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三,龙王娶后》 第1章 龙王爷的定情信物 我老家有个传说,村里的龙王庙内供奉着一条恶贯满盈的妖龙。 每年二月,全村的人都要去庙里给龙王爷上香送贡。 可今年的龙抬头,龙王爷不要贡品了。 要娶活人亲! 听说,走阴仙算出的龙王祭女,正是我的双胎姐姐。 而我却在最近半个月,频频于半夜十二点听见有人敲门。 每回打开门一看,门槛前都只有一篮子金元宝与黄纸钱。 纸钱上还盖着一张白色的喜字…… 我叫白鳞宸,生于民间小鬼节三月初三。 往年三月三都是春暖花开的时节了,唯独我出生那年,三月还是白雪纷飞。 我是被三月三晚上的炮仗声吓出娘胎的。 那年,奶奶按照本地的规矩在小鬼节傍晚点了一串炮仗,丢到门口炸小鬼。 恰好我妈从屋后鸡圈喂鸡回来,炮仗冷不防地丢在了我妈脚下,噼里啪啦炸起来,把我妈吓摔了一跤。 也是因为这一摔,我妈直接被送进了手术室。 一个小时后,我妈顺利生了个女儿。 可正当众人以为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时,医生却又告诉我奶奶,我妈的肚子里还有一个。 先出生的姐姐肉嘟嘟,十分乖巧惹人疼爱,也没让我妈受多少罪。 但后出生的我,却是让我妈在手术台上哭着嗷了整整四个小时。 无论医生怎么给我妈打针催生,我就是下不来。 那时帮我妈接生的卫生院女医生都觉得是难产,差点就要拉开手术室的大门,去询问我奶奶保大保小了。 但令她们意外的是,外面白雪纷飞的天空竟突然响起了一道炸雷。 雷声一下,我妈肚子里的我就忽然自己掉出来了! 诡异的事还不止这一桩,我刚落地啼哭,我妈的手术台下就钻出了密密麻麻几十条大黑蛇。 黑蛇吐着蛇信子,瞪大一双炯炯有神的蛇眼,一窝蜂地蠕动着往抱着我的医师围了去。 接生的女医师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吓得当即两眼一翻,抱着我就一头摔在了地上。 等手术室里众人的尖叫声把外面的奶奶招进来以后,奶奶看见的,正是我躺在地上被一堆黑蛇埋住的一幕…… 那时,虽然我并没有被蛇咬伤,一条小命算是勉强保住了。 可我被蛇埋的场面,还是成了奶奶和我妈一辈子的阴影…… 当夜,奶奶用驴车拉着我妈、以及我和双胞胎姐姐出院回家。 刚出卫生院大门,天上就下起了红色的雪。 次日一早,整个柳荫村,红雪化水,血流成河。 村头还发生了灵异事件,有两户人家半夜十二点,把自家养了多年的看门狗给打死吃了。 生吃的。 村长赶过去的时候,那两家人的状态一模一样。 都是被吓得丢了魂,双目茫然,满脸是血,精神疯癫,嘴里都不停地嚷嚷着: “村里出讨债鬼了,要杀光整个村子的人!” 村长听见这话,立马去找了本地的地里仙。 两人一路走一路排查,终于还是查到了我家,查到了我。 地里仙算了我的生辰八字,立马骇然失色,指着我说: “百鬼尽,留一魂。蛇压床,六畜亡。下红雪,吃血人。 此女命中带煞,是恶煞厉鬼投胎转世,留在你家,不出七天你家就要死人见血! 长大后,更是会给整个村子带来灾难! 必须得在五天回魂日之内,把她弄死,这样才能让大家都逃过一劫!” 原本就不想要我的奶奶听了这话更害怕了。 她告诉我妈,我这个祸害留在家里,要么她们不得好死,要么我不得好死。 最终,她们选择了后者。 当天晚上,我亲爹一铁锹拍在了我的脑袋上,小小的我顿时头破血流,晕了过去。 我亲爹以为我死了,就把我从山头丢了下去。 只可惜,我命不该绝。 那晚我被上庙里烧纸的养母捡到了。 我养母是桃花镇上最漂亮的女人,方圆百里无数青年才俊的梦中情人,可她却有个毛病。 她生不了孩子。 我养父是桃花镇上的扎彩匠。 凭借着一门祖传的手艺在桃花镇混的风生水起。 他是个痴情人,即便知道我养母生不了孩子,也坚决不离婚,丑拒外面一切烂桃花。 我爸说,他们那时候想过收养一个孩子,而且连人家都找好了,就等孩子生下来满月好接回来了。 但我妈却早半个月捡到了我,并且一眼就认定了我该是她们家孩子。 我妈把我抱回家时,我整颗脑袋都血淋淋的。 是她和爸爸花钱给我求医治病,日夜不眠地守在我身边照顾我,这才把我一条小命从死神手里抢回来。 我刚满月那会子,我妈总担心我长大会不会脑子不好,毕竟我才刚出生,脑部就受了重创。 所幸随着我一岁一岁长大,他们并没有发现我的智商与精神有问题。 看见我会哭会笑,会满地跑叫妈妈爸爸了,他们悬着的心,才终于放回了肚子里。 只是好景不长,我四岁那年也不知是怎么就被人发现身份了。 我的亲生母亲找到了我养父家,关起门,和我爸妈说了大半天的话。 后来是不欢而散的。 我还依稀记得,我亲妈浓妆艳抹地气愤打开堂屋门,瞪大眼珠子恶狠狠地指着我喊: “白木堂,你个赚死人钱的,你家迟早会被这个祸害给害的家破人亡!” 那时我年幼,还不明白她的话是什么意思,只是隐约感觉到了一种恐惧感。 要被抛弃的恐惧感…… 我哭着扑进了妈妈的怀里,问她是不是要扔了我。 而妈妈却眼神坚定的揉着我脑袋,认真地和我说:“宸宸乖,妈妈不会不要你,谁都别想从妈妈身边,把你抢走 第2章 龙王婚书 他穿着一袭黑色滚金边的古代长袍,如瀑的青丝倾泻于肩后。 走入我视线里的身影朦朦胧胧,在我床前坐了一会儿,然后冰凉大掌握住我的手,往我手里塞了块白里透红的凤玉…… 他附到我耳边和我说话,声音像潺潺流水漫过小石涧,悦耳清透: “收了本王的定情信物,就只能做本王的新娘子,你若敢负本王,本王就掐断你的脖子。” 梦里的我听见这话,被吓得浑身一个激灵。 大学毕业后,我尝试过去找伤疤修复机构来弄掉这块半个巴掌大的可怕蛇鳞疤,但都没成功。 万不得已,我只能又回到桃花镇上,厚着脸皮当起了新时代的啃老族。 今天是三月初一。 晚上,我又做了个诡异的梦。 梦里我站在一座空旷阴森的神庙里。 外面电闪雷鸣狂风大作,闪电的光透过破旧的古代样式门窗木格洒进来,照在我正前方的黑龙神像上。 忽明忽灭的光亮勾勒出黑龙那半张凶恶的面孔,将黑龙的下排牙给照的反光。 猛地一阵狂风破开门窗,扬起黑龙神像左右两侧的黑色幔子。 我瑟瑟发抖的杵在冷风里,记不清自己为什么要来这个地方。 总感觉有白影子从身边一晃而过,像索命的无常—— 眼尾余光再次捕捉到那抹白色时,我一个激灵扭头看去,却发现…… 房梁上吊满了白色的招魂幡! 招魂幡的白纸条不多,证明死的是个年轻人。 对于一个从小在扎彩铺长大的女孩,这些死人用的冥件我早就见怪不怪了。 这种程度的恐怖元素,还吓不到我! 但见怪不怪,却不代表不敬畏。 对死亡的恐惧,是每个活人与生俱来的本能。 风掀的满屋子招魂幡晃晃荡荡。 屋里的光线本来就暗,闪电光忽明忽灭,那招魂幡的苍白更将整个庙舍衬托得阴森可怕。 突然天空一道响雷劈下,我再抬头,才发现正对面的黑龙神像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一副黑白两色的双喜匾牌! 墙上吊着黑布白花,迎面一阵阴风狠戾吹来,哗哗啦啦,满天都是冥钱飞舞—— 我瞧着那幅黑白喜字组成的双喜匾牌,一股强烈的恐惧感从心底炸裂了出来。 我扭头想逃,可谁知刚一转身,就被一副漆黑的棺材给挡住了路。 吹进庙里的风很大,屋子里飞舞的冥钱像雪一样覆在了压抑的黑棺上。 我望着棺材脑子一片空白,神使鬼差地就伸出手,推开了棺材盖…… 倾着身体低头往棺材里看。 或许是梦里太好奇棺材里的东西了,连外面闪电都轰地更频繁,好让我看的更清楚点了。 我看见—— 棺材里躺着一个新娘,新娘穿着血红的古代嫁衣,嫁衣上绣满了鬼花曼珠沙华。 新娘的尸体是头朝我这个方向的,而我的视线,却是先从她脚上红色鸳鸯绣花鞋开始缓缓看过来的…… 最后才落在她头上戴着的金灿灿凤冠、以及那张比冥钱还冷白的脸上。 新娘的五官乍一看,我觉得很熟悉,但更让我心惊肉跳的是,她右脸上方那块和我一模一样的蛇鳞疤…… 我惊恐地赶紧揉揉眼睛,再往棺材中的新娘脸上看时…… 新娘突然睁开了眼! 满脸笼罩着阴森的绿光。 血红的双唇勾起了一抹瘆人的笑。 笑着笑着,两眼就流出了血泪。 我顿时被吓得后退了好几步,极度恐惧的情绪令我双腿不受控制发抖,膝盖一软,就跌坐在了地上。 早就该吼出嗓子的尖叫声堵在了胸腔里,我怎么、哑了,喊不出声了! 随着庙外的风越吹越厉害,那浑身僵硬的新娘也从棺材里树桩一样忽然立了起来。 然后一眨眼,就来到了我的面前。 不等我惊慌失措的逃跑,便面目狰狞的咧嘴一笑,伸出尖锐的十指掐在了我的脖子上。 指甲掐进皮肉里,又疼又难受,像掐死一只鸡那样,手指紧收。 剧烈的窒息痛感在心口蔓延开来,我害怕地挣扎,叫不出声,只能生不如死的直勾勾盯着那张苍白如鬼魅的脸…… 她是我吗? 是我吗…… 后来,我是被一道惊雷吓醒的。 从被窝里坐起来时,整套睡衣都被汗湿了。 猛地喘了好几口气,我才终于慢慢清醒冷静下来。 伸手按了下床头的电灯开关,打开了屋顶的白色节能灯。 我下床穿上拖鞋,想去旁边的桌子那倒杯水喝。 冰凉的白开水才刚抿进嘴里,我就听见外面有小孩在唱着: “三月三,蛇嫁女,龙王妻,棺材女,烧纸钱,裁纸衣,龙王爷,你莫嫌……” 稚嫩的孩童声在寂静的深夜里空灵回荡着,听得人脊背发麻,毛骨悚然。 我掏出手机打开一看,正是午夜十一点五十九分。 手机屏幕上的数字全部变成零的那一瞬间,外面熟悉的敲门声又响了。 依旧是三声长音,两声短音。 我满身的热汗顿时全凉了,潮湿的睡衣贴在后背上,让人能很真实地体验到什么叫做后背发冷! 我忍无可忍地立马奔到笔记本电脑前,打开了监控设备。 虽然我爸是干死人生意的,我从小就不怕这些死人物件,用我爸的话来说,我家就是靠这类东西吃饭的,老天爷赏饭吃,没人会害怕自己的饭碗。 可一连半个月都往我家门口送这玩意儿,谁受得了! 于是我今、啊不,昨天一早就坐车去了县城买了一套简易的监控装置,摄像头就安在我家大门的右上方,画面会同步传到我的电脑里。 监控视频很快就调了出来,昏暗的画面里,依稀能看见是个六七十岁的老太太提着一篮子东西偷偷摸摸地放在 第3章 嫁给龙王爷 婚书的落款,新娘那一行写的是我的名字…… 而新郎那一列赫然写着:柳荫村龙王爷! 龙王爷?! —— 第二天一早,我着急忙慌赶到镇上里街桥头的如意扎彩铺。 我爸还像往常一样早早就开了门,只不过我赶过去的时候我爸没在,只有宋译和我爸新收的一个十六岁学徒磨盘在看店。 我一进店铺就被一只半成品纸扎童男给砸到了,宋译在柜台那头瞧见,立马很有绅士风度的大步迈过来帮我扶起那只纸扎人。 顺便还很体贴地帮我拍了拍衣服,关心了一句:“没事吧?我正打算给你打电话喊你来着。” 我摇摇头,抬起视线看着他的温柔眉眼回答:“没事,纸扎人砸不疼的。” 宋译是我男朋友,我们俩已经谈了三年恋爱了。 他人长得帅气,剑眉星目,棱角分明的,是我初中高中甚至大学时期的校草。 曾因一张帅到足以倾倒众生的脸,与风度翩翩温润如玉的气质而连续三年登上大学论坛新时代女大学生理想配偶榜的第一名。 但谁也没想到,这么一位全身上下几乎全是优点没有缺点的云大公认男神,最后竟然会被我这个怪胎给祸害了。 不过对于他这朵鲜花最终插在我这坨牛粪上一事,我并没有感觉到很意外。 因为我俩是同乡,还是从小学到大学的老校友。 我小时候给他抄过作业,帮他躲过了被老师叫家长的生死劫,他顺利从老师办公室走出来以后,就泪眼汪汪地向我承诺过:等他长大,一定会好好报答我,以身相许做我男朋友,保护我一辈子。 儿时的一句戏言我原本也没当真,毕竟宋译这人是个潜力股,越长大越英俊,我和他一比较越显得云泥之别。 可让我没想到的是,大二那年他为了替我挽回尊严,直接在学校两系的联谊会上手捧玫瑰向我表白了。 然后我俩就成了云大的一个神话。 至今云大的校园里还流传着曾有一位瞎了眼的校草学长爱上了一个母夜叉学姐的灵异故事…… 只是我俩确认关系后,也并没有像别人想象的那样,爱的多么轰轰烈烈,可歌可泣…… 反而平淡到我时常会忘记自己有这么一个男朋友。 大学毕业后,我因为脸上这块蛇鳞疤而在找工作的事情上屡屡碰壁,所以才逼不得已回老家发展。 他不一样,他回家是继承他亲爹遗产的。 对,他是个富二代,刚死了爹。 “我爸呢?”我有点急。 宋译平静地哦了声,说:“北头村子里有户人家今早打电话在叔叔这定了一套纸扎货,叔叔送货去了,可能得晚上才能回来。” 坐在纸扎人堆里的小磨盘也探出头来没好气地说: “那户人家不懂规矩,烧错了东西,师父得等到太阳下山给他们办好事了才能回来,姐你要是没事,来帮我一起扎纸人吧!师父留下的活太多了,我一个人干不完……” 不等我开口回答,宋译就无情掐灭了他的美梦:“一边去!我和叔叔说了,要借走宸宸两天,我们等会就走,没时间帮你扎纸人!” 小磨盘听见这话,很生气地噘嘴哼了声。 我不明白地看向宋译,“走?你要带我去哪?” 宋译牵住我的手,神秘兮兮地说:“去外面走走,我有惊喜送给你,你忘记了吗,明天是你的生日。” 明天,三月三。 是啊,我生日。 也是龙王娶亲的日子。 不管昨天晚上的喜帖到底是不是恶作剧,出门躲躲还是安全点。 我果断答应了跟宋译出门走走的事情,走前再三确定他的确和我爸打过招呼了,我才敢放心出扎彩铺。 临出门那一脚,我又被先头那只纸人给砸到了。 这回宋译有点生气,抓过纸人扔地上就是一脚,把纸人的竹篾骨架都给踩断了。 而且……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好像有一瞬在宋译的眼里看见了一股冰冷凶戾的杀意…… 宋译说出门前他得先回家收拾点东西,让我先去他家坐坐,喝杯茶,等他半个小时。 我答应了。 宋译的家住在整个桃花镇上最好的地段,前头是新修的公路,新设的公交站台离他家只有五百米远。 交通便利又恰好远离闹市,附近都是乡政府干部的家属楼。 因此在一排灰墙土瓦的破旧老楼房队伍里,他家的三层小别墅显得格外富贵耀眼。 虽然我俩谈着恋爱,可他家我却来得极少,上一次来还是吊唁他爸。 他把我安排在大厅里等着,自个儿进了后面厨房,好半天,才端了杯热果汁给我。 “刚榨的,原味无添加苹果汁,你尝尝。”他把果汁送到我手里,迫不及待的搓着手等我品尝后给他反馈。 我看他一脸真诚,不忍心辜负他的一片好意,就喝了一口。 苹果汁的香味很浓郁,只是不知为什么,有点苦。 但为了不打击他的满满成就感,我还是昧着良心冲他笑眯眯地夸赞:“口感不错。你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宋译深受鼓舞,“你喜欢就好。你先坐着,我去楼上拿个东西,五分钟就下来。” 我点点头。 他上楼后,我捧着大半杯热果汁暖手。 等了他一会儿,觉得无聊,就站起身四处走走。 看见旁边的沙发上有他胡乱扔上面的黑色外套,出于好心,我就把衣服拿起来抖了抖,想帮他整理一下。 但谁知刚抖了三下,一张照片就从男人外套的口袋里掉了出来。 我好奇的把掉在沙发上的照片捡起来,仔细一看—— 照片上披着头发穿白裙子站在公园花坛前迎风温婉笑着的女孩…… 竟然是我那个双胞胎姐姐,谢沐瑶! 宋译怎么会有 第4章 和公鸡拜堂 下一秒,我的身体就僵硬地往水泥地面砸了去。 完了,果汁被下药了! 千算万算没算到,宋译会对我下手,我就知道他是个心机狗! 失去意识很久,我朦胧再睁开眼,视线所及,一大片灼目鲜艳的红色。 身边还有人影来回晃悠。 迷药的后劲还没过,我有意识,却不多。 能看见个模糊的轮廓,却四肢不能动,全身瘫软,嗓子也发不出任何声音,大脑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的反应。 只能任凭那些穿着蓝衫长袍头上戴红花红帽子的老太太把我掰扯来折腾去。 烛光晃得我本来就模糊的双眼更加看不清东西了,眼前这怪异的一幕,一时让我分不清究竟是做梦还是现实…… “是处子,黄花大闺女呢!就是不知道这东西送给龙王爷,龙王爷会不会发怒,生咱们换新娘的气!” “丑是丑了点,但是用花瓣遮一下,脸也挺漂亮的。丑东西就该送给龙王爷,让龙王爷吃了她!” “呸,这个祸星一出生就害得咱们柳荫村鸡犬不宁,把她送给龙王爷正好!” “老谢家的女人真挺狠的啊,为了不让自己闺女被村里那条恶龙给糟蹋了,连夜找的人破了她闺女的处子身! 听说那男人,还是这个祸星的男朋友!村长找她算账,她二话没说,就把这祸星给推出来了……” “反正龙王爷要的是女人,是老谢家的干净闺女! 咱们这是按照他的指令办事,这东西丑是丑了点,但不送她去,难道要送你家孙女去,送你家还没嫁人的闺女去吗?!” “呸呸呸,我家闺女虽然长得没人谢沐瑶好看,但好歹是个上过大学的知识分子! 她已经和老刘家的儿子相亲了,用不了多久就要出嫁了,我可不会把她推进火坑,就算拼了这条老命,我也不会让我家闺女嫁给那条妖龙!” “我孙女年纪还小呢,谁再和我说把她嫁给龙王爷,我和谁急眼!再说,他们老谢家造的孽,凭什么要我们家的无辜女孩去帮他们还债!” “那就快点把这东西洗干净打扮好,塞进棺材里,棺材一钉,大吉大利!” “我们谢家终于能摆脱这个祸害玩意儿了,沐瑶,她一死,就再也没有人怀疑你……” “白鳞宸啊,别怪姐姐心狠,你不死,死的就该是姐姐了!” “我知道你心地善良,是个好女人,但你不替沐瑶去死,沐瑶就有危险……欠你的,我宋译这辈子还不上了!” 无数个声音在我耳边交叠回响,有村长喊人停棺的、有村民喊着吉时将至,点火放炮的、还有老太婆们喊着要胭脂水粉头冠的…… 镜子里的我,像个提线木偶,双目无神地任由她们帮我换上血红绣着黑色彼岸花的嫁衣,盘起头发戴上金晃晃的新娘凤冠。 老太太粗糙的手指沾上腮红往我脸上抹,抹得我腮帮子生疼,“这小东西打扮起来还挺有模样的!脸上的蛇鳞胎记一被花瓣盖上,还真像个小狐狸精!” “这东西睁眼了,不会要清醒了吧!” “放心,人家宋小老板说了,那迷药后劲大着呢!就算睁开眼了,脑子也得两个小时以后才能清醒,清醒了还得半天才能恢复体力,她跑不掉的!” 跑不掉、我跑不掉…… 眼睁睁地看着她们为我上好妆。 乌黑的唇,细长的眉,杏眸桃腮,墨发红衣。 头上沉甸甸的凤冠上插满了金色步摇,一张绣着黑白二色双喜字的盖头被人放在了我的面前。 老太婆们欢欢喜喜的把盖头遮在我的脑袋上,一左一右架着我的胳膊把我拖出了烛光摇曳的里屋。 不知到了什么地方,我感觉阴森森的冷风钻进我的骨头缝里,吹得我全身酸疼。 随着中年男人一声令下,耳边突然就响起了唢呐锣鼓喧天齐鸣的声音…… 那尖锐的喜乐灌进我的耳朵里,刺得我头疼欲裂,满脑子都是嗡嗡的电流声…… “吉时到,拜高堂——” 刮耳的中年男人嗓音震得我耳膜都快破了。 倏然间的一串公鸡咯叫唤醒了我更多的意识…… 公鸡,哪来的公鸡? 我这是在哪?! 我陡然大梦初醒,彻底回过了神来。 猛一昂头,恰好一阵阴风穿堂过,扬起了我头上的白色盖头…… 我这才看见,我好像被人架着站在一间摆满牌位的祠堂里。 祠堂中间,坐着眼熟的柳荫村村长,以及…… 我那位只见过两三面的亲奶奶。 我想起来了! 总在半夜十二点往我家送纸钱元宝的就是她! 她身边站着浓妆艳抹穿花裙子的我妈,还有一副病殃殃模样的谢沐瑶,紧攥谢沐瑶手不放的宋译…… 当然这些人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祠堂里停放着一副黑色用红漆写着双喜的棺材,祠堂里的村民都带着丧帽样式的红色帽子,腰上扎着白布。 乐队们吹吹打打,吹的是百鸟朝凤的凤凰起飞百鸟来贺这段,是办婚事才会吹的曲子! 村里青年壮汉赤裸着上身手提红灯笼,结过婚的妇人往天上不停地扬着白色冥钱。 满屋红烛高照,这一红一白一黑给人一种很强烈的视觉冲击感…… 即便是自幼就在扎彩铺长大的我,看见这一幕也会恐惧瑟抖。 而就在我身边五米距离远的地方,有一只被人牵着,脖子上挂着大红花的公鸡…… 他们要我嫁人…… 三月三,龙王娶亲,他们是要把我嫁给龙王爷! 我意识到身处的情况有多么恶劣后立马就慌了,开始拼命的挣扎,害怕得疯了一般大喊大叫: “放开我!我不要嫁给龙王爷,我不要嫁给龙王爷!” 但我身上的药劲还没过,浑身上下软绵绵的,根本没有力 第5章 三月三,龙王娶亲 “放开我,放开我!你们要是把我嫁给龙王爷,我就算死了,也会化作厉鬼向你们报仇的,放开我——” 满屋子活生生、有血有肉的人,这会子却冷漠得像个没有意识的纸扎人,全都在冷眼旁观,像看一场热闹的大戏。 我跪在地上无助痛哭嘶吼着,压着我的两个胖女人见我还倔强地不肯弯腰磕头,抓住我的头发就推着我脑袋往地上撞…… 砰地一声,血水溅在满是尘灰的地面上,耳边步摇哗哗啦啦响个不停。 “二拜高堂——” 老女人抓着我的头发继续把我脑袋往地上压撞。 脑门子接连被狠狠磕了两下,我立时胃里翻江倒海,晕得想吐。 “夫妻对拜——” 身体被他们扯转了个方向,老女人最后一次把我的头往地上磕,和公鸡拜了夫妻。 脑袋撞击地面的那一刹,两股热流沿着我的鼻腔喷涌了出来,眼角的泪水也止不住地往外淌…… 我被撞得低低惨叫了一声,几乎没力气再呵斥他们放了我。 再抬头,地面赫然留下一滩乌黑的血迹。 “礼成——” 村长郑重的站起身,“拜了堂,你就是龙王爷的新娘子了!从今往后,你是生是死,都与我柳荫村,再无任何瓜葛!我劝你还是老实点,事已至此,你没有活路了!” “封棺——” 四个老女人再次把我整个人都给拖了起来,我不甘心地胡乱挥舞手脚,被她们面朝天的抬着,鼻腔里的血全都回流进了嗓门,把我的嗓子灌得喑哑如老妪: “放开我、放开我,我求你们、放开我……” 求他们也没用,我还是被人扔进了棺材里。 她们按着疯癫痛苦的我身体,让村里的男人们缓缓把棺材盖上…… “求求你们,放了我,我不要嫁给龙王爷,不该我嫁给他的!” 棺材上方最后一缕光亮也被残忍阻断后,我不甘心地躺在棺材里手脚并用的想要推开棺盖,心里又怕又恨,满脸泪水,拼尽全力的狠骂出声: “谢沐瑶,你让我替你去死,你会遭报应的,宋译,你们这对狗男女,我死了也不会放过你们!” 不久,我听见头顶有道阴冷的声音淡淡响起:“钉棺。” 下一秒,八根棺钉被齐齐钉进了棺盖与棺身里—— 我霎时绝望地呕了口血出来,在黑暗里伸出手拼命地用指甲抓挠棺盖,任凭指甲被抓秃挠出血也不停下,“宋译,你会、不得好死的!” 棺木被抬起,唢呐锣鼓吹吹打打的欢送着我去龙王庙。 “龙王娶亲,闲人回避——” “新娘献祭,五谷丰登——” “龙王娶亲,闲人回避……” 一路上我都在不要命的挣扎用手推棺盖,妄想为自己争一线生机。 我抽泣着拔出头上的发簪,用簪子尖锐部分剜木头棺盖。 剜了很久很久,棺盖上也只不过仅被剜出了个指甲盖大小的坑…… 而我哭着哭着,却开始察觉到棺材里的空气稀薄,氧气要不够用了。 我有了喘不过气的症状,不得不先停下来养一养体力,不然我等不到龙王爷吃了我,就得先被憋死在棺材里了…… 他们将棺材停放在了龙王庙中…… 棺材一落地,外面的天空就忽然雷声大作,风声大气。 送我过来的那些村民们被吓得一哄而散,纷纷逃出了龙王庙,嘴里还不停地高喊着:“龙王爷显灵了,龙王爷显灵了……” 而我听着外面的呼啸风声、诡异雷鸣,眼角含泪已经没有力气再做些什么了…… 棺材里的空气越来越少,我胸口沉甸甸的,像是被什么重物压着,每一口气,都喘得心脏撕痛。 又过了大约二十分钟,我躺在棺材里已经有想昏迷的势头了…… 活着,好痛苦。 我真的要死了么…… 爸,我害怕…… 我忽然想妈妈,想爸爸了。 我爸如果知道我被献给了龙王爷,肯定会拼了老命来救我……他平时,最疼我了。 我开始盼着,今晚这庙里真会有龙王爷出现…… 因为憋死太痛苦了! “爸、爸……” 闭上眼绝望等死的前一刹,龙王庙的大门忽然被风破开了。 有人踏着轰轰雷鸣而来。 下一秒,被钉死的棺盖竟让一股力量直接掀飞了! 冷风扑进棺中,我顿时心脏又恢复了跳动…… 空气、我要空气…… 但在氧气不足的空间里憋了太久,一时半会我的脑子里还是混乱一片,清醒不过来。 浑噩中,一只冰凉且骨节分明的男人大手猛地抓着我胳膊把我从棺材里扯坐了起来。 极度嫌弃的嗤鼻命令:“滚!” 话音刚落,就要把我甩出去…… 他抓到了我拜堂时被人攥伤的地方,新伤加旧伤,疼得我当场就泪眼朦胧地尖叫起来:“疼——” 而也是我这一声喊,成功让他身上一僵。 “是你……” 深更半夜的,又加上我大脑缺氧,导致眼睛看东西本来就模糊,整个人都晕晕沉沉的,所以即便他就站在我身边,我也瞧不清他的模样…… 只能隐约看到,他穿的衣服和我们普通人不一样,袖摆宽大,盘金绣龙,玄色长袍。 个子很高,肩宽腰窄,身型比例堪称完美,墨发过腰,身上还有股子淡淡的血腥味…… 长头发,穿长袍的男人…… 难道是龙王爷! “龙、”我一整个激动住,正想发疯祈求他饶我一命,但却不争气的因为激动过头,两眼一闭晕倒进了棺材里…… 还有点残留的意识时。 我感觉到自己的手被人拿了起来,指尖让人含进了口中…… 凉软的舌轻轻舔舐去了我手指头上的血,舌尖在我裂开的指缝间游走时,竟有种久违 第6章 纸人点睛 接着,一缕愉悦感悄然攀上心头…… 逐渐猛烈。 —— 第二天。 我是被斧头劈棺声给惊醒的。 我爸终于来了。 我一睁眼就看见了我爸那张苍老发青的憔悴面孔,他老人家拎着斧头正站在我的棺前大口大口喘气,剧烈的运动导致他额角蓄满密密麻麻的汗珠,上身那件灰布衫都被汗水浸湿了大半截。 棺盖被他劈开后,他瞧着躺在棺内如同傀儡般的我,顿时两眼一湿,甩了手里的斧头就把我从棺材里抱了出来。 “没事了,爸来了,爸来救你了!”他的嗓音沙哑,丢了魂般的状态更衬的他恍若一夜苍老了十岁。 直到我趴在了我爸的背上,我才突然回过魂,意识清醒。 一股酸热涌上鼻头,我浑身骨头酸软地搂住我爸脖子,委屈的眼泪瞬间飚了出来: “爸,你终于来了,吓死我了……我好害怕!” 我爸有点体力透支,但还是拼了老命地背着我出龙王庙,要带我回家,“没事了闺女,别害怕,爸在呢! 爸一听见消息就来找你了,谢家那些该挨千刀万剐的畜生!舍不得自己的闺女就要拿我闺女抵债,这笔账,我白木堂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他们!” 我趴在我爸的背上两眼含泪,小心翼翼地问:“爸,我还能回家吗?” 我是送给龙王爷的祭品,祭品回家,是会家宅不宁,有血光之灾的。 我爸喘着粗气才不管这些:“能!凭什么不能!我接我女儿回家,有什么报应冲着我一个人来就成!” 我顿时被感动到破防,搂着他的脖子就嚎啕大哭了起来…… “爸,我好害怕,我怕死了,他们把我塞进棺材里,还要把我送给龙王爷吃掉,我怕啊……” 我爸叹气,知道我受惊吓了特意放轻声安抚我:“没事了闺女,都过去了,这个仇,爸给你报!多大的人了还哭得像个孩子!” 我抬起宽大的袖子抹眼泪,哭到身上发抖抽搐。 可,看见袖子上的黑色彼岸花那一刹那,我突然想到了昨晚…… 我好像见到龙王爷了。 耳畔似乎还清晰地回荡着昨晚那龙按着我缠绵时,在我耳边低声诱哄的那句:“夫人乖,等着本王,本王办完事就去找你。” 说完,还往我耳尖上咬了一下。 想到这一幕,我霎时浑身瑟抖。 不对,我记得我昨晚已经被人给扒光了,可我现在身上衣服还穿的好好。 还是昨天被塞进棺材时的模样。 棺盖也是我爸用斧头劈开的…… 没人掀开棺。 或许昨晚的一切,都是我在棺材里憋久了大脑缺氧产生的幻觉。 对,一定是! 我正要庆幸自己的劫后余生,可目光无意往棺材里一瞟,看见棺中那滩东西时…… 我的心情立马又跌入了深谷—— 棺里明黄色的软垫上,有血! 我爸刚背着我出了庙门,就被闻讯赶来的村长和地里仙拦住了道。 村长拄着拐棍一脸森冷的朝我爸怒吼:“白木头,你是真不怕死啊!当年你媳妇惨死的结果还没让你长记性呢!这个女孩她已经嫁给龙王爷是龙王爷的人了,你把她带回家,你是活腻了吗!” 地里仙也满眼惶恐地指着我说:“白老哥,你干这一行也不少年了,难道不知道祭品入门,家破人亡吗!你何必为了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孩子搭上自己的老命呢!” 提到没有血缘关系,我下意识地把爸爸搂得更紧了。 我爸狠狠瞪了两个没安好心的人一眼:“我家的事情,和你们没有关系。你们动我闺女这笔账我先帮你记着,等着吧,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们也尝尝闺女被祸害的滋味!” 我爸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有点重,竟将那两个向来站在村里权力最高点的老东西都给吓到了。 背我回家的路上,我和我爸被不少村里男女隔得远远的指手画脚,指指点点。 但我爸说他不在乎,毕竟我们白家祖上四代都是开扎彩铺的,从几百年前就被人说三道四,我爸活了大半辈子,早就已经习惯了这种日子。 不仅他要习惯,我也要学着对这些不善言语免疫。 我爸是徒步把我从柳荫村背回镇上的,花了整整一个小时。 到了家,他先安顿我在楼上房间自己休息会。 然后他就独自一人揣了包烟出门了。 晚上六点,我爸才把睡得迷迷糊糊的我从床上晃醒。 我穿着睡衣从被窝里坐起身,借着屋子里的昏暗光线看见我爸身边烟雾缭绕的,他嘴里此时还叼了根烟,慢悠悠的吞云吐雾吸着,满身的烟草味呛得我直咳嗽。 我知道,我爸只有在心烦的时候才会抽烟。 上次我爸抽烟抽得这么猛,还是在我妈出殡的那天。 看这情况,我就知道这回是真的遇上大麻烦了。 我憋着咳嗽不敢说话,直到我爸掐灭烟头打算进入正题时,我才害怕地主动提议:“爸,要不然我还是搬出去住吧!” 我爸一听这话,脸色瞬间就变了,压沉烟嗓生气道:“搬出去?搬去哪!你就只有这一个家,出去露宿街头吗?” 我颤抖着身子不知所措:“可我不想让爸你有事。” 我爸叹了口气,郑重问我:“宸宸,爸想问你一个问题,你昨晚上有没有见到那条妖龙?” 怕我害怕不敢说实话,又特意补充了一句:“你别担心,一定要如实交代。你和爸爸说,爸爸好做准备。” 做什么准备? 那妖龙还会跟过来?! 对了,他和我说过,等他办完事他就来找我…… “见到了。”我瑟瑟点头,缩进被子里,“但也不是很确定,我昨晚上浑浑噩噩的,根本分不清是现实还是幻觉。” 我爸的脸色更沉了:“那, 第7章 被龙王爷疯狂报复 纸人通七窍才有灵。 我看着床头那两个摆放整齐,身穿彩衣,眉目清明栩栩如生的纸人,也感觉到这两个纸人和以往的那些不一样。 我早就不怕我爸店铺里的那些东西了,但我瞧着今天这两个活灵活现,像真人一样的纸扎人,心里竟然阵阵犯怵。 “闺女,记住了,从现在开始你不许出这间房子!今晚不管发生什么事,你听见什么动静,都不许出声。 不管谁叫你,你都不能开门!一定要等到明早五点鸡叫了,报晓了,才能打开这间屋子!” 我爸说着,还点了一炷香插在香炉里,摆到了纸人正前方。 “事关你自己的性命,一定要长点心!切记,不能出声,不能开门。” 我点点头,心里慌得直打鼓,扯住我爸的衣角问:“爸,我能摆脱那个龙王爷吗?今晚过去,他明晚还会来吗?” 我爸烦躁的喘了两口气,“我给你用的是隐身法,道行一般的妖怪是看不出来你在不在家的,所以才会想方设法用你熟悉人的声音来引诱你自己出去。 只要你晚上别出声,别开门,他找不到你自然就会走,按理说,连着七天找不到你,你应该就会没事了。” 听他这么说,我也就放心了。 我爸点了香又给两个纸人拜了拜,不放心地再三嘱咐我一通晚上的注意事项。 之后才出门给我房间上了锁,在我门外贴了隐藏符咒。 屋子被封起来后,我对着两个纸人越看越心慌。 无奈之下我只有继续躺回床上,翻身朝内用被子把自己裹紧。 睡觉!对,睡着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最好一觉睡到天亮,这样就算是成功度过了一晚! 可想象虽美好,现实却很残酷。 我睡不着,翻来覆去的静不下心。 我想让自己快些陷入深度睡眠,可脑子却反而愈发清醒了。 脑子一清醒,我就会害怕。 尤其是夜幕降临,时辰越来越晚…… 我紧闭双眼一个人蜷缩在漆黑寂静的房间里,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老天爷保佑,老天爷保佑那条妖龙别再来缠我了! 我这辈子也没做过什么坏事啊,为什么命运总是这么悲惨呢! 提心吊胆的窝在被窝里藏着,身上睡衣都被汗湿了一遍。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忽然传来了狂风骤起,吹得门口木头挂钩摇晃撞墙、树枝被折断,在地面滑行的声音—— 我身子一抖,算到是妖龙来了。 紧抓住被子往头上盖,我哆嗦着蜷缩进被窝里。 外面的风声越来越响,像女鬼在深夜中低吟哭泣。 突然啪嗒一声,好像是谁在拍打我的窗户。 风声猎猎中,屋子里的桌椅也毫无征兆地自己挪动了起来,桌腿在地上咔咔咔的断续摩擦着,听得我头皮都麻了! 我害怕地缩在被子里拼命捂耳朵,妄图让自己听不见那些渗人的声音。 可下一秒,一声野猫的惨叫还是让我吓破了胆子! 我藏在床上发抖,捂完耳朵捂嘴巴,后背吓出了一身冷汗…… 风声猛地又凄厉时,我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砸在了我身上! 本能的从被窝里探出头,结果我一睁眼,就看见自己背上背着一只花花绿绿的纸人! 纸人脸上发绿光,苍白的面孔上瞪着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萝卜鼻下面还咧着一张长满尖牙的嘴,上扬的嘴角正一点一点往外渗着鲜红的血…… 虽然是张笑脸,但却比死人脸还恐怖! 我身上一麻瞪大眼睛差点就尖叫出声了,但好在两只手及时捂在了嘴巴上。 麻利的翻出被窝,我恐惧的本能一脚把纸人给踢下了床! 而也是这时我才发现,纸人跟前的香炉已经倒了,香炉里的半截香也灭了…… 纸人不受香,意味着纸人也打不过外面的妖龙! 我正捂着脑袋,大脑疯狂运转着,神思电转之际,我忽然听见黑夜中传来了妈妈的声音:“宸宸,给妈妈开门……” 与此同时一双染血的手也拍在了窗子的磨砂玻璃上。 我死死盯着窗子上留下的红手印,额角汗如雨下,一双手没有知觉的捂在嘴巴上,恨不得连我的鼻息都捂下去。 那东西一直在拍我的窗子,每拍一下,我的心就狠狠抽一下。 “宸宸,宸宸快给妈妈开门啊!” 听着窗外那熟悉的嗓音,我又怕又难受。 没想到再次听见妈妈的声音,竟然是在这种情况下。 我坐在床上凭借着异常强烈的求生欲硬生生撑了二十分钟! 二十分钟后,窗外的手掌已经没有了,风声也停了…… “宸宸,是爸爸,把门打开。” 我爸的声音出现在了房门口。 我顿时如同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光着脚跳下床几乎是飞奔着跑去门口,打算给我爸开门…… 但,手抓到门闩的时候,我才猛地想起来,我爸临走前嘱咐过我,不到天亮不能开门,不管是谁叫门,门都不能开…… 更何况我爸手里有我房间的钥匙,他根本不用叫我开门! 意识到真相是什么后,我立马把手从门闩上拿了下来。 一转头,窗户上赫然映出了一张诡异苍白,双眼流血,披头散发的白衣女鬼脸…… 女鬼隔着窗户朝我阴森一笑,五官在突然下起的大雨里,逐渐扭曲—— 我捂嘴咬着唇,浑身无力地一步一步后退。 退回了床边,躲进了被窝里,紧闭双眼一动不敢动。 半夜,我还清醒的时候,感觉自己的被窝里多了两个人。 那两人一左一右把我夹在中间,身体,还是纸做的…… 我不知道我这一夜到底是怎么熬过来的,总之第二天天刚亮,狗刚叫,我就从睡梦里惊醒了。 屋子里的桌椅板凳以及纸人 第8章 被窝里多条蛇 发现我过去,我爸身体僵硬的转过身,提着菜刀,两眼上翻,露出两片白花花的眼白,阴恻恻地问我:“宸宸,吃吗?” 吃吗…… 我霎时如遭晴天霹雳,再也控制不住地尖叫出声:“啊——” 不等我反应过来,我爸就已经扑通一声,摔倒在了地上。 “爸!” 我手忙脚乱地把我爸扶起来,送进了房间里。 从我爸口袋里掏出了手机着急给磨盘打了个电话。 电话那头拉了两声嘀后,磨盘慵懒的声音响起:“师父你怎么还没回来啊,我手都磨出泡了,纸人还没扎完呢!” 我紧张的喘着气,和磨盘说:“你快来家里一趟!我爸出事了,你来看着,我这就出门找人!” 磨盘一惊,随即立马答应:“好嘞好嘞,我这就把店关了!” 和磨盘打完招呼,我把我爸的手机放回他床头,看着我爸面色苍白昏迷不醒的样子,我心疼地伸手给他盖好被子。 关上门,我一路飞奔着往街那头的长桥口找人救命。 长桥口住着一个会看事的半仙,听说半仙以前是个道士,在山上学艺长了不少本事,功德圆满了就下山普度众生来了。 半仙在桃花镇上的口碑不错,不管是谁家撞见鬼了还是碰上什么邪了,只要找他一看,他都能说出个之乎者也,给一个十分灵验的法子。 按照半仙的方法处理灵异事件,百试百灵!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爸从不让我去长桥口算命,还说半仙的那套本事都是旁门左道,折损阴德的烂法子,让我瞧着他,有多远躲多远。 磨盘他妈在半仙那顺利解决了一头事后,磨盘曾偷偷和我说过,我爸之所以瞧不起半仙,大约就是因为同行是冤家。 我爸和他都是办阴事的,但我爸开扎彩铺,是送人的。而他算命改风水是留人的。 他们两个办的事背道而驰,自然而然就会互看不顺眼。 我觉得磨盘这个说法不无道理,我爸的确和半仙不对头,但是现在这个情况,整个桃花镇能救我爸的就只有他了! 不过也亏得我运气好,我找到半仙的时候,半仙正拈着胡须坐在门口大槐树下喝茶。 见我气喘吁吁地跑过去,半仙目光如炬的呵呵一笑,不等我开口就抢先一步说:“小姑娘,我等你很久了!” 半仙果然是半仙,都能算到我要来。 我当即噗通跪在了他老人家的跟前,诚恳地给他老人家磕个头,“半仙,你救救我爸!” 半仙穿着一身青灰色的道袍,抓起脚边放着的拂尘就答应了下来:“走,带路。” 我听见这话,立马就激动地爬起来带他去我家。 半个小时后,我带半仙到家,磨盘已经在我爸床前照顾我爸了。 半仙拿着拂尘在我爸头上晃了晃,并指念诀,嘴里嘀嘀咕咕了半天。 等他嘀咕完,睁开眼了,我第一时间就急切地问他:“我爸到底怎么回事,救救我爸啊!” 老半仙掐指算了算,突然瞪大双目:“不好!是妖龙寻仇来了!你爸把你藏了起来,你是他的新娘子,他来找你找不到,就向你爸撒气! 他这是在向你爸要人呢,你爸如果不给,他就会杀了你爸!” “那该怎么办啊!”我六神无主急得快要哭出来,“都是我不好,我不该回家的,我害了我爸!” 我内疚的低头湿了双眼。 磨盘还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见我这个模样,好心地拍拍我后背,帮着我询问半仙:“大仙,你发发慈悲,有没有什么能救师父的方法?我们给钱,我们有钱!” 半仙收回拂尘捋着胡子思索了一下,随即从袖子里拿出了一只小葫芦瓶,递给我,郑重其事地说:“晚上那条妖龙还会来找你,你把这里面的东西倒在你家大门口和你的卧房门前。” 我谨慎的双手接过小瓶子,点头如捣蒜。 他继续从腰间挎着的布袋里拿出一个稻草扎的小人,小人胸前还贴着一张红纸,“等妖龙被赶走以后,你去门口查看一下,看看门口有没有留下什么东西。 只要是妖龙留下的,不管是什么,你都把它塞进这个稻草人里,用钢针封住,这样就能封住妖龙的三魂七魄!明天一早你再把东西送到镇子南头的桃花林里,我在那里和你汇合!” 我把稻草小人也一并接下了,认真记下了他说的话,然后重重点头。 送走了看事的半仙,磨盘关上门小跑到我身边,看着我手里的小葫芦瓶好奇问:“姐,这葫芦里装得是什么啊?打开看看!” 我也好奇葫芦里到底装了什么东西,就点点头,拔开瓶塞。 顿时一股熏人的腐臭味冲进了鼻子里,冲得我眼前一黑,头脑发懵。 磨盘那家伙更是头一扭,弯腰干呕了起来—— “我的天,这是什么玩意儿怎么这样臭!” 我拿着葫芦忍住想要将它丢掉的冲动,憋着一口气,拧紧眉头往瓶口里看去…… 只见里面是黑乎乎的一滩液体,像血! 我一把又将葫芦盖住了。 盖子按紧,那股子恶臭味才被阻断。 我用手扇了扇鼻子前的空气,连喘了两大口,才说:“应该是血,像什么动物的血。” 从前家里耗子死在隐蔽的角落里长时间没被发现,尸体腐烂就会飘出与这相似的臭味。 留下磨盘照顾我爸,扎彩铺的生意也暂时关门不做了。 我把卧室里的两个纸仙人搬出来时,才突然发现纸仙人的后背已经被火烧焦了。 纸人被烧,泄了气,就算没灵了。 看来昨晚上的东西,的确不是一般的凶狠。 晚上,我照着半仙的吩咐在院子门口以及卧室门口都撒上了那臭烘烘的黑血。 撒完还在门口烧了两叠黄纸,给门神爷上了香 第9章 龙王大人现身! 坚硬清凉的鳞片在蠕动攀爬过程中,刮得我皮肤又痒又疼。 不久,那条长虫体重蓦然增加。 像化成了人,覆压着我弱小的身躯,随后,一口啃在了我的脖子上。 我如陷梦魇的本能抬起双手反抗,但指尖却在胡乱挥舞期间,从一瀑柔软的长发中穿了过去…… “疼。”我一只手挡在了他的胸口。 但下一刻,他却狠狠拉开了我的手腕,气恼的低吟了句:“笨!中了别人圈套都不知道!” 说完,又在我锁骨上撒气似的咬下去。 剧烈的疼痛感从脖颈间袭来,冲得我头颅闷疼,头皮发麻。 “别咬我,别咬我……” 梦里那条熟悉的大黑蛇一改常态地不再温柔舔舐我,竟张嘴将有毒的獠牙刺进了我的脖子,想一口一口吞了我。 我猛地从梦里惊醒,身子僵硬的弹坐起身,捂住脖子就惊慌大喊:“别吃我!求求你别吃我——” 窗外的一道惊雷劈落,顿时将我拉回了魂。 来不及细想,我就看见玻璃窗上陡然溅上了一滩灼目的血…… 外面雷声轰隆响得更凶猛,院子里砰的一声,像是被什么东西砸塌了哪间屋子,接着就是一道痛苦的闷哼声—— 像老牛濒死的喘气。 再然后,窗外黑影一晃,隐约可见一条长长的粗物飞上了天空,离开了我家。 龙? 是那条作恶的妖龙吗? 我惊魂未定的光着脚跑到了窗边朝外面看,借着外面的闪电光瞧见—— 我家厨房塌了,满院子都是枯黄的树叶。 院子里的树木有雷击的痕迹,水泥地面也有一大片摩擦过,像车轱辘碾出来的印记。 眼前空荡荡的,除了两盏球状的路灯在院子里摇摇晃晃,其他一切都恢复了寂静。 我确定是那条恶龙走了,就立马打开了房门。 卧房外的血迹并没有被人动过的迹象,只是大门口的血……变多了,还变得更鲜红了! 大门外飘着零零散散的白色冥纸,我壮着胆子打开手电筒,在地上寻找那条龙留下的东西—— 最终在一片雪白冥纸下,发现了一截断发。 龙王爷的头发? 我捡起那缕墨发,心底突然生出了一种不踏实的感觉。 我想起了白天半仙的嘱咐,一不做二不休从口袋里掏出了那只草扎的小人,双手麻利地把头发塞进了草人的腹部,又拿出一根钢钉,用力扎进了草人的心口。 办完这一切后,我拿着草人才脱力地往墙上一靠,猛喘了两口气。 这样那条妖龙以后应该就不会缠着我了吧! 天亮。 我一早六点钟就赶去了镇子南头的桃花林,迫不及待要把那只草扎人还给半仙。 半仙果然是半仙,像未卜先知一般,早早就在桃花林里摆了供桌香炉,插了招灵的引魂幡。 我把草扎人放到了半仙的手里,喘着粗气紧张询问他:“半仙大叔,我爸究竟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 一脸严肃的半仙掂了掂草人的分量,提着拂尘有些不耐烦:“当然还得做法了,做完,你们父女俩就能团聚了!” 我着急催促:“那你快做啊!我爸、我怕我爸撑不了太久……” 半仙把草人放进袖子里,随后给了我一把锋利的小刀,冷脸吩咐我:“划破你一根手指头,把血滴进香炉里!” “好。”我不假思索地接过刀就往手指头上抹,指腹传来疼痛的同时,一滴豆大的血液也顺着手指头滑落了下来。 我伸手打算把血滴进香炉,但指尖伸出去的那一刹,我的耳朵里忽然灌进了一道冷漠的声音: “那老东西刚经历天劫,如果再让他和女人睡一觉,他的真气就破了!短时间肯定恢复不过来,到时候咱们就趁这个机会,抽干他的龙气,以后我成仙你化龙,我们两个各取所需!” 是半仙的声音。 我不明所以地扭头看他,却发现他正捋着胡子意味深长的盯着我,根本没张嘴! 下一秒那声音又响了起来:“这个女人身上有他的龙气,只要拿到她的血,就能把那条龙引过来! 那条龙来了,这个女人就没有利用价值了,到时候你就把她当成补品生吃了,好歹她身上还有点龙气,不能浪费了。” 他还是没张嘴……并且在对上我惊讶恐惧的目光时,还沉着脸催促了一句:“愣着干什么,不想救你爸了?!” 我爸是肯定要救的! 但此时此刻我又瞧见,那半仙的身后有仙家…… 还是只头上长角,形态已经近似真龙的红环蛇! 我察觉到了事情不对劲,勉强让自己镇定下来,迅速把划破的手指藏到了身后,直接质问他:“你要我的血干什么?” “当然是把妖龙引出来了,不把妖龙引出来,贫道怎么替你杀了它,救你父亲?!”他说的义正言辞,要不是我亲眼见到他身后那东西,我就信了! 我慌张地猛吞了口口水:“我、草扎人已经给你了,就算不用我的血,你应该也能把它引出来……我突然想起来我家里还有点事,大仙你先作法,我等会儿再来找你!” 说着,我心惊胆战的拔腿就要跑。 但万万没想到,我才刚跑了不到五步,一颗青面獠牙长着龙角的蛇头就猛地出现在我眼前,赫然挡住了我的去路。 我顿时被吓得脑子一空,张嘴就尖叫了出声。 “啊——” 倒霉的是,也因为这一声尖叫,成功暴露了我能看见它的事实…… 那红蛇冲我嘶嘶吐着蛇信子,一双蛇瞳犀利吓人。 抬起粗壮的蛇身,居高临下的看着我,猩红的信子还在频繁地往外吐,声音从它的口腔中传了出来: “她能看见我?有趣,呵呵,不知道等会吃进嘴里,口感怎么样。老杨,还不麻溜 第10章 俊美的龙王爷 那龙低头瞧了我一眼,旋即一个探身就冲我飞了过来。 我以为他是发怒了,要吃了我,吓得身体一抖闭紧了双眼…… 但令我意外的是,两秒钟后,我竟然落进了一个温暖结实的怀抱! 这个怀抱的温度,和那晚在龙王庙的男人怀抱,一模一样…… 抱着我的男人拿起我的手腕,指腹轻轻抚过我的伤口,声音发冷:“本王养了这么多年的媳妇,就这样被你们给作践了!真是,找死——” 冷冽话音刚落,四下顿时又掀起了一阵凶猛狂猎的飓风,风卷满树残花在偌大空地上形成了一个杀伤力强悍的漩涡。 下一秒,千万片花瓣化作锋利箭矢齐刷刷的朝摔倒在地的半仙及那条大蛇射了过去—— 还没做好准备的半仙与红环蛇又被他杀了个措手不及,连滚带爬地躲进了一棵百年桃花树后,着急忙慌扬起拂尘,施法念咒,拼命用微薄灵术阻挡。 狂风从抱着我的男人身后猛袭过来,我本能地将左手环在了他的腰上,低头往他怀里藏,企图利用他来挡挡风沙。 手腕的失血过多导致我此刻整个人都软绵绵、无精打采的,脑子对于突发事态的反应也迟钝了很多。 以至于隔了十几秒后,我才猛地想起来,这个救我于危难的男人——正是我嫁的那位臭名昭着恶名远扬的妖物龙王爷! 我猛地昂头,谁知对上的,却是张意料之外、年轻俊美的男人面庞…… 关于我们桃花镇里供奉着的这位龙王爷的传说,我打小就听过很多。 相传二十多年前,大约在我出生的前两年,桃花镇突然遭遇了百年难得一遇的雨灾。 五六月份的那场暴雨无间断的下了整整三个月,整个镇子水井河塘都爆满,家家户户屋内的积水都淹了过腰高。 偏偏那时候正是粮食丰收的季节,被那场暴雨这么一浇,整个桃花镇十三个村庄稼都颗粒无收。 而更诡异的是,整个县,乃至整个省,只有桃花镇遭了雨灾,旁的乡镇风调雨顺小日子过的简直不要太美好。 镇子里的百姓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于是就一致决定请神婆设祭坛问神,想确定一下是不是何方妖怪仙家作怪。 这一问,还真就问出了前因后果。 原来是有位道行圆满的龙王爷看中了桃花镇这块风水宝地,想要落脚在此处修炼。 如果镇子里的百姓愿意建庙供奉他,他就保整个桃花镇年年风调雨顺,如果百姓们不愿意接纳他,那他就兴风作浪让那场雨一直下,下到整个镇子一个喘气的都没有。 镇子里的老人家们为了活命,只好答应为龙王爷盖庙上香火,年年进贡。 而龙王爷选的神庙具体落脚点就在柳荫村,因此年年祭拜龙王庙,上贡品给龙王爷的重任就交给了柳荫村。 在老人们的嘴里,这位龙王爷长得青面獠牙凶神恶煞,两米高的身形,两尺长的大胡子,从来都是年过半百老的可以当我爸的形象。 但我今天才发现,他原来这么年轻! 最多不过二三十岁的年龄,上扬入鬓的剑眉,灿若星辰的丹凤眼,鼻梁高挺,薄唇微泛白,五官精致如刀刻精雕而成,面如冠玉,棱角分明,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不可遮掩的帝王盛气…… 淡漠凝望着躲在树后负隅顽抗的一人一蛇,眉宇间透着寒冽的肃杀之气,眸光森冷,恍若藏了一冬的冰雪。 不怒而威,一袭墨色暗青龙纹的古代广袖仙袍更衬得他身形颀长,挺立如玉,仙风道骨中,却又夹杂着丝丝阴冷。 瀑布般的墨发被风吹得凌乱,却丝毫不影响他清冷如雪山、清华高贵的气质。 墨龙冠高束,冠下垂着两条丝滑的墨青绸带…… 一条绸带无意被风带起,拂过我的眼。 我再回眸,对上那张清逸俊美的脸,突然一股莫名强烈的熟悉感袭上心头,竟让我没缘由的眼角一烫。 手也控制不住地抬起,往他清晰的面部轮廓抚过去…… 他余光瞥见我的手靠近,突然低头看我,犀利目光对上我迷糊的视线,吓得我浑身一个激灵,脑子瞬间清醒。 手哆嗦着迅速收回,我合理怀疑我是失血过多脑供血不足导致神经错乱了。 要不然我的手怎么会不听使唤地想摸他脸! 他见吓到我了,眼里寒光收敛了几分,开口时的声音一如既往好听,“先在这等着本王,本王去扒了它的皮,给你解恨!” 富有磁性的低音简直比大学时期那配音专业的小师弟还要诱人上三分。 可就在他一眨眼扔下我自己消失不见,害我突然没了倚靠重心不稳一头摔地上时,我又猛地想起来,十六岁那年七月半,出现在我床前往我手里塞凤玉的那个男人…… 和我说话,也是这么好听的声音! 我明白了,原来他就是常出现在我梦中给我舔舐伤口的那条大黑蛇。 原来他这么早,就已经陪在我身边了! 被他法术攻击的红环蛇倏然身体迅速膨胀增长,只三五秒的功夫,那蛇就已经变幻得比整片桃花林都高上五六米了。 救下我的龙王爷当然也不甘示弱,震耳欲聋的一声龙啸伴随着呼卷风声而至,一晃眼,一条比红环蛇气势威武、身躯庞大、披着森寒墨甲的黑龙就现身在了红环蛇跟前,以一种上位者的姿态,眯眼睥睨着那条比他矮半头的长虫。 我愣愣坐在地上,不可思议的看着桃林上方那条霸气侧漏,浑身萦绕着缥缈仙气的神龙。 它的真身,竟比想象中的好看! 鳞次栉比的墨甲在清晨初绽的阳光下折射出尊贵高级的寒光,三十米高的龙身尽显帝王气势,龙角高举,龙额宽广,一双淡青色的龙眸既有上位者的清贵,又有对眼前俗物的鄙夷不屑。 更吸引我 第11章 不信本王的代价 神仙打架,乱石飞灰中我根本看不清他们打起来的细节,只能隐约看见狂风飞花中那一黑一红两道影子在迅速晃来晃去,并且朝东边的远处移去。 黑影极快压制住了红影,红影撑在地面上的蛇尾在树林里拖出了一条灼目的血路…… 不多时,乌云密布的天空里就传来了红环蛇的一声哀嚎。 且红环蛇的身体也被黑龙给压制得节节后退,生生撞倒了无数棵老桃树—— “老杨,你还愣着干什么!”那蛇颤抖的嚎叫随着风声灌过来。 下一瞬间,我的脖子就被人从后掐了住。 半仙掐着我的脖子强硬地把我从地上拖起来,沙哑惊慌的声音在我耳后响起:“先杀了你给蛇仙补充一下体力!你和白木堂那个狗东西下阴间团聚吧!” 他说着,一手摸过腰间的桃木剑就要朝我心口捅过来。 我原本就失血太多体力不支,这会子又被他掐得大脑缺氧,眼前直发黑。 但索性,人在面临绝境时能发掘出来的潜力是无限的! 我也不知道自己突然哪来的力气,竟然抓住了他掐我脖子的那条胳膊,拼尽全力地往我嘴里一塞,张口就狠狠咬了下去—— “啊——”半仙一声惨叫本能撒手放开了我。 我从半仙的怀里摔了出去,正想着爬起身赶紧逃。 忽然头顶又传来那蛇更痛苦的哑叫:“蠢货!草人!先扎破他的灵窍!” 草人、草扎人! 我蓦然醒神,仓皇回头,正看见半仙从宽大的道袍袖子里掏出一只草人。 草人里面有龙王爷的头发,半仙之前也说过,用钢钉封住草人,就能封住龙王爷的三魂七魄。 我虽然没学习过这些道法咒术,可我好歹也是在白事铺子里长大的。 我记得小时候我爸给我讲故事时说过,道家有种法术可以用草扎人或者布人隔空杀人,草扎人通灵,沾染上了主人气息能与主人魂魄相连,古时候的巫蛊之术就是从这上头衍生出来的。 他们想用这个手段伤害那条龙,那岂不是……凶多吉少。 草扎人现在等同于是那条龙的软肋,他们握住了那条龙的软肋,肯定不会放过那条龙…… 龙王不死,弄死了那条蛇,他回头收拾我,我肯定会完犊子。 可龙王死了,我也活不了。 更何况那条龙,以前总出现在我的梦里给我治疗伤口……那晚,他其实并没有伤害我。 今天他还救了我一命来着! 草扎人是我给半仙的,我阴了那条龙,那条龙会生气,如果有机会补救的话…… 我也不想他死! 短短一秒钟我的脑子里好像瞬间闪过了几百个的想法。 最终,我还是选择去补救一下,和救命恩人绑在一条线上总好过被那条死蛇一口吞了! 我赶在半仙拿银针扎进草人天灵盖前猛地爬起来,一把抢过了他手里的草人。 他也没料到我会来这么一招,还根本来不及做任何反应,银针也在那一刹那刺穿了我的手背。 我早已被手腕上的疼痛给疼麻了,所以这一刻即便被针扎穿了手掌,那个疼痛感也完全在承受范围内。 幸好,草扎人是抢过来了。 我用力拔掉了草扎人心口的钢钉。 半仙见状二话没说就提着桃木剑往我后背刺,木剑从腹前穿出,带着火辣辣的灼痛。 “把草人给我!”半仙目眦欲裂,手里的桃木剑又往我身上捅进去了一截。 我身体僵硬地挺立在原地,低头看着从腹前刺出的血淋淋木剑,脆弱地张嘴吐出了一口血。 “身体都被扎穿了,我这次,可能真的要死了。不过,没事,我们俩之间能活一个,就够了。咳咳,看在我这么卖力帮你忙的份上,求你,救救我爸!” 念叨完最后一个字。 远处忽然轰的一阵巨响。 震得整片桃林地动山摇。 半仙握着桃木剑的手在抖,更疯癫向我吼:“把草人给我!” 我用尽全力的攥紧了草人,他红着眼来抢,和我预想的一样,一把将草人脑袋给薅掉了。 他更疯了,还要再下手,我却先一步从草人腹中扯出了那缕头发。 然后塞进了嘴里! 假如我能咽得下去的话,我一定选择把它吞肚子里,而不是含在口中。 “我弄死你——” 半仙恼怒至极的抽出插在我身体里的桃木剑。 我在想他接下来会用什么残忍手法杀掉我,身体摇摇欲坠,往前砸下,却撞上了一个檀香清淡,温暖结实的胸膛…… 又是他! 强有力的手臂好似很习惯的圈住了我腰肢。 他用指尖捧着我的下巴,想把我下巴抬起来,却在听见我捂着肚子痛的呻吟时,僵住了动作。 冷漠的磁音从头顶响起,“你伤了她,看来,你的皮也不想要了!” 紧接着是半仙的害怕求饶声:“龙王爷饶命,龙王爷饶命……都、都是那条蛇蛊惑我的!龙王爷我不敢了,我下次不敢了!” 我靠在他怀里痛的想昏迷,还想睁开眼看一看那半仙的囧样来着,可奇怪的是,半仙的声音突然消失了。 桃林里突然安静的只剩下了我和他的呼吸声。 他见我越来越虚弱,大手一用力,把我打横抱了起来。 我躺在他的怀里,意识消散的很快,眼皮子撑不住的直打架,仅有的感知,是手掌心的热流越来越多了…… 捂都捂不住。 呜呜我要死了,我才二十出头,就要英年早逝,红颜早殇,香消玉殒了! 但是在死前,我还得做件有意义的事。 酸痛的大手搭在了男人的肩头。 男人不禁顿了一步。 我浑浑噩噩的倚在他怀里说:“看在我们夫妻一场的份上……” 他身子一僵。 我悲催的又咳了两口血 第12章 把妖龙请回家供奉 我咬着牙狠狠拧了自己一把,疼得倒抽一口气,看着自己胳膊上迅速红起的一小块肉,这才确定自己真的还活着。 我没回答我爸的问题,只是急切地拉住他,让他先回答我:“爸,你是怎么醒过来的?” 我爸深深叹了口气,正好磨盘那小伙子端着洗脸水走了进来,替我爸回答:“昨天你出门以后,我在家里照顾师父,晌午我正打算去做午饭呢,谁知道莫名其妙就趴在师父身上睡着了,今早上才醒过来。 我醒过来以后师父没多久也清醒了,我给师父说了你去找半仙的事,师父本来打算去找你算账,没想到你回来了,手里还抓着一条蛇皮,我和师父掰半天都没能把那东西取下来。” 昨天晌午…… 是那条妖龙救了我爸,他真的帮我救了我爸! 我在我爸那寒冷威胁的眼神中,苦着脸老老实实地把昨天的事全都交代了。 我爸听完,一拍大腿:“全弄错了!” 我紧张得不自觉坐直脊背:“啊?什么弄错了?” 我爸揉揉太阳穴说:“我撞邪,的确不是那妖龙导致的,前天晚上我上香问了阴神,发现你和那条妖龙渊源极深,他虽然是冲着你来的,但不会伤害你。 天亮鸡叫的时候,我突然中了邪,是被一条蛇做法迷了心智。那条蛇现在应该就只剩下这一身蛇皮了,那妖龙把蛇皮送给你,是在救我命!” “蛇皮、怎么救命?”我瞠目结舌。 我爸叹口气:“我被蛇仙缠上,那是条道行很深的毒物,被他下术会中他的蛇毒,解毒的办法就是用他的蛇皮熬成胶吃下! 看来那个妖龙是有心要帮我们家,我们现在受了他的恩惠,更不能送他走了。” 我愣在床上,满脑子都是嗡嗡的。 磨盘还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性子:“可他是妖龙啊!不送走他,他会一直缠着宸宸姐!那宸宸姐这辈子不就完蛋了。” “你懂什么。” 我爸没好气地训斥他:“仙家也是有仙家的原则规矩,那是条本事挺大的龙,能呼风唤雨还可以剥了只差一步就化龙的蛇皮,我看,即便没有成仙也快了。 他只是选中了宸宸做媳妇,暂时还没伤害过什么人,对我们家,也算是仁至义尽,我们现在和他硬碰硬没有胜算,还不如供着他。再说,他对你姐有恩。于情于理,都应该对他尊敬些。” “那万一他下次又对我、起色心了咋办!”我欲哭无泪的拉了拉被子,弱小无助的缩起来。 我爸哽住,给了我一个复杂的眼神让我自己慢慢体会。 话头一转,我爸一把薅住我的耳朵又开始和我算半仙的账: “你老子是不是早就和你讲过,不许和那个缺德阴损的浑蛋有瓜葛,不许去找他算命,最好见到他就绕道走?你是完全不把你爸的话记在心上啊!” 我对着我爸那张气的青绿发紫可以开染坊的老脸,措手不及地赶紧掰他老人家的手,“疼疼疼,爸你轻点,我这不是病急乱投医么?你那个样子了,我除了能想到他,也找不到别的人能救你了!” “你那是救命吗?差点把自己的小命丢进去!”我爸气恼地撒手,推了把我的脑袋,恨铁不成钢:“我白木堂怎么就生出了你这么个缺根筋的闺女!” 我鼓腮委屈巴巴的揉耳朵,“我本来就不是你生的啊。” “你还说!” 我爸抄起床边的蒲扇就要敲我脑袋,好在磨盘那个小机灵睿智地扑过来拦住了他: “师父师父,消消气!姐她才睡醒,脑子不清楚,而且姐也是为了你着想啊,咱们镇子上最有名的不就是那个半仙了么,谁能想到他心肠竟然这么歹毒,我姐肯定吓坏了。” 听磨盘这么一解释,我爸脸上的怒气才终于消了一丢丢。 回头没好气的瞅了我一眼,拍拍衣裳站起来,和我们俩吩咐:“你们去把蛇皮给我熬了!我出去砍截木头,再去龙王庙看看。” “哦!”我和磨盘相视一眼,焉巴巴地答应。 我爸出去后,磨盘突然神神秘秘的往我面前靠了靠,盯着我的脸就哇了两声。 我被他吓了一跳,对上他奇怪的表情,不理解地问:“你在看什么?” 磨盘还想伸手来戳我脸,但被他仅存的理智给阻止了,“姐,你脸上的蛇鳞疤好像淡了,还缩小了。” “有吗?”我怀疑他是不是又在逗我玩,可手还是很诚实的摸向床头桌子上的小镜子。 扳过镜子往脸上一照,看向镜面的第一眼,我就差点惊喜地叫出来。 是淡了,以前这块蛇鳞疤发黑发青,像烂肉一样吓人。 现在好歹变成了淡青色。 而且疤也不是那么大了。 以前最严重的时候从额头到嘴角都是丑陋的蛇皮疤,长大后脸虽然长开了,蛇皮疤的面积也稍稍小了些,但还是看起来半张脸都丑得狰狞如鬼魅。 坑坑洼洼的蛇鳞状从脸颊蔓延至额头,十几年了,都没再消减一丁点。 从小到大,我顶着脸上这块疤可没少受人唾弃白眼。 大学毕业那年,我揣着在学校做手工攒下的那些钱找了个伤疤修复机构,机构那位有名的教授见到我的情况,只说了句尽力试试。 后来试了三个方案都没成功,只剩下了最后一个—— 做手术割肉整容。 我没同意,一是因为当时手里钱不够,二是,我不想动自己的脸。 丑是丑了点,但整容成另一个人,我怕我自己每次照镜子都认不出自己。 顶着这块疤,尽管我是重点学校毕业的应届生,也没一个公司敢招聘我,统一回复口径是:本公司只招聘形象好气质佳的女同志,你的脸,有碍观瞻。 原以为我这辈子都没机会再祛除这个疤了,没想到这疤居然猝不及防就 第13章 给龙王丈夫上香! 我爸写完字,丢了笔,拍拍身上沾了灰的旧衣裳,“事到如今已经没有比这更好的解决方法了! 我去趟龙王庙,把他请回家,这样至少他会消消气,或许看在我们虔诚供奉的份上对你好点。不然,家里怕是要永远鸡犬不宁。” “爸……”我看着我爸这几日以来明显消瘦憔悴的身形,心底一阵愧疚。 我爸看出了我的自责,抬手拍拍我的肩膀,一如既往的宽容疼爱:“这事和你没关系,你也是受害者,归根究底是爸的错,先是没看好你,害你一个花儿般的小姑娘脸上搞出这么一块疤。 后又信了宋译那个瘪犊子的邪,任由他把你骗走,顶替你那个黑心肝的双胞胎姐姐嫁给龙王爷。 爸一直想让你做个普通姑娘,可你命不好,注定一生不普通,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那我们就只能尽力去找解决问题的办法。 也好在,那条妖龙没伤害你的心思。” 我昂头,对上我爸疲惫的眼睛,点点头:“好。” 我爸又安抚性地捏捏我肩头,随后拎着牌位,去院门后的杂物间里拎个竹篮子出来,篮子里放满了供神的元宝,以及一红纸袋没拆封的香,两根普通红蜡烛。 我爸出门后,我和磨盘一个刷锅刷碗,一个收拾院子,很快就把敞阔的院子收拾干净了。 不过目前还有一个比较棘手的问题。 我家厨房被那条龙震塌了。 整个屋顶都露天了。 而凭借我和磨盘两个人的力量是修不好这么一个大工程的。 于是我只好和旁边的邻居李叔打了个招呼,请他明天带上他一帮兄弟来家里修屋顶了。 趁着还有空,我带着磨盘去镇上手机店里买了两部普通牌子的新手机。 还顺道去营业厅补了张卡。 我被迷晕送给龙王爷那天,手机以及原来那身衣服都丢了。 我还不敢再回到柳荫村那个狼窝向他们索要我的东西,况且原来那部手机也已经用旧了,我早就有重买一部的想法,只是还没来得及。 现在丢了也不可惜。 手机设的有密码,就算落到宋译手里,他也解不开锁,顶多算块破板砖。 小磨盘也如愿以偿地有了新手机,东西一到手就着急试摄像头。 摆弄一阵后,对手机像素十分满意。 但愿他真的能实现做个手艺人网红的梦想吧! 回家的路上,刚好碰见街头卖杂货的婶子,婶子原本打算到我家店里的,但扎彩铺关门了,她正好在街上瞧见了我和磨盘,就赶紧跑过来截我们。 “桥口那个算命的半仙没了!我们几个和他熟的街坊邻居打算筹点钱去你爸那里买一套纸扎,你爸辛苦勤奋了一辈子,除了家里遇见了什么大事从不关门,今天怎么突然关门了?” 老婶子拉着我的手说着,又恍然大悟:“对了,前两天我听说你被谢家给骗回去嫁给龙王爷了,你爸拎着斧头硬是把你从棺材里背出来的!不会、真是遭了报应吧!” 磨盘听见这话先不高兴了,“三姨你怎么胡说八道的,你看我姐好好的,这像是家里遭报应了吗?我师父这两天在家里干活,有批货赶得紧,这才没开铺子!” 婶子心虚地捂了嘴,赶紧改口:“哎呦你瞧我,这嘴欠!我啊也就是随口那么一问……” 我也没在意她之前的话,倒是更关心那王八蛋半仙的事:“半仙死了?他是怎么死的?” 昨天他磕头向龙王求饶,磕着磕着就没声了,原来,竟真死了。 老婶子皱眉唏嘘道:“说来也奇怪,昨儿晌午,他从街上走,走着走着就突然鬼上身了似的,在街上又跑又叫。 还脱衣服,疯疯癫癫地喊着,他不该偷看张家新过门的媳妇洗澡,不该去扒郑家寡妇的茅厕,不该摸老刘家婆子的屁股,不该和沈家那个望门寡睡觉…… 哎呦,那话可难听了。羞得街上人都不敢听呐!咱们也不敢去他家看他,傍晚的时候突然有道雷劈在他家屋顶上,我们赶过去看的时候,人已经吊在房梁上死了! 那死相啊,咱们看着都心慌,眼睛瞪得老大,舌头伸在外面,五官都扭曲了。街上的张瞎子说,是生前坏事干多了,阎王爷收命来了!” 我听着老婶子的描述后背一阵凉飕飕的。 哪里是阎王爷收命,明明是龙王爷催命! 不过回想起他昨天那张凶狠的面孔,我觉得,他是死有余辜! “行,等我爸从外面办事回来了我就转告他。” 给他扎几个瘪气的纸人! 和磨盘回到家,我爸已经先一步在客厅后的小里间里搭了个简易的供堂。 这件供堂原本是供奉阴间大帝的,听说做白事这一行都得供个阴间神明。 不用每天焚香祭拜,一年拜一回就行,不要求次数,可必须得有。 我家这个供堂以前都是半年开一次,大多时候是在锁着的,现在需要供龙王爷,我爸就把门打开了。 毕竟龙王爷是需要隔三差五的拜。 原本一个堂子是不能供两个神的,尤其这里的原主还是阴间大帝。 但我爸去龙王庙询问龙王爷意思的时候,龙王爷却表示愿意屈居这位阴间神下首受香火。 既然当事人已经同意了,我爸就放心把牌位摆在了阴间大帝神像的左下方,单独准备一只小香炉,专门给他上香。 “宸宸过来,给你的龙王丈夫上炷香。” 屋子里光线很暗,莫名的森冷感从四面八方渗过来,牌位后的黑帐子让我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那个诡异的梦…… 即便只是个牌位,我还是一看见就头皮发麻。 壮着胆子,双手颤抖地从我爸那里接过香,一步一步艰难的挪着步子,走到牌位前,僵着身子恭敬弯腰,向牌位拜了三下。 然后着急了事的立 第14章 看来离开本王你活不了 是了,她妈妈的坟就在前面那个村子里。 知道事情始末后,我就更努力的走一路看一路,生怕漏掉了什么草坑泥坑,而她的珍珠项链恰好就在里面。 路上我也和桃泠闲聊了几句,但桃泠心情不好,没搭理我。 能理解! 走了一路我也有点累,想挽着桃泠找个地方坐下歇歇的,扭头要和桃泠说话,我却猛地发现,桃泠今天戴了一对白玉珠耳坠,而那对耳坠,在散发着阴冷的寒气。 更让我吓到心脏漏一拍的,是她背上……趴着一只稻草人! 这是,撞上邪物了吗? 我挽着她的手有点抖,她没察觉到。 她胆子小,看不见这些反而是好事。 我绷直了身子,双眼死死盯着她背上的那只草人,额角冷汗直流。 咬咬牙,我鼓足了勇气伸手一把扯住她背上的草人…… 正要发力把它拽下来,桃泠却反常地提起手里竹竿就朝我脖子上敲过来—— 我痛得惊叫了一声,捂住被打得酸疼的脖子,条件反射的立马撒开了她。 “桃泠!”我不敢置信地踉跄后退,昂头看着她愈发惨白没有表情的脸,心底那本就残留的丝丝不安更浓盛了。 这不对,她肯定是被她背上的稻草人控制住了! “桃泠,桃泠!”我卖力冲她嘶喊妄想唤醒她的意识。 见叫了两声她还不清醒,我不死心的想要扑过去继续拽她背上的东西。 可这一次,拦住我的是宋译那王八蛋高大的身影,有力的双手—— 我人还没扑过去,双臂就已经被宋译给扼住了。 那王八蛋突然出现,拦在了我的面前,抓着我双手往怀中一扯,我控制不住地撞在他冷硬的胸膛上。 额头上一阵闷疼,脑子眩晕的我几乎站不稳脚。 我想挣扎,想质问他为什么在这里,可他直接不给我机会,麻利地单手就拿麻绳把我捆住了。 我惊慌大乱:“你放开我!宋译,你想死,放了我!” 在我挣扎最凶的时候,又用路边的树丛里涌出了两名年轻壮汉,帮着宋译一左一右地控制住了我肩膀。 宋译那王八蛋见帮手来了,放松了几分,连捆我的动作都变悠闲了。 “很好,都学会威胁我了。”他一把钳住了我的下巴,逼着满眼恨意的我和他对视,咬牙切齿地说了句:“你还挺走运,没碰上那条恶龙?你怎么逃出来的,我们今天就怎么把你送回去!” “呸!宋译你不要脸,你谋杀,我要告你!”我吐了他一口吐沫,强压着心底的恐惧装作硬气地向他吼。 我吐脏了他身上的名牌衬衣,他再抬眼,眸底掀起森冷杀意。 随之在我毫无防备时,狠狠的往我脸上扇了一巴掌,疼得我霎时眼前一黑,脑子发昏半晌都没清醒过来。 扇完我,他还掏出纸巾擦了擦手,极度嫌弃的说:“你有本事就去告,不过我怕你已经没机会了。”接着又和控制我的两个壮汉说:“带去龙王庙,交给村长处置!” 这就是从前口口声声说喜欢我保护我的男人,呵,变心的真快,喜欢的时候如视珍宝,不喜欢的时候就恨不得将人分尸了…… 我该庆幸,他从来都不是我喜欢的那个类型,我对他,从来没感过兴趣。 龙王庙…… 又要把我送去龙王庙! 他们拖我走时,一个男人还特意问了宋译怎么处置桃泠。 宋译的回答是:“不管她!” 桃泠是个盲女,他要别人不管她! 我顿时恐惧得死命挣扎不肯走,对着宋译就破口大骂: “宋译,你变态!你有什么事就冲着我来,你把桃泠丢在这里,万一她遇见什么事,你吃不了兜着走!宋译,你这个恶心的王八蛋,杀人犯!” 他没管我,还直接让人把我扛了起来,抄近道送去龙王庙。 “你放开我,来人啊,救命啊,救命!” 我被捆住手脚趴在男人背上喊破了嗓子,挣扎到体力不支,可惜叫了一路,却愣是一个大活人都没见到! 直到我被扔进了龙王庙里,我才明白,原来这些村民都聚在这里等着看好戏呢…… 白天的龙王庙虽然没有晚上那么吓人,摇晃的烛火,呛人的香味,森冷的风……可四周围着的那些虎视眈眈的眼睛,却让我本能的害怕到牙尖打颤。 他们的眼神冷漠、憎恨、不屑、厌恶…… 他们都讨厌我,恨极了我。 其中我奶奶和我亲妈的目光,则更凶煞,像是恨不能直接用眼刀剐死我。 龙王庙大门哐的一声被人带上。 我一震,坐在地上心惊胆战。 迎上那些不善的视线,村长率先拄着拐棍开嗓: “白鳞宸,你已经是龙王的新娘子了!你不能离开龙王庙,龙王爷没要你,我们就把你送回来!只要你肯去服侍龙王爷,咱们桃花镇就太平了!” 我都没来得及开口争辩一句,就听旁边的老女人叫了句:“就是!一定是这个女人跑了,龙王爷降罪,才拿村长那个无辜的闺女惩戒!” 有一个女人嚣张说:“瑶瑶那么好的孩子,也从昨晚上就高烧不止,铁定是龙王降罪了!她是龙王祭品,应该把她烧死,让她去伺候龙王爷!” “就是!这就是个丧门星,不把她解决掉,我们整个柳荫村都不安生,她刚一出生就被蛇埋,村子里接二连三生坏事,她爹一铁锹都没能拍死她,她脸上又长了块蛇鳞疤,她就是个蛇生女!这个女人不除掉,我们整个村子都有危险!” “就是就是!明明都已经送来龙王庙了,还能活着走出去,这个女人不一般啊,留着她是祸害!” “今天是村长家的闺女,明天或许就该是我们家的闺女了,为了我们的孩子,也不能留着这个祸害!” “对, 第15章 被他摸到了! 另一个小年轻接上话:“伤本王之妻者,死……” “龙、龙王爷真的显灵了,这次是真的显灵了!” “啊——” 随后又是一阵炸了锅的尖叫。 叫得我头疼。 喧哗声持续了半分钟,也不知是谁打开了龙王庙大门,然后那些村民终于一窝蜂冲了出去。 耳边清净不久,殿内的风声雷声也停下了。 抱着我的龙王爷冷冰冰问:“本王,杀了他们给你泄愤?” “不!”我虚弱地抓住他胳膊。 他愣住。 下一秒,我浑身无力地费劲把口袋里的手机掏出来。 拨通了报警电话。 “喂,我举报,有人搞封建迷信!” 他:“……” —— 被他送回家睡了一觉。 精力恢复充沛后,我再清醒过来,外面已经是傍晚时分了。 我揉揉眼睛浑身酸痛地从被窝里坐了起来。 眼睛无意往床头一瞟—— 却发现那个美男、啊不,那条妖龙,就坐在我的床边,单手支额,闭目小憩。 我一见到他就吓得差点尖叫出来。 但幸亏手比嘴反应快了一步,早一秒捂住了我的嚎叫声。 愣愣盯着他闭目有节奏的呼吸,胸口的微微起伏,目光从他胸膛,一寸一寸往上抬…… 白皙的下颌,轻抿的薄唇,鼻梁高挺,凤目轻阖,刀刻般的墨眉。 还有一头瀑布般的鸦色长发。 姿态慵懒,宛若一尊醉玉颓山的冰雪天神,周身寒意尚存,一袭暗青龙纹墨袍更衬的他整个人都挺拔如松,身材极好,气质绝佳脱俗…… 怪不得古代的皇帝都喜欢称自己为真龙天子。 龙王爷的真容,是真的俊美无双。 我以前觉得宋译该是我见过的所有男人中样貌最好的那个。 现在看起来,这位龙王爷的脸,比宋译,有过之而无不及。 宋译有时候身上会有一股子文化人的雅气。 可他,器宇不凡,眉宇中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威严…… 的确是位不染尘埃的帝王。 老人家说,当年为他建庙供奉,镇子上的人虽然在明里尊称他为神明,但凡遇见个什么灾难,都会三五成群地往庙里上香,向他祈祷,求他保佑,可背地里大家都不清楚他究竟是仙还是妖。 而且当年的雨灾令百姓们对他又恨又怕,大多人都是唯恐得罪他又会招来他兴风作浪的报复,说白了,镇子上的人敬着他是为了自保,实际上大家都打心底唾弃这个为祸一方的妖孽。 久而久之,村民们有求于他的时候,都会毕恭毕敬的向他磕头上香喊他龙王爷大人。 用不着他,或者村民们看他不爽的时候,就会直接骂他是祸害妖龙。 不过回想起来,他在桃花镇的这二十年来,整个镇子的确很少遭遇什么天灾人祸。 我小时候整个省闹蝗虫,偏偏我们村,受灾最轻。 别的镇子饿死的不计其数,我们镇子那年的死亡情况都是自然死亡。 我不确定当年是不是他在暗中保佑我们。 但我发现,他并没有邻居奶奶们说的那样凶残。 又或许,我是他落脚桃花镇的这二十多年,唯一一个见过他真容的人。 我壮着胆子伸手往他眼前晃了晃。 他没醒,睡得平静,眼皮子都没动一下。 活的,我见到活的龙王爷了…… 不行,我得跑,不然他醒过来要生吃我可怎么办! 想到这一点,我立马蹑手蹑脚地爬出被窝,翻下床。 光着脚不敢穿鞋就往外跑了去。 刚出门,我口袋里手机就响了起来。 突兀的来电铃声吓得我险些没拿住手机。 迅速地按了静音,我拿着手机着急下楼,冲到院子里的一个墙角躲起来,才敢按下接听键。 “喂,爸。” 我爸听我接电话了,才猛松口气,“宸宸今天没出门吧?” 我咬唇心虚的哼哼唧唧:“出、出了。” 我爸闷叹一声,但也许是看在我现在没事的份上,所以并没有多追究,“听桃泠那孩子说,柳荫村出事了,去了一大批警察,你尽量别出门,免得惹事上身。” 桃泠她回家了? 太好了! 我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好、好……” “铺子里的生意比较多,最近我和磨盘还在店里住,就不回去了。你有事记得给爸打电话,晚上记得好好吃饭。” 我爸确认我在家没啥事了,就简单嘱咐了一句。 “爸,我、我撞上……” 我话还没说完,就被手机里传来的两道嘟嘟忙音声给打断了。 我撞上龙王爷了…… 呜呜,爸你手真快! 收回手机,我打算去找我爸! 反正扎彩铺离家不远,都在镇上,我惹不起那条龙,还能躲不起吗? 打定主意,我拔腿就要往门外跑,趁着那条龙在睡觉,我先逃为敬。 手握上大门门闩的那一刻。 耳边竟然又响起了一些怪异的说话声: “她要出门了?很好,这样我们就有机会吸干她身上的清气与龙气了!” “龙王守了她二十多年,现在龙王刚历完天劫,亟需养神修回神息,只要她踏出这个门,我们立马扑上去将她分食了,等龙王醒过来发现这一切,早已为时已晚。” “好啊好啊,我都馋了这一口二十多年了!如今她身上又沾染了龙王爷的龙气,吃起来肯定更美味!” 伸出去的手再也使不上力了,我心跳遽然加速,脑子里轰的一声如遭雷劈。 本能的扭头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粗看是一片树头。 仔细看树影里正藏着几只轻飘飘像黑烟一样的人形怪物! 我顿时被吓得瘫靠在大门上。 呼吸都困难了! “嗳,她朝我们这里看过来了,不会 第16章 你们没睡过? 这辈子头一次被吃豆腐,还是一条龙干的! 察觉到我的小动作,男人沉声又责怪:“这东西有毒,你要是不想浑身腐烂,就老实点,别闹腾。” 有毒?! 这下打死也不敢动了。 他催动掌力,震落黏在我腿上的东西。 修长的手指抚过黏虫爬过的地方,他安静了半分钟,随后抽回指尖凉凉的力量。 “好了,你可以松开本王了。” 听他开口,我才磨磨蹭蹭地慢慢松开他腰,小心翼翼地从他怀中退出来。 摸摸自己的腿上着实没东西了,我才心弦一松,吐了口气。 但昂头时撞上那两道冰冷平静的目光,我又吓得步伐错乱,连连后退了好几步,直到后腰撞上桌子,我才被迫停下来…… 他对我这个怯懦的反应甚是不满,阴森森的眼神死死盯着我,故意抬脚走近,语气低沉的道: “怕我?方才可是你搂着本王不撒手,现在又这副模样。白鳞宸,本王很好奇,你到底是更怕虫子一点,还是更怕本王一点?” 我能说我两个都怕吗…… 我抵着桌角没敢说话,瞧着他的脸,双腿发抖。 他突然一步跨过来,晶莹指尖扼住了我的下巴。 我本来就没想到他突然来这一招,被他虎视眈眈地盯着,胆都快吓破了。 “不说么?那本王试试!”说着掌心还聚起一团蠕动的长虫,他冷淡地睥睨着我,像在观摩一个猎物的惊恐反应:“你说,本王把它塞进你嘴里……” 塞进我嘴里! 我顿时瞪大了双眼,极度的恐惧感兜头罩了下来,盯着那些蠕动的长虫,我想反抗挣扎,可却忽然呼吸急促,脑子发白,头皮发紧,眼皮子沉重的往下搭…… “鳞儿!”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好像看见,他叫我鳞儿的时候,满脸都写着紧张与惊恐…… 那些脏东西消失在了他掌中,他也一把将我按进了怀里,喘息着道歉:“鳞儿,别怕,本王吓唬你的,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这条龙该不会是有什么人格分裂症吧! 没再受刺激后,我缓了很久才抵抗住要晕倒的冲击感。 被他抱在怀里,我不敢生气推他。 他听我呼吸稳定了下来,用手垫在了我的腰后,顺便还帮我揉揉被桌子撞疼的腰杆,语气恢复清冷:“以后,不许害怕本王。” 我哽了哽,迫于他的淫威,只能听话点点头。 他抬起另一只手,习惯性的从后掐住我脖子,然后在我反应迟钝之际,突然带着情绪的狠狠吻了我一口,还咬了我嘴唇,额头抵着我的额,平静的宣示主权: “白鳞宸,你这辈子,只能是本王的,这是你欠本王的!” 他……不是要吃我吗? 我没做声,他掐在我脖子后的指尖用了点力,虽然让我很不舒服,但不疼:“你听见了么!” 我瑟缩了一下,赶紧点头如捣蒜:“听见了!”想了想,我还是和他直说了:“你、轻点,我脖子有伤,酸的慌。” 他垂眸,这才留意到我脖子上还有早前被人勒出来的红印。 大手立马松开我,但他另一条手臂却不是很老实,霸道圈住我腰肢,揽着我往床边走。 “蠢!才隔了几天又让那群人把你绑走了!若不是本王感应到了你在庙内,你现在尸体都凉了!” 语气很冷漠,但他瞧我伤处的眼神里,却满是不忍与心疼。 陪我在床上坐下来,他挑起我的下颌,嗓音温柔了几分:“抬头,本王给你上药。” 我乖乖昂起脸。 他不知从哪取出了个小药瓶,打开,用白皙如玉的长指抹了点药膏,轻轻在我脖子上揉开。 “疼吗?” 我咬了咬唇,紧张地皱眉,“不、不疼。” 他睨了我一眼,“不疼皱什么眉?” 我语塞。 他突然抬手,我以为他要打我,条件反射的抱住脑袋紧闭双眼。 他怔住。 随即语气失望道:“你还是害怕本王。” 我是人你是龙,我不怕你才不正常好不好! 但是他没打我……我挺尴尬的。 懦懦的把手拿下来,我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嘴上狡辩:“没、没有。” 他面无表情的接上动作,出乎我意料的指尖温柔撩开我衣领下压着的长发。 然后继续给我更小心地上药。 “你嫁给了本王,就是本王的夫人,本王不希望自己的夫人整天面对本王,像见了鬼似的。” 他是在暗戳戳的警告我最好改正对他的态度来着。 我揪着心,吞了口口水,立刻马上点头:“我、记住了!” 看在我反应挺快的份上,他后来没再出声吓唬我。 药上到脖颈后时,他直接把我脑袋按进了他怀里,不等我挣扎,就浅声启唇说:“乖,别动,后面也要抹药,不然等睡一觉缓过神来,你会痛到掉眼泪。” 他和我说……乖…… 像哄小孩子似的。 他身上暖暖的,我趴在他怀里突然就回忆起了这些年来陪在我梦中的那条大黑蛇的体温…… 他陪了我这么多年。 要是想吃我,应该早就张嘴了吧。 不会等到现在。 我闷在他身上,被他一句温柔些的话给撞动了心尖,脸颊也急速升温,热的发烫。 也不知为什么,以前明明已经和宋译有了男女朋友关系,我还是很抗拒宋译的怀抱。 可现在,在他怀里,我竟然会莫名贪恋他的温暖…… 我竟然在他怀中,觅到了除父母身边外,从未感受过的安全感。 被他搂的时间有点久,后来我也伸手,默默抓住他的古代衣袍。 “龙、龙王大人,你打算什么时候,吃我……”我别别扭扭地问出了这个问题。 他帮我揉着脖子,“什么?” 第17章 有义务给他生个孩子 我的老脸噌的一下剧红,“我、我长得丑……我并不是很喜欢他,我们没睡过一张床。” “接吻呢?” “没、没有……牵过手,我、我今晚只是太害怕了……我不是那么随便。” 手悄悄松开了他胳膊,要收回的时候,却又被他抓到,攥住手腕。 他陡然欺身压过来,在我来不及反应时,揽住我的腰,控制住我的手。 霸道的吻住我唇,趁我张嘴呼吸想反抗,还见缝插针的将冰凉舌尖送了进来…… 我脑子发懵,思绪乱糟糟的,第二次被同一个人压在身下肆意索吻,我还有些不知所措……完全不晓得接下来该怎么做! 他吻得急切,撩人的舌尖在我口腔中风卷残云,害我连呼吸都艰难。 而他的手,也在不觉间偷偷伸进了我衣摆,大掌握住我腰肢的那一刹,我承认,我的魂飘了…… 但在他蠢蠢欲动地要进行下一步时,我还是很理智的抓住他胳膊,在他汹涌的攻势下狼狈的推开了他…… 他很快就又粘了上来,我先一步开口为自己解释: “你别这样,我真的没有……送给你的祭品,得是黄花闺女。” 他停住,沉默了一阵,放软声说:“本王没试探你,本王,只是想亲你。夫人,你嫁给了本王,有义务为本王延绵子嗣。” 绵、延子嗣?! 我呛了声,不懂他究竟是什么用意,心情沉重地翻过身,背对着他,还适当的和他保持了距离,颤着嗓音说:“我、我今晚不方便。” 我担心他会用强。 然现实却没有。 屋里清静了半晌后,他从后搂住我的腰,把我捞回了怀中抱住。 我诧异睁开眼。 他将下颌压在我肩上,吐息如兰,语调慵懒:“你是本王的媳妇,你的身体什么样,本王当然清楚。本王没在意这个。夫人,你不丑。” 我听得人发麻。 他、为什么突然和我说这个。 不过他好像一直都是这样外冷内热……当蛇的时候也是。 一边吓唬我,一边给我治伤口。 我好半天才恍过神,“你、是我梦里的黑蛇,也是给我凤玉的人,对不对?” 他用鼻音回了个嗯。 我觉得自己的身体绷得不那么紧了,像是突然有了倚仗。 所以,他在我十六岁那年,就已经挑中了我做他新娘子。 只是这一次,阴差阳错,弄巧成拙了? 我无声地搂住了自己肩膀。 他到底是什么意图? 对于自己突然变成龙王的新娘子,还睡进了龙王怀里这件事,我到现在还觉得人在梦中…… 但怪只怪他的怀抱太温暖了,我就待了一会儿,便眼皮子打架,熬得受不了。 人将要睡死过去的时候,他又贴在我耳根处低低道了句:“夫人,你不丑,本王,也不吃你。” 他不吃我…… 不吃我就好! 夜里外面刮起了大风,院子里哐哐当当的,听得人心里一阵发怵。 我被吵醒了一回,但是脑子还是混沌的。 身体情不自禁地转过去,本能的往那安全温暖的地方蹭。 抱住那人窄腰,脸贴他暖暖的胸膛,压住的那只胳膊抬起,抓住他衣襟…… “起风了,爸……” “龙王大哥,别吃我……” —— 翌日,我是在他怀里醒过来的。 鼻尖是他衣上淡淡的檀香,身体与他怀抱紧偎的部分洋溢着温热的暖意。 男人阖目而眠,剑眉入鬓,凤目狭长,浓密的眼睫毛像墨蝶的薄翼,五官精致而贵气,墨发慵懒的垂在胸口,有几缕还被我压住了,与我的一头乌发融为了一色。 墨衣沉重,一只手臂被我枕在了脖子下,另一只则揽在了我腰上,微微低头,安静沉睡的模样像极了一幅妙笔生花的水墨美男图…… 他真好看。 但为什么却选中了我这个丑八怪做新娘。 “醒了?”我神游天际,他突然出声。 我吓得一个激灵,趁着他松开我腰肢赶紧挪出了他的怀抱:“嗯,嗯……” 他优雅地起身,整了整衣袍下床。 “本王有笔交易想和你做。” 我从被子里探出头:“啥?” 他走到窗边,理了理宽大的袖子,清华高贵:“本王也不喜欢强人所难,本王与你定下三年之约,三年,若是你还想着远离本王,本王就彻底离开,再不纠缠你。但这三年之内,你需要做好本王的夫人,尽到一个妻子该尽的职责。” “三年……”我咬唇琢磨,心里话不自觉脱口而出,“那岂不是意味着我还得陪睡三年!” 和一个陌生男人睡觉就已经足够荒唐的了,而且妻子应尽的职责……应该还包括给他生孩子吧…… 前一秒他还在窗户前站着,后一秒他就突然出现在了我眼前,放大的俊脸猛逼近,他抬指就钳住了我的下巴,迫使我抬眼与他对视,目光淡漠看不出任何情绪的说: “白鳞宸,你本来就是他们送给本王的新娘,本王劝你不要得寸进尺,本王能救你爸,也随时都能要你爸死!” 清冷的语调听得我浑身发毛,脊背一阵冒凉气。 他拿我爸威胁我……不行,我不能害了我爸! “我答应。”我一把抓住他的手,咕咚咽了口口水,声音颤抖:“你别伤害我爸,我都听你的……” 不就是做他三年老婆吗,只要他不吃我,只要他不伤害我爸……反正我也已经失身给他了。 三年,咬咬牙就过去了! 听我同意,他这才慢慢松开了我下巴。 我低头,脖子因为刚才的动作,皮被扯得刺痛。 不舒服地揉了揉喉头伤痕。 “疼?”他握住我的手腕,低声问。 “不疼……” 奈何我话音刚落,他就已经坐到了我身边, 第18章 诡异耳坠 桃泠后妈瞧了瞧,摇头:“不知道,这孩子以前很少戴耳坠,我也没在家里见过这样东西。” 那就更值得怀疑了。 我先用桃泠需要香灰的由头把桃泠后妈支出去找庙里香灰,等桃泠家没人了,才壮着胆子伸手想把那对耳坠给取下来…… 然而,我的手刚碰到那个耳坠,那东西就突然释放出了一股强劲的吸力,仅一秒钟的功夫,就把我整个魂都给吸进了玉珠中—— 下一刻再睁眼,我已经出现在了几百年前的古代。 视线里的车马人影朦朦胧胧,仿佛陷入了一场大梦,世上的一切,都极不真实。 “让让!小乞丐你没长眼啊!死一边去!” 长街上一拎着马鞭的奴仆打扮男人恶狠狠骂完,一脚踢在了我的胸口上。 我闷哼了声,小小身体在地上打了个滚。 男人扬起手中马鞭还想抽我。 但一身穿广袖白袍的高大男人突然挡在我身前,一把攥住了男人欲要扬过来的鞭子。 “大、大公子。” 男人没过多久便吓得落荒而逃,连马鞭都没敢要了。 后来,白衣男人蹲下身,骨节分明的大手递过来一个热腾腾的包子。 我抬眸,迎上那双古井般幽深的眸眼,视线在他精美的五官梭巡。 剑眉凤目,面白如玉,薄唇微抿,玉冠高束,一袭白衣。 朴素的装扮根本压不住他身上那股子凛冽的贵气,举手投足,都是属于王侯将相的清贵绝尘。 有点眼熟,可却想不起来究竟在哪里见过。 男人见我看他看呆了,淡然一笑,竟有春风十里的温暖,把包子再往我眼前送了送:“饿了吧。” 他的声音清澈且浅淡,像钩子,拨动了我的心弦。 我半晌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两天没吃饭了,饥肠辘辘的我也不客气,伸手就拿过了他的包子,张嘴一阵狼吞虎咽。 他起身要走,可我却伸手抓住了他的衣摆,可怜兮兮的望着他,哑声祈求:“我能跟着你吗?做丫鬟也可以。” 他停下,回眸看我,一笑,日月黯然:“可以,不用做丫鬟。平时帮我磨墨,侍奉纸笔就好。” 我被他带回了家,平日就被他藏在书房的那片小天地,他提笔,我磨墨,他作画,我奉茶。 他待我,不似旁人。 天冷了,他也会取下自己的披风遮在我肩上,晚上有热饮,他也会单独为我准备一份。 春去秋来,一岁又一岁。 眨眼五年过去,当年初见时那惊鸿一瞥的心尖悸动,已经在心底慢慢萌生成了浓浓爱意。 他还是一贯的清风霁月,丰神俊朗,会主动关心我,还会贴心的为我安排生活起居。 表面上是我在侍奉他,可实际上,却是他在陪伴我。 我喜欢他这件事,在这偌大的官家府宅内,十分见不得光。 亲眼看见府内的其她侍女因想过好日子飞上枝头变凤凰,而爬上风流多情的二公子床,后来被老爷训斥杖毙,尸体丢进乱葬岗后,我就更不敢将这大逆不道的心思暴露于别人眼前。 大公子自幼便体弱多病,眨眼也到了该娶妻的年龄,但由于近年来大公子身体越来越差,郎中曾断言大公子没多少时日可活,而导致京城贵女根本不愿意沾染这名徒有俊美皮囊的‘痨病鬼’。 只有我,在听见大公子身体撑不了几年,命不久矣的时候,再也控制不住的当着无数道滚烫目光一下扑进了大公子的怀里,哭得撕心裂肺。 我怕他死,我更不想再也见不着他,身为孤儿的我,五年,足够让他成为我生命中的唯一。 而他,也在我趴在他身上哭到抽搐时,明眸攒着暖意,面色苍白语气却无比温柔的拍着我后背安抚: “别怕,我一时半会,死不了,我还能多陪你两年……等你找到如意郎君,风风光光送你出嫁,一定。” 我的泪水濡湿了他的衣襟,也引出了他藏于心中已久的缱绻柔情,更招来了暗处那双不安分的眼神…… 冬日,大公子病得已不能独自下床了。 某晚,我给大公子熬药温汤,却遇见了府中那位素有风流浪荡之称的二公子。 他将我堵在厨房墙角肆意剥衣欺辱,我哭喊着大声求饶,岂料门外的下人们全都置若罔闻,视若无睹,就那样任由他对我上下其手…… 他的手解开我内衣衣带的那一刹,身体孱弱的大公子突然出现,一巴掌将那个为非作歹的混蛋二公子给扇倒在地,一手护住我的衣带,一手迅速接下肩上斗篷,罩在了我身上。 我隐约听见大公子咬牙切齿地怒骂了句:“找死!” 可我含泪抬眸,大公子依旧是那副无力虚弱的病态。 怜惜的将我护在怀中,大公子紧紧握住了我的手,喘着粗气,体力不支的轻轻安慰我:“别怕,有我在,有我在……” 那夜的事,后来还是沸沸扬扬的传遍了整个府宅,老爷单独找到了我。 我以为他是想清理门户,将我杀掉像丢条牲口一样扔出府。 可没想到,老爷却是要我嫁给大公子。 得到这个消息,我欣喜若狂,可大公子却不是很情愿,我以为是他没瞧上我,伤心了很久,还和他闹脾气不见他。 直到有一日,他将一对白玉耳坠挂在了我的耳上,憔悴无力地说:“红鸾,我心悦你,可我这身体,陪不了你多久。” 是了,红鸾,我的名字叫红鸾。 大公子的名字,叫赵云浅。 我知道了大公子不愿娶我是因为舍不得耽搁我,可我,偏偏就是喜欢他喜欢的很…… 我终究还是如愿以偿的嫁给了他。 新婚夜,他拥着我入睡,修长的玉指无声把玩我的耳坠,一阵短暂的歇息后,又开始翻云覆雨…… 说来也奇怪,大公子平日里身子 第19章 想救她,就亲本王一下 我没有拒绝他的怀抱,心底甚至多出了几丝对他的贪恋,默默抓住他腰间衣带,分辨不清的问:“刚才那个男人,究竟是赵云浅,还是你?” 他霸道地箍着我,没好气说:“本王若不随你一起进去,难不成要眼睁睁的看你对别的男人心动? 以你的定力,在幻境里见到那个人,即便侥幸有命回来,也会受幻境影响一辈子都对那个人念念不忘,一想到他就会心乱如麻,久而久之必成执念。 与其这样,倒不如本王顶替他,如此,你对着本王,总不至于生执念。” 这样说的话,在幻境里复刻赵云浅人生救下我,还和我结婚的是他! 那、我怀孕的时候摸着我肚子哄我睡觉的也是他?! 怪不得他在某些方面上那么……体力充沛! 我愣愣地咽了口口水,趴在他身上小心翼翼的道谢:“谢、谢谢你龙王大人。” 他有点反常地摸摸我脑袋,沉默片刻,“你觉得红鸾的一生很凄惨?其实本王进幻境的时候,刻意修改了一些她夫妻俩的人生轨迹。” 我好奇:“你修改什么了?” 他缓缓说:“红鸾被堵在厨房的那晚,衣服被扒光了,那个赵二公子是个有狂虐症的浑蛋,虽然没有夺去红鸾的清白,可却在红鸾身上留下了许多不堪入目的青紫印记,红鸾全身上下都被他咬上了牙印。 而厨房外的下人们都远观着全程,却没有一个上前救她。赵云浅闻讯匆匆赶过去的时候,赵二公子正在脱裤子,赵云浅拿板凳从后将他砸晕了,才把红鸾救下来。 赵云浅拒婚,红鸾几度以为赵云浅是嫌弃自己,最后一次,割腕自杀了。幸好赵云浅及时赶过去帮她止了血,还说清了内心的顾虑,两人才终于冰释前嫌,结为伴侣。新婚夜……” 他有意停顿了一下,对上我探究的眼神,压沉声说:“红鸾有心理阴影,新婚夜是吃了药才与赵云浅同房的。” 我哽住,努力回想了一下,我经历的新婚夜好像是,他主动的! 改得好像,有点多! “后来在船上,红鸾为了取得赵二的信任,主动对他投怀送抱,还脱了衣服。 这才导致赵老爷带人抓奸的时候把她抓个正着,赵老爷想保全自己小儿子的名声,把她以引诱夫弟的罪名浸猪笼。 沉塘之前怕她不死,还特意灌了她一杯毒酒,怕她死后索命报仇,毒哑了她的嗓子,戳瞎了她的双眼,让她到了阴间也无法向阎王爷告状。” 听他讲述完,我震惊地低喃:“赵家这么对她,怎么对得起良心,那她的结局呢?” 男人冷了眸光:“赵二找人算到红鸾死后怨气深重很有可能会变成厉鬼,就在红鸾尸体上钉了九颗镇魂钉,红鸾的魂魄一直被镇压在暗无天日的棺材里,现在也没能解脱。” 我顿时心火上涌,从他怀中出来义愤填膺道:“这也太过分了!她活着的时候受尽委屈,死了还不放过她!那个二公子满身罪行,就应该被千刀万剐!” 他平静看了我一眼,说下去:“后来赵二娶了自己的表妹,继承了赵家的财产,他的女人和他一样贪财,有一天她路过红鸾生前的房间,见到了赵云浅给红鸾买的白玉耳坠,认出是样好东西,就无耻的占为己有,把耳坠挂在了自己耳朵上。 当天晚上赵二回房休息,见到了那对本该陪红鸾一起下葬的耳坠出现在自己女人耳朵上,吓得直接从床上摔下去,再三逼问,他女人才承认是从红鸾的房间里拿的。 他当即命令女人把耳坠摘下来,但一切都为时已晚。最终他们夫妻俩都被耳坠吸食了魂魄,横死家中。” 我听着这么离奇的故事,迫不及待地追问:“红鸾的魂被钉在棺材里,耳坠又怎么能吸食人魂魄?” 他居高临下地瞧着我说:“红鸾死后怨气太重,这白玉耳坠本来就不是普通玉石雕刻而成,玉灵性重,跟着主人时间久了会通灵,它被红鸾生前死后的怨气滋养久了,就会代替红鸾,出现在阳间给红鸾夫妻俩报仇。 两百年了,这对耳坠一直流落在阳间,死在耳坠下的年轻女子数不胜数,你好朋友这次比较走运,恰好被它盯上了。” “那、有没有什么办法救救她啊!”我心急如焚地扯着他衣裳询问。 “有。”他回答得不假思索,但随后却微微俯身,俊美非凡的脸庞逼近我,凤目晃过一丝狡黠,“但是你救不了,本王能救。可本王,没有理由救她。” “龙……” 我抓紧他的衣裳不甘心地争取。 他冷冰冰出声打断:“本王,不是普度众生的神明,你求错了。” 我像泄了气的皮球,低头,难过地抠手,不知所措地紧紧咬住下唇,局促极了。 他或许是瞧见我这么可怜心软了,伸手抬起我下颌,顾虑着我脖子上的伤,这次的动作很轻缓。 “不过,你若是愿意付本王报酬,本王可以帮你办成这件事。” 我立马抓住希望,抬起头惊喜看他,“你要什么?” 仙家嘛,需要的也就那几样,他想要香我就给他多少几炷,想要钱我就给他多烧点元宝! 他的手忽沿着我的下颌线,抚上了我脸上那块丑陋的蛇鳞疤。 我敏感地退缩了一下,一把捂住脸。 说来也奇怪,这蛇鳞疤跟了我这么多年,我都已经习惯它的存在,习惯别人那异样的目光了。 用我爸的话来说,我已经达到了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境界了。 可今天被他这么抚着,我竟会觉得自卑。 我怕他看见这疤。 心底更怕他嫌弃。 我心虚的捂着脸不敢看他,手足无措地急切说:“别看,丑!” 话脱口,我的心脏也跳得异常快。 他看我这么害怕,眼底的情绪颇 第20章 徒手撕开她的衣领 我、竟无言以对。 感激他的心情立马荡然无存! 又绕过了两个小土丘,我们才总算到了目的地。 面前是片旱了多年最近突然涨水的藕塘,听我爸说,这个水塘十几年前淹死过人,后来死者家人一气之下就把水塘里的水给抽干了。 说来也奇怪,自从这塘被抽干,往后不管是下雨还是下雪下冰雹,这塘都不储水了。 塘里的藕都旱绝种了。 直到今年开春,这水塘突然涨水,里面的荷花荷叶都活了过来,水面还生了大片大片的水草。 镇子上的中年人偶尔会跑过来钓鱼,据说这塘里水清澈冰凉,塘里的鱼又大又肥,最小的也有三斤重,而且每次来钓都能满载而归,怎么钓都钓不完。 我先前也有过想来钓鱼的念头,但被我爸阴着脸打消了。 我爸说,这塘深,要是一不小心掉进去,可就上不来了。 “你带我来这里,难道红鸾她在这?”我瞧着眼前的这片水塘,和记忆里红鸾被沉塘的地方也不一样啊。 淹死红鸾的那片水塘偏僻且广阔。 眼前这个水塘深是挺深,但与曾经那片湖泊相比,太小。 他松开我的手,淡淡说:“红鸾沉塘后,赵二要用红鸾尸体下术,就暗中花重金把红鸾的尸体被打捞出来安葬在了乱葬岗。这里就是从前的那片乱葬岗。” “从前的乱葬岗变成了水塘,怪不得我爸说这个水塘里阴气重。”我探头往水里看了看,水面被水草挡的严实,透过水草缝隙往下瞧,一片黑乎乎的,“那红鸾的尸身不会就在这水底下吧!” 他走近我,“看见水草下面的盒子了么?” “盒子?”我瞪大眼努力看,“没有啊……” 话音刚落,我忽然看见水草下面有什么东西金光闪闪的。 “那是啥?” 我好奇地蹲下,伸手抓开一把水草,却发现距离水面两公分的水下有块漆黑的硬木头,金光就是硬木头上的。 我嫌弃水草总挡我视线,就双手并用地迅速薅了几把。 金光堆砌的图纹渐渐出现在视线里,像一道符文,“勒令、镇鬼、除魔……” 勒令镇鬼除魔?! 我一震,下一秒就想到这好像是镇鬼的灵符! 而且水里的那块木板,一头高一头矮,高头上翘,棱角圆滑,全身漆黑…… 是棺材! “啊!”我慌促的惊站起身,后退回去,小心脏被吓得怦怦乱跳。 男人慢条斯理地缓步走上前,轻抬手,掌心就有无数暗蓝色的光芒飞向水塘,不一会儿,就将一副黑漆诡异,用金粉写满镇鬼符文的大棺材从水里捞了出来。 然后砰的一声砸在了我跟前。 我吓得呼吸一紧,脚下步子退了又退,赶忙拉开与它的距离。 墨衣龙王用法术驱使着棺板推开,明知我害怕,还抓着我的手强行把我带过去…… “我不过去我不过去我不要过去!”我拼命挣扎在他身后张牙舞爪。 但他把我抓太紧了,我还是被他拖到了棺口前。 “你瞧一眼。”他冷冷道。 我头皮发麻:“不!” 他无奈:“就一眼。” 我咬着牙死不屈服:“一眼也不看!” 他蹙眉:“不看本王吃了你!” 我一抖,瞬间清醒。 算了,有心理阴影总好过丢掉小命。 于是我一脸生无可恋,痛不欲生,生不如死的……连连破罐子破摔地点头:“看看看,我看还不行么!” 这龙不但人格分裂还有强人所难综合症! 我在他冰冷的目光下,痛苦煎熬的一点点把脖子往棺材口伸…… 我都已经想到棺材里会是一副怎样阴森可怖的画面了! 咬着牙,我磨磨蹭蹭半天,才鼓起勇气扭过头,睁眼,看那棺中情景—— “啊……”我做好了随时嚎上一嗓子的准备,但现实却让我瞠目结舌,匪夷所思,嗓门里还没提起的尖叫也变成了一声不解的:“啊?” 棺材里的女尸竟然时隔多年还鲜活如生,身上穿着一件墨青色的绣菊花寿衣,脸上妆容黯沉发黑,头发也乌黑发亮,发间别着两朵黑色曼珠沙华,那鬼花曼珠栩栩如生,好像是有生命一般,完全不像死物。 女尸额头和双腿双手都被粗钉钉在了棺木上,身上散发着厚重的黑气,连带着棺口的温度都骤降到了零下。 我看完就把脑袋缩了回来,指着棺中的人颤颤巍巍的问:“她、她为什么尸体没有腐烂,一点也不像被水淹死的人!” 那狗男人面不改色道:“怨气深重,怨力冲天,强行保住了尸体表面不烂,实际上内里早已空了。而且还有那只耳坠在吸取别人的阳气抢占别人的少女精元滋养她,她当然还像活着一样,尸体完整不腐烂。” 说完,抬手又用法力一拔,棺里的九根钉子立时全部飞进了半空,然后噼里啪啦掉进了水塘。 他用眼神示意我:“你再看看。” 鉴于上次的经验,这回我没有犹豫,探头就瞧了进去—— 没有了九根钉子封住魂魄,她的尸体很快就被一团黑雾包裹了住。 紧接着,她的皮肉迅速干瘪,肌肤见风就烂,头发干枯化作灰,衣服也浸泡在了一滩黑水里。 尸体发出了阵阵酸臭,还长出了毛毛的青苔,越来越可怕…… 我背上发麻的一把捂住眼,退后两步,及时止损! 我可没有欣赏死人的癖好! 他一挥袖子将棺材板盖上,顺道一掌将棺材劈回了水塘里。 我是听见水塘泛起一个大水花声才明白过来他在做什么。 “你,你把棺材又推进去了!”我大受震撼。 他毫无公德心:“不然呢?” 我欲哭无泪:“你把这东西又丢进去了,万一吓到别人了……” 他挑 第21章 你十六岁,本王就看中了你 “还有心思考虑这些,看来是不疼。”他不知从哪搞了张白手帕压在了我伤口上,然后再将我衣领扯回来盖好,细心叮嘱:“这样就不会磨到伤口了,回去我再给你包扎。” 我试了下,还是站不稳,“本来是不怎么疼,现在反而更疼了,心口难受。” “刚才,为什么要替我挡?”他问这话时,语气闷闷的。 我狠狠叹口气:“不知道,就是下意识。可能我这人素质好,天生就爱助人为乐!” 他忽手臂一收,把我按在了他紧实的胸口上,不领情地沉声道:“我需要你挡毒箭?我是仙,你算什么。” 他是仙,我算什么…… 呼吸骤然一窒,我颤了下,即便现实难以接受,可现实就是现实,总得认清。 “算多此一举呗。” 好心当作驴肝肺,下次不挡了! 我控制不住失落,推着他胸口要从他怀里出去。 “你又想做什么?” 我发誓,他要不是龙王爷,我这会子早将他骂得狗血淋头了。 努力忍耐着心里的不爽,我说:“回家啊!回家躺着,消炎!” “你现在站得稳么?” “你管我。” 他无奈抓过我的胳膊,趁我不注意弯腰就把我打横抱了起来。 我吓一跳,“你、放我下去。” 他抱着我压轻声:“你伤的部位不适合背着,还是抱回去比较好。我觉得我有必要提醒你,你我现在已经是夫妻了,我对你做什么,都是理所应当。” “你一龙王爷,要什么样漂亮的女孩没有,缠我干什么……我又丑又笨。”我赌气地在他怀里嘀咕。 他抱着我毫无压力的大步流星往前走,这轻松程度都让我怀疑他不是抱着个人,而是抱着个大个头布偶。 “你生气了?气什么?我哪句话惹到你了?”他这会子的态度竟然还挺好。 我嘴硬道:“没,我哪敢生您的气。” 有本事别整天用一口吃了我来威胁我! 他脚步一停,然后用惊诧的眼神低眸看我:“你,在和本帝、本王使小性子?” 我听到这句话,瞬间想起了他的身份,毛骨悚然的怯怯迎上他意味不明的眸光,咕咚咽了口口水,没骨气地讨好恭维他:“龙、龙王爷,我没有,我不敢,我不敢的……” 大千世界万万好,可不能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他可是吃人的恶龙! 他要是看我不爽,我的骨头就成他剔牙的棒子了! “你以前,从不同本王……”他欲言又止。 他是不是想说我以前从不敢在他面前这么放肆不要命? 那是因为以前我比较理智! “算了。你,还是要告诉我你在生什么气,你不告诉我,我、怎么哄你。” 这话说的,干巴巴的,没有一点感情。 但我却实实在在地看见他脸红了。 瞧着我的目光也躲闪了! 大白天的撞鬼了? 我傻傻盯着他的脸,如鲠在喉。 他听我久久没回应,补充了句:“要不然回家了再和我说也行。” 我听见我噗通噗通的心跳声,安静很久,我提心吊胆地坦白:“你说你是仙,我算什么,我知道我没资格给你挡……我是出于好意,虽然自作多情。” 他沉默着,好似在想这句话的意思,“本王是说,本王是龙王,要保护,也该本王保护你。” 我错愕昂头,匪夷所思:“啊?” 他此时的脸色很温和,沉静如风,是我没见过的清隽儒雅:“本王不知道是哪个刁民造本王谣,说本王吃人,本王在桃花镇这二十多年,从未主动伤害过任何人。 本王惩罚的都是那些穷凶极恶之徒,本王那天历完天劫回来,就看见庙里张灯结彩放着一副喜棺,本王算到棺里是村民献祭给本王的新娘,本王甚是气愤,可后来本王发现是你,这才顺理成章和你结为夫妻。 其实就算那些村民不把你献给本王,本王也会挑日子娶你,本王原本打算在你十六岁那年就让你做本王夫人。 但有人和本王说,现在时代不同,十六岁的女孩嫁人会有心理问题,所以本王才决定再等你几年。这几年,本王一直在你身边陪着你,本王以为,你会明白。” 十六岁……怪不得那年中元节他会给我定情信物…… 我理解不了,“你为什么会选中我,当你的新娘?” 他阴暗的眸内亮起一点光:“因为,你生来就注定是本王的!” 我哑住。 这算什么奇葩理由。 “本王没有嫌你多此一举,本王只是,怕你疼。本王知道,你最怕疼。”他说着,唇角勾起了一抹自嘲的笑:“本王会保护你,但夫人,似乎对本王这个丈夫并不是很满意。” “我……” 要怎么回答他满不满意这个问题呢。 我觉得我们之间,还不熟。 我暂时还无法把他当做自己的……老公。 我没有和男人相处的经验,他现在对我而言还是个陌生人。 而且,我的脸不好看。 应该没有男人会喜欢这张丑陋诡异的脸。 看着他唇角那抹自嘲弧度,我有丝丝不自在。 回答不上来就只能靠在他肩上闭眼装打瞌睡了。 刚到家,我就接到了桃泠后妈的电话,电话那头的女人很兴奋的告诉我,她给桃泠喝了龙王庙的香灰水,桃泠果然清醒过来了,现在已经完全正常了。 我不晓得离桃泠家最近的一个庙明明是城隍庙,她为什么跑龙王庙扒香灰去了。 但,桃泠能够醒过来也的确是龙王爷的功劳。 于是我在忍着身上的伤痛看完桃泠,并且从桃泠那里要来了那对白玉耳坠,把白玉耳坠交给龙王大哥以后,还强打着精神给龙王大佬做了碗玉米排骨汤。 也不知道是不是清汤寡水的不符合 第22章 惹他生气了 他给我揉了揉疼痛的肩膀,附在我耳边的吐息清浅柔情:“这功德,谁爱要谁拿走,他们,都在骗你。” “看来,还是要设法替你养一养这神魂了,土伯。” “帝尊。” “来得挺快,什么时候发现的。” “帝尊、成亲那晚。” “嗯?” “下面,有异象。” 梦魇悄无声息的褪散,我再度陷进了一片黑暗。 农历三月的夜晚还凉丝丝的。 大约凌晨两三点,我突然醒了过来。 觉得有些冷,我裹紧了身上的被子,扭头看见我和那条龙、还保持着之前的距离与睡姿。 轻呼一口气。 但下一秒,我目光往窗户外的稀薄天光瞥去,却不小心看见一个披头散发穿着黑色古代裙子的鬼影站在窗子前,脸发绿光,一双黑眼珠子死死盯着我。 见我发现了她,她还飘着渐渐靠近我—— 我吓得魂都要掉了! 我认出来了,她就是红鸾! 随着她的靠近,屋子里的气温也在急速降低。 我用力咬着下嘴唇,有意识的往龙王大人身边挪了挪,再挪挪…… 龙王大人这么厉害,她总不至于在龙王老爷身边下手吧! 果然,我钻到了龙王大人身边睡,她还真就识趣地停住了。 龙王大人,保命符啊! 我也不管什么男女避讳了,挤到他身上就发着抖搂住了他一条胳膊,还把头塞进了被窝里,压在了他肩膀上。 看不见看不见,有本事掀龙王爷被窝啊! 鼻息间是他身上淡雅的檀香。 好像还混了某种花香,闻着清澈又怡人。 不久,男人突然翻身,顺势将我脑袋圈在了胳膊里。 另一只大手揽在我背后,轻轻拍了拍。 他这是、醒了还是没醒? 我偷偷往他背后瞄了一眼,那只女鬼好像没影了。 但屋子里还是冷冷的。 算了,保命要紧,我还是就这样躲他怀里睡一夜比较安全! 次日,我做了早饭请这位护身符一起享用。 他好像以前不怎么吃人间的食物,以至于我给他做的早饭,他感兴趣的吃了两碗还不嫌饱。 “这是红薯牛奶燕麦粥,我以前和大学室友学的,糖加的少,甜度适中,清爽不腻人。还有这是小笼包,也是我亲手包的,里面是猪肉大葱馅,小笼包配粥是早餐的理想食谱。你,多尝尝带肉的,别总喝粥。” 我说着还把一笼热腾腾的小笼包往他面前推了推。 他舀了一勺粥送进口中,优雅品尝:“你做饭的手艺很好。” 我点头笑眯眯说:“我妈走了以后,我爸大多时候都在店里忙,这几年店里生意好,我爸为了图方便就直接带着磨盘在铺子里住了。 一个星期都难得回家一次,他们不在,我总不能顿顿都去下馆子,我会做一些饭菜,一个人的时候能凑合就凑合了,只要不饿着自己就成。” 他抿了口粥,沉默良久,说:“本王,喜欢你做的饭。” 我意外地抬头,用勺子搅动碗里的粥,好奇问他:“那你以前,都吃什么?” 他淡漠地说:“有香火受便可,我已修成正果,无需再进水米。” “这样啊。” 几十年没尝到食物的味道,怪不得他会夸我做饭的手艺好。 这要是吃到外面的饭,肯定会更觉得人间绝味! “你爸是扎彩匠,那你呢,会不会扎纸人?”他问。 我点头:“当然!我从小就在我爸的扎彩铺子里摸滚打爬,我爸第一个徒弟就是我,我扎的童女最漂亮!不过和我爸相比,还是有很大一截差距。 而且后来我上中学了,我爸为了能让我安心学习考大学就不许我再帮忙扎纸人了。 大学毕业,我因为脸上这个疤,在外面找不到工作,回到家里,我爸是想让我继承扎彩铺的,毕竟是祖上传下来的祖业。 但那时候我在和宋译谈恋爱,宋译家里是行商的,他舅舅还在镇上机关工作是个小领导,我爸怕我继承了他的扎彩铺会让宋家嫌弃觉得晦气,因此我回家这一年,我爸一直让我老实待在家里,不许我去店铺里给他帮忙。” “你爸看中了宋译?这眼光是有多差劲!”他目露嫌弃的冷道。 我没多在意他的情绪变化,塞了个包子在嘴里郁闷说:“就我这张脸,用别人的话来说,就是除了宋译那个大好人没人会做冤大头看上我。 我以前也觉得宋译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后来事实证明,他脑子的确没问题,有问题的是他那双眼,那天他竟然和我说,他是认错了人,把我认成了谢沐瑶,所以才和我在一起。” “他发现自己认错了人,就立马把你甩了,还让你代替谢家那个女人送死。一次你没死成,他就又抓你一次,差点把你勒死。白、鳞儿,这就是你看中的人。” 心口被他狠狠扎上了一刀,我捧心无奈:“你就别撒盐了。再说我也不是看中他,我对他一直都没感觉,说是情侣,倒不如讲是朋友。现在显然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一想起他们联手害我的场面,我就忍不住窝火:“呸,狗男女!” 他目光怪异地打量了我一眼,“这么生气,是还在意了?” “开什么玩笑。”我觉得他能这么想,十分离谱:“我还没有变态到喜欢杀人凶手的地步!现在我只想,要是有机会的话,我一定弄死他!” 他瞧我气的牙痒痒,终于眼底没那么冷了。 “昨晚红鸾的鬼魂缠着你,是因为她怨气太重找不到下去的路,你会扎纸人,等会儿帮她扎一个。” 我不明所以,“啊?我、我不熟,我爸说过,扎纸人讲究很多的,不同用处的纸扎做法也不同!” 他淡淡和我道:“无妨,只要是你扎的,都能把她送下 第23章 帝尊需要多学习 “你就这么不待见本王?这么想让本王早点消失?!” 他突然发飙,目中冷意渗进了我的骨髓,眼底怒火成刃:“假如再出现一个李半仙赵半仙,你是不是还愿意帮着他们,一起除掉本王!” 我呆住,惊恐地直直盯着他那双冷酷绝情的眉眼,不知所措地嘤咛:“我、没有……” 话题是你起的,条件也是你开的,怎么到最后怪起我了! “住口!”他狠声打断我,漆黑的瞳孔里有震怒,有不甘,似乎还有一丝丝悲凉:“你还是这样……不待见本王!你知不知道若不是本王把你……” 说到此处,他陡然止声。 他怎么了,为什么突然又变得这么可怕,还是,这才是他本来模样…… 他的目光落在我酸疼的下巴上,眸光黯了黯,突然一用力,把我甩了开,压低声道:“就算是不待见本王,也得忍着!不然你爸的命,就别要了!” 听他提到我爸,我的心狠狠刺痛了一下,再回首,他已经消失无影了。 把我一个人丢在了荒无人烟的田地里。 我揉着痛感未消半分的下巴憋屈爬起来,心有余悸地欲哭无泪:“这都是什么人啊……我干什么了,怎么突然就生气朝我发火。” 还拿我爸威胁我! 所以,为什么要早点离开你……心里没点数么! 留这么一个阴晴不定的龙王爷在家里,就等同于在身边安个炸弹。 还是不定时随机炸的那种! 幸好这一片我熟,知道回家的路,还能摸回去。 揉了揉火辣疼痛的脖子,我觉得咽口气喉头都如刀割一般。 本来想着快点回去拿去淤血的药膏抹一抹的。 谁知道走着走着半路出现一条拦路虎。 彼时我瞪着它,它瞪着我,我们一人一狗大眼瞪小眼,几秒钟后,它眼里绽出凶光。 猛地一声狂吠,摇着尾巴就亢奋地朝我扑了过来。 “啊——” 我魂都要被吓掉了一缕。 转头撒腿就跑路。 于是我在前面狂奔,它在后面狂追,边追,还边汪汪汪叫个不停。 眼见着那狗就要追上我了,我害怕地哽咽了一声,狂飙眼泪:“我招谁惹谁了!连你也欺负我……” 想到我刚脱离恶龙的魔爪,就要丧命于狂犬的尖牙,我就有种惊天地泣鬼神的悲怆感。 原本我这不争气的躯壳就没有多少体力,被它这么一追,跑了十几分钟后我终还是腿一软,上气不接下气的摔倒在了田沟里,手掌都被草叶子剌破皮了。 而就在那条恶犬一个跳跃扑上来那一刹—— 它突然身子一抽搐,硬邦邦地摔倒在地上,张嘴吐舌晕死了…… 好险! 我冷汗直流地忙爬起身,踉踉跄跄地一路小跑回了家。 接连被吓了两次,我实在有点遭不住。 午饭与晚饭两顿都没有胃口吃,脖子上了药也没有好转。 我浑身的不舒服,半下午就撑不住躺床上睡了。 直到晚上八九点,我醒过来一次,手下意识往床边搭过去,摸了摸…… 空的。 他没回来…… 算了,没回来就没回来吧,最好一辈子别回来! 我莫名有点气,拉被子裹好自己继续睡。 又不知过了多久,床震了下。 迷迷糊糊间,我好像听见了两个男人闷声说话: “追女孩可不是这么追的,帝尊总得学会,控制住自己的脾气。人家以前可没这么吓过你。” “是本帝太心急了。” “感情总得循序渐近,你们才相处了几天。对她有点耐心,这一次,你还有机会。” “本帝只怕,镜花水月,终究一场空。 没和她见面之前,本帝怕她早早体会到了红尘的快乐,爱上了别的男人,到时本帝如果出手弄死那个人,他日她得知真相,不会原谅本帝。 和她见面之后,本帝又怕本帝走不进她的心里,她这么排斥本帝,本帝不知道该如何对她,和她相处。” “或许,帝尊需要学习了。” “学习?” 脖子上总有凉凉的东西抚过,让我好受了很多。 这一夜,我睡得格外爽。 只是第二天睁开眼起床时,我看见身侧空空的床位,竟脑残的有种心底空落落的感觉…… 他莫名其妙发火,然后消失不见,行,省了我伺候他的麻烦! 看了眼时间已经上午八点了,我起床洗漱完,下楼,犹豫了一下出门前要不要给他上香…… 但一想到昨天他那凶神恶煞的样…… 上什么香,喝西北风去吧! 大不了他问我就说忘记了,下次补上。 不用伺候他了,我在家闲着也无聊,就想去爸那里帮个忙。 临出门前我特意观察了一遍四周有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脏东西。 很好,没有! 大白天,晴空万里,太阳公公起得早,这个时候外面最干净。 到了我爸的扎彩铺,磨盘正跟着我爸学做龙凤蜡烛。 我还在他那听到了一个消息。 镇上警察昨天找我爸谈话了。 主要是因为我,以及我的那通电话。 警察说,鉴于没有真的闹出人命,所以他们只对柳荫村那些村民做了思想教育,严词批评了村长,还罚了宋译的款。 给龙王庙送祭品是民间习俗,虽然送大活人违法,可我现在人还活着,龙王庙在桃花镇上又是个特殊的存在,俗话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因此息事宁人是最好的选择。 不过他们可以承诺保证我的人身安全,逼迫那些村民签保证书,再不拿我祭龙王。 我爸听完也就呵呵两声。 用磨盘的话说,我已经被送给龙王了,龙王也已经缠上我了,加上龙王庙的那一通恐吓,他们以后有这心也没这胆子再招惹我了。 所以昨天 第24章 画活人死得快 好险,差点酿成大错! “我忘了……”我捡起来毛笔不好意思的说。 我爸丢下手头的活就急匆匆赶过来,老脸发青地审问我:“是谁教你这么画的!” 这突然严肃的语气委实让我惊了下,我不解地啊了声,“这不是跟你学的吗?” 我爸嘴唇发白,盯着纸人瞪大眼睛:“放屁!我什么时候教你画过活人!” “活人?”我也诧异地看向手头那个画好一大半的纸人。 简单的现代人装扮,白衬衫,粉红色小裙子,长发披肩,头上戴着一朵鸡蛋花发夹,弯弯的眉眼,眼下有颗泪痣,鼻梁高高的,烈焰红唇,有种异域风情的美,即便没有点上眼珠,也能看出这女孩的颜值有多么逆天。 这是活人吗…… 我不信,毅然看向我爸:“爸你不能因为我画的纸人好看,就说我画的是活人啊,我没见过有活人长这样啊!” 我爸意味深长地盯了我一阵。 最后将纸人一把拽过去:“你还是别画了,太危险!磨盘等会儿拿去烧了,记得,按照我教你的处理画错纸人的方法烧!” 磨盘愣了愣,然后隔得远远的点头,“好嘞!” 我被我爸的这通操作给惊得无语。 手头的活计放下,我无奈叹气:“爸你也太草木皆兵了。” 我爸正了正神色,捞捞袖子,继续回去用刻刀雕龙烛。 安静两三分钟,才再开口,嗓音闷哑:“你从小,爸就告诉过你,咱们做纸扎这一行,不画生不画死,画眼不画睛。 不画生,是因为咱们的手艺都是祖祖辈辈从古时候传下来的,咱们做出的纸人,在阴间是用得上的。 时代发展到如今这个地步,太多传统行业都没落了,手工渐渐被机器代替,连咱们扎彩这一门,现在存于世上的纯手工人也是少之又少。 那些黑了心肝儿的大老板看中了这一行,连这个钱都想赚,这才导致市面上出现了一堆印刷品,还有塑料品,各种批量生产的纸人,实际上到了下面都是一滩废料。 要问为什么,无非是批量生产的那些没有灵,本来就是一堆死物。 而咱们亲手做的,却是纸人成形就有灵,况且扎彩这一行规矩多,只有遵从了这些规矩,符合阴阳两界的法则,这些东西才能在阴间流通。 纸人本身就有力量在,画生,会勾生人魂,要是纸人有了独立意识,可能还会害人。 不画死,是容易把正主招上来。 画眼不点睛,也是因为一旦点睛,纸人就有了一口活气,可以看见东西,会跑,更会招惹孤魂野鬼来附体。 这三条,都是咱们这一行的大禁忌。几十年前你爷爷就不小心给人画了个死人,差点把咱家闹的家破人亡。 那件事是我亲身经历过的,现在想起来还浑身竖汗毛,你年轻,还不知道这一门的厉害!稍有不慎,就会遭报应,全家死绝!” 我搓搓手疑惑:“那如果在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情况下,不小心正好画了个活人或者死人,而且附近还没人认出来呢?” 我爸简单说:“这种概率小之又小,爸早前就和你说过,画纸人和画人不一样!你不能用画人的画法来画纸人。 纸人的五官要偏平庸,虽说人都是一双眼睛一双眉毛一个鼻子一张嘴,但只需一笔,就能让纸人的模样有无数个可能。 只要不是存心,或者其他不对劲的元素,哪有那么多巧合!更何况咱们画纸人,都有一套模板,你只要中规中矩地画,那画出来的就不是人。” 吹去蜡烛上的粉沫,我爸皱眉忧心道:“你啊,从小就喜欢不守规矩,乱画一通,早就和你说了,别整那么多花里胡哨的,你就是不听!” 我不好意思地嘟囔:“那还不是你画的太丑了,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我画的漂亮,卖的也快!” 我爸瞪了我一眼:“死的也快!” 我:“……” “反正你要牢记,咱们这一行,谁乱了规矩谁遭殃,有多大本事办多大事。”我爸话里有话的念叨。 我瞧着我爸手里那只已经快大功告成的龙烛,“咱家什么时候卖办喜事的用品了?” 磨盘擦擦脸,不仗义的嘿嘿一笑,“姐这就是你没见识了吧!这是冥器,不是人用的,是那东西在下面结婚用的! 昨天我七舅舅的侄女的远房堂兄来店里找了师父,原本师父是不肯做这种损阴德的东西的,但他说他儿子和人家是通过阴媒介绍认识的,合阴间法才结为夫妻迁坟合葬。 也是阴媒告诉他,只能来师父这买喜烛,师父一听有阴媒介绍,才接下这笔订单!我看了那两位的照片,呜呼,男帅女美,很般配!” 是了,要想办那种喜事,如果走正规程序是需要请阴媒的。 阴媒是阴间认同的合法职业,和爸这个扎彩匠一样,虽然是人,但勉强可以算阴间分配在阳界的半个公务员。 阴媒手里有已逝单身男女的名单,谁家要是看上另一家的谁,就可以带礼金去请阴媒,由阴媒做中间人,询问双方的意思。 在下面的双方如果都同意,就可以进行下一步的下聘迎娶,一个完整的阴婚比较复杂,要提前三天就开始准备,完整办下来需要九天,期间少一个流程都不行。 比阳间人办婚礼还要谨慎讲究。 有阴媒保媒成的阴婚能保家宅,安风水,是功德,所以两家成了,有利无害。 但由于当下这个时代太多人已经不注重这个了,阴媒的存在也少之又少,大多人甚至不知道有这一行存在。 而阴媒收取的礼金也不是笔小数目,因此有的人家想办这事,两家人一合计,也不管下面的同不同意,就直接合了。 要是侥幸走运双方恰好看对了眼,那也就没什么可说的。 如 第25章 你的确画了个活人 那时候我觉得发卡太显眼,更适合做了发型佩戴,而且我们现在是在乡下,打扮得太贵气有点不符合环境,因此他送给我以后,我就将它放在首饰盒子里落灰了。 没想到啊,这宋译后来竟然送了一对一样的给谢沐瑶,他不嫌膈应么? 宋译这人向来在意形象,在大城市开过眼界后,回来出门就是豪车西装,但凡正式一点的场合都会打扮得光鲜亮丽,满意地享受周边人的夸赞。 实际上他永远也不晓得,在这个贫瘠的小乡镇,他的光鲜亮丽只会与这边的朴素风气格格不入,别人能当着他的面夸他,就能背着他的脸恶心他。 以前我不喜欢他这么高调,他就看在我的份上勉强换上了正常点的风衣。 现在与谢沐瑶走在一起了,小皮鞋穿上了,小领带打上了,再陪着同样光彩照人,面带娇羞的谢沐瑶往那一站,就是一条亮丽的风景线!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市里土豪下乡体验生活了。 “宋译哥,想吃火龙果……” “给你买,挑最红的!” 小姑娘一撒娇,卖水果的老大娘都翻白眼了。 我本来想躲着这两个瘟神赶紧跑的。 不想我都挤到路对面的店铺屋檐下了,那个眼尖的谢沐瑶还是看见了我。 “嗳,那不是我妹妹吗?宸宸!” 听见那甜美的嗓音,我顿时心里一万头草泥马狂奔! 硬着头皮想当做没听见,拎着东西加快了脚下的步伐,我想赶紧逃来着,谁知道那丫的踩着小高跟跑的还挺快。 三步并两步就赶到我身侧,一把抓住我的胳膊,瞟了眼无人的四周,本相毕露:“啧啧,还没死呢?怎么着,看见宋译哥和我在一起,难受吗?几年前我就和你说过,你抢不过我的,和我比,你还太差劲!” 啊对,她打小就喜欢宋译来着,那时我们在一个学校上学,宋译是校草,她是校草舔狗。 所以她现在是舔狗转正了。 “你撒开我!”我两手拎着沉重的东西,不方便直接甩开她。 她挑唇阴森一笑,“行。” 然后就是经典的身体主动往后一倒,恰好弱柳扶风的倒进了赶过来的宋译怀里…… 真狗血,这辈子都没想过这种倒霉事会真的出现在我的生活里。 “瑶瑶!”宋译及时出现英雄救美,一把搂住了柔弱的谢沐瑶,随即朝我投来了恼恨的眼刀:“白鳞宸,你作死!” 我无语的瞧了眼自己绷得挺直的一双手臂,毫不客气地还回去:“宋译,你瞎!” “白鳞宸!” 不等他把火发起来,我就两手东西一放,上前一脚踩在了谢沐瑶花里胡哨的脚丫子上,然后潇洒扬手,帅气的一巴掌扇在谢沐瑶脸颊上。 宋译目瞪口呆的要发疯,我机灵地后退拎上东西就拉开了和他们的距离,“我就欺负她!有本事你继续杀了我啊!” 宋译双眼喷火,谢沐瑶显然是被我一巴掌给扇懵了,过一阵才反应过来要哭一哭。 “宋译哥,她打我!”谢沐瑶两眼猩红,哭得梨花带雨那叫一个惹人怜惜。 “你找死!”宋译放开谢沐瑶就要上来掐我脖子。 我倒是一点儿也不害怕,站在原地让他掐:“你敢!你难道还想再进一次局子?罚你个三万块!” 听到三万块,他已经掐上来的手瞬间又缩了回去。 的确,他在咱们镇子上算个富二代,可在大城市,他就算个球! 更何况,自从毕业后,他爸留给他的生意就没挣几个钱,他爹的遗产一大半都被他拿来买豪车养豪车了。 照这个情况发展下去,他的家底很快就要被他败光了。 所以他现在得学会省钱。 据说前两天他才刚被警方罚了三万,今天再罚,他该肉疼了。 有力的手指节猛地攥成拳,他有气没地撒,只好恶狠狠的瞪着我咬牙切齿:“算你狠!” “宋译哥……”谢沐瑶见他这么快就怂了,很不爽地晃了晃他胳膊,哼唧着装可怜:“我头好疼……” 宋译立刻又母鸡护崽一样赶紧把她抱进怀中,擦擦眼泪,按按太阳穴,温声细语的哄上两句。 哄完,有骨气地将凶戾目光投向我:“白鳞宸,我知道你恨瑶瑶抢走我,你还对我有脏心思,但是我们已经结束了!我想要的,一直都是瑶瑶。你,什么都不算!你打了瑶瑶一巴掌,该还回来!” 我对他有脏心思?我还恨谢沐瑶抢走他? 他就这么自信么? 什么时候渣男也这么抢手了? 我懒得给他脸,“我人就在这,你有本事打回来,但我可警告你,我现在啊,可是龙王爷的新娘子,邪门得很,你打我,到时候姐姐的奶奶要是肚子又长虫了,那可就没办法喽。哦不,也许下一回肚子长虫的,是我的好姐姐呢!” 谢沐瑶听见这话,脸瞬间就白了。 “宋译哥,我害怕,我害怕……”小美女委屈的偎在宋译怀中诉苦。 “你敢威胁我!”宋译不服气地抬起巴掌就要打我,可惜,那手迟迟都没能落下来…… 不但巴掌没落下,还叫我爸和磨盘看见了。 “死龟孙,你又来欺负宸宸,我一锤子锤死你!” “大家都来看啊,前男友带着小三拦路打人了!” 我爸和磨盘一人拎二十斤重的铁锤来敲人,一人扯着嗓子在街上大吼宣扬,分工明确,目标精准! 宋译人还没反应过来,旁边店铺的男男女女就已经闻声冲出来吃瓜围观了。 我爸气势汹汹而来,扬起铁锤就要砸死他,他躲得快,见状不好拉着谢沐瑶就跑。 “你这该死的鳖孙!还敢来骚扰我家宸宸,还要不要脸,亲姐姐抢妹妹的男朋友,亲男友为了小姨子给对象下药把对象弄去祭神,这镇子上谁不知道龙王 第26章 龙王大人,我们回家 我:“???” 闹鬼了?! 回到家,屋里还是空荡荡的。 那个龙好像一直都没回来。 简单做了顿晚饭,吃完洗漱完我就上床睡觉了。 又是充实的一天! 躺到九点钟,外面忽然刮起了一阵强风。 我以为是他回来了,就毛骨悚然地赶紧往床内侧挪挪,把被子往身上裹紧些。 我都做好迎接他的准备了。 但十来分钟后,外面的风停了。 他也压根没出现。 我静静躺在床上心底犯起了嘀咕:真生气了,不再回来了?他不会一气之下三年之约也不算了吧? 真被我气走了? 早知这么好打发,我就应该早点惹毛他! 也不成…… 万一他气急败坏掐死我,或者一口吞掉我怎么办? 更何况再怎么说,人家也救了我三次。 他,或许和我想象中的残暴龙王,并不一样。 除了阴晴不定这个缺点,其他方面还是勉强能说得过去…… 不过眼下更麻烦的是……我好像习惯了他在身边的感觉。 他现在不在,我反而有点心底空落落,身边没安全感。 呸,才一起睡了两夜就惦记上人家的体温了,他可是龙王! 白鳞宸你脑子有问题才会怀念他在的感觉! 没出息! 我气鼓鼓地将整张被子都裹在了身上,闭眼继续睡觉。 不过我没想到,他这场气,生的也太久了。 竟然足足一个星期都没再现身。 这一个星期我大多时间都在我爸的扎彩铺子里帮忙,早出晚归的,身边也没有发生什么怪事。 日子过得也算舒爽,就是多了个一听见风吹草动就心乱的臭毛病。 有些草木皆兵了。 他走后的第三天,我没忍住去给他的神位上了炷香。 往后每天都按时给他上香送祭品。 香是如数烧完了,但送过去的祭品都烂了也没见被动一下。 我以为他是真的不会再出现了,都快激动地开瓶红酒庆祝一下了。 可,第八天。 晚上九点,我躺在床上拿着平板用触控笔在软件画布上精修一副设计图的线稿。 突然外面传来了一阵异响,像有人往我家院子里丢了碎石头。 我穿着睡裙,披上一件外衣就觅声下了楼。 院子里的确有碎石头砸进来,不过是站在墙头的两只燕子干得好事。 我检查了一遍四周,没发现异常。 拢了拢衣服打算回屋时,余光却无意扫见院子里有血…… 那血红得刺目,留在院子里应该有一段时间了,血液大半都干涸了。 不像是动物的血,动物血没这么多,照这个流法估计刚出门口就血尽而亡了…… 我盯着那血,心底隐隐生出了一丝不安。 打开手机的手电筒,我顺着血迹洒下的方向,一路来到了大门前。 壮着胆子把门闩抽开,我打开门。 血是往门外左边的小道上洒去的…… 流血的,也不知道究竟是人还是鬼。 可我今晚的好奇心就是格外重,也不知哪来的胆子就锁门顺着一路的血迹寻了过去。 深更半夜,乡镇僻静的小道上一点光亮都没有,晚风吹得路边蒿草来回摇晃,活像一只只鬼影在夜幕中摇晃起舞…… 走了二十多分钟,那血迹还没到头,我却已经在心里打起了退堂鼓。 想起那天傍晚墙外树影里藏着的两只厉鬼说的话,我越往前走,心底越发毛。 护身符不在,等会儿我要是见到个人还好,如果是其他东西……那我岂不是在送死! 再说,就算是个人,照这一路的血看,也该流血流死了吧! 我不敢再多想,拿着手机就果断转头跑路。 大晚上的我发什么神经呢! 不管了,先回家,狗命要紧! 只是那血是从家里洒出来的,也不知道我家现在还安不安全…… “她怎么回去了?她回去了龙王大人该怎么办啊。” 草丛里陡然传出的两道诡异低吟令我不禁浑身一震,步伐僵硬如焊在了地上。 不是被那声音吓到了,而是被它口中的龙王大人给吸引去了全部注意力。 龙王大人…… 他怎么了?! “龙王大人历天劫留下的雷伤发作,已经在前头的破旧茅草屋里闭关了八天了!这次天雷将龙王大人伤得很厉害,龙王大人今日出关着急去见龙娘娘,谁知刚进家门,伤势又发作了,后又跌跌撞撞的返了回来! 我瞧龙王大人这回雷伤的反噬来得更凶猛了,也不知道龙王大人能不能挺过去,要是挺不过去……” “龙王大人道行高深法力通天,一定能好起来的!如果今晚真出了什么事,也不知道龙娘娘还有没有机会再见龙王大人最后一面。” 最后一面…… 最后一面! 我的心被什么东西狠狠一击,也顾不得查找说话的生物究竟是什么东西了,立马转身,手里捏紧了发光的手机,一路沿着那些血迹大步往前跑—— 如果早知道那些血是他的,我就不会那么磨磨蹭蹭了! 怪不得一个星期都没见到他,原来是受伤了。 流了那么多血,他不会死吧! 不,不可能,他又不是人,他命硬,死不了! 他最好别死……他一个星期前掐我下巴的账,我们还没算呢! 跑过去的这一路,我脑子里闪过了很多个念头,思绪乱如麻。 每个念头,都是关于他。 潜意识里,还怕极了他会死,怕我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成一条死龙了。 其实这个人除了脾气差点,其他方面都挺好的。 他没我往常想象的那么坏! 狂奔了将近半个小时,我才在一条陌生的小道尽头,看见一片大水塘,看见水岸边一个破旧漏橘色烛光的 第27章 夫人,你真是要了本王的命 他见我靠近,却避之不及地厉声阻止:“别靠近我!” 我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 被他吓得挺直了脊背。 他咬牙,额角青筋直跳,仿佛在忍耐一股极致的疼痛,再启唇,吐息发抖:“乖些,不要靠近我,我控制不住自己,我怕、怕伤了你。” 原来不是讨厌我,是怕伤到我。 不知为什么,眼眶热热的。 我攥紧手,心下一横,脱掉自己外套两步迈过去,不等他回神就把衣服裹在了他身上。 手指碰到他的身体,我才发现,他肌肤好冰,他身体在抖。 “鳞儿,你不听话……” 我在他身边坐下来,盯着他身上的伤口,想伸手去触碰,又不敢,“疼不疼?” 他淡漠的目光在与我四目相对的那一刻,倏然温暖,变得柔情,犹豫了一会儿,说:“疼。” 我真诚问道:“我能不能为你做些什么?” 他的眼神多了两丝缱绻:“不能。” 我咬唇没说话。 他疼得皱眉,许久,声音喑哑道:“你要是真想为我做点事,可以,抱一下我。” 我愣住:“啊?” 他错开我的眸光,薄唇苍白干裂:“我、冷。” 对啊,他冷,他的身体都快冻成冰块了! 我也没想太多,立马就一把抱住了他。 搂住他的那一瞬,我心口冰的一抽,倒吸一口冷气。 但我没松开他,还把他越抱越紧。 他咽了口血,抬手,指节僵硬地扶住我腰,哽咽着说:“我、会尽力控制自己,不伤你……” 都到这个时候了,他却在考虑我的人身安全。 我就说,他也没有那么坏。 我默默用胳膊上的温度磨了磨他的脖颈。 他在我怀中绷着脊背忍耐了很久。 痛得忍不住时,就掌中用力稍握紧我腰肢。 他白皙的脖颈下,赤光还闪烁得耀目。 我咬住唇角,听着耳畔他的喘息声渐微弱,心里突然不安,“龙、龙王爷,你没事吧……你不会、不会……” 后面的话还没说出口,我就觉得肩上一沉。 他倒在了我怀里。 这是昏倒了? 血早在不知不觉中浸透了我裹在他身上的那件薄衣,我于心不忍的伸手,为他理了理墨发,绞尽脑汁的想如何给他止血。 用手?他身上伤口那么多,我就算长了一百只手也止不过来。 用别的东西…… 我身上也就只剩下这一件睡裙了! 学电视剧把裙子撕破给他捆住伤口? 那也不成啊,我裙子被弄脏了,贴他伤口上,万一细菌感染,岂不是好心办坏事! 要不然带他回家?可他伤得这么重,能挪动吗? 我家有止血药,囤的还有纱布消炎水……人用,但不知龙能不能用。 不管了,有药品就不错了,还分什么人用龙用,只要有,都可以试试! 他不能动,那我或许可以先将他安置在这,我跑回去拿东西。 我加快些速度,来回也就一个半小时! 想到这个办法,我抱着他,轻轻在他耳边嘱咐:“家里有消炎止血的药品,我不知道对你有没有用,但目前没有其他法子了,只能都试试,你先在这里等我,我一个小时就回来! 你、你撑住,一定要撑住。我很快就回来。” 说完,我扶着他沉重的身躯,小心翼翼的扶他躺在潮湿的木板上。 看着他浑身血淋淋的惨样,我根本不敢耽搁,转身就往门外跑去—— 但,人还没迈出门槛,我的腰就被一股强势的力量给圈了去。 电光火石间,顶多两秒钟,我就糊里糊涂的被一具高大身躯给强按在了茅草屋竹竿扎成的墙壁上了…… 我昂头,撞上的两道视线暧昧而炙热。 男人放大的俊脸就在咫尺,失血过多导致的苍白面容竟在此刻多出了两抹红云…… 他的手,一只搂在我腰上,另一只却悄然抚上了我的脸颊。 垂眼看我的眸子里也意味不明,隐约藏着一股贪念。 “龙、龙王爷,你怎么了?”我对着他的眼,不明所以地问。 他倏然低头,薄唇擦过我的嘴角,落至我的耳根。 浅浅一道摩擦,勾得我霎时脑子一轰,老脸发烫! 他的手开始不安分地在我腰上揉捏,恰恰好的力度揉得我差些气血逆流,没几秒就身子发软了。 他蜻蜓点水的在我脖子上亲了一口。 我觉得我的心要跳出嗓门眼了,噗通噗通的心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振聋发聩! 反应过来后我想推他,可他,忽启唇,哑着声,虚弱地冲着我耳朵道:“鳞儿,叫我阿玦。” “阿玦……” 要推他的动作僵住。 “绝人以玦,还人以环。” 他轻浅的言语在我心底划开了一层浅浅的涟漪,我呆呆的重复:“你的名字叫阿玦……” 他沉闷地嗯了声,“龙玦。” 我在脑子里过了两遍这个名字,“挺、好听。” 他忽然抬起了我的下巴,浓墨重彩的眸里有几缕委屈徜徉,“就只是、名字好听么?我,不好看?” 我霎时脸颊涨红,羞涩别开目光,心跳更快,再开口,嗓音因惊惶而气虚不足:“你今晚怎么了?你身上还有伤呢,你放开我,我回去给你拿药……” 他携着凉意的玉指很谨慎的摩了摩我下巴两侧,吐息微腥:“上次,我捏疼你了对不对?你生气了,我让你难受害怕了对不对?” 我猛僵住,不敢置信地愣愣昂眸,瞧着他。 他竟然问起了这件事。 “没……” 他打断我的话:“对不起。” 剩下一个‘有’卡在嗓门眼,我吃惊地直勾勾瞧他。 他不会是……被天雷劈坏了脑子吧! 见我呆愣,他把我搂进了怀中,紧紧 第28章 夫人,你进来 新婚夜,我是听见他说了句:夫人,你真是要了本王的命。 那晚发生的事我一直都记得不太清,但我还能忆起来,他在我喊疼的时候,柔声细语的安慰过我。 他十分怜惜地向我索要,温柔的和平时出现在我眼前的男人,判若两人。 大学时,我那个饱览群书的疯同桌曾和我说过,男人是兽性动物,如果在办那种事的时候还能考虑女生的感觉,肯定是爱极了女生…… 就像他,这两次都没在将要失控的时候伤到我。 可我们两个才刚认识多久……哪里来的爱。 想着,我已经被他吻得喘不上气了,整个人都瘫靠在墙上,全靠他的怀抱支撑身体。 憋着气难受,可与他亲吻,却能带来异常的舒适。 我又舍不得放开他。 我一定是疯了! 他察觉到我憋得窒息了,依依不舍地松开了我唇瓣。 松开的那一刹,我唇上一空,心里也溢出了一点不爽。 他依旧抱着我没撒手,虚弱地使起了小性子,把头埋进我脖子里,哽咽道:“你喜欢我好不好?夫人,你别怕我了。别讨厌我……夫人,你为什么,就是不肯试着,喜欢我一下,夫人……” 声音淡淡的,像梦呓。 听着他的话,我也不太好受,就仿佛自己真的辜负了一个待我赤忱,深爱入骨的好男人。 而且,我越看他这张帅得天人共愤的脸,越有种、想要心疼摸一摸的冲动。 他抱着我,在我怀里动了一下,额头的温度烫得我肩膀一麻。 原来已经烧得这么厉害了,怪不得都开始说胡话了。 “龙、阿玦,你放开我,我去给你找药,你发烧了,我一会儿就回来。”我耐心的哄着他。 他埋在我脖子里喘息沉重,鼻音很低,有点像撒娇:“不想和夫人分开。” 我搂住他发凉的身子,胳膊感受到了他的血还在流,“我们、不分开,我就是回去拿药,很快就回来。” 他昏昏沉沉,“夫人,带我回家好不好?” 带他回家…… 我承认,我的心是软了。 “你,能走吗?” 他呛了口血,“能走。” 我犹豫了一会,决定答应他:“你扶好我,我带你回家。如果路上有哪里不舒服,你及时告诉我。” 他颔首:“嗯。” 我见他这会子很配合,就扶着他调整好了姿势,把他一条胳膊搭在我脖子上,一手搂住他的腰,带他一步一步,艰难地走出了茅草屋…… 回家也好,回家至少能让他睡进暖和的被窝,更方便我照顾他。 带着他这么个沉甸甸的包袱一起走路,我花了一个半小时才终于把他安全护送回家…… 进了家门,我将他安置在椅子上让他暂先缓缓。 然后跑去厨房烧了一锅热水。 热水倒进了木盆里,我端着木盆马不停蹄的去楼上找他。 老家乡镇的生活条件比较艰苦,比不得大城市,有浴室浴缸下水道,身子脏了就能去浴室泡个澡。 桃花镇是个临水靠山的穷地方,镇子里能通电通自来水就已经极不错了,自来水价高也就算了,还动不动就发浑停水,使用起来还没有家里的池水井水方便。 所以镇上很少有人家修浴室,毕竟那一套设备既耗电又耗水,搞不好还耗煤气。 没有浴室,平时我们洗澡就是烧一锅热水,往大木浴桶里一倒,整个人泡进去,洗完了再用一盆清水清一遍,这样方便还省钱。 我本来是打算搬出浴桶给他泡澡的,可看他那一身伤,还发着烧,想来是经不住这么折腾的。 因此也就只好用木盆装点热水端上来,再找一块干净毛巾,等把他那身脏衣服扒了,将就用毛巾一点点给他清理身上的脏血…… 毛巾,热水,消毒药水,止血药粉,纱布绷带,还有内服的消炎止痛胶囊……等会儿要用的东西全部准备好后,我成功卡在了扒他脏衣服这一步…… 我拿着湿漉漉的热毛巾,对着他腰腹处的血衣犯难。 扒吧……我们才认识没多久,我一个女生,扒人家大男人的衣服,还要把他扒光,委实不太好……显得我像个女流氓。 不扒吧…… 我怎么给他清理身子? 他这一身潮湿血衣穿着肯定难受极了。 我总不能把这个模样的他直接塞被窝里…… 我晓得,最好的选择就是扒。 但我下不去这个手呜呜…… 纠结得站在他面前踟蹰很久,手里的毛巾都凉了。 再这么耽搁下去,木盆里的热水可就不能用了! 我咬牙给自己又做了一阵心理建设……疯狂洗脑自己这是在救人,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伤者面前,不分男女! 扒他衣服实属迫不得已,再说、再说他不也扒过我衣服! 现在又不是古代了,哪那么多男女大防…… 我!是个受过高等教育的现代优秀重点大学毕业生! 救人,是件伟大的事! 所以,还是扒了吧。 我硬着头皮将凉掉的毛巾盖在了他滚烫的额头上。 尔后,动作生硬地解他腰带…… 扯开他厚重锦服的系带,把他两层墨衣剥了下来。 目标落在他的裤子上……我耳尖充血的别过头,摸索着,把他裤子扒了…… 扒完,迅速扯了条浴巾盖在他腿上。 “我、我不是故意占你便宜的啊!你身上伤太重,我要先给你清理,再给你上药,衣服脱去,你自己应该也会好受些……忍一忍,我很快就好。” 重新找毛巾蘸了热水,给他清理身子。 干净的毛巾小心拭去他胸前的污血,我绕到他背后,撩过他柔顺的墨发,扶着他的身体,让他暂时从椅靠上起开,不太方便地用毛巾一角避着他的伤口,给他擦拭肌肤…… 第29章 龙王大人原来是个病娇 他张唇,吐息都成白雾了。 这得是多冷啊! 他羸弱请求:“抱着你,我没那么冷……我难受,夫人……” 啊——受不了他再这么磨我了。 我没精力再想太多,听他这么说,果断脱了鞋爬上床,进了他的被窝。 被窝里也没我想象的那么凉…… 反而还挺暖和。 他毫不犹豫的贴了过来,抱着我睡。 而我也在被他拢入怀中的那一瞬,忽觉得,一身疲惫清爽了大半。 且被他搂在怀里,那种久违的安全感,又回来了…… —— 天大亮,日上三竿。 我察觉到有人在轻轻撩我脑门前的头发,浑浑噩噩地趴在那片温暖中用手挡了下:“阿玦,别闹。” 我都快被熬吐了。 撩我头发的手指顿住,随后轻柔握住我的手。 我实在太累了,便也没管他后来的行径。 又一觉睡醒,我才陡然想起来,我身边的男人是龙王爷! 他好转了,醒了? 手忙脚乱地从他怀里猛抬头,后脑勺却丢人地撞掉了他手里的言情小说书。 书还是我的,名字还叫做《霸道历总偏爱迷人小校花》! 书本砸我脑袋上,又从我脑袋上掉下来的那一瞬,我突然不知道是该先脸红好,还是该先恐慌好…… 我撞了他,他现在清醒了不会又掐我下巴吧! 我衣衫不整地从他身上爬下来,惊弓之鸟一般迅速挤回了床里侧,瞧着倚床半靠,上半身裹满白纱布的男人,颤颤巍巍地喊了声:“龙龙、龙王大人。” 他慵懒地靠着床头而坐,三千墨发优雅地散在肩后,搭在胸前,被子齐腰遮住他的下半身,上面隐约还有我刚才压过的痕迹…… 我、是趴在他腿上睡着的?! 我开始凌乱了! 他平静的斜了我一眼,向我伸手,我却下意识躲避,捂脸,护住下巴! 他被我这一通操作给整迷惑住了,片刻后,也许是猜到我在怕什么,就收了手,拍拍刚刚我睡过的地方,柔下嗓音:“过来。” 我不敢,愣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今天出奇的有耐心,见我不搭理他,就索性牵住我的手,好言好语讲道理:“过来,我看看你脖子上的伤,可有好些。我身体被你裹成这样,暂时不方便挪动,疼。” 想起他身上的那些血口子……我觉得自己安全了一点。 被他拉到身边去,他抬指摩挲了两下当初被他掐过的地方,目露心疼:“那时候,是不是很怕?” 我咬唇,搞不懂他是什么意思,老实地点头:“嗯。” 他目光里流露出的不忍更强烈了,抬手把我揽进怀里,出乎我意料的压唇在我下颌上亲了一口。 紧绷的心弦被他这一亲,吓得更紧了! 心底泛起了一个大水花,散出无数道涟漪,久久不能平息。 我还怔愣着,他已抱着我在床上躺下,大手护着我的脑袋,沉叹了口气:“是本王太心急了,没给你接受本王的时间。下次不会这么吓你了,本王,向你道歉。” 道歉…… 他,向我,道歉? 这是清醒了还是、没清醒? “交易还算数,本王尊重你的选择。” 莫非是发了一场烧,把脑子给烧坏了? “不说话,是对本王还有所不满么?”他摸着我的脑袋问。 我闻言忙表示:“没没没、没有!” 哪敢啊。 更何况……我的确对他没啥不满。 他身上的纱布蹭着我这张细皮嫩肉的脸,有点不太舒服:“你、你身上的伤,好一点了没?” “嗯,好点了,但还需要静养,天雷落下的伤没有个把月无法愈合。” “我给你上了人用的伤药,不知道对你有没有用。” 他疲倦地合眼,“用处不大。” 想了想,又说:“但还是有点的,能止疼,以后还要麻烦夫人每天都按时给我上药了。” 按时上药……倒是没啥问题。 他伤成这样,自己上药的确不方便。 “那你,前几天该不会一直都带着这一身伤……”我拧眉怀疑。 他拍了拍我肩膀,道:“新婚夜怕吓到你,用了修为强行扛住了雷伤,只是几天前突然又裂开了,我修养了几日,也没见好。” 我惊问:“能好吗?有什么办法能让你好受些?” 他考虑了一阵,说:“或许,多给本王上几炷香,能好些。” 上香……一提这个我就心里发虚,前几天记恨他掐我下巴,我的确没好好按时给他烧香供奉。 早知道他被伤到了,我就不和他闹脾气了。 “那我回头多给你烧几炷。” 被他按在怀里,我总觉得拘谨得慌。 想推开他,可看他这一身伤,我也无从下手啊。 况且,他昨晚烧的糊里糊涂时还在念叨我为什么不喜欢他,我要是再表现出抗拒他的样子,他估计还得生气。 算了,看在他生病难受的份上,我还是纵着他点。 “你饿吗?我起来给你做早饭?”我轻声问他。 他闭着眼劳累道:“现在起来做饭,早饭太迟,午饭又早,还是再睡会儿。等到时间了,我再喊你。” 我感觉,也是。 “那你渴不渴?” “暂时不渴。” “那继续睡吧。” 我可是为了照顾他,熬到快天亮才睡。 现在还没睡饱呢! 闭着眼睛安静了一会儿,我还是没忍住地和他说:“下次再遇上什么事,记得回家。” 抱着我的男人呼吸一沉,半晌,鼻音凝重地回应:“嗯。” 我这才放心躺他怀里慢慢睡着过去。 又睡了好长一觉,我是被磨盘的来电声吵醒的。 迷迷糊糊地按了手机接听键,那头传来了磨盘郁闷的询问声:“姐,你今天在家干啥呢!怎 第30章 我来找你,你就嫁我? 我穿着睡裙,形象凌乱地愣愣走过去,“不是说好午饭我做么。我以为你走了。” 他将勺子放在了饺子盘里,面无表情:“是你和本王说,要回家。这里是本王的家,本王还能去哪。” 我咬唇在他身边坐下,看着桌上的菜诧异问:“这是你做的?” 他平平的应了个嗯。 我皱眉:“你还病着呢!” 他道:“用法术做的,本王没下过厨,也不了解做饭的步骤,只能捏个诀让它自己做好。法力做出的饭菜,味道可能不太好,但你太累了,本王……舍不得把你叫醒。 你有空教本王下厨吧,这样就不用顿顿自己动手了。” 他,好像有点不太一样了…… 还是,我其实一开始就不怎么了解他,因此也就没有发现他其实心思这么细腻,体贴。 “等你伤好了再说。”我拿起勺子尝了一个饺子,味道还不错,中等水平。 他也坐下,陪我一起吃午饭,“下午去逛街么。” 原本我是有这个想法的,但那是以为他走了。 他还在家里,我就没必要出门了。 “不去。”我盘算着:“下午要去拿药,再多买点止痛消炎的胶囊,你身上伤口太多,挺废药量的。” “那可以顺道去逛逛。” “把你一个人留在家里我不放心。” 话脱口,我才突然意识到这句话说得……有点怪怪的。 他更怪,竟然接了句:“我陪你。” 我差点吓掉了饺子! 不确定的抬头瞧他,我哽了哽:“啊?” 他戴上了一双一次性手套,动作不太熟练的剥虾:“本王想出门晒晒太阳。” 我无声了半天,“哦。” 看来是他想逛街,龙王爷也食人间烟火了。 我闷头吃着,突然一枚剥得不太好看、甚至可以用面目全非死无全尸来形容的虾仁放进了我碗里。 我惊抬目光,他竟然给我剥虾。 不过显然技术不太好,剥了一只虾,像是在将它大卸八块,肢解了。 再剥第二枚时,手还不小心被虾壳划破了。 我见状赶紧奔回屋给他拿创可贴,回来看他已不动声色地把染了血的那只虾放到一边,伸手还打算去拿第三只虾,吓得我立即扑上去阻止了他的行为。 “你手割破了!” 他任由我把一次性手套取下,再用卫生纸给他清理伤口,没什么反应地说:“本王,是第一次剥虾,没什么经验,本王想给你剥虾。” 看着他手上那道不浅的口子,想起他手被割破的那一瞬,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要不是我眼尖及时发现了他估计都不会告诉我……从来没剥过虾,还要剥,竟然只是因为想剥给我吃…… 心底有片柔软的地方被触动,让我控制不住的想起昨晚……他抱着我时,和我说的那些话。 我还以为是烧糊涂了乱说的,现在怎么感觉,似乎真实性挺高呢。 擦去伤口的血,我给他吹了吹被割破皮的地方,轻轻用创可贴给他包裹住。 “你别剥了,还是我给你剥吧。”我把他的手安安全全放回去,不解地闷声问他:“你以前不是很凶么……现在怎么这种事都干。” “你我才认识多久。” 他看了眼被包裹住的手指头,淡漠道:“一开始吓唬你,只是因为你躲着本王,后来竟还联合外人对付本王,对付本王也就算了,还把自己也搭进去!本王如果不及时出现,你都死几回了。” 所以他一开始气的是我不该联合别人对付他…… “那上次你生气呢?”我不知死活地问。 他面上没什么动静,但一双幽深的眸子里却已掀起了两层寒潮:“你一出生,本王就在你身畔,你十六岁那年本王就认定了你是本王的妻子。 你从小到大,若不是本王在你身边护着你,你早就没命了,本王自认为待你不薄,可你却视本王为异类妖邪,巴不得本王早一日消失,你早一日自由。 旁人如何看待本王,本王毫不在意,可你,本王做不到无视你的看法。本王真心待你,你那般厌恶本王,容不下本王,可真是寒了本王的心。” 我从小到大,没有他,早就没命了……是啊,小时候我每次受伤,都是他出现在梦里给我疗伤,无论多重的伤,他都能给我治好。 我认出了他就是这些年缠在我身边的大黑蛇,我清楚他对我没有敌意坏心,可我又是怎么对他的呢。 我怕他,还想逃离他。 讨厌称不上,但害怕……多少是有。 他连身受重伤都只敢躲在外面默默承受,不敢回来,怕我看见会被吓着…… 而我,自认为很理智,接受力很强,不介意他非人的身份,可实际上,还是对他存有异样的眼光,还是会在心底念叨他妖龙…… 现实却是,他没害过任何人,更没伤过我,甚至早已保护了我很多年。 对我而言,我们俩是刚认识没多久,可对他而言,他却已经认识了我十几年。 这么一复盘,我怎么感觉自己有点渣呢。 “是我、我欠缺换位思考。”我低头,吃掉他给我剥的那枚丑虾仁,心里发酸。“龙王、” “昨晚不是说了么,叫阿玦。本王,喜欢听你唤本王名字。”他嗓音没有起伏的打断我。 我听他这么一纠正,更内疚了。 想向他道歉,却不知怎么开那个口。 视线扫过桌子上的那盘虾,我从他袖边摸来一双干净的一次性手套,戴上,心虚的转移话题:“村长女儿的肚子、谢沐瑶前几天发烧、谢家老太肚子里长虫,是不是都是你干的?” 他稍抬眸,冷冷的:“嗯,怕了?觉得本王恐怖?” 我熟练地剥着虾,摇摇头:“才没有,就是想到,从小到大,除了我爸妈,也就只有你才会给我报 第31章 第一次做人老公 我一僵,皱眉支吾:“你来找我,我、肯定就不能嫁给他了。” “那你会因为他逃离本王么?”他沉沉问。 我斟酌着说:“那不会。” 他攥紧我的手:“这么肯定?” 我咕咚咽了口口水:“我爸还在你手里。” 他沉默了,过半分钟,灵魂发问:“这次也是因为你爸的命在本王手里,你才道歉的?” 我发现他怎么一在宋译那个狗渣男的事情上就脑回路格外清奇,“这次是我发自真心觉得对不起你的!” 我扭头看着他的眼睛愤愤不平:“我没那么没良心,我就是单纯的……不想让你再憋屈的,你怎么总觉得我做什么事都是有预谋。 我之前也不是故意要害你的,我不知道你是谁,我以为你想吃我,我为了自保才、才和半仙合谋设计你!” 他见我来劲了,拧着眉渐渐松开,抓着我的手说:“过来。” 我气呼呼:“我就在你旁边坐着呢!” 他柔了嗓音:“坐我腿上。” 我霎时脸燥热:“啊、啊?” 他:“坐过来,让我抱一会儿,哄哄你。” 我:“……” 这龙脑子不会真烧傻了吧,怎么伤一回还转性了呢。 他瞧我反应迟钝依旧没动,就霸道地直接将我拽进了他怀中坐下,手臂箍住我紧绷的身子,下颌也倚在了我发顶,不同往常的淡漠寡欲,现在的他,说话间嗓音竟能浸出几缕春风温情: “本王也是第一次与人婚配,第一次有夫人,不足之处,还望海涵。 我对你,没有恶意。你没良心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这次,本王原谅你,下不为例。 交易还作数,若你我所有交易达成,你还没喜欢上本王,本王再留于你身边,也没意义了。” 我愣愣的坐在他怀里,嗅着他身上的浅淡檀香,不知所措地安静无言。 “宋译追你的时候,是个什么样的流程?” 他一提宋译,我就头皮发麻。 “啊?” 他搂着我,语气里听不出什么情绪:“你们人类男子追心仪女孩花样甚多,他追你时,都为你做过什么?” 我瞪大眼睛,不敢回答。 谁知道他醋坛子什么时候又翻了。 “我、我忘了……” 他若有所思地嗯了声:“那本王亲自去查查。” 亲、自、去查?! “啊我又想起来了!”我一把抓住他的胳膊,紧张说:“也、就、送了一束花?” “送花。”他淡淡重复,呼吸平稳,没要动怒的意思。 片刻后,轻描淡写地说了句:“知道了,小没良心。” 我:“……我怎么没良心了!” 他语调轻松:“嗯,你有,但不多。” 我:“……” 早知道不给他剥虾了! 下午原本的计划是去铺子里陪磨盘,但龙玦没走,我就只能更改计划,先放磨盘一回鸽子了。 但我还是有道德地给磨盘送了一兜他最喜欢吃的零食去,顺便还给他发了两百块钱红包补偿他的精神损失。 他本来还因我放他鸽子而郁郁寡欢,一见到那两百块的红包瞬间心里也不闷了,手磨得也不疼了,甚至欢欢喜喜地送我出铺子大门。 我都走了百米远了,他还站在店门口冲我挥舞一双爪子,笑容满面的大声喊着:“姐,玩得开心,逛街愉快啊,晚上早点回去,爱你爱你!” 我汗颜,无奈地抹抹脑门子,自言自语:“还真是够姐弟情深的。” 获得磨盘的爱,只需要钞票两百块! 不过想想也对,我老爹在铺子里辛辛苦苦扎一天纸人,也就赚三百块。 磨盘还是学徒,手艺也生得很,动作又慢,一天能扎一百块钱的纸人就已经够不错了。 磨盘跟着我爸,每月一号能领三千五的工资,这三千五还要被他妈要走两千,剩下一千五,也就只够他自个儿平常的开销。 买新衣服鞋子,买想要的电子产品,买零食,偶尔回家还要带礼物,充话费,给家里充电费,一来二往,就导致他每到月底就会裤兜比脸还干净。 两百块钱的红包对于他而言,简直就是巨款。 别说是让他自个儿在铺子里待半天了,就是让他干整整半天苦力他也乐意。 我在街头的一棵槐树下找到了等候的龙玦,“走吧,想去哪逛?我陪你!” 他回眸看我一眼,淡淡说:“我随你,我对镇上不怎么了解,你带我就好。” 我想想,点头:“嗯,那先给你介绍一下,这条街呢,是里街的最里侧。 一般都是卖点不太常用的东西,比如、生前生后必需品,老人过世消耗品,扎彩铺、棺材铺、寿衣店、刻碑店、香蜡纸烛、炮仗烟花……都聚集在这里。 当然也有卖日用品的,前面还有个小超市,有几家卖水果、卖衣服和卖玩具的店铺,还有原先的老乡政府,这个地方的商铺一般都比较老,大多商铺老板都是继承父业。 还有一部分是觉得这边的店铺价格便宜,手头资金不够买别的地,所以才盘下来卖点东西的。 在这边开铺子做买卖的大多都是中老年人,收入足够填饱一日三餐就足矣。也因为里侧卖丧葬用品的比较多,所以平时街上很少有人来逛。 但这边有几个宝藏店铺,水果店卖的水果既新鲜又比外街便宜,日用品店稀奇物件比较多,小花鸟市也在这,不少人都会特意跑来一趟采购东西,别看白天没人,到了太阳下山人就会多些,故而又被人称作小鬼市。” “小鬼市,这个名字倒是有趣。”他慢悠悠地跟着我往前走。 我指着岔路口前方的两层小超市:“超市那头就是真正的里街了。卖的大多是衣服等日用品,平时家里要用的,都能在那里买到。小吃街也在那头,里面有几样小 第32章 白鳞宸,本王要追你! 暴富了暴富了,我的海景大别墅,我的游山玩水梦,我那接地气而又美妙的富婆梦。 啊,我从小就有一个朴实的梦想。 我希望我的余生,都深深陷入有钱根本花不完的烦恼里。 现在终于要实现了! 我激动地一把抓住龙玦的胳膊,有点不敢相信:“你、真答应了?” 他挑眉,一本正经地回应:“当然。” 我深呼一口气,强压住要幸福得晕过去的冲动,抱住他的胳膊就真挚表忠心: “龙王爷,哦不,你不是龙王爷,你是我的财神爷才对!我以后一定对你言听计从唯命是从!我什么都听你的,你是我爷爷都成!” 他:“……” 脸色有点不太好,他眯了眯勾人的凤目,冷酷无情地戳破我美梦:“小数点后给你加十个零!” “小数点……” 小数点后?! 我反应迟钝的愣了半晌,才明白他的意思,欲哭无泪地哀嚎:“你,欺骗我感情!” 他见我一副要死不活的样,竟弯唇又捏我下巴,只是这次,指尖的力度很轻。 抬起我的脸,似在开玩笑地问了句:“是不是本王只要给你这些钱,便是让你做本王一辈子媳妇,你也愿意?” “一辈子媳妇……” 我昂头呆呆瞧着他这张清隽俊逸,胜却天人的帅脸,没过两秒,老脸就唰的一下红了,不好意思与他对视,我支支吾吾地盯着他袖上精致龙纹说: “我、我很有骨气很有节操的!千金、难、难买我节操!” “节操,你有么?”他好笑地放开我下巴,没打算和我揪着这个问题不放,“本王看这街上也没有什么好逛的!回去吧,本王累了。” 逛街……这还没逛一半呢。 再说,逛街这事不是他提出来的么。 这才出来多久就累了。 “龙王爷你可真虚。” 也不知是哪根筋搭错了,我竟不自觉地把心里话脱口而出了! 话音刚落,我就如遭雷击地一把捂住了嘴,整颗小心脏都在怦怦跳个不停。 眼神怯怯地往他那边瞥。 没啥反应,好像,没听见? 再看看,他的确脸色都没变一下。 看来是真没听见…… 我如释重负地偷偷松了口气。 不过,他头天还伤得发烧说胡话,今天虚点……也正常。 “那我们回家。”我转身要走。 但他,却突然拉住了我的手。 我扭头,“怎么了?” 他突然傲娇:“本王受伤了,你难道不该照顾伤患,扶本王一把?” “扶……”我一抬眼,就对上他那双浓墨重彩的深眸,还有那携着威胁性的眼神,呛咳了声,我赶紧听话:“扶扶扶扶!” 不就是想让我主动靠近么。 这人,用心良苦! 挽住他的胳膊扶他一路往回走。 路过街边那棵大槐树下,迎面突然跑来一名拿糖葫芦的年轻女孩,“楠轻!在这里!” 女孩欣喜地冲我身后熟人打招呼。 我无意扭头往后看,本来是好奇她到底在同谁说话。 却没想到,目光所及,是名穿白衬衫、粉色复古长裙,长发飘飘,脚踩栀子花高跟凉鞋的二十出头漂亮女孩。 女孩瓜子脸,桃花眼,一对温柔细长的柳叶眉,赤红的两瓣樱桃唇。 高挺的鼻梁携着几分异域风情的美,眼角下方的泪痣更显得本就姣好精致的面容多了些许艳丽。 分明穿着打扮都是端庄娴静风格,可却因为这副好长相,令人生生能在她身上看出媚骨天成的韵味来…… 果然是颜值高,这世上怕是没有男人能抵得住这种大美女的诱惑吧! 不过,让我更大为震惊,心跳凌乱,注意力集中的问题是…… 她和我前些天画的那个纸人,一模一样! 只是多了双灵动的眸。 我感觉有点窒息,脑子发懵。 难道这世上真有这么巧的事?我随手画了个纸人,竟的确与一个活人一模一样! 连那颗泪痣的位置,都厘米不差! 龙玦见我停下脚步望着那女孩发呆,也好奇地回眸看过去。 只一眼,他就不感兴趣地收了视线:“觉得似曾相识?” 我听到他的声音,才猛然回神,讷讷点头:“嗯。” 缓了缓,我又陡然发觉异常,错愕抬眸看他:“你、你怎么知道……对了,也是你教我画的死人。上次又是活人,难道、这都是你安排的?” 他瞥了我一眼,淡淡道:“不是,这是你原本就拥有的能力。扎彩这一行,不画生不画死,是因为画生画死皆会引来孤魂恶鬼。但你不同,你画的纸人可招魂,度恶魂,化怨气,送怨灵。” “化怨气送怨灵。”我不可思议地追问:“为、为什么我画的纸人会有这个功效?” 他放低声敷衍我:“这个问题你以后就会明白。你现在只要知道,你画的纸人来日都会成为你的客户便够了。” 会成为、我的客户…… 我扭头再看一眼那两名手牵手并肩离开的女生背影,暂时还不懂龙玦这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想起他早前说的交易,他要我替他办阴事,办成一件,他就早一个月离开。 可明明他并不想离开,明明,他可以直接按照早前的约定,守着三年期限,等三年时间到了再做打算。 为什么,还要多做一个这样的交易。 就算他当真缺阴债,他也完全可以继续用我爸来威胁我…… 他吓吓我,我肯定会乖乖帮他做事的。 龙王大人的脑子,或许有时不太好使吧。 回到家,我正要伸手推开大门。 他突然又启唇问道:“你们阳界的男人追女孩,都喜欢送花?” 我抿唇想想:“大多是这样的!” 送玫瑰花表白求婚已经成为这个 第33章 夫人不禁撩 对上他悠然自得的好脸色,我尴尬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心虚把小说书往怀里护了护。 “你、怎么不声不响就过来了……” 我都没听见! 他支颐慵懒的看我,“是你看的太入迷,没留意到本王。” 我哽了哽,护着怀里的小说书嘴硬:“我、我是女生嘛,女生谁不喜欢看霸总小说!” 想想,接着奋力为自己解释:“我看的都已经比较含蓄了!我刚才只是在……欣赏文笔!” 他悠闲的阖目,没良心的调侃:“嗯,本王是在看剧情。夫人方才看文笔,可看出了什么心得?” 我缩缩脑袋:“文笔、文笔极佳,妙笔生花!” 他挑眉:“本王也觉得剧情生动形象,引人入胜。” “剧、剧情……” 老天爷啊,我看的这段,可是床戏…… 手被某人抓住,下一秒,我整个人都被某位龙王大人欺身压在了床上…… “龙、龙玦你干嘛。”我紧张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他不怀好意地看着我,唇角挑起了一抹危险的弧度,理直气壮道:“纸上谈兵有什么用,夫人想不想亲身体会一下,何为欲仙欲死?” 我陡然瞪大眼,欲仙欲死……是刚才那本小说那个剧情的形容词。 “不不不、不不!”我人都被他吓结巴了。 但还是没能逃过他的魔爪。 尾音被他一个吻堵在了嗓门里。 他的吻,和那段剧情的描写一样,炙热而蛮横,占有欲极强。 抵在他胸前的手被他强势拉开,锁在了枕边。 我愣愣的睁大眼睛瞪着他,看见他的面色渐潮红,他的深眸渐迷离,他的眼神里,藏着我看不懂的情绪。 连他滚烫的吐息,都在叫嚣着要占有我。 他怀中温暖的体温包裹住我。 忽深忽浅地吻了我两分钟,他的手,悄然攀上了我的睡衣领口,指尖优雅的在我脖肩上画圈…… 极轻的触感令我霎时整个身体都绷紧了。 心跳快的我承受不住。 这个操作,剧情里没有啊! 他趁着我惊慌失神,大手猛地握住了我的腿,手指从小腿一路抚过膝盖,抚上我的大腿…… “唔。”我被吓得不轻,心底早已掀起千层巨浪,又胆怯,又有种异样的愉悦…… 感受到腿上的睡裙被他慢慢推至腰部,从未有过的刺激感令我脑中思绪打乱。 我受惊的用手推他,张嘴想要拒绝他的继续亲近,可他却将我压得更紧,冰凉的舌也趁机钻进了我的口中,在我的身体里,兴风作浪。 他的欲望太过强烈,我被迫在他身下,配合着他翻云覆雨的吻。 他明知我紧张害怕,还故意在推起我裙摆后,往我腰上捏了一把。 我敏感的身子一颤,不自禁的轻吟从鼻尖溢出。 他还不肯作罢,本是深沉的眸眼里,爱意翻涌痴狂,越是亲近我,他反而自己越是疯魔了…… 狠狠亲吻了我两口后,他垂首,欺负起了我的锁骨。 还伸出舌尖,舔舐我的耳根。 我被他折磨得快要哭出来,一手抓住他肩膀,声音颤抖:“你别……” 他埋头在我脖子里,沙哑出声:“紧张什么,你我又不是第一次亲近,你早就是我的人了……这般经不得撩,真是水做的。” 说着,学小说的剧情,亲吻我的肩膀。 我后悔了,我今晚不该看那不正经的霸总小说,呜呜…… “龙、龙玦……”我难受的向他求饶。 他无情打断:“叫阿玦。” “阿,阿玦……” 饶了我这三个字还没说出来,就被他后来的行为打断了。 根本不给我说话的机会,他再度吻住了我的唇。 疾风骤雨的吻祸害得我连喘口气的机会都没有。 他的手不安分地游走在我身上,虽然考虑我的感受,刻意避开了些不该碰的地方…… 可他那么摸,神仙都受不了啊! 于是在他的上下齐攻之下,我终究还是控制不住的呻吟了出来,“阿玦,痒……” 叫他名字的嗓音,软绵绵,十分不对劲…… 有点媚。 声音发出的那瞬间,我顿时僵住,他也僵住。 我羞得差点就哭了,趁着他停下动作,果断地逃开了他的吻,一头埋他怀里再也不出来了。 太丢人了太丢人了! 我怎么能发出这么丢人的声音! 而他,瞧着此刻羞窘害臊、喘得上气不接下气,还拼命往他怀中藏的我,竟没良心地轻笑出声,过分调侃:“原来夫人,这么娇,这就承受不住了。” “你别说了!”我闷在他怀里发出哭腔。 这辈子的老脸都在这一次丢尽了! 他还在没心没肺地笑,把我抱好,拍拍我的脑袋,心情十分不错:“看你下次,还敢不敢看不正经的书了。” 我真想给他一拳头,但他身上有伤…… “别笑了!再笑我去隔壁睡!”我气鼓鼓地威胁。 他终于老实了,憋住笑,怜爱地摸摸我:“好了,睡觉,你也被折腾的够累了。” 我生气的哼了声,闭上眼睡觉。 睡着睡着,我又想起来一桩事。 不对,他说的是他要追我来着。 谁能告诉他,才开始追女孩的时候,是不能上下其手的! 夜深,人静。 我埋在他怀里睡得沉稳。 “一天后,是她的生辰。今年帝座还回六道宫么?” “你回去主持便好,本帝陪着夫人过。” “帝座年年都去那里,今年若不去,怕是要引人怀疑。” “须慕淮与本帝身形相仿,让他代本帝走一趟。” “须公子他说……” “说什么?” “咳,想让本公子帮忙办事可以!龙玦的态度决定本公子办事的质量,起步价,五千……黄金。” 第34章 夫人一碰就软甜 我怔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都做了什么。 忙从他怀里抬起头,我支支吾吾的脸红解释:“刚刚,我真的只是想给你吹吹,但我没站住……” 他赤裸着上身,体肤温度隔着我的衣裳都能让我感觉到烫意,冷着脸刻意把我往怀中再搂搂,“夫人就算直说,是贪本王的美色,本王也不能将夫人如何。” 我、贪他美色?! 天地良心! 虽然……可能有一点,但绝不是我没站稳的全部原因! 我在他怀里待得胆战心惊:“你放开我,你身上还有伤呢,蹭着会疼。” 他箍着我腰不撒手,“说得像你每天夜里少蹭了似的。” 我顿时噎住,彻底无话可说了。 隔一阵,我又试图和他商量:“你这样会不舒服的,你先放了我,我给你上药,包扎好了你再、” 说到这,我猛地停住。 ‘接着抱我’四个字就堵在嗓门眼了。 幸好我控制住了,差点顺嘴! 但他,却没心没肺地揪住了这句话:“再怎样?” 我脸烫的难受,心虚低头,咕咚咽了口口水,“再、再说别的呗。” “夫人想和本王再说些什么别的?”他眯了眯深潭般的凤眸,有心逗我。 “我、我没有……”我被他问到语塞。 他见我在他那吃瘪,没良心的弯唇轻笑了声,“夫人今天有点不一样。” 我好奇昂头,“啊?哪里不一样了?” 他剑眉一挑,从容道:“往常夫人不会主动与本王亲近,本王将夫人按在怀里,夫人也很少这么老实。” “有、吗?” 我今天,的确对他的排斥心少了很多。 不过准确来讲,自从他回来以后我就不那么害怕他了。 也许是被他那句怕身上有血吓着我触动了心扉。 也许是在他被烧糊涂时,嘴里重复念叨的那几句我为什么不喜欢他的话,把我给撩动了。 也许……是他醒来后,和我说心寒二字,让我对他心生愧疚。 让我清醒认识到,我不该那么疏远这个保护了我十几年的男人。 桃泠说得对,我在别人眼里也是个异类。 我和他,本来就属于一类人。 他对我好,不因为我的缺陷而嫌弃我,鄙夷我。 他真心待我,就冲着他受伤了还在担心我会不会被吓着这件事,我也该试着接受他…… 万一,我俩真的合适呢。 “今天回来得晚了,换药的事都轮到本王亲自动手了,夫人说,本王该如何惩罚夫人?”他拍了拍我的肩,轻飘飘的问。 我底气不足的解释:“我和桃泠聊天聊忘了时间,所以才回来迟了一点,不过现在还没到傍晚呢,我之前不是都在晚上给你换药吗。” 明明你自己也说了,是觉得我每次给你换药都是这副表情,故意趁我没回来自己先下手了。 现在又让我背黑锅! “总之,是夫人的不好,夫人该弥补。” 我诧异地看向他,很难理解他是怎么做到面无表情用这么淡漠的语气说出这么蛮横霸道、不讲道理的话的。 但偏偏我又说不过他。 想了想,我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樱桃,献宝似的送到他眼前:“我在桃泠家摘的,可甜了,专门给你摘的!” 我着重强调了专门,就是想让他感受一下我在意他。 他低眸扫一眼我手里的樱桃,“不错,长记性了,还能记住自己有个老公。” 用眼神示意我先将樱桃放下,“本王有些疼了,给本王上药吧。” “哦,好。” 上药的事我不敢耽搁,赶忙从他怀中起来,把买好的药粉小心敷在他裂开的伤口上…… “龙玦,你这伤怎么只敷药不见好啊。”我盯着他身上的伤口担心问。 他抬手,拿起床头桌上的一枚樱桃,“这才几天,愈合的速度达不到你想要的那么快。” 我弯腰,俯身将洒出伤口的一点白色轻轻吹开。 见他把樱桃送进了嘴里,我分神问:“甜吗?桃泠家的樱桃树有十来年了,每年结的樱桃都很好吃。我以前会摘回来带给我爸,今年先给你尝尝。” 他闻言,突然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捞在了我的后脑勺,冷不防的把我脑袋往下一压,昂起俊脸,倏地吻住了我的两片唇—— 我一惊,四瓣唇相抵的刹那,心血上涌,灼红了脸颊。 他他他、又亲我! 对上他那深若古井的一双眸,我有片刻的失神,看着他眼里寒意退却,渐攀上几缕贪婪温意,我忽然……心跳加猛,盯着他的眼睛,心底生出了丝丝异样的、想要沉沦的欲望。 这双深眸,我瞧得越久,越有种、恍若曾经相识的感觉。 对啊,第一次见他以人形出现,我就觉得,他这张脸好像在哪里见过…… 为什么,总是会对他产生若有若无的熟悉感。 他察觉我愣住,深沉眸底攒出了几分笑。 故意狠狠吻了我一下,再将我松开,大掌按着我的后脑勺,与我额头抵着额头,嗓音又沉又酥:“嗯,没有夫人的味道甜。” 我、甜…… 我被他撩得整颗小心脏都快炸开了,脸红耳赤的忙谨慎扶着他肩上没有伤口的地方推开他,羞涩哽咽:“你别乱动,我给你上药呢!” 他撩完我一次,才肯作罢,老实了点等我给他上药,“明天要出门么?” 我轻手轻脚地给他全身撒上药粉,“出门,明天要去城隍庙烧纸。” “我陪你。” 我拿出消过毒的棉布纱布给他裹好伤口,“也行。明天下午要先去城隍庙后面给后土大神上香,晚上要借城隍爷的空地烧金元宝,百岁香,祈求平安。可能会比较忙,得很晚才可以回来。” “你有什么未了的心愿么?或是,想要什么礼物?” 第35章 龙王是爹实锤了? 我陡的一激灵,吓得立马捂住嘴,不敢再多说。 哪有这样的,强行往人口袋里塞钱。 拗不过他,我终究还是昧着良心把银行卡揣进了兜里。 他,还是挺懂心疼人的,就是太喜欢来硬的,吓唬人。 三月十八。 我挎着一篮子香烛,照规矩在下午三点就赶到了城隍庙后面祭拜山川大地大神。 镇子上仅有城隍庙的占地面积大些,所以百姓们就在城隍庙后面临山的地方为后土大神立了个土碑,每年三月十八,各个村的村民都会自发带着香烛到这边磕头上香祈求平安。 镇子里还有一个习俗,拜后土大神的时候要在后土碑旁的百年银杏树上系红布条。 意为替家人祈求平安。 今年还是挂两条红布条,一条给我爸的,一条给磨盘的。 看我踮着脚在树下挂的困难,龙玦大发慈悲的接过我手里红布条,伸手替我将布条系在高一些的银杏树枝上。 “本王记得你家那个学徒有亲妈,轮得着你给他挂么?” 我看着那两条红飘带,拎上篮子:“磨盘他妈妈心大,每年都不来祭拜后土大神的。我爸说了,徒弟如儿子,磨盘既然继承了我家的手艺,就算是半个我们家人了,祈福的事肯定不能漏掉他。” “你给别人祈福,谁又给你祈福?”他寒着脸问。 我抿了抿唇道:“我已经过了十八岁,成年了。按照规矩我不需要别人挂红布条,我从刚出生到十八岁,我爸每年都会来给我挂,现在也该轮到我给他们挂了。” 听见我这个回答,他仿佛心里才稍稍平衡些。 我拉上他的手,“时间还早,我们先找个地方坐会儿。金元宝彩钱得晚上才能烧,白天烧不灵!” 他没说话,只任由我把他拉去山脚下一条偏僻靠水的田埂上坐着。 休息的时间我也没闲着,迅速从篮子下面扒出了一沓彩纸,折花折元宝和小船。 他看我忙,也帮我分担了点,只是折出来的不太好看。 “你三岁时,你母亲曾带你去了本王的庙,给本王上香,还让你在本王跟前磕了两个头,让你认本王做干爹。” 他突然出声,一句话差些呛死我。 我闷咳了声,拿着折好的纸船好奇看向他:“干、爹?我妈怎么会……让我认你当干爹!” 他轻描淡写:“那时候你生病了,你爸妈到处给你看,都治不好你。 你烧到休克,后来是镇上的先生告诉你妈,你是被脏东西吓掉了魂,你妈给你叫魂,可接连三天都没叫回来,你妈走投无路,就带着你来找本王。 你们阳界有个说法,认神灵当干爹可以祛病化灾。你妈按着你在本王跟前磕头,求本王找回你被吓丢的魂。你妈为了能让本王保佑你,这件事没和任何人提过。” 我们这,的确有小孩被脏东西缠上,治不好可以认神灵当干爹,与神灵沾亲带故能驱邪保平安的说法。 我妈没告诉任何人,那就是连我爸都不知道了! 我觉得不可置信,瞧向他故意阴阳怪气:“哇,我拿你当干爹,你却和我……” 这不伦的关系啊! 他一挥袖子,抬手捏住我下巴,与我四目相对,无情戳破现实:“她要你认,本王就必须答应么?本王可从没收下你这个干女儿。更何况……” 他眯了眯深深的凤目,十分霸道地说:“让你做夫人,可比认一个干女儿有意思多了。” 目光沿着我的下颌往下,看见我脖子上的伤痕浅了很多:“还疼么?” 我摇头:“不疼了。” 他不敢捏太久,松了手,“你自幼就多灾多难,不是摔破膝盖就是削破手指头,要么就是不小心从高处摔下去摔得头破血流,没有本王,你活不到现在。” 我认命地点点头:“托你老人家的福,我从小的医疗费省了一大笔。” “你晓得本王为你做的这些便好,记得,一辈子都不许忘记!” 彩纸在我手里折叠成花,我将折好的彩花送给他看:“好看么?” 他平静无澜地看了看花,又看了看我,“好看。” 我谄媚示好:“我给你留点好不好?我爸说,这叫功德花,人折的越多,烧给神明后,神明获得的功德越多。” 他沉静,“都可以。” 听他回应,我更加勤快地折起了手里彩花。 直到太阳下山,我折累了,才伸个懒腰站起身。 “他们都去庙里抽签了,你是别的庙神灵,不好进城隍庙,咱们就只能在外面先歇着了。” 我看见远处有竹林,就撒腿跑了过去,挑两片嫩绿新生的竹叶,再回来,给龙玦一片。 他不太明白给他竹叶是什么意思。 我坐在他身边,熟练的双手抻好竹叶,绷紧叶片,唇贴上竹叶轻薄的边缘。 徐徐吐气,竹叶就发出了一道好听清脆的响声。 一口气慢慢吐完,竹叶声也随着吐息的转变,化成了婉转悠扬的调子—— 节奏舒缓,尾音浅浅,似春风拂花淡淡,似情人耳畔低吟。 曲声婉转传散入悠悠青山里。 我身边这位龙王爷听着听着,身影忽然一震。 脸色发青地一把攥住我胳膊,强行打断了我的曲子…… 我不解地扭头,却发现他正在用一种奇怪的眼神凝视我,眼底涌起的惊涛骇浪令我有几分不知所措。 他说话的声音在抖:“你为什么会吹这支曲子。” 我啊了声,对他的行为表示迷茫:“我乱吹的,你以前听过?不至于吧!这是我小时候无聊自己研究的调子。” 之前不小心画纸人画成活人就已经够离谱了。 随口吹的调子也和别人撞,这多少有点不对劲…… “你自己研究的调子。”他沉声重复了一句,也不知在想什么,脸色越来越 第36章 命运相换 我老实巴巴地点头:“哦。” 上一秒我刚答应,下一秒他就消失在了我眼前。 我好奇地往自己身后瞧,却见到,那片杂草丛生的平地里多出了一条被什么东西碾压过的痕迹。 龙王,不会是又要去打架了吧! 哎,家里有条野龙,我却没有广袤的天空纵他呼风唤雨打架惹事。 半个小时后,我碰巧遇见了赶来上香的桃泠。 陪她在后土碑前插上了一炷香,她给她全家绑上了三根布条。 做完这些事,我挽着她进了城隍庙。 正好能赶个庙祝的算卦晚场。 桃泠先算了一卦,卦象不怎么好,庙祝盯着桌上的几枚铜钱摇头叹气: “少年得志,少年失志,身子不行,老来百病缠身,这辈子的命运也一般。夫妻不睦,没有子女缘。桃啊,你这命,苦啊!” 桃泠听见这话,默默攥紧了手里的竹竿,强撑着精神笑了笑:“我相信事在人为,人命,人定。没事,天意注定的苦,只要自己不觉得苦,就还好。” 庙祝老爷爷惆怅叹息:“好好的孩子,都是这双眼睛害的!” 轮到我,庙祝老爷爷早就知道我是个烂命,算出的结果只会比桃泠更差,就有点犹豫。 但为了不扫我们的兴,还是忽悠我用另一种方法测运势——抽签。 也许是一时手气好,竟然抽了个上上签。 “生来百怨缠身,本是仙女度厄,一朝清水洗浊,花开月明十全。这签好啊!这签上的命,是大贵之命!” 庙祝拿着签喜出望外,但一结合我的生辰八字,又犯了愁:“奇怪,你的签,和你的生辰八字算出来的命果,完全相反。” 我却没将这话当回事,毕竟抽签用科学解释本来就是概率定结局。 “可能是我今天运气好,正好抽中了这支签。”我玩也玩过了,从口袋里掏出两百块钱,压在庙祝桌子上,“给,这是算命钱,谢谢老爷爷了。” 庙祝却不肯相信,拿着那支签嘀嘀咕咕,“不对不对,我都在这城隍庙摆了几十年的算卦铺了!从没发生过这么离奇的事,往年就算有偏差,也不可能截然相反! 你这一签,是好命!要么是城隍爷爷有所指示,要么,是你生辰八……” 他话还没说完,另一道突兀的女人声就嘲讽地打断他:“这个小贱人能抽中什么好签!她可是个灾星祸害。” 是,谢沐瑶! 还真是阴魂不散。 庙祝听她这么不忌口,当即就黑了脸:“谢家丫头!慎言,这里可是城隍庙。城隍爷爷面前,怎么能污言秽语!” 桃泠也听见了她的声音,本能地握着竹竿想逃避。 我发现桃泠的异常,暂时也懒得怼她了,扶着桃泠:“我们走。” 但那女人却不依不饶地抓住了我胳膊,用力把我往回拉,趾高气昂道:“跑什么?我的好妹妹,就这么怕我?你们一个丑八怪,一个瞎子,可真是配的很!还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桃泠有点忍不住的呼吸急促,想动手。 我攥紧桃泠手臂,暗示她冷静,回头看了眼穿着大红裙子,身边没有跟屁虫的谢沐瑶,不客气的怼回去: “怎么,上次没被打怕啊!你的好宋译哥呢,怎么没跟你在一起?不怕路边的风一吹,把你吹飞了?” 提起上次我扇她的那个巴掌,她顿时双眼通红,气急败坏的咬牙切齿:“白鳞宸,你上次敢打我的账我还没和你算呢!” “那你和我算啊!”我有恃无恐的瞪着她道:“你碰我一下,看有没有奇迹发生,赌一赌这次是你家谁遭殃。” “你!”谢沐瑶顿时就萎了,毕竟她可是尝过撞邪被折腾的滋味。 肢体冲突上占不到便宜,她就开始耍起了嘴皮子,厌恶地剜了我一眼,嘲讽道: “我知道,你很想见到宋译哥,现在没瞧见他,你很失望吧!我告诉你,只要有我在一天,你就休想将宋译哥抢走!” 我不屑冷哼:“一个垃圾而已,我避之不及,你愿意当个宝是你的事,别来恶心我!” “你嘴上不承认也没关系,你喜欢自欺欺人,就随便你。” 她说着,还故意从庙祝的签筒里抽出了一支签,向我耀武扬威:“我才不信你命贵呢!你就是个灾星,克死了我爸,克死了你亲妈!” 签子往桌案上一丢,她高傲地拍给庙祝一百块钱,“看我的!老爷爷你可要瞧仔细了,看看我们俩究竟谁命贵!” 庙祝见状,无奈的伸手捡起了桌上那支签,看一眼,脸顿时铁青,“这、签,你、你……” 谢沐瑶瞧见庙祝的反应忽的也慌了:“我、我怎么了?我警告你,好好说话!你要是敢乱说,我、我让我妈掀了你的算命摊子!” 我和桃泠也被这两人的话给吸引去了注意力。 不过,好巧不巧,宋译及时赶来了。 啪的一声,把一小沓钱拍在了庙祝眼前,一把搂住着急上火的谢沐瑶细腰。 男人语气冰冷地威胁了一句:“好好解签,我劝你别多管闲事!” 宋译这个反应,一定有鬼! 迫于宋译的淫威,庙祝深深看了我一眼,又眯着眸打量那支签,看了半晌才下断词:“是比白家丫头命贵,白家丫头命里煞气重,克父克母……” 一听见克父克母这四个字,桃泠就忍不住一把拉走了我,故意阴着声说给别人听:“算命的都是骗子,十算九骗你知道吗!你现在可是龙王爷的新娘,有人犯口业,当心遭雷劈!” 身后那道苍老的嗓音蓦然停住。 桃泠拉着我走远,等绕到了城隍庙破旧的后院,才生气替我打抱不平: “这两个混蛋是故意找你茬的,你别管他们,谢家那个男人差点一锹拍死你,你克死他也是活该!婶子的事你也 第37章 他以命相护 雕花老式门窗外有火光在跳跃,两股黑烟顺着门缝渗了进来—— 不对,外面出事了! 顾不得再考虑香不香的问题了,我拉上桃泠就要往外跑,“桃子跟我走,着火了!” “什么?!” 直觉告诉我,这场火怕是有蹊跷。 而等到我拉着桃泠冲到城隍大殿的大门前,使劲拉门拉不开时,我终于还是验证了这个猜想! 殿门被人从外锁死了,而且门槛缝里明显有火油的刺鼻味。 恐怕又是冲着我来的。 掰了几回大门都没能将它打开,眼见那火势就要从门缝扑进来了,大门外已经被火海给团团包了住,现在就算撬开门,我和桃泠怕是也冲不出去。 “宸宸,宸宸怎么样了,情况危险吗?!”桃泠提心吊胆地紧张询问。 我暗暗攥紧她的手,立即转移目标往火势弱些的窗前跑:“没事,桃子,别怕,大门外火势太猛,我带你翻窗跑!” 桃泠张嘴,欲言又止。 比大门被锁死更让人难受的是,窗户也被封住了。 两面四扇窗,每一扇都被钉得死死的。 打不开窗,我开始慌了,而门外的烈火已经迅速蔓延了进来,火舌舔上殿内易燃的暗色帷幔,攀着木柱烧上木梁,不过几分钟功夫,我和桃泠就已经陷进了滔天烈火中…… “火,火把木梁烧起来了!”桃泠拄着竹竿一把推开了我,害怕的打颤:“快走,宸宸不要管我,快走!” 我徒手掰不开窗子,扭头看了眼面色苍白的桃泠,默不作声的冲到城隍爷神像前,搬起了城隍爷的大铜香鼎就往窗户上砸。 “桃子,我们能出去!我不会丢下你不管,你冷静,别心慌,今天就算是死,也有我陪着你!” 我气喘吁吁地举着大香鼎一下又一下狠狠往钉死的窗户上砸去。 窗子被我砸得轰然震动,每狠狠砸一下,窗外的钉子就松动一下,我和桃泠逃生的希望就多一分! 桃泠认识我太多年,晓得现在劝我独自逃命不要管她,我不会听,于是也不再阻拦碍事,只好乖乖拄着竹竿待在一旁帮忙开嗓呼救:“来人啊,救命啊!着火了,来人啊——” 举着香鼎的那只手被磨出水泡,窗子被人钉得紧,我都砸了几百下才终于有了要被破开的迹象。 桃泠呼救喊的嗓子都哑了也没见有人来,不过也正常,人现在都聚在集中焚烧场烧元宝呢。 焚烧场离大殿有一段距离,即便有谁看见了大殿这边有火烟,多半也会当成是城隍殿今晚香火太过鼎盛…… 窗子被砸出一个缝,透进外面两缕月光,我心下一喜,狠狠将手里的香鼎砸在损坏的那扇窗上,窗子砰地一声,被撞击力撞得敞开,香鼎也咚的一下,落在了外面的地上。 “有救了!”我欣喜若狂,大汗淋漓的牵过桃泠手,趁着火还没有蔓延到窗外,赶紧保护桃泠先走:“我托着你,你快爬上窗子,上去以后就赶快往外扑,外面是泥土地,摔得疼但好歹不是很高,摔不坏人!” “宸宸!” “你先走,出去以后就立马离开城隍庙,不要管我!我能追上你,记住,出去以后就往外跑,不要等我,千万不要等我!” 她眼睛不好,在这个地方耽搁得越久越危险。 不等她多说,我就搂住她纤细的腰,臂上用力将她往窗子上一送。 她向来脑子聪明反应快,不会让自己成为别人的拖累。 趁机手脚并用的爬上了窗子,还是不忍心留我一人。 我将她从不离手的那根竹竿抛了出去,最后握紧她的手努力让自己镇定,承诺道:“我能逃出去的,你记得,先走!不管发生什么事,不要在这里久留,我能追上你的!” “宸宸,不要……” 不给她多耽搁的机会,我心一横,一把将她推了下去—— “宸宸!” “快走!” 我听见窗外桃泠的吃痛声,我清楚,我这样做虽然不仗义,但疼归疼,命重要! 庙里的窗子向来安得高,凭我一个人爬窗的确有些难度,更何况做完刚才那些我早已经体力不支了……现在别说爬窗了,就是迈开双腿都困难。 而我也早已经预料到会是这个结果,所以我才拼命嘱咐桃泠先跑。 两个人但凡有一个拖后腿,那两人全都会有危险! 我抹了把脑门子上的汗水,不服输地打算去搬城隍爷的香案,再踩着桌子爬上窗。 但刚才砸窗户送走桃泠已经耽搁了太久,火势已然全部涌了上来。 我冒着被火烧死的风险好不容易才从火光里抢出了被烧黑的供桌,结果一扭头,打开的那扇窗户也着火了! 这是要我原地表演钻火圈的节奏! 我想拼死试试! 反正成败也就只是一条烂命罢了。 我拽着供桌艰难地往前走,哪知刚走了几步,就听见头顶咔嚓一声,昂头,正见到一根被火从头烧到尾的木梁迅速朝我坠了下来—— 危险关头,我脑子空白了,想躲,已经没时间了。 仅那一瞬,我就已经想到了自己死后尸体被烧成一块黑炭,骨灰被风吹得到处都是的场景—— 脑子甚至都没反应过来要害怕。 火光坠入眼睛的刹那。 一个温暖的怀抱猛地把我护进其中,然后我就感觉到,身后护着我的这具身躯被重物撞得狠狠一震…… 耳畔的男人,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我诧异扭头,正对上那双惊慌失措、无尽深渊般的眸…… 第38章 龙王爷是个醋坛子 旧伤添了新伤,有血浸透他的肩背,濡湿他的胸口。 他面色苍白,唇角是殷红的血痕,明明受伤的是他,可这会子他却抬起一只冰凉的手,捧起我的脸,没有责备,没有淡漠,深眸里情愫漾动,温柔在我额头印下一吻,轻声安抚: “本王,来得正好。吓着了?无妨,我来了,我带你走。” 他说话间,房顶又一截燃火的木头掉了下来—— 我一颤,眼疾手快地转身,一把将他的头护进了心口。 带火的木头狠狠砸在了我的手臂上,陡然一股锥心的疼,害得我额角又掉了两滴汗。 我臂上又酸又痛,骨头好似裂开了一般,疼到无力,但还是死死抱着他的脑袋,一点不敢放松警惕。 光砸在我胳膊上就已经痛得我快哭了,很难想象刚才我要是不护住他,木头砸在了他的脑袋上,会给他带来多大的伤害…… 他本来就满身伤痕累累,人还脆弱着,现在又为了救我被房梁砸到吐血。 是我不好,总连累他。 他愣愣地埋在我怀里,良久,才双手掐着我的腰把我推开。 冷着脸查看我的伤势,大手在握住我胳膊时,我喊了声疼。 他手上卷我袖子查看的动作一顿,抬眼望我,心疼拧眉,嘴上却故作无情:“很好,懂得保护自家男人了。但我不是同你说过,我是你男人,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该由我来保护你么?” 我本来胳膊就疼着,听他这么一说,忍不住嘴一瘪就扑进了他怀中抱住他,委屈哭出声:“你又流血了,很疼吧,原本伤就没好,这次更严重了。你不该替我挡那一下的!” 他一听我哭,更加手足无措了,赶紧柔下嗓音耐心安抚:“不疼,别哭。我不为你挡,难道要眼睁睁地看着你被砸死么。白鳞宸,本王,这辈子还没和你过够。” “龙玦……”也不知道是感动的,还是手臂太疼勾的,我这一哭就有点止不住。 他头次在我哭时哄我,给我擦眼泪的动作还显得生疏,小心把我从怀里捞出来,指腹在我眼尾摩挲:“怎么突然变成哭包了,真是让本王、意外。” 头顶还时不时传来房梁裂开的动静,他圈住我腰,低头在我眉心吻了一口:“想哭,回去再哭给我听,大殿要塌了,我先带你出去。” 说完,搂着我的身体就腾空跃起,身上极具威压的力量破开火势汹汹的木窗,携我一起没入了凉风萧瑟月影朦胧的深夜里。 城隍庙不远处的山头,他抱着心有余悸瑟瑟发抖的我,俯瞰被火海吞没的神庙。 到这时候了庙附近才有躁动,有人在忙着逃命,有人则在嚷嚷着救火。 没几分钟,镇上的派出所警车也拉着警笛迅速赶到了现场。 水车轰轰隆隆地浇了许久,才终于勉强为城隍庙留下一副空框架。 “桃泠……”我还担心着她。 龙玦抱着我,面无波澜,“本王已经命人将她送回去了。” “你之前去哪了?”我靠在他怀里嗓音沙哑的问。 他抱着我的手臂一紧:“出门办了点事,回来迟了,是我不好,把你一个人留在这。” “我还以为你又去找人打架了。”我将头枕在他被血浸湿的胸口,愧疚道:“我要是警惕性高些,就不会出这种事了。你疼不疼,那根房梁肯定又把你背上伤口砸裂了。” 他无声沉默了半晌,突然低笑:“原来不是向我兴师问罪,怪我把你丢下这么久。” 我羞愧往他怀中埋埋,抓着他染血的墨衣心疼呢喃:“没有,我……只在乎你疼不疼。” 他听见我这话,唇角弧度陡然僵住,抱着我怔了很久,才启唇,声音暖若三月春风:“夫人刚才,说什么?” 我不好意思的缩脑袋,趴在他怀里嘟囔:“你都听见了……还问。” 他素来寡淡的冰块脸此刻竟多了些缱绻柔情,像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青年初沾红尘情爱,眉梢眼角都带着探究的笑:“我想听夫人再说一遍。” 完了,这家伙上头了…… 我脸红,有点难以启齿,但考虑到他刚才在那种情况下还舍身救我,只顾安抚我,我实在,拒绝不了他。 于是纠结片刻后,我主动搂住他的脖子向他示好:“我对不起你,总让你受伤。刚才你被砸的那么厉害,肯定疼死了,龙玦,你别对我这么好,我怕我还不起。” 他感受到我的亲近,连呼吸隐隐乱了节奏,装作霸道:“你知道,本王想听的不是这句。” 我哽了哽,手指碰到他背后的湿凉,心头狠狠一颤,忍不住把他抱更紧:“我担心你的伤势,你流血我会心疼,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一边怕你,一边又不想让你有事。 我的确因为你是龙而打心底防着你,但是你对我,总是太好了。 你虽然明面上凶巴巴的,可我每次有事,你都能及时出现,你从头到尾都没害过我,反而我,差点帮着别人把你收了。 最初我以为你是想养肥了再吃我所以才留着我一条性命,后来我才知道,你就是单纯的想养着我,你对我,与别人对我不一样。 你想和我谈感情,我知道。从你回来后,我也考虑了,可我还觉得就算是正常人谈恋爱也得有个过渡期。 然而经过刚刚那件事,我忽然,什么都不想纠结了。 你没骂我麻烦,没觉得我是个拖油瓶,没怪我为什么又把自己陷进了危险等着你来救,你的第一反应,是安抚我,让我别怕…… 也许,未来你可能会觉得我烦,不想搭理我了,但至少此时此刻,你对我好。” 我说着,还把脸往他染了腥味的胸口上蹭蹭:“我,可能对你的感觉不太一样了,我会在乎你疼不疼。龙王大人,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单单对我这么好,你这么好,我 第39章 罚你,堕入尘埃! 像鳞片。 但我却一点也不害怕。 “阿玦,你怎么又变回原形了。” 抱着我的人手上微微一颤。 我意识朦胧的梦呓:“你还是这样,一受伤,就控制不住的露鳞片。” 掌心有汩汩凉意压进他胸口鳞缝中。 他擒住我的手,想要装冷漠,可颤抖的气息却还是出卖了他,“你干什么!你现在还不能动用这些力量!” 我有些热得冒汗。 他突然温柔了语气,扣住我的手,掌心相贴,“你曾经就是这么对我的,怪不得,我把她带到你眼前时,你连杯子都打碎了。 可惜,在你心中,我终究比不过你所在意的东西。 曾经你不是自诩无欲无求,要做这天地间最远离红尘的人么,今生我偏要拉你坠下凡俗深渊,我要让你,被你所鄙夷不屑的情爱沾染,我要你,一颗心,永远无法干净。 我要教会你爱人,教会你在意,我要让你永堕尘埃,一辈子都回不去那个高高在上的境界! 白鳞宸,我会让你这颗心,再也容不下任何人。等你满心满眼都是我时,我再狠狠将你抛弃,这,就是我给你的惩罚。” 梦里,他狠狠咬了我脖子一口。 我吃痛挣扎,却恰好压着了骨裂的那条胳膊。 “疼!”我蓦地惊醒,弹坐起身的那一瞬,又被一条有力的手臂强行捞了回去。 头顶传来某人闷闷的声音:“睡觉都不老实。” 我可怜兮兮地动了动右胳膊,“碰着了,可疼了。” 他无奈,“你老实睡觉又怎么会碰着,安静些,再闹腾本王将你丢出去。” 我:“???” 他住着我的房间,睡着我的床,谁给他的勇气大言不惭要把我丢出去! 但,看在他可能有起床气的份上…… 算了,忍吧。 “遇人不淑啊……”我自言自语。 他过分地给我脑袋一巴掌:“本王不淑?” 拍的不疼。 我生气哼了声,趴回去接着睡觉。 不过,他好像还是有点良心的。 我疼得睡不着,他就轻轻将手搭在我胳膊上,好像用了法力。 总之他一碰,我胳膊就不疼了。 翌日天亮。 奇妙的生物钟一早就把我敲醒了。 但我不想起,毕竟自从毕业回家以来,我每天都待在窝里发霉,不睡到八九点不起床。 这都已经快成习惯了。 凌晨五六点就爬起来,我只有在自己脑抽闲的没事的时候才会这么干。 年轻人,还是得多睡一天是一天! 趁着自己现在没压力,多补觉,不显老。 抱了我一夜的男人察觉到我醒了,正要和我说话,却见我又实诚的被子一裹,继续睡了,顿时无语。 “从昨晚十点睡到现在,你还没睡饱?”他伸手为我撩开额前乱发。 和他在一起有一段时间了,我虽然已经习惯了趴他怀里睡大觉的感觉,可他以往都是早早就起身独留我一人祸害大床,我早晨睁开眼能看见他的概率只有十分之一。 今天或许是我醒早了,恰好能撞见他还在。 一睁眼就看到他,心底竟然莫名踏实。 “我好累的,昨天跑了一天。你不也折腾一天,身上还有伤,听话,不舒服就多休息。”我捞起被子蒙住脑袋,懒洋洋地和他呢喃。 他无情的一把掀开我头顶被子,没良心调侃:“怀孕的女人都没你能睡,快起床,我带你出去走走,吸收一下日月精华。” 我趴在他身上睁不开眼,呵呵干笑,夺回被子再次往头上一罩:“我又不是植物!不需要日月精华光合作用。” 他看我还是不肯起,索性打算来硬的:“再不起,本王拎你脖子了!” “你干嘛呢!我困!”我很有勇气的往他胸口擂了一拳。 擂完,我才突然想起来……他身上有伤。 脑壳里的睡意顿时消散了一大半,我立马睁眼从被窝里坐起来。 手忙脚乱的去查看他胸口:“我、我捶疼你了吧,对、对不起,我没注意,我刚睡醒脑子还发懵……” 他平静幽深的眸子里漾起了一点光,忽然一把擒住我的手,再猛将我往他怀中一拉,成功让我趴回了他身上。 “疼了,想想怎么补偿,好平息本王的怒火。给本王一个不一口吃了你的理由!” 我哽住,理亏的支吾:“我、不是故意的。我给你,揉揉?” 他冷酷拒绝:“本王的伤口刚愈合几分,你再揉开?” 我呛了声,立马改口:“那我给你做好吃的!” 他道:“本王不贪口腹之欲。” 真难伺候啊。 我噎了噎:“你想要什么?” 他:“本王想要什么你就给什么?” 我:“我有我肯定给。” “那本王,要你!”他忽地一翻身,没等我缓过神就将我压在了身下,然后肆意索吻…… 凉物探进口中的那一秒,我本能地绷住身子瞪大眼睛,被他这突如其来的行为给撩动了心扉。 柔软的舌尖扫过我的上颚,他故意温柔挑逗我,若即若离的含吻了我片刻,瞧我没反抗,又不满。 凉舌退出,他薄唇抵着我的唇,微微张动,唇畔厮磨的我心痒痒。 “本王要你回应本王。”他捧住我的脸沉声命令。 我怔怔睁大眼,一时无措,软着身子低吟:“我、我不会……我、” 我紧张! 他凤眸亮了一下,手指尖在我脸庞上磨得人浑身发烫,颇为得意的挑挑眉:“我的夫人还真是,没被别人祸害过。” 他,还是在意我以前有男朋友。 我心下一阵失落。 但他接着又说:“甚好,这样夫人就完完全全,只属于本王一人了。” 浓浓的占有欲,扫去了我心底的大半失意。 他抬手托住我的脑袋,深眸 第40章 你把你老丈人砸了! 唇瓣相碰,他抬眸,深深瞧了我一眼。 之后大手握住我的后脖颈,柔情似水地吻了我一会儿,等把我撩得浑身酥软使不上劲,才短暂地放开我:“闭眼,接下来,只用鼻呼吸,不许憋气。” 我回应他的一个好字被他再次堵回了嗓门眼。 他用着温存柔软的吻技,一步步征服我…… 凉舌扫过我的上颚,挑动我的舌尖,他循循善诱地撩我主动与他缠绵,侵入的动作,一次比一次狂烈。 他开始在我口腔中风卷残云,一次次的亲密相触,令我本能的阖目,喘息沉重,试着挑动,去迎合他…… 他察觉到了我的配合,放柔了动作,吞噎声清晰,鼻前气息越发滚烫。 转变策略,他开始温柔地占有,一度的深入,慢吞慢吐。 体温升高,我整个人都被他的温柔炙热包裹其中。 他贪婪的索取不止,结实的胸膛,占有欲十足的怀抱,让我简直安全感爆棚。 缠绵的亲密交流,更驱使我一颗小心脏砰砰跳的不停,又激动,又惊喜。 虽然听了他的话,让我保持挺长一段时间的好状态。 但,我到底是个新手,在他的强势猛攻下,我还是控制不住的呼吸急促,喘息渐猛。 圈在他脖子上的手,却是实诚的舍不得放。 和他接吻的这种感觉,我这辈子,头一次体验。 我甚至,也有了贪心。 再多一点…… 我俩都一步步地沉沦其中了,可惜,情感正炽烈时,大门口突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拍门声。 我被那声音打断了思绪,睁眼。 他也听见了,霸道地按住我脑袋,嗓音不悦:“不管他,继续!” 我惊讶,不过还是听了他的话,乖乖接受着他的缱绻柔情。 门外人敲了足有五分钟,我们也没良心地置若罔闻了整整五分钟。 五分钟后,世界终于恢复了清静。 他卖力吻着我,鼻尖溢出一丝闷哼。 而我也被他亲的神魂轻飘,全身发痒。 就在他要进行更猛烈的一拨攻势时,门外的拍门声又不合时宜地响起了。 他稍稍起身,拧眉,明显有些不耐烦了。 愤怒的一挥袖子,朝外面挥去了一道法力。 “聒噪!” 他按住我,还要亲。 但是,我却耳尖地听见轰隆一声门塌后,传来一道无比耳熟的中年男人呻吟声:“哎呦卧槽!” 我陡然清醒,迅速一把推开压在身上的人,麻利坐起身。 被我推开的男人一头雾水,眼底还蓄着被打断兴致的不爽:“白鳞宸!” 我暂时顾不了他,从他身上翻过去下床,急匆匆穿上拖鞋就往外跑,整个凌乱住:“龙玦,你砸的是你老丈人!” 他:“……” 我一路狂奔至楼下,跑到大门口,果真见到我家老爹被压在一扇沉重的木门底下。 看他爬半天都没爬起来的衰样,我连忙搭把手,将他从门底拽出来。 “在家干什么呢!半天都不开门。”我爸一爬出来就青着脸兴师问罪。 我很有底气的反怼回去:“我能在家干啥,昨晚睡得太晚了,刚刚才醒!” 他有点有气撒不出地往门上踹了两脚:“我都拍了几百下门了,你这小脑瓜子,每次睡觉都听不见外面的动静!” 我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倒也不是每次,我觉都集中在大早晨睡呢,这会子恰好我睡得比较沉。” 我说着,还厚脸皮地转移话题责备我爸:“爸你也真是,拍门就拍门吧,还把大门给拍倒了。” 提到大门,我爸就那个气,“老子没用力呢!这门真不行,老子就轻轻拍几下,它竟然倒了!幸亏是你爹我这么拍,要是什么小偷强盗,你一个女孩子在家里,可就危险了。 等会儿我再好好给它修修,这门结实是毋庸置疑,可能就是有些时间久了,门柱卡得不牢固。也难怪,这门还是我十年前亲手做好安上的,十来年了,也该出故障了。” 门是挺结实的……但再结实也承受不住龙王他老人家的一袖子法力啊。 爹啊,门是无辜的,罪魁祸首是你现任女婿…… “那爸你没被砸坏吧!你拍不开门怎么不给我打电话?”我一副大孝子的模样凑过去扶住他老人家。 我爸更气了,黑着脸回我:“你手机没电关机了!” 手机没电……啊想起来了,前天就没电了,我忘记充了。 那时候想着反正我爸磨盘也不常给我打电话,龙玦又在我身边,我暂时用不上手机,所以我就把手机扔床头,没管没问了。 早知道我爸今天回来,我该充电的! “我、忘记了。我等会就回去充!”我冲我爸嬉皮笑脸。 我爸拿我没办法:“你这傻闺女,整天脑子都在想什么,这也能忘!” 目光往下,忽然落在我吊着的那条胳膊上,我爸皱眉,又臭了脸:“胳膊怎么了?咋还打石膏吊起来了!” 我心虚地噎了口口水,“那个,不小心,摔的。” 我爸立即向我投来了看傻子的怜悯目光:“把胳膊摔断了?” 我委屈巴巴点头:“啊。” 我爸拍拍脑门子怀疑人生:“我白木堂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怎么有了你这么一个蠢闺女!家门不幸啊!” 我可怜瘪嘴:“我也不想啊。” “打从你会蹦会跳开始,你身上的大小伤就不断!不是跟狗打架磕破波棱盖,就是骑猪被猪拱臭水沟里,爬树摔坏头,上梯子摔断腿。 长大以后这种情况虽然少见了点,但我老子我都习惯了。你恢复能力好,我也不担心你。自己造的孽,受罪也得忍着!” 我爸拍拍身上的灰,突然想起一件事,变了脸色:“对了,昨晚城隍庙失火,你没被烧伤吧!” 我震惊问他:“爸 第41章 蛇鳞疤变小了 爸你说错了,是龙。 “宸宸,你从小到大,爸和你妈都把你捧在手心上疼爱。你想做什么,爸妈都尽量不去干涉你,包括,你的婚姻。 你也老大不小了,你妈不在,你爸我是个粗心糙汉子,不懂这些,也没法给你参考。 你喜欢什么人,按理说,爸不该指手画脚,如果没有发生龙王娶亲那件事,你爱将哪个孩子带来家里,爸都高兴。 爸也希望你以后能嫁给你爱的男人,有个幸福的未来。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你已经是龙王的新娘了,你和龙王爷有了那关系,咱家还供着龙王爷,你要是有别的男人,龙王爷怕是不会放过你。 你啊,和龙王爷是有缘分在的,你和别人,修不成正果的。 宸宸,你是受过高等教育的知识分子,看事情比爸通透,爸这样说,你可能明白?一定听进去才行。” 我…… 和别人? 完了,我爸肯定是猜出了什么,以为我和别的野男人厮混了。 “我没有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啊!爸,我和宋译已经吹彻底了,这桃花镇上未婚青壮年少的一双手都能数过来,爸你觉得我还能和哪个、有可能?” 我很认真的为自己辩解。 我爸看我说得这么言之凿凿,脸上的怀疑也打消了一点,“嗯,爸就是这么一提醒。爸知道,你是个头脑清醒的孩子。 龙王爷,他虽然不是人类,但他并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咱家的事,相反,他一直在保护你,做人么,还是得良心搁中间。” 看来我爸对龙玦的印象还挺好,只是不知道我爸要是晓得刚才那门就是龙玦干得好事……还能不能这么正儿八经的说他好话。 卸门砸自己老丈人这种事,还真是除了他没人干得出来啊! 我爸进了屋,不知是不是对我的可信度产生了怀疑,他竟然还特意去我屋里搜了遍。 结果就是,屋里整整齐齐的,啥特殊情况都没有。 我爸放心了,大摇大摆地要先去修门,然后把做早饭的艰巨任务交给了我。 我无奈的从冰箱里拿出了两笼小笼包,起火架上。 接着熬半锅南瓜粥。 龙玦那没良心的龙就站在锅台前揽袖帮我下米,“老丈人这是怎么了,突然开始检查闺女闺房了。” 我填了把稻草塞进锅洞,“他怀疑我给你戴绿帽子。” 他抬眼看了看我,勾唇轻笑:“本王的绿帽子,是那么容易戴上的么?” 我托腮叹气:“我爸要是明白这个道理就不会来检查一遍了。” 他研究起了锅里的米饭:“这一点,够吃么?” 我说:“这是给我爸等会儿带过去的,我爸走了以后,我再给你做别的吃。” “你要给本王开小灶?” 我拍拍手:“才不是呢,是我自己吃腻了想换个口味。” “是么,看来夫人想通了以后,本王的待遇也提高了不少。” 我没反驳他,想了想,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根棒棒糖,递给他:“给你糖。” 他接过,好奇问:“怎么?” 我抿抿唇:“昨天看你身上的伤又严重了,在我们人的认知里,伤成那个样得去缝针。就这么上药,真的能好吗?你是不是身体很不舒服,吃根糖,吃甜的能止疼。” “本王的身子如何,本王能不清楚么?无甚大事,养几个月就好了。”他说着,剥开棒棒糖,送入口中尝尝,“味道不错,还有么?” 我立马把口袋里剩下两根也给了他。 他看着手里的棒棒糖,新奇问我:“你喜欢吃糖?” 我摇摇头,“没有很喜欢。” “那为什么会随身携带这些东西?” 我瞧着他,实话实说:“刚买的,你最近吃药怕你苦,就事先准备了几根。” 他拿着糖,忽然发笑:“看来本王已经开始慢慢走进夫人心里了。” 我有点不好意思,埋头做饭。 八点钟,我爸修好了门,我也把他们的食盒准备好了,交给我爸拎上。 临走,我爸才和我提起有老太太点名要我画纸人的事。 “我给你拒绝了。” 我不高兴,“为什么啊!” 我爸看我的目光很奇怪:“你技术不太稳定,我怕你画出事故。” 我还是不服气:“上次那是、那是意外!” 我爸拿好食盒,说:“磨盘都和我说了,你说龙王教你画了纸人?” 我愣了下:“对,对啊!” 我爸信了:“托梦吗?” 我为难拧眉:“算、算是吧。” 我爸点头:“好好学。” 我:“……”这就算完了? 我爸一脚迈出大门,忽然又停步,回头和我说:“以后可以尽量离龙王爷近点,对你没有坏处。” 我点头:“哦。” 他轻声提醒:“你的脸……自己回去看看。” 我的脸,有脏东西? 我关上门,跑回卧室搬出镜子一照。 没有脏东西啊! 再仔细瞧瞧…… 才发现我脸上的蛇鳞疤好像,又小了。 我的脸,不会真要恢复了吧! 发现这个事,我的第一反应竟然是立马找龙玦分享快乐。 “龙玦!”我跑到龙玦面前时,龙玦正吃着糖,见我高兴冲过去,淡淡道:“怎么了,撞上什么好事了,这般兴奋。” 我厚着脸皮把脸蛋凑上去:“你看我的脸!有没有什么变化?” 他抬眸,端静看着,还伸手摸了摸,“夫人,又变好看了。” ……睁眼说瞎话! “不是这个。” 他斟酌着:“皮肤又白嫩了?” 我无奈:“我脸上的疤!疤变小了!” 他老神在在:“嗯,看见了。” 我满怀憧憬的激动道:“那是不是意味着我的脸,有机会好起来?” 他用指腹摸了摸我脸上的疤,动作 第42章 美人皮做的鼓 我吸溜一下鼻子,点头坚定道:“你说我丢你脸,还说我胳膊不想要了,这不是凶么。” 他听完,竟破天荒的弯唇笑出了声:“你说得都对。小鳞儿愈发长本事了,本王都吓唬不得了。” 这话虽肉麻,但,听起来还蛮不错。 “可是我真的疼啊!”我含着哭腔巴巴诉苦。 他也许是被我吵烦了,索性直接抬手用法力给我修复胳膊。 暗蓝色的荧光落进我的手臂里,真就、慢慢不疼了…… “你干什么了,招惹到人家犬兄弟。”他问。 我不加隐瞒的低头老实回答:“我什么也没干啊!我就是拎了她好大儿的后颈,然后一个没抓稳,害她好大儿摔了一跤…… 我就该听桃泠的话,不在她面前逗她好儿子,桃泠和我说那狗气性大,我还不相信来着。” “夫人你从小就惹鸡害狗不老实,这附近人家的狗哪条和你没点私人恩怨,你有多讨它们嫌,自己心里没数么?”他一脸幸灾乐祸。 我一听他这么说就不乐意了,“我又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喜欢毛茸茸的东西。” “毛茸茸?”他抓住重点,“本王还以为你喜欢滑溜溜的呢。” “滑、”我噎住,缩缩脑袋自言自语:“你也不是滑溜溜的。” 龙和蛇在某些方面上,还是迥然不同的。 比如,触感。 同样是贴着皮肤攀爬,龙好像,比蛇硌人。 给我看完胳膊,他继续怡然自得的吃茶去,“再过五分钟,你的第一个客户要上门了。” “客、客户?”我哪有客户。 他抿了口茶,慢吞吞道:“你帮她办事,她帮本王平阴债,本王再信守承诺早一个月离开你,你我双赢。” 双赢不双赢的我没多在意,只是凑过去两眼放光的问:“酬金咋算!” 现在能提起我兴趣的只有钱! 他平静道:“办完事,你要找她要一件对她而言,最重要的东西。” “东西……”我立马就联想到了——银行卡! 但是上去就要人家银行卡,不太好吧。 “那个,我觉得咱们收酬金可以适度,没必要帮人家办件事就让人家倾家荡产,这样以后不好接生意的!” 我用我的做买卖经验来劝他。 他睨我一眼,“本王又不要钱,只是一样她最在意的物件罢了。” “不要钱要物件?”我失望了:“不收钱扰乱市场行情……” 嗯对,就是这样! 他放下茶杯,单手支颐,闲散看我:“怎么,夫人是嫌本王之前给你的钱还不够多?” “那倒是没有。”我这个人倒也没贪心到那个地步,吊着胳膊与他说:“我只是觉得奇怪,收别人在意的东西,有什么用处么?” “既是最在意,那物件上的七情六欲无数感情就越多,念力便也最强大。本王有用。” “这样啊。”我没听懂,但,他说对他有用,那我就只需要照做就是。 他见我不打算再追问了,便向我伸手:“来。” 我听话地走过去,被他拉着手,坐在了他身边。 他捞过我披在肩上的长发,从袖中掏出一根桃木雕刻而成的桃花簪子,轻轻帮我把长发挽起来。 “这支簪子能帮你养身子,不许弄丢了,此乃雷击桃木,可辟邪。” 我伸手摸摸头上的那根木簪,刚刚匆匆一眼,瞥得不太真切,总感觉这根簪子做得有点糙。 “这簪子,是你自己做的?”我猜到了真相。 他嗯了声,淡淡道:“簪子是本王亲手做的,本王头一次做这种活,手艺尚不行,夫人先将就戴,等下次本王练熟了,再为你做一枚新的。 挽发也是本王现学的,本王只看过别人做一次,好在头次上手还顺利。” 又是做簪子又是给我挽头发的,这位龙王爷撩小姑娘的手段还挺多。 头发刚挽好,大门口就有人试探着拍门。 有客到访,应该就是龙玦说的那个客户。 我出去开门,大门一拉开,竟然是个年纪轻轻、看起来不过二十四五岁,一身运动装,染着酒红色头发的男人。 五官端正,长相秀气,看着面生,应该不是镇上街道的人,可能是远处某个村子的。 男人与我四目相对,略显局促,大约是被我脸上的疤痕给吓到了,瞧着我愣是支支吾吾半天没说出话。 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下意识摸摸脸上的疤,不太高兴的闷咳一声,“你,找谁?” 听我主动发问,他才猛地回过神,素质还不错地低头道歉:“不好意思美、姑娘,我是来找白家扎彩铺闺女的,请问你是?” 我敞开门:“我就是,进来吧。” 既然早就知道他要来,我就不和他弯弯绕绕废话了。 把他领进院子,在花藤架下招待他,我直截了当地问起了他走这一趟的目的。 他接过我给的一杯白开水,有点紧张的说:“我,是为我女朋友的事来的,我女朋友好像撞邪了。” 驱邪?这简单啊!龙玦会! “上个月初八,是我女朋友二十一岁的生日,下午,我陪她去了一趟青州省的博物馆,回来以后,她就不对劲了!” 博物馆里面可都是老东西,碰上体质差的撞上邪,也不是没可能。 “那个博物馆有个展区,是专门展览从前靠山少数民族的鼓文化,大至舞姬脚下鼓,小到手击鼓,应有尽有。还有……” 我回忆了一下青州那边的少数民族,有鼓文化的,仅有,朵布族。 朵布族……比较邪门。 “还有什么?”我追问。 男人一时眉头拧得很紧,嗓音压得低沉:“还有,人皮鼓。” “人皮鼓?”我细想想,好像,有那么一回事。 从前在民间故事杂汇上读过,朵布族,深山里的民族,信奉 第43章 去找龙娘娘 说到此处,他不安的喘息急促,双手抱头,低垂着脑袋不敢直视人: “起初我们都以为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白天看了鼓,看得久了,所以潜意识里就构造出了这么一个离谱吓人的梦。” “之后的近三天,我和我女朋友都没有再察觉到什么异样。我们也就没对这件事上心,可是第四天,我女朋友半夜突然惊醒,然后就径直往阳台上走去!” “幸亏我阻拦的及时,不然她就要从阳台护栏上翻下去了。我快被吓死了,几经询问,我女朋友说出她有家族梦游史。我想着,既然是梦游,那就属于精神问题,得治。于是我就带她去了市医院脑内精神科做了检查开了药。” “但没想到,我女朋友吃药后不但病没好,还状况加重了!开始她每天晚上都会做梦被吓醒,或者起来做一些奇怪的事,后来她竟然变本加厉,每晚一到十二点就准时醒过来,站在窗子前,使劲的摇晃防盗窗。” “有一天,她还点了一根白蜡烛,眼神寒冷地坐在我床前,问我为什么不救她,还让我还她的皮。我觉得她一定是魔怔了!我带着她去市里所有的医院都做了检查,可结果都是精神正常。” “她这样每夜都闹,让我实在不知该怎么办才好!我和我妈说起这件事,我妈一下就猜到是撞邪了。我妈让我把她带了回来,找村里的仙人和庙里的先生看。我妈还去隔壁镇上请先生看了事,香烛也燃了,冥钱也烧了。” 他烦躁挠头:“可就是没有用,而且她一天比一天严重,白天她温柔可人,什么事都没有,晚上就发疯,尤其是她每晚都阴森森地站在我面前,质问我为什么不救她,那种眼神,让我毛骨悚然。” 这种情况,怎么像是,鬼上身呢? “我妈也拿她没辙了,我敢肯定,一定是那天去博物馆看的鼓有问题!我本来打算带她再去外地找传闻中的走阴人看看的,谁知昨天我妈带我去龙王庙给她上平安香,回去路上遇见了一个奇怪的老头。” “老头告诉我妈,我们两个身上阴气太重,最近可能要有大祸临头。要想破除灾厄,就去桃花镇上找龙娘娘。” 我喝了口白水。 龙娘娘这个称呼还蛮好听。 “柳荫村把镇上白师傅的女儿抓过去献祭龙王的事整个桃花镇人尽皆知,我得到这个消息,今天一早就一路问着道找过来了。大仙,你可一定要救救我女朋友啊,我给钱,你要多少钱我都给!” 我抿着茶水消化了一下他说的这一大堆信息,言简意赅地问:“梦里你女朋友被人剥皮的时候,你在做什么?” 他顿住,一时脸上青紫混杂,“我、我在旁边……我太害怕了,我不敢靠近。” 我惊讶抬头:“所以你眼睁睁的看着她被剥皮?” 男人哽咽着疯狂找借口:“那只是梦,我从没见过这种场面……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我根本不能靠近她,我连走过去,都无法做到!” 对啊,只是梦,梦里总有力不从心的时候。 我将目光投向站在他身后的龙玦身上,等候他发话。 龙玦冷冷睨了他一眼,道:“带路,去他家看看。” 我得了他的吩咐,转告男人:“方不方便带我们、我,去你家瞧瞧?” 男人不敢犹豫,当即就点头答应:“好!我开车载你!” 路上,男人简单地介绍了一下自己的身份以及家庭条件。 他叫李爻,是上河村的人,比我大两岁。 高考考到了本市师范学院,是个普通本科。 毕业以后在市美术中心做古物保养工作。 他女朋友是市艺术团的民族舞舞蹈演员。 两人对古文物都有着浓烈的兴趣,十八岁就谈了恋爱,一直维持到现在,今年春天领了证,打算腊月初八办婚礼。 小两口在市里贷款买了套房,每月工资也完全够生活。 家里有个老母亲在,前两年他还在家里盖了栋两层小楼,可是羡煞旁边的邻居。 他和女朋友每年寒暑假都会回来住一阵,女朋友也是单亲家庭,不过母亲在去年因为癌症去世了。 所以他们小两口现在基本的家庭条件还算不错,结婚以后只用赡养一个老人,压力并不大。 女朋友出事以后,他在本月初十就请假带着女朋友回来了。 如果没有昨天那一茬耽搁,他现在应该已经带着女朋友去外地寻医问病了。 到了他家,进了那栋两层洋气小楼,他的老母亲正坐在门口剥大蒜。 一见到我,同其他人一样,都盯着我脸上的这块疤瑟瑟发抖。 我见惯了别人用异样眼神打量我,就跟着李爻径直走去了他女朋友的卧室。 瞧见她女友真人那一刻,我陡然呆住。 原因无他,只是因为他女友,就是前些天我在街上撞见的那个女孩! 也是和我画的那个纸人长相一样的姑娘。 还真让我又碰上了! 我尚在走神时,那温柔的长发女孩已经阳光开朗地迎上来,朝我伸出一只白嫩细长的玉手,热络打招呼:“你好,白小姐,我是徐楠轻。” 对上她那双笑吟吟的眼眸,我也很客气地把手送过去,“你好,我是白鳞宸。” 握了手,女孩小鸟依人地搂住自家男朋友胳膊,靠过去。 李爻安抚性地拍拍女孩肩,问我:“接下来该怎么做?” 我下意识看向身边的龙王大人,龙王大人负手,回头将视线落在旁边的一个小柜子里。 “这里放着一只鼓,人皮做的。” 我一震,“人、人皮……” 他把博物馆的展览品偷回家了?! 我僵硬地抖了抖唇角,指着木柜低声道:“这里面装得是什么?” 李爻有点懵,倒是他身边的女孩反应很快,小跑过去打开 第44章 只亲脸,算勾引! 李爻瞳孔放大:“白小姐刚才说我们能进鼓的记忆?这该怎么进,我还从没听说过这么离奇的事。” 别说你们了,连我都闻所未闻。 但,龙王爷是万能的,有他在,什么天下奇事都能干出来。 龙玦闻言施法操控着我的胳膊,借我的口回答:“神识进去便可,放轻松,闭眼。” 那小两口乖乖听话照做。 我的指尖轻轻点在了徐楠轻的眉心。 下一秒,不仅是他们被拽进了一片虚幻世界,连我也跟着被甩了进来。 没了龙玦的法力控制,我差点一个踉跄一头栽地上。 幸好龙玦及时出手扶得快,这才让我免遭一劫。 抬眼望去,入目是一片连绵不绝的阴沉深山。 草地葳蕤,三两窗内灯火点缀在蜿蜒的山道尽头。 夜风淡淡,繁星点点。 这里风景还是蛮不错的,就是太冷。 空气里都是钻人骨缝的森寒。 “这是……” “百年前的朵布族。” 我突然发现身上的服饰变了。 富有少数民族特色的黑纱蓝鸟纹长裙,上身还套着一件绣莲花的小马甲,胸口挂着漂亮的银饰莲花纹铃铛项圈,手上也挂着三只银环。 头发被繁琐地盘起,发间插着柔软的小花,脑袋上披着一层乌黑的薄纱。 耳朵上挂着银蝴蝶耳坠,晃动起来,叮叮当当。 看着袖口用特殊绣法绣出的大片花朵,我一眼就认了出来:“这是朵布族的服饰!” 他挑眉,目中繁星熠熠:“入乡随俗,给你一个新身份,免得你无聊。” “新身份?”我震惊,可还没等我弄明白眼前的状况,远处的一拨躁动就打断了我的思绪。 山下火把跳跃,大波人在嚷嚷着什么捉贼拿奸。 而没等那些光源爬上来,暗处的草丛里就猛地闪出了两抹人影。 出现得猝不及防,差些没把我魂吓掉。 那两抹人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到我面前,直到龙玦施法化出一盏灯笼,女孩冰冷的手抓住了我手腕,我才瞧清楚,那头戴黑纱,身披黑斗篷的明媚姑娘原来就是徐楠轻…… 不对,她与徐楠轻,又不太像。 徐楠轻眼角有泪痣,可她的痣在眉心。 她的眼睛好像比徐楠轻更漂亮。 但如果说她不是徐楠轻,那她为什么……手里拉着李爻? “大长老,掩护我,一定要拦住他们啊!求求你了,我的小命就交到你手里了!”小姑娘口口声声求的诚恳,可眼里却瞧不出半丝惊慌,面上也还是一副调皮可爱模样。 都不等我回应,说完便拉着男人沿着山路往前头跑了。 我一头雾水,愣愣问身边人:“大长老又是什么情况?” 龙玦提着灯笼平和道:“给你体验的角色,朵布族的大长老,可是比圣女还尊贵的存在。” “大长老这个称呼听着就很牛气。”我提起兴趣,接着问他:“那我需要做些什么?” 这就有点像现在的剧本杀哎!我是剧本中的人物,恰好拿了个高等角色。 既然拿了这个角色总得干些正事吧,这样有助于推动主线剧情! 他面上毫无波澜地盯我,沉默十几秒,才说:“你需要做的就是和本王好好谈恋爱。” “啊?”我呆住。 他负手,颀长身影立于繁星之下,更显风姿倜傥玉树临风。 不要老脸地淡定说了句:“你我现在的身份,是夫妻俩。对他们前世经历没什么影响,你安静躺着吃瓜就好。” “夫、夫妻……”我惊讶,但是没惊几秒钟我又倏然反应过来:“不对啊,我们俩以前的身份也是夫妻俩!” 这不是没变么。 他单手提灯笼,优雅端方:“在这段回忆里,你我是恩爱夫妻。” “恩爱夫妻啊……” 这好演! “你还倒贴本王,每天都粘着本王,一时一刻都不肯分开。” 我:“……” 倒贴有点不值钱了哈! “你最大的癖好就是同本王约会,给本王送礼物,还有吃本王的醋。” 我噎了口口水,“说好的恩爱夫妻呢?难道不是两情相悦?” “谁说喜欢找伴侣约会,送伴侣礼物吃伴侣的醋就不是恩爱夫妻了?”他突然凑近我,灯笼火光映照着我的袖底,在我袖口勾勒出朵朵银莲花。 橘光投在他的侧脸,在他深邃眸底点上一抹光,他清风霁月,言语淡淡的说:“这些事,本王以前不是一直都在做么?” 都、在做…… 对啊,我嫌弃倒贴不值钱,却忘记了他这些时日以来,一直都在倒贴。 我昂头,对着他那张帅到天人共愤的俊脸,心里一酸:“对不起,我……要不然我补偿你一下?” 他闷笑一声:“夫人主动提的补偿和本王自己要的补偿,会一样么?” “大约,也许是一样。要不然,先看看?”我试着问。 他也提起兴致:“看什么?” 我深吸一口气,双手揉脸,企图把自己的脸皮揉厚一些,“你,头低点。” 他饶有兴趣地瞧我一眼,俯身照做。 我在他那张俊脸凑近时,突然靠近,唇压在了他的侧容上,温柔亲了口。 亲完,一张老脸霎时火热。 真是奇怪,都亲了这么多次,为什么接近他还是会脸红心跳…… 他被我亲了一口,有点意外地沉了眸色。 就在我准备后退脱身那一刻,他突然搂住我的腰把我往怀中一撞,黑着脸冷漠说道:“谁允许你私自亲本王的?” 我:“……” 猝不及防唇被人含住,他狠狠亲了回来,亲完佯作凶狠道:“给本王记住,这才是补偿赔礼的态度,亲脸,算勾引!” 我呛咳了声,脸上炙热到滚烫。 这什么人啊,亲脸还满足不了他了! 第45章 龙玦学会偷腥了! 我陡然打了个寒颤:“这么狠!那你岂不是间接害死圣女的凶手。” 他瞧我一眼:“朵布族需要大祭司代传神谕,只有大祭司在,才能更名正言顺的打着神的诏令行事。 历任大祭司都不是本族人,是中原人,因为朵布族相信中原地带有龙脉,中原人是最容易通神的存在。 我如今顶替的这位正主,就是朵布族族长亲自去中原买回来的乞丐。他三岁便来了朵布族,后来十几年一直跟随先任大祭司学习祭祀礼仪,五年前大祭司去世,他接替了大祭司的职位。 朵布族知道中原人的礼仪接受不了这种极端的献祭方式,因此去中原物色下任祭司时都会特意挑选未开智的小儿带回族中教养。 偏偏他带回来的这任年轻祭司曾有幸读过几卷中原的典籍,对偏远贫瘠之地的祭神方式一直存有抵触心理,而这一任的大长老又是个心软面善的姑娘,这才导致圣女那颗懵懂的春心越发强烈。 要说间接害死圣女,大祭司与大长老,都有责任。” 这么一说,好像有点道理。 但想想,我还是坚定摇了头:“不,应该怪这奇葩的习俗!怪大山神!古往今来大山神这个名字都已经害死多少无辜女孩了! 我一直相信,神性慈悲,绝不会干这种残害性命的事,取皮囊制鼓献祭,这和他亲手杀人有什么区别!双手沾满血腥的神,还能叫神吗?” “神性慈悲。”他细细回味了一遍这四个字,随后沉声道:“其实许多时候,人心中有神,神便存在,人心中无神,神自然无存。” 是啊,古人不就说过,信则有,不信则无。 他带我回了大长老与大祭司在山间的木屋。 小屋地盘不大,但两人住还是蛮温馨的。 木屋前种了不少当季的山间野菊花,旁边的老树下还吊着一只秋千,看来这原本的大祭司夫妻俩还挺会享受生活的。 记忆中的时间线走得比较快,我记得我就是短暂眯一会儿,再睁眼,天亮了。 村子里闹腾了一夜,那些族人也没揪到圣女私会其他男人的证据。 听说昨晚他们拿着家伙跑到圣女的木楼前时,圣女刚沐浴完,是穿着睡衣拉开窗,映入众人眼帘的。 众人见圣女在家,纷纷松了口气。 然后第二天,族民们就押着一男一女气势汹汹的赶到了我和龙玦房门口。 被族民们押跪在地的男人正是李爻,女孩则是,徐楠轻…… 是真正的徐楠轻,水灵灵的双眸,胆怯的目光,眼角下点着一颗醒目的泪痣。 和昨晚出现的那个女孩气质截然不同。 她穿着昨晚那女孩的黑纱长裙,头上戴着鲜花与黑纱,打扮得和那女孩一模一样。 泪盈盈地跪在我跟前,连抬头看我的勇气都没有。 这是……什么状况,难道有两个徐楠轻? 我迷茫看了眼送她们过来的中年男人:“你们这是做什么?” 中年男人身穿灰色粗布衣衫,头上包着汗巾,脸色铁青的向我告状:“大长老!这两个孩子不知检点,昨天半夜竟然在山下约会,两人还衣衫不整的,被我们发现还敢跑! 这阿云依可是和人在大山神面前定过娃娃亲的,这么做是严重的亵渎神灵!按照我族族规应该打两人各三十棍子!还请阿莲娜大长老发落!” 衣衫不整的约会……好家伙这是找人来顶罪了? 我被眼前状况给整不会了,总不能真同意打他们各三十棍吧,确定不会把人打出个好歹? 好在跪地上的李爻及时出声辩解:“大长老,千错万错都是我一个人的错,是我拉着阿云依约会的!要罚,你罚我一个人就是了! 阿云依是小姑娘,她受不了三十棍的,再说她如果因和人私会受了罚,传扬出去她的名声就毁了!” 这话是在护着阿云依,可我听着怎么这么不舒服呢! “既然你知道传扬出去她的名声就毁了,为什么还一时忍不住犯下这个错?”我冷冷问。 不管是阿云依也好,还是圣女也罢,他做不到保全别人,又为什么要铤而走险呢。 更何况眼前这个阿云依明明就是个无辜人。 自己犯了错把无辜人牵扯进来,就过分了。 李爻被我问的一愣,许久,才反应过来继续祈求:“大长老,是我不好,是我对不起阿云依!对了,阿云依她虽然和人在大山神面前定了娃娃亲,可那个人前两年就已经病死了。 阿云依现在已经没有婚约了!族内应该没有哪一条规矩不允许有情男女夜晚相会吧!” 这什么族规我并不懂,但幸好我旁边还有位通晓一切的龙王大人。 “是没有这条规矩,只要两家父母没有异议,他们想什么时候私会都可以。” 抓他来的中年男人顿时就不高兴了:“大祭司!他们夜半衣衫不整地在外私会,这有伤风化啊! 我族男女向来规矩,男女在成婚之前入夜约会的少,衣衫不整……更少! 更何况阿云依可是圣女的妹妹,要是脏了圣女的神圣之躯,大山神可是会降下惩罚的!” 阿云依竟然是圣女妹妹?所以,这就是徐楠轻被鼓执念所缠的原因? “那就罚,男的棍刑十五,阿云依的那份,也算在他头上。从今日起,阿云依不许再入圣女楼,与圣女见面。” 龙玦替我做了决定。 跟来讨说法的族民虽有几个不大满意,但后来也都看在是大祭司的决定份上,选择服从,息事宁人了。 李爻被架趴在长凳子上受罚的时候,站在我身边的阿云依脸色很难看。 目光中满是担忧的凝望着痛到表情扭曲的男人,一双手,指尖狠狠抠着掌心。 这副模样,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他们俩是小情侣呢。 话说回来,我现 第46章 你就仗着本王舍不得弄死你! 我气鼓鼓地加快脚步走过去。 本想着捉贼拿赃的,谁知他伸过去接花的手又收了回来。 还漫不经心地道了句:“抱歉,我有夫人了。” 我气势汹汹跑到他身边时,他正好说完这句话。 一见我面色不善地赶过去了,他讨好地握住我手,眉眼俱笑:“你想做我的阿玉,还需问过我的夫人。” 问你大爷! 我都还没找到机会发作呢,那紫衣小姑娘倒是先撞枪口,捧着花一脸甜甜的笑: “阿莲娜姐姐,我知道大祭司与阿莲娜姐姐夫妻感情好,一直用中原礼仪与阿莲娜姐姐相敬如宾,但是我听说,中原男人有的也会三、三妻四妾! 阿莲娜姐姐,历任大祭司最多的能有五个阿玉,大祭司哥哥已经为阿莲娜姐姐守了快十年了,也该有个阿玉了。 阿莲娜姐姐你放心,只要妹妹做了大祭司的阿玉,妹妹一定不和姐姐争宠,妹妹会把姐姐当做自己的亲姐姐。” 听听,这说的是人话么! 小姑娘瞧我不说话,更没眼色地过来拉我手撒娇:“阿莲娜姐姐,你就成全我……” “滚!”我冷着脸沉声打断她,要多生气有多生气。 小姑娘霎时红了眼眶,瘪嘴想哭:“阿莲娜……” “别让我再说第二遍!”我没耐心的冷斥。 小姑娘捧着花,无助地瞧瞧我,又瞧瞧压根没反应,还目露玩味的龙玦,面上挂不住的咬牙: “阿莲娜大长老!你怎么能这么霸道呢!你占着大祭司不让他娶阿玉,你也不看看你自己现在都多大岁数了,还想着和我们年轻女孩争,你别太过分!” 她说着,还生气地把花往我脚下一丢,娇气劲上来冲我发脾气。 我忍住要失控的冲动,一记眼刀甩过去:“滚,别等我喊人抽你!” 也许是被我凶神恶煞的眼神吓到了,小姑娘憋屈地哽了哽,然后抹着眼泪转头跑了。 亲眼瞧着她走远,我还是气消不掉。 “阿玉是什么意思?” 龙玦恢复端方威仪:“在朵布族的语言里,是小老婆的意思。” 我气到双手捏得咯吱响,扭头审问他:“你想要小老婆了?” 他刚刚才转回自己本来的性情,端重自持,平和闲定,忽听我这么一问,顿时呛咳了一声:“没,夫人,本王没有,本王只是为了走剧情,夫人你别当真。” 我甩开他的手,胸口憋着一团气,愤愤往前走:“真不真和我有什么关系,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他顿了顿,下一秒,快步追上我,大手颇为熟练地握住我手腕,“生气了?” 我挣扎了几下,没挣扎开,反而让他攥得更紧了,手腕上本来就还有内伤没彻底恢复,被他这么一抓,有点隐隐酸痛。 “没有!”我死鸭子嘴硬,控制不住的拔高声。 他一眼看破我的内心,强制性与我手牵手,十指相扣,温和儒雅道:“本王还以为,夫人并不在意本王和别的女生走得近。” 我冷笑笑,“对,不在意。” “夫人可知,夫人吃醋的样子,格外可爱。” 我:“可爱你个鬼!” 他今天不知怎么地,脸皮格外厚,“看来,夫人的心里已经有本王了。” 我脚下一顿,霎时心底被他这淡淡一句话给激起了一层猛浪…… 半晌,我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我今天是不是太反常了点。 我刚才的态度,是不是过头了…… 他见我停下,眼里的光更是笃定:“其实承认自己在意没那么难,承认动心,也不丢人。就像,本王就敢承认,本王心里有你,仅有你。” 他说他心里有我。 我突然心虚,心里翻江倒海的,但嘴上却不肯服输:“我、我……刚刚也是按照剧情走的!你不是说,你我现在占着的这个身份是恩爱夫妻,阿莲娜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吃醋么。我、我我不配合一下,容易露馅。” “只是配合么?” 他拉过我那条活动依旧不太自如的胳膊,低眸深深凝望我:“在本王面前还藏什么?因为哪一点不高兴,吃了谁的醋,你都可以说。 现在本王将你视若珍宝时你不说,你等着你这一世过完,本王真娶了别的女人时,再说么?” 他说娶别的女人几个字时,我承认我是真的有些心乱了。 人或许就是这样,在一处得了几分好,就想要贪更多。 他说的,也对。承认在意,没那么难。 我晃了晃乱糟糟的脑袋,最终还是决定放过自己,生气地甩他手:“你轻点!疼着呢!” 他听我喊疼,立马松开了我的胳膊。 我扭过头,没勇气看他,故意装得理直气壮,“你搞清楚,你现在是我的丈夫,在我们这个时代,不管有没有感情基础,只要结婚了,就不能找小老婆!除非咱俩先离婚,离婚了你找十个八个都和我没关系!” 他好笑道:“本王什么时候说找小老婆了?” 一提这个我就来气,偏过头瞪了他一眼:“你伸手还想接她的花!” 他说:“我没接。” 我凶巴巴地吼他:“你还对她笑!” 他想想,过分地说了句:“本王平时对你不笑么?” “你!”我气得想捶人。 反正和他也说不通了,我转身就走,“好好好,你笑!我今晚不回去了。” “不回去,还想去哪?” “我去找这里面的小哥哥,和他谈笑风生,一起数星星!” “你敢!”他突然从后搂住我,冷冷威胁:“你敢找别的男人,本王掐……” “你又想掐哪?”我气昏了头,直接开怼:“你要不然还是掐死我吧!反正我这条命是你救的,你什么时候想拿回去,都可以!” 他像是忽然想到了些什么,立马不敢嚣张了。缓了缓 第47章 掐断你的腰! 我猜到她是因为妹妹和心上人光明正大地朝夕相处一事而堵心,就坐过去开导了两句。 “或许你妹妹也是为了你着想呢,只有他们走得够近,才能彻底打消你身上的嫌疑。” 阿月依郁闷地扯掉手中鲜花的花瓣,“我知道,可阿莲娜姐姐,我就是不舒服,这就叫,吃醋么?阿莲娜姐姐,你也会吃祭司哥哥的醋吗? 就是明知他和别的女孩没可能,但就是,控制不住的想多,心里发酸。” 我托腮昂头看房顶:“吃醋会啊,嗯……就像别的女孩主动黏上来要做他的阿玉,我就会生气,即便知道他不会,我也生气。” 说完,我恍惚意识到,这句话,好像源自心底。 我都分不清究竟是带入了角色说出的话,还是我白鳞宸,真的已经开始在意龙玦,吃龙玦的醋了…… “我也是,我也胸闷生气火大。阿莲娜姐姐,我好羡慕你,你至少可以名正言顺地站在祭司哥哥身边。而我,可能一辈子,也见不得光。” 对啊,我可以名正言顺的站在龙玦身边,更可以直截了当地驱赶那些纠缠龙玦的女孩。 可阿月依,她一生,都无法得到这些。 阿月依是个阳光开朗的善良女孩,如果不是圣女,她应该会有更美好幸福的人生。 故事的转折点,发生在半个月后的月亮节。 按族内习俗,月亮节过后三天是祈福大典,圣女需要亲自带领圣姑与族中女子前往大山神的神庙做仪式。 月亮节当晚,看守圣女的圣姑们都跑出去凑热闹了,阿月依也在我的掩护下偷偷溜出了圣女楼,找阿丘约会去了。 我本来是不想放她走的,可能是潜意识里心疼她的遭遇,所以才妄想改变她的命运。 但龙玦告诉我,只有按着记忆中的路线走,才能顺利到达终点找到答案。 不然,这个记忆幻境会强行修复阿月依的人生轨迹,不管我放不放阿月依离开,在阿月依的记忆里都是我掩护她逃了出去。 毕竟阿月依的人生已经终结了,我们谁都无法改变已经走过的人生轨迹。 被他这么一说,我也只好认命了,既然她的人生轨迹早就已经钉死了,那我还是安心在这里做个工具人比较好。 月亮节当晚,龙玦特意调慢了这段回忆的进度条,带我也去阿月依记忆里的月亮节山街玩玩了。 和我小时候逛得庙会差不多,只不过添了好多几百年前的传统杂耍项目。 舞龙舞狮,铁花彩带,泥人木偶,糖果鲜花,应有尽有。 逛了足足一个小时才将整条山里长街给囫囵看了一遍。 一遍逛到头也到了山顶,我让龙玦先歇着,自己回街市里买糖葫芦。 兴致勃勃拿着两串糖葫芦再回去找他时,却发现上次骚扰龙玦的紫衣女孩又跟龙玦见面了。 这一次更过分,直接拉住龙玦袖子撒起娇了。 “祭司哥哥,我和阿莲娜姐姐再商量商量,我让我阿爸和她商量,我想做你的阿玉,我从小就喜欢你……你手里的这只花环给我吧!反正我以后也是你的阿玉,月亮节的花环就是得给最爱的女人。” 嗳我这暴脾气,还真是老虎不发威当我是病猫了,她都开始撵着我们抢男人了! 我捞捞袖子二话没说就冲过去,先一把夺过龙玦手里的花环,往自己头上一戴,再把龙玦往身后一扯,护食的瞪着眼前做贼心虚小脸发红的姑娘,咬牙宣示主权: “我的!花环我的,男人也是我的,我不许他娶阿玉,以后你别来找他了!” 小姑娘气红了眼:“你怎么能这么霸道呢!” 我昂了昂头,底气十足:“你别逼我,要是不想被你阿爸许配给瞎子瘸腿,就离我夫君远点!” 小姑娘愤怒跺脚:“凭什么!” “凭我是大长老,我不想让你好过,谁都救不了你!”我很有范儿地冷声威胁。 小姑娘听我搬出了自己的身份,终究还是怕了,迟疑了片刻后,心虚地拔腿就跑。 把人吓唬走了,我才突然察觉到身侧有两道灼热的视线紧紧盯着我。 我装模作样的咳了咳,转头,“那个,我刚才演的还不错吧!人设应该没崩。” 他眉眼淡淡的看着我,脸上瞧不出任何情绪变化,抬手,把我头上的花环拿下来。 “是演的,还是真情实感?” 我噎住,手里拿着两串糖葫芦一动不敢动。 他接着熟练地继续编花环:“还没编好,编好了再给你戴上。” 余光瞥了眼我手里拿着的糖葫芦:“有我的一串?” 我惊回神,啊了声,要把糖葫芦递给他,但,又觉得他这会子双手都被占用了,可能有点不太方便吃糖葫芦:“你没手了,我还是等会儿再给你吧。” 他折了朵红色小花插进花环收尾处,嗓音板正道:“我不便吃,你就不能喂么?” “喂……”我呛了下,十分无奈,原来他打的是这个主意。 但,也不是什么让人为难的要求。 我把糖葫芦送过去,“呐。” 他咬了一颗。 糖葫芦吃到嘴,他也将一只编好的花环戴在了我头上。 “还不错,很好看。”他拨正花环上的小花,自顾自欣赏一遍。 我不好意思地红了脸,“没想到你一个男人,竟然会编这些小东西。” “以前编过很多次。”他负袖迎向清冷月光,棱角分明的俊逸清姿在这种环境下,竟然好看的不像话。 我家的这位龙王爷,果然做冰山美人时,更养眼! “你无缘无故的编这个玩意儿干嘛?”我啃着自己的糖葫芦轻声问。 他回眸看了我一眼,唇角微弯:“你还小的时候,每年春天我都会给你编一只花环。就想着你何时长大,我能堂堂正正地把这只花环戴在你头上 第48章 夫人,你疼疼我 他不等我说完就打断我的话,“我不怕苦,但我厌恶甜食,可本王这数万年里,吃的第一颗糖,是你给的。 你说吃糖就不苦了,我不想让你担心,就吃了。夫人还是有些本事的,你给的糖,本王竟然不排斥。” “就因为是我给你的,所以你就吃了……”我后悔最近疯狂投喂他甜食了。 他,太傻了! 我赶紧一把夺过他的糖葫芦,不许他再吃了:“我以为你喜欢吃甜的,所以才给你这些东西。” 他深深瞧着我:“可这是你给的。” “但你不喜欢啊!”我把两串没吃完的糖葫芦一起插在旁边的草地上,认真地和他嘱咐:“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你不应该因为别人而勉强自己让自己不舒服。 你不需要迁就任何人,在意你的人也不希望你因为她而造成自己的不适!” “这些年,能让本王迁就的人,也就只有你。鳞儿,你当真以为本王对任何人,都似对你一般好脾气么?” 他眸光黯下,轻描淡写地说:“本王吓到你几次,本王没想过伤害你,可还是弄疼了你,后来本王一直在心中提醒自己,不能对你疾言厉色,不能对你冷漠无言,不能让你疼,不能让你怕。” 我攥紧一双手,低头,耳根发烫:“你现在,的确做到了。” 他用手指挑起了我的下颌,让我与他四目相对,放轻声,低低询问:“那夫人现在,有没有对本王动心一小次?” 我闻言顿时脸颊涨红,对着他的目光,紧张到呼吸急促,“我、可能……” 他眼底攒出了一丝玩味:“可能什么?” 我咬唇,错开目光,没勇气说出内心真实想法,只能没出息的用鼻音嗯唧。 他也没打算非逼着我说出答案,眸中炙热凉了下去:“无妨,本王可以等。看来,这漫天的灯火,并不能暖了夫人的心。” 他语气中虽然听不出失落。 可愈渐冷淡的眉眼却让我隐隐不安。 “龙玦。”我抓住他要收回去的手,撞上他冷静的眼眸,终还是支支吾吾地把话说出了口:“可能,比一小次,多点。” 话刚说完,他就吻了过来。 身体被他扑压在地上,他卖力吻了我的唇一下,随即与我额抵额,喘息粗重的哑着声道:“不怕本王了?” 我心跳得有些快,盯着他深潭般的凤眸,僵硬的点点头,羞涩轻轻说:“不怕,一开始就没有多怕,我怕鬼,怕你吃了我……现在不怕了。” “不怕就好。”他阖目,恍若如释重负,大手掐着我的双手,闷声道:“原来追媳妇这么艰难,还好,本王已经成功了第一步。” 此时的他,眉目间无尽温柔,像凛冬寒冰,撞上了三月春光,在眼眸中盈出了一涡暖水。 与平日里端肃淡漠的他,很不相同。 “龙玦……”我瞧着此刻的他,嗓音沙哑。 他缓了缓,高大身形压覆在我身上,深情温存地看了我一会儿,收下一身寒息,温吞折磨我:“夫人,你疼疼我……” 一句话勾得我瞬间脑子里像是炸开了一串炮仗,噼里啪啦的,没完没了。 脸上滚烫,连后背都是阵阵灼热。 胸膛内像是有根小羽毛,在轻轻刷扫着我的心尖…… 我下意识绷紧身体,怔愣之时,他已再度封住了我的口,唇齿相抵间,他撬开了我的齿,凉舌从容优雅地扫过我舌根与上颚。 我把持不住的鼻尖溢出一声娇吟,而他却似深受鼓舞,更是深情柔软地将温热气息埋没进我的身体里—— 男人大手悄然捉住我的手,与我手指相扣。 他这回换了个法子折腾,没有从前的强悍霸道,柔和中却又能感受到他胸膛内那股浓烈的占有欲。 而我,也在他屡屡撩拨勾动下,没忍住地闭上眼睛,昂头,主动迎合他的缱绻热情。 舌尖相触,我二人皆是呼吸一窒。 他睁开漆黑的眸子,看了我一眼,眼底炙热的爱意仿佛要将我吸卷进去,吞噬其中,融于茫茫幽潭。 正要再深入,远处却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之后是几道熟悉的声音传扬过来:“大长老,大长老——” 是朵布族的那些族人! 我猛地睁开眼,伸手想先推开龙玦。 但龙玦这人办事向来讲究我行我素,谁也别妄图搅合,从不讲武德。 族人们的叫喊声吵到了他,他眉头一拧,索性大手一挥,瞬间将整个回忆空间的时间全都静止了! 空中的孔明灯定格在了一个方位,手边的绿草还保持着被风压得倾斜的姿势。 连耳边的风,都顷刻寂静无息了。 整个辽阔天地间,刹那好像只剩下了我们两人。 没人扰到他,他这才安心地继续办事。 大手捧住我的脸,指腹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摩挲了两下我脸上的疤。 我敏感地掀开眼帘,一晃而过的不知所措被他收入了目中。 他用力吻了吻我,喘息微重,磁音低浅:“别怕,我不弄疼你。” 喉头哽了哽,他意味深长地凝望着我,一秒也不想放过:“我太想你了,只有这样,我才能确定,你在我身边。鳞儿,你亲亲我,可好?” 此时此刻的他,像极了一条求亲求抱求在意的乖巧小兽,哪里还有往日威仪万方,清冷孤傲的影子。 他怎么每次一到这个时候就示弱求亲近……反差还挺大的。 瞧他这个样子,我实在狠不下心拒绝他。 有那么一瞬间,我甚至脑海里有了一个声音:这个人,是我的,他该是我的。 难为他这么费尽心思地和我培养感情。 我深呼吸,缓了口气,然后主动搂过他的脖子。 唇瓣相贴,软舌轻卷,他感受到了我的回应,胸膛中的欲望又浓了很多 第49章 终究还是负了她 我深呼一口气,对上她几近绝望的眼眸,转身离开,只留下一句:“三天后,太阳下山,我会将圣女楼的人调走,你自己好好打扮,晚上我来接你参加祈福大典。” 阿莲娜还是心疼阿月依的。 所幸,阿月依听懂了阿莲娜的意思。 第二天入夜,阿月依在阿云依的掩护下终于与心爱的男人阿丘再次见了面。 “我也是刚从我阿爸口中听见这回事。阿月依,他们太残忍了,原来神庙内供奉的那些人皮鼓都是历任圣女的皮所做!我们诚心祈拜的大山神算什么神!” “阿丘哥,我好害怕,阿丘哥,我们逃吧!” “……好!阿月依,我决不允许他们伤害你!” “祈福大典开始前,我们在山下小木屋见面。阿丘哥,你真的愿意为了我离开朵布族么?” “阿月依,我们曾一起向月亮娘娘发过誓,此生此世,绝不背叛,永远在一起!为了你,我愿意远离家乡,永不回故土,阿月依,你就是我的家!” “阿丘哥哥……” 阿云依与阿丘回去的路上,阿丘有些紧张地问阿云依:“你会帮我们的,对吗?” 阿云依怔了怔,随后扯着袖子低头闷声答应:“我攒了点银子,听说中原都用银两做交易,你们走之前带上。阿丘,你和阿月依,要幸福。” 阿丘感动的一把拥住阿云依,“谢谢你,阿云依妹妹!” 阿云依僵硬地待在阿丘怀中,眼里蓄起泪花。 祈福大典当天,阿莲娜的确提前调走了圣女楼的守卫。 可阿丘那里却生了变故。 阿丘的父亲并不是普通族民,正是每隔十八年为大山神制作神鼓的鼓匠…… 阿丘也是彼时才知道,他自幼学的制鼓手艺,原来是为了来日用在心爱的女人身上。 也是因为接受不了这个现实,所以他才会下定决心带阿月依逃离这个吃人的族落。 那晚,阿月依来得比约定的时辰早了许多。 两人手牵手一刻也不敢耽搁地往山下跑,等翻过两座大山,他才敢牵着阿月依在柳树底坐下,缓两口气。 但在此刻,身边的女孩也终于取下了遮住脸的黑色面纱,露出一张清丽动人的小脸。 他看见女孩眼角的泪痣,惊得顿时跳起来,失措地盯着女孩惊呼:“阿云依,怎么会是你!” 女孩平静的扔掉面纱,“是我。” 男人暴跳如雷脸色苍白,指着女孩大声质问:“你为什么要冒充你姐姐!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会害死她!” 说完,魂不守舍地转身就要回去找阿月依:“我要带她走我!她肯定已经等急了,我要带她逃离这个脏地方!” “阿丘,她走了,被献祭出去的就会是我。你阿爸也会被当成族内叛徒,剔骨挂在神庙受万人唾弃!” 女孩淡淡的一句话,却令男人迈出去的腿,再也拔不起来了。 男人转身,红了瞳孔:“什么意思!” 阿云依低着头,晚霞余光洒在她精致的侧脸上,映得她眸底生辉,“我阿爸阿妈知道你们要私奔的事情了。下午二长老来了我家,说是,有人向他举报姐姐和你有私情,今晚太阳落山会一起私奔。” “有人举报我和阿月依……谁?这件事只有我们三个知道,不可能泄露的!”男人激动质问。 阿云依抬首,目光灼灼地盯着他,不卑不亢:“你怀疑我?阿月依是我亲姐姐,我做不到那个地步!” 男人哽了哽,之后追问:“你没泄露,我也没向任何人提及这件事,阿月依……” 阿云依神色坚定的同男人说:“你是不是还忘记了两个人,阿莲娜大长老和大祭司。” “不,不可能,大长老她最疼阿月依。阿月依今晚有机会逃出来,也是阿莲娜大长老示意的。” “她是疼爱阿月依,但换句话说,只要是圣女,她都疼爱。之前她屡次出手帮助阿月依,或许的确是可怜阿月依,但她同所有人一样,选择了对阿月依隐瞒真相。 由此可见,在大长老的心目中,阿月依再重要,也重要不过整个部落。” “如果真是这样,大长老为什么会暗示阿月依,今晚可以出逃……” “可这不是注定逃不掉么?下午我偷偷听见二长老和我阿爸阿妈说,他们已经知道了你们私奔的消息,不管真假,他们都会做好准备阻拦。 一旦你和阿月依姐姐成功跑了,族内就会选我做圣女,让我顶替姐姐去献祭。 十八年期限只剩下半个月了,他们没时间再重新培养出一名冰清玉洁的圣女。我作为圣女的同胞妹妹,就是顶替圣女的最好选择。 我不怕死,但是你阿爸和阿妹呢?你带走了圣女,是对大山神的不敬,你阿爸会被抽骨,你阿妹会被做成人偶永远侍奉大山神。 更何况,你根本逃不掉。族长他们早就在前面那座大山安排了人,一旦你和姐姐被活捉,你们两个人一个都活不了! 阿丘哥,我不想让你死,我只能出这个下策。只要他们抓不到你,姐姐和你私奔的说法就不成立,你和你全家人,就都不会有事。” “阿爸,阿妹……”男人犹豫了,再也做不到不管不顾地去找阿月依了。 阿云依趁机道:“长老们的人很快就会搜到这座山。” 起身,摘掉头上的鲜花银饰与黑纱,将自己的外衣解开,一件一件脱去。 男人见此幕赫然呆住:“你、你要做什么?” 阿云依眼底流露出丝丝胆怯,抱着胳膊故作坚强:“长老们已经控制了你的家人,他们也猜到了上次可能是我在替姐姐顶包,这次我们如果不给点足以让他们信服的理由,他们会对你家人严刑逼供。 你知道的,族内规矩有多严苛,在关于圣女身躯清白的问题上,他们宁可错杀一千。 第50章 给活人扎替身 我深叹了口气,问他:“阿丘就这么放弃了吗?” 龙玦摇摇头,“他舍不得他父亲和妹妹,刚才族长命人打断了他父亲一条腿,他立马就承诺再也不会与阿月依见面了,并且,他决定和阿云依结婚了,婚期就在一个月后。” 我暗暗攥住手:“是族长逼他娶阿云依的?” 龙玦瞧了我一眼,说:“不是,是他为了向族长表明自己和阿月依一刀两断的决心,主动提出来的。他今晚就已经去了阿云依的家,和阿云依同床共枕了。” “呸,渣男!”我忍不住地替阿月依抱不平,“谈不起就不要谈啊!谈了不负责拍拍屁股就走人,他也太没心没肺了!他俩谈恋爱,错的只是阿月依一个人吗?他害怕连累家人我理解,可这样就把阿月依放弃了,还转头和阿云依在一起,忒让阿月依心寒。” “阿丘爱上圣女本来就是个错误的开端,阿丘年少不懂事,一开始根本没有考虑过贸然带阿月依私奔的后果,等事情到了不可转圜的余地了,他才发现后果太过沉重,他根本承受不住。 人都是有私心的,这时候为了保全自己,他只能尽可能的与阿月依撇清关系,他不敢承认是他先撩拨阿月依的,他在族长面前跪着说,是阿月依先向他表了真情,自己也是一时糊涂。 在生死存亡的关头,他不能舍弃自己的至亲和自己的小命,只能舍弃那位曾经的爱人。” 我听着火大:“我看那只鼓不应该缠着阿云依,应该缠着阿丘才对!” “你以为阿云依又是什么好东西么?” 他牵着我的手,走到茶桌前坐下,“那张告密的纸条是阿云依写的,阿云依早就知道阿月依以后会被剥皮献祭,阿月依要和阿丘私奔,她害怕一旦私奔成功,她就会被选为圣女的替代品,替姐姐去死。 所以,她才背叛了阿月依,提前告密。 她知道阿莲娜和阿月依关系好,有包庇的嫌疑,所以她把纸条扔给了二长老,二长老向来瞧不起大长老是个黄毛丫头,为了独占发现圣女私奔的功劳,他直接把这件事告诉了族长,刻意隐瞒了你我。” 我听后不由震惊:“竟然是阿云依告的密,怪不得她一个劲地把阿丘的怀疑目标往阿莲娜身上引。” “早在阿月依第一次向她透露出想离开朵布族的心思时,她就已经开始设计自己的姐姐了,那天晚上阿月依被人发现,也是她干的好事,是她在那些长老的心中埋下了怀疑的种子。 如果她不做这些事,阿月依或许真的能离开大山。可她不做,死的就会是她。 他们三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无可奈何,都想活下去,若论对错,阿云依想活着不是错,阿丘想自保,护住家人不是错,阿月依想离开大山,寻找自由,更不是错。 可他们的所作所为都给彼此造成了伤害,也不能算对。” 我叹道:“阿月依这辈子过得太苦,错的是这无稽的习俗,是这该遭天谴的大山神!” 想到这,我忽然更好奇地问他:“朵布族真有大山神庇佑么?” 好像,也能理解那些逼阿月依去死的族人了。 就像柳荫村当初也是为了自保,偏要把我献祭给龙玦,他们的初心,也不过只是想活着而已。 龙玦平静道:“本王不是已经和你说过么,有些神,存于人心。” 存于人心……或许,并不存于现实。 很快就是三天后,我亲眼目睹了阿月依的悲惨遭遇,也明白了那小小一面人皮鼓为什么聚集了那么强大的怨念。 诡异肃穆的神庙中,阿月依身穿黑色长裙,头上披着黑纱,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压到了大山神的神像前,跪下磕头,上香,然后开始仪式—— 神圣的大殿内,男人们把自己用黑斗篷裹得严严实实,女人们则穿上了统一的本族服饰。 庙里香烟袅袅,能听见的只有圣女那绝望的哭泣抽噎声。 阿云依被人塞住了嘴巴,押跪在地上。 她眼神死死盯着人群中直视她,瞳孔骤缩的阿丘。 疯狂地向他哭泣,用眼神求救。 可阿丘并没有上前阻拦任何人。 阿丘的腿在发抖,眼角渐渐湿润。 阿月依见他对自己视若无睹,眸底的惊恐无声转为怨恨,在圣姑们的控制下挣扎的更厉害。 随着族长面无表情的一声令下,一根婴儿手腕粗的钉子猛地钉进了阿月依的头盖骨…… 阿月依美目陡然瞪大,瞳孔最终在无尽的怨恨与懊恼中,散了光泽。 阿月依死后,二长老亲自将水银灌进了阿月依的身体里。 一手老茧的族长熟练地用锋利匕首将阿月依的皮,一刀剌开。 剥皮的过程中,我吓得躲进龙玦怀中不敢看。 整个环节持续了整整四个小时,最终阿月依的人皮被交给了阿丘。 因为阿丘如今是整个朵布族最好的鼓匠。 阿丘是用心上人的皮,完成了朵布族鼓匠的成年礼。 后来阿丘制好了鼓,描花,上色,镶嵌银铃铛。 漂亮且有异香的神鼓被供奉在了大山神的神殿内。 制鼓的那段时间,阿丘藏了私心,他用阿月依心口的那块皮制成了一面小鼓。 每到入夜,他都会捧着那面鼓低声啜泣。 一个月后,阿丘与阿云依举行了婚礼,族长为了补偿他们,特意亲自给阿丘阿云依证婚,下令将两人的婚礼办的热热闹闹,风风光光。 漫天的红花飘落在曾经的圣女楼内,掩埋了那位天真活泼的少女亲手绣的一幅鸳鸯图。 一场喜事,冲散了族内刚死去一名妙龄少女的苍白寂凉。 婚后的阿丘与阿云依相爱渐浓,不过两个月,阿云依就怀上了阿丘的孩子。 圣女楼,也重新有了婴孩啼哭声。 “这位小圣女嗓音 第51章 扑上去咬她一口! 我立马点点头:“我爸以前扎过!镇上赵二叔的小舅子十年前撞了邪,好像被什么冤魂给缠住了,那冤魂偏要带他下去,算命先生说是他前世欠了人家一条命,今生人家来索命了。 先生让他去找我爸扎替身,我爸答应了,只不过我爸扎得那个替身只是和赵二叔小舅子穿着一样的衣服,脸还是不同的,我爸说要是画脸,纸人会不小心吸走正主的魂,阴差阳错会害了正主。 那男人烧完我爸扎的替身后第二天就恢复正常生活了,我爸告诉我,送替身下去能平息亡魂的怒火,会让亡魂把假的当成真的,这样亡魂就不会再上来折磨阳间的人了。” “这是种阳间风水术士惯爱用的障眼法。但成功的概率也仅仅只是一半一半,毕竟脸不像,迟早会被发现。你爸不敢画活人脸,是因为他本事不到家,画了的确会招来麻烦。” 他默默握紧我的手,浅声鼓励:“无妨,你尽管画,有本王在。” 话落,他捏诀让李爻和徐楠轻清醒了过来。 大梦初醒的两人皆被前世回忆里的一切给吓得脸色苍白,心神慌乱。 徐楠轻踉跄后退了一步,撞进了李爻怀里,红唇泛紫,“阿月依……我上辈子竟然抢了姐姐的爱人!这只人皮鼓,是我姐姐阿月依的皮做成的! 我、我太不是人了!我怎么能这样做呢,我怎么能背叛姐姐……” 李爻紧张之余还不忘体贴得将徐楠轻抱进怀中安慰:“不是你的错轻轻!我们上辈子,都是迫不得已才……不管我们有没有在一起,阿月依是圣女,她都是注定得死的!” 不管他们有没有在一起,阿月依都注定得死……呵,这也许才是阿丘内心最真实的想法吧! “白小姐,你救救我女朋友!你这么神通广大肯定能让轻轻摆脱那东西的控制!你要的东西,只要你能救我女朋友,我一定给你!”李爻情真意切地着急祈求我。 看他们这对小夫妻如此的情深恩爱,我真是替阿月依感到不值啊! “我要回家做个东西,你们今晚得把它烧掉,还有这面人皮鼓,你们须得将它安葬在你家祖坟的正北方。按照我说的去做,你们应该很快就能重回正常生活。” 李爻听后仿佛终于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拼命点头,还十分思虑周到的提议:“我们陪你一起去吧,也免得白小姐晚上再多跑一趟了,需要什么东西,我们可以直接从白小姐那拿回来!” 他主动给我省事,我当然是求之不得。 于是后来我和李爻徐楠轻三人一起上了车,风风火火的又赶了回去。 车子停到家门口,我看见了拄着竹竿等候已久的桃泠。 打开院门,我让李爻和徐楠轻先进去坐,自己则陪桃泠在门口避着外人说话。 桃泠听见我回来,连忙担忧地伸手将我胡乱摸了一通,摸到我打了石膏的右臂,眼眶一红:“宸宸,城隍庙放火的人抓到了。” 乍一听这消息,我还真有点意外,“抓到宋译还是谢沐瑶了?” 桃泠面色沉重:“宋译,警察在城隍庙的废墟里检测到了煤油,怀疑是有人蓄意放火,中午你刚从我家离开,我就听见警车从我家门口经过的声音。 一个小时前刘大娘和我聊天时正好说到了这件事,她儿子就是派出所的,据她儿子讲,派出所已经确认火是宋译放的了,但由于没有烧死人,宋译也没有谋杀什么人的倾向,所以派出所只能把这件事定义为蓄意破坏公共财产。 宋译纵火烧城隍庙现在已经被拘留了,大致会被关上一个星期。刘大娘说,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派出所罚了他钱,等他把罚款交上,应该就没事,会被放出来了。” 她说到这,愤愤不平地抓住我手,气恼道:“这次要不是你跑得快,你就死在火海里了!偏偏我们现在没凭没据无法证明宋译企图纵火谋害你,真是便宜他了! 宸宸,宋译这个人看来是铁了心要和你过意不去,你以后千万要更加小心!” 我心如明镜地点点头:“知道了。” 其实这个结果对我来说,并不算意外。 就算派出所抓住了宋译,不想轻易放过他,打算公事公办让他吃点苦头,他也能顺利脱身。 毕竟宋译还有个在机关单位工作的当官亲戚。 像我们这种小地方,天高皇帝远,谁当官谁有权利,谁就是当地的小霸王。 “宸宸,你家是不是有客人在?”桃泠和我说完宋译的事,这才侧耳好奇问我。 我嗯了声,和桃泠解释:“之前认识的两位熟人,来家里拿样东西就走。” 桃泠很体贴地握紧我手指:“那我就不先耽搁你事了,我回家做晚饭,宸宸,注意安全。” 我认真答应:“好,我送你一段,等我忙完去找你。” 桃泠抿唇甜甜一笑,“行。” 我搀扶着桃泠走到小路尽头,才放心剩下的路让桃泠自己回去。 “她的眼睛,怎么瞎的?”一直在暗处守着我的龙玦突然现身,低问道。 我叹口气,无奈说:“谢沐瑶害的。” “谢沐瑶。”龙玦浅浅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 提起她和谢沐瑶的那些陈年恩怨,我只能用无限感慨来形容了:“她和谢沐瑶曾经是最好的朋友。” 好到可以同吃一碗饭,同用一盆水洗头。 小时候,她还曾为了替谢沐瑶出头,骂我是个只会伤害身边亲人的白眼狼灾星。 还故意当着全班人的面,指出我的作文是抄袭谢沐瑶的。 后来,谢沐瑶的作文在市里拿了奖,我的作文被老师撕成碎片扔进了垃圾桶。 有一回谢沐瑶生病发烧,呕吐不止,是她背着谢沐瑶闯出学校,直奔镇上卫生院的。 谢沐瑶每回过生日,她都会悄悄组 第52章 浴桶里的龙王大人身材顶好! “别别别!你忘记了咱们老大的教训了!前一段时间咱们老大就因为和老幺飘在树头吓到了人家,龙王爷可是回头把老大揍得大牙都掉了两颗,现在老大还窝在坟里哼哼唧唧叫牙疼呢!” “可我就是……吸溜……忍不住啊!馋死我了!” “嗨,谁还不是呢!二十多年前,这镇子上突然就来了条龙,多了位龙王爷。连称霸桃花镇多年的蛇王蛟王都被他打的哭爹喊娘,前一阵愣是把那快成仙的大蛇给剥皮了!谁敢惹他啊,那简直是自找死路!” “我一直有个疑问,这小娘们儿长得这么丑,龙王爷审美是不是不太行……对着这张脸,还能提起兴趣吗?” “再丑,那也是龙王大人自己养大的小媳妇。” “听说龙王爷前一阵子受了重伤,几次路过家门不敢进,就是怕吓着这小娘们儿!人类、啊不,神仙的爱情我们不懂!” “咱自己说说也就算了,你忘记了二十年前咱们撞见龙王爷来这个地方抱奶娃娃,哄她乐,龙王爷当时是怎么威胁咱们的么?” “咦,记得记得!龙王爷说,要是敢把他来找小娘们儿的事情泄露出去,他一把火烧死咱!” “龙王爷为了保护这个小女娃也是煞费苦心啊!护了她那么多年,就是做好事不敢留名。” “那是因为人家树敌太多,他怕他做的太明显,被附近鬼魂妖怪看出端倪,对他媳妇图谋不轨!” “也对,之前她身上的清气虽然诱人吧,但对咱们并没有这么大的吸引力,自从和龙王爷那个啥以后,她体内的力量就控制不住了。 以前也就是一两个不知死活地打她主意,想尝尝味,现在倒好……山灵精怪都忍不住的想靠近她。” “想是想,龙王爷的女人谁敢碰,都想被剥皮吗?” “哎呦喂,焦心啊!” 得亏我不是第一次撞见这种情况,眼下还能勉强保持镇定,并且安静的听完了他们的抱怨…… 但终归还是碰见了灵异事件,有点头皮发麻。 我提着菜篮子,猛咽了口口水,脖子僵硬地扭头,装作若无其事地寻着声音往后看—— 果然,我瞧见菜地的另一头蹲着两名穿灰布长衫的古代鬼。 一只无聊的啃着生红薯解馋,一只拿着枯树枝在地上写写画画。 “哎,她朝我们看过来了!” “我后面有东西吗?” “没有……她不会看得见我们吧?” “不可能,我们是鬼!我们有八十年的道行!” 瞧着那两只鬼信心满满的边说边用手比划,我心口发凉地默默扭回头…… 呜,龙玦我又撞鬼了—— 我一阵风似的拔腿就往家里跑。 身后那两只鬼还在碎嘴:“她为啥突然跑这么快。” “不知道,撞鬼了一样。” “嗯?我们不就是鬼么?” “哎别动,你屁股后有只癞蛤蟆。” “女人真麻烦,一只癞蛤蟆都能吓成这样!” 回到家,我插上后门,把菜扔进厨房就往楼上房间跑。 “龙玦,我我我、我又撞见——” 房门哐的一声被我推开了。 屋子里水雾氤氲,热息缭绕的,一道浅蓝色的纱幔后,朦胧勾勒出男人棱角清晰的完美侧脸线,以及白皙秀颀的脖子,还有搭在浴桶边缘的一双结实健壮、肌肉线条流畅的手臂。 三千墨发皆被龙冠挽起,男人倚靠桶边放松养神,露在外的那片雪白后背还能一眼捕捉到两条皮肉外翻,肉缝里结了痂的骇人伤口…… 他这是在、沐浴?! 我也许该……回避一下? 奈何我现在才搞清楚状况似乎有些晚了。 毕竟我的大脑和双腿已经早一秒掀开纱幔迈到他的浴桶前了…… 刚才在他背后的匆匆一眼只觉得他背影的确好看。 现在冲到他身前了,才发现浴中脸色泛着绯红的俊美男人更郎艳独绝! 肩头垂着两缕散下来的湿漉漉墨发,龙冠高束,眉目清澈,额角挂着细密的汗珠,鼻前呼吸微烫,薄唇微抿。 眼神好似攒满了皎洁月光,温温柔柔,像春日融化的最后一捧雪。 热腾腾的水雾熏得他脸颊白里透红,仿佛一座冰山,终于沉溺在了清风暖阳中…… 他的脖子,又直又长,好看得让人嫉妒。 男人竟然也会有锁骨,只是不同女孩的精致小巧,他的锁骨,又硬又霸气! 宽肩肌肉紧实,一看就不是文弱的书生,的确是常年干架动手的人该有的样子! 皮肤看起来又白又滑,晶莹的水珠挂在臂肘上,颇有一种,白玉挂露珠的美感。 以前也在一起睡过那么久,我却从没有像现在这样仔细的看过他…… 虽然他的身体受了伤,有瑕疵……可还是,如精雕玉琢,好看得让人克制不住的想动歪心思。 这男人的身子,太容易让人犯罪! 他见我突然冲进来,又盯着他的身体一直发呆,抬了抬白皙下颌,单手支颐,半是打趣的慵懒挑眉,目色妖冶地问:“本王,好看么?” “好看。”我几乎是毫无意识地将这二字脱口而出,说完,隔两秒,我卡壳的大脑才陡然想起来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 我羞得脸一红,赶紧双手捂眼,转过身去:“我我我我,我去外面等你!” “鳞儿。”他轻轻启唇,嗓音低软,酥人心尖儿,也勾住了我的魂。“我身子不舒服,后背不能自己清洗,你能帮我搓搓背么?” 搓背…… 我头脑一热,鼻头一麻,差些原地喷出鼻血。 捂在眼上的手转移到了鼻子上,我面红耳赤心跳加速的不好意思道:“你、身上还有伤呢,简单泡一泡就算了,不能搓背!而且你伤还没好,沾水会更严重的!” 他好听的嗓音朗朗:“ 第53章 为挚爱算计了她 他唇角挑起一抹颠倒众生的弧度,晦暗幽深的眸子里亮起一束光,故意挑逗:“那正好,这回可以仔细摸。” 我陡然呛住,羞窘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我、我有那么好色么!我很正经的!” “嗯,夫人正经,本王不正经。”他忽然拿过我的手,往他结实的胸膛上一按。 掌心触碰到块状坚硬的男人胸口,我霎时觉得全身气血逆流,一股子燥热直冲头颅。 条件反射的想把手抽回来,可男人却抓得更紧了。 我昂头,想让他放开,然而在对上他一双雾蒙蒙的眸眼时,却又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男人眼尾染着暧昧的红,俊脸也在水汽的氤熏下现出妖态,神色比之前放松纵情太多,骨节分明的大手握着我指尖,薄唇轻抿,鼻尖挂着一颗晶莹的水珠。 深若寒渊的眼里游弋着浓浓欲色,他没等我再有下一步动作,就腾出另一只手,一把捞过我的脑袋,把我的嘴唇按在了他的唇上…… 四瓣唇相触,他口中的灼热渡进我唇齿,我被惊得瞪大眼睛,半晌没有反应。 不推开他,也不回应。 这龙王爷又在搞什么,浴室放纵风? 他贪恋啄了我两口,没亲太久,薄唇放开我时,抓着我指尖的手竟挪到了我胸口上轻轻搭放。 我被吓得脑中彻底大乱,而他则一脸风流的抚着我胸口,笑得倾倒众生:“别动,夫人的心,跳得更快了。” 我:“……” 这还是我以前认识的那位龙王爷么…… 他什么时候,从高冷谪仙变成勾人小妖精了。 我被他撩的屏息凝神,盯着他那张丰神俊朗、祸害良家姑娘的容颜,半天都没回过神。 他见我被他迷得七荤八素,一副不值钱的样子,像是终于目的得逞了,放开我,接着靠回木桶,双臂懒散搭在桶沿上,嗓音清澈: “方才一个人不方便,就没有清洗头发,正好夫人来了,不知夫人可否发发慈悲,帮本王清洗清洗。” 我蓦地回过神。 刚才这么勾,现在就完了……? 我怀疑这家伙是故意的! 不过看在他也的确憋了许多天没洗澡,身子可能真的很不舒服份上,我还是善良地帮他取下发冠,放下如瀑墨发—— 乌黑长发散下的那一刻,我闻见他发丝上都染着清透的檀香…… 果然长得好看的男人都有体香,连头发丝都是香的! 就这。 他还说自己臭了! 我煞是无奈地拿着他乌黑柔顺的长发,往水里浸湿,再用一把牛角梳小心翼翼的给他梳理。 梳子在他的发丝间穿梭得格外丝滑,我有点羡慕了…… “你头发平时都是怎么养护的?又香又顺,根本不打结,还不脱发!” 单凭不脱发这一点,我就已经羡慕的眼红了! 他靠在浴桶内,揉揉额角,懒洋洋道:“本王不是人类,身体发肤早已修到了不染污垢的境界,无需刻意养护。” 我哦了声,“不是人真好!” 做人也忒难了,三天不洗头,头发就脏了,还动不动脱发,我这头发每天少说也得掉个十来根! 越长大,发量越稀薄啊。 “你方才急匆匆的闯进来,想和本王说什么?”他这才问起正事。 我一怔,猛地意识到自己其实是来找答案的,于是咽了口口水赶紧直入正题: “我最近总是能听见一些、奇奇怪怪的声音。我好像能看见鬼魂,还能听见不属于人类的声音。我刚才在外面挖菜,就看见有两个古代鬼蹲在菜地里!” 他听后,淡淡抬眼,并不惊讶,单手支着太阳穴,说:“正常。” “正、”我一时语塞,半晌,我朝他投去了怀疑的目光:“不会……是你给我的能力吧!” 他沉思片刻,说:“本王的女人有点异能,不正常么?” 这话的意思就是承认了啊! 我震惊到脑子发懵,“那我岂不是有了阴阳眼?不对,还有阴阳耳!” 心不在焉地帮他梳理湿漉漉的长发,我想想,觉得背上发凉:“以前看不见听不见也就算了,现在看见了,我……害怕!” 他用余光扫了我一眼,轻描淡写道:“先适应一下,以后会听见更多。” “更、更多?”我呛住。 他呼吸平稳地嗯了声:“你会慢慢长大,这山川大地,万物生灵,皆逃不过你的耳。” 我一时听不懂他的意思。 反正我这个特异功能是他给的就对了! 其实,拥有这项技能也不算坏事,就像上次龙玦重伤,我要不是听见路边草丛里的奇怪声音,也不可能找到他…… 凡事都有两面性,拥有这个能力也有利有弊吧。 见我出神,他突然问:“在想什么?” 我随口答:“想什么时候能拥有把我银行卡后面多加几个零的能力。” 说着,觉得不太对劲,又补了句:“小数点前的!” 他好看的眉轻拧了下:“还想要钱?本王给你的不够多?” 我叹息:“钱不嫌多嘛。” 帮他理了理打湿的长发,我忽然异想天开:“对了,传说中,神仙手里有个法宝叫做聚宝盆,就是你把一块金子扔进去,它能给你变出一盆金子,给什么变什么!龙玦你有没有……” 还不等我话说完,我就突然觉得腰上一紧,腰侧一梗,随即天旋地转间我已经噗通一声摔进了他的浴桶里,并且还坐在了他紧实有力的大腿上—— 我惊吓之余感受到了身下的温度,坐在他怀里更不敢动了! 浑身的衣裳都被他这么一闹给浸得湿透,上衣穿得本来就单薄,这会子紧贴在胸口,把胸前的线条勾勒得更清晰了…… 身下水比我想象中的炙烫许多,怪不得水面雾气腾腾的,刚才给他洗头发时我还没 第54章 怀着身孕被剥皮 睡梦中我没有太多精力去想这个问题,不知道梦是什么时候结束的。 只隐约听见睡着的龙玦在我耳边低吟了两声:“别走、别走……” 于是第二天,我一睁眼,就感觉到腰肢像被轧断了一样疼。 而他的胳膊,就死死搂在我的腰胯上,他的头,也讨好地埋在我胸口……剑眉微拧,脸上的表情似有些不悦与凄凉。 他这是怎么了,我明明记得睡着前是我在他怀里,怎么一觉醒来,变成他压在我身上,钻进我怀中了。 不会是生病了吧? 我赶紧用手试了试他的额,凉凉的……没发烧。 他这人向来警惕性高,我就是摸了下他的脑袋,他便立马惊醒,睁开了森寒如渊的一双漆黑眸子…… 看见我,他眼里寒光一瞬褪尽,继续搂着我的腰埋头在我怀里睡,初醒的嗓音低哑朦胧:“再睡一会儿,夫人身子,好香。” 大早上的就调戏我,我歪头闷咳一声,不好意思的关心问道:“你没事吧?是不是身上哪里不舒服?” “没有。”他搂着我,轻轻往我脖窝里藏深些,鼻音略重的闷闷道:“就是想同夫人多睡会儿,搂着夫人,我安心。” 不知为什么,我总是会有一种错觉……总是会觉得,现在的龙玦貌似离不开我。 静下心,我忽然想起了昨夜做的那个梦。 梦里龙玦一直在对一个女人流泪,还说什么为了她算计了谁…… 可真是奇怪。 我为什么会做那种梦呢。 不过,感受着男人压在怀中的温度,我又莫名地心底踏实。 手也轻轻搭在龙玦身上。 我对他的感觉,真的开始不一样了…… 白天的第二觉一直睡到中午十一点半。 如果没有门口那焦急的拍门声,我还能赖着他再睡两个小时。 昏昏沉沉的揉着眼睛下楼,我把门闩抽开,却见到李爻脸色难看印堂发黑的站在门口,浑身打颤,连说话都哆嗦: “白小姐,你不是说纸人烧了我女朋友就能好过来吗!为什么我女朋友现在的情况更严重了!” “情况更严重了?”我意外地呛咳了声,不知所措地看向龙玦。 龙玦整了整衣袖,面色平静:“去他家看看。” 我拧眉刻意安静了会儿,然后才和李爻一脸凝重地说:“带我去瞧瞧!” 李爻本来还想发作的,但大抵是明白现在的情况还是得先以徐楠轻为主,因此硬是把到嘴的话憋了回去,压着不满转身带路:“走!我载你过去。” 我立马拿上手机锁好了院门,跟着上了李爻的车。 哎,接手的第一桩生意就搞砸了。 出师不利! 李爻一路踩着油门狂奔回自己家,仅二十分钟,就火速把我拽进了他家他们小两口的卧室。 见到床上躺着的女孩那一刻,我顿时被她满脸的尸斑给吓了一大跳。 女孩全身已经变成了毫无生机的暗灰色,发青的小脸遍布青紫斑块。 细长的天鹅颈攀满了血红凸出的细血管,睡裙下两条笔直的长腿上还印着红一块青一块、像鬼脸的图案。 女孩的脸已经没了往日光华,现在青的都不能看了,绝美的姿容如今形同枯槁,颧骨突出,面颊发瘪,就像一夜瘦了三十斤,都脱相了! 头发也干枯毛躁,乱糟糟的,两只手诡异地放在身侧,指尖长出了足有五厘米长的黑指甲盖! 分明就是个快成干尸的死人样子! 但偏偏她胸口还有起伏,鼻尖还有气息…… 再靠近几步,隐隐还能闻见她身上的酸臭味。 这情况一看就很不对劲,怪不得李爻会生气! “人皮鼓埋了吗?”我扭头紧张问李爻,李爻沉着脸回答:“埋了,祖坟正北方,是个风水宝地。纸人也是按照你说的办法烧了。” “那她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我迷茫的一句话却是激怒了李爻,李爻咬着牙目光灼灼: “我还想问你呢!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我们按照你说得方法去做了,可昨天晚上烧了纸人轻轻竟然当场就疯了,还扑过来咬我胳膊,抓我脖子!” 他说着,迅速撸起自己的袖子,白嫩的皮肤上两个瘆人的牙印还渗着血,流了脓。 这牙印根本不像是人牙咬的,倒像是……兽类咬出来的。 “我早上已经处理了两回,还去医院开了药,但这伤口根本止不住血,钻骨的疼!” 李爻红着眼眸控诉:“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你治不好她可以不治,可以拒绝!为什么还要让我们雪上加霜!” “你先冷静点。”事情是我们失手,我只能尽量耐心安抚他的情绪,不知所措地装作镇定:“我、再想想,再想想。” 不该啊,龙玦这么厉害,本事滔天,怎么可能会在这种小事上失误…… “是尸毒。”他只瞟了李爻的胳膊一眼,就看出了端倪。 尸毒?我震撼地扭头看他。 他知道我不方便开口问他,就直接解释道: “那只纸人没有骗过她姐姐,她姐姐不想和她就此作罢,人皮鼓埋了,虽说能化解她的怨气,弱化她的怨念,可她怕是已经成厉鬼了,化解怨气需要时间,她姐姐的目的,应该是拉着她们陪葬。” “可她不是已经转世了吗?”我不禁脱口询问。 边上的李爻惊了下,然后竖起耳朵:“谁!” 我没搭理李爻的发问,一心只想向龙玦寻求答案。 龙玦淡淡道:“人有三魂,天魂人魂和识魂。每个魂都可以称为鬼,那女人的天魂识魂已经转世了,还有前世的一缕人魂留在世上。 她的魂没有寄存在人皮鼓上,也不在附近,因此上一回本王没有留意到。现在徐楠轻变成这个样子,就是那只厉鬼感应到我们在度化她,她不愿被度化, 第55章 阴间的事你管不着! 他施展法术,一晃神就把我带到了一片黑压压,森冷发寒的杨树林子里。 头顶风吹树叶,哗啦作响。 小路平坦漫长,路尽头,是一座老旧的土坯瓦顶房。 房门口长着一棵参天杏子树,树下吊着熟悉的神鼓,一只一只,悬在枝底,鼓上红绸被风扬起,赫然如血。 年轻的小姑娘捧着一面鼓欢喜地从土坯房里走出来,“奶奶的手艺真好!这上面大红的喜字,寓意极好的并蒂莲花,真是漂亮极了!好精致,好美艳!奶奶真不愧是老手艺传承人!” 接着屋内传出一道苍老的笑吟:“丫头喜欢就好!要结婚了,一定要幸福啊。” 小姑娘站在门口笑眼盈盈:“会的,谢谢奶奶的祝福。对了,奶奶过几天要是有空,可以到我家吃喜酒。” “不了不了。”老人家轻轻一叹,道:“我年纪大了,去哪都不方便,一把老骨头,晦气。走吧孩子,回家去,去见你的心上人。” “好嘞,楠杉奶奶再见。” 小姑娘欢欢喜喜的捧着鼓,离开了老太太的家。 迎面撞上我们时,小姑娘捧着鼓眉开眼笑的热情搭话:“你也是来找奶奶做鼓的吧?奶奶手艺可好了,你看,这是刚给我绘好的姻缘鼓!” 我瞧向她手里那面绘了莲花,写着大红喜字、做工精致红绸飘舞的鼓,也一眼被它勾起了兴致,“这鼓真漂亮,为什么叫做姻缘鼓呢?” 小姑娘好脾气的耐心解释:“一看小姐姐你就是从其他地方来的,我们这个村子的居民大多都是凤凰山族搬迁而来,在我们族,鼓是联通天地的神物,鼓音可上达九霄。 所以我们在人生比较重要的节日里,都会买鼓,以祈求天神保佑。结婚要买姻缘鼓,成年要买百岁鼓,阳寿将尽时要买祈福鼓。 原来你不了解这些啊,我还以为你也是来买姻缘鼓的呢!” 她竟然做起了上一世阿丘做的事。 小姑娘没听见我回应,又捧着鼓继续夸赞:“不过也没事,楠杉奶奶做的鼓远近闻名!好多外地的游客都专门来找奶奶做长命鼓呢! 奶奶的手艺超级好,收费也不高,她可是青州博物馆的文化指导专家!旅游旺季的时候,找她做鼓的人一大堆,排队都排不上。而且楠杉奶奶做的鼓还有种香味,闻着特别舒心。” 瞧小姑娘说得兴致勃勃,捧着鼓爱不释手,我心里有点五味杂陈:“楠杉奶奶她……有家人在吗?” 小姑娘顿了顿,摇头:“我爷爷说,楠杉奶奶从小就生长在制鼓匠世家,楠杉奶奶的家人在楠杉奶奶十几岁的时候就死光了。 楠杉奶奶年轻那会子可漂亮了,说媒的把门槛都快踏破了,但楠杉奶奶坚持要一辈子做自梳女。楠杉奶奶二十多岁那会子遇见了一个喜欢的男人,可后来那男人死在外面了。 楠杉奶奶为了还恩,就以那男人家人的名义,给那男人上了几十年的坟,名头上做了那男人的妻子。 但实际上,楠杉奶奶一辈子都没嫁人,她也没家人,不过那个男人的大侄子会隔三差五地来看她,对她也挺孝敬的。” 阿月依这一生竟都是孑然一人。 小姑娘和我说完,又瞧瞧腕上手表,随即忙着告辞:“那个,小姐姐,我不和你聊天了,我还有事要忙,你先过去吧,楠杉奶奶现在正好有空!” 我点点头,出于礼貌向她招招手告别:“谢谢你了,再见。” 小姑娘抱着鼓撒脚丫子跑得飞快,我则将目光重新落在龙玦身上:“楠杉竟然活着。” 龙玦先一步走过去:“她已经等候我们良久了。” 她知道我们要过来…… 我快步撵上去,下意识地伸手,牵住了龙玦的手。 龙玦脚下步伐一顿,接着,修长的玉指将我手指包裹紧紧。 走到杏树下,屋内满头白发的老人家已经端出了两盏清茶,小心翼翼地把桃花喜鹊盖碗放在堂屋正中间的茶桌上。 对于我们的出现,正如龙玦所说,等待已久。 “来喝茶吧,阿莲娜姐姐。”苍老的嗓音说出那恍若隔世的熟悉言语,我顿时恍惚。 龙玦牵着我的手走进屋子,屋内游弋着优雅淡然的莲花香,陈设很简单,甚至能称之清贫。 屋里除了一些做鼓的材料,一台老式天线电视机,一座灰白大摆钟,就只剩下几张桌子,几只椅子了。 土坯房内温度低,清凉的空气似要钻进人骨缝,冻得我刚被龙玦治好的胳膊又疼了。 龙玦牵着我在长椅上坐下来,满头白发的老人家也端过一杯糖水,慢吞吞地在我们对面歇下。 此时的老人家,满脸遍布皱纹与褐色老人斑,早已没了年轻时的半分风采,双目黯然无光,没有精神。 脖子上的皮肤已经松弛了,软趴趴地搭在脖颈两条大筋上,身形比年轻时要消瘦些,背都佝偻了。 捧着白瓷茶杯的一双枯枝般的手,磨出了不少暗黄茧子。 老人看起来已经有七八十岁了,而徐楠轻与李爻现在不过二十多岁。 是她转世得早,还是,她一直都在,只不过是以另一种方式存于阳界? “我今年,八十二岁了。” 她抿了口甜水,率先开口,言语苍白无力地说:“我不是鬼,我是转世。 只是我还侥幸保留上辈子的记忆,我知道你们不是普通人,你们进入过人皮鼓的记忆,让我又想起了曾经温柔美好的阿莲娜姐姐,正直威严的大祭司哥哥。” 她双手握住茶杯,低头,安静诉说:“我是朵布族的阿月依圣女,其实一开始,我并不该是圣女。我和妹妹也并不是降生在圣女祭祀当日。所有人,都被我阿爸阿妈骗了。 我和阿云依是圣女祭祀日前一天出生的,我阿妈生阿云依的时候伤了身子,以至于 第56章 本王不会背叛你 “阴间的事,本王是管不着。但阳界的事,既求到本王眼前,本王自是不能视若无睹。” 龙玦抿了口清茶缓缓道。 老人家目眦欲裂地咬牙冷笑:“我本以为,你们站在祭司哥哥与阿莲娜姐姐的角度能理解我,没想到你和那些视人命如草芥的族人一样,都是冷血的怪物!所以,你们打算怎么处置我?” “怎么处置你,取决于你的态度。”龙玦清冷掀开眼帘,凝视楠杉:“前世你们恩怨已尽,你现在揪着前尘往事不放,只会害人害己。放手,才是最好的选择!” “我要是不放呢?”楠杉满目疮痍地含泪控诉:“他们一个口口声声说爱我,会带我走,要了我的身体却因为懦弱无能而不敢承认,即便知道我已经有了孩子,为了不让自己遭受牵连,宁肯狠心堵住我的嘴。 一个背叛亲姐姐,不知恩图报反堵死了亲姐活着的唯一出路!和自己的姐夫搞在一起,还有脸来了段前世今生!这两个人,无一不是虚伪冷酷之辈,你凭什么阻止我报仇? 你知道被钉子钉穿头颅有多痛么?你知道水银灌进身体,皮肉分离时,有多痛么!你知道被人从心口正中划上一刀,整张皮都被剥去,有多疼么? 你知道下了地府,我望着自己血肉模糊的身体,人不人鬼不鬼,连做鬼也要忍受拆骨扒皮的痛楚,我有多绝望吗! 你们没经历过我的痛苦,凭什么劝我放手!如果是你的至亲至爱,遭受了这般苦难,你还能理所应当地说出这些话么! 你们,和那些人一样,都是虚伪、冷酷、心狠手辣的货色,哈哈、哈哈哈哈……” 她说完,双眼红肿,眼珠子都被泪水胀得空洞。 剌耳的苍老笑声渐渐消散,老人家突然拍案惊起,身上的老人皮陡然整张脱落,顿时露出了里面一副血淋淋,软乎乎的身体…… 全是森红刺眼的肉团,面部更是血肉溃烂,森然见骨。 我只看了一眼就吓得头皮发紧,猛地往龙玦身上一头撞去。 双手死死抓着龙玦胳膊。 太吓人了! 不但吓人,血腥味还熏得我想吐。 “你们也觉得恶心不堪入目对吧!是啊,这就是我的本貌。原先,我也是个漂亮白嫩的小姑娘!是他们剥了我的皮,那个负心汉还亲手把我制成了鼓!我都这么惨了,你们凭什么劝我善良,凭什么!” 老人无力痛苦的质问。 龙玦沉默少时,道:“那你想怎么样?” “我想……”屋内的温度瞬间降到了冰点,老人阴恻恻的哑声一笑:“我想带他们下地狱!我们一起在地狱,忏悔!” “本王若不允呢?” “你说的不算。”老人骤然又大怒,抬手便招来一阵森冷阴风,浑身鲜血吧嗒吧嗒地往下掉:“你若敢阻我,我就连你一起解决!” 说着就目光狠戾的朝龙玦推掌凝聚黑气袭了过来。 龙玦轻轻推开我,眼疾手快地只一挥袖,就把那团肉给劈摔了出去。 双方战斗力悬殊的极为明显! 老人也被龙玦这一出手给惹火了,咬牙切齿地下定决心朝龙玦狠狠道:“我和你拼了!” 眼见楠杉还要扑过来撕斗,龙玦拉着我的手起身后退一步,不慌不忙抬手凝出一层金黄光罩,轻而易举就将那团红肉给挡在了结界外—— 楠杉根本不是龙玦的对手,只负隅顽抗了半分钟,就再次被龙玦的法力给撞飞了出去。 摔倒在地的那一刻,老人家又恢复回了刚才见面时的苍老人样。 本来就是把老骨头,被龙玦这么一摔,半晌都没爬起来…… “楠杉……” 有记忆中的那份感情,我不由心疼起了她。 她说得对,她从头到尾都没做错些什么…… 老态龙钟的楠杉捂着心口,面色如土的爬起来,目色悲凉地盯着我们,“祭司哥哥,阿莲娜姐姐,你们终究还是变成了他们那样的人,我不服,我不服——” 陡然出手,一道历光狠狠朝龙玦射了过来。 “小心!” 我刚提醒完龙玦,就见那光猛一转,目标直攻向我—— “我要拉你陪葬,啊——” 然而伴着一声凄厉惨叫,我看见那光被龙玦冷着脸一掌震碎,随即一道烈火就将楠杉包裹其中,眨眼间火苗就焚烂了楠杉那身苍老的皮囊—— “楠杉!”我一惊,挽住龙玦胳膊阻止他:“龙玦别、别烧死她!” 可龙玦却面色森冷的沉声拒绝:“不知悔改,自寻死路!” 说话间,还猛地加重了烈火焚烧之势。 楠杉她只是个……普通人,根本抵不住龙玦这么烧,于是我就眼睁睁的看着楠杉在十秒内,被烧成了一滩灰…… 而楠杉死前,终也露出了那个苍凉悲恸的眼神,沙哑委屈的向我说了句:“阿莲娜、姐姐,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烈火熄灭,满屋恢复死寂的那一瞬,我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 “你把她杀了。”我心里溢出了几丝酸痛,昂头看着龙玦,不理解的问他:“她没做错什么啊!你为什么要把她杀了……” 龙玦闻声敛了眼底寒意,看向我,放轻声:“她起了杀心。” 我哽了哽:“可她不是还没杀人吗?再说本来就是那两个白眼狼辜负了她,她是无辜的啊,她被心上人和妹妹同时背叛,她被活活剥了皮,她心中有恨不该吗?她没有酿成大错你完全可以选择度化她,可你却烧死了她。 她上辈子已经活的够苦了,她这辈子除了报复徐楠轻和李爻,她没有伤害过任何人,为什么,人连给自己报仇的机会都没有,把命都搭进去了,她也没能让渣男和背叛她的妹妹得到教训! 难道身为弱势群体,真的连恨一个人的资格都不能有吗?她刚才被你烧死之前 第57章 下面那位矜贵人物 让人腿软。 “哎呀你别闹,我还得把菜送过去呢!”我面红耳赤地推了推他胸口,可他却有心不依不饶,揽着我的腰非要得到答案:“告诉本王,本王就放你走。” 我低头更加羞涩了,心跳剧快,缩在他怀里哼唧:“我、再不送过去菜都凉了。” 他眼底出奇的澄澈温柔,赖着我不撒手:“只是一个答案的事,两个字,或三个字。你若不说,本王就不让你爹吃饭,让那两个老东西饿着吧!” 这家伙什么时候这么折磨人了…… 我为难地低着头,不好意思说出口,但看在他这人说话向来一言九鼎,说饿着我爸,可能真会让我爸晚饭喝西北风的份上,我只好乖乖回答了:“喜、喜欢。” “本王怀里的温度,喜欢么?”他没良心地眯了眯眼。 我脸红的一定像狗屁股! “喜欢。” “本王的衣服,你喜欢么?” “喜欢。” “本王的脸呢。” “喜欢。” “本王呢……” “也喜欢。” 脱口而出的三个字使他眼前一亮,也在我心底掀起了万丈浪潮…… 我顿时吓得说话都结巴了:“我我我、我……” 而他却突然钳住我下巴,在我嘴边亲了一口,很是满意的腹黑道:“夫人被本王调教得不错。” 这条龙啊! 他在我心神大乱时很守信用地放开了我,临出门,还一眼的意犹未尽:“本王回房等着你。” 不知为什么,他这话一出口,我就自动脑补到了一身黑色睡袍的美男侧卧在床上冲我勾手…… 啧! 浑身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阿弥陀佛,不可亵渎神灵,不可亵渎神灵,龙王爷也是神,亵渎神明遭雷劈…… 等等,亵渎,又是怎么个意思……睡了神明算不算亵渎? 我觉得,我的小命有点风险…… 把三道菜端给院子里喝酒吹风的我爸和庙祝爷爷,庙祝爷爷夸了我几句手艺好,然后就拿起筷子和我爸一起使劲炫。 我看他们手边已经多了两支空啤酒瓶,就更贴心地去厨房搞了一道糖拌花生米。 喝酒没花生,快乐少一半! 端着花生送到我爸身后时,我突然听见我爸闷闷地说:“十几年了,我还真没对这孩子的生辰八字起过疑心。” 此刻天已经漆黑了下来,藤架上的小吊灯还没来得及打开,两抹高大强壮的身影只能就着石桌上的昏暗油灯夹菜喝酒。 油灯的光线范围极小,只能笼罩那一张能容下四个人同时吃饭的石圆桌。 光泽并不能洒及到木柱后的我身上,因此我过来他们没瞧见,更没留意到动静,说话也就无所隐瞒。 随后庙祝爷爷边嚼菜边口齿含糊地说:“你家这个小娃娃,怕是来历不简单啊!那天之后我回去又算了一卦,卦象扑朔迷离,像是被什么力量刻意遮住了。 但隐约还是能看到,那小娃娃与谢家没有缘分,倒是与你白家,渊源太深,说不准是来报恩的。 而且我和你认真讲啊!你家小娃,不是正常六道转生而来! 上回你让我帮她看命理,我也是测字给你测出了你家娃娃和那位龙王爷缘分匪浅的结果,可如果用八字来测,你家小娃在龙王面前,没有活路。 由此可见,你家小娃的八字绝对有问题!这次我瞧出端倪以后,就用柳条来测,和你家小娃抽签测得结果一样,她可不是啥煞星,人家是仙人投胎,命里的龙娘娘! 重中之重,还在于,那谢家小丫头抽的签,倒是和你家小娃的八字有些相似!” 我爸嗒的一声,把筷子放碗上,凝重道:“你的意思是,我女儿的八字被人换了?!” 庙祝爷爷塞了口菜:“现在还不确定。但有可能,你家小娃出生那天就被蛇缠,说不定是谢家膈应这个,才把两个女儿八字互换,想用这个女儿来换命呢! 你忘记了么,咱们师父可是说过,双胞胎可以换命。 谢家想保那个丫头,就把这个孩子交了出去,这孩子是双生女之一,把这孩子弄死,那孩子的气运就会改变。 你再想想,你家小娃被你们抱回来以后,她亲爹是不是立马就升天了?谢家那个丫头从小就病殃殃的,这显然是换命没换成啊! 你家小娃小时候被人偷走,一头都栽火盆子里去了,最后只是留了道疤。你我都心知肚明,那疤上有仙气,明显是上头在护着她。 那疤大有讲究啊!你闺女小时候命坎坷得很,但次次都能转危为安,这代表她气运好。 至于你媳妇,她是被克死的,以前咱们都以为是你闺女……现在啊,得转念想想了。你再努力回忆一下,你媳妇当年出事之前,有没有见过谢家人?” “有!”我爸立马想也不想就脱口而出:“我媳妇出事前一天,见过那个谢丫头,谢丫头在外疯玩掉路边泥沟里去了,是我媳妇好心把她拽上来的,可她不但不知感激,还没礼貌的冲我媳妇翻白眼!” “那就对了!”庙祝爷爷啪的一声撂筷子,说到尽兴处还不由自主地拔高声:“准是被那孩子克的!弟妹那么好一女人,之前养了小娃那么多年都没事,怎么会说遇难就遇难了! 那个八字可凶的很,你媳妇又是她亲姐姐的养母,弟妹本来就八字弱,根本承受不了这么一冲撞。” “是被谢家那个小丫头克的……竟然是这样!”我爸捂住胸口,一阵窒息。 而我站在暗处,心里也遭人重重一锤。 我妈不是我克死的,是谢沐瑶! 妈…… 我心下一阵悲伤酸痛,对面的庙祝爷爷接着说下去:“你也别太生气,说句不好听的,这都是你媳妇的命…… 木堂啊,当年你和弟妹结婚的时候,我就和你说过,弟妹命里 第58章 入阴籍 我愣了下,旋即赶紧把他手里的花生米接过来,“我给我爸送过去,然后就陪你回房间帮你上药,你等着我!” 说完我撒腿跑得飞快。 背后传来一声低低的嗤笑。 —— 后来我爸并没有把我八字有怪异的事告诉我,他和庙祝爷爷当晚说的话,在我面前也只字未提。 隔日大清早,我爸早早从扎彩铺赶了回来,只为揪着我给堂屋后头的牌位上香。 不是龙玦的牌位,而是主位上首那位阴间大帝的神位。 我爸伸手把遮在牌位上的黑纱掀开后,我才终于瞧清那牌位上的名号尊称:冥界酆都大帝之神位。 酆都大帝可是传说中掌管冥界百鬼阴间都城的大帝,地位仅次于冥王与泰山大帝! 没想到我爸供奉了几十年的阴间神是他。 “来,上香。” 我爸将一炷香递给我,用眼神示意我拜酆都大帝。 我拿着香老实照做,顶香朝酆都大帝的神位拜了三拜,随后恭敬的把香插进炉里。 我爸接下来也上了香,拜完三拜,拿着香向酆都大帝祈祷:“弟子白木堂,从今以后,就要培养闺女白鳞宸做接班人了。恭请酆都大帝,允许我家小女立阴籍!” 香插进香炉,我爸又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红纸,红纸展开,上面是用毛笔写的繁体字,许多字眼我还看不懂。 倒是能辨认出红纸最右边那一列写着:户籍。 我爸突然正色双手结印念诀:“天地洪荒万物归元,阴阳有道六法轮回,引黑白二常接引,调阴间阴兵阴将,万法归尊,恭请北阴酆都大帝大驾!” 话音落,屋内骤然阴风大作,狂风四起,黑色纱幔被风卷的疯狂扯动,供桌上的烛台香炉也叮叮咣咣摇晃个不停。 被我爸呈上去的那张红纸猛地就自燃起来了,还被风吹的在半空翻飞。 不多时,红纸化为灰烬,火焰在半空里凝出了一个金灿灿、遒劲有力的大字:允。 我去,这么神奇! 然而还没等我多看两眼那个神奇的大字,就被我爸扯着胳膊给拉跪了下去。 “磕头!” 我听话的哐哐哐就是三个头。 头磕完再抬眼,阴风停歇了,屋里的一切都恢复了原样。 那个神奇的大字也消失在了虚空里。 我震惊且贪婪的想再看那个金字几眼,没想到这世上竟真有阴间神! 看我一脸的好奇,我爸爬起身拍拍膝盖,随后去打扫酆都大帝的供台: “酆都大帝是我们每个干阴事的人家里都必须要供奉的阴间神,酆都大帝正直公平,眼里容不下一丁点的污垢,一般做这行纯为敛财的人,是不敢把酆都大帝请回家里供着的。 有酆都大帝在家里,可保佑家宅平安,顺风顺水,同时也在时刻提醒我们,不可做亏心事,不可污了良心,脏了酆都大帝的眼!” “从前我不带你来拜酆都大帝,是因为我并不觉得女孩子干这一行是好出路。我想等你长大了,让你自己选择你喜欢的工作。 又加上后来你和宋译那小王八蛋在一起了,他家从官从商,肯定是接受不了你干这一行的。 因此,我没对你继承我衣钵抱有希望,更没有好好教过你这门手艺,但现在你已经嫁给龙王爷了,你这辈子不能再有别的男人。 算了,守活寡就守活寡吧,总好过丢命。爸找人给你算了一卦,人家说你来历不一般,你天分好,又对扎纸很有兴趣。 所以我决定了,从今天开始,你就和磨盘一样,是我的门内弟子。 你岁数到了,我先带你来拜见酆都大帝,帮你在阴间入户籍,你学不学手艺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了阴间户籍,也算是多一个身份保护自己。能给你驱驱灾气。” “所以扎彩铺以后就是我的了!” 我有点小兴奋,我爸却无情地给我脑袋一个爆栗:“你爸还没死呢!你爸死了才能算你的! 不过你先别高兴太早,磨盘那孩子比你早入门,我瞧出来了,他是真的想学这门手艺,我既然收了他,那我的衣钵有一半得是他的。你可不许吃醋!” 我揉揉脑袋无奈嘀咕:“就一间铺子,我还能和他抢不成?我呢想法很简单,到时候他带我分钱就行!” “钱钱钱!小小年纪就掉钱眼里去了!”我爸把酆都大帝的牌位擦得干净发亮,“我们办阴事的家里,以酆都大帝为尊,你以后没事就来给他多上两炷香。我不在家,初一十五的香火就交给你了。” 我顺手抽了一支长香点燃,然后给龙玦的牌位送过去。 “知道啦!” 我前脚把香插进香炉,后脚我爸就目光灼灼的盯着我,“磕头没?” 我愣了下,看看龙玦的牌位又看看我爸:“这个、也要磕头?” 我爸脸寒,坚定点头:“请回来保你平安的,当然要磕头!” 我:“……” 我爸正要按头让我磕时,恰好有人给我爸的老年机打了电话,催他赶紧交货等着用。 我爸看在大生意的份上这才放过我,火急火燎地离开了家门。 临走还不忘嘱咐我:“磕头啊,记得磕头!” 我呛咳了声,盯着龙玦的那块牌位,小声嘀咕:“对着牌位有什么好磕的,我磕真人不比磕牌位有用的多?” 于是我麻溜的锁上了内屋的小门,小跑着上了二楼,冲进房间,朝着正拿一封信思索什么的龙玦就扑过去。 撞他背上的那一刹,他一惊。 手上的书信也顷刻荡然无存。 “我爸让我给你磕头,我寻思着磕真人比磕牌位管用,你准备一下,等我给你磕三个!” 我作势要下跪,他手一伸,抓住了我的手腕,意料之中地拒绝了。 “不用。已经磕过了。” “啊?” 我拉着我在旁边坐 第59章 村长媳妇闹事 他给我黄符,是干什么用的? 但是他说他又要出门…… 我抓住他的袖子,认真地问他:“晚上回来吃饭吗?” 他道:“可能赶不回来。” “你身上有伤,悠着点。” “你是在关心本王?” 我呛住:“没、没有……” 然而不等我话说完,他就阴着脸很不高兴的猛一收我腰肢,狠狠照着我嘴唇咬了口,傲娇道:“承认关心本王能死啊!” 我心头一酥,唇角又疼又麻,呆呆地瞧着他,脸发烫。 他松开我,起身,依旧没好气的念叨:“本王若是不幸被别的脏东西打死在外面,你就等着给本王收尸吧!” 话一说完,人就没影了。 虽然我知道他这是气话,可他说的好像也对……他这动不动就出门打架,认识的这一个月以来,都跑出去打两次了,的确风险挺大! 我捏着手里的黄符犹豫了一会儿,给我爸打了个电话。 “干啥闺女!”我爸在百忙之中抽空终于接了我的电话。 然而还没等我开口问,我就听见电话那头传来了另一道陌生的苍老嗓音:“哎呦,你家闺女声音不赖,还挺好听!” 我爸一听这话就兴致勃勃的打开了夸夸模式:“那是!我老白家的闺女能差劲吗!我闺女不但声音好,长得也俊,名牌重点大学毕业,小时候奖状拿到手软,长大了奖学金拿到我揣不下!” “哎呦,有这么一个优秀的闺女,怪不得你整天神采奕奕呢!” “那是,我闺女可是我的小棉袄!” “嘿嘿你家闺女没出嫁,我家牙子也没女朋友……” “闺女你打电话找我干啥?是中午要来给我送饭吗?”我爸美滋滋的问。 我呛咳了一声:“不、不是,我想问你我们这里有没有什么比较灵的观音庙,我好去求个平安符。” “哎呦爸不要,爸身体好着呢。” “那个,不是给你……” “哎老白,你干啥去?你听见我刚才说什么了吗,我说可以让两个孩子……” “你先等等,我家小棉袄漏风了!” 我:“……” 等到个安静的地方,我爸才正经起来和我说:“家里这边灵验的神庙除了城隍庙,就是柳荫村的龙王庙,你要是想求,可以去龙王庙。” “就有没有,比龙王庙,高一个档次的庙……”我小心翼翼的向他描述。 我爸思索片刻,说:“三百里外倒是有座观音山,听说香火鼎盛也挺灵验的。不过闺女,你想给谁求平安符,又或者是求什么样的平安符,还得看那人的职业方向。平安符可不是随便求的。” 我缓缓说:“我有个大学同学,她男朋友总是出去打架,所以她就托我给她,替她男朋友求个平安符。” “哦,保命符啊!龙王庙就可以求,龙王庙保命符比较灵验,方圆几十里的乡亲都去求过。” 我别扭的闷咳,“那个,除了龙王庙呢……他、命硬,说是小庙求的平安符,保不住他。” “这样啊。”我爸吧唧吧唧嘴,接着认真研究:“那观音山的平安符也行不通,慈航普度,普度的人太多了,威力小,压不住。不过有一个办法可以试试!” 我欣喜:“啥办法?” 我爸慢吞吞的说:“去多收集几座庙的香灰,制成琉璃手串,跑的地方虽然远点,但做出来效果不会差。保平安绰绰有余,但不保逆天改命,延长寿命啊!” “这样啊,我也听过这种说法,原来真行得通。” “香灰驱邪避灾,一灰一珠,互不影响,可关键时刻又能力量累计,是保平安的好东西。你从小我不就告诉过你,香灰化水可以治撞邪么?” 我恍然大悟,点点头:“明白了!那我这就去收集香灰!” “你不能。”我爸一口拒绝,“你和人家是什么关系,无缘无故的为他求香灰没必要!还是让你的同学亲自求才可以,毕竟是女朋友,神仙保佑可是要看诚意的!” 我没良心的敷衍:“哦好,那我让他女朋友自己去求!” 我爸默了默,故意叹息一声,阴阳怪气:“得,白高兴了。我还以为闺女心疼老父亲了呢!” 啧啧,他就是也想要。 挂断电话的前一秒我爸还在那头长吁短叹。 我把手机揣进兜里,捏着龙玦给我的那道三角符看。 这符到底是干嘛用的?辟邪的? 我揣摩了一下午符纸的用处,后来猜不出来,就索性把符放进口袋里贴身装着的。 傍晚五点,邻居李婶敲开了我家的大门。 彼时我正在给自己下面条,出去开门时手里还拿着一只铁勺子。 门敞开,我原以为李婶子是又来找我家借东西的。 毕竟李婶子自从五年前死了老头就隔三差五的来我家借刀借铲子借柴米油盐,许多时候还特意挑我爸在家那会子来借。 但让我没想到的是,这次李婶子不借东西了。 李婶子也不知啥时候和柳荫村村长的老婆勾搭上了,这次拍开我的门,就是带她来找我的! 我一眼就看见躲在李婶子身后的村长老婆。 她人矮矮的,中年发胖,短发,面色潮红,衣着朴素,是个典型的农村妇女装扮。 上褂上还抹着几道锅底灰。 胖的像庙里陶瓷娃娃。 我顿时警惕起来,条件反射的就要把门关上。 “哎丫头!”李婶子赔笑着一把推住了我要合上的大门,眼角挤出了两条沟壑,“有事找你呢,你先别激动!” 我没好气的掐着门框问:“你怎么把她带来了?” 李婶子嬉皮笑脸的赶紧解释:“我们这也是没法子不是?等着找你救命呢!” 我抽了抽唇角,冷笑:“别,你们不是等着我救命,我没救命的本事,你们是等着要我的命 第60章 小姑娘肚子大了 “那不成,老白是个死心眼,你要是砸他家门,他回头准砸到你家去!” “那我也不知道该怎么闹啊!” “你啊,就把你平时对付你家男人那一套拿出来,可劲闹,看这小丫头还能撑多久。” “好。” 还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两人搁这狼狈为奸了。 不一会儿,外面再次响起了鬼哭狼嚎之声:“哎呦我的命咋这么苦啊,这日子没法过了,白家丫头明明是自己的亲妈把她送给龙王爷的,现在龙王爷降罪,却要连累我家闺女的!” “我家闺女打小就心地善良,以前还和这白家丫头是关系要好的朋友,没想到现在我家闺女因为她中了邪,我现在跪下来求她,她都不救啊!” “白家丫头啊,你可真是狠心啊!拿你献祭也是没办法的事啊,龙王爷点名要你,这能怪罪我们吗!再说把你迷晕的是你亲妈,你亲姐姐不愿意献祭龙王,只好拿你去做挡箭牌了,你就算再怎么怪,也不能怪在我们头上啊!” “你小时候还偷过我家老母鸡下的蛋呢!你妈以前还叫我一声姐,你这孩子,从小就薄情寡义,你克死了自己的亲爹,害你姐姐从小体弱多病,还把淑云这么好的女人给克死了,这些我们都原谅你,可你不能因为我们让你还债,你就害我们的孩子啊!” “哎呦我的淑云啊,你命好苦,你显灵救救你侄女吧!看看你家这个不孝女啊!” 农村不讲理老太婆夺命三招:一哭二闹三小调。 这女人喊着喊着就变成了有调子的小曲儿…… 这个调子,在此之前我只听过两回。 一回是老沈家年轻寡妇去世,沈家特意请了喇叭锣鼓队,还要了两名一把好嗓子的‘民间歌手’,充当孝子在门口空地上哭丧。 一回是姜家俩儿子不孝顺,把八十岁的老母亲推来推去,老母亲整整一年连口鸡汤都没喝上,后来俩儿子还因为该谁照顾老母亲的事打了起来,那老母亲当时就是这么一屁股坐在二儿子家门口,拍着大腿,声泪俱下的喊着喊着就唱了起来…… 事实证明,老祖宗留下的这条文化艺术放在现在也是后继有人,相当炸裂的。 我听着门口振振有词地哭嚎,拧眉靠在门上,着实很好奇她们是怎么做到脸皮比城墙还厚,扎都扎不透的! 我没想管她们,也不想真好心做这个圣母去不计前嫌地给村长闺女治病。 我从来就不是什么以德报怨的好人。 更何况她那情况,是龙玦施法造成的,我是懂一些驱邪的办法,可那些几乎都可以称作是生活常识了,但凡看过两本关于鬼怪异闻的书都能依葫芦画瓢! 村长闺女那情况这么严重,喊我过去我也束手无策! 我双手环胸越听越烦,正打算进屋里埋头睡觉去。 突然想到,龙玦走之前给我的那道符…… 还有他说的那番话,只有自己鼓起勇气强大起来,才能保护自己。 他让我亲手报仇。 再联想到现在的情况……他该不会是算到了今天村长媳妇要来找我吧! 至于那张符,大约就是治村长闺女的药。 龙玦的意思是,让我亲自去柳荫村打村长他们的脸? 我才刚明白过来龙玦的一片苦心,外面的人吼了将近二十分钟也许是吼累了,突然就没声了。 正在我好奇她们又想玩什么把戏时,只听门外砰地一声,什么东西撞在了门框上,震得两扇大门都不禁狠狠颤抖。 好家伙,不会真要来撞门拆家吧! 下一秒,门外响起了李婶子的嘶吼:“她表姨!完了完了,来人啊不好了!有人撞墙了!” 撞、撞墙? 我再也无法藏在门后不露面了,她在我家门口闹我可以不管,她要是真碰死在我家门口,我就得受千夫所指了! 好歹是条人命,她如果有个万一,改日不管我有理没理,都得被莫须有的罪名压死,被吐沫星子淹死。 拉开门,外面果然已经远远围了一小团看热闹的邻居了。 而躺在李婶子怀里的村长媳妇此刻满脸的血,人没有昏迷,在见到我的这一刹,两眼放光,猛地坐起来一把拉住我裙摆,死死拽着我不放,咬牙强撑着威胁我: “你要是不答应救我闺女,我今天就死在你们白家大门口!我倒看看,以后你爸白木堂还怎么在桃花镇上混!” 这么死皮赖脸,我今天算是见识到了! 她都以死相逼了,我要是不顺着她,难保等会子她真不会干出更疯狂的事。 “我跟你去,但是你的头得去镇上卫生院包扎一下。”我头疼松口。 她听我答应,顿时就来了精神,“我、我没事!撞得不狠!先去看小青!” 李婶子扶起笨重的村长媳妇,恬不知耻地说风凉话: “哎呀你这孩子真是不懂事,你说说,早答应不就没这茬了么!看看都把你大娘给逼成啥样了,她今天要是碰死在这,你可就是害死她母女俩的凶手!” 我烦躁地瞪了李婶子一眼,“你再胡说八道我不去了!” 早就看这个李寡妇不顺眼了,老不正经勾搭我爸今天还出卖我! 等我爸回来我一定要问清楚我爸对她到底是啥意思,要是没意思一切都好,有意思我就快刀斩乱麻,直接砍了他的烂桃花。 这种唯恐天下不乱的长舌妇要是天天往我家跑,我家还能有安生日子吗。 李婶子被我瞪得赶紧收了得便宜还卖乖姿态,搀扶着村长媳妇脸上烧红,忙是赔笑:“不说了,我不说了总行吧!还是快点去看小青吧,大家都等你了!” 去柳荫村前,我坚持带村长媳妇去镇上卫生院缝了两针,处理一遍伤口。 帮她出了医药费,这样免得落人口实。 我自认为对她已经仁至义尽 第61章 神秘的帅哥救星 地里仙的半张老脸又抽了下。 村长拄着拐杖沉思了一下:“要怎样,你才能救我闺女?要求,你尽管提。” 村长不愧是村长,一下就看出来我是有所图了。 既然他都主动开了口,那我也就不和他兜圈子。 抬眼对上他炙热的视线,我不卑不亢地开口:“当初龙王选中谢家女,谢沐瑶和宋译为了保全自己,迷晕我,把我塞进棺材里封了一夜,你们所有人都是帮凶。 你和地里仙还威胁我爸,不许我爸带我走,后面竟然还敢在龙王庙勒我,你们差些害死我两次,现在你们自家出事,才迫不得已求到我跟前。 我和你们的恩怨可深了呢!风水轮流转,如今你们求我,我也不为难你们,要求,我有两个,一是你们所有人给我道歉,二是,村长你今晚也去体验一下睡棺材的感觉。 反正你已经一大把岁数了,现在可以提前试试棺材合不合身,躺着舒不舒服。哦对了,千万别忘记盖棺哦!要打上棺钉的那种。” 村长听见我提的要求,登时脸都紫了。 正主还来不及发话,他的好大嫂就打进门了:“好啊你这个小贱蹄子!你竟然让村长去睡棺材!做你的青天白日梦去吧!老谢家媳妇呢,让她妈来管管她!真是没教养,皮痒!” 她说着还要扑上来手撕我,我提起警惕赶紧躲了几步:“你敢碰我,今天就烂手,小青的肚子,就是你女儿明天的样子!” 正在气头上的老女人陡然僵住,脸上表情瞬间石化,半晌,才继续骂:“你这个丧门玩意儿胡说什么呢!” “你再多骂我一句,你嘴里就多长一颗疮,不信你可以试试!我胡说?托你们的福,我现在可是龙王的龙娘娘。我是没那个本事反抗你们,我家龙王爷有啊!”我理直气壮。 旁边一不知死活的老头意图打击我:“呸,还龙娘娘,你只是个祭品!龙王爷怎么会眼瞎看上你!” 我低头冷笑:“是祭品,龙王爷也的确眼瞎,还偏偏就是看上我了。不然上次在龙王庙,又怎么会显灵救我。” 说起龙王庙那次,众人如我所料的面上一阵骇色。 我抬指卷了卷肩上长发,云清风淡地说:“当然我并不强迫你们些什么,你们觉得我提的要求接受无能,可以选择不答应,我没按你们头逼你们同意。” 村长脸上更慌了,“就、没有别的选择么?” 我果断道:“没有。” 村长脸僵了,连带着旁边站着的那些上了岁数的老东西们也面露难色。 屋子里足足沉默了五分钟。 直到床上躺着的女人哼哼唧唧声音越来越大,朝自家老父亲投去哀怨目光:“爸,救我,爸,我肚子像要涨破了一样,爸爸,我要死了,我好疼……” 村长才叹口气,婆娑着老眼低头认栽:“我向你道歉,我去睡棺材!”想了想,又说:“但是我家闺女她等不了了,再过一夜她会有性命危险的!” 我思虑周全道:“这好说,我先治,治完了你晚上再去躺棺材也一样。不过你要先向龙王大人起誓,这样万一你晚上出尔反尔,也有龙王大人帮我作证。” 村长脸发紫,目光都是灼烫的。 静了静,认命答应。 随后,拄着拐杖向我鞠躬:“对不起白丫头,上次绑了你,让你受委屈了。” 我挑挑眉:“不够,我说的是你们,不是你一个人。毕竟当初把我按进棺材里差点憋死,勒着我的脖子差点把我勒死,在场各位,都有份!” “你难道想让我们都给你道歉?呵呸!” 一老太太蠢兮兮地破口大骂:“我们没做错什么,你这种祸害就该送去死!你一出生地里仙就算到你以后会给我们村带来大灾,看来地里仙算的一点也没错!给你道歉,脏了我们的嘴,晦气!” 还有几个躲在人群里轻轻附和:“就是,她算什么东西,还敢让我们道歉!” “做她的白日梦去吧!” 我心平气和地轻笑:“好吧,既然这样,那你们早些歇着吧,我走!” 听我要走,村长立马不淡定了,赶紧搬出村长身份镇场子:“好了!献祭的事情,本来就是我们不对……各位乡亲,可否给我一个薄面,我和婆娘膝下就只有小青这一个孩子…… 要是她真有个好歹,我们老两口,活不下去啊!” 村长说完还苦凄凄的抹了把眼泪。 屋子里的村民一时无声。 村长有些急,之后又打了两句感情牌,原本他在村里威望就挺高,现在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卖惨,不一会儿就勾得满屋子看热闹的村民心软了。 于是,不久,村民们心不甘情不愿地冲我一鞠躬,焉巴巴的齐齐喊了句:“对不起。” 虽然喊完还有不知死活的躲在人群里骂骂咧咧,但我不在意,我就是单纯的想让他们不爽,心里堵。 之后村长打起精神举手发誓:“我在这里向龙王起誓,只要白丫头愿意救我女儿,我、去睡一夜棺材!如有违约,不得好死。” 得,心里爽了。 我掏出口袋里的黄符扔给他,“兑水,化开,喝下就没事了!” 说完我打算走,但村长他大嫂又青着脸拦上来:“你去哪?小青还没醒呢!万一等会儿她没好……” 我瞥她一眼:“没好你们不会再去我家门口撞墙?” 然后一把推开了那个讨人厌的老女人,径直向外走去。 办完就跑保平安!毕竟我现在身在贼窝,万一他们腾出手了真群殴我,龙玦不在,我忒吃亏。 我自诩聪明地趁着所有人目光都聚集在村长闺女身上,麻溜脱身。 但时运不济,还是倒霉地撞上了某个恶魔。 被人猛地一扯,抬臂堵在了村长家外院墙的一角。 阴暗的身影覆过来, 第62章 富二代迟来的道歉 我惊讶扭头,却撞进一双琥珀色浸着温柔笑意的眸子。 男人一头干练短发,身上穿着藏蓝色马甲,马甲里露出雪白崭新的高定衬衫,外面披着一件中长款名牌西装,双腿笔直,脚下是双擦得黑亮的皮鞋。 温和的眉眼,鼻子高高的,薄唇微抿,五官精致,一张俊脸恍若刀削斧刻而成,棱角分明,眼若星辰大海,简直是上帝的绝美杰作。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富二代公子哥下乡了呢! 但我恰好认识他,他是镇上陆家的小儿子,叫陆锦年。 小时候班里数他最有钱! 但他年少时不讲理,还告过我的状,我翻学校院墙眼见着就要出去了,愣是被他拽着一条腿扯下去了! 然后不出意外的,我被请了家长。 我爸当时看我被学校老师骂得狗血淋头,索性直接把我接回家反省了。 回家后还黑着脸给我做思想教育,一边拍着大腿一边叹气:“真是让你老子不放心!翻墙咋还能让人拽下去,你就不能给他一脚吗?!” 从那以后,我就有了人生第一个正儿八经的小目标。 我想踹他一脚! 奈何他运气好,我还没踹到他,他就因为生病被父母接到市里住了。 后来有十年,我都没见到他,去年在车站我倒是见过他一面。 但由于我俩都赶时间,所以他在告诉我他就是陆锦年以后,就急匆匆地和我上了一辆高铁。 他走向了特等座,我走向了二等无座。 他一下高铁就被私家车接走了,而我站在高铁站门口和敞篷车磨了二十分钟的价。 人与人的差距啊,往往就是这么大。 “锦年。”宋译见到他,收敛了眼底凶光,怀疑道:“怎么是你来接她?你不是最讨厌这个女人吗?” 陆锦年笑笑,提着我的胳膊,手指攥得我手腕酸痛,“顺路,我回来奔丧的。正好去白叔那里定纸人纸马,白叔说着急找自家闺女,我的东西要得急,于是我就主动提出来帮他接宸宸回家。” 宸宸……咋叫得我毛骨悚然的! 宋译嫌弃地瞪了我一眼:“你还是尽量离她远点,这是个祸害!” 我呵呵冷笑。 陆锦年面上依旧保持理智的笑容:“我从来不信怪力乱神的事,现在都法治社会了,你怎么还搞封建迷信那一套?” 宋译抽了抽嘴角:“你怎么帮她说起话了?几年不见你做圣父了?” 陆锦年叹口气:“倒也不是,就是小时候的眼光和现在不一样了。小时候讨厌的人,现在不讨厌了,大家都是街坊邻居,何必闹得这么难看?” 宋译冷哼一声,看见他来了也不好对我再下手,“那就带着你的街坊邻居滚!” 陆锦年淡淡一笑,怪异地从身上揭下外套,直接披在了我肩上…… 我一僵。 见鬼,他把自己的衣服给我披干啥? 我想把他衣服拿掉还回去,但他却像是早有预料般按住了我的手,彬彬有礼地向宋译说:“好歹也是前女友,看在以往的感情份上,何必赶尽杀绝呢? 你大学时期突发哮喘,深更半夜倒在大马路上,要不是宸宸背着你走了一个多小时找到医院,及时抢救,你现在已经没命了。 你喜欢谁不重要,但没必要用伤害前女友的方式来讨现女友开心。只有懦弱无能的男人才会拿女人撒气欺负。” 宋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黑着脸没说话。 陆锦年随后又和我说:“我的车停在大路边上,走吧,我送你回去。” 我也不矫情,正愁走路回去累腿呢,既然他是受我爸所托来接我,那就先蹭一回车吧! 他绅士的打开车门请我进去。 “宸宸!”身后突然传来某人深情满满的呼唤…… 有毒吧!这人又想演哪出? 我头也没回赶紧把自己塞进车里,顺便还催促陆锦年:“快走快走!” 车子启动,身后那个翻脸怪貌似追了两步,又喊了我两声。 遥想当年我俩刚刚谈恋爱,他就是这么深情款款地没完没了喊我宸宸。 后来我俩决裂,他对我的称呼就变成了我全名。 这回又喊宸宸,属实让我反胃。 车子跑出两里路,开车的贵公子才似笑非笑地和我搭腔:“他怎么突然对你一副余情未了的模样?” 我浑身发毛:“打住!我们现在已经没关系了!” “当年不还守了他一天一夜,感情肯定是有的,你就别骗我了。”男人一手开车,一手调了首歌放,“现在能放下吗?” 我把身上的衣服取下,叠好整齐放在旁边座位上,“守他一天一夜的时候我还没和他交往呢!更何况我又不是因为晕倒的人是他才救,我正好路过,看见有人倒在雨地里,肯定要扶一下啊,而且他还抽搐……我那是怕他死了! 换句话说,不管是谁倒在马路上,我都会去救。我可是三好学生五好青年,从小我爸就教育我,要日行一善,积累福报!” 他听后沉笑一声,过了一会儿,突然压低声:“这几年在外面,我一直有句话,想和你说。” “什么?” “对不起。” “嗯?” 他目光盯着正前方的路,开车的技术四平八稳:“小时候,我不知道你翻墙出去是因为那天是你妈忌日。我小时候顽劣,太容易被人煽动,他们欺负你,我也跟着不喜欢你。 我抓到你翻墙,还以为你是不学好想逃课,所以才把你从墙头拽下来的。你被请了家长,我还幸灾乐祸。 直到晚上放学路过你家门口,我才知道那天是你母亲的冥诞,你抱着一堆白纸跪在火盆前哭的喘不上气。 我回家问了我妈,我妈和我说,你和你妈感情特别好,你妈出意外死了,所有人都说你妈是你克死的,你本来就心中愧 第63章 来自情敌的挑衅 我托腮点头:“挺好。” “你想不想出去工作,我公司有文职……” 我下意识想起脸上的这个疤。 想起在省城屡屡碰壁的灰头土脸模样。 摇摇头,拒绝了他的好意:“你有心了,谢谢你,不过我现在已经习惯了在家啃老的生活,我可以去继承我爸的扎彩铺!” 主要是想和磨盘分钱! 他透过后视镜深深看了我一眼,没说话。 把我送回家,我心情不错地打开了门锁,进了院子。 推开二楼房间的门,屋子里空空如也。 龙玦竟真没回来。 我有点小失落,但还是耐着性子去做家务了。 给我爸发了条短信报平安,我爸没搭理我。 倒是磨盘紧张兮兮地告诉我,我爸知道我又被柳荫村的人缠上了,恨不得提起斧子把他们都劈了。 一下午我爸心情都很差,直到陆锦年去回话,我爸的精神状态才稳定下来。 “锦年哥出手真阔绰!不愧是当霸总的人! 他送了我和我师父好多礼物,连你也有,我帮你拆开看了,是件连衣裙嗳,挺漂亮的,简单又不失优雅。 还有一串珍珠项链。给我师父的是两瓶好酒,我偷偷上网查过,三万八一瓶! 没敢告诉师父,锦年哥骗师父这酒是在街头地摊上买的,师父这人清高,要是知道酒这么贵,肯定立马就退回去,锦年哥明显是不想师父拒绝! 对了,锦年哥送了我一部平板,也是好几万的高货,是他车里的,我就是要过来摸摸,谁知道他直接送我了,还说这东西就是他平时方便开会的小玩意儿,他手头还有四部! 他说他和我一见如故,说我很合眼缘,当弟弟正好,他让我叫他锦年哥。姐,你说我这是不是榜上大款了?” 磨盘噼里啪啦地给我发了一堆消息,字里行间都透着激动兴奋。 无缘无故送人这么贵重的礼物,很难让我不怀疑他是不是对我家有什么图谋…… 直到桃泠给我打电话,高兴地说,陆锦年送了她一副音质超好的耳机,还有盲文版的大学音乐书,陆锦年好像给街坊邻居熟悉的面孔都送了礼物,每一样都价格不菲,我才终于打消心头疑虑。 得,这人是跑回来炫富的。 同样是炫富,宋译回来就是暴发户小人得志拽什么拽。 而陆锦年回来,就莫名很讨喜,让人厌恶不起来。 很显然,陆锦年是懂人情世故的。 晚上我一个人躺在床上,望着帐顶无聊入睡。 心里盘算着等天亮了,可以去隔壁县的观音庙,隔壁的隔壁县天帝神宫,以及周边的大小神庙转转。 天亮。 我七点钟就起床洗漱,带上水壶充电线,背上我的小背包,着急去赶进城的小汽车。 但,好巧,我刚出门走几步路,就遇见了开车轧马路的陆锦年。 陆锦年把车窗打下来,问我:“去哪呢?” 我出于礼貌地如实回答:“进城。” “进城去干什么?” 我着急赶路呢,小跑着往车会经过的路口冲,“去桦县的观音山。” 他开车悠闲追我:“观音山啊,我顺路,正好可以带你!” 我步子一顿:“啊?” 陆锦年朝我使了个眼神:“认真的,上车!我也去观音山,给我妈求平安符。” 我眼角一抽:“这么凑巧?”想想,又摇头:“算了,我去观音山还要去天帝宫,还有去附近几个小庙,太绕了,耽搁你功夫!我还是自己坐公交车去。” 陆锦年停车,胳膊搭在车窗上,好笑地说:“我也要去天帝宫上香,我顺路,是熟人你怕什么?今天郭家办丧,明天才出殡,我不急着回来。 你要去哪我送你就行,顺便也去沾沾仙气。你要是一个人过去的话,天帝宫只有两趟公交车,早上九点过去,晚上五点回来。 观音山你到了山脚下还得搭车,不然爬也要半天才能爬上去。 来回都不方便,你坐我的车,你能保证你在一天之内,把要去的地方去完,晚上十点之前给你安全送回来!” 他说得也对啊,那么多要去的地方,算上路程的话,一天肯定回不来。就算只去观音山和天帝宫,晚上能不能搭上公交滚回来都难说。 可是搭他的车,我们应该还没有熟到可以随便搭车的地步。 他看出我的顾虑,吊儿郎当地笑笑:“上车,你付车费,来回三百。” 来回三百,也不贵。 付了车费那这车就不算蹭了,算光明正大的打车! 我精明的立马上车,花钱的车坐着就是有底气! 上了车,我拿出手机打算给他转钱,然而却发现,没他好友…… 尴尬了。 车开了将近一个小时,我才不好意思地问他联系方式。 他打开私人社交账号二维码,给我扫了一下。 加上好友,我麻溜地把钱转给了他。 他也麻溜地收了账。 四月的观音山生机勃勃,连空气都是草木芳香。 陆锦年带我从上山的水泥道驱车爬上了山顶,不费工夫就把我拉到了寺庙大门口。 进了观音庙,他在一边找得道高僧求开光平安符,我则在殿内心怀敬畏地上香叩拜。 叩完我去找高僧求香灰,高僧一脸和蔼地从观音像正前方的香炉里取了一小撮给我。 我赶紧用玻璃瓶装好,宝贝得揣进口袋。 看见陆锦年手里已经求好的红布袋,我这才明白原来他说要上观音山求平安符不是骗我的…… 不过转念一想,又觉得我这个想法从头到尾都不对。 他为什么要骗我,难道是车子油多闲的? 随后我们又去了天帝宫。 他陪我一起给天帝上了香,然后等着我去求香灰。 临走我又看见了偏殿有供财神,于是,我很正 第64章 本王想杀人 以往龙玦的伤都是她处理的,那她们的关系……的确很亲近。 不过她说的让龙玦伤势更严重的破药…… 我早就想到人用的药可能对龙玦没什么作用,但龙玦一直表现得好像药真的有作用,现在仔细想想,我上纲上线地给龙玦换了这么多天的伤药,龙玦的伤的确恢复极慢。 都这么久了,伤口还没有愈合的趋势。 只是结了痂,不流血了而已。 我自以为是在对龙玦好,实际上却是在拖累他…… 现在有人能好好帮他处理伤势了,我该放心才对。 只不过,为什么看他毫无留恋地扬长而去,我会感到失落呢。 也许是我平时太孤单了,好不容易有个伴,现在这个伴又找到了更好的伴,没那么多时间和我说话了,我刚碰到这个情况,还有些不习惯吧。 时间长了,自然而然就适应了。 以前,不也都是这么过来的吗。 想通后,我进屋先把背包放下,再将十来个小玻璃瓶整整齐齐放在抽屉里。 跑了一天,洗个澡解乏。 洗完换了身干净的粉红长睡裙。 没等他,直接关灯睡了。 反正他今晚还会不会回来都难说,我累一天了,熬夜等他没必要。 但闭上眼睛,满脑子却都是他的身影。 挥之不去。 我甚至都开始怀念他的体温了。 以往这个时候他估计早就在我身后搂着我睡觉了……现在背后凉凉的,什么都没有,还真有些、不自在。 人心还真是奇怪,他在的时候,我躲他畏他疏远他,他不在的时候,我又想他怀里的檀香,心口的余温。 也许是和他在一起有点久,被他养成习惯了……乍一改变,肯定要不舒服一段时间。 闭上眼睛,我努力在心底催眠自己,告诉自己很困,需要睡觉,说不定适应一晚上,以后就好过了。 可睡着睡着,我的脑海里又不自觉浮现出那妖精趴在他肩头暧昧吐气撩拨他的画面。 睡不着,根本睡不着! 我翻来覆去折腾得眼皮都睁不开,头都疼了。 而正当我捏着被子心情越来越暴躁时…… 床外侧突然沉了下。 木床传来极轻的一声咯吱。 然后是那熟悉的怀抱贴了过来,暖意如潮水,温柔包裹住我整副僵硬身躯。 我愣了下,睁开眼,双目瞪大。 “你、回来了?” 他轻吐兰息:“何时说过不回来?” 我哽住,没说话。 他接着却像受了委屈般抱怨:“都不等本王?本王还以为你看见本王会第一时间冲上来给本王上药。本王的肩膀,刀口很深,都伤到骨头了,本王现在抱你,都觉得艰难。” 我几乎是在他话音刚落下就噌的一下坐起身,想也不想就焦急伸手去检查他伤势。 扒开他滚金玄色龙纹古袍的领口,果然见到他肩膀上,锁骨旁都是血…… 血渗透了两层里衣,外面罩着的大袍厚重,所以只瞧见了衣肩有条明显的刀具砍口,砍口里有血渗出来。 因为袍子衣料的缘故,并没有透出大片血色,故一眼瞧过去,也根本预测不到衣下的伤究竟有多严重…… 手指碰到了他的血,我惊惶无措:“怎、怎么还没有处理?那个女人不是说,她会帮你处理伤口吗?” 他蹙眉,坐起身,面色冷俊,“本王的身体,岂是什么东西想碰就能碰的?” 我不解:“可是你之前的伤,不一直都是她处理的吗?” 他无奈阖目,叹口气:“她说什么,你就信什么?” 我哽住,没时间多想,翻身下床正打算取药给他止血。 但,突然想到那女人说我的药只会让他伤势加重……虽然这句话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可药到底会不会对他造成伤害,还是得问清楚比较好。 “药房买的药,是不是效果不怎么样。你那里有没有效果更好的药膏,我给你上药?” 他回头,深深看了我一眼,随即从怀里取出一只很古典的小白玉瓷瓶,“用这个。” “好。”我麻利接下,然后小心翼翼地帮他解开衣带。 他肩上的衣服都卡进血肉里了,我剥的时候格外小心,生怕让他疼得受不住。 破碎的衣角一点点从伤口里扯出来,这伤口,我光看着就觉得头皮发麻……替他疼。 “要是实在受不了,我给你找条毛巾咬在嘴里吧?”我看着面无表情的他,突然心疼。 他肯定是被疼麻了,脸上表情都失控了! 当男人太不容易了,疼都不能喊出声…… 这男人平时清贵惯了,他一定是不想在我面前折面子才这么强撑…… 我的脑子里飞速闪过无数个揣测时,他忽回头,瞥了我一眼,然后大手带着我的手,猛地一拉—— 生生把衣角从他伤口里扯拽了出来! “啊疼!”我惊恐地别过头颤巍巍大叫一声。 他僵住,半晌,无奈问我:“疼的是我,你叫什么?” 我还攥着他的衣服,拧巴的拖着哭腔:“我替你叫的。” 他:“……” 揉揉额,他心累地叹口气,“笨蛋。” 我撒开他的衣服,不敢耽搁,用干净毛巾给他肩上那道新伤口清理血迹。 轻手把伤口附近的鲜血擦拭干净。 我打开药瓶,用指腹抹了一小坨药膏往他伤口送去。 “伤口这么深,真的不需要缝针?用药膏真的有用吗?”我忧心忡忡。 他镇定自若:“这药膏里有千年灵芝,万年护魂草,治愈力极强。别说是刀伤,就算是胳膊卸掉一只,抹上也能重新接上,伤口愈合毫无痕迹。” “这药这么厉害?”我震惊不已,也放心了,“那你背上的雷击伤能治好吗?” “能。” “可,你既然有这么厉害的伤药 第65章 想死还是离开他,自己选! 还真是妖性大发! 我赶紧抱住他:“别别别,你、你现在还在我家呢,你身边只有我,你想杀人也只能杀我,你杀了我就没人给你暖被窝了!” 他猛呛了声,半晌,才反问:“确定不是本王给你暖被窝?” 我咕咚咽了口口水,尴尬地干笑笑:“哈那个,也没区别……” 他紧皱的眉心终于舒展开了几分,沉声威胁:“不想见到本王妖性大发,那就,给本王安分些,别动不动往外跑!别离本王,那么远。” 敢情这还是惦记着我在外浪了一天的账啊! 我点点头:“我安分,我一定安分!” “你,有没有什么想问本王的?”他闭着眼,嗓音压轻。 我立即回了句:“没有啊!” 他好像在期待什么,听到答案,明显失落。 “处理完了吗?” “完了完了。”我把药膏放回桌子上,本来想帮他穿好衣裳的,可却被他拦腰抱了过去,压回床上:“处理完了就睡觉!” 可他衣服还没有穿上呢…… 少了几层衣物隔在中间,我的耳朵贴着他结实有伤疤的胸膛,里面的心跳声,听的更清楚了。 “不穿衣服,被子会不会蹭到你的伤口?”我担心问。 他阖目淡淡:“比起被子,你蹭到我伤口的风险更大。” 我噎住。 不穿就不穿呗,咋还人身攻击呢! —— 次日。 早上一起床就没看见龙玦。 我穿好衣服下楼找人,刚进院子,就听见昨晚那道软媚酥麻的嗓音从正前方袅袅传来—— “这位小娘娘可是远近闻名的灾星,当初那死道士算计陛下,陛下刚受了天雷,神志不清,这小娘娘身上又藏着大量的合欢香,陛下是糊里糊涂和这小娘娘在一起的。 现在,真相大白,陛下难不成真要和这位小娘娘做夫妻,将就下去?” 我那晚的嫁衣上藏了香? 我心头狠狠抽了下。 柳树下的男人背对着我而立,似乎在低头瞧什么东西,淡淡说了句:“本王的事,何时轮着你插嘴了?” 紫衣女妖媚骨天成地绕到龙玦另一边,抬起胳膊,倚在龙玦肩上,巧笑嫣然的说: “奴家这是关心陛下嘛,陛下慈悲,不忍心杀了她,既如此,她身上的清气那么浓郁,不如养着她,当件玩物,等过两年,陛下玩腻了,就可把她……” 说着她比手刀,往脖子上一抹。 笑起来,紫瞳妖的能勾魂。 她说的是,杀了我? 我脚下一踉跄,差点吓瘫! 心下骇然,一时整颗心都仓皇大乱了…… “哎,自从十年前,奴为陛下挡了一掌,这内伤至今都未痊愈。陛下重情,奴知这十年来陛下一直在为奴寻找清气治愈旧伤。小娘娘,倒真是天生的清气容器……” 听不下去了! 再听约莫更狗血的就要出来了…… 她接下来会不会说,龙玦之所以养着我就是为了给她疗伤? 呸,我才不信,龙玦要真是对我有所图,就不会付出真感情。 他重伤在身烧到发迷糊的时候还知道搂着我口口声声询问我为什么不喜欢他…… 我宁肯相信他是个无恶不作的妖孽,也不相信他会干养着我给别的女人当药物的事。 这个紫衣妖怪动不动就当着我的面往龙玦身上蹭,八成是对龙玦有意思,拿我当情敌了。 误伤,妥妥是误伤! 我紧张的在心底一遍又一遍劝说自己。 回到房间坐在镜子前梳头发,好不容易让自己的心情稳定下来,龙玦竟过来了。 “今天醒的挺早。”他将一束金银花插在了镜子旁的花瓶里。 我看他换了件新袍子,金边祥云纹的袖口还沾着几滴露水,深吸一口气,还是选择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你从哪摘得金银花,开得还挺好。” 他插好花,说:“北边田头就有,想着夫人应该喜欢,就摘了些回来。” 我挽好头发和他交代:“前天村长媳妇来找我了,在我家门口撞了墙。” 他丝毫不惊讶:“没死。” 我点头:“没撞死,但是我受不了她一直那么闹,就把你给的符给她女儿了。” “出气了吗?” 说起这个我就心情好:“出气了,我让村长也躺了一晚上的棺材!” 他欣慰的嗯了声,“过一段时间我设法让你的亲奶奶再闹一闹,争取让你有机会把你亲妈也推棺材里体验一夜。” 我听得两眼放光:“还可以这样啊!” 他见我一副没出息的亢奋模样,无奈伸手捏了捏我眉心,“当然可以,我是你夫君,给你搭桥铺路是义务。” 我对上他真挚澄澈的目光,瞧得出来,他不是在骗我。 但他刚才也没有反驳那个女妖的话…… “和你一起回来的那个小姐姐……是谁?”我终还是忍不住的问了他。 他理了理广袖风轻云淡:“妩媚,是个蛇妖,性情狡黠,不是什么好货色,你尽量别和她有交流,她向来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我默默噎了口口水,他和那个女妖,果然是有恩怨情仇在的! 那她刚才说出那番话,也不奇怪了。 “这条手链,以前没见你戴过。”他忽然瞧见我面前放着的那条红绳转运珠手链。 我失落叹气:“这是我妈给我求的转运珠,我小时候总生病,我妈不放心,就去寺庙里求了一条开过光的手绳。 这手绳我从周岁起就带着,结果后来上小学,被宋译给偷拿走了。还说呢,为了换回这条手绳,让谢沐瑶占便宜了!” “转运珠,有保平安的寓意。现在回来了也好。”他拿起那条红手绳,突然和我说:“本王看这手绳挺顺眼,不如送本王?” 我意外的啊了声:“你想要啊?” 第66章 猜他选谁 一来就问这么劲爆的问题,够直白! 我把鱼竿往旁边草地一插,有勇气的反问:“我要是不离开龙玦呢?” 紫衣蛇妖目光一凛:“那就死!” 我瞧了她一眼,睿智挑破:“你要是真敢这么做,龙玦如果真允许你这么做,你今天就不会特意来找我一趟了。按照你的本事,我一个人,你弄死我之前不需要和我说一句废话。” 蛇妖后背绷紧,眯了眯一双勾魂的美人眼,蓦然发笑:“哈哈,没想到,今天遇见一个长脑子的! 嗯对,我的确不方便对你动手,毕竟,陛下太了解我了,若是以我之手亲自弄死你,他必然能看出破绽。” “但……”蛇妖故意拉长音,勾着我的好奇心,傲娇的昂了昂下巴,眸中闪烁着势在必得的光芒:“如果,是其他妖怪贪图你身上的清气,把你分食入腹……” 后面的话她故意停顿没有再说,给我留够了想象的空间。 她这话的意思很明显,是在暗示我她可以指使别的妖杀我。 我依旧一脸无所谓:“没事,我觉得龙玦罩得住我!” 笑话,我可是见过龙玦手撕那条红环蛇的名场面,那蛇都快成仙了,到头来还是被龙玦剥了皮。 龙玦的实力绝对不容小觑,他能在本地建庙享受香火供奉这么多年,附近的妖魔鬼怪估摸早就被他收拾服帖了。 见吓不到我,蛇妖当即怒喝:“你以为你算个什么东西!你只是那些卑微的人类送给龙王爷的祭品,还真把自己当做龙娘娘了,你也不拿镜子照照自己的样子,看看你脸上的这块脏东西有多恶心!” 她是懂往人伤口撒盐的。 我装作不生气,直接怼了回去:“恶心又怎样,我再恶心龙玦也不会嫌弃。” “那只是你以为而已。”蛇妖信步走到我跟前,眼神充满敌意的凝视着我,“龙王陛下的确不嫌弃你的疤,但你或许,不该以此为荣。因为,没人会在意一个祭品的美丑。” 我别过头不再看她。 她却亦步亦趋的咄咄逼人,“我给你说说,我和龙王陛下的故事吧。” “二十年前,龙王陛下落脚桃花镇,成为了方圆百里妖魔鬼怪人人忌惮的龙王爷。那时候不少妖魔都对龙王陛下心怀不满,想要抢占龙王庙,独吞庙内香火。我也是其中之一。” “十六年前我单挑龙王陛下,结果却连龙王庙的门都没进去。我回到家,遭到青蛇前夫的残忍迫害,他吸取了我的五百年修为,还吞了我的内丹,把我打的半死不活,扔在了龙王庙附近的树林子里。” “恰巧,那天我遇见了一个下田干活的老汉,那老汉看我是珍稀品种,就要剥了我的蛇皮,挖了我的蛇胆。生死关头,是龙王陛下及时出手相救,才让我逃过一劫。” “我拖着重伤累累的身体,爬去了龙王庙,决定与龙王大人签订主仆契约。从那天开始,我就是龙王陛下身边唯一的侍从,他帮我疗伤,给我报仇,挖了负心汉胸腔里的内丹还给我。” “而我也在朝朝暮暮的相处中,对龙王陛下生了情愫。十年前,龙王陛下被蟒妖围攻,是我替龙王陛下挡了一掌,震裂了魂魄。龙王陛下当时承诺,一定会找到灵药帮我治好魂魄。” “如今,他留下了你,你身上清气这么重,很适合给我做药引子。” 我压下心底的微微颤动,冷声道:“你怎么确定,龙玦留着我就是为了你呢?你是不是太看得起自己了?” 蛇妖挑眉,自信满满,“我再和你说一件事,说完你或许就嘴硬不下去了!” 抬起纤纤玉指摸了摸脸颊,她故作羞涩:“十年前我不小心中了蝎子毒,半张脸都烂掉了。龙王陛下当即就找来了天底下治脸最好的药,把我的脸修复如初了。 你脸上的疤,龙王陛下能治,但他却没有出手,你猜为什么?” 什么…… 龙玦能治我的脸? 我半信半疑:“为什么?” 蛇妖邪魅的眨了眨眼,“我说过啊,因为没人会在意一个祭品的美丑,有没有瑕疵。” 虽然我本来就没奢望龙玦对我,能像普通的夫妻那样,相互扶持,执手前行,交付真心……可她得意的说出祭品两个字时,我的心还是本能的一阵撕疼…… 瞧我沉默了,蛇妖乘胜追击:“早上的话,你听见了。他没反驳,我以为你该识趣的。或许他现在对你不错,让你产生了错觉,可人不能总活在梦里。 那天晚上要不是龙王陛下身负重伤神志不清,又被你身上的大量迷香诱惑,他根本不屑碰你! 你知道吗?你是个与众不同的人类,你身上有清气,清气至清至纯,比仙气还能让妖鬼疯魔。 你就是个天生的清气容器,如果把你炼成仙丹,吃下去,立地成神也未尝不行。 要不是你还有值得他留恋的东西,他堂堂龙王爷,已经修成仙的龙王爷,怎么会对你一个凡人感兴趣。你要什么没什么,人的眼光尚且瞧不上,更何况是龙仙。” 我彻底僵在了原地,她故意凑近,附在我耳边道:“认清现实,你全身上下,哪一处,有让男人迷恋的魅力?他只不过是闲着没事,玩玩而已,你要是当真了,可就丢人了。 我知道你现在还不是特别相信,没事,接下来的几天,我会证明给你看的。” 她说完,还意味深长的拍拍我肩膀,“你和龙王陛下才认识多久,龙王陛下可不是会一见钟情的人,我和龙王陛下已经认识二十年了,你说,他在面对我俩都需要他的情况下,会选谁?” 我大脑空白的愣瞧着她,只见她不疾不徐的从袖子里掏出一把合拢莲花状的特殊匕首,下一秒,匕首往心口狠狠一捅,玉指捏动刀把的机关,捅进血肉里的莲花骤然绽放,花 第67章 感情危机 她都告诉龙玦,她对我用法术了。 可龙玦呢,根本没管我…… 森冷浓烈的失落感兜头罩下来,我觉得我整个人都凉了。 尤其是心,凉的更透。 —— 我不知道龙玦为什么突然对我变了态度,也许真如蛇妖所说,我和她比起来,论与龙玦的交情不如她,论用处,也不如她。 她和龙玦之间是有主仆契的,她跟了龙玦那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更何况她还替龙玦挡过攻击,龙玦也替她疗过伤,治过脸。 或许这么多年来龙玦身边就仅有她一个女下属,两人朝夕相处的,她对龙玦产生好感,龙玦也难保对她真没意思…… 一男一女,相伴十多年,日久生情,那是水到渠成。 如果实情真是这样,我反而觉得心头好受些,毕竟我只是输给了他喜欢的人。 他如果对那蛇妖没意思……那就证明,我这个名义上的媳妇,连个外人都不如。 我以为忽略了他的身份,试着和他做一双普通人,我们俩就能平静的过完这三年…… 没想到,终归只是我的掩耳盗铃。 他和蛇妖一整天都没再出现。 期间我体内的毒发作了两次,但都是半个小时就结束了。 奈何到了晚上,就要疼上大半夜。 我开始怀疑,如果我现在把中毒的事情告诉他,他会不会给我解毒。 昨晚毒发作时,我想的是,龙玦要是知道我被毒成这样,肯定会立马给我解毒安抚我。 今晚,我想的却是,三天总算是过去了一天两夜。 熬到天亮,磨盘给我发信息,说是上桥口那位烧琉璃的老爷爷今天终于开门了。 那位琉璃手艺师父是位八十九岁高龄的倔脾气老头,六十多岁没了老伴儿,八十岁没了儿子。 家里就只剩下他独身一人,生活比较随意。 口袋里有钱就关铺子睡大觉,口袋没钱了才会回琉璃铺烧点琉璃工艺品卖给小孩玩。 虽说他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口袋里没钱,可我这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人想要抓到他也不容易。 幸好有磨盘帮忙留意着,不然错过了今天,说不准又要等个三五天才能找到他人影。 上次在庙里求了香灰,拿到香灰还是第一步,下一步,得找手艺师父把香灰掺进琉璃内烧成珠子,串成手串…… “香灰琉璃手串,哈哈,近两年倒还真没接过这个生意了。” 我见到老爷爷时,老爷爷正在烧一朵玉兰花,听我要做香灰琉璃手串,就让我先选个颜色。 我在老爷爷那简易的设计本上翻了半天,终于一眼确定了一个款式颜色。 照片上的琉璃珠,晶莹剔透,是深夜的天空蓝,里面银光点点,是内敛的银光,不突兀,看着就像夜空星河璀璨。 很配龙玦那种性子冷的男人。 “要这个样式的。”我指着本子坚定道。 老爷爷分出余光看了一眼,笑吟吟道:“你可瞧仔细了,确定吗?下面有标价。” 我又看了看标价:“三千,一颗?” 老爷爷对我格外的和善:“是啊,一颗琉璃珠三千,琉璃本来就不是啥值钱东西,卖的就是个手艺!这珠子好看,但也贵啊,普通人谁愿意花三千块钱买一颗琉璃珠。” 说着还怕我没看清,老花镜挂在鼻梁上,抬起苍老目光,又一次提醒:“是一颗,不是一串哦!” “一颗三千块,的确很贵。”我拧眉。 老爷爷倒也没说什么,只是笑吟吟道:“你再看看后面的,或许还有合你眼缘的,实在不行就退而求其次。” “退而求其次。”我抿了抿唇,觉得这个词不好,“可我就是看这样的珠子合眼缘,一眼就喜欢。” 一眼就能想起那个身着墨衣,站在繁星之下,身影颀长,玉树临风的男人。 “好看的东西啊,都贵。” 老爷爷边忙活,边意味深长和我道:“但是,你要晓得,东西贵,也有贵的道理。丫头啊,香灰手串可不是什么人都能送的,我看你挑的这么细心,是送男朋友的吧? 以前也有情侣来我这定制过香灰琉璃手串,看上过这一款,但太多人都被这个价格给劝退了,觉得不值当,心意到了就行。 他们啊,都有个共同点,那就是翻来覆去的看,翻来覆去的叹气,小丫头你不一样,我都瞧见了,你看见这一款后,眼睛一直在这张图上盯着,都没挪开过。” 男朋友…… 我不禁脸红,捧着设计本心猿意马的解释:“只、只是个普通朋友……” 男朋友,我可能不配这么称呼他。 “我是真的喜欢这一款。” “能问问为什么喜欢吗?” 我抱着设计本呢喃:“觉得很配那个人,觉得就像是看见了他……” 老爷爷嘿嘿一笑:“喜欢是无价的。那你再考虑考虑。” 三千块钱一颗,那做成,得三万六。 呜,肉疼! 我巴巴的盯着设计本上的图片。 两分钟后,我把包里的香灰取出来放在老爷爷的桌子上。 “想好了?” 我坚定点头:“嗯,就要这款!” 三万六就三万六吧,老娘又不是买不起! 千金难买老娘开心! 老爷爷露出睿智的目光:“确定?” 我再三颔首:“当然确定,就要这一款!” 老爷爷叹了口气,面上却洋溢着笑意,停下手头的工作,从自己上了锁的木柜里找出材料模具。 蓝珠子的原材料也好看的不行,只是保持着最初的状态,只能看见颜色漂亮,清澈的像月夜里的一汪湖水。 而老爷子把香焚上的那一刻,我有种这钱花的值的感觉了! “香灰琉璃手串,制作时可有讲究了。不沾污垢,焚香净心。你拿了这么多瓶香灰,应该是去了不少 第68章 他是真的讨厌她了 只一字,好似寒冰冻裂心脏,有道裂痕从心底炸开,漫至心脏最深处…… 他让我滚。 也许,是真的厌恶我了吧。 等我再从混沌中清醒过来,他的身影已消失在了长道上…… “我早说过,他对你只是玩玩而已,你不会真指望一个龙王,喜欢上你一个胎毛都没褪尽的黄毛丫头吧。” 蛇妖忽然在我身后现身,满意地调笑:“一串破珠子,妄想入龙王陛下的眼,真是没见识的乡野丫头!这珠子和主人一样,都只会让陛下不屑一顾!” 说完,还一脚将琉璃手串踢了出去。 “别动我的东西!”我瞧见珠子被她踢飞,当即什么也不管地朝手串追了过去—— 可她见状却故意用法术,手指一抬,琉璃手串砰地一声飞进了桥下深水湖里。 我的琉璃手串! 不知是被毒毒傻了脑子,还是因为肉疼那三万六,我脑子一热,直接迈出脚跟着手串跳进了湖水里—— 砰的一声,湖面水花猛溅,冰凉的湖水顷刻将我整个人都包裹进了其中…… 昏暗湖泽里,我眼前阵阵发黑,脑袋疼得要炸开时,只见一串蓝光涌动的珠串出现在了湖水深处。 我不管湖水呛进鼻腔堵着喉头断了我的呼吸,满心满眼当下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找到手串…… 我拼命往湖深处游,在接近继续往水深处坠落的手串时,迅速伸手,一把紧紧抓住了那串散发幽幽蓝光的琉璃珠。 奈何时运不济,我体内的毒又发作了,心口陡然一刺痛,恍若匕首穿心而过。 我疼得没了游出水面呼救的力气,只能死死攥着手里的琉璃珠串…… 第二道刺痛贯穿心脏那一瞬,我控制不住地张口呛了抹血红—— 冰凉的湖水仿佛淹没了我的灵魂,酸痛寒意侵蚀着我体内的每一根筋骨,肆意钻磨着我的每一条骨缝…… 我感觉,我可能逃不过这一劫了。 刚才为什么脑子一热就跳进了水里呢,我明明不会游泳…… 他也明明,并不在乎我送的这条手串。 他都弃之若敝了,我为什么还要在意。 突然想知道,我这个祭品死了,他会是什么反应—— “宸宸!” 意识将要彻底消散时,我好像看见湖面有光的地方勾勒出了一抹男人身影,又溅起了一个超大的水花。 人的重量撞得湖底水潮跟着晃了晃。 好像是陆锦年。 我见到了救命稻草,刚想伸手给拼命游向我的男人…… 却不知哪来的力量强行把我的魂魄从肉体里剥离了出来,灵魂被生剥出窍,好疼,全身像是要碎掉了一样…… 我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肉身绝望的慢慢合上双眼,看见陆锦年憋气眯了眯星目,然后更拼命地着急向我游—— 搂住我的腰,昂头艰难地拖着我回水面。 “有人吗,救命啊,有人落水了!” “快来人搭把手啊!” “宸宸,宸宸!快打急救电话,快打啊!” “心肺复苏,对,快按压她的胸口!我看电视上就是这么做的。” “按了,没有反应啊。” “小年,人工呼吸,人工呼吸试试!” “……” “滚开,我闺女还是个没出嫁的女娃子呢,谁敢亲她嘴!” “白师傅啊,现在都啥时候了,你还顾得上这个!” “急救车来了。” “这位小姑娘都已经没呼吸了……节哀吧,没有抢救的意义。” “你放屁!你们是医生你们的职责就是救人,现在人还热乎着呢你就说没有抢救的意义,老子打死你!” “白师傅,你先冷静……” “这种情况我们看得太多了,这位大叔……给自己闺女办后事吧。” “这白家闺女前些天才献祭龙王,今天就死了。” “是很邪门,这老白家也不知道是造了什么孽啊……” “谁都不能碰我闺女,我带我闺女回家,回家……” 沉寂在水里的灵魂越来越疲惫,我无力的平躺在水中,想要反抗那道无形的力量,但越反抗,那力量反噬得越凶猛—— “这个月咱们部门的业绩是三百二十一,比上个月下滑了百分之六点二。” “再这样咱们勾魂六部又要被二部那些王八蛋压一头了!” “鬼差年年有,今年特别多,这冥府公务员不好干啊,鬼差业务能力考核一年比一年变态,尤其是冥帝殿下出的那道压轴题,那哪是压轴啊,简直是送命!” “我昨天看见冥府公务员招聘简章了,勾魂部拟招聘鬼差六百人!” “我去,冥帝是想搞什么,招六百人,都快顶上咱们一个部门了! 看来无常殿那些狗杂碎的消息是真的,今年咱们又要换考核制度了,这次是哪个分部门业绩垫底,职业能力测试分还不达标,就全部门卷铺盖滚蛋,这招聘的人数,正好能顶一个分部门的空缺!” “年年换考核制度,年年考,以前是要求我们会用电脑,后来是善用地府内网系统,现在是精用地府三界通体系!连写个检讨书都得用冥府速达邮件系统发到冥殿秘书办,抄送上头领导。 你们这些小年轻学得快倒还好,可怜我们这些老东西,好不容易学会写简体字,现在还要学输入法! 以前各部门工作都是百年领导一述职,呈到冥帝案前,现在可好,一个月检查一次,偷懒都偷不成,还打卡签到,到底是谁发明的打卡制度,我弄他大爷!” “虽然现在管得严,工作卷,但好歹我们有轮休日了!地府搞了三界通,还是有方便的地方。” “这考核制度太坑爹,也不知道究竟是哪个奇葩想出来的!” “咳咳,听说今年的考核制度是、酆都大帝亲自拟定的章程。” “酆、酆都大帝? 第69章 酆都大帝 话音落下,一道血雷狠狠劈在了我的脊背上,我顿时剧痛袭头,痛苦不堪地惨叫出声,呕了口血…… 接着,第二道、第三道…… —— “咦,难道这浮云殿暗牢的镇压大阵阵心在这里?” 恍惚见到有人影在眼前晃悠,我痛苦颓靡地张嘴吐了口鲜血。 好死不死,血正好吐在了某人白嫩的手背上…… “嗳我去我脏了我脏了!” 嚎啕间,眼前好像有一缕诡异的红光闪烁了下。 男人瞬间噤声,半晌,猛松一口气:“好险,差点被炸成灰!幸亏你这口血吐得及时!大佬,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呐!” 我早已没了精力去听他啰嗦什么,身体摇摇欲坠地晃了两下,僵硬往后倒时,突然被一条有力手臂给接了住。 微凉的手往我额头试了试:“发烧了?好家伙,是只普通的女鬼!浮生那狗东西真是造孽,竟然对一个柔弱的不能再柔弱的女鬼动大刑!” “你啊,真是硬气!浮云殿的雷霆之罚,普通小鬼受九道都是极限了,你一晚上已经受五道了,究竟是什么人值得你这么拼命保护。 哎算了算了,看在你误打误撞救我一命的份上,我设法让你好受些吧!” “这破暗牢老子真是一天都待不下去了!豆芽啊,你咋还不回来呢,说好的传话,你别叛变了啊——” 在这座阴冷刺骨的暗牢里,连睡梦里都是痛苦的。 耳边不知是谁总在叨叨些什么,委实聒噪…… 我死了,变成鬼了。 还被囚禁在阴曹地府这种可怕的地方……我活着的时候,做梦都没想到阴间竟然这么可怕。 终于,一觉睡醒。 我强撑着遍布窟窿的残缺灵魂从地上爬起来,感觉脖子上的铁环套锁链好像松了一节…… 长度都能允许我趴在地上睡觉了。 只是睡一觉醒来,感觉并不好,身上的疼痛不但没缓解,反而加重了许多…… 昏昏沉沉地支着身体坐好,我睁眼,视线一阵模糊。 没精打采地揉揉眼,眼睛还是模糊的…… 抬起手看,虽能看个大致轮廓,以及掌心那片晕红,可就像是目光聚不成焦了一般,根本不能看清手上掌纹。 模糊得仿佛一夜近视了一千五百度! “怎么会这样……”我害怕开口,嗓音也沙哑得几近无声。 眼睛,嗓子……为什么! 不知在离自己有多远的地方突然传来了一阵少年清朗声: “你受了雷罚,别说魂体了,元神都大损了!雷罚三道便足以令鬼魂五感渐失,何况你受了五道。若挨到第九道,那便是魂飞魄散,彻底消失。” 听见陌生的声音,我吓得往后一缩,本能地又发起了抖,警惕地凝声询问:“你是谁!” 右边那少年许是怕我耳朵也听不见,就抬高声向我喊:“别怕,狱友!” “狱友?”这次词终于让我心底镇定了些,没想到这座暗牢里,关着的不止我一人…… 少年拍拍衣袍,竟有点小兴奋:“我就是昨天他们嘴里那个勾魂二部的小天才!我叫楚云,是个鬼差。” “鬼差、也被抓了进来。”我不解地皱了皱眉头。 少年哎呀叹了口气,“还不是他们囚禁了我女朋友,我是救妻心切,才落入了他们的圈套。” 我噎了口血,浑身难受,也没有精力去好奇别人的私事,“这样,那他们什么时候能放你出去?” 少年想想,道:“我和他们整个分部都有仇,想让他们主动放了我,难。” “那你岂不是要死在这里?” “死?”少年仿佛听见了什么笑话,胸有成竹道:“笑话!他们只知我是鬼差,却不知小爷我的真实身份,我已经把我家小宠物放出去了,它会帮我带援兵来!” 缓了缓,又道:“不过照目前这情况来看,我可能等不到他们来救我了……因为我自己很快就能跑出去!” “跑出去、跑出去……”我傻傻呢喃着这三个字,突如其来的一切,对于我来说,就像一个梦……一个噩梦。 “哎,小丫头,我看你年龄也不大,应该也才二十出头吧?你杀了那王八蛋的女人?你这手无缚鸡之力的,估摸在阳界人都搞不定,更遑论是百年怨鬼了。 我可告诉你,浮生那王八蛋整鬼的法子可是一套一套的,你要是敢违背他的意愿,他动起真格来,你活不了几天! 他这么想知道幕后下手之人,你就告诉他呗,你只是个普通鬼魂,经受不住鬼差们的严刑拷打的!” 我别过头,不想听这些,执拗地一口咬定:“没有什么幕后人,我什么都不知道!” “啧小嘴还挺硬!不会是你的,至亲,至爱吧!” “没有,我是真的不清楚。” “我呢,也是做过几百年鬼差的人,这双眼睛看鬼可毒着呢!你有没有撒谎,我一眼就能瞧出来。 只是小姑娘啊,我真替你感到不值,你这么护着那个人,那个人却不能来救你……哎,可怜啊!你要是折在这里,不知你所护的那个人,可会有半分心疼!” 我要是,折在这里…… 脑海中浮现出龙玦那冷漠疏离的目光,绝情扬袖离去的背影……我不禁苦笑。 应该不会。 毕竟,死都死了。 我现在魂体虚弱,根本不能像做人时那样精神充沛,醒着的时候对四下情况感应灵敏。 当了鬼,我总是集中不了注意力,身子轻飘飘的,脑子也时常空白。 受伤以后,我就更难时时保持清醒了。 “浮生那狗东西是真的不懂对女士好点啊!明知道凶手不是你,还对你一个弱女子下那么重的黑手!” “你现在难受也正常,毕竟你只是个普通鬼魂,又不属厉鬼,他拿对付厉鬼的法子对付你,你肯定 第70章 冥界大帝成了师尊! “帝座,下面情势危急帝座你……” “你怎么下去了?!” “南尊大人——” 上面吵成一窝蜂时,我已经被某个不靠谱的少年鬼差带着坠下了万丈深渊,重重摔在了冷硬的地上。 这一摔,又把我摔吐出了半斤血。 “小丫头!”滚出去的少年踉跄爬起来,疾步向我跑近—— 而他的模糊身影刚凑到我跟前,我的魂魄就猛地受另一股力量牵引,轻飘飘地往相反方向飞去。 “姑娘——大、大帝,南尊?!” 魂体终是落进了一个染着清雅檀香的怀抱。 熟悉的香味几乎是令我条件反射地一把抓住那人胳膊,啜泣出声,“龙玦、龙玦……” 搂着我的男人怀抱收紧,呼吸渐乱,用力将我按进怀中,胸膛起伏剧烈,“鳞、” 忽有男声冷咳打断他:“大帝,注意身份!” 男人一僵,许久,才将痛苦的我松开几分。 “属下见过帝座,见过尊上。”少年亢奋行礼。 男人把半处于昏迷状态的我打横抱了起来,压沉声,言语夹杂着冷冽威严:“这女子,怎么回事?” 少年打了个寒颤:“昨天下来的,惹到浮生了,浮生把她关在暗牢里,打得皮开肉绽的……大帝你可要好好收拾那浮生! 太不像话了,私自关押鬼魂,还动了雷罚,这小女孩都快被劈死了,挨了五道天雷,两顿鞭子,魂魄都给她打裂开了。” “为什么要这么虐待她?”男人此刻的声音恍若厉冬的一把冰刃,剜得人魂魄大震。 少年刚要开口,那名南尊又出声:“好了帝座,现在还不是追究问责的时候,此处乃是往生大阵,入口已经被大阵封死了,此阵内邪祟肆行,诡谲无常,这女孩又是一身血,魂魄都裂成这样了,万一引来阵内那些邪物,对她不好。 当务之急还是找个安全的地方,把这女孩放下去,升堆火给她驱驱寒,届时你再出手帮她疗伤,让她早点清醒过来比较好。她现在这情况,不容乐观。” 抱着我的人沉默片刻,认同了他的提议。 “往西边走,那里干净些。” “好。” 一行四人不知走了多久,我浑浑噩噩再听见声那会子,人已经躺在一片松软的草地上了。 想要睁开眼,动一动,却全身都疼,全身乏力。 面前有柴火焚烧的噼里啪啦声,我手里不知攥着谁的袖角,难受地缩缩身体,好像蹭到了什么人的腿边…… 楚云吊儿郎当的话语送入耳中:“浮生一百多年前去人间执行公务,遇见了一名小女孩,小女孩当时才七岁,不知怎么的两人就成了好朋友。 后来没几年小女孩突然下来了,死状极惨,魂魄都是一团血肉。 小女孩正好落在了浮生的手里,浮生可怜小女孩,就重新给了小女孩一身皮,还为了帮小女孩复仇,利用职务之便,徇私枉法把小女孩直接送进了轮回殿,孟婆汤都没喝,就让小女孩转世了。 后来,约莫是小女孩去找前世的仇人报仇,结果前世仇人花钱请了这个小丫头驱鬼,这个小丫头身边大抵有什么厉害的东西在,直接把那女孩魂魄给烧成灰了。 浮生发现女孩死了,就依照女孩房内残留的气息,找到了这个小丫头,把这小丫头阳寿未尽就抽走了魂,关进了浮云殿暗牢。 哎,大帝南尊你是不知道,那王八蛋的手有多黑,他吊着小丫头的两条胳膊,还给她带脖套,小丫头一醒他就又掐脖子,又拿鞭子抽。 你知道吗,他那条鞭子上面全是血刺,就对着这一个小女子使劲抽,后来抽得不过瘾,又引雷霆劈她!” 头顶的男人双手紧握,拳头捏得嘎吱嘎吱响。 南尊长叹了口气:“这个浮生,真是活腻了,冥界严令鬼差不可私自关押无辜鬼魂行报复之事,他这是不把冥律放在眼里!” “要我说这小姑娘也是自讨苦吃,她嘴太硬了,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普通鬼魂受了这么多苦,还能把浮生气到失控的情况……” 耳边男人阴冷问:“什么意思?” 楚云拍拍袍子:“她啊,就是个普通人,连灵力都没有怎么能杀鬼。 浮生那么精的鬼肯定能想到凶手另有其人,这丫头一开始也吓得喊着不是她杀的人,可浮生一去问杀那个女孩的到底是谁,她又不说,死咬着自己不知道。 浮生气急之下,才召雷霆劈她,想让她吃点苦头撬开她的嘴,哪想到她被劈得五感渐失,还是一个字不说。 其实从昨晚开始,她就已经撑不住了,我还以为她今天受不了会老实向浮生交代。 谁知道中午那会子浮生又问她,她的答案依旧是不知道,这才把浮生惹恼了,抽了她半个小时,要不是看她裂开的魂魄是金色,啧啧,估摸活不了。” 南尊低吟:“她这是想保护那个人,怕浮生去伤害那个人,所以才宁死不屈。” “可不是么,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不怕死的年轻女鬼!这么保护,看来不是至亲就是至爱,可惜这个女孩警惕性太高,我怎么诈都诈不出来,等她醒了,你们或许可以问问,在你们面前,应该没有鬼敢撒谎。” “她手腕上的那串珠子打哪来的?” “死时带来的,应该是什么宝贵之物,昨天晚上抱着那串珠子哭了一夜,我都没睡好。” 南尊咳了咳:“你自己都自身难保了,跑出来的时候怎么还想着带个累赘?” 少年不怕死的实话实说:“这哪里是累赘,这明明是证据吗!可以革浮生的职的证据!” “你倒是聪明,从那件事上抓不到他的把柄,就换个方向。” “南尊师父教得好,只要能达到目的,过程不重要,嘿嘿……” 我缩在地上好不容易身上疼痛消减了 第71章 你恨他吗? 楚云拍拍胸口美滋滋道:“我可以脚踩两只船!” 蓝袍子神仙呛咳了一声,发怒道:“滚!再去采点蘑菇回来!” “我要拜师呢。” 酆都大帝抬手揉揉额角:“你与本帝无缘,本帝不会收你。” 楚云原本的一腔激动瞬间被浇了个透心凉,还想再争取一下,却被南尊轻咳一声阻止了。 最后,只能苦唧唧的乖乖出去捡柴。 两分钟后,蓝袍子神仙把我从地上扶了起来。 “酆都大帝收你做徒弟,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事,要知道天上地下有多少人挤破脑袋想叫他一声师尊都不成。你啊,这是捡到便宜了。” 我坐回软软的草地上,身上的鞭伤还疼,艰难的抬手揉了揉似被碾碎了般的肩胛骨,垂头苦笑: “可我、不配。我什么也不会,没脑子又蠢,怎么有资格做酆都大帝的徒弟,大帝的好意我受宠若惊,但我觉得比起楚云小哥哥,大帝还是收他为徒更合适点。” 我自己有几斤几两自己还是清楚的,给神仙当徒弟,恐怕没那个本事。 “本帝看你,天分不错。你我有师徒缘分,本帝也是顺应天意。” 那位大神说着,还偏头定定盯着我,“无论你答不答应,本帝认了你,你就得承着。如何,做本帝的徒弟还能委屈你不成。” 我听他话里有愠意,赶紧摇头解释:“不、不是,我是怕大帝你嫌我笨……” “你现在还小,本帝也暂且不必将你留在身边时时教导,过几年吧。现在,先把名分给你。” 许是怕我理解不了,蓝衣仙人在一边解释:“大帝是在给你撑腰呢,大帝是担心你下次再遇见这种情况连个自保的底牌都没有。” 他是在给我撑腰…… 是啊,做了酆都大帝的徒弟,即便没有本事,光是这个名头就能在阴间横着走好不好。 这个酆都大帝,为什么无缘无故对我这么好…… “谢谢大帝。”我缩缩脑袋胆怯感激。 他没有回应我,只是朝我这个方向看,一言不发。 许久,我猜想到他可能是在意我刚才的称呼……于是我又乖巧地改了口:“谢谢师尊。” 这次,他终于满意地嗯了声。 面前的柴火烧得啪啪炸响,我缩在男人厚重的紫袍里,昏昏欲睡。 “为什么不肯交代实情,浮生那混账天性心狠手辣,你当真不怕他打死你。” 他忽然开口,却是吓了我一大跳。 我睁开快要闭合的双眼,迷茫地看着他身影:“我、我没……” 他似是猜到我想狡辩些什么,冷漠压沉声:“你们那些事,还瞒得住本帝?” 我心虚的抓紧肩膀,的确,我家一直供着他老人家的牌位,连龙玦的牌位请进门也是经过他同意的,我和龙玦做的那些事,他肯定早就心知肚明。 编谎话欺骗他,只是掩耳盗铃。 酆都大帝,不像是不讲理的人。 再说,他刚刚才收了我做徒弟,就算知道实情应该也会看在我这个便宜徒弟的份上,不去找龙玦麻烦…… “师尊,龙玦他是为了保护我才误杀了楠杉,这事不怪他。” 他呼吸微沉,“嗯。” 我态度诚恳地看着他,压着嗓中撕裂痛感说明原因:“那个浮生鬼差很厉害,我怕我说了他去找龙玦报仇,反正我都死了,大不了就是再搭进去一条鬼命,更何况如果没有我,龙玦也不会动这个手……师尊,龙玦他从没有乱杀无辜,他没有在阳界做过任何坏事。” 蓝袍仙人倒吸一口冷气:“值得你这么拼命相护,小宸宸,你不会喜欢那条龙吧!” “我没有。”我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嘴上说着否定的话,可泪珠子却一颗连着一颗不听话的掉下脸颊,“真没有。” 蓝衣仙人靠近我些,坐下,“没有就没有,你哭啥,他给你委屈受了?” “没。”我犟脾气地扭过头,不给他们看我流眼泪的没骨气样,“伤太疼了。” 蓝袍子仙人吸溜一口气,“不该啊!你师尊亲自给你疗伤,虽不能让你立即痊愈,但也不至于,你现在还能痛到哭出来。” 挥手给了身边紫衣大帝一拳,意味深长道:“你徒弟肯定是在阳界受欺负了,要不然也不会哭成这样。” 紫衣大帝沉默无言。 我抬起胳膊擦了擦眼泪,死不承认:“真没有,我活着的时候可开心了。” “我怎么听说,你是溺亡的?你手腕上挂着的那串珠子,对你有什么特殊意义么?怎么到死都不肯松开?” 我这才想起来胳膊上还有那串琉璃珠,吸了吸鼻涕小声说:“也没啥意义,就是买来送人的,可人家没要…… 它被人一脚踢进水里了,我当时脑子一热就跟着它一起跳下去了,没游上去,就淹死了。” 南尊托着下巴听故事,时不时还发出一句疑问:“谁脚这么欠,为什么要把它踢水里?你也真是,一条手串而已,你竟然直接跳下去捡了!” “这条手串,我花了三万六呢……”我瘪瘪嘴,一腔委屈:“没了肉疼。” 南尊被我逗乐:“哎呦我去,你这理由我服!” 我摸了摸胳膊上挂着的珠串,“这是镇上做琉璃的老爷爷的镇店之宝,名字可好听了,叫做星辰之梦。我原以为那个人会喜欢的……但他不喜欢。 我后来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条手串,结果遇见了一条蛇,她和我有仇……不对,她自认为和我有仇,就一脚把珠子踢进水里了,我去追珠子,就跳水里去了。 我那时候,心情不好,可能有点脑子短路,过于激动了,换做平时我也不会干出这么奇葩的事。” “你说的是那条叫妩媚的蛇妖?”紫衣大帝又未卜先知了。 我点点头:“嗯。” 他紧接着低低 第72章 斩杀地府怨灵 “几十万年了,我们终于见到生人了——” “没想到啊,当年跟在她身后的龙崽子竟然就是鼎鼎有名的酆都大帝!” “哈哈哈,只是不知道,酆都大帝的内心深处,藏着的,究竟是对谁的爱慕……” “她将你抚养长大,你却对她有非分之想,真是可耻。” “怪不得她当年将你驱逐出混沌宫!” “肖想自己的阿姐,酆都大帝,你的心思可真肮脏——” 无数道苍老嘶哑的嗓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恍若风箱呼啸,沉闷剌耳—— 身体突然被一只手拉了过去,紫袍大帝高大身影挡在了我面前,磁音凝重充满威压:“区区怨灵,也敢在本帝面前放肆!” 那一团团似火焰的红光肆无忌惮地在他眼前飞舞晃荡,听见他的威胁,丝毫不惧,反而继续嬉笑着挑衅他: “往生大阵有来无回,便是那新上任的小冥帝以及她那个废物阎君爹也不敢亲入此地,你就算是仗着那个女人的名声庇佑成为了酆都大帝又如何,在爷爷跟前,你照样还是那个不成气候的小废物!” “我等被镇压在此地数十万年,要不是你阿姐,我们也不至于混成这样,数十万年不见天日的生活,我们已经过腻了! 今日我们便将你碎尸万段,生吞活剥,吃了你的元神,再增长数十万年修为,冲破这该死的六道大印!” “杀大帝,破封印!兄弟们上啊!” 视线里狂舞的红影我看得并不清楚,蓦然风起,风声猎猎,紫衣大帝霸气的于我身前双手结印,顿时一片幽蓝光泽乍现,挡住了成百上千团红光的逼近。 我瞧不清神仙打架的名场面,但即便躲在紫衣大帝的身后,我也能清晰地感应到紫衣大帝衣袖间渗透出来的强悍灵力震慑…… 他的神力实在太猛了,我这虚弱的魂魄根本受不住他的术法波及,没过多久,我就心脏骤痛,鼻腔两股热意猛窜出来—— 魂魄在两股力量相撞产生的冲击中几度站不住脚跟,又一次差些被强风掀出去时,我一手捂住鼻子,一手条件反射地抓住那人飞扬的袖角。 手指紧紧捏着他攀满龙纹的袖边,他分心回头看了我一眼,随后一道强力,将与之抗衡的红光全都撞飞了出去—— “原来你这酆都大帝的身份,是修来的!” “你竟然修得真神之躯……不可能,以你的体质修成神便已是万分艰难,怎么可能达到真神之巅!” “他竟然从一个普通魔物修成了酆都大帝……” 解决掉那些脏东西后,紫衣大帝冷冷启唇,凛冽的字眼无情审判着他们的死亡:“既然本帝已经下来了,那本帝就顺手清一清这往生大阵,送你们,滚去往生!” 话音落下,那些红光瞬间自燃了起来,紫色烈火很快吞噬了他们的一切,耳边顿时响起了阵阵哀嚎——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 “酆都大帝!你就算弄死了我们,你也出不去——” “我们只是这个大阵内最低级的怨灵,你对付我们都要使点力气,更何况是后面的东西了!” “往生大阵分六层,对应轮回六道,你现在只是在人道内,人道怨气最少,你就算清理了我们,到了厉鬼道,你也不能活着走出去,哈哈,我们等着你来陪葬!” 紫衣大帝不屑地扫他们一眼,再捏诀施法,清华冷贵的淡淡念了一个字:“诛!” 顷刻,那些漂浮在半空中的怨灵全部像气球爆炸一般,砰的一声,炸成了无数多烟花。 我看他一挥广袖迅速清理了战场,不由更加惊叹我这个师尊真凶猛…… 而全程旁观未出手的南尊这时候才带着采蘑菇回来的楚云淡定迎向我们,“我就说吧,以他的本事,自己能解决,你刚才还吓成那样!着实小瞧了这位酆都大帝的厉害!” 楚云却已然被吓得腿抖了,捏着哭腔可怜巴巴道:“传说这往生大阵有来无回,内有怨灵无数,每一个都能把冥界的真君少君们提起来吊着打,今天一看,果然如此啊! 那些东西看着就好恐怖,青面獠牙的!幸亏有大帝在,不然被我撞上,我就得葬身在他们的肚子了!” 抖着声说完,好奇地凑到躲紫衣大帝身后的我旁边,震惊地伸手在我视线里晃了晃。 我一头雾水:“干什么?” 楚云惊呆了:“没有全部失明啊,你没看见刚才那些怨灵的具体模样吗?这么冷静,不对啊!” 我摇摇头:“我的眼睛现在只能看见个大致轮廓,看不清细节的,远了就更模糊……刚才我只瞧见师尊把那些红色气球全打爆了。” “红色气球……”楚云呛了声,然后正儿八经地向南尊请求:“老师,你要不然把我也搞成她那样吧!眼不见为净。” 南尊嫌弃的翻了个白眼,“小白有大帝照顾着,你失明了我可不会保护你!” “哎呀老师,我就算不失明在这里也帮不上你们啊!” “帮得上,当然帮得上!” “啊?” “我们打不过的时候先拿你去填那些怨灵的肚子!” “……” 我抓着紫衣大帝的袖子迟迟不敢放,眼睛的不方便更让我不禁对身边的环境时时保持戒备,整个人全身神经都是紧绷着的…… “别怕。”紫衣大帝低声安慰我,隔着袖子抓住了我胳膊,见我捂着胸口,猜测道:“本帝的灵力伤着你了?” 我摇头,赶紧解释:“没有伤到,就是我魂魄太差劲,有点承受不住师尊的功力……” 正说着,我忽然心口一堵,钝痛了一下,随即张口就吐出了一抹血—— “白鳞宸!”他迈过来急切扶住我肩膀,让我靠着他缓一缓。 衣袍上细腻的檀香……怎么和龙玦身上的气息一模一样。 他稳 第73章 大帝要吃醋了! 女孩尴尬咳了咳,故作端重:“这就要从六道伊始开始说起了!我家主人辟六道陨落后,昔年游弋在阴间的这些不愿投胎的怨灵恶灵就被主人镇压在六道之下的往生大阵内了。 我家主人没了,我在外面闲着没事,就主动前来阵内,为主人守阵了。” 南尊步伐沉重地迈过来:“怪不得,当年我找遍整个冥界都没能寻到你……” 女孩像是故意不肯接南尊的话茬,目光看向酆都大帝:“这些年来,我化石身镇压在大阵中,一旦阵内有崩裂之异动,我就会立马醒来。 原以为我此生不会再苏醒,结果今日受到……神血感召,我才现身阻拦。 我做石像的那些年,也听见过外面的些许事迹,真没想到冥界鼎鼎大名的酆都大帝是你。 我这一石化,少说也有几十万年了,外面是何光景,一无所知…… 哎,你们既然下来了,就给我讲讲外面的样子呗!” “外面的事,可以等我们都出去了,再让南尊给你细细讲来。” “我可不要他给我讲!他,几十万年前我们就已经割袍断义老死不相往来了!” 南尊惊讶:“我何时同你割袍断义老死不相往来了?” 女孩揽着我的肩,边带我走边摆手:“那是我单方面宣布和你友尽绝交!” 南尊:“……要不然咱们还是上去再绝交吧,这下面挺危险的。” 女孩摸摸下巴:“为了大局考虑……也行吧!” 解下自己威风凛凛的赤红披风罩在我肩上,她主动给酆都大帝与南尊带路: “此大阵我进的来,出不去,你们能不能出去也要看各位的本事了!不过我在此阵中数十万年,对此阵颇为熟悉,我可以给你们当个路引。” 紫衣大帝跟上,镇定自若地问:“既知此阵难出,为何还要进入此阵?” 女孩深呼吸,大义凛然道:“在上头待腻了,想换个地方待着。清净。 更何况此阵乃是我主人所设,阵内关押的都是些上古凶灵,我主人为了众生而陨落,我身为她的贴身近侍,理应秉承主人遗愿,替主人守护一方平安。 我进了往生大阵就没打算再出去,左右主人没了我也成了孤家寡人,若还留在混沌宫,难免睹物思人。此阵是靠六道神力笼罩而成,大阵一旦崩裂,就意味着六道要乱。 大阵崩裂时的强大戾气会唤醒我,届时我会第一个以身殉阵,为上头的你们拖延时间。 我是混沌宫的神,我不能碌碌无为的生,毫无价值的死,即便殒命,我也该为六道众生殒命!” 一番浩然正气的豪言说完,楚云率先拍手叫好:“前辈霸气,吾辈楷模。” 女孩立马娇羞捂脸:“低调低调,嘿嘿。” “所以,你现在要带我们去哪?”清冷的尊神平静问。 女孩掐指算了下:“根据我对此阵的了解,唯一的突破口,应该在六道轮转大阵天道对应的方位。 此阵六境,每一境都对应六道中的不同轮回道,咱们现在身处的地方,暂且称之为荒沙境,这里时不时会刮沙尘暴,草木也少,你看见的月亮,是银色的。 我们要去的地方,可称繁花境,头顶的月亮是淡黄色的,那地方因有天道仙气震慑,怨灵很难存活,集我们一二三、咳。” 指到楚云的时候,很伤楚云心的直接略过,“我们三人之力,以月亮为突破口,有可能直接利用阵口,把我们从往生大阵传送进轮回道的天道,到时我们再从轮回口回去就行了。 我们三人都不是一般冥界阴官,更何况还有我家小宸宸,酆都大帝,轮回道认主,不会把我们吞噬进去的!” “此法甚好,吾觉可行!”南尊激动走过来认同道。 酆都大帝瞥了他一眼:“听白竹说完。” 南尊噎住。 红衣女孩想了想,叹口气:“我是知道也许可能大约、能逃出去的办法……但是,想到达繁花境,前面还需要经过獠牙境,尸水境。 这两境分别对应畜生道和地狱道,而且此阵玄妙,从一境到达另一境,不能用法力瞬移,必须得一步一步,脚踏实地的走。” 楚云好奇地摸摸头:“那为什么前辈你刚才能嗖嗖嗖来的这么快?” 女孩气到一巴掌拍脑门子上:“你们能和我比吗?我在这里几十万年了,和这里的怨灵一样,气息早就与此阵连为一体了,我肯定能瞬移! 但是天道对应的繁花境,即便是我也不能立马瞬移过去。” 她拉着我们直接原地蹲了下来,然后用剑在地上画个大圆,大圆上又套了六个小圆,“此乃六道轮回大阵,是我主人活着的时候研究出来的。 最中间的,是天道,周围的五个包围天道的圆,就是其他五道,而这外围的五道,我是可以自由前往的。 你们其实也可以,我之所以说,不能瞬移,一个是因为你们对此地陌生,这六境就像是个大迷宫,如果没有与六境气息相连,你们很容易移迷路的。 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是,我们要想抵达繁花境,必须得经过獠牙境和尸水境,从这两境绕路,尸水境的一处水塘里,连接着天道入口。 其他四道通往繁花境的入口都是封死的,只有这一处,是活的。 那獠牙境尸水境里,有脏东西,特别厉害的脏东西,一个打我十个的那种! 他们在中间挡路,所以即便是我也不能立马瞬移到繁花境。” 旁边的楚云张张嘴,还想问些什么,女孩却睿智的先开口解答了:“我之所以知道这些,晓得繁花境,是因为化作石像沉睡的时候,灵识去过繁花境。 我当初和我主人学到过一些本事,对六道的了解,和用什么法术适合往生大阵,我肯定比你们知道的多,会的多。 只不过当年 第74章 会带你回去 楚云与我俱是神魂一颤,差些吓死。 尤其是楚云,手里东西都吓扔了出去,反应过来后赶紧伸手去接,接了两回才稳稳捧住。 额角冷汗都吓掉了一颗。 琉璃手串重新套回我手腕上。 楚云打着颤,用着仅有我两人能听见的声音心有余悸哼唧:“靠,吓死小爷了,大帝这脾气怎么像冥河的海浪似的,说起就起。” 我摸着胳膊上的珠子,也被震得心慌慌,“师尊的脾气,一直都这么不稳定吗?” 楚云偷偷摇头:“以前么,其实是稳定的。” “啊?” “稳定的凶残可怕。” “……” 楚云无声在我旁边坐下,怕我听不见他的话,特意往我这再挤挤:“大帝掌管整个酆都城,自前几年冥帝一家子出门度假后,整个阴间都暂由大帝代理了。 大帝平日都在酆都神宫闭关,只有冥界发生什么惊天大事了,大帝才会露面主持大局。我在冥界也当了几千年的鬼差,这回,还是第二次见到大帝。 反正据我的鬼差兄弟所说,大帝每次现身,不是在杀鬼,就是在揍神。 咱们冥界现在都有一句俗语了,冥界乱不乱,只需看酆都神宫的酆都大帝出不出关!他一现身,可就真摊上大事了!” “那师尊这次怎么会、和我们在一起?”我意外地询问。 楚云摸摸下巴说:“豆芽传来的情报是,大帝出关是为了抓一名厉鬼。想来是地狱里关着的哪只老东西又趁人不备偷偷跑上来了。” “这样。” 那还真是凑巧。 “大帝这人,我以前也没处过,性子如何其实也是不好说的。不过我看大帝挺照顾你的,你无需害怕些什么,虽然大帝威名在外,可大帝也是出了名的公正严明。 在他面前,对就是对错就是错,是非分明,你有他老人家做靠山,以后在阳界没人敢欺负你! 哎,那个浮生可真是活到头了,对大帝的徒弟用刑,看着吧,大帝上去了一定不会让他有好果子吃!” 提到浮生这个名字,我就不禁心底一阵后怕,连同身上的伤都隐隐作痛了起来。 轻轻搓了搓肩膀上残缺的地方,我默默将自己抱住:“也不知道我爸现在怎么样了……” “你想家了?”楚云思纣片刻,突然不知打哪掏出了一条动物腿,兴冲冲地和我说:“我给你烤狼腿吃好不好!” 陡然一条挂着淅沥鲜血的狼腿送到了我的眼前,虽然我现在视力差劲得要命,可近在咫尺的距离却能让我依稀看见狼腿上被血糊成一片一片的灰黑毛发,那平整流着新鲜血液的切口一看就是他刚从死狼身上砍下来的…… 发黑的腥血都快掉我裙子上了! 我一声尖叫吓得弹开一丈远,羸弱的魂魄往旁边一倒正好扑到了紫衣大帝的腿上。 而紫衣大帝竟十分好脾气地一挥袖子护在我背上,大手搂住我肩膀,帮我斥退了一惊一乍的楚云:“离她远些,她不喜欢血淋淋的东西!” 楚云见我躲到酆都大帝身边,也不好再胡来了,只是不死心地提着狼腿晃了晃:“一条狼腿而已,胆子也忒小了!我给你烤熟了,你垫垫肚子好不好?” “我不要!”我果断拒绝。 “狼肉哎,很好吃的。” 护住我的男人没好气道:“她不喜欢吃,不许逼她!再聒噪本帝将你踹出去!” 楚云:“呜,不识好人心!你不吃拉倒,我吃!听说狼肉可紧实了,比羊肉还有嚼劲!” 我趴在男人的腿上缓了缓,想爬起来,却一抬头就觉得天旋地转头晕目眩,跪在地上坐都坐不稳。 晕的胃里翻江倒海。 “你魂魄太虚,这里的戾气比先前那一境重。感到不适也正常,别起来了,就这样趴着睡一会,醒来就会好些。” 虽说我很想拒绝他的好意,可倒霉就倒霉在、我根本从他腿上爬不起来。 强烈的眩晕感令我很快就放弃了换个地方睡觉的想法。 反正他是师尊,他愿意让我伏他腿上睡觉,是他大发隆恩……我不能太不识好歹。 最终,我妥协地闭上双眼,枕着他的腿呼吸沉沉的睡了过去。 睡着时朦胧苏醒,楚云已经把那条狼腿给烤得焦香冲鼻子了。 南尊和白竹也回来了,白竹盯着楚云手里的肉:“能吃吗?你悠着点,这里的动物都挺脏的,你别把自己吃死了!” 楚云却不以为然,“这世界总要有人去冒险,我愿意当这个先驱者!” 南尊拦住白竹:“你别管他,吃死了正好把他丢出去喂恶灵。” 楚云:“手里的狼大腿突然不香了!” “这边的怨灵擅长窥探心声,你们注意着点,别着了怨灵的道!” “听见没,让你注意点,一天到晚都是吃吃吃!” “老师我没聋!” “她怎么一直在睡……可怜的孩子啊,都伤成这样了。” 南尊打掉白竹摸我脸颊的手:“别吵她,她在浮云殿的暗牢受了太多罪,精力一时半会儿根本缓不过来。” 白竹又伸手,碰了碰我颤动的睫毛:“她怎么还是一见到你就像是被下了迷魂药似的,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都喜欢亲近你。” 南尊轻笑笑:“喜欢一个人,不管她变成什么样子,埋藏在心底的那份感情,始终不会遗失。” “嗯,你说得对!”白竹点头赞同。 南尊把白竹拉过去,轻声慢语地说:“在阳间的时候,土伯就已经提醒过你,要试着信任她。你怀疑谁,都不能怀疑她。 曾经你就是因为自己那没意义的疑心,错过了和那位的道别,从来一次你怎么还是不长记性。 不能给她百分百的信任,你把她留在身边对她而言,只是伤害。” “一个小小的妖物都能把你挑拨得 第75章 我来,助你! 我没有隐瞒,“我担心我爸。” 他突然握住我的胳膊,牵着我往前走:“不怕,很快就能回家了。” 柔下声的一句话像是给我打了一剂强心剂,酆都大帝说能回家,那我就一定能回去! “我信老师的!” 他无声地将我胳膊攥得更紧些。 将要穿过两境交界口时,白竹和南尊楚云他们才灰头土脸地狼狈赶上我们。 彼时我躲在紫衣大帝身后,探头看楚云生无可恋的张嘴喷了口沙子,有点汗颜:“你们这是怎么了?为什么都变成土人了?” 白竹小姐姐气鼓鼓地拍了拍身上红衣,一巴掌下去,灰尘三丈高,“还不是这两个拖后腿的!老娘打得正爽着呢,他俩一出手,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法术,直接招来了两股龙卷风! 怨灵们是被卷死了,我们三也差点被活埋了!老娘这么多年没洗澡了本来心里就烦,他们又给我来这招,烦都烦死了!” 南尊这会子也没有比白竹和楚云好到哪里去,头发上都插着两根狗尾巴草,歉意解释道: “我又不是故意的,谁知道我刚施法这鬼孩子一下就撞了过来,这才导致我手里灵力一时失控打出去了两股龙卷风……哎没事,身上脏了等上去了回去洗洗就成!” 白竹冲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谁说我要跟着你们上去了?” 南尊一听就急了:“你不跟着我们上去,难道还要在这里守上一辈子?” 白竹冷哼:“干你毛事!” 南尊:“你能不能不要总冲我翻白眼,我瞧着怪瘆人得慌,你都在这里守了这么多年了,也该回去了。竹子,我不能没有你啊……” “你奶奶的!” 白竹歘的一下拔剑,又要砍南尊,但幸好此刻楚云看不过去了,张嘴又喷了两口黄沙无奈打断道: “咳咳,我说两位大人,你们能不能在意一下我的感受,你们只是差些被活埋,我是噎了一肚子黄沙啊!” 一句话成功引去了两个人的四道嫌弃目光。 一男一女异口同声:“活该!” 而乖乖站在一旁看戏的我不由长长叹了口气,这对欢喜冤家有时候还蛮默契的。 最后是我的亲师尊看不下去的制止了他们互相伤害:“省点体力,等会儿对付穷奇。” “穷奇!”楚云边喷沙子边惊悚问道:“是上古凶兽穷奇?前面有穷奇!” 白竹拍着衣裳,“要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一再强调尸水境不好过?尸水境内镇压的是那只见什么吃什么的穷奇。 不过,现在也许不能称之为穷奇了,这些年来它吞噬了往生大阵内太多怨灵,而且它会主动汲取六道之内的怨气煞气,如今已经进化成了一团黑雾笼罩的魔兽。 它体内,盛着往生大阵里一半的怨灵,攻击起来,相当于半个六境的脏东西一起围攻咱们,实力,着实不容小觑,我们三就算联手,也未必能搞死他。 不过我们的目标可以退一步,不搞死他,只要趁它不注意进入繁花境就好,到了繁花境,我们就安全了!” 楚云听完直打哆嗦:“半个六境的脏东西一起围攻我们……刚刚那两拨脏东西就围的我们手忙脚乱了!半个六境……前辈你真的有信心吗?” 白竹摊手,理直气壮:“没有啊!” 楚云更加要哭了:“没有你还说的这么简简单单。” 白竹耸耸肩,“那能怎么办,这往生大阵里面关着的都是什么货色,你们下来之前自己心里没数吗?事已至此,要么赌赌运气,要么大家一起死,多简单!” 楚云:“……呜,太离谱了!” 我听完她的描述,也担心地看向面前紫衣人。 男人斟酌了片刻,威仪淡漠道:“先去试试。” 南尊点头赞同:“可行。” 唯有楚云咬着帕子哭得伤心:“别啊,南尊,大帝,试试就逝世啊!” …… 尸水之境,遍地血流成河,尸水遍野。 刚踏进这里,我就觉得心口跳动得厉害,好像有什么力量要破膛而出…… 空气里夹杂着的腥臭味令我胃部抽搐,好几回都差点呕出来。 入目皆是黯沉的红色,脚底血液粘稠,隐约还有些滚烫。 尸水境内刮的风都是剐人的,风过脸颊,似刀子般,活生生能削掉人一层皮。 最开始还是只有我一人感觉不适,走了将近半个小时后,楚云也开始哎呦哎呦喊着皮疼。 白竹担心我是否能撑得住往下走,本打算用自己的法力给我做层保护罩,却被我的师尊捷足先登。 紫衣大帝伸手拉住了我,掌心汩汩凉意渗进我的指尖,灌入我的整个魂体…… 有他的灵力灌溉着,体内的不适总算是缓和了一大半。 倒可怜了楚云,向南尊求助的时候还受了南尊一个大白眼,被南尊念叨了一路:大男人不能太矫情。 接近境心,果然又有怨灵冲了上来,但都被南尊白竹和我师尊联手干掉了。 不过境内的怨灵远远不止这一拨,它们还挺会打持久战,一拨比一拨厉害势多,循序渐进的无差别攻击所有人。 第四波涌过来,白竹已经被前面几波耗损了不少体力,见状只好提起赤焰长剑施法运功,施展大法术。 然而在对付前面两境的恶灵时很有用的法术到了这里竟然只能堪堪震飞几十个恶灵,不等她反应过来,下一波已经朝她蜂拥而去了—— “竹子小心!”南尊展开折扇一面抵挡自己跟前的攻击,一面施法去替白竹挡怨灵。 楚云在这里的确显得废物了许多,于是只能被安排在我身边挡伤害。 胳膊被楚云牢牢攥在手里,他提剑艰难地砍死几个凑近我的怨灵,又一转身,把我晃得头都晕了。 好不容易安稳下来,我迅速在恶灵狂飞掀起的黑雾 第76章 老婆要切大号了! 俊朗大帝诧异一怔。 “娘娘……” “大妹子……” “怪怪怪、怪物啊!”楚云的反应,与须慕淮白竹格格不入。 我慵懒阖目,周身幽蓝荧光萦绕翻飞衣袂,脚下一点,飞入夜空—— “穷奇。”我淡淡唤了目下凶兽一声。 凶兽顿时呲牙,双眼射出寒冽凶光,不服输的嗷呜狂叫,暴躁用仅存的那条手臂狠狠捶地—— 兽嗓苍老,发出一声哀鸣:“啊——你来了,你终于来了,快!揍我!” 凶兽话音刚落,楚云愣是被呛咳了一下。 “这要求,好霸道!” 我瞧着他周身裹满黑气,一双眼睛早已被凶煞吞噬尽清明,微微拧眉:“嗯,忍着点。” 下一刻,我抬手凝聚法力,眼下一寒,飞身瞬移到凶兽的身前,趁其不备,一掌金光狠狠劈在凶兽的心口—— 凶兽痛啸一声,张开血盆大口欲要和我拼个你死我活,我蓦然转身,再次闪现在凶兽的背后,一掌朝穷奇魁梧的背部拍去,穷奇几乎没反应过来我究竟在何方位,就已然被我一掌击翻了个跟头…… 挥开鎏金的仙袍广袖,我乘胜追击,几招下去凶兽摔得整个天地都轰隆大晃。 没给它龇牙咧嘴报复我的机会,我运起掌力往地面狠狠击下,摇晃的大地顷刻裂出了一个十米宽的大口子。 原本就身受重伤的凶兽见状还在负隅顽抗,扯着嗓子用尽吃奶力气狂吼一声,一跃跳过地面裂痕,发了疯的撒腿就朝我猛跑过来—— “鳞儿当心!” 紫袍大帝赫然变了脸色。 我却不急不忙地挥袖垫脚而起,轻轻一跃,在凶兽撞向我时一脚踢在了凶兽那不好使的脑门子上,一个后翻,潇洒利落的平稳落地。 掌中结印,趁着凶兽被我踢懵之际,再迅速一掌击碎凶兽的天灵盖—— 强悍的金光灵泽顿时自我掌下、凶兽的脑门子上徜徉荡开,波及千里,连楚云都被我的灵力余波震到抱树哀嚎。 凶兽再也承受不住的翻起了白眼,张嘴就吐出了无数道黑气…… 我趁机剑指捏诀,淡淡启唇:“周天混沌,始复清白,化三清之力,祛众生之秽浊,散!” 随着清冷的一声命令下,自凶兽口中吐出的那些黑气尽数销毁,被神力震碎,荡然无存。 无数怨气被净化后,穷奇虚脱地栽倒在了我脚下。 一晃眼,化成了一只通体青毛的虎形小兽,贪婪的歪头往我腿上蹭了蹭—— “呜呜,主人,胳膊,疼。”小爪子任性地往紫袍大帝那一指,小穷奇顷刻委屈的红了眼眶,“他,坏坏!主人,痛痛,要吹,要抱抱……” 对上小兽那双委屈巴巴的深紫色瞳子,我无奈叹口气。 伸手正要把它抱过来瞧瞧。 一只冰凉的大掌突然包裹住了我的手指。 某人醋意上头,一把将我扯了过去,阴着脸向小东西凶狠道:“你敢抱,本帝剁了你另一只爪子!” 小兽一僵,嘴一瘪,下一秒就哇哇大哭了起来:“你个坏人,坏人,咬死你,嗷呜!” 它还真一口咬在了紫衣大帝的腿上。 但很快,就被某人无情的一脚踹了出去。 “啥情况,老师,我怎么看不太懂!”躲在远处的楚云惊呼。 但迎接他的却是须慕淮一记手刀:“你知道的太多了!还是解决掉比较好。” 于是楚云就在完全懵逼的状态下被须慕淮劈翻了白眼,噗通晕摔倒地。 小穷奇平白挨了他一脚,索性直接往地上一躺,撒泼打滚又哭又嚎: “主人,他踢我!更痛痛了!要抱,不抱不能好!哼!你个坏东西,为什么不许主人抱奇奇!主人明明最喜欢奇奇了,凭什么不让主人抱抱!” 紫衣大帝俊脸越发阴沉森冷,眸光像淬了冰刃般,眼刀嗖嗖往小穷奇身上射:“我老婆,凭什么给你抱!” 老婆二字,让我心底徜徉开一层涟漪…… 我扭头看那吃醋脸黑的俊逸美男,欣慰勾了勾唇角。 没说上话,我就眼前一黑,元神抽体,虚弱地往旁边人身上一倒,晕死了过去…… “鳞儿!” “嗳,你刚才叫主人老婆的时候,主人没打你哎!” “何止没打,你主人还笑了下……” “不至于吧,你告诉我你是不是灵魂元神哪里不干净,把我主人给玷污了!我主人以前从不被美色蛊惑的!” “咳,玷污这个词用的、真精准!你就没有想过你主人对他的感情本来就不纯洁。” “我主人……” “要不然你以为土伯为什么没殉情,反而选择辅佐他。” “哎……可怜我都没来得及和主人叙旧。” “鳞儿的元神刚被修补了一丝丝,她能回来,却撑不了太久,这般耗损法力,也许,近百年,她都不会再现身了。” “这还不是为了你,你一出事,她就立马现身相助!她待你向来坦诚真心,而你,什么时候能改改这不讨喜的脾性!” “本帝以后,不会再伤她心了。” …… 我醒过来的时候,楚云说咱们已经逃出那个凶险的往生大阵了。 至于我为什么会失去意识不记得后来那些事,楚云说是酆都大帝觉得我太胆小容易乱跑,在和穷奇打架的时候给我一掌,把我拍晕了。 不仅是我晕了记不得后面的经历,楚云也被劈晕了。 于是我俩总结出了一个结论,他们就是嫌我们太菜鸟,带着碍事,所以我们清醒着,还不如老老实实往地上一躺,这样至少不过引他们分心。 虽然办法不道德,但不得不承认,他们真的太睿智了! 我被白竹小姐姐扛回来睡了一觉,魂魄很明显舒爽不少。 精神也养得差不多了,走路不眩晕恶心,能蹦能跳的,就连肩 第77章 终于还阳了! 他瞬间脸拉好长:“嘁,我你都不喜欢,你眼光真不行!” 想了想,又说:“要不然南尊,南尊也单身!嗳不对,南尊有白竹了,他刚刚还在嚷嚷自己对白竹前辈一往情深一片痴心一生一世一心不变呢…… 土伯大人,土伯大人是单身,就是最近这些年,绯闻比较多…… 实在不行,大帝也可以考虑,大帝不仅单身还零绯闻,重点是,和他谈恋爱一定安全感爆棚!” 我听完僵硬的扯了扯唇角,干笑笑:“你这是,逗我玩吧!你让我打我师尊的主意,我和你有仇吗你这样嫌我命长!” 楚云一本正经地拍拍我肩膀,“虽然这个提议有点惊世骇俗,但你没听说过一句话吗,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 我呢算是瞧出来了,大帝对你这个徒弟还是很重视的,这些年来能接近大帝的女人,少,能被大帝这么护着的……应该更少! 咱们冥界是不歧视师徒恋的,我老爹老娘当年就是师徒恋,那会子南尊还在背后不遗余力的撮合他们呢! 好像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早些年不少高位阴间神都把自己的女儿妹妹送进酆都神宫拜师过。但……” 他故意话说一半吊着我,我如他所愿地好奇问下去:“师尊没要?” 楚云摇摇头,苦着脸道:“是人家不拜了,说是大帝整天阴着一张脸,还动不动就杀人,人家小女孩本来就胆子小,大帝还不给好脸色。 据说进酆都神宫拜师的美女们没一个撑得过两天,就哭爹喊娘的跑回去了。不少女孩回家后,时至今日谁在她面前提酆都大帝,她和谁急,可谓是在那些可爱妹子的心灵深处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创伤。” 我恍然,“好像明白了师尊为啥单身。” 楚云赞同的重重颔首:“大帝单身,纯凭实力!老师说早些年大帝也曾是冥界女鬼的梦中情人,伴侣标杆,后来时过境迁,他就成了冥界人人嫌弃的黄金单身汉。 现在谁要是敢说自己有心思和酆都神宫联姻,都要被拉去冥医那里看看脑子,查一下是不是精神出问题了!” 我听完不由抽了抽唇角:“怪不得零绯闻,这情况有绯闻才吓人好不好!” 大殿上,浮生怔怔地望着楠杉出神:“你没死……所以,我是恩将仇报了。” 白衣姑娘也痴痴凝望他,许久,仿佛明白了什么,赶紧冲殿上尊贵男人磕头求饶:“千错万错都是楠杉的错,求帝座放过浮生,楠杉愿意一己承担所有罪责!求帝座饶了浮生,饶了浮生!” 女孩的脑袋哐哐往地上砸着,浮生也慌了,急切同紫衣大帝辩解: “人是我抓的,是卑职违背了冥界律法,与旁人无关,与楠杉也无关,都是卑职自己要这么做的,还请帝座命楠杉退下,帝座公正严明,定不会冤枉无辜之人!” “帝座!大哥哥是因为我才酿成大错,是我的错,此事起因在我,请帝座不要惩罚浮生大哥哥,楠杉愿意受罚,帝座!” 两人都算重情,在殿宇内疯狂地保护对方。 但我那位师尊却并不打算让事情轻易过去,背对着众人一抬手,旁边的阴官就心领神会的令鬼兵们直接把楠杉拖了出去。 “帝座!是楠杉的错,还请帝座不要牵连他人,事出有因,这个因是楠杉!” “帝座!大哥哥,大哥哥我不要你有事,帝座,求你饶了大哥哥——” 女孩痛苦的挣扎声渐渐被隔绝在了两扇庄重大门外。 待殿内重归平静,紫袍大帝才缓缓转过身,抬手,土伯大人很识眼色地呈上一条镶满兽类银牙的长鞭。 “你当初,抽了那女孩多少鞭子?”紫衣大帝淡淡启唇,声音却夹杂了无尽凛冽寒意。 浮生低头,哽了哽:“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 修长的玉指握住鞭子,紫衣大帝提着鞭子,缓步下了数层镶金台阶,止步在浮生跟前,猛地扬袖,一鞭子狠狠抽在了男人瘦高的身影上,鞭上倒牙顷刻沾满血迹,随着鞭子落下又扬起,浮生身上两抹紫色灵息猝然被打散。 不等他有所反应,清华高贵的大帝又一长鞭狠狠甩下,鞭子打在血肉骨架上的低鸣回荡在沉静的殿宇内,只两鞭,就打得浮生痛苦的呕了口血…… 第三鞭、第四鞭,看得出来,我这位师尊是用了狠劲…… “这么打,不会打死吧。”我发现那鞭子明显比浮生当初抽我的鞭子要伤害力强上许多,而且我师尊用的力气,也蛮大…… 浮生都被打得整个人如同刚从血海里捞出来一样了。 楚云倒是不惊讶,很有哲学地说了句:“他当初打你的时候,可没有想过你会不会被打死。” ……说得对! 打到第十鞭,浮生痛苦地低叫出声时,他手下的五个小喽啰终于沉不住气了,含泪爬到紫衣大帝跟前苦苦哀求: “帝座!不能再打了,浮生大人只是个几千岁的鬼差,受不住您几十万年道行的抽打的!” “帝座,求你看在浮生大人为冥界尽心尽责这么多年的份上,饶过大人这一次吧!” “帝座,我等知情不报,都是同谋,要打,帝座连我们一起打吧!” “放肆,你这是在威胁帝座?” 青袍阴官走上前,施展法术挡开了那些跪倒在地的浮生下属,阴恻恻道: “尔等也知道实力悬殊,你们的浮生大人受不住帝座如此教训!当初你们统领大人对一凡间普通女鬼用此重刑的时候,你们怎么没想到,她会承受不住!” 偏偏有个没心眼的替浮生抱屈:“大人即便有错,可大人也对冥界有过贡献!大人也立过功,那凡人的鬼魂现在不是没什么事吗,大人并没有犯下私杀无辜鬼魂的重罪…… 更何况,就算那鬼魂散了,她也只是个普 第78章 让她入土为安 终于回来了…… 夫人? 龙玦?! 我几乎是条件反射地猛一把推开了他。 之前让我滚,现在搂着我叫夫人,这人变脸的速度简直快到离谱! “鳞儿……”他被我这个嚣张反应给惊住,伸手要来牵我的手,我却见状故意双手往身后一藏,不给他碰到我的机会。 “龙王爷,你别离我这么近,我害怕你。” 以前我每次说怕他,他都有种炸毛的冲动,后来渐渐的,我自以为和他熟悉了,就不怕了,有时候还会主动亲近他,认真告诉他我不怕他了,可换来的是什么结果呢…… 我身中剧毒他不给我解,我殷勤讨好,他满眼厌恶。 既然这样,他高不高兴,我就不用那么在意了……反正我就是个祭品,就是个玩物。 他听我生疏地说怕他,脸上果然顿时苍白。 我不想离他这么近,靠近他我总觉得心神不宁,趁他现在还没反应过来,我扶着棺材翻身就要出去…… 可惜身体不争气,大约是在棺材里躺的太久了,我爬起来时竟觉得双腿酸痛发软,陡然膝上失去知觉,我又狼狈地摔回了棺材。 胳膊肘砰地一下摔在棺材边缘上,我疼得两眼发黑,不死心的还要使劲。 一双大手握住了我的双肩,稳稳扶住了我的重心,他竟反常地没生气,还语气心疼的低低嘱咐:“你才还魂,身体和魂魄的契合度并不是很高,听话,别太心急,会伤着自己。” 他越是温柔,我反而越是生气,阴阳怪气地闷着声自嘲: “我很意外,龙王大人百忙之中还能抽空过来看看我死没死,我这个祭品有没有伤到,龙王大人你有什么可在意的……我会听你的话,滚开离你远点……你别碰我。” 不敢去看他此时的脸色,我都能预想到有多难看吓人。 我更了解自己的怂包性子,我也就只有在现在刚清醒过来心里怨气压不住的时候才敢阴阳他几句,等脑子冷静下来,肯定会悔死自己这么硬刚他…… 毕竟我在阳间可没什么大靠山能降得住他啊! 他要是一口吃了我,我还得下去求师尊把我一袖子掀回来。 “本王、我错了,老婆你别气……”他又一次吓到了我,听见我刚他,竟主动强行从后搂住我,压低声,小心翼翼地不停重复:“对不起,对不起夫人,我不该让你滚,不该把你一人丢下。” 嗓音酥酥软软的,像个委屈撒娇的小兽。 我愣了下,但很快,一股酸痛滋味就在心底徜徉了开,别过头,我僵硬道: “龙王爷,你换个人玩吧,我容易当真,我脑子不聪明,别人说什么我就信什么。 当然,别人和我说过的每一句狠话,我也会牢牢记在心上,我会记得所有人讨厌我的样子,然后再用它时刻提醒自己,我有多么招人厌烦,不能再相信,他会喜欢自己。” 身后的他呼吸一滞,胸口起伏也更迅速了。 一双手臂把我搂得极紧,他隔了很久,才靠在我肩上说:“老婆,我带你去吃东西可好?我给你包了饺子,你吃一点,如果还生气,以后我慢慢哄你。” 我执拗的别着头,咬牙拒绝:“我不饿,你松开我。” “就吃一点,你已经躺在这里六天了,不吃东西身体承受不了。”他极有耐心地哄着我。 我不想再和他没完没了地掰扯,“我不想吃!” “小娘娘这死了一回,还了阳,脾气怎么还变爆了呢?” 我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了一道袅袅柔媚的娇嗔,不多时,那一身媚骨的蛇妖就妖态万千的扭着杨柳细腰走进了灵堂,边捏帕子掩唇,边挑衅取笑: “我还以为小娘娘醒了后,会被陛下感动呢,小娘娘你怎么这么不小心,你落水以后,要不是龙王陛下一直用真气护着你的肉身,在白家衣不解带的照顾你,你早就在下面投胎了,说不准现在已经是哪个地方的小猫小狗了。 陛下为了你,可是六天都没合眼了,你这么把陛下的一片真心当成驴肝肺,可真是委屈陛下。” 我一醒就来挑事,真是让人头大。 只不过我这次才不惯着她了,我早就想撕了她这张伪善的脸了!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怎么能让龙王大人陪我这个死人这么多天呢!” 我挣开龙玦,扶着棺材,继续试着迈开双腿下去,双脚颤巍巍地落地,我拍拍身上蓝色复古的寿衣,迎上蛇妖那双勾人的上挑眼,不客气的反怼: “你怎么不再捅自己几刀了呢?捅一刀能让龙王大人陪你一夜,捅六刀,六天也就过去了,六刀换龙王大人的六夜,很值好不好。” 她或许也没想到我竟然会当面揭穿她的真面孔,唇角的笑僵了僵,随即反应蛮快的换上了一副泫然欲泣的神情: “小娘娘你怎么能这么想我,那晚上是我不对,但我的伤的确是其他妖魔伤的,我知道你气我打扰了你和陛下的清眠,可你也不能这么诬陷我啊,我有几条命,能傻到自己亲手那么做,我会死的!” 我瞧着她这么精湛的演技,抿唇一笑,故意说反话:“对,我就是诬陷你了,行了吧!” 大摇大摆地走到她面前,我接着戳她肺管子: “对了,你怎么不继续用毒呢?我死掉的这几天,你完全可以再给我下几种毒,这样争取我一还阳,就立马被你的毒毒死,又滚下地府黄泉。” 她眼底蓦然火焰猎猎,但面上表情管理得还是很好,保持着受委屈的可怜模样,更着急了: “小娘娘,你这是在把妩媚往死里逼啊!妩媚什么时候给你下过毒了,你不能因为妩媚和陛下走得近,就这么设计妩媚啊,妩媚知道你心底对陛下,对妩媚有气,但你这么红口白牙的诬陷,妩媚不能认! 何 第79章 把手串送给别人 “老子劈死你这个臭小子,老子真是看走眼你了!” 我爸提刀怒气冲冲地和陆锦年较蛮劲,大有一副今天要将宋译和陆锦年一起劈死在这里的架势。 而陆锦年则是一个劲的不停道歉,并且还坚称让我快点下葬是对我这个死者好。 我爸不听。 宋译操着手在一边冷嘲热讽:“一家子疯子!还真以为那个丑八怪能死而复生!真是丑人多作怪,你就算是留她在家一年,她该死,也活不过来,到时候只怕尸体都臭的遭苍蝇了!” “你!” 我爸脸一红,气得腿一软,被陆锦年眼疾手快的扶了住:“白叔,白叔!宋译你够了,闭上你的破嘴!” 磨盘搂着我爸的胳膊吓出眼泪:“师父,师父你别出事啊师父!” 我看不下去了,再让他们这样刺激,恐怕我爸心脏病都要气出来! 到时候万一有个好歹,就变成我好不容易才上来他老人家又下去了。 一把推开挡路碍事的纸人童男童女,我阴沉着脸走出去,吓死人不偿命地抬高音量说: “爸,一大早家里哪来的狗叫!你们刚才要埋谁来着?我就睡了一觉,你们就要把我葬了,谋杀吗?” 我爸差些气瘫的双腿再次趔趄了一下。 磨盘搂着我爸的胳膊更是红着眼眶,一个“诈”字嚎出口,嗓门眼那个“尸”差点没憋住…… 陆锦年见到我活生生的出现,眼底有光亮起,甚是意外,还有些小惊喜。 至于宋译,此刻那张没多少亮点的老脸上就似开了染坊一般,又青又紫又发黑…… 无数道滚烫目光朝我投来,我不紧不慢地缓步朝我爸走去,在我爸婆娑的视线下,俏皮一笑。 “爸!你说你怎么还这样暴脾气,动不动就要拿刀砍人,把人吓坏了该怎么办?会被讹钱的。” 伸手将我爸紧握的刀接了下来,我顶替了磨盘的站位,挽住我爸胳膊将我爸扶好,“爸,你别愣着了,我睡了这么久,肚子都饿瘪了!家里有吃的没?” 我爸硬生生把眼底老泪憋了回去,大手紧攥住我胳膊,嗓音沙哑浑浊道:“好孩子,有、当然有!磨盘,快去厨房把阳春面热一热,拿来给你姐垫垫肚子!” 磨盘应声,立马腿脚麻溜地奔向了厨房。 “这不可能,分明就是淹死了,那么多人都看见了!怎么可能还活着……妖孽,你果然是个妖孽祸害!”宋译看见我活着,很失望,望着我的眼神像严冬冰雪,恨不得隔空就把我冻死在原地。 我扶着我爸理直气壮怼了回去:“那么多人都看见我是被陆锦年从水里捞出来的,可那时候我仅仅只是处于缺氧太久,肺部呛了水,暂时昏迷休克的状态,谁能确定我当时的确断气死了? 更何况现在都什么年代了,有不少生死一线的人都出现过暂时心跳停止,没了呼吸的情况,最后心跳呼吸恢复的可不止一两例,这种事在医学界早就不稀奇了好不好? 更甚者有人能在火葬场的焚烧炉里清醒过来,你能说他们都是妖孽祸害吗? 自己没见识就不要随便发表言论,宋译,我劝你好好学习一下科学知识!” 宋译被我生生噎呛住,仍旧不死心的青着脸咬牙切齿辩论:“既然你说你一直都没死,为什么你家里摆了花圈设了灵堂,你身上还穿着死人寿衣!” 我低头瞧了眼自己身上这件暗色绣菊花古代样式袍子,脸不红心不跳地睁眼说瞎话:“我爸是开扎彩铺的,我家里有花圈不正常吗?这花圈上可没题名道姓是别人送我的。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家有灵堂了?那明明是我爸搭起来为我求平安的堂子!我身上穿寿衣又怎么样?我家迷信,我爸信阴间神,给我穿寿衣是怕我病中被鬼差勾走了魂! 你家住海边吗,我穿什么衣服你都管?我家这种条件,别说是穿寿衣了,我就算是穿神衣,一天换一件的穿寿衣,都无所谓! 你有本事出去宣扬啊,看别人是相信我死而复生,还是更相信我本来就没死!” 宋译扯了扯唇角,眼神凶煞地要吃人:“你的嘴皮子,真是越来越厉害了!” “宋译!”陆锦年冷着脸帮我说话:“你知道,我是个无神论者,同时我也的确在市医院听说过有人进了太平间又活过来的事迹。 当初我把宸宸从水里救上来时,宸宸虽然的确没有心跳了,但救护车过去后,镇上卫生院的护士医生并没有用专业的仪器抢救宸宸,只是凭借宸宸没有心跳呼吸,就判定宸宸淹死了。 宸宸出事的第二天,我还来见过宸宸,虽然只是匆匆一瞥,但我还是能确定,宸宸的身体没有起任何变化,没有浮肿,更没有尸斑。 即便是像你所猜测的那样,死而复生,七天了,现在天气渐热,宸宸身上就算不臭不烂也会有大片青紫痕迹。 宸宸,你把你袖子拉开,给宋译瞧瞧你的皮肤。” 我意会的挑挑眉,果断把袖子拉开,胳膊上的皮肤光滑白嫩,像剥了壳的鸡蛋似的,一点儿也没瑕疵。 陆锦年怕他还挑事,特意伸手试了试我胳膊上的温度:“她体温正常,可以确认她不是从冰棺里爬出来的。 而且,你这几天一直盯着白叔,白叔有没有去街上租冰棺保存尸体,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吧。还有……” 他趁我不备往我胳膊上拧了一把,我痛叫了一声,白皙的皮肤上瞬间多出了一抹红。 “死人的血液是不流通的,这么多天了,她如果真的死了,全身器官机能不运转了,拧她的皮肤,她皮肤不会这么快就红了,种种迹象证明,宸宸前几天的确不是死了,而是真的在昏迷。 宋译,事情发展到现在,你还有什么可怀疑的。” 宋译恨得咬牙却拿我们没办法, 第80章 您背叛了她 陆锦年琥珀色的眸底掀动一层涟漪,略为惊喜:“宸宸你说什么?” 我抬眼,视线掠过他的肩,再望向田野那头。 玄衣龙君的身影已然消失无踪了。 取下的手串换个胳膊戴,我从裙子口袋里掏出一只保平安的桃木牌,作为谢礼送给他: “这是我爸给我刻的保命牌,能够去邪祟,保平安。 我知道你是个无神论者,之前并不太信神神鬼鬼一说,这东西你就当个钥匙坠留在手头用吧,桃木能安神,能不能驱鬼难说,但自从我爸给我刻了这个桃木牌后,我的确很少做噩梦了。 今天我把它送给你,就算是精神寄托吧,希望它能保佑你夜夜不失眠!” 虽然只是个普通桃木牌,没开光,除了那牌面的佛咒雕刻手艺比较值钱,其余毫无价值,但陆锦年还是很认真端重的双手把东西接了过去,并且一脸爱惜。 “宸宸送的保命牌肯定是最好的,我会贴身携带的,谢谢。” 要不怎么说陆锦年是位真正的富家公子呢,这修养,这人品,这待人处事真不是宋译那个货能比的! “该说谢谢的是我,陆先生,要不是你舍命相救把我从水里捞出来,我估计真的凶多吉少了。” 我捧着蓝色小雏菊带他在田野夕阳里散步。 他收好保命牌,气定神闲地陪伴着我:“宸宸,当天落水的就算不是你我也会跳下去相救,更何况咱们还有同窗之谊。我肯定是要救你的,我学过游泳,跳水救人对我来说不是难事。” “都这么多天了,你怎么还没有回省城?” “公司那边都交给我手下的总监暂时打理了,干爹他的头七刚过,按照村里的规矩,我得等到他五七过完才能回去,才算守孝期满。” “那你岂不是要在桃花镇上小住一个多月?” 他笑笑,道:“是啊!原本是不需要守这么久的,但是我干爹是个光棍,他膝下没有其他子女,我认他本来就是借他八字挡灾的,这些孝道必须要尽完。 我妈昨天还给我打了电话,让我务必将干爹的后事处理妥善,这关乎我以后命运是否一帆风顺,马虎不得。” 我好奇问他:“你既然是无神论者,为什么……反而会信这些?” 陆锦年叹口气,说:“生意人,有多少是真正的无神论者。我之所以把无神论者挂在嘴边,只是因为见不得有些人打着神神鬼鬼的幌子干些丧尽天良的坏事! 与神明作恶相比,我更加相信我亲眼所见的事实。 就像,从小到大,他们都在说你是祸害,是灾星,谁接近你谁倒霉。可事实却是,我接近你了,我的气运并没有因你而衰败,反而是在第一天遇见你,和你说过几句话后,我家公司的股价突然迅速上涨。 一直到今天,都稳高不落。我突然觉得,你不但不是灾星,反而是我的福星!” 福星……我心口五味陈杂的笑笑,有些感动:“我长到这么大,倒还是第一次被除了我爸妈以外的人夸是福星……陆锦年,凭你这句话,我不惦记你之前把我扯下墙头的仇了!” 庆幸吧,我不打算踹你了! “宸宸,你是个好女孩,你与桃泠形容的一样,善良正直。” 陆锦年眼带笑意地望向我,再次向我抛来了橄榄枝:“公司里,我身边还缺一个秘书,我觉得你能胜任,你如果愿意的话,头一年,年薪三十万,次年我会给你涨薪资的。 等我守孝期满,就带你回去报道,在我身边做事,不会让你太辛苦。你只需要给首席秘书打打下手就可以。” 年薪三十万啊!那也就意味着一个月有两万工资……上市公司就是阔气! 只是这种诱人的条件如果换做刚毕业那段时间,我肯定乐的恨不得立马收拾铺盖奔去签合同入职。 但搁在现在,感觉也没啥吸引人的。 我摇头婉拒:“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我可能无法胜任这个工作,我只是大学毕业,不是研究生。 像你们这种大公司招行政秘书一般都需要工作经验,退一步也得专业对口的研究生,我专业不对口,学历也不是很能拿的出手,没有工作经验,只是个职场小菜鸟,年薪三十万对于我来说,太高了,高的我可能把控不住。” 他不死心地温和说:“我可以手把手带你。” 我心意已决,“还是不了,你们有你们的世界,我也有我喜欢的生活,我不想逼着自己去融入不喜欢的圈子。” “你见过外面的繁华,感受过外面天地的广阔,你受过良好的高等教育,毕业于省城最优秀的大学,难道你真的甘心,一辈子窝在这个偏远狭隘的桃花镇?你这样浪费一身才华,真的不后悔吗?” 我淡淡一笑:“这就是我选择的生活,相比于大城市的奔波劳累,我更喜欢乡野的自由自在。” 他见我在面对他的高薪工作,诱人条件久久没有动摇,便也没再说话了。 笑话,没钱谁喜欢乡野生活,重点是我有钱啊,三十万的年薪的确对我这个年龄段没有工作经验的女孩来说,是一份顶顶好的工作,求之不得。 但我算了下,以我现在的副业收入,俩个月就能达到这个年薪。 自从回到桃花镇,我的财运着实好了太多太多,赚钱如流水。 我随随便便就能弄到这些钱,谁还辛辛苦苦跑千里之外的地方给人当孙子! 但陆锦年这家伙就想得比较天真了,听他后来言语里的意思,他总觉得我是因为容貌焦虑,被刚毕业那段时间打击到自卑了,又加上舍不得家里老父亲,才不肯跟他走,去他公司给他当秘书。 …… 晚上,我在我爸的千叮咛万嘱咐下早早回房间睡了大觉。 我爸在家,某些人出现在我家的频率就少了。 第81章 本王的龙娘娘 无奈扶额,我生无可恋,“那行吧。” 可怜巴巴地夹了枚小笼包,往嘴里一塞…… 一口咬下,竟然是实心的? 馅儿呢! 我不死心地再夹一个。 还是实心的。 什么情况,这老板坑人呢! 我正打算拿着物证和老板对质,谁料到那老板端着一杯热豆浆送过来,突然脚下一崴,一杯乳白色的豆浆就那样在我的目光中泼出了个完美的抛物线——哗啦洒在了陆锦年的手臂上。 陆锦年被吓得一个激灵,毛毛躁躁地跳起来,赶紧掏出口袋里的真丝帕子迅速擦去袖子上滚烫的液体。 我目瞪口呆地坐在原地,真是……可惜了这件高定西装! “哎呦对不起,对不起小陆!”老板见状也委实吓得不轻,着急忙慌地抬脚就冲过来要给陆锦年处理,但也许是陆锦年今天出门没看黄历…… 那老板在冲向他的时候脚下一个打滑,再次重心不稳向陆锦年虎扑了过去—— “啊!” “你不要过来——” ‘来’字话音还没落,只听咚的一声,那本来就体型健硕的中年老板直接把陆锦年给压在了身下,两人双双砸在地上,那画面,要多震撼有多震撼…… “哎呦,小陆啊,没事吧!” “老李你怎么回事,怎么把小陆给砸了,小陆这孩子从小就身体虚,你这么重,万一把他砸出了个好歹可怎么办!” “大家快来帮帮忙啊!先把老李给拖起来!” 旁桌吃饭的大爷大娘见这一幕立马放下筷子跑来帮忙救人。 我也在震惊了半分钟后果断吐出了嘴里含着的一半小笼包,忙里忙慌地跑去把差些被压成馅饼的陆锦年搀扶起来。 “陆、陆锦年你没事吧!”我挽着他的胳膊硬是把羸弱的他拖了起来。 陆锦年被老大叔这么一砸,有一两分钟的懵圈,直到对上我关心的目光,才终于虚弱地醒过神,脸色很难看的强装镇定:“咳,没事!只是被砸了一下,我还没有那么脆弱。” 下一秒就有大娘拆他的台:“呦你还不脆弱,你小时候被咱家狗追了两步,回家就吓得高烧不起了!你还不虚!你妈回来的时候都和我说了,你这几年全靠喝中药调理身体,要不然以后连孩子都要不上……” “咳咳!”陆锦年老脸铁青地咳了两声,强行打断大娘的话,浑身不自在的没好气道:“我没事,李叔没摔着就成。” 说着从口袋里掏出钱包,抽了一张五十元,放在我们吃饭的桌子上,“我先回去换身衣服!” 啧,看这反应,是被人家当众揭短刺激到了吧……真没想到他竟然虚到靠中药调理。 不过也对,他打小就身体不好,和人吵架对骂都能把自己气得心脏病发作。 妥妥一个病美人嘛! 他大约是一刻也不想在这种要命的环境下待了,说完就果断拉着我的胳膊带我往他停车的地方带。 现场还在疯狂吃瓜的众人这会子并没有要散去的意思,李大叔还揉着腰哎呦哎呦喊疼,旁边那大嘴巴大娘仍义正言辞的训着李大叔,听起来像是在给陆锦年抱不平,可落进陆锦年耳中,陆锦年脖子都气红了。 “你看你,把人家砸成那样,万一人家被你砸坏了,生不出孩子,都怪你!” 生不出孩子这五个字,可比穿肠的毒药还烈啊! 虽说桃花镇上的这些大爷大娘平时口无遮拦惯了,说话不过脑子,其实都没有坏心。但他们也完全没考虑到当事人有多尴尬,尤其是在男人虚不虚这件事上…… 嗯,陆锦年明显是被她们的话给逼疯了,这才以至于刚把我推进车里坐着,他细长双手刚搭上方向盘,就咬着牙语气坚定地和我发泄:“我不虚!我身体、很好!要孩子……也没问题!” 鬼知道我为什么到现在手里还攥着一个没下嘴的小笼包,听他陡然来这么一句,我觉得他肯定是遭到了刺激,心态炸了。 如果不按照他的话说下去,万一又把他心脏病气犯了可怎么办。 于是我立马摆出了一副坚信不疑的神情,重重点头:“我知道,你不虚,你身体好着呢,这些大娘们平日里就喜欢造谣!” 他泛红的年轻面孔总算是缓和了些,仿佛我一句话又令他有了挺直腰杆的勇气,沉默片刻后,柔和了嗓音:“我送你回家。” 我点头:“好。” 只是,驾驶位的某人一脚油门踩下去—— 车竟然没动! 陆锦年拧紧眉,一脸吃了翔的表情,在重复试了无数次后,我尴尬地探出脑袋问他:“那个,你车坏了?” 陆锦年揉揉眉心,像个随时都可能爆炸的煤气罐罐,压着心头怒意闷声说:“没、没油了……” 没油? 我呛咳了声,很快,我就很有良心地反应过来:“那、那你赶紧打电话让陪你一起回来的助理过来接你吧,你现在这模样……不适合在外面晃荡。 那个啥,正好我家离着也不远,我先自己走回去了哈!” 陆锦年回头看了看我,欲言又止,半晌,才挤出一句:“不好意思宸宸,让你见笑了。” “没事没事,你处理好自己就行了,我先走了哈,拜拜!”我一边和他客气,一边已经扣开了车门麻溜下车跑了。 快步走到陆锦年看不见的地方了,我才拍拍胸脯猛松一口气,“这倒霉程度都已经不能算是出门没看黄历了,简直比出门踩狗屎还毒……我为什么要脑子发抽答应和他一起出来吃早饭呢,明明我可以拥有小龙虾,我却跟着他去吃什么小笼包!” 很气! 我捏着口袋里没有花出去的两百元巨额大钞,陷入了深思。 是回家呢,还是继续去逛街呢…… 就在我纠结选哪条路时,身后突然传来了一个轻松愉 第82章 尾巴给老婆摸! 现在知道我是他的龙娘娘了,当初把我丢在路边,口口声声让我滚的时候,他可没说我与他有关系! 我挣脱不开他的钳制,只有拼命咬着牙关不许他侵入。 他也不恼,只是更贪恋强势地含着我唇瓣折磨。 我被他磨得没了耐心,胸膛内的那股子委屈越积越厚,终于爆发,打开牙关就狠狠咬了他一口。 腥咸的血液沿着齿缝渡进了口中,于舌尖味蕾悄然绽放…… 我发热的脑子轰的一下,思绪乱成一团麻。 我刚刚,好像用力过猛了…… 把他的唇咬破了。 立即松开牙关,我惊慌失措地想再推他…… 以前没惹他他都能无缘无故生气凶我,现在我把他咬伤了……他不得一怒之下把我掐死…… 见我一副犹似惊弓之鸟的反应,他拧了拧眉,按住我推他胸膛的双手,宽大手掌把我脑袋往他怀里压得更紧了。 四瓣唇严丝合缝地抵在一起,他舔舐去唇角的血液,在我心猿意马,恐惧担忧时,又温柔入骨的吻了吻我…… 好似在无声安抚。 可偏偏就是这熟悉的疼爱体贴,让我的心,陡然像被一根利刺扎穿—— 不是滋味,难受到窒息。 眼泪也控制不住地掉下脸颊。 他看我哭了,立马松手放开我,担惊受怕的捧起我脸蛋,轻轻用拇指抹去我脸上泪痕。 “别哭,我不欺负你了。” 我垂头,没勇气和他对视,故意用冷冰冰的语气掩饰心底委屈: “你是龙王,你想怎么对我都可以……但请别玩弄我的感情,你可以一直对我冷淡厌恶,求你,别莫名其妙的对我好,又莫名其妙的抛弃我。 我不像你们,你们无情无欲,我是人,我经不起你们这么精神折磨。 你松开我,我们的交易还在,这三年我会听你的话,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你不用以这种方式来训练我的忠心,这样只会让我更不愿意靠近你。” “你不靠近我,还能靠近谁呢?” 他深深叹息,保持着抱我的姿势,低声道歉:“是我不好,我以为你想治脸是因为陆锦年,我只是吃醋…… 那天晚上,我没和别的女人单独相处,我出门了,当初杀死的那条蛇手下有不少妖物,那些妖孽最近一段时间都在找我报仇,我担心把他们引过来会对你不利,所以那几天,我都在外清理他们。 妩媚受的伤,是我亲手医治的,但也只是看在她跟了我多年忠心耿耿的份上。” 手掌用力揉了揉我的后背,他将头埋在我肩上,轻轻解释:“有人告诉我,你和陆锦年青梅竹马,我的确发现,陆锦年对你的心思不简单,你们还单独出门拜神,我是怕你被人抢走才生气。 那天我本来是去找你,可却看见那个姓陆的搂着你不放,是我没弄清楚情况,才扔了你给的东西,夫人,我知错了……我怕你死……” 他说这些,我非但没有觉得心里好受,反而眼底更酸涩了。 口口声声说怕我死,可我真死了,也没见他去救我…… 要不是我命大,早就被打死在鬼差的鞭子下了。 这些他根本不知道,估摸现在还以为我只是在赌气使小性子吧。 “你的事,不用向我解释。”我抿了抿唇,一字一句地开口:“龙王爷,我只是个祭品。” 祭品二字,刺痛了我自己。 他听罢呼吸一顿,但紧接着,箍在我身上的双臂猛地紧收,“是祭品,也是我夫人。” “我不是你夫人。” “你不是谁是?” “你想让谁是,谁就可以是。” “所以,你是我夫人。” “我不是!” “那我去找别人,你不吃醋?” “你爱找找谁,和我又没关系!”我气急。 他用手指帮我理了理肩上头发,“但是我说过,我想追你,和你谈恋爱。” 我怔住,别过头:“我拒绝。” “夫人觉得本王的血味道如何?” 我:“……” “要不然再咬一口?” 事情的发展怎么有点脱轨了…… 他今天脑子被门夹了么,和我闹耍赖? “可是,你觉得,我还敢相信你吗……”我言语淡淡地说。 的确,他之前对我做的种种,我到现在还心痛,心有余悸。 他沉默一阵,没有我意料中的知难而退,倒是,突然把我打横抱了起来,面不改色的轻轻道:“早上不是没睡好么,再回去睡一会儿,我陪你。” 我在他怀里反抗:“我不想睡觉!” 他坚持:“魂魄刚回来,多休息有助尽快痊愈。” “我不用你陪!” “嗯,那是我想陪着你。” 我气得脑子疼,“你这样又是在打什么主意!我是人,不是你的玩物!” “本王没将你当成祭品玩物,从头到尾,你都是本王的妻子。” “呵,不敢,我们才认识多久,我配不上你!你身边不是有现成的想取悦你的女人吗,你那么信任她,去陪她好了!” 我凶他,他的情绪根本没有任何变化,倒是在听我阴阳他和那个一身紫的蛇妖时,眸华轻漾:“夫人说笑了,本王哪敢,再去陪别的女人,本王就要没老婆了。” “……” 你也知道! 和他吵架吵得头疼,以至于他刚把我放回床上,我就难受的捂住了脑袋。 还阳果然是有后遗症的。 他脱下外袍也陪我躺了下来,从后伸手搂住我,修长的玉指轻轻帮我按揉太阳穴…… “本王知道,你在下面受苦了。” 你知道个鬼! “你出事那几天,本王一直都在你身边。” 我出事那几天我自己又不晓得阳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说在我身边我就相信么! “等你好起来,我给你治脸。” 第83章 哄不好就色诱! 他、疯了,对,一定是吃错药了! 要不然怎么会偏拉着我摸他尾巴…… 更过分的是,他的尾巴手感、也挺好…… —— 生平头一次遇见被人强迫着占便宜的糟心事。 好在我没被他折腾多久就劳累的在他怀里昏睡了过去。 他身上的檀香,好熟悉。 和老师身上的香味一样……又不一样,老师身上的檀香有些冷,他身上的檀香,暖暖的。 一觉醒过来已是傍晚六点了。 刚出房间门,我就被白竹姐姐神神秘秘的拉到了院子里。 抬眼望出去,才发现院子里种满了火红玫瑰,路边花影下,还摆上了两排摇曳的梅花型红烛…… 蜡烛沿着我们脚下长道一直摆到紫藤花架下的石桌旁。 桌子上也搁着两支烛台,燃着细高红烛,还铺了一层薄薄的玫瑰花瓣。 这阵仗,是要求婚、表白? 我瞠目结舌。 直到龙玦从花架另一头现身,我才恍惚再醒神。 下一刻,又被震惊到说不出话。 只因为……龙玦今晚换衣裳了! 大红鎏金的龙纹长袍,广袖长衣,盘龙祥云的正红绣金丝腰封。 衣摆与袖摆都是用金丝勾勒出的飞龙水波暗纹,粗一眼看过去,只是件比较华丽的红袍,可仔细看,抬步间,那衣上流光隐隐,恍若揉碎的一抹沉醉夕阳。 飞龙暗纹精细极致,与腰下坠着的那枚透着绿荧光的美玉交相映照,华贵而不失优雅大气…… 看惯了男人穿沉稳老气的墨衣,如今乍一看他穿红衣,却是一种与往日完全不同的感觉。 那身衣袍的红,惊艳且内敛,没有红的灼目,只是衬得本就俊美的男人此夜更像天边明月,没了一身寒凉,多了几分温柔热烈。 乌黑长发过腰,随意松在身后,不似往日那么规矩板正,今夜的他,红衣墨发,慵懒从容,恣意潇洒,倒像是故意放纵了自己…… 幽沉的眸子仿若初夏的夜空,清凉,透着神秘的墨蓝色。 可偏偏夜空里,坠着星辰点点,驱散阴寒。 剑眉飞扬入鬓,凤目流光熠熠,鼻梁高挺,薄唇微抿……五官每一处都如同上苍亲笔题绘而成,俊美到极点,同时生于一张脸上,更可称为此间绝色、惊为天人…… 龙玦长得好这件事,我一直都清楚。 可今晚或许是因为他一改常态,换了件与往日风格截然相反的装扮,所以给人的视觉冲击感格外强烈…… 他遥遥朝我迈来,每一步都好似走在我的心上。 像暗夜里走出的神明,清华高贵,摄人目光,勾的凡人贪心大起。 只一眼,就不想再挪开目光…… 穿这么红,是想当新郎吗? “好看吗?”白竹姐姐嬉笑着用胳膊肘碰了碰我。 我艰难地收回目光,拧眉问她:“啥情况?他今晚又要折腾什么……” 白竹姐姐意味深长地冲我一笑:“嘿嘿,看不出来吗?他要和你约会!” “约会?”我差些呛住,心猿意马地转身要走:“算了,我没时间陪他演戏,有这功夫还不如回去睡觉。” “睡什么觉啊!烛光晚宴,美人作伴,难道不比睡觉有意义?”白竹姐姐没良心地一把拉住我,表情认真的和我说:“龙王以前可从来没穿过红衣,今天晚上是特意为你而穿,就想着能博你一笑!你知道让一个正经人穿红袍子,牺牲有多大吗?” “正、正经人?”我抽了抽眼角。 他哄着我摸他龙尾的时候可一点也不像正经人! 他们闹这一出的目的我也心知肚明,但我始终忘不了他当初扔下我给的礼物,转身而去的那个冰冷眼神…… 心凉了,哪那么容易再捂热。 “我对烛光晚宴没兴趣,我只想睡……啊!” 话都没说完呢,身边那个不讲武德的女人就猛推了我一把,直接一招把我送进了龙玦的怀里! 脑袋撞在他的胸膛上,他疼不疼我不知道,但我是真的晕了! 他反应得快,我一扑进他怀里他就抬袖抱住了我,身后传来白竹小姐姐幸灾乐祸的声音:“祝你们有个美好的夏日夜晚二人世界,人已带到,我先走啦!” 打完招呼,几乎是在一秒钟内就没了踪影。 她这么卖队友,我其实很不爽。 挣扎着从龙玦怀里出来,我刚想开口和他拜拜,分道扬镳,他却先出声温和问我:“想看萤火虫吗?” 我愣了下。 腰肢被他重新揽了过去,他伸手,摊开掌心,顿时无数萤火虫从他掌中飞了出去—— 盈盈光亮一瞬填满整个天地,有一点落在我袖子上方,我下意识伸手去接,却烫的手心一痛。 我嘶了一声,赶紧搓手。 他看着我这蠢笨动作,勾了勾唇角,忽然抬袖,一只手臂搂着我的腰飞身就轻易把我送上了屋顶。 双脚踩在屋顶斜坡瓦片上,我一个趔趄,他赶紧手臂一收把我抱住。 我撞进他衣上一片清雅檀香,不可思议地昂头与他对视,突然不明白他又在整哪招。 “你带我上来、干什么?” 这个角度的房顶……我、恐高啊! 他挑挑眉,一本正经地拿捏住我的软肋:“省得你又跑了。” 我脸黑:“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狡猾了?” “谬赞。”他对我用狡猾这个词形容他,表现得好像还挺满意,扶着我在屋顶上坐下来,淡淡道:“我反思了一下,以前我对你的确不是很好,所以从现在开始,我要将你当做与我平等的伴侣来对待。” 我别过头,双手扶着屋脊沉沉道:“不敢,龙王大人言重了。” “还在生气。”他提起袖子,把胳膊送给我看。 我抬眼,正好看见我之前给他的转运珠手绳还被他戴在手腕上。 “这条手 第84章 识破诡计 蛇妖哽住,后愣是被龙玦一句话给吓得原地消失了。 回房间,他小心翼翼地把我放在床上,随后脱衣,陪我一起睡下。 温柔地拢过我,摸着我的脑袋哄我睡。 不像在生气。 难不成真的转性了? 不过仔细想想,倒也对,当初我当着他的面要把手串送给陆锦年,他都硬生生憋住了。 更何况现在只是个保命牌。 一夜安稳,翌日清晨,我刚起床就被白竹姐姐给拉到一边疯狂八卦了。 “怎么样怎么样,你俩昨晚上处得开心吗?”白竹姐姐激动得两眼放光。 我无语的扣手:“就那样。” 白竹姐姐皱眉:“什么叫就那样……不过就那样这个回答的确比昨晚的连连否定强一点,那就证明,你俩处的还不错!” “我俩……他其实不需要向我解释的。”我闷声说:“他是龙王我是人,无论是哪种关系咱们都能过下去。” 反正,也就三年。 “此话差异。”白竹姐姐立马纠正我:“如果只是普通的契约关系,他的确没必要向你解释,你也用不着他的道歉,可你俩现在是两口子。” “谁和他两口子了!”我嘴硬不承认:“我俩之间只是有个交易在,三年,他就会走。” “三年时间,那还长着呢!三年之内你能保证你不动心?”白竹姐姐笑眯眯地往我身上挤了挤,一副她都懂的表情:“更何况,我看你现在就已经对人家动情了。” “动情?”我诧异惊呼:“怎么可能!你觉得我喜欢他?我怎么会喜欢他呢!他这么吓人,我只是怕他而已,我不可能喜欢一位龙王爷的!” 白竹姐姐听完我的话反而噗嗤一笑,“嘴硬。行吧,你说不喜欢就不喜欢,但,姐可奉劝你一句,别等错过了再后悔,人一辈子能遇见一个真心待自己的人不容易。 以他那张招桃花的脸,你不要,后面肯定有排着队想勾搭他的女人。他如果被人先下手抢走了,你可不许哭鼻子。” 我默默抓紧双手,低头压抑着嗓音,口不对心地说:“我爸告诉我,能被抢走的,都不是属于自己的,最好的。” “但是姐要告诉你,真正的幸福是要靠自己把握的!当你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千万不能害羞,也不能太放松警惕。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这世上好男人太少,比较抢手。你要是不争不抢,就会给别人钻空子的机会。 你没听说过一句话吗?只要锄头挥得好,就没有撬不走的墙角!喜欢这件事,单凭一个人意志坚定,拼命努力,很累的! 永远不要对伴侣抱有太过头的信任,万一哪天他真的疲倦了,就也真的放手了。” 我歪头看着白竹姐姐以过来人的口吻长吁短叹,突然好奇她和那位南尊…… “白竹姐姐,那你和南尊又是怎么回事?” 她眼里的光沉了沉,蓦然没那么开心了,从腰间抽出一把小刀绕指转圈把玩:“那是我当年眼瞎,落进了他的圈套!也是那时候我才明白,原来一腔深情……也是可以装出来的。” 这话听着有点伤感,看来南尊和白竹姐姐的感情情况,比我和龙玦的还糟糕。 我起死回生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桃花镇,但幸好有陆锦年在中间设法圆谎,这才让我死而复生的事从玄学方面转向了医学奇迹。 也因为他三番五次的帮了我,故而我爸对他这个青年才俊可是印象十足的好。 于是下午我刚到他老人家的铺子里送水煮鸡蛋,他老人家就拉着我把陆锦年夸个不停。 “小陆这孩子啊,方方面面都好,不愧是做小老板的人,说话头头是道,条理清晰,连你爸我都不是他的对手。 幸好有他帮你证明,不然柳荫村那些人又不知道该怎么编排你!我算是瞧出来了,能克住那个宋译的,也就只有小陆了!只是,可惜了啊……” 我剥了一个鸡蛋随口问了句:“可惜啥?” 我爸意味深长的睨了我一眼:“可惜你已经是龙王的女人了,不能另嫁,不然小陆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我抽了抽唇角,干笑笑:“爸,你应该在我小时候多领养一个闺女的,这样你看顺眼的小伙子就能给你做女婿了。” 我爸将一只纸人糊好,叹气道:“得了吧!你一个就已经很让我头疼了,再养一个闺女,我还要不要活了?不过,说起来,这几天你有感应到那位龙王的存在吗?” 我无聊的拿根竹篾玩:“他在啊,怎么了?” 我爸挥挥手:“没怎么,前几天你出事,我去求他他没有反应,我还以为他走了呢。” 提起前几天,我有些生闷气:“他才不会走呢,我没死他怎么会走。” 我爸无意地附和:“嗯,对,好歹是家仙,的确与你不死不休。” 不死不休这个形容,我怎么听着头皮发麻呢! 晚上回到家,刚打开手机就发现了一封很正式官方的邮件。 不出所料,又是一些大赛的邀请函。 只不过这次与众不同的是,主办方比之前的那些大赛有名气有钱一千倍。 获奖还能得到国家级证书。 虽说自从我回到桃花镇以后就深藏功与名了,但认真想想,我还年轻,趁着现在还有些热度是该多拿点证书给自己镀镀金…… 不然可就真成别人嘴里那只会博眼球卖弄雕虫小技的包装型网红了! 我一边推敲着大赛的主题该用什么思路去描绘,一边慢步往前走。 但很快,一抹紫色就挡住了我的前路。 “小娘娘可真是命大,这样都能死而复生。” 女人唇角勾起了一抹戏谑的笑,嘲弄道:“我也属实没想到,陛下竟真的有法子,将你的魂魄召唤回来。 不过……即便如此,又怎样。你只是个普 第85章 有些东西,他根本不需要 他眼底偷偷漾起一点笑,但瞬间又恢复了清冷:“嗯,没什么大问题。不用放在心上。” 这话,我怎么觉得就那么不靠谱呢! 盯着已经完好无损的那只手看,我忽然想起来,他好像已经知道我中毒的事了…… 也对,白竹和土伯肯定已经把我在地府经历的种种告诉他了。 他知道我在地府被阴差抓走逼供,那我中了剧毒,他一定也清楚了前因后果。 再加上刚才他对妩媚说的那句话…… 他知道我是被蛇妖下的毒,但目前来看,并没有做出什么反应,就连今天我被蛇妖算计,他也只是口头威胁了蛇妖一句。 难不成二十年的朝夕相处真给他们处出什么感情了? 想到这,我心里又开始酸溜溜的,很不舒服。 我很想问他,明明知道是蛇妖害的我,可为什么没替我做主撑腰,给蛇妖点颜色瞧瞧。 但,我好像没那个资格要求他这么做。 好歹人家也忠心他将近二十年,就算他对蛇妖没有男女之间的感情,至少也有多年的主仆情谊…… 我又算什么。 越想越心里不自在,我索性直接往床上一躺,又给他摆起了臭脸。 他对我这突然上头的脾气也有些百思不得其解,靠过来躺下,从后搂住我的腰,无奈地好笑问:“夫人这气生的,怎么还断断续续的?” 我闭上眼睛抱住枕头:“一直都没消呢!刚才只是看在你这次没有上来就劈头盖脸训我的份上,我才暂时不和你计较!” “这样。”他似乎觉得这个答案很幼稚,嗓音里笑意酥麻:“那我要怎样做,才能让夫人彻底消气?” 彻底消气,就目前这个情况来看,有点白谈。 “与其好奇我什么时候消气,不如交给时间,时间能淡化一切,或许过个十天半个月,我自己就气消了。” “十天半个月。”他思纣了一下,说:“有点久,还是哄着吧,哄着说不准三五天就能好。” 你做梦吧三五天,三五天都对不起我上回在你这造成的心理阴影! “不如让本王猜猜夫人今晚为何生气。”他从后搂住我,下颌倚在我肩上,轻声说:“夫人是不是在想,本王分明瞧出了妩媚在设计你,为什么没有直接处决了她?” 我一怔,睁开双眼。 我现在的想法都写在脸上了吗?他为什么一猜一个准。 我咬死不承认:“没有。” 他直接无视了我的反驳,兀自解释:“本王怀疑她和附近一个大妖有勾结,那个大妖贪图本王身上的真龙之气,本王想引出他,所以妩媚暂时不宜动。 不过夫人放心,等本王解决了那个大妖,就将她处置干净,一定让夫人满意。” 有妖物盯上他身上的龙气?话说回来他这龙王爷的身份确实挺遭人惦记的。 上次那条蛇不就打着吸他龙气的主意吗。 我深呼了口气:“你不用让我满意,反正我对你来说,只是个暂时觉得很新鲜的玩物,你不用为了我处置跟了你十几年、忠心耿耿的仆从!她的事,我一点儿也不计较。” 不计较才有鬼,我就不是大度的人。 她给我下毒还骗我的事我能记一辈子! “我听说,你在下面拜了位师父?”他启唇问。 土伯大人和白竹姐姐都出现了,我早就想到我在下面找靠山的事要瞒不住了。 “嗯,运气好,刚巧碰上了。他觉得我天资聪颖乖巧可爱温顺正直善良勤勉柔弱可怜……”猛吸一口气,我总算把自己夸满意了,“所以就收了我!” 如果我没听错的话,身后的人好像憋不住笑出了声…… 我顿时就急眼了,“你不相信?我那位师尊可厉害了,他一个打你十个、” 咳十个可能有点夸张,“三个!还是绰绰有余的!他身边的那个大人可说了,他以前没收过徒弟,我是唯一一个!所以你往后最好对我礼貌点,不然我叫他上来打你!” 他这次笑得更肆无忌惮了,搂着我没脸没皮的问:“打我,你舍得么?” 我:“……” 谁给他的自信让他认为惹毛了我,我干不出找人撑腰的事?! “你师尊,如何?”他问的奇奇怪怪。 我:“什么如何?” 他言简意赅:“给你的印象。” 我哽了哽,撒谎不脸红地夸张形容:“当然是高大勇猛霸气侧漏尊贵无匹天下第一……” “说实话。” “我说的就是实话。” “我可是听土伯说,你一到他面前就吓得瑟瑟发抖,连口大气都不敢喘。” “……” 土伯大人误我! 我扶额无奈,“人很好,很厉害,打架能打到天崩地裂……就是脾气差了点。” 身后人意味深长的拉长音:“哦——” 我战战兢兢地抠着枕头:“我们在房间里说话,他老人家应该听不见吧?” 龙玦将我的手握进掌心:“听不见,酆都大帝没偷听人家夫妻夜话的癖好。” “那就好。”我松口气。 闭上眼睛沉默很久,听他似乎有话要和我说,我突然先低声打断:“其实在下面的时候,我更想见到你。” 他安静了,想说的话生生噎了回去。 “只是想想,其实是不希望真和你相遇,毕竟我在下面那几天,每一天都徘徊在生死边缘。我想见你,是因为依赖,习惯了自己一出事,回头就能看到你。” “然而我又清楚,在那种环境下看见你,你可能会出事。所以既想见你,又在心中祈祷了千万次,你不要下去。” “不过,人啊,太容易贪心不足。我本意不想你和我一起死,但当我脱离困境,听见楚云说,你没来找过我时,我又很难受。” “还阳前十分钟,我还在怨你为什么那么绝情,说丢就把 第86章 桃泠梦中的阴桃花 我拿上琉璃手串转身就走,但扭头却撞到了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吃瓜的白竹姐姐身上。 她被我一头撞得闷哼一声,下一秒迅速握住我的双肩扶稳我。 我惊讶看她,张嘴要说话,却被她抬手阻止。 她这会子的脸色也不太好,苦恼的扶额,“真是白瞎了我这个满级助攻,真不开窍!” 瞥了眼状态不好的我,她静了静,突然戏精上身,冲着我就喊了句:“宸宸!你怎么流血了?” 吓我一大跳! 我几乎是本能的立马摸脸:“哪、” 哪儿呢! 可白竹在吸引来那人目光后,却暗中把我往家门口猛推了一把,再冲土伯大人使了个眼神。 土伯大人瞬间心领神会。 跟上我,然后不由分说拉着我就往家中院子里走…… 进了家门,还霸气的一挥袖子直接把院落大门哐的一声合上了! 我爸的……古董门啊! 到院子里他才松开了我,我则被他们这通操作惊得傻眼,“土伯大人,她、你……你们干嘛呢?” 土伯大人绷着表情轻咳了声:“给他点颜色瞧瞧。” 我:“……” 土伯大人:“白竹说的。” 我吞了口口水,默默在心里给他点了个赞:“真不愧是酆都大帝身边的大人!” 干活就是有底气! 他有点不好意思,“咳咳,夸奖。” 我回过神后继续检查脸蛋:“白竹姐姐说我流血了,哪儿呢?” 土伯大人有点尴尬,抬手碰了碰自己鼻尖。 我往鼻子上一抹……好家伙,一片血红! 都给我气上火了! 我捂住鼻子赶忙和土伯大人打招呼先行一步,在土伯大人凝重的眸光里小跑上楼。 扑进房间就着急扯过几张抽纸,往鼻头用力捂。 温热的血液浸透纸张,不过几秒钟,就糊了我一手。 我无奈放下琉璃手串继续拿纸巾塞住鼻子,昂头缓了好久才勉强止住鼻血。 可能是这会子流的血太多了,我擦干净鼻头,稍稍一动就觉得头晕。 猛吸一口清晨的凉气,我低眸扫了眼桌子上的琉璃手串…… 三万块钱,终究还是打水漂了。 但很快,手机里传来的哗哗啦啦版权费到账声音又将我心底的肉疼给抹平了。 六十万! 呼,平衡了! 两次都没能把它送出去,可见这琉璃手串和龙玦无缘。 我捞过手串,特意躲着家里的其他人从后门溜了出去。 走到小荷才露尖尖角的池塘边,我回想着刚刚看见的那一幕,愈发觉得他是在拿我的一片真心践踏。 既然他这么不稀罕我的东西,那我也不会再多想着他了! 拿起手串,我用力往池塘正中央丢过去。 直到手串啪的一声在水中央溅起一朵小小的水花,我才猛吐了口气。 心口更凉了。 我站在池塘边发呆,忽然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拿出来一看,是个陌生的号码,但归属地是本市的。 我拧眉按下接听键,很快,对面就传来了一个温和低浅的声音:“宸宸,中午有几个老同学喊我们聚会,都是我们的初中同学,你现在方便吗?我去接你。” 是陆锦年。 我轻咳了声,犹豫道:“不、不了,我和初中的那些同学没什么交情,你们聚吧,我不想……” 电话那头的他像是算准了我会拒绝,立马想到对策:“宸宸,桃泠也去。还有,江澜。你如果不去的话,我一个男人实在不方便照顾她,桃泠可是说了,你不去她也不会去。” “江澜?”我吃惊道:“是她小时候的白月光?不是说在外地混得不错吗?” 陆锦年嗯了声,“如果他能和桃泠再续前缘,他应该会带桃泠去看眼睛的。他爸现在是隔壁省比较有名的医院院长,那个医院恰好有业内比较顶尖的眼科专家。” 所以桃泠的眼睛有希望能治好! “桃泠之前和我说,她眼睛已经确认回天乏术了。” “那应该是她怕你为她花钱故意骗你的。我派人向眼科专家咨询过她的情况,专家说还有百分之三的概率能治好。 如果给桃泠做手术的是江澜父亲医院的那个专家,成功率有百分之三十,只是需要花费的手术费比较多。按照桃泠现在的家庭条件,她连看看诊费都拿不出。” 言外之意,只有攀上江澜,桃泠的眼睛才或许能治。 为了桃泠的眼,我当即就一口答应了下来:“好!你现在在哪,我和桃泠可以先去找你!” 陆锦年闷咳了声,说:“我们去桃泠家会合吧。” 这样也好,桃泠走路本来就不是很方便,有陆锦年去接能省不少事。 挂断电话,我赶去了桃泠那里。 桃泠家的桃树已经过了花期,但依旧还有稀疏两三朵桃花零零散散的缀在树头。 我找到她的时候,她正拄着竹竿站在桃树下伸手凭感觉接花瓣…… 听见我的脚步声,她欣喜地笑了笑:“宸宸,是你来了?” 我走过去搀扶住她,手臂刚挽上她的胳膊,就感觉到一股凉意渗进身体。 是阴气! 桃泠身上怎么会有阴气? “你这几天参加葬礼了?”我上来就问。 桃泠摇摇头:“没有啊,我这几天没出门,你出事那些天我本来打算过去的,但是白叔坚决不让我进你家大门,说是我魂魄虚,进去容易和你互相冲撞到,我这几天的消息全靠锦年帮我传递。” 没有参加过葬礼身上阴气为什么这么重…… “那你最近有没有撞见什么奇怪的事?” 撞鬼了? 桃泠仔细想了想,本来没什么颜色的脸颊竟绽出了几抹红意: “做梦,算吗?我最近两天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有个高大的男人身影 第87章 神仙也要遵纪守法! “啊?原来上次真的是龙王显灵救了你。没想到他为了救你,还把自己砸伤了。” “说起来你可能不信,他真容其实蛮好看的,他剑眉星目,丹凤眼,眸子像深海一样幽沉,五官很美,简直是人间绝色。 哪里是青面獠牙面目可憎,分明俊朗英气,气度不凡。说实话,龙神是真的好看,年龄大约也就我们人二十七八岁这样! 我确认过,不吃人,也不强迫我做什么,平时我想干什么他都顺着,我跟在他身边,除了心态有点炸裂,其他还好,他可不会弄死我,只是容易气死我。” 我如实交代了,桃泠听的满脸匪夷所思:“怪不得你上次那样问我,龙王爷对你好就行,我就不担心了。不过,你说的心态炸裂……他怎么惹你生气了?” 我头疼:“还说呢,他身边突然来了只蛇妖,那蛇妖喜欢他,总是搞事情……前几天给我下剧毒,差点毒死我,他还不知道是哪根筋抽了给我甩脸子,差点我就没命了。 后来他知道蛇妖干的那些破事了,也没有给我报仇,昨天蛇妖污蔑我,被他当场揭穿了,我看他表现得这么好本来想原谅他一丁点的,结果一早就看见他对蛇妖嘘寒问暖。 那蛇妖还口口声声说什么,我年纪小不成熟,她跟了龙王那么多年,这点委屈还是能忍的,不会把我的任性放在心上。敢情我受的委屈在他们眼里都是任性妄为!” “这样么?那龙王爷也太偏心眼了,他怎么能一味让你憋屈呢!的确应该谴责!” “就是。” 桃泠哄哄我,接着才慢条斯理的分析起来:“夫妻之间有第三者试图插足,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更何况你也说了,龙王容貌俊美,自古长得帅的男人都容易招桃花! 毕竟这世上的女性都爱美男,你喜欢,难道就不允许别人喜欢了吗?你不能阻止别人喜欢你喜欢的男人,那这时候就是考验你本领的时候了! 龙王他已经是你的了,别人来抢,你就该站在道德的最高点谴责她!你可是龙王的女人,她算什么,只要你家龙王没有收了她,她就永远不能理所应当的和你男人暧昧不清! 就像,如果有人想偷你最喜欢的一样东西,你难道要眼睁睁的看着她把手伸过来,当着你的面偷吗?你肯定要做出相应的措施才对! 丈夫也是一样的道理,别人只要有心缠着他,那肯定是见缝插针的缠,你没有反应,岂不是在白白给她创造机会? 尤其是那种会演戏的绿茶,男人和女人思维不同,女人比较敏感注重细节,男人可能不会留意到某些小问题,于是他有些时候并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 你要告诉他,告诉他你的底线是什么,告诉他,你不希望他怎样做。他如果在意你,肯定会牢牢记住的。 你也不能太由着自己性子来,属于你的,你要学会保护!” 我沉沉叹息:“他其实也没有和那只蛇妖怎么样,甚至很多时候都是保持距离的,我就是单纯的……看见那只蛇妖就不舒服。” “别人喜欢他,是他的错吗?” 桃泠老成的笑说:“我觉得,你们还是应该多交流,互相了解对方的内心。 蛇妖说的话,你其实不用太过放在心上,因为她既然想和你抢人,那就肯定会想方设法破坏你们的感情。 也许在龙王爷的心里,并不是那么想的。宸宸,你如果喜欢,就主动点,争取自己喜欢的人,不丢脸。” “你难道要我去抢人?”我倔强地扭头拒绝:“才不要!再说他虽然口口声声叫我夫人,可我们俩,这身世差了十万八千里,他是仙,说不定可以娶好几个老婆的!” “现在这时代,仙不用入乡随俗吗?” “那我哪知道。” 桃泠睿智地给我出主意:“你喜欢他,就去试着改变他。一夫一妻,是法律,神仙不需要遵纪守法吗?” 我闷头没说话。 也许,可以试试他到底是什么想法…… “你现在吃他的醋,用不了多久可能就要反过来了。”桃泠神神秘秘的说。 我不明白,“为什么?” 桃泠惋惜道:“陆锦年还不知道你和龙王爷的事,他一直以为,你被献祭给龙王这件事是迷信。这几天他在白叔那里狂刷好感,为的是什么,你不如猜一猜。” 在我爸面前狂刷好感……是不对劲,他之前还那么帮我。 不会是真像我爸说的那样,对我有意思吧! “我们不可能。”我直接了当:“我已经被献祭给龙王了,就算我从头到尾没见过龙王,我也不可能和他有个什么关系。” 我对陆锦年没有感觉。 桃泠向来最了解我,听我这么说,也不意外:“我知道,你选你喜欢的就好。” 我扶着她胳膊想了想:“我的事问完了,你的事呢?” 她刚才一问到龙玦,我就料到她可能有什么麻烦,想求龙玦。 她哽了哽,踟蹰一阵,才说:“宸宸,你懂驱鬼,龙王也在你身边……你能不能帮帮江澜,他最近好像被鬼缠上了。” “被鬼缠上了?” —— 四十分钟后,陆锦年掐着点来接我和桃泠。 等到了目的地,我才发现聚会选的饭店竟然是县城最近刚爆火的中式餐厅。 名字叫做桃花缘。 网上说这家餐厅原本是一线城市才有的连锁店,以剧本杀与奇幻的情景搭配特色而扬名全国。 原本我们这个偏僻小县城的消费水平是消费不起一线城市特色餐厅的服务的。 可去年桃花缘的总部觉得我们这里依山傍水,偏僻贫瘠却灵异事件屡见不鲜,就突发奇想,结合本地神鬼文化特色,在这里建了个分店,还特别规划了神鬼文化特色情景包厢。 为了能更好地在本地乃至 第88章 同学聚会狠狠打脸 哎我这暴脾气! 我当场就怼了回去:“我这种人怎么了?我干什么事脏了?” 黑风衣男人顶着厌恶的表情理直气壮道:“你自己干了什么事你自己不清楚?你为了和沐瑶抢宋译,几次用见不得人的手段诅咒沐瑶,沐瑶可是你亲姐姐,你对你亲姐姐都这么不择手段,你都把你姐姐气哭了!” “我、把她……气哭?”我不相信地看向那柔弱女孩,女孩当即就演技很好地憋屈阻止道:“江澜哥,你不要这样,虽然她没把我当姐姐,可我却把她当妹妹……” 这小模样装得还挺善良体贴。 “沐瑶你别怕,我们这么多人呢,她今天既然能厚着脸皮跟过来,我们就不能……” 我深吸一口气,强硬地打断他:“好好好,我欺负她,我不择手段,但如果当初他们没有设计我,宋译没有迷晕我,柳荫村的人没有拿我顶替谢沐瑶去献祭龙王,我也想不起来对她不择手段啊!” 江澜陡然语塞,半天,挤出一句:“你这种灾星,献给龙王正好。” “行,我是灾星,希望你以后永远也没机会求灾星!” 我鼓足勇气一怼十,目光再朝宋译看过去,淡淡报复道: “宋译,我是鬼,是祸害,可你当初追了我好几年呢。我可以是鬼,但你也不是人,你和谢沐瑶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和我谈恋爱期间,同时也勾搭上了谢沐瑶。” 他不等我把话说完就冷冷打断意图占据上风:“那时候我和瑶瑶只是朋友,你别妄图往我身上泼脏水。” 我依旧保持着镇静:“对对对,你们只是朋友,在你迷晕我之前,你并没有向我提出分手。 但那天晚上你们把我按进棺材里的时候,我怎么隐隐约约听见旁边的老婆婆说,我亲妈狠心,为了保住谢沐瑶,连夜找人破了谢沐瑶的处女身体,那个人就是你呢,宋译。 你脚踩两只船,还睡了女朋友的姐姐,你们的确是普通朋友,只不过,你们可以上床。” “你!”宋译被我戳穿真相,顿时整张脸都局促地紫了。 谢沐瑶脸上也是红一阵白一阵:“你别胡说,你真以为你的这些谎话同学们能信吗?” 我口才极好的接上:“嗯,他们不信,但是可以去柳荫村求证啊!连我都能知道的事,估计整个柳荫村都传遍了吧。 我一个人是说谎,那你们一村的人,都在造谣喽。要不然你报警,把他们都抓了。” 谢沐瑶咬牙:“白鳞宸!” “哎,我在呢,姐姐,睡妹夫的感觉怎么样?”我笑眯眯的问。 一句话差点没把谢沐瑶气得厥过去。 而此刻,旁边的老同学们看向宋译的目光也变了…… 我抬眼打量到她鬓角的那对水晶发卡,啧,还带着呢,看来是真的重视:“哦对了,你头上的发卡,我也有一对一模一样的。” 这回谢沐瑶彻底气急败坏的,下一秒就眼神阴冷的剜着宋译。 宋译难得翻了个这么大的车,惊慌失措地立马将谢沐瑶搂得更紧了。 “不要脸!”没想到这个时候了,江澜还在替谢沐瑶打抱不平。 桃泠终于忍无可忍地开口呵斥:“够了,江澜哥!我不许你这么说宸宸!” 江澜傻眼,不明所以地诧异问桃泠:“桃桃你怎么了……你以前不是和谢沐瑶关系最好吗?究竟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她挑拨你和沐瑶了!” 桃泠冷笑:“挑拨?我和她绝交后两年,才和宸宸做了朋友,你觉得隔了两年宸宸还能挑拨我什么?别逼我在这里把我的眼睛是怎么瞎的,当众说出来!” 躲在宋译怀中的谢沐瑶一惊,下意识心虚的往宋译怀中再躲躲,唯恐别人怀疑到她。 江澜仍旧是一头雾水,不停追问:“桃桃,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眼睛不是脑炎烧坏的?” 桃泠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可惜江澜那个没眼色的偏就没完没了的追问。 后来还是陆锦年打破了这个奇怪氛围:“好了,我没抽风,应该是你们抽什么风!宸宸是我的客人,你们要是拿我当老同学当朋友,就对她客气点! 谁要是看她不顺眼,自己走,我陆锦年从今往后和他,断绝往来!” 包厢里的那些所谓的老同学纷纷闭上嘴,识趣的不再找我麻烦。 陆锦年亲自护送我找个位置坐下来,随后于我旁边落座,给我倒了杯柠檬水:“对不起宸宸,我应该先和他们打声招呼的。” 我大度地摆摆手:“没事,反正看我不顺眼的多着呢!” 只是这一回恰好扎堆了而已。 陆锦年内疚地看了我一眼,还想照顾我,却被旁边的同学拉过去喝红酒了。 而我也在他们的谈话中,清楚了这次同学聚会的真正原因。 原来他们提出聚一聚的初衷,是为了给陆锦年接风洗尘。 毕竟陆锦年如今的身价暴涨,早已不是他们普通人能够轻易触及的大人物。 他们如果不把握住陆锦年回家奔丧的机会,可能一辈子都没法再见到这位年少有为的陆总,和他攀扯旧情。 陆锦年在得知他们的打算后就豪气的直接定了桃花缘的包厢,征求了他们的意见,选了血嫁衣主题包厢,还包揽了全部此次聚餐的全部费用。 所以这些人今天并没有资格当着他的面赶走我,因为这顿饭本来就是陆锦年请的,我也是陆锦年亲自带来的。 当然他们吃着白食也没有忘记再趁机和陆锦年谈谈业务……说是老同学聚会,其实大都心怀鬼胎。 而且我也留意到这场聚会几乎可称为成功人士的小聚,饭桌上根本没有那些大学毕业就投入工作的职场小萌新身影,更没有那些中途辍学不上的旧面孔。 一个个都西装革履人模狗样的,也难怪宋译和谢沐瑶会在其中。 第89章 我是不是很蠢,被你耍的团团转 质疑的话没说完,经理就压低声附在我耳边用着仅我二人能听见的音量道: “是您先生的吩咐,小姐您先生对你可真好,他说,鳞宸小姐吃本店的饭菜,他包十年,让您吃个够。” “包、十年!”我差些被口水呛住…… 我先生…… 龙玦? 这种动不动砸钱包十年的奇葩事也就只有他能干出来了! “这张金卡未来十年可以在本店任意消费,并且在本品牌其他连锁店,每店每年都有三次免餐费的机会,没有任何限制。 鉴于您是本品牌第五百二十名尊贵的金卡客户,我们特意为您准备了些小纪念品,还希望白小姐喜欢。” 说着,从身后一排六名服务员手里依次拿过礼物摆到我眼前。 “本品牌特别定制的纯金桃花枝,凤血桃花叮当镯,血嫁衣手办,金榜题名翡翠毛笔,真丝双面绣彼岸花手帕,还有一朵水晶彼岸花。区区薄礼,还望白小姐的莫要嫌弃。” 纯金纯玉纯翡翠的礼物,还能算薄礼? 我哽了哽,良久没能说出话。 女经理见状柔柔一笑:“白小姐还没用过午餐,这些礼物我们先拿到一楼客服为白小姐包起来寄存,等白小姐吃过了,我们的人会将东西递给白小姐,再送白小姐离开。” 随后,又朝着饭桌上目瞪口呆的众人客套道:“各位是白小姐的朋友,白小姐是小店最尊贵的客人,我们也欢迎白小姐的朋友常来光顾小店。 我们店长特意吩咐,要赠送白小姐的朋友一人一瓶调香大师赵华师傅亲手调制的最新款幽兰香水,等会儿我们的服务员会将礼物为诸位打包好,送到诸位手中。” 优雅的说完,女经理带着服务生礼貌的又冲众人鞠了个躬,然后踩着黑色高跟鞋款款离去…… “调香大师赵华师傅的幽兰香水!就、就是那个预售价格就已经朝十万飙的新款幽兰香?那可是奢侈品……顶我三个包了!” “白鳞宸哪来这么大的脸面,那可是举国闻名的调香师!该不会是某人吹牛撒谎,拿假的来吓唬我们的吧!就她那个穷鬼样,还调香大师,还金卡……真会做梦!” 对面那俩狗腿子一唱一和,成功挑起了周围人质疑的眼神…… 而我却是对着手里的那张金卡面无表情。 实则,内心波涛汹涌! 这败家龙王爷啊,一张卡都够买我一辈子了! 老娘去割腰子都凑不到这么多钱! 太败家了……不过他上回刚给了我一张牛气哄哄的纯金银行卡,这回又弄了张桃花缘的十年金卡…… 现在当神仙都这么赚钱吗?香火钱收入这么高! 同样被惊住的陆锦年见我没说话,便出声替我解围: “桃花缘送的香水,不会是假的。桃花缘的确和调香大师有商业合作,不仅是赵华大师,还有很多大师都是桃花缘总部高薪聘请的品牌周边顾问。 赵华大师的香水其实用的都是最简单的原材料,只是手法颇有讲究。一瓶造价也就控制在千元内,之所以在外面被炒到几十万的天价,是因为赵华大师每一款香水都控制了产量,不超过一百瓶,有的仅有十几瓶。 物以稀为贵,但赵华大师本来就是桃花缘的签约调香师,他的香水,有些都是直供桃花缘这个品牌。所以,你们在这个地方拿到的香水,不会有假。” “那这么说,白鳞宸她岂不是比我们所有人,都、都有钱!”起初还在用难听话攻击我的男同学这会子只想多看两眼我手里的卡。 “没想到啊,她才是真人不露相!怪不得锦年和她……” “我之前是听说,高档的酒店都会有贵宾卡……但咱们这种收入,也就只能拿到普通的会员卡了,金卡,这得一次充值多少钱啊!” “不管充值多少钱,一个刚毕业一年的女生,哪来这么多钱。”旁边的蓝发女人目光滚烫地盯着我,嫌弃的冷嘲道:“该不会是被什么有钱的大老板包养了吧!” “你胡说!”桃泠焦急地开口替我解释:“宸宸的每一笔收入都是清清白白的血汗钱!她从毕业后回老家,就没有和陌生异性接触过!你们不要血口喷人。” “那你说,她一个卖扎纸人的,哪来这么多钱!这里的金卡至少得百万吧!她就算是把自己卖了,也不值这些钱!”蓝发女人咄咄逼人。 桃泠不知真相,被她怼得哑口无言,无法解释。 宋译也趁机讥讽:“白鳞宸是什么经济水平,没人比我更清楚。上大学的时候唯一一次去高档餐厅喝红酒还是我请的。 每顿饭消费不超过二十,夏天连一支十元钱的冰棒都舍不得买。 因为这张脸,毕业以后根本找不到工作,实习期都在啃老,回到桃花镇,她也没有时常去她爸的店里帮忙。 她爸每个月都会在她房间的抽屉里放上几百块钱零花钱,她没有经济来源,当然,不可能有巨额存款,星星的猜测不无道理,这笔钱,来的恐怕不清白。” 此话一出,局势再度反转。 那些原本还羡慕嫉妒恨的势利老同学现在满脸都写着:鄙夷,恶心。 谢沐瑶的狗腿子更是嚣张笑出声:“敢情是被包养了啊!情妇,还是小三?我就说嘛,她这种穷鬼怎么可能一夜暴富! 宋译哥,幸亏你眼光好,运气好,提前看出了她的本性,被我们瑶瑶感动到,果断丢了这种脏东西和我们瑶瑶在一起了,要不然,你可能连自己是怎么绿的都不知道呢!” 陆锦年听着愈发刺耳的话,砰地一声放下水杯:“够了!你话这么多,滚出去慢慢说!” 那狗腿子瞬间就憋住了,委屈巴巴地看着陆锦年撒娇:“锦年哥,你怎么能为这种人凶我呢。” 这哪里是同学聚会,分明就是修罗场嘛 第90章 死在你手里,本王也愿意! 见我把东西还回去了,他默默捏紧那张卡片,眸光黯了黯。 下一秒,手又被他牵住。 “我可以解释。”他轻轻说。 根据前几次的经验,我这回没有白费力气抽手,深呼一口气,说:“你好像没必要向我解释。” 他哽了哽:“有必要,不能总让你误会着。” 我扭头,迷茫地盯着他,“龙玦,我算你的什么?情妇,还是小三?” 他被我齿间难听的字眼给气的拧眉头:“你是夫人。” 我再深呼吸一口,勉强镇定:“那你解释。” “她说的那些话,不是我的意思。” 我:“……没了?” 他捏紧我的手:“没了。” 这解释真让我大开眼界! 我忍住想捶人的冲动,气鼓鼓的别过头。 “是我之前给你的信任不够多,所以得了报应,现在你也不肯再信任我。” 他陪我漫无目的的往前走着,手上力度却是越来越紧: “我本来想让她觉得我还信任她,这样她背后的人就会快些露出马脚。但今日,我改变主意了,如果代价是让夫人屡屡动气,那我宁愿,用暴戾手段强行逼出他。” 他的意思是,他在和蛇妖演戏? 鬼知道他是不是和我也在演戏呢! “夫人,我们结亲可好。” 我怔住。 结什么亲? 正恍惚着,手掌蓦然一刺痛,惊得我差些叫出声。 但极快,他就用划破我掌心的匕首刺开他自个儿的掌心…… 两道口子紧紧相贴,他的大掌抓住我的手,伤口鲜血涌动的地方,掺进了一股清凉的力量。 “疼疼疼!”我皱眉想退缩。 他谨慎攥紧,分毫不敢松懈,眸光幽沉道: “原本打算等你我正式成亲,你心甘情愿嫁给我那天,再同你割血结亲,但是你刚才问我,你算我的什么……既然留你在身边一定要给你个名分,那就只能先和你结亲了。” 酸,胳膊像是打了好几瓶吊针水似的,又酸又凉。 我疼得倒抽一口冷气,痛苦地咬住唇。 直到那股凉意彻底冲进我的四肢八骸,融入我的全身血脉了,他才慢慢松手。 掌心的伤口虽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极快愈合,但身上的酸痛还只增不减。 他不由分说将我打横抱了起来,俊脸染了几分温柔:“我的血你现在可能还吃不消,回去睡一觉应该就能好。 割血结了亲,你我就是对方的伴侣了,这次是真夫人。我和你血液相融,就不会再有别的妻子,这是天地规则。” 他这个做法,让我很惊讶。 但惊讶归惊讶,我嘴上还是不留德:“那我岂不是也不能嫁人了?你这样做经过我同意了么?你别忘记了我们之间还有个三年之约,你这么做,三年之后我还怎么嫁人?” 他霎时脸青,低眸不悦地看了我一眼,“三年之约还作数,到时候你如果真的决定要嫁给别人了,本王会给你解。” 竟然不是终生的…… 那割我一刀还有什么意义。 这破规则! 喉头不知为何,突然有些干紧。 我被他抱进怀里,视线落在他白皙的脖颈上,嗯……想咬。 不对,我又不是吸血鬼,怎么会突然生起对他脖子下嘴的恶趣味。 可他身上,好像有什么力量在吸引我…… 目光落在男人略失血色的薄唇上,想啃…… 不行了,不能再看了,再看真的控制不住自己了。 “你怎么了?”他低问。 我舔了舔干涩的唇,别过头不敢看他,“没怎么。” “你就这么讨厌我,连看我一眼,都不乐意?” 我咬咬牙:“你知道就好。” 他呼吸陡沉,似被我气到了。 “本王迟早被你气死!” 低哑的控诉里反而更多的是无奈。 柔下声,偏执宠溺:“可谁让本王想你做本王夫人想了二十多年,想的发疯!便是死在你手里,本王也乐意。” “鳞儿,这次的确是我做得不够好,让你受了太大委屈。本王回去,听凭你发落。” 我:“……” —— 回到家,白竹姐姐盯着我带回去的小礼物双眼放光:“这些东西都好精致,尤其是这枝桃花。” 她伸手戳了戳红礼盒里的纯金桃花枝。 我托腮惆怅:“你要是喜欢,就拿走玩吧。” 白竹姐姐闻言皱眉,随之很有原则地摇摇头:“不可,这些都是龙王拿来哄你的,我怎能随便要?再说这东西这么精致,你不收起来珍藏吗?” 我抿了抿唇,赌气道:“俗!” 白竹姐姐呛了下:“俗?真金白银你觉得俗?!这可都是小钱钱啊。” 提到小钱钱,我就气的肺疼:“还说呢!几百万就这么打水漂了,实在太败家了。” 白竹姐姐眼皮一跳,轻咳:“那个,龙王这叫一掷千金只为博得美人笑!我都替你弄清事情原委了,龙王他的确不是又背叛了你。 你是人类,平常又不会使用什么法力护身,所以关于妖魔的一些事,龙王怕你担心都是不肯和你说的。 那个蛇妖当初之所以出现在龙王身边,跟着龙王来这个家,本来就是为了辅助龙王调查附近一只恶妖吃人魂魄还屡屡挑衅龙王的事。 她和龙王签的有主仆契,如今又是龙王手下比较得力的干将,龙王早前是挺相信她,所以把查清那只恶妖为何法力增长那么快的重任交给了她。 结果她非但没有查出个所以然,还对龙王起了歪心思,总是暗中使坏挑拨你和龙王的感情。 加之那会子又蹦出个陆锦年,龙王当时的确是吃了那么一丢丢小醋,可经过蛇妖那么一挑,心底的火就越来越强烈了。 你也知道,龙王大人的脾气不怎么好。他又挺喜欢你,把你当做亲 第91章 我想啃你 白竹姐姐拧眉,怜悯地瞧着我:“地狱里,还有一种手段,专门对付那些不知悔改的犟脾气鬼。 那就是在它被地府刑罚折磨得丧失求生意识时,停掉它的刑罚,把它拉出去,给它上药治伤,把它丢进普通牢房,让它好了伤疤,开始怀疑自己的苦难是不是要结束了。 等它心底重新燃起求生欲,日复一日,求生欲达到最强烈时,再把它锁回地狱,用更残酷的刑罚磋磨,如此,它不仅要承受灵魂的痛处,还要饱受心理的煎熬。 希望与绝望的距离,只有一瞬,强烈的心理落差,会让它更加生不如死,许多被用过这种手段折磨的厉鬼,最后都跪地磕头求饶,精神不正常了。” “人都一样,人即便被伤害到麻木、甚至没有痛感,对周边的伤害性免疫,可一旦让她感受到温暖,尝到了甜滋味,再拿刀去捅她,她还是会害怕,并且会比之前更痛一百倍…… 你怕你原谅他,他下次再伤你,你承受不住,你害怕被伤害的感觉,更何况这个人还曾让你产生了很强烈的依赖感。越是在意,他伤害你的时候,你越痛越怕。” 白竹姐姐抿了抿唇,帮我打气:“跟你说这些事,不是为了让你向他低头消气,只是怕你一个人胡思乱想,忧思伤神。 你该知道真相,不能就这么糊里糊涂进了别人的圈套,宸宸,随着你的心去,想怎样,就怎样。” 她这些充满善意的言语终究还是让我的心暖和了起来,我点点头:“好。” 白竹姐姐的视线还在那根桃花枝上,眼里的喜欢都快溢出来了,不过她还是很敬业的继续致力于给我排忧解难: “你也不要怪龙王脾气不好,他对你,其实已经算很温柔了。他的原生家庭不太好,所以他打小就性子孤僻,蛮横,霸道,白眼狼,不识好人心!偏执的很。 他手下的那些家伙几乎个个都对他闻风丧胆,他让人生不如死的手段千奇百怪,他从小到大都挺招人嫌的,只是现在位高权重,没人敢惹他……他,缺爱,极度缺爱! 你要是知道他小时候的经历了,肯定也就理解他为什么性子这么难伺候了!” “他小时候的经历?”我突然想起,他之前和我说过他自幼就有一身令人觊觎的力量,他的亲生父亲为了得到他的力量,把他当成了禁奴…… 白竹姐姐点头,靠近我些,偷偷和我说道:“他一开始其实不是神族,他的族落,为世人所不齿,他爹是个特别凶残厉害的大魔头,那些年总是在外搞事情,于是惹了天怒,阖族被灭。 龙王的出生,其实并不是族人所期盼的。龙王还有个兄长,他是整个龙族公认的他爹接班人。他兄长是他爹原配夫人生的,他爹还有八十个小妾!但他家基因不太好,八十个小妾外加一个原配夫人,好几万年也就只得了他兄长一个男丁。 他兄长一出生啊,就搅得整个天地不安生,他爹一见,觉得这孩子挺有本事,是他的种!当场就高高兴兴的立了这个嫡子为储君。 没几年,龙王他娘就看上了他爹,为了成为他爹的正室夫人,搞死了他爹的原配,还弄瞎了龙王哥哥的眼睛。龙王他爹呢,为了要他娘背后的势力辅佐,就对这些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直到龙王他爹成功吞并了他娘的族落,他爹才露出了真面孔,不仅把他娘打入大牢,还整天和八十个小妾卿卿我我。” “八十个小妾?!”我震惊不已,抽了抽唇角问:“他吃得消吗?” 白竹姐姐嘿嘿一笑:“那我就不晓得了。总之,他爹的私生活很乱!他娘也是个妥妥的恋爱脑,为了争宠,就设计爬上了他爹的床,用小妾的身份偷偷服侍他爹好几年,终于怀上了他。 而当他娘以为自己要东山再起了,将怀孕的消息告诉他爹时,他爹却震怒了。他爹羞辱他娘,说他娘把他爹当做借种的工具,还怀疑龙王究竟是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 他娘当时那个怨啊,怀胎几年,才含泪把龙王生下来。龙王一出生,天降异象,竟是海晏河清的好景象,他爹当时就恼火上头了,老子在外辛辛苦苦搞事,你一出生直接预示四海升平了!这不是打老子脸吗? 于是他爹就把龙王母子再次打入了冷宫,龙王他娘眼见争宠失败,就泪眼盈盈的千求万求,可换来的却是他爹当场临幸舞女的羞辱,他娘被气病了一次,病好了脑子也清醒了。 之后他娘为了报复他爹,就训练他去和他哥争权夺势,他自出生,他娘就没有给过他一次好脸色,逼着他修炼,不给饭吃不给水喝,受伤了也不给上药。 他娘为了让他子承父业,不惜去刺杀他哥哥,结果败了,还被他爹废掉了一身修为。打那后,他娘就更加疯狂了,每天强迫他修炼各种禁术功法,就为了在族会上好让他打败他哥哥。 他吃了不少苦,才终于达成了他娘的心愿,在族会上崭露头角,一招把他哥打吐了血。 然而,他娘以为的易储却没有发生,反让他爹发现他体内有股这么强悍的力量,对那股力量产生了占为己有的想法。 他爹为了不让他娘坏了自己的好事,当着他的面,生生打死了他娘,他娘一死,他真正的苦日子才刚刚开始! 你一定想不到,他爹为了抽出他体内奇异的力量,抽他的骨,碎他的灵魂,每天都用各种酷刑折磨他。 把他用铁链子锁在寝宫密室里,直接将他当成自己的灵力储备池,每天都抽他的魂力元神之力修炼邪功。 还为了更大效果地逼出他体内所有隐藏能力,把他丢进虎窝让他和有魔性的老虎斗个你死我活。 他当时才几百岁,也就只相当于人类的五六岁,他根本没有能力和野兽撕斗,每次他被折磨的奄奄一 第92章 别急,都给你 再也受不住地猛扑到他身上,我闭上眼睛二话没说就吻住了他的唇,手还不安分地在他脖子上,胸膛前任意游走…… 不行了,想扒他衣服…… 脑子里只是这么想,手就已然付诸行动了,他夜晚穿的衣袍本就宽松易剥,于是我刚上手,脑瓜子还没反应过来是啥情况,他的衣襟就敞开了,我的手就已经贴到他胸口使劲占便宜了—— 下意识的吮吸好像从他口中索取到了一汩汩清凉的甘泉。 咽下去,嗓子舒服了很多,体内的火热也被压制下去一大半…… 我神志不清的从他体内要走更多凉意,而他,却老老实实的躺在床上任我取走他的力量。 后来甚至还将双手搭在了我腰上。 我的心火熄了一些,终于脑子清醒了,感受着唇畔的凉唇似有点发肿,我欲哭无泪地趴在他身上向他道歉:“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控制不住……” 可他不等我说完,就一把按过我的脑袋,将我的唇又贴在了他唇上。 他身上仿佛有种特别吸引我的力量。 让我一接触到,就丧失理智。 主动权很快就被我夺了回来,我脑子发热,捧住他的脸就疯狂地向他祈求:“给我,我好难受,给我……” 他唇边的温柔与我张唇的急切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揉了揉我的头,他嗓音轻轻如细雨,丝丝滋润我的心田:“小馋猫,这不是已经在给了么?” 我吮吸的仓促:“还、不够。” 他蓦然翻动,将我压在身下,迅速含住因为短暂离开他而喘息的我,“乖,别急,都给你。” —— 清晨,我捂着脸丢人地坐在白竹对面,郁闷地不停叹气。 白竹啃着甘蔗十分淡定:“你中的那个妖毒,发作起来是会特别渴求灵力。不过没啥大问题,以龙王的修为,扛得住你造!” 我生无可恋:“这到底是妖毒还是迷药啊!完全……控制不住嘛!” 我都忘记昨天晚上是怎么在他怀中睡着的了。 一早起来回想到那些画面,我真恨不得找个墙缝钻进去。 明明睡觉的时候还不许他抱我来着,结果半夜我自己朝他扑了过去,还把他的唇都啃肿了…… “太丢人啦——”我憋不住的昂头嚎了句。 白竹拍拍我的肩,安慰我:“不丢人不丢人,你啃自家老公有什么丢人的?又不是土伯。” 我呛了声,更怕了,哭丧着脸询问她:“妖毒、渴求灵力,是不是发作起来,逮着有灵力的人就扑……那我要是没憋住扑了别人……” 这个别人特指土伯。 我都已经幻想到土伯被我占便宜,龙玦原地喷火和土伯打个三天三夜你死我活的场面了…… 亦或许土伯不会和龙玦打架。 他只会默默下地府去向我那位老师告状,然后酆都大帝一道雷劈死我! “不会啊。”白竹信心满满道:“你和龙王已经有过那啥的关系了,你体内有他的龙气,所以妖毒发作起来,他会成为你第一个攻击目标。 你现在又已经吸过他的灵力了,所以你不会接受别人的灵力吸引,下次发作,你还会主动扑他的。” 我啊了声,更崩溃了:“还有下次啊!” 白竹拧眉:“嗯!这个症状会一直持续到你体内妖毒完全被清除。不过无妨,你家那位的灵力龙气可是多少神仙妖魔求之不得的好东西,你多吸一点,对身体好!” 我一巴掌拍在脸上,“谁要他的龙气对身体好啊!我万一把他吸出个好歹……” “不会!”白竹当即打断我:“你是人,你能吸走的灵力太少了。他的修为造诣那么高,道行那么深,他的内力就是一片汪洋大海,而你每次只能喝上一小口。你就算再吸一万年十万年,也不会对他造成损伤。” 揉揉我的肩,白竹怜悯的看向我:“宸宸啊,你现在这个身体还不行,太虚。” 我:“……” 我就不该自取其辱,呜呜! 正难受着呢,桃泠给我打了电话。 我见是她就迅速接了。 手机刚放到耳朵边,桃泠战战兢兢的声音就迫不及待地传来:“宸宸,今天有空吗,我请你喝茶。” 请我喝茶? 我很快就猜到了她的目的:“好啊,我去你家!” 她急急打断:“不、不在我家,在镇上新开的那家果饮店。” 还特意挑了个果饮店贿赂我,啧,实在忒客气了。 我不逗她,点点头同意:“好,我一会就过去。” 等见着她面了我再好好笑话她! 白竹听见我要出门,啃着甘蔗找土伯大人去了。 我带上一百多块零钱,拿着手机简单将自己收拾了一通就步伐轻快的往约定地点赶。 我到地儿了,果饮店恰好刚开门,桃泠也还没过来。 去前台点了两杯热果汁,要了几样小点心,我先在果饮店靠窗位置坐下来等她。 大约过了十五分钟,桃泠才拄着竹竿姗姗来迟。 我在窗边看见她靠近的身影,欣喜地站起来冲她招手:“桃泠,进门右转第三桌!” 喊完,才蓦然留意到桃泠身边还跟个穿黑风衣的男人。 江澜?我瞬间脸黑,果断把手放了下去,闷头喝果汁。 怎么把他也带来了! 我嫌弃。 江澜扶着桃泠进了门,看见我,也是满眼的鄙夷,不情愿地陪着桃泠在我对面落座。 我把给桃泠留的那杯果汁送过去,没好气道:“我以为只有咱俩,所以没点江先生的。不好意思了江先生,想喝只有麻烦你自己去点了。” 江澜顶着张冰山脸,目中无人地整了整身上风衣,傲气道:“不用!我没想和你一起喝茶,我只是来送桃桃的。” 我捧着果汁一脸明白了的表情:“那桃泠现在已 第93章 再给我啃一下! 江澜点点头,“嗯,后来接连好几次,我都在我家院子里看见了她,她浑身都是血,穿着一件被雨水打湿的红裙子,脸是苍白的,双眼血红无神,有一头乌黑的长发。 她总是吓得我嫂子担惊受怕,还偷偷出现在我妈身后,伸手掐我妈的脖子……她还会跟我到公司,前几天就是因为她,我差点出了车祸。 我试过和她说话,可我每次只要一靠近,她就突然消失不见。 我请过阴阳先生,试过用黄符防她,可也仅仅只能防她不近身,根本不能彻底摆脱她。 这次回桃花镇,我特意去找过地里仙,地里仙给了我一支桃木降魔杵,我以为我家要安宁了,可没想到前天夜里,我又见到她了,她就站在我的床头,发梢裙摆都滴着血。” 我听完哦了声:“你认识她吗?” 江澜闭眼:“不认识。” “不认识为什么要缠着你?”我好奇道。 江澜没好气:“我要是知道原因,还能来找你吗?” “这倒也是。”我故意装的漫不经心。 他见我这反应,急了:“你到底能不能帮忙?一副悠闲的样子摆给谁看!” 我听完换了个更慵懒的姿势,双臂环胸背靠皮椅靠:“求人就得有个求人的样子,现在我是你大爷才对,而并非你依旧是我大爷!” 他被我堵得噎住,青着脸暗暗攥紧拳头,“好,我求你,你是我大爷。请问,你有什么办法能让她彻底消失吗?” 我摇头,坦诚道:“我没有啊,我是人又不是神仙,我哪里会抓鬼。” 江澜彻底气炸了,蹭得站起来:“白鳞宸!” “江澜哥……” 桃泠赶紧担心地拉住江澜袖子,但这一回他的火连桃泠都压不住了,江澜气急败坏的抬手指着我,恶狠狠道: “我就知道你这女人不是什么好东西!桃桃我们走!你今天这么耍我,等着,我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我淡定地托腮叹口气,直接挑开了他的手指:“别拿手指我,不礼貌。” 不给他再发作的机会,我说下去:“我是不会抓鬼啊,这个事我得回家请示我那位活祖宗……你呢,今天有空去龙王庙上炷香,告诉他一声,明天这个时候,我给你们答复。” 说完,我拈了桌上一块鸡米花,起身就走。 脾气这么暴躁,老娘才不奉陪呢! 出果饮店,已经是半晌午时分了。 吃掉手里的鸡米花,我忽然看见旁边路口有卖糖葫芦的。 卖糖葫芦的老爷爷平时可不好抓,他老人家手艺好,整个桃花镇又仅有他一家卖糖葫芦。 平时他都是扛着一肩头糖葫芦骑着单车游走于几条乡间小道的,镇上除了周六周日,其他时间都瞧不着。 天知道我馋他糖葫芦馋了几个月! “要两串糖葫芦,不带水果纯山楂!”我掏出十块钱给老人家。 老人家立马取了两串最红亮水灵的给我。 “真是个馋猫,老远就瞧见你了!你家小弟上个星期还和我说,你馋这一口好久了。” 我迎上老人家笑吟吟的和善目光,不乐意道:“知道我馋还不给我买!磨盘实在太小气了。” 老人家替磨盘辩解:“哎呦可不是小气,怀里还抱着刚做好的纸人呢,你老爸让他送货,他要是给你带了,等送完货回来,那糖葫芦也化了!” “还好我今天自己买着了,两串都是我的,绝对不分给他!” 老人家慈祥低笑:“哎,还是孩子模样。” 拿上糖葫芦,我开开心心地往家里走。 然而就在家门口的那座桥头,我又碰见了陆锦年。 陆锦年换了身单薄的藏蓝色衬衫,西裤黑亮不染一尘,双腿笔直身形英挺,踩着一双高档皮鞋大步迈来我眼前,单手松了松领带,担心道: “昨天的事,是我思虑不周,让你受委屈了,宸宸,你有没有生我的气?” 我拿着糖葫芦愣了下,“啊?没有啊。” “真没有?”他不相信,低头,眼底流露出了丝丝愧疚,“宸宸,他们那样欺负你,我却没有给你撑腰,是我不好…… 其实,你完全可以告诉我你的心意,我,昨天带你去参加聚会,实际上也是想向大家表明我的态度…… 只是我没想到,他们对你的偏见如此深,更没想到你可以不需要我,就化解一切困难。” 他好似有些紧张,右手不断摩挲着左腕袖口,“宸宸我、我对你……也很有感觉。你不用自卑,不用有心理压力,你相信我,我会保护好你的。” 我拧拧眉。 他在说什么? “回来以后,我见你的第一眼,就深深感觉到,你与小时候不一样了。你正直善良,勇敢可爱,你身上有种特殊的气质,一直在吸引我。 宸宸,你放心,宋译他眼瞎错失了你,我与他不一样,我眼神好着呢,以后我会好好珍惜你的。 至于我爸妈那你也不用担心,从小到大我想做的事情就没有做不成的! 他们最终都会选择和我妥协。 我都想好了,过几天我先带你回市里和父母交代,等我说服了爸妈,咱们就先订婚。 小时候是我欺负了你,长大,就换我保护你……” 订婚?谁要和他订婚了…… 他要和谁结婚了? 我张了张嘴,一句质疑还没问出来,就忽然瞥见我家门前出现了一道玉树临风的颀长身影—— 龙玦。 他就静静站在那,我便……喉头发紧。 不行,那种感觉又上来了。 底火焚烧着五脏六腑,要将我的整个心肺都包裹其中。 我猛吞了口口水,可不但没有缓解分毫喉头干涩,鼻腔食道还更灼烫了。 酥麻的感觉开始散布全身,我觉得背上凝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心里发燥,心壁发痒 第94章 想要你 唇瓣相碰,我终是神魂安稳,如同久旱逢甘霖,本能的汲取他口中甘泉。 强烈的满足感从心底迸裂而出,我舒爽的喟叹,双手紧攥住他肩上织金衣袍,更舍不得松开了。 心深处的欲火总算是得到了清凉雨露的降温,我连连喘息了两大口,这次不仅想要他口中的力量,还恨不得将自己融于他的怀抱里…… 我扑在他身上,对着他的唇啃咬吞咽。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被我索取的呼吸渐沉,掌心渐烫。 而在他喉珠第二次滚动时,我没忍住的,脑子发昏,身体发软,指尖轻轻抚上他很有男性诱力的脖颈……小心摩挲那处凸起。 他向来稳重,却因我这一撩拨动作情难自抑的闷哼出声。 腰肢被他蓦然箍紧,收住。 他抚着我的侧容,指腹在疤痕上的每一次碰触,都温柔至极,爱意满满…… 胸口与他坚硬的胸膛严丝合缝的紧贴着,我都能感受到我与他彼此的心跳有多雀跃。 反正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亲都亲了,就算再近些,也无所谓。 我不费吹灰之力就劝服了自己,随后双手环住他的腰,把他也用力抱住…… 他感受到了我的配合,毫不吝啬的把更多凉意渡进我口中。 唇畔厮磨,他深眸浑浊,薄唇含了含我的唇,他压着我说:“别撩太凶,本王会忍不住……” 而我在听见他这句话后,脑子一热,一条胳膊搭上他脖子,把他按得头更低,唇贴的更紧。 闭上眼睛,我在索取之余也情不自禁的用唇磨了磨他的唇…… 又凉又软,好上瘾。 唇齿间凶猛的啃咬渐渐化作缱绻的缠绵。 他握在我腰上的大手蓦地用力,我又酥又软的轻吟一声:“龙玦……” 他来势汹汹:“叫阿玦。” 我喘息着,无力嗓音在唇畔抿合后溢出来:“阿玦。” 他额角青筋跳了跳,攥在我腰上的手还在持续用力,腰都要被他握断了。 “疼。”我不满地嗔怪。 他贪婪地亲吻着我,闻言,手上掌力一松。 心跳更狂劲。 大掌按住我的后背,他难忍地把我拼命往怀里揉,直到把我勒得快要喘不过来气了,才深深呼吸,轻喃一句:“想要你。” 我此刻已经有点吸饱了灵力真气,脑子开始愈发清醒了。 他的这三个字很清晰的落进了我耳中,砸进了我心里。 不是幻觉。 骨子里的酥麻燥热在我发呆时缓缓消散了去。 他比我自己都了解我的身体,在我终于消停餍足时,放开了我的唇…… 总算,熬过了一劫。 然而,我都来不及松口气,就发现远处那四道惊讶滚烫的目光定格在我身上,好像从未移开过,看了个全程! 完了完了完了……暴露了! 把我勾得神智错乱的罪魁祸首这时候也留意到了他们。 淡淡一瞥,除了嫌弃,再无任何表情。 抬手揽住我的肩,他直接带我进了家门。 鸟都没鸟他们! 于是我就这么在众目睽睽之下,被龙玦拐走了…… 进了院子深处,我猛地醒神,慌张停下步伐问龙玦:“他们、刚刚好像看见你了!” 龙玦颔首,还是风轻云淡:“嗯。” “他们看见你了,会不会出什么事?” “能有什么事?” “把你当妖怪!” “本王在他们心中,不一直都是龙妖吗?” “可、可……”我干着急。 他有些不悦:“本王就这么让你拿不出手么?”想了想,又说:“本王现身不还是因为你。” “不是……”我一个头两个大:“我是怕你一旦现身,有人会对你不利,找你麻烦。那电视剧里的神仙妖怪只要一现身,必会引来杀身之祸……” “所以,夫人这是在关心我。”他说这话时,语气都和煦了几百倍。 我哽了哽,老脸猛红,不好意思地别过头不承认,“没有!谁关心你了!” 冷静下来,我突然想起来咱俩还在冷战,顿时就有勇气了。 一把推掉他揽在我肩上的那只手,我冷漠无情的说:“在意龙王大人的人那么多,我算老几,还能轮得到我来关心吗?” 他听我捡起旧账,瞬间眸色就柔和了,从后搂住我:“夫人听话,不生气。” 我别过头气呼呼地不理他。 他无奈,只好搂着我陪我安静。 两分钟后,他抬手化出了一样东西,讨好地哄着我:“当日我就是随口那么一说,没想到夫人却放在心上了。是我不好,总惹夫人生气。你看,这东西兜兜转转还是落到我手里了。” 我看见他手中那串蓝色琉璃珠时也愣了下,“你从哪弄来的?” 这手串不是被我扔进池塘里了吗? 他单手把琉璃珠串套在手腕上,叹道:“昨天你扔掉它以后,我施法将它从水里捞了出来。你曾经用命去爱惜它,我若错失了这份真心,会后悔无穷。” “后悔?”我想着,又气上头了:“你龙王爷家财万贯,想要什么宝贝没有。这种东西,你也不稀罕要。” 我伸手就要把珠串夺回来,但他反应极快地一把抓住了我指尖,沉沉道:“我稀罕,什么宝贝,也比不过夫人送的护身手串。” 倒还、挺会说! 不过他休想用几句花言巧语就让我忘记他之前是怎么对我的了! “你现在说再多好话也没用,我不会原谅你的。”我信誓旦旦。 他语调平平地嗯了声,大手却不安分地往我腰腹上摸:“不原谅便不原谅,都听夫人的。” 手掌乱摸着,忽然往我腰胯下方的口袋里伸了去。 趁我不注意,就把陆锦年之前送我的护身符掏了出来。 我见状一愣,下一秒要去抢,“龙玦,你把东西给我 第95章 他会睡不着觉 我语塞。 他接着用好话哄我:“夫人喜欢的,我都喜欢。” 疯了,现在不是我疯了就是他疯了。 自从我还阳回来,他整个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说起情话来一套一套的! 我气的狠狠啃了一颗糖葫芦,但由于啃得太用力,突然就一口咬到了山楂核。 “哎呦!”我疼得皱眉惊叫了声,牙都快给我硌掉了! 他见状不由轻挑眉,唇角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伸手抹了抹我唇角的糖渍。 我生着闷气把山楂核吐了出来。 再昂头,他突然抓住我的后脑勺,含了个糖葫芦就往我口中送过来。 唇瓣碰到他的软唇,他扯过我的胳膊直接把我抱进怀里,暧昧的舌尖一挑,轻轻将一颗红彤彤的山楂推进我嘴里,还顺便温存的亲了亲我。 我被他突如其来的新花样给惊懵了,糖块融在唇边,像是将我和他紧紧黏在了一起,他每每若即若离的啃吻,都令我唇上一阵酥麻。 大手还不安分地在我后背游走,蓦然用力,我没忍住嚼碎了冰糖葫芦,吓得差些被噎住。 他送过来的这颗糖葫芦竟然没有核…… 他眯眼看我的反应,很满意地深深呼吸,放开我的唇,随之灼热的吐息移至我的耳根:“鳞儿,我要你。” 我怔住。 他抬手帮我撩开脖子边上的头发,霸道不讲理:“我要你,你生生世世都休想从我身边逃走。” 我哽了哽,听到这话,心里本能的舒坦,竟十分喜欢他的占有欲…… “你别以为你勾引我,我就会原谅你了。”我脸红地别过头。 他拉起我的手,真像热恋中的情侣那样,耐心哄着自己不高兴的女朋友: “原谅本王的事,夫人可以慢慢来。总之不管夫人原不原谅,本王都是要来夫人面前献殷勤的。” 原以为我还能再扛两天,没想到他这几天的攻势一拨比一拨猛…… 真是让我想找他错处和他无理取闹都不成。 “你那天晚上,究竟和蛇妖单独相处了多久?”我对此事耿耿于怀。 他余光扫过来,弯唇道:“也就两刻钟……半个小时。” “她,有没有趁机占你便宜?” “有。” 我脑子轰的一下,精神瞬间激动。 他说下去:“她害本王浪费了一点灵力。” “……”脑中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弛,我抹了把头上的虚汗,放心地猛舒一口气。 过分,还敢逗我! 他将我的手往掌中握紧些,瞧出了我的小心意,低头附在我耳边意味深长地说:“夫人放心,本王的身体,只有你碰过。” 我脸上突然发烫,不好意思地扭头看别的地方,心里一石激起千层浪,面上还得假装不在意:“谁管你!” 他会意地挑眉,低低一笑。 晚上,我在电脑上描完一张线稿,铺了个底色,收工睡觉。 刚洗漱完,白竹姐姐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我房中,此时正盯着电脑屏幕上的那副画若有所思。 “白竹姐?”我擦着头发,穿着睡衣来到她跟前。 她伸手指了指屏幕上晦暗深沉的配色,“你画的是阴曹地府?那个手捧金莲的神女是谁?” 我见她竟然对我的画有意思,就耐心解答:“是后土娘娘啊,我需要一幅画去参赛,参赛要求是慈悲众生,神话世界,要求要突出和平,富有民族色彩的主题。” “后土娘娘!”白竹顿时两眼放光,“竟然是我家娘娘!” “你家娘娘?”我对她这个称呼充满好奇,赶紧坐过去向她求教:“后土娘娘,她是个什么样的神仙?长相是偏更慈眉善目一点,老态一点,还是年轻威仪端重一点?” 白竹摸了摸下巴,看了看画,又看了看我:“嗯……也不是老态的形象。娘娘她长得美,性子冷,平时沉默寡言,脸上连一点表情都没有……你还是不要画后土娘娘了吧。娘娘的尊容,嗯,你拿捏不住。” 我抿抿唇,犯了难:“别人好像都在画菩萨和其她慈悲的神仙,我要是不画后土娘娘,还能画谁呢?” 白竹思索片刻,打个响指:“画你师尊!你师尊你见过,酆都大帝,普通人不敢画他,连他的神像都不敢供!” 我头疼扶住脑袋:“你让我画酆都大帝和画阎王爷有什么区别?别人的画都是普度众生,我的画招人灵魂?” 白竹姐姐低吟:“嗯,也是哦!地府的神仙有普度众生属性的的确不多,地藏?那和尚可还行?” 我委屈嘟囔:“我不擅长画男人……” 白竹托腮犯了难:“这可就困难了,关键你画的娘娘……压根不像!你师尊要是看见,会嫌弃的。” “为什么我师尊看见会嫌弃?”我不理解。 白竹深深瞧了我一眼,闷咳了声,道:“后土娘娘,是大帝的阿姐,大帝是被后土娘娘养大的,对后土娘娘的感情……颇为深彻。后土娘娘这些年不在地府,大帝很想念她的。” 我师尊的阿姐……我依稀记得当初在下面的往生大阵里,好像是怨灵和师尊提起过阿姐这个称呼。 算了,不能画,万一画的不对劲我师尊得把我提下去喝茶! “哎,差点忘记我来你这的正事了!” 白竹姐姐赶紧提起精神向我告状:“那个蛇妖又来缠你家龙王了,不过今晚他俩只是距离很远的说了几句话,我刚才还瞧见蛇妖被你家龙王给吓得跪在地上不敢起呢!” 我默默关上电脑:“来就来呗,我又拦不住。” “你就这么放心他俩单独相处啊?”白竹搓搓手,暗暗激动:“不如我们去抓奸?” 我无奈看她一眼:“又没有床,哪来的奸。” “倒也是。”白竹长长叹了口气,“土伯这几天总往外面跑,回来就是一身的桃花香,真不 第96章 夫人,你不想要我吗? 我噎住,原来还能扛得住的情绪却被他这一句话害得差些土崩瓦解。 胸膛起伏迅速,我觉得耳边回荡的全是我砰砰雀跃的心跳声…… 大晚上的,孤男寡女,的确不适合这么……作死。 “你以为本王整天看得见碰不得,真能忍耐的住么?本王也是男人……也会情难自抑。” 他用力揉捏着我的肩膀,字字句句砸在我心里,溅起朵朵小浪花,暧昧地在我耳边吻了下,他低吟:“本王做梦都想让你给本王生个孩子。” 我下意识屏住呼吸,我、我们才刚那啥……他就想要孩子了?! 咕咚咽了口口水,我感受着他鼻尖扫来的灼热,身子紧绷,一动不敢动…… 他磨人的揉着我腰,低头,用额蹭了蹭我的脑门,俊美的面容此时就离我咫尺。 一头乌发散在肩后,低垂的眉眼好似藏了一渊夜中星辰,皎皎生辉,高挺的鼻梁上挂着细密汗珠,薄唇微张,吐息如兰。 那双好看深沉的眸子里隐约有欲色翻涌,他的脸,堪称完美,无可挑剔,往日清冷淡漠,禁欲如谪仙,今晚却醉玉颓山,像天上的月坠入了人间,撞碎一池白华…… 偏偏这跌入人间的九天明月今晚又浑身都散发着温暖的气息。 眼底的柔光更是诱人心动,撩人神魂。 他这样清华高贵的谪仙,突然眼神带电,连吐息都是滚烫的,搂着我腰身和我额抵额,四目相对……我着实有点扛不住啊。 “夫人。”他亲近的往我耳边凑了凑,嗓音低哑,启唇说出的每个字,都像一把无形的小钩子,撩得我浑身热血沸腾,“老婆,你不想要我吗……” 我的脑中轰的一下,顷刻思绪全乱,一阵噼里啪啦,就像是谁在我脑壳里放了挂鞭炮! 俗话说得好,烈女怕缠郎。 他都这么勾我了,我要是还能稳得住,就该怀疑性取向了! 理智告诉我,不能生扑。 可脑中的另一个声音却告诉我,反正是自家男人,又不是没亲过,又不是没睡过! 我接连吞了两口口水,还是压不住心底那股足以撼动五脏六腑的力量。 不管了!反正他长得好看,睡他我不亏。 脑壳一热,我伸手就圈住了他的脖子,疯狂地主动把自己送过去,亲吻他…… 他眼中晃过一丝目的得逞后的狡黠,唇角微扬,衣袖翻动,他将我压在了身下。 阖目,温柔的回应我的吻…… 没有妖毒发作时的急躁迫切,在正常状态下与他接吻,竟让我觉得是享受。 他的每一个吻,都不符他强势霸道的心性,落的极为仔细、小心翼翼。 似乎是怕弄疼我,他舌尖的挑动轻柔却缱绻。 我抛开一切脑子放空去配合他,迎上他的热情,不久就被他亲的意乱情迷…… 心尖酥酥麻麻的,本能的想与他拥得更紧,想把他占为己有。 然而,就在我差点全身心都陷进去时,他的大手突然松开了我的手腕,紧接着,强行打断我的兴致。 低音富有磁性,沙哑轻喘:“今晚,恐怕不行。” 我睁开眼睛有点懵,“什么?” 他侧身躺回我身畔,握住我的手,凤眸溢着笑,“你要到生理期了,不能这样做,对身体不好。” 我:“……” 怎么有种被人耍了的感觉…… 他见我这个反应,没良心地调侃:“这么失望?乖,等过了这段时间,为夫再好好伺候你。” 我顿时清醒,老脸羞的都快烫掉了一层皮,甩开他的手开始后悔刚才的冲动了,“谁、谁失望了!” 他变了,他以前在床上都不勾引人的! “肚子疼么?给你揉揉。”他心情异常的好。 我拍开他的手:“现在疼什么!到、到那段时间才会疼。” 他恍然大悟,“抱歉,本王没经验。” 我:“……” 现在把他踹下床来得及么? —— 再见到蛇妖妩媚,她正捂着肩头的伤厚着脸皮往我家闯。 土伯大人挡在门口,冷冷阻拦:“龙王说了,你不可踏进这个院落半步。” 蛇妖不知土伯的身份,仍趾高气昂地冲土伯吼:“滚开!你算什么东西!我是龙王陛下贴身近侍,我有重要的事禀报龙王!耽搁了我见龙王陛下,陛下剥了你的皮!” 土伯淡淡瞥她一眼,面无表情:“本官只是奉命行事,蛇妖,你莫要不自量力。” “好啊!我倒想瞧瞧你究竟是何方神圣,跟了陛下不过几天,就猖狂到这个地步!今天姑奶奶非让你知道,得罪姑奶奶的厉害!” 说着,抬掌就朝土伯袭了去。 但她终归低估了土伯大人的本事,只见土伯大人站着不动,在妩媚掌风擦过衣角时,仅潇洒的一招,就将蛇妖给击飞了出去。 紫光与金光两道灵力相撞,末了全部都反噬在了蛇妖身上。 蛇妖重重砸在地上,捂着胸口就呕了口血。 “你、你竟然不是妖!” 她目光灼灼的盯着土伯大人,满眼怨恨。 余光无意瞥见了院子里的我,蛇妖顿时又来精神了,踉踉跄跄地爬起来,唇角含血恶狠狠的朝我发疯: “是你!都是你!你迷惑了陛下,你让陛下对我心生厌恶!我告诉你,总有一天陛下会对你丧失新鲜感的,到时我就挖了你的心,撕碎你的魂魄,让你下地狱,永不超生!” “你以为陛下真的喜欢你吗?你做梦吧,陛下他是不会喜欢一个凡人的!更何况你也不找个镜子照照自己的模样,你配不配得上他!你这么丑,陛下夜夜对着你这张脸恐怕都快要吐出来了吧!” “你别得意,我得不到人,你也休想得偿所愿!总有一天,陛下会回到我身边的!” “白鳞宸,你一定会不得好死。” 她是不是 第97章 你就是我的七情六欲 “陛下……”蛇妖吓得膝上一软,原地扑通跪下,哆嗦着扯谎解释:“奴,奴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小娘娘她刚才咄咄逼人,奴一时情急才冲撞了小娘娘……” 我苦大仇深的看向龙玦:“你清醒点,我从头到尾还没来得及发言呢。” 龙玦面无表情的看了我一眼,随即冷漠斥责:“本王的夫人岂是你能冲撞的,妩媚,别再三试探本王的底线。土伯。” 青衣仙人低头:“在。” “扔出去。” “是。” 土伯大人办事效率贼快,一挥袖子就把那来不及狡辩的蛇妖化成原形,一晃眼就带蛇妖一同消失在了门口。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问他。 他牵住我的手,慢吞吞说:“她骂你的时候。” 我咬了下唇,故意说反话:“这次,挺赶巧。” 他叹气:“鳞儿,本王不是瞎子。所以,对本王有点信心。” 我哼了声,“一大早去哪了?” 他言简意赅:“出门调查了一些事。” 我想起了桃泠刚刚催我的那个电话,“昨天江澜是不是找过你了?你应该都知道了吧,所以能处理吗?我记得你之前说需要还阴债处理阴事……这种自己找上门的生意能做吗?” “能。”他答得爽快。 我松了口气,总算能对桃泠有个交代了! “那你什么时候有空?” 他随意道:“看你。” 我:“我现在就有!” 他顺从我:“那我们现在就过去也无妨,只不过他家在市区,今晚可能回不来。” 我想了想,“先和他约个时间吧。” “也可以。” 我低头犹豫:“要是今天出远门,我是不是得和我爸报备一下,我爸最近每天都打电话发消息来查岗……” “老婆。” “啊?” 他习惯的与我十指相扣,平静的问:“你什么时候带我见父母?” 我哽住,意外问道:“你还需要见父母?咱俩的事我爸不是早就一清二楚了么?” 他淡淡嗯了声,“但老丈人还没同我见过面,本王再不去他老人家跟前晃一晃,他真要被别人收买,相中别人当女婿了。” 我纠结:“你这么出现会吓着我爸的。” 他脸瞬寒,“再等等也可以,不过本王最近脾气不太好,万一哪天没忍住,弄死那个觊觎我老婆的人……” “我带你去见!”我立刻答应了他,并且一本正经的保证:“办完这件事就去见!” 他要杀人可不是闹着玩的…… 他爽快了,捏了捏我的手:“夫人真听话。” 我听话你个大头鬼! 有本事别威胁我啊。 不过…… “哎,你什么时候使唤我师父的人那么顺手了?!” 我不理解,土伯大人这几天好像和他混的很熟! 他淡定道:“或许是志趣相投吧。” 我:“啊?” 他不道德的说:“我喜欢使唤人,他喜欢侍奉人,这不就是志趣相投么?” “……” 我总觉得他这么嚣张下去迟早有一天会被我师父劈了! —— 和桃泠江澜他俩约在中午龙王庙见面。 自打江澜见到了龙玦的真容,这家伙的嚣张气焰就消减了一半。 不但见到我不怼了,还恨不得离我八丈远,像是唯恐靠近我我会将他生吃了似的…… 再进龙王庙,我心底也不禁感慨万分,瞧着眼前那高大神圣的龙王神像,我觉得自己好像就是从遇见龙玦开始,命运的轨迹渐渐发生了转变。 仿佛重活了一次似的。 肃穆的神庙内灵幡晃动,神像前的鲜花每天都有专人来换,贡品也还新鲜着。 青烟笼罩在炉鼎上方,雾色氤氲。 我盯着正前方那铜铸威严的龙首人身、手持笏板神像,研究半天,也没发现神像和龙玦有哪里相像…… 或许在我们人的认知里,天下龙王长得都一样。 “在看什么?”龙玦走到我身边,突然问。 我指了指那神像,大言不惭:“你的神像真丑。” 他:“……本王过几日命人换一尊!” 瞟我一眼,他状似无意地提起:“民间有一则传说,不知夫人可有耳闻?” 我扭头看他,“什么?” 他淡淡道:“说是那玉河水神的庙里,供奉了一尊年轻俊朗温润如玉的水神神像。 几百年前的某一日,当地富商员外郎的妻女相伴前去水神庙上香,然员外女儿在跪拜水神神像时,竟对水神一见钟情,此后哭着闹着要嫁给水神,甚至不惜拿白绫前去水神庙悬梁上吊逼婚。 其父母拿她无计可施,只能遂了她的心愿,让人敲锣打鼓抬着红花轿把她送去了水神庙。而玉河水神也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无奈迎娶了她。 后来员外郎还利用手中财力权力,让人给自己女儿打了尊水神娘娘神像。 从此那员外千金不但能借着水神的身份享受凡人香火,还能位列半仙,和水神长长久久相伴一辈子。” “这都行?”我震愕不已。 古代逼婚的力度这么强,连神仙都逃不过! 不过这个故事的重点好像不在逼婚…… 我闷咳了一声,默默又朝那青面獠牙的龙王神像看了一阵,虚伪的露出欣赏神色: “嗯我觉得这神像还是蛮符合你气质的,高大威武,勇猛霸气!你这样就挺好,毕竟当神仙要断绝七情六欲,桃花太多影响修为。” “断绝七情六欲?”他饶有兴致的挑挑眉。 我噎了下。 好像不对…… 他把七情六欲断了,那我算什么? 他瞥见我脸上的迷茫,突然发笑,伸手搂住我的腰,旁若无人地淡淡道:“可夫人的这缕七情六欲,本王断不掉,戒不了。” 我怔了下,老脸火速红了。 他 第98章 自愿被献祭的 江澜:“……” 我瞧一眼江澜那拧巴无味的表情,叹口气:“算了,我可不要被人惦记着,日日挨骂。” 以前欺负过我的人多着呢,都给我磕了我能从今天听到明天一早! 见我拒绝,江澜松了口气,抹了一把冷汗。 桃泠怯怯地挽着江澜胳膊,帮江澜问:“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江澜哥有车,现在动身咱们还能赶在明早前到达目的地。” 我和龙玦意见一致:“我们随你。” 桃泠吞了口唾液,颤颤问江澜:“江澜哥,你觉得呢?” 江澜拧眉:“当然是越快越好!如果大家都方便,我们现在就可以出发!” 我与龙玦相视一眼,点点头。 江澜考上大学后就随着父母去了隔壁省定居,他家在隔壁省的省会,离咱们这小地方足有八个小时的车程。 不过好在他有车,来回也算方便,不用提前订票赶火车。 临走前我特意带着桃泠去我爸眼前晃了一下,我爸本来是不允许我私自出远门的,但江澜打着带桃泠出去看眼睛,桃泠路上需要有人照顾的幌子,最终还是成功说动了我爸。 但我爸有要求,出门在外必须一天两个电话往家打报平安,少一个电话他就等我回来打断我的狗腿。 我颇为愁苦地答应了。 龙玦还过分地在一边说风凉话,“如果夫人肯和老丈人交代为夫的存在,那老丈人就不会威胁打断你狗腿了。他肯定会十分的放心!” 我生气怼回去:“如果你老丈人知道前几天是你把门拆了砸到他的,你猜他会不会一斧头劈了你的神位?” 龙玦哽了哽,随后认输:“本王进你的手绳内暂时休眠,到地了,你晃晃手腕上的铃铛本王就会出现。” 他可真是把说不过就跑的原则贯彻到底了。 我哦了声,“哎——” 还想和他说话,再抬头他已经消失不见了。 真进手绳了? 他给我这条手绳原来是这个作用…… 路上,江澜开着车一言不发,桃泠坐在副驾驶上打瞌睡。 我则望着过路的风景发呆。 车子行驶了将近三个小时,穿过一条长长的隧道,再出去,外面的太阳都下山了。 在我和桃泠的一致决定下,江澜答应我们暂时先不找服务区下去吃饭。 不过江澜还是有良心的分给了我和桃泠一人一瓶桃汁。 喝了几口桃汁解渴,我顺便问了句:“你回家,陆锦年知道么?” 江澜灌了口矿泉水继续全神贯注地行驶,“他知道,我来找你之前提前和他打招呼了。过几天还回来,他就没客套。” “这样。”我记得陆锦年打小就和江澜称兄道弟,他俩关系挺好。 “锦年、生病了。高烧不退,上午还在卫生院打吊针。” “啊?”我好奇问了嘴:“他昨天不还好好的么?怎么突然就病了还高烧不退?” 江澜呛了声,单手开车,加速狂奔:“他是昨天看见你和……在一起,回去就病了。” 被龙玦冲的? 也正常,龙玦好歹也是位龙王爷,八字弱的被他冲着不奇怪。 “哦,那没多大事,顶多发几天烧。我家这个是有庙的仙,不是坏的。” 我说完,江澜忍不住闷声道:“锦年喜欢你,你知道吧。” 我靠在窗外扭头看他:“怎么?” 他见我反应平静,叹口气:“他一直在为小时候的事情耿耿于怀。其实早在你上大学那会子,他就已经想回来弥补你了,可那时候你身边已经有了宋译…… 你以为他现在出现只是为了奔丧么?他家里人已经催促他回去好几次了,是他自己不愿意离开桃花镇,因此才借着干爸过五七的幌子,一直拖着不肯走。 他刚回来,就迫不及待的去找你,看见你被宋译欺负,他私下警告了宋译不少回。 你落水那天,他奋不顾身地跳下去救你,是,他的确会游泳,但以他的身体状况,医生千叮咛万嘱咐不许他做剧烈运动,如果那天他运气差点,很有可能就是你俩都淹死在水里。 他心脏有问题,把你救上来,他吃了很多药才稳住病情。 他现在的身体虽然比小时候强点,可像他这种有先天性心脏病的人,没有人能预料到他究竟还能活多久,他父母操心他的身体,连他回桃花镇,身边都配了两个助理两个家庭医生。 他明知道自己不能下水,还那样不管不顾地跳下去救你,他对你这么一腔深情……你应该能感受得到。” 我不由哑然。 所以呢? 江澜说这些话,是想让我考虑陆锦年? “白鳞宸,也许从头到尾,的确都是我们下意识将你想得太坏了。你献祭龙王的当天,我和锦年就已经知道这件事了。 我,锦年,宋译还有几个原来关系好的老同学,我们私底下有一个小交流群。那晚是和谢沐瑶住一个村子的老同学突然在群里提起这件事的,还拍了照片。 我和锦年当时只以为他们那样做,单纯是吓吓你……我们不相信柳荫村真有什么龙王爷,故此…… 我们明知宋译的行径,却没阻止,锦年倒是谴责了几句,可离得远,他又不能因为你放下手头工作。 几天后,那个老同学又提了龙王庙龙王显灵的事情,我当时和锦年聊过这个,但我俩都一致以为,那可能是你用的某种手段吓唬那些愚昧的村民的。 直到锦年回来,并且和你做了朋友,锦年都没有料到,你真的嫁给了龙王爷。 这世上原来是真有龙王的…… 到了现在,锦年还在痛苦问我,如果当时阻止了他们将你献祭龙王,你现在会不会就和龙王没关系了,就没有成为祭品。 我们是真的没想到,你的确做了龙王的新娘。” 我撑着脑袋,坐 第99章 她只是长得有点丑 活动手腕,我不要脸的傲娇哼了声:“你现在知道嫌弃人家不是人了,之前可是求着人家帮你办事呢!你再说些我不爱听的,我就和我老公说,不想帮你了。你就见鬼去吧!” 江澜陡然失声,识趣地闭上嘴。 桃泠听的一脸无奈。 转身摸索着向我伸过手:“宸宸,你俩怎么一见面就吵架啊。” 我耸耸肩,装无奈:“可能八字犯冲吧!” 江澜:“……” 桃泠知道我是因为江澜说了龙玦不开心,果断开口帮我: “宸宸,我支持你和龙王大人在一起!你说的对,只要他待你是真心,就算不是人又怎样。 他们这种从小到大一帆风顺的人,又怎么能体会到咱们生活的艰苦。” “桃桃,你怎么也跟着她瞎起哄。”江澜柔声责备。 桃泠抓着我的指尖郑重道: “第一,宸宸的确已经被献祭给龙王爷了,她是龙娘娘,陆锦年没有本事把宸宸从神明的手里抢过去,龙王爷是神明他是人,他们之间实力相差悬殊,这是事实。 第二,锦年或许自己都没分清他对宸宸究竟是愧疚,还是真的喜欢。他之所以愿意回来找宸宸保护宸宸,源于小时候对宸宸的误解。 其实你可以仔细想想,宸宸和陆锦年已经多少年没见了,现在刚一见面就谈喜欢结婚,在他们俩没有任何感情基础的前提下,你怎么确定锦年对宸宸不是一时冲动? 第三,锦年他根本没有保护宸宸的本能,或许这句话说的不是那么严谨,你可能会拿锦年跳河救宸宸来反驳我。 锦年是救了宸宸,但这也许只是出于人的本能,生死关头,锦年本来就对宸宸心怀愧疚,跳下去救宸宸,只是在他能力范围内做出的正常反应。 我也能瞧得出来,他是对宸宸有好感,可这种好感并没有达到可以谈婚论嫁的地步,甚至连做情侣的好感度都没满。 要不然他也不会在没有安排妥善的状况下,直接把宸宸带去见你们,还被你们好一通羞辱。宸宸受欺负的时候,他也没有第一时间挡在宸宸面前保护宸宸。 可能你与他,都过于高估了他对宸宸的感情。 于宸宸来说,陆锦年只能算个老同学。 但龙王不一样,龙王保护她,龙王也为了救她置自己安危于不顾。 最重要的是,宸宸说龙王很好。 我了解宸宸,宸宸如果不喜欢龙王,没有把龙王当成亲近之人,她也不会总因为龙王的事苦恼。 因为在意,所以烦恼。龙王也喜欢宸宸,他没有吃掉宸宸,和宸宸说话的时候,声音和风细雨,温柔沉稳。 锦年的确没必要再盯着宸宸不放了,他和龙王没得比,我如果是宸宸,我也宁愿选择龙王。 我们的伴侣,有没有钱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愿意付出一颗真心。” 江澜被她一句话堵得闷咳,脸色不大好看:“我就知道,不能让你和她走太近,思想都带偏了!” 我也属实被桃泠的一番话震惊住了,默默在她掌心写了几个盲文:“你真棒!” 桃泠报以甜甜一笑。 一路上江澜都闷头开车去了,可能是被我俩的话给气到了,路上经过好几个服务区都没提停车歇口气的事。 这么小肚鸡肠,真让我担心桃泠的未来。 男人太小心眼不好…… 于是历经了将近十个小时的车程,我们终于在半夜十二点下了高速,驶进一个车水马龙、红灯绿酒的大城市。 凌晨一点二十分钟,江澜驱车进入了自家别墅院落的大门。 他家保安一见他回来就笑吟吟地弯腰站在车窗外对他嘘寒问暖,还用呼叫机通知了他哥哥。 不多久,他将车随便停在了院子一角,亲自打开车门抱桃泠下去。 我也是难得被人塞了一嘴狗粮,无奈叹气,跟着他俩一起下车。 脚刚沾上他家大别墅的水泥地,我耳边就传来了一阵怪异的说话声,那声音尖细稚嫩,像动画片里呆萌可爱的小精灵。 “他回来了!还带了两个女人……这个姐姐身上有东西,好强大的仙家!” “哼,我就知道他又带术士回来了,那小红姐姐该怎么办?这个江澜实在太可恶了,小红姐姐活着的时候他处处使绊子,小红姐姐死了他还不放过小红姐姐!” “咱们先别害怕,小红姐姐已经是厉鬼了,普通的道士仙家抓不住小红姐姐的。” “可是小红姐姐还没有报完仇,江家这些人不死,小红姐姐是不会离开这个别墅的!” “都怪江澜,他和他哥一样都是个虚伪的骗子!恶心!” 小红,厉鬼? 活着的时候江澜处处使绊子,死了江澜还不放过她…… 江澜明明认识那个女鬼,却为什么谎称不认识! 难道那个女鬼和江澜……有什么关系? 前女友?! 我顿时脑补到了一场恩怨纠葛、爱恨情仇的大戏! 我扭头往旁边寻找声音来源,目光扫过一片茉莉花丛,却见到明珠状的花坛大灯下,白光映出两株染血的白茉莉。 仔细看,不是血,而是那白茉莉的花瓣生来就染着红。 像这种白花染红的茉莉,市面上还真是少见。 而更稀奇的,是那两株红白茉莉的花头都萦绕着一缕淡淡的白雾。 白雾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动,大晚上看着,有点不太真切。 难道刚才那两个声音就是这两株茉莉花发出来的? “阿澜,你终于回来了!” 思绪被一个匆忙赶来的黑衣男给打断了。 我收回视线跟上江澜。 出来迎接江澜的应该就是他哥哥,兄弟俩的长相有五六分像,不能说平平无奇,只能说相貌都不是很出众。 只不过他哥看起来老实憨厚些,不像江澜,满脸的精明算计。 第100章 女鬼是他前女友 他大哥本来就是副重病缠身的痨病样,被我这么一吓,脸上又褪去了几分血色,苍白如纸,像是就吊着胸膛内的一口气了。 我抬手摸摸自己的额头,又被打击到了。 江澜你才丑,你全家都丑! 经过江澜的解释,江澜他哥才颤颤巍巍地打量起我,半天,反应过来:“蛇鳞疤!你不会是把那个灾星带过来了吧!” 好在我脸皮厚,早已习惯被人嫌弃羞辱的感觉了。 江澜闷咳一声,打断:“大哥,她有真本事,能帮上咱家的忙。好歹也是我请来的,你不要说这么难听……” 他哥看我的眼神依旧很恐惧防备,拉过江澜没好气道: “这个女孩,她十岁的时候我见过一次!那时候她脸上的蛇鳞疤比现在严重多了,我亲眼看见赵家老二在把她推下土坡后,她晕了过去,她身后窜出了一条黑色大蟒蛇,那大蟒蛇一尾巴就把赵家老二扇河里了! 赵家老二被捞起来以后就疯了,到现在精神都时好时坏! 柳荫村里的人都说,她是蛇生女,她出生那夜整个产房都盘满了毒蛇,这种女人你敢把她往家里带,不是给咱们雪上加霜吗!” 赵家老二……赵家和? 我怎么不记得有这件事了呢…… 江澜也意外地回头看了我一眼,质疑道:“赵家二儿子不是自己摔进河沟里的吗?” “胡说!”他哥抬手指着我,声音发抖:“就是她,她身后窜出来的那条蟒蛇干的!” 我身后哪有什么黑色蟒蛇。 难道…… 是龙玦! 迎上江澜那诧异的视线,我轻叹:“这事我真不知道。” 幸好江澜清楚我和龙王爷的关系,也明白现在能救他全家的只有龙玦,于是破天荒的帮我说起了话: “大哥,她身上是有仙家,不过你不用怕,她这次是来帮我们的,等办完事我会送她回去。” 他哥仍在质疑:“阿澜啊,你确定她是来捉鬼的不是来惹事的?” 江澜拍了拍他哥手背:“放心,你弟弟我什么时候做过不靠谱的事!” 他哥哽了哽,欲言又止。 后来,我总算在他哥怪异的眼神下,被江澜带到了他哥嫂的房间。 江澜让家里的保姆先送桃泠去客房休息了,而我一进江家嫂子的卧室,就闻到了一股腥臭味。 像河里的死鱼。 此时他嫂子正面无血色的躺在大床上,唇发黑,眼眶紫青。 那腥臭味就是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 我走近,忍着那股刺鼻恶臭,伸手就把他嫂子身上盖着的空调被给掀开了…… “白鳞宸!”江澜要过来阻止。 但晚了,我把女人身上的遮盖物扔出去后,一眼就看见了女人身上的乌黑尸斑。 女人只穿了件轻薄的白色睡裙,此时她的脖子上、肩膀上、以及两条笔直的长腿上都浮现出一块又一块的黑斑。 散发腥味的不明液体缓缓浸湿她的睡裙,从她的裙摆、脚趾头上,吧嗒吧嗒滴落。 我抬眸,视线往女人身旁一转,竟看见…… 一名穿着红色吊带裙,披头散发,七窍流血,脸冒红光的女鬼趴在江家大嫂的枕头边上。 这会子正用一种恐怖阴冷的眼神凝望着我。 我并没有多少见鬼的经验,更何况眼前这个还是厉鬼。 女鬼的模样吓到了我,我慌张后退,却撞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扭头一看,真是龙玦现身了。 有龙玦在,我心底对于鬼物的害怕总算减少了大半。 只可怜江澜,在看见这一幕吓得脸都紫了。 可就在我和江澜还愣着神时,他哥冲了进来,二话不说又把自己老婆的身体用被子遮好。 “看事就看事,江澜,这可是你嫂子,你这样盯着她的身体是不是不礼貌!” 江澜后知后觉的脸红,“对不起大哥,我不是冒犯嫂子,我只是……你看不见嫂子身上的尸斑?她裙子上有水……” 他哥愣了愣,不太相信:“阿澜你说什么?你嫂子还没死身上怎么会有尸斑?” 江澜若有所思:“原来你真的看不见……白鳞宸!” “叫我干啥!”我猜到他想问什么了,没好气的回答:“我看见了,我还看见一个红裙子……趴在你嫂子枕头边上,现在还瞪着我们呢!” 那女鬼的眼睛流着血泪,多看一秒我都觉得心惊胆战,想跑。 江澜备受打击,“我也能看见,但为什么我能看见,我大哥看不见。” “这就要问你自己了,江澜。”搂着我的龙王大人淡淡瞥他一眼,冷漠道:“她有话想和你说,但你一直没给她这个机会。” 话音落,江澜的脸色陡然阴沉,面上浮起几丝恐慌。 我迷茫的扭头望向他。 果然有内情! 听龙玦的意思,江澜是对这个红衣厉鬼,心中有愧,心底犯虚啊。 之前还骗我们不认识女鬼,江澜一定是做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害怕被我们知道。 江澜他哥看不见龙玦,此刻还沉浸在我们的上句对话内容里。 魂不守舍的颤抖问:“你们说什么!红衣女鬼,她现在就在我们的房间里?是她,真的是她回来了……” 江澜一把拉住他哥的胳膊,冷脸保持镇定:“别害怕,大哥,这件事和你无关!” 他大哥目瞪口呆地凝望着他,他深吸一口气,指着那女鬼向我们发号施令:“她就在这,你们倒是想法子把她弄走啊!” 女鬼伏在他嫂子的身畔,面无表情地抬头,眼下两行血泪更是刺痛人眼。 龙玦淡淡扫了他一眼,“冤有头债有主,本王即便现在将她赶走,也是治标不治本,她还会再回来的,并且与你们江家,不死不休。” “不死不休……”江澜白着脸抽动唇角,事到如今还壮着胆子要求 第101章 叫声老公听听 此话一出,他哥陡地瞪大双眼,满是不可置信地瞧着他。 我闷咳一声,还真被我给猜到了! 江澜保持镇定的说出真相:“我和史小红是在大学谈的恋爱,是我不好,大学毕业以后,我觉得她家里穷,不适合结婚,所以就和她提出了分手…… 她承受不住打击,总是纠缠我复合,我和她说了不少难听话,她从那以后就对我怀恨在心。 去年秋天,她生日,我为了补偿她,约她在山里的一个特色小餐厅为她庆生。 可那天晚上突然下了大暴雨,我的车子陷在了路上,等我赶过去的时候,才知道山上发生了泥石流,那个餐厅的所有人都逃出来了,只有她没逃掉。 第二天救援队把她从废墟石堆里扒出来时,她已经死了。 医院说她体内残留着大量酒精,警方推测应该是她在山上爆发泥石流之前喝了太多红酒,麻痹了神经,所以错过了最佳逃生时间,不幸遇难。 我自知对不起史小红,所以亲自帮她操办了后事。 但没想到,从去年冬天开始她就一直缠着我的家人,我没办法,也斥重金找了不少道士先生来驱鬼,但都没成功,还惹恼了她。 一个月之前上个阴阳先生用桃木剑扎穿了她肚子,她一怒之下就直接在我嫂子面前现了身,纠缠我嫂子,伤害我爸妈。 我清楚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我的错,可我不知道该怎么弥补她,我更害怕她伤害我的家人,我现在只想让她消失。 我怕你们知道以后会觉得错在我,不肯帮我收服她,所以我才对你们隐瞒了真相。” 嫌人家姑娘家穷,不适合结婚,就和人家分手…… 那桃泠现在又算什么。 我低头,心底一阵不安。 可片刻后,龙玦又问:“仅仅只是因为,你找人用桃木剑降服她,她才气急败坏的疯狂报复你们?” 这话一出,我就晓得这事肯定还有内情。 江澜抿了抿唇,之后心一横,道:“我还听阴阳先生的话,找人撅了她的墓,把她的骨灰扬了。” 他哥再次遭受打击,哆嗦着惊呼一句:“什么!” 江澜咬牙狠吸一口气:“这半年来,我为了摆脱她,的确做了很多亏良心的事…… 我找人用符纸镇压她,还把她封在坛子里,想方设法的对付她,挖她的墓扬她的骨灰,各种伤害她……我不是一定要赶尽杀绝,我只是想自保! 怪只怪她不该死了还来纠缠我家人!这一切都是我自己做的,我大哥大嫂和父母都不知情。她是鬼,她死了还缠着活人不放,这件事原本就是她错了! 我对她无情狠心,纯属是她自找的!” 呸,冷血! 怪不得能和宋译处成朋友,根本就是蛇鼠一窝人以群分。 “她可是你女朋友,你们好歹也有过几年感情。”我气不过地开口。 可他却冷漠到极点:“是她先伤害我的家人的!我给过她机会,是她自己不要,无论如何都不肯离开我家。既如此,那我也就只能和她斗一斗了!” 抬眼,他盯着龙玦振振有词的放话: “你可是神明,你不能包庇作恶的厉鬼!我曾听说,阳间有阳间的法律,阴间有阴间的法度,恶鬼在阳间伤人已经违反了阴间的律法,你必须帮我!不然,你也不配做神明!” 他倒是胆大,连龙玦都敢威胁。 我正想开口怼回去,龙玦先一步抓住我的手,阻止我和他争执。 龙玦冷冷睨他一眼,周身气息瞬间冷固到冰点,语调轻描淡写,却有一种摄人威压的力量: “本王配不配做神明,你说的不算。帮你,举手之劳,但也要看本王的心情。本王开心,你全家尚且有一条活路,本王不开心,三天之内,你家必会一个不剩。” 江澜被最后那句‘一个不剩’给唬得脸上一点血色都没了。 他哥见他脸色不对劲,伸手拉了拉他袖子:“阿澜……” 他回过神,安抚性地拍拍自家大哥手背,噎了口唾液,嚣张气焰秒无,壮着胆子继续和龙玦谈条件: “帮我解决她,我给你镀金身!我给你钱,你要什么我给什么!” 龙玦搂着我的腰气度威仪,“你家花园里埋得那个死胎,又如何解释?” 死胎? 我错愕地昂头看龙玦,龙玦捏了捏我的腰,用口型安抚我:“不怕。” 江澜见秘密被龙玦这么轻易就揭穿了,也有点崩溃,但好在他还能忍。 只是,这么好的忍耐力恰恰也证明了他有多么可怕绝情! 江澜咽了两口口水,依旧傲气地抬了抬下巴,对上龙玦冷漠的视线,强装平静:“是我和史小红的孩子。” 他哥突然两眼一翻,承受不住的直挺挺晕死砸地上了。 江澜唇边发白,没有感情的说下去:“去年三月,史小红突然有了怀孕的反应,我比她先发现她怀孕的事。 那时候她又恰好整天都忙着做毕设与论文,没在意到她的身体反应。 我清楚我和小红之间不会有未来,因此我很害怕和她有孩子。 我骗她去我爸的医院做体检,换了她的检查报告,真正的检查报告显示她已经怀孕十二周了。 我不希望孩子成为她手里威胁和我结婚的筹码,所以我就从我爸的医院里,拿了可以流产的药物,把她带来家里居住,在她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把流产药加进了她喝的营养液里。” “十二周,那就是三个月!”我大惊,气急地指责他:“江澜你疯了!三个月孩子已经长成人形了,早就不能用药流了,就算流产也要去医院做流产手术,三个月药流可是会引起大出血的!” “那我能怎么办?” 江澜竟毫无悔意,也不知谁给的勇气还能理直气壮地认真反驳我: “我如果告诉 第102章 这辈子我宠你! 我霎时憋住了一口气,心跳快要翻上嗓门眼了,又羞又慌地错开目光不敢看他,“你、别闹,大晚上的别发疯。” “不是发疯,是想的着魔。” 他将头压在我的肩上,大掌揉着我的后背,故意把滚烫气息往我领口灌,臭不要脸的压抑轻喃:“老婆,叫一声,叫声老公,这辈子我宠你。” 灼人的吐息扫得我心尖儿都酥了,虽说这也不是我们头一次亲近,可感受着怀中人的温度,紧贴着他胸口的强劲起伏,听着他温软诱哄的嗓音,我还是紧张得浑身血液都沸腾了,双腿发酸,站都站不稳…… “老婆……” 一声声老婆叫的我大脑霎时空白,呼吸都不顺畅了! “不喜欢我么?” 怎么可能不喜欢……从他出现到此刻,我似乎从没有真正讨厌过他。 从头至尾,我都不抗拒他的亲近…… 根本不记得究竟是什么时候惦记上他,开始对他有不一样感情的。 总之,他好像很久之前就在我心底种上了一颗名为情愫的种子,这颗种子早在我们的朝夕相处中,慢慢抽芽,生长,盘踞了我的整颗心。 我狂咽口水,忍住想要抱他的冲动,倔强别过头,闷闷道:“喜欢你干什么?你都不要我了,你不是还有那个蛇妖吗?蛇和龙,应该会更有共同语言点。 我就是个人类祭品,你对我只是暂时的新鲜,等时间长了,我老了,你就会厌恶我,舍弃我,你要是想的话,还可以换个祭品。 我长得丑,你就算喜欢,也该喜欢我姐姐谢沐瑶那样的,至少她脸上没有疤。” 也许是听出了我话里的酸味,他抬手扶在我的后脑勺上,宠溺地揉了揉:“小东西还在记仇。不是都已经和你结亲了么?你不是祭品,是我老婆,这辈子唯一的夫人。” 我哽了哽,盯着地上的影子道:“结亲还可以断,等你什么时候玩够了,断掉不就行了。” 他沉笑,“你我结亲,除非你坚持断亲,否则,你永远都是我老婆。” 我心下倏然落寞:“你的妩媚小可爱之前还说了,你之所以把我留在身边,是因为我身上有什么清气。 她多年前替你挡了什么妖怪一掌,受了伤,你一直在找灵药帮她治伤,而我身上我的清气可以给她当药引子。” 他脊背一僵,昂头,抚着我的脑袋神色严肃:“她是这样同你说的?该死的妖物,倒是会抬举自己!” 我低头恹恹:“本来我是不相信的,可她又和我说,她的脸也曾毁过,但当时你立马就替她治好了,她说我的脸,你能治,但却没有给我治,是因为在你心中我只是个祭品,你不会在意祭品是否有瑕疵……” “她胡说的!不给你治脸是害怕你出事,更何况在本王心里眼里,不管有没有这个疤,鳞儿都是最美的女孩。 本王一直觉得,爱一人,无关皮囊。本王想要的始终都是你这个人。老婆,信我。” 他把我按进怀里,满身都散发着我从未感受过的深情。 以前那么冷冰冰的一个男人,现在却温暖得让人抱住就舍不得撒手。 我眼眶隐隐发酸,闷在他怀里倾诉委屈:“你都不在意我,你离开的那晚,我疼了一夜……好不容易熬到天亮,我想找你解毒,你又不理我,那蛇妖还离你这么近…… 你出现在桥那头的时候,我心口疼,正好被赶来的陆锦年抱住了,我以为是你来找我了,我就抓着你不放,但是后来听见了陆锦年的声音,我立马就推开他了,可还是被你看见了。 我本来是想送东西讨好你,可你还凶我,我死了你都不理我……我都快被那个鬼差折磨死了!我有点怕,再也见不到你。” 眼泪控制不住地从眼角溢出来,我埋在他怀里无声哭泣。 他抱着我的脑袋沉默了很久,才嗓音干涩的启唇安慰我:“乖,是我不好,让你受了那么多苦。” 我抓住他腰间衣物抽泣了两声,凝噎道:“我还阳了你还气我,我都后悔再回来了,我应该选择直接转世投胎的!” 他蓦然手臂用力,把我收紧,心疼地威胁:“你敢!没有本王的允许,谁都不能让你离开本王!” “我讨厌死你了!”我趴在他怀里低吼。 他喉头滚了滚,拍着我的肩小声轻哄:“好了,老婆你说讨厌就讨厌,我以后努力让老婆早些不讨厌我……别哭,你一哭,我就心口痛。” 我吸了吸鼻子,抬起湿润的双眼看他:“你又没有心脏病!” 他给我理了理肩后长发,拿下我头上的木簪子,顺手把我的头发全部挽起来,“可我疼你,没保护好你,是我失职。” 单手捞过我的脑袋,他低头,抵着我的脑门子叹道:“本王的龙娘娘受委屈了,不会再有下次了。” 我瓮声哼哼,口不对心道:“你哄我也没用,我不原谅你。” 他微凉的指尖轻轻摩挲我脸颊,目光深情且柔软,“嗯,不原谅,龙娘娘说不原谅,就不原谅。我家小东西受了那么大委屈,应该不原谅。” 趁我不注意,他吻了吻我唇角,“本王可以慢慢哄小东西,不过,娘娘,唤为夫一声老公听听可好。” 他怎么还执着于这么问题…… 我有骨气的扭头:“不叫!” 他大手往我腰上用力捏一把,不满的把我压在墙上,哑声祈求:“就叫一声,叫一声,我带你去吃东西。” “深更半夜的哪里有地方吃东西。”我委屈的低头看一眼饿扁的肚子。 他暧昧的将唇贴在我脸颊,没良心的勾我:“本王能让我的娘娘饿肚子么?带你去吃小龙虾,烤羊肉,蜜汁鸡腿,章鱼丸子,炸牛肉串……” 本来还能忍住,被他这么一念叨,我的肚子瞬间就没出息的咕噜咕噜反抗了起 第103章 鬼市撞见冥界下属 “两串羊肉串,辛苦。”龙玦惜字如金的低低道。 烧烤摊老板吞了口口水,手法娴熟的给烧烤架上肉串翻了个面,烤架底部的火光顿时轰的一下窜起半米高…… 我搂住龙玦的胳膊缩在他身边。 老板赤裸着上半身麻溜的从左手烤串堆里分出了两串给右手,翻烤、加孜然,放芝麻,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熟练轻松。 “咳、小姑娘要辣椒吗?”老板盯着手里的烤串累到声音发颤。 真是太不容易了! 我嗷了声,抱着龙玦胳膊问:“你能吃辣吗?” 龙玦轻轻回答:“我不挑。” 我点头,然后和老板说:“稍稍放点辣椒粉就行。” 老板大约是烤东西太久口渴了,喉头不停吞咽滚动,抬胳膊擦了擦额角汗水,撒辣椒粉的手有点犯哆嗦…… “再加点。”龙玦适时提醒。 老板像是受到了惊吓,浑身一震,拧眉眼神苦凄凄的瞧着龙玦,小心翼翼的请教:“辣、辣椒粉,比较、辣……您、您确定尊、尊夫人能吃辣……” 这个老板还挺懂配合今晚的氛围,说起话来文绉绉的。 只是不知是不是龙玦表情太冷了,把人家吓着了,我总感觉那老板在担心龙玦会不会随时给他一巴掌…… 龙玦扣住我的手,面上倒是淡淡的,瞧着也不是很冷:“我老婆的口味,我很清楚。” “可是您的……”老板举着辣椒粉欲言又止,压根不敢与龙玦对视太久,低头,瘪嘴继续少少地撒辣椒粉。 羊肉串烤好,老板就差卑躬屈膝双手把东西奉上来了。 他帮我接过东西,并随手往摊铺上放了几张十元纸钞。 “两串也不过几两肉,都吃了吧,别饿坏了。” 我只接了一串,亲密的挽着他逛街:“逛夜市就是要少食多餐,而且,有人陪着一起吃才尽兴。” 眼下都凌晨三点了,找地方睡觉也不在于这一时半会儿,更何况我都在江澜的车里睡了小半天了,现在吹着凌晨的风,闻着夜市街头的美食香味,脑子反而清醒舒爽了很多。 咬了口羊肉串,麻辣的口感还真是刚刚好。 他听我都这么说,便只好陪着我一起吃路边摊了。 “你以前,有来人间逛过夜市吗?”我好奇问他。 他道:“本王以前很少入世,不怎么喜欢这人间繁华。” 我咬唇,“对哦,你好像不怎么喜欢热闹。” 他攥紧我的手,眉眼似水温柔,“但人间有你,我便也爱上了这万家明灯的烟火气。” 我啃着羊肉串愣愣的凝望他,“你今晚怎么总是说一些……这种话。” 他目色淡定:“我在学着怎么哄老婆。土伯说,我脾气太臭,性子也让人不好相处,如果我不收敛自己的脾性,老婆会一直害怕我。所以我就在他的指点下,看了几本书,有了点领悟。” “什么领悟?”我歪头问。 他捏了捏我的掌心,和煦道:“老婆说什么都是对的,不能让老婆受委屈,老婆生气了得哄,老婆吃醋了得反思,喜欢老婆,要说出来。在老婆面前,不能要脸皮。” 我噎了下,很意外这些话竟然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 “我性子不好,总是吓唬你,还对你不够信任。我脾气差,伤了你的心,让你难受流泪。”他忽然停下来,抬手捂着我的后脑勺,把我按怀里,微烫的吐息附在我耳边,认真道:“鳞儿,对不起。” 我咽下嘴里的羊肉串,脸颊发烧,“龙玦……” 他按了按我的背:“嗯。”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当然是喜欢你。” “这世上那么多女人,你为什么偏偏喜欢我……” “喜欢一个人,还需要理由吗?” “不需要吗?” “鳞儿喜欢本王么?” 我害羞的低头,犹豫再三,说了实话:“嗯。” 他摸摸我脑袋:“鳞儿为什么喜欢本王呢?” “你对我好……你长得好看。” 他倏然忍俊不禁,“得卿欢喜,三生有幸。” 我哑了声,哽住。 他今晚,真的好温柔…… 我这辈子怕是真要陷进他的深情里,无法自拔了。 “哎,你说咱们老板这是突然转性了吗?竟然让咱们集体上来团建!” “啧,老板最近是有点不大正常……不过这是好事啊!老板不是说了吗,以后咱们每半年都可以上来团建一回!” “老板终于变得有人情味了,呜呜呜。” 我埋在他怀里与他相拥,擦肩而过的三个古装小姐姐抱着莲花正念叨着她们老板呢。 半年才团建一次还这么开心,哎,他们老板真抠! 万恶的资本家啊—— “卖花卖花,新鲜的栀子花荷花玉兰花!” 我刚从龙玦怀中出来,一穿着黑色贵妃裙的小姐姐就提着花篮子拦住了我们的去路,笑吟吟的向龙玦推销自己的鲜花: “这位先生,给你喜欢的女孩买点花吧!我这啥花都有,可香了呢!” 小姐姐双眼亮晶晶,密长的睫毛扑闪扑闪,可爱极了。 龙玦闻言,直接伸出骨节分明的手从小姐姐的花篮子里选出了几朵火红的玫瑰花,折去花杆,帮我戴在了头上…… 我惊喜的摸摸后脑勺上的花,害羞地报以一笑。 卖花的小姐姐也意外的疯狂吹起了彩虹屁:“先生你女朋友好漂亮啊!这花真的很适合你女朋友,先生你实在是审美太好了!鲜花配美人,你眼光真棒!” 漂亮……我下意识想到了脸上的疤,突然自卑。 他低眸瞧我,仿佛看破了我的心思,微微蹙眉,“她不是我女朋友。” “啊?”小姐姐迷茫看他。 我抓紧他的手,掌心溢汗。 “她是我老婆,我老婆,一直都很好看。” 第104章 本帝赌一辈子 大了半天也没大出个所以然。 而他的同伴也随后撵了过来,一个个身上都是酒气熏天。 出乎意料的是,他们看见龙玦的反应更夸张,愣是腿一软就跪了,“拜见大、” “行了!”龙玦冷漠出声打断他们,握紧我的腰,不怒而威:“走路没长眼?撞坏了我夫人,你负责?” 年轻的酒鬼陡然神色大变,穿着一身暗青色竹纹织银古袍,仓促屈膝半跪:“臣、臣……” 他向龙玦自称……臣? 龙玦没有给他废话的机会,一挥广袖,挡在路前的人立马站起身退到了一边。 那动作,要多麻溜有多麻溜。 “吓着了?”龙玦揽着我,旁若无人地陪我继续往前走。 我摇摇头,“没有。” 余光稍稍往后面那些面色惨白的古代鬼身上瞟,“你认识他们?” 龙玦果断回答:“不认识。” 我抿了抿唇:“那为什么他们好像很怕你?” 龙玦轻描淡写道:“可能是本王的真身比较厉害。” 我:“哦……” 而那些男鬼在听见龙玦的回答后,蓦然脸垮,一副有口难言,欲哭无泪的表情。 走挺远以后,我隐约听见人群后传来一道泫然哭泣:“呜,老板好凶!” 今晚也不知道是哪个公司在这团建…… 我一路上都听见好几个人提到他们老板了。 不对……他们也不是人啊。 如愿吃到饺子后,我撑得都要打嗝了。 吃完夜宵,已经是凌晨四点多了。 我跟着龙玦在市中心找了家环境不错的酒店,花了五百块钱开了个带窗户带浴缸的大床房。 简单沐浴后,我困的倒床便睡。 等龙玦泡完澡穿着睡衣出来,我都睡醒一觉了…… 身体被他拢进了怀抱里,我趴在他冰冰凉凉的胸口半梦半醒:“阿玦,你身上的香味,和下面那位好像。” 他嗯了声,胸腔微震,“喜欢我身上的,还是喜欢他的?” 我昏昏沉沉,想也没想就回答:“当然是你。” 他满意地把我搂紧,“小东西,你只能是本王的……你是我一人的娘娘。” 我抬起胳膊圈住他脖子,很自然抱着他睡。 夏天了,他身体清凉,抱着睡正合适! 上午九点。 我是被床头手机没了命的震动给吵醒的。 睁开眼,龙玦没在身边,也不晓得一大早跑哪里去了。 拿过手机,社交软件聊天界面突然蹦出了一个特殊的好友——楚云?! 楚、楚云?下面的那个鬼差? 我什么时候手机加他好友了! 他还疯狂给我发了好多条信息…… 我惊讶忐忑地打开一瞧: “老妹儿,惊天大瓜!” “滴滴,新瓜速递,收到请回复!” “剧透一下,是关于你师父的。” 再往下划,是无数张辣眼睛且变态的表情包。 最后一条,是一只猥琐的小猫咪叼着玫瑰花冲人抛媚眼。 提到吃瓜我可就来精神了! 迅速回了条短信: “楚云?我们什么时候加的好友?啥情况,你们地府公务员还能联系到上面的人?” 楚云闷骚的发了个小猫咪打响指表情包,并附上一句: “小瞧我们冥界科技与狠活了不是?只许你们人社会进步,不许我们冥界办公系统升级?我们用的可是三界通网络,别说是一个人了,我还有天上的二十八星宿好友呢!” 我:“牛气.JPG” 我:“到底是啥瓜?我师父……酆都大帝?他怎么了?” 楚云傲娇且激动地欻欻打字,我盯着聊天界顶的‘对方正在输入中……’足足半分钟,才盼来了他的回信: “昨晚我们的酆都神宫内部群炸了!有人竟然在阳间看见了酆都大帝,和他的……绯闻女友!一早大家就在疯狂讨论究竟是哪家闺女想不开竟然在我们大帝这棵耿直的大树上吊死了! 我们大帝已经很多很多年没去过阳间了,这次去阳间竟然还是为了约会,我的好多同事都看见了!你说大帝单身这么多年,这次是破除万年孤寂的诅咒迎来人生的第一春了吗? 大帝该不会是准备来一场黄昏恋?你说能降得住大帝的女孩究竟是何方神圣,还有同事看见大帝给那女孩喂东西吃!举止亲密,大帝还牵了那女孩的手! 啊——我们的大帝终于要脱单了,怪不得这几天大帝他老人家心情都格外的好!都不凶了! 妹子,你要有师娘了你开心吗!” 我砸吧砸吧嘴:“开心啊!不过我更想知道我师父的绯闻女友……嘿嘿嘿。” 楚云:“那你别想了,我这个情报天才都没能打探出大帝的绯闻女友究竟是什么身份。而且大帝有心保护那个女孩,昨天见过那个女孩的鬼差都不记得那女孩长什么模样了。” 我:“……” 我:“这个瓜吃了,又好像没吃。” 楚云发了个摸下巴的表情:“没事,我们还是能奔赴在吃瓜第一线等现场直播的!我带你分享我的那些同事们现在都疯成什么样了——” 下一秒,反手给我发了99+的聊天记录。 点开那记录页面,顿时一个超大投屏从手机屏幕内飘了出来,投在我的视线正前方—— 只见最上端显示:本记录来自于‘酆都第一办事处,勤劳苦干工作群’。 这群名,正经中又夹杂了那么些许……土。 下面弹跳出来的是众人的聊天消息: 扎实猛打的肌肉大叔:家人们谁懂啊!出去赚外快结果被大帝照顾到生意了,感动、惶恐、受宠若惊……好怕怕! 美艳绝伦的妙龄仙女:可不是,大帝还夸我副业手艺不错,吓得我当时差点就跪了! 风度翩翩美少男:你只是差点跪了,我是真跪了好不好! 第105章 本王可能受到了惊吓 月亮之上:咦,大帝被盗号了? 土伯:…… 系统提示:月亮之上已被群主禁言。 群主:聚众赌博,胆大包天。 下一秒。 无数头像齐刷刷变成黑白,系统的下线提示消息快把整个屏幕给撑炸了…… 我噗嗤笑出声,默默给楚云回了个:“太惨了。” 楚云:“抱头痛哭!” —— 吃过早饭退了房,龙玦又带我去附近的姻缘庙上了香。 今天的天气不甚好,阴转小雨,室外温度二十六。 倒挺适合夏日出门转悠。 姻缘庙位于市郊区的东南方向,临水,树木多,地理位置偏高。 听说庙后原本是两座小山,只是这个城市在古时候频遭水灾,洪水将山都给冲塌了,姻缘庙也历经了无数次重新修建,这才有了如今的样子。 姻缘庙的上一次重修是在三十年前,庙宇是用上好的木材与榫卯结构造成的,内里坚固,因此即便时隔三十多年也依旧耸立高处,风雨侵袭不倒。 如今的姻缘庙已经被地方政府给列为当地小有名气的景区了,要想进庙拜拜,门票都得五十块。 不过庙内的花景建筑倒也对得起这个价格。 姻缘庙供奉姻缘大神,姻缘娘娘及月老、一众喜仙月娥。 正殿外铜鼎内香火鼎盛,正殿内姻缘大神手持姻缘簿,姻缘娘娘侍奉笔墨,月老拄着拐杖手捧红线笑眼眯眯。 喜仙一手拿花,一手捧果,意为开花结果。 月娥掌着礼扇,手提灯笼,仙侍立好华盖,低头肃穆。 殿顶红线罗织交错,铜铃叮当作响。 喜鹊雕塑衔着桃花站在红线上,姿态活泼,喜气洋洋。 风扬起满殿红绸飞舞,绸面金字遒劲有力: 愿天下有情人都成眷属,是前生注定事莫错姻缘。 繁花开遍知心难遇,一朝缘来三生有幸。 百年好合共谱躞蹀情话,一世白头执手举案齐眉。 前世姻缘今世续,前生情债今朝还。 句句都是祝有情人终成眷属的好话。 我执香放在旁边火炉上方点燃,然后心存敬畏地冲着上方神像拜了三拜。 和龙玦一起把手里高香插进了姻缘殿的香鼎里。 “你说,来姻缘殿上香,姻缘大神真的会满足信徒的心愿吗?” 龙玦轻轻道:“凡人在姻缘庙里许的愿,都会化成一朵桃花绽放在姻缘司的桃林内。 姻缘娘娘手下的喜仙每天都会按时去查看这些心愿,再比对此人姻缘线的情况,决定要不要赐福或是拒绝。 假如是命中注定的有情人前来庙里许愿,那她的愿望必会得到姻缘司的回应,她的那朵桃花就会被留在姻缘司的桃林里,享神仙之气滋养,可佑她一生姻缘美满,与爱人长长久久。 如果许愿的人,与心悦之人是天注孽缘,那她的桃花就会被喜仙们从桃林内清除,同样,她的姻缘最终也会悲惨收尾。” 我牵住龙玦的手,“那咱们的姻缘桃花,肯定是被留下来的那朵!” 龙玦闻言,目光忍不住柔软:“夫人就这么断定?” 我点点头,一本正经道:“当初为了给你做琉璃手串,我去拜了好多佛寺神庙,可到现在咱俩还好好的在一起,可见咱俩的缘分一定是上天注定。” “为何拜了佛寺神庙以后,还在一起就代表有上天注定的缘分?” “因为,神佛佑正缘,去孽缘啊!” 他听罢忍俊不禁,“佑正缘去孽缘,嗯,说得对。你我就是正缘。” 先前那么闹都没散,妥妥是正缘! 出了姻缘殿门,一对热恋中的小情侣恰好和我们擦肩而过: “拜完姻缘,后面还有座后土祠,你要是真爱我,就去后土娘娘跟前发誓!” “哎呦老婆,你干嘛呢,那些都是封建迷信,发誓不可信。我要是真想背叛你,就算是发一百个誓也阻拦不住啊!” “我不管!我可听说后土娘娘那里灵验着呢! 上上个月我表舅家的闺女带她男朋友过去上香,她男朋友当着后土娘娘的面发了个背叛她就出门被车撞的狠誓,结果一个星期前,他真出车祸了! 听说被警察从车里拉出来的时候,裤子都没穿,旁边还有个上半身裸着的女人!” “你表舅家闺女的情况与普通人能一样吗?我可是看见她男友第一眼就和你说过,她男友不是啥好东西,你当时还怀疑我嫉妒人家的才华来着!” “反正我不和你掰扯那么多,后土祠今天一定要去!誓你今天也一定要发!” 后土祠? 我问龙玦:“这后面还有庙?” 龙玦面色微沉,颔首:“嗯,后面是地母宫,后土祠。” 我提起兴趣:“去逛逛?” 龙玦深深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 片刻后,他答应:“想去就去,后土祠比姻缘庙大上五倍,今天逛完怕是不可能了,随意看看便好。” 我重重点头:“嗯!” 从姻缘庙的后门出去,一眼就看见临海的地方有一处古老的石筑宫殿。 大约二十分钟的路程,我们才来到后土祠的宫殿正门。 不同于前面姻缘庙的色彩明艳特色分明,眼前这座巍神圣的宫殿整体都是古老的青灰色调,因为临海,所以靠近宫殿的风都是寒凉的。 宫殿中轴线正前方大约五百米的地方有尊后土娘娘的石像,石像高五米,立于雕刻精致的云台上。 广袖褶皱生动,袖角衣带呈飘曳状,衣袍雕作被风吹袭的状态。 神仙衣袍繁复端庄,脚穿翘云履,腰系长飘带,胸前挂着玉璎珞,长发高挽珠钗满髻。 明眸善睐,面庞年轻,俊俏昳丽。 手捧镇海神卷沐风立于海岸上,神圣且温柔。 从前在别的地方看见的后土神像都稍显老态,可眼前这 第106章 女鬼史小红的过往 龙玦带我在外玩了整整一天,直到晚上九点才重新回到江家。 而彼时的江家里里外外静悄悄的,一点灯影都没有。 刚踏进江家大门,我就觉得身上凉津津的,院子里阴风阵阵,带动树叶沙沙作响。 我瞧着沉寂在黑夜中的江家别墅,忍不住地提心吊胆,头皮发紧。 “江家好像不太对劲。” 空气中还裹挟着一丝丝血腥味。 龙玦早有所料的嗯了声,道:“刚被厉鬼闹过,这会子估计伤的伤残的残。” “厉鬼闹过了?”我无奈扶额:“刚才我一直在提醒你,你就是不听我的,这下好了,来迟了吧!” 龙玦气定神闲地捏着幽蓝琉璃珠手持,淡淡道:“本王是故意的。” 我迷茫的眨了眨眼:“啊?为啥?” 龙玦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捻动琉璃珠,浑身散发出一股上位者的清冷压迫感:“他骗了本王,说谎,理应付出代价。” 话音落,别墅内的灯光骤然亮了起来。 一道诡异的红光笼罩住整座奢华贵气的三层精装别墅,迎面的阴风瞬间降低了十几度,吹得我骨头缝都疼了。 视线刚扫过去,就见一红裙子女鬼提着江家大哥的衣领,像拎小鸡似的直接一把将他丢了出来。 而江澜则一嘴的鲜血,捂着胸口,尾随着他们踉跄扑到了门框上,探出头冲着门外的我们就喊:“龙王爷,救我大哥!” 救他大哥…… 我这才留意到女鬼盯着摔在地上的男人眼神狠戾恐怖,充满了仇恨。 仿佛她的目标根本不是江澜,而是江家这位大哥…… 江澜嫂子也在几秒钟后捂着肚子仓皇跑了出来,江澜和他大哥身上都肉眼可见有几处大小伤口,但最后冲出来的这个女人身上却干净的没沾一滴鲜血,只是惊吓过度,面白如纸嘴唇发着抖。 “究竟是怎么回事!江澜你不是说这个女鬼是你招来的吗?为什么从头到尾这个女鬼对付的都是你大哥!”穿着睡裙披头散发的女人又急又怕。 倚在门框上勉强抓着大门才站稳身体的江澜内疚地收回目光,身受重伤咳了两口血出来,抿了抿干裂的嘴唇迟迟回答不上她这个问题。 被女鬼扔在花砖地上的男人装死,但装得并不怎么敬业,背对着女鬼的肩膀还在疯狂颤动。 女鬼幽幽抬起一双血红的瞳孔,面目被鲜血染的触目惊心,及腰长发的发梢还滴着渗寒气的黑水…… 抬起双手,脖子僵硬的动了动,机械歪头,原本漂亮细长的一双红指甲瞬间消失不见,指尖秃秃的,唯有一团模糊的血肉。 女鬼张唇,嗓音苍老且低哑,恍若八十岁的老妪: “你、要、抓我?我的、这双手,看见了吗。是在塌方废墟中,扒着石头水泥、扒成这样的。我、想活,可、江家所有人、都不许……” 龙玦淡淡瞟了眼她的手指,眼底寒意涌动,“打也打了,吓也吓了,该收手了。” 女鬼瞪大双眼,狠声嘶吼:“不!我不、甘心!” 躺在地上的男人闻言冷汗都被吓出来了,江澜更是倚着门框长叹一口气,无奈别过头。 女人壮着胆子站在离女鬼十米远的地方破口大骂:“冤有头债有主,你要报仇你找正主去,你打我老公干什么! 是江澜负了你,你就算索命也应该去找江澜,江河又不是你男人! 我老公都和我说了,你就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是你自己先背叛了江澜,江澜才不肯娶你! 我家小叔子根本就不是始乱终弃的人,他真正喜欢的是老家那个瞎眼女孩!他既然和你在一起了,之后又坚持和你分手,你怎么不找找自己原因呢! 你现在还来纠缠有什么意思,我、我警告你,大仙在这呢,你赶紧放了我老公,放了我老公我或许会让大仙放你一条生路!” 她的话,不无道理。 “是啊,就算要报仇也该找江澜,她揍江澜大哥干什么?”我不解地呢喃。 龙玦清冷回答我:“因为江澜从一开始就在欺骗我们所有人,她根本不是江澜前女友。” “啊?”我被绕的糊涂了。 不是江澜前女友,那和江家又是什么关系? 红衣女鬼被女人口中的难听话给彻底激怒了,嘴里发出如老木齿转动的难听笑声,自嘲重复:“我、水性杨花,背叛?” 下一秒,瞬移到江澜大哥身前,一脚踩在江河后背上,又狠狠将他踩吐了一口血! “老公!”女人吓到失声哭喊。 江澜走路东倒西歪的靠近过来,急切祈求:“小红!别这样,我求你,别杀我大哥。” 史小红听见江澜的话,又机械般僵硬的扭过脑袋,看向他,唇齿间溢出两个冷冷的字:“帮、凶!” “小红……”江澜眼里含泪,目光恳切。 女人见状咚的一声跪在地上,朝着龙玦不停磕头:“大仙你救救我老公,救救我老公啊!你要什么我都给,多少钱我都出,我不能没有我老公,我老公死了我怎么办啊! 大仙,你快点把这个女鬼弄死吧,求求你了大仙!” 龙玦不疾不徐的理了理袖子,冷眼旁观,“你不妨听一听她的故事,再做决定,要不要替你这个丧尽天良的丈夫求情。” “丧尽天良……”女人突然懵住,跪在地上不敢相信:“这、这和我丈夫有什么关系?” 江澜一听就急眼了,流着眼泪疯狂阻止:“不、不要说,不要说出来!” “老婆!”装死的江河也终于装不下去了,惊恐地爬起身就朝女人跑,“别相信他们!他们是一伙的!” 奈何只跑出去几步,就被女鬼突然作法,一伸胳膊掐着他的后颈把他抓了回去。 “你也会害怕。”女鬼歪头,阴森森的咯咯笑,笑的男人浑身抽搐差点一 第107章 亲手杀了她 掐紧江河的后颈,女鬼怨气冲天地低吼:“我去找他讨个说法,我不敢相信向来对我温柔体贴的江河哥,竟然会对我下这种狠手!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不要我们的孩子,我去找了他三次,他家保姆都以各种理由把我挡在了大门口,我尝试过打电话联系他,可每次拨通电话,对面都提醒用户已关机。 我实在走投无路,就去他家医院找到了他父母,可他母亲却对我各种辱骂,说我不检点,在外怀的孩子根本不能证明就是江河的,她还污蔑我想诈骗她家钱财,我忍无可忍,就在他家医院大闹了一番。 终于,我最后还是把他逼出来了。 但他出现的第一句话,就是和我分手! 我不甘心,我恨死他了,他欺骗我的感情还让我身体受创再也不能怀孕,他想甩掉我,不可能! 我纠缠着他,坚决不肯分手,我还扬言要把他告上法院! 我以为,我那样威胁他,他就不敢再提分手了…… 直到后来的一天,我亲眼看见他和殷家大小姐逛街,举止暧昧,我才终于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要分手。 他为了高枕无忧的和殷家大小姐领证结婚,用我奶奶在他家医院做心脏搭桥手术来逼迫我签下分手条约。 我奶奶做手术,需要钱,需要他家医院的专家,为了我奶奶能手术成功,我只能答应在条约上签字,并且收下了他的二十万分手费。 但我,不甘心就这么放过他! 他害了我的一辈子,我要让他,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奶奶手术出院后,我把剩下的八万块钱交给了奶奶,将奶奶送回了老家,自己留在了这里。 我想和他再斗一斗,我把我们俩谈恋爱时期的照片,以及在医院的检查结果全部发给了殷家大小姐的邮箱。 我想告诉她,江河在和她谈情说爱的时候,每个星期还去见我一回,还和我有个孩子,他就是个脚踩两只船的渣男! 但不知道为什么,那封邮件殷家大小姐好像并没有收到。 两天后,江河再次联系我,说他也是鬼迷心窍迫于家族压力,才不得已和殷家大小姐逢场作戏,他坚持和我分手,也是害怕我会被他父母为难伤害。 他说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护我,但现在他想清楚了,没有我的日子他一天也过不下去,他决定反抗父母的安排,放下全部,和父母断绝关系,带我远走高飞。 他说要带我回我的老家,我们就在老家简单开个医疗室,平平凡凡的度过余生。 他甜言蜜语巧舌如簧,我实在太蠢了,听了他的话竟然真就原谅他了。 我承认,即便到了那个地步我还爱他,他愿意回头我还可以原谅他,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可我却没有料到,他竟又一次欺骗了我,而且,还想要我的命! 他约我在自家山下酒庄见面,我去了,却赶上大暴雨,山上发生泥石流。 我想逃,可开门的密码不对,我被反锁在了酒庄里,就那样活活被乱石掩埋,被水泥房顶砸死!” 眼前的投影也随着女鬼的讲述,将过往发生的一切如数展现—— 倾盆大雨里一辆私家车停靠在山下公路边,车内男人双手紧攥方向盘,眼眸充血,额角密汗层层…… 方向盘旁的手机不停震动显示来电,男人紧张的大口喘气,默默一次又一次将手机静音。 前窗雨刮开到了最大速,雨水依旧将车窗打得模糊看不见前路。 大约过了两分钟,远处的高山突然有了动静。 一股响彻天地的撼动如洪水自山顶奔涌下来,震天动地,排山倒海。 男人眼睁睁看着浊流奔赴下山,铺天盖地朝山脚亮着灯的两层酒庄侵袭去,双手紧张到发汗,攥得方向盘发出阵阵尖锐的咯吱咯吱摩擦声。 公路上的车辆都在迅速折返,有人高声呼叫,紧急逃命:“不好了,前面有泥石流,快跑啊!” “发山洪了,快回去,快回去!” 男人瞪大双眼坐在车内一动不动,紧绷着脊背,胸口衣襟都被汗水浸湿了。 终于,车内手机不再震动,远处的灯火也被浊流彻底淹没…… 山上不断有泥石冲击下来,泥水甚至都漫上了宽敞的公路。 整个泥石流爆发的过程持续了半个多小时。 投影里手机上显示的时间一分一秒快速跳闪着。 四十分钟后,大雨渐渐停歇,片刻,转为了淅沥小雨。 山上情况稳定了,他才冒着小雨,一步一步走过去…… 来到酒庄废墟前,他看见两块支起的木板下正好压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满脸是血的女孩听见动静,吊着最后一口气,艰难昂头,看见他,痛苦地向他伸去一只血肉模糊的手:“救我,江河哥,救、我……” 他看见女孩,却是脸上陡地苍白。 半分钟后,他慢慢弯腰,手错过了女孩血淋淋的手,捡起旁边一块大石头—— 随即目下一寒,用力往女孩的脑袋砸了去…… 砰—— 女孩头上鲜血溅了男人一脸。 向他求救的那只手猛地坠下。 就在他挥起胳膊打算砸第二下时,一只手突然抓住了他。 他惊慌回头,却看见了江澜。 江澜皱眉扫视了一眼趴在地上陷入昏迷的女孩,正要开口说话,却听山顶又有了动静。 雨势毫无征兆地再次猛烈起来,江澜顾不上其他,拉住自己大哥就快步下山:“第二波泥石流又要来了!快走,大哥!” 江河拿着石头不放心的看向地上女孩,江澜见状,无奈的冷血劝道:“她受了这么重的伤,再来一次,不会撑下来的。再不走,我们就得留下来给她陪葬。” 江河这才慢半拍的反应过来,拿上那枚凶器,和江澜一道迅速离开了山脚。 回 第108章 补一个洞房花烛夜,你要不要? “鳞儿。”龙玦一袖将我护进怀里,施法强压下了女鬼的暴怒。 我擦了擦嘴角的血煞是无语,啥情况啊,今天日子不好? 都见了两回血了! 女鬼显露凶态,面色狰狞地噙着一嘴鲜血向龙玦无助嘶吼: “神明护佑苍生,众生平等,可为什么神明从头到尾都在保护弱者,弱者有错就可以一笔勾销吗? 我为弱者的时候,惨死山野,你们这些所谓的神明连个影子都没有,现在我足够强大了,你们却来保护杀害我的凶手,凭什么! 无辜惨死的我下场凄凉,满手鲜血的他你却要护个周全!我不服,我不服——” 强劲的阴风撕卷着她一头湿漉漉的乌黑长发,像无数根枯枝在深夜中狂舞向夜幕深处发散—— 龙玦护好我的身子,抬手帮我抹去嘴角殷红,眸底寒意扫向她,沉稳淡漠道:“你今日的下场,因在前世,在你自己。你今生的悲剧,皆由前世所酿,前世债今世还,你是活该!” 女鬼瞪大红目:“前世?什么意思……究竟是什么意思!” 龙玦拧拧眉,不屑与她多废话,一挥长袖在她眼前化出了一幕虚影—— 虚影里女鬼身穿粉色芙蓉花轻纱长裙,一头乌缎般的墨发长至脚踝,秀发挽在脑后,梳了个看着极温婉的发髻。 发上插满了红白两色山间小野花,三对白玉簪子对称簪在发髻两侧。 淡绿纱质披帛在风中飘摇舞动。 “仙子,您这样做是要触犯天条的!”飞在天上的小鸟煽动翅膀焦急阻拦,“您是仙子,不可用法术在人间制造灾难!天条之上,用仙法伤害凡人可是要万劫不复的!” 粉衣女子面朝山海,背影单薄,下定决心道: “我只有这一个办法了,只有世安手里握着大功德,他才能继承国师衣钵,那些人才能对他心服口服,他攒下了大功德就能修炼仙法了。 有了仙法,就再也没人敢欺负他,将他踩在脚底……” “仙子你身为山神却与凡人相恋,几次误了山神神职,本就已经触了天怒,如今你又要在人间大兴水患,此事一旦被督神官查出,仙子你是要被打下十八层地狱受罚千年,抽了仙骨打入轮回的!” “就是啊仙子,你可不能为了一己之私,残害人间无辜生灵啊!” “仙子仙子,人有什么好,白虎山神和白鹭仙人对你都掏心掏肺的喜欢,你这样做,难免寒了两位仙人的心!” “仙子,你可不能为了人间情爱酿成大错啊——” 天上灵鸟纷纷飞下劝阻她,可她却下定决心执意要做: “我会尽量保证洪水不带走更多生灵的性命,世安他需要功德,以他现在的速度,怕是等一辈子也无法出头。只有这样,才能让他在短时间内,被世人承认。” “督神官不会发现的,至于我做下的错事,我会用余生去偿还。” “我欠世安一条命,我得还。” 说完,施法将江河之水引出,银色灵力撞进广阔的大海里,顷刻洪水如瀑布倒悬,奔流向天际—— 灵鸟被海水冲击摔落,粉衣女子面无表情地伫立在海岸边,狂风卷起她的衣袂,吹乱她的长发。 而她,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无数海水倒灌倾注人间,不多时,就淹没了凡界一座城—— “发水灾了!救命啊,救命啊!” “蝴蝶姐姐,蝴蝶姐姐!” “麻雀儿!” “爹爹母亲我好害怕……” “救命啊,我要被淹死了,大树爷爷!” “不好了,发水灾了,快去报官,大家都往屋顶上爬!” “娘——爹,我娘掉进水里了,救她啊,救她!” “咱们自己都小命难保了还怎么救她!死丫头你要是再吵,老子就把你也踹下去!” “娘子,娘子抓紧我的手。” “夫君,别管我了,快跑吧。” “老人家,我们夫妻死不足惜,还请老人家把我们的孩子带走,他才两个月……” “娘,爹,哇——奶奶我以后再也没有爹娘了!” “儿啊,儿啊你别撒手……” “这辈子有你是我之幸,小姐,下辈子,我来找你。” “阿辰!” “快去禀报国师府,快去!” 人间诸般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传进女子耳中,女子阖目,双手暗暗攥紧。 短短一日,人间一城草木生灵,鸟兽鱼虫,死的死,伤的伤。 城中百姓骨肉分离,亲人阴阳两隔,满目俱是断壁残垣,海水的腥臭味盖住了尸体的腐烂气味。 国师府少主善水性,一日之内在水中救人上千。 三日水患,朝廷府衙救人共三万,仅国师少主一人,便救老少百姓一万零六千。 水患褪去,百姓们为了感念少主相救之恩,亲做百家衣赠给国师少主,国师少主终于功德圆满,从一个不会仙法的废物,摇身一变成为了帝王亲册,整个皇族都要敬畏三分的大国师。 “人间怎么会突然遭了水患。” 白无常摸着下巴对着满地灰蒙蒙的魂魄犯愁,“前些天咱们才陪白旻帝君去天宫述职,没听天帝提起人间要有水灾啊!” “往常天灾来临之前,天界造化神都是要提前通知冥界,好让我们做准备的,这次来的这么突然,怕是有蹊跷。” 黑无常抬手变化一道符:“把督神官叫来问问,天界这次又在折腾什么。” 一符燃尽,督神官匆匆赶来却傻了眼。 “大胆山神,私造劫难残害众生,罪无可赦!” 督神官一怒之下直接将她告上了天庭。 而粉衣女子也在雷公电母手中铜镜的笼罩下,被一道金光强行吸上了天宫—— “山神云离,私动凡心,多次擅离职守,德不配位,利用仙法引来水患,害得大永城死伤生灵五万有余 第109章 龙王大人技术好,已婚男人真可怕! 他陡然耳尖发红,深眸浑浊,凝望我的目光痴傻呆滞,半天没回神。 待反应过来,大手按住我的后背,拼命地回应着我的吻。 指尖极温柔地抚了抚我脸上疤痕,他啃着我的唇气息凌乱,“要。” 我瞧着他,眼角弯弯,手探进他松垮的衣领内,掌心贴在他起伏猛烈的胸口。 他的体肤开始变得炙热,我一边深情与他相融以沫,唇瓣磨擦着他的唇,一边厚着脸皮去褪他的衣物…… 浅色的睡袍被我剥开,就在我想进行下一步动作时,他突然一个翻身压住我,还顺便扣住了我的手腕。 我红着脸不明所以,他错开我的唇,张口衔住我耳尖。 软舌若即若离的扫过我耳廓,我瞬间酥得神魂颠倒。 “阿玦……”我受不住的低吟。 可他却笑,压着我暧昧调侃:“这便受不了了?” 我羞红脸颊,心下一阵无语。 人家以前没和别的男人有过这种接触呢! 棺材里的那回还是浑浑噩噩就过去的,醒来后只记得那道食髓知味的快感…… 这次动真格,不紧张才怪。 我不悦地缩缩脑袋:“你别闹,痒。” “便是痒才好。”他突然使坏捞过了我的腿搭在他腰上。 我吓得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这么……亲密的动作,还是第一次! 他不等我反应过来就再次吻上我耳尖,暖暖的指尖轻轻在我大腿上摩挲,闹得我心底一阵痒痒。 亲过耳尖,又低头亲我脖子,细碎的吻啄得我脖子又疼又痒…… 虽说是我先招惹他的,可在这种事上我还是没骨气的不自觉认了怂,只能任由他抢走主导权。 他的吻很深,令人心花怒放。 衣料与我身上柔软浴巾摩擦过程里,我只觉得胸口一松,下一刻,脸颊不自觉滚烫。 浴巾在他的勾挑下松松地搭在我胸口,只需他轻轻一扯,就要完全走光了! 我紧张的头皮发麻,第一次这么与他亲近,心情既忐忑又激动。 他见我此时有些怔愣,眸光温柔得如同一滩水,宠溺吻住我的唇,细细啄磨。 “紧张?亲一亲就不怕了。”他此时再说话,嗓音沉醉就好像一把把挠人心坎的小钩子,磨得人抓狂。 我头皮一紧,也不管什么脸皮矜持了,心底一横抱住他就急切地回应他的吻。 他的唇好软,舌凉凉的,亲着口感简直不要太好! 一时分神,下一秒,我突然察觉到他抚在我腿上的大手不知什么时候,沿着我的腰胯攀附而上了…… 脑子里炸开了锅,我惊讶睁开眸眼。 他的手还在有意无意地撩拨我,对上我迷茫的眼神,唇角微勾:“夫人,怎么还是这么没经验。” 我欲哭无泪,解释的话脱口就是撒娇般的嘤咛:“我们也就,一次,哪来的经验……” 要是真有经验你才该好好反思一下为什么了! 他满意的眸子都亮了:“无妨,慢慢就有经验了。” 说着,他的指尖没良心地从我腰腹划过,激得我浑身一个战栗后,一把扯掉了我身上的浴巾…… 我惊叫了一声,心中巨浪翻涌。 他堵住了我的嘴,吻得有点凶,大手扣住我的手,吻到我二人都有些大喘气时,才稍稍轻柔些。 但下一瞬,烫感灼到了我的肌肤。 我本能把他抱更紧,脸颊充血,胸口的起伏伴随着噗通噗通声,越跳越快。 有股奇怪的力量在我胸口疯狂游弋,把我折磨得都快疯了。 我的指甲挠过他后背,还没开始,已然溃不成军。 “阿玦,你轻点……” 现在害怕来得及么! 我把脸埋进他怀里,抱着他一动不敢动。 他故意啃咬我的脖子继续撩拨我,“本王很是怀念……那晚。” 我羞的快哭了。 “鳞儿,我其实一直都在等,等你愿意接受我的这一天。” 他用力捏了把我的腰,把我身子都给揉软了。 “龙玦……”我颤着声叫他。 他也有些许把持不住了,张唇,吐息炙热,“不会弄疼夫人的……” 我做梦都没想到他会来这招,脊背绷直,全身体温陡然升高,胳膊上都是潮湿的。 “你、太过分了!”我想哭却哭不出来。 修长的手指仿佛在描绘一笔洒脱的墨竹。 我下意识地攥紧双手,指甲掐着掌心,企图用痛感来压制身体的反应。 我丢人的索性闷他怀里不说话了,但他却没打算就此放过我,反而捧起我的脸又来了第二次…… “龙玦……”我带着哭腔生气地阻止他。 他看我恼了,赶紧哄哄,气息浮动不定的好言安抚我:“乖一些,这样就不疼了。” 他好像也在极力忍耐着,满眼的醺醉,让我顿时明白了他的苦心…… 可再来一回,我怕我得死在他手里。 “我不怕疼了。”我可怜兮兮地搂着他祈求,“我想,要你……” 他的深眸瞬间就红了…… 犹豫片刻,他托起我的腰,闷闷地嗯了声。 就在我以为我要解脱了时,谁知腹中的一道钝痛却不合时宜地打断了刚酝酿好的一切…… “噗——” 我搂着他的肩翻身喷了口血。 血迹点点晕染在洁白的被单上,像那雪中盛开的梅花。 “鳞宸。”他接住我的身体把我护进了怀里,我趴在他胸膛上,腹中疼痛感越来越严重。 “阿玦,我肚子,疼……” 他赶紧扯过浴巾把我包裹好,搂着我,拍拍我后背哄了会儿,然后施了个法术,让我意识不清的昏睡了过去。 晕死前的最后一眼,我看见他摇身一变,紫袍鎏金,广袖翻飞。 “大帝,有人擅闯六道宫,动了您布下的法阵。” “谁?是想死么!” “ 第110章 本王终于走进了娘娘心里 “唔!” 我大惊失色地害怕挣扎。 可本来我就体力透支浑身发软,这会子被人这么硬拖根本毫无反抗之力…… 我拼命闷声哼唧企图呼救,双脚在那人的强跩下于地面拖出了两道明显的痕迹—— 人被他藏进树林深处,确认四下偏僻寂静不会有人打扰,绑架我的男人才一把推开我。 我猛地张口呼吸新鲜空气,恐惧地转身看拖我进来的罪魁祸首…… 却在见到他真容时,吓得头脑空白。 “宋译!” 竟然是他。 他瞟了眼惊恐害怕的我,目光寒冽且不屑,平静的卷了卷衬衣袖角,面色阴沉地揶揄: “怎么,宸宸,见到我你很害怕?你从前,都是不怕我的。我再可怕,有庙里的龙王爷可怕吗?” 我无视他的话,警惕地小心翼翼往后退,“你又想干什么?宋译,你这样做是绑架,是犯法!” 他勾唇猖獗的轻轻一笑:“犯法?这人间的法,还管不着我!” 人间的法管不着他? 太猖狂了! 我倒也不惯着他,直接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就要报警。 但怪异的是,幺幺零三个数字刚拨出去,手机信号就断了! 不可能,这个地方离镇子的信号塔并不远,绝对不会没信号…… 难道是我手机坏了? 我越想越害怕,拿着手机不知所措。 天要亡吾啊! 他仿佛早就料到我会报不成警,出奇的镇定,边整理着衣袖边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怪不得我会把你认成她,真没想到,时隔这么多年,除了当年的那位,竟然还有人的体内有这么浓郁的清气…… 想当年我耗尽心机,也不过只在她元神消散之际,偷偷抢了一葫芦清气,便是这一壶清气保住了我和瑶瑶两条命,令我此生,还能找到瑶瑶。” 诡异的眼神上下打量我,此时的他,让我毛骨悚然。 “即便是我,也只得了那么几缕,你却有一身。真是上好的容器,取了你的清气给瑶瑶,我的瑶瑶,就能永生了。” 清气、容器、永生…… 不对,他不对劲! 我越想心中越是不安,没等他再多放屁,我就抓准时机扭头拔腿逃跑—— 反派死于话多,主角死于听反派话多。 我才不想知道他究竟是人是鬼还是什么玩意儿呢!我只想保住我的狗命! 但万万没想到的是,我明明已经使足了吃奶的劲飞奔逃跑,却还是在一声‘救命’来不及喊出嗓门时,被他追上,一把薅住了头发,狠狠地把我又抓了回去…… 我甚至都没听见他跑过来的脚步声! 距离这么远却还能在五秒钟内薅住我,他铁定不是人! “救……” 头皮一痛,被拉扯的火辣辣疼。 他残忍的揪着我头发就把我用力往旁边一棵粗壮的树干上撞,肩膀撞在大树上,疼得我眼前一黑倒抽一口冷气—— 他反手一胳膊压住我脖子,松开我的长发把我按在树上不许动,眼神狠戾地盯着我,“还想跑?” 头皮的疼痛刚缓和,我就被他压着脖子抵的眼冒金光喘不过气,胸口像被一枚巨石压迫,灭顶的痛苦难受。 “你、究竟要干什么!”我上气不接下气,无法呼吸,缺氧憋得我脑子发晕犯迷糊。 他慢吞吞地从腰后抽出一把军用小刀,提着锋利的凶器,用刀背拍了拍我的脸,阴恻恻威胁: “你身上装了这么多清气,你的血,更是大补之物,我拿你的血,喂养我的瑶瑶,这样她既得了清气,又补了身体,一举两得!” 说罢,不给我考虑的机会就扬起小刀朝我脖子上扎过来—— 恐惧顷刻席卷我的整个大脑,我害怕地闭上眼睛绝望等死。 但,他的那把小刀却在离我只有十公分的距离时,突然停顿了下来。 两秒钟后,我惊讶睁眼。 第一眼看到的是锋利的刀刃。 第二眼,是男人那张变形扭曲到可怕的脸! 他的脸皮下,好像还有一张面孔,那张面孔正在拼命地抢占身体使用权,两张脸无声较量之际,面皮蠕动的像传说中的画皮无脸人! 近距离看见这一幕,我瞪大眼睛怕的连呼救的力气都没有了…… 下面那张面孔在极力控制着他拿刀的手,狠咬牙,发出那久违的温润声音:“不许伤害宸宸!” 宋译……是两年前的宋译! 而上面那张脸则怒目横眉,一脸杀戮之气:“你给我滚回去!你别忘记了,我才是本尊!” 刀刃猛地往我脖子上压近五公分。 我身子一颤,双腿发软。 不对,不对……里面那个,才是真正的宋译! 我咬唇忍着胸口快要憋炸开的痛感,拧眉艰难地无力喊他:“宋、宋译,你清醒!” 话说完,被藏起来的宋译双眼流露出了心疼之色,刀刃再度被拔高,他低吼一声,压在我脖子上的那条胳膊突然放开,他大手抓着我的肩膀狠狠一推,把我扔了出去。 “宸宸,快走,快逃、逃!”他大声提醒我。 而我也如解脱般终于一口气缓了上来,不管双手被摔破皮的疼痛,踉跄爬起来就跑…… 陌生的宋译被他另一面的举动激怒,绝情道了句:“这是你逼我的!” 随后不知用了什么方法,强行把那个宋译压进了体内。 一晃眼,男人有如刚从地狱爬上来的血修罗,陡然出现在我眼前,拦住我的路,伸手掐住我的脖子,指力渐收:“今天,你跑不掉的!我本来还不想杀了你斩草除根,都是你逼我的!” 他突然加大力度,我顿时眼前一黑,头脑缺氧发懵,意识一点点被无边黑暗吞噬…… “宋译你干什么呢!放开宸宸!” 危急关头竟是陆锦年寻了过来。 下一刻, 第111章 再见酆都大帝 “血兀红莲与造化金莲同属十大圣莲里比较上乘的法器,剩下八莲每个都有撼天动地的神力,用处也不同,血兀红莲是凶莲,见血封喉,造化金莲是善莲,能净化邪祟。” 白竹捧着脸盘子嘶了一声:“行啊小宸宸,你现在都知道血兀红莲与造化金莲了!” 我捏着红纸踌躇:“上回龙玦和宋译打架的时候……我看见这两朵莲花了。” “龙、龙王,和人打架,把这东西都拿出来了!” 白竹的关注点好像和我的疑惑点不一样,锁眉深思:“那可真是来头不小!值得用血兀红莲和造化金莲对付的,怕是比那些神还厉害……他也不是杀鸡用牛刀的人。” 我满脑子问号,把红纸贴竹架身上,“你该琢磨的难道不是血兀红莲和造化金莲为什么在龙玦这吗?” “那有啥可琢磨的,我刚才不是说了么,地府十莲都在……”白竹说到此突然哑声,面色一变。 我拍拍脑袋:“我知道啊,都在我师父手里。但,现在落进龙玦手中了。” 白竹沉默了,摸着下巴整理思路:“在龙王这、嗯,在龙王这……是因为……” 她正磕磕巴巴答不上来时,土伯大人突然出现,接上话:“十大圣莲之前确实在大帝手中,但后来大帝送了几盏给上清龙祖,龙王是上清龙祖的亲传弟子,所以圣莲现在落进龙王手里不奇怪。” 淡淡看了白竹一眼,土伯大人一如既往的冰块脸,板板正正:“你离开混沌宫前往往生大阵,已经是几十万年前的事情了,这期间酆都神宫都发生了些什么,你自然一无所知。” 白竹赶紧就着土伯的台阶便下,一拍脑袋恍然了悟: “说的对,就是这样!我连酆都大帝是谁都不晓得,我的记忆还停留在很久很久以前,我在大阵中得到的消息都是大方向消息,我只知道酆都大帝炼化了十莲,但还真不清楚他把金莲都送给了谁。” 一把握住我的肩膀,白竹正儿八经的和我说:“以后关于地府和你师父的事,你还是问土伯比较好,土伯跟了你师父很多很多年,地府的事他比我门清! 虽说我也是下面的人吧,可我消息闭塞太久了,情报容易有误!” 我这才迷迷糊糊的哦了声。 我师父把莲花送给了龙玦的师父,龙玦师父又送给了龙玦,这还真就解释清楚了。 “白竹,南尊在外面等你。”土伯同她传话。 白竹捡着地上的竹篾愣了下,随即果断拒绝:“不去!我忙着呢,哪有时间见他?” 土伯没有感情道:“鳞宸办事你捣乱,也算是忙?” 白竹翻了个白眼:“怎么不算呢?我忙着给宸宸打下手,忙着呼吸忙着聊天忙着听故事!” 土伯负手轻描淡写:“他给你带了荔枝,一大筐,你若不去,鳞宸也吃不着。” “荔枝?”白竹抬头。 土伯嗯了声,“他一直都记得你喜欢吃荔枝。” 白竹脸上微微一白,没有欣喜,反而眼神更冷了,“这么多年,还在自欺欺人?” “是不是自欺欺人本官不晓得,但本官知道,鳞宸爱吃荔枝。” 等等,我爱吃荔枝? 我停下手头的动作,不解的昂头看土伯,土伯给我使了个求配合的眼神。 我瞬间明白! “对,我是挺喜欢吃荔枝的。夏天到了现在正是吃荔枝的好时候,昨天我就打算上街买一点的,可是咱们乡下卖荔枝的实在太少了,好不容易找到两家,荔枝还半坏不坏。” 我撒谎不脸红的遗憾嘀咕。 白竹看了看我,再安静思考半分钟,之后大义凛然视死如归的一拍大腿站起身:“成!为了宸宸的荔枝,老娘给他这个脸!” 土伯:“……” 白竹挥挥胳膊大摇大摆的走了,大有一副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架势。 她走后,我忍不住找土伯八卦:“土伯大人,白竹姐姐和南尊大人之间,究竟是怎么回事啊?她们俩的关系怎么那样别扭呢?” 土伯讳莫如深的叹道:“都是南尊,自作孽不可活。当年他伤白竹太深,才导致白竹心存死念进了往生大阵。 白竹消失后,他找了白竹很多年,有几千个年头里,他都是浑浑噩噩借酒消愁,他用百年时间踏遍三界,连魔渊都找了,都没能寻到白竹的身影。 后来有消息说白竹消失前去了六道,他怀疑白竹是自散元神,入凡投胎去了,因此连白竹的碑都刻好了。 这些年来,白竹一直是他心头的旧伤,现在终于再见到白竹了,他自然舍不得再放手。” 我有点理解了,颔首:“原来白竹姐姐是为了躲他才进了往生大阵。” “算是吧。”土伯大人说完,欣赏起了我做的纸人:“你的手艺,还是这么栩栩如生。” 没想到向来不苟言笑的土伯大人竟然会夸人。 “三脚猫功夫,我画画可能有点天赋。” “鳞宸可曾听过地书圣卷?”他突然问。 我停下手中活计:“那是什么?” 他道:“那是上古时期冥界画师所作的万神朝贺图,类似于凡间佛窟壁画。 朝贺图本也是冥殿壁画的手稿,但由于精细程度太高,许多细节根本无法用壁画彩绘手法还原,而且里面还藏了许多秘密,因此被冥王列为禁书。 原稿也被后世人称作地书圣卷,是幅举世难得的精美画卷,也是冥界的半部上古史。 听白竹说,你近来要参赛,没有灵感,本官可以把地书借给你观摩,你学一学技艺手法,或许能茅塞顿开。” 他愿意把冥界上古画师画的作品借给我观摩学习我当然是求之不得,可他不是说,地书被冥王列为了禁书吗? “我挺想看的,但禁书能私自外借吗?”我谨慎的向土伯确认。 土伯道: 第112章 身中和合引双花 完了,好像吼得太大声把人吓着了? 土伯大人转头看见我也甚是吃惊。 随即又眼神怪异地瞟向紫衣大帝。 我被他们的反应给整得不知所措,“老、老师?” 紫衣大帝沉默片刻,忽抬手化出一张面具,罩在脸上。 回身看向我,我顿时就被他脸上罩着的鬼面铜具给惊讶到了…… 那暗色铜面具将他整张面容都给挡了住,唯留一双幽深暗沉的眸子,仿若有洞穿人心的魔力…… 目光清冷,周身威压迫人。 即便是我看见他,也控制不住的心底发怵,双腿发软。 想给他跪下! 他见我呆愣,低语吩咐:“过来。” 声音与龙玦有几分相似,但龙玦的嗓音偏磁性,师尊的嗓音,又沉又冷……比龙玦老成几十岁。 不,以神仙的年龄来算,也许是几千岁几万岁! 我战战兢兢的听话走过去,在他跟前五米距离停下。 被他这么盯着,心里发毛…… “老师,你怎么上上上、上来了?”我怯怯赔上笑脸。 他视线直直地落在我身上,刻意低声:“本帝来阳界处理一件要事,土伯在这,本帝便来了。顺道,看看你。” 我受宠若惊! “这样啊……” 他嗯了声,金尊玉贵地关心我:“身体恢复的怎样?” 我赶紧回答:“已经痊愈了,老师不用操心。” “那便好。”面具下的那双深眸留意到我手背上的血迹,他凝重问:“手怎么了?” 我瞧了眼,“嗷,刚才我去烧纸人的时候不小心被草叶子划了。皮肉伤口,估计过两天就痊愈了!” 他眼底浓浓的担忧总算压下去了几分。 “龙王,待你如何?” 师尊他老人家真心细,大抵还惦记着我在下面和他抱怨的那些事。 “现在对我很好。”我脸红回答。 他眼中流露出了少许欣然之色,“你,可原谅他了?” 我无奈揉揉手:“其实,从头到尾本来就没真怪他……老师,自从我回来以后他就好像变了一个人。我怎么惹他他都不生气了,对我百依百顺,嘘寒问暖。” “或许,人永远只有在失去之后,才能学会珍惜。他对你好,你开心么。” 我满眼欢喜地点头:“开心!” “可他终究是地仙,是异类,你是本帝的徒弟,他配不上你。”师尊语气忽冷。 我一震。 啥?我师尊这是打算棒打鸳鸯? 师尊周身散发出寒意,兀自说下去:“一个普通龙仙,即便再修炼上万年,也成不了什么大气候。你莫忘了,你是人,他是龙。 你的阳寿只有区区几十年,他却有无尽寿命,你或许是他第一个妻子,但不一定,是最后一个。” “你能确定,他弃了你一次,不会弃第二次么?” 我不觉抓紧了双手,之前还勉强平静的内心现在倒是被师尊一石激起千层浪…… 是啊,我其实最担心的也是这两个问题。 我阳寿短,陪不了他多久。 但抛开阳寿不谈,我和他,又真的能顺顺利利的好好走完这辈子短暂的几十年吗。 寻常人家的两口子尚且有个拌嘴吵架,被生活中的鸡毛蒜皮一地杂碎给消磨掉所有初见的情愫,从相见两欢喜变成看都懒得看对方一眼的时候,更何况,我们俩之间还隔着人仙鸿沟…… 他是高悬天上的明月,我是被人碾在脚下的污泥。 等热恋中的新鲜感被消磨殆尽后,他真的还会像现在这样,坚定的选择我吗? 万一哪天他觉得我丑了,真来个合他眼缘的狐妖花妖…… 我会不会又要被抛弃了。 瞧我魂不守舍,他寒了眸色,“你若对他无信心,本帝可为你另指一门良缘。 土伯跟了本帝多年,如今尚无婚配,他性子和善,不会惹你不悦,更会对你一心一意,坚定不移。 你若应下,他会是你最称职的夫君。” 话说到最后,我甚至能察觉出师尊他老人家是咬牙说完这些的…… 他对龙玦的偏见果然很深! 我昂头,脑子都快被师尊这番话给吓宕机了。 土伯大人听到这些,脸上并没有什么反应,神情依旧淡淡的,就像在听一件与自己漠不相关的事。 只是如果我没看错的话…… 土伯大人刚刚好像朝师尊投去了一个鄙视的眼神! “如何?”他迫不及待地询问我意见。 我怯怯地迎向他疏冷视线,退后一步,语气决绝:“老师我、我相信他。不管未来是什么样,现在我相信他。我有权利选择自己的婚姻,我不要别人。” 他低喃:“你爱上他了?” 我双手背后攥住拳头,垂首认真说:“是。老师说的那些问题,现代家庭几乎没有能避免的夫妻。 人在一起时间久了,都会腻,嫁给谁都一样。但是我可以选择,曾经拥有。他现在对我好,至少让我见过他爱我的样子。 人的命运是天注定,也是自己选的,就算选错了,也没什么可后悔的。我喜欢他,我接受不了和别人处对象。 土伯大人帅气年轻又有权有势,的确是择偶的最佳人选。可是在我心中,龙玦现在就是我的良缘,是我的绝佳配偶。 老师我知道,我之前和你说的话让你对龙玦产生了偏见,但他现在真的很好。” 我无措地把头埋得更低,心酸苦笑: “我长得这么丑,只有他不嫌弃我,把我当成普通小女孩对待,小心呵护着,除了家人和他,这世上再也不会有别的男人会像他一样对我好了。 我不想失去他,比起被他抛弃,我更怕自己亲手弄丢了他。” “你……”师尊可能是被我的一腔真情给感动了,周身寒气瞬间消散,抬手想要触碰我,却顿在了半空。 第113章 龙王老婆的限时大号再次上线! 身体躲闪不及就被一具笨重的身躯压在了地上。 紧接着,男人被妖花迷红了眼,虎视眈眈地盯着我抬手就一把扯开了我衣领上的两颗盘扣。 我脖上一凉,灌了风,顿时心神大乱! 发疯的咬牙挣扎,大声威胁:“陆锦年!你放开我,不然我对你不客气了!” 但他却像没听见似的,瞪着一双猩红眼珠子,如同一条饥饿的野狼,此刻正用双爪钳制着刚捕获的猎物…… 根本舍不得松手! “宸宸……给我,和我在一起,我会对你好的宸宸!”他彻底被迷失了心智,一爪子下来还要扒我肩上的衣物…… 我体力透支根本没有反抗他的力气,就在他情欲上头要俯身亲下来那一刹,我掏出口袋里的便携小刀用力插进了他的肩膀—— 他吃痛的哀嚎一声,身体也羸弱地往右侧一滚,砸了下去。 我这才心有余悸侥幸逃过了一劫,立刻伸手抓住自己的衣领,抖着指尖满身冷汗地把盘扣重新扣上。 还好,最近总是倒霉被人算计让我不得已多留了个心眼,随身携带刀具…… 刀虽短,也不至于一刀让人丧命,可一刀下去绝对能让他疼上一疼的! 我清楚我这一刀也许仅能换回他短暂的清醒,要想保护自己,还是得再想办法! 首先,我要远离这个发癫的男人…… 身体好不容易从地上爬起来站稳,却刚走了两步就乏力地一头栽地。 脸上血糊在了稻草上…… “宸宸!”另一边倒地爬不起来的男人捂着肩膀,满手是血的虚脱喊我:“宸宸,救我……” 我忍着残躯粉身碎骨的疼,两条胳膊打颤,痛苦万分的支起身子,坐在地上回头看一点点向我爬动的男人,“救你,谁来救我……我的一生,会被你毁掉的!” 陆锦年已经被和合引折磨得死去活来,脸颊火红的狂妄道:“毁?和我在一起是毁,和那个龙妖在一起,就不是毁了?我是人,我可是和你一样的人!” 他说着,脸上浮出了几丝恨意,在妖力的怂恿下,比平常胆大一千倍:“你不和我在一起,会死!我也会死……” 我瘫坐在地上苦笑:“你以为我怕死吗?” 他的情况虽说糟,但与我相比起来,还是强太多。 至少他现在还能爬起来! “给我、宸宸我需要你,我爱你,从小就爱你!” 很快,他的一双眼再次被情欲点燃,欲火滔天。 我顶着满额的虚汗,浑身打着寒颤,愈发强烈的眩晕根本不给我任何躲闪的机会。 天旋地转间,我试图往旁边躲,可还是慢了一步。 身体又一次被人扑在了地上,那人喘着粗气心烦气躁地用手指强行扯掉我脖子上的盘扣,压制住我的挣扎,像条疯狗似的啃咬我脖子,“宸宸,你是我的,你是我的!” 后背被稻草剌得又疼又痒,当然更痛的是心脏,他的情欲最旺时,也是我心口最痛苦时…… “放开我,放开我!”我无助地含泪嘶吼,饶是怎么拼尽全力的反抗,都撼动不了身上的这副沉重身躯。 是他逼我的! 既然捅他控制不住他,那我就只能,用我自己的血来对付他了! 小刀用力插进了自己的锁骨,我头痛欲裂的手上用力,狠往下一切—— 鲜血溅了他一脸! “陆锦年,你今天、敢碰我,我就把自己这身皮……全剥了!” 一滴血溅进他浑浊的眼眸,瞬间化开那抹氤氲。 “我先剥了自己的皮,再自尽!陆锦年,我们黄泉路上,再见!” 我一刀从锁骨切至心口,然后在那块跳动着的脆弱之地,用力插进刀尖—— “宸宸!”他大惊,脸顷刻惨白,伸手要阻止…… 可此刻头顶的天空却轰轰隆隆忽降一道炸雷—— 雷劈裂房顶,直直朝陆锦年击过来—— 一阵电流在陆锦年体内疯狂流窜,窜遍四肢八骸,活生生把他从我身上劈翻了下去。 “啊!”他摔在地上失声惨叫,脸皮痛到扭曲。 而我手里差一秒嵌进心口的刀,也被这道雷的余波给轰飞了出去…… 我拖着重伤累累的身躯,一点一点,心痛欲裂地往后挪。 流血的伤口太多,我索性就不捂了,任它流淌…… 雷击后,我的眉心好疼,仿佛有什么东西要钻出来了。 体内的和合引还在加倍地释放伤害力,我找了个墙角窝过去,双手抠地,强忍着不叫出声。 “龙玦……”我攥紧拳头用力的往地上砸,手腕上的铃铛也因震动而叮当作响…… 不是说我摇一摇铃铛,你就会出现么…… 我的身体,好像撑不住十二个小时了…… 我死了,该是会下地府的吧。 肉身都伤成这样了,老师还能把我送上来吗。 “龙玦!”我喉头堵满了滚烫的血汁,一出声,便灼得嗓门撕裂。 “宸宸……”男人爬起来还要靠近。 我身子一颤,盯着那道摇摇欲坠的身影无意识地厉声斥责:“放肆,退下!” 他身影僵住,痛苦的表情又添了几分由心而发的畏惧:“娘娘……” 蓦然的痛意加剧让我顾不上听他到底说了什么。 后背发沉,撞在坚硬的石壁上。 脑子里的晕眩一次比一次厉害,我整个人就好像处于深海旋涡中,被卷的,神魂俱裂—— “娘娘做的这个纸人,点了睛,生了灵。” “不错,相貌甚好,也聪明。” “一直在偷偷跟着您呢。” “我晓得,小东西挺活泼。” “娘娘素来爱捯饬这些小物件,它本无魂,只因生了灵,才多出一缕魂。” “娘娘有没有发现,这小东西对娘娘生了不该有的心思。” “纸人,你怎敢卧在娘娘床榻上 第114章 你的眼睛,和师父好像 老婆…… 我垂下眼,细细回味这二字。 倒是, 悦耳。 “什么时候。”我语调平平地问。 他皱眉:“嗯?” 我言辞波澜不惊:“娶我。” 他眸中漾起一道深深涟漪,“阿姐……” 我抬目凝望他,补充道:“以你另一个身份。” 他惊讶哽住。 我唇角上翘,假装没看见他的复杂目光:“酆都大帝,确然,门当户对。” 碎金墨纱大袖下掩着的手稍稍抬起,神力便将那条蛇妖原地拎了起来—— 金色流光萦绕在蛇妖的四面八方,蛇妖长发飞舞,衣袂被飓风裹得肆意乱扬。 娇俏面孔在突如其来的变故中煞白如纸:“放我下去,放我下去!她的身体里,竟然藏着另一个元神……是谁!你到底是谁!” “本座记得,妖界有一刑罚,名唤天女散花,专用来惩罚以下犯上,罪孽深重,不知死活的水族灵类。” 我目光淡淡的平静催动指尖法术,“你利用我的阿玦周身神息修炼多年,借着他的龙气,才修得一身普通妖物无法觊觎,坚不可摧的鳞甲,得了化龙的机会。 可你如今竟恩将仇报,妄想取他性命,对他下手……他若不忍取你性命,本座代劳。伤他者,死!” 指尖一挑,强大神力一瞬将她打回原形。 十来丈长的紫花蛇盘在地上,昂头挺直脊背杵在石屋中,痛苦疯癫地于神力凝成的屏障内摇晃身躯胡乱挣扎碰撞—— 我狠狠挥袖,金色灵力往她的蛇心处遽然致命一击。 法力撞进她的身体,穿透她的后心。 下一刻,她蛇身表皮的紫黑鳞片便如筛糠般,无数片簌簌脱落往下掉…… 恰如一场天女散花。 蛇鳞嵌肉生长,这般强行为她剥鳞令她鳞肉分离,她自然是承受不住的。 不过片刻,那嫩滑的蛇身便渗出了大片大片的血迹。 蛇本身是不会说人话的,早前考虑到她话多聒噪,真要收拾起来怕是会将我吵死,于是我便封了她的修为,夺了她说话的能力。 是以此刻她虽承受着莫大的痛楚,但除了疯狂摇撞身体去狠碰灵力屏障外,并没有发出让人厌恶的其他声响。 勉强可算听话安静。 “老婆……”身边男人突然握住了我的手腕,欲言又止。 我目露玩味地回眸看他,“心疼了?” 他一怔,慌了神,“你又冤枉我,我只是想留她一条命,问些问题。” “留她一命。” 我笑眼盈盈地故意走近他,抬手,指尖搭在他胸口强劲有力的起伏上,在他心猿意马时,把头靠过去,“阿玦,我留她一命,你会替我报仇么?她可是让我的凡身,吃了不少苦。” 我问得平静,却引得他脊背紧绷,神经紧张。 “你信我。”他微微哽咽。 我淡笑:“可是,她伤了你,她碰了本座的底线。外面那个还有一口气,没死透,你可以问他。” “老婆……” 我咔嚓一声撕了他肩上衣物,在他毫无防备时,张唇覆在了他伤口处。 他情不自禁地闷哼,双手搂住我腰身。 我暗用神力将他伤处的蛇毒吸了出来…… 舌尖轻舔了下他的血肉白骨。 他握着我腰肢的一双手狠狠一颤。 我眯了眯双目,吸完毒汁,唇从他心口离开,“疼?知道疼,才对……阿玦,我非常喜欢,如今的身体。” 说完,我手上用力,猛推开了他。 拂袖转身,我冷冷朝鳞片落了满地、一身血水的蛇妖道: “蛇妖妩媚,吸食魂魄罪孽深重,打伤地府大神更是罪不可恕,今日本座便罚你,剥鳞抽筋,打入寒冰地狱,压进铁鹰山,永世不得出!” 抬手施法强行抽出了她的蛇筋,剥出她的记忆。 蛇筋抽体,紫花蛇顿时身上一软,轰然倒地—— 我随即一掌震裂地面,打破了画中世界与现实世界的阻隔,掌心稍一用力,地动山摇间脚下的裂缝越开越大。 蛇妖身软体弱的无力再逃,刚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昂起头,就被一道金色法力按头压进了裂缝里,随着无数碎石一道坠进了无底深渊—— “救我、陛下救我,啊——” 哀嚎声很快就被散落的碎石掩埋,消匿在了宁静的画中世界。 我黯下眸光,徒手捏碎了蛇妖的半仙蛇筋,拿着她的记忆,打算交给他。 “你何必亲自动手,你知道,我已经不是当年的小废物了,不需要你舍命保护。” 他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我压下体内迅速流失神力的不适感,回身与他四目相对,“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只要感应到你有危险,我就会苏醒。 即便知道你如今已经是酆都大帝,区区蛇妖伤不了你,可我还是想,帮你出这个头。 也许,是因为你从小便在我身边长大的缘故吧。” 手中光团交给他,我捋了捋广袖,抿动干涩的唇瓣,“阿玦,我想出来看看你。想知道我不在,你过得好不好。 当年你那么想逃离我,如今,我放你自由。照顾好自己。别为了救我……误入歧途。你该忘了我。” “你果然什么都知道。” 他长臂一揽,忽然紧张地把我按进怀里,下颌压在我肩上,吐息沉重:“你知不知道,为了你现身的这几分钟,我等了多少年! 现在,你竟然让我忘了你……迟了,夫人,你听清楚本帝的称呼,你是本帝的夫人,本帝绝不会、放弃你!” “我是带着你的执念而生,你对我的情太重,令我生来就对你有男女之情。阿玦,这么多次的天谴,你便没有悔过么?” “我这辈子最悔的事,是当年轻狂,看不清自己的内心,以为逃离你便是解脱,殊不知你是我唯一的救赎……我已经错 第115章 她的身世浮出水面 我震惊:“龙玦你怎么把我的药给喝了!” 他目光躲闪地放下药碗,正儿八经扯谎:“太、苦了,本王觉得夫人可能不喜欢喝,本王……帮夫人喝!” 我:“……” “难得亲爱的你爱我这么深!”我一脸感动地握住他一双手,目光真挚,神情认真可怜兮兮的道:“那以后的药,你都帮我喝吧!” 他手上一颤,欲言又止。 我继续游说:“是药三分毒,你是仙家,这毒毒不死你!” 他呛住,半晌,才勉为其难地点头答应:“好……” 然而在他魂不守舍地端着空药碗出门后,我却隐约听见外面有人压沉声吩咐:“下次把药汤换成药丸!还有……药太苦了,若制出的药丸也这么苦,本王全塞你嘴里!” 无辜被威胁的某仙女:“……什么情况,吃枪药了?” —— 在蛇妖手中侥幸逃过一劫,小命虽说保住了,可这张本就丑陋的脸,算是彻底毁了…… 旧疤被揭掉了一块,新生出来的痂痕又厚又丑,伤疤表面粗糙硌手。 原本,这疤已经变小了,可现在,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陆锦年被救出来后,白竹偷偷去给他喂了两次药,没过几天,他就气色恢复,身体痊愈了。 我身上的伤口虽说也被龙玦当天就治好了,但我总觉得,这次变故在我心底落了个挥之不去的阴影…… 我的脸,比原来还丑了。 其实刚看见这张脸的情况时,我并没有像现在这样在意,我本以为我已经习惯了别人的异样眼光。 直到磨盘来给我送药,他……竟被我的脸给吓了一跳,颤着声问我为什么脸上的疤更严重了,看着更可怕了…… 我才开始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扎了根,一天比一天难受。 不过好的是,龙玦并没有因为我的脸而疏远我,只是每每看见我的疤,眼底都会不经意地溢出深深的心疼与自责。 他这样,反而让我不好意思开口去求他帮我治脸了。 也不晓得我的脸毁成这样,龙玦还能不能治了…… 后来这两天龙玦挺忙,总是出门。 土伯也将跟屁虫的义务履行到底,龙玦什么时候出门,他什么时候消失。 我都开始怀疑土伯上来不是为了保护我,而是奉师父之命时刻监视龙玦的…… 且这种事,的确像我师父能干出来的! 午饭过后,南尊又来找白竹姐姐了,这次还带了两根糖葫芦。 我还以为他人品大爆发给我也带了一串呢,谁知道,他直接殷勤地把两串糖葫芦全塞给白竹姐姐了。 吃两串……确定白竹姐姐的牙还好? “从鬼市买的,不是很酸,小竹子你快尝一口!喜欢下次哥哥还给你买!” “你不觉得你每次都这样死缠烂打很无聊?”白竹姐姐一把将糖葫芦还了回去。 南尊继续厚着脸皮讨好:“不觉得,我只觉得开心。能瞧见你,就开心。” “但是我不开心!须慕淮,我说过,我从往生大阵出来以后你我就形同陌路,谁也别来烦谁!你我就当素未相识,井水不犯河水不好吗?” “就当素未相识,那正好,可以重新认识。竹子,我们重头再来好不好?” “须慕淮,你何时变得这么无耻了。” 南尊掂着手里糖葫芦,意味深长道:“脸面和最重要的人比起来,分文不值。竹子,我现在只想留在你身边,哪怕你怨我,恨我,我都甘之如饴。” “少拿你那老一套来忽悠我,上过一次当,你觉得我还会再上第二回么?” “我不忽悠你,竹子,我想把你娶回家。”男人眉眼情深道。 我趴在门后都听得一身鸡皮疙瘩了,这个南尊,在白竹姐姐面前竟然这么放得开…… 这句话,这语气,白竹姐姐向来心思简单感情纯粹,怕是得在他的温柔攻势下缴械投降啊! 奈何…… 事实证明,我可能想多了。 因为下一秒白竹姐姐竟然硬下心伸手把他推开了,再开口,声音是从未有过的冷冽疏离: “须慕淮,是不是我现在没有像别的女孩那样一哭二闹三上吊,所以你就觉得我没受伤?是不是我没喊过疼,所以你就觉得我是铜铁铸的身躯,刀枪不入?” 南尊的脸陡地苍白,“竹子。” 白竹转过身,背对他,装作没有感情的说:“我躲了你几十万年,从六道伊始,到如今六道圆满,三界太平。 我总以为心受的伤,时光能慢慢磨平。 我总觉得,只要我强迫自己不再想你,不再记起你当年做的那些蠢事,天长地久千年万载,我总能把你这个人,从我的生命中抹去,删除掉! 可我没想到,心伤了,就无法再痊愈……无次数午夜梦回,我都多么希望,我从未遇见过你!” “竹子……你就这么恨我么?” “恨?”白竹嗤笑:“不,不是恨,是怕,是不敢再接近你,有些痛,一辈子体验一遭就足够了。” “竹子!” 白竹姐姐离开了两步,突然停住,没回头,厌恶道:“还有,我不喜欢吃糖葫芦。你妹妹才喜欢!下次再让我看见糖葫芦,我弄死你!” 于是南尊大人就这么被白竹啪啪打了脸,拿着一双糖葫芦站在炎炎烈日下沉默出神。 真是可怜了那两根糖葫芦,再这么晒就要化了…… 白竹姐姐走了,我看热闹也看够了,默默地从门后收回脑袋,我打算溜。 “鳞宸。”男人突然出声叫住我。 我脚下一顿,懵了下,回头。 南尊大人瞧着手里糖葫芦轻叹息:“难道我的错,真的这一生都无法弥补么?” 我并不知道他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想安慰,也无处下嘴。 “我负了竹子,让她伤了心,鳞宸你说, 第116章 总觉得这孩子亲切 “那要是真在咱们镇找到了,啧啧啧,不知道是哪家的闺女要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我看,有难度。咱们镇子也就这么大,镇上人家哪户生了几个崽,咱们大家都一清二楚,这么多年来没听说谁家孩子是捡的啊…… 倒是有个捡的,不过她亲生爹妈就在乡下,来路可清楚着呢!” “你也说了,咱们镇子也就这么大,关键镇子下还有十几个村呢!范围也挺广的,万一那孩子是在乡下村里呢。这都过去一二十年了,谁还记得当年的事。 不过你说他们找孩子有难度,倒也确实,咱们这一带这么多乡镇,他应该在别的地方也找了。咱就说这当官人家就是亲情薄,当官的婆娘就只会打扮的花里胡哨享清福,自家的孩子都能弄丢! 我们这些乡下婆娘虽然说比不上人家小日子过得舒爽,比不上人家讲究见识多,但至少没把自己的孩子弄丢过!城里人,就是金贵!” “说得对,我也看不惯她那副旧社会官太太的嚣张样!” 两大婶说话毫不避讳地胆大吐槽着,挎着桃篮子与我擦肩而过时,又朝我投来了鄙夷的眼神:“这老白家的闺女,脸上的印记怎么又严重了?看着跟鬼一样!” “我要是有这样的闺女,我都不让她再出门了!瞧瞧像什么样子,明知道脸上有脏东西还整天往外跑,真是风张浪荡!” “老白家能教育出什么好闺女,也不看看她妈是什么人!她亲妈整天妖里妖气的,打扮的花枝招展不晓得给谁看,死了男人的寡妇整天还像个十七八大姑娘似的,不是去这家打牌就是去那家喝黑饮料,动不动就在别的汉子面前笑的狂蜂浪蝶似的,恶心死了!” “哎呦那可不叫黑饮料,那叫咖啡,是她那个富二代女婿孝敬她的。” “呸,本来就是泥沟子里出来的野鸡,装什么假凤凰,一个女婿祸害了两个闺女,一家子浪荡货! 亲妈这个德行,养妈也是个不安分的,当年那老白家的女人可是个骚狐狸,连我家男人都被她勾得神魂颠倒。 老白那个鬼迷日眼的,更是还没结婚就和她搂搂抱抱,哎呦喂,丢人现眼死了!” 我突然转身,捡起地上一个碎石头狠狠往右边那个瘦女人背上砸了去! “哎呦!”瘦女人吃痛的原地跳起来,拎着一篮桃子立马扭头凶狠瞪我:“你该死了啊!扔我干啥!” 我弯腰又捡了几个石子,黑着脸继续毫不留情地一颗接一颗用力朝她们砸过去,等她们被砸的吱哇喊叫时才阴森森威胁: “你们怎么骂姓谢的一家都无所谓,要是再让我听见你们讲我白家妈妈的坏话,我一定砸死你们!” “哎你这死孩子,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我……” 那瘦女人不怕死地脱下布鞋就要来打我,但她身边同样被砸破了额头的赵家老婆却猛一把抓住她胳膊,神情恐慌的阻止她: “他二嫂!别去!你看这丫头的身后有黑影,不对劲,她可是龙王的老婆!青天白日咱们这是撞鬼了啊!” 我身后……我扭头,才发现的确有黑影,只不过那黑影是抱着桃泠的土伯大人身上散发出来的黑气…… 她们肉眼凡胎瞧不见土伯大人和桃泠,所以就只能看见土伯大人身上溢出来的黑雾。 那黑雾,恰好是团人形轮廓。 “我的妈呀,还真有鬼啊!”瘦女人丢掉拖鞋二话没说就拉着同行的赵家老婆狂奔逃命:“救命啊,救命啊,这死孩子还真是邪门啊……” 见她们被吓跑,我又抓住时机朝刚跑远的女人背上最后砸了个碎石头,在她被吓得尖叫一声,差些腿软摔趴时,抬高声趁机恐吓: “以后再敢说我妈妈一句坏话,我就让我身后的鬼吃了你们!” 两个老女人吓出了鸡叫,边逃命边狂嚎:“不敢了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别吃我,别吃我!鬼啊!” 篮子里的桃子都滚了一路。 —— 桃泠家,土伯大人小心将桃泠放在床上。 转身要走,昏迷的桃泠却意识全无的突然伸手,抓住了土伯大人袖角。 “舅舅……” 土伯大人蓦地僵住。 我承认我在刚听见这个称呼时确实心头一惊。 但,缓了两秒,我还是当做什么也没发生的独自出了桃泠睡屋。 去外面看桃花。 可现在这个季节,哪里还能有桃花呢…… 桃子都该结出来了! 这段时间我很少来找桃泠,因此也没注意到,桃泠家的桃树不对劲。 夏天了,马上都该入伏了,桃泠家的桃树竟一颗桃子都没结,这树桃花,硬是从春来三月三开到农历五六月。 如今只是桃花颇显颓靡不振,焉巴了花瓣而已。 是缺水了吗?桃叶都枯了。 本着闺蜜家的桃树就是我家桃树的原则,我拎了两桶井水泼在了桃树的树根上。 浇完树,土伯大人才魂不守舍地从桃泠房中出来。 我心下了然的没多问,只是伸手接了朵跌落枝头的残花,好奇咨询他:“这桃树是不是有问题?今年好像一直在开花。” 土伯大人沉默未回答。 半晌,他问我:“刚才怎么突然失控了?你以前,不会这样。” 我蹲在桃树下,无聊地丢了落花,“土伯大人你还是不够了解我,我的确很少动手打人,只是因为别人并没有触及我的雷区……她骂我妈,这世上还没有人能在我面前骂我妈妈!” “你妈妈对你很好。”不是问句,而是叙述。 我点点头,脑中不自觉就浮现出了当年站在紫藤花下一身淡紫长裙,长发及腰,眉眼温柔,骨子里都散发着知性温婉的漂亮女人身影。 “我妈妈是整个桃花镇最漂亮的女人,也曾被我外公捧在手心娇养,引得 第117章 这个灾,是谢沐瑶带来的 我牵着龙玦的手,大约也猜到他说的亲切是从何而来了。 一是因为我爸是他堂弟,我算他堂侄女。 二是因为,我应该和他弄丢的闺女年龄差不多大…… 白长安被助手接走后,我拉着龙玦的手继续腻歪:“阿玦,晚上想吃阳春面。” “不想吃小龙虾了?给你做了新鲜的。”他刮了下我的鼻头宠溺问。 我摇摇脑袋:“留着当夜宵吧,天越来越热了,胃口都不好了。要不然……”故意往他身上贴贴,我提议道:“去你老丈人面前刷刷好感,把小龙虾送给你老丈人尝尝?” 龙玦轻挑眉头:“本王无所谓,但本王害怕,老丈人不敢吃。” “这就小瞧我爸了不是?”我信心满满道:“我爸这几天没回家捉你就意味着他接受你了,再说当初也是我爸逼着我给你这个龙王老公磕头的,算是他亲手将我嫁给你的。” “我爸这个人啊,向来看重辈分,你现在是他女婿了,就算你是龙王爷,你送的东西,他强噎也会噎完。” 不然他的那张老脸往哪搁。 “可以。”龙玦见我胸有成竹,便也一口答应了,从身后变出个软柿子,送给我:“刚从树上摘的,难得有自己熟的柿子,小鳞儿尝尝。” 我不要脸地搂着他撒娇:“你给我剥。” 他意味深长地凝了我一眼,唇角勾起:“嗯,本王给你剥,剥完本王还可以亲手喂你。” “我就知道老公你最好了。”我开心的在他胸口蹭蹭。 难得的软语温存让他不觉眉眼间柔情似水,亲昵的往我额头吻了一口。 骨节分明的大手小心给我剥开柿子,再送到我嘴边。 我咬了一口,甜汁在嘴里爆开,还挺满足! 我吃的正欢呢,他突然欺身压过来,青天白日的就按住我脑袋,探舌舔舐我唇角的柿子汁。 舌尖浅浅扫过我的肌肤,我陡然僵住,心尖一震。 顿时面红耳赤! “嗯,是挺甜。”他撩完还没良心地评价了一句。 我脑子一时嗡嗡大乱,但…… 下一秒,我双手攀上他的肩,主动回吻了过去。 这些天的相处我渐渐悟出他先前之所以脾气暴躁动不动给我冷脸耍脾气,只不过是因为缺少安全感。 他在我身边守了那么多年,他将毕生的柔情都给了我,他用真心待我,虽然我俩最开始的相处方式可能不大对……但他对我是着实掏了心肺。 可我还是忌惮他害怕他,不敢靠近他,他这个傲娇性子不生气耍脾气才怪! 而我也终于发现,只要我对他再亲些,再好些,再多撒撒娇,他的情绪就会十分稳定,且会待我越来越纵容宠溺。 哎,看来男人也是需要常哄着的。 唇畔厮磨,他眼角挂了几分笑意,贪婪的捂住我脑袋,趁机侵入索取。 在我的唇齿间掀起一拨狂风骤雨。 “小东西一点也不乖,这就开始勾着本王了,嗯?”他的薄唇抵在我唇上,厮磨着笑吟。 我有恃无恐的用手指戳戳他坚硬的胸膛,“我家龙王大人可是禁欲大佬,我就算勾着他点,也没关系。” “禁欲?”他鼻尖溢出一丝嗤笑,眼底流光潋滟,微有不甘,狠狠吻了我一口,道:“本王禁欲,还不是因为娘娘不争气?这小身板,为夫真害怕一时纵情,将娘娘折腾坏了。” “所以现在勾你,正是好时机!” 要是真等我身体养好了,再勾他恐怕得付出代价…… “娘娘这样闹为夫,为夫可是会破戒的。”他眸光里浸染了丝丝缠绕的情欲,揽过我的腰,有意使坏:“感受到了么?本王想你。” 触及他那处,我一瞬大脑冲血,老脸滚烫,双手搭在他腰上,羞涩不已:“阿玦,你又耍流氓!” “同自家老婆耍流氓怎么了?”他揉揉我脑袋,眸里繁星点点,“你要记住,你是我的,全身上下,每一根骨头,每一滴血,都是我的。” “你也忒霸道了些。”我瘪嘴不乐意:“都是你的,那我还剩什么了?” 他用额头蹭蹭我的脑门,暖人心扉:“本王是你的。” 抓起我的手,带到胸口,按住那砰砰起伏,“这颗心是你的,这个人是你的。本王的娘娘,也拥有本王的全部。 记住,下次本王身边若再出现不知死活的女人,娘娘不许害怕,尽管出手替本王解决便是,从你我成婚那日开始,本王便是你的男人,名正言顺,天地可鉴,皇天后土……皆为见证。” 轻吻我的脸颊,他今天粘人的厉害,目光痴痴地瞧着我,言语间,尽是藏不住的爱意:“大胆些,我是你夫君,你要有占有欲。你夫君的这颗心,这辈子也就只能装得下你了。” 终于,有一天我在一个深爱我的人眼里看见了自己的影子。 虽然这个影子满是瑕疵,太多伤痕…… 可在那双似水幽深的眸里,却是全须全尾,完完整整。 我信他爱我,也信自己这颗没有温度的心,终于要被他揣进怀里捂暖了。 “抱抱。”我缠住他的脖子低吟。 他眸眼里溢出欣喜,直接将我打横抱起,往家里带。 “小东西以后要多撒娇,本王喜欢。” 果然,和一个真心实意爱着自己的男人正确相处方式,是互相信任,是放下一切戒备,向他袒露最真实的自己,向他肆无忌惮地撒娇。 “阿玦哥哥~”我腻死人不偿命地在他怀里使坏。 他脚下一顿,难得地害羞了,俊脸酡红,目光躲闪道:“咳,鳞儿,不许叫哥哥。” 我任性的同他嬉皮笑脸:“为什么?” 他哽了哽,“本王要起鸡皮疙瘩了!” 我一听,使坏的心思更强烈了,“就不,就叫哥哥,哥哥哥哥哥哥……” 他:“……” 第118章 龙王妹夫他不行 “啊?”我没听懂。 我爸拧眉兀自补充了一句:“如果真是那样,可就麻烦了。不过,算他们活该。” 我想追问下去,但我爸明显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把手再往脸上一盖,休养生息,顺便吩咐了磨盘一句: “给柳荫村的东西不用太实在,随便绑绑就成!别糟蹋了咱们家的手艺!” 磨盘闻言脸一垮,举着早就磨红的两根手指头欲哭无泪:“师父你不早说?” …… 这次我没在我爸那久留,送了两瓶自己亲手做的桃子罐头给我爸后小坐一个小时我就出门往回赶了。 我得回家告诉龙玦,小龙虾不用送了,现在这个情况就是他能离我爸多远躲多远…… 不过说来,他也的确有本事! 第一次见老丈人把老丈人砸了,第二次见老丈人把老丈人摔了。 他俩该不会八字犯冲吧! 路过长街。 凑巧,遇见了那个煞神宋译和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谢沐瑶在街边摊铺买水果。 自打上回见识了宋译的厉害后,我就对宋译产生了强烈的心理恐惧,这会子看见他想逃的冲动毫不亚于大白天撞见鬼。 好歹我也是个惜命的人,龙玦不在我身边我还是尽量能躲则躲吧。 我都已经当怂包缩着脑袋毫无存在感的在路对面与他们擦肩而过了,可要命的是有人还是眼尖地逮住了我,并且存心不打算让我好受,直接在宋译进店结账的时候出声喊住我—— “白鳞宸。” 她的声音灌进耳朵,我头皮一麻,顿时加快了脚下步子。 她越喊我走得越快,但她竟过分的三步并两步撵了上来,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抽筋似的气势汹汹:“白鳞宸,你聋了吗?我喊你你没听见!” 我立马就火上头了,手腕狠甩憋不住地扭头怼回去:“你算什么东西,你喊我我就必须要回应?” 一句话把她呛得眼都红了,她抬手哆嗦着指我,一副和我有深仇大恨的模样,面部表情气到狰狞扭曲: “白鳞宸,你这个不要脸的小娼妇!你说,你是不是勾引宋译哥了?你是不是背着我和宋译哥说些什么了? 你不要脸,宋译哥现在是我男朋友,他和你已经结束了,你还来纠缠就是插足我们感情的第三者!白鳞宸,我撕了你!” 她说着还想上手来抓我脸,但幸好我躲得快,一把抓住了她那只作孽的手,毫不客气的把她甩开三步远:“你有病?” 勾引宋译?呵,我现在躲他都来不及呢,上次要不是龙玦来得快我小命都得折他手里! 许是因为怀孕降低了她杀伤力的缘故,她被我甩开后一时半会儿也没敢再扑过来,手下意识的捂住小腹,红着眼冲我破口大骂: “白鳞宸!你这个下贱胚子,天生就该做我的附属品牺牲品,小时候是,长大了也是! 我警告你,不要妄想打我宋译哥的主意,不然,我一定要让你死无葬身之地,让你全家都不得好死!” 我没闲工夫听她在这瞎扯,阴着脸冷冷道:“谢沐瑶,大学那会子你不是自诩师大电子系系花么?你不是到处宣扬你从不缺追求者吗? 你曾经那么趾高气昂目中无人,怎么现在因为一个垃圾就对别人喊打喊杀的?真掉价! 我全家?好啊随你,你有那个本事就去碰一下试试!我全家,可也包括庙里的那位。” “白鳞宸!” 她面红耳赤的还要发疯,我立即抬手:“打住!我对垃圾没有兴趣,对别人的垃圾更不感兴趣。 宋译在你那是个宝,在我这什么都不是,自从分手以后我一直在躲着他,是他自己变态总来找我麻烦。 哦对,你听清楚不是找我叙旧情是找我麻烦,他恨不得杀了我,巧了,我也恨不得他出门掉茅坑淹死。 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对一个背叛我和你暗度陈仓,之后还要我这个正牌女友去替你这个插足者送死的渣男余情未了? 这种死渣男,我盼他早点和你结婚锁死都来不及!谢沐瑶,你也要相信自己的眼光才是,毕竟这世上像你俩这样的奇葩,其实还蛮少的! 你俩王八看绿豆,不要自恋地扯上别人好不好?” 笑话,我还妄想打宋译的主意,我妄想打死他的主意行么? 我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那个自以为是的女人还逮着我不肯放,眼神凶戾地凝视着我:“够了!你以为我是这么好糊弄的吗?” 我哑然,再自信下去就是自负了哈! “你要是没勾引宋译哥,宋译哥怎么会突然在梦里喊你名字,还突然性情大变,为了你把我推下楼梯!” 她红着眼眶咬死我就是招惹她家宋译了,捂着还没显怀的肚子气到身体发颤,“宋译哥是我的,他爱的明明是我! 我告诉你,宋译哥已经不爱你了,他早就说过,你只是我的替代品,我才是他这辈子注定的爱人! 你再在背后耍手段也没用,别想抢走我的男人。” 我无奈:“我再声明一遍,我对你的垃圾不感兴趣!” “白鳞宸,为什么你一个祸害要过得这么好?为什么你没有被憋死在棺材里,为什么龙王爷没有一口吃了你!为什么、二十年前你就该死了,你凭什么生活的顺风顺水,你一个替代品,不配!” 她恶狠狠的冲我大骂,忽然余光瞥见宋译已经从水果店出来了,猛一把抓住我胳膊,在我猝不及防时拿着我的手往她胸口一按,下一秒,就演技精湛地连连后退,一个失重摔在路上…… 我被她一连串狗操作惊得头脑还懵着,她就已经楚楚可怜地憋屈哭出声: “我是真心实意想来找你和好的,我和你认错了,我不该和宋译哥一起骗你,可当年和宋译哥一起玩的本来就是我,只是上学那会子宋译哥把你当成我了 第119章 妹子你怎么看上他的 “咳,那个楚云哥,你、你就别开玩笑了!啊西瓜,西瓜我喜欢!” 我头皮发麻的迅速接过他抱来的大西瓜,脑子里嗡嗡的,生怕他再作死说下去龙玦忍不住就扭头唰唰抽他两巴掌…… 但,楚云这家伙现在并没有意识到情况的严重性,他竟然不接我的话,还不要命地伸手薅了龙玦一根头发…… “嗳妹夫,你有白头发了!” “妹夫,你这不行啊!神仙生白发是身子虚了,你不会……”啧啧两声,露出嫌弃的眼神,楚云拎着那根白头发唏嘘:“刚和我妹在一起就虚了,我就说,还是肌肉男好!” 神特么的身子虚了,楚云你是真的头铁啊! 土伯大人和白竹姐姐都不敢招惹他,你倒好,上来就薅他头发…… 我在一边瞧得心惊胆战,甚至目睹了龙玦那张俊脸从黑变成青,又从青转为平静的整个过程。 咕咚咽了口口水,我觉得此时此刻我是有必要得上去哄哄的,不然等会子楚云有没有全尸都难说! “阿玦……”我怯怯伸手勾住他的手指。 一句‘你放心我不要肌肉男’还没来得及说出口。 手就被男人坚定地握住,随即他、冷脸威仪转身,眸色清凉,如藏了一冬冰雪,端方稳重,周身渗出盛气凌人的压摄力,天生自带的帝王气度无形之中给人一种不敢直视的压迫感…… 完了,龙玦要回头收拾他了。 “你方才,说什么?”龙玦回身的那一瞬间,冰冷且富有磁性的嗓音也同时响起。 我不自觉顿住…… 他端重时的声音,和我师父、更像了! 前一秒还嬉皮笑脸的楚云这一秒陡然石化了,看清龙玦真容的那一刹那,我清晰瞧见,他眼底惧色铺天盖地的炸了开—— 唇角笑意僵住,脸上表情扭曲的难以形容,瞠目结舌地愣愣瞪着龙玦。 半晌,才见了鬼似的差些吓哭,双拳一抱哆哆嗦嗦地疾声开口:“大大大大、大……” “见到了,开心了,嗯?”龙玦淡淡反问。 然也正是这一问,吓得楚云当场腿软噗通就跪了,“属、属下……” “楚云。”关键时刻土伯大人出现了,信步朝我们这边迎过来,风轻云淡道:“这是桃花镇龙王爷,大帝吩咐过,在阳界不可对龙王无礼。” 楚云眉头一跳:“啊?!”脸蓦地像开了染坊似的,五颜六色! 龙玦与我十指相扣,另一条手臂负在身后,居高临下的睥睨他,阴恻恻地启唇算账:“你刚才说本王虚,还说,本王身体,不如你结实?” 楚云脸一白,瘪嘴想哭,表情难看的可怜兮兮小声问:“我、我现在收回那句话成吗……” 龙玦眯了眯眼:“你说呢?” 楚云身子狠狠一震,眼角泪花子都挤出来了,弱小可怜的扭头,朝土伯投去了求助的眼神,“土伯师叔,救我……” 土伯大人给了他一个恨铁不成钢的眼神,随即扣袖向龙玦请罪:“不知者无罪,还请龙王息怒。” “本王倒是想息怒。”龙玦瞥了楚云一眼,故作深沉:“你不妨问问这混账,方才都干了什么。” 土伯大人一听这话就心里有数了,无奈地拧眉,问楚云:“你刚才惹什么事了?” 楚云跪在地上又狠狠打了个寒颤,眼眶里的泪花子憋得更多了,“我、我不敢说……” 那诚惶诚恐的小表情,仿佛下一秒就要破防哭出来。 土伯大人心累地深吸一口气,睿智的转头来问我:“鳞宸,你来说。” 我啊了声,挽着龙玦的胳膊,听话地如实交代:“他就是说阿玦身体不如他结实,说阿玦不礼貌,还说阿玦刚结婚就虚……” 土伯大人顿时朝楚云投去了个活该的眼神。 “他还给了阿玦两拳头。” 土伯:“???” “又拽了阿玦一根白头发。” 土伯:“……” 我想了想,斟酌了个合适的用词:“仅此而已。” 土伯一时无语。 半晌,土伯大人不按常路出牌地一挥袖子,后退两步,然后朝龙玦做了个请的手势,“管不着了,龙王你请。” 楚云:“呜?” 我:“……” 嗳,楚云可是南尊大人的徒弟,土伯大人这就不要了? 怎么都不按套路来啊! 龙玦平静地觑他一眼,“那就丢下去喂野狗吧!” “别别别!”楚云瞬间就吓没了魂,惶恐之余,突然抓到了一缕救命的机会:“大大大、大帝!” 龙玦攥着我的大手忽地用力,抓的一紧。 土伯大人也神色蓦然沉重,背在身后的那只手偷偷捏诀…… 我看不懂他们到底在干嘛,好奇地问楚云:“我师父咋了?” 楚云赶在土伯大人动手之前激动嚎出声:“大帝命我来阳间转呈公文!” 土伯大人指尖灵力立马敛了住。 楚云说完,麻溜的从腰封里掏出了一份古代奏折样式的文件,双手呈给龙玦,恭恭敬敬道:“请、龙王定夺!” 龙玦冷冷凝视他几秒,接过那份公文。 我离龙玦近,稍稍探头就能瞧见那公文上写的是什么…… 可,谁晓得冥界的公文用的都是小篆啊! 那一列列赤红泛金的小字在暮色天光下隐隐生辉,我看得清,却不认字啊! 只能隐约看清几个: 奏,酆都大帝……判官勾结……大罪……三府请奏……阳界女子……告阴状……当依律,斩立决。 “真是放肆,无法无天了!” 我还没看完呢,龙玦便已合上公文愤怒地将东西砸到楚云身上了…… 什么告阴状,那上面写的到底是什么啊! 楚云捡起公文继续恭敬的双手捧着:“还请大、龙王明示!” “究竟是何事,让你如此动怒。”土伯轻问。 第120章 他故意遗弃自己的亲生女儿 老医生抬头瞧了白长安一眼,轻笑出声: “您应该不是桃花镇上的人吧!这丫头的身世整个桃花镇人尽皆知,谁和你说她是老白家亲生闺女的?虽然,白师傅两口子的确也将她当成了亲闺女养着。” 白长安目露迷茫,“竟是养女。”想了想,又沉笑:“这个木堂,哎,还和小时候一样心细,估摸是不想让人戴有色眼镜看自己的小女儿!” “可不是么,整个桃花镇谁不知道白师傅膝下就这一个闺女,疼进了骨子里……” 去药房给我爸拿好了药,出医院大门,白长安已经在门口等着我了。 “白伯伯,你怎么还没走啊?”我好奇的探头看了眼已经坐在黑车里把着方向盘无奈的年轻助手。 白长安挑挑眉,脾性极好的与我说:“想等着你,一起走走。” “等我?”我受宠若惊。 白长安笑着点点头:“我已经很久没和人好好唠唠家常,抛却工作自在的散散步了。小丫头,不嫌伯伯烦吧,和伯伯说说话可好?” 他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当然不好拒绝,于是想了想,点头答应: “白伯伯你现在是住在镇上招待所吧?我们从前面的湖边绕一圈,湖里有莲花,空气都是清香的,正适合散步,你回招待所也恰好顺路。” “行。”白长安眉开眼笑,眸色和煦。 我们两个结伴去散步,可苦了开车的年轻男助手,车上不了小路,只能隔着挺大的一片湖在水对岸的水泥路上平行跟着我们。 着实考验男助手的视力。 “当年我离开家时,这里就已经有大片大片的荷花了。我和你爸小时候还偷偷来这里摸过鱼,你爸胆大,有一次还从洞里拽出了一条水蛇,把一起玩的小姑娘吓得回去生了好长时间的病。” “我爸他年轻那会子也这么皮吗?”我意外笑道:“真是想象不到我爸那种一板一眼的人,小时候也干这事。” “皮啊,男人在幼年时期很少不皮的!我比你爸大了五岁,你爸年幼时就喜欢跟在我身后闹腾。 再大点我们一起上学,我小学还没上完,他就退学走了,说是拜师学艺去了,和城隍庙的那个庙祝去了一个地方。 他家老爷子神神秘秘的,都不肯告诉我们他到底去哪了。长大后,倒是见了几面,他稳重了,与我,也生疏了。 你爸妈结婚那天,我来镇上喝了喜酒,那时候正好处于事业上升期,没和他说几句话就匆匆忙忙赶回县里了。 我家大孩子十二岁生日的时候,你爸托人送了一个平安牌,再后来我调去了市里,省里,算来,已经有十来年没见过你爸了。 这次回桃花镇,一是为了找我那失散在外的小闺女,二也是想顺路来看看他。只是,哎,多年没见,还是亲情淡薄了。” 我安静听他说,偶尔客气得搭上一句:“我爸他性格就是这样,我妈出事对他的打击很大,自从我妈走后,我爸很多时候都处于消极状态,这两年我回来陪着他,他心情才稍微好了些。” “你妈的事情我也听到了一些,纯属意外……他能有你这个好闺女,是他的福气。” 白长安双手背在身后,越想越失落:“我的女儿要是没丢,或许也是个贴心小棉袄。你可不晓得,我家那大儿子不成气候,由于是独子,打小就被我夫人惯得不行。 我夫人对他太过百依百顺,我大多时间都在办公楼,根本抽不出空去教育教导他,疏于管教,就让他越长越歪。 上学期间不努力用功学习,整天拉帮结派搞小团体,老师顾及着我们这些家长的脸面,被他气个半死也只能打电话请求与我们谈谈。 我一听他做的那些荒唐事,就血压高,想揍他,夫人却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拼命护着。老话说得对,慈母多败儿啊! 他从幼儿园到大学,陪着他成长的几乎全是我夫人一人,他叛逆,和我夫人感情深,和我,没几句话我就窝火想动手。 他啊,十九岁就有了孩子,现在都是两个孩子的父亲了,还荒唐得很,什么都做不好,全靠他那几个叔叔伯伯给他兜底。 前两个月还开车撞坏了人,我让他妈妈好说歹说赔偿了五十多万才算罢休。 哎,我这辈子真不知道是造了什么孽,摊上这么个儿子……每次看见你,我都很羡慕木堂。 木堂虽然一辈子都窝在这个小镇上,可能连省城都没去过,但他日子过的平静安逸,还有你这么听话懂事的闺女陪在身边,辛苦了一辈子,现在都已经可以安享晚年了。 而我,大风大浪一辈子,现在还得事事操劳。儿子不成气候,闺女也不知道究竟流落在什么地方。” 此时这位叱咤风云的白省长,就像个普通人家的老父亲,憋了一肚子话,不能在旁人面前说,只能将我这个半亲不亲的堂侄女当做倾诉对象。 “您的闺女,当年是怎么丢的?”我疑惑的问他。 白长安攥紧手,叹口气道:“说起来,也是我造的孽啊! 当年我得罪了一个犯罪团伙,手里攥着他们的罪证,我和夫人从县城到省城做报告的路上,被他们开车穷追不舍,他们那架势就是要我们的命。 我们一家三口和两个司机三个警察废了好大的劲,才甩开他们,但谁知道,我夫人受了惊吓,在路上早产了。 我们铤而走险找个破庙给夫人生孩子,结果孩子刚生下来,那些人就追了上来,有两个警察为了掩护我们都殉职了…… 我们弃车选择徒步逃命,大晚上的,夫人怀中的孩子又总是哭泣,夫人害怕暴露我们的行踪,就一狠心,把孩子丢了。” 我皱眉意外道:“你的闺女是你夫人亲手丢的?” 原来她闺女,是这么没的…… 白长安提到这个话 第121章 鬼新娘,打生桩 吴主管一听这话,崩溃的更厉害了,踉跄爬起来就要扒电梯的门,“完了,又撞上了,这地方不能留了,来人啊,来人啊救命啊!” 我疾声追问:“吴主管,到底是什么情况,餐厅里不会真的有脏东西吧!” 吴主管趴在电梯门上哆嗦着手拿袖子擦汗,“白、白小姐,实不相瞒,这种情况已经持续半个多月了! 早前就有客人反映四楼包厢有问题,还有员工半夜十二点听见楼里有、唱戏的声音…… 电梯里鬼打墙的事情也只发生在我们内部人员的身上,五天前我就是这样被困在电梯里的,当晚我还去四楼烧了纸。 我们店长害怕影响店里的生意,就不许我们把这些事外传,昨天我们还请道士来看过。 那道士说我们楼下面是个风水局,困着一个女鬼,要想安宁只能破局把女鬼放出来,可风水局造的有点奇异,一般的道士风水先生根本破不了。 而且他们算出那只女鬼已经有上百年的岁数了,贸然把女鬼放出来,可能会让楼里的人有血光之灾。” “这么说这家饭馆里还真有鬼!”磨盘又惊又怕地躲在我身后探出头嘀咕。 吴主管还在拼了命地扒电梯门,只是,好不容易把电梯门扒出个口子,却看见外面已经被排排灰砖堵死了。 “完了,我明明都已经换了个电梯,怎么还是这样!我们这次难道真要被困死在这里?”吴主管双腿一软跪在电梯里,情绪崩溃。 头顶的凄凉戏腔还在绕耳不绝,我咽了口冷气勉强让自己镇定下来,“没关系,小场面。” 实在不行请外援! 我不死心地迈上前一步继续狂按一楼的数字键。 按了不晓得多少次,电梯突然又哐的一声,往下掉了一截—— 我们被震得一个趔趄差点摔在电梯里,吴主管和磨盘更是胆小的失声尖叫出来。 而一道巨响震动之后,电梯的门,突然毫无征兆地在四楼打开了…… “电梯开了,快、快逃出去啊!”吴主管一个箭步就窜了出去,赶着逃命。 可他却忽略了外面的情况不对劲—— 今天的四楼格外冷清,墙角花圃里的彼岸花,也开得烈焰似火,张牙舞爪如鬼魅。 “姐,快走啊!” 我没来得及阻止磨盘,人就已经被磨盘抓着胳膊猛地扯了出去。 双脚迈出电梯,下一瞬,外面果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大变化—— 电梯莫名其妙地不见了,与电梯门一起消失的,还有磨盘和吴主管。 偌大一个楼层,一望无际的长廊走道上,霎时就只剩我一个人…… 四面墙壁渗出的寒气摇曳着墙角如火如荼的彼岸花,我瞧着昏暗诡异的长廊,心底发毛,转身要跑,却被一道凄凉哀伤的女子声叫住: “我被囚在这里两百多年了,只有你,才能与我意识共通……姐姐,我有冤情,求你帮帮我……” 有冤情,帮她? 听见她的哀求,我顿住了脚下步子。 她的语气虚弱且无助,听起来并不像会伤人的厉鬼…… 我斟酌半晌,终究还是转身,看向走廊尽头声音传来的方向,心底发毛,鼓足勇气问:“你是什么鬼,你,有什么冤情?” 走廊尽头的薄弱白光里隐隐现出了一抹穿着红嫁衣,头戴红盖头,腰间环佩叮当,手提琉璃八角灯的女人身影…… 女人幽幽开口,嗓音凄哑:“我是觅月,死于两百年前,澜国天祥二十五年。我的丈夫,是澜国大将军,赵余安。 我本是澜国大长公主的女儿,只因母亲卷入谋逆案,满门一百九十口尽数被斩。我刚出生就被母亲设法送出公主府,这方侥幸逃过一劫。 后来十六年,我都与收养我的祖母相依为命,乞讨为生,天祥十八年,那年冬天,我被丞相的儿子看中,他们要强将我掳进府做小妾。 便是在那时候,我遇见了意气风发的赵小将军,我后来的夫君,赵余安……” 新娘手中的琉璃灯摇晃着耀眼的橘光,而随着她的讲述,我闭上眼,突然也能看见她的过往了—— 天祥十八年,她正好十八岁,那个身披狐皮大氅的赵家少将军于街头一把长枪挡在她面前,替她赶跑了丞相家的独生子,保全了她,却也为来日的悲惨结局埋下了第一个重要伏笔…… 少将军收回长枪,英姿飒爽的一勒马绳,低眸深深看了她一眼,扯下腰间钱袋丢给她: “天寒,拿着!最近几天不许出门,那浑蛋不是好东西,你能躲则躲,不能躲,就把空钱袋送到将军府,我会来替你做主。” 一袋子钱,足有十两银子,十两银子不仅解决了她和祖母的生计,还能为祖母看病买药。 彼时她站在街头,望着少将军打马扬长而去的背影,心底五味杂陈。 “素昧蒙面却这样保护我,祖母说得对,这世上到底还是好人多。” 十两银子,她念了他两年的恩情。 初见之后,赵家那位少将军上了战场,她听闻,便悄悄为他亲手做了两双鞋子。 她不知道自己做得合不合脚,只能依照鞋铺善心老板的经验,做了个大多男子都能穿的尺码。 大半年后,赵将军父子凯旋而归。 当晚,她偷偷把包裹好的两双鞋子放在了将军府门口。 还留了张纸条,纸条上用炭笔歪歪扭扭的写着:“贺,少将军凯旋。” 直到亲眼看见将军府的守门士兵打开大门把东西拿进去,她才放心的从墙角后隐进巷子里,欢欢喜喜地回家。 之后两个月,她听闻少将军旧疾犯了,就偷偷上山采最好的止痛药。 听闻少将军的好友打趣他没一只像样的香囊,就连夜赶制了两枚。 听闻少将军喜欢吃幼时的葱油饼,便亲手做了好几块用食盒装 第122章 想和龙王大人生孩子 得知我和酆都大帝的关系,女鬼蓦地怔愣住。 只是不等她有所反应,她头顶就突然出现了一道怪异的红光,那红光似烈火般灼艳,熊熊焚烧她的魂魄,她一声沙哑凄厉的‘救我’还没喊出嗓,就被那火光给强行灼散了魂魄。 “觅月!”我见状刚伸手想救她一把,岂料满地彼岸花瞬间化作虚无,幻境褪去,重回现实。 磨盘和吴主管的身影出现在前方,吴主管慌里慌张打开了紧急通道的两扇大门,边跑边仗义地高声提醒我们:“白小姐,快!这里面是步梯,我们走步梯下楼!” 磨盘神色仓皇地跑回来拉住我急切催促:“姐你发什么呆呢,快逃命啊!” 我反应慢半拍的被磨盘拉着一路小跑直奔紧急逃生通道而去。 步伐杂乱的好一通跑才下到一楼。 刚跑进桃花缘一层迎客大厅,女经理就跟着一名西装革履五官端正剑眉凤目的年轻领导匆匆迎了上来:“吴主管,白小姐,你们又撞见那东西了?” 吴主管见着熟人,吓得腿都软了,上气不接下气的点头回答:“又是那东西!张总啊,这次可真的多注意了!这困着咱们自己人也就罢了,要是困到客人,咱们店可真没法做生意了!” 被称作张总的年轻男人闻言斜睨他一眼,目露寒光,脸上渗出丝丝寒意,“你怕什么?不过是一只鬼而已!死了的东西,难不成还能吃了你! 我看吴主管是最近工作太累老眼昏花了,所以产生了幻觉,这楼里,我说没有鬼,就不可能有鬼! 下次吴主管要还是这么不稳重,咋咋呼呼,就直接收拾东西回家歇着吧!” 吴主管被他这么一通吓,本就煞白的脸庞这会子更是白到泛青,一副掉了魂般的病态。 张总,张文玉……他就是那个害死觅月和她夫家满门,以及五万无辜将士性命的恶魔张文玉?! 我愣愣地盯着他,他也抬眼朝我看过来,视线忽然落在我手里的血书上…… 我一惊,赶紧把血书往自己的包里一塞,假装理直气壮地教育磨盘:“你啊,整天就喜欢折腾这些乱七八糟的,下次看你还敢不敢再胡作非为了!” 强作镇定的再看向吴主管,我客气道:“不好意思吴主管,让你见笑了。赔偿书您稍后发我手机上吧,我爸打电话过来催促我们回家了。” 吴主管半晌才调整好状态,连连点头:“好好好,白小姐您先回去,我忙完就把东西发给您,我们线上签赔偿书就行。” “麻烦你了。”我礼貌点头,随即片刻不敢犹豫耽搁地拎着磨盘后领就快步往餐厅门口走。 “白小姐请留步!” 出餐厅大门,我拽着磨盘都走到停车场尽头了,谁知那个张文玉还是追了上来。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我头皮一酥,带着磨盘陡然顿住。 心里紧张的吞了口口水,但面上还是稳着表情镇定地回头,和他打招呼:“张总,你还有什么事吗?” 一身黑色西装的男人抬起冰冷的目光,开门见山:“白小姐包里装的是什么?” 心头猛地一跳,我差些就没忍住露了怯,抓在包上的那只手默默用力,我逼着自己冷静下来,沉着应对:“什么?张总这是什么意思?” 张文玉眯了眯深邃的漆眸,阴恻恻道:“我什么意思白小姐应该清楚,我只是想提醒白小姐,别做无谓的举动。 阴阳殊途,白小姐不该去沾染那些脏东西。把东西给我,我或许能救白小姐一命。” 他果然是张文玉,那个活了两百多年还没死的老怪物! “我不明白张总是什么意思。”我咬死不承认。 张文玉面不改色:“白小姐你明白的。”掏出丝绸帕子给自己净手:“白小姐,我喜欢和聪明人合作,把你包里的东西交出来,我可以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过。” 我攥紧手里的包,他都敢说得这么明确了,看来是知道觅月把状子转交给了我…… 我现在不能把血书交给他,也不能轻易同他硬碰硬,唯一的办法,就是跑! “磨盘!”我朝磨盘使了个眼神,磨盘瞬间就明白了我的意思,拉紧我的手就和我一起往马路的方向迅速跑过去—— 然而令我们万万没想到的是,那个老怪物竟然会法术,竟一个瞬移就出现在了我们的前路上,挡住了我们的脚步。 “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老怪物一怒之下抬掌就朝我们打了过来。 “姐姐!”磨盘下意识地挡在了我身前,我见状一着急,猛地狠扯开磨盘,几乎是脑中一念闪过的刹那,我本能地抬起右掌,凝聚力量,抵抗他强袭而来的掌风。 两股强力相撞,我掌中裂出的金光狠狠撞碎了他袭来的银色光波,他竟比我想象中的脆弱,短短两秒,就被我掌心聚集的力量给挡退了回去。 脚下踉跄后退了十几步才勉强站稳脚跟。 我望着自己那只力量暗涌的手,一时也惊到了。 怎么回事,我为什么会有法力…… 但现在还不是琢磨这个的时候,趁着他在我这吃了亏当下还头脑发懵着,我果断拉上磨盘向大马路狂奔过去。 等他清醒过神,我们已经拦下了一辆出租车并且坐了进去。 “师傅,下乡,去桃花镇。” “哎呦桃花镇可不近,得一百块钱……” “给给给!”我二话没说掏出了张百元大钞塞给师傅,师傅一见票子,立马高兴的眼都直了,“好嘞小姑娘,桃花镇走起!” 那个老怪物快步朝这边赶过来妄想阻拦,奈何师傅快人一步,一脚油门绝尘而去,愣是留他一人在原地瞪大眼睛愤愤挥拳。 —— 回到镇上,我把磨盘送到我爸的店门口就立刻要走。 磨盘见状怂包的抓住我胳膊耍赖: 第123章 一度春宵 他微微怔住,一身暖意将我温柔包裹…… 抬手极轻的抚了抚我脸上伤疤,他嗓音低哑:“还疼么?” 我努力睁眼,视线模糊,目光所及,是他灿若星海的深眸,与那眸底隐隐发酵的温情。 “不疼。”勾着他的脖子,我用另一只手的食指在他胸口画圈圈:“阿玦,你讨厌我脸上这块疤吗?” 他不走了,顺势在我旁边躺下,有力的臂膀霸气一捞,就把我按在了怀里:“笨蛋,怎么会讨厌。你是我最爱的夫人,你身上的每一处,本王都爱不释手。” 听见他的回答,我埋藏在心底的丝丝情愫将我的整颗心缠绕得更紧了。 也许是因为酒壮人胆的缘故,我猛地翻身,把他压在了体下。 他今晚也出奇的老实,不拒绝不挣扎,仿佛在等着某些事的水到渠成…… “阿玦,我也最爱你。”我紧张地吐息急促,手与他十指相扣,我想去亲吻他的唇,但,又有点心虚怯懦。 扣住他的大手,我身体发热,躁得慌,歪头靠在他的胸口,我晕晕乎乎地低声撒娇:“阿玦,我这次、是真的想和你生孩子了……” 情之所起,心之所动,某些事自然就顺理成章了。 他揉了揉我的脑袋,嗓音含着诱人的低笑,主动吻了下我脸上的疤痕,浅浅道:“真是个胆小的小东西,想,便做。罢了,鳞儿脸皮薄,有些事,为夫主动点比较好。” 说完,他的大手便拉开了我侧腰身的拉链,悄然探了进去,掌心摩挲后腰的肌肤,磨得我心底发痒,本来酒劲就上了头,此刻被他这么引诱,我就更加把持不住了。 一潮情水,陡然一发不可收拾…… 我迫不及待地昂头吻住了他的唇,唇畔厮磨间,声声喘息在平静的夜里格外突兀。 他也不磨蹭,三下五除二就把我身上的衣服剥了个光。 温软的舌撬开我的齿,挤了进来,勾着我缠绵共舞。 肌肤被他身上的衣袍磨得酥痒,我一边忘我地回应他炙热的吻,一边摸索着扯掉他的腰带,拽开他的衣襟。 他纵着我将他衣物扒落肩头,肌肤相亲时,我的心猛地漏了一拍,一股清凉的愉悦感游窜全身脉络。 像一条极度缺水的鱼,终于找到了属于自己的那片水湾,拼命靠近,只想永远沉溺其中。 “阿玦……”碰到他的身体后我就更加不安急躁了,双手搂在他宽广的背上,我热的浑身湿漉漉,控制不住地往他身上蹭,“我好难受……” 听着我的嘤咛,他原本和风细雨的吻蓦地狂烈起来,肆意啃咬着我的唇,大手按在我的腰上,喘着粗气诱哄:“别急,再等等……你会疼。” 我的脑子还处于混乱的漩涡中,全然没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深意。 双腿情不自禁地往他腰上磨,他吞下我声声难受的细吟,眸里清澈彻底沦陷于无边欲海。 骨若修竹的玉指似在我腰边徐徐描绘一幅精美的梅花图。 绘过花盏,枝干蔓延而下,最终沉溺于一汪暖水。 “阿玦!” 异样的研磨令我心潮决堤,浑身汗水淋漓。 他安抚性地温柔亲吻我,把我护在怀里,温存呵护:“放开些,乖,别紧张。” 可越紧张,就越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我只能靠抱紧他来缓解心底的波涛荡漾。 不久,我便在他的折磨下丢了魂魄。 脑子里还乱糟糟的,人就被他突然欺身翻压在床上。 毫无防备间,他便已将我占为己有…… 微痛的低吟溢出鼻尖,他都不给我反抗的机会,便堵住了我的嘴。 大手掐着我的腰,从平静徐徐至疯狂。 情欲最浓时,我的汗水染烫了他的胸膛…… 没过多久,我就后悔地想投降:“阿玦,不来了,我不要……” 话未言尽,一股灼热就窜遍了全身,脑海里瞬间花火绚丽。 他趁势更加努力,几番摧残下来,我都不晓得在他身上留下了多少道抓痕…… 眼前翻天覆地,摇摇晃晃的。 直到半夜,他才浑身滚烫地消停下来。 我被他闹得早已虚脱,乏的眼睛都睁不开了。 黑暗里,他宝贝地搂着我,拿起我无力的手,亲了亲我的指尖。 “这回,可是满意了?”他没心没肺地附在我耳边问。 我累的没力气打他,趴在他怀里脸颊发烫,“你、讨厌。” “本王讨厌,可刚才明明是夫人主动引诱本王,追着本王索要的。”他坏坏地捏了把我酸痛的腰。 我一听这话,把头往他怀里埋得更深了,羞涩嗔怪:“谁让你在这种时候出现的,我、喝了酒,就容易见色起意……” 他轻笑,捏着我的手指,宠溺道:“本王,允许你见色起意。” 我心下微动,乖乖往他身上再蹭蹭。 “累了?” “嗯。” “为夫带你去洗一洗?” “不想动。” “我抱你过去。” 又酸又累的身体被他抱去了浴桶旁,他用法术变出一桶水,随即带我泡进去—— 我太累了,眼睛都睁不开了,只能坐在他怀里,由着他帮我清洗身上的每一处肌肤。 他把我洗干净后,又抱着我回到了床上。 我在他怀里都已经睡着过去了,谁知他却没良心地愣是捏着我脸蛋把我又叫醒了。 我迷迷糊糊睁眼,看见他,往他嘴边亲了一口,“阿玦,怎么了?” 他把我往怀里收了收,像个不曾被满足的孩子,握住我的手委屈喃喃:“夫人饱了,为夫还没尝着滋味,怎么办?” “啊?”我睡得脑子有点懵,一时半会没明白他这话的意思。 但,他拉着我的手往自己身上某处按时,掌心碰到那处炙热,我吓得瞬间瞌睡醒了一半! 刚才闹了两个小时, 第124章 你是地府关系户 我手腕上的红痣? 我低头看了眼,回答:“哦,这颗小红痣啊,打我记事起就有,应该是胎带的吧!” 白长安闻言抓着我的那只手狠狠颤了一下,眼中雾气朦胧,脸色也愈发凝重,着急追问: “孩子、孩子啊,你是你爸从外面捡来的对么?你是孤儿?你知道你的亲生父母是谁么?” 我想了想,点头:“知道,我的亲生父亲是谢建南,亲生母亲是陈芙蓉。” “你确定自己是他们的亲生孩子么?”白长安不死心地试探。 我迷惑的皱眉,不清楚他到底是什么用意,“我确定啊,我出生那天好多人都知道!应该假不了。” “那他们为什么……遗弃你?” 我抿了抿唇,如实说:“我出生那天,是三月三,桃花镇怪异的下了红雪,我妈的产房还盘满了大黑蛇,因此我生来就被认定为不祥。 我亲妈搂着我和双胞胎姐姐回家时又被地里仙给拦在了路上,地里仙说我的八字不好,克父克母,长大了还会祸害全村。 于是我亲爹就按着地里仙的吩咐,一铁锹把我拍死了,丢在了山下。结果好巧不巧,被我妈妈路过给捡到了,我妈妈和我爸爸没有孩子,他们捡到了我,就把我视为亲生。 我小时候我亲妈得知我没死被爸爸收养了,还来我家闹过一次。” “竟然是这个理由。”白长安颇为意外地叹息,“怪不得我上次提起你,镇长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我习以为常地耸耸肩:“我在桃花镇是出了名的丧门星,讨债鬼。 还有我这张脸……人人见到都下意识避而远之,我应该庆幸我爸是开白事铺子的,毕竟他不会忌讳这个。 如果没有我爸我妈,也许我早就死在刚出生的那个雪天了。” “你父亲,是个正直仁义的男人。”白长安听完,慢慢冷静下来,放开我的手腕,咬牙动了动被伤到的肩膀,“对了丫头,你的脸,又是怎么一回事?” 我垂头丧气地闷闷道:“我小时候我亲妈趁我爸不在家,把年纪还小的我给偷走了,两万块钱卖给隔壁村一户人家做童养媳。 那天晚上他们按着我和那个病秧子男娃磕头拜堂,我不愿意,就拼命挣脱开他们,一头栽堂屋大桌子前的火盆里了。 然后我的脸就被烧毁了,没多久,我脸上的疤就变成了蛇皮疤…… 最开始我也有点接受不了自己现在这副鬼样子,可我爸安慰我,说如果没有这个疤替我挡灾,我可能早就没命了。 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我虽然脸上长了块这么丑的黑疤,但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不到最后,谁也说不准这疤究竟是福还是祸。” “这个姓谢的一家!虎毒尚不食子呢,她们竟然把事做的这么绝!真是畜生!” 白长安生气的一拳头砸在石头上,喘了两口粗气又转而来安抚我:“丫头,你爸说得对,一个疤不算什么,只要还活着,就是最大的福气,只要还活着就还有希望…… 你的脸,总有法子治好的。 这样,伯伯回去让人帮忙问一下,看省里医院有没有祛疤效果好的专家,等找到了,伯伯联系你,至于治疗费的问题,你不用担心,你是我堂侄女,这笔钱伯伯给你出!” 我哽了哽,连忙不好意思地婉拒掉:“不、不用了!我知道哪里能治我的脸,但是,我并不想在自己脸上动刀子…… 这么多年了,我早就习惯我现在的样子了。我不在意别人的目光,只要我爸爸和我老公不嫌弃我丑就足够了。” 白长安揉着胳膊长叹了口气:“你这丫头,倒是和你爸的脾气一样倔!” 我看他额角密密麻麻的汗珠子还是冒个不停,忧心催促道:“伯伯我送你去卫生院看看吧!刚才那一棍子说不定都把骨头打错位了!” 他站起身,让我扶着,忍着疼痛颔首:“行,那就劳烦丫头送我一趟了。” 我愧疚道:“伯伯你是为了保护我才被人打闷棍的,是我害了伯伯。” 白长安轻笑笑,说:“这有什么,我是你伯伯,自家的亲伯伯,况且只是伤了肩膀胳膊而已,那人的木棍是照着你脑袋来的,要真一棍子打在你头上,你小命怕是都没了!” 说到这里,白长安神色严肃道:“丫头你到底在外得罪什么人了,竟然有人敢光天化日当街行凶这么对你!” 我不确定想弄死我的人是谁,但无非也就是那几个怀疑目标,“我得罪的人可多了呢,从小到大想弄死我的人一双手都数不过来……我回去再仔细想想。” “这次也算是有惊无险,你以后出门可要多注意点!看来这桃花镇的治安还是不太行!” 他一说这话,我就晓得镇长那个冤大头要倒霉了…… 当街袭击我是小事,袭击省长,啧啧啧,那可是要坐牢的! 我扶着白长安在去卫生院的路上,正好碰上了身穿一袭藕粉色旗袍的省长夫人。 “老白!”女人看见白长安肩膀受了伤,立即加快脚步迈了过来,“你这是怎么了?” 白长安和颜悦色地冲她笑笑:“没什么,只是路上被人打了一棍。” “什么!” 一身贵气的女人当即就火冒三丈,端着省长夫人的架子怒不可遏: “竟然有人敢打你!这桃花镇就这么不太平吗!什么人这么不怕死,我打电话给小陈,让他去好好问问镇长是干什么吃的!” “好了好了。”白长安无奈地拍拍夫人手背,说:“先送我去镇上医院吧,我这胳膊疼得厉害。” 他夫人闻言这才稍稍作罢,扭头看见我,眼里漾起一丝鄙夷嫌弃:“这女孩是谁?” 白长安笑吟吟地向她介绍:“是木堂的闺女。” 女人皱了皱眉头:“怎么长成这样……脸也 第125章 带龙王见家长 “关、关系户。” 我不好意思地缩缩脑袋:“我这哪算什么关系户、虽然认了个背景强大的师父,可我和师父总共也就只见了两面…… 我师父虽然是我师父,但他也没教过我什么。 阿玦,你说我师父为什么选中我当徒弟? 好像,有了师父以后,我除了借他的光占便宜,就没干过什么正事…… 他对我处处照拂,我却连怎么孝敬他都不知道。 我师父收我,图什么呢?图我给他拖后腿,图我以后不听话气死他?” “或许,只是图你这个人。”他浅浅道。 “啊?” 图我这个人干嘛? 他宠溺地将我收紧,下颌轻轻蹭了蹭我的头顶,“我夫人聪明乖巧,什么都是一点就通,他肯定是看中了这一点才收你为徒,左右岁月还长,他想等你再轻松几年,才着手教你些东西。以你的天赋,学那些,很容易。” “这样吗?”好像能解释得通,我沉默片刻,问他:“对了,上次那个张文玉要向我出手的时候,我突然就有法力了,为什么会这样呢?我一个人,怎么会有那种力量……” “那是因为……你生来就与普通人不同,你体内本就隐藏着巨大的潜力。夫人是修炼的好苗子,所以酆都大帝才会想收你为徒。” “那我这算不算传说中的骨骼清奇天赋异禀?”我搂着他的脖子臭美。 他挑眉,好脾气地顺着我:“自然算,夫人加把劲,总有一天会超越本王的。” “才不想超越你。”我藏在他怀里眉眼俱笑道:“超越你了,你就不保护我了,我比较贪,我喜欢被你保护的感觉。” “你就算比本王厉害,你也是本王的妻子,本王也会护着你……鳞儿,此生有你,便是魂飞魄散,本王也满足了。” “胡说八道什么呢!说什么魂飞魄散,我们还要永远永远在一起呢。”我扒在他身上欣然问他:“你看我脸上的蛇皮疤,是不是变小了。” 他看了眼,语气温温柔柔:“嗯,开心吗?” 我欢喜点头:“开心!蛇皮疤变小了,那是不是意味着它还有痊愈的希望?” “是。”他不假思索地回答。 听他答得这么干脆,我对自己的脸恢复原貌更有信心了! 虽然照现在这个缩小的速度,要想全部痊愈恐怕需要很长一段时间,但,我等得起! 不过我的脸先前已经伤得那么严重了,分明已经没有痊愈的希望了,可为什么突然间,脸上的伤疤变小了…… 毫无征兆的,一觉醒来就变小了。 上回也是这样…… 难不成是有什么共同的契机? —— 再去见桃泠时,土伯大人正坐在她的床头耐心地给她喂着甜粥。 “这个小姑娘倒是挺有能耐的,竟然能把向来说一不二打定了主意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的土伯大人给治得服服帖帖! 你可不知道,土伯将她手腕上的伤口包扎好后,她硬是撑着一口气死活不让土伯走! 土伯刚离开,她就拆掉了自己手腕上的纱布,土伯再赶回来的时候,满屋子都是她的血水,这不,把土伯大人他老人家给吓得不敢走了! 要我说,对付土伯这种嘴硬心软,口不对心的男人就该这样做!” 白竹姐姐双臂环胸,陪我站在桃泠门口的桃花树下吐槽念叨: “土伯这个人么,什么都好,就是太死心眼!脑子太轴,有些事情根本无需纠结,他偏要一板一眼地办。 放眼这整个天下,也就只有我家娘娘能受得了他!” 我远远看着虚弱无力的桃泠,忍不住问白竹:“土伯大人和桃泠之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俩该不会,也有什么前世情缘吧?” “这可被你说准了。” 白竹姐姐唏嘘道:“的确是上辈子就有瓜葛,这事啊,我还是听须慕淮八卦来的! 说是桃泠原本乃是六道宫门口的一棵桃花树,她爹娘呢曾经和土伯大人是挚友,患难之交,后来她爹娘不幸殒命了,就把刚出生的桃泠托付给了土伯大人抚养。 她爹娘临终前特意交代土伯大人,等桃泠长大后给桃泠寻一门好亲事。 这个桃泠呢就在他的抚育庇佑下,长成了一名亭亭玉立的大姑娘。 两人同处一个屋檐下,日久天长,桃泠就喜欢上了自己的这个舅舅。 她喜欢土伯,土伯应该也是喜欢她的,但土伯总惦记着她爹娘临终前的交代,觉得如果自己真和桃泠有个什么关系,就是对不起桃泠的亲生父母。 因此土伯前几百年为了断去她的念想,总是躲着她,还不轻不重地训斥了她几回,这不,把人给训斥来凡间了。 据说二十年前阴间镇压的凶兽跑出来一只,桃泠追捕凶兽反受重伤,为了不让凶兽撞断奈何桥,桃泠燃烧了自己的元神,用地狱之火强行将凶兽封印了起来。 等土伯赶到的时候,桃泠已经损了根基奄奄一息了,桃泠死前,须慕淮就在他们身旁看着,须慕淮说,桃泠躺在土伯怀里哭着喊舅舅疼,土伯哪怕动用了自己的元神之力,也没能救回她。 桃泠死得很惨,浑身是血,树根都被地狱火烧成了灰烬,土伯那时候也极为崩溃,抱着桃泠的悲惨哀嚎传遍了整个阴司…… 原本桃泠是不该有来世的,但土伯……他循规蹈矩了一辈子,也就只在那时候做了一件出格的事情。 他勉强护住了桃泠的元灵,去六道宫借了娘娘神像的力量,违反天地秩序,强行将桃泠送进了轮回。 为此,他还被酆都大帝罚在六道宫门前跪了十年! 我和须慕淮都以为,他经历此一遭,应该能看透些问题,瞧清自己的内心,可万万没想到,重来一次他还是这么怂包! 要不是他官位比我高修为比我好,我真 第126章 过度容易伤身 “本王乃是本地龙王爷,也是你的女婿。”龙玦扶住了我爸,态度极好。 一只蜜蜂嗡嗡在我眼前飞来飞去,我伸手挥了挥,赶了半天也没赶走。 我爸刚才叫他什么来着…… 等我赶走蜜蜂,他俩已经友好地交流完并且在饭桌前落座了。 “宸宸,还不过来吃饭!”我爸叫了我一声。 “哦。”我赶忙小跑到龙玦身边,很自然地在他身畔坐下。 磨盘则跟我爸挤在了一起。 给我爸和龙玦满上了两杯米酒,我忐忑地抓住龙玦大手,紧张向我爸介绍:“那个,爸爸,这就是我的龙王老公,他性格很好,人也很好,你瞧瞧,合不合心意……” 见我爸脸色有点怪,我着急又补充:“我、我们俩以后一定会好好孝敬你的!” 我爸一口米酒呛进了嗓门眼,差点喷出来。 磨盘懂事地把纸巾递过去。 我爸表情别扭地囫囵擦擦嘴,眼皮子直跳地假笑:“呵呵呵,好好好!孝、孝敬就不用了,我很、很合心意!只要闺女你喜欢,就足够了!” 我爸这话,咋说得这么勉强呢…… 我抓紧龙玦的手担心,“爸,你是不是有什么话不好意思说出口啊?你尽管说就行,放心,我家阿玦脾气很好的,你有什么顾虑可以直接开口……你这样,我心里直打鼓。” 我爸擦着嘴,脸上浮起了一丝丝不开心,低声嘟囔:“这么快就成你家的了,真是个有了男人忘了爹的小没良心!” 整了整仪态,我爸他老人家装模作样地咳嗽两下,还是不太敢直视龙玦:“我、我没什么顾虑,只是,想向您讨句准话。” 龙玦像是猜到了我爸想说什么,拉着我认真承诺:“岳父大人请安心。” 一声岳父大人又把我爸吓得差点没坐稳一头栽下去。 “小婿既然和鳞儿成了婚,那鳞儿便是小婿此生唯一的夫人,小婿不会再有第二个女人,小婿会照顾鳞儿一生一世,宠着她,疼爱她,绝不辜负她,伤害她,小婿对鳞儿,至死不渝。” 他这一口一个小婿给我爸刺激得拿酒杯的手都抖了。 哎,我爸这胆子比我想象中的小…… “咳,既然这样,那我、祝福你们两个!” 我爸噎了口米酒壮胆,调整了半天心态才打起精神语重心长地向龙玦说:“我就这一个闺女,孩子她母亲死得早,我也是个不中用的。 她从小,就缺少父爱母爱,七八岁刚上学就被我扔在家里,一个人自己做饭自己住。 对这个闺女,我其实是心怀有愧的,我给她的关心并不足,把她带在身边的时间,甚至还没有带磨盘的时间多。 这孩子也是个懂事的,打小就听话聪明,学习成绩各门学科都特别优异,在外受了欺负从不回家告状,就是怕她爹我担心! 因为脸上这个疤,她从小到大没少挨白眼受欺负。 可她啊,什么话都闷在心里自己消化,在我面前一直都是笑吟吟的乐观状态…… 我知道这孩子有想法,也有才能,她不愿意在省城发展,是放不下我这个老拖油瓶! 但是在桃花镇,人人都对她有偏见,她在这里,是得不到公平对待的。 几年前,她好不容易遇见一个不嫌她的,结果又是个人渣。 我晓得她其实不喜欢姓宋的那个人渣,可却也只能赞同他们结婚,我想,孩子能有个依靠。 我还能活多少年,我怕的是我死后,孩子连个撑腰的都没有,孤孤单单的活在世上。 我不敢奢求宸宸能够找到一个全心全意爱她一辈子的男人,毕竟这世上男人,都是一个德行,宸宸的脸又……只要宸宸有个家,有了孩子,就可以了! 我知道姓宋的那个王八蛋背叛宸宸还把宸宸装进棺材里代替谢家那个丫头献祭龙王的时候,我其实,心如刀割,我辛辛苦苦养大的孩子,差点就折在他们手里了! 我恨啊!也幸好,宸宸命好,遇见了你……” 我爸说着就红了眼角,又猛灌了两口米酒,叹气道: “我家闺女,很乖的,她听话懂事,又会体贴人,虽然容貌上有缺陷,但其他各方面都是一等一的好,我闺女优点很多,你娶回家绝对是赚了…… 今天,我把我闺女交给你,你一定要对我闺女好,我这辈子也就只有这一个闺女,我是放在心尖上疼,她嫁人了,我当然也希望她的丈夫能将她捧在手里含在嘴里呵护。 别欺负她,她胆小,性子又软弱,她不会给你带来麻烦。如果哪天她惹你生气了,也是我这个当爹的没教育好,你千万别吓着她…… 我家的孩子,有什么劫难,都报应在我身上就好。” 说到最后,我爸憋不住地捂着眼哭出了声。 我爸,根本就不是会掉眼泪的人,除了我妈去世那次。 我还从没见过我爸用这么卑微的语气和别人说话…… 这次,是为了我,他这个当父亲的才会这么低声下气好言好语地祈求嘱咐。 “爸。”我握住爸的手,心里很不是滋味。 龙玦怕我也难受,就揽过我的腰郑重回应道:“岳父放心把鳞儿交给本王便是,鳞儿是本王的命,本王以后绝不再做让鳞儿伤心的事。 本王也会将鳞儿放在心尖上宠,本王从岳父大人这里接过鳞儿的手,就会一生一世,紧紧牵牢,永不放开。” “把她交给你,我也安心,这孩子运气好,竟然能和你……” “我心悦鳞儿很多年了。” 龙玦揉了揉我的腰,温声道:“她十几岁的时候,本王就想娶她,本王一直在等,等她长大些,再接近她。 没想到柳荫村的人竟然误打误撞将她送给了本王,本王,只好顺应天命了。” “您、您难道,早就在宸宸身边了!”我爸抹了 第127章 本王许你在上 “不知道、我在你的梦里竟是这样坏……不知道你原来是在乎的,不知道你受了委屈,也会掉眼泪。”他用力揉着我的脊背,心疼低语。 “老婆,委屈了要告诉我,不许一个人硬撑。独自吃那么多苦…… 为夫知错了,为夫后悔了,可为夫如今如何补偿都是枉然,有些伤害已经造成了,为夫能做的,仅有尽量为老婆抚平那些伤痕,让老婆再记起时,不会那么疼……” “龙玦。” 我吸了吸鼻子,闷在他胸膛上咕哝:“我只是,害怕你那个厌恶的眼神,我不敢想象如果有一天你看我的目光里再不像现在这样爱意满满,而是憎恶疏远,我该怎么办…… 你不会像别人一样,对我好了一阵子,突然就不要我了吧,龙玦,我对你是用了真心的,你如果不要我,我会很难受很难受的,我做不到像对待宋译那样释然,我会、会没法活的。” 眼泪抹在了他的深色睡袍上,他拍拍我肩膀,柔声哄着:“想什么呢,这世上所有人都可能丢弃你,唯独我不会。你我,是结了夫妻契的,生生世世,血脉相连。” 护着我躺下,他深情款款地抚了抚我脑袋,“梦里的事,不会再发生了,是我不好,吓着了你。为夫现在待你不好么?鳞儿,你信我,我不会让你失望。” 指腹抹去我脸颊上的泪珠,他捧起我的脸吻了吻,冰冰软软的唇瓣触感印在腮帮子上,诱得心痒痒,“我心归你,你余生归我,鳞儿,我不负你。” “阿玦。”我贪婪地往他怀里蹭:“你在我身边就好。” “我一直都在。”他拍着我的后背哄我睡觉,“我家娘娘还是太小了,总是容易被吓到,一个梦,就哭成这样。” 我嘴硬反驳:“我哪里小了,我已经成熟了!” 他暧昧地搂住我咬耳朵:“哪里都小。” 我:“……” 这话为什么听着有点别扭。 半晌,才反应过来。 “龙玦!”我生气地在他怀里挣扎闹腾。 他没良心的笑,按住我,没脸没皮地附在我耳边说:“乖,本王喜欢小的。” 我:“……我可以把你踹下床吗?” 他摸了摸我发烫的脸,理直气壮:“不可以。” “龙玦!” 越来越不要脸了。 他像抱个布娃娃似的将我收在怀抱里,满身檀香与清浅余温把我包裹住,“好了老婆,乖一些,再闹,本王要罚你了。” 罚…… 我立马意会! 赶紧消停下来。 老腰还疼着呢! “老婆,刚刚还梦见什么了?” 我努力想想,“忘记了,明明之前还记得很清楚。” 有些梦,果然是清醒了就会忘掉。 “忘记就忘记吧,乖乖睡觉。” “嗯。” 和他闹了一通,我的确觉得有些累了。 眼皮子垂了几回,就再也睁不开了。 犹记睡得浑浑噩噩时,他好像将我从怀中放出去了。 帮我掖好了被子。 “鳞儿与她,的确不同,分明是一人,连转世都称不上,可为何差距如此大…… 一个清冷淡漠,不苟言笑,无情无欲。一个乖软懂事,又喜热闹,又性情开朗。 阿姐,她从不会在任何人面前示弱,可鳞儿,却会向我诉说委屈心事。 阿姐仿佛将整颗心都封闭了,对任何人都不会袒露心扉,但鳞儿,是真正将心给了我,她信我,更依赖我。” “今时不同往日,如今你与娘娘的身份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转变,昔日娘娘是地府大神,你只是个依附她羽翼照拂而生的龙妖。 现在,你是酆都大帝,娘娘她只是个生在阳间,普普通通的人类。 娘娘那一生,肩负的责任都太多太重,她心有柔情,却不能困于儿女情长。 她心中有你,却只能缄口封心。她既要护着你,又要无愧于天地,种种原因逼得她根本不可以随心所欲。 而如今的白鳞宸,她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她没有舍身救天下的义务,她不需要控制自己的情欲。 当然,最重要的是,你的态度。 当初你待娘娘,堪称一个忘恩负义欺师灭祖没心没肺,现在你待她,却掏心掏肺的真诚。 人与人相处都是需要真心换真心的,你以前不曾有过真心,如何能奢望娘娘向你坦言心声。 以前的你,配不上她。 你不惜用世上最尖酸刻薄恶毒的话去伤她,但尽管如此,她也没怪过你。” “早知道她这样好,我不该那样害她。” “娘娘此生是你用血肉所筑,承载了你太多痴情执念,所以娘娘的心性才会受到影响。 娘娘原本情欲便稀少,可她还是看上了你。 现在沾染了你的执念,情欲便在她的体内疯狂滋长,性情开朗,善于表达自己的喜爱之情,是情理之中。” “她是因为我才有的七情六欲……” “可以这么说。” “土伯,因为她的一句话,你辅佐本帝这么多年,你便没有过不甘么?” “当然有,她元神俱散的那一刻,我恨不能掐死你。但她嘱咐过我,要辅佐你,帮助你在地府立足……她那么在意你,我若真将你掐死了,她会怪我的。我怎能做让她伤心的事呢。” “假若当初本帝无法复活她……” “这与辅佐帝座无关,帝座如今是酆都之主,为了整个冥界,下官也会尽心帮助帝座,为帝座鞍前马后。” “她身边的人,果然个个都心存大义。等她回来了,你就能回到她身边。” “在娘娘身边,与帝座这,有区别么?” “这倒也是……鳞儿,你教出的人,都随了你。唯有我,是个异类,没学好。” —— 翌日一大早,我爸就拎着磨盘一起回了街上铺子。 临走 第128章 要点龙气挺不容易! 深夜,我向他求饶了无数次,但还是没能逃过被他按腰研磨的悲惨命运。 也许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今夜的他竟然比头几天刚开荤还要有精神。 过分的钳住我双手,翻来覆去地蹂躏,孔武有力的双臂捆住我腰肢,不断地往下按送。 好几次香汗淋漓刚得喘息的机会,没过两秒我就又落进了他的魔爪…… 一次又一次,他咬着我的耳朵喘气呻吟:“老婆,再来……” 短短两个字,于我来说无异于地府深处传来的催命信号…… 鬼知道他为何这么能折腾! 天破晓,我终是体力不支的脑子空白晕死在了他怀里。 他抚着我脸上的瘢於,温柔如水的亲我唇,略有些疲惫的低吟:“小东西,下次还敢这么勾本帝么,本帝为了你,可是素了几十万年……本帝的老婆,果真好看。” 他这次闹得太凶,以至于我足足昏睡了两天才缓过劲来。 这两天他曾将我折腾醒过几回。 第一回,他揉着我的腰问我饿不饿。 我难受的一巴掌捂住了他的嘴:“别说话,睡觉……” 第二回,他亲了我的脸蛋。 我半梦半醒地也抬手摸摸他的侧容:“玦儿,你在欺师……” 他陡然僵住。 许久,他深情地贴着我耳朵说:“我心仪你,最爱你。” 第三回,他问我要不要水。 我生气地在他脖子上种了个草莓,“再叫我,我真要生气了!” 他无奈,只好笑着哄我继续睡。 第四回,他好像有什么事打算起身。 “帝座,下面该开府审案了。” “本帝、你先在外面候着,本帝随后就来。” 我发现他想离开我,一把抱住他的脖子就委屈哼唧:“阿玦,老公,别走,你陪我……不陪我,我睡不着,呜呜,阿玦,抱抱……” 他诧异之余,却又拿我没办法。 既没办法,那就只能宠着了。 重新把我抱进怀中,他施法让屋里去暑的凉气温度高一些,提着被子将我未着寸缕的身体裹紧。 偏爱地拍拍我脑袋,低声纵容道:“好,我陪你睡,小东西真是越来越粘人了,我,委实喜欢。” 有他抱着,我这才任性地往他身上蹭蹭,继续安心闭眼睡觉…… “土伯。” “在。” “传令下去,今日进行冥界鬼差考核,命判官们前去监考,一切案件,皆推迟两日开堂。” “……” 睡着的时候,我还被疼醒了两次。 痛,腰实在太痛了。 肾都要亏了! 第三日清晨,我感觉自己好像终于一口气缓上来了。 满血复活。 睁开眼,才发现龙玦已经精神爽朗地倚着床栏在看书了…… 看的还是我去年刚出版的一本画册。 “阿玦。”我趴在他的腿上不想动,手欠地勾了勾他半敞的墨色睡袍衣襟。 本就松散的衣领被我一勾,直接顺着他的白玉肩滑落了下去。 而我也是这方留意到,他身上好多伤痕…… 看起来,全是抓挠所致。 那一条条红痕错乱密布在他的肩上胸口上,看着都疼…… 再往上瞧,他的脖子上还清晰显露着几处红色。 整个人浑身上下都好像布满了激情后的印记。 我顿时脸一烫,赶紧把他的衣领又合了上! 没眼看了啊! 他见我害羞,不怀好意地眯了眯眼,放下书,大手往我脑袋上一揉,坏坏地压低嗓音道:“有什么不敢看的?背上更多。” 背上、我呛住,更不好意思见人了。 趴在他的怀里闷头装鸵鸟。 “睡了两天水米未进,应该饿了吧,先喝点水,等会儿起床吃饭。”他送了一杯白开水给我。 我撑起身子,坐起来换个姿势靠进他怀里,伸手要接水杯,可他却更加怜爱地按住了我:“为夫喂你。” 好吧,他愿意喂我就喂吧,反正我也不想动。 喝了两口水润了润嗓子,我歪头靠在他肩上,浑身骨头像是被碾碎了一般,又酸又疼。 “阿玦。” “我在。” “腰疼。” 他撂下水杯,大手帮我轻轻揉捏,“给你按按。” “要你点龙气,真不容易啊。”我欲哭无泪。 他却没忍住笑出来,手上力度揉按得刚刚好:“唯有夫妻,才能灵气相融。” 我捶了下他的胸口嗔怪:“都怪你!我腿都快没知觉了……” “可这不是夫人自己主动要的么?”他故意贴着我耳朵暧昧轻吐热息。 我被他的热意撩的面红耳赤,“一点都不懂怜香惜玉!” “如何不懂了?”他厚脸皮地捞我入怀,握住我的指尖柔柔道:“那晚,夫人可是说,很舒适。” 我哽住:“我什么时候说这话了?” 他眯着好看的凤目笑道:“夫人控制不住的时候,我问夫人还要么,夫人亲口说,还要……” 我瞬间羞的没脸见人,捂住脑袋就尴尬的死不承认:“我没说我没说我没说!” 一定是他听错了! 他低笑:“好,夫人说没说就没说。”宠溺地弹了下我脑门子:“要不要起床,吃早饭?” 他这么一说,我还真觉得肚子有些空。 果断点头:“要!” 他勾唇,“那要不要为夫帮你穿衣服?” 我老脸一红:“不不不,我自己可以穿!” 谁晓得他缓过神来会不会又兽性大发! 他含笑看了我一眼,似乎已经看穿了我的这点小心思,没有多逗我,自己先下床披上墨袍了。 换好衣服梳洗完毕后,我是被他搂着腰才勉强站稳重心,一步一步艰难地走下楼梯的…… 腰酸背痛腿脚发软,这难受程度丝毫不亚于被一群人群殴过后! 刚下楼,我就听见白竹和楚 第129章 是师父还是老公 循声看过去,只见一名身穿藏青官袍的年轻男子与一白衣翩然的俊俏姑娘并肩从衙门大门外的鬼群中走了出来—— 我好奇地望着两人缓缓而至的身影,楚云靠过来低声提醒: “这两位,就是忘川府的管事,奈何姑娘和白鹤大人,她俩是师徒,忘川府除了孟婆就数她俩说话最顶用! 不过孟婆算是公事上的老大,这两位算是实力上的老大! 据说这奈何姑娘乃是一只鸟仙,很多很多年前跟在地府第二任孟婆的身边侍奉! 这地府第二任孟婆可不是好惹的角色,当年孟婆凭一己之力当上了冥界的百官之首,成为了冥王之后,阎君陛下那朝最牛皮的女相! 多年后孟婆与太清境的帝尊相恋,太清境帝尊万里红妆求娶,于是她就从地府调到了天界任职,而这位奈何姑娘便留了下来,替她辅佐冥界之后的每一代孟婆。 奈何姑娘的辈分很高的,连十殿殿主见了她都得给几分薄面,她那么多年来也就只收了这一个徒弟,这两位一出场,说不准忘川府的鬼差现在已经在审判衙外面围着了呢!” 我惊得合不拢嘴:“所以我今天是有幸能见到两府对峙的大场面?” 楚云挑眉得意道:“那你以为我们今天是来看什么热闹?” “等会儿要是真的干起来,我们先保护好少主!”前排的鬼差偷偷扭头向楚云交代。 另一鬼差满眼抑制不住的兴奋:“我去当搅屎棍子!反正他们也分不出忘川府与我们勾魂司的鬼差,我早就看审判衙那些狗东西不顺眼了,想干他丫的!” 接着有鬼差搓搓手:“就是!凭什么他们审判衙的狗东西就可以仗势欺人,什么都不干就能和我们一个工资层! 而我们勾魂鬼差整天累死累活还要受人白眼瞧不起!这样,一组保护人,二组打架,三组砸东西!” “砸东西,砸什么?” “见什么砸什么!” 楚云默默给他们竖了个大拇指。 我也朝他们投去了钦佩的目光。 “其实你们可以不用管我的……”我懦懦开口,毕竟打架这种事一起群殴才爽。 “那不成,我们的职责可就是保护你!” 我拧眉:“啊?” 楚云出言解惑:“咱们这一部的鬼差是收到了大帝的指示才来观审的,大帝又要我带你来,这目的不是已经很明确了么?” 目的……所以师父是特意调了一个部的鬼差来保护我? 咳,倒也不用这么、紧张。 说话间那堂前双方已经怼上了,周判站在高堂上睥睨着下端的一男一女,没好气质问: “怎么,本官倒不知什么时候忘川府管起了审判衙的事了!奈何娘子,别以为你资历老本官就会怕你!冥界各府各司其职,你忘川府的手还伸不到我们审判衙来!” 一袭官服的年轻男子也不甘示弱: “周判怕是忘记了,以前,这种案件的确都是该移交我们忘川府受理,纵然后来冥帝体恤忘川府公务繁忙,孟婆与师父劳累,分出了审判衙,我忘川府依旧有监管审判衙查案之权利! 如何算是我们忘川府的手伸到了审判衙,我们只是在履行自己的责任义务!” 周判冷笑:“说得好听,可那又如何,怎样判案抉择权在本官!此案证据不足,本官宣布临时退堂有何不妥!” 白衣女子清冷启唇:“按冥律,滚过钉床,当事人不管多大的官都必须要被传召来,与冤主当堂对质,就算是酆都大帝,也不例外!” “少拿冥律压本官!她若是能拿出证据证明是朱判与张文玉勾结,本官现在便可宣召朱判前来! 如今她既无证据又无证人,即便让朱判前来当堂对峙,也不过是双双口说无凭,互泼脏水! 难道,让朱判见她一面,就有铁证证明朱判就是杀害她丈夫的人吗?哼,可笑!” “本娘子既然敢来审判衙,阻止你退堂,便已是掌握了足以证明她所言属实的铁证!” 奈何娘子从袖子里抽出了一沓供词:“此乃朱判身旁的鬼差、当年枉死鬼魂、以及当地城隍土地的所有证词,皆可为汪觅月证明她所言句句属实! 其中还不乏张文玉的真实身份。如此证据,可能令周判,继续升堂审案?” “你!”周判气到双拳紧攥,面色发青,半晌,坚定不移道:“你的证词,可信度还有待核查,退堂!” “周恒,你今天怕是一定要和我们忘川府过意不去了!”年轻男人怒喝。 周判冷笑:“我劝你们还是不要参与此事,不然,就算是你奈何娘子,也吃不了兜着走!” 奈何娘子咬牙:“真是好大的口气!本娘子在冥界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见到似大人这般底气硬的!” 周判高傲的挑眉干笑:“奈何娘子,识时务者为俊杰。” “你们难道就不怕酆都大帝得知此事要了你们的狗命么!”奈何娘子气急。 周判抬了抬下巴:“那也得他能知道才是!看来奈何娘子还是不愿意罢手,那周某,就只能对奈何娘子不客气了!来啊,奈何娘子扰乱公堂,请她去后院,喝茶!” 明为喝茶实为软禁。 “你敢!”奈何娘子也不甘示弱,一挥手,无数忘川府鬼差阴兵破门而入,与审判衙的鬼差双方对峙,剑拔弩张。 “奈何娘子你敢带兵包围审判衙!” “对付你,只能用这种手段!” “来啊,先把这只女鬼给我压下地牢!” 鬼差押着汪觅月从我眼前经过,觅月含泪绝望地看了我一眼,唇角扯出了一抹苦笑…… 我心底一紧,看不下去了:“能抢人吗?” 我沉沉问。 今天这个堂一退,觅月还有没有命撑到下次开堂都难说! 鬼差们惊诧地回头看我一眼,随后 第130章 他脖子上的吻痕 他眼底有光微漾,面具下那双深邃的眸漆黑神秘。 “叫什么?本帝,只是看看你的脸恢复得如何。”他一贯的心如止水,平静无澜。 我心慌吞了口口水,直视着师父的眼睛,腿发软。 看就看吧……不至于靠这么近吧! 见他并没有要放过我的意思,我深吸了口气,头皮发麻地鼓起勇气伸手推了推他胸口,“老师,你、退一些……” 不对,我这是干嘛了! 我把酆都大帝给推了! 我的手不会被剁吧! 呜呜呜,谁来救救我…… 男人高大的身影被我推开一些后,并没有生气。 只是眸光晦暗的凝声问了句:“你就这么心悦那条龙?本帝帮你加持的手串,你还是送给了他。如今,为了他,你连本帝的嫌都要避。” 我瑟缩着往木柱上贴的更紧点,心情忐忑地小声回答: “阿玦,对我很好。我可能,这辈子都再也遇不到像他一样好的男人了……我现在是他老婆,我不想让他多想。师、师父,对不起……” 师父斜眼觑我:“本帝对你,不好么?” “师父对我当然好!” 我不假思索地回答:“是师父把我从那种绝境中救出来的,师父又给了我这么多偏宠与特权,师父对我特别好,我何德何能,可以成为师父的徒弟! 但,师父的好是长辈给予小辈的好,和阿玦不一样,阿玦对我的好,是出于他喜欢我,爱我……师父和我爹一样,是我最重要的长辈,可龙玦他、是我最重要的爱人! 我、刚刚也不是避嫌,我只是和师父单独相处的次数少,还比较害怕……师父,你要是见到龙玦,你也会喜欢他的!” 我不遗余力地在师父面前疯狂给龙玦刷好感。 师父负袖转身,“真有你说的那样好么?” 我连忙点头:“只有待在他身边,我才觉得心底踏实。师父,龙玦是个很优秀的人,他全身上下都是优点……” 师父打断我的狂吹:“但他还是将你置于险地,你命悬一线时,他没来救你。” 一句话令我霎时哑口无言。 原本,我都快忘记这件事了…… 他没来救我,可他又说过,他有来找我……他至少是想救我的! “那次,是个意外。”我咬住唇角,给他找理由:“他是地仙,下不来冥界的,他不知道我在这里……如果重来一次,他肯定会不要命了也赶来救我!” “你就对他这么有信心?” 我重重点头:“我的心告诉我,阿玦值得。” 师父背对着我,负在腰后的大手握住,许久,颔首:“晚点,本帝会让土伯带他下来陪你。你先在偏殿休息一会儿,有什么事,命人去前殿通知本帝。” 我暗暗松了口气,乖乖听话点头:“好!” 师父嗯了声,之后便大步离开了偏殿。 他老人家走后,我才如释重负地往椅子上一瘫。 终于体会到了土伯大人与楚云常年跟在师父身边工作的压力有多大了! 和师父相处也太伤脑细胞了,这要是日久天长都这么耗脑力,恐怕得折寿。 在阴间看了大半天的热闹,我也的确有点累了。 加之冥界本来就昏暗如黑夜,即便寝殿里有夜明珠与烛火照明,这个氛围也总给人一种天黑可以睡觉了的错觉—— 阳界如今是三伏天,阴间却凉飕飕的好像开了二十度的空调。 这条件再不睡一觉,有点浪费资源! 于是我直接往大床上一扑,脱鞋闭眼养神去了。 啊,师父宫里的床好大,就是有些硬! 大床的风格偏古典,四面都是淡紫色的柔软纱帐,还、挺有情趣! 我打了个哈欠搂着绣花枕头老实睡着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 身后突然多了具温暖身体,一臂将我捞进了他怀里。 我从梦中惊醒,条件反射的要挣扎。 那人大手按住了我的肩膀,沉笑安抚:“老婆,是我。” 龙玦…… 我这才情绪稳定住,猛呼了两口大气心有余悸。 翻身面对他。 在看见他那张熟悉且俊美的脸后,控制不住的委屈往他怀里钻,低声嗔怪:“你吓死我了,怎么突然就出现了!也不吱一声。” 他搂住我的脑袋,轻拍拍,好笑道:“我吱声了,是老婆你睡得太熟,自己没听见。” 我无赖地往他胸口蹭:“不管,你吓到我了,得赔!” 他眉眼含笑,“哦?老婆想让为夫如何赔?” 我箍住他的腰不放,“陪我睡觉!” 他宠溺地捏了捏我耳朵:“只是睡觉么?” 我昂头,抱怨看他:“那你还想怎样?” 他眼底划过一缕坏笑,忽然翻身压住我,大手要伸过来解我扣子:“还想,这样……” 接着不由分说地吻我唇,扯开我的衣领为非作歹。 我面红耳赤地反抗他,伸手抵在他的胸口,把他推开些,羞涩提醒:“不行!这里是师父的神宫,我们不可以乱来,是对他的不敬……” 他抓住我的手,眸里情欲越燃越烈,无视我的反抗将我胳膊往上一拉,再往枕边一放,厚脸皮道:“无妨,在自己家,没什么不能干的。” “啊?” 身上的衣物骤然被他扯去,我心口一凉,来不及遮挡就被他的大掌覆上。 温柔力度引得我抑制不住的轻吟出声,满身欲望也被他轻啄慢碾的细吻给勾了起来—— 我觉得我一定是疯了,竟然这么快就被他撩得欲火难止…… 手不听使唤地主动扒开了他的衣襟,猛地用力,就剥落了他染上青檀香的几层衣袍…… 他吻着我,卖力与我相融以沫,唇齿相碾,看见我愈发沉沦的模样,满意的勾唇一笑。 衣衫凌乱地往我身上覆压,一头如墨青 第131章 大帝马甲被扒得猝不及防 我清晰地记得,那会子啃完我还舔了一下…… 因为靠近动脉,我当时还怕将他咬死了来着! 脑子里轰的一下炸开了火花—— 想到那个可能,我突然手抖! 龙玦、师父…… 龙王、酆都大帝! 可阿玦如果是酆都大帝,他、为什么要瞒着我这件事呢…… 酆都大帝又不是什么见不得光的身份。 不、不会…… 一定是我想多了,师父和龙玦怎么可能是一个人! 他若真是酆都大帝,又为什么要做我师父…… 不过、 这种不要脸的事,他好像真能干得出来! 龙玦啊龙玦,你最好别忽悠我。 不然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无碍。”他平静地转身,带着我走出人潮拥挤处。 路对面的鬼差们见他出现,齐齐低调地冲他垂首抱拳一礼。 我跟在他身后,心猿意马。 假如真是一个人,那他的演技也忒好了些吧。 酆都大帝与龙王,两人的气质完全不同。 一个是清冷高贵的上古神,一个是温暖体贴的龙仙家。 师父明显比龙玦更盛气凌人,威慑八方好不好…… 但,我也的确在龙玦身边,听见与冥界有关的字眼。 龙玦,你要是真敢骗我,我非抠了你的龙鳞不可! “在想什么?”他突然问。 我脱口而出:“扒我老公的皮!” 他脚下一顿,眼里漾起涟漪,猛呛了声,保持镇定:“他,如何惹到你了?” 我低头,气鼓鼓道:“突然想起来他以前骗了我一件事!” “何事?” 我捏着拳头自顾自地说:“他或许完全没必要骗我,可他还是骗了我,师父你说,他骗我,我是不是该生他的气!” 紫衣大帝愣了半晌,才颔首回答:“嗯,他骗你,你自然该生气。”顿了顿,有点不死心的追问:“他到底骗了你什么?” 我赌气地别过头,“没什么。” 他还挺好奇啊…… 不会真是我家那条龙吧! 师父被我一句话噎得迷茫,陪我接着缓步往前走,“本帝总觉得,鳞宸你今日的状态,不太对。” 我还觉得您老人家状态也不对呢! “没事,可能是最近天热有些上火。” “……” 还没确定师父的真实身份,我暂时不敢在他面前太放肆,察觉到上面那句话可能怼到他了,我忙又换上一副乖巧模样问他: “老师你处理完公务了?怎么突然也来鬼市了?” “嗯。”他淡淡颔首,说:“本帝听闻楚云他们将你带来了鬼市,恐你在此处不便,就来看看你。” “哦。” 师父是酆都大帝,整天这么忙,应该不能像龙玦那样几乎一天二十四个小时全都黏在我身边吧…… 对了,前一段时间不是还听说,师父谈恋爱了么。 我想多了,绝对是我想多了! 来到一块民间杂耍的观看处,路中央的民间艺人正满头大汗地表演着玩火球,煤油喷火。 哗啦一声火光飙出三米远,围观的看客激动得连连拍手—— 我在阳界从未亲眼见过这些,就好奇地多瞧了会儿。 串串火光如冬日绽放的花火,烈焰耀眼绚丽。 “各位大爷大哥大姐大兄弟,如果觉得我们的表演还不错,就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啊!” 串口的小哥穿着一身古代粗布蓝衣,拿着秤盘前来索要打赏。 我摸了摸腰肢,空空如也。 咦,刚才从鬼差大哥那里要来的冥币被我弄丢了? 师父低眸扫了我一眼,拿出了一张万元冥币,替我打赏给了卖艺小哥。 “没找到钱?” 我不死心地继续往腰上摸,“这身衣服我穿着还不习惯……我明明记得之前是把钱币塞进这个方位的,怎么摸不到了……” 总不能大庭广众地把腰带解开找钱吧!那也太丢人了些。 这古代的衣裙就是繁琐! 紫衣大帝见我找了许久都没找到东西,无奈轻叹,伸手竟轻车熟路地搭上我的腰,指尖挤进我紧束的腰带里,一举抽出了那张折好的百元冥钞。 “真是个笨丫头,自己放的钱都能找不着。” 语气竟是熟悉的宠溺…… 我接过冥钞不好意思道:“我以前没穿过这种服饰,还不习惯,还是师父你厉害!” 不过,他刚才好像摸我腰了?! 他拿钱的动作,未免太不避嫌了些…… 靠过来揽我腰的感觉,也和我家那条龙给我的感觉,一模一样…… 师父、真的是他? 我越想越觉得离谱,心不在焉地愣愣看着表演…… 还是得想个法子验证一下才是! 喷火表演结束,卖艺人又推来了箭靶子表演百步穿杨的绝技。 最开始是射中箭靶红心,然后是射中苹果,再然后是从天而落的铜钱,以及最终版——飘落的柳叶。 不出意外,全都被他精准无误地射穿了。 我的思绪也渐渐被惊心动魄的表演给拉了回来。 压轴节目是蒙眼射漫天飞舞的花瓣,由于场地小的关系,出于安全起见,卖艺者用的箭矢都是射中东西便瞬间消散了。 因此只要他们的技术不出意外,箭矢就不会误伤到任何人。 可,偏偏这次射箭者的手恰好抖了…… 便在我沉沦于漫天花瓣与箭矢碰撞化出的点点烟花盛景时,那男鬼蒙住眼睛再次六箭齐发,破空朝我们射过来—— 五支长箭都在半途射穿花瓣炸成了烟花,剩下一支碰巧与飞落的花瓣产生了一毫厘的误差,箭矢擦着花瓣边缘而过,没能射穿—— 结果就是,径直地朝我飞了过来! 我正看得尽兴呢,压根没料到会赶上这一茬。 瞬间的功夫,脑子都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呢 第132章 省长堂伯的闺女找到了! 楚云一个猛熊扑食扑上去捂住了他渣爹的嘴,不遗余力地尽职尽责为师父掩饰: “绝、绝不会放过大帝这种话也是你能说的吗!殿主你若不想死,就闭嘴!” 他渣爹被他捂得差点当场闷死了。 师父大手下意识攥紧,目光有意往我这边瞟。 而我,掀开袖子挠了挠胳膊,低声自言自语:“这料子怎么扎人啊!” 师父悄然松了口气,威仪转身,冷睨那老男人:“本帝算什么东西?殿主,你对本帝有意见。” 那老男人天不怕地不怕地强行用灵力格开楚云,指着师父就破口大骂: “是啊!你算什么东西!不过是妖魔余孽!你以为你攀上了上古神后土娘娘的关系就能飞身一跃成正神了? 别人不知道你肮脏的身份,本君可是一清二楚,你就是个脏东西,就算修成了酆都大帝又如何,这地府主宰不是你,本君当年跟着冥王殿下南征北战的时候,你还是个人人喊打的废物呢! 你这样的脏东西,本君原本是不屑入眼的,本君给你脸了才对你俯首称臣,你可别给脸不要脸! 我司刑殿的事,就算是冥王也得给本君三分薄面,本君就那一个儿子你还要赶尽杀绝! 本君不服,本君看你是忘记了当年如何被人踩在脚下狠狠碾压的滋味了!” 这些话,太难听。 我听着,都心绞痛! 阿玦,被人这么揭伤疤,你应该也会难受的吧。 楚云意图阻止:“殿主不可乱言……” “你给老子滚开!” 那老男人油盐不进地挥开楚云,冲着紫衣大帝继续辱骂: “你就是我冥界的一条狗,还真敢把自己当盘菜了!老子警告你,你敢动老子的儿子,老子就让你付出最惨痛的代价,酆都大帝,你在老子眼里,屁都不是!” 他怎么敢这么欺负龙玦…… 怎么敢…… 十指抠进掌心,我控制不住的任那股力量泄出体外。 愤怒,心疼,丝丝情绪交织在一起,陌生的神识支配了我的身躯…… 昏沉的冥界天空蓦然降下一道炸雷,劈得整个冥界都晃了三晃。 我低头闭上双眼,浑身寒意窜进每一条筋脉—— “怎么回事!” “呵,看样子父亲你要倒大霉了……” 飓风骤然大起吹得男人全身抖如筛糠。 古老神圣的上古弦音从远方袅袅传来—— “大帝,又出什么事了,六道宫……鳞宸?” “后土娘娘……竟然是她、她还在!” “司刑殿主?本官还好奇,是谁惹了我家娘娘震怒,降下如此灾相呢!” “土伯大人、土伯大人救本君,救本君,本君没想到后土娘娘的神识还在,本君、本君刚才是口不择言,本君是气糊涂了……土伯大人救救本君。” “敢问殿主,方才是做了什么不知天高地厚的事,才惹得我家娘娘如此震怒。” “本君、本君……” “司刑殿主刚才可威风了呢,指着大帝的鼻子骂了老半天,话可难听了。” “逆子!” “那请恕本官无能为力了,众所周知我家娘娘元神寂灭后一缕灵识尚存六道宫,附于神像上,神力未散依旧护佑着整个冥界,六道众生。 六道宫门前的神像就是我家娘娘,而我家娘娘,生前可是酆都大帝唯一的亲人。 娘娘名为大帝师尊,实则却是大帝的姐姐,娘娘与大帝感情深厚,大帝是她一手调教出来的神明,就连寂灭前,娘娘最担心的事,也是害怕她走后,像殿主这般不知死活之辈欺压大帝。 故,特令本官,辅佐大帝,执掌六道。殿主怕是不知道,娘娘陨落前,冥王曾答应娘娘,任何对大帝不敬之人,斩。 今殿主在娘娘的眼皮子底下辱骂大帝,娘娘于六道宫内大发雷霆,降下雷劫,即便是本官,也无法请娘娘平息怒火。” “那、那本君该、该怎样做,才能请娘娘、息怒……土伯大人,救救本君,本君知道错了……帝座,帝座臣知错了,臣再也不敢对您不敬了,臣掌嘴!帝座,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饶老臣一命吧!” “现在不是大帝不饶你,是娘娘不肯饶你,即便是大帝慈悲原谅你,娘娘那一关,你还是过不去。” “那下君该怎样做才好,还请土伯大人明示。” “或许,可以先去酆都神宫门前跪一跪,向大帝请罪。不过这样做,可能有损您的颜面。 左右本官也只是说或许,殿主看看,若有更合适的方式,当然最好。 我家大帝平日也不喜张扬,殿主若真跪了,大帝可能还不适应。” “……好,本君,跪。” 我僵硬的身子被土伯点了下肩膀,猛地松软,落进了他的怀抱里,“鳞宸可能有些累了,方才耗了那么多神力,回去需要静养,下官带她先回宫。” “土伯,你觉得你抱着本帝的老婆很合适?” “大帝,此处乃是鬼市,下官只是不想让他人看见大帝怀中抱个姑娘,给鳞宸招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你!还叫的这么亲密做什么?规矩都忘记了,你该唤她娘娘。” “之前就是这么唤的,可鳞宸说,太生疏。” “……这小东西!” “厉害啊,土伯大人!真没想到连南尊大人都占不到便宜的大帝,竟然在你这吃了瘪。” “本官是后土娘娘的近身神官,是大帝案前最信任的下属,大帝不会拔了本官的舌头,楚云,你呢?” “……呜呜呜我就知道!妹子刚才是怎么了,为什么突然就失去神识了?不会是大帝为了隐藏身份对她施法了吧!” “你若这样想……也可以。” “……” 耳根子刚清静没多久,便又听某人酸溜溜地算账:“还不把本帝的老婆还回来,抱上 第133章 大帝有怪病 “白长安找到闺女了?”我意外喃喃:“难道他那个被遗弃的女儿真的流落在桃花镇?” 楚云一本正经的点头:“嗯,我上去的时候正好撞见了那个暗恋你的陆锦年,他在你家门口站了好久,还自言自语好像在说着什么,我凑近一听,就听见了一句:白长安找到女儿了,你以后,怎么办。” “你以后,怎么办?”我蹙眉不解,“他口中的你,又是谁?” 楚云双臂插胸摇摇头,“不确定啊,但是他站在你家门口,有没有可能是朝你说的?” “可,白长安找到亲生闺女了,和我有什么关系?”我百思不得其解。 楚云摸摸下巴道:“所以问题的关键点在于这个闺女是谁……可惜我去阳界匆匆忙忙的,只是恰巧路过你家,没有再多打探。不过等你回去了,就可以找陆锦年亲口问清楚了。 我看那个陆锦年好像不是第一天去你家门口等了,幸好大帝、咳,龙王大人在你走之前同老白打了招呼,陆锦年只要去你爹那一问,就晓得你是出门旅游了!” 我点头:“阿玦这人细心,每次都会给我安排得妥妥当当,合情合理。” “那当然,这么多年……倒还是第一次见他对一个人这么上心。” 我深呼吸一口气,“对了,汪觅月和她丈夫见着了吗?” 提起这个楚云忽地恍然想起来:“啊对了,那个汪觅月早前托我传话给你,说是想再见你一面,向你道谢。” “向我道谢?我其实没帮上她什么,只是正好有机会替她给酆都大帝递了张状子。 她应该感谢的是那位奈何娘子,要不是奈何娘子在人间巡查发现了这回事,提前给她向酆都大帝递了奏折,她的事也不会引起这么大的轰动。 而且就算没有我帮她递血状,奈何娘子提前捅破了这件事,冥界也会开府审判给她讨个公道的。” “你这可就谦虚了。”楚云拿帕子沾沾眼泪,“说起来,这事还是多亏了你。你就没有想过为什么桃花缘之前没有闹过鬼,偏偏你去过一次,里面的鬼魂就猖獗起来了吗?” 我皱眉,这个事的确没想过,我第一次在里面撞见鬼,还以为桃花缘一直都闹鬼呢,只是之前没有被曝光出来。 “和我有什么关系吗?” 楚云甩了甩帕子,“有,觅月有没有和你说过,如果她在一个月内不能离开那个囚禁她的风水阵,她就会魂飞魄散,彻底消失?” 我摇摇头,“好像是说过,她撑不了多久了,但没有详说。” “其实她早就被风水阵镇压得魂力虚弱,神识消散了,她已经弱到甚至连路过勾魂的鬼差都察觉不到她存在的地步了。 桃花缘建起来的这些年,她只能依附在血嫁衣那场戏的嫁衣上苟且偷生,所以不少人在看过那场戏,进了那个包厢后,都会感觉气氛诡异哪里不对劲。 只是她的能量实在太弱了,先前仅能让人察觉出不对劲,并不能完全现身吓唬人,伤害人。 最厉害的手段,也不过是搞个鬼打墙,而她这样做的目的,只是为了吸引人注意,抓住生存的渺茫希望。 后来你和陆锦年一起去了桃花缘,撞见了她,你身上的清气让她有了精神恢复了意识,帮她撑了过来,她的力量变强,这才让奈何娘子察觉到她的存在。 因此没有你,就没有现在沉冤昭雪大仇得报,心愿已了的汪觅月。” 清气,又是清气…… 我问楚云:“清气究竟是什么东西,为什么我身上会有清气?” 楚云琢磨了一下,回答:“清气就是这世间至纯至清的灵气,开天辟地的故事听说过没有? 神祖开天辟地,清气上升,浊气下沉,清为天浊为地。 天上有神,神便是清气所化,但清气沾染了神的独立意识,喜怒哀乐,不同心性,就化成了另一种同样干净纯粹的气息,就是神话传说中的仙气。 神的力量越强大,周身仙气就越深厚凝重,这就是为什么有的妖物会赖在神物的附近修炼了,为的就是蹭仙气修行。 强大的仙气可以直接令依附主人修行的妖物也成仙。 但仙气,由于它本质有所改变,因此,实则不如清气强大,你可以理解为仙气是清气的进化版,只是进化版并不如初级版强悍牛皮。 你身上携着的,就是清气,清气比仙气还猛,是以汪觅月只是从你身上偷走了一口清气,就顺利支撑到现在,还将整个桃花缘闹得天翻地覆…… 幸好啊,你之前脸上的疤还在,那是个封印,锁住了你体内的清气,别人最多只是沾一些走,并不能吸取你的清气,若不然,妹砸你早就被凡间那些修行的人魔妖鬼给吸成干尸了!” 我突然明白:“原来阿玦和我爸都说,那疤是在保护我……都是真的!” 楚云嗯了声,深沉道:“那疤是个封印,能让你体内的清气不易被人察觉,你打小就携着一身清气出生,要是放任不管,任你身上的清气引人注目,你的小命随时都会有危险。” “可我脸上的疤现在……已经褪掉了。”我摸了摸我的脸,担心问:“会有麻烦吗?” 楚云拍拍袖子道:“你脸上的疤不是龙王大人给你弄掉的么?你真当龙王大人是吃素的? 他既帮你除去了那个疤,肯定是用了其他法子保护你。 他啊,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信他不翻车。” 我松了口气:“这样就好。你还没告诉我我身上为什么会有这个玩意儿呢!” 楚云摆摆手:“我也不知道啊,可能与你的前世有关,也可能是阴差阳错,反正……清气这东西学问比较高深,我不好说,你去问问酆都大帝,看他肯不肯告诉你,这事约莫只有大帝最清楚。” 所以,阿玦从头到尾都比 第134章 亲妈不肯相认 “朱焰上君。” 男人见楚云这么护着我,眉眼之间顿时浮起一缕不悦,但面上还保持着热情的微笑,故作打趣: “呦,楚小少君。你不在阳界勾魂,跑来陪佳人了?看你们这个方向是往……酆都神宫去的?” 楚云暗暗捏拳,冲他行了个礼,“小的如何有资格踏入酆都神宫的大门,小的刚送亡魂去忘川,这会子打算去无常殿和黑白无常大人对名册。” 男人并不在意楚云的解释,只是抬眼继续不依不饶地盯着我,“这位姑娘,好像我们先前在酆都神宫见过,是大帝身边新来的侍女么?” 他注视着我的脸,眼底划过暗芒,话里有话的阴阳怪气感叹:“像,实在是太像了……” 像什么? 不知为何,我总觉得他的笑里藏刀,笑的瘆人! 默默往楚云身后又藏了藏,楚云保持镇定的抱拳回话: “上君抬举了,这是我认的小妹,她并非酆都神宫的侍女,只是一介游魂,先前误闯酆都神宫,恰巧碰见了大帝,大帝仁慈,没有追究她误闯宫禁的罪责,还把她放了回来。” 这个解释,那男人显然是不相信的,眯了眯眼狐疑笑问:“哦?是么?听闻大帝近来收了个女徒弟,本上君还以为是这个姑娘呢…… 这个姑娘也不错,既是游魂,那不如送到本上君的宫里,本上君代为照顾?本上君近来,闲得慌,也想收个女徒弟,一起吟诗作对,画山画水呢!” 他他他、要收我? 楚云骇然一颤,立即出声阻止:“上君,我家义妹手笨脑子还不灵光,请上君高抬贵手放过她,她伺候不好上君的!” 朱袍男子却阴笑着坚持道:“楚小少君紧张什么?本上君收她是为了做徒弟的,又不是做侍奉本上君的婢女。 再说楚小少君不是也说了,她只是一介游魂,总不至于整天跟在你这个只忙着勾魂的哥哥身边吧! 我那宫殿虽不如酆都神宫气派威严,但也是冥界不少鬼魂谋生路的向往之地,他们可都觉得,能侍奉本上君乃是十八辈修来的福气。 楚小少君这样抗拒,难不成还怕本上君亏待了你妹妹?” 楚云怔了怔,咬咬牙,继续语气坚决:“小的不是这个意思,小的是怕妹妹蠢笨,惹上君不悦。小的这个妹妹从小娇生惯养,胆子又小,小的实在不放心把她交给别人……” 朱袍男子陡然敛住唇角笑意,目光森寒,冷冷道:“楚小少君是觉得本上君那,配不上令妹吗?还是说……令妹已经有了更好的去处,比如,那冥界如今的权利中心……” “小的不敢!” 看这架势,这个男人不要到我是不肯罢休了…… 屡屡提到酆都神宫,楚云又在拼命的择干净我与酆都大帝的关系……所以我和龙玦的关系现在还不能让他知道,他这样紧揪着我不放,很有可能,是冲着龙玦来的! “哥哥……”我装作害怕地扯了扯楚云袖子,泪眼盈盈,“我不要离开你,他好凶,我怕。哥哥,你别不要我。” 这样,楚云就算反抗他也有了更合适的借口。 楚云关键时刻竟没掉链子,一把握住我的手,眼神坚定而有力,“妹子别怕,我不会让别人带走你的。上君也看见了,我这个妹子胆小,不敢见生人,还希望上君高抬贵手,放我妹子一马!” 那人却不屑地笑了笑,“不敢见生人?没关系,多熟悉熟悉不就不是生人了么?” “上君……” “楚云,你这么护着这个女娃娃,是因为她是你妹妹,还是因为,她有什么不可告人的身份?楚云,你在心虚什么?”男人一字一句地戏谑,字字攻心。 楚云攥着我的那只手掌心出汗,眼见着就要招架不住那人的来势汹汹,打算动手了—— 谁知危急关头来了救星。 一名从未见过,但风流倜傥,长得剑眉星目,五官精致,气质清冷绝尘,眸光不寒而厉,一袭墨衣飘逸尊贵,嗓音清冷孤傲的救星! “本座的妹妹,身份有何不可告人的?朱焰上君,你很闲?都欺负到本座的人头上了?” 救星一出现,楚云的手就陡然松了些力度,脸色也缓和了许多。 确认过眼神,是自己人! 名唤朱焰的男人却因他突然的一句话,脸顿时黑得像锅底! 牵强的弯唇扯出一抹笑,朱焰转身,虚伪的热情同救星打招呼:“蛇皇陛下,原来是您……您今日怎么有空来冥界溜达了。” 救星一分面子也不给地瞥了他一眼,没好气道:“本座也闲,带妹妹来冥界找她义兄玩,怎么,本座来冥界还要征求你的同意?” “不敢不敢,您可随意出入冥界可是白旻帝君下的旨,下君只是个普通养花养鸟的阴官,如何敢置喙帝君的命令。” 救星不屑冷哼:“知道就好!” 随后清寒眸光落到我身上,端重的冲我招招手,“宸儿,过来。” 他竟然知道我名字! 果然是自己人。 楚云顺水推舟地松开了我。 我立马快步跑到他身边,亲昵地挽住他胳膊,在他不自在的一怔时,装模作样的同他诉苦: “哥哥你怎么现在才来接我……这个人好凶,他要把我带回他的宫里,还偏要收我做徒弟,哥哥我怕。” 大救星闻言眼神一凛,阴恻恻地瞪着娘娘腔:“你还对本座的妹妹图谋不轨?” 朱焰脸色难看的意图解释:“蛇皇误会了,下君还以为这姑娘是个普通的游魂,想着庇佑这姑娘,才提出收她为徒……” “本座的妹妹,想要什么样的师父没有,轮得着你来当她师父?” “下君……” “朱焰,别挑战本座的耐心,不想死,就给本座滚远点,下次本座再得知你纠缠本座的妹妹,本座踏平 第135章 我没法把我女儿带回去了 巴掌再次掴下来时,却被我眼疾手快地一把拦住了。 我用力攥着女人纤细雪白的手腕,也不惯着她,冷漠道: “让你打一巴掌已经是我对你的尊重了!夫人,你要记得自己的身份,你不是普通人家的泼妇,你的一举一动都被群众的眼睛盯着,你要是把事情闹得太难看,堂伯的脸上也没光。” 说完,我猛地把她甩开,掏出纸巾擦掌心。 助理小陈已经被吓傻了,谢沐瑶也没想到我竟敢公然和省长夫人叫板,在省长夫人被我刺激懵圈时,趾高气昂地冲过来扶住省长夫人冲着我就瞎嗷嗷: “白鳞宸你找死啊!你知不知道我妈是什么身份!也对,你这种乡野蠢货怎么可能接触过像我妈这么高贵的人! 我告诉你,你敢和我妈动手,你完了!我妈可是省长夫人!我现在是省长的千金!” 一句话成功把她妈的身份给闹得人尽皆知了……街上本来就人多,她这么一嚎,路边的老百姓们纷纷驻足看起了热闹。 “她刚才说的是真的吗?” “省长夫人,我的天,住在镇上招待所的大官是省长?” “原来是省长夫人啊,怪不得整天出门鼻孔朝天……” “谢沐瑶原来是省长的女儿?不过老谢家可真是心胸宽广啊,亲生女儿遗弃不要,养女却捧在手心精心呵护了二十多年……我以前还真没瞧出来谢沐瑶是捡来的。” “就是,白家丫头才像捡的……不过白师傅对白家丫头是真的好啊!白丫头这命可真是烂透了,亲生父母像后爹后妈,养父养母却把她视若亲生。” 听着路边群众叽叽喳喳的议论声,省长夫人的脸越来越青,在谢沐瑶的搀扶下幽幽抬眸,眼底一片深沉恨意: “我就知道你是个灾星祸害!一出现就搅得我们所有人鸡犬不宁!” 我不明白她看着我的眼神里为什么会有恨。 “但明明是夫人和您的千金非把我拦下来的。” 我不甘示弱,目光灼灼的逼问她:“是你们自己先找事,为什么承担不了后果就把罪过怪在我头上呢?省长的夫人和千金就能当街动手打人吗?” 谢沐瑶蛮横无耻道:“我和妈妈就是好心来看你,是你先开口骂人的!我妈打你也是活该!” “你觉得我是在骂你?” 我挑眉讥讽:“要不要我把刚才骂你的话再当着乡亲父老的面重复一遍,让大家伙评评理,看我算不算在骂你?” 谢沐瑶自然害怕我再抖一遍,被我恼的直跺脚,“白鳞宸!” 她亲妈也忍无可忍了,急着护犊子:“小陈!打电话给派出所,让他们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死丫头给我带进所里,好好关她两天!” “你敢!”我挺直脊背冷冷威胁她:“我没犯法你拘留我,是非法拘留,我可以告你们!” “那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宋译的声音如恶魔般从背后传来,接着我就感到腕上一痛,胳膊被人狠狠掐住。 扭过头,正对上宋译那双要吃人的寒冷眸子。 他眼底泛起了杀意,强行抓起我的手腕举过头顶,厉色威胁: “你怎么这样阴魂不散!你又想欺负瑶瑶,连省长夫人都压不住你了是吗?好!既然你这么有本事,那我就亲自送你去派出所!” 我用力挣扎,绝不向这些人服软:“宋译!你给我放开,你放开!” 他抓得太紧,还凶残地将我往派出所的方向拖,我挣不开他,心头火越窜越高,“宋译!” 我当着众目睽睽,一巴掌朝他脸上呼了去:“你这个渣男有什么资格逼迫我!宋译,今天我话搁这,你爱和哪个在一起和哪个在一起!但请别来恶心我! 你们俩要是再敢来招惹我,我就绝不会轻易善罢甘休了!宋译,我身边的人有多厉害,你不是见识过吗?” 提到龙玦,他果然顿了一步,脸色微变。 而就在此时,陆锦年突然听到消息赶了过来。 “宸宸!” 陆锦年从人群里冲出来,一把将我的胳膊从宋译手中抢去,仗义地把我送到身后护住,“你们这是在干什么!一家三口欺负宸宸一个人?省长夫人,你平时就是这么对待群众老百姓的吗?” 一句话把省长夫人噎得脸发紫。 她本来想发作的,但顾及到周围已经攒了不少看热闹的街坊邻居,只好暂时作罢。 陆锦年有骨气地盯向宋译,咄咄逼人:“宋译,你和你女人的那点烂事整个桃花镇没人不知道! 谁是过错方,大家伙的心里都跟明镜似的,你何必隔三差五来找宸宸的麻烦!你们就那么心虚么?” “你!”宋译被堵得哑口无言。 谢沐瑶红着脸磕磕巴巴地辩驳:“陆、陆锦年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我、我们什么时候找她麻烦了。她是个灾星,我们躲她都来不及……” 小陈助理的一声提醒打断了她:“夫人,先生说有事需要你,让你带着小姐立即回去一趟。” 贵夫人面上一慌,握紧谢沐瑶的手,压低嗓音:“好了瑶瑶,你爸喊我们回家,我们不和她浪费口舌了!丢人现眼!” 谢沐瑶本来就心虚的挤不出话来应对我们,闻言立马乖乖挽住她妈的胳膊,顺坡就下:“好!” 母女俩皆是脸色难看的转身大步离开。 宋译见状正要撵上去,小陈助理却横档一枪:“抱歉宋先生,我们夫人交代过,小姐现在身份今非昔比,为了小姐的名声着想,宋先生以后还是不要再见小姐了。” 啧,这是,升官发财甩男人了? 宋译青着脸恨恨地攥紧双拳:“我就和瑶瑶说一句话……” 小陈助理为难道:“实不相瞒宋先生,是我们小姐向夫人提出与你分手的,我们小姐说,现在你们的身份天差地别,如果再 第136章 后土的元神 “你女儿,不是已经确认了身份,为什么不能……” 白长安揉揉隐隐泛红的老眼,打断我:“我和我妻子,相识于微时。记得那时候我还是在家里河沟摸鱼虾的小农民,我妻子是县城粮商的女儿,打小就被我的岳父捧在手心里娇生惯养。 有一年她下乡收粮,不小心绣花鞋踩进了淤泥里,腿上还被虫咬了,红了一片。她的随行伙计都在田里忙碌,她一个人,哭着跑到河边去刷鞋子。 那时候我挑着扁担,正好路过。我看她哭得伤心,就过去问她怎么了。她拿着绣花鞋,抽泣着狼狈和我诉苦,说鞋子怎么刷都刷不干净,她的腿又痒又痛。 我见状,哭笑不得地接过她的小绣鞋,拿出鞋刷子要帮她清理,可她啊,却矜贵的很,一会儿说,鞋刷子太硬,容易损到她鞋子上的名贵刺绣。一会儿说,荒草太糙,容易刷坏她蜀锦缎子的鞋面。 那时候我只觉得,这个小姑娘,真难伺候。” 他说罢,苦笑着昂头看天:“我给她抹了药膏止痒止痛,可她却羞红了脸说,我碰了她的腿,是在耍流氓。 我要走,她却赖着我不肯放,坚决要跟着我一起回家。她说农村太可怕了,她害怕被虫咬…… 我没办法,又不能真把她一个人扔在稻田里,就只好把她带回了我家。 让我感到意外的是,她到了我家,竟然没有嫌弃我家贫穷,反而还像脱缰的小马似的,对任何东西都感到好奇。 我妈给她做了酸梅汤,她连喝了两大碗。院子里的石磨,她一时好奇,还帮我妈推了一盘豆腐。 她想摘院子里的杏子,自己够不着,就偏要我抱着她去摘。 她从不会流露出嫌弃我家条件的神情,她对我妈,很有礼貌。 虽然是大家族娇生惯养出来的女孩,可该有的教养,一分不少。 那一整天,她在我家玩得很疯,她会提着小鞭子去抽牛屁股,还会提心吊胆的去摸毛驴脑袋。 临走,我母亲给她装了两块自家磨的嫩豆腐,还给她灌了两瓶酸梅汤,一兜新鲜杏子。 她拿着东西,笑眼盈盈的告诉我,有机会她还要来我家做客…… 两个月后,她果然又来了。一如往常地拉着我在田头奔跑,求着我给她摘莲蓬莲叶。 我们俩见面的次数越来越频繁,不久,就彼此都对对方有了好感。 十九岁那年,我考上了县城的事业单位,她也说服她爹,和我结了婚。 婚后我们日子清贫,她总有抱怨,但也仅是心疼我,还偷偷拿娘家的钱给我开小灶。 不久,我们有了第一个孩子。 眼见着日子就要越来越好,风生水起了,我却被陷害幽禁。 整整两年,我都被圈在一个破旧的小院子里,不允许与外人接触,一日三餐都吃不饱。 她陪着我一起过苦日子,却一句抱怨都不说了。 最艰难的时候,她把米粥都盛给了我,用米汤喂孩子,自己只能吃点树叶填肚子。 第二年刚开春,她生了一场重病,我怎么求那些人,那些人都不给我找医生,不给我找药。 她病得面容枯瘦,好好的姑娘,就剩下一具皮包骨了。有天深夜,她突然把我叫醒,交代我,屋子里哪还有存粮,哪还有她藏的首饰,她嘱咐我好好活,她说她可能要先走一步了。 我握着她的手,哭着求她好起来,我向她承诺,只要她好起来,我一定会带她过上好日子…… 她却摸着我的脸,轻轻说,有我在,每天都是好日子。 我那时候,是真的后悔娶她了,不娶她,她或许就不会跟着我一起受苦…… 好在,危急关头,我的好友带了医生来,医生给她打了针,吃了重药,才让她勉强撑下来。 医生和我说,我夫人之所以病的那么厉害是长年累月的吃不饱导致身体虚弱,免疫力下降,又风寒入体染上了肺炎,这才会病来得这么凶。 晚一步,她就真的要救不回来了。 打那天开始,我就在心底暗暗发誓,等我洗刷了冤屈,我一定会让她过最好的生活,绝不让她挨饿,不辜负她的真心。” 所以,这就是他在女儿与夫人之间,选了夫人的理由么? “大约又过了小半年,我终于洗刷了嫌疑,回到了原来的岗位,上头为了弥补我,不停的提拔我,没几年,我就成了当地的一把手。 我的夫人和儿子,也总算是跟着我,过上了好日子…… 可权势富贵这个东西,迷人眼,我夫人……也不例外。 这些年她虽然变了很多,但她对我的情意,没变。 我夫人是不讲理,但她有时候,也会害怕,会担心…… 她性子执拗,做过的决定,绝不会更改。” 他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已全然会意。 “同甘共苦走来的夫妻,是难得可贵。伯伯您应该对她好。”我说。 白长安叹气,“那个女儿,生不逢时啊。其实,知道有了她的时候,我和夫人也很高兴,一儿一女,是为圆满。 我们给女儿起了名字,选了小名,我们也幻想过,等老了,儿女绕膝,都在身边,一家人团团圆圆的……” “可那个女儿,注定和你们没有缘分。”我态度平和地道:“从你们选择丢弃她那天开始,你们就已经没有缘分了。” 白长安内疚的湿了眼眶:“后来几年啊,我频频梦见我的女儿,梦里的女儿,我看不清她的脸,但却能目睹,她一点点长大。 她三岁的时候,咿呀学语,步履蹒跚的冲我张开双臂跑过来,奶声奶气地喊着我,要抱抱。 她六岁的时候,穿着粉色小裙子,在稻草堆前玩,咯咯地笑,问我:爸爸你看,我编的蝴蝶。 她九岁的时候,同学们都欺负她,她不高兴的坐在河边,晃着 第137章 破镜难重圆 “你……再等等,或许那个人,只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住了,他会来,他会……” 她松了口气,打断我:“来了,又怎样?” 我语塞。 是啊,来了又怎样。 难道会抢婚吗? 可我心里的答案是,不会。 “我们,与他人并不一样,我们是神祖创造出来,守护这片天地的。 我们的儿女私情,与天下安危相比,根本不足挂齿,我们若因一时之贪,而舍弃万灵于不顾,这便违背了我们生存的意义。 自我生来,我便不是我,只是这世上,成全所有人的上古神……” “你在难受。”我望着她,微微凝噎。 她理了理大袖,勾唇扯出了一抹苦涩的笑:“最开始,被他误会,看着他为别的女人算计我,从我手里盗取地灵草的时候,是挺难受的。 后来,他陪着心上人在外养伤,土伯去传话,让他下山回来见我一面,他却说,我的生死与他无干……不知为何,心里反而好受了些。 如今,我已不是很难受了。很多年前,我便在担忧,我若消失,他会不会活不下去。 现在,我终于把他养成了一株无需攀附我而活,生命顽强的小树,我该开心,才对。” “可这样,你会心痛。你真的甘心被他误会一辈子吗?”我心酸着问。 她说:“不甘心啊。自然是不甘心……不然,你也不会感受到心底难受不适。 但那会子,我想的是……人死如灯灭,生前种种皆成灰,什么都不知道了,便也不在意自己清不清白,会不会被人怨恨一辈子了。 用他对我的怨,换他余生安好,顺遂地活下去……倒也挺值。” 我拉住她冰凉的手,哽咽道:“为什么要独自承受这么多,难道当神仙,就连七情六欲都是剧毒么?你忍了那么多,你心里的苦,又有谁知道。” “鳞宸,你要明白,你我虽同为一人,但却是不同的存在。 我的身份,不允许我有私欲,因为除了他,我还有千千万万的无辜生灵,等着我去解救。 我从未忘记过自己的使命,我身在神位,我的本职,本就不是渡一人…… 如果,我也像其他人一样,为了所谓的爱情,困住自我,忘记本职,忽视众生疾苦,那我就不配为神,被人供养。 鳞宸,你比我幸运,你不需要想这些,你唯一的目标,就是努力向上的活着。 可你,又是不幸的,因为你我,本就同为一人,待时辰到了,你也会像我一样,选择为了更多人而牺牲。 所以,鳞宸你要好好把握现在的幸福时光,珍惜眼下,珍惜身边人。” 我瞧着她清澈明亮的美眸,问她:“这辈子,我们,都会好好活下去吗?” 她嫣然一笑:“我们,会努力活下去的。为了彼此,为了那个在意我们的人,活下去。” “你、究竟是谁?”我哽了哽嗓音,抓着她的手不放。 她美眸平静无澜,“我,是你。” 我追问:“那我,又到底是谁?” 她温柔说:“你我,见过的。在后土祠,在梦里的,六道宫。” 后土祠…… 后土! 半梦半醒时分,我隐约听见了两人的攀谈声: “五万功德,可不是笔小数目,怪不得你前一阵一点儿也不着急,原来,是在这等着呢。” “她的魂魄还处于破碎状态,唯有大数目的功德,才能为她修补灵魂元神……本帝本想将自己的功德给她,可她、不愿意要。” “后土心疼你,自然会抗拒你的功德。只是……龙玦你要做好准备,她的魂魄被修补好以后,大概率,会将从前的事慢慢想起来。” “本帝、会向她解释,求她原谅。” “这可不是向她求原谅的问题,本尊是说,你得好好考虑一下,如何同她解释那个女人的事! 你以前干过什么缺德混账事,你自己心里不清楚么?那地灵草是你想偷就能偷的么?你知道地灵草对她而言,有多重要么? 一旦遗失地灵草,冥界就会陷入晃动,神宫不稳,冥河水逆流,山峦崩塌……整个冥界会隔三差五的地震,阴间随时都有可能被埋入废墟之下! 当年若不是她当机立断,用自己的神力稳住了冥界八方世界,你啊,早就被神祖提到天界去,千刀万剐了! 你那时候,只因那个女人娇滴滴一句需要地灵草养神魂,你就跑去,不顾你阿姐安危把地灵草拔了,你明知道,你盗了地灵草是重罪,你阿姐遗失地灵草也会被天界问责。 你不顾自己生死也就算了,你还非要牵连你无辜的阿姐,若当初遗失地灵草的是别人,早就被逐出冥界了! 你还把地灵草给一个、一不能为冥界做贡献,二,还满腹心计,蛇蝎心肠的女人用…… 你阿姐的命,就那么贱吗? 你可知,当年你阿姐虽不曾被冥王与神祖责怪,但是为了给冥界众生一个说法,你阿姐还是进十八层地狱,领了九千道刑罚。 她的身体被人用鬼刀划了一万零八刀,全身筋脉被挑断了八次! 她的脊骨,被人用石锤敲碎了九十九次,还受了六百多道天雷。 她修为高深,虽说能扛得住这些刑罚,可皮肉之苦,还是让她回来就昏迷了两天两夜,你知道么,小竹子给她换衣裳的时候,她的墨袍被褪下来,似水洗一般,哗哗啦啦的往下流血。 竹子把那身衣服拿给我看,我心里都痛的受不住。 她是那么高贵骄傲的人,就因为你这个孽障,下十八层地狱被他们如此磋磨!” “那时候我盗取地灵草,确实是存了报复她的心态……本帝,不知道……” “不知道第一回将你从那吃人的海水里捞出来,还坐在你身旁吹竹叶的白衣神女就是你阿姐。 不 第138章 宸宸,我是你哥 这个语气…… 是他。 “宋译,你回来了?”我哽着声试着问他。 他揽着我的脑袋,大掌用力摁我后脑勺,似要把我融进他的血肉之躯内。 多日思念一瞬喷涌爆发,他将头埋在我肩上低低啜泣,“宸宸,我好想你……对不起,这段时间,是我没能保护好你,是我给了你委屈受。 宸宸,你别怨我,我、没本事,保护不了你,我差点害了你!宸宸,你要相信我,那不是我,我爱的人,宋译爱的人,从头到尾都是白鳞宸啊!” 我愣愣地僵在他怀里,推也不是,不推也不是,咬住唇,我唏嘘道:“宋译,你我的缘分已经尽了,我现在已经嫁人了,我有老公,他对我很好。” “我知道。” 他默默将我抱得更紧些,闷声呜咽:“我只恨我不能反抗他,是我亲手把你推去别人怀抱的。但宸宸,我现在,不后悔了……我知道他对你好,知道你爱他,就够了。 宸宸,你晓得么,那天我突然意识回归,在街上看见了你和他,你挽着他的胳膊,笑得很美,我从未在你眼里看见过那般炙热的爱意,从那一秒开始,我就明白,你和我再也回不到从前了,你我之间,再无可能,但我却不觉得愤愤难平…… 因为我保护不了你啊,因为你终于,遇见了你爱且视为生命、能给你幸福的那个人。” “宋译……” 我不觉酸了鼻头,他深呼吸,接着苦笑道:“我知道我给不了你未来,所以你有了更好的归宿,我也开心。 宸宸,我舍不得你,可现在,我不得不放开你的手了。 我离你越近,你就越危险,另一个我很不是玩意,他对你有杀心,我必须要控制住他…… 宸宸,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你真的很美,很温柔,可这辈子,我没机会了,我没机会了…… 若有来世,我想做一次完完整整的自己,我想早早遇见你,对你更好,更体贴点,这样你或许,就能对我,像对那个人一样,满眼爱意,一腔炽烈……” 我觉得,自己的肩膀好像湿了一块,是他流泪了…… “宋译,你到底怎么了?你是从什么时候变成另一个人的?另一个人到底是谁……还有办法,让你永远留下来吗?”我浅声问。 不为情爱,只为、就算无缘做情侣,他也是我的、朋友。 他搂着我的肩含泪摇头,“没办法了,我也曾试过同他抢占身体的支配权,可他的力量慢慢觉醒,他能困住我抢走我的身体,我的力量,在一天天消减…… 他强我便弱,或许有一天,我会永远消失在这个世上。 宸宸,接下来我和你说的话,你一定要记清楚,回去告诉那个人,让那个人早做打算……保护好你们两个的人身安全!” 我讷讷点头:“好。” 他附在我耳边,一字一句的清晰道:“我身体里的另一个宋译,是我的前世,他很厉害,他的那柄剑,叫做人皇剑。 他是追随谢沐瑶来人间的,他最近,在想方设法的对你下手,因为谢沐瑶,要完了! 谢沐瑶她不是人类,她是蛇妖的转世,她根本不是白长安的女儿,白长安真正流落在外的闺女,是你! 当年压根不是你在产房被蛇缠,而是谢沐瑶! 谢家人捡到你也不是为了收养你,而是为了移植你的心脏,当年谢家婶子快要生了的时候,被检查出来因为母体肥胖而大概率会导致肚子里的婴儿心肌缺血,心脏有问题,孩子生下来很有可能患有严重的先天心脏病。 恰好她要生产的头一天在河岸边捡到了你,所以她们就起了歪心思,想先把你养着好给自己的亲闺女器官移植! 所以她生产的那天,你才会被谢家男人偷偷抱到卫生院里,就是为了方便动手! 可谢沐瑶生下来以后,镇上的医生检查一切正常,侥幸并没有心脏病。 只是,在生谢沐瑶的时候,桃花镇上屡屡发生怪事,下红雪,产房还盘满了毒蛇…… 那些毒蛇,是她招来的,是为了迎接她的降生。 谢家奶奶发现了事情不对劲,猜测和自己的宝贝孙女有关,于是就买通了医院的医师,称自己媳妇生了双胞胎。 回去的路上,也如她所料的被地里仙和村长拦住了,村长要她们亲手把三月三鬼时出生的那个孩子给打死,她们当然舍不得,于是,她们就把你推了出去…… 你可能会好奇,为什么像谢家思想这么封建的人家会为了一个女儿,甘愿冒着全家被克的风险,也要保住她吧! 因为谢家的男人身体有病,那个孩子是个意外,也就意味着他们这辈子很有可能就仅有这一个女儿,谢家五代单传,没有儿子,女儿也可以继承香火,所以不管那个孩子是恶鬼转世也好,还是妖怪降生也罢,谢家都会保住她! 当初谢沐瑶刚和我的前世在一起时,谢家人就提出了以后两人有了孩子,得留一个男孩,随谢姓。 谢沐瑶是家中独女,就算她克死了自己的父亲,谢家那个女人也会将她视作掌上明珠,对她有求必应。 白长安来寻闺女的时候,他们确定了那个被遗弃的女婴就是你,谢家婶子为了让自己的女儿过上富贵生活,就把谢沐瑶推出去顶替了你,这件事的真相,谢家全家知道,我也知道…… 只是谢沐瑶是个拜高踩低,为了荣华富贵什么都能舍弃的贪婪女人,我也没想到,她竟然有了白家千金的身份,就立马同我的前世翻脸,急着与他一刀两断,再无瓜葛……” “我是在今年正月份被另一个我占去身体的,那时候我就想告诉你,可,我没有机会。 谢沐瑶来我家勾引我,我不知怎么就和她……从那以后,我便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用我的身体我的身份欺负 第139章 哥哥脑子不太好用! 我奇怪的挂断电话。 电话那头的两人不对劲,很不对劲! 不会是诈骗吧? 我立马打开手机邮箱核对了一遍。 的确没有大赛获奖的信息。 “还真是骗子……” 得亏我睿智! 刚关上手机打算揣回口袋里,谁知打脸的来了。 获奖邮件真到了! 我再三确认,然后得到了一个的确是真官方的结论。 官方这次通知获奖者去领奖的方式,还、挺特别! “宸宸,怎么了?”桃泠拉了拉我的袖子。 我放下手机:“啊没事,刚刚接了个电话我还以为是诈骗。” 桃泠眉眼温柔:“你的画,又得奖了?” “嗯,这次的奖项含金量比较高,奖金也不少,等我回来,我给你带礼物。” 看着她闭上的双眼,我心疼地摸摸她脑门子,“江澜说,给你的补偿金你没要……我知道你有骨气,不要就不要吧,等过一阵子我带你去省城的三甲医院看眼睛,也许,还有机会。” 桃泠摇摇头,抿唇一笑:“不抱希望了,宸宸你不用太担心我……我已经接受了现实。原本,我就不该妄想江澜能帮我治好我的眼睛。 宸宸,我有骨气了二十多年,可我确实在这件事上起了贪心,也许这就是上天给我的惩罚吧! 我还小的时候,我们镇上的老医生就说,没可能了,毕竟我的眼睛不是被普通东西伤的…… 市里专家告诉我,我就要复明了的时候,我真的,好开心……我也想过等眼睛恢复了,就和江澜一起好好过日子,我以为我的命运就要就此改变了…… 可,等来的,却是又一道晴天霹雳。我的眼已经被药水给烧坏了,再治,不过是伤上加伤。 宸宸,我已经想通了。这辈子就这样过去了也挺好,只要他还在我身边,我就算一生都看不见又怎样。 宸宸你说,瞎子死了以后,下了黄泉会不会就复明了?那等我阳寿尽了以后,是不是就可以见到他的模样了? 我希望,我死后,来接引我的鬼差是他……” 我无奈地握住她双手,看了眼门口打算进来,神情凝重的土伯大人,“你的一辈子还很长呢,我们还有很多机会。” “在梦里我试图看清他的模样,可每次都是朦朦胧胧的,但我摸着他的脸,他的眉,还是能确定他长得肯定俊朗极了。” “嗯,是挺俊朗,稳重……” “那你说,是他好看,还是你家龙王大人好看?”桃泠突然没良心地给我挖坑。 我抬头清醒神,果断回答:“那当然是我家龙王好看了!” 谁都不可能比我家龙玦好看! 桃泠轻笑:“你啊,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情人眼里出西施才正常嘛…… 门口的土伯大人无语地叹口气,走进来,“鳞宸,身上衣服湿了么?用不用找桃儿的衣裳换一下?” 我耸耸肩:“不用,湿的不多,现在都已经干了。” 往他身后瞧了瞧,我疑惑问:“我家那条龙呢?” 土伯揉揉太阳穴,表情有些一言难尽:“他说……下雨天适合捉鱼,他去前面的池塘里捞两条鱼回来,晚上咱们四个吃水煮鱼片……” 我:“……” 总算明白土伯的内心有多复杂了。 龙玦啊龙玦,你如果只是桃花镇的龙王爷也就算了,你可还是酆都大帝啊! 平日里那么尊贵的人物现在跑河里捞鱼,着实有点毁人设…… 要是被你手底下那些阴差看见,估摸得不要命的笑上三天三夜! “随他去吧。”土伯心累地将目光落回桃泠身上,伸手把桃泠拉了过去,暗戳戳地宣示主权:“桃儿这些年,给你添麻烦了。” 我连连摆手:“咳,不麻烦不麻烦,我们俩本来就是好朋友!谈什么麻烦,我也麻烦过桃泠好几次呢! 我上学那会子生病,爸在镇上看铺子,都是桃泠拄着竹竿去我家照顾我,给我冲感冒药退烧药的。” “对啊,我和宸宸就属于相见恨晚那一类!以前还不知道原来我俩在一起玩这么合拍。”桃泠也笑眯眯地和土伯解释。 土伯深深看了眼桃泠,目光里满满的心疼,“正好鳞宸也在,我有句话,想问你们俩。” 桃泠敛住唇角笑意,脸色瞬间落寞。 我不明白地啊了声,“什么话?” 土伯冷冷道:“她的眼睛,在阳界,是怎么毁的?” 桃泠咬住唇,默默把他手抓得更紧了…… 我观察着桃泠的反应,不知该不该说。 土伯晓得我是在顾虑桃泠的意愿,沉声解释:“我有方法,治好她的眼睛,但你要告诉我,她之前,究竟受了那个谢沐瑶多少苦!” 桃泠把头埋得更低了。 我一听他有法子给桃泠治眼睛,立马就叛变了:“是,硫酸……” 土伯脸一青,哽了哽:“硫、硫酸……” 我点点头,看向紧绷着状态的桃泠,说出当年的实情: “桃泠和谢沐瑶玩得好那会子,她们在一个班,桃泠的学习成绩次次都压过谢沐瑶一头,就连县重点高中的分配生名额校长都给了桃泠,也许是太过优秀,就引来了谢沐瑶的嫉妒…… 不过,让谢沐瑶下定决心这么害她的,还是另一件事。当时她们班的班长在追桃泠,而谢沐瑶在追班长。 班长好几次去接近谢沐瑶都是为了桃泠,于是谢沐瑶就开始对桃泠看不顺眼了。 一开始,只是祈求桃泠能远离班长,甚至还忽悠桃泠转班,桃泠倒是答应她转班远离班长了,可桃泠班主任却不干,毕竟桃泠可是他一手带起来的优等生,突然转班不就等同于让他多年心血付之一炬么,因此班主任坚决不同意。 桃泠转班失败,却被谢沐瑶误以为她是故意留下来和自己抢男生 第140章 哥,我知道是你 我尴尬地咳咳:“蓝色长裙,披发,戴着黑色口罩。” 他欣喜若狂:“你在那等着,等着我啊,我这就去!” “哎,我在休息室等你……吧。” 没等我说完,他就嘟嘟挂断了电话。 我举着手机,有点懵。 事到如今也没办法,我只能拉着行李箱继续往前走了。 大太阳晒得我全身都难受,真没想到省城与家里的温度差距那么大! 刚走到出口,一名身穿职业装的年轻女秘书就带着八名保镖阵仗颇大的惊喜朝我笑脸迎了过来: “白小姐!我们是白总派来接机的人!您手里的东西给我吧,我们的车就在不远处,快去车内凉快凉快!” 还是人家秘书想得周到啊! 我礼貌地冲她点点头:“谢谢。” 保镖接去我的行李箱和包,还顺道送给我一瓶冰水。 我边跟着她们往前找车,边拧开矿泉水拉下口罩灌了一口…… 给我水的保镖见状惊了下,不好意思的脸红提醒:“白、白小姐,这水是给你……” 我瞥了眼他脸上的为难,淡淡道:“我知道,没关系,飞机上没要她们的果汁,现在有些渴,这牌子的矿泉水我以前经常喝。” 开什么玩笑,五十块钱一瓶的矿泉水拿来洗手,这不是暴殄天物么!我以前可是连五块钱一瓶的水都舍不得买!在家里喝的顶多两块五,不能再贵了! 更何况我觉得我家的井水,比矿泉水甘冽多了。 这些有钱的资本家就是喜欢浪费,毕业那年我合作过的一位金主还拿纯牛奶净手呢,说是能够保持手部白嫩! 彼时我脑子里好像有一万头草泥马疯狂奔腾践踏……十分想吐槽他一个五十多岁的老男人保养什么爪子! 相较于那位用纯牛奶洗手的暴发户,我这个傻哥哥倒显得实诚多了,至少没整那么花里胡哨的玩意儿。 至少,我还能看懂! 保镖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一些,心虚咳了咳:“李秘书已经在车内为白小姐准备了冰镇红酒与冰激凌……” 我还是觉得矿泉水好喝! 上了我蠢哥哥公司的商务车,李秘书贴心地取过高脚杯给我倒红酒,“白小姐且稍等,我们白总等会儿就到,白总今天上午有个比较重要的会,刚刚才脱身,现在正往这边赶呢。” 我接了红酒,没喝,只是放在面前的小板板上。 李秘书本来打算继续给我送葡萄的,但一个电话又成功把她叫了出去。 我随便捡了旁边一份企划书当扇子给自己扇风,虽说商务车内有空调,可这个天我觉得空调都解救不了我了! 真怀念在家里趴龙玦怀里睡大觉的日子…… 怪不得地府那些阴差来阳界勾魂想把自己装冰箱里呢! 不久,那秘书踩着高跟鞋优雅地回到了车上,“我们白总夫人说,现在机场的温度太高,没必要留在机场等着白总来,让我们先带白小姐去酒店安顿,稍后白总会去酒店见白小姐。” 我点头,十分赞同她的提议:“好!” 还是嫂子靠谱啊! 不过……从白霖的反应上看,他大概率已经知道我是他亲妹妹了。 他、怎么查到我头上的? 谢沐瑶那边似乎还不晓得白霖联系过我…… 我来省城,白长安两口子知道吗? 车子缓缓驶上大道,我望着窗外掠过的重重风景,叹口气。 没办法,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真不知道白家一家子究竟又在搞什么把戏! 李秘书把我带进了一家五星级的豪华大酒店。 房间安排在三十六楼,坐电梯都要等上一分钟才能到。 套间的整体风格偏古典大气,一个客厅,一个主卧一个次卧,浴室也有两间。 酒店里电视电脑都是标配,沙发是真皮的,连睡衣都是崭新真丝的…… 我觉得这间房,豪华得有点过头了。 墙壁上的画,纱帐后的花瓶,都是古董……把我卖了都未必赔得起! 保镖把我的行李箱放进了里屋,我心里不踏实地问李秘书:“是所有获奖者都被安排在这家酒店里,还是只有我?” 李秘书嫣然一笑:“都在,只不过他们在十楼,这间房是白总特意为您定的。” 我呛了一声,没忍住自言自语咕哝:“这么光明正大的搞区别对待不好吧……” 李秘书却淡定安慰我:“白小姐放心,此次大赛所有参赛者的行程都是保密的,他们虽然都在十楼,可十楼房间多,他们即便碰面也不认识彼此。 再说,白小姐你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名,住宿条件稍微好点有什么问题吗?” 她管普通房间与高档套间的差距叫做条件稍微好些? 我都不好意思戳穿她! 我讪笑着坐到了沙发上,端起桌子上的柠檬水灌了一口压压惊。 我就知道,我这个哥哥一出手,保准让我大跌眼镜! 也就坐了大约五分钟,门口忽然有保镖提醒:“白总来了。” 李秘书也迅速退到一边:“白总。” 我心弦一紧,噌的起身,扭头,正对上一双澄澈热情的目光—— 男人穿着一套高定款纯黑色修身西装,打着藏青色的领带,黑皮鞋擦得发亮,浑身上下干干净净,不染一尘,气质卓然。 剑眉漆眸,五官挺正,干练的短发,面部棱角分明,是比较传统的美男风格。 英姿勃发,飒爽倜傥,眼神锐利却不掩深处温柔,多年的职场打拼造就了他一身贵不可言的气质。 虽从前肯定不少经历勾心斗角,可他给人的感觉,却是由骨子里散发出的矜贵与清净…… 颇有种,出淤泥而不染的美感。 真不愧是我哥哥,长相果然不差! “鳞宸。”他按捺不住地朝我跑来,手里还拎了一大袋的零食糕 第141章 前世记忆 美协秘书长,那可是协会二把手,她倒真敢想。 片刻,里面又响起谢家那女人的电话嘱咐声: “总之,你还是得当心些,别让你现在的爸妈察觉出不对劲,那白霖再怎么说也是白家的亲儿子,要想扳倒他不能太心急! 更何况他有钱啊,白长安两口子都上岁数了,他们还能再养你多少年? 要我说,你也没必要和白霖硬碰硬,毕竟你现在是他妹妹,以后就算白长安两口子死了,你也能靠着他,衣食无忧,你是他妹妹他就该养着你! 妈觉得,你先利用白长安夫妻俩出名,再利用那个白霖进他的公司,名气再重要,都没钱重要……你现在在哪呢,说话方便吗?” “在五星级大酒店的卫生间呢,你放心,我特意爬到二十六楼,贵宾层给你打的电话,这层楼只招待他们酒店的高层,平时根本没有人来! 我都在这酒店吃过好几顿了,早就把这酒店的里里外外给摸熟了! 我也想靠白霖啊,可是那个白霖你都不知道有多过分,我算是看明白了,他就是不想他妹妹回来,说不准小时候就是他怂恿我妈把孩子丢掉的……” “小妹,你在干嘛呢?” 我正专心听墙角呢,嫂子突然也进来洗手补妆了。 突然出声问我,吓我一跳。 我赶紧竖了根手指在唇边,提醒嫂子先不要吭声。 嫂子见我一脸神秘,好奇地压低声笑问:“怎么了?” 我指了指里面一扇扇紧闭的独立卫生间门,“有熟人……你没听见声音吗?” 嫂子拧眉,温柔道:“小妹你是不是……坐飞机太久,出现幻听了? 这一层的卫生间隔音系统非常好,按理说,即便里面有人在说话,也是听不见的。 我并没有听见这卫生间里,有任何声音啊。” 我愣了愣,什么情况,分明我听见的说话声很清楚啊! 龙玦适时提醒我:“拉住她的手,她就能听见你所能听见的东西。” 拉住她的手……我照做。 于是下一秒,她也陡然僵住了。 “谁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明明第一天晚上还好好的,他还要给我他的副卡,可就一夜的功夫,他就突然变得很嫌弃我,答应给我的副卡也没给。 后来我去讨好他,他竟还不识趣,直接把我轰出了他的办公室! 我现在连他公司的门都进不去! 整天看见我就像见到仇人似的,他不稀罕我,我还懒得惯着他呢!” “他那么有钱,你还是得敛着脾气,和他打好关系!” “我每次过去都是热脸贴冷屁股,我不要!更何况,我前两天因为他老婆的事已经得罪他了!” “你怎么能得罪你嫂子呢!哎呦,这男人最怕枕边风了!” “谁让那个狐狸精先瞧不起我的?送我包,就送三万块钱的货,糊弄谁呢,一身穷酸气! 我妈也不喜欢她,我妈说,她是家里的妖精祸害,把我哥迷得鬼迷日眼的,就该给她点教训,所以我那天晚上就配合我妈,故意推了她一把,也怪她自己倒霉,就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幸好啊,幸好家里刘姨聪明,告诉我哥,那狐狸精就是没站稳摔了一跤,那蠢货这才没在家里发疯,不过蠢货好像猜到是我和妈干的,抱着狐狸精离开的时候还放狠话要收拾我来着……” 我越听心里火越大,扭头看脸色发白的嫂子:“你的腰是她们从楼上推下来摔伤的?” 嫂子抿了抿唇,眼睛红红的。 “那一摔,最好给她摔成不孕不育!那两个孩子我看着就讨厌,但没办法,爸喜欢啊…… 妈你就别担心我了,我在这边挺好,你放心,那个狐狸精是斗不过我的,一个蠢货一个狐狸精,他们迟早被扫地出门!” “插了几根鸟毛,还真给她整出优越感,以为自己是凤凰了!”我拉着嫂子,送她出门。 “小妹……”嫂子担心地抓住我手。 我拍拍她手背安慰道:“你先回去,我去给她长点记性。” “小妹,别……”嫂子不放心。 我镇定道:“我一会儿就去找你,你等着我,我不会暴露自己的。” 挣开嫂子的手,我大步流星返回洗手间,环视一周,取出刚才吃虾时没用上的一次性手套套上,把旁边黑金奢华的垃圾桶拿起来。 纸巾倒在地上,我打开水龙头,灌了满满一垃圾桶的水。 戴好口罩,遮上墨镜。 拔下头上的簪子,放进包里。 轻步走近那扇紧闭的卫生间大门…… 我敲敲门。 半晌,里面人才咔的一声打开门锁,不耐烦的声音传出来:“谁啊!” 门打开的那瞬间,我扬起垃圾桶,哗哗啦啦的凉水顿时将她从头浇到脚。 “啊——” 她疯狂凄惨大叫。 我趁她没反应过来,扔掉垃圾桶,一脚将她踹摔进了刚冲过水的卫生间蹲坑里。 她像一只折了翅膀的白色扑棱蛾子,砰地一声,砸起了半米高的水花—— 幸好我手快,先一步哐当把门关上,门自动上锁,咔嚓又把她锁了进去。 好险,差点溅老娘身上! 五星级酒店的卫生间门,就是高级! 干完这一切后我还有时间去水龙头边洗个手。 一次性手套用纸巾包好,出门,把作案工具丢进了旁边包厢门口的垃圾桶。 卫生间里,谢沐瑶那撕心裂肺的吼叫还在继续,“是谁!到底是谁,啊——我的手机!” 手机掉坑里了吧! 嫂子并没有放心走远,我才扔掉垃圾,一转身就见到了脸色红扑扑的美人嫂子:“小妹,怎么回事,她……” 我吊儿郎当:“哦,她不小心脚滑摔进茅坑里了!” 嫂子诧异:“啊?” 我拉上嫂子的手就赶紧逃:“ 第142章 龙王大人的尾巴~ “阿玦。” 我心慌意乱地扑进他怀里,趴在他胸膛上,心绪久久难平: “我、为什么会有种……要失去你的感觉,阿玦,我为什么总觉得自己就要离开你了,阿玦……” “鳞儿不怕。” 他环着我的腰,臂上一个用力,天旋地转间,我已同他交换位置,他坐在沙发上,我坐在他怀里,白皙的玉指从我眉尾抚至鬓角,顺手把凌乱青丝别到我的耳后去,捧住我的脸,眼角湿润,张唇含住了我的嘴,温柔轻哄: “不会失去的,都过去了,我不会离开你,龙玦永远不会离开鳞宸。” 心中的不安也在他的软语温情中渐渐散了去,我抬起手臂圈住他的脖子,乖乖回应了他两个缠绵的吻。 唇瓣厮磨,相融以沫间,我用指腹擦去他眼尾的湿润。 轻力在他唇上咬了一口。 软软的,让人咬了还想咬…… 那个梦,竟然没有慢慢消失在我的脑海里,至今还记忆深刻,遗留我的回忆深处,就仿佛是我的真实经历一般。 后土娘娘、后土祠。 忽然想起上一个梦,那名神女曾说,她就是我,我就是她…… 难不成我和后土娘娘也有什么关联? “阿玦。”我放开了他的唇,眼巴巴地望着他企图从他这里得到一丝线索,“我梦见你了,还有土伯,白竹,须慕淮……” “我知道。”他揽过我的脑袋,把我按在他怀里,柔柔地说:“不怕,只是一场梦。” 只是一场梦…… 可能真是我今天太劳累了,所以才会做这么奇怪的梦。 但,我为什么会清晰地记得,我把地狱圣莲交给龙玦时的心理想法呢! 那些事究竟是真实发生过的,还是我的胡思乱想。 亦或者是,那段记忆,到底属不属于我…… 如果真是梦,龙玦为什么、会红了眼眶呢? 昂头对上龙玦那双深情温存的眸眼,我咬唇,深吸一口气,还是决定先不纠结这件事。 该知道的迟早会知道。 “阿玦,肩膀疼。” 他立马给我力道适中的捏捏,“在沙发上睡久了,压着了吧。” 我点头,委屈和他诉苦:“本来是想小睡一会儿等你出来的,可没控制住,真皮沙发不该会疼啊,可能是睡姿问题……老公,腰也疼。” 他闻言又腾出手给我揉腰,轻轻叹道:“想睡觉可以去床上,这下子可长记性了。” “去床上没有你陪……我睡不着。” “都熬成那样了还睡不着,你就是想粘着本王。”他刮了下我的鼻梁。 我凝望着他那双灿若星辰的深眸,突然玩心大起,纵身一跃将他扑倒在了沙发上,压在他怀里,指尖故意戳着他的侧容,“我就想粘着你,一辈子粘着你,不仅粘着你……” 指腹擦过他的唇瓣,我吞了口口水:“还想,肆意占有你!” 说完,我将唇覆在了他的唇上,瞧着他愈发温和的眉眼,坏坏地用手,勾开他的腰带,“孩子他爹,我们在一起吧!” 他扣住我的腰,眼底渐迷醉,与我舌尖交缠了一阵,才在缓口气时,哑声反问我:“你叫我什么?” 我无声剥开他的衣物,笑眼盈盈道:“不管我们什么时候有孩子,你都是孩子唯一的爹!” 他突然把我搂得更紧了,眼尾猩红,贪恋地捏住我下颌吻我:“不仅想做孩子的爹,还要做鳞儿的夫君……” 大手突然化出一件墨色斗篷,扬起遮在了我身上,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就已然撩开了我的裙摆,猝不及防地侵入占有。 桃花发簪被他顺手拔下,如瀑墨发顷刻似水散落肩后…… 他呼吸急促地握住我腰肢,掌心力道一重胜过一重…… “阿玦,你轻点……”我心跳剧烈地喘着气娇声求饶,噬骨的快感冲击得我意识混乱。 “鳞儿、鳞儿……”他情难自抑的一遍遍叫我名字。 我累得体力不支时,伏在他怀里想缓口气,但,突然觉得腿边凉凉的…… 顺手一摸。 我顿时吓了一跳。 赶忙趴在他身上安抚他,“阿玦,别、别露尾巴,这间屋子的东西咱们砸不起!” 他额头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拧眉压抑道:“太、晚了……” 于是下一秒,他的龙尾就突然化形甩了出去—— 那一瞬间,我听见了一堆花瓶瓷器的落地碎裂声…… 脆的我心在滴血…… 呜呜,这回玩大了,得赔多少钱啊! 一时的走神,身体受了惊吓本能产生了反应,刺激得他握在我腰间的手猛一收紧,受不住地闷哼一声…… 迫不及待把我搂了回去,大手在我后背用力摁揉,不好受地喘息道:“夫人乖,放松些……专心点。” 我咬住唇,脸颊发烫地把头埋进他怀里。 努力收回思绪,专心陪伴他。 手指无意抚上他的龙尾,凉凉的,还很硬…… 我突然想仔细摸摸他的尾巴,却不想指尖漫走,却激起了他更强烈的欲望—— 身子被他为所欲为的蹂躏着,我被他亲的几乎要喘不过气。 浑浑噩噩的折腾了一个多小时,他的那条漂亮且有力的龙尾才慢慢收回去…… 待事了,我整理好衣裙从他身上爬起来,红着脸揉脖子,低头看着胸口那一道道羞耻的吻痕……欲哭无泪。 “你又把我身上弄那么多红印记!遮都遮不住。” 他一袭尊贵玄衣被我压出了褶皱,斯文慢理地拢好暗金滚龙纹的衣襟,坐起身,从后抱住了我,眉眼间俱是餍足的笑意: “小东西,这可是你自己要的……明明知道本王对你把持不住,还那么勾着本王。”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像什么?”我扭头故意用指尖挑起他的下颌,调戏道:“像一个素了很多很多很多 第143章 后土与人皇 嫂子冷白的小脸上顷刻浮现出了五个红肿的手指印,眼泪簌簌往下落。 谢沐瑶还在不知死活地得意挑事:“哎呦大嫂,你别哭啊,你现在装这可怜样是想让整个商场的人都误会妈在欺负你吗?” 谢沐瑶! 我咬紧牙关,忍无可忍地冲过去想要找她算账…… 但嫂子捂着脸低头啜泣时,余光却先瞥见了我。 “不要!” 嫂子惊慌朝我摇头,下一秒,瘦弱的身体果断往白夫人和谢沐瑶跟前一挡,故意不让她们留意到我: “妈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买这么多东西了,我们先回家好不好?” 可白夫人却不依不饶,“我再说一遍,把卡交出来!” “妈……” 我咬住唇,默默戴上口罩,遮上墨镜,直奔嫂子的背影而去。 伸手要把嫂子拽过来,可一只冰冷有力的大手竟早一步锁住了我的手腕,把我往身后一扯,顺便将手里的公文包塞给了我。 紧接着,一抹高大的身影挡住了我的视线,抬手将嫂子温柔揽进了怀中。 “李秘书!”男人沉声怒喝。 跟着前来的一身职业装,白衬衫黑色包臀裙,脚踩十厘米高跟鞋的冷艳女秘书闻声迅速凑近:“老板。” 男人面色阴翳,眼底怒火翻涌:“看见她们刚才是怎么打你姐姐的了吗?我不打女人,你来!” 冷艳女秘书眼神一寒,黑着脸听从命令:“是,老板!” 白夫人被她儿子的话给吓着了,胆怯后退两步,依旧端着省长夫人的架子,“怎么?你还想为了一个女人,打你亲妈吗?” 李秘书活动了一下手腕,替我哥开口:“夫人说笑了,老板怎么会不尊重夫人呢,要打……也该打这个爱嚼舌根子的野种!” 说时迟那时快,她话的尾音刚落,响亮的一巴掌就已经狠狠抽在了谢沐瑶的侧脸上—— 谢沐瑶的脸不但瞬间肿的老高,唇角还溢出了血…… “我、我……”谢沐瑶被打懵了,半晌也没反应过来到底是啥情况。 嫂子担心惊叫:“盈盈!” 李秘书打完,很有职业素养的优雅回到了哥哥身后候着,双手交叠于腹前,冷淡从容的仪态与之前满身杀气抽谢沐瑶的时候,简直判若两人! “不好意思白小姐,我年少时学过两年跆拳道,可能有点内力,下手稍重。” 谢沐瑶这会子才恍然发现自己被打了,搂着白夫人的胳膊就嚎哭:“妈,你看哥!我好疼啊,妈,她一个臭秘书就敢打我!” 白夫人一张老脸铁青到发黑,抬手颤巍巍地指着哥哥,狠声斥责: “逆子,这是你妹妹!你连亲妹妹都敢打,你浑蛋啊!我看你是被这个狐狸精迷住了心智……你一定要为了她把我们搞得家破人亡才好吗?” “妈,注意你的身份,你的措辞!家破人亡这种话,你说的时候,应该为爸考虑考虑。” 哥哥也毫不留情面的直接怼了回去,心疼地抱紧嫂子,冷冷道: “我早说过,我老婆是我这辈子最爱的女人,比我命重要,你要是再让她受委屈,我不和你断绝关系,但从今往后大宝和小宝就没有奶奶了!” “你敢让我的孙子孙女不认我?!”白夫人气到整个人打哆嗦。 我哥伸手,李秘书会意地将一份报告递给他:“本来我也没打算把关系闹这么僵,妈,你不觉得自从你把她带回来以后,我家就没有再太平过吗? 这个野种挑拨我们母子的关系,挑拨你和我老婆的婆媳关系,您是觉得她在外丢人现眼不够,才依旧这么护着她吗? 妈,我劝你清醒些,你这样是在把自己往孤家寡人的绝路上逼。” “你胡说什么呢!”白夫人慌了,拉着谢沐瑶急于证明:“她是你亲妹妹,她不是野种,她就是你、妹妹!” 我哥冷哼一声,淡淡道:“如果我的妹妹真是她这个鬼样子,我宁愿从没有这个妹妹!” 白夫人气急败坏:“你胡说些什么呢!” “原本,我是觉得,你好歹是大宝小宝的亲奶奶,大宝小宝在爷爷奶奶家应该最安全才对……但,现在我发现是我错了!从今天开始,我不会再让大宝小宝到你那里去了!” 说着,哥将手里的报告甩到了白夫人怀里:“看看你的好女儿干出的恶心事!” 白夫人手忙脚乱地把报告拿起来看,没多久,白夫人就彻底慌张了,举着报告的一双手在抖: “怎么会、怎么会有磁铁球!大宝的肚子里,怎么会有这些东西……你这个该死的女人是怎么带孩子的!” 她举起手就要把火往嫂子身上撒,幸好哥哥拦得快,及时抓住了白夫人的胳膊。 男人火冒三丈的压沉声怒斥:“大宝是从你那回来就不舒服的,昨天我让人给大宝小宝检查了其他方面,却唯独没有想到,有人会给两个孩子吃磁石珠。 那么多吸铁石,都在大宝的肚子里,大宝一早就喊着胃疼,带去检查,这就是结果! 不仅大宝肚子里有,小宝肚子里也有!小宝还那么小……你们怎么下得去这个手!” “小宝,大宝……你把我骗出来,就是为了偷偷去给两个孩子做检查?我的孩子有没有事,你告诉我,告诉我啊!”嫂子情急之下身子一软晕死在了哥哥怀里…… “老婆!” 李秘书麻利地接过嫂子手里的一堆东西,恶狠狠地剜了愣在白夫人身后的谢沐瑶一眼。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是在我家出的事,我对两个孩子疼爱有加啊,我怎么可能害我的孙子孙女,我家里也没有吸铁石啊!”白夫人疯狂狡辩妄想撇清关系。 哥哥苦笑一声:“那就要问你身后的乖女儿了,你不妨看看你手机里刚接收到的视频文件,再说些别的!” 白 第144章 得不到就毁掉 “鳞儿。”他蹲下身,执起我的手,低声试探:“我,是谁……” 我糊里糊涂地睁开眼,视线尚还模糊着,可凭直觉却已经认出了他。 “阿玦。”我突然朝他身上扑过去,双臂环住他的脖子,软软撒娇:“你是我家龙王爷,是我老公,我闭着眼睛,都能认出你……” 他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掐着我的腰,把我往怀中一带,转身搂着我坐在了沙发上,“有这么累么?眼睛都睁不开了,小东西,昨天晚上没睡好?是不是背着本王偷偷起床干什么坏事了?” 他灼热的吐息扫过我的耳根,痒痒的。 我任性往他怀中蹭了蹭,委屈嘟囔:“我有没有偷偷起床干坏事,你不清楚么?我夜里翻个身你都能惊醒,怀疑我是不是掉下床了……你把我抱得那么紧,我哪有机会背着你偷偷跑?” “我这不是担心你换床睡不惯么?以往都是你睡床里侧,在家里,你再不老实,顶多也只是扒在墙上……可酒店的大床不靠墙,你睡觉又那么喜欢到处滚,万一摔下去,又要同本王哭鼻子。” “你胡说,我什么时候和你哭过鼻子!”我闭着双眼死不承认。 他低笑一声,往我眼睛上轻轻吻一下,“嗯,老婆没有,老婆很坚强。所以,还不起床?” 我往他怀中扒紧点,人还瞌睡得提不起精神,“我最烦填表了……阿玦,你帮我填……填完我就起来。” 他扫了眼被我丢在沙发上的平板,一只手抱住我,一只手拿过平板,简单看了一遍,开口答应:“好,我帮你填,填完起床,不然饭要凉了,今晚做的是面食,在锅里留久了面会坨。” “嗯,听你的。”我不要脸地往他脖子上亲了亲。 托那张表的福,我又成功多睡了五分钟…… 五分钟后我被他叫醒,也没检查表格被填的什么样,就直接一封电子邮件把表格飞走了—— “你想吃的打卤面,第一次做,尝尝是否合胃口。”他揽袖将一碗热腾腾的面条端给了我。 我拿起筷子,想去找水龙头清醒清醒,但却无意看见一条网上刚火爆起来的热点新闻—— “重磅消息,省长千金疑似未婚先孕,胎儿生父尚不明确!” “据知情人士爆料,白家大小姐于今日上午被送进某医院的妇科,疑似怀孕三个月……” “省长白长安于半个月前从怀远县的一个偏僻小镇上寻找到遗失多年的亲生女儿谢沐瑶,如今省长千金未婚先孕,生父极有可能是怀远县人士。” “据从前认识省长千金的社会人士爆料,省长千金谢沐瑶与其养母相貌极为相似,省长千金自幼性格蛮横,还曾参与过校园霸凌事件。 且省长千金前男友曾是她养母亲生女儿的男友,两人在养母亲生女儿不知情的情况下暗度陈仓,被养母亲女儿发现后,更是企图用肮脏手段毁了养母女儿的一辈子……” “省长千金清纯名媛人设崩塌,姐妹争夺一夫落魄千金沦为小三?” “流落民间的公主自甘堕落,大学时期便私生活混乱,曾与学校已婚老师纠缠不清……” “省长夫人拒绝与女儿做亲子鉴定,究竟是爱女心切,还是另有隐情。” “假千金、真千金?揭露省长千金身份的未解之谜……” “大盛集团老板,省长长子白霖先生接受采访时提及,妹妹谢沐瑶多次挑拨省长夫人与白夫人的婆媳关系,白夫人被小姑子气到昏迷,至今卧床不起。” “白省长拒绝记者采访,于个人社交平台发出公告,必会还广大媒体人一个合理的答复,还请大众不要过于关注他的私人家事……” 我这才睡了不到两个小时……网上就已经捅破天了? 不得不承认,我哥的实力真是刚刚的! 说揭穿她,直接把她顶上热搜。 热搜是五十六分钟前刚爆出来的,下面就已经有无数个‘知情人’在爆料谢沐瑶的黑历史了—— “我和谢沐瑶是大学同学,我作证,她的确勾引过我们的老师,有一天老师送给她一盒联名款虎皮蛋糕,她还特意带回教室给我们显摆显摆!” “谢沐瑶从小就爱欺负她那个双胞胎妹妹,哦,现在应该被称作养母家的小妹妹了! 这是她自己亲口说的,她小妹也在我们大学上学,只是不在一个系,但她小妹的绘画天分很不错,我们老教授每次上完选修课都对她赞不绝口。 有一回谢沐瑶听见教授夸奖她小妹,就和我们说,她小时候生病需要钱,她妈(养母)二话没说就跑去别人家把她小妹给偷走卖掉了。 只是她小妹走运,又被警察找到送回小妹的养父家了。 但她小妹在被拐卖的途中毁了容,脸上有个特别吓人的疤,她嘲笑她小妹是女罗刹,还说她小学时经常找人一起揍她小妹,往她小妹身上糊屎,让她小妹跪地给她磕头求饶!” “她小妹好像才是姓白,听说是养父姓白。她每次见到她小妹都恨得牙痒痒,她的确追过她小妹的男朋友,只是第一次好像被人家拒绝了。” “男人嘛,都是扛不住诱惑的,她勾引一次不成,不代表两次三次不成……” “谢沐瑶在大学时期就很放浪形骸了好不好,有一次迎新晚会还喝醉酒给大家跳了一段钢管舞,那身材,是真的好。” “谢沐瑶才不是什么清纯名媛呢,谢沐瑶可贪财了,上大学那会子看见有钱公子哥就主动贴上去,经常陪人家在外过夜,她家境一般,但每个月都有新包,还都是上万的货! 她仗着自己长得漂亮,学校那些富家子弟的车都轮流上了一遍!” “真没想到她是省长千金,我见过她妈,她和她妈的确长得差不多,很有母女相。 白省长不会是被她骗了吧 第145章 你是我打小,就想娶的人 两串炸肠自没有知觉的手里滑落。 意识弥留间,我朦胧看见,那车再次发动,准备朝我碾过来—— 我呼吸微弱地躺在马路上,唇角、头颅,都在往外渗血。 我要、完蛋了吗…… “出车祸了!停下、你快停下!” “快来人啊!” “撞死人了……” 车胎离我只有半米距离时,另一辆豪车猛地窜了出来,轰隆撞开了那辆打算从我身上碾过的汽车—— 后来,一片喧哗声里,肇事车辆猛打方向盘立即跑了,紧接着,就是警笛声喧天的交警车辆从我视线里划过。 我看见我哥从豪车内奔了下来,跑向我的步伐几次趔趄,一张冷峻的容颜,苍白如纸。 “妹妹!” 我重伤的身子被他从地上抱起来,他搂着我痛哭涕零,不知所措: “妹妹,你别有事,别有事!妹妹,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你千万不能出事!哥带你去医院,哥带你走……还愣着干嘛,叫救护车啊!妹妹!你疼不疼,妹妹……” 我躺在哥哥的怀里,口中不断吐出的鲜血将口罩浸湿,压在我鼻子上,让我喘不过气…… 浑噩间,我好像,看见白夫人站在大厦门口,捂着嘴,瞪大双眼不敢置信。 “妹妹,妹妹别闭眼,别闭眼……戒指、对了,妹夫,我带你去找妹夫,他肯定能救你!” 似乎,没过多久。 “鳞儿。”龙玦来得很快,把我从哥哥怀里接过去,望着我满脸是血的模样,他也慌了,“没事了,老婆没事了,我来了……” 他让哥哥帮忙摘下我的口罩,没有东西捂住鼻息,我终于好受了几分…… “妹夫,救她啊!她被撞成这样,不会死吧……伤得这么重会不会变成植物人,我妹妹脑子不会被撞傻吧!” “妹夫你说话啊……” “你能不能、别哭了……跟我走。” 我无力地又吐了两口血,趴在龙玦怀里彻底晕死了过去—— 昏迷着的时候,我头一次领会到了,我哥究竟有多吵…… “我妹到底怎么回事啊……她伤了哪?” “五脏俱损,那混账是铁了心要撞死鳞儿!伤到这个程度,即便被送进医院抢救,也九死一生!” “我本来是担心妹妹,就想着去明珠大厦接妹妹,结果刚到最后一个十字路口,就看见一辆车闯了红灯撞了她,撞完还不死心,还想再从妹妹身上碾过去! 太歹毒了!幸好我当时开了车,及时把它撞开了,不然妹妹肯定当场就死亡了!” “人还没抓到?” “公安部门还在追捕。” “一群废物!” “妹夫,我妹还有救吗?我妹、我妹会死吗?” “想要本帝夫人的命,还要看本帝同不同意!” “妹夫你、究竟是什么来历……我怎么总觉得,你、大有来路。” “本帝是什么来路,等你寿终正寝,你自然就知道了。” “寿、寿终正寝?” 我沉重的身体突然被法力托了起来,龙玦静心施法给我疗伤,“你可以去歇息一会儿,这里,有我照顾鳞儿。” “不,我要守着我妹妹……我妹妹脑子流了这么多血,她不会变傻吧? 她伤到了脑子会不会痴呆,我妹还能不能画画了,可千万不能变成傻子啊,我妹以前那么聪明,要是傻了,她心理落差得多大啊!” “我妹妹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啊,她身上那么多血……没伤到心脏吧?” “妹妹啊,都是哥没保护好你!” 龙玦嫌弃叹气:“别吵了,鳞儿现在需要清净,再吵本帝将你扔出去!” 我哥顿时闭了嘴。 “小东西,疼么?怪为夫,该陪着你的……快些醒过来,为夫担心……” 额头被人小心翼翼地摸了摸。 “快些醒过来,我担心……阿姐,快醒过来吧。” 蓦然睁眼,好似隔世。 庄严肃穆、明珠熠熠生辉的大殿内,土伯还守在我床边,顶着一双黑眼眶满脸皆是担忧。 见我苏醒,土伯赶忙从我的床榻边起身,立于我眼前,恭恭敬敬地扣袖行个礼:“娘娘,您现在感觉怎么样?可有哪里不适?” 我撑起身子,歪靠在软枕上,抬手捏了捏太阳穴叹息:“无碍,已经熬过去了。” “臣去给你拿药……” “土伯。” 我叫住了他。 他停步:“娘娘还有何吩咐。” 我道:“睡着的时候,我好像听见阿玦的声音了,他在哪?” 土伯低头,握紧双手,面不改色:“嗯,他陪了你三天三夜,刚刚才离开,亲自去给你煎药了。” 我垂眸,想了想,平静道:“叫他过来,我想见他。” 土伯踟蹰半晌,才哑着嗓音:“好……” 不久,千里彼岸花海的另一头疾步走来一墨衣少年,少年墨发飞扬,剑眉星目,风入广袖,衣袂飘逸……宛若九天皓月,即便身处乌云寒水深处,也依旧光彩夺目,皎皎清贵。 “你醒了?”他来到我榻前,憔悴的面容满是倦意,深眸有光闪烁,掩不住深处喜意。 我点头,朝他招了招手,“我躺着的时候,觉得自己好像坠入了万丈深渊,我根本无力反抗……可,我又听见了你在唤我。 后来,我就想,我还不能死,我死了你怎么办。我拼命的想要突破黑暗,抓住那唯一的一缕光明……好在,我还是醒过来了。 阿玦,我还有好多本领没教你,我现在还不能了无牵挂的走,我还没亲眼看着你,生出神骨,我有好多话,没能嘱咐你,我要是回不来了,阿玦就再也没有亲人了…… 不想让阿玦,这么快又沦为孤家寡人,阿玦,是有人疼的。” “阿姐……” 他眼尾泛红,眸底湿润,突然拉住我的手,扑过来抱 第146章 我带你回家好不好 “不,又不像……”他奇怪地喃喃自语。 我问他,“什么又不像?” 他抬眸深深看我,说:“不像是有孩子,灵力太弱,也许……是体质的问题。” 说罢,用法力给我暖暖肚子。 “你身子受创,虽然我已经帮你修复好了,可还是会有些许余痛不适,老实躺在床上休息两天,慢慢会好的。” 我抿了抿唇,扶住腰,“我这是出车祸了。” “被人报复了……怪我,应该和你一起去的。” 我感觉脑子也有点疼,好像是被撞出去的时候磕到后脑勺了。 伸手摸摸,还好,脑袋没开瓢。 “她们胆子真大,前脚和我谈崩,后脚就找车来撞我……还好我有个很强的外挂,不然早就该去阎王殿报告了。” “阎王殿,才不会收你,不许说傻话。”他很小心地摸摸我额头,指尖力度轻得像是唯恐碰坏一个瓷娃娃。 “大小姐你终于醒了!”李秘书着急凑到我床前,我抬眼瞧见她,病弱一笑:“李秘书,你辛苦了。我哥呢?” 李秘书纠结道:“大小姐你已经昏睡一天一夜了,现在是周二下午两点半,等会儿那边的颁奖典礼就要开始了。 姐夫是赞助方,得给人颁奖,一个小时前就已经过去了。姐夫本来打算替你直接把奖拿回来的,可是……计划有变,可能需要大小姐你亲自去一趟。 省长夫人突然变成了特邀颁奖嘉宾,谢沐瑶也去了,好像,是发现了一位水墨画年轻画家的作品,和你的获奖新作……有些雷同。 省长夫人已经让专家组当场比对两幅画的相同之处了,现在的结果,对你不太有利…… 这个奖项非同小可,都城那边比较重视,全国各地的专家都有来,颁奖典礼是现场直播,一旦证实,恐怕……” “雷同,她不会是想告我抄袭吧?”我只觉得好笑,追问下去:“和哪位水墨画家的作品雷同?” 李秘书回答:“具体身份还没查清楚,据说是位很年轻的画家,师承着名的鬼神派大师,鬼谷先生。” 我:“……” 想了想,我豁然明了:“她说的作品,是不是那幅,雪景天阁白鹤图?” 李秘书目露迷茫,“我没有去现场,姐夫刚才给我打电话时没说这么详细……不过我可以现在发信息问问。” “不用问了。”我心里已经有谱了,“应该就是那幅了,那幅的话……的确抄了,羽毛的渲染与画法一模一样,其实还有一幅,青鸟送信。 我是把白鹤与青鸟的羽毛技巧糅合在一起,画的白鸾图,配色也有借鉴,比如白鸾图上的执扇神女,与青鸟图上的执扇神女神态衣着都比较相似。 只是水墨颜色偏寡淡,电脑绘图色彩丰富,也比较精准,更加细致生动。 就这种内行人一眼就能瞧出来的相似,她还拿去给专家组鉴定,委实有些,夸张了。” “啊?大小姐你怎么能……怎么能抄袭呢?你要是抄了,那岂不是在自毁前程,现在的广大网友对抄袭的容忍度几乎为零…… 一旦证实,那抄袭者就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而且这么重要的大赛,事先参赛合同上都已经注明了,参赛作品如果获奖,发现抄袭,不但取消获奖资格,还要赔偿巨额违约金,行内封杀……” “怪不得白夫人说,她有的是办法让我的奖项打水漂。”我默默夸了句:“白夫人为了拉我下水,真是挺努力!” 李秘书抽了抽唇角:“哎呦我的大小姐,你怎么还有心情管别人呢……这个情况你也不适合再露面了,我给老板打个电话,让老板想想办法……” 我扭头看向心静如水的龙玦,好奇问他:“我抄袭别人的画,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龙玦抬眸,对上我的视线,无奈勾唇,“需要本王帮你修改么?” 我噎住,良久,我责怪他:“你怎么能助纣为虐呢!” 他好笑道:“谁让你是我老婆,你若真干了抄袭的事,本王为了保住你,也只能下作一回了。” “看你这昏君样!”我没力气地抬起双手捧住他脸,揉了揉,“走吧,我需要你把我送过去,我现在应该有力气舌战群雄!” 他拿下我的爪子,挑眉温和道:“好。” 我转而问李秘书:“现在鉴定结果出来了么?大家都知道我抄袭吗?” 李秘书摇摇头:“刚才还没有,老板说,省长夫人是单独把画拿去请专家组鉴定的,鉴定结果没有出来之前,应该不会轻易将抄袭这件事广而告之。 毕竟现场还来了许多行内人与群众,贸然断定哪幅画抄袭,恐怕会引起轩然大波,万一某种情况不算抄袭,那省长夫人可就丢脸了。” “省长夫人在这件事上倒是动脑子了……”我明白点点头,掀开身上的被子下床。 身体受了内伤,即便已经被龙玦修复好了,双脚沾地的那一瞬,我还是感觉到浑身骨头一阵酸痛……尤其是胸腔,仿佛压了一块几十斤重的大石头。 “当心。”龙玦贴心地搂住我。 李秘书仍旧分不清状况:“大小姐,你、要去颁奖典礼?你现在过去岂不是自己往夫人的枪口上撞?” 我伏在龙玦的胳膊上咧嘴笑笑,微微喘息道:“我不去,她的戏怎么演精彩呢?我其实,也想确定,这世上是不是真的会有人,连亲骨肉都能下狠手除去……” 李秘书哽了哽,欲言又止。 —— 说来也巧,龙玦带我来到典礼现场的后台时,台上正在公布获奖名单。 只是美女主持人的名单还没念完,省长夫人就大步迈上了领奖台,从主持人那夺过话筒,义正言辞地控诉我的罪行: “这位网名叫东君大人的网红女画手,抄袭她人作品,获奖画作有数处与 第147章 你是不是有过别的女人? 心酸地深呼一口气,我摇摇头,“不了,这里没有我的家。寄人篱下,我不习惯。” “可你现在这样让我怎么能放心呢!” 白长安哽咽说:“你知不知道你出事这两天,我多担心你!小霖也不告诉我你究竟在哪个医院,我想去瞧瞧你,都不知道该往哪里去。 小霖不让我插手你同那个丫头之间的事,说是为了你的安全考虑,让我暂时对夫人和那丫头保密你的身份,我原以为今天颁奖仪式结束,一切就风平浪静了…… 谁知道她们又干出这种糊涂事!是我白长安,全家欠你的。” 他说着,又再度握住了我的右手,满目悲伤地祈求我:“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好不好?鳞宸,我们回家,以后不会再有人欺负你了,我想带你回家。” 我内心平静无澜地把手抽回来,“白省长,我说过我不会怨你们,但从现在开始,我也不想再和你们有任何关系。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请恕我无福消受。” “鳞宸……” 白长安还欲再强求,白霖却忍不住出声打断:“爸,宸宸跟你回家,你是打算以什么身份接回她?白家的真千金?那现在那个呢?那我妈那边呢?你真的能做得了我们家的主? 你如果真的在乎宸宸,当初就应该阻止我妈那个荒唐的行径,可你没有,你甚至还帮着妈隐瞒这件事! 你明明知道带回来的那个野种是假货,你还是不明事理,昏了头的默许我妈的种种过分行为! 也是你的放纵,才导致我妹妹这次差点死在她们的手里。 从小到大,你每次提到妹妹,和我说的最多一句话,就是你亏欠妹妹,对不起妹妹,你对妹妹心中有愧,可你现在的所作所为,我根本看不出你真的对妹妹有一丝丝的内疚。 妹妹一出生你们就抛弃了她,你们所有人都说,是因为我才抛弃了妹妹。 这些年来,我几乎每个月,都会梦见妹妹一两回,我做梦都盼着妹妹能叫我一声哥哥,能原谅我这个害她流落在外二十多年的哥哥。 你老人家可知道,当我听说,你们把妹妹带回来了,那一刻我的心情有多么激动,那晚我看见了那个野种,虽然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我还是选择相信你们。 我想对妹妹好,想掏心掏肺的宠她,我甚至庆幸我的妹妹被养出了一副娇纵性情,至少这样能证明,我妹妹在养父母家没有吃太多苦。 那一晚,我都想好要如何把整个世上最好的东西都送给妹妹了…… 但,九点多的时候,我去你的办公室拿东西,却无意翻到了,两份亲子鉴定。” 白霖把那两份白色封皮的亲子鉴定从公文包里掏出来,痛心疾首道: “谢沐瑶,与你没有血缘关系,白鳞宸,才是你亲生女儿! 你什么都知道可你还是选择在我妹妹伤痕累累的心脏上再捅两刀! 就因为你们那些可笑的自尊心,懦弱,你们不敢把亲生闺女接回家,搞个假货回家冒名顶替,偏偏这个假货还是从小就欺负她,抢占她一切的姐姐! 你看见网上的爆料了么?哦对,你日理万机,肯定没时间浏览那些吧! 不过我可以转告给你听。谢沐瑶在小学时期霸凌宸宸,她母亲为了给谢沐瑶攒钱治病,把宸宸从白叔叔的家里偷出去,卖给了人家做童养媳。 你知道宸宸之前脸上的疤是怎么来的吗,就是死不肯和人家病秧子拜堂,一头栽进火盆里烧的。 因为这个疤,她从小到大都受尽人嫌弃白眼,谢沐瑶还仗着父母对她的宠爱,往宸宸身上泼屎泼尿! 最过分的一次,是将宸宸从二楼教室挤摔下去,幸好她命大,只是双腿骨折。 谢沐瑶瞧不起宸宸,宸宸在她那受了多少委屈,而你们身为亲生爹妈,不给宸宸出气,还将本该属于宸宸的人生,给了谢沐瑶。 你们把一个祸害带进门享尽荣华富贵,却放任你们的亲骨肉在外受苦受罪,你们还差些,亲手要了亲骨肉的命! 你知道谢沐瑶一家都是怎么对待宸宸的吗,谢家媳妇在怀谢沐瑶的时候,查出胎儿出生后可能会有先天性心脏病,就要生孩子的时候,无意在河边捡到了宸宸。 他们留着宸宸,是为了换心脏! 然而谢沐瑶出生后一切指标正常,并没有病,宸宸这才侥幸逃过一劫。你晓得为何谢家之前声称宸宸和谢沐瑶是双胞胎么? 因为谢沐瑶一出生就是烂命,被村里风水先生断言会是祸害全村的孽障,需要就地处决了。 谢家为了保住谢沐瑶,这才谎称宸宸是自己的亲女儿,伪造谢沐瑶的八字,把谢沐瑶的八字换给了宸宸,让宸宸去替死。 宸宸是被丢下山下,命大撑下来还有一口气,才被白叔白婶子捡回家的。 你女儿这些年经历了些什么,你为什么一点儿也不在意,她可是你和母亲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 两份亲子鉴定狠狠甩在了白长安的胸口上,白长安愣了许久,才有勇气弯腰捡起那两份鉴定报告,低头的一瞬间,老泪坠下眼眶。 拍拍那两份结果,白长安后知后觉的问我:“宸宸是不是都知道了……” 我面不改色地回答:“前一阵子在桃花镇,就已经猜到了。” 他拿着鉴定报告的手狠狠一抖,眼神复杂,愧疚,懊恼,悔恨交织在一起,哽咽了喉音: “原来,你早就知道了……怪不得,不愿意回家了。我没有带走你,一定给你造成了很大的心理阴影,怪不得你不想再和我们有关系……我到底,都做了些什么啊!” 两鬓花白的白省长抬手捂住眼,轻轻呜咽。 刚忙完赶过来的小陈助理突然撞见这一幕,有点懵地怔在了原地。 我听他低声啜泣,心底有些不是滋味,“白省长 第148章 他一身的血! 天外的闷雷响了一夜。 雷劈得凶猛那会子,龙玦好像推开了我…… 但我,在睡梦中还执拗地揪着他袖子不撒手。 “阿姐,放开,这是天谴……别误伤到你!” “她的元神有所感应,看来你这些年为她做的事,她都知道了……” “她不该、不该……” “你瞒不住她,她是后土神明,她残留的意识这些年一直游弋在世间庇佑着信仰她的那些黎民,天地在,她便在!” “原来,她一直都在。” “后土神明乃是上古神明,信仰在,她便在,只是从前不是完整的一个人罢了,现在她残留在世间的意识在慢慢回归,她的记忆也在徐徐恢复。 大帝,这是你最后的机会,她恢复的那些记忆你也能看见,你如今肯相信当年的她是一片真心待你的了吧!可惜,她前世,你还是辜负了她…… 但我想,纵然她真的回来了,想起你曾拆了自己的龙骨龙筋,用自己的血肉为她重塑肉身,承载她的元神,她心中有的也不会是怨,而是对你的心疼。” “天谴越来越近了……土伯,替我照顾好她。” 他用力将袖子从我掌心抽出,可我,却反其道而行地直接伸胳膊搂住了他的腰,“你别走、我疼……” 他顿了顿,“哪里疼?” 我浑浑噩噩地往他胸膛上一压,没有意识地念了几声咒语…… “她在做什么……” 半晌,天外的雷鸣隐隐褪了去。 “已经过去了,天谴散了。” “我老婆,为什么这么厉害……” “这事你不是早就知道了么?她是大地之母,她护着的人,上苍也是要给三分薄面的。” “我倒是宁愿阿姐、恨我……” “你的旧伤该发作了,这是止痛药,你,注意身体。” —— 次日。 哥哥一早就亲自开车把我们送到了机场,帮我们办好行李托运后才依依不舍地叮嘱我:“回去的行李有些多,我本来想拜托小陆去接个机的,但想想你们这关系,恐怕不是很方便。 所以我就托付我在那边的合作商李老板派车送你回去了,你别紧张,不是他亲自去接,只是占用了他公司一辆外派的商务车而已。” 我不好意思的轻怪:“还不是哥你非要给我带这么多礼物,吃的穿的用的你恨不得把我一辈子的必需品都给备齐全好让我打包带回去!” “我这不是舍不得我的宝贝妹妹嘛,可惜你不愿意在省城定居,不然那明珠大厦就是你的!” 哥哥把刚取出来的机票递给我,“有一些是送给白叔与你磨盘弟弟的,你弟弟的直播,我会安排专人给他对接运营,放心,我是你亲哥,不会让你小弟在我这里栽跟头的,跟着哥哥混,只会大富大贵,不会踩坑被骗。” “哥你办事我能不放心吗?磨盘还年轻,有时候不懂事,就靠哥哥多多照顾了。” “小意思。” 哥哥摸摸我的脑袋,又放心不下地和龙玦道:“我把我妹妹交给你了,你要帮我照顾好她,我知道你可靠……下次再见,我希望我能抱上小外甥。 啊对了,你不会不准备办酒席了吧?你什么时候能让我喝上喜酒啊!” 龙玦握着我的肩挑眉:“快了。” 我拿他没办法:“你怎么还惦记着喝喜酒这一茬啊?” 哥哥理直气壮:“我是惦记着生闺女!” “可你不是已经有一个小闺女了么?” “闺女,是不嫌多的!妹妹你不懂,等你有了孩子你就会明白什么叫做儿子是来讨债的,闺女是来报恩的了! 我那个儿子现在可嚣张了,连我这个亲爹都管不住他,我每次教训他他都在后面偷偷骂我羊癫疯! 哪像我闺女,闺女才不会惹我生气呢,她只会心疼我!我和你嫂子打算再要一个闺女,双层小棉袄,可比那臭小子保险多了!” 我恍然大悟,好笑道:“原来是这样,那,祝你和嫂子愿望成真!” 龙玦仿佛从他的话中总结出了经验,认真地同我商量:“咱们以后也要个小闺女……儿子,暂不考虑。” 我哭笑不得:“怎么,你也怕你儿子在背后偷偷骂你?” 龙玦正经地说:“他敢!本王可不是个慈父,对亲儿子也能下得去手。但……本王想了一下,也不排除这个可能。儿子太费心,不如女儿好养。” “你想的倒是挺美,生儿生女这种事,你能左右么?还是顺其自然比较好。”我无情戳破了他的美梦。 他顿时脸黑,搂过我闹起了脾气:“那就不生了,老婆,我养你一个就够了。” 温柔的话我虽然平时没少听,但在大庭广众之下,哥哥的面前,我还是不好意思地红了脸,“龙玦你干嘛呢……哥哥还在呢!” 想说温存话你明明可以在没人的地方讲给我一个人听…… “啧啧啧,行了,知道你们两口子感情好。怎么比我和我家那口子还要腻歪。” 哥哥从怀里掏出了一对淡蓝星空宝石,送给我: “呐,你们两口子的新婚礼物!蓝宝石,星辰大海浪漫系的,据说是五百年前古代璃国皇帝与皇后大婚时的纪念品。 我查了一下,历史上那位皇后短命,虽然二十多岁就病死了,但皇帝待她十分痴情,不仅在她死后修了个月亮湖,还为她建了一座长生桥,这个历史遗址如今就在咱们隔壁省。 自皇后薨逝,往后几十年皇帝都没有再立后纳妃,那皇帝一辈子都牢记着要与皇后长相厮守,一生一世一双人,听说驾崩前还疯了一阵,每天晚上都魔怔般唤皇后的小名。 皇后的名讳历史上并没有确切的记载,但是皇后的小名安安却是至今仍有史书确切记载。 皇帝皇后合葬时,那些信物全都葬入了皇陵, 第149章 龙玦少了一根肋骨 他终究还是不想让我为他担心,在我发觉他衣上染血后,竟选择用障眼法来糊弄我…… 而更奇怪的是,我能看穿他的障眼法。 甚至在某一瞬间,我还隐约瞧见他一身绽放金光的龙骨,贴着心口的地方,少了一根肋骨…… 他到底是做了什么,才把自己折腾成遍体鳞伤的模样?! 晚上,我特意去桃泠家抓了土伯。 奈何无论我怎么诓骗诱问,土伯都不肯告诉我实情,只是劝我稍安勿躁,不会有事。 他们这样子,铁定是有什么要紧事瞒着我! 但庆幸的是,我在摸黑回家的路上遇见了白竹。 白竹刚从冥界回来,我不依不饶的问她这个问题,把她问的脑子发昏生无可恋了,南尊终于看不下去的从暗处现了身,替她回答了我想知道的事: “龙玦身上的伤,是天谴所致,这些伤每隔百日便会发作一次。 上一次发作,正好是你被浮生带下地府那几天。 他不是又扔了你,他是旧伤复发害怕吓着你,怕你瞧着心疼难受,才会选择躲起来默默熬过这一切。 如今百日之期又满了,他的旧疾开始发作,若本尊猜的没错,过几天他便要找借口暂时离开你了。 原本,他该在发作初期就躲起来的,可他害怕,他不在你身边,又发生了类似上次的事,他不能第一时间出现在你身边保护你,所以最近这两天他都是忍着痛苦对你强颜欢笑的。 他该是打算在旧伤发作最凶狠的那晚偷偷离开,等发作期过去了,他再回来找你。 这样虽然只会离开你一夜,一夜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但天谴之伤对他的折磨,他强行压制忍耐,就是双倍的痛楚,饶是他伪装得再好,也无法阻止天谴伤痕皮开肉绽溢出鲜血。” “天谴?”我得知真相惊讶不已,“龙玦做了什么事,要遭受天谴……” 须慕淮直接接上我的话:“你以为你是从何而来的?” 我一顿,诧异的望向他,不可置信:“什、什么意思?” 须慕淮摇了摇手中折扇,在白竹疯狂的眼神示意下还是施施然的说出了真相: “这世间本无白鳞宸,你的存在本就是逆天而行! 是龙玦,逆了天意,强行让你生存于这个世上,因此自你化形时起,加注在龙玦身上的天谴便没有停止过,这么多年,龙玦每年都被天谴追着劈。 你被献祭给龙玦的那晚,难道就没有发现龙玦身上满是鲜血么?因为那一晚,龙玦刚刚受过天谴,半条命都快没了。” 我被献祭给龙玦那晚……我想起来了,那晚我的确在龙玦身上闻见了血腥味! 那个道士,和那条蛇仙也说过,龙玦刚历劫完身体还虚弱……要不然他们也不敢趁机对龙玦下手! 天谴、我的存在、逆天而行……所以我上辈子是真的死掉了,龙玦放不下我,所以才逆天而行让我有转世投胎的机会…… 我怔在了原地。 白竹气不过的给了须慕淮一拳头,“你这是在干嘛呢,你明知道酆、你还说这些……宸宸你别听他的,他都是胡说的!你再这样,他可真要剥了你的皮了!” 须慕淮无奈抓住白竹用力挥舞的小拳头:“竹子,有些事她迟早会知道,我了解她,与其让她未来后悔遗憾,不如现在就和她说清楚! 解决问题的办法从来都不是一个人硬抗,两个人一起想办法,会事半功倍的!” “可龙玦不愿意……” “若换成你我,你愿意被我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么?” 白竹顿时哑了嗓子。 我怔愣许久,才从他的话里缓过神来…… 或许有些事,问须慕淮会比问土伯白竹要痛快得多! 我捏紧拳头,几步行到须慕淮眼前,冷静的和他说:“南尊大人方不方便,借一步说话。” 须慕淮僵了下,须臾,颔首答应:“好。” 须慕淮果断和我往前面的树荫走去,徒留一个白竹还傻站在原处一头雾水:“嗳?你们怎么走了,都不带我!我、我也想……” 不等她说出想什么,我就没好气的打断:“你就在这老实待着吧!” 白竹:“……好熟悉的语气,宸宸?娘、娘娘娘娘……娘娘?!” 确保了距离够远以后,我才转身问须慕淮:“我、到底和后土娘娘有什么关系?” 须慕淮眯了眯眼,“你,是不是已经恢复了些许记忆?我说过,六道宫会有你想要的答案。” “但我现在还没有能力自由出入冥界。”我望着他,一字一句道:“我最近总是做梦,梦见你,土伯,白竹,还有龙玦,还有……冥王殿下。” “嗯,应该的。”他反应淡淡的问:“还有什么?” 我如实告诉他:“有一些,我现在记得不是很清楚了,我梦见我嫁给了一个人,还梦见婚宴之上,他的心上人过来搅局,说怀上了他的孩子,可这个梦里的面孔,都是模糊的。 不过有些我却记得很清晰,我梦见我在冥界,梦见你总是带着白竹出去玩,把白竹都给喂胖了,梦见我从一片海里把龙玦拖上来,但龙玦却一直不晓得是我救了他。 龙玦在梦里告诉我,他最相信我,我是他唯一的亲人,可后来,他带回来一个姑娘,说那是他的救命恩人,为了那个救命恩人,他不惜把我置于险境。 他把我推进食人花的嘴里,还把我封在结界中,他问我,为什么没有死在那片结界中。 梦里的龙玦,陌生,却又熟悉。” “那不是梦,那是你的前世。” 须慕淮眸眼平静如水,惬意地摇着扇子,道:“看来我赌对了,你的确已经恢复了不少记忆。 他们都低估了你的本事,只有我清楚,你的记忆一旦有了恢复征兆,会以极快的速度,自动修 第150章 白母去世 我根本听不得任何人阻拦,两眼朦胧的拼命挣扎:“放开我!龙玦是不是在里面,你放开我!” 他见瞒不住我,索性也就承认了:“是!他今天突然旧伤复发,现在的样子肯定会吓到你的,他太痛苦了,你若是进去,万一他疼到失去清醒误伤了你……” 不等他话说完,阴沉的昏暗天空突然响起了两道闷雷,闪电晃得人心乱不安,北方天空的紫雷甚至还有涌上来的趋势—— “这是……” 一股不祥的预感在心底蔓延开! 土伯也惊住了,“天谴,怎么偏偏是这个时候……” 心中的猜测得到证实后,我猛地掰开土伯的手,不管不顾的直奔破屋而去。 “娘娘!”土伯追上来无计可施的抬手施法,用一道银色灵力强行绑住了我的左手腕,“你现在不能进去!一旦出事,后果臣负担不起!” “他要是出事,后果我也承担不起!” 我红着眼眶也不晓得哪来的神力竟然挥手用力挣断了土伯的法力,没等他再开口阻止,我就厉声呵斥:“我想做的事,还没有人能阻拦得住!阿土,不要放肆。” 土伯昂头,陡然呆住。 我转身快步跑进了那间破屋子。 推开门,扑鼻的血腥味刺的我眉头紧皱。 我抬眸,却见到一身血迹的龙玦此时正狼狈跪坐在潮湿的木质地板上,双腕被法力凝成的锁链死死扣住,动弹不得…… 周身浮着凛冽的幽蓝灵泽,有血顺着他的袖口,吧嗒吧嗒往下滴。 墨衣堆积在腐朽的地板上,衣角边已被指尖血滴成了一片小河。 墨发凌乱,满身狼狈,满地都是被灵力震乱的狼藉。 两条骨链牢牢的束缚住他,让他连抬臂都不能。 他虚弱的跪在地上,俊脸染了污血,唇角的血渍泛着乌黑…… 额角青筋突突直跳,但双目却平静的轻阖。 像是刚被折磨过,此刻方得片刻的喘息。 同样的地方,我见过这般孤立虚弱的他,两次…… 像一朵不染纤尘的尊贵青莲,忽一日跌入了泥泞,还折断了自己的花瓣…… “阿玦。”我艰难的走到他跟前,蹲下,伸手本来想给他擦一擦脸上的血,余光却忽瞥见,他脖子下的白皙肌肤,在一寸寸龟裂。 眼泪一瞬就控制不住的坠了下来,我小心翼翼的掀开他玄色暗金龙纹的衣领,目光触及那片露骨的血肉泥潭…… 仅一眼,我整个心就好似遽然落进了冰窟,疼的窒息……放下他的衣领扭头不敢再看。 他是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的…… 咬住唇角强迫自己不哭出声,我别过头,闭上眼睛……心痛到极点时,忽然回忆起了土伯曾给我看过的那卷地书…… 地书上有记载他成为酆都大帝的种种过往。 以及,他跪在神宫门前痛哭涕零、在一道道撕裂天幕的巨雷下,拆骨抽筋,染血的双手捧过一缕元神,将元神混着自己的血肉,凝聚成一团白光笼罩的小娃娃…… 历历雷火罩在他的头顶,狠狠劈进他的脊背,他就那样用身躯护着怀里的小娃娃,疲惫的眸光攒出了温暖笑意—— 后来、后来…… 再往深处想,我觉得头疼欲裂。 可直觉却告诉我,有些事我还记得…… 再后来—— 我在他怀中眉眼弯弯的冲着他笑,他也勾唇,大手与我的小手,掌心相合,十指相扣…… 他身子一颤喷了口血出来,血溅在我脸上。 我着急的挥舞小手想给他擦擦。 可他,却望着我,笑着笑着,就掉了眼泪…… “大帝、大帝!” “不能让天界知道她的存在,我会带她去凡间……天谴也会被我引至凡间,不管发生什么事,尔等,不可离开酆都神宫!” 他刚出阴阳交界口就撑不住的化了真身。 雷劈了他一路,他也将我护在怀中,拼命飞了一路…… 直到,飞过一重山头,他体力不支的重重摔倒在地。 但怀抱还是将我包裹的很严实,一点也没压着我。 “阿玦。” “祖上……” “你就为了一个孩子,将自己伤成这样?” “她是我的命,比我的命还重要。” “真是,让本君不知说你什么为好!” “帮我,将她送去人间……求您,只有在您身边,她,才安全。” “明年三月初二,桃花镇,你先去那里等着她。” “桃花镇……” 原来,他从我还未出生时起,便已在桃花镇等着我了…… 怪不得会来桃花镇落脚。 竟是从始至终,都在等我…… 滚烫的血从我的头顶迅速沿着脸颊往下滑落,我捂住要炸开的脑袋,不敢再往下想了。 “鳞宸!”土伯追了进来拉过我的手忧心忡忡:“不要靠近他,他现在灵识不清醒……你怎么流血了……你想起什么了?” 泪水干涸在我的眼角,我死死盯着眼前的人,双眼涩痛,“上次,他跟着蛇妖离开那几天,是不是也像这次一样痛苦?” 土伯攥在我腕上的五指紧了紧,面色阴沉的拧紧眉,别过头,半晌,才回答我:“不仅上次,次次都如此。 每隔百日,便会来闹腾一回……发作时皮开肉绽,筋骨恍若寸寸断裂,有时,会让他痛到失去理智,濒临发疯…… 多年前,他因在发作时误伤到了两名无辜人,而心怀愧疚,从那以后,他就每次发作都会悄悄避开身边人,找一个安静安全的地方,趁着自己意识还清醒,施法将自己锁起来…… 他说这样他就不会伤害到任何人了。” “这锁链是他自己锁上的……傻子,真是个傻子!”我控制不住的双肩微颤,呜咽哭出声。 “你现在靠近他,触碰他会很危险,他已经失去理智了 第151章 龙王大帝二选一 白、白夫人…… “啊——” 噩梦惊醒,我猛地弹坐起身,全身都被汗水浸湿了…… “鳞儿。” 龙玦被我吵醒,从后揽住我的腰给我安全感:“怎么了,做什么噩梦了?” 我猛噎了两口口水,颤着嗓音说:“我、梦见白夫人和谢沐瑶了,梦见她们起了争执,谢沐瑶把白夫人从天台上推下来了……白夫人在我眼前摔得支离破碎,血肉模糊……” “管她们做什么。”龙玦温柔的吻了吻我脖子,安慰我:“梦都是假的,你的潜意识里还是担心她。不过,也能理解,她终究是你母亲。 但,鳞儿你要记住,是她不要你的,不是你欠了她。她既已选了谢沐瑶做女儿,就该承担一切后果。” “我没有担心她,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会梦见她。还梦见她出事。她不要我,我从没怪过她,但也不想再同她有任何关系。” 我捂住脑袋昏沉的晃了晃,“如果有可能,我只希望这辈子都不要再和白家夫妇,有一丁点交集。” “夫人能看开便好。”他抬手给我揉了揉太阳穴,帮我缓解压力,“现在才凌晨两点,继续睡吧,有我在,我陪着你。不会再有噩梦了。” 我平复了一下心态,乖乖点头,倒进他怀里接着闭眼睡觉。 顺利一觉睡到次日清晨。 太阳早早升起,我按时去街上开了铺子门。 铺子里还剩下最后二十个纸人,白竹留在店里帮忙售卖中元节的冥器,我则带上楚云一起去柳荫村送货。 “柳荫村的蛇灾越来越严重了,这几天村民总是在田间地头遇见各样花纹的毒蛇,把他们吓得白天都不敢出门了。” 我背着一对纸人询问楚云:“蛇是谢沐瑶招来的?可谢沐瑶现在已经不在家里了。” 楚云双手环胸深吸一口气:“她的根在柳荫村,况且,她迟早还是会回到这里的。” “那柳荫村的村民难道真的注定逃不过这一劫?” 楚云无奈道:“柳荫村的那些人,谁手里没欠过阴债?谁生平没干过两件遭雷劈的坏事?只能说,他们是活该!柳荫村合该有这一劫!” “但柳荫村,也有无辜的人……不该平白遭受牵连。”我低沉说道。 楚云摇摇头:“是,柳荫村也并非全是坏人,但整个村子造的孽,不可能因为一两名无辜人就值得被宽恕。” “柳荫村,真的会全部死绝么?”我轻轻问。 楚云意味深长地瞧了我一眼,随后抬手化出一面地府网的电子生死簿显示屏,投放在半空中,用法力召出了桃花镇柳荫村的村民寿数表。 “你看,这上面清楚写着这一村百姓的寿命终止日期,全部都是同一天。” 同一天,农历七月二十八! 地里仙、村长、谢家婆媳还有那些曾将我看做灾星的村民们……甚至还有刚出生一个月的孩童,全都寿止于七月二十八的深夜子时! “怎么会这样……我以前只在传闻中听说过,有某个村子突然一夜消失,几百口人全部自然死亡,没想到真会发生这种事,这些是地府的意思,还是天意?”我惊诧的问楚云。 楚云长吐一口气,“地府无缘无故让一个村子都消失做什么?拜托我们地府的公务员也很忙的好不好,就连大帝每天都得挤时间回去处理公务,隔三差五还要给各部门领导开个短会。 这种情况都是天谴,祖上积债太多,加上这一辈的村民做了太多伤天害理的事情,本地怨气冲天,是老天爷要灭了他们。 其实也不算什么大事,人都是有来世轮回的,不过是把他们带下去,让他们再投一次胎,重新做人教化罢了!” “话是这样说的没错……”我欲言又止。 楚云看出了我的心思,咳了声收回显示屏,“其实也不是非死不可,柳荫村之所以触发了上苍的灭亡系统,一部分原因也是和谢沐瑶有关的。 谢沐瑶年龄越来越大,距离她……的时候,也不多了,这些毒蛇出现都是她将要苏醒的征兆! 她本就是为天道所不容的人,而且,大帝说过,这里面还有其他原因,柳荫村并非陷入死局,目前这情况就要看大帝愿不愿意出手了。” 我就知道这一把生死局龙玦一定能解。 既如此,我也没什么好操心的了。 按照约定的时间,我把两只纸人送到了柳荫村一户土坯房人家的门口。 本来打算送完打声招呼就走的,谁料到房子里住的竟然是一双年迈且残疾的老夫妻。 老爷爷瘫痪在床,虽然说话还利索,但一日三餐包括收拾清理都需要老奶奶的帮忙伺候。 而老奶奶虽说精神还不错,身子骨硬朗,却偏偏双目失明…… 我和楚云过去打招呼时,老奶奶还热心肠的偏留我们坐下喝两水。 老奶奶看不见楚云,倒一点也没因为楚云的存在而惶恐害怕。 倒是老爷爷,瞧着突然现身的楚云,愣了半晌,才趁着老奶奶去倒茶的功夫,偷偷问楚云:“我们这是、要死了吗?我都看见你了……是不是要被带走了。” 果然老人家们活了一辈子,在这个岁数看见鬼差都已经不怎么震惊了。 “没有,我是跟着宸宸一起来送货的,我最近休假,不干活。”楚云指了指我,好心安慰老人家。 老人家松了口气,眼含热泪,点点头:“那就好,我啊,和我老伴儿这辈子还没过够呢,就算要走,也想留点时间,好好道别。” 楚云怔了怔,良久,说:“现在先别考虑这个问题,你们还有很长一段时日呢……你都瘫了这么多年了,两口子生活如此艰难,难道不想解脱么?” 老人家苦笑笑,躺在床上望着房顶说:“我老伴是辛苦,她把我伺候的很好,我没受多少罪,只 第152章 可能有宝宝了 “我不!” 我委屈的把他胳膊搂更紧了,心里不好受地控诉他: “你又凶我,这次还想离开几天?你就不怕你一走,我又死了,到时候你还得负伤回冥界捞我么?这次你如果再丢下我,我真就再也不理你了!” 他闻言,手臂上的力度瞬间卸下。 回眸,难以置信地凝望着我。 我拉着他的手,眼角潮湿,低头嘟囔:“你这人怎么这样啊,明明是你先骗了我,现在我连逗逗你都不成了……你还发火了,你再这样今晚就别上我的床了!” 赌气的把手撒开,但下一秒,手腕又被某人蓦地用力抓住…… “鳞儿、你……”他上挑的眼尾染了殷红。 我撞上他眸华荡漾的清澈目光,憋屈鼓腮,嘟囔抱怨:“你觉得,我已经笨到连自己的男人都认不出来的地步了么? 还是你以为,你戴上面具,演技足够好,我就能被你骗一辈子? 阿玦,你如果不方便用这个身份和我在一起,我、可以理解的,但你没必要一次又一次来试探我。 你还是对我不放心,又或者是,你从来都没信过我,你觉得我是那种爱慕虚荣的女人,但凡遇见一个待我好,身份又比你厉害的人,我就会不假思索地抛弃你,跟别人跑…… 都说爱情是经不起试探的,我倒不怕你试探,我也可以向你证明我的真心,但,阿玦,隔三差五试一回,我也会多想的。” “本帝、本帝……”他突然不知所措。 我默默回握住他的手,低头,双眼蓦地朦胧潮湿憋出了眼泪,“我刚才如果不拉住你,你是不是又要把我扔下,好几天不回家? 我承认我刚才有些过分,吓到了你,但发生这种情况你的第一反应也是生气逃走,而不是相信我……我如果不向你解释,你打算怎么办? 不要我么,和我就此一拍两散,你回冥界把我丢在阳间,我就算死在桃花镇,你也不会再管我? 上次你把我抛下,我就已经很伤心了,你明明承诺过,再也不会不要我…… 明明是你骗了我,可为什么现在你还生气了……龙玦,你再这样我真的要不理你了!” 眼泪,向来是对付龙玦见效最快的必杀技。 不出所料,他一见我委屈掉泪花子,顿时整个人都慌乱了起来,措手不及地立马迈过来抱住我,着急解释轻哄: “本帝、本帝不是那个意思。鳞儿,是为夫不好,你别哭……为夫、为夫本来是想同你坦白,但、但为夫脑子抽了,突然想知道,在酆都大帝与龙王之间,鳞儿会选谁…… 为夫信你,当然最信你!为夫一直坚信夫人会果断选择为夫,为夫只是想逗逗老婆。 但,老婆想都没想就选了酆都大帝,为夫、害怕,为夫以为,是夫人不要为夫了,你摸摸,为夫的心跳得多快,为夫、怕老婆对我,当真情浅至此。” 他嗓音发抖地说着,还拿起我的手,往自己的心口压,“老婆,我是真被你吓着了,但凡我拥你入怀时你稍稍挣扎一下,我也不至于,一瞬间好像天塌了……我以为,我要失去你了。” 他将头埋在了我的肩上,冰凉的面具贴着我的脖间肌肤,卑微弱小的可怜样让我都不忍心和他算欺骗我的账了。 “你还怪起我来了,谁让你张口就是二选一,还威胁我!我只是配合你演戏而已,结果你、多大年龄的龙了,竟然根本玩不起!” 我气呼呼地扭了扭不大自在的脖子,“你这面具太硌人了些,你还不摘掉?!等着我帮你摘吗?” 他仿佛一口气总算缓上来了,心口的起伏也稍稍平缓几分,任性地箍着我腰肢,温软了语气:“老婆想摘,便亲手摘吧,这样,或许踏实些……这只面具,早就该为老婆摘下了。” “算你还有点良心。”我眼角含泪地轻轻推开他些,昂头与他四目相对,伸手欲要拿下那碍眼的东西,但,关键时刻,又停下了。 “夫人怎么了?”他担心问我。 我盯着他的面具,犹豫了:“曾经我也害怕过,这张面具下,不是我想见到的那个人,更害怕我摘下了面具,我的龙王大人就消失了…… 我好奇,你为什么不肯告诉我,你就是酆都大帝,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如果摘下面具,我的龙王爷大人就回不来了,我宁愿一辈子都不见这副面具下的真容…… 酆都大帝也好,桃花镇龙王爷也罢,我只想要娶我护我,和我朝夕相处的阿玦。” “不会消失。” 他想吻我的手,却奈何隔着面具,颇为不便,柔声向我解释:“戴上面具,是怕你知道我就是酆都大帝,会生气,我想找个合适的机会再向你坦白。 毕竟你我的初次见面,并不算太美好,那时你被别人打得皮开肉绽,我看着,便觉得眼前一阵黑,我怕你恨我,不敢面对你,我还想知道,你对我究竟有没有动心…… 我那时,不敢相信你已经爱上了我,加上你我之间闹了些误会,我的一时冲动,没来得及救你,是我的疏忽,让你遭了那么多罪…… 我用酆都大帝的身份三番四次的试探你心思,是想,有一点安全感。 鳞儿,我也曾是被抛弃的人……我不该因为自己吃过苦,就让你也受这份罪。” “你收我为徒,其实是想用酆都大帝的身份光明正大的保护我,你根本不是想做我师父,你只是在给自己护着我,找个听起来合理的理由,让我和所有人,都不会怀疑,对么?” “其实,我更想给你大帝夫人的身份,我想,光明正大地护着我妻子。”他双眼流露着真挚深情的目光。 我咬唇,凝望着他征求意见:“那,龙玦永远是龙玦,不管戴上面具还是摘下面具,都不会变,是么?” 他 第153章 酆都大帝的夫人 “我才不信呢,你太坏了,我后面哪有东西……” 我决定扭头瞧一眼,戳破她的谎言,但在这时候我口袋里的手机却响了。 拿出来一看,是我哥的电话。 我接通,“喂,哥!” 哥哽咽一声,哑了嗓音,疲惫开口道:“宸宸,妈,走了……” 我心里倏然咯噔一声,慌了一下。 拿着手机惊讶转身。 视线所及,树影摇晃。 一抹白影就跟在我们身后,披头散发,裙摆染血,离我们仅有十步距离。 “白夫人……” 她真的,遭遇不测了…… 我呆呆看着那抹白色,对上女鬼悲恸泗流的赤红双眸,不敢相信地问哥:“怎么走的……” 我哥吸了下鼻子,憋住要哭出声的冲动,凝噎着断断续续道:“前两天晚上,妈突然从楼上摔下来了,陷入了重度昏迷…… 去医院检查,结果却查出,妈、脑癌晚期。 我们一家都守在医院里,陪在妈身边,陪着她化疗抢救,直到今天中午,妈,才醒过来。 但,只是回光返照,医院说妈的情况在急速恶化,病情恶劣已经到了他们控制不住的地步。 妈清醒以后,一直在叫你的名字,宸宸……” 他说到此处,终是撑不住的呜咽哭出声,“妹妹,妈临终前,交代了两项遗嘱,一项是与谢沐瑶断绝关系,要我和爸在她死后,公布谢沐瑶不是她们亲生女儿的事实。 如有人提出异议,便将事实,公之于众,她不怕死后为人诟病,她只怕,一错再错。 还有一项,是将她手里的积蓄,全部过到你的名下,她知道她伤你太深,你可能永远也不会原谅她,所以她想尽己所能地补偿你一点…… 这笔遗产,我会在办完转交手续后联系你,妹妹,别推脱,就让妈的在天之灵,心里稍稍好受些吧。 虽然,我清楚,钱财的补偿根本不能弥补你这些年来,所受的伤害……” 我站在原地与那人对视,平静无澜的心底漾起了一丝丝微动,拿着手机沉默良久,才沙着嗓音开口:“好。” 不远处的白衣女鬼见我答应,眸孔微震,干涩的赤眸渗出一滴血泪…… 白竹见状长叹一口气,拍拍我的肩膀,说:“带她回家坐坐吧,总这样跟着你,也不是回事。” 我挂断电话,犹豫地看了她一眼,迎上她燃起希冀的视线。 终是没忍心拒绝。 …… 回到家,紫藤花架下,我倒了杯水推给她。 突然又意识到她已经是鬼了,鬼应该不需要喝水…… 算了,就当我礼数到了。 “鳞儿。”龙玦听说我回来,便披着一袭华贵清冷的紫衣从楼上下来找我。 “哎,阿玦。”我正愁和她单独相处气氛尴尬呢,听见龙玦的声音,我立马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似的欢喜朝他迎了上去,“老公。” 挽住龙玦的胳膊,我瞧着他这身酆都大帝的尊神装扮,越来越喜欢:“你穿紫色真养眼!” 他宠溺的抬手刮了下我鼻梁,纵容道:“那以后,每天都穿紫色给你看。” “好。”我心花怒放。 他抬眼扫见了紫藤花架下坐着的白衣女鬼,不禁拧眉:“是她来了,本帝还当是谁。” 我抿了抿唇,挽着他的胳膊低喃道:“有些事,总得做个了断。” 他闻言,目光柔和了下来,指腹摩挲了几下我的脸蛋,“嗯,也好,都听夫人的。” 我冲他甜甜一笑,拉着他去见白夫人,好歹是生身母亲,这样也算是、见过家长了吧。 “这位是……”白夫人局促地站起身,盯着龙玦不知所措。 我挽着龙玦与他十指相扣,很骄傲地将他介绍出去:“我丈夫,龙玦,也是桃花镇的龙王爷!” 白夫人惊诧的一个趔趄,不可思议地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龙玦,一滴血泪从眼角掉了下去,她蓦然苦笑: “原来,都是真的,他们真的逼你嫁给了龙王爷……他们竟然这样对你……” 我带龙玦一起与她同桌坐下,像个普通老熟人一样,淡定地与她聊天: “一开始我也害怕,但是,后来我因祸得福,发现我家龙王爷不但不像传闻中那样凶狠吓人,面目狰狞,凶神恶煞,还长相帅气,丰神俊朗,天人之姿,性格也好,稳重从容,遇事处变不惊,对我处处照顾,然后我就接受了做龙王老婆的事实!” 白夫人怔了半晌,才再次迷茫地坐下来,望向龙玦的视线怯懦畏惧:“可他,终究不是人,是异类……你怎么能嫁给……” 后面的话她不用说我都晓得是什么,轻笑一声,我自嘲道:“我怎么不能嫁给他,人又怎么样,人都对我避之不及,人人都厌恶我,人只会称我为灾星丧门星。 您应该还记得之前我的脸是什么样,我嫁给龙王的时候,脸比那会子,还丑陋,别人看见我的疤,都恶心得险些作呕。 只有我老公,他第一次见到我,就温柔地抚摸我脸上疤痕,我分得清,他眼里不是厌恶,而是怜惜……我后来遇见了好几次危险,都是他拼死拼活地救我。 我这种人,打小就被当做灾星被遗弃,除了养父养母,也就只有我老公才会这么不计回报的对我好。 您说他不是人,我呢,我能算得上是个人么? 他是我生命中的阳光,是将我拉出深渊的救赎,别说不是人是龙王爷了,他就算是猪王爷狗王爷,我也乐意和他做夫妻!” 龙玦本来听我帮他说话挺沾沾自喜的,猛一听最后那句,陡然黑脸,不悦地偏头看我,“我怎么觉得鳞儿你是想趁机故意骂我?” 我咳了声,不好意思地给他撸撸毛:“打个比方,别当真嘿嘿!” 听完我的话,白夫人更加内疚了,低着头自责道:“二十 第154章 后土,我是玉魄 竟然是跟在白省长身边的小陈秘书…… 小陈秘书捏着公文包兴奋的朝我跑过来,冲我招招手:“大小姐!您果然在店里,真是让我好找。” 我诧异的瞧向他,“小陈秘书?你不是……”不是已经回去了么? 哥是前两天给我打的电话,提起的小陈秘书开车把谢沐瑶送了回来。 这都隔两天了,小陈秘书应该早就回省城去了,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难不成是小陈这两天一直没走?! 小陈秘书笑吟吟地夹着公文包走到我跟前,“我没有回省厅,省长让我顺路去县里办点事,还有隔壁县需要开个会,我今天一早才坐车从隔壁县回来。 原本打算前两天就顺路过来瞧你的,可,我刚把谢小姐送回家,怕直接过来会给你招来麻烦。” “这样啊,那,你先进来坐坐,我给你倒杯水吧,天这么热是不是很渴?”我好心的请他来店里坐。 他一听我这么说,顿时也大喘气着朝我诉起苦:“哎,你还别说,这个天是真的挺热! 都七月份了,省城那边还有四十度高温,家里反而好一些,只有三十四五度,但在省城天天坐办公室吹空调也能过去,反而在家里这么跑,挺熬人,坐车那会子我都晕车了! 正好水杯里也没水了,来你这蹭两口解渴!” 我无奈的带他进屋,“所以你这也算出差了?” 小陈秘书点头:“可不是,跑那么远还不能坐飞机,在省厅工作就是麻烦,稍有不慎哪里做的不对就被人举报! 不过省长这老爷子向来体贴人,我这次回来他还把自己的车送给我开,给我报销来回油费! 就是乡下的路不太好走,我怕开车出去把老爷子的新车给折腾坏了。” “人家又不缺重新买辆车的钱,你这么为别人着想,完全没必要,你啊,就是性格太好!” 屋里的桃泠与薛景还以为是来客人了,赶紧站起来打算让座。 我拿了个小木凳给小陈秘书,顺便和桃泠薛景打招呼:“自己人,不用紧张。” 两个女孩这才安下心。 “这两位是?” 我接过小陈秘书的杯子:“这是我朋友,桃泠,和薛景。” “桃小姐,薛小姐。”小陈秘书礼貌的向两人打招呼。 我接着介绍小陈秘书:“这位是小陈秘书,是我堂……” 小陈秘书却笑着打断了我:“不用介绍了大小姐,我认识薛小姐。” “啊?” 薛景受宠若惊的低头,怯生生的回应:“我见过小陈秘书两次……知道他是省长身边的助理。” 小陈秘书挑眉笑道:“第一次是她在河边摘莲藕,差点掉下去,我拉住了她。第二次,是前两天我的车陷进泥沟里,她正好路过,帮忙给我喊的人。” 我抽了抽唇角:“这么巧。” 薛景也不好意思的颔首,“嗯。” 我给小陈秘书的杯子里倒满水:“那既然这样,我就不用再给你们介绍了。” “我这次过来,是省长的意思。” 他双手接过玻璃水杯,从容说下去:“老爷子一直都很挂心你,你上次走得那么急,老爷子想和你吃顿饭都没有机会。 这次家里逢上了变故,老爷子伤心得很,老爷子说,最近总是做梦,梦见你小时候,梦见你跟在夫人身后要糖,一家四口,过的很开心。” 我也给自己倒了杯白开水,笑笑:“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罢了,他们都没见过我小时候是什么样,梦见的,也是假的。” “大小姐是真的不打算回去了么?老爷子把家里的房间都给收拾了出来。 其实,你不知道,这些年来,无论老爷子升迁多少次,老爷子的家里都会留着一间空房,每天都打扫得干干净净,不许任何人借住。 老爷子说,那是留给你的……” “嫂子家的小娃娃也快长大了,到时候给她住吧。” “别的女孩找到亲生父母恨不得立马搬回去与亲生父母重逢,大小姐你怎么……” 我郑重道:“我不缺亲情,我也向往荣华富贵的生活,但我想用自己的双手踏踏实实的赚每一分钱,我想通过自己的努力,发家致富,荣华富贵。 我现在已经过上了理想中的好日子,我没什么所求。更何况,我不是没给过他们机会。” 如果他们从一开始就认了我,我或许可以偶尔去看他们一次。 可,从一开始,就是他们不想要。 没有人会永远站在原地等别人回头。 “夫人和老爷子,已经后悔了。” “后悔如果有用的话,这世间也就不会有这么多憾事了。” 小陈秘书见我态度坚决,也就没有再多劝我,“这件事,的确是老爷子和夫人一开始做的太过了,你心里怨,我也能理解。” 打开公文包,拿出里面的房产证:“这是我来之前,大公子托我转交给你的,这夫人名下的几套,现在已经全部更名成你的了。 大公子说,这还只是一部分,还有一些不动产仍在走转交流程,这两个本子,是最值钱的,你先揣腰里,傍身用。” 我沉下心,接了东西,“哥哥费心了。” “老爷子让我来看看你过的怎么样,还有你上次出车祸有没有留下什么后遗症,他啊,就是怕你身体出什么毛病,他现在比较忙,没办法亲自来看你……老爷子说,白叔可能并不想让他来打搅你的生活。” 当然不想了,我爸这人在我的事情上向来小心眼。 不过白省长现在妻子新丧,想来心情肯定抑郁难受,我如果表现的太冷淡无情,他知道心里估摸会更不好受…… “你等我一下。” 我和小陈秘书交代一句后,起身去里屋找了一盒东西,再出来,把盒子交到小陈秘书手里: “我也没什 第155章 他一剑刺穿后土的心脉! 我愣了下,扭头:“啊?” 他对上我迷茫的眼神,目露忧色:“你果然……都忘记了。” 忘记…… 许是怕自己的唐突吓着了我,他忙松开我,急急改口:“没事了,我方才……失礼了。先进屋吧。” 我迟钝点头。 怪不得。 陆锦年与桃泠从我这离开的时候,已经是晌午了。 白竹来陪我,帮忙在外面照顾生意。 我则无聊的支额坐在柜台后发呆。 玉魄,玉魄……真的是他。 其实,我骗了他,他刚迈入我家店铺的那一刻,我就已经认出了他。 只是不确定,他的神识是不是真的已经苏醒了。 后来他拉住我的手腕,自报姓名,我才安下心。 太奇怪了,我回来了,玉魄也回来了…… 难道阿玦的逆天而行,真的无意中更改了太多命数? 记得,玉魄是在我魂飞魄散时,跟着我一起葬身火海的—— 很多很多年前,我在混沌宫中委实闲着无趣,就提笔为一只纸人绘上了眉眼。 大抵是我生来就审美好,所以笔下纸人眉眼,也俊朗无双。 一开始的时候,我没想过为他赋灵。 就那样静静做一个死物,挺好。 “这纸人真不愧是出于娘娘之手!剑眉凤目,翩翩公子,若是活过来,必然也是位绝代美人!” 烛光摇曳,彼岸花在我裙边盛放的绚烂,如火如荼。 宫娥们凑在一起欣赏这位俊逸美男,我却停笔,脑海里不自觉浮现出龙玦的身影…… 笔墨丢进笔洗。 我拂袖离开:“将他,妥善安置吧。” 宫外流星如火,飞坠入冥河。 土伯走近我:“最近的天象,越来越乱了。” “很快就不乱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娘娘的心意始终没改变……” “土伯,你知道,什么是虽死犹生么?” 我伸手接住一枚小小的幽蓝荧光虫:“生存的意义并不在于形存于天地,而在于神存于人心。 只要你们还记得本座,本座便没有死,即便肉体元神俱是消散破碎,本座的精神力也会永远,与你们同在。” “娘娘……” 午间小憩,我支颐靠在玉座上闭目养神。 那人突然闯了进来。 “少主!娘娘正在休息,您不可叨扰她……” “少主,娘娘最近的身子很差,您不能……” “滚出去!” 我疲惫掀开眼帘,见是他,又沉下了气息:“阿玦,你别嚷嚷,本座头疼……” “后土!你凭什么对凤颜用那么重的惩罚!有什么不满你尽管朝我来,何必折磨凤颜,凤颜如今高烧不退,若她有个好歹,后土……我不会放过你!” 我心口一疼,又莫名觉得好笑:“哦?你打算,如何不放过我?” 他双眼赤红:“你!” 我劳累的站起身,缓步走下玉座。 蓦然抬手,强大的法力顿时化出千万缕金色流光将他瞬间捆绑缠绕了起来,灵力将他提挂在半空,四面彼岸花花瓣被骤风卷得翻飞如潮。 “你放了我!”他挣扎大吼。 我微微勾唇,无奈的笑:“就凭你如今的本事,还想不放过本座?再修炼几十万年吧!” “后土!你别太过分……” 我迎上他憎恨的寒凉目光,强咽下喉间的炙热,狠心手一挥,将他丢出了神殿大门。 “传本座话,少主龙玦心性不稳修行不济,罚,即日起禁足寝宫!鬼仙凤颜,乱生口舌是非,掌嘴三十,立即执行,不得有误!” “后土、后土你敢!后土,我不许你动凤颜,后土!” 我无视门外那人的疯狂威胁,施法重重关上两扇殿门。 浑身好似一瞬被抽空了力气……瘫靠回玉座上。 “娘娘!少主你怎能如此气娘娘,你知不知道娘娘身上……” “别和我提她!她的事,与我毫无关系!” “少主!” “娘娘你开门啊,让小仙进去看看,娘娘!” 胸口蓦然堵的痛,我控制不住的翻身就喷出了一口鲜血—— 血光溅在手边的纸人身上…… 盈盈红光融进了他的眉心。 等我发现时,已经晚了。 “罢了,都是天意……” 我伸手,抚了抚他的眉心,苦笑道:“你以后,可不能似他一般,小白眼狼,毫无良心……” “姐姐……我不会似他,我永远,不会背叛你。” 夜深人静,他悄悄活动着不大自如的纸人身躯,将一件墨纱外袍披在了我身上。 我察觉到他的举动,却依旧阖目装睡,不打算拆穿他。 “娘娘,你身边的这个纸人,看你的眼神,不大对劲。”后来,土伯也发现了他的秘密。 我伏案批阅公文,分出余光睨了旁边纸人一眼,“你是在质疑本座的画技?” 土伯哽住:“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无妨。” 他喜欢站在我身侧,便站吧。 至少,他不会惹我生气…… 我又一次当着手下所有阴官的面,在大殿上吐了血。 “娘娘!” “娘娘这是怎么了……娘娘不会是受伤了吧!” 我抬手制止了殿中骚动:“闹哄哄的,像什么样子!本座只是练功堵了血脉罢了!继续说,本座听着。” 阴官们面面相觑,不久,便稳定下来,接着拿笏板向我禀报冥界诸事。 直到大殿内众阴官退下,我才攥着颤抖的指尖,扶着金龙盘踞的玉座扶手起身…… 大汗淋漓的深呼两口气。 眼前蓦地一黑,我撑不住的倒了下去。 “阿姐!”是龙玦冲上来接住了我倒下的身子…… “我阿姐究竟怎么了,她怎么了!”他抱起我大怒质问宫娥。 宫娥们怯怯后退,心惊胆战的回话:“娘娘… 第156章 早知道就该一把火烧了你! 玉魄。 还真是本性难移啊,一觉醒就来设法折腾龙玦。 腰被他按在掌中,他低眸,炙热的吻里满满占有欲。 唇瓣相抵,他贪婪地用薄唇碾磨着我的唇,温热吐息交缠,他怀中暖意融入我的心坎,暖了我的心扉。 这条龙啊,还是同许多年前一样,好胜心太强。 他抱着我亲了半晌也没有要放过我的意思。 唇边的吻还越发急躁深入…… 仿佛在有意责备我的木讷。 我反应过来,猜到他的不满点。 索性也旁若无人地闭上眼,主动环住他的脖子。 张唇,吐息融进他的口中,温存地迎合他,亲吻他的唇瓣…… 我肯配合他了,他也总算消了气。 故意暧昧地往我腰上捏一把,他慢慢松开我的唇,对上我水雾氤氲的眸,爱不释手的摸摸我脑袋。 “夫人,你回来了。” 我捧住他的脸,往他俊逸的侧容上啄了一口:“仪式感这么强的么?我才出去一天就这么想我。” 他好看的眼睫毛眨了眨,掌中用力,恨不得将我揉进他的骨血里,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闷头压在我肩上,瓮声诉苦:“一日不见,如隔三秋。鳞儿,想你。” “想我,那明天和我一起看店去吧。”我回抱住他,亲昵地往他脖子里蹭:“我也想你,阿玦。” “要一直都这么想我,只许想我一个。”他任性要求。 我点头,肯定:“当然只会想你一个,阿玦,我心里只有你一个。” “老婆真好……” 愣在不远处的玉魄僵了下,神色受伤的别过头,不再看我们。 我假装现在才看见他,从龙玦怀中出来,牵住龙玦的手,好奇问:“阿玦,锦年来了啊?” 龙玦握紧我的手故意阴阳怪气道:“他,也许是晚上睡不着,闲的没事才会到处跑。” 陆锦年脸一青,瞬间朝龙玦投去了森寒的目光:“我,来找鳞宸,我有话要单独和鳞宸说!” 龙玦抬了抬下巴:“鳞儿是本王的妻子,你觉得你这话,合适么?” “她是你、”陆锦年顿了一下,木着脸再开口还是火药味十足: “你拿什么证明她是你妻子?你连场正经婚礼都没有给过她,你与她的关系,只不过一直都是口头夫妻! 你如果真的爱她,珍惜她,你就该让她风风光光嫁给你!你现在空口无凭,说她是你妻子,改日,你不爱她了,是不是也可以直接否认她的身份!” “没有改日,你说的这些,永远都没可能!鳞儿,一生一世都只能是本王的妻子这一个身份!至于本王何时给鳞儿婚礼,用不着你来操心!” “即便她现在被你的虚情假意蒙蔽,她也不是你的所有物。你没资格禁锢她的人身自由!” “本王何时禁锢鳞儿自由了?” “那你凭什么,不允许我和鳞宸,单独说几句话,你,是在害怕?” “鳞儿不是本王的所有物,但本王是她的所有物,所以,有什么话是本王不能听的么?” “你!” 陆锦年彻底折服在了龙玦的厚脸皮威力下。 我瞧着两人这剑拔弩张的气势,头疼扶额:“你们两,是上辈子有仇么?怎么一见面就掐。” 龙玦傲娇地搂着我腰,把我往怀中一撞:“夫人猜对了,就是上辈子有仇!” “我和龙王大人,八字犯冲!”陆锦年也不甘示弱地反讽:“龙王大人可真是善变,鳞宸,跟着他,你的承受力怕是得再强大两倍!” “本王的女人,无需你来教她怎么做。” “现在晓得一口一个你女人了?当初,是谁迫不及待想撇清关系的?” 陆锦年放眼看着我,意味深长道:“鳞宸,你知道么,龙王大人以前有一样极精美的珍宝,世人难求。 不少人愿意付诸生命去追寻,可龙王却将之弃若敝屣,不但任人将那件珍宝损的满身伤痕,最后,还狠心毁了珍宝,将之丢进泥潭…… 他口口声声不在意不喜欢,用尽残忍方式去对待那件宝物,可当宝物被毁,再也无法修复,连碎片都找不着时,他却又突然后悔了。 他掘地三尺找到了宝物的一瓣碎片,用尽手段去修复……他捧着碎片,恨不能告诉所有人,他有多喜爱那件宝物。 你说,他究竟是回头是岸了,还是虚情假意呢?” 搂在我腰上的那条手臂越收越紧,勒得我腰肢都麻了。 我无奈深呼吸,“你们在打什么哑谜我不清楚,陆锦年,你先告诉我你到底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不用避着龙王,我们俩是夫妻,你就算现在单独和我说了,晚一些我也会一字不差的转告龙王。我俩之间,彼此是没有秘密的。” “鳞宸……”陆锦年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半晌,才低头自嘲笑笑:“也对,何必,自欺欺人……” 调整状态进入正题:“我想请你,帮我做一些冥器,还想让你帮我算一算,我姑姑的坟落在什么地方比较好。” “算坟地应该去找风水先生啊,我不会算这些。” “白叔会算,我爸叮嘱过,姑姑的坟地一定要白叔亲自算的才好。” “这样……”我明白地点点头,沉默片刻,犹豫着说:“其实与其打电话麻烦我爸算……你应该找龙玦算的,龙玦是这一方面的专家,他算的,肯定是顶好!” 酆都大帝哎,他挑的坟少说也能旺上子孙八代! “不要他算!” “不给他算!” 话刚说完,两人几乎异口同声地一致拒绝了! 拒绝罢还互看不顺眼地冷哼一声,别过头谁也不理谁。 我抽了抽唇角,无语地轻咳出声,“那、那好吧,我让我爸给你算……移坟的冥器店里还缺了几样,我做好给你发消息,你自己来取。” 第157章 你只能是我的! 白衣男人无奈叹口气,施法为我愈合脑壳上的伤,“他啊,贪心太重,这也是你当年总是疏远他的原因。” “他是怎么、转生的?” “当年他随你一起葬身六道法阵的那场大火,你魂飞魄散后,龙玦赶到了冥界。 那时你已荡然无存,回天乏术,龙玦在你消失的地方苦苦掉了一百多天的眼泪,他眼泪中的不甘融进了玉魄的一截焦骨里,唤醒了玉魄的残识。 玉魄他本就是因你执念而得生机,彼时又沾染了龙玦的执念与不甘,因此重得半分生存的希望。 那时龙玦顾念着他曾对你忠心耿耿,真心实意,又是你一滴神血赋灵,是以便有意救他一命。 六道开始正常运转后,龙玦将他投进了轮回中,让他在轮回道里休养了数万年,等他的三魂七魄全部被养全后,龙玦才令他正常进入人世间转世投胎。 其实陆锦年已经不是他的第一世了,他在轮回里辗转几百世,原本轮回这么多世他也该蜕变成一个有血有肉的正常人类了。 可,他太牵挂你了,太想念你,他始终不愿意接受你已经消失的事实,他不肯忘记你,即便喝了上百碗孟婆汤,也无法清除你当年余留在他脑海里的那些记忆。 很残忍的是,他每一世,活到二十岁的时候都会觉醒,觉醒后的他很痛苦,他会拼命在世间寻找你生存过的痕迹,他每一世的妻子,都同你相貌或性情有相似之处。” 他边说,还挥袖在半空中凝出一片水镜,召出玉魄那每一世的过往。 时光如白驹过隙,每一世,都骤然流逝。 如走马观花。 “牡丹,你真美,尤其是这双眼睛……” 他的指尖擦过她鬓边那朵艳媚的红牡丹。 女子罗帕遮唇,嫣然一笑:“公子,你究竟在透过牡丹,看着谁?” “我给你赎身,好不好?” “替身也好,镜子也罢,我牡丹流落风尘这么多载,承蒙公子不弃,娶为正妻,日后,牡丹会尽心服侍好公子,做好公子眼里的镜子。” “牡丹是风尘女子,如何能当得起我书香门第的正室少夫人!” “你们欺负牡丹,就是在辱我!” “老爷,老爷都一辈子了,你还是没忘记那个女子……牡丹,还是没能走进老爷的心里。” “姐、姐姐……” 第二次,他打马街头,却险些撞着一名娇弱女子。 帷帽落下的那一刻,他顿时眸中水雾氤氲。 “明玉,你的相貌,生的真好。”新婚夜,他玉白的指腹沿着女孩娇媚的眉眼,一寸寸抚至鼻骨,红唇。 女孩羞怯的缩头:“相公,夜深人静,该入眠了。” “是啊,春宵一刻、值千金。” “姐姐……” “相公,你怎么在这种时候,唤人家姐姐……人家还没你大呢!” “你就是我姐姐,娘子,我终于得到你了……” 第三次,他是年少有为的大理寺少卿,只因在赏花宴上看见了抚琴的公主背影,便用尽手段将公主娶回家门。 相敬如宾两个月后,公主才发现大理寺少卿喜爱她的背影,远超过她本人。 她甚至还在他的书房里,看见了许多张陌生女子的画像。 她暗中令影卫找遍全国,也没找到和画像中的女子完全相似的人。 “这个女人,到底是谁!还有,你每夜与我在一起,唤的姐姐,又是谁!” “把画像放下,你不配亵渎她!” “你是我的驸马,怎可把我当成别人的影子!” “你若听话,我还当你是我妻子,你若不听话,我有的是法子,让你听话……” 不久,他又找到了一名与画像上女子眉眼相似的姑娘,风风光光的抬进府邸。 然后,是品性相仿的姑娘。 和画像上女子一样有一头乌黑长发的姑娘。 与画像上女子身材相似的姑娘…… 一顶顶红顶小轿子接连抬进府,公主终于还是被逼疯了。 “你就是个疯子!我可是公主,公主!你怎能如此作践我!我要和离,和离!” “公主,你要听话,不听话,就只能变成现在这样。” “疯子,啊——” “折断你的双腿,毒哑你的嗓子,看你还怎么跑,怎么与我和离。” “啊、啊……” “下次若还敢开门逃跑,我就将你的十指,一根一根,掰断……” 一次又一次,他变得越来越暴戾,甚至已经不满足一生只许一人陪。 “夫君……” “被我买下来,知道需要做些什么吗?嗯?你要伺候夫君,睡觉,陪夫君鱼水之欢。” “我是城南阿鱼,我爹说,我们俩打小就定了娃娃亲,我爹的孝期已满,所以,我是来嫁给你的,你,嫌弃我吗?” “当然不嫌弃,我的阿鱼,我的小媳妇。” “为什么,才三年而已,你就不爱我了?你到底中了什么蛊!为什么偏偏痴迷这根本不存在的画中人!” “谁允许你动我的画!我告诉你,她存在,她存在!她是我姐姐,是我最爱的女人!” “不好了,秀才郎啊,你家媳妇今早带着两个儿子上山求佛烧香,遇见了山匪,山匪贪恋你媳妇的美色想要玷污她,她誓死不从,带着你两个儿子,被逼的跳崖自尽了!” “阿鱼……阿鱼!” 他骇然丢下笔墨朝山上跑去,在见到妻儿母子三人的尸身后,突然又哭又笑,发了疯…… “姐姐,我该怎么办,该怎么办……姐姐,我不爱她,不爱……可是,真的不爱吗?” “云釉,云朵的云,彩釉的釉。” “姑娘,我对你,一见倾心……” “郎君,你知不知道,你深情的模样,我真的好喜欢,但,可惜不是为了我。” “云釉,你和我爱的人,性子好 第158章 流产 “啊——” 我条件反射地抬手挡头。 但下一刻,地里仙又从身后拿出了另一只手。 手里还攥着一把韭菜。 “咳,这是我们家刚割的韭菜,还新鲜着,村长说拿给你家包饺子……那个啥,你别害怕,我们今天过来不、不是想砍你的啊,我们绝对没有这个意思……” 地里仙不好意思地把韭菜塞进我怀里,又手足无措地赶忙把镰刀藏身后去! 歉意地冲我笑笑:“那个,之前多有得罪,我和村长来向你赔礼,还希望白丫头大人不记小人过……呃,能请我们先进去坐坐吗?” 村长也一改往常高傲姿态,拄着拐棍卑微附和: “对对,白丫头,以前都是我们不好,是我们狗眼看人低,让你受尽委屈,还请你看在……你外祖父和我是老相识的份上,别和我们计较。 白丫头,过往都是我们瞎了眼,只要、只要你肯给我们一个机会,我们一定会尽力弥补你的……” 现在才来说这种话,未免太迟了些。 我尴尬地放下挡住脑袋的那条胳膊,抱着怀里的韭菜,欲言又止…… 我想把韭菜还给他们让他们走的,但对上他们那一双双憔悴浑浊的眸眼,我这该死的恻隐之心又狠不下来! “进来吧。”我不冷不热地转身带他们进门。 紫藤花架下,我倒了两杯热水给村长和地里仙。 这还是他们头一次造访我家。 村长客气的双手捧过玻璃杯,昂头看着我家这处雅致的小院子,不禁感慨叹息:“你爸对你妈,是真的上心。这院子的设计竟然和你外祖父之前的王府有几分相似。” 地里仙也颇为惋惜地说:“可惜王府落败了,现在似乎改成了景区。 那些年国家动荡,老百姓对他们那些前朝王公贵族成见很深。 你外祖父和你妈是隐姓埋名来到桃花镇上的,你外祖到死都没能赎回自家的老宅,你母亲年纪轻轻就……” 我不大乐意听他们的惺惺作态,开门见山地问:“两位来我家做客应该不是只为欣赏我家房子的吧?有什么事,大可直白点。” 两人皆是愣了下,一听我这话,愈发诚惶诚恐。 地里仙还有点拉不下脸:“我、我们这次是……” 倒是村长,痛快的直接拖着不太方便的老腿,拄着拐杖站起身,噗通就给我跪了:“白丫头,我们是来找你救命的!” 救命…… 我就知道他们突然登门大概率是为了柳荫村的事。 楚云蹲在旁边择韭菜:“啧,现在晓得来请人救命了!” 龙玦闲散坐回我身边,托腮静静听着两人的说辞。 我顿了顿,站起身,明知故问:“村长你这是做什么?你快起来!我是小辈,受不住你这么一跪……” 地里仙见状也果断跟着跪下,表情拧巴地请求:“白丫头,求你给我们柳荫村指条活路吧!” “你们……” 村长老眼朦胧地靠着拐杖说出实情:“村里要有大灾了!都怪我们,千算万算没算到,原来真正会给柳荫村带来灾难的是谢沐瑶! 白丫头,是我们错怪你了,我们也是受了谢家那一家子浑蛋的蒙骗,才以为你是那个天降灾星!” 地里仙悔恨道:“当年谢家男人把你丢下山崖摔死,在此之前我曾拿了你一根胎毛,用你的胎毛卜算吉凶,后来结果是凶相已除,我还以为……是真的除了你这个祸害! 几年后,我突然听说当年你没死,是白师傅两口子把你救了回来收养在膝下,我心里暗道不好,为了整个柳荫村安危着想,我找到了白师傅,逼着他将你了断了。 可白师傅却说他在你回来那天就已经带你拜过桃花镇的土地了,按理来说你已经不算柳荫村的人,即便有灾也会报应在整个桃花镇上。 可你在桃花镇那几年,桃花镇风平浪静风调雨顺,甚至还年年五谷丰登,因此,他认定你根本不可能再影响柳荫村,只要有他保着你,你一定不会成为灾星。 后来连城隍庙的庙祝也劝我观察一阵再决定也不迟,其实如果按照你爸的说法,给你在土地公那挪了户籍,你的确已经不算柳荫村的人了…… 而且我回去按着灵签占卜,卦面着实显示你对柳荫村再无威胁,这也是我们后来这些年都没打搅过你生活的原因。 我们都以为我们逃过了一劫,可直到一个月前,柳荫村莫名变得不安稳,阴兵过道,孤魂游荡,最开始我和村长猜想是不是得罪下面的谁了…… 等那些蛇出现以后,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但,等我再起卦卜算,才发现柳荫村二十年前的大灾预兆根本不是你带来的! 真正招来那些灵蛇的人是谢家那个丫头!只是,我们现在才知道真相,已经为时晚了!” 村长可怜兮兮地抹了把老泪:“我们找城隍庙那老东西算过,这是场死局啊! 柳荫村现在一到晚上就红霞半边天,妖气弥漫,六畜不安,而且我们的祖祠也被雷劈塌了,祖先牌位掉了一地。 我们都能感觉到,那大灾离我们越来越近了,就算我们现在把谢家丫头给……也不成了!” 这样听来,柳荫村的情况是挺严重的。 “可是你们来找我,我也不能替你们解决这件事,我只是个普通人。” “不!你可以!”村长激动地抓住我袖子,满眼希冀道:“城隍庙那老东西给我们指了一条生路!需要你,我们需要你!” 我愕然:“你难不成还要把我祭出去一次?!” 如果他真打的是这个主意,那就是他脑子有病! “不,不是……”地里仙见我翻脸赶紧解释:“不是祭,是、另一种方式。” “到底是什么?”我不耐烦。 地里仙心虚地和村长相视一眼,硬着头 第159章 最好的办法是舍弃孩子 “肚子疼?鳞儿别怕,我这就带你回去!”他抱起我就匆匆往回赶。 一路上猩红了幽深黑眸,边大步赶路,边梗着声哄我:“鳞儿你坚持住,须慕淮和白竹都在,他们懂医术,你会没事的……鳞儿!” 可即便耳边有他压沉声轻哄,我也眼皮不听使唤的想合眸睡觉…… 肚子疼,身下好像有一股热流浸湿了衣裙。 我靠在他胸口心有些慌:“阿玦……” 他一双手臂收紧我,及时回应着我的每一声呼唤:“鳞儿,我在呢,没事,别害怕,很快就没事了!” 我捞着他的脖子疲惫虚脱:“我、可能,真的有了。” 他拧眉,眸光深深,憋了良久,才说:“不怕,老婆不想要咱们就不要了,我们以后再……” 我痛苦摇头,打断他:“不!这是我和你的……你要保护好它……阿玦,我想要、我想和你有个孩子。” 也许是身子太虚,痛到了难以承受,我趴在他身上浑浑噩噩就念叨出了几句不该说的话: “阿玦,我想见你,即便我知道你不会来……阿玦,元神破碎的那一瞬,我想见你的欲望达到了顶峰……你为什么不来……是了,你本来就恨我,你不来,何尝不是我所希望得到的答案……” “阿玦,你要好好的、活下去……你要平安,忘记那些让你痛苦的事。” “阿玦,你小时候说,想娶我的话,究竟还作数么?” “我疼,你抱紧我……” 我昏沉的嘀咕完这些话,忽然感觉到一滴冰凉的泪水砸在了我的眉心…… “阿姐,你又怎知,遇见你以后,过往痛苦皆成云烟,能忆起来的,更多都是你的好…… 即便在那时候,我每夜梦中所见,都是你撑伞接落雪,站在红梅花下,回眸朝我嫣然一笑的美好画面。 你有多美好,我就有多恨,恨你为何狠心抛弃我,恨你,不能属于我…… 可笑,隔了这么多年,我才知道当年真相,若早知你是从一开始就打定了殉劫的主意…… 阿姐,是生是死,我都陪着你,我不要来世,你那么疼,我得留在你身边。” “阿玦,我肚子疼……我想、留下他。” “好。” 很久之后,我隐约感觉有人将手放在了我的肚子上,掌心暖暖的。 “你说的没错,这孩子是仙胎,留在母体会一直汲取母亲的力量,娘娘好不容易才恢复了一些神息,现在可好,全被它给吸完了! 娘娘如今只是块碎片,她剩下的元神支撑着六道根本无法全部回归本体,这孩子留在她腹中,照目前情况看,有害无利。 孩子越长越大,所需要的灵力就越多,如果不想个办法为娘娘补充灵力,这孩子迟早会把娘娘吸成一具空壳的…… 我也没想到,后土娘娘与酆都大帝的仙胎竟然这么强大,这小家伙若是能出生,想来也是个不简单的小人物!” “后土与酆都大帝同为上古神,两人的孩子注定不简单。可眼下难题是这个孩子,对他们夫妻而言究竟是祸是福! 孩子留在后土腹中,就会让后土一日比一日虚弱,万一…… 不管它以后会成为什么样的神,就目前这个情况来看,最保险的法子……是把孩子,舍弃掉!” “须慕淮你究竟有没有心啊,这可是条生命!更何况这还是酆都大帝和娘娘的第一个孩子,就算大帝答应把孩子……娘娘也不会同意的!” “我这不是实话实说么?也没有强逼着龙玦把宸宸的孩子拿掉,我当然知道以宸宸的性子是不会为了保全自己流掉亲骨肉,所以、我们现在要分析局势。” “还有一个法子,但是只能为你们拖延时间,治标不治本…… 要想保住孩子且不让宸宸受损,只有,让大帝把自己的龙气渡给宸宸,只要有足够多的灵力让孩子吸收,孩子就不会损伤母体。 这法子虽说比较伤大帝的身子,可,能拖一天是一天,我和须慕淮也会出去找能保全娘娘与孩子的两全之法,说不准就找到了呢!” “咳,这是我炼出的丹药,你喂她服下,剩下的,全靠你自己了。” 腹中的痛意是什么时候消散的我已经完全不记得了。 好像睡了很久才勉强睁开眼。 和以往的每一次一样,刚醒来就能看见他守在我床边,焦急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始终没挪开过。 “你醒了。”他握住我的手,眼底一喜,扶着我的肩膀让我坐起来。 我还是觉得肚子不太舒服,委屈扣住他手指,哑声抱怨:“我难受……我好像流血了,我肚子里的……” 提到肚子里的小家伙,他情不自禁便温柔了眉眼,抬手抚了抚我的脸颊,温言细语道:“它没事!真是个白眼狼小浑蛋,这么小就知道折腾自己的母亲。” 我松口气,乖乖摸了摸小腹:“没事就好,吓死我了。阿玦,我是第一次,没有经验,我害怕怀不好它。” “不用担心,以后我照顾你,有些事我来学就好,你就给我好好养着。我已经告诉老丈人你怀孕的事情了,老丈人有些激动,现在正带着磨盘往家赶。” 轻轻把我揽进怀中,他好像并没有很开心,反而心事重重的:“我会照顾好你们母子,这一次,谁都别想从我身边夺走你。” “龙玦,你说为什么,以前没孩子的时候根本不想生孩子,现在有孩子了,又反而舍不得这个孩子,觉得有个娃娃在肚子里,心中很欢喜。” “或许这就是母性,也许每个女人在这个阶段都是这种感觉。” “我觉得更大的原因,应该在孩子他父亲身上。” “嗯?” 我靠在他怀里,昂头,爱意满满的往他脸上亲一口:“我喜欢你,想要你的小娃娃!不知道我们的孩子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