡音不做停留,一边看着她的表情,一边继续往室内走着,就算雪凡音好奇,明日也可看,今夜夜深露重,她体质本就弱,若是受了凉,如何得了?雪凡音的脚步虽跟着东方辰言,可头却一直往后看着,生怕错过任何一处。 “小心脚下!”东方辰言已到了室内,见雪凡音的头一直在看别的地方,忽略自己脚下的路,东方辰言怕她被门槛绊住,不得不打断了她的好奇心,只是在雪凡音回过神时,看到了门槛,一急之下,没碰到门槛,反倒被自己绊倒了,幸好被东方辰言扶住,才未摔倒。 扶正了雪凡音,确认她没事后,东方辰言牵着她一路往里走,雪凡音这会自是不敢再分神,而且这室内也没什么东西值得她分神的,当然这只是雪凡音的认为。越往里走,越发感觉有一股暖气袭来,直至东方辰言推开那一扇门,氤氲的水汽朦胧了室内的清明时,雪凡音才发现面前的竟是温泉,为了确认,跑到池边,提了提衣裳,蹲下身子,手伸入池内,轻轻搅了搅,感受到从手上穿过的温暖时,雪凡音才起身,惊奇地对着东方辰言道:“东方辰言,这是温泉?!”兴奋与疑问尽在这一句话中。 在室内的仆人在雪凡音将手伸入池中时,已然咂舌,当她完好无损地从池边起身还叫着王爷的名姓时,几个仆人各自相视,心底暗叹,这姑娘胆子太大了 第一百八十章 因果早定 东方辰言抬手点了点雪凡音的鼻头,“谁让我舍不得委屈你。”说罢,恢复那清冷孤傲的声音,“进来!”两个丫鬟应声而入,她们在此地伺候多年,东方辰言的规矩自是知晓的,因此,即便在门口,亦不敢冒然打扰,只等待着东方辰言的传唤。 东方辰言拿起丫鬟手中的衣裳,展开在雪凡音面前,“这衣裳,无人穿过,你看如何?”衣裳之上没有别的女人的气味,东方辰言才愿意让雪凡音穿,当然也得雪凡音愿意穿这衣裳,若雪凡音不满意,哪怕如此晚了,他也会命人将布庄之人叫起来,给雪凡音重新做一身。 雪凡音不是讲究之人,听无人穿过,也就无所谓什么模样了,更清楚只要自己说一个不,东方辰言不知要折磨多少人,“挺好的。”雪凡音看了一眼衣裳,就接了过来,仍旧放在丫鬟手上,“辰言,我看你还有好些公务,别处理得太晚。”雪凡音看到东方辰言在马车之上还要看那些书信文案,不免心疼。 “好。”只一个字,但当中的滋味只有当事人懂,“你们好好伺候王妃!”这话是对两个丫鬟说的,更是提醒她们雪凡音是她们的女主人,该怎么伺候她们自然知晓。吩咐完这话,东方辰言才转身离去。 知道雪凡音的身份,两个丫鬟看雪凡音的眼神确实比之前尊敬多了,毕竟王妃与随便一个受宠的姑娘不一样,王爷与那些人大多是逢场作戏,但王爷承认的王妃却是不一样的,这当中的分量有多重,明眼人都知晓,再看王爷方才那态度,自是不敢怠慢的,雪凡音说什么她们便照做。 东方辰言也乏了,回房将袖中书信放好,命人打了水,在房中沐浴之后,便躺在床上一边看手中是材传来的消息,一边等着雪凡音。 东方旭却没有东方辰言这般闲适,好容易将凤之愉到来后被勾起的情绪安顿好,安排暗中从东方辰言出墓地便一直跟着私兵在夜色中来报,私兵退下后,东方旭难以入睡,召来在外候着的万平,“万平,依你所见,辰言与雪凡音当真不可能分开?”答案早已在东方旭心中,但他迫切希望有一个人能否定自己心中的那个答案。 “皇上,奴才不敢妄言。”那个答案万平也清楚,所以他不能在东方旭面前虚心地给出他想要的答案,更不能打破东方旭的一丝希望,只得推脱。 “呵,你倒推得干净。”东方旭苦笑一声,“万平啊,不是朕狠心,不是朕出尔反尔,只是那个人是雪凡音,是雪极融的女儿,是雪家嫡女啊!”东方旭一开始为东方辰言陷入这段情而放心他有了弱点不再是那个可以无所顾忌的冷面王爷,可现在东方旭宁愿东方辰言回到当初那个让他忌惮防备之人。 “皇上……”东方旭这样的疲惫,万平已许久未见,虽说在东方旭身边一直都是战战兢兢的,但毕竟陪伴这么多年,总是有情有关心的,加之东方旭年纪渐大,万平也怕他有个什么好歹。 “三年前,朕逼着雪极融定下这门亲事;三年后,辰言甘为雪凡音与朕为敌,雪极融之死朕难辞其咎,可辰言又逃得了吗?你说,这是不是因果报应?”雪极融怎么死的,当时真正知情的只有东方旭、宋扬与万平三人,辰言能查到的东方旭已料到,但凤之愉的完全知情却让东方旭惊讶,这也让他明白,雪极融之死的真相终有一日会揭开,而他希望在一切揭晓之前除掉雪凡音这个最后的祸患,可是东方辰言的态度,还有带雪凡音去的地方,东方旭明白,想要除了雪凡音,只怕要与辰言为敌,这是他不愿发生的。 万平静默无语,只听着东方旭谈论着心中的担忧,三年前的事他参与了,他们算好了每一步,唯独漏算了,东方辰言会真的爱上雪凡音,而且爱得无法自拔。 “朕本想将雪凡音困在辰言府上,她便掀不起什么风浪,更难得知府外之事,谁曾想,一年多的光景,她竟越发像雪极融。”慈安殿雪凡音意气凛凛的形象犹在眼前,东方旭不得不担忧知道真相后雪凡音会如何做,而害怕正来自于未知。 不知道这一场三年前甚至更早便酝酿变故的雪凡音从浴室出来,在丫鬟的带领下,来到东方辰言居住的房中,丫鬟本想敲门向东方辰言通报,奈何雪凡音快了一步,推门直入,雪凡音有这胆,两个丫鬟却不敢,只得站在门口听东方辰言的吩咐。 听到有人进来的声音,东方辰言知道,除了雪凡音,不会有第二人,收起手中的案卷,掀开被子起身,“凡音。”雪凡音人未穿过屏风走到东方辰言面前,声音却已传至雪凡音耳中。 “你就这么确定不会有哪个爱慕王爷之人闯入?”雪凡音巧笑嫣然,看着站在面前只穿了单薄寝衣的东方辰言。 东方辰言伸手摸了摸雪凡音垂下的发梢,“除了你,莫说推门而入,哪怕踏进一步,他们皆是胆战心惊,哪还有你脚步这般沉稳?谁给你擦的头发?”雪凡音垂腰如瀑布般的长发,发梢处却还是有些许湿漉。 雪凡音不明白东方辰言这是何意,老实答道:“那两个丫鬟呀。”正在雪凡音好奇东方辰言这个莫名其妙的问题时,东方辰言的话给她解了惑。 “连个头发都擦不好,要这两人还有何用,她们对你可还有不尽心之处,明日我一并罚了。”东方辰言一边说着,一边从柜中找出一块毛巾,亲自替雪凡音擦起了未干的发梢,虽说浴室离这房间也不远,但终究是也就,东方辰言也担心寒风一吹,遇上这带水的头发,更添寒气。 雪凡音享受着东方辰言的伺候,也不忘回几句嘴,“若非她们,只怕你还没这机会,不尽心我倒还未感受到,不过话多了些,而且她们之 第一百八十一章 指印深刻 乔静雨自打昨晚丫鬟来报,高氏与徐良娣争吵一番,回到房中觉着身子不适,过会儿下身竟有血流出时,便急忙命冬儿请大夫,穿好衣裳又吩咐小厮去宫门外候着,待第二天宫门开时,赶紧请皇后娘娘传御医至太子府,吩咐完这些事情,乔静雨才匆忙赶至高氏住处,而这时东方辰耀已闻言至高氏房内,大夫也已在里边替高氏看诊,高氏内房房门紧闭,只剩徐良娣失魂落魄地站在门口,乔静雨趁此时问了事情的经过,才知两人不过为了炖一盅滋补之药才有了这番口舌之争。这中间除了宫中派来的御医进入外,门再未打开过,里面情况如何更不得而知。 紧闭的大门终于让丫鬟从里面打开,两位御医与冬儿请来的大夫先出门,乔静雨询问一番,才见东方辰耀从里边出来,可顾不及与东方辰耀说句话,便进到里面看高氏的情况,徐良娣则是跪在东方辰耀面前一个劲地哭求着。 正当御医要进宫禀报时,太后与皇后在太监的高唱下也已到来,两人不作停留在下人的带领下,直接往高氏的小院而来。 “御医,孩子可保住?”顾不上请安行礼之人,皇后直问御医,太后也是一脸焦急地盯着御医看。 “太后与皇后娘娘宽心,高奉仪肚中孩子无碍,只是高奉仪身子过虚才会如此,臣开了些安胎药与滋补之物,已吩咐高奉仪房中丫鬟,这些日子静养便可。”御医回完这些,太后与皇后的脸色才好看一些。 确定高氏与肚中孩子无碍,皇后这才有心看跪着的人,徐良娣一身装扮尤为显眼,事情的经过一路之上,皇后已从那下人口中得知,此时见到这个罪魁祸首自然没有好脸色,“来人,先赏徐良娣二十记耳光,让她长长记性,其余的,待本宫见了高奉仪,再作定夺!”话落,“啪啪”的耳光声便响起,皇后如此才觉心中舒坦些。 “辰耀,乔静雨又在何处?”满屋子的人,唯独不见乔静雨的身影,皇后才压下去的火气又升了起来,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她作为太子妃,竟然不见人影。 “皇祖母,母后,静雨在里边。”东方辰耀才放下的心,又因皇后这一句话提了起来,徐良娣挨十个耳光,静雨又会如何? 太后与皇后进房内之后,东方辰耀便命人停下了还在继续的耳光,并非心疼徐良娣,只是这样的事他看不惯,那声音也听得心烦,乔静雨为人温和,这些事鲜少出现在太子府中,即便偶尔有,也不会当着他的面,那下人见皇后已进去,自然是识相地听太子之话,停下了还欲挥舞的手,静立在一旁。 徐良娣还欲求情,只是双颊生痛,太子又示意她不必再讲,只得安安静静跪在一旁,而因害怕与委屈的眼泪,静静滴落。东方辰耀知此时进去也无用,倒不如听听她这当事人是如何说当时之事的,便与徐良娣一同去了另一间房内。 “如何起的争执?”东方辰耀面色严肃,不容得徐良娣有一句谎言,这徐良娣虽不是个省事的主,可她向来心直口快,也无害过什么人,与乔静雨走得也近,东方辰耀担心这事是否与乔静雨有瓜葛。 徐良娣闻言,又跪在了地上,“太子,妾身不是有意的,高奉仪太过嚣张,之前抢了太子妃炖药的位置,这几日又抢妾身等人炖东西之位,这府中又不止她一人,她有喜妾身等已处处让着她,可她却得寸进尺,妾身一时气不过,便亲自来此教导她……”提到教导两字徐良娣有些心虚。 “你是如何教导的?”领教过雪凡音那一张利嘴,东方辰耀想,这徐良娣如何说,也惊不到自己,何况雪凡音是拐着弯儿骂人,徐良娣从来是直来直往。 徐良娣本不想说,但在东方辰耀的逼视下,还是一五一十地交待了,“别的也没什么,就是在争执中,妾身不小心提了高运,然后……”徐良娣这会是真说不下去,她自己也没想到,提了高运,高氏的反应会如此大,还差点小产,想想还后怕。 接下来会如何东方辰耀也想象得到,高运就是高氏的雷区,徐良娣偏偏要拿此事刺激她,“你日后说话小心些,这几日你这脸也无法见人,就闭门思过半月。”其实徐良娣也是运气不好,高氏的身子本就被高运之事折腾虚弱,她自己有偏不愿躺在床上静养,这事迟早会发生,只是徐良娣恰好撞上罢了,大小两人皆无事,徐良娣也挨了十几个耳光,这事东方辰耀也就作罢了。 东方辰耀愿将此事化小,在高氏房内的皇后并不如此打算,当着一众下人的面便教训起了乔静雨,“身为太子妃,发生如此大事,你以为吩咐个人在宫外候着便可以了?”听辰耀说起桓国公手中的兵力,已有一部分掌握在他手中,所以乔静雨的作用又少了一层,但碍于桓国公手中其余兵权,皇后不能拿乔静雨如何,不过让她清楚自己的分量还是有必要的。 “母后,静雨知错。”对于皇后的责问,乔静雨能做的只有认错,她不会与谁顶嘴。 “罢了,这些事你们且到外边去说,别扰了这孩子休息。”对于乔静雨太后没有什么不满的,她与桓国公是同一辈之人,也有几分熟识,自也不想看到皇后当着这么些人面落了乔静雨的面子,她还有一层顾虑便是,她们走后,乔静雨会不会因此对高氏有所怨怼,因高氏差点流产之事,太后对乔静雨也多了几分防备之心,毕竟高氏肚中孩子的出生,对膝下无子的乔静雨而言,都是一个威胁。 皇后在人前如何威风凛凛,在太后面前却一直是恭敬有余,此时,太后发话,自然遵从,便与乔静雨一同出了院子,来到乔静雨的主院厅内,挥退了下人,关上大门,“我召你进宫,那些提醒你 第一百八十二章 远来是客 凤君颤抖的双手,殿上坐着的面具男子尽收目中,未曾想一国君主竟然懦弱至此,“凭你这胆量,也胆敢违背本君之命,与东逸国交战!”他一直不出现在他们面前,由着他们,没想到,他们的心竟变得如此之大,不肯安守一隅,偏要挑起战乱,也不估摸自己究竟有多少分量。 “回,回少主,属下是……是奉主上之命行事。”凤君庆幸这不是自己擅自做的决定,主上的命令,少主总无话可说,想到这儿,倒是有了几分底气,颤抖的双手也慢慢停了下来。 精光从黑色面具中透出,又瞬间收回,黑色面具很好地掩盖了他的表情,却掩盖不了他的杀气,“既然是主上之命,本君暂不阻止,起来且说说如今战况如何?”已开战,自不是想收便能收的,即便凤来国收了,东逸国断然不会如此放过。一路上他大致了解了眼下的情况,至于细节还需凤君详说。 凤君从地上起身,脸上堆着有些褶子的笑颜,“少主,东方辰祈的大军已快绝粮,属下也已将他们送往皇城的书信悉数截下,只要大军无粮,我军便可不费吹灰之力将他们拿下,损失十万大军,还有东方辰祈这个人质,属下不信东逸国会无动于衷,说不定还能用东方辰祈再换几座城池,到时,我凤来国自是天下皆知。”谈起这些,凤君已无方才那般窝囊,神采绽放在他脸上。 而黑色面具之人鹰隼般的目光一直看着神采焕发的凤君,在他眼中,凤君无疑在做春秋大梦,“若一个皇子便能让东方旭将城池拱手相让,本君可去皇城多绑几个人质过来,到时,东方旭是不是该带着东逸国百姓,跪迎新主凤来国?蠢!”皇室最不值钱的就是人命,东方旭怎么可能为了一个东方辰祈放弃他的国土,“再者,凤来国若如此出现在世人眼中,你们以为,真不会有人发现凤来国是什么来历,现在除了东逸国,还有不少小国小城忙着搜集凤来究竟是何方神圣,为一时之利,妄动干戈,暴露自己,愚蠢至极!”那人会想到用战争扩张自己的领土,还真是等不及了。 “少主教训得是,属下现在该如何?”黑色面具男子说得确实有理,再加上他如今的气势身份地位皆不同往日,他的话凤君自是听从。 “此仗结束,速速隐去!”虽然明知如此也只能避一时,最终凤来国终要暴露在白日之下,却也只能隐一日是一日了,说完这话,不给凤君反应的时间,已翩然离去,连一个影子也不曾留给凤君。 黑色面具男子离去,凤君终于可以回去安稳睡一觉,第二日,才召集群臣,传达少主之命;而他们口中的少主自凤来国离开后,便来到一处村庄,进了一个普通的房子,扭动机关,墙面一分为二,裂开一条只容一个正常体形之人通过的通道,待黑色面具男子进入后,墙面再次合上,看不出丝毫裂痕。 通道中除了黑色面具男子手中的火折子发出的微弱光亮,再无别的照明之物,走在这样的通道中,若是敌人闯入,只要他点亮火苗,便暴露了自己,而一片黑暗,又利于对此通道熟知之人向其发起攻击。走过这一段幽暗之地,此时天已微亮,光亮渐渐在眼前出现,这条暗道通向一处平坦之地,只见其起身,脚尖在地面轻点几下,地面的某处“嗡嗡”作响,随后石壁拉开一扇大门,黑色面具男子飞身进入石壁中,石壁门合上,石壁内宽敞明亮,屋舍林立,梅香扑鼻,各处皆有重兵巡逻,秩序俨然。 黑色面具男子径直往中央的屋子走去,来到最里间,移动桌上的象棋,暗门旋转,他来到一明亮的房间,房间极小,只容得下一张床,而他要看的人正躺在这张床上,与其称这为房间,倒不如说是一间极好的牢房,床上之人手脚皆被束缚,见到来人,激动地想开口,可惜张了半天也听不到一个字,身不由己的意识与感觉席卷全身。 “你背着我吩咐了这么多事,我该如何罚你?”男子即便带着面具也难掩他的阴鸷,双目透过栏杆怒视床上之人,一手从瓶中到处一颗药,飞入床上之人的口中。 “我竟养了一条毒蛇!”自从被关入这牢房,他便后悔了,没想到这个一直顺从自己,自己一手培养的义子,竟废了自己的武功,将自己囚禁于此。 面具男子勾唇一笑,更是阴冷,“比起你我可真担不起这个称号,虎毒不食子,可是你连自己的儿子都可以抛弃,可见我还是逊了一筹。”他笑得越灿烂,床上之人越觉得可怕,“你看这地方,门窗皆有,有阳光照亮,能看雪听雨,我可是用心良苦,而你不但不领情,还想着法子满足自己的野心,看来不该让你住在这等地方,暗门主。”这个脸上的胡子已乱如杂草,被人捏于掌心之人,正是暗门门主明照,谁也想不到,江湖上可怕的黑势力 ——暗门,竟然处在如此光明之地,而那个曾闻风一时的暗门门主却被他的义子囚禁着。 面具男子走后,明照喉中又再次发不出声音,下人也将所有能射入光线之地用黑布遮上,至此,这地方真正成了一个黑暗之地,日夜难分的恐惧与不安渐渐侵蚀着明照的理智,但对于黑色面具男子而言,这还远远不够,他欠下的债,永远难以还清。 江湖风云变化,边关战况如何?远在皇城的东方辰言与雪凡音自还不清楚,他们只享受着自己的温情,这山庄的温泉并非东方辰言命人引入,而是本就在此,东方辰言当时喜欢,又因有功在身,便向东方旭要了此地,建起了这豪华之地。此地虽是山上,但因温泉的存在,比别的地方来得更暖和,雪凡音身子虚寒,东方辰言心想,没有比这地更适合雪凡音过冬的,便带着她来这 第一百八十三章 心事深藏之人 听雪凡音如此问,是非连手带头急忙否认,“没有没有,你们没事就好,以前是我不懂事,言哥哥这性情我可受不了,我不要了。”是非说得很认真,雪凡音从方才憋着的笑意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是非真的太人才了,每次都能把东方辰言气得半死,损得半死,在雪凡音的记忆力,是非是第二个说不要东方辰言的,不得不说,男色当前,是非还挺有定力的。 是非糊里糊涂不清楚雪凡音在笑什么,是材倒是明白,只是哪敢如雪凡音这般放肆,只能暗暗憋着,雪凡音笑完,一双眼睛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东方辰言,“非儿,我带你去住处,顺便与我讲讲为何看不上你的言哥哥。”雪凡音知东方辰言与是材有事相谈,闹过了,也就带着是非离开,给他们腾地儿。 “小心些,非儿别让凡音受委屈了!”言王府有个宋梦琴,东方辰言只相信梨舞院才是真正安全的,但他却不知在这个安全的地方,也有一双眼睛时刻注视着雪凡音,此乃后话,东方辰言只是不想让雪凡音在遇到宋梦琴之时再受委屈。 宋梦琴得知东方辰言回府后,又去了梨舞院,连是材那两兄妹都带了过去,心中自不是滋味,他走,不与她言;他回,依旧无声,东方辰言难道想当她不存在吗,她回王府这么些日子,他一直未来过一趟,连命人带句话也没有,而雪凡音却与他日日恩爱,如胶似漆,这相似的场景不就像之前的她与雪凡音吗,只是变换了对象,如此想来,宋梦琴更断定是雪凡音用什么手段迷惑了东方辰言。 “紫衣,有空多注意梨舞院,咱们该多关心关心王妃。”眼中流转的眸光却别有深意。 浑然不知也浑然不怕宋梦琴的算计的雪凡音,正与是非走在青石小路,说说笑笑间,来到离东方辰言寝殿较近的一处厢房,这是是非在言王府的指定住处,就连摆设也是依着是非的喜好,平日也不许旁人在此歇息,可见东方辰言对她的宠爱,“非儿,你与辰言真的没有想过在一起?你们熟知彼此,他对你又与旁人不同,你对他也有依赖,你们该是很好的一对。”东方辰言对是非的好甚至超过了对辰月的好,雪凡音又如何不疑惑两人之间会没有一丝一毫的男女之情。 是非没有马上回答雪凡音,而是招呼雪凡音到院子后能看到竹林的长廊上坐下,“凡音,一个人的心只有这么大”,是非用手在心脏的位置比了比,“装下一个人已很难,何况再挤入一个呢?”是非起身望着葱葱郁郁的竹林,“我与言哥哥或许有缘无分吧,我确实爱慕过他,也曾想过非君不嫁,可是许是我们太熟悉彼此,他与我哥又是兄弟,对我从不曾多想,我明知如此却依旧放不下心中的念想,所以每次来皇城,我都要缠着他,直到我看到他因你不见,急成一团;他嘴上开始时时挂着‘凡音’,他会因你笑因你悲,我知道,我与他再无可能。” 雪凡音坐着抬头看是非的侧脸,这个看似说话不过脑的疯丫头身上此刻烙上了成熟的印记,想起辰言不在的日子,辰昕与自己所谈,其实他们一直都在变,只是没有轻易让人发觉罢了,“非儿……”雪凡音想,她该是难过的,放下一个人谈何容易,而那个让她难过的人却是自己,自己又有何立场劝是非呢。 雪凡音怅然间,是非转头坐回雪凡音身边,“你看,这片竹林当初是我缠着言哥哥要的,可即便我不在,它们一样长得很好,可若没了这片土地,即便千千万万个我也无济于事,人不也如此?凡音,我是非是个拿得起放得下之人,既然言哥哥心里有了你,你们又两情相悦,我不愿再掺和到你们之间,何苦为了一点执念,伤了这许多人的情分,还委屈了自己,况且,看到你与言哥哥在一起我也不觉得有多难过,或者我自己都不知道,其实在我心里,只是把言哥哥当成可以依赖的兄长罢了。”是非扬起了她灿烂的笑容。 “非儿,是不是你们这些别人眼中心无旁事之人,才是将心事藏得最深之人?”辰昕如此,是非亦如此,还有那个怪医,更是难以揣摩。 是非思忖一会,“是我们想得开!”虽然不知道雪凡音的“你们”中还有谁,但是非也不愿多问,“所以凡音,你要与言哥哥好好的,才不枉费我成全你们之意。”是非多次偏帮雪凡音,更多地是希望她与东方辰言能幸福下去。 看着是非的豁然,雪凡音眉眼带笑,还好她放下了,否则,雪凡音不知道要如何面对是非,其实她问出这问题后便后悔了,“非儿,既然如此,你日后也不要总将辰言以前那些事挂在嘴边,尤其是柳燕尔,他也放下了。” “你也是个没出息的,我不帮着你提醒他,他哪还记得自己有多么混账!”是非与月龄柳燕尔皆不同,她比月龄幸运,在还未深陷时,雪凡音出现了,斩断了她与东方辰言最后的一丝念想,她还能做他的妹妹;她比柳燕尔看得开,不喜欢自己的,自己也不稀罕,更不会死死纠缠,也乐得成全他们。 “辰昕说,他之前都是逢场作戏罢了,你也别揪着了。”雪凡音听是非说东方辰言混账,就忍不住维护他,为他辩解。 是非实实在在给了雪凡音一个白眼,确定雪凡音已经无药可救了,“我与你讲的,你别告诉别人。”这事情若非雪凡音提起,是非绝不会说起,可为了雪凡音安心,是非认为与雪凡音说清楚很有必要,至于其他人,她真不想让他们知道。 雪凡音还给是非一个白眼,“你以为只有我看得出你喜欢辰言,你哥会不知道?不过我不是你,才不会与人讲这些事。”再怎么着,这也算是非的伤心事吧,雪凡音不会不厚道地往 第一百八十四章 暗门出,江湖变 是材也不知道他爹娘是怎么想的,居然会把第一剑与非儿看成一对,第一剑那冷冰冰的样子与非儿哪配了,这次会带着非儿出来,也是奉父命,带着非儿找他们心中的姑爷,最好还能把人拐回去,想到这儿,是材就头大,父亲大人这不是添乱吗,可自己又不得不从。 “罢了,你去雪府与第一剑说凡音要见他,想必他就没时间与你计较了。”雪凡音何止是他东方辰言的弱点,对第一剑同样适用,只是这样讲的话,不知还会不会有别的人跟来。 皇城的人员越来越复杂,不光言王府与雪府有着外来人,灵王府中月城的人正从后门而入,从已荒废的女子闺房进入密室,密室中东方辰灵坐在书桌前已等候多时,“这封信交与你们公子,娶月龄之事本王还需考虑,你们公子该知晓,一旦本王与月城有了姻亲关系,许多事定会受人注目。”月龄这样的女子,东方辰灵自认控制不了,而且他可能废了罗芊芊,更没兴趣娶一个满心只有东方辰言的女子,谁知这个月龄会不会到灵王府帮着东方辰言做事。 “这些话我会替您传达给公子,是府我们已命人盯上,若收集到什么证据,自会交给您,到时便断了东方辰言的一条臂膀,皇帝对他的疑心也会更重。”灵王是月清亮的靠山,灵王得势,月清亮才能再压月清光一筹,“王爷,月城的形势您也知道,还望您也能助公子一臂之力。” 月清亮自月龄回城,处处受制,莫氏失宠,在月则面前也使不上什么力,相比月龄与月清光两人联手顺利得多,月则对月清光有所顾忌,但对月龄却放心得多,因此,在月清光有意无意使大臣弹劾月清亮之时,许多职务便归于月龄之身,月龄本就是上得战场杀敌的女中豪杰,委她以重任,也无法说什么,加上月清光心腹的暗中支持,月龄自能稳立朝纲,如今她手上的权势可谓是三人中最大的。 “本王自有决断,你且速速回城,将此信交于你家公子。”正因知晓月城的情况,东方辰灵才愿意替月清亮出主意,月清亮一旦倒下,月城迟早是月清光与月龄的,这两人他都利用不了,所以他只能孤注一掷,将所有的宝都押在月清亮之身。 东方辰言所料不差,听闻雪凡音寻第一剑,雪府倾巢出动,纷纷往言王府而来,且直奔梨舞院,这群人自然也不会走大门,个个都是飞身而下,“你们当真以为本王的这些侍卫是摆设吗?”这几人次次如此,东方辰言觉得有必要提醒他们一下。 雪三爷与怪医互视一眼,“拦不了我们的就是摆设。”怪医相当不客气地给了一个诚实的回答,才不管东方辰言会气成什么样,东方辰言生气没关系,可怜的是言王府的守卫与梨舞院的暗卫。 “雪凡音呢?”第一剑到梨舞院只看到东方辰言与是材,却没有雪凡音的影子,直瞪是材,一定是是材骗自己的。 是材被第一剑看得心虚,连忙老实交待:“雪凡音不在梨舞院,与非儿在一起。”躲着第一剑能杀人的眼光,艰难地把话讲完。 此时,雪凡音与是非正巧回来,看到这满屋子的人,雪凡音奇怪,是非防备,雪三爷是非没有忘记,她知道雪三爷的目的,所以自然地往前一步挡在雪凡音面前,而这一档,正好与第一剑面对面。 “你找我有何事?”第一剑越过是非,看着雪凡音,如果确认是材在骗他,而且还利用了雪凡音,第一剑一定不会饶过他。 雪凡音看向东方辰言,见他点头,也就知道怎么回事了,“我替辰言找你的。”又见是材躲着第一剑那样,想着还是把他救走算了,“是材,我要与你商量非儿的终身大事。”反正雪凡音是看准了储默,如果是材可以一起帮着撮合他们两人最好不过,至于东方辰言,雪凡音相信他是不会答应的。 “丫头我也要去!”怪医最爱凑热闹,想着是东方辰言找第一剑,那与自己也没关系,他是来见雪凡音的,才不要对着东方辰言与第一剑这两座冰山,一点都不好玩。对于怪医,雪凡音不排斥,是非与是材也无意见,他想跟来就随他了。 怪医跟着雪凡音走,雪三爷当然不能落后,“那丫头是我定下的孙女,她的终身大事,我自然得去。”雪凡音可不像怪医还会征得雪凡音的同意,直接跟在他们身后,是非那丫头雪三爷确实喜欢,已将她视为自己人,自然要为她择婿把把关,雪林见爷爷跟雪凡音走了,自然跟了上去,梨舞院大厅中只剩下了东方辰言与第一剑。 “暗门。”明人不说暗话,东方辰言与第一剑也没有必要打哑谜,开门见山直接问出心中想知道的事。 第一剑那张比东方辰言还少变化的脸,听到“暗门”竟然也有惊讶之色,眉头微皱,“他们找过你?”第一剑在江湖上的情报确实比东方辰言来得多,他甚至清楚暗门早有出动之象,只是没想到他们会找上东方辰言。 东方辰言将是材所说之事尽与第一剑而言,包括他们的推测,“我要暗门的详细资料。”东方辰言不打无把握之仗,而且他相信,他想要的第一剑能给他。 “你倒是问对人了。”第一剑在椅子上坐下,“暗门的前身与花月楼是同宗,都有一批武功高强的杀手,大约十多年前,暗门在一次追杀任务中遇到了一位高人,那高人杀了暗门两位杀手,而且还让暗门当时排名第一的高手致残,至此暗门损兵折将,当时的门主又将残废之人贬出暗门,江湖传言,参与那次任务的高手最后都死于非命,此举也让暗门其他杀手寒心,纷纷离开暗门,另谋生路,暗门也从此隐退江湖,不再做杀手的营生,每过几年,暗门总会杀一批江湖人, 第一百八十五章 日久总有情 雨打湿青竹,更有青翠欲滴之感,院内人不顾淅淅沥沥之音,笑声朗朗,有怪医在,几人的话题早已扯远,雪凡音本就只是为了给东方辰言与第一剑让地方,也无所谓他们究竟扯到多远了,顺着他们的话便说了下去。 东方辰言与第一剑的听力,还未进院子便听到了,“你给非儿介绍了怎样的好亲事,竟让她如此高兴?”是非终究是个女孩子家,听东方辰言如此问,自是娇羞地低下了头。 见东方辰言进来,雪凡音赶忙走到了他身边,“我们笑的不是非儿的亲事,不过我说的那人确实不错,如果非儿与他成了,倒是亲上加亲了,反正我觉得储默与非儿挺配的。”雪凡音想象着是非与储默站在一起的画面,全然不顾室内的安静。 “不行!”东方辰言听到是储默直接否决,他是想帮着雪凡音给是非找个好人家,可前提是那个人不能是储默,储默对雪凡音安的什么心思,东方辰言再清楚不过,怎么可能再给他们制造相处的机会,哪怕自己在也不行。 东方辰言这么强烈的反应,雪凡音觉得很奇怪,不过想到他们俩之前的恩怨,也就释怀了,“有什么不行的,辰言,你别忘了,我答应姨娘的。”雪凡音尽力劝着东方辰言,可是东方辰言却不给她继续说下去的机会。 “你与非儿待了一日,该说的也都说了,天晚了,随我回去。”不容雪凡音多说一个字,就将她拉走,雪三爷倒是想拦,奈何这是东方辰言的王府,人多口杂的,只能看着他将雪凡音从自己面前带走。 雪三爷心情很不好,也不想继续留在言王府,带着雪林,出了院子,见四下无人,便飞身离去;而怪医心情一好就能没日没夜地讲个没停,这一点第一剑与雪凡音早已领教过,可不知为何,这一次明知会如此,第一剑竟也鬼使神差地留了下来,雪林不在,是非相当光荣地接替了他的位置,听着怪医一直唠唠叨叨,时不时会附和几句,两人相谈甚欢,可惜苦了四目相对的是材与第一剑。 回到梨舞院房内,雪凡音便甩开了东方辰言的手,与气不气的无关,实在是被东方辰言一路拉着手腕有些生疼,可是东方辰言却不是如此认为,“储默对你安的什么心思你感觉不到吗?我让你少与他接触,你为何非要逆我的意?难不成你也觉得跟在储默身边更好,若真对他有情,你明日便可离开!”看着被雪凡音甩开的空落落的手,东方辰言一路堆积的情绪在这一刻释放。 “东方辰言,你别说会让自己后悔的气话。”雪凡音揉着自己的手腕,对于东方辰言的醋意大发也没有过多计较,知道他小气,更清楚他心里不是这么想的,“你看,都红了。”雪凡音伸出自己的手,手腕上那圈红红的印子举给东方辰言看,“痛了才把你甩开的,没有别的意思。”两人总要有一人先低头,东方辰言方才把话说得那么绝,根本没给自己留台阶,雪凡音只能给他找台阶下了。 看到雪凡音手上那圈红印,东方辰言连忙用自己的手掌给她搓揉,“都是我不好,我胡乱说话,别当真了。”东方辰言觉得自己脑子一定被储默控制了,从雪凡音嘴里听到他的名字,整个人就紧张,而一紧张就伤害了雪凡音,对于雪凡音,不论是怎样的伤害,东方辰言都不愿意。 雪凡音看到东方辰言着急就满足了,“你不是挺冷静的,怎么一碰到储默的事,就什么都不顾?”储默就如同东方辰言的一个雷区,一踩入,他的冷冽就往外冒,而且什么难听的挑什么说,若非雪凡音了解他,这会儿定是不会理他的。 东方辰言自知反应过激,可是储默这人他着实放心不下,“我还不是怕你被他油嘴滑舌地拐跑了。”东方辰言话中虽有几分玩笑之意,可却也是他心中所忧虑的,储默对雪凡音确实有别的心思,这也是东方辰言放心不下的,之前哪怕担心雪凡音知道所有事情后,会对自己有所怨恨,而现在更怕她一怒之下跟着储默离开,若只是怨,东方辰言相信总有机会再与她携手,可她若有了储默,他们两的缘分便彻底斩断了。东方辰言不想雪凡音与储默过多接触,就是怕日久总会有情。 “傻!若是那么容易被人拐走,还能留在你身边吗?”雪凡音看着眼睛一直盯着自己手腕那圈红痕的东方辰言,“东方辰言,你记住了,我雪凡音此生只嫁你一人,再也容不下别人。”唇吻上他的薄唇,她第一次这样主动,为的是给东方辰言一个安心,为的是不忍看着他忧虑重重,只想告诉他,雪凡音只是他的。 夜里,天愈发冷,淅淅沥沥的小雨渐渐地在不知不觉中化成了雪薄子,“啪嗒啪嗒”地落在竹叶之上受不了怪医的长谈阔论,不愿打扰是非与他的友好交谈,是材与第一剑便来到院外的长廊处,寻得安静。 “她当真要嫁人了,要嫁给储默?”第一剑看着薄雪打在竹叶,轻轻问着是材,心想,莫非他们兄妹一同出来,为的就是给是非寻一户好人家? 对于第一剑的提问,是材没有多想,“非儿年纪不小,也该找个夫婿了,论才智,储默确实是不错的人选,与辰言关系近,又有凡音牵线,若能成,倒不失为一桩美事。”与其将是非嫁给一个不了解之人,不如嫁一个知根知底的,“储默在皇城,有辰言在,日后非儿嫁过来了,他也能照拂几分,我们也可放心。”东方辰言一直将是非视为自己的妹妹,与她的兄妹情甚至高于他与辰月公主的情谊,毕竟是非以前常常来打扰东方辰言,而辰月时常出门在外,时间久了自然与是非更亲近些。 是材的想法,第一剑认为太过乐观,“储默比东方辰言更风流,你能 第一百八十六章 思绪穿梭 东方辰言未曾想到,雪凡音这回竟然如没听到一般,依旧半坐在床上,痴痴地望着前方,东方辰言走近,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却被雪凡音一把抓住,“我还以为你魔怔了,看什么连你的雪都不要了?”东方辰言顺着雪凡音方才眼中的方向望去,除了那扇窗也无别的东西。 雪凡音恶作剧般抓住东方辰言摇晃的手,“看你啊,你怎么这么快就过来了,也不多站一会儿。”难得看到他这样的背影,却被东方辰言自己破坏了。这次,雪凡音总算不出东方辰言所料掀开被子,直奔窗前。 东方辰言看着从面前跑过的人,从一旁拿起一件披风也来到窗边,将手中的披风披到她肩上,“怎的如个小孩儿一般,窗边冷,方起床,自己身子又弱,也不知加件衣裳。”东方辰言在嗔怪中将雪凡音揽在自己怀中。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雪凡音看那雪落在窗外的梨树上,树枝上的积雪,如同一朵朵绽放的雪白梨花,仿若又回到了刚来时的四月一般,大半年的回忆在脑海中匆匆而过。 “辰言,我以前就想过有一个人可以陪我一起看雪,也期待过在下雪天他就这样站在我身边,我可以依偎在他怀里,没想到,那个人却是穿越千百年后的你。”雪凡音看着雪落到梨树上,树枝轻颤,零星抖落原本覆在枝上的雪,仿佛梨花飘落,思绪在前世今生中穿梭。 东方辰言知道雪凡音口中的他是曾经在她心底深深扎根之人,可那人却残忍地要从她的心中连根拔起,她该有多痛,不自觉间,紧紧将雪凡音固在怀里,只希望用自己的温度去抚平她曾破裂的心,“还忘不了他吗?”磁性的声音在雪凡音头顶响起。 雪凡音转头,仰着脖子,对上他深潭般的眼睛,乌溜溜的眼珠明亮而坚定,“忘不了。”进了心的人怎么可能消逝无痕,“对不起,如果我先遇到的是你,那一定不会有他的影子,可惜世上无如果。”不论自己与东方辰言爱得多深,那个人终是她的一段记忆,属于秦诺的印记。 “傻,你最后还不是在我怀里,至于那个人,我想,没有他你或许不会来到我身边。”东方辰言隐隐感觉雪凡音突然的闯入,一定与那个人相关。 雪凡音的话证实了东方辰言的猜测,“嗯,没有他我不会想将自己催眠,不会去听那首《前世今生》,不会莫名其妙地来到这儿,更不会知道还有一个你在这儿等着我,我应该是在最坏的时候遇上了你,幸而我们没有错过。”她平静的语气如同在陈述一个别人的故事,唯独最后那句浮现着惊喜与期待。 东方辰言在雪凡音额间落下一个吻,幸好他们没有错过,幸好他没有放手,“这风虽小,寒冷不减,添件衣裳我再与你一同出去用膳。”东方辰言放开怀中人儿,绕到雪凡音前面,轻轻合上窗。 大抵女孩心中都有浪漫两字的存在,雪凡音至大厅时,一晚未睡的是非精神依旧,她一身绿衣,蹲在雪地上,手中掬起一捧雪,起身从高空洒下,身旁的雪地上还有一把绿色油纸伞,在这白皑皑中,这两点绿显得尤为醒目。 “非儿,快进来,雪化了,你的衣裳都要湿了,你们也不知提醒她。”雪凡音见是非在雪下玩耍的场景着实有些震惊,这雪并不小,她又将伞弃于一旁,玩的兴头上倒是没什么,静下来非着凉不可。 怪医一晚没睡,此时正趴在桌上小憩,而第一剑与是材则是冷眼旁观,就这么看着是非在雪地里,淋着雪,蹦蹦跳跳,第一剑倒罢了,可是材究竟是不是她亲哥呀。 是非闻言,扬着一张笑脸转身,向雪凡音招着手,“凡音,你快过来。”是材与第一剑一点不懂自己的心思,东方辰言也是如此,想也只有雪凡音能理解自己,便热情地招呼着她。 “胡闹,还不快回来!”是非一个人倒也罢了,她本是习武之人,身子自是比别的女子强,雪凡音与她正相反,怎能好端端地去淋这一场雪,又想雪凡音本就与是非这小心思有些类似,是非再玩下去,只怕弄得雪凡音也心痒,既然凡音担心,倒不如让她回来。 是非虽然有几分不情愿,可东方辰言话中的命令色彩太重,鬼使神差地就走了回去,雪地上留下了是非的一串脚印,与那把被她遗忘的绿纸伞;而怪医也因东方辰言响亮而冷冽的语气惊醒,结果就看到是非垂头丧气地往屋里走,“东方辰言,你欺负一个女孩子算什么,有本事冲老夫来。”知己难逢,是非能兴致勃勃听他这老头子谈一夜,那就是自己人了,断定是东方辰言方才那声吼才把是非吓成那样的。 东方辰言只是给了怪医一个冷眼,见是非已在门前,便对雪凡音道:“凡音,先进去,到里厅用膳。”东方辰言与雪凡音本可在房内吃的,只是这一些人在,不得不出来。自打知道雪凡音的喜好后,言王府的早膳一般都是薄粥,怪医一边吃一边嘟囔东方辰言小气,哪怕喝粥也煮个浓稠些的。 “东方辰言,你当救济灾民呢,这么大一言王府,就拿这些给我吃。”怪医一脸嫌弃,其他几人不敢讲,他可不怕,这样想来,还是去徒弟府上好,虽然有那个柳燕尔,可是饿不死。 “本王没让你留在这,爱吃吃,不吃闭嘴!”怪医对东方辰言是越来越会叫嚣了,若非看在雪凡音的面上,怎么着也会对他出手,更不会让他这么肆意进出言王府。 人有时候就是犯贱,比如怪医,东方辰言不说话的时候,他一个劲埋怨,东方辰言一冷声,他就安分地扒着碗里的薄粥,同样不懂看眼色的是非,也往枪口上撞着,“凡音,你吃完我们去玩雪。”任凭如何坚强, 第一百八十七章 比剑试高低 第一剑话落,东方辰言便命人再取一把剑,当两把剑呈在东方辰言与第一剑面前时,东方辰言直接接过,第一剑看着面前的剑好一会儿,用手揉了揉眼睛,确定没看错,嘴微张,“东方辰言,你确定让我用这把剑?” “有何不妥?”东方辰言看了一眼递在第一剑面前的那把剑。 他们两之间的对话除了雪凡音看不懂听不懂,其余人都知道第一剑为何会这般惊奇。 “东方辰言,你真是小气,居然拿这么一把剑应付我。”第一剑面前的剑是一把普通到不能普通的剑,本以为能看到东方辰言收罗的宝剑,结果就看到这么一把,想象与现实的巨大反差,第一剑差点跳脚,而且对于一个剑客而言,一把好剑如千年赤灵芝之于怪医,东方辰言竟然给他使这么个破铜烂铁。 第一剑想的什么东方辰言皆知晓,“本王的也是如此,莫非离了你那把破灭剑,你这第一剑客便只剩下一个名头了?” “东方辰言,你少嚣张,看小爷怎么收拾你!”第一剑一脚踢起那把剑,伸出右手接住直直下坠的剑,分毫不差地握在手中,明明知道是东方辰言的激将法,第一剑却还是自愿上当了,心里那个恨啊,等会一定要好好教训东方辰言。 两人正并肩走到门前,眼看再踏一步,便是空荡的雪地,却被雪凡音的声音打断,“刀剑无情,再者这一不小心伤了和气也不好,还有雪这么大,我会受寒,难不成你们不会?你们还是回来吧。”东方辰言与第一剑交手雪凡音看到过,那叫一个惊心动魄,上次东方辰言还是赤手空拳的,这回两人都手持利剑,雪凡音真怕一个不小心,这两人都挂了彩,那叫一个提心吊胆。 “不会!”两人很有默契地同时达到,说完又看了彼此一眼,然后又别开头。见他们这样,雪凡音也是哭笑不得。 “凡音,你放心吧,言哥哥有分寸的,不会伤着第一剑的。”是非对于东方辰言的崇拜远远超过了她亲哥,谁让东方辰言在她心中的形象那么伟大,征战多年,从无败仗,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与是非的没心没肺想比,雪凡音那是忧虑重重,“非儿,算了吧,他们两个……”他们两个平日就不对头,现在有这么正当的理由,还不光明正大地有仇报仇,有怨报怨,这雪是一定能飞起来,就怕到时飞的不光是雪。 “雪凡音,我会手下留情的。”好歹东方辰言目前还是雪凡音的夫君,第一剑是不会废了他的,也不会伤了他的,不然,雪凡音伤心,怪医那老怪物也不会放过自己,说不定还要把花情招来,或者自己提前回花月楼,这些他哪个都不想。 “且看是谁手下留情!”东方辰言向来傲,而且在雪凡音面前,怎么可以让第一剑占了上风,他此时就如同少年一般,争着在自己所爱之人面前表现一番。 雪凡音见他如此幼稚的叫嚣,笑笑随他们去了,“点到为止,你们两个谁都不能伤着。”雪凡音是相信第一剑的,他一开始的目的是了结东方辰言的性命,但最后他收手了,而这么长时间,他一直在他们身边,也帮了他们不少的忙,若没有第一剑的体谅与相帮,她与东方辰言不知又会走向哪条路。 东方辰言与第一剑站在扬扬白雪下,正欲举剑切磋,却被怪医叫停,“你们等会儿,我去找找我的傻徒弟,让他好好学几招。”东方辰言的功夫傻徒弟想学随时可学,怪医不稀罕,可第一剑这个不收徒弟的人,他傻徒弟除了在这难能可贵的机会偷师外,好像没什么机会看到了。 怪医不待两人答应便连跑带飞地飞速离开言王府,冲进昕王府,直奔东方辰昕的药房,傻徒弟没事就爱捣弄这些,只要不在柳燕尔那儿,基本就是在药房。怪医一猜一个准,此时,东方辰昕正在研究辰月从怪医处讨来治辰昕的那瓶药。 “傻徒弟,东方辰言与第一剑打起来了,快去看看!”唯恐天下不乱的就是怪医,明明是讨人开心的事,非要被他说得这么暴力,而且怪医还一把拉起辰昕,好像真的是十万火急一样。 可怜辰昕提心吊胆赶到时,两人竟在里边饮茶,哪像要打架的人,辰昕好奇,怪医一脸丧气,还以为这两人这么快就结束了,难为他火急火燎,还是错过了。 东方辰言唇角轻扬,放下手中的杯子,“四皇弟也该到了。”已是十二月,眼看离过年不足一月,宫中事多,辰繁亦时常进宫陪云贵妃,繁王府离皇宫更近些,便留在了繁王府,自打怪医去找辰昕,东方辰言也命人去请辰繁。怪医的小计谋东方辰言怎会不知,既然如此,何不让辰繁也学几招,方正等谁都是等。只是可怜了第一剑,没他们那么多弯弯肠子,怎么被偷师的都不知道。 “三皇兄算得正好,我来迟了,奉上几坛好酒,聊表歉意。”与怪医拉着辰昕冒雪奔来不同,辰繁一袭白衣,手持一把白扇面提墨字的折扇,身后小厮为他打着一把白色着梅的油纸伞,脸上淡淡的笑容,柔和的面庞,好似一位仙人降临在这雪地中,而这雪似乎是为他而下,他们好似一体。 “辰繁,几日不见你,你倒多了几分仙气,不知的还以为你去哪座仙山修仙了。”雪凡音看着面前不染尘埃的东方辰繁打趣道。 东方辰繁笑得更加温和,“怎的不说多了几分酒气。”东方辰繁指了指下人手中提着的酒,示意他放到一旁,“人都齐了,你们还不开始?”收起手中的折扇,一副欲看好戏之样。 “你这酒正好给小爷庆功!”第一剑路过辰繁身边时冷冷道,其实自从他得知逍遥居是东方辰繁的产业,又听怪医大赞繁王府的酒有多好时,就已盯上繁王 第一百八十八章 两相嫌弃 底下几人正看得眼花缭乱之际,第一剑的剑毫无征兆地落在了东方辰言左胸口,东方辰言亦随之降落,收起手中之剑,缓缓出口,“本王输了!”周身的气势却丝毫不像已输之人。 第一剑并未因东方辰言的认输而收起手中的剑,也未往里刺入,对于身后传来的声音充耳不闻。在雪中僵持一会后,第一剑从口中一字一字道:“东方辰言!”这才扔掉手中这把“废铜烂铁”,转身往屋内走去。 东方辰言一脸坦然,任檐下几人打量,走到雪凡音身边,还未等她开口,便轻声道:“我没事,他伤不了我。”即便是输了,东方辰言依旧自信,雪凡音也在他的影响下放下了因东方辰言突然落败的心。 是非边走边凑到东方辰言身边,“言哥哥,你怎么会输?”莫说是非,就连雪凡音也疑惑,东方辰言输得太过突然,只是雪凡音当是自己不懂才未问,见是非有此疑问便也不解地望向东方辰言。 “技不如人,输了又有何奇怪?你当真以为我一人可天下无敌?”东方辰言不以为然,雪凡音只要他们无事便好,输输赢赢之事懒得理睬。 怪医虽也看出这中间的猫腻,不过他更关心他傻徒弟学得如何,拉着辰昕到一旁小声道:“你可都学会,不明白的为师替你记着。”好不容易逮到的机会,怎能错失,莫说第一剑的,东方辰言有几招怪医也已记下。 辰昕看了一眼周围,怎么都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师父,徒儿记是记下了,只是咱们这样怕是不好吧。”要记那么些草药药方的,辰昕的记性又怎会差,加之又有武学功底与怪医在一旁的提点,精髓偷不到,皮毛却是大致清楚。 “傻徒弟,我们这是光明正大地学,谁让他们没这记性!”怪医的手在东方辰昕头上打了一记,傻徒弟有时候就是太老实了。 辰昕闻言,觉得师父说得有道理,也就心安理得地受了,至于辰繁虽没辰昕这记性,不过也只是想学个一两招便可,更大的乐趣在于欣赏这两人的对决。 “微雨,到厢房备两套王爷的衣裳。”两人在雪中这番交战,身上也落满了雪花,时间一长便会化为水,体质再好,穿着湿答答的衣裳终也不好,雪凡音便吩咐微雨为这两人备好衣裳,本可到她房中更换,但碍于第一剑也在,便让他们去了厢房,“第一剑,辰言与你身形差不多,这也没你的衣袍,他的衣裳你且将就穿着。”第一剑与东方辰言个头差不多,只是第一剑较东方辰言更精瘦一些。 东方辰言虽不情愿将自己的衣裳给第一剑穿,可雪凡音既然开口了,也就受了,大不了送与他了,其实不光第一剑,以东方辰言的小洁癖,借与谁他都会嫌弃。 “不必了!”不光东方辰言嫌弃,第一剑也没有穿人衣裳的习惯,他又不缺衣裳穿,何必要别人的,他自己还嫌脏。 如此一来,东方辰言不乐意了,自己都没意见,第一剑居然敢反对,“你以为本王愿意!”冷厉的眼眸恨不得在第一剑身上瞪出个洞来。 雪凡音知道自己再不出面,两人又要陷入僵局,“都少说一句,叫你们去就去!”这两人这才互瞪一眼,往厢房走去,雪凡音的话,东方辰言不会不听,至于第一剑,很清楚,把雪凡音惹急了,比把东方辰言惹急了更可怕。 “暮晴,让微雨给第一剑备身王爷未穿过的;暮雨,去煮些姜茶。”知道第一剑与东方辰言的别扭在哪里,雪凡音便尽力让两人都舒服些,又看这一屋子人,除了自己与辰繁、是材未曾淋雪,其他几人多少受了些,喝些姜茶正好祛祛寒。 “非儿,你也去换身衣裳。”也不知是非在雪中玩了多久,只知那把绿纸伞上当时已有一层稀薄的雪,至于现在,在雪地中,只能看到伞架,伞面早已被雪覆盖得严严实实。 是非倒是不当回事,“不用了,凡音,你让人给我弄些好吃的,比如半醒楼的菜品。”是非垂涎半醒楼的东西已久,也得知那半醒楼与昕王有关,眼睛余光也瞟到了辰昕身上。辰昕与凡音关系如何,谁都知晓,是非相信,有雪凡音开口,昕王是不会拒绝的,而且早上喝的那些薄粥,早已消化。 闻此言,辰昕看向东方辰繁,“四皇兄,你又把我卖了!”本以为四皇兄是个好说话的,谁知现在众人皆知。 “是非我可没告诉。”东方辰繁任凭辰昕上下打量,他保证只告诉了三皇兄一人,是非如何知道的自己确实不清楚。 辰昕又将目光移于雪凡音,见雪凡音摇头,本想等东方辰言出来了问他,结果看到他师父老人家,心虚地坐在一旁,瞬间明了,被师父卖了,欲哭无泪,“师父,还有谁知道?”不是他不乐意,只是半醒楼可不是他一个人的。 怪医知道被辰昕发现了,堆上笑脸,“没什么人,除了这几个,还有雪老头,雪家那个木头,应该没有了。”怪医掰着手指头数着,自己真的没告诉几个人。 雪凡音与辰繁都向辰昕投去了同情的目光,怪医这一数,他们身边这群人都知晓了,半醒楼是辰昕的已是公开的秘密。 “除了这些,没有了吧?”若只是这几人倒也罢了,可若让外人知晓,半醒楼便失去了其真正存在的意义。 “绝对没有了!”怪医这回是来了精神,虽然有时候自己确实不怎么靠谱,可是事情的轻重自己是知晓的,辰昕曾也提过别告诉外人,而且告诉是非是他与是非聊得投机,不经意间透露的,至于雪家那几人,是在他常去半醒楼蹭饭,被发现后,老实交待的,这些人与辰昕都无瓜葛,雪家那两人本就不会管这些事情,当时相问不过是怕花家暗中联络,将雪凡 第一百八十九章 煮茶言心 东方辰言与第一剑一前一后到厅堂之时,半醒楼的饭菜正好到了,众人入座后,辰繁的酒也已煮好,雪凡音先让两人将剩下的姜茶喝了,这才开席。一如以往,东方辰言阻止雪凡音饮酒,不过今日他的话不管用。 “三皇兄,此乃果酒,不会醉人,此酒最适合女子饮用,你们也替我尝尝口感如何。”这便是上次雪凡音给辰繁出的好主意,回去后,辰繁便命人试着做了,雪凡音只说了个大概,具体的她也不知,也只能让那些师傅自己去摸索了。 “我只是一提,你真去做了!”雪凡音拿起杯中酒,一饮而尽,东方辰言速度再快,也拦不住她,加之辰繁之话,便也由着她了。 东方辰繁笑意盈盈,“凡音之话,我怎敢不听?”说罢拿起杯中酒缓缓倒入口中。 其余人也有尝新之意,只有第一剑满脸失望,不是好酒吗,怎么成了试酒,差别也太大了,幽怨的目光看向罪魁祸首雪凡音。 “辰繁,这酒还未入味。”辰繁这酒酒味偏重,果味偏淡,雪凡音是唯一一个知道果酒味道之人,也是这当中最不善饮酒之人,自是一下便找到问题所在。 东方辰繁放下手中的酒杯,“这酒还未到拆封之日,想着今日过来,便先取几坛让你尝尝,未曾想你这嘴巴如此叼。” “怪不得!”如何酿酒雪凡音是不知的,所以辰繁说什么她便信什么,而且对于东方辰繁,雪凡音总是没由来地信任。 “四皇兄,这酒成了,我们半醒楼可否沾沾光?”东方辰昕俨然已是一个生意经,反正他们都知道半醒楼有自己的份,也不在意在他们面前谈自己的生意,一脸讨好地看着东方辰繁。 看到辰昕转动的眼睛,辰繁就知他在打什么主意,“那得看你要如何沾光。” “行了,这事啊,你们兄弟俩饭后再谈,记得别忘了我那份,主意可是我出的,你们也知道的,我家辰言不像你们这般会做生意,言王府开支也不小,自然多一些是一些。”雪凡音就差直接将穷哭出来。 东方辰繁与东方辰昕对视一眼,三皇兄不会做生意,难道凡音不知道,这皇城三分之一的产业是萧尽寒与三皇兄的?言王府开支不小,他们两府开支更大好不好,三皇兄做生意人力物力归尽意庄,他们两都得归自己,辰昕还要用银两买草药,然后研成药,送给三皇兄。 “凡音,你真是越来越……聪明!”狡诈两字生生被东方辰言瞪了回去,凡音明明那么有钱,还要分一杯羹,还有那逍遥居三皇兄也有份好不好,这下好了,他们夫妻俩成了最大受益者,辰昕那叫一个气,“你们真是一对!” “嘿嘿,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嘛。”对于辰昕的白眼雪凡音丝毫不介意,反正有钱收就行了。 “你们一家人还有完没完?”没喝到好酒,第一剑已经郁闷了,又听他们吵吵嚷嚷的,真不知道,堂堂言王府怎么能如此没规矩,将就着将面前的一盅果酒饮下,权当解渴。 东方辰繁知第一剑的心思,自古美酒献侠士,再烈的酒,第一剑都当作水一般饮用,这区区果酒岂能解了他的酒瘾,“这果酒是我带给凡音的,正好给你们尝尝鲜,自也不会忘了你们平日喝的佳酿。”说罢起身从墙边拿起一坛酒,“只是此酒还未煮热,你们且稍等。”东方辰繁将酒递于门外下人,命其煮好后再奉上。 第一剑其实不在乎酒冷酒热,可东方辰繁既已命人煮酒,只得再等一会,满桌的热闹,却不知上方不远处正有两个清冷之人,关注屋内的一切后,一前一后飞身而去。 “如此喧闹,你不进去,不觉可惜了。”同是一身白衣,着辰繁之身,如仙临世,着此人之身,却若鬼魅附身,非是容颜变化,而是身上的那股气息带来的阴冷之感。 “若进去,才是扰了他们的清净,我们终会再见的。”黑色面具男子眼中神色难辨,还是那身黑袍黑披风打扮,此人便是暗门少主,“即便我们不去,他们的清净日子也快到了,那人在年前该能将信送到。”东方辰祈托辰月送冬衣之人捎出的书信之所以未被截走,就是这少主帮的忙。 “他定是火速赶来的,半月就该到了,算来也快了。”白衣男子提袖煮茶,“你们见面也不远了。”他将茶末放入烧开的水中,茶水交融,待其二沸出现沫饽,将沫饽杓出,置熟盂之中,再等其波滚浪涌的三沸后,又将二沸时盛出之沫饽浇烹茶的水与茶,如此一番后,方将茶水斟入碗中,一碗递与黑袍面具之人。 黑袍面具男子接过白衣男子手中的茶水,“一碗茶水,你非得花一番心思,用如此麻烦的法子煮。”虽有几分埋怨,依旧喝了一口碗中的茶水,“如此无味的东西,不知你是如何喜欢上的。”黑袍男子摇了摇头,放下手中的碗,经过一番烹煮,茶水要比泡的茶味道淡了许多。 “闲来无事,打发时间,久了,便习惯了。”白衣男子轻啜一口碗中茶,表面的淡然却掩饰不了眼底的波澜。 “若真能习惯,繁事已与你无关。”语中意有所指,其实他也希望他能习惯了这样的寂静,可惜,他做不到。 白衣男子朗声大笑,“哈哈……既来人世走一遭,又怎能事事无关?”他起身,站在门前,看山中景色,“我在此地待了这么些年,为的什么,你清楚。”明人不说暗话,熟悉不过的景色,记载着他初来时至今的变化。 黑袍男子亦起身,“我们本该是敌人,谁能想到相依相伴十几载,也罢,你意既决,暗门我会处理好。”初识,他们还是孩童,或是命运的安排,年少时,他便知他是自己的仇人,但他们却又有着同一个 第一百九十章 无法避一世 东方辰言与怪医为雪凡音之事犯愁,是非却为了不多见面的昕王爷而愁,“你把柳燕尔接到府上,还真是胆大。”知柳燕尔在皇城时,是非就按捺不住想飞奔过来,只是被是老爷盯着,是材劝着,告诉她柳燕尔并不在辰言府中,她才安分在府中呆着。如今得知那个祸水在东方辰昕府上,还真是佩服他的勇气。 东方辰昕瞥了是非一眼,“不在我府上,难道让她流落街头,还是让她住进言王府!”以东方辰昕对是非的了解,她就不会是夸人之人。 “那还得让凡音谢谢你。”就知道往自己脸上贴金,他对柳燕尔存的什么心思谁不知道啊,“听怪爷爷说,为了你的燕尔,您可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地闭关了个把月?”柳燕尔这个人是非很不喜欢,东方辰昕拿柳燕尔当个宝,是非就是看不惯。 “你的言哥哥一怒为红颜,才闭关了好几个月,你有这空对付我,倒不如好好查查宋梦琴,想想如何为凡音出口气!”是非一定还不知道上回惊动皇城之事,这事高运之事定案后,所有人都默契地下令不得再传扬此事,几日的光景,那些流言便消失得无影无踪,这之中也有三皇兄将传谣言之人当场斩杀的威慑,才会平静得如此之快。 果然,听辰昕此言,是非的注意力立马转移,“怎么回事,你们瞒着我什么事情?”是非见是材别过头,就知道他是知情的,而且是故意瞒着自己的,是材有没有撒谎,是非一眼便知道。 知道与雪凡音有关,还有宋梦琴这个人,肯定是宋梦琴搞得鬼,也不管柳燕尔了,知道哥哥不愿说,就直接问东方辰昕,于是两人义愤填膺地感慨着当时的场景,辰昕早想对宋梦琴出手了,碍于她是言王侧妃的身份,雪凡音出事后又因柳燕尔留在府中,不得不打消这念头,如今有是非的加入正好。两人聊得热火朝天,第一剑与是材冷眼旁观,他们知道言王府有人要倒霉了。 辰繁暗想,怪医与辰昕果真是师徒,都想着如何对付宋梦琴,笑意噙在嘴角,怪医已动了手脚之事既然无人察觉,自己也不会多言,至于辰昕与是非,若有这能耐,也随他们去,这两人也就给宋梦琴制造点小麻烦,闹不出什么大动静,最多让宋梦琴有个理由向三皇兄哭诉,自己也便乐得看戏。 不过听到后面,辰繁发现自己明显低估了这两人,把他们拎开是掀不起大风浪,这两人凑在一起,智慧无穷,只怕要波涛汹涌,竟然连巴豆、鱼尾葵果浆这些东西都要用上,若真让这两人成了,宋梦琴只怕有段时间不能见人了,这一个弄不好,若破相了如何是好,容貌于女子极为重要,哪位女子不会珍视,“咳咳!”辰繁发生,让聊得忘神的两人注意到自己。 没让东方辰繁失望,辰昕的神马上就落回辰繁的身上,“四皇兄,你怎么了,身子不适?”给云轻守墓的那段日子,四皇兄算是把自己的身子折腾得够呛,大病之后,便已身体不适为由,不理朝政,赋闲于朝外。虽说经过调养,他已无大碍,但辰昕还是会紧,作为医者最恨的就是像四皇兄这种不顾惜自己身子的病人,可谁让他是自己的兄弟,再恨也不能看着他病死。 “我身子无碍,辰昕是非,你们想替凡音出口气我不反对,不过不许下药,若能用明的就别来暗的。”辰繁也是有顾虑的,怪医之前做的手脚,宋梦琴还未察觉,若让辰昕与是非一捣乱,引起宋梦琴的注意,怪医的心思岂不白费了,倒不如让这两人光明正大教训她一下,一来,免得引起她怀疑;二来,正可给她个警告。 辰昕虽有不甘,但辰繁开口自是一口答应,是非歪着脑袋,看了辰繁一会,点了点头,计谋已了然于胸间,是非只向辰昕要了些把玩的珠子,第二日便传来,宋梦琴在园中不慎摔倒,拐了脚扭了腰的消息。 辰昕知晓后,直道是非办事效率高,辰繁依旧只是笑着听他对是非各种夸赞,是非向来是心急之人,有事不会藏着掖着,此刻想的主意,恨不得下一刻便实施了,能等到第二日已是不易。 当然,辰昕来繁王府的目的不光光是为了夸赞是非,“四皇兄,昨日我所提之事,你以为如何?”柳燕尔的到来,辰昕没那么多的功夫研究药草,本省下了不少银两,可那日辰月不知哪来的药,竟然害得他差点将自己省下的银两全赔了进去,只能从四皇兄这儿找点能挣钱的法子。 “辰昕,你难得来我繁王府一回,竟还是为此事,看来这偌大的繁王府是真没入得了你眼之地。”辰昕的情况,辰月早已与他们言,这事说来还有三皇兄的份,其实辰月给辰昕看的那瓶药粉再简单不过,辰昕只是被辰月糊弄,当局者迷罢了。 辰昕连忙起身摆手,“四皇兄,你的地方向来是最雅致的,我喜欢还来不及,怎么会入不了眼。”好话赶紧奉上,正事也不能忘,“四皇兄,你也知道的,我手头最紧,你权当救济我得了。” 辰繁摇着手中的扇子,“那酒送到半醒楼不是不行,只是我想知道半醒楼的大东家是何人,竟还能让你费这番心思。”那位心思巧妙的大东家始终是个迷,本他们还可好好查找,可牵扯到了辰昕,不得不谨慎,那人本就藏得隐秘,畏首畏尾之下,毫无进展。 辰昕犹犹豫豫半天,总算开口,“四皇兄,其实那人我也不甚清楚,他非皇城之人,你就别问了,我可以保证,他不会对付我们的,更不会利用我。”答应那人的,辰昕不能说,只有对不住四皇兄了。 辰昕的歉疚全写在脸上,辰繁怎会不知他是在刻意隐瞒,想必那人辰昕是认识的,既然他能如此保证,也就随他了,“罢了,这酒 第一百九十一章 把凡音卖了 东方辰繁收起装模作样的扇子,一本正经道:“辰昕,我与三皇兄素来亲密,这些年已是避嫌,少往言王府而去,与凡音相交后,反是少了这些避讳,去的次数也不少,我昨日方去过,今日再去难免惹人怀疑,况且,大皇兄与三皇兄才有缓和之象,总不能因此让大皇兄疑心再起,两人互相忌惮。”身为皇室之人,总有太多的事情被束缚着,连见一面都需再三思忖。 对于这些利害关系辰昕自小生在皇室,也是知晓的,“如此还是我去,正好看看宋梦琴如今的模样。”辰昕的一脸期待尽显脸上。 “四皇弟让你来的?”好巧不巧东方辰言与雪凡音正在一起,不过这也可以预见的,毕竟,东方辰言现在除了梨舞院还是梨舞院,能与雪凡音在一起就绝不离开,想避开他都难,也幸好辰昕没有避着他的意思,不然,只怕已被赶出言王府。 “有这么明显吗?我就不能讲出这些话啊?”辰昕对于东方辰言一眼就看穿相当不服气,经过四皇兄的提点,自己与他想的差不多,怎么就认定是四皇兄派来的。 雪凡音看辰昕挠头的样子,婉然一笑,“你下次不用一字不落地告诉我们,大致的意思说一遍便可,这样或许还有人信是你自己的意思。”辰昕充分展示了自己的记忆力,像背书一般,将辰繁的话搬到了东方辰言面前,连那口气都有几分像,东方辰言不知道才有鬼。 “凡音,那你去不去,我可是用半醒楼与四皇兄交换的。”辰昕说得真诚坦率,东方辰言的目光越发凌厉。 就在辰昕感觉不对劲,对上东方辰言寒冷的目光时,东方辰言一字一顿道:“一个半醒楼把凡音卖了?”那双眼好似能穿透辰昕的身体,“你信不信本王命人把半醒楼拆了?”辰昕的胆肥了,居然敢把雪凡音当作交换条件,还有辰繁,居然会提出这样的交易,这两人不是太闲了,就是活得不耐烦了。 辰昕愣是再不会看人脸色,此时也知他怒了,赶紧讨饶,“三皇兄,是四皇兄提的,你也知道的,四皇兄多聪明,我也是上了他的当,才会答应的。”卖了四皇兄总比自己现在被三皇兄废了好,谁不知道,一涉及到凡音,三皇兄是没有理智可言的。 “很好!”东方辰言如此说,可是辰昕知道他们会很不好,一双眼睛直望着雪凡音,希望她能求个情,可是雪凡音丝毫没有要搭理他的意思,废话,都把自己卖了,不救了。 就在辰昕闭眼为自己默哀,暗骂东方辰繁,准备接受东方辰言的惩罚时,雪凡音还是心软地救了他,“辰言,算了,辰昕是无意的。”雪凡音顶着东方辰言对自己深深的鄙视,声音越来越小地说出这话。 东方辰言没有应答,辰昕不敢再多说一句,“那个……云贵妃不是想见我们吗,我们准备准备进宫吧。”辰昕的话,辰繁的意思,雪凡音听得明白,她本就不希望东方辰言与皇上闹翻,想让他早些回归正常,此时进宫正是个好时机。 “那个地方你还想去吗?”自打母妃离世后,东方辰言对皇宫本就没什么可留恋的,难为皇祖母年迈,久居深宫,想见见他们之时,他才会去,可如今那个自己敬爱的皇祖母竟然想让雪凡音暴毙而亡,东方辰言不知道,雪凡音究竟哪里不如他们的意了,非要将自己逼到这两难的境地,他不会放开雪凡音,可也不能眼睁睁宠爱自己的皇祖母为这事与自己决裂,所以,东方辰言少有地选择了逃避。 东方辰言眼中的挣扎,雪凡音没有错过,“躲得了一时,躲得了一世吗,还有二十几日便是除夕夜了,到时你还能躲吗?”很多事情,她与东方辰言终要面对,比如皇宫的那几位,比如雪家,比如花家,比如东方辰言隐约提起的世仇…… “明日再去。”东方辰言还需想想如何面对那两位,他们若再次相逼他该如何,没有了姨娘,即便意思相博,他们真的能走出来吗,即便同日而亡,他们又可能让他们同穴吗?东方辰言不怕别的,就怕与雪凡音永久的分离。 雪凡音仰头望东方辰言深不见底的眼眸,“好,辰昕,你告诉辰繁,明日我们一同去。”习惯了在有风浪之时,辰繁辰昕陪在他们身边,明日有他们在,雪凡音也安心不少。 辰昕做完辰繁交待的事便从梨舞院溜了出来,正好碰上了往梨舞院跑的是非,于是拉着是非听她勇战宋梦琴之事,而是非是个比辰昕更不懂眼色的,看到辰昕便想起了另一个人,“昕王爷,要不要我帮您府上去去瘟神?”大家心知肚明,这瘟神指的就是柳燕尔。 “不必了,她我自由安排。”辰昕一口回绝,对于是非好意视若无睹。 “哼,不就不,我乐得清闲!”是非转身便离开,面上却有一丝不悦,不光光是因为辰昕拒绝了自己的提议,还因柳燕尔…… 是非提到柳燕尔之时,辰昕的兴致已无,见是非离去,也转身往大门而去。两人欢快的相遇至不欢而散全被第一剑收入眼中,然他并未出现在他们面前,只待他们离开后,一人默然离去,如同未曾出现一般。 第一剑不知,他回到雪府面对的是一场离别。年关将至,雪三爷与雪林要在除夕之前赶回雪家,雪三爷面对的离别太多了,这样的别离不算什么;而雪林却不同,见第一剑回来,立马跑了过去,“第一剑,我们要回去了,你要保重,帮我好好照顾小姐。”他们谁都不知这一别是否还有机会可再见。 面对雪林突然的告别,第一剑不知所措,他是杀手,总是在与人永别,他向往江湖自由,愿四处漂泊,四海为家,从不曾对什么人有过留恋,雪凡谦是第一个与他告别的人,但却一 第一百九十二章 只要她需要 花情百思不得其解,自己扰了他们什么,还有他们整日没事便形影不离,不会觉得少了些自由吗?不过再怎么着眼看就快过年了,宫里的宴会要请哪些人,要将哪些人召回,总得安排好吧,可她娘居然把这些事全交给了自己一人,说得好听,此事由自己全权负责。别的花情自己倒能决定,唯独怪医与花楼主,花情难下决断,雪凡音那边的情况特殊,她也怕万一怪医与花楼主回来,东逸国会不会出什么意外,月城会不会趁此对雪凡音下手。 排资论辈,雪凡音与花情乃是表姐妹,花弄国注重亲情,所以对于雪凡音的事情,花情还是很上心的,何况如花芯所顾虑的,花情的确希望有个姐妹能进宫陪着自己聊天解闷。并非花情没有其他兄妹,只是他们都非花情这般是家中独女,都有自家的兄弟姐妹,关系自然比花情更亲近些,而雪凡音如今只有她一人,若能将她接回花弄国,她们各自一人倒能凑成一对姐妹。 这些政事王夫向来不插手不过问,而今自也将这空间留于她们母女,自顾自琢磨摆在棋盘上的棋子。花芯却也难以决断,不论多么强悍之人,总有时候需要一个人能给自己意见,譬如现在的花芯,“相公,我们该让他们回来吗?” 王夫放下手中的棋子,“既然你们都难以决定,不如交与他们自行决断,不过我想,他们此时还未回来,怕是今年不会回来了。”只要花芯需要,他随时可以给她答案,可以为她费心思忖。 “情情,如此你便照你爹爹的意思修书一封至东逸国,切记不要让人知晓他们的身份。”既然相问,王夫的答案她就会用,他们俩对彼此都有着绝对的信任,不故意退避,不互相猜疑,你转身我便在身后。 “夫人,陪我下局棋。”不顾一旁还站着的花情,两人便投心与棋局之中。花情也不自讨没趣,何况爹娘有这清闲,便意味着自己有多忙,便将空间留于他们夫妻,转身离开宫殿,修书送往东逸国。 东逸国皇宫此时也是最忙之际,东方旭需应对各国各城遣来朝贺的使臣,后宫对各府夫人的回礼需皇后安排,正因诸事繁忙,皇后召了乔静雨一同帮着筹备,如此也可免了乔静雨会对高氏动心思。 这日一切如常,忙中有序,只不过雅岚殿内多了不少人,就连储默也先东方辰言至此。按规矩,外臣无诏不得如内宫,而储默打着凤之愉的名号,征得了东方旭的同意,下朝后便直往雅岚殿,虽与云贵妃并无交集,见面亦不多,奈何他自来熟,倒也没有什么尴尬。 东方辰言进殿内见储默亦在此,眼中探究之色更深,本就烦躁的心也更难平静,只不过东方辰言的心思藏得深,云贵妃并无发现异常,只招呼他们一同坐下,而储默见到这群人只起身向雪凡音走去,“阿音!”语中的轻快难以掩藏。 东方辰繁的眼眸不由得转向东方辰言,雪凡音对储默点了点头,先向云贵妃行礼后才与储默攀谈起来,储默知之甚多,雪凡音疑惑的储默都能给她解答或给她一些提点,两人聊得自也开心,而云贵妃也只是问了辰言辰昕几人今日可好之类的话。 辰昕因记挂着药方之事,见辰月未在此也坐不长久,恭恭敬敬回答完云贵妃的话后,便问道:“娘娘可知辰月在哪宫?” “辰月这几日皆是在荣妃宫中过夜的,许是怕辰祈不在,荣妃难受。”看到辰昕欲走还留的模样,云贵妃轻笑,“行了,你们也过去看看,正好荣妃那身子辰昕也给看看。”辰繁本欲留下,只是让云贵妃一同打发了,“储大人既是有皇命方来雅岚殿,别的地方怕也不能随意闯荡,不如留在这儿等他们回来。” 储默了然一笑,双手行礼,“娘娘说得极是,阿音,我便在此等你们。”他确实是奉母命而来,有些事也还要请教云贵妃,本可问完直接回去,只是遇到了他们。 辰繁几人走后,云贵妃屏退下人才道:“储大人此时不问,怕是难有机会了。”储默虽从进门便侃侃而谈,可他的话中不乏暗示,在宫中这么多年,云贵妃怎会听不出他言外之意。 “娘娘聪慧,姨娘平素与娘娘交好,只可惜姨娘红颜早陨……”看到云贵妃眸色的变化,储默便知他明白自己的意思,在后宫中能占得一席之地,有如此分位,又能安然度日的,哪个不是聪明人。 “你娘比本妃更为聪慧。”只在宫中留了几日,又都是与皇上相伴,竟还能发觉后宫的异样,凤之愉果然一直都是个聪明人。 储默面上没有任何变化,“娘娘谬赞,比起游人,我娘亲还欠缺些,还请娘娘指点一二。”云贵妃亦是一个有秘密之人,她最大的秘密便是那位游人的隐世。 云贵妃闻言,脸上起了惊讶之色,她自以为那些事情随游人的归隐,随她深居后宫,便不会再有人知晓,未曾想,储默与凤之愉还是知道了,“我终是输给了凤之愉,我所知道的不会隐瞒,却也不会插手,至于如何做全凭凤之愉自己决定,我的事情……” 云贵妃未说完,储默便接过话,“往事储默不知,储默只知娘娘不知之事。”他只是与云贵妃做个交易,来告诉她一个残忍的事实,而这件事他也方知道,且是白染告诉他的。 储默离开后,云贵妃独自留在宫中,泪水从紧闭的眼中滑落,储默口中的真相太过沉重,淡然的脸上悔意无限;而在殿门前等人的储默亦如大石压在心头,他知道东方辰言所不知道的事情,但是却不知该不该告诉他,往事已久,那道尘封的印记是否该揭开? 全然不知这些的东方辰言与东方辰繁还在与荣妃说笑逗乐,有辰月与辰昕两人在自也不会少 第一百九十三章 还要解释吗 东方辰繁收拾好自己的情绪,低头时却看到雪凡音眼角的泪,那是为自己流的,那温暖的笑回到脸上,抬起手抚去她眼角欲滑落的泪,“记住我的话,别再与他计较,还有人为我流泪,我还不够幸福吗?”收回手,却注意到某人回头站立的目光,东方辰繁笑得更盛,“凡音啊,既然有人误会了,我们还要解释吗?”他的头向前面的东方辰言勾了勾。 雪凡音看着前面的人,粲然一笑,“没什么可解释的,走!”全然不顾东方辰言即将发作的黑脸,与辰繁一前一后往前走着,而如此一来,东方辰言与雪凡音之间就隔了个东方辰繁,可东方辰繁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冲着东方辰言微微一笑,一声“三皇兄”后依旧与雪凡音前后相行,东方辰言也只能独自走在他们前面。 这么多人进入内宫的消息又怎会不传入有心人耳中,在太后知道之前,皇后已将人召入凤鸾殿,皇后与东方辰言几人本是没有瓜葛的,最大的冲突不过那日在慈安殿的几句话,本可不必理会,但凤之愉到来后,储默又如内宫,皇后总觉得有些不安,便以让雪凡音替她瞧瞧给各位诰命夫人的回礼为由召见了一行人。皇后深知,只要雪凡音过来,东方辰言一定会跟来,她的目的就是看东方辰言的反应。 皇后的口谕是传到雅岚殿的,东方辰言几人回来时自然知道了,如皇后所料雪凡音身边一定会跟着东方辰言,而放心不下的辰繁与相信人多力量大的辰昕辰月也一同过去,顺着门口等着的储默,算是浩浩荡荡地往凤鸾殿而去。 对于皇后东方辰言只是按规矩行礼,面色之上与以往并无差异,皇后本也只是图个安心,见如此,随意说了几句,让雪凡音看了几眼那些回礼,便打发他们离开,而请神容易送神难,东方辰言不说话,不代表东方辰繁愿意白走一遭。 “母后料理后宫确实辛苦,就连这细小之事也如此细心,只是母后恐是因诸事繁忙,忽略了宫中有些人的动作。”后宫之事本就不该男子过问,何况还是一直与人无害的东方辰繁。 皇后眉头微皱,对于东方辰繁的无礼虽有不满,脸上却未显,“辰繁是何意,莫非本宫对云贵妃有照顾不周之事?”东方辰繁虽不理事,但涉及云贵妃的,他一定会站出来。云贵妃即便再有手段,但年老色衰,后宫新人不断,唯一的儿子又无作为,难免被人轻视,可是东方辰繁却会在云贵妃被闲言所扰之时为她讨回公道,东方辰繁曾告诉宫人,“不是我东方辰繁承不起重任,而是我无意相争,但若谁让我母妃在宫中受一点眼色,你们倒是看看她会有怎样的下场!”之后,那个曾对云贵妃有过不敬的宫女包括她刚进宫不久的主子都因故被罚暴毙,至此,再无人敢轻视东方辰繁,而东方辰言当时也表明,何人敢难为云贵妃,便是将言王繁王一同得罪,所以这些年云贵妃虽无甚皇宠,却也无人敢轻视。 东方辰繁不复笑意,“我母妃只怕有人只敢惦记,六皇弟不在,荣妃娘娘难不成就该受那些人的气?还望母后得空能严查后宫,否则,六皇弟回来只怕不会如我这般好说话。”若无皇后纵容,一个妃位还未到的人居然敢对荣妃不敬,如果不是辰月知晓,这事不知还要发生多少回。 皇后强笑着,“原是荣妃,倒是让你费心了,本宫定会好好查查的,若真有其事,定然严办,辰祈为国效力,岂能让他在外有所牵挂。不过宫闱之事,也不是你们兄弟该过问的,此次本宫只当你们关心则乱,下次不可。”皇后话中厉色渐增。 辰繁此时却是恢复了他往常疏离的笑意,“如此甚好,若我们不过问,荣妃娘娘亦能安好,倒也可少费些心思,辰繁先在此谢过母后。”说罢向皇后一揖。 辰月见此形势,也出面说道:“母后,这些事,乃是辰月与四皇兄言,辰月自知人微言轻,方回宫中,好些人并不将辰月的话放在眼中,只得请兄长替辰月讨个公道。”辰月此言皇后再不情愿也得将此事查清,谁人不知,辰月乃是皇上的心头肉,哪能让她在宫中不舒坦。要怪只能怪青昭媛太过自大,连辰月也不放在眼中。 皇后笑意盈盈,“辰月此话差矣,母后定然为你讨回这个公道。”辰月此次回宫,皇上一心想将她留下,若因这些个事成为她再次离开的原因,只怕自己也不得安宁。 既然这两人都牵扯进来,东方辰言不介意添把火,“辰月,何人敢对你不敬,三皇兄替你治治。”他们的辰月不是谁人都能得罪的,后宫那些你争我斗的事,东方辰言早已厌烦,但既然辰繁与辰月都要为荣妃出头,辰祈也跟随自己多年,自己也该表个态。 辰昕亦是坐不住,“辰月你告诉我,哪个不长眼的,我替你十倍讨回来!” 辰月也是块演戏的料,见东方辰言、东方辰昕如此说,连忙装作慌张模样,“三皇兄,不必了,母后说,她会出替辰月与荣妃娘娘出气的。”若皇后方才只是客气话,那么现在也不得不当真了,而且辰月还故意强调荣妃之事。 东方辰言略一思索,眼睛看向高位之上的皇后,只听皇后连声音下,东方辰言方点头,表示自己暂不插手此事;皇后也知,东方辰言一旦插手只会将事闹大,而他若参与到后宫之事,难免不会接触到他母妃之死的真相。 当东方辰言一行人离开时,皇后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但她没注意一直未曾言语的储默,看她的眼光中多了几分复杂。让他们这么一闹也无心情继续安排过年宫宴之事,让乔静雨先回去。 乔静雨与东方辰言几人正好一前一后出去,辰昕回头时正好看到她的身影,“大皇嫂 第一百九十四章 人是会变的 慈安殿中太后等着东方辰言与雪凡音,而锦瑟殿外,宫女望其殿门不得入,殿内却也安静地不可思议,乔静雨算是客不会先开口,东方辰言不说话,辰昕辰月也不会多讲,而且有乔静雨在他们多少有些拘谨,因此各个不是低头看地面,就是互相瞪眼,更甚者如辰繁闭目养神。 “东方辰言你是主,你不说话,等谁说话呢?”储默受不了东方辰言这别扭样,自己找来的人,现在又将人晾着,哪有这样的理,还有东方辰言未免对乔静雨太过关心,连锦瑟殿都让人进了,不由得替雪凡音心忧。 东方辰言瞥了储默一眼,“你不是先开口了?”瞬间把储默气得无言,不过储默只要别气死,他就不会多管,反倒是乔静雨,东方辰言总觉得她的神情不太对劲,可究竟是什么地方不对,东方辰言也说不出个所以然,这才趁机将她带回锦瑟殿,想问个明白,“静雨,你实话与我讲,太子对你如何?你们俩如今又是怎么个情形?”如东方辰言所言,他欠桓国公府的命是换不了了,只能在乔静雨这边还了。 乔静雨抬眸对上东方辰言目光的一刻,又缩了回去,东方辰言的眼光太过犀利,在他的注视下自己无所遁形,只有避开才能说出违心之话,“我们很好!”与东方辰耀回答东方旭一模一样的口吻。 “很好?”东方辰言不顾乔静雨避开的眼眸打量着她,“有时间陪高氏却无时间陪你进宫,这就是你说的很好?”冷冽的寒气可以感受到东方辰言的怒意,“他的家事我本不应过问……” 东方辰言还未说完,储默就在一旁冷哼,“知道不应该过问不还是问了!”结果就是被东方辰言一个颇具杀意的冷眼镇住,换成以前储默才不会怕,可那晚被东方辰言揍成那副模样后,储默学乖了不少,自己这张俊脸绝不能被东方辰言这样虐待。 储默乖乖闭嘴,东方辰言才继续道:“可是那个人是你,我如今已做不到任由胡来。”东方辰言说得慎重,而辰昕与辰月互视一眼后,很有默契地看向雪凡音,然后又不约而同地看向东方辰言与乔静雨。 “你不欠我的,不必如此。”旁人不知,乔静雨却明白东方辰言指的是何事,“怪不得爷爷一直夸赞你。”乔静雨懂了,东方辰言不如表面那般冷清,其实他对雪凡音那般宠爱时,她就该知道了。 乔静雨的话则更让除辰繁外的人听不懂,也显得两人之间的关系越来越不简单,早知东方辰言与桓国公府关系比一般人好,可不知原来与乔静雨之间还有故事,“三皇兄,没想到我们还漏了这么一桩事。”虽然不知是什么,但阻止不了辰昕往别的方面想,他眼中的暧昧太过明显。 东方辰言此时恨不得将辰昕赶出去,一个储默,一个辰昕,就是跟自己作对的,身上的寒气时原本寒冷的冬日又凉快了几分。辰昕打了一个哆嗦,就听辰月在耳边道“活该”,若非时机不对,他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辰月这个没大没小没良心的丫头,自己刚刚在凤鸾殿可是帮着她一起演戏了。可是辰昕忘了,照理讲辰月才是他姐姐,只不过被辰昕骗得只能当她妹妹。 东方辰言邪魅地勾起唇角,“难道你到现在才知本王的好?”东方辰言绝不承认这是在调戏自己的大嫂,他只是幼稚地想看雪凡音醋意大发,想看这丫头吃一回醋太难了,而自己却常常吃她的醋,方才觉得她与辰繁在一起忽略了自己。 然东方辰言忘了有个词叫“弄巧成拙”,“阿音,咱们还是不要打扰他们叔嫂团圆,你跟我回去,反正我也不喜欢这个阴气过盛的后宫。”储默口中的阴气指的是这后宫的那些阴谋诡计,他姨娘,那么美好的一女子,还是难逃这样的命运。 东方辰言最后还是把自己玩进去了,“储默,你敢!”然后又立马软下来,“凡音,别跟他走。”语中竟有几分祈求之意。 雪凡音惊讶越发低微的东方辰言,“你们有话快谈,外面的人该等急了。”殿外宫女的叫声他们都听到了,只是东方辰言说不必理会,不过那人终究是慈安殿派来的,又怎能做得太过分,况且等着他们的是东方辰言那位老奶奶。 雪凡音如此算是给东方辰言吃了一颗定心丸,“静雨,别的我不说,我只想告诉你,大皇兄亦不像你看到的那样,人都是会变的。”一如自己为雪凡音改变,一如东方辰耀已为了乔静雨在慢慢转变,只是他将心藏得太深。 乔静雨浮现的笑容愈大,却愈苦涩,“我也只要你一句话,我若有事请你帮忙,你可会助我?”与东方辰言相识十几年,爷爷也曾想撮合他们俩,可终归他们不会别的可能。 “我能办到的,定然不会推辞。”东方辰言给自己留了余地,乔静雨能让自己帮忙的,只怕也是东方辰耀需自己办到的,他确实欠桓国公府一条命,但他不会用自己的命来偿还,何况他还有自己的牵挂。 乔静雨起身,“冬儿,咱们该回了。三皇弟,但愿你不会恨我。”乔静雨的目光在雪凡音身上一闪而过,雪凡音却看到了她眼中的愧意,东方辰言心头似乎被什么击中一般,乔静雨这是什么意思,同样不解的还有在座的其他人。乔静雨向来无害,为什么希望东方辰言不会恨她,她做了什么,还是她将要做什么?而不待他们深思,锦瑟殿殿门已打开,宫女的话也有嬷嬷传入东方辰言耳中,只得带着雪凡音往慈安殿而去。 东方辰言在雪凡音之事上,向来冲动,雪凡音又无自保的能力,东方辰繁怎能放心他们俩人就这样随宫女而去,“辰昕,你也该有时日未向皇祖母问安了,今日一起如何?”慈安殿不比凤鸾殿,哪怕要去保驾 第一百九十五章 那样才是他 老练如太后,看尽宫中波谲云诡,辰昕故意岔开的话如何会不知晓,眼前这几人分明只为一人而来,可是那个女子为何能让这几人都围绕着她?那日的雪凡音与雪极融太像了,雪凡音究竟还藏着什么,“你们为她而来,然你们可知她的真正面目?辰言,你可了解?”太后相信东方辰言会明白她话中之意,那日雪凡音瞬间的变化,辰言也看到了,或许他当时太过激动,未曾多想,但自己如今重提,太后不信辰言会对雪凡音不再有所防备。 辰繁辰昕未见到雪凡音那日的爆发,只当太后说的是她双魂共存之事,各自互视一眼,辰繁摇头示意辰昕静观其变;储默辰月更是一无所知,只看向东方辰言的反应;雪凡音自认身上的秘密太多,也不知太后问的是哪一件,不过今世该知道的,东方辰言都知道了,只是安心地站在东方辰言身边。 “孙儿愚钝,还望皇祖母指教一二。”与雪凡音一样,东方辰言也不知太后指的是什么事,为免多说多错,不如将这题交与太后自己解惑。 太后知其余几人不知那日事,便将那日之事起了个头,其余让东方辰言讲,至此,东方辰言自也知晓太后所指何事,若只是那事,不必担忧,便也一五一十地与几人言。 凤鸾殿皇后自打发乔静雨走后,也无心思筹备别的事,一番思虑后,决定摆驾清珩殿,即便事情她是知晓的,但既然对外称不知情,于情于理也该做个样子,前去询问一番。方才东方辰繁提到辰祈,若他此仗得胜而归,东方辰言手中的兵权怕是会分一些到他手中,而自己若将荣妃照料好,辰祈回来总会对自己有几分感激,到时,她也为辰祈站在辰耀这边添了几分筹码,如此一来,自不必太过忌惮东方辰言的势力。 有此思虑,皇后自然要秉公办理此事,青昭媛虽得宠,又与兰妃交好,可惜她们两人皆无子,于自己,站在荣妃这边更有利,及此,脚下的步子亦越发轻快。 东方辰言当日之事讲完后,储默眼中出现了几分疑惑,眼前的雪凡音怎会有那么大的勇气,不过想着能站在东方辰言身边的,自也不会真是什么懦弱无能之人,自有超乎平常女子之处,便也释然了。而雪凡音有如此一面,储默反倒安心不少,至少这个看似温顺无谓之人,不是个任人拿捏的,在这看似安稳,实则内藏风云之际,她若心性不坚,也只能回雪家得以保全。 相对储默与辰月的讶异,辰繁显得平静许多,雪凡音若真如表面那般,也不能从牢中却不寻死觅活,更不会面对宋梦琴刁难,面对流言蜚语还可婉然随之,雪凡音的淡然许是因她心中宁静,而非懦弱无能,辰昕更是如此认为,在三皇兄不在她身边时,辰昕是陪雪凡音打发时间最多之人,亦是知道她秘密最多之人。 从他们的面色之中,太后知晓,这一赌自己输了,辰言不以为意,其他几人反有更欣赏她之意,雪凡音与雪极融太像了,连那份狂傲也无法令人生厌,他们看似不在意何物,然一旦触碰到底线,便不顾一切。老太后的语气不似之前强硬,“可有人说过你与你父亲极像?”并非样貌而是性格处事。 只要太后不存要自己离开东方辰言的心思,雪凡音对她也不会有敌意,既然她态度已软,自也不会强硬,“太后请讲,凡音愿洗耳恭听。” “太像了,他对皇帝也是这般宠辱不惊之样。哀家还记得,三年前,他一身朝服,站在殿前,当着满堂大臣之面,未等皇帝将口谕说完,便一语打断,那时正逢哀家寿辰,他竟一分面子也不给,告罪拂袖离去,这是他第一次拒绝辰言与你的婚事。”太后向东方辰言招了招手,东方辰言亦走到太后身旁,太后握着东方辰言的手,“之后,辰言又因皇帝之命,亲自上雪府,我们辰言是何等骄傲之人,连皇帝面前都不愿低头,却要对雪极融好言言说,可你父亲却将辰言请出了雪府。”东方辰言当年的委屈太后都看在眼中,凤皇贵妃离去后本对东方辰言多了一分怜惜,如此更是替他不值。 太后不顾殿前人反应,如同回忆往事一般,只自顾自诉说着自己的心疼,“哀家也劝皇帝这门婚事不要也罢,我们堂堂皇室何愁无人入,何况辰言还这般优秀,爱慕他的女子数不胜数,你雪凡音不过是担着一个皇城才女之命,何必自贬身价,让辰言受这些冷眼,可皇帝却如何也不同意,哀家自也无可奈何。”语罢只是看着东方辰言,东方辰言这些年被皇帝猜忌,府中又无温情,她不是不知,只是这些事她老了,也都无能为力了。 “皇祖母,都过去了,孙儿如今不是好得很。”东方辰言硬朗的脸上浮现柔情,对于亲情除了母妃与姨娘,带给他感受最深的就是皇祖母,皇祖母一如之前强硬,东方辰言还可与之对衡,然她如此,东方辰言终还是不忍心弗她之意,手在太后手中,眼望雪凡音,多希望皇祖母不要在此时逼他做抉择。 东方辰言面露难色,东方辰繁眸色复杂,静谧弥散满殿,各怀心思,各自无言,如果可以,雪凡音希望自己此时不在,她怕东方辰言放弃了,在多年亲情面前,自己是那么地微不足道,前世如此,今世又会如何呢,“太后,当初我父亲想必也有顾虑,言王爷乃是人中龙凤,凡音何德何能?”一眼深深与东方辰言对视,“太后若无事,凡音先行告退。”不等太后同意,雪凡音已欲转身,逃,这是她此时想到唯一的法子,宁可听太监冰冷的声音宣布东方辰言已将自己废了,也不愿亲耳从他口中听到那些刺骨的字眼,如此自己还能有一个念想,还能安慰自己,他只是陷于命运的困局罢了。 就在转身 第一百九十六章 你只有我一个 雪凡音虽随着东方辰言一同往里走,可忽然变化的太后还是让她害怕,毕竟与太后这种深宫妇人相比,自己即便多活几千年还是一颗嫩白菜,她的心思,自己又如何猜得透。 “还未到午膳之时,我们出去透透气。”太后自有辰昕储默几人哄着,还有辰繁与她讲着他所知的趣事,这两一个插不上话,再者有的话东方辰言认为有必要与雪凡音重申一遍,说实话,这餐午膳,东方辰言自己也不知会发生什么事情,但是皇祖母方才所言已经一点点将雪凡音的内心击溃,东方辰言需要在未坍塌之前,将那些裂痕复原。他深知,来硬的,雪凡音绝不会怕,甚至会傻傻地,不顾自己有多少能力冲上去与人对抗;可一旦对方软下来,雪凡音所有的防线也会渐渐撤退。 雪凡音看着一室的人,还在犹豫间,已被东方辰言拉了出来。而太后虽与辰繁几人谈笑,却也没错过离开的两个身影,但依旧收回目光,与面前几人说笑。 东方辰言将雪凡音带至一片鲜有人烟之处,毕竟偌大的慈安殿,总有被荒废的地方,而慈安殿东方辰言又极为熟悉,自然顺门顺路地拉着雪凡音走,直到他停下,才重重地甩开雪凡音的手,所有压制着的火气在这一刻释放,“雪凡音,本王不想再从你口中听到‘对不起’三个字!”东方辰言几乎是吼的,以前无论雪凡音说多少次对不起,东方辰言也由着她,可这次听到她说那三个字,心却被刺痛着。 雪凡音还愣在东方辰言前后如此大的反差,被他这样一吼,眼泪簌簌往下落。经这一吼东方辰言虽还有气,却大多发泄完了,看到雪凡音低头落泪的样子,所有的气都烟消云散,只换来一阵心疼,可碍于面子,刚发完脾气,不好意思立马去哄雪凡音,更怕他一把推开自己,雪凡音生气起来,比自己更可怕。 东方辰言不语,只站在雪凡音面前看着她无声地哭泣,直到她抬手抹脸上的泪时,东方辰言才先她一步,抬手温柔抹去停留在她脸上的泪水,掏出怀中的帕子,递到她手上,让她擤鼻涕,随后将人禁锢在自己怀中。东方辰言无疑是了解雪凡音的,等她哭够了,哭完了,她的气也消得差不多了,此时才不会让他们做出彼此伤害的事情。 东方辰言正欲开口自省时,雪凡音却先他一步开口,“我没有生气,我只是害怕,现在好了。”东方辰言身上的气息能带给雪凡音足够的安心,“我刚才没有要离开你,我只是怕你不要我了,我不想你为难,我只是想离开慈安殿。辰言,不生气了,好不好?”雪凡音如实所言,即便东方辰言真的不要自己了,雪凡音也无法生他的气,都说爱极而恨,雪凡音此时才知,自己却是爱之深,恨不得。 “傻,不要你了,我难不成要孤独终老?”只要她不存离开自己的心思,东方辰言什么都不怕,“凡音,如果非要我选,我选你,皇祖母还有那么多人相伴,你只有我一个。”东方辰言无法想象雪凡音离了自己该如何,即便到了雪家,她只怕也是重新跌入那浓重的悲伤之中。而自己亦离不开她,但东方辰言确信,即便没了雪凡音,即便心痛得要死,自己依然会好好活着,如同一具行尸走肉般,执行着生而为人之事。 雪凡音方止住的泪又再次洒落,不同的是,这一次又洒在了东方辰言胸前,“东方辰言,你有时候真的特别可恶,明明知道我已经离不开你了,还要说这些。”还好这次雪凡音没有将鼻涕擦在东方辰言的衣襟。 对于雪凡音这种发泄方式,东方辰言虽见怪不怪,但还是有那么点嫌弃,不过怀中的是雪凡音,也就忍了,还好这次她知道用自己给的帕子擦鼻涕,否则真不知待会要如何进去,“再不进去,你要饿肚子了。”民以食为天,雪凡音最大的乐趣就是吃喝睡。 即使很想大饱一顿,然而这是皇宫,佳肴再美味也不能多动筷,对于这种浪费美食的行为,雪凡音连吃饭的兴趣也少了几分,何况里面的主人还是那个太后,雪凡音并没有多少开心,反倒嘟起了小嘴。 “有我在,你怕什么!”一如既往的霸气中还有几分柔情,傻丫头的心思已然瞒不过自己。 “那个,我爹真的那样对你?”雪凡音之前只知道他们一家拒绝了东方旭的旨意,弗了东方辰言的面子,没想到还给过东方辰言那样的难堪,又想之前雪凡音那般对东方辰言,他们父女还真像,都不待见东方辰言,想必雪凡音也是如此吧,“不对,你让我哥下跪不光是想折损他的骄傲,更为了报仇吧?”雪凡音相信以东方辰言的心思绝对有这可能。 “岳父要为难我,我又有何可说,本王没你那闲心尽想些无用的!”这丫头,居然把自己想成那样,虽然看到雪凡谦在自己面前跪下时,确实有种出了一口气的感觉,但是自己当时绝对没有雪凡音这么邪恶的想法,“本王若想报仇,你以为下跪就够了?”若如此便能解气,自己也不会让人称为阎王,不会让人如此惧怕。 “哦……” 雪凡音还没“哦”完,东方辰言已拉着她往膳堂而去,“将你那些小心思收起来,到时只管吃你的。”而那些尖酸刻薄之话由自己应对。 皇后至清珩殿与荣妃客套询问一番后,便往木青青处而去,兰妃有宋家撑腰,且是一宫妃位,这次她虽有份,可终未直接参与,反倒是木青青,这些日子越发不知天高地厚,连荣妃也敢动了,正好趁此机会好好训训她。 文澜苑内,木青青方从兰心阁回来不久,也得知了那日辰月强出头之事,即使气愤也无可奈何,辰月是何许人,皇上还有意待东方辰祈班师回朝,封她为长公主 第一百九十七章 放了自己好不好 皇后垂头看低着头的木青青,比之前愈加严厉,荣妃倒也罢了,辰月那是皇上的掌上明珠,到时弄不好只怕还会累及自身,不得不给木青青提个醒。 在皇后面前木青青自是低眉顺眼的,不敢吭声,而且她相信皇后不会拿自己如何,何况救兵已在路上。 舞乐与杨落分开后,杨落前去沏茶,舞乐则往宫外而去,直至合欢殿前,向守门太监手中塞了一定银子,“烦请公公禀告皇上,奴婢奉青昭媛之命有要事求见。”说话间,太监将银子收入袖中,笑着往殿内而去。 拿人手短,不一会儿太监便到殿外让舞乐进内,舞乐冲他微微点头,“多谢公公。”然后便往殿内走去。 进入殿内,舞乐便换了一副模样,见到皇上,远远已跪下,“奴婢拜见皇上,求皇上至文澜苑看看。”说罢便是一个响头,眼中已开始酝酿泪水,好一副可怜模样。 东方旭是见惯了这些做戏之人,心中早已麻木,何况因凤之愉的出现,对凤之乐的思念愈盛,自也生不起怜惜之意,只淡淡道:“免礼,文澜苑如何了?”木青青处已有些日子未去,不知又有何事。 “回皇上,奴婢一时说不清,还请皇上前去看看。”舞乐作慌张样,跪在地上未曾起身。 “也罢,摆驾文澜苑!”既然如此,走一趟也好。 雪凡音战战兢兢地好不容易将一餐饭吃下,待下人撤去,奉上茶水之时,太后依旧没提东方辰言与自己之事,雪凡音不觉松气,反更加忐忑,大有暴风雨之前的宁静之感,眉头愈加凝紧。 东方辰言察觉到雪凡音自进入这膳厅或者说自见到皇祖母心便未曾放下过,手悄悄覆上她的手背,让她感受到来自自己手心的温度,放宽心。雪凡音感受到手背上的暖意时,转头看了看东方辰言,东方辰言勾起唇角,温柔了眼眸向她点点头,只一个动作一个眼神便让雪凡音安下心来。 两人的温馨在安静的膳堂中蔓延,众人不约而同地转头看向他们俩,事已至此,太后也不再多说什么,“哀家乏了,先去歇息会儿,你们且在这殿中走走。”语罢,大宫女便扶着太后往寝殿而去,走了几步又停下,“辰月,你回来还未与哀家好好讲讲宫外那些个趣事,随皇祖母一同进来。”辰月有几分不解,但依然随老太后而去。 不过因太后这话,留在膳堂的几人也无法轻易离去,只得到各个角落走走看看。 同在后宫,文澜苑却无这般宁静,东方旭一入宫殿,便看到阴沉着脸的皇后,免了她们的礼数后,也未坐下,只道“何事?”进殿时,皇后一脸严肃,木青青跪于地上,又加之舞乐到合欢殿寻自己,东方旭便知有事发生。 见东方旭来此,有看到他身后跟来的舞乐,皇后便明白是如何一回事,既然木青青要搬出皇上,自己也不必给她留脸面,“此事皇上可去问辰月,臣妾也是受辰月之托而来。”皇后知与辰月有关之事皇上不会放任不管,后宫如何斗,若非闹出大事,皇室不会过问,但祸及子女便不是小事了。 终是相依相伴近几十年之人,皇后言语与神情中的意思,东方旭一眼便知,“你将辰月如何了?”眸中已换上冰冷之色。 木青青此时方知自己做了多愚蠢之事,但还未等她解释,皇后便又向东方旭说了荣妃之事,东方旭本只是眸色冰冷,而此时更是厉色遍及全身,吓得木青青颤颤下跪请罪,而东方旭除了一个冷眼,别无他言。 “朕只想听实情。”东方旭无怒无喜的言语更是让木青青难以捉摸,但陪在他身边这么多年的皇后却知,木青青日后不能如此嚣张了,东方旭亦在此时坐在了上位,平静的脸色,耐心听着木青青一字字讲着她宫中下人如何在荣妃与辰月面前放肆,直至听完也未发表任何意见,只是午后太监带来了他的口谕,木青青闭门思过,无旨不得随意进出,而清珩殿却得了不少赏赐,如此一来,东方旭虽未说话,但宫中皆知皇上站在哪边。 太后醒来时,东方旭处理文澜苑内的事也已传入她耳中,看了一眼身边的辰月,这鬼精灵一直陪在荣妃身边,会惊动皇后亲自前去,定然与辰月有关,摇了摇头,“月儿,你们与雪凡音倒不错。”正因辰月久不在皇城,或许有的事情她看得更清楚,而辰月为何要离开的原因太后也知晓。 辰月站在太后身后,低下头,眨着大大的眼睛,如同小孩儿最纯真的脸庞一般,“三皇嫂好,三皇兄就好,辰月可没胆惹三皇兄不高兴,不得与三皇嫂打好关系?” “鬼灵精,知道你父皇宠木青青,你又为何偏与她作对?”太后握着辰月放在自己肩上的手,倒想看看她如何自圆其说。 “父皇最宠的是辰月。”东方辰月软软的声音似能酥化人心一般。 太后只是拍着辰月的手笑笑,“出去罢。” 雪凡音从来喜爱在下午小憩一会,太后出来时便看到趴在案几之上的雪凡音,她身上披着的披风分明是辰言的;东方辰言见到太后过来,看了一眼还睡着的雪凡音,终是不忍心将他吵醒,声音也不自觉地降了几分。 太后用手指了指,便与东方辰言一同来到与雪凡音相距较远的一边,“未曾想你也能为一人细致至此,辰言,你与皇帝的心结也该解开了,他当年待你母妃不比你待雪凡音差。”东方旭与东方辰言的关系一直不冷不热的,因上次慈安殿之事,两人的结只怕越紧了,或许雪凡音会是一个突破口。 “皇祖母,凡音与母妃不可相提并论,孙儿绝不会让凡音成为第二个母妃,也不会如他这般始乱终弃!”东方辰言已是压制着火气,每每提及东方旭与凤 第一百九十八章 无意作对 东方辰言见雪凡音如此积极的态度,恨不得好好敲打敲打她,“凡音与我一同去。”东方辰言妥协了,不过却是不放心将雪凡音一人留在此,虽说辰繁他们也在慈安殿,不过离了自己,东方辰言终是疑虑的,何况储默不也在此,东方辰言不会给储默与雪凡音单独相处的机会。 “这不太好吧,我不去。”虽说对东方旭有几分谅解,可雪凡音还是不喜欢直面东方旭,算来她与东方旭也没见过几面,面对东方旭深沉的目光,雪凡音宁可被这太后训话,何况雪凡音相信辰繁不会让自己受委屈的。 “这是命令!”才不管雪凡音愿不愿意,自己决定的事情,这一次,雪凡音没有话语权。而雪凡音也因太后在场,不好不给东方辰言面子,虽然不甘,不过也没再回嘴,安安分分地任之由之。 东方辰言向太后告罪一声便带着雪凡音离开,快到慈安殿殿门时,恰好遇到正在游荡的辰繁三人组,“你身子又非十分好,何苦在这外头吹风受寒?”见到辰繁在这冷风中游走时,东方辰言眉微皱。 “我……” “阿音,你这是去哪?”东方辰繁还未来得及与东方辰言说上一句话,储默便跳到了雪凡音面前。 东方辰言下意识地挡在雪凡音面前,“合欢殿!”东方辰言与储默注定难以和平相处,不过因皇祖母没有过多刁难,东方辰言心情还不错,便顺口回答了储默的问题。 储默听了东方辰言的话,却无视他的人,“阿音,那地方有什么好的,我带你到别的地走走,对了,这宫中有片梅林,此时定然开得正好。” “下次再看吧。”相对于储默这种不怕死的,雪凡音可是将东方辰言的寒气尽收眼底,即使自己是被东方辰言硬拉着走的,也不敢答应储默的话,若因储默抛下东方辰言,雪凡音相信这个小气鬼甚有可能将那片梅林都给毁了。 雪凡音这话东方辰言心中别提有多开心了,立刻傲娇地瞥了储默一眼,牵着雪凡音就离开。 合欢殿内,东方旭听太监来报,言王爷与言王妃求见时,心下一惊,随即又浮上隐隐笑意,其实即便东方辰言不来见自己,自己也已传令,在言王出宫时,让其至合欢殿见驾,他自己来了,倒是省了这些事,“传,你至宫门传旨,不必拦下言王。” “儿臣见过父皇。”东方辰言语气淡淡的,只向东方旭拱了拱手,雪凡音也只是随着他福了福身子。 东方旭早已习惯了东方辰言这样的态度,挥了挥手,便免了他的礼,“辰言,你思过半月有余,可思出些什么?”东方旭倒想看看东方辰言还有何借口。 “回父皇,儿臣思之又思,至今未思出有何过错。”东方辰言说得理直气壮,雪凡音听得无语应对。 东方旭打量了一番东方辰言,才道:“带她见过你母妃了?”对于东方辰言这样的态度,东方旭早已见怪不怪,只是没话找话地问了这么一句,本俩人还可谈政事,只是碍于雪凡音在此,东方旭不得不与的东方辰言闲话家常。 “明知故问,若非凡音拦着,你那木屋早已毁,人都走了,做那些虚的还有何用?”不提倒还罢了,想到木屋中的场景,东方辰言只觉得东方旭虚伪,人在时为何不好好珍惜,人走了却摆出一副痴心模样。 “辰言……”雪凡音拉了拉东方辰言的衣袖,小心提醒着,伴君如伴虎,辰言这般大胆,还不知会给自己添什么麻烦,而且那木屋,那陵园一看便知东方旭是用心的,用心良苦却被东方辰言说得一文不值,哪人能不气闷。 东方辰言却知,别的事东方旭许会问罪,然事关母妃,他不会说什么,他心中有愧意,一手握住雪凡音拉着自己袖子的小手,让她放宽心。 “若哪日你坐上这个位置,你便会知晓何为身不由己?”东方旭怎么也没想到因自己忽略,凤之乐竟会郁郁而亡,这也是他这么多年难以接受的,在她离世之前,他从未想过那些发生在历代后宫之人身上的事,会发生在凤之乐的身上,他悲恸,却也无可奈克。 “孤独的高位我宁可不要!”东方辰言知东方旭话中有试探之意,他也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东方旭欣慰地点点头,如东方辰言所料,他确实存在试探之心,而东方辰言不假思索的回答,与那副孤傲之情,东方旭也算是宽了宽心,毕竟皇室兄弟相争的情景他不希望看到,更不想自己百年之后,因为这帝位之争,让他们兄弟手染至亲之人的鲜血。 “辰言,日后你要好好辅助辰耀,你们兄弟齐心,东逸国定能日益强盛。”东方旭给了东方辰言一个明确的答案,储君只能是东方辰耀,希望日后不会让他们因君位反目,只是东方旭不知他该担心的不光是表面对东方辰耀威胁最大的东方辰言。 “只要你们不动我拼上性命也要护着之人,我无意与谁作对。”事实上东方辰言在雪凡音未出现在他的世界中时,他就已与东方旭为对了,否则东方旭也不会时常提防着他,而东方辰言同样,将兵权掌在自己手中,让东方旭不敢随意动他。 “罢了罢了,你们且回去,莫再误了朝事!”东方旭这最后一句是看着雪凡音而讲的,猜也能猜到,辰言这些日子忙着陪雪凡音,而不再上朝,没想到他还真放得下,与辰耀两人明争暗斗好几年,竟为了一个女子放弃了。 东方旭直到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才自己对自己默默道:“若朕当年如辰言一般,之乐啊,你该还笑站在朕的身旁,终是无人替代得了你……”本以为木青青有几分像之乐,可以将她当做凤之乐的替身,然而木青青的个性却与之乐截然 第一百九十九章 不要我们了 月则每次能恰到好处地赶到那美人住所,无疑是月龄安在那美人身边的丫鬟去通风报信的,只是莫氏每次气冲冲而来,人在气头上也未注意这么许多,只道自己运气不好。 月清亮知自己母亲已无法挽回局势,听着母亲的哭诉,虽心烦却也知这一切一定有月龄在背后搞鬼,月龄在前朝与月清光一同打压自己也就罢了,没想到这后院之事她也要掺一脚,难不成她真想成为月城的女城主?既然月龄可以进献美人,月清亮也可以效仿,只是月清亮献上之人,显然没有月龄手中那人来得娇俏,不过质量不行,人数来凑,于是不过一月光景,月则后院中竟多了五六人。 月清亮这一招的确奏效了,月则哪怕是为了新鲜感也会对那几个新来之人多看几眼,何况月则并不糊涂,时至今日,他自也知晓这更是月龄与月清亮之间的争斗,他要给月清亮的自以为是一个教训,也不会一味由月龄牵着鼻子走,也就雨露均沾了。 “龄儿,父亲今夜又未在她那儿过夜。”月清光人如其名,如同一道清辉洒在夜色中,只是这道光芒中带着几许黯然。 “若晾着这么些美人,专宠她一人,才该担忧。”与月清光的清幽不同,月龄即便一身红衣,显得那样炽烈,“父亲并不糊涂,只是前些日子对月清亮有些失望,才会重用我的。”月龄很清楚自己在月则心中的作用是什么。 月清光拿起一旁的温水,任其慢慢滑入喉中,“如今你已临朝,行事还需小心,位极定然迎来忧患。”月清光的疑虑并非无中生有,月龄凭女子的身份站立朝纲,手中又握一千兵权,稍不小心,便会惹人话柄。 “东方辰言能做到的,我月龄也能做到。”月龄将手中的白水当做酒一般一饮而尽。 “记着他又有何用,龄儿,听大哥一句劝,东方辰言不是你该惦记之人,以你的风姿,天下男子任你挑。”月清光不忍心月龄一人就此寂寞,她为东方辰言做得不少,只可惜东方辰言只会因此对她多几分感激罢了。 “大哥,我们不要动雪凡音,只要与我们无关,东方辰言就怪不到我们身上,到时月城若是你掌权,即便雪凡音因为父亲的决定而生何事,他也无法将对父亲的怨恨发泄在月城之上。”不动雪凡音,不仅仅为了不忍东方辰言伤心,还要为万一发生的事给月城留一丝余地。 “龄儿,大哥已无那些野心,雪家无意为难月城,我自也不会对雪凡音如何,大哥如今只想好好守着月城,月城绝不能落在月清亮手中。”以月清亮的野心,定然会东征西讨,到时民不聊生,月城更有可能因此覆灭。作为一城城主,最忌讳的不是他碌碌无为,而是无大谋略却又野心十足。 听到月清光的这番话,月龄安心不少,“大哥,宁均那边如何?”宁均便是上次被月清亮得罪后,竟要告老还乡,一直不愿上朝之人。 “他倒是愿意见我了,不过他需看到我们的有多少能力,才决定站在哪方。”宁均这个老臣之心月清光势在必得,所以哪怕在他门前一直不得而入,也总是谦卑求见,宁均正是看中月清光的这份态度,才愿意打开大门,让他入内。 “除了帮你他还有何方可站,难不成回头去找月清亮,这些人当真是倚老卖老了。”月龄也不过说着解解气,朝中老臣居多,且又掌大权,而宁均虽不是这些老臣中最位高权重的一位,却与谁都交好,所以这个人很重要。 “你也莫要气急,年长又有分量之人,定然有几分怪脾气,他愿见我已是不易。”对此月清光倒没什么意见,只要将人收入麾下,前面如何都无所谓,他要的是一个忠心之人,是一个可以让自己放心任用之人,宁均这样的人拉拢虽难,但让他背叛你更难,这样的人他有自己的原则,一旦认定,难以扭转。 “我该回去了,内院那人还在等着我。”送给月则之人多日不见月则前来,心中已慌乱,一早便传信给月龄,问她要如何做,月龄本想让下人告诉她静观其变便可,可又怕她沉不住气,还是自己去一趟为好。 “路上小心些。”月则随月龄起身,送她至门口,又嘱咐道。 “你且回去吧,我的功夫哪怕几个小毛贼也不在话下。”想月龄征战沙场,功夫自然也不是泛泛之辈,也只有如此文武双全之人,才会让东方辰言觉得她配得上他。 月清光点点头,看红色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方命人合上门,王府内走去。 同样的夜间,花弄国的书信已秘密传至雪府,现在正落在怪医手上,“第一剑,花情不要我们了。”怪医哭丧着一张脸,喊着不知在哪个角落研究兵器的第一剑。 第一剑快速出现在怪医面前,未等他反应,便已将怪医手上的书信夺了过来,“未免生变,可暂留东逸。”第一剑将短短几个字念出,面上毫无变化,“没人不要你!”看着怪医大惊小怪的样,若不是他上了年纪,第一剑一定会让他闭嘴。 “花情的字迹,又让我们留下,那不就是说我们不用回去了吗?”怪医指着纸上的字迹,恨不得将这纸戳破。 第一剑看了一旁看戏的雪三爷与雪林,“少丢人现眼,可暂留,你也可以回去!”一大把年纪的人,还如此小孩脾性。 听第一剑如此说,怪医果然焉了,耷拉个脑袋,“不回去!”好似赌气一般,可是他真的放心不下雪凡音,她体内的两股力量谁知道什么时候会彻底释放,谁知道她又会出什么,月城的人还没走,自己怎么能抛下她离开呢。 “怪医爷爷,你们留在这儿就好,这样我与爷爷也可放心一些,否则将小姐一人留下,还真是让 第二百章 自己的空间很好 东方辰言信任雪三爷的人品,在他离开之时,雪三爷也未偷偷带雪凡音离开,雪三爷做的一切都是基于雪凡音的意愿之上,单凭这一点,雪三爷便值得东方辰言尊敬。 雪三爷看了一眼东方辰言,“你的意思?”料定东方辰言不会让那丫头离开的。 “小姐,不要听他的,他配不上你。”雪林瞅着东方辰言转头向雪凡音道,雪凡音此时若喝着水,定然喷了出来,她可是第一次听人说东方辰言配不上自己,算是让雪林扳回一成了。 东方辰言却不服气了,居然被这木头如此贬低,“配不配本王最清楚,无需你多嘴!”若说对雪三爷有尊敬,但对于东方辰言可没好感,自打两人第一次见面,雪林对自己就没好脸,东方辰言对他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好看的脸色。 雪林被东方辰言的气势所震,只得缩了回去,一脸求助地看向雪三爷,东方辰言太可怕了,还是躲在爷爷身后安全。 雪三爷看着被东方辰言吓退的雪林,心底说着没用,可是东方辰言这气势也确实只有他这种自小生于皇室,又久经沙场之人才会有的,震慑雪林这未经世事的孩子确实绰绰有余,“东方辰言,你说你是丫头的夫君,那雪林便是你的舅兄,把你那些吓人的招收起来。”雪三爷也不知道雪林与雪凡音究竟谁比较大,反正往大了说总没错,而且当着东方辰言的面自己绝对是护着雪林的。 “你们四家都有喜欢当人舅兄的习惯吗?”记得第一剑第一次来言王府时,便是以此自称,现在又来一个雪林,东方辰言的亲戚一下子还真多了不少。 “好了,你们都坐下。”这剑拔弩张的场面,说不定告别没成,倒大大一场,而且雪凡音可以确定,与雪三爷打,东方辰言一定是吃亏那个,她可舍不得东方辰言受什么伤。 东方辰言拿雪三爷无法,在坐下之时瞪了雪林一眼,“舅兄?”这话说得意味深长,可雪林这个木头偏偏还要火上浇油道:“东方辰言,我还没承认你呢!” 对于雪林这种听不懂他话中话的,东方辰言懒得理会,最后只会把自己气死,“你们何时回,需要本王做什么?”东方辰言知晓他们定然不希望有人知道他们的踪迹,这些东方辰言可帮忙扫去,同样让他们神不知鬼不觉地出城,东方辰言也可安排,反正只要不带雪凡音走,一切好商量。 “东方辰言,你未免太过自负。”他们爷孙来皇城这么多月,东方辰言似乎总是不慌不乱的,“丫头,你如何说?”虽然知道雪凡音的决定,可雪三爷还是不死心地希望雪凡音能忽然地改变主意。 “三爷爷,我……我不回去了。”雪凡音知道自己辜负了他们一片苦心,可谁让自己已被东方辰言拴住,带着几分愧疚,带着几分决绝,雪凡音拒绝了他们的好意。 “小姐!” 雪林的激动被雪三爷挥手止住,“早知你会如此,丫头,我们今夜便走,你……”雪三爷本还想告诉她在雪家等她回去之人,想想终还是改了口,“你自己珍重,若有何难处,花家那老头与小子都在,你可寻他们。” “凡音我会好好护着的,你们且放心回去。”东方辰言知道与亲人离别的感觉,甚至还是这样很有可能一别天涯的诀别,他能做的就是尽量让他们不必有太多忧虑。 “有你在我们才不放心!”趁众人沉默,雪林总算找到了说话的机会,东方辰言是什么人,他姓东方,他是东方旭的儿子,这小子总有几分像老子的,谁知道他们走后,东方辰言会怎么样,或者说有一日东方辰言会对小姐做什么过分之事。 “你少给小姐惹风流账,我们若知道小姐因你那些风流之事而受委屈,一定会再回来将她带回的,东方辰言这是我们给你的机会,你自己若不珍惜,就等着日后后悔吧。”这该是雪林有生以来说得最严重与最郑重其事的话,说实话,他舍不得小姐,舍不得几个月的情谊。 “我不会让你如愿,更不会给你机会的!”东方辰言眼神坚定地看着雪凡音,似乎是在向雪凡音保证着什么。 雪林还想与东方辰言顶些什么,却被雪三爷先一步阻止,“日后丫头暂交给你了,好好待她,你们放心,还有一个丫头是不会来打扰你们的。”雪凡音决定留下,东方辰言便是她最大的依靠,他们此时给不给东方辰言面子,只怕日后东方辰言会耿耿于怀,到时为难的又是自己家的丫头,所以雪三爷在知道雪凡音的决定后,并未多说什么,只是让雪林警告东方辰言几句便作罢了。其实,雪三爷早清楚雪凡音会如何选择,因而对东方辰言的态度已缓和了不少,也告诉他们真正的那个雪凡音并无恶意,希望他们可以安心。 “丫头,爷爷甚是欣慰,未曾想,你小小年纪竟能如此平稳地控制灵魂,这具身体的两股力量已开始交汇,若有不适,你要告诉你选择的这个灵魂,我们要走了。”这是向那真正的雪凡音告别的,面前人的双魂共存并非什么不能脱离的,而是那个丫头没有让这个魂魄离开,她竟然想让这魂魄占据身体,取代自己;不过她的做法太过冒险,若这魂魄狠厉些的,贪婪些的,只怕两个魂魄还要在这体内有场交战。 “我父母是何等人,我自然厉害,我与她相安无事,各取所需,挺好的,你们一路好走,不要再扰我了。”同样的人,同样的声音,却显娇俏自豪许多,这是真正的雪凡音与雪三爷在对话,至于最后一句是对东方辰言讲的,她自己才不要时不时出来,在自己的空间里很好。 若说东方辰言方才那话是自负,这个真雪凡音可一点不比东方辰言差,只不过一句话的时间, 第二百零一章 已不似当年 东方辰言知晓昨晚他在夜色中依稀看到的两个身影与他在窗边听到的声音,再加上面前之人的气息,当中有一人定是白染,只不过白染换了一副模样,若非储默在此,东方辰言也不敢确定面前之人就是白染,毕竟东方辰言与白染只意外地见过一次。 “进来。”东方辰言大方地让白染进了言王府,进门后又在一处招来暗卫,“请萧庄主来一趟,就说白染在此。”自己送上门的仇人,此时不报更待何时,东方辰言很善良地命人速去通知萧尽寒。 两人随着东方辰言进入书房,“这是要给你信。”白染将手中的信置于东方辰言书桌之上,这信本可让储默带来,只是白染听了暗门少主的话,自己只能暴露身份,既然如此,这信也由自己送来便是。 东方辰言看了一眼桌上的信,又见白染面色并无变化,拆开信封,掏出信纸便看了起来,东方辰言心中疑虑更深,然面上却无变化,“暗门少主,此事不能由本王一人说了算。”东方辰言万万没想到名不见经传的白染竟然与暗门少主有关系,“你与暗门有何纠葛?”白染的身份令人费疑。 “四海之内皆兄弟,恰好与暗门少主相识罢了。”白染说得云淡风轻,事实,他们的像是确实如同命中注定一般,相遇是偶然,相识无刻意,相知成必然,“王爷与花楼主不也是如此。”第一剑的身份那位暗门少主早就知晓,只是第一剑自己不自知罢了。 东方辰言放下手中信,“暗门知道的不少。”第一剑的身份也明了,但却一直未与第一剑明说,这个暗门少主究竟在计划些什么? “他帮是府又是为何?”这一次是光明正大地向自己说暗门已出,那么上一次传给是府的那封信是不是也是希望落到自己手中的,他们是不是想让真正欠下情的是自己。 “我只是个替人传信的,哪知道如此多的事。”白染不是不知道,只是不想说。 东方辰言不掩饰自己探究的目光,直直落在白染之身,“那你还有什么要与本王说的?”只是为了一封信,何必大费周章,找个人送来便是,眼前的储默便是最好的人选,可他偏偏自己跑一趟,不会只是如此。 “言王爷疑心未免太重,林中山色已厌,正好下山见见皇城繁华。”白染话中没有太多的情绪,如同在表述一个事实一般。 “白染……”白染的事情,储默清楚不过,只是他何时与暗门少主有了联系,何时愿意面世,他此来又会有何变化?储默发现,对于白染他似乎越来越猜不透了,之前尽意庄之事已是谜,如今又添新疑,白染究竟要做什么?所有的疑问皆在未尽之话中。 白染回以储默一个微笑,“放心。”储默眼中的担忧大于他心中的猜疑,于白染而言,如此就够了,如此便说明即便人人不信自己,还有一个储默信着自己。尽意庄之事,他知道储默早已知晓,只是白染自认还不是将所有事情向他交待清楚的时候。 书房门外另一个声音的想起,阻断了几人间的猜疑,“王爷在忙吗?”听到雪凡音的声音,东方辰言将心藏于袖中,眼神示意几人不要多提,暗门的事雪凡音还不知,东方辰言也不想让他为自己担心,毕竟沾上这样一个门派并非好事。 东方辰言打开门时,面上已换上了柔情,“忙完了。”东方辰言唤回还在向下人问话的雪凡音。 “言哥哥、储默,还有这是谁?”储默与东方辰言同在书房出现很奇怪,不光是非如此想,是材亦同样。 白染上前一步,向雪凡音鞠一揖,“在下白染,见过王妃。”又向一旁的是材是非打招呼,“是公子,是小姐。” 白染墨发白衣,痩削的脸,脸色也略显苍白,眼眸如何流转,却看不出其中是喜是悲。一身白衣,辰繁如同谪仙,白染更有人气。 “这天看似又有一场雪,快回梨舞院。”东方辰言不顾众人的惊讶,只率先往梨舞院走去。白染之事,待找到第一剑,可与是材一同说,是非东方辰言并不打算告诉,以她那张大嘴巴,告诉她,等于告诉了雪凡音。 不出所料,午时那雪便已慢慢飘落,柳燕尔独临窗前,伸出手,接住一片雪花,细看时,它却已融化,缩回手,放在手炉之上,看着这刚落的雪,落到地面便消失不见,思绪无边蔓延。 “燕尔,快将窗关上,这风不小,冷。”东方辰昕进入房中,虽有炭火靠着,却依旧凉飕飕的,原来她开了窗,如此风加快了炭火的燃烧,然也将吹凉了室中的温度。 柳燕尔回头看了看站在门口的辰昕,听话地合上了窗,挪步上前,蹲下身子,“昕王爷。”语中透着淡淡的疏离。 东方辰昕忽略她对自己的冷漠,“你在想什么?”回头刹那,东方辰昕看到了柳燕尔眼中的失望,那么,她在期望些什么,虽然那个答案东方辰昕心中已有数,可是他却要柳燕尔亲自告诉自己,也许只有这样自己有一天才能放下柳燕尔。 “言王爷。”柳燕尔倒也坦然,“初遇那年,我说未曾见过雪,他告诉我他会让我见到的,那年冬天他便接我进皇城,他陪着我看了一场雪,却又将我送回了柳城,他言,柳城那样的气候才适合我。”回忆中东方辰言当时的声音都是那样清晰。 “如今我陪你看,又有何差?”在东方辰昕未彻底死心前,或者说在他为彻底放手前,柳燕尔想做的,只要不触碰他的底线,他都可陪她做到,只要她愿意。 “怎会没差?”反问中有着带着几分笑意,“言王爷可统领兵马,可权倾朝野,可震慑朝臣,这些你一样的做不到,你唯一比他长的便是那门医术,只是到头来,你还不 第二百零二章 想让他看到的 白染倒是大方地任萧尽寒打量,一脸坦荡,似乎当时在尽意庄装神弄鬼之人并不是他那般。萧尽寒本是个极能控制情绪之人,可对于差点毁了父亲的心血,让尽意庄一团糟的人,萧尽寒不免气急,再看他事不关己样,更是火大,“在下萧尽寒,阁下还欠萧某,欠尽意庄一个解释!” “萧公子需白某人解释什么?”白染装得毫不知情,“哦!还是萧公子要谢谢白某人助你兄弟同心,坐稳了这庄主之位,让庄中人见识了萧庄主雄风,知萧庄主乃是宽宏大量之人。”白染笑意堆在脸上,倒像在追问萧尽寒讨要理由。 “果真是见不得人之人,敢做连认都不敢。”萧尽寒一字一顿说出这话,恨不得将白染吞了。 “萧尽寒!”白染未说什么,储默听了萧尽寒这话却忍不住喝止他,白染可以让他这般肆意侮辱,虽说白染对付尽意庄一事确实有错,可如白染所说,若非他这么一闹,萧尽寒只怕到现在还不知尽意庄那群狼心狗肺之人。 “储默,你要护着他?”萧尽寒手指白染,“之前我答应放过他,是因为我找不到他;现在他自投罗网,岂有有仇不报之理!”不大白染一顿,萧尽寒难出心中那口恶气,急匆匆赶来,就是为了在白染离开前,讨回一个公道。 储默正欲开口,却被雪凡音拦下,站到他俩中间,“行了,都少说一句。”又看着风尘仆仆的萧尽寒道:“尽寒,你放到,先坐下,喝杯热茶,暖暖身子。”说罢亲自从丫鬟手中接过那杯茶,递到萧尽寒手中。 雪凡音亲自奉上的茶,萧尽寒怎能不给面子,接过茶,便就近坐下,只是眼睛从未从白染身上离开过,哪怕是喝口茶水,眼睛也还瞟向白染之身,即便对白染有诸多意见,但不得不说,他的易容术确实厉害,若非储默在,确实看不出这近在眼前的人竟是张假皮。 “东西我已送到,言王爷的目的也已达到,萧公子也算见识到我了,我也该回去了。”白染依旧那副什么都无谓的模样,萧尽寒看了一肚子火,怎么可能让他就这么容易就走了。 这不刚坐下的他,听到白染这话时,立马起身,“本庄主不是来见识你的,是来听你给本庄主的交待的!”笑话,一句解释都没有,就像安然离开,白染想得太简单了,还是太不将他萧尽寒放在眼中了。 “只怕萧公子听了在下的解释,更不会让在下离开了。”白染似笑非笑,一边唇角微扬。 “我本是看在辰言答应储默的面上,不与你动手,你若一句话都没有,就此离开,我断然不会答应的,至于你讲了之后,会不会让你离开,那是本庄主的自由。”萧尽寒将东方辰言的不讲理倒是学得惟妙惟肖。 只是从萧尽寒进来后,众人的焦点都在萧尽寒与白染身上,就连观察入微的储默也因与白染有关,而忽视了这王府的主人,东方辰言。东方辰言趁着此时,通过内力暗暗让暗卫,去将怪医请来,东方辰言没有忘记,怪医对这个白染有多少兴趣,雪凡音能留下来,他的瞎搅和起了不少作用,本着有恩必报的心里,既然机会来了,东方辰言就卖个人情给怪医,而且雪凡音的身体还有仰仗他呢。 白染从容不迫,又到原位坐下,同样捧起一旁泡予自己茶,慢慢喝一口,才道:“也无别的原因,只是好玩罢了,没想到,尽意庄尽是些糊涂愚蠢之人。”白染认为,萧尽寒要怪就该怪他的尽意庄太不堪一击了。 “你……”萧尽寒的口才不差,可对他这般放肆的话,愣是想不到反驳的理由,确实是尽意庄那群人太过大意,太过愚蠢,太过功力,才会让白染利用了而不自知;“你身后的人是谁?”白染会坦然出现在他们面前,更说明,他不是罪魁祸首,不是一切事情的主导者,若非白染,也还有旁人。 “忠人之事,我怎能将那人卖了?对了,你现在去乱坟岗看看,或许还能找到那个算命老头的尸骨,晚了,我可不敢保证那具骸骨还在不在。”白染的话如同在平静的水面扔下一颗石头。 “确实有人要如此做,而你先那人一步化成他的模样,所以才有后面这些事?”只一句话,是材便想到了那令人难以置信的巧合,“那你是如何知晓他要去尽意庄的?” “他话太多,听得心烦,便解决了,恰好看到他怀中那封书信,缺钱用,正好。”灭口之事白染却说得如此轻松,似乎在他眼中,一条命压根不算什么。 “人命竟如此轻贱!”东方辰言是杀伐果断之人,但纵使看惯尸遍战场,即便惩罚起人不眨一下眼,却不说枉杀无辜之人,虽说那人该死,只是白染就此将他解决了,未免太过轻率,只是东方辰言也想不通,为何白染会偏偏对那个要对付尽意庄的人出手。 白染看到了东方辰言眼中的疑惑,“就当暗门送你们的一份礼,若非那人是我,萧尽寒只怕你连那尽意庄的门都进不了。”白染当是虽按照信中内容,胡诌了几句能与萧尽寒对得上的话,但他相信,如果换成原本那人,会将话加重好几分。 “我还真该谢谢你!”萧尽寒说得咬牙切齿,白染太不要脸了,得了便宜还卖乖,他自己什么损失的都没有,还捞了一大把,居然还想要自己的谢意。不过,萧尽寒再气,也注意到了白染话中的“暗门”二字,目光不经意间看向东方辰言,只见东方辰言闭了闭眼睛,萧尽寒便知道他所言非虚,只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萧尽寒压下了心中的疑惑,待他们离去时,自己再好好问清便是。 听到白染的解释,储默心中松了一口气,不过却也蒙起一层愧意,自己竟然还帮着东方辰言去调查白染,倒觉得 第二百零三章 被人下药了 一餐饭后,东方辰言只觉是非与怪医脸上的笑意更大,但却不知两人究竟在谋划些什么,怪医是个老不正经,是非又是歪主意一堆,这两人聚在一起,就是给别人制造麻烦,只是不清楚这一次的对象是谁。 是非注意到东方辰言的打探的眼神时,立刻收起恢复淑女样,向东方辰言甜甜一笑,可东方辰言却觉得一阵奇怪,是非这样无害的笑,东方辰言认为她对自己有什么企图,可转念一想,是非哪来的胆子,只当自己想多了,直到夜间人已散去,东方辰言发现身上开始发痒,之后又是一阵燥热,才知自己被人下了药。 “该死!”这会儿再清楚不过,被是非那个小丫头算计了,恨不得马上冲出去扒了她的皮,可自己这副模样,出去了,只怕会出大事,只得待在房中,明日是非再等着被收拾吧。 已经被东方辰言惦记的是非,正怅想着东方辰言此时着急上火的模样,能整到英明神武的言哥哥,想想就开心,如果不是时机不对,是非还真想去屋顶大喊大叫一番,不过,有一个人的到来,却让是非一下子慌了神。 “凡音,你怎么在这儿,言哥哥呢?你不是应该与他在一起吗?”雪凡音在自己面前,东方辰言却不在,完了,要出大事了,是非这会儿意识到自己与怪医玩出火了,笑容瞬间僵在原地。 雪凡音看定在原地的是非,回头望了望周围,也没有什么人,奇怪是非见到自己过来怎会如此惊讶,“辰言在梨舞院,我来看看你。”雪凡音亲切地扬起笑容,是非不像自己有东方辰言拦着,酒量又不错,晚膳时,雪凡音见她多喝了几杯,放心不下,便来看看,顺便想八卦一下为何是非会帮着储默,难不成自己这媒人总算做对了? 是非看到雪凡音挂着的笑容,可没功夫欣赏,推着雪凡音道:“凡音,你赶紧回去,我挺好的!”再不走,是非不敢保证明早或者过会儿会发生什么大事。 是非从僵硬中反应过来后,又一脸着急地把自己往外推,雪凡音更是一头雾水,可方欲开口好好询问,却已被是非推到外边,门也从里面关上了,雪凡音摇摇头,向门口的小丫鬟嘱咐几句,便打伞回梨舞院了。 “滚!”雪凡音至梨舞院便听到有东西摔破的声音,只听是从房中传来的,生怕是暮雨微雨不小心,摔了什么东西,东方辰言还在房中,她们如此莽撞,想必免不了一顿责骂,甚至是责罚,于是三步并作两步,连忙往房中走去,可人还未进门,便听到里面传来的东方辰言的怒冲冲的声音,更是耐不住性子,提起衣裳跑了过去。 “怎么了?”在房门口正好看到方从房内推出,关上了房门的暮雨微雨,只见两人的眼眶都红红的,像是受极了委屈。 雪凡音不开口还好,一问暮雨的眼泪便止不住地落了下来,一边哭一边说,“小姐,王爷将奴婢奉上的茶摔碎在地,还让奴婢与微雨滚……”暮雨啜泣着将话讲完,她一来是觉着无缘无故受了委屈;二来确实被东方辰言方才那冰冷样吓着了,见到雪凡音如同见到亲人一般,将所有的委屈与恐惧都释放了。 暮雨是不会说谎的,这点雪凡音可以确信,可东方辰言在自己出去前明明还好好的,怎么就突然发这么大的脾气,又眼神询问了一旁的微雨,只见她也点头确认,虽万分奇怪,却也忍不住为东方辰言开脱几句,“许是王爷累了,你们先回去吧,早些休息。”方才那声“滚”雪凡音也听到了,想是吓着她们了。东方辰言虽然严厉,可极少如此说话,或者说他一个眼神就够了,何必再费口舌,这般怒意倒是甚少的。 “滚,本王的话没听到吗?”雪凡音方推开门,就听到屏风后传来的冷厉的声音,即便是她也有那么一瞬被吓着了。 “辰言,是我。”虽然被他吼有一点委屈,可谁让他没见到人,把自己当成了暮雨她们几个,雪凡音也就柔声证明了自己的身份,并轻轻关上房门,往屏风后走去。其实东方辰言以前一个脚步声便能辨别出那个人是谁,可今夜竟会有此失误,心中不免有几分疑惑。 屏风后的东方辰言听到雪凡音的声音才算冷静了几分,声音压低了几分,也没了方才的严厉,“凡音。”渐渐走近的熟悉的气息,熟悉的身影,确定是雪凡音之后,东方辰言安心了,防备也已放下。 “凡音,对不起。”东方辰言的声音越发低沉了,同时也带着几分沙哑。 雪凡音正思忖着东方辰言最近有什么对不起自己之处时,就被东方辰言拥入怀中,下一刻她就明白了东方辰言的对不起是什么意思了。东方辰言唇堵上了雪凡音的嘴,霸道的吻一点一点落在雪凡音身上,慢慢地,雪凡音也感觉到了东方辰言的不对劲。东方辰言之前都是在雪凡音愿意的情况下才会这样做,而且每次都是轻柔的,生怕弄疼了自己,可这次,东方辰言似乎不受控制一般,看得出他在抑制自己,而且很痛苦,雪凡音看不得他如此,于是如同一个布偶一般,任由东方辰言折腾。 雪放肆地下了一夜,第二日天明外边更是一片白雪茫茫,雪凡音躺在东方辰言的臂弯里,转头看向他的侧脸,“你昨晚怎么了?”她也猜到了几分,只是不知道有谁有这个胆子敢算计东方辰言。 “被人下药了。”虽然很不愿承认,可终是自己大意了,幸好昨日是在梨舞院,幸好雪凡音来那时进来的是雪凡音,若换成有心之人,东方辰言真不知今日他要如何面对枕边人,“可有伤着你?”东方辰言知道自己昨晚有多疯狂,他一开始还想克制自己,可到了后面确是沉沦在药物之下,何况还是雪凡音,便没了顾虑, 第二百零四章 被你生生气死 雪凡音一直相信东方辰言的能力,他如此说,便也放下心了,只要东方辰言好好的就行,“还在下雪吗?”雪凡音还惦记着昨日傍晚的那场雪,也不知停了没,可能是见惯了平常的天气,反而因少见而觉得这雪天分外稀罕,总是让自己念着。 东方辰言无奈地起身,走至窗边,推出一个空隙,看了看便马上合上了窗,“如你所愿,怕还未停过。”那一片瞬间让天空泛白几分的白色光芒,东方辰言一看便知是下了一整夜的成果。原来无论雪下了多久,那一片白也不会落入东方辰言的眼,可自从雪凡音那丫头赏雪景败兴而归后,东方辰言便停止了他那惨无人道的命令。 听到东方辰言的话,雪凡音立马兴奋了起来,从床上猛地坐了起来,掀开被子就欲下床,自己去探个究竟,可脚还没落地,就被东方辰言用被子又将她重新捂好。 “外边冷,我这才关上了窗子,你这会儿出去还不着凉?”雪凡音有时候就如同一个小孩一般,想到什么就做什么,也不考虑会怎样,幸好她与自己在一起,真把她一个人放在这儿,东方辰言放心不下,雪凡音根本就不会好好照顾自己。 “哦。”雪凡音闷哼一声,还是乖乖听了东方辰言的话,又钻进了被窝,掀开被子的那一瞬间她已觉得冷,只是那颗赏美景的心不安分地跳动着,驱使她冒着寒冷也要满足自己的好奇,被东方辰言这么一说倒是安分了下来,反正雪还在下着,自己晚点过去也能看到,于是又躺了下来,窝在被子里,转身向正在穿衣的东方辰言道:“辰言,我可不可以再睡会儿?”东方辰言可是不同意自己每日睡到中午起来的。 东方辰言顿了顿手上穿衣的动作,看了一眼雪凡音,没有回答,继续穿着自己的衣袍,待衣裳穿好后,才对着雪凡音满是期待的眼神道:“凡音啊,旁人都要伺候夫君洗漱穿衣,你倒好,看着我自己在此穿衣倒罢了,居然还说要再睡会儿。”东方辰言一边说一边向雪凡音靠近,看着雪凡音紧紧攥着被子的手,东方辰言勾唇一笑。 东方辰言的笑在雪凡音眼中如同暴风雨的前兆,整个人立马弱了下去,“我起来还不行吗?”嘟着嘴,虽这么说,可行动却一点也没有。 东方辰言直视雪凡音那心不甘情不愿的哀怨小眼神,“午膳时我让暮雨来请你。”东方辰言只是存着逗逗雪凡音的心罢了,本也可以唤丫鬟进来替自己更衣,是他自己不愿,而这大雪天确实冷,既然她想窝在床上便窝着,不过有件事东方辰言是不会妥协的,“你先别睡,我出去命人给你将早膳送来,你洗漱用完早膳再睡。” 东方辰言的话,雪凡音似乎永远都抓不住重点,“你先给暮雨道个歉吧,昨晚无端发脾气都吓着她了。”提到暮雨,雪凡音就想起了昨晚她那张可怜的小脸。 “雪凡音!”东方辰言不是一个会随便低头的人,更何况给暮雨道歉,虽然雪凡音将她视若姐妹,可她终究只是个丫鬟,莫说昨日凶了些,即便是动了手又能如何,不过看到被自己这一声叫得用被子蒙住了头的雪凡音,东方辰言又好心上前,将被子拉至她肩膀处,“凡音啊,我知道你是一片好心,可终究主仆有别,我可给暮雨一些赏赐,但道歉定然不能。” 雪凡音自知这已是东方辰言最大的让步了,“你也知暮雨本就对你有些偏见,这几月是好了许多,可昨日一闹,我怕她心中会有芥蒂,这才随口这么说的。好了,你找尽寒来肯定还有别的事,正好是材也在,去讨论你们的事吧。” “如此,你与暮雨说道说道,我先出去了。”雪凡音想的没错,白染只是一个引子,东方辰言如此光明正大地命人到尽意庄请人,为的就是看看暗中人是否会有反应。 东方辰言至含笑园时,两人早已在廊下看雪赏枯景了,“辰言真是暴殄天物,这么好的园子,非让他折腾成这副模样,怎么看怎么与这言王府不搭。”是材感慨着这光秃秃的园子,这是言王府中的一处园子,说出去都没人信。 “哪里不搭,这言王府除了凡音,你看哪个见到辰言不是提心吊胆的,你不觉辰言的府邸都太过死气沉沉了些?”萧尽寒倒认为这才像东方辰言的风格,不喜欢的一样不留,喜欢的当宝供着。 是材爽朗一笑,“尽寒你太不仗义了,辰言听到了,说不定就是生生气死。”自己的府邸被人说都死气沉沉的,反正是材是受不了,那还能住人吗。 “即便气,也是被你的好妹妹气死的!”东方辰言白了两人一眼,他们又不是不知道这里有他的暗卫,只要他想知道的,没有他们说不出的,这两人居然还这么肆无忌惮地议论着这园子,这言王府。 萧尽寒与是材对视一眼,看着打伞而来的东方辰言道,“说正事,尽凉前几日查账发现,尽意庄有几笔账目不知流往何处,二长老想必是知道的,却什么都不愿说,我们也不好相逼。”这些银两若流入东方辰言的对手手中,岂不是给自己找麻烦。 “昨日我命人找你过来时,可有异样?”担心的是尽意庄的内贼还未处置干净,二长老在尽意庄这些年,多少是有些人脉的,那些人若蛰伏在暗中,与他们自己是无益的。 “我将这些都交给尽凉了,我在时他们还记得收敛,我离开,狐狸尾巴或许就会露出一点。”尽意庄经之前一事,都知萧尽寒是个不好惹的主,相比之下,萧尽凉待人更为温和,处处谦卑有礼,让人觉得是个胸无城府之人,萧尽寒不在,萧尽凉当家,有二心之人定然会悄悄有所动作。 是材也收起了方才的嬉闹,“那个白染,我昨晚一直盯着他 第二百零五章 你可曾后悔 东方辰言的顾虑,是材与萧尽寒也想到了,自然也不会主动去招惹暗门之人,只要对方不对他们出手,他们也不会多事,“言王府如今人太杂,尽意庄也非安生之地,今晚去辰繁处聚聚,只可惜今年怕是见不到仇夜天了。”与仇夜天自从尽意庄一别,再未见过,已是年底本该好好聚聚,奈何他终是没有回来。 “是啊,夜天离开后便再无音讯,也不知如今如何了?”虽是一群不把关心挂嘴上之人,可仇夜天一走这么长,他们自从相识,还从未有过这么多月无他半点消息的情况,又怎会不担心。 东方辰言眼中的光芒不知聚向何方,“他不会有事。”东方辰言说得肯定,但心中仍有不确定的事,“夜天离开时提起云轻之死,尽寒你若方便,帮我查查当年暗杀云轻的究竟是何人?”提到仇夜天,东方辰言越来越觉得云轻之死没那么简单,当时的情况东方辰言没有看到,而辰繁深陷失去挚爱之痛,亦没有注意,待他缓过来时,所有的证据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只有东方旭沉默的回答,正因东方旭的沉默,他们才认定那些杀手是东方旭指派的,却是没有别的证据。 “云轻我也只是在辰繁的画上见过,五年了,你们怎么又想起这事了,皇上不是已经认了吗?难不成辰繁想手刃仇人了?只是一点线索也没有,我去哪找?”云轻下山至死不过三四月的光景,萧尽寒只从辰繁口中听到过,却从未见过一面,若非辰繁的那些画,他至今也不知云轻这个注定让辰繁记挂一生的人长什么样。不是萧尽寒不愿意追查这事,实在是一来已有年数,证据早无,如何下手都不知;二来重查此事,不是又给辰繁添忧愁,如此一来,只怕他更难忘了云轻。 东方辰言也知此事难办,当年自己也曾去查过,却查不出什么有用的,“试试看,否则辰繁注定要为此困扰一生了。”云轻之死,东方辰言隐约觉得东方旭隐瞒了什么,听仇夜天的话,若知道她的死因,那云轻临终前说的未了之事,说不定也能随之揭开,而且,东方辰言确定,云轻说的事,游人知晓,但他不肯说。 是材见东方辰言坚持,想想辰繁一个人的孤单,也帮着劝起了萧尽寒,“尽寒,你查查也无妨,查不到,也无人会说你,查过了,也算为辰繁了了心事,说真的,我真不想看到辰繁如此痴情,云轻都不在了,他还守着一座坟。”是材不理解辰繁的情,更也不忍心看他这般形单影只的。 “我也希望辰繁好,只是这事谈何容易,我尽力去查便是。”萧尽寒也只能尽量查,而东方辰言的坚持,萧尽寒也闻到了不同寻常的味道,“云贵妃、游人、云轻、仇夜天这几人的身份好像都是一个谜,云贵妃是齐府养女,不知她到齐府之前是如何的;游人一直隐于山脚,与云贵妃交好,却不知来自何处;云轻,年少时被游人所救,亦不知其家在何方;至于夜天不必我说,你们也明白,这几人会不会有何联系?”除了仇夜天,游人是他们之间的枢纽,而仇夜天当时听辰繁要去找游人时的反应,萧尽寒就觉得不同寻常,如今想来更是奇怪。 “有的谜题,还需游人帮着解开。”烛光下,东方辰言与辰繁单独说着,确实,游人是这所有人中唯一的共同点,有的事情他定然清楚,比如云轻究竟是谁。 “师傅不愿说的,我不会勉强,云轻的事劳三皇兄费心了。”东方辰繁淡淡地说着,他相信师傅自有他不说的原因,但他确实知道很多事情,然而东方辰繁不会问。 东方辰言摇了摇头,早就猜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想到萧尽寒与是材白日的话,忍不住劝道,“四皇弟,云轻走了五年多了,你也该想想日后之事。”这话东方辰言说得委婉。 东方辰繁依旧淡淡一笑,笑中却不乏悲愁,“三皇兄,何时与我绕着弯子说话了,你是最清楚我与云轻如何的,这些话也不必劝我了,试想,哪天凡音不在了,你会听从我的话另觅良人吗?” “说不定哪天,凡音还需你帮我照料些时日。”提到雪凡音,东方辰言硬朗的脸庞柔和了许多,他怎么可能抛下雪凡音另娶她人,辰繁的心思他也懂,既然不愿意也不再多劝,“你哪日若能放下了,可找凡音替你做媒。”东方辰言觉得这事太可行了,辰繁的事雪凡音一定尽心尽力,到时忙着给辰繁找姑娘,就没空理储默了。 东方辰繁的心思东方辰言猜得中,反之亦是,东方辰言的如意算盘,辰繁只几眼便知晓了,“三皇兄,你就这么信我,万一我认为凡音不错,问你讨要她呢?”辰繁亲自感受着瞬间冷若冰霜的东方辰言,没想到会让他如此反应。 “与你玩笑罢了。”东方辰言怒了才是可怕,趁着他只是冰冷着脸时,赶紧讨饶才是上策,东方辰繁可不想为此让自己难以下台。 然而东方辰言冰冷的目光并未因此而收回,良久才道:“四皇弟,我给过你机会,但是你心中只有云轻,不论你是真是假,总之,凡音我是不会放手的,而且我相信,凡音虽与你交好,可最终还是会选择我的。”东方辰言不会承认最后一句是故意的,就是想刺激刺激东方辰繁,谁让他总是用雪凡音刺激自己,也该让他尝尝这滋味。 辰繁本就知道,三皇兄对自己什么都可以大气,唯独凡音是绝对的小气,不过这也是东方辰繁乐意见到的,“你这话与我说有何用,该与储默说道说道。”人的直觉有时候真的很灵,譬如三皇兄一直将储默当做威胁,而储默也确实安了这个心思。 “既说到凡音,有件事正好与你讲讲,即便你们今日不来,我明日也会去找你。”东方辰繁收起了与东方辰言的嬉闹,“我今日进宫看望母妃时,听她讲起,兰妃与青昭媛走得更 第二百零六章 飞雁不思归 仇夜天问游人可曾后悔时,也在想一切尘埃落定后,自己可会后悔,游人的话却打断了他的思绪,“悔又如何,我终是无力改变,你也只是说或许。”游人沉默良久后,起身,往门外而去,在门口却停下了脚步,“明年,我该出去见见世面了,你自己多保重。”明年,风云再起,他希望在皇城的那人还可以安然,他也怕所有的谜团揭开后,她会承受不了,所以,他是时候出去了,去看看多年未见之人。 月则书房内却出现了不速之客,压下惊慌后,知晓来人身份,便堆满笑意,迈步至他们面前,“两位如何称呼,不知有何事赐教?”月则问得尊敬,但实际他更知,自己不是他们的对手,能无声无息地进来不是一般的高手能做到的。 “雪三。”来人正是雪三爷与雪林,那日他们离开言王府后,便往月城而来,潜入城主府后,轻而易举便来到了月则面前。 “原来是雪家长者,雪月两家鲜有接触,不知两位前来所为何事?”即使已然猜到他们的目的,但月则依旧厚脸皮地当作没事人一般。 雪三爷撇了月则一眼,对于这样的人懒得与他多言,雪林见此,也明白了爷爷的意思,上前一步,“月城主,雪家从未犯过你月城一丝一毫,就说近的,你却出动月家精卫对付我家小姐,远的,想必城主心中有数。” 果然月则听了雪林的话,又看他一脸了然的眼神,心下骇然,可仍然欲遮盖那些事,“少年说的什么,在下并非十分懂。”没有证据的事,死不承认就是了。 “月城主不懂?”雪林冷哼一声,果真狡猾,“三年前的战场,月城主该不会忘吧,皇城的精兵月城主该不会也忘了吧?”只要月则敢说忘了,他就敢回去将那些人解决了,雪家的人不插手外事,是在与己无关,不损害自己利益的情况下,而觊觎雪家嫡女之人不必客气。 三年前的事他们该拿不出证据,但那十名精兵却是实实在在潜伏于皇城之中,这些人都是月则强有力的助力,怎么可能放任不管,闻说精兵之事,月则的面上更显柔和,“那些人都是我们派往东逸国的,与雪家之人何干?”月城与花弄国不像风雪两家,消失在世人眼中,可暗中积蓄力量,而他们不光不能一心习练,反要分心周旋应付各方势力,在这乱中求存,这么多年,月城的势力定然比不上雪家,而那些精兵已是月城的保障,怎能让他们落入这两人之手。 “月城主不知皇城有我雪家人在吗?难不成月城已到了连四家之人都分不出的地步?”雪林声声质问,此来就是给月则一个警告,好让他收敛些,也长些记性。 “两位放心,我们四家本无瓜葛,又怎会向雪家之人出手。”不论如何,现在只能先答应他们,否则不知这两人还会做出什么事,作为一城之主,能屈能伸是月则的必修课,此时自也是如此。 “月城主若再敢对我们雪家出手,也别怪我们毁了四家的约定,我想,如今雪家要对付月家绝不是什么难事!”若说雪林还讲得委婉,那雪三爷的话已是直接的警告与威胁了,而他相信,只有强硬些,月则才不敢妄动。 “绝对不会!”月则此时倒是像在保证一般,雪三爷的一个“再”字,已然说明对于三年前的事,他们完全知情。 “如此,希望月城主能记住今日之话,否则,兵戎相见的该是我们!”语罢,雪三爷与雪林大方走出月则书房,没一会儿便隐藏在夜色中,月则以为他们已经离去,却不知,他们去了月清光处。 月清光讶异于两人的到访,但当他们说出自己的目的之后,月清光便明了一切,三人相谈一番后,天空即将泛起微光,雪三爷与雪林也在这微光之前,扬长而去。 这场雪从第二天起便断断续续时大时小地下着,有时还夹杂着雨水,直至第三日依旧如此,只是这日的雪明显小了许多,风却愈加猛烈,吹着小雪改变了原本的轨迹,四处乱舞。雪无雨相伴,很快,刚被扫干净的地面,又被铺上一层白毯。 “十行飞雁不思归,万顷落梨卷曼舞……” “凡音,你是在说我不思归吗?”是非听雪凡音念出这两句,还真觉得挺符合自己的,她现在确实还不想回去。 雪凡音回过头,看着是非道:“非儿,你还是赶紧回去得好,辰言回来了,有你好受的。”东方辰言一晚没回,当然这是先与雪凡音报备过的,是非也是他命令守在自己身边,虽然没了东方辰言在身边,难以入眠,可他的安排与记挂还是让雪凡音很安心。 是非瘪了瘪嘴巴,“凡音,你以为言哥哥要治一个人需要他自己出现在那人的视线中吗?”是非当时只觉得好玩,根本没想过东方辰言的脸会黑成那样,昨日他找自己之时,那一身能让人结冰的寒气,现在想想还能让人抖三抖。 “辰言那么厉害,自然用不着。”雪凡音那是一脸骄傲啊,果断被是非鄙视了。 “行行行,你的辰言最厉害,你帮我求求情呗,你的辰言最听凡音的话了。”是非尽管心里在鄙视雪凡音,可嘴上却向雪凡音求着饶,现在唯一能救自己的只有雪凡音了。 雪凡音看着是非不停摇晃着自己的手,还真想就这么放过她,可是这次是非真的过了,正了正声色,“非儿,此事没有下次,辰言回来了,你向他认个错,也就是了,辰言并非不通情理之人。” “那是对你!”言哥哥怎么可能是通情理之人,他那么霸道,从来说一不二,是非只能赶在东方辰言将话说出口时,搬出雪凡音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雪凡音听着是非哼唧说出的话,只觉得这丫头真是让人狠不下心 第二百零七章 千里终有别 雪凡音替是非说情,是非那叫一脸感激,本以为闯了这么大祸,还差点烧到了凡音,凡音会不管自己了,可没想到关键时候还是凡音最好;东方辰言却是瞪了雪凡音一眼,她可以再不长点心吗,这要真出什么事,最伤心的是她自己,居然还能在此为是非说情。 “你都不计较了,我还能计较什么?”说完东方辰言气愤地在一旁坐下,雪凡音这样的性格怎么放心将她一个人留在这,这样心软,自己不再她身边,总有一日,她会吃大亏的。 “阿音你这样怎么能让人不喜欢呢?”东方辰言还气闷着,储默这个不速之客与白染也出现在了他们面前,言语间毫不避讳。储默与雪凡音认识的日子虽不多,可他清楚雪凡音不是什么都会放过的人,她有自己的底线与原则,而且有一点与东方辰言特别像,两人都护短。 “储默?我还以为你离开了呢。”雪凡音听到声音就知是储默,除了储默会管自己叫“阿音”,不会有第二个人了,不过看到一旁不再说话的东方辰言,雪凡音并没向储默走进,她知道,东方辰言介意自己与储默太过亲近,虽然不知这是为何,可雪凡音不想让东方辰言再不高兴。 气归气,可东方辰言的理智还在,储默来了,更不会像之前那样傻傻地扔下雪凡音,于是起身,走到雪凡音身边,“打算留在言王府过年吗?”东方辰言想到最好的方法,就是将气出在储默身上,他此时过来就是活该。 “未尝不可。”储默非常当回事地思考后,得出这个答案,“如此,我可日日见到阿音了。”这绝对是个好事,储默才不管东方辰言真正的意思。 被储默这么一闹,是非倒是得到了解脱,是材终究是亲哥,趁乱向东方辰言告了声别,欲带着是非离开,可东方辰言是何人,又哪会不知是材的心思,“我送你们出去。”直至言王府门口,东方辰言也没有提起惩罚是非的事,雪凡音开口了,自己也就此作罢了。不过在是非与雪凡音告别完后,东方辰言终于说话了,“非儿,过完年有空,多过来陪陪凡音。” 是非听到东方辰言的话,愣了一下,本以为会挨一顿训,没想到,言哥哥竟然还愿意让自己过来,立马冲上去拉住东方辰言的衣袖,“言哥哥真好,以后非儿也要找个如言哥哥一般的夫君。”是非高兴得忘了什么就害臊,即便是材在一边狂咳,是非还是一脸花痴地拉着东方辰言。 “非儿,我不好吗?”雪凡音嫉妒了,分明是自己的话起了作用,还抵不过东方辰言一句话,瞬间悲哀了。 “凡音最好了,以后非儿要给哥哥找个像凡音一样的嫂子。”是非说得溜然,是材却红了脸,眼睛都不敢看东方辰言了。 相对于是非不经大脑的话,是材想得明显更多,对上东方辰言的眼睛,连忙摆手,“辰言,你别想多,我从来没有打过凡音的主意。”天地良心,这些都是是非说,是非想的,此时,是材真希望没有这个没心没肺的妹妹。 “你没这胆。”东方辰言淡淡一语,他从来不担心是材。 “哈哈,是大公子,能配上我们阿音的可没有几个。”储默可是丝毫不客气地损着是材。 储默的发声,雪凡音忽然想到了什么,“非儿,你不是想找个与辰言差不多的夫婿,储默正好,他脑子与辰言不相上下,还与辰言是表兄弟,至于武功嘛,反正你会,你看,你们一文一武正相配。”是非要走了,可自己的这个媒还没做成呢。 是非这会儿倒是松开了东方辰言,乖巧地走到是材身边,“凡音,我要回去了。”有的事情是非自己也要好好想想。 东方辰言本是反对的,但一看这场面,却是开心的,“凡音一片好心,你们可好好想想,储默家室品貌与非儿倒也配得上。”这算是东方辰言对储默最好的评价了,也是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这么夸储默。 “怪不得这天儿都飘着雪呢。”东方辰言打的什么如意算盘,储默岂会不知,这个人真是越来越狡猾了。 “辰言,你也觉得啊!”听到东方辰言的话,得到东方辰言的支持,雪凡音那叫一个开心,丝毫不顾两个当事人满头大汗。 “辰言,我们先回去了,雪天天黑得早,早些回去,还能赶在天黑之前到客栈歇一宿。”回过神来,是材也知耽搁再久也会有一别,倒不如早些回去,将暗门之事好好与父亲谈谈,免得他太过担心,在走之前,是材注视了一眼一旁的白染,这个与暗门有关却坦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人。是非走出几步后,又跑回来与雪凡音悄悄说了几句后,追上是材的脚步,一同离开了。 “既已在门口,我们也先回去。”储默与白染在是材是非离开后,也一同离去,言王府待得久终不是回事,只怕还会引来注意,储默自己倒无所谓,白染却不同。 送走这群人,东方辰言终于可以与雪凡音静静地在一起了。 东方辰言与雪凡音倒是太平,可宋梦琴却没这般幸运,不为别的,那位邵姨娘竟然中了蛇毒昏迷不醒,宋扬自然要彻查此事,一来二去竟然查到了宋梦词与宋夫人,收到母亲传来的口信时,如何能安心得下,要真闹出人命,只怕父亲定然心有不甘。 “梦词不是说,那蛇不是没问题吗,怎么还会有此纰漏?”宋梦琴不知宋梦词是如何办事的,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万一让旁人知晓此事与自己有关,皇室那些人该如何看待自己,她现在最大的筹码就太后对雪凡音不满意,而对自己是认可的,若因此事坏了太后对自己的印象,真是得不偿失。 “主子,您先别急,您在言王府,此事自不会牵涉到您。”蓝衣想说 第二百零八章 不愿承认 东方辰耀下令罚了跪在地上,老实交代的两个丫鬟,一来他心中烦闷,正好找这两人出出气;二来乔静雨平日待她们甚为宽厚,可一句话却让她们卖了,东方辰耀也想替她出口气。说完自己的命令,不顾地上丫鬟的求饶,起身还未走到门口,却被另一个丫鬟挡住了去路,只见她低头跪在自己面前,身子还有几分颤抖,“求,求太子饶了太子妃,太子妃,太子妃……”声音也微微抖着。 东方辰耀停下了脚步,依旧一个字,“说!”语中不掺任何喜怒。 “太子妃是因桓国公病了,才回府的,太子恕罪!”说完这丫鬟便一个劲地磕头。 “抬起头来。”东方辰耀阻止了丫鬟继续磕头的动作。 丫鬟缓缓抬起头,脸上写满惊恐,“你与本宫一同去国公府。”这个丫鬟倒是个忠心的,不过桓国公病了,为何自己一点消息也未收到,乔静雨又为何不与自己言语一声,两日没回,不知桓国公的病情是否严重,心下只想赶快到国公府一探究竟。 “姐姐,那蛇我是找人试过的,不会有问题,况且她被蛇吓着,已有十几日,怎会到如今才出问题?再者,大伯母只知道我们要找乐子,怎么可能牵涉其中,我本还想问你,是不是你让大伯母做的呢。”听到宋梦琴对自己不信,宋梦词忙着解释,她可以确定邵姨娘中的蛇毒与自己觉无关系。 “你生怕无人知晓吗?这是言王府。”宋梦词毫不避讳的言语,让宋梦琴一阵心惊胆跳,让谁听了去,如何是好,召梦词来府中真是自己失策了,为防她再说出什么话来,不得不将话绕开,“这事,杜怀可有说什么?”宋家的人都已知晓那蛇与宋梦词有关系,杜怀自然也会知道,却不知他会如何看待。 宋梦词不以为意,“他能说什么,杜府比不得咱们宋府,何况我又不是在他们府中放蛇,而且大伯只是怀疑我,又拿不出什么证据,我可不受这冤枉。” 宋梦琴想将话绕出去,没想到宋梦词又绕了回来,“行了,这事我会劝爹爹收手的,你以后小心些,杜怀虽未说什么,该解释的你还需解释,免得让人以为我们宋家的女儿是何等坏心;再说,你已嫁到杜府,宋府终究只是娘家,自己也留心些,杜怀如今是听话,难保哪日变了心,到时哭的便是你自己。”宋梦词总以为杜府靠得是宋府,在杜府总有些趾高气昂的,谁知杜怀心中可有不满,宋梦琴也是好意提醒一番。 “姐姐,我懂,杜怀是我夫君,不论在家时如何,出门在外,我哪次不是给足他面子,而且,我与他也未红过脸,你就放心吧。”宋梦琴的好心宋梦词知晓,其实,在杜府,宋梦词没有这般气势,甚至对杜怀的话言听计从,他说过,自己若不从他的意,他不会对自己动手,但自己就得做好守活寡的准备,这是他们新婚之夜,杜怀就给她立下的规矩,只是宋梦词一直未曾让人知晓罢了,这些年,也一直顺着杜怀的意,瞒得很好。 “此事我也知晓了,你先回去,我会命人传个信给爹爹的,这事我也会尽量化小,你不要让在宋府中的人知晓此事。”宋梦琴顾虑的是传出去后,百姓间的舆论。 “莫说我,就是大伯父也不会让此事传出去的,家丑不可外扬,这些我们都明白。”在家中怎么处置都无所谓,但出了府门,便又是另一番模样,这样的事情他们都知道传出去会有什么后果,最好的方案就是私了。 大白天的,国公府却是大门紧闭,东方辰耀未带任何下人,只身便服就来到门前,抬手摇动门环,铜制的门环与木门碰撞,发出“嘭嘭”响声,门内之人闻声将门打开一条缝,见到来人,又连忙打开正门,并遣一人前去通报。 “站住!”东方辰耀喝止了要往府内走去的人,“起来,进内说话。”说话间,他已跨入门内,示意下人将门关上。 东方辰耀并未急着进入内堂,而是先向两个神情紧张的小厮问话,“太子妃可在此?”见两人点头,便又问道:“桓国公身子如何?” 其实这两人也不知桓国公如何了,只知道国公爷身子不适,别的却不知晓。东方辰耀见两人沉默不语,便知问不出什么,“带本宫去寻太子妃。”东方辰耀想控制,可有的事情他却是控制不了,比如到了国公府,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乔静雨怎么样了。 “主子,您好歹吃一点,国公爷看到您这样定然会不安的。”东方辰耀才到乔静雨门口,便听到冬儿着急的声音,推门而入,只见乔静雨躺在床上,脸上憔悴之色难掩,而冬儿手中还端着一碗稀饭,听到声音,见到来人,看到他皱着的眉头,冬儿心下一慌,手中的碗应声而裂,乔静雨本闭着眼睛,听到碗碎之声,立马睁开了眼睛,见到方入门内之人,一阵愣神后,便欲起身。 “太子。”声音总比身子快一步,“妾身这就随太子回府。”乔静雨只祈求他能饶了国公府,回去后自己任君处置。 “再去煮些吃的。”这话是对已不知所措的冬儿说的,快步上前,扶着正欲下床的乔静雨,“这身子如何随我回去?先好生照料自己。”东方辰耀扶着乔静雨半躺在床上,某一处却隐隐泛疼。 待冬儿简单收拾一下摔碎的碗出门后,东方辰耀才做到床沿边,“离开这好几日,也不命人告知我一声,今日我若不去你院中,你是不是不打算告诉我,桓国公的身子如何了?”看她憔悴的模样,想必桓国公的情况不会太好。 “那日下人突然来报,我一时慌了神,便忘了那些规矩,随着那人便回来了,爷爷他气色比那日好多了。”乔静雨回府看到爷爷一脸煞白,心中甚是着急,当爷爷缓过来时,乔静雨如同被抽干了力气一般,自己的身子一下子便疲了,这几日日日守在桓 第二百零九章 又被惦记上 东方辰耀与乔静雨来到桓国公房中时,恰巧冬儿已将一切说明白了,乔静雨的父母见到东方辰耀时也无什么惊讶的,而对于东方辰耀会亲自来看望桓国公一事,他们想的无非是东方辰耀为了演戏,这样的假惺惺,东方辰耀早已驾轻就熟,所以也没有什么感激,他们只求,他们的静雨别受累受气就行了。 “爷爷!”乔静雨看到起身坐在床上的爷爷,立马跑了过去,“爷爷,您快躺下,大夫说您要好好休息的。” “静雨呀,那些个大夫都是骗人的,爷爷这不是好得很,你休要听他们胡乱说,既然太子来了,你就安心回去,爷爷一把年纪了,自己如何还需要一个大夫来说吗,那大夫年纪不大,说不定还不能活到爷爷这岁数呢。”桓国公的一番话,总算把乔静雨逗笑了。 “爷爷,哪有你这样说的。”听到爷爷还能说这么些歪理,乔静雨确实放心了,转头望向东方辰耀,“太子,妾身随您回府吧。”自知大家都在担心自己,如今在府中多留一日便让他们多操心一日,总有机会再回来看看的,不如先跟东方辰耀回去的好。 东方辰耀却不买账,“辰昕等会会过来,我先在此等他,你今晚留在这儿,若是国公府不嫌我叨扰,我也留下。”知道了她在哪里,怎么还会放任不管。 乔家夫妻猜不透东方辰耀打的什么主意,桓国公却是点点头,终究是他年纪大,见到的事多了些,乔静雨与东方辰耀之间的微妙,他怎么会看不出来,如此自己也放心了。正如桓国公自己所说,他的身子他自己清楚,以前留下的伤,这一次竟然复发,老了,不中用了,怕是没多少时间继续护着静雨了,而自己一走,兵权定然交出,桓国公府从此彻底败落,静雨再也无人撑腰了,她要如何在那危机四伏之地立足,如何得以保全?如果东方辰耀对她还有几分怜惜,还有几分夫妻之情,静雨尚有立身之处,现在,桓国公后悔没让自己的儿子进入朝堂,或者更后悔没有像雪极融那样一直反抗,只是雪极融最后也失败了。 想及此,桓国公倒是想起一个人,“静雨啊,爷爷想见见雪家那丫头。”趁自己还在时,与雪凡音联络联络感情,如此,到时将那些事告诉她,她才不会不信。 乔静雨却是面露难色,看向东方辰耀,她知道雪凡音若来,东方辰言定会跟来,可东方辰耀介意的就是爷爷一直偏帮这东方辰言,如今当着东方辰耀的面见东方辰言,乔静雨觉得有些不妥,可又不好意思拒绝爷爷的要求,还好东方辰耀点了点头,乔静雨这才命人去言王府传信。 雪凡音与东方辰言听到国公府下人的禀报后,自然也不会拒绝,更何况对于桓国公这个老爷子,雪凡音还是挺喜欢的,听说是他的要求,也正好去拜访拜访。 “叫上辰昕。”雪凡音不知道,东方辰言却明白桓国公府发生了什么,他们现在最需要的是什么,而且桓国公在此时要见雪凡音,定然不平常,要知桓国公曾与雪极融一同作战,当年两人关系也还不错,只是后来桓国公退了下来,雪极融比他年轻,自然还需四处征讨。很多时候军营中建立的兄弟情是最真的,因为谁都不知道下一刻会如何。所以,依东方辰言推测,桓国公此时要见雪凡音,定是想告诉她一些事了,只不过会是什么事,东方辰言不得而知,但既然与自己岳父有关,也该谢谢他,叫上辰昕是最好的选择。 马车内,本只有东方辰言与雪凡音两人,奈何辰昕非要挤上来,美其名曰,好几日没见凡音,想替她诊诊脉,看看她身体究竟如何。这话一半真来一半假,辰昕确实但雪凡音,不够是因言王府有个宋梦琴在,生怕她给雪凡音下了什么毒,要知宋梦琴自从回到言王府就没有安分过,往皇宫跑的次数也越来越多,宫里人的那些伎俩,辰昕还真是怕雪凡音在不知不觉中就被害了。 辰昕的医术雪凡音信得过,加上两人又熟,也就没那么多顾虑,伸出手就递给了东方辰昕,两人完全不顾一旁早已黑着脸的东方辰言,一路嬉闹至国公府。 东方辰言不顾话唠了的两个人,率先下了马车,他怕自己再听下去,真会一掌把辰昕打飞,但是现在在外边,他从来没有让人围观的喜好。 东方辰言进屋,见到东方辰耀也在时,嘴角掠勾,难得好心情地叫了一声“大皇兄”,雪凡音见到东方辰耀,却是没了方才的好心情,立马焉了下来,向桓国公与乔家夫妻打了个招呼,就默默地推到东方辰言身边,东方辰言才是最安全的。 “桓国公,你脸色怎么这么差,正好我来了,给你好好看看。”辰昕一边说,一边毫不客气地在床沿边坐下,替桓国公把起了脉,“我说桓国公,你一把年纪,有病就要看,不要老熬着,这样真的不好。”说着辰昕从怀中掏出一瓶药,倒了几颗给桓国公,嘱咐几声后,才离开,这会儿,辰昕明白了,为什么三皇兄会好心叫上自己,给自己与凡音说话的机会,原来是要自己来当苦力的,而且对象还是大皇兄的老丈人,这都什么事,人家的老丈人,让他这么殷勤。 雪凡音见辰昕又将药收回了怀中,忍不住吐槽倒:“辰昕,你别这么小气,这药送给桓国公不就行了。” 辰昕瞪了雪凡音一眼,还真是夫妻,都算计着自己,这药又被他们惦记上了,“我要是小气这几颗都不会给,这一瓶送给桓国公有什么用,药够就行了,不是越多越好的,是药三分毒,你想被药毒死,尽管拿去。”其实辰昕给桓国公的不过是活血化瘀的,否则他怎么可能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还有备而来,活血化瘀的药,以前三皇兄常常需要,久而久之,辰昕也就习惯了一直带在身边,这才能马上拿出来。 “凡 第二百一十章 还有谁登场 桓国公将雪凡音招至自己身边,对于这样一个老者,雪凡音不可能拒绝,乖巧地走近,站在桓国公身边,不知不觉地叫了一声“爷爷”,前世,留给她最多温暖回忆的就是家中的老人,只可惜老一辈的人走得太早,她还未来得及为他们做些什么,也就此留下了最深的遗憾。今世,雪家所见最长者莫过于雪三爷,然而他已回去,注定无法与他有太多的交流,这个桓国公或许正可以一补自己的遗憾。 “丫头,你不觉此处人太多,太过繁闹了?”桓国公扫视一圈这满屋子的人,对着雪凡音说道。 雪凡音不是个不会看眼色之人,自也明白桓国公言外之意,转身走到东方辰言身边,“辰言,你先到外边等我吧。”雪凡音给了东方辰言一个安心的眼神。 桓国公府,与雪凡音单独在一起的人又是桓国公,东方辰言没有什么可不放心的,带着辰昕便离开了房内,而桓国公也挥退了乔氏夫妻与乔静雨,东方辰耀自也随着乔静雨一同离开。 屋内,桓国公与雪凡音不知谈了多久,大厅内也不知等了多久的东方辰昕已不耐烦,“桓国公与凡音谈什么,要这么长时间,三皇兄,你不担心吗,咱们进去看看吧。”桓国公是值得敬重之人,辰昕不敢冒然闯入,但东方辰言有足够充分的理由,好不容易出来一趟,辰昕不想把所有的时间浪费在等待上。 “自己去!”辰昕打的什么主意,东方辰言怎会不晓,既然知晓了,又怎会顺了他的意,转念一想,“没看到大皇兄在此吗?他可是国公府的姑爷,他不去,我如何去得?”东方辰言给了辰昕一个眼神。 辰昕眨眼间也就明白了三皇兄的意图,一拍脑门,“对了,我都忘了,大皇兄,你怎么在这儿?”装傻充愣辰昕最拿手,可即便如此,这回也太过刻意了,东方辰言不是说了嘛,人家是国公府的姑爷。 东方辰耀瞥了辰昕一眼,正想解释,却被东方辰言抢占了先机。 “辰昕,你不该如此不知事,大皇兄好歹是静雨的夫君,人家爷爷病了,怎么能不过来关心一下呢?”东方辰言明着责怪辰昕,暗中却是在向乔静雨替东方辰耀说好话,本是想损损东方辰耀的,可看他与乔静雨如今这番模样,还是说几句好的为妙。 辰昕不知东方辰言原是这个打算,暗道被三皇兄坑了,还得好好地向大皇兄赔罪,见到凡音了,一定要与她好好说道说道,给自己讨个公道。 乔静雨听到这话却是充满疑问地望向东方辰耀,他不是来问罪的吗,怎么又会如言王爷所说这般,可言王爷是不会说谎之人,难道他真的是为了爷爷? 东方辰言看出了乔静雨的疑惑,却没有给她解惑的准备,自己给了东方辰耀这么好一个机会,他要是不顺着这台阶下,都对不起自己这番心思。可对方是不想被感情所累的东方辰耀,看着乔静雨眼中的疑惑与一丝期待,虽然很想顺着东方辰言的话讲,可是理智终归战胜了感情。 “你离府多日,难道我不该来看看吗?”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而是用略显强硬的语气对着乔静雨道,话落后,东方辰耀看到乔静雨眼中的期望逐渐消失,有几许后悔,但已是不能改变的了,只能故作沉静。 给了他机会,他自己却不要,东方辰言没那闲心再给他创造第二次,可辰昕明白东方辰言的意图后,却是乐意得很。 辰昕见到乔静雨的失落,虽叹息自家皇兄对于感情太过木讷,可看这场景,也只有自己能够帮他了,“大皇嫂,大皇兄这可是惦念着你呢。”这可是他自己说的,为乔静雨而来的,辰昕不过说得好听一些罢了。 东方辰耀倒是想否认,可一方面辰昕说的确是实话;另一方面自己也懒得与辰昕斗嘴,辰昕除了那身医术,就属嘴皮子厉害了,与他扯这些无甚意义,于是,东方辰耀选择默不作声。 东方辰言此时真的觉得,东方辰耀太过别扭,幸好自己与他不同,若像他这般,凡音不知跑了多少回了。也不知桓国公究竟与凡音说了些什么,要这么久的时间,其实,桓国公一直是个明白人,所以对于争权夺利之事,他一开始便置身事外,奈何乔静雨最终让皇上选了做太子妃,若非如此,只怕国公府虽不能再复荣耀,却也能平安喜乐度日,这乔静雨又何必受情苦。 辗转思索间,雪凡音已往大厅走来,东方辰言迎了上去,“可能回去了?”东方辰言一副唯雪凡音是从的模样,就连乔家夫妻也看直了眼,都到言王爷如今宠言王妃,未曾想,竟到了这般地步,这眼前的人,哪能与那个手握兵权,行事狠厉之人相提并论。 乔夫人眼睛看向乔静雨,如果雪凡音换成自家的女儿该多好,如此,老爷子与他们都不必担忧她日后的处境,在高氏有身孕后,乔家人时刻都忧虑着,一怕高氏有什么闪失,静雨脱不了干系;二怕高氏的孩子出生后,太子府静雨难以立足。若太子对待静雨也如言王爷对待言王妃这般,那老爷子也不必用兵权换静雨安宁,可这兵权总有交出的一日,而老爷子的身子也终有一日撑不住,到时,静雨又该如何? 一入宫门深似海,只怕她随着东方辰耀到那高墙之内,大殿之上后,便是半生静寂,甚至冷宫度日。 “乔老爷,乔夫人,我们先回去了。”乔家夫妻是长辈,雪凡音很有礼地福了福身子,便随东方辰言出了国公府,而在离开之前,东方辰言走到东方辰耀身边,轻声说了一句,才牵着雪凡音离去。 东方辰言与雪凡音走了,辰昕自然也跟着一起走了,不过他倒是又给乔静雨提了个醒,“大皇嫂,我大皇兄不善言语,不像三皇兄这般会哄人,不过这倒也好,你也不会像凡音那样傻傻地被他牵着走。”辰昕言外之意是在提 第二百一十一章 给我留条活路 储默的琴声依旧回荡在林中,可即便再响再好听也传不到雪凡音耳中,她只是依偎着东方辰言,看着山尖上还未融化的雪,望着在紧贴山头升起的太阳,“好美,就像一幅画。”雪白的山顶与微红的太阳,相映成景,雪凡音与东方辰言并非特意来看日出的,而是雪停融雪,东方辰言怕雪凡音冷,带着她到这建在温泉之上的山庄前来避难,今日恰好起得早了,抬头便看到了这样的景色。 “嗯,再美的景也没有凡音来得好看。”东方辰言的嘴就如同抹蜜一般,其实到这儿来,还有一个原因是,离过年不过十来日的光景,皇城陆陆续续也进入了一些前来朝拜之人,这当中不乏想将自家的女子送入太子府与言王府之人,哪怕只是个侧妃妾室,他们也愿意。 不出意外,这两位总有一位要问鼎大宝,把自家的女子送进去,哪怕现在只是个侧妃甚至妾室,日后却极有可能成为皇妃,当然这也要看那女子的手段如何,但像他们如此押宝送入的女子,在手段上又怎会差。东方辰言就是为了避这些人,才带着雪凡音来此过几日清闲日子。 “就属你会哄人,说真的,辰繁在就好了,他定然能把这景画下来。”对于舞文弄墨之事,雪凡音永远改不了第一个想到辰繁,哪怕东方辰言现在在她身边,她也还想着舍近求远,一心惦记着有几日没见的东方辰繁。 雪凡音如此说,东方辰言当然不乐意了,“你依偎在我怀里,却想着四皇弟,你说我要如何罚你?”东方辰言将雪凡音紧紧禁锢在自己的怀中,不给她丝毫逃脱的机会,“与你说过的,我的书画也不差。”东方辰言已经证明给雪凡音看过,可这丫头就是不长记性。 “我这不是先入为主了嘛,谁让辰繁长得就像读书人的样,一看就知是个极厉害的文人。”雪凡音至今还忘不了,与东方辰繁第一次见面时,他一袭白衣,明明迟到了,却不急不缓信步而来,而且还给自己解了围,就如同天神一般。 “进去!”因为怕雪凡音冷,东方辰言的披风在雪凡音驻足时,就已落到她身上,只是外边冷风嗖嗖,再多的披风也无济于事,还是进到里面的好。 看也看过了,也又把东方辰言惹毛了,而且外边是真的冷,为了这已入目的景色,冻坏了自己,不值当,也就随着东方辰言回屋了。 谁知东方辰言回到屋里,直接拿起了笔墨,开始在宣纸上涂涂画画,而雪凡音却坐在一旁吃着她的点心,偶尔抬头看几眼认真作画的东方辰言。与东方辰言在一起越久,越觉得他迷人,他可以霸气冷酷,也可以柔情似水;他可以威慑四方,也可以优雅从容,这世上似乎没有什么事能够难得倒东方辰言的一般。 “过来!”一个多时辰后,东方辰言终于直起身子,向一旁坐着,小口小口吃着糕点的雪凡音招了招手,雪凡音一手拿着糕点,便蹦哒到了东方辰言身边,仔细地看着他一个多时辰的大作,然而,雪凡音抬起头后,重点并不在画上,“辰言,你不累吗,我给你悄悄背吧。”雪凡音想到的是东方辰言伏案认真作画一个多时辰,肯定累僵了。 “看画,与辰繁比如何?”东方辰言就是幼稚地想让雪凡音认同自己,才有了这闲情雅致。 “这个……我还是觉得辰繁好。”东方辰言被雪凡音气得差点吐血,花了半天,结果雪凡音还是觉得辰繁好,这丫头眼中还真只有辰繁了。 “罢了罢了。”东方辰言懒得与雪凡音理论这问题,因为他知道最后被气死的一定是自己,凭雪凡音这么执着,即使自己画个十遍,说不定也比不上东方辰繁的随意一遍。 这个问题东方辰言所料不差,雪凡音有时候很认死理,觉得东方辰繁在书画方面不错,就认为,一般人是超越不了他的,即便十个东方辰言也不管用。 不过,雪凡音还是非常善良地安慰了东方辰言那颗受伤的心灵,“没想到,我们家辰言也是个才子,辰言你要是什么都比别人强了,还要其他人怎么活啊。”这是真话,东方辰言已然是厉害的,若他会的都是最好的,那还真是逆天了。 “那你是让我给辰繁留条活路?”东方辰言玩味地看着雪凡音,就看她如何自圆其说。 没想到,雪凡音竟然顺着东方辰言的话讲,“对呀,顺便给我也留条活路。”在东方辰言面前,雪凡音还真觉得一无是处,他吧,什么都会,自己却什么都不会。幸好,雪凡音的心大,否则遇上这么个妖孽,早就郁闷死了,看了教育真的很重要。 “你呀,说说这画如何?”东方辰言的手指落在雪凡音的额头,雪凡音虽然琴棋书画无一精通,可她倒还会评判,在自己面前,也不会矫揉造作,该怎样就怎样。 说实话,东方辰言的画中却透着一股子柔情,与他的行为作风倒有几分不符,不过看得出来东方辰言的画功绝对不差,好歹,他们这些皇室的孩子,都是名家教出来的,加上东方辰言又聪慧,怎么可能不好。 雪凡音且对着东方辰言的画高谈阔论,宋梦琴在言王府也没闲着,除了趁东方辰言不在时,亲自去了一趟宋府,解决邵姨娘中毒之事,又在府中与柳燕尔见了一面,这两人相见,除了想法子对付雪凡音,也无别的事,更何况,在别的方面,她们可谓是互相看不顺眼。宋梦琴嫌柳燕尔出身低微,难等大雅之堂;柳燕尔嫌宋梦琴无用愚蠢,到言王府这么久,在雪凡音不受宠时,竟然还扳不倒她,况且雪凡音孤苦无依,宋梦琴却是在后宫有人撑腰。 夜色之下,宋梦琴又见了那时在宋府见面的那个黑斗笠之人,那人只给了宋梦琴一包药粉,至于说了什么却是无从知晓。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宋梦琴自认隐秘,然都落在了一个人 第二百一十二章 惊喜无限 东方辰繁得知让雪凡音再次被伤害之事与柳燕尔有关,心中自有盘算,怒气也愈发强烈,可辰昕在此时却又说了一个让他更为恼怒的消息,“柳燕尔与宋梦琴早已勾结在一起,我想宋梦琴是没那个胆,当着三皇兄的面折磨凡音,此事极有可能是燕尔的主意。”辰昕暗中观察多时,也给过柳燕尔不少机会,更愿意替她将这些事掩藏,可是她却不珍惜,时至今日,还想着如何对付凡音。 “柳燕尔是主谋!”东方辰繁音量提升了几分,原来幕后策划这一切的竟然是柳燕尔,“太子可知此事?”柳燕尔是东方辰耀的人,如果她是主谋,那她身后那个主人可否为此事出力,若确实与东方辰耀有关,那么他现今的柔软的态度,便是做戏。 “大皇兄啊,这我没查,不过我想柳燕尔应该会向他汇报吧,毕竟这事闹得那么大。”东方辰昕希望与东方辰耀没有什么瓜葛,可是诚如东方辰繁所想,柳燕尔是东方辰耀的人,而且她不敢背叛东方辰耀,所以该不会将这事瞒着他,他定然是知情的,只是不清楚是在事前还是事后得知的。 东方辰繁略一思索,“待三皇兄与凡音回来了,将柳燕尔之事悉数告诉他们,也好让三皇兄与凡音有个准备,免得不小心落入了她的圈套。”东方辰言与雪凡音会防着宋梦琴,但对于柳燕尔,雪凡音有防她的心,但东方辰言对她多少不像宋梦琴这么看得紧,一不小心,便能让柳燕尔钻了空子,而以柳燕尔现在的性子,她定然会利用这个空子,伤害凡音,这样的事情,东方辰繁绝不允许发生。 “何必等到他们回来,三皇兄与凡音现在那有泉山庄,咱们何不去那儿?天儿这么冷,也正好趁这理由,去三皇兄那地儿泡个温泉,岂不妙哉!”辰昕惦记东方辰言那山庄多时,奈何找不到理由过去,也没有哪个胆子向东方辰言提起,现在,机会难得,错过了那就是傻子,这也是辰昕会来找辰繁的理由之一。 “我们如此贸贸然而去,岂不是打扰了他们两个,三皇兄带凡音离开,不就是为了寻一宁静之处吗?”对于辰昕的心思,东方辰繁转念间便知晓了,想要拿自己当挡箭牌,也得看东方辰繁自己愿不愿意。 “四皇兄,我们两个人话又不多的,何况,三皇兄那山庄那么大地儿,咱们就泡在那温泉池子里,也打扰不了他们,而且,有他们的地方咱们两避着就是了。”辰昕把所有东方辰繁有可能会顾虑到的问题都想了个遍,并且,都拿出了一套看似非常有理、非常可行的说法,连东方辰昕自己都觉得要好好夸夸自己,怎么就这么聪明呢。 东方辰繁看着独自乐着的东方辰昕,语重心长道,“你是想去那地儿躲一个人吧。”辰昕对柳燕尔用情如何,东方辰繁知晓,放下一个人太难了,一如他自己,五年了,依然放不下云轻;一如三皇兄,难以放下凡音,辰昕又怎么能这么快就放下了柳燕尔,如今他选择把一切说出来,只怕自己也做了许久的挣扎。辰昕嬉皮笑脸,但到底伤得多深,只怕只有他自己最清楚,东方辰繁并非故意揭辰昕的伤疤,只是希望他能说出来,这样,或许还能好受些,有时候,苦的就是无法言语。 辰昕闻言,慢慢逝去了脸上灿烂的笑容,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淡淡的忧愁,“四皇兄,我一心为她,可到头来,她的心思都在三皇兄身上,她至今还记着与三皇兄一同看过的那场雪,至今还惦记着如何对付凡音,我想,我与她是再无可能,既然如此,不如早些放手……”手是放开了,可是心或许还要一段时间,此时,不见她是最好的法子,既然自己狠不下心让她离开昕王府,便寻处清净之地好好想想。 “是啊,有几人能真正与所爱之人相守至老,又有几人,可以从青梅竹马到垂垂老矣,既然不能,不如早些放下。”东方辰繁话是如此说,可却知自己是再也放不下了,这一生都会为了那个躺在冰冷棺椁中的人牵动,找出她真正的死因,为她解决她未了之事,或许是他活着的最大的追求,“幸好遇见了凡音,否则咱们的生活都少了些惊吓与乐子。”雪凡音如同上天给他们的恩赐一般,她的到来,让所有的事情都悄然变化着,三皇兄不再是那个冰冷无情之人,自己也慢慢不再禁锢于失去云轻的悲伤,生活开始有了别的色彩,虽然不再波澜无惊,却惊喜无限。 “所以,四皇兄你是答应陪我去了吗?”听到东方辰繁软下来的话,东方辰昕抛下不快,又换上笑容凑了上去。 “走吧!”既然迟早要去,还不如趁着天色尚早,赶在天黑之前上去,“说句实话,莫说你,那地方连我也是许久未去,倒还真有几分想念。”有泉山庄景色宜然,虽是建在山上的,可冬日的温度却比山下高了不少,到那地方过冬甚是舒适,又怎能让人不怀念呢。 辰昕也不耽搁,而且早已做好了准备,“四皇兄,就等你这话了,马车在外面备着呢。”虽然骑马英气,可大冷天的,勒着僵神手都要麻木,还要受着冷风吹,东方辰昕可没这受虐的习惯,果断选择马车。 而东方辰繁身体虽比刚失去云轻之时好了不少,可冷风终还是少吹的为好,而且他平常也是他们几个当中坐马车最多的人,自然不会说什么,只不过忽然想到了一件事,“辰昕,你不是坐马车而来,方才为何还会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见辰昕跑进来那样,还真以为出了什么大事,虽然他带来的消息也不是什么小事,可终是还未发生之事。 辰昕挠了挠头,“这个,我不是着急吗,嫌马车太慢,在半路见人少,便用轻功飞过来了……” 对于辰昕会如此,东方辰繁也见怪不怪了,反正他本来就是个怪人,只是东方辰繁没想 第二百一十三章 继续生活 第一剑无可奈何地坐到了马车中,可怪医的嘴却一直念念叨叨没有停过,在他的念叨中,黄昏已来临,而他们一行人也已到了有泉山庄山脚之下,门口守着之人见是繁王爷与昕王爷也就放行了,对于跟着他们一同来的两人,本想拦下,奈何这两说是王妃寻他们过来的,这几日有泉山庄的人也算是彻底见识到了,自家王爷就是一个活脱脱的妻奴,又加上东方辰繁与东方辰昕的保证,也就放行了。 怪医是一边走一边转着圈儿,看着周围的景色,嘴里还振振有词,辰繁这会儿是真确定,有热闹看了,就是不知三皇兄愿不愿意让自己也看到这热闹。 另一边,东方辰言在守卫放行了四人之后就得到了消息,因来人中有两人说是来找凡音的,东方辰言便先出来看看。 好巧不巧,东方辰言遇到了刚进入山庄,蹦哒在前头的怪医,“原来是你们,凡音何时说要见你们!”是怪医东方辰言便放心了,他之前是担心来的两人是雪三爷与雪林,他们过来就不会如此简单。 “东方辰言,我说你也太浪费了,这么一块宝地,你就用来嬉闹玩耍?还有这些夜明珠,你放在这儿也不怕被人偷了。”此时,天色微暗,夜明珠的光亮越来越明显,怪医看着这奢侈之地,白玉雕刻的主子,割一个角回去也好。 东方辰言瞥了怪医一眼,“本王的东西谁敢偷!”语中尽显他的自信与霸气,雪凡音若在,定然又是一脸花痴。 辰繁与辰昕几人不像怪医这样半跑半走着上来,自是比他慢了几步,而他们到时,就听到了东方辰言这话,不用想也知道,三皇兄生气了,只怪自己来得不是时候。 果然东方辰言犀利的目光直射两人,东方辰昕自然而然地躲到了东方辰繁的身后,东方辰繁依旧是那副好像什么事都没看到的淡然模样,“三皇兄。”向东方辰言打了声招呼,让东方辰言有种一拳打在海绵上的感觉,又瞪了一眼第一剑,让周围的气温降了几度,然后才转身,让这几人随自己进去,来到来了,总不能将人赶出去,自己倒是做得出这是,可凡音做不出。 “凡音……”辰昕一入屋内就开始寻找雪凡音的身影,好久没有见到凡音了,可是来了还找不到她,加上这儿又没什么外人,也不顾那么些规矩,直接大声喊起来。不过辰昕本来也没什么规矩的。 东方辰言眉头稍皱,“凡音在休息,别扰了她。”那丫头起得早了,每到晚膳十分总要睡上一觉,东方辰言也趁此处理一些公务,而他自己用膳的时间也随雪凡音改变了。 “睡多了会犯懒,三皇兄你快让她起来,我陪她说说话,就不困了。”东方辰昕才不管东方辰言怎么想的,不过凡音好像总是在睡觉,这样真的不行,三皇兄还是太过纵容她了。辰昕这想法若是让雪凡音知道了,一定要好好问候他。 “你等着。”东方辰言不是不知东方辰昕的话,可看到雪凡音打着盹儿,便就由着她了,只是确实如辰昕所言,凡音这几日倒是更会睡了,每日都要睡个两三回,一天的时间,总有大部分时间是在睡觉中度过的,“你来了正好,给凡音看看,她身子可还好。”怪医与辰昕在,还是让他们诊过脉,自己才放心。 怪医本就是为雪凡音而来,东方辰言自己提出来了,哪有不答应之理,点点头便算应下了。 雪凡音听到了东方辰昕的叫声,只不过一方面以为是自己在做梦,另一方面她真的不想起床,虽然这边要比言王府暖和,可再暖也是大冬天的,哪有被窝里舒适暖和,便继续窝着,直到东方辰言进门,雪凡音才揉了揉眼睛,带着几分还未睡畅的不满柔柔加了一声“辰言”。 东方辰言看到她这副模样,又气又怜,“还睡着?你的辰繁与辰昕来了,怪医与第一剑也在外边,起来去见见他们。” 雪凡音又在被窝里躺了一会儿,终于在东方辰言耐心告罄前起身了,“辰昕真的来了,我还以为是我听错了。”雪凡音心里忍不住吐槽,这几人又不是没见过,而且熟得很。 “你呀,再这么下去,当真要成了懒虫。”东方辰言话中满是宠溺,“他们都是来见你的。”这话中又多了几分醋意,却惹得雪凡音莞尔一笑。 “这不是你让我见他们的。”这群人来了,雪凡音想想都觉着挺有意思的,说实话在这山庄虽然能与东方辰言单独相处,无人打扰,小日子甚是舒服,可总也有无聊之时,辰昕与怪医来了,完全可以打发那些时间了,东方辰言可以不用迁就着自己,放下他的公务。雪凡音其实清楚,只有自己睡着时,东方辰言才会抽空去忙他的时,也是因此,雪凡音才闲得无聊时就去睡觉,她不想东方辰言因自己荒废太多的事。 说实话,其实东方辰言原本想要的是那个位置,可为了能与自己相守,他已慢慢放弃这么多年的部署,所以雪凡音不想再拖累他,于雪凡音而言,东方辰言能为自己做到这一步就够了。 里面的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倒是乐得自在,可却苦了外边等着的人,若非第一剑拦着,怪医早就不顾三七二十一,一股脑儿冲了进去,叫雪凡音起床哪需要那么长时间,雪凡音是猪啊,那么能睡,傻徒弟喊得那么想了,他就不信这有泉山庄的屋子会大到听不到傻徒弟的声音。 “怪医前辈,您先别急,凡音总会出来的。”辰繁劝着有半蹲到了椅子上的怪医,一般来说,他做出这种怪异的动作时,就是心有不满,情绪激动所致。 这边有人等着雪凡音,他们只是等得久了些,终是见到了,可雪家等着她回去之人却无这般好运。 雪三爷与雪林打通结界,一回到雪家,就被召去见家主,雪家家主年纪不大,与东方辰言年龄相当,仔细观察可见他是 第二百一十四章 没让你们等 对于雪凡音之外的人,储默未曾多想过,而是非正是那个除了雪凡音之外的人,所以储默未曾将这事放在心上,而当时,也不过是因为雪凡音介绍的不好回绝罢了,可其实两人也未真正地相处过。 是非自从回到是府,也有些茫然了,不为别的,好像所有人都在催婚,年关临近,家中往来之人也多了,许多人的话题自也离不开是非。都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是非这会算是体会到了,雪凡音做媒只是小意思,而那些时常踏入家中大门的媒婆才叫可怕,若非修养还行,是非还真想一拳将人打出去,又不是嫁不出,自己都不急,这些人急什么。如此一来,是非也不得不想想自己的终身大事,可是当年除了东方辰言,好像没有想过别人,一时间,却是空落落的。 “非儿,你这要躲到何时?”是材径直走入房门敞开着的是非的闺房,“装病你也装得像些。”是材看着是非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个妹妹总是这般,已经许多会称病谢客了。 “哥,我哪里不像病人了,难道生病非得写在脸上啊?”忧愁算病,是非绝对病得很严重。 “你……你这样该吃吃该喝喝地,叫病了?”是材看到是非一手拿着话本,一手拿着筷子,夹着盘中的小菜,这哪像一个病人,比平日还悠闲几分。 “你怎么来了,外边不需应酬吗?”再过几日就过年了,是府作为江湖朝廷各有沾边的大府,来往之人自是多的,是非女孩子家倒是可以免去这些劳累,但是材作为是府的继承人,自然要学着接待那些个人。 是材在是非的旁边拉着凳子坐下,“我这是忙里偷闲,还不是怕你真病了?”好的不准坏的灵,是材还真怕是非这么说着说着真病了,说来也有好几日未见她出房门了,这才撇下一堆事群人过来看看。 “你放心吧,我才不会把我自己折腾得半死不活,你帮我把那些胡乱说亲的人打发了,我就可出去了。”话虽这么说,可想到过年,要被三姑六婆各种问候,是非还真想病了,省得对那些人打不得骂不得,还得忍着。是非虽然平时说话冲了点,但那也是局限于自己人与熟人,对于那些不熟之人,而且还要顾及是府与父亲兄长的面子,只能压着自己的火气,对于这样的事,是非一直挺郁闷的。 不过提到这事,是材也烦心,“我替你打发了,她们就替我做媒了。”这也是是材一直没发表意见的原因,是非是可以逃得过,只要她一句怕嫁过去受委屈,父亲哪还舍得,而自己就不一样了。 于是,兄妹两人就一边吃,一边烦着那些催婚的事。 对于远在边关的人而言,是材是非兄妹已算安乐。 战鼓雷雷,战火并未因接近年关而有所停歇,反而双方交战越发频繁,主要原因还是凤来国希望在年前就将东逸国的边境拿下,于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发动进攻,加之东逸国的粮草已越来越少,而凤来国来势愈发凶猛,士气在一次又一次地挫败下渐渐减弱。 东方辰祈作为主帅,每夜对着地形图,一次又一次地排兵布阵,一次又一次地与军师商量着对策,可不知为何,凤来国的速度实在太快,有时白日还需亲自上阵,人已消瘦了不少。 “那送信之人可安全达到了,那信也不知能否传到父皇手中?”东方辰祈担忧那送信之人能否带着信真正离开此地,而那封信也不知会不会被什么人扣下,万一出了什么差错,军中无粮,士气不稳,此仗必败无疑。 “只要那信到了皇城,如此大事,定然不敢有人动什么手脚,算来日子也差不多了,王爷请放心,此关咱们定能度过,定然能带着兄弟们凯旋而归!”这副将之前一直跟着东方辰言的,这次东方辰祈领兵打仗,亲自点了他做副将,而他的经验自也不比东方辰祈少,但是心中还是打着鼓的,毕竟如今的场面,他们只能靠那封信了,与东方辰祈如此说,不如说也是在安慰自己。 许是战场的原因,即便是正午也能感受到那肃杀的冰冷,握着长枪的手,即便在帐篷内,依旧是冰冷的,加之粮草不足,这些人已好些日子没有吃饱过,随着时间的流逝,心中的不安愈发加剧,可战场的血腥味却一直弥漫在空气中,甚至有越来越浓之感。 凤来国这几日倒不打算频繁出站,一来他们也许养精蓄锐,以防万一;二来反正他们早知东方辰祈粮草不足,只要他们拖着,那么东逸国的那群人迟早不战而败。 当然,凤来国的战略,东方辰祈也想到了,但是他却无能只能看着他们用这招对付自己,殊死一搏,他一人倒是可以,但这么一群人的性命他不能够,如今只希望上天垂怜,能让粮草与援兵早日到达,如此也可缓口气,不过幸好,没有几日就过年了,等到了除夕那日,自然都停战了,他们虽回不去,却也可歇歇。 如东方辰祈所愿,那去送信之人也已到达皇城,但因位分过低,无法见到东方旭,只得将事情原委告诉辰月,辰月知晓边关送来的信定然十分紧急,否则这人也不会在宫门口等了一夜,等第二日宫门一打开便跑到辰月宫中,而且不顾是否会被辰月责骂,便请宫女前去通报还睡着的辰月。 辰月知是那人回来了,匆忙穿好衣裳便召见了他,“可是六皇弟有话传与我?”还未坐下,辰月便着急地问了起来。 “回公主,祈王爷有一封书信命奴才带回,呈于皇上,然奴才位卑,还请公主转呈。” 说罢从包裹中拿出书信,双手递于辰月。 辰月立马接过此人手中的信,呈于父皇的,定然与军情有关,自己不便翻看,但前方的情况她也是关心的,“王爷如何?” “王爷忙于布战,那凤来国甚是凶猛。”简单的一句话,却也将东方辰祈的情况说 第二百一十五章 一切还来得及 东方辰灵见东方辰耀并未发话,而且东方辰言与东方辰耀、东方辰繁、东方辰昕、东方辰月几人已往前走着,自知无趣,便也不再多言,只与他们一同进了御书房。 看着面前站着的几人,东方旭亦是无限感慨,有多久没见过这么几人齐刷刷地站在自己面前,叫一声父皇,只可惜辰祈不在,而且安危难料。 “这信是辰祈命人送来的,你们且先看看。”收起思绪,东方旭将桌上的信拿给了东方辰耀。 东方辰耀接过那信,便与其余几人一同看起来,传至辰月手上已是最后,所以当辰月还在看时,他们几人已开始讨论。 “边关粮草不足,大军这么几月没有消息,而那边的粮草能撑到几时,朕心中亦是有数,粮草之事你们不必担心,朕半月前已命人往边关送去。”东方旭自也有打算,而粮草事关重大,辰祈的书信一直未能收到,他也怕朝中有别有用心之人,便秘密派人给边关将粮草送去。 “辰祈那边的情况不容乐观,你们何人再带十万兵马前与辰祈汇合?”东方旭说话间已将目光锁向东方辰言,这几人中,东方辰耀作为一国储君,自是不能让他以身犯险的,而辰繁辰昕无甚经验,东方旭自不放心将这十万兵马交到他们手上,至于东方辰灵虽也上过战场,但处事太过急躁,前方形势不好,十万兵马交给他,不知最终还有几人能回来,能让他放心领兵出战的也只有经验丰富,处事稳重的东方辰言。 而看向东方辰言的不止东方旭,还有东方辰耀,当东方旭说这话时,东方辰耀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但是他不希望东方辰言领兵往边关,于他而言,东方辰言手中兵越多,兵权越重,威胁便越大,况且东方辰耀认为东方辰言答应过自己不再上战场,自然是希望它能遵守自己的承诺。 其实东方辰言自己也不想去,可辰祈有难他又做不到视若无睹,何况其实他早就知晓了辰祈那边的情况,也料到了会有这样的场面,心中早已有了决断。 “三皇兄,你去救救六皇弟,好不好,三皇嫂我会替你照顾好的。”辰月不能忍受自己的亲人就这样离自己而去,而且辰祈才那么年轻,他还有满腔抱负未曾实现,怎么可以就这样陨落,战争太过可怕,太过沉重,而辰月能相信的只有东方辰言一人,于是满眼的期望都落在东方辰言的目光中。 东方辰言叹了口气,莫说无法拒绝辰月这样的要求,即便辰月不说,东方辰言也已决定要往边关一看。辰祈此次出战本就匆忙草率,而那凤来国又不知究竟是何来头,东方辰言自放心不下。 “父皇,儿臣愿领兵出战。”说实话,东方辰灵这人,东方辰言也怕他把自己的命弄丢了,而且还赔上了辰祈与众多兄弟的性命,至于剩下的那几人,不用想也知道父皇不会让他们去的,即便父皇答应了,皇祖母与皇后还不会同意。 东方辰言话落,东方辰灵是松了一口气,那战场他去过,辰祈如今都应付不来,他没有想一同去陪葬的思想,东方辰言愿意去,求之不得,他一走,自己做事也方便许多;而东方旭自然是满意东方辰言这个决定,本还担心他会因为雪凡音而不愿前去,如今看来,是自己想多了,自然欣然答应了;辰言更是放心不少,在她心中,三皇兄是战无不胜的,只要三皇兄去了,无论多么凶险,都可以转危为安的。 “如此,辰言你且回府准备准备,这几日便要启程前往边关,这年怕是得在路上过了。”虽说边关过年休战,但东方辰言此时过去,正好在开战前赶到,若等年后再走,岂不让人占了先机。 “这么快!”东方辰昕倒认为太过仓促了,哪有这样的,凡音都还不知道呢,而且,三皇兄这一走,也不知要多久,总不能让他与凡音匆忙告别就离开了吧。 东方旭瞪了东方辰昕一眼,不过东方辰昕会说出这话,他也没多大意外,毕竟他是个什么都太懂的人,指望他,恐怕这东逸国只能等死了,可另一个人的开口,却让东方旭气的同时,目瞪口呆。 “辰昕此言有理,儿臣年后再去,这么急着走,未免太过仓促。”此人正是东方辰言,说实话,东方辰言不是不担心东方辰祈那边的情况,可是他自私地向多陪雪凡音几日,而且这一走少则几月,多则谁也说不好,就这么匆忙离开,如何放心得下? “辰言!”此时,东方旭语中已有好些怒意,“战场之事,你当儿戏吗?机不可失,你该清楚!”对于东方辰言这样的决定,东方旭除了讶异与震惊,便只剩下愤怒,东方辰言这样做,着实太过轻率。 “父皇,现今天冷,行军多有不便,待年后,天气回暖,于行军有益,再者,此时将人召集,未免乏了人情。”东方辰言的理由倒是想得好,不过这一出,他早就料到了,那个傻丫头,如今什么都还不知道,真不知自己离开后她会怎么样,东方辰言想在自己离皇城前,能安排地尽量替她安排好。 东方旭从东方辰言的眼中看到了坚定,也深知,只要东方辰言决定的事情,哪怕违抗圣旨,他也会去做,也不想毁了稍缓和的父子之情,当然这是东方旭自己认为的,便道:“罢了罢了,你且好好准备,也正好趁年里,与你皇祖母好好辞个行。”人年纪大了,总不希望儿孙离自己远远的,而且失去那等危险之地,之前已经有一个辰祈了,现在又去一个辰言,太后她老人家自然是忧虑的。 说完这些,东方旭便挥退了几人,他也要好好想想,究竟该如何处理这些,辰言此次会有如此决定,与雪凡音自然是脱不了干系的,他已被雪凡音迷到这等地步,自己虽想不管他们这些事,可终究还是放心不下,更不能放之任之,辰言走后,也该好好想想雪凡音 第二百一十六章 把自己平安带回 东方辰繁是出于好心才提醒道,但东方辰耀此时并不如此想,东方辰言之事已让他不安与烦躁,哪还有空听辰繁在此絮叨,何况,他此时并不认为与乔静雨会怎样,反正她是自己的太子妃,即便现在她过得或许不算好,但是只要他登上那个位置,他会把一切都弥补给她的,只是东方辰耀忘了“世事多变”这四个字。 正如雪凡音一般,东方辰言一回到有泉山庄,便是一脸沉重,雪凡音已知道辰祈之事,也明白东方辰言定然放心不下,未等他开口,“辰言,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有时候,话不用多,几个字便可。 “凡音,你这样让我如何离得开?”东方辰言把雪凡音搂在怀中,他宁可雪凡音哭着闹着不让自己走,也不想她如此平静地说着这话,这样只会让东方辰言更不忍。 “我不这样就不是我啦!”雪凡音扬起笑容,抬头对着东方辰言道。 “你如此让人心疼,我该拿你如何是好?”东方辰言腾出一手,在雪凡音的额头轻轻一点,“我啊,宁可你像别的女子那样不懂事些,可你却偏偏要强得很,这样,很难招人疼的。” “那我有你不就够了,难不成你还想别的人来疼我?”雪凡音嘟着小嘴,问着东方辰言,东方辰言的心疼雪凡音都感受得到,正因如此,才不想东方辰言有什么压力与过意不去的地方。 “我东方辰言的人,我看谁敢要!”对于这一点,东方辰言确信,没有哪个不怕死的敢从自己手上抢人,还是自己的王妃,主要是雪凡音不是那么容易被骗走的人。 “自大狂!”东方辰言总是这么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雪凡音都觉得有些无奈,可拿他又无可奈何,谁让他叫东方辰言,谁让自己早就沦陷在他霸道的温柔中。 东方辰言放开了雪凡音,眼睛直视着她:“好了,有什么要问我的,尽管问。”东方辰言知道她不可能真的什么问题都没有,既然她不问,自己提出来便是。 由于身高差距,雪凡音真的要抬着头与东方辰言讲话,“什么时候走,什么时候回来?”雪凡音不会责怪东方辰言的离开,反而战场硝烟无情,东方辰言即便再有经验,武功再强,雪凡音也还是担心会有什么意外。 “过完年便启程,具体的还未定下来,何时回来我一时也说不准,凡音啊,我答应你,我会尽快回来的。”如果可以,东方辰言真想带着雪凡音一同去战场,可是诚如雪凡音所想,战场太过危险,东方辰言怎么忍心将雪凡音置于险地,再退一步而言,军中都是男子,雪凡音一个女子也多有不便,自己不能时常陪着她,她一人也会无趣,留在这儿,至少还有辰繁辰昕可以陪她解解闷。 “储默,能不见,你就别见了。”想到这几人,东方辰言自然会想到,最爱在雪凡音面前献殷勤的储默,这是个危险人物,东方辰言觉得自己还是需要嘱咐雪凡音的,防着点他。 “还没走,你就这么不放心?”雪凡音看着紧张的东方辰言无奈一笑,不知为何,辰言对储默好像总有一些偏见,“什么时候回来倒没什么,晚一点也没关系的,最重要的是把自己平安带回来,别为了回来,急功近利的。”只要东方辰言能平安回来就够了,多长时间,她都愿意等。 “还说我,你自己不也如此急,放心吧,我有分寸。”雪凡音要有多大勇气才能说出这番话,东方辰言明白,“在这再住一晚,明日便回去吧。”虽然不想,可是离开的日子确实不少了,又听了辰繁的话,也担心宋梦琴会趁这几日搞什么花样,自己即将离开,必须保证雪凡音在言王府的安全才可,早些回去,一来可以让她不敢再有所动作;二来也可好好查查她究竟做了些什么。 经过宋扬之口,宋梦琴很快知晓了,东方辰言年后便要离开的消息,第一时间便与柳燕尔讲了,而柳燕尔早就从东方辰耀处得知,有的事情又在酝酿中了,柳燕尔知晓,只要东方辰言离开了,言王府有宋梦琴这个里应外合的在,对付雪凡音不成问题,而且又有东方辰耀的细作在,即便雪凡音想逃,怕也没有那么容易。 东方辰言与雪凡音都不知,一张网正在为他们慢慢织就。 时间总是很快地从指间流逝,尤其是那些和乐的时光,知道东方辰言年后便要再次出征的消息萧尽寒与储默都来言王府住了几日,萧尽寒主要是与东方辰言谈一些公事,而储默对于东方辰言其实很矛盾,整天与他斗,却又不希望他会出什么事。 这一夜,第一剑难得坐下来与东方辰言谈谈心,“东方辰言,我得知凡谦离世的消息时,真想一剑穿过你的胸膛,你做事确实过分,凡谦那么好的一人,你居然忍心看着他失望,看着他不安,看着他屈膝在你面前!”第一剑说到后边,眼睛已是紧紧盯着东方辰言了,其实这件事,第一剑一直没放下。如果东方辰言当时当应了,凡谦不会如此急功近利,不会落入奸人的陷阱,白白丧命。 “不仅仅是他人好你才会与他有所接触吧,你最初的目的怕是为了验证他是不是你们花家的血脉吧。”东方辰言了然地看向第一剑,人海茫茫,如果不是这个原因,第一剑怎会与雪凡谦这个朝廷中人有所牵葛,“你与凡音是何关系?”第一剑的身份太过神秘,直至今日,也只是知晓,他是花弄国人,是花月楼楼主,其余的知之甚少。 “我父亲是花蕊花芯的大哥,我母亲是上一任花月楼楼主。”第一剑实话实说,事实上,第一剑是雪凡谦、雪凡音、花情的表兄,也怪不得他对待雪凡谦之事如此,对于雪凡音也是尽心尽力帮着,不许她受到什么伤害,到后来,第一剑想必也念在这层关系才会如此的吧。 对于第一剑的这番话,东方辰言满是 第二百一十七章 死有蹊跷 除夕夜,年夜饭,宫中自是欢聚一团,连在外边之人也在此时回到了宫中,喜气洋洋,但是却不是全部人的心思。荣妃就因辰祈未能回来而满怀担忧,即便东方旭将辰祈的来信瞒了下来,可母子连心,荣妃的心中还是难安,眼前看着这满桌的团圆之人,似乎唯独少了自己那份。 辰月时常伴着荣妃,怎会不知她的心事,“荣妃娘娘,您别担心,您忘了,过年边关停战,六皇弟不会有事的,年后三皇兄也会过去,更出不了什么事了。”辰月尽心安慰着。 东方辰月与东方辰祈出生后,他们的母妃便离世了,因此对于母亲没有太大的概念,不过幸好,因他们俩自幼丧母,东方旭对他们兄妹多照拂了些,当时凤皇贵妃也因两人与东方辰言年纪相近,时常让几人在一起玩闹,这样一来二去宫中之人也不敢对他们脸色看。而这些日子与荣妃的相处,辰月似乎感受到了一些来自母亲的温柔与温暖,对荣妃之事也更上心了。 荣妃在听到辰月这番话后,确实安心了不少,待宴会完毕,特意命大宫女请东方辰言至清珩殿坐坐。 荣妃找自己会有何事,东方辰言很清楚,也便应下了,“我们去清珩殿走走,之后便回府。”到了宫中,雪凡音就浑身不自然,每一步每一句话都很谨慎,而且甚少讲话,哪怕是与自己的交流基本也无,东方辰言不仅不习惯,也心疼着,不过荣妃的要求东方辰言难以拒绝,至少不是在那些人面前,想着凡音该能放开些。 “住锦瑟殿。”夜色已晚,赶来赶去也累了些,雪凡音想着就近便可。 “这里不自在,咱们回去。”以前是不想到锦瑟殿回忆起以往的事,如今,却是希望雪凡音能自在些,所以哪怕再晚,只要她舒心了,也就罢了。 雪凡音笑了一声,东方辰言一头雾水,“笑什么?”东方辰言也不顾前面带路的宫女,拉着雪凡音就让她往自己身边靠近。 雪凡音不习惯在陌生人面前与东方辰言这般亲昵,可无奈根本挣脱不了他的手,而且自己越挣扎,东方辰言就握得越近,最后只能放弃了,“你还真是不嫌累,明日一早还要进宫给太后与各宫娘娘请安,我想多睡会儿,就住锦瑟殿好不好?”锦瑟殿没什么人打扰,也挺自在的。 “如此也好。”他们回到府中只怕夜已深,住在宫中也好,东方辰言舍不得雪凡音太过劳累,既然她愿意留下来,那就留下。 说话间,已至清珩殿,荣妃见两人来了,也是一脸和气,东方辰言看得出,荣妃的和气中,似还带着几分恳切,自己母妃若在,知自己要出征,定也会如此担忧吧,念及此,东方辰言的脸柔和了许多,“见过荣妃娘娘。”东方辰言虽有特权,但不是傲慢无礼之人,这荣妃与他也算熟悉,平日也无冲突,这该有的礼数东方辰言不会忘了。 “都起来吧。”荣妃虚扶了雪凡音一把,转而望向一旁的东方辰言,“我找你来所为何事,辰言你定知晓。”除了东方辰祈,荣贵妃与东方辰言并无别的交集,荣贵妃相信以东方辰言的聪慧一定明白自己的意思。 “我年后便启程,具体的日子还未定。” “辰祈这孩子不懂事,有的事你不要放在心上,到了那边,替我照顾着些他。”辰祈急着领兵出征,为的就是从东方辰言手中夺下功劳,此时再与东方辰言说这事,荣妃脸皮薄,难免有几分不好意思,可为了儿子能平安归来,她也豁出去了。 “六皇弟我自会护他周全,只是我走后,还望娘娘能照拂凡音一二,她在这皇城已无娘家人,受了什么委屈也无处说,到时还请娘娘能为她讨个公道。”东方辰言最担心的就是自己离开后,雪凡音会如何,虽有辰繁辰昕在,然宋府的力量不可小觑。 荣妃看了看雪凡音,“你且放心,我能做主的定然不会推脱。”毕竟荣妃不是东方辰言,话不敢说得太满,不过东方辰言有她这句也就够了。 “如此,天色不早,我们先告退了。”妃嫔宫中不能久留,免得惹人话柄,何况这一天下来,太过闹腾了,还是回去歇息的为好。 事已讲完,荣妃自然也不加阻拦,只是望着东方辰言手牵着雪凡音的背影,总有无限的美好,他们就如同自己曾经憧憬的那个影子。 雅岚殿却无这般太平,东方辰繁亦在殿内,东方辰言在荣妃殿内需避嫌,而东方辰繁在自己母妃殿中,没这必要。 “母妃,您有话便直说,不必如此绕弯子,咱们母子有何话不能谈的?”云贵妃虽然绕来绕去,但东方辰繁熟知她有事时是何模样,自然一猜一个准。 “辰繁,这件事母妃本不想与你讲,只是最近发生了许多事,母妃想,终有一日这事也会被人查出来的,如今母妃与你如实讲,你且思忖思忖该如何?”云贵妃心上的事也积压了一些,需要一个人可以帮着自己分担,而在这宫中,除了东方辰繁这个儿子外,哪里还找得出可以绝对信任之人。 东方辰繁见云贵妃略显凝重的神情,便知此事不简单,“母妃您先说,究竟何事让您如此困扰?”东方辰繁总觉得深宫之中的平静有着不同寻常的波澜,母妃说会被查出来,可是宫中还有什么事是自己所不知的。 “辰繁,你与辰言素来交好,此次辰言出征,你可知他有几分胜算?”万事无绝对,辰言若有把握还好,若无把握,云贵妃更不确定心中深藏多年的事该不该在此时揭开它的真面目。 “此事与三皇兄有关?”东方辰繁思索着母妃如何会知晓与三皇兄有关的事,而且如此郑重,“难不成是凡音?”现在只有雪凡音才会牵动三皇兄,而三皇兄一走,凡音的依靠确实少了,母妃身居内宫,有什么消息自是比宫外之人知晓得早,难道是太后或者父皇, 第二百一十八章 乱花迷眼 云贵妃想的,东方辰繁在她这番话后,也陷入了沉默的思考,如若母妃所猜是真,那么宋扬将宋梦琴送至三皇兄身边,意在何为? “母妃,兰妃是如何得手的?”明白他们的布置,才能进一步猜想他们的心思。 “你可知,凤姐姐为何会受到皇上冷落?”有的事情还要追溯到最源头,其实,若非当时皇上的漠不关心,想必宋家怕是没有这胆子的,而他们的目的何在,云贵妃至今不明,若只是单单想让兰妃在后宫独宠,那当时凤皇贵妃已不是她的对手,自己的经历让云贵妃不会单纯地以为这只是后宫争宠之事罢了,也是如此,这么多年,自己才选择隐瞒。 “花太多,乱了眼。”身边来来去去的人多了,权利大了,时间久了,发现那个人不像原来那般,或者自己已不是当初之人,慢慢地忘了最初的那份心,已是正常不过之事,东方辰繁只当东方旭是亦是如此。 然而,云贵妃听后只是摇摇头,“辰繁啊,你可知,你父皇心中最深之人就是凤姐姐,任何人都替代不了。”别人可以享受他的温柔,却无法得到他的真心,凤皇贵妃走后一年,云贵妃便已明白这事,皇上不是在佳丽如云的后宫之内慢慢遗忘了凤皇贵妃,而是他有自己的计算。 东方辰繁不知,原来东方旭这般用心 ,思索片刻后,“难不成父皇是为了护她在这后宫安然。”后宫的风险不亚于前朝的风云,越是盛宠之人,越是容易让人嫉妒,也越容易将自己置于险地,而凤皇贵妃本是个柔弱之人,怎能抵挡得了这些阴谋诡计。 “这只是一层,皇上当时还有与凤姐姐赌气的成分在,如此两人才会至后面这般。”云贵妃叹了口气,往事已矣,皇上若知道最后的结局会是如此,还会那样一意孤行吗,用他自以为是的方式保护凤姐姐,用他自认为不会有任何凶险的法子来置气吗? “其实,十五年前,凤姐姐在辰言之后还有一个孩子,只可惜那孩子福薄,未能到这人世看一眼,凤姐姐也因此伤心了好一阵子,而皇上也利用此事慢慢与凤姐姐走远了,直到此事过了一年,凤姐姐问及为何,皇上才将这话说了一通,只可惜皇上以为无关紧要的借口,却在凤姐姐心中烙下了痕迹。” “那孩子是如何没的,为何我们都不知晓?”至少东方辰繁与东方辰言都未听说过当年凤皇贵妃怀中还有一个孩子。 “那孩子在小产之前,凤姐姐自己都不知情,算来还未满月,后来出事了,凤姐姐才知晓的,当时为了不给皇上添麻烦,凤姐姐将此事瞒了下来,谁知一个月后,皇上从御医处得知了此事。”一切的分叉口就是从这儿开始的,命运也就此开始改写。 “如此说,父皇是因这事而与凤皇贵妃越走越远了?”一个未出世的孩子成了两个原本燕好之人的阻碍,事情总是如此令人难以预料。 “皇上是为了让凤姐姐少些被注意才如此的,哪知凤姐姐生了别的想法。”或许这就是世事不由人吧。 东方辰繁听得出云贵妃语中的惋惜,“兰妃究竟是如何得手的?”对于父皇与凤皇贵妃的往事,辰繁已不想听,终究那个让父皇一往情深之人不是自己的母妃,而他更想知道真相。 东方辰繁在云贵妃宫中何时听完这一切回去睡觉他已忘了,只知道心中无限的感慨,或许很多事情都不像自己心中那般简单,又该如何与东方辰言如何说。 同样在殿中难眠的还有东方辰言与雪凡音,雪凡音白天拘谨,所有的顾虑都被小心翼翼压下了,而到了晚上,夜深人静,所有的不舍又跑了出来,本该是欢欢喜喜过年的,谁知却成了自己与东方辰言相离的倒计时。 “辰言。”不知不觉中不舍的情绪已牵动了东方辰言的心。 “凡音,别想那么多。”雪凡音的心思,东方辰言总能一眼看穿,将她搂在怀中。 “你不会有事的,对吗?”抬头,对上东方辰言的眼睛,眼中满是不安与期待,其实雪凡音最怕的是无情的长沙,会不会再一次带走自己在乎的人,如果东方辰言出事了,自己该怎么办? “哎,你呀,我在战场不敢说身经百战,可打的仗却也不少,见过的凶险场面更不在少数,你有什么可怕的,我不会有事的,何况,我放心不下你,怎么会让自己出什么意外呢?傻丫头,别多想了。”东方辰言的指尖轻轻落在雪凡音的鼻头,自己又何尝想与她分别,可六皇弟着实令人放心不下,家国天下,自己始终还是不想看着东逸国深受战乱困扰,当所有小家不得安宁时,东方辰言的心亦无法安宁。 “那你与我拉钩,而且,这几天你都要听我的,要好好陪我。”不管怎么样,只想多留下些与东方辰言在一起的回忆,万一他一走一年半载,自己也好有足够的事情供东方辰言不在的日子里回忆。 “好!离宫后,我就陪着你去,你想如何就如何。” “那你到底什么时候启程啊?我也好安排。”更好算算还有几天可以与东方辰言在一起。 “六皇弟那情况不容乐观,自要尽早从皇城出发,命令已经下达,初五便领军出发。”时间真的很快,其实仔细算算,与雪凡音相处也不过四日时间可在一起了。 “这么快……”雪凡音万万没想到,东方辰言竟然要走得这么匆忙,“我不问,你是不是要到走的那日才与我讲?” “我也是今日才知。”东方辰言确实是今日给东方旭请安时,才从他口中得知这个消息的,自己虽然也觉太过仓促,可终究战情不容耽搁,已为自己与凡音争取了这么多日的相处,也该满足了,早些去早些回。 这一夜,雪凡音依偎在东方辰言怀里,她从来没有感觉如此依赖东方辰言,甚至到了一刻都不想与他离开的地步。 第二百一十九章 回到原点 东方辰昕担心柳燕尔离开昕王府后,难受控制,更难以知晓她欲如何,倒不如留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也好放心些。只不过柳燕尔是一桩事,正如辰月所言,大皇兄与大皇嫂又是一桩事。 “辰月,你以为三皇兄对大皇嫂如何?”旁观者清,辰月是这当中参与得最少的,与他们俩接触的也是最少的,她看到的总会与他们有所不同,对于东方辰耀与乔静雨之间的别扭,辰昕想听听辰月是如何想的。 “说不清道不明。”她终究还是看不清大皇兄是何意,“不过,那个高氏太过得意了,大皇兄压根就不在乎她。”这一点辰月却是看得明白。 而此时东方辰耀正临窗而立,乔静雨就在他身后,可是即便只有几步之遥,两人间却如同隔着一条银河那般,总有跨越不了之处。 “静雨……”东方辰耀合上窗,回头看着乔静雨,只见她也望着自己,眼中是久违了的柔情,东方辰耀的语气也不近柔软了一些,这一夜不光东方辰言几人无眠,东方辰耀亦是如此,只不过他们担心的不一样。 “殿下今日想必累了,天快亮了,歇会儿吧,明日定还有好些事需要殿下忙活。”乔静雨看着东方辰耀走近,不禁往后退了几步,这个人迟早有一日不再属于自己,一年已过,明日起便是新的一年,再到八九月,高氏肚中的孩子也该出事了,自己与他的距离也该越来越远了。 “三皇弟要出征了,既然他不守我们之间的信言,想必还想与我一较高下,甚至取而代之,静雨,再帮我一回,我之前想让你在言王府做的事情你也该要动手了。”在窗前站了这么久,思索了这么久,东方辰耀最后还是走上了原来的那条道路,到最后他还是不放心东方辰言。 “殿下,难道一个位置真的值得如此吗?”乔静雨不解,她认为东方辰言不会如东方辰耀所想那般,但这样的话却不敢对东方辰耀讲,只是要如此手足相残,乔静雨确实觉得不妥,何况,为何要牵涉到雪凡音这个无辜之人,而且,到最后,乔静雨相信,伤的最深的会是雪凡音,同是女子,同样对一个人爱得无可比拟,乔静雨不希望看到最后失魂落魄的雪凡音。 “桓国公如今身子如何?”乔静雨的问题东方辰耀不是不想回答,而是他无法回答,因为就连他自己都觉得这样做并不值得,可是这些事又岂是他能控制的,谁都怕死,他也怕,他怕,东方辰言一朝得势,自己该如何自处,毕竟自己这个前太子,对他的威胁是最大的,自古皇家就无兄弟情,看自己那些皇叔皇伯就知,父皇虽未将他们置于死地,但是大多都远离皇城,一个个都是清闲王爷,为的是什么?不就是怕他们有朝一日起兵造反。无冲突的尚且如此,东方辰言若从自己手中夺过帝位,自己定然难以存活,即便能留得一命,只怕也会过得暗无天日,这样的日子东方辰耀不想要,所以,他只能选择在东方辰言不在时,先下手为强。 乔静雨张了张口,终是把原本的话咽了回去,东方辰耀的顾虑她清楚,所以也不再劝解什么,既然他想要那个位置,那么自己尽全力助他登上那个位置,即便到时他的荣光万丈或许与自己无缘也无所谓,他好,他高兴就好,“爷爷的身子由昕王爷与怪医前辈的医治早已恢复了。”这只是桓国公对乔静雨的托词,奈何乔静雨也单纯的相信了,一是她相信怪医与辰昕的医术;二是桓国公的身体在乔静雨印象中一直不错,这次不过是一时急火攻心罢了,也就没有多想。 “如此便好,你得空可回去看看。”更想要的是桓国公手中的另一部分兵力,既然已经决定将一切回到原点,那么所有计划必须按照原来的实行,容不得有一点差错,而且东方辰耀现在最大的助力就是桓国公手上的兵权。 乔静雨已然猜透他的所想,牵扯了一下嘴角,道:“殿下,若我乔家将所有兵权献上,殿下可还会善待整个国公府?”东方辰耀对于桓国公府一直都是冷冷淡淡的,对爷爷更是因之前东方辰言与国公府交好之事有诸多芥蒂,乔静雨也怕有朝一日,所有的利用价值都无,而他又是那个九五至尊,会不会与乔家算与东方辰言牵扯之事? “你在担心什么?”东方辰耀皱了皱眉,又向乔静雨走近一步,“难不成我就是如此无情无义之人?”乔静雨的意思再清楚不过,现在她是在与自己谈条件,难不成自己就这么不值得乔静雨信任,难不成在她眼中,自己竟是这般无情无义之人? “都说飞鸟尽,良弓藏,静雨不过是想在……”乔静雨将正欲脱口而出的话咽了下去,改为了“静雨不过是想为乔家取得一些保障罢了,殿下也知,除了爷爷手中的兵权,乔家再无依靠,静雨又如何放心得下,爷爷那边静雨又如何交待?”乔静雨又看了看东方辰耀,“殿下可知,爷爷手中的兵权并无意与谁争斗什么,只是为了能保乔家无忧,乔家自打我父亲起,便不再过问朝事,若无自保之力,迟早会消失殆尽,这也是为何当初爷爷不愿将兵权交与殿下的原因。”其实桓国公不想将兵权交给东方辰耀是因为了解,一旦那些兵力落入东方辰耀手中,他十有八九是用来对付东方辰言的,他们兄弟相残,即便是他这个非皇室之人也不想看到的,毕竟皇子想都,最后很有可能殃及百姓,若如此,便与他戎马一生,保百姓太平相违背了。 “我可答应你,我绝不会动乔家任何一人。”不光光是现在急于用到桓国公手中的权利,还有不想再伤乔静雨的心,东方辰耀心想,只要到了那个位置,他可以给乔家加更多的荣光,然而,东方辰耀却没有料到,到那一日时,乔家或许已经不需要这些了。 乔静雨点点头,对于东方辰耀 第二百二十章 何曾放弃? 东方辰耀听到乔静雨的话,慢慢睁开紧闭的双眼,清启薄唇,“静雨,并非我不信任你,不过是不想你太为难罢了。”或许是因为乔静雨语中的委屈,东方辰耀鬼使神差地说出这般关怀之话。 “呵……”乔静雨不知此时该如何,只是随着这一声勉强的笑声,眼中泛起了晶莹,“为难?再难的事我都愿意为你做了,可是你什么时候想过我会为难而要放弃?”哪一次带着东方辰耀的命令回家是不为难的,可他何曾心软过,如今这般,又是何必呢?趁着东方辰耀闭眼,乔静雨眨去了眼中的模糊。 东方辰耀并未再次睁开眼睛,也为发出任何声响,谁都不知他此时内心想的是什么,对于乔静雨而言,或许这样冷漠的他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东方辰耀,也不再讲话,只等着马车到国公府。 另一边的国公府并未接到乔静雨派人传来“不回家”的消息,一大早便忙活了起来,不论如何,乔静雨回来了,他们都是相当重视的,毕竟只有这么一个掌上明珠,在太子府受委屈,可不能回了家还受气。 “致宁,静雨爱吃的菜可都备齐?还有她的闺房可都打扫了,一切还如以前那般布置吗?”乔夫人问着身边的大丫鬟,虽说乔静雨每次初二回家都不会留宿,可乔夫人依旧会命人将她的闺房好好整理一番,且东西按照她出嫁之前摆放,而这日,满桌的菜肴定是乔静雨喜爱之物。乔夫人自己也是时不时地到门口看看,生怕乔静雨回来了,自己却没有接到她,每年她都是如此。 太子府的马车往国公府的街上驶来,离国公府越来越近,乔夫人总算盼到了乔静雨,脸上浮现了笑容,当看到乔静雨从马车探出身子时,笑意更盛。 乔静雨走到乔家夫妻面前,缓缓施一礼,乔夫人正欲讲话,却发现马车上又有一人出来,那熟悉的身影正是东方辰耀,夫妻俩的喜立马变成了惊,互视一眼,双膝正欲跪地,东方辰耀却道:“休要客气,本宫方才在里边小憩会儿,到了竟也不知,倒是失礼了。”东方辰耀阻止了乔家夫妻的礼,反倒是自己向他们抱歉一鞠,这一行动更是让乔家夫妻受宠若惊。 “都进去。”说罢东方辰耀便率先进入国公府,乔夫人看了看乔静雨,见她摇摇头,也就不再多说什么,跟在东方辰耀后边一同进去了。 一路上,乔静雨之父陪在东方辰耀身边,与他略差一步距离,东方辰耀在前,而乔夫人与乔静雨则在他们之后,母女两并排而行。 “可是静雨回来了?”桓国公听到声响便从内堂往大厅而来,话刚出口,身影便出现在他们面前,“见过太子殿下。”桓国公双手交叠向东方辰耀行了一礼,低头间掩过一丝讶异,不过转眼间便明白了。 “国公爷请起。”东方辰耀这回是实实在在扶了一把,“本宫是陪静雨回来的,不必如此拘礼。” “一把年纪了,怎会如此不知事?太子殿下来了,也不知命人通报一声!”桓国公训完乔家夫妻两人,又转向乔静雨,“静雨,你怎么也不知让人早些来通知,如今这般,倒是要怠慢太子殿下了。”桓国公这话是对乔静雨讲的,可眼睛的余光却时不时注意着东方辰耀的表情变化。 “爷爷,是静雨不好。”说着,乔静雨向桓国公走近,“爷爷您身子可好些了?昕王爷的药可有用,怪医前辈可有为您好好调养?”看爷爷的面色已红润许多,乔静雨心下安心不少,她在东方辰耀来国公府后,第三日便回太子府了,那时爷爷尚未全好,如今听他的话依旧中气十足,忧虑去了八九分。 “有那么两人在,爷爷能不好吗?你就不必担心爷爷,爷爷老当益壮。”桓国公慈祥地对着乔静雨道,这么多年对她的疼爱终是没有白疼,心里安慰了不少。 乔静雨听到桓国公这话,心中还剩下的一两分顾虑也抛下了,一直微蹙的眉也舒展了些许,“如此就好,爷爷日后可也要好生照料自己,莫要一味强忍着。”她也怕爷爷什么都不说,而让病情加重。 “好了,进去吧。”桓国公很清楚自己的身体如何,怪医也与自己如实讲了,这个话题他不想多谈,“太子殿下,请!”东方辰耀在此自然让他走在前面。 而因东方辰耀在此的缘故,乔家夫妻明显多了几分拘谨,言语间不乏小心翼翼,桓国公见此,摇了摇头,“太子可有空,与我这老头子聊聊?”东方辰耀来此,目的何在,桓国公岂会不知,既然他有目的,又亲自来了,不必再让静雨辗转传话了,静雨面子薄,出嫁后一直有求于娘家,想必已是十分为难了。 桓国公是精明之人,东方辰耀亦不傻,自也知道桓国公是何意,一来是因自己之事,二来怕是想给乔静雨与父母相处的时间吧,也便爽快地答应了,“人已在此,怎会无空,国公爷请。”东方辰耀单手向外伸着。 桓国公见东方辰耀如此也没有多说什么,自顾自往前边走着,一路上,两人未多讲一句话,直至桓国公书房。 “太子殿下,想要什么,难不成老夫上次给的还不够?”桓国公相信自己所指为何,东方辰耀一定明白。 东方辰耀也没有与桓国公绕圈子,“岂会有嫌保命符过多之人?”桓国公手中的兵权不光是他乔家的保命符,某种程度上,也是东方辰耀与东方辰言的战役中的保命符,自然是越多越好的。 “原来太子殿下只想用来保命?”桓国公眼中不乏嘲讽之色,兄弟倪墙,竟然用一句保命符便搪塞过去,东方辰耀未免将自己看得太轻了。 “旁人若无心,本宫也不会动用这些。”东方辰耀并不是热衷于战争之人,所以若非必要他也不愿兵戈相见,拿到桓国公手中的兵权,一方面可以增强自己的势力,另一方面也可震慑东方辰言 第二百二十一章 被东方辰言忽悠 桓国公送东方辰耀出门后,便关上了书房门,待耳边的脚步声彻底消失一段时间后,眼上惹了一层红雾,“终究还是交出了……”桓国公自言自语,声音也小得只有自己才能听得到。握了那么多年的兵权,即便未曾想过还会有再动用的一天,可当这一切真正交出的时候,多少有几分惋惜,或许交出的不光是一个兵权,更是三千的弟兄,自己那一段的沙场岁月。 桓国公望着书房内的一切,除了那个交给东方辰耀的兵符,一切如故,可似乎许多东西已在无意间产生了变化,而自己,也不知还能在这个书房中呆多久,自己最不想看到的场景,是否会因这三千兵力,真正出现? “静雨,爷爷只能帮到这了,但愿东方辰耀能信守承诺。”桓国公对着空荡荡的书房说出这一句话后,全身的力气慢慢抽离,最后自己的结局,没想到竟是如此,想要逃离的命运终究还是被牵扯进去了,乔家,风平浪静的时日无多了,置身事外已是不可能,桓国公第一次感觉如此无能为力,如此累。 “静雨,你与娘亲说实话,在太子府如何,那高氏可有为难你?”自己的女儿乔夫人自己清楚,让她为难高氏不大可能;可那高氏,只是一个兄弟已如此放肆,可见她自己会有嚣张,唯恐怕乔静雨吃了亏。 乔静雨抿了抿嘴,“娘,您放宽心,女儿再不济也是太子的正妃,高氏不敢对女儿如何。”乔静雨说的也是实话,高氏经高运一事,确实收敛了不少,再有见红之后,也不再随意胡闹了,安心养着她的胎,乔静雨也怕沾上事,只是偶尔命人去看看她,两人也无甚交集,加之乔静雨本身身份地位在那儿,高氏也不敢太放肆。 “太子有何打算,今日怎会一同过来?”乔夫人本是深闺女子,嫁入乔家后,因乔老爷不问政务,因此对于东方辰耀的目的自是难以猜测的。 “许是找爷爷有点政事吧,娘您不必担心,他不会对女儿如何的。”只不过不想让父母也掺和入这些事情当中,乔静雨选择了掩瞒。 乔静雨有父母相伴,而可谓孤身一人的雪凡音有着一群知己好友相依,“怪爷爷,你们什么时候回去?” “臭丫头,你就这么盼着老头子我离开,你嫌弃我了?”怪医一脸的急躁与委屈,两相结合,就变成了站在案几之上,无辜地望着雪凡音。 雪凡音也被怪医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得站了起来,没办法,怪医的速度就是神速,“我不是这意思,这不是大过年了,你们没有亲人需要回去看望的吗?”过年应该是走亲访友最忙的时候,他们怎么有空在这儿呢,雪凡音不过是好奇罢了,绝对没有赶人的意思。 “下来!本王府中没有上蹿下跳的习惯!”东方辰言瞥了一眼站在案几之上的怪医,冷冷说道。说真的,东方辰言虽不是拘泥于规矩之人,可怪医这般上上下下的,看着也心烦,而且东方辰言还心疼自己府中这些值钱的家具是否会被他蹬破。东方辰言已经忍了许久了,为了避免再一次地发生,便出言提醒道。 东方辰言不说倒还好,他一说,怪医更来劲了,“嘿,东方辰言,你个忘恩负义的,你别忘了是谁帮着你把雪凡音留下的,若非我来得及时,你的王妃,现在已经被雪老头带走了,你还有这心情对着我大呼小叫!”说着怪医就从案几之上跳了下来,走到东方辰言面前,“照理,你小子也该喊我一声爷爷,可谁知你竟这般没规矩。哎,现在的年轻人,真是……”怪医摇摇头,又离开了东方辰言。 东方辰言本懒得搭理怪医,反正他本来也没个正经的,然而怪医却一点也不自觉,一直唠唠叨叨个不停,东方辰言深知自己再不阻止,耳朵一定会起茧的,“你可讲完?本王没那么多时间听你在此说些无关紧要的!”怪医说的这些话没个重点的,来来去去,无非就是一个意思,“要尊老”。 东方辰言语中的不耐烦,怪医算是听出来了,小声嘟囔了一声,立马乖乖闭嘴,安静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这把东方辰言惹急了,自己会倒大楣的,这形势,第一剑一定会袖手旁观,东方辰繁那模样肯定不会帮着自己,雪凡音这个臭丫头,不用说也是站在东方辰言那边的,萧家的小子更是与东方辰言狼狈为奸,说不定还会联手对付自己,而唯一一个忠心不二的自己人——东方辰昕,偏偏是死活不敢对东方辰言动手的,怪医这才意识到,自己身边的都是一群什么人,一个都不靠谱,而他忘了,自己是这当中最不靠谱的一个。 怪医安静下来了,东方辰言也该与他们好好谈谈,尤其是自己不在这些日子,什么都不说,就把雪凡音交给他们照顾,东方辰言怎么也放心不下,“我初五启程,你们都该知晓了,我走后,凡音你们要多多照顾着些。”这算是东方辰言亲自对他们的托付了。 “三皇兄,凡音这边有我,你且放心。倒是你自己,凤来国是何来头,可有头绪?”知己知彼方有把握,若连对方基本的信息都不知,还未开战,已是输了一筹。 “尽寒,你那可有消息?”凤来国的消息,东方辰言交给萧尽寒查了,只因东方辰言的情报机构都由萧尽寒负责,他的消息自然比自己知晓得多。 只可惜萧尽寒却是摇了摇头,“辰言,凤来国若是江湖门派,我们尚能查出点蛛丝马迹,然江湖上从未有过凤来国这名号,且我们如今都不知那凤来国当家之人是谁,甚至不清楚凤来国任何一人的名姓,只有凤来国三个字,无从查起呀。”提起这事,萧尽寒也烦心,第一次,毫无头绪,什么都查不到,为了这事,萧尽寒还动用了自己在江湖上的一些人,可都是一无所获。 “罢了,只要它存在于这世上,总有一日会将它的真面 第二百二十二章 孩子想父亲 白染与东方辰言的无声较量中,最终东方辰言胜了,白染无法沉默那么久,只得先开口,而说出的这三个字也是在东方辰言的意料之中,东方辰言现在急于想知道的就是凤来国之事,白染无事不登三宝殿,又与暗门有关,知道的消息或许有些该是自己所不知的。 “凤来国是何来历?”东方辰言面色不改,平静对着白染道,虽然心中急于想知道,可是东方辰言却控制得很好。 白染勾唇一笑,“凤来国的来历我不知,但白某却明了凤来国的国君亦姓凤。” “凤?”东方辰言的目光锁向储默,自己的母妃与储默的母亲都姓凤,难不成那凤来国还与母妃有关,那为何未听母妃提起过,然而母妃已不在人世,储默与白染一同来,莫非姨娘有何事要储默转告自己。 储默明了东方辰言的意思,只是摇了摇头,储默也是第一次听白染说起这话,他的目光自然与东方辰言一齐望向了似乎一切了然与胸中的白染。 “我也不过是猜测。”白染知晓凤来国与暗门的关系,但是并不打算将这一层说破,甚至为了不让他们这么快查到凤来国的来历,将东方辰言几人往另一个方向引去。 显然,东方辰言不会因为白染的一句“猜测”而停下追寻真相的脚步,给了萧尽寒一个眼神,萧尽寒立马领会到,而这一切都被观察着东方辰言一举一动的白染收入眼底,心想:凤来国的身份可以瞒一阵子了,至少在东方辰言达到边关之前,他都无从知晓,而到了边关,暗门少主自有安排。 白染的目的达到便也不再多话,储默此时才上前欲雪凡音打招呼,“凡音,东方辰言走了,我陪你可好?”储默的目的只是为了刺激东方辰言,当东方辰言将周围的温度降低之后,他的目的很顺利地达到了。 “可以呀,正好我一人在府中也无事可做,你来陪我打发打发时间也好,顺便也可弹琴给我听,对了,我房中还有一把上好的琴,你正好可以用。”雪凡音想起房中的那把琴就觉着可惜,若是它原来的主人,还不至于将它当作摆设,可放在自己面前就是浪费,如果那琴真是自己的,雪凡音一定会将它送给储默,只可惜那是这身体原主人的,自己可不能这么大方。 东方辰言现在简直可以将人冰冻,哪有雪凡音这样引狼入室的,想想自己不在,雪凡音要与储默时常相处,恨不得将雪凡音也带走,不过这不现实,“四皇弟,你们无事可来陪陪凡音解闷。”东方辰言尽量用不那么直接的方式反驳着雪凡音的话。 “三皇兄放心,我与辰昕在,凡音定不会闷的。”东方辰繁这时绝对是站在东方辰言这一边的,自然顺着他的话讲。 “对呀,还有我们,这丫头不嫌我们闹就好了。”怪医是有说话的机会一定要掺几句的人,生怕旁人不知道他的存在一般。 储默只是无奈地笑笑,然后在一旁坐下,或许自己已经开始学着慢慢放下了。 “对了,三皇兄,我差点忘了,我给你带了好些药,你都记得带上,说不定有用呢,这里边大部分都有两份,另一份是给六皇弟的。”说着东方辰昕将一个包裹递给了东方辰言,这里边可都是自己的宝贝,虽然一下子贡献了出来,有些舍不得,可这些东西,终究没有自己兄弟的性命重要。 “嗯,如此我先替六皇弟一同收下了。”东方辰言说完将眼光望向怪医,怪医的宝贝一定更多,徒弟都送了这么多,他做师傅的好意思一点血也不出吗? 怪医瞪了东方辰言一眼,随后的动作却如东方辰言所料:怪医从袖中拿出一小瓶药,“拿去!”至于这瓶药有何用,怪医一句话也没讲,拿出来已是心不甘情不愿,怎么用还要自己讲,东方辰言太傻了吧。然而怪医忽略了一件事,东方辰言是不傻,可术业有专攻,他并不懂医,如何一眼便能看出这是何药。 “小气,看看你徒弟,那么一大包,你就这么一小瓶将人打发了,也不知有何用,不说难不成是什么多吃也不会有事的骗人药丸?”第一剑看着怪医拿给东方辰言的那瓶药,嘴里冷声说着。 第一剑不说不要紧,这一说怪医的被激发了,“你小子怎么说话的?谁骗人了?这宝贝可值钱了,东方辰言我警告你,能不用你就别用了,有多的,回来还给我!”这瓶小东西可是花了怪医好几年的心血才研制出来的,给东方辰言还真是不舍得,怪医这回绝对是看在雪凡音的面子才给的。 “谢谢怪爷爷,辰言做事向来有分寸,何况是要三分毒,他不会将这药浪费了的。”雪凡音个和事佬,明显偏帮这东方辰言,可是东方辰言可没有多了还给怪医的打算,很无赖地认为,到了他手上就是他的,怪医给他的就是送他的,送的东西自然不必还。 且不说言王府正商量着东方辰言走后之事,灵王与罗府之人也因东方辰言即将离开之事而商讨着。 “岳父,东方辰言一走,咱们的人是不是可以逐渐渗入朝纲?”光明正大与罗家人商量对策的机会,东方辰灵怎会错过。于是正月初二这一日一大早,便带着罗芊芊与各色礼品到罗府给罗芊芊父母拜年。 东方辰灵在罗芊芊父母面前,从来没有什么王爷架子,倒是更像以为罗家的姑爷,这一点,罗家夫妻俩自是相当满意,毕竟这么几位成亲的皇子中,只有东方辰灵对岳家的态度最好,东方辰耀平时连乔家都不去,更别提如同这灵王这般温和有礼。 “可知晓东方辰言原先那批人离开后,他可还有安排其他人进入?”如果那些人都已不在,又无新人进入,自然还需找人,这时,他们的人填几个进去便是。“切记不要多了,免得引皇上怀疑。”任何事适可而止便好,多了,极有可能适得其反。 “这个 第二百二十三章 两情若是久长时 冬儿不情不愿来到高氏院中,乔静雨于东方辰耀之后进高氏内房,在进去前,还特意嘱咐了冬儿,“进去听着就是,莫要顶嘴。”冬儿的不满都写在脸上,东方辰耀没计较已是大量,怎能让她进去后再说些什么不该说的,而高氏谁知会不会利用冬儿的话折腾出什么事,如此讲,倒也是为了冬儿着想。 乔静雨的话冬儿自是听的,乖巧点了点头,便随着乔静雨一同进入高氏内房。 高氏本与先到的东方辰耀说着什么,见乔静雨进来,很是懂规矩地欲起身向她行礼,她的礼乔静雨自是不敢受,连忙上前,双手扶住了她,“高奉仪不必多礼,身子不便,能免的便免了罢。”如此,高氏也就继续躺下了。 自打上次因徐良娣一时冲动害得高氏见红后,高氏只要身子稍有不适便躺到床上静养,乔静雨唯恐她起身间动了胎气,更是不敢受她的礼。 “你身子如何了,腹中可还疼痛,怎么不找个大夫前来看看?”对于高氏怀中的孩子,乔静雨有着自己的纠结,她希望这个孩子能平安无事,毕竟这是东方辰耀第一个孩子,可另一方面,每每想及此,心中难免酸涩。 “劳太子妃挂心,这孩子想必是想念他父亲了,这不,太子一来便安分了。”高氏言语间满是笑意,一双眼含情脉脉望向东方辰耀。 乔静雨此时方觉,自己是那个多余的,忍下所有的苦涩,“既是这样,天色不早,太子在此,静雨先回去了,高奉仪也要好生休养,若房中人照顾不到的,尽管命人与我讲。”乔静雨自认对待高氏,自己已是很大度,可大度背后的滋味只有她自己能懂,转身离去的背影,总有那么几分落寞与单薄。 东方辰耀将视线从乔静雨身上收回,“记住本宫的话,好好养胎,休要闹什么花样!”他脸上的温柔不复,眼望乔静雨离开的那一刻,思绪已被搅乱,高氏话中的炫耀东方辰耀听得明明白白,未曾阻止,只因心中那一点执念。 “妾身谨记。”东方辰耀的话又怎敢不听,但见到他起身欲离开时,高氏还是不由自主地颤抖着握住了东方辰耀的手腕,即时看到他眼中的不满也不愿放开,语中带着几分请求道:“殿下,今晚可否陪着妾身,妾身害怕。”东方辰耀每次过来,未及一盏茶的时间便急着离开,高氏自然是希望他能多陪陪自己的。 可东方辰耀决定的事情又有几人能够改变,“放开!”冰冷的字似能刺入高氏的心,高氏也慢慢松开了自己的手,东方辰耀头也不回地往门外而去。东方辰耀不知自己的绝情,最终都会加诸乔静雨之身,直至她遍体鳞伤。 女人的直觉总是很敏感,尤其对于自己喜欢着的人,东方辰耀自己不知,高氏却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看乔静雨时,眼中愈来愈浓的温柔,对于高氏而言,这样的温柔不是对自己的,都太过刺眼,因此,之前是为了自己的孩子,不能让乔静雨继续霸占着太子妃的位置;如今,为了东方辰耀的温柔,也不能让乔静雨太过太平,孩子未出生之前是自己最好的机会。 “主子,您想什么呢?身子要紧,别着凉了。”丫鬟看高氏呆呆望着东方辰耀离去的身影,直至消失也未回过神,只当她是伤心了,上前扶着她躺下,替她捏好被角。 “你以为太子对太子妃如何?”高氏斜过头看向一旁的丫鬟。 丫鬟并不知高氏的用意,“外边都说太子与太子妃伉俪情深。”东方辰耀的戏确实做足了,外人面前从来是恩爱有加的,即便回到府内,只要有旁人在,东方辰耀亦会给太子妃几分面子,因此,乔静雨曾也是府中人人羡慕之人,但随着徐良娣、高氏等人进府,直至现在高氏有喜,大家也就慢慢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伉俪情深?哼!”高氏冷哼一声,“我倒要看看太子对她用情究竟有多深。”高氏眼中不乏阴冷之色,东方辰耀对乔静雨流露出的关心不假,这也更确定了,只要乔静雨有孩子,自己孩子日后登位的可能极小,为了孩子,那个位置,她也得争一争。 人有时总是贪心的,就如高氏,已然得到了许多人所期盼的尊荣,却在得到后想要更多;一如东方辰言与雪凡音,已然为两人的相处争取了好多日的时光,却还想要更长的时间。 “凡音,宋梦琴说什么你且忍着,哪怕涉及你父兄,也不要孤身一人时与她起冲突,宁可忍一时,寻来四皇弟与辰昕再出气。”有的话东方辰言说了好几遍,却依旧放心不下,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嘱咐着,似乎要离开的不是东方辰言自己,而是雪凡音。 “我知道了,你说的我都记着,我在府里,怪爷爷与第一剑也时常会来看我,不会有事的,你就放心吧。”雪凡音想让东方辰言出门在外不要再为自己挂心,毕竟战场与敌人容不得他出现任何分心的状况。 “我差点忘了,这个包袱里是一些冬衣与辰昕怪爷爷送来的药,还有辰月为你求来的平安符也都放在包袱里了。”雪凡音从柜子中拿出一个包袱,知道边关冷,这是她趁着东方辰言与萧尽寒几人在书房商量时整理的,“还有这个包袱你明日一起带上,这是荣妃娘娘要带给辰昕的,说是一些辰昕爱吃的东西,还有几件换洗衣物。”这包袱是辰月来言王府时,荣妃托辰月带来的。至于平安符,雪凡音也想去寺庙替东方辰言求一个,奈何东方辰言知道自己这想法后,直接给否决了,幸好辰月有心。平安符这种东西,虽然是比较迷信的,可多少是一个寄托,是一种自我安慰,雪凡音宁可相信它真的能保东方辰言平安。 “还有,这个你记得带上。”雪凡音别别扭扭到枕头下拿出一块帕子,不为别的,雪凡音没学过女红绣花,连辰月那点渣渣都没有,绣得是在是 第二百二十四章 千言万语难出口 东方辰言听到雪凡音心中的纠结时,反倒扬起唇角,柔柔一笑,“我当时是年少不更事,何况你我整日在一起,我若真写什么书信,不会讨你烦吗?这次你不说,我也会命人将信给你送来,你呀,就安心在府中等着。”这一去,不知要多久,自己若时常寄信回来,她也能有个盼头,人一旦有了盼头,就有了精神。 “嘁,最大的借口就是什么曾经不懂事,这一次看你如何表现了。”离别保重的话太过沉重,这一晚不如与东方辰言打打闹闹,开开心心便好,何苦再添离愁别绪。 夜尽天明,美好的时光总是结束得特别早,漫长的离别与等待已在眼前。雪凡音送东方辰言出言王府,一直都听着东方辰言对自己的嘱咐,除了“嗯”与点头,没有再说别的话,她怕自己一开口,会把强忍着的不舍再次呈现在东方辰言面前,如此,只会徒增东方辰言的牵挂。 “凡音,你没有话要与我讲吗?”雪凡音一直没有说话,东方辰言却想在离开前,听听她的声音,这一去,雪凡音的音容只能暂时寄存在脑海中,而且东方辰言相信,雪凡音一定有好多话要与自己讲。 “战场上千万不要分心,自己要好好的……”纵有千言万语,此时也只能化为这一句,所有的话都融在了双眼的脉脉深情中。 宋梦琴在后边看着前方的两人,眼中似藏着利刃,在他们两个当中,自己根本插不进嘴,虽然近在眼前,距离却是远如天边,想以前,王爷出门都是宋梦琴送他出府,压根不会有雪凡音的事,可现在根本是没有自己的事。 “好了,我该走了,记得我与你说的,等我回来。”东方辰言轻声与雪凡音讲着,放开她的手,立马转身离去,并非东方辰言无情,而是他怕自己多逗留一刻,会多一分不舍,不如早些去,早些回,凤来国之事解决了,边关安宁,他就不用再与雪凡音如此长时间地分离了。 雪凡音看着东方辰言骑上枣红马,双腿夹马腹,扬长而去后,也转身往梨舞院而去,在路过宋梦琴身边时,雪凡音停下了脚步,因为宋梦琴眼中的恨意太过明显,但雪凡音并不想解释什么,爱情是世上最公平也是最不公的,它不分先来后到,只是时间刚刚好就成了。 宋梦琴看着从自己身边走过的雪凡音,也不再站在门口吹冷风,“会琴韵阁。”宋梦琴拢了拢肩上的披风,与紫衣几人一同回去了。 如此一来,方才还热闹的王府门口,瞬间安静下来,一下子冷清了许多。 东方辰言离开言王府后,来到校场点兵,随后在东方旭与满朝大臣的相送下,带着十万人马浩浩荡荡向城门口而去。未与东方旭一同出现的东方辰繁与东方辰昕正在城门前等着东方辰言。 见到在城门口等着骑马等着的两人,东方辰言挥手下令,停下了军队,手中僵神一拉,马儿稳稳地停了下来。 “三皇兄,战场上一切还需小心,皇城的事都交给我。”东方辰繁指的是凤皇贵妃的死因一事,东方辰言现在无法亲自追查,东方辰繁既然知道真相了,自然会帮着他还给凤皇贵妃一个公道,何况这事又与宋家有关。 “好,你不要太过勉强,有的事待我回来解决也还不迟。”东方辰言自从知道母妃之死的真正原因后,对于宋家自是要好好惩治,绝不会轻易放过他们,雪极融、雪凡谦、母妃这些事加在一起,让宋家轻易而亡才是对他们最大的宽容,既然那么多年都过去了,也不急于这一时半会儿。 “三皇兄你回头看那楼上。”辰昕望着东方辰言身后的路旁酒楼之上,四个人赫然站在那儿,目光直直地望着城门口。 东方辰言顺着辰昕的眼睛看去,雪凡音、辰言、怪医、第一剑就站在那酒楼窗边。雪凡音之前见到第一剑时,告诉他,想送东方辰言出门,于是他们便想了这个主意。 虽说月城已有一部分人撤回,但东方辰言碍于不知暗处是否还有别的人,不敢明目张胆与雪凡音打招呼,只是用眼神诉说着无尽的情意,最后雪凡音向他点点头,挥了挥手,东方辰言才转过身,“凡音,替我好好照顾。”就算对着雪凡音嘱咐了不知多少遍,心里依旧放不下。 “师父会时常去陪着凡音的,三皇兄皇城有我们你尽管放心,早日凯旋而归,我们兄弟皇城再聚。” “三皇兄,保重!”东方辰繁与东方辰昕一同抱拳,随后驱马至一边,给大军让出了路。 “出发!”明朗了解东方辰言的意思后,挥舞手中的长剑,一声令下,大军再次向前行。战炽扬起前蹄,嘶叫了一声,略微一停奔向前方。 雪凡音看着身着黑色铠甲,外披玄色战袍,英气硬朗的东方辰言渐行渐远,合上窗,阻隔了窗外的喧嚣。 东方辰繁顺了顺马的鬃毛,“莫名,看来战炽也舍不得你,待三皇兄回来,你们也可再聚。”东方辰繁看着一直不愿前行的莫名,无奈笑了笑,没想到连这马儿都有了感情。 莫名低了低头,低鸣一声,转而扬起头,回头看了看东方辰繁,“莫名,我们回去。”东方辰繁话落,莫名便转过身子,轻扬马蹄,慢悠悠地往繁王府而去。东方辰言不在,东方辰繁也不想到城西的院子去,住在繁王府,离雪凡音近,她若有事,也可及时赶回。 “四皇兄,等等我!”本还看着东方辰繁傻傻与莫名对话的东方辰昕,看到莫名转身离开时,着急了,连忙催着马儿,赶上东方辰繁。 东方辰言出发已是初五,凤来国已经取下了停战牌,本初四那日就欲趁着东逸国缺粮草,士气正弱之时,一举将其攻下,可初三那日深夜,暗门少主出现在凤来国,命他们不得轻举妄动,更不许出战,虽然凤君有诸多疑问,可看到少主那唯一露出的锐利的眼睛时,所有 第二百二十五章 别忘了你的身份 运粮官庆幸达到之时,两军还未开战,当然也没忘记自己半路收到的消息,“此次运来的有三千石粮草,还有一批粮草正从尽意庄运来,言王爷让下官禀告王爷,尽管让兄弟们吃饱,粮食不必担心。”这运粮官乃是东方辰言的人,只是平常与东方辰言从未有过联系,因此无人知晓。 东方辰祈不是愚钝之人,听此人如此说,便知是三皇兄的人,“大人为弟兄们一路劳顿,本王先在此谢过,来人,那酒来!”一声令下,营帐唯一的士兵便出去了。 东方辰言的人自也不笨,一看帐中只有两人,便知东方辰祈有话与自己讲,双手抱拳向东方辰祈一鞠,“祈王爷有何吩咐?” “不知大人如何称呼?”东方辰祈并不急着问出心中所想,这人究竟是不是三皇兄的人还有待确认,一不小心,便会害了三皇兄。 “下官纪翼,言王爷今日已出发,由小道而来,不日便可达到,王爷尽管放心。”纪翼表明了自己的身份,验证了东方辰祈的猜想。 东方辰祈这才放下心中的疑虑,“三皇兄可还有别的话转告于我?”这场战役,已持续三四个月,虽说在战场上,并不算长,可至今还未能摸清凤来国的底,甚至不知他们究竟有多少兵力,究竟还有多少能人,却是他第一次碰到。 “言王爷请王爷您以不变应万变,莫随意出兵,若能打听到凤来国的来历自是好的。”东方辰言断定,东方辰祈此时出兵定然会受制于人,因此不出兵是最好的选择,利用这段时间,好好查查凤来国的来历或许对战役会有所帮助。 “如此本王便等三皇兄带兵而至了。”说句心里话,听到东方辰言会亲自来战场时,东方辰祈心中顿时踏实了不少,不知为何,东方辰言还是自己的依靠,自己还是信赖着他,而他也有这样的能力。 “王爷,酒来了。”说话间,取酒之人已在营帐外。 “送进来!”东方辰祈对着营帐外道。一番酒水之后,纪翼便因他的营帐还未驻扎好,现在东方辰祈处留一晚。 而东方辰言此时方命人安营扎寨,只是为了能早些赶到,弥补在皇城耽搁的那些日子。待营帐安扎好后,东方辰言与明朗一同巡视一遍,留下几个看守之人,其余人等皆回营休息,“明朗,赶了一天你也累了,早些歇着。” “王爷还有何事?王爷若信得过,属下愿替王爷跑一趟。”明朗见东方辰言的样子,便知他还有事出去。东方辰言摇摇头, “离此不远处,有座高山,在那山顶可一看到皇城,明朗,此地需人镇守,我便交给你了。”说罢,东方辰言便走出了营帐。 夜色深深,山顶的簌簌寒风感受不到春日的气息,只当还是那个寒风凛冽的严冬,东方辰言笔直挺立,眼望远方,一片黑色中,只大致分得出皇城在那个方向。一日未到,东方辰言心中的思念已入洪水,在静夜中奔涌着,“凡音,我不在,你可还睡得着?可有谁为你熄灯?”就算皇城有那么多人,东方辰言依旧牵肠挂肚。吹了一阵冷风后,东方辰言燃起一点火苗,下山而去,即便在思念,也不能由感情控制了自己的理智,他不能放着十万将士不管,虽说有明朗在可放心,可自己不能如此不负责任,将一切都扔给明朗,何况,再待下去,对雪凡音的思念只会更深,明日一早还要赶路,自己也许养足精神,早日到达边关。 “辰言,你可歇息?”对着明晃晃的烛光,雪凡音亦是难眠,东方辰言才离开一天,脑海里却都是他的影子,这一晚任凭睡意席卷心头,眼睛愣是合不上,“雪凡音,你怎么就那么没用,东方辰言才离开一天都不到,你就这幅模样,以后怎么办呢?”雪凡音自言自语,“辰言,你一定要平安回来。” “小姐。”敲门声忽然想起,暮雨已在门外站了许久,虽然房内烛光亮着,可暮雨不确定雪凡音有没有睡了,知道听到雪凡音小声的呢喃,虽听不清,但可以确定,雪凡音并未睡去。 雪凡音上前替暮雨开了门,“怎么还没睡?” “小姐还未睡,暮雨如何睡得着,既然都无睡意,暮雨正好与小姐说说话。”其实自从雪凡音与东方辰言如胶似漆后,暮雨还真没什么时间与雪凡音说什么,心里也有好些话要与雪凡音讲。 “好啊,微雨睡了吗?”暮雨与微雨终究是跟在自己身边时间最长的,看到暮雨自然而然会想到微雨,而东方辰言派来的暮晴微晴不必自己操心,她们会把她们自己安排得很好的。 “小姐放心,暮雨出来时,微雨已熟睡。”微雨只比暮雨小几月,但暮雨却比微雨更加成熟,而微雨则比暮雨更为率性。 雪凡音点点头,待暮雨走进后,关上房门,“坐。”反正只有主仆两人,暮雨也不拘礼,听到雪凡音的话后,便坐了下来。 “小姐在想王爷?” “不提他。”或许与暮雨讲讲别的,能忘记东方辰言一段时间,所以雪凡音并不想与暮雨讲关于东方辰言的事。 “小姐,暮雨前几日记起一事,少爷离开前有个木盒交与小姐,不知小姐可还记得?”暮雨前段时间在收拾雪凡音的房间时,却找不到那个盒子了,才想起还有这么一事。 雪凡音眯了眯眼睛,“什么木盒,我没印象啊。”雪凡音的记忆没有什么木盒,更不记得雪凡谦走之前有拿什么东西给自己,疑惑的双眼望向暮雨。 “那小姐可有将那盒子收起?”听雪凡音这意思,她应该是没见过那盒子,又怎么可能将它收拾起来,可暮雨还是要向雪凡音亲自确定。 “不见了么,我没碰过,而且也没见过。”雪凡音是个不太会自己去打理房间的人,而梨舞院暮雨她们又会打扫,自己也不必操心,自然更不会去动手了,如果那盒子是藏好的,自己 第二百二十六章 是不是太闲 东方辰耀从上位走下,站到跪着的轻纱女子面前,冷冷地吐出,“本宫要的是雪凡音的情况,是否有威胁岂由你说了算!”妄图干涉自己的主要,也要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眼前这个叫冷冽的女子明显触了自己的那根弦,或者说东方辰耀也如冷冽一般还在犹豫中,所以更不想听到类似的话语。 “属下知错。”冷冽不为自己辩解,只是低头认错,她清楚,自己从来骗不过主人的眼睛,更不会违背主人的命令。 “知道就好,此事完,本宫还你自由身。”或许等冷冽做完此事,一切也都尘埃落定了,对待手下东方辰耀严苛,却也算得上恩威并济,只要他们完成任务,其余的他不会过多过问。 “谢主人。”可是如果可以,冷冽并不希望就此离开主人,“主人,太子妃似乎有心事。”主人对太子妃如何,或许他自己不清楚,但从小跟着他的冷冽却能觉察出。 “本宫的家事你也想插手,还是不想告诉本宫雪凡音的情况,难不成你被他收买了?”东方辰耀句句质问,冷冽竟无言以对,他的家事,她没有资格多言。 冷冽抬起头,不再多想,“属下今晚在雪凡音房外听到,暮雨发觉那木盒不见了,而雪凡音似乎忘了这个木盒的存在,更不知它有何用处。”她就是为了这事前来禀报的。 “那盒子你先放回去。”那个盒子里的东西东方辰耀看不出个所以然,既然如此,留在自己身边无用,不如还给雪凡音,日后还可当个留念。 东方辰耀是个矛盾的人,他想对雪凡音下手,却又想着放她回去的打算。 “回去后,若有异样,速速来报,东方辰言不在,你行动该更方便了。”冷冽一直隐藏得很好,在言王府也一直很安静,东方辰耀相信,即便东方辰言本人也只是知道言王府有自己的人,而至于是何人,他定然查不到,雪凡音与其他人更不必说。 “是!”随着声音落下,冷冽很快消失在密室中,东方辰耀再次回到了他的座位上。 其实方才东方辰耀差点问了冷冽,乔静雨如何了,还好理智将他口中的话控制了,想来,冷冽在言王府又能知道些什么,自己真是被乔静雨三个字绕得昏了头,看来得多疏离她一些才会回到原来把。 “龄儿,东方辰言去东逸国边关了,他居然让我们暗中护着雪凡音。”月清光将手中的信递与月龄,哼笑一声,“不知这东方辰言是太信任我们,还是真以为我们与他合作,便非听他的话不可。” 月龄看着手中的信,亦是哭笑不得,心想,东方辰言啊东方辰言,你对我这般绝情残忍,竟还要我去保护那个将你的心占得满满之人,“大哥意欲如何?”,自己即便再怪东方辰言,可月龄知道,她会照他的话做,因为不忍心看到他失落与伤心。 “若让父亲知晓我们明着与他作对,我们便危险了。”月清光思量着此事的可行性,东方辰言无疑又给他们出了个难题,“龄儿,你的影子可能分出几人?”看月龄的神情便知她的决定了,月清光摇摇头,无奈之下,还是认为东方辰言赌赢了。 “最多一人。”月龄的影卫加在一起不过五人,为免月则的怀疑,月龄不再增加人手,大多事,人多少无所谓,只要那几人忠心且能力强,与其再找一些能力一般又不一定在何时会背叛自己,倒不如人少一些,大家都抱作一团来得好。 “东方辰言不在东逸国,派去的人也需看着些灵王府,那东方辰灵绝不是省事的。若在东逸国有事,可让她直接禀报东方辰繁。”远水救不了近火,总是东方辰繁方便些,东方辰繁的处事月清光信得过,在月清光眼中,东方辰繁只是不争,并非无用。 “我会吩咐下去的。”月龄听月清光如此说,心也放下了,大哥是彻底没有要与东逸国一争天下的心思了,如此便好,月城本是避世而居,心若太大,只会惹来更多麻烦。 “龄儿,第一剑与怪医还在东逸国,你可知花弄国对雪凡音之事是何打算?”月清光唯独算不清第一剑与怪医这两个花弄国之人为何还会留在东逸国,若说怪医是因东方辰昕倒也罢了,而第一剑不是为找东方辰言报仇的吗,东方辰言既已离去,他为何迟迟不走,难不成是花弄国有别的安排。 “花弄国有何打算我不知,但对于怕是为了保护雪凡音,雪凡音的兄长雪凡谦,与第一剑乃是生死之交。东方辰言给我们写了书信,岂会放过第一剑那个现成的。”月龄的猜测不无道理,江湖人重义气,何况是响当当的第一剑客,第一侠士。 “如此此事暂搁,清亮献给父亲的那些人在城主府如何了?”雪凡音乃是外事,眼下最重要的是内事。 提起这事,月龄脸上露出盈盈笑意,却是那样渗人,“他那几个不成气候的,如今已是窝里斗,父亲正烦着。人本是月清亮送来的,为了避嫌,他亦不好进后院说些什么,那几人见不到他人,自更不会将他的话放在心上。”月龄本还想对那个美人用点招数,如今看来是用不着了,要怪只能怪月清亮自己贪心,居然一下了送了几个进来,如何不内斗。 “大哥,宁老可答应了?”比起后院那些人,这个宁老才是更为关键的人物,他朝中关系众多,又有好些在朝堂上的年轻官员是他的弟子;为人宽厚,受过他恩惠之人不在少数,这个宁老只要站在自己这一边,可谓胜负大致已定。月清光接任城主本就名正言顺,加上宁老的加持,更不会有人说什么闲话。 提起宁老这事,月清光蹙起了眉头,“本宁老的态度已软,怎知那日清亮在议事时,又与宁老起了争执,此事本与我无关,奈何月清亮竟以身份压人,宁老回府后,一气之下,再次闭门谢客,我几次求见,他都道,我们 第二百二十七章 睹物思人 明朗只想着东方辰言是否有多累,却忘了自己休息的时间也并不多。一路的行军虽说苦闷,且越临近边关,天气愈加寒冷,但有明朗这样的知己兄弟在身边说说闹闹,倒也还好,何况,这样的生活东方辰言并不陌生,曾经,他最喜欢的就是待在军队中,与兄弟们在一起,因为军中比那个冰冷的皇宫,冰冷的言王府暖和得多,所以,即便对雪凡音的思念一日比一日更剧,倒也不至于因此荒废了旁的事。 “暮雨,你看是不是这个木盒?”远在言王府的雪凡音尽量让自己忙碌起来,以免一闲下来满脑子就是东方辰言,那晚听暮雨提起木盒的事,雪凡音本想第二日就与她一同找找,可谁知,关心雪凡音的人确实不少,第二日东方辰繁与储默便一同来寻她。这两人也是怕雪凡音太过思念东方辰言,一呆便至天黑,于是找木盒的事便耽搁了,这日正巧没人来,雪凡音就寻思着与暮雨一同寻找那木盒。 暮雨听到雪凡音的话,便从房间的另一边走了过来,“是这个,小姐,你在哪找到的?”雪凡音找的地方,暮雨之前也找过,可是却一无所获,暮雨想看看究竟是什么地方被自己忽略了。 听到暮雨如此说,雪凡音也放下了心,这东西想想应该挺重要的,若丢了,还真不知如何是好,“就在这床底下,许是太暗了,你没看到,我可是差点钻进去了,才找到的。”雪凡音打量着眼前这个普通的木盒,看样子还真是不可貌相,就是不知里边有什么重要东西,雪凡音本想打开,可一想,自己现在虽占着雪凡音的身体,可这么重要的东西也该询问询问她本尊的意思,于是将手中的木盒放在了梳妆台上。 “床底下我也找过,可当时真没看到任何东西,莫非真如小姐所说?”暮雨很是奇怪,明明自己哪都找遍了,这么重要的东西,每个角落都找遍了,怎么之前明明没有,这会儿倒让小姐找到了,这事儿怎么想怎么奇怪。 “找到就好,别想那么多了。”这世上不缺怪事,雪凡音不想浪费脑细胞,“还有没有什么东西要找,趁这会儿一起找了。”雪凡音是真不想让自己闲下来,何况梨舞院说大不大,说小还真不小,反正现在已经翻乱了,索性这次一同找了,然后让人一起整理了,省得下次还要再倒腾。 暮雨想了想,一时半会儿,还真不知道,还有什么东西是需要找的,“小姐,这会儿该是没有了。”其实找那个木盒也是暮雨一时起了性子,有了那闲心思才想到的,只是没想到,这一找差点真找出了问题。 “行吧,你找几个人把这屋子收拾收拾。”这屋子已经让雪凡音自己与暮雨翻得一团乱,而雪凡音又是个懒人,才不愿意自己动手去整理,何况,府中又有下人可以使唤,自然她们来收拾就是了。 “小姐的房间比不得别的,待会儿,我让微雨与暮晴微晴一同来收拾。”暮雨在雪凡音之事上向来谨慎,东方辰言不在,万一府中下人在雪凡音房中动了什么手脚如何了得,不如找信任之人多花些时间罢了,她们四个人收拾一个房间也够了,何况,东方辰言走之前,为免雪凡音担心,只与暮雨讲了,让她多注意些雪凡音身边的人,这王府中总有些别的人混进来,他不在万事需小心,因此,暮雨也更小心了些。 听暮雨如此说,雪凡音也没有什么意见,反正也不用自己动手,“那辛苦你们了。” “小姐,那我先去找微雨她们。”暮雨看着这凌乱的屋子,想想还是早些收拾好的为好,“小姐,这木盒您可要收好。”走之前,暮雨还不忘嘱咐雪凡音。 “我知道了。”雪凡音坐在妆台前,拿起妆台上木盒,这个盒子无论怎么看都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应该也不会是什么机关盒,那究竟有什么东西让雪夫人、雪凡谦如此挂心的,雪凡音百思不得其解,最后决定找那个知道的人问问。 不一会,暮雨便带着微雨几人来了,微雨一进来,就看到雪凡音拿着个木盒发呆,“王爷才走没几日,主子就这般想念了,这手上的莫非是王爷送给主子的定情信物,主子睹物思人了?”微雨不同于暮雨,见到机会就调侃雪凡音。 雪凡音被微雨这么一说本来没有的事,倒是脸红了几分,放下手中的木盒,“哪有?” “王妃这是不好意思了。”暮晴看着雪凡音这模样,可没忘了与微雨一同起哄。经这么几个月,尤其是云县一行后,几人倒是更相融了,平常也会开些玩笑。 “王妃,这盒子里是什么东西,能让您这么想王爷。”经她们两这么一说,微晴见雪凡音也没有,便大着胆子也加入了这两人的队伍。 暮雨见这场景急着上前给雪凡音解围,“你们几个呀,连王爷给小姐的东西都敢打主意了。”暮雨半说半笑,倒是引得几人一阵白眼,不过大家本就是说着笑的,也知道雪凡音害羞了,便也不闹她了,开始打扫这乱七八糟的房间。 雪凡音本是不想动手的,可看着她们忙里忙外的,也不好意思在一旁干看着,她们几人是说让自己出去等,可是雪凡音哪好意思出去,况且出去又能干嘛,这倒还真像微雨说的,要想东方辰言了,便与她们一同动起了手,当然那些重活四个丫鬟自然是不会让雪凡音干的,于是雪凡音就收拾收拾东西,而她们四人与其说整理房间,不如说给整个房间来了一次大扫除,时间也就在这样的半忙半闲中过去了。 “晴公主要来了,你知道吗?”怪医一边啃着他的苹果,一边问着被他死催活催催来的第一剑,完全顾着自己的苹果,忘了第一剑此时的脸色是如何的。 第一剑斜眼看了怪医一眼,说实话怪医这副痞痞的样子,第一剑还真是看不惯,“在你徒弟面前,你也这副样子? 第二百二十八章 无能何尊荣 第一剑至繁王府之时,恰巧萧尽寒正在此处,不为别的,萧尽寒在东方辰言走后两日便收到了一个人的来信,于是在尽意庄处理完手上的事,又与萧尽凉交待一番后,便往繁王府而来。东方辰言不在,是材远在是府,找东方辰繁自是最好的法子。 “第一剑,你有何事?”萧尽寒见到飞身至门前的第一剑起了防备模样,没办法,谁让第一剑一开始的目的是取辰言的性命,所以即便现在他没这意思了,萧尽寒对他依然没什么好感。 “来者是客,尽寒,让他站门口终不合适。”东方辰繁缓缓至门口,他以为第一剑来此,恐是为了雪凡音,也就放他进来了。 第一剑瞥了萧尽寒一眼,径直往里走,“东方辰繁,近日你们皇室可有事需要诸国诸城前来朝贺的?”第一剑开门见山,问得东方辰繁一头雾水。 东方辰繁略作思索,“未曾听父皇提起。你忽然如此问,可有何事?”第一剑虽然做事无章法,可不是爱找事之人,更不会无缘无故问此问题。 第一剑知道三言两语说不清,索性坐了下来,将怪医与自己所讲之事,原原本本与这两人讲了一遍。 东方辰繁与萧尽寒不知雪凡音与花弄国的关系,自也想不到雪凡音这一层面,只道花弄国是否在东逸国有所安排。 第一剑此时才发现这两个是一无所知的,犹豫着是否该告知他们,又想东方辰言不在,东方辰繁对雪凡音不比东方辰言差,深深看了两人一眼才道:“我与你们所言之事,你们必须守口如瓶。”第一剑见东方辰繁与萧尽寒相视一眼,点了点头,道:“东方辰繁,此地可能说话?” 东方辰繁自然明白第一剑的意思,向门外看了看,“你可再到周围看看,是否有人躲在角落。”东方辰繁这话绝不是在埋汰第一剑,而是真心的,第一剑要说的定然事关重大,这门外视野内无人,自己虽然也确信这下人本就不多的繁王府不会有如此胆大之人,可凡是不能排除万一,第一剑要比自己警觉,他看过了,也可放心了。 第一剑看了萧尽寒一眼,两人忽然往两个方向飞去,在最高处四处了望一会才回到东方辰繁所在之地,冲他点了点头,才打开着门讲起雪凡音的身世。 东方辰繁与萧尽寒之前已知道雪凡音是雪家嫡女的身份,这会儿又与花弄国有关,对于两人来讲这消息不可谓不震撼,在震惊之后,两人也深知雪凡音的处境有危险,为何三皇兄连他们两人都未告诉,实在是越少人知晓越好,很多时候身份不仅仅是一种荣耀,在本身没有能力之前,越是尊贵的身份便越难存活于世间。 “你的意思是花情公主此来极有可能是因凡音。”经第一剑这么一解释,东方辰繁自也明白他来找自己的意思了,这才刚走了雪家两人,难不成又来个花家的抢人,东方辰繁不得不感慨,自家皇兄的感情路真是诸多阻挠诸多坎坷。 第一剑看出东方辰繁顾虑的是什么,“你想的事不会发生,花弄国不是雪家那些个不通情理之人,我们是怕花情此来是收到了什么对雪凡音不利的消息,不得不亲自来一趟。”若非重要之事,东逸国有自己与怪医在,还有花月楼的几个杀手,花情一封书信便可,完全没有必要亲自跑一趟。 “看来,也只有花情公主来了才能知晓。”萧尽寒以己思人,如若不是事出紧急,或法不能传二耳,即便他自己会来一趟,也会先飞鸽传书告知事情始末,方便自己到时,直接可以谈正事。 “尽寒,将夜天传来的消息与第一剑讲讲,我再修书一封,让是材与是非抽空来一趟。”终究是人多力量大,是非又是女孩子,他们不方便日夜陪着雪凡音,但是非可以。 萧尽寒点了点头,“夜天传信来说一切安好,还说待辰言归来时,他也会一同出现在我们面前,所以我与辰繁想,夜天是不是也已在边关,有助辰言一臂之力的打算,正思量着要不要将此事告诉凡音,也好让她宽宽心。”有仇夜天在,别的不说,至少逃命的速度是可以保证的,而仇夜天选择在此时给他们来信,为的也是让他们少些忧虑。 “仇夜天?”对于仇夜天这个人第一剑是有疑虑的,他与仇夜天相处的时间并不长,但他有种感觉,仇夜天虽与东方辰言早就相识,又是兄弟,但是仇夜天接近自己一定与雪凡音有关,或者说他也对雪凡音的身份有兴趣,这样的人,身份又成谜,且无缘无故失踪,在东方辰言离开后,却又传来一封莫名其妙的信,第一剑如何能不多加几个心眼,不过想着能让雪凡音少些担心,最后点头同意了东方辰繁与萧尽寒的提议。 “如此我明日找凡音说说此事,对了月城最近可有什么动静?”月城的那些人不愧是月则的精兵,功力之深,东方辰繁很多时候难以发现他们,尤其是在夜晚,几乎无法得知他们所在何处,更不用说防备了。 第一剑这次算是认识到东方辰繁的功力了,与东方辰言差的还真不是一丁半点,“你也不知?”好奇地看向萧尽寒,东方辰繁不清楚倒也罢了,若萧尽寒也不知,第一剑真要怀疑东方辰言身边的是不是都是一群草包。 “他们最近很是安分,没有什么动静。”萧尽寒确实能知晓月城精兵的动向,可他基本都在尽意庄,哪能天天关注着月城的人。 “月城的人在除夕那日便已离开。”第一剑虽不知月则为何会突然撤兵,但他不会天真地认为,是月则善良,想让那些个精兵回家过个团圆年,说不定是月城内部出现了什么事,毕竟月清光与月清亮正争得火热,连月龄也掺和进了少城主之争,月则也确实够头痛的。 听到第一剑如此说,东方辰繁与萧尽寒同时松了一口气,不论月城是何原因将人撤走,但他 第二百二十九章 后悔过吗? 聪敏如储默,自然知道东方辰耀的意思,也不再继续没话找话,“还请太子寻个能说话之地,此事如我所言,事关重大。”储默之所以来找东方辰耀,只因他已察觉东方辰言走后,东方辰耀的变化,东方辰耀这样的人,既然劝不了,那只剩下条件交换了。 东方辰耀见储默收起了嬉皮笑脸的模样,点了点头,引储默至书房,东方辰耀的书房自上次乔静雨闯入后,便加强了防守,东方辰耀绝不会让同样的事情再次上演。 一到东方辰耀的书房,储默的老毛病又犯了,开始四处端详东方辰耀的书房,丝毫没有要说事的样,东方辰耀不得不提醒道:“本宫愿意让储大人进府,不是来欣赏本宫的书房的。” 储默拱了拱手,“不好意思,是我疏忽了。”储默这次绝对不是故意的,他喜好舞文弄墨,慢慢地也就喜欢上了看看别人家的书房是如何摆设的,书房中又有些什么东西,一时间便忘了正事。 “太子可知我姨娘是如何死的?”皇后知道真相,储默不确定皇后有没有将此事告诉东方辰耀,为了之后的谈话,他必须先探得东方辰耀的口风。 东方辰耀不是愚蠢之人,储默既然这么问了,那凤皇贵妃的死定然不会有那么简单,“你知道详情?不过,凤皇贵妃与本宫无甚关系,储大人确实应该去寻父皇。”东方辰耀已是一副送客模样。 “与太子无关,皇后却未必逃得了,如若太子是如此想的,储默亦不必多此一举。”储默没有移步的意思,看东方辰耀一刹的惊讶,储默断定,东方辰耀还不知此事,如此,为自己的成功又添筹码。 东方辰耀万万没想到,自己的母后会参与到此事,在东方辰耀心中,母后是皇后,又有自己在前朝,完全没必要与一个皇贵妃计较,“储大人,话不可乱说。” “储某若要胡言,便不会特地来寻太子,理该直接往御书房而去。”储默知道东方辰耀已是相信了,只是他不想也不能承认,但储默偏偏要将这件事告诉他。 “储默!”诚如储默所想,东方辰耀只是想欺骗自己,谁愿意自己的母妃手上沾着人命,况且这事一旦揭开真相,牵涉的不光光是后宫,还有前朝。 “知晓此事的人不多,储某可以将此事全部告诉太子殿下,也可为太子殿下保守这个秘密。” “储大人向来不做无利之事,何况本宫与储大人亦无甚交集,且所死之人乃是你姨娘,储大人有何条件?”无事不登三宝殿,这么大的消息,这么大的人情,储默绝不可能白送,且看他有何要求,或者他是不是东方辰言避人耳目的一颗棋子,毕竟他们两血脉相连。 储默笑了笑,“储某人没别的条件,只求太子殿下莫要伤害雪凡音。”如果用这一个秘密换雪凡音的平安,想必东方辰言也会赞同的,毕竟姨娘是已死之人,雪凡音尚在眼前。 “呵……”东方辰耀仔仔细细看了储默几眼,“又是一个为雪凡音的,雪凡音究竟有何魅力,让你们如此为她费心,你又凭什么确定本宫会答应?”储默看似在与自己交易,可这与威胁自己又有何区别。 “太子殿下,皇后如何势必会对您产生影响,雪凡音若有什么事,东方辰言会做出什么疯狂之事无人可知,我若是太子殿下,定然会答应。”储默相信,雪凡音要真有什么事,东方辰言一定会不顾一切,如今,雪凡音事东方辰言的底线,他可以因雪凡音与皇上太后作对,更何况是东方辰耀。 “本宫自会考虑。”东方辰耀不急于表态。 “如此,储默先行告退。”储默就此离开了太子府,往言王府而去。 言王府,雪凡音正倒弄着一个方方正正的东西,府中人见来人是储默也没有多加阻挠,闻他言来找王妃解闷的,至梨舞院通报雪凡音后,便放他进门了,雪凡音也收起了手中的东西。 “你桌上这些东西做什么?”储默进来竟看到梨树下的雪凡音坐在石凳上,桌上还放着剪子、刀具,还真不知她在弄些什么。 雪凡音随着储默的眼光看到桌子上,“这个啊,我在弄个东西,放心,我不会想不开的。”雪凡音以为储默是怕自己做傻事,便一边解释一边让微雨将东西收了起来。 “我倒不怕你想不开,只是你用这些东西时,该小心些,别弄伤了自己。”说着便看到了雪凡音手指上的一条划痕,不禁摇了摇头,“以后小心些,东方辰言回来,若看到你伤到了,不知会拿我们这些人如何出气。”储默这么说就是为了让雪凡音能注意些,哪怕为了东方辰言也不要把自己弄伤了。 “知道了,我会小心的,快坐,暮雨,上茶!”雪凡音招呼储默坐下,立春已过,现在有阳光洒落,连风也不似年前那般冷了,坐在阳光下,反倒多了几分和煦,雪凡音也就不请储默去里边坐了,外边晒晒太阳也不错,而且雪凡音知道储默这位大才子与东方辰言一样,喜爱饮茶,便让暮雨拿出东方辰言珍藏着的茶。 储默看着面色平静的雪凡音,终归没有再提起东方辰言,“凡音,你不是与我讲还有别的曲子,可否能给我?” “曲子啊,你怎么忽然想起这个了,你等等,我弹出来,你自己记谱子。”雪凡音虽然问着储默这莫名其妙的决定,却也起身回房取琴。雪凡音的琴只向萧尽寒学了个皮毛,东方辰言便不让学了,后来见自己实在无聊,便亲自教雪凡音抚琴,这才有些长进。 “辰言回来了,你可别把这事与他讲了,他小气得很!”雪凡音嘟了嘟嘴,想到东方辰言笑容也绽放在脸上。 储默看着这样的雪凡音,心中的一点酸涩也被取代了,她与东方辰言才是一对,事到如今,该放手了,之所以让雪凡音再给自己一支曲子,不过是当作道别罢了,“凡音 第二百三十章 若要怪,该怪谁? 凤之愉一双眼睛笑成月牙弯,轻轻摇摇头,“我凤之愉做事从不会后悔。”但是有一件事情,她却遗憾,若非自己追求洒脱不羁的生活,若非在那时离开皇宫,离之乐而去,她现在或许还能笑着看辰言与雪凡音嬉闹,还能被自己逗得恼了,却无法说什么,那个一直可以被自己欺负的妹妹,到头来,却是以这种方式结束了自己生命,若要怪,该怪谁?凤之愉的眼睛渐渐蒙上了一层迷雾。 “娘亲,东方辰言与雪凡音能相守一生的吧?”储默不确定,但这是他的希望,自己的退出,为的就是两个相爱的人能相守,而他,也会有与自己相守一生之人,待到他能真正将雪凡音放下之时,便是重新出现在他们面前之时。 “万事无绝对,雪凡音若知道雪极融如何死的,到底能不能原谅辰言。”慢慢收起眼中弥散的雾水,“之乐啊之乐,你在会如何做,究竟是瞒着雪凡音还是和盘托出?”凤之愉一生果敢,唯独这事却是犹豫不决。 “娘,咱们就别操心这么些了,白染还不知我已辞官,他在何处,我们去寻他吧。”凤之愉与白染也是相识,从皇城回来后,更是时常与白染在一起。 “他定然煮茶看书。”煮茶已是白染每日必做之事,凤之愉知晓,白染不喜茶味较重的泡茶,反倒喜欢茶味偏淡的煮茶,不过这倒未尝不是一件修心养性之事。 母子俩就此离开,他们以为不知道凤之乐死因的东方辰言,已到达了边境,东方辰祈知道东方辰言这几日便到,凤来国免战牌又高挂,便时时在营帐门前望着前方的路,又命人时时打探东方辰言大军的行踪,两日后,东方辰祈总算盼到了,一大早亲自在营帐前等待着东方辰言大军的到来。 “三皇兄!”东方辰祈看着十万兵马过处尘土飞扬,而那飞扬的尘土也离自己越来越近,许是心中有了依靠;又许是终于再次见到了亲人,心中激动难掩,远远便向着东方辰言招起了手。 东方辰言见到前方的东方辰祈,心中一桩事总算可以放下了,他没事就好,人还在,别的一切都可商量,这一路上,东方辰言得不到前线的消息,更不知东方辰祈现在如何,虽说那个带信来的人言东方辰祈一切安好,可这毕竟是一月多之前的消息,东方辰言一路上不曾多休息片刻,急急赶来为的就是怕东方辰祈出现什么意外。 东方辰言远远纵身跳下马,他身后之人自也随着他一同下马,向东方辰祈走去,“六皇弟。”在东方辰祈面前确定他一切都好 ,东方辰言心中是高兴的,可面上却不显一分,命跟随而来的大军前去修整,让明朗随着一同安排后,便与东方辰祈一起进入营帐,一别这么长时日,自然有好些话要与东方辰祈讲。 “三皇兄,是我一时冲动,轻率领兵上前,才致如今局面。”一入营帐,东方辰祈便开始向东方辰言认错,其实东方辰祈的心中是充满愧疚的,为了一己之私,草率出兵,最终还是让东方辰言来替自己收拾这个残局,而当时这一切他是有意瞒着东方辰言的。 “前事不必提,至今战况如何?”已到战场,凤来国何时会再次叫嚣无法预知,只有尽早做好准备,了解敌人,才能拿出最有效的制敌之法。 东方辰祈闻东方辰言如此说,也放下了心中的想法,指着东方辰言看着的图纸道:“凤来国比我们想象中要大得多,虽只有一座城,但地方绝对大于月城,凤来国的国君主殿在这城池中央,四周皆有重兵把守,擒贼先擒王的法子行不通,他们的兵力不多,打到如今,估计三万人马左右,但城中粮草充足,且大多人不敢多说,以一敌十的本倒是有的……”可怕的正是这一点,东方辰祈带的兵马不少,足有十万之众,是凤来国的三倍不止,可迟迟拿不下,且讨不了好,与他们的强兵是分不开,而东方辰祈的十万人除了个别,大多是平常人。 “继续。”东方辰言还在看着眼前的图纸,东方辰祈所说之事已让他震惊,这是他从军以来第一次知道一个军队的大多是人都是以一敌十之辈,这是如何可怕的一个对手,怪不得凤来国一个毫不起眼的无名小国竟然敢这般嚣张,但东方辰言知道事情远不止如此简单。 “这些人的速度极快,一开始的时候我们压根看不清他们招数如何,现在也只能凭感觉猜测他们下一招与下一个阵形。不过,说来这凤来国也奇怪,好几次他们占了上风,却忽然撤兵,除了头几次伤了我们的人,之后几次每次都有 下留情的意味,也不知他们用意何在,对了,初五那日,凤来国本要出兵,可不不知为何,在我们出站后,他们竟撤兵回城了,最近更是日日挂着免战牌。” “这凤来国倒是有些来头。”东方辰言不再看图纸,抬头对东方辰祈道:“六皇弟,你命人好好准备,点一万兵马,这几日凤来国就该叫战了。”初五正是自己出发那日,看样子,他们是一早得知了消息,这是在等自己来,既然如今已经到了,想必那个凤来国一定知道了消息,离再次开战也不远了。 “六皇弟,这是荣妃娘娘托我交给你的。”东方辰言将一进营帐便放在案几上的包袱递与东方辰祈,“辰月一直陪着荣妃娘娘,她的身子父皇也命御医好生照料着,除了思子心切,一切都好。” “多谢三皇兄!”东方辰言能帮他带来这个包袱,东方辰祈是打从心底感谢,人在外,每逢佳节倍思亲,本该团圆的日子,他却只能在这边关望着夜空,如何不挂念自己走后母妃会如何。 “你我兄弟不必如此客气,这里边还有一些辰昕托我带来的药,身上有什么伤,赶紧擦擦,我还带了两个军医过来,军中有受伤之人,可让他们去看看,你自己也是,身子是自 第二百三十一章 往事难测 明朗见凤来国之人笑得嚣张,更是有了与其一战的心思,只是明朗也明白行事不得冲动,战场上忌讳凭借个人感情行事。 “如此且看你这东方辰言的副将究竟如何?”说罢凤来国左将军命手下一人上前,“此乃本将军的副将,该不会怠慢了明将军!”之所以会派此人出战,也因这左将军素闻东方辰言的厉害之处,明朗又随他多年,总能学到一些,派出副将该不会输给明朗,也能探出明朗到底有几斤几两,从明朗的战略中,也能猜出几分,东方辰言会如何打,如此才更有胜算。 对方已派出人,明朗自也不会示弱,提起银枪,驱马向前,几个回合下来,明朗倒是占了上风,凤来国副将看向左将军,只见左将军摇摇头,他便退了回去。 “明将军名不虚传,本将军也想领教领教。”说罢这左将军便上前与明朗交战,随后两军人马也开始混战,三万人马对一万人马,自是没有任何胜算,但因少主有令,且这一万人马皆是军中精兵,东逸国并无人死,伤者到有几十人,凤来国见东逸国已处弱势,与往常一般,竟下令撤兵。 明朗见此情况正一头雾水,听到身边人问要不要追时,才瞬间清醒过来,“不必了,回营!”都到穷寇莫追,何况他们分明是那个能赢的,却选择在此时撤离,难免有诈,而且即便追上去,以自己这一万人与他们三万人拼搏,毫无胜算,明朗自不会拿着兄弟们的性命开玩笑。 在城墙上暗中看着战况的东方辰言见凤来国离开后,便也回营了,明朗率军回来时,只道先让军医医治受伤的兄弟,其余人先回营休息。 “你有何想法?”尽管凤来国此次很小心,可三万人中难免有几人在生死面前用了不该用的功夫,也恰好给暗中观察的东方辰言看到,东方辰言同样没有错过凤来国左将军与副将的眼神交流。 “那副将未用尽全力,左将军更不止如此,他们好似在隐藏什么,今日并非他们的真正实力。”明朗是久经沙场之人,对手如何又怎会不知,整日如此,才知道凤来国究竟有多强,也怪不得敢侵犯东逸国边境,如今幸好只是他们一个国家,而非联合其他国城,否则,东逸国的百姓必将饱受战乱之苦。 “你亦留了三分。”明朗实力如何,东方辰言很清楚,这第一仗,凤来国未使出全部的功夫,明朗同样有所保留。 “明朗,你回去点五万人马,随时准备与我一同出战。”东方辰言总觉得这凤来国中有人是冲他而来,而且特地等着他,方才那位左将军的话更是印证了自己的猜想,既然如此,东方辰言便遂了他们的愿,看看他们究竟想如何。 “王爷,他们果真如祈王爷所言,属下不知这是为何?”在即将胜利之前撤兵,这是明朗第一次遇到,而且明朗看得出他们并未下杀手,都手下留情了,这样的情况不该出现在战场之上,凤来国所做的一切太过诡异,反而让人更加不安。 “切莫过多猜测,该知晓的迟早会知晓。” 东方辰言在等待幕后之人浮出水面,暗门少主此时已回暗门,他回来交待完一些事情,派人往是府与皇城而去后,便又来寻处在一片黑暗之中的暗门门主。 “义父,孩儿该让您见一个人,见了他,您也不会说孩儿不孝了。”暗门少主依旧是一身标志性的黑衣与黑色面具,他皙白细长的手指按下身边的机关,墙壁翻转,一人随着墙壁的进入这已无白天黑夜之分的暗牢,牢中只有他们三人,使得暗门门主更为恐惧。 “门主,可还记得我?”一白衣白发男子出现在暗门门主面前,昏暗的火把照亮了他的脸,眼眸中尽是恨意。 暗门门主看到来人,“死在本主手中之人不计其数,仇家更是难以计算,何必记得你是何人!”虽然心中有害怕,可是作为曾让江湖人闻风不得安宁之人,堂堂一门之主,怎会在此时泄露自己的情绪,但这一切瞒不过眼前的两人。 “果真是狠心之人,如此我给你提个醒,十九年前之事,你可还记得?”那白衣白发之人向暗门门主走进,火把也向自己凑近了些,“这张脸,你是不是该好好看看,有没有觉得很熟悉?”眼中的恨意却是愈发深,每一个字说得咬牙切齿。 “你……你果然没死!”他还活着他想过,可没想到有一日他竟会出现在自己面前,此时的暗门门主心中,五味杂陈。 “可是,我娘死了……”他的白发男子眼中布满了红丝,“你没想到,我与你的义子竟会联手吧,更没想到他竟然会站在我这一边吧,呵呵……一切都是天意,只怪你无情无义,作恶多端!”到后面,他话中带着满满的狠厉,每一句话都说中了明照的心中的疑问。 “你娘是因为你才死的。”说他无情,他便无情到底,何况他从未觉得她的死,与自己有多大关系,要怪就怪那个不详的孽种。 “只因我出生便是一头白发,你听信那什么神算子的胡言,要将我置于死地,若非娘亲拼命相护,若非梦姨忠心护主,赔上了自己女儿的性命,我如今也不能站在这儿,可是你最后还是派人四处追杀尚在襁褓之中的我,你将我娘亲囚禁,最后逼得她自杀,你何其残忍!今日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明照,你是个无心之人!”最后白发少年已是咆哮,双眼愈加通红,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十九年前被明照赶尽杀绝的亲子。 “是那个贱人活该!梦雅那个贱婢,死了女儿更是活该!若非她,我如今不会在这儿。” “你知道他的身份,他是来抢暗门的,浩儿放我出来,这暗门日后还是你的。”直至此刻,明照还希望着联同他的义子对付亲生子,“浩儿,你不要被他蒙蔽了,我能给你的远远超过他!”见黑色面具男子未有动作,明照再 第二百三十二章 何乐而不为 言王府,梨树已发芽,青翠的嫩叶之下,雪凡音坐于树下,手中依旧摆弄着那个方方正正的东西,脸上却是笑意盈盈。 “小姐,这是何物?”暮雨见雪凡音捣弄这东西已有些日子了,不禁好奇地问道。 “到时你自然知道了。”雪凡音放下手中的刻刀,将那东西藏于袖中,“暮雨,你坐,你可有空教我如何绣花?”答应东方辰言的雪凡音希望自己能够做到,而且,他走的时间越长,越只能靠这些东西来打发时间。 暮雨听雪凡音如此问,便知她目的何在,“小姐,是想给王爷绣些什么,暮雨代劳便是了。”之前见雪凡音给东方辰言绣的那方帕子,就知她对绣花这种事情不感兴趣,暮雨毕竟是未经历过感情之人,只想着不要让雪凡音过于劳累,却不知雪凡音绣的不光是那花,更是自己的一片心。 “暮雨,你绣的与主子绣的怎会一样,若是你绣的,王爷可不会多看一眼,主子绣的就不一样了。”微雨提点着云里雾里的暮雨。 暮雨自知自己的话不得当,便也不再多说,雪凡音自也不提这尴尬之事,免得微雨这丫头又拿自己取笑。 “王妃好兴致,王爷在边关生死难料,王妃竟还有心情说笑。”宋梦琴的声音从梨舞院门口传来。 自打宋梦琴回言王府后,这是第一次到梨舞院来,照理她一个妾室,至少该每月初一向雪凡音请安,可是宋梦琴不甘向雪凡音低头,雪凡音看着宋梦琴亦心烦,所以,东方辰言便免了这规矩,只要宋梦琴不找雪凡音的麻烦,东方辰言也不管这些规矩。 雪凡音见到门口的宋梦琴,心下一惊,这人趁东方辰言不在时来此,所为何事,对于上次在宋府的事,雪凡音不可能忘记,对宋梦琴自然多些提防,正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宋梦琴绝不可能无缘无故而来,想着雪凡音也从树下起身,面上却强装镇定。 “宋侧妃来此可有何事?”在听到宋梦琴说东方辰言在边关生死难料时,雪凡音便心中一沉,宋扬是东方旭身边的红人,消息灵通,莫非真是东方辰言出了什么事。 宋梦琴抿嘴一笑,“倒也没什么事,只是原以为,王爷不在,王妃会担心得寝食不安,梦琴特地来看望看望,未曾想,王妃对王爷不过如此,真是害得梦琴白走一遭。”宋梦琴缓缓向雪凡音走近,瞪了一眼满是防备的暮雨与微雨。 “如此,倒是让宋侧妃失望了,本妃一切安好,宋侧妃若无别的事,还是尽快回去吧。”宋梦琴这个人心思难测,东方辰言又不在,雪凡音是能避则避。 宋梦琴听着雪凡音一口一个“宋侧妃”心中恨意更深,“王妃这是下逐客令了?可惜梦琴从琴韵阁而来有些累了,口也有些渴了,莫非这就是王妃的待客之道,果真是无父母教养之人。”宋梦琴很清楚雪凡音的点就在她的父母,自然就拿雪家夫妇说事。 若是东方辰言在,雪凡音定然不会如此饶过宋梦琴,可现在东方辰言不在,自己身边这几人的身份地位终究不敌宋梦琴,而且今日与她起冲突,难保他日宋府来什么人替她讨公道,雪凡音还不想惹这是非,便压下心头的火,“暮雨,给宋侧妃沏茶。” 宋梦琴确实打算寻点事,然后好让她的姑姑将话传入太后耳中,趁东方辰言不在,将雪凡音治了,到时天高地远,即便东方辰言赶回来,一切也已成定局,奈何雪凡音不上当,宋梦琴心想来日方长,也就寻了个理由回去了。 宋梦琴走后,雪凡音的心却不能再平静,“微雨,叫上暮晴微晴,我们去繁王府。”知道东方辰昕一定会在府上,但他那儿还有个柳燕尔,雪凡音自是不会去的,只能碰碰运气,看辰繁可闲在府中。 “主子,王爷吩咐过,您有什么事,奴婢去繁王府通报一声,让繁王爷过来便是。”月城的精兵未全部撤走,东方辰言也担心依旧有人会对雪凡音不利,便不想她出门,离开之前也顺便吩咐了这几个丫鬟,微雨自然是听东方辰言的。 “繁王府离这不过几步路的距离,不会有事的,况且这梨舞院说话方不方便还是个问题。”之前雪凡音不觉得有什么,可宋梦琴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进来,雪凡音就觉得或许有什么猫腻。 微雨听雪凡音如此说,便不再多言,再说有暮晴微晴在,言繁王府又这般近,该不会出事,就不再相劝,叫上暮晴微晴,与暮雨一同往繁王府而去。 雪凡音所料不错,宋梦琴能这么轻易进入梨舞院,就是因为买通了梨舞院守门之人,雪凡音出府,宋梦琴自然也知道,而她,也在雪凡音离开后,悄悄从言王府侧门离去,东方辰言不在,自己的计划也可以与那人商量该如何实行了。 当然,宋梦琴没想到的是,被她收买之人,没有逃过梨舞院暗卫的眼睛,他们本想趁宋梦琴进入之前,通报雪凡音,好让她有所准备,怎奈还是让宋梦琴快了一步,但是对于那个不忠之人,他们是不会放过的,更不会允许这样的危险人物留在雪凡音的身边。 雪凡音也是运气好,她来时,东方辰繁恰巧回府,听下人来报雪凡音来时,东方辰繁心中咯噔一下,生怕她是在言王府受了什么欺负,连忙赶了出来,见雪凡音完好无损站在自己面前时,才放下了心。 “凡音,你怎么了?”一入繁王府,雪凡音脸上的焦急便展露无遗,东方辰繁刚放下的心,再次揪起。 “辰繁,你告诉我,辰言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宋梦琴说的话,雪凡音始终没有放下,思来想去,东方辰言若真有什么事,他一定会告诉萧尽寒与辰繁辰昕,便急着过来找答案。 “原来你担心的是这个, 第二百三十三章 所为何人? 黑衣男子有着自己的盘算,宋梦琴何尝不是!她要借着黑衣男子的势力,坐上正妻之位,至于柳燕尔,宋梦琴眼中,不足为道,现在她不过也是自己的一颗棋子罢了,对于黑衣男子向柳燕尔的许诺并未阻止。 不知柳燕尔已经慢慢倾向别人的东方辰耀还考虑是否该把计划中的一环交与柳燕尔,她的能力自己放心,但她的心东方辰耀却不敢确定。 “太子,怪医求见。” 东方辰耀不明白最近为何这么些稀奇古怪之人都找上了自己,但怪医与储默不同,他既是前辈,又有声望,怎能拒而不见,只得请他至大厅稍等,“不可亏待了他!”东方辰耀深知,怪医是个按心情做事之人,也是个得理不饶人的主,人已来,怎能让他留下什么话柄。 “老前辈久等,不知特地来此,所为何事?”对怪医东方辰耀很是客气,实际上,怪医这才刚坐下,东方辰耀就已经来了。 “你比东方辰言那小子靠谱多了。”怪医可没忘记,第一次去言王府,东方辰言那小子居然让自己等了半个时辰,这个东方辰耀态度比东方辰言端正多了。 对于怪医这样的夸奖,东方辰耀真不知该如何接,不是因为辰昕的关系,这怪医与言王府也走得近,怎么又会有此一说,“前辈过奖,不知前辈有何指教?”怪医说了那一句题外话,也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东方辰耀只能耐着性子再问一遍。 “我还真有正事,那个太子妃呢?”经东方辰耀这么一提醒,怪医也转入了正题,他可是有正事而来的,说来为了这事,把雪凡音这档子事都给耽搁了。 “静雨还在歇息,前辈有何事与本宫讲也一样。”东方辰耀出于本能,不想让乔静雨见别的男的,哪怕是怪医这种足以做乔静雨爷爷的也不希望她见,这一点倒是与东方辰言真是兄弟。 “乔家的事你也管,那个桓国公与你也有关?”怪医不傻,东方辰耀与乔家关系如何,在乔家呆的那几日便摸得一清二楚。 经怪医这么一问,东方辰耀自然明白他是为国公府而来,至此,松了一口气,东方辰耀怕怪医也是为雪凡音而来,手里也有什么威胁自己的把柄,储默好打发,但怪医这一关却难过,幸好不是如此,便道:“乔家乃是静雨娘家,算来与本宫亦是翁婿,前辈请讲,” 怪医若知道东方辰耀是这么想的,绝对会来个条件交换,只是他医术再厉害也没有读心术,更不是东方辰耀肚中的蛔虫,“你让太子妃有空多回去看看桓国公,没几年活头了。” “桓国公所染何疾,前辈也束手无策吗?”东方辰耀皱了皱眉头,桓国公若有个好歹,于太子府皆是不利的,还有一个人更会伤心欲绝。 怪医看了东方辰耀一眼,“人老了终有一死,他的身体是强撑着的,我已告知你们,该如何你们自行决定。”说完这话,怪医也不再多做停留,东方辰耀一本正经的样,一点也不好玩,还是去找徒弟得好。 怪医将话带到,走得潇洒,东方辰耀却犯了愁,这事究竟该不该与乔静雨讲,自打高氏有了身孕后,东方辰耀知道乔静雨的日子并不好过,也不想看她再面露忧虑,怪医方才讲的是:桓国公没几年可活,如此便是说一时半会,他不会有事,不如待乔静雨情绪好些,再告知她。 高氏已有五月身孕,孕相已显,胎儿已稳。这日春风和煦,暖阳温柔,高氏便想着出去走走,终日在院中也闷得慌,只是好巧不巧在长廊遇到了徐良娣与乔静雨两人。 说来也是该见着,乔静雨本也没有想着要出院子的,只是徐良娣见天气晴好,前些日子乔静雨又因乔家的事心烦,两人素来交好,便想着找乔静雨一同散散心。 乔静雨一开始并未同意,只是徐良娣提到了要去静园看看,乔静雨似乎想到了什么,略一思索便同意了,既是徐良娣的主意,乔静雨自是随着她走,要说平常,她也不会往这长廊过,今日难得走一遭,竟还遇上了高氏。 “妾身身子不便,不能与太子妃、徐良娣请安,还望见谅。”高氏挺着身子,粉面微笑,手抚了抚自己凸起的肚子。 乔静雨已是无所谓,欲开口说几句客套话,却让徐良娣抢先了一步,“高奉仪当真是母凭子贵了,我又怎敢受高奉仪的礼,指不定哪日,我还要向高奉仪行礼。” “徐良娣多虑了。”话虽这么说,可神情却是很受用徐良娣的这番话,高氏怎么会不希望如徐良娣所言,只是现在这场景她不能回一句“借徐良娣吉言”。 有了之前的教训,乔静雨自也不会让这个两个冤家过多接触,谁知道等会又会生出什么事,“小心照顾着高奉仪,若有什么需要,尽管寻冬儿。”说罢,乔静雨便与徐良娣一同离开了。有的人惹不起总能躲得起,高氏就是乔静雨现在要躲的人。 高氏经过东方辰耀的教训后,自是安分了的,有时也不过逞逞口舌之快,不过她现有身孕,想做什么也是做不了的,自然也不再纠缠,自顾自去欣赏自己的春景,反正只要自己的肚子争气,这些人迟早得拜在自己脚下,想到这儿,步子也不禁欢快了几分。 “这高奉仪真以为有了身孕就是了不起的,居然还觊觎着太子妃的位置,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出身。”徐良娣往身后看了看,见高氏已无踪影,也就不再隐藏自己心中的不满。能在这太子府的位分仅次于乔静雨之下的,自不是愚笨之人,方才的话,徐良娣就是为了测测高氏是否有别的心思,要知良娣之上的便是太子妃,谁知她还真敢想。 “不是她也会有旁人。”乔静雨倒是比徐良娣平静得多,高氏的想法她早就 第二百三十四章 千里家书至 雪凡音与东方辰繁已在半醒楼门口等了大半个时辰,东方辰昕这才姗姗来迟,后边还跟了个怪医。 “四皇兄、凡音,让你们久等了,我方出门师父便来寻我,我们一起该无碍吧?”辰昕本想让怪医在昕王府等自己,可怪医听辰昕说要到半醒去,哪里还愿意等。 “你们嫌我碍事?”怪医一到就听到东方辰昕这话,还没看清面前的人,立马开口,这世上居然敢有人嫌弃自己。 雪凡音知晓东方辰繁有事与辰昕讲,便抬头看向东方辰繁,已眼询问方不方便,见东方辰繁略点头后,对着怪医道:“怪爷爷,既然来了就一起,是辰昕太小心了。”雪凡音毫不客气地把责任推给了东方辰昕,反正刚才自己与辰繁什么都没说。 辰昕哀怨地看了雪凡音一眼,回去指不定又得被师父训一顿,凡音太不厚道了。 “辰昕,没你的话,咱们只能在这门口干站着了,我与凡音倒没什么,只是怎能委屈怪医前辈?”东方辰繁可不介意再给辰昕添把火,就当是来迟了,让他与凡音看着别人吃饭的惩罚。 辰昕扫视了一眼这两个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家伙,却见他们两一脸坦然,当眼光扫到怪医的时候,还是乖乖地领着他们往里走了,当然,辰昕不会真用自己是半醒楼东家的身份,而是用了老办法。 “四皇兄,以你的身份进来没什么问题啊。”辰昕想着反正自己用的是这招,四皇兄也可以用啊,众所周知,辰昕自己不过是个闲王,四皇兄再怎么不理朝政,好歹还挂着职务。 “对啊,你们是不是都觉着我徒弟好欺负?傻徒弟,师父帮你出气!”怪医一脚跨在凳子上,一脚立在地上,挽起袖子,还真有要与东方辰昕出气的姿态。 “辰昕,这半醒楼既然已经认识昕王爷了,不必让他们知晓更多人了,这样以后做事也方便些。”东方辰繁这话也在理,毕竟皇家的身份弄不好会被旁人利用,而且有些事情确实还是无身份之人办起来方便。 “也是……”辰昕虽然觉得有那顾虑得是么些奇怪,可又觉得没什么不对的,“师父,四皇兄顾虑得是。”辰昕拉了拉怪医的袖子,让他坐下来。 怪医看着自己的傻徒弟又被东方辰繁忽悠了,真是无奈,不过,他本来也没打算在这儿动手,只不过作为人家师父,这姿态还是要有的,正好顺势坐了下来。 怪医本是坐在最上位的,东方辰繁与辰昕两侧而坐,只是怪医要吃的,辰繁与辰昕又有话要讲,怪医看着变扭,一桌子只坐他们四人,空得很,于是转到了另一边,专心吃他的美味佳肴,让东方辰繁与东方辰昕一同说他们的话。 怪医自打第一次尝了半醒楼的菜,便一直惦记着,这次非要跟着辰昕一起来,就是为了蹭饭的,最好东方辰繁与东方辰昕讲话顾不上吃饭,那这一桌子都是他的了,当然,怪医早就忘记了他的形象问题,套用东方辰繁的话,又没人知晓自己的身份,做什么事都方便。 “辰昕、凡音,夜天有书信传于尽寒,想必他会帮衬着三皇兄,你们可安心些。” “夜天也在边关?”辰昕皱着眉头,要说夜天离开也是在辰祈走后没多久,莫不是他就是去了边关,只不过怕他们担心,才一直没有消息传来,如今是为了让他们宽心,也知三皇兄去了,自己的行踪瞒不住了,才传信过来,可是辰祈与仇夜天莫说交情,两人都不认识。 “我们只是猜测夜天也在边关,对了,我师傅也要过来了。”提起师傅的时候,东方辰繁神情中有几分不解,自己虽然与师傅提过,让他有空到皇城与母妃聚聚,可师傅决定隐居,这次又为何会出来,这不是他以往的风格。 “游人师傅啊,我终于可以见识一下这位隐世高人了!”辰昕兴奋了,东方辰繁的师傅自号游人,江湖上有他的名声,可却始终不知道他的名声如何来的,只知道他是位隐世高人。 怪医本专心致志消灭满桌子的菜肴,听到辰昕的欢呼后,有那么点受伤,“傻徒弟,别人的师傅关你何事,你师父在这儿!”怪医不服气啊,人还没到就高兴成这样,自己的地位呢? “师父,你不知道,游人师傅可没有几人见过,我知道的,就只有云贵妃、四皇兄与云轻见过他的真面目。”那游人的身份比自家师傅神秘多了,其实怪医做事,有时真的挺高调的,就像城门口那一出,幸好记性好的人不多,不过那几个守门官认出他是没问题了。 “那就是沽名钓誉!”怪医一边拿着筷子夹菜,一边叹着自己的不服。 “怪爷爷,您与辰繁师傅各有所长,我敢说杏林之中难有与您匹敌之人。”雪凡音知道怪医再这么计较下去可不是个办法,辰繁与辰昕都为难。 果然,怪医对于雪凡音的话很是受用,“这倒是实话,不过,繁王爷,你那位师傅来了,记得让我见识见识。”把自己徒弟的心都勾走一半的人,必须见见,而且对于游人的身份,有好奇心的怪医自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师傅来了,我定会转告。”见不见决定权在师傅,东方辰繁只能如此回应。 不过怪医对于东方辰繁这样的回答已是满意,毕竟这种名声在外,又显少露面之人都有些怪癖,于是,继续吃着自己的菜肴。 “凡音,你要小心宋梦琴。”辰昕忽然来了这一句,使得众人握着筷子的手一僵。 “说起宋梦琴,正是她与我讲辰言生死难料,我才急着来找辰繁的,这里会不会有诈?”听到东方辰昕的提醒,雪凡音才想着,宋梦琴会不会是故意与自己这么讲的,不免多了个心眼。 “这个不好说,反正你尽量小心些。”宋梦琴的小伎俩到还好,但有了柳燕尔的加入,两人的融合,难免会生出难以预料之事,宋梦琴是不 第二百三十五章 杀鸡焉用牛刀 “凡音,我已至边关,一切安好,勿念。在皇城安心等我回来。”寥寥几个字,雪凡音却是一看再看,几遍之后,才走至书桌前,提笔写下一封回信,封好出门,交由信使带回。 “言王爷若问起,烦请大人转告,我这边一切安好,还请王爷不必忧心。” 送走信使之后,雪凡音便回到房中看着东方辰言寄来的家书,来回抚摸着薄纸上的字迹,这是东方辰言第一次给自己寄的信,雪凡音却没有想象中的高兴,这一次,她宁可不要东方辰言的用心,他的信代表着两人的离别;这一次,她不再记着东方辰言对柳燕尔的特殊, “辰言,你快点回来……”雪凡音自言自语,所有的思念如同潮涌般袭来,一发不可收拾,那一页信纸,短短几十字,是他们唯一的联系。 与雪凡音如出一辙,东方辰言一见到归来的信使,第一句问的就是“王妃如何?”在信使将雪凡音的话如数传达给东方辰言后,东方辰言才稍稍放宽自己的心,他又怎会不知,这是雪凡音宽慰自己的,但雪凡音若真不好,这信使也不敢欺瞒自己。 待信使退下后,东方辰言才打开书信,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东方辰言记得当时还为了雪凡音这字笑过她,如今看到她的字竟是这般惊喜,信中只有一首小诗,却道尽相思意。诗云: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渡。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无数。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凡音,我走时,你便对我如此说,等着我,我定会平安归来。”这一仗,哪怕是为了那个等着自己归去的人,也要速战速决。 东方辰言从来是雷厉风行之人,想到此,便即刻召集众人讨论军情。 “明日叫战凤来国!”东方辰言的话就是命令,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这也是自大军来此后,第一次主动叫战凤来国,之前并非东方辰祈胆怯,只是他们一到,还未等东方辰祈叫战,凤来国已经先找上门,之后见识到凤来国的实力后,东方辰祈也不能轻易轻举妄动,便形成了这被动的局面。 “明日,明朗先带五万人与凤来国交战,齐副将带两万人作为后援,在明将军与凤来国交战时,齐副将带万人从左面支援,万前锋带两万人从右面支援,六皇弟带三万人在城门口视情况而定。”东方辰言这战略便是要将凤来国包围起来,而安排东方辰祈在城门口接应,一来可防生变,二来这是战场上最安全的位置,他不会轻易让东方辰祈涉险,况且现在也还未到让他涉险的地步。 东方辰言即便自傲,可不得不承认他年纪虽轻,经验却不少,加之他的地位,也无人说不,倒是众人离开后,东方辰祈留了下来。 “六皇弟还有何事?” “三皇兄,我可以与明将军一般上战场杀敌的,而非躲在城门口。”东方辰祈抱着满腔热情而来,到最后只是让自己接应,这样的决定,对于一个有志青年,自然有些憋闷。 “自有你上场杀敌之时,明日不过是为了逼出凤来国身后之人。”东方辰祈的心思,东方辰言明白,但他做的决定无人可以改变。 而东方辰祈听到东方辰言如此说,也不好再说什么,“三皇兄,我先去准备了。” “六皇弟,我答应过荣妃娘娘,要将你平安带回。”战场上最忌将士离心,东方辰祈若是与自己有什么隔阂,定然会影响士气,弄不好还会影响战局,所以有些话,东方辰言必须与东方辰祈说清楚,“并非我不信你的能力,而是我要尽量不能让你有万一,除了荣妃娘娘的嘱咐,你还是我东方辰言的兄弟,作为兄长,我有责任护你无虞。” 看着东方辰言一脸的坚定,听着东方辰言的肺腑之言,东方辰祈又怎么会不理解呢,哪一次,三皇兄不是护着自己的,而哪一次军工之中又是没有自己的,三皇兄总以他的方式保护着自己。 “三皇兄,多谢了。”东方辰祈向东方辰言抱拳一谢,其实在东方辰祈心中有着难以言说的愧疚与感激,若非自己一时冲动,局面或许不会如此被动,如果一开始就等着三皇兄从柳城回来一同商量,说不定此时已班师回朝。 “自家兄弟,不必如此,你今日好好休息,明日有一场硬仗。”东方辰言见东方辰祈离开后,拿着雪凡音送的丝帕,与她亲手所书的家书,呆呆地看着,直至合上双眼,浅浅睡去。 凤来国凤君再次被他们那行事诡异的少主从床上急急拉起,来到大殿之上听他吩咐。 “少主深夜而来,不知属下有何不当之处?”这少主过来总会挑些刺,这次自然不会例外。 “倒有自知之明!”黑色面具男子唇角略勾,身上散发着一股阴冷之气,在这北边的深夜中平添了寒冷。 凤君感受到他身上的阴冷之气时,瑟缩了一下身子,连忙跪下,听候他的吩咐。 “下一次与东逸国交战,不得造成太多杀孽!” 凤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减少杀孽这样的话竟然从暗门少主口中而出,这些年,暗门造的杀孽何曾少过,少主自己的手上定也是沾满鲜血,如今竟说这样的话,凤君总觉得在对待东逸国这件事上,少主的表现太过异常,终于在迷迷糊糊中压制不住自己的好奇之心,“少主为何对东逸国一再宽容,我们早在东方辰言援军到来之前,就可让东逸国大败而归,属下不知少主这是何意?” 面具下狭长的眼睛微微眯起,狠厉与杀气并存,“你对本君不满?”虽看不到他面具之下的神情,冷冽的气息却展露无遗,危 第二百三十六章 你恨我吗? 当然,军中也有贪心之人,“明将军,咱们为何不追上去,趁此机会灭了凤来国!” “你们有把握一举灭了凤来国,不怕到了他们的地界被他们灭了?”以方才的形势,在凤来国那群人手中讨不得好,这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的,何况还要去人家的地盘打人家,这不明摆着是找死吗。 几人的雄心壮志似乎被明朗当头浇灭,“撤军!”敌人都离开了,还呆在这儿吹冷风吗。 正当明朗下令后,一个声音清晰地传入耳中,“东方辰言,下次希望能与你一决死战!”此人正是尚立在马上的暗门少主,说完便飞身离开,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东方辰言站立城墙之上,面色依旧没有任何变化,但他心中已有一个答案呼之欲出。 “你来了。”夜色下,女子一袭粉衣,娇俏可人,轻轻对着对面的人儿说出这话。 “恩。”男子点了点头,随后陷入一片沉寂。 “我说第一剑,你能不能别这么闷,早知道就不单独约你出来了。”粉衣女子正是花情,在她面前的那个沉寂男子便是第一剑。 “少胡说,你分明就是为了躲怪医!”花情的话太容易被人误会了,虽然他确定这儿不会有别人,可怎么听怎么别扭。 “嘁……”花情白了第一剑一眼,自己与第一剑有什么可误会的,“我要见雪凡音。”花情办事重视效率,所以即使与第一剑怎么闹,都不会忘了自己此来的目的。 第一剑看了看花情,一副了然样,“就知这才是你的目的,私入东逸国,也不怕东方旭发现,你找雪凡音要做什么,国君可知晓?”第一剑的担心不无道理,无召私入东逸国境内,这可算作对东逸国的威胁,东逸国亦有权处置花情。 听到第一剑一下子抛出这么多问题,花情很是无奈,这个人要不要这样,好歹也让自己一件件回答吧。花情深呼吸一口气,“第一,本公主不是私入东逸国,娘亲已写信给东方旭,只不过这会儿才刚到东方旭手中吧;第二,本公主是为雪凡音体内的那两股纠缠的力量而来的;第三,娘亲都写信给东方旭,自然知道我出来了。”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花情如同看白痴一般看了第一剑一眼。 “先斩后奏,你们也不怕东方旭恼了?你能封锁雪凡音的那股灵力?”不是第一剑不相信花情,实在是怪医说当时花蕊用的手法极其特别,自己还在研究当中,难道花情或者国君会知晓,能够救雪凡音? “第一剑,你能不能别总是一次问那么多问题?”第一剑用一句话概括自己一串问题的方法,花情受不了了。 但是,第一剑并没有理睬花情,而是静静地等着她的答案,“为两国的邦交,东方旭不会如何,何况现如今,东逸国正与那不知是何来头的凤来国交战,那还能对花弄国出手;至于雪凡音,我没有把握,但是亲来一趟总是好的。”自收到怪医关于雪凡音两股灵力并存的,其中花家的灵力正欲冲破那重防御时,花情就想着来看看了。 “我会安排。”第一剑本就不会阻止花情见雪凡音,“不过,你得先见见怪医。”那个怪医,本来想跟着自己出来,但听说是见花情,立马缩回去了,也不知花情哪来的本事能让怪医害怕。 “这个没问题,我就是怕吓着怪爷爷了,才先约你出来的。”听到花情这话,第一剑是真的无奈,花情能不能再无耻一点,第一剑就不信她会不知道自己传信给怪医就已经吓着他了。 第一剑撇了撇嘴,带着花情往雪府而去,这么晚雪凡音肯定睡了,这时候见她不方便,而且东方辰言那家伙知道了,自己还不知道会被他如何威胁,第一剑也暗暗感叹,东方辰言人不在,居然对自己还有威慑力,想自己也是堂堂花月楼楼主,居然栽在东方辰言手中了,真是可怜。 同样的天色之下,亦是两个人,只不过是两个男子,一个高贵不怒自威,一个阴邪不失清冷。 “你我真是心有灵犀。”阴邪的暗门少主扬起唇角,对着正对面的东方辰言道。 “这是东逸国的地界。”东方辰言没有回他的话,心中却是默认了,自己来这儿,不过是碰碰运气,看能不能见到他,因为,东方辰言总觉得他会出现在这儿。 其实,边关平沙漫漫,也就这么一处高地,站在上面俯瞰下边的景色只有这儿,他想,他应该会来的。 “你会赶我走吗?”暗门少主轻轻一笑。 “为什么?”果然是他,这么想,一切也都解释得通了,只是还有一事不明,“为什么要这么明显地帮着东逸国?” “辰言,我就知道瞒不过你。”他向东方辰言走近,“对凤来国,我本无感情;帮东逸国,只因有你。”当在两军交战之时,当着东方辰言的面现身,他就知道自己的身份一定会被东方辰言识破。 “暗门少主是你的真实身份吗?”其实东方辰言早已察觉是他,只是未能当着他的面亲自确认罢了。 “我在暗门不过为了私人恩怨。”言下之意,便是他还有另一重身份,只不过他依然选择不告知,“你何时知晓我就是暗门少主的?”他自认为隐藏得很好,连第一剑也不清楚暗门少主究竟是何人,东方辰言却知道。 “雪家人走的那晚,夜色之中除了白染,还有一人是你。”那一晚,东方辰言便已察觉到熟悉的感觉,只是不能确定这股熟悉感来自何人,直到看到那封他用左手写的密函。 “果然是东方辰言,原来这么早就已察觉。”暗门少主抬起右手摘下了脸上的黑色面具,“我就是那个让你千里而来的凤来国的幕后之人,你恨我吗?” 即便夜色 第二百三十七章 到时自会知晓 是材兄妹的想法那位前辈又岂会不知,但走在这条街上,与东方辰繁极有可能是相识的,只是淡然笑笑,“如此是遇对人了。”之后依然往前走着。 是材本想上前问个明白,却被是非拉住了,“且看他到繁王府能做什么。”是非小声地在是材耳边说着,看了几眼前方的人,便跟在后面,看事情如何发展。 只见那人缓缓走到繁王府,与守门人讲几句后,只见那守门之人疑惑地看了他一眼,随后匆匆跑入府内,而他却是一脸安然自在,是材与是非此时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不过仍然站在后边,直至东方辰繁亲自出府,他们两才走上前去。 “师傅!”东方辰繁看着面前的人,清澈的声音响起,难掩其中的激动。 是材是非看着这一幕,嘴巴都已张大,再次相视,没想到随便拉了个“有缘人”竟然是东方辰繁那位神秘莫测的师傅。 “辰繁,这两人与我一同来寻你的。”游人侧了侧身子,身后的是材是非显露在东方辰繁面前。 “你们来得真是巧,一同进来吧。”东方辰繁与游人走在前面,还未从震惊中反应过来的是材与是非跟随在他们身后。 “辰繁,这真是你师傅?”是材没想到世间真有如此巧的事,是非胡乱装上了东方辰繁的师傅。 “千真万确。”东方辰繁听游人说了与是材是非如何相遇后,就了解了是材的心思,想必师傅也该猜到了。 “非儿,你去言王府瞧瞧凡音。”让是非来的目的就是陪雪凡音解闷的,而不是现在这样傻傻看着自己师傅的,况且,师傅远道而来,定然是有要事的。 “啊?”是非听到东方辰繁的话,才缓过神来,她一直在观察这个名声在外却不见踪影,比怪医那个怪老头还神秘的人到底与寻常人有什么区别。 “辰繁让你去陪凡音。”是材把东方辰繁的话在是非耳边重复了一遍,她这才向游人辞行,“前辈,方才是我们小人之心了,还望前辈原谅,我先去看看凡音,有机会,定当向您请教!” 游人点了点头,是非便蹦着出去了,她也好久没见雪凡音了,终于又能回来与凡音瞎扯了。 东方辰繁看着蹦跶着出门的是非,又对是材道:“是材,我有些话要与师傅讲,要与你说的事可去找辰昕、尽寒与第一剑。” 东方辰繁摆明了是让自己先避一避,是材又怎么不知呢,也就很识相地离开了,当然他没有去找萧尽寒,尽意庄离这皇城还有一段路程,辰昕府上又有个柳燕尔,说话总有不便之处,只能往雪府寻那个不怎么熟悉的第一剑。 是材走后,东方辰繁便与游人来到花园的一角,“师傅,您此来为何?”他想问的其实是:是不是为了云轻之事,东方辰繁始终没有忘了云轻,自打从三皇兄与仇夜天那边得知,云轻的死极有可能另有隐情后,东方辰繁暗中一直在调查此事,只可惜他查不到什么。 游人眉心紧皱,随后摇摇头,“安排我见见你母妃。”注定让辰繁失望了,不到最后,游人不打算把事情的真相告诉辰繁,除非哪天仇夜天说了。 “如此,徒儿等会进宫禀明母妃,母妃定然也十分想念师傅。”虽然有些失望,也不知母妃与师傅究竟是什么关系,但东方辰繁明白,他们之间定然是有故事的。自从母妃知晓凤之愉也知道了凤皇贵妃如何死后,便一直郁郁不乐的,此时师傅进宫,说不定还能让他开怀几分。 只是东方辰繁不知,云贵妃之所以会闷闷不乐,不光光第因为储默问她凤皇贵妃之事,更是为了他口中说出的另一件事,但找游人解她心头烦忧,确实是找对人了。 “凡音!” 微雨听到声音连忙跑出来,“是小姐,主子还未睡醒,您先在厅堂坐坐,微雨这就给您去沏茶。”雪凡音还未醒,是非的声音中气十足,微雨生怕会将雪凡音吵醒,连忙赶出来,阻止是非继续叫嚷,主子好不容易睡得这般深,怎能让是非吵醒了。 是非听了微雨的话,坐自是坐不住的,便起身在梨舞院内闲逛了起来,顺便听微雨讲讲,雪凡音这些日子以来过得如何,宋梦琴可有为难她,宋梦琴若是还有这胆子,是非不介意去找怪医,给宋梦琴一些警告。 雪凡音这次睡的时间确实长,只不过她还在睡梦中去见了这身体的本尊。 “那个盒子里的是什么?”雪凡音总觉得那盒子中的东西有些古怪,而且定然有什么秘密,便想着找本尊问个清楚,这才有了如此深沉的睡眠。 雪凡音悠悠然出现在秦诺面前,“你知道那么多有何用?”雪凡音可以将自己的记忆过渡给秦诺,但是并不会将全部的记忆都给她,知道的越多承受的越多,而且谁能保证,她是绝对可以信任之人。 秦诺知晓这是属于雪凡音的事情,“那盒子要替你打开吗?你还有多少事瞒着我?”秦诺讨厌这种被隐瞒的感觉,但是那确实与自己无多大关系。 “到了该知道的时候,我都会告诉你的。”如果有的秘密真的瞒不下去了,雪凡音会选择告诉秦诺,至于那盒子中的东西,暂时她还不需要知晓。 雪凡音消失在秦诺的梦中,秦诺的视线中,秦诺也渐渐以雪凡音的身份醒来,“暮雨!” “小姐,您醒了,是小姐来了,正在院子中呢。”暮雨在雪凡音醒来的第一时间就告诉了她是非在府中的消息。 “非儿怎么来了,是材呢?”是非一般情况下都是与是材一起出现的,是老爷也不会放心她一人出来,有是非在,是材应该也在。 “是小姐一人来的,并未见到是公子。”来言王府的确实只有是非。 说话间 第二百三十八章 可是他不在 东方辰言离开的时日云贵妃也是知晓的,方才也不过顺口一说,这会儿真让她猜,她倒是猜不出了,“那是何喜讯,你还特意进宫一趟。” “师傅来了,现在儿臣府上,想与母妃见个面。”母妃与师傅是相识的,在未进宫时,两人关系尚不错,进宫之后,师傅虽隐居了,却与母妃时不时还有联络,正因如此,自己才能拜在师傅门下。 云贵妃面上却未有多少变化,“他进宫怕是有所不便,改日我去你府上看看。”无关男眷入后宫需得皇上恩准,而游人与云贵妃的关系皇上并不清楚,云贵妃也不想让他知道,因此,自己去辰繁府上更为妥当些。 “如此儿臣回府与师傅言说。”东方辰繁虽觉得母妃的表情有些奇怪,可是说不清具体哪儿怪了,又与云贵妃闲聊一番后,便回府而去。 东方辰繁回到府中,就往游人房中而去,“师傅,徒儿可方便进来?”东方辰繁在游人门口恭敬地敲了敲门,然后轻声向里问道。 游人走至门前,将房门打开,“本是你的王府,我有何不便的,进来。”游人温和笑了笑,让东方辰繁进了房中。 “师傅尽管当作自己家,何必拘谨。”东方辰繁进到房中,待游人坐下后,自己给游人倒了杯水,递到他面前,才在一旁坐下。 “你这儿倒是安静,我确实没什么可拘谨之处。”游人喝了一口杯中的水,没想到辰繁的府上竟不像别人那般,家丁丫鬟不少,繁王府只有家丁四五,丫鬟一二,真是清净不少。 “师傅取笑了。”这样安静的地方,东方辰繁也是喜欢的,也不必担心有人打扰,更不怕这当中会掺进很么别的人,而且若非三皇兄远离皇城,担心凡音忽然有什么事,自己也不会住在这儿。 “辰繁,你可进宫了?”辰繁方才不在府中定然是入宫了。 “是啊,徒儿方才入宫见了母妃,母妃说过几日她得空,亲自来府上见师傅您,您也知的,宫里那地方难进亦难出,想必还需师傅等几日,也好,徒儿可趁这几日让师傅与凡音见见,她的个性与云轻倒有几分像。”提到云轻,东方辰繁的嘴角明显往上翘着,眉眼也温柔了几许。 游人脸上却出现了疑虑,“哦,这么说,我还非见见不可了,只是辰繁,云轻走了也这么多年了,你如此念念不忘,想必不是她想见的。”辰繁一直记着云轻,是个重情重义之人,可时时记着却太累了。 “师傅,择日不如撞日,今日尚早,现在若没事就去言王府看看,是非应该也还在。”辰繁并不想多说云轻之事,干脆就找雪凡音避难了。 辰繁自小跟着游人,游人又怎么会不知道辰繁的心思,便也不拆穿了,“闲在府中无事,走走也好。”说罢便起身与东方辰繁一同出府而去。 东方辰繁行至繁王府门口之时,又吩咐道:“是材若回来,让他至言王府。” 是材这边总算等到了第一剑,他这已算幸运,第一剑有时还几日都不会回雪府,但对于是材来讲,显然是时间久了些,“你这大忙人见一面都不易。” 第一剑听着从里面出来的声音,看到是材站在前方,“你来做什么?”扫视了一圈,确定怪医不在,第一剑便知道是材是来找自己的。 “辰繁让我问你些事。”是材看了看第一剑后面的花情,这人他是见过的,自然知道是谁,“花情公主。”向着花情拱了拱手。 “你们有事先谈,我到这雪府到处看看。”花情很是识趣地将空间让给了这两个不太友好的人,她此来本就不是为了打听什么消息的,所以也不打算掺和在这两人中间,花情更清楚,是材与东方辰言、东方辰繁都走得近,东方辰繁让他果然,定然是有事的,而那些事自己不想知道,知道得越多,烦心的是也越多。 第一剑点了点头,“好,你先到处走走,随后我带你到言王府见雪凡音。”第一剑本是打算到雪府找怪医一同去言王府的,谁知怪医没见到,反而遇到了是材。 “你去言王府做什么?”虽然自己与雪凡音并无太多交情,但是东方辰言是自己的好兄弟,朋友妻不可被人欺,谁知道花情有什么目的。 “与你无关,怪医呢?”是材会在这儿等自己,定然与怪医见过了,怪医的去向,是材或许知道。 是材知道论口才,第一剑这个闷葫芦还真的不赖,反正自己斗不过他,这人与东方辰言差不多,平时装得一脸严肃,可说起话来能把人逼死,自己还不想这么悲惨,便乖乖回答了他的问题,也眼看着花情离开自己的视线范围,“怪医去言王府了,该是找非儿。” “是非也来了?”第一剑不像怪医,看到是材就想到是非,他非要是材提起那个人,自己的神经才能被唤起。 “仇夜天来信,说东方辰言不会有事。”第一剑言简意赅地将自己知道的告诉了是材,“去言王府。”怪医在,正好。 是材还没从第一剑简短的话中反应过来,就听到了第一剑的决定,随后就看到了第一剑转身而出的背影,无法,想知道更多只得跟着这个背影而去,于是,便追了出去。 “花情,去言王府。” “你们这么快谈好了?”花情听到眨眼间就说要带自己去言王府的话,又看到在第一剑身后追出来的是材,马上知道是怎么回事了,“第一剑,你就这么打发客人啊,我们花弄国可没有这样的待客之道,真不知你来这儿丢了多少花弄国的脸面。”花情说着还不忘给第一剑一个嫌弃的眼神。 第一剑瞥了瞥花情,“管好你自己!”花情与第一剑论起来,也是表兄妹,只不过花情的母亲是花弄国国君,而第一剑的父亲虽是国君的亲兄长,但在花弄国如同闲云野鹤一般,毫无职务,第一剑也就是得了个皇亲国戚的名,只不过花 第二百三十九章 见色忘义 是非一路想着如何给柳燕尔使绊子,一路往昕王府走着。是非来得也巧,她到时,东方辰昕正从外边回到府中,柳燕尔也呆在自己的厢房中,是非没有遇见的机会。 是非本想着到了昕王府就该去见见柳燕尔这个人,可没想到前脚刚想从大厅离开,后脚就被迎面而来的东方辰昕拦下了,“是非,你来做什么?” 东方辰昕来了,雪凡音又有吩咐,是非也就不再找茬了,乖乖向东方辰昕交待了自己此来的目的,然后与东方辰昕一同出了昕王府。 “昕王爷,你与那个柳燕尔如何了?”是非始终没有忘了柳燕尔这个人,也不知道这个昕王爷的一片苦心,那个柳燕尔看到了没,说实在的,昕王爷不容易,为了柳燕尔也承受了不少的风言风语。 东方辰昕笑了笑,“你这是关心本王,还是想打探什么口风?”是非那颗不安分的心,东方辰昕岂会不知,要知道三皇兄为是非收拾了不少的烂摊子,东方辰昕才不信是非有这么好心,而且还觉得她在打什么歪主意。是非若是知道东方辰昕是如此想的,定然一百个委屈。 是非冲着东方辰昕扬起了嘴角,“我就是觉得这么些日子了,您昕王爷若连柳燕尔这么一个小女子都收服不了,说出去多丢人,你师傅也在言王府,若让你师傅知道自己的徒弟如此无用,会不会一气之下,不要你了?”是非的话中不乏幸灾乐祸。 “就你能说,也不知道这么多年,三皇兄怎么会让你活着?”东方辰昕停下打量了几眼是非,这张嘴巴,真的是不会饶人的,简直就是个麻烦精,三皇兄是怎么受得了的。 是非与东方辰昕互相嫌弃间,已达到了言王府,而昕王府躲过是非找麻烦的柳燕尔,在知晓东方辰昕离开王府后,也收拾一番,往别的地儿而去。 “凡音,就你最好,还想着我!”辰昕一来就不忘拍雪凡音的马屁,这么多人,别人忘了倒是无所谓,偏偏连自己的师傅都忽略了,如何不让怪医刷一下自己的存在感。 “见色忘义,看到雪凡音,连你师父都看不到了,东方辰昕,你的眼睛怎么长的?”怪医不由分手,站到东方辰昕与雪凡音之间,双手叉腰,呼出的气吹得胡子直翘,一双眼怒瞪着东方辰昕,好似东方辰昕说不出什么来,就要与他大干一架似的。 “师父,徒儿知错。”看到这架势,东方辰昕绝对不傻,要是不乖乖认错,师父绝对会与自己没完的,虽然方才不是自己真的眼中只有雪凡音,而师父是自己缩在雪凡音身后的角落里,所以才忽略了他的,可辰昕可不敢就这么与怪医实话实说,搞不好就是一顿揍。 怪医这才满意地点点头,捋了捋胡子,跑到是非身旁了,与是非两人走到一角,开始友好地交谈了。 辰昕此时真想说:见色忘义的究竟是谁啊,反正这会儿真的不是自己,也不知道师父与是非这个闯祸精有什么好聊,不过又一想,这两人在闯祸的程度上,好像不相上下,如此看来,他们走在一起,要是谁不长眼得罪了他们当中的一人,那就有好戏看了。 “你在笑什么?”雪凡音顺着辰昕的目光望过去,就看到是非与怪医,还以为辰昕是对是非有什么想法,可是自己又明明已经把是非介绍给了储默,如果再把辰昕与是非凑一对,好像有些不太厚道。 辰昕看到雪凡音那奇怪的眼神,就知道她绝对是在想想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凡音,你别想多了,我只不过在想着,谁要倒霉了。”反正辰昕心里,怪医与是非在一起就不会有什么好事。 “嘿嘿,真是我想多了。”雪凡音知道自己还真是没事瞎操心,赶忙转移这个尴尬的话题,“辰昕,你上次不是说想见见游人师傅吗,非儿与你讲了吗,游人师傅就在这儿。” 东方辰昕方才被怪医这么一闹,早就忘了周围还有什么人,哪还会去注意还有一个生面孔,但经雪凡音这么一提醒,辰昕可算是醒悟过来了,“这位就是游人前辈吧,方才失礼了,还望前辈原谅。”辰昕虽然平时吊儿郎当的,可是毕竟是皇室长大的,礼数是不会少的,尤其是在他闻名已久的游人面前。 “不碍事。”游人摆了摆手,他也不在乎这些虚礼,在山脚隐居也已习惯了无拘无束的日子,若非因仇夜天的出现,有事要与云贵妃讲,也不会有此一行,本以为自己可以在那个地方至老去,没想到还是要到这纷繁世间走一遭。 “前辈有空可到昕王府坐坐,那位是我的师父,人称怪医。”辰昕这会可没有忘了自己的师父,说起来,对于怪医这个师父,辰昕还是觉得很骄傲的。 “也该用晚膳了,凡音不如先用膳,用完膳再慢慢聊。”东方辰繁给了一个很好的建议,难得今日言王府如此热闹,怎能不好好聚聚,东方辰繁的话,雪凡音自是欣然答应。 此时,离开昕王府的柳燕尔,也已经到了另一座府邸的密室,“主人!”见到东方辰耀,柳燕尔连忙单膝跪地,对于东方辰耀,柳燕尔心中充满忌惮,这一次又是东方辰耀召自己过来的,生怕是他知晓了自己与那人的合作,脸上更显战战兢兢。 “你做了什么对不住本宫之事?”看到柳燕尔的脸色,东方辰耀便觉得她有事瞒着自己,终究是自己一手培养的人,那一点变化怎会觉察不出。 “属下……属下没有完成主人交待之事。”自爆这种事情,柳燕尔是不会去做的,便想了这么个理由,一来为自己开脱;二来正好试试东方辰耀知不知晓自己与那人的合作。 事实证明,柳燕尔的选择是明智的,东方辰耀在太子府,又没有派人时刻盯着柳燕尔,又怎 第二百四十章 心甘情愿沦陷 “这么热闹,怎无人叫上我?”萧尽寒一袭青衫飘然于梨舞院膳厅前,顿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身上。 “尽寒,我们不是怕你尽意庄忙不过来,况且,我这刚来,便到了言王府,哪还有空到你的尽意庄呢!”是材起身,来到萧尽寒面前,摊了摊手,一脸无辜。 “就是,尽寒,这可怪不着我们,而且你这不来了,这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正好坐下一同用膳。”是非立马站在了自己哥哥这边,要不怎么说是亲生的,窜到萧尽寒面前,挽着他的手就将萧尽寒拖到一个位置上,让暮雨上了凳子与碗筷。 萧尽寒被是非拖着,也不好再说什么,自己在他们兄妹面前真的是无话可说,而且辰繁也不帮着自己。萧尽寒在斜眼看着东方辰繁之时,注意到了一桌之中的那个生面孔,“这位前辈如何称呼?”萧尽寒眼中不乏防备之色,他以为是雪家的人,东方辰言不在,自然要替他多提防着些。 “这是我师傅。”东方辰繁看出了萧尽寒的顾虑,便出口解释道。 萧尽寒听到东方辰繁的介绍,明显放下了眼中那一丝敌意,“原来是前辈,晚辈萧尽寒。”萧尽寒虽非什么嫡子,但这么多年庄主坐下来,那一股风范气势不是一般人比拟得了的。 游人见萧尽寒这器宇轩昂之样,又知他是东方辰繁的好友,倒有几分欣慰,“常听辰繁提到你,萧少侠果然一表人才。” “可有提到过我?”怪医也不知受什么刺激了,忽然跳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一只鸡腿,右手的筷子夹着一小块豆干,嘴里方咽下了青菜。 满桌人皆是一头雾水,萧尽寒与东方辰繁的关系谁都知晓,游人会如此说自不意外,可怪医与东方辰繁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在游人面前提到他呢? 怪医看着纷纷转头看向自己的人,看出了他们眼中的不解与讶异,于是很好心地给他们答疑解惑了,“我徒弟辰昕是东方辰繁的弟弟,我是辰昕的师傅,又闻名天下,东方辰繁不该没有提到过吧?”怪医从来不知道“谦虚”两个字是怎么写的,反正脸皮怎么厚怎么来。 第一剑此时真希望自己没有过来,怪医这家伙真的太丢人了,连同花情也是这么想的,“闻名天下”这话,别人说说就罢了,哪有这么显摆着夸自己的,幸好游人不知道怪医是花弄国的人,否则真是脸也丢尽了。 “正好,我还有些事要向您请教。”怪医的年纪可以当游人的父辈了,游人对他自也是有几分敬意的,而且他这话不是说说而已的,虽然以前辰繁确实没提起过怪医,但怪医这号人物在江湖上也有一定名声,他怎会不知呢,这次碰上了,正好,有的事,或许怪医能给自己一个答案。 “嗯……”怪医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又继续啃他的鸡腿了。 是夜,晚风微凉,雪凡音与是非依旧在那一片竹林前的长廊上坐着,只是身边又多了一个花情,她一个女子也不能时时跟在第一剑身边,况且,第一剑的身份知晓的人还不多,若是因自己暴露了,岂不可惜。 “凡音,你别闷闷不乐的,东方辰繁让我过来,就是让我陪着你,让你呢,开心些,你要是再不开心起来,我都觉得我白来了。”是非嘟着嘴,望着雪凡音。虽然雪凡音平时话也不多,可是自打萧尽寒出现后,她的思绪早就飞走了,所以,任凭怪医怎么闹腾,雪凡音也只是在嘴角牵强地扯出一抹笑容,更是寡言少语。 雪凡音自以为隐藏得很好,没想到,就这儿被是非看穿了,尴尬地干笑了几声,“你在我自是高兴的,只是今日这么些人都聚在这儿,唯独缺了辰言与仇夜天,也不知道他们在边关怎么样了?”雪凡音顿了顿,欲语还休。 然而是非将一切都收入了眼中,“要说什么你就讲,不必忌讳,吞吞吐吐的,小心我瞎猜。”是非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说着。 “都说你大大咧咧,倒是什么都瞒不了你。”雪凡音这次总算没有笑得那般牵强了。 “那你还不老实交代?” “非儿,辰言不会有事的,对吧?”雪凡音急于得到别人的答案,却又自顾自地说着,“这几日,我总得有些不安,眼睛跳得厉害,生怕辰言会出什么事。”雪凡音总觉得自己的第六感是相当灵验的,东方辰言要走的时候,就觉得会出事,可是又不能拦着他,只能将所有的不安,都压在了心底。只是他走后,这股子不安又跑了出来,扰乱自己原本可以宁静的心,雪凡音对此,也觉得很是心烦。 “你放心,言哥哥定然快回来了,他念着你,一定不会让自己有事的。”是非与东方辰言相识的时间很久很久了,所以她很清楚,东方辰言为了雪凡音一定会平安回来的,因为他不会放心将雪凡音一个人丢在这里,让她自生自灭,更清楚,如果他自己又什么好歹,雪凡音压根无法生活下去。 “东方辰言那样的人,只会让对方吃亏,我还从未见过他吃瘪的样。”花情也在一旁劝道,雪凡音与自己乃是表姐妹,何况花情的年纪要比雪凡音大,对她自是又多了几分照拂。 对于花情,雪凡音不知是身体中流淌的血液的缘故,还是当她在被太后为难时,花情是第一个站出来的外人,雪凡音对她讨厌不起来,甚至还有股好感,花情给雪凡音的感觉是很舒服的那种,“这样就好。”想来,东方辰言好像只有在自己面前会愿意一直吃瘪,他那样霸道的人,又那么聪明,一定不会让自己有事的,是非与花情说得很对,雪凡音如此安慰着自己。 夜风中,三人的话不多,有时甚至盯着黑夜中依旧看得出翠绿的竹子,雪凡音的心已经很久没有这么 第二百四十一章 始料未及 东方辰言心甘情愿为雪凡音沦陷,明朗刚开始还不理解,“王爷那回离京,是属下第一次看到您那么着急,那时还觉着奇怪,还以为您是有什么目的,直到后来才知,您只是为了王妃的安危。”到了后来,明朗明白了东方辰言的心思,尤其在云县那段日子,他看到面无表情的王爷,会笑,会因为王妃的一句话怒,也会与别人争风吃醋,他总算像一个平常人那般。 “明朗,其实一开始我怎么会没有目的呢,但是有时候心里想的往往比脑子转得快,就不由自主地随心而做了,幸好我没有因为她的身份对她做了什么过分之事,更庆幸我最终娶了她。”当初东方辰言若在雪极融死后悔婚不是不可,但是他没有,不仅仅是为了一纸婚约,更因为…… “若非王爷当时不计前嫌娶了王妃,只怕她已不在这世上。”明朗道出了原委,东方辰言在雪极融出事后,便知事有蹊跷,调查之下真相便浮出了水面,而皇上也在那时与他讲,这门婚事本就不是他心甘情愿的,可找个理由毁了,但是东方辰言拒绝了。 “我若早些发现这当中的计谋,雪极融与雪凡谦只怕都不会有事,是我欠雪凡音的。”正是这样的想法,所以即便新婚就受到雪凡音的冷待,东方辰言也未将她如何,除了冷落她,偶尔训她一回,东方辰言也没有再对她做过什么,或许正是因为这样,才会有了自己与雪凡音的这段情,世事确实奇妙,总是在不经意间,有了他的安排,东方辰言冷毅的脸上总有那么几分温柔为雪凡音留着。 “王爷,凤来国之战我们何时能结束?”说实话,这一仗,明朗也未东方辰言紧张,他是个不败的神话,若这回失了手,回到朝中,不知要受多少人的白眼,很多事情都是很现实的,权势尤为如此,只要东方辰言一败,兵权极有可能被皇上收回,而那些平日王爷前王爷后的一个个都只会落井下石。 东方辰言转头看向明朗,“难不成你也有佳人等你归去?”东方辰言此时忽然想到了雪凡音欲将明朗与微晴凑一对的事,便问道:“明朗,你我兄弟多年,实话实说,你可有意中人,或早已情投意合之人?”明朗的年纪也不小了,确实该成家立业了。 明朗抓了抓头发,脸立即红了起来,“王爷玩笑了,属下整日在军营中,哪有什么意中人,只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终生大事,明朗还真的没有想过,听到东方辰言这么说,明朗自然而然就这么回答了。 “如若本王给你牵个红线呢?”东方辰言对明朗的婚事也算是上心的,反正回到了皇城,这事也不必他操心,自己尽管做着好人就行了,“只是身份地位与你也许无法相比,不知你可会觉着委屈?”明朗好歹是个大将军,而暮晴现在只是雪凡音的丫鬟,这中间相差的可不是一级两级的,也正是因为如此,当时雪凡音在打这个主意的时候,东方辰言才嗤之以鼻。 “王爷认定的人定然是好的,属下怎会嫌弃,何况王爷也知,我明朗并非什么名门之后,若非当年王爷不弃,如今还不知在何地流浪?哪来那么多的门第身份之见。”做人不可忘了本,如今好了,怎么可以嫌弃还如同当初那个自己的人呢,明朗是个在军队中成长的人,说话也是直来直去,虽有几分不好意思,可心里的话倒是一句没落的,都抖给了东方辰言。 东方辰言勾了勾唇角,明朗果真是个实在人,如此,回皇城可以与雪凡音交代了,而且还可以邀功了。 东方辰言想的很好,只是他忘了世事多变,何况是在这刀剑无眼的战场之上。第二日,凤来国便再次叫战东逸国,这是在东方辰言的意料之中的,只是没想到领军之人竟是那个戴着黑色面具,身披黑色披风之人,不论他伪装得多好,东方辰言一眼便清楚,他是仇夜天,于是原本在城墙之上观战指挥的东方辰言,走下城墙,骑上那匹名叫战炽的战马,马上系一把长剑,便出了城门。 手轻勒缰绳,战炽踢了踢前蹄,便稳稳地落下,回头看了看马上的东方辰言,又转了回来;东方辰言注视着前方,同在马上,正对着自己的仇夜天,心中想着,他为什么会亲自出战,而且在这关键时刻。对于凤来国的战术,东方辰言已有了破解的思绪,只要再给他一两天时间,便可将一切安排好,到时,仇夜天也不必难做,自己也可凯旋回朝。他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 东方辰言还未想明白,仇夜天已经下令开战,只是一时的失神,便错过了出击的最佳时间,东方辰言心中懊恼,却也不多说什么,让人按照自己之前布置了一半的阵形迎战。东方辰言自己在与凤来国来兵的一番厮杀后,驾马来到了仇夜天面前。都说眼睛最难骗人,仇夜天可以骗过别人,但在东方辰言面前却隐瞒不了自己,“你想做什么?”他眼中的神色,东方辰言看得一清二楚,当然,仇夜天也没有刻意隐瞒。 “辰言,你相信我吗?”仇夜天听到东方辰言的话后,只问了这一句。 “你信我,我自然信你!”很多事情都是相互的,仇夜天冒着自己身份被揭穿的危险,与他东方辰言相见,东方辰言凭着这么多年的交情,还有什么可不信的,不论如何,在东方辰言的心中,再次与仇夜天相见后,便已将他视为自己的生死兄弟了,又怎么会不相信呢。 “辰言,对不起,这一次我需要你的帮忙与配合。”在做出这个决定后,仇夜天已经在心里向东方辰言说了无数遍的对不起,可是他还是想将这句话,亲自与东方辰言讲,心里也祈祷着,东方辰言真的能信任自己,闭了闭 第二百四十二章 性命垂危 “王爷,小心!”明朗余光望向身后时,只见仇夜天调转马头,飞快将手中的长枪投向东方辰言的背部,动作比声音更快,欲挡在东方辰言面前,只可惜还是慢了一步。 东方辰言听到明朗的话,习惯性地转身,正是这一转身,那长枪正好刺入自己的左胸前,于此同时,仇夜天的眼中也闪现了异样的眼光,其中不乏深深的歉意,尤其是看到东方辰言胸前渐渐渗出染红了衣袍的鲜血时,晶莹在眼中闪烁,似乎想收回射出的长枪的手,也僵在了空中。 “少主……”凤来国右将军唤了一声还呆滞在马上的仇夜天。 “说!”仇夜天冷冷说出,无人看得到面具下的脸色如何。 “少主,是否要将东逸国之人一举歼灭,东方辰言性命垂危,东逸国士兵群龙无首,此时正是好时机。”当东逸国之人因东方辰言中枪,鲜血直流而讶异伤神时,他们的敌人正虎视眈眈。 “你们先回去!”仇夜天下令,即便那些人再觉不妥也不敢有何异议,方才仇夜天的能力他们已经看到,何况仇夜天的身后是暗门,一个仇夜天再厉害也不可怕,可一个暗门的量却是不容小觑的,他们不敢冒犯。 明朗与东方辰祈见到凤来国大军欲回去,便想下令与他们一决生死,却被东方辰言喝止了,“撤兵回城,无本王命令不得擅动。”东方辰言在第一时间封住了自己的穴道,以免失血过多,作为一个战士,他不能在战场上倒下,正是这样的信念支撑着他骑马回城,直至回到营地,众人散去,他才无力地坠下了马,幸好明朗一直守在东方辰言身边,才能及时扶住他,将他搀回了营帐,叫来军医。 在东方辰言大军撤回时,仇夜天一直未离去,在原地看着东方辰言领着大军越走越远,就在东方辰言进入城门的那一刻,仇夜天轻声道:“辰言,对不起……”之后等那道城门关上,才驱马回凤来国。 仇夜天回到凤来国,上下一片欢呼喜庆,东方辰言重伤,性命垂危早已传遍了凤来国,而且亲眼见少主长枪刺入东方辰言胸口那一刻的人,都认为东方辰言怕是要消失在这个世上,那个不败神话,最后败在了少主手中,且不费吹灰之力。 “少主,属下已设好庆功宴,恭喜少主一战告捷!”凤君的欢悦也已写在脸上,仇夜天听着这话,心中更是苦涩难言,“一战告捷”是用他兄弟的命换来的,点点头,挥了挥手便让凤君退下。 营帐中,东方辰言慢慢睁开沉重的眼皮,“明朗,我受伤之事不许外传,哪怕我死了,你们也只能将我的尸体以马车运回皇城,所有事情待回到皇城再上报。” “王爷……”明朗接下来的话,被东方辰言伸手阻止,明朗止住心中的话,眼睛却红了一片,与王爷生死作战这么多年,从未见过他如此奄奄一息过,王爷似乎在用尽全身的力气说这番话,这些话怎么听怎么不详,好像他的临终遗言一般,同样作此感想的还有东方辰祈。 “若我撑不到皇城,记得告诉凡音,照顾好自己,储默是可托付之人。”即使说出这番话心如刀割,可是当自己真不能继续保护她时,东方辰言还是希望雪凡音能好好的,现在能让父皇不再动斩草除根念头的人,只怕只有姨娘与储默,而且储默对凡音又是真心的,雪凡音交给他,总能放心几分,只是怕凡音太固执。 “我如此做,原因有三:一则我怕我重伤垂危之事传出,会让人趁此出兵东逸国;二则凡音若是知晓,定然会不顾一切,只怕你们未到,她已伤了自己;三则凡音会危险,明朗,一定要保护好凡音。”东方辰言好似用尽了最后的一丝力气,说完这番话后,便闭上了眼,任凭明朗与东方辰祈如何呼唤,都未再睁开。 “你守在这儿,不得任何人进入,不得多言,我与祈王爷去去就回。”明朗将军医召回营帐,外面军心不稳,还需要他们给他们一剂镇心丸。 东方辰祈自然也明白明朗的意思,两人收起神伤,往营帐外走去,此时营帐不远处已然聚集了一些心中不安的士兵,明朗与东方辰祈互视一眼,由东方辰祈开口:“你们先回去,三皇兄受了伤,需静养,时刻做好与凤来国一战的准备,待三皇兄伤愈,定然要将这血债讨回!” “祈王爷,言王爷只是受伤了?”士兵中有大胆不信的,他看到了那长枪已刺入了东方辰言的胸口,那一大片的血花怎会受伤这般简单。 “受伤还不够吗,难不成你还想三皇兄殡天吗?”东方辰祈大声斥问,才让人觉得那话有几分可信。 “你们方才都看到了,王爷是骑马回营的。”明朗这话,更是让这些士兵确定他们伟大的言王爷是受了重伤,只要人还在,伤无碍。 “恭喜少主,属下代表凤来国臣民敬少主一杯,还请少主赏脸。”凤君捧着酒,脸上的喜悦如何都掩不住。 仇夜天撇了他一眼,举了举酒盅,一饮而尽,随后起身离开了这庆功宴,“你们尽兴便好,本君有事要办。”说完便就从众人眼中,难得的以走的形式离开。 仇夜天离开凤来国之后,潜入了东逸国的营地,找到东方辰言的营帐,见帐内只有一位军医守着,便拾起地上的石子,点了他的睡穴,待他倒下后,进入营帐,一步一步慢慢地走到东方辰言的身边,看到如此安静躺着的东方辰言,又想着方才那场庆功宴上的那些话,越觉得讽刺。 “辰言,对不起,我没想到你回转身,我只是想伤了你,并未要取你的性命。”仇夜天控制好了力道,掷出之时对准的是东方辰言的右胸,可未想,他竟然转身,最终那柄长枪刺入了东方辰言的左胸, 第二百四十三章 无害之人 萧尽寒与是材进来正听到是非这一番话,“非儿!”是材连忙喝止是非继续往下讲。 “凡音,非儿的话从来信不得。”萧尽寒上前一步,笑着对雪凡音说道,还斜眼看了看被是材拉到一旁的是非。 “嗯。”雪凡音怎会不知道他们说得谁真谁讲,只不过是知道他们都是为了自己,也就不想让他们再担心自己了,可自己却担心着东方辰言。 雪凡音不知道自以为隐藏得很好,却被萧尽寒他们一眼便看出来了,实在是雪凡音脸上的忧思太重,萧尽寒想不知道都难,“凡音,夜天的功夫你也见过的,有他在,辰言不会有事的。”也正是收到了仇夜天的书信,萧尽寒他们才放心不少。 或许冥冥之中也有人帮着萧尽寒安慰雪凡音,就在雪凡音还欲问萧尽寒东方辰言的情况时,管家领着信使走了进来,“王妃,王爷有家书传于您亲启。”这封信可谓来得及时,也顺利安抚了雪凡音焦躁的心。 雪凡音从信使手中接过那封信,看到熟悉的字迹,那股不安渐渐消散了,他还能给自己写信,说明他真的一切安好,可是雪凡音忘了,这封信已是好几日之前寄来的,只是到今日才传至她手上。 “两处相思一处情,两地相隔一地心。待君归来终有期,许卿观雪共白首。”东方辰言的信总是言简意赅,却具有极大的魔力,顺利安抚这雪凡音。 雪凡音与上次一样,回到书房,修书一封,命信使带回,只是雪凡音不知,此时的东方辰言连睁开眼的力气都已没有,何况是拆开她封好的信封。 东方辰言已重伤不醒的消息,仇夜天虽及时封住了凤来国的口,东方辰言也在第一时间让明朗封锁了消息,可那样的伤是瞒不住的,军中自有有心人报于旁人知晓,未到三日,东方辰灵便于萧尽寒、东方辰繁等人之前得知。 “天助我也,刺入左胸,鲜血直流,进入营帐再未出来,东方辰言定是凶多吉少,三皇弟啊三皇弟,没想到你竟死在了战场之上,看来你是没有那个至尊之命啊。”东方辰灵嘴角的笑意渐渐放大,“可以行动了。”东方辰灵烧了手中的信条,阴鸷浮上了脸庞。 与此同时,宋梦琴收到了宋扬口信,带着蓝衣回了宋府,“爹爹,如此着急,是有何事?”传口信之人说有急事,宋梦琴便赶了回来,一进府,就见到宋扬一脸着急,来回踱步。 “言王爷怕回不来了。”宋家能将雪极融与雪凡谦害了,军中自然也不会少人,宋扬也是得到了前方传来的消息,宋家一直帮着东方辰言,也是指望有朝一日东方辰言能够继承大统,忽然间出了这样的事,不论是谁登位,对于宋家都是不利的,而且作为曾经的言王党,不论是太子登位还是灵王登位,自己一定是他们眼中的一颗钉子,这才找来宋梦琴商量。 宋梦琴自然知道宋扬的意思,刚听到这消息,又问了宋扬一遍,“王爷回不来了?”听宋扬点头后,整个人不禁后退了几步,东方辰言不在了,她就得为他守寡,而且她的皇后梦也彻底破灭了,日后自己又该如何生存。 “梦琴,祈王与明朗已将消息封锁,趁众人还不知时,咱们得另谋他路,你也不要怪爹爹绝情,墙倒众人推的道理你也知晓,咱们宋家不能走到那一步。”为了日后的生存,宋家必须重新选一人。 “女儿明白,有一个人可以帮咱们,虽不至于成为第一世家,可保持如今的地位该不会有问题,爹爹就放心交给女儿安排,让府中的人帮衬着便行。”既然东方辰言不在了,宋梦琴虽有几分伤心,却也是一时的,更何况,在她的心中,日后的荣华富贵更为重要。 东方辰言不信有那么多的巧合,可有时候,世上却偏偏在不该巧合的时候巧合了一回。书房中,还不知东方辰言重伤的消息的东方辰耀给了乔静雨一句话,“静雨,看你了。” 乔静雨的脸上有着为难与犹豫,可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殿下,可会后悔?”乔静雨希望他能改变主意,可看到东方辰耀一脸刚毅时,未等到他的答案便出了书房,在书房门合上之后,乔静雨望着房门,喃喃自语:还是到了这一步,最后一回了。 离开东方辰耀的书房后,乔静雨便往昕王府而去。乔静雨不知的是,她若多等一会儿,晚出书房一会儿,或许一切又将改写,因为东方辰耀的脸上浮现了犹豫。 乔静雨到昕王府时,正巧东方辰昕去了言王府,也因此与柳燕尔有了独处的机会,而东方辰昕回府后得知乔静雨来过,并未多想,在辰昕的印象中,乔静雨该是个无害之人,虽不知她寻柳燕尔何事,却也不作他想。 夜色渐浓,安静的皇城多处绽放了转瞬即逝的光亮,不知的人只道与往常一样,看到之人只一时惊奇,但第一剑几人想的却比旁人多。 “这是什么?”事出蹊跷,怎么会忽然间皇城周围都闪现了光亮,对于这样的光,第一剑再熟悉不过,那是联络的暗号,但究竟是何人这样大胆,放了这么多的信号,或者说那人聚集多方人马是为了什么,第一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月城,于是与花情、怪医一同离开了言王府。 是材同样也发现了问题所在,留下是非,与萧尽寒一同往繁王府而去,东方辰言不在皇城,有事自然是找东方辰繁。他们的集体出动,雪凡音再傻也知道是有事发生,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呆在言王府。 令他们没想到的是,竟然一夜无事,第一剑更不见有什么动静,生怕中了调虎离山之计,急急回到言王府时,发现雪凡音安然无恙,再问是非,又说无异样之处便放心了。 “你想多了。”花情抱怨着害 第二百四十四章 泄露口风 “别忘了,你是他仇人的儿子!”风明照眼中有着无尽的嘲讽,不知是嘲讽自己竟落在眼前人手中,还是嘲讽眼前人千方百计,不惜用自己的敌人来对付他。 “儿子?风明照,你不觉得这是个天大的笑话吗?”白发少年眼中尽是狠厉之色,“你可有抚养过我一日?我可有喊过你一声父亲?你贵人多忘事,我母亲因你而死,梦姨因你而死?我,差点也死在了你的绝情下!”到最后,白发少年已是咆哮,一出生便被抛弃,最后看着疼爱自己的人在自己面前死不瞑目,那样的无奈与折磨,他这一生都难以忘记。 “你以为,你与我断绝关系,鱼景就会放过你?你还是与我联手,这暗门我可以交予你。”风明照知道自己能用的条件只有暗门,自己想出来,这无疑是一个大好机会。 白发少年眨了眨眼,再睁眼时,已无方才的狠戾,眼中一片清明,“那你的义子该如何?”他扬起唇角,向风明照走进,语气极为温柔。 风明照以为他动了心,毕竟暗门这样一个江湖黑势力,有几个人能抵得了这样的诱惑,“既然他背叛了我,自然不该得到什么,何况,你我才是父子,他终究是个外人,我又怎能将我的心血交给他这么一个外人。”风明照的语气比白发男子更柔和了几许。 “哼……风明照,这世上比你跟无耻绝情之人真是少有了,真该让鱼景好好看看你现在这幅模样。”白发男子眼中充满着不屑,事实上,如果他想让暗门,仇夜天自会给他,用不着风明照在此做好人。风明照如此说,倒可以让自己提醒仇夜天注意着些。 说罢,白发男子转身,不顾风明照眼中的期盼,一步一步走向了门口,忽然停了下来,转头灿烂一笑,“风明照,你早该想到有今天的,鱼景一定不会放过你的。”笑容越是灿烂,风明照越是害怕,时至今日,不得不说,大多数事情已经偏离了他的预想,他更没想到的事,最后是败在自己的儿子与义子手中。 “对了,从今日起,我会好好管理这暗门。”在石门落下的前一刻,白发男子向风明照宣誓着自己的主权,这个暗门,属于风明照的时代,已经过去了,接下来,是他与仇夜天的。 远在边关仇夜天,收到白发男子的回信后,终于将愁眉展开了几分,他终究是信对了人,可是转头看向身边的床榻时,“辰言,你究竟怎样才愿意醒来,别忘了,雪凡音还需要你照顾。”话很轻,只有他自己能听得到,可是仇夜天相信,东方辰言也可以听到。 “仇公子,军营中有人透露了口风,怕是快传到了皇城,到时王妃那恐怕还需仇公子走一趟。”明朗跑着进来,与仇夜天讲了此事,他也是在今晨听到了那些风言风语时,才知晓的,立马封了军中的消息,也惩戒了散布“谣言”之人。 “什么?”听到明朗的话,仇夜天也吓了一跳,不说别的,只怕雪凡音一听到这消息,就会放心不下,迟早得出事,不过仇夜天就是仇夜天,至一会儿的震惊便镇定了,“这里你守着,与凤来国的战事也快结束了,尽快回朝,我先回皇城了。”在离开之前,仇夜天又走到东方辰言身边,“辰言,我先回去,帮你看看你的雪凡音有没有改嫁。”虽说这轻松的话,可仇夜天的内心却希望东方辰言此时能跳起来。这几日,仇夜天说了好多好多可以刺激东方辰言的问题,只可惜,他就如同一个木头人一般,,就这么躺在床上。 “放心,这儿有我与祈王爷,我们不会让王爷有事的,王爷还说回去要与我介绍一门好亲事。”明朗如是说着。 仇夜天也不再多说,自己多耽搁一刻,皇城的变数就多了一分,雪凡音的危险也多了一分,仇夜天此时只知道,雪凡音不能有事,因为她是仇夜天唯一能替东方辰言照顾的人。其实,陪在东方辰言身边这么多天,仇夜天也想了许多事,更明白东方辰言放心不下的。 仇夜天离开东逸国营帐后,到凤来国下了一道命令,让他们输了这场战,好让东逸国的大军早日回皇城,这样,东方辰言一行人才能尽快赶回去。对于仇夜天的命令,上至凤君,下至普通人员,几乎都无法认同,乘胜追击才是最佳决策,不知仇夜天为何会做如此糊涂之事,众人纷纷劝阻,最后被仇夜天一句“想去暗门陪门主的尽管出战,本君是管不了你们的!”语罢,仇夜天便消失在了凤来国。 凤来国君臣面面相觑,哪一个不想乘胜追击,利用这么好的机会,将东逸国打个惨不忍睹,可惜,又一个个不敢说什么,少主的手段他们多少有些耳闻,只得放弃了这么绝好的机会。 不说东逸国在东方辰言重病后,严重挫了凤来国的的锐气,又士气高涨,一路奋战,最终凯旋而归;且说皇城整日翘首以待的雪凡音,自从收到东方辰言的信后,已是满心期待着他回来,只可惜噩耗就在此时传来。 “王妃,有一事微雨不知该不该与您讲?”微雨显得犹犹豫豫,暮晴微晴的眼睛好似要吃了她一般。 雪凡音看到这架势,又有那个欲言又止的微雨,雪凡音就知道她们有事,“说吧,吞吞吐吐的,不像你。”微雨真的是个藏不住话的,大多时候都是有什么说什么的,这样的情况很是少见。 暮晴与微晴却在此时拉了拉微雨的衣袖,希望她不要这么快将实情讲出来,但是她们两人哪阻挡得了微雨这张嘴巴。 “奴婢听说,王爷出事了……”一句话,微雨的声音很轻,而且似乎断断续续,到后面的声音也已经快消失了,她知道这对于雪凡音来说,意味着什么。 “你再说一遍。”雪凡音颤抖着说出这句话,不是才刚收到他的信,为什么会听到这样的消息,雪凡音多希望微雨告诉她,一切只 第二百四十五章 再次失踪 东方辰灵嘴角挂着罂粟般的笑容,好似下一刻就会释放出美丽却又致命的毒药。 是非与花情在言王府找了一番,都未见雪凡音的身影,于是两人分头,花情至雪府将原委告知第一剑与怪医,是非至繁王府通知东方辰繁与是材、萧尽寒。 几人听到花情与是非的话也立马赶到了言王府,并且派出了东方辰言留下的暗卫四处寻找,他们不敢将事情闹大,一来怕雪凡音会有危险;二来怕宫中知晓又是一番风波。可惜,他们等到晚上还是一无所获,雪凡音好像再次失踪了,而且毫无消息与线索。 “暮雨,究竟是怎么回事,凡音是如何知晓这事的?”东方辰繁不明白为何会让雪凡音知晓了,若非是非跑来告诉,他自己不出门也还未得知此事,可是雪凡音知晓得也太快了些,如今东方辰言出事的消息还未传入宫中,民间即便再快也不该如此。 “微雨不小心说漏了嘴,这会儿正将功补过,到处找王妃呢。”暮晴如此说着,内心却打着鼓,可别雪凡音没找着,微雨把自己也弄丢了。 “微雨也还没回来?她该不会与凡音一起消失了吧。”是非张大着嘴巴,方才只想着雪凡音,压根没注意到微雨一直没有出现。 “我们再去找找!”眼看天已黑,东方辰繁是一刻也坐不住了,本想在言王府等她回来,好好安慰她,没想到,一直没能等到,随着时间的推移,等待的时间越长,东方辰繁心中的不安越深,“你们留在府内。”东方辰繁回头看了一眼几个女子吩咐道。 “我要去找小姐!”暮雨第一个反对,她与东方辰繁一样着急,如何能继续在这儿来回踱步呢,等待是一种煎熬。 “你去能做什么,我们还要找个人保护你,麻烦!”第一剑与东方辰言一般,都是不知怜香惜玉之人。 暮雨却被第一剑的话逼回了后面想说的,自己此时确实如同累赘一般。 “四皇兄,凡音呢?”正在暮雨红眼低头间,辰昕几乎是冲进来的,未能及时停住,差点与东方辰繁撞了个正着。 东方辰繁摇了摇头,东方辰昕见此,脸上着急之色更显,“去找大皇兄!”辰昕之所以这么晚才过来,是因为他发现柳燕尔也不在府中,于是命人四处寻找柳燕尔的踪迹,说不定能探得雪凡音的下落,可惜也是无果。而柳燕尔不用说,也只知道是东方辰耀的人,既然如此,找东方辰耀要人最合适不过。 东方辰繁凭着默契也知道了东方辰昕的意思,“如此,我与你一同去太子府,尽寒、是材、第一剑、怪医前辈,你们先去各处找找。”毕竟是皇家的事,东方辰繁还是希望给东方辰耀留几分颜面,不想太多人参与。 听了东方辰繁的话几人也是点头同意,然后各自离开。他们走后,花情拉住了还欲往外冲的是非,“留在这儿,凡音回来了总该有人守着,言王府未必安全。” “爷爷手中的兵权你究竟用在了何处?”经过一日的风言风语,在宫外的太子府已经知晓东方辰言十有八九性命不保的消息,乔静雨只怕这也是一个阴谋,而阴谋的制造者就是自己的枕边人,出手的是爷爷跟随着爷爷的那些人。 “你以为是本宫出手的?”听到乔静雨如此质问,东方辰耀满是火气,眼中不禁也多了几分恼火之意。 乔静雨本能地往后退了退身子,“不是你就好,不是你就好……”眼中噙着泪,反复重复着这一句,似乎是自己心中的祈祷。 东方辰耀看着她这幅模样怎会不心疼,可他现在也是心乱如麻,正伸手欲安慰乔静雨之时,却听丫鬟敲门,无奈收回了手,“何事?” “殿下,繁王爷与昕王爷在大厅等候。”她本不敢进来,只是外面两尊大神也不敢不告知王爷,于是小心翼翼地禀报着。 “本宫这就去。”东方辰耀挥了挥手,示意丫鬟退下,“静雨,我没有你想的那么不堪!”扔下这一句话,东方辰耀转身离去,他相信东方辰繁与东方辰昕来也定是为了东方辰言之事,想来也好笑,这一个个的怎么都认准是自己动了手脚,难不成不会是东方辰言他自己技不如人吗? “什么风如此晚了,还能将你们二人吹来?”东方辰耀云淡风轻地说着这话,与满脸写着着急二字的东方辰昕形成鲜明对比。 “凡音呢?”东方辰繁还能忍得了,而东方辰昕却是忍不了了,开口就是问东方辰耀拿雪凡音,见东方辰耀不回答,又道:“大皇兄,你赶紧把凡音交出来!” 东方辰耀眯了眯眼,“你们为她来?她怎会在我府上?”话虽如此说,东方辰耀的心中却不禁咯噔一下,无人向自己禀报留下了雪凡音,她不会有如此大的胆子,而他们又怎会想到自己,难不成是以为她的身份暴露了。 “柳燕尔与凡音同时消失,难道还不能说明什么,柳燕尔是你的人,你别耍赖!”东方辰昕顾不得许多,将最后的那扇纸也已戳破。 “你可问问,柳燕尔可有来过我府上?”被东方辰昕如此指着数落,东方辰耀也没好气,不过让他更气的是,柳燕尔居然敢阳奉阴违,说过不许随意动雪凡音,居然还敢如此,这与背叛有何区别! 东方辰繁拉住了还欲蹦出更多难听话的辰昕,他一直没说话就是在察言观色,东方辰耀眼中的那丝诧异没有逃过东方辰繁的眼睛,“那你可知柳燕尔会往何处去?”柳燕尔使目前为止,唯一的线索,他怎能放弃。 东方辰耀却是摇了摇头,东方辰繁见此也不愿多言,拉着辰昕向东方辰耀辞了行,便欲往太子府出去。 “四皇弟……”东方辰耀欲言又止,“有消息我会命人 第二百四十六章 旧时人,眼前景 “你也一样!”这话听在宋梦琴耳中却是一颤,她以为东方辰灵与自己是合作伙伴,而此时方觉得自己被骗了一般,东方辰灵并非善人。要怪也怪宋梦琴,会想到这等法子之人岂会是良善的? “我明白,我先回宋府,跌跌会担心的。”宋梦琴此时只想赶紧离开,就算再不甘也无法。 就在宋梦琴跨出第一步时,耳边传来了东方辰灵的声音,“东方辰言的遗体已在来的路上,你们很快就可以见到他了。”笑容中丝毫不见悲痛之色。 这一刻,柳燕尔却是懵了,“言王爷怎么可能只剩一具骸骨。”她难以置信,又看向宋梦琴,“你也不信对不对?” “我早已知晓,他已经为国捐躯。” “你,你们……”柳燕尔手指着宋梦琴与东方辰灵,她以为这只是骗雪凡音出来的一个法子,万万没想到,原来是真的,东方辰言不在,她坐这一切又有何用,“哈哈哈……”自己如同一个笑话一般,枉自认聪明,却落得如此下场,柳燕尔笑着离开了暗牢,宋梦琴看似坦然却也有着说不出的失落,东方辰灵看了一眼还躺在地上的人儿,也离开了。 听不到任何动静,她慢慢睁开眼,周围蜡烛一灭,靠着一丝丝清冷的月光,隐隐泛着光亮,眼中蓄满的泪水就这样倾泻而出,她双手抱着双膝,下巴紧紧贴着膝盖,咬着下嘴唇,极力控制着自己不发出任何声音。 雪凡音早就醒了,只是假装还昏迷着,方才他们的话,她听得一清二楚,每当自己落入这样无助的境地,东方辰言不是会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吗,这一次,雪凡音还想等着他来救自己。 “辰言……”只有自己听得到的声音唤着这个名字,可是越喊越绝望,好像这个名字只能这样空对着空气叫喊,而他再也不会应自己了,再也不会在自己危难无助之时出现在面前,“我在等你回来,你知道的……”好像在安慰自己一般。 雪凡音紧咬着下嘴唇,发出低低的声音,嘴角也因极力的控制,而渗出了血丝,可她自己却没有感觉,听到东方辰灵的话,身心的力气仿佛一下子被抽走了一般,那个人是东方辰言,他不是说让自己等他回来的,他怎么可以不守承诺,无声的泪水似不会干涸一般,在微弱月光照射下的夜里湿了面颊后风干,又再次被打湿…… 东方辰繁与东方辰昕出了太子府,便往繁王府而去,“四皇兄,凡音不会有事的吧?”辰昕害怕雪凡音会出事,企图从东方辰繁这儿找颗定心丸,只可惜,东方辰繁的脸上写着一脸凝重。 同样在雪凡音的怪医也开始害怕了,“会不会是月城下的手?”他最担心的是雪凡音的身份被识破,只可惜雪凡音因体内花家灵力的散发,属于雪家的气息越来越弱,而花家的气息却依旧没有增强,这一时半会,怪医真找不到人,皇城这么大,更无从下手。 “我命人去月城找月清光。”月龄对东方辰言的心思,任谁都知晓,第一剑不会傻到找月龄,但看得出来月清光是不赞成月龄与东方辰言在一起的,他与东方辰言又有合作,找他最为合适。 三府彻夜难眠,游人也听到了些风声,心中暗藏疑惑,却不显一分,直至第二日云贵妃来此。 “你终究还是来了。”没有感慨,没有疑问,只是平静的叙述一件事一般,云贵妃见到这一别近二十年的人,竟然没有任何的激动。 反观游人,亦是洒脱微笑,“好久不见。”久到连彼此的模样都快模糊了。 “……”一时间竟各自无语,只是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已印上岁月痕迹的彼此,相别时,你我皆年少,转眼间,细纹已在脸上隐约浮现,发丝间偶有一两缕银丝。 “找处清净之地走走,我看辰繁府中的后花园倒还不错。”有人打破了这股沉默,二十多年的光景,怎么可能不变呢。 “这繁王府我竟还没你熟。”云贵妃自嘲一声,旧时人,眼前景,此时却再无陌生之感,仿若又回到了当初那般无拘无束的时光。 “在宫里可习惯,你是最喜自由的,却不想最后进了这牢笼。”年少的他们怅想过未来,“我要像老鹰一般自由飞翔与天空”这是她当时说过的话,犹在耳边,却早已变了样。 “你也说过,要守她一生,最后却放弃了。”时间与命运的交叠,是最折磨人的,有些错过便是一生的遗憾,“师兄,你还想着她吗?还想替她报仇吗?我是不是也是其中一个帮凶?”悔恨的目光在精亮的明眸中闪现。 “与你有何干系,我是悔了,却也无济于事,至于报仇,只怕还轮不到我,他们都该恨我的,我毁了的何止是她一人。”黑色瞳孔闪闪发光,慢慢湿润,却又在眨眼间一片澄明。此生最大的遗憾莫过于此,如何不懊悔,若非如此,也不会在那个地方躲了这么多年。是的,他只是美其名曰“隐居”,其实不过是为了给自己一个躲避世事之地。 “云轻是因为我才……” “此事你不知原委,与你无关。”他表情上的坚决表现得淋漓尽致。 看到云贵妃没有言语,游人又道:“师妹,你们是否派了人我不知,但我知道得手的绝不是你们的人,是那群丧心病狂之人,他们要斩草除根。”痛心是那么明显,他可以不为她报仇,可是云轻的账他也该出来找他算算了。 “是他?”云贵妃的眼中除了讶异,也带着一丝恨意,所有的悲剧似乎都是他一手造成的,如果不是他,那他们几人的结局不会如此,只是那股自责依旧挥之不去,“我早知道该多好,我怎么就没有多想呢,她与辰繁同一师门,当时怎么会……”所有的事情往前推,往往 第二百四十七章 等他尸体 突如其来的安静,没有人去打破,但是可怕的气息并不会因此而消散,他们都是成熟之人,知晓怪不得任何人,辰昕也不过一时冲动而已,此时也已静了下来,满堂皆寂,却让一个明亮的声音打破。 “四皇兄,你快告诉我,那些传言是怎么回事?”人未到,声音却已传入,随后,辰月才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她身后的守门人正欲赔罪,却让东方辰繁挥了挥手,示意退下,辰月有几人敢拦且拦得住。 “你们都在正好,究竟是怎么回事?外面说得好像真事一般。”东方辰言在辰月的心中是不会失败的,传言又说得有模子有眼的,让人不得不信,这才急急忙忙出宫找辰昕确认,他却不在府中,不敢找雪凡音问,便寻到了繁王府。 辰昕辰繁皆不说话,反倒让辰月慌了心,“辰言他重伤昏迷。”最终还是仇夜天委婉地说出了东方辰言的情况。 “重伤昏迷,也就是说三皇兄他还活着?东方辰昕,你还不赶快去边关,再带上你师傅!”听到仇夜天的话,东方辰月是庆幸的,传言中三皇兄已阵亡。 “大军已在回来的路上了。”仇夜天如是道,其实他自己也不确定东方辰言现在如何了,只是收到了凤来国传来的消息,说东逸国一行已返程,而他也希望东方辰言真的只是昏迷。 东方辰繁与萧尽寒有许多想问仇夜天,却也忍下了,他定然有他的理由,何况眼前雪凡音还没有消息。 “三皇嫂可知晓?” “凡音不见了。”东方辰昕的话不轻不重,生怕辰月听不懂又加了一句,“她昨日去找三皇兄便再无消息。”深锁的双眉,疲倦的容颜,无不说明着他的担忧。 辰月睁大了眼睛,见东方辰繁没有摇头后,忽然间又被另一个噩耗笼罩。 “辰月,你回宫打探打探,看看可有什么消息。”从一开始的惊慌中回过来,东方辰繁思索了一番,除了东方辰耀,宋家很有可能再次对雪凡音下手,“尽寒,你去查查消息是从何方流传出去的,找到源头,兴许就能知晓凡音的消息了。”经过一晚上的思虑,东方辰繁也有了些思路,这个传言定然是有目的的。 “那我先回去,若有三皇兄与三皇嫂的消息,尽快告诉我。”辰月也明白,事有多急,可在转身的一刹那忽然想到了差点被自己遗忘的事,“六皇弟如何?”这是离宫之前,荣妃千叮咛万嘱咐的,听到东方辰言的消息除了惊诧外,更多的担心的是,东方辰祈是否安然,作为一个母亲,她有自己的私心,却也无可厚非。 “他没事。”仇夜天对于边关的情况了如指掌,自然由他回答。 “对了,我出来时,听到二皇兄向父皇建议,将刑部尚书换了,趁大军未入城之时将三皇兄的人都替换了,免得到时有人趁机作乱,他好像还递给了父皇一份名册。”在辰月出合欢殿时,东方辰灵正入内,她便听了一耳朵。 “他就这么迫不及待,大皇兄还未有动作,他倒是抢先一步了,将人换了也得看他有没有这本事插入自己的人。”东方辰昕自是气愤的,人还未到,东方辰灵就在想这些法子,哪怕是装也要装一下。 “辰繁,我看灵王与宋家要一起查,我还记得辰言与凡音去柳城之时,宋梦琴曾见过东方辰灵,当时我与辰言都未放在心上,如今看来,他们极有可能联手了,宋梦琴的目的是凡音,东方辰灵的目的是辰言,只是,军中他有何法子能上了辰言,辰言是谨慎之人,照理不该……”萧尽寒是在想不出,东方辰言怎么会轻易中了东方辰灵的计。 “辰言出事是个意外。”仇夜天只能如此苍白的解释,他实在没有勇气坦诚一切,兄弟不想失去,只能如此无耻地解释着。 “柳燕尔与宋梦琴搅和在一起,说不定也与二皇兄有关。”一个口子打开了,有些事情自然有了头绪,辰昕亦不再慌张。 “这样,辰昕,你与我一同去趟太子府,尽寒你去趟雪府,与第一剑打个招呼,有些事他办比我们方便。”作为最大的杀手组织的老大,自然不会缺人手,何况他与雪凡音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更不会袖手不管,自己不方便出面的事,第一剑都可做到。 “四皇兄,你去太子府,我去趟半醒楼。”半醒楼又怎会只是单纯的酒楼歇脚处而已,此时,它的作用就该发挥了。 东方辰言阵亡的消息已是皇城皆知,而消息传入皇宫不足半日,皇帝口谕已下,罢免调任的文书圣旨也纷纷而至,东方辰言还留守的皇城的军队,东方旭不得不防,也并非他狠心,东方辰言若真已不在,他也怕到时镇不住这些人,届时,定然朝中大乱,倒不如先将他们制住了,辰言若无事,趁此拿下了他的兵权也好。 “父皇动作可真快。”东方辰耀得到消息后,对着正坐在一旁的东方辰繁道。 东方辰繁饶是知晓东方旭会有所动作,也未想到他会如此之快,这倒是给了他一个措手不及,“看来二皇兄在父皇面前的分量不轻,你的得力干将柳燕尔,恐怕也已为他用。”东方辰繁的话确是让东方辰耀一惊,他如何也想不到柳燕尔会与东方辰灵有交汇,事情好像远远偏离了他的预想。 “雪凡音呢?”如果东方辰灵有别的心思,那么,雪凡音在他手上,不光光是儿女情长的事了,他怕是想借雪凡音动用雪家的力量。 东方辰繁不能回答东方辰耀的问题,而在暗牢中的雪凡音却已明白东方辰灵的意图。 “本王那好弟弟已经阵亡了,你若想安然无恙,便把雪家与雪极融的兵力一同交出来!”东方辰灵居高临下看着缩在角落的雪凡音,眼中的得意不可掩饰。 第二百四十八章 假面会习惯 “大哥,我要去趟东逸国!”月龄放不下,有些消息是她不愿接受的,但不得不说,她也有着私心,若东方辰言没死,雪凡音又消失了,此时,正是她趁虚而入的好时候。 月龄的心思,月清光自是知晓的,如今,东方辰灵忙着东逸国中之事,无暇顾及月清亮这边的情况,他一人对付月清亮足矣,既然月龄的心不在此处,让她出去也好,何况,月清光也认为这是一个好机会,也就答应了。 “雪凡音,这是你自己放弃的。”有机会月龄绝不会放过,当即便禀报了月则。 月则亦答应的爽快,月则现如今想要的是月清光与月清亮势均力敌,月龄的离开正好让双方势力回到原点,只是他忘了,这个原点本就是月清光强于月清亮。 得到月则的允许后,月龄一刻也等不得,立马点了几人一同出发了,月则同时也给东方旭地上了一封函帖,只是月龄先函帖到了,东方旭虽不悦与月城的先斩后奏,可他派去一探究竟东方辰言如何的人还未归之前,他亦不敢轻易拂了月城的面子,此时,东方旭才意识到,东方辰言若真的就此撒手,东逸国甚有可能会陷入困战之中。 一传十,十传百,东方辰言阵亡的消息也落入了储默的耳中,凤之愉与储默自也无法做到什么都不管,欲往皇城走一趟,“白染,你有何打算?”凤之愉料定,此次出去,怕是没那么简单,而白染这孩子亦是他担心的。 “伯母,您就放心,我这么大一人,能照顾好自己,况且,我也正好趁此处理些私事。” “如此也好,你自己多加小心。”凤之愉知晓白染不是个简单的人,也就不再多问。 是夜,林中那个黑色面具之人再次出现在白衣男子面前,“你来了。”他给他斟上了一杯茶,“回来这么长时间,总算记起我了。” “我何时忘过你了?”呷了一口他煮的茶,微微翘了翘唇角,“暗门的人可否借我一用?” 缓缓放下手中的茶具,“这才是你的目的。”将杯中茶一饮而尽,“你是暗门少主,你决定了便好。”他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却看不出悲喜。 “雪凡音下落不明,我要动用暗门之人去寻她,或许还要与朝廷作对。”江湖与朝廷向来互不干涉,一旦开了头,极有可能为两方不容。 “暗门何时被容下过?”他一眼便看出了他的心思,“风明照欠你们的,十个暗门也抵不过。”风明照欠下的又岂止一个仇夜天。 “白染,谢谢你!”感谢白染的谅解,让他能圆了自己的遗憾。 “东方辰言真的死了吗?”白染不相信,仇夜天下手会这般没有轻重,“还有,你这面具也可摘下了。” 仇夜天摘下了面具,放于一边,“面具戴久了会习惯的。”这话也是说给同样带着假面的白染说的,其实久了,戴上与摘下后自动进入了那个人物,除非两人真的很熟。 “你还没告诉我东方辰言如何?”白染更确定了心中的答案。 夜色之中也正是行刺灭迹的好时机,何况雨淅淅沥沥大有越下越大之势,一场大雨冲刷,更不必自己动手了。 东方辰言一行歇脚之地早已被人盯上,待夜深,大多人睡去之后,便是他们行动之时,一个个提刀持剑,身穿黑色夜行服之人纷纷向东方辰言的营帐靠近,一路上除了偶尔遇到几个巡守的小兵外,便无别的阻碍,直至进入营帐内见到守在东方辰言身边的明朗,几人不敢掉以轻心,先明朗出手,欲将他制服,奈何忽然进来个东方辰祈。他们俩人本就功夫高,可俩人对十余人终还是吃力了些。 “明将军,祈王爷,我们只要床上那人的性命,两位行个方便,军功便都是你们的。” “你也不嫌说得累!”明朗是东方辰言的死忠党,怎么会受诱惑而背叛东方辰言呢,东方辰祈自也不会在这时出卖东方辰言,他心中更多的是愧疚。 明朗与东方辰祈互相使了个眼色,便联手欲往营帐外打,可这群人也看出了他们的目的,不论如何引都不出去,而且凭着人多,将明朗与东方辰祈团团围住,其他几人则往东方辰言的方向而去。 明朗无法,只得一边与他们打斗,一边往东方辰言身边靠近,东方辰祈更多地是挡在明朗的前面,而黑衣刺客也看出了他们的顾忌,领头之人更是叫嚣道:“看来,你们不敢叫人见到东方辰言这副模样,还是让我们帮他早日解脱为好。” 说罢,黑衣领头人便一刀下去,在刀落下时,他却惊呆了眼。 “怎么会这样,东方辰言呢?”害怕席卷心头,他砍断的不过是一个敷了人皮面具的稻草人的头,一刀下去,未见到血,只有那稻草散落满地。 “哼,你以为王爷真会躺在这儿让你砍?”其实东方辰言早在他们出发回皇城之日便先行快马赶回,只因怕雪凡音听到风言风语会担心,所以,不顾胸口的伤,先行回皇城。 “来人,有刺客!”此时,明朗与东方辰祈再也无所顾忌了,方才只是他们使的一计,这些也是东方辰言走之前吩咐的。 “三皇兄果真料事如神……”东方辰祈说着笑容僵在了嘴边,他看到了领导人手臂上的图腾,那个图腾他认得,“二皇兄的人?”皇室的你争我斗不是不知道,却没想到,当真发生在了自己身边,东方辰祈挥了挥手,示意将人带下。 明朗先一步捏住了领头之人的下颌,使得他没有机会将口中的毒药咬破,并扯下衣裳一角,塞入他口中,“其余人随意,死了还省了不少口粮。”人证一个就够了,那些想死的到时将他们尸体运回便可。 此时,东方辰言已快至皇城,因身上的伤势 第二百四十九章 见一个人 “雪凡音在东方辰灵手中,我把带路人找来了。”说罢第一剑拿掉套在旁边人身上的麻袋,直接往地上一扔,以剑挑去塞在她口中的杯子,那是因为第一剑怕她吵闹惊动了旁人,就随手拿了一个杯子,塞进了她口中。 “繁王爷、昕王爷,看在言王爷的面上,救救妾身!”宋梦琴看到东方辰繁与东方辰昕瞬间如同见到救命稻草一般,在被第一剑断开绑在手上的麻绳后,便报上了辰昕的大腿,她印象中东方辰昕比东方辰繁来得心软,而且谁不知道,东方辰繁心中只有一个云轻,自己不会自找没趣。 东方辰昕笑了笑,蹲下身子,攫着宋梦琴的下巴,慢慢抬起,“宋侧妃,如此花容月貌,本王怎忍心看着你受委屈呢?”笑意盈盈又柔软的话语,只当东方辰昕是真的怜香惜玉。 忽然,东方辰昕放开了宋梦琴的下巴,“只可惜呀,你背叛了三皇兄,这样的人是万万留不得的。”东方辰昕说得轻松,宋梦琴却吓出了一身冷汗,“第一剑,你的剑够锋利吗,一剑划在宋侧妃的脸上会不会钝着?”东方辰昕如同一个无邪的孩子一般问着,可句句话直戳宋梦琴心中。 “昕王府,求求您不要,繁王爷救救妾身,妾身没有背叛言王爷。”宋梦琴两行泪就这么落下,却得不到在场之人的一点儿同情。 “不要?那你告诉本王,凡音被你与东方辰灵关在何处?”这才是他们的目的,找不到柳燕尔,不能将东方辰灵带来,找个宋梦琴还不简单。 “我……”宋梦琴实在不想说出,雪凡音被关押之地,“若与你们讲了,灵王爷不会放过我的。”事实确实如此,东方辰灵亦是个可怕的人儿,宋梦琴这会儿知道了,他们兄弟没有一个是良善之辈。 “宋侧妃琴棋书画皆通,画张图总难不倒你,若是忘了,本王可想别的法子,帮宋侧妃记起来。” 辰昕如此说了,宋梦琴还能如何,只得乖乖将雪凡音所关押之地老老实实画了下来。 “这张图若无用,凡音出了什么事,本王定然千万倍还给你!”丢下这话,辰昕与辰繁就离开了琴韵阁,往梨舞院而去。 “这宋梦琴交给怪医。”辰繁知道怪医之前对宋梦琴动过手脚,只是不知为何至今还没反应,怕也只有怪医能更好地对付她,自己也懒得与她耗时间。 梨舞院中,众人皆聚于此,就连萧尽凉也随着萧尽寒一同过来了,花情、是非这些自是不用说,只不过仇夜天此时身在暗门无法赶来,“这是宋梦琴画的地形图,我们商量商量该如何救人?”一起商量了才会有完全之法。 一番讨论下来,天已放亮,城门虽未开,东方辰言已等不及,敲响了城门,拿出令牌,其实光凭东方辰言这张脸,就将半梦半醒的守城之人吓得半死,“言王爷,您是人是鬼,属下可没做对不住您的事,您大人大量,千万别找属下啊!”在他的印象中东方辰言应该是死人一个人了。 “大白天的你还能遇见鬼?”这才让跪在地上的守城之人眼睛一亮,言王爷那股子寒气可是感受得真真切切,该不会是鬼,这才放行,不过心中仍有余悸,生怕东方辰言回过头来找自己算账。 东方辰言前脚进城们,后脚就有人报给了东方辰灵,除了诧异之外,东方辰灵知道自己要马上采取行动,能控制东方辰言最好的法子,就是雪凡音。提起雪凡音,东方辰灵也头痛,他给雪凡音的时间早已超出三日,雪凡音只给了自己一首诗,还挺玄乎的,自己如何也参不透,只得让她解,本以为派出了那些人,东方辰言必死无疑,这才无所谓她用多少时间,现在,显然是不行了。 “东方辰灵,你要做什么?”雪凡音突然间被人捆住了双手,押着往外走,心中无限地害怕。 “带你去见一个人,顺便告诉你一个你早该知道的真相。”这个秘密,是东方辰灵与宋家合作后,宋扬告诉自己的,无疑又给自己加了筹码。 “传话至言王府,就说雪凡音就在本王府上,想要人,本王在灵王府恭候。”这个时候东方辰言也该回到言王府了。 不出东方辰灵所料,东方辰言方到府中,东方辰繁等人还未从惊喜中缓过来,灵王府传话的人就到了。 “三皇兄,这会不会有诈,他怎么会如此好心?”莫说辰昕,换成任何人也不会相信,东方辰灵会是没有任何目的的。 “有诈也得去,凡音还在他手上!”东方辰言说得坚决无比,雪凡音在那儿,即便刀山火海,东方辰言也会去闯,哪怕是有去无回,他也愿意为她赌上自己的性命。 “不行,三皇兄,你伤得这般重要好好休养,怎可再动武,我与四皇兄他们去就行了,让师父先替你上药。”别人只能看出个大概,东方辰昕只要闻东方辰言身上的药味,就知道药量有多重,他伤得有重,又怎能再让他冒险,说不定真会没命的。 “我自有分寸,他没那么多耐心,走!”东方辰言不想废话,直接向门口走去,东方辰昕本还欲追上去相劝,却被东方辰繁拉住,“随他吧,如此,他才能安心。”东方辰言的心情东方辰繁理解,如果换成是他自己,他也会如三皇兄一般的。 两人皆如此说,东方辰昕也只能无奈地摇摇头。 雪三爷与雪林在东方辰言之后进城门,一进城门就听到了“言王爷死而复生”的消息,于是感慨了一番,这城门口的消息传得还真是快,这会儿已经是满城风雨了,对那些想讨好东方辰言之人,报喜不报忧的人,也立马将消息上报到了皇宫。当时知道东方辰言的死讯时,他们不是不知道,而是无人敢报,直至第二日瞒不住了,才上报;但喜讯完全不同,说不定皇帝一高兴,就得了赏赐,于是好几人抢着争这功劳。 雪三爷与雪林回到雪 第二百五十章 我回来了 东方辰灵坐在大厅前等着东方辰言的到来,一脸得意。东方辰言的到来在东方辰灵的意料之内,除非他真的只是利用雪凡音而已,若是如此,雪凡音也可死心,自己更可劝她与自己合作,对付东方辰言。 “边关的风再大,本王也不及灵王费尽心思来得劳苦。”东方辰言对着东方辰灵说话,眼睛却一直在寻找雪凡音的身影。 东方辰灵将一切尽收眼底,“别找了,本王不会单纯到将她放到你眼皮底下,不过你想见她,本王倒可满足你。”东方辰灵挑衅地看着东方辰言,“来人,请言王妃!” 随东方辰灵的话语落下,雪凡音被一人押了上来,见到日夜思念之人,东方辰言如何止得住跳动的心,“凡音!”千言万语尽在一言中。 “辰言!”虽然一直告诉自己,东方辰言不会死的,可心中却以为他一遭不测,现在见他活生生的在自己的面前,怎能不震惊,不惊喜的,激动之下,雪凡音就欲睁开束缚着自己之人,可惜力量终究敌不过那人。 “东方辰灵,你想对付之人是本王,如今本王已在你面前,放了雪凡音!”怎么忍心看着她这样被人拘束着,怎么忍心让自己捧在手心之人,好似任人宰割。 东方辰灵瞥了一眼雪凡音,“放肆,怎可对言王妃无礼,何况言王爷在此,则能破坏他们夫妻团聚呢?”东方辰灵挥了挥手,示意下人放了雪凡音。 一挣脱那束缚,雪凡音便往东方辰言的方向奔去,东方辰言站在原地,不是不想跑上去,而是清楚自己现在只要一动就有可能让东方辰灵知道自己的伤有多重,雪凡音指不定会更危险。 “辰言!”雪凡音投入东方辰言的怀中,只任眼泪放肆地在脸上流淌,东方辰言轻轻抚着她的背,直到雪凡音将这些日子以来的情绪发泄完了,自己从他胸膛前起来。 “我回来了。”温柔不过的话语,熟悉的声音,好似一切又回到了从前,可眼前的一切,又真实地告诉他们,那不是他们熟悉的地方。 “嗯……”雪凡音不知相思如何诉,只是呆呆地望着东方辰言,方才,靠在他肩上之时,已闻到了那股浓重的药味,雪凡音很清楚,东方辰言伤得有多重,心中更是充满了担心,这样的他能安然回去吗?雪凡音不担心自己继续被困于此,却怕东方辰言落入东方辰灵手中,那么骄傲的他,怎么可以被东方辰灵挟持呢! “哼……”东方辰灵很不合时宜地发出了一声冷笑,“你们真是鹣鲽情深,只是雪凡音,你如此,对得起雪极融吗?难为雪极融当时还因你的婚姻大事赔上了性命。” 东方辰灵的一声感叹,却让雪凡音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什么意思?”明知道东方辰灵不怀好意,却还是忍不住问出口。 “三皇弟一直不敢告诉你的真相,本王告诉你。”东方辰灵一副大慈大悲模样。 “东方辰灵!”这是东方辰言担心之事,东方辰灵却选择在此时告诉雪凡音,他真的害怕,想极力阻止东方辰灵接下来的话,东方辰灵却依旧还是讲了出来,甚至那是东方辰言自己也难辨真假的所谓真相。 看到东方辰言的惊恐,东方辰灵更是得意,“雪凡音,本王告诉你,站在你面前之人,就是你的杀父仇人,当时,他就是因为联姻之事被拒,才会向你父亲下毒。”东方辰灵看着雪凡音不可置信的脸,勾起一边唇角,阴鸷的凤眼往上一翘,“你想想,雪极融是何等人,比东方辰言,有过之无不及,怎会轻易在战场被杀,那是因为他在出征前喝了东方辰言递上的一盅送行酒,那酒中的毒只要动用真气便会被催发,十日之内不动,毒便解了。”东方辰灵又看了看东方辰言,继续道,“只可惜,第十日,大军忽然遇袭,你以为作为主帅的雪极融会无动于衷吗?” 雪凡音的脸色在东方辰灵的话语下,越来越苍白,不可置信地看着东方辰言,“都是阴谋?”语气中不乏质问之意。 “凡音……”东方辰言不知如何解释,这样的事实是他没有想到的,他以为只是东方旭与宋扬使计,却没想到那个罪魁祸首是自己。 东方辰言记得,雪极融出征前的那杯酒是他亲自奉上的,可他却没想到,原来一切的源头竟是那杯自己不曾留意的酒,因自己的大意才害死了雪极融,东方辰言心中的难以置信与愧疚让他无法对雪凡音作出什么解释。 “你走……”雪凡音手指着东方辰言,等了那么久的人回来了,却只能对他说出这几个字,天知道雪凡音的心有多痛。 看着雪凡音紧闭的双眼,东方辰言以为雪凡音是在恨自己,这一天还是到来了,“凡音,你曾说过依我三件事,这其中一件便是不许离开我身边。”东方辰言是有预谋的,那三个条件,就是用在此处的。 “现在我要你走!”雪凡音生怕东方辰言会听不到一般,对着东方辰言吼着。 “那第二个条件,就是不许让我离开你。”这个时候他绝对不会弃雪凡音而去。 “东方辰言!”这时候,雪凡音多希望,东方辰言不要如此执着。 东方辰言没有说话,只是坚定地看着雪凡音,表明自己是绝对不会离开的,除非是他与雪凡音一起离开。 东方辰灵很快打破了他们之间可怕的安静,“来了还想走吗,不论如何,本王也该请三皇兄喝杯茶,否则,让外人知晓了,只当本王不知礼数。”说着拍了拍手,一群人将雪凡音与东方辰言围在中间。 而东方辰言自打进到此地就已知晓这周围的埋伏,并不惊慌,“让开,莫等本王教训你们!”东方辰言自知以自己现在的状况,面对这一群人毫无胜算 第二百五十一章 宁为玉碎 东方辰耀闻言,一双眼精明地打量着冷冽,“你只要出现在辰言面前,就会被他识破,何况以你一人之力,真能闯得了灵王府精心布置之地吗?”冷冽的心思,东方辰耀不是不知,得知东方辰言平安回来时,东方辰耀自己都没想到,心里居然还有一丝兴奋。 “属下鲁莽!”冷冽下跪低头,雪凡音会被东方辰灵带走,让宋梦琴与柳燕尔有机可趁,都是因为自己,这样的愧疚,使得她想尽快将雪凡音从灵王府救出,况且,如今东方辰言也被东方辰灵羁押了。 “你先回去,本宫自有安排。”东方辰耀自己也不知该作什么安排,只知东方辰灵心思极深,自己也需小心行事。 “主子……”冷冽抬头还欲辩言几分,可看到东方辰耀眼眸中的深沉时,便改为“是”,转身退了出去。 东方辰耀在冷冽离开后,却是久久无法入睡,踱步间,已到宋梦琴之处,夜已深,守夜之人迷糊间被熟悉冷厉的身影惊醒,却在东方辰耀的示意下,闭上了嘴,恭恭敬敬迎他进门。 东方辰耀入得院内,临近宋梦琴房前,只见昏暗的烛光还在摇曳,那一日的询问后,乔静雨心中依旧无法安宁,身在太子府的她,还不知东方辰言已经回来且被东方辰灵拘禁的消息。 “静雨……”最终东方辰耀还是推开了那扇门。 乔静雨听到声响起身,回头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我以为你不会来了。”不知为何,看到他的第一句竟是如此,她又如何不害怕那日的话将东方辰耀惹怒,从此见他一面成难。 “有心事?”细想,她多久未曾开颜,不自觉间,已拉近两人的距离。 乔静雨唇角上扬,摇摇头,于她而言,他的一句问候,已足够,明知不该留恋他的柔情,却还是心甘情愿往里沦陷,“殿下有何事?” 东方辰耀收起自己的心思,“三皇弟回来了,被扣在灵王府。”只是不想让她误会,所以一得知消息,便过来告诉她。 乔静雨的眼中闪过一丝光亮,“我明日可回府将此事,告诉爷爷吗?”乔静雨并未注意东方辰耀后面半句的危险,只知他还活着,爷爷知晓了,一定会开心的。 东方辰耀点点头,她若能开心便好,只是桓国公的身体,只怕她会担心,却也不言语。 “你可以救辰言?” “嗯,除了我,想必也无人可以将他救出,至于他那皇帝父皇,不出手已是不错。”夜色中,女子凝眉,脸上的坚毅却无法遮挡。 凤之愉看着一脸坚定的月龄,心中感慨颇深,“月龄,不论如何,这份情是辰言欠你的。”见过东方辰言对雪凡音的感情,凤之愉明白,对于月龄,东方辰言注定要亏欠了。 “我说过,只要有机会,我一定会将东方辰言夺回来的,现在,正是属于我的机会。”月龄始终无法放下东方辰言,如今,只要能将东方辰言救出,她相信他一定会感念自己的好的。 “你们的事,我管不了。”到底该如何抉择,已不是凤之愉能控制的,辰言要如何选择,是他自己的事,但相对而言,月龄确实更能帮助辰言,可辰言心里的却只有雪凡音。 “嗯,你只要让东方旭不要插手此事便可。”毕竟这是东逸国的地盘,只要东方旭不管不问,月龄便好办得多,而能让东方旭朝着自己的方向走的人,又不会害东方辰言的,只有凤之愉了。 “好!”凤之愉不管月龄能做什么,只要东方辰言能够平安从灵王府出来便好。 为东方辰言奔走的又岂止月龄,东方辰繁回到府中,就将事情合盘告诉了游人,“师傅,可能帮帮三皇兄?” 游人不忍拒绝东方辰繁的请求,可最终还是拒绝了,“辰繁,师傅老了,这些事已不想再理。”看到东方辰繁眼中的着急,游人欲将他的注意力转移,“云轻之事你可想知?”或许如今能让他从东方辰言的事中走出的,只有云轻这个名字,不怪他狠心,实在是在东方辰言与雪凡音身后的势力太多了,出动的人也已不少,辰繁没必要冒这个险。 “云轻?”这两个字的确能打破东方辰繁所有的防线 ,可是眼前人他依旧不会忘了,“师傅,徒儿不想让三皇兄像云轻那样离去,更不想他与凡音如同徒儿与云轻这般。” 游人摇摇头,“东方辰言不会是云轻。” “你来了。”仇夜天出现在门口时,游人已察觉出。 “夜天,三皇兄的人该出动了。”游人不愿插手,东方辰繁自也不会强求,现在也只能冒险将三皇兄之前培养的骑兵放入皇城。 “辰言的事,你先不必管,有个地方你该去一趟,有个人你们都该见见。”他会动用暗门的人将东方辰言救出,但是那个人该如何处置不光是他一人的事。 “何人?”东方辰繁隐约能感觉到仇夜天说的人不简单。 “风明照!”他已不介意暴露自己的身份,但那个人他们都有处置权。 看到东方辰繁的不解,仇夜天解释道:“云轻最后就是死于他之手。”当年暗杀云轻之人并非东方旭,东方旭派出的人还未来得及下手,就被风明照的人抢先一步,而东方旭那些手下见云轻已死,便也不再多言,只将功劳揽在自己身上,东方旭知人已死,东方辰繁又那般折腾,便也未再细究此事。 游人脸上,东方辰繁未曾见过的愤怒此时显现无疑,虽然早知此事与他有关,可听到这个人的名字时,浓浓的悲伤终究无法掩盖。 东方辰繁见师傅如此,又听到如此震撼的消息,好奇心如何忍得住,“他是何人,为何要对云轻下手?”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却说他是自己的仇人,如何能不好奇呢。 “如今是暗门门主,云轻是他的阻碍。” 东方辰繁将目光望向游人,游人似乎回到了二十多年前,思绪难以 第二百五十二章 只能割舍 此时,东方辰言无意责怪她,一心只牵挂着雪凡音,担心东方辰灵会因自己而伤了雪凡音,担心雪凡音伤了心,不再相信自己,“你可知当年雪极融是为何而死的?” 冷冽看着东方辰言,没有说话,良久,寂静围绕于周围之时,才道:“主子知道了?”其实从东方辰言的话语中就已有了答案,只是还想从他口中得到确定的答案。 东方辰言点点头,这样的无力不曾有过,哪怕之前雪凡音消失在王府,哪怕看着她昏迷不醒,也未曾如此,那时,东方辰言至少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至少还能看着她,可现在,莫说救雪凡音,自己要在此地呆多久还是个未知数。 东方辰言闭上了眼,他累了,匆匆赶至,陷入囹圄,体力早已消耗得差不多,且又重伤在身,只得在这暗牢之内短暂歇息。 呼吸声中天已大亮,雪凡音却是一夜未眠,一日间,看到心心念念之人,听到父仇真相,知道身边人的背叛,大起大落,身心虽已疲,却始终难以入眠,有的决定终究还是需要自己去做。 “三弟妹,考虑了一夜,还未想出答案吗?”东方辰灵推门而入,雪凡音一个激灵。 “你……”雪凡音的话戛然而止,她自知此时不该得罪东方辰灵,“灵王爷可否容我见见东方辰言?”有些话还未来得及与他讲,不论对他是什么心情,雪凡音并不想躲着东方辰言。 东方辰灵饶有兴趣地看着雪凡音,“你居然还想见他。”东方辰灵绕着雪凡音走了一圈,“你们夫妻间的事本王不管,不过,你该知道本王要的是什么,只要得到了,自然能见到东方辰言。”他的目的很明显,又怎会轻易放过这等好机会。 “见了他,你要的我自然会给你。”雪凡音看着东方辰灵闪过的犹豫,勾唇一笑,“你可以考虑考虑,东方辰言回来的消息,皇宫迟早会知晓,我不过是想在众人皆知前,将私人恩怨了了,还望灵王爷成全。” 东方辰灵无法确定雪凡音说的是真是假,虽然认为经过雪极融之死真相后,雪凡音该恨极了东方辰言,可终是还有一丝担忧,“本王明日给你答复。” “如此,凡音静候王爷佳音。”雪凡音不急不缓,反倒让东方辰灵不知所措,略有所思地望了一眼便离开了。而此时,雪凡音的心才放下,天知道,东方辰灵推门而入时,她有多害怕,“东方辰言,你混蛋!” 东方辰繁双拳紧握,手上青筋清晰可见,咬紧的牙关可知他在极力忍着,静寂良久,他道:“我要见风明照!”他恨,恨一人的私欲,竟害了这么多的性命,风明照该死,多年之后,他竟然还要赶尽杀绝,这口气,东方辰繁如何咽得下,这份恨,又如何消解得了。 “辰言如今还在东方辰灵府中,风明照跑不了,等此事了了,你再找风明照算账也还来得及。”仇夜天终究还是站在东方辰言身边的,到底是亏欠了他的。 “三皇兄……”东方辰繁的理智稍稍回笼,想到东方辰言,愁眉终难解,他重伤在身,又不知东方辰灵会如何对他,更不知雪凡音如今究竟是何模样。 “你放心,他是东方辰言,没那么容易被东方辰灵折腾垮的。”仇夜天也不知哪来的自信,但是东方辰言确实是个不会轻易认输之人,真正能伤他的,或许只有雪凡音。 “我们该如何做?”如仇夜天所言,风明照跑不了,但东方辰言与雪凡音的安危却堪忧。 仇夜天与东方辰繁商量着营救东方辰言的计划,乔静雨与东方辰耀在午时也已到了国公府。而东方辰言回城却又消失不见的消息,他也早已知晓,此时,见到东方辰耀与乔静雨来此,心中的疑问自是要向东方辰耀求证。 “太子殿下可否随老臣移步至书房?”桓国公给了乔静雨一个安心的眼神,便率先往书房而去,东方辰耀自也随着他一同离去。 乔静雨本想拦下桓国公,可却被乔夫人拦下,唠起了家常。只能眼睁睁看着两人渐行渐远。 乔夫人拦下乔静雨,为的是桓国公的身体。外人不知,同在屋檐下的他们又怎么会不清楚呢?只是之前怕乔静雨担心,一直未曾说,而这些日子,桓国公虽然强撑着,但略显憔悴的脸色却瞒不了人,也曾想过告知乔静雨,只可惜太子府的门不是随意能进的,何况,一个高氏定会让乔静雨烦心,又怎能让她再为娘家之事而操心,这才一直忍着。但今日,她既然回来了,不如将实话与她讲了。 书房中,桓国公只打量着东方辰耀,久久没有说话。 “桓国公有何要嘱咐的?”怪医的话,东方辰耀都记得,虽说之前对于桓国公有些许偏见,可自打得知他时日无多,且又将兵权交于自己后,便也不再计较以前的事。见桓国公迟迟未开口,便先放下了身段。 桓国公负手而立,摇摇头,“嘱咐不敢,只有一事相问,还请太子殿下莫要相瞒。”桓国公顿了顿,未等东方辰耀答应便继续道,“言王爷之事可是殿下手笔?”若真是他,自己如何能放心得下,对待手足是如此,何况是非亲非故的静雨。而今,兵权已交出,若是东方辰耀的手笔,自己亦是在无形中帮了他一把,又如何能不自责呢? 东方辰耀听桓国公如此问,先是一愣,可很快缓过了神,勾唇冷笑,“既然你们都认为是本宫,本宫认了便是!”东方辰耀想到那日乔静雨为了东方辰言与自己闹别扭,心中自是不畅快,一句话,便拂袖而去,只留给下人一句,“本宫乏了,先行回府,命太子妃晚膳之前回府,否则,休怪本宫家法严惩!” 东方辰耀不知他赌气的一句话,听者却生了别意,“他当真如此说?”乔静雨听到东方辰耀回府时,就知事情不对劲,便给传话之人使了个眼色,在乔家人不在时,私下问 第二百五十三章 此心足矣 冷冽带着满身的伤痕,来到东方辰耀的面前,饶是东方辰耀,亦是吓了一跳,他未曾想过,东方辰灵会下如此重手就。虽猜到了冷冽迟早会过来,却未想到她竟在当夜便有了行动,一切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大皇兄,可认得此人,臣弟若没记错,这丫头该是三皇弟府上之人,不过听说,她在为大皇兄做事,不知这是为何?”东方辰灵眼中的笑意与他脸上的疑问形成鲜明对比。 “既然是三皇弟之人,何不让她随三皇弟回府?”东方辰耀虽怪冷冽的鲁莽,却对东方辰灵看得更加清楚,也可谓是因祸得福。 “这丫头夜闯灵王府,怎能轻饶?”说罢一旁的下人一鞭应声落在冷冽身上。 冷冽死咬着嘴唇,未吭一声,眼神却若有似无地落在东方辰言的身上,这一次,是自己连累了他,但不论如何,她绝不会出卖他。 “本宫没兴趣看你在此教训一个下人,三皇弟与雪凡音在何处,本宫有话吩咐。”东方辰耀不得不承认,自己没有直接从东方辰灵手上将人救回的本事,毕竟还有所忌惮,但东方辰言与雪凡音若能从灵王府出来,冷冽的性命说不定还能得以保全。 东方辰灵冷哼一声,“雪凡音是何人,大皇兄不会不知,臣弟有怎能轻易将她交出呢,何况她在灵王府好得很。”东方辰灵也不想与东方辰耀硬来,毕竟他是太子,身份地位摆在那儿,强来,自己未必占得了好。 “既然大皇兄不信,不如让雪凡音自己说。”东方辰言是他的筹码,他也相信,雪凡音不会置父仇于不顾,她理当与自己站在一边。 对此,东方辰耀的心忽然被什么东西紧揪,杀父之仇,又岂能轻易罢了,当看到雪凡音完好无损地出现在自己面前时,东方辰耀害怕自己走错了这一步,“雪凡音……”接下去的话要如何说,他不知道,如果没有自己的固执,事情也许不会闹到这一步,更不会出现这样的场面。 雪凡音想着东方辰耀福了福身子,“雪凡音见过太子殿下。”对于东方辰耀,她做不到心无芥蒂,他不是罪魁祸首,可若没有他,东方辰灵不会得逞。 “三皇弟……”东方辰耀话到嘴边,却想雪凡音该是知道的,便不再往下讲。 而雪凡音的目光则停留在了一旁的冷冽身上,“呵”一声轻笑,听不出有多少情绪。 “对不起!”冷冽逸出这三个她早已想对雪凡音说的话,眼中的愧疚任何人都看得出。 雪凡音转头看了一眼面前的东方辰耀,继而对着冷冽道,“微雨,人生在世有太多的身不由己。” “太子殿下与灵王爷若是无旁事,凡音先回房了。”对于东方辰灵她不想多看一眼。 最终,东方辰耀空手而回,在看到乔静雨的那一刻,他们四目相对,竟久久未曾开口。 “何时变得如此了?” “早就变了,不是吗?”只是他或许一直未曾察觉,就如他不知在他心中早已放不下那个叫乔静雨的人。 乔静雨转身,东方辰耀愣在原地,是啊,都变了,只是为何现在才发觉,只是为何这些变化是他如今这般不愿看到的,所做的这一切又究竟是为何? “你要见我?” “王爷说今日会给我答案的。” 东方辰灵冷哼一声,“雪凡音,你一点诚意都没有,还企图不费吹灰之力报了父仇,这世上哪有这般好事!” 雪凡音轻笑,拿起桌上的小木盒,“这是王爷想要的,不过解锁的还在我手中,接下来就看王爷的诚意了,对了,这木盒若毁了,里边的东西自然也毁了。” 东方辰灵看了看手中的木盒,看来看去,最终还是答应了,“雪凡音,本王只给你一盏茶的时间。”久了他也怕出什么幺蛾子,毕竟那人是东方辰言。 雪凡音点点头,“那王爷何时带凡音去,有的事,凡音想尽快了结,如此,王爷也能早日拿到想要的,岂不是两全其美?” “今晚本王自会安排。” 昏暗的烛光在两壁摇曳,狭小的通道静谧异常,越往里走,那鞭挞的声音越发明显,雪凡音的手越握越紧,这样的地方她终是心有余悸,里面是何模样,她心中终是无底。 “灵王爷该不会想监视我吧?”雪凡音克制着心中的恐惧,让自己的声音更显底气。 “雪凡音,你别得寸进尺!”让雪凡音与东方辰言单独在一起,简直做梦。 “既然如此,回去罢,王爷想要的东西,凡音也没有。” 权衡之下,东方辰灵终是妥协了,“一盏茶!” 铁链响起,牢门被打开,东方辰言身上的鞭痕如何也掩盖不了,他四肢被铁链紧绑,手腕上隐隐渗出的红色,就知有多不好受,这个尊贵的男人,如今成了东方辰灵的阶下囚,他如何受得了?雪凡音闭了闭眼,眨去眼中的模糊。 “东方辰言,我恨你!” “凡音……”心被揪疼着,却还对她笑容满面。 “笨蛋,你不应该在这里的。” “你更不该来!”他知道她害怕这样的地方,可她终究是来了,他曾说过,再不会让她踏入这等地方,可她为了他还是踏入了,看着她进来时紧纂的手,就知她有多少的恐惧。 雪凡音摇摇头,忽然间拔下发间的玉簪,往东方辰言背上插去,碧玉簪上,猩红明显。 雪凡音是抱着东方辰言刺去的,一瞬间泪水滑落,滴在他的肩上,东方辰言却是笑着说,“若你不恨我,千刀万剐我也愿意。”他曾说,雪凡音给的毒药他不会吃,现在他发现,他错了,那毒药若能让她笑,他会愿意的。 “我从未恨过东方辰言,没有东方辰言,我相信他不会骗我!”知道真相的一瞬间,她曾迷惘,但是却未恨过他,她看到了东方辰言眼中的难以置信与担忧,她看到了他为她的不顾一切,这样的东方辰言,她如何恨得起来 第二百五十四章 相忘江湖 透着微光的天空,东方旭仰头而望,“十五年,之乐啊,哪日不想在梦中寻你的身影,可惜你又入梦来几日呢?”东方旭不知在这殿前望了多久,直至白色的晕圈越来越明显,才转身入内。 “三皇兄!”东方辰繁看到被第一剑扶着的东方辰言时,看到东方辰言那满身伤痕时,纵是男儿,亦让红丝布满眼眶。 “快找凡音!”东方辰言来不及说别的,只一心牵挂着同样被困在灵王府的雪凡音。 “四皇兄你照看好三皇兄,我去找凡音。”此时的东方辰昕仿若退却了那层稚嫩,在打杀之中飞身而去。 东方辰言本执意亲自前去,但是他如今的状况又怕给辰昕添乱,只得望着辰昕远去,直到他消失了,才将目光对准面前这些灵王府的侍卫,周身哪像一个刚从暗牢中出来之人,他如同阎罗上身,冰冷传遍周遭。 东方辰言挣脱第一剑扶着的手,拳脚之间夺过侍卫手中的剑,在远处的仇夜天还未反应过来时,已冲锋陷阵,东方辰繁自知阻止不了他,展开手中的蚕丝面锦扇,与之对阵。 地面从昨日深夜开始已染上了红色,今晨颜色愈深,而灵王加派的人手中,不乏宋府与罗府之人。 东方辰言似乎杀红了眼,不顾身子的乏力,愣是杀出了一条血路,别的他可以不计较,但这些人伤到的是雪凡音,让他如何能宽恕,所有的愤恨似乎要在此时发泄完。但东方辰言绝不是理智丧失之人,待这些人解决得差不多时,他便去寻找雪凡音的身影,这时的他,身体早已超过负荷。 “三皇弟带着这些人,手持武器,意欲何为?”东方辰灵强压着心中的慌乱,只望能够用“规矩”二字压制东方辰言。 只可惜,他忘了,东方辰言从来不是轻易会被压制之人,“灵王不是都看到了吗,让开,不要让本王说第二遍!”若非念在那一丝手足之情,东方辰言早让东方辰灵躺在地上。 “东方辰言!”东方辰灵满腔火气,却无可奈何,只能眼睁睁看着东方辰言从自己面前离去。 “四皇弟,莫不是要帮着外人欺负皇兄?”面对仇夜天与东方辰繁,他能求救的也只有东方辰繁。 “你围困三皇兄与凡音之时,怎没想到手足之情?”虽已怒火澎湃,表面却依旧云淡风轻,那把沾了血的锦扇依旧在他手上扇动。 “你……”东方辰灵的手指僵在半空中,“好好好,咱们父皇面前见!” 东方辰繁示意下人让他离开,这么久了,皇宫岂会不知此事,摆明了是不再搭理,又何必担心他的状言。 “凡音……”东方辰言到那内院之时,只看到东方辰昕站在房内,却无雪凡音的踪影,四下寻找,依旧无果。 “凡音在哪?” 东方辰昕看着面前不安的东方辰言,只淡淡道:“她走了……” 在听到这话时,强撑着的身体终于坚持不了,开始倾倒。 “爷爷!”悲腔在国公府上方响起,床上的人声音渐小,气息渐弱,泪珠还拼命留在眼眶,“静雨明白”,这声之后,床上之人已撒手,任凭乔静雨紧紧握着,那温度终是不再温暖,看着他未闭上的眼,乔静雨只道:“爷爷放心去吧!”说罢,便用另一手为他合上了眼。 戎马半生,平淡度日的桓国公就在这刀光剑影之日于国公府静静离去,只留下一干人神伤哀怅。 “静雨……”东方辰耀不知该如何安慰眼前人,此时,只想陪在她身边,希望可以让她得到宽慰。在点滴之中,东方辰耀不知,他的心早已被眼前人不知不觉中占满。 “殿下先回府吧,爷爷的后事料理完,静雨自会回去。”若非是他,爷爷不会如此匆忙离去,又怎能给他什么好脸色,第一次,乔静雨对东方辰耀如此冷漠。 东方辰耀略一思索后,便顾自离去,国公爷离世,自当上报朝廷,而后的是,不是由国公府能说了算的,东方辰言亦不知如何,他自当回去打理。 “父皇,三皇弟带着四皇弟、辰昕与那些个江湖人士擅闯儿臣王府,他这是目无君上,还请父皇严惩!”东方辰灵跪在殿门前,不住地喊着自己的委屈,而东方旭始终未出来见他一面,直至天色渐暗。 大门缓缓打开,明黄衣袍的东方旭出现在东方辰灵面前,这一日,他已听到太多的消息,灵王府早已不似往日,最让他震撼的莫过于桓国公的离世,曾经共同作战之人,就这样忽然离去,一时间,自是感慨万千。 而东方辰灵却如抓到救命稻草一般,一遍又一遍讲述着自己的委屈,企图用东方旭之手铲除东方辰言,顺带拉东方辰耀下水。 “你当真以为朕一无所知?送灵王回府!”一日间,所有的悲哀喜怒萦绕而来,又有几人能承受得住? “辰言,你可算醒了!”看到东方辰言睁开的眼睛,凤之愉的心终于慢慢放下,可却又被东方辰言的一句话而拎起。 “凡音呢?”他起身,希望可以看到雪凡音的身影,看到他出现在自己面前,可终究还是寻不到她。 “她回雪家了!”月龄见众人皆不言语,便将事实告知东方辰言。 “不会的,她说过,她不会离开我的,她会陪在我身边的,她更不会一声不响便离开,辰昕,你不是去找凡音了吗?”东方辰言多希望东方辰昕可以肯定自己的答案,而等来的却是辰昕的摇头。 “三皇兄,这是凡音让我交给你的。”东方辰昕将一个信封递给东方辰言。 东方辰言将鼓鼓的信封撕开,一摞纸呈现在他面前,他一张张翻过,疑惑更深,直至翻到最后那张字迹清晰的信纸,东方辰言的手停了下来,紧紧握着。 “辰言,见字如面。最终我还是失信了,我与三爷爷一同回去了,或许那儿才是属于我的地方,我们之间有着太多的阻隔,谢谢你一路护着我。仍 第二百五十五章 相隔相思意 你究竟在何处?东方辰言无奈惆怅,万千思念席卷心头,雪凡音又何尝不是呢?然而,选择转身的那个人是她,她又能如何呢,“东方辰言,你好就好……”漫天的星空,在这一句后便陷入了沉寂。 约莫一年前的夜晚,也是这样满是星星的夜,可那时,有东方辰言坐在身边,他和她一起喝酒,他听她讲哥哥的事,最后,他将烂醉的她不知怎样弄回了房内;他对她看似冷酷,却在每一次需要的时候都有他在身旁,他霸道而细心地呵护着她,习惯了有他在一旁牵着她的手…… “辰言,对不起。”抬头看着星空,泪水还是顺着脸颊流落,以为抬头可以将泪水逼回,可或许是一世的离别让雪凡音如何止得住这无尽的悲伤。 “凡音,别哭了。”在雪凡音的坚持下,雪林总算改掉了“小姐”那个称呼,既然雪凡音没有意见,雪三爷自不会多说什么,虽然还有些叫不习惯,可雪林还是试着去习惯。 雪凡音转头看到方坐到身旁的雪林,眨去眼中的泪水,朦胧着双眼:“怎么还不休息?” “你在想东方辰言,东方辰言有什么好的?”他怎么会不知道东方辰言的好,只是不清楚对于雪凡音而言,东方辰言究竟有多重,而家主的决定究竟对不对。 刚从回忆拉回,雪凡音再次陷入了回忆,只是与方才不同,笑意在雪凡音嘴角渐渐扬起,轻轻的声音,略带哭过后的涩,在夜风中飘逸而出,“他啊,其实我也说不上来,只知道有东方辰言在我身边很安心。雪林,东方辰言可以给我一个家,跟他在一起,不论如何,我都有勇气面对,遇到他,是我的幸运。”甜蜜的瞬间在脑海中一幕幕上演,嘴角的笑容温柔了略冷的春风。 “三皇兄……”东方辰昕踱步至梨舞院,打开雪凡音的房门,看到望着雪凡音留下的纸发呆的东方辰言,不忍心却还是打断了他的思绪。 东方辰言见站在门口的辰昕,将思绪唤回,略带沙哑道:“进来吧。” 辰昕轻轻地将门关上,他知道三皇兄一定有话要问他,毕竟自己是见雪凡音的最后一人,“三皇兄有什么想问的,您就问吧。”辰昕大有视死如归的做派。 “我又不能吃了你,凡音可还与你说了什么,离开时,她可有受伤?”最放心的莫过于带走她的人是雪家的人,东方辰言明白,雪家不会伤害雪凡音,如果离开自己的身边,能让她无忧一世,未尝不可,只是,她该也如自己这般,终是难忘心里的那个人,自己也放不她离开时的情况如何。 东方辰昕叹了口气,“三皇兄,凡音并未受什么伤,只是消瘦了些,自打她听到你伤重离世的消息便疯了一般要去战场找你,只可恨被东方辰灵钻了空子,若非如此,不该是这样的。”如果没有东方辰灵的掺和,雪凡音又何必为了东方辰言的安危,答应雪家回去。 “她没事就好”,东方辰言总算获得了一丝安慰,“凡音如何与雪家联系上的?”雪三爷与雪林是在自己之后进城的,那时雪凡音已在东方辰灵手中个,她又如何能知晓雪家人亦在皇城的消息呢? “你被东方辰灵控制的那夜,空中绽放了美丽的烟花……” “是凡音!”未等东方辰昕讲完,东方辰言已猜到是怎么回事,“第一剑曾给过她一记信号。”这个傻丫头,到最后,还是为了他,用了这护身符,只是可笑的是,第一剑给她时,是方便她离开自己,最后她却也是因为这一束焰火而离开了自己身边,是冥冥中注定,还是命运绕了一圈,给他们一个美好的玩笑? “怎么不找我这当事人了解实情?”第一剑踢门而入,说话间已站在东方辰言与东方辰昕面前。一脸冰山,第一剑绝不会承认是怕东方辰言受不了打击特地来相看的。 “如此再好不过!”东方辰言自然不会拒绝知道真相的机会,人前习惯了强悍的他,又怎会在此时让第一剑看出他内心深处的惆怅。 第一剑看到东方辰言如此桀骜,真觉着自己此来是多余的,“东方辰言,你最好像我看到这般释然!”第一剑说得那叫一个咬牙切齿。 东方辰言此时却一脸悠然地看着第一剑,他料定第一剑不会什么都不说的,果然最后在比耐力这一条上,第一剑输了。 “雪三爷在我见雪凡音之前将条件告诉了我,是我将他们的主意带给雪凡音的,雪家救你可以,但是雪凡音必须回去,你知道,在雪凡音心里你有多重,为了你,她宁愿失去自由,所以她不告而别。”第一剑看着东方辰言脸色渐渐凝重。 东方辰言怎么会不知道,为了自己,雪凡音会不顾一切,越是如此,他越恨自己的无用,如今这般,是用她的自由换来的,自己若是再狠心一些,若是早些解决了东方辰灵这个麻烦,若是早些让宋梦琴离开,若是早些处理了柳燕尔,他的凡音不会再东方辰灵手中受委屈,更不必为了自己作出这样的决定,她的痛苦不会亚于自己。 看着沉默一室,看着这个不可一世之人疲倦的容颜中,渐红的双眼,他第一次心软了,“她还在皇城,你还有机会再见她。”诚如第一剑所言,雪凡音并未马上离开皇城,不是雪三爷不急,而是她坚持要看到东方辰言平安无事,才愿意离开,雪三爷终是拗不过她,又想日后两人或许再不会见面,便依了她这点小请求,又在皇城逗留了几日。 “你可有法子让我与她相见?”听到雪凡音还在皇城的消息,东方辰言一扫疲倦,只要她还未回到雪家,只要她还在皇城,无论如何,东方辰言都要见她一面,有好多好多话还未来得及与她讲,相隔三四月,思念早已泛滥成灾,灵王府那短暂两面,怎能诉得尽相思意! “第一剑,凡音也一定想我三皇兄了,你就当 第二百五十六章 回首往事 宋梦琴未料到,宋家早在十五年前,早在对凤之乐下手的那一刻便已错了,而宋家此时要承受的不仅仅是东方辰言的怒火,更有东方旭涌现的天威。 “皇上,妾身做错了什么,让您如此不屑一顾,还是那凤之愉与皇上您说了什么,还求皇上莫轻信!”看到手上圣旨的那一刻,兰妃如何镇定得了,接过圣旨便往合欢殿而来,冷静不复存在。 东方旭低头看了一眼匍匐在自己身边的人,若非是她,挚爱之人如何会离去十五年前,她方进宫,却带着这般计谋,最终自己挚爱之人命丧于他们手下,是自己太信宋扬,太信宋家,以致到如今才知这一切。 “若非之愉,你们还要瞒朕一辈子不成?”东方旭拂袖远离了跪在一旁的兰妃,对于他而言,将兰妃千刀万剐亦不为过,只是,他已不想再造什么冤孽,对于兰妃,有时候活着比死了更痛苦,何况,自己若想彻底了解真相,还需从兰妃下手。凤之愉虽然知道之乐是如何死的,具体如何却不清楚。 “皇上,妾身瞒您什么了,妾身冤枉啊!”并非兰妃狡辩,而是这样的陈年旧事,兰妃早已抛到了脑后,她以为这么多年过去,当年的事不会被提起,做得那般隐秘不会被人发现,凤之乐又已离世,还有何人能想到当初的隐情。 东方旭忽而一笑,“宋兰,之乐为何会早殒,你再清楚不过!”鹰隼般的双目直直盯着兰妃,他是真的怒了,对凤之乐的情在一夜之间全部浮现于心头,越是爱,对面前之人越是恨,她离开时,他还未来得及见她最后一面,若非之乐早走,他与东方辰言也该更亲密些,而造成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宋兰,是宋家。 听到东方旭的这番话,跪在地上的兰妃,如醍醐灌顶一般,往事一幕幕浮上心头,以为天衣无缝,却终是被他知晓了,为求自保,慌乱之下,她将涉及之人全盘托出,“皇上,此事不止妾身一人,皇后,皇后她也知情,那云贵妃与凤贵妃走那么近,她又岂会不知,若要责怪,她们哪个逃得了?”既然自己不好过,那些个一个也别想好过。 听了兰妃的话,东方旭果然皱起了眉头,兰妃的话固然有故意牵累的嫌疑,却也不无道理,当年那件事究竟牵涉了哪些人,他终是要好好调查,“来人,宣皇后与云贵妃觐见!”这两人,一个是后宫之主,一个是凤之乐当时最亲近之人,有些事她们俩清楚不过。 纸包不住火,十五年前的事,东方旭欲查个明白,怪医也终于从糊涂中醒过来,想到了那个许久未见之人,“臭小子,雪凡音个没良心的,回来了,怎么也不来见见我这老头子,难不成他不要我了?”这几日还未见过雪凡音一面,缓过来后,自然想见见。 怪医若是不问,东方辰昕也忘了还有他师父这一座大山,“师父,您可算是记起凡音了,可怪不得她,是雪家要把凡音带走,莫说师父您了,我三皇兄也未能与凡音好好说几句话,现正神伤着。”若是师父出马,让雪凡音回来的胜算自然会更大,东方辰昕不介意利用自己的好师父一回,毕竟让三皇兄与雪凡音就此分离,他们谁人都不会甘心。 怪医一听这话就坐不住了,拍桌而起,“雪老头偷偷摸摸回来了?居然还把那丫头带走了,卑鄙卑鄙!不行,我要会会那臭老头,可恶!”说罢,还不待辰昕再多说什么,怪医便风风火火出门了。 在辰昕欲跟出去之时,他又折回,“宋梦琴,你最好安分些,否则老夫会让你彻底成为一个药人。”说实话,这一切宋梦琴功不可没,可不能让她再来添乱,在这时再闹出什么幺蛾子,“徒弟,把她绑起来。”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宋梦琴不是个省油的灯,怪医自当谨慎行事。如此,才离开了言王府,一路往雪府飞奔,生怕迟了一步,雪三爷就会带着雪凡音离开。 “师傅,云轻会希望我替她报仇吗?”他想替云轻手刃风明照,可又怕她九泉之下的魂魄不得安宁,在最初的冲动之后,还是决定询问游人。 “你不必动手,辰繁,那些沾满血腥之事让为师来。”风明照不光是还是云轻之人,更是害死云轻母亲之人,他又怎么会就此放过他,那么多的人命,是风明照欠下的。 “师傅,恕徒儿多嘴,云轻究竟是何身份?”那一夜,仇夜天与游人只告诉东方辰繁云轻是如何被逼得家破人亡的,但他始终不解,风明照为何要对云轻一家下手?之前因为东方辰言之事,他将这些疑问都暂且搁置了,如今,东方辰言已无事,而雪凡音的离开,他即便再着急,却也是无能为力,而云轻的仇与她未了之事,自己必须去完成,但是他首先要了解云轻。 游人叹了口气,在一旁偷听了许久的仇夜天也终于现身了。仇夜天自知东方辰言与雪凡音如今的局面,他自己脱离不了干系,自觉无颜面对东方辰言,因此,在东方辰言醒来后,仇夜天便一直与游人在一起。 东方辰繁进来后,没过多久,仇夜天便也过来,只是他并未进门,只是在一旁听着。当听到东方辰繁如此问时,他也知,有的事该说清楚了。 “当年之事,前辈也只是知道一部分人,不如我来说吧,前辈以为如何?”这是仇夜天第一次称呼游人为“前辈”,之前,他对游人,多少有些不解,而今,他也知道了许多事情的背后是深深的无奈,一如东方辰言与雪凡音。 游人点头,当年之事,他看到了结局,但那开头与过程,他并未参与,由仇夜天讲自会更清楚。 想起那一段的往事,仇夜天闭上了双眼,深呼吸之后,才慢慢进入回忆,唤醒被自己刻意尘封的那些不该记起的过往…… “算来正好十年了,那时我也不过十来岁,却眼看着家族被灭,眼看着家主倒在血 第二百五十七章 继续何用 至此,东方辰繁终于知道为何他们始终不愿提起云轻之事,不光牵涉之大,更是心底的一道疤痕,不揭倒还罢了,一碰便如决堤的血水滚涌而出。 而回忆越是美好,伤害越是可恨,兰妃长跪于地,前去通报的小太监,受总管之意,将消息透露给了皇后与云贵妃,二人在殿前相视,皇后面色之中难掩讶异,她以为,当年的事只有宋兰与自己知晓,却不知,到头自欺欺人罢了。 云贵妃依旧面容淡定,她明白,储默与凤之愉知晓原委,终有一日,这一天回到来,只不过比预想的提前了,若没有东方辰灵的羁押,或许不会来得如此快,而她不知,若非东方辰耀的执着,这个秘密或许永远不会揭开。 “妾身见过皇上”,即便思绪万千,见到君王之时,早已收起了满面心思,入宫多年的她们早已可以收放自如。 而这些,只让东方旭更觉虚假,“之乐如何死的,你们都知道?”眼神凌厉地看着面前之人,似乎所有虚妄之语,都逃不过他的双眼。 如此锐利的双眸,使人不战而栗,皇后本欲替自己辩解,当看到他的盛怒之时,便知,所有的解释都是枉然,点头承认,却还希望他能给自己一个解释的机会。 东方旭冷笑一声,“好啊,你们都瞒着朕,到头来,朕连深爱之人如何死的都不晓,它年,如何到九泉之下见她?”比愤怒更多的是悲痛,那么多人知道的事情,自己竟然毫无察觉,一直以为是她狠心,是她太恨,以至临终也不愿与自己多说一句话,原来却是误会了这么多年。 “皇上,之乐心善,只是希望皇上莫为她染红双手”,云贵妃知道他的心思,而当年让自己将一切瞒下的正是凤之乐,她怕的就是东方旭为了她而招致朝廷上下不满,她不想成为那个阻碍他的祸水。 “而你恰恰利用了她的心善,才敢如此肆意妄为,说,那个孩子是不是也与你有关?”东方旭只知道凤之乐与他的孩子还未出世,便已离去,而他们之间渐行渐远,误会渐积渐深正是从那个孩子开始的。以前未曾想过,但一旦有了疑心,所有的事情都会自动与阴谋挂钩。 宋兰看着东方旭的怒目,微抬的头瞬间低下,东方旭见她如此模样,心下一凉,自己不过一个猜测,原来竟真与宋家有关,而宋家的这个局又是布了多久? “传朕旨意,即刻起,兰妃宋氏无朕旨意不得踏出兰心阁一步!”如何处置东方旭还需细细思忖,至于当年的前因后果他已无意再查什么,事情牵涉太广,十五年过去,若无足够的证据依旧无法惩治那些人。 “你们有何可说的?”兰妃东方旭已不想与其多说什么,而他想要的事实想从皇后与云贵妃口中得知,他还希望她们是可以相信的,更希望凤之乐之死她们只是知情,而非同谋。 兰妃如同没了灵魂一般,被人请了回去,皇后与云贵妃相视一番,而这些动作都没逃过东方旭的眼睛,“你们商量好了吗?” “回皇上,之乐其实早已知晓自己时日不久,加之当时又与皇上您不好,且丧子之痛未过,心中郁气已结,妾身亦是无意中发现她的异样,她才如实将情况与妾身讲了。”云贵妃先皇后一步开口,“皇上可还记得那个被之乐逐出皇宫的丫鬟,之乐为人宽厚,不愿绝人之路,可那丫鬟她却任凭如何都不愿留下,便是因她已发现这些事都出自丫鬟之手,但终究还给那丫鬟留了一条活路,当是为皇上与辰言积福了。” 云贵妃见东方旭的情绪慢慢平静,继续往下讲道:“据之乐所知,那些个事,皆出自宋家与兰妃之手,既然兰妃已认罪,之乐也早已离开,皇上何不如之乐所愿,莫再深究了。”云贵妃正因知晓一切,才不希望继续调查下去,人已走,再查又有何用,何况眼前有更重要之事。 东方旭别有深意地看了看皇后与云贵妃,便挥手示意她们退下,背朝着大门,愁绪浮上心头…… “东方辰言,雪凡音已经离开了,只有我可以帮你登上那个位置!”对于东方辰言的油盐不进,月龄的火气也蹭上来了,她何时如此对待过一个人,可即便如此,月龄依旧不愿放弃。 “月龄,你的心思我明白,这次也确实要谢你的帮忙,日后你若有何事,这个人情我东方辰言定会还你,至于别的,恕难从命!”月龄的心思若猜不出来,他还会是东方辰言吗?既然知道,不如说清楚来得妥当。 “东方辰言,我要什么你明明知道,你以为你放弃了,他们就会放过你,你试过了,结果呢?只要你我联手,还有东方辰灵、东方辰耀什么事?”月龄如何甘心就这么回去,她的目的她一定要达到。 “凡音还没走,而且我绝不会负她,月龄,死心吧!”拐着弯不行,东方辰言便挑明了说,说他无情也罢,除了雪凡音,他也不是一个多情之人。 “你果真狠,但是我月龄也有自己的坚持!”既然今日谈不通,便改日再说,现今多说无益,月龄便选择转身离开。 “看够了,还不出来!”这群躲在暗处之人,东方辰言早已发现,只不过碍于月龄也在,才未多言,现在,月龄已走,他们想看戏,他还没时间陪他们玩。 “东方辰言,真不负你冷王的名号,如此如花似玉的姑娘,也忍得下心说这般绝情之话,啧啧啧!” “招蜂引蝶!”未等东方辰言开口,第一剑已经冷冷吐出这几个字。 东方辰言瞥了第一剑一眼,“戏看完了,也该做正事了!”东方辰言自从得知雪凡音还未离开皇城,便一如往常,仿若除了雪凡音,确实没有什么人能让他方寸大乱。 “呦,你这算是活过来了,还以为你东方辰言真要就此隐遁山林了。” “仇夜天,我还以为你从此不再见我了。”对于说 第二百五十七章 无法替代 恨?谁都没错,一个个都是为了自己好,又该恨谁呢?为情所忠的微雨还是自相矛盾的东方辰耀?“若真要恨,我恨东方辰灵。”他不该那样对待东方辰言,至今,依旧是为东方辰言不平。 微雨虽说背叛了自己,可她一开始便是东方辰耀之人,说到底,她也是为了心中所爱;而东方辰耀终是没有害了辰言的心思,又恨他什么呢? “三爷爷,微雨如何了?”雪凡音怕见到东方辰言之后,再也没有勇气离开,在与辰昕匆匆几语后,便急着离开,微雨毕竟是在自己身边近一年之人,雪凡音向来心软,又如何放得下。 “亏你还记得那丫头,东方辰言的人已将她救出,只是如今在何处,我这老头子倒也不晓,你若不放心,可让雪林去探探。”其实,只要雪凡音跟着他们回去,其他的都好商量,微雨,雪凡音自己都不怪罪了,他们自不会说什么。 雪凡音摇摇头,“不在东方辰灵手中就好,那丫头那么天真烂漫的,不知是她本心还是伪装的?”灵王府看到的微雨如何能与她平常所见的那个微雨联系在一起,一个看起来毫无心事,就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而另一个如同历经世事,早已历经风雨之人,如此大的差别,却是一个人。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可这世上又有几人不是活在伪装之下,有多少人需要带着面具生活,可旁人看到的只是他们想让世人看到的那张面目,摘下面具后谁知是不是血肉模糊呢?”或许因为前世的自己早已习惯了带着面具生活,所以这一世她能理解那些面具下的无奈与无心欺骗。 “你这丫头,如何教人不心疼?”即便知道她不是原来那个雪凡音,可对她的怜爱之心却只增不减,也渐渐知道,为何自家丫头会选择这丫头替她在这世间继续生活。 雪凡音微微一笑,“对了,三爷爷,桓国公何时下葬,我想去看看。”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桓国公曾经为自己仗义执言,那个年迈的老者,有着长辈的关心,那几面之缘,终究难忘,却不想他的死讯来得这般突然,未能送他生前最后一程,不想错过他埋于尘土时的最后一程。 雪三爷犹豫着雪凡音的提议,不为别的,只怕在桓国公下葬之时,会让他们俩重见,怕她改变了主意,“丫头,只为了那桓国公?” “还能为谁?”雪凡音没有想得这般细,却想到了另一个人,“乔静雨不知会有多伤心,看得出来,她与桓国公感情很深。”前世她与家中老人感情亦深,只可惜一个个相继离去,那时的她,以为世界开始坍塌,由己及人,雪凡音倒是希望乔静雨能好好的。 “想去便去吧!明日桓国公下葬于城郊的乔家陵墓。”眼睛最难骗人,雪凡音眼神中的哀思,最终让雪三爷心软了。 “谢谢爷爷!”这是这么多天来,她第一次音容皆是带着笑意的,雪三爷的面部也不禁柔和了许多。 许久未见,不知带着多少恩怨之人,皆聚集于桓国公灵前,按规矩,乔静雨为太子妃,论身份,她不该在此披麻戴孝,可这一次,她却是铁了心,东方辰耀也曾劝过,却是无果,之后干脆向皇帝禀明实情。东方旭念桓国公一生功绩,念乔静雨一片孝心,也就准了。 东方旭无话,可皇后心中本就不畅快,此事正好成为她的出气口,欲召乔静雨训话,让她懂懂规矩,可谁知乔静雨竟然以在孝期间拒旨,更是让皇后大为恼火。 “今日过后,且看你如何嚣张,秦嬷嬷,待国公府丧失一过,你便亲自去请太子妃!”之前是皇上恩准,可人既入土,乔静雨也该回府,到时看何人保得了她,桓国公一走,乔家便如同无根的大树一般,一击即倒。这么多日未找乔静雨麻烦,一是东方旭喜怒不明,不敢随意闹出动静,二来也是在等桓国公入葬,毕竟死者为大,他未入土,怎能大动干戈? 毫不知情的乔静雨依旧沉浸在爷爷去世的悲伤之中,这几日,她似乎屏蔽了外界的一切,只安心守在桓国公灵前。东方旭虽有言,葬礼由国库出银,可国公府仍未大肆操办,只是按照流程,待一切仪式完结,用了三天,便让桓国公出葬入土。 出葬这日,乔静雨随灵而行,这三日,她似乎哭干了泪水,随行途中,愣是未落下一滴泪,只是一脸的哀思与憔悴无法遮掩。 东方辰耀挤在两旁的人群中,看着乔静雨红肿的眼睛,如同无神消瘦的身躯,恨不能上前相伴,可碍于身份,方踏出一步,便僵在原地,目光却一直追随着乔静雨的身影。第一次,他觉着储君的身份这般无奈,尤其在看到随行中的辰昕与辰祈时。 东方辰祈与明朗率领大军与桓国公离世的第二日回到皇城,原本他们还需几日行程,方能到达,但途中听到桓国公离世的消息,商量之后,全军加速而行,夜里也未曾歇息,这才在第二日夜里回到皇城。 东方辰祈未曾休息,便与明朗一同请命送桓国公最后一程,这日一早正好遇上了辰昕,辰昕听到这两人如此,便也执意随行。 与东方辰耀同在人群中观望的还有东方辰言一行人,只是东方辰耀一心关注着乔静雨,才未曾注意到不远处也有几人关注着自己。 “第一剑!”东方辰言递给第一剑一个眼神,而他竟然也能快速明白,他们几人已然有了并肩作战的默契,无需明言,亦能领会。 “该死!东方辰耀,你出门都不带人吗!”东方辰言在看到向东方辰耀靠近之人时,发现东方辰耀却还浑然未觉,而他身边竟无一个相护之人,本想在一旁静静送桓国公一程,现在看来是静不了了。 东方辰言上前一脚踢开靠近东方辰耀之人,将东方辰耀护在身后,人群已被惊动,人头四处攒动,更多的是往他们这边望来,为 第二百五十八章 相思相望 哪怕是那个同人不同魂的雪凡音,东方辰言也能认得出来,不得不说,东方辰言有他的自信。 “姓东方的果真自负,不过,这一次东方辰言没有说错,那个人就是雪凡音,但是不是本尊就不得而知了。”第一剑在身后给出了确切的答案,作为花家的人,他能够感受到雪凡音身上渐浓的花家气息,方才那人分明就是雪凡音,但是那个灵魂却是无法辨识的。第一剑认为,孪生姐妹已难辨识,何况是同一躯壳之人。 “她在何处?”第一剑如此确定,也定然能找出雪凡音所在,这么一会儿工夫,除非会遁地,否则只可能躲起来,或者在某个难以寻找的角落或拥挤的人群之中。 第一剑白眼,“你当我是神吗?”第一剑双臂抱于胸前,雪凡音再次出现,不论如何都是个好消息,他的心情也开朗了许多,姿态自也轻松不少。 “跟着人群走!”东方辰言始终不接话,其他几人也很配合东方辰言,第一剑从远方回头,只得无奈地扔下一句话,然后率先往前走去。 或许连东方辰言自己也未发觉,不知不觉之中,与第一剑之间有的不仅仅是默契,还有信任,他一句话,东方辰言没有二话,便跟随而去。 第一剑之所以能这么快发现雪凡音,只因她无心避着东方辰言,她甚至不知,原来东方辰言也在这人群中,雪凡音看到人群中央的辰昕、辰祈,只道东方辰言伤重未愈,未能过来,心中满怀对东方辰言的担心,又要分心未免在人群中被挤到,哪还有心思关注别的。 “多谢姑娘,这小孩子就爱乱跑,冲撞之处,还请姑娘见谅!还不快给小姐赔礼!”妇人拉扯着小男孩的衣袖,眼前这位姑娘,看衣着,便知不是一般人家的,又怎敢随意冒犯呢?妇人身旁的小男孩却是低着头,一脸胆怯。 “不必了,大姐,孩子还小,没有伤着便好了,今日人群拥挤,可要看着些。”雪凡音一袭白衣,蹲在地上,一手抚摸着小男孩的头发,孩子总能触动人心中的柔软。雪凡音本就不是斤斤计较、蛮不讲理之人,何况是一个小孩子无心的碰撞呢?也正是如此,东方辰言才会在人群中找不到雪凡音的身影。 越往山上走,人越稀少,那几个一直相随之人便愈加明显,东方辰耀、东方辰言、储默、第一剑、仇夜天几人又是如此耀眼,雪凡音岂会不发现,可当她发现之时,一早便跟着他的东方辰言几人又岂会不知? 相隔着中间川流的人群,两人站在原地相望,明明几步之遥,便能牵手,却没有一人再向前一步,静静地看着人群往前后而去,直到最后,只依稀剩下他们几人。红了眼眶的两人,静静注视着对方,七日相离,却如同隔世一般,思念满溢,以为会诉不尽离别长愁苦多,却不知相见之时却是无语相望。 “身上的伤可好些了?” “舍得见我了?” 两人几乎同时出声,一个细语柔声,一个霸气中带着撒娇,话落之时,竟都惹上了笑意。 东方辰言上前牵上雪凡音的手,往山上而去,而一直守在雪凡音身边的雪林倒是想阻止,可惜被仇夜天这些个人拦下了。 “三皇弟……” “想见想关心便去,若舍不得你这身份转头便是!”东方辰耀什么意思东方辰言很清楚,碍于礼教,碍于君臣之别,他想去却又不敢去。 东方辰耀看着空无一人的身后,前面又是大胆牵手的那对,无奈地摇摇头,还是迈开了步伐,向山上而行。 “知道我会来,所以才来的?”东方辰言的自恋已经到了一种境界,雪凡音的出现,雪凡音的不拒绝,让他心情大好,这几日的阴霾一扫而空。 “别闹,也不看看什么地方!”雪凡音欲甩开东方辰言的手,可是这家伙反而越握越紧,最后雪凡音也只能由着他了。不过,这是人家桓国公的葬礼,哪能这样闹下去,何况,自己过来,真没想到会遇见东方辰言,如果考虑到这问题,估计只会远远看一眼,便离开了,但是这话,雪凡音是不敢跟这冷王讲的,东方辰言若知了,会将人冻死的。 雪凡音说得没错,东方辰言现在已经握着她的手,也不心急,一切就带桓国公下葬之后再说,“听夫人的。”不过嘴巴上,他还是要占点便宜,又像在向身后的人宣示主权。 而东方辰耀就没这么幸运了,在这坟地之人除了乔家人,而乔家到了乔静雨这一代近亲已少,远亲自也不会入内,于是除了乔家三人与几个下人之外,也就是他们几人了,这坟地不同一般,不是自家人难以进入,可这几位爷也无人敢赶他们走。乔老爷好心讲了几句,可这几位祖宗一意孤行,他也没办法,只得任由他们了。 “静雨”,东方辰耀走到乔静雨身边,轻轻唤了一声,而乔静雨却无动于衷。 自从桓国公离世后,乔静雨对东方辰耀一直都是冷漠的,除了那些场面话,未再多言一句,而乔静雨也是比以往倔了几分,颇有一股说一不二的架势。 东方辰耀何曾受过这等气,又是在众人面前,心底的气正想发作,却被东方辰繁一把拉住,冲着他摇摇头;东方辰言倒是想阻止他,可东方辰言是不会放开雪凡音的手的,没那闲工夫及时制止他。 在东方辰繁的示意下,东方辰耀总算理智回笼,而这一场葬礼,也在这寂静中结束,从始至终,乔静雨哪怕红着眼眶,也未让泪水滑落,这样的她,又如何让东方辰耀不心疼,东方辰耀亦发觉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改变着,只是说不清道不明。 一场葬礼的结束,又一场告别离去,有一人落在了记忆之中,甚至心灵深处,他或许占据着重要的位置,或许会在一个人心中成殇。 上山容易下山难,前几日的雨,落在这山路上,依旧泥泞不堪,下山的路更 第二百五十九章 原来明白 怪医的问题,雪三爷何曾没有想过,“人生在世,身不由己”,雪三爷也不忍心让两人就这样分离,可是世事哪能由人,又怎会凡事如愿呢? “你还身不由己,你不把人带走便可!”怪医无法理解雪三爷的思路,分明就是雪三爷嚷着带人走的,还顺便利用了东方辰言,就这还能叫身不由己吗? “想让那丫头回去的是何人,你可知?雪家与东方的恩怨又岂是一两句话放得下的?带她回去何尝不是为了她身上那股花家的灵力呢?” 怪医拉着雪三爷在一角落进行口舌之争时,东方辰言与雪凡音却甜蜜着,再次牵起的手,东方辰言怎么舍得松开。 下山之后,东方辰耀与乔静雨一同回了国公府,而东方辰言则带着雪凡音往言王府而去。 “辰言,我们到别处走走如何?”东方辰言不知的,雪凡音却明白得很。 “凡音,一同如何?”东方辰繁只觉得不安,他怕,如同他想的那般,他希望,自己还能阻止事情的发展。 而雪凡音却是摇摇头,“辰繁,让我与辰言好好说会儿话,好吗?”东方辰繁如何忍心拒绝她,只得转身离去。 “也罢,那几人还需处理,我这就回皇宫,将一切禀明父皇!”那几人便是罗家的心腹,东方辰灵自是脱不了干系,说来,罗家早已呈败落之势,会派出如此不济之人也在情理之中,只是没想到,东方辰灵竟会蠢到这般地步,一切也是他咎由自取,终究是野心太大,能力却不足。 当局者迷,东方辰灵此时还在等着结果,他已被禁足,知道消息的速度自是慢了许多,可是他还是不愿放弃,指望着远在月城的月清亮能助他脱困,他却不知,他的信还未到达月清亮手中,已先被在皇城的月龄截下。 月龄看着手中的书信,笑意愈深,“将此信速速送与五公子”,月龄将信重封,命人带回月城,送与月清亮。 “主子……”月龄的话她们不敢不听,可是却又不甘心将信送回,更不知月龄这是何意。 “记得向少城主禀报此事”,月龄脸上浮着笑意,大眼之中尽显精光,而影卫也明白了月龄的意思,一声“是”后便迅速离去。 月城,月清光已胜券在握,只是少了将他一击即败的筹码,月龄千里加急的信无疑是极好的一个突破口,当权者最忌讳的便是与外人勾结,这也是使月则对月清亮失望的最后一击,也是月清亮的致命一击。 而东方辰灵万万没有想到,不过自己的一封信,最终毁了他的助力,只因自己的一时沉不住气,也将自己彻底毁了,君王这条路与他彻底无缘。 皇宫,东方旭看着跪在自己面前之人,挥了挥手,示意带下,他并未作出任何处置的决定,然而,脸上的表情却将他出卖了。 “辰繁,朕老了,你们兄弟却是这般……”他曾希望看到他们彼此牵制,却没想到,会造成如今这般局面,“辰灵终究是你们的二皇兄,此事不必声张”,不是心有偏袒,只是手心手背都是肉,再愤怒、再恨铁不成钢,那终是自己的儿子,如何下得去手,只是希望东方辰灵不要再犯傻。 “父皇放心,此事不会再有旁人知晓”,东方辰繁本还想说些什么,可看到东方旭眼中的心痛,看到他似乎已苍老的容颜,又怎忍心再反驳什么,尤其是他转身那一刻的无奈,他是不可一世的帝王,可他也是一个父亲,又怎忍心将那把刀架在儿子的脖子上。凤之乐之死已让他伤心自责不已,加之东方辰灵之事,他也不过一个平凡人而已。 “父皇,云轻之死与您无关”,曾经,东方辰繁伤透了心,世人都到繁王爷洒脱自在,却不知那脱尘背后是一颗千疮百孔的心,是东方辰繁自己用冷漠掩饰了所有的情绪,那一份与众不同,是他的疏离。东方辰繁是怪东方旭的,可是现在云轻不是死于他手下,而今他又这般模样,最硬的是心,而最柔软的也是心,他们之间终是有亲情那条线牵着,东方辰繁不过是不想让他多一份愧疚罢了。 “辰繁啊,为父怎会不知云轻不是命丧那些人刀下,你们当真以为为父这般好骗。”那几个侍卫又如何骗得了他,“终要有一人承受,有恨之人总比一声不响离开得好!”恨可以毁一人,却也可以让一人重生。 东方辰繁不知自己是如何走出合欢殿的,他却明白,原来东方旭都知道,都清楚自己一直心存芥蒂,其实他早在旁人看不到的地方为他们安排着一切,他也默默承受着他为君的孤单。 “之乐,我总算敢踏进这锦瑟殿了,锦瑟殿,锦瑟和鸣,可之乐啊,你还是留下了我一人,你想到了那么多人,怎么就没有想想我与辰言,你那么早发现,却又为何什么都不愿讲?之乐,你该怨我的,纵容后宫佳丽如云,可我心里始终是那个温婉一笑的姑娘啊……”想的念的都是她,而远去的也是她,到头来,他们还是天人两隔。 “皇上,娘娘若在,不会希望看到您如此的”,一旁守在这宫中数年的嬷嬷平静地讲述着,“娘娘心善,知晓之时已难以医治,只希望皇上与言王爷莫为了她,为了仇恨而活,尤其是言王爷,当时他还那般小,只是不曾想,王爷将一切归咎于皇上了,心病还需心药医,这结怕还需皇上去解。” “辰言……”东方旭召见了几次,东方辰言皆以重伤在身回绝了。 三月天,草长莺飞,“儿童放学归来早,忙趁东风放纸鸢”,雪凡音看着奔跑着的孩童,目光望着这日头渐落的傍晚天,“辰言,原来我们做的事情那么少……” “傻瓜,我们有的是时间”,东方辰言抚了抚雪凡音的发丝,笑着的温柔似能融化了初春的雪山。 “我们有个孩子该多好。” “凡音啊,孩子自然会有的。” 雪凡音忽然紧 第二百六十章 玲珑骰子 雪凡音手掌慢慢摊开,一颗小小的东西在她手中突显,东方辰言并未伸手取过,而是细细端详了一会。 “骰子?”雪凡音手中的是一颗骰子,可又与别的不同,“你送我这个做什么?” “你好好看看”,雪凡音将手中的骰子放于东方辰言手掌之中,仰头望着他微蹙的眉。 东方辰言翻来覆去,看了好一会儿,才道:“此骰子乃是用玉雕刻,这红色的亦非朱砂。” “是红豆”,雪凡音眨了眨眼,而后似乎想到了什么,“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东方辰言握紧了手中这颗小小的骰子,“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他重复着这一句话,怎么会不知呢,他又何尝不是呢? “辰言,我以前只觉得这一句诗凄美,后来才知这有多少的铭心刻骨”,言语间,尽是她刻着这骰子时的点点滴滴,以为他回来可以长相厮守,却不知送出这玲珑骰子之时,分离已注定。 东方辰言沉默不语,牵着雪凡音的手,不愿再松开。夕阳西下,染黄了天空一隅;风吹杨柳,柳絮漫天飞舞,似雪似花,却充斥了满满的离情别绪。 你不愿松手,我不愿离去,就在这夕阳下默默静视,俨然已成一种默契。 风不语,花无言,月龄在远处看着静默的两人,手指慢慢握成拳,而后,转身离去。 这或许注定是一个离别的季节,云贵妃望着就别归来之人,不过两面便又要离去,“你去找风明照?”他出世的目的,怎么可能猜不到,师兄妹多年,他的心思早已明了。 “你既知晓,何必多问?东方旭可有为难你?”从辰繁处得知凤之乐与云贵妃之间的往事,游人心中也是为她担心着,毕竟,谁会希望看到自己的妹妹受什么委屈,游人知晓,她在宫中这么些年,“委屈”二字定然没有少受,只是不希望自己在时,她还要这般忍气吞声。 “有些事,也是该解决了,可惜我身不由己,本也该同你一同去的。”那是师姐的仇,如果可以,她多愿意亲手给那人一刀,可是现在她不能。 “你也不必自责,许多事不过是阴差阳错,命中注定”,就是怕她为了云轻之死而愧疚,就是怕她放不下,这次来,除了与辰繁讲实情,为风尽亿报仇之外,便是不希望活着之人还活在自我嗟怨中。 “放心吧,何时启程?”怎么会让他担心呢,想当初自己也是江湖儿女,不受规矩束缚,谁料到,如今却是这笼中之鸟。 “再过几日,与仇夜天一同过去!”不光是游人一人的恩仇,还是仇夜天与风云轻的家恨,仇夜天如何能袖手旁观,他布了这么多年的局,又怎么会在此时置身事外。 云贵妃略一思索,“让辰繁随你去吧”,云轻是辰繁的一块心病,如若不亲手解决此事,想必辰繁也不会安心的,与其让他一辈子遗憾,倒不如让他随心所欲一回。 昕王府门口一女子来回徘徊着,时间久了,昕王府之人便欲拿下她,问个明白,现在局势多变,谁知是不是前来打探之人,可这女子的武功不弱,打着打着,他们也发现了眼前之人,不就是前些日子长住于昕王府,有突然不见踪影的柳姑娘。 几人也都知晓昕王爷对待这姑娘如何,只是将人团团围住,“速速去禀报王爷!” 辰昕此时方从国公府回来,本想着这些都告一段了,可好好歇歇了,自打雪凡音被东方辰灵劫走至今,他都未好好睡过一觉,没想到刚躺下,就听到下人急促的敲门声。 “进来!与你们讲了多少次,凡事不要如此急躁……” “王爷,柳姑娘回来了,就在门外!”还没等辰昕教育完,那下人已经打断了他的话,从言王爷处就可看出,这几位爷对心上人是相当在乎的,若把那柳姑娘弄丢了,自己才是惨了。 果然,辰昕一听到柳燕尔回来了,哪还顾得上追究这些个小事,急急忙忙便冲了出去,一路跑至门口,发现眼前这个衣着朴素之人真是柳燕尔。 “昕王爷……”语未毕,泪已下,柳燕尔的日子实在不好过,东方辰灵已是自身难保,如何顾得了她,而自己又背叛了东方辰耀,他本就命人在寻找自己的下落,可东方辰言居然回来了,也已命人查自己,甚至连花月楼的杀手也已出动,这样的阵仗,又无人保自己,只得寻求一个避难之所,想来想去还是辰昕这儿安全些。 “还不带柳姑娘进府!”东方辰昕未在多说什么,命人带着柳燕尔前去梳洗一番,又安排她住回了当时在昕王府住的院子。 柳燕尔并未多说什么,她知道,她不必讲什么,因为东方辰昕的心中始终有自己,只需自己一句话,他便可保自己无恙,可惜她忘了,曾经的她,对东方辰昕是如何地不屑一顾。 洗漱一番后,柳燕尔一身光鲜站在东方辰昕面前,眼前人依旧旧模样,但很多东西都已变了。 “燕尔啊,你可还记得我初见你之时?那时你的眼中根本没有我;可还记得在太子府的日子,我放下身段,任凭城中人笑话,你依旧不愿见我一面;可还记得,你初来昕王府之时,我是如何求着你的;可还记得,我让你放下过去,你却百般嘲讽,如今,你回来又是做什么?”辰昕言语间无喜无怒,却让柳燕尔心头一震。 这样的东方辰昕不似她看到的那般,忽然间,柳燕尔发现,原来她一直看不起的昕王并非那般无用,只是一切已经来不及了,而她却未意识到,“王爷说笑了,之前是燕尔不懂事,王爷这般气魄就该做那万人之位。” 东方辰昕摇摇头,或许他之前还有一丝期望的,但这一刻将之前种种磨灭了,“你可知,你太贪心了,你要得太多了,到最后,反而什么都得不到。那个位置太累,我本无意。”辰昕表明了自己的态度,看 第二百六十一章 把酒不言殇 “你父亲之事,我无法逃脱干系!”该承认的东方辰言不会逃离,正是因为如此,他才没有立场留下她,毕竟自己是她的杀父仇人之一,更不想让她夹在两边为难,“离开后照顾好自己,不要像现在这般,瘦了不少。”才相聚又离别,几人受得了,即便是东方辰言亦红了眼眶。 “嗯,我回雪家可就成了宝,还怕受什么委屈吗?倒是你,别再冲锋陷阵的,惹得一身伤,现在年轻倒还不觉,若到了桓国公这个年纪,看你如何?”东方辰言的性子,能承担的都自己担了,这么多年沙场征战,早已一身伤,而这一次更是差点命丧战场,雪凡音如何放心得下,也不指望他能安逸而活,但至少不要每次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 “若非如此,便不是东方辰言了。”东方辰言伸手刮了刮雪凡音的鼻尖,轻笑温柔了英朗的脸庞,性格如此,又怎会轻易改变。 “你呀!”雪凡音害羞地低下了头,有瞬间抬起,“对了,你还没没告诉我,你的伤究竟如何了,你总不忍心让我离开也不安吧,快让我看看!”那一股的中药味,雪凡音不是亲眼所见,怎么会放心得下。 “随我回府在看,这等地方不雅观。” “东方辰言,你正经点行不行?”雪凡音顺手便是往东方辰言胸口一拳。 “嗯哼!”东方辰言闷哼一声,雪凡音连忙捂着他的胸口,“你没事吧,我忘了你有伤在身。” “你前一句话还在问我伤势如何,这会儿又说忘了,让我信哪句?” “我……” 看到雪凡音眼中的自责,东方辰言不再调侃,“你这么点力道若都受不起,如何带领那千军万马,傻!随我回府吧,暮雨还等着念着你,你们主仆告个别,也好让她安心。” “倒是你想得周到!”雪凡音给了东方辰言一个白眼,那是他们的家,她何尝不想回去,只是怕回去了,再也不想离开,那里有太多的回忆,太多的美好,而今却是越灼人眼球。 东方辰言扶起怀里的雪凡音,牵着她的手起身,可为了迁就她,又不得不向一边倾斜着,“凡音,你若再不起来,我这伤势真该加重了!”就知雪凡音吃这一套,东方辰言难得幼稚地装出了一副可怜模样。 “还是凡音有本事……”淡淡的声音传入耳中,东方辰言连忙回头,在这地方,自己又一次大意了。 “辰繁,大晚上的,你怎么来了?”雪凡音看着面前的东方辰繁,连忙起身,没想到,他也会出现在此处。 “三皇兄敢带你来,难道没说这是什么地方吗?”东方辰繁眼带笑意看了眼东方辰言,他这三皇兄当真是个胆大的,早知这山坡除了他们几个,他不希望何人再上来,可他倒好,带着雪凡音来了两次。 “他讲了,你就别怪他了”,雪凡音知道东方辰繁不过这么一讲。 “他倒是把你收服了,方回来,便向着他,可有时间去我小屋坐坐?”东方辰繁的眼中满是宠溺,虽不知这两人为何回到了这山坡之上,不过倒是凑到一起了。 雪凡音习惯性地向东方辰言看了看,似乎在征求他的意见,可当双目对视那一刻,雪凡音才知这样的依赖,不知别后会多久才能重现。 东方辰繁的敏锐已察觉到雪凡音面上的那抹神伤,不好的预感愈加强烈,似乎自己已经猜到了那一眼凝视之意,“叫上辰昕,一同回梨舞院如何?”东方辰言那般想让她回去,看如今这情景,东方辰繁放弃了自己所想,助三皇兄一把吧。 “辰繁,雪林呢?”他们一起出来的,辰繁与雪林一同离开的,准确地说,是雪林被仇夜天几人拽走的,可这会儿辰繁在,雪林又去哪了? “你放心,他与第一剑把酒言欢呢”,东方辰繁扬了扬嘴角,“说来也怪,怪医与雪三爷水火不容,这第一剑与雪林倒是好得很!”说罢,东方辰繁摇了摇头,来这儿,本是因看完云轻之后散散心的,不曾想,就这样相遇了,与雪凡音倒也算缘分不浅了。 东方辰昕听到下人来报时,不免有几分吃惊,连忙出门辨个清楚,没曾想,让柳燕尔拦下了去路,东方辰昕只得示意下人将门外之人请进。 “辰昕!”雪凡音人未到,声音已经先传入辰昕耳中,而当雪凡音进入辰昕书房的那一刻,便怔在原地。 柳燕尔在见到东方辰言之时,连忙松了拉着东方辰昕衣袖的手,往东方辰言身边而去,“言王爷,您可来了,王妃与灵王爷有染之事您可知晓?” 雪凡音瞪了瞪眼,这空口说瞎话的本事也太大了,东方辰言要是会信,自己早从狱中出来那一刻,就该被他一剑杀了,所以她的无谓,使得柳燕尔更加讶异。 而东方辰言的冷气顿时降低了周边的气温,“滚!”在见到柳燕尔的那一刻,火气便已在心头蔓延,没想到,她还敢如此诬陷雪凡音,若非碍于辰昕的面子,这会儿定然一掌打去,不过即便东方辰言控制了,柳燕尔也不好受,那一脚踢在她腹上之时,整个人便往桌角撞去。 “本王的女人如何,轮不到旁人说三道四!柳燕尔,新仇旧账,本王与你一并算了,辰昕,人若走了,唯你是问!”东方辰言本就因雪凡音即将离开,心中不快,柳燕尔偏偏又不识趣地往上撞,怪得了谁?何况,东方辰言一直在寻柳燕尔算账,没想到,她倒自己来了。 东方辰言牵着雪凡音的手就往门外而去,“别往心里去,她如何对你,我定百倍还她!” 雪凡音跟在东方辰言身后,“你没什么问我的吗?”他什么都没问,却还安慰着自己,心总是被他这样温暖着。 东方辰言忽然停下了脚步,雪凡音一不小心就撞了上去,若非东方辰言的手拦着,只怕又是结结实实地撞脑袋上了,东方辰言太了解雪凡音了,了解到她什么时候犯傻 第二百六十二章 有所亏欠 “凡音,再陪我几天”,是非只是说出了大家都想说的话,眼中的期待无可抹灭,可却等不到雪凡音的马上回答,“你知道吗,自你走后,言哥哥有多伤心,他会不想你留下吗,只是他不说,你们那么好,为什么要分开?” 是非的话何尝不是在场人感叹的,那么好,却偏偏要分开。 “世事怎由人,非儿,我再留一日。”还未好好告别,如何忍心,拿起桌上一盏酒,欲往肚中灌,却被一双手阻止。 “不能喝了!”语罢,东方辰言便将这酒往自己肚中灌,都说一醉解千愁,可越想醉之人越难醉。 所有人都看着东方辰言的一干而尽,“这等好酒你们若不识货,留下便是!”言尽便与雪凡音往他自己的寝殿而去,空留这一屋子的人谈笑唏嘘。 雪凡音并未醉,被外边的凉风一吹,便清醒了,“快让我看看你的伤!”东方辰言伤得如此重,不该饮酒的,可是雪凡音若没记错,他一坛接着一坛,已三四坛下肚,如何让人不担心呢。 东方辰言知她担心,这一次并未拒绝,雪凡音也小心地脱下他的衣袍,当看到缠在他背上,还渗着血丝的纱布,又轻轻地解开那块纱布,当看到那深深的伤口时,滚让的泪水湿润了脸庞,“我给你上药。”虽然伤口已经开始愈合,可依然不难看出,他那命悬一线,伤得有多重,“仇夜天下手也太不知轻重了些。” “倒也因祸得福,从前只有我给你上药的份,今日,倒是能让你给我上药了。”药粉与伤口接触,还是会痛,但东方辰言愣是没有哼一声,反而故作轻松地调侃着雪凡音。 雪凡音笑笑,“你日后若再伤得这般重,看谁理你?”手上的动作却是轻柔着,“半醒楼之事你该知晓了,给你的东西可看过?”想来想去,半醒楼的那些事还是需要与他交待一番,这半醒楼好歹也是自己的心血。 “你一封信就想将我打发,还没人敢如此!”说这话时,东方辰言是庆幸的,幸好还有与她当面告别的机会,东方辰言相信,雪凡音一定会回来了,他们只是短暂的离别罢了。 “你倒也本事,竟然能打探到这些消息,不知多少朝廷要臣的前途拿捏在你这小女子身上”,雪凡音竟然在不知不觉中搜集了好些个大臣的私密之事,这当中自然不乏那些见不得光的,有雪凡音给的这些把柄,东方辰言想要控制他们易如反掌。 “总算有能帮上你的了,你在未遇到我之前想做什么,便放胆去做,你有你的抱负,不要为了我而停下”,东方辰言若停下,只怕依旧不得安宁,若非要个你死我活,不要怪她自私,雪凡音只希望东方辰言是完好无损的那个。 东方辰言往肩上覆上雪凡音上完药替他穿衣的手,“我不需要你帮我什么,我要的从来是你开心快乐”,他从不多求什么,雪凡音好就好了。 “明日再去看看母妃,好吗?”那是东方辰言的心伤之处,雪凡音希望在她离开前,能让他放下这以往的种种,放下才是放过自己,与东方旭死磕,对东方辰言未必好,他们毕竟是父子。 夜再冗长,也有天光浮现的那一刻,梦境再美,也有梦醒之时。东方旭如同大梦醒来一般,一改前些日子的神伤,精神奕奕往凤鸾殿而去。 皇后听到太监高唱声,心下一惊,唯恐东方旭前来翻旧账,毕竟这后宫之人,有几个是干干净净的,虽然她手上不曾沾过这后宫妃嫔之血,可她却也眼睁睁看着那些计谋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上演,若深究,“纵容”二字定是逃不了的,当看到东方旭挥退下人只是,更是连忙跪于地上。 “唉……”东方旭叹一声气,“免礼”,又看一眼惊慌的皇后,终还是出手相扶,“朕来此,无意追究什么,过去的便让它过去吧”,这样才是凤之乐想看到的,既然如此,便好好过。 皇后起身,从惊讶中回神,东方旭也看出了她心中的疑惑,“坐”,东方旭已放下了他高高在上的身份,“你可知,朕为何一直念着之乐?”提起这个名字,他的嘴角总是带着笑意。 “因凤贵妃貌美良善?”皇后不确定,但她能想到的只有这个原因。 “这后宫,貌美良善之人哪止之乐一人?但只有她会将朕当做普通人一般对待,她从来是以心换心,从未想过从谁身上获取些什么,之乐年纪虽比你小,却比你们都豁然许多……”也是凤之乐的豁然,才会给人以美好,“只可惜,她会将心伤埋在心底,最终给了别人豁然,让自己神伤。” 或许这一刻,皇后才知晓,自己究竟输给凤之乐什么了,“我输在对外物太在乎,忘了身边之人想要的是什么?” 东方旭会心一笑,“你既已知晓,便是好的,朕此来,并非为往事,而是筹将来。”当一切释然之后,东方旭便已做了决定,或许会对谁不公平,或许并非众人所想见,可这世上,总需要妥协,他也认为这是最为合理的安排。 东方旭从凤鸾殿出来后,又往雅岚殿而去,自己若不去,只怕她的心也难安,这多年的往事,一经提起,总是能引起涟漪,她们两当年那般要好,还记得之乐最落寞,是云贵妃一直陪在身边,或许是爱屋及乌,所以云贵妃能登上贵妃之位,而东方辰祈的母妃即便在受宠,也不过妃位,更不必提只是替代品的木青青。 皇后在东方旭离开后,便命人传召东方辰耀入宫。东方辰耀本是陪在乔静雨身边,听到召令只得入宫觐见,东方辰耀不知,他离开便有人欲掀风浪。命运就是这么奇妙之事,不知不觉中演变着出人意料的故事。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乔静雨缓过神,命冬儿前去开门,高氏被人搀扶着站在门口,此时她已有八个月的身孕,乔静雨看她高挺着的肚子,还是起身让她进了 第二百六十三章 本是一对 可是雪凡音的心思又如何瞒得过东方辰言呢,“就你鬼主意多,我也不傻,这等蠢事岂会做?” 另一边东方旭接到影卫来报,心下一惊,雪凡音是何时回来,不是应该离去,而她回来又是为了什么,除了报仇东方旭想不到还有别的,“因果有报,便让我一人担着……” “如何担,莫不是让她一剑穿喉,还是将这天下还给风花雪月?”东方旭仰头间,老太后已入殿内,“你不必惊奇,哀家要来,何人敢拦?”老太后示意影卫守在门外,缓缓进入殿内,在一旁木椅之上坐下。 “母后说笑了,这天下要如何还,风花雪月既已隐世,又怎会再入世,说到底,是我们欠雪家的”,是自己的固执与多疑才有了如今的局面,想来,雪极融也未做过僭越之事,可自己的疑心却毁了他,东方旭甚至在用东逸国的命运做赌注,那年若非雪凡谦,那场仗,东逸国必败无疑,可最终,雪凡谦也死于算计之中,这是他欠雪凡音欠雪家的。 “当年哀家也拦过你,你却是不听,风花雪月既有心退隐,又岂会再争这天下,不过月城倒是难说”,置雪极融于死地本就是月城牵的头,照理讲,月城该护着同为上古四家之一的雪家,月则之意不纯。 “许是咱们错了,之愉前几日进宫之时言,凤妃当年便有意将雪家女儿许配于辰言,这阴差阳错之间,或许是冥冥中注定”,命运这事最难说,总是在不经意间捉弄了无数人。 东方辰耀惊诧于凤之乐的决定,更惊诧天意的安排,这算是凑巧吗,幸好如今辰言与雪凡音又在一起了,哪怕是为了凤之乐的意愿,东方旭也愿意将那些罪过背了,不论如何,辰言终究是无辜的,多少也是自己算计了他。 “你不必奇怪,之愉与雪极融一早便相识……” “姨娘,您怎么在这儿?”雪凡音与东方辰言正欲回去之时,便遇见了方才这山林中下来的凤之愉,自觉惊奇。 “我找雪凡音有话讲”,听说他们要来此,凤之愉在他们之前便到了,这个地方能进来之人不多,幽深安静,是个谈话的好地方,“我与你父亲相识之时也如你这般年纪,那时,你父亲方从雪家出来历练,也是缘分,他帮着我解决了一群人,那时,他只以为一群人欺负一个弱女子太过分,却不知是我先耍了那群人。”往事记起之时还是那般美好。 “姨娘与我父亲定然交情深厚!”从凤之愉的眼神中就可看出她有多么向往那段时光。 “是啊,他与你娘亲在东逸国落脚还是我安排的,也不知这究竟是对是错?”她当年若没有向东方旭举荐雪极融,若没有让雪极融在东逸国安生,他或许不会早早离去,“不过我不后悔,他若不在东逸国,他若不在那沙场之上,便是屈才了”,凤之愉是勇敢的,她也是自信的。 “你们俩本就是一对,当时辰言尚小,你也才出生,之乐便想着将你俩撮合成一对,辰言还一直以为之乐想让他与静雨凑一对”,东方辰言的心思,不会瞒着凤之愉,虽然凤之乐也喜欢乔静雨那孩子,可论交情,总是与雪家深厚。 “我来此就是要将此物交于你”,凤之愉拿出一个木匣子,“这是你父亲走后,你母亲寻到我,托付于我保管的,如今,你既已要离去,这也该还给你”,终于物归原主了,心里似乎空了一块地方,一个个地离她而去,如今这几人当中也只剩下自己与那个不知是生是死之人。 “姨娘与我父母定然是挚友,否则我母亲也不会将这东西交于姨娘,这个其实是我要留给辰言的”,不出意外,那木匣子中装的就是那根解锁的发簪,有了这东西,东方辰言便多了一层保障。 “我与你父亲的恩恩怨怨早已算不清了,我给你了也算完成托付了,如何处置便是你的事。”凤之愉与雪极融有过争执,却也深交,只是他的最后一面还是没有见到,“好了,我先回去了。” “四皇弟在城郊等我们。”昨晚未及细谈,今日又怎能再错过,相信雪凡音一定有很多话要与东方辰繁讲,而那个地方也是他们认清内心之处,是他们牵手之地,从那开始,从那中断。 东方辰耀离开皇宫,回到府中之时,便听下人说高氏在乔静雨房中。生怕生出什么事端,连忙三步并作两步,往乔静雨院中而去,却发现高氏躺在地上,乔静雨慌张之际却也不忘让人传了大夫与御医。 东方辰耀见此来不及多说什么,抱起高氏便往乔静雨寝房中而去,冬儿想阻拦,却被乔静雨拦下,而高氏见到东方辰耀之时便已泪如雨下,直言肚子痛,高氏离开之地确也染了血色。 东方辰耀什么都没有问,只待大夫过来,又命产婆待命,当大夫进房细诊之时,东方辰耀才发觉这院中还有一人惊慌失措着,面色也已吓白,此人正是太子妾齐宝林。东方辰耀对她并不熟悉,只因她与高氏走得近,才知晓此人,总有人要往太子府中送人,三次四次东方辰耀也不好拒绝,便将人收下了,这齐宝林便是朝中大员送上来之人,东方辰耀却是未曾宠幸过。 “你怎会在此?”她在此正好,不论是高氏的把戏还是乔静雨的不小心,终是有人可以背了,说句实话,东方辰耀是不相信乔静雨会动手的,一来乔静雨不是善妒之人;二来乔静雨不傻,怎么会让人躺在自己院中,想必会与这齐宝林有关。 齐宝林也是个不争气的,听到东方辰耀如此说,便“扑通”一声跪于地上,连连呼着“太子殿下饶命!”当她看到高氏躺在地上,还有血从她腿间留下只是,便已慌了神,若非乔静雨强自镇定着,只怕是要任由高氏一尸两命了。 东方辰耀便知此时与她脱不了干系,“说!”只一个字,却也听得出他语中的怒气,毕竟高 第二百六十四章 剑非完剑 雪凡音一番看似俏皮的话语,却无不体现着她的担忧,她最怕的是东方辰言的不顾一切,,只希望这几个生死之交的兄弟可以在日后劝阻他,别人的话他或许不会听,但是他们的话东方辰言多少会听进去。 “凡音,把他交给我们你还有什么可不放心的,你回来之时,他若伤着了,我尽意庄随你糟蹋。”萧尽寒一副大义凛然之样,向着雪凡音保证着。 东方辰言瞥了他一眼,不过为了让雪凡音安心,东方辰言选择沉默。不过东方辰言的沉默不代表储默会无话可说,“行了,到时候尽意庄是何人的都不知晓,毁了又与你和何干?”储默绝不是一个省事的,任何时候都不忘他的毒舌。 “储默,你有何打算,是继续当你的隐士,还是重新出世,一展身手?”雪凡音是希望储默可以留下的,毕竟真能让东方辰言无法的,这几人当中也只有储默有这个胆子与法子。 “如你所愿!”储默是了解雪凡音的,她的小心思自也逃不了他的眼睛,经此一事,即便雪凡音不提,储默亦不会随意离去,好歹得等时局稳定些再离开。 “凡音,三皇兄身边有我们在,你且安心,只是你一人随他们而去,我们亦不知雪家是何情形,那位一直催着你回去的家主又是何人,不安的倒是我们。”辰繁的话不无道理,他们对雪家的底细一无所知,怎么会不担心呢? 雪凡音乃雪家嫡女,不论如何,她回去都有可能对那位家主产生影响,东方辰言与东方辰灵乃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 ,而雪凡音与那位不过是有血缘罢了。雪极融离开雪家已多年,谁知那些个人是如何想的,不是他们将人想得太坏,而是经东方辰灵一事,他们不得不防,可却又无处可防。 “不必担心,那人不会对雪凡音如何,不过是想保护她罢了。”第一剑在此时踢门而入,从单纯的雪林口中探出那位家主底细后,他便迫不及待地进来找这些人,恰巧听到了东方辰繁的疑问与忧虑。 第一剑看着充满疑问的一群人,不禁眉头一皱,“那人你们都认识。”眼神便落在了东方辰言身上。 “雪凡谦?”东方辰言试探着吐出三个字,在场之人皆为之一震,尤其是雪凡音,她万万没想到,她以为尸骨无存的哥哥,竟然安然在雪家,而且还是雪家的家主,怪不得会如此着急让她回去,雪凡音的目光也不禁看向了东方辰言。 东方辰言看着纷纷落向自己的目光,便开口道:“战场之上,遗尸残骸会有,可尸骨无存却不多,雪凡谦留下一柄断剑,却在断剑周围找不到他的尸体,本就非常事。”当时正是因为找不到雪凡谦的尸体,东方辰言才会让萧尽寒跑一趟,可找到断剑,却找不到他的尸体已引起东方辰言的怀疑,不过因突然冒出的性情大改的雪凡音,东方辰言便将注意力转移了,未再深究。 “那柄剑你可要带回?”剑还在萧尽寒手中,既然雪凡谦未亡,理该物归原主,“不过我得回尽意庄一趟,剑还在尽意庄。” “雪凡谦的玄鸣剑是尽寒在战场上寻得的,不过剑非完剑,你既回去,一同带回吧。”雪凡谦东方辰言是知晓的,对于一个战士而言,武器亦如自己的手足,怎会让它轻易丢失,既有机会寻回,有怎能让其流落,何况那把剑世间难求。 “尽寒,你也不必回去,且让萧尽凉走一趟便是。”萧尽寒一来一回定然不若萧尽凉来此快速。 “三皇兄原来你早已知晓此事,怪不得放心让凡音回去。”辰昕对东方辰言那就一个佩服,居然能死活都能预测到,简直就是神人啊,那崇拜的小眼神,光芒无可阻挡。 “他不是知晓,不过是猜的。”储默对于东方辰昕这样的傻孩子,很好心地给出了解释。 “你为何猜不到?”东方辰昕直接呛了回去。 里面热闹,外面更是一片火药味,“人都要被你带走了,还不许我们见见?”怪医带着花情怒气冲冲地来到辰繁小屋外,其实怪医是不知有这么一处地方的,不过是在跟着雪三爷之时走到了此地。 雪三爷是如何知晓的?不用说,自然是雪林通风报信的,雪三爷根据雪林给的信号一路寻了过来,早已发现怪医与花情跟在身后,不过是随着他们罢了,雪三爷也知晓,即便自己说了,他们也不会善罢甘休的,既然如此,便不必浪费力气了。 当怪医在树下看到雪林之时,那火气“蹭”地一下便上来了,敢情他们这都是算计好的,“你小子,枉老夫以为是个忠厚老实的,不过与这雪老头一模样!”怪医指着雪林就是一顿骂,当他看到闻声而来的东方辰言一行人时,那就是盛怒了。 怪医呼气吹动着那麻花白胡子,飞身到东方辰昕面前,一把抓住他的耳朵,“你小子,居然也瞒着你师父我!”东方辰昕这臭小子,竟然一声不吭地到了这等隐秘之地,而且还是知道雪凡音即将被雪三爷这个老家伙带走的,那就叫不可饶恕,胳膊肘往外拐。 “怪爷爷,您就饶了辰昕吧……”花情看着辰昕被怪医揪红了的耳朵,向他投去同情的眼神,很好心地劝着怪医。 “是啊,怪爷爷,辰昕不是故意的。”雪凡音也在一旁帮着腔,在雪凡音心中辰昕早已是自己人。 “你这丫头也帮着他,罢了,这次饶了你这臭小子。”怪医松手,还不忘甩甩那只揪着辰昕耳朵的手,“真酸!”说罢递给辰昕一个白眼。辰昕要比怪医高半个头,难怪怪医嫌手酸;而辰昕一脸委屈地看着怪医,被揪痛的那个是他,怎么还要被嫌弃? “既然来了,不该与本王说道说道死而复生的雪家家主雪凡谦吗?”东方辰言看向雪三爷,瞒得倒是真好,而他更好奇雪家是如何在众目睽睽之下救下雪凡谦,并且将人带走的。 与 第二百六十五章 留不得,放不下 仇夜天看到东方辰言与储默互视时闪过的那抹忧虑,“我仇夜天不会与仇人为友!”一句话解开了东方辰言与储默心中的担忧与疑惑,“并非所有被风家抛弃之人都是叛徒!”他一开始怀疑过,后来发现并非如此。 “你有何计划?”花情知道,东方辰繁不会无缘无故如此讲,他定然有他的打算。 “进屋内详谈……”东方辰繁知晓花情是同意了,而雪三爷并无提出异议,便一同往屋内而去。 这一边正计划着如何排兵布阵,太子府正手忙脚乱,人员进进出出。皇后着急等待,坐立难安,东方辰耀亦是如此,在屋内来回踱步,余光还时不时看着波澜无惊的乔静雨,到这一刻他才确信,乔静雨变了,不再是以往那个人。 “本宫早千叮万嘱,你们还会折腾成如此模样,乔静雨,你不奉诏入宫倒也罢了,连这太子府也管不了了吗?”皇后句句质问,乔静雨却是静声听取,未说一字,也不见抵触,如同没有灵魂之人一般,静静站在一旁。 最终,东方辰耀还是出口阻拦,他终是不忍心,他也相信此事并非乔静雨所为,“母后,儿臣早已吩咐高奉仪,无事莫出门,此事也与静雨无关,母后又何须苛责?” “罢了罢了,一切待孩子无事再言。”东方辰耀如此说了,皇后自不会驳了他的面子,加之东方旭给她吃的那颗定心丸,皇后心中已安稳许多。 “齐氏,你有何可说?”已为乔静雨开脱,自然还需找到罪魁祸首,如此既可安高氏之心,也可给母后交代。 齐宝林瑟瑟缩缩,哪还敢言语,未语泪先流,双膝跪地只求原谅,对于他这副模样,东方辰耀除了不屑一顾,不作他想,“冬儿,你说!” 东方辰耀的意思,冬儿心领神会,她也替主子委屈着,这会儿正好可以让她一诉苦楚,哪有不言之理。 “皇后、太子明鉴,高奉仪虽是倒在太子妃院中,可若非齐宝林进来与高奉仪起了争执,也不会有后边之事。自打高奉仪有孕,太子妃一直小心以待,吃用均已高奉仪喜好而来,这高奉仪房中伺候的丫鬟也比太子妃的要多,娘娘您想,太子妃又岂会在此时让自己背上如此骂名?”冬儿毕竟是国公府出来的丫鬟,练得一口怜牙悧齿,也知道在东方辰耀的眼神提示下收敛。 “来人,去看看内房如何了?”已经让皇后听到了一些消息便够了,里面的情况东方辰耀终也是关心的。 内房中,高氏额头汗珠密集,腹中的绞痛阵阵来袭,只是始终不见孩子的踪影,一旁的产婆丫鬟所讲之话,高氏也只能听清几个字罢了,来来往往之人她早已分不清,此时她才明白生产之时究竟有多脆弱,却也更决定要将腹中孩子扶上至尊之位的决心,念及此,似乎一切都是值得的。 城郊小屋,东方辰繁已将计划言毕,“三爷爷,辰繁待我甚好,若可以,咱们也该出一份力。”东方辰繁的这份恩情,雪凡音一直没有回报的机会,如今有能尽绵薄之力之时,雪凡音自当全力以赴。 “我会与家主商量,若可以,雪家自会命人相助。”雪家可命入世历练之人先到此磨炼,对付之人又是风家叛徒,如此倒也不会不合规矩。 “这个忙我花情定会帮。”叛变之人最为可恶,竟还害了如此多的生命,令人发指到此地步,自己与东方辰繁等人也是相熟,还有何理由不出手呢? “该走了……”雪三爷看了一眼昏黄的太阳,又转向雪凡音,何尝不知她的心思,可是却也只能打着为她好的名头,眼看着他们分离,何尝看不出来他们之间的不舍呢,却还是要将此斩断…… 柔柔的风吹过脸庞,温和舒服,而那些充满离愁别绪之人,却感受不到它的舒爽,“这柄玄鸣剑你且带回,那把桐琴就给我吧。”雪凡音嫁入言王府之时的桐琴,除了东方辰言教她弹琴之时,她甚少抚过,可那上边终有他们的回忆。 “嗯,暮雨替我照顾好,也别再怪微雨了,她有她的无可奈何。”都是为了情字,微雨的愧意她已看在眼中,怎好再为难她,说到底,不过是因心中的执着罢了,希望她可以放下过往,东方辰耀终不会是她心中的那人。 雪凡音是个操心之人,她生怕有什么疏漏,恨不能将所有的事都交待好,都托付于东方辰言,可注定不能面面俱到,哪怕遗憾,留待回忆,或许也能成为美好。 “辰繁,你那么好,该有幸福的。”面对东方辰繁,看到远处尚未开花的栀子花之时,雪凡音多希望他可以携手一人至白头,可惜自己注定帮不了他了。 东方辰繁苦涩一笑,揉揉雪凡音的头发,“守着漫山的花便已知足。”除了她,无法再为谁牵动。 “何时回来?”东方辰言送雪凡音至门口之时,还是问了这话,他相信她会回来的。 “等我三年,三年若不回,权当我负了你。”三年的期限,其实雪凡音自己心中也没底,只是给了东方辰言一个希望,或许三年后,她若不回,他便不会这般痛了。 “三年后,我定还你一个无忧天下!”三年后,她回来之时,定然不会让她为身份所困,定然不会让月城有机会伤到她,三年,他要为她建一座避风亭。 “辰言,我走了,你要好好的……”万般不舍,总有离别时,纵然万千言语,总有不到之处,从今后,与东方辰言天各一方;从今后,无法再依赖眼前人;从今后,怕再也不会有人一边责怪一边给自己上药,“东方辰言,养好伤,别让我担心!”最后还是拥入他的怀中,两行泪落在他的衣襟上,两日的相聚,却不知是多久的别离,如何舍得了? 雪凡音收拾好情绪,离开东方辰言的怀抱后,便头也不回地往前走,进入雪三爷备好的马车,未再掀开帘子,她不敢多看东 第二百六十六章 花叶相随 “啪嗒啪嗒”雨滴毫无预兆地落在叶子上,声音越来越清晰,雨下得越来越大,有人却迟迟不愿进门,只望着一树尚未开盛的花。 “三皇兄,快进去,淋湿了伤口该发炎了。”东方辰昕一边替东方辰言打着伞,一边劝着站在合欢树下痴望的东方辰言。 雪凡音离开后,东方辰言便一直站在这树下,抬头看着随风轻摇的花,“合欢花,叶随花开花落,晨展暮合……” “你莫不是让凡音无法安心,她最放心不下的便是你这身伤。”东方辰繁站在辰昕一旁道,这些人当中,许是自己最清楚这种感觉了。 “凡音说花欢人难合,竟是一语成箴”,当日树下情景尚在眼前,却已是物是人非,“进去吧!”如何能让她担心呢,自己还要等她回来,不过三年罢了。 花经过雨的洗涤,更显亮丽,丝丝花瓣沾着雨滴,晶莹透亮,仿若新生;雨后的空气夹带着泥土的气息混合在淡淡花香之中,春日的凉意在夜里更甚,太子府却难以感受这番气象,都关心着乔静雨房中高氏的情况。 虽已是深夜,可宫里的老太后也因无法入眠而赶至太子府,抵着困意,等着房内的消息;齐宝林早已被遣回院子,乔静雨的院子外人头攒动,谁都知晓,这孩子一出生,便有可能改变太子府如今的局势。 随着一声尖叫,一阵哭声,这个让众人等待多时的孩子终于降生了,房内的丫鬟立马至厅堂禀报堂上几位,“恭贺太子殿下,喜得贵子!”丫鬟眉眼带笑,笑意更甚的是坐于上位的皇太后与皇后,而这丫鬟自也得了重赏。 “奴婢(奴才)恭喜太后娘娘、恭喜皇后娘娘、恭喜太子殿下。”一屋子的下人皆跪于地上,贺喜这府中添新主。 “赏!”高兴之余,皇后自不会亏待了这些个下人,“母后,咱们去看看高奉仪与孩子。”说话间皇后已搀扶着老太后往内房而去,转而又对跟在身后的东方辰耀道:“辰耀,你别急着进去,待收拾好进去也不迟。”东方辰耀自也识趣地未再多踏一步。 “静雨,我有话与你言。”东方辰耀喊下欲随皇后一同进去的乔静雨,自己的母后,东方辰耀多少了解些。东方辰耀心中,除了得子之喜,也有对乔静雨的担忧与心疼,“随我去书房。” 东方辰耀不知,书房犹如乔静雨的噩梦,他未发觉,乔静雨听到“书房”二字时的微微一颤,但乔静雨终还是随着东方辰耀而去。 太子府喜得皇孙的喜报早已传至各处,哪怕远在城郊的东方辰繁也得到了消息,“当真是几家欢喜几家忧,高氏生下一男婴。”这边雪凡音离开不久,那边便添了一人,生活总是在不经意间嘲弄着世间人。 “明日去看看!”东方辰言不做评论,今晚夜已深,多有不便,既已知道消息,明日也该上门看看。 第二日,东方辰言、东方辰繁、东方辰昕至太子府时,东方旭正巧也在府中,父子两人只是客气地打了招呼,并未多说什么,反倒是乔静雨趁人多不注意之时,拉着东方辰言至一偏僻之处言语一番。 “雪凡音没与你一同过来,难不成还怕朕会伤了她不成?”印象中,辰言早已与雪凡音时时刻刻在一起,经过灵王府之事,想必更是如此,辰言怎还会不紧紧抓着她,竟会一人前来。 “回雪家了。”东方辰言冷淡的话语却让东方旭与东方辰耀诧异,一时间却也不知该说什么,若是安慰,他们俩皆是伤过雪凡音之人,又有什么立场安慰呢;若说高兴,这并非他们现在想看到的结果,或许心中愧疚更多,只能无言相对。 “朕在锦瑟殿等你。”东方旭走之前,只向东方辰言留下这一句话。东方旭召见东方辰言不止一两回了,就连设的庆功宴,东方辰言也未出席,怕也只有锦瑟殿叫得动他了,他心里定然也在责怪着自己。 “嗯”,东方辰言轻应一声,心中确实不满,可谁让东方旭提的那个地方是锦瑟殿呢,东方辰言只得应下。 “若非急着进去,何不品盏香茗?”东方旭离开后,东方辰言对着一旁的东方辰耀道。 东方辰耀看了东方辰言一眼,他从未如此主动过,定然是有事,而又因雪凡音离去之时心怀愧疚,也就随他一同离去,随行的还有东方辰繁与东方辰昕。 “不是品香茗吗,大皇兄带我们至此是为何,莫不是连一盏茶都不愿与我们?”辰昕见东方辰耀将他们引至一处园子时,便停下了脚步,没好气地问着东方辰耀。 “辰昕,你当你三皇兄只是为了喝茶?”东方辰言的小心思,东方辰耀不信辰昕会不清楚,毕竟他已不是不知世事之人。 “微雨呢?”雪凡音走之前还惦记着微雨,东方辰言自要关心一下,自从离开灵王府,东方辰言也未见过微雨,她仿佛消失在皇城一般。 东方辰耀摇头,“冷冽在何处,我亦不晓。”离开灵王府,便逢桓国公重病辞世,一时间他也无暇顾及此事,而且有时候没有消息便是好消息,东方辰耀相信,冷冽不会有事的,那毕竟是他一手培养之人。 “柳燕尔你可还有安排?”柳燕尔终是东方辰耀之人,东方辰言既不想与之为敌,自也会与东方辰耀打招呼。 “随你!”东方辰耀笑道,东方辰言会如此问,便是有所打算,对于他,东方辰耀有所愧疚,如今雪凡音又离他而去,若能有个人让他泄愤,便也由着他。 “乔静雨你又有何安排,不要到时还不如我!”东方辰言不过是提醒东方辰耀罢了,只希望自己的遗憾不要再重演,而不论如何,自己也好,辰繁也罢,至少知道彼此心中都有对方,至少不会有什么误会,而东方辰耀与乔静雨却是不同。 在东方辰耀听到乔静雨三个字时,眉头深锁,却沉默不语,他也不知该如何面对乔静 第二百六十七章 半醉半醒半浮生 “还不出来?”第一剑冷冷出口,从她出现第一剑便已知晓,不过是不揭穿罢了。 众人回头之时,月龄便在他们身后,“你又是何打算,月清光还记挂着你,你也该回月城看看。”月清光的信,东方辰繁前几日便已收到,不过耽搁了,才未寻月龄,这时遇到正好与她讲了。 “大哥可以应付的,我既然来了,就没打算就此回去!”月龄就未想过要回去,尤其是雪凡音离开后,她更有留下的理由。如今月城已掌控在月清光手中,也无人敢对月龄多说什么。 “月龄,不该执着的又何必执意为之?”月龄的心思,东方辰繁岂会不知,他也是好言相劝,月龄如此,定当辛苦。 月龄却只是苦笑一声,辛苦她岂会不知,可这颗心却由不得自己,它早已为东方辰言所萦绕,放下岂容易? “师父,您该不会也走了吧,三皇兄的伤您可得治好,还有那个宋梦琴,这么好的药人您就舍得不要?”辰昕可不希望怪医离开,好不容易才把他盼来,又因各种事情,医术未学多少,他若又离开,岂不亏大?不过辰昕也已想好招数,怪医若离开,那他就以保护怪医的名义随他一同云游,是材可以如此,自己为何不可以? 怪医毫不留情就往东方辰昕头上一记,“你师父我还没玩够,怎么会离开,我若走了,那个什么游人的回来了,你不被他骗走就不错了。”想起东方辰昕看游人那眼神,怪医恨不得把他的眼珠挖下来,不过是隐世罢了,至于吗? 怪医这一番话,倒是提醒了储默,“仇夜天,记得让白染回来!”储默眉心的一点愁,无不诉说着他的担忧,白染年少白头,为了报仇,以假面存活于世,那一张张人皮面具下是他那颗早已疮痍的心。 “我会将他带回的。”仇夜天与白染年少相识,虽不时常相见,可对白染的情况也是清楚的,因此,他明白储默担心的是什么,即便储默不说,他也会将白染带回。 “那小子老夫要见见。”对于白染的易容术,怪医是相当感兴趣,因此,对于白染这人也更让他有相见的必要,何况,他现在竟是暗门门主之子,身上有一半风家的骨血,怪医怎么会轻易放过这样的机会呢。 “你们尽可放心,该带回之人我定不会忘了。”仇夜天实在受不了这些个人的磨叽,只得给他们吃一粒定心丸,“游人我也会让他回来的”,仇夜天知道,这一次游人来皇城,东方辰繁未能与他好好叙叙,那一系列的事情,早已将原本的一切打乱。 “暗门若有能用之人,可让他们至花月楼。”对于暗门的杀手,第一剑还是很感兴趣的,毕竟这江湖上,除了在暗处的暗门,能与花月楼匹敌的杀手组织难寻踪影,第一剑也不想想,花月楼的身后,是花弄国的支持,除了他,还有哪个杀手组织能得到国家的助力,花月楼称霸江湖自也是意料之中的。 仇夜天给了第一剑一个深深地白眼,这暗门还没怎么样,第一剑就已经算计着里面的人,要真落败了,岂不是要被他的花月楼私吞。 “你少如此看我,花月楼比那暗门正派多了,至少不会无缘无故杀人。”对此第一剑引以为豪,这也是为何花月楼能长存于江湖之因。 “第一剑,你少给自己脸上贴金子,花月楼还不是有银子便能执行任务。”好歹同为对手,仇夜天怎么可能对花月楼一无所知,何况花月楼的规矩如何,都不用打听。 “银子便是理由。”对于第一剑一副“你别不服”的欠扁模样,仇夜天没再说什么,这个绝对是能噎死人的。 吵闹之中,离别终会到来,看着远行之人,落寞总是无法避免的,依着一岸柳树,尽头便是半醒楼,他们几人自是往半醒楼而去。 看着门口冗长的人群,东方辰繁的目光却停留于门前的一副对联,从前未仔细品味,如今其中的意味,不免令人唏嘘,“一生一世一双人,半醉半醒半浮生”,储默念出这一副对联,却想到初见雪凡音的模样,“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阿音当时是如此说的,与这对联倒也有异曲同工之妙”。 许多事只是不及细想,若念及深处,总能发现些蛛丝马迹,就如同这半醒楼与雪凡音的关系,如此醒目的门联明明与雪凡音的话那般相近,可他们却没有过多思考,也未仔细品味其中深意。只是,凡事若都往深了想,未必太累了些,东方辰耀不是如此吗?他若少想些,有些事情或许也就不一样了。 转念间,几人已至半醒楼顶层,这一层只有一个房间,房间临窗,除了雪凡音与东方辰昕,无人上来过,外边之人亦不知雅间之上还有一更雅致之地,可将街上景色尽收于眼底。 “这地儿若让人知晓了,半醒楼的生意怕是又要好上一倍,倒更无逍遥居存活之地。”东方辰繁虽如此打趣着,眼光却看向远方的风景,方才那一岸柳树,一池碧波,都在眼下泛着波光,扬着细丝,静静望去,倒能添得几许宁静,雪凡音选在此地,也是另有心思的。 脚边的草已长出一截绿,石缝间的青苔绿意更浓,上边还覆着一层水雾,细看,却发现有一株新栽的树,在这一片中花木中,显得如此稚嫩,“含笑,你栽下的?”东方辰言看向东方旭。 东方旭笑着点点头,看到含笑之时,软化了眉眼,好似故人在眼前,“是啊,真是只有这锦瑟殿能请得动你了”,东方旭看似说笑的言语中却有着不同寻常的无奈,满院依然如同凤之乐在时的情景,可花开花谢已十五载。 “若非凡音有言,我岂会来此!”东方辰言会答应,却因雪凡音的忧虑,既然答应了雪凡音好好与东方旭相处,他便不会食言,东方辰言不认为自己是个君子,生于宫廷之中,应承之事又怎会少,但对于雪凡音 第二百六十八章 梦醒释然 东方辰言耐心听东方辰祈讲完,才道:“你不必自责,冥冥之中的事,何人说得准,若非我大意,凡音亦不会落入圈套,可最终是否会像今日这般,又有何人预测得了,世事无绝对,你无害人之心便好。你走后,荣妃娘娘思子心切,若有时间,多陪陪她也好。”许是方从锦瑟殿出来,东方辰言竟也关心起荣妃。 “辰月可在宫里?”许久未见辰月了,也不知这丫头如何,既已入宫,她若在也可去看看。 “我来之时,她在我母妃宫中,正说要去御花园看看那些花儿,这会儿,怕是正在赏花。”东方辰祈也是因进宫向荣妃请安之时,听人说言王爷也入宫了,才过来等着的。 柔和的阳光若隐若现于云层之中,偶尔那缕光照在脸上,似乎在这压抑之中透入了一丝暖意,两个女子更是在融融日光中,显得容颜焕发,凤之愉与月龄并肩而立,看着容颜憔悴,却面显狰狞的宋梦琴,感慨愈深。 “东方辰言真不是怜香惜玉之人,可怜了这花容月貌。”宋梦琴算不上倾国倾城,略施粉黛,若说如花俏丽也不为过,可东方辰言却也下得了狠心,将其作为怪医的药人,落得生不如死的地步。 “只怪她太贪心,如今这模样不过是咎由自取,一听到辰言重病难愈的消息,便伙同外人,此等人,留着有何用?”凤之愉绝不是心慈手软之人,否则也不能一个女子在江湖之上,安然无恙。 “我来了,就不会再给别人机会,我月龄想要的一定要得到!”哪怕是东方辰言,月龄也是志在必得,而她也已有自己的计划,既然东方辰言在乎雪凡音,这何尝不是一个切入口,不论如何,让她回月城是不可能的。 “你如何做我阻止不了,但不得伤了辰言。”这是凤之愉最大的容忍,她现在即便想阻止也是有心无力,月龄背后是月城,莫说现在那些人一个个离去,即便是他们都在,也无法与一整个月城抗衡,她能做的就是保东方辰言安然,而凤之愉也相信,月龄不会伤了东方辰言,便听之任之了。在凤之愉眼中,月龄与宋梦琴最大的区别是,月龄是个有理智之人。 “你休想!”宋梦琴忽然回过神,冲着月龄喊道,“王爷不会娶你的!哈哈哈……”宋梦琴如同魔怔一般,放肆狂笑,一阵笑声后,又是泪水落下,满脸皆是落寞,可嘴角却是上扬的。 对于宋梦琴,月龄并不理会,她会过来,不过是想看看宋梦琴的下场罢了,想看看东方辰言的手段罢了,既已看到,对于一个在东方辰言心中已死之人,月龄懒得与她花费力气,只是傲慢转身。 东方辰言在御花园找到辰月之后,便往她宫里而去,“三皇兄许久未来了,这茶可还合三皇兄的口味?”辰月将手中的茶盏放至一边,知道东方辰言喜欢茶,每次他来之时,辰月总会把新货供他品尝,今日也是如此。 东方辰言轻呷一口,便也放至一旁,“在这宫里可还习惯?”无心品茶之时,哪能细品那当中之味。 “倒是闲得很,每日也只能自己找些事儿打发打发时间。”对于雪凡音三个字,两人都默契地不提起,如同以往那般闲话家常,只是东方辰言从来不是会无事闲话家常之人。 “雪凡谦没死!” 辰月的手不禁一颤,方拿起的茶盏一晃,茶水荡漾,“他在哪里,是他让三皇嫂回去的吗?”雪凡谦曾是辰月钦羡之人,她曾说,若非他早亡,便要招他为驸马,并非玩笑之言,如今听到这消息,如何能不震惊呢。 “是生是死又如何,既不回来,便不是当时之人。”震惊之后便是释然,雪凡谦是东方辰月年少时的一个梦,而梦终究只是梦,梦醒之后何须再牵挂。 看到东方辰月如此,东方辰言亦安心了,“我们辰月长大了,你不纠结于此,三皇兄便放心了。”就怕她如同自己一般执着,不过幸好,她当时陷得并不深,不过只是小女孩的心思。 “原来三皇兄不是来品茶的,既然如此,何不去半醒楼看看,宫里太静了,那儿可是热闹得很。”辰月早已知东方辰昕在半醒楼,这会儿,东方辰言来了,倒是正好一起过去,或许人多也能让三皇兄不会一直记挂着雪凡音。 当他们到来时,虽早已过了午膳,可当小二将他们引至顶层时,倒并不寂静,东方辰繁、东方辰昕、萧尽寒、储默、是非、是材、花情、怪医,加上东方辰言与东方辰月正好凑一桌。 “你们倒是瞒得辛苦!”东方辰言一坐下,便盯着东方辰昕,这地儿本就是他与雪凡音两人瞒着自己折腾的,现在倒好,楼顶这一地方,也瞒着自己。 “父皇可与你说了什么?”东方旭见过云贵妃之后,云贵妃也将大致意思略微提点了东方辰繁,也是希望他能与东方辰言通个气,可惜这些事情都来得太快,他还来不及与东方辰言说什么。 “先说说你们有何打算?”东方辰言不急着说出自己的决定,倒是这几个人,总不能一直留在皇城。 “夜天已经去暗门了,我送花情回花弄国,非儿便先托付于你了,他们几人暂时都留在皇城。”趁着机会,是材忙将最担心的人给安排好。 东方辰言点头,眼神却落在花情身上,以自己对是材的了解,他绝不会主动提出送花情回去,何况那是花弄国,而花情的不拒绝,羞低头,东方辰言便猜到大致是怎么回事了,收回目光,转而看向东方辰繁,“你有何安排?” 东方辰繁淡淡一笑,“人仇夜天会带回,我在此等候便是。” 东方辰言点点头,起身往窗外看去,静默一会后,“若有空,太子府多留意些。”此地,隐约可看到那条街,来来往往之人,不用猜,也知是往太子府而去的。 “东方辰言,你操的心真多!”怪医一边吃着菜肴,一 第二百六十九章 何须不安 “是我的计谋,这天下不该一家坐!”明知无可逃,便也无可畏。 “将此黑布撤下。”游人对着白染道,看到白染眼中的疑惑后,开口解释,“他满心满眼已是黑,再蒙一层黑不痛不痒,也该让他见见这世上的光。”游人未等白染叫人,拂袖一掌便已将布撤下,日光洒入,比先前的烛光更为刺眼,经过长时间的黑暗,这样的明亮,风明照无法接受,可又无法用手阻挡,只得再次闭上双眼。 当风明照再次睁眼慢慢适应这光亮时,恍若隔世,究竟在这暗无天日之地呆了多久,风明照不知,只是此时他更想挣脱禁锢在手脚之上的铁链,这光亮似乎也给他带来希望,大声喊着“来人”,只可惜任凭他如何撕喊,都无人相应,一个月的时间,足以让白染与仇夜天将暗门重要把守之人换了。 忽然间,游人的手按上风明照的琵琶骨,断开绑在风明照一手的铁链,以内力使铁链穿过风明照的琵琶骨,一声尖叫之后,风明照武功尽失,“将他看好。”游人不认为废了风明照的武功,便一了百了。 白染看着颓废的风明照,好似一切恩怨有了归宿,一声吩咐,未再回头,追上前面的游人,“夜天来时,一同将他带回皇城,前辈可是与夜天一同回去?” “辰繁可会过来?”游人担心的是东方辰繁,这次走得太仓促,未及多言,看东逸国的局面,师徒两人下次见面还不知会是什么时候。 “夜天在信中倒未提及,不如前辈待夜天到时,再做决定,如何?”仇夜天传书之时,游人方出发,还未与东方辰繁商量好,自也没有言明东方辰繁是否会前来。 “也好,正好看看这暗门的布局。”其实游人来此,不过是为了确认风明照是否乃当年之人,原来自己猜准了,不愿再沾上血腥,废了他的武功便也是了,往事如烟,何苦纠缠不放。 “既然前辈不急着回去,倒是可以看看这暗门的风光,虽说此地为暗门,这风光倒是不比旁的差。”白染已俨然一副暗门主人的模样。 “我进来之时已是见识过,确实与外边不同。”暗门地处隐秘,自成一个世界,游人也是因早年间到过风家,才能寻至此处,换成旁人,只怕到了周围,也未必进得来。 “是啊,这暗门所处之地原是风家一隅,风家女王离世后,风家地界也被各方人占领,暗门因其势力占据此地,才有此等风光。”原本属于风家的地界,也因那一场屠杀而渐渐显露于世人眼前,因那满地的血腥,当年的都城早已荒凉一片,如今已是蔓草滋生,却无人家。 “当年风光又如何,风明照做的好事便是留下这一地景色,还能让我这等已有年岁之人凭吊。”抬头间,看蓝天白云,鸟鸣声声入耳,心胸豁然开朗。 凤来国自从得知风明照被囚禁,暗门由不知何处来的白染接手,原来的少主竟是东方辰言挚友之时,已不再听从于暗门吩咐,再次起兵侵犯东逸国边境,对于他们而言,要的是重掌天下的风家,成者王侯,对于凤来国而言,“风”姓依然是个骄傲,只要征服天下,何人再敢置喙他们与风家是何关系。 “谁在哭啊哭伤了城墙,谁在笑啊触目的苍凉;谁的眼啊嘲笑这浮华,谁安静地不用再说话……”马车行过这边境,一路逃跑的人,一路哭号的人,一路浴血奋战的人,一路马革裹尸之人,高山之上,俯瞰山下,只见长枪刀剑对决,而这些普通人,根本不是凤来国的对手。 “那些极快便能取人性命的便是凤来国之人,也是风家叛徒与其后人,他们竟这般无耻,用这天赋灵力对付普通百姓!”雪林望着一片厮杀,一片血泊,不禁有此感慨。 雪三爷负手而立,眼中满是忧虑,“如若皆是如此,这天下定然大乱,看来雪家不得不出手了。”若再不阻止凤来国,只怕苍生难以安宁。 “四家之力与普通人实难相比,我想当初四家隐退,怕的就是有此一日吧!”能万代相传不败的朝代,雪凡音未曾听闻,而当有一日普通人揭竿而起,以四家之力,等待他们的只有死,长此以往,更多的非明治,而是糜烂。 “四家先祖早有言,不可仗天赋欺人,风家这些人怪不得得被逐出家族,此等劣根之人,就该早些处理了,竟还留此祸害人世!”雪林心里颇为不平,这就是欺人太甚。 “辰言先前便是在此处作战,与这些人打仗?”雪凡音虽如此问,心中却是肯定了,想他那一身伤,能活着回来已是不错,亲见这战场的激烈与残酷,才有了更多的感受,才更真切地知道这战场的可怕。在这战场之上,生命太过渺小,只一瞬间,活生生的人便躺于沙场之上。 雪林点头,凝重地望着山下,这是他见过最多的死亡与杀戮,“爷爷,我们可要下去?”置性命与惘然,雪林做不到。 “回去!”雪三爷收回视线,不再多言,下山往马车停留之处走去,“你我两人,岂敌得过万人铁骑,回雪家自有打算。”如今这情形,贸然而去,不过是徒添伤兵罢了,雪三爷断然不会如此做,战事并非一时义气,需经过深谋远虑。 对此,雪凡音倒也认同,便也没有多说什么,而本着少数服从多数,雪林也只得跟着他们回去。 战事再起的消息,三四日的光景便传到了皇城,东方辰言当即便向离凤来国稍近的仇夜天传书,问明情况,同时,东方旭也命人点兵备战。 在东方辰言书信寄出第二日便受到了仇夜天的来信,非是他已收到东方辰言的信件,而是他一到暗门便得知凤来国不安分的消息,便急忙修书于东方辰言,自己与游人、白染也先往战场而去。 得到确认之后,东方辰言一边禀报东方旭,一边让第一剑联系花情,又找来尚在皇城的月龄。 第二百七十章 家国天下 “若是你,会如何?”东方辰言目光望向东方辰繁。 “我不会娶,云轻已亡,这天下会如何也与我无关,不过以死谢罪,正好到九泉之下陪云轻。”东方辰繁云淡风轻地讲着令人咋舌之话,“你不一样,凡音尚在人世,还有相逢的机会,又如何能轻言放弃?”东方辰繁并不想东方辰言与月龄之间有何瓜葛。 “为她而置苍生于不顾,这样的担子,凡音担不起,你我本不同,我如何想,又岂是你能如何做的?”月龄扣上的帽子太重了,怎能让雪凡音被千夫所指,雪凡音若知道,那么多性命,因自己而亡,该如何自责? “呵……”当空长笑,却有说不尽的苍凉与悲恸,凉酒滑入喉中,顺着唇角溢下,东方辰言醉了,却不是因为酒…… 东方辰繁只是随他仰空,静默相陪,结果如何,不必自己说,东方辰繁相信,东方辰言一清二楚,只不过东方辰言想让一个人肯定罢了,可是,东方辰繁却不能为他做这个决定。 无奈的何止东方辰言,东方辰繁同样愁闷,多少事,终究敌不过眼前,此夜,两相无言心事重。 屋顶而坐的四人将树下被月光拉长身影的两人收于眼底,是非单手托腮,“言哥哥会如何做?”莫说旁人,就连是非这个一直以直觉做事之人,也为此事觉得烦忧,何况是东方辰言。 “家国天下,无家何来国?”储默却显轻松,答案早已在他心中明确,只可惜做决定之人不会是他,说话间,储默的眼神不自觉地落在了是非身上,转头间,两人的目光正好对上,是非不自在地挪开了视线,往储默背后看去。 是非不知,自己的躲避已经引来旁边人的关注,花情与是材纷纷顺着是非的目光望去,两人只是会心一笑,并未多言。 “早些歇息,明日一早,你们还需赶路。”花情与是材明早就要回花弄国,谁也不知这一别会有多久。 “我看着他两。”是非不放心那两个时而对月空望,时而仰首灌酒之人,眉间浮着淡淡的愁,圆圆的脸上褪去了原本的活泼,眼中忧更浓。 “这是言王府,不必担心东方辰言。”诚如储默所言,言王府守卫森严,尤是东方辰言再回府时,又加了不少暗卫,怎么会许人就此闯入,何况东方辰言酒量并不差,这几埕酒莫说他两人,即便一人也不在话下,东方辰言不过是想要自己醉了,离开这烦忧之地。此时,由着他,或许是最好的选择。 是非不忍地望了几眼,便随着三人而去,她岂不知东方辰言的心思,可是经历了东方辰言与雪凡音的分分合合之后,也明白了什么叫无可奈何,世事非亲历,却能感同身受。 无论夜多长,也有微光划破夜幕的一刻,天微亮,花情与是材便等不及,几声简单告别,便轻装简马往花弄国而去,或许他们早一日到花弄国,东方辰言便能早一日掌握主动权,而不必在此受月龄的牵制。 明日只在眨眼间,不过一瞬,便已是,不愿面对的终还是会到来,午后,东方辰言、东方辰繁、东方辰昕与储。默四人便被召入皇宫,同在御书房的还有东方辰耀与东方辰祈,东方旭上坐,书桌上摊着一封封奏折,深深的担忧在闪现在面色之上 “凤来国已攻下边州,城内不服之人尽杀之,你们可有何法降制凤来国?”天下战争,最无辜的是百姓,而如今边州百姓正生活在惶恐之中,作为一国之君,东方旭怎能不自责,他未料到凤来国会不顾一切,不惜暴露身份也要挑起战争,可作为上古四家族之一,东逸国这些普通人又如何能与他们抗衡,却也不能眼睁睁看着百姓被屠杀,城池尽毁,这个年轻的国度就此成为人间炼狱。 “父皇,凤来国当真如他们宣称那般为上古风家?”东方辰耀之间东方旭点点头,即便不想承认,也无办法,而此后是一阵的沉默。 “辰言身受重伤,你们何人可带兵前往?”即便不是对手,也不能避而不见,明知这一去回来会有多难,东方旭还是出口,凤来国若再下几座城池,便离皇城不远了,皇子前去,不论如何,还能增长士气,要知,经这几日,东逸国大军的气势早已不如从前。 “儿臣与凤来国交过手,儿臣愿前往!”东方旭话音方落,东方辰祈便请命出战,这战场,除了东方辰言,在场之人,无人比他更熟悉,而东方辰祈,本身对凤来国也是深恶痛绝,一个战场之人,怎能忍受对方一次次挑衅,且凤来国害得东逸国民不聊生。 “月龄可来过?”虽如此问,东方辰言却确信月龄一定找过东方旭,以东方辰言对月龄的了解,只要她想要达到的目的,只要不伤人害命,都会用尽一切法子,可是月龄却忘了,因她一时之气,害得哪知几条性命。 东方旭点头,“你如何,朕不干涉,不过辰言,这天下百姓亦是无辜之人。”他理解东方辰言,可是作为帝王,东方旭先是这一国之君,之后才是他们的父亲,即便他想依着东方辰言,可这活生生生命的逝去,东方旭不得不向东方辰言施压。 东方辰言不语,这样的结果在他意料之中,东方辰昕欲辩言,却被东方辰繁扯着衣角,常人随心所欲已是难,何况是他们,东方辰耀的目光中说不尽道不明。 当众人散去之时,东方辰言独留于御书房之中,他出来之时,一如往常,“我去锦瑟殿!”这一句后,便留下等带着的四人,独自往锦瑟殿而去,而他走的方向却不是直往锦瑟殿的,东方辰言往远路绕了一圈,看着走入锦瑟殿的他,东方辰祈方开口解开三人一路的疑惑与不解。 “方才经过的那座园子,是三皇嫂第一次入宫时被几个小丫鬟为难之地,那条远路许是他们曾一同走过之路。”东方辰祈还记得,那日,雪凡音一袭青衣,一根簪 第二百七十一章 终难抛下 高氏房中的小丫鬟,目光一直隐隐约约地望向东方辰耀,因身份、因威严,却又不敢抬头直视,“太子殿下,皇长孙哭闹,还请殿下过去看看。”清甜的声音中有着女子的羞涩。 “你们院中的嬷嬷丫鬟若连一个婴孩也哄不了,要你们何用?”忽然被人打断的对话,东方辰耀甚是不满,况且,自从高氏诞下孩子以来,时不时便命人寻东方辰耀,而因皇后之前嘱咐,东方辰耀自也是随高氏便,哪知她竟不知收敛。 东方辰耀怒火之下,那小丫鬟直吓得跪地求饶,“殿下恕罪,奴婢……奴婢也是听命办事。”倒也是胆大,才敢在此时说这些个事。 “怕是孩子想你了,去看看罢”,乔静雨心中孩子终是无辜的,她自己即便不想与高氏有过多接触,有空之时,却也会去看看那孩子,虽说看到孩子之时心中五味杂陈,可也不愿就此将孩子牵连。 乔静雨如此说,东方辰耀还能如何,留恋地看了一眼便与那丫鬟一同离开。东方辰耀与东方辰言不同,东方辰言霸道,也会耍赖,而东方辰耀只要你说的,即便再不愿,也会依着,在他心中,依着乔静雨或许就是一种疼爱。 东方辰耀离开后,冬儿便忍不住心中的疑问,“主子,为何让殿下离开,殿下方才之话倒是解气!”在东方辰耀与那小丫鬟说那番话时,冬儿就差没拍手叫好了。 “他岂能长留,你也知我的决断,何必呢?”乔静雨一句话,冬儿起的兴致,瞬间便灭了,“不论如何,不必为难一婴孩,好歹也是殿下的骨血。” “主子放心,冬儿不是那等人!”即便看高氏不顺眼,也不会拿高氏的孩子出气,“只是高氏院子里那些人倒也真敢管那孩子叫皇长孙,也不想想,只有主子您与殿下的嫡长子才有此资格,主子您就是不与她们计较,才敢让她们如此肆无忌惮!” “你呀,少说几句便是了。”乔静雨摇摇头,冬儿心不坏,但在国公府时便养成了这心直口快的性子,如今在太子府,已是收敛了不少。 “我们也去看看!”其实乔静雨只想向东方辰耀确定一事,方才因那小丫鬟打断了,便借着这名义再去找东方辰耀。 乔静雨到时,东方辰耀正抱着那孩子,孩子也已在东方辰耀怀中睡着,那温柔的模样,如同初见之时,乔静雨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知道东方辰耀轻声问道:“这孩子交于你抚养如何?” 乔静雨摇摇头,“还是在他母亲身边为好,再不是,也不至于害亲生子。” “你也不会伤他。”这一点,东方辰耀笃定,其实乔静雨自回来后,一举一动,东方辰耀基本都知晓,而乔静雨为人如何,这么多年夫妻,他早已明了。 乔静雨淡然一笑,若说他不懂,他还是懂的,“有一事相问,不知殿下可方便?”待东方辰耀将孩子抱给一旁的奶娘后,方轻声开口。 东方辰耀点头,便一路往屋外走,至一处安静之地,“何事,竟还让你特地赶来?” “言王爷当真接旨了?”虽然冬儿已说得明白,可乔静雨还是想问个清楚。 “三皇兄……”辰昕看着东方辰言书桌上的圣旨,却说不出任何理由,他知道,其实最痛苦之人是这个接旨之人,而这份痛苦他们却无法分担。 “我已命人赶至月城,今日点兵,明日一早便可出发,东方辰言望你不要反悔,风家可让东逸国无可奈何,我月城也可以!”月龄神清气爽,东方辰言接的那道圣旨,正是他们的婚旨。 “哼,我东方辰言说话算话,不过你永远不可能成为我东方辰言的正妻!”即便心伤,却减弱不了他的气势,还是如同往常一般,冰着那一张冷脸。月龄就是乘人之危,可那又如何,东方辰言只能接受,最终,他终是抛不下“苍生”二字 。 “只要在你身边便够了!”月龄很是坚定,她要的就是能常伴东方辰言身边,月龄相信,终有一日,她可以取代雪凡音…… 话已到,月龄也不再多留,只是在出门前一刻,被储默叫下,“郡主留步!” “储大人有何事,莫不是也想教训我?” “储某只有一问,郡主如此,岂不亏待自己?”对东方辰言,月龄太过执着,却不知这样的执着最后是否会让她后悔;另一方面,储默也希望月龄可以就此放弃,虽说希望不大,可也得试试,他真的不想看到,雪凡音回来之时,东方辰言身边已有佳人相伴。 “亏待便亏待了!”语罢,月龄便头也不回地往门外而去,对于自己的决定,是对是错,月龄相信,自己不会后悔。 “我明日启程前往靳州。”东方辰繁忽然的决定,让东方辰昕挑起了脚。 “战场硝烟,你可不必去!”战场太残酷,东方辰言并不想东方辰繁往那危险之地而去。 “你为了百姓,已至此地步,我如何能无动于衷,云轻曾言有未了之事,此去,一为国,二为云轻。”东方辰繁的决定让东方辰言也无力反驳,自己已是无奈,如何阻止辰繁去完成云轻的遗憾呢,若不去,只怕他这一生都有缺憾。 “父皇与云贵妃可知?” “已禀报了,母妃也不曾阻拦。”游必有方,何况是战场,东方辰繁自会征求云贵妃的意见,其实他现在唯一牵挂的便是母妃。 “我也去!”辰昕怎么会让东方辰繁一人前去,“你这身子,若不带我,战场之上,我可不放心,而且,我还未见过战场如何,四皇兄带我一同见识见识,如何?” “明日我与你们一同去!”东方辰言瞬间的决定,再次让辰昕傻了呀。 “不许!你身上的伤还未好,不可去!”东方辰言身上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变出来的药材啊,不过更担心的确实是东方辰言的身体,东方辰言此次受的伤非同小可,一不小心,伤口便会裂开,让他去战 第二百七十二章 记得回来 第一剑一句话,吓坏了辰繁辰昕与萧尽寒,这人就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反观东方辰言却是无动于衷,已成定局,又能如何? “既然如此,便都准备准备,明日出发,辰昕,你进宫禀报父皇。”只有忙碌才能让东方辰言躲避此时的失落,掩藏此时的痛苦,他执意往战场,不过是为了填充那份无处安放的无奈。 第二日一早,萧尽寒在远处带领东方辰言的铁骑在城门外等候,而言王府除了昨日商定好的几人,还冒出了怪医与辰月,随后而来的还有月龄。 “你来做什么,回去!”怪医东方辰言不会阻止,但是辰月上战场那是绝对不可以的,至于月龄,东方辰言不愿多言。 “你们都走了,我为何不能去,六皇弟本也要来的,但荣妃娘娘不愿让他离开,他现在城外等你们,若再不走,他等的时间可就长了。”战场的英姿飒爽,辰月想想就激动,可以保家卫国,是多么了不起的事,她就是想到战场去看看,这么些年,虽时常在外,可就是没有见过战场的悲壮。 “你一个女子,就送我们出城门,然后在此等我们归来便可!”不论谁大谁小,不论平日如何吵吵闹闹,可辰昕还是希望将辰月护得好好的,战场怎样,根本不是辰月想象中那个样子,那一派残忍,辰昕不忍让她见到,何况,战场之上,一不小心负伤,亦是常有,辰昕又怎会让她以身犯险。 “她也是女子,为何她去得我去不得?况且,我才是东逸国之人!”辰月指着一旁的月龄道,心中甚是不服,凭什么辰昕他们带着月龄,却不愿带着自己。 “你可问问她经过多少战场,杀过多少敌军,你岂能与她相提并论!”东方辰言看了一眼月龄,严肃地对着辰月道。虽然月龄的有些做法,东方辰言以为不耻,可她的能力却不得不予以肯定,当初要娶月龄这也是原因之一,只是未曾想到,当时的一句话,竟成了如今的遗憾。 亲耳听到东方辰言的肯定,月龄心中自是欣喜万分,可辰月的火气愈发大了,“三皇嫂才走了几日,你便这般护着她,倒真是有了新人忘了旧人,怪不得那些女子都说,世间男子皆寡情,亏我还为你委屈呢,哼!”月龄太过强势,相比之下,辰月还是更喜欢雪凡音,而且,她与雪凡音处得也好。 “辰月!”东方辰繁打断了辰月,东方辰言的心思,自己清楚不过,他知道辰月是在为雪凡音鸣不平,可这世上又有多少公平可言,只不过对雪凡音与东方辰言更残忍一些罢了,不让辰月继续说下去,也是不想东方辰言陷于自责。 不知为何,对于东方辰繁的话,辰月倒是很爱听,马上便停了下来,不过也未忘记向他撒娇,“四皇兄,你就带辰月去嘛,我保证不给你们添麻烦。” “辰月,我离开了,母妃定然挂心,你便替我留在宫中,好好照看母妃,如何?”见辰月未点头,东方辰繁继续道,“战争起,兵荒马乱,尸首遍地,能不见便不见,这世上并非所有人都要上那战场的。”一个人又怎能体验尽时间所有生活呢,舍得二字并非说说而已。 “可是……”辰月还是有所不甘,可她的话马上被一个家伙打断了。 “打仗怎能少了军师,带我走如何,正好许久未见白染了。”未免储默担心,白染隔十天半月便会飞鸽传书给他,前几日他便得知白染也在靳州。 “姨娘”,东方辰言走上前,向凤之愉问好,并未理睬储默,反而奇怪地看了一眼站在储默身旁的是非。 “辰言,储默随你去,我也放心些。”储默虽不能武,可点子多,也正因如此,他不至于陷入当局者迷的怪圈,同时,也已嘱咐储默看着点东方辰言,他身上的伤凤之愉怎会不担心,不过凤之愉深知,自己劝阻不了东方辰言,让自己儿子跟着倒也好,毕竟,敢与东方辰言作对的,就属储默胆最肥,自己过来,也是怕东方辰言不同意。 而凤之愉开口了,东方辰言自不会拒绝,“如此也好,非儿呢?” “我也要去,我哥哥也会在靳州。”是非才不要看着他们出去,自己留在这儿。 “是非留下,我也留下!”辰月才不要一个人孤零零的,虽然与是非不是太熟,可好歹是个能说话之人,且不用提防什么。 “非儿与辰月留下吧,时间不早,该出发了,姨娘,这些日子,辰月与非儿便交给您了。”辰月是个胆大的,是非是个不怕祸大的,这两人在一起,想不闹出些动静也难,自己不在,也只能让凤之愉帮忙收拾烂摊子了。 “我在这,你放心。”凤之愉答应得爽快,而她也确实有能力保这两人。 城门外,等着的岂止东方辰祈一人,东方辰耀也是闻讯赶来,因东方辰言几人低调出行,虽说这么一个组合想低调都难,可他们在城外等候,也比在城内说话来得方便,不至于那么引人注目。 东方辰耀本因府中之事未知东方辰言几人的决定,幸而今日一早,东方辰祈便至太子府,将此事告知,两人便一前一后至城外等候,当看到面前这些人时,不禁感慨,“三皇弟方回,却又要去靳州,旧伤未好,此去还需小心。”自从东方辰言战功愈盛后,东方辰耀第一次如此心平气和,真正作为兄长嘱咐着。 “看来那孩子真变了你的性子,我自会注意。”东方辰耀的改变,东方辰言的毒眼自是看得到,出于东方辰耀的好态度,又因自己与雪凡音之事,好心提醒,“太子妃与国公府那边,怕需注意些,该解释的莫要误会了。”他们夫妻间的事,多了东方辰言也不好说,只得隐晦提醒几句。 “嗯,你们在靳州多加小心,我去不得,这个便当我对百姓的一番心意,你且收下。”东方辰耀递上了手中的兵符,这兵符正是他从桓国公处得来的 第二百七十三章 何必遗憾 另一边,王夫正与是材对弈,两人也算是棋逢对手,不过是材还是输给了整日研究棋谱的王夫,倒也不觉尴尬,毕竟人家的年龄经验在那儿,倒是始终有几分羞涩,尤其在王夫提到花情之时,还能从他脸上看到红色浮云。 “爹爹,您可不要欺负是材,他可是个老实人!”花情一到,就看到一脸尴尬的是材,与笑容满面的王夫,自然而然将自己的老爹黑化了,不过她若是见过是材奚落东方辰言的样,绝不会说是材是个老实人。 做完花芯给的任务,王夫自然很识趣地将空间留给两人,对于是材他是没什么意见,才会离开得如此爽快,只可惜,这两人还未知父母的安排。 月城路短,月龄的信虽寄出的晚,却早已到了,今日午时,更是收到了月龄与东方辰言的婚约,如此一对照,月清光便明了这是月龄与东方辰言的交换,而他需要一个解释,便以风家出世,欲争天下的理由,向月则请兵出战。 因月清亮太过嚣张,又流出了他与东方辰灵勾结的消息,一时间,朝中大臣原本持中立态度的老臣,也都倒向月清光,而月则似乎也认了命,开始重用月清光,月清光手中的权利更是比之前更盛。 月则思量一日后便答应了,一来月清光带兵在外,有些朝权可重回自己手中,不至让自己如此被动;二来月则也有野心,怎能容忍风家也来分一杯羹,何况他们还想称霸天下,加之月清光言,花弄国也会派兵援助,月则便不必担心,此时花弄国趁虚而入,至于月龄之事,已先被月清光截下,月则自是不晓。 花月两家皆已出动,更早知道消息的雪家又怎会袖手旁观,只不过这两日,雪凡音回到雪家,还未来得及谈如此扫兴之事。 “你就不出来见哥哥一面?”房中,雪凡谦看着一旁的女子,带着宠溺与笑意看着面前的女子。 雪凡音看着温和不失英气,与自己容貌相似,五官却更为精致,肤如玉,眉如剑,星目有神,却透着淡淡伤怀的男子,视线停留在他的双腿上,“你有法子让她出来吗?”自从来到雪家,雪凡音本尊不论如何都不愿控制这具身体,与雪凡谦好好叙叙旧。 雪凡谦的脸上划过伤,“她不愿意,无人逼得了她。”雪凡音的性子,雪凡谦再了解不过。 “秦诺,你对我的腿很好奇?”在雪凡音到雪凡音的第一时间,雪凡谦便与她进行了谈话,也知晓了在妹妹身体上的人叫秦诺,所以私下无人之时,雪凡谦还是习惯叫她秦诺。 “是我失礼了。”秦诺收回自己的视线,虽然她能猜到雪凡谦这双腿定然与那场战役有关,可还是抵不住好奇,多看了几眼,被发现后,总觉尴尬。 “不碍事,不如这样,我与你讲讲,我是如何到这儿的,你与我说说东方辰言待你如何?”雪凡谦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一年多的时间,他已经适应了无法行走的双腿,而他也想好好了解东方辰言这个人,他们之前虽相识,却不熟。 见秦诺没有回答,雪凡谦便先开始了自己的故事,“那一场战争,我被宋家人算计,他们串通我当时的心腹,趁我不注意之时,将玄鸣剑进行了火熔,也是我太过自信,竟连自己的武器也保管不好。”自嘲中有着几分无奈,却看不到恨意。 “方杀敌之时,还未有什么,待二通鼓响,这柄剑剑竟然断了”,雪凡谦抚摸着雪凡音带回的剑柄,回忆铺展…… 而门外,雪三爷与雪林已站了许久,听到房内两人的谈话声,不好打扰,可战事又紧急,雪林欲冲进去,雪三爷将他拦下,自己此时也急得团团转,盼着里面能早些谈完,可等了又等,两人竟然没完没了地说着那些往事。 “爷爷,依此下去,天黑了他们也未必能谈完!” 雪三爷点点头,敲响了房门,“家主……” 雪凡谦这才停下与秦诺的闲话家常,“进来。”这一年来,雪凡谦早已学会平静面对风浪,用雪凡谦的话讲,自己已是死过一回之人,还有什么可怕的。 “三爷爷有何要事?”以雪凡谦对雪三爷的了解,若非有紧急之事,他定然不会贸然敲门,如今打断他们讲话,定是有要事。 雪三爷看了一眼旁边的雪凡音,方道:“不知出兵凤来国之事,家主有何决断,时日长了,受苦的终还是百姓。”对于战争雪家的感受不比旁人少,雪极融死于战场之上,雪凡谦双腿也因长沙而难以行走,加之回来之时,看到的那番景象,雪三爷也希望能早日还时间一个安宁,只是他只能给意见,而不能做决定。 雪凡谦点点头,“我是从战场幸存下来之人,这战场何等残酷我比你们清楚,也因此,更不愿看到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虽说东逸国对我们雪家不仁,然我们若以百姓生亡赌气,岂不与东方旭、宋扬之辈无所差别。” “此次风家之事,乃上古四家族之一,我们本就有义务还世间清宁,我已命人备好兵粮,即日你们便可出发,还需劳烦三爷爷一趟。”雪凡谦转而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腿,“只可惜,那战场,我再也去不了……”怎会不遗憾,一个战士若不能披将杀敌,等于废了一身的武功。 “不能再去战场,打理好雪家却也不易,人生总是有舍有得,哥哥何必遗憾?”秦诺看得出雪凡谦的失落,不论自己是不是他的妹妹,自到雪家,雪凡谦对自己也是照顾有加,秦诺对雪凡谦自也是关心的。 “家主放心,我们前去,定然会还百姓一片安宁,如此也不负四家隐退初衷。”雪三爷安慰道,“不知明日可否出兵?”终还是记挂着那天下之事。 雪凡谦点头,心中却另有一番决定。 靳州深夜,地形图前,游人、白染、仇夜天正计划着明日的排兵布阵,“暗门的杀手终归是凡人,即便再 第二百七十四章 风起云涌 “大哥,你知道东方辰言如何对待柳燕尔的吗?”月龄抬头对上月清光疑惑的目光,柳燕尔被东方辰言的人带走,至今音信全无,月龄相信,以东方辰言的手段,柳燕尔的日子绝不会好过。 “如今,雪凡音不在东方辰言身边,终有一日,她会像柳燕尔那般,渐渐被东方辰言遗忘的,到时陪在他身边的我,才是与他白头偕老之人。”月龄以为新人换旧人不过是时间罢了,而她,愿意等东方辰言回头之时。 “父亲还不知此事,如今反悔,我可与东方旭言,取消你们的婚约。”月清光还是希望月龄能够随他一同回月城,不论东方辰言日后心中是否会有月龄,跟着东方辰言,月龄注定辛苦。 “大哥,我已决定,便不会反悔!”月龄说得铿锵有力,不论月清光如何劝阻,也是无力,最后也只得叹一声“若有需要,随时寻我”,便转身离去。 储默一到便拉着怪医寻白染而去,这一路,虽与萧尽寒一唱一和,可心中却记挂着那个命运多舛的兄弟白染,白染的情况,储默自认为,没有人比自己更为清楚。 “储默,你害怕老夫跑了不成,快松手!”怪医被储默拽得那叫一个不舒服,他可是有脾气的怪老头,若非真想见见那个易容高手,才不会任储默拉走。 而当怪医看到半头白发,面色苍白的白染时,终于明白储默着急的是什么,“你那易容术少用些!”出神入化的易容术需要用内力催动,怪医并非催动不了,只是他不愿做这等伤身之事,本以为白染能有什么好法子,原来不过是靠他强悍的内力,但这终非长久之计。 怪医的手搭上白染的脉搏之时,疑问加深,“你的内力为何这般深厚?”白染的内力在东方辰言与仇夜天之上,甚至与自己不相上下。 “梦姨受风明照一掌后,用尚存的一口气,将她的内力尽数传于我,而我虽是风家的废人,但不知为何内力却比旁人更易积聚。”白染缓缓诉说着自己功力的由来,也慢慢陷入了那一段往事之中,怪医与储默也很识趣地不再打扰。 在这世间这么多年,人间纷扰,沧桑变幻,怪医见得岂会少,听过的故事,亲历过的伤心,怪医早已能淡然处之,而当看到东方辰言落寞的身影时,怪医还是不忍心。 “孩子”,怪医一手往东方辰言肩头拍了拍,东方辰言未转头,依旧看着远方的青山。 “若为青松一处栽”,良久,东方辰言才吐出这一句话,“前辈,有何吩咐?”转头对着怪医道。 “孩子呀,这世上我们能控制之事终是少的。”怪医不曾想过,那个高傲的东方辰言,竟是如今这般孤寂,而这孤寂还需多少时间呢,他的等待又能换来什么?一切,怪医不得而知。 “她说,骗尽多情是戏文,这出戏总有演完之时,我却始终不信,即便是骗,也要骗尽这一世。” “东方辰言,你若愿骗龄儿,我便也放心了。”月清光的声音在东方辰言话落之时响起,若东方辰言愿意,哪怕只是一处戏文,想必月龄也知足了。 “既然来了,回营商量该如何打这一仗吧。”对于月龄的问题,东方辰言不想多言,语罢便转身往营帐而去。 靳州马蹄纷踏,战火四起,刀光剑影;东逸国皇城,东方旭整治宋家、罗家、杜家,亦是一片哀嚎与血腥,每一场的权利争夺中,总需要一部分人的鲜血填补一方的愤怒,东方辰灵与东方辰耀、东方辰言的明争暗斗中,他虽被软禁,但随着他一同参与之人却没有这般好运。 东方旭可以对自己的儿子容忍,却不会对这些无血缘之人开释,只半月,便已将三家之人肃清,不论出于什么原因,他要还未来登基之人一班安心的朝臣,这也是为何,东方旭会如此痛下杀手,刑场也被一场场的大雨,将血迹冲散,而雨后的血腥味却依然久久未能散去,这是东方旭自登基以来,处斩最多人的一案。 东方辰耀深知东方旭此举为何,他同样希望趁此,在空缺之位上插入乔家人,却遭到了乔老爷与乔静雨的拒绝,东方辰耀只得作罢。 “静雨,你有何事可与我讲,我知道桓国公的离世,你很伤心,可你不能一直陷于其中。”对于乔静雨甚少言语的近况,东方辰耀甚是担心,总算鼓起勇气,放下身段,却还是得不到乔静雨的回答。 “照顾好孩子。”这是乔静雨对东方辰言说得最多的一句话。 而他们的对话,也往往在这一句话后,截然而止,明明离得那么近,却似乎有走不完的距离,这让东方辰耀心头的不安愈演愈盛。之后,乔静雨与东方辰耀一直是如此,两人之间没有再恶化,也没有拉近距离…… 靳州,花弄国大军与雪家派出之人几乎同时到达,自此,相隔百年,风花雪月再此相聚,靳州战场注定要掀起不同寻常的风云。 “你们三家要与我们为敌吗?”凤君听到将士来报,花雪月三家联同东逸国对付凤来国之时,便亲自上阵一探究竟,未曾想,倒还真是如此,而花雪月三家至此,好戏自然要开场了。 而花雪月此时才发现,凤来国敢如此嚣张,并非那般简单,“原来凤来国是一群乌合之众,今日便当清理门户了。”随同凤君一起的,根本不仅仅是风家人,还有其它三家被逐出之人,凤君只怕是早就在暗中部署这一切,早有脱离暗门之心。 凤君邪魅一笑,“如今这局面,我倒不必忌讳了,免得说我欺负你们这些个俗世人。”凤君现在的嚣张,与之前在仇夜天面前的低声下气,完全是两幅模样。 “今日我们这边四家正统皆在,若束手就擒,及时悔改还来得及!”花情知道,若硬碰硬殃及之人为更多,但凤君若有这等悲天悯人之心,又怎会发起这战争。 说话间,凤来国已无耐心 第二百七十五章 尘埃落定 一时间,边州靳州笼罩于一片只能在昏暗中看到漫天雪花与飞沙的景象之中,未来得及躲避的百姓,有的被这狂风不知卷至何处……而处于这中心之人却还能逃过一劫,东方辰言几人便处于这中心,这也是为何四家一直未曾让他们回营帐的原因。 在营帐中,第一剑、怪医与游人、白染已一同建立起一道屏障,以防营帐之人,被这强烈的力量灼伤。 “究竟何时才能结束?”游人看着受着一波又一波强烈攻击,已不如开始之时那般牢固的屏障,又运气输入功力,可他们的精力终究有限,也只能拖延一时,时间越久,危险愈盛,一旦这道屏障被冲破,营帐被卷飞,那么,在这营帐中的人十有八九会死于这强大的力量之中。 看着天光变幻,你来我会的斗法,东方辰言竟只能站在一旁观战,插不上任何手,此时,他才觉得,自己是如此的渺小,即便驰骋沙场又如何,在这四大家族面前,竟是这般无力,哪怕连周边的树木,也渐渐飞舞于空中。 四家一次次压制凤来国,奈何凤来国风家之人甚多,而四家之中会风家技能的只仇夜天一人,凤来国一旦使用风家之力,两边便又慢慢趋于平手,实在是风家的风力太大,他们一边需稳住身形,一边还需出手对付,两边的人也一个个倒下,鲜红的血裹着狂沙飞舞,慢慢地,昏暗的天空便开始夹杂这暗红,血腥味渐浓。 无奈之下,雪三爷趁凤来国被压制之际,开始运功,脚尖点地,马背借力之后,飞身于高空之中,双手挥舞间,将狂沙揽至一处,那昏黄渐渐开始变得稀薄,忽然间,身边的狂沙已成一团冰。 “千里冰封!” “爷爷,不要!” 两道声音一前一后落下,那一团狂沙结成的兵,向凤来国攻去,一瞬间,散裂成无数道冰锥,刺向一个个人的胸口,黄沙外的晶莹,也染上了殷红,随后化成一滩红色的水,落于地面之上。 其他三家趁凤来国因这冰锥乱了阵脚之时,共同发起攻击,凤来国一时之间,只顾着各自抵抗逃窜,军心已乱,不消一个时辰,便已溃不成军,而仇夜天又在此时,飞身将凤君的头颅斩落,至此,凤来国已成散兵,天空已慢慢开始恢复原来的色彩。在东方辰言带着其余人乘胜追击之时,雪林已泪如雨下。 当雪三爷使完那一招“千里冰封”后,整个人便从高处掉落,幸而雪林眼疾手快,飞身将其接住,可雪三爷却也是耗费了八九成功力,这一招“千里冰封”也只有雪三爷这般人物方使得了,但一旦发出,便极有可能耗尽元气。 “东方辰言已带人而去,想必不会有什么问题,怪医在营中,雪林,你快送雪三爷回营帐,尚有气息,许还有救!”花情看着跪在地上的雪林心中不忍,“月龄,为防意外,你去找东方辰言大军,我护送他们回去。”大敌当前,人命关天,哪能顾忌那么多,儿女情长只能先放于一边。 看着慢慢恢复的天空,怪医虽好奇,怎会在一瞬间便扭转,可心情却是无比的好,他总算不用为这屏障而耗尽精力,也可以歇口气了,可还未等怪医坐下喝口水压压惊,就见雪林背着面无血色的雪三爷出现在自己面前。 “怪医前辈,求您救救爷爷,他方才使用了千里冰封!”怪医刹那之中,也带着了然,那片澄明,是靠雪三爷拼了命换来的。 “赶紧将他放到床上!”怪医一脸正色,“雪老头,我还未与你斗够,你不能这么不厚道地离开了,还有那丫头,你还要还给我们!”怪医多希望他的话可以唤醒雪三爷,然而雪三爷却充耳不闻。 怪医把上他的脉搏,却是那样孱弱,那发丝也已雪白。取出随身携带的保命丹,化为水,使雪三爷服下,却依旧没有任何起色,怪医闭上眼,作为世人称颂的神医,他救活过多少人,对于雪三爷却无能为力;雪林一次次向他输入内力,却一次次无用,无论多少声的“爷爷”,他也无动于衷。 “老家伙,自雪极融离开雪家,你我已斗了二十多年,难道你就如此一声不响,便去寻他了?”怪医与雪三爷相识于雪极融与花蕊相恋后,当时是他阻止了雪三爷寻回雪极融的脚步,从此,两人一见面就掐上,当然,他们所见之面也不多。 “爷爷,家主与凡音还在等我们回去,爷爷,您醒了,我们便回雪家,从此,这世间纷扰与我们再无想干,雪林一直陪着您,再也不捣乱了……”泪水已经打湿了衣衫,雪三爷似乎感受到了眼泪的灼热,睫毛轻轻扇动,慢慢睁开眼睛。 “请家主成全凡音与东方辰言,你自己练好功夫,怪医……”未来得及将后面的话讲完,眼睛定格于怪医身上那一刻,雪三爷的眼珠便不再转动,未说出口的话已成绝唱,他是在听到雪凡音之时,放心不下,才拼尽全力,留下这一番嘱咐。 怪医弯身,合上了雪三爷的眼,雪林如同失去了所有力气一般,跪于床前,擦干了的泪水一遍又一遍掉落,一声呼啸响彻周边,也震惊了山林中的飞鸟。 “雪三爷的尸体要如何安葬?”雪家路途有多少,第一剑不知,而首要之事便是要死者入土为安。 “我要送爷爷回雪家!”雪林说得一场坚定,“都让开!”随声音落下,雪林起身,两手旋转与胸前,一次次往雪三爷身上发力,待他停下之时,雪三爷已被一层厚冰覆盖,“爷爷,没想到,我第一次用这招,竟是为将您的尸体运回雪家。”浓浓的悲伤锁着雪林,那双第一剑曾认为最为清澈的眼中,满是悲哀与愤怒。 “雪林,可记得我曾说过,不要失去眼中的清澈,雪三爷也不会希望你如此的。”第一剑的话引得雪林的注目。 “放心,我不会的,从此,愿再也不用踏入这俗世。”这里 第二百七十六章 灼伤了喉 怪医欲转身之时,耳边却想起了凄婉的歌声: 杳杳飞花 散落天涯 让那些白骨 别忘了回家 清明灞上 牧笛悠扬 催行人断肠 又泪如雨下 …… 哀啭之声不绝于耳,仇夜天与怪医两相对望之后,还是回转营帐,与这份凄哀不同的是,营帐中有着不可言说的喜气,可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红袍男子高大却孤寂落寞的身影,此人正是东方辰言,他面上一如既往地平静冷傲,看不出悲喜;而他身旁的女子一袭红裙,红盖头遮面。 因时间仓促,喜堂除了悬挂红布,摆上红烛之外,未再有其它装饰,堂上所坐的也只月清光一人而已,俗话说“长兄如父”,既然月则不在,月龄的婚事,月清光坐主位也无可厚非。 随着喜炮响起,新人开始行礼,因都是熟人,礼成之后,东方辰言当场便挑起了喜怕,精心装扮之后的月龄,更显娇媚,而东方辰言连应付的一眼也不愿多瞧,他心中想的是掀起雪凡音盖头时的模样,那时还不是她,原来,自己连一个婚礼也没给那丫头。 从山顶往下望,那两个身着红衣之人分外醒目,虽不能看得十分清楚,熟识之人却依旧能认出那是何人,更何况,东方辰言与月龄成婚之事,经月清光与月城之人的宣扬,一夜之间,靳州的百姓已知晓今日乃是言王爷与月城郡主成亲之日。 山上之人亦是一身红衣,裙摆随风而起,面纱的一角也随风飞扬,偌大山间,她只孤身一人,眼看着下面的喜庆,心底却不禁悲凉,“你们很配……”她转身离去,扯下面上红纱,飞落于山间,不知挂于哪根枝。 衣袂仍旧随风飘动,红色更添浓烈的孤独与悲哀,“莽莽天地间,愿你觅得良缘,君安好,予足矣!”洒脱的话随风飘荡于山头,却也灼了自己的喉。 东方辰言一行人在完婚后的第二日便启程回东逸国,与带军赶来的明朗于路途中相遇。这场战争,来得快,结束得也快,只是损失也惨烈,旁的不说,雪三爷的离去,便已让人唏嘘不已,而又有多少百姓因此流离失所,有多少人家庭不复存在,有多少人成为了权利的牺牲品? 东方辰繁趁此机会,在路过暗门之时,与游人、仇夜天、白染一同去见那个武功已被废的风明照,东方辰言也未阻拦,心头之事总需了,何况有他们几人陪着,东方辰言也可放心,只不过怪医执意要一同跟去 ,又没人能拦得了他,而且他又给第一剑灌了迷魂汤,也就是暗门的几个杀手,最后连第一剑也被他给拐跑了。至此,几人兵分两路 ,各自而行。 东方辰言一路安宁,太子府却是乱了手脚,不为别的,只因方满月的皇孙忽然间高烧不退,一直哭哭嚷嚷的,御医早已将太子府围了起来,高氏也是哭叫着,负重进进出出最多的就是大夫。 皇孙发烧已有三日,三日来,烧不仅未退,反有更严重之况,御医个个焦头烂额,皇太后与皇后也一直守在府中,生怕会有什么不时之需,乔静雨更是鲜少合眼,此时,东方辰耀也只能安慰着已然乱了手脚的高氏。 “太后娘娘,皇后娘娘,恕臣无能,未能查出皇孙病因,许是染了风寒所致。”御医诚惶诚恐,他们比谁都希望这小皇孙能安然无恙,到时赏赐自是少不了了,万一有什么差错,却是难逃罪责,能不能保下这条命,还要看皇家人的心情。 “连一个小孩的病因都查不出,御医院拿着朝廷俸禄有何用?”皇后对着御医院院士便是一通怒火,软糯的孩子总能让人心软,何况还与这孩子有着至亲血缘关系。 一时间告示遍布皇城,只要能有人医治得了皇孙,便赏黄金万两,多少人欲揭榜,却又怕出了好歹,何况能入御医院的绝非泛泛之辈,连他们也束手无策,这世间还有多少人可医治。 “怪医前辈与辰昕若在,许有法子。”乔静雨一句话,如同点醒梦中人,一道圣旨快马加鞭,往靳州方向而行,此时,大军离皇城也不过两日的路程。是夜,身负圣旨之人便已将旨意传到,东方辰言留下明朗继续带军前行,自己与东方辰昕连忙赶回皇城,并让萧尽寒往暗门寻怪医。 繁星洒满夜空,伴着一轮弯月,宁静的夜中,唯有风声与马蹄声,马上之人亦无心欣赏这久违的美景,只顾着前行的道路,而在东方辰言之后,月龄亦单骑追赶。 东方辰言与东方辰昕的马术极好,两人的马匹又非同寻常,自是比常人要快,第二日清晨便已至皇城,但因城中来往人多,不得不一路慢行,至太子府时,未及通报,便闯了进去。当然这时,也不会有人阻拦两人,东方辰昕一到便问,“人在何处?”看到下人指的方向后,也不顾规矩与否,直接推门而入。 辰昕打开房门,便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药味,婴儿的哭声已微弱,似是没了力气,而惨白的脸色,似是生命枯竭的前兆。在看到东方辰昕之时,那孩子便向他挥了挥手,绽开纯真的笑容,可下一秒,泪水便又浮现在眼角。 辰昕的心也被深揪着,把脉之后才知,御医为何一直说不知是何原因,不过是怕惹祸上身罢了,东方辰昕立刻命人查了皇孙这几日的饮食,却也无所获。 “孩子身上有些红点,乃是过敏所致,若是大人倒也罢了,只是小孩本就身子弱,加之过敏又是在受寒发烧之后,才加重了病情。”东方辰昕又唤来御医院士,至一旁问道:“你可查出是何因,休想糊弄本王!”这些人面前,东方辰言本就不苟言笑,此时那院士自是更加惊慌。 “王 第二百七十七章 君临天下 东方辰言看着伫立花下之人,去年那日,她也是如此,不过那是一树白花,那人是雪凡音,而现在花下之人乃月龄,春季本是万物滋生,皆是希望,然而,这个春季,万千人有家难归,兄弟情尽于此,年长与稚嫩的生命殆尽,情深之人转身而去…… 红衣红花那样炽热,却没有去年素衣白花的心动,哭嚎声犹在耳边,似乎又回到了她来之前的模样,只是那时心中无人,如今只为打开之人留守。 东方辰繁回到皇城之时,皇孙离世已有半月,东方辰耀本已将事压下,奈何高氏孤注一掷,想用此事大做文章,这日,皇后至太子府时,提起未见几面的皇孙,高氏便明里暗里示意未将真凶缉拿,皇孙难瞑目,言语间,皆是一个慈母的爱子之心。而或许,高氏自己也已经分不清,皇孙究竟是否被害,只是她一直告诉自己,孩子是被人咒怨而亡的。 “辰耀,你莫要包庇真凶,糊弄母后,那可是你的儿子!”皇后对于东方辰耀给的答案甚是不满,许是宫中呆久了,早已不相信单纯之事,早已习惯将事想得复杂。 “母后,人已去,何必深究?”东方辰耀只想就此息事宁人,可惜皇后听此话,更觉事有蹊跷,再想那日高氏的那一眼,便道:“是不是与乔静雨有关?” 乔静雨也正在这大厅之上,自己尚未辩解,冬儿已听不下去,“皇后娘娘,主子自入府未害过一条性命,又怎会向一个孩子出手,这些太子殿下都是知晓的,还请娘娘明鉴!”额头与地面碰撞,引来的依旧是怀疑。 “既不是你家主子所为,又何必紧张?”冷眼看了看尚跪在地上的冬儿,又对着乔静雨言,“静雨,这便是你国公府的家教,我们皇家没有在主子说话时插嘴的规矩,既已身为太子妃,莫要让辰耀难堪,辰耀的儿女也不会只有一个,自己既不行,你也该习惯旁人为他生儿育女。”皇后的话如同针锥般句句刺于乔静雨心上。 “母后既然想知道真相,儿臣也不相瞒。”语罢,深深瞪了高氏一眼,“来人,请昕王爷!”家丑不可外扬,让辰昕过来倒没什么。 东方辰昕顺便带上了东方辰言与东方辰繁,带上东方辰言纯粹是给他不让月龄黏着的机会,而辰繁正巧两人在一处,便一同过来了。 不待辰昕请安,皇后已急着求证,东方辰耀给的答案太令人讶异,“辰昕,究竟是怎么回事,真如辰耀所言?”皇后忘了辰昕方至太子府,怎会知晓他们母子的谈话。 辰昕望了望东方辰耀,见他点头便道,“儿臣不知嫡母所言何事,儿臣只是对皇侄之死略知一二,也确如大皇兄所讲那般”,东方辰昕淡定,东方辰言与东方辰繁干脆坐在一旁品茶。 皇后依旧不可置信,高氏茫然与自责的泪水已无声滑落,不再向之前那般哭泣呜咽,双腿似乎没有知觉般,已瘫软于微凉的地面,“你胡说,你胡说,怎么会是我,怎么会?”音容已从开始的愤怒变为无力的呓语。 “孩子受风寒发烧本是你院中之人照料不周,病后过敏病危,也因你房中花香而致,本宫念孩子方离世,未将事情公诸于众,谁知你竟胆大到敢将一切推于太子妃,高氏你扪心自问,自你怀孕后,太子妃是如何待你的,孩子出生后,她又是如何待你们母子的?”东方辰耀的质问,高氏无言以对,毕竟乔静雨确实没有对不住她的地方,而且此时,高氏亦无心于争斗之中,只顾着喃喃自语。 “辰耀、辰昕,事关重大,当真已查清?”皇后不敢相信,到最后,原来是不可预测的意外。 “后宫的那些龌龊之事还未完全蔓延至太子府”,不轻不重的话从薄唇中吐出,眼睛却只看着未沉于杯底,浮于水中的茶叶。 “本王方回,路途已乏,辰昕与我回府看看,臣弟告辞!”东方辰繁起身,告罪一声便带着辰昕离开。此乃太子家务事,辰昕既已将原委讲明,不宜久留,交于他们自行决定便可,至于东方辰言,他自会寻理由离开。 这日后,太子府并未有多大动静,只是高氏不再掀风作浪,整日在院中喃语,御医去看过一回,不过是“皇孙离世,刺激过大”之语罢了,东方辰耀也未再多言,只是将其软禁耳。 白色的花开满枝头,花下石桌尚坐不下这么些人,仇夜天与第一剑寻了一处树枝而坐,东方辰言花下负手而立,风摇落了花,人抬头而望,却只有东方辰言看着手中那颗玲珑骰子,“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今日这一地飘零的落花,像极了那日的情景,而这么多人却少了她。 “是小姐说的”,暮雨端茶而出时,听到东方辰言的话,看到众人的讶异,便开口解释道,“小姐当时不知挨了这骰子多少刀,王爷这般珍视,也不枉费了小姐一番心意。”暮雨虽不知为何雪凡音要做这骰子,但明白定然意义非凡。 当知道东方辰言接旨之时,暮雨不解也恨,但当他们两人回来之时,当得知他们已拜过天地之时,暮雨只当东方辰言是个负心人,可之后才发现,月龄虽进了门,然东方辰言未踏入她院中一步,一日中,不论多忙多累多晚,定会至梨舞院就寝,而暮雨与微雨微晴几个丫鬟也已搬至别处,只是在人多之时,过来伺候伺候罢了。 “十五东方旭禅位,东方辰耀登基,你当真不必准备什么?”对于东方辰耀,萧尽寒还是不放心,毕竟没有东方辰耀的算计,东方辰言也不至被东方辰灵威胁,而东方辰耀做得那些,全因他的猜测,尚未登基已是如此,何况成为了那万万人之上的人,到时,只怕东方辰言的日子更不好过。 “经此一事,他若还未想通,还未有容人之量,东逸国终有一日会灭于自己人之手。”东方辰言怕的是拼命打下的江山 第二百七十八章 相随相伴 “你们可知她在何处?”登基前一日,乔静雨只留下一封信,便与冬儿一同离开了太子府,“原来这才是她的决定。”离开前一夜,乔静雨找过东方辰耀,只说她累了,已有决断,东方辰耀虽听得一头雾水,却也未全放心上,而今想起,才知许多话,其实她早已若有若无透露着,只是自己的不注意与忽略,才有了今日的结局。 “你派了那么些人都寻不到,何况是我们?” “罢了罢了……”东方辰耀挥手方东方辰言与东方辰繁回府,回到清冷的殿内,映着烛光,再次打开乔静雨留下的那封信: 承蒙殿下多年照拂,而今终可君临天下,然妾无法母仪天下,爷爷之死终难忘怀,愿与冬儿就此离去,与君缘尽于此,愿君与淑女携手至老。 短短几十字,却充满了决绝,东方辰耀紧紧攥着一纸信笺,今日他未封后,不就是在等她,可是她却如同消失一般,任凭派出多少人,也不知她今在何处。 “静雨啊,你至少让我知道你身在何处,是否安好,我对你的不同,你难道未曾察觉吗?”独自一人的书房,烛光昏黄,摒退了太监宫娥后,叹息着那离去之人,到如今才知天下也不如她来得重要。 “东方辰言,你伤才愈,难道又要再添一身新伤而回!”月龄看着独自整理行装的东方辰言,心中有着说不出的愤怒与悲凉。 “与你无关!”东方辰言头也未回。 “那雪凡音呢,你觉得她会希望看到你为她受伤?”月龄是个聪明人,东方辰言为何要去战场,只是为了给雪凡音的那个承诺。月龄可以接受东方辰言的冷落,但无法看着他身受重伤,却也深知,自己无法劝阻他,唯一有用的就是自己以为可以取代的雪凡音。 “我不想她回来之后再被人伤害!”这是雪凡音离开后,支撑他傲然的唯一信念。 话已至此,月龄不再多言,离开言王府,往住在行宫的月清光处而去。今日乃东逸国新皇登基之日,月城又怎能不来人,因担心月龄的处境,月城新城主月清光亲自前来,这当中也不乏对东方辰言的威胁。 月清光自靳州而回,军中呼声更高,月则自知已不必挣扎,不日,便以身子不适而让位,月清光亦不客气,上位不出三日,便架空了月则,以私通别国的罪名,囚禁了月清亮,至此,月城真正掌权人已更迭。 “不该答应你的,龄儿,委屈便随大哥回去。”人家说貌合神离,东方辰言连貌也不曾与月龄合,更不必提神了,月龄的日子如何,可想而知。 月清光离开后,第二日,东方辰言便又往战场而去,不过是一些周边不安分的小国,想趁着东逸国方历大仗,皇位换人,人心不稳之际联合冒险而上,殊不知,那场仗虽说东逸国损伤不上,但因四家相助,其实明朗后来支援的大军,除了路途之累,并无什么。这一仗,其实也不必,东方辰言亲自上阵,只不过他想亲自为雪凡音征得这天下,都说君怕战功过盛的将领,照理,东方辰言此时还需避开,可他要的就是无人敢犯的战功与名声,届时,看何人还敢对雪凡音动什么心思。 东方辰耀虽不想东方辰言前去,可经历乔静雨的离去之后,也体会到了东方辰言的那份痛苦,便也不再多说什么,不过他随后也批准了月龄愿随夫同上战场的请求,于是,东方辰言才走三日,月龄只带了两个护卫,便也马不停蹄往战场而去。 东方辰繁依旧不理朝中事务,常住城郊小屋,清晨至山坡一隅的云轻坟墓旁守着聊天,看着从花苞到渐渐绽放,溢出清香的栀子花,一遍遍回忆着两人从相识到相离的过程,“云轻,你最爱的花开了,三皇兄又去战场了,月龄也陪着他前去,也是难为她了,不知凡音回来会如何……”他时常与云轻讲着最近发生的事情,好像面前的不是一座孤坟,而是那个明媚灿烂的女子。 与东方辰繁的清闲相比,东方辰昕苦命多了,东方辰耀登基不久,便抓着东方辰昕开始参与朝政,东方辰言离开后,皇城的安防便交给了东方辰祈,东方辰耀自己有条不紊地处理政务,总至深夜,而夜深人静之时,还是会想起不知身在何处的人,“静雨,你回来可好,我出动这么多人寻你,你怎会不知?” 除了这时不时蔓延着的忧愁与哀思,皇城风平浪静,偶有波澜,东方辰耀也能稳当处理,见此,东方旭很是欣慰,也就放心地离开了行宫,走之前,特地去看了凤之乐,陵寝而下,便游山玩水,看这天下风光。东逸国虽是他的,但他却没有一睹风采之机,如今正好。 东方旭离开后,皇后便被东方辰耀接回皇宫,已是皇太后的她与太皇太后为伴,时而让云贵妃与荣妃进宫,一同聊聊心,倒也自在。 时光转瞬即逝,转眼间已是寒冬,年关将近,东征西战的东方辰言终于回到了皇城,脚踩在雪地留下一串脚印,回到言王府的第一件事,就是回梨舞院,暮雨得知消息,已煮好姜茶等着东方辰言。 离开半年,梨舞院一尘不染,摆设依然如昨,不过更冷清罢了,踏入雪凡音的寝房,推开那扇雕花的窗,一树雪白在眼前闪耀,未止的新雪压弯了树枝,时不时抖落满溢的雪,相似的情景,却不见旧时人,想起雪凡音那句,“凡音,你说你在最坏的时候遇上了我,幸而没有错过,我们这一生都不会再错过……”眼中的坚定不可忽视, 周身却也弥漫着离愁,桌上的姜茶,像极了那日与第一剑试剑比高低时她勉强自己喝下的那碗。 “暮雨,命人请繁王爷、昕王爷!”合上那扇窗,坐在桌前,喝了一口姜茶,找他们聚聚也好,至于第一剑,早与仇夜天结伴,不知行踪;怪医带着白染回了花弄国,萧尽寒行侠仗义之际,遇上一侠女,正 第二百七十九章 一骑归来(大结局上) “如何才愿意与我回去,只要你提得出,我便做得到!”孤单的滋味着实不好受,没有乔静雨,东方辰耀除了公事,不知还能如何,心无处安放。 “若有言王爷待雪凡音之心便足矣。”说罢,乔静雨不再多留,与门外守着的冬儿一同回房。 当东方辰耀再次到来时,已是四月,而这一次,他没有给乔静雨任何选择,只告诉她,自己要留在此地陪她,对此,东方辰言哭笑不得,明明是自己的地儿,这会儿倒被他们俩占了,还说不得什么。 “留在此地,天下要如何?” “你让我像三皇弟这般,我便如他这般,要美人不要江山!” “你……” “我已让贤,这天下已与我无关,日后你便是我的贤王妃,我也只有你一人。”东方辰耀坦然自若,虽说放下权势太难,可放下了也就放下了,因为有比这些更重要的。 “让位于谁,你可知道,你这样做有多危险,新君又容得下你吗?”乔静雨来不及高兴,已为他担忧。 “你心里一直有我,新君近在眼前!”东方辰耀可没有那些忧虑,他自然会想好退路,怎会草率而为。 “言王爷?”变化太快,乔静雨一时之间还真接受不了,这两人究竟是在闹什么,真当社稷为游戏吗? “放心,此乃深思熟虑后的决定,他想与你携手天涯,我想在凡音回来之时,让她无人敢其,倒是一举两得了,对外便称他病重,寻医救治,无力朝政,方才让位,如今,他已是东逸国的贤亲王,你已被封为贤王妃。”东方辰言很好心地解释了一番,让雪凡音不必顾忌,也只有自己坐上那个位置,所以当东方辰耀找东方辰言商量之时,东方辰言思索一日,便答应了。 四月正是梨花开得旺盛之时,皇宫一殿内,白白的一片,美得令人沉醉,这片梨花林,是东方辰言命人从各处寻来,栽至一地,只因雪凡音曾喜欢对着它发呆,只因雪凡音喜欢脆弱的梨花随风而舞。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握着手中的骰子,静立中尽是那入骨的相思情,“一年了,还有两年,我们便可再见。”这份期待,总算更进了一步,然而两年之后的今日,雪凡音还是了无踪迹…… 又十年,青衣一骑,绝尘而来,宫门守卫拦下了马上女子,“皇宫禁地,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告诉你们皇上,雪凡音回来了!”雪凡音青簪绕发丝,话语中不乏急切。 守卫面面相觑,雪凡音这个名字他们太熟了,因此也不敢怠慢,一阵惊讶后,连忙前去禀告总管,进而一步步报至御书房。 房中人闻言,愣是在奏折上留下了弄弄的朱砂迹,“快请至合欢殿!”冒认压根不在他考虑的范围内,谁有这么大的胆,敢来皇宫冒认。 随着一步步靠近,合欢殿就在眼前,雪凡音平复了呼吸,小心地推开了精雕的殿门,“辰言”,试探着叫出这牵挂了十三年的人,随着殿门被宫人关上,雪凡音的脚步戛然而止,狐疑地望着眼前的背影。 “凡音……”他转过身,复杂中带着兴奋,她泪如泉涌,却久久无言,两人谁都没有再走近一步。 “东方辰言呢?”忍住眼中的泪水,问出了心中已有答案的问题,可对方却一直未给回答,“辰昕,你告诉我,东方辰言呢?”面前的皇帝是东方辰昕,雪凡音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她费尽心思来此,换来的却是这样的一个结果。 “你随我来!”东方辰昕前面带路,进入靠近锦瑟殿的一处殿内,那入目的梨花,任谁都看得到,不待辰昕引路,雪凡音便往殿内而去,一步步入内,最后在房中看到了那把琴,手触琴弦,寥落了弦上尘;雪凡音夺门而出,看着一片梨花林,花开未盛,但因数百棵的梨树栽在一处,也无花稀之感。 手指划过花瓣,花瓣散落,收回空中的手,不死心地问着那个问题,“东方辰言呢?” “你为何不早一月,他等了你十三年,却还是没有等到你。三年你未回来,也无音信,此后,你离开那月,他便每年借口修养而至宫外寻你,每次回来皆是疲惫不堪;为了你,他多少次披挂上阵,只为你回来时许你一世无忧;为了你,他一生未封后,后宫除了月龄,再无旁人;为了你,他情愿一生无儿无女,为了你,他整整坚持了九年,今年他再无力气再去寻你……凡音,你怎么忍心,让他等了这么久?”不是怨雪凡音,而是想让她知道,东方辰言的情究竟有多深。 “还是晚了……”雪凡音听着辰昕的话,感觉所有的力气一点点被抽空。 “三皇兄一直相信你会回来的,因为这是你答应过他的,他要给你的东西,都在这殿内……”辰昕终不忍心看着雪凡音如此模样。 “东方辰言,你个傻子,我只让你等三年,你何苦呢?”蹲在地上,好似被人抛弃一般,泪水湿了衣襟,起身回到屋内,寻找他留下的踪迹,枕旁,有一个木盒与一封信,雪凡音撕开封口,取出信纸: 傻丫头,我知道你一定会回来的,因为你放不下我,可惜,我还是见不到你。凡音,我不悔等你,即便你最后未来,我也无悔,只遗憾想你归来之时给你的惊喜,只能在这信中言明,木盒里你父亲留下的兵符与我要送你的步揺。 凡音,还记得柳城之行,你看中却未买的银***步揺吗?后来我曾折回,将那步揺买下,本想回到皇城亲手送与你,谁知诸事缠绕,竟至出征也未能亲手给你戴上,如今只能如此到你手上;天下如今已安宁,那兵符你拿着也可护身,开锁的发簪在枕下,你送我的丝帕与玲珑骰子,我带走了。言王府一直都在,你回来,可在言王府安家,这一生,我终是负了你……东方辰言字。 雪凡音打开木盒,取出那支簪头为两 第二百八十章 浮生若梦(大结局下) 雪凡音与东方辰昕一路来至含笑园,“管家伯伯去何处了?”皇宫也好,言王府也罢,始终没有见到当年的管家。 “你三年未归之后,三皇兄便给了言王府之人一笔赏金,让他们离开了,不愿走的就留在了皇宫,三皇兄念管家年岁已大,也到了享天伦之乐之时,便执意让他回家团聚,如此,管家也就回乡了。” 含笑园内花香弥漫,最熟悉的莫过于那清雅的栀子花香,“我离开之时,还未见过含笑园的栀子花开,如今,它开得正好。这儿的花花草草,大多是那年我们一同种下的吧,就在这儿,我愿意放下过往,与辰言牵手,再回来之时,他已不知在何处……”雪凡音的目光转到一旁的梅树上,记忆翻滚回转着。 “就在这儿,我以为吹笛之人是尽寒,却不想是辰言,他当时什么都没说,一定很生气吧;还有这些梅树,定然是他命人种的,那时他还向我发了脾气……”雪凡音带着温柔的笑容,如数家珍般地回忆着含笑园中发生的一幕幕,来这儿未及五次,却又发生了那么多的事,“可惜这般花繁叶茂的含笑园,我终没有机会与辰言一同相看。”现今的含笑园,不再是只有一棵含笑,独自开花,它的周围有着百花争奇斗艳,一派热闹景象,奈何看花之人,却只有一人,那个种花之人,却无缘携手相看,这又是何等的悲哀?满园的花,只会灼伤了孤影人的眼。 “去看看辰言。”雪凡音终于鼓起了去见他的勇气。 东方辰昕点头,带着雪凡音上了马车,又命人至城郊请东方辰繁至皇陵。一路上,辰昕又与雪凡音讲了冷宫中的宋梦琴,东方辰耀与乔静雨之事,雪凡音只是静静地听着,并不言语。 “宋梦琴中了蛊毒,师父离开后,虽无人控制她体内的蛊虫,可那蛊已长大,已会一寸一寸吞噬宋梦琴,那样的痛苦,宋梦琴终是受不了,最终在冷宫自缢而亡,也算是罪有应得;大皇兄与大皇嫂的那对龙凤胎儿女已有十岁,大皇兄甭提有多满足,不过,他们只是逢年过节偶尔回来一趟,平时都是出游在外,咱们这几个人,倒是他们俩最舒适。”说话间,离皇陵已越来越近,最终马车停下,东方辰昕出示令牌,一路畅通无阻。 青山隐隐,皇陵静穆,“他就一个人躺在这儿,辰言你等了我十三年,找了我九年,怎么最后一年就不等我了呢?”看着墓碑上的那行字,雪凡音无论如何也只得死心,“我得知你重病,却还是见不到你最后一面,连一句话也说不上,辰言,我想你,可你已不在”,一时间,雪凡音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好似在向东方辰言诉说着自己的委屈,希望他还能像以前那样安慰自己,不知不觉,泪打湿了墓碑。 “辰言,你知道吗,三爷爷离世后,雪凡谦自责不已,为了安慰雪凡谦,那雪凡音便回到了她的身体,她一边劝着雪凡谦,一边研究医术,想法子要将雪凡谦的双腿治好,结果一等便是这么多年,最后雪凡音耗劲精力,才治好了雪凡谦,而她自己也只得魂飞魄散,因此,雪凡谦也舍不得放我这个替代品离开,若非听到你重病的消息,我又怎能轻易回来,现在我就在这儿,辰言,你见见我好不好?”雪凡音好似东方辰言还在自己的眼前一般,讲述着为何这么多年才回来的原因。 “凡音,你这样让三皇兄如何放心,他已入土,如何才能再见你呢?”东方辰繁看着雪凡音这般模样,怎么会不心疼呢?一听到侍卫来报,说雪凡音回来了,在皇陵之时,东方辰繁便一路赶来。 “辰繁!”雪凡音扑在东方辰繁的怀里,倾泻而下的泪如何也止不住,“为什么会这样,一个月,就一个月,我还是迟了,他为什么这么傻,为什么这么早就离开了?”一连串的问题,无不诉说着心底的悲伤。 东方辰繁轻拍雪凡音的背,轻声道:“三皇兄离开时,吩咐我们,凡音回来了,要好好照顾她,他并非要这天下,他只是想让他的傻丫头可以任性放肆,他虽娶了月龄,却只是有名无实罢了。” 雪凡音离开东方辰繁的怀抱,手背抹了泪水,“那一日,我在山顶看着他娶了月龄,我以为,时间久了,他们或许可以幸福,可他还是等了我一生……”那天山顶的红衣面纱女子就是雪凡音,那凄婉的歌声也是雪凡音所唱,而怪医与仇夜天那天就知道了,雪凡音也在,不过为了让东方辰言安心,一直很未曾说出口罢了。 “月龄呢?”这时候只怕月龄要冲出来,给自己一巴掌,可是雪凡音却没有见到月龄的踪影,不禁奇怪。 “月龄是个忠烈的女子,这十三年,一直陪在三皇兄身边,三皇兄离开后,月龄也随他殉情而去,三皇兄旁边的那座坟墓便是月龄的。”东方辰繁指着东方辰言不远处一座小坟道。 对于月龄,他们都有着无限的叹息,月龄半生心思皆在东方辰言心上,可即便她在东方辰言身边陪伴了十三年,东方辰言心底的那个人也只有一个雪凡音,十三年的相守,抵不过一年的相爱。 “凡音,三皇兄为了对你的一句承诺,不是在战场之上,便是操劳于政务,身子早已虚耗,才会早早殒命。”辰昕解释着东方辰言离世的原因,这十三年里,东方辰言为了那个许诺,励精图治,最终积劳成病,又因心头的思念而早早倒下。 “这墓旁的合欢花,是三皇兄让我栽下的,他言,合欢花也是苦情花,为的就是等离人归来,他相信他的凡音一定会回来的……”辰繁指着一旁的随风舞的合欢花道。 “辰昕,帮我把那张琴取来,他曾说想听我为他奏一曲,生前不行,便身后实现。”雪凡音呆呆望着那墓碑,“都说先走之人是幸运的,你怎么忍心把我留在你后面,你的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