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诱!阴郁校霸怎么又急哭了》 第1章 时漫 津平市的天永远压着一层暗,像是被太阳遗弃的质子,连光都透不进来。 “幸福路到了……” 老旧的公交车吱呀一声停在站台,抖了抖,像是随时都会坚持不住般散开。 “哐” 公交车后门像是被人大力推搡了一下,重重的拍了开。 时漫背好自己的背包,只穿着简单又廉价的白T和牛仔裤,洗得很干净,厚重的刘海下是一副遮了大半张脸的平光粗黑框眼镜。 她单手拎起自己的行李箱,被扑面而来的尘土裹着,猝不及防的咳嗽了两声。 “下不下?要下就快点。”司机的大嗓门吓了时漫一跳,连忙三步并两步的跨下后门的台阶。 还未站稳,公交车像是有人在后面追着一般,逃命似的跑了。 时漫定定的稳住身形,站牌上满是小广告,三三两两的站了几个等车的人,满脸冷漠。 果然和雅宁市没法比,同省不同市,就像两个永远都不会相交的平行线,一个是集万千宠爱于一生的大小姐,一个就像阴沟里的老鼠,连多看一眼都觉得嫌恶。 手机适时的响起,时漫从兜里掏出手机,通话界面明晃晃的:时先生。 划下接听键,时漫缓了口气,才将听筒放到耳边:“爸。” “到了么?见到你妈了么?” “刚下车,还没有见到。” 时漫的目光在站台上的人身上一一扫过,确认没有见到该来接自己的人。 “你妈没来接你?你这人生地不熟的,丢了怎么办……”时安在电话那边絮絮叨叨的念着,仿佛一个慈父。 时漫想起导航上的引导,随意的看了看路牌,朝着一个方向滑着箱子缓缓的走着,时安的话没有一句落到她的耳朵里,反正他也只是为了让他自己良心过意得去一点罢了。 那些絮叨的话里,有几分真情几分假意,怕是连他自己都分不清楚了。 见时漫久久不说话,时安在那边“喂喂喂”了几声,片刻后像是有些气急败坏:“时漫,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时漫仰起头,吐出心口的闷气:“听到了,你还有事么?我提着行李在走路,接电话不方便。” 时安被堵了一句,声音骤然又变得温和:“你是不是在怪爸爸?爸爸也是没办法,主要是你妹妹她……” 提起时知幸,时漫连和时安继续虚与委蛇的意思都没有了,直接打断时安的话:“就这样吧,我还没找到小区。” 率先挂断电话,余音缭绕般留下时安愧疚不愧疚的一句:“钱不够用和爸爸说。” 时漫点出导航APP,搜索“幸福小区”,索性记忆力好,大方向没有错,时漫推着箱子,也不知道这里的政府到底是有多消极怠工,不过几百米的一条人行道,到处是浅坑,时漫的箱子推得不顺利,一直在路上摔滚,时漫干脆将箱子提了起来。 反正她所有的行李加起来,也不过就几套衣服,其它的不属于她的东西,时漫一样都没有拿,名牌包名牌鞋名牌衣服,连带着时安给时知幸买的教辅,被时知幸赏赐般的给了时漫,时漫也一本都没要。 反正已经被放逐到了这里,他们也料定了自己考不上好的大学,所以才会在开学就高三这个节骨眼上,非要时漫转回了津平市这么个……五线?六线?时漫不清楚,反正发展很落后的城市。 毕竟津平市的教学质量,环境,师资……什么都比不上雅宁市。 时漫没抗议,他们让她转,她就转了,毕竟她只是一个小三生的贱蹄子,这是时知幸经常挂在嘴上的一句话。 时安是在外出出差的时候见到的江婉的,那时候的江婉,青春活泼又美丽动人,时安一见倾心。 江婉见时安有钱,长得也不错,在明知时安有妻子还有一个儿子的时候,还是做了时安的小三。 其实若是江婉安分一点,再听话一点,养一只漂亮的金丝雀,时安也不会反对的,但江婉不愿意,她爱玩,又虚荣,自以为是的仗着自己的脸又怀了孕,以为能够让时安为她离婚。 所以她去找了时安的原配萧清雨。 萧清雨那会正怀着时知幸,比时漫只小三个月,这一气,就动了胎气,闹得蛮大的,时知幸差点没能顺利出生。 这算是触到了时安的逆鳞,毕竟他很盼望时知幸这个孩子的到来。 时安知道江婉的性子,也知道江婉的不安分,所以时漫一出生,时安先带着时漫做了亲子鉴定,确定时漫是自己的孩子后,就给了江婉一笔钱,把时漫接了回去。 而江婉,就这么回了津平。 直到现在,时安每个月还是会赏赐江婉一点钱,不多,几千块钱吧,算是孕育了他骨肉的一点赏赐,反正时安出去随便喝场酒也要这么多。 仁至义尽了。 时漫从懂事的时候就知道自己的身世,因为时知幸从小就叫她贱蹄子,骂她是小三的女儿。 时安自江婉以后,收了心,围着家庭和公司转,但时漫这么个芥蒂在,萧清雨能让时漫好好的长大,用时家人的话来说,就算是对得起时漫了。 所以时漫从小就不和时知幸和时宇争抢,他们不要的,愿意给时漫,时漫就放着,不给,时漫也从来没有要过什么。 时漫一直在时知幸的阴影下长大,不敢过分优秀,因为时知幸会生气,时安还会来劝时漫,让她不要和时知幸争抢。 说多了,时漫也懒得反驳说自己没有,所以到后来,时漫就会控制自己的成绩,永远游移在时知幸后面,永远只穿白T和运动裤。 用厚厚的刘海和大大的平光黑框眼睛遮着自己的脸,毕竟时漫的脸结合了江婉和时安的基因,过分的好看,只能用这种方法,在学校和时家都活得像个隐形人。 直到,时知幸喜欢的男生,在学 第2章 景行 抬头看着“幸福小区”的大门,漆红的几个大字已经只留下斑驳的形状,根植在污泥中的“幸福”又能够有多幸福? “拿出来,听没听到?” 时漫动作一顿,这是抢劫? “咚” 幸福小区旁的巷子里飞出一截木棍,大力的砸到了时漫的行李箱上,行李箱立刻凹了个小洞,可见力度之大,要是砸她腿上,又是个青疙瘩。 时漫扶了扶黑框眼镜的边缘,抬头去看巷子里的牛鬼蛇神。 巷子有些昏暗。 只看到像是有三个男生围着一个穿着校服满脸青春痘的学生。 这一看就是社会不良分子在这欺负弱小,勒索别人。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时漫提箱子准备离开,余光扫到墙边靠着个黑漆漆的人,倒不是人黑,是那人穿着黑衣黑裤。 那人懒散的靠着墙,手里摆弄着一把明晃晃的小刀,戴着顶黑色的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完全看不清脸,一看就是这伙不良分子的头目。 还穿一身黑,像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老大一样。 时漫没有多管闲事助人为乐的闲情逸致,只扫了一眼,就准备挪回目光。 就见那靠着墙懒散站着的男生像是感觉到了什么,抬起头来,正好和时漫来不及移开的目光对上了眼。 时漫:…… 饶是时漫在雅宁一中见惯了里面那些有钱有颜的公子哥,也被面前这人给惊艳到了。 刘海被帽檐压着,懒散的置于额头,却不及眼睛,或许是穿着黑衣,所以显得他的脸格外白,眉毛很是浓厚,衬得一双眼睛格外的大,下颚线比时漫的人生还要分明,薄唇恰到好处的微抿着,鼻梁高挺。 目测至少一米八以上,这还是没站直,若是站直,时漫觉得他应该直逼一米九大关。 就这样貌,时漫觉得他做头目有些屈才了,该去进击娱乐圈的,毕竟现在娱乐圈里不是很实行什么渣男长相,痞帅型的么,时漫觉得头目哥很合适。 时漫打量得太过明目张胆,头目哥对着时漫挑了挑眉,手上的小刀唰的在空中转了个圈,头目哥看也不看的直接稳稳的接住了刀柄,一个字:帅。 时漫收回自己的视线,手插进衣兜里,在想打了110的话,这边出警速度最快是多快? 头目哥拍了拍其中一个不良分子的肩膀,那不良分子转头看着头目哥。 头目哥冲着时漫扬了扬下巴,不良分子又扭过身子,这才看见了时漫,轻蔑的笑了笑,然后缓缓将手举起,挑衅般的把手一点一点的握成拳头。 时漫:…… 提箱子,扭头视而不见,大跨步,一气呵成,时漫这套动作,像是排练了无数遍,熟练得不能再熟练了。 毕竟没抢到自己头上,她才不想管。 身后的巷子里传来几声笑,时漫怂怂的不敢听,反正她又打不过,见死不救的人那么多,多她一个又何妨? 小区门口的保安形同虚设,时漫就这么拎着箱子大剌剌的进去,那保安连头都没有抬一下,完全沉迷在了手机里面。 好在小区不是很大,时漫在外围目测了一下,就找到了自己想要找的楼栋。 这里的楼普遍都不高,只有六七层,时漫拿出手机再次确认了一下地址,幸福小区三栋一单元101。 楼道里面很昏暗,没有电梯,楼道门口斜斜的放着几辆电动车,几乎把楼道口堵了个严实。 没有门铃,时漫站在101门口,长出了一口气,耳朵贴在破旧的蓝色防盗门上听了听,有人说话,很吵,人还不少。 有人在家就好,哪怕找错了,也不至于在门口等多久。 “叩叩叩” 没人应,时漫加重了点力度。 “谁呀?没位子了。”屋里传来一声暗哑的女声,那长期浸润在烟酒中再难分明的嗓音,混杂着尘土,听得人有些不舒服。 时漫懒得应,又敲了敲门。 “来了来了,一直敲敲敲,烦不烦!”门被打开,来人怔了怔,一双和时漫如出一辙的潋滟桃花眼。 是江婉,和时安给时漫看的照片很像,就是老了许多,青春美艳的样子再难保留,皮肤虽然暗沉,但大概是底子实在太好,也比一般的妇女要好看很多。 江婉手里夹着根烟,有些疑惑的看着时漫,像是在确认面前这戴着黑框眼镜,穿着简陋白T的学生是谁?但终是没有认出自己的亲生女儿来。 时漫无奈的自报家门:“我是时漫。” 喊不出来“妈”这个称呼,就连时安,时漫都不想叫“爸”的,更何况这个从她出生后,就完全消失在她生活中的给予她生命的人。 本该亲密无间的母女,面对面的,都认不出来,何其的悲哀。 江婉惊叫了一声,嘴巴咧出一个弧度,像是高兴的笑:“哎呀,是漫漫呀,怎么就到了?妈妈还没来得及去接你呢。” 肯定是忘记了,但是江婉找了个借口,时漫没有拆穿她。 江婉把门又打开了些让时漫好进来,低头只看到时漫小小的行李箱,皱了皱眉头,接过,又抬起头打量了一番时漫,“啧”了一声:“你怎么长得这么……不出众?” 应该是想说丑的,但可能是想着毕竟是自己生的,没好意思说。 时漫没反驳也没辩解,她脸上不止有黑框眼镜,还有雀斑,用巧克力色粉底液点上去的。 她不确定江婉现在的环境,也不知道江婉接触的都是些什么人,为了保护自己,时漫只能用这样的方式。 好在她可能是丑得太出众,所以江婉没忍住,直接问了出来。 迈进屋子,很普通的两室一厅的房子,是时安给江婉买的,但这大概是江婉留下的唯一的一个不动产了。 屋内光线昏暗,客厅架着两张麻将桌子,或看或坐的,有十好几个 第3章 新生活 时漫是不被人盼望的。 和时知幸不一样,单看名字都看得出来。 时漫的漫是漫不经心随处可见,无所谓的漫。 时知幸名字中的知幸,意思是,知道她的存在,就是幸福。 从小时知幸就告诉了时漫身边所有人,她是小三的女儿,说得多了,时漫也就没那么在乎了。 但时知幸也怕别人说她的家庭不和谐,所以她从没有说过时漫是时安的孩子,所以时漫不仅是小三的女儿,还是个不知道自己爹是谁的野种。 就连江婉,其实也是没有盼望过时漫的,一开始怀上时漫的时候,时漫是江婉拿捏时安的把柄,后来这个把柄不起效用,江婉一度想打掉这个把柄。 后来还是信佛的时安觉得,总归都是一条命,给了江婉一笔钱,江婉才勉为其难的生下了时漫。 十七年,江婉除了要钱会给时安发个消息外,从来没有主动问过时漫一句,长得好不好?有没有生病?乖不乖? 一句都没有。 所以也从来没有人会告诉时漫,江婉的事,两个人就像两条永远不会相交的平行线,唯一的联系,就是江婉孕育了时漫,仅此而已。 直到时安要把时漫送走,需要一个名义上的监护人,时安才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里翻出了一张江婉的照片,找出了一张江婉的照片,指着上面那个笑得爽朗开怀的美人说:“这是你妈妈。” 什么时候睡过去的,时漫完全没印象。 牌局散了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过了,江婉打着呵欠开时漫屋里的门。 一拧,发现时漫反锁了,一点没想过这么晚了会不会打扰到时漫,直接大力“砰砰砰”的敲门。 “漫漫,睡了么?” 时漫浑身酸疼的薅过旁边的手机,03:30。 撑着坐了起来,摇了摇头,就这么睡了这么久,鼻子有些堵,肚子里也空空的。 “漫漫,你在干嘛呢?快来开门!” 时漫慢腾腾的起身,面色有些不悦的打开门。 江婉像是丝毫没看到时漫的脸色,直接侧身挤进屋里:“你这孩子,锁门干什么?”看了看四周,江婉也没说什么要帮时漫收拾的意思:“我忘了这屋里什么都没有了。” 说完,江婉看向时漫:“哎,你爸给了你多少钱啊?” 时漫定定的看着江婉:“没给,爸说给你了。” 江婉立刻瞪大了眼睛:“每个月就给我一万让我养你?咋的,你不是他的种啊?你去给你爸打电话,说不够,让他每个月再多打点来,凭什么时知幸每个月零花钱都是两三万?” 时漫定定的听着她说:“要要你自己要,我不会跟他要钱的。” “你这孩子,你爸有的是钱,再说了,一万,还不够我打一场牌的,你看啊,给你这屋里添东西要钱吧?你吃要钱吧?你喝要钱吧?你不要,你喝西北风么?” 江婉像是不信,直接打开时漫的行李箱,手机就那么放在床板上,江婉也丝毫没有要尊重时漫隐私权的意思。 “你怎么就这么点东西?你爸给你买的包啊鞋啊什么的,可都是贵价货,能卖好多钱呢。” 江婉动作粗鲁的将行李箱背包里的东西全部抖擞开来,就那么摊在满是灰尘的地上。 拿着手机几乎把时漫手机里所有的APP都点开了一遍,确认余额只有几百块,一张银行卡,一张现金都没有后,江婉“砰”的把手机砸到床板上:“你爸打发叫花子呢是不是?就给这么点钱,你怎么不知道多要点?啊?” “快,给你爸打电话,要十万!” 像是觉得十万不够,江婉在屋里焦躁的转来转去:“不,要五十万!” 时漫充耳不闻,东西被翻得一团乱,时漫缓缓的走过去,将被翻出来的衣服一件一件的折好放回箱子里:“要要你自己要,我不会要他的钱,我来这也不是要和你一起住,我来这,只是告诉你一声,我来了,仅此而已,以后我自己一个人生活,不需要你,还有时安再插手。” 江婉立刻换了副嘴脸:“你要一个人生活?我就说嘛,你爸肯定给你藏了小金库。” 时漫扣好箱子,在现在走还是天亮了走这两个念头里,短暂的停顿了一下:“我全身上下就那么多钱,你看到了,我有手有脚,可以自己挣钱养活自己。” 江婉大声咆哮了起来:“养活你自己?那我呢?我是你妈,你信不信我去告你,让你连书都读不了,让你一辈子都抬不起来头来!” 时漫拼命的眨着眼睛,倒不是想哭,只是眼睛酸涩得厉害:“随你,我什么时候抬起头来过了?” “江婉,你和时安的纠葛我不参与,多谢你今晚收留我,但仅此一晚。我不会再麻烦你,箱子你翻过了,手机你也翻过了,我确实是没钱,你要你可以找时安,但和我没关系,听懂了么?” 江婉怔怔的看着时漫:“你!你怎么跟我说话的?我是你妈,你是我生的,你……” 就这么睡了一觉,时漫的头疼得不行,江婉像个鸹精一样,在时漫的耳边一直呱呱呱,吵得时漫觉得自己的头要炸了。 提着箱子,拿起床板上的手机直接转身就走。 江婉追了出来:“你去哪?这大半夜的你要去哪?你敢踏出这门一步,你就永远都不要回来了!” “求之不得!” 直到走出小区,江婉也没有追上来,时漫心里隐秘的小小的盼望了一下,江婉会来找她,但直到在门口站到四点半,江婉都没有出来。 时漫拎着箱子,自嘲的笑着,这些东西,自己从来没有拥有过,以后也不会拥有的啊。 这里离津平一中的距离远,现在还没开学,时漫无处可去。 连问了几家旅社,因为不满十八岁,连房都开不了。 看着身份证上 第4章 助人为乐 在APP上联系了几个离学校近的房子,把手机揣回兜里,已经差不多九点了,吃个早饭,坐公交车先去补卡,然后和房东预约时间看房,不然今晚得露宿街头了。 补完卡,连带着看了四个房子,要不就是房子不合适,要不就是房东看着时漫一个未满十八岁的学生,怕惹事,连哄带拽的不把房子租给时漫。 只剩最后一家了,约好了下午一点看,时漫决定先去把五脏庙填饱,要是这最后一家也不同意租给时漫,时漫只能先去找一家黑旅社,住到满十八岁的时候,再租房子了。 只能寄希望于这最后一家能租房子给她,再不济就寄希望于津平这个破烂城市,有她想的黑旅社。 “已达到目的地附近……” 时漫看了看这幽深的小巷子,这里离津平一中倒是近,只有几百米,上课的话,走个五分钟就到了,光冲这一点,这房子不论好坏,都算最合时漫的意了,时漫决定好好的和房东掰扯一下,至少别再因为未成年而被赶出来了。 学府路18号。 看了眼时间,快到和房东约定好的时间了,时漫把行李箱靠着墙,人倚着墙站着,决定等一会儿。 闭着眼睛假寐,身后的门“砰”的一声被打开,时漫看着自己的目标房子。 只见一个穿着棉布灰色T恤的奶团子连滚带爬的冲了出来,额头上的头发被汗液打湿,黏在额头上,是一个很好看的小男生。 奶团子边跑边回头,猝不及防的一脚把时漫的箱子给绊倒了,差点摔了个趔趄,时漫手伸出去接,奶团子凭着自己敏捷的身手站稳了。 惊慌失措的抬头,正好对上了时漫的眼睛,眨巴眨巴了大眼睛,思索了一番,身后就传来丁零当啷的声音。 小奶团子惊叫了一声,原地蹦了起来,一扭身直接躲到了时漫的身后。 时漫:…… “小兔崽子,你跑什么?啊!” 门内钻出来了一个敞着衣服的……老年人。 面红耳赤,头发花白,眼神迷蒙的四处看了看,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一边的时漫:“嗝,你过来,我不揍你。” 奶团子紧紧的拉着时漫的衣角。 老年人醉醺醺的,舌头都在打结,隔着几步路的距离时漫都闻到了老年人身上刺鼻的酒味,皱了皱眉头,目光不善的看着老年人。 眼见奶团子不动,老年人踉跄了两步直接伸手过来逮奶团子,但可能是喝醉了,手上没有准头,手直接朝着时漫伸了过来。 时漫捏了捏拳头,她不想多管闲事的,但回头看着奶团子双眼含泪的样子,那一副无依无靠的可怜模样,莫名的让时漫想到了自己。 男人和女人的力气相差很大,时漫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打赢这个醉醺醺的老年人,还得控制好力度不能让这老年人出事。 但老年人的手已经伸了过来,身体迅速反应,时漫伸出腿,一脚踹在了老年人的膝盖上,老年人吃痛,人瞬间躬了下去:“我日……” 不及老年人反应。 “啪!” 时漫紧接着出拳,一拳揍在老年人的肚子上,老年人踉跄了了一下,“咚”的一声栽倒在地,然后不动了。 奶团子被时漫行云流水的反击惊呆了。 看着地上不动弹的老年人,时漫揉了揉手腕,心里也有些后怕,该不会打废了吧? 只能用手点了点奶团子的肩膀:“你去看看,我毕竟是在救你。” 奶团子迷茫着眼睛指了指自己,像是有些不确定。 时漫很重的点了点头,奶团子长出一口气,给自己鼓劲,但还是伸手直接拉着时漫的衣服,时漫被迫和奶团子一起走上前。 只见奶团子蹲下来,用手推了推老年人:“爷爷。” 爷爷?! 时漫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敢情这奶团子是眼睁睁的看着时漫揍了自己的爷爷? 地上的老年人呼哧呼哧喘了几口气,然后翻了个身,手在没有扣扣子的肚子上抓挠了两下,砸吧砸吧嘴打了个呼。 这是……睡着了? 时漫:…… 奶团子:…… 两人相顾无言的蹲在路边,地上躺着个袒胸露乳的老年人,好在天气不冷,时漫和奶团子都决定放任不管,等他在这睡着。 奶团子看了看时漫,又看了看他爷爷,小声的说了句:“谢谢姐姐。” 长长的睫毛扑闪下来,印在眼睑下,添了一层阴影,好长的睫毛。 反正房东还没来,况且这奶团子好像就是她要租房子的这家。 时漫决定先搞好关系:“他为什么要揍你?” 奶团子压着哭腔:“一喝酒就揍,哥哥在的时候不敢,哥哥一不在,就揍我。” 时漫皱了皱眉头,她虽然过得不好,但时安没有酗酒的习惯,所以时漫从没有挨过时安的打。 但也不是没有挨过揍,不过都是在学校里,时知幸的小跟班们,揍得多了,时漫就学会了些,怎么让自己被揍的时候不受伤,怎么两下反击让敌人没有还手之力,仅此而已。 奶团子突然站起身,在裤兜里掏了半天,时漫看着他费力掏裤兜的样子,然后整个人躬了下去,手都快要伸到小腿了,奶团子不好意思的笑:“我裤兜有个洞,掉下去了。” 说完,奶团子费劲巴拉的终于从裤洞里掏出了两颗糖,一颗递给了时漫,很便宜很简陋的水果糖,是时漫从来不会吃的那种硬的水果糖。 “姐姐,给你,谢礼。” 看着奶团子讨好的样子,时漫接过水果糖,撕开包装,塞进嘴里,一抿就皱眉头,甜得腻人。 “我把你爷爷打趴下了,你还给我谢礼?” 奶团子学着时漫的样子,用牙咬开包装把糖含了进去,甜滋滋的笑:“爷爷不趴下,今天趴下的就是我了。” 时漫准备吐掉糖 第5章 再遇景行 “嘀嘀嘀……” 时漫抬头看去,好像是车?眯着眼睛只看到一辆电瓶车从巷子的另一端过来,奶团子立刻在原地蹦了起来,小跑着朝电瓶车过去:“哥哥。” 电瓶车上的人将速度放慢了些,奶团子跑到侧边,身手敏捷的跳到了电瓶车的前面,蹲下捏着车的把手,对着时漫招了招手。 然后车就停到了时漫面前,这么两步路的距离,上车的意义在哪里? 时漫先是对着奶团子笑了笑,然后才顺着奶团子的头往上看向骑车的人。 “头……目?” 停车的人动作一顿,把奶团子从车上薅了下来,转过头看着时漫:“什么?” 时漫:…… 主要是昨天头目给她的印象太深刻了,所以时漫嘴快的直接喊了出来。 她也没想到,奶团子竟然是头目的弟弟,还有可能是时漫接下来将要租房子的房东。 时漫还没来得及解释,头目就看到了躺在地上的爷爷,轻车熟路的躬身,将爷爷从地上扶了起来,架着腋窝,一下子将爷爷从地上撑了起来。 “喝……嗝……” 爷爷似乎恢复了一些神智,在头目的架持下,朝着屋里踉跄着走去。 时漫在走还是走的念头里飞速转着,这是她要租房的房东?这头目是她要租房的房东! 奶团子丝毫没觉得两人之间有什么问题,手舞足蹈的学着时漫刚刚揍爷爷的动作:“这姐姐救了我,先这样,再这样,爷爷就趴下了。” 时漫:…… 奶团子,闭嘴!我可是揍了头目的爷爷啊。 头目对着奶团子说了两句什么,时漫没听见。但好像没有要兴师问罪的意思。 时漫稍稍放下了一点点心来。 但想起昨天头目勒索学生的凶狠模样,时漫还是觉得溜之大吉为好,提着箱子,脚步加快就准备离开。 “叮铃铃……” 手机自带的通话铃声响起来,时漫掏出手机,是房东的电话。 时漫条件反射的接起来。 “喂!” 院内的声音和手机的声音分毫不差的对上,时漫一手提着行李箱,一手拿着手机放在耳边,缓缓转头。 “你好。” 听见时漫的声音,头目先看了看手机,再看了看时漫的手机,挂断电话,对着时漫扬了扬眉:“头目可不会揍老年人。” 时漫张嘴想要解释,不会揍老年人的头目接着道:“你要租房子?” 奶团子站在一边,听见这话,立刻喜笑颜开的跑到时漫的旁边:“姐姐你要租我家的房子?” 不,我又不想租了。 不等时漫回答,奶团子又蹿到了头目的旁边,伸手直接在头目的裤兜里翻,没一会儿就掏出了一串钥匙来。 “姐姐快来快来,我带你看房子。” 时漫像是脚被定在了地上,不想动,但是迎上头目的眼睛,头目懒懒的靠着墙,抱着手,挑衅的看着时漫。 时漫手死死的捏着手机,头目说他不打老年人,那应该也不会对女的动手的吧?况且,她是为了救奶团子。 奶团子站在头目旁边的一道门边,两扇大门并列着,都有院子,这也是时漫看上这里的原因之一。 奶团子已经把门打开了,回身对着时漫招了招手:“姐姐快来啊。” 都到这个份上了,不上也得上了,时漫长出一口气,拎起行李箱:“来了。” 跟着奶团子进了院子,一道新砌的院墙,将两个院子隔开,看样子这里之前是没有隔开的。 应该是为了方便出租,所以才新砌了院墙。 奶团子尽职尽责的做着房产中介:“这个院子比我们那个要小一些,但是你一个人的话还是就够了,你可以在这院子种点花啊草啊的,还能够放个小桌子。” 院子很小,约莫只有十平,一间小卧室大小。 时漫看得仔细。 “砰”的一声,院门被大力关上,时漫吓了一跳,转身就看到头目正站在关着的门口。 现在跑的话,跑得掉的几率是多大? 奶团子丝毫没察觉到时漫的恐惧,拉着时漫的手就往屋里去。 这巷子里的民房大概都是一个样子,一层,然后一字排开的几个房子,就像是四合院一样,哦,这里只有三合,隔壁奶团子的家倒是大很多,有好几间屋子。 这里只有两间屋子,呈L型,一间大一些,里面有一张旧的木床,一张很大的书桌放在了窗户下,床的旁边还有半面墙的衣柜。 卧室也不大,十多平,一个人住刚够。 旁边是厨房和卫生间,也比较旧,但看起来还算干净,卫生间很小,还塞了个小的洗衣机,厨房里也有个半人高的小冰箱。 只是卫生间的门在厨房旁边,时漫有些膈应,但还好,她不会做饭,大概率是用不到厨房的。 头目全程没怎么说话,只是沉默的抱着手跟在时漫和奶团子的后面。 只有奶团子得吧得吧得的,说得口干舌燥,像是恨不得时漫立刻把房子租下来。 像是再也找不到介绍的了,奶团子终于停下得吧得吧的嘴,满眼期待的看着时漫:“姐姐,你觉得怎么样?” 说老实话,以时漫的要求来看,这里很合适,房子干净整洁,虽然旧,但是时漫动手能力很强,捯饬捯饬就可以了。 她对这些不挑,还带个小院子,支个葡萄架最合适了。 若是在雅宁,这样的房子,最少也要个两千,这超过时漫的预算,按照津平这边的物价,这里的房子大概也就是四五百,时漫不知道这头目会不会跟她漫天要价,超过五百她就要再想想了。 头目全程没说话,也不知道是怎么个意思? 时漫耐着性子,小心的看了一眼头目:“多少钱一个月?” 这似乎不是奶团子的范畴了,奶团子立刻又满眼期待的看着 第6章 成为头目的新租客 时漫没注意头目嘴里的那个“也”,只是点了点头:“恩,刚转过来,马上就要开学了。” 高三的暑假很短,哪怕津平一中各方面都不怎么的,但也要高三生八月十四号就开学。 “随你吧,微信,支付宝,现金,押一付三,付半年全款可以优惠一百块,付一年可以400一个月包水电。” 头目把手机付款码亮出来:“你怎么付?” 时漫伸出手机过去扫了一下,刚把5200输上去准备输密码,立刻停下了手:“有收据么?合同呢?我们是不是应该互相看一下身份证?” 头目嗤笑了一声,扫到了时漫手机上的数字:“还以为你真什么都不懂。” 时漫有种自己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的错觉,头目拍了拍奶团子的头:“去把哥哥的身份证合同还有房产证拿过来。” 奶团子立刻蹬蹬蹬的小跑着出去了。 屋子里一时只剩下时漫和头目,时漫有些紧张,门虽然开着,时漫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了些什么,有些后怕。 但说出口的话,收回来的话,会有什么下场,时漫不知道,也不敢想,但这里离学校近,这头目应该不敢在这对她做什么的吧。 头目也没有看时漫,只是玩着手机,又那么懒散的靠着墙。 时漫一度觉得他是不是没长骨头,只要有墙的地方,就一定会去靠着墙。 时漫在心里数着秒数,满脑子都是盼着奶团子快些来啊,直到时漫数到了一百八,奶团子的脚步声才蹬蹬蹬的传了进来。 真是漫长的三分钟。 时漫从随身的背包里拿出身份证,头目将自己的身份证丢向时漫,时漫手忙脚乱的接过:“景行。” 奶团子在一边接着景行的话:“我叫景尘,姐姐。” 时漫看了看身份证,不得不说,人长得帅的,身份证也好看,和她一年的,不过是五月的,已经成年了。 不像时漫是八月的,还有十八天才成年。 景行拿着时漫的身份证看了很久,眼睛不时看身份证,又抬头看时漫,片刻后像是有些生气:“你在唬我?拿假身份证骗我?” 时漫正拿着合同一条一条的看着,听见这话,立刻茫然的抬起头:“啊?” 景行扬了扬身份证,时漫立刻想起了些什么,凌晨从江婉家出来到现在,时漫脸上的雀斑没卸,刘海和黑粗框眼睛遮住了大半张脸,眼睛被刘海挡住了许多。 确实和身份证上完全不一样,毕竟身份证是不允许化妆,额头和耳朵都要露出来的。 时漫连忙对着景行摆摆手:“马上,等我一会儿。”说着,时漫打开背包,拿出里面的卸妆湿巾,在脸上一阵乱抹。 又拿出根小皮筋把额头的刘海扎成了个小揪揪:“这样呢?” 奶团子一秒惊呼:“姐姐,你怎么这么好看啊?” 景行看着时漫行云流水的动作,像是做过了无数遍,时漫长得很好看,毕竟是江婉和时安这两个俊男靓女的女儿。 只是她的好看被盖在了刘海和厚框眼镜下。 时漫满不在乎的把刘海放下来,这个社会对漂亮女孩的恶意是很深的,尤其是她这种有不堪家世的,只要长得稍好看一点,就足以被流言毁掉。 时漫小学就知道了。 把黑框眼镜戴上,在合同上规规矩矩的签上自己的名字:“可以了么?” “钱转了就可以了。”景行拿起手机,对着时漫摇了摇。 时漫连忙打开锁屏,把付款密码输完,这里就是她未来一年要生活的地方了,虽然景行是个头目,但这毕竟是法治社会,时漫也是穷途末路了,不然也不至于租这个房子。 景行把合同递给了时漫一份,把院子的钥匙和屋里的钥匙从钥匙串上取下来,一并递给时漫,随后拍了拍景尘的头:“走吧。” 景尘满眼的笑意:“姐姐,以后我可以来找你玩么?” 时漫看着空旷的屋子,什么都没有,要添置很多东西,听见这话,点了点头:“可以。” 景尘高兴的拍手,时漫这才觉得,兄弟两长得还真是像,不过这景行才十八岁,就有这么大的房子了,虽然老破小,但毕竟是个家。 时漫跟在兄弟两的身后走出来,没有提行李箱,景行打开院门,看到身后的时漫,扬了扬眉:“还有事?” 时漫连忙摆手:“没有没有,就是我也要出去而已。” 景行像是知道时漫要干什么,直接道:“买东西?” 时漫点点头:“恩。” “挑么?” “哈?” “必须要贵的好的么?” 时漫连忙摆手:“不用不用,一般的就可以了。”反正在宿舍的时候,再好的东西时知幸都会给她拿走,所以时漫的床上用品,一直用的都是几十的,能睡就行,时漫又不是千金小姐,不挑这些。 “那跟着吧,我正好也要去菜市场一趟。” 菜市场? 菜市场买日用品? 时漫不敢问,头目也要买菜?时漫以为只要上街去勒索个人就可以了,这会冷静下来时漫才觉得自己有些冲动了。 刚刚看到房子满意,又被景尘乖巧的模样欺骗,让时漫忘记了景行是个会在路上勒索好学生的人。 但钱给了,合同签了,时漫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办了。 待会儿得去网上买点防狼喷雾,辣椒水什么的。 景尘一路都在和景行说话,景行不怎么回答,只是嘴角一直浅浅的溢着笑,时不时的恩一声。 看得出来,景行对这个弟弟很宠溺。 远远的就看到前面很多人来来去去的,应该就是景行说的菜市场了,这大中午的,这些人也不休息一下的么? 一个很深很厚的钢架棚子,棚子下有摊位,沿边的地方有很多的铺子,卖什么的都有。 学校,菜市 第7章 霸凌真相 菜市场旁边的小巷子似乎是里面铺子的后门,到处充斥着腐烂的烂菜叶的味道,地上一滩又一滩泛着恶臭黢黑的污水。 时漫有些想吐,但也知道此时不是该吐的时候。 只能捂着口鼻任由景尘拉着跑。 直到到了小巷子的深处,里面传来一阵压抑着的哭声,像是个小学生。 看到人,景尘立刻撒开时漫的手:“小胖。” 小巷子有些黑,时漫走到近前才看到了眼前的景象,那哭的应该就是景尘喊的小胖了,看到景尘来,立刻擦了擦眼泪,大喊了一声:“景尘!” 那撕心裂肺的模样,震得时漫脑瓜子嗡嗡。 小胖面前有个人背对着他们,时漫上前一步,才看到那人似乎有些发抖。 景行的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多了一把刀,像昨天那样漫不经心的耍着,活像个杂技团表演者。 “我有没有说过,让你别再做这样的事?”景行的声音有些沉,连时漫都听得出来是在发火的边缘。 那背对的人用很缓慢的像是奔赴刑场的动作转过身来,赫然是昨天在幸福小区被景行这个头目勒索的那个“好学生”。 “拿出来!” “景哥,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那人将手里的零散零钱一股脑的塞给小胖,小胖一把抓过就往包兜里塞。 景行像是想要动手,景尘一把抱住景行的腰:“哥。” 景行头疼的看了一眼景尘,只对着那人吼道:“滚!再让我看到一次,我非得废了你的手。” 那人连滚带爬的跑出巷子,经过景行的时候还一下子摔倒在景行面前的污水里,溅起的污水让景行后退了两步。 时漫扭头看着那人落荒而逃,事情的真相好像不是她用眼睛看到的那样。 那小胖还在抽抽噎噎的哭着,景尘老大哥一样的拍了拍小胖的肩膀:“你说你,这都几次了,昨天我哥才给你要回来,你怎么又被他堵了?” 小胖抽噎着:“我妈让我来买菜,他正好来这边,就看到了。” 时漫闭嘴不言,不该问的不问,但也从他们的嘴里还原了些真相,昨天景行那一档,是去帮这小胖要被勒索的钱的,不是要勒索别人。 果然人不可貌相,谁知道就那种满脸青春痘,眼镜比啤酒底还厚的,竟然才是不良分子呢。 “要买什么?” 时漫还沉浸在头目大哥人设的崩塌里,冷不防的听到头目大哥,不是,景行的声音还有些懵:“什么?” 景行无语望苍天:“你那黑框眼镜不止罩住了你的脸,还把你耳朵一并罩住了?” 时漫低着头不说话。 景行只得耐着性子又问了一句:“问你要买些什么?” 时漫连忙掏出手机备忘录,一字一顿的念着手机备忘录里的东西:“棉絮,床上三件套,洗漱用品……” 景行直接不耐烦的打断:“行了行了,去里面的日用品店看看,有没有你看得上的,看不上我就帮不了忙了。” 说完,景行越过时漫,扯着景尘就往巷子外走去。 时漫连忙踮着脚尖一蹦一跳的从这充满了下水道气息的小巷跑出去。 时漫没怎么逛过菜市场,主要是时家很有钱,时漫也没那个机会,来这里之前为了做好一个人生活的准备,时漫精心的找了很多攻略。 这下正好派上用场。 景行似乎和每个店家都很熟,领着时漫轻车熟路的把备忘录里面的东西都买了个七七八八,只剩下床上三件套了。 逛了几家日用品店时漫都没有看到合适的。 景行像是逛得不耐烦了,直接拎起一个粉红色包装:“这个不行么?” 时漫看着那少女粉,想摇头,但景行很显然不准备再走下一家了,时漫咽了咽口水,眼疾手快的拿起旁边的一套天蓝色的三件套:“这个,我不喜欢粉红色。” 景行扬了扬下巴:“给钱。” 时漫小心的看了眼账单,不得不说景行和店主熟的好处就是,买了一大堆的东西,什么垃圾桶漱口杯碗…… 这么多的东西,不到时漫预算的一半,给时漫省下了不少钱。 但看着堆在日用品店门口的十几二十个塑料袋,还有两个白色的大袋子里面装着两床几斤重的棉絮。 景行丝毫没有要帮忙的意思,时漫犯了难。 买的时候很爽,完全忽略了自己的劳动力,就是把这些从头发丝挂到脚尖,时漫也不觉得自己有那个能力全部都拿回去。 景行“啧”了一声,扭头对着刚刚的日用品店主说:“陈叔,我记得你有个三轮车。” 那店主丝毫不介意的直接扬手丢了把钥匙给景行:“用完了放在老地方。” 景行点点头,指了指时漫和景尘:“在这等着,我去推三轮车过来。” 景尘眉眼含笑的点点头,时漫跟着点头,此时面子尊严什么都不重要,脸皮该厚的时候还是得厚,毕竟现在已经确定景行不是什么头目了。 时漫丝毫没有芥蒂的和景尘蹲在了日用品店的门口,毫无形象,若是时安看到,又该说时漫不得体了。 但是她实在是太累了,自从来到津平市就兵荒马乱的,没有一刻的停歇,今早三点过就起来,到现在一直都不停的在走走走,时漫是真的完全没有力气了。 没过一会儿景行就骑着个三轮车过来了,时漫是第一次见到三轮车,是用骑的,和自行车一样带链条,但是有三个轮子,后面还有个车斗,装这些东西正好。 景行在三轮车的把手上按了根棍子,三轮车好像就刹住了。 景行下车把东西一样一样的放在了车斗里面,时漫站在一边看着,景行装了四五样,抬眸看向时漫。 时漫立刻如梦初醒般的去拉东西,她忘记了,这些东西是她的,干活的也理所应当该是 第8章 骑个三轮车也要甩尾?! “坐上来,等你走回去都什么时候了?”景行指了指后面的车斗。 时漫拎着乳胶漆一脸懵,坐?坐哪里?他让我坐车斗里? “坐哪里?” 话音刚落,景尘已经侧起半边身子,屁股一歪,坐在了车斗边沿的横框处,好像那里就是专门给人坐的。 时漫还在发怔,景行“啧”了一声:“快点啊,要保持平衡。” “哦哦哦。”时漫不敢耽搁,学着景尘的动作,小心的把屁股放在边沿上,随时有种自己要被甩下来的感觉,只能牢牢的抓紧架子。 景行一双大长腿蹬得飞起,景尘在兴奋的大叫,只有时漫!只有时漫随时觉得自己要被甩出去,就这么一辆破三辆,压什么弯?甩尾的意义在哪里?拐弯不能好好拐么? 时漫想要尖叫,硬生生的忍住了。 来时走路花了十五分钟,回程加上这一大堆东西,他们花了五分钟,应该不到。 到了门口,景行直接将所有东西一股脑的堆在院子里,然后转身骑着车就走了。 景尘一脸兴奋的看着时漫:“姐姐,我来帮你。” 时漫不知道他有什么可以做的?但还是点了点头,奶团子兴致太好了,时漫不忍心打消他的积极性。 看着两桶乳胶漆,时漫想了想,看向景尘:“你们家有梯子么?可以爬上的那种。” 景尘歪着头想了想:“有,等着。” 时漫点点头,将塑料袋里的三件套抽出来,倒上洗衣液就开始洗,顺手从墙角拿起废旧报纸,把地上铺得满满的,再折了两个废报纸帽子。 景尘小身板扛着一个铝合金的梯子过来,像是经常用的,时漫递过去一个纸帽子:“姐姐,这是干嘛的?” 时漫用刀撬开乳胶漆的盖子:“戴在头上,怕弄到头上的。” 景尘一边戴,一边呵呵的笑,院门被推开,时漫正扛着梯子往屋里走,看这架势,景行挑了挑眉:“你要刷墙?” 时漫站在原地:“不可以刷么?” 景行摆摆手:“随你,反正都是老房子了。” 说完,景行转身就走,景尘一把拉着景行的衣服:“哥哥,你不帮姐姐做事么?” 时漫吓了一跳,连忙摆手:“不用不用,没什么好做的事,我自己也可以的。” 景行摊开手:“你看到了,不是我不帮。” 时漫:…… 洗被单被罩,刷墙,打扫房间,晒被单被罩,擦,刷,抹,洗…… 时漫干得头晕脑胀,浑身酸疼,还买了个小木桌子放在院子里吃饭,可以收起来的那种,加上几根矮的塑料凳。 院子里拉了一根长绳在墙边,被单被罩吹一会儿就干了,等屋里通通风,就可以进去住了。 收拾好屋子,天已经擦黑了。 时漫和景尘叉着腰看着焕然一新的屋子,止不住的自豪,这是她的新生活,没有时安,没有时知幸萧清雨的新生活。 景尘帮了这么多忙,时漫扯下围在身上的围裙,捏了捏景尘肉嘟嘟的小脸:“走,姐姐请你吃好吃的。” 景尘拧着好看的眉:“可是……可是我得回家吃饭啊。姥姥姥爷还有奶奶都回来了。” 姥姥姥爷?爷爷奶奶? 怎么没有爸爸妈妈? 时漫对别人的隐私无心窥探,听见这话也没有追问,只看着景尘;“你哥哥在家么?你去和哥哥说,你今天帮了姐姐的大忙,所以姐姐请你出去吃饭,问问家里人同意不?要是不同意,姐姐出去给你买礼物,当你今天的谢礼好不好?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 景尘扭捏着捏着自己的衣摆:“什……什么都……不用了,我什么都不要。” “景尘,回家吃饭。”景行敲了敲院门,也不管有没有人在院子,直接喊了一声。 时漫直起身子,看景尘的样子应该是有想要的东西,但是家里人教得很好,不能随便收别人的东西,所以哪怕有想要的,也说不要。 景尘飞快的跑去打开院门:“哥哥,姐姐说我今天帮了忙,要请我吃好吃的,可以么?” 时漫在一边附和着看向景行:“帮我收拾了一下午,我可以请他吃一顿饭么?” 景行手撑在院门上,看了看时漫。 时漫连忙说道:“还有你,谢谢你今天带我去买东西,还有帮我拿回来,所以我可以请你们一起吃饭么?” 景尘举起两只肉嘟嘟的小手,互相搓了搓,一副小狗狗讨欢的样子:“好不好嘛?哥哥,我真的很喜欢姐姐,她把屋子弄得好漂亮啊,我以后可不可以来这边做作业?家里……家里就不会只剩我和爷爷了。” 时漫又想起了那个大中午喝得醉醺醺的,躺在地上喝酒的老年人。 这会正是放暑假的时候,景尘应该也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只能在家。 明明姥姥姥爷和奶奶白天都不在家,应该是出去做事了,怎么爷爷在家? 眼看景行不同意,景尘像是耍赖的小狗扯着景行的衣角:“好不好嘛哥哥,就一次,我知道不好,但是就这一次可以么?” 时漫笑了笑:“我也没有什么钱,只能请你们吃点很简单的东西,要是不嫌弃的话……” 景行转身朝着那边院子里喊了一声:“姥姥姥爷,奶奶,我带着景尘出去吃饭。” 屋里像是有人回了一句什么,时漫没听清,景行大声的答应了几声。 景尘忙了一下午,这会子立刻就蹦蹦跳跳的开始走了,牵着景行的手高兴得不行,时漫都佩服他的精力,要不是还有事情撑着,时漫是绝对动不了了的。 “吃什么?”景行回头看了一眼跟在身后的时漫。 时漫抬头:“我都行,你们看你们想吃什么就行了。” 景行扭头看着时漫一直在手机上戳,像是在导航:“你还要去哪?” 时漫连忙收起 第9章 勤能补拙 菜单上的菜都比雅宁的便宜不少,素菜一块两块三块的都有,荤菜最贵也不过是六块,时漫一边点菜,一边想着,估计分量少。 一连勾了不知道多少,看那架势,景行一把按住菜单:“你很能吃?” 时漫顿了顿:“应该吧。” 景行直接把菜单递给服务员:“先上这些吧,不够再加。” 点完菜,景行直接站了起来:“旁边是书店,你不是要买东西么?” “不用吃完了去么?” “他们的锅底得等很久,逛完了回来刚好。” 时漫连忙起身:“哦哦哦,好。” 景行站在一边按着景尘:“你就在这乖乖坐着,不然没有小火锅吃,那边有免费冰淇淋,只能吃一个,敢吃多了也没有小火锅吃。” 景尘立刻把手放在太阳穴边,像是敬礼:“遵命。” 时漫看着他们,竟不知怎么的,有些羡慕,因为从来没有人这么事无巨细的关心过她,吃什么,喝什么,能不能吃,能不能喝。 跟在景行的身后出了火锅店,街对面就是书店。 所有的书时漫都没有,一些教材可以在二手书店买二手的,但是教辅和练习册就不行了。 津平一中的教学质量和雅宁一中天差地别,好在高三的新知识少,主要保持刷题量就可以了。 时漫早就有了要买的练习册的列表,三下五除二的又花了几大百,买不到的只能在网上买。 景行就站在结账处,看着时漫抱着快半人高的书过来,吓了一大跳:“学霸?” 时漫不知道自己算不算学霸,她一直在控分,750的总分,控分必须精准到530左右,要是多了一不注意就会超过时知幸,要是少多了,时安会不满意,觉得时漫成绩丢脸,觉得时漫笨,时知幸也会嘲笑她。 所以时漫只能让自己的成绩稳定在中下,但又不到差生的地步。 现在可以毫无顾忌的刷题,只有一年了,要想彻底脱离时家,脱离现在的生活,时漫要比别人付出更多。 而且还要抽出时间来继续做兼职,所以时漫的时间又紧又急,每一分钟都必须花在该做的事情上。 摇了摇头:“勤能补拙。” 景行没多说什么,可能是时漫请客的缘故,还顺手接过了时漫的一个书袋子。 一顿饭花了时漫两百块,加上买书日用品各种必备的开支,时漫卡里的钱哗哗哗的流,心痛。 回家套上被罩被单,洗了个澡,时漫没多久就直接睡着了。 临睡前迷迷糊糊的想着,这下半年还得买冬装,又是笔大的开支,明天开始得先想办法挣钱了。 一早睡到十一点过,时漫打开手机,正好省了早饭了。 一边洗漱一边搜索附近的网吧,以前在时家的时候,有电脑,用完了删除就好,现在她没有那个电器大件,要用只能去网吧。 时漫从初中开始就开始卖自己整理的各科复习资料,后来网络日益发达,还可以在上面卖自己出的试卷。 试卷的下载量决定了时漫的银行卡余额,时漫曾经卖过一套高一物理卷子,到现在每个月还会有几十块钱的进账,加上时漫每个月都会出新的卷子,各种零零碎碎的收入加起来,时漫每个月有八千到一万的进账。 但是高三的时间要少很多,这笔钱肯定会缩水,复习材料她的客户不多,还要瞒着时安和时知幸。 赚的钱还要想办法把时安曾经给的还他,还有高三一年,大学四年的所有开支和生活费。 虽然大学的时候有更多的时间做兼职,但是要是能考个好的成绩,读个好的学校,时漫还是决定要往上读,硕士,博士什么的,到时候就没时间做兼职了,所以必须把一切的后路替自己想好。 她的人生没人来添砖加瓦,只能自己对自己负责。 好在这离学校很近,所以网吧也很多,随便一搜就是六七家,简直是网瘾少年少女的天堂。 时漫不打游戏,每次用电脑除了查资料,都是为了出试卷和复习材料。 但是时漫的积极性被一盆冷水哗的浇了个透心凉,时漫没去过网吧,不知道网吧要十八岁才能进去。 时漫未满十八岁,所以进不去,连带着找了好几家,都不行,求爷爷告奶奶都没用,说是规定。 天要亡我小时漫。 没有电脑就不能出试卷,出不了试卷时漫就没有收入,没有收入就读不了大学,还不了时安的钱。 还有几天就要开学了,时漫最多能出两套试卷,还要再把之前的各科的资料更新一遍。 时漫咬咬牙,点进购物网站看笔记本电脑。 硬盘是什么?显卡又是什么?尺寸怎么看…… 要不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来做? 时漫决定去店里面买,只要能够经得住销售的忽悠,应该可以买一台心仪的笔记本电脑。 算是提前预支了大学的,反正大学的时候也要买笔记本电脑的。 “你到底是看到了什么?在这咬牙切齿,一副苦大仇深的看了你的手机快一个小时了。” 听见声音,时漫差点扬手把手机摔了,还好身姿敏捷的接住了,回头才看到景行靠在网吧的门口。 不知道是不是津平市太小了,时漫总有种景行阴魂不散的感觉,反正哪哪哪都有他。 “你怎么在这?” “我来上网,有问题?” “没有。” “你可以求求我,我或许可以带你去不用身份证的地方上网,未成年。”景行直接一语戳心。 时漫愣了一瞬,所以自己刚刚在网吧前台胡搅蛮缠的时候,被景行看了个彻底? 天啊,这是什么惨剧? 时漫忙摆了摆手:“不用了,我准备去店里买电脑了。” 景行嗤笑了一声:“呵,不是要勤能补拙么?这网瘾少女补的是网 第10章 奶团子被家暴 念在景行还是帮了自己几次忙的份上,时漫网购了点小零食,准备抽个合适的时机去送给景行。 但这几天,景行早出晚归的,时漫竟一次都没见到过,只有奶团子一如既往的捧着《快乐暑假》,愁眉苦脸的坐在时漫的书桌前,闷头苦思。 “姐姐,作业这么多,暑假哪里还快乐得起来啊?” 时漫唇角勾了勾,把刚出好的一套物理题发到APP上,这个问题奶团子已经问了时漫不知道多少次了。 时漫不知道怎么回答,她的生活里,不快乐的又岂止是暑假呢? 奶团子今年只有十一岁,开学就读六年级,等到初中高中,暑假只会更不快乐了。 但今天时漫饭都吃过了好久了,奶团子还没有过来。 因为第一天见面时漫就揍了景爷爷,所以时漫很心虚的避开了和景爷爷正面对上,也不好去奶团子家找他。 这段时间时漫每天都窝在屋里出试卷,刷题,更新各科的资料,在网上卖她整理好的资料。 时漫第十次装作不经意的站在院子门口,想要偶遇来敲门的奶团子,这小家伙在,时漫的日子总不至于是一个人。 但奶团子不知道去了哪里,一次都没有出现过。 快三点了,还没来,昨天走的时候还说了今天也会来的,这个小骗子! 时漫叹了口气,关上院门扭身进屋。 “啊!” 是景尘的声音? 时漫的心不由自主的缩了一下,景尘的尖叫太痛苦了,还带着哭腔,听得人心肝发颤。 一声刚停,立刻就一声接一声那凄厉的惨叫不住的传到时漫耳朵里。 时漫再顾不得许多,飞快推开自家的院门,跨步站在景尘家的门口。 “咚咚咚” “景尘,景尘你在家么?你怎么了?我是时漫姐姐。”手在大红色铁门上拍得框框作响,活像要拆了这老旧的铁门。 里面的惨叫还在继续,时漫浑身的血液都被这惨叫给激得上涌。 “景尘!景尘你怎么了?” “啊!时漫姐姐!啊!” 丁零当啷的,一阵闷哼,景尘从尖叫变成了闷哼,还有棍棒击打在肉体上的声音。 时漫瞳孔一缩,狠狠一脚踹在门上:“开门!谁在里面,你TM的给我开门!” 动静闹得太大,对面的大婶打开门来:“丫头,别管了,三两天就得打一次的,哎,没爹没妈的孩子真是造孽啊。” 没爹没妈? 时漫瞪了一眼那大婶,转身又恶狠狠的踹了一脚铁门。 “你这小兔崽子,我TM的打死你!”竟然是景爷爷的声音。 又是一声闷响,比之刚刚的声音还要大一些。 隔着院门时漫都听到了,心里一紧,朝上看了一眼,景尘家的院墙不算很高,墙头有些碎玻璃,注意点还是能翻。 跑到自己的院子里,拿出塑料凳子垫在墙角,那边景尘的声音几不可闻。 时漫一跃飞快的翻过了墙头,只看到景爷爷拿起地上的花坛双手举高就要往地上蜷缩成一团的景尘身上砸去,地上的泥土混杂着一些血迹,仿若凶案现场。 时漫怒吼一声:“住手!” 景爷爷手上动作一顿,就有些支撑不住花坛的重量,眯着眼睛身子晃了晃,喝得多了,手上立刻就泄了力气,花坛砰的砸碎在地上,人也朝后踉跄了几步,直接跌坐在地。 时漫一看,连忙转身先将院门打开,再快跑着朝景尘而去,她一定,一定要带景尘离开这! 不能浪费一分一秒的时间。 “时……姐姐。” 跑到景尘身边,来不及管始作俑者,景尘蜷在地上,右手无力的耷拉着,左手死死的捂着自己的肚子,嘴角溢出鲜血。 时漫一时不敢动他,唯恐伤到了内脏。 坐地上的景爷爷回过神来,顺手捡起地上的酒瓶子,手撑了一下地就站了起来,气势汹汹的朝着两人走过来。 时漫也来不及权衡利弊,只能双手夹着景尘的腋窝就朝着院子外面拖,必须走,立刻走! 景尘虽然只有十一岁,却是不瘦,体重怕是和时漫不相上下。 时漫刚将景尘拖到了院子门口,景爷爷就到了二人的近前,扬起酒瓶朝着景尘的头就招呼了过来。 时漫只觉得周边所有的景致缓缓消失,一双眼睛里只剩下那个已经被磕破了,带着锋利边缘的酒瓶,这一下要是打在头上,必得在头上开个大口子! 条件反射般,时漫直接扑到了景尘的身上,将他的头牢牢护在怀里,用后背去抵挡这个带着杀气的酒瓶子。 其实若是时漫经历过这种事,或者是再聪明点,就该站起来像上次那样,一脚把景爷爷踹倒才是。 但或许是景尘受伤的样子太让人害怕,时漫脑子里根本就想不了那么多,只能用自己的身体去护着这个小小的奶团子。 “砰”耳边一阵炸响。 啤酒瓶碎在墙上。 时漫微微喘着粗气,后怕不已,仰头看去,脸上投下一大片阴影,景行大口喘着气,胸膛一直剧烈起伏着,景爷爷手里的啤酒瓶像是被景行给踢到了墙上。 景爷爷此刻也看清了在场的众人,直接指着景行怒骂:“扫把星,你TM和你弟弟就是扫把星,你们两是大扫把星生下的小扫把星,你妈一个克夫鬼,生下了你们两个,活活的克死了我儿子,我打死你们!” 时漫听得目瞪口呆,这是亲爷爷? 景行缓了口气,眼看景爷爷赤着眼又要去提地上的花坛,景行直接大步跨进院子,时漫怀里的景尘却是一动不动了。 时漫一把扯住景行的裤子,声音都变了调:“景……景尘不动了,他不动了。” 景行一愣,瞳孔瞬间紧缩,跪在了景尘旁边,手指颤抖着小心翼翼的去探景尘的呼吸,眼泪夺眶而出,大颗 第11章 脆弱的景行 景行就那么缩在角落里,抱着自己膝盖,血在衣角凝成厚厚的血痂,一碰就悉悉索索的往下掉。 手机还在不厌其烦的响着,时漫叹了口气,旁边正好有自动贩卖机,时漫上前买了两瓶水。 走到景行的面前,有些生涩的将水递了过去,关心的话她说得不熟练,主动关心更是闻所未闻:“你还好吧?” 景行终于回过魂来,仰起头来看着时漫,往日里痞痞酷酷又懒散的大男孩,此刻睫毛因着泪水的浸润,黏成一小撮一小撮,鼻尖也因为哭过,红红的,看起来有些……脆弱。 这才几天啊,头目的人设没了,连痞帅渣男的人设也保不住,像个小可怜。 时漫走到一边靠着墙站着:“应该没事,你不用太担心,脾脏只要没出血,就不是什么大问题,就是左手骨折了,可能得修养一段时间。” 景行擦了擦脸上的眼泪,有些不耐烦的接过时漫手里的水,鼻腔里带着浓浓的鼻音,溢出了一句:“谢谢。” 时漫扭头,掩好自己的表情,啧啧啧,这简直是特大奇闻,这拽酷冷痞的帅哥竟然向她道谢,真是不容易。 “不用,我是帮奶团子。” “奶团子?” “哦,我觉得景尘特别像个奶团子,软乎乎又糯叽叽的,所以叫他奶团子。” 景行扑哧笑出声来:“倒是形象。” 这笑了,算是对她拙劣的安慰技巧予以肯定了么? 手机还在响着,景行却像是充耳不闻,完全听不到那手机咆哮般像要从裤兜里跑出来,催着景行接电话。 用脚轻轻踢了踢景行的鞋跟:“从刚才到现在,你手机响了十几次了,应该是你家里人打来的,你还是回个电话吧。” 景行从怀里掏出手机,上面显示着姥姥。 指尖在接听键上踌躇片刻,正要按下接听,急诊的走廊传来一阵慌乱的脚步声,像是无数个大汉冲了过来。 “景哥!” 这朝天的咆哮,简直了…… 时漫看着那伙人来势汹汹的样子,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 医院里不少人都被这几人的大嗓门给搅扰到,有些不满的看着他们,时漫往后挪了挪,佯装和这群人不是一伙的。 三四个人高马大的男生从走廊尽头快速跑了过来,其中有三个是时漫见到过的不良分子一二三号,就在幸福小区的巷子里面,和景行一起找那伪好学生要钱的。 还有一个明显更粗犷些,姑且算作是不良分子特大号吧。 “景尘呢?” 景行从地上撑着站了起来,指了指急救室:“声音小点。” “我艹,地上那一滩血,你姥姥姥爷和奶奶都回来了,你姥爷正和你爷爷打架呢,我们赶到的时候,还是隔壁那陈婶说景尘被……” 特大号欲言又止的看了看景行,时漫一看就知道肯定没好话,这些大婶讲话都喜欢添油加醋的。 再加上刚刚跑出来那慌乱劲,还有景尘人事不省的样子,时漫充分怀疑,在陈婶的嘴里,景尘没准已经被打死了。 “还在里面,你能不能不乌鸦嘴?”景行有些不耐烦的拍了一把特大号。 电话一直响,一直响,景行划下接听键,急救室的门猝不及防的打开:“家属呢?” 景行顺手就把手机塞到了时漫手里,时漫一脸惊恐的看着和景姥姥的通话界面,一时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电话那头景姥姥带着哭腔不停的喊着景行的名字。 而景行和不良分子们已经蹿到了急救室的门口,将那小护士团团围了起来,小护士皱着眉头朝后退了一步。 “喂喂喂,小行,尘尘呢?尘尘呢?”电话里一声接一声,充斥着疑问和哭嚎。 没听到声音,那边几欲哭得要背过气去了般。 时漫连忙拿起来放在耳边,轻声道:“喂,是姥姥还是奶奶?我是时漫,就是租你们房子的时漫。” 那边一下子停止了哭喊:“时漫啊,我是姥姥,我已经听陈婶说了,谢谢你啊,谢谢你救了尘尘。” 时漫一时语穷,分出耳朵听到了护士在那边说的关于景尘的情况:“脾脏没有破损,但是肋骨骨折了两根,右手也骨折了,嘴里的血是咬到了舌头,出血有点严重,主要内脏都没有损伤,不是大问题,留院观察几天吧。” 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松了口气。 “不用不用谢,姥姥,医生说没有大问题,你们不用担心,景行在急救室门口,待会儿要去办住院手续,你们记得把景尘的身份信息带来。” “真的么?真的没有问题么?我们马上就到了。” “真的没有问题,医生说肋骨骨折,还有手臂骨折,得住院,你们来也行。” “哎哎哎好……”那边一边哎一边好,然后挂断了电话,时漫拿着电话一脸懵。 回过头来,景行和不良分子们都一致看着时漫,时漫一阵紧张,通常这么多的不良分子一起看着她,就证明她要挨揍了。 景行率先开口:“谢了。”越是慌乱的时候,时漫脑子里越是有一条清晰的线,提醒她干什么,做什么,带什么。 所以景行忘记的事情,时漫都记得。 “没……没关系,姥姥他们来了,你要不要出去接一下,怕他们找不到又着急。” 特大号直接走了起来,像座山一样,时漫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 “我去门口等着。”特大号满脸涨红的瞧着时漫,像是想说什么,憋得快要背过气儿去了也开不了口。 时漫瞧着都替他着急:“不用谢,我很喜欢景尘。” 特大号一怔,大喘一口气,朝着走廊的尽头飞奔而去,把那矫情心思收了个干干净净。 时漫和他们都不熟,按理来说,此刻应该要直接走人的好,但走人就得去和景行说一声。 偏生那景 第12章 景爷爷被警察带走 津平市医院走廊。 来来去去的医生护士忙碌不堪,谁也没有精力分出心来为这突然到达的两个警官留出丝毫的空隙。 景姥姥等人扑到了急救室的门口,眼睛死死的钉在那门上,像是恨不得直接穿墙而过。 景行看着景爷爷,脑子里一幕幕的皆是刚刚景尘一边发抖,一边吐血的模样,除了害怕,还有对景爷爷满满的愤怒。 两个警官对这类事情司空见惯,朝着急救室这边走过来,边走边对着肩章上的对讲机,道:“已达到津平市医院急救室门口。” 不良分子一二三号忙将怒瞪着景爷爷的景行拉开,一边拉一边劝:“等景尘出来了再说,你别冲动。” 警官置若罔闻的看了一眼守在急救室门口的这一堆人,又问了一声:“谁报的警?” 众人面面相觑,互相对望了几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一丝疑惑。 景奶奶张牙舞爪的扑到景行的身上:“是不是你?你要让你爷爷去坐牢么?” 眼见无人承认,警官又看了看警情通报,正要开口,急救室的门吱呀一声,一个探头探脑的小护士,目光四处搜寻,最后停在了两位警察的身上。 “警官来了,是我们陈医生报的案,我们刚刚收治了一个孩子,手和肋骨骨折,腹部有明显的淤青,我们怀疑受到了过度暴力对待,所以报警了。” 警官对着小护士扬了扬手,小护士眼睛弯弯的把诊疗报告递给了警察,那种做了好事欢呼雀跃的兴奋溢于言表。 那诊疗报告上,景尘两个字太过于明显,众人想要不承认都不行。 警察翻看着那些诊疗报告,越看眉头拧得越紧。 这世上的事,左不过就是人与人之间的事,有冷眼旁观的邻居,必然就会有热心的医生叔叔。 像是个悖论。 警官将记录仪摆正,这一走廊嗡嗡嗡的人,想必就是当事人了。 公事公办的直接开口:“怎么回事?说吧。” 景爷爷也反应了过来,双腿一软就往地上出溜,特大号一个近两百斤的汉子差点拽不住一个老头。 景奶奶泪眼婆娑的瞧着警察,景姥姥和景姥爷则是事不关己般的,只盯着急救室的门看。 警官一眼就看出了个始末,另一个随行的警官已经缓步朝着景爷爷去了。 “警察叔叔,你……你们是不是搞错了,就揍了一下,孩子不听话嘛,就老揍,没有什么暴力对待,这小孩,调皮嘛,哪有不挨打的?” 全国统一称呼,不管你多大的年纪,但凡见了警察,好像都要加一个叔叔。 警察丝毫不听景奶奶的话,直接转身,将已经软在地上的景爷爷给拉架了起来,放在了长廊旁的塑胶长凳上。 特大号也被撵了开来,警察的声音不时的传过来:“那是你亲孙子?你也下得去手!” “走吧,跟我们回所里了解了解情况。” 景奶奶上前,被不良分子一号死死的拉着,这事不难查,毕竟只要往巷子里跑一趟,那些冷眼旁观的邻居就不会冷眼旁观了。 而是会添油加醋的将事情给警察说得明明白白,抵赖不了的事。 眼看警察已经把景爷爷架起来了,景爷爷酒也醒了,被警察扯着走,扭着头朝着后面大声的喊道:“景行!景行!” 景奶奶挣脱开不良分子一号的手,扑到景行的身上,一边打一边骂:“那是你爷爷啊,你就看着他被警察带走!你怎么这么不孝,怎么这么不孝。” 一巴掌接一巴掌的,打在身上啪啪作响。 景行的T恤领口被扯得撕开来,那右边锁骨的下方竟然有一道长长的疤痕,至少十公分,看起来十分的狰狞。 景行被扯过来扯过去,头发不规则的摆动,乱成一团,狼狈得紧。 不良分子们冲上去把景奶奶架着,景姥姥则一把将景行护在身后:“你还要他怎么样?难道真的要把这两个小的活活打死么?啊!” 三个老的哭成一团。 时漫像个局外人一样的站在一旁冷眼旁观,她从不多管闲事,今天冲进院子里救人,已经是超出了她自己的想象。 所以她不会去劝,更不会去骂,其实算不得她冷血没同情心,主要是无感。 是的,无感,她不是个感情充沛的人,也有可能曾经是,后来被经久的岁月磨没了,她不是很能共情别人的喜怒哀乐。 就比如在她看来,就景爷爷那种情况,要么一次就来个狠的,要么就别抱怨,闭嘴,永永远远的憋着。 她脑子里也没什么尊老爱幼的观念,景尘之所以成为例外,说到底,还是因为她在景尘的身上看到了经年的自己。 所以,她想的,不过是自己罢了。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谁家又比谁家的情况好了多少? 就景爷爷那样子,肯定就不是初犯,景尘小小的年纪,怕是早就不知道遭了多少打,更遑论景行这个大的。 景奶奶拎不清,准确的来说,在时漫看来,一家人没个拎得清的。 就景爷爷那喝了酒就打人的习惯,不给他好好整治一次,那就是一辈子的事,这次尚且有时漫,但若是今天时漫不在呢? 那一花坛若是砸了下去,那开了刃的啤酒瓶若是捅了下去,景尘还有命在么? 景行一张脸被扇得通红,又不能还手,只是怔怔的看着走廊,随意的将被撕开的衣领遮了遮。 移回视线,半途就看到背对着众人看着窗外的时漫,不看热闹,不劝,不说,像是发生什么都和她无关一般。 嘴角微微胀痛,景行抬手伸出拇指抹了抹:“再有下一次,我一定会将他撵出去,奶奶,我说到做到。” 景奶奶怔怔的看着景行:“你说,你要把你爷爷撵出去?你这个不肖子孙,你爸……你爸都……” 景行 第13章 景尘出院 这家医院是津平市最好的一所医院。 虽然是在急救室的门口,但一条走廊,周边还有不少的诊室,来来往往的病人医生数不胜数。 这好大一出热闹惹得不少人驻足观看。 再结合孙子,爷爷,警察,暴力一类的,众人已经将这些事联想了个七七八八。 “真下得去手,据说都打吐血了,还送了急救室。” “啧啧啧,谁知道呢,这不管,下次就该被打死了。” “小小年纪摊上这么个爷爷,也是造孽。” …… 景奶奶怔怔的听着旁人的议论,一双眼睛早就被这么多年的经历磨得毫无神采了。 急救室的门再次打开,这次是护士推着景尘从里面出来,众人立刻忘却刚刚的不快,一伙人全部都冲到景尘的担架床前。 时漫终于将目光从窗外移开,耳朵里零散的窃窃私语从脑中隔绝。 景尘一张小脸惨白,血色全无的瘫着,身上盖着一床明显泛黄的被褥,眉头死死的拧着,像是疼的…… 见到这般场景,景姥姥眼睛一眨,眼泪扑簌簌的就往下掉,一边哭一边去摸景尘的脸:“这到底是造的什么孽啊这。” 护士对着守着的人扬了一串单子:“去缴费,把住院手续办了。” 景姥姥连忙接过单子,景行从景姥姥的手中抢过单子:“我去。”说着,景行扭身就走。 景姥爷追了上去,一边走一边说:“你哪有钱?你一个学生,哪来的钱?” 时漫听着,有些疑惑,景行经常早出晚归的,还以为他已经开始工作了,没想到竟然还是个学生。 虽然这学生看起来不像学生。 景行自顾自的走着,全然把景姥爷丢在了后面。 时漫这才想起景行的手机还在她手里,在这个有手机走遍天下的地方,时漫是不觉得景行会随身带银行卡的。 果断的追了上去。 果不其然,景行杵在收费窗口前,一直摸自己的裤兜,景姥爷已经从兜里颤颤巍巍的拿出了一叠钱。 收费窗口的护士连头都眉头抬一下,手上动作不停,章盖得砰砰作响:“押金一万……” 零零散散的已经治疗和检查的费用,这一下像是要出两万多,时漫听不分明,只是看着景姥爷似乎有些呆愣。 景姥爷有些惊讶的仰起头:“啊?这么多么?” 护士仰头看了一眼:“支付宝,微信还是银行卡?” 景行一只手压着景姥爷的手,一只手还在自己身上摸索,全然想不起来手机到底放哪里去了? 时漫走上前去,把手机递出去:“在我这。” 景行垂着头一脸的急躁,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找不到了? 只看到一只修长白皙的手伸了过来,指尖夹着他有些老旧的黑色全屏手机,突兀又异常的违和。 抬眸看到时漫,景行接过手机,一言不发的解锁打开支付宝。 景姥爷一见,连忙拽着景行的手,不让他把手机递出去:“这是你上大学的钱,不能动,不能动!” 景行面无表情,点出付款码直接推到了玻璃前,护士也没有任何的表情,机器一扫。 “嘀” 收回手机,短信适时的到来,景行连看都没有看一眼就把手机收回裤兜,轻嗤了一声:“大学?我?呵。” 这一声呵,也不知道是给自己的,还是给景姥爷的。 这座城市最大的医院,不少人都在收费玻璃前踌躇,景行不是个例,至少他还能拿出手机扫了码,付了钱。 多的是在窗口前,将身上所有的纸币,手机里所有的余额点的干干净净却还凑不齐那能救命的三三两两的普通人。 哀求也好,潇洒也罢。 从来都是人来人往,无人驻足。 窗户下方的小台子“唰”一声递过来一沓单子,景姥爷指尖微颤,将所有单子一张一张的收好。 “你怎么就不能读大学了?”像说给自己听,又像是说给景行听:“你初中成绩多好?全校一二名,你怎么就不能读大学了?” 景行接过景姥爷手里的单子,沉思了一瞬:“好了,姥爷,景尘还在等,我们先过去吧。” 眼看二人又要离开,时漫自知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那个……”景行扭身过来:“怎么了?” “我先回去了,在这也帮不上什么忙。” 景行点点头:“行。”也不多留一句话,直接拉着景姥爷就走了。 时漫身上,没钱没手机,什么都没有,好在这城市小,时漫在脑海中回想了一下刚刚坐车过来时,路上的一些标志物。 转身就朝着大门口去了。 她也不想在这节骨眼上再去增加景行的烦恼。 别看这一小段路开车就用了个十分钟,这真走起来,花了时漫接近一个小时,这大热的天,走得时漫头昏脑胀的。 一回到家,时漫直接钻进浴室洗了个澡,才堪堪将一身的血和汗洗去了。 还有几天就开学了,时漫对于学校的事倒是丝毫不担心,时安再怎么忽视她,至少这件事上他还算是靠谱。 早早的就让助理来帮时漫办好了转学手续,开学的第一天助理再来打个照面,这件事就算是彻底的结束了。 景爷爷的事情最后也不知道怎么处理,反正时漫好几天都没有看到过他,也可能是时漫不出门,一直把自己埋在书桌前,整理资料,刷题,赚钱。 景姥姥和景奶奶外加上不良分子们,几个人轮流着去医院照顾景尘,时漫倒是一次都没有去过。 景行不知道去了哪里,反正时漫也不关心这些。 她不擅长安慰人,去了医院也不知道说什么,干脆呆在家里。 五天后,景尘的右手打着石膏,脸上和身上的淤青还没有消散,脸还有些微的青肿。 时漫刚巧出去买了盒饭,看着景姥姥扶 第14章 开学 巷子里的好几户人家,都打开了门,不知是看热闹还是真的确认景尘无事。 “他姥姥,孩子没事吧?” 景姥姥跟在景尘的后面,讪笑着:“没事,没事,小事,这不都出院了么?” 众人背后的议论针对景家这一家子,每天一换。 各个版本都有,时漫从不关心这些,只是知道景家这兄弟两苦啊,造孽啊。 当初景爸景妈两个人一起住在医院的时候,几乎是耗尽了家里所有的钱,还借了不老少,本来景姥姥还有一套商品房的,都卖了。 后来景爸景妈离世后,景姥姥和景姥爷也没地儿去了,又要还债,就只能一大家子全部都搬进了这院子。 据说这院子是景爸单位分的房子,有使用权,但是没有买卖权,等落了户,这房子好不容易到了景行的头上,两人就出了事。 但进医院的具体缘由,时漫不知道。 不过几天,景尘的脸小了一圈,圆滚滚的脸也瘦出了尖下巴,倒是和景行越来越像了。 头发软塌塌的耷拉在脑袋上,正好遮着眼睛。 时漫伸手撸了撸,景尘的头发柔软,手感颇好:“怎么样?还疼么?” 景尘大力的摇头:“早就不疼了,就是做完手术的第一天才疼呢。” 时漫笑,住了一趟医院,时漫发现景尘好像变了一些,虽然看起来还是没心没肺的,但他会看人脸色了。 和时漫说话的时候,会小心的注意景姥姥的情绪,也为了证明自己没事,大声的说话,挥手,笑。 就好像……好像在竭尽全力的证明,自己是真的一点事儿都没有。 “没事就好,回去休息吧。” 景尘连连点头,凑近时漫的耳边,声音不大不小:“这暑假现在才真的快乐了,手伤了,就不用写作业啦,哈哈哈。” 景姥姥没忍住,拍了一下景尘的脑袋:“你这臭小子。不做作业宁愿挨顿打。” 景尘笑着薅了薅自己的头发,但笑意不达眼底,表情略微有些扭曲,想来受了这么重的伤,怎么可能不过五天就不疼了呢? 时漫没有拆穿,只点了点头:“回家去吧,姐姐后天就要开学了,就没办法陪你了。” “我知道,我哥哥也是后天开学。” 时漫没细想,只点了点头。 一大早,时漫从床上爬起来,一个暑假她刷了不少题,也赚了点钱,基本上能够和她这次独立生活的开支持平。 也算是好事吧。 她没有校服,只有一身的便装。 步行十分钟就到了学校,距离很得心。 门口停着辆银色帕萨特,雅宁的车牌,时漫皱了皱眉头,觉得这车有点眼熟,像是时安的那个生活助理的车。 正疑惑着,驾驶座的车门打开,一个带着眼镜颇有点精英风范的小伙子从车上下来。 正是时安的生活助理,陈科,才跟时安一年多,只能帮着处理些鸡零狗碎的事。 陈科看到了时漫,微微低头恭敬的喊了一声:“二小姐。” 时漫皱着眉头从他身边走过:“别叫我二小姐,你是来帮我办理转学的事情的?” “恩。” “不过是打个招呼的事,办好了就走吧。” 陈科小跑着跟在后面:“时总让我带来了不少生活用品,还把你的冬装带来了不少,都在车里放着,今天开学,不用上课,等会我给你拿回你住那里吧。” 又来了,又来了! 明明压根想不起她这个女儿,却偏偏要装作一副慈父的样子。 时漫猛的停住,陈科一愣,恭敬的站在时漫身后约两步路的距离,就听见时漫说:“不用了,我什么都有,谁让你拿来的,你就拿给谁,我不需要。” 陈科一怔,立刻有些慌乱:“三小姐说……” 时知幸? 时漫立刻知道她的用意了。 至于有些什么东西,时漫不用看都能猜得到,无非是一些和她现在身份不符合的包啊,鞋啊,衣服一类的。 还平白的在时安面前卖了个乖,让时安觉得她对时漫多好。 在这么一所学校,用着几千上万的手机,周身名牌,但是却没有亲人,不会让人觉得你是有钱人。 只会让你置身在更多的流言蜚语中。 毕竟女学生和大老板…… 多么令人浮想联翩的组合啊。 时漫转过身定定的看着陈科:“我说了,我不要,你是丢了也好,卖了也好,都随你的意,你只用花半个小时,把我的转学手续办好,然后,就一辈子都不用再见到我了,你听清楚了么?” 陈科:? 高三七班。 陈科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和时漫的新班主任寒暄着,一个慈眉善目的中年男人,姓康,叫康诚。 时漫还没办法准确的判断出他到底多少岁,但肯定超过四十了。 时漫站在办公室的门口,百无聊赖的四处看。 老旧的办公桌,三四张桌子挤在一起,桌面上只留了很小的一个空处,其它地方全被各种作业和试卷堆满了。 头顶上挂着两个吊扇,摇摇晃晃的转着,那架势,好像下一秒就要掉下来,然后直接把底下那个人的头给绞断。 进门处有一台饮水机,不高级,只有一个红色和蓝色出口,和雅宁办公室那台带自动净水系统的饮水机,差了不是一个档次。 最靠里的地方放着一台立式空调,周身已经完全看不出来它到底是什么颜色。 整间办公室都透出一个字:老。 据说津平一中资历是全省最老的,曾经也盛极一时,只是随着时代的发展,其它的市级中学在各个城市的带领下,一所接一所的拔地而起。 连中学都看的是那城市的发展,哪怕你资历老又如何? 若是城市的发展赶不上大趋势,资历最老又如何?该淘汰还是得淘汰。 陈 第15章 竟然是同班同学! 整个学校,只有高三这一栋楼才有学生,也是,高一高二和初中部开学没这么早。 津平一中为显对高三生的重视,将所有的高三班级全部分在了学校靠后山的最幽静的一栋楼里面。 走廊上不时有学生穿着校服走来走去。 看着康诚带着个其貌不扬的学生,在身后窃窃私语。 毕竟,在高三这个节骨眼上转学的,几乎可以说是绝迹,大家都对时漫充满了好奇。 远远的在走廊尽头的地方,几个男生看到康诚,一哄而散,飞快的冲进了旁边的教室里。 待走到教室门口,里面嗡闹的声音戛然而止,全部人都略带好奇的看着康诚,准确的来说是看着康诚身后的时漫。 康诚把书放到了讲台上,时漫站在台阶下,连扫一眼班级境况的欲望都没有。 教室里没有空调。 吊扇在头顶有一搭没一搭的转着,八月的天,热得惊人,更主要的是闷,时漫不知道在学校的学习效率会不会比家里更好。 微微叹了口气。 康诚在前方讲着:“高三了,你们怎么一点紧迫感都没有?”千篇一律的强调高三,说完,康诚扭头看向时漫,眉眼一弯:“这是新加入我们七班这个大家庭的同学,大家掌声欢迎。” 啪啪啪 稀稀拉拉的有几个端坐在前排的学生鼓了掌,中间和后面的学生似乎在看清时漫那张毫无任何特点的脸后,就对时漫这个新转学生失去了兴趣。 自顾自的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时漫同学,你来做一下自我介绍吧。” 时漫微微点头,背着书包走上讲台,鞠了个躬:“大家好,我叫时漫。” 没了。 康诚:…… 所有人:…… 康诚满脸期待的看着时漫,期望时漫再多讲点什么,但时漫说完名字后,就停住了。 眼看气氛一点一点的冷冻,康诚率先鼓了个掌:“看来我们的时漫同学比较腼腆哈,那就算了,你们还有一整年的时间互相了解。” 有几个学生抱着些教材走了进来。 康诚随手在班级里指了指:“你挑个空位坐吧,高三了,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浪费了。” 时漫点点头。 说是空位,其实也没几个空位了,还全都在最后两排的位置。 有两个还是后门、垃圾桶边,时漫不想去。 时漫侧过身子走下讲台,最后一排的几乎全部都趴在桌子上,看不清楚长什么样子。 倒数第二排有个空位,贴着墙,但是靠近窗户,窗外是一片绿,却没人坐。 过道那一边坐着个略略有点腼腆的小女生,时漫轻脚走过去,俯下身:“同学,里面有人么?我可以坐里面么?” 那小女生很明显没想到时漫要坐这,呆愣了一刻后,有些惊恐的朝后看了一眼,不动声色的看着时漫,微微摇了摇头,声音很轻的说着:“别坐这,后面……” 时漫这一看,应该是后面那趴着睡的人可能有些难搞,也是,看那人右手前伸,趴在桌上睡觉,手都伸到前排座位上了,校服兜头罩着。 连男女都看不出来。 但更好的位置也没有了。 时漫笑了笑:“没关系,我可以坐么?” 女生有些无奈的站起身,时漫侧身走进去,刚好碰到了那人的手,时漫这才看清楚那手,骨节细又长,掌心还有疤痕,白皙又分明。 这一看就是男生的手。 时漫想要坐下,但那手刚好在座位的正中间,时漫挪了挪凳子,好在她瘦,但坐下来了以后才感觉到,这手刚好抵在了右后背的位置。 时漫友好的转过身去,轻轻叩了叩后排的桌子,同座的小女生倒吸了一口凉气。 准确的来说是,关注着时漫的人,从时漫挑了这个位置起,就一直看着,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坐直了身子,眼睛却一瞬不瞬的关注着时漫。和她身后的那个人。 “同学,你的手能收一下么?我坐不下去。” 话音刚落,只听到“啧”的一声,时漫的凳子被踹得猛的向前一顶,人差点摔个四仰八叉,还是扶着桌子才堪堪止住身形。 周围几圈的同学全部都憋着一股笑。 时漫低头,那人的脚穿过下方的桌框,又要踹了。 时漫忙把凳子往前挪了一点,抬头去看后面的人,四目相对。 时漫:…… 景行:…… 终于知道景行那天那句“也”的意思了,原来他也是津平一中的学生,两个人还刚巧是一个班! 这是什么奇奇怪怪的缘分? 景行收回了准备踹的脚,语气略显不善:“干嘛?” 时漫指了指他长得逆天的手:“收一下。” 几个好事的学生已经一脸的幸灾乐祸了,毕竟景行是出了名的女生绝缘体,虽然顶着一张好看到逆天的脸。 但他对女生也向来没好脸色,虽说从来不打女生,但他总有各种办法收整,再加上在学校里打架,又顶了个校霸的名头。 所以津平一中的女生,哪怕贴吧镇了999座楼用以表白景行。 却没谁敢杵他面前去。 但下一秒,所有人都眼睁睁的看到,景行把手收了回去,依旧趴着,只是手从前伸,转而放到了自己的脖颈处,照旧睡得很好。 所有人:…… 康诚收回目光,他一颗心也吊着,但也不好直接和转校生说,这是学校的校霸,你离远点。 毕竟时漫的成绩在津平来说,可以说是上游的了。 能多留一个好学生是好事,不然把好学生吓得转班就不好了。 这个小插曲过去得很快,但关于时漫成了景行身边唯一的一个异性的流言,还是在当天就传遍了整个津平一中。 第二天上课的时候,好几个别班的男男女女,都慕名前来看这个唯一能在景行半径五十公分存 第16章 不良分子再聚首 紧迫又平平无奇的高三生活正式开启。 时漫拿着手机一边走一边看,最近买资料的好些人都会让她出具一下成绩证明,哪怕她的资料比别的好。 但是因为没有成绩相佐证,其实她的价格一直卖不上去,而且其实一直卖得不好,主要收入都是出的试卷。 但现在她要把时间花在刷题上,出试卷太费脑子,而复习资料和提升资料是她随时都在更新的。 时漫的本意,是在高三的最后一两个月再拿出自己的真实水平来考试,不控分。 因为她不打算走自主招生和竞赛什么的,所以成绩排名对她来说,不算是很大的问题。 她又不靠那些来签约和保送。 但眼看着资料这边的进账越来越少,时漫不免也有点着急了。 但最担心的还是,若是真的拿出真实的成绩以后,被时家的人知道…… 时漫掏出身份证,今天是她的生日,她十八岁了。 ! 她十八岁了,知道又怎么了? 她十八年来一直让着忍着,像个透明人一样的活着,就是为了避开他们,现在她十八岁了,不再是个未成年,她的人生可以由自己做主了。 刚走到校门口,路边站了几个染着五颜六色头发的小混混一样的人。 时漫皱了皱眉头,面无表情的从旁边经过,那几个小混混的眼睛压根没看时漫。 “哟,景哥,高三了哈,以后飞黄腾达可别忘了我们这些兄弟哦。” 景哥? 时漫扭头过去,果不其然看到了景行,只皱了皱眉头,既然要装作不认识,还是就贯彻到底的比较好。 “你们来干什么?” “景哥别这么排斥嘛,谁不知道你景哥排面大。” 排面? 一个高三生有什么牌面? 时漫拐进拐角,余光一扫,看到了不良分子一二三号从学校里跑出来。 感觉三观都受到了冲击,竟然全部都是津平一中的学生! 不管不管,好奇心别重,不关自己的事,别理别问别说。 时漫一回到家就拿出才买的练习册,这本练习册是她在贴吧上看到的,据说上面全是竞赛题。 若是这本练习册能完全吃透,数学基本能保145分以上。 好在时漫一直没有放松过学习,虽然也有写不出来的,但是占的极少。 直到刷了几套题,再一抬头,外面已经黑了个彻底,今天学校食堂还没有正式营业。 时漫午饭都没吃,直接坐到了快十点,点外卖要加配送费,为了省钱,时漫一般都是在巷口的几家小吃店,打包点面条啊,炒饭什么的对付对付,她对吃的不挑。 能果腹就行。 随意的打包了一份盖浇饭,时漫拎着塑料袋往回走。 巷子的另一端走过来几个人高马大的男人,背着光,时漫看不清人影,快走了几步,不想和那些人碰头。 路灯一闪一闪的,饶是时漫的脚程再快,也赶不上那些人的长腿。 走到近前,才看清是景行和不良分子们。 不知怎的,刚刚有些害怕的心理在看到他们以后,竟然不自觉的松了下来。 看样子不良分子得改个名字了,都能让时漫有安全感了。 “景哥,就这样回去?姥姥看到又得骂了。要不找个地儿随便处理一下?” 景行抬手用拇指擦了擦嘴角的血,抬头就看到了时漫穿着一身宽大的运动服,手里还拎着个塑料袋。 才吃饭? 时漫在这里住了大半个月了,不出门,不社交,也不爱出去玩,没有朋友,每天就窝在屋里刷题做作业。 是个浑身都是谜的人。 傅衍眼看景行不说话,眼睛只盯着前面的人,扭头一看,连忙戳了戳封阳:“那不是那天在医院的那个么?小景尘说是她救的他。” 封阳眯眼去看,他有点近视:“还真是。” 江洲无奈的坠在最后:“我早就知道了,她跟我们一个班,就坐景哥前面。” 傅衍是这一群人里最瘦小的一个,基本上可以认定为是景行的跟屁虫,一听这话,声音都变了调:“我去,竟然是真的,我们班女生在那议论说景哥身边有女人的时候,我都觉得她们造谣,真是打脸啊。” 景行抬了抬眼皮,傅衍立刻对着嘴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 时漫走在前面,眼看避不过,只能认命,掏出钥匙,尽量目不斜视的去开门。 谁知道几人正好也走到景行家门口,看着时漫直接打开院门,都惊呆了。 封阳更是直接暗暗道:“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猿粪?” 江洲毕竟和她是一个班的,景行要是这副鬼样子回去,肯定又得挨说,想了想,直接走到时漫的背后:“时同学……” 景行:神T喵的时同学。 时漫僵硬的转过身来,这几个人个个带彩,脸上五颜六色的,真是缤纷得很。 “怎……怎么了?” 江洲一把拉过准备进门的景行:“我们能不能去你院子里处理一下伤口?” 时漫抬起头来,有些犹豫,却见江洲已经一脚跨了进来,时漫连忙后退了一步:“都是同班同学,不会这点小忙都不帮吧?” 景行一个不察,就被拽进了院子,剩下两人立刻自来熟的进了院子。 时漫:…… “我们同班?” 江洲一眼扫过这个小院子,虽然小,但是被时漫收拾得妥帖,颇有烟火气。 时漫不喜欢在屋里吃饭,反正院子里有个小灯,所以都是架着桌子,在院子里吃饭的。 几个人自来熟的直接坐到了时漫买的塑胶凳上,江洲从书包里拿出一个塑料袋,里面消毒喷雾,碘伏,紫药水什么的应有尽有。 已经到了这一步,景行也没办法在装什么不认识。 只能认命的指着江洲:“他叫江洲,和我们同班,就坐我 第17章 独来独往 津平的夜处处寂静,由于在小巷深处,连夜生活都远离了这里。 时漫问完,当场想给自己的嘴一下,他们在自我介绍的时候,时漫就在心里给不良分子们对号入座,以免下次忘记。 结果因为他们介绍得太快,时漫一时没反应过来,脑子里光想着不良分子特大号去哪里了? 结果这一嘴快,就问了出来。 几人都一脸懵,时漫连找补都不知道怎么找补。 江洲率先反应了过来:“什么特大号?” 三人先看了看时漫,又看了看景行,觉得景行和时漫熟一些,应该知道时漫的意思。 谁知道景行也是第一次听说这个,不过稍微想了想,就想明白了,应该和头目一样,是时漫给他们几个取的外号。 眼看时漫愣在原地,一脸无奈,景行只得开口:“应该是他给林赋取的外号。” 几人想起林赋的那个体型,瞬间觉得时漫这个外号取得还真挺贴切的。 瞬时就笑出声来:“哈哈哈。” 景行拿出塑料袋里的消毒喷雾,撩起袖子:“笑什么,谁知道你们几个有没有?林赋都是特大号了,你们几个没准是小号中号大号。” 三人又转过头来看着时漫。 时漫连忙摆手:“没有,没有,不是,是不良分子一二三号。” 这嘴,还是捐了吧。 “不?不良分子?” 几人一愣,江洲猛的拍了下桌子:“我说呢,怎么在医院的时候就觉得眼熟,我们上次在幸福小区外边的巷子里,就见过。” 时漫想翻白眼,若不是那次,她也想不出不良分子这个词来。 封阳沉默了一下:“原来是这样,所以我们一个个都成了不良分子,哎,景哥,我们都有外号,你呢?你外号叫啥?” 景行抬眼看了一眼时漫,时漫连忙低头,站在一边提着叉烧饭像在罚站。 两人不约而同的都想起了“头目”。 “去去去,快点收拾好了回家,明儿还上学呢。” 景行不愿说,三人又抬头看着时漫,时漫坚决不张嘴,三人只能自己猜。 “我们是不良分子,那你那天没动手,一看就是领头的,难道你的外号是首领?老大?拽哥?”封阳一股脑的冒出了好几个名词。 江洲猛的一拍手:“哈,我知道了,肯定是头目,不良分子的头目,是不是?是不是?” 时漫:猜得真准。 景行:…… 几人身上手上到处都是伤,有些破皮流血,有些淤青,一看就是跟人打架,也不管伤口上有没有灰尘,拿着消毒喷雾就要喷。 时漫连忙把叉烧放到桌子上:“等一下,我有消毒湿巾,这个要清理干净了再擦药,不然灰尘在伤口里,不容易愈合。” 几人动作一顿,景行抬头看时漫:“你倒是轻车熟路。” 时漫默默回屋拿消毒湿巾,是轻车熟路啊,只是状况不一样,她是挨揍的那个。 景行身上的伤口最多,一看就是领头又冲在前面的那个。 时漫把湿巾放在桌上,四个人一边“嘶嘶嘶”的叫痛,一边互相戳对方的伤口打闹。 寂静的小院瞬间充满了各种调笑的声音。 像是突兀闯入安静生活的青春笑意,时漫盯着自己的叉烧饭,也不知道现在打开吃,会不会有些不好。 景行一个人在一边默默的处理,也没谁不怕死的敢在他身上戳。 时漫是真的很想不通,又要打架,又怕痛的人,到底是为什么非要去打架的? 尤其是学生,难道那样能证明他们青春年少么? 几个人处理完了,一个接一个的十分自来熟的和时漫说着再见,时漫手把着院门,看着他们。 满心里都是怎么还不走? 但到底是没说,反正以后也不会有什么交集,何必搞得很熟络一样。 景行只淡淡的瞅了一眼时漫,对着时漫微微颔首,算是感谢。 时漫一怔,干脆利落的直接将门给关上了。 景行:…… 回到屋里三两口把已经冷得不行的叉烧饭机械的往嘴里塞,手里拿着一本物理竞赛题,边吃边看,吃到最后,除了肚子饱了,具体什么味,咸不咸,甜不甜什么的,压根完全没有尝出来。 翌日 因为不住校,早读时间又是7:30,时漫直接睡到7:00,用二十分钟时间洗漱加化丑妆,一边洗漱化妆,一边拿着英语书背单词。 再走十分钟时间慢悠悠的晃进班级,刚好踩着点进的班级门,班上的同学几乎全部都到了。 甚至包括校霸景行。 第一节早读是英语,英语老师看到时漫率先崴了崴眉头,又看了看班级里的学生,时漫从后门缓缓的走到自己的座位。 听到了英语老师不大不小的声音:“都高三了,也不知道急躁点,还天天踩点进班级。” 时漫赶紧咽下最后一口包子,有些无奈的看着英语老师,但是也没回嘴。 她不喜欢太早进班级,早上的时候,免不了要和班上的同学打交道。讲八卦的,抄作业的,聊天寒暄抱怨高三生活的,应有尽有。 时漫不习惯这种无谓的社交,当然,主要是她本来也不合群。 所以不管是在雅宁,还是在津平,时漫也没觉得自己踩点进班级有什么不得了的。 反正又没有迟到。 景行今天来竟然没有趴在桌子上睡觉,而是拿着本漫画书,当着老师的面明目张胆的看着,而老师也像是习以为常了,压根就不管他。 时漫经过时只瞅到了一眼,二人连眼神交流都没有,十分默契的将不认识贯彻到底。 教室里嗡嗡嗡的,好些学生借着早读的时间聊天插科打诨,时漫早上洗漱的时候已经把今天英语的全部看完了。 眼看英语老师也没有丝毫要管班级的意思,时漫十分淡 第18章 江婉到学校来找时漫 眼保健操的音乐声从大喇叭里缓缓的流出,但那突兀的那声尖叫,还是喊着时漫名字的尖叫。 比眼保健操的音乐声来得稍早一些。 因为没有值日生,整个高三部的几乎都听到了。 不少好事的同学都探出窗户和门看着,时漫拧了拧眉,放下手抬头去看。 就看到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被两三个凶神恶煞的大汉架着,眼睛在各个班级里打转。 江婉一点美貌少妇的样子都看不出来,脸上尽是泪痕,身上似乎还有不少的淤青。 时漫本想闭上眼睛置之不理,全然当作没看到。 但因着她是转校生,全班的同学都不约而同的看着她。 景行坐在后排,看着时漫和那女人对上眼睛的时候,身子僵硬了一下,抬头看了看门口的女人。 眉眼间能看到母女二人还是有些相像的,但别人看不出来,因为时漫的黑色眼镜。 时漫刘海垂着,看不清楚本来面目。 却见江婉一看到时漫,立刻激动的嚎叫:“时漫,时漫!” 班上的同学没一个人做眼保健操,全部都盯着时漫看,更有好事者,直接将班级喇叭给关了。 眼看江婉挣扎着就要冲进班级里来,时漫缓缓的戴上眼镜,对着旁边的同桌小声道:“麻烦让一下,我出去一趟。” 江婉见时漫站了起来,连忙扯着旁边的汉子站到了教室外面的走廊上。 别的班级同学探头探脑,七班的更是直接全部贴到了玻璃上,像是生怕错过了什么。 人类的本质,果然都是看热闹。 江洲飞快的把脸探向景行:“什么情况这是?” 景行翻了一页手里的漫画书,斜睨了一眼江洲:“关你什么事?”耳朵里却似有似无的听着外面的人讲话。 时漫看着江婉,江婉迫不及待的走向时漫:“时漫,你身上有钱没?” “什么?” 江婉说着,就想去翻时漫的兜,时漫拧了拧眉侧身躲开:“你干什么?” 江婉的声音带着哭腔,满是恐慌:“我……不是,妈妈借了点钱,不多,十万,你帮妈妈还一下行不行?啊。” 班上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十万! 这竟然是时漫的妈妈,还张口就和时漫要十万! 江婉一边说着话,一边看向身后三个大汉,时漫不动声色的错开两步,避开江婉的手。 那三个大汉个个凶神恶煞,五大三粗的,露出的手臂上,都有大小不一的伤痕,一看就不是普通的小混混。 时漫的心里只有几个字:高利贷。 眼看时漫没有任何的动作,其中一个略高些的大汉走上前:“你妈说你有钱,拿出来吧,别逼我们动手!” 江婉一看那人要动手,连忙把时漫往几人的面前推。 江洲一看,立刻“艹”了一声,:“这他妈也是妈?推自己女儿出去!” 景行也终于将视线从漫画书上挪开,看着门外的闹剧,时漫帮过景尘,若是有必要,他们肯定会出手的。 江婉一边推一边喃喃着:“这是我女儿,她有钱的,她有钱的,你们跟她要。” 时漫垂在身侧的手微微用力,她从没有想过有朝一日她会面临这般处境。 明知江婉不在意她,但时漫没想到,她就这么将她推向深渊,缓缓的闭上眼睛长出了一口气:“证明呢?” 几人皆是一愣,江婉的手顿住:“什么?” 时漫扭头,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江婉:“这位大婶,你说你是我妈,证明呢?你怎么证明你是我妈?” 满堂哗然。 连自己亲妈都要证明? 江婉的声音陡然拔高:“我是你妈!我要什么证明?我生了你,你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坨肉,你说要什么证明?” 话虽是对着时漫说的,但眼睛却一直看着边上的那几个汉子,身子微微颤抖,想来是怕到了极致。 说话间,不停的推搡时漫:“你快把钱拿出来啊,快啊!” 时漫微微后撤:“我没有钱,还有,你说你是我妈,你总要拿出点什么来证明吧?我是叫时漫,但我是哪个漫?你知道么?我生日是几号?我喜欢吃什么?喜欢穿什么?这些,你说你是我妈,那你应该都知道的吧?” 江婉的脸一寸寸的变白,几个大汉的眉毛也拧了起来,脸色越发不善的看着江婉。 江婉嗫嚅了几下,却是什么都说不出来,只是盯着时漫。 时漫冷笑了一声接着道:“行,我就当你作为亲妈,不知道女儿的名字怎么写,怎么读,生日是几号?那合照总得有一张吧?聊天记录总得有一条吧?” 时漫不看着江婉了,转头看向那三个大汉:“只要她拿得出来一样,我都姑且可以把这个不认识的大婶看作认识的人,但她若是拿不出来呢?她拿什么证明她是我妈?上下两片嘴皮子一碰,平白无故就多了个女儿么?还有,她没有脑子,大街上随便拉一个人就说是女儿这我就不说了,你们看我,就一穷学生,怎么可能会有钱。” 三个大汉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都在判断时漫话的真实性。 江婉则是被逼到了极致,她去麻将馆打牌,打到兴头上没了钱,就跟老板借了五万,没回本就算了,还全部都输出去了。 没想到不过几天,利滚利的,就滚到了九万多,她拿不出钱来,被人上门追债,屋子里被砸了个稀巴烂,人也被打得不成样子。 她这才想起了时漫到了津平。 谁知道时漫竟然说她不认识她。 江婉如何能忍,嚎叫着就要去扯时漫的头发,时漫刚想侧身躲过,康诚不知道从哪里冲了出来:“哎哎哎……” 一边叫着,一边把时漫护在了身后,时漫的信息栏都是自己填的,上面没有关于父亲母亲的信息,只有她自己一个人。 第19章 我妈是小三,我是个私生女 休息时间只有几分钟,没一会儿就打了上课铃,康诚看着周遭围观的学生,直接喊着:“看什么看什么?都高三了,还不进去好好学习。” 而后又拍了拍时漫的肩膀:“你先进去上课,老师会给你处理好的。” 时漫还没来得及说话,江婉上前想要揪时漫的手,被康诚隔开。 “她不能走,她走了我怎么办?” 各个上课的老师陆续而来,几人站在七班的走廊外,七班的学生也无心上课,康诚皱了皱眉:“这是上课时间。你!” 时漫丝毫不惧,直接看着那几个大汉,康诚有所感觉,又隔开了时漫和那三个大汉的视线。 时漫有些好笑的看着康诚护小鸡仔一样的动作,只想尽快的解决这件事:“三位叔叔,我说了,我真的不认识她,你们看见了,她除了知道我叫时漫外,连我读哪个班,生日是几号,合照和聊天记录,或者最直白的,户口本吧,她什么都拿不出来,就非要说我是她女儿,还要我拿十万出来,你们看我一个穷学生,怎么可能有十万?这很明显就是她骗你们的啊。” 江婉尖叫:“时漫!” 时漫斜睨了一眼江婉,并不接话,只看着那三个人。 那领头的笑了笑:“也是。”然后对着身后两个人使了个眼色,二人立刻上前去把江婉架着,江婉双腿无力,已经吓得不知所措。 只知道不停的喊着:“时漫,我是你妈,你不能不管我,你不能不管我啊你!” 那领头的一脚踹在江婉的腿上,发出“砰”的一声,康诚有些后怕的抖了抖,时漫则是毫无反应。 “鬼叫什么?真是你亲生女儿人家能不认你这个亲妈么?” 江婉被拖着下了楼,还不时的传出惨叫,七班的学生也无心上课,时不时的就要偷偷的看一眼他们。 康诚看了一眼学生们,又看了看时漫,时漫对着康诚点点头:“我们去办公室谈吧。” 一场闹剧堪堪结束,学校的保安才姗姗来迟,只来得及目送三个大汉架着江婉离开。 康诚看着时漫,她表现出的冷漠,成熟,完全不是她这个年纪应该有的,但她就是这么冷眼旁观着,就像刚刚这事不是发生在她的身上,而是她围观的一出荒唐的闹剧而已。 康诚边走边欲盖弥彰的声音有些大的说了一句:“这些混混,骗人都骗到学校里来了。真是过分。” 时漫好笑的摇了摇头,走在康诚的身后,并不接话。 一进办公室,其他的老师都各自去上课去了。 办公室里面只有康诚和时漫两个人,康诚这节课和别的老师换了换,就是怕时漫心理出现什么问题。 拿纸杯给时漫接了水:“你别害怕哈,在学校里,你遇到任何的困难都可以告诉老师,老师一定会给你做主的。” 时漫抬头,和康诚对视着,康诚其实和普天下所有的中年人都一个样,只是多了点温润的气质,就像满腹文学的教授。 温文尔雅,从不发火,但这其实也侧面让时漫知道,康诚并不擅长处理这种事情。 甚至可以说,康诚管不住班上的问题学生,但可能是因为他太温柔了,对谁都一视同仁的,没有好坏之分。 所以班上的很多同学,都愿意卖康诚一个面子,后面还贴心的给他取了个外号:康师傅。 康诚小心的斟酌着时漫的表情,想着怎么开口询问一下关于父母的事情比较好。 这是最关键的高三阶段,任何一点小小的失误,都可能会葬送了整个高三生涯,然后葬送自己的一辈子。 康诚不想看着面前这个虽然有些冷血,但是看起来乖乖巧巧的学生,被这种事给困扰。 “那个,你别担心,以后要还有这种事发生,尽管来告诉老师,那个大姐也是的,也不知道是哪里知道了你的名字和学校,就这么……” 时漫不想瞒着,也觉得没有必要,刚刚那不过是情急之下说的,她知道江婉对于她的一切什么都不知道,所以也是赌一把。 她这么拼命的想要从泥沼里爬出来,她绝对不会放任自己就这么被江婉拉进去的。 “她确实是我妈。” 康诚一口水差点喷出来,及时止住了,声音都变了调:“啊?” “我妈是个小三,我是个私生女,所以老师,这样说你能明白了么?” 康诚略有些吃惊的点点头,又惶然的摇摇头,一时连应该有什么反应,说什么安慰的话,都不知道了。 看着康诚变化莫测的脸,时漫叹了口气:“我就想好好的学完这一年,考完高考,然后离她,离我的生父都远远的,仅此而已,所以老师,谢谢你刚刚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还是站在了我这一边。” 康诚一张脸变化了几个表情,扭曲得不像样,久久的吐不出来一个字,每个人都没有办法选择自己的出生。 但都会刻意隐瞒自己不好的出生,但时漫完全没有,那个私生女,说得好像就不是她自己一样。 “老师,我先回去了,高三了,一堂课都不能落下。” 康诚还在呆滞,“哦哦哦”了几声,再看时漫,就只剩下了一个背影。 但时漫其实并没有去上课,此时正好是上课时间,高三的体育课也大部分都被占用了。 时漫直接走到了操场的一个角落处,看了看四周,确认一个人都没有后才缓缓的拿出手机。 时安还静静的躺在黑名单里,时漫要想彻底的解决这件事,只有从时安去入手。 江婉欠了那么多的钱,时漫不可能会给她还,更不可能会让时安给她还。 但时漫不可能让江婉再以她的名义,去向时安要钱,让时家觉得时漫活像个水蛭一样,逮着时家人吸血。 江婉是死是活,是残是废,说实话。 时漫是真的 第20章 和时安断绝关系 津平一中虽老旧,但占地面积很广,操场也比别的学校大上不少。 一个人站在那,看起来就会有些荒寥。 时安的手机没响几声就被接了起来,时漫没有喊人,也没有寒暄,直接入了主题:“快递收到了么?” 时安明显正在办公室,没有开会,不然他是不会接时漫的电话的。 “收是收到了,但你寄这些东西过来是什么意思?” 时漫耐着性子一一解释:“那张卡是你给我的,里面那些打印出来的单据,都是这些年你给我买的东西的单据,有些吊牌撕毁了的,我也已经看过官网,以最新的价格折了现,卡里面不止有这些折现的钱,还有这些年,你给我的红包,零用,生活费,所有的钱都在里面了,我没看具体有多少,可能一两百万,也可能多些少些。” 时安停顿了好几秒钟,才有些颤抖的开了口:“这些……是什么意思?” 时漫忽略时安话里的情绪,平静的叙述着:“自我懂事起,就开始记了账,应该差不多。” 大概是八九岁开始,时漫一次两次的被时知幸欺负,也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和在这个家里的格格不入,就开始有意识的把买来的东西卖掉,把钱塞进床垫底下。 后来上了初中,时安就给时漫了一张卡,时漫会去自动柜员机分很多次,一次几百几千的存,存了很多年,然后直到现在,里面的钱,永远都是只进不出。 这卡的主人到底是谁,时漫到现在都不知道,但时安一次都没有来问过,所以可见他根本也不在意时漫有没有用过里面的钱。 毕竟在他的眼里,只要往里面转一笔钱,他就是时漫的父亲。 “若是有不够的,你列个单子,我把钱补齐,要是我钱不够,我会每个月都往里面转一笔钱,直到还清你在我身上花的钱,还有你给我的钱。” 那边传来“砰”的一声响,时安好像砸了个什么东西:“时漫,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养你这么大,有要过你回报么?我给你的钱,你一分都不动,你还把我当你爸么?去津平那么久,一个电话都没有打过,打来就是要和我断绝关系的架势是吧?你翅膀硬了是吧?” 时漫觉得好笑,她到的那天接完电话就把时安拉黑了,直到今天时安都不知道,突然觉得自己拉黑得举动有些多此一举。 “时安,不是要?而是是,是的,我是来和你断绝关系的。” “你叫我什么?”时安怒道。 时漫看着空旷的操场,满目荒凉,就像她现在的感觉。 时漫不顾时安的咆哮,将自己要说的话说完:“我十八岁了,是成年人了,以后我的人生可以自己做主,我既选择了要和你断绝关系,就绝不会再开口和你要任何一分钱,也不会再开口叫你一声爸。” “十……十八?” 时漫十八了,昨天满的,但除了几个APP发来的系统贺生以外,没有任何人给她发过生日快乐。 但时漫不在乎,时安不记得了又如何,其实说到底,昨天到底是不是时漫的生日,恐怕连时安都不知道。 当初时漫出生的时候,时安第一件事就是去做亲子鉴定,时安虽然财大气粗,但也不可能给别人养孩子,况且江婉可一直不怎么安分。 待亲子鉴定后,萧清雨不让时漫的户口落在时家,这不是明摆着让时漫来和时家兄妹争财产么? 所以等到落户口填写出生证明的时候,时安已经忘记时漫具体是什么时候出生的了。 明明助理打个电话就可以问到的事情,所有人好像都刻意忽略了,时安随意的填了个近期的日子。 时漫的生日,就这么确定了下来,而那户口本上,也只有时漫一个人。 像是不相信时漫真的会冷血无情到这种程度,时安在电话那边放低了声音:“时漫,你不要和爸爸赌气,你才多大,才刚满十八?难道你准备以后结婚的时候没有父母?和朋友聊天的时候永远不说自己的家庭情况?就这么一个人么?” 时漫冷笑了一声,极尽嘲讽:“时安,你凭什么认为,有你和江婉这样的好榜样在,我还会有爱人?我还会结婚?你想多了,你放心,为了避免出现你说的这种情况,为了避免要和爱人朋友提及家庭情况,我这辈子,不会有朋友,不会有爱人,不会和任何人建立任何的亲密关系,这样就可以避免你所说的那些情况了。” “你……你是不是在怪爸爸?” 时漫真的没有责怪,她只是不在意罢了。 “你想多了,我不怪你,也不怪江婉,相反,我很感激你们,感激你们赋予我的生命,让我来人世间历此一遭。” 沉默,久久的沉默。 那边的时安压根接受不了这些,他自认为没有做错,什么都没有做错。 但…… “时漫,爸爸从没有认为你不好,爸爸只是……” 时漫打断时安的话:“够了,时安,你虚不虚伪?我受够了你假惺惺在我面前装作慈父的样子,受够了你每次和萧清雨吵架,一遍又一遍的忏悔让我出生,受够了你们一家人的嘴脸。” “我这次打电话来,也不是想听你一口一口爸爸,一口一口爸爸的,我这次打电话,只是想告诉你,第一,我十八岁了,是成年人了,以后我的生活,不会再和你们有任何的交集,你完全可以当作没有我这个女儿,你有且仅有一个女儿,她叫时知幸,第二,我和江婉也没有任何的关系了,不管她以后以我的名义向你要多少钱,你愿意给,那是你自己的事,但是你搞清楚,那是给江婉的,不是我。第三,我们之间,我和时家和时知幸时宇,都没有任何的关系了,就到这吧,没了我的打扰,你就可以过上你认为的家庭和满的生活了,我会活着的,这一点 第21章 时漫被堵 回到教室里的时候,已经是课间。 时漫在操场站了很久,久到双腿僵直,一动一静间完全感知不到自己腿的存在。 本来嘈杂的教室因为时漫的到来,瞬间鸦雀无声,时漫置若罔闻,忽视掉所有若有若无投射在她身上的视线。 淡定的掏出练习册开始做题,一路上几乎看到她的所有人,都在背后窃窃私语。 但时漫不在乎,她不会把任何的时间浪费在这些完全不值得的事情上。 更多的难堪和流言,她在雅宁就已经体会过了,无所谓多少,无所谓真假,她都不在乎。 景行在后座趴着,他坐的位置其实看得到大操场,他就那么看了时漫一整节课,时漫没有哭,没有闹,没有气急败坏和不甘。 只是打了个电话,心平气和的打了个电话,然后在那站着,就那么看着空旷的操场,看了一整节课。 久到景行以为时漫僵化了。 回到教室也没有任何的反应,没有给多事的同学投过一个视线,非常自然的把习题册掏了出来,奋笔疾书。 景行杵着下巴,看着时漫垂在背后那乌黑亮丽的马尾,想起时漫干脆利落,驾轻就熟的卸妆,想起时漫对外界所有事的漠不关心。 你……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人啊? 景行中午是回家吃的饭,时漫不是,回去也是吃外面的,在学校也是,而且中午教室里没什么人。 时漫随便在食堂吃了点东西,就趴在教室里午休。 班上稀稀拉拉的只坐了几个人,都是和时漫一样,不住校,但是也不回家吃饭的。 几个人悉悉索索的小声讨论着时漫,时漫在食堂听了很多,这会也没什么感觉。 讨论就讨论吧,反正也不会少块肉,中午她是一定要睡一会儿的,哪怕是十分钟,不然担心下午没有精神。 劳逸结合才能够更好的学习,时漫准备在这次五校联考拿一个好成绩,这样她的资料就能够卖多点钱。 下学期就不用再赚钱了,要把一切的时间拿来为高考做准备,她能分心的,只有这学期了,所以她要尽可能的多赚钱。 …… “你们能不能不跟着我了?”时漫有些受不了了,连着四天了,景行每次下晚自习都和时漫前后脚的走在路上。 不止景行,他们那一伙,几乎都跟在时漫的后面。 江洲也不知道这么一个小姑娘怎么那么难搞,要不是她帮过景尘,他们才不会来多这个事。 那天那些很明显就不是普通的混混,虽然后来没有出现过,但景行不放心,所以每天晚上都跟在时漫的背后。 傅衍翻了个白眼:“你这话说的,我们景哥不也住那么?谁跟着你了?”不识好人心。 哎。 时漫叹了口气:“就算他和我同路,那你们呢?” “你管我们呢,我们要去景哥家玩游戏。” 时漫要呕血了,但她不想多事,直接快走了几步去开院门。 看她进去了,江洲轻声对着景行道:“景哥,还要接着跟么?这几天了,也没出什么事啊。” 景行摇摇头:“暂时不用了,明天考试,考完就直接回家,大家的时间都不统一。” 几个人终于长出了一口气,出完又抓着头懊恼:“天啊,明天竟然要考试了。” 虽然是统考,但是毕竟是五校一起批改试卷,又不能把太多时间浪费在考试上。 所以第一个理综的科目,时间直接就从早读开始考了,考完了以后就休息,然后接着考,一直考到晚自习结束。 每个人把自己的桌子挪一下,中间有点距离,就算是考场了,反正不怎么正规。 直到晚自习后,所有科目紧赶慢赶的算是考完了,大家都觉得没了半条命一样。 周六还要上一天的课,这简直就不像是人过的日子啊。 所有学生考完出来都在咆哮,个别成绩好的,就三五成群的对着答案,时漫收好东西从教室出来。 这样连贯的考试,她脑子也昏昏沉沉的,不过也算是好事,她也想知道自己不控分,拿出全部的真实水平。 在津平五所高校中,能拿多少分,排在什么名次。 一般一个城市几万高三生,但津平因为环境差,地理条件也不达标,能转到更好地方读书的几乎大部分都转走了。 这次五校联考,是津平几个比较出名的学校统考,其它的学校没有参与,但这五个学校,在津平来说就算是比较好的了。 时漫有一搭没一搭的在脑子里回顾知识点,她一般是考完就会直接略过试卷内容,自动脑补式复习其它的知识点。 刚出了校门没多远,准备拐进巷子里,回家路上一共要过三条小巷子,这是第一条,路灯隔几个才亮一个。 巷子倒是不深,就一百来米,但是看到那巷子口有几个学生站在那里吞云吐雾的时候。 时漫还是条件反射性的不舒服,以前在雅宁她是住校,那些时知幸的小跟班们,几乎就是这样等在寝室门口的拐角,避开宿管老师等着她的。 有时候换来的是一盆凉水,有时候是一顿拳打脚踢。 所以时漫一看到,就不自觉地想起在雅宁的日子,但她在这没得罪过,活得也像个隐形人一样。 时漫只能安慰自己,这些人不是来找她的。 紧了紧书包带子,越走越近,听到了几声嗤笑声:“来了。” 竟然是找她的。 一个把校服外套系在腰间的女生,显然是这群人里的大姐大,有男有女,约莫三四个人。 那女生抽着烟,时漫扭头想退出去,后面又来了两个女生。 “想跑?” 这种时候也没有必要问我认识你吗?我得罪你了吗之类的话了。 没意义,学生打架,很多时候都不是有意义的,就是为了合群,要不就是为了 第22章 时漫被打 津平一中下晚自习时间是九点五十,考完试,大部分的学生都走了,所以哪怕这里其实和学校离得不远。 但周围也没有什么人,更何况他们都在巷子里,又没有多少光亮,路过的人看到,都只会以为这是学生结伴放学而已。 时漫扶了扶黑框眼镜,她净身高有171,不矮,但是因为有些瘦,又时常挂着黑框眼镜,梳着齐刘海,看起来就是一副乖乖生的样子。 看起来比较好欺负。 “聊什么?” 那女生嗤笑了一声,食指抬了抬时漫的下巴:“啧,就这张脸,你真是景哥的女朋友?” 景哥? 景行? 时漫想翻白眼,但是忍住了:“我不是他女朋友,我们除了同班,没有任何的关系。” 那女生反手就是一个耳光:“艹,你说梦话呢吧?不是他女朋友,你能坐他前面,不是他女朋友,你们这几天都一起放学?” 时漫顶了顶腮,这女生只比她矮了那么一点,两人勉强能够平视,但是二话不说先给一巴掌,时漫还是略微……不爽。 但她不想动手,今天考试头昏脑胀的,今晚连书都不想碰,只想回去睡觉:“确实不是,我们只是恰好同路,至于你说的座位,因为班上没有其它的座位了,就这么简单。” 那女生扭过头,对着身后的人笑着,其他人立刻都附和得笑了起来。 时漫是真觉得这种打架,欺凌的事情,很……幼稚。 那些人附和的样子看起来也很……搞笑。 “听说你很有钱啊,你妈跟你要十万,你随随便便就给了!” 十万? 什么时候给的? 但谣言嘛,说得多了,版本也多了,各种各样都有,不算什么稀奇的事情。 “姐几个没钱了,借点钱花花?” 时漫看着那女生,长相都看不清楚,但肯定不丑,路灯下也看得出来,虽然化了妆,但是是很明艳的长相。 这恐怕才是他们的真实目的,不过也可能,这确实也是个恰好喜欢景行的女生。 “没有。”时漫说。 女生的手在时漫的T恤上扯了扯:“没有?我看你是不想给吧。” 时漫不说话了,那女生是真没见过时漫这种,都要被打了,还一脸淡定,一脸冷漠。 时漫只是懒得和他们走这个过程,因为不管她给不给,这顿打都是跑不掉的。 果然,刚说完,那女生穿着运动鞋的脚,就已经一脚踢在了时漫的肚子上,肚子是人身体最柔软的地方。 时漫闷哼一声,被踢到了墙上,“咚”的一声。捂着肚子,看着那女生:“打得死我么?” 几个人明显没想到时漫被打不求饶,不哭,只是眼神冷淡的看着他们,问了一句:“打得死我么?” 但时漫就是要他们先动手,毕竟这年头,先动手的就得承担所有的责任,就得吃亏。 男生明显不会动手,只是来凑人头增加气势的,毕竟说出去不好听,男生打女生就算了,还是几个人一起,会让人觉得这个男生很low。 “你说什么?” 时漫揉了揉肚子,笑了笑:“我问你,打得死我么?” 那女生明显被时漫激怒了,“艹”了一声,直接对着身边的几个女生道:“给我打,把她衣服给我扒了。” 这就有点过分了,打架就打架,扒人衣服在时漫看来就过分了,就连时知幸虽然也找人打过时漫,但从来不让人扒衣服。 这就不是小打小闹了,这是侮辱,是犯罪,更何况在场还有男的。 若是有一个起了坏心思,时漫就完了。 男生立刻嘻嘻哈哈的假装背过身去:“哎呀,要脱衣服了,看不得看不得,要长针眼的。” 时漫的T恤被扯了一下,时漫冷笑着,眼睛只盯着那个带头的女生:“既然你弄不死我,那就只好我弄死你了。” 脸上挨了几下,身上也挨了几下。 时漫的衣服被撕烂了一点,后腰的地方被扯开了。 几个人没想到时漫冷不丁的说出了这句话,一时都有些顿住,就看到时漫书包一扯。 直接上前一步,一脚把那领头的女生一脚踹翻,那女生立刻尖叫了一声,几个人手忙脚乱的上前来。 时漫直接把那女生按在地上趴着,整个人骑在那女生的后背上,揪着她后脑勺的头发,发狠一般的撞向地上。 “砰” “啊啊啊啊!” 时漫率先把书包丢在了地上,那女生的头就撞在书包上,看起来吓人,但至少比直接撞地上要好很多。 时漫可不想要背上刑事罪名,她辛辛苦苦的爬到这个位置,不想给这些垃圾陪葬。 又一下:“我说了,你弄不死我,就我弄死你。” 打架就是这样,谁打你一拳,谁踢你一脚,你都想着去还手是没有必要的,你只用逮住那个领头的,往死里打,不要命的打,打到他们怕你把人打死。 毕竟这年头,横的都怕不要命的。 那女生尖叫着去抠时漫的手,奈何头发被揪着,痛得她不行:“把她给我拉开,拉开啊!” 几个女生上前,但不管她们怎么对时漫拳打脚踢,时漫只逮着那领头的女生的头发,一下接一下的朝着书包撞去。 但现场混乱,大家都以为那女生的头是撞在了地上。 那女生尖叫嚎哭的声音渐渐弱了一些。 两个男生也上前来帮忙,但时漫的手就像是生在了那女生的头上,怎么拽怎么掰她的手指,都死死揪着那头发,不停的往地上撞。 时漫自己也很狼狈,她们也来扯她的头发,扯她的衣服,踢她,打她。 但时漫只双眼猩红的看着那女生,手上机械式的,一下又一下的撞击,几个人先是愤怒,后来是害怕,再到后来就是惊恐了。 一个女生大哭着来拉时漫 第23章 景行陪时漫拷视频 寂静无人的小巷,哪怕经过了几个人,也被刚刚女生那撕心裂肺的嚎哭给吓跑了。 抱着事不关己的态度,也没谁上来凑热闹,至于有没有人报警,就更不知道了。 时漫冷冷的看着她们,扯了扯布条一样的衣服转身就走。 那领头的女生像是回过神来了,为了挽回点面子,小声的嘟囔了一句:“疯子。” 时漫猛的顿住脚步,那女生立刻瑟缩了一下,也不再敢看时漫,只连忙招呼了其他几个人:“走啊,还不走么?” 说完,就在其他人的搀扶下,一瘸一拐的离开了。 时漫浑身疼得不行,但好在都是些皮外伤,书包紧紧的抱在身前,衣服实在被扯得太破了。 大热的天,她就这么一件T恤,要不是因为这T恤是棉布的,她现在大概早就衣不蔽体了,和裸/奔没什么两样。 路上没什么人,这让时漫不至于被太多人看到。 脸上挨了不少下,黑框眼镜也被打得戴不上了,嘴巴里隐隐的有铁锈味,舌头在牙齿上扫了扫。 都是血。 时漫叹了口气,晦气得很,转学来一个星期都没有,就遇到这么多烂事,就不能让她好好的,安安分分的过完这一年么? 在雅宁的时候她只是不想计较,被打得多了,也有了免疫力,就懒得和他们计较这些。 反正在她看来,不过都是些小打小闹,挨一巴掌踢一脚,不算什么,她也不是怕时知幸,是真的觉得麻烦。 要是还了手,后面要处理的后续就太麻烦了,要面对时安时宇和萧清雨的诘问,无休止的怒骂和责怪。 真的累。 但是她没想到来这还要经历,为了一劳永逸,只能发狠揍一顿,至于以后,要是每天都要打一架,就当为高考备战解压了吧。 打了一架,今天考试那点憋闷烦躁的心情都舒畅了不少。 隔着几米到院子,时漫抬头就看到了有个人懒散的靠在墙上,低着头玩着手机。 修长笔直的双腿架着,一只手插在裤兜,一只手在手机上戳戳戳,额头的碎发微微的垂下来,路灯的光朦胧的罩在他身上,像是一幅画报。 也不怪每天课间都有女生打着各种借口来七班观光了,就这张脸,这个身材,确实是人间值得。 若是让摄影师看到,咔嚓两张,不用修就能出片,因为实在是太有氛围感了。 时漫一看那懒散的样子,就知道是景行。 不过他大晚上的不回家,不出去玩,站在院子门口干什么? 景行听到脚步声,略略抬起头,扫了眼时漫转身就进院,时漫一怔,这是在等她? 却见景行开门的手顿住,一脸惊讶的转过头来,看着时漫:“你打架了?” 时漫手还抱着书包,肩膀上的衣服裂开一个大洞,只看到了隐隐约约的肩带。 景行的眉头一皱,条件反射的就要脱自己的衣服,时漫一愣,声调都变了:“你要干嘛?” 景行触到自己肚子上的腹肌才反应过来,他也就只穿了一件T恤,要是脱了,就没了。 时漫摆摆手:“我没事,你回去休息就行。” 景行提前交的卷,去了趟网吧,帮人打了一局游戏,他不能不赚钱,当代练,看网吧,台球馆,迪厅什么的。 只要有人找他做事,他就去,反正大家都知道他,钱都是现结。 跟了时漫几天,那些高利贷的人也没来找过时漫,所以景行以为没事了,谁知道就松懈了一晚上,时漫被人打了。 因为时漫那次毫不犹豫的扑在景尘的身上,景行没法对时漫置之不理, 看着景行还愣在那看着时漫,时漫叹了口气:“就几个学生,跟我要钱,我真没事。” 说着,时漫刻意忽略掉景行的眼神,只用一个破得不像样的背对着景行,打开院门。 进去就反手关上了。 时漫不善于处理这类的事情,和别人解释也做不到,更何况,她觉得,她和景行除了是租客和房东,同班同学的关系外,没有任何的关系了。 当然,也不会有任何会增加亲密关系的可能。 时漫回去换了件衣服,随意梳了头发,戴上口罩和帽子,从衣柜大衣里拿了几张一百的,又出了门。 没想到景行还站在门口,看到景行,时漫明显一愣,只能微微颔首,算打过了招呼。 “这么晚了,你还要去哪?” 时漫不回,当作不是在喊她,不是校霸么?不是头目么?拿出你冷拽痞酷的人设来。 别管我了! 景行有些不放心,还是跟了上去,假装自言自语了一句:“烟没了,去买包烟。” 时漫没戳破,懒得说。 来到刚刚打架的小巷子,黑漆漆的,看不清楚。 时漫在巷子口站了站,抬头四处看了看,景行也跟着时漫抬头四处看,却不知道时漫在看什么? 刚要开口,时漫直接抬脚朝着对面马路的商店去了。 进了商店,时漫眼睛随意在柜台旁的电脑上扫了一眼,直接从兜里拿出了一个U盘和两百块钱:“两百,你店外那个监控视频,九点半到刚刚的视频拷给我一下。” 那店主是个大婶,看着时漫,又看了看景行,发现两人是一起的,和景行熟一些,看着景行:“小行啊,这是?” “吴阿姨,您拷给她吧。”虽然不知道时漫拷这个视频干什么?但景行经过这段时间相处,知道时漫做的每一件事都有自己的目的。 也不是个喜欢和别人交流的人。 那吴阿姨点点头,先把两百块钱收了:“我不会,你们自己来搞。” 时漫不好进到柜台,刚要开口,景行已经十分驾轻就熟的走进了柜台。 景行拿过U盘,插到了主机上,时漫拷这视频是干什么? 时漫说了时间,景行就拖了一下, 第24章 时漫打架被叫办公室 处理完了事情,药店也关了门,时漫屋里还有之前景行处理伤口留下的一点药,回去随便对付对付也够了。 听见景行的话,时漫只淡淡的“嗯”了一声。想了想补充了一句:“他们也没落到什么好。” 有些懊恼的说着:“希望明天不会被叫到办公室去。” 景行挑了挑眉,侧过头去看了看时漫,此刻巷子里很昏暗,时漫没戴眼镜,刘海随意的扒拉到了一边,只能看到时漫漂亮的眼睛,长长的睫毛微微颤着,打个呵欠就有眼泪沾在睫毛上。 安静又平和。 压根看不出来她刚刚才和五个人打了一架,不仅打了一架,看这架势,还打赢了。 景行对时漫越发的好奇,但他从来不主动询问别人的隐私,只想着,反正时漫还要待一年。 有的是时间慢慢了解。 时漫洗了个澡,直接蒙头就睡了。 早上一起床,昨天身上被打被踹的地方才显出疼来,撩起睡衣,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看起来就很骇人。 踩着点进教室,班上叽叽喳喳的,语文早读,但大家似乎都无心早读,热切的讨论着什么。 江洲的声音有些大,直接坐到了景行旁边的空位上:“哎,你听说了么?三班的余曼昨天被打了?” 景行皱了皱眉:“谁是余曼?” 江洲:“艹,不良校花啊,追了你多久了,你怎么还连人家是谁都不知道?” “哦。不知道。”景行想起昨天时漫打架的事,这么两相一比对,难道那什么不良校花就是时漫打的? 那她还真是让人……出乎意料。 江洲一脸的无语,和景行说八卦非常的没有成就感,一点都没有,但一时又找不到人讨论。 班上的同学几乎都在讨论余曼的事情,江洲找不到人说话,干脆直接用笔戳了戳时漫的背:“时同学。” 景行想要制止,时漫已经转过头来了。 江洲瞬间瞪大了眼睛:“靠,你这额头是不是青了?你干什么去了?还有,你戴口罩干嘛?” 景行抬了抬眼皮,时漫眼睛有点青,额头也青了一块,下半张脸看不清楚,戴着口罩。 想起昨晚拿着药在时漫院子门口站了半个小时的自己,就觉得好傻。 “有点感冒,怎么了?” 江洲一时忘记了要和时漫讨论的事,又觉得时漫一个好学生,怎么也不会和他们讨论这种打架的事情。 刚要随便扯个话题,康诚从门口冒了出来,教室里立刻就没了声音。 康诚的眼睛在班上四处扫了扫,看向时漫,有些焦急:“时漫,你过来办公室一趟。” 时漫扯了扯嘴角,果然不能善了。 时漫一走,教室里立刻嗡嗡嗡的响了起来,前排的几个看到时漫进了办公室,后面跟着余曼和她妈。 立刻在教室里宣扬:“我去,我看到余曼和她妈了,不会吧,余曼是被转校生打的?” “怎么可能,时漫看起来就柔柔弱弱的,怎么可能会打架?” 一个小个子男生嗖的一声蹿了出去:“我去上厕所。” 办公室的旁边就有个厕所,大家只看到那小个子男生鬼鬼祟祟的在办公室门口。 没一会儿就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一脸的便秘,片刻后才道:“我靠,真的是时漫揍的,牛啊!” 江洲拍了拍自己的脸,景行斜睨了一眼江洲:“你干嘛?” “打脸,太打脸了,我刚刚还心说时漫不会打架,结果她就把津平大姐大给打了,你说我打不打脸?” 景行歪歪嘴,要是告诉江洲她不止打过余曼,还揍过他爷爷,怕是江洲得跳起来。 办公室 康诚看着余曼头上包的纱布,还有一脸的伤,三班的班主任也在一边坐着。 时漫站在一边,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余曼小心的站在自家妈妈的后面。 那余妈一看到时漫,立刻指着时漫就说着:“你们必须给我个说法,我女儿在学校里被人打成这样,你们学校到底还管不管了?” 康诚一脸的无奈,三班班主任是知道余曼是个什么人的,但时漫一个人,对面两个人,很明显余曼伤势颇重,这事确实没法善了。 和康诚对视了一眼。 “余曼妈妈,你先别着急,这事还没有了解清楚呢,你先不要生气。” “不生气?怎么不生气?你看看我女儿,你再看看她,你看看她!”余妈一边说着,一边用手去拉时漫,时漫被扯了个踉跄。 康诚:“哎,余曼妈妈,你别动手,别动手。”说着,把时漫拉到后面,又是那副护小鸡仔的样子,小小声道:“时同学,你怎么能打架呢?” 余妈一看就知道这是要护着时漫的意思了,立刻道:“行啊行,不管是吧?不管我就告到教育局,画大字报在学校门口嚷嚷,津平一中到底还有没有王法了?就任由学生欺负学生是吧?你知道现在学生霸凌是多严重的问题么?我告诉你……” 余妈的手快指到康诚的脸上了,康诚之前被江婉挠到的印子还有浅浅的一道,这会感觉马上又得重蹈覆辙。 时漫有些看不下去了,从兜里摸出手机:“你要告教育局?行,康老师,报警。” 几个人皆是一愣,余妈看了看余曼,余曼摇了摇头,不知道说什么,昨晚她一头血回家,被自家老妈鬼哭狼嚎的拽到了医院。 今天一大早就到学校来讨说法了。 想着时漫的传言,时漫的信息栏上没有关于父母的信息,料定了没人给时漫撑腰,所以干脆没有告诉余妈事情的真相。 这冷不丁的听到时漫的话,她也是一脸的懵。 “报警?你要报什么警?你打人你还有理了是吧?报警是吧?好好好,报,我看警察是帮你还是帮我女儿。” 余妈佯装拿出手机按1 第25章 时漫险被找茬 办公室里一片寂静无声,自时漫说出刑法两个字以后,余曼的脸就白了,别说那视频里,余曼的声音虽然不明显,但还是听到了她让人打时漫,扒时漫衣服的声音。 时漫冷眼看着,笑了笑:“还有,勒索罪,抢劫罪,阿姨,你说,你女儿这些行为,构成了什么罪?” 余妈一把抢过时漫的手机,时漫任由她抢:“别砸我手机,砸了你得赔,我备份了,砸了也没用。” “这……这不是……这……” 时漫拿回手机:“随便吧,阿姨,你不是要报警么?报吧,既然你不相信这视频,那警察叔叔来了,也能够调取视频,看他们的也是一样的。” 余曼和余妈再也没了刚刚嚣张跋扈的样子。 余妈猛的抬头:“我女儿,我女儿还没满十八岁。” “哦,没关系,现在量刑标准到底是怎样的,我们也不知道,要不你报警试试,让警察叔叔来给我们科普科普?” 康诚和三班班主任看着时漫三言两语就让母女二人偃旗息鼓,对视了一眼。 余妈一把扯过女儿:“我……我们不报了,反正……反正你……” 时漫冷笑了一声,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余曼,余曼被看得瑟缩了一下,朝余妈身后躲了躲:“不报了?这么简单?行吧,那我们来算算我们之间的账。” 时漫本想息事宁人,打就打了,她虽伤了,但余曼伤更重,但余曼竟然恶人先告状,那不让她们出点血,也不太对得起她才来津平一个星期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成了众人的谈资了。 时漫缓缓的拉下口罩,口罩下半张脸,满是淤痕,青一块紫一块的,还肿。 康诚一下子愣住,才看到时漫今天穿的竟然是长袖。 “阿姨,我这些伤又怎么算呢?你说,打架斗殴致人轻伤,又该怎么个量刑标准?身上还有,您要看看么?” 余妈看着时漫一张脸上的伤,似乎有些气急,扭身就用尖利的高跟鞋踹在余曼的身上:“你!逆子你!” 余曼尖叫着蹲下捂住小腿,哭着喊:“妈,我……我错了。” 但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余妈不可能不管,看着时漫:“你要多少?” 时漫戴上口罩,看向康诚,眉眼稍弯,浅浅一笑:“康老师,我不懂这个,昨晚花了几百上千,后面治疗也不知道要花多少,您是老师,我听您的。” 那般人畜无害巧笑倩兮的样子,让在场几人都不自觉的背心冷汗直冒,康诚却只觉得心疼。 一想起时漫的身世,看到她一个小姑娘,面对这种跋扈的长辈,却游刃有余的处理这种事情。 可想而知,时漫到底经历了多少不堪。 看着余妈的眼神就有些恶狠狠的:“你自己看着办,若你觉得不合适,我们就报警,让警察来调解,看看赔多少合适?” 说着,康诚拿过时漫的手机,点出收款码,直接伸到了余妈的面前。 余妈的手有些颤抖,本想赔个几百了事,但看这架势,几百是不可能的了,狠了狠心输了个三千。 时漫挑了挑眉,康诚手收回来了一些,余妈又连忙把数字改成了五千。 余妈赔了五千,心情很不好,又无可奈何,只能一边扯着余曼,一边在余曼的背上劈里啪啦的打着走了。 三班班主任有些难言的看了看时漫,又看了看康诚。 待几人离开,康诚刚想语重心长的和时漫讲几句话,只见时漫刚刚那人畜无害的样子立刻消失,又转为了那一副冷冰冰的表情,只对着康诚点点头:“谢谢老师,我先回班了。” 康诚在后面追着:“哎,时同学。” 时漫连头都没回。 今天他和另外几个老师要去七中批改试卷,也没有那么多的时间,这么一小会功夫都是抽出来的,电话一直响个不停,别的老师又一直在催。 只能又一次看着时漫的背影孤单的离开。 时漫头也不回的走了,余曼被余妈打着出了门的事在高三部引起轩然大波,时漫完好无损的出来,众人看时漫的眼神都变了。 江洲看着时漫那架势,怼了怼景行的手肘:“我说景哥,这可比你还要牛多了。” 景行斜睨了一眼,这种牛他宁愿不要,昨晚路灯下太昏暗,时漫一身伤,衣服碎成一块一块的,只能用背包来挡着身前的样子久久不散。 他看了视频以后,本来是准备今天去找那几个人聊聊的,但看时漫这样子,约莫是自己已经解决了。 才想起,时漫好像确实不主动麻烦别人,不求助,永远独来独往,之所以和景尘的关系好一些,也仅仅是因为景尘太黏人。 时不时的就去时漫面前讨人嫌,时漫没拒绝而已。 就连他这快做了二十天的房东了,看到时漫的时间也屈指可数,景姥姥几次想在门口等时漫,说是时漫毕竟救过景尘,想让时漫来家里吃个饭,都一直没看到过人。 她好像不需要朋友,亲人,同学老师的任何帮助,自己有事就自己解决了。 抬眸时漫刚好进班,所有人看着时漫的表情,略敬仰略羡慕的,五味参杂,说不上是什么感觉。 时漫只想平静又平静的度过这一年的高三,她只想把所有的时间和精力放在备战高考上。 她要想离开这淤泥,往高处爬,考上一个好的大学,她才能够自如的选择自己的人生。 至少不再受人桎梏。 景行定定的看着她,时漫皱了皱眉,眼带疑惑,景行慌乱的收回视线,这才发现,自时漫进班开始,自己就一直盯着人家看。 恩,看了个够本。 江洲满眼崇拜:“时同学,以后是不是得改口叫你时姐?要不漫姐。” 时漫:…… 景行:“你不回你自己座位坐着,在我这干什么?” 江洲压根不理, 第26章 时漫一战成名 教室里嗡嗡嗡的读书声,大家的兴头过了,也终于想起了学生的本职工作。 除了江洲和景行。 景行在打游戏,无比脑残的智能小游戏,打得昏天暗地。 江洲在不停的找时漫说话,时漫不理人,江洲就一直拿书不停的戳时漫的背,还次次都戳到时漫背上有伤的地方。 十分钟过去了,这货还在戳。 时漫手塞进桌肚里,之前搬家用的宽胶布被她带到了学校。 忍无可忍之下,时漫拿出胶布,“撕拉”一声,转身就把胶布粘在了江洲的嘴上,咬牙切齿道:“闭嘴!” 江洲:…… 全班:!!! 景行看了一眼,终于眼睛一弯,嘴角上翘,笑出来:“嘴欠吧你就!” 江洲眨巴眨巴眼睛,他这是终于把时漫给烦出情绪来了? 时漫原来也会恼,他还以为时漫永远都面无表情,永远都一个样的呢? “唔唔唔……漫……姐。” 下课铃终于响了,时漫腾的一下站起来:“我要出去一下,麻烦让让。” 时漫终于破天荒的没有在课间做题,因为被江洲烦得实在不行,只能去厕所避一会儿了。 …… 七中特地把小阶梯教室让出来,给老师们批改试卷,毕竟这是这一届第一次五校联考,都很重视。 康诚是数学老师,和另外两个数学老师负责批改数学试卷。 都做了密封线处理,除了知道是哪个学校的以外,其它的都不知道,老师也会刻意避开自己的学校,互相批改。 康诚旁边就坐着七中高三一班的数学老师,七中的一班是火箭班,津平的一班其实也是,只是和七中有点差距。 女老师边改边叹气:“批了这么多,上一百二的实在是太少了,几乎没有几个,要是高考也这样考,这一届,上一本的怕是都没有几个。” 这话是恨铁不成钢了,不过老师嘛,说话大概都喜欢这样。 康诚笑了笑,他历来温和,所以很多和他相熟的人都喜欢和他聊天,吐槽。 没过一会儿,就听女老师在那赞叹了一句:“这张试卷清爽,答题步骤清晰,思路也比较开阔,连错题都没有,这字也写得好,秀气又张狂。” 乍一听到这种夸奖,康诚只调笑着说了一声:“这秀气也张狂这种形容词都说得出来,你也是找不到形容的了。” 但女老师并没有回康诚的话,手上的动作飞快,整个人好像都直接被试卷给吸进去了。 惹得康诚朝她看了一眼:“李老师,这秀气又张狂的试卷怎么了?” 那女老师改完批上分数,抬头有些惊讶:“满……满分。” 在场的老师都在听别人聊天,听到这个满分,一时都有些怔住:“满分?” 那女老师连忙翻到第一页,看了看学校的名字:“康老师,是你们学校的学生,竟然有满分,这次出题难度中等偏上,一百二的都寥寥无几,你们学校竟然有满分!” 康诚歪着脑袋想了很久,也没有想到这人是谁,津平一中十几个高三班,他也不是个个都了解,但是能得满分的学生。 他是真的完全没有想到会是谁。 刚要讲话,另一个批理综试卷的老师也惊叹了一句:“理综满分,我这也有个满分,康老师,也是你们学校的学生。” 康诚和另外几个一中的老师都一头雾水。 随着一科接一科的试卷出来,看字迹,英语和语文,虽然也上了一百一,但很明显有薄弱的地方,共失分四十几分,但这也几乎是妥妥的五校联考的第一名。 超过700分的总分,这在津平已经是很多年没有人考过的分数了。 …… 时漫身上的伤越来越疼,真的是那种浑身被人揍了的疼。 星期一早上要开升旗仪式,高三是早读过后去操场,时漫浑身都有些疼,一进教室几乎就趴下了。 星期天在家里差不多是睡了一整天,实在是太疼了,她拿着试卷上的床,后来实在疼得没办法,只能吃止疼片。 但是止疼片又含有安眠成分,她试卷才做了一半就睡着了。 刚趴下五分钟都没有,康诚竟然小跑着跑进班级,英语老师看时漫的眼神都变了,但还是耐着性子领早读。 康诚难得一见的失态:“时……时漫同学。” 英语老师看了一眼康诚:“康老师,这是我的早读课。” 康诚“嘿嘿”笑了笑,两个老师其实都心知肚明,相视一笑,英语老师抬头看了趴在桌上的时漫一眼。 上个星期时漫被人打的事情在整个高三部已经几乎是人尽皆知,今天升旗仪式结束后,还要通报批评另外几个参与了打时漫的同学。 “时漫。” 时漫还在趴着,没力气,人也昏昏沉沉,最主要的是,昨天半夜,她例假还来了,肚子疼得不行。 简直是祸不单行,今天更没有精神了。 时漫旁边的那个小女生自从知道时漫也是个和景行一样会打架的以后,就不太敢和时漫讲话了。 景行皱了皱眉头,眼看时漫没有起来的意思,英语老师已经从讲台上下来了。 景行只得拿笔戳了戳时漫,又正好戳到时漫的伤口,时漫被戳得一僵,人还是有些迷糊,黏黏糊糊的侧过身子:“干嘛?” 略恼怒,有些不高兴,小脸唰白,看着就知道是不舒服。 景行瞬间一愣,没见过这么软乎乎的时漫,一时连要说什么都忘记了。 英语老师敲了敲时漫的桌子:“时漫。” 时漫这才缓缓的缓过劲来,扭过头:“老师……” 英语老师皱了皱眉头:“你怎么了?不舒服么?” 时漫强撑起身子,坐直了起来:“没有,我没事。”景行在后排只看着时漫的手放在肚子上。 旁边的小女生也看到了, 第27章 第一名 时漫一张脸惨白,人是完全没有力气。 康诚兴奋过了头,完全没发现,领着时漫到了办公室。 时漫这才看到,办公室里几乎所有的高三部的老师都在,除了几个带早读课的,还看到个大腹便便的老头。 时漫觉得眼熟,好像在学校那种介绍学校发展史的地方看到过,是校长。 这架势,时漫觉得有些心梗。 看时漫来了,其他的老师立刻佯装做事,几个人聚在旁边几张桌子边,假装在讲教案。 时漫:…… 眼睛都挂她身上了,还能更明显点么? 康诚一股脑把时漫的试卷翻出来了:“时同学,五校联考的成绩出来了。” 时漫没有什么情绪的点点头:“嗯。” 眼看时漫一点都不激动意外的感觉,康诚也觉得自己这个关子卖得丝毫没有成就感。 “你考了706分,你知道么?” 时漫先是皱了皱眉头,而后一句话让整个办公室瞬间鸦雀无声:“怎么才706?哪里扣了这么多分。” 几个老师皆是一阵心梗,这就是来自学霸的自信么? “你语文,老师说古诗词有些记叉了,作文也偏题了,扣得比较多。” 时漫“啧”了一声:“哦。” 康诚:…… 所有老师:…… 你给点激动的反应行不行,显得我们没有见过世面! 时漫抬起头,她是真的不舒服:“还有其他的事情么?”看这架势,难道是怀疑她作弊? “老师你叫我来,是觉得我作弊么?” 康诚连忙摆手:“没有没有,这次试卷不是放在我们学校,又是别的学校的老师出的试卷,你不可能会有作弊的可行性的。” 时漫点头:“确实,所以您叫我来,是为什么?” 康诚第一次遇到这种淡定得不行的人,早读的下课铃已经打响了,三三两两的学生朝着操场过去。 老师们也得去,康诚只能长话短说:“你比第二名高出了几十分,是五校联考的第一名。” 时漫点头,依旧没什么情绪起伏:“哦。” 康诚一拳头打在棉花上,干脆自暴自弃道:“老师叫你来,就是想问问你,学习上有没有什么需要协助的地方,你这成绩,要好好保持才是。” 时漫点头,其他的老师都微微竖起耳朵,等着听时漫需要协助的地方。 结果时漫停顿了差不多一分钟,才抬眸看向康诚:“倒是有一个。” “你说你说。” “各科老师布置的作业,我可以不做么?我觉得我做了也没什么提升,还浪费我刷题的时间。” 所有老师:…… 毁灭吧,这老师谁爱当谁当。 康诚有些尴尬:“这个,老师要和各科的老师商量一下。” 时漫倒也不意外,点了点头:“那行吧,康老师,升旗仪式我可以不去么?我不是很舒服。” 康诚这才看到时漫脸色不好,点了点头:“好好好,你要回家休息么?老师给你开假条。” 时漫:…… 倒也不必如此。 时漫转身回班。 校长一双眼睛几乎笑得眯成了一条缝:“你们说……” “有,有非常大的可能性,她对自己的成绩认知度很高,就是语文略显劣势,只要能好好的把作文提上去,再背背古诗词什么的……也不算是劣势,李老师说她的作文写得不错,就是跑题了,要是不跑题也不会扣那么多分的。” 康诚在一边帮时漫讲话,几个老师都跟在后面,几个人都竖起耳朵听他们讲话。 “行吧,你作为班主任,就要多费费心了。” 康诚连连点头,想起时漫的家世,也想问一问校长,但是一时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只斟酌道:“那个时漫同学的家里面?” 校长的脸色立刻变了,叹了口气:“她的家庭情况比较复杂,你要小心的注意她的情绪,尽量哈,我的意思是尽量,不要让她被家庭影响到了,这孩子也是个可怜的孩子。” 几句话,康诚就了解得差不多了,时漫那些漫不经心的言谈,还有她没法对外人道的家世,都让她养成了这个性格。 时漫把教室的喇叭关了,趴在桌上,勾着头在桌肚上放了张试卷,低着头有一搭没一搭的看着。 她精神不大集中,肚子实在不舒服,相比起身上的疼,例假好像更疼,那种抓心挠肝,却找不到具体哪里疼的感觉实在太难受。 时漫疼得后背全是冷汗,衣服都渗出了点点汗渍。 但是这个时候也没办法出去买药,只能硬抗。 学生稀稀拉拉的进班,也没谁注意到趴在桌上的时漫,时漫只听到了小声的议论:“听说了么?五校联考第一名在我们班,这简直是妥妥的全市第一啊,不知道是谁?” “张琳琳?朱旭?他们不都才考六百左右么?难道六百左右就能做市状元了?” “美得你,六百怎么做市状元,津平已经垃到这种程度了?” “谁知道呢?第一节课老师肯定会说的,我猜是朱旭。” “那我就猜是张琳琳,她成绩那么好,长得又漂亮,妥妥的女神学霸啊。” “你脑子里除了美女能不能有点别的。” …… 时漫听着他们念叨,只觉得脑瓜子嗡嗡的。 被校服兜头罩住的时候,时漫一怔,仓皇的直起身子扭过头,刚好看到同桌把一杯褐色的饮料放在时漫的桌上。 同桌看到时漫起身,也有些惊讶,推了推那饮料:“这是红糖姜茶,我们学校一直都有卖,你喝一点,还是热的。” 时漫看了看身上的校服,明显大了很多,她披在身上就像是小学生偷穿大人的衣服:“谢谢啊,你叫什么名字?” 晏欢有些无奈,和时漫同桌了一个多星期了,时漫竟然没记住她名字,但 第28章 景行默默关心 教室里的人都一直观察着这边,看着时漫和景行旁若无人的讲话。 果然,男校霸和女校霸是一类人,竟然可以讲话,没天理啊没天理。 装药的塑料袋还放在景行的桌上,时漫没拿,景行“啧”了一声:“止疼药,你不是身上伤口疼么?” 时漫扭头,晏欢也正好在看她。 两个人一时之间不知道要不要和景行科普女生生理知识,况且,例假疼,哪能随便吃药? 时漫嗫嚅了两声:“不是,我不疼,我不吃,谢谢。” 景行直接把塑料袋朝时漫的桌上扔:“爱吃吃,不吃就扔了。” 时漫翻了翻,校医室开的药,但不是布洛芬,时漫只有实在太疼撑不过去的时候,才会吃一粒布洛芬。 其他的她不敢随便吃,有一次没有布洛芬,吃的别的止疼药,她拉了几乎整整两天,差点脱水,主要没人管,毕竟脱水也是自己去医院打的吊针。 时漫手还搭在肚子上,把塑料袋往景行的桌子上放:“我真不吃,我没事,谢谢了。” 本来还想把校服一起还了,但是想起自己后背应该是都打湿了,她也不认识其他人了,只能将就穿着,反正也没有其他的人看到景行拿校服给她。 当然,这是她自以为的,奈何景校霸丢的时候压根没避人,班上在的同学几乎都看到景校霸把校服丢给时漫了。 景行有些烦躁,烦躁得想发火,升旗仪式的时候,念了余曼她们的通报批评,大过小过留校察看什么的都有。 时漫这是一个人对上了五个,身上的伤得多重? 所以升旗仪式还没有结束,他就溜去了校医室,几乎是软磨硬泡才有了这个药,结果倒好,这大小姐还嫌弃不吃。 “不吃就……”视线下移,景行看到了时漫捂着肚子的手,瞬间卡壳,也在这一瞬间明白了时漫到底是哪疼。 从未有过的窘迫直接席卷了他,感觉人一下子僵住,身上不由自主的发烫,脸和脖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 时漫眼睁睁看着景行的脸变红,这是被她气的? 要不收着?下次再找其他理由还了这份人情?时漫的手抬起来,还没接近塑料袋。 塑料袋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被景行拖走,一下子塞进了桌肚里:“别吃了。” 时漫:…… 这人属川剧的么?说变脸就变脸。 “哦,谢谢你的校服。” 景行扭过头去看窗外,这辈子,一晃眼就过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出了糗么? 不算什么,没关系。 时漫眼见景行不理人,又转过头去趴着了,晏欢小心的把吸管戳好,悄悄的递给时漫:“你喝点这个,也管用的。” 时漫有气无力的点了点头,这同桌来了这么久,存在感实在太低,基本上是属于时漫没有和她有过交流。 没想到她竟然看出了自己来了例假,还给自己买了红糖姜茶。 本来不想喝的,毕竟不喜欢欠人情,但是实在太疼,止疼药没有,这个将就着试试,不然她真的有可能要疼到请假回家去休息的地步。 上课铃响,第一节课就是数学。 康诚眉飞色舞的进了班,看到时漫趴着也没说什么,就咧开嘴笑。 有好事的学生在下面“吁”了两声:“康老师,不就是全市第一在我们班么?您至于这样么?” 康诚抽出试卷,全市第一算什么,要是时漫发挥稳定,作文不偏题,古诗词花点功夫, 全省第一也可以试试。 但不能骄傲,更不能当着学生的面讲这些像是吹牛的大话。 “相信你们也知道了,这次五校联考的成绩已经出来了,我们班这次整体考得呢,不算太好,但也不算太差,中等偏上,大家还是要多努力啊。” “老师,您就别卖关子了,全市第一到底是谁啊?多少分啊,您乐成这样。” 康诚晃了晃手里厚厚的数学试卷:“咳咳,这次数学试卷难度中等偏上,班上有三个一百二以上的,还有一个满分。” 满分! 全班哗然,他们在津平一中,可从来没有听过满分的数学卷子,一班的都没有过。 “是谁啊是谁啊?老师,您快说啊。” 康诚笑着:“是我们的转校生,时漫同学,这次不止数学考了满分,理综也是满分,总分706分,五校联考第一名。” 竟然是时漫,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张大嘴,而后几乎是所有人都扭过头去看时漫。 时漫睡着了,趴着,没有精神。 所有人:…… 就连景行都放下了手里的漫画书,满分数学,总分706,市第一? 种种光环之下,景行好像越来越看不清了,她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人,身上怎么就有那么多谜题? 眼看时漫没有任何表示,康诚咳嗽了两声:“时漫同学……” 晏欢有些看不下去了,时漫是真的很不舒服,头上一直在冒汗,脸也白得不行。 举起了手:“老师,时漫同学不舒服。” 康诚“啊”了一声:“那要去医院么?这……” 晏欢连忙摆手:“应该不用,就是有点不舒服,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康诚本来还准备让时漫上讲台来讲讲学习心得的,见此只好作罢。 全班都还沉浸在,女校霸不止是女校霸,还是个学霸,不……不是学霸,是个学神。 706大佬竟在我身边。 所有人都有一种很恍惚的感觉。 但奈何大佬压根不看凡人,所有人连拍马屁都找不到人拍。 眼看下课铃响,康诚神清气爽的走了,高三部几乎所有人都到七班的门口来晃。 有认识七班的,就直接进来问时漫是谁,不认识七班的,就在外面直接问:“哪位是时漫啊,瞻仰瞻仰。” 时漫全程趴着,对 第29章 雅宁秦远找上时漫 时漫扯开塑料袋,里面不仅有布洛芬,竟然还有暖宝宝贴。 时漫:…… 她平生第一次感觉有些不好意思,扯着那塑料袋一时不知道是还还是不还,还的话,两个人必然就要说上两句话。 可让她怎么说?说她例假不疼,还是说她例假疼,但是不需要。 时漫有些恼怒的揉了揉头发,有些自暴自弃的把塑料袋“嗖”的一声,扯进桌肚里。 想了半天,她虽然怕麻烦,也不想和任何人扯上关系,更不需要任何人的关心和爱护。 但津平这边的人,好像总是莫名其妙的闯进她的生活。 康诚是,晏欢是,景尘是,就连这酷拽的痞帅校霸也是。 明明看起来就是很微不足道的事,但他们就是这样,不突兀,像水渗进土里一样,缓缓的,慢慢的,非要掺和进她这一滩烂泥里。 时漫在笔记本上撕了一张纸条,写了“谢谢”两个字,悄悄的手往后伸,把纸条放到了景行的桌子上。 江洲正眯着眼睛睡觉,眼睁睁的看着时漫给他景哥传小纸条。 他们竟然在课堂上传小纸条! 他们竟然是可以传小纸条的关系! 景行竟然在和时漫传小纸条! 江洲看他景哥的眼神都变了。 景行趴着,感觉头发被人碰了碰,直起身子就看到了递过来的纸条,扭脸就看到了江洲一脸惊恐的表情。 景行的脸色一沉,用嘴型说着:干嘛? 江洲一愣,不是大哥,你知道你在干什么么?你知道这不符合你校霸的身份么? 景行懒得理智障一般的江洲,看了看桌上突然出现的纸条,只有两个字:谢谢。 嘴角无意识的勾了勾,江洲更惊恐了,他景哥笑了,艹!那纸条上究竟写了什么? 他景哥竟然笑了! 景行随意的把纸条夹进了书里,等了一会儿又觉得放书里好像不尊重这个科目,又把纸条拿出来,妥善的放进了他记工时和工作,无比珍贵的笔记本里。 这是他自己给自己找的理由,不然他也不知道自己鬼使神差的把纸条放笔记本的借口是什么? 时漫等了半天,景行都没有给她回话,连句不用谢都没有。 干脆又撕了一张纸:多少钱,我还你。 景行看着这纸条的表情就不是很好,懒得回,一并夹进了笔记本里,脸色臭臭的又趴下睡了。 江洲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景行像变脸一样的,被两张纸条搞得,一会儿眉开眼笑,一会儿像别人欠了他八百万一样。 什么纸条,竟然有这般魔力? 时漫下了晚自习,人才逐渐的缓了过来,每次她来例假的第一天,严重的时候,甚至可以整天不吃不喝,就躺着。 一路昏昏沉沉的走着,时漫余光看到身后有人,以为是有人慕名而来揍她。 猛的回转身和刚过拐角,鬼鬼祟祟探头的景行对了个正着。 时漫:…… 景行:…… “你不好好走路,怎么鬼鬼祟祟的?” 景行想骂人,要不是看时漫走路虚浮,像吊口气的丧尸,他怎么可能不去赚外快,非要跟在她后面,确保她安全到家! 他就是欠的。 这人怎么就那么讨厌! “我喜欢这么走路,你管得着么你?” 时漫抿抿嘴,没力气,没精神,不想动。 景行从包里掏出个塑料袋,快走两步和时漫并行,不由分说的直接把塑料袋往时漫的手里塞:“给你。” 除了晏欢给的那杯红糖姜茶,景行确认时漫今天一整天什么东西都没吃,连水都没喝一口。 今天已经是第三次看到这种白白的塑料袋了,时漫都快对这种塑料袋产生应激反应了。 景行快行两步,直接走到了时漫的前面。 他知道时漫不喜欢和人接触,自然不会让人觉得他们很熟。 时漫打开塑料袋,里面有一个面包,还有一盒红枣味的牛奶。 “我……我不想吃。” 景行脱口而出:“你今天一整天都没吃东西。”说完才觉得不好,别让时漫觉得自己一整天都关注着她。 尤其是中午他还是回家吃的饭,时漫在教室里趴着,景行从同学的口中知道时漫中午并没有去食堂吃饭。 这看起来完全就是时时刻刻关注着的。 有些气恼的往前:“随你,不吃就扔了。” 说完,景行走得不见了人影,时漫不想欠景行更多,但是不知不觉的,就好像欠了很多,还怎么都还不清一样。 回到家,拿出面包,只吃了一小半就实在吃不下了,只能一边咬着牛奶的吸管,一边把手机和习题册拿出来。 今天没怎么看过书,更别提做题了。 微信上有个陌生人加她,时漫点开,以为是要来买资料的人,发了通过。 你已添加了QY,现在可以开始聊天了。 时漫通过就将手机放在了一边,拿起习题册开始刷题。 学校不准带手机,但还是有很多同学偷偷的带,时漫在学校很少会拿手机出来玩,只偶尔下课的时候看看有没有人找她买资料。 通过后没多久,那边就发来了消息。 QY:时漫? 漫不经心:? QY:我是秦远啊。 时漫拿着手机回想了很久,对这个秦远都没有多大的印象,只知道对方很明显是认识她的。 眼看对方也不步入正题,时漫就懒得再捧着手机,直接把手机放到了桌上,专心致志的刷题。 直到时针和分针指向了十二点,时漫才揉着酸疼的脖颈,把笔放下。 微信上一长串的未读消息,全部都是这个秦远发过来的。 QY:你是不是记不得我了,我们之前一个年级的。我…… QY:我还在女寝楼下给你表过白。 时漫终于想起了这个人,常年都在年级前五 第30章 秦远的好心办坏事 时漫离开雅宁后,就不想再和雅宁的任何人,任何事扯上关系。 更不知道秦远当初到底为什么会和自己表白。 毕竟除了是时知幸最最讨厌的人,经常欺凌的人。 时漫在雅宁一中几乎可以说是个人人唾弃的存在,秦远再怎么,也不会和自己扯上关系,更别说和自己表白了。 看到秦远发的消息,时漫有一瞬间的愣神,秦远的性格很好,几乎是雅宁一中所有高中部女生的暗恋对象。 这样一个天之骄子,怎么也不像是会看得上她的样子。 可能是圣母光环作祟,觉得时漫实在太可怜了,所以妄图想要拯救时漫。 时漫只觉得好笑。 漫不经心:不用了,我很好,不想转学,你要是没事,就互删吧。 时漫懒得去问秦远是怎么知道她的微信的,她没有刻意隐瞒过,只是为了瞒着时家,卖资料没有卖给过雅宁的同学。 也一直都有个小号,用这个小号来专门卖学习资料。 离开雅宁后,微信大号直接就没有再用了,只用这个谁也不知道的小号。 但秦远毕竟是秦家的,要想知道时漫的联系方式,应该不是个什么难事。 本以为这么晚了,秦远已经睡了,时漫发完消息就想把秦远删除,秦远却秒回一般的回了一句。 QY:别!别删! 时漫的指尖顿在手机屏幕上,叹了口气。 漫不经心:你到底有什么事,直说可以么? QY:我就是想问问你过得好不好,毕竟你是因为我转学的,我…… 漫不经心:和你没关系,是我自己要转,没事不闲聊,我要刷题了。 QY:你的成绩很好,之前在雅宁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一直控分,但你这个成绩,在雅宁也至少是前十的,津平的教学质量不好,我给你推荐几本习题册,你要是不想回来,在那边也……好好学习,我们一起努力,考上一个好的大学。 时漫不知道秦远到底是什么脑回路,看着秦远发过来的一长串的习题册的单子,默默记下。 眼看时漫一直不回消息,秦远抓着手机抓耳挠腮的。 时漫在学校生活得像个隐形人,除了时常被时知幸欺凌以外,几乎是找不到任何的存在感。 但是时家和秦家一直都有来往。 所以哪怕时知幸在学校四处宣扬时漫是野种,是小三的女儿,秦远却是知道的。 时漫是时安的女儿,更是时知幸的姐姐。 时漫不争不抢,从不和时知幸起什么冲突,但时知幸就像是和时漫有什么不共戴天的仇恨一样,屡屡为难时漫。 秦远高一进校听说了时漫的事后,就开始不自觉的关注起了时漫,但从来没有在时漫被欺负的时候出手过。 现在想想,秦远最后悔的事就是这个,为什么在时漫被欺负的时候,没有站出来。 哪怕,哪怕只有一次,也是好的啊。 眼看时知幸越来越过分,马上就要高三了。 秦远一边关注时漫,一边了解时漫,渐渐的被时漫坚韧的性格吸引,不知不觉的陷了进去。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秦远发现自己已经喜欢上了时漫,不自觉的那种,无关时漫的家世,相貌。 只是很想靠近时漫,想要软化时漫那颗颇硬又冷漠的心。 所以高二下学期期末后,秦远做了个很大胆的决定。 秦远想得很简单,只要他和时漫在一起了,看在他的份上,学校的人也不会再这样无休无止的欺负时漫了。 因为时漫会成为他秦远的女朋友。 所以他在考完试后,大家忙着回寝室收拾东西的时候,在女寝的楼下对着时漫告白了。 那天凉风习习,四处都洋溢着大考过后的开心,秦远这么多年来,头一次这么紧张。 也是头一次做这么出格的事情,所以他后来整个暑假都被关在家里,不准用手机,连时漫转学的事情都不知道。 但时漫的反应很让他意外。 时漫不认识他,更不知道他是谁,唱完歌表完白,时漫没有任何反应的转身就走。 倒是远处慕名而来的时知幸在原地尖叫了一声后,被人七手八脚的抬走了。 QY:对不起,我没有跟你事先说,就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和你表白,我……我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 来来去去的就是对不起,不好意思,想要弥补,时漫看着秦远的道歉。 这样天之骄子一样的人物,生来就高高在上的睥睨着蝼蚁一般的弱小的人,比如时漫。 像这种小说男主一般的人物,那种自带的男主光环,让他对时漫的关注更多。 但时漫不想理,根本不想看,没有必要,她不需要拯救,谁也没法将她拉出泥潭,除了她自己。 漫不经心:我说了,你不用觉得抱歉,我转学的事和你没关系,要是你真的觉得不好意思,就别再联系了。谢谢你推荐的习题册。 秦远成绩好,他推荐的习题册,肯定比时漫自己去扒论坛贴吧找来的习题册,质量更好一些。 所以时漫还是说了谢谢。 QY:你别删我,我保证,我不打扰你,我就想知道你过得怎么样? 时漫丢开手机,去卫生间洗漱,不再回秦远的消息。 秦远倒是又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不外乎是各种对不起,又让时漫好好的学习,要是有不懂的地方,可以在手机上联系他。 他要是有机会,会来看她的。 时漫快被秦远那圣母心给恶心坏了,干脆直接点了免打扰,不删就不删吧,反正按秦远的意思,他不会告诉时知幸。 毕竟时漫也不知道若是删了,这秦远会不会做出其他更不妥帖的事情来。 既然这样,时漫也懒得管了。 时漫捧着物理习题册,不再回消息了。 本以为这件事 第31章 秦远给时漫寄笔记试卷 时漫的快递都是寄到家里,去快递点自己取。 一般也没谁会直接寄到学校。 但时漫前段时间太出名,所以保安也记住了时漫。 景行挑了挑眉,就看到保安抱出来了好大一个箱子,看起来还有点重量,时漫伸手去接。 景行比她快一步,接过箱子才发现是真的重:“你这买的什么?这么重不往家里寄?” 时漫凑近看了看快递单,是从雅宁寄过来的。 皱了皱眉头,雅宁还有谁会给她寄东西?时漫第一反应就是时安,但时安做事,最怕时漫不知道他那泛滥的慈父心。 所以寄东西之前一定会大张旗鼓的告知时漫,爸爸又给你寄好东西过来了,你记得收。 但上次那个电话后,时安被时漫那决绝的态度给伤到后,时漫不信时安还会来自己的面前自讨没趣。 若说是时知幸,时漫倒是觉得有可能,但这东西就有待考究了,时知幸寄的东西,多半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若是时漫自己拿着,直接就丢垃圾桶了,但现在景行抱着,若是时漫要丢,免不了就得多解释两句为何要丢这东西。 只能任由景行一路将箱子抱着,走到班上。 时漫把箱子塞到桌子底下,有些挡着,想了想,还是拿笔把箱子上的胶带给划开了。 打开箱子,景行凑上去看了一眼,竟然全部都是书和纸。 时漫一愣,把箱子里面的东西全部都拿了出来,早读开始,除了晏欢,没人关注着这边。 东西太多,晏欢看了一眼:“这……这么多试卷?你要做到什么时候啊?” 时漫一怔,是的,全部都是试卷,是近几年雅宁老师出的各科的试卷。 箱子的最下面,有两三本笔记本,还有一张纸条。 纸条:这些是雅宁的老师近几年出的试卷,我整理了一些觉得对你有帮助的,你做了看看,有不懂的记得给我发消息。 笔记本打开,全部都是密密麻麻的笔记,还用各种颜色的笔区分开了重点和重重点。 笔记本的扉页上面有个人名:秦远。 景行本就坐在后面,看得仔细,也理所当然的看到了秦远的名字,挑了挑眉头,皱着没说话,这一看就是个男生的名字。 那字镌刻有力,一看就是专门练习过的。 笔记做得也好,一看就是好学生专用。 时漫还有这么好的同学?景行不知怎的,心里有些不爽,此次五校联考,景行考了五百分左右。 和时漫的差距不是一点点大,毕竟时漫甩了他接近两百分,他根本就不够格给时漫整理试卷和笔记。 但是看着别人给时漫的这些,心里面不知道怎么的,除了不爽,微微的还有些失落。 时漫的手在笔记本上叩了叩,翻看着试卷,不得不说,这些试卷确实比津平老师出的试卷要好很多。 难度和思维上就不在一个等级,不然时漫也不会说不想做老师留下的作业。 一股脑的将东西又放回了箱子里,时漫叹了口气,从书包的夹层里面翻出手机,点开和QY的聊天框。 自从那天晚上聊过之后,秦远基本上每天都会给时漫发消息,无外乎是一些难题,然后絮絮叨叨的念叨着自己的事情。 就像是在确认时漫到底有没有把自己删掉一样。 景行故意侧趴在桌子上,刚好可以看到时漫的手在桌肚下,拿着手机,上面都是一个人密密麻麻给她发的消息。 时漫的手在打字框,竟然一个字都敲不下去。 景行皱了皱眉头,只觉得这个秦远,怕是和时漫的关系不一般,不然时漫干嘛这么纠结。 毕竟时漫一直以来,拒绝什么的,都是直截了当的,什么时候有过这种踌躇不安? 景行烦躁的揉了揉一头乱发,把脸翻向另一边,刚好和江洲大眼瞪小眼。 江洲自从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进来,他家景哥抱着个箱子不说,这箱子还不是景哥的,是时漫的。 他家景哥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 再看他家景哥现在明显不高兴的样子,江洲是真的有种见鬼了的感觉。 自从时漫来了以后,他家景哥的情绪简直是时刻都在变,变化多端的狗男人! 江洲立刻掏出手机给景行发消息。 粥粥粥:景哥,你咋了? 行:滚! 简单粗暴,江洲有一种自己失宠的感觉。 时漫在聊天界面斟酌了很久,最后发了一千块钱给秦远。 漫不经心:谢了,以后别再寄了,我不需要。 收回手机,待秦远把钱收了,时漫还是觉得把秦远删除了为好,时知幸喜欢秦远喜欢了很久。 准确的来说是自小就喜欢吧,时家和秦家算是世家,各种家宴什么的,时知幸和秦远都会见面。 但时漫是没有资格出席的,所以大家只知道时安有个私生女,但很少有人见过时漫到底长什么样子。 按照各种套路,时知幸和秦远,大学毕业以后就应该要结婚才是。 时漫远离二人,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作祟,让她莫名其妙的和秦远扯上了关系。 她一点都不希望和他们两个人扯上关系,不管是秦远还是时知幸。 直到第二天早上,秦远都没有收钱,也没有给时漫回消息,时漫刷着牙,在想要不要发条消息试试。 院门被敲响,人还没看到呢,就听到了景尘的声音:“时漫姐姐!你起床了没?” 今天周天,不用上课。 时漫好久没看到景尘了,听见这活泼软糯的声音,心情都好了几分,夹着拖鞋就去开门了。 一般在家时漫就不会故意扮丑,反正她不怎么出门。 景尘很明显被时漫清爽的造型给惊到了,一双眼睛笑得弯成一条缝:“时漫姐姐,你真好看。” 时漫难得的脸一红,嘴里还塞着牙刷, 第32章 景行景尘邀请时漫吃饭 本来以为只有景尘一个人,没想到后面还跟着个景行。 时漫略显慌乱的跑进卫生间,三两下就把嘴漱干净,随意的抹了把脸,一边用一次性洗脸巾擦干脸上的水渍,一边小跑着去卧室找了件薄外套搭在身上。 兄弟二人就看到时漫风风火火的洗脸刷牙。 头发还乱着,时漫只能用手随意的抓了几下,长发及腰,慵懒的散在后背。 整理得感觉能见人了,时漫才走到院子里,兄弟二人正看着时漫前几天拿回来自己做的一个小木架的放绿植的小架子。 时漫有时候做题做懵了,或者睡不着的时候,就会做点手工来打发打发时间。 葡萄架子初具模型,就是种子还没到,时漫买了几盆仙人掌和多肉,不好直接堆在院子里,准备自己动手做一个架子。 景行看了看时漫的架子,随手拿起地上的钉子和锤子,蹲在地上收尾。 时漫出来就看到兄弟二人在那敲敲打打。 “咳咳。”时漫不知道如何开口问他们来这干嘛,只能假装咳嗽两声引起两人的注意。 景尘立刻转过头来:“时漫姐姐,这小院子被你收拾得好漂亮啊。” 时漫微微笑了笑,还是没忍住上前去捏了捏景尘肉乎乎的小脸,前段时间在医院都瘦了。 这会子石膏拆了,但手还是很明显的不能用力,只在一边给景行递钉子和工具。 时漫看了看景行,鼻尖微微渗了点汗液,津平的早上,八月的天不算热,想必是干了活的缘故。 有些不好意思:“不用了,我抽个时间就做好了。” 景行动作不停,也没有要回时漫话的意思,倒是景尘咯咯咯的笑:“没事的,时漫姐姐,我哥哥可厉害了,家里的东西什么的,坏了都是哥哥修的,你就让哥哥给你钉,钉好了你这些小盆栽就可以放了。” 时漫只得放弃,景尘都在推销他哥哥了,再说就是她不识好歹了一样,到时候再请兄弟两吃个饭就是了。 时漫揉着景尘的头:“今天怎么这么早啊?” 景尘嘟着嘴:“姐姐还说呢?自从你们开学以后,我就没怎么见到过你了,天天早出晚归的。” “姐姐高三了,课业重,等放假就有时间了。” “我知道,姐姐学习成绩可好了,哥哥说……” 景行听到景尘的话,差点一锤子敲到自己的手指头上,大声喊了一句:“景尘!” 他们在家也会讨论自己么? 景尘嘟了嘟嘴:“不说就不说嘛,每次不都是你自己提的么?什么你时漫姐姐成绩,年级第一,市第一什么的,不跟你时漫姐姐学习,一天天的光知道玩……” 景行:就该把这小子的嘴缝上。 时漫:…… 时漫假装没听到这些话:“对了,你们今天这么早来找我干什么啊?” 景尘立刻眉开眼笑:“姥姥说,今天要请你吃饭。” 时漫连连摆手:“不用不用,我自己能吃。” 景行已经把架子钉好了,随手拿过地上的砂纸,把边缘不齐整有木刺的地方磨了磨:“上次景尘被爷爷打,是你救了他,这是救命之恩,姥姥说,应该要请你吃饭的。” 景尘连连点头,拉着时漫的外套晃了晃:“吃嘛吃嘛,姐姐,救命之恩呢!我都好久没见到过你了,姥姥和姥爷念叨了好几次呢。来嘛来嘛。” 景尘撒娇的时候就睁着一双大眼睛,泪汪汪的看着你,有时候还会用头来蹭你。 景尘虽然只有十一二岁,但并不比时漫矮多少,至少也有个一米六了,男生大都是初中和高中蹿个子。 以他现在的个子,长个一米八几是绝对没问题的。 而且一身的软肉,看起来就糯叽叽的,时漫都不知道应该怎么拒绝。 有些求救般的看了一眼景行,景行将架子放在院墙边,自顾自的把时漫买来的盆栽一个接一个的放到架子上,放齐整。 全然不看时漫和景尘。 景尘还在那里晃着时漫的手:“去嘛姐姐,就去嘛,我们一起嘛,我都好久没见你了,没和你一起吃饭,哥哥做饭可好吃了,你就去尝尝?” 时漫有些吃惊:“你哥哥做饭?” 景尘像是终于找到了可以让时漫去的点:“是啊是啊,哥哥可会做饭了,手机上看一眼食谱,做出来就和食谱上一摸一样了,姐姐喜欢吃什么,让哥哥做给你吃。” 这话怎么听怎么让人有歧义。 时漫难得的有些耳热,还好披着头发,耳朵被挡着了。 景行则是耳朵通红,恨不得拿针把景尘那张叭叭叭的小嘴给缝上。 今早出门的时候景姥姥和景行说让景行今天务必让时漫来吃顿饭,景行不知道怎么和时漫说。 刚好景尘揉着睡眼惺忪的眼睛,穿着条小短裤迷迷糊糊的从屋里走出来。 想起时漫好像不太会拒绝景尘,景行就把景尘拾掇拾掇,兄弟二人一起来找时漫了。 景尘一听,立刻就答应了下来,毕竟自从时漫开学以后。 景姥姥和景姥爷怕耽误时漫的学习,都不怎么让景尘过来了,景尘是真的快两个星期没有见过时漫了。 但现在,景行无比的后悔带景尘来,这货是来揭他老底的,不是来给他当说客的! 眼看时漫有些犹豫了,景尘根本不给时漫后悔的机会,直接扯着时漫的袖子就往外面拖:“走走走,我们去买菜,你想吃什么就和哥哥说。” 时漫被扯了个踉跄,眼看就要摔倒,景行正巧转过身来,三步并作两步的拉住时漫的另一只手。 然后飞快的撤回自己的手。 时漫甚至来不及感觉,只感觉到手肘一阵温热,很快就没了,就像是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景尘,你别这样拉,小心把人拉倒。” 景尘揉了揉鼻尖:“哦。” 第33章 三人行第一次感受家庭氛围 清晨的菜市场到处是吆喝声,三五成群的摊贩和顾客讨价还价,处处都是生活的气息。 久违的又和景尘景行来菜市场,还是上次的样子。 但时漫莫名的觉得多出了好多烟火气。 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在津平比在雅宁开心得多,毕竟津平没有时安时知幸,没有学校里指着她骂她小三女儿以后也会做小三的人。 时漫这是第二次来菜市场,但她从来没有买过菜,也没有做过饭,不知道这些菜,要经过什么繁琐的程序,才会变成餐桌上色香味俱全的食物。 景行驾轻就熟的游走在生食区,鲜蔬区和熟食区,好些和他相熟的摊贩看到景行都会扬起笑脸:“小行又来买菜了啊。” 景行对每个人都微微颔首,像是和每个人都很熟悉。 这样的人,和学校里那个传说一脚把人肋骨踹断的校霸完全联想不到一块。 没过多久,景行的手里就提了满满的塑料袋,时漫有些看不过去,伸手过去接:“我提两个吧,还要买么?已经这么多了。” 景行在塑料袋里挑挑拣拣,最后挑了几个不勒手,不怎么重的塑料袋递给时漫。 景尘则是一进来就捧着根糖葫芦在吃,景行多买了两根,一根递给了时漫,但时漫不好意思吃。 不知道为什么,这种略显亲情时光的感觉,时漫有些条件反射的排斥。 她不是没在电视上看到过爸爸给女儿买,在时漫的心里,这种小吃,除了情侣之间,最多的就是父亲哄孩子的了。 但时安从来没有给时漫体会过一次这种亲情。 时漫吃不下去,只拿在手里,才恍惚得觉得,她连一串糖葫芦都配不上。 “人多,这么点东西,不够塞牙缝的。” 时漫没听出言外之意,只在心里默默的算人头数,景爷爷似乎是被关了好几天。 后来就回了家,景爷爷回家那天晚上,景行没有上晚自习,时漫回家的时候路上没什么人。 只在景行家门口看到了几个破碎的花坛,想必是被砸烂的。 想起今晚又要遇到景爷爷,时漫就觉得有些不舒服,她很不喜欢景爷爷,景奶奶尽管懦弱,但好歹也在为这个家付出什么。 景爷爷则是不然,一直抱怨,抱怨景妈把景爸害死了,抱怨景行景尘兄弟二人,抱怨世道不公,反正就是各种抱怨。 有时候大半夜的还会听到景爷爷在旁边骂人,景行不准景爷爷喝酒,逼着他戒。 他就骂景行不懂事,不孝什么的,反正难听的话很多。 然后偶尔旁边几户人家会打开门吼几声,景爷爷的声音就会消失,就这么持续了好几天。 景爷爷像是知道了景行不会妥协,也不再卖了,但至少,时漫知道景尘没有再被打过。 买完东西回去的路上,景尘一路蹦蹦跳跳的,像是心情很好。 到了家门口,景行把时漫手里的塑料袋提过去:“晚上才吃饭,中午我随便弄点,你不是要看书么?先回去看书吧。” 时漫有些不好意思:“不用帮忙么?” 景行的眸底染上一层笑意:“你会做饭么?” 时漫立刻低头不说话了,她不知道怎么择菜怎么切,虽然在时家的日子不好过,但她从来没有下过厨房。 在学校里也是一直吃的食堂,她怎么可能会做饭,顶多会烧白开水,还是用的电热水壶烧的。 景尘已经飞快的跑回家,拎着自己的书包又跑了出来:“哥哥,哥哥,我可以和时漫姐姐一起写作业么?” 景行不回答,看了时漫一眼,时漫连忙道:“进来吧,我们一起做作业。” 景尘高兴的喊了一声,扛着小书包钻进了时漫的院子。 景行回到家就先把一些需要腌的肉食拿出来,三两下的处理好后冻进冰箱里面。 中午他们都吃得简单,景姥姥和景姥爷有时候中午会在家简单的做点,为了陪伴老人和景尘,不管有再多的事,景行都会在家吃饭。 这是他一直以来养成的习惯。 中午就他们几个人,时漫不一定会过来,景行先把景姥姥和景姥爷景奶奶中午要吃的菜炒出来,用盖子盖上。 把面粉揉上,中午他们三个就吃油泼辣子面就好。 想起时漫也不怎么会吃辣,景行把碗里的辣椒给扒掉一些。 没一会儿就十一点过了,景行走到旁边的院子敲门:“景尘。” 哒哒哒的小跑声,景尘的脑袋钻了出来,欣喜的喊了一声:“哥。” “过来端面。” 景尘像条小狗一样的嗅着鼻子:“哥,你做的油泼辣子面么?好香啊。” 景姥姥和景姥爷景奶奶没一会儿就回来了,景行指了指桌上:“菜炒好了,我和景尘在旁边,时漫答应晚上过来吃饭了。” 景姥姥立刻喊了一声:“哎呀,我都还没去买菜,时漫第一次来家里吃饭,我……我不吃了,我去市场买点菜。” 景尘端着面条出来:“姥姥,我和时漫姐姐还有哥哥早上就去买了,哥哥做了面条,我端一碗给姐姐,我们三个就在旁边吃了。” 看着那略显寒酸的面条,景姥姥有些不知所措:“不好吧,中午就让她吃这个面条么?要不你去把你时漫姐姐叫过来和我们一起吃。” 景尘歪着头,一时不知道该不该去。 景行知道时漫不怎么会和这些长辈相处,摇了摇头:“你们吃吧,我们就吃面条就行了。” 说着,兄弟两端着面条就走了。 其实按以前的习惯,时漫那边一般只有景尘和她自己,但是今天不知道怎么的,景行也来了。 时漫又不能把人赶出去,收拾好小桌子,三个人一人捧着一碗斗大的面条。 时漫咽了咽口水,搅了一下,这么一碗比她头还大,她吃得完就有鬼了。 景尘吸溜吸 第34章 景行的困境 景行吃东西很快,但是并不粗鲁,还有种赏心悦目的感觉,大概还是因为脸好看。 一而再再而三的接受别人的好意,时漫却一直都没有找到机会去回报。 吃完面条,兄弟二人在院子里看时漫种的各种花花草草,时漫走进卧室,在书架上翻了翻。 景行的成绩发卷子的时候她只大概的粗略的看到过。 景行很聪明,至少比她聪明,试卷上他的失分点大都是一些细节的地方,比如解题步骤缺失什么的。 越简单失分越多,越难的,景行反倒是不容易失分。 时漫敏锐的觉得景行也没有完全拿出自己的真实水平来,毕竟她以前在雅宁考试的时候就是这样。 难的题是一定要做的,好判断自己掌握了多少知识点,简单的就算了,失分就失分了。 但景行的有些基础的地方还是看得出来略显薄弱。 时漫拿出自己整理的各科的笔记。 景行转身,就看到时漫捧着笔记本走出来,和上次快递里的那种黑色笔记本一模一样,有些不爽的皱了皱眉头。 时漫将笔记递给景行:“我看过你的试卷了,有些基础的地方,怎么说呢,你掌握得还不够,这是我自己做的笔记,你拿回去看看,能不能对你有帮助?” 景行不想接,这一看就是那什么秦远的笔记,时漫还说是自己整理的,拿别人的东西借花献佛,真亏她做得出来! 再一想起时漫事事都要分个清楚的性子,大概这又是一来一回,但时漫的手就这么伸着,有些狐疑的对着他眨了眨眼睛。 景行:…… 景尘小跑着过来,直接翻开那密密麻麻的笔记本,惊呼:“时漫姐姐,你的字写得好好看,不像我哥写的,除了自己认识,老师都不认识。” 景行顺势就在景尘的头上敲了一下:“闭嘴!” 低头才看到那上面的字,很明显和快递那笔记本里的字不一样,这还真是她自己写的? 景行从景尘手里把笔记本接过来,打开扉页,就看到了时漫的名字,扬了扬眉:“谢了。” 接完了才觉得不对劲,他好好学习有什么用,反正高中毕业以后他就要出去打工,姥姥姥爷和奶奶的岁数都大了。 姥爷更是已经过了退休的年纪,要不是家里欠了那么多钱,也不至于六十多了,还在外面做事。 景奶奶没有什么文化,只能在市政府找了个保洁的工作,不包三餐,每天工作八个小时,一个月两千多点。 景姥姥和景姥爷以前就在单位上班,退休后都有退休工资,但都填不上爸妈留下的大窟窿。 景姥姥在市图书馆做管理员,已经过了退休的年龄,但还是没有退休,为了还钱,偶尔会帮校对图书,做一些出版方面的工作,一个月有五千来块。 景姥爷则要好一些,他是中医馆的大夫,后来被返聘回去,一个月加上退休工资,有一万多,已经是很可观的收入了。 但老年人的身体都有各种各样的问题,每个月四个老人吃药就要花去一大半的工资。 景爷爷则是直接连事都不做,年轻时候靠混吃混喝还有景奶奶养着,后来景爸读了大学工作以后,就完全靠景爸了。 所以其实景行的家庭情况,说不上好,说不上坏,但要是一家人齐心协力的,怎么也不会到如今的这个田地。 当初景爸景妈出事后,那会的物价没这么高,但还是到了要卖房子的地步,因为医院就是个无底洞。 两个人在医院住了一年多,花光了家里的钱,卖了房,后来又厚着脸皮去借了很多。 但还是没能把两个人留住,一年后,各种并发症生生的将二人拖死,那会景行也就十三岁。 不然就景行的这个家境,虽然说不上是什么富二代,但到底也不会现在这个样子。 为了尽快的还清欠款,景行自爸妈离世以后就去找事做,一开始是给人洗盘子什么的,反正小城市嘛,没那么多讲究,也没有什么童工不童工的。 后来再大点,那会各种网络游戏盛行,景行脑子好使,手脚又快,渐渐的在名为绝地求生的大型枪战游戏里面有了一点名气,但是唬唬黑网吧里的那些小学生初中生还是够了。 就开始帮人代打代练,带人上分,后来就开始专门接这一类的单子,偶尔去看场子。 高一的时候还有俱乐部的人来让景行去做青训生,但家里这一家子,老的老,小的小,没一个能让他离得开的。 景行只能放弃,再说,景姥爷读书人,又是个医生,一想起景行要放弃学业,去打游戏。 一度被气得差点犯心脏病。 所以这事后来就没人提了。 现在家里的债眼看就要还完了,景行也存了一笔上大学的费用,但没想到景爷爷的一顿打。 将他存的大学费用彻底的给用完了,又想起景姥姥和景姥爷现在的身体状况,他们存的那点钱,要用来以备不时之需的,两个人的年纪大了,就怕生什么病。 景行再也没觉得自己会上大学,这会子被时漫一提,景行不说话了,只是翻看着时漫的笔记本。 他在这小城市里挣扎求生,父母死后丢下的烂摊子,景行从来没觉得会摆不平过。 他要好好的活着,带着姥姥姥爷和奶奶好好的活着,所以景行一直以来,虽然打架闹事经常有,但大都是有原因的。 他没有主动惹过事,但没爹没妈的孩子就是这样,人人都会来踩一脚,所以为了活着,他只能不停的用拳头去一次次的征服别人。 但景行没撂下过学习,他是要好好的学习,考个好的大学,有个好的学历,找工作会方便很多。 但现实往往就是这样,眼看你好一些了,就会给你致命一击,上大学的钱他存了很多年了,景尘被打 第35章 时漫给景行补课 院子里一时寂静无声,两人久久的都没有说话。 时漫不知道景行接过笔记本后,为什么一脸的纠结。 “这个笔记本上的东西看起来那么难理解么?” 景行猛的回神过来,把笔记本盖上,大拇指在笔记本的封面上细细的摩挲,心里纠结了又纠结,扬起手刚要把笔记本递给时漫。 时漫已经扭过身又往屋子里去了。 他一个没有什么未来的人,何必还要浪费别人的好意呢? 时漫手里拿着一大摞的试卷和练习册,眼见景行对笔记本的内容可能有难度,把试卷和练习册递了过去:“这些是一些很基础的试卷和练习册,你做了试试。” 景行突然就说不出口了,他从小到大接受过很多人的好意,自从父母离开以后,这些好意更多。 但都抱着同情不同情的心态,像时漫这种,像是在替他未来考虑的,除了家人,没有其他的人了。 “你觉得我可以考上大学么?” 时漫一怔,这话说得她一时都不知道应该怎么接,只能喃喃了两声:“我觉得,可以。” 景行愣住了,考上大学,然后呢?他的生活就会变得更好么?然后呢?就能够改变现在的生活状况么? 景行不知道,抱着那一摞试卷,他想要把那试卷给丢在地上,然后大声的摇着时漫的肩膀,告诉她,没用的,他这一辈子就这样了,他逃不过,躲不掉,他的一辈子就这样了。 但看到时漫殷切的目光,他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做不到。 眼看景行没有反应,时漫顺手拿过最上面的那一本:“是不是不好写?做不到?那你做题的时候可以到我这里来做,要是有不会的,我可以教你。” 景行还没有反应,景尘一听,倒是比他哥哥还要激动一些,立刻跑上前来,扯着时漫的袖子:“可以可以,姐姐,以后我和哥哥都到你这里来做作业可以么?” 时漫扭头刮了一下景尘的鼻子:“可以的,只要姐姐在家,你随时都可以过来。” “好哎,有大学霸,作业不用愁了。” 景行失了先机,只能看着面前的一大一小,已经把他未来这差不多一年的日子给定了下来了。 时漫不知道景行的顾虑,但若是能够帮到景行,时漫终于没了那么大的负担感,至少能够还一些人情。 景尘一把将景行给扯到了小木桌上,递给景行一支笔:“哥,快写,快写,待会儿要做饭了,就没时间了。” 景行提着笔,顿了很久,才慢慢的写下第一个字。 毕竟是基础题,景行直到做完了一套试卷,只有几题没做出来,时漫拧着眉头在做题,景行决定先自己看看。 时漫做完了一套题,看着景行久久的不动笔,侧头过去看了看,是一道难度比较大的题。 时漫挪了挪屁股底下的小板凳,凑近了景行一些。 景行只感觉到有人凑了过来,抬眸就和时漫对上了眼睛:“怎么了?” 时漫并未多言,直接拿出笔,在题目上将重点信息勾画出来:“这题有点难,我们一起看看。” 时漫低头看题,头发散着,似乎有些不方便,直接用笔把鬓角的头发勾到了耳后,露出小巧的耳朵和白皙的侧颈。 景行一时忘记了自己该干嘛,握着笔有些不知所措。 一股清爽的洗发露的味道随着微风轻轻拂过鼻翼,时漫猛的抬头:“我把辅助线画出来了,你看看对不对?” 景行脸噌的红了起来,目光闪烁的慌忙低头下去,脑子里却完全看不进去题目,时漫慢悠悠的声音传来:“连接AD点,就可以求出X的值,然后就……” 时漫讲完,景行的眼神还是有些发直,时漫又凑近了些,手在试卷上点了点:“景行,你怎么了?” 景尘在一边咯咯咯的笑:“时漫姐姐你太好看了,我哥他……” 景行脸本就红,听到景尘那不着调的话,立刻眼疾手快的上前一把捂住景尘的嘴,差点把桌子都掀翻了。 “你给我闭嘴!胡说什么呢你!” 景尘的话说得太快,时漫话都没听清楚,就看到景行已经张牙舞爪的捂着景尘的嘴了。 兄弟两闹成一团,时漫忍俊不禁的看着,只觉得这样的生活,是真的有温度的生活,有烟火气。 景行咬牙切齿的看着景尘:“闭上你的嘴,不要再乱说了,小心我揍你。” 景尘被捂着嘴,不停的点头:“唔唔唔。” 景行拍了拍景尘的头:“行了,时间不早了,先去做饭吧。” 时漫正看着两兄弟打闹,听见这话,连忙把桌上的试卷和题收起来:“好,那我们现在过去,我也去看看能不能帮忙。” 景行刚要开口拒绝,但不知怎么的,就稀里糊涂的答应了下来:“行吧,就当换换脑子,你一天到晚的都做题,都头晕脑胀的了。” 三人一起到了景行的家,这还是时漫第一次进景家,那次因为景爷爷的事情,也只是在院子里待了一会儿。 景行家和时漫家的构造其实差不多,只是屋子要更多些,平铺着的有两三间屋子,景行单独在L的一边有一间。 厨房比时漫那边的大很多,时漫那边的厨房一看就是特意新修的,方便出租,这边的厨房就是原本就有的。 景尘从客厅蹬蹬蹬的抱了两三根小板凳过来:“姐姐,我们坐着帮哥哥摘菜就行。” 时漫点点头:“行,好。” 但时漫拿着青菜,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处理,景尘坐在一边笑了笑,倒也没有嘲笑的意思,只是把青菜拿到自己手里:“这样把老了的给摘掉,不能要,然后弄短点就行了。” 时漫点点头:“哦,好。” 景行在炸小鱼,整个厨房里香喷喷的,时漫感觉口水都要下来了:“哥,你又炸小鱼, 第36章 时漫在景行发小面前再掉马 景行夹着小鱼的手一顿,时漫双手因为摘菜,沾染了一些泥土和水渍,看起来不太干净。 本想拒绝,但看着景尘殷切期望的目光,想来是很想要自己夸一夸他哥哥的手艺。 时漫伸手扯了一张纸,准备把手擦干净了以后自己去夹。 眼前突然出现了一条炸得金黄的小鱼,正正在她嘴边,泛着诱人的光泽,散着可口的味道。 让时漫有一种食指大动的欲望,不知怎么的,头微微前倾,小嘴一张,将小鱼叼在了嘴里。 直到被小鱼暖热的温度触到了嘴唇,才想起自己刚刚做了多么荒唐的举动,她竟然就这么堂而皇之的接受了景行的投喂! 景行的筷子在半空中停顿了几秒,十秒?二十秒?还是更久? 景行记不清了,脑子里只剩下时漫微微前倾,乖顺的头发垂在身后,小嘴一张裹下小鱼的画面。 不自觉地有些热! 下一秒,二人一同欲盖弥彰的转过身去,景行不敢再看时漫,从来没觉得旁人就是只吃一条小鱼都这么的有冲击力。 时漫不敢张嘴,闭着嘴沉默的一嚼一嚼,腮帮子微微鼓起,皮肤白皙中泛着粉红,一双眼睛低垂着,像是不知所措的小鹿。 景行连连深呼吸了几下,这人莫不是故意的? 她绝对是故意的。 景尘适时的插话,一脸的兴奋:“姐姐,姐姐,是不是很好吃?是不是?” 时漫掩下有些异样的感觉,好在不深,时漫也没来得及细想,眉眼一弯,咽下连刺都被炸得焦脆的小鱼,对着景尘笑了笑:“恩,很好吃。” 景尘立刻仰起头看向景行:“哥,姐姐夸你炸的小鱼好吃哎,我也觉得,没人可以不被我哥的厨艺折服。” 时漫笑着去看景行,又恢复了那副有些清冷疏离的模样。 倒是景行假意清咳了两声,欲盖弥彰般的钻进厨房:“别炸糊了。” 屋子里一时只剩下景尘得吧得吧的嘴,时漫一边择菜,一边听着景尘大谈学校的事情。 只觉得心情是粉红色的,很舒适,很快乐。 “景哥!做什么好吃的了?” “景哥,我们来了!” “景哥!” 人还未到,声音先到,时漫抬眸去看突然出现在厨房门口的几人。 正是江洲、傅衍和封阳,三人一个接一个的进来,在看到时漫的一瞬间,最前头的江洲猛的顿住脚步。 身后的傅衍和封阳一个接一个的撞到江洲的身上,傅衍最瘦弱,被撞得生疼,直接拍了一下江洲的背:“二号,你干嘛呢?杵这儿?” 时漫一顿,这怎么还喊了她当初起的外号? 眼见江洲呆愣愣的看着自己,时漫刚想开口打招呼,傅衍和封阳顺着江洲的视线看到了时漫,二人异口同声的:“我去!” 江洲回过神来,指着时漫就对着正在炸小鱼的景行大呼小叫:“头目!你怎么可以对不起漫姐!你竟然金屋藏娇,你这样怎么和漫姐交代!” 时漫:…… 他说的漫姐是我?他说的金屋藏娇的娇是我? 景行一个眼刀飞过来,咬牙切齿恶狠狠的说着:“闭嘴!” 江洲还要说什么,景行不顾满手的油污,像是直接飞到了江洲的面前,一把捂住江洲的嘴:“再乱说,我把你嘴缝上!” 景尘最是状况外,看着时漫:“时漫姐姐,江洲哥哥说的漫姐是谁啊?你是我哥哥藏的娇?” 时漫浑身一抖,终于不在状况外了,她是当事人啊! 景行满脸黑线,他捂不住所有人的嘴。 傅衍已经大呼小叫起来了,指着时漫尖叫:“小景尘,你叫她什么?你说她是谁?” 景尘一脸的懵懂天真:“她是时漫姐姐啊,跟我哥哥一个班呢,你们不认识?” 三个人同时呆住了,时漫这才想起,今日没有扮丑,所以没有戴黑框眼镜,没有刻意用巧克力的粉底液化雀斑,早上起床连头发都没扎,披着头发过来的。 在他们的眼里,自己这可不就是另外的一个人么? 时漫弱弱的举了举手:“江洲?我就是时漫,你是不是误会了我和景行之间有什么关系了?” 那边三人已经石化了,景行默默的放下手,三个人立刻异口同声的来了一句:“我去!” 景行无语的翻了个大白眼,在江洲的耳边小声的咬牙切齿,恨不得生生的把后槽牙给咬碎:“闭上你的嘴,别一天到晚的瞎咧咧!” 江洲立刻“噢噢噢噢”,然后三人乖觉的找小凳子坐下,帮着景行一起处理食材。 时漫这才知道景行说的不够他们塞牙缝是什么意思,原来今天请的,不止是有时漫,还有这几个和景行一起长大的发小。 想来是怕时漫拘束,想着有几个同校的同龄人一起吃饭,会放得开些,才有了这么一出。 三个人低着头择菜,时不时的抬头看一眼时漫,是个绝世大美女,这景哥是什么福气啊? 景尘看了看三个人,又看了看时漫:“姐姐,为什么他们都一脸没有见过你的样子?” 时漫不知道怎么解释,难道和景尘说,自己在学校里故意扮丑? 说出来怎么看怎么像是神经病的举动。 林赋从门外走进来:“哟呵,你们都到了啊?” 江洲有气无力的喊了一声:“特大号你来了。” 林赋脑袋一歪,有些不解的看着江洲:“什么特大号?” 时漫想遁地,看着景行家厨房下的一小条裂缝恨不得直接化成一条蚯蚓钻进去得了。 这世上总有人在社死,但为何只有她,一直在社死。 傅衍跳起来一把勾住林赋的肩膀:“这是对你体型和能力的肯定啊,特大号。” 神特喵的体型和能力的肯定。 景行已经无语了,彻底的不想再说话了,他不喜欢解释这 第37章 时漫第一次进景行的卧室 再次投入到积极的晚饭备战工作,几个年轻人终于有模有样的开始了大厨之旅。 时漫第一次感到手足无措,几个人像是早就做惯了这些事,手脚利落,时漫和景尘成了那唯二多余的人。 站在一边颇有些帮不上忙的感觉。 江洲刚把炖鸡汤的鸡宰好丢进砂锅里,回头看到时漫在一边有些局促得站着,对着时漫笑了笑:“漫姐,这些粗活怎么可能是你一个小姑娘做的,你去和小景尘一起玩吧。” 景行正在炒菜,闻言扭身看了一眼,把火关了,林赋一个大个子立刻非常有眼力见的站到景行的后面:“景哥,你把火关了干嘛?快去陪客,剩下的我们来就行,哪能让小姑娘进厨房做事。” 说着,林赋身强体壮的,立刻把景行给挤了出去。 剩下的几个人立刻点头:“是啊,是啊,你快去陪客。”傅衍适时的拿起手机:“对了,景哥,你不是还有个单子没完么?正好,我帮你问问,问他现在行不行?” 时漫一头雾水,单子?什么单子? 傅衍已经在手机上飞快的戳戳戳了,戳了几下就对着景行点头:“可以了,他现在去开电脑,你也去吧。” 说完,对着旁边玩得正酣的景尘喊道:“景尘,快带你时漫姐姐去看你哥哥打游戏,让他见识下你哥哥高超的游戏技术。” 景行翻着白眼走了,反正他们这伙人,都是拿对方的家,当自己的家的,丝毫不见外。在他们眼里可没有什么客人和主人的分别。 景尘连忙拉着时漫的袖子:“走走走,姐姐,我们去看我哥哥玩游戏,他玩游戏可厉害了。” 时漫不怎么玩游戏,但景尘别看是个小男生,力气倒是不小,竟然直接把时漫给扯走了。 来到景行的屋子面前,门开着,景行已经走了进去,时漫想了想,进别人的卧室,都属于一种侵犯亲密空间的行为。 所以还是在门上敲了敲,景行探了个头出来,狐疑的看着时漫,眼神示意:怎么了? 时漫小心的问了一句:“我可以进来么?” 景行一怔,才觉得时漫虽然清冷疏离,但是却很有教养和素质,在这种很明显就入侵亲密空间的行为上,是事先征求别人的同意。 而不是毫无规矩的直接进来。 景行笑了笑:“进来吧,我又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时漫抿了抿唇,跨步走了进去。 这是她第一次进入男生的卧室,景尘已经在一边拿着景行书架上的手办玩着了。 景行的卧房和他这个校霸身份最是格格不入。 比时漫的卧房要大一些,没有专门的书房,一张很大的木架子床在正中间,左边是几乎和床齐平的衣柜,右边有一张很大的书桌,书桌的正对面有一把很宽大的黑色靠背转椅。 书桌上是一台很大的台式电脑。 书桌旁床头靠着的位置有一张很小的,看起来就软乎乎的橘色单人沙发,旁边有个不大的床头柜,上面放着手机的充电线和时钟。 床正对着的地方放了一排书架,上面不止有书,还有很多时漫讲不上名字的手办,时漫只能认出海贼王什么的。 床上用品不是常规的黑灰白,反倒是带着点温暖色调的天空蓝,时漫一怔,他也喜欢蓝色么? 正中间孤零零的放着个单人枕头,被子平铺在床上,没有一丝褶皱。 干净又整洁,和时漫在书上视频上看到的那种,邋里邋遢的男生卧房很不一样。 景尘抱着海贼王的手办就要往床上缩,景行扭头看了一眼,景尘立刻坐到了书桌旁的单人小沙发上。 景行已经打开了电脑,正在登录游戏。 时漫略有些拘谨的站在一边,她不习惯坐别人的床,更何况是一个男生的床。 但屋子里唯二的可以坐人的,靠背椅被景行坐着,他要玩游戏,沙发被景尘坐着,时漫只能站在一边。 景行正要戴耳机,扭头看到时漫,指了指自己背后的床:“站着不累么?坐床上就是了。” 景尘已经睁大了一双眼睛,谁不知道,这床简直就像是被圈进了景行私人领地的占有物,谁都不能轻易染指。 他哥,他哥竟然让时漫坐床上? 时漫慌乱的摆了摆手:“不累,我站着就行。” 景行接单的客户已经进了游戏,时漫看到景行的电脑上似乎是有两个人物了,但是她不会玩游戏,所以看不懂。 眼看时漫不坐,景行直接转了一下椅子,踢了踢景尘的拖鞋:“去搬凳子进来。” 景尘想反驳,对上他哥的眼睛,只能认怂。 景尘立刻了,景行指着单人小沙发:“坐这儿吧。” 时漫一愣,晃过电脑,那个客户似乎在催景行进游戏:“我坐了,景尘坐哪?” 景行半戴上耳机,留出半边耳朵注意时漫的动静:“他不是去搬凳子了么?” 眼看景行好像已经进游戏了,时漫也不好再矫情,规规矩矩的从景行的身后走过,坐在了那看起来就软乎乎的单人沙发上。 这沙发比景行的椅子要矮一些,但时漫侧头就能够看到景行的电脑桌面。 时漫无比后悔自己为什么鬼使神差的走进来了? 这么两个人在卧房独处,让她觉得浑身不自在。 景行的电脑屏幕很大,时漫对尺寸了解不深,况且这花里胡哨一看就是专门用来打游戏的电脑,时漫就更加不了解了。 景尘搬着张小的带着靠背的椅子从门外走进来,看起来有些吃力。 时漫想上前帮忙,景尘已经扬手:“我搬得动的,姐姐。” 时漫只得作罢,景尘端着椅子,在景行的后面不停的转换着角度,又想看景行操作,又想看屏幕,其实最好的位置是时漫坐的沙发。 但时漫坐了,他肯定不会让时漫起来 第38章 景行迁怒时漫 绝地求生,大型枪战游戏,开局一百人,可以单人,双人,四人组队。 从飞机上落地后,在各个地方搜集游戏设备,同队之间队友被打倒可以扶起复活,随着毒圈的缩小,待在毒圈内的游戏玩家也会因失血死亡,直到战至最后一人。 时漫看不懂,只觉得打得真是热闹,景尘看着时漫一脸的迷茫,连忙凑到时漫的身边,开始给时漫讲解游戏的规则。 时漫听着景尘的讲解,有些一知半解的点了点头,不过景尘摇头晃脑的像个不倒翁,倒是看起来喜感十足。 时漫垂眸勾了勾唇角,也不知道是在笑什么,但自来到津平后,这种无缘无故的笑意,偶尔也会出现在时漫那张不怎么有表情的脸上,倒是难得。 “你看,我哥在和对面那个小房子里的人对狙。”景尘有些大惊小怪的惊呼着,景行皱了皱眉头。 时漫连忙抬头去看,正好看到景行拿着把狙,屏幕内一下子甩过一张放大的游戏玩家的头。 开了倍镜的甩狙,确实有些名不虚传。 砰! 游行者用M24击杀了¥#%#%。 时漫在一边顿了顿,差点鼓掌,生生的忍住了。 景行打游戏脾气似乎很好,队友坑了也不骂人,队友厉害也不夸人,很少说话,顶多报报点,说是哪里有人,让他们注意。 他是四人组队,时不时的就会看到队友在聊天界面问景行缺不缺设备,什么枪啊,配件啊什么的。 但时漫明明听到了他们在耳机里大呼小叫的,但是景行都不回答,所以他们才会在聊天框又打了一遍。 景行淡淡的回答:“不用,不缺。” 还真是言简意赅的过分,时漫手机亮了亮,低头才看到是QY的消息。 QY:你给我钱干什么?我不缺钱。 漫不经心:我知道,但若是你不收,我就转支付宝,然后以后也别再联系了,没必要。 转账被卡着24小时的退回期限被收了。 QY:我收了,你别删我。 时漫按了锁屏键,抬头看到景尘一脸便秘的表情,时漫轻声问道:“怎么了?” “姐姐,和你聊天这个人是谁啊?你干嘛给他钱?” 景行的手一抖,手里的M416突然放了几个空枪,把游戏里的队友吓得全部趴在了草丛里不停的喊着:“决赛圈了,哪里有人,哪里有人?” 景行沉默的换弹:“看花了。” 然后并未多做解释,时漫看了快一局游戏,只觉得打得很热闹,但是她不会这个游戏,还觉得有些许的无聊。 只能有一搭没一搭的和景尘聊天:“你哥哥打这个游戏还蛮厉害的。” 景尘一脸骄傲自豪:“那是,我哥当然厉害啦,前年还有俱乐部的人找我哥去参加青训呢。” 又涉及到了时漫的知识盲区,青训是什么?但本来就是寒暄,没必要刨根问底的:“哦,那是挺厉害的,干嘛不去呢?” “姥爷说打游戏不务正业,不让哥哥去。” 景行一枪把最后一个人打倒,屏幕上出现了几个字:大吉大利,今晚吃鸡。 时漫轻出一口气,这是结束了的意思么? 又退到了游戏大厅,刚刚匹配到的路人队友里有个叫萌萌兔的人邀请景行组队。 景行点了拒绝,但下一秒,萌萌兔还是出现在了屏幕上,是景行的队友把人拉了进来。 萌萌兔:小哥哥声音好好听,技术也好好,求小哥哥带我吃鸡! 景行皱着眉头不回答,只是沉默的又点了开始,这次单子是一个小时,他打得快,半个小时结束了一局。 时漫抬头看了一眼,这都高三了…… “那……那你哥哥现在?” 景尘压着声音小声道:“哥哥要存钱上大学啊,这是在接单子呢,陪练什么的,他技术好,价格要比别人高一些。” 时漫这才想起,景行是需要自己赚钱的,当时在医院,时漫就听见景姥爷和景行说过,景尘的医药费好像就是景行自己给自己存的上大学的钱。 时漫了然的点点头,难怪在学校的时候就听江洲和景行讨论过这些,时漫垂眸在手机上搜索了一下游戏接单能赚多少钱? 但搜了一圈下来,说是一个小时几块到几百的都有,但就算景行的技术很好,他一个没什么名气的玩家,也不会多到哪里去,顶天了一百一个小时。 但时漫敏锐的觉得这都不大可能,应该几十块钱一个小时,刨去上课时间,每天能够接三两个小时已经是很不错了。 但这么杯水车薪的,不知道要存多久才够上大学的钱,况且高三了,景行还要上课。 要是整天都泡在电脑上,哪有那么多的时间来复习和冲刺? 时漫有些沉默的看着景行的电脑屏幕,她只是单纯的觉得,景行不该止步于此,成绩不差,要是拼一把,是可以拼出自己的一片天地的。 景尘看着时漫突然的沉默,扯了扯时漫的袖子:“姐姐,你怎么了?” 时漫低头,觉得心里泛着酸涩,这世上挣扎求生的人那么多,她又何必去关注一个只是和她会有短短一年交集的房东和同班呢? 但手上还是不自觉的搜了几个字:游戏打得好有什么好出路? 下面一溜的全是在回答,要么打职业,要么做主播。 时漫关上手机,对着景尘摇了摇头:“没事。” 景行又一局结束,手机上点了确认,转过来了六十块,一个小时六十块,其实已经算是很高的价格了。 但他每天不会有那么多的时间打游戏,只能熬夜,熬了夜白天就会很困,而且因为他的价格高,也不是一直都有单子,有时候三两天有一两单,通常都是别人要打晋级赛的时候。 所以他的顾客很稳定,也不多,也怕跑单,最近之前俱乐部的 第39章 开饭开饭 院子里不时的传来欢声笑语,屋子里的气氛反倒有些沉闷。 时漫不懂景行生气的点,像是抱怨,更像是自嘲,景行不懂时漫的好意,只是烦躁,烦躁自己怎么一无是处。 那股子烦躁来得莫名其妙又像是有迹可循,但偏生景行找不到那点可循之处,只能有些暴躁的揉了揉头发,拍了拍景尘的头:“我没事,我……” 时漫却是已经站起了身:“走吧,去帮忙。” 那个说清楚的时机已然过去了,再开口又徒增怅然,两人都默契的不再开口。 本以为是在客厅吃饭,却见到林赋已经抬着一个大大的圆圆的桌板出来了,直接将桌板放在了院子里。 时漫低着头看向景尘:“在院子里吃么?” 景尘立刻笑嘻嘻的说着:“是啊是啊,人多嘛,就得在院子里才有感觉,小酒一喝,啧啧啧……哎哟,哥!” 景尘又被景行拍了头。 “你喝什么酒?你是不是皮痒了。” 景尘撇撇嘴,每次景行都只会口头说要揍他,但从来没有付诸过行动,永远只会耍嘴皮子。 景尘扭过头,手指在下眼皮上一划,露出猩红的下眼睑肉来,然后吐出舌头对着景行:“略略略。” 飞快的跑开了:“林赋哥哥,我来帮忙摆碗筷。” 景行咬牙:“这小兔崽子!” 时漫笑着走进厨房,刚刚景行的话被她抛掷脑后,她历来不是那种会被人影响情绪的人,尤其是不怎么相干的人。 碗筷摆好,时漫看向屋子,这才想起没看到景爷爷,好像自从那天晚上大吵过后,时漫就不怎么看到景爷爷了。 此时天色已经慢慢的暗了下来,六点过了。 院门被打开,景奶奶和景爷爷一起走了进来,景爷爷手里还拿着把扫帚,这是和景奶奶一起去打扫卫生了。 院子里立刻响起了此起彼伏的爷爷奶奶好,但时漫还是很明显的看出来,他们都不怎么待见景爷爷。 景爷爷也好像根本就不在乎,恶狠狠的瞪了一眼正在厨房炒菜的景行,然后直接钻进了屋子里,景奶奶也走了进去。 没过多久,景姥姥和景姥爷也回来了,两个人的脸上都有慈祥的笑,院子里又是一水的姥姥姥爷好,但很明显的,比喊爷爷奶奶要激情的多。 江洲明显更活泼些,直接凑到了景姥爷的旁边,顺势接过景姥爷的公文包:“姥爷,今天的病人多不多?累不累?” 景姥爷任由江洲拿走公文包,笑了笑:“累什么啊累,我坐那打了一下午的瞌睡,脖子都给我睡酸了。” 院子里立刻响起一片欢声笑语,时漫有些拘谨的站在厨房的门口,她不会和长辈相处,时安的爸妈是她的爷爷奶奶,但对她除了厌恶就是厌恶。 而时知幸的姥姥姥爷更不会多待见她,江婉有没有爸妈,时漫更是连知都不知道。 所以面对这种和蔼可亲的老年长辈,时漫除了觉得拘谨和不舒服以外,没有别的感觉。 景姥姥的目光在院子里四处搜寻了一下,然后就看到了时漫像个被罚站的小朋友一样站在厨房门口。 立刻扬起笑脸,眉眼弯弯的走到时漫的面前:“来来来,坐,别这儿站着啊,让他们干活去。” 时漫一顿,更浑身不舒服了,景姥姥则是有些爱怜的直接拉过时漫的手:“走走走,姥姥今天让姥爷买了好几种饮料,不知道你喜欢喝什么?” 时漫越发拘谨,奈何手被人握着,温温热热软软的,景姥姥的手不像别的老人,反倒可能因为常年要和各种书籍打交道,保养得很好。 景行端着红烧肉走出来,就看到时漫被景姥姥拉着坐到了凳子上,把菜放到了桌子上,直接去拉景姥姥的手:“姥姥,快尝尝我做的红烧肉好不好吃?” 不动声色的把时漫的手从景姥姥的手里解救出来,时漫连忙在裤边搓了搓因为刚刚被握住,而有些紧张浸出的汗液。 她不习惯和别人有任何的亲密接触,这般略显慈祥长辈的友好爱抚,时漫受用不了。 桌子上满满的一大桌子的菜,鸡鸭鱼肉什么的都有,色香味俱全,时漫有些惊讶,想不到他们这几个看起来就不是什么好人的大男生,竟然个个都有厨艺。 这倒是让时漫很是意外。 景尘蹿到凳子上,拿起筷子就要去夹桌上的糖醋排骨,景行直接伸手在景尘的头上拍了一下:“没规矩,去叫爷爷奶奶。” 景尘的目光闪烁了一下,眸底似乎有些惊惧,但还是立刻换上了一副笑脸:“好。” 景行又如何没看到,但那毕竟是爷爷奶奶,景行现在只是尽量避免让景爷爷和景尘单独在家。 所以把景爷爷支出去,和景奶奶一起打扫卫生去了,这样每次回来,景姥姥和景姥爷也差不多就下班了。 留了两个位置给景奶奶和景爷爷。 封阳和傅衍出去了一趟,回来两个人一人抱着一箱啤酒,时漫不自觉的皱了皱眉头。 景姥爷则是直接把两瓶大瓶的果汁饮料放到了景尘和时漫的面前。 时漫左边坐着景行,右边坐着景尘,完全是被兄弟两给包围了一样。 景爷爷和景奶奶换了一身衣服,从屋子里出来,几人喊了一声奶奶,完全把景爷爷无视了,景爷爷也完全不在乎,一屁股坐下就直接去拿桌上放着的啤酒。 景行猛的把筷子放在桌上,发出“砰”的一声。 景爷爷恶狠狠的瞪了一眼景行,景行丝毫不惧的看着景爷爷:“放下!” 时漫一时有些紧张,看着另外几人也是有些紧张的把着桌子,担心景爷爷直接把桌子给掀翻了,但景爷爷只是粗粗的喘了几口气,然后直接把酒放下了。 倒是让人意外。 正式开吃,景尘给时漫倒饮料,时漫不喜欢喝这种甜腻 第40章 小漫啊,你的家人呢? 院子里彻底的暗了下来,充斥着觥筹交错的笑声。 景行和时漫都将刚刚的不经意当作没发生,默契的不再提起,景尘跑下凳子,去到客厅的门前按了个什么。 院子里立刻就亮了起来,时漫抬头,看到院子的四周好几盏灯,暖黄色的灯光充斥着整个小院。 让人完全置身在各种烟火气中,温暖异常。 景尘旁边坐着景姥姥,景姥姥不时的就夹菜给时漫,直把时漫的小碗堆满了。 时漫很是拘谨的说着:“姥姥,我吃不完了,谢谢谢谢。”这般厚重的长辈对小辈的关照,时漫招架不住。 尤其很多菜她都不爱吃,但她也硬着头皮吃下去了,但青椒她真的不喜欢。 青椒肉丝她可以吃,但青椒肉丝里面的青椒她确实不行。 小心的看了看四周,眼见没人注意到,把青椒挑出来,堆在骨碟的废骨头下面。 小心翼翼的长出一口气,轻轻勾了勾唇角,为自己这种不为人知的小动作窃喜。 殊不知这一切早被坐在旁边的景行给全部看在了眼里,景行有些好笑的挑了挑眉,这么大了,竟然还挑食。 把碗往时漫的旁边挪了一点:“不吃可以夹给我,别浪费食物。” 时漫:…… 被抓包的感觉真不好受,尤其是还被景行给抓包,时漫有些无语的抿了抿唇,这种吃剩菜的举动太亲昵,她做不到。 只能非常苦闷的把剩下的青椒一股脑的夹到嘴里,像吃药一样的咽了下去,直接嚼都不嚼。 景行也不说话,只是默默把自己的碗又挪了回来,手里拿着瓶易拉罐啤酒有一搭没一搭的喝着。 他不喜欢喝酒,但可能是为了彰显自己已经不是未成年,都是大人了,不良分子四人组每次聚在一起吃饭,都喜欢一人喝个三两瓶,也不喝多。 景行从始至终就一瓶,有没有剩也不一定,除非他们几个单独喝酒时会有人劝,有长辈在的话,从来就是自己想喝就喝,不喝也没人劝。 时漫的饮料被她抿过一口,但实在是太甜了以后,就一点都没有动过。 景行突然起身去厨房多拿了一个碗过来,舀了一碗鸡汤放到了时漫的面前:“喝点汤。” 时漫弱弱的“哦”了一声,一直吃菜,是真的有点噎。 不良分子四人组虽然嘴上还在胡天侃地,但对两人这略显亲昵的小举动给看得抓心挠肝的痒啊。 笑容不自觉的越来越变态。 景姥姥屡次想要感谢时漫,但碍于罪魁祸首也在饭桌上,一直忍着,只是每次看到景爷爷,就一股子愤怒。 好在几个老人没吃多少,就吃不下了,又是晚上,景奶奶和景爷爷吃了半小碗饭后直接就起身说吃饱了。 几人只对着景奶奶寒暄了几声,又不轻不淡的说了爷爷慢走。 桌子上的气氛好像瞬间就松了不少。 景姥姥终于有了机会,又给时漫夹了块排骨:“小漫啊,上次尘尘的事情,真的很感谢你,要不是你,尘尘他……” 小漫? 时漫没有什么小名,大都是被人连名带姓的叫的,就连时安,偶尔叫她漫漫,大都是因为愧疚,因为每次时安叫漫漫的时候,就是时安又有什么事情对不起时漫了。 听着这略显亲昵的小名,时漫有些难言的低着头,不知道怎么接话。 说着说着,景姥姥竟然背过身去抹了抹眼泪。 时漫一时手足无措,这会应该要干什么?应该要安慰吧,但是她不会,只能更加仓皇的接过那块排骨,连说了几句谢谢。 景行看出时漫的局促,看了看景姥姥:“姥姥,别说这个了,您要是真想感谢时漫,以后做好吃的,记得给她端一碗过去就是了。” 傅衍嘴皮子利落,立刻帮着讲话:“是啊姥姥,您说谢谢,还不如把时漫喂胖点,你看她瘦成那样。” 这话题怎么这么偏了? 时漫看了一眼傅衍,傅衍立刻嘿嘿一笑。 景姥爷轻轻拍了拍景姥姥的背:“你看你,这大家都高高兴兴的,你哭什么?小漫对尘尘好,我们要报恩啊,就对小漫也好一点就是了。” 景姥姥擦着眼泪转过身来:“恩,你说得对,小漫这孩子,一个人住,一个人读书,对了,小漫,怎么没看到过你家人啊?你爸爸妈妈呢?这都高三了,还让你转学一个人在这念书啊?” 时漫拿筷子的手顿住,味道颇好的珍馐瞬间味同嚼蜡,她从来不和这里的人说自己的父母,更不说自己的身世,除了在康诚那,她有些负气的说了一句自己是小三女儿外。 再没有多说过半句。 眼见时漫没回答。 饭桌上的气氛冷凝了下来,景行也有些头疼,时漫的身世确实让人好奇,但这会不是让时漫脱口而出的契机。 时漫永远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更不像是会和谁谈心的样子。 景行忙起身给景姥姥倒了杯饮料:“人家一个人住也能考全市第一,姥姥你问这些干什么啊?” 景姥姥也一时意识到自己的失言,连忙接着话茬:“就是就是,小漫可是全市第一呢。”偷偷的看了看时漫,想必是身世比较惨,所以不想说吧?自己怎么就那么多嘴呢? 不良分子四人组眼见气氛不对,立刻又挑起了别的话题,将饭桌的气氛推向了另一个高潮。 景姥姥和景姥爷也吃得差不多了,准备离席,景姥姥似乎觉得时漫可怜,站起身看着时漫:“小漫啊,以后经常来姥姥这吃饭,姥姥给你做好吃的。” 时漫已经久久没怎么动筷了,眼见这般寒暄,只得硬着头皮说着:“好。” 但可能不会有下一次了,这一次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鬼使神差的答应下来的,哪还会有下一次。 这样像家人一样的亲昵聚餐,对时漫来说是 第41章 论男生的柔软 直到月牙高挂,周边的所有喧嚣远去,他们这群年轻人终于结束了这久违的聚餐。 景尘已经在一边支着小脑袋瓜子一点一点的了,景行叫了几次让他进去睡觉,景尘都说自己不困。 然后继续在饭桌上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时漫隐着笑意,景尘其实不是不愿意去睡觉,只是他非常喜欢这种氛围,哥哥和哥哥的朋友们在一边侃侃而谈,时不时的嬉笑打闹。 这种感觉实在是太舒适了。 连带着时漫,也没有离席,虽然插不上嘴,但看着他们插科打诨般的聊天,好像也蛮有意思的。 眼看就要十点了,一顿饭从七点吃到十点,时漫也是很佩服他们的。 景行已经开始有些不耐烦了,站起身,一脚一个,将他们全部踹翻在地上:“去去去,吃好了就回家,明儿一早还要上课。” 不良分子们睁着有些微醺的眼睛,一个接一个的揉着屁股从地上站起来。 眼看聚餐结束,时漫连忙站起身,帮着收收碗筷这种力所能及的事情,时漫觉得自己还是能办到的。 直到她将一摞碗摔碎在地上。 微醺的人们终于瞬间清醒。 时漫:…… 时漫哪知道这些碗沾着油污会这么滑,她以为自己是可以把这些碗收进厨房的。 连忙蹲下身想要把地上的碎片捡起来,景行已经直接大跨步走了过来,在时漫的手要接触到碎片的同时,立刻扯着时漫的手肘:“别动!” 时漫有些呆愣,手肘处传来的温热还没消散,景行就捏着她的手肘晃了晃:“小心割破手。” 那般小心翼翼的呵护,让身后几人的笑容越来越大,江洲大着舌头喊了一句:“得,这下不用洗碗了。” 景行直接把时漫扯得站了起来:“你们几个快收拾。”然后扭头看向时漫:“你别动,我去拿扫把扫在一起就行了。” 连这种小事都做不好,时漫有些局促的站在原地。 只看到不良分子们手脚麻利的不一会儿就将桌子收拾了干净,两个人进去洗碗,两个人收拾院子里的残渣剩饭和地上空易拉罐。 封阳将空的易拉罐一个接一个的踩扁,然后用塑料袋装好,堆在墙角。 时漫有些疑惑,为什么不直接丢到巷尾的垃圾箱里面? 封阳看出时漫的疑惑:“这可以卖钱啊,奶奶会攒着这些纸板和易拉罐去卖的。” 时漫了然的点了点头:“哦哦哦。” 景行将所有的碎瓷片归拢到一起,然后用袋子装好以后,又用宽的透明胶布缠了好几圈。 时漫想上前去帮忙,却无从下手。 林赋从景行的屋子里出来,顺手递过去一只马克笔,景行用嘴咬开笔盖,在胶布上写上“碎玻璃”几个字,然后把碎瓷片和院子里的垃圾一起拿去丢巷尾的垃圾箱里。 时漫不耻下问,看着林赋:“为什么要把碎瓷片给缠起来?这不麻烦么?” 林赋挠了挠头,眼睛在院子里看了看,没有可干的事了:“环卫工人和流浪汉都会翻垃圾桶,看看有没有饮料瓶什么的可以卖,若是不缠好,就会被割伤,谈不上什么麻烦不麻烦的。” 小小的事,让时漫对这群看起来吊儿郎当的男孩们有了很不一样的认识。 会做家务,会做饭,会帮助朋友收拾残局,会怕环卫工人割伤手而不嫌麻烦的把碎瓷片用胶布乖乖的缠好,又怕人去扯胶布,干脆就在上面直接注明是什么东西。 也不会觉得卖空瓶子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条件反射的就直接做了,仿佛理所应当。 时漫开始重新审视这群人。 物以类聚,他们早就不是时漫初见时的初印象了,每个大男孩,心里都有很柔软的地方。 景行扔完垃圾回来,江洲和傅衍已经洗完碗从厨房里出来了。 “走了啊,明儿见。” 景行“啧”了一声:“快滚吧,到家发个消息。” “得嘞,走了啊,景哥,漫姐!” 时漫挥挥手再见,景行在一边发出一声轻笑:“你倒是很快就接受了漫姐这个称呼嘛。” 时漫的脸有些烫,她好像真的完全已经习惯了他们叫她漫姐。 这该死的条件反射! 时漫背过身:“我也回去了。” 景行跟着时漫走到院门口,看到时漫打开旁边的院门,门锁落锁后,才踩着拖鞋回了自己的房间。 随手从柜子里拿出T恤和短裤,朝着卫生间去。 直到温热的水淅淅沥沥的滴在身上,酒精带来的那点滴细微的不清晰分子也随之消散。 周身拢在热水的雾气中,今日的点点滴滴一点一点的挤进脑海,从时漫早上和他一起去菜市场开始。 到和他一起做试卷,做饭,打游戏…… 男生十多分钟就能冲个澡,景行拿出手机,闭了闭眼,点开教练的微信框。 行:我可以做陪练,但是时间你们要提前和我约。 future教练:行啊,现在有没有空?先来两个小时。 景行顿了顿,两个小时,打完差不多十二点半,进账四百块。 行:好。 时漫洗完澡躺在床上,手里拿着语文书背古诗词,看了半天发现自己心里还是挂着那件事。 有些懊恼的把语文书丢掉,认命的打开电脑,在电脑上安装了游戏:绝地求生。 趁着游戏下载的时间,时漫点开各种论坛,查看当主播的方法还有各种直播平台。 看到了有用的信息,就在笔记本上记下来。 游戏下载半个小时,时漫用半个小时搞清楚了各种枪械和配件还有游戏规则。 打了一把游戏,只敢全程在草丛里趴着,放了几枪以后,竟然让她苟到了决赛圈。 时漫觉得她一点都不适合玩这种杀人的游戏。 但好在规则什么的搞清楚了, 第42章 景行时漫成为焦点 津平的天永远雾沉沉的,但今日可能也是为了迎接高一高二的开学,竟难得有阳光洒进了这久未被照耀的平凡大地。 高三补课两周,学校里终于迎来了新鲜血液,混着青春朝气的稚嫩脸庞,偌大的校园里弥漫着各种轻声笑语。 明显多于平常数倍的人群,蓝白相间的校服巨多,仿若是复制粘贴般。 未穿校服的都是高一新入学的学弟学妹们,时漫混杂其中。 时漫入学,并没有发新校服,康诚说等高一新生入学的时候,到时候让时漫跟着高一的领一套就是了。 升旗仪式在第二节下课后的大课间,康诚在早自习的时候让时漫准备一篇演讲稿,毕竟考了全市第一,这种荣誉对津平一中来说,实在是太过于振奋人心。 时漫不愿意,她不习惯站上主席台,更别说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演讲了。 康诚游说了时漫很久,时漫干脆装之前的伤没好,连升旗仪式都不愿意去参加了。 康诚无奈,只能和校长如实说,校长也拿时漫没办法,只能自己准备了一篇激情澎湃的演讲稿。 第二节大课间,所有人都赶到操场上。 运动员进行曲透过大喇叭,响彻在整个津平一中,时漫边走边拿着手机刷着。 景行难得的没有躲升旗仪式,和江洲在时漫的身后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大部分的学生都三三两两的聊着天往操场走,似乎只有时漫格格不入,她是一个人。 江洲戳了戳景行:“哎,景哥,你说漫姐怎么来班上两个星期了,一个要好的朋友都没有么?怎么还是一个人?” 景行对着江洲翻了个白眼:“你家住海边么?管这么宽。” 江洲已经习惯了景行时不时的怼,丝毫不觉得有什么,自顾自的说着:“要不我们凑上去找漫姐说会儿话?” 景行无奈又无语,更加懒得说。 傅衍和封阳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一把揽上江洲的脖子:“看着,一年一度的奇观又要开始了。” 说着,还对着景行挤眉弄眼,江洲立刻反应了过来,三人立刻笑成一团。 果不其然,高一的小学妹们,但凡路过景行的,在看到景行的脸时,都先是惊呆了一般,然后立刻脸红,不停的戳着自己身边好友的手。 没一会儿景行就成了所有人的目光所在。 傅衍摇摇头:“得,又一批坠入爱河的。” 景行有些厌烦:“滚!” 自从景行进津平开始,就开始收情书,然后被景行勒令谁在往他课桌里丢情书,或者谁再帮别人给他课桌里塞情书,就别怪他翻脸不认人。 但景行有一点和别人不同,只要进了他课桌的情书,他都会带回家,虽然不会接受别人的情书和礼物,但景行也不会糟蹋了别人的情书和礼物。 礼物就直接还了,情书则拿回家,不会拆开,但会在私底下警告别人不准给他写情书。 家里有个箱子,专门就是放的情书。 他不会告知别人写情书送礼物的人是谁,很好的保护了女生的隐私,所以哪怕知道景行是校霸。 喜欢他的人都数不胜数,只是从明面上,转到了私底下而已。 这种又凶又温柔的校霸,怎么可能不让人趋之若鹜。 校长在上面慷慨陈昂的激情演讲,学生们在底下不时的说会儿小话,时漫有些昏昏欲睡,但在老师的眼皮子底下,她又不可能拿手机出来玩。 只能拿出一本古诗词不时的翻着。 直到校长在上面说:“此次高三五校联考,我校高三七班时漫同学,以706分位列全市第一……” 整个操场哗然,高一高二的学弟学妹们眼睛不时的瞅着高三七班的列队。 时漫站在最后一排,他们学校是一个班两列,男生一列,女生一列,时漫的个子不矮,直接站到了最后。 余光瞥到好些人看向她这个方向,她觉得就该和康诚说她身上的伤没好,来不了的。 江洲站在时漫的斜后方,他们班男生要多几个,所以男生列队要长一些。 “漫姐,漫姐,你看,你一战成名了。” 时漫把古诗词卷了卷,回头瞪了江洲一眼,一战个屁! 但这次升旗仪式,高三七班还是成为了大家的焦点,一则是时漫的成绩,二则就是顶着校草校霸之称的景行的颜。 回班的时候,时漫看到好些个男生女生故意走到她前面,然后她身后就会有人喊一声前面的人。 前面的人立刻回头答应,然后悄咪咪的打量时漫。 时漫已经听到了好几个:“就这?” 想来是觉得她还是蛮符合书呆子称号的,毕竟那大黑框眼镜是骗不了人的。 回到教室,时漫侧身准备到自己的座位上,一眼就看到了景行桌子上的各种粉色蓝色还带着香味的情书。 “嚯!”时漫一时不察,直接感叹。 景行和江洲从后门进来,江洲看到景行的桌子,又躬腰翻了翻景行的桌肚,摇了摇头:“啧啧啧,简直是人间收花机啊,你这又得抽一天时间去处理这些了吧?” 时漫已经坐了下来,景行烦躁的把情书和礼物一股脑的塞进桌肚:“闭嘴!” 然后看了看班级上那些吃瓜群众:“谁帮她们放的?” 无人敢应声,毕竟校霸揍人是真的疼。 然后每次下课,都会有好几个女生借着各种名义到高三七班的门前晃,景行兜着校服外套,在桌上呼呼大睡。 也真是不嫌累,高三部的班级和高一高二完全都不在一栋楼,这些人千里迢迢的过来。 就是为了一睹景行的颜。 …… 景行这一周忙着处理各种情书礼物,直到周四再也没有新的情书和礼物出现。 但景行发现,时漫这一周也很反常,往常下课都要刷题的时漫,这一 第43章 景行准备做直播挣钱 时漫发完消息就捧着书开始刷题,丝毫没有想到景行给她回了消息。 景行直接打开时漫发的PPT,这PPT一看就不够精细,毕竟没有系统的做过任何的PPT,但胜在时漫把想说的全部都说了。 上面详细的罗列了该如何运营一个视频账号来带动直播间的流量,视频账号要发布什么样子的内容。 然后直播间需要购置一些什么东西,景行的电脑配置不错,顶多买几个摄像头就完事。 时漫还把现今所有的直播公司都详细的对比了一番,然后给了景行一个最合适的建议。 因为要读书,景行只能做类似于兼职的主播,因为每个公司每个月其实都有直播时长的规定。 所以时漫挑了一个直播时长最短的。 最后还让景行找找一起玩游戏的好友,在他开播的时候帮他宣传宣传。 反正林林总总的写得很详细,景行这才想起,时漫这一周几乎都在刷各种游戏视频集锦,然后在各个APP之间转换,找到最适合的直播公司。 看着将近二十页的PPT,景行说不上是什么感觉。 确实,高三了,他们应该做的事情是好好的读书复习,备战高考。 但他们又和其他人不一样,景行不可能因为高三了,就不赚钱了,因为他要生活,就算要上大学,他也得自己准备学费和生活费。 什么都需要自己做的人,是没有办法不一心多用的。 这是时漫的好意,景行不是不知道时漫的意思,屡次帮助时漫,让时漫觉得自己也应该做点什么来偿还他的人情。 但景行看着这PPT,就是有些不爽,不爽时漫非要事事和他算这么清楚。 行:你觉得我适合去做游戏主播? 刷了三个小时的题,时漫眼睛酸涩,准备缓缓眼睛的时候才看到消息。 漫不经心:反正你平常也会接单打游戏,那你就和你的顾客说清楚你在直播就好了,直播会录屏,到时候可以把你的一些击杀的精彩时段截下来,做成集锦放到你的视频账号上。 其实景行一开始接单打游戏的时候就想过做直播,但现在的直播公司都不要未成年,景行也是今年才满十八岁。 这一耽搁就耽搁到了现在,他的购物车里到现在都还躺着一些直播设备。 但最重要的一点是,他不想露脸。 行:不想露脸。 漫不经心:玩游戏都看的操作,你不想露脸就戴口罩就行了。 景行笑了笑,时漫还人情这件事还真是永远都做到极致,专门做了一个PPT来劝他。 行:你就不担心我玩游戏丧志,成绩提不上去了? 漫不经心:在学校的时候就好好学习,回家就好好玩游戏,什么都做到极致,为何就不能同时进行? 时漫把这话发了过去,想了想又发了一句。 漫不经心:若是你真的有心,学习上我可以帮你,直播我就没办法了。 景行看着刚刚发来的消息,他早就已经想好了,高三毕业就直接开始工作,减轻家里的负担,还可以供景尘读书。 但看到时漫这么帮他,隐隐的,那点不想上大学的已经深埋心底的念头,好像滋滋滋的又冒了出来。 若是可以,他又怎么可能不去上大学呢? 但现在他手头上根本就没钱,若是要上大学,他连最基本的学费都凑不出来。 无奈的仰躺在床上刷着购物软件的购物车,这些东西他放了快半年,要是不出景尘的事情,他现在应该已经在做直播了。 他有自己的计划,虽然比不上时漫做的这份计划,但他一开始,是真的想过要好好的赚点钱,给家里人留点,自己带去学校一点。 他的成绩在津平来说,已经属于中等偏上了,不然那些老师怎么可能永远对他逃课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呢? 但景尘生病,几乎花光了他这些年存的所有钱。 只是现在的景行,看着那份逻辑清晰的计划书,隐隐的有些不甘心,他不甘心自己只能上个二本院校。 出来也只能做份普普通通的工作,他想拼一把,至少,能离那个人近一点,或者是再近一点。 时漫怕欠他的,他可一点都不怕欠时漫的,最好永远都这么欠着时漫的人情,然后他一辈子都还不完。 行:可以试试。 时漫怔怔的看着这几个字,她本就是提议,早就做好了景行不会同意的准备,还以为可能需要多劝几句,所以看到景行直接答应,时漫有点懵。 景行直接购买了摄像头,花了四百多,昨晚陪练的钱一股脑的全部都花了出去。 行:谢谢了。 时漫都准备放下手机了,景行又回了几个字,时漫抿着唇顿了顿,想了许久也不知道该回什么。 反正她这就是在还景行的人情,复习她自己本来也要复习的,整理资料卖给别人是复习,出试卷是复习。 帮助景行学习,也相当于是在复习了,时漫没觉得有什么。 除了这个星期,几乎是把所有的闲暇时间全部都拿来做了这份计划书。 但有个好的结果,时漫不自觉的勾了勾唇。 漫不经心:不用谢,既然你答应了,明天开始,复习和直播就要两手抓了,你觉得自己可以么? 景行扯了扯嘴角。 行:不试过又怎么知道呢?月考见分晓。 时漫收好手机,接着刷题,高三本来新知识就少,只能不停的巩固旧知识,把以前没吃透的知识点,全部都吃透。 景行坐直了身子,他和FT的教练关系不错,有时候会免费帮他陪练,所以若是景行开直播,让他帮忙吼一声,也不算是难事。 但专业的事情还是要找专业的人。 行:教练,你觉得漫空这个直播平台怎么样? future教练:你要开直播? 第44章 景行向时漫请教作业 周一早上,时漫乖巧的穿上津平一中蓝白相间的短袖校服,穿上校服外套,配上大黑框眼镜和厚厚的齐刘海。 越发的像一个书呆子一样的学霸了,看起来也人畜无害得很。 时漫踩着点进班,桌上放着一杯豆浆和两个包子,时漫皱了皱眉头,四处看了看。 晏欢已经不怎么害怕时漫和景行了,看时漫在找送早餐的人,悄咪咪的指了指景行。 时漫了然的点点头,坐下转身叩了叩景行的桌子,景行本来就是盖着校服外套装睡,听见声音,直起身子,校服外套顺着滑溜到肩膀上,假意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干嘛?” 上课铃适时的响起,时漫斟酌了一下要说的话,千言万语最后只有干硬生瘪的两个字:“谢谢。” 景行揉眼睛的手还未来得及放下,入目就只瞧见了一个扎着马尾的后脑勺。 景行:…… 这就没了? 晏欢现在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观察时漫和景行,眼看景行有些呆滞,连忙用语文书盖着脸,偷偷的弯起眼睛笑。 时漫虽然看起来清冷得很,但其实,很多时候,晏欢感觉得到,时漫不是那种不知好歹的人,至少时漫从来就不曾无视过任何人的好意,会想尽办法还。 景行“啧”了一声,复又趴下,不过趴了一分钟,又有些气急败坏的坐直了身子,从桌肚里掏出崭新的书和时漫给他的试卷。 乖巧异常的开始刷题。 全班:…… 校霸竟然开始看书了?有生之年竟然还能够看到校霸在课堂上学习? 毕竟所有人都以为,校霸是天赋异禀的,毕竟校霸只玩手机睡觉,偶尔翻翻书,眼看校霸都开始勤学了。 大家颇感压力山大,也不好在早读课上吃早点聊天了,一个二个的都拿出了书和试卷出来。 景行这一举动,竟莫名的带动了整个班级。 在班上,景行实在是不好和时漫讨论题目什么的,有些拉不下脸来,正好这几天要等直播设备到,他也需要学习一下怎么直播。 景行把自己不懂做不出来的题,单独的圈出来,准备在晚自习的时候,一起问,省得也浪费别人的时间。 晚自习时大家都平静的写作业,或者两三个同学一起讨论题目,但从来没有人去问时漫,都问的班上另外的两三个成绩稍微好一些的。 但这次留的物理作业实在是太难了,连朱旭和张琳琳两个人面红耳赤的讨论了很久都没有讨论出来。 守晚自习的又是语文老师,他们实在是不知道怎么拿着这道巨难的物理题去请教语文老师。 朱旭看了看张琳琳:“要不?你去问问她?”朱旭对着时漫努了努嘴。 张琳琳和另外一起讨论的两个女生不约而同的看向时漫的方向,时漫已经不怎么做留的作业了。 每次留的作业,时漫扫一眼,有提高的题还是会做的,但大部分一些巩固的就不做了。 张琳琳连忙摆了摆手:“我不敢啊,你看她都来了两个多星期了,你见过谁去问过作业?” 几个人瞬间蔫儿了。 突然,朱旭用书戳了戳张琳琳:“你看,那……怎么可能?” 景行把没做出来的题全部圈了出来,连带着作业上的那道物理题,用笔戳了戳时漫的背:“这个,我实在做不出来了,你做出来了么?” 晏欢惊讶的扭头去看,景行竟然向时漫请教,这简直可以列为津平一中十大奇观之一了。 她现在恨不得立刻拿出手机,在“行也行,不行也行”群里和学校景行后援团的粉丝们说了。 时漫把笔放下,捏了捏眉心,她刷题有点过度了,昨晚又是接近两点才睡。 扭过身子,眯着眼睛凑近去看,景行的背瞬间僵了一下,他为了请教,人本来就是站着躬着背的,时漫这一凑近,他只看得到时漫微微露出的侧颈和头顶。 时漫像是撑在他身下,这种感觉,怎么有些怪怪的? “我做出来了,你是直接看,还是我给你讲讲?” 景行欲盖弥彰的咳嗽了几声,坐了下来,和时漫拉开了少许距离,不然时漫身上那股清爽淡雅的味道屡屡在他的鼻翼间飘散,他还做什么题目啊? “你讲吧,我看答案也看不出来。” 时漫点了点头,扭身拿起了自己的笔,晏欢一看,这题正好自己也不会,还想了很久。 猛的举起了手,像小学生举手一样,撑在时漫的桌子上:“报……报告。” 时漫:…… 景行:…… 两个人像看小学生一样的看着晏欢,晏欢这才发现自己的举动有多么的智障,连忙放了下来。 “时……时漫同学,我也不会,可以一起给我讲讲么?” 周边的好几个同学都关注着景行,自然也是看到了景行向时漫请教的一幕,现在连晏欢都举手了。 晏欢说完,有些后怕的缩了缩手,尽量让自己的存在感降低,毕竟时漫可是一个人单挑了五个人的,还有男有女。 不止是个学霸那么简单啊。 时漫倒是没想那么多,反正和一个讲也是讲,和两个讲也是讲,竟然点了点头:“可以啊。” 晏欢兴奋的立刻捧起了自己的卷子,也扭过了身子,三个人专注的看着景行的试卷。 时漫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拿笔把题目上的关键点信息标注了出来,然后讲得简单,但是通俗易懂。 “懂了么?” 晏欢有些懵,景行更懵。 时漫看着两人迷茫的眼神,微微叹了口气,又用更通俗易懂的方式讲了一遍:“懂?” 这下倒是真的懂了,景行和晏欢一起点头。 三人的举动在班上引起轩然大波,想不到学霸竟然会给人讲题? 讲完了也很淡定,不在意讲题的对象。 高三晚自习的最 第45章 时漫开始融入班级 闹哄哄的教室不知怎的突然落针可闻。 这莫名的寂静让讲台上的语文老师都从讲台上直起了脑袋。 只看到靠墙处时漫和晏欢的座位前围站了三四个女生,也不像是找茬,反正学生讨论题目什么的,经常串座。 语文老师没甚波澜的又低下了头。 一个胆子略小的女生都有些想后退了,时漫的表情实在是称不上好,她人本就清冷,这么突然间变脸没有了任何的情绪。 尤其是学霸后面的那个校霸,微眯着眼睛,眸子里散发出瘆人的冷光,就这么直勾勾的瞧着她们。 你不要过来啊!我就是来问个题而已。 胆子略大的一个咬了咬牙,像是豁出去了一般,捏着试卷都把试卷给捏出了好几道褶儿:“那个,时漫同学,能不能麻烦你给我们讲讲那道题。” 景行翻了个白眼,时漫有那么恐怖么?连问题都不敢。 全班:这位同学,你要不要反思一下你自己刚刚那护小鸡仔似的表情,我们是被你吓到的好么? 时漫冷冷的眸光柔了柔,点了点头,直接伸手:“拿过来我看看吧。” 三人没想到时漫竟然同意了,一时有些呆住,时漫皱了皱眉头:“给我啊?” 三人如梦初醒般把试卷递上去,时漫拿过来一看,和晏欢景行遇到的难题是一样的。 正要开始讲,时漫抬眸,看到班上几乎大半同学都扭过头来看着她们,笔在桌子上叩了叩。 用不大的声音说:“物理作业的第十九大题,有不会做的人么?” 大家都没有想到时漫竟然会主动问这个,一个接一个的举起了手。 语文老师已经抬起了头,时漫主动问这个,就是要帮大家解题了,语文老师略欣慰的笑了笑:“时漫同学直接到讲台上来讲吧。” 毕竟,高三年级的所有老师对时漫确实是寄予厚望的,但是时漫的自身情绪和交际能力,实在是太让人堪忧。 时漫像是超脱游离在外的高三七班学生,融入不进高三七班这个集体。 眼看时漫竟然愿意主动讲题,语文老师当然是乐见其成的。 时漫顿了顿,好在只是一个班的同学,时漫把试卷还了回去:“好。” 然后从容的站上了讲台,将题中的图画了上去,再讲解解题思路。 底下的同学一个二个仰着脸,求知若渴般的将时漫讲的重点记在试卷上。 时漫被这么多人注视着,略略有些不适,快速的讲完,在讲台上停顿了几秒:“懂了么?” “懂了!”大家的声音颇大,语文老师连忙压着手:“小点声,小点声!” 大家立刻低着头嘻嘻的笑。 时漫从讲台上走下来,迎上景行戏谑的目光,有些仓皇的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自这天以后,大家很偶尔的会来找时漫讲题,时漫从一开始的不耐烦,到后来的麻木。 她不需要人际关系,但也不会拿乔,反正也费不了她多少时间。 直到星期三,景行在第一节晚自习后就将作业还有今天自己给自己规定的试卷刷完了。 随意的在书包里塞了几套题,正好下课,人都已经站起来了,想了想还是用书戳了戳时漫。 时漫咬着笔转过头来,一双大眼静忽闪了两下,她做题做懵了。 景行被她的眼睛一闪,有些怔住,一时竟忘记了自己要讲什么? 她干嘛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时漫皱了皱眉,又恢复了往日清冷的目光:“怎么?” 景行瞬间回神,把书包单背到肩膀上:“设备到了,我找了林赋来给我安装,先走了。” 时漫一头雾水,你逃课和我说什么? 但景行既然说了,时漫还是有些疑惑的点了点头:“哦,好。” 他们只是同路,又不是同行,景行是不是以为她找不到路啊?还非要一起回家? 看着景行几乎有些落荒而逃的背影,江洲也跟在景行的后面跑了出去。 时漫微微耸了耸肩,又扭头过去接着做题。 晏欢已经彻底从景行的粉,变成了他两的CP粉,太萌了好么? 酷拽校霸,天天和高冷学霸报备行踪,这种强烈的反差,真的太萌了好么? 但无人能懂她的萌点,因为景行的毒唯实在太多了,只要有女的和景行扯上关系,就会被学校的人一阵喷。 几乎学校里稍微有点名的女生都被拉出来组过CP,时漫的名字出现过几次,底下一大堆人声讨,都说时漫除了学习好以外,还有半点配得上景行的么? 没有了! 校霸校草长这么帅,至少得配个大美女啊,就时漫那油腻腻的刘海,还有那不知道多少度的厚框眼镜。 怎么可能配得上景行! 当然,这些都是她们这些人没事在私底下聊的,没敢让景行和时漫这两正主知道。 所以晏欢只能自己在脑子里放烟花,但时漫一股此生要和学习共度余生的架势,屡次让晏欢觉得自己磕的CP已经BE了,还好景校霸,时不时的会搞出点糖来让她回味。 下了晚自习,时漫照旧走在最后,现在偶尔在路上会有人和她打招呼,时漫不想应付这些虚假的寒暄。 一般都等教室里没人了才慢悠悠的关灯关门离开。 到校门口的时候,学校几乎已经没什么人了,时漫扯了扯书包带子,晃着往家走。 今天身后三十米的地方开外没有景行,时漫老是会不自觉的回头去看,竟然有些不适应。 自己果然是魔怔了。 走到上次被打的小巷,时漫条件反射的往里看了一眼,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但是就是看了。 然后就和晏欢那双泪眼朦胧的眼睛对上了。 晏欢看到时漫,有些兴奋:“时……” 时漫“啧”了一声,转身就走,晏欢的面前有三个女生, 第46章 第一个拥抱 安谧的小巷子只有隐隐绰绰的低泣声,连大声呼喊都不敢。 晏欢死死的抿着唇,今晚爸爸有事,所以没来接她,以往她下晚自习都会在校门口看到爸爸开车在门口等她。 津平一中只有高三的才是走读生也要上晚自习,高一高二的住宿的才上。 但大家其实都没人接放学,但晏欢是家里的娇娇女,爸爸妈妈很疼她,所以执意每晚下了晚自习都会来接她。 晏欢性子温柔,人也有些胆小,但胜在文静不爱惹事。 这也是整个班上为何最后只有她坐到了景行的侧前方。 因为别人不敢,晏欢一开始也是不敢的,后来也是老师来说,她才坐的那里。 坐在景行侧前方快两年了,景行从来没有找过她的事,当然,也和晏欢胆小有关系。 两年了,她没有和景行说过一句话,更别提主动去找事了。 一开始还有人羡慕她,后来知道她从来不敢和景行说话,这些羡慕就变成了嘲讽,晏欢也不在乎。 本来还和爸爸妈妈商量,以后晚自习就自己回去,反正她家也不算是很远,最后一班公交车在十点十分,从学校出来刚好。 司机也会在站点等高三下晚自习的学生,晏欢想自己独立。 但没想到,就落了这么一次单,她就被津平职高的女生堵住了,看她一张娃娃脸又娇小。 直接就把她扯进了这个巷子。 看到时漫的时候,晏欢有一瞬间的兴奋,但时漫只是看了她一眼,就走了。 晏欢连喊都不敢喊,是啊,毕竟她们只是做了两个星期多的同桌,仅此而已。 晏欢又想哭了。 “做我们陈哥女朋友是你的荣幸,你这一脸要哭的表情是什么意思?不愿意么?” 津平职高的校霸,与其说是学生,不如说是小混混。 霸凌恋爱打架抽烟喝酒什么的,全部都有,还喜欢找乖乖女谈恋爱。 这群女生都算是陈哥罩着的,知道他最近失恋了,就到津平一中门口来堵人,想说给陈哥再找个女朋友。 然后就盯上了落单的晏欢。 不知道这些学生怎么就能够那么幼稚,简直是愚蠢又白痴。 晏欢抱着书包,死命的抿着唇,爸爸妈妈把她保护得太好,她根本就不可能在高中的时候谈恋爱。 对象还是那个油头粉面的,在学校都听过的垃圾人陈哥。 一个女生看着晏欢,她们已经好说歹说的说了很久了,晏欢就只知道低着头哭,一个女生有些不耐烦了。 直接用她做了艳丽美甲的手指戳在晏欢的肩膀上:“怎么?敬酒不吃吃罚酒,给你脸了是吧?” 晏欢眼睛一眨,眼泪扑簌簌的掉了下来。 “靠!哭个毛线!”说着,一个女生的手直接扬起,就要去扇晏欢的耳光。 “晏欢!” 听见声音,女生停下手来,四个人一同看向了巷头的位置。 时漫翻了个白眼,听清了一点点,这都二十一世纪了,这些个小屁孩,竟然还做这么幼稚的事情。 时漫很无语,也很无奈,她已经走出了好远一截了,之所以出现在这里,时漫觉得是之前晏欢给她的那一杯红糖姜茶。 恩,是的,为了那杯红糖姜茶。 晏欢看到时漫去而复还,眼睛忽闪忽闪了几下,像是淬出了点点星光。 时漫双手握着肩膀上的书包带子:“晏欢,你不是说今天要去我家写作业么?还不走?” 晏欢一脸的欣喜,时漫真的是来救她的,迈着腿就要往前走,被一个女生直接扯住了衣服:“她不去了,她今晚要跟我们走。” “扑哧。”时漫不自觉的笑出声来:“我如果说不呢?” 三个女生立刻看着时漫,只觉得她柔柔弱弱的又单薄,自是不会把她放在心上。 时漫又喊了一声:“晏欢,还不走么?” …… “你能不能别哭了?”时漫眦着嘴角,顶了顶腮,有些疼,那三个女生一看就是虚张声势的那一类的。 所以她们受伤比她要重得多。 但是她的嘴角还是被书包带子给刮到,留下了血痕,身上也有些伤口。 旧伤未好,又添新伤。 时漫觉得自己没准真的要朝校霸的方向奔进了,两次打架,都是以一敌多,还都是完胜。 只是这次的三个,时漫是一起揍的。 晏欢在时漫动脚的时候就开始尖叫,时漫本以为晏欢会跑掉,没想到晏欢看到她动手了以后。 也不管不顾的去扯她面前那个女生的头发,差点被人揍到眼睛。 老实说,要不是为了护着晏欢,时漫嘴角不一定会这样。 晏欢双手无措的站在蹲着的时漫面前,看着时漫就觉得像是个易碎的娃娃,一边哭一边说:“你疼不疼啊?你伤到哪里了?我们去医院吧,去医院。” 时漫被晏欢哭得脑仁疼:“我没事,你回家吧,很晚了。” 晏欢闭着嘴巴闷声哭。 时漫坐在马路牙子上,昏暗的路灯灯光倾洒下来,罩在时漫的身上,落寞又孤独。 晏欢觉得心里一抽一抽的,死死的掐着自己的掌心,如果不是为了救她,时漫就不会受伤了。 等晏欢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半抱着时漫的肩膀,从侧边埋在时漫的肩膀:“对不起,都是我害你受了伤,真的很对不起。” 突如其来的拥抱让时漫的身子猛的僵住,她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过一个拥抱,一个都没有。 肩颈处有氤氲的水汽,一滴接一滴的穿透单薄的校服,落在皮肤上,凉凉的。 但身上很暖,时漫后知后觉的发现,原来,拥抱,是这么温暖的么? 不知僵了多久,时漫才从混沌中清醒了过来,有些不自然的推了推晏欢:“我没事,真的,你先回家吧。” 晏欢低着头不住的摇着: 第47章 景行着急时漫 三个人冲过来的架势实在是有些骇人。 晏欢身子一僵,忍不住的就想要后退,抵到时漫身上,一顿,立刻微微抬起了手将时漫护在了身后。 时漫救了她,她不能抛下时漫。 若是景行要打时漫,不,若是景行要打女生,大不了就是被一顿揍,她能抗住的,她一定能抗住的。 晏欢抿着唇,含着眼泪,几乎连自己埋哪都想好了。 就见景行一马当先的冲在最前面,直接略过了她,一把将坐在地上的时漫扯了起来。 看到时漫嘴角的淤青,景行皱了皱眉头,扯着时漫转了一个圈:“你又打架了?” 时漫表情有些微妙,这个“又”用得,真是完全不符合他校霸的人设,校霸打架不是家常便饭么? 林赋和江洲倒是没什么反应,反正景行对时漫特殊,他们早就已经知道了。 晏欢一脸惊讶,怯生生的举起手:“是……是为了救我。才……才打的架。” 景行确认时漫没什么大事,连忙放开了时漫的手。 时漫有些不适的揉了揉刚刚被景行扯着的手肘,感觉怪怪的。 但景行的表情已然是很不好了,上次时漫被打,他就没在,这次时漫落单,竟然又遇到了这种事。 景行都不知道他是不是有什么特殊体质了,只要他在,时漫就不会打架,但只要他提前走,时漫就会遇到事情。 两次都是这样。 “怎么回事?” 晏欢不知道怎么说,她其实是最懵的,所以对于那群人说的什么,她几乎是完全都没有听进去。 林赋身上还穿着校服,时漫对着林赋努了努嘴:“他们学校的女生,说是要给什么陈哥找女朋友,盯上了晏欢!” 林赋一愣,表情明显变了变,一脸的嫌弃:“艹,这个垃圾!” 景行看了一眼林赋,林赋闭上嘴,他们那本来就是职高,比普高乱得多,津平虽然是市重点,但到底和别的市重点相差得远。 所以经常有隔壁职高的人过来闹事。 景行上次在学校门口打架,就是和职高的陈哥打的。 那个小黄毛,一脸的萎靡不振就算了,瘦得橡根竹竿似的,还非要人叫他陈哥。 本来以为他们会安稳一段时间,没想到又来他们学校找事。 时漫用大拇指擦了擦嘴角,抬眸就看到景行林赋和江洲,神色变换,一看就是在各种神情交流,清咳了一声:“高三了,今天的事情只要她们不来找事,就过去了。她们伤得比我重。” 景行皱着眉头想说点什么,时漫已经走到了晏欢的旁边:“走吧,送你回家。” 晏欢看到时漫身边有人,也不担心时漫会再被人欺负了,点了点头。 一路出了巷子,直走到大路上才有零零散散的几辆车飞驰而过。 时漫很少在这个时间还在外面游荡,此刻看着四周的万家灯火,心里说不上有什么感觉。 送走晏欢,林赋和江洲也和二人告了别,毕竟都不算早了。 此刻路上也没了人,两人并肩走在路上,时漫不善寒暄,不知道说什么,干脆就闭上了嘴。 景行踌躇几次,主要是他们两这氛围实在是太安静了,安静得很不舒服。 “家里还有药么?你这个的擦药。” 时漫点头:“有。”之前剩的还有,再说这次受伤也不严重,不擦药顶多有个四五天就能够消了。 “哦。”景行挠了挠头,接下来说什么? 时漫看了一眼景行绞尽脑汁找话题的样子,有些无奈的偏头笑了笑,开口道:“你的直播的东西弄好了么?和漫空签合同了没?” “还没,明天中午抽空回家一趟,安排了视频面试,还要看我的操作。再讲接下来的直播。” 时漫点点头,她对这些不懂,还以为是想开直播就可以开了,许是看出了时漫的疑问,景行接着道:“其实谁想开直播都可以看,但我是想拿他们的底薪,至少有个基本保障,就是签约主播,所以流程会麻烦些。” “这样啊,那……”时漫的手在景行的脸上比划了一下:“你就这样去面试么?” 时漫是知道景行的颜好的,但面试这种事,为了给别人留下个好印象,还是得捯饬捯饬自己吧。 景行顿了顿:“怎么?我这种颜值,你还怕我面试不上?” 时漫觉得自己有点多嘴,但毕竟这个提议是自己说的,景行还付出了一定的经济。 勉强忍下自己想吐漕的心:“没有,我只是觉得你收拾收拾自己是自己的,化个淡妆什么的会更好一点。” “男生化妆?”景行几乎破音。 时漫有些不解:“每个人都有追求美的权力,男生也可以,怎么男生就不能化妆了?你要是不会,我可以帮你,我还是有一定的化妆技术的,你觉得呢?” 景行满脑子都是时漫要帮他,也忘记了自己刚刚有多抵触男生化妆这件事。 喃喃了两句:“行吧,但你中午不都是在学校食堂吃饭的么?” 时漫狐疑的看了一眼景行,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景行一下子噤声,靠,都是傅衍,傅衍中午都不回家的,要么点外卖,要么去食堂。 去食堂十次看到时漫十次,就在他耳边提了一嘴,景行就记住了。 “咳咳咳,看你中午不回家,想着应该是在食堂吃的午饭。” 时漫不疑有他,点了点头:“确实,但是明天中午点个外卖就行了,不过那边也愿意用午休时间给你面试么?” 景行没说自己联系了FT的教练,教练帮他说了不少的好话,还把他陪练的视频一并发了过去,别人才愿意用午休的时间给他面试。 但该走的流程还是不能少的。 “恩。” 时漫笑了笑:“那这个平台还蛮好的。” 二人一同回了 第48章 视频面试 一管软膏定定的躺在白色的胸衣内,突兀又明显。 毁灭吧,这世界已经没什么好值得留恋的了。 时漫蹲在地上,薅自己的头发,薅到炸毛。 一副明天怎么面对景行的挫败感,这世上真没什么值得留恋的了。 第二天一大早,时漫又是卡着早读课的上课铃响到的班级门口。 只是没想到,今天那班级门口有人等着。 康诚身后有一对夫妇,女的看起来温柔知礼,男的则是温和儒雅。 晏欢站在一边,看到时漫就连忙扯了扯那女的袖子:“妈妈,她就是时漫。” 那女的抹了抹眼泪,连忙走到时漫的面前,一把就握住时漫的手:“乖乖,谢谢你啊,真的谢谢你啊。” 时漫的手被握着,很不舒服,扯了扯,晏欢把她妈的手拿开:“妈,你别吓到她了。” 时漫这才知道,晏欢回去就和父母说了昨晚的事情,夫妇俩今天一大早就特意赶过来感谢时漫。 时漫手里被塞了一大包的零食,夫妇俩千感谢万感谢的,让时漫觉得他们俩用力过猛。 但好在晏欢在,没过多久人就走了。 但班上的同学也知道昨晚时漫救了晏欢的事情,对时漫的看法也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时漫倒是不在意,该怎么过就怎么过,只是班上的同学现在不再那么害怕和时漫相处了。 偶尔路过会主动和时漫打招呼,女生偶尔去上厕所也会叫她。 时漫有些不懂,好像学生时代判断两个人的关系好不好,就是能不能结伴去上厕所。 上午的课一上完,正好十二点。 十二点半开始视频面试,两点钟上课,但是现在高三,老师让高三生一点半到校。 时漫本以为只有她和景行两个人,但没想到,到校门口不良分子四人组都到了,连林赋都特意逃了最后一节课来找景行。 “这么多人?不就是面试么?” 景行耸肩:“谁知道呢?”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往家赶,颇有点像大佬出街。 十分钟到家,时漫只有十分钟的时间给景行捯饬。 先回自己的院子里把基础的化妆品拿出来,时漫除了化丑妆,其实化妆品也不多,但景行本身就长得好看,其实不用怎么化妆也是可以的。 到景行家时,电脑已经打开了,几个人凑在一起看直播公司的介绍和面试注意事项。 景行穿着一件白色T恤,下身一条深蓝色牛仔裤,头发没有特意的吹过抓过,软塌塌的搭在头上。 额前有细碎的刘海垂下来,眉峰凌厉,下骸骨有棱有角的,直勾勾盯人看的时候,就会给人一种拽拽的感觉。 “景行。” 几人一同转过头来,时漫手里拿着个黑色的化妆品包,扬了扬:“我只有很简单的一些化妆品,你看看行不行?” 江洲笑嘻嘻的说着:“就咱景哥这颜值,还化什么妆啊,妥妥的素颜美人。” 景行一脚踢过去:“美人你大爷!” “我大爷没景哥美。” 众人立刻哈哈大笑。 景行乖巧的坐到了床边,时漫半躬着腰站在景行的面前,先用刮眉刀把景行眉毛上一些多余的杂毛给刮掉,上眼皮处的眉毛也刮了个干净。 这一看眉峰更加明显,眼睛衬得越发的炯炯有神。 几个大男生站在一边看得呆了,傅衍用手杵了杵站在一边的江洲,压着声音说:“这个距离,不是要单挑,就是要接吻啊。” 四个人立刻又笑成一团。 时漫微微倾身,和景行平齐。 景行呼吸一滞,睁着眼就看到近在咫尺的时漫,浅浅的呼吸暖暖的打在脸上,很清冷的花香,若有若无般扫在脸上。 景行几乎要不能呼吸了,时漫的手又软又嫩,在脸上轻轻扫过,激起一阵又一阵的鸡皮疙瘩。 景行有些受不住,猛的往后一撤,时漫的手一顿:“哎,你别乱动,当心刮到眼睛。” 景行不敢动了,干脆闭上眼睛,尽量忽略掉时漫那极强的存在感。 不良分子四人组憋笑憋到脸通红,这样害羞的景行他们也是第一次见。 时漫打了一层浅浅的粉底,她找资料的时候就知道,很多摄像头都很吃颜的,必须要化妆,不然不上镜。 景行的头发也不够凌厉,看起来也太小了点。 “我给你抓抓头发?” 景行深呼吸了一口气,缓缓的睁开眼睛,时漫已经直起了身子,景行这才得以喘口气:“抓什么头发?” 时漫拿过桌上的矿泉水,直接把矿泉水倒在手上,然后手指插进景行的头发里。 景行颇有些受不住的耸了下肩膀,时漫的手指一下又一下的在头发里划过,激荡起了一片不为人知的心意。 时漫直接把景行的刘海和头发全部用手往后抓,抓成了一个泛着水渍的大背头。 景行五官的优点瞬间被放大了无数倍。 抓完了额间还有点点水渍,不过看起来倒是成熟了一些。 不良份子四人组一脸惊讶:“这就是妆前妆后么?” 电脑适时的响起,景行也来不及看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样子了,不良份子四人组一下子蹿到了镜头扫不到的地方。 一打开摄像头,景行先是愣住,他从来没见过自己这样,额头光洁,眉峰凌厉又棱角分明,一双眼睛深邃得仿佛能渗出水来。 白皙的下颚,挺拔的鼻梁和薄得恰到好处的唇,这颜值直接出道都不遑多让。 直勾勾的盯着摄像头看了许久,直把对面给他面试的那小姑娘给看脸红了。 “你……你好我是漫空直播负责你这次面试的,叫我小优就好。” 景行回过神来,又恢复了以往的样子,点了点头:“你好,我是景行,面试漫空签约主播。” 时漫和不良份子四人组站在后面,不敢发 第49章 时漫给景行制定变态计划 屋子里一时静谧无声,景行停顿了好几秒都没有回答问题。 小优又问了一遍,有些狐疑的看了一眼景行。 景行放在桌面的手指蜷了蜷,不知怎的竟有些心虚,答非所问的回答:“做主播不能有女朋友么?” 小优一愣,连忙摆手:“没有,就是例行公事问问。” 不良分子四人组已经惊呆了,傅衍压着声音,几乎是用气音问着:“我去,景哥什么时候谈的恋爱?” 几个人皆一头雾水,时漫没什么感觉,只是抬手看了看时间,还没吃饭,肚子好饿。 应该快结束了吧? 外卖早就已经买回来了,就放在外面,等面试过后几个人才吃东西。 小优又详细的问了问景行几点到几点可以直播,得到的回答是晚上十点十分到一点。 这个时间对爱玩游戏的人来说倒是没有什么,小优点了点头。 和景行商量了一下能不能露脸直播,景行直接拒绝,小优又劝了几句,被景行以高三了,怕老师看到为由,直接堵了回来。 眼见露脸无望,小优只能叹了口气,说是回去再商榷一下。 最后让景行等消息,最迟明天会告诉景行面试结果。 关掉摄像头,景行一时没有敢转回头来,自从小优问过关于女朋友的问题后,他就有些心不在焉。 女朋友? 景行没谈过恋爱,虽然经常被人表白,但是从来没有回应过。 慢悠悠的关掉电脑,林赋和封阳去外面搬桌子摆外卖,他们只有十分钟吃饭的时间,还得赶回学校去上课。 傅衍和江洲笑嘻嘻的上前:“景哥,你什么时候谈的恋爱?我们怎么不知道?” 时漫已经转身出了房间,只听到了这个问题。 景行几乎是有些迫不及待的,突然间大声的回答:“没谈恋爱,就是问问。” 突然加大的音量让傅衍和江洲吓了一跳,嘟囔了一句:“没谈就没谈呗,这么大声干嘛?” 景行懊恼的低头出门,那个问题回答得不好,不仅仅是面试回答得不好。 但再说,就有些欲盖弥彰了。 吃的就是很普通的盒饭,景行先是去卫生间对着凉水冲脸,说是去卸妆,但其实是他觉得自己的脑子不是很清醒,但具体为何?景行不知道。 男生吃饭很快,但好像刻意为了迁就时漫,几人吃饭都慢悠悠的,时漫尽量用最快的速度吃着。 吃完随意的把桌上的垃圾囫囵一扫,直接就提着垃圾出了门。 卡着时间进了班级,这半个小时,有时候是讲卷子,有时候让自己自习刷题,时漫一般是刷题,但今天中午没睡觉,时漫一坐下就直接趴到了桌上午睡。 景行坐在时漫身后,她这是在难过么? 但是自己不是说了没有谈恋爱了么?她怎么还不高兴? 景行坐在后面有些坐立难安,就这么趴在桌子上看了时漫的背影看了半个小时。 直到下午第一节课的上课铃打响。 时漫揉着眼睛醒过来,老师还没有进班,时漫挂着景行面试的结果,扭身看向景行:“那个你……” “我没有谈恋爱!”景行截断时漫的话头,大声的回答! 班级里瞬间鸦雀无声,英语老师踩着高跟鞋进班,看向景行皱了皱眉头。 时漫的表情有些崩裂:“哦哦哦,我就是问你面试怎么样了?” 景行想找个地洞钻进去,这么说,怎么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时漫已经转了过去,景行掏出手机,小优还没有给他发消息,但想来应该是不会有问题的。 景行趴着薅自己的头发,多想时漫再转过头来再问问啊,你再问问啊! 艹!景行要被自己气死了,气得眼眶通红。 时漫用十分钟的时间写了一个计划表,针对景行学习直播的计划表。 下课铃一打响,时漫转身,就对上景行通红的眼眶,一愣:“你……你哭什么?” 景行仰天翻了个白眼:“谁哭了,这是困的!”他感觉自己迟早有一天得被时漫气死。 时漫把计划表挪过去:“你看看,这是我给你制定的计划表,要是面试过了,就按照这个执行,你看看怎么样?” 时漫的计划表上,从早上六点半起床,到晚上一点半睡觉,每天只能睡五个小时。 星期天可以补觉,睡到十一二点都可以,计划是直接从下午两点开始定的,不过景行的星期天是待定,时漫觉得景行星期天下午可以直播。 直播的时间则是从晚上十点十分到一点,直播差不多三个小时,时漫看过漫空的最低直播时长,每个月最少是100个小时。 周末的时候可以多直播几个小时,补上这个时长。 景行觉得自己会不会猝死? 每天写几张试卷,刷多少题,什么时间复习,什么时间刷题,什么时间直播,几乎就要把他上厕所的时间也卡上了。 但其实时漫早就已经是五点起床了,晚上睡觉的时间则不定,有时候一点,有时候两点,有时候又是十二点。 全看自己当天晚上的刷题质量。 看着景行一脸的难看,时漫皱了皱眉头,她是那种只要答应了别人,就一定会做到的人。 既然她答应了景行会帮助他学习,她就一定会做到,这已经是她斟酌过后制定的计划了。 “你每晚几点睡的?” 时漫愣了一下:“不一定,有时候一两点,有时候十二点过,如果执行这份计划表,为了配合你的时间,我也会和你同步。” “你每天只用睡这么点时间?”景行几乎以为时漫在骗他了。 但时漫神情淡定,她睡眠质量很好,一夜无梦,可以说都是深睡眠,所以每天睡三四个小时对她来说已经足够了。 时漫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聪明的,但是为了达成自 第50章 景行确认直播 时漫把计划放到景行的桌上,缓缓回转身:“朝大。” 绿朝大学属于全国顶尖学府之一,囊括了全国顶尖学子,去年的录取分数线是699。 时漫现在的成绩是完全够的,但是要抛开津平一中的教学质量,若是时漫现在在雅宁,考706分,可以说是板上钉钉的事,但这里是津平。 想进绿朝就成了未知。 景行的手指猛的缩了一下,他现在的成绩只能勉强考个普通三本,和时漫的差距简直可以用天差地别来形容。 眼看时漫有些气闷的转了回去,景行皱了皱眉头,用笔戳了戳时漫:“你别生气,我按着这份计划执行就是了。” 时漫倒没有生气,她没有强制景行做任何事的资格,愿意听就听,不愿意听就算了,时漫不会为这种事生气,也不是那种会为了不相干的人生气的人。 但景行那近乎讨好的答应,还是让时漫有些雀跃。 晏欢在一边听得目瞪口呆,那计划简直可以用变态来形容。 但是校霸竟然答应了,这……这不是爱是什么? 晏欢一脸的姨母笑,时漫有些疑惑的看着晏欢:“你笑什么?” 晏欢猛的收住表情,摆摆手:“没有没有。” 晏欢现在对时漫很好,下课会帮时漫接水,时不时的会和时漫讲上一两句话,虽然不知道时漫把她当什么?但晏欢自己在心里已经把时漫当作了最最最好的朋友,没有之一。 “时漫,我也想提升,你那个计划表,我绝对不打扰你学习,可以给我一份么?” 景行猛的坐直了身子,拒绝,拒绝她! 时漫偏头看了一眼晏欢,景行的计划表不止有学习时间,还有直播时间。 景行是不愿意露脸直播的,那就是不愿意让人知道他要直播。 晏欢的家人知道时漫在学校自己吃饭什么的,这段时间老是会让晏欢给时漫带吃的,有时候是自己蒸的包子,有时候是自己炖的肉,回去热一热,就是一顿饭。 时漫拒绝了两次,晏欢干脆就在放学的时候直接塞给时漫,天气有点热,不吃就会坏掉,时漫盛情难却,只能接受。 看着晏欢殷切的脸,时漫只得重新在纸上又单独写了一份:“你家离得比我远,你看看,要是有不合理的,你就自己改改吧。” 晏欢仿若捧着什么珍宝一样的捧着时漫给的计划表。 景行气恼的一把将计划书夹到笔记本里,后座一阵噼噼啪啪,晏欢缩了缩脖子,根本不敢回头看景行,只能装死,正好打了上课铃。 晏欢大有一种死里逃生的感觉。 下午第三节课下课,景行的手机震了震,是小优发来的消息,景行直接截图,发到了他们的小群里。 想了想,又单独给时漫发了一份。 粥粥粥:景哥威武。 敷衍你个头:就是这底薪会不会太少了啊? 行:基本都是靠打赏的礼物,有一千多的底薪已经算是不错了。 几个人在小群里讨论得热火朝天,景行不时的切换聊天记录,然后抬头看时漫,但时漫直到快上课都没有回消息。 景行有些气恼的把手机塞桌肚里,任由群里@他@得刷屏。 漫空给景行的底薪是1800每个月,相当于是全勤,每日必须直播超过两个小时,每月直播80个小时以上,每月只能请假两次。 礼物分成是五五分,平台拿一半,剩下的一半景行自己拿。 礼物金额达500,全勤和礼物的钱才会发放,若有一条不符合,那全勤和礼物的钱都不会发放。 对于新人主播来说,前面几个月几乎可以说是白干,但景行毕竟算在游戏界踩了个脚印的。 只要前期宣传到位,FT那边和他关系还不错的几个现役选手,都愿意在开播的时候来给他造势。 所以应该问题不大。 时漫直到下午的课上完,去食堂的路上才把手机拿了出来,景行发了蛮多的消息,时漫一条一条的点开看。 对于她来说这个合约几乎有点霸王条款了,但漫空提供平台,也不可能让主播白拿全勤。 漫不经心:这个条款是可以的么? 行:新人没有流量的就是这样的,只有成了人气主播才能够和平台谈条件,我准备先签半年来试试。 时漫皱着眉头看着消息,半年的话,就证明景行除了接单直播外,没有办法再去做其他的任何兼职了。 时漫只知道景行会接单,有时候是帮看场子,一天一百,但高三以后,就不大去了,学校管得严了,逃课什么的,很容易就被记过了。 读了两年了,时漫知道景行不可能不拿这个高中毕业证,所以才专注接单。 漫不经心:那你直播的时候可以接单么? 行:我和老顾客说了,有些同意了,不同意的只能放弃了,毕竟这世上也没有那么多两全其美的事情。 时漫:好吧,这样至少接单那边还能赚点钱。 行:是。 时漫收回手机,景行现在是只用管好自己,家里的好些开支是四个老人负责的,但更多的却也是拿不出来了。 好在现在没有什么花大钱的地方,只要省点,应该不是很大的问题。 景行还在和FT的教练聊天,询问直播的时候可不可以接陪练的单子,毕竟FT财大气粗,每个月只是接FT的陪练单子,都是一笔钱。 那么多人替他着急帮忙,景行要在高三上半学期把大学第一期的学费凑出来,至少是两万块。 生活费可以到了学校以后,慢慢的去兼职。 下学期要把重心放到学习上,景行要拉近他和时漫的距离,不知道为什么,只是这个念头格外的强烈。 好在教练同意了,队员很多的小号,景行陪练的价格也很少,相比同等技术的陪练,其实FT给景 第51章 景行开始直播 学校食堂的菜和景行做的实在相差太远,但时漫没有资格挑。 反正对时漫来说,只是果腹,味道什么的,就别挑剔了。 回去路上看到景行的问题,时漫在心里想了很久,不管怎么说,有一份工作对景行来说,总归要比在外面一天一天的坚持要好很多。 漫不经心:我觉得还行,你自己时间上安排得过来就行。 行:我会的。 漫不经心:你准备什么时间开播? 行:周六吧,周六不用上晚自习,正好是三号,一二号就直接请假了,刚好可以拿全勤。 漫不经心:好吧,你自己做好了决定就行。 时漫回到教室整理出了适合景行做的试卷,想了想,又给晏欢整理一份教辅的名单,晏欢的成绩和景行不相上下,但晏欢不怎么偏科,所以只要把基础知识扎牢,还是有提升的空间的。 高三七班的所有同学,看着就连不学无术,时常睡觉玩游戏的景行都开始学习了,竟莫名的有了紧迫感。 一个二个的也开始投入到了学习中,高三七班的高三生涯,好像是从这个晚自习才正式开始的。 第二天六点半,时漫已经化好丑妆,坐在了书桌前,看着时钟指到了六点半,时漫直接打开手机给景行打电话。 两个电话都是自动挂断,时漫锲而不舍的直接打了第三个。 电话那边景行的声音带着暗哑,显然是没睡醒,其实也只比往常早起了半个小时。 时漫在这半个小时给景行制定的计划是背英语和语文,毕竟早起的时候,脑子最是好用。 “喂,你最好有事!” 略有些气冲冲的语气,时漫皱了皱眉头把手机拿离耳边看了一眼,清咳了两声,只说了一句:“景行。” 那边悉悉索索的,还有一阵风声,像是把被子猛的拿开了:“我起来了,现在立刻就起。” 时漫看了看时间,六点三十五了,叫他起床竟然花了五分钟。 “景行,你只有五分钟时间洗漱,今天必须把英语第一单元的前三页背下来。” 那边一阵手忙脚乱伴着景行慌慌张张的回答:“知道了,我马上就来。” 时漫翻着英语书:“你要是背不下去,就来敲我的门,我会监督你的。” 景行最后一点迷糊都没有了,和时漫一起学习? 和时漫一起学习!!! “好。” 五分钟后,时漫的院门被叩响,时漫捧着英语书打开门。 映入眼帘的就是景行乱糟糟的头发和清醒的眸子:“我来了。” 时漫抬手看手表,已经六点四十一了,今天的计划直接从早上起来就报废,一边转身,一边说话:“叫你起床打了三个电话你才接,你自己不能定闹钟么?” 这公事公办的语气,景行竟然有种被支配了的心虚:“明天不敢了。” 时漫差点笑出声,这还是那个大名鼎鼎的校霸么?这么乖? 七点十分,两个人一起从时漫的院子里出门,在巷口买了包子和豆浆,一边吃一边往学校去。 时漫把自己整理的便利贴递给景行,一边吃一边走一边看,还能背一些。 真的是把每分钟都利用到了极致。 这样的生活直到星期六才结束,除了第一天打了三个电话,剩下的几天都只打了一个电话,景行就起床了。 时漫有些不解:“你既然起床了,就可以不用接我电话了啊?” 景行不语,时漫不懂,每天早上听到她叫他起床,成了他抵抗被窝的动力,怎么可能不接电话? 一大早还在被窝里就听到时漫的声音,那可是景行保持每天起床就有好心情的来源。 但这话,景行不好和时漫说,只嗯嗯嗯的敷衍了过去。 时间很快来到了周六,几个人又是一起回的景行家,时漫落后两步,想了想,还是在手机上点开了漫空APP。 正要戴耳机,院门被敲响,江洲在外面大声的喊着:“漫姐,漫姐,你不过来么?” 时漫一头黑线,她只打算在手机上来着,但江洲过来喊,时漫也不可能拒绝。 拿着手机和两套试卷,来到景行的房间,照例敲了敲门,得到允许后才走进去。 几个人都直接坐在景行床尾的地毯上,把景行旁边的单人小沙发留了下来。 景行正要戴耳机,看到时漫,眸子瞬间亮了亮,对着沙发努了努嘴:“坐那儿吧,摄像头照不到的。” 景尘没有手机,正凑在江洲的屏幕前,看到时漫,立刻乖巧又甜滋滋的喊了一声:“时漫姐姐,快来。” 时漫皱了皱眉头,大家都坐的地上,她去坐沙发像什么样子? 许是看出了她的踌躇,几个人干脆直接半躺了下来,一块地毯几乎没有任何的空隙了。 时漫只得走到床侧边的单人小沙发上,看着景行熟练的打开各种平台,登录游戏账号,直播账号。 “什么时候开始?” 景行只戴了半边耳机,特意把对着时漫的半边耳朵留出来听时漫讲话。 “马上,我先在手机上和他们说一下。” 时漫点点头,景行已经注册成功,虽然还没有开播,已经有几个人守着了,不用想就是他们几个。 没一会儿,直播间页面开始刷起了弹幕。 人数也从几个到了十几个。 FT白白:来了来了,景哥威武! FT落尼:来了来了,景哥雄起! FT小三:怎么还没有开播?呼叫景哥,呼叫景哥!!! …… FT的现役队员和青训生,好几个都直接进来了,现在这一批队员,就是当初和景行一起招募的,没进青训之前,他们就认识了。 会约着一起打游戏,只是现在他们已经是队员,拿着几百万的签约费,而景行还在读书。 景行倒是没有什么感觉,每个 第52章 景行直播遇上全国冠军 时漫没怎么看过直播,要不是为了帮景行做计划书,她可能连直播是什么都不知道。 不良分子四人组倒是经常看,在一边躲着笑。 FT的几个人直接在游戏界面邀请了景行的游戏人物,景行点了同意,进入到游戏待机处。 时漫翻着直播注意事项,想了想,在弹幕上发了一条消息。 漫:那个,你记得和弹幕互动,别光是玩游戏不讲话。 景行抬头看了一眼弹幕,恰好看到了时漫发的消息,想要扭头看一眼时漫,生生的忍住了。 弹幕立刻哈哈哈哈哈的说漫是管家婆。 连带着不良分子四人组也开始哈哈哈的无声大笑,时漫一怔,她疯了么? 怎么直接在弹幕发了? 景行清咳了两声:“还在读书,不好让老师知道,所以只能戴口罩,大家看我操作就行了,别看我的脸。” FT白白:他在回答问题?这简直是千古奇闻啊。 红颜为你醉:好乖啊,乖乖的回答问题。 踮脚吻你:是乖,这回答问题像个小学生一样,别技术也像个小学生一样。电子竞技,菜是原罪。 有好好说话的,自然就会有不好好说话的。 时漫皱了皱眉头,当初想着让景行开直播,虽然做好了会被嘲讽的准备,但是没做好第一天开播就被嘲讽。 人数增加到五百,房管姗姗来迟,本来以为一点流量都没有的新人,开播有个十几个人就是正常的了。 谁知道十多分钟竟然有五百多人了。 房管紧急的过来了。 人数还在增加,游戏已经开始了,游戏人物正在飞机上,有人开了全部唱歌。 弹幕里全是哈哈哈,然后就是让景行唱歌。 景行弯了弯眼睛:“我不会唱歌,只会玩游戏。” 黑色的夜:我去,这主播刚刚是不是笑了?笑起来眼睛弯成月牙了,好吃这种月牙笑。 记得你在旁:跳P城啊,和FT打游戏,还怂? 景行点了跟随二号,二号是FT白白,其实第一局,最好是稳妥的打,就算不能吃鸡,至少也要进前十,还要让景行杀人。 但FT的隐藏分高,所以匹配到的游戏玩家的段位都不低,所以最好是走稳一点,不去P城。 P城:绝地求生海岛地图大的刷装备点,位于绝地求生海岛地图的正中,几乎每次都会下两到三队满编队。 弹幕全部都在刷主播怂,退出游戏。 时漫抬头看了一眼景行,发现景行丝毫不在意弹幕上的话,还是默默的跟随,也不跳。 倒是白白忍不下去了,他在那边也是一边看直播,一边打游戏,自然也看到了弹幕的话。 直接在队伍语音里喊了一声:“去就去,怕你啊!” 然后在合适的时机点了跳,四个人一起下。 FT本来就是打得团队作战,景行擅长打指挥位,狙击也打得好,但是他毕竟没有固定的团队。 白白倒是没觉得什么,直接说了一句:“行哥指挥。” 另外两个人无异议。 景行默默点头:“落尼高飘,小三搜集装备,白白找到枪后找制高点架枪,我去找车。” “好。” 第一波就要跑毒,必须要找车。 二人世界:我去,FT是疯了么?让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新人当指挥位?打来玩的就是不一样,都不用认真对待。 白色:这什么游行者竟然当指挥?还当FT的指挥?谁给他的脸? 残余的记忆:别说,这主播就算打得不好,也肯定看过他们的直播,这简直和他们平常的位置一模一样啊,就是安阳的指挥换成了这个游行者。 时漫和不良分子四人组在弹幕上疯狂的刷屏,主播加油什么的,希望不要影响了景行第一次直播的心态。 P城一共落了三个队,景行才找到一把霰弹枪,就听到了枪声。 “谁遇到了?” 白白笑着在那边说:“不是我们的人,你们搜到东西了没有?我们要不要去劝架?” 几个人一起笑了。 景行直接道:“当然要去劝架了,劝了架就有东西了啊。” 弹幕又在疯狂的嘲讽景行,时漫有些担忧的看了景行一眼,她是不是不该劝景行打游戏的。 这些人讲话,真的太影响心态了,尤其还是在高三这个节骨眼上。 抿了抿唇,又发了一条。 漫:才刚开始,你们就知道主播不行了? 然后收获了一堆人的嘲讽,说什么看走位,看操作,就知道肯定又是个垃圾主播。 拿着一把霰弹枪以为自己拿的是大菠萝么? 景行全部充耳不闻,白白在那边报点,两队人各有损失,白白看了一眼死亡名单,皱了皱眉头:“打架的是野火战队的人。” 野火战队,全年的全国冠军。 FT战队的几个人对视了一眼,都不再吊儿郎当的,直接拿出了最佳状态。 都不知道该说景行的运气好还是不好了,开播第一局就和去年的全国冠军对上。 四个人还没有打过什么配合? 弹幕一片嘲讽,都在说游行者要带着FT的人去送快递了。 景行麻利的从各个小房子里移动到交战点,途中只捡到了VSS狙击枪。 VSS自带四倍镜,但杀伤力不如别的狙击枪。 但有胜过没有。 劫后余生:我去,野火-大野在开直播,就开的这个,我不窥屏,我等着看游行者被打死。 景行稳住心神,他一把VSS,一把霰弹枪,都不是什么好枪,但遇上了,就是生死之战。 景行爬到三楼的一个夹角,白白在报点,景行看到隔街的后几排房子的二楼有人影晃过,白白正好报点。 景行算了一下时间,在那人影第三次晃过的当口,开倍镜,瞄准,打击。 弹幕先是停顿了一秒, 第53章 庆功宴 景行的电脑卡顿了几秒,一度让景行以为自己已经没了。 几秒过后,弹幕直接刷疯了。 人数暴增到一万人,各种点赞小红花这些漫空的基础小礼物疯狂的在直播界面弹发。 野火两人被击倒,四个人有条不紊的把剩余的两人找到,迅速收割了野火战队的四个人头。 倒不是说景行的技术比野火战队的好,而是本来就刚开局,对面的装备也不好,而且对面也轻敌了。 没想到这边有三个专业选手,所以这一局,属于是景行的运气好了。 弹幕一片彩虹屁,还有很多关注了景行的直播间。 “不是我技术好,对面的装备不好,甚至用的都不是狙,我这是运气好而已。” 景行不骄不躁,说得也谦虚,把P城的盒子舔了以后,直接就和队友一起朝着毒圈里面开车跑路。 最后这一局没有吃鸡,位列第三,在毒圈里面被人打死了,本来最后的毒圈就很痛,在里面呆着,血条唰唰唰的往下掉,又是大平原,躲都没地躲,还有人在毒圈里面狙他们。 饶是如此,景行也一战成名,这一局结束后。 FT的几个人都给景行刷了礼物。 各种礼物特效差点让景行不是很好的电脑直接卡死机。 但时漫知道,景行用自己的技术证明了,他确实不是个靠脸的主播。 不良分子四人组一直屏息到景行打完,比景行自己还要紧张。 看着局势大好,时漫终于放下心来,拿起试卷开始做了起来。 景行从七点开始直播,直到十一点才下播。 不过景行第一天直播,就冲进了漫空新人榜的前十,实属给自己起了一个好的开端。 FT的人打完离开,景行统计了一下自己收到的礼物。 小几万,就算给了平台,也有两万多,也让他很意外,不良分子四人组直接欢呼雀跃:“景哥威武,景哥牛逼!” 时漫笑着把试卷收好:“直播完了,我回去了。” 景行飞快的把耳机放好:“都没吃晚饭,走吧,我请你们吃宵夜。” 江洲跳起来:“必须必的啊。” 不待时漫拒绝,景行直接站起身,顺手把时漫手里的试卷给拿了过来:“回去穿件外套就走吧。” 时漫被安排得明明白白,连拒绝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从巷子的另一头出去,竟然是一条小吃街,时漫没走过这边,活动范围几乎局限在了家和学校。 还是第一次知道,原来换一边走,就是喧嚣的小吃街。 矮矮的桌椅板凳就那么放在了人行道上,三两成群的年轻人喝着啤酒。 路边好多小吃摊,烧烤,自制奶茶,卤味,炒粉炒饭,油炸鸡翅什么的,简直可以说是应有尽有。 时漫有些新奇的看着忙碌的人群。 直到景行坐下,用纸把塑料凳子给擦干净了,才招呼时漫坐下。 “你看什么呢?” 时漫摇头,这些东西对时家来说都上不了台面,更别说就这么在路边上随意的坐下吃烧烤。 江洲和傅衍去拿烧烤串了,封阳和林赋则是负责游走在各个小吃摊,蚂蚁搬家一样的,从各个摊位上拿回来了奶茶,啤酒,卤味,鸡翅什么的。 时漫看着一张小桌没一会儿就堆得满满的,有些吃惊的咽了咽口水:“这么多,我们吃得完么?” 景行看了看几个人:“有他们在,还怕会吃不完?” 看着满桌的油腻食品,景行顿了顿,朝着封阳喊了一声:“那边不是有绿豆沙么?端几碗过来。”然后侧身看向时漫:“这些东西,你吃么?” 时漫只觉得惊奇,吃却是一次都没有吃过的。 但时漫愿意尝试,点了点头:“吃。” 点餐环节终于结束,几个人就今晚景行的直播开始了长篇大论。 江洲一脸的崇拜:“景哥今晚赚翻了吧,要这样下去,哪还需要干其他的,就光直播都够了。” 时漫停下往嘴里送的串,她和江洲的看法不一样,又怕说出来,景行心里会有落差。 景行拉开易拉罐的拉环,闷头喝了一口,直播的时候都没怎么喝过水,因为戴着口罩不方便,又要和弹幕互动,四个多小时一滴水都没沾。 “不会的,今晚完全是靠FT的几个人给我带来的人气,但我总不能次次都让他们给我刷礼物陪我直播的。” 这就是时漫想说的,虽然开端很好,但舍得刷贵礼物的很少,大部分都是点赞,小红心,空币什么的。 漫空平台的礼物价格,点赞一毛,空币和小红心五毛,小星星一元,满天星辰100,流星雨520,星海陨落1314,银河崛起2000,超银河星空最贵5000。 但除了FT的三四个人给景行刷了超银河星空外,点赞忽略不计,空币和小红心还有小星星最多,刷满天星辰和流星雨的人都没几个,更别说星海陨落和银河崛起了。 这一场直播,几乎都是FT的几个人因为和景行的关系好,直接送的礼物。 照这个直播结果来看,明天没有了FT的人,景行每天收到的礼物大概也就只有一两百块。 这已经是比较乐观的想法了。 明天还有可能会直接被打回原点,几块,十几块都有可能。 时漫比较担心的是,刚刚她刷了刷电竞圈的帖子,野火的大野被景行狙杀了以后,大野本人在直播间倒没有说什么。 但野火的粉丝已经说得很难听了。 要是有人到景行的直播间来捣乱,辱骂什么的,景行能不能受得住? 时漫想起这个就觉得不怎么放心,耳朵听着他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反正明天休息,今晚可以晚点睡什么的。 手上刷着帖子,看着那些不堪入目的言谈,时漫的眉头皱成一团。 开播第一局 第54章 你省着点花 时漫想撤回手机,又觉得有些刻意了。 景行的手覆上了时漫的手机才觉得这样不妥,但是收回来又有些不对,清咳两声,低头和时漫咬耳朵:“叫你来是请你吃宵夜的,怎么一直拿着手机玩?” 说完,将手撤回,指尖上甚至还有时漫手的温度,景行摩挲了一下自己的指尖,尽量忽略掉时漫手指那骇人的存在感。 时漫将手机锁屏,有些脸热,也不知道是因为吃的东西,还是因为什么。 “我就随便看看。” “不用在意别人说什么,我不可能一个个的去解释,看多了还给自己找气受。” 时漫没想到景行早就已经料到了这个情况,这般淡然处之。 想必,是真的已经听够了这些名不副实的话,所以再来多少难听的,景行也觉得没甚所谓。 即使津平的物价再低,他们六个人这宵夜,还是吃了小五百,时漫看着景行付钱。 小声道:“我觉得,你还是应该省点,这随便吃个宵夜都五百了。” 景行付钱的手一顿,其实平常他们也很少这样出来吃,他们几个的家境比景行要好一些,至少除了林赋是父母离异跟着母亲外。 其余几个父母都健在,且有工作。 今晚实在是因为他们为了自己的事情,人力物力付出了不少,尤其是时漫,那PPT尽心尽力。 且今晚首战告捷,赚了两万多。 景行才请了客。 江洲正好站在两人的身后,听见时漫的话,一下子笑出声来:“漫姐,你这,都开始管景哥的钱了么?” 时漫这才觉得自己这话太过于引人遐想,她是好心,景行挣钱不容易,时漫只是觉得应该省点。 但这话说出来,就莫名的有一种管着别人的意思,他们又不是多亲密的关系,这话实在是太过于僭越了。 时漫微微后撤,景行偏头看了一眼,回身直接给了江洲一脚:“有你什么事,我乐意。” 几个人在后面揶揄道,傅衍尤其夸张:“景哥是乐意请客,还是乐意被人管啊?” 时漫扶额装作什么都没有听见。 景行颇有些恼羞成怒的样子:“滚滚滚,吃完了就滚。” 林赋大个子一往那杵,旁边有人都不敢过路:“景哥明天几点开播?我们来给你增加点人气。” 时漫抬眸,景行正好看过来:“晚饭过后,六点开播吧,早上和中午要看会儿书。” 这是时漫给景行制定的计划,没想到景行记得。 傅衍皱了皱眉:“刚开播,要不要早一点?也好多播一会儿?” “不用,直播就是为了混点礼物钱和拿全勤的,我现在主要目的还是读书,都高三了。” 几个人立刻呦呦呦起来。 景行是他们五个人里面成绩最好的了,林赋直接连高中都没有考上,因为爱打游戏,被她妈送去学了计算机。 另外三个大概就是高中读完,要是能上大专就上大专,上不了大专的,可能也就是随便找点事,直接就工作了。 一听景行要开始读书,大概就知道景行应该是有要上大学的打算了。 好的朋友大概就是希望你能够飞黄腾达,过得好。 江洲在一边点头:“是的,所以我们要逃课什么的,以后都别找景哥了,漫姐这个市第一,现在天天给景哥补课呢,辜负了谁也不能辜负了漫姐的一片好意啊,你说是吧?漫姐。” 时漫哑口无言,这话听起来没问题,但是怎么就是觉得怪怪的。 “你们也可以努力,至少也要上个三本吧。” 时漫大概只知道他们的成绩,几乎都是四百不到,偶尔发挥失常能够上四百。 几个人互相看了看,都没怎么说话,若这会是高一,他们还愿意努力努力,但现在都高三了,再努力也没了多少意义。 干脆直接就闭口不言。 景行看了看他们,几个人不说话了,时漫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讲错了话,也只能闭嘴。 景行清咳了两声:“行了,回家吧,到家发个消息,都十二点过了。” “哎,行!” 回去的路上就只剩下时漫和景行并肩走,时漫弱弱的问了一句:“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景行一怔,抬起头来,时漫给人的感觉历来就是冷漠,但通过这短短一个月的相处,景行知道时漫并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样。 就看她愿意拿身体挡砸景尘身上的酒瓶就知道,更别说还救了晏欢。 时漫外冷内热,和他们几个相处多了,也不会对他们视而不见。 “怎么说呢?现在还没有成效,等九月份的月考,要是看到我成绩突飞猛进的,他们也肯定会上进的吧。” 时漫看着景行:“真的?” 景行受不了时漫这么专注的眼神,连忙偏开头:“真的。” 时漫了然的点点头,他们已经接受了自己未来的生活,那种一眼就能够看得到头的生活,他们愿意按部就班的随着父辈的步伐,留在津平这座小城。 每个人的选择都是基于自己的本心,时漫不是圣人,言尽于此就够了,她也没有那个精力拖着所有人上进。 就像景行,他若是不愿意,时漫恐怕连多劝一句都不会。 更何况,也不是每个人都会念着时漫的好。 第二天时漫关了闹钟直接睡到了差不多十点多,睁开眼睛就看到景行八点过发来的消息:“起了没?我昨天的试卷有两道题不会。” 时漫迷迷瞪瞪的发了语音:“起了,你过来还是我过去?” 景行已经做了两张数学试卷,正在写第三张了,景尘坐在一边也在写作业,就看着他哥,时不时就抬头看一眼手机。 昨晚直播到九点过,景尘就被撵去睡觉了,错过了宵夜,今早还坑了他哥三个大肉包。 但能够和景行一起写作业,是 第55章 时漫陪景行直播 时漫人没清醒,只是条件反射的看到消息,选择了一种最简单的方式回了消息。 景行凑近耳边,只听到了时漫黏糊糊软糯糯的声音。 听完了就呆住,景尘一脸看神经病一样的看着景行:“哥,你脸红什么?” 景行瞬间回神,瞪了景尘一眼:“大人的事,小孩少管。” 景尘:…… 时漫放下手机,有点口渴,刷完牙先喝了杯水,拿起手机看到景行回的消息。 行:你拿着试卷过来吧,我和景尘在院子里做作业。 漫不经心:好。 昨晚吃得有点多,时漫到现在肚子都不是很饿,但不吃东西挨不到下午。 自从景尘和景行看过时漫不化丑妆的样子,在他们的面前,时漫一贯没有什么伪装。 捧着各科的试卷,手里点着外卖平台,院门虚掩着,看到院子里坐着的两人:“你们吃什么?我点外卖,姥姥姥爷他们回来吃午饭么?” 景尘眼睛亮亮的,看到时漫直接咧嘴笑:“时漫姐姐,他们今天中午不回来,不上班,去医院了。” 时漫知道几个老人的身体都不怎么好,周末的时候会去疗养。 凳子已经摆好了,时漫直接坐过去,把手机移到景尘的面前:“看看,吃什么?” 景行皱眉:“别点了,你要是饿了,我现在就去做饭。” 景尘手已经放到了屏幕上,听见这话,又连忙把手挪了回来。 时漫看了景行一眼:“就一顿饭,懒得做了,你下午还要直播,省点力气吧。” 景行无奈,只能任由时漫请回昨晚宵夜的人情。 为了赶晚上的直播,景行下午很早就把饭做好了放在了一边,时漫本想回去慢慢看直播刷题。 岂料景行直接把小桌子放到了自己的屋子里,还准备了凳子和水果:“你就在我屋里写作业,顺便批改一下我今天下午的试卷。” 时漫:…… 被安排得明明白白。 如他们所料,今天一开播,人数暴涨,但几乎全部都是野火的粉丝,直接上来就人身攻击。 时漫有些担心的看着景行。 但景行丝毫不受影响,熟练的点开游戏,确认今天没有接的单子后,直接就四排,随机匹配队友。 房管封了无数人的号,直到半个小时以后,直播间才算是归于平静了。 那些人发现景行回答的问题都直接跳开了昨晚狙杀大野的事,针对性的回答了其它粉丝的问题。 任由他们怎么辱骂,怎么人身攻击,景行都丝毫不受影响。 还把景行的直播间推到了流量榜上,一群人又骂骂咧咧的离开。 这群人一走,弹幕直接就相当于被清屏了,加上时漫,也只有一百人不到。 时漫有些担忧,景行只专注打游戏,时不时的看看弹幕,时漫想了想,还是在弹幕上发了两个字。 漫:加油! 弹幕本来就少,景行直接一眼就看到了,眉眼一弯,露出一个笑容来。 “我会的。” 剩下的粉丝纷纷开始刷加油,时漫很欣慰,至少证明,不全部都是来辱骂景行的。 时漫把手机挂着直播间放在一边,开始专注的批改景行做的试卷。 耳边不时的传来景行敲击键盘的声音,像是飞动的音符,啪啪啪的,一开始觉得有点吵,后来竟然没什么感觉了。 这种就是白噪音吧? 时漫一边批着景行的试卷,一边时不时的看一眼直播间。 这会人数只有一百零几个,但是几乎没有人离开,倒是令时漫意外,不过刷礼物的人几乎没有。 景行不会主动讨要礼物,但是有人点赞也会说谢谢。 景行清冷少年感的声音,还让好几个一看就是女生账号的小姑娘在弹幕直呼耳朵怀孕。 这几张试卷都是比较基础的试卷,150的数学卷子,景行两张都上了110,理综只做了一套,300的满分只能得个180,英语和语文是弱势,基本上都是靠背。 时漫算了算这种基础的试卷,如果月考的难易程度和这套试卷差不多的话。 景行差不多能得500分左右。 已经有很大的进步了,还有大半个月的时间,时漫针对性的给景行复习,550也不是很大的问题。 一眼万年:主播到底在往后看什么?上飞机在看,组队的时候在看,跑路的时候还在看,要不你摄像头移一下,我们都想看! 这条弹幕一出,立刻有人附合。 丢掉的诺言:我统计了一下,一局游戏40分钟,主播回头看了17次,后面到底有什么?好奇。 无依无靠:好奇+1。 施舍给你我的爱:好奇+10086。 大胆往前狙:好奇+1 …… 一大堆人在后面刷好奇,时漫正好批完试卷,看到弹幕上的字,看了一眼景行。 是不是自己在这,影响到景行了? 景尘提前和四个老人说了晚上不要来吵,在做事。 所以直播过程中,几乎没人和景行说话。 景行咳嗽了两声:“没看什么?别刷了。” 但脸却是直接肉眼可见的红了,没一会儿连额头都是红的。 好友好朋友:我去,主播是脸红了么?这口罩都挡不住的脸红,是真脸红了吧?后面到底有什么啊? 爱太假:是红的,我截图了,刚刚绝对不是这个颜色。 时漫关了手机,正在收拾东西,没看到弹幕上调侃景行的话。 景行直接不敢回头了,又开了一局游戏。 “没脸红,没人,你们别说了。” 不贪我的心:这是不好意思了?后面到底是什么啊?脸红又害羞。 …… 景行干脆不回答了,生生的忍着不敢回头看,没想到再往后看的时候,时漫已经走了。 试卷规整的放在桌子上,景行皱了皱 第56章 景行替时漫出头 在学校的时候,时漫近乎严苛的针对景行的学习,课间,课堂,只要时漫判断过后,都会给景行针对性的留试卷什么的。 景行乐在其中,可苦了江洲,本来每次课间或者体育课的时候,他们都会躲起来找地儿抽烟。 现在可好,景行不仅不出教室了,连抽烟都少见了。 江洲烟瘾犯了,蹭到景行的旁边:“景哥,去不?”江洲比了个抽烟的动作。 景行抬头看了一眼时漫,不知道时漫听见了没有。 “不去了,我得趁课间把这套试卷做完。” 这还真是改邪归正了,但其实不止江洲,班上的同学也没觉得景行的成绩会有多大的变化。 景行确实聪明有规划,但是已经玩了两年多的人,真的能在短短一个来月的时间里,提高成绩么? 他们不相信。 下午放学,时漫照旧去食堂,景行和江洲慢悠悠的晃荡出学校,景行手里还拿着古诗词,一边走一边看,时不时的默背两句。 刚到学校门口,江洲立刻瞪大了眼睛,直接用手杵了杵景行:“景哥,你看那是不是职高的陈胜。” 陈胜,人称陈哥,就是那晚堵晏欢的女生,口中的陈哥。 也是上次和景行他们几个打架的人。 只见那陈胜蹲在花坛上,对着来往的津平一中的女生吹口哨,那二流子的样子,让人一看就不舒服。 边上几个染着各种头发颜色的小混混嬉皮笑脸的和陈胜讲话。 两个小混混在那拦着津平一中的学生不让人走。 景行和江洲皱着眉头去看,只听到其中一个在那问话:“你们学校是不是有个叫时漫的?” 时漫? 景行和江洲对视一眼,这伙人是来找时漫的麻烦的? 这如何能忍? 江洲立刻在他们的小群里召唤不良份子其余几人。 粥粥粥:学校大门口,速来,陈胜来找时漫麻烦了。 景行缓步上前,陈胜抬起头来,看到景行,“啧”了一声,翻了个白眼:“哟,这不是我们景哥么?” 景行冷冷道:“你在这干嘛?” 几个小弟看着陈胜,陈胜自觉面子上过不去,立刻站起身,但毕竟比景行矮大半个头,即使站着,气势上还是比景行要矮一截。 “你管老子,怎么?这学校你家开的,我不能来?” 景行捏了捏手指,目光不善,眸子里满是狠厉,和平日里判若两人:“我不管你来这干嘛,但我提醒过你,别再来找津平的学生麻烦,你是不是听不进去。” “嚯,好大的口气,凭什么你不让我来,我就不能来了。” 话音刚落,旁边一个小弟跑了过来:“陈哥,打听清楚了,那时漫是高三七班的,据说还是市第一。” 景行确认陈胜是来找时漫麻烦的了。 捏了捏手指,封阳和傅衍也从学校跑了出来。 “你要找时漫的麻烦?” 陈胜一愣,直接就推搡了一下景行:“你TM算老几,敢管老子!” “陈胜,我只提醒你一次,你要敢找时漫的麻烦,我绝对打得你妈都不认识。” 陈胜立刻笑起来,他这一笑,身边的小弟也附和的一起笑:“哟,那是你姘头啊,你护成这样。” 学校门口来来往往的学生,在大家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景行直接一拳打到了陈胜的脸上。 陈胜被打得后退了几步,怒不可遏的就要冲上前,津平的保安及时跑了出来:“哎哎哎,你们干嘛呢?在这干什么呢?” 保安手里甩着警棍,陈胜直接指着景行:“行,你有种!你给我等着!” 保安上前来驱赶陈胜几人,景行冷冷的看着陈胜。 不良份子们也没有想到景行今天这么冲动,但陈胜已经走了,他们也不好多说什么。 “景哥……” 景行摆摆手:“没事,都回去吧,吃了饭还要回来上晚自习呢。” 江洲看着陈胜一步三回头,嘴里还嘟嘟囔囔的,有些不放心:“要不别回去吃了,就在学校里吃。” 景行率先走出去:“得了,好不容易安分几天,别让家里人担心了。” 几个人互相看了看,知道景行说一不二的脾气,只能任由景行离开。 傅衍戳了戳江洲:“要不要跟着?陈胜会不会去找景哥?” 江洲也判断不出来,但景行的脾气也冲得不行,只能摆手:“没办法了,这几天注意点就是了。” 封阳在一边看了看点点头:“只能这样了。” 景行一路回家,心里还是愤怒到不行,陈胜竟然敢来找时漫的麻烦,简直是活腻了! 一路拐进巷子里。 突然,背上传来一阵剧痛,景行被一脚踹到了墙上。 疼得他一个趔趄,缓缓转过身来,看到陈胜和他的两个小弟,稳稳站直了身子:“你还敢来!” 陈胜对着身边两个小弟使了个眼色:“既然你要帮那个时漫,那这事就是我们两的事了,刚刚你打我的那一拳,我还没跟你算账,现在就新账老账一起算!” …… 直到第一节晚自习下课,景行都没有出现,时漫皱了皱眉头,还是给景行发了一条消息。 漫不经心:你怎么没来上晚自习?我给你准备了两张试卷。 景行在家里擦药,三对一,他没捞到什么好处,但对面也明显忽视了他的战斗力。 勉勉强强算打了个平手吧,不过他是一个人。 但是满脸的伤,胳膊和腿上还有身上都有淤青,这副鬼样子,只能先回来擦药,还要想办法瞒过时漫。 脸上的伤等会直播的时候还不能让人看出来,满脑子的烦心事,景行懊恼的抓了抓头发。 手机亮了亮,看清时漫的消息,一阵心虚。 行:有点事,今晚不来了。 漫不经心:什么事? 行:我自己的事 第57章 景行被时漫气哭 时漫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就是有些生气。 直接把手机丢进桌肚里,发出哐啷一声响,晏欢正在做一道大题,听见声音看向时漫:“你怎么了?” 时漫摇头:“没事。” 但还是把手机又掏了出来,音量直接关到最后,点开直播。 景行又没有直播了,不知道一天天的到底在干嘛? 时漫这股气一直憋到放学,平常走路十分钟才能到的家,今天直接缩短到五分来钟。 景行家的院子没有关门,时漫背着书包直接进去,蹬蹬蹬的就朝景行的屋子去。 也是第一次,时漫进景行的屋子没有敲门。 景行刚结束一局游戏,正在游戏大厅领礼物,时漫没看到直播的网页,以为景行没有直播。 直接站到了景行的面前,把试卷往景行面前一甩,除了头没在摄像头范围内,身子整个出现在摄像头里。 景行一怔,话都来不及说。 时漫直接开口:“这就是你说的有事?你要不想学,我又不会逼你,干嘛撒谎?” 景行愣了愣,摘下耳机:“你说什么?” “我费心巴拉的给你划重点什么的,你就这样?好心当成驴肝肺是吧?” 时漫说得咄咄逼人,根本没给景行解释的机会,劈里啪啦一顿怼,把景行怼懵了,这是直接不分青红皂白就冤枉了他。 景行气得眼眶有些泛红,抬眸看着时漫,也忘记了还在直播的事,声音有些许的委屈:“我没有!” 时漫也是气上头了,这会子冷静了下来,直接转身就走:“你爱干嘛干嘛,我再管你,我就不是人!” 这是时漫第一次发火,她是真的有心拉景行一把,景行直播无可厚非,但之前明明答应过,不逃课,该学习的时候学习,剩余的时间拿来直播。 但现在刚尝到直播的甜头,就把学习忘记了,时漫看到好多直播的人月入百万什么的。 只以为景行是受了这个诱惑,没想再接着读书了。 气景行拎不清,也气自己自作多情。 景行背对着摄像头,委屈得不行,他是因为谁才被揍的?是因为谁才满脸伤连晚自习都没去上的。 但这话他不可能会去和时漫说,显得矫情,男人嘛,受点伤无可厚非,但巴巴的去邀功,显得自己多想时漫感激似的。 但时漫不分青红皂白的就来找他吵架,泥人还有三分血性呢,况且他可是校霸。 但还是委屈,脸上一阵凉意,直播间所有人就这么看着景行抬手擦了一把,背过身来,接着直播。 摄像头记录了这一切,只是听不大清楚两人的对话,时漫讲话历来就不大声,景行也压着声音。 景行清咳了两声,刚要开口,弹幕却比平时更多了,刚刚短短的几分钟,不知道怎么的涌进来了几百个人。 突然累了:主播这睫毛上好像有水,这是被那小姑娘气哭了?是小姑娘吧,看不到头,但看身材,是小姑娘吧。 怀念一些事:我去,真的,真的哭了。 独饮敌敌畏:好想知道说了什么,在海岛地图狂到不行的游行者,竟然被气哭了。 此人已断情:虽然但是,我为什么这么想笑?他哭得好好看。 白色天空:+1,我也好想笑。 …… 一群人调侃景行被气哭了,还哭得嗷嗷的。 景行瞥了一眼:“没哭,这是风吹的。”但声音明显比刚刚要低沉一些。 一群人先是哈哈哈的,然后有几条弹幕格外醒目。 何必驻我心:主播没哭,主播没流红汤汤哈,没哭没哭。 红颜只为你:神特喵的红汤汤,我们不是来看游戏直播的么?为啥要在这哄娃?没哭没哭,是我们哭了。 炸毛老婆子:对对对,没哭,都是他们乱说的。哈哈哈哈…… …… 景行本来就有些生气,一看弹幕更生气了,他被人打折了肋骨都没哼过一声,但刚刚时漫说他那两句,他就是委屈得不行。 更难听的话他也听过了不少,但时漫刚刚那两句,就是让他觉得委屈! 快到一点的下播时间,弹幕除了说游戏,全程都在说他今晚哭的事,说着说着就开始哄他。 该来哄的人没来,看热闹的倒是一大堆。 思念泛滥:今晚和主播打游戏的人都好惨,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凶残的打法。 神话:同上,哪儿有人去哪儿,哪儿人多去哪,端枪一阵嘎嘎嘎的乱杀,为对面默哀。 简单平淡:+10086,默哀。 …… 今晚因着这么个主播被气哭的词条,景行今晚的直播间人倒是多了不少,还有好多人打赏小星星来哄他,满天星辰也收到了两个。 反正任凭景行怎么说,他们都不信他没哭,景行后来干脆就不解释了。 直接说了再见就下播。 躺上床时漫也没发消息过来,景行带着气,身上还有些疼,明天上课肯定得戴口罩了。 一面在心里委屈,一面恨不得冲过去把时漫吵醒,让她道歉,自己还委屈呢。 第二天一大早,景行卡着六点二十的闹钟醒来,自从两个人开始一起学习以后,虽然时漫给他规定的时间是六点半,但为了能够清醒的接到时漫的电话,他都会提前十分钟起来。 然后再懒洋洋的接时漫的电话。 直到时间转到六点三十五,景行也没接到时漫的电话。 气得猛砸了几下床,行!不给他打电话是吧,不打就不打,谁稀罕! 当然,要不是他看一会儿书就看一眼手机的话,都信了他的邪。 七点十五,隔壁的院门响了,景行猛的一把把英语书塞到书包里,戴上口罩,飞快的跑到自家院门口。 装作不经意的打开门,然后和正在关门的时漫四目相对。 时漫只冷冷的瞥了一眼,直接扭脸就 第58章 时漫和景行吵架 整整一个早上,教室后面两排都充斥在水深火热当中,校霸本人东西摔得叮啷作响。 学霸本人闷着头连头都不曾抬起来过。 上午第四节课是体育课,一般都会被主科老师占去,但今天竟然没有老师来占课。 三两成群的学生在第三节下课就往操场走。 江洲看了一眼景行,掏出桌子底下的篮球:“景哥,打篮球去啊。” 景行抬眸先瞪了一眼时漫的后脑勺,管她看不看得到,就要瞪,然后才看向江洲:“不去,我要写张化学卷子。” 江洲观察一早上了,这两人铁定是吵架了,绝对是吵架了,时漫一个早上没和他家景哥说过一句话。 这简直比十大奇观还罕见。 再看他家景哥,屡屡瞪一眼时漫,然后低头。 江洲觉得自己是疯了,才从那么凶狠的表情中,看出了他家景哥竟然有一丝丝的……委屈。 艹!他肯定是疯了。 但本着学霸校霸友好相处,他们才有好日子过的理念,江洲打开手机,先点出小群。 粥粥粥:景哥,你和漫姐吵什么呢? 景行看到手机亮,以为是时漫发的,拿过手机一看,瞬间跨起脸。 行:滚! 得,这就是吵架了,另外几人开始在群里疯狂@粥粥粥,让他展开说说。 敷衍你个头:还说呢,昨晚直播…… 粥粥粥:直播怎么了? 行:你多说一个字,我就杀了你。 赋予你的神:你没看?那算了,不过我今天在学校听说了陈胜昨天找了落单的景哥,打了一架,景哥,你没事吧?@行。 行:没事。 江洲一愣,那陈胜报复心也太重了,他们竟然不知道昨晚陈胜还去找了景行,立刻点开和时漫的聊天框。 粥粥粥:漫姐,你和景哥吵什么呢? 时漫拿出试卷准备趁着体育课写,看到手机亮,本不想理,但还是点开看了看。 明明人就在自己后面,还要发消息,有毛病吧? 漫不经心:没,你想多了。 粥粥粥:你别和景哥吵了,昨天放学的时候在门口遇到了职中的陈胜,那小崽子要找你麻烦,还是景哥替你出了气,没想到他后来趁景哥落单,景哥应该是和他打了一架,看在景哥这么帮你的份上,别和景哥置气了。 时漫看到江洲发的一长串的信息,看完了以后猛的站起身,凳子被带得往后一杵,嘭的一声砸到了后面的桌腿上。 景行的笔尖一划,差点把试卷直接捅穿:“你干嘛?” 时漫抿着唇转过身,语气很是不善:“出来!”像是要单挑。 景行翻了个白眼:“我不。” 班上剩余的同学都扭头看着校霸和学霸吵架,一副看热闹的样子,校霸竟然将学霸气成了这样?这两个霸霸终于要打架了么? 终于要相爱相杀了么? 时漫充耳不闻,直接从座位上朝着后门就去了,江洲愣了愣:“就是景哥,别去,凭什么她叫你去你就去是吧?你还替她出气了呢。” 景行慢悠悠的收拾桌子上的东西,不知道江洲已经将他卖了个干干净净。 江洲还在那给景行拱火,却见景行直接站了起来:“出去就出去,我怕她不成。” 江洲:…… 谁刚刚怂了我不说,我什么都没有看到。 时漫气冲冲的在前面走,景行腿长,慢悠悠的跟着也能跟上时漫的步伐。 到了操场,四处都是人,时漫四处看了看,走到了一棵树下,景行慢腾腾的站了过来,直勾勾的盯着时漫:“干嘛?” 时漫微仰起头才能和景行对视:“你昨晚去打架了?” 景行一愣,她还来兴师问罪,自己明明是去帮她的,嘴硬的“啊”了一声。 时漫忍下火气:“因为我?” 景行哼了一声,无比傲娇的转过身不去看时漫:“没,看那小子不爽。” 时漫一路回忆,知道那陈胜应该就是那晚救晏欢的时候,那几个女生嘴里的陈哥。 这事怎么看怎么是陈胜要来找她的茬,结果被景行给遇上了。 “伤哪儿了?”时漫的声音软了下来。 景行怔住,越发的委屈,连带着觉得身上的伤都疼了不少:“没伤到我。”但话一出口,竟委屈得带了点哭腔。 这下不止景行怔住,连时漫都怔住了:“疼哭了?” 景行脸一红,脑子瞬间就炸了:“老子没哭。”他就是有点委屈而已。 时漫缓缓开口,不再那么气鼓鼓的:“你长嘴干嘛的?我昨晚说你,你不知道解释?今天不理你,你也不知道解释?就任由我误会你?” 景行别扭的背对着时漫,但心情明显好了很多,嘴角微微上扬,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又连忙板着脸,但上扬的嘴角却怎么都盖不住:“说什么,有什么可说的?” 时漫往前走了一步,走到景行的侧边,直接道:“对不起,昨晚的事是我冤枉了你。” 景行无言了,要是时漫一直和他头对头的冲,他就能够一直和时漫冲,但时漫突然软了,他就不知道说什么了。 靠,好没出息! 他这么好哄的么? “袖子撸上去,我看看,擦药了没?口罩取下来,我看看你的脸。” 景行有骨气,所以坚决不撸袖子,坚决不摘口罩。 “擦药了没?”时漫默默的看着景行两只手臂上的淤青,觉得昨晚的自己有点冲动。 景行:…… 脑子说了不给她看,身子不同意,两方意见不统一,身子占了上方,自觉的撸起了袖子,摘下了口罩。 靠,真的没出息! “擦了,两三天就消了。” 正好第四节课的上课铃打响,时漫看了看正在集合的同班同学:“先去集合,等下和老师请个假,我带你去医院看看?” 景行的心已经要飞 第59章 时漫带景行去医院 时漫成绩好,所以一说自己要请假,体育老师几乎没怎么问就直接批了。 还捎带手的给景行也批了一张。 医院离这不远,但时漫还是打了个三蹦子,突突突的一路开到了医院。 领着景行挂了号去了急诊,要是排队的话,下午的课基本上就不用上了。 进了诊室,医生抬头就看到了景行一脸的淤青,低头啧啧了两声:“现在的小年轻。” 时漫微微皱眉:“叔叔,他这是被人打的。” 景行几乎要雀跃了,他倒是不在意医生说什么,但时漫却不能不在意,时漫帮他讲话了,耶! 医生有一些尴尬,指了指凳子:“坐下我看看。” 景行乖巧的坐了下来,时漫站在一边,医生的手在景行的脸上蹭了蹭:“还有没有哪伤了?” 景行条件反射的去扯T恤的下摆,露出了精瘦的腰身才想起时漫还在旁边,扭头看了时漫一眼。 时漫鬼使神差的盯着景行的腹肌看,这年头,十几岁的男生也有腹肌了? 抬眸就和景行四目相对。 时漫:…… “咳咳咳,我先出去,看完了叫我。” 景行咧嘴差点笑出声,时漫脸红到不行,几乎是落荒而逃。 衣服脱了以后,后背昨天被踹的那一脚,直接泛着青紫色,医生细细的检查了以后,确认没有伤到内脏,也没有内出血。 直接给景行开了点药膏:“一天三次,回去用热毛巾多敷一下。” 景行拿着处方单出来,时漫正在仰头看墙上挂的医生简介,看到景行出来:“医生怎么说?” 景行扬了扬手里的处方单:“能有什么事,就一点小伤,不用大惊小怪的。” 时漫扯过处方单朝收费窗口去,她不想管景行的,但景行昨天打架,怎么说都算是因她而起。 时漫虽会打架,但她其实很讨厌打架,因为打架就意味着,她又被人欺负了。 但这话,她觉得没什么必要和景行说。 拿完药出来,才十二点,刚下第四节课,回去吃饭也不大来得及了。 “这里离上次我们吃小火锅的地方远不远?”时漫侧身去和景行说话,肉眼可见景行现在的心情还算不错。 “怎么,你要请我吃小火锅?” 时漫看着景行这懒洋洋的样子,也懒得多说什么:“恩,谢谢你替我出头。” “嗐,也不是什么大事,我早就看不惯那小子了。” “去不去啊你?” “去去去,拐个弯就是了,走路过去就行。” 两个人一起朝着吃小火锅的地方走去,不年不节的,中午吃饭的人还挺多,只在拐角的地方找到了两个座位。 服务员过来问锅底,景行指了指特辣的牛油锅底:“一个特辣牛油锅底,一个番茄锅底。” 时漫上次来吃的,就是番茄,一起吃过几次饭,景行也大概知道时漫不怎么吃辣了。 正要递给服务员,时漫直接抢过菜单:“不好意思,特辣牛油不要,一个番茄锅底,一个菌汤就行了。” 服务员先是看了看景行,然后又对着时漫点了点头。 景行啧了一声:“吃火锅不吃辣的,等于白吃。” 时漫低头在菜单上勾菜品:“你不想明天伤口发炎,这几天最好都别沾辣的。” 景行撇撇嘴,没多说什么,时漫在关心他,哈哈哈。 趁着上菜的间隙,时漫起身去旁边的药店买了两包口罩,景行这脸伤了,不戴口罩顶着一张伤脸,又不知道多少人说他。 吃完饭到学校,刚好赶上第一节课。 景行趁机把昨天和今天做的试卷递给时漫,反正时漫上课都是刷题做试卷,老师讲重点的时候才会抬头看一眼。 时漫扭身接过试卷,没多说什么。 景行扬着嘴角拿起笔接着写试卷。 江洲看得啧啧称奇,就一节课加一个中午,这就和好了?不,这就哄好了? 偷偷拿出手机在小群里发消息。 粥粥粥:普天同庆,漫姐把景哥哄好了。 赋予你的神:景哥,你这不行啊,这才多久?就哄好了? 阳阳阳:你不懂,要是一直哄不好,就该景哥哄漫姐了。 粥粥粥:哈哈哈哈,有理有理。 敷衍你个头:封阳,求你改个名字,一个一米八几的大男人,你叫什么阳阳阳。 阳阳阳:你管老子,老子乐意,景哥干嘛不讲话? 粥粥粥:景哥现在改邪归正了,正在奋笔疾书呢,以后上课游戏大军少了景哥这员大将,堪忧堪忧啊。 …… 日子又回到了最开始的样子,时漫还是早起给景行打电话让他过来背书,然后到时间了两个人一起去学校。 晚上回来景行直播,时漫有时看,有时不看,但是每次景行直播她都会把号挂在景行的直播间。 短短几天,还混了个铁粉的称号。 马上国庆节,所有人的心早就飞到了各个玩的地方,结果周末两天都要补课,为了补国庆放假的课。 这节课数学,康诚走进来,在班上扫了一眼。 “马上放国庆了,你们的心怕是早就不在教室里了。” 同学们不讲话,康诚微微一笑,笑得人毛骨悚然:“正好,我来给你们收收心,让你们过一个美好的国庆。” 所有人都一脸警惕的看着康诚。 “星期四星期五月考,星期天下午成绩就会出来,星期一放国庆,正好给你们过一个美好的国庆,学校想得周到吧。” 所有人一阵哀嚎,本来以为这次月考应该会放了国庆回来考,没想到啊没想到,竟然要在月末考。 “国庆回来考,谁知道你们还记得什么?学校这是替你们着想!” 大家不讲话了。 后天就月考了,景行第一次面对考试有些紧张,时漫从月初就开始给他针对性的补课。 第60章 景行最佳进步 两天时间考试,晚自习照上。 直到星期五晚上,所有的科目都考完了,开始上晚自习了,时漫才询问景行考得如何? 憋得不行,但又怕影响景行的心情,只能生生憋着不敢问。 景行手指轻快的转着笔:“我感觉吧,至少能上五百五。” 时漫挑了挑眉,高三了,老师们比学生紧张,所以这次的试题难度,比时漫想象的要难一些。 时漫做完试卷自己估分的时候,知道自己应该差不多是720左右,虽然题比平时的作业难,但对时漫来说倒不是什么难题。 还是语文和英语会多扣一些。 但景行说他能考五百五,倒是让时漫没想到,毕竟景行虽然聪明,但正儿八经的学习,只学了一个来月。 从四百七八到五百五,几十分的差距,题的难易程度,时漫以为景行五百二就差不多了。 毕竟越到后面,一分之差,就能刷下很多人,因为一分的后面就是千军万马。 时漫点点头:“那还不错。” 景行有些得意,其实他基础不差,至少初中的时候一直都是位列前茅,后来成绩下降,也是因为爸妈离世后,他先是休学了一年,后来因为要忙着赚钱,没那么多的时间花在学习上。 再者,一开始在学校里,景行是切切实实经历了霸凌的,高一那年,因为顶着这张脸,被高年级的学长欺负得狠。 景行学会了用拳头说话,本以为学生生涯约莫就这么到头了,没想到高三的时候遇到了时漫。 时漫一点一点的将他从淤泥里拉出来,为着这份情谊,景行也不可能会辜负了时漫的好意。 星期天各科老师都在办公室统计分数,今晚不用上晚自习,放假一周,还要安排好作业和试卷。 时漫不过是去上了个厕所,回来桌上几乎就被各科试卷给淹没了。 晏欢坐在一边,先是把自己的试卷一张一张的铺好折好,扭头看了看时漫的课桌,又尽心尽力的给时漫折试卷。 时漫快步走上前,晏欢刚刚整理完。 “谢谢。” 晏欢脸一红,时漫到现在还是对她很客气,其中的态度不言而喻,好在晏欢虽然胆子小,但心很大。 把试卷递给时漫:“不用。” 时漫想了想:“那个,你不用因为那天晚上的事,对我这么好。” 晏欢扭头看着时漫,有些疑惑:“我没有因为那天晚上的事才对你好的啊,你不是我的朋友么?对朋友好不是应该的么?” 时漫一怔,朋友么?她……会有朋友么? 时漫没怎么说话。 万科突然冲进了班级,班里还闹哄哄的,万科的眼睛在四处扫了扫,看向时漫的位置:“我去,学神,你又考了年级第一。” 时漫没甚反应的点点头:“恩。” 景行从一大堆试卷里抬起头,对着万科扬了扬下巴:“总分多少?” 万科挠了挠头:“不知道,肯定很高,高三的所有老师都挤康师傅那看学神试卷呢。” 景行点点头,感觉比自己考了年级第一还要高兴,当然这是屁话,就他那个成绩,能考进前五十都悬。 班上的同学看向时漫的目光,羡慕又崇拜,时漫已经免疫了,现在不用再隐藏实力,每次考试都能够看到自己的进步,这对时漫来说就够了。 上课铃响起,康诚一手抱着试卷,一手拿着个中年人标配的保温杯。 笑嘻嘻的走进来,班上的同学立刻拍桌子呐喊。 康诚手向前伸,往下压了压:“行了,这次月考成绩已经统计出来了,我们班这次还不错,年级平均分排第四,有生之年还能够看到你们进前五,吾心甚慰啊。” 底下哄堂大笑。 康诚抽出排名表,清咳了两声:“这次考试,年级第一是我们班的时漫同学,总分722。” “我去!722!去年省状元考了多少?” “去年?去年省状元考了738,学神这架势,怕是要当省状元了。” 众人在底下议论纷纷,说着说着就不自觉的看向时漫。 时漫没什么反应,照旧该干什么干什么。 康诚话锋一转:“这次,年纪最佳进步,也在我们班,进步了一百多名,大家可以猜猜是谁?” 时漫扭头看了一眼景行,意思是:你觉得是不是你? 景行挑眉撇嘴:那是必须的啊。 底下人还在猜测着名字,康诚却是直接咧开了嘴笑道:“是我们班的景行同学,这次直接从两百多名,考进了前一百,总分541,大家鼓掌!” 景行眸子一沉,他算的明明是550,怎么少了几分? 班上的同学倒是很意外,纷纷张大了嘴巴看着景行。 津平一中五百多个高三生,12个高三班,每班平均42名学生。 景行的成绩一直是游走在两三百名,没有上过两百,这次突然蹿到了前一百,实在是令人振奋。 不过景行这段时间的努力,班上所有的同学都看在眼里,自然是实至名归,大家纷纷鼓起了掌。 时漫却算不上多高兴,她之前在雅宁考五百多,几乎是属于中下游了,在这,五百多就已经是上游的好成绩了。 年级第二比时漫低了一百多分,只有年级前十的才上了六百,但都鲜少有几个人是上了六百一的。 所以这几年,津平虽然有三四十个上一本的学生,但都几乎是普通一本,能上重本的一整个学校,超不过十人。 时漫实在不知道有什么可高兴的。 又想起景行的成绩,津平毕竟不是高考大省,每年各个高校录取的名额有限,又因为津平的师资力量。 要想考一本,成绩至少要稳定在580,要想考重本,那得再往上加个三四十分才把稳。 毕竟津平一中的试卷难度和高考比起来,还 第61章 国庆节前的聚餐 老师还在上面念名字拿试卷,班上闹哄哄的。 景行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这张纸,看着上面的650发愣,以他现在的成绩,他还得提高个109分,四舍五入一下就是110分。 看得景行脑壳疼:“这是你给我定的目标?” 时漫抬头看了看康诚,可能是这次考得比较好,班上比较闹,康诚也没管。 时漫直接侧过身子指了指纸上的字:“恩,明年六月份高考,三模成绩650,你觉得自己行不行?” 津平一中和雅宁一中差距较大,津平每年高三考生就是常规的三模,但雅宁高三下半学期,几乎是月考变周考,每周一次查漏补缺,模拟考直接增加到六次。 时漫这已经算是很通情达理了。 景行不说话了,时漫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他,殷切的看着他,让景行有种自己肩负重任的感觉。 “你觉得我能行?” 时漫点头:“能行啊,不过一百来分嘛,你说是吧?” 景行想撂挑子,咬着后槽牙:“你说得对。”不过一百来分嘛,那可是110分! 景行的数学试卷发下来了,时漫直接扭头去看景行的失分点,真有种要气死的感觉:“你看你这里,明明是根号二,你这写的是什么?52?这四分失的简直了。” 景行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他写的是根号二,但是这看起来确实像52,而且他还省略了解题步骤,所以六分的题,他只得了两分,还没法去找老师。 时漫摇摇头:“字还是写好点,我觉得你最后得分和你自己算出来的分不一样,应该还有卷面分,尤其是语文和英语。” 一语成谶,语文试卷发下来,作文扣了景行两分卷面分。 时漫趴在桌上笑,景行的字有笔锋,凌厉有气势,简而言之就是龙飞凤舞的。 这种字在考试里,确实不会是老师喜欢的字。 景行也很无奈,不过今天不用晚自习。 下午放学后,时漫慢吞吞的收拾着东西,国庆放这么多天假,得好好的制定学习计划才行。 江洲从旁边的座位蹿了过来:“景哥,今天不用上晚自习,你十点过才直播,我们出去吃饭呗?” 景行抬头看了一眼时漫,江洲立刻会意,直接拿起语文书就戳时漫的背:“漫姐漫姐,景哥这次考这么好,他说要请你吃饭。” 景行卷起英语书就给了江洲一下,打得江洲龇牙咧嘴的。 时漫转头看了一眼,手上动作不停:“我就不……” 江洲右手食指和中指抵在桌上,啪嗒一下指节弯曲,扣在桌子上:“我跪下来求你。” 时漫扑哧笑出声来:“你就这么跪的啊?” 江洲的指节在桌子上磕得咚咚咚的:“我这都跪下了,还不够诚意么?” 时漫一个劲的笑,江洲真的太逗了。 景行瞪了一眼江洲,江洲接着道:“漫姐,去吧,你不去景哥肯定要跟你回去刷题,难得啊,这可是国庆。普天同庆的大日子啊。” 时漫被烦得不行:“行行行,AA我就去。” 江洲看了一眼景行,景行点点头,其实他们几个出去吃饭,都是一个人买一次单,很少AA,反正都吃得差不多。 景行背上包:“吃什么?” 江洲立刻举手:“职中那边不是有家自助烤肉么?一个人59,行吧?叫上他们几个。” 时漫站起身:“可以。” 景行等时漫走了出来才跟在后面,看江洲原地不动:“回去换衣服啊,你要穿校服去吃烤肉?” 江洲连连点头:“对哈,那半个小时后,职中的自助烤肉见咯。” 时漫无奈的点点头,一说起玩,江洲就来劲,不过她来津平一个多月了,还真没怎么出去过。 也算是自己给自己放个假吧。 和景行一起回家,本意是只换套衣服的,但是现在天气热,时漫背上有汗,黏糊糊的,干脆直接进了浴室洗头洗澡。 头发吹得半干,戴上口罩和帽子,随意的穿了件白T和牛仔裤。 刚出门就看到同样装扮的景行。 两人相视一笑,景行约莫也是洗了个澡,还推着小电瓶。 时漫一愣:“骑车去么?” “走路过去怎么也得二三十多分钟,骑车就十分钟左右。” “不带景尘么?” “姥姥带他去公园玩去了。” 时漫看了看景行那个不怎么大的小电瓶后座,在想要是景行邀请她,她该不该上去。 景行手捏在把手上,回头看了一眼:“上来啊,他们都在催了。” 时漫咬咬牙,反正戴着口罩帽子也没人认识她,干脆跨了上去,双手往后把着屁股下的车座,稳了稳心神:“好了。” 景行一扭把手,小电瓶噌的一声就飞了出去,时漫往前一拱,险些拱到景行的背上,差点骂脏话,经历过骑三轮车都要甩尾的人,怎么敢信景行骑小电瓶就不飙车了? 手放在屁股下的后座上,分分钟感觉自己要直接撅过去:“你慢点。” 景行单手掌把手,扯了扯自己的T恤下摆:“牵着。” 时漫愣愣的,但还是很快的扯着景行的T恤下摆,不然看他单手骑车,心里更害怕。 说好十分钟,他们只用了八分钟,要不是戴着口罩和帽子,时漫觉得自己没准会被吹成面瘫。 看见两人过来。 不良份子四人组对着两人就:“yoooooo……” 时漫扭头看了一眼景行:“他们在干嘛?” 景行扯了扯帽子,露出眼睛瞪了几人一眼:“在发羊癫疯。” “来了不进去,在门口迎宾啊?” 江洲立刻吆喝:“男宾一位,女宾一位,客官里面请。”边说还鞠躬抬手指着那烤肉店的店门。 时漫跟在几人的后面笑了笑,景行直接 第62章 烤肉店又遇到陈胜 烤肉店里四处都是交谈的人声,各个桌子的正中间,满是滋滋作响的烤肉声。 凌乱又充斥着各种人情味。 景行瞪了江洲一眼,要不是他现在坐下来了,条件不允许,他非要揍江洲一顿。 其实时漫不挑这些,她自觉不是个什么娇娇小姐。 但景行就是习惯一起出去吃饭的时候,把时漫的周围收拾一下,擦桌子,擦凳子,洗餐具,仿佛生来就会。 所以被江洲这么一调侃,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服务员走了过来,这一桌几乎都是年轻人,更别说景行的颜值,江洲几人的颜值也不差,年轻人嘛,那股子朝气蓬勃的样子就让人赏心悦目。 那服务员脸红了红。 时漫褪下口罩,戴着帽子,没了遮挡,这次坐得近了,几人都时不时的瞥一眼时漫。 景行把口罩随意的往兜里一揣,时漫愣了愣,从包里拿出了口罩夹,毕竟不可能戴一个几分钟就扔,也不是一次性口罩。 还好每次买都是几个一起买,时漫递了一个给景行:“把口罩夹到这个里面。” 景行的口罩是黑色的,被它裹吧裹吧塞成了一团,看到时漫拿着个粉红色口罩夹过来,先是一愣,条件反射的就要拒绝。 时漫却是直接伸手拿过景行的口罩,在手上抻了抻,夹好递给景行。 景行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多了一个粉红色的东西。 几个人看着这一幕,瞬间大笑,景行接过口罩夹,恼羞成怒的往裤兜里塞。 “我们这里的菜品和酒水都需要自己拿,吃多少拿多少,不能浪费,浪费了要罚款哦。” 服务员摆好碗筷,例行公事的交代了一句。 几个人立刻蹿到了冰柜处,蹬蹬蹬的就抱了十几盘五花肉过来,时漫咽了咽口水,这是来吃饭还是来进货啊? 看这架势,说他们饿了三天三夜也有人信。 景行指了指蘸料区:“你看看要不要自己调蘸水,还有要吃什么,跟他们说,让他们给你拿。” 时漫从沙发上站起来:“不用,我自己拿就行了。” 说完,时漫背着小包包就走出了沙发。 来到蘸料区,时漫有些新奇的看着这些东西,她没有和朋友一起这样吃过饭,来过这样的地方。 这样人声鼎沸充满人间烟火气的地方,在时家来说,都不入流,时安是不准他们去这种便宜平价的地方。 火锅店也要去那种装修精致,私密性好,专人涮菜的,烤肉也是有个服务员,在旁边一个菜一个菜的给你烤好,就差直接喂你嘴巴里了。 当然,就算是那种,时漫也没有享受过,那是属于他们一家四口的温馨亲情相处时间,时漫是不配出现的。 她只是听时知幸说起过。 说来好笑,贵的也好,便宜的也好,时漫没有享受过这些。 不和他们同桌吃饭,时漫也只会在校门口,或者随便什么小吃店,点一份炒饭炒粉一类的。 像这种外出吃饭聚餐,一大堆人在一起,时漫是第二次,第一次是景行直播的第一天请的烧烤。 端着个瓷器碟子,时漫在蘸料区顿住,她不会调蘸料,不就是放点辣椒面和盐么? 这里怎么这么多的调料? 十几种,这是吃烤肉还是吃调料? 想了想,随意的舀了一勺辣椒面就准备走人,右边却有一股粘腻的目光,盯得时漫有些不适。 目光不善的扭头看了一眼,一个瘦得跟竹竿一样,还染着黄毛的小年轻,对上时漫的眼睛。 惊艳几乎要溢出眼眶。 时漫不想惹事,只侧了侧身,准备离开。 那小黄毛却直接蹿到了时漫的面前:“哎,美女,给个微信呗。” 好油腻,时漫想吐,冷冰冰的回了一句:“没有。” 时漫以为这里这么多人,这小黄毛应该不会再找事了,孰料那小黄毛咧开嘴笑了笑:“别这样嘛美女,给个面子,认识一下呗。” 时漫捏了捏碟子的边缘,这人是流氓无赖么? 抬眸不屑的看着他:“我说没有,你听不懂么?” 小黄毛身后还跟着两个年轻人,看到时漫先是惊艳,后来就站到了那小黄毛的身后。 “陈哥,这妞可以啊,你这眼光,越来越好了。” 时漫抿唇,听着他们的话越来越下流,难以入耳,正要发作,景行不知道从哪里走了过来。 直接站到了时漫的面前,隔开了时漫和小黄毛。 “陈胜,我有没有告诉过你,别再来招惹我!” 这货就是那什么陈哥?跟竹竿似的,竟然是职中的校霸,时漫以为,校霸至少得像是林赋那种一米九的大块头,往那一站,那架势就够唬人的。 陈胜看到景行,瞬间怒了:“艹!景行,你来我们职中地盘,还敢来找我事,我告诉你,这妞我先看上的。你给老子滚蛋!” 时漫想骂脏话,妞你个大头鬼哦妞。 景行回头看了一眼时漫:“没事吧?” 时漫摇头。 真打起来,就陈胜这种竹竿,她一撅能直接给他撅断了,能出什么事? 许是见他们久不回来,江洲直接开烤,封阳看了看四周,想说找找景行他们。 结果一眼就看到了景行和时漫站在调料区,连忙戳了戳江洲:“你看那,是不是景哥和漫姐,那背对着的那人,怎么那么眼熟?” 江洲偏头去看,立刻把烤肉的夹子一放:“是陈胜那个垃圾!” 林赋本来在玩手机,听到这话,一把按住几乎要暴走的两个人:“坐着,我去看看。” 林赋一站起来,那压迫感十足,他刚十八岁,就已经191了,更别说将近两百的体重。 慢悠悠的走到那陈胜的面前,看了一眼景行,景行对着林赋点了点头,景行比林赋矮了几厘米,也瘦很多,气势自然不 第63章 陈胜找人来打景行他们 林赋和景行不一样。 林赋爸妈在他三岁的时候就离了婚,然后他爸直接把家里的钱全部卷走,十多年了,从来没有回来过。 他妈开了个小超市,卖点水果和副食什么的。 就在景行家后面几条巷子里,但津平这种地方,不知道是不是特产混混,林赋他妈一个离异的女人带着个小孩。 生意尤其难做,时不时的就会有人来闹事,不是拿东西不给钱,就是来砸摊子。 林赋几乎是从小学就开始拎棍子打架了。 偶尔他们景行他们遇上了就会去帮忙,这一来二去的,就成了朋友。 但其实林赋很不愿意打架。 他的成绩一般,本来是准备混个初中毕业证就工作的,他妈不愿意,眼看没有考上高中,硬生生的交了钱也要让林赋有个高中文凭。 这才把林赋送到了职高。 林赋在职中其实很低调,但随着年龄的增长,块头越长越大,见过林赋打架不要命的架势,也没谁敢主动来怵他霉头。 也亏得林赋对什么校霸一类的不感兴趣,不然就陈胜那竹竿一样的货色,在林赋面前根本就不够看的。 毕竟林赋就是准备混个文凭,不怎么参与职中的打架闹事。 但不参与不代表害怕,所以陈胜每次来津平一中找事,几乎都要避开景行和林赋同在的时候。 冷不丁的看到林赋,再怎么踮脚,也只到林赋的下巴处,陈胜矮了一头。 林赋那一拳头下去,陈胜得疼好几天。 “你怎么在这?” 林赋对着景行抬了抬手,景行点点头,直接把时漫带走。 “这我朋友,陈哥给个面子?”林赋漫不经心的语气,仿佛真的在和陈胜商量。 一个景行,陈胜这边七八个人,是不怕的,大不了就是别人调侃他们以多欺少。 但陈胜也不敢直接对上景行。 这还加上了林赋,要是林赋也在这,那傅衍封阳和江洲没准也在旁边,他们都连体婴一样的出现。 陈胜哼了一声,招呼了一声后面的小弟:“走!” 林赋冷笑了一声,看着陈胜的背影很是不屑。 时漫扭头看了一眼,林赋就这么兵不血刃的把人解决了? 景行看时漫好奇,只说了一句:“你放心,有林赋在,陈胜不敢找我们的事。” 时漫点点头:“哦。” 多的不问,景行也不喜欢把好兄弟的家事拿着到处讲,好在时漫是个拎得清的人,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 他们几个关系好,打架什么的都是在一起,但林赋和景行明显要比另外几个成熟得多。 可能是共同的经历造就了他们小小年纪就要扛着家庭的重担吧。 时漫蘸料碟几乎没什么东西,就一小勺辣椒面,景行直接把自己的蘸料碟挪到时漫的面前:“吃这个吧,不辣,你这辣椒面是辣的。” 时漫微微点头,江洲和傅衍立刻把自己的蘸料碟里的蘸料扒拉了一些到景行的碗里:“解决了?” 林赋缓缓走了过来,景行扬了扬下巴:“解决了?” “就那垃圾,他敢跟我动手?” 几人立刻会心一笑,林赋看了看时漫,顿了顿:“不过漫姐,你这,要不下次还是把你那黑框眼镜和雀斑带上,津平这边比不上你之前在的雅宁,就你这颜值,被人盯上就没个好。” 时漫的手一顿,景行看了一眼,瞪了林赋一眼,林赋接着道:“你身边没个人,当然了,这事怪不了你,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其实更应该是君子不做围墙,你也别多心,主要是这边的人吧,哎,不好说……” 话是没错的,但是这么说出来,就是让人不舒服。 比如现在,陈胜他们不知道坐哪个犄角旮旯去了,但是时漫知道,他们肯定还是会时不时的找一下他们。 景行眼看林赋越说越没谱,敲了敲桌子:“你说什么呢?在津平,谁还能欺负了她不成。”侧头看向时漫:“你想化就化,不想化就不化,一切的一切,都按照你个人的意愿来,你没有做错任何人,做错的是那些心怀轨念的人。” 时漫顿了顿,抬眸露出一个笑意来:“我知道,我就是嫌麻烦才化的丑妆,能给我免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毕竟我不想花太多时间在处理这种事情上。所以我自己会注意的。” 江洲立刻嘻嘻哈哈的把这个沉重的话题给带过去了。 哪有小姑娘不爱美,爱美不是小姑娘的错,错的不是小姑娘,而是小姑娘身后那些粘腻恶心的目光,不堪入目的话语,粗鲁的行为。 错的永远都是那些心怀恶念的人。 陈胜这边坐下来就屡屡看向景行他们那一桌,越吃越火大,筷子一扔:“艹他妈的。” 一个小弟刚刚目睹了所有事,直接拱火道:“陈哥,那林赋就仗着自己块头大,其实屁用没有。” 另一个谄媚的上前:“是啊,林哥,你别生气。” 几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在一边:“你们说这些,职中好多人说,要是那林赋要做老大,哪还有陈哥什么事,我看啊,就该趁今天给他们一点教训!” 陈胜目光狠厉的抬头扫了一眼,回身瞪了一眼景行他们一行人,他们和景行对上不是一天两天了,不管是单挑还是群殴,他丝毫没占到过任何的便宜。 越想越气:“这儿是职中的地盘,他们来了职中,就该有觉悟。” 剩下几个人立刻哈哈哈的笑:“那是,陈哥威武!” “微信上吼一声,让在附近的全部都过来!” 几个人立刻嘻嘻哈哈的在他们各自的群里吼了一声,不一会儿,除了在场的七八个人,又喊了十好几个人过来。 接近三十个人,怎么说也够景行他们几个人喝一壶了。 陈胜这人很没品,自己打架是完全打不过的,所以 第64章 时漫把陈胜揍趴 景行正要起身结账,林赋看向景行:“先不要去结账,陈胜那个垃圾,喊了二十多个人来堵我们。” 林赋扬了扬有人给他发的聊天截图。 江洲瞬间站了起来:“这个垃圾,有本事单挑啊,每次都找那么多人来。” 时漫皱了皱眉头,她没想到事情最后会发展成这样子,起因还是因为她。 景行顺手在时漫桌前叩了叩:“别胡思乱想,不关你的事,待会儿你别出去了。” 毕竟这自助烤肉店不是他们开的,他们不敢直接冲进来。 但那么多混混围在门口,还是有好心人想要拨打报警电话。 林赋扬了扬手机:“我叫了几个人,待会儿再出去?” 景行直接起身:“不用,还以为我们怕了他。” 时漫站起身,景行皱眉去拉却没拉住:“你别出去。” 时漫充耳不闻,直接戴上口罩和帽子,头发扎成马尾,全部塞到帽子里,一时间竟有些雌雄难辨。 “走吧,事情毕竟因我而起。” 景行几人立刻跟了过来,时漫抬头看了一眼,确认蘸料区有监控后,直接给12110发了报警信息。 她又不是二流子,有困难找警察叔叔,是最正确的了。 看见几个人出来,陈胜冷哼了一声,一大堆人就这么围在烤肉店的门口,直接吓跑了好些路人。 时漫是真觉得这种行为傻逼又幼稚,好像显得自己多有本事一样,其实这样完全不为自己未来负责的行为,真的是幼稚又好笑。 尤其是一动不动就用拳头来解决问题的,只有没本事的人,才会用打架来彰显自己没那么心虚。 “哟,景哥,烤肉好吃么?” 林赋几个人站在景行的身后,时漫看了看这二十来个人,判断他们的战斗力。 有男有女,但是大部分其实都是来看热闹的,真打起来,浑水摸鱼的多,他们这边加她一共是六个人。 那边虽然二十多个接近三十个人,刨去浑水摸鱼的混子,能打的大概也只有十一二个。 时漫掂量了一下,可以打! 景行一步不停,步步紧逼,直接走到了陈胜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陈胜。 景行那张脸在路边灯光的照射下,莫名散发出了强大的威慑力和冰冷的压迫感。 “陈胜,你几次三番来找事,我饶你几次,你真当我怕你?” 陈胜咽了咽口水,景行一个,林赋一个,他其实都怕得不行,但这么多的人在这,他作为老大,又岂能露怯。 直接伸手推搡了景行一下,景行纹丝不动,陈胜恼羞成怒:“我TM的给你脸了是吧?你TM的……” 没素质! 时漫看了看四周,没找到什么趁手的东西,但她离景行本来就不远,不过四五步的距离。 几个人将他们围在中间,时漫脑子一热,顺手薅起垃圾箱里面的废弃木棍,沉着声音:“废什么话,要打就打!” 话音刚落,时漫三步并作两步,直接一棍子劈向那陈胜。 满堂哗然,谁也没想到时漫会突然出手。 他们这打架其实也是有讲究的,没几次能真的打起来,一般都像是小学鸡拌嘴一样,你一句我一句,来回个千八百遍,放完狠话了,然后互相扇几个耳光什么的,结束! 没谁像时漫这种,上来直接就干的。 身后不良份子四人组直接:“我靠!” 景行也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就想把时漫拉到身后,却见那陈胜被一棍子直接打翻在地,趴在地上刚要起身。 时漫又像上次打架一样,直接骑到了那陈胜背上,抓着陈胜的头就往地上砸。 这边的路是泥巴路,砸上去砸不死人,但疼还是疼的。 时漫没有一丝表情,不发狠,不冷漠,仿佛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打架是吧?找人是吧?群殴是吧?” 时漫是真的很生气,一则是刚刚在烤肉店被调戏说侮辱的话,二则是因为上次景行因为她的事情被陈胜捡单。 连砸了七八下以后,其余人才反应了过来。 景行一下子冲上前,声音有些大:“别打了,会打死人的。”这话是说给其他人听的。 就时漫那控制了力道的手,只够唬人,还有吓唬这陈胜的。 陈胜的额头像是被什么割破了,哗哗哗的流着血,带来的那群人也终于反应了过来。 几个人你推我一下,我踹你一脚的开始打起来。 眼看时漫不停手,景行跨步站到时漫的身后,单手扣住时漫的腰,硬生生把时漫从地上给抱了起来。 时漫双脚腾空,扑腾了几下,刚要说话。 “警察!不许动!” 来了,陈胜在地上被砸得晕头转向的,一起身就摸到了脸上的血,“哇”的一声就哭出声来。 所有人看着陈胜,每个人的脸上都只写了两个字:丢人! 跑得快的直接就跑了,只剩下他们六人,还有地上的陈胜和几个动了手还挨了揍却跑得慢的。 一股脑的全被带回了警察局,时漫是唯三的女生。 唯一受伤的人,恩,只有陈胜,还在那捂着头嗷嗷的哭,警察都被他哭烦了:“你这就划了条小口子,不是什么大事。” “姓名?” 因为有女生,时漫面前给她做笔录的是个女警察。 时漫顿了顿:“时漫,十八岁,现就读于津平一中高三七班。” 旁边一个中年警察一顿:“你是时漫?” 时漫点头:“是。”想了想又接着道:“警察叔叔,这真不是我们找事,是他。”时漫指了指还在哭的陈胜:“是他在烤肉店的时候,就来骚扰我,后来还找了很多人说要揍我们的,不信你可以去调烤肉店的监控,还有我同学手机里还有他叫人的聊天记录。” 那警察看着时漫,眼神有些异样,但终归没多说什么。 第65章 时漫进警察局 警察局里人声鼎沸,能来的家长已经到了。 就连他们这边,傅衍和江洲的父母率先赶到了。 看着他们被父母护着,时漫的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感觉。 只是那边那伙的父母在那些人的示意下,对时漫直接说出了好些诋毁的话。 时漫戴着口罩和帽子,没甚所谓的仰头靠着墙,今天的事是她冲动了,可能得赔点钱,被警察教育一下。 要是遇上三两懂法的,她可能还得进去一趟。 哎,真是,都叫什么事啊。 眼看几人的怒骂没有得到时漫的重视,一个微胖的中年大婶直接突破了重重阻碍,直接站到了时漫的面前。 抬手就要给时漫一巴掌。 景行站在侧后方,直接一把卡住那大婶的手:“你干嘛?” “就是她欺负我儿子,我告诉你们,我跟你们没完!” 警察在一旁声嘶力竭的拍着警棍大喊,另两个大婶也冲了过来,景行和不良份子四人组隔开自家父母。 齐齐的来到时漫的面前,完全将时漫护在了身后。 时漫看着他们的背影,默默的站了起来,她没有经历过这种被人护在身后的感觉,她所有的事情,都是自己解决的,永远都是自己扛的。 “我说阿姨,你们讲点理,这事是你儿子不对,好好的不学,非学着人家打架。” 陈胜的父母看到陈胜头上的口子,已经是怒不可遏了,哪还管什么前因后果,撕扯着就要上前来。 “住手!” 一道男声冲破天际,直接响彻在警察局的大厅里,时漫这个罪魁的代理人终于是到了。 时漫抬眸去看,康诚一条灰色沙滩裤,上身一件白色的老头汗衫,脚上踩着中年人特有的黑色凉拖鞋,一看就是没收拾,直接赶过来的。 康诚在满屋子的人里四处搜寻了一下,只能凭着时漫的身形找到了时漫,也没在意那口罩帽子下的姑娘皮漂亮得不成样。 快走两步直接到了时漫的身前:“没事吧?有没有哪里受伤?”时漫一时怔住,她以为康诚来了会批评她的。 “你这孩子,老师跟你讲话,你没听到么?是不是受伤了,你别担心,老师给你撑腰。” 撑腰…… 有人给她撑腰,多稀罕啊。 “康老师……”一出口,时漫才发现自己的嗓子有些暗哑,像是带着股委屈。 康诚只觉得心疼坏了,时漫的身世他知道一点,这么一个小姑娘,一个人来到这边读书,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就这么孤孤单单的一个人。 偏生还乖得没办法,一直努力的学习,带动班上的孩子。 接到电话的时候,康诚直接连鞋都来不及换。 连忙拍了拍时漫的肩膀:“哎哎哎,你别担心啊,老师给你做主,老师知道你是什么人。” 景行看了看时漫,对着她点了点头,康诚这个老师,教学可能一般,但护短是出了名的,尤其时漫成绩还那么好。 陈胜父母知道这是给时漫做主的人来了,也不找时漫了,直接找康诚,一把将陈胜从边上薅了过来:“你看看,你家孩子把我家孩子打成什么样子了?还是个女生呢,什么女生下手这么重!” 康诚连事情都没有了解清楚,直接开口:“肯定是你家孩子惹了我家孩子,我家孩子不可能主动招惹的,你别跟我说,我跟警察说,这事非要你们给我个说法不可,我家孩子不可能平白受了这些委屈。” 我家孩子…… 时漫偏了偏头,忍下心头异样的感觉。 各个父母七嘴八舌的说着,从门外跑进来一个警察,还带了两个穿着烤肉店工装的服务员:“所长,烤肉店的监控调回来了,这两个是烤肉店的服务员,他们愿意来作证。” 所长和康诚对视了一眼,两人的年纪相当,从初中开始就是同班,还是第一次在警察局这么见面。 视频被放到了电脑上,烤肉店的生意很好,但陈胜趁着时漫落单,那些不堪入耳的下流话,还是让在场的人皱了皱眉头。 陈胜嚎了几声,没人理,头上的伤口被清理了一下,只有一道很小的伤口,不足为惧。 再转头,就被他妈一巴掌扇了过去:“你不是妈生的?你一口一个她妈的,她妈的,我是这样教你的?不好好读书,学着人家当什么老大,这书你要是不想读了,就别读了!” 反转来得太快,就连警察都没反应过来。 “哎,这位家长,别打孩子,好好说,好好说。” 事情至此,也没什么事了,孩子们的小打小闹,只要不出什么大事,警察进行了普法教育顺便又说了他们几个一顿。 差不多就结束了。 出警察局就差不多九点半了。 时漫以为康诚已经走了,没想到一出来,几人就看到康诚穿着老头汗衫缩在派出所的大门口,看起来竟有些……可怜。 看到他们立刻站了起来:“都没事吧?” 时漫怔怔的摇了摇头,刚刚事情发生的太紧急,康诚压根没仔细看时漫的脸,这会子想起时漫那张和平常判若两人的脸。 一时只为时漫心酸,到底要生长在什么样子的地方,才让时漫连自己的真面目都不敢放出来。 轻轻拍了拍时漫的肩膀:“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老师送你回家吧。” 时漫连忙摆手:“不用不用老师,我和他们住得不远,可以一起回去。” 康诚复又转头看向景行:“你们住得不远么?” 景行挠了挠鼻子:“恩。” “那行,那你得把时漫同学安安全全的送到家,听到了没?” 景行点了点头。 傅衍和江洲都被接走了。 只剩下林赋封阳和他两。 景行还得走回去烧烤店把小电瓶骑回去。 几人一阵沉默,这是第一次看到这么生猛的小姑 第66章 秦远直接来了津平 “横的都怕不要命的。”时漫浅浅一句话道尽了所有。 景行一直闷不吭声,从时漫在烤肉店站起身的那一刻开始,他心里除了酸酸麻麻的泛着心疼外。 没有其他的感觉了。 再结合时漫这句话。 陈胜他们打架,或许是好玩,或许是为了充大哥大,显得自己很有范。 但时漫不是,时漫打架,是为了活着。 几个人沉默的在路口分开,林赋和封阳先回去,景行和时漫去烤肉店的门口骑小电瓶。 景行屡屡偏头去看时漫,时漫只是沉默的走着,今晚的一切,除去打架,更多让她沉默的点是他们几个护着她,康诚从家里特意赶过来,不分青红皂白的护着她。 还有那句:我家孩子。 都让时漫一直说不出话来,心脏像是被什么压着,让时漫喘不上气,说不出话,所有的情绪积压在心里,释放不出来。 景行突然很想抱一抱时漫,但只是想一想,时漫不喜欢和人接触,除了景尘是不要脸的贴上去以外,景行没看过时漫主动和任何人有过身体接触。 想给时漫的这个拥抱无关其它,只是觉得,时漫是需要一个拥抱的。 时漫仰头把情绪跌落回肚子里,再看向景行时,已然是调节好了自己的情绪:“行了,别看了,现在回去直播啊, 你这个月的直播时长够了没?” 景行只能应和着说话:“够了。” 其实他有很多想问的,但没问,他相信,总有一天,时漫会愿意告诉他,所有的一切。 沉默的坐在景行的小电瓶的后座上,吹着风,那些情绪点点滴滴的溢了出来。 一到家门口,时漫几乎是迫不及待的钻进了院子,多余的一句话都没说。 她太需要独处了,迫切的需要。 上床把自己埋在被子里,那种没着没落,没有归处的感觉才淡了很多。 景行今晚直播的时候有些心不在焉,没怎么和弹幕互动,但景行是少有的不会在游戏的时候骂人的主播。 不管遇到多神仙的队友,景行都从来不骂队友,还是按部就班的打自己的游戏。 国庆七天,景行给自己制定了学习和直播的计划。 七点起床,一直到下午四点,除却吃早饭和午饭的时间,其余的时间全部都学习。 四点半后开始直播,直播前吃晚饭,直播到晚上一点,尽量把时长在月初就赶完,景行不想最后来忙乱。 时漫一觉睡到十点过,昨晚迷迷糊糊的,差不多三点过才真的睡着。 机械性的刷牙洗脸,手机响起还以为是景行,明明说好了国庆的时候,每天下午才在一起刷题,上午自由安排的。 拿起手机,时漫一时愣住,竟然是秦远发来的语音通话。 今天是国庆的第一天,秦远怎么会在这个时候给自己打语音? 时漫手指迟迟按不下去,只觉得秦远大概是打错了,干脆就不想理。 语音通话自动结束,时漫如释重负的准备把手机放下,手机又响了起来,一看,得,还是秦远。 这下没法自欺欺人了,时漫按下接听键,才缓缓的将手机放到耳边:“有事么?” 秦远似乎在外面,有喇叭的声音,听见时漫的声音先是愣住,而后才清了清嗓子:“你是不是还没有起床?” 时漫放下牙刷,扯了张洗脸巾,一边走一边擦脸上的水渍:“起了,你是有什么事么?” 听筒迟迟没有传来声音,时漫狐疑的拿下手机看了一眼,确认还在通话:“恩?” 秦远的声音透着听筒都让时漫觉得有些小心翼翼:“我在津平一中学校门口。” 轰! 像是有什么突然断了,时漫不确认的问:“你说你在哪?” 秦远知道自己这么贸然找过来是不对的,但是却怎么都管不住自己的腿,这次月考他和家人商量国庆就不出去玩了。 若是他能考年级前三,能不能让他自己安排一天自己的假期。 父母同意了,所以今天一大早才六点过,秦远就让家里的司机把自己送到了津平一中的门口,开车过来,花了四个多小时。 司机晚上才会再过来,秦远想和时漫独处。 也想过和时漫说,但是秦远知道,要是说了,时漫肯定不会同意的,所以自作主张的过来了。 听着时漫的声音,知道再过一会儿,时漫就会出现在面前,秦远还是觉得不虚此行:“我在津平一中的门口,时漫,我想见见你。” 时漫差点脱口而出你有病吧。 忍了忍:“我没空,我有事。” 秦远一时怔住,只能脸不红气不喘的说着:“我把钱包弄丢了,手机里没钱,我对这人生地不熟的,时漫,你就不能来见我一面么?” “抱歉,不能。” “你……你还在怪我当初跟你表白的事情么?” 时漫听得想翻白眼,猴年马月的事情了,她不在乎了,再说,没有秦远的事,她也脱离不了时家,没法一个人生活,也不可能把自己的真实实力展现出来。 “没有。” “啊,我还给你带了历年老师整理的真题,有小半个行李箱那么多,你能不能来拿一下?” 秦远知道时漫软硬不吃,只能以退为进。 “你到底来干嘛?” “我们不是朋友么?我来见朋友而已。” “秦远,你想多了,我们不是朋友,我也不需要朋友,你这次过来花了多少钱,我转给你。” “时漫!对不起。” 时漫一时挂不下去电话了,只能静静的听秦远说话。 “我听老师说了,你这次月考考了722分,成绩很好,恭喜你啊,但是你能不能别那么讨厌我,当初的事是我做错了,请你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可以么?” “我没怪你。” “那你能见我一面么?不用多 第67章 秦远想体会时漫经历过的一切 说来好笑,秦远第一次见到时漫真面目的时候,是自己确认自己喜欢上了那个戴着黑框眼镜,厚厚的齐刘海。 永远游移在雅宁所有学生外的时漫。 没想到第二天时家家宴,秦远就看到了时漫的真实面目。 这样隆重的场合,时漫自然不被允许出席,所以当时知幸站在走廊外,看着没有任何装束的时漫冷嘲热讽时。 秦远一度以为那个有着白皙脸庞,眼睛无波无虞,清冷沉默的人不是他以为的那个时漫。 但出现在时家,时知幸又那么讨厌的人,怎么会不是时漫呢? 秦远很快说服了自己,还好他不是一个看外表的人,还好他不是因为看到了时漫这脸才喜欢的,而是哪怕时漫伪装得谁都不认识,他还是喜欢上了戴着黑框眼镜,有着厚厚的齐刘海。 像仙人掌一般的女生。 时漫怔住:“你看过?” 秦远连连点头,想起在打电话,时漫看不到,又连忙回答:“恩,看到过一次,不用戴眼镜化妆了,在我面前,你不用伪装自己。” 时漫忍住自己的吐槽,说了一句:“二十分钟。”就干脆利落的挂了电话。 翻开衣柜,随意的套了件T恤,戴上口罩和帽子,想了想还是给景行发了消息。 漫不经心:下午有事,你自己刷题,我晚上回来给你批改。 景行正在刷题,听到时漫的院门响,打开门,看到时漫从小巷子的另外一头走了出去,只留下了一个背影。 有事? 有什么事?她对这里人生地不熟的,也没有什么朋友,能去干嘛? 景行也不是个刨根问底的人,所以只回了个恩。 时漫特意绕道十多分钟,从另外一个出口出去,再从平常走的反方向饶到了学校门口。 一眼过去,秦远鹤立鸡群般站在津平一中的门口。 剪裁得体的裤子,上身不知是什么材质的T恤配了一件衬衣,看起来倒是青春洋溢,但还是处处透着矜贵。 手腕上那表可以在津平买几套房子了,是的,津平房价很便宜,他的表可以买好几套房子。 时漫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地摊上买的白色板鞋,身上的白T是网上买的,29.9还是39.9记不清了,洗得有些发白的牛仔裤。 没有丝毫装饰的脸,和秦远光是看着,就知道格格不入。 不止外貌格格不入,更是时漫从没有想融入过他们那自诩贵族的上流社会。 时漫连连深呼吸了几次,她没法和秦远说通,这样的大少爷,永远以自我为中心。 所以他不知道表白会给时漫带来什么,来找时漫以后,时漫会面临什么?经历什么? 因为他想,所以就做了,不管会带来什么后果。 “秦远。” 听见声音,秦远猛的转过身来,眼镜一弯,露出大大的笑容来,时漫不禁腹诽,没有景行笑得好看,景行笑起来是月牙一样的。 略显柔和的脸,线条不似景行那般凌厉,但更显得亲和力高,难怪景行是校霸,他却是人人口中那个开朗大气的校草。 秦远提着个小的行李箱,一看就价值不菲:“你来了。” 时漫点点头走上前去,她不知道和秦远说什么:“我来了,你可以回去了。” 秦远的脸色一垮:“刚见就要赶我走么?” 时漫没什么好脸色,戴着口罩,只露出一双冷漠的眼睛,更显得疏离:“秦远,我不知道你到底喜欢我什么?但我很明确的知道,你表白的那一天,是我第一次见你,所以我很肯定我从来没有给你释放过任何错误的讯号,让你误以为我喜欢你,是么?” 哪怕听说过无数次秦远的名头,不管是在学校和时家,时漫从来不想去理会和猜想,秦远到底是哪个秦,哪个远,他是否如传说中一般又好看,成绩又好,这些她通通都不理会。 因为与她无关,她也从来不想和他们这个圈子,这些人,这些事,扯上任何的关系。 从来就不想。 秦远从不知道,那个永远没有什么表情,游移在所有人之外的时漫,讲话会这么一针见血,不留情面。 想他秦远到哪里不是万人捧,千人宠的,这辈子大概所有的吃瘪,都是在时漫这里了。 “是,但我喜欢你,况且喜欢就是喜欢了,哪有那么多的理由呢?” 时漫知道和这种以自我为中心,认为全世界所有人都该听自己的,认为地球就是围着自己转的大少爷。 是说不通的,秦远和时知幸,骨子里是一样的人啊。 简直是天生一对! 时漫摆摆手:“我不喜欢你,现在你见也见了,可以回去了。” 说完,时漫转身就想走,秦远直接扔开行李箱,为了怕用袋子装这些试卷,试卷会有褶儿,他还特意从仓库里翻出了一个好久不用的行李箱。 但是时漫一眼都没有看过。 一步跨到时漫的面前,拦住了时漫的路:“就今天一天,我就想感受感受你在的地方,然后我再也不会来烦你。” 时漫定定的看着他。 秦远默默的小声嘟囔了一句:“至少高考前不会再来。” 时漫皱眉:“什么?” 秦远摇头:“没什么,没什么,可以么?” 时漫一腔怒火没地儿发,只能憋回去,打了余曼和陈胜她知道不会有事,但秦远不同。 秦家随意动动小拇指,时漫就吃不了兜着走,时安不可能会因为她,得罪秦家,时漫是知道的。 掏出手机点开和秦远的聊天框,直接把秦远删除:“那行,六点之前,希望你说到做到。” 秦远眼睁睁的看着时漫把他删除,一时也觉得自己是不是太冲动了,这段时间时漫虽然不回他消息,但总归两个人是有联系的。 一旦删除了,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第68章 时漫秦远津平一日游 时漫像看白痴一样的看了一眼秦远。 来津平这么多天了,除了江婉那天来找她要钱,今天是时漫心情最差的一天。 “我没有什么爱去的地方,每天只在两个地方待着,学校和住的地方,没了。” 秦远“啊”了一声,挠了挠头,他以为这样说会很浪漫的,感受你感受的,经历你经历的。 但他不知道时漫的处境,不知道时漫要多努力才能考那么多分,不知道时漫在时家的处境,不知道时漫要付出多少才能离开这桎梏了她十八年的地方。 所以时漫怎么可能会容许自己享乐玩耍呢? 时漫抬手看了一眼手表,十一点过了,早饭就没吃,午饭她又不想和秦远一起吃。 秦远猛的拍了一下掌:“要不先去吃饭。” 秦远又把行李箱给拉了过来,时漫看了一眼:“我对津平也不熟,不知道什么样的饭店才配得上你,哪里才是你平常会去吃的,哪里有星级酒店我也不知道,所以,要不你还是回去吧。” 秦远连忙摆手:“不用什么星级酒店,我来的时候做过攻略了,我翻一下。” 时漫看着那行李箱:“试卷我这里已经有很多了,我做不完,所以这些东西,自己带回去吧。” 秦远闷了一下,沉默的翻着手机:“恩,下午司机会来接我。” 时漫拿过行李箱的拉杆:“你翻吧,看你想去哪里吃东西,我把这先放学校门卫那里,司机来接你的时候好带走。” 秦远顿了顿,知道再说无望,只能点点头:“好。” 时漫再过来时,秦远已经找好了吃饭的地方和下午可以去的游乐场,兴高采烈的指给时漫看。 市中心的商业广场的牛排,恩,对秦远来说应该是他能找到的最便宜的地方了。 599一个人,但对时漫来说,贵了。 但时漫没说话,秦远来一次,还给她寄过试卷,今天不管秦远花多少,时漫都照单全收。 还清所有的人情,两个人刚好两不相欠了。 “离这有点远,打车你可以么?” 秦远平常出行都有自己的车,还配有专门的司机,打车对他来说,新奇大过出租车环境的不适。 时漫坐在副驾驶座,看了一眼后视镜,秦远的新奇自从上车就全然消失不见了,无它,这出租车的味道属实不怎么好闻。 秦远一面扇着鼻子前的风,一面又怕时漫看出端倪,这次还真算是屈尊降贵了。 时漫无奈的摇摇头,图什么啊到底? 在手机上买了那家西餐厅的券,提前把单给买了。 商业广场今天的人尤其多,秦远皱眉看过去,一二楼的做了一个很大的游乐场,供小朋友们玩耍。 四五楼才是吃东西的地方,秦远一路皱眉,但时漫丝毫没有任何的不适。 路过游乐场,有人盯着时漫看了一会儿,时漫没发现,只是自顾自的和秦远上了扶梯:“四楼,上去就行了。” “好。” 封阳国庆七天基本上每天都要带娃,爸妈都在铁路局上班,他大专应该也会去学相关专业。 这国庆正是人流最大的时候,所以爸妈直接去加班去了。 留下封阳面对跳蚤一样的弟弟。 封阳四仰八叉的躺在海洋球上,商场里人实在多,本来封阳也没怎么在意,坐起来的那一瞬间刚好看到有个人有点面熟。 连忙搓了搓眼睛,再看,那不是时漫是谁啊? 虽然戴着口罩和帽子,但是时漫这种造型他们看过了多少次。 旁边那个笑得一脸温风和煦的却不是他家景哥! 我去!时漫另结新欢了? 当然,若是封阳的脑子或者眼睛再好使一点,一定可以看出时漫满脸的不悦,透过口罩也能看出来的那种不悦。 但他没有那么好使的眼睛和脑子。 飞快的掏出手机,对着时漫和秦远就是一阵拍,连拍了十好几张! 先是背影,后来他们拐到另一边,就直接拍了好几张正面,只要见过时漫戴口罩帽子的人,就能够认出这是时漫。 点开:小巷深处好大儿的群。 阳阳阳:图片图片图片…… 连发了九张,刚要打字,景行的电话直接就打了过来:“你在哪?” 封阳顿了顿,这还是他家景哥第一次这么快速的给他打电话,要是为了他就好了。 “在市中心的商业广场一楼,他们好像上四楼去了。” 景行不说话了,拿了帽子要出门,但想想又不知道自己去干什么?以什么身份去? 他和时漫就是租客和房东,外加一个同班的关系。 只是心里闷闷的,不舒服。 他以为时漫没有朋友的,以为时漫只有他这个好朋友的,以为…… 一切都是他以为。 景行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那里酸酸涩涩的,还带着点不舒服。 靠!他疯了不成。 “没事了,挂了。” “景哥,景哥你不过来么?景哥!” 电话被挂了,封阳举着手机一脸的无奈,想了想,一把把封耀从海洋球堆里扒拉出来。 “哥,你干嘛啊?” 封阳顺手从兜里掏出口罩戴脸上:“封耀同学,组织上现在要交给你一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 封耀玩得满头大汗:“是的长官,请吩咐长官。” “跟紧我,今天下午,全程跟紧我,只要你办到了,晚上就是一顿肯德基大餐,能做到么?” “真的么,哥,你不是不给我买肯德基么?” “你行不行?今天下午我让你干嘛你就干嘛,听我话就行。” “好好好。” “行,那现在去出口穿鞋,我们不玩了,上楼去。” “啊?” “快点,还想不想吃肯德基了?” “想,动作快点,等会儿我找不到人了。” 封耀迈着小短腿麻溜 第69章 时漫和秦远说清楚 巷子深处好大儿群。 粥粥粥:我去,景哥头上好大一顶绿帽子。 行:嘴不要可以捐了。 敷衍你个头:漫姐这眼光不行啊,这男的一看就没有我们景哥帅。 行:你们能不能别胡说,可能只是认识的呢。 阳阳阳:图片 阳阳阳:景哥可不止是认识,他们去吃牛排了,599一个人呢,这男的可真舍得出钱。 景行看着两人相对而坐在西餐厅的照片,险些捏碎了手里的手机,越看火越大,偏生群里还一直在讨论这件事。 这些人是咸的没事做了么?不知道现在高三了,应该要刷题学习么,几个大男人,怎么能这么八卦! 心里这么想,但景行还是默默的把被他扒拉到一边的手机捡回来,一遍又一遍自虐一样的看着封阳发过来的照片。 想了想,还是给时漫发了消息。 行:什么时候回?我有几道题不会。 漫不经心:先留着,我回来教你。 行:几点?什么时候? 时漫看着景行发过来略显咄咄逼人的消息,皱了皱眉头,疯了吧他这是? 眼看时漫不回消息,景行劈里啪啦的又发了一串。 行:大概什么时候,你不是对津平不熟么?能找得到回来么? 行:我今天不会的题特别多,做不出来我没法写下一题。 行:我等下要直播了,今天的学习任务还没有完成呢。 行:你在干嘛?为什么不回我消息了。 …… 时漫颇有一种被人查岗的感觉,而且,景行什么时候话这么多了?虽然知道景行的各种人设早就崩了个稀碎,但这么判若两人一样的景行。 时漫还是有些招架不住,想了片刻,不知道回什么,干脆就没回。 等牛排上来的间隙,时漫实在不知道应该和秦远聊什么。 秦远倒是自娱自乐一般,呱呱呱的说个不停。 时漫抬眸看了一眼秦远,是真的不理解秦远的脑回路,自己都拒绝得这么明显了,直晃晃的了。 他到底是图啥啊。 想想就想叹气。 秦远举着手机,小心的拍下了和时漫吃饭的餐厅,没有露出时漫的脸,但半边身子几乎入镜。 想起时漫已经把他删除了,秦远毫无任何负担的发了朋友圈,这种独属于他和时漫之间的时光,不管是什么他都想要炫耀和保留。 还直接加上了定位。 时知幸和时宇跟着萧清去了三亚玩,本来要出国的,但想着毕竟高三了,还是不好一整个国庆假期都在外面。 只能象征性的在三亚玩两三天,当作度假了,但是人实在太多了,他们也不是第一次来了。 干脆在酒店里躺尸。 秦远的朋友圈一发,时知幸就看到了。 直接在套房的房间里就开始尖叫起来,萧清雨和时宇被吓了一跳,连忙跑进时知幸的房间。 时知幸抖着手给时安打电话。 两人站在房间听着时知幸哭着给时安说话,一时都有些无奈。 “爸,时漫都去津平了怎么还不安分啊,她让秦远去津平找她了,他们一起出去约会了啊爸,爸,我怎么办啊?” 时安在电话那头安慰了很久,也不知道应该再说什么。 秦远毕竟是秦家的,他管得了时知幸,但总归是管不了秦远的啊。 挂断电话,时知幸扑进萧清雨的怀里:“妈妈,你说时漫怎么能这样呢?她怎么跟她妈一个样呢,就光抢别人的东西,爸爸也是,秦远也是,怎么就被这种狐狸精迷昏了头啊。” 萧清雨轻拍着时知幸的背:“乖乖别哭,等我们回去,让爸爸给你做主,让爸爸把时漫送国外去,眼不见心不烦!” 时知幸猛的抬起头来:“不行的妈妈,送国外,万一秦远大学直接去国外上了呢,不行的。” “那你觉得应该怎么办?” 时知幸眸底闪过一丝怨毒:“在我眼皮子底下,至少她还不敢作妖。” “你这是?” “妈妈,你会帮我的是吧?你一定要帮帮我,我喜欢秦远了那么多年,我一定要和他在一起的。” 萧清雨和时宇对视了一眼,都有些无奈,但时知幸身体不好,从小他们就事事顺着她,这次也不会例外。 “好,妈妈会帮你的。” 这边时漫吃完饭,看了眼时间,快一点了,雅宁离津平,开始至少四个小时,这会回去是正好的。 “吃完了,你可以回去了。”时漫擦了擦嘴,干脆利落的站起身。 秦远连忙跟在时漫的身后:“还早呢,我们去看个电影吧,行不行?” 两人走到餐厅的大门口,封阳带着封耀鬼鬼祟祟的躲到了柱子的后面。 “不看了,秦远,回去吧,以后也别再来了。” 封阳举着手机正要发消息,手机突然没电了:“靠,这么关键的时候,竟然没电了。” “你能不能把我加回来,我保证,以后不会随便来,也不会给你发无关紧要的消息了。” 时漫顿了顿,看着秦远只觉得无奈:“秦远,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不必为了你那庞大的爱心,对我施以好感,不要觉得你可以救赎我,你是天之骄子,时知幸是天之娇女,你与她才该并肩,你懂吗?你来一次,我不会感到高兴,我只会因为不知道怎么应付你而感觉不舒服,你的每次出现都在提醒我之前十八年的不堪,你说你喜欢我,但其实你也不是真的喜欢我,你只是没有见过如我这般对你不动心的人,仅此而已。” “我不求你站在我的角度为我考虑,我只希望你,能远离我的生活,因为今天过后,我们不会再有任何的交集,一点都不会,我会离开这,离开雅宁,离开时家,远离你们,远离你们所有人!” 时漫很少对别人说这么过分的话,但就这么一顿饭, 第70章 时漫终于把秦远应付走了 秦远眯着眼睛看向封阳,在雅宁一中,从初中到高中,时漫的身边,就从来没有出现过任何人。 不论男女。 但这突然出现的这个人,和时漫的关系明显不同于常人,还亲昵的喊时漫漫姐。 “你是?”秦远的眸子渗出冷意,看着封阳的眸子有些瘆人。 时漫不想再有任何人因为自己的事受牵连,连忙站到了封阳的面前,隔开两人:“这是我学校的同学,只是认识的同学。” 一句话把两人的关系推得只剩下同学,封阳有些无语的抿了抿唇,好歹是一起扛过枪,一起挨过揍,一起撸过串。 怎么也得在这同学上,加一个要好两字吧。 但时漫的为人他们都清楚,所以封阳倒也没有反驳。 眼看秦远还有要和封阳说话的意思,时漫皱了皱眉头,一把将秦远拉开:“走吧,我送你到学校门口,你让司机来学校门口接你。” 这种目中无人的天之骄子,在他们的眼里,这样平凡又平淡的普通人,都是如同蝼蚁一般的存在。 时漫早在时知幸他们那里领教过太多次了。 秦远有些震惊的看着时漫扯着他衣袖的手,这还是他第一次和时漫这么近,这略显亲昵的样子,让他一时忘记了突然出现的封阳。 时漫回头看了一眼封阳:“你不是要回家么?走啊,我帮你打车付钱。” 封阳皱着眉头,拉着封耀:“哥,你骗人,你说请我吃肯德基的,家那边可没有。” “下次,下次哈,哥哥今天手机不是没电了么?你看这回家都要和同学借钱才能回去呢,你乖哈。” 听见兄弟俩的话,时漫一边往下走,一边直接在APP上点单,虽然要等一下,但是应该没关系。 然后又给封阳叫了车,直奔一楼的肯德基店。 为免两个人又交上手,时漫直接把秦远扯进肯德基。 秦远看着那些油炸食品,眉毛拧成一团:“你要吃这些垃圾食品?” 时漫不说话,封阳落后他们几步,眼睁睁的看着时漫进了肯德基店,出来手里就抱着肯德基的外送袋子。 时漫把外卖塞给了封阳:“车牌号津Axxxx,去吧,司机已经到门口了。” 说完,不等封阳反应,又扯着秦远走向另一个出口,她是真的很担心这些表面上天之骄子,实际一个比一个更疯的上流社会的人物。 早就见识过了时知幸和时宇的疯批,时漫对秦远了解不深,不知道秦远会不会和他俩一样。 只能这样以防万一。 来到门口抬手招了一辆出租车,秦远略显沉默:“真不看电影了么?这时间还早呢。” “不看了,我没有你聪明,只能不停的刷题巩固知识点,才能考上好的大学,所以我要回去刷题了。” 秦远看着时漫打开副驾驶的车门,上前一把嘭的关上:“坐后面吧,我们再聊会儿天,你都把我删了,以后也没得聊了。” 时漫抬头看了一眼秦远,摸不准他的性子,无奈的点了点头:“好。” “你想考哪个大学?” 一般他们都是要被送出国,在国外镀一层金以后,回家接管自家的公司,但秦远和那些富二代二世祖不一样。 他从小就很优秀,国内各种顶尖大学随他挑,所以根本就不用去国外买来读。 他有相对自由的择校环境,无论国内国外好的大学,对他来说,都可以。 时漫目光直视着前方:“宁大。”宁安大学,也是全国顶尖学府,比朝大和海大略沉一些。 但和朝大海大相隔很远。 秦远笑了笑:“以你现在的成绩来说,朝大和海大也未尝不可啊。” 时漫垂在身侧的手猛的捏了一下,她真的受够了秦远这没完没了的试探,这样的喜欢,真的让她喘不上气,让她窒息。 “津平和雅宁不一样,津平这样的分数,能去宁大,已经是一流的水平了。” 秦远没了刚坐出租车的不适,或许是因为时漫就在他旁边,他随意的叉开腿就能够碰到时漫的膝盖。 所以他无心注意这糟糕的出租车环境:“也是,所以你可以再努力一点,争取上朝大和海大啊。” “恩,我会的。” “要不我还是让我爸出面,把你转回雅宁吧。” 时漫猛的扭头看秦远:“不用了,雅宁的学习氛围实在太浓了,我融入不进去,宁做鸡头不做凤尾,我在这挺好的。” 秦远知道时漫有自己的主张,也不想真的把时漫吓跑,他有的是时间和精力慢慢来。 秦家要和时家联姻,他爸一开始觉得时漫一个小三的女儿上不得台面,但听说了时漫的成绩后,也没有再那么反对。 毕竟,秦家要的是一个聪明的媳妇,相比起时知幸那种幼稚又不入流的手段方式。 时漫这种有计划有目的有手段又有胆略,未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人,更能让秦家人看见时漫的潜在价值。 秦远知道秦爸早在他和时漫表白以后就调查过时漫了,后来他一直不放弃,秦爸一面担心时漫有贼心,一面调查时漫。 秦家反正无所谓,还有几年呢,他们哪怕不会让是时漫进门,也觉得有点风流债无所谓。 时漫在津平一个来月的成绩简直是亮眼,秦爸才微微的松口了一些,毕竟他们这些人,哪家没有三两个私生子女的。 只要那私生子女有价值,他们就不在乎嫡庶之别了。 不然这次秦远来津平,也不会来得这么顺利。 “到了,下车吧。” 时漫迫不及待的催着秦远下车,老远就看到了秦远那低调奢华的库里南。 司机戴着白手套恭敬的站在车门边上。 时漫先去门卫那里把秦远的行李箱拖了过来。 秦远也知道适可而止,接过行李箱:“我在朝大和海大等你 第71章 景行担心时漫 直到秦远的车看不到了,时漫还是在原地又站了半个小时,才默默的走回家。 一路上七拐八拐的绕了好几圈,确认真的没人跟着自己了,时漫才走向正确的回家路。 是她杞人忧天把秦远想得太不是人了。 但经年的经历,让时漫不得不谨慎,她还不够强大,她没有和秦家对抗的资本。 时家尚且担心别人的口舌,秦家却是她真的惹不起的所在。 秦远在她这样的言辞下,还能保证心平气和,是秦远大度,但不代表时漫就会放松警惕。 因为那样的环境下长大的孩子,不择手段得到一切自己要得到的,是常态。 不管于他们谁而言,都是一样的。 但不过和秦远待了两三个小时,时漫就疲累到完全不想动,打开院门就直接冲回房间闷头就倒。 景行一直在院子里,听到时漫的院门响,猛的站了起来,已经做好了时漫马上就要过来的准备了。 但半个小时过去了,时漫没有出现。 四十分钟过去了,马上两点半了,时漫还是没有出现…… 景行把东西砸得砰砰作响,景尘一脸无语:“哥,我字典要被你砸坏了。” 景行想过去找时漫,自己巴巴的盼了她几个小时了,怎么回来了也不来打个招呼,委屈ing…… 但景行想起时漫和别人吃西餐的样子,又有些不舒服,那很贵的西餐,他也能够请得起啊,干嘛要和别人去吃。 越想越气,直到快到他的开播时间,时漫都还是没有过来。 景行直接气冲冲的去开播了。 封阳回到家,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时漫和那个男生的状态,很不对劲,时漫好像很怕那男生看自己,知道自己的名字什么的。 什么样的朋友会这样?把另一个朋友介绍出去,就像如临大敌一样。 就像对方是个什么危险人物一样。 封阳直觉,时漫不对劲。 但肯定不是他们在群里说的什么,是时漫的男朋友一类的,而且时漫和那个男生说的那些话,是真的半点情面都没留的。 这么坚决的拒绝,封阳又为漫漫何其行举起了大旗,我磕的CP还没有BE。 现在当务之急就是告诉景行,但该死的手机已经用了好久了,非要充电到50%才会开机。 家里还有个正吃肯德基吃得油光水滑的小拖油瓶,封阳又不能像以前一样直接冲到景行家。 所以封阳就越想越气,越想越气,完全忘记了兄弟俩在海洋球里面徜徉了一个早上。 这会吃饱喝足了,就会困,一困就想睡觉。 一睡觉就会睡过头,一觉醒来,哦豁,景行都快要直播结束了。 手机自动开机,巷子深处好大儿的群聊已经99+,点进去才看到除了景行,他们剩下的几个人聊了五百多条消息。 靠!什么男的这么能聊! 阳阳阳:别造谣了,漫姐和那男的就是认识,那男的喜欢漫姐,但漫姐不喜欢他,还拒绝了,话说得可狠了,而且吧,我还觉得漫姐好像有点害怕那个男的,不知道是不是被威胁了。 粥粥粥:你终于出现了,你在说谁造谣?明明最开始造谣的人就是你!还有,什么叫漫姐害怕?麻烦你把这句话收回去,我漫姐怕过谁?三十几个人都敢单杀boss的,我漫姐会害怕? 敷衍你个头:所以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那男的到底是谁? 阳阳阳:这我真不知道,漫姐不是一点过就回了么?景哥没和漫姐见面么?@行 赋予你的神:真不是男朋友? 阳阳阳:确定一定以及肯定不是,不过那男的喜欢漫姐,漫姐拒绝了,所以景哥,你抓点紧啊。@行 粥粥粥:+1,景哥,你老实说,你到底是不是喜欢漫姐? 景行臭着脸直播完,好在戴着口罩,弹幕只调侃主播今晚又杀疯了,也没看出来他是挂脸直播的。 手机响了一个晚上,差点直接没电,好在他及时充了。 点进去就看到五人群里在追问他喜不喜欢时漫。 他哪知道? 行:滚! 不过看到封阳说时漫和那个男的不是男女朋友,时漫还言辞狠厉的拒绝了别人,景行阴了一整天的心情,终于又阳了,说不上为什么。 翻了翻群里的聊天记录,封阳的那句时漫害怕,还是让景行有点在意。 时漫虽然一直看起来做人做事都狠绝,但毕竟是个小姑娘,在景行的眼里,时漫就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 表面上像个大姐大,其实比谁都像个小女生。 时漫会那么情绪外露的表现出害怕,这实在很反常。 眼看封阳还在群里发消息,景行感觉打字太慢,直接打了语音电话过去。 “喂,景哥,你直播完了啊?我睡着了,没来得及看呢。” “你说时漫害怕是怎么回事?” 封阳翻了个白眼,问他喜不喜欢,还不说,这么关心,不是喜欢,他倒立洗头! 巴拉巴拉的把下午他见到的详细描述了一遍以后,景行沉默了。 片刻后才接话:“你说时漫不想你和那个男的有任何的交集,甚至连名字都没有介绍?就直接把人带走了?” “是啊,漫姐再怎么,也不像是这种人啊,而且她还特意强调,我们只是认识的同学,漫姐什么时候介绍别人会分远近亲疏了,这其中必有猫腻啊,哎,你们今天没见面么?漫姐一点过就回了啊,就比我晚一会儿。” 景行站在院子里,时漫那边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出来,封阳的话莫名的让他有些担心:“行了,挂了,明天我还要早起。” 挂断电话呆呆的看了看隔壁时漫的院子,这个时间打电话过去,不知道时漫是不是睡着了。 想了想,还是小心翼翼的给时漫发了一条消息。 第72章 时漫低血糖,一个人进医院 时漫醒过来就觉得浑身无力,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 在床上睁着眼睛缓了很久,才估摸着自己是昨天睡太久,一整天只吃了中午那点牛排,又因为吃饭对象是秦远,导致她半点胃口都没有。 几乎是只沾了一点。 这会儿应该是低血糖犯了。 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结果刚站起来就猝不及防的直接跌倒在地上。 身上冷汗一阵一阵的冒,这见秦远的后劲实在太大了,时漫几乎是在地上爬着到了柜子面前。 手抖着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小面包和一块糖。 她有低血糖,但是不严重,平常也很少会不吃早饭,今天这么严重也是她始料未及的。 挣扎着撕开包装袋,几乎可以说是狼吞虎咽的把小面包三两口就塞进了嘴里,嚼都来不及嚼,囫囵个的咀嚼了一下就匆忙的咽了下去。 噎得时漫直翻白眼,但她没有力气再去拿水喝了,又把糖塞进了嘴里。 在地上闭着眼睛坐了十几分钟,头晕脑胀的感觉丝毫没有得到缓解不说,还一阵又一阵的犯恶心,想吐。 这样下去肯定不行,就她一个人在家,真的晕倒了也没人知道。 捞起床头柜上的换洗衣物,戴上口罩和帽子踉跄着步子朝着门外走,她必须去一趟医院,她得去输点葡萄糖补充糖分。 时漫早就习惯了一个人做事,一个人去医院。 缓缓打开门,撑在门上缓过又袭来的一阵晕眩,稳稳心神开始往巷子外走,这里面没有车,要打车必须去巷子口。 短短几百米的路,时漫走了十几分钟。 直到到了医院,医生看着时漫脸色苍白的样子,也有些被时漫吓到,详细询问后才知道时漫是低血糖犯了。 直接就给时漫打上了吊针。 过了十几分钟,时漫才终于有了活过来的感觉。 手机猛的响起,时漫连打电话的人是谁都来不及看,直接划下了接听键,有气无力的:“喂?” 景行听到时漫气若游丝的声音,先是一怔,拿下手机看了看,确认是时漫的电话后,皱了皱眉头:“你声音怎么这样?你怎么了?” 时漫瘫在椅子上,听着景行关切的话语,缓缓直起身子,看了一眼时间,才刚刚八点过十分。 “没怎么,有点不舒服,怎么了?” 景行确认刚刚洗漱的时候听到时漫院门响不是幻觉,不然他也不会贸然打这个电话了。 几乎是迫不及待的直接开口问询:“你怎么了?哪不舒服?你现在在哪?” 时漫皱了皱眉头,脑子有些反应不过来,但她很确认自己不习惯这种关心又急迫的声音。 “没什么,有点低血糖,现在在医院打吊针!” 景行咬着后槽牙几乎要喷出火来,低血糖很难受他是知道的,时漫一个人,他就在隔壁也不知道喊他一声,自己一个人就去医院了? 要是低血糖晕倒在路上怎么办? 这个人,和别人开口求助有这么难么? 但时漫现在不舒服,更多责怪的话他也说不出来,只能勉强压下心里的质问:“哪家医院?” 时漫疑惑:“你要过来?” 景行手机都要捏碎了:“你一个人在医院?” “对啊。”这不是废话么? 这么理直气壮,景行突然有些无力,时漫到底是经历过什么,让她不信任任何人,生病了宁愿一个人强撑着去医院也不愿意告诉他? 明明他就住在隔壁,喊一声,或者发个消息,自己都不可能置之不理的。 但时漫没有这样做,她选择了自己撑。 若是自己没有打这个电话,时漫又该如何?她肯定会当成压根就没有发生这件事。 该怎么就怎么,不会和他多说一句,也不会觉得自己一个人看病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景行捂住心脏,那里缓缓的传来微微疼痛的感觉,他知道,自己是在心疼。 声音不自觉的就放缓了一些:“我给你带点吃的,要是打了针还没好,你自己回来怕会出事。” 时漫仰头,眼眶有些酸涩,她早就习惯了自己一个人去医院,之前拉肚子到脱水,几乎是爬到的出租车上,也没有任何人知道。 就连时安,后来听说她去了医院,也只是问了一句:“现在怎么样?” 就没了,但景行…… 时漫不懂也懒得去细想,本想拒绝,又觉得以景行的性子,不问出个所以然来,怕是不会善罢甘休。 “二医院,离得近一些。” “等我。”说完,景行直接套了帽子就火急火燎的出门,连鞋都来不及换,想了想,还是从柜子里拿了件薄外套,十月了,天气逐渐转凉,又是早上。 他也不确定时漫会不会记得多穿一件。 只过了十几分钟,时漫仰头,就看到景行快步走了过来,手里提着个塑料袋,手臂上还搭着一件外套。 戴着帽子,T恤上还有些褶皱,看起来像是昨晚穿着睡的衣服,很随意的一条黑色运动裤,包裹着他两条长得逆天的大长腿,脚上踩着人字拖。 哪怕这么违和的造型,都像是直接从T台上扒拉下来的模特。 惹得输液区的人频频朝他看去。 时漫浅浅的勾了勾嘴角。 景行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输液大厅的时漫,人看起来有些无精打采,快步走过去,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时漫仰着头,苍白的小脸上几乎没有一丝血色,看起来虚弱又无助。 景行有些气恼的坐到了时漫旁边的输液沙发上,别扭的把塑料袋里的粥拿出来。 时漫一眼看去,来不及阻止,竟然是猪肝粥,不是缺血才吃猪肝粥的么? 一打开,闻到猪肝的味道,时漫猛的侧脸干呕。 景行连忙盖上外卖盒子,从口袋里拿出矿泉水:“这么严重的么?” 第73章 景行在医院照顾时漫 那是时漫吐的秽物,别说别人了,就连时漫自己收拾都有些嫌弃。 眼看景行直接蹲下,时漫几乎是没有任何思考的直接伸出打针的手去抓景行的手腕:“别,我打完针自己收拾。” 景行侧头,看到覆在自己手上时漫白皙细嫩的小手,全然没有任何血色,针头和胶布有些刺眼的粘在她手上。 动作过大,竟微微的有些回血。 手凉得沁人,但时漫却好像一点都没有感觉到。 景行抬头看了一眼时漫,语气有些严厉:“坐好别动。” 时漫瑟缩的抽回自己的手,景行动作飞快的把地上的东西碾吧碾吧丢到了垃圾桶里,去卫生间洗了洗手。 回来先看了看时漫吊瓶里的药水还剩多少,然后直接拿过旁边自己的外套,披到时漫的肩膀上:“你自己看着点,药水马上没了,我再去重新买点粥,你坐一会儿。” 清冽的洗衣粉香气从肩膀的衣服上一点一点的涌入时漫的鼻翼,时漫一时忘记了拒绝。 就这么呆呆的看着景行交代,然后目送着景行离开输液大厅。 她魔怔了还是景行魔怔了? 怎么刚刚会觉得,景行细细叮嘱的样子,有一丝丝的……温柔。 来不及细想药水正好没有了,时漫按了按座位底下的铃,护士过来给她换药水。 “你男朋友对你真好,刚刚进门前,那可是跑得气喘吁吁的。”护士一边换药水,一边调侃。 时漫慌乱的抬起头,只觉得一股血气猛的冲向天灵感,浇得她热血沸腾:“他……他不是我男朋友,就是同班同学。” 护士手上一怔,眉眼弯弯:“还是学生啊?那你的同班同学对你真好。” 时漫不知道该作何回答了,就像她曾经和时安说过的话一样,她这辈子,寥寥几十年,她早就已经做好了孤苦一人到老的准备。 所以她不准备和任何人建立任何的亲密关系,朋友也好,恋人也罢,与她而言,她都不想要,也不准备要。 但不管是景行,还是以景行为首的那一伙,他们好像就这么接受了时漫这个突兀闯进来的陌生人。 一点都不介意她的到来,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将她容纳。 晏欢会给她带吃的,每次下课会不厌其烦的一遍又一遍的问时漫去不去厕所,得到时漫拒绝后也不会生气,走时还会顺手带走时漫的杯子,回来的时候杯子里就会盛满一杯恰到好处的温热水,入口不冷不热。 康诚会从家里邋遢的赶来给时漫做主,不分青红皂白一股脑的把时漫护在身后,说,这是他家的孩子。 就连她取了外号的不良份子四人组,遇到危险也会条件反射的直接把时漫护在身后,就像这件事他们已经做了无数次。 明明……明明他们才认识一个来月。 她十八年都没有捂热过别人的心,十八年没有过任何的人际交往,不知道原来人和人之间建立亲密关系。 可以这么容易,无关血缘,无关家世。 莫名的让时漫彷徨,就连外人都能看出的例外和特殊,让时漫有种手足无措的感觉。 她发现自己,不知道怎么去拒绝他们的好意了。 甚至可以说,她好像在这些关系中,如鱼得水,舒适得她直哼哼,她不想去改变了。 景行拎着白粥回来就看到时漫呆呆的盯着前面,以为时漫还是不舒服。 直接坐到了时漫旁边:“怎么了?还是很难受么?” 时漫猛的回神,四目相对之时,又想起了刚刚护士的无心之言,连忙仓皇的移开眼睛:“没,就是有点无聊罢了。” 景行打开外卖盖子:“不知道你有什么忌嘴的,我问了医生,说可以吃白粥,你低血糖,就是饿的。”想想又想起昨天那顿599的大餐,撇了撇嘴。 599又如何?还没我做的好吃,至少我做的她吃了可不会犯低血糖。 想想又觉得有点隐秘的高兴。 时漫右手打针,怕跑针,所以只能用左手持勺喝粥,但左手总归不像右手那么灵活。 景行就这么看着时漫舀一勺粥,能往嘴里放三分之一就算是烧了高香了。 摇了摇头,夺过时漫手里的勺子:“我喂你。” 时漫瞬间瞪大了眼睛,张嘴想要拒绝就被塞了一勺粥,熬得软糯甜香,温热的粥顺着喉咙直达胃部。 瞬间将那点子最后的不适也熨平了。 然后两个人就这么机械的,一人喂,一人张嘴,重复了十数次,眼看景行那架势,是真要把那斗大一碗粥全部塞到时漫肚子里。 时漫连忙直接抬手推拒,小声嘟囔:“我吃不下了。” 景行随手摸出纸巾递给时漫,端着粥刚想喝,又觉得这样好像不好。 他从小就被教育过不能浪费粮食,所以很多时候景尘吃不完的他都会拿来吃,也不觉得会怎么样。 一粥一饭皆是辛苦所得。 但……除了景尘,他没吃过别人的剩饭,但几次三番,对时漫的,他好像一点都不排斥和拒绝,还好像很心安理得。 想了想,还是用盖子把外卖盒盖上了,抬头看了一眼针水:“还有多少?” “医生说这瓶打完就没有了。” “行吧。”一时相顾无言,景行从兜里掏出手机,时漫微微侧目,竟然看到景行在看古诗词。 他是真的有在好好的努力。 打完针时漫也恢复得差不多了,景行手边两个塑料袋,一个里面装着吃剩下的粥,一个里面装着各式各样的巧克力和糖果。 临下出租才别扭的把糖袋拿给时漫:“医生说有时候低血糖吃这个还是有用的,以后早上别睡那么晚,记得每天早上都要吃早餐。” 时漫猝不及防的被塞了个满怀,呆呆的打开袋子,被那一口袋的糖和巧克力给震惊到了。 景行走到路边 第74章 你是不是在找事? 这会子也不过才十点过一点,时漫昨天睡了那么久,现在哪还睡得着。 但景行丝毫不听时漫的话,刚到院子门口,时漫拿出钥匙要去开门,景尘听见两人的声音,一把推开门:“时漫姐姐,哥哥,你们回来了?” 时漫捏着钥匙,微微点了点头;“恩。” 景行正准备把时漫送回家就去买点菜,但看时漫这架势,大有一种回去了就不准备出门的样子,想了想弯下腰看着景尘:“待会儿吃午饭的时候,你记得找时漫姐姐过来吃饭,好不好?” 时漫一愣,拒绝的话已经到了嘴边,却见景尘一脸严肃的看着他哥:“遵命,长官。” 景行手里拿着一串钥匙,有一下没一下的抛着,得意的瞧了时漫一眼:“回去休息会儿,我去买菜。” 话音刚落,景行直接就进了院子,没一会儿就把小电瓶骑了出来。 时漫满脸的无奈,和景尘大眼瞪小眼片刻后才缓缓道:“那我先回去休息会儿?” 景尘小心的接过时漫手里的东西,又从时漫手里拿了钥匙开门:“好,哥哥说你不舒服,得休息,姐姐好好休息,待会儿我叫你吃午饭。” 非要看着时漫乖乖的躺上床了,景尘才一步三回头的走人,走前还叮嘱:“不可以玩手机,不可以写作业,好好的休息,不然不乖哦。” 时漫莞尔,干脆闭上眼睛假寐,没想到这一假寐,竟然还真的睡着了,想来是最近实在是太高压,这一放松下来,自然而然的睡着了。 午饭景行做得很清淡,吃完午饭几人就在院子里支了张小桌子做作业,时漫也不懂,虽然津平常年没什么阳光,但也不至于都在院子里做作业吧? 景行坐在时漫的右手边,自己学习的时候没觉得时漫的存在感这么强过。 但这会子,就觉得时漫的存在感怎么强到了如此地步,简直是一呼一吸间都拨动着他的心弦。 时漫被叫起来吃饭的时候还正懵着,长发披在身后也没想起要扎一下,微风轻拂,青丝飞扬,轻轻的拂过景行左边的手臂。 像是有人用羽毛在他的心上有一下没一下的轻划,带着股子清新的花香,不浓郁,却很是好闻。 过了十几分钟,景行的脑子越来越没法子静下来写试卷了,有些无奈的看着时漫;“要不?你把你头发扎一下。风一吹就四处飞。” 时漫正在写竞赛题,手边也没有皮筋,回去拿又显得麻烦。 闻言愣了一下,连忙顺手拿起笔袋里的2B铅笔,把长发在头上绕了几圈,用2B铅笔做发簪轻轻一捅,一下子就将所有的头发盘在了脑后。 “这样可以了么?” 景行一愣,连忙低头:“可以了。” 但…… 景行微微侧目。 时漫皮肤白皙,把头发全部盘起来后,修长的脖颈就全部露了出来,微微躬着,泛起好看的弧度,T恤是圆领的,刚好露出一截白皙的锁骨来,侧脸全部清晰的映在景行的眸子里。 怎一个赏心悦目。 靠,更没办法专心了。 “要不,你还是把头发披着?”景行脑子早就迷糊了,说话就不怎么经过大脑。 以前也没觉得时漫这么好看,也不是没有一起写过作业啊,今儿个这是怎么了? 时漫被竞赛题难住,本就有些烦躁,听见景行这话,猛的把笔一掷,单手直接扯住景行的衣领,一把拉到自己的跟前来:“你是不是找事?” 景行被扯得一个侧趴,上半身直接杵到了桌子上,和时漫的距离很近,近到只要微微再凑近一点,二人的鼻尖就会抵到一起。 看清景行眸底的震颤,时漫才发现自己这般有多凶神恶煞。 时漫是个很会控制自己情绪的人,且坚信,能控制情绪的人,才能掌控自己的人生。 所以不论喜怒哀乐,只要时漫想,她就能够控制住。 被景行这么轻巧一激,就罕见的生气,不仅景行没见过,时漫自己也没有见过。 手上的力度微微松懈了一些,把景行的衣襟放开,有些结巴:“你……你好好写试卷,别找事。” 景尘已经目瞪口呆了,竟然有人敢扯他哥衣领?竟然有人敢扯他哥衣领? 为时漫默默的默哀三分钟。 本来以为时漫恐怕要挨骂了,抬头却见他哥一脸呆滞,脸红得不成样的规规矩矩的又坐了回去。 景行被放开,挪回自己的位置,抓着笔的手泛起了青筋,忍耐到了极致,刚刚那一刻,他几乎以为时漫会再凑上来一些了。 好嘛,这下景行更没有专注力去做试卷了,满脑子都是刚刚近距离之下看到的,感受到的时漫。 圆黑褐瞳,比常人微浅一些的瞳色泛着光泽,挺拔的鼻梁因着长年累月的佩戴眼镜,压出一道小小的印子,刚好在圆滚白嫩的鼻头上方一些。 近距离看才发现时漫的皮肤真好,像是刚剥了壳的嫩鸡蛋,轻轻一掐怕是就要溢出水来。 时漫:…… 景行:…… 好在剩下的时间里景行不敢再作妖,时漫也把自己随意被撩起的火气给压下去了,在心里默念了好几遍,莫生气。 国庆放假的几日,除了一起做作业,就是景行直播,倒是相安无事。 周一一大早,国庆收假。 时漫照旧给景行打电话催他起床念书,二人一起去学校。 景行拿着盒纯牛奶出来,顺手将纯牛奶塞给时漫:“多喝牛奶,瞧你瘦那样。” 时漫:…… 只见今天的学校门口比平常时候的人多了不少,正疑惑着,熙熙攘攘的学生围得或远或近。 时漫正觉疑惑,一眼就看到了被挤在人群中,犹如星辰闪耀一般的劳斯莱斯。 津平毕竟是个小城市,一辆劳斯莱斯确实令人好奇又惊讶。 当然,若不是那车 第75章 时安让时漫转学回雅宁 值周的学生和老师站在学校大门口,驱赶着在门口聚拢成堆的学生。 景行一步三回头的看着时漫,有话想说,但时漫的情绪确实不是很对劲,只能悄悄的闪身进了大门,然后躲在角落处。 准备时漫有个什么风吹草动就冲出去。 却见时漫没有直接进校,而是闪身进了最近的小卖部。 时漫的手在衣兜里紧紧的捏成拳,不住的深呼吸,是时安的车,时安来了? 小卖部的店主看着时漫脸色苍白的站在门口,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声:“同学,你要买东西么?” 时漫猛的回神,掏出一张二十的纸币:“麻烦给我一把水果刀。” 再出来,时漫的兜里多了一把十公分长的水果刀,几近艰难的走向大门。 劳斯莱斯后座的门被打开,一双擦得噌亮的黑色皮鞋缓缓放下,时漫抬头,果然见到精致到了头发丝的时安。 时安的眸底满是算计,看到时漫那股子算计缓缓的褪去,眉眼一弯,露出一丝浅浅的笑意,看着时漫:“时漫。” 时漫抿着唇,就见康诚从学校里飞叉叉的跑了出来,打理好的头发随风飞扬。 时漫不语,没有喊时安,车门却没有立刻关上。 刚想问来干嘛的? 就听见一声清脆悦耳的:“姐姐。” 时漫瞳孔一缩,时安来此已经是她想不到的了,结果时知幸的到来,更是让她想不到。 抬起手腕,还有三分钟上早读,学校门口的学生已经没几个了。 所以没多少人听到了这声姐姐。 康诚快步走了过来,对着时漫招了招手,时漫缓缓的走上前去,低着头不说话。 康诚则好像是代表了时漫一般,看向时安:“你是时漫同学的家长吧?” 时安已经四十有余,却是一副儒雅商人的模样,紧致挺拔的身材,配上价格不菲的黑色西装,任谁也瞧不出他的真实年龄。 待人接物自有一份谦虚的意味,直接对着康诚伸出手去:“康老师你好,我是时漫的爸爸。” 康诚双手握住,这样的大人物来津平,本就令人意外,还这般的谦逊。 早读的铃声响起,教导主任在门口站着,康诚看了一眼:“时漫同学要不先回班上去,你爸爸应该是来了解你的学习的。” 时漫抬脚欲走,时安伸手拦了拦:“康老师不用了,我是来替时漫办理转学手续的,办好了就直接走,不用去上课了。” 什么?! 时漫满脸错愕,身后穿着一身嫩黄色少女裙的时知幸冷笑了一声,对着时漫挑衅的扬了扬眉。 不止时漫错愕,康诚也一脸的错愕:“转……转学?” 眼看要在大门口吵起来,时漫连连深呼吸了三四次,走到时安的面前:“进学校再说。” 说着,时漫直接看向康诚:“康老师,先进去吧。” 康诚还一脸懵,闻言迷迷糊糊的跟在时漫的身后进了大门,但时漫却并未把人直接往高三楼处走。 而是顺着小道把人给带向了学校未名湖边的小亭子。 时安一路走一路看,只觉得哪哪都不满意,哪哪都比不上雅宁,边走边叹息,时知幸挽着时安的手臂:“爸爸,这学校环境这么差,还是得把姐姐转回雅宁才是。” 时漫在前方走着,死死的抿着唇,手里捏着匕首的刀把,也不知道自己买刀的举动到底是因何而来? 时安快走了两步,拉近了和时漫的距离:“时漫啊,爸爸当初不知道津平就这么环境,要是早知道,爸爸绝对不会让你转学到这里来的。” 时漫一路都不说话,直到到了亭子,才扭过身来:“我不转学。” 闻言,时安和时知幸都一怔,时安有些不确定的问了一句:“你说什么?” 时漫扣着书包带子,抬起头和气势宏大的时安对视:“我说,我不转学,况且我已经十八岁了,是一个完全刑事责任人,我有能力和资格决定我自己的去向,所以我再说一次,我不转学。” “胡闹!你看看这教学环境,那教学楼破成什么样子了?还有那些学生,有什么学生会染那些乱七八糟颜色的头发?还有……” 眼看时安的语气越发严厉,大有马上就要和时漫对骂起来的感觉。 康诚连忙在一边打圆场:“时漫家长,慢慢说。” 时安扭头看了一眼康诚:“怎么慢慢说?就这样的教学环境,怎么备战明年的高考?” 时漫嗤笑一声,说得这么冠冕堂皇,不还是在高三最重要的这一年给她转了学,又不知道什么原因,又要把她转回去。 结果讲话还讲得这么理直气壮。 “康老师,你不用和他说,他不是我的父亲,没有权利决定我的去留,我说不转学,就是不转学。” 时知幸从没有见过时漫这一面,看着时漫久久的说不出来话。 时安恼羞成怒,自己的女儿当着老师说不是父亲,这简直就是在说他教育得有多失败,他如何能忍? 一把扯过时漫的手臂:“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时漫满眼的蔑视:“我说得不对么?你户口本上有我的名字,我与你这个户主之间有子女的关系么?我户口本上有父亲这个选项么?所以你凭什么替我决定去留?” 时安怔住。 “你拿什么来证明你是我父亲?因为我们都姓时么?” “时安先生,我在这里学得很好,我们两不相欠,所以你没有资格让我转学。” “时漫!”时安怒喝,胸膛上下起伏,怎么都想不到时漫不过来此一个多月,简直就像变了个人一样。 曾经唯唯诺诺戴着黑框眼镜的小姑娘,如今咄咄逼人就算了,还让他不知如何反驳! “轮不到你来说转不转学,我不可能放任你在这样的教学环境下备战高考,今天你必须 第76章 时漫和时安彻底撕破脸皮 寂静无人的未名湖边亭子里,四个人站在那。 时知幸不知道时漫给时安看的是什么东西,但心底里觉得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喝啊,像你这种下贱卑鄙的女人,就只配喝厕所里的水!” “小三的女儿就是贱,整日里就知道装作乖巧的样子,让人见你一次就想打你一次!” “给我打,别打脸,让老师看出来了,照着腿打,踹她肚子!” “恶心!你这种野种怎么也敢和我姓一样的姓!” “野种,下三滥,你妈是个小三,你继承了你妈优秀的基因,以后也肯定是个小三!我认识好些叔叔伯伯,给你介绍几个有钱的怎么样?” …… 一声接一声恶毒又不堪的话从手机的听筒里面传出来,康诚就站在时安的旁边,眼睛一瞥就看到了视频的内容。 基本上都是眼前的两个姑娘,只是那个看起来单纯无害的娇娇大小姐,是逼着人喝厕所里的水,吃烟灰,淋水,打人的始作俑者。 而被施虐的人,统统只有一个主角,那就是时漫。 时知幸脸色惨白,条件反射的就要去拿手机,时漫冷冷的瞧了她一眼,转而看向时安:“这个视频五分钟,只是我这十几年来受的冰山一角,我那还有十几个G的视频,需要我一个一个发给你看看么?时安先生。” 时漫从不信时安不知道,他只是不想去了解,觉得小孩子间的打打闹闹能有多过分。 时安脸色惨白的摁灭手机,时漫一把将手机抢了过来:“时安先生,你觉得,是那样的教学环境,更适合我是么?” “爸爸是想……” 时漫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那些视频,有些是凑巧拍到的,有些是别人故意拍下她被欺负的狼狈模样给人观赏的。 整个雅宁高三,恐怕没人没有看过时漫被打,被逼着喝厕所水的视频,雅宁贴吧里还有一条帖子,名字就是:野种时漫! 时漫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熬过来的,她能坚持到现在,没有去自杀,没有去想过放弃,是她自己的内心强大,和他们其他人一点关系都没有。 “时安,我已经把这些年来你在我身上花的钱全部都还给你了,我说过,若是你觉得不够,直接告诉我,我可以每月还给你,但是想要我再回到那个地方,做梦!” 时知幸一愣,时漫翅膀硬了,竟敢这样跟他们说话,直接向前一步朝着时漫走过去,丝毫不顾及在场的另外两个大人。 “有说错么?你就是小三的女儿,你就是野种……” 时安错愕:“时知幸!” 康诚一把将时漫拉到身后,狠狠的盯着时知幸,身为老师,他从来不敢想象,这世上竟然有时知幸这样的孩子:“你要干什么?” 时知幸委屈的扭头看了一眼时安,时安什么时候这么大声和她说过话?从来就没有。 又来了,又是这句话! 时漫闭了闭眼,长叹了一口气,从兜里掏出了买的水果刀,直接丢到了地上,时知幸吓得后退了一步。 两个大人看着那把小刀也目瞪口呆。 “是,我是小三的女儿,我是野种,明明犯错的是时安和江婉,你却把最大的恶意全部加诸在我身上,行,你既然这么恨我,捅我一刀够不够?我出生就是原罪,我没法选择自己的出生就是错误,我应该在他们两个上床的时候就告诉他们,管好自己的下半身,别做禽兽,别把我造出来!” 时安怒急,“啪”的一巴掌打在时漫的脸上:“时漫!” 康诚一个不察,时漫脸上挨了一下,连忙拉开时安的手:“哎时先生,你怎么打人呢你?” 时安的手有些颤抖,一则是从小就乖巧懂事不惹事的女儿今日这般忤逆他,字字句句都是他是个人渣。 二则是从小就被他宠得无法无天的女儿私底下竟然这么恶劣。 时漫顶了顶腮,轻蔑的看着时安和时知幸,冷笑了一声:“我就说了这么两句话就受不了了?时安,我给了你们时家的脸面,所以我早就和你断绝关系,你拥有的一切我也没有想过要沾染分毫,你们那个圈子私生子私生女那么多,你有一个两个也没人在意,所以不要觉得你有多重视我,不要为自己树立慈父的人设!你今天到底为什么会来帮我办转学,我不知道具体的原因,但肯定不是你那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我只再说一次,我和时家没有任何的关系,和你,和时知幸,和江婉,都没有任何的关系,别再来找我!” “今天你想给我办转学手续,可以,要么给我一刀,要么立刻滚!” 时安的双目赤红,他怎么都没有想到过时漫会忤逆他至此,咬着后槽牙:“时漫!” 时漫拿出手机:“还不走是吧?时知幸霸凌的视频我备份了几十份,你说我是给营销号好呢?还是给你的对家公司?我想富二代仗着家里有权有势霸凌同学,这样的噱头,你的对家应该不介意添一把火。” “生意场上没有永远的朋友,我再给你那些好朋友也发一份吧,让你的好朋友看看你女儿私底下是什么样子,他们虽然不在意,反正只要人没被打死他们就不在意,但是他们肯定会嘲笑你,被你的女儿这般戏弄,你说是不是?” “到时候网上的黑料满天飞的时候,就算时家有钱有势又怎么样,你的对家一定会揪着这一点,让你身败名裂的,时安,我说到做到!” 时知幸抿着唇:“你!你敢!视频里面那个是你,你就不怕,不怕别人……” 时漫笑出声来:“哈哈哈……” “怕?怕什么?怕我烂命一条死哪里都不一定有人知道?还是怕别人在我背后对我指指点点?时知幸,你觉得我时漫被人指点了十八年,还会怕人指点么?” “在这件 第77章 景行安慰时漫 未名湖边只余下两人,时漫冷漠的注视着时安和时知幸的背影。 直到再也看不到两个人。 康诚踌躇几何,却连应该怎么安慰都做不到,他就像个误入肮脏世界的小孩,竟比时漫这个当事人还要狼狈几分。 时漫眸光清冷,脸颊上隐隐发热,作疼,时安是下了重手的,时漫不用去看都知道自己现在的脸有多恐怖。 红肿,指印…… 康诚的嘴张了几下,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片刻后才缓缓道:“那个,时漫同学……” 话还没说完,时漫对着康诚敷衍的勾了勾头:“老师,要是没有别的事,我就先回教室了。” 时漫向前走去,康诚追了两步,却发现哪怕他真的赶上去,也做不了什么,时漫偏执又冷静,每次发生了什么事情,都能够自己迅速的解决。 哪怕解决的办法简单又粗暴。 上次来的江婉是这样,这次来的时安也是这样,这样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式,康诚看着时漫单薄的背影,只觉得心里头抑制不住的难过。 时漫死死的抿着唇,掐着自己的手掌心,看似走得坚定,但每一步,每一步都用尽了她几乎所有的勇气。 那些视频,时漫从留下就不看,每看一眼,时漫辛苦构筑的坚强壁垒就会倒塌。 她不是看起来那么坚强的,她也会害怕,会恐惧,会难过,甚至…… 在那漫长又无边无垠的折磨中,她曾数次想过要自我了结,然后一了百了。 但是不行啊,她受了那么多的苦,那么多的难,她只是想好好的活着。 她不想她们对着她的尸体略带惋惜的说上三两句不咸不淡的安慰,因为她知道,她死了,也不会有真心为她难过的人。 所以她不想死,更不能死。 走过拐角,确认康诚看不到了,时漫脚步一顿,飞快的走进未名湖的一处小树林绿化带里。 靠着树干缓缓的蹲下来,将自己埋在绿化带里,仿佛给自己又重新构筑了一个坚不可摧的壁垒。 悉悉索索的踩踏树叶的声音,时漫敏锐的抬起头:“谁!” 然后和鬼鬼祟祟不知道有没有看清全部过程的景行对上了眼睛:“你怎么在这?” 景行隔得远,四人对峙,时漫被打的过程全部尽收眼底,若不是康诚在,那个人还真是时漫的父亲。 景行早就跳了出去,他不确定时漫是不是想要别人看到她的狼狈模样。 要不是一路跟着,看到时漫跑进了绿化带里面,然后看到时漫这般脆弱的样子,景行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时漫何曾露出过这个样子? 景行踌躇了一番,缓缓的在时漫的面前蹲下来:“你……你还好吧?” 时漫的脸肿得吓人,景行想要伸手,却又觉得这么不妥,时漫的眼眶微红,却没有一滴眼泪。 景行安慰人的技术也实在拙劣,想了想故作轻松的张开双手:“来来来,景哥给你个拥抱。要知道,景哥可是个校霸,校霸的拥抱是限量的。” 时漫感谢景行没有问更多,没有说更多,那般拙劣的想要安慰人,却不知道从何安慰起的小孩子心态,和景尘如出一辙。 时漫缓缓的抬起头:“转过去。” 景行的手一时有些尴尬的顿在空中,满脸的不可思议:“什么?” 时漫更加坚定的说着:“转过去。” 景行挠了挠头发,假装无所谓的耸耸肩膀:“行吧,没拥抱是你的损失,可不是我的。”只是心里还是有点淡淡的失落。 他以为,以他和时漫现今的关系,他又无意的看到时漫的多面,两个人之间会比别人更亲密些。 略磨蹭的不甘不愿的转过身去:“你要干什么?景哥又不会乱说……” 噔! 景行的身子猛的僵直了一下,然后飞快的挺直了自己的脊背,时漫的额头抵在景行的背上:“别动。” 她只是累了,真的好累,应付完秦远,又应付时安。 她想找个窝把自己困起来,埋在窝里。 偏生就有那么不长眼的,要凑到她的窝边,时不时的扒拉她一下,问她这个窝舒不舒服,暖不暖和…… 景行以为时漫在哭,脑子里浆糊似的想出了无数种安慰的话语,最后却发现一句话都不适用。 再到后来,就发现,其实一句话都没有用,因为时漫没有哭,她好像只是短暂的累了一下。 用他单薄的背短暂的休息了那么三五分钟。 额头那温热的,淡淡的触感缓缓的消失,景行一瞬间以为自己的背都抽筋了。 “走吧,还得上课呢。” 说着,时漫已经站起了身子,景行蹲在地上,脚已经麻得不行了,看着时漫起身,条件反射的站了起来。 却脚麻得差点对着时漫行了个跪拜大礼。 时漫眼疾手快的扶住景行的手肘:“你这,倒也不必如此。” 看着时漫又恢复成了那副清冷疏离的样子,景行惊讶于时漫强大的自愈能力,又为时漫心疼。 得经历过多少不好的事情,才能够在遇到重大挫折的时候,迅速恢复啊! 但将所有不甘不好的事情这么堆积起来,时漫总有一天会不堪重负的,就着时漫抓着他的手,景行缓和着自己的脚麻,反手握住时漫的手腕:“要不我们今天逃一天的课?” 时漫一时怔住,惊讶得不行:“哈?” “逃么?” 时漫缓慢的摇头:“我不是很想。” 景行的腿已经缓和好了,也不管时漫同不同意,直接抓着时漫的手腕:“没事,我想就行了,我可是校霸。” 时漫被景行扯得一阵踉跄,脚步不自觉的跟着景行的步伐走。 目光缓缓下移,盯在景行抓着她手腕的手,自己的手腕纤细又无力,景行宽大的手指只是虚拢,就将她的手腕包 第78章 景行时漫逃课 朗朗读书声时不时的随着风声飘到站在围墙下的两人耳边。 越发显得两人格格不入,时漫仰头看了看这处围墙,不得不说,景行不愧是逃课逃得多了,怕是整所学校里,这是最适合女生翻墙的地方。 时漫站在围墙下,有些踌躇的看了景行一眼:“不逃可以么?” 景行伸手食指在时漫面前晃了晃:“不可以哦,你是自己翻,还是需要我帮忙?” 景行没说出口的话,也不准备矫情的说,他觉得时漫太需要发泄和释压了,时漫就像个承载了所有恶念欲念的瓶子,一旦这个瓶子里的恶念欲念将瓶子撑爆,时漫会做出什么,景行不敢想象。 毕竟这世上,没有谁是天生的情绪处理者,任何人都需要用各种各样的方式去释放那些不好的情绪。 而时漫,不过是在无人看到的角落,将自己围困起来,困住的永远只会是自己。 景行不想看到最后被困死的时漫,所以他想用其它的方式给时漫释压,不管成或不成,试过了总归是会不一样的。 时漫先把书包甩过围墙,对于逃课其实不大有罪恶感,毕竟时漫从不承认自己是个好学生,当然,若是好学生是用成绩来定义的话,时漫勉强算是个好学生吧。 景行看着时漫行云流水的动作,略显惊讶的挑了挑眉:“嚯!” 时漫朝后几步,右脚后撤,蓄力,猛的快跑,借助力量停在围墙下,一跳,双手勾住围墙边缘,脚在墙体上一蹬,借力把右手手肘放到了围墙上,三下五除二的就将自己送到了围墙上,几乎没有任何停顿的直接跳了下去。 “咚!” 时漫落地,姿势很帅,捡起边上的书包,拿起来拍了拍:“我过来了。” 景行连书包都没有丢,时漫话音刚落,景行已经翻上了墙头,时漫仰头,景行咧嘴,对着时漫挑衅的扬了扬眉,大意是看哥帅不帅? 时漫好笑的摇了摇头,也不管景行有没有下来,背着书包就直接走了。 景行飞快的跳下来,快走两步跟上了时漫,和时漫并肩:“哎,我带你逃课还是你带我逃课啊。” 直到早自习下课,英语老师看着空着的时漫的座位和景行的座位,还是有些不放心。 现在高三了,学校是有明文禁止的,不允许高三学生无故缺席课堂。 时漫现在是全校的香饽饽,景行也肉眼可见的在变好,英语老师生怕两人去做什么不好的事情了。 一下了晚自习,连忙火急火燎的就去找康诚:“哎哎哎,康老师,你们班的景行和时漫是怎么回事?怎么都缺席了早自习?” 康诚还沉浸在时漫早上那一出近乎自残的自保中,闻言随意的拿了本作业挡住了时漫的档案。 略微一联想就想到了些什么,但景行是怎么掺和进这些事情里的? “哦哦哦,他两有事,待会儿我给他两批假条。” 英语老师皱了皱眉头:“现在高三了,还有什么能比学习更重要,现在的孩子也是,拎不清啊。” 康诚讪讪的笑了笑,并不多说什么,他不是个喜欢说这些的人,尤其时漫的情况这么特殊。 受了那么多苦的孩子,值得所有人用最好的善念对待。 但只要一想起时漫和景行一起逃课,还有景行肉眼可见的改变。 叮!!! 一个激灵,两个人不会早恋了吧? 康诚浑身的冷汗都差点下来了,但很快冷风一吹,康诚的脑子瞬间清醒了不少,早恋又如何? 人啊,这一辈子唯一不能控制的事情,大概就是喜欢了。 两个孩子都是遭受了苦难的孩子,比很多孩子都要成熟,他们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只要成绩没有多大的影响,对未来的影响不大。 康诚都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去干预了,只能看两个人的表现了。 两个身穿校服的学生坦然的走在路上,三不五时的就会收获一些旁人的眼光,毕竟这大周一的,所有学生都开学了。 这两学生不在学校里好好读书,在这瞎晃什么? 颇有正义感的市民,已经几次三番的恨不得上前去规劝了,规劝迷途知返的温室的花朵们,回温室去吧,好好念书去吧,在外面瞎晃什么呢? 时漫被人盯得有些发毛,看了一眼坦然的景行:“要不回去换套衣服,你确定要穿着校服出去?” 景行耸肩:“谁说要穿校服出去了?要回去一趟,我骑小电瓶带你出去玩。” 时漫放下心来,她是真的受不了这些家长那种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着他们两个。 直到小电瓶朝着有些偏僻的并不如何平整的沥青环山公路往上爬,速度越来越慢,时漫还是忍不住在后座问了一句:“你是不是要把我拉去卖了?” 这路上过的车辆都很少,景行不知道什么时候还买了个崭新的蓝色头盔,现在正扣在时漫的脑袋上。 讲出的话闷在头盔里,一阵嗡嗡声,并不清晰,但景行还是听出来了,大声的回答:“是啊,要把你拉去卖了,现在猪肉二十多一斤呢,你这,怎么也能卖个一两千了吧。” 时漫无语,这小电瓶载着两个人,爬得是真的有点慢,时漫感觉比她走都快不了多少:“要不?我下去给您老推车?” 景行身体前倾,挂到了最高档,使劲的扭动着把手,目光下移,完蛋,还有两格电,上得去,下不下得来就是个问题了。 但好在下来是下坡,应该用不了这么多电:“不用,你坐好,马上就要到山顶上了。” 又这么乌龟似的爬了半个小时,时漫仅有的耐心即将耗尽的最后一刻,路开始平整了,不再是漫无边际的绕山上行公路。 景行单手把着把手:“后面的观众请张开你的双手。” 声音大得时漫忍不住嗤笑出声:“ 第79章 小电瓶差点被偷走 山脚下的风景以不是很快的速度缓缓的朝后移,就像永远追赶不到的人生,你没法停下来,它却一直在不停的后退。 时漫不说话,缓缓的看着,津平这座城市终年给人一种笼罩在沉闷气氛下的感觉。 但超脱津平其中,以一种俯瞰的姿态去看,却好像总能看出些什么来。 淅淅沥沥的高楼大厦被陈旧怀念的古城包裹其中,突兀却又显得融入,生出一种违和又不违和的归属感。 但也看得出来津平不是一座发展很好的城市。 但那其中的高楼却像是带动古城的领导者,挣扎着不停的向前进。 不落下任何一座年迈老旧的小院。 阳光倾洒而下,给这座城市拢上了一层金黄色的光晕,阳光在试图穿透古旧厚重的城市,而城市在挣扎着向上攀登。 露出的墙体在迫不及待的吮吸阳光带来的温暖,一点一点的将阳光的温暖汲取。 时漫的心忽的沉静了下来,挣扎求生的人又何止于她一个呢? 打开头盔上的玻璃前罩,风呼呼的灌进头盔里,还带着景行那有些变了调的歌声。 “跟我走吧,天亮就出发……” 时漫勾了勾唇,唱得真难听,难怪在直播的时候从来不唱歌,这五音不全的调调。 能直接吓死他直播间的所有观众。 但心情莫名的好像好了不少,在这完全变了调的歌声中,竟然生出些许愉悦感来,时漫觉得惊奇。 平坦的路又骑了半个多小时,终于停了下来:“好了,可以下来了。” 时漫下了车,四处看了看,景行是钻的小路,所有这里几乎看不到任何这里是城市的感觉,四周全是树木和土路。 “这?是干什么?” 景行把车随意的一锁:“还有一截路,得自己爬上去,电瓶车上不去了。” “车子不会被偷吧?” 景行满不在乎的随意一瞥:“谁偷这么破烂的小电瓶啊?” 说着,就想带着时漫往山上走。 时漫后撤一步:“你该不会真的要把我拉去卖了吧?” 景行满不在乎的直接扯住时漫的手腕,时漫条件反射的想躲,不知为何,却生生的忍住了这迟来的生理条件,任由景行捉着她的手腕开始向上攀登。 那股子温暖,长久的留在时漫的手腕,驱散了最后的不堪。 阳光透过树林,照在蹒跚前行的少年少女身上,没有人回头,没有人抱怨。 直到最后几棵大树,景行猛的用力将时漫一扯,时漫瞬间到了景行的身前,刚想说话。 景行让开步子:“到了。” 时漫满眼都是风景,豁然开朗的庞然景观,确实会令人心情大好。 津平被方方正正的围在周边高耸的大山之中,山林上的雾气一点一点的被驱散。 就如心头的阴霾,在阳光的照射下,也随着雾气的散开,被驱散了。 “喊两声?” 时漫扭头:“有病。” 景行却不管,直接将双手拢在嘴边;“啊~~~~~” 时漫吓了一跳,一个踉跄差点后撤跌倒顺着坡就滚了下去:“你干嘛啊?” “喊一声试试,你试试。” 时漫做不来这种事,怀疑的看着景行,很是戒备的摇摇头:“不要。” “把所有的不开心,全部都喊出来,发泄一下,试试。” 时漫还是摇头:“不要。” 景行拢着嘴巴,声音有点大:“那既然时漫同学不喊,我就帮你喊了。” 时漫被景行的声音震住,连忙捂着自己的耳朵:“你有什么毛病?” 景行扭过身,大声不加思索的大喊:“所有对时漫不好的人,出门踩狗屎!” 时漫扑哧笑出声来。 自己虽然喊不出来,但景行大声的不知道说了多少,各种诅咒对时漫不好的人,什么吃方便面没有调料包,上厕所没有纸…… 直喊到声音嘶哑得不行,时漫见状连忙扒拉下景行的手:“行了行了,够了。” 景行终于放下手,直勾勾的看着时漫:“那你现在感觉开心点了么?” 时漫仰头,少年黑沉的眸子里印着一个小小的她,清澈又纯粹,像是带着炙热的火焰。 时漫略有些不自在的撇过头:“恩,好多了。” 时漫不是个情绪外露的人,笑也好,怒也罢,都很浅薄,但景行就是能从时漫的脸上看出她的情绪。 开心的,难过的,生气的,好像不费吹灰之力,就是能够看出来。 景行咳嗽了几声,作过头了,声音是真的哑了:“这才刚开始,逃课就得逃一天才有意思。” 时漫仰头:“还有?” 景行带着时漫下山:“当然了。” …… 时漫看着空空如也的地方,很确信,这里刚刚还有一辆黑白的小电瓶,虽然破烂,但它总归是一辆代步车,它是一辆能不让两个人徒步几个小时下山的代步车。 景行已经呆滞了,他那么破烂的一辆小电瓶,这么人烟罕至的一个地儿。 哦豁,他的小电瓶被偷了! 靠!他的小电瓶竟然被人偷了! 耳边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轰鸣。 时漫和景行一起抬头去看,就看到景行的小电瓶被一个大婶骑着,飞快的蹿了出去。 景行脚底抹油:“艹!给老子站住。”那声音嘶哑得仿若是个破锣,时漫看着那骑小电瓶的趔趄了一下,差点没骑稳。 景行咻的一声蹿了出去,像是离弦的箭,时漫吓了一跳,连忙跟在了后面:“你慢点!” 好在都是泥巴路,哪怕是电瓶车,在这颠簸的路上,也实在是骑不快。 时漫赶到的时候,景行已经抓住了那偷小电瓶的贼了,二人看着那大婶声泪俱下的样子。 不觉得可怜,而是觉得麻烦,报案麻烦,这里这么偏僻,等警察上来都不知道是什么时 第80章 这悲催的一天 下山的路比上山要顺畅许多,也不再是龟速的前行。 风吹得呼呼的,像是要将所有的不开心和烦恼一并随着后撤的微风全部消散。 时漫手本是扯着景行腰侧的T恤下摆,此刻缓缓的放开,张开双手,感受着来自自然的力量。 景行微微侧头就看到了时漫高扬的双手,扯了扯嘴角,还好他扯着时漫出来了,不然就以时漫闷葫芦的性子,今天的事情虽也能消化。 但总归不会消化得这么快。 看见时漫的心情终于缓缓的好了,景行心里也高兴了不少。 下山比上山快了半个小时不止,景行低头,一瞬间怔然,糟糕没电了! 时漫突然惊呼:“小心!” 二人正在过红绿灯,却有一个路人飞快的冲过斑马线,景行眼疾手快的按了一下刹车。 那路人吓了个半死,条件反射的顿住,吓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时漫也被这急刹给弄得整个人趴到了景行的背上,连忙支起自己的身子,揉了揉被撞得生疼的胸。 这景行看起来瘦,但背上的肌肉也是实打实的硬。 景行惊魂未定的拍了拍胸口,瞪着那地上的路人:“你TM的找死啊!红灯看不到么?” 那路人约莫也是个暴脾气,猛的站起来,满脸横肉,死死的瞪着景行,但也知道理亏,所以并没有多说什么。 大概是想着输人不能输气势,只是死死的瞪着景行。 时漫不想惹事,扯了扯景行的下摆:“红灯快过了,快走吧。” 那路人本就理亏,也没有要为难的意思。 景行一拧把手,然后小电瓶就在那满脸横肉的路人面前…… 龟速前行,呈S线。 景行:…… 时漫:…… 路人:…… 这两人是不是在找事!!! 一眼两眼……无数眼,路人就这么看着小电瓶以每秒0.1米的速度,很是缓慢的朝着前面走。 电瓶上的两个人还一直死死的瞪着他。 时漫满脸黑线,就这么在那路人濒临冒火的眼神中,龟速般的前行,只能咬着牙:“大哥,你倒是走快点啊,你这不是等着人找事么?” 景行同样咬着牙,输什么不能输气势:“没电了……” 时漫:…… 无奈,时漫伸出踩在踏板上的腿,长腿支到了地上,景行立刻明白时漫要做什么,两个人一起把脚踩在地上。 然后蹬了起来。 嘿咻嘿咻,快蹬啊! 直到走出了快十米远,那路人的眼睛都一错不错的盯着两个人。 时漫腿都快要蹬软了,终于过了拐角,看不到人了:“现在怎么办?骑车回去得差不多差不多一个小时吧?” 景行也蹬得气喘吁吁:“没事,找个地儿充会电就行。” 两个人只能弃车步行,时漫走在左边,景行推着车走在右边,时漫拿出手机搜索地图,想说找找附近哪里有电瓶车维修店。 景行满脸黑线,这和他想象的不一样,不,是很不一样,偷摸瞥了时漫几眼,却见时漫的脸上并未有丝毫的不耐烦的意思。 微微放下心来。 两人找着找着就远离了大路,反倒是走进了一处看起来就将要拆迁的村子,时漫拧着眉头:“这附近真的有电瓶车维修店么?” 景行倒觉得无所谓:“导航怎么说?” “前方五百米有一家。” “那就先过去看看吧。” “好。” …… “汪汪汪……” 听见狗叫声,时漫猛的一颤,小时候时知幸放狗咬她的场面猛的蹿进脑海里,声音都不自觉的带着抖:“我……我怎么听见了狗叫声?” 路的两边近是些铁门,虽然都锁着,但这里实在是没有什么人,时漫有些害怕是正常的。 景行笑了笑:“没事,我跟你说,要是有狗追你,你记住,千万千万不能跑,一跑那狗肯定追你。” 时漫表示怀疑:“真的?” 景行无比自信的点头:“那是自然。” 下一刻。 “啊啊啊啊!景行,你不说站着就没事了么?怎么这狗还追我们?” 景行推着车跑在时漫的后面,也是一脸的惊恐:“我TM哪知道?” 微风裹着黄土扬在这长长的土路上,路上是飞奔的少男少女,身后坠着一条凶神恶煞的大狗。 时漫真的要哭了,要是被这大狗咬一口,真是信了这景行的邪! 时漫回头看景行,景行毕竟推着车,跑得自然要慢很多,眼看就要被追上,时漫也顾不得什么。 看了一眼前面,地上推着些废旧的木棍。 连忙快跑了两步捡起来了几根废旧的木棍,又朝着景行的位置丢了两根过去。 护在景行的身前,不停的挥着手:“走开!走开!” 那大狗冷不丁的被时漫敲到了一棒子,“嗷”了一声,立刻对着时漫龇牙。 景行一把推开电瓶车,捡起地上的木棍,上前一把将时漫护在身后,喘着粗气,时漫气喘吁吁:“这狗好像是家养的,怎么也不知道拴绳子啊,要是真咬到人……” 景行想以气势胜过狗狗,死死的瞪着那狗,然后手上的木棍拼命挥个不停:“打死了也没办法啊,谁叫养狗不知道拴绳?” 景行握着木棍的手突然青筋暴起,高高的扬起,时漫一看就知道景行是要下死手了。 正要打下去,突然听到远处有人喊了一声:“旺财!回来!” 那狗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才一步三回头的跑远了,时漫瞬间泄了口气:“这些人真是怎么想的啊?” 景行丢开木棍,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一眼时漫一眼。 二人一对视,各自眼底的情绪都掩盖不住,时漫不想笑的,一笑就扯到脸上的伤口。 但实在是太好笑了。 那狗追出来的时候,景行一边给时漫洗 第81章 总有人在治愈你 经过两百米的狂奔,两个人很顺利的找到了电瓶车维修店,快充个半个小时,勉强能够到家。 两个人坐在店里百无聊赖,时漫掏出手机,看到了康诚的短信。 康老师:老师知道你今天心情不好,需要休息一下,给你批了一天的假,有什么你一定要告诉老师,不要一个人扛着。 时漫捏着手机不知道回什么,想了想,正要发个恩过去。 康诚又发来了一条消息。 康老师:景行是不是和你在一起呢? 漫不经心:恩。 康诚满脸纠结的看着时漫坦荡的恩,恩得他都觉得自己的心思龌龊了。 康老师:同学间互帮互助,好样的。老师顺便也给他批张假条。 透过屏幕都能够感受到康诚满满的求生欲,时漫一时都不知道康诚发这句话过来是什么意思。 抬头看了一眼,景行也正在戳手机,那架势恨不得把手机戳个洞,想了想,又给康诚发了个恩过去。 巷子深处好大儿。 粥粥粥:景哥,你是不是和漫姐去约会了?好样的! 敷衍你个头:虽然不知道真假,但队形不能乱,好样的! 阳阳阳:+1 …… 行:你们是不是有病? 半个小时很快就到,景行拖着时漫朝家里奔,他今天安排了一整天的活动,就为了给时漫散心。 时漫穿着短袖,感觉手上有了点水汽,一开始还以为是路边水坑溅起的水,但下一刻。 轰隆隆~~ 只见刚刚还阳光普照的大地,突然就乌云密布,还带着轰隆隆的雷声。 时漫和景行一起抬头去看,满脑子都是不会吧,真的不会这么倒霉吧? 下一刻,漫天的大雨冰冷的泼在两个人的脸上,景行在路边给卖东西的小摊贩要了几个塑料袋,把身上的现金和两个人的手机一起装了进去。 时漫拿着,尽量不让雨漏进去,再有二十分钟,二十分钟就够了。 但不知怎的,刚刚还有一搭没一搭聊天的两个人,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这雨打败了,都不约而同的选择了闭嘴。 景行满脑子都是冷冷的冰雨,在脸上胡乱的拍。 好不容易到了家门口,两个人都被淋了个透心凉,时漫大大的打了个喷嚏,景行伸手拿手机的手顿在空中,满脑子都是:她会不会觉得我是个白痴? 时漫抬头,两个人同等的狼狈,时漫不想笑的,但是短短小半天的时间,简直比她一年的经历都要惊心动魄。 上山被偷小电瓶,景行嗓子哑得跟个破锣一样,和路人对视,被狗追,被雨淋。 她真的很难不笑,但景行现在菜色,这时候笑了的话,显得很不道德,但是她快要憋不住了。 连忙把手机递给景行,转过身笑得一耸一耸的。 景行本来还很不高兴,接过手机就看到时漫肩膀一耸一耸的,第一反应是时漫在哭,刚想安慰,却见时漫肩膀抖动得频率更大了些。 她果然觉得我是个白痴,所以在笑我! 她竟然在笑我! “喂,你不觉得这样笑我不应该么?” 时漫笑得一张脸都红了,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是觉得很好笑,虽然他们很惨,但就是觉得很好笑。 连忙深呼吸几口气,闭上嘴巴,死死的抿成一条线,才敢转身,但一转身看到景行的样子,那蓬勃的笑意就憋不住,连忙移开眼睛:“身上都湿透了,快回去洗个澡吧。” 还有大半天的时间,景行不确定时漫想不想回去上课,但看时漫憋不住笑的样子,又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能让时漫笑本来就是他今天逃课的本意,虽然事与愿违最后成了他的单人秀。 但时漫的心情总归是好了很多,也不算是什么。 “下午要去上课么?” 时漫抬头,心里忽然就起了叛逆心:“不想去,你还有安排?” 景行抬头,屋檐下淅淅沥沥的全是落下的雨水,本来是有的,谁知道下雨了。 刚想叹气,猛的一个激灵:“要不我们下午涮火锅吃吧?吃了以后去上晚自习?” 时漫自己没有什么安排,别人安排好了就听就行:“好。” “那我回去洗澡,待会儿一起去买菜吧。” 时漫点头:“行。” 要不是下雨,本来可以多安排点活动,景行都想好了,去游乐园玩一趟,最好是能那种能大喊大叫的游乐设施。 但这大雨天的,什么都只能作罢。 等洗好澡吹好头发,时漫从抽屉里拿出之前买的金嗓子喉片,这还是她之前练习英语口语的时候剩下的。 看了看时间没过期,捏在手里往外走。 正好和刚开门的景行对上,景行单手撑着把黑伞,另一只手里拿着个白色毛巾包着的东西。 时漫皱了皱眉头,景行把那白色毛巾包着的东西递给时漫:“敷一下脸。” “啊?”时漫一脸疑惑,接过来才感觉到沁人的凉,里面应该是个冰棒什么的,把金嗓子喉片递给景行:“吃一粒?你这声音……” 景行连忙清咳,但咳来咳去声音反倒是更哑了,只能满脸灰败的接过时漫手里的金嗓子喉片,乖巧的:“哦。” 两个人一人撑着一把伞,反正是雨天,时漫的伞微微下撤,就挡住了自己的脸,冰毛巾敷上脸,肿胀燥热了一天的巴掌印,好像终于有了归处。 在冰毛巾的作用下,渐渐的散去,只留下冰毛巾的触感,不知道到底是冰还是暖。 时间说早不早,说晚不晚,马上就要放学。 景行不怎么说话,今天的安排实在和他想象的相差太远,他都怕自己下一句话又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时漫只能没话找话:“我们是中午吃火锅还是晚上吃火锅啊?” 听见时漫的话,景行微微侧身,有伞挡着,只能看到少女白皙的 第82章 举办成人礼 雨声漫漫,两人买了菜回来,景行在群里给几个人发了消息,让他们下午放学后过来吃火锅。 注定要逃一节晚自习了。 时漫拿着试卷和习题册到景行的房间做,景行本想和时漫一起做作业,但想了想,还是看着时漫:“要不我直播?晚自习的时候做作业?” 时漫没多说什么,景行最近实在太乖,事事报备,倒显得她像个葛朗台。 景行看时漫没反对,乖觉的打开电脑登上直播间,自从开始直播和学习以后,景行连手机都很少玩了。 所有空闲的时间,不是在做试卷,就是在直播,丝毫分不出任何的心来做其它的事情。 更别说是打架做校霸了。 这倒是好事,至少在康诚看来,景行这已经上升到浪子回头金不换的地步了。 时漫扭头,刚点开直播间的景行还没有开始直播:“你上个月能赚多少?” 闻言,景行扭过头来,每个月月尾的时候其实就已经大概推算出每个月的直播收入,加上全勤和一些平台给的新人奖励什么的。 上个月的数据对景行这个直播届的新人来说,实在太好,除了第一天是靠着FT的人刷的礼物外。 后面的所有时间全部都是景行自己一分一分的挣来的。 “三万一千多点。” 时漫先是一愣,后面喜色染上面庞:“那还真是不错的数据了,那你觉得照这个趋势,你现在每月平均能拿多少?” 景行早就已经算过了,他一点不贪心,虽然第一天直播就有两万多,但他丝毫没觉得以后能一直这么多。 反正他出去做各种兼职,还得放弃上课的时间,每个月只能有个两三千,现在不用放弃上课的时间,还不用在外面东奔西跑,只要直播时长够。 “加上全勤什么的,能有四千五左右。” 时漫了然的点点头:“你觉得够么?” 景行抬眸,对上时漫亮晶晶的眼睛,他知道时漫问的是什么意思,问他够不够大学第一年的学费和生活费。 国内高校有各种资助政策,若是能够考上重本或者一本,学费和生活费相应会少一点。 当然,若是只能上个三本,那学费贵了很多,努把力,若是能够够上重本的尾巴根,再拼一把,上个重本不成问题。 景行的眸光变得坚定,为了那个目标,或者说,不知怎的,景行想要离面前这个人近一点。 那至少得上重本,第一年的学费和生活费准备个三万到四万,绝对绰绰有余了。 现在直播的钱刨去必要的生活开支,应该不成问题。 咬了咬牙:“够!” 时漫眉眼一弯:“那一起加油!” 景行扭过身来,默默给自己心里鼓劲:恩,加油。 十月,津平也渐渐步入秋季,天气慢慢的冷了下来,晚自习单穿一件T恤是肯定不够的。 时漫从衣柜里拿出校服外套,套在T恤外面。 想起刚刚和几个人一起吃饭的样子,烟火袅袅中,满是好友间的互相寒暄,几个大男生,看着大大咧咧,却心细如发。 几人分明看到了时漫脸上还带着淤青的巴掌印,却愣是谁也没有多问一句,还插科打诨的不停的说着笑话。 直逗得时漫笑出声来,今天时安和时知幸来此的怒气和委屈随着那沸腾的火锅,一并给煮没了。 轻车熟路的翻过围墙,几人各自进了自己的班,刚好此时正是晚自习第一节课下课,讲台上也没有老师。 晏欢看到时漫,眼睛一亮,视线在时漫脸上停顿了两秒,慌乱的移开,连忙将今天白天老师布置好的各科作业和试卷放到时漫的桌上:“老师布置了好多作业,时漫,苦逼的高三生啊。” 没有问时漫脸上的伤是从哪里来的,更没有多问一句时漫今天白天去了哪里。 时漫莞尔,看着分门别类的试卷,由衷的对着晏欢说了一句:“谢谢。” 晏欢正在整理课桌,听见这声谢谢,眼眶一红,时漫的事她虽然不了解,但也知道时漫的为人,看得出来时漫是吃过苦的。 明明就是些微不足道的助人为乐,却被时漫这么珍之重之的谢谢。 手上的动作越发慌乱,直接把好几本习题册扫到了桌子底下,时漫弯腰去捡,抬头刚想递给晏欢。 就对上了晏欢哭得不能自已的脸,时漫一怔,有些慌乱。 晏欢却不管不顾的一把将时漫薅了过来,把时漫抱得紧紧的,时漫身子一僵,不知道应该如何回应别人的这个拥抱。 只能一只手拿着习题册,一只手支着。 把坐后面的景行给吓了一跳,眼神示意:怎么了? 时漫轻轻摇头:我不知道啊,我上哪儿知道去啊? 好在大家都忙着做试卷做作业,不是很多人看到了这一幕,晏欢也知道自己情绪过于丰富了。 哭了几秒就有些不好意思的放开时漫,吸了吸鼻子:“那道题太难了,你……你不在,我不会做,难哭我了。” 时漫:…… 景行:…… 景行略有些无奈的摇摇头,小女生的心思,他一大老爷们怎么可能会猜得到。 晏欢整理好自己的情绪,才想起了正事:“老师说,星期六要给高三的学生办一场成人礼。” 时漫和景行动作一顿,都不约而同的看向晏欢,晏欢连忙整理好自己的情绪:“这不是高三,大家都差不多十八岁了么?本来该下学期办的,但老师说下学期应该有百日誓师,所以干脆把成人礼办在这个学期,下个月要开始第一轮全面复习,怕没有时间了。” 时漫了然的点点头:“那……需要准备什么?” 晏欢歪着头想了想:“老师只说让通知家长来参加成人礼,然后穿漂亮一点就行了。” 景行刚想阻止晏欢的话,晏欢却竹筒倒豆子一样的 第83章 人生中的第一个成人礼 “叩叩叩” 时漫站在办公室门口,趁着这会大家都在上第二节晚自习,时漫找了个上厕所的借口,从班上走了出来。 景行看着时漫的背影,约莫猜到了时漫去干什么,但他也没办法做什么? 只能把满腔的怒气发在试卷上,咬牙切齿的做着试卷。 江洲玩着游戏,看到他家景哥一脸的苦大仇深的样子,没忍住,趁着老师没看到,悄悄从桌边挪到景行的旁边:“景哥,这题这么难么?你简直是恨不得把这试卷生吃了。” 景行放下笔,长出一口气,字正腔圆的发出了一声:“滚!” 江洲缩了缩脖子:“哎,好咧!” 时漫还没回来,也不知道顺不顺利? 康诚仰头,看到站在办公室门口乖乖巧巧的时漫,想起今早的事情,心头不自觉的就一阵泛酸,看了看办公室,没有其他的老师,才对着时漫招招手,满脸慈祥的笑:“时漫同学来了啊,进来说。” 时漫挪到康诚的面前,还没说话,康诚先从抽屉里拿出了一管药膏:“最近蚊子多,这药膏你师母说好用,你拿回去擦擦,别有个什么包包点点的,小姑娘嘛,都爱美,别留下什么包包点点了。” 时漫眼前一片雾气,那药膏上分明写的是活血化瘀,康诚都四十多了,怎么找的借口这么拙劣? 这十月份了,津平哪还有蚊子? “老师,不用了,我……” 康诚直接不由分说的将药膏塞到时漫的手里:“也不知道你师母怎么想的,不能说图便宜就买了三五管啊,我都快拿这药膏做宝宝霜擦脸了。” 看着不知怎么就出现在手上的药膏,时漫缓缓的闭上了嘴,再说就显得矫情。 深呼吸了一口气:“老师,我是来请假的,我星期六想请一天假。” 康诚早就料到了这件事,知道时漫不会参加成人礼,但成人礼,是一个人从孩子到成人的过渡,是少年到青年的过渡。 也象征着一个人的逃离,比如时漫。 那是一个多么重要的日子啊。 “星期六怎么了?你有什么事么?” 时漫抬眸去看康诚,康诚眨巴眨巴不太大的眼睛,装蒜一般就是不接话茬:“恩?怎么了?” 时漫破罐子破摔的说着:“我没有家长,没人来参加我的成人礼。” 康诚站了起来,拿着本轻飘飘的作业轻轻的在时漫的肩膀上敲了一下:“你这孩子胡说什么呢?怎么会没有家长?你可别说那些啊,成人礼必须参加。” 时漫还想说什么,康诚看了看手表:“这高三了,多么关键的时期,快回教室去。” “康老师……” 康诚假意眨了眨左眼,想做个wink,但奈何可能是年纪大了,左眼一闭,嘴巴就张开了,莫名让时漫想起了面瘫。 “放心,老师有安排。” 时漫还想说什么,康诚已经拿起桌上的试卷朝着外面走了,时漫无奈,大不了又逃一天课。 哦,半天,成人礼是早上,到时候随便寻个什么理由不来上课就行了,打定主意,时漫才回到教室。 景行看着时漫回来,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说不上好坏,但想起周六的成人礼,又满脸的烦躁。 到那天怎么办? 说起来略有私心,他想和时漫一起过成人礼,但以时漫的情况,是绝对不会参加这个成人礼的。 周五下午快要放学,最后一节课是生物,下课铃刚响,众人立刻就收拾东西,康诚微圆润的身躯挤着生物老师出门的身子钻了进来,差点把生物老师给挤到了讲台上。 众人哄堂大笑。 “行了行了,今晚不上晚自习,明天成人礼,去买点好看的衣服什么的,明天就是成年人了,别一个个的,穿得还像个小学生一样的来参加你们的成人礼,要拍照的啊,别到你们老了,看着照片后悔当初怎么那么幼稚。” 大家拍桌子的拍桌子,学猴叫的学猴叫,什么买新衣服都比不上不上晚自习。 “康师傅威武雄壮!” “康师傅!我爱你!” “啊!!!” 康诚摸了摸脑门子的汗,他一路小跑过来的,就是为了宣布这个消息,听见这一屋子的群魔乱舞,摇了摇头:“我是教了一屋子的学生还是教了一屋子的猴?” 大家手脚飞快的收拾东西,时漫慢腾腾的收拾着东西,不上晚自习,那作业就拿回去做,然后顺便还可以多刷两套题,也不错。 晏欢收好东西就坐在桌子上,拿出手机就发了消息,然后就看着时漫收,时漫慢腾腾的。 晏欢看得一脸着急,忍不住上手把时漫桌上的试卷一股脑的塞到时漫的书包里。 时漫满头黑线:“这是干什么?” “买礼服啊,买好看的衣服啊,快快快,我和我爸妈说了,买好了我们一起吃完饭再回去。” 时漫想拒绝,她明天可没有准备要参加这个成人礼的。 但晏欢不由分手的直接把时漫的书包给时漫背上了:“我,我不想去,我不买。” 晏欢充耳不闻,一把将时漫从座位上薅起来,伸手就直接去拉时漫的手,握住时漫的手动作却一顿,一脸惊奇的把时漫的手拿到身前:“我去,时漫,你这手,好软,又软又嫩的。” 景行背上书包喝着水,差点一口水喷了出来,这是他悄咪咪和晏欢商量的,晏欢想带时漫去买礼服,但是又怕时漫不同意或者发火。 主要是时漫看起来是真的不怎么好惹。 景行就告诉晏欢,让她不用多说,直接上手就行了。 但他说的上手是让她不由分说的带时漫去就行了,没让她趁机揩油去牵时漫的手啊! 喂!放开!你这个色女! 封阳和傅衍已经从9班蹿了过来,封阳手里还捏着几张百元大钞:“走啊,景哥, 第84章 去买成人礼的礼服 时漫几乎是半推半就的被几个人拉着出了校门。 晏欢自从发现时漫的手又软又嫩后,几乎是和时漫的手长在了一起,死活都不放开。 景行明里暗里的找了无数个理由,也没有办法把晏欢的手和时漫的手分开。 更别提时漫已经几次想把自己的手从晏欢的手里抽出来了,但没想到晏欢一个小姑娘,力气却大得不成样。 时漫手心都冒汗了,也没把自己的手抽出来,只能任由她去了。 算了算了,明天不参加就是了,现在就当舍命陪君子了,买一套礼服,也不算是什么。 “我们去哪里买啊?” 晏欢拉着时漫:“去市中心的商业广场,那里才有礼服。” 时漫只是觉得礼服会不会太过于隆重了,想开口应该不必了吧。 直到六个人分成了两辆出租车,还遇到了拼车的学生,地点几乎都是市中心的商业广场。 景行大手一挥,他,时漫,江洲和晏欢坐了一辆车,而傅衍和封阳被抛弃了,和他们班上另外一个男生和一个女生一起坐了一辆出租车。 到了商业中心,门口几乎清一色的全是津平一中的学生,看样子大家的目的地都差不多。 就是不知道商家那里有没有这么多的礼服和西装了? 好在毕竟是市中心,不止一家店,也不止一栋楼。 晏欢挽着时漫的手进了商业中心,这里的大牌不多,基本都是些杂牌或者是小牌子。 西装的价格有贵有便宜的,一整套下来,衬衣领带外套加西装裤,最便宜的也要六七百。 更别说要是加上皮鞋,基本上都是一千左右。 但男生的好买,毕竟只要男装店,基本都有西装。 但女生的就不是那么好买了,毕竟专业的礼服店,津平这边的女生礼服,要么是租的,要么就是大牌很贵的。 少辙就上千,也没有什么地方穿。 所以女生就退而求其次的,找各种看起来就很仙气飘飘的裙子和高跟鞋。 降低要求后,基本上每一家女装店,晏欢都要拉着时漫进去逛。 女生的裙子加高跟鞋,没有那么多配套的,价格更加参差不齐了,四五百,五六百,六七百都有。 时安其实很小就给时漫和时知幸买过礼服了,但时知幸有场合穿,时漫没有罢了。 几万十几万的裙子,不要钱似的堆在衣柜里,时漫连试都没有试过。 看着几人兴致勃勃的逛,时漫也不想扫了他们的兴,只能跟在后面。 直到进了一家全是男士西装的店,封阳和傅衍才终于停了下来,豪迈的看着店里的西装:“好了,就在这里挑一套吧。” 店里还有不少的津平的学生,统一的黑西装配领带,远远的看过去,时漫怎么看怎么都有点违和的感觉。 但又不好说。 晏欢也试了好几套裙子了,但是总归太日常了,怎么看都觉得配不上成人礼这么一个高大上的场合。 干脆就拉着时漫先找男生的西装了。 封阳和傅衍已经各自挑到了一套合适的西装,进了试衣间,景行把书包递给时漫,时漫条件反射的接过来。 和晏欢一起坐在了沙发上,等着几个人试了出来,店里还有好几个稚气未脱的半大小子。 都是津平的学生,今天来买西装的。 晏欢满脸的憋不住笑,片刻后还是用手肘怼了怼时漫:“哎,你觉不觉得?他们穿起来,其实还蛮像……” 时漫连忙咳嗽了一声,一进来看到那些学生穿的,时漫就发现了,和房产经纪人,还有销售的装扮一模一样。 想起明天满操场都是这样的装束,时漫和晏欢就有些憋不住笑。 店员统一都推荐的经典款,连鞋子一起搭配,一套下来一千一,已经卖了好几套了,早就合不拢嘴了。 试衣间的门缓缓打开,封阳和傅衍从里面大气凛然的走出来,单手扯了扯领带,满脸的成功人士的样子。 故作深沉的扯着领带清了清嗓子。 然后面对面看到了对方,愣在那里。 晏欢抱着自己的书包埋在书包里,笑得不敢出声,时漫抿着唇不敢笑,店里现在至少有四五个同样的装束。 统一的黑西装,白衬衣,黑西裤,有两个个子稍矮的,西裤还罩住了皮鞋,除了房产销售,还给时漫一种偷穿大人衣服的感觉。 时漫顺手从货架上,取了两个墨镜,递给了两个人:“戴上吧。” 封阳和傅衍不觉有诈,“哦”了一声,乖巧的戴上,晏欢再也忍不住,爆出笑声:“哈哈哈,好像保镖。” 封阳终于察觉了时漫的意图,有些无可奈何的看着时漫:“漫姐,你怎么这样?” 时漫忍笑忍得脑瓜子嗡嗡的,封阳和傅衍已经试了好几套西装了,早就已经发现了问题所在。 傅衍比大家瘦小一些,封阳长得也很不错,但是这么批发一样的西装,他们两已经算是店里穿得比较好看的了。 但是一想起明天整个操场都是一摸一样的黑西装,两个人还是不自觉的拒绝。 傅衍仰天:“怎么就这么难挑?” 店员约莫也是看多了,视觉疲劳了:“其实,你们两已经是穿得很好看的了。” “咔哒” 最末端的试衣间的锁响了一声,几人抬头看过去。 景行扯着袖口走了出来,扣子直接扣到了最上面的一颗,手肘上还搭着一条领带,他不会系领带。 店员一个接一个眼冒星光。 景行的身材条件着实优越,穿在傅衍身上还有些空落落的西装外套,被景行的背绷了起来。 露出优越的背部肌肉和线条,好好的一条西装裤也架不住逆天大长腿穿,生生穿成了九分裤,露出绷起的脚踝。 气质出众,个高腿长,肩膀宽厚,线条自肩胛骨而下,缓缓 第85章 未来到底应该如何抉择? “怎么感觉有点紧?还有大一个码的么?” 景行一边整理自己的衣服,一边漫不经心的问,店员恍然回神,连忙开口:“有有有,有的。” 景行抬起头,被几人呆若木鸡的样子弄得有些不适,这才抬起头看了看镜子:“怎么了么?很奇怪?” 话是对着大家说的,眼睛却一直看着时漫。 时漫知道景行身材优越,但这也是第一次看景行穿西装,冲击力还是有的,不过比他们要小一点。 笑了笑:“没有,挺不错的,就是大家都穿的这个,你要不要换别的?” 封阳和傅衍回过神来:“景哥要穿这套的话,我坚决不买这套了。” 傅衍附和的点头,要都穿这个,话音刚落,江洲也从试衣间里出来了。 时漫捏着下巴,要不怎么说物以类聚呢? 江洲没有挑大众款,反倒是特别有独到见解的挑了一身暗灰色的西装,瞬间和屋子里一排的房产销售拉出了不是一点半点的距离。 配上他时常眉眼含笑的眸子和优越的脸型条件,这西装被他诠释得实在好看。 只要不说话,真有种翩翩贵公子的感觉。 和景行一左一右的站着,竟莫名的让人有种参加精英派对的感觉。 时漫猛的就觉得,其实他们真的不应该止步于此的,他们值得更广阔的天地。 傅衍作为最瘦小的一个,穿起来是最不好的一个,一和他们三个一比,恨不得直接撂挑子:“靠,为什么我那么像你们三个的小弟?” 大家又笑成一团,店员捧着几套西装过来,景行和封阳肯定要换的,反倒是江洲,看起来吊儿郎当的,但审美却是让人意外。 晏欢在一边看了看时漫:“江洲的审美是不是很不错?” 时漫点头:“确实。” “江洲画画很好的,以前在省里还得过奖,好多老师找过他,以前还想过走艺术生这条路呢。” 这倒是时漫第一次听说:“那为什么?” 晏欢耸耸肩:“走艺术哪有那么容易啊?都不是大富大贵的人家出来的,走了艺术然后呢?以后的路怎么走?” 但是有天赋不用,时漫觉得好可惜啊。 江洲的西装是自己挑的,丝毫没有听店员的推荐,却反倒是几个人里穿得最有感觉的。 景行的感觉主要是靠自己的气质和脸撑起了西装。 而江洲的西装,却是给自己原本就优越的条件更增分了不少,完全是不一样的。 几人还在那里挑着,也没有更多适合的店逛了。 时漫百无聊赖的看着,干脆起身,脑子里想起了之前时知幸看过的一些时尚杂志。 回头看了看还在那骂骂咧咧挑西装的几人。 在店里的货架上,看到了一套还蛮适合景行的,走上前去,刚要拿起来,一只手伸了过来。 时漫抬头,看到了江洲。 两人异口同声道:“这适合景哥!”“这适合景行。” 懂的都懂了,时漫退出去,江洲把给景行挑的衣服递给了景行,又给傅衍和封阳各自挑好了合适的西服。 自己则是去把西装换了下来。 毕竟不是最贵的,也不是卖得比较好的,江洲的一套一千出头。 再从试衣间出来,几个人的感觉就完全变了,就连傅衍那个瘦小的个子,也完全不一样了。 二话不说,几人都选择了江洲推荐的西装,等几人去换衣服的空挡。 江洲在那翻着手里的西服杂志,时漫看着江洲,随意的问着:“江洲,你准备考哪里啊?” 江洲翻书的手一顿:“漫姐,你看我这成绩,考个三本都够呛,能上个全日制大专怕是就烧高香了。” 江洲如今只能考个三百来分,但时漫记得,艺术院校,一般录取分数线都不算很高。 只是到了高三下学期,要参加各种集训,还要提前去各个学校参加笔试面试什么的,过了以后还得参加高考,所以哪怕笔试过了,高考分数不达标,也是上不了的。 学艺术的,不比普通的学生轻松,反倒更难,画画的,跳舞的,学乐器的,都是童子功。 好些是从小就得比普通的学生多花更多的时间,有天赋也必须要花更多的时间去精进磨练,很辛苦。 “没想过考八大美院么?” 江洲猛的抬头看向时漫,时漫说得漫不经心,好像就是随意的聊天,但江洲心里压抑着的东西猛的就蹿了出来。 想过啊,怎么没想过。 小时候是因为父母想着,总归有个什么一计之长,以后好谋生,所以把江洲送去美术兴趣班。 哪个老师不夸江洲有天分。 没想到江洲却生生的被各种色彩展现出的世界迷住了,废寝忘食的画画。 但到了后来,津平这么个小城市,也许是看多了各种艺术家的前景,江洲高一的时候就想过要考绿朝美院。 却遭到了父母的严厉反对,在他们看来,当作兴趣爱好是可以的,但是要做为以后谋生的技艺。 这简直是不切实际,痴人说梦。 在屡次劝说无果后,江洲母亲几乎是以死相逼,想让江洲走普通人的路,安安稳稳的上个普通的大学或者大专。 因为这条路,看起来更平坦,至少比走艺术这条路要平坦千万倍。 江洲笑着说道:“嗐,我?漫姐,你不是在开玩笑吧,你看我哪是考八大美院的料哦,我就一小混混。” 晏欢看着陡然沉重的话题,江洲虽然没心没肺的,看起来像是在笑,但眼底却是一丝亮光都没有。 连忙戳了戳时漫的手臂:“时漫,别说了。” 时漫一动不动的看着江洲:“我觉得可以试试,反正你现在的成绩也只够考个大专,但是努力一把,万一呢?你都没有去试过,怎么就觉得不行了。” 江洲一时梗住,时漫靠 第86章 时漫惊艳全场 有些话点到为止,毕竟说得再多,也要当事人本人想通。 时漫并不多说,说到底她和江洲也不熟,但认识这么久,江洲对她不错,所以多嘴了两句。 但出了店门,往日里时常和傅衍叽叽喳喳的江洲却罕见的闭了嘴,也不知道是在想什么。 几个人都默契的没有去打破江洲的思虑。 这事说得好笑,本来得过且过的日子,却好似被人当头泼了一盆冷水,因为他是有梦想的。 曾经的他为这梦想付出了多少,只有自己知道。 为了参赛,天不亮的起来画画,小小年纪就因为捏画笔,手指变形,要不是因为他妈…… 但去上了大专以后呢? 又该如何?明明自己可以尝试走另一条路,或许这路不平坦,但至少在这条路上,他是开心快乐的。 “去嘛,时漫,你就随便试几条裙子,逛了这么多家店,你一条裙子都没有试过。” 抬头就看到晏欢随意的给时漫塞了条大红色裙子,把人给塞进了试衣间。 江洲笑着道:“哟,这是逼良为娼啊?” 景行抬头,江洲连忙缩脖子:“哈哈,我就开个玩笑。” 景行手里提着自己的西装,实在不怪他给晏欢使眼色,逛了一两个小时了,时漫一件衣服都不看,更别说试了。 眼看晏欢买了,今天的购物之旅就结束了。 时漫再不试不买就没有机会了,景行只能让晏欢用强硬的态度了。 时漫捏着那条大红色的裙子,坐在试衣间里很是无奈:“晏欢,一定要试么?” 晏欢还在外面的货架上翻翻找找:“是的,时漫,别挣扎了,至少得试个一两条裙子吧。” 景行有些无奈,晏欢和景尘是一挂的,所以时漫不大会拒绝,再说,他一个大男生,逼着女生试裙子,怎么都觉得有些奇怪。 好在有晏欢在。 片刻后,试衣间终于响起了悉悉索索的声音,晏欢也挑了条还算满意的裙子,直接钻进了试衣间里。 时漫三下五除二的就换好了裙子,是一条红色吊带裙,可能是为了让她试裙子,晏欢也没仔细看过这裙子是不是有不妥。 时漫的肩带露出来了,这么穿出去,实在不妥,干脆把肩带给取了下来,肩膀处看起来终于正常了些。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时漫都快要不认识自己了。 还是那副带着黑框眼镜,散着厚刘海的样子,时漫想起外面的人,既然已经试过了,那就…… 随手从包包里掏出卸妆湿巾,把脸上化的雀斑给卸了,把头发散了下来,拿出一支笔,把头发松松散散的盘了起来。 刘海往一边扒拉了一下。 整个人就和刚刚完全不一样了。 晏欢已经换了出去,外面满是恭维的声音:“好看,就这条吧。” 时漫长出了一口气,才缓缓的打开试衣间的门。 店里立刻鸦雀无声,时漫捂着胸口还是有些不适应。 裙子很修身,将时漫的身形勾勒得很完美,从大腿三分之二下直接斜着叉开了下去,上身没有一丝一毫多余的布料。 时漫小心翼翼的看着目瞪口呆的几人,条件反射的就想回去换:“是不是不好看?要不我还是去换了吧?” 晏欢身穿嫩黄色的纱裙,整个人显得很是青春活泼又靓丽好看。 连忙一把拉住时漫:“你……你是时漫?” 时漫后知后觉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哦,我把脸上的妆卸了。” 晏欢两眼冒星星:“不是,你怎么这么好看?我的天,真的好看,这简直就像是为你量身定做的。” 本来是随意塞的一条裙子,怎么时漫穿起来这么好看。 简直是超出了她对学霸的所有认知,牵着时漫的手在几个人的面前一站:“你们说,好不好看?” 景行从时漫出试衣间眼睛就没有办法从时漫的身上挪开,时漫皮肤白皙,配上正红的裙子,艳丽却不妖娆,凹凸有致的身材在裙子的包裹下能看得出来身形的优越。 气质浑然天成,松散的碎发坠在脑后,极富慵懒温柔的美,浅浅一笑,满屋尽失色彩。 明明不暴露,却有种媚骨天成的美,引人遐想。 店里还有不少试衣服的顾客,看见时漫的裙子,互相戳了戳,看向店员:“我也要试那一条。” 看见几人不说话,时漫有些忐忑:“不行么?” 景行看着店里的男男女女,有些极其败坏的从货架上扯了条和晏欢差不多的纱裙:“额,那个不是礼服吧,你试试这个?” 一边说,一边把时漫从晏欢的手底下救出来,把时漫推进了试衣间。 时漫:…… 晏欢气鼓鼓的看着景行,却又不敢造次,小声的对着旁边的江洲几人逼逼:“这简直是艳压全场,不是礼服又怎么?反正是成人礼,就要穿得好看不就得了。” 封阳和傅衍哈哈大笑,倒是江洲看着景行气急败坏的样子,笑得一脸的不怀好意,懂得都懂。 他家景哥绝对是觉得漫姐穿得太好看,所以不想给别人看罢了。 时漫被逼无奈下,换了六七条裙子,每个人都觉得好看,偏生景行一条一条的从货架上取。 晏欢已经付好了裙子的钱,看着景行:“哪条不好看?哪条不适合?怎么像在玩换装游戏,我们不是来买衣服的么?怎么变成了奇迹漫漫?” 大家笑出声来。 就连店员也专门挑了个人过来,看到时漫出来就想拍照发到朋友圈,被景行严令禁止了。 他明明拿的都是很普通又普通的裙子。 纱裙穿得出尘不染就算了,这是她得天独厚的条件,简单的格子裙都能穿出温柔如水的感觉来。 连店里从来没人试过的亮片裙,也被时漫穿出了大牌的感觉来,瞧着像是富家小姐误入闹市。 第87章 时漫随意买下红裙 待时漫从试衣间里出来时,只有景行和晏欢在收银台,一人手里拿着条裙子,还颇有种互不认输的感觉。 景行拿着条格子裙,很普通的格子裙,中规中矩的A型版面,这是时漫试穿的几条裙子里,稍微掩盖了她得天独厚美貌的唯一一条。 景行准备给时漫买这条。 但晏欢堵在收银台,手里就拿着那条红色吊带裙,明明屡屡看向景行的时候,都有些怯生生又害怕的感觉。 但一想起时漫穿上红裙惊为天人的感觉,她觉得就算是景行要揍她,为了时漫能穿上这条红裙,她觉得自己约莫是能够扛得住这一顿揍的。 时漫走上前去,二人还在对峙,看到时漫,晏欢啪的把裙子丢到收银台:“就这条了,包起来吧。” 丝毫不给景行可趁之机。 景行皱了皱眉头,晏欢佯装问道:“时漫,你觉得哪一条合适?” 时漫淡笑:“随便,都行。”反正自己也不准备去,买就买了,穿不穿也难说。 裙子加高跟鞋,七百多,时漫直接自己给了钱。 出了商业广场几个人就着在街边的火锅店,闹闹哄哄的吃起了火锅,晏欢如今看着时漫就像是看着个香饽饽。 她没有想到,时漫的一个黑框眼镜竟将她绝顶的容貌遮盖去了那么多。 但她却又想不通时漫扮丑的原因,想不通索性就不想了,反正她知道时漫是真的很好看就是了。 翌日一大早六点半,景行等着时漫给他打电话,叫他过去念书,却收到时漫的信息。 漫不经心:有事,今早不用过来了,自己在家念吧。 景行换好昨天买的烟灰蓝西装,头发往后梳,露出光洁的额头,稚嫩缓缓脱去,仿佛看到了经年过后的自己。 果然是人靠衣装马靠鞍,看到时漫的消息也没有多少什么,只回了一个恩。 直到到了平常要去上学的时间,景行等在院子外面,凹好了造型,眼看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时漫的院门却丝毫没有要打开的意思。 行:要迟到了,你还不走么? 时漫已经起床了,正在刷题,她今早准备翘课的,看到消息,抬头看了一眼窗外。 漫不经心:你先去,我马上来。 景行约莫猜到了时漫的想法,也没有再劝,反倒是直接打开了康诚的对话框。 行:时漫同学今早怕是不会来了。 康诚也换上了结婚时买的西装,那会瘦很多,现在要把略显肥胖的身躯塞进这身西装里面,就有些勉强。 只能时不时的吸一下肚子,旁边站着个眉眼温柔的女人,看着康诚滑稽的样子,禁不住的笑,上前给康诚理了理衣襟:“我说老康,你这老丈人送女儿的感觉是哪儿来的?” 康诚鬼祟的四处看了看,发现没人看着这边,才看向面前的女人:“媳妇,记住了,你现在不是我媳妇,你是时漫同学的家长,别让人看出来了。” 关棠笑了笑:“行,我知道,就是怎么还没来啊?这不都已经开始上早自习了么?” 康诚劈里啪啦的给时漫发消息,早自习结束后就要去操场了,很多家长早就到了,班上也闹哄哄的。 “你先去操场等着,待会我让时漫来找你。” 康诚一进班,顿觉眼花缭乱,平常看多了他们规矩穿校服的样子,现在看着满屋子的小大人,一面觉得欣慰,一面又眼眶有些泛酸。 明天过后,他们就是真正意义上的成年人了。 他知道时漫不会来,因为没有家长,但他不会让时漫缺席这个人生转折点的,所以直接把自己老婆关棠叫来给时漫做家长了。 那么招人喜欢的孩子,关棠立刻就同意了,还专门去买了一条一千多的裙子,花得他肉痛。 康诚:时漫同学,你怎么还没到?家长都到了。 时漫刷完一套题,本来就是逃课,也懒得找理由去应付康诚,干脆谁也没说,所以看到康诚的消息第一反应就是难道他们又来找麻烦了? 是时安还是江婉? 康诚:图片。 康诚:快点,家长翘首以盼了,你可别令家长失望啊。 时漫怔怔的看着那张图片,一个侧脸,身上一袭蓝色长裙,眉眼很是温柔,浅浅淡淡的笑着。 但时漫十分确认,这个人,时漫不认识。 漫不经心:老师,我不认识她。 康诚:是么?我不知道,她说她是你的家长,还问你怎么还没到,你自己来看看呢,这事老师解决不了啊。 康诚一脸小人得志的样子,时漫虽然面冷,但历来不喜欢给别人找麻烦,只有这样说,时漫才会妥协,生怕自己又欠了谁谁谁的人情。 果不其然,看到消息,时漫抓起手边的东西就往书包里塞,照片上的女人面相温柔,看起来不是什么找事的人,但是她为什么要冒充自己的家长呢? 时漫百思不得其解。 手机又嗡嗡嗡的响了起来。 康诚:大家都换上了漂亮衣服,你记得也换。 时漫纠结的看着昨天应付了事买下的红裙子,昨天想着不会穿,所以买什么完全无所谓,但现在不同了。 昨天他们那么多人和她一起逛街,陪她试了一条又一条,还有晏欢眼底那丝毫不加掩饰的喜欢。 时漫自暴自弃的拿起裙子就往身上套,算了,反正就今天一天,等会儿她把那女人拉出来,问清楚了就走。 应该不会有太多人看到的。 走太急,穿上衣服连头发都没来得及扎,脸上的丑妆和眼镜也忘了拿,就这么穿着红裙,背着书包,颇有些不伦不类的往学校赶去。 熟练的到了景行上次带她翻墙的地方,结果还没有走到,就看到墙下杵着个人。 懒散的靠在墙边,一只手自然的揣在裤兜里,一只手拿着个手机在那戳,肩宽腿长, 第88章 和家长见面 昨天试的时候就知道时漫穿的好看,所以景行不大想时漫就这么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但又不想时漫在这个极具纪念的日子里,还是留不下美好的回忆,以为时漫至少会戴个眼镜什么的。 好嘛,直接穿着裙子就来了。 不过倒是真的好看。 脚边有个购物袋,景行提起购物袋直起身子:“你要穿着裙子翻墙?” 时漫微微点头,想不通景行到这来的目的:“你在这干嘛?” “康师傅给我开了出门条,让我到校门口来接一下你。” 不然以时漫的性子,现在应该直接穿着裙子就翻墙了,景行有些无奈的揉了揉眉心,了解她的下场就是这种时候只能心梗。 时漫微微点头,想起冒充了她家长的人,转身就想走,景行提着购物袋:“等一下。” 说完,直接蹲到了时漫的面前:“昨天不是买了配套的鞋子么?怎么不穿?” 时漫没有反应,不知道景行半蹲在她面前是什么意思,有些疑惑:“哈?”然后就看到景行从购物袋里掏出了一个鞋盒。 称不上多精致的高跟鞋,但胜在简单白带,时漫的身子一僵,还没来及的拒绝,鞋盒被打开,就看到了一双黑色高跟鞋,比她昨天自己买的要好看一些。 跟边坠着银色流苏,一走就会晃动,像是步步生莲,摇曳生姿。 景行去捉时漫的脚腕:“鞋子脱了,穿这个吧。” 时漫一愣,眼看景行的手就要碰到自己的脚腕,惊慌失措的往后退了两步:“我……我自己能穿。” 左脚蹬右脚飞快的把板鞋从脚上蹬了下来,把船袜噌的一下脱掉,直接把自己白嫩指尖还泛着粉的脚塞进了高跟鞋里。 正好是她的码数,直到惊慌失措的换完了鞋子,时漫才后知后觉的疑惑,怎么就穿了? 不该穿的啊,还有,景行为什么会买高跟鞋?还专门拿着在这等她?最主要的是,还恰好就是她的码数。 景行丝毫不嫌弃的把地上时漫的鞋子和船袜捡起来,直接塞进购物袋里:“走吧。” 时漫落后两步,后知后觉的想起:“这……这鞋多少钱,我还你。” 景行步伐微顿,脚步也较平常要慢上许多,若有若无的和时漫保持着一步远的距离,时漫穿着高跟鞋,不习惯,所以走得并不快。 “不用,当是补课的报酬吧。” 昨天他们在等菜上来的间隙,他溜进鞋店,找了很久才找到了这双高跟鞋,想着时漫穿上肯定好看。 时漫脚腕白皙,让人忍不住就想在上面为非作歹。 手里提着装着时漫板鞋的购物袋,另一只手里拿着两张出门条,这是刚刚康诚特意签了之后给他的。 到校门时,保安看过以后,并未多难为二人就将他们放了进去。 直到踏足津平一中的管辖范围,时漫第一次有些拘谨的缩在景行的身后,她从来没有这么光彩照人的出现在众人的眼前过,也为即将迎接那个陌生的“家长”有一丝胆怯。 十几岁的小姑娘大都是爱美的,但时漫没有这个理由,她深深的厌恶着自己的躯体,自己的血液,自己的器官。 多年来的自我良心批判,知道她自己是江婉和时安在违背婚姻道德下的产物,时漫与其说是不在乎旁人的眼光,不如说,最最厌弃她的人,其实是她自己。 她曾不止一次的问过自己,为什么她要成为出轨对象的女儿,她为什么不能自主选择自己的出生。 若是可以,她宁愿自己生在并不出众的家庭,没有姣好的容貌,仅仅只是个普通人。 像是感觉到了她的局促,景行微微侧身,将时漫的身子让了一大半出来:“快到操场了,你准备好了么?” 时漫扭头就想离开,她想说没有,她想说她不配,她不值得,她一个小三的女儿,是不值得拥有任何的美好的。 所以她拒绝有任何的亲密关系,她这样肮脏的血液和躯体,不值得任何人与她建立任何的亲密关系。 但一抬头,对上了景行温和的双眸,时漫内心怎么可能没有一丝丝的悸动,明明犯错的人不是她不是么? 刚想说话,就听到了一声惊呼:“那……那就是我今天的女儿么?乖乖,这么漂亮?” 景行眉眼一弯,轻推时漫的脊背:“去吧,去找你今天的家长。” 时漫这才扭头去看,一袭蓝色连衣裙的女人几乎是小跑着到了时漫的面前,身后跟着康诚:“哎,不是她,景行,不是让你带时漫同学过来么?你怎么把这个小姑娘带过来了?” 康诚从未见过时漫这般出众的样子,惹得关棠生生的止住了自己的步伐,满脸的疑惑:“啊?刚刚不是你叫他去带我今天的“女儿”么?不是这个小姑娘么?” 景行满脸的笑意:“康老师,这就是时漫同学。” 这下,不止是关棠惊叫了,连带着康诚都捂住嘴巴,指着时漫:“这……这……你说她是时漫同学?” 景行点头:“是的,康老师。” 得到了确切的答复,关棠哪管这些,直接站到了时漫的面前,伸手牵住时漫的手:“乖乖,不要怕,我就是你今天的家长,你今天是有家长的。” 未免太过于丢人,康诚立刻回神,知道景行不可能骗人,眼前的小姑娘眉眼间也确实是时漫的样子。 心里又高兴又酸涩,一想起时漫平常的样子,忍不住的扭过身去擦眼角渗出的眼泪,只觉得心疼。 连真实的自己都不敢面对,时漫到底是经历了什么?她的心里,到底藏了多少不为人知的故事? 时漫有些拘谨的想要抽出自己的手,奈何关棠抓得牢牢的,满眼爱惜的看着时漫,简直可以说是爱不释手。 她只有一个儿子,调皮得要命,早就想有个乖巧可人的女儿 第89章 别急着长大 津平一中贴吧不过短短半个小时筑了一条99+的帖子,后面的回复还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长。 镇贴图是封阳悄咪咪的来校门口,准备看看漫姐会不会出现,结果看到了他家景哥和漫姐从校门进来的样子。 情不自禁的拍下的。 图中景行微微侧身低头,以一个刚好可以听到时漫轻声说话的角度躬身倾听,而时漫微微抬头,一袭红裙,温柔似水的和景行讲话。 虽然只拍到了时漫的侧脸。 但二人之间铁桶一般,谁也掺和不进去的氛围,还是让这张图成了神图。 要不是封阳见过时漫不化丑妆的样子,看到他家景哥敢对着别的女孩这样,都想提刀上去砍。 帖子的名字就是:这两到底是来参加成人礼的,还是来参加订婚宴的? 图片图片图片…… 五六张高清大图刷刷刷的被传了上去,为了他家景哥的幸福,封阳几乎是迫不及待的给二人捆上了。 因为他有预感,过了今天,时漫的名头怕是要响彻津平的几所高中了,他家景哥危矣。 身为CP粉的自觉就是,没有糖的时候扣糖,有糖的时候千方百计的也要让CP粉都吃到糖。 1L:这小姐姐是谁?天?怎么可以站在校霸的旁边,我还没有见过校霸这么不值钱的样子。 2L:我失恋了,好吧,我又谈恋爱了,美女小姐姐看我看我,帅哥有什么好看的?美女都是我们美女的。 3L:这谁啊?不是说今天津平一中高三的参加成人礼么?怎么还让外校的人混进来了? 4L:为什么我觉得看着这美女小姐姐有些微微的眼熟,好像我们班的时漫。 5L:时漫?那个全市第一?别搞笑了,时漫不就是个书呆子么?齐刘海,黑框眼镜,请你擦亮你的眼睛,好好看看,这很明显是校霸外校的女朋友啊,成人礼都把女朋友带来了,校霸不愧是校霸。 6L:真的好像是时漫,看起来略眼熟啊。 7L:楼上的,我们是一个班的吧,7班的?真的像时漫啊。 8L:+10086 …… 385L:报!!!这还真是时漫,【图片】这是她的同桌,我刚刚听到她喊时漫了,天!这是什么偶像剧情节。 386L:我为漫漫何其行举大旗,我磕的CP不会BE!!! …… 因为今天成人礼,所以学校闹哄哄的,好些高一高二的也无心上课,时不时就会看到学生抽出手机来看贴吧。 尤其是高三7班的学生,眼睁睁的看着景行把时漫带进了他们班,一个二个的嘴张得,恨不得立刻就脱臼一样。 时漫被关棠的手紧紧的拉着,很是在意,屡屡向景行投去救助的眼神,景行都像是没有看到一样,丝毫没有要把时漫救出来的意思。 时漫无奈只能靠自己,她的小板凳已经被晏欢给拿了出来,家长和学生一起,家长坐在学生的前面,学生站在家长的后面。 晏欢站在时漫的前面,时不时的就扭头过来看着时漫笑得一脸的花痴,连带着晏欢的妈妈也时不时的看着时漫。 因为上次救了晏欢,所以今天晏欢的妈妈还特意装了一大口袋的好吃的拿来给时漫,一时没认出来,还是晏欢激动的和自己妈妈介绍。 晏欢妈妈看着时漫,也是满脸的温柔笑意,看得时漫很不适应。 “阿姨,我不认识您,请问你是?” 时漫被带到自己的位置前,还是一头的雾水。 倒是关棠十分自觉的坐在属于时漫的凳子上,校长在上面讲着振奋人心的话,每每提起时漫的成绩,就让高三学子和时漫学习。 然后所有人的目光就会投向高三7班,又因为时漫一袭红裙,实在是显眼,又漂亮,成绩又好,又乖…… 关棠不自觉的就挺直了腰板,扭头看向时漫:“乖乖,你们康老师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他现在算是你师父,所以我算是你师娘,今天,你就是我家的孩子啊,我就是你的家长啊。” 时漫看了看站在班级最前面的康诚,一件衬衣把肚子勒成了三条横杠,时漫都怕康诚一个激动,扣子就崩了。 原来这个家长是康诚把自己的老婆借出来给时漫的,时漫偏过头去,眼眶热得不行,微微有些发红。 眼前猛的出现了一张纸巾,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夹着一张素白纸巾,迎头对上景行的眼睛。 看到了景姥姥,时漫微微颔首:“姥姥好。” 她是不会哭的,绝对不会! 自从五岁以后,被时知幸追着在后面说她是野种,是小三女儿以后,时漫就不知道眼泪是什么产物了。 但今天,她眼睛又红又热。 每个家长都会给自己的孩子准备一份成人礼物,很多家长给自己的孩子准备的大都是一些大人的东西,比如口红香水钢笔什么的。 时漫没有期盼过,在她眼里,成人不是年龄来划分的,她的心智早就不是小孩子了,她没有过童年时期,几乎可以说五六岁她就知道自己不是个受人欢迎的小孩,逼着自己成长了。 送礼物的环节,好些学生看到自家家长准备的东西都有些哭笑不得。 关棠脚边有个袋子,听到说要送礼物,连忙弯腰提起袋子,把袋子凑到时漫的面前:“乖乖,快看看,我和你们康老师一起给你准备的礼物。” 时漫低头,水晶球,棒棒糖,糖葫芦,芭比娃娃…… 这些幼稚到只有几岁小女孩才会喜欢的东西,满满当当的塞了一大口袋。 “乖乖,别急着长大呀,还是个小姑娘呢,什么成人不成人的,你就是师父和师娘的小姑娘,别急着长大哈。” 时漫眼眶一热,看了一眼关棠,明明是第一次见面的人,一口一个乖乖的喊她。 “对 第90章 时漫趴在景行背上痛哭 景行一双大长腿愣是没追上时漫,毕竟也是第一次穿皮鞋,略微有些不适应。 一晃眼,就看到时漫冲进了未名湖的小路。 学校的未名湖本就在实验楼旁边,那里很少有人过去,怕时漫真的有个什么想不开,一直没开口的景行还是在时漫就要经过拐角的时候,有些惊慌的喊了一声:“时漫!” 时漫的背影一僵,用更快的速度冲了出去。 景行急得不行,拐角一过,他竟然就跟丢了时漫。 只能一边小声的叫着时漫的名字,一边四处寻找,好在时漫今天穿的红裙,漂亮又显眼,找了十多分钟,又在上次绿化带的附近看到了缩在角落的时漫。 时漫死死的咬着自己的食指,几乎像是要把那食指生生的咬下来,忍得浑身发抖。 她配不上的,配不上这世间所有的善意和爱念,她这样的人,怎么可能配得上呢? 景行小心翼翼的走过去,在离时漫几步远的地方轻轻的喊了一声:“时漫。” 时漫慌乱的抬起头,像个受惊的小兽,头发胡乱的黏在脸上,一张脸红彤彤的,鼻尖也略略有些红,最显眼的大概就是她的眼睛。 红红的眼睛里包着水渍,像是要哭,却又忘记了怎么哭。 景行尽量放轻脚步,缓缓的走到时漫的面前,抬手捏住时漫的下颚,将她的食指从嘴里拉出来:“别咬,会疼的,没事的,不参加就算了,我们就在这里等着成人礼结束就好,对不起哈,我不知道……康老师说这是个很重要的日子,所以我才和康老师合谋,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会这么难过。” 时漫仓促的摇头,想了想又低下头,脑子里全是那些水晶球,芭比娃娃…… 这些不过十几块,几块的小玩意,在她的脑海中挥之不去,还有关棠一口一个乖乖。 从来没有人这么叫过她,也从来没有人送过她这些东西,时知幸和时安要过,时安都会满足。 但是时漫不配,所以她从来没有张口要过这些压根她就配不上的东西。 因为她长大了啊,她不是个受人期待的孩子,她不配拥有这些哪怕简单,哪怕象征一点点幸福的东西。 景行脱下西装外套,将时漫牢牢的罩在西装下,想要给时漫一个拥抱,他从来没有见过时漫这么脆弱的样子。 脆弱得好像轻轻一捏就会碎,但他不能,也不应该在这个时候趁人之危,妄图将时漫搂进怀里安慰。 时漫吸了吸鼻子,景行的手欲抚不抚的想要摸她的头。 “你转过去。” 景行一愣,又想起了上次时漫和她爸爸的对峙,后来也是这般,让他转过去,时漫需要几分钟的时间来调节自己的情绪。 景行点点头,缓缓的转过身去,想起上次腿麻的经历,也不管是不是在绿化带里,直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背上传来温度,景行感觉得到时漫的额头抵在了自己的背上,很想说哭也是可以的,时漫,你不过十八岁,哭一哭也是可以的。 但这次却和上次有些不一样,景行看着两边腰侧,颤抖却又有力的紧紧抓着他衬衣的白嫩小手。 心疼得不行,安慰的话还没说出口,却感觉到背上一阵濡湿。 一滴! 一滴! 一滴! 片刻后浸湿了他的衬衣,时漫无声的哭着,泪滴太过滚烫,烫得景行几乎要乱了神智。 五分钟,十分钟,二十分钟…… 时漫的眼泪像是水龙头,一旦开启就再也止不住,景行摸摸裤兜,拿出纸巾,眼眶热得不行,时漫哭得他心里难过又心疼,他发誓以后再也不会让时漫哭,难过的也好,感动的也好,都不会再让时漫轻易哭泣。 时漫哭得他心里发疼,四肢百骸的疼痛源源不断的向他涌来,让他经不住的也眼眶泛红,泪眼婆娑。 他从来没有刻意去探查过时漫的家世,但这会,也想要知道时漫到底经历了什么,又埋藏了什么。 让她不过是收到一些小礼物就哭成这样。 那些东西,他送表叔家的六岁小姑娘都会被鄙视,却让时漫痛哭到如此地步。 操场边的喇叭声微弱的传了过来,不知过了多久,腰侧的手缓缓的收了回去,景行不敢贸然的回头,只能背过手将纸巾递了过去。 纸巾被抽走,景行想要回头,才刚扭头到一半。 啪的一声,时漫的手直接抵在了他耳边:“别转过来。” 时漫不想任何人看到她哭,任何人都不可以,她不是个只要哭了就会有糖吃的孩子。 她构筑的坚固堡垒在今天轰然倒塌,她没有做好准备去面对这个屡屡看着她出糗的人。 景行茫然的又扭回头去,刚刚时漫力气要再大点,他就像是被打了。 安慰的话哽在喉咙,却因喉头的痛觉沙哑到不行,他竟然不知道在这个时候怎么安慰时漫才是对的。 后面悉悉索索的传来擦鼻涕擦眼泪的声音,时漫抬眸,景行的后背衬衣湿了一大片。 让她看着那片湿透的衬衣就头脑发晕,也不知道是哭的还是不好意思。 紧紧的捏着擤鼻涕的纸:“我想洗把脸。” 景行恍惚的:“那边有个水龙头,我带你过去?”指了指绿化带边的一个洗水池。 时漫抬头看了看,点了点头,又想起景行看不到:“好。” 景行手撑在地上,时漫不让他回头,他连回头看一眼都不敢,只能慢慢的起身:“你……你还好吧?” 时漫拍了拍满是泥土和树叶的裙子:“我没事了,你衬衣湿了。” “嗐,没事,风一吹就干了。” 冰凉的冷水冲在脸上,时漫的情绪终于慢慢的平缓了下来,就是眼睛不舒服,又疼又涩的。 她真的好多年没有这么猖狂的哭过了,情绪激动的时候,她一度以为自己会哭 第91章 景行给时漫处理脚上的伤口 时漫手里勾着刚刚景行送的高跟鞋,脚上有些细小的伤口,想必是刚刚跑过来的时候被路上的小石头小树枝划破的。 刚刚不觉得,这会儿冷静下来了,脚底就有些刺痛。 景行有些无可奈何的看了一眼时漫:“还要去么?快要结束了。” 时漫知道他是在说成人礼,应该去的,康诚和关棠为了让她参与这个重大的日子,为她准备了这么多,应该要去的。 时漫拍了拍脚底上的泥沙,将还有些丝丝血迹的脚直接就要塞进高跟鞋。 景行一把拉住时漫的手腕:“等会儿,你在这等我五分钟,先别穿鞋。” 时漫被拉了个踉跄,还是靠着景行手上的力气才堪堪站稳,有些茫然的看了一眼景行:“啊?” 景行把时漫扶到一边坐下:“你就在这等我五分钟。” 说完,景行不顾还满脸茫然的时漫,直接跑了出去,时漫只看到景行的背影,根本就来不及喊什么。 微微缓和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没过多久,就看到景行提着个塑料袋又回来了。 撑开塑料袋,时漫才看到里面竟然有冰棒!? “这些是?” 景行将冰棒递给时漫:“敷一下眼睛,不然待会儿会肿的。”然后直接蹲了下来。 时漫愣愣的把冰棒放到了眼睛上,凉凉的,刚刚哭过后泛着热意的眼眶立刻就凉了下来,很舒服。 “谢……嘶,你干嘛?”感觉到脚上传来的温热触感,时漫连忙拿下冰棒,就看到景行一只手抓着她的脚腕,一只手拿着瓶矿泉水。 四目相对,时漫只感觉脸滕的就红了,景行也红,只是强装镇定罢了:“我买了创口贴,你这脚上的伤口不处理一下,等会儿还得流血。” 景行的手指很长,虚握着时漫的脚,温热的触感徐徐的涌入脚踝,顺着脚踝传到四肢百骸。 时漫完全不敢再看景行的眼睛,有些别扭的拿起冰棒,欲敷不敷的。讲话都有些结巴:“我……我等会儿自己……自己处理。” 说着,就用力想从景行那存在感极强的手指下救下自己的脚,景行猛的用力,时漫的脚腕立刻泛起了一阵酥麻。 “别动,你想伤口撕开么?” 时漫有点争不过,但也没到如此严重的地步吧? 景行不由分说的把矿泉水倒在时漫的脚上冲洗了一下伤口,时漫死死的咬着下唇,几度想把脚抽回来。 奈何男女的力气悬殊过大,没有任何的办法。 只能任由景行为非作歹般给她洗好了两只脚,晾干贴上创口贴。 冰棒也化得差不多了,景行把时漫的脚塞进高跟鞋,好在鞋子舒适,倒也没有伤口是因为高跟鞋磨破的。 “走吧。” 时漫愣愣的起身:“哦。” 要不是这会头发遮着,景行应该可以看到时漫通红的耳朵,毕竟脖子已经红到不行了。 若是时漫再聪明点,抬头看看景行,应该也会发现景行一张脸通红,准确的来说是整个人都快红透了。 两人回到操场时,成人礼已经结束了,各班召集了班上的同学离开,家长们也直接回去了。 二人赶到时,以为操场上没有人了,时漫压下心头异样的感觉,就听到了江洲大声的喊:“漫姐。” 抬头就看到江洲兴奋的对着二人招手,旁边站着满脸焦急的关棠和晏欢,还有晏欢的妈妈。 看到时漫,几人立刻走了过来,时漫看了一眼景行,景行鼓励的看着时漫。 “阿姨。” 关棠抓着时漫转了一圈,看到时漫没事,才微微放下了心来,江洲刚刚就给景行发了消息,景行说他们马上就到。 不然康诚就要出动全班人马去找时漫了。 关棠小心翼翼的看着时漫:“是不是不喜欢这些成人礼的礼物啊,阿姨也不知道送什么,阿姨家里就一个小男生,我……” 时漫连忙摇头摆手:“喜欢的,我就是……就是……” 眼看时漫窘迫异常,景行笑了声:“就是感动得不知所以,师母,你可偏心啊,没我们的份么?” 众人立刻笑出声来,时漫感激的看了一眼景行,她不是个会说好听话的人。 关棠把袋子塞给时漫:“嗐,你这孩子,都是些不值钱的小玩意儿,主要是你康老师小金库有限,昨晚才买回来,今早我又没时间出去买了,你要是不嫌弃,就收着吧,成人礼快乐。” 时漫眼眶一酸,又想哭。 “对了,中午到师娘家吃午饭吧,你康老师最喜欢吃的红烧肉。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 时漫几乎惊慌的摆手:“不用不用,我就在学校里吃就可以了。” 眼看时漫招架不住,景行皱着眉头示意江洲,江洲无奈:“师娘,时漫同学中午得留在学校里学习,高三了,可不比高一高二。” 关棠笑了笑:“那行吧。” 众人小心翼翼的不问更多,都呵护着时漫脆弱的心灵,也好在没人问更多,让时漫不至于窘迫的像凌迟一般的出来再遭酷刑。 晏欢妈妈直接把一大口带的好吃的塞给时漫,差点把时漫的手勒死血:“拿着啊,吃完了阿姨再给你做。” 晏欢对着时漫吐了吐舌头。 时漫还没反应过来,就见晏欢妈妈和关棠已经一边说一边走去校门了。 时漫想追,被晏欢拉着手摇晃:“漫漫啊,你今天真的太漂亮了。” 错失良机,时漫一手提着关棠给的成人礼物,一手提着晏欢妈妈给准备的好吃的,沉甸甸的喜欢。 时漫愣在原地,景行看着时漫的手都被勒得泛白了,直接从时漫的手里把袋子拎了过来:“走吧,还得上课呢,回去晚了康师傅又得念叨,像唐僧一样。” 时漫根本就无法拒绝,只能像个木偶人似的被众人拉回了教室。 7班的同学 第92章 江洲求助时漫 几个人回班的时候,正好遇到高一高二的几个班下楼来上体育课。 那眼睛几乎都要落在几人的身上了,男帅女靓的,想不多看一眼都不行。 景行翻着群里封阳的图片,那张镇贴的神图,翻来覆去,放大放小的不知道看了多少遍。 虽然只有时漫的一个侧脸,但两人之间的氛围实在是太好了,好得就连景行这个当事人都觉得两个人之间没准真的有什么。 鬼使神差的把图片保存收藏还加了层密码,做完这一切心虚的把手机塞裤兜里,抬起头就看到一群狼似的学弟学妹们。 眼睛泛着绿光,嗷嗷的。 景行皱着眉头,不动声色的将时漫掩在自己的身后,然后就看到前面几个学妹,捂着嘴在原地蹦蹦跳跳,一张脸通红不说,还你杵我一下,我撞你一下的。 时漫也看到了,有些不解的看着她们:“她们干嘛呢?” 景行耸耸肩:“不知道。” 晏欢和江洲对视了一眼,两个人都正在漫漫何其行的贴吧里徜徉,要不是怕老师看到,会更明目张胆。 回到班上正好打第三节课的上课铃,一个成人礼花了一个多小时,用时两节课加一个大课间。 班上的同学恨不得对着时漫行注目礼,时漫有些受不了这么多人的目光,几近窘迫。 老师还没到,景行随意的把手里的东西砰的一声砸到桌子上。 班上瞬间鸦雀无声,景行抬头,目光在班上冷冷的扫视了一圈,所有人立刻把自己的头转了回去。 校霸的威力还是有那么大的,都怕挨揍。 时漫有些失笑的摇了摇头,今天一天过得简直是让人意外,但好在事情总算是圆满的解决了。 还收获了一些时漫从来没有收获过的东西。 周六下了晚自习,景行照旧慢吞吞的收拾着东西等着时漫,扭头看到江洲也慢吞吞的。 皱着眉头看了一眼,江洲挠了挠头,还是看向景行:“景哥,今晚我去你那睡行不行?” 景行收书的手一顿:“行。” 没一会封阳和傅衍也走了过来,好久没有看景行直播了,明天不上课,今天都想去凑凑。 景行也没反对,他最近读书读得心无旁骛的,这马上就又要月考了,想着成绩也能再提升点儿。 都是发小,景行也有心拉一把,本来也准备这次月考后,让几个人一起努努力,不说都上重本,但努把力的事,也别荒废了这最后几个月了。 时漫走在最前面,几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一起朝着景行家走去。 直到走到景行家的门口,时漫拿出钥匙准备开门,傅衍和封阳已经进了院子,景行脚刚跨了出去,就听到江洲在后面说了一句:“漫姐,我能不能跟你说几句话?” 时漫的手一顿,先看了景行一眼,景行脚步稳稳落地,回头看了一眼江洲,倒也没多说什么。 时漫把钥匙又塞到兜里:“行,在哪说?” 江洲像是有些紧张,捏着校服外套的拉链来来回回的拉了好几下,时漫都怕他一个激动把拉链给拉坏了。 “就……就门口就行。” 时漫扯了扯书包的带子:“好。” 景行已经进了院子,封阳和傅衍丝毫不见外的把他房间的灯和电脑一起打开了,回头没看到江洲:“江洲呢?怎么还没进来?” 景行掏出烟盒,他没烟瘾,也没怎么在时漫面前抽过烟,他猜到了江洲会和时漫说的话,只是不知道时漫会不会同意。 “在外面和时漫讲话呢。” 封阳眼睛瞪得溜圆:“靠,这小子想干嘛?”虽然明知不可能,但嘴总是比脑子更快。 景行没忍住,叼着烟没点,抬手就在封阳的后脑勺搂了一把:“有你什么事?不是你想的那样。” 巷子里寂静无声,该睡的早就睡了,反倒是这些个准高考生,一个比一个睡得晚。 时漫靠在院墙上,看着江洲做心理准备,来来回回的深呼吸,时漫也不慌,她要是先开口,江洲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勇气怕是转瞬就会消散。 等江洲做好准备再说吧。 直到过了十来分钟,江洲猛的捏了个拳头,闭着眼睛抬起头,然后对时漫深深的鞠了个躬,就那么弯着腰:“漫姐,你能不能在带景哥读书的时候,带上我一个,不用花你太多时间,我要求不高,文化分能上420就行,我现在能考三百五六,努把力应该是可以的。” 江洲就那么躬着腰,一个很虔诚的姿势,时漫预料到了,那天在服装店,时漫开口说八大美院的时候,江洲的眼里是有光的。 时漫拿出手机,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声:“家里人同意了?” 江洲直起身子:“挨了顿揍,同意了,反正最后这几个月了,我妈也不相信我能怎么着,就同意让我试试了。” 时漫翻找着手机里的文件夹,点点头:“那你是不是还得找画室,还得去集训,不少钱呢,阿姨会给你么?” “给的,我和景哥这几年一起兼职,虽然没他存的多,但也差不多有好几千了,我妈花不了多少,就同意了。” 江洲的手机亮了亮,时漫发完消息就把手机塞回兜里,自己复习的时候她也没忘记要整理复习资料卖钱的事。 把基础复习资料直接打了个压缩包发给了江洲:“第一阶段的复习资料已经发给你了,你文化分要求的不高,再来两套这种复习资料就差不多了,但是想考八大美院也不是容易的事,你现在才开始画,基础功也不知道还跟不跟得上了。” 江洲眼睛一红:“我会努力的,我周一就去找康师傅说,寒假就直接去参加集训,寒假开学的那一个来月可能就来不了。” 时漫笑了笑:“有梦想就是好事,画功不能落,文化课也得努力,任重道远啊,景行那有 第93章 时漫训斥江洲 江洲回屋的时候,景行已经开始直播了。 封阳和傅衍坐在镜头看不见的地方看景行打得暴躁,看见江洲进来,景行关了麦克风,挂开半边耳机,分出一点心问了一句:“时漫怎么说?” 江洲情绪还是很满,重重的点了点头:“她同意了,还给我发了好多复习资料,我周一的时候去找康师傅,看能不能转走艺术。” 景行戴上耳机:“那就努力,桌上有我刚找出来的计划表和资料还有一些试卷,你看看,既然决定要去做,就别让自己后悔。” 江洲答应着:“好。” 傅衍和封阳看看景行,又看看江洲,提起了计划表和复习资料什么的,两个人一下就明白了过来。 抗争了这么久,终于还是挣脱了出来,他们知道江洲从小就喜欢画画,又有灵气。 也真心的为江洲开心。 蹦起来直接一把搂住江洲:“你说景哥这是撞了个什么大运啊,竟然找到漫姐这么个金娃娃?” 当事人并不知道自己撞了什么大运,耳机里只有枪响,其余什么都没有听到。 江洲举起自己的手:“我发誓,我以后就是他们两的忠实守卫者了。” 傅衍瞥了一眼:“德行,说得谁不是一样。” 封阳啧啧啧了几声:“话说,我们闹得欢,他们两真有那意思么?” 说完,三人一起看向景行,然后重重的叹气摊手,江洲由衷的说了一句:“谁知道呢,景哥不是个榆木脑袋么?” 说完,三人一起躬着背,互相拍了拍:“哎~” 时漫发现江洲比景行的基础要薄弱很多,景行的初中知识掌握得很全面,而江洲之所以能靠三百多分,基本都是语文占了大头。 理综英语和数学,加起来也只能拿一科的分数。 所以江洲要补的,不仅是高中的知识,连带着初中的都必须要再补一补。 今天这节上自习课,班级上很安静。 啪的一声,大家都没有听到,时漫扭过头去,正好看到江洲在弹手腕上的皮筋。 康诚眼看班上的同学努力,所以想尽办法给江洲转了艺术,但因为是高三生,文化课和艺术训练一样重要。 所以江洲早上上课,下午带着画笔去画室,晚上又回班上上课,晚自习回去后又画画。 就这么坚持了整整一个多星期了。 但每天早上来的时候,时漫都看到江洲像是游魂一样的进班级,现在竟然还用起了皮筋。 把手机里整理的初中重点知识打了个包,发给江洲。 老师没在讲台上,现在高三了,学习基本上都是靠自己自觉。 眼看江洲眼皮都要黏一块了,还在不停的抽着手上的皮筋,景行率先反应了过来,隔着过道就去扯江洲的手,压着声音咬牙切齿的说道:“你在干什么?” 把江洲的手扯过来一看,不过一个多星期,手腕被生生的弹肿了不说,还有了伤痕。 时漫回头瞄了一眼,和景行对视了一下。 顶了顶腮帮子,还是很生气,时漫猛的从座位上站起来,把旁边的晏欢吓了一跳:“漫漫啊,怎么了?” 时漫深呼吸一口气,压下心底的火气:“我出去一下。” 晏欢后知后觉的让开:“哦哦哦,行。” 从座位走到后排,时漫快要压制不住自己的火气,很想一巴掌甩在江洲的背上,却还是沉着声音:“江洲,你跟我出来。” 声音虽不大,但班上的同学都听见了,有些惊悚的看着时漫,要知道时漫可是一人单挑了余曼他们五个的。 江洲这是要挨揍了? 但时漫的话,江洲最近听得很,连忙跟在时漫的身后跑了出去,景行看了看班上看热闹的同学,啧了一声,把书大力在桌子上摔了一下。 所有人立刻害怕的扭过头去。 怕两个人吵起来,景行想了想,还是跟在了后面。 这会每个班都在上课,他们从走廊上经过势必会引起众人的注目礼,时漫想了想,还是直接从楼梯走了下去。 一直下到了一楼,到了一个拐角,没有人的地方了。 时漫猛的转身,江洲一路跟着时漫的背影走得昏昏沉沉,眼看时漫停步,差点一下子撞到了时漫的身上,扬起笑容,还是那副没心没肝的样子:“漫姐怎么了?感觉你很生气,景哥惹你了?” 后脑勺被猛的拍了一下,江洲一扭头,就看到了后面更生气的景行,缩了缩脖子,津平一中两大校霸,惹不起惹不起。 时漫沉着声音:“你昨晚几点睡的?” “啊?”没想到是问这个,江洲一脸迷惑,小心翼翼的回答:“十二点过。” “呵,”时漫冷笑一声:“到底几点?” 江洲想找景行帮忙,这小姑娘好凶,怎么感觉比景哥还凶?缩了缩脖子发现他家景哥双手抱拳,眼神冷冷的看着他,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 得,靠他家景哥,还不如靠自己,谁不知道他家景哥在时漫面前耳朵有多趴? 只能挠了挠鼻子,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了一句:“忘了,可能是三点还是四点吧。” 不过一个星期,江洲下巴尖都出来了。 时漫的声音猛的增大:“三四点?早上六点又起床,每天就睡一两个小时,江洲你疯了么?” 江洲连忙抬头:“够睡的,我也不困。” “那你手上是什么?”时漫冷冷的看着江洲的手腕。 江洲瑟缩的想把手腕抽回去,却也知道于事无补,今天实在是太困了,所以弹皮筋的时候就没怎么背人,结果被发现了。 有些颓丧的抓了抓头发:“漫姐,我……我基础太弱了,你发给我的资料,我好多都看不懂,那些理科的试卷,我一大半都做不出来,现在已经十月份了,马上又要月考了,我这次还是只能考三百多分,我很久没有 第94章 景行不爽 江洲死死的揪着校服的衣摆,嗫嚅了两声:“我……我没时间了,漫姐,景哥,我真的没时间了,我再不努力,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时漫和景行一顿,时漫也不知道自己的火气是怎么来的,也不知道自己的火气是怎么没的。 因为她一直很努力,她知道自己很努力,而不良份子的几个人,对时漫都很好,她才会有心帮上一把。 但江洲矫枉过正了,这样下去,他根本撑不到高考,人就会垮了。 “今年不行还有明年,江洲,大不了复读一年,只要努力了,我想叔叔阿姨不会看不到的,你不要给自己那么大的压力。” “复……复读?” 时漫点头:“是的,复读,不然就你现在这个状态,你根本撑不到高考,如果你不能劳逸结合,只知道虚亏自己的身体来学习,那最后你可能什么都得不到,你真要这样做么?” 江洲捏了捏手腕,上面有伤痕,一摸上去就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噤,是痛的,但也是极端的。 “你的基础没有景行的好,所以提升得肯定没有景行快,而且你还要磨练自己的画技,但你是有天赋的,很多时候,天赋决定了一切,你的初中知识也很薄弱,津平的师资质量也就这样了,这虽然不是个好学校,但你肯学,肯去努力,总会不一样的,我把初中三年的重点知识已经给你了,这个学期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先把基础扎牢了,饭要一口一口的吃,学也要一点一点的去学。” 时漫指了指江洲的手腕:“但不是以这种残害自己身体的方式,计划表给你制定得很清楚,什么时候学习,什么时候休息,你心里应该有把秤,难道你想你努力了这么久,结果却倒在了高考的考场上?就差那么临门一脚么?” 江洲抬头:“我……” 景行拍了拍江洲的肩膀:“我也急,但很多时候,急是没有用的,我们毕竟浪费了那么多的时间,想要补回来不是件容易的事,所以只能慢慢来,但不是通过这种方式。” 江洲的眼眶有些红,片刻后才重重的点头,“恩”了一声,声音里还有浓厚的鼻音。 时漫差点神色大变,这是感动的还是被气的?怎么感觉像是要哭了? 但经此一事,江洲也意识到了自己的问题,把手上的皮筋给取了下来。 月考前的一个周日,几个人全部都一起到景行的家里学习。 封阳和傅衍看着那两改邪归正的好孩子,简直是无语凝噎。 封阳手里本来很多漫画,但自从江洲也开始学习了以后,漫画被收走了,游戏机被收走了,手机要不是为了能够及时收到时漫的学习资料,大概率也是要被收走了。 哦,对,自从江洲开始学习和画画,封阳和傅衍就没了自由,几家大人本来就认识,看着别家的孩子都开始努力了。 自家大人哪还能不让孩子们都跟上脚步。 不得已,时漫也给封阳和傅衍发了学习资料,一天天的,他们已经不是不良份子了,而是积极向上的学习份子。 封阳趴在桌子上,手里还捏着笔,他们手上的试卷都是时漫挑过以后让他们去复印了来做的。 毕竟时漫那里多出一两套试卷还有,再多也没有了,而且她也确实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来帮助几人复习。 只能每天晚上的第三节晚自习,老师管得不严的时候,封阳和傅衍还会被提溜到7班,感受来自学霸的召唤。 他们几个人还有一个小群,名:学习互助小群。 但谁都不是没心肝的人,时漫放弃自己的休息时间,来给他们补课,谁还会说一句时漫的不好。 立刻就会被人群起而攻之。 所以哪怕封阳和傅衍再不乐意,还是规规矩矩的学习,能多一分是一分。 为了不让时漫在他们身上操太多心,他们几个能自己解决的,先自己解决,解决不了的去问老师,最后,才是把一天下来实在吃不透的知识点留给时漫教他们。 晏欢的成绩比他们好很多,因为时漫的关系,也主动来教他们。 真是人要靠自觉啊。 江洲把今天的知识点弄透了,把学习成果发给了时漫,下午他得去画室。 景行正在做试卷,看到江洲和时漫的聊天记录:“你们聊了这么多?” 江洲正在整理书包,闻言抬起头:“哦,也没有,就是在漫姐那里打个卡,他们也打啊,漫姐一般就看一眼,不怎么浪费时间。” 景行心里微妙的有些不爽,看了看三个人:“你们都这样?” 封阳和傅衍挺直了身子:“啊,我们这是自觉,漫姐没让我们这样做来着,但是江洲说,这样做,漫姐会更有成就感来着。” 就像喂崽崽一样,崽崽吃饱了,铲屎官会很高兴的。 景行脸色不好,江洲和封阳对视了一眼,小心翼翼的问:“你没有在漫姐那打卡么?” 景行瞪了一眼江洲,他哪里知道还能这样? 其实主要是时漫和景行住得近,又是前后桌,景行每天干了啥时漫不知道?还有什么打卡的必要呢? 手上不自觉的划拉着江洲和时漫的聊天记录,基本都是江洲一个人说,时漫每天固定时间回消息。 但谁能告诉他?明明他和时漫更亲近,但时漫和江洲这看不到尽头的聊天记录是怎么回事? 还有! 竟然还开视频! 视频! 他们两个人竟然还开视频! 他和时漫从来没有开过视频,看着那视频通话记录怎么莫名的有点不爽? 江洲想去抽回自己的手机,看到了那个通话一个来小时的视频,这是上个周日开的,他因为早上就去了画室,中午休息的时候在做题。 给时漫发了两套题过去,打字费时间,就问时漫能不能视频,时漫直接就 第95章 为什么时漫不和他开视频?为什么!? 江洲收好东西给几个人打了个招呼:“走了啊。” 封阳和傅衍都对着他挥了挥手,唯有景行拿着手机一通猛按。 行:图片图片图片图片 行:这四题怎么做?快中午了,你不吃饭么?有时间么?要不开视频? 下午景行要抽时间直播,学习的时间就压缩到了下午五点前,剩下的时间用来直播。 看着时间,正好是时漫平常回他们消息的时候,所以可以开个视频的吧? 封阳和傅衍把数学卷子上最后一道大题写完,抬头看向景行:“景哥,你抱着手机都五分钟了,你卷子做完了么?” 景行恼怒的把手机丢在一边:“马上!” 五分钟了,时漫在群里都回消息了,结果不回他消息,什么意思? 这是什么意思? 正要再给时漫发条消息,院门一响,三个人一起抬头去看。 时漫顿在原地,看着封阳和傅衍,这种莫名其妙的狗狗竖尾巴竖耳朵摇晃的感觉是哪儿来的? 还都是对着她。 哦,旁边还有条耷拉着尾巴一晃一晃的。 时漫轻轻甩了甩头,把这种离谱的感觉给甩出头去。 “漫姐来了,吃饭了么?我刚定了外卖,你没定吧?”封阳拿着手机晃了晃。 时漫摇头:“没呢,今早的任务都完成了么?” 他们经常一起定外卖,你定一餐,我定一餐,就也没算那么清楚。 “哪敢不完成啊。”傅衍把桌上的东西收拾了一下,要去抽他家景哥的试卷时,被压得死死的:“景哥,要吃饭了,待会儿再写?” 时漫抱着书坐了过去:“没事,不是还没到么?”看了一眼趴在桌上明显就有些不高兴的景行:“哪道题不会?” 景行斜睨了一眼时漫:“你怎么没回我消息?” 时漫拿起手机:“啊,你不是要问题么?我这过来对着你讲,不是更方便,所以就直接没回消息了,怎么了?” 景行有些烦躁的抓了抓头发:“没事。”笔在题上一点一点的:“就这两题,不会做。” 得,要钱的是大爷,这问问题的也成了大爷。 时漫耐着心给景行讲解,竞赛类的题型时漫一道都没给他们布置,能把这些题型吃透,分数怎么也不会低。 这次说是月考,但其实是期中考了。 不知道景行能考多少分,毕竟最近他还蛮努力的,顺带着他们那一堆人,都还挺努力的。 还有几个月,试试吧,万一成了呢? 人嘛,能为自己负责的,永远只有自己,他们愿意努力,时漫帮衬一把,不算什么难事。 月考试卷发下来的时候,时漫的成绩已经趋于平稳,年级第一,七百多分,所以她直接连自己的分数都没在意。 先在小群里问了下他们。 漫不经心:每个人报一下总分,各科成绩和年级排名。 行:…… 阳阳阳:…… …… 一溜的省略号,这次的题目对他们来说偏难,时漫也没指望着他们能考多好,每次哪怕比之前高一两分,在时漫看来就够了。 江洲进步了一点,真的是一点,上次月考考了354,这次考了370,任重道远。 景行也进步了一点,也只是一点,541进步到了560,但是景行很明显不怎么满意这个成绩。 也可能是上次提升得太快,这次只提升了十来分,就跟没提升一样。 晏欢的成绩基本和景行齐平,最近也卯足了劲儿的学,比景行高5分,两个人像是竞赛一样。 所以晏欢捧着试卷给时漫看的时候,很高兴。 眼睛还时不时的瞅景行一眼,眸底满是炫耀,看得景行更窝火,塞试卷的动作像是要把试卷给生吃了。 傅衍和封阳效果一般,但基础题比之前会做得多,两个人算是进步最大的,从300出头,到三百四五的样子,基本上从倒数,进步到了四百来名。 时漫看着那一水儿的成绩,总觉得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 直到下了晚自习,景行都不是很高兴,时漫本来已经收拾好了,想了想,还是回头去把景行期中考的试卷翻了出来。 然后才在拐角的地方遇到了脸色臭得不行的景行。 “还可以了,我之前和你说过的,慢慢来,你现在这五百多分,基本上是普通学校的四百多,稳上普通二本三本的,越到后面,分数越难提高,别放弃。” 景行“恩”了一声,一马当先的走了。 津平出试卷的水平就放这里了,也别对学校要求太高,和别的学校是肯定比不了的。 一个市,每年能上重本的人都不多,平均分到各个学校也就只有那么点人。 景行回去直播,时漫把景行的试卷给拿了出来,每道错题都看上一遍,看看失分点在哪里? 看着看着就有些压不住火气,直到看完,感觉头发都要炸了。 景行明明可以至少再多十五分的,理综不写完全步骤,数学省略解题步骤,英语语法有错误,语文就更不用说了,有两句古诗词竟然还有错别字。 本来语文填空题的分值就不高,两个填空题,两个错别字,那剩下的字写对了也屁用不起。 时漫捧着试卷蹬蹬蹬的就直接跑到景行家,院门没关,时漫抬手敲门就看到虚掩的院门。 来不及细想,钻进景行的房间。 景行正弯着腰在桌子底下找着东西,时漫没看见景行在直播,啪的一把把景行的试卷拍在桌子上。 屏幕里就出现了时漫的半个人身,没有头。 景行被吓了一跳,起身的时候还撞在了桌角上,正要开口骂人,仰头就看到了时漫,捂着头有一瞬间的恍惚:“你……你怎么来了?” 说着话,眼睛还瞥着电脑,想要把麦克风和直播画 第96章 行神又变小哭包 景行急得不行。 一把将时漫扯到自己面前,想也不想的直接一只手锢住时漫的肩膀,一只手去捂时漫的嘴巴,急得眼尾都泛着红。 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实在太近,景行委屈巴巴的低头看着像是被他半抱在怀里的时漫:“你……你声音小点不行么?” 时漫眼睛瞪得溜圆:“唔唔唔。”你先放开我,狗东西,你还敢捂我嘴! 死死的瞪着景行,才看到景行的眼睛时不时的就要瞥一眼电脑,时漫脑子嗡的一声,整个人瞬间炸了。 从脚底板直接炸到了头发尖,这才回神看了一眼自己和景行现在的样子,整个人直接红了。 呼吸被闷在景行的手心里,酥酥麻麻又痒痒的,手心还热热的,景行脑子一紧,连忙放开了时漫。 时漫根本不敢从书桌的拐角出现,只用口型:你在直播? 景行低着头,委屈巴巴的“恩”了一声。 “哎哟,”时漫要疯了:“你怎么不早说?”压着声音,生怕被麦克风把声音给收了进去。 “你给我机会了么?” 弹幕一片给给给,现在就给你机会,别哭啊。 时漫压根都不敢想现在直播间里的东西,余光只看到刚刚还零散几条的弹幕,就因为这莫名其妙她来景行这的质问,瞬间满屏。 该死,这些水友,真的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景行拢了拢薄外套,直接把拉链拉到了下巴,然后把半张脸埋进去:“你直播吧,我走了,明天再说!” 时漫溜得太快,景行伸手没逮住,屏幕里只有他手伸出去的一瞬间,还特喵的是个大特写! 弹幕一群水友发了疯似的刷哈哈哈哈。 景行眼尾泛着红,坐下来就先双手死命的揉搓了一下自己的脸,然后又欲盖弥彰的把差点被搓掉的口罩戴正。 “咳咳,这把我们玩的是雨林地图,枪多,所以哪儿都能跳,我跳天堂度假村。” 忽略满屏的弹幕,景行感觉自己的脑子要炸了。 这群人不是来看他打游戏的么?为什么看他出糗还那么开心,快乐。 最主要的是,明明每次他玩游戏,都还有嘲讽和夸奖的,一旦他出糗了,就全部!全部只剩下嘲讽的。 98K不飘:我去,神特喵的跳天堂度假村,行神,你先把你那哭腔收回去了再跟我们好好说话。 做你的M416:哈哈哈,行神,你连嗜字儿都不会写么?我教你,你瞅瞅。嗜嗜嗜嗜……学会了么?没会就罚抄一百遍,哈哈哈。 来我怀里:我的妈呀,行神,你是被训哭了么?小姐姐威武! 和我拼枪你不配:行神,想不到私底下你竟然是小奶狗,那委屈巴巴的小声音,你声音小点不行么?行行行,你哭了,你说得都对! 随风飘摇:上去爆她头啊,拿M416突突她啊,怎么?怂啦?行神,这不是你风格啊。 …… 满屏都在嘲笑,景行隐在口罩下的嘴死死的抿着,弹幕太多,又涌进了一群人,在哪问着,发生了什么。 然后一堆人在那给别人科普,科普结束以后满屏的哈哈哈哈,周而复始,循环往复。 今晚的直播注定不会平静,准确的来说,不止是直播,FT的那些人,会嘲笑他很久,就想上次一样。 景行实在没法忽略这些弹幕,一口银牙咬得稀碎:“闭嘴!” 哭了,他又被训哭了:哟,他跟我们横呢?你对着那小姐姐横啊。 再哭一个我看看:哎,小姐姐怎么有种训狗狗的错觉? 你哭得真好看:不闭,我们要去告状,小姐姐在么?他凶我们。 …… 时漫看着满屏的弹幕只想死,退出来看了看确定自己没有正脸入镜,自从上次成人礼结束后,她就没有再做过任何的伪装。 但不做伪装不代表她要上镜,捂了捂自己的脸,觉得自己大概是疯了才会冲到景行家去撒泼。 还觉得他不会生气。 果然啊,人一飘就会犯错! 景行趁着游戏人物跟随飞行的间隙,瞅了瞅语文卷子,明晃晃的一个红圈,是写错了,但凡他的字不那么清晰,都能蒙混过去。 偏生那个嗜的日字旁,写得格外明快。 景行掏出手机,自己该的啊。 行:我下次注意,不会再在这种地方失分了。 消息弹了出来,时漫看了一眼,不敢回,直接蒙着头无言见苍天,她悔过,她需要时间来消化。 怎么每次遇到景行的事情,自己就有种失控的感觉啊? 而且那兴师问罪的样子,活脱脱的像是在宣示主权,时漫要被自己给气死了。 但时间是不会因为你某一个人的窘境而停下脚步的,第二天一大早,两个人相遇在院子门口。 时漫的脸噌的一下红了,现在没有巧克力粉底和黑框眼镜的遮盖,脸红就特别的明显。 只感觉脑子都要炸了,时漫一对上景行的眼睛,就连忙背过身去。 景行本来也觉得羞赫,但这人吧,丢脸是真,但只要有另外一个人比你还尴尬,那自己的那点尴尬就不算什么了。 还有心情调笑:“你脸红什么?” 时漫长腿迈得飞快,奈何景行腿比她更长,不管她走多快,景行都恰好在她身后一步远左右的距离。 “我没脸红!” “那你耳朵红什么?” “我没耳朵红!” “那你干嘛不跟我讲话?你跑什么?” …… 时漫要疯了,恨不得扭身直接给景行一拳,转过身恶狠狠的瞪着景行:“你给我闭嘴!” 景行立刻伸出手,在嘴上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好咧!”明明嘴角还勾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 时漫懒得理会,平常十分钟的路程,今天只用了七八分钟。 提着早点刚进教室,班长就来找时漫:“康师傅让 第97章 康诚给时漫找辅导老师 “数学竞赛?” 时漫怎么也没有想到康诚找她竟然是要她去参加数学竞赛。 “对,先是全市选拔一次,过了就能去参加全国竞赛,拿保送名额,再不济也能加分的。” 时漫抿着唇,她不是很愿意去,时漫从来不觉得她在数学和理综这些科目上有天赋,她只是比别人努力一些。 眼看时漫一脸纠结,康诚笑了笑:“老师知道,你要说觉得自己没有天赋,但我看过你做的那些试卷,还有你自己找的竞赛题,不要妄自菲薄,你很有天赋的。我们津平一中好多年没有人拿过保送名额了,你去了肯定能拿的。” “这已经高三了,自招,保送这些,你都要上上心,你现在的成绩,国内的几所顶尖高校都是犹如探囊取物……” 康诚还在念念叨叨,时漫想不通一个数学老师怎么这么爱念叨。 连忙打住:“老师,我不参加竞赛,也不参加各个高校的自招,我只走高考。” 康诚捧着保温杯刚喝了一口,被噎得不知道是水太烫还是时漫的话太令人震惊。 “时漫同学,这可是关乎你未来的事情,这开不得玩笑,要是能拿到朝大那些的保送名额什么的,不就……” 时漫抬起头,定定的看着康诚:“康老师,我们学校的学生,要是考了市状元或者是省状元,都有奖金的吧?” 闻言,办公室里剩下的几个老师全部都惊讶的看着时漫,他们虽然觉得时漫有这个能力,但津平教学的质量摆在这里,别说市状元省状元了,往年有个全市前十名,都感觉像是烧了高香。 他们当初觉得时漫能得省状元什么的,也只是建立在津平的成绩上,但云宁省下那么多城市。 时漫的成绩只是在津平突出,拿到全省的话,还真的不好说。 眼看康诚瞪着一双大眼睛眨巴眨巴,时漫又问了一句:“康老师,有奖金么?” “额,这个……”康诚一时语塞,他们学校都多少年没有过那么出风头的时候了,别说省状元了,就是个市状元,那也当然是有奖金的啊。 但是具体有多少,他就不知道了。 “照理来说,若是你真的是市状元,老师就是打个比方,那肯定是有的,市里还有学校,都会给予一定的奖金的。” 时漫点点头:“那就行,所以我不会参加自招和竞赛,拿保送名额,这些您不用找我,谢谢老师想着我。” 说完,时漫鞠了个躬,转身就走,康诚还是觉得可惜,要是能拿到保送名额,就没有那么大的压力了,康诚只是觉得时漫压力太大,活得太不容易了。 “不是,时漫同学,为什么啊?” 时漫停住脚步,想了想:“因为我就我自己一个人。” 不再停留,时漫直接大踏步走了出去,因为只有自己一个人,学费生活费什么的都是问题。 所以必须自己替自己考虑,就算津平再不繁华,但一个市状元,学校和市里的奖金加起来不会低于十万。 要是再努把力,省状元,那还会更多。 有这笔钱,时漫知道自己四年大学生涯不会那么难过,她需要不断的用各种知识来充斥自己。 把自己未来的路铺好,因为她的身后空无一人,没有靠山,没有退路,什么都没有,她只有自己一个人。 康诚有些心酸,没有再阻拦,时漫的情况他了解得不清楚,但上次时漫父亲和她那个同父异母的妹妹来的时候。 康诚就知道,时漫和家里的情况是真的不好,尤其是看着那些霸凌视频,除了觉得时漫坚强外,他还觉得时漫真的令人心疼。 就算看起来再怎么清冷疏离又不近人情,她也不过只是个十八岁的小姑娘。 在原地踌躇了一番后,康诚拿起手机,先给校长发了一条消息,询问了一下奖金的事情,然后给自己多年的好友也发了一条消息。 周评是康诚多年的好朋友,两个人自从初中就认识了,康诚做了老师,周评则是开了一家课外辅导机构,干得如火如荼的,还有个金牌讲师的名头。 周评很聪明,康诚自认教学水平是比不上周评的,所以为了时漫不在自己的手底下荒废,康诚还是想找周评试试。 正好这段时间周评刚好在津平老家,康诚觉得,可以找周评给时漫辅导辅导。 既然时漫不愿意走保送和自招,要走高考的话,康诚也知道自己的能力比不上周评,更不愿意拖了时漫的后腿。 电话接通,那头的好友笑了笑:“成绩倒是很亮眼,你把人带来我看看?” 康诚捧着手机:“高三了,哪有那个时间,你来我们学校,中午我把她带出来吃顿饭。” “啧,康师傅,你这……” “得了吧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要是你教了她,她拿了个市状元回来,或者是发挥得好,一跃拿回个省状元,你那机构,以后的学生不是源源不断的么?你就说行不行吧?” 周评听得一阵笑:“行行行,那钱怎么算?” 康诚知道周评的课时费用高。 “那孩子的自尊心比较强,又是个小女娃娃,直接补课她不一定会愿意,这样吧,你那不是有好多什么又难又怪的题目么?你就当作是探讨,把那些试卷啊,习题啊什么的给她做,然后你再辅导,具体多少钱的话,你就直接找我。” “哟,康师傅,行啊你!行吧,你都开口了,我还有什么可以说的。” 中午放学,大家都去食堂打饭,时漫慢吞吞的坠在最后,出了教室门就看到康诚等在门口:“时漫同学。” 时漫拧着眉:“康老师。” 康诚对着时漫招招手:“是这样的,我有个同学那有几套试卷,老师想你可能需要,既然你不走保送和竞赛了,那刷题的质量就要跟上,正好,他的水 第98章 因为我还不上,所以我不要 眼前的两个男人,一个儒雅俊逸,一个温和慈祥,和这喧嚣冒着油光的小饭店看起来有些不相符,却又格外的融入其中。 桌子正中间放着一沓试卷和几本练习册。 时漫定定的看着,康诚还在和时漫介绍着周评的身份:“老师的能力确实不如周老师,这是他给你准备的一些试卷,你要是有不会的题或者什么,可以问一问你周老师。” 时漫伸手去触桌上的试卷:“康老师,这是什么意思?” 康诚笑得略微有些憨厚:“你不是说自己要做市状元么?老师也不知道能不能跟得上你的步伐,干脆就找了更厉害的老师来辅导你,相信你定可以得偿所愿的。” 时漫的指尖微微颤抖,这么久以来,不管是做试卷还是练习册,还是刷题,都是时漫自己去各种网站和帖子上,扒拉的。 没有人替她着想,所以她只能自己想办法,猛然收到这样的好意,又怎能不心惊。 而且面前的周评,时漫认识,毕竟上网的时候会看到,周评的评价,夸赞他的人不在少数,而且他的课时辅导费用,价格并不低。 将面前的试卷朝着康诚推了推:“不用了,康老师,我自己找的试卷和习题册也够我刷题用了。” “嗐,你这孩子,周老师给你找的,都是各届高考的真题,还有很多名师出的试卷,很多网上都是没有的,比你自己找的要好很多,你试试?” 时漫连饭都吃不下去了,心口闷闷的,闷得不像样,被填塞得太满,满到要溢出来,猛的一下子起身,对着两位老师鞠了个躬:“多谢康老师,周老师,我不需要,我还要回学校做试卷,我先走了。” 周评一脸茫然,康诚焦急的上前去追时漫。 奈何时漫脚程太快,直追到快到校门口,才堪堪将时漫给追上了:“时漫同学。” 时漫的眼眶微红,酸胀得不像样。 “你跑什么啊?你既然不想参加竞赛,也不参与自招,那老师给你想想办法,周老师真的是一个很好的老师,你别怕。” 时漫抿了抿唇:“我知道,我知道周老师是个好老师。” 康诚一脸茫然:“那你这是为何啊?” 时漫死死的掐着手心:“老师,我还不上的,你们对我的善意也好,帮助也罢,我都还不上的,我既然还不上,我就不会要,因为我知道自己是个什么人,我不配得到,所以一开始我就不会去索取,更不会去拥有。” 说着,时漫微微低头:“所以,康老师,很谢谢您的帮助,但是我还不上,所以我不敢要,周老师的课时费用很贵……” 康诚连忙道:“钱的事你不用担心,这些也不用你还,你个傻孩子,都在想什么呢?” 时漫猛的增大了些声音:“什么叫钱的事我不用操心,康老师,我说过了,因为我不知道以后怎么还,所以我不要,您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我不需要,谢谢康老师。” 说完,时漫也不管还怔在原地的康诚,直接跑进了学校。 因为她还不上这些善意和帮助,不知道欠人情以后应该怎么偿还,所以那干脆一开始就不要欠了。 别站在我身后,我这样的人,不值得的。 明明可以通过竞赛拿到保送名额后再留校参加高考,康诚不知道时漫为何不愿,但时漫既然不愿意,康诚自然不可能逼迫时漫。 康诚叹了口气,回到小饭店时,周评已经把桌子上的东西给收了起来,看到康诚:“回来了?说通了么?” 康诚无奈的摇了摇头:“没有。” 周评笑着:“现在的小孩子,自尊心怎么这么强,这帮助她不是好事么?怎么这个样子?” 康诚不愿意将时漫的私隐拿出来说,哪怕是最好的朋友也不行,更不愿意别人说时漫的不好。 在康诚的心里,时漫是个好孩子,是个很好的孩子。 “你不懂,算了,我再想想办法。” 时漫一口水都喝不进去,康诚是个好老师,时漫知道自己此生能够遇到这样的好老师,是她的幸事,但是她还不上。 就不敢去拥有,更遑论索取。 竞赛的事情她从一开始就想过,拿到保送名额,考到既定分数就可以,但是时漫不敢去冒险。 一旦保送的事情被时家知道,恐生事端,所以时漫只能将自己唯一的退路定在高考上。 她只是没想到,康诚竟然丝毫不介意自己的教学质量衡量等级,给她寻了个那么好的老师。 就是因为自己之前说的要考市状元的事。 是,她是缺钱,也为考上大学四年的费用着急,手头上的钱根本就不可能支撑得了她一路读到毕业。 所以她才这么拼命,想要拿市状元的奖金。 很多学校从高二下学期就开始学高三课程,高三一开始就直接全面复习了,津平已经是属于比较晚的了。 直到快十一月份才开始全面复习。 康诚知道时漫自尊心强,直接将试卷和习题册塞给时漫,时漫恐怕不会同意,所以干脆就将那些试卷摘录下来。 时不时的让时漫做几题,因为没有完全看过那些试卷,拿到这些从来没有做过的题时,时漫不疑有他,还觉得是康诚的教学水平突然提高了不少。 师有心瞒着,不过十八岁的小丫头时漫,又怎会是狡猾多端的老师的对手。 眼看一轮又一轮的考试过去,时漫的各科成绩越发的稳定下来,每次考试,总分已经固定在735,上下不超过两分,很是平均。 学校也越发的把时漫当香饽饽,之前还以为时漫说要考市状元的事不过是少女的雄心壮志,这下看了,倒觉得时漫是有这个能力的。 而其余几人,成绩也一直在稳步上升,晏欢更是直接突破了600分的大关,照这个趋势下去,晏欢 第99章 圣诞节送礼物 7班的同学陆陆续续的进班,看到时漫桌上的盛况,都不自觉的驻足,更有人直接拍照发朋友圈。 上一次看到这个盛况,还是景行高一那年,后来校霸的名头太盛,想给他送礼物的都不敢送了。 但也有胆子大的,偷偷摸摸的在桌肚里塞了好几个礼物盒,无非就是一些贺卡,巧克力,围巾手套一类的。 津平的冬天是魔法攻击,虽然不会下雪,但那冷是沁入骨子里的,主要津平地处南方,也不像北方,教室里有暖气。 这会班上的同学一个二个穿得厚实,活像矮冬瓜聚集地。 只有后排的几个男生,个高腿长的,厚实的羽绒服都盖不住的大长腿,让人艳羡,其中就以景行和江洲尤为显眼。 景行今日只穿了一件很简单的黑色羽绒服,下身是校服裤子,里面还有今早景姥姥逼着景行穿的灰色秋裤。 明明是再平常不过的装束,穿在景行的身上还是别有一番滋味。 然后大家就看到了他们的校霸大佬,定在后门,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学神的座位,活像要把学神的座位生吞活剥了一样。 是的,时漫的座位被各种礼物包装盒淹没了,时漫的位置本来就靠着墙,这会倚着墙还堆出了个小尖尖。 那阵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爱豆的粉丝送的。 景行啧了一声,走上前去,千万不要和这些人的礼物重合,千万不要! 随意的一瞥,又啧了一声:“不是我说,男生送就算了,这怎么还有女生送的?” 闻言,晏欢猛的转过身来:“女生怎么了?女生就不能送女生圣诞节礼物了?” 景行翻了个白眼,这晏欢和时漫的关系日益密切,现在和他讲话哪还有当初唯唯诺诺的样子。 只要他敢对着晏欢扬拳头,晏欢眼睛一眨,嘴一瞥,弱弱的喊了一声:“时漫。” 然后景行马上就会看到时漫扭过身来,略带恼怒的看他一眼,顺便喊他的名字,然后他立刻就偃旗息鼓。 明明他就是吓唬吓唬人,他怎么可能会对女生动手? 江洲在一旁摇着头不停的发出啧啧啧的声音:“震惊!昔日校霸竟败在一句话下!震惊!两个字,让校霸乖乖听你的话!” 景行不打女生,但是不代表不打男生,然后江洲就会被收拾一顿,这种场景,几乎每天上演三四场,班上的同学已然习惯了。 时漫的贺卡太多,有些都堆到景行的桌上了,就那么大剌剌的摊着,像是生怕他看不到一样。 “我没说女生不能送女生,但你看看这写的什么?时漫学姐,自从周一升旗仪式上对你一见倾心……你看这署名,萌萌,这不是个女生么?” 晏欢瞪了一眼景行,顺手抽走他手里的贺卡:“你懂什么?你以为只有男生爱看美女?错了!美女更爱看美女,你别嫉妒。” 景行很是烦躁的坐下来,他打算得很好,趁着今天不和时漫同行,早早的来把礼物塞到桌肚里,然后时漫一进班,一放书,就会摸到他的礼物盒。 他再十分臭屁的对着时漫说一句:“这不是圣诞节了么?给你买了个礼物,不贵,你看看行不行吧?” 结果呢?结果呢! 他现在面前直接有二三十份小礼物,包装精美就算了,为什么还有男生用粉红色包装纸送礼物? 时漫不喜欢粉红色! 怎么就那么多人喜欢时漫?津平的男生找不到其他喜欢的人了么?非要来和他抢。 景行丝毫没有意识到,他自己的想法有多危险,更没有意识到他对时漫的感觉是什么时候歪了的。 景行越想越恼火,愤怒的抓着头发,那他的礼物怎么办?! “我去,这些是什么?” 景行还在抓耳挠腮,时漫双手捧着个素菜包子一边吃一边取暖,看到桌上的东西,第一反应是谁把垃圾堆她桌上了。 走近了才看到琳琅满目的各种礼物盒和贺卡。 景行听到声音,虎躯一震,猛的抬起头来,看到时漫的衣服,立刻挺直了身子,假意咳嗽了几声。 班上的好些同学转过头来看热闹,几个女生更是兴奋得无声尖叫。 你戳我一下,我戳你一下的。 “校霸和学神是不是穿的情侣装?” “那必须是情侣装。” “啊啊啊,我宣布,这就是我心目中的最佳情侣。” …… 明明就是最简单朴素的黑色羽绒服,就市中心的商场买的,每年都有这种款式,男女通穿。 冬天的时候在津平,一砖头拍下去,能砸到三个穿得差不多款式的。 不知道怎么看出的情侣装,不过大佬很开心就是了。 时漫把素包子两口吃完,抽了张纸擦手,刚好从江洲身后过,江洲从桌肚里掏了四个小小的礼物盒出来,背过身直接塞给时漫:“时漫,这是我、傅衍、封阳和林赋送你的圣诞节礼物,圣诞节快乐啊。” 景行:…… 为什么他们送得如此自然,圣诞节礼物是可以送的这么自然的么?为什么就他像做贼一样。 时漫怔在原地,片刻后才吐出一口白汽:“啊?我……” 时漫不知道说什么,她没有过过圣诞节,更别提收到圣诞节礼物了,所以她没有给任何人准备圣诞节礼物。 捧着怀里的四个礼物包装盒,看得出来都是些大直男送的东西,但是不知怎的,和他们相处这几个月,就能够看得出来他们都是很细心又柔软的男孩子。 时漫是真心把他们当朋友的。 “可是我没有给你们准备礼物。” 江洲挥挥手,手上因为一直捏画笔,还生起了冻疮:“这有什么,我们互相也没有准备礼物啊,就给你准备了。” 眼看快要上课了,晏欢连忙站起身把时漫拉到座位上:“没事,收着,大家都喜欢你 第100章 沉甸甸的礼物 还有几分钟就要上课了,待会儿老师进来看到又是一场风波。 时漫连连点头,但这么多的礼物,她…… 随意的翻开贺卡什么的,竟然还有情书? 景行的脸越来越臭,越来越臭,晏欢帮时漫把桌上的东西收了个七七八八,才想起后面的景行,戳了戳时漫:“哎,校霸大佬送了你什么?” 景行猛的坐直身子,确实,和时漫关系亲近些的同学,全部都已经送了,唯独没有咱校霸大佬的。 “没有,不过没事,我也没给你们大家准备礼物。” 晏欢扭头对着景行撇撇嘴:“啧啧啧……” 景行在那折手,骨头折得咔咔响,是校霸的拳头不管用了,还是校霸拎不动刀了,这一个个的。 “谁说我没有的。”景行怒了,他们都送得那么自然,要是他送得和做贼似的,才是令人怀疑。 干脆利落的从包包里掏出了个小盒子,很简单的长条形的蓝色盒子,他记得时漫很多东西都是蓝色的。 嘿嘿,他也喜欢蓝色。 用盒子戳了戳时漫,时漫正在费力的把礼物盒堆在座位底下,想着待会儿再收拾,冷不丁的被戳了一下,她有种感觉,她的后背那个位置,总有一天得被景行和江洲这两货戳出茧来。 每天十几次的戳。 扭过身看着景行:“怎么了?” 景行的脸瞬间爆红,咳嗽了两声还是觉得心脏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了,扭着头假装去看窗外:“圣诞节礼物。” 时漫想拒绝:“我……” 晏欢一把将景行的礼物盒拿过,顺势直接塞到时漫的怀里:“收着收着,校霸一份心意呢,你值得世界上所有的礼物。” 景行恩了一声,时漫失笑摇了摇头,有些无奈,大家的礼物她其实都没有看,只是收起来,但今天中午放学还是得去趟外面的精品店,给他们返一份礼物才是。 礼尚往来嘛。 大家的礼物都沉甸甸的,哪怕握在手里没有丝毫的感觉,但在时漫的心头却是沉甸甸的。 景行的礼物甚至让时漫觉得有些烫手,不自觉的就直接将景行送的礼物打开了,晏欢扭头看到:“我去,这是钢笔?这么好看?” 景行恨不得钻桌子底下去,这晏欢,在他前桌坐了两年了,他今年才对她有印象,主要是以前的晏欢真的没有什么存在感。 结果今天一会儿一个暴击,一会儿一个暴击的。 时漫笑了笑,浅浅淡淡的笑意,不过看得出来很开心:“谢谢。” 景行趴在桌子上,只感觉自己的脸要炸了,露出来的耳朵也红得不行:“不用,你看喜不喜欢。” 时漫把钢笔拿出来,流光溢彩的墨蓝色钢笔,握在手里很有质感,笔身也比较适合女生,价格一看就至少好几百。 时漫略有为难,她该给景行买什么啊? 景行屋里的手办,大都是好几年前的款式了,这几年没有填过什么新的,要么买手办? 但现在买就不是圣诞节的礼物了,到的时候没准都元旦了。 江洲在一边把一切尽收眼底,然后给他家装死趴桌的景哥拍了一张照片。 粥粥粥:图片 粥粥粥:红耳才露尖尖角,景哥,你耳朵好红啊。 行:滚! 早自习铃声如期而至,时漫把景行送的钢笔珍重的放进书包,然后把他们几个人的礼物一起放进书包里。 围巾手套耳罩什么都有,都是小女生的玩意儿。 直到打开晏欢家人的礼物盒,晏欢凑过来看,时漫一打开手就有点抖,连忙往晏欢那推:“这个……这个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不贵,就是很简单的款式,妈妈说小姑娘十八岁就该有一条属于自己的项链,上次成人礼没送成,当圣诞节礼物送了。” 时漫挥着手:“不行不行,这真的太贵重了。我真的不能收。” 手套围巾帽子什么的,就是份心意,时漫收了也没有太大的负担,但项链她怎么可能收。 这项链一看至少好几百,这不是一份普通的礼物了,不能收。 晏欢才不收呢,推到时漫的面前:“你不收自己去和我妈说吧,我可不敢,要我把这项链拿回家,我妈会揍我的。” 时漫一听,立刻踌躇起来:“会被揍么?” 晏欢很坚定的点头:“会!”虽然她妈连重话都没有说过她,但她说会被揍,就是会被揍。 “哦,对了,妈妈说你别给她回礼,你就一小姑娘,不知道她喜欢什么东西,不用回了。” “这……” “别这那的了,快收好,对了,学校元旦节好像就放一天假,我们要不要一起去跨年啊?” 景行一直趴着听着两个小姑娘讲话,项链手链这些东西一开始是他的优先选项,但他觉得他如今就送这些东西。 很容易给时漫增加一些不必要的负担,时漫满心都扑在学习上,他不想时漫因为他的礼物而去想什么。 现在的时漫,就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就行了。 “加上周末,应该至少有两天吧?”江洲也凑了过来,今天早自习没有老师,全靠个人自觉了。 班上同学都在那摇头晃脑的读书,就他们四个做贼似的叽叽喳喳。 景行点头:“应该吧。” 但……景行抬头看着时漫的侧脸,新的一年,新的生活,想和某人一起过。 晏欢立刻把手机拿了出来:“游乐园有烟花秀,还有跨年表演倒计时,要不要去?我们可以去游乐园玩,然后顺便一起跨年?” 时漫一听就有些头疼:“会不会很多人?” 江洲手指转着笔,冻疮很是显眼,时漫皱了皱眉头,江洲直接道:“人多才热闹呢,那就这么决定了,一起去游乐园跨年?” 说完,江洲直接又缩回了座位,时漫一脸懵:“决定了?这就决 第101章 时漫跑出去给景行买礼物 直到下午快上课了,时漫还是没有买到合适景行的礼物,感觉什么都行,又觉得什么都不行。 下午上课,景行就看着时漫把回礼一个接一个的给他们。 唯独他,什么都没有,真的是,除了谢谢,什么都没有。 江洲收到那冻疮膏的时候更是直接夸张的呐喊:“果然啊,漫姐,你这礼物送的深得我心意。” 时漫看着笑:“冻疮膏是顺便,画笔才是礼物,我是看你手上长了冻疮,所以买了药。” 江洲把冻疮膏捂在心口上:“漫姐,多的不说了,都在冻疮膏里了。” 时漫:…… 什么玩意儿就都在冻疮膏里了? 中午的时间有限,时漫赶着上下午的课,所以没买到还是直接回了学校,景行眼睁睁的看着所有人收到礼物都一脸的兴奋。 心里闷闷的,趴在桌上装死。 下午第一节是自习,时漫回头,景行趴着,有气无力的拿着笔做试卷,时漫很是过意不去。 扭过身两只手交叠在桌上垫下巴,悄咪咪的看着景行:“对不起,我时间不够了,下午放学去给你买,成么?” 景行有些难过,不……是很难过。 但大男生不应该这么矫情,正要恩的回答时漫,却觉得时漫的声音怎么这么近,猛的抬头,才看到时漫正把下巴垫在他的桌子上,两个人的距离实在太近。 时漫身上浅浅的香味悠悠的飘了过来,像是洗衣粉的味道,又像是墨香,说不上来,很好闻。 时漫的眼睛滴溜溜的转着,像是灵动的小鹿,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他,眼波流转间,眸底像是渗出了一丝温柔的笑意。 景行有些受不住时漫这样的眼神,猛的直起身子来,却没有控制好力道,一下子往后卡了一截,坐的椅子发出很大的声响,哐当一声,景行的椅子直接后仰了回去。 哐的一下。 我们的校霸摔了个四仰八叉。 时漫一下子直起身子,江洲在一边憋笑憋得头晕。 “你没事吧。”时漫起身,想要跨出去扶景行,景行咬牙切齿的,又觉得丢脸,又觉得好笑:“江洲!你还不来扶我!找死呢吧你!” 江洲憋得浑身抖,还是老老实实的去把景行给扶了起来。 景行懒洋洋的抬手,大爷似的把手搭在了江洲的手里,白皙有力精瘦的手腕被江洲牢牢的抓住。 那一瞬间,像是有什么在滋滋滋的作响,有什么在蓬勃的生长。 时漫一瞬间就知道自己要送什么了,景行的两只手上任何装饰物都没有,可以送手表。 长出一口气,是的,她可以送手表。 景行戴手表一定很好看。 下午最后一节课一放学,景行本想让时漫不要去吃食堂,和他一起回家,最近景姥姥都会给他准备晚饭。 却见时漫着急忙慌的收拾东西。 刚喊了一声:“时漫。” 时漫扭过身背着书包恩了一声:“我有事,先走了。” 景行:…… 时漫出了校门直接就去打车,要赶回来上晚自习,只有一个半小时不到的时间去挑选礼物,还要来回,希望晚自习不会迟到。 时漫没有挑选礼物的经验,准确的来说是没有送礼物的经验。 但还是在店员的介绍下,很慎重的挑选了一款简单的款式,399元,是她买的最贵的圣诞节礼物了,但好在一年也就这么一次。 不然时漫是真的花费不起这么多的礼物钱。 赶到学校的时候,连晚饭都没有吃,第一节晚自习的铃声已经打响,时漫背着书包在校园里狂奔。 “报……报告。” 时漫上学这么久,除了那天逃课,没有过迟到早退,生物老师看着时漫在门口气喘吁吁的,也没有多问,扬了扬手让时漫进班。 时漫捂着胸口平复自己的呼吸,还没做过这些事情,第一次,对她来说还是有点难的。 景行在后面戳了戳时漫:“你去哪了?这么晚才回来?” 时漫一张脸通红,也不知道是跑的还是什么,连身子都不敢扭过去,只把书包里的小袋子拿了出来。 背着手把袋子递给景行,低着头小声道:“圣诞节礼物,圣诞节快乐。” 景行看着突然出现的袋子,狐疑的把袋子拿了过来,看清袋子里的包装,呼吸有些急促。 所以…… 时漫是为了出去给他买圣诞节的礼物,怕他不高兴?所以宁愿冒着迟到逃课的风险,还是出去给他买了礼物。 珍重的把礼物拿了出来,是手表。 景行感觉自己的心要跳出来了,这是时漫送他的礼物。 然后江洲就看到他家景哥,傻了,捧着个盒子,傻了,呆了…… 生物老师正在讲课,抬起头就看到景行呆呆傻傻的坐着,咳嗽了一声:“景行,你来说说这套题怎么做?” 景行没动静,生物老师从讲台上走下来。 “景行?” 晏欢狐疑的回头看了一眼,看到景行拿着盒子呆呆的,完蛋了,老师要来没收景行的东西了。 连忙背靠了一下桌子:“咳咳。” 景行被这动静搅得终于回神,手忙脚乱的把东西塞到桌肚里,抬起头就和生物老师对上了眼睛。 生物老师:…… 景行:…… “老师,怎么了?” 生物老师冷哼了一声:“你说怎么了?上课呢,你发什么呆,我问你这道题怎么做?” 景行连试卷都没有拿出来,啊了一声。 “啊什么啊?站着!” 景行莫名其妙,挠了挠头:“哦。” 江洲是真的要笑崩溃了,真的不怪他一直关注着他家景哥,是他家景哥跟个毛头小子一样,拿着那礼物盒子就呆了。 时漫要是知道她的礼物会有这么大的威力,她一定不会选择在上课的时候送,主要是她想着,景 第102章 时漫不吃晚饭给景行买礼物 最后一节晚自习,封阳和傅衍从9班过来,反正高三了,很多都会串班,只要是为了学习,值班老师也就睁只眼闭只眼的没管。 傅衍脖子上直接挂着那副拳击手套,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他最近天天念叨着睡前要做多少个仰卧起坐,要做多少个俯卧撑。 没想到时漫听进去了,送他了一副拳击手套。 封阳则是一路走一路摆弄着拍立得。 拍立得这玩意儿,在精品店都不多,店家买回来都是积灰的,但时漫竟然会知道封阳喜欢拍拍拍。 “谢了啊,漫姐,这礼物简直是太合我心意了。”傅衍恨不得把拳击手套供起来。 时漫看着傅衍的样子,揉了揉肚子,笑了笑:“你喜欢就好。” 景行抬头,看到时漫不时的就揉一下肚子,狐疑的看了一眼,只觉得时漫的脸有些白。 来不及多问,封阳和傅衍就已经掏出了试卷,把今天要问的问题问了,时漫强打起精神给几个人讲题。 7班的同学也会在最后一节晚自习的时候询问时漫课题,所以大家也没觉得什么。 最后几分钟,时漫只感觉脑子一阵一阵的发懵,身上冷汗都出来了。 早上倒是正常吃了,中午为了买礼物,吃了两个小面包,晚上为了给景行买礼物,直接就没吃。 这会也不知道是胃不舒服,还是低血糖又犯了,但包里的零食已经吃完了,这会也没有吃的。 时漫只能安慰自己,再忍忍,再忍忍就好了,马上下课了,回去就有吃的了。 没事的,不会有事的。 直到下课,时漫慢吞吞的从班上走出来,景行站在门口等时漫,看到时漫的脸色不对:“你怎么了?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时漫感觉自己这会已经是穷途末路了,脑子都不清醒了,但她不是个会把自己的脆弱剖析出来的人,扬起脸,勾出一个笑:“没事。” 景行还是有些怀疑:“真的?” 时漫直起身子,把手从肚子上放下,强打起精神:“真没事,我送的那个礼物你喜欢么?” 景行笑得像个傻子,挠了挠头:“喜欢啊,我已经戴上了。”说着,就把手腕伸到时漫的面前,炫耀一样的给时漫看。 时漫只是笑了笑,现在的她没有过多的精神去思考和对话。 两个人一边聊着天,一边朝着校外走。 时漫两股战战,浑身都已经不大有力气了,刚出了校门,腿一软就差点跌跪在地。 景行正好走在时漫的旁边,眼疾手快的一把将时漫薅住,这么冷的天,时漫的脸上竟然还有汗,心里也觉出时漫肯定是不舒服了:“你哪儿不舒服?” 手肘处的温热太明显,时漫闭了闭眼,再这样下去,她恐怕回不到家就得倒下:“你能不能去给我买一块巧克力,我好像低血糖犯了。” 景行连忙把时漫扶到路边的花坛边,一边说着话,一边打开书包翻:“怎么会犯低血糖?你没有吃东西么?”顺手从书包里翻出了巧克力。 撕开递给时漫,才觉出不对:“你没有吃晚饭?” 时漫接过巧克力,小口小口的抿着,淡淡的恩了一声。 “你为了去给我买礼物?所以没吃晚饭?” 巧克力化在嘴里,甜甜的,感觉不到丝毫的苦涩,缓缓的滑进肚子里,四肢百骸像是渐渐被关注了力度,头也没有那么晕了。 “我怕来不及,所以没吃。” 景行有些生气,蹲在时漫的面前:“你明知道自己有低血糖,还敢不吃东西?” “我以为只有不吃早饭才会,没事了,吃了点巧克力就好多了,等会让回去再吃点别的,就没事了。对了,我记得你不怎么爱吃巧克力啊,怎么书包里会有巧克力。” 景行:…… 他要怎么说,说他上次陪着时漫打针以后,知道时漫有低血糖以后,书包里随时都会装着点巧克力,要不就是别的小零食。 就怕时漫哪天低血糖了,但现在真的派上用场,景行一点开心的感觉都没有,反倒是想发火。 但时漫是为了给他买礼物,要不是他一整个下午都臭着脸,时漫不会猜到自己不开心。 也不会不吃晚饭就为了给自己买礼物。 景行连责备的话都说不出来,就觉得自己矫情。 时漫这般为了他人着想,把别人的感受放于自己的感受之前,景行只觉得心里酸酸涩涩的。 时漫只是不想失去这些朋友,因为以前从来没有拥有过,一旦拥有了,时漫不知道应该怎么去经营这些关系。 只能笨拙的去学习,然后笨拙的做些自己能够做到的事情。 景行蹲着去看时漫的脸色,在路灯的照射下,时漫整个人像是镀上了一层暖暖的光。 和才来津平那股冷淡疏离的样子很是不一样。 景行怕吓到时漫,尽量放轻自己的声音:“现在觉得怎么样?要还是不舒服?我们去医院。” 时漫已经缓过来了:“好多了,可以走了。” 说着,时漫猛的起身,却一个趔趄,站不稳,景行抬手稳住时漫的身形,想了想,把自己的书包背到身前,走到时漫的面前躬背:“走吧,我背你回去。” 时漫吓得后退一步:“不用不用,我能自己走!” 景行完全不为所动,只是扭过身看时漫:“现在这里也没有什么人了,没人看到,要不想我背,那就去医院,你自己选一条吧。” 他们出来得本来就比别的同学晚,现在校门口孤零零的,只有他们两个人在,连保安都把校门给关上了。 “没有第三条路么?”时漫揪着袖子,她没被人背过。 景行扭头看了一眼,懒得再和时漫啰嗦,直接拽着时漫的手就往自己背上靠,一个半蹲再起身。 时漫莫名其妙的就到了景行的背上,连忙挣扎 第103章 晏欢捯饬时漫,气煞景行 两个人一个比一个僵硬,走了几步,景行有些哭笑不得。 他虽然背着时漫,但两个人中间感觉都能再塞一个人下去,前面的书包也坠得他难受:“你趴我背上吧,这样我更累。” 时漫:…… “哦。” 景行刚想再劝劝,肩膀处试探般的环上了一双手,轻轻的,像是生怕把他给捏疼一样。 背上拢上一层温温热热的身子,悉悉索索的衣料摩擦的声音,越来越接近他的耳朵。 时漫趴到景行的背上了,隔着两件厚实的羽绒服,景行不知道怎么的,觉得很热。 两个人之间一时寂静无声,像是有一种名为尴尬的氛围在萦绕,景行要炸了。 他和时漫这般紧密贴合,是他始料未及的,刚刚的话也没有过脑子,贴着他好像比不贴着他更让他崩溃。 时漫没话找话的说着:“你直播时长够么?要是去跨年,你不就没时间直播了,会扣你全勤么?” 景行的腿很长,走起来不疾不缓,很是游刃有余,时漫在他背上像是没有重量一样,感觉还没有前面的书包来得重量强。 “已经差不多了,每个月可以请一次假的,我提前说一下就可以了。” 时漫:“哦。” 又没话了,时漫也不知道再说什么了,这种感觉真是太难受了。 “我回去给你煮碗面吃,你吃了再学习。” 时漫想要拒绝,景行接着说:“我也要吃一碗面,不然晚上没精力直播了。” 时漫乖巧的哦。 景行的背很宽厚,超出这个年纪男生的宽厚,看起来让人很有安全感,热气一点一点的在两个人的中间攀爬,时漫觉得自己的脑子被烘得不是很清醒。 看着景行的后脑勺,一层贴着头皮的青发,前段时间特意剪的,因为没有时间打理头发,连刘海都没有了,就一层短寸。 也不知道这么冷的天,头皮会不会冷? 时漫脑子里迷迷糊糊的,景行的身上实在太温暖了,暖得她止不住的想要靠近,所以她手缓缓的环住景行的脖子,将自己贴得更近了些,让热源离她更近一点。 景行感觉到时漫的呼吸,越过露在外面的脖颈,扫过冰冷的耳垂,时漫的手环过他的脖子,亲密无间。 身子止不住的僵了一下,顶了顶腮,想要骂脏话,太受罪了,心理上和身体上,不是背着人累,是…… 时漫想要问景行,对她这么好是因为什么? 难道是因为她救了景尘,还是因为她给他复习? 她既怕景行回答是,又怕景行回答不是。 两个人就这么默默无言的走到了家,景行把时漫放下后,时漫呆呆的坐在院子里,让进屋也不进。 景行手脚麻利的把面下好,将面端给时漫:“礼物我很喜欢,谢谢。” 时漫猛的回神,本来就晕晕乎乎的感觉,此刻好像更甚了,她第一次有觉得失控的感觉。 从前游刃有余的解决了所有事,这是第一次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接下来该怎么做?以后会怎么样? 通通都失控了。 只能端着那碗面,直到快要坨了,才想起往嘴里塞,面条煮得很软乎,热热的清汤面,吃下去暖着胃,暖着心,连发凉的手脚都像是被面汤给烫暖了。 时漫吃完就落荒而逃,她不喜欢这种失控的感觉,却又发现自己没有应对这种失控的方法。 所以只能逃避。 元旦节前的一天,不用上晚自习,为了能去跨年,晏欢一大家起来就把自己收拾打扮好了。 这么冷的天,要不是晏欢妈妈在门口生生扒下了她的裙子,给她塞上秋裤,晏欢要穿裙子去跨年。 不过也够了,她梳了双蜈蚣辫,头发上还有发饰,涂了一层浅浅的粉红色唇釉,穿着一件嫩黄色的羽绒服,一双长腿哪怕是穿着秋裤也勾勒得很好看。 羽绒服里面是一件妈妈牌的白色毛衣,整个人看起来青春活泼,像是天上的骄阳。 温暖又令人愉悦。 直到她看到了时漫,还是老生常谈的黑色羽绒服,头发扎成了马尾,刘海长长了很多,被她扒拉成了斜刘海。 虽然还是好看,但马上就要迎来新的一年了,这样不行! “时漫,你还有别的颜色的羽绒服么?” 时漫歪着头,晏欢今天很好看:“好像还有,不记得了,得回去看看。” 因为没把时家的衣服带走,所以时漫买冬装的时候是专门买的打折促销款,一个冬天,有个三四件厚外套轮换着来就差不多了。 时漫已经忘了她买了些什么,不是很在意。 “行,今晚不用上晚自习,待会儿我和你一起回家。” “啊?” 时漫拗不过,景行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时漫被晏欢扯走了,这还是认识这么久以来,时漫第一次没有和他一起回家了。 大家先是准备在景行家休整一下再出发,游乐园夜场八点开始,可以通宵。 江洲抹着冻疮膏,自从时漫送了这冻疮膏以后,他基本上是直接放在了包里,随时洗了手就直接抹。 把冻疮膏当护手霜使。 “漫姐还没好么?” 景行心不在焉的划拉着手机,时漫的上一条消息是十分钟以前,他们六点放学,现在马上七点了。 时漫说晏欢要给她打扮打扮。 景行想说你不打扮也很好看了,但没敢这么回,因为时漫还能更好看。 叮! 漫不经心:我们好了,出发吧。 时漫压根没看到镜子里的自己是个什么样子,就被晏欢拉到了屋外。 景行几人从屋里走出来,门口站着两个小姑娘,听见声音转过身来。 不得不说,高冷御姐变邻家软萌妹妹,造物主的恩赐。 时漫上身穿着白色的短款面包服,脖子上围着条红色的毛线围巾,像是林赋送 第104章 游乐场跨年 时漫其实想得很简单,这些口罩手套小黄鸭背包自己也没有什么场合用,正好今天要去跨年,干脆就一股脑的全部都上了身。 好在几乎都是直男审美,可可爱爱的,挑不出什么好,但也没什么错的,十八九岁的小姑娘。 想怎么装扮就怎么装扮。 但看着景行别别扭扭的神情,一时还以为是自己穿的不好看:“怎么了?” 景行撇撇嘴:“没事。”然后一马当先的走在了前面。 众人也不知道景行这突如其来的小脾气是怎么回事,还是在后面嘻嘻哈哈的,直到到了巷子口,景行已经站在那了,手里拿着个什么东西。 “江洲封阳,去找车,得两车吧,别超载了。”景行对着两人努努嘴。 一行七个人,确实得分两辆车,况且就林赋那个大块头,不分两辆车,也没谁敢和他挤一起。 时漫低头想把手机拿出来,感觉耳罩被人动了动,缓缓抬头就看到景行正在摘她的耳罩。 “怎么了?” 景行不说话,动作轻柔的把时漫的耳罩摘下,时漫刚想问一句,就感觉耳朵被人碰了一下,那瞬间像是电流击打身体,酥酥麻麻的。 “冷,给你戴个口罩。” 时漫已经呆滞了,任由景行动作,一前一后,景行个子高,人又不瘦弱,双手抬起把口罩挂时漫耳朵上,像是直接正面将时漫的头抱进怀里一样。 时漫的头发又多又软,不时还能闻到清香的洗发露的味道,三下两下的撩拨着景行的心。 江洲刚打好车,回头就看到这么一幕,直接脱口而出:“我去!” 一声惊呼引来所有人的起哄,时漫瞬间回神,连忙自己把口罩整理了一下:“好……好了。” 景行扭头啧了一声,但还是没止住几人的起哄,时漫低着头,一时也没有想通景行给自己戴口罩的意义在哪里? 景行看着时漫小半张脸隐在口罩里,终于爽快了,就和狗狗划地盘一样,最显眼的,是他买的。 到游乐场,票是早就团购好了的,钱嘛,今天玩了以后,一共花了多少,到时候大家一起AA。 比想象中的人要多不少,感觉基本上整个津平的年轻人都来了一样,但好在游乐场也够大。 晏欢一直跨着时漫的手臂,兴奋的和时漫介绍游乐设施,时漫没有来过,一时也觉得新奇。 脚步自然快了些,跟着晏欢东跑西跑的到处逛。 景行对这些不怎么感兴趣,基本上每年过年都会带景尘来一次,一年到头也就那段时间能带景尘出门玩,所以就这游乐园,他都不知道来了多少次了。 晏欢带着时漫跑得太快,感觉一眨眼人就要没,景行避开游客,三步两步的跑到时漫的后面,单手直接提溜住时漫跨的小包包带子:“慢点,人这么多,待会儿跑散了。” 时漫乖巧的停住脚步,不良份子四人组不知道去哪里晃荡了一圈,回来还给时漫和晏欢一人带了个。 比头还大的突然出现在时漫的面前,时漫愣愣的说谢谢。 这会到处都在排队玩各种游乐设施,晏欢兴奋得不行,也是在学校里关久了:“我们去玩什么?” 江洲兴奋道:“过山车?大摆锤?狂呼?海盗船?” 晏欢摆头:“海盗船还可以尝试一下,剩下的都太吓人了吧?” 江洲立刻怼她:“那你难道要和小朋友去抢旋转木马或者碰碰车?” 晏欢叉腰,手自然而然的放开了时漫:“怎么?不行?” 几个人站在岔路口,来来往往的人,景行怕时漫跟丢,扯着自己的衣摆看向时漫:“人太多了,你牵着我衣服。” 时漫对这里的东西都很新奇,也没有坐过那些新鲜刺激的游乐设施。 听见景行的话也没有什么反应,直接牵着景行的衣服。 两个人还在吵,剩下几人都很无语,封阳在看指示牌:“哎,这里离鬼屋很近,要不我们去鬼屋?” 晏欢感觉自己的鸡皮疙瘩都出来了:“别了吧,我没去过鬼屋,玩过的都说津平游乐园的鬼屋是中式恐怖的,我有点害怕。” 江洲听见,立刻推着晏欢的背就走:“怕啊,怕正好,就玩这个。” 时漫感觉景行的身子好像僵了一下,前面几个人都已经嘻嘻哈哈的开始朝前走了:“你怎么了?” 景行清咳了两声:“没事,走吧。” 大家买的都是套票,一个人手上有张卡,要玩什么项目,排队刷卡就行。 前面还排了好几个人,他们这一伙,晏欢排在第一个,中间隔着不良份子四人组,景行排在最后一个,时漫在景行前面。 晏欢时不时的哭丧着脸朝后看:“漫漫……” 江洲压根不给晏欢向后走的机会:“走走走,你洲哥罩着你。” 时漫哭笑不得。 “啊啊啊啊!!!!!” 几声尖叫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景行更是直接吓得抖了一下,出口处好几个男男女女冲了出来。 还有两个小姑娘已经被吓哭了。 晏欢还没进去就开始哭丧着脸,偏生排她前面的人已经进去了,下一个就要轮到他们了。 晏欢想往后躲,被江洲提溜着后脖颈退不回来。 时漫没什么感觉,小时候她经常一个人在时家别墅,时安他们出去了的话,家里的佣人也不怎么管她。 夜里要上厕所或者肚子饿什么的,时漫都是自己一个人出来找。 后来上了初中高中,被关在学校女厕所也不是一次两次的事了,他们不仅关时漫,还会给她放一些阴森恐怖的音乐。 时漫强心脏,被关就顺势打开手机电筒看书,直到值班老师来放她出去。 所以中式恐怖,西式恐怖对她来说都没甚所谓。 “几个人一起?” 晏欢哆 第105章 鬼屋历险记 好说不说的,众人也走了进去,晏欢跟个小鸡仔似的躲在江洲的后面,伸手把人高马大的林赋拉到自己后面。 林赋一阵无语,封阳和傅衍两个人抱团,默认景行和时漫一起。 直到撩开黑色的布帘,里面开始传来一些阴森恐怕的音乐,灯光也忽隐忽现的,那灯光还贼有氛围,时红时黄的。 照在人脸上,越发显得所有人的脸狰狞可怖。 前面的几个人你推我,我推你的往前走,时漫抬脚就要跟上他们的步伐,腰上一紧,低头就看到自己的外套被人扯住了。 顺着那堪称手模的手往上看,就看到了很想欲盖弥彰,但脸上时不时就会露出害怕神情的景行。 时漫瞬间觉得稀奇,堂堂校霸,怕鬼? “你害怕?” 景行一面觉得在时漫面前丢脸,一面又想显示自己的男子气概,但是身子总比脑子动作快。 景行深呼吸一口气,不怕,没什么好怕的,不能在时漫面前丢脸,待会儿进去,要牢牢的抓着时漫,防止她害怕。 “不……不怕啊。” 时漫想笑,又觉得笑了景行肯定得不好意思,干脆拉住了景行的手腕:“没事,走吧。” 景行要疯了,怎么也没想到丢脸会丢在时漫的面前:“你不怕?” 时漫无所谓的耸肩:“都是假的,有什么好怕的?” 越往里走,各种奇奇怪怪的声音更多,景行干脆任由时漫拉着他的手腕,把眼睛闭上了! 眼睛闭上了可还行! “嘿嘿嘿嘿嘿,来陪我玩呀!”一个阴森的小孩子的声音一出,前面几个人立刻大叫。 晏欢直接把人高马大的林赋扯得东倒西歪,但林赋也有点怕啊,几个人缩成一团。 封阳和傅衍两个人抱在一起:“啊啊啊啊啊!!!” “卧槽,封阳,你别在我耳朵边吹气儿!” “我他妈没有!” “那他妈是谁?” “啊啊啊啊啊!” 各种奇怪的音效加上他们的尖叫,恐怖氛围满分,时漫看他们实在害怕,喊了一声:“可能是有工作人员,你们别叫,睁开眼睛往前走。” “啊啊啊啊!!!!” 时漫被景行直接撞到墙壁上,一阵闷哼,景行最后还有一点点理智:“你听见小孩子的声音了么?我耳朵边怎么有人在呼吸?” 时漫几乎被景行圈在了墙壁拐角处,连连推了几下都没把景行推开,本来是时漫抓着景行的,这会景行死死的锢着时漫的胳膊,脚一动一动的。 时漫觉得给他根杆,他没准可以顺着杆坐她头上去。 “你……你别压着我,我走不动了。” 前面几个人的进程快一些,已经去到了下一个环节,这个环节就是各种嘻嘻哈哈的小孩子,时漫不知道怕人的地方在哪儿? 但有一说一,时漫看着时不时出现的鲜血淋漓的小孩子的样子,在地上爬,在墙上挪,时不时的还要对着他们伸手,心里还是有些微的波动。 那些人见时漫没什么反应,全部都开始向景行进攻。 时漫一只手被景行几乎扯到要脱臼,耳边被景行震天吼,耳膜也要破了。 “卧槽,有人抓我脚。” “啊啊啊,有人抓我手!” “我的妈呀,有人摸了一下我屁股!” 时漫本来还有一点要融入的气氛,听见这声实在是有些忍不住了,但是笑出声来就不太对了。 “你睁开眼睛,你这样我走不动。” “我不!” 时漫无语死了,他们怎么也没多留个人给她?她一个人艰难的拖着景行往前走。 中式恐怖不愧是中式恐怖,鬼婴过了就是民国女校,好几个穿着中山装的女同学,手里拿着书,脸上流着血,在那里念念有词。 时不时的往你面前猛蹿一下,景行就要尖叫一声。 时漫揉了揉耳朵,耳罩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垮到了脖子上,口罩也被景行搡得乱七八糟,外套的拉链都划到了一半,眼看衣服都要被景行扒拉了。 偏生她还没有手去整理一下,眼看教育模式不管用,时漫只能转换温柔模式:“都是假的,你别怕,没事的,我在呢。” “啊啊啊啊!!!!” 前面的晏欢几个人因为人数多,没一会儿就被止住了脚步,时漫左手被景行牢牢的抱在怀里,右手刚抬了抬,就被景行一下拉了下来,接着又是啊啊啊啊。 景行一叫,所有人又一起开始叫。 整个鬼屋,唯二不怕的,大概就是江洲和时漫。 两个人趁着灯光闪烁的间隙对视了一眼,同款生无可恋,江洲更惨一些,晏欢的头就差直接拱进他肚子里去了。 每被拱一下,江洲就觉得今晚的晚饭要被拱出来了。 出门前特意抓的头发,特意整理的衣服,此刻已经乱成一团,脸上还有汗液,活脱脱被糟蹋了一样。 左手边是晏欢,右手边是人高马大的林赋,林赋仗着身长个高力气大,把江洲整个人牢牢的圈在怀里。 江洲几乎是被林赋和晏欢你扯我,我扯你,要撕裂。 谁能想到一米九几的大高个怕鬼?林赋搂着江洲的脖子一边晃一边尖叫,声音震耳欲聋。 一米九几的大高个还不停的往江洲的怀里缩,一缩就会和同样往江洲怀里缩的晏欢对上,砰过来砰过去的,脑袋都不知道有没有磕晕。 封阳和傅衍两个人就是你看我一眼,尖叫,我看你一眼,尖叫,然后拥抱,又尖叫! 这么一对比,时漫瞬间觉得景行已经算克制了,至少没有摇她,不然她觉得自己要被摇吐。 前面有好几道关着的木门,门上有喜字,头顶上还有摇摇晃晃的红色灯笼,灯光一闪一闪的,走近了还听得到挠门的声音。 子嘎子嘎的,像是在人的心上抓挠。 景行全程 第106章 景行被发小们嘲笑 有好几个NPC穿着古装的女子婚服,指甲老长,脸上还画得血迹斑斑,走路过来的时候,配上一闪一闪的灯光,像是瞬间就移动到了众人的面前。 看样子这游乐园为了这次跨年夜,还真是下了血本的。 NPC们在门一开的时候,嗓子眼里发出喀喀喀的声音,双手往前伸,真是吓死人不偿命。 时漫刚想提醒景行注意。 身后的NPC就直接把手掐到了景行的后脖颈处。 时漫只感觉景行猛的抖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听见“啪”的一声,NPC的手好像被打了一下。 景行尖叫一声,在原地蹦跶了好几下,手一沉,不管不顾的拉着只手就开始跑。 时漫大脑空白,被撞了一个趔趄,手扶着走廊的墙脑子发懵,那个像窜天猴一样窜出去的人是景行? 他拉的好像是NPC…… 然后所有人就看着堂堂校霸,景哥抓着NPC疯狂的往前冲,像是一秒跑出去了好几米,果然,人类没有极限。 时漫呆呆的站在原地,还没从这变故中反应过来。 景行只感觉手上的触感不对,回头看了一眼,那NPC张着血盆大口,脸上的血还在滴滴答答的流。 对着景行咧了咧嘴。 “啊啊啊啊啊!!!” 景行头皮嗡的一声,浑身的温度瞬间消散,鸡皮疙瘩火速冒起,见鬼似的疯狂甩手。 所有人就看到景行尖叫了一声,然后疯狂的甩开NPC的手,时漫笑得不行,前面几个人开始边叫边躲,边朝着外面走。 时漫上前两步,本想喊一声景行,就见景行惊恐的抬头朝着自己看了一眼,时漫抬手挥了挥。 景行眸底一亮,瞬间又冲了回来,一边叫一边冲,把林赋个傻大个子撞到了墙上,景行飞快的冲到了时漫的面前。 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的势头,身子一躬,直接把时漫抗了起来。 时漫:…… 变故来得太快,时漫没反应过来,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就看到景行扛着时漫飞叉叉的往出口冲。 跑得实在太快,时漫被颠得一阵晕眩,景行身高接近一米九,时漫被抗在他肩膀上,颠得头晕目眩只想吐。 “景……” “啊啊啊啊啊!!!” 算了,他这会该是听不见自己的声音的。 后来的两个主题是什么时漫完全没有感受,只能感觉得到景行不要命的扛着她跑,胃被颠得实在难受。 时漫不知道偶像剧女主被扛着的时候,是怎么做出那么幸福的表情的,时漫只有一个想法:放老子下来! 一路尖叫,景行没过多大会就直接把时漫扛到了出口处。 进口和出口在一个方向,分成了两列,排队的人只听到了尖叫声,没过多大会就看到了一个很帅气的男生,衣衫凌乱的扛着个小姑娘冲了出来。 景行一出来,和大家大眼瞪小眼。 外面的人瞬间爆发出了一阵大笑。 时漫:…… 时漫头朝下,听到了这些嘲笑,只想顺着地上的裂缝直接钻进去。 轻轻拍了拍景行的背:“你先放我下来。” 景行这才从刚刚鬼屋的气氛中抽离出来,矮身将时漫轻轻的放下,时漫全程勾着头,缩到地上立刻把口罩戴好。 什么大波浪,什么小清新可爱,全部都没有了。 头发因为倒立的动作,活像个炸了毛的猫,身上的衣服也歪歪扭扭的,时漫一边扣衣服,肩膀一直不停的耸。 实在是太好笑了,她憋不住。 景行感觉自己的脸都被丢光了,背对着入口的人,咬牙切齿道:“别笑了。” 时漫恩了一声,肩膀还是忍不住的耸,只要一想起景行在鬼屋里的种种,她就忍不住啊。 其他人还没有出来,出来怕是还有新的一轮嘲笑,互相嘲笑。 眼看时漫止不住,景行气急败坏的直接从后朝着时漫伸过去,几乎将时漫圈进自己的怀里,捂着时漫的嘴:“别笑了!” “唔唔唔。” 话音刚落,又是一阵加一阵的尖叫,比景行刚刚的声音还要浑厚一些,只感觉地动山摇一样。 然后下一秒,就看到林赋甩开了膀子从出口冲出来,身后跟着封阳和傅衍,晏欢几乎是被江洲拖出来的。 接着,所有人又经历了一番刚刚景行和时漫经历的社死。 江洲一出来,叉腰长叹一声:“卧槽!” 抬眸就对上了时漫的眼,两个人无奈又好笑,时漫还被景行半抱在怀里,其余人心有余悸过后,看清对方的狼狈。 一时间所有人都笑成一团。 在出口处被工作人员驱赶,受不住了,江洲一边走一边整理衣服:“我他妈的下次再也不会和你们一起进鬼屋了。” “不,是我和漫姐下次再也不会和你们一起进鬼屋了,是吧,漫姐。” 景行默默的把时漫松开,时漫好笑的侧仰了一下头:“还好吧,我觉得他们很好玩啊,比鬼屋好玩。” 其它几个人立刻一个又一个的我去。 其中最尴尬的就是景行和林赋,作为这里个子最高,体型最大的林赋简直是连脖子带耳朵的,全部都红了。 景行也差不多,毕竟他还有个校霸的名头在那里带着。 所以他觉得现在十分的丢脸,丢脸到恨不得立刻扭头回家,用被子把自己裹成蚕蛹,再也不用参与这场尴尬至极的跨年夜之行。 毁灭吧,这社死的世界。 偏生还有那不长眼的非要提,江洲整理好衣服,顺手递给晏欢一张纸巾,小姑娘刚刚实在太害怕,抓着江洲的手一边哭一边流鼻涕,也亏得江洲还算是有绅士风度。 没在鼻涕黏身上的时候,把晏欢给丢了。 晏欢不好意思的接过纸巾,小声嗫嚅的说了一句谢谢。 “不是景哥,你拉N 第107章 景行确认自己的心意 好在后来的游玩过程,景行找回了些许的面子。 他们一起排队将游乐场所有的设施全部都玩了一通,过山车,大摆锤,狂呼,海盗船…… 除了鬼屋,景行没有在任何一个游乐设施上再露怯。 “摩天轮要玩么?”众人玩得开心,也早就忘记了鬼屋的尴尬,江洲看着路边的指示牌,发现只剩下一个摩天轮了。 摩天轮,这设施听过的没听过的,大概都会和浪漫挂上钩。 景行抬手看了一眼手机,还有十五分钟:“去吧,现在排队的人肯定很多,我们去排,看能不能在摩天轮上看烟花秀。” 江洲猛的一拍手:“对哈,在摩天轮上看,肯定更有感觉。” 最拉跨的当属他们几个人中最人高马大的林赋,怕鬼,怕刺激,玩过山车时,尖叫声几乎响彻在整个游乐园。 江洲他们下来的时候,一度不愿意和林赋走,实在是太丢脸了。 一圈摩天轮大概是两分钟,他们要想卡时间,就得现在立刻去排队。 景行扯了扯时漫的袖子:“去排队玩摩天轮。” 时漫点点头,她没来过游乐园,基本上都是他们说去哪,时漫就去哪,不过她很喜欢过山车大摆锤那一类刺激性的项目。 景行瞧得出来,一边走一边扭头和时漫说话:“你好像玩过山车那些玩得很开心,不害怕么?” 时漫莞尔:“不知道算不算怕?从高空往下的那一瞬间,心脏好像飞起来了,有一种瞬间失控的感觉,然后心脏又慢悠悠的回到胸腔,就这么循环往复的感觉,还蛮爽的。” 让自己有种突然活过来的感觉,也让自己觉得像个人。 不过后面一句时漫没说,说了也没意义。 景行笑道:“高考以后再来玩,到时候水上乐园那边也会开,可以再来一次,还有更刺激的。” 时漫扭头对着景行笑得眉眼弯弯的:“行。” 排摩天轮的人比他们想象的多,这都马上快12点了,年轻人的精力不减反增,一个一个的大概都和他们是一样的想法,想要在摩天轮上看烟花。 “我们七个人肯定进不了一个设备,分一下,看怎么进?” “你们四个一个班的,就一起吧,我带着封阳和林赋。”傅衍对着四人指了指。 景行憋着没笑出声,合他意,要是只有他和时漫的话,会更合他的意。 安排倒也合情合理,没人反对。 11:59,几个人终于坐上了摩天轮。 怕人站起来,江洲连忙看向身边兴奋不已的晏欢:“就这么也看得见,待会儿别站起来,怕这个小房间晃动出事。” 晏欢俏皮的打了个响指:“遵命!江洲,想不到你这么细心啊。” 时漫笑道:“不止他,他们这几个人都挺细心的。” 景行和时漫坐在一边,闻言扭头看了一眼时漫,这还是时漫第一次评价他们几个,细心。 算细心么?景行有些说不出来。 可能是察觉到了景行的疑问,时漫扭头看向景行:“细心就是在一些不起眼的小细节上,你们几个的小细节都很不错,可能是习以为常了,所以没觉得有什么。” 晏欢看着手机上的倒计时:“5、4、3、2、1。” “新年快乐。” 四个人一起开口,景行扭头,看着时漫,嘴唇微启,用只有自己听得到的声音缓缓道:“时漫,新年快乐,希望今年还能再陪你跨年。” 随着倒计时的响声一过,他们正好剩到高处,底下一声接一声的砰砰声。 天边乍现绚烂的五颜六色的烟花,美不胜收。 一枚接一枚,像是源源不断。 时漫和晏欢同时背过身去,跪在椅子上,双手抓着椅背,牢记江洲不让她们乱起乱动。 “哇,真的好美啊。” 景行测过身,离时漫更近了些,抬眸看了一眼天上的烟花,又低头看了看眼前的人。 火光将时漫的脸照得明艳璀璨,烟火凝聚在她的瞳孔里,一瞬间绽放又绽放,像是有什么成了型。 又瞬间炸开。 时漫的眸底亮晶晶的,眼角微红,唇边带着笑意,整个人温柔软和到不行,这是真正开心的时漫。 砰砰! 砰砰! 砰砰! 好像有人的心跳声就快要盖过烟花的声音了,景行有些慌乱的将视线从时漫的脸上移开。 刚刚那一瞬间,他确认了一件事。 他……喜欢上时漫了。 不是因为她帮他补习,还救了他弟弟…… 就是单纯的喜欢,喜欢这个在他面前展露笑颜的女孩。 景行坐直身子,抬眸就对上了江洲揶揄的笑,一脸的猥琐样,感觉有种看破一切的感觉。 江洲啧啧啧的摇头:“哎,世风日下,懂得都懂啊。” 景行恼羞成怒:“闭嘴!” 江洲人精一样,从倒计时时漫转身开始,他家景哥的眼睛就直接落在了人家身上,别人都看烟花看得兴奋。 就他家景哥一脸含羞带怯的看着时漫,看完了还捂着自己的胸口位置,就差把时漫击中他的心几个大字印脑门上了。 时漫和晏欢转过身来:“怎么了?” 景行瞪着江洲,做了个手抹脖子的动作,江洲笑得不行:“没什么,就是我刚刚想动,景哥让我别动。” 两分钟的摩天轮之行转瞬即逝,晏欢坐在门口笑着:“你还让我们不要乱动,结果自己还乱动。” 时漫笑着看他们两个斗嘴,她是真的很开心,这样的开心在前十九年从来没有经历过一次。 原来有人陪着跨年,身边三两好友斗嘴,天上烟花绽放,所有美好的事物在这瞬间都凝聚在她身边。 未来可期,此生不惑。 晏欢搓了搓手,工作人员上前来打开门:“现在怎么说?直接回去么?” 封阳三人 第108章 景行封阳傅衍又翘课 凌晨的巷子早已没了人声,寂静得像是整个世界都陷入了沉睡,不过一个拐角,人声鼎沸,两个世界,隔着一个忽明忽暗的路灯。 堪堪划分开来。 几个人的运气还算好,因为避开高峰期的游乐园人群,出来就直接坐上了等在游乐园门口候客的黑车。 回到巷子的时候,还没满一点。 因为晚饭就是在游乐园瞎吃的,这会也都饿了,干脆就去了上次景行请客的地方吃烧烤。 晏欢倒是第一次和这群人吃烧烤,也觉得景行这一党和学校里的传言很不一样。 就像当初谁也不敢坐景行的前座,晏欢初初坐的时候,每天都想着自己应该用什么姿势挨打才比较不痛。 结果大佬两年都没有怎么和她有过交流,唯一的交流大概只有晏欢往后传试卷的时候,大佬会起身接一下。 仅此而已,所以今天能和大佬,还有大佬的朋友一起跨年,一起吃夜宵,简直可以列为十大奇迹之一。 混熟了,所以说话就放得开,晏欢一边捣鼓一次性筷子,一边看向景行:“景哥。”晏欢也和江洲他们那些人一样,直接就叫景行叫景哥。 “你为什么那么怕鬼啊?” 闻言,在场的众人立刻又哈哈大笑起来,因为人多,店家把两张小木桌拼起来给他们坐的。 景行正在给时漫烫餐具,一听这话,不由自主的就想起在鬼屋他拖着时漫的样子。 难得的身体接触,结果回忆一点都不美好。 况且,大家都眼明心亮的,这会再说什么不怕也显得假,没有逞强的必要。 时漫抿着嘴接过景行递来的碗筷。 “还能为什么,小时候大人不在,大半夜的我睡不着,一个人爬起来偷偷看鬼片,然后造成的心理阴影。” 肯定不是个什么愉快的经历。 大家都点到为止,七嘴八舌的开始讨论起了今次的跨年夜之行。 景行把一些不太辣的烤串递到时漫的碗里:“尝尝,上次吃的那家味道不错,这家的味道也还行。” 时漫点头,她确实不是很能吃辣,所以还是得注意。 自从景行明确了自己的想法,对时漫更是体贴,但因为之前就算是体贴,所以谁也没往多的地方想,只觉得他家景哥越来越有绅士风度了。 倒是景行有些惆怅,自己知道了又如何,然后呢?咋办啊…… 吃完烧烤,两个男生打车送晏欢回家,看到晏欢上了楼打开灯才往回赶,大半夜的,又是跨年,肯定很多年轻人在外面玩,不能松懈。 元旦一收假就即将迎来期末。 要学习的就没有再鬼混,而不想上大学的,也就随意,班上的氛围立刻就分成了两派。 一派死命学,一派死命玩,成了极端。 周二晚自习,第二节下课时漫就去了厕所。 景行正在做一套物理试卷,语文英语主要靠记靠背,景行现在兜里随时都有两个小词典,走在路上都能够拿出来看一看。 封阳从九班冲了过来,手里还拿着手机:“景哥,林赋出事了。” 景行有一瞬间的懵,看清手机里的东西,也没有来得及和时漫说一句什么,直接就冲了出去,连书包都没拿。 时漫回班的时候,上课铃刚打响,江洲去绘画教室了,手机什么的都没拿过去,不过第三节晚自习一会儿就会回来。 晏欢趴在桌上醒神。 时漫看了一眼身后空荡的座位,皱了皱眉头,景行不在,应该说,不止景行不在,连带着封阳和傅衍也没有在这节课跑过来。 心里隐隐有些不安,也觉得不对劲。 戳了戳晏欢:“景行他们呢?” 晏欢直起身子醒神,往后看了一眼:“刚刚下课的时候还在呢。” 正说着话,江洲晃荡着从后门走了进来,形成肌肉记忆一样的打了个招呼:“嗨呀,景哥漫姐晏欢。” 说完话才看到景行不在,对着时漫挥了挥手:“漫姐,景哥呢?” 时漫摇头:“不知道。” 江洲撇撇嘴,景行的下落时漫竟然不知道,稀奇稀奇。 顺势坐下来,先掏出试卷,然后再掏出手机,手机一打开,江洲猛的站了起来,凳子往后哗啦一下,发出刺耳的声音。 时漫一扭头,只看到江洲变了的脸色,还有咬牙切齿的一声骂:“我草你大爷!” 说完,江洲就要冲出去,老师不在,江洲捏紧手机就往外面跑,时漫心里一咯噔,也顾不得许多,直接从桌子上跳了出去。 动作之帅气,班上所有人都默默:“我去,这就是学神的力量么?刚刚跳桌子的那个动作怎么那么帅。” “啧啧啧,爱了爱了。” 江洲已经跑了出去,时漫追在后面,都是上晚自习的高三班,时漫不敢大声的喊,但江洲跑得实在太快,时漫不喊江洲的话,下了楼梯就得追丢。 “江洲,停下!” 江洲这才听见时漫的声音,身子一僵,停下来往回看:“漫姐,没事,我去找下景哥。” 时漫气喘吁吁的追到江洲的面前,两个人正好到了楼梯口:“出什么事了?” 江洲把手机往身子后藏:“没事没事,能出什么事,景哥就是饿了,去买点吃的。” 时漫缓过气来:“我再问你一次,他们三个出什么事了?” 目光太过凌厉,哪怕楼梯口没有什么灯光,江洲还是从时漫的眼睛里看出了狠,一时不知道说不说,他们在群里也没说要不要说。 不说时漫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说了,后面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眼看江洲不开口,时漫直接伸手去抢手机,江洲藏了两下,认命的把手机递了出去。 时漫拿起黑屏的手机:“密码。” “六个1。” 时漫边点开手机,边看向江洲:“到底怎么回事?” 第109章 景行受伤 时漫手上的动作不停,看清视频的内容闭了闭眼:“他们过去了?” “恩,应该是。” 时漫把手机递给江洲直接往楼下走,江洲愣了一瞬,连忙跟在后面:“漫姐,你不用过去,就这么点小事。” 时漫猛的回身,没压住自己的火:“小事,你说这是小事?” 视频是陈胜用林赋的手机发到他们几个人的小群里面的,是林赋被打的视频,林赋一张脸被打得鲜血直流,眼睛都肿了,更别提身上简直是难以入目。 旁边还有几个黄毛红毛什么的,对着已经倒地的林赋拳打脚踢。 还用挑衅的话发了几条消息。 赋予你的神:想赎回林赋?让景行来!十五分钟,过时不候!!! 正往楼下走,江洲的手机猛的响起,江洲看了一眼走在前面气势汹汹猛然回头的时漫:“漫姐。” 时漫扭头:“谁的电话?” “林赋打过来的。” “接。” 电话一接通,不是林赋的声音,而是陈胜的:“哈啰啊,小洲洲。” 江洲咬着牙:“陈胜,你他妈的到底要干什么?” 江洲开着免提,两个人一边走一边听,时漫一怔,顺势就把电话录了音。 “啧啧啧,你们几个,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你!” “要保林赋,就最好一个都别缺席,我要让你们知道知道,到底谁才是津平一霸。” 说完,陈胜直接挂了电话。 “把视频和录音一起发给我。” 江洲愣了愣:“漫姐,你别管了,你回去上课,景哥肯定不愿意你管这些烂事的。” 时漫走在前面,脑子里转得飞快,并不接江洲的话:“快点!” 说完,直接到了他们经常翻墙的地方;“不止是视频,把陈胜拿林赋手机发的那些东西,全部都一起发过来。” 江洲一边发,一边骂:“艹,陈胜找的是校外的混混,这些人都没有上学,就在外面混,景哥他们怕是要吃亏。” 江洲的截屏一张一张的发过来,陈胜可能是觉得胜券在握,不时就要拿林赋的手机在他们五个人的小群里挑衅。 挑衅了几句觉得不够过瘾,还把自己加了进来。 胜哥:要想保林赋的命,拿三百万来换,哈哈哈!!! 胜哥:你也有今天,景行!我艹你大爷!再给你两分钟,见不到你我就卸了林赋的胳膊! 江洲一怔,封阳他们应该是正在跑,所以没谁回消息,时漫已经顺手招了路边的一辆黑车:“去职高。” 一把将正在输出的江洲塞进了车里,自己也坐了进去:“不要在网上和他吵,现在闭嘴。” “啊?” 时漫拿起自己的手机,直接打了110:“你好,我要报警……” 看到时漫的一通操作,江洲有些牙疼:“漫姐,这叫警察,怕是不好。他们会觉得我们……” 时漫是生气又心焦的,这些人把自己当什么?古惑仔么?义薄云天,遇上这种事,就是三拳两脚解决了完事么? 然后呢? 下次还是这样么? “陈胜到底什么毛病?怎么就和景行过不去?” 江洲小心的斟酌时漫的脸色:“职高好些女生给景哥表过白,据说里面还有陈胜喜欢的女生,陈胜就看不惯景哥,再者,林赋在学校里虽然不混,但是很多人都给林赋面子,陈胜觉得他这个大哥,当得不够威风,从高一的时候就经常找林赋的麻烦了。” “但林赋人高马大的,学校里卖他面子的人多,又因为林赋和景哥耍得好,所以……” 时漫咬牙:“所以他是不是有毛病?” 职高离津平一中说远不远,说近不近的,开车过去只要五六分钟,时漫他们两个人到的时候,警察还没到。 江洲一下车就往职高后面的小巷子跑,时漫咬牙追了上去。 还没走到巷子,就听到了里面传来的劈里啪啦的声音,伴着封阳傅衍的叫骂,还有陈胜的怒骂:“景行,我艹你大爷!” 江洲跑得快一些,抄起路边的棍子就加入了混战,时漫一脚踏过去,只感觉眼前什么东西一闪。 脑子一怔,是刀! 大喊了一声:“景行!” 只听到了什么划破肉体的声音,巷子里的声音立刻停止了,随之而来的就是警笛的声音。 巷子里实在太昏暗,时漫走近了,才看到景行捂着肚子,纯白的T恤上涌出鲜血,陈胜已经傻在了一边。 “不许动!警察!” 然后就是各种混乱,陈胜叫来的小混混四处逃窜,警察一个又一个追了回来,还是跑了一两个。 几个人围在景行和林赋的身边,看着景行的伤口,也是吓了一大跳,景行脸色苍白的靠在墙上。 “景……景哥。” 几个警察将逃走的混混押在地上,陈胜直接双腿发软,跪在了地上,警察上前来,看到有人受伤,立刻呼叫了120。 景行抬眸,正好看到了时漫,瞳孔一缩:“时……时漫。” 时漫深呼吸了几次,还是没忍住,在场受伤的人多,警车直接把所有人拉去了医院。 江洲和时漫是最后到的,身上也没有什么明显的痕迹,属于未参与的。 陈胜脑壳上一个大包,应该是被人用棍子敲的。 其中受伤最严重的就是林赋和景行,景行直接被推去了手术室。 林赋身上的伤,看起来吓人,但都只是一些皮外伤。 警察通知了陈胜的家长和班主任,也通知了9班和7班的班主任,顺便通知了他们所有人的监护人。 几个人靠在墙上发懵。 谁也没想到景行被捅了一刀,林赋吊着手,一米九几的大高个像是傻了一样。 车上初步判定了一些,应该没伤到内脏什么的,因为景行用左手的手掌挡了一下,左手的手心 第110章 事儿闹大了 听到时漫的声音时,警察局的一个负责记录的女警扭过头来,陈胜的父母一把推开时漫:“你胡说什么?” 女警察连忙把时漫护在身后:“这位家长,你干什么?” 康诚和9班的班主任也跑了过来,把时漫护在身后:“干什么干什么?警察还在这里呢。” 时漫只扬了扬手机:“我这有证据,录音视频和图片,这不是打架斗殴,这是绑架,暴力胁迫他人,持械……” 在场的所有人都懵了,不止是警察懵了,连带着几个小混混和蹲在地上的一干人等都懵了。 封阳杵了杵蹲在一边的江洲:“漫姐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江洲看了看时漫,时漫淡定得不行,但江洲就是隐隐的觉得,时漫生气了,很大很大的气。 “闭嘴吧你!” 时漫打开手机的记录,递给负责的警察:“这些是证据。” 在场的两三个警察互相看了看,接过时漫的手机,也看到了陈胜用林赋的手机发的视频和那些中二的言论,包括自己加进群里面以后说的什么三百万赎人。 还有时漫让江洲录的电话音。 几个人面面相觑,绑架!持械!暴力胁迫他人,时漫在路上就问过江洲,陈胜是否满了十八岁? 正好,江洲说,陈胜前几天刚过的十八岁。 完全刑事负责人! 陈胜的父母脸色变了,怒吼着就要冲上前来,指着时漫就骂:“你他妈说什么?你这个贱人,你说什么!” 警察怒喝:“闭嘴!干什么干什么?你们眼里还有没有警察?” 时漫还是不卑不亢的站在那,任由几个警察把她呈上的证据一一翻阅,翻完了以后,脸色就变了变。 本来陈胜几人还只是抱头蹲在墙边,这翻完了以后,几人就拿出了手铐。 陈胜几人一看到手铐,腿立刻就软了,陈胜也不敢再叫嚣,不敢再说什么,眼泪立刻哗啦啦的流了出来,叫着:“妈!妈!爸!” 但没有什么说的,警察看清了时漫给的东西脸色就知道这不是一起单纯的学生斗殴,如果只是小混混之间打个架,大不了就是批评教育,或者是再赔点钱。 但涉及到了绑架,持械这些,就不是三言两语能够说得清了,更何况,还有实打实的证据。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人都有些慌神,警察把时漫递交的证据给拿走了,他们几个处理完了伤势也要去警察局补充记录。 陈胜父母追在警察的后面想去拉陈胜,这个刚满十八岁,妄图做津平市老大的职高高三男生,第一次知道手铐的滋味,也是第一次被以嫌疑人的身份,铐上了警车。 留下的两个警察看着封阳等人,顺便等景行出来。 康诚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几人:“你说说你们,啊,出事了不知道找老师,找家长,一个个的,能耐了啊。” 几个人都不敢抬头看康诚,更别提看时漫了。 时漫面色平静得不行,交完证据就坐到了医院的塑胶凳子上,看着康诚和9班的班主任对他们进行批评教育。 警察在一边帮腔。 正说着话,医生推开了手术室的门,几个人立刻都围了上去,好在没什么大事,左边肚子上缝了三针,手上缝了九针,左手包得像个馒头一样。 但没有什么大事,连院都不用住。 听见景行没什么大事,时漫连话都不想和几个人说,只是看着警察:“警察叔叔,我可以先走了么?” 警察回头看了一眼,在场的人情绪或多或少的都有一些激进,再不济也要骂上两句,只有这个漂亮的小姑娘,自从到了这里,沉静得过分。 表现得完全不像一个学校里的学生,倒是像个历经风霜的成年人。 景行从担架上撑了起来,看见了时漫,嗫嚅了一声:“时漫……” 时漫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江洲和封阳看了一眼:“完了完了,漫姐这是真的生气了,连话都不和我们说了。” 警察看了看时漫:“暂时还不行,既然受害者没事,你们几个都需要回警局一趟,这么恶劣的事件……” 时漫点头:“好。” 封阳等人的父母刚通知来医院,这会又通知他们去警察局。 江洲和封阳去扶景行,景行只盯着时漫的后脑勺看,封阳拍了拍景行的手:“别看了,陈胜他们这次,怕是吃不了兜着走。” 景行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闻言只疑惑的看着封阳:“什么意思?” 江洲在一边回答:“我回到班上的时候,你们都不在,我看到视频就说出来找你们,漫姐非要跟我一起出来,陈胜还打了电话过来挑衅,漫姐录了音,还把群里的聊天记录全部都给警察看了,陈胜在群里大发厥词,什么拿三百万赎林赋,漫姐直接告诉警察,说这次不是打架斗殴,说是绑架,暴力胁迫他人什么的,反正罪名很重,搞不好,陈胜他们这次,怕是要进去了。” 景行扯到了一下肚子的伤口,嘶了一声:“这么严重?” “是啊,本来小打小闹是没什么的,但是你不是被刀捅了么?持械斗殴的罪名一压下去,陈胜肯定得叛上几年的。” “但是不是陈胜捅的我啊。” 江洲撇嘴:“但是陈胜是主谋啊。” 康诚和时漫走在前面,康诚是生怕时漫身上有个什么伤口,一路走一路和时漫说话:“你没事吧?怎么没给老师打电话,你们这些孩子,真是……” 时漫牵起一个笑容:“老师也打不过啊,遇到这种事,不就应该找警察叔叔么?” 康诚叹了口气,回头看了一眼跟在后面的几个人,食指指了指:“你们啊……” 几个人都不约而同的低下了头。 林赋在后面问了一句:“我们呢?我们不会有事吧?” 江洲顿了顿:“我们? 第111章 时漫生气和景行冷战 林赋最先被问询。 职高只上两节晚自习,林赋第二节下课后,本来要去批发市场去订第二天店里要用的货,出门就被陈胜带来的四五个小混混围了。 所谓双拳难敌四手,哪怕林赋人高马大的,也架不住这些人这么揍,被揍到地上的时候,还被陈胜抢走了手机。 陈胜打开手机就看到了置顶的聊天记录群:巷子深处好大儿。 里面就是景行他们这一党,陈胜顺手就把林赋的惨状拍到了群里面,他早就看不惯景行了。 更何况上次在烤肉店门口的事,更是觉得他堂堂一个校霸,威名有损,又在社会上遇到了几个无所事事的混混。 这么一合计,就闹了这一出。 眼看胜券在握,怎么也要给景行这个在几个学校都威名赫赫的校霸一个下马威,更何况他和景行的梁子结了这么久。 打定主意,今晚一定要把景行揍得妈都认不出来,然后再把景行的惨状发上网,让那些崇拜喜欢景行的小姑娘们看看,这就是她们心目中的景哥。 还不是要在他手底下俯首称臣,被他揍得妈都不认识。 但那些社会人哪是这么容易控制的,陈胜请了几次客,买了几包烟,陈胜就以为自己也是个社会人了。 有后台了,还是社会上的老大。 没想到学生和社会人还是有很大的区别的,毕竟他们下手就不是小打小闹,更何况他们还带刀。 这才闹这么大。 警察局里乱成了一团,家长比出事的人还要多,一个又一个的在接警大厅和警察对峙着。 他们几个就这么坐在一边,等着接受询问,时漫是冲动的,但警察不可能把时漫说出来。 就算说出来又怎么样? 报复?打架? 以时漫的脾气来看,肯定会一个又一个的被送进去,混混们不学好,来的家长都没有几个。 大概也巴不得国家替他们好好的管教管教。 时漫头疼得不行,看见不良份子五人组时不时的偷偷看她一眼,只冷冷的移开视线。 补充记录什么的一直弄到凌晨四五点,津平是座小城市,打架斗殴的事不少,但这么严重的暴力事件,可以说是很多年都没有发生过了。 更何况是发生在学生中间。 等几个人从警察局出来的时候,天都要亮了。 康诚毕竟年纪大了,有些受不住,康诚一边打呵欠,一边看他们几个:“先回去睡一觉,今早算你们请假,下午再来学校,看看你们一个个的干的好事。” “麻烦康老师了。” 时漫直接抬手就招了一个出租车,江洲在景行的授意下,连忙跟了上去:“漫姐,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我要去学校。” “啊?你一晚上没睡,还要去学校么?” 时漫回头,冷冷的扫了几人一眼:“不回学校干什么?不读书干什么?难道以后和他们一样,抗把刀就觉得自己真的是津平一霸,什么都能够解决,在社会上有个人叫哥就觉得自己真的能耐到不行,就是哥了,在津平就可以横着走了?” “漫……漫姐。” 时漫直接钻进出租车,把所有人都抛在了身后。 封阳在后面搓了搓手:“完蛋了,这次漫姐是真的生气了,她最近这段时间带着我们学习本来就累,结果还出了这么一桩子事。” 林赋挠了挠头:“要不我去找漫姐说说?这事本来也是因为我起的,你们要是不来救我,哪会有这些事?” 景行躬着背,肚子上缝了几针,又一晚上没睡,这会早就熬不住了:“先别,都先回去吧,下午到学校了再说。” “哎,行吧,希望漫姐能够原谅我们。” 离期末考只有两个星期不到,高三就直接过去了一半,这会出了这么大的事,学校不可能会不重视。 打架斗殴本就是学生的大忌。 处分都算是轻的了,要是开除什么的,那这段时间的努力就全部白费。 直到看不到身后所有人的人影了,时漫才慢慢的躬下背,把脸埋在手里,指尖微微颤抖,身上一阵又一阵的冒冷汗。 她装得多好,装了一整夜,让所有人都以为她不害怕,不着急,没有任何的情绪。 但哪里是这样的呢? 他们永远都不知道,时漫在看到那把刀捅向景行时,心跳漏了几拍的感觉,那一瞬间所有的喧嚣远离,整个世界只剩下她和景行血淋淋的伤口。 她害怕,惊慌,甚至快要崩溃。 她每每一想到,要是她和江洲晚来一秒,警察晚出现一秒,景行会不会被捅死在这个阴暗无人的小巷。 美好的生命就这么戛然而止。 看,她装得多好啊,哪怕现在浑身颤抖,指尖发凉,浑身的血液都像是被抽干般,她还是没有把自己的脆弱暴于人前。 脑子里止不住的闪过景行苍白的脸,血淋淋的伤口。 时漫有些受不住,捂着嘴干呕了几声,把出租车师傅吓了一跳,连忙掏出一个塑料袋:“晕车?别吐车上,吐袋子里。” 时漫抬起头,后视镜里显出一双红肿泛着血丝的眼睛,整个人仓皇狼狈到无以复加。 靠回座椅上,对着师傅摇了摇手:“我没事,谢谢。”师傅皱了皱眉头,因为时漫的声音实在太过于嘶哑。 活像是地底逃出的恶鬼。 直到跌跌撞撞的回到学校,这会所有人都还没有来,时漫直接趴在桌子上,浑浑噩噩的就睡了过去。 景行实在是没有那个力气去学校,得回去收拾一下自己,身上的衣服还有血迹,就这造型去学校,又是一场话题。 江洲扶着景行:“景哥,你还好吧?” 景行虚弱的摇了摇头:“没事。” 江洲叹了口气:“哎,你说这叫什么事啊?你都不知道我和漫姐看到视频图片的时 第112章 时漫和几人冷战 时漫基本上是睡了一个早上,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时漫平常表现得太好,几个上课的老师都没有叫时漫。 直到放学铃打响,晏欢担心时漫就这么睡着,不去吃午饭,身体出现什么问题,才将时漫推醒。 时漫去小卖部随意的买了点面包和牛奶,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窗外,坐了一整个中午。 她很少会被外界的事情影响到如此深刻的地步,这次也算是例外了。 下午快上课时,班上的同学一个接一个的进班,江洲记挂着景行的伤口,特意早几分钟去景行家门口等着和他一起去学校。 看到景行脸色苍白的样子,于心不忍:“要不和康师傅请两天假,你这样……” 景行挥手,都是些皮外伤,只要不动不激动,基本上连痛感都很少:“马上就期末考了,请假又得落下一大截。” 江洲无奈,景行走得慢,怕扯到伤口,江洲就在一边陪着,有一搭没一搭的讲话:“你说这陈胜这次,会怎么样啊?” “也是胆子大了,竟敢找社会上的人,那些人下手也是真狠,竟然敢用刀。” 江洲念叨着,景行却没有听进去什么,只有一个念头,怎么面对时漫,自己在时漫的心里,怕是好印象都得败个没吧。 不自觉的就叹了口气,江洲扭头:“景哥,你叹什么气啊?” 景行一瞬间回神:“没,就是想着,这下子直播怎么办?昨晚没直播姑且可以算作是请假,我这手……”景行抬起被包得像个馒头的左手:“怎么操作?” 江洲愣了愣,一拍大腿:“对啊,那你这个月怎么办?这马上要期末考了,你又签了合同的,话说你合同到哪个月啊?” “二月底,实在不行,就只能挂着了,我现在这手,确实没办法操作键盘,一按下去就得疼。” “那你和负责人好好说说吧。” 刚从楼梯拐上来,就看到从厕所走出来没多远的时漫,江洲自来熟的挥手:“漫姐!” 听到有人叫,时漫扭身,看清来人,先是皱了皱眉头,又看到景行捂着自己受伤的位置,更是有些生气,不在家好好休息,出来瞎晃什么? 但也可能是怒极必反吧,反倒没有情绪了,冷冷的瞥了两人一眼,直接朝前走了。 江洲的手尴尬的顿在空中:“漫姐这火还没消呢,景哥,你说……你用这伤口去做出苦肉计,让漫姐原谅我们怎样?” 景行瞪了一眼江洲,江洲连忙求饶,这下子完蛋了,时漫本就清冷,生起气来更冷,景行也不是个多活跃的主,只在时漫的面前表现得活跃一些。 这下子好了,两座冰山,这个冬天注定难熬啊。 景行哪敢用伤口去求取原谅,时漫生气的很大一个点,约莫就是这两处伤口,自己把自己搞得这么半死不活的。 景行只能叹气。 接下来的几天,时漫还是那副清冷的样子,问题就回答,包括封阳和傅衍来班问题,也只是回答问题。 回答完了,绝不多说任何一句。 以前晚自习一起走出校门,还会在路上讲几句废话,这次来废话都没有了,几个人为了让时漫消气,也为了多和时漫讲话。 只能拼命的学习,毕竟时漫的本意,其实也就是让他们好好的学习。 直到星期六晚自习,时漫给几个人发了消息,说是晚上请他们去吃烧烤。 巷子深处好大儿。 粥粥粥:鸿门宴么? 阳阳阳:我觉得像散伙饭。 行:散你个头! 敷衍你个头:那我们去还是不去啊?明天正好也休息。 赋予你的神:我要去的,这事本就是因我而起,这几天也没见到漫姐,得好好的去道个歉,赔个罪,顺便感谢漫姐救我狗命啊。 粥粥粥:…… 阳阳阳:…… 敷衍你个头:…… 景行抽回手机,时漫就坐他前面,这几天,时漫真是一句多余的废话都没有和他说过。 他们几个她尚且还讲个题,讲到他们听懂,自己这边,实在听不懂,时漫都是杵晏欢来给他讲。 一句话都不和他说,早上也不等他一起来上学,放学也不等他一起走,一个人在前面活像后面有鬼追一样,跑得飞叉叉的,他肚子上有伤口,走快了就会疼,更别说是跑了。 在学校更甚,往常还会偶尔和他讲几句小话,现在自己拿笔戳她,在微信上道了又道的歉,根本没起到丝毫的作用。 时漫直接连回都没回。 景行感觉自己头要秃了。 今晚时漫竟然要请他们吃烧烤,莫名让他心焦焦的。 学校的处分是周五下来的,江洲就只有一个警告加三千字检讨,他们三个则是警告处分。 在这高三的关键当口,要不是犯的事情格外大,学校一般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次确实是比较大,几个人进监狱,还有人被利器捅伤。 他们虽然是受害者,但在事情发生的时候,没有及时告知老师,而是选择了以暴制暴,学校不会容忍,也怕以后有人效仿。 要真有人在学校里再出类似的事,学校难辞其咎,所以只能杀鸡儆猴。 时漫在第三节晚自习临下课的前十多分钟,直接就逃学了,让他们几个下了晚自习直接到烧烤摊来就行。 请客的地方还是景行第一次直播结束后请客的地方,莫名的让几个人觉得更像是散伙饭了。 景行也拿不准时漫的用意了,但是心里除了慌,连多问一句的胆量都没有,莫名的为自己以后的生活堪忧。 他怎么在时漫的面前变得如此胆小? 几个人结伴,景行的伤口好了很多,至少没有那么疼了,只是这几天直播的时候被水友吐槽,直播间的观看人数一度降到只有几十。 他也没法子,毕竟他手是真的操作不了,这几天 第113章 众人冰释前嫌 景行一档子到时,林赋坐在塑胶凳子上很是规矩,双手放在自己的膝盖上,脊背打得溜直,面前放着杯啤酒,满满当当的,像是一口都没喝。 再看时漫,直接拿着本诗词鉴赏看得入迷,连话都不和林赋说,只是时不时的抬头看一眼林赋,说一句:“你先喝点?” 林赋慌张摆手:“不用不用,待会儿他们到了一起吃。” 所以几个人一到,林赋看他们的眼神,比看见亲妈还要激动,起身的时候还差点把木桌子给顶翻:“你们来了,快来快来,等你们好久了。” 时漫收好诗词鉴赏,几个人坐下的时候都有些战战兢兢,有种秋后算账的感觉。 最主要是时漫还叫了酒。 待几个人坐好,时漫先抬了塑料杯:“喝一杯吧。” 几个人实在拿不准时漫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也只能陪一杯,景行一边瞅时漫,一边把酒杯端起。 几个人轻轻的碰了一下,景行的嘴刚沾到杯沿,时漫的眼神扫过来,景行差点呛到。 时漫低声对着景行道:“你伤口好了?就喝酒。” 景行简直大喜过望,时漫主动和他说话了,不仅和他说话了,还关心他伤口,立刻规规矩矩的把酒杯放下。 几个人都听到了时漫对着景行说的话,也不由自主的松了口气,至少今晚这顿看起来不像是散伙饭了。 纷纷开始撸串,景行拿过一串烤得焦香的五花肉,还没有送进嘴里,时漫直接抬手按着景行的手腕:“医生没跟你说忌辛辣油炸烤?” 景行一愣,委屈巴巴的:“说了。” “说了你还吃?” 景行更委屈:“不吃了。” 剩下几个人简直要笑出声来,堂堂景校霸,在时漫面前也还不是跟个小鸡仔似的。 景行无比委屈,明知道他吃不了,还来吃烧烤,这就是赤裸裸要他眼馋啊。 刚想说句什么,旁边一个开粥铺的店家就给景行端来了一碗皮蛋瘦肉粥,满满的一大碗,闻起来就食指大动。 时漫对着景行努了努下巴:“你今晚就吃这个吧,其他的还是不要碰了。” 景行一愣,嘴角的弧度压都压不下来:“哦~” 可以确定不是散伙饭了。 时漫看了看几人,微微叹了口气:“我去警察局打听过了,陈胜这次,没有个几年出不来。” 刚刚还欢喜的氛围立刻就降到了底,尤其是林赋,毕竟两个人是一个学校的,经常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陈胜的事情在学校是引起了轩然大波,各个班的老师在班上耳提面命的,专门利用课堂时间来给同学们讲解。 职高的学生好些本来就是来混的,最近也安分了不少,本来就是打打架来彰显自己的地位。 但一旦和违法犯罪扯上了关系,尤其还要进监狱,事情就好像变得尤其不得了了。 最近职高的学生都安分了不少,别说津平了,虽然是个差的学校,但好歹也是个普高。 关于景行他们打架的版本传得神乎其神,贴吧里的帖子堆了几百层。 时漫看几人的情绪都有些受影响,还是把自己想说的话说了出来,她来此的时间不长,但他们几人是真的对她挺好的。 知道她有事也是第一时间帮助,不管是看在谁的面子上,时漫都没办法让自己不领他们的情,所以对于自己做出的事情,时漫没有后悔过。 后悔的反倒是没有一开始,在烤肉店那次就给陈胜一个教训,让他不敢再造次。 但几个人都知道时漫想要表达的意思了,他们和陈胜算起来是一类人,都是校霸一类的人。 今日之陈胜,或许就是明日之他们。 很多时候一个微小的决定就会改变自己的一生,去问问陈胜,后悔么?他肯定会痛哭流涕的说后悔。 但然后呢?没有然后了,因为每个人都需要为自己所做的事情付出代价。 时漫此举,不过是在自己有限的能力里面,拉他们一把。 要是他们还是把打架闹事当作家常便饭,时漫连屁都不会放一个,反正自己该说的该做的,都说了做了,时漫自觉问心无愧。 景行左手不方便,皮蛋瘦肉粥太烫,吃得实在是艰难,时漫叹了口气,用小碗盛出来了一些,勺子搅动一下,感觉凉了,才递给景行。 大家都不是不知好歹的人,时漫这次,不仅仅是救了他们,哪怕事后回想起来,想起景行挨的那一刀,或多或少都有些后怕。 要是那一刀的位置偏一点呢?或者再深一点呢? 到时候后悔,还有用么? 林赋直接举起酒杯,对着时漫:“漫姐,场面话就不说了,这次的事情,虽然不是我引起的,但确实是因我而起的,我敬你一杯,谢谢你。” 时漫一愣,眼看其余几个人都有要敬酒的意思,景行用勺子敲了敲碗:“哎哎哎,行了啊,矫情不矫情,事情既然过了,就算了,但下次,还是别再打架了,马上高考了,还是为自己好好打算。” 时漫瘪瘪嘴:“是了,马上高考了,景校霸。” 几人笑成一团,景行无奈的喊了一声:“时漫。” 时漫懒得接话,江洲贱兮兮的接了一句:“漫姐,你不生我们的气了吧?我们以后不打架了。” 景行立刻看着时漫,这几天时漫清冷的气场实在是太强,那副生人勿近的架势,还真是有些唬人的。 “我没生气,哎,我只是担心。” 担心景行的伤,担心在场的其他人会成为下一个陈胜,也担心未来有朝一日,自己会到监狱或者少管所去看他们。 知道时漫的用意,众人纷纷有些感动,都说时漫生人勿近,清冷疏离,但只要和时漫接触得久一些就会知道。 只要你对时漫好一点,她想方设法的都会回报,就像这次的事情,时 第114章 时漫给众人制定目标 一顿夜宵几人也不敢吃太晚,景行还要回去直播,毕竟礼物钱混不到了,全勤的那1800块还是得要的。 所以吃到十点过一丢丢,大家都记挂着景行的直播,干脆就让老板直接把夜宵打包回去了。 悲催的变成了景行。 几个人在他的房间架了张小桌子,喝酒吃烧烤,他捧着一碗皮蛋瘦肉粥,吃得悲催就算了,还要被弹幕上的人骂。 时漫话很少,大部分的时间都在听他们说。 最可气的是,江洲喝嗨了,非要拉着封阳跳舞,十二点过一点点,直播间的人数暴涨。 因为景行怒了,江洲跳舞的时候把啤酒洒在了他床上,满屋的烧烤味他忍了,啤酒洒床上不能忍。 但暴力会被封直播间。 所以所有的水友就这么看着景行咬牙切齿阴阳怪气的怼啊,说啊,丝毫没有任何作用。 那几个该闹的还是闹。 十二点半,时漫把桌上的东西收拾好了以后,也就没再管这一群人,反正景行也不可能真的把人出去不是么? 第二天,不良份子几人组干脆直接在景行家赖下了,直接星期天晚自习下课以后再回家。 只不过他们醒过来的时候,时漫和景行已经在大客厅里开始做作业了。 吾心甚慰啊。 本来以为时漫这次生气,得哄好久的,结果昨晚一顿烧烤,时漫就往事过去,不再计较。 他们当然乐得看所有人相亲相爱了。 时漫看了看景行的包着的手:“现在直播的效果怎么样?” 景行无奈的摇头:“这个月能有三百都是好的了。” 事情已经发生,时漫不喜欢做事后诸葛亮,所以基本不说当初你怎么怎么样,就不会造成什么什么样。 只是微微点头:“哦,能拿个全勤还是可以的,你合同签到了几月?” “二月底,你说我还要续签么?” 时漫经不住朝着景行翻了个白眼:“还签?二月到六月高考就只有四个月了,你还想着要直播?顶多休息的时候上去混个礼物钱,直播前在你的微博先发布一下时间,能来几个是几个,当赚点礼物钱了。” “有道理。” 两个人一起无声的笑,笑完了就看到站在后面呆若木鸡四人组,林赋不用高考,眼看时漫扭头的眼神一变。 一米九几的大高个几乎是连滚带爬的就冲了出去:“我走了,回见。” 时漫做完了一套卷子,手在桌子上扣了扣,几个大汉站在他面前,愣是有种小鸡仔似的感觉,微微怂着肩:“漫……漫姐。” 时漫从鼻腔里溢出一声恩:“期末了,我给你们每个人都定了任务,完不成的,自己定个惩罚吧。” 封阳和傅衍只感觉屁股都紧了,夹着腿几乎要跪下了:“漫姐,要这么严厉的么?” 时漫冷哼一声:“怎么?有时间打架喝酒?没时间学习复习?” 封阳和傅衍立刻扭头去看景行,发现就连他们的老大景行,此刻也只能闷着头做哑巴,封阳干巴巴的问了一句:“啊?什么目标?” 时漫挪过一张纸:“景行,期末考590分以上,江洲410分以上,封阳390,傅衍395。有问题么?” 四个人同时咽了口口水,不敢搭话。 时漫啧了一声:“怎么?有问题?” 四个人的头立刻摇成拨浪鼓一样:“没问题没问题,漫姐说了算。” 要谁还没被时漫制裁过,那就是幸运儿了。 分数要求实在是不高,当然,除了景行和江洲,景行貌似是到了瓶颈期,分数一直卡在575上不去,江洲更惨点,过了四百的大关以后,愣是上不去。 时漫直接抽出卷子:“给你们押了题,按照津平老师出题的尿性,基本上都是拿往届别的好学校的考试卷,删改删改用做期末的,所以努力吧。” 几个人小鸡啄米的点头。 “那惩罚定成什么比较好?” 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敢搭话,时漫勾了勾唇:“没事,你们想不到,我帮你们定。” “封阳,听说你寒假想去温泉池泡温泉呢?” 封阳冷汗一下子出来了:“就……就盼了小半年,提前做了做攻略。” 时漫笑了笑,那笑看起来怎么都有点吓人,老给他们一种秋后算账的感觉:“没事,考不到目标分数,就别去了,明年去吧。” “哈?”封阳懵了,这温泉游他盼望了小半年了,自己攒的钱,自己做的攻略,就盼着在漫天大雪,来一场露天温泉,洗涤一下心灵。 顺便拍点绝美的出浴图,雪山图,羡慕死这群小伙伴们。 “毕竟来回四五天,考不到目标分数,我U盘里有三十张卷子等着你呢。” 封阳萎了。 时漫又看向江洲:“江洲同学,听说阿姨和叔叔看你最近特别努力,准备奖励你一套上千的画笔工具?” 江洲脖子一缩:“漫姐,好的兵器才能……” “我已经和叔叔阿姨达成了共识,考不到就没了。” 得,又萎了一个。 时漫阴恻恻的看着傅衍:“听说阿姨寒假的时候给你报了个拳击班?” 傅衍咽了咽口水:“我会考到的。” 时漫看向景行,景行立刻小学生式的举手:“考不到,我这个寒假,一场游戏都不打?” 时漫赞赏的点点头:“有觉悟。” 时漫扣了扣桌上的纸:“来吧,签字画押。” 毕竟,有压力才有动力,都是准备寒假撒欢的,那考不到既定分数,就没有撒欢的必要了。 离期末考还有一周,不良份子几人组的家人同时发现了自家的小崽子,学习学得走火入魔。 封阳一边学一边嘟囔:“我的温泉,我的出浴图,我的雪山。” 江洲把那套价值上千的画笔工具直接打印出来放在 第115章 时漫压力越来越大 时漫的秋后算账式惩罚,一直持续到期末考的当天。 欣慰的是几个人的老师,看着平常不学无术的几个崽崽们突然这么热爱学习,高兴的不止是老师,还有各自的家长。 偶然得知督促他们上进的是景行家旁边的一个小姑娘,不仅是年级第一,还是联考第一。 纷纷表示欣慰,并保证,期末考结束后,会为时漫送上大礼。 时漫哭笑不得。 考完试本以为接着就直接放假,但康诚告诉你们:“小崽子们,考完了?心野了是吧?收回来吧,我们得补课到腊月二十五,今年寒假就放十二天,正月初六返校。” 刚刚经历了非人一般折磨的期末考,又迎来了更加非人的过年补课。 底下一片哀嚎。 康诚直接用书在桌上敲了敲:“嚎什么?嚎什么?你们自己算算,还有几个月就高考了?这已经一月底了,过完年返校回来就已经是二月底了,还有几个月你们就即将迎来高考?还想着玩?” 底下只有有气无力的哀嚎:“这可是过年,过年啊!” “行了吧你们,我们这已经算是长假了,雅宁好几个学校只放一个星期。” 说再多,该补的课还是得补,毕竟高三了,开学没多久就是百日誓师。 时间越发的紧迫。 也不知道是不是时漫的惩罚起了作用,不良份子几人组,个个都超过了既定分数不说,还都超额完成了任务。 景行差两分就600,江洲431,封阳400,傅衍403。 时漫的分数更是直接超过735,以738分让整个高三教室办公室沸腾。 哪怕到了这个时候,时漫也一点都不敢放松自己,老有种刚刚看完知识点就忘记,刚刚做完题就怀疑自己不对。 莫名其妙的开始陷入了自我怀疑中。 给自己的压力更是空前绝后的大,一天比一天学得晚,以前还能够一点左右睡,现在没有两三点,时漫根本不敢丢书。 失眠,头晕,头痛,精神恍惚,直到补课的最后一天。 大家都着急忙慌的收拾东西,只有时漫有些急躁的把刚刚做好的一张满分试卷塞进桌肚里。 丝毫没有要起身的意思。 景行本来在后门等着,今天没有晚自习,上完课就正式开始放寒假了,临近过年,在外打工的务工人员,赶回家团圆。 街上到处都洋溢着过年的气氛,该买年货的买年货,该出去玩的出去玩。 只有时漫,莫名其妙的开始焦躁,景行前两天发现了时漫的不对劲,趁着课间休息的时候,非要拉着时漫去操场跑步。 但不知道有没有适得其反,时漫整个人好像越来越虚弱,本来就不胖,补课这段时间,越来越虚弱一样。 景行看着时漫没有要走的意思,站在后门就喊了一声:“时漫?” 时漫回头看了一眼,景行懒散的单肩背着书包靠在门边:“你先回去吧,我把这张试卷写完了就回去。” 景行啧了一声,三步并作两步的上前,直接走到时漫的课桌旁,一边念叨一边去收拾时漫的东西:“给自己放一两天假也没关系的,别把自己逼那么急?没好处的。” 时漫恩了一声,感觉鼻子有点热,伸手搓了搓鼻尖,充耳不闻。 鼻子有点痒,时漫连搓了几下。 景行还在收东西。 啪嗒。 啪嗒。 啪嗒。 时漫一时愣住了,手上的动作也顿住了,景行察觉到异样,扭头看了一眼,时漫面前的试卷上有好几滴血。 “时漫!” 时漫后知后觉的扭头看向景行,景行一愣:“你流鼻血了!” “啊?”时漫有些懵,连忙用手捂住鼻子,声音含糊着:“我没事。” 景行立刻从包包里拿出纸巾,抽出几张递给时漫,人也从时漫的正前方,来到时漫的旁边。 一只手拿着纸巾,一只手捂着时漫的后颈:“仰头!” 时漫乖乖的仰起头,景行咬着牙,又气又心疼,时漫这段时间的状态实在是有些不对劲。 时漫扯了纸塞到鼻子里,景行掏出包包里的矿泉水,打湿了手以后,用水在时漫的后颈和额头都拍了拍。 不知道有没有用,反正景尘流鼻血的时候,景姥姥就是这么拍的。 怕时漫坚持不住,景行的手一直护在后颈处:“放松。” 时漫:“唔。”仰头就觉得有点头晕,景行微微朝着时漫更近了一点,将时漫的头靠在自己怀里:“还在流么?要是一直流,我们得去医院。” 时漫一只手垂在身侧,一只手捏着鼻子上的纸,身侧手动了动,微微睁开眼睛,看见景行一脸的焦急。 手缓缓的抬起,揪住了景行长款羽绒服的边缘:“我……我没事。” “最近都是几点睡的?” “一点。” “真的么?”景行观察时漫捂鼻子的手还有没有新鲜的血液浸出,眼看没有了才放心了下来。 时漫不讲话了,就她这个状态,说一点睡的,谁也唬不住。 景行叹了口气,时漫现在心态有点问题,但说得多了也没有用,景行只能通过别的方法让时漫放松一下自己。 “手上的血等下去厕所洗一下,手挪开,我看看,还有没有流?” 时漫乖巧的把手放下,景行抽出塞鼻子的纸,丝毫没有嫌弃,只是把纸归拢在地上,就刚刚那么一小会儿,一包纸巾几乎所剩无几。 “要洗洗脸么?” 时漫愣愣的点头:“要。” “有其他不舒服的地方么?” 时漫摇头:“没有。” “那行,我们慢慢的站起来,去厕所洗一下,你这满脸满手的血,出去得吓倒一大片人。” 景行的声音和动作实在太温柔,两个人又靠的近,像是透过体温和身子传递到了时漫的耳朵 第116章 景行带时漫出门 时漫乖巧的伸着一双手,任由景行垂眸给自己挽袖子。 景行一边挽一边老母亲式叮嘱:“晚上早点睡,该休息的时候就得休息,你说你都这么优秀了,还这么努力,给我们这些学渣一条生路吧。” 时漫扑哧笑出声来。 两个人收拾好东西往家里走,上了街,时漫的焦躁好像更严重了些,处处张灯结彩,随便经过一家店铺。 店里都在放过年既定神曲《恭喜发财》,都是些大团圆的歌,时漫听着,手死死的攥着自己羽绒服的衣摆。 其实过年不过年对她来说好像都没差,但不知道是不是尝过糖的孩子,就总会留恋糖的味道。 时漫看着到处洋溢着欢乐气氛的过年,发现自己还是那么的格格不入。 努力是因为没有退路,焦躁是因为她没有家,没有归处。 景行两边肩膀都搭着书包,一个自己的,一个时漫的,有一搭没一搭的和时漫讲着话:“明天本来还想睡个懒觉,要上街去置办年货,哎,坑啊,明早我几点叫你,八点还是九点……” 时漫愣神:“叫我干什么?” 景行侧过脸,看着时漫,心痒痒的,不能揉,自从确认了自己的心意后,景行发现自己面对时漫简直可以用丧心病狂来形容。 无时无刻的都想和时漫待在一块就算了,还老想上手揉时漫的头发和脸,得用很大的意志力才能够制止自己做出冒犯的举动。 “咋的,不想干活?那可不行啊,过年,连景尘都得干活,你不想干活,那是不可能滴。” “干什么活?” “还能有什么活?买菜做饭买年货,收拾家里,这些不是活?” 时漫愣着,还是没有反应:“我为什么要帮你干活?” 景行失笑:“什么帮我干活?那是大家一起干活,过年嘛,不都得一起干活么?” 时漫终于明白了景行的意思,有些呆滞的问:“你的意思是,你要我和你们一起过年?” 听见时漫的话,景行立刻撸袖子,叉着腰:“嘿,你这话,你不和我们一起过年,你还想和谁一起过年?谁?”说着,景行实在没忍住,主要是现在的时漫乖乖的,因为流了鼻血不舒服,整个人有些没精神,眼睛雾蒙蒙的,就这么瞧着景行,实在让他没法忍住自己罪恶的小手。 边说话边直接用手掐了掐时漫的脸颊,哇塞,软的,嫩的,滑滑的…… 眼看自己要露陷,景行只能很轻的掐了一下:“恩?你还想和谁一起过年?” 时漫低着头,对景行掐她脸的恶劣行径没有丝毫的反应,景行长出一口气,其实主要是时漫满心都是和他们一起过年。 时家过年的时候是主要的社交重要节点,从腊月初,时安就会带着家里人到处去参加各种各样的宴会,自己也会举办。 大年三十那天,时知幸的爷爷奶奶和姥姥姥爷都会到时家来过年,时漫的出现,会让所有人都不高兴。 所以每年的大年三十,时漫总是很早就上床睡觉,吃晚饭的时候就推脱说自己不饿,毕竟时安每次也只是象征性的让下人来叫她一声,然后对于她初步出现,其实没什么在意的。 初一大早上起来的时候,一家人早就出了门,时家的惯例是初一早上要去烧香。 所以年不年的,对时漫来说没有什么分别,反倒因为周围人的衬托,让时漫更加的孤独。 所以时漫其实说不上自己是期盼过年还是不期盼过年的。 所以对于景行所说的干活,时漫没有一点想法,她不知道过年应该干什么?其他家过年又是什么样子? 第二天一早,时漫醒的很早,六点过就醒了,起来无所事事的扫了三次院子,卷子拿起又放下,拿起又放下,却怎么都做不进去,眼睛时不时的就看向院门,耳朵也一直关注着景家的院门有没有响。 景行说这几天都得帮忙,但是帮忙做什么,景行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说反正每天都有很多事情做。 直到七点过,景家的院门咔哒响了一声,时漫拿着扫把,瞬间站直了身子,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感觉? 不知道是希望景行来叫自己,还是不希望景行来叫自己。 不过几秒,自己这边的铁门就被敲得砰砰作响,伴着景尘的声音:“时漫姐姐,你起床了么?时漫姐姐……” 时漫惊得在原地手足无措的转了一圈,从来不知紧张为何物的时漫,第一次紧张得手都不知道往哪放? 铁门还在响着,然后听见啪的一声,像是有人挨了打,接下来时漫就听见了景姥姥的声音:“臭小子,敲轻点,漫漫要是睡着还得被你吓死!” 景尘揉了揉被打的胳膊:“哦。” 然后又听见了啪的一声:“臭小子,让你先给漫漫打个电话,非不打,要是人家还睡着怎么办?” 景行扬了扬眉,掏出手机:“打打打,我现在就打。” 景姥姥一摸兜:“哎呀,我没拿塑料袋。你快给漫漫打电话,等会好东西都被人家抢完了。” 景行一边摸出手机,一边无奈的摇头:“姥姥,您就是下午去,商家的东西也买不完。” 几个人说话也没有什么避不避的,时漫咽了口口水,上前去打开门,景行电话刚接通。 铃声和开门声混在一起,抬眼就看到了时漫,乖巧的穿着白色的面包服,梳着马尾,戴着围巾。 景行放下手机,对着自家院门吼了一声:“姥姥,快点,时漫出来了。” 景姥姥一边小跑,一边叫着:“来了来了,催什么催?” 看到景姥姥,时漫乖巧的喊了一声:“姥姥。” 景姥姥的眼睛上上下下的看了时漫一眼,一边看一边点头:“好孩子,走吧,去大扫荡。” 时漫一时没听懂:“大扫荡?” 景尘要过 第117章 你竟然不穿秋裤! 四个人浩浩荡荡的出发,时漫还是有些懵,她对过年的事情,大部分的了解,其实都是在电视上。 景姥姥和景尘走在前面,时漫偏头看向一边的景行:“我们要去干嘛?” 景行笑着:“去买年货啊,每年过年,菜市场附近都会开一条年货街,什么都有,你看,我姥姥一直碎碎念要买的东西。” 时漫一愣:“要买很多么?” 景行丝毫没有在意时漫对于过年要干什么的疑问,只是啧啧啧的摇头:“手都给你提断。” “哈?这么夸张?” “比这更夸张的都有,待会儿人实在多,你记得牵着我衣服。” 时漫呆呆的哦了一声。 走了十多分钟,喧嚣繁杂的声音越来越盛,时漫皱了皱眉头,一拐角,看到满目的红,有些诧异的停住了脚步。 电视上的景象离奇的就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真的是一整条的年货街,入目全是正红,各种灯笼对联福贴被商家用铁丝挂在半空中随风飘荡。 入耳的则全是各种打折促销的喇叭声,时不时的还有商贩的吆喝掺在其中。 来来往往到处都是人,时漫咽了咽口水,这么多的人像是一下子就把她的孤独撞散了。 景姥姥也丝毫没有客气的和时漫说什么客气的话,完全把时漫当自家小孩使唤一样。 “先去吃碗小馄饨?”景姥姥牵着景尘的手,也不在意后面的两个大孩子有没有跟上,只是回头看了一眼。 景尘立刻欢呼:“好耶,小馄饨小馄饨……” 小馄饨的店就在年货街的街头,街边支着锅灶和桌子,景姥姥直接对着老板:“来四碗小馄饨。” 老板一边把锅里的小馄饨捞起来,一边应了一声:“好咧,您先坐,马上就端过来。” 景行带着时漫跟在景姥姥的后面,经过老板说了一声:“有一碗不要小葱,别忘了哈。” 老板看了一眼,点点头。 时漫第一次在这种市井气氛很浓的地方待着,只觉得哪哪都很好奇。 景姥姥把三个孩子安顿好,就掏自己的包包,拿了几张纸币出来,时漫一看景姥姥这是要付钱的架势,连忙拿出自己的手机。 景行一把将时漫的手机抓过,放进羽绒服的内兜里:“和和孩子们出来吃饭,哪有孩子掏钱的道理?姥姥有钱,让姥姥请客。” “臭小子!” 时漫的手空了,景行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回答:“这年货街的小偷可多了,我帮你拿手机。” 四碗小馄饨上得很快,四碗都有葱花,时漫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并没多说什么。 景行直接把两碗都放到自己面前,时漫面前则是一碗都没有,时漫一时愣神,就看到景行用筷子飞快的把其中一碗的葱花给挑了出来。 眼看没有葱花了,才把小馄饨端给时漫:“吃吧。” 时漫看了一眼景姥姥,又看了一眼景尘,没人在意,皱着眉头:“我能吃葱花。” 景行一边吃一边回答:“得了吧,每次吃葱花你那脸就像别人欠你八百万一样,快吃吧,吃完了就得去扫荡了,反正你做好准备。” 眼看几人都吃得快,时漫也没法再矫情,把小馄饨往嘴里塞,没有什么多余的配料,就是很简单的小馄饨。 清汤寡水的,反倒有种别样的鲜,一口下去,肉馅的鲜香迸发出来,混着一口汤,简直鲜得眉毛都要掉了。 时漫挑了挑眉,她已经做好了小馄饨就是塞个肚子的准备,没想到却比她往常吃过的小馄饨要鲜香一百倍,简直是一口一个,停不下来。 “王叔一般只有过年前后的一个来月才在这里摆摊,生意好到爆,平常时候都在他们那边的乡下摆摊,好多人开着车,就是为了吃这一口小馄饨。” 时漫一边吃一边点头,味道是真的好,不过七八张桌子,没有停过人,还有好些人就这么直接端着碗站在旁边,三两口就能吃完一碗。 这是时漫没有见过的市井气。 吃完几个人就开始正式的逛年货街,景姥姥又顺手在一个扛着糖葫芦架的人那给三个孩子买了糖葫芦。 时漫捏着糖葫芦,心里也不知是什么感觉,只感觉酸酸涩涩的。 景行侧头看了一眼时漫,一口咬下糖葫芦的山楂,时漫这段时间的焦躁景行看在眼里。 前几天他们说着过年的时候,时漫沉默得实在太过蹊跷,从来没有听过时漫谈家人,也没有见时漫收拾过东西。 景行猜测时漫应该是准备在这里过年,恩,一个人。 所以和景姥姥说了时漫要在他们家过年的消息,还让景姥姥就把时漫当作自己家的孩子一样,该使唤就使唤,让时漫有参与感。 景姥姥一开始不愿意,毕竟是别家的孩子,又这么乖巧,景行用了好几天给景姥姥洗脑,让景姥姥把时漫当自己家的孩子。 就是怕景姥姥真带时漫出来的时候,畏手畏脚的,什么都不让时漫做,让时漫游离在外。 好在景姥姥不过是想了想,就知道了景行要做的事,还做得很成功。 时漫没有任何不适,一直乖乖的跟着,前几天脸上一点笑意都没有,整个人都冷到骨子里。 今天一早,景行看着时漫出门的那一刻,就知道自己没有做错,时漫是愿意的。 想着想着就露出笑来,抬眸差点笑出声来。 “姥姥,我真不穿这个,我……我穿不了这个……”时漫满脸写着拒绝,景姥姥把一件大红棉服不住的往时漫的身上套。 “你看看你,穿这么少,冻感冒了怎么办?就这件,姥姥给你买。” 时漫生无可恋的看着那件大红棉服,整条街,几乎是人手一件,除了花色不一样,男的女的,穿的人特别多。 “不穿去学校,就在家的时候穿,知道你们小姑娘爱漂 第118章 年前大采购 秋裤? 时漫愣愣的看着景姥姥,嘴巴张了张:“姥姥,我不冷。” 这边本来就是直接在街边摆的摊,东西算不上多大牌,反倒处处透着廉价感,但不知道是不是人太多,廉价感之余让人觉得温暖。 景姥姥哪管时漫说的什么,直接随手就在摊子上扯了两条秋裤,一条黑色,一条灰色:“不冷?不冷才怪,你现在年纪小,等以后老了就知道后悔了,棉服不要就算了,这两条秋裤带着,回去洗洗,明天得穿,姥姥要检查的。” 时漫求助的看向景行,却见景行一脸看好戏的样子,眼看景姥姥去付钱了,时漫也顾不得什么,干脆拉了景行垫背。 “景行不也没……” 景姥姥扭头:“没什么?” 时漫的话戛然而止,因为她看到景行和景尘都撩起了裤腿,里面赫然是秋裤,果然,谁都逃不过这个秋裤的。 时漫不太会和老人家相处,两条秋裤也不贵,三十块钱一条,时漫手里莫名的就多了一个口袋。 里面装着她十八年来从来没有涉及到的领域:秋裤! 直到购物快要结束,时漫终于懂了景行的意思,他们每个人手上都多了很多的东西,各种瓜子花生干货礼品,还有打折的饮料什么的。 一大包一大包的。 对联福字那些就不说了,时漫已经算是提的比较少的了,终于到了附近最大的超市,时漫以为今天就算是结束了。 景姥姥掏出手机:“给姥爷打电话,让他来搬东西,我们开始第二轮扫荡。” 时漫脑子嗡的一声,生无可恋的看着景行:“还来?” 几个人把买的东西全部堆在马路边上,景姥姥拿口袋把三两个口袋系在一起,应该是防止等会在车上掉下来。 听见时漫的话,景行笑出声来:“这才哪到哪?姥姥还得把过年要吃的各种干货水果菜啊什么的,全部都买了。” 时漫揉着被袋子勒红的手:“这是要倒闭了么?” “这叫年前大扫荡。” 景姥爷骑着那辆小电瓶,丝毫没有疑问的把买的东西搬到车上,满满当当的,也不知道是用的什么方式,竟然全部都放上了车。 时漫觉得惊奇。 好在他们出来得早,景姥爷拿走一批,他们又买了一批,终于赶在十一点半之前回了家。 时漫只想躺会床上,好好的睡一觉,大半个月了,她一直失眠,现在是真想好好睡一觉。 不过景姥姥没给她机会,直接连她自己的门都没让她进:“姥爷饭都做好了,先吃饭去。” 一进门,就看到景奶奶在院子里扫地,看到几个人回来,景奶奶不自觉的瑟缩了一下,一下子把手里的扫把丢在了地上。 发出砰的一声响,景姥姥瞥了一眼:“我说亲家,你这胆子也太小了吧?” 景奶奶笑得有些窘迫,不过眼睛一直看着院子里的厕所,景行皱了皱眉头,把东西一放就朝着厕所走。 还没到门口,景爷爷就从厕所里出来了,顺手还关上了厕所门。 景行上半身凑近了一点,闻到了一股若有似无的酒味:“你在厕所喝酒?” 景爷爷立刻跳了一下,怒气冲冲的看着景行:“我没有。” 景行瞪了他一眼:“你最好是没有,你自己看看,你现在脸多黑。” 几人无话,景姥爷从厨房端着菜出来:“都弄好了,吃饭吧。” 饭桌上景行的脸色不太好,时漫坐在一边,打折买回来的两大罐饮料用塑胶的条子并在了一起,据说是方便提。 所以景姥姥一次性买了好几提,但几个老人都喝不了,只有景尘和时漫喝,但时漫其实不喜欢这些甜甜的饮料。 但景尘又是拿刀割带子,又是抱着大罐饮料扛吃抗吃的给时漫倒,时漫还是象征性的抿了两口。 景行的注意力就从景爷爷的身上转移到时漫的身上,看着时漫没抿一口,就微不可察的纵一下眉头,失笑的摇摇头,起身去冰箱处,回来就带了一瓶酸酸甜甜的饮料。 直接把饮料递给了时漫:“喝这个。” 时漫挑了挑眉,她确实不喜欢甜甜的东西,但人都是矛盾的,她喜欢酸甜口的。 饮料也是。 景姥爷直接提了杯汤:“漫漫啊,谢谢你给景行辅导功课,都能考六百分了,姥爷敬你一碗汤。” 时漫差点被这么郑重其事的感谢呛到,微微咳嗽了几下连忙端起饮料:“姥爷您别这么说,是景行同学自己愿意学的。” 听到景行同学这个称呼,景行侧头看了一眼时漫,眸底有些温柔的光,很快消散,他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被时漫看出自己的心意,平白的给时漫增添负担。 时漫的压力太大了。 一顿饭吃得还算是平和,景爷爷和景奶奶吃了饭下午还要去打扫卫生,那边要到腊月二十九才放假,放的时间也很短,就放五天。 景行没管,反正他们赚的钱,也没有给过他一分,当然了,景行也不可能要。 吃完饭,景行去直播,景尘做作业,时漫回去睡觉,景姥姥和景姥爷放了假,已经在开始筹备大年三十的年夜饭了。 明明还有五天,也只有一家人吃饭,还是罗列出了菜单。 二十八,洗邋遢。 腊月二十八一大早时漫就被景尘喊了起来,说是今天要大扫除,时漫才听到景姥姥念叨的这句话。 虽然搞不懂,但这几天,时漫睡得确实比之前好很多,所以乐得和景家人在一起。 那种孤独的感觉被各种莫名其妙的年前习俗给冲淡了不少,淡到时漫就快要想不起来。 腊月三十当天,景行一大早就出了门,干什么去了不知道,时漫和景尘两小只被景姥姥按在凳子上帮助厨房的筹备工作。 中午随便吃一点,年夜饭在晚上,但就算是随便吃 第119章 带你放烟花去 年夜饭正式开始,景行正在给老人倒酒,今天过年,特许喝一小杯,景爷爷简直高兴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听见时漫的声音转过头来:“我们要出去放烟花,或者你想在家里看春晚?” 时漫一愣:“不是不能放了么?” 景行扬了扬头:“我早上找了个地方,好些人都去那放。” 时漫呆呆的点点头,莫名的期盼起了去放烟花,对她来说,这些看起来明明就简单又毫无新意的东西,其实都是第一次经历。 不过这顿年夜饭吃得时漫很开心,是真的开心,还小喝了一瓶啤酒,她酒量不好,喝第二杯的时候,景行就不给她了。 时漫翻了个白眼,强忍着没说话,景姥姥说过年,要多说吉祥话,所以时漫没怼景行。 喝了一杯啤酒有点晕乎乎的,也知道自己的酒量也就这样了,没反驳。 吃完饭收拾了东西,四个老的坐在沙发上开始看春晚,时漫时不时的就掏出手机,想着他们怎么还不来? 景行已经把买好的烟花什么的搬到了小电瓶上,每个人都买了些,够他们放一会儿了。 直到还差十分钟九点,门外响起了嘀嘀嘀的喇叭声,时漫从凳子上一下子蹿了起来。 景行看得好笑,跟在后面宠溺得笑了笑,刚想说话,景尘从姥姥旁边一下子蹿了起来:“哥,你们是不是要去放烟花?我也要去!” 景行无语,想拒绝,院门已经被时漫打开了:“你们都来了?” 封耀从门外小炮杖一样的蹿了进来:“景尘哥哥,快来,我们一起去放烟花。” 得,封阳也把他弟弟个拖油瓶带出来了,不带景尘他怕是得哭,好在几个人都是直接骑的小电瓶出来。 景行拉着时漫,江洲带了个小表妹,和景尘一边大,林赋虽然只有一个人,但是他个子实在太高,怕电瓶车不好带人。 景尘最后被安排给了傅衍带。 上车前,景尘和时漫被景行逼着回去戴帽子戴口罩,两个人手脚一样麻利,生怕别人把他们抛下了一样。 时漫戴着头盔,迟钝的想到,难怪景行晚上一口啤酒都不沾,就是为了要骑车出来放烟花的吧。 冷风吹在身上,把仅有的温暖吹得七零八落的,但景行还是看得出来,时漫心情很好。 至少比中午他买完烟花回来看到的时候好,白天看到时漫的时候,景行一度以为时漫是出了什么事。 其实是真的有事,时安打了电话来,质问时漫为什么过年还不回家? 都大年三十了,真想问,早就问了,下午两点过打的电话,只是质问,没有说什么解决方法。 大年三十,也不知道还有没有班车,所以他只是习惯性的作为父亲打电话来骂一句,没想要时漫真的回去。 骂了也就骂了,还非要时漫回去,也没说让时漫怎么回去?司机接?班车送?没有解决方法。 毕竟时漫回去了,就破坏了他们一家的团圆时光,也不知道时安是在什么样的境况下,才想起自己外面还有个十八岁的女儿。 时漫好不容易缓和了几天才缓和下来的好心情,因为时安一通怒骂,瞬间低落到谷底。 每逢佳节倍思亲,时漫其实很害怕吃完年夜饭后的几个小时,睡的话太早,不睡她也不好意思一直赖在景行家。 时漫没有思哪个亲人,毕竟她没有真正意义上的亲人,她只是不想在这合家欢乐的日子里,一个人待在屋里。 电瓶车骑了半个多小时,感觉要骑到城市边缘一样,然后时漫就看到了一条河,河边不时就有人在放烟花。 时漫坐车全程都把手放在兜里,看到陡然升起的烟花,一下子把手拿出来扶上了景行的腰,力道大了些:“烟花!” 景被腰间传来的奇异触感让他浑身打了个激灵,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瞬间蹦跶出来,手上不稳,车子打了个出溜,连忙稳住,声音都哑了不少:“祖宗,我在骑车呢。” 时漫悻悻的把手放下:“哦。” 景行想删自己一巴掌,他就是……就是没习惯时漫的触碰,更何况还是腰部这么敏感的地方,他没当场起立都是因为这当下的情况不允许。 但眼下解释又显得欲盖弥彰,干脆就什么都没有说。 把车停在河岸边上,几个大男生一人抱着个不大的纸箱,冲下了河滩。 时漫跟在后面,看着他们一人拿着个打火机,从纸箱里拿出好些五花八门的烟花。 各种咻咻咻劈里啪啦的声音瞬间迸发出来,给这本就多彩的河滩添砖加瓦。 就那么一瞬间,时漫顿住了脚步,像是有一道无形的屏障,将她和这繁杂喧嚣的世界隔离开来。 她成绩优异,性子冷淡,唯一亲近的几个人都在她身边,时漫静静的看着,像是和这个世界渐渐的远离开来,坠入了无边的黑暗中。 周围满是欢声笑语,他们说的,做的,眼里看见的,都和她截然不同,时漫只能顿在原地,眸光里似有泪花,只能那么看着,因为不属于她。 那些多年来连自己都没有参与感的人生,就这么硬生生的将她打回了原点,整个人破碎成了一块又一块的碎片。 时漫仰头,烟花绽放,在她的脸上映出五光十色又不属于她的光彩。 “时漫!”声音颇大,景行强硬的把两支仙女棒塞到了时漫的手中:“快,都等着你呢。” 黑暗中坠进了点点星光,摇曳闪烁着将她从黑暗中唤醒,那么强势又那么温柔。 仙女棒滚烫的火光触到了她的手套上,燎出了一点点的烟气,袅袅而上,混杂着不属于黑暗的焦糊味儿。 她从黑暗中睁开眼睛,眼前的热闹有她一份。 “漫姐,快看,这烟花好恶心。”江洲在远处招手,林赋带着几个小孩子在一边看 第120章 岁岁平安 河滩上放烟花的人颇多,满是各种各样的欢声笑语。 耳边不时的传来几人的笑声,夹杂着呼唤时漫的声音,景行伸手拉住时漫的手腕:“快,等会儿被他们放完了,你就没得玩了。” 温和的触感,耳边的声音,将时漫从那漫无边际的黑暗里拉了出来,强势又温柔的闯进她的生活。 时漫扬起笑脸:“好。” 烟花放了很久,直到快十点半才放完,一个又一个的往家赶,得回去守岁,要到凌晨十二点。 傅衍将景尘送到家才回去,时漫抬手看了一眼手机,已经十一点过了,没有再去叨扰的必要。 景行看时漫要回家,连忙道:“还没到十二点呢,得守岁,快过来,姥姥他们还等着呢。” 时漫脚步顿住,连自己都没有觉察出她有多么期盼和他们一起迎接新年的到来。 春晚已经临近尾声,时漫乖觉的坐在一边,景爷爷和景奶奶已经熬不住去睡了,景姥姥和景姥爷在沙发上打着瞌睡。 景行在那教时漫玩绝地求生的手游版,哪怕是快接近十二点,玩的人也很多,毕竟现在期盼过年的,只有小孩子了。 随着电视里主持人的倒计时声,时漫掐灭手机,定定的看着电视屏幕,景行手里拿着手机,似乎编辑好了什么。 3、2、1! “新年快乐!” 新的一年开启,时漫的手机叮叮当当的想起,时漫抬眸,看了一眼旁边笑得开心的景行。 打开手机。 不良份子四人组和景行还有晏欢,掐着零点的时间给时漫发了新年快乐。 时漫握着手机,莞尔一笑,一个接一个的回他们新年快乐,没有用群发,而是一个一个的打字,顺便给康诚也发了一条。 景姥姥和景姥爷去了趟卧室,出来时手里拿着几个红包。 时漫瞬间变得有些拘谨,起身时还有些踉跄,景尘对着景姥姥和景姥爷拱手鞠躬行礼:“祝姥姥姥爷身体健康,万事如意,心想事成,财源滚滚,红包拿来。” 景姥姥顺势拿红包轻打了一下景尘的头:“希望你新的一年平平安安,身体健康。” “谢谢姥姥。” 时漫抿了抿唇,眼眶有些酸涩,挪到门口,正要出门,就听到景姥姥喊了一声:“漫漫,还不来给姥姥拜年?不拜年没有红包哦。” 时漫一时怔住,眼睛像是要下雨:“我……我也有么?” 景行已经说了几句俏皮话领到了红包,闻言走到时漫的背后,轻轻推了推时漫的背:“快去快去,领新年红包呢。” 还未待时漫讲话,景姥姥和景姥爷已经走到了时漫面前,景姥姥直接抬手去拉住时漫的手,将她的手包在自己的手里:“看,穿了秋裤手都不冷了。” 时漫笑了笑,景姥姥顺势将红包塞给了时漫:“新的一年,希望你平平安安,心想事成,开开心心哦。” 时漫有些说不出话来,知道自己这会要是开口,肯定是哭腔里压着嘶哑,怕是完全说不出来。 想要推拒的手就那么紧紧的捏住了红包,身体的反应历来比脑子要实诚得多:“谢……谢谢姥姥,姥姥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哎,好孩子。” 景姥爷也给了时漫一个红包,粗粒的红包材质有些磨手,边缘更是硌人,将时漫的掌心生生的压出了印子。 时漫却像是完全没有感觉到一样,只低头看着两个红包,这是真切的长辈对小辈的关爱。 不是银行卡上加了几个字的设施,是真切的,夹着美好祝愿的红包。 红包上一个写着:岁岁平安,一个写着:压岁包。 漫漫岁岁平安…… 是这样的祈愿才让他们给出了这个红包么? 景姥姥和景姥爷已经回屋去睡了,景尘一边乐着一边偷偷看红包里的钱,只有时漫拿着两个红包,像是高兴得不知所措。 景行将红包揣进兜里,眼看时漫还在愣神,心里泛着一阵一阵的心疼,难道从来没有人给过时漫红包么? 是的,没有过,因为新年和旧年的交接,时漫是没资格和时家一大家人在一起度过的。 每年过年时安会象征性的往他那张卡里转点钱,就是过新年了。 没有美好的祈愿,没有祝福,没有拜年,更不会有岁岁平安。 景行尽量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走到时漫的面前,微微低头,去瞧已经眼眶红红,像是随时都会哭出来的时漫。 “快回去睡了,新的一年,祝你平安喜乐,开心圆满。” 时漫仰头,压抑又带着哭腔:“谢谢,你也是。” 景行告诫自己很多很多次,但还是没忍住,轻轻揉了揉时漫的头:“那回去睡觉,明天一早我给你发消息你就得起床哦,初一不可以赖床,一叫就得起来,也不能说不吉利的话,初一早上要吃汤圆,吃完了汤圆我们就去寺庙祈福。” 时漫定定的看着景行的眼睛,良久才恩了一声。 就再贪心一点点吧,这是偷来的亲情,是偷来的温馨,但时漫不想还,捏着红包的手也第一次那么暖。 这几天景姥姥每天见到时漫的第一眼,就是来摸时漫有没有穿秋裤,没穿就火急火燎的赶着时漫去穿。 直到躺在床上,时漫还是觉得今天一整天就像是做梦一样,指尖似乎还残余着烟花的焦糊味,混杂着红包金粉字上的金粉。 明明洗得很干净了,却还是像留在了身上,将时漫整个人裹在名为幸福的氛围里,出不去。 时漫正欲睁眼,猛的一下子起身,连忙拿开枕头,在的,红包还在的,景姥姥和景姥爷给的红包都还在的。 时漫将两个红包规规矩矩的放在枕头下,夹在硬壳笔记本里,那是她的红包,是属于她的岁岁平安。 一眼无梦,直到醒过来的时候,时漫的嘴角 第121章 你这是重色轻弟 时漫过去时,汤圆已经煮好了,景尘捧着个瓷碗,看见时漫立刻招手:“时漫姐姐,新年快乐。” 时漫点点头,顺手从兜里拿出了一个小红包:“景尘新年快乐。” 这是昨晚睡前她特意跑到外面去买的红包,好在哪怕大年三十了,也有副食店开着门。 那是就住在副食店的老两口,时漫推门进去就笑着说新年快乐,然后买了红包。 景姥姥在厨房,听到时漫的声音:“漫漫,快来端汤圆。” 景尘笑嘻嘻的:“谢谢时漫姐姐。” 时漫一边揉景尘的头,一边回着景姥姥的话:“来了,姥姥。” 景行从卫生间出来,看到时漫,眸光一顿,整个人怔在原地,猝不及防就和时漫对上了眼睛。 早就知道时漫很适合这种靓丽的色彩,当初的红色连衣裙是,今天的红色面包服也是。 明艳的少女穿着红色,配上爽朗的笑容,衬得整个人摇曳生姿,越发好看,生生让人挪不开眼睛。 时漫看到景行,歪头一笑,眼睛完成月牙型,那是发自内心的笑容,俏皮又活泼:“景行,新年快乐。” 景行呆了,直到景姥姥从厨房出来:“你们两个在那干嘛呢?快来端汤圆了。” 景行如梦方醒,从卫生间门口走过来,经过时漫时险些跌倒,才堪堪想起时漫刚刚和他说了新年快乐,结结巴巴道:“新……新年快乐。” 时漫愣愣的看了看自己:“怎么了?不好看么?”她记得这过年,好些人都穿的红色,所以她今早特意换的红色面包服,暖和又喜庆。 景行连忙挪开眼睛:“没有没有,很好看,很好看。” 圆润滚烫的汤圆里混着芝麻馅,一口咬下去,甜糯软滑,又香又想,时漫心里暖烘烘的,眼睛一直带着笑意,整个人像是被镀上了一层开心的光。 景行连连几个深呼吸,笑得太犯规了,今天怎么一直都笑着? 时漫性子清冷,还是第一次这么高兴,从进门开始就很高兴。 吃完早饭,就能够自如的说话了,老人的年纪大了,从前年……不,新的一年来了,现在要说大前年了。 从大前年开始,初一去寺庙祈福,就是景行和景尘两兄弟去了。 景姥姥给几人准备好上香要用的香烛银元,一边递给景行,一边嘱托:“记得让菩萨保佑你旗开得胜,考个好大学。” 景行笑了笑:“好,姥姥。” 景姥姥又扭头看着时漫:“记得让菩萨保佑你岁岁平安,健康喜乐,然后考个好大学。” 时漫笑道:“好,姥姥。” 景姥姥摸了摸时漫的头:“嗨,菩萨不保佑你考个好大学,你也能考好大学的,还是保佑你开开心心,快乐平安健康吧。” 话音刚落,院门就响了起来,景姥姥吓了一跳:“这几个臭小子!” 门外立刻传来叫嚷声:“景哥,漫姐,去上香了,你们准备好了没有?” 景行耸耸肩,封阳父母过年最忙,都在铁路局工作,别人团圆,他们就是送别人团圆的铁路局工作者。 林赋妈妈大年初一会格外忙,走亲串戚的人特别多,小卖部的生意就会很好,没空去上香。 江洲和傅衍初一的时候都会跟着父母去乡下的姥姥家,初二或者初三才会回家。 今年几个人考得很好,所以这个年也过得格外舒心。 所以自从景行开始上香后,每年都是和林赋还有封家兄弟一起去的,封耀年纪小,就蹲在电瓶车的前面。 景尘知道自家大哥要载时漫,已经无比主动的去爬封阳的电瓶车后座了,毕竟要是和林赋一起坐,压力感太大。 几个人骑着小电瓶浩浩荡荡的出发。 初一上香的人很多,景行一边骑车,一边和时漫说话:“待会儿去了千佛寺,要随时注意点头发和帽子什么的,好些祈福的人拿来的香又大又长,要注意不要把头发和衣服烧坏了。” 时漫扶着安全帽:“很多人么?” 景行啧啧啧了几声:“马上你就知道了,现在八点不到,我们已经算是很晚的了。” 直到半个小时后,时漫才知道景行的意思,千佛寺是津平唯二的寺庙,千佛寺位于津平的东边,另外一边还有个万崖寺,但是离景家要远很多,所以每年上香他们都是来的千佛寺。 还没到千佛寺,就已经听到了声音,各种卖香烛元宝的,还有抽签算命的,简直可以说是应有尽有。 津平地处盆地,四面都是高山,千佛寺依山而建,想要上去上香,就得先爬几百个台阶。 时漫看着仿佛要插到天边的阶梯,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 前来上香的人很多,离千佛寺还有几百米就不能把车骑进去了,外面设置了临时安放处,过年的物价也水涨船高。 电瓶车停个一早上都得收三十,往日里是两块钱一小时,停一天一夜才四十八。 但到了这个时候,你也没法子不停。 景行提着袋子,时漫也终于知道了为什么景姥姥不让景行来这买香烛银元,在这买,至少贵两倍不止。 到处都是人,你挤过来,我挤过去的,封耀年纪最小,封阳干脆直接将弟弟抗在了肩膀上,封耀高兴得一直噢噢噢噢的喊。 景尘羡慕的看了一眼封耀,又看向自家大哥,景行直接一个爆栗:“你心里没有数么?你个子多高,你多重,封耀个子多高,多重?” 不省心的弟弟,林赋人高马大的,哪怕这么多人,最突出的还是他的脑袋,直接蹿出了平均线,就剩颗脑袋。 景行招手:“林赋!帮我看着我弟。” 林赋在原地停住,景行一边手拉着时漫的手腕,一边扯着景尘,把景尘交给林赋:“你先带着他,我们等会儿山上汇合。” 林赋点头:“行。”然后一 第122章 输了的话景哥就去告白 景尘的话音刚落,景行立刻呛咳出声:“臭小子,你说什么呢?” 时漫离得远一些,没怎么听清楚景尘的话,倒是看到了景行满脸通红。 景尘甩开林赋的手,蹭蹭的往后走了两步,直接去牵时漫的手:“不就怕时漫姐姐丢么?我都来多少次了,早就认识路了,我带时漫姐姐上去。” 景行无语,林赋在一边偏帮景行:“景尘,你还是小孩子,跟着我。” 景尘死死的握着时漫的手,“不!我不是小孩子了,我以后要娶的老婆就是时漫姐姐,所以我牵我未来老婆,不行么?” 时漫一阵无语,景行直接上前一个爆栗,这臭小子,这是你未来嫂子,不是你未来老婆! 敢跟你哥抢媳妇,活腻了吧你! 景尘恼怒的摸了摸自己的头,感觉起了一个大包。 景行气急,一边去看时漫,一边对着景尘道:“你胡说什么呢?” “我没胡说,反正我以后要娶时漫姐姐做我老婆。” 现在的小孩子已经这么早熟了么?说到底,时漫也只比景尘大几岁,失笑的摇了摇头,景尘趁着众人没反应过来,一把扯着时漫就走。 时漫被扯了个踉跄,连忙调整了一下步伐,跟着景尘飞快的跑了。 景行在原地气到不行:“景尘!” 时漫扭头,人实在是太多了,不过一瞬,就看不到景行了,只有林赋的脑袋鹤立鸡群般立在原地。 时漫放下心来,毕竟林赋就像个标志,他们至少不会弄丢。 景行和林赋也连忙跟了上去,经过一处卖各种装饰品的小摊子,景行的脚步莫名的停住了。 小摊子上卖各种颜色的许愿条,许愿手链,许愿脚链…… 据说是开过光的,不过都是些顺应地段出现的东西,林赋已经走了,景行向前两步,又默默的折了回来,拿起摊子上的一条手链。 和别的手链不同,这条手链是纯手工编制的,手链上用线串了七颗红豆,不知道意欲什么。 “这个多少钱?”景行拿着手链,问摊贩。 将手链默默的揣进兜里,景行仰头,景尘已经拉着时漫跑到了阶梯上,时漫回头。 遥遥相望,那么多人,二人的视线在空中交叉,时漫眼睛一弯,垂眸跟在景尘的后面跑了。 景行捏了捏刚刚买的手链,鬼使神差一般,连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买了这串手链。 就觉得这串手链和时漫很配,时漫的皮肤很白,用力时看得到凸起的青筋,配上这串红红的相思豆手链,很好看。 林赋等在阶梯下,看到景行:“怎么这么慢?” 景行一阵心虚,只能打哈哈:“没你腿长,肯定跑不了你这么快啊。” 林赋指着好几百的阶梯:“那我们来比比,谁先跑上去?” 景行右脚后撤,一个进攻的姿态:“可以,赌什么?” 林赋活动了一下脚腕:“景哥,你要是输了,就去和漫姐表白怎么样?” 景行的脚一下子停住:“你胡说什么呢?” 林赋笑得开怀:“就你自己觉得没人看出来了,我跟你说,只要眼睛没瞎,都看得出来你喜欢漫姐。” 景行摸了摸自己的脸:“这么明显的么?” 林赋啧啧啧的摇头:“不要更明显了,刚刚景尘说要娶漫姐做未来老婆的时候,你的占有欲都快要溢出屏幕了。” “我……” 林赋不再多言,直接一脚跨过三个台阶:“好兄弟帮你一把。”说完,直接蹿了出去。 景行连忙跟上去,也一脚三个台阶:“你玩赖!” 林赋跑了几步就拉开了距离:“我这是好兄弟帮你忙呢。” 景行不是没想过表白,但不是现在,还有几个月就高考了,他不想时漫这会分心,看出来就看出来了。 没关系,只要自己暂时不承认不就得了。 跑到一半的时候就经过了景尘和时漫,时漫已经累到不行了,好久没有这么高强度的运动了。 只感觉耳边呼呼的过去了两阵风,景尘大叫了一声:“哥!” 景行抬眼看了一眼,和林赋的距离不算远,但就这么一个停顿,硬生生的拉下了好几步的距离。 得,胜负已定。 干脆就停了下来,林赋还在往前跑,景尘回头看了看气喘吁吁的时漫,又抬头看跑得飞快的林赋,抓心挠肝的痒,景行好笑得摇摇头,就这完全舍不得玩乐的架势,还敢大言不惭的说要娶时漫。 臭小子,你还嫩了。 “去吧,在山顶等着,不准乱跑!” 景尘一得令,立刻蹦了一下:“哎,好。” 时漫停在原地歇气,这要真是要了命了,这么高的台阶,爬上爬下一趟,一双腿非得断了不可。 “还走得动么?”景行站在时漫前方三个台阶,看到时漫一边叉腰,一边大口喘气。 时漫挥挥手:“容我歇会儿,太累了,这一通叮呤哐啷的跑上来,也没做个什么准备?” 景行笑着,等时漫追上来,两个人走得慢了很多,时漫边慢爬,边缓气:“人多,阶梯也多,也算是给我开了个眼了。” 景行抬头,离目的地还有一半的距离:“这已经算是少的人了,我们不赶时间,好些做生意,十二点一过就开始上香,那才叫壮观。” “我们干嘛不十二点来?” 景行笑着看向时漫,他很喜欢和时漫一起这种慢悠悠的感觉,好像天地间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的感觉。 “我们又不用图个什么好时辰,就是个念想,你没发现中国人在信奉这个上面,有着很奇怪的逻辑么?” “我没来过,不知道怎么说。” “哈哈,我们一边读着唯物主义,夜深人静的时候还是会害怕,说着信神信佛,除了逢年过节,也没谁想得起这些神佛,可能大家都是宁可信其有,不可 第123章 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景行一个眼神过去,林赋和封阳就在一边笑,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笑的。 景行手里还提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香烛和香什么的:“走走走,菩萨等我们上供都等急了。” 经过林赋时,林赋压低声音:“景哥,愿赌服输,可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 景行翻了个白眼,时漫已经走到了前面去了。 到了山顶才看到千佛寺的全貌,是很古色古香的院子,各个院子间有圆拱门,每个小院子是一个菩萨或者佛祖的佛堂。 时漫抬脚踏进去,回头问景行:“我们全部都要拜么?” 景行正在分拣香烛香还有门口有一个大鼎,可以烧香拜佛:“不用,我们主要是祈求身体健康什么的,不用全部拜。” 封阳走上前来,抬手指着一处院子:“漫姐,那边可以拜拜。” 时漫抬眸看过去,月老祠…… 回头瞪了封阳一眼,并未多言,时漫以为月老祠会有很多人,结果四下看了看,财神爷那的人最多,月老祠反倒门可罗雀。 现在的人自我意识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么?不求爱情,只求暴富。 时漫垂眸笑了笑。 进了院子以后就四散分开了,林赋把景尘带走了,时漫只得和景行作伴。 不知道具体应该怎么做,只能看着景行,景行在最外面的大院子里点了香和香烛,全部一股脑的插了进去。 然后对着那个点香的大鼎双手合十的拜了拜,嘴里念念有词,时漫也学着景行的样子上前去拜了拜。 拜完了以后景行带着时漫在各个佛堂跪下磕头,然后适当性的在几个佛堂的功德箱里投了五块到十块不等的纸币。 俗称应该是香火钱。 等全部拜完,半个小时就过去了,顺着各个佛堂,两个人来到后院,一跨进院子,时漫率先嚯了一声。 只见这院子里没有佛堂,只有一棵枝繁叶茂的树,哪怕是冬天,这棵树也格外茁壮。 树枝上挂满了各种木牌和彩色的飘带,树下有个老头在那摆摊,桌子上放着些没写字的木牌和飘带。 景行走上前去:“要留下美好的愿望么?” 时漫回头:“怎么留?” 景行指了指桌上的木牌和飘带:“在那上面写字,然后投到树上去,挂上去就可以了。” 时漫若有所思的点头,原来这就是许愿树么? 一时有些好笑:“真的有用么?” 景行直接上前去选木牌和飘带:“谁知道呢,本来就是愿望啊,有愿才会有希望。” 一个巴掌大小的小木牌二十块钱一个,飘带也要十块钱一根,时漫乍舌,这么贵的么? 景行没说什么,直接买了两块木牌:“写吧,互相不能看哦。” 时漫根本就来不及拒绝,被景行安排得明明白白。 捏着笔,时漫却有些下不了手,她其实不信这些,只是因为没经历过,觉得好奇,又想着来都来了,干脆就写吧。 景行早早的就把木牌写好了,特意朝下,捏在手里,说来庸俗,这也是景行第一次许愿。 一愿:家人平安健康喜乐。 二愿:我喜欢之人喜欢我。 三愿:时漫金榜题名共同进步。 写完了看着时漫还没动笔,也没催促,时漫笔在下巴上戳了戳,想了很久,才提笔写了几个字。 景行视力好,一眼就看到了时漫写的愿望。 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看样子,时漫是很满意在津平过的这个年,所以才祈愿往后数年,每一年都能够有今年的快乐吧。 景行长出一口气,这算不算是,时漫其实心里,也有那么一点点的喜欢他呢? “写好了么?” 时漫点头,手里握着木牌,木牌上有一条飘带,另一头坠着个小铃铛,防止一头轻一头重掉下来。 景行将木牌置于两手之间,虔诚的双手合十念念有词,时漫立刻偷偷摸摸的学着景行的动作。 只见景行念完,单手一扬,就看到那木牌被抛向空中,然后猛的落下,落在许愿树的正中间,啪的一声,安居乐业了,并未掉下来。 景行勾了勾唇角:“看样子我的愿望许愿树已经收到了。” 时漫看向景行,目光灼灼,随后弯了弯眼睛,使出大力气,她也要将木牌送到许愿树的最顶端。 嘿的一声,木牌被扬起,而后重重坠下,和另一块木牌撞击在一起,摇摇晃晃了许久,却也并未见它掉下来。 时漫长出一口气,这就算是许愿完成了么? 也不知是不是时漫许的愿望给了景行勇气,眼看时漫准备转身离开,景行叫住了提步要走的时漫:“时漫。” 时漫扭身回来,面带疑惑的看着景行:“怎么了?” “右手伸出来。”景行死死的拽住兜里的手链,手心全是汗,整个人紧张到不行。 时漫一脸懵,但也没多问什么,只是将右手伸出来,五指张开,手心向下,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 景行的紧张被时漫乖觉的样子消散了不少,扑哧笑出声来:“五指并拢。” 时漫又乖乖的并拢五指,景行低头,这才看清楚时漫的手,时漫的手和她人还真是完全不一样。 并没有十分的修长,反倒小小的,肉肉的,身上没肉,敢情都长手上去了,最可爱的是,五指并拢后,竟然还有手窝,看起来就软乎乎的。 让人忍不住想要戳一戳她的手窝,但景行知道这个动作有多冒犯,又在兜里捏了捏那手链。 时漫眼看景行没有动作,抬头和景行对视:“怎……” 话还没说完,景行直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兜里掏出手链,那手链是可以自动伸缩的,景行直接把手链拉到最大限度。 直接将手链往时漫的手上一套,然后拉住坠在两边的带子,猛的一拉,低着头不敢和时漫 第124章 手链夹我肉了 景行第一次送这种意味不明的手链给一个姑娘,明知可能会让这姑娘误会,但还是打着岁岁平安的借口,想要让时漫收下。 明知自己这种做法有些卑劣,但那瞬间也不知道是不是多巴胺分泌过剩,急欲想要让时漫有某种属于他送的东西。 就也顾不得什么了。 眼看时漫有取下来的意图,景行更是急得眼睛都红了,先是声音有些急切的看着时漫:“不准!不准你取下来!” 时漫一愣,景行直接上手握住时漫的手腕,红红的眼眶可怜巴巴的瞧着时漫,声音也软和了下来,隐着一股子不易觉察的哭腔:“不取下来不行么?” 时漫抿了抿唇,每每瞧着景行这个样子就会想笑,却又觉得一米八几的大高个在她面前毫无形象可言,委屈巴巴的,又觉得景行实在太过于可爱了。 时漫将手腕翻转过来,景行握得不紧,很轻易就翻过来了,景行看着时漫的动作意味不明。 时漫将手链的扣子处拉松:“我没要取下来,你刚刚动作太快了,这夹到我肉了,有些疼,我松一松。” 景行立刻像是被什么烫到了一样,慌乱的松开时漫的手腕,往后退了一步,眼睛到处乱转,尴尬得不知道看哪里? 时漫单手不好操作,这手链手工编制,两根小带子一拉,像是松筋一样,可以改变大小。 景行刚刚太过于紧张和激动,动作一大,就夹住了时漫手腕处的一丁点肉,还是有些疼。 “要不你帮帮我?我自己弄不到,也不会弄。” 景行恍然回神,连忙上前,低着头去给时漫扯手链,待手链弄好,才看到时漫的手腕处多了一点小紫点,不用多想都知道是刚刚被手链夹出的痕迹。 时漫想收回自己的手,景行鬼使神差的用大拇指的指腹在那被夹紫的手腕上轻轻摩挲。 时漫顿时瞪大了眼睛,只感觉手腕处像是有电流般,酥酥麻麻的,整条手臂都像是没有了知觉。 他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景……”时漫回神,有些结结巴巴的想要喊景行的名字,景行眸底一丝心疼还未来得及收回,立刻对上了时漫的眼睛。 “景哥!你们还来许愿了啊!”封阳带着封耀不知道从哪里出现,时漫一把抽回自己酥麻的手。 景行如梦方醒才发现自己刚刚做了多么荒唐暧昧的举动,没被人喊抓流氓那是时漫心善了。 封阳牵着封耀走过来,丝毫没注意到两个人之间诡异的气氛,自顾自的说着:“景哥,你许了什么愿啊?” 景行打着哈哈:“也没什么,就那几样,愿望不能说出来,说出来就不灵了。” 封阳哦了一声,又转向时漫:“漫姐,你呢?” 时漫也打哈哈:“就那些,我第一次许愿,也不知道可以写什么?” 封阳啧啧啧了几声:“那行,我也来写一个愿望。” 景行压根不敢看时漫,时漫则是一直垂着头,不敢和景行的眼睛对上,好在今天的人实在太多。 这种奇怪的氛围随着景尘和林赋上香结束,众人一起下山时完全结束。 两个人都不约而同的将刚刚发生的事情埋没遗忘,至于还有没有留在自己的内心深处,就只能看两位当事人了。 毕竟景行时不时的就要摸一摸自己的大拇指指腹,像是时漫滚烫的体温还残留在了指腹一般。 让他想忽略都不能忽略。 往后几天的年,也就没什么好过的了,景行跟着姥姥姥爷和爷爷奶奶去串了两次亲戚。 时漫一个人留在家里复习做作业,不过这会子复习和做作业,时漫没有之前那种焦躁的情绪,整个人沉静如水。 江洲十二月参加了美术联考,相当于是美术生的高考,过线了,三月份要去参加各个学校的校考,考完了以后高考的时候,文化分也必须达标。 所以几个人当中,江洲算是最累的,寒假十二天,除了大年三十晚上和初一早上算是休息的,连去乡下,都是捧着书和画架去的。 可谓是争分夺秒。 江爸江妈从一开始的随他去吧,反正也就这样了,到江洲加油,爸爸妈妈相信你能行。 不过就是几天的转变,江妈更是身体力行的在寒假用各种各样的美食给江洲补身体。 从未见过江洲这么废寝忘食的学习画画,江爸江妈自是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打击孩子的士气。 最后一个学期开学,江洲早上上课,中午和下午都去画室画画,晚上第三节晚自习的时候回学校,学习文化课知识。 几个人都知道江洲累,时漫整理笔记和试卷给江洲学习,联考已经过了,至少不能让江洲的文化分数不达标。 这会就能够看出要学的人和不学的人的区别了,封阳和傅衍都不再一天到晚咋咋呼呼的这儿去玩,那儿去玩。 就想着能多考几分是几分。 景行更是,就差陷入癫狂状态了。 这会刚开学不过七天,下午放学,景行等在门口,时漫收拾好东西准备去学校外面吃饭。 只有高三年级开学,学校食堂没有开放,要吃东西只能去校外。 看到景行等在门口,时漫愣了愣:“你还不回家吃饭么?等会时间来不及了。” 时漫空着手,只在兜里揣了手机,景行顿了顿:“等你,姥姥让你回我家吃饭。” 时漫懵了:“哈?” 景行掐了掐自己的眉心,装作很为难的样子:“姥姥退休了,现在在家里没什么事做了,让你剩下这半年,都在家里吃饭,早中晚,应该还有宵夜。” 时漫连忙摆手:“不用不用,我在外面随便吃点就成。” 景行打开手机,直接不顾时漫的话,拨通了景姥姥的电话,开口就是:“姥姥,时漫不回来,我叫不动。” 时漫一怔,立刻 第125章 时漫!姥姥叫你回家吃饭! 景行偏着头笑了笑,这还是时漫第一次表现得如此活泼,想来是在景姥姥的面前,时漫也有身为一个小辈的自觉。 景行还偏偏那么说,就是要让时漫不好意思。 时漫真的不好意思了,一张脸涨得通红,景行打着电话,饶有兴味的看着时漫上蹿下跳的样子,像是怎么都看不够。 连景姥姥在那边说了什么都不知道。 “你让时漫接电话,我自己跟她说,跟你说得费劲。” “恩。” 略等了几秒,景姥姥在电话那边像是有些不耐烦了:“漫漫啊?” 景行立刻回神:“姥姥,我是景行啊。” “我让你把电话给漫漫,你恩什么恩?” “哦哦哦,好。”景行失笑的摇了摇头,真是一时就被时漫给冲昏头了,将手机直接拿下,一只手按着时漫的肩膀,一只手直接把电话贴近时漫的耳朵。 时漫一时顿住。 “姥姥要跟你说。” 电话已经到了耳边,时漫抬眸瞪了景行一眼,景行毫无负担的接受了这个白眼。 “姥姥。” 两个人就这么,一个拿着电话,一个凑在电话前说话,丝毫没觉得这样的举动有多暧昧,也没觉得这样的行为有何不妥。 “漫漫啊,你跟着景行回来吃饭,高三了,外面的东西不干净,回来姥姥做了好吃的。” “姥姥,不用了,我随便在外面吃点就是了。” “姥姥不和你说那些,就这样啊,快点,等会儿来不及上晚自习了,姥姥做的红烧狮子头,等会儿凉了就不好吃了。” 景姥姥说完就直接挂了电话,留下时漫对着手机一脸懵逼。 时漫抬眸去看景行,景行这才发现两个人这会的动作实在有些亲昵了,清咳了两声,装作毫不在意的看了一眼手机,通话已经结束了。 “姥姥怎么说?”一边说话,一边把手机揣回兜里。 时漫瞪着景行,脑子里只有景姥姥的话,丝毫没想起两个人在教室后门亲昵的举动有多犯规。 “姥姥说她做了红烧狮子头。” 景行用手背轻推了一下时漫的肩膀,不过分也不会让人觉得被冒犯到:“那走吧,姥姥做得红烧狮子头可好吃了。” 时漫还在挣扎:“我真不去了,我去算怎么回事?我……” 景行侧眸:“那你自己去和姥姥说,不然我还得被姥姥碎碎念。” “不是我……” 就这么半推半就的,时漫还是被景行带回了家,因为晚上要上晚自习,高三这会时间也紧凑。 下午放学到晚自习第一节课,只有一个半小时,家里稍远一些的,好些都不想回家吃饭,但父母重视,就算不回家吃饭。 校门口也聚集了好些送饭的家长,毕竟都觉得外面买的不卫生不干净,自己做的卫生干净一些。 都怕自家孩子在外面吃出个什么好歹来。 时漫跟着景行到了院子门口,虽然不是第一次来吃饭了,但今天就是觉得怪怪的。 景姥姥的关心实在太盛,都溢了出来,时漫感受到了,根本不知道怎么回报。 看到时漫乖乖的跟在景行的身后,景姥姥露出一个慈祥的笑:“快快快,洗手吃饭。” 时漫和景行一起到院子里的洗手台洗手,时漫叹了口气:“就今晚哈,以后让姥姥不用做我的了,什么早中晚加宵夜,别让姥姥做了。” 景行眉毛一挑:“你自己和姥姥说,我可不当传话筒,更不当受气包。” “你!” 两个人坐定,景爷爷和景奶奶晚上八点才回家,景姥姥单独留了他们吃的饭,饭桌上只有五个人。 景姥爷景尘景姥姥和他们两。 景姥姥一边给时漫夹菜,一边说着:“漫漫啊,还有小半年就高考了,以后就别在外面吃饭了,早中晚姥姥都给你们做好吃的,哦,还有宵夜,学那么久,营养跟不上怎么行?” 景姥爷在一边附和:“对对对,营养得跟上,你看你瘦得什么似的,就是营养没跟上。” 时漫一边看着自己堆得像小山的饭碗,一边用手去杵坐在一边看戏的景行,景行夹了几次菜都没把菜送进嘴里。 干脆挪了挪凳子,时漫再一杵,就杵了个空,扭头瞪了景行一眼,还是只能自己解决:“姥姥,真不用,我就在外面吃,就不麻烦你们了。” “你这孩子,麻烦什么?反正我也要给景行做饭,捎带手的事,怎么了?你是觉得姥姥做得不好吃?” 时漫连忙摆手:“没有没有,很好吃,就是觉得麻烦。” “好吃就行了,就这么说定了。” 时漫一脸为难,知道景姥姥和景姥爷不容易劝服,只能接受:“吃可以回来吃,我得交生活费,不交生活费,我就不吃了。” 景姥姥摆手:“你这孩子,你这吃得和小猫一样多,能吃多少?还交什么生活费?” “那姥姥不收,就还是算了,我不来吃饭。” 景姥姥和景姥爷对视了一眼,又看了看景行,景行已经吃完了一整碗饭,闻言:“行吧,交就是了,姥姥,时漫要交就让她交。” 景姥姥叹了口气:“你这孩子,行吧,你要给就给吧,你救了景尘,又一直帮助景行学习,姥姥还一直不知道怎么感谢你,就只能做点力所能及的事,你还非要分这么清楚,哎。” 时漫埋头吃东西,眼眶有些酸涩,她就是因为知道景姥姥对她好,是因为她帮助景尘和景行的事。 但那都是小事,她不求回报。 景姥姥又给时漫夹了块香肠:“吃,这个是江洲妈妈送来的,听说我叫你来吃饭,景行那几个小朋友的家长都送了好些肉啊,菜啊的过来,我们得吃好久呢。” 时漫一愣:“啊?” 景行笑了:“过年忙着走亲串戚的,他们来找过你几次,你都在学习 第126章 因为一群人,留在一座城 连着在景家吃了几次饭,和景行随时都是同进同出,学校里还传出了两个人在谈恋爱的谣言。 康诚知道的时候,正捧着保温杯喝着茶,和别班的班主任讨论着:“那你们遇到这种情况都怎么办?” 班主任立刻义愤填膺道:“都高三了,还谈恋爱,必须请家长来一趟,和家长坦言,这不是一件小事。” 康诚把盖子盖到保温杯上:“话虽这么说,但是吧,早恋其实也就是担心他们会影响学习,甚至做出一些冲动的事情来,以后后悔,但你看吧,时漫和景行,一个年级第一,一个年级第十,况且,就时漫同学那样的,很清醒,不大会做出不得体的事情来。” 那班主任看康诚还帮两个孩子说话,说胡子瞪眼了一番,却也无可奈何,毕竟这是事实。 就开学这次的摸底考,景行直接破了六百大关,一跃成为了年级第十,说什么早恋影响学习的,确实也影响了,只是往好的方面去了。 康诚摸着保温杯;“不过我会找他们谈的。”这最后几个月了,可千万不能分手影响心情。 所以时漫和景行一脸懵的听着康诚敦敦教诲了十来分钟,终于明白了康诚要说的是什么? 时漫忙举起手示意:“康老师,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和景行没谈恋爱。” 康诚一张嘴半张不张,就是闭不下去,片刻后才道:“没谈恋爱?那你们整日里同进同出,一起上学放学的,还不是谈了恋爱?” 时漫有些好笑的摇头,景行则是一脸无所谓:我也想谈啊,您老看看您身边这颗榆木脑袋,除了学习,还装得下其它什么吗? “真的没谈,我们之所以一起上下学,是因为我租的房子,正好就是景行家的,也正好就在景行家隔壁,康老师。” 康诚恍然大悟般:“哦哦哦,没谈就好,没谈就好。” 景行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片刻后,又想了想,两个人实在是太亲密,或许是两个孩子不好意思说自己在谈恋爱的事情,毕竟谁也没逮到过,所以干脆不承认。 斟酌了一番言辞:“咳咳,没谈就算了,不过吧,老师还是要多说一句,这还有最后几个月了,不管谈没谈,都维持住现在的样子,别有改动行么?” 时漫有些懵,也不知道听懂了没有,但还是乖巧的点了点头:“好。” 景行倒是听懂了康诚的言外之意,没谈就先别谈了,谈了就别在这个节骨眼上分手。 景行轻嗤了一声,才懒洋洋的说道:“知道了康老师。” 康诚自觉解决了一件大事,心里十分的雀跃,两个人离开办公室,康诚连忙喊了一声:“景行你先回去,时漫同学留下。” 时漫默默的又回头看了一眼,办公室里已经没有什么老师了,但康诚还是像做贼一样,提过脚边的纸袋。 把时漫带到了外面走廊上,四周看了看,将纸袋提给时漫:“这是你师母让我给你的,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就说让我亲自交给你。” 时漫愣了愣,缓缓打开纸袋,里面有个注热水的热水袋,还有分包装的红糖姜茶,没有熬过的,上面贴心的写了几个字:冲水即食。 还有好几张暖宝宝,最大的是一个腰枕,直接放到腰部的,能够缓解大姨妈来时的不适。 时漫有些愣住:“康老师……这是师母给我的?” 康诚点了点头:“老师我就一糙汉子,你也就自己一个人,前几天你师母来学校,好像看到了你,回去就准备了这些,让我务必交到你手里,你提回去吧,走了啊。” 时漫拒绝的手都没来得及拿起,就这么愣愣的拿着那个纸袋,东西不多,甚至可以说不值什么钱。 但这份情谊,抵万金。 其实时漫自从高三第一学期被晏欢发现来大姨妈会很痛以后,每次到了这个时间节点,晏欢都尤其注意这些,时不时的给她接热水,带暖宝宝,还有红糖姜茶。 后来景行也莫名加入到了这个呵护时漫的队列,而且也没觉得男生做这些有什么不好意思。 就把这个当作是吃饭喝水一样平常的事情,提前给时漫准备腰枕,暖宝宝,还有止疼药,一旦看到时漫忍不住疼了,就会强硬的让时漫吃一颗。 只是这些东西对时漫来说,只能缓解到一些作用,其实最好的还是止疼药,但时漫也不是每次都吃,除非忍不住。 没想到就这么被关棠看到了,不止看到了,还关注起了。 在津平短短几个月的时间,时漫收到的善意是她综合前面十八年从未收到过的总和。 她可能依旧对津平这个城市没有什么感觉,但她肯定对津平这个城市里的人,抱有好感。 晚自习结束后回到家,准确的来说是还没有到家,就看到门边倚着个老太太,肩膀上松散的披着件外套,神情有些萎靡,时不时的抬头看一眼巷子。 直到看到了时漫和景行,像是陡然天都亮了一般:“漫漫,小行回来啦,姥姥给你们包了小馄饨,刚起锅,正热乎呢。” 景姥姥不自觉的打了个呵欠,这会儿都十点过了,早就过了她平常时候睡觉的时间。 时漫跟在景姥姥的身后:“姥姥,以后别等我们了,都这么晚了。” 景姥姥顺势直接回头,食指屈起直接在时漫的鼻子上刮了一下:“还说呢,要不是你不肯吃宵夜,姥姥犯得着每天晚上等你么?” 时漫低着头,主要是觉得宵夜太麻烦了,就和景姥姥说自己不吃,但景姥姥觉得现在读书压力那么大,哪可能肚子会不饿。 眼看时漫说不通,就干脆在门口等着他们放学,一看到时漫和景行回来,先把两个孩子按屋里一人塞一碗再说。 时漫无奈,只能点头:“行,姥姥,我以后都吃,您做好了放着,我和 第127章 时漫深陷混乱情绪 看着两个人一人捧着碗小馄饨开始吃,景姥姥终于心满意足的打着呵欠回屋睡觉去了。 时漫刚刚往嘴里塞了两个小馄饨,看到景姥姥走了,将小馄饨咽下,看了看自己的碗,又看了看景行的碗。 实在太多了,晚上吃这么多,虽然等会儿她还要回去再学习几个小时,但也总觉得她要是吃完这些小馄饨,肚子得被涨炸。 但她已经吃了几口了,也不好再挪给景行。 景行抬眸,看到时漫可怜巴巴的样子:“吃不完?” 时漫撇撇嘴,才点了点头,景行直接抬起时漫的碗,就往自己碗里扒拉,时漫连忙制止:“我吃过了。” 这感觉好像是景行在吃他的剩菜剩饭,总觉得亲密过了头。 景行满不在乎的将碗又放到时漫的面前:“这些吃得完么?” 时漫点头:“可以的。” 吃完了饭,各自回到房间,再学习一会儿才睡觉,这几乎是成了他们两约定俗成的事情。 临睡前互相说一声,直到洗完澡躺到了床上,时漫条件反射的去拿手机给景行发消息,已经快一点了。 漫不经心:睡了。 等了三分多钟,景行才回了消息。 行:刚刚去洗澡了,我也准备睡了,晚安。 时漫一怔,脑子里像是有团浆糊,搅得她有些不清明,手不自觉的向上翻着她和景行的聊天记录。 通常都是景行说得多,她说得少,但也做到了事事有回应。 题很难,吃撑了,小卖部上了一款新的饮料,操场东边的小树林里长了一株玫瑰,康诚的肚子好像更大了,学委和班长又吵起来了…… 都是些很鸡零狗碎的东西,时漫每次看到,都觉得好笑,但都会回。 哪道题太难我帮你看看。 吃撑了待会儿去操场走一圈。 新饮料好喝么?带一瓶我尝尝。 玫瑰开花了么? 康老师这是幸福肥吧。 吵什么呢? …… 时漫就这么默默的翻着聊天记录,这些事情以往她都不知道,也没有去在意过,最主要的是,没有人和她分享这些。 她就像个游移在人类生活中的边缘人,和正常的生活隔绝开来。 是景行几乎用一种强硬的态度将她拉向正常人的生活中,时漫从一开始的看到了置之不理,到后来的主动回消息,消息的字数也会越来越多。 让时漫慢慢的觉得,其实她可以做个正常人的。 和景行在一起的日子,也能够让时漫短暂的忘记时安和江婉给她带来的伤痛,将他们从脑子里拉出去,不想不问不怨不恨。 第二天中午回景家吃饭时,姥姥一边给两人盛汤,一边讲话:“今天的这个虾,是我去城南买的,远是远了点,但是个大,又比这边的便宜,漫漫,快尝尝。” 时漫乖巧的点头,低头看了一眼袖子,她还穿着秋季校服外套,手袖有点长,正要把袖子撸上去。 旁边伸过来了一双骨节分明的手,带着刚水洗过的凉意,自然的将时漫的手袖挽了上去,自然到时漫觉得,好像本该如此…… 景行的指尖不经意的触碰到时漫露在外面的小手臂,时漫一怔,浑身鸡皮疙瘩一下子就冒了出来。 抬眸看了一眼景行,景行只是随意的看了一眼时漫的袖子,确认挽好了,就开始剥虾:“姥姥,太远了就算了,这好不容易退休,您就不能休息休息?” 景姥姥呵呵笑:“这现在能够每天给你们做好吃的,对我来说就是休息了。” 景行微微摇了摇头,景尘眼巴巴的看着景行手里剥好的四五个虾,正放在蘸碟里,马上这些虾就要进他的肚子了。 他哥真好。 然后…… 景尘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他哥把他满满的蘸碟放到了时漫的面前,侧头轻声说了一句:“吃吧。” 语气动作神态…… 都无比的宠溺。 时漫抬头,脑子里像是嗡了一声,景行侧颜的颜值很高,挺直纤长的睫毛像是蒲扇般,一眨一眨的,嘴角一直勾着一丝笑意,不明显,但时漫就是看得出来,景行这会的心情很好。 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接着剥虾,再顺便和景姥姥说上两句话。 景姥爷还没有退休,中午偶尔回来吃,偶尔不回来吃。 眼看时漫一直不动筷子,景行侧头看了一眼,就见着时漫呆呆的一直盯着他看,为了不让桌上的其他两人怀疑。 景行侧压身子,凑近时漫,脸却还是朝着饭桌:“怎么了?饭菜不合你胃口么?我看了,就炒猪肝你不吃,我记得虾你是吃的啊。” 时漫捏着筷子的手一时连伸出去都困难,在景家吃了一个多星期的饭了,她碗里的菜通常都是景行或者景姥姥给她夹的。 倒不是她自己不夹,而是根本等不到她夹菜,碗里就满满的堆了小半碗菜了。 这会子时漫才想起了一些细节,因为长年累月都是一个人在外面吃饭,所以时漫都只点自己喜欢吃的。 这在别人家,哪怕是挑食,遇到了自己不喜欢吃的,时漫也不会说,顶多吃到最后,碗里剩的,时漫再艰难的位同嚼蜡般,把不爱吃的菜吃了。 比如猪肝,比如鸡杂,比如胡罗卜,比如小葱,比如羊肉…… 这些她往常会逼着自己吃的菜,在景家的饭桌上,出现了无数次,但时漫好像从来没有吃过一次。 景行给她夹了菜,会顺便将她碗里她不爱吃的东西夹走,姿态自然,自然到一个多星期了,也没谁觉得这是多大的事情。 包括时漫自己。 她好像飘了,她沉溺在景行对她的照顾和呵护中,深陷且不想起来。 好像不是沉溺…… 那股心被塞得满满当当的感觉,实在是太过于奇怪,时漫有些慌,有些乱,她知道把自己心塞得满满当当的 第128章 时漫确认自己的心意 时漫眸光一顿,一对上景行淡沉如墨的瞳孔时,险些从坐着的凳子上掉下来,景行直接伸手一抓,恰好抓住了时漫的手腕,将人带了回来。 眸底满是惊慌失措,那担心骗不了人,关怀也骗不了人,时漫的心倏的乱了。 有些仓促的将手从景行的手里扯了回来:“我……我没事。” 景行只狐疑的瞧了一眼时漫,并未多说,时漫轻轻的摩挲了一下手腕,被景行握过的手腕像是还有温度。 那炙热的体温将时漫浇得面红耳赤,她好像在一瞬间就明白了些什么,也可能更糊涂了。 直到晚自习时漫还有些浑浑噩噩,第二节晚自习,老师讲完卷子还有半节课的时间。 眼看时漫的脸色不对,景行担心却也无可奈何,正好老师让大家自习,景行站直了身子,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备忘录。 确认不是时漫的生理期后,去和老师请假就直接出了校门。 再回来时,手里多了一杯温热的豆浆,还有几颗棒棒糖,回到座位时,没有马上坐下,从后面撩起了时漫的刘海,用手背轻轻的触了触时漫的额头,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没发烧啊。” 却完全没发现时漫僵直的身子,还有逐渐变红的脸颊和脖子,说起来他们的身体接触很少,顶多就是很轻微的搭个肩膀,再不济就是拉过手腕。 仅此而已。 但时漫发现,每每景行触碰她的时候,她半分不适没有就算了,甚至还隐秘的期盼景行的手能够停留得更久一些。 景行把豆浆和糖递给时漫:“不知道你是不是低血糖犯了,还好小卖部还有一杯豆浆,你喝点,看看会不会舒服一些。” 时漫回头看了一眼景行,只见到景行担忧的看着她,慌乱的接过豆浆和糖,又转回了身子。 景行一愣,有些慌张的看着时漫的脸:“你脸怎么突然变这么红?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晏欢扭头看了一眼校霸和学霸,回过头来,正好对上了看戏一样的江洲,两个人对视一眼,而后低下头发出一声长叹。 这两是不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的典范? 时漫低着头捂着脸:“我没事,就是教室里有点热了。” 景行还是不放心,眼见时漫真快要爆炸了,作为时漫贴心的好朋友,晏欢无奈的叹了口气,将卷子递到时漫的面前:“漫漫,这题怎么做啊?” 时漫连忙从恍惚的情绪中抽离出来,去看晏欢的试卷,景行坐下来,听着时漫口齿清晰,脸也逐渐的恢复了正常的颜色,才终于放下了心来。 后半节课,老师让大家复习,时漫趴在桌上,手上拿着笔做着试卷,心里却乱糟糟的。 想起来这里的时候,和时安说的话,她不会和任何人建立亲密的关系,因为她不需要,朋友也好,恋人也罢,时漫都觉得自己是不需要的。 但是真当有这么一群人突兀的闯入了她的生活,又将她强硬的带到了自己的生活,时漫发现,自己是不排斥甚至是欢迎的。 她虽然没有喜欢过人,没有谈过恋爱,但俗话说,没吃过猪肉还没有见过猪跑么? 悄咪咪的掏出手机,在搜索引擎上搜索“怎么确定自己喜欢上了一个人?” 1L:简单,就是时时刻刻想着,想要不自觉的和对方变得亲密,看不到的时候会想,在一起的时候还是会想,会因为对方高兴而高兴,难过而难过。 2L:有个实验方法,凑上去亲一口。 3L:二楼方法不可取,你这是猥亵,不管男女生,在没有和对方建立亲密关系时,任何亲密行为都应该得到对方允许,而不是仗着关系密切,从而做出道德以外的事情。 4L:顶楼上一个,说得好,不管是男生对女生,还是女生对男生,没有得到任何允许的亲密触碰,拥抱亲吻触摸这些,都是属于猥亵! 5L:我觉得一楼的有理。 …… 后面的回答基本上都是在讨论凑上去亲一口是多么恶心的事,没多久,那个二楼就直接删了回答。 时漫当然也不至于就真的会凑上去亲一口景行,毕竟她自己到底对景行是什么感觉,她自己知道。 只是上网来寻个安慰罢了,但她不确定景行是不是也喜欢她? 还是只是因为她救了景尘,又辅导他学习,所以对她这么好? 要真是这样,时漫才真是丢了大脸了,而且,因为她家世的关系,时漫不知道自己说了自己的家世后,景行是否还能够用平常心来对待她。 纠结又纠结,时漫更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和别人建立亲密关系的勇气,这么多年,她一个人独来独往,断情绝爱一样的活着。 已经早就习惯并接受了自己会孤独老死一生的准备,面对这突然占据了她满满心脏的景行,时漫表现出来的,竟然是茫然。 直到下了晚自习,时漫都还是很茫然恍惚,景行眼看时漫一直直勾勾的看着他,心里直发毛。 难道是自己表现得太过,时漫察觉到了自己的喜欢?所以这是感到不自在了么? 景行一边小心的躲避时漫的眼睛,一边又忍不住关注着时漫。 时漫则满脑子想的是,既然喜欢,她要不要违背她坚守了十八年的信条,违背不和别人建立亲密关系的诺言。 和景行表白? 时漫一直是个行动派,既然确定自己喜欢了,觉得那就干脆表白好了,如果景行不喜欢她,那就算了,喜欢的话…… 时漫还蛮享受和景行的相处的。 也不想管丢脸不丢脸了,反正她一直都不在意别人的看法。 景行被盯得受不了了,眼看时漫连路都不看,就一直盯着他,一度让他惴惴不安的。 直接抬手捂住时漫的眼睛:“哎哟,小祖宗,我这次一模考肯定考好,绝对不会退 第129章 互相暗恋,互相打算 景行这段时间的努力时漫看在眼里,自从不用直播后,景行几乎每晚都会主动学习到一点钟。 白天的下课时间基本都用来补觉了,一切都是为了学习,为了考一个好的大学。 时漫欣喜又欣慰,这会子才惊出一身的冷汗,还好她没有仓促的表白,没有说出那些话,让景行分心。 时漫轻出一口气,立刻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态,既然确认了喜欢,那什么时候表白都是可以的。 就高考后吧,到时候他们没有了后顾之忧,就不用瞻前顾后了。 时漫勾唇笑了笑,景行的掌心覆在她眼睛上,有一股浅浅的柠檬香气,这是景姥爷从医院带回来的洗手液的味道,很好闻,时漫很喜欢,也很喜欢和景行的亲昵,没让景行把手拿下来。 “谁问你一模考了,我就是想起件事儿,想问问你。” 景行手心随着时漫讲话时,睫毛扫得更加频繁,路灯浅浅的照在时漫的身上,两个人一高一矮的站在那,隔着一个掌心对视着。 景行就这么看着时漫的脸,哪怕血液里的不多的坏因子叫嚣着让他俯身亲上去,她不会拒绝的。 景行都没有这么做,他喜欢她,所以会尊重她,更不会因为他对她的喜欢,让她有任何不适的感觉。 他还不知道他们是否是两情相悦,还不知道他是否愿意他献上他的吻,一切的一切,都可以慢慢来。 他不慌。 这样值得他用尽余生去爱的姑娘,不应该因他一时的贪念,而对未知的爱情产生任何不好的印象。 景行被时漫的睫毛撩得心都乱了,呼吸粗重了些,轻轻把手放下,塞到衣兜里,死死的掐着掌心被睫毛扫过的地方,那异样的兴奋让他想要丢下书包,在这夜深人静的地方嘶吼几声。 做一个没那么有道德感的人,在这夜深人静的地方扰个民,然后来几个人骂骂他,不然他脑子不清醒。 哪怕手都在抖,心里已经叫嚣了千百遍,景行还是强装镇定:“什么事?” 时漫适应了一下才适应了突然出现的光亮,也不再一直盯着景行看了:“就是想问问你存了多少钱了,够上大学了么?” 昨晚时漫回去的时候,查看了一下自己银行卡的余额。87952.47元。 给景行转了5000的伙食费过去,景行说多了,时漫和景行掰扯了一晚上,最后景行收了四千,说是二月到六月,一个月一千,顶够了,没办法,时漫只能给了四千。 但还是觉得有点少,景姥姥怕他们吃不好,一直做的菜都是又贵又有营养的。 只能到时候高考结束后,再买点什么东西去了。 所以还剩下83952.47元,出卷子的APP现在每个月有个长尾收益,每次期末考试前是高峰下载期,保守估计,还能够有三两千的收入。 但是她现在没有更多的收入了,因为资料没时间整理还有和买家斡旋,只能高考后再说,试卷更是没有时间再去出了。 这些钱,抛去一些基本用途,时漫大学第一年的学费和生活都在这了,能挪给景行的并不多。 时漫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当她知道自己喜欢景行以后,就不自觉的愿意和景行分享这些,还觉得表白成功后,女朋友给男朋友花点钱怎么了? 但她不知道的是,景行也为她做好了打算。 “不多,五万差两千多,不过大学第一年的学费和前一两个月的生活费应该勉强够了吧,到时候大一出去打工,生活费就有了。” 景行没告诉时漫的是,他答应了FT的教练,如果他考上了绿朝市的大学,在九月一号开学前,有三个月的暑假,他愿意去他们基地做代练。 FT教练给他开出了每个月一万块的高额工资,因为十月份FT要打全国选拔赛了,和国内32个战队进行比赛,从十月份一直打到十二月份,然后获胜的三支队伍,就会代表国内去打世界赛。 所以FT的教练当然不会放过景行这么一个好苗子,直接就让景行拿了绿朝市内的大学通知书后,去基地住着做代练。 景行不知道时漫到底有多少钱,只是私心里给时漫留着,怕时漫不够用,因为时漫一直都不怎么舍得买吃的穿的,更别说出去玩什么的了。 景行默认时漫学费可能都不够,不过有他就行了,恩,到时候表白成功,男朋友给女朋友花点钱又怎么了? 也不知道该不该说两个人都很默契,好像完全没有设想过,要是表白失败了怎么办? 早就已经默认了对方肯定会答应表白。 时漫又猛的想起,康诚昨天和她说过,若是做了市状元,学校会奖励一笔奖金,要是做了省状元,不止学校,市里和省里都会给出很大一笔奖金。 时漫的心陡然就安定了下来,只要努力读书就好了,只要她做了省状元,她和景行大学四年的学费生活费应该都不会是很大的问题了。 念及此处,时漫紧皱的眉心陡然舒展,连带着纠结了一整天的心情都一下子晴朗了:“够了的,快走吧,待会儿回去晚了,姥姥和姥爷又得担心。” 回到景家时,今天的夜宵是景姥姥特意学着肯德基的做法,给他们做的炸鸡腿,说是现在用脑过度,就要补充一些高热量的东西。 不然怕他们的身体吃不消。 景行揉着自己的脸:“时漫,你有没觉得这两个星期,我好像长胖了一些。” 时漫定定的抬眼看了过去,好像脸上的肉是多了一些,不过还是很帅,看到时漫的弯弯笑颜,景行一愣,立刻大呼小叫起来:“是吧?我是不是胖了?” 时漫淡笑不语,景行急得就要去房间里拿镜子,别媳妇儿还没追到呢?自己先胖成了颗球。 眼看景行鸡腿都放下了,时漫连忙道 第130章 高一学弟向时漫表白 景姥爷披着件外套从房间里出来去院子里上厕所。 看到两个孩子坐在一起吃宵夜,还笑着问了几句累不累? 景行嘴里还塞着大鸡腿,和时漫一起摇头:“不累,鸡腿也很好吃。” 景姥爷拢了拢背上的外套,走出门去,景行突兀的说了一句:“姥爷,你嘴唇怎么发紫发黑的。” 景姥爷的背影僵了一下,但时漫和景行都没有发现,景姥爷慈祥的笑着转过身来:“臭小子,你这是嫌姥爷年纪大了?” 这都哪跟哪啊? 景行嘟囔了一句什么,没听清,景姥爷笑着去了院子,景行只得作罢,两人吃完宵夜照旧开始学习。 马上就是第一次一模考了,虽然都说第二次模拟考和高考的分数差不多,但谁也不想错过一次模拟考。 毕竟这也能精准的知道,自己和其他高考生们的差距到底在哪里? 是的,这次模拟考,是整个津平所有高三的一次联合模拟考,出卷人不仅仅是津平一中的老师。 津平市大大小小的高中一共有七个,高三学子上千个,想要从中取得名次,是真的很不容易的事。 包括时漫也很重视这次模拟考,毕竟这也是证明她到底能不能当上市状元,甚至是省状元的一次实验。 模拟考完全和高考齐平,但毕竟和高考不一样,星期一二考两天,上周周六就已经把桌椅板凳给拉好了。 这还是景行第一次和时漫一个考场,时漫坐在第一排第一个进门的位置,他坐在第二排第三个位置,这是他在学习上离时漫最近的一次。 景行暗暗决定,还要离更近。 考试分成两天,除却考试的时间,其余的时间自由分配,但晚上还是要进行晚自习,只是上课时间少了些。 当作是喘口气吧。 第二天考完以后的晚自习,班上好些同学都在对答案,时漫不喜欢对答案,考完就考完了,对不对也就那样了。 景行趴在桌子上,脑子里全是这两天的考试题,听着他们在对答案,一度怀疑自己哪道题写错了。 时漫看景行好像心情不好,扭过身来:“要不要和你对答案?确认一下你的考试分数?” 景行有气无力的抬起头,但还是趴在桌子上,看着时漫亮晶晶的眼睛,心情瞬间好了很多。 两个人就这么一个趴着看对方,一个微微低头看对方,眸子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即将宣泄而出。 时漫眉眼一弯,笑了笑:“你看什么呢?到底对不对?” 景行的手鬼使神差的抬起头,想要揉一揉时漫的头发,有什么东西心照不宣,不用说,对方都是懂的。 “时漫!有人找!” 但就是有那种破坏气氛的,听到班上同学喊了一声,时漫连忙直起身子,刚刚自己是怎么了? 时漫扭头,发尾轻轻的扫过景行的指尖,带着冰冰凉,却有让景行难以忽视的柔软。 景行懊恼的搓了搓自己的头发,完蛋了,好像自从确认了自己的心意后,一天比一天更喜欢了。 正好第一节晚自习下课,高三年级组的老师都忙着阅卷,晚自习三节课都是自习。 时漫站起身,才看到教室前排的同学都用一种很八卦的眼神看着时漫,那股八卦之魂还隐隐的有要向后排蔓延的趋势。 时漫皱着眉头:“谁找我啊?” 然后时漫就看到走廊外面有人哦哦哦的叫了几声,景行抬起头来,这种感觉莫名的有些熟悉。 然后后门很快就出现了一个唇红齿白的小帅哥,个子高高的,样子拽拽的,校服外套没拉拉链,就这么敞着怀,看清时漫,耳根有些泛红。 但还是一种酷酷的感觉,看着时漫:“学姐,你能不能出来一下?” 时漫皱着眉头,班上的所有同学都一脸的姨母笑,不知道笑什么? 晏欢已经让开了位置,但不看那小帅哥,而是看景行,时漫走出去,景行反应了过来,伸手去拉时,时漫已经走到了那小帅哥的面前。 两人来到走廊外,别班也有好些同学走出来看热闹,时漫隐隐的觉得有些不对。 靠在围栏上,看着那小帅哥:“你是?” 小帅哥摸了摸鼻子,样子酷酷拽拽的,一脸的吊儿郎当:“时漫学姐,我是高一三班的萧城,你要记住这个名字,这是你未来男朋友的名字。” 走廊的还有班上的所有同学立刻哦哦哦的大喊,时漫目瞪口呆,一时没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萧城站直了身子,微微俯身,凑近时漫:“我说,时漫,我喜欢你,做我女朋友行么?” 时漫要疯了,这小伙子脑子坏了吧? 景行直接崩溃,江洲眼疾手快的拉住即将暴走的景行:“没答应呢,没答应呢,你别激动。” 许是太闹,老师从办公室出来:“干什么呢?干什么呢?考得很好么?一个个的鬼吼鬼叫的,回班上去复习。” 时漫看着萧城,萧城还对着时漫做了个wink,但让时漫略感油腻,而且这莫名其妙不熟,却拉近了的亲密距离让时漫很是不适。 毕竟时漫是真的很不喜欢和人有任何的身体接触。 “不好意思,我不认识你,也不喜欢你。” 时漫看了看四周瞬间安静的人群,也没管那么多,直接抬脚朝班上走,萧城一把拉住时漫的手。 时漫瞬间像是被什么脏东西碰到了一样,立刻甩开! “你干什么!” 萧城也没料到不过是碰到了手,时漫怎么那么大的反应,带来的小弟还在边上看着,萧城有点丢面子。 看着时漫:“行,你现在不答应没关系,你总有一天会答应的,我等着你。” 时漫警惕的看着萧城,只觉得这人是不是脑子坏掉了。 直接抬脚进班,不再理会后面大放厥词的萧城,但这做派 第131章 我不谈异地恋的 时漫拒绝了高一学弟的消息很快就在学校贴吧里传得沸沸扬扬。 景行知道自己不该生气,但就是憋不住。 晏欢吃瓜吃了一节课,好不容易考完试,一场大瓜调节下刚好。 终于弄懂了那人是何方神圣,连忙戳了戳时漫的手臂:“我知道了。” 景行本来趴着,闻言立刻直愣起半边耳朵,听前面两个人讲话。 “那是新进校霸加校草,才来一个月,在学校就收获了无数的迷妹。” 时漫回头看了一眼景行,正好对上景行的眼睛,景行尴尬的偏过头去,时漫很诚恳的说了一句:“高一的学妹们眼神不好,我觉得景行更帅啊。” 自从刚刚被人表白后,景行的尾巴就耷拉了下来,肉眼可见的不高兴。 时漫还在想怎么给景行顺顺毛,这立刻就来了机会,果然话刚说完,时漫觉得景行那条隐形的小狗尾巴立刻竖了起来。 还不停的晃啊晃。 晏欢戳着手机:“谁说不是呢?但大家不都喜欢那种坏坏的男生么?景哥现在不是不坏了么?还一跃成了学霸,天天都在读书,在学校也不怎么打架什么的了。” “你看,高二的和高三都在说校霸和校草非景哥莫属,还有人爆景哥的照片呢?” 时漫凑过去看,都是些高糊的照片,还有人把景行高一的证件照翻了出来,津平这一届的高一收得多。 没一会儿,就变成了高一和高二高三的学姐学长们关于校霸加校草的battle。 时漫看得好笑,摇了摇头,终于懂了男人不坏,女人不爱的意思了。 瓜吃够了,这事在时漫这就算是翻篇了,毕竟还有三个来月,就要离开这个学校,没必要因为这么一件小事分自己的心。 景行插了一句嘴:“高一和我们都不在一栋楼,那什么萧城是怎么知道时漫的?” 说起这个,晏欢可就不困了,手指在手机上上下翻飞,找了帖子出来,楼盖得很高,还有很多外校的学生。 “全校第一,全市第一,上次成人礼,一袭红裙被人拍了上百张照片,漫姐是一战成名的好不好?” 景行偏了偏头,得,他成名的方式是打架斗殴,时漫成名的方式是成绩加红裙。 有些恼怒的看了看晏欢找出来的照片,有几张还是他们两个人的合照!合照啊!这些人眼睛瞎了么? 看不出来这两是一对么? 靠! 但景行默默的觉得心里有些酸,时漫的好他知道,难道别人就不知道了么? 不是的,肯定知道啊。 景行觉得自己不能再这么坐以待毙了,这马上就要结束高中生活了,像萧城这种耐不住的肯定会越来越多。 景行想要盖个戳。 “时漫。” 时漫转过身来,莫名觉得景行此刻想要安慰一样,温柔的回了一声:“怎么了?” 景行鼓起了勇气,直起身子,直勾勾的盯着时漫,旁边只着耳朵的晏欢和江洲恨不得把耳朵割下来放他们两的桌上,就怕错过什么关键信息。 景行想起这次的模拟考,虽然自觉自己考得还行,和时漫虽然还是有很大的差距,但是他很努力很努力的在缩小差距了。 他需要一个底气,如果模拟考的成绩够得上去年绿朝市内的985和211分数线,他就和时漫表白。 因为他从很早之前就知道时漫要去的是朝大,他知道自己去不了,但还是想离时漫近一点,更近一点。 “模拟考成绩出来后,我有话想和你说。” 时漫看着景行,莫名的就知道了景行想要说什么,看着景行逐渐变红的脸和脖子,有些想笑。 其实不怪时漫,主要是这学期开学以后,景行表现得越来越明显,几乎是要把时漫当眼珠子来疼了。 时漫一开始还觉得自己是不是自恋,觉得景行喜欢她,但随着确认自己的心意后,发现如果是自己,也是这样对喜欢的人。 时漫不想逗他,景行能鼓起勇气说这句话,想必也是因为今晚受了那萧城的打击,他需要个底气,一个自己给的底气。 时漫脑子一抽,鬼使神差的说了一句:“不要模拟考后了,高考后再说,我不谈异地恋的。” 晏欢和江洲纷纷把手握成拳头塞进嘴巴里面,激动得难以自持,就差土拨鼠叫了。 景行猛的抬起头来,对上了时漫的眼睛:“你……你知道?你知道我想说什么?” 时漫整个人也快要炸了,鬼知道她怎么说出这些话来的,她疯了才说出这些话来的。 果然是喜欢一个人会让人降智,这话一点都没错! 感觉到自己自脚底板升起的热意,时漫的脸和耳朵也开始渐渐的发热,整个人像只煮熟的虾子,一边转身趴到自己的桌子上,一边欲盖弥彰的说话:“你表现得那么明显,我又不瞎。” 说完,时漫拿起笔就开始写试卷,景行哪还憋得住,伸手去拉时漫的校服,时漫哪敢回头:“别拉了,刷题去,说了高考后再说就高考后再说!” 景行已经被这巨大的冲击给惊傻了,听话的放下手:“哦。” 晏欢不行了,扯着江洲不停的摇晃,你懂那种磕的CP突然撒糖的感觉么?就是现在的感觉。 但景行和时漫谁也看不到晏欢和江洲两只土拨鼠的状态,各自都昏昏沉沉的。 时漫懊恼的趴在桌上,恨不得把自己的嘴巴缝起来,疯了么?自己肯定是疯了吧? 什么叫不谈异地恋? 完球了,这嘴不要可以捐了,肯定是今晚那什么萧城表白把自己惊傻了,才说出这么傻瓜的话。 啊啊啊啊啊!!!! 景行则是完全冲击在那句异地恋中,时漫的意思是她也喜欢我,但我需要努力和她去一个城市,因为她不愿意谈异地恋啊。 异地恋多不好啊 第132章 时漫考了第一名 眼看身后没了动静,时漫有些不放心,难道真的是自己会错意了。 偷偷的扭身看了一眼,一怔,景行眼眶红红的,看见时漫看自己,景行自觉失态了,抹了把眼睛:“风吹的,我眼睛干。” 时漫又偷偷摸摸的转过身来,不敢大幅度的笑,但这也太可爱了吧,她从来不知道原来有男生会这么可爱。 高兴了哭,激动了哭,委屈了哭…… 不过一看他哭,时漫骨子里好像升起了破坏欲,叫嚣着让她,弄哭他!!! 不过心照不宣的事情结束后,时漫在想要不要告诉景行自己的身世,诚然,她并不觉得这个过错在自己。 她虽然是小三的女儿,是不道德的产物,但错的是那些大人,有时候她宁愿自己真的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 也不愿意自己是时安和江婉的女儿。 但时机不对,这事情怎么也没法开口。 一模考的分数下来了,时漫一骑绝尘,是妥妥的市第一,739分,理综和数学一直都是满分。 英语和语文不可避免的会在作文上被扣上几分,时漫已经习惯了,如果没有大问题,高考的市状元也就是她了。 津平一中什么时候这么风光过,康诚、教导主任、校长的手机几乎被打爆,所有人都来询问去哪挖到了这么一个宝。 景行也拿到了自己的市排名,跌出了前一百,不过总算是突破了六百大关, 考了608分,同分的人实在太多,排名也就莫名其妙的降低了不少, 拿到分数的那一刻,景行立刻打开手机查看去年绿朝市985大学的录取分数线,根据分数,他现在和时漫的学校相距45公里。 景行有些颓然的趴在桌子上,离绿朝最近的一个985大学,是朝航,相距6公里,但去年朝航的录取分数是639。 他至少还得努力一点,考到645分左右,才比较把稳,但到了如今这个时候,一分之差就是千军万马。 况且,越到这个时候,分数提高得越慢,很多时候分数都是正负5分左右徘徊。 时漫从办公室出来,整个高三年级的班主任全部围在办公室,夸她和康诚,康诚满脸的唾沫,还要把她护在身后。 接受了差不多小半节课的夸耀,时漫现在在门口,脑子里都是嗡嗡嗡的声音,耳边都还听得到声音一样。 刚到教室门口,就看到景行趴着在那划拉手机,有一搭没一搭的,时漫是知道景行考了多少分的。 已经算是很不错了,一年都没有,从四百多到六百多,这说出去可能都没人相信。 但时漫还是敏锐的感觉到景行不高兴,跨进教室后又转身出了门,还有几分钟才上课。 来得及。 时漫小跑着去小卖部,一路都有人对她行注目礼,时漫皱了皱眉头,有些不太理解。 赶到小卖部随手就拿了一瓶冰可乐,时漫记得景行挺喜欢喝这个的,想了想又觉得不够,顺手拿了棒棒糖。 据说吃甜食心情会好。 付钱的时候小卖部老板娘频频看时漫,时漫终于被看得无奈了:“老板娘,你们看什么呢?” 老板娘见时漫主动搭话,立刻说道:“你是时漫吧?是不是?时漫同学?” 时漫愣愣的点头:“是。” 老板娘立刻把可乐和棒棒糖推到时漫的面前:“你拿去,不要钱。” “啊?” “我们可都听说了,津平竟然出了一个市状元,我的个乖乖,市状元啊,我能摸摸你的手么?要不你毕业以后把你这校服留给我,卖给我也行,我放店里做镇店之宝?” 时漫哑然失笑,还是扫码付了款:“就是一次模拟考,又不是高考,老板娘别太激动了。” 说着,时漫拿着东西就往外面走,老板娘还想从柜台后面出来:“你考虑考虑,我出钱买还不行么?” 时漫挥手摆了摆,并没转身,若现在高考结束了,自己还可以想想,不过是一次模拟考,就还是算了吧。 回到教室,班上还闹哄哄的,不过所有人都知道时漫考了市第一,时漫一进来,所有同学立刻猿猴一样的叫。 叫完了以后又开始喊:“时漫!时漫!时漫!” 时漫走上讲台,鞠躬,抬手压了压:“行了,吵到别的班了,又不是高考。” 同学1:“我们相信你高考也能拿市第一。” 同学2:“学神威武!” 同学:“就是,高考你也是市第一。” …… 时漫失笑的摇摇头,从讲台上走下来,同学们不过调侃两句也就算了,都知道时漫性子清冷,不怎么喜欢和人结交。 晏欢这次的分数和景行一样,两个人以后没准还可以考同一所学校。 时漫顺手从衣兜里拿出棒棒糖,给了晏欢一个,又给了过道边的江洲一个,江洲的成绩也没有多大的提升,不过专业分应该是够了。 这一模结束,下个星期江洲就要请半个月的假,去参加各个学校的校招,仅仅只是联考是不够的。 还要去心仪学校。 “加油。” 江洲笑着举起棒棒糖:“共勉。” 晏欢撕开糖纸:“谢谢漫漫。” 景行手一直在那里戳,完全深陷进自己的世界了一样,时漫抬头看了一眼,只看到了导航界面,景行就在那顺着那个导航,不停的划。 越划好像越烦躁。 时漫把可乐和棒棒糖一起放在景行的桌上,手垫在下巴上,杵在景行的课桌上:“你怎么了?” 景行立刻回神,慌乱的按灭手机屏幕,直起身子,才看到时漫乖乖巧巧的趴在桌子上的样子。 叹了口气,学着时漫的样子,把手掌垫在桌上,下巴放在手掌上,江洲吃着棒棒糖,随意一瞥,差点喷出来。 立刻掏出手机,把这一幕照到:我不谈异地 第133章 我在5.9公里外的朝大等你 看景行一脸的沮丧,时漫直起身子,推了推桌上的可乐和棒棒糖:“给你的。” 景行嘴角微微勾了勾,很快就耷拉了下来,但还是对着时漫说了一句:“谢谢。” 时漫莫名想摸摸景行的头,她大概知道景行不高兴的点,但其实能在一个城市她就很满足了。 要知道去年的景行,要想和她待在一个城市,要么大专,要么三本,可能三本还够不上。 但那个时候的景行根本不会为自己考了个四百来分难过,现在都已经考了六百多了,竟然还在难过。 “这才是一模,二模的分数比较接近高考的分数,别气馁啊。” 景行抓了抓头发,还是有些暴躁,时漫边听时漫讲话,边撕棒棒糖的糖纸。 “我就是觉得好难啊,提高几分都好难啊,期末的时候我就是598了,这差不多一个多月了吧,我怎么才提高十分,而且我期末那会还在直播,现在完全只复习做试卷了,提高得还不如期末那会。” “你还记得你之前给我定的目标么?” 时漫将棒棒糖直接塞到景行的嘴里,景行一怔,脸唰的就红了,时漫后知后觉的发现这举动是不是太亲昵了。 连忙把手抽回来,晏欢和江洲对视一眼,没眼看啊没眼看。 景行低着头,也一时不敢看时漫,只能飞快的回答:“是啊,你给我定的目标是650,我觉得我可能怎么都考不到了。” 时漫顿了顿:“其实也不能光看分数,还有学校啊,你想好以后要读什么专业了么?” 景行脸更红,但这举动,让时漫一下子猜到:“你有想学的专业了?” 景行点头,时漫莫名的有些惆怅,景行有想学的专业了,江洲有想学的专业了。 就连封阳,想去的学校据说是社团里的摄影部办得很好,分数现在的封阳勉强够得上,一个二本院校,在绿朝市的隔壁,坐高铁只要两个小时就能到绿朝。 这还是上次给封阳复习的时候,封阳自己说的,把那个社团吹得天上有,地上无的,还找了很多社团成员拍的照片给时漫看。 傅衍对新闻学感兴趣,时漫也是很久之后才发现,傅衍的作文是真的写得好,不像她,通篇华丽辞藻堆砌,没什么打动人的地方。 所以每次语文作文,都会被扣分,最多的时候还被扣过接近二十分,但时漫真的是尽力了,她没有感情,写不来。 但傅衍不同,好几次的作文被摘抄到学校的展览墙展览。 就看能不能够得上学新闻的传媒大学了,这个分数,太难了。 这还是时漫第一次和景行讨论未来,看着景行略带羞涩的样子,时漫来了兴趣:“那你想学什么专业?” “朝航的计算机系。” 学校,专业景行竟然都已经有明确的目标了,时漫愣了一瞬:“计算机?就是程序软件一类的么?” 景行点头:“差不多吧,我还蛮想自己做游戏出来的。” 时漫定定的看着景行,眸光里亮晶晶的:“有目标就有动力。你一定可以的。” 景行看着时漫:“你真的觉得我可以?” 时漫低头在手机上搜索去年的朝航计算机系的录取分数线,景行还差了一截,但也不代表不可能。 听见景行的话,连忙点头:“你为什么不行,你肯定行的啊,我相信你。” 景行舌头舔了舔棒棒糖,甜甜的味道瞬间溢满整个口腔,不知怎的心情好像就顺畅了。 说句实话,现在的成绩进朝航基本没啥可能,而且以现在进展缓慢的分数线来看,也没有可能性。 但时漫的一句:我相信你。莫名的让景行觉得,他就是可以的。 眼看景行肉眼可见的高兴,时漫莞尔一笑,眼看打了上课铃,时漫转过身去,想了想在纸条上写了一句话:那我在朝航5.9公里外的朝大等你。 老师已经来了,时漫只能背着身子,把手伸到后面,将纸条放到景行的桌上。 景行现在每节课,基本上是上课铃一响就能够立刻进入学习状态,陡然看到桌上的纸条,还有些懵。 他两都多久没传过纸条了。 摊开纸条,看清那句话,心里陡然间就软得一塌糊涂,时漫知道他不高兴的点,也知道他想考朝航的原因。 什么都知道,所以总能恰到好处的给他安慰。 啊,他何德何能能够让这样一个女孩喜欢上自己。 哦,因为帅! 江洲在一边看白痴一样的看着景行收了张纸条以后就疯疯癫癫的一直露出痴汉笑。 喂!景哥!你别笑得这么花痴,小心漫姐看到了不要你啊。 高三的生活普遍好像都安了加速器,江洲先去了朝美,和时漫想考的一个学校,但专业不同,录取的分数也就不同。 过了校考还有面试,面试结束了还有高考。 江洲半个月跑了七八个学校,朝美的要求高,不能把所有的希望全部押在朝美上。 校考过了才会通知面试,一般是校考结束后的第五天通知。 一大早的,我不谈异地恋的群里就一直在响,才六点过。 江洲要被群里的消息吵死了,爸爸妈妈本来要跟他一起来的,但他怕看到他们一起跟着,压力实在太大,况且一次性请半个月的假,公司也不会同意。 所以江洲直接自己扛着画架,背了个大书包,放了一套换洗衣服,就这么出发了。 阳阳阳:怎么办?我感觉自己要紧张吐了,@粥粥粥,你到底有把握没有啊? 说老实话,江洲还真的没有,他虽然喜欢画画,但毕竟中间还是荒废了一段时间的,和人家一直以朝美为目标的不一样。 所以他其实只能说是心态比较平和, 朝美报考的人很多,主要是两大专业太难进了,所以就跟选拔赛一样,淘 第134章 时漫被人带走 直到晚自习结束,我们那个学习小群里才有江洲发出的一个视频。 他蓬托垢面的在视频中央,倒也担得上流浪艺术家的名头了。 整个视频只一句,就一句:“孩儿们,我考上了。” 踩点过线,明天去面试,只要过了线,面试不成问题,视频的最后,江洲呜呜咽咽的哭了一场。 只要高考的文化分过了435,今年九月,他就成了朝美的一名大学生。 景行走在时漫的旁边,时漫仰头瞧着,就见景行的眼侧似有泪光。 终于,他们走出去了,走出了津平这个小城市,封阳和傅衍还有林赋在群里回他消息。 三个大老爷们发了几十条语音,条条语音带哭腔,时漫连点开的欲望都没有了。 直到进了家门,吃着景姥姥煮的小馄饨,江洲突然在群里十分郑重其事的给时漫发了一条消息。 粥粥粥:漫姐,时漫,谢谢。 时漫倏的红了眼眶,景行片刻后才反应过来:“他过了朝美的校招,那岂不是你两就在一个城市了?” 时漫顿了一顿:“他一条腿跨进去了,我还没有跨进去呢。” 景行撇撇嘴:“你是两条腿都跨进去了,我才跨了半条腿进绿朝市,离你们远得不行呢。” 景行没说出口的是,离你也远得不行呢,现在还相距好几十公里。 时漫抿嘴笑:“所以你要加油啊。” 高三的生活过得恍若白驹过隙,不过一瞬,时漫本以为自己在这最后半个学期,怎么也得瘦上不少。 但三模结束那天,时漫回家被景行拉上称一称,胖了整五公斤。 景行瞧着时漫圆嫩白滑的脸颊,直呼没白养,心情好了,自然什么都是好的。 二模的时候景行几乎是不要命的学,就差头悬梁,锥刺股了,二模的时候超常发挥,直接考了652分,突破了650的大关。 时漫一直稳定在735上下,不管题难与否,康诚和津平一中的正负校长基本上直接把时漫当成了香饽饽。 就差直接供起来了。 三模考试,景行稳步上升,考了659,时漫直接破了740的大关,作文终于不再一扣好几分。 直到高考的前两天,整个学校好像就从紧绷的状态松懈了下来,连老师都不再耳提面命的让大家好好的学习了。 时不时的让大家放松一下,晚自习的时候更是离经叛道的给大家放电影看。 抽了半天的时间,高三的学生在各个班级的老师的带领下,去看各自的考场,津平一中7个高中,并不是每一个都会在自己的学校参加高考的,设了好几个考场。 时漫就被分配到了九中,正好就在职高的旁边,从大巴车上下来时,发现各个学校的大门其实还真的都是大同小异。 七班的有七八个人到九中来考试,康诚走在最前面,不知道从哪里弄了个小红旗,上面写着7班,俨然一个带小学生春游的小学老师。 大家三三两两的走在九中的校园里面。 康诚在手里统计着7班学生要去的班级,真到了这个时候,还真的莫名有点紧张。 康诚先把时漫带到考试的班级,心里面就是莫名的有一点紧张,看着时漫云淡风轻的模样,更是紧张。 这是第五遍念叨了:“时漫,进校门以后一直直走,看见最前面这栋灰色的大楼以后,直接进这栋楼的三楼,楼梯走左边这个,上到三楼以后就右拐第一个班级,进去以后,站在讲台上,左手边的第二列第五个,就是你的位置了,记得了么?” 时漫耳朵都要听出茧子了,但看着康诚是真的紧张,也说不出嘲笑的话来:“听到了,康老师,我记得了。” 景行的运气就比时漫的运气要好,就在一中考试。 看完考场又坐大巴回学校,到学校的时候天都黑了,老师们让各自回家吃饭,第一节晚自习可以不上。 时漫下了大巴,掏出手机就看到景行发的消息。 行:什么时候回? 漫不经心:刚下大巴,大概还有十多分钟,康老师说不用上第一节晚自习。 行:好,我去看看菜冷了没,我们都吃完啦。 漫不经心:好。 时漫自己都没有发现自己一直是带着笑意给景行发的消息,低着头,完全沉浸在手机里。 刺啦的一声。 时漫皱起眉头,面前突然挺了一辆白色的面包车,中间的车门对着时漫就猛的打开。 时漫敏锐的觉得不对,刚想往后跑,面包车上突然下来了几个凶神恶煞的大汉,小刀一下子就直接顶到了时漫的腰侧:“我们不伤害你,就是让你跟我们走一趟,别挣扎。” 时漫捏着手机,四周没有什么人,想必是特意来这等她的,时漫忽然有些庆幸,还好景行今天没有和她一起回家。 还好,还好…… 坐上车,时漫也很淡定,旁边坐着个染了一头黄毛的小个子,看了一眼时漫,露出猥琐的笑。 时漫斜睨了一眼,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脑子里却在想最近自己得罪了什么人? 怎么就到了需要当街掳人的地步,这是法治社会,除非这些人想坐牢。 而且她上来了以后也没有捆手脚,也没有跟她过多的说话,当然,如果旁边这小黄毛能不用一脸猥琐的笑对着她的话。 和时漫坐黑车的感觉比较像。 更主要的是,也没有说什么赎金一类的,当然了,如果是知晓她的身世,当然是去绑架时知幸更好。 她在时家又不值钱。 但看这做派,又不像是绑匪,想不通啊想不通…… 一个小时后,景行站在院门边,给时漫打了十几个电话了,一开始还打得通,现在已经直接关机了。 学校和家这条路他已经跑过一次了,连学校都进去过一次了,却还是没 第135章 兵分几路找时漫 直到这会,群里的人才觉出不对劲来。 粥粥粥:景哥,怎么了? 敷衍你个头:漫姐是市状元预备役,康师傅肯定要带队的,景哥,到底怎么了? 行:我不知道,时漫电话打不通,学校家里到处都找遍了,到处都找不到人,一个小时前她还给我发了消息说十多分钟就到家,现在都一个小时了。 阳阳阳:什么?漫姐失踪了。 行:你闭嘴,我马上给康老师打电话。 景行发完消息立刻就给康诚去了电话,另外几人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直接去向老师请了假。 高三了,请假也变得容易,一出大门就看到景行在校门口,人有点暴躁。 “康老师,时漫什么时候下的大巴你还记得么?” 康诚正在7班值晚自习,看到景行的电话,第一反应是抬头看,不仅景行,连时漫都没有出现:“景行?你小子又逃课!” 景行的声音都在抖:“康老师,时漫不见了。” 刺啦的一声,康诚立刻站了起来,凳子往后一出溜:“你说什么?”整个班级的同学都抬起头来。 为了不引起恐慌,康诚捧着手机走到了无人处,压着声音喊:“什么叫不见了?什么意思?” “一个小时前你们从九中回来,时漫租的我家房子,最近都在我家吃饭,她说十分钟左右就到家,但现在已经一个小时了,我到处都找遍了,没有找到时漫。” 康诚也顾不得什么了,立刻道:“你在哪?我马上来找你。” “我和江洲还有两个同学在学校门口。” 康诚深呼吸一口气,后天就是高考了,不能引起恐慌:“你等着,老师马上就到。” 随后去办公室随便揪了个老师带晚自习,康诚马不停蹄的下了楼,险些从楼梯上滚下去。 一个妙龄少女,长得好看又乖巧,大晚上的,能去哪? 康诚不住的摇头想把那些不好的想法从脑海里抛出去,却禁不住的一个又一个的冒出来。 跑到校门口时,浑身的冷汗直接浸透了衣服。 这么会的功夫,就连林赋也从家里赶了出来,他和时漫没什么特别大的交情,又不在一个学校,但他把时漫当朋友。 看到景行几人时,心更乱了:“到底什么意思?” 景行扭头,看到康诚气喘吁吁的,为了不在校门口闹,引起恐慌,康诚把几人拉到旁边小巷子里面。 “康老师,时漫不见了,一个小时了。” 康诚腿都要软了,心里乱成一团,看着面前高高大大的几个男生,知道他们和时漫的关系好,此时也顾不上说什么逃课一类的了。 “电话呢?微信呢?该找的地方都找过了么?” 景行点头:“都找过了,时漫不是这么不知轻重的人,去哪都会提前说一声,她刚还给我发了消息说要回去吃饭,结果到现在都没回。” 说着,景行直接翻聊天记录给康诚看,但那会才七点过,现在马上都九点了,越晚越不安全。 康诚知道自己必须要镇定,这里只有他年纪最大,又是班主任,他一定不能乱。 “这样,既然你们都出来了,两个人去九中看一看,看时漫有没有过去,一个去学校里找找,一个沿着回家的路找找,一个在这附近的小巷子里找找,我回学校看看通讯录,看能不能找到她父母的电话,如果,我说如果哈,十点半下晚自习还找不到,我们就去警察局一趟,尽量不要大张旗鼓的,后天就高考了,不要引起学生的恐慌。” 傅衍险些站不稳,他觉得事情不会严重到这个地步,但时漫的为人大家都清楚,这一年,几乎就是学校和家里两点一线,就算去哪里,也是和他们几个一起去的。 从来没有一个人单独过,而且景行也说过,时漫刚刚的电话还打得通,最后一个打得通的电话是骤然挂断的,连接起来一秒钟都没有。 几个人立刻分开行动,心里面都揪得紧紧的,时漫那样的品貌,这么晚了,一个人要是遇到什么事,他们连想都不敢想。 再说这边的时漫,上了车没多久,小黄毛就主动搭话:“你这小姑娘还挺有意思,都不怕,也不哭。” 时漫斜睨了一眼,不接话。 小黄毛自觉无趣,啧了一声,时漫扭头看着窗外,玻璃还贴了防窥膜,车上的车载音响声音放得很大,她就算是大喊大叫,外面也听不见。 但看这路途,却不是要带着往荒郊野岭走,而是去向了市中心。 时漫心里有些焦灼,车开了二十分钟,手机还捏在手里,突兀的响了起来,时漫低头看了一眼。 是景行,小黄毛顺势就从时漫的手里抢过手机,看着电话自动挂断,刚想还给时漫,结果景行又打了过来。 一连打了十好几个,小黄毛有些不耐烦,车里的人都一直盯着时漫,好像她一有什么动静就会立刻扑上去。 都是些大汉,时漫识时务,并不和他们起冲突,但她相信景行肯定会找她的。 小黄毛有些不耐烦了,再景行再打过来时,抬手就要关机,车子晃了一下,大拇指擦过接听屏,小黄毛立刻挂断。 “靠!” 关机后直接把手机扔给时漫:“你最好别耍花招,我们不会对你怎么样,只是我们老板有事要和你商量。” 时漫挑了挑眉,这还是他们第一次说他们今晚的目的。 老板?什么老板? 直到面包车停在了一个酒店的下面,不是五星,但算是津平还行的酒店吧,一晚上四五百那种。 时漫在网上看到过,几人直接把车停在了地下停车场,处处都是监控,时漫有些放心,至少不会是谋财害命了。 毕竟她没有财。 一路上了电梯,两个大汉一左一右的站在时漫的旁边,时漫抬头看了一眼电梯 第136章 江婉让时漫替考 会在这里看到江婉,几乎可以列为时漫十大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之一了。 江婉依偎在一个中年人的怀里,看到时漫开门,立刻扬起了笑脸,从中年人的怀里脱身,站起身:“漫漫来了啊。” 时漫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眉头,她猜想了数十种掳她来的可能性,唯独没和江婉有什么关系。 江婉一袭月白牙的小旗袍,青丝用发簪松松的盘在脑后,脸上看得出来是化了妆的,但是不浓。 摇曳生姿得不像样,一颦一笑之间连皱纹都有别样风情。 时漫从来都承认江婉是好看的,哪怕现在快四十了,记得江婉生时漫的时候才刚满20岁。 这会子的好看和年轻时那种活泼开朗又不一样,岁月从不败美人,经年的经历似乎没有让江婉的美貌变质,反倒给她镀上了一层别样的风情。 看两个人那亲昵的姿态,时漫不得不怀疑这是江婉又傍上的一个大款,恰好老天待她不薄,美貌和身体成了她的必胜武器。 一点都没有当初在教室门口跟她要十万块的落魄,活生生像是变了一个人。 时漫就站在门口,不进不出,给自己留条余地,怕他们一旦关上门,自己连逃出去的可能性都没有。 哪怕面前的这个人是她亲妈,是给予她生命的人,但时漫并不信任她。 江婉熟络的就要来挽时漫的手,时漫谨慎的看着她:“你叫我来干什么?” 江婉扯起一抹笑,笑得风姿卓越:“你这孩子,妈妈这不是知道你要高考了么?给你加油打气呢。” 时漫冷嗤一声:“用这种方式?” 男人清咳了一声,江婉身子僵了一下又很快软了下来:“这不是怕你一个人晚上过来不安全么?叫这几个叔叔去接你的。” 时漫没了耐心:“到底什么事?” 江婉回头看了一眼那个男人,男人浑身都带着一股子狠劲儿,哪怕就那么坐着,也让人有点不敢直视。 江婉有点害怕他,时漫看出来了。 江婉扯起好看的笑:“妈妈还没给你介绍呢?这是你许叔叔,妈妈要和他结婚了。” 时漫没有任何情绪起伏,时安找女人也好,江婉找男人也好,都是他们自己的事,只要别来和她挨边就可以了。 看时漫没反应,江婉像是在活络气氛:“以后啊,许叔叔就是你爸爸了。” 时漫猛的回神,声音陡然拔高:“你说什么?!” 她连时安这种人都不想叫爸,这哪冒出来? “你有病吧!”时漫不觉得江婉是良心发现,突然想给她一个完好的家。 江婉听着时漫这些话,一个字都没有给她留情面,亏她还在许四的面前夸耀了那么久。 脸色陡然沉了下来:“我是你妈,你自己听听你这么说我像话么?” 时漫想回怼一句,那许四冷笑了一声,知道时漫的警惕性重,没想到这么重,直接站起身走上前来:“行了。” 江婉立刻回转了身子,许四走到时漫的面前,上下打量了一下,他对这种毛都没长齐的小姑娘没什么兴趣。 要不是为了自己女儿,也懒得来这费口舌。 “你成绩很好?”许四懒得多看时漫,只是直言不讳的问。 时漫手放在衣兜里面,刚刚走过来的时候把手机开了机,但触摸屏的手机和按键手机真的完全不一样,时漫不知道应该怎么按才是对的,又不能大张旗鼓的拿出来看。 时漫还没来得及回答,江婉就在一边高兴的说:“那怎么说很好?这他们这高三不是一模二模三模么?次次都考了730多分,总分才750呢。” 许四回头瞪了一眼江婉一眼,江婉立刻闭嘴,说老实话,要不是许四有点钱,她真不耐烦伺候这么一个混混头子。 “既然这样,你高考的时候,帮我女儿考吧。”许四随手从钱包里拿出了一张卡:“这里是五万,考完了再给你五万。” 时漫脑子嗡的一声,先是看了江婉一眼,她知道江婉对她没有感情,毕竟这世上不是所有人都配做妈妈。 江婉尤其不配。 但时漫没想到,江婉为了讨好眼前这个人,竟然会将她的未来这么拱手送给别人。 替考! 他们怎么敢的? 时漫手指死死的掐着掌心,一股子悲凉漫天的席来,久久说不出话来,许四眼看时漫不说话,越发的没有耐心了。 江婉一看许四的样子就是要发火了,连忙从许四的手上接过卡,把卡往时漫的手里塞,但卡的大部分部位都捏在江婉的手里,一看就是不准备给时漫。 “漫漫啊,你这成绩这么好,你就帮帮许薇,你还能够复读的嘛,你说是吧?” 说着,江婉还对着时漫挤眉弄眼的,意思是别激怒许四。 时漫看着江婉和许四:“你们知道,替考被发现,双方都三年不能参加高考么?” 江婉立刻慌神:“发现?怎么可能会发现?漫漫啊,你那么聪明……” 许四抱着手,压根不让江婉说完:“这么说,你是不愿意了?” 时漫斜睨了一眼,当作默认。 许四冷哼了一声,反手对着江婉就是一巴掌,江婉尖叫了一声,直接被打翻在了地上,脸立刻就肿了起来。 江婉捂着脸抽泣:“四……四哥。” “这主意是你出的吧?你不说她肯定会同意么?啊?”许四说到最后,一脚踢在江婉的小腹上。 打的就是一出苦肉计,逼时漫就范。 这主意确实是江婉出的,当初欠的那钱,最上头的老头就是这许四,底下人追债不成功,憋不出钱来。 就准备把江婉,反正他们底下也有些灰色产业,没想到许四一眼就看上了江婉的脸。 许薇的妈死得早,江婉那张脸又真的是招人,许四干脆就让江婉做了自己的情妇。 第137章 时漫的未来何去何从 许薇的成绩很不好,许四对许薇上大学很有执念,抱着他们许家必须出个大学生的执念,在高三这一年把许薇按在家里学习。 许薇学到崩溃也只能考个四百来分,根本够不上许四对好大学的门槛。 江婉被许四带回家后,告诉许薇的就是江婉是她后妈,毕竟许四飘荡半生,也想要有个健全的家。 眼看许薇已经学到了极点,还是没法子达到许四的要求,许四越发的暴躁,动不动就对江婉拳打脚踢,认为江婉没有照顾好他的宝贝闺女。 恰好去培训班接许薇的时候,同培训班的家长在那讨论时漫的成绩,什么市状元预备役,省状元预备役,能考700多分。 江婉就把主意打到了时漫的身上,反正许四的执念是让许薇上个好大学,那让江婉随随便便给许薇考个五百来分,就能够上一本了。 只要能让许薇上一本,就算是圆了许四的梦想了。 所以江婉直接告诉许四,她女儿时漫的成绩,反正小姑娘嘛,都长得活泼好看,到时候让时漫直接填许薇的信息不就得了。 许薇一听,有人帮她考,就不用自己这么彻夜学习了,立刻就同意了。 许四也没过多挣扎,知道自己女儿不是考试的料,所以就来了这么一出。 丝毫没有考虑过时漫如果替考被人发现会怎么样?考完了之后会怎么样,时漫的未来又将如何? 江婉满脑子想的都是,只要许薇有好大学念了,许四就会给她钱花,她也就不用再受这些气。 每每一想到这些,就觉得往后的日子都璀璨了起来。 但她没想到,时漫对十万块钱根本就不在意,那可是十万块啊! 许四对着江婉又踢了一脚,边踢边去看时漫的表情,没有人能够看着自己的父母被人欺凌还能够无动于衷。 就像许薇有几次看到他身上带伤,也是哭得不能自己。 凄厉的尖叫响彻在这个包间,隔壁的几个包间纷纷有人跑了出来看热闹,门口站着的两个人像是保镖,看热闹的就挤在了门口。 江婉趴在地上又挨了一下,嘴巴里似乎有血腥味,许四下手是真的重,江婉向时漫的位置爬过去:“漫漫啊,你就答应你爸爸吧,明年,明年妈妈一定让你复读,好不好?” 时漫闭了闭眼睛,她从没有期盼过父爱和母爱,早知道江婉不在乎她,但这会,心里还是升起了难以言喻的悲凉。 这个事情,时漫不过略微一想想就知道是江婉的主意,一次又一次的将她抛弃,一次又一次的让她生出险境。 这个人,为什么一定要是她的妈妈呢? 妈妈,那是一个多么神圣的词啊,时漫很难把妈妈和江婉扯上关系。 他们明明可以找别人去替考,但江婉还是让人把她掳来,让她彻底失去她的未来。 “不可能!”时漫听到了自己的声音。 许四挑了挑眉,看了看身后的两个手下:“不可能?你觉得你不答应你走得出这里?” 时漫抬起头:“随便吧。” 许四的眼神发狠,靠了一声,一脚狠狠的踩在江婉的肚子上,江婉厉声尖叫,喷出一口血来。 喷到了时漫的裤子上,时漫怔怔的看着那抹猩红,夹着臭味和无边无际的黑暗,将她笼罩在其中。 时漫担心自己会不会撑不下去了? 许四有一万种方法让时漫生不如死!但这个法子江婉说晚了,此时他也找不到更好的人选,所以不能动时漫,要逼着时漫答应。 江婉已经被打得不成样子了,时漫猝不及防的退后了一步,江婉的手还来拉她。 时漫不是个多情的人,相反,她生性凉薄,对着江婉的遭遇,她隐隐只觉得活该,再无其它。 门外看热闹的人看不下去了,江婉的惨叫实在太凄厉了,有人报了警,眼看江婉要被打死了一般。 终于有人看不下去了。 “哎,你们干嘛呢?这样会打死人的吧?” “就是,有什么不能好好说,男人打女人,算什么本事?” …… 声讨的人越来越多,好几个义愤填膺的男人想要冲上来,许四也听到了那句算什么本事,心里烦躁到极点。 自从许薇高三以后,整日笼罩在高三阴影下的又岂止是许薇,还有他这个望女成凤的爹。 手下人立刻和门外的几个人推搡了起来。 许四又踢了江婉一脚,江婉眼看就要昏迷,许四对着时漫露出一个挑衅的笑,岂料时漫压根没有看他们。 而是一直注意着外面的手下和看热闹的人的冲突,眼看两个手下和几个男人推搡到了走廊上。 许四敏锐的觉得不对。 说时迟那时快,时漫猛的一拉房门,立刻朝着将门关上后,拔腿就朝着安全通道跑。 那两个手下反应过来,连忙就要去追,却被缠住,许四猛的打开门,靠了一声,骂着几句脏话。 但堂堂混混头子又岂能去追一个小姑娘,愤愤的扭过头来,看着蜷缩在地上的江婉。 心里更是生气,冲着外面吼了一声:“行了,人都跑了!” 时漫上楼的时候就看到了安全通道,几乎用尽了这辈子最快的速度朝着楼下跑。 不知道后面有没有人追,时漫下了楼就急忙朝着人多的地方跑,只要有人,总会遇到那么几个好心人。 只要有一个好心人,时漫就不会出事。 一直跑,一直跑,跑到耳边只有呼呼的风声,时漫不知道后面有没有人追,她根本就不敢回头看。 不敢停下,怕一停下就会被追上,然后被带向那个包间,逼着她给别人替考,逼着她把她唯一的未来拱手相送。 就为了区区十万块! 不知道跑了多久,可能十分钟,可能二十分钟,可能更长时间。 时漫只觉得双腿像是灌了 第138章 景行终于找到了时漫 手机又在衣兜里撕心裂肺的震动起来,时漫手软脚软的连伸进衣兜掏出手机这个动作都做不到。 直到手机停顿又震动,停顿又震动的五六下,时漫才算是缓和了过来。 抖着手把手机拿出来,一眼看到手机屏幕上面的“景行”。 眼眶一热,缓缓划开接听键,那边的景行真的是要找疯了,片刻不停的一直在给时漫打电话。 该找的地方他们已经找了几遍了,再找不到人,康诚就要去报警了。 刚一接通,时漫还来不及说话,景行直接就在那边问了一句:“时漫?你在哪?” 时漫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想要缓和自己的心情,四周看了看,却不知道自己在哪。 “我……”声音一出,景行的心都揪起来了,时漫的声音又抖又哑,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景行不问别的,只说了一句:“等我,给我发地址,我马上到。” 时漫闭了闭眼睛,最终还是同意了,她其实很想说,我没事,我很好,我马上就能够调整过来。 但一听到景行的一句等我,就不想动了。 挂掉电话给景行发了定位,手抖着几次都差点把手机给抖掉,直到手机屏幕熄灭,大滴大滴的眼泪泼在屏幕上,瞬间将手机淹没。 她明明那么努力,那么那么努力…… 她浑身枷锁,满目黑沉,见不到光,只能摸索着扛着锁链前行,哪怕鲜血淋漓,哪怕前路崎岖。 她也一步,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就那么一点点的光亮,真的只有一点点的光亮。 眼看就要勾到那点光亮了。 江婉在她前进的路上放了一块透明的玻璃罩,她看得到光亮,却怎么也触不到光亮。 时漫捂着手,躲在花坛边的阴影处,无声的流泪,她不想哭的,她不是个爱哭的人。 可现在她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 她能怎么办啊? 今天跑了,考试的时候怎么办? 听不到现实世界的声音,时漫只觉得自己被丢进了荒垠的黑暗中,只有她…… “时漫!”景行顺着定位来到广场,微信是这一两年才开始使用的,定位也不是很准确。 景行心急如焚,但最终是在大广场,灯火通明的,总算是稍稍放心了一些些,但不看到时漫,他吊着的心怎么都收不回来。 刚刚收到时漫的消息他立刻就在群里发了消息,也给康诚打了电话,众人都想赶过来。 景行只能安抚,还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先过去看看,总得留点人处理剩下的事情。 万一时漫真的有个什么事,也不能全部人都搭进去,康诚只让他找到时漫之后立刻发消息。 景行在广场转了两圈,都没有看到时漫,刚想打电话,看到一个漆黑的花坛边露出的一点点白点。 像是他们学校的校服。 景行的呼吸都要停了,那白点一动不动,景行脑子都懵了,时漫出事了? 这是他的第一反应。 但周边的人都没有什么举动,没有看热闹的人,应该不是他想的那样。 缓缓走过去,轻轻的又喊了两声:“时漫。” 直到走过拐角,看到时漫蹲坐在地上,头埋在膝盖处,人微微的颤抖着,但好在,看不出有受到伤害的痕迹。 心终于一点一点的落回胸腔。 景行缓缓的俯下身,蹲在时漫的面前,手放在半空几次想要放下去,放到时漫的背上,却屡屡不敢造次。 “时漫……” 像是突然回到了现实社会中,嗡的一下,时漫从水中出来一般,周边的声音肆无忌惮的涌入她的耳朵。 首先听到的就是景行的声音。 时漫手指动了动,微微抬起头,景行只感觉心脏都缩成一团。 他料想了无数种结果,没有料想到此刻的场景。 时漫在流泪,无声又绝望的流泪,眼泪淌满整张脸,下眼睑和眼尾都泛着红,整个人通透又水灵。 哭得令人心疼,整个人像是破碎的水晶娃娃,美得令人忘记呼吸。 景行无暇欣赏时漫的破碎美,心疼得发不出声音来,几度张嘴都像是哑了一般,片刻后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瞬间就红了眼眶:“时漫……” 时漫瞧着景行,此刻却是什么都顾不得了。整个人扑进景行的怀里,险些将景行扑倒在地。 还是景行眼疾手快的扣住花坛边缘。 时漫的手放在景行的身侧,死死的攥着景行的T恤下摆,整个人都在微微发抖。 这是他们之间的第一次身体接触,也是第一个拥抱,时漫第一次主动…… 这些景行通通都没有想,他只觉得时漫快把他心哭碎了,疼得不行。 微微收了一下手臂,健硕的手臂线条将时漫牢牢的裹进怀里,小心的一下又一下的轻抚时漫的背:“我在呢,没事了,没事了啊。” 时漫在景行的安抚下放肆的发泄了一通,哭得累了,整个人都有点懵。 还是景行的手机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景行看了一眼怀里的时漫,小心谨慎的把衣兜里的手机掏出来,生怕吓到了时漫。 “喂?” “找到了,和康老师说一声。” “我暂时不知道,待会儿说,谢了啊,你们先回去吧。” 时漫终于不哭了,知道肯定是不良份子几人组,大家都担心她,在找她,只是她哭得有点猛,这会子人有点懵,手不自觉的环紧景行的腰。 眼见怀里的人终于放松了下来,抱着他就像抱着一叶扁舟,像落水的人抱着浮木。 她在挣扎着,求生…… 得出这个结论,景行也不多问,只是轻轻的安抚时漫,让时漫放松,他感觉时漫这会子紧张到不行。 眼看大广场的灯一盏一盏的灭掉,他们两所在的花坛拐角越来越黑,这种黑,让时漫不自觉地抖了一下。 也 第139章 带你走向光 景行长出一口气,这才开口询问:“怎么了?” 没有找不到人的焦灼不安和愤怒,也没有质问,三个字温柔得不像话,让时漫本就有些晕乎的脑袋更加晕乎。 她不是个会给人添麻烦的人,刚刚在景行没来之前,她满脑子都是怎么办?自己要怎么解决?接下来要怎么躲过去? …… 所有的所有,全部想的都是自己一个人怎么解决? 没有想过求助,没有想过找谁,自己一个人硬生生的抗下这些。 但不知是景行的话来太温柔让她有些迷糊,还是景行的怀抱太有安全感,时漫平生第一次。 真的是第一次,向人求助。 满脑子都是有个人站在我旁边,他会和我一起解决这件事的。 声音嗡嗡嗡的,还带着鼻音:“有人将我掳走了,说要我替他女儿考试,好几个大汉来抓的我,我……我不知道怎么办了?” 她略去江婉的事情,只说了许四的最终目的。 一旦说起江婉,就要说起她和江婉的纠葛,就要说江婉是她的谁,时漫不想说。 不是觉得江婉丢人,而是压根没把江婉当妈,只当陌生人。 景行听完,手指握成拳头,掳人? 简直是无法无天了! “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景行胸腔都气得在发烧,但他知道,这会子不是追究的时候,要先确认时漫的安危。 时漫小幅度的摇头,摇头的时候才想起自己还抱着景行的腰,整个人埋在他的怀里。 微微后撤了一下自己,缩着脑袋把自己和景行的距离拉开:“我没事。” 景行低头,怀里一空,整个人也没了支撑点,啪唧一下坐到了地上,一双腿麻得简直酸爽。 时漫看了一眼,连忙去把景行扶起来:“我没事,有几个好心人和他们争执起来了,我趁乱跑出来了。” 景行的心终于重重的回到了胸腔:“那就好,那就好。” 时漫小心的把景行扶到花坛边坐下,自己也坐了过去,很多话想说,却也不知道从何开口。 讲什么呢? 讲为什么今晚自己这么狼狈,为什么哭?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时漫不知从何讲起,也不知道怎么开口,眼下的困境都没有解决,这会讲这些,只会徒增压力。 景行掏出手机在手机上戳戳戳,眼看时漫的心好像又沉了下去,景行忽略腿部的不适,边打字边和时漫说:“我已经告诉康老师了,康老师说他在家等我们,我们过去一趟。” 说完,站起来就去拉时漫的手腕,但麻的大腿让他差点对着时漫行了个跪拜大礼。 时漫眼疾手快的拖住景行:“去找康老师干嘛?” “替考这是大事,对方既然叫你去替考,肯定告诉了你名字班级,你告诉康老师,康老师肯定会帮你处理好的。” 景行站直身子,一面觉得丢脸,一面觉得这个时候没有找老师其他的办法了。 后天就要高考了,单靠他们自己的力量,怎么和这种能做出当街掳人的人作对? 时漫刚要讲话,手机响起,时漫擦了擦屏幕上的水渍才接:“康老师。” “你们在哪呢?快过来老师这。” “康老师我……” “是不是找不到,我马上开车过来接你们,等着啊。” 怕康诚真的过来,时漫连忙道:“我马上就来,您不用过来接了。” 这下是不去都不行了,有个人突然将自己的困境接过去的感觉,时漫说不上是什么感觉。 景行的腿终于缓了过来,多看了几眼时漫,确认时漫除了刚刚哭得有点狼狈以外,确实是没有任何的不对。 “你放心,这件事,康老师会告诉校长,校长会和上面反应,至少也会和监考老师那边反应,会有妥善处理的方法的。” 时漫恩了一声,只是有些不好的联想:“我……我只记得她的名字,其余的什么都记不得了。” 要是对方执意写了她的考号名字怎么办? 刚刚许四的意思就是,她写许薇的名字考号,许薇写她的。 要是有两份高考试卷,录入的又是哪一份?会不会怀疑她,最后的成绩会不会作废,时漫头都大了。 一想起这些,就觉得心里空得很,又空又慌。 景行皱着眉头,时漫讲得简单,但景行知道事情肯定不会这么简单。 “没事,我们先把人找出来。” 两个人打了车就直奔康诚家,时漫这才看到,刚刚在包厢里面,她不小心按到的是手机屏幕,打开手机,才发现竟然是录音。 在包厢里面的时候她也懵得很,所以许四的很多话,她根本就没有细听。 来到康诚家,就在学校旁边的一个小区,小区算不上新,很普通的老式小区。 司机停在门口,时漫刚下车,就看到康诚和关棠两个人等在门口,关棠手里拿着件薄外套。 两个人都在校门口翘首以盼,一看到时漫和景行下车,两个人小跑着就往这边过来。 关棠二话不说就把薄外套披在了时漫的身上:“没事吧?时漫。” 外套上还有关棠的温度,一披上去,暖暖的,关棠身上独有的熏香的味道,也瞬间将时漫拢住。 刚刚孤苦无依的感觉早就被景行的拥抱给消散了不少,这会一件外套下去,时漫更是觉得身上暖洋洋的。 康诚急得不行:“到底怎么回事?时漫同学。” 关棠瞪了他一眼,时漫扯起了一抹笑,这会也不是很担心了:“我们上去说吧。” 康诚家在三楼,家里有个上初中的小孩,这会正在自己的卧室门口偷看,关棠说了两句,把孩子撵去睡觉了。 时漫捏着手机,看向景行,录音一旦公布,很多事就浮出了水面,虽然学校有人在传言,说时漫的妈是小三。 但随着 第140章 我们不是朋友么? 听完了录音,时漫有些忐忑,惴惴不安的在那里等着宣判。 本以为至少会换来一句责怪,三个人在听完了录音后却没有多说什么,康诚掏出手机:“你把录音发我一份,别想其他的,老师一定会给你做主的。” 时漫抬起头,余光只看到景行紧握的双手,在微微的发着抖,想来是气到了极致。 “康老师,若是许薇执意写了我的名字和考号,我的成绩不会作废么?” 康诚安慰似的拍了拍时漫的肩膀:“不会的,老师会给你解决的,你安心考试,不要想那么多,知道么?” 时漫低下头来,康诚已经打开手机给校长打电话了,这对津平一中来说可不是小事。 时漫是市状元预备役,对于校长来说,这可算是他执掌津平一中以来的唯一一件大事。 谁想要在他头上动土,把他的政绩拿走,那简直是不可能。 景行知道他们现在能力小,处理不了这种事情,第一时间就想到找康诚求助,是正确的。 毕竟谁也不是手眼通天的能人,专业的事情就应该交给专业的人来做! 康诚接连打了几个电话,才长出一口气,转而坐到时漫的对面:“事情已经解决了,你安心考试就行了,知道么?” 时漫哭了一晚上,又经历了这么一遭,人本就有些迷糊,看得康诚更加揪心,转头对着关棠道:“媳妇儿,要不考试这几天就让时漫住我们这,和你睡,我和儿子睡。” 时漫愣愣的啊了一声。 景行也懵了,时漫连忙摆手:“不用不用,康老师,我可以自己去的,大白天的,他们应该也不会来。” 康诚皱了皱眉头:“但是……” 时漫揪着自己膝盖处的布料:“我……我怕我认床,睡不好,我想好好考试。” 关棠和康诚对视了一眼,关棠声音放低,人也温柔了起来:“既然这样,那就回去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情第一时间就给你康老师打电话,千万不能自己硬抗,知道么?” 时漫连忙点头。 临出门前,康诚叫住景行:“景行,你们住得近,有什么事情第一时间告诉老师,好好考试,知道么?” 景行点点头,手放在时漫的背上,轻轻推着时漫前进。 温热的体温传来,时漫的心渐渐的平静了下来,回去的一路上都有些沉默,时漫在等着景行问她的身世。 但景行只是一直抿着唇,眉头皱成一团,像是有很棘手的事情,时漫越来越不安,轻轻扯了扯景行身侧的衣服,景行一愣,差点反手就握住了时漫的手。 “你怎么了?” 景行回神:“没,就是担心他们会来找你的麻烦。” 时漫定定的看着景行:“只在想这个么?你没有想要问我什么么?” 景行疑惑的看向时漫:“问你什么?你刚刚不都在康老师家说了来龙去脉了么?” 景行其实听到了那些关于爸爸妈妈的言论,心里大致猜到了一些,但时漫一直很抗拒爸爸妈妈这些词。 景行喜欢的是时漫这个人,和她的家庭情况又没有关系,自觉不想提起时漫的伤心事。 也没有刨根问底的好奇心,更何况,戳人伤疤,尤其还是戳自己喜欢的人的伤疤,景行更做不到。 他怕时漫哭。 今晚是认识这么久,时漫第一次在他面前哭到险些崩溃,景行自觉自己经不起第二次时漫这样的哭泣了。 心都要疼死了,哪些上一辈的恩怨,就让他随风消散好了,关他们这一辈什么关系呢? 时漫眼看景行是真的没有要问,也没有因为那些录音而对她表现出任何的异常,仔细观察了景行以后,终于放下了心来。 两个人还没走到家,就看到门口站着几个人,个个高高大大的,听到声响,所有人都朝他们看过来。 “景哥!漫姐!”是傅衍的声音。 “景哥!漫姐!”此起彼伏的,有林赋的,封阳的,江洲的。 景行掐了掐自己的眉心,带着时漫走到近前,几个人的眼睛先是在时漫的身上上上下下的扫视,不是那种令人不适的目光。 带着担心和关心,确认时漫没有问题后,都不约而同的长出了一口气。 傅衍更是想直接上手扒拉看一下时漫到底有没有事了,景行在旁边拦了一下:“没事,真的没事。” 景行在群里也没有交代什么,就让他们回去,但这个节骨眼,谁又可能真的放心,就在门口等到现在。 景行低下头,对着时漫轻声道:“回去洗个澡,好好的睡觉,什么都别想,交给康老师,交给我,好不好?” 时漫胸腔一片酸涩,曾经在学校里,被关到凌晨没回宿舍,甚至是彻夜回不到宿舍,也没有谁会这么不顾一切的找她,关心她。 看到他们这么不加掩饰的关心,时漫心里涨涨的,却又是满满的,对着几人道:“你们先回去吧,我真的没事,谢谢你们。” 时漫鲜少这么客气,几个大男生都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江洲更是脸都红了:“漫姐你说什么呢?你的事就是我们的事。客气什么?” 时漫这会精神实在是不好,景行皱了皱眉头,接过时漫的钥匙直接就把门打开了:“好了,不寒暄了,考完试慢慢寒暄,快回去睡觉。” 这会也差不多十一点了,看景行难得的有些霸道,几个人都有些怔神,时漫哪会这么听话? 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时漫就乖乖的点头:“好。” 临近门前,景行拉住时漫的手腕:“今晚的事我可以和他们和盘托出么?就他们几个,绝对不会到处去乱说的。” 看到景行在做保证,虽然不知道景行要说时漫的什么事,但几个人还是条件反射的异口同声:“绝对不去乱说!” 时漫失笑的点点头,知道他们 第141章 林赋:要不我消失? 直到回到屋里,洗了个热水澡,时漫本以为又经历这种噩梦般的生活,会失眠,焦虑,甚至是心生恶意。 但没有,一点都没有,像是知道身后有靠山,时漫这一觉睡得很香甜,连梦里都是甜的,嘴角带着弧度。 景行把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另外几个人,并让他们保密,但对时漫的身世却是一笔带过。 一则是时漫没有说,他也知道得不清楚,不会在人后面说三道四。 二则时漫有些排斥,他不想时漫因为这件事不开心。 讲完后屋里久久的没有声音,良久后,江洲才像是反应过来,发出一声:“靠!这些人还是人么?” 几个人先是暴躁的诅咒了许四和江婉一通,但毕竟谁也没经历过这种事,一时也不知道能够怎么办? 封阳挠挠头:“那现在怎么办?” “康老师一定会查出来是谁的,马上就高考了,不能让时漫在这个时候分心,处理的话,肯定也要等高考过后了。” 江洲点头:“确实,后天就是高考了,这个时候分心的话,漫姐还怎么考试。” 景行抿着唇,还是有些不安,眼睛在屋子里扫视了一圈,最后落在了林赋的身上:“林赋,有件事,只有你能做了。” 高考当天,因为时漫不在本校考,怕迟到,所以比景行出发得要早一点,刚打开门。 就看到骑着一辆大电瓶的林赋正在门口玩手机,后座上还放着一个头盔,时漫有些错愕:“林赋?” 林赋听见声音仰起头来,眦着一口大白牙喊了一声:“漫姐!” 时漫一脸疑惑:“你怎么在这?” 林赋拍了拍不知道哪里来的大电瓶,毕竟就他这个子,小电瓶要带他和时漫,确实有些强人所难了。 “你高考的这一天,我就是你的贴身保镖了,负责接送你,带你回家吃饭什么的。” 时漫一脸懵懵的:“不……不用了吧?” 旁边的门打开:“用的,两个人总比你一个人好,况且就林赋这特大号,拿出去唬唬人也是可以的。” 景行直接把时漫当初给林赋取的外号特大号叫了出来,时漫脸都要红了。 林赋在一边附和:“前晚的事儿不能掉以轻心,更不能马虎,就最后两天了,漫姐,你也别犟,就听我们的。” 时漫愣了一下,说起来他们几个,其他人时漫都还好说,毕竟她自己或多或少的对他们有点帮助。 唯独林赋是真的一点帮助都没有的,但林赋因为和景行他们是好朋友,对自己也格外的宽容。 时漫不知道景行是怎么说服林赋在这两天做她的保镖,但这份人情,时漫注定是要欠下的。 对着林赋恭敬的鞠了个躬:“谢谢。” 吓得林赋直接从大电瓶上跳下来,电瓶车都差点倒,还是景行扶住的。 “哎哟我去,漫姐,你这大礼,我可受不起啊。” “谢谢你帮我。” “别谢我,我得谢谢你,等你当了市状元,甚至是省状元,我出去吹牛逼说我和省状元是好朋友的时候,你可得说你是我好朋友。” 时漫眼眶红红的:“好。” 景行失笑的摇头,顺手取过时漫手里的小包包,检查时漫的东西带齐了没有,一边检查一边说话:“别紧张,好好考,手机进考场的时候直接给林赋就成,约好时间地点,中午回来吃饭,姥姥给我们做好吃的……” 絮絮叨叨的念了一通,还把时漫的每支笔都打开又关上,确认有没有墨,准考证什么的也检查了一通。 林赋一脸见鬼的表情,为什么感觉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怪怪的。 林赋感觉时漫会发火,她可是漫姐啊,能让人这么念叨么?不给你一个大逼兜兜对不起自己。 结果,时漫乖乖的点头:“好,那中午见。” 林赋睁大了眼睛,看着景行把小包包又递给时漫,看向他:“骑车慢点,时间还早,你假是请好了的吧?” 许是看到时漫都被景行给收拾服帖了,林赋更忐忑了,呆呆的点头:“请好了,知道了。” 景行顺手取过后座上的头盔,给时漫戴上,还不忘偏头嘱咐林赋:“就在校门口等着,别到处乱跑,到时候时漫考完了出来看不到你人,中午就在我家吃,我让姥姥给你做好吃的,慰劳你,要是发现不对,立刻就报警,这几天街上到处都是警察什么的,记得求助,别傻不愣登的带着时漫去跟人硬抗。” 林赋要疯了,真的,那晚景行说让他接送时漫考试,他二话不说就答应了,现在莫名的觉得景行应该是被什么妖魔鬼怪附身了吧? 不服就干的景哥,景校霸,竟然在跟他说,记得找警察,不要打架,要当个乖宝宝? 妈蛋,他是不是穿越了? 景行看林赋呆呆的样子,直接一脚踹了过去:“听到了没?” 林赋瞬间回神,结结巴巴的回答:“哦……哦……” 再看时漫,乖乖的任由景行给她戴上头盔,还顺手把头盔里面糊到她嘴巴的头发给撩开了,也没有丝毫的反抗,这个世界,太魔幻了。 林赋莫名的觉得两个人之间好像自成了一道屏障,他现在是不是不应该在这里,应该在…… 应该在…… 应该消失! 时漫看着景行絮叨,也不多说什么,只是在要走的时候才说了一句:“你记得好好考,光嘱咐我,自己东西别忘记了。” 林赋要疯了,油门一捏,直接冲了出去,他现在浑身鸡皮疙瘩。 所以只听得到时漫声音陡然加大的一句:“我在绿朝等你!” 然后,林赋和时漫之间就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中,虽然他两很少这么独处,但真这么独处的时候。 又…… 莫名的有点尴尬。 饶是林赋一个大直男,女朋友都没有谈过的,此刻 第142章 高考 手机适时的响起,时漫从小包包里面把手机拿出来,才看到是康诚的电话。 “喂,康老师。” 康诚正在一中的校门口,毕竟是高三七班的班主任,特地前来给考生送考,但只有一个人,顾得了这边,就难免顾不了时漫那边。 只能给时漫打电话。 “时漫啊,事情老师已经给你解决了,你别有什么心理负担,好好考,知道么?” 时漫莞尔一笑,不管康诚是说来宽慰她的,还是真的已经解决了,时漫都不在意。 她已经跨出了这一步,那就谁也不能阻拦她往前走。 “好,谢谢康老师。” 挂掉电话,林赋觉得气氛还是怪怪的,莫名有种黑车司机和乘客的既视感,只能打破僵局:“漫姐,事情解决了么?” 时漫扬起头,甜甜的对着林赋的后脑勺笑了笑:“解决了,多谢你们了。” 林赋笑得憨厚:“谢什么,应该做的。” 手机关机交给林赋,林赋想学着景行那样嘱咐两句,但话到嘴边,发现自己啥都不会,只能在时漫进校门时,干巴巴的憋出了一句:“漫姐,加油!” 时漫回过头来,晨光洒在身上,整个人都罩着一层金光,暖洋洋的,实在是青春靓丽得过分。 美得格外张扬,对着林赋挥了挥了手。 林赋一时满脑子都是景哥好福气! 正式开考时,时漫紧张的心渐渐平静下来,非常快速的就进入了状态,监考老师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时漫的桌边。 顺手拿起了时漫放在桌上的准考证,时漫一怔,心里莫名的紧了一下,停下手上的笔,仰起头呆呆的看着那个监考老师。 监考老师的视线在准考证上流连了一会儿,后又在时漫的脸上斟酌了一番,时漫一时不自主的吞咽了一下。 见时漫好像有些紧张,监考老师把准考证直接放在了时漫的桌子上,微微笑了笑,就像微风拂柳般的笑意,瞬间乍现。 没有多余的话,但时漫莫名的得到了鼓励,那监考老师看完时漫就对着另外一位监考老师点了点头。 瞬间,时漫的心平静得不能更平静了。 而在另一个考场的许薇,久久不敢写下时漫的名字和准考证号,手不自觉地在发抖。 监考老师走到许薇的面前,眼睛在许薇的准考证上扫射了一圈,看着许薇的表情有些严厉。 许薇的手一抖,越发不敢实施许四让她铤而走险的计划,颤颤巍巍的写下自己的名字和准考证号。 出了考场直接崩溃大哭,毕竟也只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第一次做这种事,哪能够像许四一样,那么坦然处之。 那监考老师几次走过她的面前,眼睛都在看她写名字和准考证号的那一栏,她再不聪明,又怎么可能会不知道老师的意思。 早就跟许四说了不行,毕竟时漫那边根本就没同意,结果许四也不知道是不是脑子冲水,还非要许薇试验一下。 一连几场考试,两边的监考老师都把时漫和许薇当作重点对象,尤其关注,时漫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根本不在怕的。 老师要看就等他们看,她自己写自己的,强心脏不愧是强心脏,一点都没有受到影响,反倒觉得自己发挥得不错。 许薇第一天考完,第二天直接连考试都不愿意去了,那监考老师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每位监考老师的视线,都像是钝刀子,在剌她身上的肉。 大家也默契的没有在考完以后询问各自的试题,全然当作不知道。 考完试后,康诚才给时漫打电话说了,已经报告了教育局,教育局通报给了他们所在的考场的监考老师。 所以他们所在的考场的监考老师每门考试的时候,都会格外关注她们两个,确认她们的身份信息。 毕竟属于未遂,若是许薇写了时漫的考号什么的,肯定是当场拿下,但许薇并没有。 所以事情只能这么解决,时漫没什么异议,毕竟高考已经结束,许四的手还不至于伸得到那么长。 直接篡改她的高考成绩吧,时漫已经完全放下心来了。 一考完试,江洲他们几个都闹哄着要去KTV,要去吃饭,要去玩耍,要趁着成绩没出来之前,先度过最后的几天自由时光。 时漫直接在群里一句。 漫不经心:从现在开始的四十八个小时,别来找我,别给我发消息打电话,我要睡觉,睡够了再说。 然后时漫在家里囤了一堆吃的,直接洗个澡就把手机关机,被子一蒙就开始睡觉。 别人高考完是什么状态,时漫不知道,但时漫只觉得自己紧绷的线突然放松了,不用去管成绩,不用去管时安时知幸甚至是江婉。 解脱了,第一次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时漫直接昏天黑地的睡了二十来个小时,中途起来吃了面包,喝了牛奶。 一度让景行怀疑时漫不是睡过去了,是晕过去了。 漫姐雄起!省状元拿下!群里面。 阳阳阳:漫姐真要睡四十八个小时,我从昨下午开始睡,一直睡到现在,骨头都睡软了,漫姐还没醒? 粥粥粥:景哥,你不过去瞅瞅?漫姐是考完试当天就直接开始睡了,这都一天两夜了,别是晕过去了吧? 敷衍你个头:是啊,那个学习群里面消息都99+几次了,漫姐就只发了那一条消息然后音讯全无,真不去看看? 景行昨天就想去看了,生生的又忍了一晚上,他和江洲的睡觉的时间差不多,考完试当天回来睡,第二天很早就醒了,晚上九点过一直睡到第二天十点过。 这已经是极限了,结果时漫更夸张,考完试当天,七点过发了消息到现在,中间隔了一个一天,到现在都还音讯全无。 指尖的烟蒂一弹,在手机上劈里啪啦的打字。 行:我 第143章 满脑子的废料 在窗户边踌躇了好久,景行连眼睛都不敢往时漫的卧室窗户上瞥,这么热的天,景行自己晚上睡觉就一条大裤衩,有时候连大裤衩都没有。 他不知道时漫睡觉的习惯是什么? 但不看心里又实在不放心,时漫电话关机,到现在都打不通,景行思虑良久,长叹了一口气。 还是认命的在时漫卧室的窗户上叩了叩,时漫有低血糖,睡这么久要是低血糖犯了,直接晕过去了那还得了? 时漫迷迷糊糊的只听到了叩叩叩的声音,梦里面就出现了啄木鸟一直在叩她的脑袋。 硬生生的直接把她叩醒了,猛的睁开眼睛,意识完全都不清醒,在床上恍惚了好久还是没把出走的脑子找回来。 反倒一直听到叩叩叩的声音,行尸走肉般的侧身下床,动作太过于机械,反正脑子还没回来。 景行听到悉悉索索的声音,终于是放下心来,连忙走到卧室的门口,门一开,时漫顶着乱糟糟的头发。 只闻到了一股让她很安心的味道,柠檬味,带着阳光和洗衣粉的味道,微眯了一下眼睛,看清来人。 咚的一下直接撞到了景行的身上。 景行没来得及开口,就被时漫撞得差点一个趔趄后退倒地,堪堪稳住身形,低头就感觉到毛茸茸的脑袋在他的肩颈窝处蹭了蹭。 “困……” 景行脑子已经炸了,准确的来说是时漫投怀送抱的那一刻开始,景行脑子就炸了,刚刚条件反射的将手放在时漫的后背。 这会感觉到怀里的人,睡得热热的,整个人有些软,就这么乖乖的埋在他怀里,一开口,嘴里的热气呼在他肩颈处。 酥酥麻麻的直接从脊骨到头皮,像是灵魂都被炸没了。 时漫这是在撒娇么? 景行只觉得口干舌燥,时漫这种撩人于无形,简直是要了命了。 不知道保持了这个姿势多久,景行一度怀疑在他怀里平稳呼吸,一下又一下将热气呼在他肩颈处的人,又睡着了,站着睡的。 真是要了老命了,浑身的热气陡然一下又一下的升起,感觉好像有什么不对劲,景行陡然清醒,差点就被时漫撩得魂都没了。 景行屁股往后挪了一点点,生怕被发现。 “还没清醒?”微微低头在时漫的耳边讲话,声音暗哑,却又温柔得紧,像在哄人。 时漫浅浅的恩了一声,早在她告诉景行不谈异地恋的那天,就已经直接把景行规划为自己人。 明明很讨厌身体接触的她,好像不讨厌身体接触了。 那夜的怀抱很温暖,时漫不自觉的想要和面前这个人拥抱,贴着他,很舒服。 景行笑了笑,胸腔震荡,上下起伏,时漫皱了皱眉头,抬起头也不知道看到人没有,好像只看到了一个棱角分明的下巴:“别笑。” 景行立刻住嘴:“先别睡了,你睡了一天两夜了,这都十点过了,我做好吃的给你吃?好不好?” 两个人似拥抱不似拥抱,毕竟时漫的手还垂在腿边,景行克制又克制的只放了一只手虚虚的拢着时漫的后背。 以为时漫要发火,景行整个人状态都宠到不行,想要揉一揉时漫有些炸毛的长发,这么想着就这么做了。 轻轻揉了揉:“乖,吃点东西再说?好不好?恩?” 时漫脑子好像渐渐的回来了,意识到了两个人的状态,但她莫名的不想离开景行的怀抱。 深深的嗅了一口景行的味道:“我要吃糖醋小排骨。” 景行轻笑出声:“好,那你去洗脸刷牙,我们一起去买?” 时漫缓缓站直身子,不再没骨头似的贴在景行的身上:“好。” 低着头不敢再直视景行,整个人要炸了,不用照镜子时漫都知道自己这会脸和耳朵有多红? 不止时漫整个人都又热又红,景行低头看了一眼,靠了一声,连忙背过身去,背化学公式,才渐渐的平复自己焦躁的心情。 一个连拥抱都算不上的拥抱,几个字而已,自己简直是禽兽了。 指尖还有时漫头发的触感一般,软软的,带着一股子洗发露的清香味,景行指尖轻拈,放到鼻尖的那一刻。 艹!自己是不是变态啊。 化学公式都没用了,景行冲到院子的水管边,兜头直接冲了下去,直接整件T恤都淋湿了不少。 时漫刷着牙,听到外面的哗啦啦的水声,咬着牙刷出来就看到景行在那洗冷水头。 随手从架子上取了一块擦头发的毛巾,嘴里含糊不清:“景行!你在干嘛?” 冰冷的水让景行脑子的脑子终于清醒了一些,听到时漫的声音转过身来就被毛巾罩住。 时漫踮脚想给景行擦头,景行浑身是水怕时漫的衣服弄湿,连忙自己按住毛巾:“我身上都湿透了。” 时漫顺手拿下牙刷:“那你自己擦,衣服都湿了,你在干嘛?” 景行哪敢说自己满脑子的黄色废料,只能含糊:“天气有点热,洗个头。” 时漫转身:“哪热了就热,小心感冒,回去换衣服,我马上就好了。” 景行又擦了两下头:“好。” 出门的时候都快十一点了,但反正也没事,溜溜达达的去,溜溜达达的回。 时漫开机,好在睡觉之前和康诚打了电话,不然康诚肯定不放心,群里面的消息遮天蔽日般的涌来。 全是在问她还有多久才醒? 时漫一边看一边笑,景行侧头瞥了一眼时漫的手机,没有凑上去看:“笑什么呢?” “他们都以为我睡晕过去了。” 景行听见,也笑了出来:“你这真的太能睡了,一天两夜,不吃东西的么?我都怕你低血糖晕过去了。” 时漫在群里报了平安:“哪有,我定了闹钟的,起来吃了面包,喝了牛奶,然后接着睡的。” 时漫刚发完消息,一群 第144章 向绿朝市努力 中午景行给时漫做了她心心念念的糖醋小排骨,时漫吃得饱饱的,餍足的砸吧砸吧嘴接着回去睡。 景行忍了又忍才没上手去掐一掐时漫的脸,这学期姥姥厨艺大涨,时漫的脸都变得肉嘟嘟的,手感看上去实在是好。 晚上大家一致决定吃火锅,主要是前段时间怕吃了拉肚子影响考试,所以很久没吃了。 景行无事,干脆去直播了会儿,水友都跑得差不多了,景行也不管,反正他现在也没有什么必要去直播赚钱,当然了,也不是说没有必要,若是上了大学有那个时间。 景行还是愿意把这份兼职捡起来,毕竟上了大学他还得自己赚学费和生活费。 众人约在六点出发,连晏欢都被放了出来。 时漫起床就直接钻进了卫生间洗澡洗头,睡了这么久,身子都睡乏了,洗个澡神清气爽点。 出门的时候头发还没有干,直接就散着,景行皱了皱眉头,倒也没多说什么。 其他几个人也是溜溜达达的去火锅店,经过一家精品店的时候,景行钻进去待了两分钟才出来。 时漫猜不到景行的用意,乖乖的等在门口。 林赋提前定了个大包,班级群里面还在吆喝什么时候去吃散伙饭,叫上几个任课老师。 有些说是分数出来以后,有些说是不要等分数出来了,众说纷纭的,几个人都不参与,反正班干部他们会定夺,到时候通知他们。 几个人去就是了。 点好的菜还没有上,唯一有点伤感的大概就是林赋了,他没有参加高考,大家都出去上大学的时候。 他就算是毕业了,差不多就可以参加工作了。 景行过农历五月的生日,算着日子差不多就是填报志愿那两天,时漫还在想着送什么礼物。 景行在一边给时漫烫餐具,空调呼呼的吹着,时漫的长发时不时的就会被吹起来,又被她扒拉一下,显得很不方便。 景行烫好餐具看向时漫的手腕,侧头压低声音对着时漫道:“没带皮筋?” 时漫有些恼火的再次把头发顺了顺,哭丧着脸:“出来得急,我就给忘记了。” 景行也不说什么,他们都坐在圆弧沙发上,只是朝着时漫凑近了些,直接抬手将时漫的长发拢在一起。 时漫一点不适都没有,就让景行碰头发了:“怎么了?” 景行只抬了抬右手:“刚刚去精品店买了皮筋,给你扎起来,方便些。” 时漫好似没觉出不对来,反倒是侧过身子任由景行给她扎了个不伦不类的马尾。 景行以为扎个马尾多简单的事嘛,结果真的自己上手了才知道,不是那么容易的。 好在还是把时漫的全部头发都归拢到一起了,虽然没个样子。 几个人在一边看着两个人淡定自若的样子,你戳我一下,我戳你一下的,纷纷看向两人,一脸的欲言又止。 林赋是最憋不住的,毕竟高考那两天,他是受暴击最大的。 但这个怎么问,又是门学问,要是问了,景行说有,时漫说没有,景行岂不是很没有面子? 晏欢则是看得一脸的姨母笑,恨不得直接把民政局给两个人搬来一样。 菜品上来,大家一时忘记了要询问两个人,纷纷抄起筷子开始下菜,毛肚生生下成了面条,捞起来一碗接一碗的,恨不得直接一人一碗。 时漫没跟他们一起吃过火锅。 和晏欢在一边目瞪口呆的,将将要伸筷子,锅里就啥也不剩了,景行看得笑,下手极快的给时漫夹熟了的菜。 林赋看着晏欢一个小姑娘,是真抢不过这群牲口,仗着人高马大的,在又一次锅里的菜熟了以后。 一手端着晏欢的碗,人直接站了起来,把另外几个人挡在一边。 惹得傅衍在林赋的身后上蹿下跳,连块肥牛都没捞到,直接去掐林赋的肱二头肌,硬邦邦的:“我靠,林赋!你有点人性,给我留一点。” 林赋给晏欢堆了满满的一大碗菜,递给晏欢:“快吃快吃!” 晏欢的脸一红,连忙接过自己的小碗:“谢谢。” 时漫在一边愣了愣:“晏欢,你热么?脸怎么那么红?” 晏欢双手捂着脸,惊慌失措:“啊?有一点,没事,夏天吃火锅不就是这样么?” 吃到了下半程,几个人才开始慢慢的聊天。 傅衍的筷子在锅里捞过去捞过来,被封阳拍手,只能看向时漫:“漫姐,你想好要考哪里了么?” 封阳看白痴一样的看着傅衍:“什么叫考哪里?你得这么说,国内两所高校,谁能抢到漫姐。” 傅衍立刻点头哈腰:“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了。” 众人笑成一团,傅衍和封阳应该是考一个学校,离绿朝不算远,二本院校,以他们的成绩,考上不是很大的问题。 江洲是朝美。 听着大家你一眼我一语的,晏欢一脸菜色:“你们都要去绿朝么?就不去绿朝也要去绿朝市附近的城市是么?” 时漫点头:“对啊,你的成绩,考上绿朝的大学也不是问题啊。” 晏欢杵着筷子:“我也有点担心啊,我就能考六百左右,还没有景哥的分数高,离朝大还蛮远的。” 景行倏的沉默下来,时漫看了一眼,低声道:“还没问你考得怎么样呢?朝航有把握么?” 景行也不知道怎么说了,绿朝的学校不成问题,就看离时漫多远了。 “我觉得还行,应该可以,我自己估分,大概在650左右。” 时漫点点头:“那应该没关系了。” 晏欢猛的一拍桌子:“既然你们都要去绿朝,我也要去!” 大家纷纷加油助威,封阳突然想起了什么:“哎,还有十来天才出成绩,我们找个地儿玩一圈吧?” 几个人纷纷应和,时漫看向景行,其实玩不玩都无所 第145章 时漫,你出国吧 最后旅行小达人封阳选择了一个津平周边的农家乐,因为封阳喜欢拍照片,所以周边好些有名的地方他都如数家珍了。 价格不高,四天三夜,吃住行全包,每个人在七百左右。 景行侧过脸,对着时漫微微点头,这伙人下次一起旅行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就是林赋…… 傅衍可怜巴巴的看着林赋:“你们学校能去么?” 林赋筷子一挥:“能去啊,现在毕业班都在招工,好多工厂来招人,已经走了好多了。” 傅衍一脸懵:“工厂?进……进厂?你不是学计算机的么?你进厂干嘛?” 林赋也没什么瞒着的:“不知道,大公司招计算机专业的,大部分至少都是本科,我这种,问过了,实习每月才1800。” 几个人一时都有些沉默,还没开始读大学就开始想大学毕业以后的事情了。 时漫戳着碗里的肉:“津平毕竟是个小城市,就算你学计算机专业,就业机会也不大,还是要朝着大城市去发展,边学边上班吧,你可以读个大专或者非全日制本科啊。” 林赋看向时漫,又看了看景行,这话,景行之前也说过。 津平是个很小很小的城市,他学的专业想在津平找到一份对口工作,基本上是没啥可能性的。 要不就只有进厂去拧螺丝。 这话他也和他妈说过,尤其是看着几个发小一个一个的都去大城市发展了,他心里怎么可能不羡慕呢? 想了想点点头:“我回去和我妈商量一下吧。” 这个话题就算是一笔带过了,几个人开始讨论去农家乐玩的事。 离津平三个小时的车程,坐大巴去,到了车站那边会有人来接,是村里自己修的独栋房子改建成的旅馆,不想住家里还能去山上搭帐篷。 大部分都是夫妻自己经营,可以钓鱼爬山骑车游泳烧烤,还能够抓鸡抓鸭什么的。 699一个人,包含了住宿费和吃喝玩乐,很划算。 是政府新兴改建的旅游点,美名其曰就是给大家解压的。 还算是比较合适。 众人一个拍板,纷纷给封阳转了钱,封阳扭头就去打电话。 定好了第二天下午出发。 回去的路上,景行一路都有些踌躇,本来打算的是高考完就表白,但时漫说她不想异地恋。 他其实还是很忐忑,怕自己考不上绿朝的大学,或者是离时漫太远,时漫那么耀眼的一个人。 被拘在津平,虽然连样貌都需要掩盖,但是到了绿朝就不一样了…… 越想心里越不放心,一路想和时漫说点什么,却到了门口都不知道说什么。 时漫抬手开门,景行想张口问,若是……若是考不上绿朝的大学,我会经常来看你,你愿不愿意做我女朋友? 但时漫的手机却响了起来,时漫一边拿手机,一边对着景行浅浅一笑:“晚安。” 景行被那笑蒙蔽了眼睛,瞬间什么想说的都忘记了,呆呆的看着时漫划开手机接听电话,挥了挥手,在后面回了一句:“晚安。” 没出息啊没出息! 陌生的电话,时漫本来不想接的,但刚刚脑子懵了一下就接起来了,分数还没出,这会的陌生电话也没有意义啊。 “喂。” “时漫啊。”是时安的声音。 时漫条件反射的就想挂,时安在那边虚假的来了一句:“高考完了吧?什么时候回来啊?” 时漫压抑着自己的怒火:“不好意思,我没懂你的意思。” 时知幸在一边看着时安打电话,还非要时安打开免提,时安拿时知幸没办法,摇了摇头,清咳了两声:“这还有几天高考分数就出来了,爸爸给你找了择校的老师,填志愿是大事。” 时漫缓缓走进房间,连灯都没开,就这么坐在书桌前:“不用了,我有把握考上我想去的学校。” 时知幸立刻在那边咋咋呼呼的,用口型:问她去哪? 时安顿了顿:“你去哪所大学?” 时漫的食指在桌子上叩了叩,耐心已经到了极限:“时安,你到底想说什么?直接说!” 时安的声音猛的加大:“你叫我什么?我是你爸!” 时漫把手机拿远了些,吵得她脑仁疼。 时知幸连忙挽住时安的手臂,示意时安不要生气,时安很是无奈:“对了,你想不想出国,爸爸已经问过你的成绩了,保持的话,还可以申请国外的大学。” 时漫一愣:“出国?” 时安立刻来了兴致:“对啊对啊,出国,只要你想,爸爸可以送你出国的。” 时漫不知道时安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哪有高考完了才说要出国的事情的? 一般出国都是高二或者高三,毕竟要考雅思托福什么的…… 这个时候说,时漫不得不怀疑时安的用心,虽然她本来也没想过时安会真心的送她出国。 “不用了,现在国内的教育水平不比国外差,我为什么要出国?” 时知幸在一边气得眼冒金星。 时漫看对面不说话,也懒得再和时安虚与委蛇:“我不出国,所以你也不用张罗了,我之前说我们断绝关系的事情一直作数,我自己的未来,我自己做主,我不会再去找你们,也麻烦你们不要再来干涉我的生活了。” 说完,时漫直接挂了电话。 时安怎么可能会突然好心让她去国外,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然他要真有那个好心,高三那一年,就不该送她回津平,而是直接出国了。 时知幸和时安看着黑屏的电话,时知幸捂着胸口:“爸!不能让她进朝大,秦远已经通过了竞赛签约了,分数肯定是够的,秦远肯定要去朝大的。” 时安掐着眉心:“秦远很早就说过他要去朝大了,时漫不一定会去朝大的,你别慌啊。” 时知幸 第146章 景行这是有情敌了? 时漫回家先收拾了一个小行李箱出来,出去玩几天,一个背包恐怕不够。 又把自己的笔记和试卷全部整理出来,六中有个高二的学生联系了她,要她的这些笔记和试卷。 卖废品能卖几十块钱,但六中那个出了两千,时漫想着反正她也已经整理成了电子档,干脆就让对方第二天早上过来拿。 景行洗完澡躺在床上,他们那几个人的小群已经换了个名字。 恭喜景哥脱单! 景行点进去,已经在开始叫嚷着让他发红包了,林赋把高考那几天的事情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 这晚上吃饭的时候他们也看到了景行对时漫亲昵的态度,自然是怀疑两个人已经在一起了。 景行有些无奈。 行:没在一起呢,你们叫唤什么? 粥粥粥:什么?还没在一起?行哥,你是不是不行? 底下一排哈哈哈,接着又开始说。 敷衍你个头:景哥,你到底怎么的呢?怎么还没在一起?你知不知道我已经在校园网上看到有多少男生要趁着我们回校那天给漫姐表白了?粗略估计了一下,本校加外校的,没有上百也有几十。 景行本来还懒懒散散的躺在床上有一搭没一搭的和这群人聊着天,看到那个几十上百,瞬间就坐了起来。 行:你说什么? 敷衍你个头:之前是因为漫姐一直在读书考试,谁也不敢上,怕打搅到漫姐,现在高考都结束了,一个二个的都冒出来,景哥,你到底行不行? 阳阳阳:景哥,你到底行不行?你不是以为给漫姐扎扎头发,照顾一下漫姐,媳妇儿就是你的了吧? 赋予你的神:景哥,你到底行不行?我看你照顾漫姐跟照顾媳妇儿似的,原来还没成啊? 景行忍不住了,他这不是没找到合适的时机么? 被一顿调侃后,鬼火都起来了。 行:滚! 然后锁手机直接睡觉,几个人又在下面刷:景哥,你到底行不行? 手机一直震,震得景行心情更不好了,最后才发了一句明天十一点在景行家集合。 景行考绿朝市的大学是不成问题的,但是一直没有合适的时机表白,这群货,还以为他本事颇大的在高考结束的当天就表白了。 才有了火锅店扎头发的一幕,毕竟除了理发师,一般的女孩子都不愿意男生碰头发的。 结果呢,没成呢。 不由的就有些着急。 第二天时漫睡到十点过被手机吵醒,昨晚景行给她发了集合时间,她本来是准备十点半起床,随便收拾一下就过去。 东西就在车上吃,毕竟三个多小时的大巴,如果不睡觉的话,就会很无聊。 看着手机上的陌生电话,时漫第一反应就是时安又打电话过来了,看到归属地是津平才慢悠悠的接了起来。 “喂!”时漫的脾气有些大,语气就有些不好。 那边停顿了一下,才小心翼翼的说了一句:“是时漫同学么?” 时漫把手机拿下来看了一眼,声音听着很陌生且很年轻,绝对不是自己认识的人。 “是。” “我是肖明,昨晚跟你在手机上联系过的,你让我今天来找你,我已经到门口了。” 时漫猛的一下子清醒,忘记这茬了,她跟人约好的时间是早上,说随便几点打电话都行。 这都十点半了。 连忙道:“马上,等我五分钟。” 肖明似乎在那边笑了笑,清朗的少年音穿过听筒,直愣愣的打在时漫的耳边:“没事,时漫同学,我在门口等你。” 时漫连忙挂掉电话,用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冲进厕所去洗脸刷牙,好在底子好,就这样也是好看的。 昨晚收拾了一番,收拾出来了两个大纸袋,一个小纸袋,提着还不轻,毕竟两千块呢,对方也是舍得出钱。 提着口袋打开门,门口站着一个身穿白T牛仔裤,头戴鸭舌帽的男生,听见声音,对方立刻扬起笑容来。 眼睛弯弯,像是月牙,笑得爽朗开怀,犹如春风拂面,看起来就像是六中的校草一类的人物。 时漫问了一句:“肖明?” 来人连忙对着时漫点点头,看到时漫的纸袋,先是惊讶了一瞬,连忙上前来提过时漫手里的袋子:“恩,时漫同学,我就是肖明,这么多啊?” 时漫点头:“也不算很多,还有一些我觉得没必要的,就没给你,你骑车了么?这么多,怕是得打车回去吧,我帮你提到巷子口?” 肖明也没想到有这么多,时漫的联系方式还是辗转拿到的,康诚和他们班主任很熟悉,他们家也不怎么缺钱,父母通过康诚让肖明来买这些。 康诚见过时漫的笔记,确实很有价值,尤其在知道时漫的成绩后,更是觉得这两千块花得值,所以高考一结束就让肖明来拿了,生怕被人抢了去。 肖明一开始还觉得父母大惊小怪,这下看到时漫,瞬间觉得父母的眼光真好。 “那就麻烦你了。” 肖明把两个大纸袋提走,时漫只能提那个小的。 刚走过拐角,不良份子几人组和景行就在门口汇合,景行本来是要出来去看时漫起床了没有。 结果一出门,就看到时漫和一个瘦瘦高高的男生走在一起,眉眼含笑的和对方讲话。 傅衍率先忍不住了:“我靠!不是吧?” 封阳看了看站在门口脸黑得像炭一样的景行,又看了看时漫和肖明的背影:“这……劲敌啊!” 景行咬了咬牙,他用了多久才让时漫和他亲近的,他自己都不敢去回想,这人今天他才第一次见。 就已经和时漫关系好到这种地步了? 其实这真是冤枉了时漫,时漫在他们几个的潜移默化下,早就不是当初那个清冷阴郁的小姑娘了。 更何况对方还要给钱,俗话说伸手 第147章 景行委屈哭唧唧 时漫回来就看到一群人站在门口列队,连忙拿出手机,没到时间呢? 景行的脸色还很不好,时漫不知怎的,竟然有些惴惴不安,走上前去:“迟到了?不是说十一点么?这还有十分钟呢。” 景行委屈巴巴的看了一眼时漫,转身直接回了屋子,不良份子几人组又没有那个立场去问时漫那个男生是谁。 江洲看了看景行落寞的背影,连忙说:“没,晏欢不是还没到么?说是在路上了。” 时漫点点头:“行,我回去拿行李。” 几个人站在门口列队,看着时漫的背影,然后在时漫进门以后,四个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发出一声长叹。 怒其不争啊! 景行在屋里劈里啪啦的收拾东西,自己准备的东西,有一大半是时漫用的,梳子洗发水沐浴露湿纸巾镜子…… 越看越气,气得眼睛通红。 几个人走进来,景行一股脑的把东西全部塞到行李箱里面,时漫照顾自己的能力不怎么好。 景行什么都想着时漫,哪怕这个时候气得眼睛都红了,还是不忘给时漫把东西准备好。 晏欢一到,每个人都拖着小行李箱坐公交车去车站坐大巴。 偏偏傅衍还要在景行的心口上刮大风,戳了戳旁边的林赋:“你说漫姐是不是和刚刚那谁在一起了?这都不和景哥走一起了。” 景行回头瞪了一眼傅衍。 晏欢一只手提行李箱,背上还背了个旅行包,一共就两个女生,时漫总不可能和景行走,把晏欢一个人丢下。 上大巴的时候时漫也主动和晏欢坐在了一起。 景行气得心都疼了,吞口水的时候都哇凉哇凉的,时漫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明明昨晚聊天的时候,一群人还很兴奋。 但是上了大巴,大家都无比的沉默,晏欢捧着零食看向时漫:“我怎么觉得怪怪的?” 时漫也点头:“我也觉得。”说完,站直了身子去看坐她们后一排的景行和江洲。 林赋个子大,一般这种时候要么和傅衍坐,如果大巴坐不满,他就一个人坐。 景行闭着眼睛,鸭舌帽盖在脸上,时漫跪在座椅上,下巴杵在靠背上小声的问江洲:“景行怎么了?我怎么觉得他不高兴?” 江洲这会看着时漫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一面是帮助自己好几个月的人,一面是自己的发小,两面都不想得罪,况且他是最近距离看到时漫和景行感情变化的人。 要说时漫这么短时间就变心,他是不相信的,但是刚刚那一幕给他们几个的冲击实在太大,更别说景行了。 只能耸肩摆手轻声道:“不知道。” 见问不出来什么,时漫也只能坐了回去。 恭喜景哥脱单群也变成了:帮景哥追回景嫂。 阳阳阳:也就是走在一起,不能说明什么,景哥,你也别这样。 粥粥粥:是啊,刚刚漫姐还来问我你怎么了?很关心你的。 敷衍你个头:但漫姐笑得太开心了吧。 坐在傅衍旁边的封阳直接杵了他一砣子,但群里面一直没有景行发的消息,江洲都听到景行的手机一直在叫唤了。 结果景行也没有要拿出来的意思。 这是真的被伤到了。 景行侧了侧身子,额头抵在窗玻璃上,眼尾的眼泪一下子就流出来了,就觉得委屈,心里又酸又疼的。 明明…… 明明都板上钉钉的事情了,谁知道还能出来个程咬金? 他是真的快要心疼到不能呼吸了,要不是这事早就安排好了,他早就掉头回去,蒙着被子哭个三天三夜再来问时漫。 他怕自己在时漫面前控制不住情绪。 眼看几个人的兴致都不高,没一会儿群里也没有消息了,时漫和晏欢两个人头靠头的也睡着了。 下了大巴农家乐的老板安排了两张车来接他们,到达农家乐的民宿小别墅的时候,天都黑了。 老板娘和老板是一对很朴素的中年夫妻,帮着他们提行李,还安排了晚饭。 时漫和晏欢住一个屋,江洲和景行住一个屋,剩下三个人住两个屋。 屋子打扫得还算比较干净,时漫他们这个屋子推开窗子就看得到院子里种得花花草草,又在二楼。 窗外没有高楼大厦,都是田园风光。 江洲和景行进了屋,景行实在没有旅游的兴趣了,进去就随便选了一张床躺上去。 江洲叹了口气:“景哥,你别这样,你这样我们也难受,况且漫姐也没说就是男朋友啊。” 景行仰躺在床上,手臂搭在眼睛上,哭了一路,眼睛又肿又红的,他不想下去吃完饭。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这么爱哭,还默默的流泪了好几个小时,想起就哭。 要不是下大巴的时候天色晚,看不清,他都不知道会成什么样子? 刚要开口,傅衍和封阳就来敲门:“景哥,洲洲,吃饭了,老板娘说今晚给我们炖了土鸡,自己养的,快下来,漫姐和晏欢都下去了。” 江洲推了推景行的腿,景行叹了口气,捞起鸭舌帽扣在头上,都是出来玩的,不能因为他一个人坏了兴致。 到楼下饭厅才发现,一楼被改建成了好几个小包间一样的饭厅,进去就拖鞋,还是榻榻米风格的。 景行眼睛实在不舒服,想出去找家小卖部买两根冰棍冰敷一下,正好老板娘还有两个菜没炒好。 干脆推开包间的门,对着里面的人喊了一句:“我去找找有没有地方卖啤酒,这得喝两杯吧?” 完全不敢和时漫对视,怕一对视上就哭。 倒不是觉得那个人是时漫的男朋友,就是觉得自己可委屈了,反正就委屈。 眼看景行转身就走,时漫也来不及多想,景行今天实在太反常了,江洲本来起身,看到时漫动作飞快的站了起来:“我和他一起去 第148章 那我们现在在一起了么? 乡下就是这般,时不时的传来蝉鸣和蛙叫,配上徐徐而过的微风,倒很是适合散步。 景行个高腿长,出了院子几乎是有些落荒而逃。 时漫一边走一边踮着脚跑几步伸手去拉鞋帮子,堪堪在景行出门没多远就追上了景行。 乡下的大路就只有那么一条,走到拐弯处就是小卖部,但走过去也得好几分钟。 时漫哒哒哒的小跑了起来,恰好在一个坏掉的路灯下追上了景行,伸手去扯景行的衣摆:“景行。” 旁边不知是哪家的围墙,高高的,看起来有些骇人,这地儿就没怎么选好,时漫知道景行有些害怕。 景行隐在暗处,时漫瞧不清神色,刚好不知哪家的人咳嗽了一声,时漫吓了一跳,扯着景行就躲到了围墙的一个小拐角,旁边还正好是看起来比较新的铁皮垃圾箱。 也不知怎么的就突然有些做贼心虚。 不过是咳嗽一声,躲什么呢? 可能是时漫老觉得这个地方适合做点什么坏事,脑子里不自觉的就代入了进去。 景行站在时漫的身后,看着时漫扒在围墙处,鬼头鬼脑的四处看,不知怎的就兀自升起了股勇气,堪堪上前了一步,将时漫圈在这四四方方的小天地。 时漫只感觉背上覆了一层热意,微微偏头仰视,对上了景行有些暗沉的眸子。 没由来的有些心虚:“怎么了?” 景行脑子也有些懵,不知道为什么要用这般桎梏的状态将时漫圈在这里,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要靠近又靠近。 说起话来还结结巴巴:“你……你躲什么?” 时漫半扭着身子实在不舒服,却没觉得景行贴这么近有什么不好? 干脆转过了身子,直勾勾的去看景行,只感觉景行的情绪不怎么高,心里有些微的担心,正要踮脚去看景行的眼睛。 就感觉一阵腾空,被景行掐着腰坐到了铁皮垃圾箱上。 时漫:……!!! 景行双手撑在时漫的身侧,那些什么慢慢来,异地恋,所有的所有一切都消失不见,眸底只有这个在他面前,并不躲闪的时漫。 像是在诱哄着他踏入圈套一般,景行什么都顾不得了。 几乎是迫不及待的低头,结果鸭舌帽的帽檐咚的一声敲在时漫的额头上,两个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给吓到了。 时漫:疼。 时漫愣愣的揉自己的额头,却覆上了景行的手,没想到景行比她更快的给自己揉额头:“行不行?” 时漫后知后觉的发现,景行刚刚,是想吻她,现在却又来询问她的意见? 身体比脑子更快的做出反应,呆愣愣的点头之时,面前就迫不及待的覆上了一层黑影。 青涩的,生疏的,温热的触感传来之际,时漫身子一僵,双手不自觉的攥紧了景行的T恤领口,这架势,不像是在接吻,倒像是在打架。 时漫脑子乱成一团,就像每周二总也寻不到频道只有马赛克的电视,会发出哔------的声音。 景行只感觉自己像是条件反射,原本放在时漫额头帮她揉着额头的手,缓缓的放到了时漫的后颈,有以下没一下的轻轻捏着,一只手覆于时漫的后背,将人越发紧凑的拢进怀里。 但毫无经验的两人,除了在温热的唇上反复研磨,竟不知下一步该如何? 饶是如此,却也不想放开面前的人,生涩的被动的承受着对方带来的砰砰砰的心跳和触感。 像甜得发腻的,又像刚出锅的爆米花,打开盖子就劈里啪啦的乱窜,一蹿好几尺。 时漫只觉得自己人都软了,坠落的地点是景行的怀里,二人高挺的鼻梁有些碍事,景行微微侧头,像是在品尝珍馐。 忘记呼吸,憋得脸通红,堪堪要受不住,时漫溢出一点声音,景行如五雷轰顶一般,才发现自己做了什么? 他怎么可以对自己喜欢的,珍视的,爱慕的姑娘做出这么禽兽不如的事? 有些慌乱的后移了一下,却被时漫攥紧了衣领的手扯了回去,时漫追吻了过去,又覆上了景行的唇。 景行的情绪比刚刚还要激动,时漫接受了他的吻,又给了他一个吻。 景行只觉得自己脑子炸了,手上加重了力度,几乎是要把时漫嵌进骨子里,时漫坐在铁皮垃圾箱上,景行挤进她的两腿间。 景行情绪上头,再也抑制不住,头一偏,埋在时漫的肩窝轻轻浮动,时漫脑子还是懵的,却感觉肩膀处传来一阵湿热。 是泪,时漫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是不是早该给景行一个回应,才不至于让他连接个吻都激动到哭? 双手缓缓放到景行的后背,抱紧他,一下又一下的轻抚他的后背:“怎么了?” 景行的声音有些闷,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抖:“今早和你一起出去的那个男生是谁?”浓厚的鼻音真是想躲都没地儿躲。 时漫淡笑出声,偏头埋在景行的脖颈,嘴唇似有似无的扫过颈部的皮肤,惹得景行一阵颤栗:“所以你今天是因为他不高兴的?” 景行不想承认,怕时漫觉得自己小气,但他就是生气了,就是委屈了,时漫都主动和他接吻了,他现在有立场去问了。 就变得理直气壮起来:“恩,是的。” 时漫都快要被景行这么一声狐假虎威的恩给逗笑了:“是来买我资料和笔记的六中的一个学生,资料太多了,我送他出去而已。” 闹了个大红脸,景行现在埋在时漫的肩窝更不想起来,丢人! 肩膀湿了一片,景行才想起刚刚两人的亲昵和现在的举动,都过分亲密了,将时漫扣紧了些:“那……那我们现在是在一起了么?” 时漫微微起身,景行只能直起身子,就看到时漫很认真的看着他:“我不会和不是我男朋友的人接吻。” 景行嘿 第149章 漫漫何其行是真的 时漫这才看向自己的指尖,她刚刚怎么就如此顺手的把鼻涕擦在景行的衣服上了? 总有种恃宠而骄的感觉,好像不管自己做什么,景行都不会生气,不会恼…… 所以自己才做得这么顺手,离得近了,景行才借着遥远的灯光看清眼前明眸皓齿的姑娘,一双眸子熠熠生辉的瞧着他。 这是他的姑娘了。 顺手捉过时漫的指尖,在自己的衣服上擦得更干净了些。 低头的时候,时漫才瞧见景行微肿的眼睛,有些心疼,责怪自己不该如此这般。 凑上去轻轻吻了吻景行的眼皮,只感觉景行的眼睫乱颤,时漫笑了笑,知道景行是好面子的,将鸭舌帽扣紧了些。 从铁皮垃圾箱上跳下来:“在这等着。” 直到时漫从垃圾箱上跳下来,两个人看着刚刚时漫坐的地方,后知后觉的发现,他们的初吻,竟然是坐在垃圾箱上完成的。 景行都要疯了,难道以后回忆起来,若是有人问起,你们的初吻在哪里? 他两说垃圾箱上面么? 好在时漫记挂着景行红肿的眼睛,只觉得这垃圾箱有些碍事,其余的倒是没多想,蹬蹬蹬的跑了出去。 景行这才有空整理一下自己乱糟糟的思绪,整理着整理着就不自觉的扬起唇角。 他和时漫接吻了…… 时漫是他女朋友了…… 景行:嘿嘿嘿。 时漫跑到小卖部买了一袋冰棍和一块四四方方的小毛巾。 回去也跑着回去的,走到离景行几步路的地方,就看到景行时不时的摸一摸自己的嘴巴,然后扬起的唇角怎么都压不下去。 时漫觉得有些好笑,又觉得景行更可爱,喊了一声:“景行……” 景行错愕的睁大眼睛,脸腾的一下就红了,刚刚自己在这回味,在这喜不自胜的样子,是不是都被时漫看见了? 好在昏暗的环境让人瞧不出景行的窘迫,时漫把冰棍带着包装包进了小毛巾里面,递给景行:“敷一下眼睛,怎么流两滴眼泪眼睛肿成这样?” 景行接过冰棍,怎么可能告诉时漫,他今天哭了好几个小时。 敷了几分钟,景行放下冰棍:“好了。” “那回去吧,菜都上了。” 景行点头。 来时的路和回去的路心境完全不一样,景行不想笑,却老是压不住嘴角,时漫不想笑,但心里就像裹了蜜糖,甜滋滋的。 偶有对视,都止不住的脸红和心跳,然后羞赫的偏过头去。 景行想起时漫之前说的话,还是把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我估了分,最差也能上635,朝航考不上,绿朝的另外几所大学也能上的,我们不会异地恋。” 时漫抿着嘴笑:“好。” 就这么回到包厢。 看着两个人一起回来,时漫手里还提着一袋东西,但很明显看起来就不像是啤酒。 江洲的眼神在两人之间转了转,刚想起哄,煞风景的傅衍呆呆的问了一句:“景哥,你买的啤酒呢?” 封阳直接在傅衍的后脑勺拍了一巴掌,几个人的眼睛在二人身上乱转,眉飞色舞的。 景行故作高深的圈手拢在嘴边,假意咳嗽了两声。 时漫率先进了包厢,脱下鞋子坐在榻榻米上,景行随后进来,直接坐到了时漫旁边,大剌剌的双手后撑,离时漫很近,几乎是把时漫半边身子圈在自己的领地。 几个人终于大呼小叫的开始起哄,时漫脸通红,偏头瞪了一眼景行,景行那副吊儿郎当懒散的样子又出现了。 老板娘端着最后一道菜进来:“你们要不要喝果酿?自家酿的,有梅子酒和草莓酒什么的?可以去选。” 江洲和封阳立刻站了起来,江洲边走边说:“喝,谁让有人说要出去买酒,结果买一堆冰棍回来,老板娘帮我们冻一下。” “哎,好。” 晏欢一脸激动的在手机上戳戳戳,时漫有些疑惑,偏头过去看晏欢:“晏欢,你在发什么呢?” “报告我磕的CP终于成了。” 时漫不懂:“什么CP?” “漫漫何其行啊。” “那是什么?” 晏欢放下手机开始给时漫科普:“那是你和景哥的CP名啊,学霸和校霸的终极结合,漫漫何其行,我磕的CP是真的。” 时漫大概懂了,应该就是和电视剧上面的男女主在一起的那种差不多吧。 晏欢接着说:“你都不知道,磕你们CP的人可多了,不止如此,校园网上还有人说过几天我们回校的时候,本校外校的好多男生,都要来给你表白。” 时漫一愣:“啊?” 景行本来懒洋洋的后撑着双手听两个人聊天,只是侧头盯着时漫的背影看,看得林赋和傅衍一阵无语,几次和他聊天都被他无视。 “景哥,怎么在一起的,快说说啊。” 却见景行突然坐直了身子,掏出手机劈里啪啦的开始按,按了半天之后才问傅衍:“怎么在校园网上发帖?” 这话一出,在场几人都不约而同的看向景行,景行浑然不觉,把手机直接戳到了傅衍的面前:“怎么发帖?” 傅衍看了看景行,又看了看一脸疑惑的时漫和晏欢,拿过景行的手机:“先注册个账号,刷一会儿,评论一下什么的,二级才能开始发帖。” “ID要叫什么?” 景行看傅衍操作;“就叫我的名字。” 待景行注册好,封阳和江洲拿着几罐玻璃瓶过来,景行一直眼睛不离手机,一直在戳戳戳。 老板娘准备的菜品很多,因为他们这里男生多,女生少,所以菜的份量很重,五六个菜基本上抵得上外面八九个菜的份量。 土鸡汤满满的一大锅放在桌子的正中间,时漫顺手盛了一碗鸡汤,偏头看景行还在戳手机,拿过他的碗也盛了一碗汤:“这汤很鲜 第150章 闭嘴吧,你们这些单身狗! 几个人谁也没有真正的来过这种地方,对一切都是好奇的。 因为昨晚喝了果酿,虽然不至于和酒一样,但到底也有点度数,一群人直到十点过,才一个接一个的醒过来。 时漫刚睁开眼睛,就看到枕头边的手机亮了亮,拿起来就看到是景行在发消息问她起床了没有。 时漫眯着眼睛回复了一句。 电话立刻打了过来:“起床了没有?肚子饿不饿?” 时漫脑子不够清醒,她每天早上起床都有些困难,有些赖床,听着景行的声音,缩了缩脖子,把人埋到被子里。 屋子里有空调,温度很适中,睡得很舒服。 “还没有,你们起来了么?” 猝不及防的声音,景行只觉得自己耳朵都红了,电流声酥酥麻麻的直达天灵盖,时漫的声音软软糯糯的,带着不自觉的骄矜,像是在撒娇。 时漫等了一会儿没听到声音,拿下手机,有些疑惑:“景行?” 景行立刻回神,连忙道:“我们也刚起,你洗漱用品带了么?” 昨晚就着屋子里的洗漱用品洗的,那牙刷毛太硬,时漫刷到牙龈出血,含糊的恩了一声。 景行笑了笑:“起来等着,我马上给你拿过来。” 时漫后知后觉的坐起来,晏欢也揉着眼睛从另一张床坐了起来:“漫漫,几点了?” “十点过了。” “那得起来了,他们说今天可以去抓鸡还有钓鱼。” 话音刚落,就有人敲门,时漫扭头看了一眼晏欢:“景行下来送东西,不会进来的。” 晏欢点点头,这点她还蛮放心的,他们那几个男生,和传言中的什么只知道打架斗殴,整天谈恋爱的二流子学生完全不一样。 很尊重女生。 时漫看了看自己,随手从行李箱里面找出件外套,披在身上开门,一打开门就看到景行站在楼梯边,并没有站在门口。 时漫穿着拖鞋,踏踏踏的走过去,才看到景行手里的洗漱包,景行扬了扬手:“昨晚忘记给你了。” 时漫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房间里每天都会换新的洗漱用品的。” 景行顺手将时漫翘起的一缕呆毛顺了下去:“得了吧,里面那些你用得习惯?包包里什么都有,都给你准备好了。” 时漫接过来看了看,牙膏牙刷一次性洗脸巾简易式漱口杯,甚至还有梳子和漱口水。 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好像真的没有准备这些东西,就带了点擦脸的和洗脸巾,想着民宿里面什么都有。 景行看时漫还在发呆,忍不住又揉了揉时漫的头发:“快去洗漱,老板娘说可以去抓鸡还有钓鱼,后面还有菜园,问我们晚上还要不要吃火锅或者烧烤,食材自取。” 时漫不懂,景行也没多解释,抓着时漫的肩膀将她翻了过去,推着时漫的肩膀:“快点,在下面等你。” 时漫拿着洗漱包回房间,晏欢呆呆的看着,不自觉的哇了一声:“都是景行给你准备的?” 时漫脸有点红,点了点头。 晏欢竖起大拇指:“牛,不愧是拿下学神的男人,就是与众不同,这也太宠了吧。” 时漫拿出牙刷和牙膏:“不会觉得我很废么?这些东西都没准备好。” “不会啊,每个人擅长的都不一样啊。” 时漫心安理得了。 老板娘给他们准备了点煎饼,马上就要吃中午饭了,让大家随便吃点垫垫肚子就是了。 钓鱼的地方在村口,要走一公里,菜园就在房子的后面,好大一片地,什么青菜都有,甚至还有个大棚里面有好几种菇,果真是自取。 大家准备吃了中午饭以后,先去钓鱼,钓到下午四点过,再回来去菜地里择菜。 拿着老板提供的简易鱼竿和鱼桶,不知道收获几何,但乡下的空气清新,时不时的就有微风拂面。 在这燥热的六月天里,抚平了一个又一个焦躁的心。 时漫看着前面边跑边打闹的封阳和傅衍,还有非要帮晏欢提小桶的林赋,涨红着脸一个劲的去扯晏欢的小桶。 晏欢拒绝不过,两个人一人一边提着空荡荡的小桶。 看起来实在是好小,晏欢个子小,人娇娇弱弱的,遇上像座山一样的林赋,莫名的有种美女与野兽的感觉。 时漫不自觉的扯了扯嘴角,就感觉垂在腿边的手背被轻轻碰了碰,时漫扭脸看过去,这已经是第四次了。 景行一张脸涨得通红,看似是在看着前面的人打闹,但是挨着时漫的半边身子,怎么看怎么都有种违和感。 有些僵硬。 在第六次假装不小心碰到了时漫的手背,景行皱着脸懊恼了一下后,时漫停在了原地。 景行还在懊恼,就发现身侧的时漫一下子停住了脚步,有些疑惑的转身看过去,时漫伸出手,遥遥的举到景行的面前:“牵。” 景行愣住了,他一路都在找机会,结果什么机会都没有找到,几次三番的假装不经意,却还是鼓不起勇气,明明想牵手想得要命。 结果时漫就这么堂而皇之的伸手了? 时漫看景行还在发呆,抿了抿唇:“不牵就算……”手还未垂下,就被景行一把抓在手里:“牵!” 牢牢的把时漫的手握在手里,和他想象的触感一样,不,比他想象的还要软,嫩嫩的,像是在抓,软软的。 时漫的掌心干燥温热,景行感觉自己都能够听得到自己咚咚咚的心跳声,从指尖一点一点的传递的温度。 像是要把他的五脏六腑给烧干了。 时漫手都僵直了,她历来不是喜欢逃避的性格,想到什么去做就完了,但真的脑子发热做了以后。 还是不由自主的觉得窘迫,昨晚的回吻,今天的牵手。 都是做了才后知后觉的感觉羞赫,前面几个人不知怎的转过身来,看到 第151章 我不想做个畜生啊 半夜,村子里一片寂静无声。 拱着的棉被溢出了几声难耐的声音,男生在被子里动了动,脑子嗡的一下一片空白。 景行猛的睁开眼睛,有些恍惚的往身边捞了捞,一片冰凉,什么都没有,喘息还没有停止。 景行只感觉耳边一阵又一阵的嗡鸣声,掀开被子,头一低,骂了一句脏话。 “靠!” 梦里和梦外交织,景行有些羞赫的把手撑在眼睛处,他真是有够流氓的,梦里的自己简直像是个禽兽,不,就是禽兽,毕竟梦里的时漫哭着喊着让他停的时候,他不仅没停,还更加恶劣。 都不知道该怪谁,自从确认关系,又能够牵时漫的手,虽然这几天没有找到独处的时间,没有再接过吻。 但牵手也真是让景行这个青春期后涌的男生,做了个酣畅淋漓的梦。 明明是一样的沐浴露和洗衣液,都是一样的味道,景行白天和时漫待在一起,闻到时漫身上带着热意的味道时,总是觉得比自己身上的好闻。 又好闻,又带着股子诱惑。 真是完了。 小心翼翼的从床上爬起来,看着自己的身下一片狼藉,他当然知道这是什么了?又不是没有上过生理卫生课。 只是同班的同学在初中就做过类似的梦,他是到了高中才开始做这种梦。 一开始梦境里的人都没有脸,只是一个模模糊糊的轮廓,他因为要上学做兼职,对这个方面有种后知后觉的晚。 整个高中时期都没有几次。 但自从和时漫在一起后,这几天晚上基本上每晚,那个模糊的轮廓都具象化,全部都变成了他的女朋友,时漫。 蹲在卫生间恼怒的洗着弄脏的内裤,一边有些气愤又懊恼,时漫还小,还在读书,他不会这么禽兽的真想做什么。 但他毕竟是马上就十九岁的大小伙子,有点这种成年人的需求,很正常。 只是没想到,自认为对这方面比较冷淡的景行,发现自己的需求,好像在和时漫在一起了之后,成倍剧增,简直就是畜生啊。 江洲睡得迷迷糊糊的听到了卫生间哗啦啦啦的水声,瓮声瓮气的喊了一声:“景哥?大半夜不睡觉你在干嘛呢?” 景行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听到声音险些把手里的内裤丢了出去,强压下躁动的心:“不干什么,我上个厕所。” 不知道江洲是听到了还是没听到,没人再回答景行的话。 景行洗完内裤挂起来,摸摸索索的去看床上有没有留下什么不该留的东西。 几天了,他基本上半夜都要起来洗一次内裤,还有一次直接洗了个冷水澡才勉强压了下去。 这几天他们也算是撒了欢的玩,班长在群里面说确认了聚餐的时间,正好是他们回去的第二天。 他们在这里品尝到了最原生态的鸡鸭鱼肉,小菜蔬果,还去爬了一趟山,虽然那山看起来是真的不够高,一来一回才三个小时。 但对在高三强压下整整一年的毕业生们来说,还是难得的放松。 回去的大巴上,时漫照旧要和晏欢坐,结果晏欢先坐到座位上,时漫被景行提溜着衣服拉去了后排。 时漫恼怒的瞪了一眼景行:“就我们两个女的,我去和晏欢坐,你乖点。” 景行瘪瘪嘴,只能让开。 他本意是抱着香香软软的时漫在大巴上睡一会儿的,昨晚平复急躁花了好久,他没睡好。 但确实让晏欢一个小姑娘坐,不地道,希望下次一起旅游的时候,晏欢能有个男朋友。 就不用来抢他的女朋友了。 聚餐选在了城里一个比较大的自助餐厅,正好酒水还包含在了里面。 班上所有人都直接撒了欢,毕业了,成年了,喝酒也不会被老师家长管了。 结果就导致了一群人喝醉的不少,康诚担忧的安排着班上的同学一个又一个的回家。 扭头就看到景行正抱着时漫不撒手,脑袋埋在时漫的肩窝撒娇,康诚揉了揉眉心,啧啧啧,简直是没眼看。 就剩下江洲和景行还有时漫他们三个。 江洲觉得自己有点多余,但毕竟是一个班的,家又住的近,怎么也应该一起回去。 但看着他家景哥,从一个凶神恶煞的校霸,到如今在自己女朋友面前哼哼唧唧的说着喝醉了,要抱抱的大型犬的样子。 觉得恋爱果然让人幼稚。 景哥,你也不看看你将近一米九的大个子,还非要拱到漫姐一米七的怀里,你自己看看!这像样子么? 谁也没想到这毕业聚餐,平常和景行关系不怎么好的同学,因为看到了景行发的帖子,一个二个的接着恭喜的名头敬景行酒。 景行高兴,几乎是来者不拒。 结果就喝成了这样。 康诚无语的看着景行,时漫也不习惯在长辈的面前腻歪,尤其是康诚,康诚对她很好,让康诚看见,总觉得不太好。 连推都几下都没有将身上这大型犬推开,脸蛋通红的看着康诚,讪讪道:“康老师。” 康诚好笑的看着在哼哼唧唧的景行:“这小子!” 但也没多说什么,少男少女的恋爱总是单纯又美好的,虽然当初就抓过时漫和景行早恋。 但两个人都没有做出过任何出格的事情,更何况,这毕业了,进入大学也得恋爱的。 两个人的成绩都不错,不至于会异地恋。 “你们三个怎么回去?” 时漫这才发现,他们身后还蹲着个可怜巴巴的江洲,更加不好意思了。 “我们三个住得近,就一起了。” 正好出租车到了面前,江洲头晕晕的,直接蹿了起来,拦下出租车就进了副驾驶。 时漫揽着景行的腰:“回家啦。” 景行这才从时漫的肩窝扬起脑袋,打了个酒嗝,对着康诚挥了挥手:“康老师谢谢,康老师 第152章 你是漫漫星辰里独属于我那一颗星星 景行一路都在哼哼唧唧,时漫屡屡想要甩手不管,但念及这人是她现在货真价实的男朋友。 生生的忍住了。 景行今晚的心情有些不对,时漫敏锐的感觉到了,但究竟是因为什么事,时漫旁敲侧击的问了几次。 景行都支支吾吾的回答不出个所以然来。 一路到院子,时漫后背都起了一层薄汗,主要是景行个高腿长的,时漫简直像是抱着个瘫痪的大型人偶。 摸黑进了景行的屋子,时漫一只手揽着景行的腰,另一只手去摸墙上的电灯开关,景行在一边屡屡要往下滑。 时漫一个不察,景行堪堪就要往地上去,时漫吓了一跳,开关没找到,倒是两只手被景行扣着,一下子摔在了床上。 整个人被景行压在柔软的被褥中。 好重…… 时漫扒拉扒拉自己,又扒拉扒拉景行,才从景行身下缩出小半个脑袋呼吸,推了推身上这大型人偶,推不动:“景行,你再压,我就要被你压死了。” “唔。”景行哼唧了一声,双手撑在时漫的身侧,直起身子来看着身下的人,月光通过窗户洒了进来,面部表情看不清楚,只感觉面前的人带着酒意直勾勾的盯着她。 “星星……” 时漫愣了愣:“星星?什么星星?你要看星星么?” 景行头低了些,带着酒香的热气扑在时漫的脸上,感觉鼻尖被吻了吻,然后是唇瓣,眼皮,额头…… 时漫恨不得一巴掌呼在景行的脸上,这人竟然借酒装疯,明天酒醒非得好好收拾一下不可。 景行单手撑着自己的脑袋,人还压在时漫的身上,一只手细细的描摹时漫的脸:“你是星星。” 时漫得以呼吸,景行哪怕醉着也护着,没敢将全身的重量全部压在时漫的身上。 听到这莫名其妙的一句话,有些好笑:“我是时漫,不是星星。” 景行不高兴的崴眉,伸手捏住时漫的唇边,嘟成了个香肠嘴:“不,你就是星星,因为你是漫漫星辰里,独独属于我的那颗星星。” 只这么一句,时漫感觉胸腔里的那颗心脏,像是要跳出来般,扑通扑通得搅得人心慌。 原来她的漫,不是漫不经心的漫,是漫漫星辰的漫,还是唯一。 见时漫不说话,景行的手像是支撑不住自己的脑袋,轻轻的扣了下来,贴在时漫的颈侧,时漫听见景行小声的嘟囔,带着点不自知的委屈:“怎么办呀?星星。” 时漫的心软成一团,景行在外再怎么高大孔武有力,那些委屈撒娇和小脾气,都在她面前展现得淋漓尽致。 声音不自觉的温柔了下来,轻轻拍了拍景行的背:“什么怎么办?” 景行的声音带着点哭腔和颤抖,将时漫在怀里团吧团吧抱得更紧了些,时漫只觉得又热又难以呼吸,但知道景行心情不好,也只能任由他去了。 “我要是考不上绿朝的大学怎么办呀?你不要异地恋,可我要是考不上怎么办?” 时漫有些失笑,原来不高兴的点在这里,原来他一直记着自己说的不异地恋的那句话。 时漫侧头,吻了吻景行的鬓角:“还能怎么办?我认栽呗,你现在不都是我男朋友了么?” 景行听见这句话,心情好像好了不少,直起身子,看着时漫,笑得嘿嘿嘿的:“嘿嘿嘿,是哈,反正我不分手,异地恋我也要赖着你,一辈子把你牢牢的抓住。” 一辈子,好遥远的词汇啊,时漫有些恍惚,她一直觉得自己这一辈子就是孤苦无依的过下去,有那么一个人强势的闯进她的生活,说要赖着她一辈子。 这感觉……好像还不错。 时漫抬手摸了摸景行的脸:“那你记得,你自己说的,要一辈子赖着我,不放手的。” “恩,好。” 时漫也不知道原来自己还有这一面,温柔得不像样:“头疼不疼?你先起来,你压着我,我出不了气。” 景行乖乖的点头,身子一侧,仰躺在了床上,一只手还紧紧的攥着时漫的衣服,像是生怕她离开一般。 时漫好笑的看着那只手,轻轻拍了拍:“我去给你倒水,你先放手。” 景行的指尖蜷缩了一下,像是舍不得又不得不放开,委屈的晃了晃,才轻轻的放开。 景行喝醉不怎么大吵大闹,顶多就是像个小孩子。 时漫去厨房倒了蜂蜜水喂他喝下,又去卫生间打水给景行洗了脸和脚,从来没做过这些事,第一次做竟也没觉得有什么不适。 做完这一切,看着浑身酒气的景行,时漫站在床边沉思了十来分钟,到底要不要帮他脱衣服。 最后,还是回归了理智,她暂时还做不到。 把景行塞进被子里,拍了拍景行的脸:“你自己脱衣服,臭烘烘的。” 景行睁开眼睛,满是迷蒙,泛着潋滟水渍的眼睛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时漫,乖巧的哦了一声。 然后双手伸到被子里,悉悉索索的,时漫连忙起身,站到了开关处,把灯给关了。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男朋友也不能看。 然后就被景行的T恤兜头罩住了,时漫强忍住想回头揍景行一顿的冲动,听见了皮带扣咔的一声,时漫的身子都僵直了,捏着景行的T恤不敢有任何的动作。 片刻后,身后传来景行乖乖的声音:“星星,我脱好了,你来吧。” 时漫一口老血,来你大爷来! 时漫连头都不敢回:“盖好被子。” 啪啪啪拍打被子的声音,景行咚的倒回床上,时漫打开开关,就看到景行一个脑袋露在外面,被子严严实实的将他盖住,什么都没有露出来。 时漫一张脸通红,甩了甩头把那些少儿不宜的东西全部甩出了脑袋:“那你睡觉,明早起床给我打电话。” 说完,时漫转身就走,景行猛的坐 第153章 各怀心思的两个人 盖被敲头,时漫没忍住,在景行的脑袋上恶狠狠的薅了好几把:“你脑子里一天天的想些什么呢?快睡觉!” 景行委屈巴巴的闭上眼睛,却也没敢再说话,时漫是真要崩溃了。 这景行,简直是欠打! 气冲冲的留了杯水在床头柜上,时漫把地上的脏衣服脏裤子捡起来丢进卫生间的脏衣篓里,然后才出门回了自己的院子。 看着镜子里那张通红的人脸,时漫连连泼了几把冷水,才把脑子里刚刚看到的景行的上身给挥散了。 她…… 竟然是个老色皮? 完蛋了! 景行一觉到十点过,姥姥进了几次房间看着景行没醒,就没叫他。 “唔,头疼。”单手揉了揉眉间,意识一点一点的回拢,景行还闭着眼睛,脑子里走马观花般的闪出了好些片段。 最最最重要的是,其中有个片段,是他裸着上身,拍了拍自己的床。 景行猛的睁开眼睛:“靠!” 为什么他喝醉酒不断片?他还全部都想起来了,时漫送他回来,给你洗脸喂他喝水,然后是他自己把自己剥了个光溜溜。 还拍着床问为什么时漫不和他一起睡? 完蛋了!夭寿了! 床头柜上还有一杯水,景行接过咕咚咕咚的喝了下去,手机丢在床头柜上,打开,没有时漫的消息。 昨晚时漫走的时候好像有些生气? 景行敲了敲自己的脑袋,他真是要疯了,怎么酒后……就把自己那点念头给滋生出来了呢? 踩着拖鞋出了房间,一边走还一边揉着头,宿醉的感觉真不好受,脑子里像是有把电钻,一直在钻他的脑袋。 出门就看到景姥姥,面色有些慌张,景行微眯着眼睛:“姥姥,你去哪?” 景姥姥办了退休,现在在家基本上没事,就打扫卫生做家务,其余的就没了。 听见景行的话,景姥姥像是吓了一跳,慌张的把手里的东西藏到身后,景行揉着脑袋,丝毫不察。 “没事,我和你李奶奶约好了去逛街,今天中午你自己弄东西吃,可以么?” 景行挥挥手:“有什么可不可以的?去吧,玩开心点。” 景姥姥笑得有些勉强,只慌慌张张的出门,景行崴眉瞧着景姥姥的背影,觉得有些不对。 但宿醉后的脑袋却根本不足以支撑他想更多,走进卫生间先冲了个澡,浑身都臭烘烘的。 低头正好看到了脏衣篓,弯腰正要放到放到洗衣机里,捡起牛仔裤,结果牛仔裤里掉出了一团黑黑的。 靠! 景行终于想起他刚刚穿衣服觉得不对劲的地方了,他昨晚,全脱了! 差一点点,差一点点就…… 苍了个天了,还好包在牛仔裤里了,时漫昨晚应该没发现吧? 还好,时漫是真没发现,她走得太慌张,捡脏衣服的时候也是直接团了一下就丢进脏衣篓里了。 景行捧着手机,看着时间从10:59跳到11:00。 时漫还没发消息过来,懊恼的抓了抓头发,时漫大概是真的很生气了,不然也不会这么晚还不给他发消息。 以为生气了的时漫其实还在睡觉,骤然松懈的神经导致时漫的觉尤其多。 昨晚照顾完景行自己又回来收拾洗澡,弄好一切都已经快要两点钟了,结果神经无比亢奋,明明一口酒都没有沾。 闭上眼睛就是景行带着酒气的吻,摸她脸的手,还有叫她星星时候的宠溺,最后还有那精壮的…… 时漫头一次知道原来自己还有种情绪叫害羞,在床上骨碌碌的扭到了四点过,亢奋的神经才渐渐平缓,进入了睡眠。 不用上课,连闹钟都直接关闭了。 一觉睡到了现在,丝毫没有要醒的意思。 亏得男朋友蹲在院子门口,扒拉着门缝看某人是不是生气到离家出走,又怂兮兮的不敢打电话。 只能在手机上狂轰乱炸。 行:你起了没? 本来想叫宝贝的,不敢,其实想想他对时漫还没有爱称,昨晚那个星星是他想了好久的,但不知道时漫喜不喜欢,所以不敢直接贸然叫出口。 行:中午想吃什么? 行:油泼面?土豆牛腩?香菜牛肉?清蒸鱼?糖醋排骨?糖醋里脊? 一串下来全是时漫爱吃的,但没有收到消息。 景行觉得自己怕是完蛋了,都已经想好了跪榴莲还是跪键盘。 时漫被手机的振动声生生的震醒了,掏出手机连消息都每看,直接给景行打了电话。 景行被手机铃声吓得差点把手机给砸了出去,战战兢兢的接起电话。 还没来得及忏悔自己的罪行,耳边就传来一阵软糯糯带着鼻音的声音:“头痛不痛?” 景行被这温柔得不像样的声音砸到了脑干,久久没发出声音。 时漫眯着眼睛看了看手机,复又拿到耳边:“还难受啊?要不要去医院?” 景行回神,头摇得拨浪鼓一样,又想起时漫看不见,连忙说:“不疼了,不难受,就是十一点了,你还没起么?肚子饿不饿?” 时漫后知后觉的觉得饿,昨晚说是聚餐,一堆人闹哄哄的,真没吃什么东西:“饿。” 景行长出一口气,时漫没生气,也没有任何的不对劲,反倒还关心他,这么好的姑娘,是他女朋友。 嘴角不自觉的扬起,笑得像个傻子。 “那我给你做好吃的,你起来了过来吃。” 时漫脸埋在被子里,人逐渐苏醒:“好。” 等分出的几天,两个人也没有其他的事情,景行捡起直播事业,时漫更新售卖的资料,时不时在网上出套试卷。 两个人都在为上大学做打算。 景行直播间的水友回来了一部分,但很少,一堆人问景行这几个月干啥去了。 景行余光瞥了瞥身后的时漫,这段时间他要直 第154章 我要去朝大啦! 出分那天时漫罕见的在九点过就起了床。 景行一大早就发了消息说自己在直播,时漫回了一句后直接点进直播间,看景行直播。 一大群水友让主播直播查分。 毕竟好些不相信游行者这个玩游戏玩得这么好的主播是个高三毕业生,说景行在卖人设。 景行的目光淡淡的瞥了一眼摄像头,有些不屑:“这有什么好立人设的,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查分要下午去了,到时候我还在直播就查呗,没什么不能查的。” 然后顺便预定了个时间。 时漫看得发笑,电话突然进来,还是个陌生的电话,时漫顺手接了起来,这几天肯定会有招生办的老师打电话来。 时漫不能再像以前一样,看到陌生电话就不接。 “是时漫同学吧?” 时漫皱了皱眉头,觉得这声音有点耳熟,恩了一声。 这才知道对面竟然是津平一中的副校长,时漫有些诧异,副校长说让时漫到学校来一趟。 时漫以为是许薇的事情没有解决透彻,慌忙穿上衣服就去了学校,也来不及和景行说什么? 到了学校门口才看到匆匆赶来的康诚,时漫喊了一声:“康老师。” 康诚看到时漫直接咧着牙花子笑,时漫有些疑惑:“康老师,你怎么来学校了?” 康诚摇头:“我也不知道,副校长给我打电话,我就过来了。” 时漫点头,想起了前两天特地去买的礼物,还没有给康诚,但有份礼物可以给了,和康诚边走边说。 时漫打开手机,刷刷刷的给康诚打包了好几份文件发过去,康诚手机一直震,看到时漫发的消息,侧头看向时漫。 时漫笑了笑:“上次听说康老师家的孩子正好在上初中,这是我之前梳理的一些复习资料,基础班,加强版和晋升版还有竞赛版都有,希望对他有帮助。” 康诚直接哎呦了一声:“这可太有用了。” 时漫笑笑,跟着康诚去了副校长的办公室,一进去,只看到里面有一个不认识的男人,约摸五十岁左右。 温文尔雅,一看起来就是那种儒雅的谦谦君子。 副校长对着时漫招了招手,时漫完全是懵的,就看到那男人自我介绍是海大的老师,祖籍是津平的,巴拉巴拉的一长串。 时漫比进办公室的时候还要懵,所以呢? 然后几个人就那么排排坐,有一搭没一搭的讲话,三句话不离海大,讲海大的师资力量,教学水平,还有学子所获的各种各样的奖项。 时漫也没个可以商量的人,更不知道海大的老师来找她干什么? 康诚从一开始的懵,到后来的喜,再到后来的淡然,和时漫完全不是一个状态的。 时漫坐了快两个小时,有些坐不住了,直接站起身想走,那老师立刻站起来:“时漫同学要去哪里?” “哈?”时漫开始有些心慌,不是许薇的事情,但这怎么感觉像是把她给关起来了? 手机没一会儿就开始震,时漫打开,好几个未接电话,全是陌生电话。 康诚立刻了然看向时漫:“时漫同学,你是不是要上厕所啊?” 尿遁? 这是康诚在给她解围?时漫后知后觉的点点头:“嗯嗯,是的。” 康诚摆摆手:“那就快去吧。” 那海大的老师毕竟是个男的,总不可能跟着时漫去,时漫叮叮咚咚的跑出办公室,还有些懵。 没过多久康诚就出来了,时漫规矩的站在走廊尽头,看到康诚立刻迎了上去:“康老师,这是怎么回事啊?” 康诚笑意不减,反倒很高兴,拍了拍时漫的肩膀:“时漫同学,你为校争光了啊,看样子你这次考得不错啊。” 时漫看了看时间,还没有到出分的时间啊:“不是还没有出分么?” “嗨,几所TOP1、2的学校,总有自己的办法知道分数的,肯定很好,所以海大的老师都直接来堵人了。” 时漫还是不懂:“所以那海大的老师是要把我关起来么?” 康诚笑着看时漫,这才觉得时漫毕竟还是个小孩子:“不至于,就是和你聊聊,怕朝大的老师捷足先登。” 时漫把震得烫手的手机举起来给康诚看:“是这样么?” 康诚嚯了一下,又点点头。 “那老师,我现在怎么办啊?” 康诚之前也没有主动问过时漫具体要去哪所学校,反正在他的眼里,国内高校都随时漫挑。 但今天出分,时漫是肯定要选一所的,直接问了问:“那你想好要去哪所学校了么?” 时漫又拒接了一个电话:“早就想好了啊,朝大啊,我一直想上的就是朝大。” 康诚点点头,副校长亲自打电话,那看样子是海大和副校长有些关系,但孩子想要去哪所学校,是她自己的主意。 他们不应该严加干涉,轻轻拍了拍时漫:“悄悄的,跑回去,自己查分去。” 时漫压低了声音:“不会不好么?” “快去,有什么老师给你扛着。” 时漫立刻笑出声来:“谢谢康老师。” 说完,时漫直接转身就往楼下跑,刚跑到平地,那老师就冲了出来,在走廊上喊:“时漫同学,海大真的是诚心邀请你就读的……” 时漫转过身来,对着三楼的走廊鞠了个躬,大声道:“谢谢老师,我有想去的学校啦。” 说完,时漫一溜小跑就往学校外面跑去,既然海大的老师都亲自来了,那朝大也稳了。 时漫一点都不担心,看着手机上的陌生电话也就一个都不接了,没有接的必要了嘛,反正都是到嘴的肉了。 叮叮咚咚的跑到景行家,景行还在和水友扯皮,压根没听到时漫的脚步声。 时漫也是真的高兴过了,完全没在意景行直播的摄像头,直接跑到景行的面前, 第155章 全网都知道你哭了! 景行被时漫直接从电竞椅上扯了起来,揽着脖子蹦蹦跳跳,片刻后才听到了时漫在高兴什么。 高兴的锢着时漫的肩膀:“朝大?录取了么?” 时漫笑着刮了刮景行的鼻子:“想什么呢?分都没出,不过海大的老师来学校找我了,朝大那边的招生办也给我打电话了,我可以去朝大了。” 景行也不管有没有戴着口罩,直接揽着时漫的腰扣着时漫的头就印了一个吻:“星星真棒!” 两个人腻腻歪歪了好几分钟,你戳我一下,我戳你一下的,时漫一直背对着摄像头,没露过正脸。 景行正想再亲一个,余光看到了电脑屏幕,一下子直起身子,满屏都是弹幕,刷得飞快,完全看不清楚是什么? 时漫看景行对着自己的后面愣住,皱了皱眉头:“怎么了?”说着,就要转过头去。 景行一把捧住时漫的脸:“我在直播……” 时漫整个人轰的一下炸了,单手捂着脸,耳朵尖都像是要滴血,景行看着弹幕一片哈哈哈,夸星星可爱什么的,扑哧笑出声来。 时漫更害羞了,简直是恨不得直接把脸埋地里去,干脆抬起双手,把脸罩在里面:“你还笑!” 景行把时漫扣进怀里,俯身去关直播:“好了,下午出分的时候我再直播查分结果,星星是谁?这看不出来么?是我女朋友啊,小姑娘脸皮薄,大家给点面子。” 时漫直接抬手在景行的腰侧拧了一把,景行哎哟了一声,弹幕又是一片哈哈哈。 直到关了直播,景行拍了拍怀里的毛绒脑袋:“好了,关了。” 时漫蒙着脸,觉得自己要死了,真的要死了,回想了一下自己刚刚做了些什么,真的觉得要死了。 景行伸手去抱时漫的脑袋,时漫直接蹲了下来,把脸埋在膝盖处,活像个蘑菇。 景行忍着笑摸了摸蹲在地上的时漫的头:“没事,你又没亲别人的男朋友,你亲的是自己男朋友啊。” 时漫转了下身子,是,她没有亲别人的男朋友,可别人也没在直播间激情献吻又唱又跳像个傻瓜啊。 丢脸死了,真的要丢脸死了。 景行单膝跪在地上,干脆把地上的蘑菇抱在了怀里:“星星真棒,这是值得高兴的事情啊。” 时漫依旧不理,毁灭吧,这社死的世界,爱谁谁。 直到中午,时漫才缓过神来,但还是依旧不敢看景行,一看到景行就想起两个人像小学生一样在直播间你亲我一下,我亲你一下的幼稚举动。 真是要疯了。 但景行说了下午要直播查分,微博上也一直有水友在问,还问星星是谁? 时漫想回家把自己埋被子里,却又想和景行分享喜悦。 别扭的在景行开直播间的时候,戴着口罩坐在右边。 没想到因为早上的一通社死,直播间的人数创了最近的新高,一部分是高三党,说要借时漫的运气来的。 一部分是来看景行打脸的,毕竟好多都说景行是装高三毕业生。 还有一部分是来问星星是谁的。 景行戴着口罩,眉眼唇角都是笑:“好了,别再说星星了,她在旁边,待会儿又害羞去做蘑菇了。” 直播间的水友看到景行说完这句话后,右侧的腰间突然出现了一只白白嫩嫩的小手,猛的拧了一把。 景行腰部本就敏感,一下子差点蹿出屏幕去,直播间又是一片哈哈哈。 高考加油:我去,这手!浮想联翩。 互相伤害啊:星星绝对是个大美人,早上看到背影了,还有个不清晰的剪影,再加上这手,简直了! 明年复读:同意,星星是个大美人,配主播可惜了了。 随着时间越来越近,景行也有些紧张,水友开始在弹幕问景行是不是紧张。 “当然紧张了,看了早上直播的就知道,星星要去朝大了,我成绩没她好,去不了朝大,至少也要和星星在一个城市吧,她那么优秀,不守着我可不放心。” 星星是谁:敢情现在的主播都喜欢把狗骗进来杀? 我也要做星星:朝大,大学霸啊,星星去朝大,你去朝大技工是一样的。 一闪一闪亮晶晶:我们要看大学霸,主播你脸太大了。 不服来战:不是吧,不会有人真信这主播是高三吧?真是什么有流量蹭什么? …… 时漫皱着眉头看弹幕,景行完全直接忽略了那些不好的质疑他的弹幕,直接登录了查分系统。 “时间到了,不知道我卡不卡得进去,大家也给我刷个加油吧,我不想和星星异地恋啊。” 弹幕一片加油加油加油! 景行按键盘的时候,指尖都有点抖,连登几次都没进去。 “现在查分的人多,我们多等一两分钟。” 弹幕也消失了,像是和景行一样屏息了。 直到网页界面从登录状态一下子跳到了分数,景行都还没有反应过来,时漫急于看总分,看景行不动,直接滑了下鼠标。 然后弹幕疯狂的刷了一下。 谁行谁上:我去!642?主播考了642?学霸情侣啊。 大家一起来高考啊:这分数,能上绿朝的大学了,主播,你不用和你的星星异地恋了。 时漫也看到了分数,出乎意料又像是在意料之中。 景行从恍惚中回神,直接侧过身子去抱旁边的时漫,把时漫紧紧的抱在怀里:“我做到了,我真的做到了。” 时漫刚想说话,就感觉衣服一片湿润,这是又哭了? 得,一天两次社死,先是她,再是他? 时漫也不好说什么,弹幕刷得太快了,她也一直在旁边装哑巴,但景行抱她抱的实在太紧。 时漫只能手出境,在景行的背上拍了拍:“很棒,我们可以一起去绿朝市读书了,我们不会异地恋了。” “恩。”景行 第156章 时漫省状元 等景行擦了眼泪再回到屏幕中的时候,一双眼睛红红的。 但或许是感同身受的高三党太多,罕见的没有什么人嘲笑,一溜烟的全部都是恭喜,连刚刚怀疑景行不是高三生的也没有了。 好在直播的时候把关键信息挡住了,大家不知道景行的真实名字,他脸也没有完全露出来。 顿了顿,景行想起了什么似的看向旁边的时漫:“你的分呢?要查么?” 时漫这才想起自己,虽然招生办的老师打了电话,但时漫其实自己也不知道到底考了多少。 手机一直在响,时漫直接关机放在了旁边。 这会也觉得可以查一下,然后一群水友就看到时漫一只手捂着脸,下半张脸还戴着口罩,简直比景行捂得还严实。 弹幕上一群人要瞻仰朝大未来学子的分数。 时漫一个一个的输入,这会查分的人不多,时漫几乎没有卡就直接进去了。 但进入了网页,时漫和景行对视了一眼,没有分数? 时漫皱了皱眉头,喃喃道:“怎么没有分数?没有录入系统?不应该啊,招生办的老师都来找我了。” 景行也皱眉,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哪知道是怎么回事? 时漫准备重新退出登录了以后再查一次,弹幕上直接开刷。 大神就是我:星星不用查了,据说全省前十的分数都会被锁,是查不到的分数的。 星星星星星:我去,我也听说过这个,这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牛逼啊,星星! 行神不配:主播,我觉得你配不上星星,留给我们广大水友吧。 …… 时漫侧头看了一眼景行,结果景行放在一边的手机正好响起,景行看了一眼手机,递给时漫看,竟然是康诚打来的电话。 因为刚刚分数被锁的原因,直播间又涌入了不知道多少人,礼物直接刷到飞起。 大大小小的,让人看得眼花缭乱,但两个人都暂时没空去看。 景行滑下接听键:“喂,老师。” 康诚在对面土拨鼠叫,嗷嗷嗷嗷的声音让时漫隔着听筒都听见了:“时漫同学你找得到么?老师打不通她的电话。” 时漫有些疑惑,四目相对:“在,她在我旁边。” 说完,景行直接把手机递给时漫,时漫拿过手机:“老师,我在。” “乖乖,时漫同学!省状元啊!你是省状元!” 景行直接惊讶的出声:“省状元!” 时漫之前有过猜想,所以没多激动,毕竟是曾经就做好了假设的事情,听到这个,直接就笑了笑:“恩,我是省状元!” 康诚大呼小叫的:“明天有电视台的要来采访,你记得来学校,省里也会下来人的。” 时漫不想做这个抛头露面的事,但想到省状元有奖金,还是忍住了:“好。” 愣愣的挂掉电话,景行还是呆滞着,也没人去管直播间了,哪怕弹幕一群人在那嗷嗷嗷的喊省状元。 景行知道时漫的优秀,没想到当初的目标真的实现了。 景行眼眶又红了,时漫抬眸,看到了直播屏幕,连忙伸手去捂景行的眼睛,凑近景行的耳边轻声道:“我没哭,你哭什么啊?” 两个人同框,赏心悦目,景行也不管是不是在直播了,直接侧身一把将时漫揽进怀里,带着哭腔:“星星,你怎么那么棒啊,怎么那么厉害啊。” 直播间的礼物特效多到飞起,大家好像都感受到了他们两个的喜悦,开始刷他们两个。 刷着给省状元大学霸添砖加瓦,然后就无数的礼物特效,还有一群在那刷加油,恭喜,沾喜气。 时漫扑哧笑出声来,对着屏幕微微低头:“谢谢大家。” 景行对着屏幕挥手,意思是要下播了,今天在这么多人面前哭两场,他脸都没有了。 要不是戴着口罩,怕是不知道多少人认出他来,简直是丢脸。 时漫眼睛弯弯,笑着看向镜头:“今天的直播就到这里了,大家的恭喜和加油我们收到啦,谢谢大家,下次再见!” 景行还趴在她肩膀处,时漫只能费力的伸手去关直播。 直到直播间闹哄哄的音效声彻底没有了,两个人才好像从喧闹的世界回归到了平静。 这种万人庆贺的感觉是时漫没有经历过的。 省状元! 后知后觉的,时漫激动得指尖都在微微的颤抖,她用这么久的时间证明了自己。 她终于……终于能够逃离时家,逃离那个她不想待的地方。 她以后是自己了。 她的附属会变成省状元,她成了自己的骄傲,而不用再顶着时安的私生女,小三的女儿这些名头。 她努力奋斗,她积极向上,她做到了。 景行越抱越紧,嘴里一直在喃喃:“星星,你真的太棒了。” 群里也在同一时间发出庆贺,校园网也直接刷到飞起,全部都是庆贺时漫获得省状元的消息。 时漫开机,未接电话好几通,她也懒得管。 津平一中从来没有出过省状元,时漫是第一个,但绝不会是最后一个。 康诚直接在班群里面发红包,美名其曰老师高兴。 时漫淡淡的笑着,微信一直没有停过,全部是同班同校的发来的祝贺信息,省状元这个名头。 时漫好像在这个才稍稍有了一点实感。 第二天一大早,景行陪同时漫去学校,景行昨天在直播间丢脸,要不是戴着口罩,大概是一两个月都不会想出门的。 时漫直接伸手去牵景行的手:“没人认识的,怕什么?” 景行直接把手机点开,时漫看到了一个群名:景哥今天又哭了么? 点进去,全部都是景行昨天在直播间哭的图片和视频,各种各样,起码上百张。 时漫没忍住,低头耸肩膀,笑出声来。 景行耳尖红红的,一脸窘迫:“你干 第157章 未来的未来 听见景行的惊呼,时漫抬起头去看,然后笑容就僵在了脸上。 他们还离校门有那么远的距离,就看到了校门口的红布黄字横幅“恭喜我校20xx届……” 那个横幅,简直是土得没边了,若仅仅是横幅,时漫勉强还能接受,毕竟只是个名字。 但显然不是这样的。 时漫在校门口的保安室的墙壁上,看到她的照片,不,准确的来说是巨型海报,足有一层楼那么高。 海报上的时漫背着书包,笑容很浅,还在走路,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照的,也不知道是谁偷拍的。 因为时漫的眼睛没有看镜头,反倒是偏向了一边,那边明显有个人,被截掉了。 就这么大剌剌的冲击着时漫的视野。 虽然知道津平一中没有学生获得过省状元的称号,但这个是不是有点太夸张了。 校门口长枪短炮的还有好几个人,连地中海的校长都来了! 一群人就这么咧着嘴在津平一中的匾额旁拍照。 时漫一下子就放开了景行的手,手臂抬起捂在眼睛上,窘得直接趴到了边上的树干上。 景行在一边:“哈哈哈哈……” 也忘记了刚刚的窘迫,时漫直接尥蹶子,朝后一踢,踹在了景行的小腿上,声音闷闷的:“闭嘴!” 景行耸肩膀憋笑,但呼吸还是很重,很明显就憋不住笑。 时漫趴在树上,声音闷闷的:“我现在直接走人,行不行?” 景行抬起头,咽了咽口水:“好像来不及了。” “时漫同学!”是康诚的声音。 “省状元时漫!”是校长的声音。 时漫一个激灵,也顾不上不好意思了,侧头就看到学校的几个老师一起朝着她奔过来。 那场面,简直都不能用惊悚来形容了。 时漫被扯到了津平一中的匾额下接受采访,按照校长的意思大概就是,要确保时漫说每句话的时候。 津平一中的匾额都会出现在镜头里面。 时漫从来没有经历过这些,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面前突然出现的几个话筒,各种问题层出不穷。 时漫从一开始的迷茫无措,到后来的爱谁谁。 最后还像个吉祥物一样的,抱着省里的巨型奖金KT版照相,恩,和在场的每一个老师都照了相。 康诚更是直接牙花子就没有消失过。 时漫是省状元,他这个老师,当然脸上有光。 时漫浑浑噩噩的过了一个早上,接受采访,和人照相,带着记者进校参观,活脱脱成了津平一中的招牌。 就连校门口的荣誉榜也连夜制作了时漫的荣誉介绍。 时漫无语,很无语…… 不过唯一值得高兴的大概就是,省里直接给了二十万的奖金,市里给了十万,学校也直接给了十万。 时漫突然就觉得自己成了小富婆,康诚说奖金应该会在七月初就到,正好在时漫填报志愿之前。 有了这笔钱,就算时漫和景行大学期间不去做兼职,也能负担得起两个人的学费和生活费。 这对时漫来说,就是最好的事情了。 闹哄哄的过了一天,最后还有庆功宴,时漫和省里市里还有学校的领导一起吃了顿饭。 景行等时漫吃完饭去接时漫回家,两个人都有些恍惚。 尤其是景行,这在去年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毕竟去年的景行,满脑子想的就是高中毕业之后就去工作。 景尘还小,家里四个老人,还有欠债。 但时漫的到来,让他觉得自己的未来多了一个选择,他赚钱了,存钱了,就算去上学了,景尘的生活费他也能够留下。 他开始憧憬未来,那个时漫用真心去给他铺垫的未来,将他从泥潭里拉起来的未来。 两个人散着步回家,时不时的只要对视上就会不由自主的笑,景行戳了戳时漫的脸颊:“省状元,我女朋友哎,哈哈哈哈。” 景行笑得夸张,直接脖子后仰,他一笑,时漫本想憋着,但也经不住一起笑。 两个人一路笑到家。 也是这会时漫才想起分数出来以后不良份子几人组的分数,江洲考了451,朝美妥了。 封阳437,傅衍442,晏欢超常发挥,考了639,几个人都能报自己理想的学校。 所有人都向着一条之前从未想过的路进发着。 约着一起去吃饭,然后填报志愿,因为是早就有目标,在填报志愿上几乎大家几乎没有多做什么打算。 景行的第一志愿,第二志愿,第三志愿统统都是绿朝市的,第一志愿就是距离朝大5.9公里的朝航。 晏欢和景行报了同一个学校,封阳和傅衍报了一个学校,离绿朝市坐高铁只要三四个小时。 时漫则是直接和朝大签了,九月份直接去报答就行。 填完志愿三个月的暑假,该打工的打工,该玩耍的玩耍,毫无心理负担。 今天景尘学校有事,景行去了,时漫溜达着去买菜,景行说中午给她做好吃的。 还没到他们住的那条小巷,时漫从副食店出来,手里还提着好几个冰激淋,看到巷子口的劳斯莱斯时,时漫略觉得眼熟。 却也没觉得和自己有关,毕竟她离这些东西太过于遥远了,心里没什么情绪波动,直到走到了劳斯莱斯的车前,看到了雅A的车牌。 时漫的脚步顿住,连走进巷子的勇气都消失了,这车在车库里放了一年,时漫每周出门都会看到。 里面经常坐着时安,是时安的权贵象征。 时漫就这么站在巷子口,不想进去,这车都来了,时安怕是也来了,来干嘛的?又劝她出国么? 何必呢? 她和时安已经清算过了,她不会再和时安有任何的纠葛的,他们为什么就是不放过她呢? “时漫!”听到声音时,时漫抬眸,眼底是不加掩 第158章 滚出我的生活! 时宇今年已经开始在时家的企业正式做事了,时安以后的产业,基本上都是要留给这个独子的。 这次时漫得了省状元的消息,是时宇告诉时安的,时安很惊讶,又微微的有些自豪。 时宇去生意伙伴的家里应酬时,碰巧生意伙伴家的小孩也是高考,在那拿着手机念念叨叨。 时宇这才知道时漫竟然是省状元。 江春省是个大省,底下二三十个市,省状元的含金量简直不可估量,若是时家能办个省状元的升学宴。 他们那个圈子,谁不会对时家高看一眼,况且时家这两年把产业扩大到全国,绿朝的产业是重中之重。 时宇起了心思,就和时安一起到津平来接时漫,怎么说也要办几场升学宴,宴请广大的生意伙伴。 至少雅宁要办一场,时宇主管的绿朝也得去办一场。 迅速打开知名度不说,还能提升在圈子里的地位。 时知幸知道两人来津平,在家里大发脾气,但时宇是个有主见的,虽然疼爱妹妹,但不过是借着时漫的名头办两场升学宴。 好说歹说的劝慰住了时知幸。 这见到时漫,时宇身为时家的长子,其实对时漫没什么感觉,但他宠自己的亲妹妹,时知幸。 这么多年,虽然没有主动对时漫做过什么,说过什么,但明里暗里的还是没有给过时漫一个好脸色。 骤然见到时漫,时宇一时有些怔住,和在时家全然不同,此时的时漫,眸底虽然还是清冷疏离。 但整个人都莫名的有种柔和感,还有……蓬勃的朝气。 这是在时家十多年,时宇从来没有见到过的。 两个人走到时漫的面前,时漫抬头看了看时宇,又看了看时安,直接侧身就走。 时宇皱了皱眉头,直接抬手直接拉住时漫的手腕:“你这是什么表情?你就是这样对大哥和爸的?” 时漫抽了抽自己的手腕,抽不回来,直接用力一甩,时宇的脸色陡然沉了下去。 “大哥?爸?你们可真会给自己的脸上贴金。”时漫讲话不像在时家唯唯诺诺的,这么多年,泥人还有三分血性,更何况时漫不是个泥人。 时宇个子高大,完美的继承了时安所有的优点,从学校起就一直是校草的称号,成绩也比时知幸好很多。 确实是个很不错的继承人。 但这是对时安来说,和时漫又没有关系。 时安的脸色很不好,时漫自从回来津平以后,就全然脱离了掌控,上次自己亲自过来,甚至还用上了威胁的手段。 时安在商场几十年,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却对自己的亲生女儿束手无策。 时宇皱着眉头,不过二十三四的年纪,却已经有了上位者的气势,和时安如出一辙的大家长的感觉,厉声呵斥:“时漫!你给我好好讲话!” 时漫的脸色也很不好,三不五时经过的人都会朝着他们看过来,时安和时宇是要面子的人,要是惹急了,把她往车里一塞,她连嚎都不知道去哪儿嚎? 压下自己的繁杂的情绪,时漫揉了揉手腕,手里的冰淇淋掉了一地,也没谁去捡。 “时安,上次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钱和卡我也已经全部都给你们了,怎么?这是看我不愿意出国,要逼着把我送出去?” “时漫!你怎么和爸说话的?直呼姓名,这就是你在时家十几年的家教?”时宇忍受不了从前乖巧不惹事的妹妹,竟然变得如此的声色辞厉,看他们就像是看……地上的臭虫一样。 “那叫什么?时先生?时老板?都可以,你们挑。我说了我不出国就不会出国。” 时宇之前只是从时知幸的耳朵里听到了大变样的时漫,本来还不相信,今天自己亲眼见到,不免意外又气愤。 眼看还要责难,时安对着时宇摇了摇头,提醒他今天来此的目的。 时宇揉了揉眉心,站在时安的身后,看着时漫:“爸不会送你出国的,我们今天来,也是来恭喜你的,江春省的省状元,你很厉害。” 时漫警惕的看着两人,并不相信两个人会这么好心。 时宇接着道:“你获得了省状元是大事,爸妈商量,在家里给你办几场升学宴,庆祝一下,我和爸特地过来接你的。” 时漫冷笑了一声,立刻就懂了,当初时宇的成绩也不错,但也只是不错,海大宁大和朝大这几所TOP却也是没有考上的。 “时知幸考了多少分?” 时安和时宇一怔,都没有说话,秦远保送了朝大,时知幸一门心思的要去朝大。 但时知幸的成绩,顶天了也就五百多分,朝大是肯定去不了的。 后来又知道了秦远竟然不远千里的来找了一次时漫,整个人就直接崩溃,一面要学习,一面又学不进去,形成了恶性循环。 这次高考,直接发挥时常,才考了三百多分。 别说和秦远一个学校了,连一个市都不一定进得去。 时安有心把时知幸送出国,但时知幸自从查分以后,就坚决的说自己不出国。 秦家的升学宴就在这几天,圈子里都是知根知底的,谁不知道时家有两个女儿,但时知幸的升学宴,怎么办? 那点成绩,时安第一次对时知幸失望。 然后就知道了时漫考了700多分不说,还是江春省的省状元。 看两个人不说话,时漫也懒得掩饰:“你们要办就办,跟我说什么?” 时安面色一喜,时宇却是听出了时漫的言外之意:“你不回家?” “那是时家,是你家,不是我家,时宇,我们不用演这些兄友妹恭的戏份,不适合你,也不适合我。” “我十八岁后就已经把时安这些年来给我买的东西,还有赡养费全部都一并打给了时安,你要是不相信,可以直接问他,我不欠你们时家什么。” 第159章 时安时宇和景行对上 时宇皱着眉头怔在原地。 其实时宇和时漫,比时宇和时知幸更像一些,可能是两个人都更像时安的缘故,又加上时知幸胎里不足,自小就身子弱。 小时候时知幸和时漫加上偏大的时宇一起出去,很多人都会觉得时宇和时漫是亲生兄妹。 所以这也要让时知幸更讨厌时漫,时宇惯着自己的妹妹,所以对时知幸的很多恶劣行径,从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在他们这些富家公子眼里,私生子女就该是比正妻生的低人一等,这是约定俗成的道理。 好在时漫只是个女儿,对时宇造不成威胁,到了婚嫁的年纪,随便找个看得过眼的,对时家有点用处的家族,推出去联姻就是。 这就是时漫对时家的唯一用途。 但好像直到这一刻,时宇才发现,时漫不是个物件儿,她是个人,在远离时家的光环下。 时漫有属于自己的光环,她是省状元,她离了时家反倒能够过得更好。 她不是私生女,她有自己的名字,她是省状元时漫。 就像现在,他们也只是需要时漫省状元的光环,去让自己在圈子里更站得住脚。 各大家族里优秀的子女有很多,涉及各行各业的数不胜数,但是在金字塔顶尖的几个家族里面,也鲜少有状元,市状元也有几个,但没有省状元。 所以时漫的消息一出,几乎是让时家瞬间就在各大家族里面露了个脸。 时漫看着两人,只觉得疲累:“你们到底要怎么样才肯放过我?我已经躲得够远了,离你们也够远了,这么多年,我好好的活下来,是不是特别碍你们的眼啊?” 时安自认教导有方,每每看到时宇就有种骄傲,但对上时漫,却还是不由自主的心虚。 他自认对时漫不错,这么多年给了不少钱,但除了钱…… 也就什么都没有了。 时宇和时安对视一眼,都对时漫最后一句话有点不知所措,时宇声音不再声色辞厉,软和了下来:“你考得这么好,我和爸也是想要给你办升学宴,让你开心开心。再说,你马上要上大学,要用钱的地方多,这毕业了,一家人出去旅游一次,不也是应该的么。” 时漫抬手制止时宇的话:“是你们一家人出去旅游,不是我,从你小学毕业,初中毕业,高中毕业,再到时知幸小学毕业,初中毕业,这高中毕业,哪一次?是有我在的?” 时宇和时安都垂下了眸子,时漫从来没有跟过一次家庭旅游,从小到大,一次都没有。 “就当我求你们了还不行么?就当是放过我,别再来找我,我也不想和时家扯上关系,我以后在外面是死是活,也绝对不会说自己是时家的女儿,你们就当没有我这个人还不行么?” 时安和时宇眼见说不通,时宇还想摆一下哥哥的谱,时漫直接抬眸,眸底满是阴沉:“时安,时宇,这话我只说一次,你们要办升学宴,就去办,别带上我,你们随意,但你们要是非要我回去,我不知道自己会在升学宴上说什么,做什么,我反正贱命一条无所谓,别到时候伤了你们时家的面子。” “你!”时安扬手就想给时漫一巴掌,几次在时漫这里吃瘪,他哪还能忍? 时宇伸手挡了挡,上次时安和时知幸过来找时漫,时安回去狠狠的教育了时知幸一通,时宇在公司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回来看到时知幸受罚,还替时知幸说话,时安把视频甩过去,时宇也当场冷了脸,再疼妹妹,也还是觉得时知幸做得不对。 他从小就是天之骄子,从来没经历过这种事,在学校也不屑于通过欺负同学来彰显自己的地位。 结果自己从小疼爱的亲妹妹对另一个血亲做出那些事,时宇也是完全没想到的。 再说,他们时家的男人从来不打女人,这是基本的尊重和爱护,时宇知道自己爸爸打了时漫的时候,明里暗里的还说过时安一回。 时安和时宇从小对时知幸那些小打小闹都不大关注,觉得没什么大事,后来知道了,时知幸也是被说被罚了的。 巷子里传来声音,三人一起回头。 “时漫!”景行带着不良份子几人组从跑了过来,巴掌没落下来,景行慌得不行,一把就将时漫扯到了自己的身后。 待看清面前两个人的长相,几个人一时都怔住了,毕竟时漫和时宇,形里暗里的,是真的像。 用脚趾头猜也能猜得到是谁? 几个人一直以为时漫和他们是一样的,结果一看对面两人的装束,立刻知道这两人非富即贵的。 景行也闹不准到底是怎么了? 但有人欺负时漫,就是不行,几个人还是不自觉的就护着时漫。 时漫有些头疼,她没说过自己的家世。 时安眉头几乎皱成了一团,再看面前这几个小伙子,一个个的精神头十足,再看景行护着时漫的劲儿,几乎不用猜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毕竟都是从青春年少过来的。 时安的怒气更大,指着景行就问:“他是谁?” 时漫冷睨一眼:“是谁也跟你们没关系,我刚刚说的话作数,你们要是真要闹,我也不介意把事情闹大点。” 时漫不想景行他们几个和时安还有时宇对上,谁知道他们会不会使绊子,推着景行就要走。 时宇身为兄长,这会子倒是有了身为兄长的责任,眼看时漫要走,迫不及待的就想把时漫带走。 时家的女儿,就算是要找男朋友,也至少得过了他们这一关,再说了,时宇自认为自己是时漫的哥哥,虽然看不上时漫,但骨肉血亲毕竟摆在这,觉得自己是有那么一份责任在的。 时漫直接侧身躲过,眼睛死死的盯着时宇:“我说了,别把事情闹大,对谁都不好。” 时漫带着几个人走开, 第160章 景爷爷进医院 眼看时漫近乎是焦躁的带着人走,像是把时安和时宇当成了豺狼虎豹一样的远离。 几个人也不再和他们说,立刻就离开了。 时宇看着时漫的背影,捏了捏手,时安更是气得一张脸通红:“这个逆子!” 时宇不知道是不是突然有了身为哥哥的责任,看向时安:“爸,要不你先回去,我再和她说说。” 时安皱了眉头:“还说什么?找人来,直接绑回去。” 时宇不太赞同,他们又不是黑社会,也不是不法分子,有些无奈:“爸,你先回去,我和她好好说说,我们又不是土匪。” 时安看了一眼时宇:“一定要带她回去。” 时宇点点头:“我知道,毕竟,她也是我妹妹。” 时安很是欣慰,觉得时宇很识大体,毕竟在他们这样的人眼里,男人嘛,有个情人多正常,有私生子女更正常,就像是他们那个圈子约定俗成的一样。 几个人一路回家,时不时的都看时漫一眼,但没谁主动去问是怎么回事,他们不确定时漫愿不愿意说。 更不确定这件事对时漫来说意味着什么,所以干脆谁也没说,谁也没问。 到了家门口,时漫条件反射的就想回家,然后钻进被子里,什么都不管,把自己埋起来。 景行对着几人使了个眼色,几个人都十分有眼力见的离开。 眼看时漫要跨进院子里,景行直接跟在了后面,顺手就把院门给关上了,时漫咚咚咚的要跑进卧室。 景行长手一揽,将时漫揽进怀里,也在这时候才发现时漫身子有些抖,不知是不是气的。 景行像给猫咪顺毛一样,一下又一下的轻抚着时漫的背:“好了好了,我在呢,没事了。” 时漫躲不到那个自己想要的龟壳里,却有了一个更温暖的怀抱。 在景行的怀里渐渐的平息了自己的情绪,怎么一次又一次的不放过她,时漫是真的不知道他们到底要干什么? 明明,明明就没有人欢迎她,明明就没有人希望她回去,所以干嘛一次二次的来找她呢? 情绪平复下来,时漫仰头去看景行,景行微微低下头和时漫对视。 “你什么都不问么?不问他们是谁?不问他们来找我干什么?” 景行揉了揉时漫的头,轻轻的印上一个吻:“你愿意说的时候就会告诉我,我能等到,现在我不想逼你。” 时漫把脸埋在景行的颈窝,声音闷闷的恩了一声。 第二天一早,时漫猛的睁开眼睛粗喘,做了个噩梦,几乎是大汗淋漓的醒过来的。 打开手机,十一点了,但今天的手机界面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干净到时漫怀疑手机是不是停机了。 景行怎么没给自己发消息? 时漫一边刷着手机确认手机是不是完好的,一边留意着隔壁院子的动静,但今早到现在了,隔壁院子还没有什么动静。 一般这个时候景姥姥就要在厨房砰砰砰的切菜炒菜了,但今天到现在,隔壁院子都还是静悄悄的。 时漫随意漱了漱口,来到隔壁,才看到大门紧闭,一个人都没有。 时漫心里有些不放心,直接拨通了景行的电话。 一连三个电话,都自动挂断了,想起昨天的时安和时宇,时漫倒是不相信他们会真的做出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来。 只是手机上时不时的会收到时宇的信息,长篇大论得多。 时漫接着打第四个,好在,这个电话被接起来了。 “喂,你在哪?” 景行似乎在喘,耳边还传来呼呼声:“我在医院呢,昨晚上爷爷不舒服,我们现在在医院做检查。” 时漫抬手看了看时间,景尘待会儿要放学了吧。 “那景尘怎么办?他中午要回来么?” 景行那边似乎是停顿了一下,才笑着说了句:“那就只能麻烦他嫂子了。” 时漫被嫂子两个人震红了脸,耳边都是景行的笑声带来的痒痒的感觉:“走开,有事给我打电话。” “好。” 挂断电话,知道只是去了医院,时漫稍稍放下心来,景家四个老人年纪都大了,有点小病小痛的很正常。 时漫也没太放在心上。 直接溜达着去了景尘的小学,景尘下学期就要升初一了,成绩挺好的,津平好几所学校都能上。 景尘一路蹦蹦跳跳的:“时漫姐姐,姥姥做了什么好吃的啊?” 时漫有些无奈,她在厨艺上没什么天赋,毕竟她没有什么口腹之欲,吃东西只是为了填饱肚子。 况且,景行的手艺实在是好,时漫自知超不过,就干脆不去丢人现眼了。 时漫摸了摸景尘的头:“姥姥有事,今天中午你归我了,想吃什么?” “乡村基!” 时漫抬手捂在额头上,乡村基有什么好吃的?但难得一次请景尘吃饭,时漫也不想让景尘失望。 只点点头:“好,走吧!” 一直到时漫下午,景姥姥和景姥爷都回来了,景尘和景爷爷景奶奶都还没有回来。 时漫有些不放心,直接去了景家的院子,看到景奶奶一边洗菜一边抹眼泪,景姥爷坐在一边的小凳子上,也是一片灰败的丧。 “姥姥,姥爷……” 听到时漫的声音,景姥姥和景姥爷立刻回过神来,景姥姥连忙抹了抹眼泪,装作什么都看不出来一样,转过身看着时漫:“漫漫来了,饭一会儿就好了,等景尘放学后回来就能吃了。” 时漫摆摆手,她倒也不这么馋,更何况景行还在医院,没个结果,时漫还是有些不放心。 “姥姥,我不是来吃饭的,景行说爷爷进了医院,没事吧?” 景姥姥的表情有一丝的愤恨,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回答:“没事。” 时漫心里有些疑惑,但知道对方可能也不想说,没有太在意,只是看景姥爷 第161章 屋漏偏逢连夜雨 入夜,一声凄厉的呼喊带着敲砸大门的声音响彻在寂静的小巷。 破坏了小巷的宁静。 时漫被骤然响起的敲门声吓了一跳,铁门被砸得砰砰作响,还伴着哭喊声,时漫随手拿起桌上的剪刀。 定神去听,才听到像是景尘的声音。 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已经快三点了,因为景行一直没回消息,时漫不太放心,又不确定那边到底是怎么了? 所以一直在屋里出试卷和整理售卖的资料,不知不觉就等到了现在。 所以听到景尘的声音,时漫几乎是没有犹豫的揣起手机就跑了出去,拉开门一眼就看到了泪流满面的景尘:“怎么了?” 景尘哭得直打嗝,抽噎着指着自己家的大门:“姥爷……姥爷晕倒了。” 时漫愣了一秒,昨天下午景姥爷苍白的脸和乌黑的唇瞬间侵占了她的脑海,踩着拖鞋就奔向了景家。 刚进去就听到了哭喊,像是景姥姥的声音,时漫冲了进去,只看到景姥爷倒在客厅的茶几旁,额头像是被蹭到了,有个包,还有血。 景姥姥手足无措,此时时漫的强心脏发挥了作用,心脏微疼了一下就立刻冲到了景姥爷的身边。 景姥姥不敢动景姥爷,趴在一边只知道哭。 时漫先是探了一下景姥爷的颈动脉,确认人还活着后立刻拿出手机,景姥姥想去扶起景姥爷,时漫连忙一把抓住景姥姥:“别动姥姥,别动姥爷,等医生来判断,去把姥爷的身份信息和病历本什么的找出来,有用。” 景姥姥瞬间找到了主心骨,但是起身还是手软脚软的,根本就站不直,时漫忙着打救护车的电话,一时也没空去看。 景尘连忙小跑着去了景姥姥的房间。 “对,昏迷,没有挪动。” 救护车比想象中来得快,也可能是凌晨,时漫一听到声音就立刻吩咐景尘:“去把门打开,把医生带进来。” 急救的医生将景姥爷放在了担架上,时漫去扶景姥姥,但她整个人都软在了地上,根本就扶不起来。 医生回头看了一眼,时漫咬咬牙,将景姥姥背在了背上:“景尘,你……算了,一起去医院吧。” 景姥姥开始哎哟哎哟的叫唤,时漫也没办法,不敢将她放在家里,景姥爷的情况不知道怎么回事,要是要做手术,时漫根本连签字的资格都没有。 再说,就景姥姥现在的状况,根本就不敢将她一个人放在家。 医生在急救车上做了简单的救治,时漫声音都在抖,景姥姥死死的揪着时漫的衣服。 时漫看了看医生:“是中风么?还是脑梗?” 这是最坏的影响,一旦中风或者脑梗,下半辈子就可能会终日瘫在床上了。 医生看了一眼时漫:“还不确定,需要回去做详细的检查。” 没有第一时间给出诊断,时漫也不知道是不是就意味着不是脑梗或者中风。 到了医院急诊室,时漫拿着手机和病历本到处去缴费,景姥爷直接被推进了急诊室。 好像只有医院,才会不分昼夜的人来人往。 时漫缴完费,一边拿着缴费的单子,一边看病历本上的记录,心里隐隐有个猜测,却不尽实。 揉了揉酸胀的手臂和后脖颈,时漫刚仰起头,却在医院小花坛边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就那么坐在那里,像是和世界格格不入。 时漫缓步走上前去,一时也不敢相信会在这里看到他:“景行?” 听到熟悉的声音,景行的身子先是僵得抖了一下,立刻就扭过头来,待看清眼前的时漫不是错觉后,立刻站了起来:“你怎么在这?” 时漫不知道景行为什么情绪像是有些激动,只能扬了扬手里的单子:“姥爷晕倒了,我刚刚送他过来的。” “什么?”景行脸上一阵慌乱:“在哪里?” 时漫连忙带着景行去了急诊室,只是有点想不通,大半夜的,景行坐在小花坛边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是怎么了? 也不回消息,也不回家。 赶到急诊室外的走廊,景行跑在前面,喊了一声:“姥姥。” 景尘和景姥姥一起转过头来,看到景行的那一瞬间,两婆孙立刻都站了起来,一下子哭了出来。 景行将两个人揽进怀里,轻轻的顺着景姥姥的背,时漫直到走近了,才听到了景姥姥的喃喃自语:“这到底是做得什么孽啊,这是?” 时漫这会才像是突然感受到了景行的压力和责任,四个老人,一个小孩,全部都压在了景行的身上。 而景行明天,才满十九岁。 时漫本来还给景行准备了礼物,但这会,也不知道还送不送得出去了。 “好了好了,姥爷还没有出来呢,没事的。”景行一边宽慰着一老一小,一边让他们两坐到了急诊室外的长凳上。 时漫游离在外,此时也没觉得有什么,景行自有他肩负的责任。 景姥姥哭够了,才仰起头想起了什么:“你爷爷那边怎么说?” 景行的脸色有些不好:“检查结果还没有出来,但让办理了住院,我已经弄好了,没事的。” 时漫的手猛的捏紧了,家里一下子倒下了两个老人。 景行要怎么没事呢? 哪怕现在已经是凌晨五点了,几个人谁也没有睡意,呆呆的看着急诊室的门,期盼下一个出来的医生能够告知他们一个好的消息。 直到快八点,才听到了护士在喊:“景余休家属。” “在,在……”景姥姥想要起身,却双腿无力,景行连忙扶起景姥姥,时漫跟在后面,几个人连忙站到了医生的面前。 医生带着口罩,手上拿着病例夹上下翻了翻:“不是早就让入院治疗,为什么到现在还不入院?” 景行的眉头皱了皱,景姥姥的身子抖了一下,一下子哭出声来:“ 第162章 怎么办啊? 景姥姥有点不敢去看景行的脸色,景行的脸色黑得就像是锅底,他没有想到景姥爷瞒着他,还瞒了这么久。 手里捏着病历本,生生将病历本攥出了印子,来到病房,景姥爷还在昏迷着,整个人看起来非常的不好。 时漫站在一边,她不知道这会应该怎么安慰才能让景行的心情好一些,也许什么都安慰不到。 沉默的看着医生和护士进进出出,医生讲话时,景行就站在那低着头,不时的嗯嗯两声。 景姥爷的手术迫在眉睫,必须尽快手术才能保住性命,但…… 景行捏了捏酸胀的眼眶,一夜未睡,不过是过了一夜,感觉整个天都塌了。 直到十点过,一切手续办完,景姥爷还需要做什么多的术前检查。 手机突兀的响起,在寂静的病房里响彻心扉,景行呆呆的坐在病床前的塑胶凳子上,像是丝毫没有听到声音。 时漫走上前去,推了推景行:“景行,你电话响了。” 景行骤然回神,哦哦了两声,才把电话拿出来,景姥姥毕竟年纪大了,时漫刚刚让景姥姥把景尘带了回去,此刻病房里只有他们三个。 一个躺着不省人事,两个年轻人或坐或站,眼里迷茫更多。 “喂!”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抽噎,时漫抬眼去看景行,景行皱了皱眉头:“奶奶。” “医生……医生过来了,景行,你过来看看。” 景行像是一具行尸走肉,什么都顾不得,外界发生的一切像是都感知不到了。 时漫有些担心,跟在景行的身后下了一层楼。 这才发现景爷爷就在景姥爷下一层的病房,一张脸涨得通红,看到景行进来,不是关心和询问,而是厉声怒喝:“你去哪了?你是不是不想管我了,你是不是想要我死?是不是我死了你就解脱了。” 景行充耳不闻,只在病房里看了看,没看到医生,退出门去主治医生的办公室。 时漫看着景爷爷胡搅蛮缠的样子,大概知道景行昨天和昨夜经历了多少谩骂,看着景爷爷的目光有些一言难尽。 景行敲了敲主治医生的门,门推开,医生看到景行,眉眼间像是惋惜和不忍,将病历本推了推。 景行也看不懂,只说:“我爷爷怎么了?” “重度酒精肝加肝硬化,已经有腹水了,保守建议是,做肝脏移植。” 景行的耳朵嗡的一声,像是听不到这繁杂喧嚣的世界了,时漫张了张嘴,愣在原地有些手足无措。 看着景行,怕景行就这么被击垮,连忙站在景行的后面,抬手捏了捏景行的肩膀:“医生,不做肝脏移植会怎么样?” 这话说得简直就和废话差不多了,肝脏移植最好的就是近亲的肝脏,但景行刚考上大学,还考得很好,前途一片光明。 医生只抬眸看了一眼时漫,没多说什么。 两个人沉默的出了医生办公室,沉默的坐在走廊上的塑胶长凳上,景行呆呆的看着医院的白墙。 不知道为什么命运好像总爱和他开这种玩笑,景行嘴角扯了扯,露出一抹笑,只是那笑实在是不像一个笑容。 时漫抿了抿唇,看着景行故作坚强的样子,心里疼得不行,抱着景行的肩膀,死死的锢紧:“景行……” 景行以为自己其实蛮爱哭的,毕竟在时漫的面前流过好几次眼泪,但偏偏到了这个时候。 景行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 一台心脏支架的手术,一台肝脏移植的手术,对他们这样的家庭来说,几乎是到了需要倾家荡产的地步。 他明明…… 明明很努力了,努力去学,努力去活着,但为什么他的人生一次又一次的无比的操蛋。 上一次是什么时候?上一次是父母准备将他送到雅宁去读书,他成绩好,景爸爸和景妈妈又上进努力,弟弟乖巧。 他以为他是这世上最幸福的小孩,那会他还在读初中。 然后就是景爸爸和景妈妈出事,为了治疗,变卖了家里几乎所有的家产,还留下了一屁股债。 家里的老人身体一直不好,为了照顾景爸爸和景妈妈,景行一个十三四岁的初中生,两头跑,后来没办法,只能休学了一年。 只要爸爸和妈妈能活着,景行不觉得休学一年会怎么样。 但他努力了,上进了,拼命了,留下的只有两坛骨灰盒和十几万的债,加上四个老人和一个什么都还不懂的弟弟。 时漫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只能不停的搓着景行的肩膀:“我在呢,没事的,姥爷和爷爷都不会有事的。” 景行闭着眼睛,感受着时漫身上的温度,那像是他冰冷身体里留下的唯一的一点点的暖了。 “星星……”沙哑的声音带着抖,像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才将这两个字喊出口。 时漫听得心里一紧,眼眶瞬间就红了,眼泪包在眼眶里,心疼景行到不行。 “我在呢,景行,我在呢。” “星星,你说……我要怎么办啊?” 啪嗒,时漫的眼泪猛的流了下来,景行没哭,时漫哭了。 景行拿出银行卡,卡里只有六万不到,这是他准备的大学学费和生活费,但心脏支架手术和肝脏移植,到底需要多少钱,医生也没有明说。 但绝对不是一个高中刚刚毕业的男生负担得起的。 心脏支架手术要先做,移植手术需要有肝源,还得等一段时间。 余额:0.75。 景行知道,他没有未来了。 时漫一直等到景姥姥带着午饭过来才回得家,她也想一直陪着景行,但这会有更多的事情要做。 她和景行,总不能两个人都耗在医院。 打开手机银行APP,时漫确认了一下自己的银行卡余额,因为是省状元,朝大给的条件比较好,有相应的奖金还免学费。 时漫 第163章 陷入困境 时漫将这几天自己出的试卷和整理出来的资料一股脑发了出来。 因为有省状元的光环加持,资料卖得很快,但一科也就几十,而试卷主要看的是长尾收益,不是一蹴而就的。 就算肝脏移植手术需要等,时漫和景行也必须将钱全部都准备好。 以防万一,这是时漫自己想的,既然选择了在一起,时漫就决定和景行同甘共苦。 随后的几天,景姥爷和景爷爷在各种检查中度过,景行去做了检查,若是可以,他准备好了给景爷爷移植的准备。 时漫每天只睡两三个小时,其余的时间全部都用在了出卷子和整理资料的事情上。 但杯水车薪,几天下来,时漫也只赚了一两千块钱。 第四天,景行在医院做完了检查,第一次回家,这几天景姥姥和景奶奶医院家里两头跑,也顾不上和时漫说话什么的。 四个老人凑了凑,也只凑出来了六万多,景姥姥和景姥爷几乎把外债全部都还完了。 景爷爷和景奶奶根本就没有什么钱,每个月的那点工资,除去吃药和一些开销,所剩无几。 时漫正在出试卷,听到了敲门声,连忙站起身来去开门,她好几天没和景行见面了,只在手机上给景行转了三万块钱,让他先用着。 两个人的信息也不怎么同步,景行奔波在凑钱检查和医院里,时漫则是整日坐在电脑面前。 打开门,一眼看到景行,时漫只觉得心脏都缩成了一团,不过短短三五天,景行瘦了一大圈不说,眼下的乌青实在是太重了。 景行看到时漫,牵强的笑了笑:“星星……” 时漫唔了一声,不敢多说话,怕哭腔太重,让景行的压力更重,景行有些坚持不住,直接倒在时漫的肩膀上:“星星,我好累啊。” 时漫忍着泪意,将景行扶进屋里,那边太压抑,时漫知道景行不想回去,干脆将景行放到了自己的床上。 景行将头埋在时漫的枕头里,眼眶酸涩到不行,不能哭,不能倒。 时漫像是有读心术,没说什么安慰却不实用的话,毕竟说得再多,不如做出来。 “饿不饿?”时漫摸了摸景行的头发:“我去给你买点吃的?你也知道我没有厨艺,只能买了。” 景行闷在枕头上摇了摇头:“不用,我就是好累啊,我睡一会儿好不好?” 时漫将房间里的空调调了个合适的温度,再将被子盖在景行的身上:“好,睡一会儿吧。” 像是知道这里是最后的温暖,不过几秒钟,景行的呼吸已经匀称了下来,几天了,他没有睡过整夜觉。 景姥爷不做手术,要把钱留给景行和景尘读书,景行好说歹说,才让他同意将自己那六万多拿出来做自己的手术。 加上景行之前存在医院的,景姥爷手术不成问题,他只是心疼两个孩子,没爹没妈还要被老人连累。 而景行的检查结果出来不达标,没有移植条件,景爷爷在病房破口大骂,指着不过十二岁的景尘,让景尘去做检查,让景尘给他移植。 人与人之间的差距。 景行一面要安抚景姥爷,一面还要面对无理取闹的景爷爷,还要到处去想办法筹钱,身心俱疲。 连着几天,每天晚上都只睡了一两个小时,今天白天晕倒在医院,被景姥姥哭喊着回家休息。 夜色渐浓,时漫在电脑面前敲击得砰砰作响。 试卷这几天的收益还比较好,时漫又给景行转了五千块钱过去。 看着景行安睡的容颜,时漫在一边放低了些声音。 景行半夜醒过来,耳边只有哒哒哒的键盘敲击声,摸到床头柜上的手机,只看到时漫凌晨十二点过在手机上转的五千块钱。 而现在,已经凌晨四点过了,时漫还没有睡觉。 黑暗中只能看到时漫面前的电脑光和小台灯的亮,景行微微支撑起身子,就这么看着坐在电脑前的时漫。 不过几天,T恤像是大了一个码,前几天脸颊和下巴上的肉已经消失不见,那是景姥姥用小半年的时间养出来的,此刻荡然无存。 时漫转得钱都不多,有时候几千,有时候几百,看得出来是有收益的时候就会直接给景行转过去。 景行的呼吸微微颤抖着,心脏疼到不行,他都干了什么?这些,明明不用她去承担,这些事,说到底,又和她有什么关系呢? 不过她男朋友家的一团烂事。 房间里平稳的呼吸声消失了,时漫转过头来,看到景行撑坐了起来,咧了咧嘴:“肚子饿不饿?我买了一些小饼干和牛奶,拿给你吃?” 景行抬眸看了看时漫,眼泪啪嗒掉在被子上,时漫吓了一跳,连忙走到床前:“怎么了?” 景行喉头微滚,说一句话都像是疼到无以复加:“你怎么还不睡?” 时漫笑着:“这才几点?年轻人都是通宵的好么?” 景行将时漫扣在怀里:“是么?我以为你都是老年人了,不害怕秃头么?” 时漫轻捶了一下景行:“你咒我呢吧?” 闹钟响起,景行拿过手机将闹钟关了:“我得去医院了。” 时漫点头并不留他:“去吧,有事给我打电话。” 景行站在门边,手摸着门把手,一直没有回答,近乎慌乱的走出了时漫的房间,跌跌撞撞的出了院子。 直到确认时漫没有跟上来,景行拐到一处暗处,蹲在地上,眼泪大滴大滴的往下掉,却不敢哭出声,死死的咬着手,怕溢出的哭声被时漫听到。 怕时漫听到会担心会难过。 但想起时漫的样子,景行就痛,痛到不行,痛到哭泣。 时漫一直到早上七点才放下电脑,昨晚连出了三张试卷,时漫这会的脑子已经转不动了。 准备去吃点早饭后回来睡个三四个小时再接着做事。 第164章 时宇找上景行和时漫 景家欠钱的时候,主要是在景爸景妈住院的时候,来往的亲戚大部分都借了。 大概是那会景爸和景妈的条件摆在那,众人都觉得景爸和景妈没死,能够活过来,以后还有用得上的地方。 所以几乎没有吝啬的就借了。 结果没想到,两人撑了一年多,最后还是走了,还留下了一大笔债。 一开始随时都有人上门催债,哪怕是亲戚也会来,景姥爷和景行接力偿还了这些债务。 但亲戚们看着景家,也觉得没利可图了,这些年又因为债务,没什么联系了。 所以景行的电话打过去时,几乎在听到景行说出景姥爷和景爷爷生病时,就找了各种借口挂断了电话。 少年的一身傲骨,早就被多难的经历给击垮,景行翻了翻通讯记录,早年的亲戚找不到,谁也不借。 而他自己认识的人又有限,除了FT俱乐部的几个人,就是不良份子几人组了,FT的人和景行连面都没有见过,景行自知找了也没用。 几个发小都是孩子,三五几千可能拿的出来,多的也不用说了。 景行想到了卖房子,房子一卖,两个老人出院以后,他们连嗝栖身之所都没有了。 问了中介,地段一般,又是小城市,还是老房子,什么都不大方便,中介只委婉的说最多可以出到二十万。 时宇找到景行的时候,景行刚拿到自己不能给景爷爷做移植手术的那天。 看到这张和时漫略有些相像的脸时,景行有些恍惚的想起了那天时漫和这人争执。 时宇调查了景行,说实话,要不是景行和时漫的关系,时宇乐意对这样的少年施以援手。 在景行的身上,时宇见到了很多少年没有的傲骨担当和能力,稍加培养,不失为一个好用的心腹。 偏偏他和时漫搅合在了一起,时宇叹了口气,走上前去,手里夹着张银行卡,只说了一句:“我是时漫的哥哥。” 景行刚打完电话,精神有些涣散,听到和时漫相关时,才有了一点精气神,跌坐在一边的塑胶长凳上,不言语。 就冲时漫在这一年,这人没出现过,没关心爱护过,景行就不想和这样的人扯上关系,他不管时漫做什么决定,但他都会坚定的站在时漫这边。 但有礼貌是景行的品德,坐下来后,景行还是报以歉意:“抱歉,我有些不舒服,你有什么事?” 时宇在商场上雷厉风行习惯了,愿意来此,不过也是要时漫那个省状元的光环给时家造势。 将银行卡朝景行递了递:“这里面有三十万。” 景行微滞,身子有些僵直,虽然没见过,但直接就是银行卡,景行猜到了一些什么。 想不到古早霸道文也会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但他不是家世贫困的白莲女主角。 “不用。” 时宇笑了笑,笑景行明明已经走投无路还要强撑,少年人的傲骨在这样大的磨难下,明明已经被折断,却还以为自己能够留住唯一的真心。 少年人的爱情啊,就是一盘散沙,什么都不用做,它自然会消散,时宇不过是让它消散得更快一些。 “和时漫分手,让时漫回雅宁,这三十万就是你的了,不过是两句话的事,我想你应该不会拒绝。” 景行看着那银行卡…… 时宇几乎每天都会出现在时漫的面前,劝时漫回雅宁,时漫充耳不闻,还是自顾自的做自己的事。 想不到今天会拿银行卡出现,时漫挑了挑眉:“什么意思?” “里面有五十万,你和景行分手离开,这五十万就给你。” 时漫翻了个白眼,只觉得时宇有毛病吧。 “移植的肝源已经找到了,他姥爷也就在这两天做手术,移植手术不出意外,下下个星期肯定能做了,就两个星期,你们去哪凑二十万?” 时漫垂眸不语,直接甩开了时宇,去了医院。 一路上脚步都有些慌乱,是时漫从来没有想到过的惊慌,她迫切的想要看到景行,想要找到景行。 想和他说话,想和他拥抱。 到医院时,景姥姥和景姥爷在病房里唉声叹气,景爷爷已经虚弱到不行了,还是在那张嘴咒骂,景奶奶则是一个人在那哭。 时漫确定景行来了医院,给景行打电话一直都正在通话中,时宇会来找自己,毕竟三五十万对他们来说,不过是一笔小钱,甚至比不上他们买的一块表。 时宇肯定来找过景行。 在医院里转了一圈,时漫才在收费处旁边的一个犄角旮旯看到了景行的背影,在那打着电话。 时漫快步走了上去,就听到了几句景行的话。 “六哥,我知道,我会还的。” 景行拒绝了时宇的银行卡,而是找上了高利贷,大学是没办法去上了,肝源已经找到了,景行不得不拼尽全力去凑钱。 中介房子已经挂上去了,但他们这个小破地方,房子挂上去了又如何?几天了,无人问津。 时漫听得不真切,但大概知道景行是在为钱的事情烦恼,时漫第一次有了犹豫,以后的事情谁说得准呢? 不过是回去向时宇低头,拿到五十万,能解决他们现在所有的困境。 脚长在她腿上,况且她考上了朝大,时宇和时安不会不让自己去的,只要去了绿朝就好,去了绿朝她还是能够和景行联系的。 三十万对现在的他们来说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她拿不出来,景行又怎么可能拿得出来呢? 景行在那打完电话,转过身来的一瞬间,时漫不知道怎么的,藏了起来,她不知道自己刚刚的那些念头要是被景行知道了会怎么样? 时宇来找景行的时候有没有说过自己的身世,他知不知道自己是小三的女儿,血脉里不纯净? 时漫那一瞬间,竟然有种恍惚的错觉,不知 第165章 景姥爷留遗书 回到病房的时候,景姥爷和景姥姥都不在病房里。 景行手机上多了一条信息,只有几个字:后天晚上酒店,豪爵KTV。 景行摁灭手机,沉默的坐在病房里面,他不想去景爷爷那里,在景姥爷这里,是难得的沉静。 直到一个小时后,景姥爷和景姥姥都没有回来,景行才觉出不对劲来。 连忙去护士站:“406病房的景余休,是去做检查了么?” 护士翻了一下记录,看向景行:“没有哦,明天才有检查,今天没有。” 景行不知想到了什么,直接冲了出去,给景姥姥打电话打不通,又给景姥爷打,也打不通。 景行很是慌乱,整个人第一次显得手足无措,不停的打着电话,一个又一个,一遍又一遍。 江洲和封阳这几天没事就往医院跑,但今天来了医院以后却没看到人,景姥爷病房里也没人。 “姥爷去哪了?后天不是就要做手术了么?” 封阳挠挠头:“谁知道呢?” 江洲在屋子里转了一下,问了一下隔壁的病友,几个人纷纷表示不知道,江洲刚要给景行打电话。 却在景姥爷病床下的枕头下发现了一张纸。 江洲把纸抽出来,看清楚了纸条上的内容,瞳孔一缩:“快!给景哥打电话!” 封阳被吓了一跳,蹿到江洲旁边,看清纸条上的字,哆哆嗦嗦的就抽出手机,景行的手机一直都是正在通话中。 封阳一边打一边骂:“艹,景哥到底在给谁打电话呢?” 电话终于打通,封阳接下来就带着哭腔:“景哥,不好了,姥爷要寻死!” 咚的一声,门外传来声音,江洲和封阳抬眸看去,看到景行跌跪在病房门前,江洲大吼一声:“景哥!” 两个人慌不择路的上前去扶景行,江洲忙把手里的纸条塞给景行:“这里。” 小行: 对不起啊,姥爷不想这么拖着你,姥姥说昨晚回家看到你的录取通知书了,朝航呢,好学校,你爸爸妈妈在天有灵也会为你自豪的。 但姥爷这个病,就算是手术做了,也是个累赘,姥爷怎么能这么一直拖累你呢?这些年来,你不抱怨,一直撑着这个家,姥爷很欣慰。 姥爷没法给你帮助,却也不能把你一直困着,手术姥爷就不做了,剩下还有几天就是几天吧,我和你姥姥四处转转。 姥爷也操劳了大半辈子了,只想安安静静的走,那些钱你留着,好好的去上大学,小行啊,你的未来,不能让姥爷给拖着。 景行的眼泪一滴一滴的打在纸上。 封阳抄起手机给林赋打了个电话,想了想又直接拨给了时漫,时漫这段时间一直在帮景行筹钱,虽然没来过医院,但她做的事,他们几个都知道的。 时漫这会应该在屋里,让她过去看一眼正好。 时漫在楼下的花坛边,没有勇气上楼,上楼也不知道说什么,手指按在屏幕上,是时宇的电话。 景行刚刚的电话,时漫要是没猜错,应该就是高利贷。 景行已经到了要去借高利贷的地步了,时漫知道,景行不会再和她一起去读大学了,她不想,也不愿意景行光明的未来止步于此。 他明明可以有更广阔的天地,想起景姥姥和景姥爷的关爱,不过是牺牲自己一点点。 时漫觉得自己能够做得到。 那是第一次,时漫有为另一个人牺牲的想法,虽然未来艰险,但只要能有一条更光明的路,时漫又觉得未尝不可呢? 五十万,时漫相信自己可以挣到,到时候再还给时宇就行了,两不相欠。 手机骤然响起,时漫愣了一瞬,还以为是时宇打的电话,看到屏幕才发现是封阳:“喂?” 封阳的语气很是焦急:“漫姐,你在家么?你去隔壁看看姥爷和姥姥在家么?” 时漫有些疑惑:“姥姥和姥爷?不是在医院么?后天就要手术了啊。” “哎呀,一两句话说不清楚,漫姐你过去看一眼可以不?” 时漫站起身来,有些焦急:“你别慌,我现在没在家,我马上回去看。” 说完,时漫也不再耽搁,直接挂断电话就朝医院大门口跑,景姥姥和景姥爷不在家? 时漫心里有一个很不好的想法,景姥姥和景姥爷和景爷爷景奶奶不同,他们是那种为了儿孙可以牺牲自己的人。 景姥爷在医院几次三番的闹着要出院,闹着不做手术,怕景行花钱,虽然答应了拿出钱来,但一直都很沉默。 想不到在这快要做手术的前两天,竟然会失踪? 时漫越想越有些慌乱,坐上车时人都在抖。 手机上封阳又发了消息来,时漫不敢想景行知道了这个消息了不?只能飞快的往家里赶。 但上天再一次没有站在他们这边,家里没人。 时漫给封阳回了电话:“封阳,家里没人。” “靠!” “到底怎么了?” “姥爷不愿意做手术,说要把钱留着给景哥上大学,留了封信就走了,我们现在正到处找呢?漫姐你忙么?不忙就一起找找呗。” 时漫捏了捏眉心,一夜未睡,她头实在疼得厉害,但现在不是矫情的时候,时漫点头:“好,你们先报警,我沿着这边找找,一定要报警啊。” 说完,时漫又想了想:“景行在你身边么?” 封阳看了看旁边的景行一眼:“在。” 时漫抿着唇,她做事想事历来都是按照最坏的打算来想的,时漫不用猜都知道那封信不是什么信,应该是遗书。 景姥爷一辈子光明磊落习惯了,哪怕是真的要走,也会找个没人的地方,安安静静的走,他想的,不过是不要拖累了景行。 景姥姥最懂他,所以纵容了他的想法,陪着他,甚至,两个老人还会觉得自己拖累了景行,选择一 第166章 找到景姥爷 封阳呆呆的听完时漫的话,抽噎了一声:“漫姐,你说真的么?” 时漫头疼得一抽一抽的,她知道这些话伤人,但真话历来就是伤人的。 “恩,所以你们报警的时候,一定要让警察找找河流山林什么的,那种人烟罕至的地方,姥姥和姥爷那样磊落的人,哪怕是真的有了不好的念头,第一反应却还是不要给别人添麻烦。” 封阳死死的抿着唇,这话刚刚江洲也说了一次,但他们都不敢和景行说,怕景行受不了,但这会子,找到人才是要紧的。 警察来得很快,不良份子几人组不停的在群里报备消息,找了哪里,却没有找到人什么的。 景行要给警察说明线索,只能留在了医院。 渐渐的入了夜,一众人却没有疲惫感一般,一直不停的四处寻找着,兵分几路,时漫沿着家附近的巷子,把所有的巷子,廉价的旅馆全部都找了一圈。 一无所获,不得已又去了老城区,那里很是破烂,好些房子直接倒了,有些没门没顶的,住着的人也鱼龙混杂的,时漫没那个胆子进去。 在外围找了路边摆摊的小贩问了问,摊贩都说没有见过时漫所说的两个老人,时漫心稍微定了定,但还是决定明天白天再来一趟。 奔波了一天,时漫的脚都是软的,一整天了,喝了点水,吃了两个面包,时漫都不用照镜子,就知道自己这会的脸色有多差。 也没什么好嫌弃的,就在马路边上向刚刚问话的摊贩买了份炒饭,炒饭上来的时候,车来车往的,时不时还有灰尘。 时漫也不知道是没看到还是不在意,手里拿着把一次性的塑料勺子,机械的往嘴里塞东西。 手上拿着去小卖部买的纸笔,今天找过的地方都画了叉,然后在群里面和他们规划路线。 再次出发,胃被填满,那种不舒服的感觉稍微少了些。 这一找,就是一夜,直到日头正盛,时漫被大太阳晃得眼晕,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一直在冒冷汗。 踉跄了两步差点跌跪在地,旁边一个大婶和大叔吓了一跳,连忙撤开了几步,后来又实在放心不下,扭身回来,看到时漫脸色苍白,脸上还有豆大的汗珠,大婶轻轻拍了拍时漫的肩膀:“小姑娘,你没事吧?” 时漫想仰头说自己没事,却连头都不大抬得起来,一天一夜又半天,时漫脚后跟都被磨出血了,像是感觉不到痛一样。 手机电量也不多了,几个人为了节省电量,除非是说地点,基本不在群里面闲聊。 “我没事,我休息一下就好,谢谢阿姨。” 那大婶许是看时漫脸色不好,也许是觉得时漫懂礼貌,侧头和大叔说了两句什么,站在了一边,只是时不时的打量时漫两眼。 时漫侧头看了一眼,胃不舒服,头又疼又晕,许久不发的低血糖也来了,时漫知道强撑没有意义。 抬手就拦了一辆出租车,还是去医院一趟吧。 这边的景行带着林赋和傅衍,还有几个警察,沿着河边一寸一寸的找,越找景行越心慌。 林赋和傅衍也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最近景家出事,他们都在到处筹钱,好在父母那边都知道景行的为人,已经答应了会拿出一点来。 他们几个商议了一下,到时候一并归拢了以后给景行,虽然可能只有几万,但总归能帮上点忙。 谁知道景姥姥和景姥爷竟然离家出走了。 快到中午,前方的小警察突然大喊了一声:“那里有两个人!” 景行猛的抬头去看,却看到小警察指着河里,景行的腿一软,立刻被林赋抄了起来。 景行张了张嘴,想要问什么,却发现自己连话都说不出来,林赋也不敢耽搁,直接一把将景行背到背上。 几个人深一脚浅一脚的踩在河滩上朝着那边去。 傅衍跑得飞快,快到了近前才喊了一声:“景哥,在河边坐着呢,看背影是姥姥和姥爷。” 景行从林赋的背上挣脱下来,连滚带爬的开始跑,警察已经赶到了,正在拿着对讲机讲什么? 闹哄哄的,景行什么都听不清楚。 眼睛一片模糊还在想,为什么不转过来呢? 走近了才发现景姥姥和景姥爷依偎着,在这大中午的,趴在石头上睡着了,救护车很快就赶来了。 直到被抬上了担架,景姥爷才醒了过来,一挣扎,就看到了景行双眼猩红,眸底满是悲痛。 景姥爷侧过脸去,一行浊泪顺着眼尾流在鬓边,景姥爷声音里压着难过和嘶哑,景行扑上去,跟在担架后面上了车。 死死的握着景姥爷手:“姥爷,别丢下我和景尘好不好?” 救护车坐不了那么多人,剩余几个人跟着警车去了医院。 临关车门时,景姥姥虚弱的被扶了过来,景姥姥没什么事,就是大悲大喜的,精神有些不好。 景姥爷明明一心想要寻死,这会却是死死的握着景行的手,一遍又一遍小声的喊着:“小行……小行啊,对不起。” 景行把脸埋在景姥爷的手心里,一边哭一边说:“不要丢下我,姥爷,不要丢下我。” 景姥爷心里又何尝想要丢下两个孩子呢?大外孙撑起这个风雨飘零的家,从不让他们操心,像根顶梁柱一样。 小孙子苦中作乐,像颗开心果一样的围绕在他们的身边,如果有得选,他难道不想含饴弄孙,享受天伦之乐么? 但是人啊,不能那么自私的。 “姥爷难道要拖着你,把你的未来拖没,把你拖没么?你明明……明明可以有更好的未来的,你考上了朝航啊,那在以前,可是想都不敢想的。” 景行呜咽着:“不是拖累,姥爷,我从来没觉得你是拖累。” 景姥爷早就一心寻死,景行有多努力,他不是看不到,若是按着以前,自 第167章 时漫晕倒进医院 因为景姥爷擅自出院,身体的各项指标有变,医院当机立断决定立刻手术。 各种检查又轮着来了一遍,所有的一切弄好天都亮了,景姥爷在九点过被送进了手术室。 不良份子几个人拿着手机到处去找充电插座,在群里给时漫报了平安。 时漫昨天打车回了家,仓促的睡了两个小时,一醒过来就看到了找到了景姥爷的消息。 高兴得忘乎所以,却险些一头栽到了床下,骤然松懈的神经带着喷涌而上的不适,时漫也不知道自己是再次睡着了还是昏迷了。 醒过来的时候天刚蒙蒙亮,但四肢无力,连爬起来都做不到。 时漫发现自己这会的状态不对,也不敢给他们几个打电话,咬咬牙从床上爬起来,手脚虚浮的朝着医院赶。 好在景姥爷不在这边的急诊大楼,时漫也没觉得自己运气会差到遇到景行他们。 这会不能添乱,景行已经够烦了,要是让他知道自己生病了,怕是会更加内疚。 时漫也没了法子,仓皇上了出租车就往医院赶,拿到急诊的挂号单,却直接晕倒在了急诊医生的诊室门口。 再次醒过来时,护士正好给她换药,看到时漫醒过来时,护士小姐姐笑了笑:“醒了?你这低血糖可真是有够严重的。” 时漫垂眸不敢搭话,好在睡前吃了点东西,后来大概是累极了,本来该起来补充一点食物的,却没想到不知是晕过去了还是睡了过去。 这下手脚有了力气,针水刚好打完,护士小姐姐递给时漫一串单子:“去缴一下费用,然后去找一下医生,你这低血糖这么严重,还不按时吃饭,医生说等你醒过来了得给你开点药。” 时漫低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了一声谢谢。 头脑还不是特别清醒,走进厕所先冲了把冷水脸,看到镜子里面照出来那个鬼一样的人时,时漫自己都被吓了一跳。 短短一个多星期,时漫直接瘦了一大圈,衣服都险些撑不住。 拍了拍自己的脸,想要营造一种好气色,却也没甚效果。 慢吞吞的去收费处交了费用,两百多,时漫默默的觉得有点心疼,手里拿着单子一张一张的翻看。 心里还记着还要去找医生,抬起头准备看看医生在几楼时,和正巧过来交费的景行对上了眼睛。 时漫略有些心虚的把单子往身后藏了藏,却没藏住,景行脸色铁青的冲了过来,走近了看,时漫一张脸简直不能用苍白来形容,而是惨白。 声音里都有些抖:“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你拿的是医院的缴费单?你怎么了?” 景行不敢想象,在经历了景姥爷和景爷爷的双重打击下,要是时漫再出点什么事,他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崩溃。 看着景行着急的样子,时漫顿了顿,连忙安慰道:“我没事,就是有点低血糖,开了点药。” 景行却听不进去,哪怕单子完全看不懂,却还是细细的看了一遍:“是不是要去找医生?走,我们去找医生。” 景姥爷在楼上做手术,他心神不定的,只能找了个借口从手术室门口下来,说是要去看看还有多少医疗费用。 没想到就这么凑巧的在这里看到了时漫,一脸病态的时漫。 时漫拗不过,想起护士说的低血糖,反正景行是知道的,让医生说,也没什么。 带着景行去找了医生。 没想到医生直接开口第一句话就是:“你这是劳累过度引起的低血糖吧,年纪轻轻的,也不知道有什么好劳累的,最近每天睡几个小时?” 医生就像教导主任,开口就是暴击,时漫本想隐瞒:“五六个小时?” 医生笑了一下,景行低头去看时漫,时漫连忙改口:“一两个小时。” 医生翻着时漫的单子:“嚯,一两个小时,你这是要成仙啊。” 时漫低头,耳尖泛红,景行死死的掐着自己的掌心,景姥爷的话还犹在耳边,他不想拖着他。 但那夜时漫凌晨四五点还在出试卷整理资料赚钱,就为了给他筹钱,这两天又日夜不休的找景姥爷。 时漫哪怕是铁打的,也倒下了,景行完全没想到过自己,这段时间,煎熬的何止是时漫呢? 他又何尝不是每天只睡一两个,两三个小时,然后四处去筹钱,还搭上了借高利贷的线。 直到掌心都被掐出了血,时漫和医生的话才说完。 医生开了点药,嘱咐时漫好好的休息。 时漫才和景行一并出了诊室,出了诊室在拐角,时漫手里还捏着单子,就被景行一把揽进了怀里。 俊男美女的组合向来会引人眼光,时漫推搡了景行两下:“好多人在看。” 景行不受影响,心里塌成了一块又一块,疼得他几乎要站不稳,只有抱着时漫,才感觉自己活了过来,有了支柱。 但现在…… 知道景行的心情不好,时漫也再问,丢脸就丢脸吧,这会她男朋友心情不好,抱会儿又怎么了?哄哄又怎么了? 将脸埋在景行的颈窝,任由景行一声接一声的深呼吸,像是从她身上汲取味道和力量。 时漫轻轻的抚着景行的背,有时候陪伴比安慰来得重要,就像现在的景行,无声的陪伴,比有声的安慰来得切实际。 哪怕其实他们已经很久都没有出去约会过,信息也没怎么发,连见面都像是成了奢侈。 但时漫知道,他们在共同进退,共同前进的。 心里暗暗的下了个决心,不管怎么样,景姥爷的手术已经开始了,景爷爷的手术还在下个星期。 自己能够陪伴一会儿是一会儿吧,不知道下次陪伴又是什么时候了? 时漫不可能让景行扯上高利贷,那有可能会让景行完全跌落深渊。 景行是将自己从深渊拽出来的人,时漫不可能让 第168章 时漫,我们算了吧 景行把时漫送到医院,勒令时漫在家休息,不要再到处跑了。 景行难得对着时漫冷脸,时漫也知道自己这次晕倒对景行或多或少的有些刺激,乖觉的点了头。 到家后给景行发了消息,强迫自己进入安睡状态。 景姥爷的手术用时很长,年纪毕竟摆在了那里,直到下午两点过,才从手术室里推出来,要先放到监护室监护一段时间,确认没有问题后才会送到普通病房。 景行让景姥姥去休息,把不良份子几个人全部都撵回了家,一个人坐在监护室的门口,透过玻璃看着里面躺在病床上的景姥爷。 一动不动的,神思却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在医院看到脸色苍白的时漫的那一瞬间,景行几乎提着那么一口气,时漫为了不让他担心,一个人孤零零的到医院。 明知他看到了,却还是固执的把就诊单往身后藏。 还有这段时间夜以继日的兼职,翻开聊天记录,大部分都成了转账记录,其中极少数的掺杂了一些聊天信息。 景行的耳边一直不停的回荡着景姥爷的那几句话:我不能拖着你,不能拖着你一起受苦啊。 越想,脑子里的那个念头越重,景行也想自私,也想不管不顾,但是他不能,不可以。 颓丧的靠在冰冷的墙上,意识渐渐回拢。 景姥爷的手术已经做了,接下来是景爷爷的,景爷爷的手术明显需要更多的钱,到时候又怎么办? 难道真的要时漫和他一直这样撑下去么?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时漫醒过来的时候,身子果然清爽了不少。 想起景行这段时间大概也没有好好的休息和吃过东西,时漫揣起自己的手机就去了医院。 在医院附近外带了一份砂锅饭,不管怎么说,两个老人,总归是有一个老人的手术做了。 时漫不是个感情多么充沛的人,知道景姥爷有想要自杀的念头时,时漫那一瞬间竟然恶劣的想了一个很不该的念头。 为什么这个要死的人不是景爷爷呢? 虽然这个念头只有一瞬,时漫没想回避,她坦诚的承认了自己的内心其实不够阳光,她很卑劣。 毕竟景爷爷那样的人,如果可以,他恨不得一辈子拖着景行,将景行拉下万丈深渊。 况且移植手术的后期才是难过,一旦有排异反应,手术基本就等同于白做了。 在护士台询问了一下景姥爷的所在,时漫提着砂锅饭朝着监护室走。 这几天她没有怎么好好的和景行在一起,不管是聊天还是见面,都很少,想想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他们才刚在一起,却又被种种事情拉住了脚步。 时漫打定主意要接受时宇的好意,在景爷爷做手术前,她要天天陪在景行的身边,和景行一起度过这些难熬的日子。 时漫相信,景行会等她,甚至会和她一起偿还欠时宇的债务,只要他们两能够把钱还了,时漫就可以再度回到景行的身边。 远远的看到景行坐在医院的塑胶长凳上,一直挺直的脊梁像是弯了,少年不复往日风光,眸底连一丝丝的星光都找不见。 时漫抿着唇靠近,心里升起难以言喻的心疼。 感觉到身边来了个人,景行还没来得及转头,就感觉到头上蓦然一软,像是有人在轻轻的给他不动声的安慰。 景行弓着背,将时漫的手抓到脸上,忍了又忍,才忍住那些酸涩,忍了又忍才把泪意给忍了回去。 时漫眸底满是心疼,声音也不自觉的温柔了下来:“我刚刚问过医生了,姥爷的手术做得很成功,你别担心了。” “恩。”景行一张嘴就感觉疼,喉咙里泛起的痛意让他险些连发出声音都难。 时漫任由景行握着自己的手,像是在汲取力量一般,温热的呼吸一点一点的打在她的掌心。 这是她的少年,她的少年在经历磨难,她有信心能够和她的少年度过难关。 片刻后,景行像是鼓起了勇气,将时漫的手放开,骤然消失的温度让时漫的心漏跳了一拍。 像是有什么东西抓不住了一般,强烈的第六感让时漫心里沉了一下,也痛了一下,说话时带着自己都没有发现的颤抖:“怎么了?” 景行抬起头,仰视着时漫,眼眶通红,眼底满是红血丝,却没有一滴眼泪,说话时尾音都在颤抖,却又无比的坚定。 时漫听到景行说:“时漫,我们算了吧。” 嗡…… 时漫在那一瞬间什么都听不到了,眼前的一切像是变成了光怪陆离的圆圈,扭曲着呈现在她的面前,耳朵被大锤一下一下的砸出声响,疼得时漫五脏六腑的都泛着疼。 “你……你说什么?” 景行想要不看时漫,却又不敢不看,死死的咬着后槽牙,拼尽了所有的全力又说了一句:“我说,我们算了吧。” 时漫的声音在颤抖,身子止不住的疼,在这么热的天气,脚底涌上的凉气几乎要将时漫冻成块,她连移步都困难:“爷爷那的手术费用,我会想……” 景行打断时漫的话,一声比一声更坚定,原来真的开口后,才发现,开口才是解脱:“时漫,我说我们算了。” 三声算了,时漫的坚固堡垒碎成了渣渣,十几年来构筑的强大心脏,让时漫的神经渐渐聚拢,景行是真的要和她算了。 他们都知道分手的理由,却没有谁迈得过去。 时漫说不出口了,那个和时宇借钱,拿着银行卡的话,她说不出口了,自己不过是这段时间累了一些,就已经让景行要和她分手。 要是让景行知道自己为了医药费,决定和时宇离开,时漫不知道应该怎么做了? 但时漫有自己的骄傲,喜欢一个人就是一往无前的喜欢。 因为时安和江婉的关系,时漫对待感情不 第169章 分道扬镳 啪! 猝不及防的一巴掌,远处的不良份子几人组呆呆的看着时漫扬手就给了景行一巴掌。 景行被打得侧过脸去,抿着唇,生生将已经泛出的泪意强忍了回去,忍得眼眶通红。 顾不得自己的脸疼不疼,扭头看到时漫微红的指尖,和微微颤抖的手,景行想捧着时漫的手问她一句:疼不疼? 要是疼的话,就别用你的手打了,我可以自己打自己。 时漫打了那一巴掌就很后悔,但最让她心疼的却是,在这样一个紧要的关头,景行竟然想的是,抛弃她! 时漫不想哭,也不想质问,因为理由无非就是那些,现实又荒唐,却在此时横亘在两个人的中间,怎么都跨越不过去。 时漫的声音带着哭腔,眼泪大颗大颗的流下来:“景行,你想好了?” 景行低着头,听着时漫的声音心口止不住的疼,疼得他不得不微微缩一缩身子,才能稍稍缓解一点点。 “恩。” “景行,在我这,分开了就是分开了,没有破镜重圆,没有死缠烂打,只要一旦和你分开,往后余生,只要在你方圆一百米内,我都会消失,不会再和你有任何的牵扯,就算这样,你也还是要分开么?” 景行低着头,脑子里叫嚣着不要,不要,不要离开,我会去找你,你不用等我,你去做最好的自己,我会跟上你,走得不快我就小跑,小跑不够我就快跑,我一定会拼了命的追上你。 但景行一句话都没说,只点了点头。 时漫死死的掐着自己的掌心,终于还是没忍住,扬手又给了景行一巴掌。 景行只低着头,挨了这巴掌,不解释,不埋怨,连声音都没出。 时漫后退了两步,腿软到几乎站不稳,却强逼着自己转身,一开始走得有些踉跄,到后来快步走,再到后来直接把手里提的砂锅饭扔进了垃圾桶。 咚的一声。 景行像是回过神来,呆呆的看着时漫逃走的背影,心痛到直不起身子,啪的一下跪在地上。 死死的咬着牙,泪流满面,却不敢哭出声来,怕时漫回头,怕时漫回头就再也舍不得离开。 被他拖死在这。 他的姑娘,这一年有多努力,他看在眼里,没有任何的娱乐,刷题刷到流鼻血,熬夜熬到两三点。 才给自己挣了一个光明的未来。 他的姑娘,带来了他的未来,却又将他的未来带走了。 那个姑娘就是他的未来啊。 不良份子几人组看着景行跪在地上,抱着头,吓了一跳,几个人匆忙赶上去,却都知道了景行说了什么。 他们连怪谁都不知道了,景行有错么?没有。 时漫有错么?没有。 江洲红了眼眶:“景哥,你……你这是为什么啊?” 景行捂着脸,满嘴的铁锈味,下唇硬生生的咬烂:“我可以烂在泥里,但我爱的人,我不能拖着她和我一起烂在泥里。” 几个人的心里都不好受,时漫这段时间为景家所做的,他们全都看在眼里,说实话,这样的情况,有几个人会留下。 但时漫留下了,还决定和景行共进退。 但时漫那样努力上进的姑娘,给自己挣了一份光明的前途,景行就算是再混账,再不是,也不能这样拖着时漫。 景行就这么跪在地上,无声的痛哭了许久,几人今天本来是带着钱来的,一时也只能拍着景行的背安慰他。 众人纷纷都红了眼眶。 也想打开窗户,指着老天问一句:为什么磨难一定要给他们,你就那么见不得人好么? 时漫直到跑到一楼拐角处,直接躲到了楼梯下的缝隙,死死的咬着自己的食指,尝到了血腥味。 眼泪一直不停,她没有想过景行会在这个时候抛弃她,她以为他们两个和别人不一样。 直到一个多小时后,手机亮了亮。 是景行的消息。 行:一共75302元,我会还给你的。 时漫自嘲的笑了笑,他们之间也终于走到了讲钱的时候。 刚要把手机放下,银行卡推送了一条信息,省里市里和学校的奖学金到了,四十万。 时漫都忍不住笑了,一边笑一边哭,看着银行卡的那条信息只觉得造化弄人。 她没有勇气再上去了,因为景行丢下她了。 再最苦难的时候,景行把她丢下了,他说,时漫,我们算了吧。 这要时漫如何接受?自己是他苦难时会丢下的人,苦难时尚且不能同苦,那富贵时又如何富贵呢? 时漫就坐在一楼楼梯下的缝隙处,直到双眼红肿到再也流不出一滴泪。 时漫撑着膝盖从缝隙处出来,双腿因为长时间的蹲着,直接没了知觉,时漫在原地缓了差不多半小时。 才感觉到一双腿渐渐的回到了自己的身上。 翻出钱包里的银行卡,时漫一步一步的朝着医院的收费处走去。 景行这两天一直都有些浑浑噩噩的,景姥爷在监护室待了一天就送到了普通病房,各项指标趋于平和。 恢复得还算不错,要是没有意外,住一个多星期的院就可以回家休养了。 景姥姥的脸色也终于好了很多,但景行一日一日的瘦了回去,像是丢了魂。 因为那天和时漫分手,景行错过了和高利贷的那个人的信息,被对方痛骂,景行说了很多好话,对方才给了四天后再去一趟的消息。 这几天脑子里老是迷迷蒙蒙的,景行不知道自己吃了什么,什么时候睡的。 只是一日接一日的更像是个行尸走肉。 不良份子不放心,直接到景姥爷处陪护。 而景爷爷那边,找到了肝源,景行和不良份子也没怎么去,只是景行每天都会去问医生情况。 时漫给的,加上景行自己的,还有景姥爷拿出来的,其实还剩了好几万。 第170章 景尘要给景爷爷捐肝 惯例每天早上去一趟景爷爷主治医生那询问一次。 景行询问完后,上楼去了景姥爷那,确认恢复得很好后,一时竟有些茫然,接下来该干什么? 在医院漫无目的的走了很久,不知不觉又走回了景爷爷那一层楼,正想抬脚离开,却见到走廊尽头的楼梯那。 出现了景尘小小的身影。 景行正要上前,问景尘这个时间不在学校,怎么会在这?小升初考试已经结束,景尘的成绩很好,但他们没法子送他去雅宁了,只能让他进了一中。 这会正是火箭班补课的时候,他怎么会在这? 津平自从出了时漫这个省理科状元后,就有了火箭班。 师资力量竟也默默的上去了一些。 来不及询问,就看到了景尘手上的胶布,那是打过吊针以后才会留下的胶布,景尘的脸色有些苍白。 身后跟了一个医生,景行的瞳孔微颤,那是景爷爷的主治医生。 两个人为什么会在一起? 来不及多想,景行侧身藏到了拐角处。 “医生,这件事一定不能和我哥哥说,一定要保密。” 主治医生叹了口气:“你们家的情况我已经了解了,你哥哥不符合给你爷爷移植的条件,你符合,但你正是读书的关键时候,这会移植,你瞒得了你哥哥多久呢?” 景尘扬起小脸,因为要给景爷爷移植,景尘这段时间一直都有意在减肥,就怕自己的肝脏肥大了,到时候又得重新找。 景爷爷在医院待一天就是一天的钱,他自认帮不了忙,只能在这种时候以自己的法子来帮助家里减轻负担了。 “没事的,我身体很好,就算是捐了肝,也能恢复得很好。” 景行的手猛的掐紧,景爷爷要做移植手术前,景行在网上找了很多的资料,知道赠予者和被赠予者双方都是不知道的。 所以景行压根也没有想过要问一问赠予者是谁? 再加上最近的事情实在太多,景行一时也疏忽了景尘,没想到…… 没想到竟然是景尘要给景爷爷移植! 他才多大?十二岁! 他为什么会去做这个检查?明明自己告诉了景爷爷再等等? 难怪别人等肝源等一年两年的都有,景爷爷根本就没等,直接就能够做手术? 他怎么那么蠢?怎么蠢到就相信了他说他运气好的话! 景行怒不可遏的出现在景尘的面前,景尘刚要从楼梯间走出来,猝不及防看到景行,扭身就想跑。 被景行一把抓住手腕。 主治医生一看,立刻明白了些什么,拍了拍气得浑身颤抖的景行:“别生气,哎……” 这两兄弟的事情他作为医生听过了不少,只觉得两个小孩可怜,大的那个不过刚十九岁就肩负起了照顾全家的责任。 小的那个也懂事得令人心疼。 主治医生离开,景行死死的掐着景尘的手腕,看着景尘手背上的胶布,强迫自己移开眼睛,声音平缓的看着景行的眼睛,嘴里泛着苦:“这个时候,你不在学校补课,怎么会在医院?” 自从父母离开后,景尘就没有见过他哥生气,从来对他都是捧在心肝上的疼,这是第一次,景尘看到他哥气得浑身发抖的样子。 景尘哪见过这个架势,话都来不及说,眼泪却先下来了:“哥……” “你别叫我哥,你自己怎么做的适配检查?啊?” 景尘死死的抿着唇,景行见景尘不说话,厉声怒喝:“让你说话!” “哇啊……”景尘被吓得大哭:“你……你做了检查后不符合,爷爷……爷爷就逼着我去做,然后结果出来了以后就跟我说,如果我不给他移植,他就要逼着你给他捐肝,哥,你都这样了,怎么给他捐肝啊?我……” 景行再也受不了,扯着景尘的手就往病房去找景爷爷。 他想过景爷爷混账,却没有想过他会这么混账,景爷爷就是个畜生,是个禽兽,他这样的人,怎么会有爸爸那么好的儿子,又有他和景尘这样的孙子呢? 景尘一路抽噎,他是被唬了才去做的那个检查,只以为亲属之间就可以捐赠,所以根本不知道景行不符合的话,就是不可能会捐赠得了的。 为了哥哥不被割肝,哪怕明知道要在自己身上划一刀,会痛,会难受,会不适应,他也强忍住所有的恐惧,就是为了给哥哥分担一点。 哥哥已经够可怜了,哥哥的压力实在太大了,所以他只能这样去做。 住院部人来人往,所有人都看着景行拖着个半大小子往病房去,但也没谁敢去拦上一拦。 砰! 景行一脚踹开病房的门。 景爷爷手里正捧着个纸杯喝水,看到景行,有些心虚的把纸杯放在床头柜上,假装用桌上的纸巾盒遮了遮。 盛怒下的景行没在意,没看到。 景行用手指着景爷爷:“你他妈的你还是人么?他只有十二岁!你他妈的逼着他给你捐肝?你是畜生啊!你他妈的简直是个禽兽!” 景爷爷一张黑红的脸被景行这么一骂,气得更甚:“你妈的,小兔崽子你骂谁?啊!你骂谁?没有我,哪来的你爹,没有你爹哪来的你们?你骂谁!你再说一句试试?你再说!” 景行掐着景尘的手腕,此刻气得胸膛上下起伏,深吸了一口气,刚要说话,却从空气中闻到了点味道。 景行皱着眉头嗅了嗅,越闻越觉得不对劲。 景奶奶更是直接害怕得站起来躲在了一边,挡在了床头柜的面前。 瞬间,景行知道了这味道是什么?快步上前,也顾不得什么老幼尊卑,一把将景奶奶从床头柜前拉开。 端起柜上的纸杯放到鼻子前,那一刻,所有的愤怒交加,所有的不甘和埋怨,这些年来积攒的所有的怨气。 就这么一股脑的全部浇了出来,顾不 第171章 景行情绪崩溃 整个病房乱成一团,没人敢在这个时候去惹盛怒下的景行。 景奶奶站在一边感觉天都要塌了。 景姥姥闻讯而来,连带着景爷爷的主治医生都跑了过来。 景行死命的踹着景爷爷的病床,将满腔的愤怒宣泄在景爷爷的病床上:“你怎么不去死?啊!你怎么还不去死!你要拖累我们到什么时候?” “你还敢喝酒?你知不知道就是因为你喝酒,你才得了这该死的病!” 景行喘着粗气红着眼眶看着景奶奶那懦弱猥琐的样子:“你给他带的?你们是不是要看着我死?啊!你们是不是要看着我死才满意?” 景爷爷哪见过这样的景行,早就害怕得抓着被子不敢言语,景奶奶一辈子被景爷爷骂惯了,景爷爷哪怕在病床上一张嘴也没有停过。 所以她只能瞒着景行,悄悄的给他带了一点点酒,他们控制得很好,每天就喝那么小半杯。 连医生都没有发现。 谁知道今天景行会在这个时候上来。 景姥姥还在外面就听到了景行压着火的声音,连忙跑了进去,看到了满屋子的狼藉,也闻到了屋子里的酒味。 怕景行做出什么事来,景姥姥小小的身子硬是将景行牢牢的抱住:“小行,姥姥在呢,姥姥在呢,你怎么了?” 景行发过一通火,连日来压抑着紧绷着的神经骤然松懈,根本支撑不住自己的身子,顺着景姥姥的身子跪坐在了地上,趴在景姥姥的身上嚎啕大哭:“我他妈的到底招谁惹谁了啊?为什么就他妈我的人生,处处是坎,处处都他妈的是坎!” 他为了这个人渣,败类,禽兽,将时漫推开。 姥姥姥爷为了给这个人腾钱,宁愿去自杀,也不愿让他背上这个包袱。 为什么啊? 景行和景尘抱在一起哭得不行,景行就那么说:“为什么你们要是我的爷爷奶奶啊?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主治医生赶了进来,闻到了屋里的酒味,还有病床上惊惧不已的景爷爷。 作为医生的本能,立刻就明白了事情的真相,保安部的人很快就上来,景爷爷像是找到了主心骨。 叫嚣着让人把景行带走。 主治医生拦了拦:“等会儿。” 景行站起来,深深的看了懦弱的景奶奶一眼,这么多年,哪怕有那么一次,她愿意站在他们这边。 景行都愿意把景奶奶当作奶奶,但是没有,一次都没有。 “我不会让景尘给你捐肝的,你等得到就等,等不到就算了。” 景姥姥的手颤抖了一下,不可思议的看着景爷爷,因着景姥爷的事,景爷爷的事情她也不好去说,但没想到景爷爷会让景尘去捐肝。 “你让景尘给你捐肝?这是你亲孙子!景正强,你还有没有心?” 主治医生不好说什么,如果是外部肝源,就以景爷爷这喝酒的事,就可以直接将他从被捐赠者名单直接剔除了。 但偏偏,这不是外部肝源,是直系亲属。 景爷爷也气得不行,景行拉着景尘和景姥姥离开,到了门口,景爷爷才像是回过神来,骂了一句:“没我,哪儿来的他们两,小兔崽子,敢不给我捐肝,我要死了,做鬼都不会放过你们!” 景姥姥抿着唇,看着脸色苍白的兄弟两,又气又无能为力。 医院里的八卦多,大家或多或少都听说过这些事,纷纷指责起了景爷爷的所作所为,但坏人就是坏人。 他们没有廉耻,没有道德,也不觉得自己这样做有什么不对。 他说任他说,景爷爷丝毫不在意,任旧我行我素,但酒是喝不了了,主治医生说,再喝就要延迟手术。 保安将景行兄弟两和景姥姥带到了保安室,该赔偿的要赔偿,好在景行没有伤人。 保安教育了几句这件事就算了。 景姥姥心疼的抚着景行的背:“小行,没事吧?你还好么?” 景行看着景姥姥:“姥姥,我不想让景尘给他捐肝,我想要他死,我真的想要他死。” 只要他死了就好了,反正他也活不了多久了,只要拖一拖,拖一拖,带走他,不给他治病,不要让景尘给他捐肝。 让他死!让他自生自灭! 景姥姥一把捂住景行的嘴,哭着道:“好孩子,好孩子,不要这样,不要有这种念头,他就是要将你变成和他一样的畜生,让你忘记你的本心。” “你做了你力所能及的所有事,结果是什么,我们不用去管,但你不能有这样恶毒的想法,爸爸妈妈在天上看到了,会心疼的,小行。” “医药费的事,你能做到多少做多少,给自己留一条未来的路,其余的事,我们交给上天来决定好不好?” 保安大叔也听了不少八卦,都觉得这两兄弟很可怜,给几人倒了温水,景行用了很久才缓和过来。 走出保安室时,就看到景奶奶局促的站在门口。 三个人当作没有看到她一般,目不斜视的走过去。 景奶奶浑浊的眼睛里满是眼泪:“小行,小尘……” 怕两个孩子又情绪崩溃,景姥姥转过身看着景奶奶,当初景爸和景妈在一起时,他们是不同意的。 不是景爸不好,而是景爸的爸,那个大男子主义又爱喝酒的人,让他们一度让景爸和景妈断绝来往。 但陷入爱情的景妈,和一直呵护着景妈的景爸,终于还是打动了他们的心。 婚后小两口过得很好,景爸贴心,景妈温柔,景爸也从不让景妈去处理自己家里的那些糟心事。 只是每个月给钱,还请了保姆给景爷爷和景奶奶,大有一辈子断绝来往的样子。 要不是那一出意外,这个家,会很好,这些不堪,只有景爸承担,怎么也轮不到景行和景尘来承担。 两个人在一起的那些年,景爸对两个老人很好,所以在 第172章 去拥抱属于你的未来 景尘还是决定给景爷爷捐肝,一则是合适,二则是他虽然年纪小,却也知道,若是他和景行不去做这件事。 以后,虽然不知道这个以后在哪?但它总有一天会到来。 以后景行会后悔,会后悔没有完成爸爸妈妈的遗愿,景尘对父母的记忆不如景行的多,父母离世时,他还太小。 但被景爸景妈护在心上,爱了短暂十多年的景行不是,他真真切切的感受过父母的爱意,有记忆的爱意。 所以景行以后一定会后悔。 景行收拾起自己的心情,详细的询问了所有能够询问的人,知道了捐肝后的后遗症和不适,确保不会对景尘的身体造成不可磨灭的损伤后。 终于还是同意了。 整理了自己一番,房子一直卖不出去,地段不好,房子不好,再者他们需要的是全款,中介连垫付都不愿意,就是觉得这房子卖不出去。 景行没办法,只能又往高利贷上面去打主意。 不良份子一共拿出来了十万块,加上景姥爷做手术剩下的三两万,至少还需要十万块,才能勉强撑过第一年所需要的手术费和术后的保养费用。 拿起手机准备给高利贷那边打电话,林赋的电话却直接打了过来,景行有一瞬间的愣神,按下接听键。 “景哥。” 景行恩了一声,林赋的声音都带着抖,一米九几的大高个,很少会在他们面前表现出什么不适。 但这回,也是被震惊到了。 “漫姐留了五万块在我妈这,让我拿给你。” 景行猛的挺直了脊梁:“什么?” 林赋也没料到时漫会做这么多,哪怕景行已经说了算了,还是给景行铺了一条康坦大道。 “我妈说,漫姐告诉她,已经把手术费用预存在账户里了,让你不要卖房子,不要去找高利贷。” 景行张着嘴巴,喉咙哽得生疼:“你……你说什么?” 林赋又重复了一遍,景行跌跌撞撞的跑出医院,想也不想的直接拦了一辆出租车。 赶到林赋家的小卖店时,几个人都到了,林赋捧着那五万块钱的现金,第一次有些手足无措。 今早五点 时漫在收到奖金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去医院景爷爷的账户下把钱存了,回来后不出意外的又遇到了时宇。 时宇已经第一时间知道时漫拿到了奖金的事情,但他不会放任时漫在这里一直待着。 因为在他们的眼里,时漫和景行在一起,是没有办法给时家创造价值的。 时宇一连在时漫门口守了两天,守到时漫看到时宇那张脸就作呕,所以今早趁着时宇还没到。 时漫将自己的东西收拾收拾,将早就取出来的现金带上。 林妈一开门就看到了时漫,风吹得时漫头发凌乱,林赋有些错愕,连忙迎了上去:“漫漫?” 时漫身边有一个很大的行李箱,其余的东西全部都没要,直接留在了景家,他们要就要,不要就扔了吧。 自从知道林赋家在做小生意,时漫每次买水果什么的,会特意绕远到这边来买,虽然都是你情我愿做点小生意的事。 但时漫觉得不过都是些无伤大雅的事情,所以没怎么在意,反倒是林赋发现了以后,特意告诉林妈,这是时漫,让以后就给她进价就好。 心照不宣的事情,时漫没戳破,林妈觉得这孩子懂事又乖巧,心下喜欢,自然也不会多说什么。 两个人虽然认识,但长辈和晚辈之间,自有一道壁,只能算是点头之交。 所以一大早拉开卷帘门就看到了时漫时,林妈的第一反应是小姑娘遇到了事情。 但时漫只是拿了一个装着东西的塑料袋递给了林妈:“阿姨,我知道您是林赋的妈妈,这里是五万块钱,恩,希望您能帮我交给林赋,让他带给景行。” 林妈第一反应是惊讶,随后捧着那五万块钱不知所措的往时漫的怀里塞:“你这孩子,你给我们家林赋干什么?你直接给景行就好了啊。再……再说,你哪来的这么多钱?” 时漫不是没想过给不良份子其中的一人,直接给,但知道只要给了,最后都逃不掉会再见到景行一面。 时漫是怕的,身上还有那天和景行分手后,在浴室自己一遍又一遍的擦洗着身子留下的伤痕。 时漫还记得那时自己的想法。 搓澡巾几乎是当成了钢丝刷来用,时漫将自己浑身擦得鲜血淋漓,趴在浴室的地上哭到晕倒。 一遍又一遍的觉得是不是自己这样的血脉就是不干净的,是时知幸说的,肮脏下贱的人。 所以才连得到一点点的好意和温暖,都不值得。 都会被收回。 时漫从不惧怕吃苦受罪,十几年了,吃过的苦,受过的罪早就数不胜数,所以得到一点点的温暖。 时漫都恨不得倾尽所有,结果还是被抛弃了。 所以她根本不敢再见一次景行。 只能来找林妈,毕竟除了景家的长辈,时漫只和林赋的妈妈有点交道。 听到林妈担心又惊讶的话语,时漫勉强牵起了一点笑意:“阿姨,我是省状元,有奖金,这些都是我的奖金。” 林妈又怎会不知道这些呢? 时漫接着道:“在这里的时候,姥姥姥爷对我很好,我也不知道能报答什么,这些就当作是我的报答吧,要还的,您告诉景行,以后等他赚了钱,这些都得还的。” 林妈捧着那塑料袋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时漫提了提行李箱,没说自己要走的事,只是接着说:“阿姨,您告诉林赋,我已经把景爷爷的手术费预存了,让他以后一并还给我吧。” 林妈还在震惊,再抬头时,哪有时漫的影子。 时漫就这么默默的离开了,林妈还在错愕中,就被从屋里出来的林赋看到了。 就晚了那么几分钟 第173章 同在一座城却没有交集 几个人从来没想过时漫能够做到这种程度。 不过是一些微小的善意,时漫回报了自己能够回报的所有。 帮助他们的成绩,找回他们的初心。 跌跌撞撞的推开门时,屋里哪还有时漫的影子,几个大男生看着空空荡荡的屋子一时都红了眼眶。 景行捧着那包钱,不知该作何反应。 江洲拍了拍景行的背:“去读书吧,漫姐也希望你去读书不是么?我们一起去绿朝将她找回来,好不好?” 景行哭得不知所以,长大后所有的眼泪几乎都和时漫有关,开心的,羞怯的,生气的,还有难过的…… 却从来没有这一次那么疼。 疼到景行五脏六腑蔓延来的痛感像是要将他生生击碎。 时宇走进院子,今天一过来院子的门就开着,再看屋内的陈设,立刻就明白了什么。 时漫走了。 时宇也没有留下的必要,看着地上失声痛哭的景行只觉得像只蝼蚁,没有用的蝼蚁,随便一碾就能够碾死的蝼蚁,如何配得上他妹妹。 时宇也走了。 景行挥了挥手让所有人都离开。 自己坐在时漫经常坐的书桌前,呆呆的…… 屋子里满是时漫还在时的记忆,朝着他笑的,冷脸的,没有表情的…… 哒哒哒 耳边还像是有时漫穿着拖鞋在屋子里走来走去的声音,空旷得要命。 低头,桌子上有张纸,只有几句话:不要来找我,记得那天我和你说过的话,算了就是算了,没有破镜重圆,没有以后。若是你想还钱,可以通过别人联系我。 寥寥几个字,时漫一点余地都没有给景行留。 也不想留。 她倾尽所有付出的爱意,得到的结果是抛弃,时漫这人执拗偏执自私凉薄。 抛弃就是抛弃,不问缘由。 -- 绿朝市 留够了上学的费用,加上剩下的钱,时漫带着小十万的钱来到了绿朝,不喜铺张浪费。 差不多坐了三十多个小时的绿皮火车。 下火车的那一瞬间和在津平下公交的一瞬间诡异的重合。 孑然一生,孤苦无依,一个人。 只是还好,不用像在津平一样,要去那个可笑的幸福小区去找以为会有的母爱。 时漫适应得很好,穿着浅白色的长袖防晒服,将身上的伤痕全部都掩盖,那天醒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身上长长短短的留下了不少的伤痕。 想想又觉得好笑。 第一时间就在朝大的附近先开了一个不算贵的酒店,299一晚,时漫只准备开一晚。 没来前就在网上联系了好几家短租房,明天一天可以去看看,确定了以后就能够搬进去。 住到开学,直接进宿舍就行。 换了手机卡,将之前的客户移过来了以后,没有移其他人,一个人都没有。 这会时漫才发现,自己好像一只没有脚的鸟,一直飞一直飞,直到死去。 捡起之前的兼职,整天都窝在短租房里面,只想着至少要把这两个月的开支给赚回来。 毕竟绿朝和津平不一样,绿朝的消费比津平高出两倍不止。 十一二块的盒饭,在这里至少需要二十来块,所以时漫学会了用短租房里的锅给自己煮面。 网上一把一斤的面条,时漫可以吃好几天,加点酱油和老干妈就是一顿饭,便宜。 反正时漫不喜口腹之欲,本来以为被景姥姥和景行养刁的胃口,在初初吃了几次,吐了吃,吃了吐以后。 为了活着,要吐的时候就憋着,多憋了几次以后,也就不会再那么想吐了。 在短租房里窝到了8月30日,退了短租房,直接拉着不多的行李就去了朝大。 没到正式报道的时候,但还是有少部分新生来了,所以接待处的学姐学长不怎么多。 时漫久未和人接触,有勤快的学长来给时漫提箱子时,时漫竟差点有了应激反应。 她应该不会再和人交朋友了,不会再和任何人有什么亲密的接触了。 不论接近她的目的是什么? 景爷爷的手术出乎意料的成功,医生说还需要吃很多的排异药,价格昂贵,但因为有时漫预存的钱。 他们几乎没有任何的后顾之忧。 只是景行开始整夜整夜睡不着,像是有用不完的精力。 将不良份子几人组拿来的钱悉数还了,景行在自己的笔记本上珍重的写下了欠时漫的钱:425302。 很大的一笔钱,时漫没有犹豫的就留下了。 指尖悬停在时漫的对话框上,备注上的星星两个字好像在无声的嘲笑着他,景行连给时漫发个消息都不敢。 景爷爷和景姥爷手术一共没有花那么多,预存的钱两个人加起来拿回来了十几万和一大堆排异药。 确认两个人没事后,景行带着时漫给的五万块的现金离开了津平,直接去了绿朝。 那十几万留给了家里,景尘要用,景姥爷和景爷爷还在休养,后续还要吃很多药。 景行没有那么的骨气不用时漫留下的钱,小少年还没有独当一面的能力,没法子有尊严有骨气的拒绝这份绝情的好意。 联系了FT的教练,直接就去了FT的俱乐部。 没想到FT俱乐部离朝航不过一个小时的车程,这大大的出乎了景行的预料。 给他在青训生的宿舍里留了一张床,教练还是没有放弃让景行转做职业的想法。 但景行还是拒绝了,他对游戏没有热衷和喜爱,更加没有沉迷。 只是一份可以谋生的技能,打久了会产生厌恶,更多的是,他也想好好的读书,这份未来,是他给自己挣的,也是时漫留给他的。 在FT住了一个月,每天陪练到夜半三更,回去倒头却还是睡不着,景行开始吃安眠药。 一粒安眠药能够保证他四五个 第174章 遇到秦远 会在朝大遇到秦远,是意料之中,也算是意料之外,毕竟那个圈子里的人,可以选择的更多,大部分都选择国外的名校。 镀一层金,回来接手家族事务也好,另开蓝图也罢,都有了更为妥帖的完美履历让众人信服。 但秦远还是选择了朝大。 时漫直到开学的头一天,才看到了四人寝里的另外三人,被父母呵护炫耀着来的天之骄女。 她们在时漫面前展现的自信和活力,是时漫遥不可及的,那是原生家庭赋予的,时漫没有,所以不羡慕,不嫉恨。 但好在,时漫将自己被景行软化又打碎成碎片的堡垒一片片的捡起来,构筑成了一个更加坚固的壳子。 谁也进不去,谁也打不破。 时漫选择了朝大声名在外的医学系,不是说时漫觉得自己有救死扶伤的悲悯天性,只是觉得面对将死之人时,不需要有太多的人情世故。 时漫处理不来,不会和人打交道,简短的和别人交流病情,是时漫能为自己想到的唯一的出路。 毕竟这世上,除了人就是人,各行各业都需要圆滑世故,唯有医学不用,它高高在上,因为它代表的是超脱生死。 大一军训历时两周,时漫和另外三个室友,一直都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室友或许也是看清楚了时漫的清冷,所以维持了室友关系,却没法子升级成朋友。 军训的第三天,大雨滂沱,给早就拜了无数祈雨符的大一新生一点喘息的空间。 一场大雨把医学系和经济管理系的大一新生逼到了室内篮球场,有认识人的早就被人接走,不认识人的只能在这等雨停。 四个人窝在一个角落有一搭没一搭的讲话,时漫虽然不处理人情世故,但多的是心存善意的人,比如她的三个室友。 所以时漫心存感激。 鹿溪家时代从医,她也不落俗套的要继承衣钵,好在成绩好,个人能力过关,被朝大医学系录取。 手指不停的在手机屏幕上戳着,被堵在篮球馆的新生太多,教官也不可能丧心病狂到让人在这站军姿,几乎所有人都拿出了手机。 鹿溪自己看还不够,看完了还要给几个室友分享。 “看,这是朝大新晋校草,才三天啊,这些人的效率也太高了。” 楚然放下手机凑过去看,指尖微微滑动着屏幕:“啧啧啧,这照得,像是上了时尚封面的男模,但确实好看。” 楚然家在C城,一线城市,父母做点不大不小的生意,一家和睦顺遂。 安冉也正在看校园网上的帖子,很快就翻到了鹿溪在看的帖子,很是赞同的点点头:“确实,新晋校草,给我们大一争光了,据说上一届校草,今年都读大四了,顺利保研,还以为要一直蝉联呢。” 三个人哈哈的笑成一团,无城府,只闲聊,时漫勾了勾唇角,躁动期的青春男女,闲聊的无外乎就是那些。 时漫的目光从安冉的屏幕上一闪而过,然后有些错愕的停住了,是秦远! 鹿溪看完了手机在篮球场上找了找,没过一会儿就有些激动的拍了拍坐在一边的时漫:“那那那,是不是经济管理系的?” 时漫无意识的转了转头,刚好和秦远的目光对上,一瞬间回神,仓促的低下头,满心只想着秦远没认出她来。 但事与愿违,只有悉悉索索声音的篮球场,没一会儿就响起了更多的交流。 四个人本来都要进行下一个话题了,安冉突然捂着脸惊呼:“我的天,校草是不是在朝着我们这边过来?” 时漫抿唇,虽然不知道有没有可能性,但第一反应还是躲避,她不想成为人们的目之所及。 慌乱的从坐着的台阶上起身,从鹿溪的身后绕了一下:“我去上个厕所。” 但秦远这人历来就是高高在上惯了,从不把任何人的困窘看在眼里,眼看时漫要走,秦远直接出声喊了她的名字:“时漫。” 满堂哗然,几乎整个篮球场的人全部都看了过来。 时漫只觉得难堪。 “那是谁啊?” “时漫啊,我们班的,班花?” “啧啧啧,我看时漫这长相,怕是要做校花才是,不过我怎么都没有听过。” “低调得很,不化妆不打扮也不喜欢和人讲话,除了一个寝室的,你什么时候见过时漫和我们讲话。” “那你怎么知道的?” “我去,第一天来的时候就知道了,有个教官看时漫看得撞树,班上的基本就知道了。” 耳边都是悉悉索索的议论声,时漫抬眸,秦远眉眼含笑的快步走了过来,无比熟稔的和时漫搭话:“你真的来上朝大了,我还说过几天问问你去了哪个学校呢?” 时漫低着头,看着眼带惊讶的室友,又看着讲话历来喜欢高高在上的秦远,死死的掐着掌心,语气不自觉的就冷了下来:“有事吗?” 秦远表情微滞,很快就恢复了儒雅爽朗的模样:“下雨了,我让人送了伞,待会儿一起走吧?” 时漫抬头透过玻璃窗看了一眼外面,这场大雨来得气势汹汹,一直绵延不止。 “不用了。” 几个小姑娘像是看出了时漫的不乐意,哪怕是校草,也不行,毕竟是一个屋子里住的,不出意外得待四年。 鹿溪极有眼力见的站起来,顺便将楚然和安冉一并扯了起来:“时漫,我哥哥来送伞了,一起走吧?” 时漫感激的看了一眼鹿溪,点了点头。 秦远被当众下了面子,咬了咬牙,眸底有些阴沉,但面上表情不变:“时漫,下次有时间一起吃饭吧?” 这话一出,几乎是宣告了时漫在秦远这不同于别人的处境,时漫动作一滞,秦远不可能不知道他如今在朝大有多么出名。 这样在这么多人面前和她搭话已经很过分,竟然约她吃饭 第175章 时漫被时安和时宇设计 那天四个姑娘是淋着雨回的寝室。 时漫有些愧疚,但好在三个室友没多说什么,谁人都爱看帅哥美女,却也知道不是谁都能接受帅哥美女。 时漫的抗拒太重,她们又不是感受不到,谁还忍心再责备时漫,最让时漫窝心的一点大概就是。 三个室友,没有任何人去追问时漫和秦远的关系,不去问为何两个人认识。 用一种恰到好处的温馨让时漫淡忘这件事。 但时漫是时漫,室友是室友,秦远又是秦远。 后来的每天,总有人在路上给时漫递东西,奶茶也好,价格不菲的外卖也好,甚至围巾手套衣服,样样看上去都不是小数目买得到的。 时漫没有收过,送来的人从来没有重复,眼看时漫不收,就干脆直接说:“那你丢掉就好了,我只负责送。” 时漫避无可避就开始躲,医学专业的课程本来就很重,班上的同学已经知道时漫不会接受,所以没人再给时漫带东西。 但别的专业太多,时漫防不胜防。 时漫还总会在任何意想不到的地方偶遇秦远,哪怕下一个目的地是时漫五分钟前才想起要去的。 后来,除却上专业课,选修课,时漫几乎是见缝插针的把时间安排了起来,还把自己插进了实验室和学长学姐一起做实验。 因为医学院的实验室历来就不让外人进来,除非是有人带领,或者有导师下发的门卡。 时漫还加入了朝大的公益部,专门做各种公益的社团。 掐着寝室关门的时间回寝室,再不然就是直接睡在实验室。 不过短短半个学期,时漫几乎被折腾得心力交瘁,三个室友看得心疼,却也不敢把校园网上的帖子给时漫看。 在学校遇到的几次,时漫几乎是看到人就躲了。 直到大二下学期,秦远的追求,在朝大,已经到了众人皆知的地步。 时漫走在路上,在教室上课,在实验室做实验,跟着公益部去各个地方做公益。 都有人在讨论,时漫像是被一张无形的网困住,那张网叫秦远,等着将时漫吞吃入腹。 秦远势在必得,时漫只觉得窒息。 只是没想到,时安和时宇会来找她。 通篇只有一个目的,让时漫和秦远订婚! 听着时安和时宇侃侃而谈,时漫不知道自己应该用什么表情才能展现出此刻的荒唐和愤怒。 她今天本来是和两个研二的学姐约好了在校外的咖啡馆讨论马上要研究的课题。 却被时宇和时安堵上,眼看几个黑衣人要对学姐动粗,时漫只得答应和他们聊一聊。 时宇不愧是时安精心培养的接班人,他对着时漫讲局势,讲得失,讲利益,讲秦家和时家结为姻亲后,时家和秦远可以获取的利益。 独独没有和时漫讲感情,讲时漫是个人。 时漫看着面前的咖啡,明明早就已经口干舌燥了,但却一口都喝不进去,因为她并不信任时宇和时安。 但口实在太渴,时漫将咖啡端起,看到时宇的眸子亮了亮,时漫敏锐的觉出不对,忙将已经入了口的咖啡吐回了杯子里。 但嘴里还是囫囵的进了一点咖啡。 “时知幸喜欢秦远,你们不知道么?既然要让时家和秦家结亲,第一人选应该是时知幸。” 时宇有些不自在的偏了一下头。 时漫立刻知道了他们的所思所想。 成年人的世界和才从校园出来的高三学生大不一样,但时漫不是那种不谙世事的单纯孩子。 他们无非是告诉时知幸,只是订婚,秦远现在一门心思的扑在时漫的身上,等得到了,玩够了。 还是得找个家世好的,现在的秦远不懂,但过几年,等他真正的接触了家族的生意,接触到那个层级。 就会懂了。 他能选且只能选择的结婚对象,不是订婚对象,只会是时知幸,这道理,怕是秦家也是这般想的。 所以秦家任由秦远折腾,总好过去外面花天酒地的招惹出些风流债来。 所以时漫只是个过渡,满足秦远现在的占有欲和爱念的过渡,只要秦远玩够了时漫,自然就会放开。 因为连他们自己都不相信,这世上有长长久久的爱情。 时漫只觉得可笑。 这里面,没有谁问过她的意思,秦远追求不成,对着时家施压,时安和时宇为了家族,对着时知幸掏心掏肺的讲了一通。 唯独没谁在意过时漫的想法,时漫一早就知道,所以连表情都没有,不生气,不在意。 只觉得没意思。 起身就想离开,却猛的感觉到了一阵晕厥。 低头看了一眼桌前的咖啡,连气都发不出来,只觉得这世界真是荒唐得可笑。 下一瞬,时漫跌坐回沙发上,趴在桌上人事不省了。 鹿溪几人一开始发现时漫对秦远不来电的时候,还觉得时漫要不接触看看试试,毕竟秦远长得好,学习好,家世好,可以称得上是一个十全十美的男朋友。 但随着校园网上的帖子越来越多,秦远追求时漫接近两年,还有不明所以的大一新生一进来就被秦远追求时漫的感天动地的爱情给感染。 一群人在帖子下面跟:时漫什么时候才答应秦远学长啊?秦远学长真的喜欢你,看看秦远学长吧。 那些不留缝隙的偶遇,前堵后拦的架势,还有底下那些夸赞着秦远深情不改的跟帖。 鹿溪止不住的打了个冷噤,看着另外两人:“你们不觉得这样的喜欢,有点太恐怖了么?” 楚然把专业书关上,看了看鹿溪和安冉:“我以为就我这样觉得,还去帖子下面说了几次,被一群人喷得话都不敢说了。” 安冉点头:“我也这样觉得,就这种不顾对方意愿,大张旗鼓的干涉对方的生活,渗透进时漫身边所有人的架势,这是 第176章 时漫被逼出国 时漫是在被拖着走的半途中醒过来的,裤兜里的手机一直死命的震,时漫之前关了静音,这会倒是显出了未卜先知来。 任由两个大汉一人架着自己一边手,好在时漫感觉那咖啡不对,没有喝太多,要是真的灌下去大半杯。 时漫都不知道自己醒过来后,会遭受怎样天崩地裂的一幕。 只是没想到自己的哥哥和爸爸会真的将自己送到别人的床上,时漫一时连多余的情绪都懒得分给他们。 走在酒店铺着地毯的长廊上,声音被地毯一点一点的吞噬,时漫在想脱生的办法。 一直对秦远没有任何的好感,不是时漫带着有色眼镜看人,而是秦远自觉高人一等的态度让时漫很不舒服。 哪怕时知幸从情窦初开就喜欢秦远,秦远也从来没有高看过时知幸一眼。 那种蔑视不是故意的,却像是与生俱来,随着年龄增长,上位者的傲慢无视像是印在了他的骨子里。 不然也做不出这种事来。 时漫被大力扔上了床,死死的闭着眼睛,听到其中一个人在按手机:“少爷。是,我们这就离开。” 许是觉得时漫不会醒来,两个大汉没有任何心理负担的离开。 走前还象征性的在时漫的身上扔了块毯子。 声音一点一点的消失,时漫头晕脑胀的睁开眼睛,不确定秦远还有好久到,但既然这事有他参与。 他肯定不会离这里很远,至多不过十分钟。 时漫强撑起自己的身子,眼睛瞥向床头柜上的玻璃杯,咬咬牙将玻璃杯砸到了墙上。 砰的一声,玻璃杯四分五裂,又没有声响的掉在地毯上。 时漫几乎是趴在地上去拾碎片,捡起来的一瞬间,手指根本没法用力,想划破掌心都做不到。 不过是这么几个动作,几乎是消耗了时漫所有的精神。 将自己的上半身挪起来,靠坐在床边,掳起牛仔裤的下半截,露出白皙细嫩的小腿。 时漫死死的咬着牙,手里捏着碎片。 “唔……” 碎片刺进小腿肚的那一瞬间,时漫混沌的精神得到了很大的改善,至少不再是浑身无力,人也清醒了很多。 走!必须走!得离开这里。 一只手撑着床,时漫缓缓的站了起来,无暇去看这五星酒店外的风景,不知是怎样豪华的套房。 时漫一瘸一拐的往外走。 路过浴室随手拿了一块毛巾,不能在地上留有血迹,只能草草的缠了一下自己的小腿。 咔哒一声,推开门。 走廊处有监控,时漫知道自己躲不过,但去查监控总是需要一点时间,时漫不敢走电梯,怕正好遇到秦远上来。 手机还在震,像是不打通电话就不罢休,但时漫没有完全安全,只能尽力去忽视。 路过消防报警器,时漫抬头看了一眼走廊的监控,对着监控扯了个笑,其含义不言而喻。 除非死! 染血的玻璃碎片插在消防报警器上,整层楼瞬间响起声音,已经是傍晚,不少的房间已经入住了人。 三三两两的客人从房间里出来,时漫靠墙站着,尽量让自己泯然众人矣。 借着人群的掩饰,一边走,一边避开监控器,脱下外套反穿,散开头发,随手从打开的房间里薅了一件长款外套。 顺利的进入了楼梯间,在下了三层楼以后,停下,把已经响了很久的电话打开。 是鹿溪的电话。 一接通,就是鹿溪几乎快要急哭的声音:“时漫,时漫你在哪儿呢?怎么不接电话啊?” 时漫压抑下自己的情绪:“我没事,刚刚没听到。” 鹿溪又问了两句,时漫一一作答,鹿溪才终于放下心来。 时漫估摸了一下时间,又顺着楼梯往下走了两层,电梯停用,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涌进楼梯间,时漫先闪身到走廊上,然后跟着人群再一次进入楼梯间。 就这么走廊楼梯,走廊楼梯的来回几次,每次都会换一套装束。 哪怕监控查到了,也不确定时漫到底会在那一层出现,她只能打这个时间差。 好在今天入住的人实在多,时漫直到从酒店后门顺利逃出来,楼上的人还没有查出她的行踪。 时漫直接抬手招了一辆出租车。 朝大,她应该是待不下去了。 时漫前几天跟着研一研二的师兄师姐刚完成了一个关于心脏置换的课题,得到了一个出国的机会。 时漫是没有想过出国的,于她而言,读书在哪里都能读。 因为她没有归属感,所以在国内还是国外都无所谓,但在一个处处是中国人面孔,讲着她听得懂的话,还是让时漫有安全感。 但现在不一样了,不出国,时漫觉得自己会被时家和秦家玩死。 打电话给导师,这个导师是时漫很敬重的导师,时漫没多说什么,但导师毕竟年长那么多,结合帖子和秦家的势力。 几乎不用时漫解释,就知道了时漫的处境,只说给时漫加紧办。 毕竟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的呢?导师虽然没有钱权,但地位在医学界里属于泰山之巅了。 直接将时漫藏进了家里。 时漫可以说是狼狈的落荒而逃,逃出国的。 她费尽心思考上的大学,却只待了两年。 秦远刚出电梯就听到了消防报警器的声音,想也不想的拔腿就开始往套房冲,看到屋内的碎片和地上的血迹一瞬间就明白了时漫做了什么。 恼怒之余立刻命人来找时漫,但当下能用的人不多,只有那两个送时漫过来的大汉。 时宇和时安将人交给大汉就觉得自己完成了任务离开了。 秦远马不停蹄的又下楼去监控室,只看到了时漫的那个笑,那个挑衅的笑。 秦远瞬间有种,这辈子一定要把时漫抓在手心里的感觉,以前还想要温水煮 第177章 清醒认识自己 朝航离朝大5.9公里,坐公交车四个站,用时二十一分钟,三个红绿灯。 景行在去往朝航报到的那一天就来来回回的坐了三趟,直到天黑才去往自己的寝室。 大一那年,一边在FT俱乐部打工,一边学习专业课的知识,因为长久的失眠,景行的精神一直比别人要亢奋许多。 整个人不自觉地瘦了下来。 因为杰出的专业课知识和惊人的外貌,让景行在朝航鼎鼎有名,前来示好的女生很多,其中不乏还有男生。 但不过半个学期,朝航对景行有好奇的人都知道,朝航校草已经有女朋友,且矢志不渝的消息还是让很多人望而却步。 景行在朝航选择了计算机系,一则是这个是自己熟悉的,二则是一旦开始敲击代码,景行就有一种,找到了和时漫在一起的凭证。 当初的游戏主播是时漫耗费许久的时间给他做的PPT,景行不想让时漫以后失望。 时不时的会去朝大的校园网上看一看,那些秦远和时漫的帖子高高挂起,景行自觉自己没有那个资格去问。 但因为了解时漫,景行从没有怀疑过时漫。 每周会抽一天的时间去朝大的医学院坐一坐,就坐在医学院楼下的花坛边,戴着口罩和帽子。 去过几十次,只见到过时漫一次。 不敢上前,不敢相认,景行想着至少在还完钱之前,不要给时漫的生活造成任何的困扰。 景姥爷和景爷爷还在休养期,景爷爷的排异药一年费用不菲,哪怕景行把一天的时间拆成三十个小时。 赚钱的速度还是比不上花钱的速度,从来没有想过要和别人谈恋爱,只想把自己的后顾之忧全部解除后,再去找时漫。 大二那年结识了一个大四的学长,家里在绿朝的产业铺得很大,但学长很有能力,自己创办了个工作室。 景行面试成功,顺利的成为了工作室一员。 后来写的小程序被一个投资公司看上,分红直接拿到了三十多万。 景行喜不自胜,捧着银行卡就想去找时漫。 却在大二暑假那年,得知时漫出国。 大三,因为景爷爷长期不规律饮食,不按时吃药,排异反应来得快且迅速,景爷爷离世。 景奶奶一举失去主心骨,在同年跟着景爷爷离开。 景行瞬间失去了两位亲人。 大四毕业后,学长的工作室扩建成公司,景行以技术入股,加上这两年赚的钱,成为学长公司第三股东和技术股持有者。 林赋到了绿朝,自行完成了中专和大专的学业,跟着景行一起做事。 时漫是在国外的下半年经室友提醒去的医院。 长期的睡不着,吃了吐,吐了吃,压力过大,同寝室的室友在时漫又一次熬夜做实验的时候。 把时漫扯到了医院:“漫,你真的不可以再这样了,你现在每天就只睡几个小时,这样下去身体肯定受不了的。” 心理治疗室。 时漫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但别人的好意,时漫也不好推诿,答应室友自己愿意去看。 有抑郁症倾向。 时漫这才发现自己将那根弦崩得实在是太紧了,景行的分手,时安和时宇的设计,秦远的步步紧追。 让时漫终日都处在一个完全紧绷的环境,时漫不会排解自己的压力。 又长期在四处打工赚取学费和生活费,长期在高压下学习。 一日复一日的累计,即将把时漫拖垮。 尼亚医院是全球顶尖医院,时漫得到了一个在医院实习的机会,一边跟着心理治疗师在医院做倾听者。 一边巩固自己的专业知识。 认识桑柠时,算是一个偶然。 午休时,时漫端着杯意式咖啡坐在医院的休息处,脑子里想着带课老师今早所说的手术。 砰! 休息室门口的一盆绿植被人给撞倒,时漫不是个爱凑热闹的人,只抬眸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但耳边的声音却还是一阵接一阵的涌进了耳朵。 “我为了你怀孕生子,在家中给你操持一家老小,你怎么可以不爱我,你只能爱我……”凄厉的女声一边嘶嚎,一边哭泣,扰得人心烦。 时漫侧眸看过去,只看到一个金发碧眼的姑娘跪在地上扯着棕头发男人的裤脚,哭得梨花带雨。 那非要讨一个说法的架势,让时漫微微崴眉。 “等人来爱,不如自爱,为一个男人失去自我,真是愚蠢又可笑。”旁边有一个女声,说着时漫的母语,话语里尽是不屑,却没有嘲讽。 时漫来A国这么久,已经很久没有再讲过华国的语言了,哪怕在学校遇到华国的同学,也习惯了使用外语,乍一听到华国语言,时漫听得一阵欣慰。 扭头看过去,长发飘飘的大美女,一双圆润带着上翘眼尾的杏仁眼,挺直高翘的鼻梁配着好看的鼻头,厚薄相宜的唇瓣,五官明艳精致到不似真人。 好一个美艳华丽的美人,时漫依稀记得她,和她同看一个心理治疗师,好像是叫桑柠。 看到时漫扭头看她,桑柠微微点头,再度抬眸时,勾了勾唇角,一个笑容简直是美不胜收。 “华国人?” 时漫点点头,桑柠伸出手,白皙修长的指节出现在时漫的面前:“桑柠。” 时漫覆手上前:“时漫。” 或许是同为华国人,或许是同为大美女,或许是同样的三观,两个人一同看向休息处门口的闹剧。 桑柠坐在侧边,抱着双手,那股子精致优雅由内而外漫延,却没有高高在上的傲慢。 “若是你,会这样为一个男人丧失自我么?渴求一个男人来爱?” 心理治疗室的点头之交,长久的治疗让时漫收起了自己的冷漠疏离,笑了笑:“渴求人来爱我?为什么要渴求,人贵在自知,我上进 第178章 时漫回国 第一年新生的时候可以住寝室,第二年要给新生腾地,时漫在外面找了个房子住。 回家那天很晚,A国的治安还好,但晚上街上还是会有很多开着机车,讲话粗鲁,满身纹身,混杂着各种奇怪难闻味道的年轻人。 时漫一边将帽子拉下挡住脸,一边贴着墙根,她很不喜欢大半夜的时候还在A国的街头走。 眼看还有几步路到公寓门口,时漫加快了脚步。 路过巷子听到里面传来打架的声响,时漫充耳不闻,疾走了两步。 “你们就这点本事?”声音有些熟悉,时漫一怔,这一两年和桑柠见得多,两个人也成了点头之交。 乍一在这听到桑柠的声音,时漫还有些意外。 本着不关我事的原则,时漫走到公寓台阶掏出钥匙,钥匙都快要插进锁孔了,时漫叹了口气,是同胞啊。 认命的将钥匙放进衣兜里,将书包放在公寓门口的台阶上,顺手抄起台阶下方的钢管。 朝着那昏暗的巷子走去。 昏黄的路灯洒泼而下,路灯下的桑柠依然美艳又好看,嘴边一丝血迹配上她桀骜的眸子,倒是另一种惊心动魄的美。 砰! 时漫将钢管砸在墙上,巷子深处围着桑柠染着五颜六色头发的男男女女转过头来。 桑柠微眯了一眼,看到时漫,明显有些意外。 几个人看清时漫的脸,脸上的笑容有些猥琐猖狂:“哟,又来一个。” 时漫拎着钢管,在手里掂了掂,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滚!” 桑柠活动了一下手腕,不用多说,都知道了时漫的意思。 …… 两个人蹲坐在路边,忽闪的警灯将一伙人被打得头破血流的混混押上了警车。 一个上了年纪的男人毕恭毕敬的站在桑柠的身边,垂着头:“事情已经处理好了。” 桑柠满不在乎的摆了摆手,路上恢复了沉静。 桑柠从怀里摸出一包女士香烟:“要么?” 时漫摇了摇头,停顿片刻,桑柠拿着烟没有收回,时漫鬼使神差的从烟盒里取出一根烟。 桑柠给时漫点上火,随后又给自己点了一根。 时漫学着桑柠的样子深吸了一口,然后两个人呛咳得不行。 对视一眼,两个人都笑到不行。 像是多年积郁的闷气随着那几声咳嗽一起消失不见,时漫一边咳,一边将烟摁灭在纸巾上,顺手将桑柠手里的烟也抢过来摁灭了。 “你也不会抽?还给我抽。” 桑柠笑了笑:“不会不可以学么?人嘛,总要有点什么可以释放情绪的东西,时漫,我们是一类人。” 时漫不置可否,异国他乡,两个相似的姑娘,怀揣着满腹的心事,在这一晚,找到了宣泄口。 时漫和桑柠成了朋友,一起飙车,一起出去玩,一起在公寓里吃打包带回的食物。 实在是两个人都是厨房白痴,能煮好一碗面就已经算是不错了。 两个人没有刻意熟络,也没有刻意疏离,就这么成为了朋友。 时漫在桑柠的帮助下,学会了钱生钱,理财,投资,闲暇之余终于可以不再去打工。 在A国读完本科读研究生,读完研究生读博士,后来直接到了尼亚医院就职。 两个人心照不宣。 直到大学时的导师给时漫打电话,问时漫有没有回国的打算。 “你想回去么?”时漫手里拿着吐司,一边刷黄油,一边对着每天吃面包牛奶都像要命的桑柠说。 两个人都是十成十的华国胃,来A国几年,还是喜欢华国的食物。 “我这边的课程已经结束了,差不多就回去了。” 时漫这边也差不多了,不管导师有没有打电话,时漫也是想要回去的了,学历已经足够,工作经验已经有了。 虽然回去不知道会经历什么,但时漫从来没有想要在国外待一辈子。 回去的工作解决了,时漫和桑柠一起回绿朝市,认识了好几年以后,时漫才知道桑柠是绿朝很有名的霸总。 桑柠管理的企业在全国都是排得上号的,但时漫不在乎,她和桑柠交朋友,不是看中的家世。 …… 飞机的侧翼划破云层,留下一条绸缎般的痕迹,时漫关上窗子,理了理身上的毛毯。 桑柠已经从熟睡中醒了过来,眼神还有些迷蒙的看着时漫:“你没睡?” 时漫活动了一下脖子:“比你早醒半个小时。” 十三个小时的长途飞行,简直像是要了命。 两个人一上飞机就开始睡,睡前时漫惯例吃了两粒褪黑素,这些年的心理治疗,时漫的心态平和很多,但睡眠质量一直都不怎么好。 从上飞机就对二人蠢蠢欲动的侧边的两位男士,看到两个人醒过来,几乎是急不可耐的就直接站了起来。 西装革履,一派精英范儿的男人率先站了起来,面向桑柠:“你们也是华国人么?到这是出差还是……” 桑柠的眸子瞬间清冷,仿佛刚刚那个迷蒙的人不存在,抬起眸子看向男人:“已婚。” 男人一瞬间有些尴尬,时漫垂着眸子不自觉的想笑,憋住了。 两个人连男朋友都没有,也不知道去哪里已婚的? 男人坐会自己的位置,另一个穿着休闲的男人站起身理了理身上的衣服,目标明确的朝着时漫的方向看过来。 时漫和桑柠一起叹了口气,时漫见状,在男人还离他们的位置两步远的距离就摸了摸自己的小腹:“他踢我了,会不会是坐太久的飞机了?” 桑柠扭头看了一眼时漫平坦的小腹,不自觉的就想竖大拇指。 只见男人立刻目不斜视的从两人的位置旁走过。 这些年来,面对搭讪,两个人早就自成一派,既不过分让对方丢面子,也不用用很多的时间去处理。 下了飞机,时漫关掉手 第179章 美女医生 绿朝人民医院食堂。 “你们看到了么?从A国回来的博士,28岁的那个。” “看到了,今早李教授领着在胸外转了一圈那个,是不是?” “我终于知道了什么是美貌和实力并存,真的好看。” “我也看到了,为什么人家穿白大褂都能像是模特一样,是真的好好看啊。” “三分钟,我要她的全部信息。” 时漫顺利在绿朝人民医院任职,相比起她的学历和履历,备受瞩目的反倒是她的外貌。 时漫也没有办法,因为在国外的时候临床专攻的方向就是胸外,时漫连转科都不用,直接被胸外李丽教授给留下了。 时漫还没有自己独立的办公室,和所有的住院医一样,在一间大办公室里一起工作。 一台手术十三个小时,时漫给李教授当一助,这会儿早就脚耙手软的,一边嚼着手里的面包,一面翻看医嘱。 办公室里有人在睡觉,怕自己的声音过大影响到人,时漫夹着病历本,轻轻的把门带上。 扭头就看到了一束鲜艳的大捧玫瑰,味道有些浓郁,几乎戳到了她鼻子底下,时漫的眉头皱了皱,略略朝后退了一步。 这不是她来绿朝人民第一次被人送花送礼物了,入职四个月了,除却第一个月,后三个月,基本上每天都会出现一次这种情况。 时漫将口罩戴得更加紧实一些,捏了捏鼻梁处的口罩缝隙,来人从巨大的玫瑰花束后探出头来:“时医生,赏个脸吃个饭呗,我舅舅的病情稳定下来了,我正不知道怎么感谢你呢?” 时漫想翻白眼,周边来来去去的,好几个护士早就见怪不怪,但八卦是人类的天性,哪怕见过很多次,再次看到,还是会忍不住想要看。 “主刀不是我,你要感谢,要请客,该去找李医生。” 王泉咳嗽了一下,掳了一把自己的大背头:“应该的,应该的,时医生是一助,没有你的绝佳配合,我舅舅的手术也不可能那么成功的。” 时漫在门口直接转身,一个面包根本就不够,肚子还是有点饿,一台手术下来体力几乎是全部耗尽。 她还得再去楼下的小卖部觅食,弄点别的吃的。 王泉亦步亦趋的跟在时漫的后面,手里的花不时的就想往时漫的手里塞,时漫猛的停住脚步,玫瑰的味道实在太重,这王泉真的算是锲而不舍了。 时漫扭头,口罩上面的墨黑般的眸子就这么定定的看着王泉,医院一直在强调医患关系,医患关系。 时漫读书的时候,没想过世界上最难处理的人情世故,是病人和医生之间的关系。 要是知道这么难处理,当初…… 当初她绝对不会那么自以为是的以为医学高高在上,它凌驾在所有之上。 简直就像是在打她的脸。 “王先生,我不吃饭,你不用感谢我,你舅舅的手术能成功,是李丽医生的医术好,我一个一助,只是配合。” 王泉的脸白了又红,红了又白,五彩斑斓得很。 这王泉的家中有钱,富二代一个,对男男女女之间的关系驾轻就熟的很,术前被他妈踹到医院来的。 然后就看到了时漫。 从术前到术后,到现在,一个多星期,基本上每天都在时漫的面前来混脸熟,但时漫从来没有给过一次好脸色。 病情之内,时漫谨慎专业,病情之外,时漫是真的半点余地都没有给留的。 “还有,王先生,我想我上次说的话还不够清楚,我是独生主义者,不谈恋爱,不结婚,不生孩子,所以,王先生,不用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王泉捏紧了花束的边缘,博士又如何?李丽的关门弟子又如何?一个小小的住院医,也敢这么不给面子? 王泉只觉得脸都被丢光了,他早就在那一众狐朋狗友的面前说过了,一个星期必把绿朝人民医院新晋院花拿下。 结果到现在,连私人联系方式都还没有要到。 王泉的脸色一瞬间变得很不好看,咬了咬腮帮子:“你!” 时漫敏锐的感知到王泉恼羞成怒的情绪变化,眸子瞬间沉静下来,像是一汪死水,直勾勾的盯着王泉。 余光瞄到了顶上的摄像头,时漫走到这里才和王泉讲话不是没有原因的,这么多年,她和桑柠在国外,早就已经学会了无数种保护自己的办法。 很多时候口说无凭,别人一句话就能够把你钉在耻辱柱上,人,总要学会自己保护自己。 王泉咬着牙:“你别给脸不要脸!” 时漫后撤一步,拉开和王泉的距离,斜睨了一眼直接离开,不再给王泉半点眼神。 医患关系是重要,但也要在保障医生安全的前提下,那么多情绪激动的病人,医生难道就要眼睁睁的任人鱼肉么? …… 沈夺一边解着衬衣领口的扣子,一边拉了拉领带,终于从那种压抑着的窒息感中解放出来,看向一边只穿着白色卫衣,下身一条牛仔裤的男人。 偏偏脸上还戴着一副无边框眼镜,整个人像是斯文败类和男大学生完美的糅杂在了一起。 “靠,你还真当我不存在啊?” 景行靠在沙发椅里,指尖像是在键盘上跳舞,发出噼噼啪啪的声音,整个人慵懒又舒适。 沈夺早就发现了,景行只有在敲代码的时候,整个人会稍微放松些,大二那年他就把景行招到旗下了。 这些年来,景行跟着沈夺,从小作坊到大公司,早就不能同日而语了,但景行还是坚持不做管理层。 拿着个第三股东的身份,和一众技术员一起,敲代码!!! “不管了,明天你必须和我一起去见见蔚柠的高层。” 景行终于从电脑屏幕上抬起眼睛,分给了沈夺一个眼神:“不是说处理这次投资的高层住院了么?” 第180章 重逢 早上七点开完交接班会,李丽将时漫留了下来。 她已经五十四了,明年就要退休,虽然医院说了会返聘,但体力和精神上,也不得不承认,跟不上了。 年轻时候哪怕是值大夜,还能连轴转的再做个十几个小时的手术,但现在,不行了。 她是胸外的顶梁柱,男人和女人之间的差距,很多时候并不是能力的差距,而是体能的差距。 她能做到现在的地位,是用尽了所有,她下面的几个教授级主任医师,有男有女,但女的明显更少。 所以看到时漫,李丽不自觉地就想起了年轻时的自己。 但是人的偏见啊,就像一座大山,需要很努力很努力很努力,才有可能翻越这座大山,也可能永远停留在半山腰上。 时漫乖巧的跟在李丽的身后,李丽是时漫大学时导师的至交好友,没有导师,没有李丽,时漫知道自己不会那么容易就进入绿朝人民医院。 所以这几个月,虽然她一开始确实是因为样貌让医院里的医生护士记住的,但几个月的努力,也让人终于忽视时漫外在的因素,从而看到了能力。 病人来来往往,时漫的追求者实在太多,已经在医院内部引起了重视,名头打的竟然是扰乱病区安宁。 李丽自己都为这个小姑娘不值,她可以管住时漫,怎么管住那些病人和病人家属呢? 时漫只要上班,除却喝水和吃饭,很少主动把口罩摘下来。 李丽又如何不知道时漫的委屈呢? 叹了口气:“你别放心上,做好自己的事就行。” 时漫微微垂下眸子:“我知道的,老师。” 李丽摆摆手:“行了,去准备一下,去巡房吧。” …… 沈夺一边打呵欠,一边看向驾驶座的景行,昨晚和景行说了半宿,让景行今天跟着一起看望蔚柠的高层,景行不愿意。 所以他今早六点过就起床,直接去景行家逮的人,新开发的游戏景行是主导,有他在,阐述游戏所思所想肯定事半功倍。 其实蔚柠不是第一次合作了,其实用不着这么上赶着去巴结,主要是沈夺觉得景行好歹是股东,不能永远不管公司高层的事,一门心思只做游戏和程序。 时不时的就想把景行拉进名利场去感受一下,那张脸可让好些人惦念呢。 所以现在景行的脸色很臭,昨晚和沈夺打电话到凌晨十二点,自己敲代码到三点过,结果好不容易有了睡意。 六点过就被喊了起来穿衣打扮,说是要给人留个好印象。 要不是暴拦是自己开发的,景行现在就撂挑子下车走人! 沈夺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拿出了个盒子,看了一眼景行持方向盘的左手,也不知道这人怎么想的,高级定制西装,几万块的袖扣,连领带都是秋季新款,四万多一条。 偏偏手腕上戴那块表,才599元。明眼人随便扫一眼就知道这表不值钱。 手表的表带都已经磨损得看不出本来的颜色了,景行还一直戴着,还让人四处去搜罗这块表的原厂表带。 沈夺看不下去了,那表一看就和他的身份不符啊。 “把你手上的表取下来,戴这块,别让人看笑话。” 九点过,刚到医院门口,景行停好车才给了沈夺一个眼神,余光扫了一眼盒子里的腕表。 只知道价值不菲,但那和他有何相干? 右手在手表上摩挲了一下,小心翼翼的,生怕将表盘和表带碰裂:“不用,这块很好,我不会换的。” 沈夺要气死了:“大哥,你知道你这身西装多少钱?袖扣多少钱?领带多少钱?就连那小小的一个领带夹多少钱么?” 咔哒一声,景行解开安全带,直接打开车门:“那关我什么事?” 这几年的生活已经好过很多了,他持股虽然不多,但最近几年公司做得实在是好,年底分红就是以前望尘莫及的数字。 况且他还拿着一笔技术员的工资和奖金。 津平的老房子在他工作的第二年赶上了拆迁,在津平市中心根据户口本上的人头,补贴了两套房子,一套是他的,一套是景尘的。 但是一直把景姥姥和景姥爷放在家里景行不放心,况且景尘还考上了绿朝的大学。 景行干脆就把人一股脑的全部接到了绿朝来。 这些年来生活越来越好过,但他对物质的要求一直都不高。 毕业第三年就在绿朝给景尘和景姥姥景姥爷花了很多钱买了房子,自己则一直租住在公司附近,有时间会回去。 今年年初终于在景姥姥的唠叨下给自己定了一套房子,手上一直都有闲钱,沈夺基本上每次自己定制西装什么的,也不会忘记景行,景行只负责给钱。 景行现在不缺钱,也不缺给自己造势的能力了。 但是这些昂贵的西装,不菲的配件,对他来说一直都可有可无。 唯一不会取下,且永远不会取下的,只有手上这块价值599的手表,中途坏过一次,景行跑遍了整个绿朝才把手表修好。 那不是戴在他手腕上的,是戴在他心上的,有这块表在,景行不会崩溃,不会因为睡眠不够而精神崩溃。 “59床的伤口要随时注意……”时漫一边和规培医生讲话,一边咳嗽,刚下手术,昨晚到现在几乎没有怎么喝过水。 嗓子实在又干又痒,手里捧着个一次性纸杯刚要喝水又被规培医生打断,时漫耐着性子,一边讲,一边还是忍不住有些想要咳嗽。 长长的走廊人来人往,除了溜达的,无人驻足,时漫把口罩拉下,准备把这几句话讲话就把满满一杯水灌下去,舒缓一下嗓子的不适。 叮! 走廊尽头的电梯缓缓打开,拥挤的走出几个人来,这并不稀奇,不论何时何地,医院的电梯楼梯间总是数不清的人 第181章 宛如被夺舍 连呼吸都忘记了,景行一度觉得自己在做梦,要不是做梦,他怎么会看到时漫? 口罩拉到下巴以下,时漫像是感觉到了注视,微微抬起头来,明亮清丽的眸子,一双眼睛黑曜石似的,比常人的黑色瞳孔颜色还要深一分,每每看人时,总给人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淡感。 四目相对,时漫先是一怔,看清来人,手中的纸杯捏了捏,有些变形,水溢了出来。 只一眼,像是和幸福小区的那个小巷子重合了一般。 他曾经站在阴影下,浑身都是戾气,眼底满是不屑,长长的刘海和帽檐式的鸭舌帽把饱满光洁的额头盖住,只留下一双阴郁的眸子看待这个人世间,浑身墨沉,连带着一身的黑色,浓消不散的站在黑暗中。 彼时的他站在阴影处,身上是贴身价值昂贵的西装,手里捧着一束明艳的花束,头发一股脑的全部梳到脑后,被发胶固定住,露出光洁的额头。 岁月格外偏爱他,除了越发刚毅坚韧的脸部线条,经久的岁月只在他身上留下淡淡的痕迹,那是属于成熟男人的魅力。 “哎,你怎么了?傻了?”眼看没有得到回应,沈夺一边看病房号,一边用手肘戳了戳景行。 景行疾走两步。 时漫就这么看着,一时忘记离开,他从阴影处,走到阳光下,走廊的阳光盛好,一步一步的跨过,沐浴到了阳光下。 时漫终于反应了过来,抬了抬纸杯,将水一饮而尽,再不给对方一个眼神,转身离开。 规培医生本就听得一知半解,这会看到时漫转身离开,连忙小跑着跟了上去。 咚! 纸杯捏瘪砸进垃圾桶里,像是瞬间惊醒了两个人。 景行忘记了呼吸,一时不知所措,左脚踩到右脚,直愣愣的跪了下去。 很大声音,连带着像是膝盖骨都要碎了一般。 “哎哟,卧槽,你这碰瓷呢你这?”沈夺手忙脚乱的去拉景行,这么摔下去还得了,却见景行的眼睛一直看着前方,一眨不眨,像是生怕眨一下有什么就消失不见了,那样子像是根本就没觉出有多疼。 听见声音,时漫顿了一秒,或许是半秒,强忍住回头看的欲望,大踏步的往前走,绿朝市是一个回字形的大楼,经过拐角,时漫突然小跑了起来。 把规培医生吓了个半死,要知道医护人员有规定,除非是有紧急病情,不然不可以在楼内肆意奔跑。 但这会又没有病情呼叫,时漫跑什么呢? 规培医生一时也不知道,这还是时漫来医院小半年,第一次失态和犯错误,她像个机器一样,像是被写了一套程序,不会犯错,很少的微表情,整个人也清冷得过分。 一路跑回自己的办公室,规培医生差点被时漫关门的时候砸到鼻子,时漫在屋子里长出了一口气。 规培医生挠挠头,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 门又被猛的打开,时漫接过规培医生手里的病历,用最短的时间,言简意赅的讲清楚,末了:“可以了么?” 规培医生立刻点头,这么清楚,要是还不可以,自己也不用规培了。 若是规培医生再敏感一些,就能够听出时漫讲话时颤抖的声音,和中途几次停顿,但两人实在不熟,他没有感知到时漫的情绪。 待规培医生走后,时漫关上门来到卫生间,打开水,挤上医院专用的洗手液,用七步洗手法,将手里里外外的洗了三次。 极慢极慢的速度,这是当初心理医生教的转移注意力,时漫洗手时可以被转移注意力,只专注自己的手,指甲是否平整,指缝是否还有污垢残留…… 回国半年多,时漫从没有想过这辈子和景行还会有相遇的可能,华国这么大,十几亿的人口,几百万平方公里,几百个城市…… 两个人想要相遇,是一件多么难得的事情,只能用匪夷所思来形容。 但就是这么匪夷所思,他们还是相遇了。 时漫脱下白大褂,换上自己的外套,好在下班了,看景行的样子,像是来探病的,没准晚上过来值夜班的时候,就不会再见到人了。 今天之所以有些失态,是因为实在太久没见,一直也没有联系,所以冲击大了些。 时漫一边安慰自己,一边给自己刚刚的情绪寻找了一个借口,然后好像自己就骗过了自己。 景行被沈夺扶着坐到了旁边的塑胶长凳上,几度忘记呼吸,那是时漫么?景行有些不敢相信。 但哪怕身上所有的感官都在欺骗他,刚刚应该,或许,可能是看错了,但心是不会骗人的,那就是时漫。 只一眼,景行就能够认出的人,哪怕只是一个后脑勺,一个背影,景行都不会认错的人。 怎么可能不是时漫。 手里的花束被拿开,沈夺看着景行眼睛直勾勾的样子,实在忍不住拍了一下景行的肩膀:“我说你摔傻了?” 景行的心跳实在太快,要是这会测心跳,医生大概会怀疑景行有心脏病。 沈夺皱了皱眉头,刚刚景行两条腿直愣愣的摔了下去,膝盖没问题才有鬼,看景行还在发神,他也懒得管,直接蹲下来就要去掳景行的裤腿。 但定制西装毕竟不是喇叭裤,景行这几年一旦睡不着有多余的精力就会去运动健身,所以浑身的肌肉群实在是完美。 西装裤卡在小腿肌肉上,沈夺这才感觉景行浑身僵直,整个人实在是紧绷,小腿肌肉绷得硬邦邦的,怎么把裤腿掳上去? “你到底怎么了?出了电梯就好像被人夺舍了一样,怎么回事儿啊你?”沈夺决定要是景行再这么神神叨叨的,他就一耳光上去。 景行缓了十几分钟都还是没法把自己从那种久别重逢的情绪中拉出来,但好歹能和人正常对话了。 扭头看向沈夺:“我没事。” 第182章 沉寂的心终于活了过来 沈夺费劲巴拉的把人给拉到了医院,本来是准备把景行介绍给大人物的,结果景行这一摔,看起来至少半个小时动不了。 沈夺扒拉了一下百合,直起身子:“得,白费了一场。” 但因为了解景行,也不好多说什么,毕竟景行是一个只要还有口气在,就不会误事的人。 曾经新游戏上线,为了扫BUG,景行连着两天两夜守在公司,沈夺哪还说得出什么来。 在病房和那蔚柠的高层东拉西扯,你来我往的说了一大堆,人家本来早就有心投资,还给了公司一个极大的分成。 这两年景行的名头早就打出去了,很多时候往往是游戏才刚刚开始做,一些风投公司就找上门来了。 景行的游戏和程序根本就不愁卖。 沈夺说是把景行拉来当说客,其实是让景行出来见见世面,不要一天到晚的在自己那一亩三分地里蹦跶。 从病房出来,景行还坐在走廊的长椅上,三不五时路过的小护士和小姑娘,瞧着景行的样子就脸红。 沈夺啧了一声,老生常谈的上前去拍了拍景行的肩膀:“能走么?蓝颜祸水。” 景行眼睛一直看着时漫离开的方向,听见沈夺的这个称呼,有一瞬的愣神:“什么?” 沈夺无奈的抿了抿唇:“没,问你能走么?”说完想起了什么似的:“哎,你再多坐几分钟,我去找找那个医生,上次来连联系方式都没有问到。” 说完,也不管景行还有没有疑问,提了一下西装裤就站起身走了,顺着走廊尽头拐了一下,背影就消失了。 再回来时,眼睛还四处瞟,景行一直盯着那个方向,哪怕人早就不见了,眼睛也没有离开过。 沈夺伸手去扶景行:“走吧,时医生下班了,没找着人,人小护士也不给我电话,说是人医生的隐私。” 景行站不起来,膝盖后知后觉的觉得疼,却来不及去想膝盖处的不适,猛的掐住了沈夺大臂内侧的软肉:“你说你要找的医生姓什么?” 沈夺疼得龇牙咧嘴的,要知道这货撸铁撸得比他还狠,那手劲他哪受得了:“疼疼疼,你先放手。” 景行连忙把手放开,跌坐回凳子上。 “姓时啊,我看到过她胸前的铭牌,好像是叫时漫,怎么了?” 景行走不了了,她在这,他还如何走得了。 时姓本就罕见,他早该问问的,早该问问就不会那么狼狈,沈夺这一个星期在他耳边时医生过去,时医生过来的时候,他就不该事不关己的敷衍他。 不然今天也不会这么狼狈,情绪激动到在沈夺的面前上演平地摔,还被沈夺认为小脑萎缩。 他幻想过很多种和时漫重逢的场景,每一种里面他都没有这么狼狈不堪过,但偏偏,事与愿违,他连走到时漫面前去的勇气好像都不够。 沈夺揉着自己的大臂内侧的软肉:“我说你怎么又在发呆?膝盖真没事吧,楼下好像有骨科,我带你去看看,你是不是疼懵了?” 景行仰起头看着沈夺:“你先走吧,我等一会儿自己去看,你中午不是还约了投资商吃饭么?不浪费你时间,我自己去看医生。” 沈夺狐疑的看着景行;“哎我说,你今天怎么这么奇怪?你可是轻伤不下火线,今天这么乖,自己去看医生?” 不怪沈夺怀疑,景行是那种高烧39度还非嚷嚷着自己没事,在办公室敲代码,一度烧到沈夺以为景行被烧坏了脑子,大半夜的拉着人去医院吊点滴,被医生一顿骂。 景行的手放在膝盖上,摁了摁,有痛感,让他清醒了一些:“我会去找医生的,你先走吧。” 沈夺这些年来换的女朋友多,对时漫感兴趣也不过是一时的,景行不想和他讨论关于时漫的过往。 谁知道沈夺下了楼会不会遇到另一个一见钟情。 沈夺还是有些不放心:“要不我把我妹叫来,要是知道你摔倒,她怕是比谁都着急。” 景行的眸子瞬间沉了下来,沈夺的妹妹沈清琳,在景行大四那年认识的,说是对景行一见钟情,这几年,几乎是围着景行转的。 但景行从来没有回应过,并且在一开始就义正言辞的拒绝了。 看清景行的目光,沈夺连忙摊手:“行行行,我不叫行了吧,也不知道我妹是瞎了那只眼睛,这几年就一心扑在你身上了。” 沈夺一开始看到沈清琳对景行有好感还非常高兴,一面是自己的好友,人品贵重,一面是自己最宠爱的妹妹,两个人要是能够在一起,他倒是高兴。 但这些年来,景行对沈清琳比他办公室的助理还不如,沈夺早就歇了这个心思,还觉得自己妹妹眼瞎非要喜欢一个连正眼都没有瞧过自己的男人。 但沈清琳执拗,在沈夺面前哭过多次,沈夺疼妹妹,经常明里暗里的和景行说,结果这货就是块石头。 沈夺一度怀疑景行是无性恋,不喜欢女的,不喜欢男的,就喜欢工作。 景行表情已经变了,沈夺知道这算是触到了他的逆鳞,干脆就闭上嘴:“行吧,我得先走了,迟到了不好,你真没事?不用人照顾?” 景行低下头来,看着被攥紧的西装裤,点了点头:“真没事。” 大男人也没甚好矫情的,沈夺站直了身子:“好吧,那我走了。” 直到沈夺走出了三五步,景行才想起什么似的:“我明天请一天假,不去公司。” 沈夺直接背对着景行挥了挥手,但心里还是觉得有些奇怪,工作狂景行,年假都没怎么休过,竟然要请假。 简直是令人意外又意外。 待人离开,景行整理了一番自己的着装,把被攥皱的裤子撸了又撸,像个毛头小子一般,在原地休整了很久。 才终于站起来,朝着时漫走远的方向过去。 绿朝每 第183章 景行在门口等了一天一夜 时漫一路回到住处,几年前开发的小区,离医院走路就半个小时,时漫没什么时间锻炼,走路上下班,全当是运动了。 今天心绪不宁的,破天荒的打了个车回家。 只有五十几平的一个复式,一室一厅,一楼带个两平左右的厨房,放了个冰箱,对时漫来说就是做个早餐,更复杂的菜式她不会,吃的全靠外卖和街边的小馆子。 玄关右边是个卫生间,时漫不泡澡,卫生间也不大,一个人住刚好,是她回来没多久就直接买了的。 前任屋主也是个单身的,后来结婚怀孕后就把这里卖了,为了买三居室,要的是现金,刚好被时漫捡漏。 时漫本就是个独身主义,买的就是二手房,花光了她身上所有的钱,全款交付的,要不是桑柠带着投资理财,时漫买不起这个地段的房子。 进门就是宽敞的客厅,时漫就放了一张茶几和一个小沙发,说是客厅,其实三面墙的书架和一个大书桌基本就把一楼占满了。 时漫没有安全感,这种紧凑型的房子最合意,让她很有安全感。 楼梯上去连墙面都没有,就是床和一张内嵌式的书桌,还有一个三层的书架,专业书实在太多,一楼三面墙的书架都没有装完,时漫还有好些闲书。 没有梳妆台,书桌很长,一边办公学习,一边放了点护肤品什么的。 一张2.2的大床,要不是桑柠按头让时漫在二楼做一个衣帽间,时漫一个衣柜就能够搞定。 不然二楼应该会更空旷一些。 平常下了手术或者值了大夜回来,时漫去二楼拿了睡衣下来洗了澡,再上去随手拿本专业书躺在床上看。 什么时候困了什么时候倒头就睡。 但今天,时漫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踩着家居拖鞋在一楼来来回回的走,不大的客厅被时漫转悠了十几圈。 一会儿从纸巾盒里面扯张纸,一会儿从书架上拿本书,完全看不进去就算了,心里还升腾起越演愈烈的暴躁。 她以为自己哪怕是看到了景行也只会无动于衷,显然是高估了自己。 好在今晚不用值夜班了,不然就按照时漫现在的状态,晚上去医院怕是会精神不济。 叨叨叨的把外卖吃完,时漫收拾了一下垃圾,还是钻进了卫生间先把澡洗了。 知道自己睡不着,临睡前连书都没看,自己给自己灌了两粒褪黑素,被子一蒙,想的就是睡个昏天暗地,明天起来值早班。 景行在时漫诊室门口的长凳上坐了一整个白天,坐到护士站的护士来问,景行头靠在墙上,膝盖很疼,昏昏沉沉半梦本醒的全是津平高三的那一年。 后来实在饿不住,又站不起来,只能点了外卖,就那么坐在塑胶长凳上吃了起来。 后半夜,护士实在是看不过去了,交接班的时候就有护士提醒交班护士注意一下这个奇怪的帅哥。 “那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在时医生的诊室门口坐了一天了,连吃东西都不离开,中途就瘸着腿去过几次厕所,问他,他就只跟你确认一件事,他正对着的是不是时医生的诊室。” 来交班的护士看着人也不像是有恶意,但直到后半夜了,这人还不离开,就那么坐在那里,头靠着墙,也不知道睡没睡。 实在是有点吓人。 要是是来闹事的患者家属,不该这么淡定,但若是不是家属,就这么在这里坐一天一夜的,也让人犯怵。 只能让保安多上来巡查一下。 六点钟时漫被闹钟叫醒,在床上赖了五分钟,至多不过十分钟,才迷迷蒙蒙的从床上爬起来。 拿过手机就看到护士发来的消息:有个男人在你诊室面前坐一天一夜了,时医生,你来的时候注意点。 时漫看过就忘记了,医院里来来往往的,到处都是病人和家属,病床不够,好些家属就在外面的凳子上睡。 医院也不好赶人,毕竟病房里的都是至亲,好像只要同处一个空间,人就会舒适很多。 到医院的时候才六点四十五,七点开交接班会,然后去查房。 时漫手里捧着个牛肉包,这么多年了,还是喜欢吃牛肉包,但是没有津平一中门口那个阿姨做的好吃。 时漫也不挑,能填肚子就行。 时漫的诊室在走廊的正中间,一只手拿包子,一只手翻手机,查看昨晚有没有紧急病例和需要注意的病人。 医生护士常年走路都习惯放轻脚步声,景行只是隐隐的听到了一些,明明可以第二天再来,时漫既然在这就职,就不可能离开。 但景行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就是在医院,穿着他觉得束缚的西装和衬衣,坐了一天一夜,好像就能够离时漫近一些。 上次见面,是他在朝大医学院下的花坛边,看到时漫行色匆匆的样子,景行生怕被看到,直接缩到了阴影处。 睁开眼睛,扭头看向发出声音的那边,呼吸都像是停止了一样。 整个人猛的坐直了身子,看得护士站的护士一下子提起了一口气。 时漫把手放在指纹锁上,一开始是不怎么锁门的,但是架不住追求者往她诊室塞礼物塞花什么的,搞得诊室里面乌烟瘴气的,时漫不得已才学着其他的医生,弄了个指纹锁。 “时……时漫。” 时漫的手猛的顿住,门锁直接发出嘀嘀嘀的声音,这么多年,声音其实早就变了,不再是清朗的少年音,反倒变得有些低哑暗沉,不是那种油腻腻的压着嗓子的气泡音。 反倒像是烟酒浸润出的沧桑感。 时漫咬了咬下唇的软肉,怎么也没想到在她门口等了一天一夜的人竟然是景行。 转过头,恰好看到景行费力的扶着墙壁强撑着身子站起来的样子,一瞬间的用力,膝盖处直接鼓起来了好大一块。 西装裤都被绷 第184章 形同陌路 景行一时有些手足无措,昨晚酝酿了一整晚的话一句都没说出来。 时漫先下了逐客令:“我这是胸外科,骨科在六楼。” 说完,时漫直接推开诊室的门,边走边脱外套,顺手从架子上把白大褂一掳,再开门,景行还是那么直勾勾的看着她诊室的门。 时漫抿了抿唇,不知道景行此番到底是意欲何为,她也懒得问,当初的话说得虽极端不讲道理。 但时漫心里就是那么想的,她做好了患难与共的准备,所以不在乎吃苦受罪,但她受不了在那样的境况下被抛弃。 她不是个吃不了苦的人。 看着时漫远去的背影,景行心里又酸又疼,见面两次,时漫都只给他留了背影。 决绝没有一丝感情的背影,景行连一丝责怪的怨气都不敢有。 疾走了两步,才发现膝盖是真的疼到稍稍一弯曲就钻心的疼,掩盖了心脏疼的不适。 时漫让他去看一下膝盖,景行捏了捏拳头,挪着往电梯的方向去。 时漫的情绪一直都隐藏得比较好,好的坏的从来不示于外人,但今天同她一起查房的医生护士,都感觉到了时漫较之平常更沉默。 好在时漫本来就不喜欢闲聊,谁也没放在心上。 查完房出来,护士站那边就收了新病人,时漫忽视掉今早翻腾的情绪,很快的投入到工作中。 今天不出门诊,下午有一例手术,李丽现在基本上直接把时漫用成了专属一助,只要是李丽的手术,一助都是时漫。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李丽在培养时漫,时漫自身的能力过硬,谁也没说过什么。 再回到诊室,已经是快中午了。 景行去了六楼,骨科医生只是捏了捏景行的膝盖,就让景行先去照个片子,实在肿得有点大了,要确认有没有骨折或者是骨裂。 这么重的伤势,这人还等到现在才来。 “这裤子是脱掉还是……”按理来说医生一般会建议脱掉,再不济就是剪掉,但景行的膝盖肿得太大,哪怕是脱,也会卡在膝盖的位置。 景行的西装裤一看面料就知道价值不菲,医生当然要例行询问一下。 景行坐在凳子上,双腿直在地上:“剪掉吧。” 拿着单子从诊室出来,景尘的电话就打了过来,景行一边看着头顶上的指示牌,找照片子的地方,一边把手机从裤兜里掏出来:“哥,你昨晚又睡在公司?” 景行咳嗽了两声:“你今天不上课么?你昨晚去我那儿睡的?” 低头觉得有点凉风,两条腿自大腿下方起,就骤然裂开,白花花的大长腿露在了外面,景行后知后觉的觉得有些难为情。 景行买的房子大,沈夺非说景行现在的身份不适合租房子,更不适合买小房子,撺掇着景行买了个大平层。 买房子到现在几个月了,屋子里还有好几箱没拆开的家具快递。 整间屋子的使用痕迹,基本上都集中在了卧室浴室和书房,另外的客房客厅什么的,交房子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现在就还是什么样子。 景尘每次到他哥这里,都觉得像是进了冷冰冰的地窖,偶尔会拾掇一下,又不好变动什么,怕他哥要用的时候找不到。 “啊,还说把你那屋子好好给你收拾一下,但你买的那些什么东西又贵,我哪敢碰,上后两节,还要会儿去学校。” 景行干脆坐到了走廊上的长凳上:“你去我卧室的衣帽间,给我带套衣服到医院来。” 西装衬衣什么的,景行穿着实在不是很舒服。 景尘的语气瞬间焦急起来:“你在医院?你怎么了?” 景行捏了捏鼻梁骨,掐得都有些痕迹了:“没怎么,不小心摔到了,你记得给我拿衣服过来,我在人民医院。” 景尘砰的挂掉电话,也没再听景行后面的话,火急火燎的就钻进了卧室。 景行一路挪着到了照片子的地方,拿到片子又拿去给医生看,没有什么大碍,就是磕到了,膝盖处青肿得像是受了酷刑。 开了点活血散瘀的药酒,一点口服的药片。 景行坐在长凳上,脑子里还是懵懵的,长久的睡眠不足导致景行除了在工作上反应迅猛以外,对周边的感知好像都慢了不少。 不然也不至于看到时漫两次,连完整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景尘背着个书包,手里提着个纸袋,装着一套衣服,确认了骨科的位置就飞速的朝楼上跑。 连电梯都嫌它慢了。 一路到了六楼,就看到他哥孤零零的坐在长凳上,裤子裂成几片,白花花的小腿上方膝盖处,又青又肿,看起来吓人得很。 景尘的眼眶瞬间就红了,这些年来一直靠着景行养家,景尘心疼这个哥哥得不得了,恨不得立刻就毕业,然后能够分担一二。 这一看还以为景行的病有多严重。 蹲在景行的膝盖处就啪嗒啪嗒的掉眼泪,两兄弟倒是一脉相承的都喜欢哭。 “哥,你这是怎么弄的啊?哥,怎么这么严重。” 景行看着和自己一边高的弟弟趴自己腿上,一时有些哭笑不得:“不严重,医生就说磕的,下次注意点就是了,就是我这裤子被剪了,这样看起来实在是太不好看了,才让你给我送衣服来的。” “怎么磕的啊?磕这么严重?” 景行挠了挠鼻尖,他要怎么告诉景尘,他是因为看到了时漫,一时情绪失控,直接扑通一声半点不犹豫的跪到了地上。 跪这么严重的么? 景行直接把塑料袋抛给了景尘:“行了,废话那么多,里面有药酒,你拿出来倒在手心上,给我揉揉就行。” 景尘一连哦哦哦的,从塑料袋里拿出了药酒。 就这副尊容,要是被时漫看到,还以为自己当真是怎么了呢? 景行其实也不知道自己执着的去找时 第185章 医闹 景尘要赶着回去上课,正值大三的关键时期,景行也不愿意景尘因为他逃课什么的。 上完药就催着景尘回学校。 自己在楼下长廊又坐了一会儿,其实脑子不清醒得直发木,但就是不想离开,好像在这待着就能够离时漫近一些。 估摸着人越来越多,景行知道不能操之过急,想了想,还是准备上去和时漫说句话,至少也得告诉时漫自己的腿没事。 虽说时漫不一定会关心。 但没了这个由头,他都不知道这会还能够和时漫说些什么。 全都是当年造的孽啊。 时漫把笔往胸前的兜里一插,揉着手腕就往自己诊室去,吃过午饭就得去做术前准备,医院工作就是这样,没有半点可以歇口气的地方。 路过病房还听到里面闹哄哄的,时漫也没在意。 前脚刚踏进诊室,接着就听到了一声尖叫。 时漫一回头,就看到李丽一把推开了一个实习医生,手掌瞬间就滋了血出来,时漫瞳孔一缩。 紧接着就看到病房里晃悠出来了一把刀,直接比到了李丽的头上,一只血淋淋的手单手掐着李丽的肩膀,鲜血瞬间浸透了李丽肩膀的白大褂,看起来晃眼得惊心。 李丽一只手捂着自己的手掌,被人一顶,从病房踉跄了两下就出来了。 医闹! 时漫快步往前走,走廊上很快就堆积了不少看热闹的人。 没怎么见过这种架势,时漫看了一眼旁边吓得瑟瑟发抖的小护士,推了一把:“叫保安,报警!” 李丽的手垂在身侧,血顺着指尖不一会儿就积成了一小摊。 那持刀的男人,满脸通红,一讲话就颠三倒四的,像是喝醉了。 时漫的心一紧,看向李丽,李丽微不可察的对着时漫摇了摇头。 “把你们院长给我叫来,我老婆死在你们医院,你们不能不负责,嗝……” 最坏的情况出现了,这人好像还喝了酒。 那实习医生早就吓得不行,只记得自己是被李丽救下来的,泪流满面的瞧着李丽,跪坐在地上,很快被人扯开了。 男人手上的刀时不时的拿起来晃几下,时不时的又比到李丽的脖子上,下手也没个轻重。 再一次比到李丽脖子上时,李丽皱了皱眉头,白大褂的领口很快就被血给渗透了。 时漫咬紧牙关,明知这个时候冲上去是不明智的选择,但此时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一帮人或看或退,好几个病人家属还把手机拿了出来拍摄,根本就没管此刻的情况有多焦灼。 时漫深呼吸了两口气,缓缓靠近李丽和那男人,保安赶上来还需要一两分钟,时漫担心那男人再把刀子放到李丽的脖子上,划破颈动脉,那再来多少人都无济于事。 捏了捏拳头,在男人再一次把刀扬起的一瞬间。 时漫眼睛一眯,就是现在! 咔哒一声,时漫出手迅速,双手掐住男人的手腕,李丽一下子吓得跌跪在地。 “时漫!”来不及听清是谁在叫自己,时漫眼睛里只看到得到那把染血的刀。 “靠!你这臭娘们!啊!” 时漫没给男人再一次下手的机会,手腕翻转,生生的将男人的手臂反背到身后,右手掐上男人的肩膀,两只手一用力。 只听到一声咔哒。 男人的胳膊从肩膀处,直接被时漫卸了下来,男人痛得躬背。 哐当一声,刀落在了地上,男人死命的挣扎,试图用另一只手去锤时漫的脑袋。 时漫手上的动作不停,不给男人喘口气的机会,膝盖一顶男人的后腰,直接将男人顶到了墙上趴着。 另一只手去拉男人完好的手。 动作迅速,另一只胳膊也被卸了下来。 男人双手垂在身前,痛得满嘴的污言秽语。 保安带着钢叉飞速的冲了过来,男人痛得在地上打滚,时漫的手还在微微的抖,不怕是假的。 和小时候打架不一样,这是刀,会伤人,能杀人。 “时漫!” 时漫怔在原地脑子里还有点懵,就被人猛的一下抱住,手则是被拉了起来,不同的力道,不同的方向,很明显来自于两个人。 时漫睁开眼睛,才看到抱着自己的人是桑柠,长出了一口气,用没被拉住的手拍了拍桑柠的背:“我没事。” 扭头才看到拉着自己手的人竟然是景行,换了一套休闲的装束,和之前的精英范儿有些区别,整个人都柔和了不少。 好在当初在A国,桑柠和时漫两个人一起去报班学了点擒拿什么的,时漫学医,架打得多了,所以清楚人体骨骼,很轻易的直接卸下了男人的两条胳膊。 景行满眼都是惊惧,他没想到刚出电梯就看到时漫去夺刀,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膝盖不适,还是强撑着小跑了过来。 桑柠今天是带着证物来这边鉴定的,本来是想着来都来了,来约时漫吃个午饭,谁知道会看到这么惊悚的一幕。 “你好,我是刑侦支队副队长俞岑安,有需要配合的地方可以找我。” 桑柠有些后怕的放开时漫,时漫抬眸看了一眼俞岑安,有些意外的看了一眼桑柠。 只知道桑柠回来没多久就去了绿朝市市局刑侦支队的鉴证科,两个人应该是一起来的。 男人已经被扭送着走了,卸了的胳膊,这里是医院,有的是人给他复位,时漫只是要保证他不会再伤人。 周边想起了劈里啪啦的鼓掌声。 时漫这才发现手心一阵又一阵的温热,扭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还被景行握着。 抽了一下,没抽出来,桑柠一脸疑惑的看了看时漫,又看了看牵着时漫手的景行,挑了挑眉。 时漫有些无奈,用力把自己的手从景行的手里抽了出来。 看热闹的人实在太多,时漫也没空去搭理:“去我办公室等 第186章 网络骂战 时漫有些心惊的看着李丽的伤口,一条横亘在手掌心的伤口,深可见骨,脖子上的伤口倒是好处理。 手上的伤口,一看就很严重。 处理的医生有些为难,时漫在一边看着,李丽倒是面色如常,或许做医生,不止做好了治病救人的准备,也做好了被病人家属伤害的准备。 “伤到了神经?” 时漫看医生只简单的做了止血处理,连针都没缝,一时间心里就有了不好的猜想。 李丽不自觉的顿了一下,哪怕面色再坦然,听到伤到了手部神经也有些意外,那被救下的实习医生抿着唇站在原地,一双眼睛红彤彤的。 长江后浪推前浪,每一个前辈,都愿意看到新鲜血液的加入,李丽是不想实习医生太过自责。 毕竟当时的情况,若是李丽不用手去挡,那刀得直接扎在这实习医生的胸口,若是扎穿了心脏,那就是一条命。 一条命和一只手比起来,孰轻孰重,李丽如何不知,几乎就是下意识的动作。 她是前辈,为后辈铺一条康庄大道,在她的眼里,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时漫罕见的低声咒骂了一句脏话,若是李丽的手部神经真的伤到了,后续再想上手术台,需要长久的治疗就罢了。 李丽的年纪也摆在了这里,治疗几年还能不能再上手术台,谁也说不准。 时漫一时有些心疼:“老师。” 李丽换下染血的白大褂,友好的像个前辈一样的拍了拍时漫:“没事,不用担心。” 李丽被人带走去做详细的检查,伤到了什么程度?会不会影响右手使用,能不能做手术,断裂的神经是否还可以接驳,一切都成了未知数。 时漫救下李丽,徒手卸掉成年男子两条胳膊的视频,很快在网络上引起了讨论,褒贬不一。 时漫虽然戴着口罩,在视频里面大部分也只有一个背影,但侧脸还是被拍到,并且男人被卸胳膊的时候叫声太过惨烈。 一时将人民医院和时漫推上了风口浪尖。 “有必要么?把刀夺下就行了呗,直接卸了人两条胳膊,况且人老婆死医院,还不兴人要个说法了?” “我觉得卸了拿胳膊的那只手无可厚非,但卸另一条胳膊简直就像是在泄愤,合理怀疑这医生莫不是给闹事者老婆做手术的人?” “现在当医生都需要文武双全了么?这架势,我一个一米八几的大汉瑟瑟发抖,谁以后还敢去看医生啊,医生都这么残暴的么?” “难道没人关注这个男人的老婆是怎么死在医院的么?医院就真的无辜么?草芥人命还有理了?医生的命就是命,难道患者的命就不是了?” “小姐姐好帅,要不是小姐姐,被挟持的医生可能生死未卜。” “动作快准狠,果然做医生,不止要学会医术,还要学会武术,谁知道会遇到什么变态家属。” “你们的关注点怎么都在卸胳膊?这不卸胳膊,难道拿自己的身躯去挡么?站着说话不腰疼,没看到被卸了一条胳膊那人还拿手来砸美女姐姐的头么?” “键盘侠收一收你们的神通,这种都能喷?吃多了没事干么?医生姐姐不顾自己的安危上前夺刀,还成了你们喷她的点?怕不是有病吧!” “为什么我关注的点和你们不一样,我只看到受伤的医生姐姐推开了另一个医生姐姐,拿手去挡刀,夺刀的医生姐姐也是顶着自己会被划到的危机上前去夺的刀,都是为了别人奉献自己的医生,怎么到了你们的嘴里这事还成了错误?而且女生的力气本来就没有男人的力气大,不卸了那男的胳膊,难道等着他拿刀反扑?制造命案么?” …… 网络上的讨论越发的猖狂,很多人为了蹭热度,剪辑视频,有一些直接将前面的给截掉,断章取义,只留下了时漫把人手卸下的片段。 这一条视频直接让时漫成了众矢之的,讨伐医院,让医院给大众一个合理的解释。 在场的很多人也把视频全部发上了网络。 不过半天,此事还直接被顶上了热搜,也是褒贬不一。 这一切,时漫都还不知道。 桑柠随手推开门直接进了时漫的办公室,她来的次数多,门上还直接有她的指纹密码。 谁知刚进去,景行就跟着一起走了进去。 桑柠身边的俞岑安勾着唇角挑了挑眉,桑柠无语,两个大男人跟着进来干什么? 但她既拿不准景行的身份,又不好把俞岑安撵出去,毕竟她进入刑侦支队是有自己要做的事情的,俞岑安是她的顶头上司,她不好开罪。 景行有些恍惚的坐在时漫屋子里的凳子上,桑柠熟门熟路的在抽屉里找了找自己放下的一些小零食。 然后点开手机给助理发消息准备午饭,才想起要不要给面前这两个身高接近一米九的大男人准备午饭? “你们要在这吃午饭?” 俞岑安穿着一件棕色皮夹克,身高腿长,和景行站在一起,一个精英柔和范儿,一个痞气大哥范儿。 看起来,景行倒是比俞岑安更像是警察,毕竟俞岑安给人一种…… 黑道大哥既视感。 景行抬眸,这才得空看了看面前的两个人,站直了身子,刚刚桑柠抱时漫,时漫没有不适还安慰了桑柠,两个人肯定是很好的朋友,至于这个男人,刚刚只听到他介绍职位了。 眼力所在,景行还是站直了身子,对着桑柠伸出手:“景行。” 桑柠抱着手开始打量景行,时漫和异性基本没有交流,也没有听时漫讲过自己的情史。 但这人刚刚还拉了时漫的手,两个人之间的氛围也很奇怪。 桑柠不自觉的开始用闺蜜和娘家人的身份看景行。 身高,勉强过得去,体型,一般过得去,长相,还行。 但这狗男人怎么 第187章 景行桑柠给时漫处理危机 哪怕刚刚发生了一场医闹,事故中的医生险些命丧刀下,但谁也没有时间去伤春秋悲。 医院的工作就是这样,哪怕你有天大的事情,在很多时候,你都必须要抛下这些事情。 去完成你该做的手术,去救别人的命。 李丽拍完片子回来,时漫才从办公室出来,刚刚去开了一个小会,李丽下午本来是有一个手术的。 但现在李丽的手伤了,下午的手术,谁做主刀?哪几个人上手术,要做病情分析会。 病人本来是冲着李丽来的,现在临门一脚的时刻,要换医生,沟通的时间就直接抹去了时漫的午休。 桑柠习以为常的把给时漫准备的午餐放进了她办公室里的小冰箱里面。 满满一盒价格高,色香味俱全的鳗鱼饭,在场的除了俞岑安那个天大地大,吃饭最大的,另外两个人基本上都没有怎么吃。 桑柠看着景行:“你还有事么?漫漫中午应该不会回来了,你没事就先回去吧。” 景行抬起头:“她经常这样三餐不规律么?” 桑柠撇撇嘴:“医生不就是这样?三餐不定时,行了,她今天都一脑门的官司,也别在这给她添堵了。” 景行只能作罢,时漫比他想象的还要忙碌很多。 桑柠拿着手机起身,看清新闻推送,率先皱了皱眉,结果一进去就看到了刚刚那出医闹的视频。 定在原地将视频和下面的评论翻了翻,手指瞬间捏紧了手机,心里爆了句粗口。 俞岑安和景行都已经走到门口了,转过头来看着桑柠一动不动的,俞岑安喊了一声:“桑柠。” 桑柠的脸色微变,但长久的习惯让她不习惯情绪外露,只一瞬就恢复了正常:“你们先走,我给时漫处理点事情。” 景行一听有关时漫,也忘记了自己要走的事情:“时漫怎么了?” 桑柠一边拨号,一边指了指手机:“上网看。” 如今医患关系本就紧张,医闹的事不过片刻就被有心之人顶上了热搜,多的是看热闹的人。 “看到网上那条人民医院医闹的消息了么?压下来。”打通电话,桑柠只说了一句。 医闹?景行手忙脚乱的掏出手机,好几个APP都推送了关于人民医院的这条新闻,景行越看眉头皱得越紧。 “联系医院发澄清视频可以么?”景行没有处理过这种类型的网爆,但景行和桑柠的目的都一样,不能让时漫因为这件事难过分心。 桑柠戳着手机的动作不停,闻言只抬眸看了一眼景行,之前管理过传媒公司,最是知道这种时候如何处理。 桑柠只觉得景行和时漫的关系有些奇怪,但也不好多说,只看着景行:“我会处理的,景先生是漫漫什么人?这事怕是不好让景先生来处理。” 景行一滞,他是时漫什么人? 他当然想要是时漫的什么人,但他不是,还是被他亲手推开的。 桑柠看着景行愣怔的样子,也没多说什么,回完最后几条消息,放下手机看着景行:“这种热搜好处理得很,给钱压就行,给个几十万,随时都能压下来。” 景行也来不及多想:“在哪给钱?” 俞岑安瞧着桑柠说几十万像是说几十块一样简单,这就是有钱人的世界么? 桑柠斜睨了一眼景行,手机响了一下,桑柠直接起身:“行了,这事我会处理的。” 说完,桑柠直接站起身,把两个男的推出门去,看着俞岑安:“俞副队,我就一支队编外人员,去哪应该不用跟你报备吧?” 俞岑安莫名吃瘪,直接转身就走。 景行的脑子也清醒了过来,他虽然没有处理过这种事情,但他知道有人能处理,说话间就要打电话。 桑柠回头正好看到景行打电话:“对,帮我压一下热搜,多少钱直接给我说。” 桑柠无语,扬头看着景行:“我已经让人撤了,你不用了。” 说完,桑柠直接向走廊尽头的电梯走去,景行一瘸一拐的跟在后面:“后面还要干什么?有什么我能帮忙的么?” 桑柠回头看了一眼景行,她对景行的初印象很一般,但这会也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视频的传播速度比她预想的快得多。 单靠压热搜是不够的了。 尽快澄清,把事情的真相还原出来才是上算,想起这几年看到的各种医闹,实习医生被病人家属逼到跳楼什么的新闻。 桑柠就分不出心去管景行。 跨进电梯直接就上了顶楼,找院长,要医疗记录,确认医闹男子的老婆在治疗过程中没有任何不合规的地方,这是第一点。 第二点,受伤的李丽医生的功绩,不管是发布的论文,做过的手术,手术成功后病人家属送的锦旗,还有李丽在胸外不可替代的地位。 再上升到李丽手部受伤后续很多病人都做不了手术,李丽舍己为人的行为。 一步一步的引导舆情,这是必须的。 再让人通过视频去解析当时时漫夺刀的迫在眉睫,把时漫从这场舆论中摘出来,李丽的手已经受伤这是事实。 引导群众去称颂李丽的大爱无私。 不过一两分钟,桑柠的脑子里就有了一套完整的应对此次医闹事件的处理办法。 助手已经等在了院长办公室的门口,看到桑柠,立刻恭敬的上前。 景行落后许多,看着桑柠进屋,咬咬牙开始给自己认识的传媒公司的人打电话,总不能什么都不做。 桑柠惯常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但出国前那个雷厉风行,手段狠厉的女霸总的气势犹在。 进屋的时候,医院的高层已经聚齐,猛的看到桑柠,几个大男人都不由自主的皱了皱眉头。 桑柠也懒得说什么客套话开场白,舆情早一步控制,时漫被网爆就少一分钟。 将助理快速整理好的 第188章 众人替时漫出力 “封阳,你那边有可以处理网爆的渠道么?” 封阳大四的时候给几个小网红拍照,没想到直接将几个小网红送上了热点,随着网红的热度越来越高。 封阳一跃成为了炙手可热的摄像师。 如今有了自己的工作室,不知道给多少明星素人拍过照,名气越来越大,娱乐圈里想找封阳的人数不胜数。 所以相应的就认识了很多娱乐圈的人,这个时候,景行能想到的只有封阳了。 封阳正在调试镜头,一般工作时是不会接电话的,当然,他们那一伙除外,尤其是景行,非正事不找人。 叼着根没点燃的烟,助手举着手机贴在封阳的耳边,封阳讲话有些含糊不清:“有是有,好几个明星经纪人我这有电话,他们那边应该有营销号公司的渠道,怎么了?你要处理谁的网爆啊?” 景行抿了抿唇,眸底满是汹涌的情绪,只要一想到那些人骂时漫骂得有多难听,他就有些忍不住。 “时漫的。” 封阳呆愣了一瞬,猛的抢过手机,一把把相机丢到助手怀里,几十万的相机差点砸到地上,被助手手忙脚乱的接住。 “你说谁的?” “时漫的,现在还挂在热搜上,那个医闹。”景行一边说,封阳随手捞起桌上也不知道是谁的手机,嘴型示意:我看一眼。 小助手仓皇的点头,以为出了什么事? 一点进去,视频中的时漫只有一个侧脸,但熟悉时漫的人还是一眼就看了出来。 封阳也不多说:“行,我知道了,我马上联系人处理了,先挂了啊。” 景行知道处理这种事是需要钱的,连忙接了一句:“最后多少钱你记得跟我说一声。” 封阳啧了一声:“说这些。” 桑柠从院长办公室出来手下的人就开始着手处理这件事,单靠压是压不下去的,相对于明星娱乐,这种带有人性色彩的事故更容易博人眼球。 营销号们也巴不得自己能够拿到实时的热点,不遗余力的变着法的开始杜撰,说什么的都有。 桑柠手下的人动作很快,桑柠从拿到医疗记录到营销号开始出稿,不过过去了一个小时。 很快起底医闹男人老婆的各种文章很快就出现,犹如雨后春笋般,冒得实在是太快。 助理一边给桑柠汇报进度,一边处理着手机里的信息,片刻后才看着桑柠:“桑柠,有人也在跟我们做一样的事情,李丽医生的事迹开始爆了。” 不仅如此,对方还将医闹男人的底给爆了出来,一个酗酒家暴,在老婆住院期间不愿意出钱,还拿走老婆救命钱,后来是医院的医生给他老婆捐赠的手术费。 这些都有明确的记录,但是他老婆的病实在是太重,没有熬到上手术就直接没了。 这怪不了任何人。 桑柠的动作一顿,想起了刚刚那个同在时漫办公室的景行,没说什么,有个人愿意和她一起保护时漫。 她当然不会去多说什么,她和时漫在国外几年,可以说得上是相依为命,现在到了国内,时漫也有了真心对她的人,桑柠只觉得有些欣慰。 封阳找的人毕竟是处理这种事情的老手,几个电话下去,那些经纪人为了封阳能给自家艺人出片,这又是封阳第一次开口求人。 多的是人帮忙。 时漫还没从手术室出来,舆论就直接被控制住了。 李丽一下子就成了所有人眼中舍己为人的好医生,记者赶到医院的时候,李丽还没有确认手术方向。 伤到的手就这么直愣愣的出现在了公众的面前。 “天啊,伤得这么重?李医生还能做手术么?” “医生的手有多重要不用我说你们都知道吧?刚刚看到医疗记录,医生的处理方式没有任何的问题,是合法且合乎规定的。” “那男人的老婆去年就没了,今年才来医院找事,很明显就是来讹钱的,又酗酒,又家暴,还拿走手术的救命钱,要不是人民医院的医生给他老婆捐赠了手术费,收留他老婆,可能死得更快,这男的很明显就是要来讹医院的啊。” “未知全局,不置可否,这很明显就是贪得无厌的男人来吃他老婆的人血馒头,这样的人,还来医院找事,还伤害了医生,后面还有多少人等着李医生救命啊,他这简直是在杀人啊。” “法官重判!这样的人必须重判,医生的安全得不到保障,以后谁还做医生,我们生病了还能找谁?” “夺刀的医生姐姐好像是那个被挟持的医生的徒弟,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这是什么神仙师徒情啊。” …… 医院也是第一次看到,医闹后有人上赶着给他们处理网爆,不仅如此,经此一事,人民医院在群众的眼中地位更加神圣了。 给病人捐款,替实习医生挡刀,徒手夺刀…… 时漫从手术室出来,李丽的手术被时漫全盘接手,这是她入职人民医院后的第一台独立手术。 虽然在国外的时候她已经做过了很多次独立手术,但国内和国外始终不一样。 时漫也不怎么紧张,开病情分析会的时候,也是李丽顶着压力,力排众议让时漫上手术。 时漫在国外的履历摆在那里,回国后不仅没有拿着履历自视甚高,反倒愿意从底层做起,愿意做一助,本来就已经很让人佩服了,李丽的决定,倒也不算是私心。 医院有了一位手术技艺高超的医生,本来就是很值得庆贺的事情。 而且时漫不负众望,手术很成功,家属很感激。 一台手术做了差不多十个小时,时漫的洗手服直接全部汗湿,瘫在手术室外的走廊上,喝着护士递过来的葡萄糖,脑门一阵一阵的抽痛。 只是时漫不知道,外面的腥风血雨早就平息,在她不知情的时候,景行和桑柠已经给 第189章 那谁也出了力的 鹿溪等在时漫的办公室门口,时漫从手术室的楼层下来,一眼看到鹿溪,勾了个笑意。 鹿溪博士毕业后进了人民医院,两人虽不是一个科室,但到底当初是一个专业,一个寝室的室友。 回国后自然而然的联系上,保持着不远不近的同事关系。 时漫一身洗手服还没来得及换下,冷风一吹,胳膊上立刻起了些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你怎么来了?” 鹿溪看了网上的言论本就担心,事情一结束就来找时漫,当初在学校,时漫走得仓促,却还是和她们道了别。 当初的事情没帮到时漫,鹿溪本就有些愧疚,更觉得自己一开始还撺掇过时漫和秦远在一起觉得对不起时漫。 所以这会知道两个人在一个医院,偶尔就会来找时漫,有时间就约饭,没时间就随便聊两句。 时漫指尖放到了门锁上,才听到鹿溪在身后战战兢兢的说了一句:“你没事吧?” 时漫扭了扭脖子,咔咔咔的响,这次的手术用时长,时漫觉得浑身的骨头都僵了,一动就响。 鹿溪的话却没头没脑的,时漫打开门,把鹿溪带了进去:“什么?” 鹿溪的手捏着手机,对时漫不好的言论已经被顶了下去,她本来是以为时漫看到了会难过,但时漫这样子,怎么好像什么都不知道。 “你刚刚去哪儿了?” 时漫半掩着休息室的门,每个医生办公室都配着一个小型的休息室,放了个一米五宽的小床,晚上值夜班的时候或者白天午休的时候可以睡一下。 墙上钉了一排挂钩,时漫的白大褂,便服都挂在了上面。 “刚做了个手术,差点就十个小时,人都得废。” 鹿溪长出一口气:“哦,那是挺辛苦的,哎,做医生就这样。” 时漫换好便服,顺手套上白大褂,李丽不用值一线班了,下午的手术本就是临时加的,时漫的排班还没有变过。 还得一会儿才能下班。 “怎么了?你火急火燎的跑过来。” 鹿溪也不想再把之前的事情讲给时漫听,省得平添时漫的烦恼:“没事,就商业中心新开了一家火锅店,想不想去?” 时漫指了指堆成堆的病例:“下次吧,我这还一堆医嘱没开呢,再不开医嘱,张护士得来拎我耳朵了。” 鹿溪笑了笑:“行吧,那下次约。” 时漫点点头,鹿溪转身出去,顺手把门半掩上,这会也不是门诊的时间,但护士一般都会来找医生什么的,所以诊室门一般都不反锁,就虚掩一下。 抽屉里的手机一直叮叮咚咚的响,时漫掏出来,看到新闻时,第一反应是错愕,点进去看了看。 舆论已经全部都控制住了,关于时漫的信息留下的很少,都是在称颂李丽医生的。 时漫翻开了几条之前的新闻,不意外的看到了骂她的好几条新闻。 结合现在的舆情,时漫都不用动脑子,就知道谁给她处理了这些事情。 顺手把推送全部删除,给桑柠发了条微信。 时漫:谢了。 桑柠:不用,但是这事儿还真不是我一个人做的,就那个来找你的那个男的,叫景行的,也出了力的。 时漫有些错愕,不知道这事是怎么和景行扯上的关系,桑柠不是个邀功的人,但也不会贸然领了别人的恩。 思来想去的还是和时漫讲了景行也参与了的。 如今的网络是一把双刃剑,一条视频定人半生的情况实在是太多,人民医院今年新开了心理诊疗室。 接诊了超过半数的网络暴力造成的抑郁症,焦虑症等多个症状,但还有很多因为在网络暴力的抨击下,自杀的人不在少数。 隔着一块屏幕,越来越多的人讲话肆无忌惮,总以为不过是说了几句话,有什么? 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去谈论辱骂涉事的人,根本就不关注事情的真相。 况且桑柠和时漫的相遇本就是在国外的心理诊疗室,桑柠担心时漫看到这些言论引发的后果。 所以干脆利落的直接给时漫解决了这件事。 看到屏幕上的景行两个字,时漫强迫自己在这几天遗忘的情绪又飞速蹿进了脑袋,让时漫有种迷糊的热。 站起身,一把打开盥洗池的水龙头,猛的往自己的脸上浇了好几捧冷水。 大口的喘了几下才发现自己叮叮咚咚的心像是安静了少许。 景行到底要干什么?时漫现在虽然不再做噩梦,但当初的事情对时漫还是有些影响。 准确的来说是景行的事情在时漫这里永远都是例外,一和景行扯上关系,时漫的理智就会被轰然击溃。 哪怕自己早就已经自欺欺人多年,但骤然的相遇还是把压在心底的情绪全部翻涌了上来。 护士站在门外敲了敲门,看着时漫有些狼狈:“时医生,您还好吧?” 时漫鬓边的头发被水打湿,一缕一缕的垂了下来,一双大眼睛红彤彤又湿漉漉的,嘴唇像是被自己咬得通红,白皙的脸上泛着些微不正常的红,整个人看起来软乎乎的。 水珠缓缓流到脖颈间,顺着往下…… 护士不知道脑子里怎么就想起了一个词:活色生香。 时漫真不愧是院花,公认的,平常时日里就惯常有些病人打着看病的旗号来看时漫。 若是今日这个样子被人瞧去了,怕是追求者更多。 时漫随手抽了两张抽纸将脸上的水擦干,戴上口罩,又恢复了往日里清冷不近人情的样子。 “怎么了?”时漫掩盖住情绪,不让旁人看出分毫。 护士走了进来将一叠病例递到时漫的面前:“这是胸外住院部今天新收治的几个病人。” 时漫缓缓翻着,决定去看过以后再指定检查和治疗方案。 “先去看看吧。”说着,直接起身拿着病例往外走。 第190章 伤害就是伤害 事情解决了,景行约封阳吃饭,等封阳从工作室出来已经只能算是吃宵夜了。 几个人难得一起聚,除了傅衍在国外回不来,江洲和林赋也一并到了。 哪怕现在每个人的经济条件都和以前不一样了,偶尔还是喜欢在路边摊,大排档吃吃喝喝。 林赋一身西装革履的坐在大排档的凳子上,再加上景行一身休闲装也瞧得出来价值不菲。 封阳和江洲两个人也穿得随意,但四个人和周边的那些人还是有些格格不入。 林赋在景行公司做技术员,现在工资加奖金每月也十分可观,去年刚把林妈接到绿朝来。 在绿朝付了个首付,买了套大三居,算是个真正的社畜。 江洲则是和学校的同学合开了个设计工作室,去年扩大了规模,也算是步入正轨了。 景行直接提了杯啤酒,封阳一屁股坐下来,连口串儿都还没吃呢,景行就提了酒。 封阳正把外套搭椅子上,看到这动作,挡了一下:“哎哎哎,什么个意思?” 景行心情不是很好,一则是看到了网上那些名不副实的言论,二则是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去找时漫。 不管不顾的先闷头喝了一杯啤酒:“谢了。” 林赋和江洲还不知道这两在打什么哑谜,但景行一脸的谁欠他几百万的样子,实在很难不让人多想。 二人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出了疑惑。 江洲坐在封阳旁边,直接用手肘怼了怼封阳:“怎么了?” 封阳无奈的闷了口酒:“漫姐回来了。” 林赋和江洲一口啤酒差点喷对方脸上,江洲毕竟和时漫关系更好,闻言直接一把将啤酒杯砰的放桌上,声音大得有人频频回头。 “漫姐回来了?什么时候?现在在哪?你怎么知道的?” 封阳被江洲嗡嗡嗡的闹得头疼,随手拿起一根串塞江洲嘴里:“闭嘴吧你,我也不知道,这不是正等着景哥解惑呢嘛。” 景行又喝了一口啤酒,随手点起一根烟,这些年他酒喝得很少,更不会让自己喝醉,但心烦气闷的时候,不自觉地就会抽烟。 烟瘾还是有够大的。 三个人一起看向景行,等着景行开口,景行自己脑子也是一团浆糊,要不是今天网爆的事情。 他是有打算再自己理理的,但封阳知道了,总归也不好一直瞒着。 “不知道回国多久了,在人民医院就职。” 三个人眨巴眨巴眼睛,江洲还在等下文,看景行一直不说话,有些惊讶的开口:“没了?” 景行有些颓丧,从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他对上时漫的事情,知之甚少,甚至于除了她在人民医院当医生外,什么都不知道。 这个认知让景行清清楚楚的知道,他们之间相差了个八年。 人这一辈子,有几个八年?景行不知道,只是又灌了一杯酒进去,照这个架势,今晚怎么也得醉上一次。 林赋皱了皱眉头,一把抢过景行手里的啤酒:“别喝这么急,等会儿喝醉了。” 封阳其实也是一头雾水,时漫的事他也不清楚,说实话,今天这事要不是有关时漫,他也懒得去管的。 但看景行这样子,几个人也不好再说什么。 封阳边吃烤串,边看了看景行:“景哥,你现在怎么想?” 景行自嘲的笑了笑:“我怎么想,别人不知道,你们还不知道么?” 几个人皆是一愣,这话倒也没错,毕竟这几年,他们几个或多或少的都谈过女朋友,虽然最后结婚的就林赋一个人。 但到底是谈过,就景行终日和工作为伍,也没个什么兴趣爱好,过得跟个苦行僧似的。 别人不知道,他们几个是知道的。 江洲叹了口气:“当初我就问过你,若是漫姐一辈子不回来,在国外定居了你怎么办?当时你也没给个定论,现在漫姐回来了,你那点心思也瞒不过哥几个,要真还喜欢,就去追回来啊。” 景行又想喝酒,林赋死死的把着酒杯。 景行无奈的捏了捏眉心:“哪有那么容易的事?” 当初的事情他们几个是看着的,可以说两个人从相识相知相恋,他们虽没有参与,但好歹是看在眼里的。 听着景行这有些颓废的话,封阳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了句:“当初的事情你也有苦衷,和漫姐好好说说,道个歉不就得了?对了,漫姐现在没有结婚,也没有男朋友吧?” 景行摇摇头:“听他们医院的人说是没有的。” “那不就得了,你和漫姐道个歉,说通了不就得了,毕竟当初的事情,也不是你的错啊。” 景行的喉头一哽,心口又泛起密密麻麻的疼:“伤害不是加上一个为你好的外衣,伤害就变得情有可原也可以原谅了。” 景行自小出挑,各种麻烦的事情从来就是手到擒来,还没有见过他在除时漫以为的事情上这般过。 江洲不自觉的陪着喝了一杯:“但当初的事情……” 景行嘲讽的笑了笑:“你们觉得时漫不知道我当初为何那么做么?” 这话一出口,几个人都是沉默,在那当下,景行那么做,情有可原也无可厚非,但对时漫造成的伤害却也是实打实的。 “再来一次,我还是会做同样的决定,我刚上大学那两年过的什么日子,你们都知道的,我怎么可能让时漫陪着我过那样的日子。不分手,时漫要跟着我受好几年的苦,分了的话,至少她不用陪着我过那样的日子,再来一次,我还是会那样做,这事,无解。” 封阳就见不惯景行这两年在时漫的事情颓废成这样,恨铁不成钢的瞧着景行:“既然事情已经过去了,现在你也不是当初的那个束手无策的你了,虽然谈不上家财万贯吧,但至少不会再像之前一样了啊,那你就去争取争取呗,漫姐 第191章 傅衍受伤,时漫主刀 一场夜宵吃下来,景行只更加的颓废。 直到吃完,一个个在叫代驾,江洲拍了拍景行的肩膀:“那你现在还要追漫姐么?” 景行没有犹豫的点头:“追。” 几个人在一边看得笑,又觉得这样这个人才是景行,林赋插了句:“那就先道歉,然后慢慢来。” “对不起只是加害者为了让自己不那么愧疚找的借口,你们不觉得对不起这句话很没有用么?因为伤害已经造成,在做这件事之前,就知道会有什么后果,还是做了,之后的对不起弥补不了任何的事情,只是让自己心理舒服点而已。” “所以关于当初的事情,我不想再去纠结道歉,时漫不需要,我也做不到说了对不起就当作没发生,我能做的,就是遵从本心,这么多年,我还是……非她不可。” 别人说这句话,几个人高低都得嘲笑一下,但景行说这句话,几个人不约而同的沉默。 因为他们都知道景行说到做到,八年了,景行身边除了景姥姥,没有出现过任何一个异性。 不知道时漫的消息,没有一点希望,却还是一直等着,他们甚至觉得,要是时漫一辈子不回来。 但只要她过得好,景行可以一辈子不去打扰。 坐上车,景行头靠在后座的玻璃窗上,这几年的心路历程点点滴滴的在脑海中回想。 他一直认为,哪怕是远在遥远的国度,只要让他知道,时漫过得好,就够了。 但现在才发现,不是的。 见到时漫的第一眼,那强烈的占有欲,多年的妄念和爱恋几乎将景行吞噬淹没。 他还是想着她,爱着她,想要参与她的未来。 想要拥抱,亲吻,想要余生有且仅有她,景行知道自己早就完了,在幸福小区巷子外的那一眼。 自己就该知道,完了,早就完了。 没见到人时尚且可以自欺欺人,现在还如何自欺欺人啊。 景行默默低头,在搜索引擎里郑重的打下几个字:如何追回前女友? 一大堆的送花送礼物,拿出真心,还有说把之前分手的理由做个总结,避免下次再犯。 没有一点可供参考的。 景行摁灭手机,啧了一声,还是在学校的时候好啊,就算时漫生他的气了,两个人也还能抬头不见低头见。 现在连去找时漫都得找个借口。 当初两个人在一起,是两情相悦,水到渠成。 现在呢? 景行都不知道自己有没有优势,有什么优势,更不知道时漫还会不会再给他一次机会? 一切都是未知。 …… 凌晨三点。 时漫值夜班,刚从病区出来,护士跑过来:“时医生,急诊会诊。” 时漫脚尖一旋,跟在护士后面直接跑到了电梯处:“病人什么情况?” 护士摇头:“暂时还不知道,不过刚刚听说院长亲自打了电话,马上就到。” 关系户? 深夜的急诊大厅也闹闹嚷嚷的,全世界的急诊大厅好像都是这样,时漫在国外的时候,在急诊待过大半年,高频率的突发事件,很大程度的帮助了时漫在医生这一行练就了处变不惊的本领。 “时医生,这边。” 急诊分为好几个病区,穿过喝酒闹事被砸破的好几个人,空气中不时散发的酒精味,让时漫皱了皱眉头。 为了方便检查和上器械,急诊科的病床都带着很厚重的帘子,帘子一放下来,就成了一个封闭的空间,很好的保护了病人的隐私。 急诊的医生已经进行了基础的处理。 时漫撩开帘子,正把听诊器取下,看到病人,瞳孔缩了缩,有些不确定的看向那个病人:“傅衍?” 旁边站着的警察立刻警惕的看向时漫:“你认识他?” 时漫看到警察略显意外,但还是点了点头:“认识,他是我高中同学。” 两个警察对视了一眼,没有多说什么,毕竟事发突然,做不了任何的手脚。 躺在病床上的人已经不大清醒,胸口处插着把一尺来长的刀,像是直接把人给捅穿了一般。 时漫来不及多想,快步走到病人的面前,仔细的看了一眼,确实是傅衍无疑。 但傅衍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刚刚过来的时候,好几个警察站在外面,傅衍的身边还有两个真枪实弹的警察在一边守护着。 那架势,时漫在国外都没怎么遇到过。 但这会不是去问那些的时候,急诊的医生很快把傅衍的衣服全部剪开,露出胸膛。 身上到处都是淤青,时漫的眉头不自觉的皱了皱。 急诊的医生在傅衍的胸口上一按,傅衍的嘴角就有血涌出,未免呛咳,必须尽快的处理。 尤其是胸上的这把刀,看起来实在是太过于骇人了。 “联系手术室……” 急诊的护士在一边点头,要确认有没有血气胸,有没有胸骨骨折,傅衍的架势一看就是被打成这样的。 “联系病人家属……” 警察在一边听着,走上前:“这位医生,病人家属可能来不及到这,能否先做手术?” 时漫抬起头,公事公办:“若是病人出了什么事,你们可以负责么?” 事情僵持了一瞬,傅衍的情况已经很严重,但任何规章制度的后面,都是血与泪的教训。 时漫不可能在没有拿到病人家属签署的手术同意书,贸然的进行手术。 “我来签字。”一声浑厚有力的声音骤然出现,几个医生一起抬头,一个身穿西装的中年人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人民医院的院长。 几个人眼底都是诧异。 但时间不等人,有人给傅衍签署手术同意书,傅衍直接被推进了急诊的手术室。 时漫换上洗手服踏开手术室的门直接就走了进去。 在门口深呼吸了一口气,虽然已经过去了八年 第192章 景行准备展开攻势 情况比预估的好一些,除了胸上那一刀,其余的伤口好歹没有造成大面积的内出血。 胸上那一刀也堪堪避开了心脏和动脉,没有大出血,时漫手脚麻利的给傅衍做完手术。 时漫没有让助手接替后续的工作,将傅衍的手术完完整整的一场全部自己做了下来。 从手术室出来已经是差不多五个小时后了,天光大亮,时漫揉着脖颈出门。 才发现手术室外的家属区人比想象中更多,昨晚好几台手术,各个手术室基本都是满的。 时漫以为是其余手术室的,没想到全部都是来看傅衍的。 时漫一出来,就被人围了,那架势,和医闹也不遑多让了。 侧头一眼就看到了还有些跛的景行一行人也在,连带着江洲林赋和封阳,不过他们没有上前。 时漫面前的几个大男人个子都很高,身姿挺拔,仿似有一种浑然天成的气质,时漫不过是略一思索就知道了,这些人大概率是军人。 “傅记者怎么样了?” 中年人开口,时漫微微皱了皱眉,这几年的空白让她早就不知道众人的学历和事业。 乍一开口听到傅记者,还有一瞬间的空白不知道旁人在问的是傅衍。 斟酌了一番:“你们问的是傅衍?” 中年人点头,时漫清咳了一下,几个小时滴水未进,嗓子眼又干又痒:“手术很成功,已经送到了十楼监护室。” 几个人不约而同的长出了一口气,有人上前来握时漫的手:“谢谢,谢谢医生。” 时漫有些不太懂,傅衍是怎么和军队扯上关系的,他不是记者么? 做完了手术,时漫还得去监护室看看,中年人对时漫表示了感谢后就离开,等候区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只剩下景行等人还站在那里。 多年前的温馨时刻毕竟骗不了人,时漫感谢感激他们给自己的好意,所以也不会假装看不到人。 都是成年人了,不会因为和谁绝交就不让自己的朋友也和人一并绝交吧,太幼稚了。 时漫走上前,站到几个人的面前:“江洲,封阳,林赋,景……行……好久不见。” 几人都先看向景行,江洲率先反应过来,笑着向时漫打招呼:“漫姐不够意思啊,回国都不和我们说,好歹得给你接个风不是。” 时漫笑了笑,知道他们来此大概是因为傅衍,刚刚傅衍手术成功的话也不知道他们听到了没有。 “以后有时间可以聚的,傅衍的手术很成功,送去十楼的监护室了。” 封阳点头:“刚刚听到了,想不到傅衍的小命竟然是漫姐救下来的,等他醒了以后,非得让他和漫姐三跪九拜的道谢呢。” 江洲和封阳有来有回的和时漫讲了几句话,三个人屡屡看向景行,偏生景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知道盯着时漫看。 林赋一个大老粗都扶额无语了,没话找话的开口:“对了,漫姐,我和晏欢要结婚了,到时候你得来啊。” 这算是个劲爆的消息了,时漫被炸得一下子没回神:“哈?你和晏欢?” 江洲无奈的翻了个白眼:“是的,他和晏欢,完全想不到是不是?想当初在鬼屋,两个人一起缩我怀里,在我怀里头对头的看上眼的,你说晏欢眼睛是不是不好使?我才是保护她的那个吧,为啥她看上了五大三粗胆子奇小的林赋?” 一想起鬼屋,时漫就想起景行扛着自己出鬼屋的瞬间,罕见的不知道怎么接话,美好的回忆太多,这些回忆支撑时漫远渡国外还能安然无恙的回来。 只笑了笑:“爱情嘛,就是不讲道理的。” 景行抬眸,看着时漫,他们也是到了医院才知道给傅衍做手术的医生是时漫。 时漫其实还是有点疑惑,但不知道能不能问,斟酌了一下开口:“傅衍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 景行忙开口:“他去做了战地记者,一直走在最前线。” 时漫一哽,没有料到是因为这个,战地记者几乎是和死神并肩,因为报道出来的东西涉及到很多不为人知的黑暗秘密。 所以傅衍的受伤看似意外,其实就是预谋,难怪会有军队的人来,也难怪连人民医院的院长都亲自来督促手术。 时漫只点点头,寒暄了一场,也实在是找不到话说了,毕竟他们也才刚刚重逢。 时漫也不太会和别人东拉西扯的聊天,有些不自在的咽了咽口水:“那个,我还有事,下次再聊吧?” 说着,时漫对着几人点点头,转身就想离开。 江洲怼了一下景行,景行一个踉跄差点又摔,堪堪稳住了却还是不敢上前,哪怕每次都做好了心理建设,但一看到时漫就什么都忘记了。 封阳恨铁不成钢的看着景行,只得自己出声:“漫姐,留个联系方式吧,林赋结婚得通知你,这回来了我们也得多联系不是么?” 时漫拒绝不了,也不会拒绝,这些人都是她昏暗时期的光束,引导着她一步步的走出深渊。 做手术是没有带手机的,时漫转头念了自己的联系方式,封阳和江洲眼疾手快的直接记了下来。 然后发到了几个人的群里。 直到时漫看不到了,林赋看着景行都无语了,直言:“景哥,你可别告诉我们,你这几次见到漫姐都这个状态?连话都不敢上前说。” 景行也不想的,但这话是事实。 江洲啧了一声,一把搂住景行的肩膀:“照你这架势,你能和漫姐完整的说上一句话么?” 几个人或多或少的都有恋爱经验,景行在这方面,还真得求助他们,只斜睨了一眼江洲。 江洲立刻举手做投降状:“得,你横你有理,听过一句话么?列女怕缠郎,你缠呗,都说十个医生九个病,就漫姐这种工作强度,肯定没法好好吃饭什么的,她吃东西历 第193章 开门见山的谈一次 “时医生,这里有你一个保温饭盒。” 时漫刚到医院,经过护士站就被护士叫住,护士眉眼含笑的拿出一个天蓝色保温盒。 时漫很是疑惑,指了指自己:“我的?不是说了不能收病人家属的东西么?” 护士连忙摆手:“不是病人家属的,是你朋友的,还给我们看了你们的合照什么的,好几张呢。” 时漫皱着眉头,她不喜欢拍照,更别说还有合照了。 “是谁啊?” 护士一愣,时漫这才觉得自己问的好奇怪,护士怎么可能会知道。 不可能是桑柠,桑柠送饭送东西都是直接放她办公室,不会放到护士站,但时漫绞尽脑汁,怎么也不知道到底是谁送来的。 时漫一时想不到是谁,但为人谨慎,既然不知道是谁,时漫就不准备吃这些东西。 只是看着护士:“我不知道是谁,不过下次他要是再送,麻烦你们帮我回绝一下,谢谢啊。” 护士一时拿不准,但时漫既然这么说了,他们也只能点头,想着大概率是时漫的追求者。 只是觉得这个追求者有些小气,时漫可是人民医院的院花,追求的人数不胜数,不是价值不菲的鲜花礼物。 就是工作几月才能买得起的奢侈品包包什么的。 像这种送亲手做的饭菜的,心意倒是朴实无华,但时漫什么没见过,贵重的尚且打动不了,这样的大概率也是没戏的。 小护士有些可惜,毕竟今早送饭来的那个可是她看过的时漫追求者里长得最帅的一个。 她连对视都不敢,一对视上就脸红。 景行倒不是觉得江洲讲的是对的,但时漫因为忙碌吃不上饭菜,有时候就随便吃点面包打发自己的操作,景行是知道的。 三餐不规律,吃的也没有营养,外面的东西又重油重盐什么的,不健康。 景行担心时漫的身体,直接在家里把饭菜做好了送到医院里来。 但隔行如隔山,第二天送来的时候才知道时漫是晚上的夜班,白天除非是紧急情况,不然不用来医院。 这些饭菜要是放到晚上,肯定会变质。 况且,小护士还委婉的拿出了昨天的那个饭盒,里面已经空了,还被洗干净了:“那个,时医生说谢谢您,但以后还是别送了,她说她不喜欢吃这些。” 景行的脸色变了变,当初在津平的时候,她早就摸清了时漫的喜好。 时漫惯常不喜欢讲自己的所求所得,但景行知道时漫的一些小动作,吃到喜欢的,会轻轻挑眉,有时候还会小幅度的摇晃一下,咬一下筷子回味。 吃到不喜欢吃的,会皱眉头,不再伸筷子。 但有时候吃的没有营养,哪怕知道时漫不吃,景行也会给她夹,像一些青菜,青椒什么的。 况且时漫吃东西历来知好歹,起先还会堆在碗底,想着蒙混过去,后来一点都不浪费,哪怕不喜欢,也还是会逼着自己吃一点。 景行也不过分,吃东西是享受,只是为了时漫的营养,会用这种方式让时漫略微吃一点。 但没想到,时漫的口味完全变了,以前喜欢吃的那些,现在都不喜欢了。 一如当初喜欢自己,现在不喜欢了一样。 景行有些心梗,但很快的调整了过来,打开手机看到时漫的电话号码,直接电话号码就搜到了时漫的新微信。 老微信景行也一直留着,聊天记录被他上传到云储存,一点不落的全部都在。 但迟迟按不下请求好友的按键,只能一次又一次不停的搜索时漫的新微信号,看着那个号码衍生出来的时漫的微信。 就像时漫还在他身边一样。 时漫其实压根没吃,她只是猜不到到底是谁,所以打开后就直接倒了,只是倒的时候存了个疑惑,毕竟那些菜都很对她的胃口。 说起来,回国这么久,她还很没有吃到很对自己胃口的东西,倒的时候还有些心疼,咽了咽口水。 傅衍年轻,恢复得比想象中要快很多。 只是每次去看傅衍,都会看到景行,景行就像是住在了傅衍的病房一样,在监护室的时候不能待在病房,就待在病房外的长廊上。 晚上才和人换班,每次看到时漫来就站起来,搞得时漫觉得自己像是高中时候的教导主任。 看着景行小心翼翼的样子,老是很怀念当初那个潇洒俊逸,做事全凭喜恶的少年。 景行比她想象的,还要变得多。 时漫不用想都知道是什么改变了他,她当初走的时候虽然留了一些钱,但杯水车薪。 移植手术后期的排异治疗需要的就是一笔不菲的费用。 景行那两年的日子肯定不好过。 时漫见不得他这么在自己面前伏低做小的样子,但又不想讨论当初的事情,一时两难。 时漫也没办法忍受和景行这样相处,她是害怕了,不会再接受和任何人在一起,但曾经的美好是真实的。 时漫不会去破坏它,当初景行的选择无可厚非,也合情合理,时漫不是个不知好歹的人。 但和景行再重新在一起,是不可能的了。 临近下班,时漫又往傅衍的病房去了一趟,果然看到了林赋带着东西来和景行换班。 景行毕竟算个不大不小的老板,有台电脑,哪儿都能做事。 看到时漫穿着便装来了病房,还有些意外。 时漫扯了个笑容:“恢复得怎么样?” 傅衍一脸惊恐,每每一想到时漫将他看了个溜光他就浑身都不自在,当然,或许在医生的眼中,他就是一坨受了伤的肉。 但那可是漫姐啊,是漫姐。 傅衍敷衍的笑了笑:“很好,谢了啊漫姐。” 时漫摆摆手,景行站在侧边,假意给傅衍掖了下被角,扭头看到,时漫手里搭着件驼色的风衣,肩膀上挎着小牛皮的包包 第194章 景行强势攻击 时漫这几天门诊加手术的,也实在太累,想着早点说完,早点回去休息。 这会病区也没有什么家属,时漫也懒得去专门寻个讲话的地方。 不过就几句话的事儿,说完了就完了。 两个人坐在走廊的塑胶长凳上,时不时还有路过的人。 时漫买了两罐温热的咖啡,递给了景行一罐,景行有些受宠若惊的接过,这么坐在一起,心平气和的说话。 是景行自两个人分开后,从来都没有想过的。 时漫抿了一口嘴里的咖啡,吐了吐舌头,本来想装次文艺的,结果还是喝不惯咖啡的味道。 夜班的时候怕睡着,自己都是捧着保温杯,里面泡的大浓茶,一度被桑柠笑话像个老爷们。 时漫顿了片刻,开启了今晚的第一句话:“你变了好多。” 景行余光看了时漫一眼,对时漫的话表示赞同,但其实他变得强势了很多,在工作上说一不二的,待人接物比时漫刚到津平的时候还要冰冷。 只是在时漫这里还是谨小慎微。 完全没办法把时漫和其他人相比,心里老是想着自己八年前做的错事。 斟酌着开口:“年纪大了,变了很正常。” 时漫自嘲的勾了勾嘴角:“景行,当初的话,其实我一直是当真的,但现在想想,也觉得没有必要,在津平的那一年是我过得最开心的一年,所以我很感激你,当然,也很感激你们。” “不会破镜重圆是真的,但那什么直径一百米不会打招呼什么的,就还是算了吧,毕竟又不是小孩子,说句绝交就真的老死不相往来了么?” “所以你面对我的时候,不用那么拘束,我还是会把你当作朋友,和江洲、封阳、林赋、傅衍、晏欢一样的朋友,也希望你能用平常心来对待我,每次看到你对着我有点……恩?怎么说呢,谨慎,弱小……嗨,反正就差不多是这么个意思,我心里也不是个滋味。” “所以,我们退回一步,做朋友,你觉得可以么?” 景行捏紧了手里的咖啡,他想了很久时漫会和他说的话,想的最多的就是时漫会和他像之前分手一样的吵一次,再不济再给他一巴掌。 他心里都觉得和时漫还是会有可能的,因为时漫的情绪还是会因为他而出现变化。 想了很多,唯独没有想到这种,时漫以一种事不关己的态度,和他说,愿意和他做朋友。 像是在谈论别人的事。 景行的心猛的就空了,嘶嘶的透着凉风,冷得他的手都有些颤抖。 真心爱过的人,还爱着的人,怎么可能只甘心做朋友? 景行想要摇头,但时漫又这么心平气和的和他聊天说话,像是从前一样,景行心里的妄念空前绝后的高涨。 他做不到只做朋友,又因为时漫的示好而再次沦陷。 时漫太理智了,理智到景行知道时漫的说一不二,她说只做朋友,就是真的不会再有任何的可能。 但景行不甘心,也不要只做朋友,他最近一直在调整自己的状态,至少不能每次遇到时漫就自觉的矮三分。 时漫感觉到了,给了他一个台阶,他要是识趣儿,就顺着时漫的话,插科打诨几句,先顺势和时漫搞好关系。 然后再慢慢的一步步的来。 这才是一个成年人在处理这种问题上的圆滑世故。 但景行不想拿这些成年人的圆滑世故来面对时漫,时漫配得上最纯洁无瑕的喜欢,配得上一切美好的事物。 包括他的喜欢,也应该不要掺杂任何其他的东西。 所以他不愿意欺骗时漫,更不像让自己仗着有了朋友这个称谓得寸进尺,喜欢就是喜欢。 不应该掺杂其余的东西。 景行好像一瞬间找到了和时漫的相处的平衡点。 也有些卑鄙的发现了,时漫很怀念之前的日子,在这一点上,他至少有那么一丁点的优势。 迅速补上自己心上的破洞,哪怕知道了时漫现在对他或许一点喜欢都没有了,但景行这人,最擅长的,大概就是坚持了。 “不要,我不要做朋友。” 时漫把话说得委婉又好听,乍一听到景行的话,一口咖啡差点全呛进气管,连连咳嗽了几声,又自己迅速的调整好了。 惊讶的看着景行,说话都有些结巴:“你……你说什么?” 景行扭过头来,眼睛直白的看着时漫,眸底的情谊浓散得险些让时漫觉得自己要溺毙在景行的眼睛里。 “我说,我不要和你做朋友。” 时漫皱了皱眉头,景行接着道:“我喜欢你,爱你,所以在我这,你只会有一个身份,那就是爱人。” 景行无意卖惨,也懒得说这八年一直在等着时漫,爱着时漫的话,因为这八年的喜欢,是单方面的,时漫知道与否都无所谓。 只要景行自己知道就行了。 时漫张了张嘴,景行还是直白又坦荡,反倒衬得她像个胆小鬼,心里早就封存了多年的一个角落像是裂开了一条不起眼的缝隙。 时漫有些仓皇的扭过头,她有些招架不住景行的目光,一对视就招架不住。 “所以,时漫,你等着我来追你,我没有追过人,我会学,但我不要做朋友。” 时漫想说不要,想说做朋友难道不好么? 但嗓子眼像是被堵住了一般,什么都说不出来。 景行不说八年前的事,不道歉,因为他不觉得八年前的事有错,再来一次,他还是会做出同样的决定。 唯一值得道歉的事,八年前把时漫抛下,但这件事,道歉又弥补不了分毫,索性不说,只能做。 时漫也不问,因为她换位思考了之后,站在景行的角度,她或许会做出一样的决定。 所以两个人都默契的不提八年前的事。 时漫有些坐立不安,手里捏着大衣的布料 第195章 时漫不知如何面对景行 时漫有些坐立难安,坐在塑胶长凳上,脚尖却已经开始转向走廊的右边,那边有个电梯。 只要一分钟,时漫就会离开这里。 她很想告诉景行我不喜欢你了,所以不用做这些无用功。 却不知道是怎么的,那句话就在嘴里,囫囵的转了几百遍,却转不出口。 但做朋友又是自己亲口告诉景行的,是自己在景行那里留了余地,所以才让他这么有恃无恐的么? 时漫还是待不下去了。 仓皇的站起身,惊慌之下大衣从腿上滑落,景行眼疾手快的给时漫拿起来。 时漫一把将大衣从景行的手里拿了过来,指尖不经意的触到了景行的指尖,烫得时漫差点原地蹦起来。 “我……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说完,也不管景行是否听清楚了,转身就加快脚步离开。 走得太急,三步并作两步的小跑,结果左脚踩右脚,腿又软,一下子跌在地上。 景行瞳孔紧缩:“时漫!”蹬蹬蹬的跑向时漫。 时漫要被自己蠢哭了,摔得并不疼,五指张开,猛的朝后一摆:“不要过来,我没事,我真的没事,我自己能起来。” 时漫几乎是连滚带爬的站了起来,然后跌跌撞撞的跑到了电梯口。 喜怒不形于色的时漫,在和景行重逢后,两次惊慌失措,练就了成千上百次的面具不过是因着景行的一句话,和景行重逢。 就裂成了碎片。 时漫失眠到夜里两点,还是猛的从床上坐了起来,满脑子都是:他有病吧! 时漫找不到发泄的,在床上坐了许久,终于忍不住,大半夜的给桑柠打了电话。 桑柠还在刑侦支队没睡觉,时漫也很少大半夜的给她打电话,桑柠的第一反应还以为是时漫出了什么事。 时漫几乎是语无伦次,也不知道自己讲了些什么。 桑柠耐心的听完,差点失笑出声,还从未见过时漫这一面,桑柠一面觉得稀奇,一面又对于时漫口中那个高中同学感到好奇。 毕竟能让时漫失态的人,桑柠还从来没有见过呢。 桑柠用脚趾头都想得到,这个人就是景行。 等时漫磕磕盼盼的说完,心情也平复了很多,桑柠连到底发生了什么都还不知道。 时漫闭了闭眼,终于找回了自己的神经:“这么晚了,你还没睡?” 桑柠打了个呵欠:“没呢,还在加班呢。” 时漫只想到一个家财万贯的霸总,怎么会像个社畜一样去做这些吃力不讨好的事。 桑柠淡淡道:“现在怎么样?” 时漫叹了口气:“好多了。” “好多了就先睡吧,你组织下语言,过两天有空我过去找你,或者周末你过来找我?” 时漫干巴巴的点头答应,讲了半个多小时,时漫都不知道自己讲了什么,更别说听的人了。 打完电话时漫的情绪才恢复了一些,从床头柜里摸出褪黑素,往嘴里塞了一粒,她许久不吃这些助眠的药了。 但今晚是个特例,不吃的话,时漫自己都想得到,今晚铁定不用睡了。 在药物的作用下,时漫迷迷糊糊的陷入睡眠,临睡着前,猛的惊醒了一下,不对,没发挥好。 他说喜欢,说爱,不做朋友,那自己就该直接说,那既然不做朋友,以后就别联系了啊。 脑子卡了么?怎么就没发挥好啊,怎么就那么挫,落荒而逃了? 迷迷糊糊的又想起当初在一起的时候,两个人都没有很郑重的说过喜欢,更别说像景行今天这样直白的说爱了。 喜欢和爱这样的词汇离她的生活实在太远了,所以才会在骤然听到的时候变得不知所措。 才会不知道如何回应。 但现在再去郑重其事的说不可能,好像显得有些欲盖弥彰。 啊啊啊!抱着这个遗憾,扛不住药物的作用,时漫还是陷入了沉睡。 许是说开了,景行收起自己那终日只觉得对不起时漫的情绪,既然知道以前的事不对,与其谨小慎微,不如好好弥补。 伤害已经造成,信任早已崩盘。 不如重铸信任,重新让时漫爱上自己才是要紧,但那个唯唯诺诺,谨小慎微的自己,肯定不会让时漫满意。 既如此,脸皮厚点就成。 景行觉得江洲的话也不尽然全是错的,但那句烈女怕缠郎,还是给了景行很大的启发。 在不让时漫感到为难和不舒服的界限下,缠她! 时漫一大早醒来,点开手机确认没有医院的电话,再打开微信查看了一下胸外科的群。 确认病区的病人没有问题,返回微信界面才看到多了一个好友申请。 时漫的手一顿,不用点进去时漫都大概猜到了是谁,一时不知道要不要通过。 那天回来就加上了江洲等人的微信,唯独景行的没有,时漫还想着既然景行不加自己,那自己就不用上赶着去加了。 没想到打脸来得如此之快。 时漫一直踌躇到医院,早上有台手术,时漫在去换洗手服的片刻,自暴自弃的点了通过。 然后立刻将手机丢进抽屉,活像手机是个洪水猛兽一般。 飞快的远离了自己的办公室。 自从李丽做了手术后,就不再参与胸外的手术了,一则是手部神经的损坏,二则是李丽有心培养时漫独当一面。 所以每次知道时漫要做手术,李丽都会站在一边看,有时候一看就是好几个小时,时漫知道李丽的期许,从来没有抱怨过半句。 做完手术换上白大褂,时漫照旧去病区看傅衍,傅衍受伤的事被瞒得很好,他的特殊身份也让前来探病的人多了很多。 每次到傅衍的病房都闹闹哄哄的,同事朋友还有一些上级领导,时漫进去的时候心理压力还是有些大。 但因着以前的情谊,时漫还是每日都 第196章 和桑柠聊天 时漫脚尖一旋,立刻就想离开,傅衍看出时漫的局促,撑坐了起来:“漫姐。” 因着这声漫姐,时漫硬生生的止住了脚步。 随意寒暄了几句,景行的目光有如实质,看得时漫坐立难安,还是只能告辞。 时漫一走,景行立刻跟了出去。 将饭盒往时漫的怀里塞:“这姥姥做的,让我带过来给你。” 时漫一怔,又想起了那个慈祥又温柔的姥姥,捧在怀里的饭盒顿时有如千斤重。 面上的神色有些僵硬:“你干嘛啊?” 许是几年的社畜生活让景行的脸皮厚到无以复加,完全不接时漫的话。 “姥姥让你有时间带你回去吃饭。” 时漫走得极慢,景行默默跟在身后,隔着半步的距离,不敢靠太近,时漫突然停住,直勾勾的盯着景行:“你还记得我说过只当朋友的吧?” 景行点头:“记得,你把我当朋友,我把你当爱人,我们谁也碍不着谁。” 这强大的逻辑关系,时漫一时没反应过来如何反驳,只能说了一句:“何必呢?” 景行的眸光暗了暗,嘴角有些强撑的笑意,因为喜欢啊,因为爱啊,因为这辈子非你不可,若不是你,那宁愿谁都不要。 但这些话,说出来太空泛,没必要,景行不准备说,只准备以后的时光做给时漫看。 但不是不说,只是其实不管是喜欢还是爱,都应该在合适的时机说,但很显然,这会不是合适的时机。 两个人才重逢,这会的喜欢和爱,八年一个人的等待,说出来,更像是绑架,那些等待和爱恋是自己一个人的事。 所以不应该由另一个人来承担。 眼看景行不说话,时漫撇撇嘴,却抱着保温饭盒不撒手,她拥有的东西不多,历来就很少。 犹如过眼云烟,所以每每拥有的东西,时漫都格外的珍惜。 景行没有多待,永远张弛有度,适可而止,一点一点侵占时漫的领地,给他开放安全区。 周末大忙人桑柠和时漫,终于难得的可以度过一个暂时不用加班的周末。 桑柠直接把时漫带去了一处极私密的私房菜馆,亭台楼阁,应有尽有,看起来不像是私房菜馆,倒像是私人别苑。 时漫早就习惯了桑柠的财大气粗,一开始还拒绝,随着两个人过命的交情,也就不大在乎了。 跟着穿着墨蓝色旗袍的服务员走过长廊,经过了一个半掩着门的包厢,里面的人像是抬眼看了一眼。 时漫没太在意,桑柠早就到了,自己虽没有迟到,但一直让人等着也不是个事儿。 推开包厢的门,桑柠指尖夹着一根女士细烟,靠在窗台上,烟气袅袅,万种风情。 她和桑柠是一类人,两个人都背负着沉重又漠然的过去,逃不掉躲不开,桑柠不说,她也不说。 两个人在这一点上无比的默契。 服务员的表情讶异了一下,桑柠吐出一口烟圈,看到服务员,挥散了空气中的烟尘:“抱歉,是不可以抽烟么?我没有看到指示牌,若是不可以,我现在立刻灭了。” 服务员低着头:“在包厢里是可以的。” 时漫闻到了淡淡的木调香的熏香,大概就是专门为了掩盖掉客户抽烟带来的异味的吧。 “菜马上就上,请稍等。” 时漫跨进去,服务员在身后将门关上,桑柠手里把玩着一个银色的打火机,看到时漫,扬了扬下巴:“要么?” 时漫走上前去,腰跨倚在窗台,从桑柠的烟盒里抽出一根白色的细烟。 什么时候学会的其实不大记得了,但两个人其实都不大抽,有时候一包烟买回来拆开,返潮抽不了只能扔了的情况比比皆是。 一个月能抽一根,就算是瘾比较大了。 当初第一次抽时,两个人还呛着,后来越挫越勇,直到真的学会,又觉得没什么意思。 但心情烦闷时,会有那么一根。 时漫抽烟和桑柠的感觉全然不像,漠然清冷得仿佛在做的这件事和自己无关。 “想好怎么说了么?”桑柠的烟还剩半截,却还是没了抽下去的欲望,碾灭在白色的烟灰缸里,瓷白的烟灰缸染上一点黑,像是污渍。 时漫轻笑了一声,点了点头,她也需要倾诉,需要发泄情绪,这么多年,她把自己憋得太狠了。 从和景行的相识到相知到相恋,时漫尽量精简,但言语间掩饰不掉的落寞还是让自己微怔。 原来哪怕过去了八年,那句算了吧,还是让时漫在午夜梦回的时候,让自己有种被全世界抛下的错觉。 若是一开始没有拥有就好了。 时漫总是这样想。 因为她没有拥有,就不会这么难过。 就像和时安江婉一样,因为没有拥有过父母的爱,所以时漫觉得有或者无,都是无所谓的。 因为他们一开始就从来没有给过,所以不存在丢弃和抛弃。 就像时知幸和时宇的亲人间的爱,也是一样。 但景行和他们的不同,她骨子里是自私凉薄,怯懦胆小的,却还是捧着一颗真心,一点一点的去靠近,汲取…… 然后被狠狠摔下,遍体鳞伤。 那种感觉时漫每每想起都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从骨缝里泛着疼。 桑柠的打火机在桌面敲了敲,看着时漫的眼神却在放空,听完时漫的话,只勾了勾唇角:“其实你还是喜欢的不是么?或者说爱?” 年少时期的爱恋单纯又美好,却是时漫倾尽了自己的所有。 所以要真能那么轻易的忘掉就好了。 桑柠的声音有些哑,又想起了去国外前的日子,自嘲的笑了笑:“漫啊,别因为害怕,就拒绝去享受美好。” 时漫抬起头,和桑柠对视,桑柠懂她的欲言又止和不知所措,却没有一味的劝说她放弃或者和好。 只 第197章 秦远的执念 秦远从柱子后面走出来,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勾了勾唇,当初那个阳光爽朗的少年校草。 在商场浸润几年,眸底满是阴郁和暴戾,不过是透过那扇半掩的门,又见到了年少时期心心念念的姑娘。 昂贵的定制西服外套被秦远揪了一丝褶,只狠狠的瞧着那个背影:你终于回来了。 “远哥哥!”娇俏的身穿淡蓝色长裙的姑娘从长廊的一端跑过来,一下子扑进秦远的怀里。 秦远嘴角勾着笑,笑意却不达眼底,揽着姑娘进了包厢。 一进门将姑娘按在门上,指尖在姑娘的脸上轻触。 一米七的身高,和时漫一样,微微上挑的眼尾,圆润的眼睛,挺直的鼻梁,浓淡相宜的眉毛,厚薄适中的薄唇…… 一点一点的描绘下来。 姑娘羞怯的瞧着秦远,眸底满是爱意和欣喜。 食指在姑娘的嘴里搅弄,发出啧啧的水声,姑娘软了腰,整个人软在秦远的怀里。 氤氲的水汽染上眼眶,满是潋滟水渍。 那是爱.欲。 秦远厌恶的收回手,抽出外套里的丝帕,嫌恶的看着地上的姑娘,和时漫八分像。 眼睛是假的,鼻子是假的,嘴巴是假的。 但假的就是假的,他一手打造的时漫的赝品,但赝品就是赝品。 时漫从来不会用那样的眼神看着他。 姑娘还在地上喘气,秦远半蹲在地上,指尖再一次在姑娘的脸上摩挲而过。 还好,还好,姑娘放心了些,秦远的爱好一直都很统一,眼睛鼻子嘴唇,甚至连发际线上那一点点的美人尖。 都有可能会成为他的喜爱。 而她是秦远亲自改造而成的,秦远不会放弃她,一定是她刚刚…… 对,秦远不喜欢别人用那种粘腻充满爱欲的眼睛瞧着他,要清冷些,眸底清澈…… 姑娘闭了闭眼,转换着心情,享受着秦远的触摸,难得的温情时刻。 秦远捏着姑娘的下巴:“分手吧。” 姑娘的身子一抖,睁开眼睛满是不知所措,到底哪一步出了问题? 颤着声音喊了一句:“远哥哥。” 秦远却已经站直了身子,直接跨过姑娘走出了门,她会得到绿朝市一套价值百万的房子,还有价值百万的卡,甚至是价值百万的奢侈品。 哦,她说她想进演艺圈,秦远都会满足的。 但分手就是分手,以后不会再有任何的交际,姑娘在他身边待了一年,他连她完整的名字都记不得。 只记得好像名字里有个默字。 姑娘想扑上来,多为自己说两句话,秦远挺拔的身姿已经消失在长廊的尽头,保镖直接将姑娘带走了。 姑娘有些不甘心,秦远实在是一个很好的恋人,温润儒雅,恰到好处的关怀和呵护。 包容她的小性子,小脾气,一直都叫她宝宝,会哄她…… 除了,除了让她整容,眼睛整过,鼻子整过,嘴巴整过…… 甚至是在温情时刻,也要让她抵抗生理反应,不许用那种粘腻的眼神看着他。 但这些缺点和他的优点比起来根本就不值一提。 姑娘凄厉的哭嚎,却没有得到那个男人的一个眼神。 秦远坐上昂贵的商务车,调查时漫的人已经出发了。 正主都回来了,还需要什么赝品呢? …… 时漫揉了揉脖子,扭头询问跟着自己的实习医:“还有几个?” 实习医生是个在读博士,听到时漫的话,连忙打开平板:“还有一个了。” 时漫点点头,按了下叫号器,坐一早上门诊简直比做一天手术还要累。 “请37号李默书到7号诊室……” 门一直都是开着的,时漫抬眸,女人戴着口罩和帽子,将自己遮了个严严实实,尊重病人隐私。 时漫并未多言,直到女人缓缓的坐到了面前的凳子上。 “哪里不舒服?” 李默书抬眸看了看时漫,墨镜后的目光闪过一丝诧异,随后怨毒的瞪了一眼。 眼见李默书不说话,时漫抬头看了一眼电脑和桌上的叫号单:“您好女士,请问哪里不舒服?” 胸外的病情历来就可大可小,往往一个令人忽略的小症状都可能会致死,时漫还没看过她,不好判断是什么事。 但李默书看起来确实不像是有什么问题的样子。 听到时漫的话,跟着李默书来的女人缓缓把诊室的门半掩上,没有完全关,时漫和住院医对视了一眼。 都有些疑惑,不知道这两人在干什么? 待门关上,李默书缓缓的褪下帽子,时漫打直了身子,裹得这么严实。 觉得病人大概是什么名人,但时漫对这些娱乐八卦了解实在不深,仅有的关于娱乐圈的知识让她实在想不到李默书是哪一位名人。 唱过什么歌?演过什么戏,时漫一概不知。 时漫不准备催促,也许是自己想多了,万一人家就是想戴帽子口罩呢? 反正看完这个病人,今天的门诊就结束了。 然后李默书取下了墨镜,时漫微微皱了皱眉头,不知怎的觉得有点眼熟,但这眼睛…… 时漫虽没有在整形科,但到底也是实打实的接受了这么多年医学知识,李默书的眼睛不是原生的。 时漫一眼就瞧出来了。 口罩被缓缓的拉下,挂在耳边和下巴,时漫懒得看她放慢的动作,不过是褪一下帽子墨镜和口罩。 简直像是老旧放影片一帧一帧的,慢得时漫有点无语。 旁边的实习医抬眸看了一眼,李默书刚巧把口罩直接拿下,整张脸完整的露了出来。 时漫只觉得手臂一下子被捏紧,实习医倒吸了一口凉气,时漫有些疑惑的看了一眼实习医。 只见实习医目瞪口呆的看着李默书。 时漫觉得作为医生如此失态有些不好,尤其是当着病人 第198章 李默书的异常 时漫鲜少会出现什么较大的情绪波动,笑是浅浅的,难过也不挂脸,顶多是不爱讲话。 仅有的几次大的情绪波动,几乎都给了景行。 再然后就是和桑柠在国外时,二人相处中给出的及时积极的情绪反馈。 所以哪怕觉得李默书有些反常,时漫大概也就是瞳孔震了震,而后很快就恢复了过来,倒是实习医像是没怎么见过世面一样,屡屡抬眸去瞧李默书的脸,再悄悄的瞥一眼时漫戴着口罩的脸。 时漫耐着性子又问了一句:“女士,请问你是哪里不舒服?” 李默书许是来挑衅的,但时漫的反应没有达到她预设的标准。 所以将凳子朝着时漫搬近了些,实习医立刻警觉的从靠墙的那边走到了两个人的中间,手里还拿着病历,像是为了倾听。 但李默书的动作莫名的给时漫一种错觉,她像是在让时漫瞧清楚些,把她那张脸瞧得更清楚些。 其实李默书的整容痕迹并不算很重,浅淡又恰到好处的素颜妆,素颜妆这个词还是桑柠和时漫在电视剧上学到的。 时漫微不可察的打量了一下李默书,个子和她差不多,身形也差不多,但李默书显然更瘦一些,肤色和时漫有所差别,更白一些,那种病态的惨白。 像是最近经历了什么坏事透出的病态感,时漫觉得这个人大概是病了,但和她主治的项目没有多大的关系。 时漫的建议是去本院的心理治疗室。 因为她看到女人的眼睛眯起来,像是在盯着什么猎物,整个人也给人一种不是很正常的错觉。 但时漫不会妄自揣测任何一个人,也许她只是某些行为有些怪异,称不上有问题,时漫又觉得自己刚刚的想法有些不对,对李默书自觉的耐心了一点点。 但紧接着,李默书放在桌上的手指捏成了拳头,青筋泛起,像是要给时漫一拳。 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有些过近,时漫往后靠了靠,靠在了椅背上,不动声色的对着实习医使了个眼色。 医闹事件频发,时漫也不是个什么圣人,她自觉拿得下这个李默书,但也不能让安保科没事做。 “请问你到底有什么事?” 女人发出一声嗤笑,又像刚刚褪墨镜口罩帽子那样,一样一样的将口罩墨镜帽子又戴了回去。 然后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了时漫一眼,整个过程除了那声意味不明的笑,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 像个哑巴。 待人走后,实习医又乖乖的坐回位置,今早的门诊已经结束了,按理来说两个人该收拾整理后进入午休时间。 但实习医跃跃欲试又欲言又止的,想来是抓心挠肝的想要知道点什么? 时漫不想给别人答疑解惑,因为自己都一头雾水。 现在很多整形医院会把整容成功的,明星的,名人的照片作为模板,供要整形的人挑选。 但时漫十分肯定自己从来没有去过整容医院,又不是什么明星名人,虽然一直都有人夸过时漫好看。 但时漫不出名,也不是什么整容模板,时漫想不通会有什么人按照自己的脸去整容。 指尖在桌上叩了叩,扭头看了一眼还顿在原地的实习医:“你还不饿么?” 实习医连忙抱起东西跑出去了。 时漫在原地转了转,景行今天中午的饭还没有来,时漫倒是说过让他不用来了,但景行现在学会了一种技能。 只听他想听的话,然后十分不熟练的转换掉话题,尤其是他不喜欢时漫讲的话题。 思维跳跃得很快,有时候时漫很容易就被带跑了,毕竟小时候时漫就对景行没有什么抵抗力。 拿起手机给桑柠打电话,时漫会不停的给桑柠找事,让桑柠充分享受被需要的感觉。 这些年来时漫一直都做得很好,她是桑柠唯一的……真心的朋友,时漫不知道桑柠经历了什么。 听完时漫的叙述,桑柠皱了皱眉头:“你的脸?” 时漫背对着门口,专心致志的打电话,没听到景行推门进来。 “恩,我的脸,说实话,有点吓人,她整得和我至少七八分像,我知道的,整容嘛,不会完全一样,但一般都怕别人将自己当成其他人,会取其精华,舍其糟粕,像这种整张脸完全照搬我的样子的,实在是很诡异。” “尤其是,我发现她身形和个子都和我有很大的相似之处。” 时漫其实想过会不会是时安他们,但是又觉得没必要,他们本来也没有多待见自己,要说整个低配版时漫出来睹物思人,时漫没觉得他们有这么宽泛的爱心。 桑柠自己经历的危险的事情数不胜数,第一时间就朝着最坏的方向去想了,什么偷天换日,将时漫完全取代一类的…… 时漫轻笑出声:“你是科幻片看多了么?” 桑柠也笑出来:“你还是小心点吧,我这会儿鸡皮疙瘩都没有散,我找人查查,你先别急。” 时漫点点头,想着最好还是不要泄露病人的隐私,要不是今天这个李默书的行为实在是太奇怪了。 时漫也不想做什么的,但是因为她很惜命,今天的事情又太诡异,老让时漫觉得自己会不会出什么事,所以还是找了桑柠。 挂了电话,时漫一转身,吓了个激灵,景行提着保温盒不知道站了多久,今日份第二场惊吓。 景行其实也不想这么吓人兮兮的,主要是时漫打电话的时候声音也没有压着,景行一听就听到时漫遇到了事情。 时漫把手机放到桌上,解白大褂的扣子,看着景行手里的饭盒:“不是说不要送了么?你又不知道我排班,前几天中午来我都不在,有时候要上夜班的。” 景行自动忽视时漫这些说了就会让他不高兴的话,走上前将饭盒放到了桌子上:“什么人针对你?” 时漫想 第199章 景行决定贴身保护时漫 景行好看的眉头崴成一团,皱得很深,时漫想放只蚊子上去看看能不能夹死? 咬了一口糖醋小排骨又觉得自己大概是疯了,她竟然时不时的就想和景行有点身体接触。 毕竟放蚊子的时候会碰到景行的眉头,时漫觉得景行的眉头很好看,舒展的时候更好看。 像光洁的瓷器,不想景行的眉头有岁月的沟壑,尤其是因为她。 景行固执的坐了下来,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时漫,坐的是李默书刚刚坐过的位置,时漫有些不舒服。 放下筷子从抽屉里拿出消毒湿巾:“你先站起来。” 景行有些意外,然后看到时漫前后拿了三张湿巾,把看诊的病人坐的塑胶凳子仔仔细细的擦拭了三遍。 景行以为时漫有间接性的洁癖和强迫症,因为他从来没有发现过。 时漫擦完接着吃饭盒里的饭菜,其实时漫到现在都吃得出来饭菜到底是谁做的,除了第一天是景姥姥,后来的都是景行。 景行看时漫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心里有些懊恼:“你刚刚说的那个整得和你七八分像的人是谁?” 时漫抬眸看了一眼,不答话,学着景行的样子不熟练的转换话题:“你都不用上班的么?天天给我送午饭。” 景行一愣,时漫很久没和他闲聊过了,他每次来送饭都很自觉的放下饭盒,然后走到外面的塑胶长凳上坐着,等十五到二十分钟,进来把饭盒收走。 趁机和时漫闲聊几句,时漫大部分时候不接话,一接话都是不用再送饭了,我不需要,你别浪费时间。 然后景行就支支吾吾的找其它的话题,把这个话题略过,然后第二天依旧。 今天要不是那通电话,景行现在已经坐办公室外面了,不过能看着时漫眼睛微眯着吃东西,景行心里还是有些许的满足。 这意味着时漫还是很喜欢他做的这些饭菜。 “要上,但是我本来就是敲代码的,有电脑哪里都能办公。” 时漫哦了一声,接着吃饭,景行约摸过了一分钟才反应了过来,时漫还没回答他问题呢。 立刻从刚刚洋洋自得的反应中抽身,沉着脸:“时漫,你遇到麻烦就算不找我,也得找别人,别一个人自己扛着。” 时漫不想提刚刚那件事,因为本来就是自己多疑怀疑别人,何必把所有人都弄得紧张兮兮的呢? “要不我把排班表拍给你,免得你下次扑空?” 景行猛的抬起头,郑重的点头:“好。” 时漫在心里笑了笑,觉得和景行学的这个装蒜的转移话题的方法真好用,景行果然忘记了。 然后就看到景行拿出了手机:“傅衍,你公司给你找的保镖是从哪里给你找的?” 时漫喝着汤差点一口喷出来,连忙放下饭盒:“你干嘛?” 景行懒得多说:“我给你找个保镖。” 时漫无奈了:“为什么?我没事。” 景行对着电话说了一声待会儿说,然后放下手机,目光沉沉的看着时漫,时漫叹了口气,果然和小时候不一样了。 景行现在在某些事情上强势得过分,两个人虽然分手分得不是十分的平和,但时漫也做不到对景行恶言相向,因为那一年的时光是时漫最温暖惬意的时光。 景行这个人,哪怕不做爱人,时漫也不会想要失去这个朋友的。 景行的目光如有实质,沉甸甸的压在时漫的身上,时漫张了张嘴,先是发出一声无奈的叹息,而后才把李默书的事情讲出来。 景行的眉头崴得更深,时漫顿了顿:“可能只是我想多了,人家也可能没有任何的想法。” 景行顶了顶后槽牙,咬牙切齿:“你觉得是你自己想多了?一个明显整容,还整得和你七八分像的人找上门来挑衅,你觉得是你想多了?” 时漫理亏的闭嘴。 反正李默书真的很奇怪,对时漫还抱有莫名其妙的恶意。 景行胸口的闷气发不出去,拿起手机:“算了,这事你别多想了,我还是给你请个保镖。” 时漫无奈了:“我一个医生,每次看诊去病区,身后跟着个黑衣人,我到底是医生还是黑无常啊?” 景行知道请保镖的事不是最佳的解决方式,但是当下这当口,只要想起时漫有可能会面临危险,他就恨不得直接把时漫带回家,请人二十四小时贴身保护了。 时漫眼看景行还是那副表情,顿了顿:“况且我已经找人去查这个李默书了,看看我们是不是有什么交集,要是没有最好,要是有的话,至少也得看看我到底是怎么得罪的她吧,对症下药。” 景行抬起头:“行吧。” 时漫喝光了最后一口汤,打了个饱嗝。 景行收拾了一下桌上的饭盒,叩了叩桌子:“排班表发过来。” 时漫在手机上操作了一下,然后仰头看着景行:“好了。” 景行转身出去,时漫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和景行保持距离才是最佳,一面忍不住靠近,一面又忍不住推开,精分得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但时漫是真的害怕了,觉得就这样做个朋友吧,虽然社会上走失的朋友也很多,但时漫会坚强的去维护好朋友关系的。 景行虽然说不给时漫找保镖了,但时漫发现,因为景行决定了自己贴身保护。 时漫咬着包子,叹了口气,看着坐在自己办公室门外的景行:“你还真是嫌得慌,你公司离这远不远啊?住的离这远不远啊?” 景行腿上放着电脑,敲得劈里啪啦的,听见时漫的话,仰头看了一眼:“你要去我家么?我可以立刻带你去。” 时漫砰的一声关上门,骚不过骚不过,景行现在的直球打得越来越熟练,一度让时漫招架不住。 拜托,谁要去他家啊? 小时候的谈恋爱真的就是谈恋爱,两个人最出格 第200章 李默书男友是秦远 桑柠的动作比时漫想得要快得多,也许是李默书的经历没有什么特别特殊的地方,所以查起来比较简单。 景行执意开车把时漫送回了家,时漫被迫中断了走路上下班的运动。 洗完澡刚躺上床就收到了一封邮件,不想在手机上看那些小小的字,下楼去打开了电脑。 刚把邮件打开,桑柠的电话就过来了。 时漫一边划着鼠标,一边和桑柠确认着什么,虽然觉得自己这样做有点侵犯别人隐私的感觉。 但李默书怨毒的眼神和那暴起的青筋都让时漫不得不在意。 直到划到了底部,看到了李默书两年前开始整形,而且是一次性做了全脸整形。 “漫,看出什么来了么?” 时漫和桑柠开着视频,时漫还在浏览桑柠发过来的邮件,看了一下两个人根本就没有任何的交集。 时漫一时都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了。 然后就看到了秦远的名字,两个人在一起一年。 时漫的眼睛倏然瞪大了,桑柠在一边处理着什么文件,看到时漫的表情,皱了皱眉头:“漫?” 六年前的咖啡馆,小腿上的伤疤,还有那种人事不省的感觉…… 仓皇出国的后怕一桩桩一件件的又浮现在时漫的面前,或许是调查的人也觉得不过是谈个恋爱。 而且上面明确的说秦远对李默书很好,是在整容成功后。 时漫抿了抿唇,她知道自己或许是找到了症结所在,也或许只是同名同姓,但时漫不想冒险。 “她的前男友……”时漫有些说不下去了。 定定的看着摄像头:“柠,你今晚能不能来陪我?” 桑柠已经站了起来,随手在玄关拿了东西就开门,没挂视频,一边和时漫说着话,一边往外走。 二十多年了,除了当事人,时漫从没有将这些事说过,要说秦远,就要说时家,要说时家,就要说自己是小三的女儿。 时漫有种宿命的感觉,自己好像不管多努力,不管多上进,总也逃不过这个怪圈。 站起身打开窗帘,想要透透气,低头就看到了小区外停车位的一辆车,时漫皱着眉头看了一眼。 很眼熟…… 桑柠已经上车了,时漫挂了电话让她好好开车。 想了想还是给景行打了个电话,五秒还是十秒,电话很快的被接起:“怎么了?是不是有事?” 景行的关心来得很快,时漫看着楼下的车子,看到景行仓皇的从车上跑下来,连车门都没关。 一身休闲装或许是在车里被压出了褶皱,但他丝毫不在意。 时漫心里怔了一下,连忙背过身去不敢再看:“我没事,你怎么还没有回去?” 景行呼呼的喘气声透过听筒传到时漫的耳边,像是情人间的呢喃,片刻后听到了一声长叹。 像是松懈了下来。 “我马上就回,在车上处理点文件而已。” 景行没和时漫说,这两天他几乎是住在了车上,每晚都在车上睡的,时漫早上出诊的时候他就去一趟公司。 然后回来守着时漫,一边在电脑上敲代码,一边看着时漫。 他也没说,其实在时漫楼底下的这两天是这几年来他睡得最好的时候,因为心里有人,触手可及。 总好过以前虚无缥缈的时候。 因为只要他抬头,就知道时漫就在那,在那等着,在那待着。 “吃晚饭了么?” 景行似乎愣住了,也许是在思索应该说吃了还是说没吃。 一时有些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声:“我……该说吃了还是说没吃?” 时漫噗嗤笑出声来,像是又回到了津平的那个小院子:“没吃就上来吧,我点个外卖,待会儿我朋友会来,你介意么?” 景行一颗心猛的揪紧了,时漫虽然没有明说,但都这个时候了,还会邀请来家的朋友,关系肯定很不一般。 景行发现自己没法发出声音来答应,只要一想到时漫成为了别人的女朋友,会和别人牵手拥抱接吻甚至同床共枕。 景行就觉得自己心痛得难以呼吸。 谁能来救救他?救救他吧…… 没听到回答,时漫顿了顿:“怎么了?不愿意上来么?” 若只有时漫一个人,她是不会邀请景行的,但待会儿桑柠就到了,况且这两天景行因为她的事情也足够焦头烂额了,做的事情时漫有眼睛,也不是看不到。 吃完饭让景行知道自己今晚有人陪着,就让他回家,好好的休息一下也是行的。 “愿……愿意。”景行一张嘴,感觉喉头泛着苦,发出声音都困难,但他没办法,他不知道怎么拒绝时漫。 景行蹲在楼梯口,眼眶酸涩得没法子,又怕被时漫看到,都是自己咎由自取的,时漫那一句话,就像是拿了把钝刀子,在一点点的剌他的肉。 “好。” 不知道蹲了多久,时漫回到书桌边,又把邮箱里的邮件反反复复的看了一遍,外卖的电话就来了。 时漫这才反应过来景行还没有上来,也许是觉得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大好吧,时漫也没多想什么。 下楼去拿外卖。 点了蛮多的,勒得时漫的指尖都泛着淤青,正想要不要再给景行打个电话,反正桑柠也快要到了。 转过头就看到墙角有一抹衣角,和景行今天白天穿的颜色有点像。 时漫皱了皱眉头,走过去,哪怕是在敞开的环境中也闻到了浓烈的烟草味,简直是不知道抽了多少根烟。 这蹲地上的这一个,不是景行还能是谁? 一低头,纸巾上满是烟头,像是足足有大半包,时漫有些不悦:“你现在烟瘾这么大?” 听见声音景行吓了一跳,踉跄着站起来,时漫还盯着地上的那张纸巾,而后看了看景行。 景行连忙手忙脚乱的把纸巾上的烟头归拢了 第201章 景行和桑柠在时漫家见面 手里包着烟头的纸巾成了烫手的山芋,景行有种被教导主任逮到的错觉。 一只手提着外卖的袋子,一只手捏着包烟头的纸巾,有些发怔。 时漫抿了抿唇,也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是多管闲事,但对时漫来说,景行好歹是朋友。 关心一下朋友无可厚非吧? 时漫给自己找了个理由:“少抽点吧你。” 说完,时漫转身就走,景行连忙将纸巾丢到垃圾桶里面,跟上了时漫的脚步,点亮电梯上行按钮。 景行浑身都是僵直的,也许等会儿即将到来的一个小时是景行这辈子都不会愿意回想的时光。 哪怕这个时光和时漫有关,他也不会想要回想。 进了电梯,时漫站在他旁边略往前半步的距离,两个人之间隔着三十厘米还是四十厘米? 景行不确定,但他记得他看过一本书,人的社交安全距离大概是45厘米,所以他和时漫之间的距离,属于亲密距离。 时漫没有把自己排除在亲密距离之外。 景行一时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余光看向时漫,时漫抿着唇,似乎还在为刚刚自己抽烟抽太多有些微的生气。 所以不和自己讲话。 景行低着头,心里不知道是暗喜还是难过,希望电梯永远不会到达指定的楼层,那样他和时漫就会待得久一点。 又觉得自己的想法恶毒,万一电梯真的出了事,他追悔莫及,想完又恨不得给自己的嘴一巴掌。 僵直着身子跟在时漫的背后,这里是他从未触及到的地方,里面会有一双男士的拖鞋。 是时漫那个朋友的。 景行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和人打招呼?他还是受不了,没有人能来救他,他喜欢的姑娘邀请他见她的朋友。 景行眼眶酸酸的,心里也酸酸的。 时漫拿着手机,对着电话发了一条语音,声音很温柔:“到了么?” 是景行很久没有享受过的温柔了,景行内心阴暗的想,他还是要把时漫抢回来,因为时漫是他的。 短短几分钟的路程,景行脑子里百转千回的不知道转了多少个念头。 时漫随手从玄关处的鞋柜里拿了一双一次性的类似于酒店的那种拖鞋出来,景行像是个变态一样窥探了一下时漫的鞋柜。 没有在显而易见的地方发现男士拖鞋,只有两双女士家居拖鞋。 “家里没有男士拖鞋,你穿这个吧。” 景行那颗心好像摇摇欲坠的坠了下来,但还在半空中飘飘荡荡的,不得下落。 景行像个幼儿园的乖宝宝,乖乖的在老师也许是家长的带领下脱下鞋子,规整的放在玄关的鞋柜里,手里提着外卖袋,跟在时漫的身后,亦步亦趋的往屋里走。 时漫住的地方很小,景行一走进去,看到客厅还有整面墙的书,地上铺着灰色地毯,没有餐桌,旁边就是小的厨房和卫生间。 沙发的旁边有一条可供一人过的楼梯,楼梯上行,景行抬头看了看,能看到蓝色床上用品,上面是卧室。 景行匆忙的垂下眼睛,时漫指了指客厅中央的茶几:“外卖放上面吧。” “好。”景行走过去,沙发也不大,成年男人两个坐上去就会显得挤,边上有一个懒人沙发,景行在林赋的办公室看到过一个,晏欢买的,说是懒人用的。 坐上去很舒服。 屋子里处处都昭示着,这个屋子的主人只有一个人。 虽然小且紧凑,但是给人的感觉很温馨,很有安全感,也很干净,景行想起自己的屋子,空旷的客厅,和时漫整套房子大小差不了多少的主卧。 还有不知道什么时候不会再用的蓝色用品,被黑灰两色替代,显得冷冰冰的没有活人气息。 景行酸涩的心像是得到了安抚,时漫手机叮的一声,景行看到时漫拿出手机,嘴角不自觉的勾了勾,又发了语音:“我点了外卖,你到了刚好可以一起吃。” 声音还是不自觉的温柔,景行有种错觉,这屋子是不是要迎来它的另一个主人了。 景行听着时漫讲语音,连想说时漫狠都做不到。 他追赶了这么多年,还是被时漫留在了原地,而当初推开时漫的人,正是自己。 没人可以救他。 时漫沙发上很多的垫子,时漫随手拿起一个垫在屁股底下开始拆外卖:“随便坐,地方小,你别介意。” 景行局促的坐了下来。 门铃响起,时漫随手扯了一张纸巾擦手,景行连忙从沙发上起身,声音压着涩,又疼又苦:“我去。” 时漫又跌坐到坐垫上。 沙发到门的距离是二十步还是三十步,景行不记得了,只觉得每一步都似有千斤。 他不想去面对,只要打开这扇门,他给自己构筑的乐园就会倒塌,然后嘲笑他的自欺欺人。 还没走到门口,门被打开,声音直接传了进来:“忘了我录了你门的指纹的。” 桑柠和景行面面相觑。 景行听到自己的心重重的坠回胸腔的声音,他得救了,他还是得救了。 时漫再一次救了他。 桑柠眨巴眨巴眼睛,疑惑的看了一眼景行,熟门熟路的从鞋柜里把另一双拖鞋拿出来,一边朝着客厅喊了一声:“漫,这是?” 时漫介绍了一句:“景行,我……”时漫停顿了一下,在前男友和高中同学还有朋友之间选择了合适的措辞:“我朋友,这几天都守着我呢。” 桑柠了然的笑了笑,随手把批着的长发扎了起来,走到厨房边拿起自己的杯子倒了杯水,咕噜咕噜的喝下去了才有空和景行寒暄:“上次在你办公室就见过了,还说你们是高中同学呢。” 时漫点点头,指了指桌上的外卖:“吃饭吧,有点饿了。” 景行长出了一口气,冰冷的四肢渐渐回温,两个姑娘都没有坐沙发,而是拿 第202章 叙述秦远的关系 桑柠看着景行变换了好几个姿势,还是没办法盘腿坐下来,对着时漫扬了扬眉,觉得这个宽肩窄腰的大个子男人简直是笨拙得可爱得好笑。 桑柠毫不怀疑这个人对时漫的喜欢,他看着时漫眼睛里不由自主的流露出来的爱恋,是桑柠看到过的。 因为曾经她也在这样的眼神里待过好多年,好多好多年。 时漫看着景行局促的样子,觉得好笑,景行就像个得了精神分裂症的患者,每次遇到她都会自动呈现出两种状态。 窘迫的和游刃有余的无缝切换,屡屡让时漫败下阵来,又气得牙痒痒。 时漫隔空拿着筷子指了指:“你就坐沙发吧。” 景行叹了口气,茶几是个小小的圆的,桑柠和时漫占据了半边,剩余的半边被景行包揽。 时漫倒也不是要瞒着,遇到自己解决不了的事情,时漫也是会寻求外援的,就像以前遇到霸凌会报警一样。 时漫把手机上的邮箱打开,递给景行,这份东西桑柠和她都看过了,景行一心挂在她这里。 于公于私时漫都不能无视这份好意。 景行皱着眉头把邮件看完,时漫已经把外卖全部铺好,递了双筷子给景行。 见两人都皱着眉头,有些不明所以,时漫咽了咽口水,在心里斟酌了一下用词。 “他……,就是那个秦远,我们也算是认识了很多年了吧。” 景行捏紧了筷子,一个认识很多年的男人,景行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但一个整得和时漫有七八分像的人,成了这个男人的女朋友。 这件事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两个人都停下了筷子,时漫不知道从何说起,也不知道怎么说自己和时家的关系,和江婉的关系。 时漫的眼神有点迷茫,这是困了她二十多年的东西,她连从哪里开头都显得茫然失措。 “我是个……恩,私生女。”最后,时漫还是用了私生女这个词,因为她的出生不是爸爸和妈妈相爱的结晶,她是婚外情的产物,是不受人期待和欣喜的意外。 景行猛的捏紧了筷子,抛开时漫的身世,时漫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人,景行比谁都清楚了解,毕竟谁也没法选择自己的出生不是么? 一句话带过,时漫不想过多说自己在时家的生活,她没有觉得自己过得多惨烈或者多可怜。 人生的每一段经历都是值得纪念的,哪怕在时家受尽磋磨,对时漫来说,那只不过是她人生的一小段。 她靠着自己走出来了,那就可以了。 “我生父家和秦家算是世家,秦家比较有权有势,我生父的女儿和这个秦远,算是青梅竹马吧,我真正知道秦远的时候是高一。” “但我们不算是认识,我转学到津平以后,我们就没有了交集,我不知道他是怎么联系上我的,来找过我一次。” “他……”时漫再一次出现了迷茫的眼神,因为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要如何去叙述她和秦远之间的诡异关系:“他好像觉得他自己喜欢我。” 景行想要闭上耳朵,他有点不敢再听时漫在后来经历的事情。 时漫用了觉得这个词语,因为她真的完全不知道秦远为何会喜欢自己?一见钟情,不是,日久生情,更不是,怎么说都觉得奇怪。 “我十八岁就从生父家出来了,然后把他用在我身上的钱一笔一笔的挣了还给他,我生母……” 时漫看了景行一眼,关于江婉,景行是遇到且听过的,高考前夕的事情,让时漫崩溃大哭的事情。 “算了,说他们也没有意义,但这个秦远,对我有一种执念吧。” 景行终于想起这个秦远了,他在逛朝大论坛贴吧的时候,经常会看到秦远和时漫的消息。 “秦远的家世很好,所以历来就有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我不喜欢他,甚至可以说是很讨厌,但他对我,一直都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势在必得的感觉,我出国之前和他接触过一次,然后就是六年不见。” “所以我也根本不知道他竟然会找了个和我整得那么像的女朋友,或者……”时漫抿了抿唇,想到了一种更令人不悦的解释:“是把人整成了和我七八分像,然后再成为他的女朋友。” 三个人都不由自主的沉默下来,这种情况才是最合乎常理的情况,去年前年的时漫根本就没有在国内。 想要整容成她的样子,必然是很早之前就已经在筹划了。 时漫说得有点颠三倒四,主要是她自己都觉得这件事情有点离奇又匪夷所思。 桑柠捏紧了筷子,冷哼了一声:“秦家?” 时漫扭头看了一眼桑柠:“恩,这几年在绿朝发展得好像还不错。” 桑柠不屑的笑了笑:“也就那样吧,和洛……”桑柠猛的住嘴,话锋一转:“这事你先别管了,我想想办法。” 景行眉头皱成一团,时漫一笔带过的出国前接触过一次,真的仅仅只是接触过一次么? 景行不敢去深想,再回想当初铺天盖地营销的那些秦远对时漫情根深种的帖子,如今再看,就像是催命的毒药,把时漫一步一步的逼到绝路。 而他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躲在暗处看着时漫经历这些。 秦远步步为营的接近,逼迫,还有那个来找时漫的女人,到底是抱着怎样的心态? 景行光是想想都觉得难过,时漫轻描淡写的叙说了自己的身世来历,像是在讲述别人的故事。 但时漫初到津平的谨慎,待人接物的不信任感,拒人于千里之外…… 这些都是他一点一点的维护起来的。 他用心用情养护的姑娘,却被一个变态盯上了。 桑柠皱了皱眉头:“不过是秦家,不算什么?你别担心。” 时漫点头,桑柠看了一眼景行,还是问了问题:“要给你找保镖么?” 秦 第203章 景行心疼时漫大哭 时漫想起了秦远之前和时安时宇勾结用药差点逼她就范的事,抿了抿唇,景行看着时漫。 气得浑身都在发抖,时漫不说,只是一个眼神,一个微小的动作,景行都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未免自己在时漫和桑柠的面前失态,景行三下五除二的将桌上的外卖盒子收拢起来:“我去丢垃圾。” 桑柠张了张嘴,好像是想要制止,却看时漫没什么动作,默默的又坐了回去。 景行收垃圾的手在抖,时漫抿了抿唇侧过脸去,眼眶有些发红。 二人看着景行跌跌撞撞的出门,时漫于心不忍,在身后喊了一声:“就丢楼梯间,有垃圾桶的。” 景行一把打开门,恩了一声几乎是落荒而逃。 桑柠叹了口气:“他还好么?你还好么?” 时漫手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擦着指尖上的油,宽松的休闲裤被时漫轻轻撸到膝盖处,小腿上有一块骇人的疤痕,是在酒店那天用碎玻璃割伤的。 桑柠低头看了一眼,时漫没说过伤痕的来历。 “那天,我生父还有我生父的儿子,给我下了药,秦远……哎,要不是我用玻璃割伤了自己,或许就真的如他们的意了。” 桑柠捏了捏手指,看着时漫,在国外时漫不止一次救她的命,两个人说是互相陪伴,不如说是相依为命。 闭了闭眼:“别担心,有我在。” 时漫笑出声来:“恩,那我就等你这个女霸总替我排忧解难了哦。” 桑柠无奈的摆摆手,又看了看门口:“你那个朋友……” 时漫撑着茶几站起来:“我去看看他。” 桑柠起身坐到书桌后的凳子上,打开电脑:“去吧,我处理点事情。” 咚的一声,景行把垃圾扔到垃圾桶,暴躁、不甘、后悔…… 这些情绪一股脑的席卷了他,景行憋着一口气出不去,秦远曾经伤害过时漫的认知让他几度心疼到想要吐。 颤颤巍巍的掏出兜里的烟,明明刚刚被时漫说了以后就告诉自己戒烟,不过短短一个来小时就破戒了。 但景行没办法了,他快要心疼死了,要是他在,要是他在该多好。 他怎么就这么没用? 手抖着差点连烟都点不燃,景行蹲坐在楼梯上,深深的吸了一口烟,沁入肺叶和心脏的尼古丁像是在安抚。 袅袅而起的白雾迷迷蒙蒙的像是看不清楚,景行一时竟发现自己找不到好的办法来解决这件事。 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 时漫努力奋斗到如今的状态,不是为了躲躲藏藏的过的,她就该生活在阳光下,远离一切阴沟灰暗的东西。 吱呀~~ 楼梯间的门被打开,景行抬眸,和时漫的眼睛对上,慌乱的立刻站了起来,把烟藏到了身后。 时漫皱了皱眉头,景行一双眼睛通红,眼眶泛着酸,眨巴眨巴眼睛感觉睫毛和眼尾有些湿润。 时漫张了张嘴,还是问了一句:“你还好么?” 景行丢掉剩下的半根烟,用脚碾了碾,心里只觉得难受,都这个时候了,时漫想的,是你还好么? 而不是自己。 时漫定定的看着景行的动作,景行俯身将地上的烟头捡起来,指尖在点火处碾了碾:“时漫,这话该我问你,你还好么?” 景行抬眸,时漫怔了怔,豆大的泪珠滚然而下,景行喉头生疼,一说话就连着心脏都牵着疼。 时漫扯了下嘴角,想露个笑,却觉得有些牵强。 下一刻被拥进怀里,时漫有些愕然,指尖垂在身侧,死死的攥紧,僵硬的被景行揽在怀里。 景行锢着时漫的肩背,他不后悔当初和时漫分开,但后悔自己在大学时候的懦弱和那微不足道的自尊心。 他总想着,只要把钱还给时漫,还给时漫就好。 总觉得欠着时漫的钱,是身体疲累后的心理疲累。 “对不起……”滚烫的泪珠落在时漫的肩颈处,时漫被烫得瑟缩了一下,有些恍惚。 “景行,我……我没事。” “对不起……对不起……”景行充耳不闻,只是一句又一句的说着对不起,到底是因何道歉。 两个人都好像不知道,是因为没有征得同意的拥抱?还是那句算了?谁也说不清楚。 但景行觉得自己真的要心疼到窒息了。 景行抱着时漫哭了两三分钟,时漫呆呆的站在原地任他抱着,竟然都忘记了推开。 连日来的忧愁怨气好像随着景行的眼泪一并被冲刷了个干干净净,时漫后知后觉的想起。 景行是她见过最爱流眼泪的男生了,小时候爱流,长大也爱流…… 小哭包。 时漫噗嗤笑出声来,景行的身子猛的僵了一下,好像是反应了过来。 他是真的不爱哭的,但是不知道怎么的,在时漫的面前,眼泪好像成为了他宣泄情绪的唯一途径。 几次在时漫的面前泪流满面。 低着头完全不敢和时漫对视,缓缓的放开时漫,时漫侧目,好家伙,肩膀的衣服直接打湿了,时漫穿着一件蓝色的棉质卫衣,眼泪在水渍在上面尤其显眼。 景行欲盖弥彰的在时漫的肩膀处擦了擦,好像想说这眼泪不是自己的。 时漫本来就穿着家居服出来的,身上也没个纸什么的,但景行哭得一双眼一张脸通红,尤其是鼻尖。 时漫是觉得无所谓,毕竟景行这不是第一次在他面前哭,但家里到底是有个桑柠。 “回去洗把脸?” 景行唔了一声,还是低着头,完全不抬头和时漫对视,时漫也装作完全不知道。 两个人前后脚的进门,景行一跨过玄关就往卫生间钻,桑柠从电脑上抬起头来,看了看时漫:“外面哪漏水了?” 时漫啊了一声,有些不明所以:“没啊。” “那你衣服怎么湿了?” 第204章 包养协议 绿朝人民医院周一。 时漫放下手里的笔,捏了捏眉心,每次门诊都觉得累,但还是耐着性子再一次向面前的老人说:“不去拍片,我看不到具体问题,没法给出精准的治疗方案。” 老爷爷把在县医院拍的片子猛的丢到时漫的桌子上:“不是跟你说了么?我上个月拍了,这里有片子,有!你看这个就行,就一个小手术,还非要我拍片,你这医生到底行不行?” “我说过了,病情每分钟都有变化,你这个片子已经拍了整一个月了……” 老人懒得再听时漫讲话,骂骂咧咧的拿着片子就走,走前还不忘扭头对着时漫啐了一声。 时漫懒得多言,看着老人走也不多做挽留。 随手按下叫号器,今天的门诊差不多就最后一两个了。 今天没有实习医跟着,时漫一个人坐在诊室里面,点开即将进来的病人的资料,看到名字有些诧异。 抬头就和秦远四目相对,秦远戴着一副金丝眼镜,浑身穿着价值不菲的西装,岁月带来的人生经历淋漓尽致的展现在他的身上。 整个人都呈现出一种气质淡沉,成熟卓绝的气质,一路过来引得众人纷纷侧目。 出挑的外形和身高,都让人从内到外的为他臣服。 时漫皱了皱眉头,今早景行公司有急事,所以叫了林赋来守着时漫,时漫觉得自己没事,把林赋支走了。 是真的不会有事,毕竟这是医院,是公众场所。 时漫公事公办的点开电脑上的病人资料,看了看,确认秦远不是来看病的了,这些人还真是闲得慌。 一个二个为了见她,都特意的挂她的号。 时漫微微叹了口气,秦远了然的看了看时漫,看着时漫镇定自若的样子,笑了笑,随手就去关诊室的门。 “不用关。” 秦远啧了一声,还是固执的将门给半掩上,时漫没有过多的情绪面对秦远,这世上,除却景行,时漫很少在旁人面前失态。 秦远不会成为那个例外,哪怕她厌恶秦远厌恶到多看一眼都觉得想吐。 秦远矜贵的坐在塑胶凳子上,十几块一个的凳子愣是被他坐出了价值百万的错觉。 时漫镇定的看着他,不发一言,是不欲和他交流。 秦远倒也不恼,开口就是一句:“对不起。” 时漫随手拿过放在桌上的病人资料,翻看着,对秦远的对不起充耳不闻。 秦远浅笑了一声:“当年的事,是我思虑不周。”但面上分明没有为六年前的事情感到抱歉的神情,流露出来的,更多的反倒是遗憾。 遗憾什么,秦远和时漫都心知肚明。 时漫斜睨了一眼,只觉得自己还真是视人得清,看着十几岁的秦远就知道他是个什么样子的人了。 秦远看时漫不接话,也不觉得什么,反倒是拿出了一份文件,直接放到了时漫的桌子上。 时漫疑惑的看向秦远,秦远伸手点了点桌上的文件:“你看看。不会失望的。” 时漫本不欲打开,但也想知道李默书和秦远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神态自若的打开文件。 甲方:秦远。 乙方:时漫。 看到这,时漫微皱了一下眉头,不觉得自己和秦远能够有什么协议或者合同的关系。 视线顺着往下看,时漫捏了捏指尖,这竟然是一份……包养协议。 时漫冷笑了一声:“你要包养我?” 秦远本想顺势靠到椅背上,往后靠的一瞬间才想起这塑胶凳子没有椅背,只调整了一下身形。 “不是包养协议,这是恋爱协议,和我恋爱,这些都是你的,这些东西六年前就该属于你,好在,好货不怕晚,迟了六年,我还是愿意和你谈恋爱。” 时漫很多时候都很想撬开看看他们这类人的脑回路,比如时知幸,比如秦远…… 这么一看,桑柠还真是超脱于这些人之外,毕竟桑柠的身份比面前这些人还要高很多。 但桑柠没有这些奇奇怪怪的把人当蝼蚁的优越感。 时漫懒得再去看协议上那些奇奇怪怪的条款,包括但不限于获得秦远每月五十万的零花钱,任刷黑卡,甚至还有让时漫在几年内成为主任医师的承诺…… 时漫觉得真的又荒唐又可笑,医生这行看履历,看学历,看手术经验,看论文…… 什么时候,一句话就决定了一个医生几年的付出,医生手上握着的是人命,这样上位的医生,和草芥人命有什么区别呢? 和秦远他们讲话,时漫有时候是真的觉得很累,因为说不通,你和他讲情,讲梦想,讲朋友,讲亲人…… 他们和你讲利益,讲金钱,讲权力…… 时漫只是觉得,人生在世短短几十年,物质优越享受是必不可少的,但更多的还是应该顺从本心。 我愿意这么去做,我愿意那么去做。 毕竟人就一辈子,没了就是没了。 时漫直接把文件盖上,以一种谈判的姿势,双手交叉放在桌子上,和秦远纠纠缠缠这么些年,时漫还是觉得蛮累的。 秦远看时漫一副要深谈的样子,脸上懒散的神情消散了几分,自以为是的认为时漫对协议中的条款感兴趣,心里嗤笑了一声,大家都不过是俗人。 “你真的喜欢我么?秦远。” 秦远微微一怔,而后勾了勾唇角:“当然,不然我也不会十几岁到现在,十多年了,一直都想着你。” 时漫笑了笑,笑意不达眼底:“不,你并不喜欢我,你只是好奇,窥探,怀疑,征服,任何一个词用在你对我的复杂情感上都适合,但唯独一个词不适合,那就是喜欢。” 秦远皱眉张嘴要辩驳,时漫没给他机会,接着道:“其实很好理解,我是时家的私生女,在你的周围,你的朋友中也好,认识的人里面也好,多的是 第205章 时漫硬气放狠话 “你从来没有喜欢过我,更多的是觉得我有趣,与其说你喜欢我,不如说你想试试我这样的硬骨头为你臣服的样子。” “你觉得我很奇怪,挨打的时候神色淡漠,仿佛挨打的人不是我,说把时家丢下就丢下,一点不留恋,那么多的股份公司和钱权,我一样不要说走就走,你觉得我很有趣。” “在那样的环境下长大,非但没有像其他的私生子女一样整日只知道吃喝玩乐,快活的过日子,还以省状元的身份考上了朝大。” “所以你对我好奇,你想看我到底能做到什么程度,所以你在朝大的时候追求我,不,我从不认为大一大二那两年你对我的是追求,在你看来,那是一种猫捉老鼠的游戏,在你眼里,我就是那只任你逗弄的老鼠。” 时漫鲜少和秦远说这么多话,秦远听着,嘴角带着笑,直到听到了关于大一大二的事。 正色起了时漫,眉头微微紧锁,直勾勾的盯着时漫。 大一大二那两年的事,是秦远觉得最有趣的游戏,他不过是出点钱,就随时都有人向他报告时漫的方位。 实验室,教室,寝室,食堂…… 毫不夸张的说,时漫的踪迹在朝大,对于秦远来说,除却性别的阻碍,时漫对秦远来说完全透明。 秦远用一张密密麻麻的网,像那种抓到老鼠却不立刻下嘴的猫,看着老鼠在掌控下横冲直撞直到筋疲力竭,只能任猫宰割。 “我说的对么?” 秦远没接话。 “你说你喜欢我,你自己相信么?你联合时安和时宇给我下药的时候,根本没把我当人来看过吧,我在你眼里,是一件可以等价代换的物品,价值几何,看你心情。” 秦远拳头抵唇,没有被戳破心思的窘迫感,反倒是微微笑着看向时漫,看着时漫再联想到一意孤行留在他身边做小助理的时知幸。 两个人天差地别的行事处事方式,还有连倒杯咖啡都会泼在地上的时知幸。 一个蠢得扰人,一个聪明得勾人。 时漫一字一句全是秦远这些年来的心路历程,时漫说得一字不差。 当年的他是个二十岁左右的青壮年,有点生理需求多正常,多少人给他床上送人,他看着顺眼的宠幸几个。 在他眼里,没有追到时漫之前,这些不过都是金钱换来的偶然享受,不算什么。 但整天看着自己肖想的人在自己的眼前晃,秦远哪能忍得住? 时家来时,秦远直接就说了对时漫感兴趣的事,子女也好,亲人也好,秦远太知道他们这些人的劣根性了。 别说是时漫这个私生女了,就算是秦远要的是时知幸这个被时安捧在手心里的宝贝女儿。 为了利益,时安和时宇都会亲手把时知幸洗干净送上秦远的床。 就连秦远自己,若是真的遇到了那样的事,秦家的人也会将他毫不犹豫的拱手送人。 这就是他们这种人,他们高高在上又低于尘泥,哪容得下像时漫这样的异类。 所以秦远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时漫在他的身下承欢,想要打碎时漫的脊梁,看到时漫好不容易爬出泥沼却又被他拉下神坛。 时漫够漂亮,够聪明,够诱人,秦远几乎都能够想到自己,哪怕以后结婚生子,也会将时漫养在笼子里。 这样一只娇媚的金丝雀,秦远不介意养一辈子,更不介意和时漫有孩子。 当然,若是时漫愿意嫁给他,秦远也会娶她,他们这类人,情人无数,但妻子一定要是个足够有价值的。 时漫有那个价值,国外几年,时漫声名在外,有时漫这样好名声的妻子在,秦家的事业会更上一层楼。 秦远唇角带笑的看着时漫,时漫只觉得一阵恶寒,替身的事几乎不用讲,时漫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所以没有问的必要。 因为秦远就没把普通人当过人来看,所以多说无益。 时漫指尖叩了叩秦远拿来的协议:“所以秦远,我没有空陪你玩这种幼稚无聊的游戏,只要你秦大少招手,多的是人前仆后继的涌上来,不用你在我身上浪费这种时间。” “我很普通,也没有你想象的那么有趣,我不过是觉得跟他们生活在一起很累,当医生这种充实的生活更适合我而已,没有欲擒故纵,更没有拿乔,所以你的游戏我恕不奉陪。” 说完,时漫将秦远给的资料递了过去:“秦家少爷给的奖励很丰厚,我相信多的是人来签订,所以秦少爷还是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的好。” 秦远调笑着上前,坐在塑胶长凳上,手杵在下巴上;“漫漫啊,我怎么觉得你更有趣了,我没有谈过恋爱,不懂你说的那些是什么,找过几个床伴,但我发誓,只有对你我才有异样的感觉。” “我大概也懂了,你想要的东西,既然你说到喜欢,那你为什么不能来教教我何为喜欢?做我女朋友教我,我们可以一步步来,我收起我那些恶劣的心思,从相恋到结婚,不好么?” 时漫很无奈,又有点无语,八面玲珑的秦远还真是什么都张嘴即来。 他那种势在必得的阴郁感觉,让时漫有些生气,讲话也不免带着点怒气。 “不了,我不喜欢你,所以也没有心思教会你什么是喜欢。” 秦远皱眉:“你是不喜欢我,还是因为你有喜欢的人?那个敲代码的码农?我听说你们高三的时候在一起了一段时间,我不介意。” 时漫站起身,早上的门诊时间结束,也没有病人了。 “我介意,秦远,你和那么多人睡过,说实话,我嫌你脏。” 秦远一口气梗住,声音都有些变调:“你说什么?” 时漫转身:“我说,好话赖话我都说了,你却还是要来做这些事,很令人反感,我以前不喜欢你,现在不喜欢你,未来更不会喜 第206章 秦家遭围堵 秦远的目光微顿,看着时漫,嘴角轻扯:“所以呢?” 时漫迎上秦远的目光,带着挑衅:“你自觉高高在上,视所有人为蝼蚁,秦远,我是个普通人,但普通人也有自己的价值,我用我自己的努力增长了自己的价值,你呢?离了秦家,你还有什么?” 那眸底掩藏的鄙夷完全遮盖不住,秦远虽然考上了朝大,但这世上,多的是天才和聪明人。 在人才济济的朝大,除却家世金钱和样貌,秦远谈不上多出众。 甚至连中上都算不上。 时漫从来没觉得自己是天才甚至觉得自己有多聪明,她只是勤奋,比更多人勤奋。 秦远一哽,猛的掐住时漫的下巴,犹如蟹钳的手死死的锢着时漫的下巴。 “别试图激怒我。” 时漫皱了皱眉头。 眼神里满是不屑。 余光一扫,时漫的瞳孔微震,咬牙切齿道:“放开。” 景行抬眸正巧看到时漫被秦远掐着下巴,从他的位置看来更像是掐着时漫的脖子。 迈开双腿拼命的朝着这边过来。 看着景行焦急的模样,时漫有些气急败坏,拼命的挣了挣,这次重逢后,时漫微妙的发现。 景行对她有着异于常人的……恩,占有欲。 所以时漫丝毫不怀疑景行看到自己被伤害会对秦远做出什么事情来,但那不是最优解。 “放开她!”景行朝着这边怒喝。 秦远皱眉回望,眼看景行抡起拳头要揍人了,时漫也顾不得什么,直接伸手掐住秦远手臂内侧的软肉,一拧。 秦远吃痛放手。 时漫猛的往前一扑。 景行只感觉怀里一暖,腰间一紧。 “别打人!” 秦远眼睁睁看着时漫扑进景行的怀里,景行还发着火,又怕伤到怀里的时漫,低头垂眸:“你有事没?你先放开。” 时漫抬眸,和低头的景行对视,抿唇微微摇头:“别打人。” 秦远摸了摸自己的手臂内侧,时漫是下了死手的,这会都还泛着疼。 秦远看着两个人互相照顾扶持的样子,只觉得碍眼得要命,伸手就想把时漫拉回来。 景行一把将时漫护在身后:“你再不走,我就报警了。” 秦远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笑话,仰头大笑:“报警?你真以为我会怕了你,我可是……” 景行眸底满是冷意:“知道,远扬集团的少东家,大本营在雅宁,近两年以势如破竹的姿态拿下绿朝多个项目。”景行低头笑了笑:“少东家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自是看不上我们这些普通人的,是么?” 好在这会正好是中午的午休时间,走廊没什么人。 不然时漫又得出名了。 秦远扯了扯手腕处的衬衣,总感觉不做点什么,心里那股子别扭劲儿就过不去。 “既然你知道,那我劝你,不要以卵击石。” 景行的手机震了一下,掏出手机看了一眼,然后笑了笑,对着秦远扬了扬手机:“不试一试,怎么知道呢?” 秦远皱眉,走廊尽头传来咔哒咔哒高跟鞋的声音。 一步一步震地有声,悠闲又游刃有余,在场的三人都侧头去看。 桑柠收到了消息,正一边走一边看着手机,久未穿西装,桑柠还有些不习惯,扯了扯领带。 抬眸就看到了几个人,看到景行把时漫护在身后,眼神微妙了一瞬,侧身看到秦远的那一瞬间,眸底的冷意瞬间激荡了出来。 时漫有些意外:“柠?” 没见过桑柠身穿西装,一副女霸总的模样,时漫觉得有些稀奇:“你怎么来了?” 桑柠笑了笑,看向景行:“你可比我想象的有能力得多。” 景行还来不及搭话,秦远备受忽视,看了看桑柠,觉得有些眼熟,但并未多想:“你谁?” 桑柠的手机捏在手里,闻言侧头看了一眼秦远,一边绕着秦远走了一圈,嘴里一边发出啧啧啧的声音:“你是秦远?” 话音刚落,秦远的手机猛的响了起来,秦远懒得理会。 景行和桑柠对视了一眼,桑柠无所谓的耸肩:“劝你接一下。” 秦远狐疑的看着两人,电话自动挂断,随后又响了起来。 大有一种你不接我就可以一直响下去的架势,秦远咬牙切齿的看着几人,拿起手机,是秦父打来的。 秦远皱了皱眉头,接起电话:“爸。” 秦父压着声音:“你在哪?” 秦远看了时漫一眼,还来不及接话,秦父在电话那边气急败坏的说着:“你是不是又去找那贱人了?秦远,你马上三十了,不是十三,这些年你荒唐了多久,我管过你么?你到底能不能行?” “你要实在喜欢,我马上派人去给你抓回来。” 走廊里没人,秦父的声音实在太大,哪怕没有开扩音,这几句话也悉悉索索的落到了几个人的耳朵里。 秦远顿了顿:“爸。” 桑柠笑了笑,直接伸手抢过秦远的手机,秦远一愣,看着空空如也的手:“你到底……” 桑柠食指放在嘴唇边:嘘。 示意秦远闭嘴。 秦远被桑柠游刃有余的动作弄得有些愣住,再看景行和面前这个不认识的女人,很明显两个人针对秦家做了什么事情。 “哟,秦总啊。” 秦父愣了愣,拿下手机看了一眼,确认是秦远的手机,皱着眉头:“时漫?” 桑柠穿着高跟鞋站着有点累了,直接坐到了时漫门口的塑胶长凳上,手机外放:“不不不,我就是时漫的一个小跟班。” 秦父一怔,猛的想起了最近几天的事:“你到底是谁?” 桑柠还有闲情逸致看自己的指甲盖,悠闲得要命:“不是谁,漏的税款补上了么?几个亿啊?七个还是八个,对远扬不算什么吧?” 秦父在那头咬牙切齿:“是你?” 第207章 景行进化 这些对秦家不利的新闻,早两年被秦家的人买了下来,早就销毁了。 但不知道被谁给一桩桩一件件的全部都找了出来。 一瞬间爆出,其中秦家三房二儿子开车撞死了一个学生,还逃逸的案子,如今更是在网络上引起了热议。 受害者家属不仅没有得到应有的赔偿,还被秦家威胁泼红油漆签谅解书,胁迫他们私下和解,一家人失去了一个孩子,如今支离破碎还要忍受秦家的骚扰。 签下谅解书,受害者母亲在高楼上直播自杀,生生控诉,引发一众网友对秦家的口诛笔伐。 上面立刻成立了专案组,涉毒又涉黑,秦家成了毒瘤。 一时间秦家成为了众矢之的,秦远本人做事谨慎,料不好找,但他的表哥表弟表妹表姐的料可好找得多。 腹背受敌,秦父今早已经紧急回了雅宁去处理了。 对秦远有些恨铁不成钢,自从秦远有了时漫的消息以后。 秦父就直接通知了时家,但时漫如今毕竟不是个小透明,回绿朝的声势浩大,人民医院还用了大篇幅在新闻上宣传过时漫这个海归博士,尤其时漫还获得过国际青年医师奖。 在医学方面属于后起之秀,也算是个不大不小的名人。 想要对时漫贸然下手,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时家还没有找到对策,秦家就出了事。 动作不可谓不快。 秦父愣了愣:“你到底是谁?” 桑柠抬眸看了一眼,景行揽着时漫的肩膀,这臭小子,占我闺蜜的便宜。 “你不用管我是谁,你只要知道,时漫不是你们任何人动得了的。” 秦父气得一张脸通红,感觉要发心脏病:“你!” 桑柠直接挂断了电话,将手机递给秦远,刚刚那副慵懒优雅的样子立刻消失,对上秦远的眸子,眸底满是阴沉:“别再对时漫动歪心思。” 三言两语中秦远还不确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肯定对秦家不是什么好事,手机又不知死活的响起来。 秦远深深的看了一眼桑柠,扭头看向时漫,景行将时漫护在怀里,迎上秦远的目光,阴郁又狠厉,大有只要秦远敢再来一次,那就鱼死网破的错觉。 电话微信短信猛的涌进秦远的手机,秦远只能放下时漫,先去处理眼下的困境。 眼看人走了,景行长出了一口气,捧着时漫的下巴看,皱眉:“怎么红了?” 桑柠一愣,直接蹿到时漫的面前,一把将景行挤开了:“那秦大个打你了?” 时漫差点笑出声来,秦远在桑柠的嘴里竟然成了秦大个? “没,我说了些让他不快的事,他恼羞成怒掐了下我下巴,景行很快就来了。”时漫说完,看向两人:“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桑柠耸耸肩:“也没什么,我找了几个人围堵了下秦家,但网上的事情可不是我。” 说着,看向景行。 时漫掏出手机,各个APP推送了好些新闻,景行挠了挠鼻子:“我没什么能力,只有用这种笨办法,找了点秦家的料,几年前的也一并翻出来了。” 其实不止,景行几乎是找了大学时期的所有同学,然后让傅衍动用了新闻方面的人脉,挖出了很多秦家之前的事。 封阳也动用了娱乐圈的人脉。 才让事情发酵得如此之快,引起了公众的愤怒,上面才派了专案组下来,专门彻查秦家的事。 好在这些事不是杜撰的,秦家现在分身乏术,哪有空来找时漫的事。 桑柠笑着:“够他们喝一壶了,不,应该是他不敢再轻易对你下手了。” 时漫点头,猛的抱住桑柠的腰:“柠,谢谢。” 桑柠揉了揉时漫的头发:“和我说这个?那我不是更该对你说谢谢?还得多说好几次?” 时漫笑出声,景行在一边眼巴巴的看着,就差把也抱抱我几个字写脸上了。 但面前闺蜜情深的两人很显然没有要给他机会的意思。 “去食堂吃午饭?”桑柠垫了垫脚,高跟鞋穿得脚疼。 时漫点头,拉着桑柠进办公室:“我给你拿我的鞋子和衣服,你换好了我们再去,你下午不用穿西装踩高跟鞋了吧?” 桑柠乖巧的跟在时漫的身后:“不用,刚刚开了会过来的。” 进门之余看到一堵黑墙挡着,两人这才反应过来这还有一个人,桑柠差点笑出声,推了推时漫:“行了,我自己进去换,你们在外面等我。” 时漫点点头,门一关。 时漫侧过身子走到塑胶长凳上,慢慢悠悠的脱自己身上的白大褂,想了想,还是很郑重的看向景行说了一声谢谢。 景行本想坐到时漫旁边,闻言自嘲的笑了笑:“我们两个不是需要这么客气的关系。” 景行只用了两秒调整自己的情绪,任重道远,还需努力才是。 时漫抿唇,扭头看向景行,却见景行猛的伸手直接轻轻的掐住时漫的下巴,力道不重,时漫一时忘记躲开。 景行眉头紧锁,活像谁欠了他几百万似的。 “你就不该拦我,我就该给他一拳的。” 时漫有些窘迫,忘了接话。 被景行这么暧昧的掐着下巴,两个人的距离如此之近,时漫有些羞赫的往后微微蹭了蹭。 景行嘴角微不可察的勾了勾,很快的跟上去,缩进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 大拇指轻轻的在时漫被掐红的下巴上摩挲:“你这皮肤白,明天怕是得青。” 温软的呼吸打在时漫的脸上,时漫连呼吸都忘记了,景行和小时候真的好不一样。 强势有压迫感就算了,还有这么不容置疑的气势,时漫的声音都变了调:“没……没事的。” 景行也是第一次这般,这几天一边找秦家的事,一边看书学习怎么追人。 两人之前的身体接触少,景行一直都很尊重时 第208章 傅衍出院 因着秦远的事情结束了,景行再没了贴身保护的特权,时漫也不会同意的,景行整日像是无所事事的在她诊室面前晃。 其实半夜赶工到眼青白黑。 傅衍眼看着景行把他一件T恤折了十八次,次次都折成一样的,和林赋对看了一眼,封阳和江洲正在赶来的路上。 “景哥?” 眼看景行要把T恤拆了折第十九次,傅衍还是没忍住,直接开口了。 景行回头,皱着眉头看着傅衍:“你伤在胸口,差点直接插在了心脏上,我觉得还需要再住几天院,医生不也说了你回去也要多休息么?在医院休养肯定会休养得更好的。” 傅衍:???? “哈?” 景行站起身:“我去和医生说一下。” 傅衍:“哈?” 江洲和封阳开门进来,两个人到的时间倒是都差不多,在停车场遇到,干脆就一起来了。 看到景行开门,挑了挑眉:“景哥干嘛去?东西收拾好了没?”封阳又看向林赋:“傅衍的出院手续办好了没?” 林赋指了指景行:“景哥说他办出院手续,但还没去呢,东西倒是都收好了。” 随后,四个人一起看向景行,景行完全面不改色:“我觉得傅衍还得多住几天院,毕竟伤得那么重,开不得玩笑。” 封阳和江洲对视一眼,两个人差点噗嗤笑出声来,傅衍一头雾水的看着几个人:“那我到底是出院还是不出院?” 江洲走上前,把以前换好便服的傅衍按回了病床上:“我觉得你可以再躺两天。” 傅衍一脸无辜:“可是漫姐昨天查房的时候就说我可以出院了啊。” 封阳按住傅衍另一边肩膀:“恩,你有没有觉得你心脏受伤的地方还是有点疼。” 傅衍轻轻按了按:“有吗?我没觉得疼啊。” 江洲和封阳一人拍了一下傅衍的肩膀:“有!” 在场的几人,出了傅衍一头雾水,其他的人都是看破不说破。 时漫查完房拿着傅衍的出院单据走过来,一进门就看到几个人都在,傅衍还被人按在床上,皱了皱眉头:“他还没痊愈呢,小心着点,今天办出院是吧?” 封阳和江洲连忙放开傅衍,乖巧的站在一边,骨子里对时漫都是温驯的,哪怕如今一个大设计师,一个大摄影。 景行捏了捏手里的单据:“傅衍说他还有点不舒服,想多住几天。” 时漫一脸看破不说破的表情看着景行:“你是医生还是我是医生?绿朝的床位本来就紧俏,胸外科的病人都住过道去了,单人病房恨不得塞八个病人。” 随后时漫看向傅衍,挑了挑眉:“傅衍,你要浪费医疗资源。” 封阳和江洲一人捂左脸,一人捂右脸,时漫还是那个时漫啊。 傅衍莫名背锅,呆呆的看了看屋子里的几个人,张了张嘴:“啊哦。” 时漫把单据随手拍在景行的身上:“去办。” 景行一脸牙疼的表情,咬了咬牙看了一眼时漫,随后垂眸:“哦。” 几个人憋着一脸笑,低着头耸肩,尤其是傅衍,因着伤口并没有完全愈合,过大的动作都有可能会拉扯到伤口。 所以只能憋着笑,还躺在床上,只感觉腹肌都笑酸了。 几个人都希望两个人还能重归于好,时漫值得最好的喜欢,景行会给他最好的喜欢。 林赋已经把傅衍的东西全部都收完了,封阳在一边顿了顿:“哎,漫姐,今晚在傅衍家,我们给他办大难不死派对,一起来呗。” 时漫一脸无语的看着封阳:“他都这样了,你们还给他办什么大难不死派对啊,不知道他现在忌油腻,辛辣,烟酒什么的么?” 封阳一脸的理所当然:“知道啊,我们在傅衍家给傅衍办派对,他在不在都无所谓,他吃不吃也无所谓,喝不喝更无所谓,反正我们是给他办的啊,谁管他。” 时漫听完不自觉的笑出声来:“这样啊。” 傅衍一脸蛋疼:“你们给我办派对,还不管我死活?” 江洲和封阳懒得管傅衍,拼命的游说时漫:“来吧漫姐,好久都没有一起玩了。” 时漫收起笑容,但脸上还是带着愉悦的表情:“我下午有个手术,要是结束得早,不用加班我就来。” 封阳和傅衍互相对视了一眼:“行,待会儿我们给你发地址,我们玩得晚,你要是加班也可以来。” 林赋手脚麻利的直接发了消息给时漫,时漫低头确认了一下,对着几人挥了挥手示意拜拜就走了。 景行紧赶慢赶的回到病房,时漫早就已经走了,景行喘着大气,连卫生间都假装不经意的瞥了一眼,确认时漫不在。 几个人还说说笑笑的,完全当作没有看到景行。 景行无语:“时漫呢?” 封阳装蒜:“啊?漫姐?漫姐是医生,当然是要坚守自己的工作岗位了。” 江洲走上前,手里还提着傅衍的一个行李包:“办完了,那走吧。” 林赋从后过来,直接揽过景行的肩膀,把景行往门外带:“走吧走吧,傅衍说他在医院住了几天,骨头都睡软了。” 四个人勾肩搭背的出门,景行心里憋着气,好不容易有和时漫相处的机会,还被搅合了,怎么看怎么都想揍这几个发小。 傅衍呆呆的愣在床上,慢腾腾的穿自己的鞋子,不敢扯到伤口。 片刻后才想起:不是,他们不是来接他出院的么?所以……他呢? 傅衍一脸的我就知道的表情走出门,两个人倚在墙上,两个人还勾着肩膀,被勾肩膀那个还想往十二楼跑,被死死的掐着肩膀制止住了。 封阳看着傅衍跟上来,随手扯了扯手里提着的东西:“快点的,就你现在这半生不遂的样子,多少东西都吃不了,还得去城中心那个大超市,不然其他的 第209章 大难不死派对 在电梯里,傅衍被护在身后,林赋高大的个子挡在最前面,景行江洲和封阳也有意无意的挡在了傅衍的前面。 因为谁都知道医院的电梯有多忙碌和拥挤。 封阳戳了戳旁边的江洲:“我们几个是不是有病,早知道就让你过来接我了,省得多开一辆车。” 江洲也是到了医院才想起,傅衍这次受伤没敢告诉家里人,几个人住的地方其实都不算远。 挨着的几个小区,也早就商量好了傅衍出院就在几个人家里轮着转,但个个都是大忙人,最适合的其实是林赋家。 林赋妈妈现在不开小卖部了,林赋现在已经能挣大钱了,所以林妈现在基本上除却照顾林赋的一日三餐,就是跳广场舞。 甚至因为林赋要和晏欢结婚,这段时间把林赋现在的大三居挂上了网,准备换成一套一居室加上一套小三居。 现在的年轻人很多都不愿意和父母一起住,林妈自己主动说的,一个小区也好,附近的小区也好,随便,她就偶尔叨扰。 只要小两口过得好就行。 但现在房子还没卖,林赋主动说将傅衍接回自己家,只是这毕竟出院第一天,还是得让傅衍回自己家去一趟。 景行很无语,不想开车,就在医院地下停车场呆呆的坐着,绞尽脑汁的想理由上去再看时漫一眼。 江洲的车开走了,傅衍坐着林赋的车走了,封阳正把车开出停车位,景行还没动。 封阳掏出手机给景行打了个电话:“咋滴,景哥,你要在停车场当定海神针啊。” 景行想撂电话:“滚。” 封阳笑得不要太猖狂:“哈哈哈哈,走吧,晚上有惊喜哦,现在把傅衍送回家,晚上你好好露一手。” 景行的眸子瞬间亮了,朋友大概就是这样,不用你多说,我知道你想表达的意思。 “时漫要来?” 封阳直接挂了电话,嘴角还带着笑:“傻。” 中午随便在傅衍家弄了点吃的,主要是傅衍出国回来还没来得及回家就被人当胸捅了一刀,家里的灰尘积了不知道多少。 几个人到傅衍家的第一件事,啥都没干,一个二个人高马大的先撸起袖子大扫除。 别看个个身穿价值不菲的衣服,手上的腕表能顶一辆车,但拿起扫帚和抹布还是像那么一回事的。 傅衍被安置在打扫干净的沙发上,捧着一碗用盐水泡过又用面粉洗过的葡萄,看着几个人热火朝天的给他打扫卫生。 封阳拖地拖得崩溃:“傅衍,要不我把我家政阿姨的电话给你,她隔一天到我家,隔一天到江洲家,再不济我和江洲让你一天,让她三班倒?” 傅衍吃着葡萄哼哼唧唧:“不用,我又不经常在家。” 林赋围着围裙,头上还戴着个纸做的帽子,手里拿着抹布抹天花板的灰尘,没办法,他实在是太高了,手长脚长的,不用踮脚就能够碰到天花板。 不打扫天花板实在是太浪费了。 听到傅衍的话,皱眉问道:“你还要去前线?” 傅衍沉默不语,几个人也没再说这个话题,景行把厨房归置了一番出来以后,什么也没多说,拍了拍傅衍的肩膀。 这事他觉得自己有点责任,当初傅衍和封阳本来是在一个学校,两个人时不时的就会来找他。 因着时漫的关系,三个人偶尔也会去朝大,傅衍他…… 看上了医学系的一个人,景行和江洲愣是不知道,傅衍隐藏得太好了。 直到三年前傅衍一意孤行的要去前线,他们才知道,傅衍喜欢的人和时漫是一个专业的,甚至还是同一个班的。 家境不错,毕业以后没有选择留在各大医院,也没有去任何科研机构搞科研,而是直接背起背包去做了无国界医生。 自此以后,除了在一些期刊上看到过名字,就像销声匿迹了一样。 傅衍也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就非要去前线做记者了。 景行有时候都觉得是因为自己非要去朝大,才让傅衍这么求而不得。 几个人从超市回来,前脚刚一进门,后脚瓢泼大雨就紧随其后。 时间说早不早,说晚不晚的,也没请多余的人,顶多加上两个小姑娘,一个晏欢,一个时漫。 这会三点过了,时漫那边如果不加班就是六点下班。 景行忧心忡忡的看着窗外,江洲拍了拍景行的肩膀,大笑三声:“老天都在给你制造机会,要是待会儿一直下雨,你就有机会表现了,去接漫姐啊。” 话音刚落,傅衍的手机响了一声,傅衍直接念出来:“我开了车的,手术做完了,可以正常下班,漫姐说她开车过来。” 江洲的笑僵在脸上,景行狠狠的瞪了一眼江洲。 封阳简直要笑出声来。 直到五点过,外面的雨早就停了,林赋穿上外套出去,封阳喊了一声:“你去哪?” 林赋站在玄关处穿鞋:“去接欢欢啊。” 封阳在沙发上扭成蛆:“哎哟我的天啊,欢欢~~~”尾音浪得没边:“狗狼喂饱单身狗,晏欢没开车么?” 林赋懒得理封阳偶尔发疯:“开了我也可以去接她啊,这下雨了路不好走。” 说完,林赋直接开门就出去了。 剩下的几个人同时看向景行,景行无语:“干嘛?” 江洲很无奈的拍了拍景行的肩膀:“景哥,你一直单身不是没有原因的,漫姐不收你,你真有可能找不到女朋友。” 封阳眼看景行不开窍:“不下雨也能去接啊,快下班了,你还不快点去接。雨天路滑,你跟她说别开车了,你去接啊,笨。” 景行如梦方醒,站起身拿过外套就走,边走边说:“看着点锅里面,给傅衍弄的乌鱼汤,说是对伤口好,还有番茄牛腩,烤箱里的……” 江洲一把捂住景行的嘴:“你真是要 第210章 景行把时漫拐回家 待把所有的病人收治安排好,刚到下班的时间。 这一场雨,下得连连绵绵,走在走廊上都能感觉到十一月的绿朝带着的阴冷。 绿朝是会下雪的城市,时漫有些恍惚,自己好像从未看过真正意义上的雪。 六点过一点点,因着下午的暴雨和天上的乌云,黑夜来得实在过早。 时漫站在窗户口看着外面的万家灯火。 直到凉风吹了进来,手臂上不自觉地起了些鸡皮疙瘩,时漫才拎起凳子上搭着的外套和包包,从容不迫的走了出去。 今天正好把车子停在了医院外面街上的停车位,打个拐就能上路。 好像还有很微小的雨水,时漫打着雨伞,四处都湿漉漉的,没由来的就有些烦躁,一边小心的避过地上的水坑,一边朝着停车的地方走去。 站在车边刚准备开门,旁边一辆越野车像是赶着去投胎般,从时漫的身旁飞驰而过。 待时漫反应过来时,奶白色的针织衫和配着的牛仔裤就这么遭了殃。 整个人像是从脏水里捞起来的一样。 时漫站在车边人都懵了,后知后觉的连骂人都没有,转头反应过来的时候连越野车的车尾灯都看不到了。 今天出门是不是没有看黄历? 在回办公室换一套和开车十分钟回家换一套。 时漫果断的选择了后者,简单的处理了一下身上的泥点子就想打开车门,刹车声停在身边。 时漫转头就这么直愣愣的看着景行停车开车门,手里拿着毯子把自己裹了起来,还顺便接过了自己手里的包包。 然后景行打开自己的车门,把时漫塞进了副驾驶。 整个过程一气呵成,等时漫状态回拢时,车已经开出了一百米。 “你怎么会在这?”车里开着暖气,时漫身上的体温渐渐汇聚,整个人裹在毯子里暖烘烘的。 “怕你找不到路,来接你。” 时漫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尊容,头发上还滴着水,周身全是刚刚水坑里溅起的污水。 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景行扭头看了看时漫,只见到时漫盯着自己的脏裤子发呆,以为是冷,又把车里的暖气调高了些。 哪怕自己已经渗出了一层薄汗。 时漫低头又蹭了蹭裤子上的泥点,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这副尊容实在不适合出现在别人家的聚会场所。 抬眸的一瞬间就看到自己住的小区大门离自己越来越远,时漫直接扭过头去看:“好像开过了,我家在那边。” 景行佯装忘记,又不自觉的按了一下喇叭:“完蛋,我一时忘记了,这要是掉头,怕是来回得一个小时。” 正值晚高峰,晚一秒就有可能得感受下一百米走一个小时的绿朝堵车场景。 时漫抿了抿唇:“那怎么办?” 景行皱着眉头沉思,也不知道今天路况是不是真的好,不过半个小时,景行已经开到了自己家小区,停在小区门口,滴的一声,拦路杆升起:“去我家处理一下吧。” 时漫满脸都是你没事吧? 但景行的表情太过正派,导致时漫压根不敢让自己想些有的没的,不然就太过分的错觉。 跟着景行上了电梯。 景行住的小区算是这一片比较好的小区,房子还是一梯一户的大平层,和时漫住的那种旧小区,完全不一样。 连进电梯到楼层都需要刷指纹,高端得不行。 时漫手里还捏着一张泛黄的纸巾,是擦身上的泥点的纸。 撇过头去看映得出人影的电梯轿厢。 余光看到自己的包包跨在景行的肩膀上,景行今天穿得休闲,驼色的大衣,黑色的休闲裤和休闲鞋,大衣里是一件黑色高领毛衣。 整个人看起来保暖又不失帅气,果然穿什么衣服好看并不是看衣服,是看脸的。 但再看脸,那小包包还是和景行这一身有些违和,奇奇怪怪的。 时漫刚想伸手去拿自己的包包,电梯直接打开了,景行一马当先的直接进了门,还一脸正义凛然的扭过头来看时漫:“进来啊。” 时漫:…… 你别装这么正经,更害怕了。 进屋看清屋里的装束,时漫皱了皱眉头,这屋子比之她那,简直不像是人住的,一点温度和人气都没有。 整个客厅都是铁灰色的,黑色的皮质沙发价值不菲,高档的茶几,客厅大得没边,地上铺着灰色的地毯应该是软和的,但看起来没有温度。 宽大的电视占据了一整面墙,内嵌式的。 时漫没有太过仔细的看,但整个屋子给人的感觉实在是太空了,又空又独的。 时漫有些形容不出来。 墙角甚至还堆着好几个木箱子,没有拆封。 两层的大平层,时漫判断不出面积,两百还是三百? 景行从玄关处拿出拖鞋,一双新的男士拖鞋,时漫蜷了蜷脚趾,还是顺从的脱下鞋,来都来了,还能跑不成。 鞋子实在太大,时漫穿着走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景行扭头看了一眼,笑了笑。 时漫从玄关处缓缓走进屋里,景行定定的看着,呼吸猛的停滞了一下,温暖的玄黄灯光像是从玄关处跟着时漫的步伐蔓延至这冰冷的大平层。 一点一点温暖的光填满了所有缝隙,让景行觉得这里不再仅仅是个睡觉的地方。 时漫没话找话的来了一句:“你一个人住啊?” 景行打开屋内的供暖系统,时漫手指都冷得泛白。 “恩,姥姥姥爷和景尘住在另一个区,离朝大近一点,景尘回去方便点,我偶尔也会回去。” 时漫了然的点点头,笑了笑:“朝大?景尘考上了朝大?” 景行点头:“恩。”一边回答问题,一边去一楼的卫生间拿毛巾,一楼二楼都有卫生间,并且二楼主卧也有一个卫生间。 景行大部分都用的是二楼 第211章 我要一个特殊位 时漫想说有的,你送我回家,我家里有可多衣服了,桑柠送了我可多可多的衣服了,毕竟她是真的完全穿不完,又实在热衷把我打扮得漂漂亮亮。 但显然景行没给时漫这个选择的机会,说完就直接大跨步上楼了。 时漫坐在沙发上,只堪堪坐了小半边屁股,显得有些局促,屋子里很暖和了,但穿着又脏又湿的衣服还是不舒服。 景行从楼上下来,手里好像拿着几件衣服,递给时漫:“都是新的,没穿过的。现在不是流行中性风么?这几件我觉得还是蛮合适的。” 时漫狐疑的看了一眼景行,看着上面那件水湖蓝的毛衣,觉得景行现在说瞎话的本领简直是出神入化。 但身上实在是不舒服,也懒得再和景行计较。 接过衣服直接就进了卫生间,好在内衣什么的没有遭殃,不然时漫觉得自己最适合的就是原地去世。 从浴室出来,时漫套着宽大的水湖蓝的毛衣,里面是景行的白色衬衣,实在太大了,时漫也只能将就着穿,皱皱巴巴的,越发的显得有种凌乱美。 底下是景行的灰色运动裤,又长又大,好在腰是松筋的,大概景行也想到了自己的腰围和时漫的腰围不是一个号的,松筋的好歹能自己调整,不至于让时漫的裤子掉下来。 裤腿挽了好几截,堆在脚踝处,毛衣领口大,基本上垮到了肩膀。 隐在蓝色毛衣下的时漫看起来越发的柔和,像是陷入了绵软的云被。 景行看着时漫,明明遮得严严实实的,但看着时漫周身都穿着自己的衣服,身上是和他一样的洗发露和沐浴露的味道。 景行的眸子还是不自觉的沉了沉。 时漫走出来的脚步顿了顿,擦着头发的手都停了。 看着景行有一种错觉,老觉得下一秒景行会突然双手张开,然后对着时漫来一句:“来吧宝贝,欢迎来到成年人的世界。” 时漫猛的闭上眼睛,把满脑子奇奇怪怪的念头赶出去。 “吹风在柜子里,你没找到么?” 说着话,景行朝着时漫走过来,时漫有种错觉,以现在景行这种骚操作,他大概率是要找到吹风机给自己吹头发的。 时漫撂下擦头发的毛巾拔腿就跑:“现在找,立刻找,马上吹。” 景行顿在原地,憋着笑,看着时漫有种小白兔的错觉,还是个一步一步掉入大灰狼陷阱的小白兔。 偏巧小白兔还是自愿进的陷阱,因为景行发现,时漫对他太过纵容,而他一步一步的去试探着时漫的底线。 不然为何时漫会跟他回家,穿了他的衣服…… 景行承认自己的卑劣,更承认自己对时漫的感情在经年累月中非但没有消散,反倒是越发的浓烈。 他毫不掩饰自己对时漫的喜欢和在乎。 他一步步的试探和进犯,是时漫给的底气。 是时漫给了他这样做的底气。 景行总有种前景一片光明的感觉,屋子里暖烘烘的,不知道是开了供暖系统的缘故,还是屋子迎来了那个温暖的人。 屋里的人等来了那个属于他的温暖。 吹风机是静音的,时漫面无表情的吹着头发,完全想不通事情是怎么发展到现在这一步的。 她怎么就鬼迷了个心窍一样的跟着景行回家了。 时间停在这一步,不要再往前走了,但时间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因为它一直在前进。 时漫脸红红的捧着自己的脏衣服从卫生间出来,景行已经上楼去拿了一件棉服外套,还是自己的,时漫的衣服裤子全部遭殃。 景行随手把棉服搭在时漫的肩膀上,接过时漫手里的脏衣服,时漫还以为景行要给她找袋子装。 结果眼睁睁的看着景行朝着盥洗室走,时漫低头拉棉服拉链,抬头就听到了洗衣机运作的声音。 瞪大了眼睛,景行已经走了出来了。 “你……你把我……衣服洗了?” 景行丝毫不在意的点头,从茶几上拿起了时漫的小包包,垃圾桶里还有几张纸,是景行刚刚等时漫洗澡的时候给时漫擦小包包留下的。 “你下次过来可以穿。” 时漫:??? 谁说她还要过来了? “不……不用了吧。” 景行站在原地:“为什么?” “就……就觉得没必要啊,我们现在是异性朋友,到异性家去总不是太好的。哪怕是朋友。” 景行挑眉:“谁说我们是朋友了?” 时漫抬眸,才发现自己和景行的距离实在有点近了,两个人挤在玄关的位置,时漫都想直接坐到玄关换鞋的凳子上。 因为景行压迫感强,她有些腿软。 “不是朋友么?” “恩,不是朋友,是情侣。” 时漫恨不得一巴掌甩过去,但听到情侣两个字,还是像被兜头泼了一盆凉水,她是不是对景行太容忍了,所以景行才这么得寸进尺。 脸一下子就冷了下来:“景行,是你自己说的,我们算了,希望你还记得这句话。” 景行点头,半跪下来拿过时漫刚刚放在玄关的运动鞋,伸手去捉时漫塞在拖鞋里的脚,时漫瑟缩了一下,一下子跌坐到凳子上:“你干嘛?” 景行抓着时漫的脚,轻轻的往鞋子里塞。 “我记得,我说的是算了,没说分手。” 时漫一股血气往脑门冲,声音都有些变调:“你说什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景行越发的不要脸,他只是想要个特殊位置,也知道时漫会生气,但是他不管了。 他的野心和欲望都摆在了脸上,就是要让时漫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看着,我尊重你,我喜欢你,我想要你。 有且不仅限于和你拥抱,牵手,接吻,上床。 但我需要一个特殊位。 我把野心欲望明明白白的摆在脸上,以一个适度 第212章 就像偷了一个吻 穿好鞋子,景行一马当先的开门等在了门口。 时漫还没从景行刚刚的几句话里面回过神来,呆呆的走上前去,景行顺势捏住了时漫的手腕,拉上门:“把你的指纹录入,以后来就可以直接进去了。” 时漫猛的回神,指尖蜷了蜷:“不……不用。” 景行看着时漫握成小拳头的手,眸底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落寞,他一直试探,试探着冒进。 却好像有些把握不好那个度,果然啊,人生是没有读条器的,不会告诉你已经完成了百分之多少。 景行顺势牵着时漫的手腕进了电梯,时漫手轻微的挣了挣,景行没再强求,放开了时漫的手。 时漫捏了捏自己的手腕,宽大的棉服外套将她紧紧的裹住,全身上下都暖得不可思议。 “你刚刚那话是什么意思?” 景行背对着时漫,听见问话,转过头来无比认真的看着时漫,时漫被这强势威压的眼神震慑。 不得不将左右乱瞄的眼睛移到景行的脸上,专注的听着景行的话。 “我的意思是,我从不认为我们分手了,因为我没说,你也没说,我们只是短暂分开,就像冷战一样。” 时漫说不上什么感觉,她确实太纵容景行了。 八年前的那一天她还时不时的会回想起来,大臂内侧的痕迹早就已经消散,但时漫偶尔还是会觉得自己摸得到那种感觉,微微刺痛。 电梯门打开,时漫的心沉静下来,从容不迫的走出去:“你觉得哪对情侣会冷战八年?如果你真那么认为,那我们可以接着再冷战个八年。” 景行有些慌乱的追上去,想要拉时漫的手又不敢,只能亦步亦趋的跟在时漫的身后,他冒进了,太快了,有些逼迫的意味,时漫生气是正常的。 但景行并不后悔,他总要试探出时漫的底线在哪里? 总要知道时漫不能接受的点是什么? “我没有那个意思。” 二人站在一楼大厅,隔着玻璃看着外面下起的小雨,时漫有些茫然无措,不知该往哪走? 景行抿了抿唇,时漫给了他特权,进入她生活的特权,但八年前的事情是禁区,在时漫这里,八年前的事情提不得。 景行拿出伞,避开了刚刚的不悦,又腆着脸皮上前:“走吧。” 一句话,时漫像是被人从冰天雪地拉了回来,指尖的冷意还没有来得及染满整个手掌,就被温暖赶了回去。 景行捏着时漫的手腕把时漫的手塞到她自己的衣兜里:“我这衣服的兜很暖和。” 时漫微微点头,两个人一起走出去,冷风袭来,景行侧过身子直接把时漫半圈在怀里,阻挡了所有夹杂着含着雨水的冷风。 时漫茫然的啊了一声:“我们不用开车么?” 景行将伞侧到时漫的那边,自己肩头有些微的淋湿,好在雨不大,无伤大雅:“不用,走过去就十多分钟,不想走我就去开车。” 时漫想着毕竟是聚会,喝酒什么的在所难免,再说实在算不上远,有些大一点的小区,从自家单元楼到门口都得十多分钟。 “走吧。” 好在雨不大,但是有点冷,时漫不动声色的靠近了景行,景行用余光看了一眼,微微勾起唇角,有种计谋得逞的感觉。 扭头看到时漫被冻红的鼻尖,从脖子上把围巾取了下来,停在原地,单手把围巾绕在时漫的脖子上,时漫下半张脸都被包裹住,只留出一双滴溜溜转着的大眼睛。 一股冷香从鼻翼探出来,很好闻,带着点雪山松木的感觉,时漫对香水什么的研究不大,猜不出是什么大牌香水。 但味道若隐若现淡淡的,不过分喧宾夺主,存在感不高,但萦绕全身,莫名的让人觉得心安。 “你不冷么?”话语闷在围巾里,说出口时就有些含混,景行装作听不懂,微微躬身凑近时漫。 “什么?” 两个人同在一把伞下,景行一躬身,两个人的距离无限拉近,远处看像是偷得了一个鼻尖吻。 时漫后知后觉的觉得两个人距离太近,刚一退步,景行站直身子,大手在时漫的腰后一揽:“走吧,待会儿迟到了。” 顺着景行的力道,时漫被带了一步往前行。 景行放在时漫腰后的手已经非常绅士的拿开,好像刚刚放在腰上的手并不存在一般。 好在出了小区,雨和风就停了,两个人没走多久就到了傅衍家的小区,不过十几分钟的距离,小区和小区还是相差得有点大。 景行熟门熟路的找到了傅衍家的小区,时漫定神看着电梯的楼层一个一个的往上升:“你们住这么近?” 景行用口袋把雨伞装进去,防止雨水滴在地上,踩到有可能会滑倒,做事总是妥帖有温度。 “我们几个买的房子相隔的都不算远,就是方便随时聚会。” 时漫垂着眸子不言语,片刻后才道:“真好。” 真好啊,能一直陪着,没有走散。 景行抿唇,心脏猝不及防的一阵酸疼,险些让他痛呼出声,他又说了一句不该说的。 想要找个别的话题,电梯却已经停了,时漫只隐约记得是1502还是1503。 景行已经站在了一道门前,轻轻的叩了叩门。 然后门里就响起了劈里啪啦的声音,林赋的大嗓门传来:“你慢点。” 门还没开,声音倒是传了出来:“漫姐!” 时漫听到声音,笑意攀上了嘴角,是晏欢。 门一开,看到时漫,晏欢的眼睛就有些红了,喃喃的又喊了一声:“漫姐……” 景行站在一边,让两个小姐妹互看了一会儿。 明明有很多话想说,但真的到了这个时候,却不知道能说什么。 景行以拳抵唇:“两位大美女,要不我们先进去,这过堂风,有点冷。” 晏欢这才 第213章 我不会结婚,更不会生孩子 傅衍家也比时漫家太多,几个人都好像发展得很好。 晏欢带着时漫在屋里转了转,一百多平的房子,在绿朝少说也得好几百个W,不是一笔小数目。 傅衍因为还没有痊愈,所以不用干活,拽着拖鞋跟在两位女士后面:“我爸妈非要我买房子,我一年住的时间都不多。” 晏欢撇撇嘴:“你得了吧。” “不过要不是我爸妈给我出了大部分的首付,我也买不起啊。” 几个人都勾唇笑了笑,晏欢在一边挽着时漫的手臂,明明已经是律所的律师了,应该是严谨有威严的,但每每和朋友在一起,晏欢还是会成为那个在津平一中,躲着磕时漫和景行CP的小姑娘。 “漫姐,有时间可以回津平玩,现在津平的变化可大了,说是要弄成个旅游城市,我们好几家的房子都拆了,傅衍家也是,拆了以后他爸妈就拿钱给他付这里的房子首付了。” 时漫微微点头,表示理解。 只是房价不一样,津平几套房子可能只能抵绿朝一套房子的首付。 这就是成年人的世界了。 几个大男生在厨房有条不紊的忙活,一个二个都是厨房好手。 景行端着菜出来,看到时漫坐在沙发上和晏欢聊天,眉眼弯弯,笑意直达眼底,那是真的高兴。 但好像连时漫自己都忽略了,穿着棉服坐在那,软软和和的,但是屋里有地暖,林赋直接只穿了一件T恤。 时漫脸好像都被热红了。 景行腰间搭着黑色的围裙,直接走了过去,坐到了时漫旁边的沙发扶手上,好不见外的把手探到时漫的额头上:“不热么?外套不脱。” 两个人旁若无人的举动,剩下的人都一头雾水,毕竟景行不是那种会瞒着的,和好就是和好,但景行确实告诉过他们,没有和好。 时漫这才反应过来,背上都起了一层薄汗,站起身脱外套,拉链都拉完了才想起自己一整套全是景行的衣服。 但…… 她都脱了外套了,景行站起身顺手把时漫的外套扒了,接过去就拿到了玄关的衣柜里,用衣架撑起直接放了进去。 时漫略有些拘谨的又坐了下来,希望所有人都没有发现,恩,没有人会发现的。 晏欢看了看时漫的衣服,惊讶的张大了嘴巴,这衣服,是景行的啊。 不怪大家都知道这衣服是景行的,毛衣的背后是一片淡黄色小星星,在肩膀的位置。 这衣服早就停产了,景行一次性买了十几件同码的,已经穿了好几年了,一个冬天恨不得直接把这件蓝色带星星的毛衣焊身上。 时漫买到同款的几率基本上没有,这衣服是四五年前出的,时漫今年才回来的,而且那毛衣大得没边。 但为了不让时漫窘迫,谁也没说。 不过大家都是一脸的看破不说破的样子,景行勾着唇,这主权宣誓得很成功。 唯独时漫呆呆的什么都不知道,还为没人发现她穿景行衣服感到高兴。 一大桌子的菜,傅衍只得了一碗寡淡的青菜粥,和一些清淡的荤素菜,简直和桌上的大鱼大肉像是两个世界。 傅衍一脸菜色:“你们不觉得过分了么?” 封阳直接举杯:“来来来,吃起喝起,为傅衍的大难不死,庆祝。” 傅衍真是恨不得直接把手边的豆浆泼封阳脸上,这群人,来他家,当着他的面,借着他的名义,举办了一场有他没他都无所谓的聚会。 禽兽啊。 天南地北的聊天,时漫还是和以前一样,听着他们嘻嘻哈哈的聊天,却还是融入得进去。 讲着讲着就讲到了林赋和晏欢的婚礼,在明年的五月份。 林赋扬了扬手里的酒杯:“记着啊,一个个的,都得来给我当伴郎,还有大红包别忘了。” 晏欢立刻揽了揽时漫的肩膀:“那漫姐也得来给我当伴娘。” 时漫愣了一瞬,啊了一声,这消息有点惊人,林赋和晏欢要结婚的事情肯定不是刚决定的。 伴郎伴娘的人选肯定也决定好了的,时漫刚想开口,晏欢直接接着道:“一定要来啊漫姐,当初还想着你要是不来我就飞A国逮你回来给我做伴娘呢。” 时漫一口气哽在喉咙,咽下酸涩,点了点头。 江洲撇撇嘴:“别得意我跟你说林赋,大红包是少不了的,等我结婚,你不也得给大红包么?” 晏欢豪爽的看着大家:“那你们快点结婚啊,我大红包都按捺不住了。”说着,轻轻戳了戳时漫的手肘:“你说是吧?漫姐啥时候结婚啊?” 话题骤然转到时漫的身上,景行坐在时漫的身侧,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吃东西,左手却占有欲十足的搭在时漫身后的椅背上。 几个大男人都无语的看着景行,景行现在对时漫的占有欲简直是超出天际,和小时候完全不是一个挂的。 听见晏欢的话,几个人不约而同的看向景行,眸底的含义不言而喻,揶揄的笑了笑。 景行皱了皱眉头,不知怎的,觉得这个话题不会是时漫喜欢的。 刚想说话,时漫拿着筷子夹了一块牛腩,很自然的接话:“我的大红包送出去就收不回来了,我不会结婚,也不会生孩子的。” 席间一片鸦雀无声,时漫说完,看了一眼景行。 几个人一时都不知道怎么接这个话,纷纷看了看时漫,又看了看景行,两个人这到底是有戏还是没戏? 一面将自己柔软的腹部伸到景行的面前,渴望抚触,一面又竖起坚硬的躯壳,将景行隔绝在外。 时漫从来不知道自己也会矛盾到这个程度。 两性关系中的婚姻关系本该是美好令人向往的,但时漫自懂事就知道自己这一辈子不会结婚的。 世界上多的是不会照顾孩子却非要生孩子的人,时漫不幸是那个非得被生 第214章 我们不是可以交换亲昵称呼的关系 席上的男士都喝了不少,最后清醒的只剩下傅衍和两位女士。 但傅衍伤口还没有完全愈合,就晏欢和时漫的身板,要想把人直接弄回家,是没有办法的,除却林赋要被晏欢带回家。 其余的几个人,傅衍直接安排他们睡在了家里。 三室的房子,傅衍自己一个房间,封阳和江洲一个房间,景行不习惯和人一起睡,所以单独一个房间。 时漫是肯定要回去的,她不可能留宿在异性家。 晏欢和时漫肘着几个大男人,是真的随时都想撂挑子,一个顶一个的高,晏欢和时漫一人扶着一只手,又拖又拉的。 单单是从餐厅到客房,三个大男生就花了时漫和晏欢半个多小时的时间。 最后把林赋弄到车上,事儿才算是完全结束。 傅衍在楼底下看着晏欢开车离开,时漫揉了揉肩膀,接过傅衍手里的包包和外套:“行了,我走了,那三晚上要是闹,你也别怪,等他们闹就是,自己小心伤口。” 傅衍点点头,想起这些年的景行,不自觉的就说出口:“漫姐,你和景哥……” 时漫拉着棉服的拉链,闻言只抬眸笑了笑:“过去的就过去了。” 傅衍张了张嘴,都是成年人了,有些话点到为止即可,说多了也没有意义。 时漫一面不在意景行的接近,一面又恨不得把景行推开,矛盾得自己都不相信。 时漫享受独处,却不是享受孤独,因为她是不得不孤独。 景行穿着昨天穿过的衣服直接去了公司,宿醉醒来,睁开眼的瞬间脑子里就不自觉的想起时漫的那句话,不会结婚,更不会生孩子。 若说是以前不知道时漫的身世,景行会以为时漫可能是找个借口来让自己离开,但知道了以后,景行就知道,时漫不是在说玩笑,不是找了个借口。 时漫是真的,真的不会结婚和生孩子。 她的童年和出生都是在那样畸形的关系下发生的,所以时漫不是恐惧婚姻和孩子,是厌恶。 和她在一起,意味着两个人之间除了爱什么都讲不了。 没有法律的约束,更不会有教导后代的情况出现,时漫没有明说,她只是用最简单直白的话语旁敲侧击的告诉景行,他们没有值得期许的未来。 年少时尚可说爱,当有了阅历,年纪到了一定的时候,就不能只说爱了。 两个人在一起最后会走到什么程度,大部分的人都会步入婚姻生活,当然,不是说一定会结婚。 但到了一定的程度,有了婚姻的约束,两个人之间会更牢固。 但时漫不信婚姻,因为结婚可以离婚,婚姻存续期间也会有人出轨,看的永远是人,而不是那两张证书。 景行捏了捏太阳穴,他是想和时漫一直走下去的,婚姻不会成为他的绊脚石。 他当然也想要景爸景妈那种婚姻生活,哪怕是景姥姥和景姥爷那种相濡以沫的婚姻生活,他都是期盼的。 但…… 不如意的婚姻景行不是没见过,还亲身经历了。 因为当意外来临时,人力往往显得最为微不足道,就像景爸和景妈,若是知道他们有一天会因为意外离世,留下两个孩子。 那景爸和景妈还会生孩子么? 景行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景爸和景妈不会生孩子,留下两个无依无靠的孩子,半大的小子就要撑起一个家。 景爸景妈也会舍得的。 所以时漫的话,并没有让景行动摇,他在乎的是现在。 赶着去公司,景行难得没有换衣服。 一出电梯,看到等着的人,景行眉头瞬蹙起来,目不斜视的经过。 沈清琳被忽视惯了,穿着职业装十分敬业的跟在景行的身后,却闻到了景行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酒味,不浓烈。 但对景行这种十分注意个人形象的人来说,就有些突兀,再仔细一看,景行穿着的竟然是昨天的那一套,没有换过。 沈清琳的心骤然空了一块,不自觉的喊了一声:“景行哥。” 景行已经走到了办公室门口,手放在把手上,闻言直接转过身来,面带不悦,景行助理十分有眼力见的拿着文件走了。 “沈助理,我说过很多次了,请你要么称呼我的职务,要么就叫我景总,我们不是那种可以交换亲昵称呼的关系。” 沈清琳抿唇,一双眼倏然红了,她费尽心思进了公司想要跟着景行,但景行宁愿选一个什么都不懂的男的做助理,也坚决不和她扯上任何关系。 沈清琳只能退而求其次的跟着自家哥哥沈夺。 但三年多了,景行从没有给过她一个好脸色,对她一直都像是对待一个陌生人,不,甚至是陌生人还不如。 沈清琳咽下心头苦涩,反正已经习惯了:“景总,昨晚没回家么?怎么……” 景行不待沈清琳说完,直接抬了抬手打断沈清琳的话:“沈助理,你是沈总的助理,不是我的助理,再者,我的私人生活有什么必要向你报备么?” 眼看景行的脸色越来越冷,沈清琳知道景行这是要生气的节奏,连忙道:“没有,我就是问一问,毕竟你这大半个月经常不在公司,也……” “我有耽误工作么?” 景行脸色冷得不行,沈清琳见他第一次的时候就直言不讳的说了喜欢,但这些年来,景行从未给沈清琳一个好脸色看。 他知道这样做不是个君子所为,也没有要为难一个小姑娘的意思。 但明知拒绝,却还是要上赶着来,且用自己的身份和权势屡屡插手他的工作和生活,景行越来越没有耐心了。 沈清琳连忙摇头:“没有,没有……”就是因为这么久见不到,心里不安,所以难免想要问一问。 景行直接拧开门,沈清琳条件反射的想要跟着进去,景行扭头面带不虞:“虽说 第215章 哥,你帮帮我 沈清琳还是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 沈夺憋着口气,景行的优秀他是承认的,在公事上,他们亲密无间,沈夺从没有质疑过景行的工作能力。 就连沈父听说沈清琳喜欢的是景行以后,都没有反对,可见景行此人是很招人的。 但唯独在沈清琳的事情上,景行半点情面都不讲。 任谁看到自己疼爱的妹妹被人这么恶言相向的,也不会舒服的。 沈夺反手把门关上,看着景行的目光有些不善:“你就不能讲几句好话?不能好好的和她说,非要每次都这样?” 景行随手把携带的笔电打开,放到办公桌上,闻言抬眸看了一眼沈夺:“我没有好好说过么?一开始我就好好说了。” “怎么?沈总觉得我应该要好好的和你妹妹说,然后一直吊着她?这样你就满意了?” 沈夺气竭,双手撑在景行的办公桌上:“我就真的不懂了,清琳到底哪里不好?你一直不喜欢她。” “我一开始就说过,我有喜欢的人,不会喜欢她,以前不会,现在不会,将来也不会,我觉得我讲得很清楚,没有给你妹妹留过任何的余地吧。” 沈夺翻了个白眼坐到椅子里。 景行自顾自的接着道:“我跟你还有沈清琳都讲得很清楚,但你还是让你妹妹进了公司,你是大股东,我不好说什么,但我自己的私事,我没有必要和你还有你妹妹说吧?” 沈夺为了妹妹也算是低下头了,声音都软和了不少:“那你就不能尝试着和她相处一下么?清琳真的挺不错的,你就……” “不能,我的态度从沈清琳出现的那一刻就告诉过你了,还有,希望你能回去好好的劝劝你妹妹,我不想再和她斡旋什么了,我也受够了。” 沈夺拍了一下桌子,猛的站起来:“景行!你别太过分了。” 景行翻了翻手里的资料,马上到开会时间,两个人都要去会议室了,看到气得不行的沈夺也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愤怒。 “她回来了,我不想她看到了不高兴。” 沈夺猛的愣住:“什么?谁回来了?” 景行直接走到门口,沈夺呆愣一瞬立刻赶了上去:“你说谁回来了?你喜欢的那个人,这么多年了,她没男朋友?没结婚?那你……” 景行拉着门把手:“那是我的私事了,我现在只希望沈总还是好好的和你妹妹说一说,真的没必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我和我喜欢的人会恩爱到白头的。” 沈夺简直比自己失恋了还难过。 但就算景行对沈清琳没有个什么好脸色,但沈夺也不得不承认,景行的做法是对的。 他从来没有给过沈清琳一点希望,是真的一点点都没有,两人认识的这些年,景行从来没有说过模棱两可的话,没有任何的暧昧举动,连单独坐一张桌子上吃饭都没有。 景行真可谓是将避嫌和不喜欢摆在了明面上。 但沈清琳就是这么一头栽了进去,好好的一个大小姐,愣是跑到公司来做他的助理,就想着离景行近一些。 结果反倒好像是把景行推得越来越远。 两个人除了工作上的交流,没有任何的私人举动,沈夺一开始还撮合,结果景行因为这事和他发过火,一度到了要拆伙的地步。 所以沈夺才歇了这个心思。 景行不止一次说过他有喜欢的人,他会等她回来。 沈夺见过那个姑娘的照片,在景行的电脑上,桌上的相框里,还有手机的屏保,全是那个姑娘。 只是一个穿着红裙子的侧面,看不到本来的面貌,但看得出来是个顶漂亮的姑娘。 景行有意保护她,所以连正面都不给别人看,沈夺是知道他有多喜欢的。 但这么多年了,两个人连联系都没有。 就这样那姑娘还是回来了,沈夺都不知道该为自己的妹妹可惜,还是该为景行高兴了。 开完会回办公室,沈清琳果不其然的等在了办公室,看到沈夺,立刻站了起来:“哥,还有几天是圣诞节,我想好了,到时候我们搞个团建,让公司……” 沈夺有些不忍心,但景行话说得很重,却也是正理:“清琳……” 沈清琳自顾自的在喋喋不休,沈夺加大了点声音:“他说他喜欢的姑娘回来了,清琳,三年多了,你还是放弃吧。” 沈清琳还在说着圣诞节的安排,想要和景行一起过圣诞节,但说着说着就带了哭腔,到后来有些泣不成声。 沈夺叹了口气,哭过就好了。 上前把沈清琳抱进怀里:“别哭了。” 沈清琳执拗的性子一上来,猛的从沈夺的怀里探起身:“哥,我……我不相信,他不会的。” 沈夺有时候也不太懂沈清琳的脑回路,拉着沈清琳坐下:“我就纳了闷了,景行这人吧,我承认,长得好看,能力也高,但这么多年,他是真的完全没有给过你机会,永远冷着脸,你怎么就不死心呢?” 沈清琳抽泣了一下:“他又不是只对我冷脸,多少喜欢他的姑娘他都没给过好脸色啊。” 沈夺无语:“是啊,所以你到底坚持什么呢?我沈家的姑娘,这么优秀,你干嘛就非一棵树上吊死呢?” 沈清琳摇摇头:“可我就是喜欢嘛,哥,你得帮帮我,求求你帮帮我,他肯定是骗你的,他那什么喜欢的人,你不是说你们自从认识你除了看过照片,从来没有见过么?” “景行这几年几乎是住在了公司,要真有的话,怎么可能……” 沈夺却想起了什么:“也不能这么说,这快小一月了,他工作基本上都是带在身边做的,没来过公司。” 沈清琳受不了的大喊:“我不要,哥,你帮帮我,你帮我把他喜欢的那个女人找出来。” 沈夺沉默,人家两个人两情相悦的,自家妹妹去掺 第216章 沈夺找人调查时漫 本以为查景行喜欢的人会很困难,但刚刚打完电话,下班就在手机上收到了照片。 景行压根没有想过要瞒着或者是什么,自然大方又坦荡。 仅仅只是通过照片,沈夺都感觉到了景行眉眼间的温柔和呵护,一路回家,时不时的用自己的身子挡风,还会帮人拎包,开车门…… 极尽呵护。 毫不夸张的说,认识这么多年,沈夺从来没有在景行的身上看到过这样的姿态。 那种把人当心肝宝贝宠着疼着的模样,沈夺只看了一眼照片,就确认了自家妹妹毫无胜算。 正要放下照片,沈夺发现那医生有些面熟,正要细看,猛的一个机灵,就发现这不是他当初说着一见钟情的姑娘么? 这…… 所以他喜欢的竟然是自己好兄弟喜欢的人。 还好当初只是有点兴趣,没有付诸什么行动。 景行现在基本不加班,他们下班时间是五点半,景行到点就走,有时候中午午休还会出去一趟,提着保温饭盒。 来回一个小时,给人送饭。 时漫打开饭盒,还是满满的一大盒,说实话,她根本就吃不完,心里隐隐的有个怀疑后,再吃饭盒里的菜饭,她就会特意留一半出来,绝对不动。 但一直这样也不是个事,见景行坐在一边拿着手机,好像就是来给她送个饭,看她吃个午餐而已。 时漫拿出昨晚特意去买的餐具,把白米饭盛了一大半出来,景行抬眸:“怎么了?” 时漫把装着米饭的餐具递给景行:“不干嘛,这么多,一起吃。” 景行勾了勾唇角,挪着凳子到了时漫的桌子前:“好。”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讲话:“你公司离我们医院远么?” “不算很远,来回四十多分钟,加上吃饭时间,一个小时,回去还能午休四十分钟。” 时漫一哽,还是蛮麻烦的。 “那饭菜都是早上起来做的?” “恩,我六点起床,跑半个小时的步,然后再做饭。” 时漫有种无地自容的错觉,她现在会赖床,早上不大起得来,但偏偏医院和公司的上班时间很不一样。 一般都朝九晚五什么的,偏偏医院早班基本上是七点过就要到,八点就正式上班了。 “我再说不用送饭的话,有用么?” 景行筷子一摇:“没用。” 时漫撇撇嘴,无语。 不过三天,沈夺看着手里的照片有种不知道要怎么和沈清琳说的感觉,两个人在照片中自然而然的散发出的般配气息。 哪怕是他,也不得不承认二人是天生一对。 沈清琳已经有些忍不了了,这几次去找景行连景行办公室的门都进不去,景行助理每次一看到她去。 就飞快的拿着文件朝着景行的办公室去,讲公事,她也不好去打搅,但怎么可能次次都那么凑巧? 只要她去景行办公室,景行和他的助理就有公事要谈,这很明显就是在躲她。 沈清琳怎么可能会看不出来。 冲进沈夺办公室的时候,沈夺还在看景行和时漫的照片。 不得不说,沈夺越看,越觉得时漫是真的不错,要不是…… 要不是有景行,他没准追到时漫会愿意为了时漫收心也说不准。 “哥。” 沈夺正在发怔,门被猛的打开,沈夺面色不虞,手忙脚乱的收桌面上的照片,有时漫正面的照片被他看了又看。 “你怎么又不敲门。” 沈清琳哪管得了这些,直接三步并作两步的走到沈夺旁边,刚要开口,一眼看到摊了满桌子的照片。 很是气愤的拿起照片,越看越气,照片边缘被硬生生的捏出了褶皱:“就是她?” 沈夺叹了口气,虽然不想用这种方式让沈清琳知道事情的真相,但知道了也好,省得沈清琳一直不放弃。 “是,清琳啊……你看你就还是算了吧。” 沈清琳眼眶微红,死死的抿着唇,满脸的不甘心:“凭什么?” 沈夺皱了皱眉头,语气有些不好:“清琳,人家两个人两情相悦,你去掺和一脚算什么?” 沈清琳蓦然增大声音:“什么两情相悦,我在他身边快四年了,她才多久?凭什么?凭什么?” 沈夺皱着眉头,他也见不了自己妹妹这个样子,是真的见不了,忍不住就拍拍沈清琳的肩膀:“清琳,你别这样,你看照片都能够看得出来,景行是真的很喜欢对方。” 沈清琳根本听不进去,死死的攥着沈夺的衣角:“哥,没有他我不行的,我求你,你帮帮我好不好?” 沈清琳的目光扫过桌上的蔚柠的项目资料,拿起来看了看沈夺:“哥。” 沈夺目光一沉:“清琳……” “哥,只有这个办法了,一年,不,半年也行的。” “暴拦不只是他的心血,也是公司往后两年的……” 沈清琳什么都听不进去,大声道:“哥,我知道,我就是知道,所以他一定会妥协的,不是么?我又不是要他和我结婚,可以的。” 沈夺的余光看了看桌上的照片,照片上的时漫坐在医院食堂后的小花园里,闭着眼睛,手里端着个保温杯。 明明是偷拍的照片,看起来却像是一幅画一样。 唇红齿白,眉眼如画,单是从照片里都能够感受到时漫的夺目,还有那些若有似无留在她脸上的目光。 这么一个惊心动魄的美人,沈夺一开始是真的动心了的。 沈清琳窝在沈夺的怀里喃喃自语,像是在茫茫大海里找到了一叶扁舟。 沈夺知道,沈清琳是在害怕,害怕景行越来越远,现在尚且有挽留的余地,但喜欢了这么久的人。 就这么拱手让人,谁又会心甘情愿呢? “清琳,你想好了没有?” 沈清琳的目光渐渐的变得坚定:“想好了,哥, 第217章 因为被爱是有感觉的 时漫从手术室出来,十一月的绿朝冷得不行,手术室内的温度低,刚一出来,时漫就猝不及防的打了个喷嚏。 一助跟在时漫的后面:“时医生注意身体啊。” 时漫回头,露出个浅淡的笑:“恩。” 手术做了五个多小时,时漫双手都酸软得不行,揉着脖子往自己的办公室去。 远远的看到个人坐在自己办公室门口的塑胶长凳上,时漫没在意,然后抬眸和那坐在凳子上的人对上了眼睛。 发现那人的目光中,不自觉的流露出了一些恶毒。 时漫皱着眉头回想了一下,自己和这姑娘好像并不认识。 没有诊治过,更不是她见过的病人家属。 长廊尽头的电梯门打开,时漫没有看到,门内的人却陡然睁大了眼睛,踉跄了几步险些直接跌出电梯的轿厢。 时知幸一个侧身站到了拐角,一个时漫看不到的地方,死死的盯着时漫,却不知道要怎么走上前去。 沈清琳从凳子上起身,眼睛死死的盯着时漫。 时漫皱着眉头开门,身后传来声音:“你就是时漫?” 时漫拉下口罩,这才正眼去看面前的人,上挑的桃花眼,瞳孔还是深棕色,多情又温柔,圆润的鼻头和浅薄的唇瓣。 是个美人。 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子价值不菲,还是个精致的美人富家女。 时漫点点头,略带友好,毕竟她不树敌:“你好,你是……” 沈清琳的声音骤然加大:“你这个小三!” 时漫满脸疑惑,远处的时知幸则是冷哼了一声,直接掏出了手机对准了两个人。 正值午休时间,走廊上三不五时的有人经过,不时就有人驻足,时知幸把焦距拉近,看清了时漫的脸和她对面人的脸。 “你说什么?谁是小三?”时漫的声音骤然沉了下去,眸子里是不屑和怨恨。 平生最讨厌听见的一个词! 不,是讨厌这类人,讨厌小三这类人! 沈清琳被时漫的模样吓了一跳,不懂刚刚还一身疏离清冷的医生怎么陡然变了个气势。 沈清琳今天来得冲动,本就是来示威的,本意是她来为难时漫,多为难几次,让沈夺来英雄救美什么的。 是的,她让她哥来追求时漫。 她看出来了沈夺是有点喜欢时漫的,这么好的机会,她怎么会浪费,反正她哥从学生时期就谈恋爱。 前前后后的谈了无数个,没有谁能抵抗她哥的魅力。 她根本不在意她哥会和时漫发展到什么程度,反正她哥都是玩玩而已。 另一方面也是想来看看,到底是什么人,能够把景行迷得晕头转向的。 所以冲动的来了。 时漫的气质本就不亲人,沉着声音,冷着脸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错觉。 “说清楚!谁是小三?” 沈清琳的声音不自觉的抖了一下:“你!” 时漫冷哼了一声:“你说我是小三?你男人是谁?” 沈清琳立刻就宣誓起了主权:“景……景行哥。” “景行哥?”时漫听到景行的名字,一下子笑出声来。 因为她是完全相信景行的。所以听到景行的名字大概就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掏出手机给景行打电话。 景行正提着保温饭盒等电梯,骤然接到时漫的电话。 “来把你女朋友带走!” 景行手里的饭盒差点掉到地上:“什么女朋友?” 沈清琳才不信时漫能把景行叫来呢,景行是个事业狂,没谁能把他从工作岗位喊走。 当然,若是她仔细看看沈夺给的调查资料,知道景行恨不得每天送一日三餐,想要时时刻刻和时漫在一起,就不会这么自信,也不会这么狂妄自大。 时漫对着沈清琳扬了扬下巴:“你叫什么名字?” 沈清琳猛的瑟缩了一下:“沈……沈清琳。” 景行眼看电梯不来,直接从电梯通道跑了下去,听见沈清琳的声音,罕见的骂了一句脏话。 “你别听她胡说,我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时漫的手机是外放的,听到景行的声音,沈清琳抬眸很是怨毒的看了一眼时漫。 “我知道。” 听筒里传来景行长出一口气的声音,沈清琳顿了顿,她都找上门了,时漫非但没有任何的责怪和不甘。 看着她反倒像是个小丑,感觉自己像是在他们两中间上蹿下跳的小丑。 时漫看了眼时间,这会景行应该要开车了,时漫只浅淡的嘱咐了一句:“好好开车,挂了。” 景行恩了一声,时漫把电话挂了。 但景行还是尽量在不违反交通规则的情况下把车速加到了最大,自己媳妇还没追到手呢,怎么还来了个搅局的。 景行的目光一寸一寸的沉了下来,他自认为从来没有给过沈清琳希望,对沈清琳一直都很冷淡。 沈清琳到底是怎么找上时漫的。 看着两人旁若无人的讲话,时漫半分也没有怀疑的意思,沈清琳莫名的有种被忽视的感觉。 那种自己成了小丑的感觉更甚。 时漫早就知道景行不会和人在一起还来追她甚至是撩拨她,因为充分信任,就像景行相信她一样,时漫也相信景行。 所以看着沈清琳,心里有了点普。 沈清琳恶狠狠的盯着时漫:“你就是小三,我已经和景行哥在一起了。” 时漫微微皱眉;“在一起了?那你现在给景行打个电话,像我一样开个外放?” 沈清琳不敢,景行从来没有像刚刚那样和她说过话,从来就没有,永远冷淡,永远公事公办。 景行已经知道她来这里,她现在十分的想要逃跑,沈夺让她不要着急,就这两天会和景行说的。 而且沈夺也告诉她,他已经问过了景行,知道景行和时漫还没有在一起。 想到景行马上就 第218章 见不了她好过而已 想起蔚柠的项目书,看着时漫淡定自若的样子,好像什么都分不开两个人的淡定。 还是让沈清琳咬牙,唇间满是泛着酸涩的苦:“男人应该以事业为重,你……你会害了他的。” 时漫抱手靠在墙上,手术做到现在,没得坐,没得吃,人累心也累,实在不是很想和面前的这个沈清琳争辩什么。 若是景行真的是徘徊在两个人女人之间,不管什么理由,时漫都不会给景行一点点的机会。 但很明显不是,是面前这个沈清琳自作多情。 就像秦远的事,景行给了时漫充分的信任,在沈清琳的事上,时漫也给了景行充分的信任。 但这种被人指着鼻子骂的感觉实在不是很好。 有些疲惫的捏了捏鼻梁:“男人是应该以事业为重,但这和我害他有什么关系?” “他在我家的公司就职。” 时漫差点笑出声:“所以呢?你是觉得景行离了你家的公司就没有地儿要了?就没法工作了?就实现不了自我的价值了?” 沈清琳睁大眼睛:“你!” “小妹妹,那你未免对他太没有信心了,要他真的靠女人上位,你真的会喜欢他么?还是你觉得,你可以用什么威胁到他?” 沈清琳有种被看破的感觉,觉得这个时漫聪明得过分。 时漫却懒得再和她掰扯什么,想要回办公室好好的喝一口水,醒醒神,下午还要上班,只冷冷的睨了一眼沈清琳:“你要怎么做?是你的事,但我相信景行不会就范,所以你好自为之。” 沈清琳死死的抿着唇,一双眼睛通红得吓人。 “要是你还是执意闹事,那我只能叫保卫科了。” 沈清琳恶狠狠的瞪了时漫一眼,时漫无语的翻了个白眼,转头就要进门,却在开门的那一刻顿了顿。 侧头看了一眼,不过一眼,时漫就确认了那人的身份。 时知幸。 因为沈清琳和时漫毕竟不是争吵和打架,所以看热闹的人并不多,更没有人拍照录像什么的。 但时漫刚刚看到时知幸,她手刚放下,手里好像还拿着什么东西? 再者,时知幸怎么会到医院来? 不可能是来找她的,以时知幸对秦远的爱恋,这会秦家正好四面楚歌的时候,时家若是愿意搭把手,或者时知幸以此要挟秦远结婚。 秦家都没有理由会不同意,所以时知幸说到底没空来医院闹事。 时漫只侧头了几秒,还是直接打开了门,大概确定了时知幸来医院的目的。 绿朝人民医院,在全国都是排得上号,其中的胸外科更是享誉国内外,所以时漫略略猜了猜,就知道以时知幸这种天生体弱,恨不得世界上所有医院都被恐怖分子消灭的心态的人来说。 能主动来医院。 除了来看望生病的人,或者是自己生病。 时漫也猜不到更多的了。 懒得理会。 沈清琳在时漫这吃了瘪,在原地跺了下脚,想着景行马上就要到了,还是只能离开。 一边走一边给沈夺发消息:哥,你怎么还没和景行说啊? 沈夺没回消息,沈清琳把手机放回包包,正要按电梯下行键,旁边伸出一只白皙细嫩的手按了一下下行键。 沈清琳收回手,站在电梯口等。 却不料旁边的人主动和沈清琳搭话:“你好,我叫时知幸。” 沈清琳皱了皱眉头,没反应过来沈清琳在和自己搭话,只微微用余光看了一眼,发现正值午休,这电梯口就她们两个人。 狐疑的看向时知幸,指了指自己:“你在和我说话?” 时知幸笑了笑:“是。” 沈清琳一副人上人的表情,侧头看了一眼时知幸,敏锐的发现两个人至少应该是同一种圈子里的人。 “我认识你么?” 时知幸笑了笑:“现在不认识,不过马上就可以认识了。” 沈清琳皱了皱眉,觉得这人简直是有病。 “因为我姓时,时漫的时。”此话背后的深意不言而喻。 沈清琳立刻警惕起来:“你要干什么?” 时知幸看着沈清琳警惕的样子,立刻扬手做了个投降状:“不不不,你可别误会了,我这个时,是正房嫡系的时,和一个小三下贱货生的时,还是不一样的。” 沈清琳睁大了双眼,后悔没把沈夺调查来的信息看完:“你说什么?你的意思是,时漫是……” 时知幸没待沈清琳说完,冷哼了一声:“果然是小三生的,狗改不了吃屎,也去做了小三。” 两个人莫名其妙的就去了医院附近的咖啡馆,沈清琳对时知幸也没有什么好的观感,但只要有共同的敌人就行了。 “你找我到底什么事?” 时知幸把刚刚拍的视频拿给沈清琳看:“这个。” 沈清琳看了看,有些不悦的看着时知幸:“你偷拍我!” 时知幸笑了笑:“我本来没想拍,这不是正好看到了小三的女儿也做了小三么?” 沈清琳不知道时知幸到底知道多少,但时知幸的言行,让沈清琳很明显的感觉到时知幸是不喜欢时漫的。 “你到底要干什么?” 时知幸叩了叩手机:“既然是小三的女儿,就应该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凭什么能在医院就职?我要让她生不如死。” 沈清琳不屑的看了一眼时知幸,圈子里的非婚生子很多,但沈家却还是有些不一样的,因为沈父是个工作狂,没那么多花花肠子。 不像其他家,时不时的就搞出些花边新闻,再不济就是私生子女。 但沈家兄妹却没有这个苦恼,所以看到时知幸的样子,沈清琳没法感同身受,但毕竟看过很多。 所以大概也知道时知幸的憎恶。 “你既然主动找我,那你想我做什么?” 时知幸敲了敲手机上的视频:“ 第219章 萧清雨住进时漫科室 或许真是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沈清琳在时漫那里受了气,正找不到地方出。 眼看时知幸上赶着来给她报仇,她当然不会不愿意。 两个人达成同谋,时知幸联系了自己这边的人,找资料,写文稿,再加上点真假难辨的图文并茂。 沈清琳让时知幸三天以后再发。 她要让景行亲眼看看,他喜欢的姑娘到底是个什么人,让景行知道,这世上只有她才是最爱她的。 只有她才是真心对他好的。 时知幸真假参半的讲了很多时漫的事,什么时漫自小就勾引别人的男朋友,还把秦远和时漫在学校的帖子给沈清琳看。 略去秦远追求时漫的事,把沈家和秦家聚会,两个人同框的照片给沈清琳看。 和沈清琳说时漫已经不是第一次抢别人的男朋友了。 沈清琳立刻义愤填膺的要让景行看清楚时漫的真面目。 得到沈清琳的允许,时知幸直接让人着手去做。 她喜欢秦远这么多年,如今秦家失势,时安立刻就落井下石的不让时知幸和秦远接触。 找了好些绿朝本土的二代让时知幸去联姻,时知幸觉得这一切都是时漫的错。 她是真的喜欢秦远,若不是有时漫在从中作梗,她和秦远早就结婚了,她是真的完全不在意秦远家到底有没有钱的。 两个人毕竟相识多年,时知幸自认对秦远爱得深沉,如今要去联姻,时知幸怎么可能会甘心? 没想到竟然会在绿朝看到时漫。 时知幸怎么可能不出这个恶气? 再回到医院,时宇一边处理笔电上的工作,一边打着电话,看到时知幸进来,冷眼看了一眼:“怎么才来?你一天天的没事做,不知道早点来医院照顾妈?” 时知幸没讲话,推开套间的门进了里面那个房间。 萧清雨昨天住进的绿朝人民医院胸外科,时漫在手术,收萧清雨的是另外一个医生。 所以时漫压根不知道萧清雨竟然进了她所属的科室。 还在等着李丽医生后天来会诊,尽快做手术。 这会萧清雨面色惨白,嘴唇都成了紫黑色。 时知幸没忍住,红了眼眶,走上前去:“妈。” 萧清雨正看着窗外,听到声音,扭过头来,笑了笑:“来了?妈妈没事,不是都不让你来了么?自己身体也不好。” 时知幸只走过去把脸埋在萧清雨的怀里。 秦家倒台,谁都想去分一杯羹,时宇这段时间本来就忙着蚕食秦家的势力,忙得不可开交,没想到萧清雨却突然病倒了。 时知幸还一天天的没人影,帮不了忙不说,还时不时的跑回秦家去找秦远,时宇觉得自己这个妹妹真的是不懂事到了极致。 这个当口,哪家不离秦家远一点。 若只是普通的商业犯罪就算了,结果还牵扯到了好几桩刑事案件。 秦家四房那边据说以贩养吸,秦家四房背后的毒枭,水深得不得了,种种错综复杂的案子。 又是人命又是毒品的,秦家现在焦头烂额。 绿朝这边还成立了专案组,刑侦支队的俞岑安直接领头办秦家的案子。 这会秦家成了众矢之的,哪家不是有多远离多远,偏偏时知幸还去找秦远,秦家自身难保。 时家害怕死了惹祸上身,恨不得直接把时知幸给关起来。 所以时宇这会就老是想起那个懂事不惹麻烦的时漫,两个妹妹,怎么会相差那么多? 景行紧赶慢赶的赶到医院时,时漫刚把手术的洗手服换下来,门被猛的打开,时漫刚把毛衣穿好。 听到声音喊了一句:“景行。” “我在。” 自从两个人相逢以后,时漫就时不时的会喊景行,不管叫多少次景行的名字。 景行只要听到,就一定会回应一句:“我在。” “景行。” “我在。” “景行。” “恩,在呢。” “景行。” “在这。” …… 打开休息间的门向外探头:“来了?坐会儿,我换个衣服。” 景行看时漫的脸色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微微放下了心来,规矩的把饭盒里的菜饭拿出来。 时漫没穿白大褂,只穿了件软和和的白色毛衣就从休息间钻了出来,医院里面虽然有供暖,但现在什么天气。 外面大雪纷飞的,景行皱了皱眉头,看着时漫伸手去拿筷子,咳了一声,时漫立刻讨好:“真不冷,你去看我们其他医生,还有穿短袖的。” 景行叹了口气,自己感受了一下温度,确认不是很冷,坐下来小心的去看时漫的脸色,讪讪道:“那个沈清琳,就是我现在公司大股东的妹妹,我和她真的没有关系,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来找你?” 时漫咬着藕饼,点点头,嘴里包着藕饼含糊不清的说道:“我知道啊,应该是她喜欢你,你不喜欢她。” 景行拿了个白灼虾在一边剥:“我喜欢谁你不知道么?” 时漫被噎了一下,不谈这个话题我们还是好朋友…… 看时漫不想谈,景行把剥好的虾递过去:“我会处理好的。” 时漫点点头:“嗯嗯,快吃吧,等会儿冷了。” 景行拿纸擦手,咬了咬唇内的软肉:“时漫,你真的相信我么?” 时漫抬起头,有些疑惑的看着景行:“为什么不相信?你没做过的事情,我为什么不相信你?” 那种百分百相信你的感觉,甚至不需要你多解释。 景行只觉得心里暖暖的,他和时漫现在不谈爱,不谈情,景行知道时漫是享受现在的状态,是他贪心了些。 他觉得不够。 所以只能一点点的去软化时漫,时间很多,时漫的身边只有他,所以景行丝毫不怀疑他和时漫会在一起。 他们缺的,不过是时间。 时漫要克服 第220章 事情发酵,时漫被处罚 沈清琳本想缓和一下再发,但时知幸没有给任何人缓冲的时间。 一则关于绿朝人民医院归国女博士插手别人感情的帖子在当晚横空出世。 随着早起人们的闲暇坐车时间很快就占据了各大APP的头条,很明显就是有人在后面做推手。 时漫刚开完早会准备去做手术,就被院方紧急下达通知,时漫的手术被推迟了,还是病人主动推迟的。 时漫在医院这么久,自从李丽出事以后,时漫就直接顶上了李丽的班,专业性强,操作难度大的手术,时漫都是直接上的。 随着病人的口口相传,慕名而来的人也越来越多,时漫其实也不大在意这个,想的本来就是以治好人为主。 这还是第一次,因为病人的原因而错过了手术。 时漫本没有当一回事,但脱下洗手服出手术室那一刻,发现长廊上很多人看她的表情都有些不屑。 甚至满眼的厌恶都遮挡不住。 时漫皱了皱眉头,并不知道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当然,很快她就知道了。 院方领导主动找了时漫。 来医院这么久,她和院方领导很少见面。 进办公室之前,听到了李丽的声音。 “这很明显就是污蔑,难道你们要让时医生为这种莫须有的事情背锅么?” “不是要她背锅,主要是现在事情闹太大了,很多人都说她道德败坏,影响了医院的名誉。” 李丽愤怒的拍着桌子:“查清楚不就行了么?你知道要培养一个胸外主刀医生要多少年么?时漫的专业性这么强,你们不查清楚就这样,不怕寒了她的心么?” 时漫进胸外科的时候,胸外科正是改革验收成果的时候。 绿朝人民医院胸外科又被划分为了普通胸外科、心脏外科、大血管外科和小儿心脏外科这几个基本的科室。 时漫这边主要负责的就是心脏外科,又因为儿科医生的紧俏缺少,儿科心脏外科也是时漫主要负责。 她年轻,技术好,李丽讲的没错,培养一个能独当一面的医生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时漫在国外多年,做过的手术不计其数,论文期刊发表的也很多,但回到国内在绿朝还是以最低姿态从零做起。 现在也是一边写论文做实验去评职称,一面还要坚固胸外科大科室下的心脏外科和小儿心脏外科。 骤然听到这个话,却不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并不记得自己做过的手术发生了什么医疗事故。 只有重大医疗事故会停手术,作为一个外科医生,停手术可比罚款什么的惩罚来得狠得多。 听着李丽还在给时漫据理力争,时漫心里一暖,李丽医生是真的对时漫很好。 时漫轻轻敲了敲门,里面粗声粗气的回了一句:“进。” 院方领导看到时漫,竟然有些怨怼,时漫还是一头雾水,但还是耐着性子进门。 “院长,您找我?” 李丽的手已经开始复建了,但再也难以上手术,是胸外科的科室主任,也是胸外科的顶梁柱。 虽然做不了手术,但还是一只奋斗在胸外科,凭着多年的经验造福更多的病人。 眼见院方领导还给时漫摆脸色,李丽的脸猛的就沉了下来:“不用管他,时漫,我们走。” 时漫啊了一声,领导一下子站起来:“李丽!” 眼看两个人要吵起来,时漫连忙去把门关上,对着李丽道:“老师,您别和师父生气,到底怎么了?我这还什么都不知道呢。” 是的,两个人是两口子,李丽一听周彦暮要停时漫的手术,内部下的是处罚通告,外部则是说时漫要去进修,演讲,去各大高校讲课什么的。 还一停就停三个月。 三个月,能做多少台手术。 李丽扭过头,恶狠狠的盯着周彦暮:“周彦暮,这事儿你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周彦暮看了一眼时漫,他不是不知道自己妻子对时漫的看重,他自己也很欣赏时漫的能力。 但这事关乎医院的名誉,现在医院底下都还有不少的娱乐记者,他不这么处理,怎么服众? 周彦暮这会也是又急又气,直接把手机丢桌上:“你自己看。”那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实在是时漫没法生起气来。 都是关心她的人。 接过手机,时不时的还有几个推送新闻,时漫的脸一点没打码,沈清琳的脸倒是都打了码的。 其实这种小三不小三的,一般不会闹到这么大,但时漫的社会地位不可和往日同日而语。 绿朝人民医院在全球医院也算是鼎鼎有名,时漫的身份又被灌上了几个名头。 归国,女博士,主刀…… 反正都是些让人喜闻乐见的词汇。 时漫只看了一眼,就大概猜到了,但看这视频的角度什么的,时漫冷笑了一声,就想起那天在拐角处看到的时知幸。 只把手机往桌子上放了放:“我没有。” 周彦暮一怒:“我们当然相信你没有,但广大网友不相信啊,你自己看看下面的评论,一个比一个说得难听。” 时漫抬眸看着周彦暮:“所以现在医院要怎么处理我?” 周彦暮看了一眼李丽,李丽一双眼瞪得很大,周彦暮咽了咽口水:“停手术三个月,处罚通告已经发了,正好医院这段时间交流会比较多,你就当休息休息,去看看。” 都知道外科医生主做手术,停三个月手术,时漫还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找回手感,再者,还能不能回到现在的位置也是未知数。 不过还好,时漫年轻,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处罚,无关紧要。 停手术一般都针对的是重大事故,像这种,时漫还是第一次见。 但她不想李丽为难,正好和A国那边一个主做手部神经复建的老师联系了一下,时漫当初本有 第221章 沈夺威胁景行 章程和时漫聊完,时漫还有些不好意思,毕竟章程是律所的合伙人,像时漫这种小案子,根本就不敢劳烦章程这种大律师的。 章程倒没觉得有什么,接到时漫的电话直接就推了一个会,和桑柠相识多年,桑柠的朋友就是他的朋友。 “麻烦你了,章律师。” 章程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看着时漫,其实很疑惑,桑柠朋友很多,不,准确的来说是认为自己是桑柠朋友的人很多。 但桑柠承认的人很少,连他都不敢自诩是桑柠的朋友,面前这个时漫,倒是特殊。 “不会,桑柠的事就是我的事,况且……”章程晃了晃手机:“桑柠刚刚还给我发消息,我才和她说了你在我律所的事。” 时漫一阵感动,桑柠对她的事,一直都很上心。 “像我这种情况,可以告她么?” 章程点头:“转发量已经超过五百,这么大的影响,你的生活和工作都受到了不小的冲击,这种已经是对你的人身和名誉的侵害了,要看你准备告什么了?” 时漫抬眸,眼睛里没有什么温情。 时知幸也好,沈清琳也好,她都不会放过,但不过是小小的道歉什么的,时漫没觉得这会对她们有什么影响。 章程看时漫不说话,只略略点了点头:“大概懂你的意思了。” 时漫自己联系了几家媒体,当初没做到的事情,时漫不介意现在做,时家既然要这样做。 那就鱼死网破好了。 时漫不信自己把当初的那些视频发出去,时知幸还能够全身而退,但对沈清琳,时漫一时还没有找到证据。 正要给私家侦探发消息,桑柠和景行的消息先发了过来。 都叫时漫再等等,现在事情还发酵得不够大,既然她们要打网络战,那就一起打网络战好了。 时漫勾唇笑了笑,有后盾的感觉还真挺不错的。 放下手机,景行还在整理自己的证据。一面让人关注着时漫消息的进展。 广大网友开始人肉时漫的信息了,但这个没办法避免,时漫回国进绿朝人民医院的时候,相当的高调。 早就有人扒过时漫了。 但没想到之前是积极的引导,现在全是落井下石的人肉,景行只看了一眼就忍不住想骂人。 直到不知道哪里来的消息,时漫的身世被扒出来了。 还有几年前和秦远的事也被人扒出来了。 “难怪做小三,原来就是小三的女儿啊,果然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 “人民医院找这种道德败坏的医生做主刀,难道是因为这个时医生和院方领导也有一腿?” …… 人们的恶意来得实在太过分,短短一个视频,就把时漫推上了众矢之的。 景行一面找人撤热搜撤黑评,一面找证据。 但对方很明显是不想要时漫好过,热搜只上不下的,换着各种词条上,短短几个小时,时漫竟然被人挖出了住址。 景行一个电话打了过去:“去我家。” 时漫正怔怔的看着自家门口的红油漆发怔,就收到了景行的电话。 她刚刚在整理当初时知幸的黑料,听到门口有动静,正准备开门就听到了哗啦的一声,像是有人把什么东西泼到了门上。 接到景行电话的时候,那穿着黑衣的人正提着第二桶红油漆从楼梯上出来,时漫吓了一跳。 连忙把门关上锁上,景行久久没听到时漫的声音,拿下手机再放到耳边。 只听到了急促的呼吸声。 心里一紧:“时漫?” 说着,立刻站了起来,拿起椅子上的外套就要出门。 “我没事,我……我去桑柠家。” 景行保存了笔电上的东西,皱了皱眉头:“你们两个小姑娘……”景行想起时漫的强悍,莫名的顿了一瞬,不给时漫拒绝的机会。 “等着,我马上到。” 时漫其实倒也说不上多害怕,就是刚刚和那黑衣人对视的那一眼,有些没反应过来。 但景行的担心也不是无道理的,时漫拍了拍胸口,想着还是和景行说一下,就给景行发消息,但景行一直没回。 沈夺和沈清琳火急火燎的开门时,景行正收拾东西准备出门。 看到沈清琳,景行只冷哼了一声,现在是真的连个眼神都不想给她了,反正证据他已经整理好了,发出来沈清琳的什么小三言论自然就不攻自破了。 眼看景行一个眼神都不给兄妹两,沈夺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手里还拿着文件。 沈清琳拽了一下沈夺的衣服,轻轻喊了一声:“哥。” 她受不了景行那种冰冷的眼神,看着她就像是在看什么恶心的东西,冰冷,嫌恶。 她…… 她本来的打算是和景行谈好了以后,就不用把事情曝光出来了,但没想到时知幸的手脚那么快。 但事已至此,景行那么聪明,怎么会不知道事情和她有关。 毕竟她在里面就一个侧面,时漫则是360度的无死角。 景行略略停顿了一下,沈夺毕竟是合伙人,还是大股东,景行无意和沈夺作对,只是看不惯他妹妹,也相信这事和沈夺无关。 毕竟沈夺知道时漫对他的重要程度,除非是沈夺要拆伙,不然不会做这种事。 沈夺看着沈清琳殷切的目光,咬咬牙,把蔚柠的项目方案捏在手里。 “暴拦的第一期投资到不了位,项目做不了了。” 景行目光一凌:“什么意思?”蔚柠的资金早就到了,暴拦是他负责的,也是他主程,他怎么会不知道投资到不了位。 暴拦只要面世,景行的身价能翻好几番,甚至暴拦对沈夺来说,也是意义非凡的。 沈家的股价都不知道要高多少。 景行直觉沈夺没说真话。 沈夺当然知道暴拦对景行来说意 第222章 恩断义绝 下了一夜的大雪此刻覆盖了整个绿朝市。 感谢现代科技化,哪怕现在是零下,身处高楼,也不会有沁入骨髓的冷。 但景行还是觉得冷,冷得牙齿都在上下打颤,也不知是气的,还是冷的。 听着沈夺的话,只觉得荒唐又可笑,连问出口的话都变得不稳:“你……你说什么?” 沈夺第一次,不敢去看景行的眼睛,他自己是知道这个要求有多荒唐的,不,不只是荒唐。 简直可以说是可笑。 沈夺有些慌乱,抬眸去看景行,却对上了一双极尽失望的眼睛,目光一滞:“景行。” 沈清琳没有了往日精致小公主的高高在上,上前两步,绕到景行的旁边,手有些颤颤巍巍的想要上前去拉景行的手臂,却还是不敢贸然上前。 “景行哥,我会对你好的,我真的会对你好的,我会对你很好很好的。” 景行只用余光看了一眼沈清琳,只看一眼就嫌恶得不行,他和沈清琳没有关系,但是沈夺不同。 这么多年来,与其说他和沈夺是好友,是上下级关系,是同伴。 不如说是伯乐和千里马,沈夺是他的伯乐。 他知道以自己的能力迟早有一天会被人发现,时间早晚的问题,但沈夺让他少走了很多弯路。 所以他哪怕再不喜欢沈清琳,也从未声色辞厉过,顶多是冷眼相待。 沈夺从来没有仗着自己沈家大少的身份强迫过他什么,从来没有。 他一直把自己和景行放在一个十分平等的位置。 所以景行还是止不住的难过,沈夺竟然会为了沈清琳对他提出这种要求。 “沈夺,你再说一次。” 沈夺抿着唇,对上沈清琳殷切的目光,完全说不出拒绝的话。 况且,话已经说出来, 事已至此,景行再好,再有能力,和亲妹妹相比,总归还是没有可比之处的。 沈夺私心里认为,蓝行是两个人一起创办的。 景行是有能力,但前期的搭建还有资金都是自己出的,没了蓝行,他还有沈氏。 但没了蓝行,景行就什么都没有了,一切都要重新开始。 沈夺知道,景行不会舍得的。 “景行,只要你愿意和清琳在一起,公司的股份我可以再给你10%,清琳喜欢了你那么多年,暴拦也是你的心血,马上就能够面世了。” 沈清琳在一边连连点头:“景行哥,我一定会让你成功的,我能帮你的。” 景行今日难得穿了正装,昨晚事情发酵后,他今天来的时候本来是准备先去找律师的。 此刻穿着正装讲这么正经的事,倒也不失身份。 单手正了正领带,景行丝毫不再掩饰对沈清琳的厌恶,瞧着沈清琳的眼神像是在看阴沟里的烂石头。 沈清琳伸出手的指尖微微颤抖,像是第一次领略到了景行的无情和狠厉,带着哭腔:“你……你别这样看我,景行哥。” 景行站直了身子,和沈夺隔着一张桌子对峙,骤然凌厉的气势让沈夺有一丝的异样:“景行?” 景行就那么站着,冷哼了一声:“沈总是以为,离了蓝行,我就活不下去了?暴拦是我的项目,是我的游戏,沈总是以为,我这辈子,只做得出一个暴拦?” 狂妄,不羁,霸气…… 这一刻,景行倒是比沈夺这个终日流连在商场应酬场上的沈总要夺目的多。 沈清琳惊讶的看着景行,又看了看沈夺,眸子里满是慌乱:“哥……你说话呀。” 景行垂眸,理了理领带,给足了对方和自己体面。 “沈总既然开出这样的条件,我们也没有什么好讲的了,我会卖掉蓝行的股份,辞去技术部的工作,彻底离开蓝行。” 沈夺和沈清琳都猛的抬头,沈夺似乎有些不敢相信:“景行,你别冲动,蓝行……” 景行轻哼一声:“这么多年,我做出了多少游戏,相信我,沈总,我的名号,比蓝行更有用一些。” 沈夺咬牙:“你……我不会收你手里的股份的。” 景行简直要笑出声:“沈总是忘记了么?蓝行如今的股份很值钱,多的是人要蓝行的股份,价高者得,沈总要不想大权旁落,我不介意把股份卖给别人,一个星期,我会彻底离开蓝行的。” 蓝行是近年来势头很猛的游戏公司,旗下几款游戏,小程序备受喜爱,但下载量最好的几款游戏。 设计师都属于同一个人,景行。 与其说是蓝行成就了景行,不如说是景行成就了蓝行,他有那个资本。 所以可以说出这样狂妄的言论。 沈夺自以为能够以此留下景行,说到底还是不够了解景行。 经年的阅历让景行更知道应该珍惜什么,以他现在的能力,八年前的事情不会再出现。 就算是离开了蓝行,景行也能够让爱人过上富足的生活,这是他的底气。 说完,景行不再给兄妹两任何人一个眼神,径直就要出门,沈清琳已经哭得不行,跑到沈夺的身边,边哭边晃着沈夺的手:“哥,你说点什么啊,你留下他啊,哥,哥。” 说完又想去拉景行,被景行侧身直接避开,沈清琳猛的摔倒在地毯上,倒是不疼,就是有些狼狈。 沈夺死死的掐着自己的手心,想不通多年的兄弟情怎么还比不上一个只谈了一个来月的女人。 但他还有一个,一个能把景行留下来的把柄。 “星漫你带不走,它虽然没有面世,是你自己做的,但我们当初签订的合同里面,详细的注明了在你任职蓝行期间,产生的所有数据财产,都隶属于蓝行,包括你自掏腰包做的星漫。” 星漫是款恋爱游戏,蓝行则是做对抗类游戏比较多,景行擅长的也是各种对抗类游戏。 但星漫是景行上了大学就开始一个代码一个代码敲 第223章 沈夺景行决裂 沈夺试图说服景行,这是他真心承认的朋友,景行的品行才能都值得沈夺像是在挽留一个深埋心底的人。 友情的至高无上。 “我和清琳都没有逼迫你娶她的意思,清琳为你心动多年,只想和你在一起,几个月足矣。” 沈清琳死死的抿着唇,不知道说什么,哪怕其实很想说,她要的不止是几个月。 景行眼看沈夺还在试图说服他,眼底的失望更甚,他奉为好友的,愿意和他共创事业蓝图的领路人,同行人。 终究是渐行渐远了。 这些年不是没有别的公司高薪聘请,但他都是很坚决的拒绝了,现在看来,真是笑话。 “星漫你若是要,那就要吧,相比起一个游戏,我愿意为她,奉上我的余生。” 沈夺惊讶的看着景行:“你就不怕你踏出这道门,以后举步维艰的时候,你敢保证你不会埋怨她么?你真要为了一个女人放弃你现在拥有的一切?值得么?” 景行像是听到了一个笑话,勾唇笑了笑:“沈总,你在开什么玩笑?我放弃的仅仅只是蓝行,那又有什么关系,没了蓝行,我还是景行,我有资本有能力创建我的事业。” “我费尽心思,拼命的爬到如今的这个位置,就是想要我喜欢的,爱的人,能够安稳的生活,做不到是我的问题,我凭什么去埋怨她?” “还有,你说我会埋怨她?只有无能的男人才会将自己的功败垂成,归结于一个女人的身上。” 说完,景行直接开门走了。 临走前深深的看了一眼沈夺,那一眼犹如当头棒喝,让沈夺猛的想起他们一起创业,一起为了未来努力的日子。 景行是真的……真的把他当作朋友了的。 沈夺猛的跌坐在椅子上,沈清琳看着景行的背影,还想把沈夺拉起来去挽回景行:“哥,哥你起来,你把他找回来,你让他回来啊。” 沈夺有些颓丧,看了看沈清琳,这些年,沈清琳实在被宠爱得太甚,大学的时候被送出国学了金融管理。 本意是回来可以帮助公司,但从未吃过亏的沈清琳回国后就把所有的精力都用在了一个男人的身上。 沈夺其实是不赞成的,不管身处什么地方,人都应该学会去实现自我价值。 但沈清琳真的被宠爱得太过了,不管做什么事情,都顺风顺水的,仅在景行这里吃了败仗。 完全活得自我又自傲,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金融管理学得也不好,连一个小公司都管理不起来。 家里人已经放弃培养沈清琳了,反正是家里的小公主,只要开心就好了。 但这么和时漫两厢一对比,高下立见。 沈夺站起身:“回去吧,哥哥能帮你的都帮你了。” 沈清琳还想哭,沈夺厉声喝止:“你自己看看你自己像个什么样子,为了个男人这样子,丢不丢人?” “哥,我不管,你找人把时漫绑了,把景行的后路截了,让他只能回来,让他只能回来好不好?” 沈夺惊讶的看着沈清琳,不知道自己妹妹什么时候极端到这个程度的,不敢置信:“你在说什么胡话?做人最基本的道德底线呢?你为了个男人要放弃你最基本的良知和底线?你还是人么?” “什么叫把人绑了?那是一条命,是一个人!你凭什么肆意决定一个人的人生?” “把谁后路截了?把景行后路截了?你以为景行是会所里等着被人包养的少爷么?你知道单单绿朝就有多少游戏公司恨不得拿百万年薪,大别墅,跑车来供养景行么?” “你以为你是女皇么?整个世界都要围着你转,你真的太让人失望了!” 沈清琳第一次被沈夺这么吼,景行的离开实在是太过于决绝,让她心慌意乱。 但她找不到更好的方式了,糖衣炮弹对景行没用,在景行身边三年,她甚至没有和景行单独出去吃过一顿饭。 她怎么会甘心呢? 正要开口,沈夺已经起身在打电话了,掐着眉心,眉头皱成一团,他也不知道事情怎么会成了这个样子。 但景行已经拒绝接他的电话了。 沈夺觉得自己实在是太过于冲动了,被沈清琳三言两语撺掇就以为能够压制景行。 却没想到景行是一头蛰伏的狼,步步为营的构建属于自己的事业蓝图,沈夺知道,只要景行前脚放出自己离开蓝行的消息。 后脚就会有几十家公司上赶着让景行挑。 这是社会对现有人才的包容,也是他们自己努力的所得。 老生常谈的那句话,是金子不管在哪里都会发光的,蓝行仅仅只是一个平台,最主要的还是那颗金子。 “爸,找人来把清琳带回家,至少在家反省三个月。” 沈父皱眉,不知道自己大儿子突然说这个是什么意思? 沈清琳不敢相信的看着沈夺:“哥。” 沈夺甩开沈清琳的手,挂了电话,沈父还是命人来带沈清琳回家。 “我以前只以为你任性了点,贪玩了点,偶尔做点出格的小事,无伤大雅,但清琳,你刚刚的话实在是太让我失望了,你三言两语就决定一个人的人生,那是一条命。” “你没学会如何尊重和善待她人的时候,就在家反省反省吧。”说着,沈夺低下头,其实不止是沈清琳需要反省。 他也是需要的。 景行的出走像是给他敲响了警钟,当初在大学的时候,他家境虽好,也谈女朋友,但不劈腿,一次只谈一个女朋友,对待朋友真诚有魄力。 不然景行也不会和他一起创业这么多年。 但什么时候他竟然这样了,他当初是真的对沈清琳的那个想法心动。 用卑劣手段逼人就范,沈夺觉得,他自己都快要不认识自己了。 在办公室久久的沉默,直到沈清琳被人带走, 第224章 景行执意把时漫带去他家 门外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的,但时漫还是报了警。 这种事一般都找不到具体是谁做的,戴着帽子口罩,穿一身黑,连眼睛都没有露出来多少,更遑论想要看到人。 但遇事找警察,不要随时觉得自己什么都能行,该找警察就得找警察。 警察前脚离开,后脚桑柠找来打扫和保护时漫安全的人就到了。 时漫有些哭笑不得,到底是法治社会,那些人是义愤填膺,大概就和游街的时候撒点烂菜叶子的效果差不多。 把整理好的资料发给了桑柠,时漫又将股票基金这一类投资性的钱一笔一笔的取出。 桑柠的一个公司还有时漫一点点股份。 买了房子以后时漫身下不过剩几万,到处凑了凑以后,留了点出国带李丽治疗的钱,剩下的全部都打给了桑柠。 找资料,找人澄清什么都需要钱,桑柠不差钱,但上次的事加上这次的,时漫也不能一直都理所应当的用桑柠的。 桑柠也没说什么,直接收下。 医院那边还没出任何的解释,若是关于医德医术一类的公事,医院的公告会出得很快。 这说到底不过是时漫的私事,医院那边单纯的说明几个问题也不够。 刚做完这一切,门铃就响了,紧接着手机就响了。 时漫没理手机,径直去开了门,景行一秒错愕:“你怎么不问问到底是谁就直接开了门?要不是我,是坏人呢?” 时漫:…… “我已经报警了的,再说,那些人还不至于气急败坏的来拿刀捅我吧,图什么呀?” 景行皱着眉头进屋,刚刚过来的时候门口一股子油漆的味道散都散不掉,还有好几个人站在门口打扫卫生。 “他们来泼油漆?” 时漫不是很在乎,只点点头:“恩。” “你跟我回去,住我家,不然我不放心。” 时漫整理了一下桌上的资料:“真不至于,再说,桑柠还给我请了保镖,就在楼下,你上来的时候没看到?” 景行想说看到了,但还是不放心,因为保镖进不了屋,时漫总归还是一个人。 眼看景行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时漫失笑:“真的不用,我过两天就出国了,去你那也待不了多久。” 景行一瞬间忘记呼吸,像是什么都听不到了,站在那浑身僵直得没法,他已经好久好久没感受过这种躯体化僵直症状了。 在快要失去意识前听到自己的声音:“你要走了么?还……还会回来么?” 还是不行么?时漫还是要走,还是不会留下,还是要离开他,一想到这个,景行就觉得自己不能呼吸,连带着眼前的景象都开始模糊。 时漫收拾着东西,没太看清楚景行的状态,自顾自的说着:“我带老师去国外做手部复健,正好医院也让我停职三个月,国外有个关于心脏外科的课程,要读两个月,我正好就一起了。” 呼呼呼…… 时漫讲话大喘气,景行像是溺水的人猛的从水中逃离出来,还好,还好她没发现,还好没有出现别的症状。 还好过去了。 久久没有听到景行的声音,时漫抽空看了一眼景行,发现景行脸色惨白,十一月的天还满头大汗,是自己屋里的暖气开太足了? 时漫敏锐的发现景行有些不对劲,起身走到景行的身边:“你怎么了?你还好么?” 景行挪了挪渐渐回神的手脚,故作自然的往小沙发走:“没怎么啊,就是刚刚看到油漆什么的担心你的安危,不去我那也行,要不你就去你好朋友桑柠那,或者我找封阳江洲他们想想办法,每个人来轮班。” 时漫想说不用了,真不用,没到那个程度,再说桑柠现在在刑侦支队就职,自己都不定什么时候回家睡觉呢? 怎么还能和她一起住,江洲他们来轮班就更不可能了,大家都有工作,谁有那个闲心啊? 眼看时漫还有顾虑,景行从不愿意提起当年的事情,这会也还是提了:“就当我报答你当初帮我忙?你留下那么多钱我还没还呢,人情也还不了的,此事因我而起,你不愿意去我家,是还在怪我么?” 软硬兼施,时漫一瞬间竟然无从反驳。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眼看景行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更有种时漫要是真的不同意,自己大概会在时漫家打地铺了。 相比起景行家,时漫家确实小了。 时漫叹了口气:“你不用上班么?就天天守着我?” 景行没告诉时漫自己已经从蓝行离开,刚刚也找了律师说了股份的事,暴拦第一期也进入收尾状态了。 手里本来是有个其它游戏要开始制作的,但现在也没有必要再给蓝行卖命了。 现在只用在家等着沈夺和自己的律师准备好股份转让的合同,拿到钱就真的是个无业游民了。 “没,这段时间很闲。” “但我们这……”时漫还是有点顾虑,就她和景行单独相处,她想想都觉得还是不对劲。 “我和景尘说了,他明天就过来,这段时间我们三个一起住。” 所有的顾虑都解决了,时漫也不知道再说什么了,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时漫不答应显得自己不大厚道。 给桑柠发了消息自己出国前的这两天去景行家住,顺便把景行家的地址发给了桑柠,免得她担心。 时漫的大部分资料都在笔电里面,偶尔看书,但因为要出国,时漫不喜欢整理这些,干脆把自己出国的行李一并收拾了提去了景行家。 景行提着时漫的行李出门,其实很不喜欢这种感觉,这种时漫要离开的感觉,每次都让他很难过,很不舒服。 时漫也没问景行怎么知道自己出事了,更没问景行是不是要帮忙,显而易见的事。 “谢谢。” 景行以为时漫说让她去他 第225章 时漫住进景行家 再次踏足景行的家,时漫骤然想起,当初还留了套衣服在景行家呢,景行的衣服还挂在她的衣柜。 自己怎么还忘记了取呢? 但到底没说什么。 景行家里确实没什么其他人的东西,什么都是单人份的,把家居毛绒拖鞋递给时漫,自己则是翻箱倒柜的找出了夏季拖鞋来穿。 “整理一下,待会儿去超市买点生活用品。” 时漫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在那斗大的拖鞋里,完全塞不满不说,还一走路就感觉要掉:“我就觉得来了以后太麻烦了。” 景行回头:“你说什么?”其实听到了,但这会听到了也得说自己没听到。 时漫再次踏足他的私人领域,景行没有被侵犯的感觉,反倒觉得空落落的心被填满了。 景行楼上一间卧室,一间书房,一间健身房,一件影音室。 楼下就两间客房和一个大得没边的客厅,餐厅厨房什么的。 基本上是把自己的私人领地全部都圈在了二楼,一楼割裂般的不像是自己的家。 时漫站在一楼,看着景行提着她的箱子往楼梯走,惊讶了一秒,连忙上前:“我住哪?” 景行一怔,把行李箱又放到了地上。 梦里出现过无数次的场景,他和时漫同居了,不,是他和时漫在一起了,时漫还能住哪,住他的卧室啊。 但现在这个场景不是梦,是现实。 默默的提着箱子往一楼的客房走:“这边。” 两间客房相对,卫生间在走廊的尽头,景行直接打开了两个房间的门:“你想住哪个都可以。” 不过三五天,时漫无所谓,要不是为了省点钱,她还想去酒店的。 但其中一个客房很明显有点私人物品,时漫惊讶的说:“这间房是景尘的?” 景行以为时漫要住这间,直接走进去:“哦,不是,他就是放一放,我马上把他东西拿走。” 景尘:服气了…… 时漫连忙往另外一间走:“不不不,不用,我住这个房间就可以了。” 景行讪讪的走出来,对时漫的任何要求都无条件满足,要不是让时漫住主卧的目的性和迷惑性太大。 他是想把时漫安排在主卧的,这样时漫就算是离开,也能把自己的生活气息留在主卧一些。 景行从衣橱里拿出被褥,全部都是真空包装好了的,景行这里平常基本上没有人来。 景姥姥和景姥爷都来得少,景尘来得其实也不多,一年能来两三次都是因为担心他哥,一个单身老男人猝死在家。 眼看景行要给自己铺被褥什么的,时漫连忙上前:“要不我自己来?” 景行手脚麻利,毕竟不是什么家有多个佣人的大少爷,这些事他做起来驾轻就熟的。 反倒时漫站在一边有些无所适从。 我在哪?我该干什么?我应该怎么办? 奇怪的气氛围绕在客卧,一张大床,封闭又独属的私人领地,完全没有任何过渡。 两个人就这么……同居了? 景行一边整理,一边问时漫:“网上的事情你准备怎么办?” 时漫顿了顿,两个人一直没讨论这件事,时漫知道景行其实更想说的是对不起,因为这件事到底是因为景行所起。 但对不起又没有必要,伤害已经造成了,只能补救,只能全力去澄清。 时漫没有责怪景行的意思。 但景行铺好床,心情还是不自觉的有些颓丧,站在床边,去提时漫的箱子, 时漫连忙道:“里面的东西不放衣柜了,我过两天就走,放进去到时候还要拿出来。” 景行心情越来越不好,不知道是不是在时漫家被时漫要出国的那句话给打击到,多年没有浮现的情绪一点一点的又浮现。 景行知道,现在最好的解决方法是,去吃药。 但他不愿意离开这,离开有时漫气息的地方,他很想看到时漫的所属物填满他的私人空间。 有种被融合的感觉,心里也暖暖的。 此刻没话找话,景行还是想着要解释两句:“沈清琳……”景行看了一眼时漫,眼看时漫面带疑惑,接着解释道:“就视频里面那个人。” 时漫了然的点头。 “我和她哥哥大二的那年就认识了,她哥叫沈夺,对我来说,是有知遇之恩的恩人,因为沈夺,我少走了很少的弯路,成功也来得快,所以我一直都留在了沈夺的身边,和沈夺一起创业,做游戏,我曾经想过,这辈子就这么一直下去也不错。” 时漫坐到了床边,景行坐到了客卧的小沙发上,像是陷入了这几年的回忆中。 “沈清琳在国外读书,其实我们一直都没有怎么见过,她大四那年来了一趟公司,就说对我一见钟情了。”说到这个,景行讽刺的笑了笑。 “后来就执意留在了国内,缠了我很长的时间,我从一开始好言相劝,到后来的恶言相向,再到最后冷脸摆脸色,我可以很认真的说,我从来没有给她传递过一点点的暧昧,没有和她单独吃过饭,逛过街,什么都没有……” “所以她的喜欢,真的让我觉得……”景行面带疑惑,像是在找一个什么词汇来形容当下的感觉,片刻后才道:“不舒服,是的,不舒服,不顾个人意愿,自欺欺人,自我奉献式的暗恋明恋,只会给人造成困扰。” “看在沈夺的面子上,我除了禁止她踏足我的私人领地,也不可能真的把她赶出公司,毕竟公司不是我的。” 时漫了然的点点头,沈清琳和秦远,大概率是一类人,只是秦远更激进过分些。 景行看着时漫,时漫没有表现出愤怒甚至是质问,只是静静的听着,景行心一下子就沉静了下来,苦笑了一下:“所以这件事,很对不起,我不知道她会这样。” 时漫了然的点头:“没事,我能理解,所 第226章 当年 两个人一起去超市买东西。 景行家里可以说没有任何的生活用品,但景行还是执意的买齐了,包括厨房里的一切。 时隔多年,两个人再次一起买东西,恍若隔世。 时漫走在前面,认真又仔细的挑选着屋里需要的东西,大到毛巾牙刷,小到酱油醋。 时漫都一个一个的看过去,口味日期品牌,时漫虽不懂,但还是不懂装懂的每一个都看很久。 景行推着购物车跟在后面,只淡淡的笑着,任由时漫挑选,在时漫需要建议的时候,恰到好处的说出自己的见解。 随货像是看不够似的,一直看着时漫,生怕错过一分一秒,恍惚得觉得这就是他们未来几十年会过的日子。 白天各自在工作岗位奋斗,晚上或者周末,一起在家里做做饭,分担分担家务,再不济约上三五好友或者就两个人,一起开车去哪里度过无人搅扰的周末。 从超市出来时已经是下午五点过,景行在生鲜蔬菜区买了蛮多的食物,晚上准备给时漫露一手。 虽然时漫已经吃过很多次他做的饭了,但这次,是时漫八年后再次看景行做饭。 时漫还是一如既往的只会下面煮白开水。 只能蹲在垃圾桶边剥蒜,景行有些好笑,时漫是觉得自己作为借住的人,不帮着干点什么,好像哪哪都不太舒坦。 直到快十点过,景行催着时漫回房休息。 时漫前脚跨进客卧,后脚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 是桑柠的,时漫接起电话,景行一整天没怎么碰过手机,这会看到群里面的消息。 要上楼的步伐停住,拿起手机翻看。 封阳:这是漫姐? 封阳:视频。 封阳:链接 …… 景行皱着眉头点进去,看清视频内容,手都不自觉的在颤抖。 “漫,你还好吧?”桑柠的声音有一点疲惫,时漫将资料发给她的时候,她就交给了公关部门,相信她们会给到最合理的处理方式。 哪知道,视频内容让桑柠一度觉得心梗和难受,时漫的童年,少年,青年…… 竟然如此,凄苦。 桑柠找不到形容词去形容,她不想把这些爆出来的,但网上越演越烈,真假参半。 把时漫塑造成了一个小三的女儿,为了争夺宠爱,对原配妻子子女极尽迫害。 说得有鼻子有眼的,下面一大串的评论,都在叫嚣着让时漫去死。 秦远的事情也爆了出来,说秦远和时知幸是青梅竹马,自小就有婚约,是两情相悦的一对璧人。 时漫是插足两人感情的小三。 将时漫完完全全的钉在了耻辱柱上。 桑柠本意是不想公开时漫受的那些苦的,因为卖惨没必要,但网上的人实在太过分。 她不得不这样做。 “我没事,怎么了么?”时漫的声音里透着轻快,今天虽然经历了一些激进份子泼油漆什么的。 但总体来说,过得还不错,心情也比较愉悦。 桑柠的喉头哽了哽:“那你早点睡,没事就不要上网看手机了。” 时漫敏锐的觉得不对:“怎么了么?” 桑柠故作洒脱:“嗨,什么怎么了?没事,就是怕你看到网上那些评论心情不好。” 时漫确实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肉了出来,连带着自己的身世也被人颠倒黑白了一片。 而桑柠将时漫从小到大的轨迹一点一点的让人梳理了出来,再加上时漫十八岁高三转学,一直以来成绩都十分的稳定,就是怕比过时知幸,还有时知幸的霸凌,时安的忽视,江婉的不作为,包括当初时安和时宇给时漫下药。 秦远差点在酒店把时漫迫害的事,一点点的全部发到了网上。 甚至当初时漫腿上满是鲜血的从酒店跑出来的视频也被爆了出来。 时漫点点头:“好,我知道了。” 景行颤着手看完这些,心疼到不能呼吸,跌跌撞撞的跑到时漫的房间门口,时漫面朝着窗户,背朝着门。 正面带笑意的打着电话,听着时漫在那叫桑柠的名字。 景行不想让时漫因为这些事伤心,拼命的忍下眼底的情绪,时漫转头过来看到景行。 捂着听筒,轻声道:“怎么了?” 景行连摇头都无比的艰难,时漫不疑有他,又和桑柠说了几句话。 景行这边则是把时漫高三到现在的所有荣耀全部都铺到了网上,帖子刚发,呈现了两极分化。 “那就这样了,拜拜。” 时漫挂掉电话,刚想刷个手机,景行也顾不得什么孤男寡女的了,直接冲进来,把时漫的手机握在自己的手里:“还看手机,你看看几点了,马上十一点了,快去洗澡。” 时漫呆愣愣的被景行推进洗手间,拿着睡衣有些懵。 但还是很快的洗完澡,从洗手间出来,昏黄的灯光将穿着毛绒睡衣的时漫映衬得十分的温柔。 时漫吹干头发,看到客卧门口的景行,有些奇怪:“你还不上去么?” 景行背对着时漫,听到声音,身子僵直了一下,转过身来,垂着眸子不看时漫:“你快睡吧。” 浓重的鼻音把时漫弄的一愣,走上前去想要看看景行:“你怎么了?” 景行轻推时漫的肩膀:“别玩手机了,今晚早点睡。” 他快要忍不住了,忍不住自己的情绪了,但时漫都还没有如何?他又怎么能在这个当口让时漫看到自己的心疼和脆弱。 因为时漫只会比他更疼,更难受。 “哈?”时漫莫名其妙的就被景行推进房里,门砰的一声关上,时漫一脸懵的看着门。 伸手去拉却怎么都拉不动,越发的疑惑。 门口隐隐的传来啜泣声,时漫一愣,手放在门把手上,不知该不该再打开。 二人隔着一道门。 景行从未如此这般后悔过八年前 第227章 反转 时漫出生的时候,时安在雅宁的顶级月子中心给江婉和时漫定下了一个套餐。 结果江婉生完孩子三天,在月子中心大闹退款,随后拿着那笔钱,将时漫丢给了月嫂,直接不知所踪。 因为时漫的出生,萧清雨动了胎气,有流产迹象,在床上保胎一个月,最后还是早产生下了时知幸。 时漫被月嫂带回了时家,和月嫂一起住在保姆房。 幼时的时漫,就是在保姆房住到牙牙学语,蹒跚学步的。 因为每当萧清雨抱着时知幸再看到康健的时漫时,都会发疯。 谁给钱谁是大爷。 时家所有的佣人包括月嫂,对时漫都不好。 吃不饱穿不暖是常事,那会时家的生意正值风口,时安没有过多的关注,哪怕后来关注到,也觉得时漫有吃有穿,就够了。 时知幸和时漫的年纪相仿,时知幸会叫妈妈的时候,时漫已经会喊人了。 但她每每张嘴,除了爸爸,时漫不会叫别的,看着时知幸叫妈妈,时漫也眼巴巴的扑到萧清雨的膝头,叫妈妈。 萧清雨就会无比的崩溃,哭,震怒,发火,嘶吼着让连路都走不稳的时漫滚。 时宇毕竟比时漫和时知幸大那么几岁,萧清雨给时宇灌输的就是时漫是让时知幸生病的罪魁祸首。 时漫不懂,为何他们可以叫爸爸妈妈,为何她只能叫爸爸,不能叫妈妈。 固执的去讨好时宇,时安和萧清雨,小小的孩童什么都不懂。 以为自己只要乖一点,再乖一点就能够让妈妈多疼自己一点,但从来没有想过,这个妈妈并不是自己的妈妈。 但时漫还是叫了好几年。 直到上小学,时知幸和时宇,包括整个时家的人,都告诉时漫,你是小三的女儿,你不属于这个家。 时漫再也没有叫过妈妈,甚至连爸爸都叫得极少。 上小学开始,时漫的日子就不大好过,但或许是逆境让人成长,时漫比一般的孩童懂事得更早。 她知道自己不受欢迎,知道自己的身份见不得光,更知道她不能比时知幸优秀。 所以一直都默默的,尽量减低自己的存在感。 时知幸是从初中开始就霸凌的时漫,小孩子的恶意永远比成年人想象的还要夸张。 这样的日子,时漫过了十几年。 若是有人问,时漫会不会恨时家人? 时漫会说,恨啊,但她不会浪费时间在时家人的身上,她只想好好的长大,好好的活着,活出自我来。 他们已经将她踩在了淤泥里,难道她要如他们所愿,一辈子待在淤泥里面么? 时漫偏不! 视频一点一点的开始出现反转。 秦远和时知幸两人的感情,和时漫插足的事,根本站不住脚,一堆人涌进朝大的论坛和校园网。 有热心的网友提出,说是插足,为何成千上万张照片,从来没有看到过二人同框,反倒是秦远见缝插针的插足时漫的生活。 再联系酒店的视频,时漫插足秦远和时知幸的事情,根本就完全站不住脚。 凌晨还有一堆人在网上冲浪,直到娱乐圈的一个女明星就时漫一事发布了一条微博。 泡泡跑呀:她凭借自己的努力,考上朝大,你们却只看到她的出生,她是国际认可的青年医师,你们却只在乎她是小三的女儿,她是当年唯一一名省内女状元,你们却权当看不见。 她发了无数篇SCI,论文被无数的期刊收录,一双手救下无数的病患,成为自己的女王。 你们却只在乎她是小三之女。 她没有因自己受到的迫害,霸凌和承受的一切不该承受的过错而烂在泥里,奋勇向上,成就了不一般的自己。 你们看不到她的努力,因为你们只在乎她是小三的女儿,却忘记了,她并不是小三! 人这一生会做很多个选择,选择得对了,高兴欣喜振奋。 选择错了,懊恼,补救。 总归都有重来的机会。 却忘记了只有一个选择,谁都没得选,那就是出身。 谁都没法选择去做谁的孩子,没法选择从谁的肚子里出来。 你们在网上抨击她的出生,却忘记了造成这个后果的并不是她本人,是出轨的男人和做了别人小三的女人。 和这个没法决定自己出生的孩子到底有什么关系? 十八岁凭借自己的努力偿还了生物学生父的抚养费,高三,大学,出国,硕士,博士…… 没有靠过任何一个人。 你们却只看到她的出生,她到底何错之有? 男人和女人出轨,错的明明是这个出轨的男人,和这个当了别人小三的女人,你们不去骂这两个人。 却非要来骂没法选择父母的孩子。 醒醒吧。 …… 这篇微博一出,风向瞬间转变,连带着桑柠和景行发布的澄清帖子也被顶上了热搜。 当年时漫在津平的同学,一个又一个的来替时漫说话,时漫在朝大的同届同学也一个个的把时漫的成就贴在网上。 时漫知道自己躲不过小三之女的名头,因为她确实就是,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 既然没法决定出身,那就活出自己来。 一时间,霸凌者时知幸被推向了风口浪尖,引起一群曾经和现在正在遭受霸凌的人的共鸣。 将时知幸和时家的官方号喷得什么似的。 对比时漫和时知幸的成长轨迹,两相对比,时知幸方方面面比不上时漫,除却顶着一个时家嫡女的名头外,时知幸什么都不是。 女明星发完微博没多久。 蓝行官方号先是发布了一条景行离职的消息和股东变更的微博,一时引起轩然大.波。 要知道蓝行旗下受欢迎的游戏实在太多,关注蓝行公司的宅男宅女更是不少,当然,主要还是当初官方号发布一款新游戏 第228章 景行抱着时漫崩溃大哭 随着网络上的骂战越发激烈,绿朝人民医院的一封律师函则是将事情推到了高.潮。 直接言明本院胸外科医生时漫针对最近发生的事件,对视频发布者和视频中的人,提起民事诉讼。 而律师函更是直接艾特了绿朝最出名的律师事务所,和一般的律师函不同的是,律师事务所很快回应,且在回应中言明。 因本次事件对我方当事人时漫女士造成了难以估量的损失,此次事件不接受私下调解。 言下之意就是,这事既然已经闹大了,那就闹到最大,既然你说我是小三,争宠伤人什么的,那你就拿出证据来。 我这边证据多的是,你把我钉死在耻辱柱上,那就休怪我不客气。 沈家那边很快收到消息,想要和时漫调解,但桑柠这边找的律师毕竟不是吃白饭的,他们连想要联系都困难。 但这些对两个当事人都没有很大的影响。 时漫站在门后,很明确的意识到景行拉着她的房门把手在哭,压抑的,难以宣泄的……痛哭。 时漫叹了口气,又拉了拉门把手,景行一个不慎被时漫拉开,两人面面相觑。 景行哭到一双眼睛通红,抬眸看着时漫的那一瞬,心痛到无法呼吸,却再也顾不得什么。 一把将时漫拉进怀里。 “对不起,星星对不起,对不起……”景行喃喃自语不停的在和时漫道歉,但因为什么事情道歉。 景行或许自己都说不上来。 时漫要的很少,因为她自己本身足够优秀,她是大心脏,哪怕经历了那么多不堪不好的事情,却没有自怨自艾,反倒是凭借自身的努力,让所有人看到了她的闪光点。 景行做了什么,他也说不上来,无外乎是一些陪伴,呵护,温暖…… 景行只恨自己当初怎么做得那么少,怎么没有再对时漫更好一点,怎么能让时漫在受了那么多苦以后,还把时漫亲手推开。 因为从来没有被坚定选择,所以哪怕现在自己做再多的事,时漫也不会再轻易相信了。 这是他该的,是他活该的。 景行不怪时漫,只怪当初自己。 他以为他永远不会为当初的事情所后悔,即使再来一次,他还是会让时漫离开,但明明可以用更加温和的方式。 明明可以不让时漫受伤,但自己还是选择了最简单粗暴的方式,因为知道时漫的性子不会纠缠。 所以干脆利落的去做了。 “对不起……” 时漫的手垂在身侧,不过略略思索就大概知道景行在哭什么,只是有些无奈,这会,不该是自己哭么? 怎么景行哭得比自己还惨? 没法像景行拥抱自己一样去拥抱他,只能任由景行将自己死死的锢进怀里,像是恨不得把时漫嵌进身体里一般。 珍之重之的抱着,生怕下一秒就会消失。 时漫只觉得自己肩窝的衣衫都被打湿了,时漫再一次体会到了哭包景行的威力,本以为随着时间的流逝,经年的阅历成长,景行没那么容易哭了。 但很显然,时漫低估了景行的威力。 时漫只觉得眼眶有些酸,但没想哭,因为觉得不值得,也没必要,为现在的自己,也为当初的自己。 时漫自觉不是个什么圣人,更不会以德报怨,不然U盘里的那些东西,时漫不会留了这么久。 要知道八年前,不,时漫受迫害的时候是十几年前了。 从内存卡到U盘到云空间,这些东西已经失真,修复后才能看清视频内容,但时漫都还是全部留下来了。 好像就是为了这么一天。 时漫知道自己不是个什么良善的人,看着时知幸爱而不得时,心里止不住的畅快。 也曾阴暗的想过,带着秦远到时知幸的面前招摇过市,当然,最后因为秦远实在太恶心,时漫实在没办法和秦远做戏而作罢。 不过一切都不重要了,时漫不想在那些不值得的人或者事上面浪费时间。 人生嘛,不过短短几十年,自己快乐比什么都重要。 你既不让我快乐,我也不必让你快乐啊。 时漫扯了扯嘴角,却还是有些笑不出来,轻声道:“我没事,你还好吧?” 景行的身子一僵,又是这样,每次都是这样,明明事情发生在时漫的身上,明明最该难过的是时漫,就算哭也该是时漫哭。 但没有,好像时漫的眼泪被景行哭了出来。 但很多时候,景行都想时漫能依赖他,他知道时漫很厉害,情绪很稳定,但人嘛,总归需要一个能够宣泄情绪的方式。 景行希望自己是那个方式,打也好,骂也好,无所谓。 “我没哭。”景行的话一出口,浓重的鼻音,还有吸鼻子的声音,别说时漫不信了,景行自己都不信。 时漫莞尔:“那我需不需要再去换套睡衣,肩膀处好像有些凉凉的。” 景行撇着脸不敢和时漫对视,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自己现在多狼狈,一双眼睛疼得没法,且肿了起来,脸早就不能看了。 听到时漫的话,固执的伸手去擦时漫肩膀处的衣服,一下又一下,时漫的睡衣是带着点绒毛的。 看起来暖烘烘又乖又软的。 这会容貌都蔫儿哒哒的趴在衣服上,景行越擦,趴得越紧,时漫低头,再擦这睡衣大概是没法要了。 连忙后退了一步:“好了,我真没事,十二点了,不睡么?” 时漫知道这会绝对不能提景行哭的事情,一提景行就会顺势又想起那些帖子,今晚可能就得没完没了。 景行欲言又止的看着时漫:“我在你屋里打地铺吧?”时漫的情绪太稳定了,景行担心时漫是强颜欢笑,不守着,自己根本就放心不下。 时漫无奈扶额:“我真没事,再说,我也不习惯屋里有人。”其实没有,这几年和桑柠 第229章 血气方刚的景行 第二天一大早,院里就给时漫打了电话,说针对时漫被处罚一事,院里给出了新的方案什么的。 时漫迷迷糊糊的醒过来,看到床边的一颗脑袋,连忙捂着听筒小声道自己知道了。 昨晚本来是已经把景行撵出去了,但自己半夜醒过来的时候,才看到景行就睡在了客厅的沙发上。 时漫很少做梦,但昨夜却久违的做了梦,梦到了时知幸声嘶力竭让时漫滚的那一天。 那是时漫再一次被抛弃的一天,不,之前的都叫抛弃,那一次应该是叫放逐。 但时漫其实心底里不觉得那是放逐,只觉得那是新生,在津平,她遇到了好的老师,好的同学,好的朋友,好的恋人…… 但梦里的时漫还没有到津平,只能麻木的听着时知幸的指责,时漫不知道自己是翻身还是说了梦话。 后半夜感觉自己冰冷的手被放在了暖阳中,有人一下有一下的轻抚着自己的背,温柔呵护。 那股子暖阳将梦境中冰冷黑暗的环境照亮,时知幸怒骂,佣人的嘲讽,像是有一双大手捂上了自己的耳朵。 时漫放松了心情,安睡了后半夜。 景行一边安慰噩梦中的时漫,一边关注着事态的发展,直到下半夜所有关于时漫的不好的言论消失,景行才松懈了精神。 就这么握着时漫的手趴在床边睡了。 甫一看到景行趴在床边,时漫说不上自己是什么感觉,景行没有给什么承诺,因为承诺最是无用。 一辈子的承诺更甚,景行知道时漫不信这些,所以一整晚都是固执的告诉时漫:“我会对你好的,我会对你很好很好的。” 时漫一动,景行就醒了过来,一抬头就看到了时漫,眉眼含笑的看着自己,景行呆了一下,有些窘迫,语无伦次道:“我……我不是故意来看你……我就是……我什么都没做……真的……” 景行直起身子才感觉到手脚皆是麻的,他不可能趁人之危睡上时漫的床,只能趴在床边。 好在屋里有地暖,有地毯,倒不冷,但就是这个姿势实在太久,这会早就没啥知觉了。 时漫听着景行的话,莞尔一笑,摸了摸下巴:“你还想做什么?” 轰的一声,时漫这话的威力实在太大。 时漫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景行,自脖子往上直到额头,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了一片红。 景行在地上呆愣了片刻,手脚的麻劲儿过去,几乎是连滚带爬的从地上爬了起来,低头那一瞬间脸红得更甚。 但宽松的睡裤面料比较单薄,和时漫毛绒绒的睡衣不一样,没法遮挡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大早上的正常生理现象。 景行躬着腰从时漫的屋里跑出去,时漫一时没反应过来,只觉得景行冲出去的姿势有些奇怪。 刚刚那话也就是顺嘴说了句,因为景行实在是很爱脸红,又很爱哭,未免景行还沉浸在昨晚的情绪中。 时漫不过是……恩,怎么说呢?小小的调戏了一把。 结果景行的反应是在太大了。 正要掀被子,听到外面咚的一声,紧接着就是好几声咚,时漫连鞋子都来不及穿,赤着脚往外跑:“景行,你怎么了?” 景行欲哭无泪,手脚并用的爬楼梯,还要抽空大喊:“我没事,我上楼了,等会儿下来做早餐。” 他又不是圣人,一大早的,自己喜欢的姑娘就在自己面前,还握着手,鬼知道昨晚他摸着时漫软和和的手时,脑子里全是马赛克。 禽兽! 再说了,他二十八,血气方刚的,时漫自己是不知道自己早起迷迷糊糊的发出声音的时候,又软又糯的,那股子清冷疏离感都没有了。 刚睡醒的时漫,景行有多久没有看到过了。 升旗是理所应当的啊,狼狈的从时漫的房间冲出来,一路上又是撞墙又是撞楼梯的,他自己也觉得自己没用啊。 但没用就没用吧。 景行洗着热水澡,低头看了看,完蛋,下不去,叹了口气,懊恼的伸手。 时漫洗漱好翻着手机,她的口碑已经回升,现在受波及的是时家和沈家。 时家在绿朝毕竟比不上沈家,股价跌了不知道多少,而时家那边还没有给出相应的公关方案。 时漫懒得管,又看到医院发来的消息,让时漫去医院一趟。 时漫坐在客厅里,已经十点过了,景行每天早上洗漱需要快一个小时么? 这都四十多分钟了。 昨晚折腾了大半夜,时漫和景行都难得的睡得这么晚,景行客卧的遮光窗帘还真是让人不知今夕何夕。 时漫想着要去医院,干脆不吃早餐了,再晚点就能吃午餐了,但还是得和景行说一声。 毕竟这是景行家,景行是主人。 时漫换好衣服坐在沙发上,正要给景行发消息,就听到了拖鞋啪嗒啪嗒的从楼梯上下来的声音。 抬起头,景行手指插.进头发,将湿润的头发往后一捋,睡衣换成了家居服,洗了个澡。 水珠从脖颈处缓缓流到锁骨,发丝间有一滴滴的水渍,宽松的家居服也没办法遮盖住傲人的身姿。 一双大长腿高得没边,米白色的家居服衬得人又野又软。 莫名给人一种美男出浴的错觉。 时漫一下子站起来:“你大早上的洗头洗澡。还不吹头?” 景行的脚步顿在原地,猛的抬头,然后瞬间整个人都红了,时漫狐疑的看着景行,不知道自己不过是说了一句话,景行这个样子是什么鬼? 景行把右手做贼心虚般的背到身后,刚刚用这只手做了坏事,还是想着时漫做的,景行就觉得这只手不配出现在时漫的面前。 时漫皱了皱眉头,感觉景行在冒烟…… “你去吹个头发。” 景行呆呆的站在原地,缓和了一下心情,这才敢去看时漫 第230章 时知幸后悔 “对不起,我手部神经损坏,你母亲的手术我确实是没有办法做的。” 李丽自从手受伤了以后,就让院方发布了公告,好些慕名而来的病人,也不得不转去医院。 当然,很大一部分的病人是被时漫收治了。 李丽虽然是胸外科的科室主任,但擅长的一直都是心脏外科,所以完全是把时漫当作继承人来培养。 而这个继承人是无关职称什么的,仅仅只是希望时漫能在心脏外科,实现自我价值。 但现在时漫被处罚,院方根据网络上的澄清,有意要收回时漫的处罚,就是要看看时漫这边的意思。 李丽看了看自己的手,复健其实她自己也是能去的,但时漫想要去读的那个课程,却是可遇不可求的。 还有典型案例,时漫和A国那边的医院一直都有来往,若是情况允许,时漫还会在那边观摩几台关于心脏方面的手术,都是一些老大难的手术。 李丽知道时漫不会在意院方的那个处罚,但眼下这家人,貌似和网络上说的那家时家人,是一家人。 时宇捏了捏眉心:“李医生,我们也是了解过的,我母亲的情况特殊,全国那么多家医院,若只是普通的心脏问题,我们不会到这来的。就是因为知道绿朝人民医院有专门针对我母亲这种情况的医生啊。” 李丽叹了口气:“我知道,但我院能做心脏动脉搭桥术的,除了我,只有一位时医生。” 时知幸的心咯噔了一下,她是知道时漫在绿朝人民医院的,但总觉得不会那么巧。 国外倒是还有几位医生也能做这个手术,但萧清雨的情况,根本就不适合长途飞行的。 而且她的手术还必须尽快做了。 时漫上楼前给李丽发了消息,自从处罚通告下来到现在,李丽一直都怕时漫心有怨怼,很是关注。 时漫也从李丽这里了解到了院方的一些态度。 国外那个课程来得也巧合,正好是时漫被处罚的时期,所以时漫是肯定要出国的。 只是个人名义和院方名义还是不一样的,因为院内优秀的医生很多,出去交流学习也不一定会轮到自己。 毕竟资历和年龄经验都摆在了这里,时漫的处罚不是医疗事故,时漫沉默片刻后觉得处罚就处罚吧。 下一次再开课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打定主意上了楼,果然院方一听时漫不在意处罚通告,还安排好了被处罚期间整三个月的事项。 周彦暮很是无奈:“什么了不起的事情让你宁愿背着处罚也要去做啊。” 对上李丽的老公,时漫每次都有些心虚,两个老人对她很不错,时漫也没有要隐瞒的意思。 “我联系了A国的一个复健老师,专门针对的就是手部神经损坏后的后续康复治疗,我准备带老师去看看。” 周彦暮一口气哽住,讪讪道:“难怪你老师说要请假,她手现在受伤,连写个医嘱都……” 时漫没接话,李丽虽然表面上看起来还是很平静,但当初胸外一刀再也拿不了手术刀,这对一个医生来说。 简直就是直接断送了她的医疗生涯,时漫做不到让李丽的手完全恢复如初,但到底能让李丽不至于成为一个生活中的废人。 “再者,普斯金教授开设的课程,正好和我所擅长的专业也相关,和尼亚医院也有一些合作,好几例志愿者已经就位,我虽然上不了手术,但能够一边上课,还能够现场观摩手术,师父,我真的得去,处罚我自己认了。” 周彦暮知道再劝也没用,时漫这事很是操蛋,时漫没错,医院没错,但现在要给时漫撤销处罚了吧。 嘿,人家还不愿意了。 周彦暮挥手:“算了,处罚的事再看,既然要去学习,那就好好学,回来开个总结会什么的,也教教其他人。” 时漫的脸瞬间木了下来,从在学校就十分惧怕开会,当然除却病情分析会,。 啊,不管是什么品种的社畜,都逃不脱开会。 时漫点点头从院办出来。 时宇还在和李丽谈话,言语间都是既然还有一位医生能做,那就让那位医生做就好了。 但李丽也不好说,毕竟时漫现在还处在被处罚的阶段,公告只针对医院内部,很多人并不知道时漫的具体情况。 时知幸在手机上疯狂的搜索绿朝人民医院心脏外科的医生,有且仅有一位时医生。 这位医生,就是时知幸不想看到的人,是时漫。 但现在这位医生被处罚,三个月内都不会接诊病人,更别说是做手术了。 时知幸有些艰难的问出:“李医生说的,是时漫?” 李丽挑了挑眉,时宇脸上则是浮现了一丝慌乱,声音都有些不稳:“时漫?” “是的,是时漫,但你们也看到了,时漫医生因为网络上一些莫须有的事情,院方在综合考量了以后,给予了时漫医生一些处罚,其中就有停手术的处罚。” 时宇险些站不稳,恶狠狠的瞪了一眼时知幸,毕竟当初时知幸污蔑时漫的时候,时宇是知道的,只是他选择了漠视。 时知幸有些站不稳,抬头和时宇对视了一眼。 没想到,最后能救萧清雨的人,竟然成了时漫。 但时漫会愿意么? 且不说还在处罚期间,就算不在处罚期间,时漫真的能毫无芥蒂的给萧清雨做手术么? 时知幸不知道。 但眼下,时宇和时知幸都不敢去赌了,不管怎么样,给时漫澄清也好,正名也好,他们都要去做。 萧清雨的手术必须尽快做,这是好几家医院检查后给出的结果。 时知幸有些艰难的看着李丽:“那个……那个我们也看到了,若是对方愿意澄清,医院这边能够把处罚给撤掉么?” 李丽莫名的看了一眼时知幸,时漫的人品和 第231章 时知幸被时宇打 明晚就要出国,时漫从院办出来准备去找李丽。 周彦暮和李丽都忙得跟个陀螺一样,时漫是准备等李丽下班以后,直接去李丽家帮着收拾东西的。 站在科室主任办公室门外,时漫刚要敲门,门就从里面被打开了。 看清面前的两个人,时漫眯了眯眼睛,咬了咬牙,装作看不到,既然她选择了用法律的手段来保护自己。 就不会想要泄私愤,当然,前提是时宇和时知幸不要来招惹她。 时漫目不斜视的走进办公室,完全把门口呆若木鸡的时知幸和时宇当作隐形人。 “老师,我来等你下班,回去帮你收拾东西,那边给我发了一些要带去的东西,师父没空,你手不方便,我跟着一起回去帮你收拾。” 李丽抬眸,不去看时知幸和时宇的脸色,能做手术她会做,但她现在爱莫能助。 “行吧。” 时知幸是第一次后悔自己当初做的事,要是没有冲动的为了给时漫一个教训就去做那些事。 时漫就不会被医院处罚。 李丽像是知道他们在想什么,有意无意的提了一句:“处罚怎么说?我看网络上都澄清了。” 时漫满不在乎的收拾着李丽的东西:“处罚依旧,还是停我三个月的手术和门诊。” “本来是要去地区医院的……”时漫完全不把门口的两个人放在眼里。 话还没说完,时知幸却急急的上前一步,声音抖着:“时……时漫,我们能不能聊聊?” 时漫觉得有些意外,抬眸看了一眼时知幸,李丽对着时漫淡淡的点了点头。 看在李丽的份上,时漫给时知幸和时宇这个面子。 带着两个人去了医院旁边的咖啡馆,但心里却是有些疑惑的,他们怎么会在医院? 总不可能是良心发现跑来给她正名的。 时知幸双手捧着咖啡杯,几句话在嘴里囫囵的转了无数圈,但却怎么都开不了口。 倒是时宇常年在商场打拼,早就练就了一身铜皮铁骨,还能装作若无其事的和时漫寒暄。 “这几年,你过得怎么样?” 时漫差点失笑,这人莫不是有病吧,时漫还没忘记自己当初为何会仓皇出国,狼狈得不像样。 一切皆是因为时宇和时安给她下药,她一个无权无势的大学生,要不是自身的能力过硬,有出国的机会。 现在自己会成个什么样子,谁都说不准。 时漫靠在沙发的靠椅上,只觉得面前这两个人是可笑得很,指尖轻叩桌面:“我们不是能互相寒暄问候的关系,有什么事情就直说。” 想了想,时漫又接着道:“当年的事情,时隔这么多年,我当初也是被吓到,忘记了留证据,但不代表我会替你们澄清,毕竟那些都是事实。” 思来想去,时漫都只以为时宇和时知幸是因为当年在咖啡馆下药一事来的,再不济就是时家这些年来对她的迫害。 来请求她私下调解的。 听完时漫的话,时宇的脸色变得很难看,那件事他们是做错的,但做都做了,也没有想过要道歉。 反正没有证据,不过是出点钱,时宇可没有那么放在心上。 对别人谩骂什么的在意的是时知幸,他们最近花了很大的价钱才把时知幸和时家的事压了下去。 但随时都会被翻上来。 时家的产业收到了很大的冲击,不是志在必得的地被人抢,就是已经要签合同的项目被人夺。 时安这段时间简直可以说是焦头烂额,时宇一面要处理公司的事,一面还要来交涉萧清雨的手术。 也是忙得不行,时知幸跟个傻白甜一样,什么都帮不上忙。 结果现在因为时知幸的一意孤行导致时漫被停手术,眼看萧清雨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 两兄妹还是只能找上时漫。 时知幸咬咬牙:“网络上的事情我愿意帮你澄清。” 时漫冷笑了一声:“澄清?什么是澄清?你那是污蔑,况且我自己已经澄清了,不用你,到底什么事,快点说,我没那么多的时间。” 时知幸何曾被时漫这般呛声过,眼看就要发火,时宇敏锐的一把拉住时知幸:“你能不能收收你的大小姐脾气?” 时漫看得稀奇,时知幸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被时宇说了? 简直是旷世奇闻。 时宇还是一副高高在上的上位者模样:“澄清以后你的处罚就会消,就不用接受处罚了。” 时漫这才缓缓的回过神来,他们好像很在意自己有没有接受处罚。 “所以呢?” 时知幸闷闷的说着:“之后你就能够继续去做你的医生,给别人做手术了,你是不是很得意啊?” 哪怕到了这个时候,时知幸都还是有些冷嘲热讽,她没有想到时漫如今的社会地位会这么高。 在绿朝人民医院那么多医生里面能占据自己的一席之地,是很不容易的事情,时漫做了很多的努力。 时宇看了一眼时知幸,淡淡的瞪了一眼,第一次和两个妹妹相对而坐,看时漫的成就再反观时知幸。 时宇只觉得时知幸很丢脸,毕竟时知幸出去,别人只知道她是时安的女儿,是时宇的妹妹,是时家的大小姐。 除此以外,什么都没有,她的一切都是建立在时家的基础上,就像是时家的附属品,离了时家,什么都不是,分文不值。 但看时漫,没人知道她是时家的女儿,是他时宇的妹妹,是时安的女儿,她的一切成就和时家没有任何的关系。 总的来说,要不是闹出这么一通,人们只会记得绿朝人民医院有一位姓时的医生,医术好,能力强,海归博士,还曾经是省状元。 而不会知道,原来时家还有这么一个优秀的女儿,虽然是私生女,但一切的成就比时知幸好上千百倍不止。 时漫眼看 第232章 时漫准备出国 “哥!”时知幸狼狈的尖叫,她不敢相信时宇竟然打了她一巴掌,更不敢相信时宇竟然当着时漫的面给了她一巴掌。 时宇那巴掌是下了力的,最近身心俱疲,心力交瘁的处理各种事情不说,还要到曾经自己最看不上的人面前做小伏低。 不仅如此,人命关天的大事,时知幸还非要在时漫的面前耍自己的大小姐脾气。 时宇之前和时漫打过交道,也提醒了无数次时知幸,时漫不是个什么善人,毕竟能在一个环境下,数十年如一日的隐藏自己本性的人。 是时知幸这种傻白甜永远触及不到的高度。 千叮咛万嘱咐,耳提面命的说了无数遍。 时知幸只会什么? 只会耍大小姐脾气!只会耍大小姐脾气! 时宇久未生气,此刻恨不得直接把咖啡馆的桌子掀翻,好好的发泄一通。 时漫有些惊讶的转头,时宇那巴掌声音实在太大,时漫和咖啡馆里面不少人都听清了。 时漫这会才回过味来,时宇和时知幸怕不是因为什么网络上的污蔑来的,毕竟他们自私自利,哪会管别人的死活。 再者,他们一直都很在意时漫的处罚,很显然,是因为时漫处罚结束或者收回,就能够做手术出门诊。 再联想到上次时知幸出现在医院,今天时知幸和时宇同时在医院。 时漫大概了解到他们是希望自己能做手术,至于是谁,时漫连问都不想问。 时漫冷笑了一声,看着两人演苦肉计。 “时知幸,时宇,不管你们来找我是干什么,我都不会去做,毕竟……我被停手术,是因为网络上对我的不实传闻,对我的污蔑,造成这一切的是你们,对我的伤害也是不可磨灭的,我不会原谅你们。” “所以不用来找我做任何事,我全都拒绝。” 说完,时漫直接转身就走,时漫懒得再去猜测谁生病了需要做手术,以至于让时宇和时知幸都来找了她。 但时漫不是个什么圣人,处罚期间做手术,有可能会直接吊销医师执照,时漫不会做这种自毁前程的事,她做医生能救更多人,但被吊销了执照,一切都是空谈。 况且,好医生那么多,时漫没有觉得自己是那个独一无二,也没有觉得自己是救世主的存在。 所以不想再听二人的废话,直接快步跑了出去。 时知幸这会才清醒了过来,不顾自己的脸上火辣辣的疼,追着时漫就要出去,时漫长脚走得快。 一出门就不见了。 时宇追了出来,也没有看到时漫,低头一脚踹翻了门边的垃圾桶:“艹!” 时知幸瑟缩的站在门边:“哥……我们,我们再去找她一次好不好?我们……” 时宇喘着粗气看了时知幸一眼,时知幸立刻被吓得站在原地不敢动弹,她从来没有在时宇的脸上看到过那种表情,看她的眼神像是在看仇人,恶狠狠的,带着无尽的恶意和愤恨。 感觉两个人不像是亲兄妹,倒像是仇人。 人命关天的大事,时漫不知道具体的事项,也懒得去询问,毕竟时漫从不觉得自己是个完美的人。 就算是医院把处罚通告撤销了又如何?她明晚就要出国,时间上也来不及。 接上李丽直接去了李丽家,李丽靠在副驾驶的椅背上,这个年纪了,很多都看得通透。 时漫早年的经历他们作为外人,不劝不解不说才是应该。 因为谁也没办法替代谁受苦受难。 遇到那种一门心思逼迫你去原谅伤害你的人的那种人,就应该离得远远的。 李丽一句话都不说,更没有提萧清雨的手术,绿朝那么多医生,萧清雨的手术不至于做不了。 但心脏动脉搭桥术,决定了萧清雨是常年缠绵病榻还是能再像个普通人生活,而且萧清雨的情况,没有二次手术的机会。 李丽不会仗着是时漫的长辈和老师,劝解时漫去做什么,医生最忌情绪有大波动的时候做手术,对自己不负责任,更对病人不负责任。 收拾完东西,时漫又把李丽的证件全部找出来放在包包里:“老师,我明天下午来接你。” 李丽点头。 时宇吩咐人查询时漫的一切信息,不管怎么样,时漫是他妹妹,萧清雨…… 萧清雨是时漫名义上的妈妈,时宇相信以时漫的人品还是会给萧清雨做手术的。 但到了时漫登记的地址,家里竟然没有人,墙上还有一些痕迹,不同于周边颜色一样的墙漆。 时宇皱了皱眉头,当初事情出的时候,他只在网上略微扫了一眼,好些激进分子人肉出了时漫的住址以后,去时漫家泼红油漆。 所以时漫,不会住在这,但全市各大酒店,没有时漫的入住信息,时宇陡然发现,要找一个人是真的不容易,就像是大海捞针一样。 时宇马不停蹄的又开始排查时漫的人际关系,看有没有能让时漫留宿的地方。 时漫有些疲惫的回到景行家。 一进屋子就闻到了排骨汤的香味。 咚的一声关上门,时漫脱下鞋子,景行举着锅铲从厨房跑出来,看到时漫,脸一红,但还是掩盖不住脸上的喜色:“你回来了?” 时漫有些恍惚,这种有人在家候着自己回家的感觉,时漫说不上来是什么感受,只觉得心底有汩汩暖流涌入。 瞬间把自己熨烫得服服帖帖。 整个人像是泡在温泉里,温暖舒适惬意得不像样。 白天经历的一切都像是随风消逝了,与时宇和时知幸的不快在看到景行穿着小熊围裙的那一刻瞬间消弭。 手里提着个袋子对着景行扬了扬:“我买了个加湿器还有买了点下火的茶饮,你不说你上火又干燥么?” 景行耳朵一红,哪敢告诉时漫今早流鼻血的原因是什么。 早上一流鼻血, 第233章 时漫带着李丽出国 “老师。” 时漫站在李丽家门口按了门铃,旁边站着个风度翩翩,早起还喷了发胶的男人。 “你倒也不必如此隆重吧?” 时漫看了看景行,不是很能理解为什么他今天白天至少换了七套衣服,就为了送自己和李丽去机场。 换衣服就算了,还每换一套都要下楼把正在看手术视频的时漫拉起来评价。 时漫搜肠刮肚的夸了几个小时,身为省状元都再也找不到更合适的夸奖词汇了。 景行才终于消停了。 景行拿起手机,借着手机屏幕看了看自己,听到门内传来声音,有些紧张的拉了拉时漫的袖子:“你再看我一眼,真的没问题吧?” 时漫耐心即将告罄,咬牙切齿道:“很好,很帅,风度翩翩,你出门就能迷倒一大片……” 景行嘴角上扬,压都压不下去。 他哪会告诉时漫真实原因。 要知道时漫鲜少照相,更别说照出来放在相框里,但李丽和周彦暮加上时漫的三人合照。 放在了时漫家里的书桌上。 可想而知,在时漫的心里,李丽占了多大的地位,比重很重。 时漫在意的人不多,甚至可以说很少,但一张高三的毕业照,还有他们在津平一起照的相片。 双人照则是时漫和桑柠的。 都被时漫洗出来,放在了家里的书桌上。 虽然时漫没有把自己和她的双人照洗出来,但总归也在合照上。 景行只看到一次,就知道这些人对时漫来说很重要。 俗话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母。 景行见李丽总有种女婿见丈母娘的错觉,所以哪能不紧张,哪能不拾掇自己。 就时漫傻呆呆的什么都不知道。 门从外打开,时漫正好被门挡住,李丽一眼就看到了景行,疑惑的问道:“你是?” 景行的身子僵了一下,连话都不敢说。 时漫无语的从门后钻了出来:“老师,这是我高中同学景行,今天麻烦他送我们去机场了。” 李丽上下打量了一下景行,连忙把两个人迎进门来:“那进来吧,我东西都收拾好了。” 周彦暮提着行李箱出来:“吃过晚饭再走吧。” 李丽在旁边点头,景行略有些拘束的站在原地,时漫换好拖鞋回头,看到景行不知所措的样子,勾唇笑了笑,自顾自的从鞋柜里拿了一双拖鞋出来:“穿这个吧。” 一餐饭吃得景行汗都出来了,李丽关心时漫,第一次见到时漫的朋友,还是个可以到机场接送的朋友。 再看景行对时慢的关注度,知道两个人的关系非同一般。 时漫不谈恋爱,医院里追求的人多,也没见时漫对谁特殊,眼前的这个景行倒是个例外。 然后…… 景行就真的像是丈母娘看女婿一样,被盘问了小半个小时。 时漫在一边低着头闷笑,景行到后来险些招架不住,频频给时漫使眼色,时漫接收到了,装作没看到。 眼看景行更紧张了,连忙给他解围:“老师,快六点半了,这边堵车严重,怕是得出门了。” 李丽终于结束了盘问,点了点头。 周彦暮本来是要自己亲自陪着李丽去的,但时漫亲历亲为的把所有的事情都解决了。 周彦暮也空不下那么多的时间,医院的事情太多,只能抽空过去看一趟。 景行提着行李箱下楼,李丽也算是好不容易能够休息,一路无话。 景行忙前忙后的换登机牌托运行李,李丽被安排在VIP休息室,飞行时间长,时漫直接定的商务舱。 眼看两个人要进去了,景行拉了拉时漫的袖子,李丽正好回头看到,知道二人有话要说,干脆利落的直接去检票了。 景行拿出了一张银行卡递给时漫,时漫挑眉,不懂景行的意思。 “里面有点钱,是还你当初预存在医院的钱。” 时漫想起了当初的那几十万。 “是我还你的,密码……是你的生日。” 时漫接过:“恩。” 出去用钱的地方多,李丽非要自己出复健的钱,虽然减轻了时漫的负担,但时漫还是包揽了出国的其他费用。 说完时漫就要走,景行其实很不舍,说起来,现在他算是无业游民,但这事儿时漫不知道。 所以他也不能说自己现在无业了,可以陪她出国,且时漫出国的事对景行来说太过于突然,他办签证什么的也需要时间。 来不及,只能办下签证了以后去看看时漫。 “要好好吃饭,不要熬夜,多喝水,生病了不要硬抗……” 絮絮叨叨的,时漫站在原地听着景行念叨,也没有要打断的意思。 “还有……”景行脸红了起来,像是说得艰难,时漫抬眸和景行对视,二人的距离过近,时漫的眼里清晰的倒映出景行的样子。 景行的呼吸像是漏了一拍,有些哽咽的接着道:“多给我发发消息行不行?” 时漫不解,但还是点头:“有空的时候吧。” 说完,时漫拿着证件直接走进了检票通道,景行站在时漫的身后,再一次看到时漫离开的背影。 像是个噩梦,时漫永远不知道,景行一直在给她以前的电话号码冲话费,那张电话卡早就没人在用。 但因为一直有人充钱,所以没有注销。 景行执着的给那个号码发了无数的消息,却永远都收不到的回应。 那种明知收不到消息却还执着的发消息的感觉,实在不是太好受,景行害怕了,胆怯了,怕再一次经历。 怕电话永远没有人接听,怕消息永远收不到回应。 只是看着时漫的背影就已经在想念了,景行像是又经历了一番当初的感受,那种光是想到就心痛到无法呼吸。 光是想想就泪流满面。 “一定要回我消息。”景行还是大声 第234章 时宇和时知幸追到机场 又一架飞机从跑道起飞,景行定定的看着,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心里空落落的,险些让他站不稳。 时漫走得太过于潇洒,好似这世间没有任何人或者事能让她驻足停留,时漫像是没有根的浮萍,来去自由。 她是自由又热烈的,景行无意将她捆绑,内心却还是希望,有那么一天,自己能够成为时漫驻足的理由。 哪怕只是偶尔驻足。 景行掏出手机,明知时漫的飞机已经起飞,时漫这会大概率是收不到她的消息的。 还是固执的给时漫发了一条消息:我等你回来。 他想要时漫知道,在这个世界上,还有那么一个人,在等她,盼她,她的身后不是空无一人的。 还有他在。 放好手机,看到那架飞机缓缓起飞,渐渐拔高,升入天际,景行捂着有些空落落的心脏,转身往外面走。 途中和一男一女擦身而过,二人跑得飞快,连带着景行都有了一丝紧张感,莫名其妙的回过头去。 男人侧头催促了一下女人,只一眼,景行骤然停住,那是一张和时漫至少有四五分相似的脸庞。 景行从不觉得这世上的事会如此凑巧,网络上关于时漫家世的起底,景行一条一条的翻看。 终于翻到了一条关于时家的信息,虽然被压了下去,但总归能够看到一点。 照片中男人的面目稍有些模糊,但和眼前那个急匆匆跑过去的男人,相差不大。 名字叫:时宇。 是时漫同父异母的哥哥,也是当初在时家,迫害针对时漫的一员。 景行掐了掐掌心,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让自己没有贸然上前去给时宇一拳。 现今没有工作,景行下一步的计划就是专门针对时家的,他虽然不是资本,但好歹在蓝行工作多年,认识的资本还是不少。 虽然不一定能够围堵住时家,但他的能力应该也够他们喝一壶,能给他们使点绊子也好,若是踩了狗屎运,能够将时家赶出绿朝,时漫回来,耳根子也会清净不少。 景行不知道,桑柠早就已经对时家全方面的围堵了,绿朝的蛋糕就那么大,分给别人了,自己就得少。 桑柠只是牵了个头。 景行转身离开。 时宇和时知幸赶到检票口,时宇感觉到了一股视线,像是要将他生生戳破,但回头,只看到一个衣着光鲜,气质雅然的男人转身离开。 时宇收回目光,抬头看屏幕信息,发现飞往A国的飞机已经起飞了。 来晚了一步,他直到今早才收到时漫要通往A国的消息,紧赶慢赶,还是来晚了一步。 时知幸还在四处张望,不时的抬头,余光看到时宇定定的站在检票口,怯生生的喊了一句:“哥……” 时宇转身就走,时知幸仓皇的追上去:“哥,哥,我们不找时漫了么?” 时宇回头,眼睛死死的盯着时知幸,昨天和时漫见的那一面完全让时知幸给搅乱了。 他们是求人的一方,结果什么都没说,全部被时知幸搅乱了,只因为时知幸受不了时漫三言两语的挑衅。 时宇气得头疼,再看时知幸还是那么一副茫然无知的样子,火腾腾腾的往上涌,直接扯住时知幸的手腕。 时知幸被扯了个踉跄,一下子撞到时宇的身上,坚实的肌肉撞得时知幸生疼,痛呼压在嗓子眼,不敢发出声音,唯唯诺诺的:“哥……” 时宇压着火,压着怒,瞧着时知幸怎么也想不通为何时知幸成了如今的样子:“如果妈有个三长两短,你就去给妈陪葬吧!” 时知幸一张脸吓得苍白,声音都发不出来,只张了张嘴,四肢百骸都泛着疼。 时宇一把甩开时知幸的手,时知幸陡然回神,手腕火辣辣的疼,时宇的手像钳子一样,将她的手腕锢出了一圈红肿,她只敢轻轻的碰了碰。 自从时漫的事情被她曝光在网上,反噬来得很快,家里人除却萧清雨,时宇和时安见到她都是冷眉横言的。 再不复当初将她当成小公主的样子。 如今公司被围堵,时安和时宇整日里都焦头烂额,时知幸只是想不通,时漫到底是什么时候认识了这么多能人。 不仅将她的事情清除得干干净净,还让她另收获了一片好评,反观自己,如今像是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连最疼她的父亲和兄长如今瞧见她,都像是仇人一般。 时知幸委屈得不行,但看着时宇迈着大长腿走在前面,丝毫不顾她穿着高跟鞋跟不跟得上。 还是委屈的小跑了上去。 时宇竟然要她陪葬,她…… 她也没想到时漫软硬不吃,还有了要挟她的筹码。 直到坐上车,两人坐在后座,司机在前面,察觉到气氛不对,默默的升起了中间的隔板。 主家的隐私,最好不要去好奇。 时宇捏着眉心,拿出手机,到处找人,萧清雨的手术没有二次机会,只能尽力去找好医生。 找医生开飞刀也好,人民医院的医生也好,手术耽搁不起了。 时知幸在角落缩成一团,萧清雨手术没做,她如今在家里如履薄冰,不敢和时宇时安硬呛。 受了委屈连离家出走的能力都没有,一旦时宇和时安把她的卡停了,赶她出去,时知幸都不知道自己如何存活? 哪怕已经二十多岁了,时知幸发现自己,没有独立的能力,只能依靠家人。 若是时宇和时安有朝一日真的放弃她,她就什么都没有了。 “你到底为什么从小到大都要那么针对她?” 时知幸喉头一哽,时宇也好,时安也罢,都只是对时漫的经历视而不见,但有时候,视而不见也是罪孽。 但时宇也好,时安也罢,骨子里都是自私又薄情的,只想着找借口,找替罪羊,而时知幸,就是那个让他们逃脱良心 第235章 时知幸订婚 时知幸低着头,不接话。 怎么可能?她怎么可能会嫉妒时漫,不是的,时漫是小三的女儿,是原罪,怎么可能值得她嫉妒。 她穿几千到几万甚至十几万的衣服,一顿饭抵时漫一个月工资,住在时漫一辈子都买不起的房子里,光鲜亮丽…… 她怎么可能会嫉妒时漫? 若是让她那些跟班听到了,岂不是要笑掉大牙。 对,她的跟班……。 她……没有真心的朋友。 时知幸突然就泄了一口气,抬头定定的看着窗外,咬着牙,眸子里满是荒芜。 时宇手机响了,眉头微蹙,接起来:“爸。” 时知幸猛的抖了一下,如今时安越发的暴躁,眼看时家在绿朝就要存活不下去,眼看时家就要被灰溜溜的赶回雅宁。 时安把一切的罪责都安到了时知幸的头上,如今时知幸连接时安的电话都不敢。 时安在那头问了一句:“知幸在么?” 时宇冷冷的斜睨了一眼:“在。” “开免提。” 时宇移开手机,抓握着,把免提打开。 时安的声音像是放大了几倍,在密闭的空间里像是夺命的咒语:“时知幸,你真是长本事了,连我的电话也敢不接?” 时知幸眸子里含着泪,求救般的看向时宇,时宇视而不见,任由时安在电话里声声问责。 时安说了一通,时宇只捏着手机,看着时知幸被时安的三言两语给逼到绝境,心里却再难升起恻隐之情。 绿朝的公司是时宇一力创办和跟进,他付出了极大的心血,现在却要被人毁了,而毁了这个的人,是他的妹妹。 时宇很难再疼爱时知幸,说到底,他们都是自私又凉薄的人,骨子里除了自己谁也不爱。 父母也好,亲人也罢,谁又比得上自己呢? “时漫拦下来了么?” 说起这个,时宇扭头又瞪了时知幸一眼,时知幸泪流满面,连来机场追时漫,也不忘换上好看的衣衫,化好看的妆,好似什么事都比不上自己光鲜亮丽。 时知幸又抖了抖。 “没有!”时宇如是说道。 时安在那边沉默了一瞬,也许是一分钟,也许是两分钟,不知道,但那片刻的沉默。 让后座越发的寂静,在这寂静中,时知幸不知怎的,有种被毒蛇缠绕的错觉,恐惧油然而上。 “尽人事,听天命,我们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就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时宇点头:“恩。” 时知幸听到这话,猛的抬头,像是不敢相信一般,豆大的泪珠滚滚而下,嗓子眼黏成一团,发出嚯嚯嚯的声音,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什么叫看她自己的造化? 那是萧清雨啊,是她和时宇的妈妈,是时安相濡以沫了几十年的妻子。 他们三言两语就决定了她的生死,好似那只是一件等价代换的物品,而不是一个人。 时宇斜睨了一眼时知幸:“爸。” 时安清咳了两声,时知幸死死的掐了掐自己的大腿,想要和时宇时安说点什么?却不知道说什么。 “知幸。” 时知幸还在脑子里天人交战,陡然听到了听筒里的声音,茫然的恩了一声。 “今天是你和何家小公子的订婚宴,你哥现在带你过去,下个月结婚,你准备准备。” 从脚底升起凉意,时知幸像是被钉死在座位上,死死的,挣扎不开,挣脱不了:“爸,何家那个……他……他……” 时安的声音沉了下来:“他怎么了?” 时知幸想说那不是个好人,他酗酒打人,男女关系混乱,花边新闻多得数不胜数,甚至还传出他吸.毒的流言。 她不想嫁,不能嫁,嫁了她的一辈子就毁了啊。 时知幸抬头,对上了时宇的眼睛,时宇一脸的漠然,眼底没有任何的情绪,像是一汪死水。 看着时知幸的样子,像是在看待价而沽的商品卖了个好价钱,像是滞销的商品终于有了人买。 而价钱刚好是他需要的,仅此而已。 时宇时安不知道么?他们怎么可能会不知道,但不和何家联姻,时家就得退出绿朝,他花了多少年的时间,付出了多少努力才在绿朝站稳脚步。 何家是时家现在唯一能够抓住的稻草了。 只要献上一个时知幸就够了。 时知幸挣扎出一点点勇气,去抓时宇的袖子,用着小时候经常用的动作,说着小时候经常说的撒娇的话:“哥,何家……” 时宇垂眸看着时知幸的指尖,白皙细嫩,指尖透着一点点粉,指甲盖上是时宇完全看不懂的美甲。 据说做一次美甲要好几千甚至是上万,因为用的是无害化的指甲油,纯植物的指甲油,一堆奇奇怪怪的名词,时宇完全听不懂,看不懂。 只知道是一笔钱,大概是他公司一个项目组员一个月的工资?好像是的。 而时知幸的手指和掌心,别说茧了,连一点点的倒刺死皮都没有,时宇陪她去护理过几次,单单一双手。 每年护理的价格就在几十万,更别说是脸和身体。 还有她手腕上戴的腕表,手链,脖子上的项链,耳朵上的耳坠,头上的一个发卡也顶一套房。 时知幸周身上下,能在绿朝全款买一套房,也许还有剩余。 这是真正娇养出来的小公主。 时宇轻轻的扯了扯时知幸的手链,眼睛在时知幸的项链,发卡,裙子,高跟鞋上一一扫过。 时知幸像是被毒蛇信子舔舐了一般,从心底里透着凉。 电话不知道什么时候挂掉了,时安只负责通知,因为他们都十分笃定,时知幸不敢不去。 “时知幸,你享受了时家提供的一切美好事物,是时候为时家献身了,你觉得呢?” 时知幸陡然抽回自己的手,想要把身上这些用时家卡买 第236章 订婚宴 觥筹交错间满目荒唐,时知幸穿着意大利手工定制的礼服,美得不可方物,裙子略略有些大。 因为这条裙子原本不是属于她的,只是因为恰好需要,所以穿在了她的身上。 就像这个订婚宴,直到订婚宴当天,他们才来知会她,因为不重要,无所谓,她只是一个展品。 时安和时宇游走在宴会厅,和绿朝一个接一个的前来参加宴会的大人物调笑,寻找机会。 时知幸和何家升第一次见,或许也不是第一次见,因为何家升是八卦杂志的常客。 时知幸有幸见过几次。 何家在绿朝是做房地产起家的,产业铺得很大,是真正的新派豪门。 挽着何家升的手臂,任由何家升带着她在宴会厅接受众人的祝福。 这个夸郎才女貌,那个夸天造地设…… 好像这是一场会被人祝福的婚姻,而他们两,是两情相悦的眷侣。 与其说是订婚宴,不如说是一场应酬,宴会上的众人神色各异,谁也不知底下如何看待她。 待到中场间隙,何家升几乎是拖着时知幸进了休息间,要换第二套礼服了。 时知幸踩着高跟鞋踉踉跄跄的进了休息间,却被猛的摔到了地上,铺着昂贵地毯的休息间,里面有好几个工作人员。 化妆师,服装师,助理…… 众人目不斜视,谁也没往门口看,何家升扯了扯脖颈处的领带,禁锢得他脖子都不舒服。 生气的闭了闭眼,何家升半蹲在地,伸手掐住时知幸的下巴:“你他妈的不想来可以不来,老子求你来了?你摆一张死鱼脸给谁看?” 时知幸瑟缩了一下,下巴很疼,被掐得很红,再重点约莫会留下印记。 她如何高兴得起来? 何家升啧了一声:“你最好是笑,能笑多好看笑多好看,再让我看到你一脸死人样,何家的投资立刻就撤回。” 说完,何家升直接站起身,助理捧着一套银白西装走了过来:“小何少,可以换这套了。” 何家升斜睨了一眼,听不得这句小何少,他事事皆被自家大哥压一头,这个婚约也不该落到他头上。 要不是何家看上了时家在雅宁的一块地,他怎么可能会为了挣表现娶这一个晦气的玩意儿。 毕竟时知幸喜欢秦远的事,上流圈子里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服装师把地上的时知幸扶起来,搀着去换另一套衣服。 时知幸被搀扶到换衣间的门口,何家升啧了一声:“进去换什么?都订婚了,哪里不能看?” “是。” 时知幸惊恐的拉着自己的裙摆,却生不出拒绝的勇气,以前依附时家,以后依附何家。 陡然,时知幸像是突然醒悟,无论如何,她总归是何家名正言顺的少奶奶。 不过……不过是被看了一眼。 衣裙缓缓下落,露出白皙光洁没有一丝缺点的躯体,何家升挥了挥手,其余的人一个接一个的离开,候在休息间的门口。 对里面发生的一切充耳不闻。 何家升挑起时知幸的下巴,时知幸近乎赤.裸的站在何家升的面前,一脸的悲壮。 何家升被扫了兴,冷哼了一声:“你倒也不必做出这种样子来,你不愿意没人逼你。” 时知幸闭着眼睛,感觉到了何家升离开,睁开眼睛,何家升已经坐到了化妆台前的绒布座椅上,大剌剌的坐着,满脸烦躁的点了支烟,不再给时知幸一个眼神。 他们这类人,看中面子和里子,也犯不着去强迫一个不愿意的,说出去还不笑掉别人的大牙。 时知幸只觉得自己好笑,好像嫁给秦远就不必受这种侮辱了? 不,秦远也看不上她。 门关着,只要她想,只要她愿意,她就可以一走了之。 但是她走不出去,她深陷在时安和时宇给她构筑的金丝笼子里,享受着一切奢靡艳丽的存在。 走出去了要怎么办?时知幸不知道,其实她好歹是国外留学回来的金融方面的高材生,顶着履历也能找到一份月薪不菲的工作。 但那月薪,不足她买一条项链。 她抛不下这么奢靡的生活,在象牙塔活久了,她舍不得这种日子。 咬牙站到了何家升的面前,缓缓跪了下去,以一种臣服的姿态取悦他。 所做的一切决定皆是她自愿,若是时知幸肯放弃现在的生活,不至于被人这么侮辱。 但她不愿意,只要她走出这道门,时家不会再庇护她,何家更不会高看她一眼。 头皮被扯得疼,眼尾满是水渍,何家升吼了一声,退出来,轻擦留在时知幸嘴角的东西:“你还算是识时务。” 再出休息间,时知幸成了名利场中的一位,游刃有余的伴在何家升的身边,成了名副其实的何家少奶奶。 一切皆由自己所愿,无人逼迫。 时宇只淡淡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给过机会的,作为哥哥,他也算是给过时知幸机会的,在车上,只要时知幸愿意出五千万,买自己的自由。 但时知幸生不出逃离的勇气,放不下优渥的生活,怪得了谁? 入夜和何家升一并到了何家在绿朝的一处别墅,还没进门,就看到了门口站着的一个女人。 飞扑到了何家升的怀里,时知幸喉头一哽,眼看着何家升的手在那女人的屁股上抓了一把。 时知幸收回眼睛,陡然发现,她成了另一个萧清雨。 当初萧清雨是真的完全不知道江婉的存在么?时知幸这会才好像想通了。 不是的,萧清雨一直都知道,哪怕这些年来时安看似和以前的莺莺燕燕断了关系,但也仅仅只是看似。 小三小四小N,不过都是他们这一类人,习以为常的事,她既选择了优渥的物质生活,也就相当于选择了以后要面对的这一切。 萧清雨 第237章 景行林赋一起离开蓝行 手机直到第二天晚上才收到消息。 景行定了个时漫到A国时间的闹钟,掐着时间在一个小时后委婉的询问时漫到达了没有。 但时漫太忙了,复健医院的老师亲自来接的,李丽在胸外方面的成就值得别人殷勤的对待。 所以刚下飞机,跟着复健医院的医生护士忙前忙后的给李丽办理入院。 三个月时漫不能一直住酒店,花销不起,况且她早就在来前联系了短租公寓,离上课的地方不远。 等终于把所有的一切安置好了以后,时漫才想起自己手机好多没有回复的消息。 一条一条点出来,一条一条的回复,回着回着就直接睡着了,时差和今天白天的疲惫,一股脑的侵袭而来。 时漫人事不省的直接睡了过去。 A国和绿朝之间几个小时的时差,时漫给景行回消息的时候,景行那边正好是凌晨。 听到声音,景行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翻起来。 时漫:我 没了,时漫只发了一个我,景行绞尽脑汁都不知道时漫的意思,踌躇着要不要打电话。 时漫的一个我,让景行一整个白天都光做阅读理解去了。 没过多久就是景行和沈夺约好签合同的日子,沈夺一早发了好几条消息,直到这会,还在挽回。 但景行这人就是这样,软硬不吃。 况且这种事,景行不想给任何人开先例,当然,时漫另说,毕竟时漫不会威胁他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一旦给人开了先例,以后这样的事只会前仆后继一样的找上他,觉得他可以被胁迫,可以因为某种原因妥协。 他不想这样。 大会议室里,沈夺和景行各自带着律师,景行出让蓝行的股份,直接给沈夺,算是全了这些年的情谊。 毕竟就这几天,多少人出资购买景行手里的股份,比他卖给沈夺的要多不少,但景行还是留给了沈夺。 景行利落的签了自己的名字,蓝行以后就和他没有任何的关系了。 沈夺迟迟的动不了笔,保密协议在进公司之前就签好了:“不能再等等么?暴拦……” 景行淡淡的抬眸看了一眼沈夺:“暴拦和我没有关系了,我就一程序员,多的是人能够替代我。” 沈夺知道,景行这是要彻底和他断绝来往了,围堵一家公司尚且容易,但想要围堵一个真正有能力的人却是不容易。 因为谁都想要挣钱,景行又能帮他们挣钱,只要出了这道门,景行能收到全国甚至是各个国家游戏公司发来的邀请。 很多行业可能看资本,看人际,看各种附加条件,但这种纯靠天赋的行业,天赋就决定了一切。 “对不起。” 景行把合同递给律师,刚站起身就听到了这句话,只觉得有些好笑,说到底沈夺还是不够了解他。 感情这玩意儿,是最经不起背叛的,任何形式意义上的背叛。 不论亲情友情爱情,都是一样的。 见景行不接话,沈夺连忙站了起来:“我……我已经让清琳反省了,我们以后……还能不能做好朋友?” 景行走到会议室门口,手恰好放在了门把手上,回眸看了一眼沈夺,那一眼包含了太多的情绪和过往。 “沈夺,在你我之间,从来只有我把你当好朋友。” 因为只有互为好朋友,才会真正为对方设身处地的着想,不会用那样的方式来逼迫对方就范。 沈夺有些悔恨的捂住脸,失去一个好朋友,和失恋的感觉也不遑多让了。 景行刚出会议室,林赋站在电梯口的墙边玩手机,脚边堆着个纸箱子,听到脚步声,抬起头来把手机揣进兜里:“不是我说,你就签个合同,我以为你便秘呢,这么久不出来。” 说完,林赋躬身把地上的纸箱子抱起来。 景行和律师道别,律师先走一步,景行看着林赋,对着纸箱子抬了抬下巴:“这怎么个意思?” 两个人的身高相当,只是林赋比景行大只一些。 林赋顺手把纸箱子塞到景行的怀里:“你觉得呢?我炒了老板鱿鱼呗,反正你去哪我去哪。” 箱子里其实没什么东西,林赋这几天已经搬完了,暴拦是他和景行还有整个项目小组一起写出来的。 林赋现在是项目小组的组长,第一期的程序已经搭建完成,走得还算是顺利,但项目负责人和项目组长同时离职。 暴拦这个项目后期肯定会受到冲击,游戏是个烧钱的行业,没有投资就意味着会夭折。 除非沈夺能够在短期内找到人来接手,但谈何容易。 离职都需要至少提前一个月,林赋和景行都是直接放弃了上个月的工资和奖金离的职。 伤敌八百,自损一千。 想想都不痛快,但林赋没多说什么,他现在好歹是小有存款的人,不至于出不起一个月的工资和奖金。 景行无奈的看着林赋:“难怪你这几天一直关注我动向,想知道我想去哪?你这马上结婚了,你太冲动了。” 林赋忍不住就翻了个白眼:“你还好意思说,啊!我这边巴巴的准备跟你大展宏图,你丫的,你天天的搁漫姐屁股后面当跟屁虫,景哥,景神,你能别那么恋爱脑,有点事业心行么?” “至于冲动不冲动,第一个支持我辞职的就是欢欢。” 电梯到了,两人一起进入电梯。 景行挑了挑眉,斜眼看了一眼林赋:“谁说我只当跟屁虫,没事业心了?” 林赋一脸的惊讶:“但没听国内哪家公司爆出了消息啊,绿朝你能看得上眼的公司就那么几家,我怎么不知道你要去哪家?” 景行低头看了看林赋的纸箱,咬了咬牙:“林赋,既然你已经辞职了,那你愿不愿意跟着我干?” 林赋大手一揽,直接挂在了景行的肩膀上:“你丫不废话么 第238章 景行林赋创业 景行被按在墙上,活脱脱一副受了威胁的样子。 却不见任何的不悦,只挑衅的挑了挑眉:“你既然知道,还问我?” 林赋嘿嘿的笑了笑,纸箱子在地上转了一个圈,里面的东西叮呤哐啷的响,松开景行的衣服,还顺带着给景行捋了捋,把景行的衣服给抚平。 “你早该自己开个山头了,要不是……要不是想着沈夺……”剩下的话谁也没说出来,但懂的都懂。 景行从拐角处走出来,顺手捡起林赋的东西:“什么开山头,说的好像我要去做山大王一样。” 林赋立刻狗腿的勾上景行的肩膀:“那是,你是山大王,我就是你手底下的小喽啰。” 紧接着,林赋就莫名其妙的开始唱:“大王叫我来巡山……” 景行很是无语,看了看林赋:“林赋,你真不必跟我一起,以你现在的工作能力,随便去哪家游戏公司都比我在这好。” 林赋后来考社会生,没有上过全日制的本科,但一直都在努力的提升自己的学历,虽然含金量肯定不如全日制的本科生。 但也是实打实的学了的,经验和能力并存,虽和景行不一样,但要想找个好工作是不愁的。 景行不知道怎么和林赋说,创业很难,一切从零开始,其中的艰辛可想而知,哪怕景行有口碑人脉能力。 但景行也没有自恋到自己一定会成功。 “况且,你马上结婚了,这事你还是回去和晏欢商量一下吧。” 林赋不接话,一只手搂着景行的肩膀,一只手给晏欢发着消息,听完景行的话,直接晃了晃手机:“我知道,我要为自己,也要为欢欢,还有我妈负责,我不是一时冲动的,早在两年前,你和我说你要做暴拦的时候,我就想过你为什么不自己创业呢?” “要知道你的能力,若是暴拦一开始是你自己做,你现在的身价起码得翻好几番吧,你真是相当于拱手送给了沈夺了。” 景行肘了一下林赋的肚子:“胡说什么呢?做游戏烧钱得很,没有沈夺,我也没有现在的身价,他虽然触了我的底线,但给我的帮助也还是实打实的,我不能因为他做错了这件事,否决了他之前做的一切。” 林赋点头:“是我小人之心了。” 景行没多说什么,因为林赋是真的把他当朋友,才会因为他受了委屈,受了胁迫而替他不值。 因为真的在意和真的把景行当朋友,才会不分青红皂白,没由来的,只知道一股脑的站在他那边。 景行说不出任何的二话来。 “这事我抽时间和你聊,晏欢得在场,你们要结婚了,是要共度一生的人,你所做的决定,好也罢,不好也罢,和晏欢都息息相关,你们是一体的,我和你都得尊重她的决定。” 林赋点头:“这不用你说,我和欢欢早就提过也商量过了,但你说的也确实,你到时候通知我,我问欢欢的时间。” 时漫出国前这段时间,景行看似失业,却一直在到处了解行业相关。 如今卖了股份,起始资金是有了,但租办公楼,办理各种行业资质,公司的相关证件都需要自己一个一个的去跑。 就算是和晏欢还有林赋说了以后,林赋愿意和他一起创业,但麻雀再小,也得五脏俱全的。 还得招人,什么都得自己亲力亲为。 景行一时都不知道时漫出国是好事还是坏事了,因为时漫出国的这三个月,他一面要弄自己的新公司,一面要弄新的游戏。 怎么想都轻松不了,时间很紧凑,况且…… 景行回到家从衣柜的深处拿出一个白色的药瓶,自从把时漫带回家住的那一天,他就把这个药瓶藏在了衣柜抽屉的最深处。 虽然知道时漫没有乱翻别人东西的习惯,但防患于未然。 景行现在的剂量已经控制得很少了,但偶尔还是需要吃药。 和晏欢还有林赋这边的谈话比景行想的要顺畅很多。 见面的地方直接约在了晏欢任职的事务所,晏欢直接给景行甩了一张银行卡。 只问了一句:“具体股份占比,你们商量,商量好了我帮你们拟合同。” 景行一愣:“不用出钱也能占股,技术股的形式。” 晏欢摆摆手:“不用,你股份卖的钱虽然多,但也不能让你掏空家底,这几年我们两也存了点钱,你的钱还是留点以防万一,林赋和你共同出资,你看可以么?” 景行捏着银行卡,一时连话都说不出来,只觉得晏欢这几年成长得很快,再也不是当初在学校里,时时刻刻都害羞的小姑娘了。 两人合资的公司就这么确定了下来。 说实话,一个人和两个人还是有很大的区别的,分工合作,招人、办证…… 还有关于新游戏的策划什么的,之前是一个人,现在两个人,有了分担,怎么都比自己一个人要好得多。 年前公司正式确立了下来,从公司选址到所需证件资质,包括新招的人员,全部都办理妥帖。 因为临近过年,新员工全部在正月初七准时入职即可。 而林赋和景行一人一间办公室,争分夺秒的码代码,做码农。 游戏公司啊,代码就是命。 林赋熬到夜里十一点,实在是熬不住了,从办公室出来,看到景行的办公室还亮着灯。 轻轻敲门:“景哥。” “进!” “还不走?这都十一点了。” 景行挥挥手:“你快走吧,别让晏欢一个人等,我再跑跑这个。” 说完,景行想起什么,抬起头:“对了,我从明天就不来公司了,初七再来。” 林赋点头:“行吧。”余光看到一个行李箱,有些诧异:“你这……怎么个意思?” 景行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时间,开始收拾东西:“我凌晨的飞机,到A国。 第239章 景行到A国陪时漫过年 景行嘴角扬了扬,朋友和朋友之间还是有区别的,有些是真心为你好,希望你过得好。 但还有一些,希望你过得好,但不希望你过得比他好。 这啊,或许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区别,就像去找时漫这件事。 林赋不会觉得景行单方面千里迢迢的去找时漫会让时漫多惊喜,也不会自以为是的觉得景行付出了多少多少,时漫就该感动,就该答应和景行在一起。 而是担心景行一意孤行的去了,给时漫造成了困扰,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再度跌入零点。 这是真的站在朋友,站在他的角度考虑事情的至交。 “说了的,A国不像我们,把春节看得重,她连假期可能都得挪。” 林赋放下心来,又开始焦虑:“你说你也不早点说,早点说我好让我妈带点东西过去啊,漫姐一个人在那边待好几个月,吃的用的也不知道习不习惯。” 景行单手提着公文包,另一只手颠了颠行李箱:“我就带了一套换洗衣服,剩下的全是给她带的吃的。” 林赋扑哧笑出声来:“得,是我多虑了,漫姐在你这的份量一直都是独一份的。” 景行笑笑不说话,他对时漫的偏爱,是所有人公认的偏爱。 其实他给时漫发消息的时候,时漫是不想他过去的,毕竟春节,是阖家团圆的时刻。 时漫也是很后来了才知道景爷爷和景奶奶已经过世了,家里只有景姥姥景姥爷和景尘。 景行知道自己冲动了,甚至可以说是有些恋爱脑,但景行快三十岁了,从没有做过什么出格的事。 他想为时漫做点什么事。 想着时漫一个人在异国他乡过春节,别人阖家欢乐的时候,时漫孤身一人,在那个连面孔都找不到相似点的外国。 逢年过节的时候,是一个人最最孤独的时刻。 下了飞机,景行在出口等了半个小时,没有等来时漫,虽然买票的时候就告诉了时漫飞机落地的时间。 但时漫来此毕竟不是游玩,每天忙得脚不沾地的,一面要学习,一面还要照顾李丽。 景行心理没有太大的落差。 好在时漫之前给了地址,景行出了机场直接打车先去了时漫公寓附近早就定好的酒店。 去了一趟华人超市,等在时漫公寓的门口,连电话都没有打。 但心里很高兴,也切身的体会到了那种感觉,知道马上要和你见面,我连等待都觉得幸福。 景行坐在公寓门口的台阶上絮絮叨叨,像是即将面基的网友,不停的修饰自己和时漫见面的话语。 第一句开口要说什么,第二句开口要说什么,怎么不冷场,怎么能让时漫感到不负担的幸福。 哪怕两个人曾经是恋人,哪怕曾是最亲密的关系,久未见面,景行还是罕见的感觉到了紧张。 这一等,直接等到了夜里十点。 时漫裹着厚重的羽绒服,一边走脑子里还在略过今天教授教的知识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实操。 再者,教授实在严苛到变态,时漫没什么空拿手机出来。 时漫刚从实验室出来,短短三个月的课程,严厉又紧凑,还要打分,写论文,写结业报告…… 来自世界各地的顶尖医院的医生们,各个都叫苦不迭,时漫也是其中一员。 远远的看到公寓门口一团黑漆漆的东西,时漫停下脚步,A国夜里不算安全,又临近过年。 时漫随手在街边捞了根木棍,边走边观察着…… 猛的想起了什么,过年,对,春节,景行说他要来陪她过年,好像就这几天。 反应过来,时漫有些忍不住自己的脚步,脸上不由自主的带了点笑,那是由内而外自己散发出来的,时漫自己都控制不住。 木棍一丢,小跑着就往公寓门口跑去。 越到近前,那人的身影越是清晰,像是倒映在心底的人有了切实的躯体。 时漫都快要忘记过年是什么感觉了,A国过的是圣诞节,时漫也很少在春节的时候去唐人街感受氛围。 前几年是自己一个人,糊糊涂涂的就过了,后来和桑柠相伴,两个人也没把这种阖家团圆的日子当成什么重大的日子来过,没有仪式感,该吃吃,该喝喝。 这是继那年和景行一家过年后,时漫很多年不曾体会过的感受,激动兴奋…… 还有幸福。 时漫一路小跑,在距离台阶还有几步的时候,控制不住的直接喊了出来:“景行!”声音里是止不住的雀跃。 景行趴在自己的膝盖上,本就有些迷糊,听到声音打了个激灵,一下子抬起头来。 看清时漫,连忙从台阶上站起来,仓皇的下了台阶迎上前去抓住时漫的手肘,生怕时漫摔了。 这地上积雪厚重,时漫要是跑得急了,摔倒了可怎么办啊? “哎,哎,在呢,祖宗你慢点跑,别摔了。” 时漫笑得开心,只几步就到了景行的面前,反手抓上了景行的袖子,脸上喜气洋洋的表情瞬间感染了景行,不自觉的笑。 两个人一对视,都不由自主的咧了个大牙花子,笑得开心。 时漫死死的拉着景行的袖子,还有些不相信:“你真的来了,你竟然真的来了?” 景行看着时漫那喜上眉梢的开心。 忍不住就想把时漫揽进怀里,那种开心和惊喜是骗不了人的,那种发自肺腑的笑意最是能感染人。 但景行忍住了,时漫虽然默许了他的暧昧和好意,但时漫的心结必须是景行用长年累月的时间去抚平的。 景行有的是耐心和时间。 他不想在这种开心的时刻,为自己谋福利,反倒是吓到时漫了。 “说什么呢,我不是都把航班号发给你了么?”景行佯装生气,骗骗自己那颗早就想要作乱的心。 时漫这才反应过来,这几天 第240章 景行进入时漫的单身公寓 时漫住在公寓楼的三楼,楼梯实在狭窄,打开单元门两个人并行基本是不可能实现的。 时漫只能装作不经意的把手从景行的兜里拿出来,捋了捋鬓角的碎发,没话找话的说:“A国这边好像没有绿朝冷哈。” 景行垂眸瞥了一眼自己空落落的兜,好像连心都空落落了,但还没忘记回答时漫的话:“差不多。” 马上快十一点了,这么晚了,以时漫对自己的粗糙程度,回去基本上就是煮碗面凑合一下。 她都忘记自己是吃了晚饭还是没吃了。 时漫走在前,景行走在后,没几步路就到了三楼,时漫一边开门,一边佯装不在意的往景行提着的袋子里瞅:“你买了什么啊?这么大一包。” 景行颠了颠口袋:“马上年三十了,到时候叫上你的老师,我们三也好过个年啊。” 推开门,时漫租的小公寓还真是有够一览无余的,就一个房间和一个卫生间,厨房是单独隔出来的一个小位置,做饭还得小心,烟雾报警器随时都会叫。 一叫911就到,一到就得好几百刀,时漫在A国留学的时候,曾经见过楼下一留学生给过钱,简直是心都在滴血。 靠窗户的地方是床,床尾有个小衣柜,衣柜的顶上放着时漫的行李箱。 床的正前方有一张茶几,长方形的,茶几下面垫着地毯还有几个垫子。 茶几的左边是一张书桌,右边是一张1.2米长的沙发,没有餐桌。 门口的位置正对着床和茶几的中间留的缝,书桌旁边是卫生间,看起来也很小。 整个房间毫无任何的格局可言,但紧紧凑凑的,感觉竟然莫名的温馨,灯一亮,暖黄色的灯光倾洒下来,将屋中的一切全部都罩上了一层金黄的光。 看起来很暖和,却又温馨。 床上和书桌沙发上到处都摊着书和资料,乱是有点乱,但很干净。 时漫是真的没料到景行会来得这么突然,她学得天昏地暗的,早就不知今夕何夕,所以肉眼可见的地方放着从图书馆,学校,医院借阅来的各种书籍。 很多都是绝版的,时漫只能争分夺秒的读,回去的时候还得还。 时漫脱鞋赤脚踩在木地板上,铺着地毯,倒是不冷,有些羞涩的看向景行:“这地儿就这么大,我一个人住,又是短租,你……别嫌弃。” 厨房用玻璃门隔开,景行脱下鞋子,正式踏足时漫的地盘,这比绿朝的房子还要私密一些。 在绿朝景行毕竟只在楼下待过,没有涉及更私密的场所,比如卧室和床铺。 但这地儿实在太小,涉及不涉及两个人都说了不算。 景行提了提袋子:“我先把东西放冰箱吧。”一边朝着厨房走,一边回头:“你能让我进来就已经是莫大的荣耀了,我还敢嫌弃?除非我不要命了。” 景行难得臭贫,时漫连话都不知道怎么接,只能无奈的在屋子里到处捡书,规整的放起来。 进了厨房,景行和那半人高的冰箱面面相觑,糟糕,失算了,没有想到单身公寓的冰箱这么袖珍可爱。 景行拉开冰箱门,上半层是冷冻层,下班层是保鲜层,冷冻层冻着几包从华人超市买回来的饺子和一包汤圆。 景行挑了挑眉,记得时漫是不爱吃汤圆的,一年到头都不吃,但那年一起过年,初一早上的早餐就是汤圆,寓意是团团圆圆。 厨余垃圾桶里还有购物小票,汤圆饺子的购买时间都是昨天,还有一些面包牛奶放在保鲜层。 所以,时漫还是打算好了一个人过年的准备,初一早上吃个汤圆,这个年是不是就算是过了? 三十的年夜饭就吃个饺子? 景行往里填充着食物,牛肉、猪肉、鸡肉…… 心里闷闷的,若是自己不来,时漫的年或许就和国外这些不在意华国春节的外国人一样,什么都没有,连句恭喜发财都没有人说。 景行一面放着东西,一面庆幸,还好自己来了,至少今年的春节,时漫不是一个人。 一面又懊恼自己来得晚了,这么多年,头前几年还找得到借口,后来来A国几次。 却都没有正式和时漫见过一面,只是在A国的街头走一走,感受时漫感受过的空气和环境,好像就心满意足了。 装完所有的东西,冰箱险些关不上,景行把牛奶和面包抽了出来,看了看保质期,时漫收好东西过来。 看到景行在那看面包和牛奶的保质期,不知怎的有些心虚:“没过期呢,我一般一次性只买七天的,不会多买。” 景行扬了扬吐司:“七天?哪家的现烤面包能放七天?都干巴成这样了,怎么吃?” 时漫心虚的摸了摸鼻子,这里的早餐都是面包牛奶,时漫其实吃不太惯,她还是喜欢早上喝粥吃面条,小笼包豆浆油条什么的。 但这里……没有。 因为没有,所以时漫在吃上面就凑合得过分,反正都没有,还不如就随便了。 这就是时漫的心态。 看时漫乖巧的站在厨房门口,脚趾蜷成一团,挤来挤去的,景行失笑的摇摇头,没忍住上前一步揉了揉时漫的头发。 时漫仰头,佯装动怒:“你把我头发都揉乱了。” 景行又顺势给时漫捋了捋,这才想起什么:“肚子饿不饿?给你做点吃的?” 时漫巴不得,但现在有点晚了,景行做好回去得几点了? “不……不用了。” 景行当作没听到,自顾自的开火烧水:“清汤的榨菜肉丝面怎么样?榨菜还是我从绿朝背过来的,我再给你烫颗青菜。” 时漫要流口水了,景行背对着她,时漫慌乱的咽了咽口水,像是为了给时漫找补,景行揉了揉自己的肚子:“我也有点饿了,酒店做不了吃的,借你厨房一用。” 时漫理所当然的 第241章 坦诚自己的心意 景行个高腿长,羽绒外套脱了搭在沙发上,时漫收书的时候顺便给他用衣架挂起来了。 现在的景行就只穿了一间黑色的羊绒高领毛衣,下身是一条墨蓝色的牛仔裤。 袖子挽到肘部,露出泛着青紫色青筋的小臂,肌肉线条早就不可同往日而语,凌厉完美得过分。 腰上拴着时漫去华人超市买东西送的围裙,粉红波点的,莫名的可爱。 腰身被围裙的带子勾勒得十分完美,逼仄的厨房不够景行施展,长手长脚的简直比那碗榨菜肉丝面还要秀色可餐。 时漫仓皇的转过头来,明明刚刚还在想面,怎么一会儿就开始看人了。 而且,还越看越往下,腰身下面就是挺翘浑圆的屁股,不过分干瘪,却也不是那种十分突出的臀型。 身材简直可以用完美来形容,让人止不住的想要探究一下高领毛衣里面的风光是否和裸.露出来的一样令人遐想。 感觉脸部越来越热,时漫觉得自己怕是疯了,直接冲进卫生间洗了个冷水脸。 这几年时漫对情感的需求几近没有,更别说生理欲.望了,学校和医院的老师同事其实很多都给时漫介绍过对象。 有比时漫还要漂亮得像个精灵一样的金发高个男生,还有头发比时漫还长的搞艺术的艺术大师…… 方方面面,各种类型的优质男士基本上是应有尽有。 但或许是和景行的一段太过于刻苦铭心,也可能是出国前被秦远的一出恶心到了。 时漫总归是把所有的时间和精力都用在了学习和工作上。 午夜梦回的时候经常会回到津平那个小小的浴室,时漫擦洗着自己的身子,直到擦得鲜血淋漓。 她和景行相识快一年,恋爱时间一个月不到,却困了时漫近八年,当初的事情谁也没有错。 换个角度去思考的时候,时漫也会想,若是当初是自己面临同样的境地,是否会做出不一样的选择? 时漫屡屡找不到相应的理由。 伤害不会因为披着为你好的外衣而不是伤害,所以时漫需要时间,一点一点去化解当初的心结。 好在,景行没有操之过急,就像一汪温泉水,一点一点的渗透进时漫的心,让她重新接纳。 是时漫能接受的举动。 但今晚也许是氛围实在太好,也许是景行在厨房忙碌的那一瞬间有些居家,更或者是真的过年了。 时漫竟然看着景行的背影,莫名其妙的有些心跳加速,口干舌燥,快三十了,时漫终于是发现了自己的色.批属性。 她对景行是有不同于常人的欲.望的,时漫从不会觉得女生坦然自己有欲.望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 是正常的生理需求,就像女生每月来一次的月.经,不用羞耻,大方坦然。 时漫深呼吸了几口气,不能在这个当口禽兽,慢慢来,反正都是自己的。 景行端着两碗面放到茶几上,只听到卫生间的水流声哗哗哗的,时漫不是那种不知分寸的人。 至少不会在他还在的情况下,去卫生间洗澡,况且门还开着。 景行随手捞了个垫子垫在屁股底下,盘腿坐在茶几边:“时漫。” 水流声猛的停下,时漫满脸水痕的探了个头出来:“好了?” 景行点头:“快把脸擦擦。” “好。”时漫随手抽了一张洗脸巾,一边走出卫生间,一边朝着茶几去。 走到近前就闻到了味道,不止有肉丝,时漫看到自己的那一碗还窝了个鸡蛋。 “你手艺是真的越来越好了。” 景行挑起一筷子面,时漫这才发现,自己的碗里肉也多,还有个鸡蛋,景行的碗里肉少没鸡蛋。 “没办法啊,我总要有很多一计之长,增加我在同类竞争过程中的优势啊。” 时漫笑了笑,还是给景行挪了些肉过去,景行没反对。 “你足够优秀了。” 景行挑了挑眉,适可而止,没再接着说这个话题,接着说怕自己忍不住,毕竟今晚的时间氛围和即将到来的除夕。 都像是在给他打助攻,但景行不愿意时漫在感动之下做出决定,虽然那个决定不管早晚,都会实现。 他还是想再多经历一下现在的这个过程,对时漫好是发自肺腑,心甘情愿的,在一起后也会好。 但景行还是想等时漫的心结彻底消失了以后,两个人再谈下一步的计划,任重道远,好在景行总有那个毅力。 吃到一半,时漫才想起什么:“真是对不起,明天就腊月二十九了,但是我只有三十天的下午有半天的假期,没办法陪你在这边走一走,玩一玩。” 景行毫不在意,他来此只是想和时漫一起度过三十到初一的那个节点,象征新一年的节点,以后的每一年,他都想要和时漫一起度过。 “没事,我英语还勉强吧,你还担心我搞丢?” 时漫不说话了,景行吃得快,已经撂了筷子,时漫还在吃。 “对了,三十那天的年夜饭,叫上你老师一起。” 说起这个,时漫想起周彦暮昨天也到了,现在直接在医院陪床呢:“不止我老师,还有我师父也一起来了,就是人民医院的院长,他是我老师的老公。” 景行点点头,都是过年来陪家人的,四个人一起过年,倒也算得上热闹了。 时漫吃得肚子滚圆,才摸着肚子瘫了瘫:“好饱。” 连汤都喝完了,景行收拾碗筷,猛的想起什么:“你夜宵很少吃这么多,你是不是没吃晚饭?” 时漫吃瘪,翻了个身哼哼唧唧的不说话,她是真的忘记了,每天的行程都十分的一致,时漫是真的忘记自己今天有没有在晚餐上花费时间了。 景行看着时漫翻来覆去的样子,有些慌:“是不是吃多了?肚子不舒服?” 时漫猛的扭头:“没有。 第242章 抱一下吧 吃完面,景行没了留在这里的理由,时漫也不可能让景行在这个当口留在这里。 名不正言不顺的。 景行擦干净手,正要把撸到手肘的袖子放下,却猛的起了个什么坏心。 时漫跟在景行的身后,不大的地方因为景行的大高个,显得有些拥挤,却不是那种杂乱无章的拥挤。 时漫一时都分不清是自己的心因为挤了一个景行进来拥挤,还是这个单身公寓太小所以拥挤。 景行调笑着转过身,拼命压下上扬的嘴角:“帮我弄一下袖子,刷了碗手有些凉。” 时漫不疑有他,站到景行的正面,两个人距离陡然拉近,近到景行闻到了丝丝缕缕的香味,不浓,但很清冽,带着淡淡的柑橘香。 恍惚像是回到了八年前,只是那股味道,景行记得,一开始是自己身上的,是景姥爷从医院带回来的消毒洗手液,带着的特有的味道。 时漫动作轻柔,却也迅速,把景行的毛衣袖子撸到手腕处,怕景行不适应,还往里折了折。 仰起头像是在讨表扬一般,嘴角带着淡淡的笑:“好了。” 二人的距离实在过近,景行呆呆的看着时漫清澈的眸子,眼睛下方的鼻尖,粉嫩的脸颊,还有淡粉色的薄唇。 好像只要微微低头,就会有一个属于他和时漫之间的亲吻,二人的呼吸交织,却是比亲吻还要暧昧。 令人心动。 时漫率先受不了,仓皇的连喘了两口气,匆匆移开视线,没话找话的说:“酒店在哪?远么?要叫个车么?” 景行垂着眸子,还是不自主的露出一个浅淡的笑意,细细碎碎的直达眼底,像是陡然升起的烟花。 时漫心里还有他,景行只通过时漫这么一个动作,无比确定。 得寸进尺的往前一步,略略拉近了两个人的距离:“不远,离这一个街区,走过去十分钟都不到。” 说完,有些欲言又止,在想怎么能够不过分的讨要一个拥抱,为自己谋个不大不小的福利。 周边像是陡然上升了好几度,时漫却不想往后退,景行周身的气息笼罩在她身上。 在这暗夜大雪漫天的季节,让她心里又软又暖。 指尖微颤,时漫恍惚的想,她需要个拥抱,明明在外求学数年,没有感到孤独无助过。 却在这会,想要一个充满爱意和温暖的拥抱。 轻轻张开手,还垂在身侧,却像是不会得到拒绝,所以无比肯定。 “抱我一下。” “可以抱一下么?” 两个人一起开口,一个用了疑问句,一个用了陈述句,却殊途同归,讨要的是一样的东西。 景行的眼眸瞬间亮了亮。 微微俯身将心里念的爱的想的姑娘揉进怀里,时漫踮脚把下巴放在景行的肩窝,近乎贪婪的嗅着景行身上寒冽清香的雪融味。 不冷,反倒让人沉醉其中。 “谢谢你来陪我过年。”好像这样说,就能够给自己那点小心思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景行恩了一声,将自己埋在时漫的肩颈处,这是他爱了念了想了多年的姑娘,一个拥抱好像这些年的等候都有了意义。 不需要更多,只一个拥抱就证明了一切。 景行突然无比的庆幸自己做了这个来A国的决定,紧了紧手,把时漫深深的叩进怀里。 “我们还会有很多个新年。”景行不说一辈子,只谈未来。 这个拥抱持续了多久,两个人都有些分不清时间,也许一分钟,也许十分钟,也许半个小时。 但却是怎么都抱不够。 时漫被景行温暖的体温包裹着,有些昏昏欲睡,一个拥抱就让她沉醉,手软脚软的直接就想往地毯上倒。 景行低低的笑了一声,把时漫搂紧了些,防止她跌倒,酥酥麻麻的声音骤然响在时漫的耳边,带着热乎气儿,时漫缩了缩脖子,莫名的起了鸡皮疙瘩。 轻轻拍了拍景行的背:“好了。” “恩。”景行艰难的把自己从时漫身上撕下来,有些不自在的扯了扯毛衣的下摆,盖住实在不该在这美好氛围起的某些反应。 好在两个人的身高有些差距,没有完全贴合,不然自己对时漫的龌龊心思可一点都盖不住。 景行一直知道时漫的威力大,一个拥抱就能让他心猿意马。 时漫披着外套送景行到楼下,还想送到酒店,景行停在门口,天上又飘起了小雪。 景行一只手抵着时漫的额头:“快回去,太冷了。” 心里有一丝不舍,时漫难得嘴硬:“我穿了羽绒服的。” 景行像是看破了时漫的小心思,因为他也有同样的想法,不想和时漫分开,哪怕一分一秒。 有些遗憾,有些惋惜,要是有了正当的身份,可以留宿该多好,后续又给自己打气,明年,明年春节,要拥着时漫入睡。 景行一边将时漫羽绒服自带的帽子叩在时漫的脸上,一边和时漫轻声说着话;“太晚了,你待会儿一个人回来我不放心,肯定要送你回来,我们这么来来回回的送,今晚还睡不睡了?” 时漫情绪有些低落,景行没有留宿的理由,时漫也不想这么快就给景行留宿。 舍不得是必然,景行的话却也是正理。 景行轻轻的扫了扫时漫帽子上的毛毛,软软的,像是时漫,爱不释手的来来回回扫了几趟;“明天还要早起,快回去睡,我明早给你带早餐过来。” 时漫点头,景行跨出门槛,一步三回头的,时漫还呆呆的站在门口看着景行的背影。 景行失笑的转身,每回头一次看到时漫都要给时漫挥手,让时漫回去。 第三次回头,门口没了时漫的身影,心情骤然低落了下来,但很快又被今晚的氛围给打消。 人啊,好像总在特定的时间和节日有不一样的情绪,谁也不例外。 第243章 一起准备年夜饭 逼仄的小屋没了景行的所在,竟显得有些空旷。 时漫从浴室出来,擦着头发,空气中似乎还有景行存在的味道,压迫感十足的充斥着这私密的空间。 这会静下心来,也觉得好笑,景行竟然没有在氛围这么好的情况说复合的事,好像他就是单纯的来陪她过个年,仅此而已。 目的实在单纯,不单纯的是她。 屋里暖和得过分,也不知是暖气的原因,还是因为景行来过的原因。 把自己融进软和的被褥里,时漫带着淡淡的笑意入眠。 而酒店的景行洗完澡却是抱着自己的毛衣入睡的,没吃药,没做梦…… 因为黑色毛衣上还有时漫的味道,哪怕很淡,景行还是嗅得到,让人安心。 来去数年,他们都还在原地等着那份不掺杂任何杂质的爱意,长大没有磨灭掉爱意,反倒越发的汹涌和根深蒂固。 景行很庆幸,自己在刚知道爱的年纪,遇上了最值得爱的人,却也惋惜自己在刚知道爱的年纪,没有爱的能力。 好在一切都来得及,又暗自庆幸,他前半生经受的一切苦难,都是考验。老天给他奖励了个最好的时漫。 六点景行就醒了,昨晚睡前订了车,花了十分钟洗漱,坐车直接去了唐人街。 来前做了攻略,知道唐人街哪家的早餐好吃。 这么早,好些店铺连门都没开,景行漫步在唐人街,像是中西方的融合,让他置身其中却也没有感到丝毫的违和。 六点四十,唐人街的早餐店开始陆陆续续的开门。 景行一股脑的买了好些,小笼包,汤面,油条…… 零零散散的买了好几口袋,就两个人,买完景行才觉得买多了。 啧,其实不该来这的,昨晚买了面粉,直接去时漫家把时漫薅起来给他开门,然后时漫接着睡,他好登堂入室的在时漫的小公寓做早餐啊。 算了吧,舍不得,她够累了,大早上的能多睡五分钟都是天堂。 景行失笑的等在公寓楼下,把汤面塞到怀里,怕冷又怕坨,七点半时漫还没起再打电话。 闹钟是七点的,时漫这一觉睡得很舒服,懒懒的伸个懒腰,八点半上课。 景行说了要过来做早餐,要不自己也尝试下,煮个面还是可以的。 一边刷牙一边把遮光性极好的窗帘打开,雪已经停了,外面到处白茫茫的一片,阳光都没有。 但心情还是阳光明媚的。 视线在街区和对面转了转,猛的看到楼下那黑漆漆的一坨,时漫惊得差点咽下一嘴的泡沫。 捂着嘴拼命往卫生间跑,吐了泡沫就咳得撕心裂肺的。 随意漱了漱口,胡乱捧了一捧水洗脸,擦了擦脸就去开门,都到门口了,又连忙折回来。 头发OK!脸OK!(没眼屎)状态OK! 嘴角还带着笑,低头,苍了个天的,怎么还穿着睡衣?火急火燎的又去换上衬衣毛衣和牛仔裤。 果然是天生丽质,简单的搭配也遮不住的逆天容貌。 火急火燎的往楼下赶,却在即将开门的那一瞬间又停了下来,气喘吁吁的,深呼吸平复自己的心情。 和昨天骤然见到景行的心情有异曲同工之妙,昨天自己情绪都没有掩盖住,今天稍微矜持一点点。 再深呼吸一次,陡然拉开门,吱呀一声,景行回过头来。 “你醒了?” “来了也不打电话?” 又是一起开口,时漫自以为掩藏得很好,但泛红的脸颊,额头处微微渗出的汗渍还是出卖了她。 好在景行不会这么没有眼力见,在这种时刻戳破,毕竟他连等在楼下都觉得幸福。 把所有口袋提在一只手,另一只手不经意的去抚了抚时漫的额头,把汗渍不动声色的抹去:“刚到,正想给你打电话。” 时漫也不戳破:“你怎么买这么多,我又不是猪。” “你吃不完的我吃,不会浪费的。” 心照不宣的吃完早餐,景行像个老父亲一样背着时漫的书包,手里还抱着些资料送时漫去上课。 站在门口送时漫进学校的那一刻,恍惚得自己都想不到,有朝一日他竟然还有这种经历。 时漫在学校上课,景行就围着时漫上课的学校转了转,心情很好,不急不慢的,那种能够一起呼吸方寸之间的空气的感觉。 让景行有种心有归处的幸福。 快到中午就回去给时漫做饭,吃了饭时漫小睡一会儿,景行就自觉的出门回酒店,然后掐着时间来送时漫去上下午的课,再做晚饭。 腊月二十九就这么悄无声息的过去了。 三十一早,景行送完时漫就去了华人超市,虽然只有四个人,但景行还是有种要毕业答辩的紧张感。 平常逛一个小时就能够置办齐的菜品,今天生生逛了快三个小时,连水果都是一个一个看的,恨不得长透视眼。 中午吃得简单,李丽和周彦暮也要下午点才到,李丽的复健还算顺利,但不知道还有没有拿手术刀的机会。 毕竟年龄也摆在这里了。 下午时漫和景行一起准备年夜饭,华国人的年夜饭必定有鱼,津平那边的习俗还是整鱼,象征年年有余。 鱼喂在卫生间的桶里,时漫看不出来是什么鱼,也不知道景行怎么在A国找到的这种鱼,毕竟时漫从来没在A国吃过。 景行忙得不可开交,要交一份完美的答卷,时漫总不好好吃懒做的,自告奋勇的说要杀鱼。 提着桶和景行一起挤在厨房,把鱼连水倒进洗水池,景行侧身给时漫让了点位置,锅里炖着番茄牛腩,时漫喜欢的。 “你会杀鱼么?” 时漫看着洗水池里的鱼,大气凛然的撸了撸袖子,伸出双手:“我这手可是握手术刀的,还能不会杀鱼?看不起谁呢你。” “好吧。”景行侧 第244章 差点亲上 时漫低着头提醒自己不能笑,一定不能笑,现在不是能笑的时候。 但景行被鱼尾巴抽了一巴掌,那一脸懵逼的样子实在是太好笑了,时漫忍不住了。 低着头,不停的耸着肩,肩膀一抖一抖的,抖得频率让人一看就知道时漫在笑。 景行随手从台面上扯了一张纸擦脸,回头就看到时漫在笑,有些无奈的摇摇头,说出的话却还是无比的宠溺:“你这……让我觉得你是在公报私仇了。” 时漫眼底和嘴角的笑意不散,抬起头带着笑的问:“什么公报私仇?” 景行扬了扬眉,没多说,但眼看着时漫的笑不散就算了,还有逐渐加大的趋势,鱼仿佛倦鸟归巢,抽了景行一巴掌还直接落进了洗水池,你说这找谁说理去? “你能不能不笑了?”景行喜欢时漫的笑,但不要建立在嘲笑他的当口。 时漫别过身去:“我没笑啊。”但肩膀还是在不住的耸动。 景行忍不了了,看着时漫的背影,屈起食指,站在时漫的身后,在时漫的腰侧轻轻刮了刮。 时漫猛的一个瑟缩,笑出声来:“哈哈哈,我真的没笑……” 得,还是个敏感点,景行起了坏心,时漫像是感知到了危险,踉跄着往外面跑。 景行紧随其后,时不时的挠一下时漫,时漫哪是景行的对手,一边躲一边哈哈大笑,笑得有些脱力:“我错了,景哥,我真错了,我不敢了,哈哈哈哈,我真的错了。” 景行一只手小心护着时漫,一只手还不忘作乱,屋子太小,施展不开,前方是大床,时漫一个激动,前脚踩后脚的往前扑去。 景行瞳孔紧缩,心跳都慢了一拍:“小心!”却只来得及捞了捞时漫的腰,把时漫从脸朝下变成了脸朝上。 两个人双双坠倒在床上,床垫太有弹性,还不自觉的弹了两下。 时漫:…… 景行:!!! 这诡异的……莫名偶像剧情节的处境是怎么回事? 景行一只手还被时漫的腰压在身下,两个人的距离很近,屋子里还有股牛腩的味道,厨房门没关…… 但谁也没说话,景行另一只手肘部撑着自己的上半身,不敢全部压在时漫的身上,怕她受不住。 时漫双手放在景行的腰上,隔着毛衣都感觉到了腰腹紧实的肌肉,硬邦邦的,时漫的指尖蜷了蜷,更深的感受了一下那坚实的肌肉。 景行的眸子瞬间沉了沉,这祖宗是在玩火…… 头缓缓往下了一点,景行连时漫脸上的绒毛都看清楚了,时漫没有拒绝,眸底还有深深的笑意,缱绻温柔,柔和的光影打在脸上,给时漫镀上了一层浅淡的暖黄色的光。 越发的明艳靓丽又好看,是他的,早晚会是他的。 景行鬼使神差的往下探了探,两个人高挺的鼻尖轻轻触了触,绵软的质感让景行有些心猿意马。 下一刻却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时漫竟然轻轻蹭了蹭他的鼻尖。 像是得到了邀请,景行喉结滚了滚,这是时漫不会拒绝的意思么? 眼睛自动寻到时漫绵软微薄的唇瓣,景行低头,时漫不自觉的闭上眼睛…… 叮咚! 门铃猛的响起,时漫立刻回神,两个人的动作都是一顿,时漫猛的睁开眼睛,看到景行懊恼的抬起头。 有些失笑的拍了拍景行的腰:“老师和师父来了。” 景行闷闷不乐的哦了一声,缓缓的站起身,顺便把时漫牵了起来,好像有些微的尴尬。 但这点尴尬比没有亲上的懊恼要小很多,所以这尴尬只属于时漫一人,景行满脑子都是怎么不动作快点,亲了就让时漫负责。 死皮赖脸一波,却偏偏没有亲上。 时漫快速的整理了一下被闹得有些凌乱的衣服,门铃还在响,时漫一边走一边看了一眼景行。 只看到了景行满脸的不悦,直接笑出声来,景行嗔怪的看了一眼时漫,把自己的毛衣往下拉了拉。 时漫已经去楼下给李丽和周彦暮开门了。 景行一脸要英勇就义的模样钻进厨房,去把鱼杀了,最后一道菜就是鱼了,其余的倒是都做好了。 李丽自然是知道时漫不会做饭的,还在楼道口就闻到了饭菜的香味,李丽笑着看向前方带路的时漫:“你们……是男女朋友吧?” 时漫罕见的凝滞了一瞬,呆了呆:“暂时还不是。” 李丽有些诧异的抬头:“暂时?那不就是迟早的事?那你还不下手快点,我看那小伙子不错,小心被别人抢走了。” 时漫垂眸浅笑:“老师,是我的谁也抢不走,不是我的我也抢不来。” 李丽仿佛过来人一般:“但幸福还是要靠自己争取啊。” 古人圣言太多,既有宰相肚里能撑船,也有此仇不报非君子,所以谁也说不清楚到底哪句圣言更好。 时漫只笑笑没有接话,李丽知道时漫的主见,但时漫多年来一直只有自己一个人,当初在朝大她是帮过忙,所以这么些年来。 时漫一直很敬重她,哪怕出国了,这些年也没有断了联络,她只和时漫隐晦的说了希望时漫能够回国任职,时漫就回来了。 这些年来,时漫一个人孤独的过,李丽比谁都希望时漫有一个人陪伴,不至于真的要如她自己所说,孤独的度过一生。 “老师再多一句嘴,既然你们迟早会在一起,那你是在顾虑什么么?” 正巧到了门口,时漫的手放在门把手上,顾虑什么?她自己也说不上,景行现在不会再像当初那样,遇到困境只能把她摘出去了。 但万一呢? 时漫不喜欢那种有事瞒着,打着为你好的旗号的事,所以…… 慢慢来吧,时漫也想知道,若是景行再遇事,还会不会抛下她了。 门轻轻打开,景行举着锅铲从厨房跑出来,戴 第245章 景行喝醉 景行也没想到自己这趟国外之行的收获这么多,不仅获得了时漫更近一步的认可,还连带着获得了时漫老师和师父的认可。 这在景行看来,那简直是不可能想象的。 李丽作为过来人,哪能看不清楚这些呢?景行是不是真的对时漫好,是不是装的,通过时漫的脸都能够判断得出来。 就看时漫几乎圆润了一圈的小脸,都知道景行这段时间把时漫照顾得很好。 千里迢迢的从国内赶到国外,时漫还说明天就得回去,就真真的是陪时漫过个年就要回去。 李丽作为时漫的长辈,总要给小辈一点希望吧。 看着景行高兴得不知所以的模样,时漫浅浅笑了笑,把两位老师带到小沙发上坐下。 “老师,师父别嫌弃哈,我这就这么大点,凑合凑合。” 李丽摆摆手:“嫌弃什么?出门在外,该节省的地方就该节省点。” 茶几上已经摆好了几道菜,还放了一瓶白酒,也不知道景行从哪个犄角旮旯买的? 李丽看着桌上的菜赞许的点点头,对着时漫扬了扬下巴,声音很小的问:“都是他做的?” 时漫有些不好意思:“老师,我那厨艺,您又不是不知道。” 周彦暮像个背景板,倒也不恼,今晚可以喝上一小口就够了,作为医生,酒这类会破坏神经的东西,他们一直沾得很少,怕喝多了手抖。 所以会自觉的控制好份量,今晚大概可以多喝那么一丢丢。 景行端着最后一道鱼出来:“来了,年年有余。” 时漫急忙起身去接,景行略过时漫的手:“腾个地儿就是了,你别用手端,烫到你。” “哦哦哦。” 直到菜品全齐,景行给周彦暮和自己倒了白酒,给李丽和时漫倒了饮料:“老师还在做复健,酒还是别沾了。” 李丽倒也没异议,时漫对酒没什么特别大的兴趣,可喝可不喝,但景行这不让她喝,莫名让她有了点反骨。 一口闷了饮料就想去倒白酒,景行吓了一跳,凑近时漫的耳边轻声道:“祖宗,你喝醉了怎么办?” 时漫倒了小半杯:“我酒量好着呢。”时漫没怎么喝过白酒,嫌辣,嫌难闻,嫌不好喝。 但这会许是被激起了胜负心,小半杯白酒直接一口就闷了进去,刚一入喉,白酒的辛辣感让时漫的眼睛都憋红了。 那股子灼热感从喉管一直顺着直达胃部,时漫几乎是一个弹跳就站了起来直接往卫生间冲。 景行吓了一跳,连忙跟了上去,李丽和周彦暮在身后大笑。 李丽还不忘数落两句:“让你别喝你不听,吃教训了吧?” 时漫本来就没吃什么东西,这小半杯白酒喝下去,连脑袋都是晕乎乎的,趴在马桶边缘吐也吐不出来。 景行倒了杯白水蹲在时漫的身边:“快漱漱口,喝点水暖暖。” 时漫抬眸,眼尾泛着红,眼眶满是湿润的水汽,连唇瓣都像是被白酒辣到了,红艳艳的。 景行几乎是有些艰难的移开眼睛,轻轻抚着时漫的背:“好受些了么?” 时漫软在地上,一股脑的栽进景行的怀里,手指牵着景行的衣服:“不好受,肚子还是难受。” 景行低声哄,轻声慰:“那我出去看看有没有解酒药,先扶你过去坐着?” 时漫在景行的怀里摇了摇头,发顶的绒毛轻轻在景行的颈侧扫了扫,痒到了心里一般,时漫这会没有距离感,满是依赖。 “我缓缓就是了,现在没那么难受了,快出去吧,待会儿老师和师父该担心了,老大个三十的,哎,怪我怪我。” 景行将时漫抱紧了些:“不怪你,怪我没劝住你。” 都这会儿还安慰她,时漫有些好笑,李丽和周彦暮自觉的没有打扰两个年轻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讲着话,吃着东西。 再出来,时漫乖巧的一口酒都不敢沾,只有周彦暮和景行两个人一杯接一杯的喝。 周彦暮像是许久没喝过酒,喝起来没完没了,景行硬着头皮陪,毕竟是时漫敬重的长辈,就算是喝到胃出血也得喝。 喝到后来周彦暮都大舌头了,才堪堪放过了景行。 李丽和时漫一早吃完了就坐到了书桌边,时漫在这边的课程已过半,时漫趁着这会有时间,和李丽探讨了好几例典型的病例。 谁想到两个人沉浸其中,再回头时,面对的就是两醉鬼,李丽哎哟了一声:“周彦暮!你怎么喝这么多。” 景行喝醉了倒是显得很乖,就乖巧的坐在那,仰着头,任由周彦暮哥两好的拍着他的肩膀和他讲话。 这送回医院显然是不可能了,只能就近给他们找酒店了。 “老师,我先送你和师父去酒店吧。” 李丽一脸的无奈:“只能这样了。” 时漫站起身,和李丽一起去搀扶周彦暮,李丽手还伤着,时漫只能出全力,好在周彦暮哪怕醉了也不至于失态,能自己走,只是走不了直线。 时漫刚把周彦暮扶起来,景行噌的一下站了起来,紧跟在时漫的身后,眼巴巴的看着。 时漫:…… 李丽和时漫看着这两醉鬼,都有些无奈,时漫只能回头看着景行:“你在家等我一会儿,我先把老师和师父送去酒店,行不行?” 也不知道景行是听进去了还是没听进去,过了好几秒钟,才看到景行抬起头,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时漫:“你还会回来的对么?不会不要我的是吧?” 时漫眼眶一酸,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景行问得太过认真,让时漫都险些忘记了,当初明明是景行把她放弃了,是景行和她说的算了。 时漫心头那口怨气还是没散,狠了狠心没说话,扶着周彦暮,和李丽一起直接出了门。 李丽回头看了一眼,景行呆呆的抱腿坐在玄关处,眼巴巴的看着 第246章 这八年 大年三十的晚上,接近十二点,国外没有过春节的习俗,但华国人是不少,这会街上还时不时的有亚洲人的面孔在街上,三三两两的还能够听得到恭喜发财几个字。 时漫莞尔一笑,手里拿着酸奶,临到公寓楼下,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这么多年,包括重逢后,时漫和景行从来没有谈论过八年前的那场变故,那场导致两个人分手的变故。 因为太过了解对方,也知道对方的性情,会做出那样的选择意料之中情理之外。 所以时漫不说,不问,不追,不留。 走得潇洒,分得狼狈。 但时至今日,时漫突然还是想听景行说上两句,说一说当年,说一说曾经,说一说这八年…… 缓缓走上楼梯,门虚掩着,正中有点阴影,像是有人站在那或者是蹲在那,时漫没有在意。 直到拉开门。 景行坐在玄关的地上,双手抱着膝盖,下巴抵在膝盖上,眼巴巴的一直盯着门,阴影是他的。 看见门一打开,眸子瞬间亮了亮,那一刻,时漫觉得若是他有尾巴,会对着她疯狂的摇动才是。 时漫侧身走到玄关,反手关上门,居高临下的看着景行,景行有些胆怯的抬头,不复如今精英雷厉风行的派头,反倒是给时漫一种小可怜的错觉。 “景行……” “你回来啦!”带着喜悦的哭腔,一开口就暴露了所有的情绪,好像越说越委屈,景行飞快的低头吸了吸鼻子:“我以为你不回来了。” 时漫失笑:“这是我住的地方,我不回来,我去哪?” 景行像是听不到时漫讲话,自顾自的摇头又点头,一场酒把所有压抑着的情绪给泄露了出来,景行这几年也不好过,浑浑噩噩的。 在时漫面前像是个隐形人,什么都瞒不过。 指尖颤颤巍巍的伸出,却在触及到时漫羽绒服的下摆时,像是被烫到一般的缩回:“对不起……” 时漫仰起头,心口又酸又涨又涩,眼眶热得像是有什么即将融化出来,嗓子眼粘成一团发不出来声音,然后羽绒服的下摆就被猛的拽住了。 拽得时漫一个踉跄,险些跌倒,却也没跌倒,被景行扯到了两腿之间夹着。 景行虚虚揽着时漫的大腿,想抱不敢抱,只能死死的揪着羽绒服。 这糟糕的姿势。 时漫:…… “我不知道那样做是不是对的,但我没办法,没有人可以告诉我,没有人教我,说,景行你这样不对,或者告诉我,景行你做得真棒。” “这八年我只能不停的告诉自己,我没错,不管怎样,我不能让你和我一起吃苦受罪,你那么努力,那么那么的努力,考得那么好,你有广阔的未来,没有我这个拖油瓶,你……你会过得更好。” “我不敢相信,自己是你前进道路上的绊脚石,我阻碍了你,我怕啊,星星,怎么办啊,我把星星搞丢了……” 景行泣不成声,话说得断断续续,却也把所有的该说的都说了出来。 像是宣泄,像是委屈,像是撒娇。 时漫握住景行的双手拿开,然后缓缓蹲下来,摸着景行湿润的脸,满脸的泪水,景行再一次哭成泪人,时漫宠溺的一笑:“哭包,重逢后你对着我哭了多少次了?” 景行胡乱的抬起手,就着袖口的毛衣料子在脸上擦了擦,嘴硬道:“我没有。” 时漫笑,景行不是很清醒,高度的酒威力实在是大,不然景行不会让时漫看到自己这么狼狈懦弱的一面。 时漫声音有些发干发涩,却第一次提起当年的事:“当年,因为不想连累我,所以不要我了,后悔么?” 景行像是愣住了,泪水越发的汹涌:“我没有……不是不要,我就是……要不起了,星星,我怎么要得起你。” “我陷在那么深那么厚那么暗的淤泥里,怎么敢把你一起拉进去,我怎么还要得起你啊,星星……” 时漫有些心疼,摸着景行滚滚而下的泪水不自觉的红了眼眶。 景行像是深陷在了回忆里,把时漫当年的艰辛努力全部复述了一遍:“那一年你怎么过的,别人不知道,我难道不知道么?平均每天只睡四五个小时,学习学到胃出血,写字写到手变形,吃不下睡不好,所做的一切都是飞出去,你是天边翱翔的鹰,我怎么可以把你关在笼子里。” “姥爷和爷爷刚出事,那么多的钱,我想过卖房子,借高利贷,能想的所有一切都想过了,甚至想过要不要去卖器官……” 听见这句,时漫的心猛的紧了紧,握着景行哥的手也不自觉的用力。 景行自嘲一笑:“要不是在网上看到器官移植的后遗症,我可能真就去了,你知道我后来为什么放弃了卖器官么?” 时漫静静的听着。 “因为卖了器官据说体力会不好,那我就没办法做事了,我还要养景尘,养爷爷奶奶,养姥姥姥爷,我要是没有体力了,一家人都得等死了。” 景行抬起头,像是又看到了那一年,触手可及的阳光,最好却还是被拖进了阴影之中,分手那段时间,在医院见到时漫的那一面,就是他当时能为这段感情所付出的所有情绪。 后来…… 后来他没有时间伤春悲秋,因为他要想办法挣钱,想办法把姥爷和爷爷留下来。 和时漫分手最难过的不是刚分手那段时间,是在所有苦难过去,生活看似好了起来后。 晚到的情绪终于在又一次经过朝大大门的那一刻全部宣泄而出,那一年,有人在朝大的墙根底下,哭到晕厥被送往医院。 景行知道自己的心病了。 在一起、生病、分手、手术费、亲人离世…… 一件一件的事终于还是把景行压垮了,中度抑郁,中度焦虑,一度病到了病情躯体化。 双 第247章 记得来找我要账 景行捧着时漫的手盖在自己的眼睛上,泪水从时漫的指缝流出,烫得时漫心疼,却没法把手指抽回来。 “对不起,可我他妈的不知道我到底对不起什么?我只能说对不起,我无能,我留不下你,要不起你。” “对不起,我不敢留下你,对不起,我不敢要你。” “星星,你能不能……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不会再无能为力了,我……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时漫声音很轻,景行哭到头晕脑胀,本来打算好的徐徐图之在时漫这么温柔的触摸下早就溃不成军了。 他想拥抱她,亲吻她,早上醒来想睁开眼睛就看到她。 景行知道自己贪心,但他没法遏制自己的这个贪念,他实在太想要了,这个贪念在和时漫重逢后,像滚雪球一样,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要是再来一次,你还会做同样的选择么?景行。” 景行抬起头,这个假设他想过无数次,午夜梦回的时候问过自己成千上百遍。 景行可以说好听的话,哄时漫开心,告诉时漫,不会了,他不会说出那句话,不会和时漫分开。 但现实是:“会,我还是会做一样的选择,只是会更柔和一些,不说那么过分的话,至少……不让你那么难过,不让你觉得是被抛弃。” 两个人的轻痛苦和一个人的重痛苦,景行不知道怎么选,时漫离了他也不见得过得好。 但至少那几年他经受的苦难,不用让时漫经受。 他唯一后悔的,只是没在大一那一年,冲到时漫的学校,告诉时漫自己会努力挣钱,拼命挣钱。 他的未来是时漫给的,是时漫用自己的奖金给他搭建了一个稍显健康的环境。 他却为了那可笑的自尊心浪费了那么多年,非要把钱挣够才去找时漫,他应该开学就去找时漫的。 那点自尊心让他付出了这么多年的代价。 时漫叹了口气,景行真是把她的心都哭软,哭乱了。 指尖还是凉凉的,时漫用指尖抚过景行的眼皮,微肿,明早怕是只得一条缝,得多难看? 想起这个,时漫莞尔,凑近了些:“景行,明早醒来,你会记得今晚发生的一切么?” 景行呆呆的,喝醉又这么情绪崩溃的嚎啕大哭,他现在脑子里早就是浆糊一团了。 能记得自己是谁就算是烧了高香了。 微眯着眼想要去看清时漫,但时漫的指尖冰冰凉凉的,实在舒服,景行情绪渐渐平静,沉溺在这般温柔的时漫下,只觉得自己在做梦。 所以只能依存本心:“是梦吧现在……” 时漫用鼻尖抵住景行的鼻尖,轻轻蹭了蹭,还带着一股子濡湿,景行身上的味道和浓郁的酒香让人不自觉的就想沉醉在其中。 “那……”时漫带着笑,轻轻戳了戳景行的唇角:“你要是记得,记得来找我要账。” 景行的身子僵了僵,分不清现实和梦境,梦里的时漫一直温柔,就像现在,会轻轻的亲他,吻他,和他讲情话…… 但触感太柔,感受太深,又好像区别于梦境中的时漫。 时漫只轻轻戳了戳,景行就浑身僵直,完全不会回应,和当初确认关系那天实在太像。 时漫直起身子,跪坐在景行的双腿上,景行坐在地上,单手搂着时漫的腰,像是怕时漫跌倒…… 时漫又戳了景行的嘴一下,景行还是没记得回应,时漫快被这么懵懂茫然的景行可爱哭了。 带着笑意把带着凉意的唇瓣送了上去,景行的唇瓣还有泪液的咸湿,时漫也没觉得嫌弃。 微微探出舌.尖,在景行的唇缝间轻轻舔.舐了一下,景行惊得浑身抖了抖,时漫只感觉下一刻腰间的那双手猛的收紧了力气,差点掐得她喘不上来气。 下一秒,只觉得天旋地转,上下颠倒,某位以为在做梦的景某人,终于自以为是的觉得要在自己的梦境中占据主导地位,把时漫扑倒了。 好在地上铺了地毯,时漫坠在地板上也不觉得疼,只伸出双手环住景行的脖子,仰起头加深了这个吻。 密密匝匝的满是水声,暧昧又旖旎的时光短暂又恍惚。 景行像是进攻的猛兽,时漫一开始还有些游刃有余,渐渐的就有些招架不住,退不掉,只能被迫承受,唇齿间满是溢出的音调,在逼仄的小屋里回回转转又落入耳朵。 听得人耳根发热发烫。 来不及吞咽的诞.液混着酒香溢出唇角,濡湿一片,让时漫也觉得自己有些微的醉了,唇瓣和舌.尖传来密密麻麻的酥疼感。 时漫侧头想要躲过再一次的进攻,景行却像是被侵犯到领地的猛兽,瞬间被激怒,追寻着时漫的嘴再度征战。 时漫觉得自己快要溺毙了,一个吻怎么这么上头? 浑身软成一滩水,被品尝,舔舐,深吸…… 双手无力的抵在胸前,推拒不开,只能偏头:“景……景行,太……太凶了。” 景行手往下探,下一秒半抬起身子低头看着自己,满脸的不可思议,喘着粗气问:“星星,它……它怎么起不来?” 时漫本来还在迷糊,没有任何焦距顺着景行的视线往下看,猛的一个激灵,但也大概知道了景行在看什么。 舌尖又疼又麻却还要安慰某个犹如天塌了一般的小狗,讲话都带着暗哑:“乖,深度醉酒是起不来的,别看那些没营养的电视剧。” 景行却听不进去,抓着时漫的手:“你摸摸它,它就起得来了!” 时漫的脑子轰的一下就炸了,顾不得浑身发软,也顾不得还躺在景行的身下,一把推开景行就连滚带爬的爬起来。 景行醉酒力气忽大忽小,时漫这一推,猛的撞到了什么,然后迷迷糊糊的就睡了过去。 时漫愣在原地,颤颤巍巍的把自己的手抬起来。 第248章 景行率先回国 时漫在原地至少缓和了半个小时,某个人事不省的大猪头却在地毯上呼呼大睡,好像造成这一切窘迫困境的人不是他。 时漫有种想要不管,等他在地上睡到天亮好了的错觉,但自己也知道自己舍不得。 叹了口气,费劲巴拉的把景行从地上拖到床上,这么冷的天却实打实的出了一身的大汗。 脱下景行的鞋子和毛衣,裤子就这么地吧,她无能为力,打来热水给景行擦脸洗漱了一下。 又进厨房泡了一杯蜂蜜水,半哄半骗的让景行喝了下去。 随后才进去浴室洗澡,这个样子也没法把景行送到酒店了。 时漫也累到不想说话,干脆找了床毯子,然后窝在一米二的沙发上沉沉的睡了过去。 -- 一觉睡到天亮,窗帘没拉,窗外的天光洒进屋里,景行有些头晕脑胀的醒过来,第一反应是睁不开眼睛。 眼睛又酸又疼,拼命睁眼却只能睁开一条线,闷哼了一声缓缓坐起身。 看清眼前的场景第一时间就发现了不对,这不是酒店,鼻翼间满是时漫身上的柑橘香。 这……是时漫的床? 昨晚他竟然睡在了时漫家。 视线在屋子里转了转,看到了小沙发上拱成一团,头埋在了毯子里,只露出乌黑泼墨般的长发。 景行缓缓下床,后脑勺也传来痛感,轻轻摸了一下,好像有个不大不小的包。 景行拼命回想,他喝醉不大断片,但不知道昨晚是不是过得太玄幻,毕竟梦里的一切实在是太过于不切实际。 他和时漫接吻了,他还…… 低头看了看自己,景行近乎懊恼的把自己的脸埋在双手之中,应该是梦吧? 不然时漫怎会允许他如此放肆? 肯定是梦。 多年夙愿成真,某位做贼心虚,因为实在梦过太多次那样的场景,似真似假,如梦似幻。 景行不敢相信是真的。 毯子动了动,景行受了惊吓,一时在躺回去还是站起来这两种选择里天人交战,最后选择了呆呆的看着。 时漫迷迷糊糊的拉下盖住头的毯子,一睁眼就和坐在床上的景行四目相对,昨晚发生的一切一股脑的全部都塞回了脑子里。 时漫的脸一红,扯了扯毯子,直接盖到了鼻子上方,只露出滴溜溜的一双大眼睛,迷迷瞪瞪的和同样迷迷瞪瞪的一双眼四目相对。 一出口声音就哑到不行:“你醒了?” 景行呆呆的点头,尽量把眼睛睁到最大,想要借此掩饰自己的样子。 时漫看着景行,景行看着时漫。 时漫一时不知道是想景行想起来,还是让景行不要想起来,但景行如今这模样,时漫还真说不准。 借着酒劲可以胡作非为,毕竟在那样的氛围下,不发生点什么好像都对不起那样的氛围。 但如今这青天白日的,时漫罕见的有些怂了。 “卫生间有新的牙刷什么的,你要不去洗漱一下?” 景行还在回味昨晚似真似假的梦境,只看着时漫的眼睛都像是能感受到昨晚的触感,早起的生理反应来得好像有些不合时宜,但就是来了。 景行躬了躬身,趁着时漫还不是十分清醒的状态下,冲进卫生间。 然后和卫生间里那个眼睛肿成青蛙眼,脸肿得像个发面馒头的人面面相觑。 最终确定昨晚肯定是梦,这样的一张嘴脸,时漫大概是下不去嘴的,景行后知后觉的安慰自己。 关上门,不敢在时漫的卫生间做出任何举动,只能等着反应自己下去,毕竟在这里做那种事,好像亵渎了时漫。 时漫趁着景行去卫生间,缓缓的起身,舌.尖有些疼,昨晚景行太大力被咬破了,嘴巴不知道还有没有红,自己也感受不到。 把屋子收拾了一下,直到大半个小时过去了,景行才慢悠悠的出来。 没话找话的:“我去买早饭?” 时漫临进卫生间,回头:“不用,有三明治,随便吃点吧,你不是还要赶飞机么?” 景行呆呆的哦了一声,不敢和时漫对视,时漫冲进卫生间,不敢和景行对视。 太过了,昨晚真的太过了。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时漫缓缓长出一口气,好在脸上没有任何的异常。 不然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在这不清不楚,没名没份的早上告诉景行,我昨晚强吻你了,你还记得么? 苍了个天的,她昨晚大概是被景行的眼泪给哭疯了,才做出那种事。 还大言不惭的让景行来找她算账。 疯了疯了。 时漫还要上课,没法送景行去机场,两个人吃了早饭就得分开,各自心怀鬼胎。 直到分道扬镳,景行都没有问出口那个问题,时漫一时有些哭笑不得,连自己都搞不清楚自己。 到底是想景行问还是想景行不问。 景行迷糊的情绪直到上了飞机,在临关机前都还在怀疑昨晚发生的一切是真的还是假的。 遵循本心给时漫发了消息:我上飞机了,你回国的时候和我说,我来接你。 时漫几乎是秒回:恩。 景行立刻心安理得,美美的关上了手机,不管怎么说,这趟还是来得值,和时漫的进展突飞猛进。 但真相往往比景行想得还要美好,毕竟只要他问出口,以时漫的性子,不可能不承认,两个人就算是和好了。 偏偏景行没分清现实和梦境。 一时都不知道该说景行好还是不好,这几年脑子里和时漫的马赛克太多,导致分不清现实和梦境。 景行提着行李箱直接回了景姥爷家,剩下的几天就在这边过了。 两个人的联系越发的频繁,景行美滋滋的每天和时漫絮絮叨叨自己这边的事。 事无巨细,连早上去上班在路上碰到小黄狗汪了他几声都要像个告状的小朋友一样,和时漫说。 第249章 时漫知道景行创业始末 时漫结业带着李丽回国的时候,景行的公司已经过了兵荒马乱的那几天,游戏公司的主心就是游戏。 景行和林赋又属于行业中的佼佼者,公司好歹没有遇上大问题,但投资是必不可少。 以前这些事有别的人负责,景行只需要偶尔去当个吉祥物就行,但现在不可以了,必须自己亲自出马。 周彦暮亲自来接的李丽,复健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有些复健长达数年。 时漫刚下飞机,还推着李丽的行李,入目就看到斗大一捧花,几乎半人高的玫瑰加桔梗满天星。 接机和下机的人都看得有些呆了,李丽在一旁和时漫开玩笑:“这花,收到的人得多惊喜。” 时漫莞尔一笑,刚要说话,却看到了花束下的一双大长腿,不知怎的有些熟悉。 又默默让自己放心,景行不像是会做这种事的人。 但打脸来得就是如此之快,时漫刚要说话,就听到了自己的声音。 “时漫!” 所有人都一起扭头四处看,时漫眼睁睁的看着那花束后面有些艰难的露出半颗头。 好死不死就是景行的头。 李丽的浅笑立刻变成大笑:“有心了有心了。” 时漫有些无奈:“老师……” 周彦暮站得离景行有点远,手里捧着的花束,只有景行的六分之一大,看到李丽一直看着景行的花束,有些恼怒的瞪了一眼。 这混小子! 景行眼底的欢喜溢得到处都是,小跑着到出口处等着时漫出来,众目睽睽之下把花束递给时漫。 好几个小姑娘在一边跺脚脸红,时漫一时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只能尽量让花束挡住自己的脸:“你怎么买这么大的啊?” 景行笑得像个傻狗:“好看啊,漂亮啊,要不是车里塞不下,还有更大的。” 时漫无奈,周彦暮开了车来,直接把李丽接走了,时漫跟着景行的车回去。 “累不累,我先送你回去休息吧。” 时漫靠着车,景行贴心得仿佛回炉重造过,车上有保温杯,放着花茶,还有小点心什么的。 时漫有些困倦的靠在座椅上,坐了这么久的飞机,怎么可能不累。 听着景行说话,伴着满车的花香,直接就进入了梦乡。 景行的喜悦要不是有时漫压着,大概会恨不得在大街上疯跑个几圈,时漫回来了,时漫终于回来了。 景行觉得自己像是离家的流浪汉,终于有了归地。 这一觉直接就睡到了景行家,景行自顾自的把时漫带回了自己家,反正当初给时漫留的房间还在,连房间里的陈设都和时漫在的时候一模一样。 时漫迷迷瞪瞪的感觉身子腾空,软软的唔了一声,微微睁开眼睛,就看到了景行的下巴:“到了?” 景行略略点头,放低声音:“你接着睡。” 时漫只隐隐有感觉自己被景行抱在了怀里,腿上不知什么时候搭了床毯子,早春的天气说冷不冷,说热不热的。 抬手直接搂住景行的脖子,颇有种恃宠而骄的骄矜。 要不说呢,你能对我做的一切亲昵举动,其实都是我默许的。 景行身子一僵,这算是这段时间独守给的福利么?微微侧脸,在时漫的头发上轻轻蹭了蹭,没看到时漫微扬的嘴角。 猜到景行大概率是不记得那晚的事情了,不然哪会如此淡定? 不过忘记了也好,省得时漫老是会想起景行捉着她的手让她摸一摸的窘境。 要是景行自己想起来了,大概也会羞愤到几天不敢和时漫说话的。 背部躺到了柔软的床榻上,景行一路将时漫横抱到了客卧,看着时漫陷入绒被中,心里没由来的就安定了下来。 再下去把花和行李箱拿上来,时漫在车上本就睡得不踏实,这会到了熟悉的环境才算是彻底的放下戒心,沉沉的睡了过去。 一觉睡到天擦黑,时漫脚像踩在云端,睡得天昏地暗的,刚出客卧就听到了景行在打电话的声音。 “我知道,我会想办法和蔚柠的高层见一面的。” “没事,我们是新公司,不信任我们是应该的,我们多跑几趟就可以了。” “哎,好,谢谢,我知道。” 时漫只零零碎碎的听清楚了几句话,但那句我们是新公司,还是让时漫有些怔松。 景行扭头就看到时漫站在门口,呆呆的看着窗户的位置,轻轻的走过去,忍不住伸手把时漫睡得有些凌乱的头发给捋平:“封阳他们说要给你接风,我没答应,想问过你再说,你要是累就在家吃。” 时漫抬头,迎上景行的眸子,刚刚在机场没看太分明,这会瞧着景行,和过年那会比像是瘦了一大圈。 整个人的骨感越发浓郁,连脸型都越发的有线条感,手不自觉的攀上景行的手臂,景行愣了愣:“怎么了?” 时漫轻问出声:“你怎么瘦了这么多?” 景行怔了怔,也没有要瞒着的意思:“我从蓝行离职了,现在和林赋创业,新开了一家游戏公司。” 时漫有些惊讶:“什么时候?” 景行食指蹭了蹭自己的鼻尖:“你出国的前几天。” 时漫皱了皱眉头,景行有些惊慌,怕时漫又想起以前的那些事,怕时漫又把这些归结成两个人的阻碍。 几乎是迫切的缠上时漫的手,把指节缠到时漫的指缝中:“不是故意不告诉你的,我辞职辞得不是很光彩,也懒得用那种事给你添堵。” “不光彩?”时漫精准捉到重点。 想起那件事,景行还是觉得像吃了个苍蝇,牵着时漫的手把时漫带到客厅的沙发上:“我慢慢的和你说。” “嗯。”时漫挨着景行的手臂,需要景行的温度给予自己温暖。 景行从和沈夺创业开始讲起,又讲了和沈清琳认识的过程,最后讲到 第250章 聚餐 其实薪酬侧面也反应了景行的能力,时漫略略有些放心,还是问道:“还需要去拉投资么?” 景行顺手把手机摁灭,手指黏着时漫的指尖一根一根的捏过去捏过来的,时漫满心在景行的工作上,没大反应过来,连自己的手指被吃了豆腐都不知道。 景行玩时漫的手指玩得乐此不疲,趁着时漫刚睡醒,人不是很清醒的这当口,才敢这么放肆。 “游戏很烧钱,况且我们又是新公司,虽然我股份卖了很大一笔钱,但还是需要投资的。” 时漫缓缓的点点头:“哦。” 手机嘀了一声,有人发了消息过来,景行顺手拿起茶几上的手机,边看边问:“江洲和封阳他们又在问了,去么?” 时漫在国外天天炸鸡面包牛奶什么的,嘴巴早就淡得不行了,理所当然的点点头:“吃火锅行不行?” 景行侧眸,眼睛弯成月牙:“好。” 了解时漫就知道,时漫其实对吃的没大有欲望,喜欢吃的就多吃,不喜欢吃的就少吃或者不吃,也很少去探究自己喜欢吃什么。 所以点菜的时候,景行拿过菜单劈里啪啦的就点了一大串,封阳侧身看:“哎,景哥,怎么不点点猪肝腰花什么的?烫火锅也很好吃。” 景行手上的动作不停:“不点了,猪肝腰花时漫都不吃的。” 闻言,江洲和封阳啧啧啧了一下,林赋和晏欢没到,本以为不用吃狗粮了,没想到还有这一出。 傅衍还在外面停车,被掰着嘴灌狗粮的就这两。 时漫倒是有些疑惑的挑眉:“我不吃猪肝和腰花?” 这显然是自己都不清楚的事,时漫是真不在意这个,封阳倒是觉得奇怪:“漫姐自己都不知道?” 时漫也不知道该点头还是摇头,只是印象里她好像确实在外面点菜有这道菜没点过,要是别人点了自己好像也很少伸筷子。 景行合拢菜单递给服务员:“对,腰花猪心猪肝这一类,从来就不吃,看到就皱眉,甜的菜不爱,酸甜的就能吃,像糖醋排骨,蘸水里又爱放点白糖,不爱吃蔬菜,尤其是莴笋,带叶的不带叶的都不吃,爱吃鱼,各种鱼,能吃姜但是盛菜的时候得把姜挑出来……” 景行絮絮叨叨的念了一长串,这下不止封阳和江洲,连时漫都惊讶了,喃喃道:“我这么多东西不吃?” 封阳也张了张嘴:“这么难养?” 江洲立刻杵了封阳一下,景行斜睨了一眼封阳:“又没让你养。” 时漫脸红红的,她是真的没在意过自己这些习惯,想不到景行这么多年记这么清楚。 景行倒没觉得什么,和时漫一起吃过那么多顿饭,后来确定自己喜欢时漫了以后,总是不自觉的去关注,渐渐的就发现了时漫这些小习惯。 又不是什么大事,做菜的时候规避一下就行,景行从来没觉得时漫难养,要是时漫现在能在他眼皮子底下,顿顿吃他做的饭什么的。 别说生菜挑姜了,挑蒜蓉他都乐意,哪轮得到别人来探究时漫的喜好。 其余几人也掐着时间到了,基本上所有人都知道林赋和景行现在正在创业。 景行忙,林赋更忙,一面要忙新公司的事,一面还要规划婚礼的事,晏欢如今正在备战律所的高级律师。 很多时候忙不过来,婚礼的事都是林赋亲自去的,所以一看到林赋,几个人都有些惊讶。 时漫直接问道:“你怎么比景行还瘦得多?” 林赋倒没觉得什么,反正他个高块大的,再瘦底子也在那:“嗨,瘦点穿西装好看,这结婚一辈子就一次嘛。” 晏欢低头有些不好意思,婚礼的事除却试婚纱那天她出席,剩下的事全是林赋一个人包办的。 时漫他们倒也没有说什么,就是感叹了一下林赋竟然瘦了,个中原因却不知道。 林赋怕晏欢多想,坐下来就帮晏欢烫餐具,小声道:“瘦点更配你。” 晏欢脸红了红,两家人商量结婚的时候,林赋帮晏欢抵挡了所有的外部压力,不管是催生还是催婚。 直言,晏欢愿意生就生,不愿意生就不生,她努力考上大学,考上研究生,进入绿朝最大的律师事务所,到现在的地位。 不是为了在家相夫教子的,他家又没有皇位要继承。 与其实现别人认为的价值,林赋从来都是让晏欢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去实现她想实现的自我价值。 就像晏欢知道林赋要创业,毫不犹豫的把自己的积蓄拿出来一样,林赋也永远支持晏欢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好在哪怕多年不见,那份子感情的底子在,时漫也很快的能融入到其中。 看着几个大男孩成长成为大男人。 吃饭的地点离景行家不远,两个人吃完饭决定散步回去,时漫刚出门就接到了医院的电话。 当初的事说到底是医院方面处理得不好,周彦暮直接给时漫打电话说明了原因,时漫也差不多就要回医院去复职了。 时漫没想着要住在景行家,毕竟自己那离医院更近,这边开车都至少得二十来分钟,要是遇上堵车,一个小时都有可能。 时漫又不喜欢去挤地铁,喜欢走路。 “我后天回医院,明天把东西搬回去。” 景行的步子一顿:“住这儿不好么?”其实他也知道,当初事情出了没多久,时漫和桑柠就解决了。 后来时漫的口碑直转好,不少时漫做过手术,诊疗过的病人带着病例什么的直接把图发在网上,时漫无形中还成了人民医院的明星医生。 学历和经验摆在这,时漫今年的论文也发表了,和医院里好几位住院医一起评主治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最迟就是年底,趁着这个时间,时漫又新开了一个项目。 但刚刚听周彦暮的意思,好像还想给时漫安 第251章 景行拉投资 景行到底不是傻的,时漫最近的态度松动他也不是感觉不到。 但本来就没什么恋爱经验,唯一的恋爱经验还是和时漫,景行一时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口得比较好。 到底不比在学校的时候,那会生气也好,冷战也好,毕竟在一个班,又是前后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景行怎么也没有现在这么没有安全感。 如今要是时漫一回去,两个人的工作和生活彻底分开,景行连去找时漫都得找个理由。 送饭是可以接着送,但刚刚看到林赋也瘦了,自己也瘦了,时漫直接说自己之后会每顿饭都给他拍照。 变相的拒绝了景行继续送饭那蠢蠢欲动的心。 景行情绪有些低落,肉眼可见的萎靡,眼看要到家了,景行看了看时漫,趁着这个机会讨要贪心的讨要一个承诺。 “时漫,你……” 时漫正在玄关换鞋,听到景行说话,扭头看向景行,离得近了,看到景行眼下的乌青,不自觉的有些心疼。 其实通勤时间长是个不大不小的借口,毕竟景行说了要开车送时漫上下班,新公司的选址在人民医院和景行家的正中间。 每天多花十分钟就可以把时漫送到医院,接回来也不是很难的事。 时漫只是看景行这么累,不想他这么操劳。 蹙眉有些心疼:“怎么了?” 景行弯腰顺手把时漫的鞋子规整的放到了鞋柜里,深呼吸两口气,才像是有了勇气。 无比认真的看着时漫的眼睛,时漫被景行这举动弄得一愣,想着景行大概是要问出那句话了。 也不由得认真起来。 “能不能让我贪心一点,给我个期限?” 闻言,时漫都快要气笑了,这还是当初威风凛凛,见面第一次就对着自己耍刀耍帅的校霸景哥么? 期限?什么期限? 自己这都算是送上门了吧,这货竟然还在问期限? 时漫真是又气又无语,直接踩着拖鞋就略过景行:“看你表现,再说吧。” 景行瞬间像泄了气的气球:“那我会好好努力的。” 时漫咬了咬唇内的软肉,努力个毛线,你个呆瓜! 正想冲回去揪着景行的衣领,狠狠的咬他一口,结果电话来得实在及时,时漫掏出手机,看到是桑柠。 直接边接电话,边往房间走去,一时也忘记了和景行说。 “我错了,我明天来找你。” 桑柠也好久没看到时漫了,连过年都在警局办公。 时漫一早从房间出来,景行已经西装革履的坐在客厅办公了,看到时漫穿着外出的衣服,愣了愣:“你要出去么?” 时漫点点头:“我去找桑柠,顺便把我的行李拿回去。你要出门么?” 景行点头:“今天要去见个投资商。” “我送你吧。”看着时漫提着行李箱,景行心里不知怎的就是有些不是滋味。 时漫没拒绝:“那先送我回家吧,我放东西。” 直到上了车两个人再发现要去的目的地是一个地方,绿朝的一处高级会所,桑柠是这里的股东。 长期在顶楼有一层住所,桑柠不爱回家,一回家就容易被家里人堵,桑柠每看到他们一次,就心塞一次。 后来就长期住在会所的楼上了,反正她在绿朝的房产多,住哪都差不多,都不是家,只是一个房子。 景行在会所门口站着打电话,被门房的人拦了下来,对方其实没太愿意和他见面,当初背靠蓝行,毕竟是游戏届的大公司。 如今自立门户,虽然人还是那个人,但没有大公司兜底,投资其实也不是那么容易就给的。 毕竟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时漫正在边上给桑柠发消息,抬头就看到景行被拦下的一幕,不知怎的心里有些不舒服。 门房看到时漫,立刻迎了上来:“时小姐。” 景行有些意外,这会所的会员不是有钱就能办的,时漫能被门房这么对待…… 时漫清咳了两声,直接上前去挽住景行的手臂,门房立刻点头哈腰的道歉:“原来是时小姐的朋友,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时漫对着门房点点头:“是你们做事认真,没关系的,他是我朋友,我可以带他进去么?” 门房立刻亲自给两人开门。 景行还处在一个十分惊讶的状态,就被时漫领着进了会所。 “你去几楼?”进了电梯,时漫直接问了出来,景行倒也没有觉得什么自尊心受损。 做生意就是这样,你有能力有财力有本事,别人自然高看你一眼,但他现在毕竟刚刚开始。 只是在时漫面前被刁难,还是有些窘迫:“三楼。” 时漫按下电梯,再按了顶楼。 把景行送到三楼,跟着出去,景行接下来到底是要去和投资商见面,他和蔚柠的人接触得少,一时拿不准会不会像之前在蓝行见的那些其他的投资商一样,逼着喝酒什么的。 不是很想让时漫看到:“我自己去就好了。” 时漫不懂生意场上的弯弯绕,但基本的人情世故还是懂的,走前还是叮嘱了一句:“少喝点。” 蔚柠的人这次也不止是约了景行一人,捧着企划书来的好几个,景行只能算是里面的其中一个。 进门时就换上了一脸笑意,自我介绍了一番。 屋子里好几个穿着精致西装的男男女女,圆桌上也没有堆酒水饮料吃食,只是有点小吃,也没有以前应酬的时候陪酒的,陪唱的。 没有觥筹交错的寒暄。 好像只是换了个办公场所一样。 看到景行,肖萌抬起头来,看了看:“不好意思,我们老总这几天都在这边,有些决策需要她做,所以我们只好约在这里了。” 景行和肖萌见过几次,接触不深,但精致干练的职业精英女性,是景行对肖萌的第一 第252章 那我会离开他 肖萌讲话很有技巧,不管在任何时候都把自己放在低姿态,不过分热络,也不过分卑微,但就是让人舒适。 这层楼都被蔚柠的人包了下来,景行想着,这哪是他赏别人的脸,明明是人家赏他的脸啊。 肖萌顺手整理好景行的企划案文件,贴了几张标签纸在封面上,就这个游戏其实已经接触了好几次了。 景行一开始就没想找别人投资他的游戏,蔚柠的人不多嘴,也从来不参与游戏的决策。 是专做计算机网络方面的投资公司,还会深入的收集各个公司里面的计算机大神,曾有业界怀疑蔚柠是要组建自己的游戏公司。 但两年过去了,蔚柠在投资游戏方面可谓是慧眼识珠,只要是蔚柠投资的游戏和程序一类的计算机方面的项目,皆赚得盆满钵满。 却没见挖人的举动。 却在短短三年内,一跃成为国内数一数二的专做投资的公司,跟风者无数,能被蔚柠投资的各个项目。 后期的资金基本不愁。 这也是景行一开始就选择蔚柠的原因。 景行听着肖萌的话,知道这顿酒是真的免不了了,还好自己出门提前吃了药。 没想到肖萌把景行带到了隔壁,却不是饭局,隔壁是个小宴会厅,正中间放着一张大长桌,上面十好几个托盘。 竟然是自助餐!!! 景行真的觉得自己是大开了个眼界,站在正中央,肖萌手里还捏着企划案:“马上其他项目的各个负责人都会来这里用餐,大家一起聚聚,吃得简单点,景总不介意吧?” 景行后知后觉的摇头:“不介意,挺好的。” 身后宴会厅的门被打开,三三两两的人走进来,有人认出了景行。 不管认识的不认识的,在这都开始聊了起来。 肖萌适时的离开,景行扭头看了一眼,看到蔚柠的人把收集来的各项企划案递给了肖萌。 肖萌归拢了一下,七八份,每份的上面都贴了好几张颜色各异的标签纸。 肖萌仔细的看过每张标签纸,然后根据标签纸上的内容把每份文件按照一二三四的顺序排好。 景行挑了挑眉,肖萌可是蔚柠的高层,地位相当于第三四把手了,竟然也做这种助理做的事? 景行只淡淡的扫了一眼,发现自己的企划案大概在第一二位。 有些放下心来。 肖萌带着企划案直接上了顶楼,推开套房门看到时漫,笑了笑:“漫姐。” 时漫正费劲巴拉的把桑柠从被子里薅出来:“还不起,我在外面等了两个小时,在这里叫起床叫了一个小时。” 肖萌把文件放在床头柜上:“桑总今早凌晨才睡。” “公司忙还是警局忙啊?” 肖萌顺手从衣柜里找出今天桑柠要穿的衣服:“警局。” 时漫撇嘴:“也不知道图什么呢?” 桑柠终于回神了,刚刚裹着时漫在被窝里睡了半个小时,又被时漫揉脸揉了半个小时。 “桑总,项目都分好了。” 桑柠嗯了一声,时漫摇摇头,边走出卧室边回头:“你叫我来是陪你睡觉的么?” 桑柠嘴硬:“不行么?” 两人要讲公事,时漫自觉在外面客厅看手术视频。 桑柠穿着睡衣进洗手间,肖萌把牙膏挤好,桑柠顺手接过:“你别再做这些事了,堂堂一个老总。” 肖萌倒没有任何的感觉:“再是老总,也是你培养的。” 桑柠拿起床头柜上的企划案翻看,先看封面上的便签纸,上面有各个负责人的风险评估,一个项目具体值不值得投资。 需要的是多方考察,然后到桑柠决策,金额不大的,桑柠都已经开始放权了。 视线掠过封面上的公司名称和人名,正要翻里面,却猛的顿住,肖萌适时解释:“漫辰虽是刚刚开始创业的小公司,但技术部和项目部的负责人皆是蓝行当初的总监景行,此人手底下出的几款游戏,蔚柠都有投资,到现在依然有稳定增值,现在单干,项目虽然小了一些,但到底……” 肖萌客观的叙述为何景行的企划案能被选为第一个的原因,但桑柠想的可不是这个,而是这人不是她家漫漫的未来男朋友么? 看完企划案,该签字的签字,该怎么的怎么。 剩下的事,就是蔚柠的人和对方公司的事了,她不管。 当初景行离开蓝行的事在业内不是秘密,沈家的事在绿朝的世家圈子里更不是什么秘密。 要知道就沈清琳追求景行的那个样子,桑柠就算是不主动去问这些事,也有所耳闻。 倒是个有骨气的,不愧是她家漫漫喜欢的人。 桑柠收拾好出来,时漫已经看完了四个手术视频。 “桑总,你终于有空了。” 桑柠没提蔚柠要给景行公司投资的事,她虽然是董事,但一个项目落成,也不是她一个人说了算的。 是景行的游戏值得投资。 但她作为时漫的好闺蜜,有些话还是想要问一问。 “漫。” “嗯?” “景行的事你知道么?”桑柠问得直接,她和时漫说话历来就是这样,不搞弯弯绕绕的那一套。 时漫有些惊讶:“你这是听说什么了?” 桑柠靠在沙发上,有些慵懒:“毕竟是从蓝行出来的,我公司在蓝行好几个项目都投了钱。” 时漫不太清楚桑柠具体是干什么的,只知道是什么投资公司,以桑柠的意思来说,就是钱生钱。 “哦哦哦,他什么都说了。” “包括沈清琳逼着他和她好,不好就撤资什么的?” 时漫点头,丝毫没觉得意外:“是啊。” 桑柠还是忍不住握住时漫的手,她们是雪天一起依偎取暖的至交,两个人在互相最艰难的时候遇到,互相感染对方,早就不是普通的好朋友那么简单了。 第253章 景行吃醋 关于蔚柠投资了景行公司的事,时漫是在景行游戏都快要上市的时候才知道的。 不过那都是后话了。 医院里新聘了一个主治医生,据说是神经外科的大拿,又高又帅,每次做手术就听到一众医护人员在手术室里面叽叽喳喳的讨论。 其实在手术室做手术,很多时候医护人员也不是一直闷头做手术的,很多时候还会在手术台上聊八卦,聊中午饭吃什么,晚饭吃什么? 时漫连着三天和不同的医护一起开刀做手术,已经听过关于周舟医生的无数八卦了。 时漫觉得再过几天,怕是得连内衣裤的大小码都了解清楚了。 中午去食堂吃饭,一眼就看到被围在中心的医生,不怪别人讨论,周舟确实很出色,又爱笑,长着一双笑眼。 时漫和周舟对上眼,挑了挑眉,周舟直接撇下其他邀请他吃午饭的同事走了过来:“师妹。” 时漫很想翻白眼,两个人是一个专业的,只是所在的科室不一样,又都是华国人,在A国的时候一起做过蛮多的课题,还算是比较熟悉。 周舟比时漫大,今年已经三十了。 单身不结婚,也不谈恋爱,据他自己说,他是无性恋,但外人不知道,要不是看两个人比较熟悉的份上,时漫也不知道。 “师兄,什么时候回来的?” 周舟顺手接过时漫的餐盘:“得了吧,你问这话心虚不心虚?我都入职一个多月了,医院没人讨论我?连我初中同学都来问我了,就你连条信息都不发。” 时漫莞尔:“我这不是忙嘛。” 周舟挑了挑眉:“你觉得我会信?” 两个人找了个没人的位置坐下吃饭,恰好时漫和周舟今天也不知道怎么的,都穿了白大褂下来,这会还没脱。 医院宣传科的同事见到这么俊男靓女的一幕,肯定就是咔嚓咔嚓几张照片。 当天就上了人民医院的公众号。 然后没过多久就上了热搜,这果然是个看脸的时代。 一众网友在评论下嚷嚷金童玉女,时漫不大关注这个,毕竟就她和周舟的关系,也就是稍微关系好点的师兄妹。 偶尔可以一起吃饭,仅此而已。 但时漫不在意,不代表别人也不在意。 江洲和封阳本就时常关注各种八卦,看到这个消息的第一时间就告诉了林赋。 恰好这段时间第一批投资刚刚到位,景行忙的脚不沾地,只能抽空又抽空的和时漫聊个天,上一次见面都是三天前了。 时漫回来忙着开各种总结会,确实也没有时间见面。 林赋只想起这几天景行眼下乌黑,整个人也不大有精神,看起来就很萎靡不堪。 敲门进去的第一瞬间直接就开口:“景哥,你还好吧?” 景行推了推眼镜,无比的茫然:“啊?” 林赋看景行的样子,更加确定他受了网上时漫和别人的影响,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你也别看网络上的那些消息,都是假的,别信。” 景行从电脑面前抬起头来:“什么消息?”边说边打开手机,林赋这才发现景行压根不知道,自己这算是多此一举了。 “哎,别看!” 只是点进APP,人民医院的官方号就直接发了推送,景行早就把人民医院的官方号设置成了特别关注,只是这几天没时间去清理这些消息而已。 眉头越皱越紧,林赋有些忐忑,早知道自己就不来多事了,江洲封阳和傅衍不好来问,就让他来了。 真是…… “景哥,你还好吧?” 景行心里发闷,又有点疼,喉咙里都是一阵苦涩,却还要和林赋强颜欢笑:“没事,你先出去吧,我这边还有事。” 林赋张了张嘴,无奈的点头。 林赋一走,景行把那条官微来来回回的看了无数遍,他和时漫之间欠的那八年,总归是没有办法弥补的。 在他没参与的那八年,时漫遇到了好朋友,认识了很多人,其中不乏各方面都很好的男人。 他笃定时漫和他会在一起,但其实,时漫的优秀是有目共睹的,他喜欢时漫,同样也会有很多优秀的人喜欢时漫。 心里酸酸的,景行知道自己在吃醋,在不安,但他来一个可以明目张胆告诉时漫的身份都没有。 正巧中午午休时间,景行有些不管不顾的给时漫打了个电话过去。 时漫刚吃完饭放下筷子,看到来电,和同行的同事告别后边往办公室走,边接起电话:“喂?” 听到时漫声音的那一刻,景行倏然心安,但该吃的醋还是吃,只是没法和时漫言语。 “吃饭了么?” 时漫带着笑意和景行寒暄,只是景行不知道:“吃了,你呢?” 电脑上助理发了消息,已经点好了外卖:“马上就吃。” 然后就是沉默…… 时漫拿下手机,感觉今天景行的情绪不高,光是听语气都觉得有点委屈巴巴的。 这段时间景行太忙,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委屈? 时漫放轻声音,整个人温柔到不行:“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 时漫的话像是汩汩而流的温水,瞬间抚平了景行充满褶皱的心,也不想再那么小心翼翼,想要再任性一次。 “我想见你。” 时漫浅浅笑了笑:“好,那晚上出来吃饭?” 景行捧着手机,委屈巴巴的恩了一声。 “那你先去吃饭,晚上见?” “好。” 挂下电话,时漫直觉景行是有事的,但景行不说,时漫也不知道该不该问,两个人现在的关系到底没有到那一步。 时漫躺在休息间里准备小憩一会儿,掐了掐眉心。 只是没想到晚上在餐厅看到景行的那一刻,时漫很是意外,回来几个月,景行基本上每次见到都会瘦。 眼睑下满是乌青,眼底里都 第254章 山不就我,我来就山 时漫有些放心不下,皱了皱眉,拨了景行的电话,第一个直到自动挂断也没有被接起。 时漫抿着唇又打了第二个,没响两声就接起来了。 “你上车了没?” “恩,刚上。”浓重的鼻音,听到时漫耳朵里还有种委屈巴巴的意味。 “景行,你是发生什么事了么?是工作上的事情不顺利么?”除此之外,时漫实在不知道有什么事让景行情绪低落到这种程度。 景行挪开手机,吸了吸鼻子,趴在方向盘上,心里还是难过到不行,那八年的缺失让他连质问的勇气都提不起来。 他们说到底才认识了一年,在一起一个月不到,却分开了八年。 景行快没有底气了,之前笃定的事,游刃有余又信心十足的事,好像被那一条官微给击破了。 在他未知的地方,时漫没有他,也过得很好很好,不好的只是他…… “星星……” 景行不自觉的像是在和时漫倾诉,又像是在撒娇,但到了嘴里,却还是只敢一声又一声的叫他给时漫专属的称呼。 时漫恩了几声,觉得景行今天的情绪实在很不对。 “你别开车了,我给你叫个代驾。” 景行乖巧的应答:“好。” 时漫坐在出租车的后座,放低声音,轻轻的哄着:“你好好休息,我们找时间谈一谈吧,好么?” 景行喉头一哽,不知道时漫想谈什么,不知道时漫是不是要戳破他的幻想了。 重逢后的种种是不是只有他在幻想,时漫就如她自己之前说的那样,只是把他当作亲近的朋友。 他不自觉的挂断了电话,不敢再去触碰,怕时漫给他一个最终结果,怕那个最终结果是他承受不起的。 代驾在前面开车,景行窝在后座,报地址的时候,直接忽略了自己的家,回了公司。 那个家里有时漫的味道,是时漫待过的地方,景行没办法在那样的地方待下去。 车子停在了大厦下面的停车场,景行手忙脚乱的在车子里找药,呼吸不畅,快要不能呼吸了…… 时漫听着手机里的嘟嘟声,抿了抿唇,还是很担心,没法不担心。 景行这段时间那么忙,却还是不忘要追她的事情,下午茶小礼物,早晚自己没法接送,就给时漫叫车,掐着点的叫时漫吃饭穿衣…… 小心翼翼得实在过分。 万事开头难,尤其是创业,时漫不想这样了,不想景行那么累,又想景行在累过以后有个休憩的地方。 时漫不介意做那个可以休憩的地方,做专属于景行的充电站。 罢了罢了,山不就我,那我就来就山吧。 时漫是个一旦明确自己想法就会直接出击的人,既然景行有意,而她也还喜欢,在一起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总不能因为受过伤,就拒绝一切可能的美好。 既然这样,那何不早点在一起,别浪费了能够相处的时间。 没有最恰当的时机恰恰说明任何时候都是最恰当的时机。 景行既然担心,小心,不敢贸然说出口,那她就做那个开口的人就好了啊,这有什么。 她和景行之间,是双向,没有那种谁先开口,谁就输的意思。 好在后天就是周末,那就在这个周末解决这件事吧。 时漫周五下班先去商场逛了逛,该有的仪式感还是得有。 本意是打算周六一早就去找景行,没想到医院来了个急诊病例,时漫从手术室出来就已经快要晚上七点了。 火急火燎的去雅居阁打包了几个饭菜,赶到景行家的时候才发现家里竟然没人。 景行那晚在停车场是保安送去的医院,很多年没有犯过病了。 好在药吃的及时,医生看过了之后也说景行只是最近这段时间的情绪有些反复,多注意就好。 不过还是在医院待了一天。 周六直接在公司窝了整整一天,手机上没有收到时漫一条消息,景行越不想看,手和眼睛却都不听自己的吩咐。 手机一遍一遍的拿出来,一遍一遍下坠的心。 坠到景行整个人都不对劲,谁都看出来了他的不对劲。 雅居阁打包的菜早就冷了,时漫在景行家的大客厅里等到睡着,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景行这段时间怕是一直忙着新游戏的事。 叹了口气,把菜放进冰箱,给景行打电话还打不通,好在之前景行说过公司的地址。 时漫决定自己打包送上门,恩,简称把自己送上门。 整栋大楼还有不少的楼层都亮着灯,彻夜不眠的不少,时漫在楼底下被保安拦住,景行电话打不通,只能给林赋打电话。 林赋接到时漫电话的那一瞬间,很是惊讶:“漫姐?” 时漫无奈的问道:“我在你们公司楼下,你还在公司么?” 林赋几乎是从办公椅上跳了起来,飞奔着朝着楼下跑:“在在在,我马上下来,马上,你别走哦。” 时漫觉得有些好笑,自己本来就是特意来的,为什么会走啊? 手里还提着去商场给景行买的一条墨蓝色的领带,反正当时看到就觉得蛮适合的,就是不懂一条领带,那么点点布料,几大千到底是怎么下得去手的。 而且时漫这个冤大头还买了…… 林赋火急火燎的下电梯,这两三天景行丧得简直没眼看,自从那条官微以后,景行整个人像是颓废得没法。 就像……就像当初和时漫分手的时候一样,做起事来命都不要了。 这一看到时漫来了,林赋就感觉像是看到了景行的希望,景行和技术组的窝机房一天了还没有出来。 不过这几天景行都没有回去睡,就睡的办公室里面的小隔间,里面有一个小的休息室。 床、衣柜、卫生间…… 景行这几天几乎是住在了办公室里面了。 接到时漫的那 第254章 我来给他撑腰了 林赋把时漫带到景行的办公室:“这是景哥的办公室,你在这等一等,我去叫他?” 时漫摆摆手:“不用,等他忙吧,我就在里面等他,明天又不用上班,我不会走的,肯定会等到他来的。” 时漫今天特意打扮了一下,就是想着要和景行好好说清楚,林赋毕竟是几个人里面最早准备结婚的,哪会那么没有眼力见。 心里也为两个人高兴。 就是笑得一脸的难以言说,觉得时漫大概是想要给景行一个惊喜,自己当然不好去破坏。 回了自己的办公室收拾收拾东西就下了班,他和景行个单身狗可不一样,晏欢刚发消息来接他下班了。 明天可是星期天,他可不想在这吃狗粮。 “里面那个房间是个休息室,要是等累了可以去休息一下。” 时漫点点头,直接进了休息室,很小,一米五宽的小床,还是灰色的床上用品,窗帘关着,屋子里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出来。 时漫拿出手机看手术视频,马上十二点了,景行应该要不了多久就回来了。 拿着枕头垫在腰间,一边看视频,一边留心着外面的动静。 什么时候睡过去的完全不知道,但屋子里满是景行身上那股白雪清灵的味道,很舒服,时漫睡得很沉。 所以景行凌晨五点进办公室的时候,时漫压根不知道。 景行根本睡不着,哪怕已经连熬了两天了,不吃药的时候还是完全一点睡意都没有,打开抽屉把药拿出来,往嘴里干咽了一颗下去。 靠在办公椅里,连进休息间的意思都没有,就那么仰着头闭着眼睛睡觉。 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快早上十点了,是被手机吵醒的。 傅衍从国外回来,在手机里巴拉巴拉了一早上,林赋在群里说景行办公室有热闹可以看。 向来不嫌事大的封阳和江洲起床就直奔景行公司。 再加上景行这几天的情绪实在不好,三个人还有点担心他,干脆在景行公司楼底下碰头,直接就去了景行的办公室。 景行穿着皱皱巴巴的衣服,和来的三个人面面相觑:“你们来干嘛?” 封阳啧啧啧了几声:“没人要的孩子真可怜。” 景行:…… “滚!” 江洲在办公室走来走去:“景哥,这可不像你啊,有什么直接上啊,你可是校霸,你是不是忘记了你曾经是津平一中的校霸?” 外面闹哄哄的,休息室的门的本来就是虚掩着的,几个人叽叽喳喳的把时漫直接吵醒了。 揉着头从床上坐起来,竟然就这么睡了一夜,衣服皱得不成样子。 从迷糊状态醒过来,外面的声音倒是越来越清晰。 时漫直接钻进卫生间去刷牙洗脸。 刷着牙的片刻,外面的声音越来越大。 “不是我说景哥,你这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到底给谁看嘛?漫姐又不知道。”江洲是真看不下去了。 “就是啊,你什么时候怂成这样了?” 景哥被这三个人吵得头疼,尤其是傅衍这次出国,遇到了他喜欢的那个人,整个人骚得不成样子。 边和他们说话,手机都没有放下过。 江洲和封阳看不下去了:“你出去,你的笑吵到我的眼睛了。” 傅衍从手机上抬起头来:“你们两个单身狗……”随后又看到了一脸丧的景行:“哦,不,是你们三个单身狗,不懂。” 景行:“滚!”这一打岔,之前郁闷的情绪好像消散了一些。 景行也知道,他们是在用这种插科打诨的方式让他短暂的放下那些情绪,只是自己一时难以排解而已。 傅衍直接拿起手机开始巴拉巴拉:“亲爱的,他们欺负我,你快来给我撑腰。” 封阳、江洲:“yue~” 景行:“快滚快滚!” 傅衍摆摆头,耸耸肩:“你们这几个单身狗,没人撑腰,我和林赋,可都是有人撑腰的。” 三个人跳起来就想把傅衍灭口,休息室的门被猛的拉开。 时漫抱着手倚在门边:“谁说景行没人撑腰的?我这不是在呢嘛。” 傅衍:…… 江洲:…… 封阳:…… 景行:!!! 三个人正把傅衍按在沙发上摩擦,陡然在景行的办公室休息间看到时漫,几个人一同石化了。 景行率先从沙发上起身,满眼都是不可思议:“你怎么……你怎么……” 时漫走上前,走到景行的身边,直接去牵景行的手,得意洋洋的看着另外三人:“我这不是来给他撑腰了?” “噫---”几个人一脸的懂得都懂的表情,满脸揶揄的看着景行:“有情况啊这是……” 景行满脑子都是时漫怎么会突然在这?还从他休息间出来了? 有情况?有什么情况? 这是怎么回事? 哪里还有眼睛去看那一群电灯泡,他有太多的话想要和时漫说了,有太多的问题想要问时漫了。 眼看几人还要上前来揶揄他,景行直接上前,时漫放下景行的手,就看到景行直接一脚一个的把人踹走了。 “滚滚滚,别在这碍事。” 封阳扒着门框,咬牙切齿的:“你这重色轻友……” 砰! “滚!” 门被猛的关上,景行手不过脑的把办公室的门反锁了。 喧闹的屋子骤然安静下来,景行手握在门把手上,几度不敢转身,怕身后的时漫是假的,怕他现在是在做梦。 指尖颤抖着,心脏像是在坐过山车,忽高忽低的,连带着没一会儿整个人都像是在抖。 时漫站在办公桌旁,看着景行情绪激动到连看她一眼都不敢。 叹了口气,轻轻的张开双手:“景行。” “我在。”条件反射的答应,声音里却是连景行自己都没有发现的抖,像是连说话都困难。 “ 第255章 给我留口气儿 景行大手掐住时漫的腰,时漫双脚腾空,瞬间失重的感觉让她条件反射的直接双腿缠上了景行的腰。 下一秒铺天盖地的亲吻席卷而来,时漫瞪大了眼睛,只感觉到湿漉漉的吻自额间往下,顺着鼻尖精准的找到她的嘴唇。 “唔,等……” 景行抱着时漫往休息间走,跌跌撞撞又紧紧的把时漫锢在怀里,黏糊间还不忘了回答时漫的话:“不……等……” 屋子里满是粘腻的水声,和除夕那一夜的亲吻不同,这个吻好像更凶。 时漫后背陷进柔软的床被,整个人被景行牢牢的压住,像是生怕她跑了,一只手死死的掐着时漫的腰,另一只手锢着时漫的后脑勺,往自己这边压。 时漫被压着亲,抱着亲,身上还压着景行这庞然大物,肺部的空气被一点一点的抽取,眼角渗出生理性的眼泪。 被亲到浑身发抖发软,太凶了。 真的太凶了,时漫感觉自己像是一尾搁浅在岸上的鱼,只能尽力呼吸却死命蹦跶不起来。 被渡入口的空气太少,时漫溢出细细哼哼的音调,像是在求饶。 软得化成了一滩水。 景行凶得很,时漫舌.尖发麻发疼,舌根都是酸的,纠缠间感觉景行像是要把她吞吃入腹。 “唔……太……凶了。” 景行不管不顾的横冲直撞,时漫感觉自己软得已经和床褥融为一体,任由景行予取予求。 指尖都在颤抖,却实在是招架不住,整个人被景行的体温烤得实在是烫的,背部都出了一层细汗。 时漫手指顺着景行的腰背往上攀,坚实的肌肉在时漫的手指游走经过时,瞬间紧绷,然后越发的凶狠。 时漫终于抓住景行的头发,贴皮的寸头想要抓住几缕头发实在不易,也不知道这两天干嘛把头发剪这么短。 时漫用力一拉,景行的头微微扬起,像被胶水黏住的两张嘴唇终于裂开了一条缝。 时漫连忙侧过头,粗粗的喘息着:“亲爱的……呼……呼……给我留口气儿。” 两个人当初在一起的时候,什么时候有过这么激烈的亲吻,时漫哪受得住? 除夕的那一吻时漫就觉得自己险些溺毙,这比除夕那天喝醉的景行还要凶。 景行抬手抹去时漫嘴角来不及吞咽的口水,眼眶里含着泪,两个人之间全无缝隙。 时漫扭头想去看景行,景行却像是有些不好意思,直接将脸埋到时漫的肩颈处,粗粗的喘着气,不停的唤着时漫的名字:“星星……星星……” 人被压着,时漫怕景行情绪激动,只能轻轻的安抚,手指穿过景行的发间,在刚刚抓过的地方轻轻揉捏:“疼不疼?” “再叫我一声。”景行气都没来得及喘匀,却还是为刚刚那个称呼心动心悸,激动不已。 时漫啊了一声,刚刚意乱情迷的,很多话连脑子都没过,时漫哪记得? 定了定神终于想起,屋子里只有两个人深深浅浅的呼吸,时漫想了想,凑近景行的耳朵:“亲爱的?” 景行身子抖了抖,压抑着的嗯从喉间溢出,双手用劲,把时漫拥得更紧了一些。 时漫轻轻笑了笑,觉得自己做了一个早就应该做的决定,不然景行还会更加高兴。 颈间一热,时漫一愣,感觉到了一滴豆大的泪珠,紧接着又是一滴,然后绵延不绝的直接滴在时漫的脖子和肩膀处。 “我……景哥,我这衣服特地买来见你的,真丝的,花了我小半月工资,大几千呢,不能水洗,你小心鼻涕……”景行的泪水不断,带着低泣,像是喜极而泣,时漫叹了口气,认命的抱紧景行的腰:“没事儿了。” 和毕业时确认关系那一天像是有异曲同工之妙,只是景行这次没抬头,所以没有鼻涕泡泡。 景行不放手,几乎大半个人压在时漫的身上,从一开始的闷着哭,到后来哼着哭,再到最后哼哼唧唧的哭。 时漫从一开始的心疼,到后来的无奈,再到后来听到景行在耳边哼哼唧唧,终是没忍住笑出声:“你快把我压断气儿了。” 景行听罢,微微侧了侧身,把时漫团吧团吧塞怀里,没怎么换姿势,只是整个人没压那么多在时漫的身上。 景行真的太久没好好休息过了,也太久没有这么释放过情绪了,哭到后来力气尽失,时漫迷迷糊糊的摸着景行的背,一下又一下的轻抚,感觉自己快要睡着。 耳边的呼吸渐渐归于平静,景行竟然就这么抱着抱着的抱睡着了? 景行哭得身上都是汗,脸上都是泪,时漫卖力支起身子,想拿床头柜上的纸巾给景行擦一擦。 却在将将离开景行怀抱一厘米又被捞了回去,用比刚刚更大的力气塞进怀里:“不准走。” 时漫认命了,在景行怀里寻了个舒服的姿势,手揽过景行的腰,两个人贴合得更紧:“不走,陪你睡会儿。” 景行哼哼唧唧了一声,像是答应了,时漫轻笑:“被子盖上,冷,这么睡会感冒的。” 景行全程无颜看时漫的脸,但他知道,时漫不会拒绝拥抱,不会拒绝他的亲吻,得寸进尺的单手去捂时漫的眼睛。 “怎么……唔……” 不同于刚刚野兽般的进攻,这次的亲吻像是春风化雨般,只是轻轻的碾磨时漫的唇瓣,像是在品尝什么珍馐般,一分一厘的方寸都没有放过。 时漫顺从的闭上眼睛,睫毛在景行的掌心轻轻扫过。 下一刻景行移开手,被子把两个人裹住,直到吻到睡着。 一觉睡到快一点,没吃早饭和午饭,景行是被饿醒的,感觉颈间有什么毛绒绒的扫着痒,低头那一瞬间记忆全部回拢。 条件反射的就把怀里的人抱紧了,低头看到那张朝思暮想的脸,景行险些又溢出泪来。 从不知自己是这般容易哭 第256章 景行!你又流鼻血了! 指尖轻触刚刚深度品尝的唇瓣,甜的,软的,香的……欲罢不能。 此刻那唇微微泛着红,比平常的唇色要深,还有点肿,不过不明显,显然是休息得够了。 景行嘴角满是压都压不下去的笑意,头往前拱了拱,再次亲吻,细细碎碎一下又一下,像是怎么都品尝不够。 时漫是被肚子饿和直达唇齿间的舌.尖一起弄醒的,手被压在枕头上,像是早就知道了她醒来就会反抗。 “唔……” 脑子都还迷糊着就被压在枕头上亲,然后时漫更迷糊了。 咕噜咕噜~ 身上的人动作停了停,低喘着终于把迷迷糊糊的时漫放开,额头抵着额头:“肚子饿了?” 人在饥肠辘辘的状态下,总是容易瞬间清醒,时漫抬眸,狠狠的瞪了一眼景行,却因两个人的距离过近,实在看不清表情而没让该感觉到威胁的人,感觉到丝毫的威胁。 反倒被叩进怀里,从鬓角吻到下巴,一边吻一边问:“想吃什么?” 时漫脑子发昏觉得景行想吃的大概只有自己,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才发现是自己把自己打包送上门来的,都是成年人了,且还是这么一个密闭的空间。 景行饿了多久了?恩,八年。 时漫觉得景行饿变态了。 精准的捏住景行还在作乱的嘴,把景行的嘴捏成了鸭嘴兽,定定的看着他:“我真饿了,大哥,给口吃的行不行?” 景行轻笑出声,好像自从时漫在这出现,景行的笑就没散过,时漫放开手。 景行还是有些不相信,觉得自己在做梦,眼睛发亮的看着时漫:“星星,我们和好了么?” 时漫想起身,奈何被压制得太过,一米九几的景行压着时漫,确实敌不过,只能恶狠狠的瞪了一眼景行;“你都亲我这么久了,还抱着睡了一觉,你以为自己在做梦?你是不是不想负责?” 景行有些不好意思,连连辩解:“负的,负的,我负责的,负责一辈子。” 两个人同榻而眠的经历实在是今生头一遭,景行有些受不住,反正一直都迷迷瞪瞪的。 反倒是脑子里一直有个声音叫嚣着让他上前。 把人亲晕,把人亲哭,让她没力气离开。 “那再亲一个,就起床吃东西好不好?” 时漫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含糊不清:“不要。” 复合的第一天,想分手,因为被亲了太多次,被亲了太久。 用脚在被子里蹬了一脚景行,两个人的腿还缠在一起,时漫做梦的时候一度梦见自己在移山,那山移不走移不动不说,还把她裹在山体里面。 时漫睡了一觉,醒过来觉得更累了。 “快起!” 时漫肚子又叫了两声,昨晚本来准备和景行一起在家吃饭的,外卖都打包好了,结果景行没回家,自己也忘记了吃饭。 然后就是今早的早饭睡过去了,午饭也差不多要睡过去了,此刻时间下午一点,时漫觉得自己再不吃得饿死。 饿死在和景行复合的第一天。 低头坐在床边用脚去探鞋,背后又黏黏糊糊的贴上来了一具高大滚烫的肉体,搂着她的腰:“星星。” 时漫好脾气的不和景行计较,低头才看到自己的真丝上衣此刻早就皱得没型没款,昨晚睡了一晚,刚刚又被压了大半天,能好看就有鬼了。 “恩?” 景行头搁在时漫的肩膀上,虔诚得像个独教徒:“谢谢。” 时漫一愣,刚把脚塞到鞋子里,闻言侧了侧头,在景行的脸边蹭了蹭:“不谢啊,景先生,以后可别再犯浑了。” 景行呆了呆,很多人叫过他景先生,很多很多,却没有谁叫景先生时,会让景行有呼吸不畅的感觉。 那种勾绕在唇舌间,缱绻旖旎中满是时漫的味道,景行感觉嗓子又有些痒,想吻她。 这么想着就这么做了,因为现在有正当的身份了,捏着时漫的下巴让时漫的头被迫转过来,凑上去戳了戳。 时漫蹙眉:“你是有肌肤渴求症么?你自己算算,从他们几个走到现在,你亲我多少次了?” 景行看着时漫站起身,这种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可以亲可以抱,可以做尽一切亲密事情的感觉实在是让景行整个人都明朗了不少。 “是啊,仅你可医,时医生给我治疗一下?” 时漫:!!! 景行刚刚是和她说情话了么?时漫的脸罕见的红了红,有些落荒而逃的钻进卫生间:“烦死了你!” 明明一个很普通的称谓,怎么被景行叫的那么的……色.情。 时漫看着镜子里自己绯红的脸,仓促的揉了揉,心脏扑通扑通的跳,整个人都鲜活了不少。 景行去外面办公室找到手机,给楼下常点的餐厅发消息,一边又穿着拖鞋往卫生间凑,就是要把时漫必须时时刻刻放在他眼皮子底下。 倚在门边看着时漫刷牙洗脸,间或,时漫被盯得浑身发红发烫,扭头含着泡沫,嗔怪的含糊:“你粗去!” 景行点好外卖,收起手机,在时漫万分戒备的境况下,长手一揽掐着时漫的腰把人揽进怀里,在额头蹭了蹭:“好。” 然后全当那声好在放屁,拿起自己的牙刷,死皮赖脸的非要和时漫挤在一起洗漱,用一个洗漱台。 时漫被半圈在怀里刷牙,啊,谈恋爱是这么黏糊的么? 好像……好像感觉还不错。 两个人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然后在镜子里和对方对上眼睛,眼底的喜悦和爱意像是溢了出来。 时漫又脸红了。 卫生间有些逼仄,两个人站进去就没有多余的空间了,景行还分出一点点神来看着洗漱用品。 时漫用的新的一次性的洗漱用品。 得在家里和这里都单独给时漫备一套洗漱用品,下次去时漫家的时候可以看看时 第257章 相框 时漫顺手扯过卫生间的纸巾往景行的鼻子里塞:“你火气这么旺的么?” 景行想说没有,想说不是,但觉得像是在说谎。 鼻血没有流了,某处的反应却实在下不去,好在时漫的注意力并没有往下看,而是十分专注的在他流血的鼻子上。 嫩嫩软软的手扶着他的脸,一只手小心翼翼的给他处理脸上的血迹,指尖偶尔擦过脸颊时,都带走一阵颤栗。 专注的盯着眼前的人,目光实在过于直白,生生把时漫看脸红了,景行的喜欢永远大胆坦然,没有丝毫想要隐藏的意味。 想抱,想亲,想吻…… 都能从眸子里探查一二,时漫瞪了一眼景行:“还看。” 眸子却不经意的垂了下来,然后和某个来不及撤退的大家伙隔着裤子对上了眼,景行根本没来得及阻止。 时漫:…… 景行:!!! 时漫猛的抬起头,一时连景行的眼睛都不敢看,眼睛四处乱转,心慌得不行,要是地上有条地缝,她大概会直接钻进去。 这才知道景行的鼻血事出有因,但……她明明什么也没做啊? 不是都说早上才会有反应么?这大中午的…… 然后又想起了之前去景行家时,景行好像也流了一次鼻血,而且那次景行十分不好意思,难道那次也是? 景行本来觉得很不好意思,但看着对面犹如受惊的小兔子一般恨不得直接冲出去,却被他堵在卫生间门口的人比他更不好意思。 脸皮不知怎的就好像厚了不少,微微上前,直接将时漫抵在了卫生间的墙上。 时漫:臭男人!不要脸!!! 时漫:!!! 看着越来越近的某位脸皮厚得不行的人,时漫直接伸手拦住:“你干嘛啊?” 景行垂眸轻笑:“抱一会儿,一会儿就下去了。” 时漫:“哈?不是会……会更那啥么?” 景行不管,长手直接去揽时漫的腰,手机猛的响起,时漫低头一看,是景行的。 景行侧目:“好像是外卖到楼下了。” 时漫一躬腰,直接从景行张开的双手下钻了出去,拿起景行的手机接电话:“到门口了?哎,好,我马上出来拿。” 手机丢到床上,景行跟了出来,时漫脚不停的倒腾:“我去拿外卖,你……你自己解决一下。” 景行轻笑出声,这样的时漫他什么时候见过? 老天眷顾他,这样的时漫是他的,也只有他见过。 时漫提着外卖口袋走回景行的办公室,好在景行公司今天没人,她如今脸还是红的,耳尖也是红的。 轻手轻脚的回了景行的办公室,休息间的门关着,时漫不敢进去太私密的空间了,怕现在进去景行正巧在做什么坏事。 默默的把外卖拿出来,铺在景行办公室的茶几上,把茶几上的资料归拢了一下,以为是什么重要的文件又站起身放到了办公桌上。 低头看到景行的电脑前有一个相框,看清里面的内容,时漫顿了顿,发现竟然是她的照片。 还是成人礼那天的那套红裙子,像素不是很高,有点糊,但还是能看出来相框中的人是时漫。 相框和相片看起来都有些陈旧,像是用了很多年。 时漫坐下来,拿起相框,发现相框的边缘很是平滑,原本有棱有角的相框此刻线条圆润无比。 像是有人常年将这相框握在手里,描画相框了成千上万次。 时漫心头有些酸涩。 咔哒一声,休息间的门被打开,景行一身水汽的走了出来,冬天那次没洗冷水澡,自己解决了,这次洗冷水澡压下去的。 不想和时漫分开太长时间,也不想真的吓到了时漫。 第一眼没在沙发那看到时漫的瞬间,心猛的空了一下,瞳孔都缩了缩,扭头就看到时漫坐在他办公桌那手里还拿着那个相框。 飞扬的心脏瞬间落回胸腔,无比的安心。 看到时漫目不转睛的看着相框,有种隐秘的小秘密被人发现的错觉,景行最尴尬难堪的模样已经被时漫瞧见了,此刻看到那张他从论坛上存下来的照片,也没觉得有什么。 毕竟谁也不知道,这几张照片陪他度过了多少难熬的日子。 走上前去,时漫抬眸,眼眶有些酸涩,声音哑到不行:“景行。” 景行长腿抵着办公桌,站在时漫的身前,躬下身抬起时漫的下巴,安静的和时漫接吻,他看到了时漫眼底的心疼。 时漫在心疼他,漫长岁月里的那一点点慰藉,是时漫的照片给的,他其实很幸运了,哪怕在过去的日子里没有和时漫有一张合照。 却也能在别的地方找到时漫的所在,因为他的姑娘很优秀,方方面面的优秀,就算论坛里没有,景行还能够在新闻里找到。 他的姑娘优秀自律……美貌只是她微不足道的一个小小优点,所以他很庆幸。 咕噜~ 时漫的肚子又响了响,脸一红,微微后撤开身子,靠在椅背上喘气,微微泛红的脸颊透着粉,眸子里满是迷蒙。 景行看得喉咙干痒,但总不至于一直不让时漫吃东西,都把孩子饿成啥样了? 摸着肚子有一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害羞:“哈,我肚子是真的饿了。” 咔哒一声,景行把时漫仓促间放在桌上的相框放好,低身弯腰手伸过时漫的膝弯,直接把人抱了起来:“星星,我们什么时候拍点合照吧,都是别人给我们拍的。” 景行刻意的绕开八年的那个话题,太沉重了。 时漫被抱起的那一瞬间还有些惊慌:“我……我能自己走。” 景行哪管这些,就要抱。 听到景行的话,时漫抬眸用一双大眼睛定定的盯着景行:“现在照吧,不是都说什么官宣么?我们也在朋友圈官宣呗。” 景行的手臂肌肉一紧,时漫只 第258章 礼物 时漫和景行都不是喜欢在饭桌上大谈论阔的人,但哪怕是略有些安静的环境,二人也只觉得舒适无比。 时漫这才想起景行这几天的种种反常,放下筷子,有些心疼又有些疑惑:“最近很忙么?怎么觉得你瘦了好多,黑眼圈都重了不少?” 景行收拾着桌上的残羹剩饭,闻言摸了摸自己的眼睛下周,想起自己那点小小的心思,唯恐时漫觉得自己小心眼。 干脆顺着时漫的话说了说:“恩,第一期投资已经到位了,最近比较忙。” 时漫起身到饮水机前给景行接了杯温水,递过去:“再忙也得好好休息,昨晚我在你休息间等了一晚上,你都没回来。” 景行:!!! 就是后悔! 要知道时漫在休息间睡了一整晚,他何至于吃药就靠在椅子上休息了,抱着香香软软的时漫睡觉不香么? 时漫看着景行的脸色变幻莫测,然后无比怅然的看着她,失笑出声:“你这是什么表情?” 景行撇撇嘴,越发的后悔:“你怎么不给我发消息?也不给我打电话?” “哈?”时漫耸了耸鼻子:“想说给你个惊喜的,结果你一晚上没回来,林赋带我上来的。” 景行捏了捏掌心的软肉: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害得我多等一晚上。 看着茶几底下的口袋,时漫走过去坐在景行身边,景行顿了顿,闻到时漫身上好闻的味道,就想黏糊糊的抱上去。 然后就真的抱上去了,时漫刚躬身去拿盒子就被人从侧面抱住,有些无奈,手抬起摸了摸景行的头发:“干嘛呀?” 说完顺手把盒子拿起来:“这是送你的礼物,庆祝我们复合。”时漫费力的在景行的怀里侧过身子来和景行面对面。 景行喉头一哽,用眼睛描摹时漫的脸,越看心动的感觉越甚,抱不够,亲不够,想不够…… 完蛋! “是什么?”景行的声音有些暗哑,手不去拿盒子,长腿抵着,两个人之间总有缝隙,景行觉得不够,干脆掐着时漫的腰,把人抱到自己腿上,将人往自己怀里叩了叩。 越发亲密的距离让时漫不敢直视景行的眼睛。 只能故作镇定的将盒子往景行的面前递了递:“你自己看啊。” 景行凑过去在时漫的脸颊上轻轻蹭了蹭:“你帮我打开。” 时漫啧了一声,还是无比顺从的把盒子打开,一条墨蓝色的领带跃然而上:“你看看,喜欢么?” 哪有什么喜欢不喜欢,对景行来说,只要是时漫送的东西,就算时漫随手从地上给他包一块石头,都是这世上绝无仅有的珍宝。 景行阖眼把头置于时漫的肩膀上,惬意舒适享受高兴喜悦……失而复得的各种情绪糅杂在一起。 让景行一整天都晕乎乎的,像是置身在最美妙的梦境中,脑子里的烟花炸个没完没了。 浅浅热热的呼吸不时洒在时漫的脖颈处,时漫被闹得缩着脖子直笑:“又困了?你这几天没休息好,再去睡会儿?” 景行不满足自己双手抱着时漫的腰,时漫手里还拿着领带盒子,单手把盒子从时漫的手里抽出来,放到茶几上。 然后握住时漫的双手往自己腰背上放:“抱着。” 时漫顿了顿,微微用力收紧,互相像是嵌进了对方的身体里。 “你陪我睡,我就睡。” 时漫哑然失笑:“你是小孩子么?还要人陪着睡。” 景行耍赖:“那就这样抱着睡,反正你得陪着我。” 时漫哪见过这么黏人的景行,刚刚那令人尴尬无措的情况被两个人自动屏蔽,因为在一起,那种情况只会越来越多。 “我得回去了,你把我衣服糟蹋成什么样子了,我得回去换一换。” 景行想起时漫说的衣服是特意穿来见他的,女为悦己者容,景行光顾着看时漫的脸,哪关注得到其它。 “我让人给你送衣服过来,不回去好不好?” 时漫有一瞬间的呆愣,片刻后才有些稀奇的拍了拍景行的腰背:“景哥,行哥,行神,你这是在对我撒娇么?” 景行脸一热,不知道红没红,反正两个人拥抱着,除了越来越灼人的体温外,时漫又瞧不见他的脸,不知道他脸红,所以干脆把脸埋在时漫的肩颈处:“要是撒娇你愿意留下来,那就是了。” “哈哈哈,你别这么黏人好不好?” “不要,就要黏着你!” 时漫无奈,但两个人这毕竟是和好的第一天,时漫也不想太快和景行分开,舍不得。 “我衣服皱巴巴的都捂出味儿来了,我想换,想洗个澡。” 景行沉默一瞬,脑子里不自觉的又现了些黄色废料,声音略有些低沉:“我……我衣柜里有睡衣衬衣什么的,都是干净的,你可以穿。” 时漫:…… 时漫一时竟有些呆滞,穿贴身的睡衣衬衣,这是复合第一天就可以做的事情么?太劲爆了吧,小心脏受不住啊。 讲话都结结巴巴的,从景行怀里抽身出来,仓皇的站起身:“我……我……下楼几分钟就有商场,去买新的吧。” “新的买回来也要洗过才能穿,还是穿我的比较合适。” 景行看着害羞的时漫忍不住就想逗,时漫逗他的多,两个人这会倒是颠倒了过来,没办法,经年累月的,景行的脸皮偶尔可比时漫要厚得多,尤其是在某些方面。 “那我明天得上班,还不是得回家,我总不能穿这套衣服出去吧?” 景行这才仔细打量时漫的穿着,纯白的真丝上衣,下身是一条质感颇好的裤子,脚上穿着景行宽大的拖鞋。 谈不上造型不造型的了。 昨天来的时候肯定不是这样的,现在裤子和衣服都皱得不成样子。 “那我陪你回去……” 时漫猛的抬头:“那……那 第259章 登堂入室 景行一手提外卖的垃圾,另一只手牢牢的牵着时漫的手,一同下电梯,直达负一楼去开车。 时漫这会的造型实在称不上好,景行私心里也不愿意这样的时漫被旁人看见。 眼眶里微微泛红,像是含着泪,嘴唇则是又红又肿,瞧见他递过来的眼神时,就抿着唇瞪他一眼。 景行哑然失笑,刚刚要离开办公室的时候按着人在沙发上亲了个够本,差点把人亲晕。 此刻时漫默默的不想理某个大尾巴狼。 景行启动车子,时漫还在和有些不适的嘴唇做斗争,时不时的就伸出粉嫩的舌尖舔一舔。 景行看得一阵口干舌燥,侧过身子,直接伸手,大拇指蹭上时漫的唇瓣揉了揉,时漫瑟缩了一下。 一巴掌拍开景行的手,死死的捂住自己的嘴:“你是亲亲怪么?亲起来就没完没了的。” 景行失笑的摇头:“我就想看看自己作的孽。” 时漫扭身:“哼。” 景行转过上半身:“那你别勾我,别舔舌头……” 时漫脸轰的一声直接爆红,耳边都似有耳鸣,眼睛都不敢直视景行:“你!你变态啊你!” 景行逗够了人,终于心满意足的开车出发。 公司离时漫的家说近不近说远不远的,不高峰的时候,开车四十来分钟能到,高峰期的时候时间得加倍。 景行默默觉得怎么那么远,早知道当初就再找个更近一点的办公地址了。 到了时漫家,时漫矮身去鞋柜里拿拖鞋,自己穿桑柠的,把自己的女式拖鞋递给景行。 景行垂眸看着拖鞋,在想怎么才能把自己的大脚塞进这小拖鞋里面。 “星星,待会儿去一趟超市吧。” 时漫不疑有他:“好,等我洗个澡换身衣服。” 景行亦步亦趋的跟在时漫的身后,终于在重逢以后上了时漫小复式的二楼,那是真正属于时漫的私密地带。 被他一点一点的侵占,时漫从衣柜拿了一套洗干净的衣服,转身就看到景行在二楼观赏。 吓了一跳:“你怎么跟上来了?在底下等就可以了啊。” 景行闻言撇撇嘴,直接逼近时漫:“怎么?我现在是你的男朋友,不能上二楼来?” 压迫感十足的快要把时漫抵到了墙边,时漫咬咬牙,这大尾巴狼! “能!”声音都不自觉的拔高,抱着衣服就往楼下的卫生间跑:“你自己随便转,我去洗澡。” 景行挑眉,时漫还真是对他心软。 时漫脸红耳热的在卫生间洗澡,真丝的衣服自己没办法洗,等会儿直接送到小区外面的洗衣店。 没自己买过这么贵的衣服,打理都是个难题。 景行的目光从时漫的床到衣柜再到书桌,一寸一寸的瞄移,出门的时候虽然换了套衣服,但也没丧心病狂到穿着这身外出的衣服到时漫的床上蹦跶。 但看着看着心里有了打算,拉开衣柜去看时漫的衣服,没有真的变态到去看时漫的贴身衣物。 只是随意的看了看家居服的大小,睡衣的大小,心里有了个底气。 拍了时漫梳妆台前的护肤品的照片,临出门又去了趟厕所,拍了时漫的洗漱用品的照片。 然后两个人才出门去逛超市。 景行决定今晚正式启用时漫家看起来就像是摆设的厨房,复合第一天,给时漫做一顿她爱吃的菜。 时漫厨房的锅碗瓢盆还真是少得可怜。 景行带着时漫去了厨具区,两个人推着购物车,时漫就看着景行在那看锅碗瓢盆。 “你看这些干嘛?” 景行随手拿过一套碗筷,配套的,盘子的边缘还有金线暗印,不失清新和温馨。 “你那厨房就几个大碗和筷子,厨具只有一个锅,要是家里来人连饭都做不了。” 时漫呐呐道:“我本来就不会做饭啊,我的厨房就是个烧开水煮面的地方啊,谁会来我家吃饭?” 景行一哽:“我知道,这是给我买的,没看我挑的都是我顺手的东西?那毕竟是家啊,以后你朋友到了,我可以做饭给他们吃。” 时漫眼睛睁得大大的:“你要在我家做饭?” 景行啧了一声,扭身把手放在时漫的头上,轻轻的揉了揉:“星星,你这样会让我怀疑你不想让我进你家,不想把我介绍给你的朋友。” 语带威胁,像是圈地盘似的,大手顺着时漫的后脑勺到脖子,到后颈,肩背…… 下一秒就像是要把人叩进怀里。 “难道你要金屋藏娇?” 时漫毫不怀疑景行做得出来,以前没觉得景行的占有欲这么强,恋爱第一天,领略到了。 时漫一怔,这么多人呢! 做贼心虚般的四处看了看,拍开景行作乱的手:“买买买!” 买完厨具买配料,买完配料景行带着时漫又到了生活区买洗漱用品,把自己常用的牙膏牙刷须后水剃须刀毛巾一应全部买了个遍。 恩,好多东西都还买的一对的,情侣配套的,漱口杯拖鞋毛巾…… 像是直接恨不得在时漫的身上盖个戳,这人是他女朋友,别来招惹。 时漫看得目瞪口呆:“这些你都用完了?” 景行理直气壮:“啊,用完了。” 逛完超市景行直奔商场,从睡衣到衬衣西裤休闲裤买了一套。 临走还去了经常穿的内裤牌子那买了两盒内裤。 时漫完全看不懂景行的操作。 “你买这些干嘛?” 景行的尾巴终于露了出来:“放你家。” 时漫:!!! “不是……你放我家干嘛?” 景行是VIP客户,自然有极致周到的服务,他们手里都没有拎多少东西。 “为有朝一日的留宿做准备!” 时漫:!!! 不是,这和狗狗撒尿圈地盘到底有什么区别? 直到上车,时漫看着一后备 第260章 谈恋爱 买房快一年,时漫的家终于有了烟火气,抽油烟机抽去的终于不再是面条的味道。 而是真真切切的油烟,时漫自己都觉得有些稀奇。 景行到家就把时漫赶去客厅沙发坐着,时漫想着帮忙整理,景行直接理直气壮的说:“这些东西放哪?用在什么地方?什么时候用?你都知道?” 时漫乖巧的摇头:“不知道啊。” 景行扣着时漫不让时漫往后缩,捧着时漫的脸戳,含含糊糊的说着:“那不就得了,这些东西都我用,放哪怎么放,都我来,以后我用也好找。” 时漫被糊了一脸的口水,满脑子都是还好她的护肤品没有什么添加剂,以后还得用更加温和无害的,不然就照景行这么爱亲她的架势。 得吃多少护肤品进去? 吃完饭时间也还早,才七点过,时漫家里没什么娱乐的设施,连台电视都没有。 景行倒没觉得什么,时漫坐在一边捧着书,腰上是景行的手,景行大剌剌的敞着腿坐,一只手抱着时漫,一只手玩手机,时不时的亲一下时漫。 时漫哪还看得进去书? 觉得就照景行如今的架势,一个星期怕得有七天待她这,待这也没什么可做的。 时漫第一次觉得自己的生活好似有些无趣,拿过茶几上的手机,开始在网上看网上商场的电视。 景行凑过来,头自然的放在时漫的肩膀上:“你看电视干嘛?” 时漫靠在景行的身上,温暖舒适:“买台电视,以后你来了,也可以看啊,还能投屏打游戏什么的,男生不都喜欢这些。” 景行挑了挑眉,眼底眉梢全是满溢出来的喜悦:“那你陪我打么?我出了好几款游戏,手游网游,联机的都可以。” 时漫抿着唇:“可我对游戏不精通啊。” 景行则是直接开始在网上选购游戏手柄什么的:“我教你就好了。” 时漫默默点头:“行吧。” 景行选好游戏手柄,抬起头看了看时漫家一楼,啧,他的东西还是太少,就杯子这些看起来指向性不高的。 “星星,有时间给我腾一层书架。” “啊?” “我放几本书过来,总不能每次来都打游戏吧。” 时漫不疑有他,默默点头。 直到外面的天越来越黑,时漫抬头看墙上的挂钟,快十一点了,景行还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 时漫伸了个懒腰,直接让景行走好像有种赶人的意思,但这会都已经到时漫平常时候睡觉的时间了啊。 景行侧眸看了一眼,知道时漫在想什么,今天对他来说已经完全够本了。 直接起身:“我回去了,你早点睡,别熬夜看手机了。” 时漫被这巨大的馅饼砸晕了,呆呆的看着景行穿外套换鞋,把人送到门口,景行被时漫这呆呆的样子看得心痒。 扯过时漫的手,按在玄关把时漫亲到手软脚软头晕,终于舍得放人了。 直到景行下楼,临开车时给时漫发消息自己走了,时漫才从巨大的恍惚中清醒过来。 这大尾巴狼,只知道欺负她。 然后一边进卫生间洗澡,一边在网上买之前桑柠安利给她的各种唇膜润唇膏,按景行这种亲法,不做好护理是不行的! 时漫脸红耳热,但心里却咕噜咕噜的不停冒粉红泡泡,恋爱第一天,极致体验,很幸福。 景行坐上车狠狠的砸了几拳座椅,要不是这是小区,景行大概是要朝着夜空嚎几声的。 今天一整天都像是做梦一样,从把时漫按在床上接吻开始,景行一整天都在假装正经。 哪怕心里激动得已经转了无数个圈,还是没敢太表现出来。 和时漫接吻没想到,买了东西登堂入室没想到,侵占时漫的私人领地没想到…… 景行只知道自己看起来完全是表面镇定,还好,还好,没有出更大的洋相。 第二天一大早,景行趁着中午午休的时间去了隔壁商场,按照时漫梳妆台的护肤品,洗手间的洗漱用品,睡衣家居服的尺码。 买了时漫的东西放在车上,和时漫吃过晚饭回家,就把东西全部摆在了自己的家。 情侣拖鞋,情侣牙杯,情侣杯子,情侣毛巾…… 像个情窦初开的小伙子,什么都要情侣的,景行一边摆,一边觉得自己好笑,但摆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很开心。 两个人的恋爱谈得平淡但却又幸福异常,除了时漫高频率的做唇膜和大夏天的也要涂润唇膏外,其他的倒没啥。 不做唇膜不行,时漫曾经委婉的表示要不要减少亲亲的频率,然后被按在副驾驶当晚差点没回得了家。 周五景行订了澳洲空运过来的大龙虾,时漫下班景行直接去医院接了人回家。 两个人都忙,时漫一忙起来就没法回消息,虽说是在谈恋爱,但也不是每天都能见面。 这个星期时漫几乎每天都有手术,有时候做完手术都八九点了,时漫累得连目光都是呆滞的。 景行只能给时漫送了饭去医院,却连人都见不到就得离开,时漫太忙了,自己也忙。 两个人已经一个星期没见面了! 好不容易周五,景行准备了大龙虾。 牵着手刚进屋,时漫才脱了一只鞋,另一只脚还塞鞋子里,就被人直接抵到了门上。 手上的包包啪嗒掉在了地上,时漫气闷头又晕,屋子里有些昏暗,只感受得到面前人的灼热体温。 被人抱起来,时漫双腿缠了上去,一路跌跌撞撞的直接倒在了沙发上:“我……唔……鞋。” 不知被按在沙发上亲了多久,时漫脑子都是晕的,景行喘着粗气放开身下的人。 时漫:…… 有什么东西抵在她腿上,时漫装傻,假装没感觉到。 两个人不是没有差点擦枪走火过,景行血气方刚的,又爱亲她,每次 第261章 留宿 一餐饭吃得时漫身心舒畅,在客厅看过课件以后上楼洗漱。 医院方面让时漫去朝大医学院做客座老师,毕竟时漫的资质想要做教授还是不够格的。 不过每周可以去上两节课,时漫拒绝不了,下学期就得开始去任职。 还有半个来月晏欢他们就要结婚了,时漫调了四天假,晏欢他们准备回津平去结婚,毕竟大部分的亲戚都在那边。 尤其是晏欢的家人是没有像林赋妈妈一样,到了绿朝的。 时漫得提前把所有的事情安排好。 做完一切上二楼去洗漱,这是谈恋爱后,时漫第一次到二楼来,也是第一次进景行的卧室。 深呼吸一口气把卧室门打开,和之前想象的有些不一样,景行的卧室很温馨了。 哪怕一楼还是那种看起来要死不活的冷淡风,但卧室明显和一楼的装修不符,看起来还有些不伦不类的。 时漫浅浅的笑了笑。 往里走,卧室的窗帘换成了遮光的星星窗帘,拉开最外面的那一层窗帘,光透进来的时候,地上是一颗又一颗的小星星。 床上用品是时漫最喜欢的蓝色,柔软的材质很是亲肤。 屋里的灯光也换成了暖色调,还有一些看起来就很温馨的小摆件。 时漫看得眼热,景行不知道什么时候也上了楼,从后抱住时漫的腰:“怎么样?喜欢么?” 时漫顿了顿:“这会不会和你整体的装修不符啊。” 景行蹭了蹭时漫的脸:“不符就不符,我准备把装修敲了重装,当初装的时候就想着方便,随便弄的,但看起来太冷了,一点都不温馨,之前没觉得有什么,但你来了,我喜欢暖的。” 时漫没接话,景行牵着时漫的手进衣帽间,衣帽间很大,虽说是嵌在卧室里的,但其实更像是一个独立的房间。 时漫进去第一眼就看到了梳妆台,走近了才看到自己常用的护肤品什么的,都在桌上,新的,没拆封的。 “你怎么?” 景行不语,拉着时漫去开衣柜。 一打开衣柜,小半边是女式的衣服,从衬衣到睡衣,从裤子到裙子,全是新的…… 甚至还空了好几个格子。 时漫有些呆愣:“给我买的?” 景行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鼻尖:“没买多少,就每种款式买了一两件,剩下的空的地方,是希望你能把自己的东西填进来。” 时漫失笑,但这气氛再待下去得出事,时漫随手拿起一套睡衣:“我去洗澡。” 在卫生间里待了一个小时,洗漱用品都是时漫惯常用的,甚至连洗面奶什么的都是时漫用惯了的牌子。 留下代表什么时漫是想过的,两个人感情稳定,有些事情就是水到渠成。 时漫洗好,景行沉默的拿起睡衣去了卫生间。 时漫默默的躺上床,仿佛听到了自己跳如擂鼓的心跳,不停的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她对景行有欲.望,所以不排斥,但不排斥是一回事,不紧张又是另一回事了。 况且同被而眠,除却桑柠这个女生,时漫和男的同被而眠也是今生同一遭。 卫生间的灯光暗了,时漫的身子缩了一下,假装拿起手机,打开各种APP,然后又关掉,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故意侧着身子朝着床边,忽视掉身后存在感越来越强的气息和某人。 “关灯么?要睡了么?” “啊?”时漫有些慌乱:“都……都行。” 时漫把手机关掉,放在床头柜上,整个人缩到被子里面去,侧着身子,被子盖到鼻子往上,只露出一双眼睛,心虚的四处乱转。 啪嗒一声,屋子里却没有完全暗下来,留了床头的灯光。 床垫险下去了一点点,时漫的每一个毛孔都像是感觉到了,景行的床很大,时漫又待在挨着边边的地方。 景行拍了拍床:“星星,你睡那么远,掉下去怎么办?” “哦。”屋子里的冷气怎么开得不够啊,时漫觉得自己要热蒸发了,屁股挪了挪,往床中间蹭了蹭。 蹭到一半被猛的拽进怀里,时漫的身子僵直了一瞬。 景行低低的笑了笑,把人往自己怀里叩了叩:“睡吧。” 说完,景行长手一按,屋子里瞬间黑了下来,完全黑暗的环境,所有的感官都被放大。 景行的身子很烫,很热,烫得时漫觉得自己大概会被灼伤,但景行只是静静的抱着,没有任何的动作。 连平常喜欢像个亲亲怪一样的亲时漫都没有,就只是抱着。 景行不是不亲,是不敢亲,他自腰腹以下的部位连挨着时漫都不敢,生怕被时漫感觉到了。 怀里是自己肖想了多年的人,景行不是个圣人,不是不想。 是希望所有的一切都是水到渠成发生的,而不是时漫迁就他,也不是在告诉时漫,她留宿就一定会发生什么。 他愿意尊重时漫的一切想法,接吻是可以的,但更多更亲密的事情,是时漫真的想,而不是因为他想。 时漫等了很久,等到自己都被景行的体温烘困了,景行却只是揽着她的腰,静静的一动不动。 时漫迷迷糊糊的侧了侧身子,景行根本睡不着,感觉到时漫一动,整个人都僵硬了。 时漫转过身来面对面的朝向景行,眼睛都不大睁得开了,做了一天的手术,时漫本来就累。 黑暗中也看不清楚景行的表情,时漫黏糊糊的凑上去戳了戳景行的嘴:“不做么?” 景行嘴角轻轻的勾了勾,想象着时漫困倦到已经快要闭眼的模样,在他身边心无旁骛,有安全感到随时都可以睡过去,景行的心就软成一团。 顺了顺时漫的背:“你累了,我们以后有的是时间,慢慢来。” 时漫点点头,幅度很小,景行摸她的背摸得实在是舒服,时漫觉得自己 第262章 周舟惹景行吃醋 待时漫彻底的睡了过去,景行放开手,时漫没有什么反应,只浅浅的呼噜了一下。 景行无奈的起身,给自己罪受啊,时漫留下的意味再明确不过,但景行只是觉得有些舍不得。 怕她疼,又怕她哭,临门一脚还是什么都没做。 默默在卫生间待了一个来小时,自己解决了一次,洗了个冷水澡,怕冷到时漫又冲了下热水澡。 在床边等水汽晾干了,才钻进被子里,一抱着时漫就有些心猿意马。 然后…… 卫生间的一个小时白费! 艹! 时漫睡得天昏地暗,景行自己和自己折腾,折腾了大半夜,直到快四点才算是睡了过去。 时漫身上是他沐浴露的味道,像是隐秘的和他融为一体,被子里暖烘烘的,炙烤着两个人的体温。 散出暧昧旖旎的味道渐渐让景行睡了过去。 这一觉,时漫睡得很好,景行只能说一般,所以时漫在早上九点过醒过来的时候,还觉得有些意外。 自己已经很多年没有睡到过这么晚了。 腰间的大手存在感极其强烈,时漫用了好几分钟才清醒过来,微微抬眸就看到了景行的下巴。 一只手揽着她的腰,一只手放在自己的脑后,一种极其有占有欲的姿势。 自己则是乖巧的趴在景行的怀里,贴着他壮硕的胸膛。 时漫睡得浑身骨头都是酥的,再睡下去只会越睡越累,时漫往后蹭了蹭,刚刚离开景行的怀抱。 眼前人的眼睛猛的睁开,眸子都还不清明就把时漫往怀里死死的叩,嘴巴里含糊不清的:“再睡会儿。” 然后感受到怀里人的存在后,又安心的闭上眼睛。 时漫看得直笑,在景行的下巴上亲了亲:“都九点过了,我先起,你再睡会儿?” 景行的状态正处于半梦半醒之间,但耳朵里听得到时漫的声音,做不出反应,啧了一声,有点起床气。 “不要。” 时漫轻轻哄,时不时的凑上去亲亲景行的脸和下巴,景行的大手太用力锢着她的腰,她实在没办法逃离这张床。 起个床花了十几分钟,一个闹着不肯让某人起,一个哄着某人自己要起。 景行终归是败下阵来,但没事做的周末,不睡觉能干嘛? 况且他是真没睡多久。 然后中午把时漫按在怀里又睡了三个多小时的午觉,时漫是真的觉得自己骨头都软了。 晚上吃完饭唯恐景行再拉着她睡觉,拉着人出去散步去了。 这样的日子对景行来说简直就像是做梦一样,幸福得他嘴角的笑容就没有散过。 在家里颓废的过了一个周末,周一不情不愿的把人送去医院,又开始了同在一城,却不能时时见面的悲惨中。 时漫在手机上和晏欢确认订票的信息和机票的信息,再下个周末就得回津平。 时漫这周除了要上班以外,还开车去买了很多东西。 这几年时漫其实逢年过节都有给康城买东西,还加了康诚儿子康帅的邮箱,指导康帅的学习什么的。 康城对时漫的好,时漫记在心里,哪怕这些年来康城一直都不让时漫买东西,但时漫却从来没有缺过。 知道时漫要回津平,康城早早的就和关棠在家里准备了。 “这周周末要加班么?” 时漫刚出手术室,就接到了景行的电话。 “应该不用,你到了?” “在楼下了。” 时漫失笑:“这周还是不让我回家。” 景行在电话那端傲娇哼了一声:“不让。” 时漫边走边笑:“明明昨晚还睡在一起。” “就是不让,对了,封阳他们让我们过去吃饭。” “恩。” 迎面看到周舟,时漫隔着手机直接喊了一声:“师兄。” 景行捏着手机的手猛的紧了紧,时漫只听到砰的一声,像是关车门的声音。 然后就听到了景行的结尾话:“我上来了,等我。” 周舟站在时漫的办公室门口,有一例手术需要胸外科这边配合,周舟希望胸外这边主刀的医生是时漫。 但时漫毕竟主做的是心脏外科的手术,所以拒绝了一次。 周舟干脆直接找来了。 两个人就站在门口讲话,时漫有些无奈:“师兄……不是我不去,你做的那个手术的时间,我正好也排了个手术,你不是看到了么?” 周舟啧了一声:“不是信不过别人……” “时漫!”周舟的话还没有说完,时漫就听到了自己的名字,周舟也有些意外。 和时漫一起扭头看过去,就看到电梯口有个个高腿长长相优越的男人朝着这边疾步走了过来。 时漫瞬间扬起笑意:“你来了。” 周舟何曾见过这样的时漫,清冷疏离的模样瞬间散去,整个人都温柔了不少,看得有些稀奇。 景行一副如临大敌的严肃模样,看得时漫一阵茫然。 周舟挑了挑眉,时漫谈恋爱的事情没瞒着谁,至少心脏外科这边的所有医生护士都知道了,其他的相处得不多的同事其实都有耳闻。 反正追求的人是少了不少,但也不是全然没有。 周舟今天才第一次看到传闻中时院花的男朋友,觉得倒是般配。 就是这院花男朋友看着他的样子,总觉得怪怪的。 景行清咳了两声,站到了时漫的身边,时漫向周舟介绍了一下:“师兄,这是我男朋友,景行。” 周舟伸手以示友好。 “景行,这我师兄周舟,现在也在我们医院。” 景行上前握住周舟的手,不自觉的就用了点力,周舟惊讶了一瞬,突然有了点恶作剧的意思。 两个人还有话要聊,时漫看向景行:“要不你去办公室等我,我马上就好。” 景行摇摇头,占有欲十足的把手揽上时漫的腰,两个人没有在 第263章 景行借酒消愁 景行其实不是对谁都这么有敌意,因为他承认,周舟是个很好的男人。 同为男人,这是景行都不得不认可的,长得好看,毕业于国外顶尖大学,又是博士,还是神经外科一把手。 是很优秀的人,最重要的是,和时漫在一起的时间比他的还要长,在他缺席的那几年里。 眼前这个男人陪了时漫很多年。 这是他认为的陪,时漫并不承认,时漫只单纯的把周舟当作同专业的师兄,仅此而已。 毕竟周舟是真的对男人女人都提不起兴趣,是一个十分享受孤独并乐在其中的人,谁也不能打扰他和孤独相拥。 只要让周舟谈恋爱,简直像是要他的命。但这一切景行并不知道。 杵在一边又当了十多分钟的木桩,周舟和时漫终于聊完了。 周舟看着景行那一脸要憋死的表情,终于在和时漫道别后,转身的一瞬间,直接笑出声来。 时漫有些无语,没遇到过这种情况,更不知道景行是怎么了? “等我,我换衣服就来。” 景行低着头:“哦,好。”情绪明显有些低落。 这种低落时漫一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所以更不知道怎么安慰,甚至在上车时候主动和景行深吻都没有让他的情绪回温。 “你怎么了?” 景行不想让时漫觉得自己小心眼,因为他也不知道怎么说他的小肚鸡肠,说自己在吃她和周舟的醋。 “没事,快走吧,封阳他们都到了。” 时漫看着景行,决定等吃完饭好好问问。 但景行今晚也许是听到了太多关于周舟和时漫在A国一起做手术,一起做课题做项目,两个人同处的经历。 在餐桌上一杯接一杯的喝酒。 看得封阳他们几个咋舌。 “漫姐,景哥这是怎么了?” 时漫停顿了一下,有些恼怒的接过景行的酒杯:“不准喝了。” 景行看了一眼时漫,正好和时漫不高兴的眸子对上,愣了一瞬,连忙放下酒杯,乖巧的坐在一边夹菜吃。 封阳和江洲相视一眼,直接笑出声来,封阳边笑边拍桌子:“景哥,你这可是被漫姐拿捏得死死的。” 今晚这顿饭本来就是讨论晏欢和林赋婚礼的事,林赋把工作带回津平去做,虽然婚礼的事有家里长辈在老家帮他们安排。 但很多流程还是需要两个人一起回去才能进行的。 明天晏欢和林赋就要先出发,几个人约了顿饭。 桌上的人还在调侃景行,但景行都只是夹菜吃,给时漫剥虾,一直关注着时漫。 哪怕心里再吃味,对时漫的关心倒是丝毫不消。 几个人何曾见过这样的景行,都觉得稀奇,反正明天时漫和景行都不上班,吃完饭。 时漫开车,把已经上头的景行塞到后座。 边开车边时刻关注着。 景行只是把手放在眼睛上,整个人懒散的靠在后座上,双腿大剌剌的敞开着。 时漫有些担心,看着后视镜喊了景行一声:“景行。” 景行恩了一声,整个人都丧得没法。 一回家,时漫躬身换个鞋的功夫,景行就已经钻进二楼的卫生间去洗澡了。 时漫追上去拍门:“景行!” 景行嘟囔了两句:“我身上好臭。” 说完时漫就听到了哗啦啦的水声,连忙接着道:“喝完酒不能马上洗澡,至少得等个一两个小时,乖,我们待会儿再洗。” “我是臭的啊,星星。” 几句话的功夫,就过了十多分钟,景行直接拉开门甩着头发出来,还甩了时漫满身满脸的水。 时漫抬眸:“你这到底是醉了还是没醉。” 景行摇头:“没有。”这几年酒量见涨,就喝的那么一点,怎么可能会醉? 看着时漫身上有些狼狈,把时漫塞进洗澡间:“你快进去洗,湿的不舒服,我吹头发。” 时漫刚想问景行怎么了,就被人塞进了洗澡间,只能无奈:“我没拿睡衣什么的。” 景行踩着拖鞋去拿了回来放到架子上:“在外面。” 窝在卧室的小沙发上,屋子里静得出奇,像是能够听到卫生间里的水声,淅淅沥沥的,声音被放得越来越大。 让景行静不下来。 没一会儿就听到了呼呼的吹风机的声音,时漫在吹头发,这段时间,只要留宿,都是景行帮时漫吹的。 他很喜欢帮时漫吹头发,时漫的头发软软香香的,能扑他一脸,都说头发软的人心软。 时漫就很心软,对他尤其心软。 酒精的作用因着洗了一个澡,挥发了不少,景行越发的清醒,想要站起来进卫生间,却有点不知道该不该? 没过多久时漫从卫生间出来,卧室的大灯关了,只留下床头柜的灯,橙黄色的暖调,显得有些暧昧。 时漫拢了拢睡裙外面的真丝外套,滑不溜秋的,每次不系好腰间的带子没一会儿就会往下掉,洗完澡的时候更甚。 天气热了,时漫才拿了这套睡裙过来这边,一次都还没有穿过,白色睡裙只到膝盖。 露出白皙笔直修长的小腿,景行匆忙转过头去,脑子里却不自觉的想着时漫的腿。 时漫一步一步的往景行的方向走,屋子里除却两个人的呼吸声,脚步都几不可闻。 时漫这段时间经常留宿,穿的都是景行买的上衣下裤的睡衣,但今晚景行看到这条睡裙的时候。 脑子一热就拿这套给时漫穿了,结果受苦的还是他。 两个人睡在一起,就算偶有擦枪走火,景行都会及时抽身,然后自己解决。 不敢和时漫在卧室接吻,尤其是在床上。 听着时漫一步一步过来的声音,景行抬起头,看着散着头发的时漫一步一步的靠近他。 长手一揽,时漫惊呼一声,直接跨坐到了景行的身上。 睡裙瞬间 第264章 没事的,就也正常 时漫低头,发丝自然垂坠下来,撩乱了两人的呼吸,抬起景行的下巴,虔诚又主动的和景行接吻。 不同于景行的粗鲁占有,时漫的吻温柔又呵护,却乱了一室的旖旎,屋子里骤然回升的温度。 让两人都有些气喘,外套滑落下来,挂在时漫的肘间,露出白皙光裸嫩滑的肩膀。 景行的呼吸一滞,细细碎碎的吻立刻落在时漫的颈间和锁骨。 单手扯着时漫肩膀处的肩带,不住的勾扯。 “星星……我要。” 时漫轻笑出声:“你在耍赖么?景先生。” 景行抱紧时漫,让时漫切身的感觉到他的身体变化,那般灼热的体温烫乱了两人的呼吸。 “行不行?” 时漫捧着景行的脸:“你今晚到底是怎么了?” 景行埋在时漫的肩膀,停顿片刻后才道:“那个周医生和你很要好么?” 时漫轻笑,这才知道某位景先生今晚在闹什么别扭,原来是在吃醋,点了点景行的鼻子:“异性的话,除了你,没谁和我要好,有且仅有你,以前是你,现在是你,未来也会是你。” 景行埋在时漫的颈间,他不敢说,他没有安全感,时时刻刻的想要把时漫锢在身边,他受不了和时漫分开哪怕一分一秒,但人不能这么自私。 时漫是自由的,他要让时漫在未来的所有日子里,开心又快乐。 气氛恰到好处,时漫轻轻的捏了捏景行的耳朵,景行耳根又红又烫,浑身的血液都在发烫:“行么?” 时漫抱着景行的头,默默的恩了一声。 下一秒时漫腾空,景行骤然从沙发上起身,掐着时漫的腿,两步就将时漫和自己摔在床上。 时漫被压着承受景行越来越粗鲁的亲吻,两个人都动情至极,满屋的暧昧即将抵达。 时漫身子止不住的抖,只能有些仓皇的开始躲:“你……你别摸了。” 景行停顿了一瞬,听着时漫略带哭腔的声音,破坏欲达到了顶峰,骤然加重了手上的力度。 景行低头,然后猛的停顿了下来,有些自暴自弃的俯在时漫的身上,脑袋埋在时漫的身上“没有东西。” 时漫瞬间回神,想说要不就不用? 但景行舍不得,时漫不想生孩子,那就不生,但他不可能让时漫吃药,临门一脚却只能放弃。 但身体的反应骗不了人。 “要不不用?” “要不算了。” 两个人同时开口,时漫的话让景行呼吸停顿一瞬后,动作越发的粗鲁。 但他不会让时漫陷入那种境界,不会让时漫被迫接受那些她原本就不愿意的东西。 “不要!” 时漫感受得到景行已经忍到了极致,有些不忍:“那……那怎么办?” “乖,帮帮我。” …… 景行愣了一下,然后僵住了,时漫差点破防,连忙憋住笑稳住自己,话却说得语无伦次:“就……就也正常,就……” 景行脑子都懵了,三分钟还是四分钟?明明自己解决的时候不会这样。 景行还趴在时漫的身上,已经濒临崩溃,简直是太丢脸了! 眼看某人即将钻地,时漫清咳了两声:“额,没事,我们医院男科……”话都没让她说完。 景行直起身子捂住时漫的嘴:“不是的,我就是憋……憋久了!” 时漫:“唔唔唔。” 景行想抱头把自己关起来,借着微弱的灯光看清时漫眼底的笑意,男人的自尊心大受打击。 捂着时漫的嘴不自觉的松了松。 “要不,我去洗洗?你去换条裤子?” 时漫说得诚恳,但在景行眼里这简直是对他的耻辱,时漫安静的等着,片刻后又道:“憋久了,正常,也可能是喝了酒的缘故。” 景行默默撑起身子,时漫还要去洗手,这种时候该说什么? 时漫不知道,她也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啊。 自己还热着呢。 景行把头埋在膝盖,蹲在地上:“你先去洗一下手吧。” 时漫哦了一声,不太理解景行怎么比他还害羞,赤脚往卫生间走。 时漫一离开,景行猛的抬头,眸子里是自己都想象不到的疯狂,事关男人的尊严,以后再想找这种机会,又得等至少几天。 最重要的是,时漫刚刚提到了他们医院男科? 这怎么可能! 不能让时漫有这种认知,这对他来说简直是侮辱啊。 景行从地上迅速的爬起来,冲进衣帽间换裤子和内裤,抓起一件外套就往外面跑。 时漫刚打好洗手液,听到关门声,连忙跑出去:“你干嘛去?” 景行在玄关换鞋子,大声道:“我想起我车上有东西没拿,我去拿一下。” 时漫不疑有他,默默的又回洗手间洗手,边洗边想笑,没法对着景行笑,毕竟这是男人的尊严问题。 时漫没办法感同身受。 只是被景行的反应给逗笑了。 过了快二十分钟,时漫把该整理的都整理了一下,然后钻进被子里等景行回来好睡觉。 景行带着一身的热气回来,外套的兜被里面的东西勾出棱角。 浑身上下都起了一层薄汗,时漫放下手机:“很晚了,睡觉?”声音温柔,绝不让景行发现任何的异常。 心情已经整理好了。 景行恩了一声,扭头往卫生间走:“我再去洗个澡,身上有些汗。” 时漫点点头,拍了拍被子,不疑有他:“好。” 景行酒已经消散完全了,这会的景行清醒得不能再清醒,冲着淋浴,把自己里里外外的冲洗了好几遍。 像是要把自己献祭上供的贡品。 时漫抬眸一秒又连忙低头去关自己这边的床头灯,脸有些热:“睡吧。” 忽略了景行浑身散发的越来越浓的荷尔蒙气息和自己越来越危险的境地。 景行 第265章 过分了啊 明明在小区外二十四小时便利店的时候,满脑子都是今晚要好好让时漫尝尝他的厉害。 但真碰到了,景行却还是没舍得用力,轻柔又轻柔,时漫软成一滩水连劲儿都提不起来。 “景行……” 那种带着哭腔和颤栗的粘腻嗓音,瞬间搅乱了景行的神经。 下一刻低头时,时漫猛的勾住景行的脖子,重重的和景行接吻,景行不过停顿了一秒,探头下来时,全然不复刚刚的温柔,吻得很重。 他第一次和时漫这么激烈的接吻,像是要把人直接吞进肚子里,生吃了那般猛烈。 时漫承受不住,却又凶不起来,哼哼唧唧的像是条飘带,摇摇晃晃…… 盖在身上的薄被被丢在一边,一半在床上,一半在床下,空调的温度上升,不盖被也不觉得冷,反倒是屋里热到时漫只能张着嘴喘气。 景行浑身的肌肉绷成一幅完美流畅的肌肉线条图,时漫的手有些抓不稳。 大手一扯,时漫刚放到景行家的睡裙享年三天,卒! 手指一寸一寸的游移,把如画一般念想了许久的身体…… 微微抬起头,只看得清时漫湿漉漉的双眼,迷蒙的瞧着他,感觉自己像是作乱的荷尔蒙分子。 时漫唇间耳根脖颈,甚至是全身,又红又粉,像是一幅任他作乱的画。 陷进床褥中,再次感受到景行家床垫的弹性,撕拉一声,时漫眯着眼睛去瞧。 时漫抬脚去踹:“你!”什么时候买的?我怎么不知道!? 被人握住脚腕留下细细密密的吻,时漫颤抖着,张嘴就想骂人,景行欺身上前堵住,只留下她的呜咽。 暖黄色的床头灯光洒遍全屋,却在床前遇到阻碍,照出交叠在一起的影子,投射在墙上令人眼花缭乱。 时漫只觉得耳边嗡的一声,周边的世界一寸一寸的远离,只感受听得到景行一个人。 将她整个人融进一个名为景行的世界。 伸手去拉坠在床边的被子,被人按着手腕粗鲁的嵌在枕头上,强硬的掰开她的十指,一根一根的挤进她的五指间,交叠着,没有任何缝隙。 然后被完全掌控。 景行的眸光越来越深,低头瞧着,额间的汗液啪嗒滴落,落在了光裸的画上,引他在画上作乱。 时漫浑身像是白皙光洁的玉瓷,此刻留下点点斑驳,是他留下的。 时漫身子止不住的抖,被人牢牢的抓在手心。 浑身汗津津的只能憋闷的咬住景行颈间的软肉,想在景行的脖子上撕扯下一块血肉来。 发出的声音全被景行封在喉间,只能字不成字,句不成句的骂,骂他禽兽,骂他变态,骂到后来带着哭腔。 生理性的眼泪溢出,流在枕头上,流在景行的肩背,却勾起了某人越发强烈的欲.望。 某人欣然应允,却全无改正的自觉,作乱更甚。 被掐着下巴堵住呼吸接了个接近窒息的吻。 两个小时后,时漫抖着腿往床尾爬,被扯着脚腕拉回去,只听到塑胶袋再度响起的声音。 时漫整个头皮都在发麻,双腿止不住的颤抖。 就是后悔,为什么多嘴了那一句男科医生。 不!他真的该去看看男科医生。 …… 绿朝的清晨总是来得比别的地方快,第一批起床的是环卫工人,凌晨三点半,路上已经有了一些早起的声音。 时漫双眼微微红肿,窝在景行的怀里被抱到卫生间,浴缸里放满了温水。 景行觉得庆幸,浴缸他虽然不用,但阿姨不知道,所以每次来打扫都会消毒,不然这么折腾了一晚,让时漫站着冲淋浴。 自己大概会被踹到床底下去,若是时漫有力气的话。 坐在卫生间的小板凳上给时漫清洗身子,看到满眼狼藉,有些心虚的挪开眼。 用最大的浴巾把时漫裹在里面,抱到沙发上,时漫轻哼了一声,大概是想要表达愤怒。 景行听到的却是粘腻带着撒娇的小猫轻哼,忍不住的低头吻了吻时漫的脸颊,脸上又不轻不重的挨了一下。 真是好在时漫没有力气了。 快速的换好床上用品,连一眼都不敢看,床上被糟蹋得只余狼藉和斑驳,飞快的冲到卫生间洗了个澡。 然后回卧室把早就睡得天昏地暗的时漫捞起放到床里,室内温度换冷了一点。 时漫一上床,果然挪挪蹭蹭的滚进他的怀里。 景行低头嗅了嗅时漫身上好闻的味道,终于安心的睡去。 一觉醒来,时漫头晕脑胀的不知今夕何夕,腰间的一双大手紧紧的锢着,时漫抬眸,眼睛有些疼。 记忆一点一点的回拢,时漫的眼睛睁得更大,就是后悔…… 抬眸看到某人紧闭的双眼,一脚踹了过去,双腿酸软得时漫差点骂脏话,那一脚对景行来说像是挠痒痒。 “禽兽!”一开口,时漫差点没反应过来这是自己的声音,破锣嗓子般,哑得开口都艰难。 腰上的手骤然收了收,这人还敢装睡! 时漫想抬手,想抬脚,皆不得章法,只能再度听自己的破锣嗓子:“醒了还不起?” 景行其实也刚醒,被时漫那一脚踹醒的,但不敢睁开眼睛,连常年的起床气都不敢发。 在时漫的面前,真是连本能都违背了。 黏黏糊糊的就去蹭时漫的脸:“星星。” 时漫想翻白眼,想冲回去狠狠的揍昨晚嘲笑景行的那个时漫,这是报应啊。 “起床,几点了?” 景行抱着时漫手伸去床头柜上拿手机,按亮的那一瞬间越发的心虚。 “几点了?” 景行清咳了两声:“咳咳,下午四点了。” 时漫:!!! “臭流氓!” 景行低头,时漫虽是骂着,但面上却丝毫不见怪罪,景行就把头蹭在时漫的颈间,黏糊糊的说着对不 第266章 回津平 两个人在景行家里过了一个周末,时漫连楼都没下,饭是景行端到楼上来亲自喂的。 从周五晚到周天的早上,时漫一觉醒来,趁着景行下楼去快递柜拿快递的间隙。 抖着手软着腿跑回了家。 景行一回家就是满屋空荡,连忙给时漫打电话。 时漫刚下车:“喂!” “你去哪了?怎么没在家?” 时漫一张脸涨得通红,好吧,她承认,这事她也有责任,毕竟开荤的不止景行。 但男女之间悬殊的体力还是让时漫每次撩拨过后吃尽苦头,然后下次再犯。 大有一种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决然感。 景行周五晚在便利店买的全部用完不说,还去补了次货,那店员看着景行的目光实在惊悚。 景行难得脸热,决定以后都从网上买,再不济就叫跑腿。 时漫四周看了看,确认没人:“我刚回家。” 景行皱了皱眉头:“回家干嘛?” “休息一下。” “我家不能休息么?” 时漫轻扯了一下嘴角,满脸的没眼看:“你觉得呢?” 景行有些不好意思的清咳了两声:“我过去找你,明早送你上班。” 时漫惊恐:“我不做了!” 景行脑子里轰的炸了一下烟花:“我没说要做了。”临挂电话前小声嘟囔了一句:“又不是只有我想做。” 这就是问题所在啊。 他想时漫也想,这两天两个人简直是连对视都不行,只要一对视,必接吻,接吻接着接着就去床上了。 景行很有先见之明的让阿姨这两天不用去打扫,不然还真的没眼看。 时漫以前一直觉得自己是个清心寡欲的人,甚至可以说是没有欲.望,后来遇到景行,有了世俗的欲望,一直以为,那也就仅此而已。 现在才发现,以前是因为缺乏实战经验罢了。 但两个人都是懂分寸的人,说不做就真的没在做,时漫上班要做手术,手软脚软的休息不好肯定不行。 周天下午两个人抱着睡了一个下午,晚上彻夜睡,终于是把失去的精力稍稍补回来了一些。 景行把在同城买的按摩器带到时漫家,给时漫做按摩。 转眼再到周末,景行一早就收拾好了两个人回津平的东西,他们在津平现在也算是异乡人了,除了一些儿时的回忆,还真是什么都没留下。 婚礼在周一,他们周五晚上下班以后坐红眼航班过去,周二下午回,时间比较来得及。 时漫一上飞机就直接枕在景行的肩膀上睡觉,不放过一丝一毫能够睡觉的机会。 景行偏头轻轻蹭了蹭时漫的发顶:“很累么?” 时漫连头都不想点,只淡淡的恩了一声:“今天这个手术和神经外科那边联合的,好些专家教授都在,观摩的人也多,早上八点过开始,一直到晚上的九点过,我连坐都没有坐一下。” 景行抬手撑着时漫的头,把两人之间的挡板升起来,然后两个人之间无阻碍,顺手把时漫揽进怀里:“飞机也得两个多小时,你睡会儿。” 时漫恩了一声就直接睡了。 封阳和江洲傅衍三个人坐在一边,满脸的没眼看,傅衍倒还好,毕竟现在有主。 另两个单身狗,简直都不能用羡慕嫉妒恨来表达了。 就是想咆哮,在一边啧啧啧了几下。 景行扭头,看着两人,江洲和封阳歪着嘴,啧啧啧得更大声。 景行挑了挑眉:“啧什么?” 封阳:“世风日下……” 江洲:“朗朗乾坤……” 然后景行低头吧唧一下亲在时漫的脸蛋上,挑衅的对上封阳和江洲的眼睛:“所以呢?” 封阳:“我艹!” 江洲:“他是不是看不起我们三个单身狗?” 傅衍坐在后面一排,刚刚给对象发了消息关机准备起飞:“不,是你们两个单身狗,别带上我,谢谢!” 江洲:“我艹!” 封阳撸袖子:“要发生流血事件了,请注意。” 景行挑了挑眉:“来来来,我是校霸,我家漫姐一挑四,你们可以一起上。” 时漫戴着眼罩扑哧笑出声来,临近津平,大家都不自觉的想起了津平的回忆。 轻轻捶了一下景行的胸口:“别闹。” 然后,封阳握紧小拳头,佯装恼怒的轻拍了一下江洲的胸口,明明用了很轻的力气,江洲还作势被捶得很重,不住的咳嗽着。 只听着封阳学时漫的样子,轻声说了一句:“别闹。” 时漫:…… 然后时漫扯下眼罩的一瞬间,江洲和封阳立刻闭眼戴帽子一气呵成。 憋笑憋得身子都在抖,没一会儿几个人都笑成一团,都知道是开玩笑的,也没谁真的会生气。 只是好像津平是所有人青春年少的最后一战,离了津平的那一天,每个人都经历了不同的成长。 时漫缓缓闭上眼睛,沉沉的睡了过去。 景行一直垂眸看着时漫,细细的描摹时漫的眼睛,鼻子,嘴巴…… 像是看不够似的。 他本来以为,津平于时漫而言,称不上是个有好回忆的地方,时漫不会想再踏足津平。 但昨晚他们提起津平的时候,时漫的眼角眉梢都是笑,温暖的笑意让景行都受了感染。 “我以为,你不会再想回到津平。”景行如是说。 时漫勾着景行的小手指,缠缠绕绕的玩:“你知道么?在我去A国之前,包括我在A国,津平给我留下的都只有美好的回忆。” 景行的呼吸一滞:“美好么?” 时漫重重的点头:“是的,美好,美好的师生情,美好的友情,美好的亲人情,还有美好的初恋。” 康城、关棠、晏欢、林赋、封阳、傅衍、江洲、景姥姥、景姥爷…… 很多很多的人,都在时漫的回忆中留下了浓墨重彩 第267章 景行的占有欲 下飞机已经很晚了,林赋给几人叫了车,毕竟景行江洲封阳都是伴郎,时漫是伴娘,怕寓意不好,另还找了林赋的三个兄弟,兄弟团都是个六六大顺。 一出出口,看到来接机的人,时漫噗嗤笑出声,挥了挥手:“康帅!” 景行正提着行李箱,来的时间短,所以两个人共用的一个行李箱,比较大,景行正和行李箱斗争。 就看到他家时漫小跑着边笑边喊的朝着一个男人奔过去了。 是的,男人! 还是个年轻的男人,小奶狗类型的,穿一件白色的卫衣,笑起来又甜又朗:“漫姐!” 景行的雷达瞬间响起,本来还用滚轮滚的行李箱,陡然被他的大手一下子提了起来,啪嗒啪嗒的就跟了上去。 时漫在津平还有他不认识的男人?这……这怎么回事? 时漫和康帅已经在出口的位置聊得热火朝天了。 “想不到你还真回津平了?” “恩,我现在在一中实习,想要当和我爸一样的老师。” 时漫点点头,这两年津平发展得越来越好,简直和八年前天差地别的,时漫八年没回来,本来就对津平不熟,这会更是不熟了。 景行从后面走上来,看到聊得热火朝天的两人,微一怔愣,宣誓主权般的上前,手搭在时漫的肩膀上:“星星,这是谁啊?” 时漫被揽进景行怀里,仰起头甜甜的笑了笑,景行呆愣了一下,糟糕,想把人藏起来,这笑容,谁扛得住啊? 时漫心情好,没发现景行占有欲极强的行为,倒是康帅,看着时漫这么甜软的样子,觉得稀奇。 “这是康老师的儿子啊,我们高中毕业的时候还在上初中呢。” 康帅点点头,另几个人也跟了上来,听到时漫的介绍,哟了一声,江洲走上前:“这康师傅的儿子?” 时漫皱眉:“江洲!” 江洲咧咧嘴:“抱歉抱歉,小时候叫习惯了。” 康帅倒没觉得有什么,挠挠头:“没事,后来他做我们班班主任,我也跟着叫康师傅。” 几个人就站在出口爽朗大笑。 个个个高腿长,俊朗帅气,漂亮耀眼,引得别人纷纷侧目。 时漫是唯一知道康帅要做老师的,直言道:“那你呢?小康师傅?还是会继承你爸的名字。” 康帅皱着眉头:“我觉得我以后也得是康师傅。” 几个人边笑边走,康帅伸手想帮忙提行李,但本来在这待的时间就不长,谁也没拿多少行李,只能一边走一边讲话,康帅手里空着。 “我爸知道漫姐要回来参加婚礼,特意让我来的,欢姐结婚,也给我爸发了请帖,我就自告奋勇的来接机了。” “我们还得谢谢你呢。” 时漫跨步上前,被景行揽着走在了最后,时漫扭头看了看景行:“怎么了?” 景行顶了顶腮,看两人的熟络程度,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但又不好在时漫的面前表现出在意来。 凑近时漫的耳边:“星星,你什么时候和康老师儿子都这么熟了?” 时漫啊了一声,没太有景行会吃醋的概念,哪怕当初周舟的事,时漫也没太有概念景行为什么会对她身边的异性很有警惕性。 只当景行是好奇,所以十分认真的回答:“我高考结束后给康帅整理了一些复习资料,后来读高中的时候也时不时的会和康帅联系,指导他学习什么的,他连大学选的专业什么的,我也有参考,只是没想到他会回来当老师。” 景行牙有点酸,不,是很酸。 闷闷道:“哦。” 时漫有点粗神经,没发现景行的小情绪,况且大家都很久没回来津平,哪怕已经午夜了,还看着车窗外在那讨论津平这几年的变化。 两人坐在最后一排,时漫在津平待的时间不长,但是听着他们在那叽叽喳喳的讨论,心情也很好。 景行环抱着时漫,把脸埋时漫的肩膀处,闭着眼睛消化自己的情绪,时漫嘴角一直没有下来过。 封阳和江洲加上一个傅衍,再来一个年纪小,正值青春的康帅,真是活宝四大个。 一路上插科打诨的,时漫光是听着心情都很好。 扭头看到景行闭着眼睛假寐,摸了摸景行的脸:“是不是累了?” 景行心头情绪万千,最后只化成了一个恩,他不想有情绪,只是每每想到在他缺席的那八年,有人陪着时漫度过…… 心里就怎么都有点不是滋味,但这话,它没法说,只能自己消化,连想要安慰都不行。 说出来矫情,不说出来又膈应自己,但景行不说,他不想让时漫觉得自己小肚鸡肠。 只能抱着时漫像吸猫一样不停的吸,汲取能量一般。 林赋在结婚的酒店定的房间,津平唯一的一个五星级酒店。 其实大家都不在乎五星级四星级什么的,毕竟都是来帮忙的,也没谁挑这个。 但林赋想得周到,好几个都是津平本地的,在津平发展,千里迢迢来参加婚礼的不多,来的都被安排在了酒店。 委托康帅接机,自己在酒店忙得焦头烂额,刚办好入住,林赋拿着房卡给几人。 看着林赋头发乱飞的样子,几人免不了在大堂就嘲笑了一通。 林赋就只知道傻笑,反正一想起要结婚就傻笑。 景行一只手提行李箱,一只手拉时漫。 刚进门,正要插房卡,就被时漫按在了门板上,时漫挑着景行的下巴,轻佻的问:“这位小公子,今儿个好像不太高兴呀?” 景行心猛的跳了跳,时漫看出来了,正要说话,时漫踮脚搂住景行的脖子:“那没办法了,小女子只能舍身取义,亲自来哄哄你了。” 景行噗嗤笑出声来,连带着今晚那点情绪也没了:“你这跟谁学的?” 时漫小鸡啄米似的在景行的嘴上么么哒了 第268章 林赋结婚 景行趴在时漫的身上,不紧不慢的去解时漫的衣服:“没有不高兴。” 时漫看破不说破,只轻轻和景行咬耳朵:“景先生,爱你哟!” 景行顿了顿,抿唇轻笑,一晚上的情绪好像在时漫的一句话里消散得连点影子都找不到。 时漫不会哄人,但为了景行愿意去学。 也知道景行最喜欢听什么,因为喜欢,愿意宠着,不会说的话,就学,不会做的事,就去做,两个人在一起,是一个互相磨合,互相迁就的过程。 而不是一个人毫无底线的迁就和忍让。 她不会让景行单方面的付出所有爱,而自己心安理得的接受不反馈一丝一毫。 她也爱啊,只是她的爱含蓄又内敛。 因为没人教她,应该如何去爱一个人。 时漫跌跌撞撞的在学,在模仿,在用尽全力去爱。 第二天,时漫早上和几个人一起回了趟学校,看望了康诚和关棠,顺便吃了顿饭。 康诚每每看到时漫如今自信爽朗的样子,很是欣慰,当初那个独自坚强的小姑娘,如今也有了陪在身边的人,陪在身边的朋友。 “以后别经常都往家里寄东西,自己留着用,我们又不缺,你在外面工作辛苦,别委屈了自己。” 时漫听着关棠的话,只垂眸笑了笑,没多说什么,她确实不是个很会说好听话的人,时至今日也不是很学得会。 但她不会忘记当初在津平一中,康诚对她的好,把她当作自己的孩子,让时漫有归处,有人疼,有人偏宠。 所以一切的一切都是时漫自己愿意的,所以任由康诚和关棠怎么说,时漫只能用这种方式来表达自己的感谢。 下午跟着林赋和晏欢,还有其余的伴郎伴娘一起彩排。 整整弄了一下午。 林赋晏欢结婚当天,几个人四点过就起来了,为着吉时。 化妆师帮晏欢化妆,几个伴娘在屋里换衣服,忙碌着,晏欢喊着化妆师:“麻烦帮我化完了,给我的伴娘团们也化一个。” 时漫穿着一身浅蓝色的伴娘裙走过来:“行了,你今天是新娘子,只要你美美哒,我们就高兴啦,我们可以自己化。” 忙忙碌碌了一早上,从接亲堵门开始,闹了一早上,但每个人的脸上都不约而同的全是笑,发自真心的笑。 林赋和晏欢算是他们这一党里面,最早结婚的,两个人恋爱几年,终于迈入婚姻的殿堂。 直到新娘入场,林赋在台上哭到手抖脚抖,一米九几的大个子,在台上哭成狗。 几个人都有些红眼眶,时漫抿着笑意看着。 晏欢在晏爸爸的带领下一步一步的朝着林赋走去,看到林赋哭得泪流满面,勾起笑,动了动嘴,没出声,坚定的一步一步朝着林赋走。 别哭,我来了。 晏爸爸庄重的把晏欢的手交到林赋的手里,林赋捧着晏欢的手,像是握住了什么珍宝,珍重道:“我会的,我一定会的。” 晏欢抬手给林赋抹了抹眼泪,顺手把流的鼻涕一起给擦了,时漫站在台下,眼疾手快的递了张纸过去。 婚礼仪式正式开始。 从回顾两人的相识开始,大屏幕上开始放两个人视频。 没想到是当初几个人一起去鬼屋的视频,虽然像素实在模糊,但林赋毕竟是计算机专业的,修复了一些。 然后大堂里所有人就看到了当初鬼屋的一幕。 林赋和晏欢在江洲的怀里拱成团,时不时两个人还撞头,惹得大堂里所有人开怀大笑。 江洲生无可恋:“我这算不算是舍身了?我还是你们play的一环是吧?怎么没人管我的死活?” 几个人在后面笑成团,视频虽然看不太清楚脸,但和现在的江洲如出一辙,都看出来了生无可恋。 时漫抬头看着,像是回到了当初的津平,和所有人一起经历的点点滴滴不停的涌进脑海。 幸福得想哭。 宣誓互换戒指,喝交杯酒…… 仪式一点一点的进行,完美无缺。 然后是林妈妈,晏爸爸晏妈妈上台,晏欢在昨天就开始告诫自己不能哭,但看到晏爸爸晏妈妈上台的那一刻。 看到从不落泪的晏爸爸流着泪上台,晏欢的眼泪还是不由自主的流出来了。 晏爸爸说得不多,只浅浅的说了一些晏欢小时候的事,珍重又宝贝的女儿在今天结婚,从今以后又多了一个人爱她,疼她…… 时漫背过身去,眼眶酸涩…… 看到晏爸爸和晏妈妈高兴喜悦却又不舍的情绪,仿佛受了感染。 景行站在台子的对面,看着时漫看台上阖家欢乐的样子,那眼神心疼得人心里直抽抽。 时漫稳住自己的情绪,微笑着看着。 然后丢捧花,敬酒,吃饭…… 兵荒马乱的一天终于过去。 几人还要在酒店住两晚,晚上吃饭的时候,不怎么喝酒的时漫不知不觉的喝了很多。 不知道为什么,一杯接一杯的灌。 景行跟着林赋敬酒回来,时漫一个人呆呆的坐在桌前,看不出是醉了还是没醉。 景行连忙脱下外套披在时漫的身上:“喝酒了?” 时漫乖巧的仰头,也不知道看清了人没有,只浅浅的笑了笑:“你来接我回家了么?” 景行停顿了一瞬,把时漫揽进怀里:“恩,我来接你回家。” 时漫低着头,喃喃:“我有家么?” 回到房间,时漫像是清醒了一些,直接把景行按在门板上就开始脱景行的衣服。 景行一早就察觉到时漫的情绪不对,准确的来说是时漫今天的情绪都有些不对,但她一直笑着,没让任何人看出来。 只是因为景行太了解,所以感知到了时漫的情绪而已。 “星星……”景行单手搂着时漫的腰,任由时漫在他身上作乱。 时漫抬头,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