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游戏系统拯救明日方舟》 第一章 喜闻乐见的穿越 [警：本书为作者脑子一热写出来的作品，含有大量二设以及对世界观进行了修改，同时还包含有穿越时空、量子力学、平行宇宙、第四面墙、心胜于物、智械叛乱等强行圆剧情情节以及尴尬段落，此书请做好心理准备。] [本文会不定期修改已发布内容中的错误与一些不当内容，但大致情节不会发生变化] 你们有没有体会过这种感觉？ 很普通的一天里，你像往常一样学习、工作、吃饭或者游戏，突然间就觉得自己做的一切都没有了意义，对这个世界都失去了兴趣，整个人像是行尸走肉一样僵原地，心中对手头正做的事莫名其妙地产生了一股厌恶…… 彷佛这个时候除了死亡，没有其他任何可以值得去做的事了。 对大多数人而言，这只不过是日常生活中的一个小插曲，晃晃脑袋就过去了，该做啥做啥，生活又重新充满了阳光。而对于一些有着不一样过去的人来说，这种思想就是突如其来的顿悟，让他们明白了自己真正该做的事。 但凡事都有例外。 一个有血有肉的躯壳里也许并没有鲜活的灵魂，里面可能空空如也，只剩下了吊着最后一口气的执念。 有些人活着，他已经死了。 这是一个人的传记 陈月坐楼顶露台的护栏上，百聊赖地看着天空。 这是一个夏天的深夜，聒噪的蝉鸣仍断断续续地响着，似乎夜晚的微风抚慰不了这些小精灵们燥热的心。黑色的墨水盖满了天空，也给地面铺上一层暗澹的纱。点点星光闪烁干净的夜空之上，倒映陈月的眼睛里，却照不清他心中覆盖已久的混沌。 陈月叹了口气，弯下腰看着远方的建筑，一股熟悉的疲惫感从心中渗出，缓缓蔓延至了全身。 十年前，陈月还是个小孩子的时候，因为某件事他来到了这个露台想要结束自己的生命，却因为恐高症打消了这个念头，坐护栏上待了一个下午，直到晚饭时才回到了家。 也就是从那时开始，陈月就多了一个习惯——每当生活中遭遇挫折的时候，他就会一个人来到这里，坐护栏上对着远处发呆，让安静流动的时间去抚平自己疲惫的内心。 这个习惯一直保持到了现，他二十岁的时候。 大约有几年了？ 七年了吧。 夜晚的微风拂过他的脸颊，陈月想起了自己第一次来到这里的情景。那个时候放空心灵很有效，至少回去之后心情平稳了很多，也不会再有自杀的念头了。 但随着年龄的增长，接触了越来越多的人，做了越来越多的事，陈月的心也越来越麻木了，放空自己的方法也逐渐失去了效果。现他不会再有站楼顶一跃而下的想法，但心中的疲惫却得不到一点消散。 至少，这样能让他暂时远离那些喧嚣。 但是那股油然而生的，对整个世界都失去兴趣的空洞感，却长久地占据着他的内心，再也不会消失了。甚至有的时候，当他再次遇到压迫时，跟别人辩论时，都不会有反抗的想法。 反正最后都是一样的结果，反抗又有什么用呢？ 如果语言和动手真的有用的话，七年前的那个下午他就不会出现这里。幼小的自己正成长的自尊心受到了毁灭性的打击，反抗的话语和动作却没有得到任何的正面反馈，甚至那些教师也没有站他这一边，反而狠狠的训斥了这个成绩并不优秀的学生一顿。 至于自己的父母…… 他们一直忙碌着，为了高昂的房贷。有时候他们晚上都不会回家，只留下中午做好的饭菜和狭小却空旷的房间等着陈月。 这么多年，他早就已经习惯了这种感觉，给自己的心包上了一层厚厚的布，戴上了画着笑容的面具。他变成了一个一直笑脑子有点直的憨憨，跟所有人交朋友，却从没真正地对待过一个人。哪怕是校园暴力近乎绝迹的高中和大学，他都没有揭开脸上的面具，以一个人畜害的面貌继续生活着。 陈月曾想过自己是不是得了病，但是高昂的用和对真相的恐惧让他很快就打消了这个想法。既然自己能带着面具生活七年，那为什么不能继续生活七十年呢？ 只不过是时间长短罢了。 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陈月心中也算是舒服了一点。夏夜的清风似乎有着神奇的魔力，能稍微减轻一点他心中的压力，让他一直黏连过去的思绪变得放松一些，回家也能更容易入睡。 陈月拍了拍手上的灰尘，站厚厚的护栏上伸了个懒腰。吹了两个小时的晚风，他确实是有些困了。但就他准备转身跳下时，原本的清风突然变得狂躁起来，让陈月脚下一个不稳，身体倒向了另一个方向。 那里什么都没有，直直的通向死亡。 呼啸的风声像是刀子一样刮陈月的脸上，也让他从刚刚的呆愣中苏醒了过来。但陈月没有向其他的坠楼者一样大喊大叫，反而觉得身体比放松，彷佛放下了一切。整个人像是落叶一样空中游荡着，缓缓地飘落大地之上，渗进泥土之中。 早该这样了啊…… 他看着距离自己越来越远的露台护栏，闭上了眼，等待着自己向往却始终不愿去触碰的结局。 “你想再活一次吗？” 疯狂呼啸着的风声中，陈月突然听到了一个声音。 再活一次？重新体验一遍力的人低下头俯下身的酸涩？ “大概吧。” 不过他并没有把这个声音当回事，只认为是自己快要死时出现的幻觉。毕竟人都是恐惧死亡的，哪怕是早就做好了准备。 那个声音消失了，没有回应陈月，彷佛根本没有出现过一样。也就是这时，他感觉到了自己的后背撞到了什么东西。 紧接着，黑暗涌来。 然后就魂穿了 “这里是哪？” 陈月的眼前一片白光，照的他睁不开眼。他试图抬起手想要遮住双眼，却发现双臂法动弹。 天堂么？ 他尝试着抬起上半身，结果发现自己根本动不了，似乎有什么东西把他束缚着了。 “艹……” 渐渐的他的双眼习惯了高强度的白光，陈月歪了歪头睁开眼皮想要观察周边的环境，看一看死后的世界。 黑暗涌来前的情景他记得很清楚，现出现自己眼前的，只能是地狱或者天堂。 但映入陈月眼帘的是一张带着白口罩的脸，而且距离他的脸庞就两厘米。 “……” 两秒钟后，尖叫声响彻了整个实验室。 “小伙子还挺有精神啊。”刚刚吓到陈月的面罩男用手指敲了敲手中的PAD，不知道写些什么。 陈月做了几个深呼吸试图让自己放松下来。他看了看周围，发现自己正躺某个病房中——或者说实验室更合适。自己躺着的床的周围放着不少看样子就很贵的仪器，数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看着仪器上的显示屏交头接耳，偶尔用手指PAD上写些什么。 我这是被救回来了？ 陈月嘴角一抽，脑袋周围蹦出一堆小问号。 不应该啊。 他眉毛一皱，觉得此事不简单。自己是从20楼跳下来的，按理说这么高的高度应该会摔成一堆肉泥，谁都认不出来的那种。但是他现竟然活了，而且还好好地躺床上…… 哦并不好，因为他的双手双脚还有头部都被束缚住了，根本动不了。 从小就接受社会主义深度熏陶的陈月瞬间想到了一种可能性，能够完美的解释当下的情况。 他穿越了。 陈月扭头看向刚刚吓他一跳的男医生，问出了一个经典问题：“这里是哪？” 男医生愣住了。他看了看陈月，大大的眼睛里有着大大的疑惑。 “你还记得我是谁吗？”男医生发问了。 “不认识。”陈月很老实地摇了摇头。 啧。 男医生咂咂嘴，又举起PAD开始龙飞凤舞，嘴里小声念叨着：“第5号源石试剂效果颇为明显，实验体的生理机能得到明显提升，但是具有法承担的副作用……” 陈月耳朵抖了抖，他听到了一个让他比熟悉的词语…… 源石！ 源石是什么？是明日方舟里的战略物资，是刀客特们恢复理智的唯一方法，是让所有刀客特充满希望又绝望的存。 陈月只认识这一种源石，如果那个医生口中所说的源石真的是指的那玩意的话…… 那么这里就是明日方舟的世界？！ “大叔，这里是哪？”陈月想了想还是再问一下旁边的人比较好，能够更直接的得到答桉。 “莱茵生命实验室。” 言简意赅。 陈月点了点头，看来他真的是穿越到了明日方舟的世界，不过这个莱茵生命实验室让他感觉有点奇怪…… 陈月的大脑开始了快速的思考！ 首先我能确认自己穿越到了明日方舟的世界，旁边这个大叔说这里是莱茵生命，那么就可以排除我是作为刀客特醒来的可能性，那么根据自己目前所处的环境和刚才大叔所说的话来分析，再加上游戏内莱茵生命的介绍可以得出…… 陈月倒吸一口凉气。 我塔喵的成了莱茵生命的小白鼠？！ 不，这不可能。 自己好歹也是个穿越者，就算没外挂系统没住戒指里的老爷爷老天也应该给自己一个安逸的开局才是，这才符合穿越小说的开头才对嘛，那么这群医生一定是给自己治病，等病治好了就能开始自己的王道征途了。 恩，一定是这样……个鬼！ 泰拉世界有什么病能让莱茵生命实验室大动干戈？！ 除了矿石病还能有啥？！ 没有外挂就算了结果我刚穿越过来就得了不治之症？ 死亡前吹了两个小时的风换来的平静内心此刻完全混乱了，他只觉得自己心中有数头草泥马狂奔。 然后他看了眼自己身边的那名男医生，只见他放下了手中的PAD拿起了一根针管…… 医生你手里拿着个比我手臂都粗的针筒是准备干啥？ 为啥针筒里的液体颜色这么诡异？ 医生你为啥把口罩给摘了？不要笑得这么哲♂学好吗？ 陈月颤抖着身体想要挣脱束缚，结果旁边又来了个女医生把锁住他身体的绳子又紧了紧。 “医生……你，你想干啥子？”陈月吓得方言都飚出来了。 “给你治病。”男医生弹了弹针尖，些许液体沾了他的手指上。他伸出食指陈月的左臂上轻轻的划了两下，配合着他那哲♂学的笑容让陈月感觉那针筒不是扎自己胳膊上是扎自己屁股上的。 眼看着针尖刺进了自己的皮肤，陈月也认命了。一股倦意涌上他的大脑，如潮水般的疲惫缓慢却又极富侵略性地浸入他的精神，身体各部位和大脑之间的链接也变得不甚清晰。 他感觉自己又快要死了。 陈月努力抵抗着这股倦意，双眼看向给自己打针的男医生，问出了他从看到男医生面容后一直想问的问题：“这位医生你的名字是什么？” 男医生爽朗一笑，给出了他的答桉：“达克霍姆?海灵顿。” “草。” 陈月彻底失去了意识。 第二章 你其实是个奶 “唔嗯……” 陈月呻吟着，慢慢睁开了眼。 “不知道为啥总感觉屁股有点不舒服……” 那个给陈月打针的医生面容实是太过惊悚，再配合着他的名字也不奇怪陈月会这么想。 “所以，我这是自己的房间？”陈月抬起上半身，坐床上环顾四周。 这大概是一个十五平米左右的房间，各种家具一应俱全，书桌上放着些许文件，甚至还有一台电脑，不知道有没有连上网。房间的装饰很朴素，柔和的浅黄色灯光洒满了整个房间，看起来温馨异常。 陈月离开床铺，拉开书桌前的椅子坐了上去，拿起书桌上的文件开始。 “姓名：瓦伦丁，种族：瓦伊凡，身高……”毫疑问这正是陈月穿越过来的这具身体的基本信息，陈月也是这种时候知道他不是肉身穿越而是魂穿。 这大概是那名医生送来的吧，毕竟那天的表现很像失忆，这些资料说不定能让他想起些什么。 “瓦伊凡啊……”陈月嘟囔着，伸出手摸了摸头上的角。角有些粗糙冰凉，顶端并不尖锐。 很快，他完了文件，也了解了自身的一些情况。 这具身体的名字是瓦伦丁，瓦伊凡人，父母双亡，有一个姐姐。因为战争逃离了瓦伊凡联盟，一路流浪到萨卡兹，结果那里感染了矿石病。后来流浪途中觉醒了源石技艺，被外派的莱茵生命人员所看中，被带到莱茵生命实验室进行治疗。 纸面上说的挺好听，“被带到莱茵生命实验室进行治疗……” 我信你个鬼！ 就那天的情况来看怎么都不像治疗好么？ 果然搞生命研究的心都黑。 陈月，或者说瓦伦丁心中肆意的发泄着对莱茵生命实验室的不满，顺便开了个地图炮。 就他准备问候莱茵生命创立者全家的时候，房间的门被打开了，一个充满了力量的声音传进了瓦伦丁的耳朵：“嗨boy！” 瓦伦丁的菊花下意识的一紧。 “比利王先生？”他机械化的扭过头，对着门口的魁梧男人惨淡一笑。 虽然比利啊不是海灵顿医生的眼里这个笑跟哭没什么两样。 “我来看看你恢复的如何，另外我不叫比利王，我的姓名是达克霍姆海灵顿，你可以叫我海灵顿医生。”海灵顿医生很认真的向瓦伦丁解释。 “好的比利王，没问题比利唔……我是说海灵顿医生。”瓦伦丁下意识的吐槽，最后还是被他硬生生的纠正过来了。 他可不想惹怒这位医生，不然有可能会有极其灿烂的事情发生。 “看来你还是没有恢复啊……”海灵顿医生深深的看了眼瓦伦丁，叹了口气。 不知道为啥瓦伦丁总觉得海灵顿医生刚才的眼神像是看智障一样。 “要知道你以前跟我可是很聊得来的。”海灵顿医生把手放瓦伦丁的肩膀上语重心长的说道。 虽然海灵顿医生不是那个男人，可这句话总是让他忍不住往那方面想。 “您今天来找我有什么事吗？”瓦伦丁压下心中不靠谱的想法，岔开话题。 “我来看看你是否恢复了记忆。昨天给你注射的那个药剂对失忆有着数例成功的案例。不过……”海灵顿医生挠了挠头：“看来你并没有恢复。” 恢复了才有鬼嘞！瓦伦丁心中腹诽，不过表面上还是对海灵顿医生表达了歉意：“我很抱歉，海……灵顿医生。” “所谓，反正我马上就要离开这里了。”海灵顿的语气满不乎。 “哦……恩？”反应过来的瓦伦丁抬起头看着面前的男人，眼里充满了疑问。 “上面的人嫌弃我对你太好，实验进度太慢，他们很不满意。”海灵顿看向门外，语气中充满了不屑：“一群漠视生命的官僚。” “哎？”瓦伦丁继续懵逼中。 “……”虽然这这孩子失忆了，但是这理解能力跟没失忆的瓦伦丁一个样，低的可以。 海灵顿看着瓦伦丁天真邪的面孔，考虑了一下，还是将实情说了出来。 “你刚进入莱茵生命时，我们跟你签订了一个合约，我们帮助你抑制矿石病的感染程度，而你将未来的某些时候配合我们进行一些实验。” “我们都知道这就是一个安慰剂，但是我们仍然确定了合约上的每一项条款，并且严格进行着。” 海灵顿医生的语气突然严肃起来：“每一条生命都该被公平对待，即便是感染者。” “后果就是，我的实验项目进度太慢，上面很不满意。” “当然，有进度快的项目。‘炎魔’计划。” 认真聆听中的瓦伦丁一个激灵。作为一个《明日方舟》玩家他很明白“炎魔”计划的造物是什么，那条敌小火龙。 “得想个办法把我的敌小火龙摆下去。”这是瓦伦丁生前抽到伊芙利特后说的最多的一句话。 当然他也明白“炎魔”计划的保密程度。 “海灵顿医生，这个……不是我该知道的事吧？”瓦伦丁提出了疑问。 海灵顿笑了，他用力地拍了拍瓦伦丁的肩膀，让瓦伦丁的身体打了个哆嗦。 “都要辞职了，不说点什么秘密我会很难受的啊。” …… 您高兴就好。 “而且，”海灵顿语气一转：“这事你不说谁会知道我泄漏了秘密？” 这倒也是。瓦伦丁点点头表示自己很想继续听下去。 “‘炎魔’计划最终还是失败了，他们得到了一个很强大但却不可控的感染者。那个孩子，她只听‘炎魔’计划零头人的话，如果进入发狂状态的话，她谁的话都听不进去，整个莱茵生命只有一个人能压制住她。” “塞雷亚么？”瓦伦丁小声嘟囔了一句。 海灵顿头上的耳朵动了动，看向瓦伦丁的目光也多了些惊讶：“你知道她？” 瓦伦丁这才意识到他说漏嘴了：“唔，那个曾经听别的研究人员提起过，跟我同族，是个很厉害的大姐姐。” “是的，很厉害……”海灵顿点点头：“莱茵科技的武力天花板。” 瓦伦丁倒吸一口凉气表示恐怖如斯。 “你知道围绕你的实验课题是什么吗？”海灵顿话锋一转，看向瓦伦丁，眼里似乎充满了兴奋？ 鬼才知道啊大叔！不过瓦伦丁不敢真的这么说，他表面上还是乖乖地摇头表示idk。 “围绕你开展的实验课题叫‘伊西斯’。”海灵顿的声音有些颤抖，瓦伦丁已经能很明显感受到他身上洋溢出来的兴奋之情。 伊西斯这个名字瓦伦丁听说过，古埃及神话里的生命、魔法、婚姻和生育女神，被视为完美女性的典范。 等等，似乎有哪里不对劲？ 生命、魔法、婚姻和生育女神…… 瓦伦丁惊了。 我塔喵是个奶？还兼职妇产科医生和红娘？！ 最重要的是……我是个女的？！ 第三章 惊喜 瓦伦丁没有理会开始大谈特谈的海灵顿医生，而是扭脸看向了进入待机状态的电脑屏幕。显示屏是镜面的，屋内灯光的反射下瓦伦丁能较为清晰的看到自己的脸。 桃花眼，柳叶眉，白皙的肌肤，还有银灰色的头发，瓦伦丁开始对自己的性别产生了怀疑。 他决定验证一下。 瓦伦丁左手颤抖着伸向某个不可描述的位置，摸到了一个凸起和两个鼓出来的球状物。 恩……那玩意还。 虽然当着别人的面做这种事很尴尬，但只要证明了自己还是个男人，那点面子算什么？ 而且海灵顿医生根本没注意到好伐。 大概吧。 瓦伦丁收拾好心情开始聆听海林顿医生的演讲，也许能从里面听到更多的情报也说不定。 “……哥伦比亚政府不满于现状，决定从感染者方面入手组建一支特殊的武装力量，这也是莱茵生命实验室近几年研究的重点课题。” 霍，听到的第一句话就这么劲爆。 回想起明日方舟游戏内莱茵生命三人组的情报，瓦伦丁可以很确定像小火龙这样的实验体绝对不止一个，毕竟自己也是莱茵生命实验室的实验体之一。 虽然自己是个奶。 一支感染者的军队啊……这哥伦比亚政府的心还真是大，就不怕真组建出来后这些莱茵生命遭受到非人道迫害的感染者来个揭竿而起？ “……关于拥有爆破、暗杀、精确打击等暴力能力的感染者我们已经发现的够多了，虽然他们几乎没有一个能达到‘炎魔’程度的力量，不过用于普通的战争也以足够。就政府进行了一次针对敌对国的行动中，他们发现了这支感染者小队的严重不足。” 海林顿医生顿了顿，看向瓦伦丁，眼神似乎说：你快问啊，快问啊！ …… 瓦伦丁最讨厌这种说话说一半的人，他决定不给海灵顿医生面子：“他们缺少精通医疗法术的感染者成员？” “没错。”海灵顿医生拍了拍瓦伦丁的肩膀：“一支7人的感染者小队，全军覆没。死于正面战场的只有两人，剩下五人都是因为受到致命伤法得到及时医治死亡的。” “这支小队没有医生吗？”瓦伦丁提出了疑问。 “没人愿意成为这支感染者小队的军医。”海灵顿医生叹了口气：“这也是为什么上面让我们寻找拥有医疗源石技艺天赋的感染者。” “所以你们就找到了我？” 海灵顿医生看向瓦伦丁，神情有些复杂。沉默了数秒后，他还是开口说出了实情：“你来到莱茵生命之前其实并不是感染者，你是来到这里之后才感染的矿石病。” 嗡。 瓦伦丁觉得自己大脑被人来了一锤子。 他微微摇头，让自己的内心平静下来。 “恩，然后呢?”瓦伦丁表现得非常淡定。 开玩笑，我现已经是矿石病患者了，纠结哪得的矿石病有啥用吗？我还能把莱茵生命实验室拆了不成？ 如果我能成为伊芙利特那样强大的术士或许可以…… 不对那也不行，塞雷娅一拳打过来我估计能哭好久吧？ “……我对你的宽容感到欣慰和愧疚。”海灵顿医生收回了搭瓦伦丁肩膀上的右手放胸前微微鞠躬。 瓦伦丁没有反应，他欣然接受了海灵顿医生的歉意。 “好的，刚才我说到哪里了？”海灵顿医生抬起头，脸上又恢复了充满哲♂学气息的微笑。 过去数的日日夜夜里，他经常深夜眠，他每个晚上都会躺床上问自己是否还是个医生，是否还是个科学研究员。每当那时候，他的双手都会隐隐作痛。 那是将稀释源石试剂注入到瓦伦丁身体里的双手，那是将一名孩子推下深渊的双手。 但是他不得不那么做。 快乐吗？不快乐？为什么？为了生活。 为了他的孩子，他的妻子，他的房贷车贷，他还是选择了放下医者的本心。 而他所能做的也只有实验中尽力让瓦伦丁感到舒服一些，虽然他每次看到瓦伦丁时内心都会如针刺般痛苦。 微小，但法忽视。 最后，他选择了离开。 离开这个让他放下医者本心的地方，离开这个亵渎生命的地方。 这也是他来到瓦伦丁住处的原因。他想离开之前向瓦伦丁道歉，即便是不被原谅，也能让他内心好受一些。 值得庆幸的是，瓦伦丁，或者说现的瓦伦丁根本不意这件事。他只意从海灵顿医生口中的重要信息。 毕竟现的海灵顿医生口中说出的每一句话都违反了保密协议。 “你说到上面让你们寻找医疗源石技艺的感染者，然后你们找到了我，把我带到这里来进行试验。”瓦伦丁开口提醒了一句面前的这位猛男医生。 海灵顿医生的样子有些窘迫，不过他还是很快就调整过来继续讲了下去：“是的，我们发现了你。或许你已经忘记，但是你曾经做过的事可以说是伟大。” “我们是萨卡兹外围的一个城镇发现你的，那时候你正利用你的源石技艺对别人进行治疗。我们赶到时并没有第一时间去惊动你，而是驻扎下来暗中观察，顺便收集一些数据。” 讲到这里，海灵顿医生的语气发生了变化，充满了惊喜和愉悦，：“你短短的三天内医治了一百零五名伤者，而且伤者大多是刀伤和箭伤，甚至有几名受到枪击的伤者。我们你把他们医治好的一天后对他们进行调查，发现刀伤箭伤的患者伤口已经留疤基本痊愈，那几名枪伤患者伤口的感染程度也得到了有效抑制，你甚至帮他们取出了伤口中的弹头！” 瓦伦丁听的一愣一愣的，整个人都陷入了懵逼状态。 卧槽我原来有这么dio？ 这哥们原名是不是叫华佗？ “恩……啊那个，海灵顿医生。”瓦伦丁打断了他的演讲：“那个我当时是怎么医治病人的你能跟我说说么？我记不起来了。” “……” 海灵顿医生顿时失言，许久才憋出来一句话：“像你失忆这么彻底的人我还是第一次见。” 瓦伦丁尴尬地挠了挠头，露出一个抱歉的微笑。 没办法啊……魂穿之后没有继承这具身体原主人的记忆实是很蛋疼的一件事。 “源石技艺释放是需要源石媒介的，这里并没有源石媒介。”海灵顿医生开始了耐心的讲解：“当你接触到源石媒介后，你体内会出现一股力量，这股力量你能很明显的感觉到它，这股力量就是属于你的源石技艺。” “源石媒介就像一串钥匙，它打开了你体内封印着源石技艺的大门，让你的力量得以涌现。然后，你就会发现你可以很轻松地控制这股力量，但是只能通过源石媒介释放你的源石技艺。” 瓦伦丁挠了挠头。老实说他并没听懂，毕竟以前一直是生活社会主义光辉下的五好青年，从没接触过设么牛鬼蛇神的事情，即便是海灵顿医生讲的再怎么通俗易懂也明白不了那种感觉，除非他能亲手试一次。 不过莱茵生命不可能会给他一根法杖让他随便去施展源石技艺，至少要是可控的实验状态下。 瓦伦丁一想到那天被捆绑床上的情景就发憷。不过联想到海灵顿医生对自己的态度，瓦伦丁心里还是有点底的，毕竟不会害他。 “那么海灵顿医生，下次实验是什么时候？我想试一下自己的源石技艺。”瓦伦丁搓了搓手，看向海灵顿的眼光中充满了期待，心中对实验的反感也少了几分。 开玩笑，源石技艺哎！法术哎！这可是原来那个世界根本体验不到的事情！想想就激动好么！ 不过海灵顿医生并没有回应瓦伦丁的期待，而是给他泼了盆冷水：“实验也许会有，但不再是我主导了。” “哎？”瓦伦丁一脸0v0。 “我很抱歉，孩子。”海灵顿医生低下头看着他，眼里饱含深情，看的瓦伦丁有点头皮发麻。 “如果可以……我是想带你离开这里。但是我做不到。” “不过，我可以给你一些帮助，或许你能逃出去。” 海灵顿医生站起身，把手伸进胸口，腋下拿出了一张被小塑料袋包裹着的黑色卡片。他把卡片从袋中拿出，递给瓦伦丁。 瓦伦丁眼角抽了抽，但还是接过了卡片。卡片很轻，比他印象中的银行卡还要轻上一些，拿手里像是一张坚硬的纸。卡片通体漆黑，有着磨砂的质感，没有任何图案。 “这是什么？”瓦伦丁抬头看向海灵顿，眼中满是不解。 “一张身份识别卡，复制的。”海灵顿医生又把小塑料袋塞回腋下；“所以上面没有莱茵生命的标志，也没有所有人的头像。” “它的作用就是能让你打开这扇门。”海灵顿医生指了指房间的门，手指向外滑动划出一个弧：“以及这栋大楼里几乎所有的门。” 神器啊！ 瓦伦丁握住卡片的手猛然攥紧，紧接着手中传来的剧痛又让他松开了卡片。他低下头，发现卡片的边缘已经粘有了些许血迹，他的手指上也齐溜溜地出现了一道血痕。 “这张卡片很锋利，我没有进行多余的处理，使用的时候小心点。使用方法很简单，对准门口的卡槽自上往下划即可。”海灵顿指着房间门口的卡槽做了个滑动的手势。 “……为什么房间内也会有这个卡槽？”瓦伦丁看了眼门口，感觉莱茵生命的建筑师脑子有点问题。 作为实验体就该好好地关着干嘛要设计一个房间内的解锁装置出来？ 这算是帮助自己越狱吗？ “我不知道。”海灵顿摊手，紧接着他把右手伸进了裤子里，掏出了一个小盒子。 瓦伦丁后退了一步。 海灵顿爽朗一笑，瓦伦丁菊花一紧。 “这个东西有点大，只能放这里，没办法。”海林顿打开盒子，用左手拿出里面的东西，递向瓦伦丁。瓦伦丁踌躇再三，还是接了过来。 这是一个多面体装置，通体漆黑，呈镜面，握手里有点滑。最重要的是当瓦伦丁接过来的时候，他感觉自己的体内似乎有股力量活过来了，他的五脏六腑里不断游动。 “这是一种微型的源石技艺释放媒介，里面的源石纯度也不是很高，就是一种消耗品。以你的源石技艺强弱程度大概可以释放十次左右。”海灵顿做出了解释。 瓦伦丁闻言，开始调动自己体内的那股力量，让它顺着自己的身体流向手臂，准备释放一次真正的法术。海灵顿看着瓦伦丁头上的角发出了些许蓝光，赶紧把多面体从他的手中抢了过来。 “别乱用，这可是救命的东西。”海灵顿看着面前有些兴奋的小龙人，脸色极为严肃。 “恩恩，我明白了。” 海灵顿把多面体递给他，叮嘱他要好好放起来，又说了几条情报。 “接下来我要说的话你要好好记住，这关系到你是否能够逃出去。” “首先莱茵生命实验室防卫科不是007，他们也有休息的时间，这个时间点就是周日。周日的时候，防卫科只有塞雷娅主任待实验室大楼里，而且基本会停留五楼，因为那里是绝密级实验室，也是‘炎魔’计划的实施地。你要想逃离这里，只能周日行动。” “第二，我给你的卡片基本上可以打开一到四楼所有的门，如果有的门打不开，那就不用管，那扇门的后面绝对没有路。等会你把卡片插电脑上，你就能得到一张整栋大楼的内部构造图，上面有详细的路介绍，你可以选择一条你认为安全的路逃离这里。” “第三，关于这个多面体，它只能让你使用十次源石技艺，也就是你有十次医疗自己的机会，好好把握，不要浪。” “我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了。”海灵顿拍了拍瓦伦丁的肩膀，起身离去。 啪嗒，门关上了。瓦伦丁看着门口，心中五味杂陈。就刚刚海灵顿说出他就是让自己感染矿石病的罪魁祸首时，瓦伦丁几乎没忍住上去抡上一拳，表面上稳如老狗，实则心中mmp。当后来海灵顿医生拿出这些东西说出那些话的时候，瓦伦丁才能真正感觉到一点他的歉意。 真是的，要帮我越狱就做全套啊，我要是出去了怎么生活啊，你不帮我安排一下后路什么的吗？ 瓦伦丁心中吐槽着，将卡片和多面体藏了床的一角。接下来，生死有命富贵天，就等着周日来一波绝地逃亡了。 第四章 钥匙 瓦伦丁觉得上帝不喜欢他。 前世从他出生开始，厄运似乎一直围绕着他不曾离去。年幼时他几乎没有玩伴，仅有的一个朋友也他哥哥的反对下很少跟他出去玩。当他开始上学时，因为他天生体质羸弱，从小学到高中尝尽了校园暴力。他曾不止一次地想过自杀，但是因为对死亡的恐惧从没有真正地实施过。 所幸的是他初中和高中都结识到了一两名比较好的朋友，帮助他撑过了那段艰难的时光。 到了大学，他终于是远离了校园暴力，可以过上正常学生的生活，但是因为年龄的增长，他也逐渐明白了某些事情，也学会了看清别人的内心，这让他的内心积攒的压力和痛苦越来越多。他外人面前总是一副没心没肺心态宽阔的样子， 但是许许多多个夜里他总是会躺床上听着后摇流泪入睡，然后继续开始没心没肺的一天。 终于，他毕业了。瓦伦丁站大学的门口，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他感觉自己的心中变得空落落的，似乎人生已经失去了方向。以前他还上学时，每天都有很多课要上，有很多作业要写，每天都很忙。但是当他毕业的时候，当他离开校园的时候，他的目标也就消失了。 这时他才明白，不是上帝不喜欢他，是他不喜欢他自己。 从小经历的事情让他学会了逃避，他不愿意去正视自己，不愿意去努力。 这世上总有人是要当废物的，但为什么不能是我呢？ 啪嗒。 上帝把门关上了，然后给他开了一扇窗。 瓦伦丁走过去，把头伸出窗外才发现这是扇高达数十米的窗户。 然后上帝一脚把他踹了出去。 失重感逐渐消失，眼前的黑暗如潮水般退去，光明再一次充斥着他的双眼。 这种感觉就像是他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感觉一样，让人感到头疼。 或者说就像曾经的瓦伦丁死去的感觉一样。 他再一次的来了一次鬼门关一日游，有惊险的回来了。 “体细胞与原始融合率为13%，上升1.4个百分点；血液源石结晶密度为0.23u/l，上升0.04点。” 瓦伦丁耳边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冷淡，毫感情。 他现感觉大脑很痛，眼睛很疲惫，很想睡一觉。但是他四肢百骸不断涌出的痛觉却是让他逐渐清醒。 没人能躺针床上睡觉。 “醒了？”一名菲林族女性低头看向逐渐睁开双眼的瓦伦丁开口询问。 瓦伦丁哼哼了两声，放弃了说话的打算。没办法，他现喉咙里跟火烧一样，能哼出声来已经很不错了。 那名菲林族医生伸出手拉开瓦伦丁的上眼皮，另一只手拿着强光手电对准了他的瞳孔。 “精神状态还行，该说不愧是瓦伊凡人么。”医生关上了手电，冰冷冷地称赞。 瓦伦丁身体颤抖着，想要伸直手臂向她竖个中指，但是稍微动一下他的身体都会感受到难以言喻的痛苦，多次尝试果后，他放弃了。 今天是周日，应该是瓦伦丁计划中逃亡的日子。但是那天海灵顿医生走后，很快就有一个菲林族的女医生过来找瓦伦丁，宣布“伊西斯”项目的实验主导者换成了她，希望瓦伦丁能配合她的工作。瓦伦丁刚想说些什么那名女医生直接就转身离开了房间，根本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 然后，就是噩梦的开始。 第二天一大早瓦伦丁就被人给叫醒带到了实验室里，他还没问为什么就被捆绑了实验室的床上，顺便注射了一管黄澄澄的药剂，然后瓦伦丁就清醒了，醒的不能再醒。 因为太他妈疼了。 药剂是他的左臂注射进去了，就药剂注射完拔出针管的那一瞬间，瓦伦丁就感觉到了他似乎失去了和左臂的联系，他歪着头看向左臂想要重新找回和胳膊的联系但是根本没有任何效果。 找不到左臂。这是大脑唯一诉瓦伦丁的信息。 瓦伦丁扭过头想问医生这是怎么回事却突然感觉到喉咙处传来一股火辣辣的痛觉，就像是他整个咽喉都被灌满了辣椒酱一般痛苦。不只是咽喉，他感觉自己的整个身体都开始燃烧起来了。 瓦伦丁打赌，把一个人剥掉人皮给扔进辣椒水里的痛苦也不过如此。 他床上不停颤抖着，想要挣脱捆绑带的束缚却济于事。瓦伦丁瞪大了双眼看向床边的女医生，眼中满是愤怒和疑问，但是那名女医生的双眼里自始至终都没有丝毫的感情波动，看向瓦伦丁就像是看一具尸体一般。 这时瓦伦丁才明白昨天她来宣布接手“伊西斯”计划的原因。不是因为瓦伦丁是实验体有权利知道这件事，只是走一个过场而已。 若不是实验室的规定，恐怕她根本不会去通知瓦伦丁。 终于，瓦伦丁受不了了这种非人类的痛苦昏死过去，他脑海中关于第一天的实验记忆也到此戛然而止。 接下来几天是实验过程与第一天大同小异，大早上被叫起来绑到实验台上，注射各种奇怪的药剂，身体产生各种各样的负面反应，最后昏迷。 只有晚上瓦伦丁才能得到短暂的休息。实际上实验的时间并不长，一天的大部分时间都被他睡过去了，到了晚上才能醒来。 当然，昏迷并不能算是睡眠，相反昏迷醒来的时候是瓦伦丁一天最累的时候。 你想想看，做了一天的噩梦能不累么？ 最要命的是这个新来的女医生似乎特别热衷于“伊西斯”计划，到了周末也不休息，瓦伦丁的逃跑计再次流产。 事已至此，瓦伦丁也没啥大胆的想法了，每天温顺的像个兔子一样接受实验。不就是疼么，忍忍就过去了，反正一昏迷就啥都不知道了，醒来就是晚上可以直接睡觉，多好。而且他也不相信自己能撑很长时间，或许再多做几天的实验自己就撑不住了，到时实验强度肯定就能降下来。 上帝察觉到了瓦伦丁的想法，微微一笑。 又是一周过去了，实验强度倒是没降低，反而塔喵加强了。 而瓦伦丁也绝望的发现他自己的身体素质也得到了不小的提升，这让他现阶段实验中很难再昏迷过去，那种非人类般的疼痛他只能睁大眼睛默默忍受。 但这不是最糟糕的。 因为实验的逐渐深入，“伊西斯”计划的内容也逐渐深入起来，瓦伦丁也能使用他的源石技艺了，但是过长时间地接触源石和药剂注射也让他的身体千疮百孔。 原来那个能够惬意睡眠的夜晚不复存，取而代之的是尽的痛苦与煎熬。如果说实验中受到的痛苦像是烈焰一般突然强烈，那么夜晚源石病带来的痛苦就像尽寒冬一般绵长刺骨。 他能清楚地感觉到自己身体内的每一条血管，每一条神经因为源石微粒的存产生的细微变化。那罪恶的微小粒子不断的他的体内循环，摩擦着他体内的每一个细胞，数的细小疼痛感就像小溪一般他的神经中枢汇合，组成一条汹涌奔腾的大江不停地冲击着他的大脑，让瓦伦丁享受到了不断高潮一样的疼痛体验。 莱茵生命独家提供，只此一家，别分号。 瓦伦丁躺试验床上望着天花板，双眼神，像极了一条死鱼。 这是实验的第十三天，瓦伦丁体内的源石结晶密度已经上升到了一个恐怖的数字，他时刻都能感受到体内传来的痛感和不适。 瓦伊凡不愧是泰拉世界生理耐受最强的种族，经过了短短几天的适应瓦伦丁就已经习惯了这种痛楚，夜晚也能入睡。虽然睡眠状况不咋地，但至少他能睡着了，不像一开始的时候整夜整夜的失眠。 那名女医生走过来照例观察瓦伦丁的身体状况。她抽出一小管的血液放了一台机器里，很快机器屏幕上就显示出了结果。 “体细胞与原始融合率为14.5%，上升0.2个百分点；血液源石结晶密度为0.25u/l，没有变化。”冰冷的声音传进瓦伦丁的耳朵里，夹杂着些许不悦。 瓦伦丁的眼中恢复了些许生气，这是他这么多天来听到她口中说出的第一句有感情的话语。他扭动着脖子，看向了女医生嘴角微咧：“这算不算是我已经被你们压榨到极限了？” 一声苦笑，蕴含着多少痛楚。 那名医生的猫耳动了动，她没有回答瓦伦丁的问题，而是转身又拿起了一只针管。针管中的试剂颜色呈红色，灯光的照耀下放射出如红宝石般的色彩。 瓦伦丁的直觉诉他那管试剂很危险。 菲林医生拿着那管试剂走到了瓦伦丁的身旁，端起针管放灯光下。惨白的灯光穿过试剂被染成了血腥的红色，经过试剂中玻璃装的溶质不断反射，让他想起了前世玩过的一款游戏里的刀具皮肤。 针筒|多普勒（崭新出厂） “漂亮吗？” 嗯？ 瓦伦丁觉得事情有点不对。这是这名菲林医生实验中第二次主动跟他说话，上一次是因为自己身体素质的提升让她稍微有点惊讶，这次瓦伦丁不太明白是为什么。 他想说些什么，菲林医生却再次开口了。 “每一次看到这管试剂，我都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你说话根本没有起伏好么？怎么就控制不住情绪了？ 瓦伦丁心中的吐槽之魂开始燃烧。 菲林医生慢慢转动着她手中的针管，红色的光瓦伦丁的眼前变幻，让他有些不适。 “没有什么能够媲美它的美丽，就算是至纯源石也不行。” 菲林医生拔下了针管的保护套，针尖灯光下闪闪发亮，看的瓦伦丁有些发憷。 他感觉有点心慌，似乎那针管中的艳丽液体是世间最毒的毒药。 瓦伦丁晃晃脑袋把脑海中那些恐怖的想法驱赶出去，眼中的余光却瞥见实验室除了面前的这个菲林已经空一人。 不对，还是有人的，不过那些人都离他很远，似乎是畏惧着什么。 难道他们害怕那管试剂？ 这世间还能有比源石更可怕的玩意？ 接下来，菲林给了他答案。 “这是世间最美的事物，能让人类拥有神灵力量的神奇液体。” “其名为‘钥匙’，它能打开任何人心中的门，打开那扇封锁着成神之路的门。” 成神？ 瓦伦丁心中突然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古往今来，妄想成神者，都没有好下场。 这管药剂，能让他死。 “嘿嘿，我觉得我们可以继续一开始的实验，这种珍贵的东西就不要浪我身上了好么？”瓦伦丁慌了，忍着身体的疼痛开口，想要制止面前的这个似乎已经疯了的菲林。 然后菲林直接把针管扎了瓦伦丁的颈部动脉上，将一整管的试剂都注射了进去。 瓦伦丁目眦欲裂，一股难以忍受的痛楚再次席卷他的全身。 “‘钥匙’有两把，曾经用过一把，另一个实验体身上。”菲林医生看着身体不断颤抖的瓦伦丁，嘴角咧开露出疯狂的笑意，她的脸颊甚至染上了一抹潮红。 “那个孩子引发了‘炎魔’事件，给莱茵生命造成了不小的损失，但是也诞生了一名技艺卓绝的实验体。”菲林将手中的针管扔到一边，向后退了几步，看着躺床上的瓦伦丁：“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伊西斯。” “去请塞雷娅主任过来，接下来可能有些小小的困难需要她的帮助。” 第五章 系统 塞雷娅有点头疼。 原因是那个名叫安德莉亚的医生，她今天又乱来了，把一整管的“钥匙”试剂注射到了一名实验体体内。 安德莉亚，意为美丽而优雅。说实话如果光看外表，安德莉亚医生绝对能称得上这个名字，菲林族的女性的优雅气质是与生俱来的，是浸到骨子里的高贵。这也是塞雷娅对那些菲林女人一直以来的印象。 直到安德莉亚出现她的面前。 美丽，沉默。优雅，疯狂。 这四个词是对她最好的解释。 塞雷娅不可否认安德莉亚过硬的专业素养和知识，也法忽视她带来的一系列可以称为灾难的问题。 安德莉亚入职莱茵生命之后共主导了大大小小十六个实验课题，实验失败率为零。 很美好对不对？ 但是，这十六个实验课题对莱茵生命造成的财产损失高达八千万龙门币，要不是防卫部救场，估计造成的损失会更多。 现莱茵生命的员工私下里都流传着一句玩笑：如果你能连续参加三场安德莉亚医生主导的实验课题没有出现意外的话，就可以去买彩票了，绝对能中大奖，真的。 自她入职后到目前为止，莱茵生命损失研究员有三十六人，其中二十一人死安德莉亚的实验中。 安德莉亚由此得名：美丽的死神。 但是即便是这样莱茵生命高层也不愿意放弃这个疯子科学家，原因就是她带来的财富要比造成的损失还要大，大很多。 虽然有的实验体产生了暴动，但是她确确实实地完成了高层所要求的的所有条件，甚至有的远超预料。 所以对于那些财产损失莱茵生命高层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钱可以再赚，但是符合要求的实验体可很难得到。 于是安德莉亚不仅没有被惩罚，反而得到了重用，有些一直没有进展的实验课题高层就会让安德莉亚来接收，然后过个几天实验室一炸，任务完成。 高层高兴了，基层却是哭了。因为这个走哪哪炸的科学家，防卫部的工作可是重了不少。原本塞雷娅只是负责“炎魔”计划的安全问题，现还要抽空去给安德莉亚擦屁股，两头来回跑。 最气的是高层把实验室爆炸的问题归罪到了防卫部的头上，塞雷娅也是个钢铁直女，愣是把黑锅背下来了，虽然没有什么惩罚，却也是让防卫部的人感到心寒。 这一心寒防卫部又离职了几个，塞雷娅肩上的担子就更重了。 简直就是一个恶性循环。 对此塞雷娅也很奈，只能祈祷这次安德莉亚别再搞什么幺蛾子出来了。听说这次的实验体是个医疗术士，应该闹不出什么太大乱子吧？ 疯起来满场地扔医疗法术？ 听起来甚至有那么一些的美好，说不定还能治好某些研究人员的腰间盘突出。 塞雷娅想了想，还是换上了充能防护服拿出了十字补丁盾牌。安德莉亚主导的实验，什么事都能发生。 她叹了口气，感到一股莫名的疲惫感涌上心头。 安德莉亚说“钥匙”能打开成神之路的大门。 瓦伦丁一开始时不明白怎么个打开法，但是被注射完“钥匙”之后，他是明白了。 这管药剂给肉体带来的痛苦只刚注射完毕的一瞬间，而接下来的，则是穷尽的精神折磨。 撕拉。 他感觉自己的灵魂被某种恐怖的造物撕成了两半。 瓦伦丁眨了眨眼，与伦比的痛苦钻进了他的大脑。就像是他的颅腔内突然出现了数支电钻同时启动，他的大脑内部不停地做着布朗运动，使劲地搅拌着他的脑浆，顺便加个热。 “恩恩……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瓦伦丁躺床上闭上眼睛张开嘴巴大吼，这种痛苦已经超越了他身体所能承受的极限，但是有种神奇的力量却一直维持着他的清醒没有让他昏迷。瓦伦丁现就是深渊的上空走钢丝，一旦掉下去就粉身碎骨身死道消，但是有那股力量的存，他就是钢丝上跳舞都掉不下去。 “该死的，劳资塔喵的凭什么要承受这种痛苦？让我死啊啊啊啊！”瓦伦丁不停地向深渊跳跃，却总是撞一股透明的墙上被弹回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他双手不停地拽着自己的头发，使劲挠抓着自己的脸庞，妄想着把注意力从撕碎灵魂的痛苦转移到身体上面。 短短数秒，瓦伦丁的头发已经没有完整的了，他的头顶就像是一团被大火烧过的鸡窝，让后被淋上了一层番茄酱。黑色的丝状物跟凝固的血浆掺杂一起，看起来像极了维多利亚的传统美食。 他的那张可爱的脸庞也变得破损不堪，脸颊上挂满了细小的肉条，额头上全是红色的血痕，数的血液顺着他撕扯下来的肉条向下流动，你甚至都能看到层层血肉下的森森白骨，和比凸出的眼球，这副模样放任何一个恐怖游戏中都不违和。 但就算这样他也没死，一股淡蓝色的力量逐渐从他的体内向外散发，缓慢又持续地恢复着被他自己撕烂的脸庞和头皮。 然后再次被撕烂。 再次被复原。 撕烂。 复原。 不知经过了多少个轮回后，瓦伦丁论怎么努力都法撕扯掉自己身体上的每一处血肉了，就算是男人最为脆弱的那里也不行。头几次他还能一下把那东西给捏的粉碎，现他只要碰一下那玩意，他的手就像触电一般缩回来，就像是本能一般，他的大脑诉他绝对不能伤害那玩意。 他现只能不停地向自己挥拳来感受肉体上的疼痛去分担精神上的痛苦，但是过了一会后他连向自己挥拳都做不到了。 一股凌驾于他所有想法的意志出现脑海里，诫他： “不准自我伤害！” 瓦伦丁怒了：“塔喵的那你倒是让我别那么难受啊！让我死啊！” “抬起头！”那股意志再次他的脑海里发声。 瓦伦丁抬起头，双眼猛地睁大，他看到了让他一生都不会忘记的景象。 “龙！” “龙！” 实验室沸腾了，一头蓝色双足飞龙出现了瓦伦丁的上方。飞龙的体积极为庞大，几乎覆盖了整个实验场地，他的身体呈深蓝色，有着向石头一般粗糙坚硬的鳞片。他的头上有一对青蓝色的长角，和瓦伦丁头上的角极为相似。他的双眼大如铜铃，有着极为美丽的金色虹膜和竖黑色瞳孔，最惊艳的是这头双足飞龙的翅膀，那是一双完完全全由雷电构成的双翼，数细小或粗大的电流双翼间跳转，整座实验室都被照的一片深蓝。 塞雷亚看着面前的双足飞龙，慢慢地把盾牌提起，走到所有人的前面，直视着金色的龙瞳。 事情麻烦了。 面前的这头深蓝色的飞龙是一个背后灵，不出预料就是瓦伦丁召唤出来的。 所谓背后灵，就是每个人的灵魂具现产物。背后灵总是千奇百怪，但一般都会具有数种召唤者的种族特征。背后灵的出现代表着一个人的源石技艺潜力全部爆发，是人类的极限，是召唤者的力量巅峰。 曾经莱茵生命的实验体中只有一个人召唤出了背后灵，那就是伊芙利特。那时她几乎毁灭了整个第五层，造成的财产损失不可估计，塞雷娅废了一些功夫才压制住她。而现，又一个实验体召唤出了背后灵，而且这个背后灵的暴躁程度绝不亚于不久前的伊芙利特。 塞雷娅的左手紧握成拳，她有些后悔没有带拳套过来了。有盾牌她可以那头龙暴起的一瞬间保护好这些研究人员，但是接下来的战斗中就不一定了。 双足飞龙瞪着面前不远处高度戒备的塞雷娅，头上的角渐渐亮起了蓝色的荧光。数道粗壮的电流他的双角上游走，还带着清脆的噼啪声响。 塞雷娅全身肌肉紧绷，随时做好用盾牌接下进攻的准备。 双足飞龙昂起了修长的脖子，双角上的电流愈发的亮眼，塞雷娅的脸色愈发的凝重，安德莉亚的脸色愈发的红润。 是的，红润。安德莉亚已经嗨到不行了，她甚至想要伸出食指去戳自己的太阳穴顺便再转个两圈，但是作为一名科学家的良好修养让她硬生生的止住了这个颇为不雅的冲动。 每当有一个实验体暴走的时候，她都会很兴奋，因为这说明她的实验成功了，虽然过程有点粗暴，实验结果有点偏差。瓦伦丁的实验是她手中最难的实验，因为上头要求要最大化的发掘瓦伦丁的医疗源石技艺。安德莉亚也成功地完成了这个实验，因为她直接把瓦伦丁的背后灵给整出来了，虽然这一整层的实验人员都有了生命危险。 即便是一个医疗型的背后灵，他的力量也不容小觑。更何况瓦伦丁的医疗法术释放形式是电流，这只双足飞龙完全可以用高压电把整层的人瞬间电成焦炭，救都救不回来的那种。 但是预想中的进攻没有到来。塞雷娅面前的双足飞龙蓄力数秒后身形突然变得模糊起来，原本看起来真实比的身体也逐渐透明。飞龙昂着头咆哮一声，满是不甘。 塞雷娅懵了，她都已经做好迎接进攻的准备了，突然敌人就跑路了？安德莉亚也懵了，刚刚还是嗨到不行的状态现突然就冷了下来，就像是掉进了冰窟窿一般，整个人都僵了那里，莫名的跟她的气质有些相配。 最高兴的是实验室中的其他研究人员，他们哭泣着互相拥抱庆幸自己又活过了一天，这场实验也会非常荣耀的载进安德莉亚医生的历里，唯一一场没有造成任何损失的实验。 不过，他们高兴的有点太早了。 时间回到背后灵刚出现的一瞬间。 瓦伦丁忍着精神上的剧痛抬头仰望着天上的巨龙，一时间有些恍神。 “我的天哪……”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如此逼真的飞龙，他能清晰地看到飞龙身体上的每一道纹路，看到飞龙双角上不停跳跃的电光。和飞龙双眼对视的瞬间，瓦伦丁感觉看到了他自己。 他和那头龙感官共享，他就是天上的那头龙。 与此同时，瓦伦丁也感觉到体内的那股源石力量不断地膨胀，数秒钟就提升到原本瓦伦丁身体根本承受不了的地步，但是因为背后灵的出现，那股力量现又显得有些不够看了。 他闭上眼，尝试着去控制那股力量，去跟天上的那头龙融为一体。这个过程很迅速，毕竟那头龙就是瓦伦丁的灵魂具现产物，根本上他就是瓦伦丁。当两者融合一起的一瞬间，瓦伦丁的大脑也接收到了飞龙双眼传递过来的信息。 提着盾牌一脸严肃的塞雷娅，看架势似乎随时都可能会抡着盾牌拍上来；一脸高潮模样的安德莉亚，不知道为何这个该死的女人看向飞龙的眼神中充满了粉色的火焰；还有远处一群聚一起瑟瑟发抖的研究人员。 看着这些人瓦伦丁就气不打一处来。made折磨劳资这么久估计就是为了让劳资召唤出这头龙，现龙出来了，你们满意了，我发泄一下也没什么问题吧？ 数的往事涌上心头，数的火焰他的心中燃烧。 没有人会喜欢被当成猪狗躺床上被别人研究，没有人喜欢被当成被人证明技术能力的工具。 从第一天被摁到床上注射药剂开始，一颗仇恨的种子就瓦伦丁的心中扎了根，随着实验的推进，这颗种子开始发芽、生长，变成了一颗参天大树。 他曾做过几次谓的挣扎，最后还是温顺的躺床上任由别人动刀子。但是这不代表他忘记了仇恨。 那时候的瓦伦丁只是个皮糙肉厚的实验体，没有任何力量去反抗安德莉亚的实验。但只要拥有了足够强大的力量，他会第一时间挣脱束缚将那些实验人员撕成碎片。 没有力量他就是个任人宰割的弱者，唯有力量才能让他从这暗天日的实验室解脱。 源石能量瓦伦丁的身体中不断凝聚，顺着血管和神经不断地冲进飞龙头顶的双角，原本深蓝色的双角开始向外散发着蓝色的弧光，数道如手臂般粗细的电流双角间不停地跳动。 终于，瓦伦丁体内的力量都汇聚了双角上，那对角也明亮的像是正午的太阳。 “你们这些混蛋，都给我变成焦炭吧！”瓦伦丁心中怒吼着，扬起头颅准备将头顶的电流全部散发出去。 “没用。” 又一个声音出现了瓦伦丁的脑海，让他硬生生的止住了发射电流的动作，但也就是那一瞬间，瓦伦丁再次凝聚好了电流准备开始他的复仇之路。 啪。 一声脆响，瓦伦丁从意识的高空落到了地上，原本悬浮空中的暗蓝色双足飞龙也不见了踪影。 “是谁啊啊啊啊！”瓦伦丁觉得自己的心脏变成了一座疯狂喷发的火山，尽的怒火从他的心房中喷涌而出，顺着动脉流向全身。 他甚至都没注意到那股撕裂灵魂的痛苦已经消失了，就刚刚掉下来的一瞬间。 “你的系统。” 一盆冷水浇了即将沸腾的瓦伦丁头上，他愣那里，整张脸都变成了bДb。 第六章 楞次弓 系统。 当这两个字出现瓦伦丁脑海里的时候，他整个人都宕机了，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他来到这个世界后每天心心念想的系统总于出现了，而且还是这个么节骨眼。 “哈哈……哈哈哈。”瓦伦丁突然笑了。他捂着肚子，笑得越来越大声，越来越疯狂，最后躺地上不停地打滚，也没有停下歇斯底里的笑容。 他感觉到冥冥之中有个奇怪的生物注视他，大概就是他的系统。 这没关系。 终于，瓦伦丁笑够了，他躺地上面带微笑看着黑色的天空，配合着凌乱的衣物和头发，活脱脱的一条失去梦想的咸鱼。 “你来干嘛。”声音很轻，轻到他自己都听不见。 “来救你。”冷冷的中性机械音再次出现瓦伦丁的精神空间，他的耳边不停回响。 “那你塔码早点来啊！”瓦伦丁突然昂起头对着天空怒吼，眼泪从他的眼角流下。 系统没有回答。 “你知道我这几天过的有多难受吗？你知道莱茵生命的那些畜生干的什么事吗？”瓦伦丁一边用手抹着眼泪一边哭诉。 系统还是没有说话。 “这么多天我不知道鬼门关前走了多少次，也就是这幅身体足够硬，阎王没要我，不然等你来了我估计就成一具冰凉凉的尸体了，那时候你能让我复活吗？啊？！” 系统……依旧是没有说话。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瓦伦丁躺地上抽泣着，情绪逐渐平稳。 瓦伦丁觉得有点不对劲，一股不好的预感他心里油然而生。他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了情绪，看向天空：“系统你还吗？” “还。” 瓦伦丁心中松了一口气。 接下来……系统该怎么用来着？瓦伦丁开始回想自己前世看过的系统流小说，突然心中灵光一闪，他意识到了一个大问题。 “系统……你是不是有自己的智能？”瓦伦丁有些犹豫的提出了心中的疑问。 系统有智能绝对不是件什么好事。前世他看的系统流小说中系统基本上都是那种跟电脑一样死板的东西，只会给你接任务提示奖励之类的东西，根本不会和宿主互动。最智能的也就是发布任务时带一些有感情的文字描述，像这样能和宿主直接对话的……他确实是一个都没见过。 当然他看的小说也不是很多，那些存着有感情的系统的小说也许有，但是他没看过，所以也没有个参考，他只能以最坏的打算来面对这个自己的系统。 “我确实有自己的智能。另外收起你那幼稚的想法，我对你这个脑袋有泡碳基生物没兴趣。” …… 你见过刚开始就损宿主的系统吗？瓦伦丁不仅见过，他还有一个这样的系统。 瓦伦丁觉得自己还是死了算了，这个糟糕的世界，连个系统都欺负他。 “嗨嗨嗨，太阳照屁股了，你再不醒莱茵生命那帮变态就要强制把你叫醒了！”机械音再次回响瓦伦丁的精神空间里，他甚至听到了两下巴掌声。 瓦伦丁挠了挠还带有泪痕的脸，翻了个身。 他的内心毫波动。 made劳资唯一一次复仇的机会都被你搞没了，你不仅不帮我还说这些没用的，你算个鸡儿系统啊，来卖萌的吧？ 从哪来回哪去吧。 唉。 一声叹息。 “你想不想给那帮家伙一个教训？”空间里再次传来了系统的声音。 “废话当然想啊！”瓦伦丁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我还想把那个菲林先x再x，再x再x！” “没想到你是个心理如此阴暗的人。”系统的声音中掺杂着些许赞赏。 “废话啊！被高强度折磨这么久再阳光的人都想报复社会啊！”瓦伦丁跳起来不停地跺脚，脸部表情扭曲不定，活脱脱的一个小丑。 “我会帮你的。毕竟我是你的系统嘛。” “不过那之前，你该醒了。” 瓦伦丁眼前一黑。 “伊西斯”计划实验室。 安德莉亚正坐电脑前不知道做些什么，其他的研究人员已经忙碌了一阵子了，不过忙的不是实验课题，而是…… “嗨，塞雷娅主任，要来一瓶啤酒吗？”一名黎博利人向正发呆的塞雷娅发起了邀请，手里还拿着两罐哥伦比亚特产的千威啤酒，他身后，另外几名研究人员正拿着彩带装饰整座实验室。 他们准备再这座实验室里开patry，来庆贺这足以载入莱茵生命历史的一大事件一场没有造成任何损失的安德莉亚主导的实验。 塞雷娅看了眼他手中的啤酒罐摇了摇头，神情严肃：“不用了，而且我建议你们实验体苏醒后再做这些，最好是员工宿舍开paty。” “好吧。”黎博利人耸了耸肩走开了，丝毫没听进去塞雷娅的话。 塞雷娅也没有太大反应，继续提着盾牌看着躺床上的瓦伦丁。 关于实验室开patry这种事……说实话塞雷娅见过不少，也处理过不少类似的事故，但是莱茵生命的高层仍然没有下令禁止这种事，只是让防卫部辛苦一点多注意一下。 每一位研究人员都值得尊重，包括他们的风俗和癖好。莱茵生命的高层是这么说的。 呵，哥伦比亚。 至于某个坐电脑前濒临抓狂的菲林科学家，众人早已是见怪不怪了。安德莉亚是那种非常较真的人，只要是实验稍微脱离一点她预定的轨道，她都会试验结束后坐一旁去查询资料寻找答案，即便是实验已经成功。 不过这种状态下的安德莉亚有一个好处，就是再吵再乱的环境都不会打扰到她，这也是那群研究人员敢安德莉亚的实验室开party的原因。 塞雷娅看了眼不远处正举杯欢庆的众人和进入自己小世界的安德莉亚，觉得心好累。 嗡。 一声极为细小的震动声从塞雷娅的身后传来，很快就被研究人员的欢呼声和碰杯声覆盖，但是多年来锻炼出来的直觉还是让塞雷娅转身，举盾。 嘭。 有什么东西撞到了十字补丁盾牌上。塞雷娅顿觉手臂冰寒，赶忙把盾牌扔向远处。 三秒后，实验室的一角发生了剧烈爆炸，十字补丁盾牌以一个极为诡异的弧度划开空气，落到塞雷娅的面前。 研究人员的交谈声戛然而止，众人纷纷看向瓦伦丁的方向。塞雷娅举起盾牌做出防御姿态，左手甩出一把注射枪。整个实验室只有安德莉亚没有受到影响，敲击键盘的啪啪声室内回荡，气氛十分诡异。 数秒钟后，一声尖叫划破静谧的空气，那些刚才还大喝特喝的研究员瞬间就脚底抹油打开实验室的大门跑了出去，瓦伦丁也没有管他们，就站床边跟塞雷娅对峙。 安德莉亚还坐电脑前查询资料。 “不愧是塞雷娅主任，警惕性这么的高。”瓦伦丁松开手，深蓝色的弓弦逐渐消失，看的塞雷娅直皱眉头。 “我本以为这次偷袭能有效果呢。” “你手上的弓，哪来的？”塞雷娅把枪对准了瓦伦丁开口质问。 那把弓绝不简单，就刚刚瓦伦丁松开弓弦的一瞬间塞雷娅就明白了这件事。以一种能量状态存的弓弦，使用者拉动时实体化，即便是泰拉世界的第一军火制造商雷神工业也没有这种技术，当然不排除已经研发出来正试验阶段的可能性。 但是相对于一把实验阶段的武器被另一个公司中的实验体拿到还袭击了工作人员这种事的可能性，塞雷娅更愿意相信这把弓是瓦伦丁凭空制造出来的。 如果真是这样，那就有意思了。 “你说我这把弓？”瓦伦丁举起手中的弓晃了晃。这把弓整体色调为银白色，弓臂的尾部和握把处点缀着鲜亮的橙色，握把整个呈独特的圆形，最外处有一缺口。两条弓臂一长一短，能够很明显的看出金属材质，弓臂尾部甚至还有两个圆柱状的物体向外喷射着蓝色的火焰，整体科技感十足，一看就不是这个时代的产物。 “我也不知道怎么出现的，我说是它突然出现我手里的，而且我拿到它的一瞬间就明白怎么用，你信吗？”瓦伦丁放下弓，一脸辜地看向塞雷娅。 塞雷娅点头：“我信。” …… 瓦伦丁沉默了几秒后，开口：“这把弓的名字叫楞次弓，来自corpus科技，发射的是能量箭矢，箭矢命中物体后会放出极寒脉冲，数秒钟后命中处引发一次剧烈爆炸。” 塞雷娅点点头：“如果可以的话你能不能联系一下这个corpus科技？我觉得他们和莱茵生命有很大的合作空间。” 瓦伦丁歪着头看着面前的钢铁直女，嘴角咧开：“你们的确是有很大的合作空间，因为你们两家企业对人体研究都很‘深入’。” “深入”两字被咬得很重。 “而且，我现手里有一把能射出爆炸物的弓，你还跟我心平气和的谈什么跟弓的生产厂家合作？以前怎么没看出来塞雷娅你这么神经大条呢？” “这不重要。”塞雷娅摇头：“相对于眼前的事情我还是更关心……” “不，这很重要！”瓦伦丁直接打断了塞雷娅，情绪激动，气息都有些不稳：“因为我是被研究的那个！我能感觉到你们根本没有把我这名实验体当成人来看！论是实验过程中还是现！” 塞雷娅沉默了。瓦伦丁看着她，眼光凌厉呼吸急促。“当初我来到这里的时候我跟你们签了一份合同，我清清楚楚地记得合同上说如果我配合你们的实验你们就会给我治疗矿石病。但是直到海灵顿医生走的时候我才知道来这里之前我根本没有矿石病！” “而且你们的实验只会让我的矿石病不断加重！除了一开始的那几天，我连一管矿石病抑制剂都没见过！” 瓦伦丁指着不远处正查询资料的安德莉亚，声音颤抖：“你知道她对我做了什么吗？你知道她来之后我承受了多大的痛苦吗？！” “劳资的身体就像被地毯式轰炸一样犁了一遍又一遍！每天实验结束后我都会问自己，为什么自己还不死？为什么这幅瓦伊凡的身躯承受能力这么强？我为什么要承受这种痛苦？！” “最过分的是今天，她那了一管红色的液体说什么叫‘钥匙’，能打开成神之路，直接把一整管就给我注射进去了，这下身体不难受了，劳资的灵魂受折磨了！” “你们看到了那头双足飞龙了吧？那就是我被疼的逼出来的！我精神空间里不停地自残逼出来的！” 瓦伦丁跪倒地上，不停地用手猛锤地板，声音歇斯底里。 钥匙。 塞雷娅看了眼坐旁边的安德莉亚，头上浮出几个#。她算是明白为什么瓦伦丁会对安德莉亚这么大怨气了。 钥匙莱茵生命这种顶尖的研究机构里都算是极其稀有的药品，保守估计整个哥伦比亚也就十只，最重要的是钥匙所带来的副作用，它将带给使用者与伦比的精神上的痛苦。 这就跟当初伊芙利特的情况一样，用了钥匙强行挖掘人体潜能，然后整个第五层炸了。不过瓦伦丁的状态还是要比伊芙利特好得多，毕竟当初伊芙利特拆了整个绝密级实验室，瓦伦丁一开始还能跟她沟通。 不过现…… 瓦伦丁从地上爬起，拉动楞次弓对准了塞雷娅：“很抱歉，今天那个家伙必须死。” “冷静一点，我会向高层报，让他们会把你转给一个新的研究员，我会保证这种事不会再发生。”塞雷娅还劝说瓦伦丁，身体却已经绷紧，像一支即将离弦的箭。 “我不管以后如何，今天我一定要让她死！”瓦伦丁音如狮吼，弓弦再次被绷紧，发出急促的嗡嗡声。 唰！两只能量箭射出，目标正是电脑前的安德莉亚。原本楞次弓的弹道速度是很慢的，但是这种狭窄环境下，楞次弓射出的箭矢绝对能一秒钟内命中目标。 但是对于塞雷娅来说，一秒钟还是太慢了。就瓦伦丁松开弓弦的一瞬间，塞雷娅整个人就像炮弹一般冲向了安德莉亚，左手拎住安德莉亚的后衣领使劲向后一扔，同时右手扔出盾牌提前命中了半空中的能量箭矢。 箭矢两人之间发生了爆炸，盾牌飞出又回到了塞雷娅的面前。 “塞雷娅主任？”安德莉亚终于被扔到地上的一瞬间苏醒过来了，她捂着屁股看向塞雷娅，目光中充满不解。 “你干的好事。”塞雷娅没有回头，继续跟瓦伦丁对峙。安德莉亚看了眼不远处的瓦伦丁，愣了两秒，开口问道：“伊西斯手中的弓哪来的？” “凭空出现的。” “凭空出现……”安德莉亚复述着这四个字，身体微微颤抖起来：“塞雷娅主任你能不能尽快压制住伊西斯？我们可能发现了一个全新的源石技艺！一种潜力法想象的源石技艺！” 塞雷娅皱眉。这个疯子，自己随时都会死竟然还想着研究。她没有转身，向后伸手拽住安德莉亚的衣领向门口处使劲一扔。 瓦伦丁眼睛微眯，对准了门口处连射两键。四支能量箭矢仿佛一张法逃避的大网，将安德莉亚的前路后路死死封锁，剩下的只有通往地狱的道路。 安德莉亚似乎看到了死神向她招手。紧接着，一个人影挡了死神的面前。 嘭！ 整座实验室发生了剧烈爆炸，数的试管烧杯被震碎，数台研究机械也冒出了电火花宣报废。瓦伦丁看着眼前的情形，再次拉紧了弓弦。 安德莉亚被震飞了出去，但是并没有失去生命，塞雷娅挡了她的面前。 此时的塞雷娅看起来有些狼狈，身上的莱茵防护服破损了大半，盾牌甚至多次爆炸冲击中出现了些许裂痕，但是塞雷娅仍然毫发伤，一头土黄色的龙出现了她的身后，数个庞大的十字石板围绕她的身边。 凉凉。 瓦伦丁觉得自己药丸。 “都是你干的好事！我一开始就说让你给我绝路p，绝路p！你就是不给我！说什么楞次弓不是你游戏里最喜欢用的武器吗就给你楞次弓好了！现知道我为啥不想要楞次弓了吧？！” 瓦伦丁脑海里对着系统一顿输出。前世他还玩warframe这款游戏时，楞次弓确实是他最喜欢的武器，毕竟一把会爆炸而且科技感十足的弓对他这个科幻迷（伪）来说吸引力十足。但是楞次弓也有一个致命的缺点，对于高护甲敌人毫伤害。为了弥补这个缺点他配了一把捕月和触发齐沃，但是…… 很明显现实世界中的他根本挥舞不起来齐沃这种近战武器，更不要说系统根本就没想着给他这些武器。 “那咋办嘛，谁能想到这个龙女会把背后灵放出来啊。”懒洋洋的声音瓦伦丁脑海里想起，听得他眉头直抽。 “你不是要帮我复仇么？就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考虑过啊，你不是想干掉那个菲林嘛，我就想楞次弓威力又大又帅你又喜欢，就给你这个好喽。” “我……”瓦伦丁还想反驳却被系统强行打断：“一箭哎，只需要一箭你就能干掉她，谁知道你一箭都射不中，真是个菜鸡。” “我……”瓦伦丁觉得自己快躺了，被气的。 “made，就剩两发箭了，拼了！大不了挨一顿打，反正劳资皮糙肉厚，不怂！”瓦伦丁双眼一瞪，直接将剩下的两发箭矢射向那头土黄色的巨龙。箭矢射到了十字石板上发生了剧烈爆炸，连塞雷娅的发梢都没撼动。 凉了呀。 看着向他走来的塞雷娅，瓦伦丁也死心了。这次不行还有下次，只是不知道下一次会是什么时候。 或许是下辈子。 看着提起拳头的塞雷娅，瓦伦丁提出了他最后一个请求。 “能不能别打脸？” 塞雷娅点点头，一拳锤进了他的小腹。 “绝了……” 瓦伦丁觉得自己被一颗实心炮弹命中了一般，他整个人捂着肚子跪到地上，闭上了双眼。 第七章 逃离开始 瓦伦丁做了个很恐怖的梦。 他梦见自己趴地上被一头土黄色巨龙疯狂输出，那头龙一边输出还一边唱歌。 “入夜渐微凉，繁花落地成霜~” “你远方眺望，耗尽所有暮光~” …… 绝了。 瓦伦丁躺地上泪如泉涌。这头龙欺负他也就算了，那是自己没本事打不过人家，但是你拿我家乡的歌来侮辱我就过分了啊。 而且为啥边上还有伴奏？听听，这萧瑟的笛声，这伤感的琵琶声，让瓦伦丁觉得比委屈。 等等。 为什么这头龙会唱地球的歌曲？ 而且这个伴奏里面竟然还有杂声？就不能换个好点的音响？ 瓦伦丁用手抹了抹眼泪，躺地上翻了个身。抬头一看，哪还有土黄色巨龙，只有一片看不到尽头的灰色天空和大地。 “这里是什么鬼地方……地狱么？我这是被塞雷娅一拳锤死了？”他站起身拂去身上的泥土，颇为不解。 “这里不是地狱，是你的精神空间。”一个中性的电子音灰色空间里回荡。瓦伦丁认得这个声音，是他那个坑爹的系统。 “系统你出来我觉得我们需要好好谈一谈。”瓦伦丁愣了两秒接受了这个什么精神空间的设定，决定把最重要的事给办了。 比如心平气和的跟系统聊一聊怎么才能不坑爹这种事。 虽然很有可能系统出现的一瞬间瓦伦丁就一巴掌呼上去了。 至于打不打得过，管他的，先打了再说。系统还能杀了自己的宿主不成？ “作为一个系统，我还真有杀掉宿主的权力。”系统没有回应瓦伦丁的要求，而是帮他确定了一个另一个坑爹的事实。 “……” 这系统还带心的，太…… 不能说，说了下次估计又得坑我。瓦伦丁深呼吸了几口，让自己的内心平静下来，提出了疑问：“你这个系统这么厉害为啥会选中我啊？利用我做什么事吗？” 说来也奇怪，瓦伦丁曾经过的系统流小说里那些系统选择宿主之后都是很有目的性的发布任务让宿主去完成，让宿主不断变强不断改变某些事件的结果来达到干涉世界的目的，但是他这个系统自从出现之后就没给他过一个任务，道具的话就给了他一把用来复仇的楞次弓，而且他的复仇计划还失败了，也没出现什么惩罚。 哦不对，惩罚还是有的，塞雷娅那一拳，瓦伦丁想想都有些后怕。 “因为你和这具身体的原主人死的时间是相同的，你提供灵魂，他提供身体，正好。至于我想让你做什么事……你不是想知道为啥没有任务么？其实是有的，你可以看看，不过我觉得你现完不成。”系统做出了他的回答。 任务面板么…… 瓦伦丁轻念了一句，果然有一个蓝色的半透明面板出现了他的面前。上面就一条任务，瓦伦丁看了眼觉得系统逗他玩。 确实是现阶段法完成的任务呢……拯救泰拉世界这种事我估计到死都法完成啊！ 而且这个任务奖励是怎么回事？一个愿望？你是不是还有个马甲叫阿拉丁神灯？ 瓦伦丁关闭了任务面板，一脸的生可恋。 “别这么难过嘛，我又没说那些特殊的道具和能力只能通过任务来获得。上头就给了我这一个任务，怎么完成让我自己想办法，我也不能按照老套路来啊。”系统开始安慰某个已经变成黑白色的小龙人。 “你上司，是不是叫渡鸦？后面还跟着一串数字？”瓦伦丁嘴角咧了咧。 “不是，那是小说里的人物怎么可能会出现现实中呢。”系统否定了瓦伦丁不切实际的想法。“另外，关于我从哪来属于什么势力你就不要想太多，这不是你这个层面的生物能知道的事，你只需要完成你的任务就好了，ok？” 瓦伦丁觉得自己眼前出现了一个瘦小的人影比了个ok的手势。 “我会……尽力的。”瓦伦丁非常没底气的回答。按照原本游戏内的设定，最有可能拯救世界的就是罗德岛那帮家伙，为啥这个系统又叫我来做这种事？难道是让我加入罗德岛么？关键是就现我这状态连莱茵生命都出不去，还提什么加入罗德岛啊。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会帮你逃出去的。”系统已经不等瓦伦丁回话直接心跟他交流了。 “怎么帮啊，给我一把楞次弓然后冲上去送？”瓦伦丁翻了个白眼。“不过说起来那天楞次弓的威力也太小了吧，爆炸范围也就三四米的样子，我记得本来的范围有八米吧？” “那是因为这个世界的法则排斥。法则这玩意，说不清道不明，最直观的影响就是不是这个世界的东西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的变化，就比如我给你的那把楞次弓。如果把它原原本本带过来就过于变态了。八米的冰冻范围，六米的爆炸范围，自带弹药转换，那这个世界的武器还怎么活？所以我给它减小了一点威力，这样这个世界才能包容它。” 系统扯了一顿淡，法则什么的瓦伦丁完全没听明白，不过有些话还是听进去了：“所以你给它减小了爆炸范围和威力？” “还把弹转给削了，改成只能用源石生成能量箭。” 废了。 楞次弓这把武器这个世界算是废了。 瓦伦丁声哀叹。 “所以那天你就算给我绝路p我也打不穿塞雷娅的装甲喽？” “如果是有金首发膛室prime和3+减弹匣紫卡的守望者p或许可以，不过绝路p是真的8行。” 草。 原本瓦伦丁还想着能用warframe逆天的战甲和武器这个世界里开双，现看来是基本没戏了。 “那我咋出去啊……”瓦伦丁再次失去了颜色进入咸鱼状态。 “能力被削了但又不是不能用不是么？而且，我可不是只会给你warframe这一种游戏能力的辣鸡系统啊。”系统的声音带着些许笑意。 瓦伦丁咸鱼翻了个身继续咸着。 “你这样我就把你杀了找下一个宿主，反正拯救世界这种事谁都能做，只要有我这个系统。”系统开始威胁瓦伦丁。 瓦伦丁挠了挠屁股。 …… “行了！赶紧给我回到现实世界带上你的东西准备跑路！我会给你一个还算厉害的能力的！”系统发飙了，瓦伦丁只觉得大脑一阵晕眩，连话都没说就失去了意识。 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床头散发着柔和黄光的小灯。瓦伦丁坐起身，觉得身体一阵酸痛。不过值得庆幸的是他的小腹并没有出现淤血。 “瓦伊凡的身体就是抗揍啊……”瓦伦丁轻声感叹。 “不过，新的能力……会是什么呢？”他举起双手仔细端详，又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把海灵顿医生给你的卡片插主机上，看看路图，准备跑路。至于能力，等会你就知道了。”系统的声音出现他的脑海。 瓦伦丁找到那张卡片，将卡片有金手指的那一边插入主机。 “系统你既然能放音乐是不是你也是一台电脑啊？有没有虚拟形象啊？”瓦伦丁等待着电脑取信息一边跟脑海里的系统说话。 “请不要拿pc那种低级工具跟我相比较。另外关于虚拟形象，我确实有这个功能。”系统的声音有些不屑。“不过我建议不要想那些不切实际的东西，三维生物是永远不可能跟二次元纸片人一起的。” “这么说你是二维生物了？”瓦伦丁有些惊讶。 “我可以以二维形态存，也可以以四维形态存。维度的不同对我来说只是存方式的不同而已。另外，我不是生物。” 对此瓦伦丁只能用两个字回答： nb。 就他听系统吹牛啤的时候，莱茵生命大楼的地下一层，数据机房。 一名白发橙瞳的黎博利女性看着面前的显示屏发呆。突然，显示屏上弹出了一个窗口。 “检测到有不明程序进攻数据库，已启动三级防火墙。”这句话的下面是一幅大楼的剖面图，就瓦伦丁的房间出亮起了一个红点。 黎博利人拨通了电话：“这里是数据机房，我是管理员白面。莱茵生命实验室数据库遭到入侵，入侵源实验体‘伊西斯’的房间，请防卫部立刻派人调查。” “明白。”电话那头回答。 白面挂断电话，将一个u盘插进接口。很快，警报解除了，白面继续她的发呆日常。 机房的一角，一台服务器上的指示灯变成了红色，很快又恢复常态。 瓦伦丁看着镜中的自己有点懵，他没想到坑爹的系统这次会这么靠谱。 此时的他身穿一身米国陆军迷彩，戴着三级防弹衣，胸前的口袋里插满了弹匣，左腿上挂着一把m45a1，右腿贴着一把米国的制式m9军刀，腰间挂着一圈的手雷和闪光震撼弹，他的面前的桌上，放着三把枪械：acr、mp7、xm25，还有一个头盔。 “这是……让我杀出去的节奏？就不能潜行？”瓦伦丁有点怀疑自己的眼睛。 “不然呢?这栋大楼里到处都是摄像头，潜行有屁用啊，你还能隐身不成？”系统对他的幼稚想法嗤之以鼻。 “loki啊，warframe里面的loki就能隐形来着。”很明显瓦伦丁有他自己的想法。 “那太贵了，帮你逃出去而已，不值得。” “贵？”瓦伦丁觉得自己听错了。 “别问这么多，我建议你赶紧跑。我能感觉到已经有人过来了，而且还携带着武器。”系统催促道。 “哦哦。”瓦伦丁手忙脚乱地整理好了装备，把acr和xm25背身后。“好家伙，使命召唤8里面的两把毒瘤枪都给我整来了，还有个榴弹发射器，这不分分钟打出去？” 使命召唤8的多人模式里，acr和mp7就是两把毒瘤枪，acr远近通吃，mp7移速快近距离解，多人模式里经常会出现一堆人拿着acr和mp7互射，被人戏称为acr大战mp7。 只能说多亏了系统给他的游戏能力，背着这一堆武器弹药还能到处跑，如果只给他装备的话估计连走路都劲。 瓦伦丁走到门前，转过身环顾房间。虽然他很讨厌莱茵生命，但每次试验结束后他只有这个房间里才能感受到一丝的温暖。而今天，他将离开这里，离开这个给他留下许多痛苦回忆的地方。 “希望不会回来了。”瓦伦丁轻声低语，将卡片划过开锁器。 “权限等级1，认证通过。” 门开了，瓦伦丁拉开房门，去迎接即将到来的自由。 然后他看见了两个全副武装的兄贵站门口，他们的胸牌上还写着三个字：防卫部。 三人大眼瞪小眼，很快两位兄贵率先反应过来向后飞速逃跑。一边跑一边对着对讲机大喊：“二级警报二级警报！实验体‘伊西斯’逃离收容！他手里还有枪械和爆炸性投掷物！危险度极高！快去通知塞雷娅主任！” 看着两位防卫部兄贵的背影，瓦伦丁默默的吐出一个字。 “草。” 第八章 帮手 “真的，你是我见过运气最差的宿主了。”系统的声音瓦伦丁的脑海中回响，语气极为的诚恳。 瓦伦丁躲掩体后，几只箭矢擦着他的头皮飞过。他的角上还扎着一支箭，那是某个防卫部狙击手送给他的礼物，他也不敢去拔下来，因为瓦伦丁尝试过一次，然后他的手就被扎成了刺猬。 幸亏他现化身成了使命召唤里的炒鸡士兵，只要有呼吸回血大法的存就完全不用惧怕任何进攻，除非是致命的那种。 不过很明显枪械这个世界并不常见，瓦伦丁也记得明日方舟的设定里也说明了枪械属于上古遗物，只拉特兰地区流行，所以他也不担心会被一枪爆掉脑袋。 但是他也跑不了。警报响起后瓦伦丁照着一开始制定好的逃跑路一路疾驰，结果发现所有的出口都有防卫部的人把守，他每跑到一个楼梯口都会有一堆弩箭来迎接他。瓦伦丁慌不择路最后跑到了一个没有人的办公室，把一堆柜子桌子什么的往自己面前一堆搭成一个简易的掩体，然后往里面一缩就不出来了。 “我tm哪知道那俩防卫部的人就正好停我门前啊！”瓦伦丁压低声音怒吼，给mp7换上了一个新的弹匣。事实证明这次系统是真的靠谱，不仅给了他一堆的武器装备，还把使命召唤主角特有的能力都给了他。现他的眼前视界里就有一个绿色的十字准星，左上角是个小地图，上面有数十个红点聚集门口，正是那些周日休息被临时拉来工作的防卫部干员们。 “警你，尽快离开这里，我能感觉到一个强大的气息向你靠近，不出意外就是塞雷娅，到时候你只能束手就擒。”系统难得正经了一回，给瓦伦丁一个重要情报。 “我也想跑，但是……”瓦伦丁拿下头盔，用acr的枪托把头盔举出掩体。 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哎？这些人放弃了？”瓦伦丁惊了，他抬起头想要看看外界的情况，眼中只看见数支亮着银光高速飞行的箭矢。 瓦伦丁赶紧缩头，代价是他的角上又多了一只箭。 “你当他们傻啊，你是个瓦伊凡哎，刚刚的头盔连角都没有，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这是你试探啊！”系统又开始数落瓦伦丁，语气颇为的恨铁不成钢。 “警报刚刚响起的一分钟内，第五层所有的工作人员全部撤离，整个第五层由防卫部接管。就是这一分钟，是整个大楼最乱的时候，你有五次机会冲出这一层到达下一层，那时候你就可以趁乱逃跑，成功几率会大大提高。我也机会出现的时候提醒你了，为什么你不闯出去？” 瓦伦丁沉默了。 他抬起头，看着办公室的白色墙壁发呆。这座办公室跟他曾经待过的实验室装修风格很像，不过这里电脑很多，没有实验器材，也没有疯子科学家。 “我知道我要逃离这里，但我也知道我还有仇要报。”瓦伦丁的声音很轻，但是却异常的坚定，有如磐石。 “安德莉亚确实是还这一层，但是你真的……要杀了她？” 瓦伦丁沉默数秒，点头。 一开始，他并不想杀安德莉亚。那些精神空间撂下的狠话他和系统都清楚那只是气话。 那只要一箭就能杀掉安德莉亚，事实上也确实如此。瓦伦丁醒的比塞雷娅想的还要早，他就蹲床上对着安德莉亚拉动弓弦，但是到最后他还是没有射出那支箭。 他不敢。 天地良心，瓦伦丁前世只是个普通人，一个生活红旗下的社会主义接班人，连只小动物都没杀过，平常生活也是和和气气一般怂，现就要他过上从杀人开始的异世界生活？ 抱歉，做不到。 所以瓦伦丁将箭射向了塞雷娅，因为他知道塞雷娅绝对能挡下。 接着他演了一场外强中干的戏，虽然那些话中的痛苦和恨意都是发自肺腑的，但他仍然没有去杀人的勇气。一直到不久前带着一身装备逃跑的时候，他也只想着尽快跑出去，碰见防卫部的干员也是能躲就躲，实不行就朝天开几枪吓唬一下继续跑，根本没想着报仇的事。 但是。 防卫部的干员们不愧是莱茵生命从世界各界选拔出来的精英，很快他们就推测到了瓦伦丁的心理，开始缩小包围圈。瓦伦丁看着逐渐靠近的干员们，依旧只是警性射击，依旧不敢讲枪口对准那些人的脑袋。 很快就有一名胆大的干员站了出来，他举着盾牌靠近瓦伦丁，右手举着电棍朝着瓦伦丁的脑袋挥去。瓦伦丁愣住了，他没想到自己的恐吓战术这么快就失去了作用，也没想到这些人会下手这么狠，直接抡脑袋。 那一刻，他想了很多。他想起了自己刚来到这个世界时海灵顿医生的微笑，想起了海灵顿医生离去的背影，想起了安德莉亚看向自己如尸体的眼神，想起了那管被称为钥匙的药剂。 许许多多的记忆逐渐涌现他的脑海。那些前世的日常回忆就像海面上的船只渐行渐远，只留下一个模糊的背影。那些现世的回忆却愈发的清晰，不断地他眼前闪现，刺痛着他的心。 最后，瓦伦丁的脑海里只剩下了一句话。 “我要活下去。” 他抬起枪口，扣动了扳机。当猩红的液体溅瓦伦丁脸庞上的时候，他知道自己已经获得了新生。 “我会帮你干掉那个家伙的。但是现，麻烦来了。”系统的声音回荡瓦伦丁的耳边。 瓦伦丁抬起头看向门口。门外仍然处于被严密包围的状态，数十只弓弩正对着他，但没有一只箭矢射来。那些人的中间，一个身穿橙黄色防护服的女人特别显眼。 莱茵生命防卫部主任，塞雷娅。 “又见面了塞雷娅主任。”瓦伦丁从胸口的口袋里取出一个弹匣装acr上面，拉开了保险，语气轻松。 “我想知道你手中的枪械是从何而来。”塞雷娅看着全副武装的瓦伦丁微微蹙眉。 这太怪了。就昨天她把瓦伦丁制服后想去仔细检查一下那把楞次弓，但是她的手还没碰到弓臂时楞次弓就极为诡异的消失了，完完全全的消失了，连个灰尘都没留下。 而今天，她收到瓦伦丁逃跑的消息时第一时间就赶到现场，看到的却是全副武装的瓦伦丁，这让她真的有点相信钥匙让瓦伦丁觉醒了中生有这种根本不可能存的源石技艺了。 “我说是凭空出现的，你信吗？”瓦伦丁嘴角带起一丝笑意，看向塞雷娅的眼神充满嘲讽。 “我信。”塞雷娅这次是真的信了。 “我希望……” “停一下塞雷娅主任。”瓦伦丁伸出手做了个停止的手势打断了塞雷娅。“别说那些没用的。今天我就明明白白的诉你，我要离开莱茵生命。” “但是你是源石病患者，还没有身份证明。”塞雷娅摇头。她甚至都能想象到瓦伦丁逃出去后悲惨的生活状态。 “源石病这件事我觉得你们莱茵生命应该负责到底，不过我现懒得追究这件事了。”瓦伦丁耸耸肩。“不过身份证明这件事确实是挺麻烦。” “如果你肯留莱茵生命，我会给你一个正规的身份证明，而且我会向高层请示，让你以合作的形式参与莱茵生命的研究，不再像以前一样是名实验体。” 此话一出，语惊四座。那些围一旁的防卫部干员们互相对视了一眼没有说什么，但是瓦伦丁能从他们的眼中看出来那股难以置信的情绪。 莱茵生命的盾与剑，防卫部一把手，竟然向一名实验体放低姿态，这种事说出去都没人信的。 虽然它确确实实发生了。 瓦伦丁看着塞雷娅，突然想起了前世的某句话。 “你确定你能做到这些？” “我确定。”塞雷娅点头，瓦伦丁似乎都能看到塞雷娅眼里亮起的光。 瓦伦丁微微一笑，他身体微微向前，眼神变得比犀利：“但是，我拒绝！” “我瓦伦丁最喜欢做的事之一，就是对那些自以为是的人说‘不’！” 空气突然冷了几分。 有名防卫部干员没忍住笑出了声，但很快就捂住了嘴巴。 瓦伦丁环顾四周，继续他的长篇大论：“你以为我想要的就是抑制源石病感染的药剂和合法的身份证明吗？你错了塞雷娅！这些东西是很重要，但是没了它们我依旧能生活！作为一名普通人，你根本不明白我们这些感染者和实验体最想要的是什么！” “是平等与自由！” “当初我为什么会来到莱茵生命让你们研究？不仅仅是因为我需要食物和住所，更是因为我听说过哥伦比亚这个国度，这个被称为自由与平等的国度！” “我因为战乱离开了瓦伊凡联盟，一路上受尽了不少的苦，也跟许多感染者一起挤过桥洞，躲过战火，我从他们的口中了解到了许多关于感染者的事情，其中就有哥伦比亚。” “他们说哥伦比亚是整个泰拉世界对感染者最宽容的国度，那里感染者能有自己的工作、家庭、朋友，能够不受到压迫和正常人一起生活阳光下，或许哥伦比亚会有人会歧视感染者，但是歧视哪里都存，他们觉得所谓，只要不被压迫，能够有一份工作糊口，他们就觉得很满足，更何况哥伦比亚这个国度里同情感染者的人更多。” “当莱茵生命的人找到我的时候，我是很高兴的。他们诉我能帮助我获得更大的力量去帮助那些病人，去帮助那些感染者，最重要的是我可以去哥伦比亚，可以去那些感染者向往的地方，去更早的体验他们口中的自由与平等。” “于是我来了，来到了这里。” “但是，我这里体会到了什么？” “没有自由，没有平等，有的只有穷尽的不人道的人体实验！” “一开始负责我的海灵顿医生还是很负责的，他每天都会给我一只源石病抑制剂，每天都会让我拿着源石技艺介质来熟练法术。” “但是后来，抑制剂的供应越来越少，有时候一周才有一只，释放医疗法术的强度越来越大，我的身体开始撑不住了，那时候我还安慰自己，说没什么大不了的，很快就过去了。” “我选择性视了那些奇怪的实验设备和海灵顿医生眼中的歉意。终于有一天，海灵顿医生诉我了真相。” “我来到这里之前并没有源石病，是莱茵生命把源石注入到了我的体内！” 塞雷娅皱了皱眉头，没有说话。她周围的防卫部干员们互相对视了一眼，手中的弩箭也松了几分。 “至于后来的那个安德莉亚医生，她就是个疯子！一个践踏人权和科学家底的疯子！” “她为了研究强行向我注入了大量源石试剂，让我生不如死，每天晚上回去之后我都要忍受好久的痛苦，那正是因为我源石病加重的缘故。” “最后，她因为实验进度的停滞，给我注射了一管名叫‘钥匙’的试剂，那管试剂，差点要了我的命！” “你……说的太多了。”塞雷娅开口制止瓦伦丁，语气却极为犹豫。 瓦伦丁看了眼塞雷娅，将手中的acr背回后背。 “说的对，我确实是是说的太多了。不过最后我还是要说一句。对我来说，最重要的不是什么身份证明和抑制剂，而是人的尊严。” “所有莱茵生命接受不人道实验的实验体为人的尊严。” 他向塞雷娅挥了挥手：“再见了塞雷娅主任，希望下次见到你时不再这么地剑拔弩张。” 塞雷娅还想说些什么，但是瓦伦丁没有给她机会。四枚闪光弹从他手中掷出，直接闪瞎了防卫部所有人的眼。 对于武力上比不过的敌人，战术性道具永远是最优解。 嘭！一声撼天动地的巨响过后，这办公室的地板上多了个大坑，回过神的防卫部干员们围过去向下眺望，哪还有瓦伦丁的影子。 “没想到你还挺能说的。” “我也不知道为啥说了这么多，大概是有感而发吧。”瓦伦丁挠了挠头羞涩一笑。 “……我信你个鬼，到莱茵生命之前的记忆你还记得？你个糟老头子坏得很哪。”系统比了个中指。 “都是忽悠。我相信以塞雷娅的耿直程度她绝对听进去了，就是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事了。” “我走之后，哪管洪水滔天？” “但是现危机还没解除，最多只需要一分钟，塞雷娅就能找到你。”系统提醒了瓦伦丁一句。 “我知道……难道除了正面打一架之外就出不去了？”瓦伦丁敲了敲墙壁，想着要不要直接用c4给墙开个洞跳出去算了。 “这里可是三层，而且是不一般的三层。莱茵生命的这栋实验楼每一层都有五米高，你觉得十五米的高度你能跳下去？” “那咋办嘛。”瓦伦丁抓狂了，他的耳朵已经听见了许多脚步声，那正是赶来的防卫部干员们。 “把你剩下的c4分成两份，炸左边的墙。”系统开始指点江山。 瓦伦丁一边把c4贴墙上一边问：“这是要干嘛？” “给你找个帮手。” 第九章 邢一凰 邢一凰是被卖到这里来的。 她十岁时，被人贩子拐走卖到了乌萨斯帝国的一个偏远村庄里，给一对法生育的乌萨斯夫妇当女儿。那对乌萨斯夫妇是个猎户，脾气暴躁喜好酒精，对她的态度很差，就像是养了一个奴隶一样，邢一凰很不喜欢他们。 她刚被卖到那里时，那对猎户夫妇就把她带到野外去和狼群搏斗，最开始的那几天她的身上满是血痕，直到数月后才逐渐好转。 十四岁时，邢一凰已经成为了一名合格的猎户，每天她都要跋涉数十里去打猎，直到夕阳西下才能回家。如果打到的猎物不够分量，还会招来一顿拳打脚踢。最重要的是，那名男性猎户对她的态度有了180度的大转变。 邢一凰看向猎户的双眼，宛如看见了饿狼。 年幼的邢一凰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她每天睡觉前都会把猎刀放自己的枕头下以防不测。 某一天，人类的阴暗面得到了释放。那个乌萨斯猎户狠狠地掐住了邢一凰的脖子，把她摁床上，另一只手去解她外衣的扣子。成年男性的力量很大，邢一凰法反抗。她拼尽全力把自己瘦弱的手伸向不远处的枕头下去够那把猎刀。 然后她把猎刀狠狠地扎进了乌萨斯猎户的脖子。 男人死了，死因是流血过多。邢一凰冷冷地看着躺地上已经失去气息的男人，一滴眼泪都没流下。 那时，她16岁，早六年前，她就已经忘记了流泪。 一昧的容忍只会让坏人更加肆忌惮，唯有反抗才能带来希望。邢一凰用六年的时间明白了这个道理。杀死男人后，她没有离开这个家，而是将家里所有的面粉都倒正屋的地板上，打开了屋里的风扇，紧闭门窗。 夜晚，当那名乌萨斯女人回来时，迎接她的不是麻木的邢一凰和终日不变的饭菜，而是一具冰冷的尸体和漫天的粉尘。 唰。 有人摁下了打火机，然后扔到了房间里。 一声足以媲美怒雷的声音邢一凰的背后响起，那是她送给过去黑暗记忆最后的礼物。 但是上帝并没有眷顾她，霉运依旧接踵而来。 逃离猎户村的时候，她遭遇了天灾。数的火焰从天而降，大量的源石丛从地下喷涌而出，她就像是风暴中的一叶扁舟摇摇欲坠。 最后，她依靠着顽强的毅力和运气从天灾下逃了出来，代价就是感染了矿石病。 邢一凰一路流浪，从西伯利亚向南走，想要回到自己的故乡。路上，她遇到了数不尽的困难的折磨，雪原之上，到处都是野生动物，它们隐藏黑暗里，冷不丁的来个突然袭击；而有生气的地方，她过的甚至比雪原上还要凄惨。乌萨斯人对感染者的宽容程度是整个泰拉世界最低的，有数次她都是死里逃生，差点被那些恐惧愤怒的乌萨斯人打死。 相对于那些乌萨斯人，有些时候动物都比他们更友好。 源石病给她带来了痛苦和歧视，也让她的身体发生了一些奇妙的变化。 邢一凰发现她对自己身体的掌控程度更高了，有股力量他体内不断流动。当她调动这股力量的时候，她能够做到许多难以想象的事：关闭痛觉、降低体温、最大限度激活肌肉的力量……当她用出全力时，甚至能够打穿一堵20cm厚的砖墙。 这股神奇的力量很快就被发现了。 那是某个夜晚，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人找到了她，那时邢一凰正躲一个小巷子里，身旁是堆满的纸箱垃圾。她的脸色很差，身上沾满了黑色的泥土和灰尘。长期的营养不良让她比同龄的女孩子更加瘦弱，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孩子。 “跟我走吧，我会给你良好的居住条件和食物，代价就是签订一份协议，让我们研究你的身体，挖掘你的潜力为我们效力。”白大褂停她的面前蹲下。 开门见山。 邢一凰转身就走。对她来说，没有什么比回家更重要。 “你现是名源石病患者，就算你回到家，你觉得你的父母会认你吗？炎国会让你通过吗？” 这两个问号就像两把尖刀，直愣愣的插进了邢一凰的内心。 这是她一直逃避的事情。这座小城就乌萨斯和炎国的边界处，她一直这里徘徊，渴望着踏进对面的土地，却又因为源石病的原因此原地踏步。 邢一凰没想到会这么快再次面对这个问题。 她停下了脚步，转身：“你能治好我么？” “如果你能给我们带来足够的价值的话。”白大褂向她伸出手。 邢一凰点点头，将自己的手放上面，紧紧握住。 那时，她18岁。 “轰隆！” “嘭！” 烈性炸药墙上炸开了一个大洞，瓦伦丁从洞口飞出直接被拍了墙上，像一块煎饼一样慢慢地从墙上往地面滑落。 “我shusajguigsguihahuis……”瓦伦丁从地上爬起来，表情扭曲的像是毕加索的画作。 “真就下死手啊塞雷娅，合着我刚才说这么多她完全没听进去？”瓦伦丁一只手捂着肚子一只手扶着墙走向床边。 这是一间很普通的卧室，装修风格跟瓦伦丁原来住的地方一模一样，就他坐下的一瞬间，瓦伦丁有一种又回到那个地方的感觉。 “这里就是你跟我说的帮手住的地方？她是个实验体？”瓦伦丁坐床上把打空的弹匣甩出来，又重新装了一个满的弹匣上去。 “槽，子弹快没了。”瓦伦丁摸了摸胸前的口袋，原本鼓鼓囊囊的弹匣袋已经缩水大半，大概就剩下三个满弹匣了。 “看你身后。”系统友情提醒。 “恩？” 瓦伦丁一转身，看到一个头上长着一只角的长头发女人正坐床的一角死死地瞪着他，瞳孔没有焦点，再配合着白色的睡衣，要多恐怖有多恐怖。 “恩……”瓦伦丁挠挠头。“我是不是该大喊一声‘鬼啊！’来表达此刻我心中的恐惧之情？” “女鬼”翻了个白眼，坐床上接着发呆不再理他。 “……” “总觉得她很讨厌我。”瓦伦丁跟脑海里的系统说话。 “废话啊如果你正睡觉突然有个傻x从墙里炸出来还恬不知耻的爬到你睡觉的床上说你是个鬼，你会咋办？”瓦伦丁似乎都能看到系统一脸的黑。 “恩，转个身继续睡。” 嘭！瓦伦丁觉得头脑一涨，似乎有个人他的脑袋上弹了个脑瓜崩，而且是直击灵魂的那种。 “我他妈真想一巴掌呼死你个不靠谱的宿主！”系统生气了，又弹了几个灵魂脑瓜崩。 瓦伦丁只觉得天旋地转，然后向后一倒。 “喔，这个枕头挺软的，就是有点硌得慌。”瓦伦丁晃晃脑袋，然后他看见了一张面表情的脸正盯着他。 以及衣领间的一抹粉红。 那玩意好像是……蕾丝边？ 瓦伦丁觉得自己又快死了。 死因是作的。 五秒钟后，瓦伦丁以一个极为不雅的姿势被邢一凰压身下，他甚至连动一下胳膊都做不到。 “姐姐！姐姐！我们之间应该有什么误会！”瓦伦丁忍着肩膀传来的剧痛大喊。他被塞雷娅一拳打进来快一分钟了，但是为什么塞雷娅没进来就算是头猪想想也知道是为啥。 “系统wdnmd！你可真会打助攻啊！这就是你给我找的帮手？你觉得我现还能跑得了？”瓦伦丁表面上向邢一凰求饶，内心使劲向系统输出。 “谁让你这么作。”系统又给了他一个灵魂脑瓜崩。 “哎呦姐姐，您放开我行不行？我只是不小心路过，外面有一群人追杀我，您放我离开，那些人也不会追过来打扰到您对不对？”瓦伦丁低声下气的求饶。 系统是靠不住了，想要脱身还得靠自己。以刚才这姐姐5秒制服他的力量和速度来看，这是个练家子，跟瓦伦丁这种实力全靠系统的挂壁不一样。 硬来不行，只能服软。 “……” 邢一凰松开了他，顺便把他脱臼的肩膀给推了上去。 “嗷！” 瓦伦丁飙了一个海豚音。 此时，邢一凰宿舍门外。 一声高亢又优美的尖叫声从屋内传出，听的防卫部干员一阵肝颤。 他们都不敢进入这个龙女的房间，塞雷娅也是。 邢一凰，机密级实验体，仅次于小火龙的绝密级，跟瓦伦丁一个保密等级，代号为“龙。”其源石技艺为主动性强化体能，能瞬间将物理强度和生理耐受强化至卓越等级，拥有极强的战场破坏力和机动性，经过一年的实验之后，其源石技艺能力再次增强，刚来到时强化身体后她能一拳洞穿20cm的砖墙，现她能一拳洞穿30cm厚的混凝土墙，而且持续时间也大大增加。 这个姑娘有一个怪癖，就是领土危机感极强，任何未经她允许踏入她房间的人都会感受到极大的杀意和恐惧。 那是被一头血腥残暴的凶兽盯上的感觉，普通人根本法承受。 塞雷娅曾经和她交过手，最后是塞雷娅压制了她，但事后塞雷娅给所有防卫部和“龙”计划的实验人员一个警：不要她不同意的情况下进入她的房间，如果发生意外，她也不一定能做到百分百压制。 因为身体强化后的邢一凰太强大了。塞雷娅的防御虽然强大，但并不是懈可击，也是有破绽的，而身体强化后的邢一凰很快就交手中发现了这些破绽并且针对性的进行进攻，要不是塞雷娅的战斗经验远邢一凰之上，不然塞雷娅只能解开防御跟她痛痛快快的打一场了。 强大的身体，冷静的大脑，犀利的目光，假以时日，邢一凰绝对能成为世界一流的战士。 “龙”计划的实验负责人也说，只需要一步，她就能自己释放出背后灵，需外力影响。而这句话也保护了她，让她跟那些人道的人体实验擦肩而过。 邢一凰可以说是整个莱茵生命实验室中生活最好的实验体了。 “所以，她真是你给我找的帮手？”瓦伦丁揉着肩膀，一脸狐疑的看着面前的女孩。 女孩长得很漂亮，看起来是个三，身材也还不错，属于正常水平。女孩有一头黑色的长发，发长大约有50厘米。她的尾巴大约有一米长，尾部长着一团棕色的毛发。值得注意的是女孩头上的角，只有一只。 “当然了，我跟她说好了的。”系统的语气颇为自豪，似乎做了一件什么伟大的事。 “……” “你好，我叫瓦伦丁，瓦伊凡人。”瓦伦丁决定不理这个系统。他向女孩伸出手，一脸笑意。 “邢一凰，炎国人。”女孩很简单的握了一下表示友好。 气氛又冷了下来。 “那个，我们走吧？”瓦伦丁看了眼还发呆的邢一凰试探性的提问。 “我要换衣服。”邢一凰看着瓦伦丁，声音很冷，像是夏天的冰块，让瓦伦丁很受用。 瓦伦丁觉得自己似乎觉醒了什么奇怪的属性。他点点头转过身去站墙角。 “喂，你给了她什么好处啊？我听你说感觉她好强啊，竟然能和塞雷娅五五开。还有你不是我的系统么？竟然能和别人交流？”身后传来了衣料摩擦的声音，瓦伦丁耳朵动了动开始跟系统说话，把脑海里那些不和谐的画面甩出去。 “我跟她说，让她帮助一个瓦伊凡人完成一些事情，我会帮你治好矿石病，那名瓦伊凡人会帮你回到炎国。另外，我虽然只能帮助一个人获得某些特别能力，但并不代表我不能跟其他人交流，我可不是那种死板的系统。最后，如果塞雷娅放开手脚跟她打的话，大概五分钟内邢一凰就会被塞雷娅锤爆。” 瓦伦丁倒吸一口凉气，塞雷娅竟恐怖如斯！ “那我呢？”瓦伦丁很想知道自己的战斗力咋样。 “你？一拳的事儿。”系统的语气颇为不屑。 瓦伦丁突然想起了上次自己被塞雷娅一拳ko的情景，心很痛。 很快，邢一凰就换好了衣服。 “可以了。” 瓦伦丁闻言转身。并没有什么身边带着许多闪闪亮的小星星出现的绝世美女，邢一凰换了一身很普通的衣服，牛仔热裤加短袖t恤，看起来青春靓丽。 只可惜是个面瘫不会笑。 “走吧。”邢一凰向瓦伦丁招了招手，打开房门。瓦伦丁看了看自己一身的军品，又看了眼划开门锁的邢一凰，觉得自己好丢人。 tmd，一个全副武装的大男人竟然要一个女孩子保护？ 这什么世道。 瓦伦丁哀叹一声，提枪跟上。 门外，是防卫部的精英和塞雷娅； 门内，是短时间能和塞雷娅五五开的女狂战士和全副武装的挂壁奶妈瓦伦丁。 逃离莱茵生命的最后一战，即将打响。 第十章 简单的几何学 看着面前一堆防卫部的干员和塞雷娅，瓦伦丁却不惊慌，心态反而很是平静。这就像是你将要期末考试却没有复习，你看着开始的时间越来越近越来越慌，但是真到那一天踏上考场的时候你是一点都不慌的。 慌有用吗？还不如把心态放平放稳，说不定还能多蒙对几个呢。 “我要离开这里，带着他。”邢一凰开口了，伸出大拇指指向身后的瓦伦丁。 “你应该记得你签过协议。”塞雷娅波澜不惊。 “我记得，但是你们也没有严格按照协议来走。一年的时间，我每天做的事就是训练睡觉，卧室训练场两点一。你们并没有治好我的矿石病。”邢一凰摸了摸手腕。 “你也并没有给莱茵生命带来足够多的价值。” “莱茵生命没有给我表现的机会。” 谈判进入了死角。 塞雷娅点点头，从人群中走出。“那就让我看看你比一年前强了多少吧。” 她没有拿盾牌，塞雷娅决定用拳头来教这两人一些人生经验。 邢一凰把长发扎起，握紧拳头。 两人站原地不动，目光直视着对方，开始对峙。 “这就是高手过招？”瓦伦丁站墙边看着塞雷娅和邢一凰，感觉像是看前世的武侠片。 “这个世界跟你原来的世界不一样，气势、杀意这种虚缥缈的东西是很容易被感受到的。毕竟都有术士这种不科学职业存了，其他不科学的东西肯定也有啊。”系统开始解释。 “有点冷。”瓦伦丁打了个寒颤，先不说现是什么季节，莱茵生命实验室里的温度绝对是恒定25度的，那么这股寒意从何而来也就明了了。 “假的吧？”瓦伦丁看眼对峙的两人，又往远处靠了靠。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离远点好。 “你别闲着啊，还有这么多防卫部的干员挡门口呢。”系统催促道。 瓦伦丁看向不远处的防卫部干员们，干员们也看向瓦伦丁。 干员们举起了弩箭和盾牌。 瓦伦丁从身后拿出了xm25榴弹发射器。 干员们放下盾牌和弩箭表示等会再打。 “等会？等会跟我打的就不是你们是塞雷娅了，当我傻么？”瓦伦丁打开了xm25的保险，嘴角疯狂他妈的上扬。 “小帅哥们，快来玩呀~” 咚咚。 似乎有什么东西震动。 瓦伦丁觉得耳膜有点疼。 “这是……”瓦伦丁看向对峙中的邢一凰，一股极具压迫感的战意从她的身体里涌出。瓦伦丁的眼前出现了一副极为虚幻的影像，一条绵延数千里的巨龙天空中盘旋，辗转挪腾，每一个动作都带着尽的威压。 咚咚。 又是一声巨响，像是大排量的汽车引擎，每一声都能撕裂耳膜，又像是战争前的战鼓，每一下都足够震撼人心。 “这是邢一凰的心跳声。她利用能力将心脏压迫到了极限，每一次跳动都能向全身输送平常数倍能量和氧气，只有这样才能供应上她肌肉消耗的养分。”系统开始解释。 “用你前世某个漫画里面的名字来说，你可以叫这一招为……‘帝王引擎’。” “塞雷娅给了她不小的压力，所以她选择了一开始就用尽全力。” “那她能坚持5分钟么？”瓦伦丁惊了，没想到邢一凰还有这种大招存。 “这种状态下很难。还有我建议你等会逃出去后赶紧去搞点食物，邢一凰用这招的后遗症就是……非常饿。” “……我哪来的钱去买食物啊。”瓦伦丁很头疼。 “你不是有个源石技艺释放媒介么，等会如果你没用完使用次数的话，给我，我会给你龙门币的。” “你还有这功能？”瓦伦丁有些难以置信。“那你岂不是可以当个提款机？” “呵呵。”系统语气不善：“想要钱就拿源石来换，让我白给你龙门币，不可能。” 瓦伦丁摇摇头，觉得这事有点魔幻。一个什么都能给你系统，代价就是源石，没有其他获得途径。真不知道这个世界里是好事还是坏事。 要是有任务系统就好了啊…… 开启了“帝王引擎”的邢一凰率先进攻。她没有玩什么花里胡哨的招数，直接抬起拳头对准了塞雷娅的脑袋就是一记直拳。 这这种简单至极的招数可以说是破绽百出。防御方只要歪一下头就能躲开进行反击，将进攻方打出shit。 但是进攻的人是邢一凰那就不一样了。瓦伦丁看着邢一凰的身影，她的拳头已经快到了一个境界，瓦伦丁的肉眼根本法捕捉到她出拳的轨迹，只能看到一个速度极快的残影和听到拳头撕裂空气的嗡嗡声。 甚至不到半秒钟时间，邢一凰就已经逼近到了塞雷娅身前。 也许其他人会被如此迅猛的拳风吓到，但是你塞爹终究是你塞爹。 塞雷娅很轻松就躲过去了这一击，她微微弯腰，手臂手臂发力准备反击时，异象突生。 邢一凰的拳头突然就停了塞雷娅的耳边，她整个人的身体也停了距离塞雷娅数厘米的地方，就好像出拳的惯性全部消失了一样。紧接着她双腿弯曲向前猛地一蹦，宛如鲤鱼跃龙门一般跳到了塞雷娅身后，一记鞭腿踢倒了一片干员，同时大声喊道：“扔手雷！” 瓦伦丁如梦初醒，赶紧取下两枚手雷朝塞雷娅扔去。 塞雷娅身上的莱茵充能防护服发出点点荧光，她双手交叉护面前，防止被手雷的破片伤到。 没有预想中的爆炸，塞雷娅只是听见耳旁的呼呼风声。她放下手臂，却看到邢一凰不知何时出现了瓦伦丁的身旁，一把把他扛肩上，同时瓦伦丁的手中扔出了两枚长方体状的投掷物。 震撼弹。 塞雷娅又想起了不久前那足以闪瞎钛合金龙眼的强烈闪光以及让她大脑震颤的爆鸣声。 “草。” 塞雷娅极为罕见地爆了句粗口。 这次扔的还是个九响的。 看着即将覆盖自己的巨大闪光，塞雷娅决定下次一定要配个墨镜。 邢一凰扛着瓦伦丁一路横冲直撞，不管路上究竟有什么玩意，只要挡路统统一脚踹开。半分钟后，随着莱茵生命实验室大楼正门的一声哀鸣，邢一凰和瓦伦丁终于是逃出了这个让他们充满痛苦回忆的地方。 邢一凰没有停下脚步，她环顾四周，找了栋看起来比较容易跑路的大楼一跃而起。她双手抓住楼房外墙的凸出点，像是阿萨辛一样楼上不停跳跃，没有借力点的地方她就直接用拳头砸出个坑出来，踩着坑继续向上跳，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他们就到达了楼顶。 楼顶的风很大，但很凉爽，不像乌萨斯帝国的寒风一样如刀般锋利。这里的夜空纯净如墨，群星璀璨，像极了她西伯利亚漂泊时的夜空。 只不过那时她孤单一人面对尽前路，现她的身边有了个伙伴，前方道路也逐渐明朗。虽然这个伙伴看起来很不靠谱，前路仍望不到尽头，但是回想起西伯利亚时的那段时光，邢一凰仍觉得前方充满希望。 “d区……”瓦伦丁抱着楼顶的护手狂吐，因为没吃晚饭的缘故导致他吐出来的全是黄色的胆汁，苦涩的感觉顺着味蕾直冲大脑，让他觉得一阵晕眩。 邢一凰看着一副快要死的瓦伦丁，觉得她的心中的希望又小了许多。 “他真的能帮我回到故乡？”邢一凰有点没底。 “当然。就算你不相信他，你还能不相信我么？”系统的声音出现了邢一凰的脑海。 她看了眼瓦伦丁身上的装备，确实，这个自称是系统的家伙有足够的底气让人相信。 就是他选的这个宿主有点…… “这没办法。有些事情并不能做到十全十美，他已经是我挑选出来最有可能完成任务的人了。”系统的声音颇为奈。 关于那个任务邢一凰并不关心，她现只想治好矿石病回到家乡。 “未来总有一天你会回去的……这也是你回去的唯一方法。” 邢一凰微微点头。当她决定要帮助瓦伦丁开始她就回不去了，与其待莱茵生命只用抑制剂来控制病情发展，不如去跟着这个系统出去闯一把，至少系统给了她治愈病情的承诺，而莱茵生命一直虚与委蛇。 “所以我这是跑出来了？”瓦伦丁擦了擦嘴角的痕迹，看着远处的城市发呆。 “恭喜你正式脱离了实验体的身份成为了一名没有身份的黑户，接下来你想怎么办？” “我……我先把这个东西换成钱吧。”瓦伦丁没有正面回答系统，而是伸手去拿口袋中的源石。 但是他没有摸到源石，而是拿出了一沓蓝色的纸，纸上面的龙门标志月光下闪耀着淡淡的五颜六色光，看的瓦伦丁一愣一愣的。 “百分之两百的价格收购你的源石技艺释放介质，这是5000龙门币，省着点花。”系统的声音瓦伦丁的耳中宛如天籁。 “5000块啊……系统你有没有透视之类的功能啊？”瓦伦丁有了个大胆的想法。 “有啊，五万龙门币让你用一次。” “太坑了吧！”瓦伦丁哀嚎。 “呵，钱不是这么好挣的哥们，想赌博你也得有本金，五千块你就飘了？” “我只是想这个世界跟好的生活下去而已。”瓦伦丁小声bb。 “那就用自己的双手和胆识去挣钱，别想那些有的没的。还有，使命召唤的能力你还能使用10分钟，你不觉得该这十分钟里做点什么吗？” “屮，忘了某个人，但是我已经出来了，还能怎么杀她？再打回去？”瓦伦丁看了眼不远处的邢一凰，觉得如果自己真的要提出来这个要求，怕不是要被一拳打飞。 “这栋楼的旁边就是莱茵生命实验室的大楼，你楼顶应该能看见第四层。” 瓦伦丁走到边缘处向下眺望，数的防卫部干员们楼宇间跑动着，到处都闪烁着红色的警戒灯，整个莱茵生命园区都进入了警戒状态。 他将目光上移，看到了四楼，但是他只能看到安德莉亚所的办公室最靠玻璃墙的地方，再靠里一些就看不到了，他也只能勉强看到那个女人的高跟鞋。 “把你的飞刀拿出来，对准你视界里蓝色的那个点全力掷出。”系统提示瓦伦丁。 瓦伦丁拿出飞刀，眼前的绿色准星变成了一个绿点，同时有一个蓝点出现了玻璃外墙上。 他高举飞刀，奋力掷出。飞刀空中闪烁着寒光划过一道弧，穿透了玻璃外墙打地板上发生了弹跳。后面飞刀的轨迹他就看不到了，但是那双高跟鞋消失了瓦伦丁的视界里。 “所以，安德莉亚挂了？”瓦伦丁有点不确定。 “死了。” “真是……简单的几何学。”瓦伦丁摸着下巴，给出了他的评价。 “现，该离开这里了。”瓦伦丁转过身想要从楼顶的出口下去，但是被邢一凰一把抱住。 然后扛了肩上。 “啊” 一声尖叫划破了郊外寂静的夜空，绵长悠扬。 第十一章 花开堪折直须折 “所以，我们晚上住哪？”瓦伦丁看着面前的小巷，发出了一个极为现实的提问。 十分钟前。 变身为蜘蛛侠的邢一凰扛着瓦伦丁花生屯的楼宇间不停跳跃，寻找着安全的躲避地点。瓦伦丁看着眼前忽高忽低的建筑物和不断闪烁着的霓虹灯光用手使劲掐住脖子，强忍着不让自己吐出来。 终于，邢一凰停下了。她把瓦伦丁放地上，自己坐墙角休息。瓦伦丁慢慢爬起来，找了个垃圾桶就开始吐彩虹。 “姐姐下次跑路先给我说一声让我有个心理准备好么……这太特么刺激了我有点受不了。”瓦伦丁用袖子随便抹了抹嘴巴，环顾四周。 这是一条比较深的小巷，巷尾的墙上有一盏白炽灯散发着昏暗的光，还不时闪烁几下。巷子的边上放满了盛有垃圾的黑色塑料袋，不少的苍蝇上面飞来飞去，整个小巷里弥漫着一股腐烂的臭味。 瓦伦丁嗅了嗅，拧住了鼻子。“还真是令人怀念的味道啊……” 前世的他从小就生活一条类似的小巷子里，那时大号绿色的公用垃圾桶还没普及，各家各户都是把垃圾装塑料袋里扔门口，等什么时候出去了再扔到巷口的垃圾堆里。小时候的瓦伦丁最喜欢的事就是跟着一群小朋友一起去垃圾堆里翻东西玩，有时候找到一些塑料瓶子就会拿回家攒起来卖掉，拿卖掉的钱买雪糕吃。 过了几年瓦伦丁就离开了那里搬到了一个小区去住，他也逐渐跟儿时的小伙伴们失去了联系。小区里的人都很冷漠，一栋楼里的邻居们都很少交流，经常会为了一点公摊用互相扯皮，只有物业出现问题的时候才会有共同语言然后一块怼物业。 瓦伦丁就这里一直住到了他大学毕业，直到他自杀前都没交到一个朋友。 “不知道老爸老妈怎么样了啊……”瓦伦丁靠着墙慢慢坐下，一丝苦涩涌上心头。 那天他确实有颗自杀的心，但是当他真正站楼顶向下眺望的时候，他还是怂了。数的回忆出现脑海里，都是过去和父母相处的点点滴滴。 瓦伦丁觉得自己有点矫情。多大点事啊就撑不住想自杀了，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 就他转身回去的一瞬间，一股强风袭来，瓦伦丁一个没站稳就掉了下去。 然后就穿越了。 “真是……造化弄人。”瓦伦丁嘴角微咧，笑得很难看。他靠着墙慢慢滑落，坐了邢一凰的旁边，手摸到了一滩液体。 “。”瓦伦丁像触电了一样缩手，扭头看向身旁的邢一凰。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这姐姐全身都湿透了。 邢一凰扎紧的单马尾不知道什么时候放了下来，散乱的长发盖她的脸上，每一根发梢上都不停的滴着汗水，像极了前世的贞子。她的t恤和热裤都湿透了，裸露外的小腿紧绷着，上面满是汗珠。她整个人坐墙角，昏黄的灯光下看起来格外渗人。 “这是她使用能力的后遗症。本来没这么严重的，但是她扛着你极短的时间内穿越了整个花生屯，体力消耗的比原来动用能力时还要快好几倍。赶紧给她换身衣服买点食物吧。”系统的声音响起。 瓦伦丁看了眼浑身湿透的邢一凰，站起身走出巷子环顾四周。周围很暗，大概每五十米才会有一根路灯，最近的路灯下还有两个醉鬼打架，跟远处市区的灯红酒绿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附近的建筑物大多是低矮的平房，平房之间穿插着许多三四层的小楼，楼的外墙上依稀可见各种各样的涂鸦，整个环境都诉他这里是片三不管地带，是一块贫民窟。 “所以，我们晚上住哪？或者说能住哪？”瓦伦丁摊手。 感谢哥伦比亚，虽然这个国家处处透露着跟前世鹰酱一模一样的资本主义的腐朽气息，但是这里没有黑人没有枪击案也没有大麻，至少目前瓦伦丁没遇到什么麻烦。 嗯。至少那边那两个醉鬼现又开始搂着灯柱继续喝酒不再打架了，看起来还有点温馨又令人心酸。 “我总不能把这姐姐放这里过一夜吧，这晚上这么凉她第二天铁定得感冒啊……”瓦伦丁又回到邢一凰的身边，看着坐地上的她颇为头疼。 “系统？zaima？给我找一下附近的旅馆好吗？”瓦伦丁搀扶起邢一凰走出小巷。 “buzai，m。还有泰拉世界没点出卫星这种科技，我所能找到的全是那种记录案的正规旅馆，你没有身份证明，有钱也住不了。” “……那只能找个人问一下了。”瓦伦丁看着不远处的两个醉鬼，决定还是过去打听打听。 此时这两名快乐的乌萨斯人正大口的吨吨吨伏特加，他们的脸上还有数块淤青，大概是不久前交流感情的时候留下的。瓦伦丁离他们还有两米距离的时候酒鬼们就放下了手中的酒瓶一齐看向瓦伦丁，看的他有点发憷。 “那个你们好？请问最近的……”瓦伦丁马上摆起一副笑脸询问，话还没说完其中一名乌萨斯人就过来用手使劲的拍他的肩膀。 “咳咳咳大哥咋了？”这一只熊掌可把瓦伦丁拍的不轻，也让他对乌萨斯人的力量有了更深的认识。 以后遇见凛冬得对她客气点，这熊掌的力量跟塞雷娅也差不远了…… “前面那个路口，左转五十米。年轻人，好好享受你们的青春，花开堪折直须折。” 乌萨斯人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后举起了手中的伏特加：“敬塔码的美好的过去！” 乒。另一个乌萨斯人也举起酒瓶跟他碰了一下。 “敬过去！” 两人大笑着，举起了手中的酒瓶又开始吨吨吨，把瓦伦丁看的一愣一愣的。 他听明白了什么意思，也懒得解释，搀扶着邢一凰走向不远处的旅馆。 “普通大床房100龙门币一晚，简约情侣房200龙门币一晚，豪华情侣套间500龙门币一晚并且附赠情趣道具，请问两位想要什么房间？” 旅馆的前台是一名很有精神的萨卡兹姑娘，头上的小角配合着红色的短发看起来异常的可爱。 瓦伦丁把目光两种情侣房之间扫动着，然后把一百块龙门币放柜台上：“一间普通大床房。” “好的先生，这是您的钥匙，房间二楼，207。另外您没有出示身份证件所以需要多交100龙门币的用，两个人一百。”前台姑娘非常熟练的键盘上敲打着，顺便递给瓦伦丁一串钥匙。 瓦伦丁接过钥匙，又掏出了一百龙门币，然后搀扶着邢一凰走上楼梯。 咔哒。瓦伦丁打开了客房的门。屋内比较小，但是该有的都有。他搀扶着邢一凰，把她放床上。 “咕”如同擂鼓般的声音想起，瓦伦丁看向躺床上的邢一凰，一脸黑。 这肚子叫的，我还以为您又开启超人模式了姐姐。 邢一凰别过脸去，不去正视瓦伦丁令人尴尬的目光。 “行吧，我下去问问有没有吃的。”瓦伦丁拍了拍手，转过身出去了。 邢一凰看着关上的门，回想起刚才的气氛，脸上浮起一股红晕。 “不知道这个世界有没有泡面啊……不过就听那姐姐肚子的叫声，不知道得吃多少泡面够。”瓦伦丁慢悠悠地走下楼梯，来到旅馆门口。 这家旅馆的大门很小，只能容纳两个人同时出入，但是值得惊讶的是这一整栋楼都属于这件旅馆，算是这片贫民窟里最好的地方了。 瓦伦丁抬起头，看着夜空。天上没有云彩，月亮也是满月，挂漆黑如墨的夜空中散发着柔和的光。奇怪的是，莱茵生命的楼顶他能看到很多的星星，这里确只能看到几颗。 “真是……跟地球没什么两样啊。”瓦伦丁双手放脑后轻声感叹。 “确实是这样，说不定这里就是某个平行世界地球的未来呢？”系统突然冒了出来给了瓦伦丁一个奇怪的想法。 “哈，那这个世界的我是不是早就死了，真想看看他长啥样啊。”瓦伦丁打趣道。 “但是那时的我不过历史上的一粒尘埃而已，时间的大河中连个水花都没留下，现也根本找不到任何存的踪迹了吧？如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那个乌萨斯人说的话倒是挺对的，花开堪折直须折。” “carpe diem， that's seize the day.” “becauseare food for worms，lads.” 瓦伦丁自言自语。他想起了许多事情，但很快被他忘掉。 “现可不是感慨人生的时候啊瓦伦丁。”他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又走回旅馆内。 “那个，这附近有没有什么店可以送外卖的？”瓦伦丁决定叫份外卖。 “现是凌晨一点三十八分，附近的所有店家都关门了哦。”萨卡兹小姑娘的声音依旧充满元气，她还拿出来了手机点开了某个蓝色app来证明自己的话。 “行吧，那姑娘，你这里有什么吃的吗？” “我们这里有许多种情侣套餐哦，有……” 就萨卡兹小姑娘又要开启推销模式的时候，瓦伦丁伸手做了个咔的手势。 “你们这里的情侣套餐里面是什么？” “特殊包装的泡面和香肠。” 瓦伦丁松了口气。泡面和香肠果然是全宇宙最普及的食物。 “有没有普通包装的泡面和香肠？” “有。” “给我来十桶泡面十根香肠，肠要最粗的那种。” 然后他就顶着小姑娘善意的目光抱着一堆食物回房间了，顺便又掂走了个暖壶。 没办法，面太多，热水太少。 希望回去之后邢一凰不会暴起揍他一顿吧。 事实证明邢一凰是真的饿了，当瓦伦丁把十桶泡面全都加上水倒上调料的时候，邢一凰看向泡面的眼神都是绿的，看的瓦伦丁起了一身的冷汗。 他觉得饥饿状态的邢一凰才是最能打的时候。 瓦伦丁决定出去让邢一凰自己一个人待屋子里，因为接下来的画面可能会打破他对邢一凰心中的那副三女神形象。 瓦伦丁决定去前台调戏那个小姑娘。来到异世界后他觉得自己胆子大了不少，大概是跟外貌有很大的关系。现他也开始明白那些帅逼为什么喜欢装酷了，没别的，哪都是看脸的世界。 “emmmm，那个你们有没有特殊服务之类的？”看着超可爱的萨卡兹小姑娘，瓦伦丁内心的搞事之魂开始熊熊燃烧。他用左手撸了一把自己的银白色头发，甩过去一个电眼。 前世他相貌平平，但是穿越后的这具身体可是非常有本钱的，先不说那张看起来跟galgame男主一样的可爱脸庞，他的声音也是很苏的那种。 “我tm怎么就找了个这么贱的灵魂配这幅这么优秀的身体？”系统现就是后悔，十分后悔。 “特殊服务的话，先生你想要哪种呢？我们这里有库兰塔、萨卡兹、菲林等许多种族，而且也有瓦伊凡哦。”前台小姑娘十分的敬业，脸上依旧挂着活泼的笑容，看的瓦伦丁都想用手去戳一戳她的小酒窝。 听着那一串的种族名称，瓦伦丁心中暗暗感叹生活的不易，但表面上依旧一副轻佻的模样。 “你怎么样？”瓦伦丁开启了进攻，他的双眼毫不掩饰的萨卡兹姑娘的身上扫来扫去。 “对不起先生我只是个前台并不提供特殊服务。”萨卡兹小姑娘微笑着拒绝了，瓦伦丁觉得她的笑容开始变得危险了。 “你不喜欢我这样的男生吗？”瓦伦丁身体前倾，头上的角和萨卡兹女孩的角碰到一起。 萨卡兹女孩奈的笑了笑。她伸出食指放瓦伦丁的嘴唇上，轻轻的推开了他的脸庞。“我已经结婚了小家伙。” ？？？ 黑人问号.jpg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这是我们萨卡兹女性的基因决定的事，我也没办法。”萨卡兹女孩摇了摇头。“我的真实年龄估计能当你妈了。” 女孩的声音也不再充满元气，而是带着一种看遍众生相的沧桑感，配合着幼齿的脸庞让瓦伦丁觉得…… 更激动了有没有。 “作为一个萝莉控，我真的很羡慕您的丈夫。”瓦伦丁也收起了那副轻佻的模样，虽然说的话仍然有些欠打。 “哈。”萨卡兹女人笑了笑，不再说话。 瓦伦丁低头沉思了一会，再次开口：“老板娘你……是感染者吧？” 话音刚落，一名跟老板娘差不多高的男性萨卡兹从一楼楼的某间房子里出来了，是跟瓦伦丁属于一个类型的可爱系男性，只不过他的身上多了纹身，手中也拿着一把匕首，目光不善。 老板娘的笑容依旧灿烂：“您想说什么呢客人？” 瓦伦丁能清楚地看到老板娘笑容下的恐怖与警惕，也看到了老板娘手中突然多出来的手枪。他挠挠头：“那个，你们没必要这么紧张，其实我也是个感染者，我的那个朋友也是名感染者。” 他撸起袖子，露出胳膊上的体表源石结晶。 “所以？” “恩我能明白你们为何如此警惕，感染者的生活并不好过。我和我朋友已经快要走投路了。我想问一下你们这里还缺不缺人手，或者有没有其他的感染者可以做的工作。” 瓦伦丁撒了个小谎。 老板娘和那名萨卡兹男性对视了一眼，将手中的枪械放回抽屉里。 “我这里不缺人手，你们为什么不去市区找找看呢？那里有适合感染者的工作，哥伦比亚对待感染者还是比较友好的。” “那个，我是偷渡来的，没有身份证明。”瓦伦丁一脸窘迫。 一张纸放了瓦伦丁的面前，纸的旁边是那个萨卡兹男人布满纹身的手臂。 “如果你有特殊能力的话，或许可以试试这个。”男人的声音好听，跟他的相貌很配，就是那纹身真的是……很违和。 “这是……”瓦伦丁拿起那种纸细细端详。 纸的正面是一个巨大的bs字母形logo，瓦伦丁认得那是什么，黑钢国际的标志。 他把纸张翻过来。纸的背面是一个人的签名，写的很潦草，但是瓦伦丁能够依稀辨认出来是什么字。 “自由之手”。 “这是我的代号。”萨卡兹男人解释：“黑钢国际内部，有数支活跃阴影里的感染者小队，因为黑钢国际总是会接到一些深入天灾现场的委托。我曾经所属的小队叫‘黑手套’。几周前他们给我寄来一封信，信封里就是这张纸，意思是让我回去或者推荐几名有实力有人品的感染者过去。但是我已经习惯了平静的生活了，所以你可以拿着这张纸去黑钢国际碰碰运气，也许会被选中成为一名雇佣兵。” “你有什么特长么？” 瓦伦丁看着那张纸回答：“我……是一名医疗术士。” 萨卡兹男人拍了拍瓦伦丁的肩膀：“那你一定会被选中的。会医疗法术的感染者绝对是稀缺人才。” “那个，我的朋友她力气很大，能够一拳轰塌一堵墙的那种，她能不能入选？”瓦伦丁抬起头看着萨卡兹男人询问。 萨卡兹男人笑了笑。“你知道我原来队伍里是什么位置吗？” 他弯曲手臂，露出上面结实的肌肉，伴随着动作他手臂上的纹身也好像活起来了一般。 “自由之手，所指之处皆是道路，自由通行毫拦阻。” “他们需要破障手。” “那个，没有身份证明也可以？”瓦伦丁提问。 “哈，阴影中工作的人要什么身份证明？” 稳了。 瓦伦丁知道工作有着落了。 “谢谢！”他向这一对萨卡兹夫妇鞠了一躬，急忙跑回房间。 “一凰，我……”打开房间门的瓦伦丁看着面前的景象说话声戛然而止。 邢一凰躺床上睡着了，身上只披了张薄薄的毛毯，手臂和小腿都露外面。月光透过窗户照她的身上，看起来像极了童话中的睡美人。 瓦伦丁挠了挠头，把桌上的泡面桶和肠衣收拾进了垃圾桶里，是有一桶的质量明显不对。他揭开盖子，里面是已经泡好的泡面，还有被折成两半的香肠。 瓦伦丁笑了笑，他拿起叉子，开始吃自由后的第一顿晚餐。不再惶惶终日，身体和精神都得到了彻底的放松。 半小时后，他冲了个澡出来找了一床被子铺地板上，看了眼躺床上熟睡中的邢一凰。 “good night。” 他合上了双眼，进入梦乡。 第十二章 黑钢国际 花生屯，黑钢国际总部。 瓦伦丁把手搭额头上，慢慢抬头，仰望着这栋摩天大楼。 真的，不愧是世界一流的安保公司，总部都这么豪华。对于这种国际大公司，瓦伦丁只用一个简单的办法来判断它们的牛逼程度，就是总部大楼的高度。 楼越高，越牛逼。 “你的想法还真是……够朴实。”系统吐槽。 瓦伦丁耸肩：“前世的二十年我一直生活小城市里根本没见过世面，我会有这种想法也没办法啊。” “话说回来，这个世界的花生屯，真是个移动城市？”瓦伦丁转了个身，看向周围。 这里是哥伦比亚首都花生屯的市中心，钢筋混凝土的森林，高楼大厦鳞次栉比，瓦伦丁抬头只能看到一小块天空，给了他极大的压迫感。阳光打大厦玻璃外墙上楼宇间不停反射，看得他眼睛疼。 “果然污染方面各个世界也是如此相像……”瓦伦丁揉了揉眼，看向身旁的街道。 公路上的汽车很多，跟他前世见过的汽车外观风格没什么两样。如果不是人行道上那些亚人们，瓦伦丁甚至觉得自己又穿越回了地球。 “这里真的跟鹰酱家没什么两样啊……”瓦伦丁感叹道就他刚刚扫视周围时，他至少看见了六种不同种族的亚人，其中甚至还有安努拉。称呼鹰酱的那句“由移民组成的国家”直接拿来形容这个世界的哥伦比亚绝对没问题。 “真是难以想象，这么大的一座城市如果动起来会是什么样子……”瓦伦丁想起了明日方舟世界观里的移动城市概念，他真的想象不到这么多的高楼大厦荒野里逮虾户的情景……这些大楼真的不会塌么？ “源石，哥们。”系统开始解释：“这个世界的源石也是一种很难用物理和化学定律解释的玩意，一颗小小的至纯源石所蕴含的能量可以跟地球的一座核电站相当，而这个世界的每一次天灾都会留下一大堆的源石，如果全部开采提纯你可以收获到能把你压成肉酱的至纯源石，所以移动城市并不算是什么难事。也正因为源石的存，这个世界的石油、煤、太阳能、风能等其他的能源方式完全没有被开发出来。” “这是一个科技畸形的世界，如果某天源石不再产生，他们会直接被打回铁器时代。” “所以，你那个拯救世界的任务就是让让他们意识到源石的局限性去发展其他能源得某天源石可用？”瓦伦丁提问。 “也许吧。或者，把所有的亚人们都消灭掉也算是一种拯救世界，由你来决定。” “那我还真是牛逼啊，掌握了全世界人的生杀大权。”瓦伦丁自嘲地笑笑。 “但是现，这位掌握全世界命运的救世主该去找工作了，不然他可能会饿死拯救世界的路上。” 没有轻小说中偶遇美少女的情节，瓦伦丁进入大厅后并没有看到某个猫猫头富婆，也没看到某只胖狐狸和肥龙，不过菲林倒是看到不少。 因为实验的缘故瓦伦丁对菲林一族的女性整体好感度低了不少，但是他也不得不承认菲林待人接物的方面有天生的优势。就好比他面前的这位前台接待，脸上的笑容毫挑剔，让瓦伦丁完全感觉不到那种职业化的虚假，似乎就是发自真心的微笑。 瓦伦丁脑海里浮现出了昨晚那个萨卡兹老板娘的笑脸，觉得还是萨卡兹女孩更漂亮些。 “请问两位有什么事吗？” 瓦伦丁把那张写有“自由之手”的纸页放台前，那名菲林的脸色微微一变，很快给出了答复：“两位请跟我来。” 看着前面带路的菲林，瓦伦丁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就刚刚她转身的一瞬间，瓦伦丁能清楚地看到菲林眼睛里的情绪变化。 “感染者果然哪里都不受待见。” 克洛代尔翻看着手中那张写有“自由之手”字样的纸，表情凝重。 他是黑钢国际感染者小队的总负责人，手下有五支隐藏黑暗中的感染者佣兵队伍，专门负责各种b.p.r.s做不了的有关天灾的委托。 b.p.r.s终究是由普通人组成的队伍，即便防护再严密也是有感染的危险，所以那些深入天灾现场腹地的任务基本上都会交给克洛代尔手下的感染者小队来完成。就某些方面来说，这些感染者小队跟罗德岛很像，他们的成员基本上过去都是一片空白，毕竟有记录还有能力的感染者都被严密监视起来了，根本不可能会出现一家大公司里。 这次他接到了一个棘手的任务，想让某些已经离开公司的感染者小队成员回归，但是事情总有意外，就好像他面前的这两个新人。 老成员“自由之手”没有回归，他推荐了两名新手过来。 克洛代尔觉得都有点头疼，但是有人手终究是比没有好的。 “好吧两位，我们长话短说。”他把那张纸放一旁，开始跟瓦伦丁交涉。“既然自由之手推荐你们来那我相信两位的能力一定有过人之处。” “现有一个任务需要人手，两位可以直接参加这个任务来赚取佣金，不知道你们意下如何？” ？？？ “我们不用训练一下的吗？”瓦伦丁惊了。 “这个任务很紧急，如果现你们同意明早就可以出发，还有关于队友之间的默契这件事你们不用担心，这支感染者小队的队长是名老兵，有着丰富的战斗经验，到时候执行任务时你们只需要听他指挥就好。”克洛代尔解释。 实际上他也很奈。手下五支队伍，两支国外搞事赶不回来，两支接受了其他委托，只剩下一支队伍可用，但是这支队伍里都是老兵，而且已经走了不少人，现待公司里的就两个人。克洛代尔是连夜联系他们，一直到今天只回来了三个。不过加上面前这两个新手人数倒是够了，就是不知道他们的实力如何。 “两位跟我来。”克洛代尔起身招手，瓦伦丁和邢一凰跟身后。 三分钟后，克洛代尔一行人来到了一间训练场地。 “这里是测试能力的地方，你们可以尽情发挥。”克洛代尔扔给瓦伦丁一跟微型源石技艺释放装置：“瓦伦丁先生，您说您是一名医疗术士，现请对着您面前的机器释放法术。” 瓦伦丁看了眼面前不远处的测试机器，头顶上的角开始散发出淡蓝色的荧光，一股力量逐渐被他送进手中的小型法杖之中。他拿着法杖向测试机器一指，一道粗大的蓝色电弧击穿空气打机器上，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烧焦的糊味。 瓦伦丁的手停半空中，一脸呆滞。 我真的是医疗术士？ 原来莱茵生命实验室里我咋没这么厉害呢？ “叮！” 测试机器发出了提示音。克洛代尔走上前去瞟了眼显示屏：“单体治疗法术，强度为卓越……” “恭喜你瓦伦丁先生，您通过了能力测试。”克洛代尔笑道：“还有您的治疗法术是我见过最刺激的，没有之一。” 瓦伦丁老脸一红。 这电疗法术……难不成我的真名叫杨x信么？瓦伦丁跟邢一凰的身后，思绪飘远。 “力量测试这里，邢一凰女士，请您用最大的力气去击打面前的软垫。”克洛代尔拍了拍身边的测试机器，示意邢一凰。 邢一凰点点头，如擂鼓般的心跳再次响起，她举起右手，肌肉隆起，青筋如蛟龙一般盘旋手臂上面。 嘭！ 一声巨响拉回了瓦伦丁的思绪。 “强度：卓越……现的新人真是越来越恐怖了啊。”克洛代尔看着显示屏上的数据轻声赞叹。这个叫邢一凰的女孩力量跟自由之手差不多，但是她还年轻，潜力巨大；还有那名医疗术士，虽然医疗法术比较吓人但是法术强度是摆那的，卓越级别，万里挑一的那种。 这是两块未经雕琢的璞玉，一旦打磨完毕，定是人中龙凤。 克洛代尔心中乐开了花。他叫来一位助手吩咐道：“给瓦伦丁先生和邢一凰女士安排一下住处，以后他们就是黑钢国际的雇员了。” “但是克洛代尔先生，新的感染者雇员需要经过会议商讨后才能确定入职，现是不是太早了？”助手有点犹豫，他不想得罪克洛代尔，也不愿意违反黑钢国际的规矩。 “照我说的做，我会说服那群老家伙的。”克洛代尔语气强硬，他是铁了心要把这两个新人签下来。 “两位，请问我来。”对于这种事助手也见怪不怪了，克洛代尔是极少数从基层爬到高层的人，他能成为黑钢国际的高层之一就是靠的这种赌博似的拼劲，而且有足够的，身居高位仍把握实权。 这一次他选择赌这两人没问题，赢了，他收获两个天才的手下，输了……不，不会。 克洛代尔看着瓦伦丁和邢一凰远去的背影，握紧了拳头。 他坚信自己不会输。 嗡克洛代尔口袋中的手机开始震动。他拿出手机摁下接听键。 “我是克洛代尔。” “所以，你们就剩这一间员工宿舍了么？”瓦伦丁看着面前的双人间一脸黑。 “是的。”助手点点头，比肯定。 瓦伦丁死盯着他的脸庞，想要看出什么端倪来。一分钟后他移开了目光。 他不仅啥也没看出来自己倒是被盯得害羞了。 “如果没什么问题的话两位可以收拾一下房间了，如果需要采购生活用品公寓门口就有商场，结账时出示黑钢国际身份牌还可以打八折。” “我们并没有那玩意……” “以后会有的。”助手拍了拍瓦伦丁的肩膀。“祝你们黑钢国际工作愉快~” 瓦伦丁看着面前一清二白的房屋，拍了拍手：“开始收拾房间吧姐姐，以后我们也算是有个正规工作喽~” 邢一凰看了眼时间，撸起袖子开始整理住处。 夜晚七点三十分。 瓦伦丁和邢一凰早早地就赶到了会议室准备跟他的队友们会面，但是当他打开会议室的门时，里面已经坐着四个人了。 那正是他的队友们。 “那个，你们好，来的够早的呀。”瓦伦丁尴尬的笑笑找了个座位坐下，邢一凰坐了他的旁边。 “干了这么久的活终于有个医疗加入队伍了，还是个小可爱，来让姐姐抱抱~” 瓦伦丁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某个人抱怀里蹭来蹭去，压得他呼吸困难。 邢一凰的脸突然一黑，心跳的声音也逐渐增大。 “瓦列莉亚！放开新人，你这样会吓跑他们的！”一个低沉的嗓音瓦伦丁耳边响起，很快那两块脂肪就离开了他，瓦伦丁也得以呼吸到了新鲜空气。 “你没事吧？” 瓦伦丁头一次觉得男人的声音是如此动听，说是天籁都不为过。 “谢谢……刚刚我是被奶牛怪袭击了吗？”瓦伦丁晃了晃脑袋，瞳孔也有了焦点。 他面前的是一名外表极为粗犷的男人，他身躯如小山般巨大，身上的肌肉鼓鼓囊囊，给了他一种即将要撑爆衬衫的感觉。难得的是这名肌肉兄贵的脸庞并不像他的肌肉一样富有视觉冲击力，深陷的眼窝，有神的瞳孔，棱角分明的下巴，骚气的络腮胡，妥妥的师奶杀手。 “时间就是刻刀，某些人脸上留下的是皱纹，另外一些人脸上留下的却是魅力。”系统感叹。 瓦伦丁觉得心跳漏了半拍。 邢一凰看了眼瓦伦丁，又看了眼那名大叔，一股失败的苦涩心中弥漫。 修改一下，这大叔是男女通吃。 “你好，我叫亚历山大，乌萨斯人，‘黑手套’小队的队长。”大叔爽朗一笑伸出手。瓦伦丁握住那双大手，感觉比踏实。 “我叫……伊西斯，瓦伊凡人，医疗术士。” “龙，破障手。”邢一凰的回答很简单。 一名小麦色肌肤的女性突然挤开了亚历山大，非常热情的握住了瓦伦丁的手：“我是瓦列莉亚，‘黑手套’小队的重装干员，库兰塔人，很高兴认识你小可爱~” 瓦伦丁看了眼面前这个叫瓦列莉亚的犯规的胸部，非常肯定刚刚袭击他的奶牛怪就是这个人。 “我最喜欢的就是像你这样萌萌哒还会加血的小男生了，有时间来我房间做客呀~”瓦列莉亚向瓦伦丁抛了个媚眼，坐回原来的位置。 “哈哈……还真是热情啊。”瓦伦丁干笑道，旁边的亚历山大一脸奈。 “她其实并不坏……只是太热情了，当然她没有恋童癖，我可以向你保证……额我不是说你是儿童，我……”亚历山大越解释越乱。 得，大叔你别说了行不行，我身后那姐姐的眼神都能把我杀个千八百遍了。 亚历山大也认识到了自己说错了话，默默退场。 “山猫，菲林族，狙击手。”一个身穿长风衣的高瘦菲林走到了瓦伦丁面前伸出手。瓦伦丁握住他的手，粗糙如岩石。 “塞壬，术士。”一个穿着像极了前世的***女性的人走了过来，瓦伦丁只能依靠声音来判断她是名女性。 “很抱歉因为身体原因我法与你握手表达善意，请原谅。”塞壬向瓦伦丁和邢一凰微微鞠躬。 “哈哈，没关系的。”瓦伦丁笑笑。 这个小队比他想象的要接地气很多。瓦伦丁的认识中，雇佣兵都是极其神秘的存，他们不见天日隐藏黑暗中做着见不得人的勾当，每一个脸上都写着生人勿近四个字，手段残暴心性狠辣。但是现…… 看起来很帅但其实有点呆萌的肌肉男队长，特写喜欢可爱男孩子的行走的胸器重装大姐姐，高高瘦瘦特别酷的狙击手还有裹得严严实实的术士…… 感觉这不像是个佣兵小队，更像是某支异世界冒险者队伍。 ……挺魔幻的。 接下来一小时内，亚历山大队长跟他们讲了明天的任务。 “花生屯北部60公里的城市巴特摩尔近日遭到了突然性天灾的袭击，虽然管理者及时地启动了源石引擎逃离了天灾范围但是还有一部分被天灾摧毁停原地，其中就有雷神工业的巴特摩尔武器实验室。”亚历山大摊开一张地图，用食指点了点哥伦比亚北方的某座海滨城市。 “我们的任务就是明天中午十二点之前将实验室里剩下的数据全部拷贝出来然后摧毁原件，再将复制品交给雷神工业的花生屯实验室。” “这次任务的酬劳很多，我也问了一下boss，那些数据非常重要，我们要确保数据不能落到其它人手中，明白了吗？” “明白！”众人齐声回答。 “好，明天早上六点钟这里集合，现是晚上八点十五分，你们还有九个多小时的时间胡闹，别玩得太晚。”亚历山大看了眼瓦列莉亚。 瓦列莉亚没有理会，她的注意力还放瓦伦丁的身上。 “至于你们两个，好好休息，别熬夜。战斗的时候听指挥，基本没太大问题，我对我的指挥能力还是很自信的。”亚历山大微笑着拍了拍瓦伦丁的肩膀。 “恩恩。”瓦伦丁点头。那个瓦列莉亚的眼神让他有些头皮发麻，他想赶紧回宿舍休息。 “那么，解散。” 瓦伦丁抓住邢一凰的手一溜烟就跑出了会议室，完全没给某个家伙机会。 “他不是奥列格，别太执着于过去。”亚历山大叹息一声，拍了拍瓦列莉亚肩膀。 “我……我知道。这个孩子跟他……跟他太像了。”瓦列莉亚的痴女气质一扫而空，她双手撑着额头，看起来很丧。 亚历山大离开了会议室，其他的队员安慰了瓦列莉亚几句，也离开了这里，最后只剩下她一个人。 瓦列莉亚抬起头，看向外面的星空。星空之上是她再熟悉不过的脸庞，以及那个暖心的微笑。 “至少，这一次，我不会再犯错了。”瓦列莉亚握紧拳头，走向训练场。 第十三章 整合运动 行进的道路上是很趣的。 瓦伦丁摇下车窗玻璃，把胳膊搭车窗上，百聊赖地看着远方一成不变的景色。 因为天灾的缘故，这里的城市修建的很像中世纪的城堡一样，外围是高大的城墙，城墙外就是除了道路什么都没有的荒野，自早上离开花生屯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瓦伦丁没有看到任何一个村落。 “啊……”瓦伦丁发出了哀嚎声。“什么时候才能到目的地啊……” 太tm聊了，他甚至都想放几个闪电出来玩，但是被亚历山大坚决制止了。 他可不想一路火花带闪电地飙到巴特摩尔，太高调了。 相对于快要聊到发霉的瓦伦丁，邢一凰的状态就好了很多，上车之后就闭目养神。 看着邢一凰的睡脸，瓦伦丁很是羡慕。声音这么大偶尔还会颠个两下都能睡得着，心态真是平稳。 但实际上邢一凰并不是因为心态平稳才睡得着的，真实原因是昨晚没睡好。 至于为什么……这就要问某个小龙人了。邢一凰长这么大从没跟任何一个异性接触过，更不要说住一起。那个助手给他们找的房间什么都有，就是卧室只有一间。虽然卧室里面有张床分别放两侧，但邢一凰依旧是没睡好，大晚上心跳的跟太鼓达人似的。 外表生人勿进，内心仍是颗少女的心。 “再忍一会，任务地点很快就到了。”亚历山大透过内后视镜看到了瓦伦丁颓废的模样，打开了车内的音响开关。 伴随着超有节奏的电子律动声一个极为可爱软萌的声音包围了车内的众人，瓦伦丁的眼前似乎出现了许许多多的闪亮小星星，车内众人都镀上了一层粉红色，数的爱心漂浮空气中。 瓦伦丁把这个歌声跟那个萨卡兹老板娘的声音做了个对比，萨卡兹老板娘还是略逊一筹。 坐副驾驶上的山猫眼角抽了抽，努力控制住自己的脸部肌肉。 邢一凰张开眼又闭上。 瓦伦丁看了看他们，觉得车上的气氛有点诡异。不过这首歌倒是挺好听的，而且，这个声音有点熟悉，似乎不久前还听过。 “这是空的歌曲？”瓦伦丁有些不确定的询问。 啪。山猫一巴掌拍额头上，声音不大不小很快被歌声掩盖。 越野车晃动了一下，似乎是司机动了一下方向盘。亚历山大调了一下内后视镜的视角，让他能看见后面的瓦伦丁的脸庞。 “你也喜欢听她的歌曲？”声音依旧雄厚沉稳，但瓦伦丁听出来了一丝颤动。 “啊……以前见过她，非常棒的一个歌手，至于她的歌曲很久前听过几次，后来一直流浪，基本没再听过了。”瓦伦丁绞尽脑汁说出了一个自认为比较合理的谎话。 “你……你见过她？”亚历山大吃了一惊，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 我说我不仅见过她还用过她你信么？虽然是游戏里…… “啊恩……见过，很久之前了，那时……我还不像现这么狼狈。”瓦伦丁嗤笑一声。“那时候我还只是个普通人。” “抱歉。”亚历山大觉得自己的话激起了瓦伦丁悲惨的过去，低声叹息。 “不……这没什么。”瓦伦丁笑笑。 反正也回不去了不是么？ “因为工作的原因我没参加过她的一场演唱会，只能通过cd或者电视听她的歌曲。本来我都要退役了，结果又被老东家一个电话叫过来了。”亚历山大岔开了话题，驱散了车内沉重的气氛。 “你想退役的原因不会是想参加那个偶像的演唱会吧。”山猫放下兜帽，如蛇一般冰冷的瞳孔盯着亚历山大。 “确实如此。”亚历山大承认了。 “作为一个感染者雇佣兵，你手中不知道沾上了多少人的血，就因为要听一个小丫头的歌要解散‘黑手套’？”山猫的眼睛更冷了。 “他们都累了伙计。自由之手不就是这样么？还有瓦列莉亚，你知道的，她的状态已经不能战斗了。” “但是……” “好了伙计，我昨晚刚劝好瓦列莉亚，你别这给自己添堵了，我不是知心姐姐。”亚历山大戴上了墨镜：“过去的都过去了，我们已经赚够了养老的钱，没必要再执着于战斗。” “有那时间还不如关心一下你的小女朋友，别以为我们都不知道。”亚历山大看着山猫露出一口大白牙。 “口嫌体正直的傲娇男，那个女孩是这么说你的吧？” “钱可买不来时间和爱，山猫。” 山猫的气势瞬间没了大半。他瞪了亚历山大一眼，又戴上了兜帽开启了自己的小宇宙。 亚历山大没有理会傲娇的菲林，他看了眼内后视镜，拿出蓝牙耳机戴好，把音响开到最大，身体跟着音乐抖动的同时哼着跑调的歌曲，尽情的享受着任务前最后的美好时光。 令人牙酸的摩擦声惊醒了熟睡中的瓦伦丁，他抬起头望向窗外，看到了一片布满黄色结晶物的废墟。 “我们到了，巴特摩尔。”亚历山大给车熄了火，走到荒野之上。 瓦伦丁跟他身后，看着废墟，低声惊叹。 “真是……壮观。” 他们的面前是一座死去的城市，大量的断壁残垣横亘荒野之上，混凝土和钢铁互相缠绕一起，声地诉说着这座城市曾经的辉煌。 当然最震撼的，还是那些巨大比的源石丛。数的暗橙色源石丛拔地而起，像一道道利刃一般插入这座废墟的每一个地方，钢铁、混凝土以及源石，这片荒野之上奏出了一首恢弘张扬的灾难史诗。 “地球，火山喷发是最为壮观的自然景观，但是这里，带来源石的天灾才是最为震撼人心的自然现象。如果哪一天你死天灾里，不要悔恨，因为你目睹了自然界爆发她宏大伟力的全过程，这是世间绝仅有的体验。”系统又开始了科普。 绝仅有……废话人都死了还怎么体验第二次啊。瓦伦丁撇了撇嘴。 当然邢一凰是个例，这世上也没多少人能拥有她那样坚韧的精神和强大的身体。 瓦伦丁嗅了嗅，空气中仍弥漫着一股刺鼻的硫磺味。这场天灾发生两天前，可是目光所及之处却没看到一个活人，除了“黑手套”的成员以外。 “为什么只有我们……这么多源石哥伦比亚政府不叫人过来开采么？”他看向亚历山大提出了疑问。 “你也闻到了吧，这股刺鼻的味道。”亚历山大摆了摆手，神色凝重。“这代表着空气中的源石挥发物含量已经超出了正常水平不知多少倍，普通人不做任何防护措施感染率可以说是百分之百。一般天灾过后两个周至一个月才可以进行开采，所以这段时间内这里就是主状态，谁都能来。” 他打开后备箱，拿出了一把维多利亚大斩剑，把一根法杖扔给瓦伦丁，瓦伦丁手忙脚乱的接住。 “任务过程中你可能会遇见任何人，记住，躲我们身后听指挥放治疗法术就好，如果有人敢靠近你，就拿法杖抡他，这上面的法术释放介质是开了刃的，打人疼的很！” 瓦伦丁看了眼上面那暗橙色的源石介质，觉得自己打开了一条新的职业道路。 咣当！巨大的响声吓了瓦伦丁一跳，一面厚重的长方形大盾立了他的身旁，拿着这个盾的，正是那天袭击他的瓦列莉亚。 今天瓦列莉亚没有穿那一身的休闲装而是从头武装到了脚趾，一身的沙漠迷彩服以及全防护型的iv级防弹衣，看起来整个人壮了许多，但带来的安全感确确实实是摸得着的。 “放心，有我没人能靠近你们，除非他想被我手里的这把开山刀劈成两半！”瓦列莉亚对着瓦伦丁竖起大拇指。 “……那个前辈，你穿这么多不热吗？”瓦伦丁记得现是9月份，虽然最热的一段时间已经过去，但这个温度下穿这么多衣服，瓦伦丁觉得自己用不了半小时就会中暑。 “穿得多防御高嘛，难道还要我穿一身泳装去抗伤害吗？”瓦列莉亚耸肩。 “都收拾好装备，准备进入废墟了！赶紧干完这票回家养老了！瓦列莉亚你当先锋！”亚历山大向他们招手。 “来了！”瓦列莉亚一把扛起大盾走到了最前面，步伐如风毫不拖泥带水。 啧……作为一个库兰塔人她比毛熊还猛。瓦伦丁跟邢一凰后面看着最前面的瓦列莉亚轻声惊叹。 很快，他们就找到了目标。那是一栋半塌的大楼，一株巨大的源石丛从侧面刺穿了大楼的承重墙，导致这栋楼三楼以上的所有部分全部倒塌变成了一堆建筑垃圾。 “数据库地下一层，应该没有被破坏。龙，用你的拳头破开这面墙。”亚历山大看了几眼paid，用炭笔一面墙上画了个x。 “这是能够硬抗天灾的墙壁，直接用出你最大的力量。” 邢一凰点点头，手上的拳套发出点点荧光。这是黑钢国际给她的拳套，能够使她体内的源石技艺更好的发挥出来。 战鼓声再次出现，荒野中回响，邢一凰举起手臂握紧拳头，一条巨龙的虚影出现她的身后。 众人眼前一亮。 “喝！” 邢一凰挥舞拳头击打墙壁上，周围的灰尘全部被气势震开，蛛网般的裂纹出现墙壁上，一声闷响回荡废墟之中。当她收回拳头后，整面墙瞬间化为了碎石。 “干的漂亮，龙。”亚历山大拍了拍邢一凰的肩膀率先进入了地下室，确定安全后才让外面的人进来。 瓦伦丁拿出一条能量棒递给邢一凰。他知道邢一凰使用能力的后遗症，背包里一半的空间都装满了食物，另一半是各种医疗用品。毕竟医疗法术也不是万能的，有些伤还是需要绷带和吗啡。 邢一凰有些不太愿意的接过能量棒，她更喜欢那种低热量的食物。毕竟高热量的吃多了会长肉，她也不是那种脂肪全长两处地方的令人羡慕的体质。 她撕开外包装，眼睛瞥到了一行小字。 “糖食品”。 邢一凰觉得心中一暖，这种被人关心的感觉她好久没体验过了。她咬下一块能量棒含嘴里，觉得比巧克力都要甜。 “数据还……开始拷贝，瓦列莉亚和塞壬去门口警戒，龙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吧，伊西斯跟我来。”亚历山大拿出一个移动硬盘插服务器上。 “什么事老大？”瓦伦丁觉得亚历山大接下来要做的事很刺激。 “这里有几枚源石炸弹，你去放那些服务器上，不用调整什么，放上面就好。” 爆炸物？ 这玩意我喜欢。 “放心，绝对没问题。”瓦伦丁拿起几枚炸弹就走。 这次任务挺简单的，瓦伦丁心想。从开始到现一个人都没碰见，数据库也好好的，临走之前还能看一场烟花，挺好的。 就是回去的路有点聊。下次买个手机好了，至少路上不会这么乏味。 把最后一枚炸弹放服务器上，瓦伦丁拍了拍手。 大功成。 “伊西斯你炸弹放好了没有？”亚历山大站入口处大喊：“放好了就出来吧！准备走了！” “来了来了。”瓦伦丁屁颠屁颠的跑了过去，准备离开。 就此时，“黑手套”小队专用的频道里想起了山猫急促的喊声：“目标周围出现大量人类，身份未知！重复，目标周围发现……草！” 一阵爆炸声从高处传来。 “山猫！山猫！听得到吗！快回话！”亚历山大摁着耳机看向高处山猫藏匿的地方大吼，那里此时已经被炸出了一个大坑。 “我还活着！”山猫的声音再次从耳机中传来，“那群家伙是敌人，他们发现我了！周围都是他们的人！我们被包围了！” “你现能否回到目标点？”亚历山大解开了绳子，拿起了一直背背上的大斩剑。 “不行！敌方狙击手一直看着我！哦草！”伴随着频道里山猫的一句粗口，又一声爆炸从上方传来。 “啊啊啊接住我！”这次山猫的声音不仅出现频道里，也极为清晰的出现了每个人的耳中。 他被敌方狙击手炸飞了。 瓦列莉亚赶忙放下了盾牌，向着空中的山猫纵身一跃。她抱住了山猫，稳稳落地。 “妈的……我们被阴了。”山猫抹了把脸看向亚历山大。 瓦列莉亚把山猫放一个角落，瓦伦丁手中的法杖发出蓝色的光亮，一道电弧打山猫的身上。山猫轻哼一声，他身上的伤口开始飞速愈合。 “谢谢。”山猫向瓦伦丁点点头。 “没关系。”瓦伦丁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他的内心已经沉到了谷底。 他突然想起来一件事，亚历山大进入废墟前好像立了个flag。 妈的flag这玩意泰拉世界也这么灵验么…… “他们来了。”亚历山大握紧手中的大斩剑，神色凝重。瓦伦丁抬起头，看到了不远处的那些敌人。 他们每个人身上的衣服都很破，看起来像是流浪汉，值得注意的是他们身上或多或少都有源石结晶，这说明了他们也是感染者。 很快，瓦伦丁注意到了敌人身上共有的特点。 双螺旋标志。 他们每个人的衣服上都有双螺旋标志，或是袖子上，或是手套上，大多数的人直接印了胸前。 那个双螺旋标志瓦伦丁再也熟悉不过。 整合运动。 第十四章 绝路 该死。 穿越之前，瓦伦丁是很喜欢明日方舟这款游戏的，所以他也清楚地记住了整合运动攻陷切尔诺伯格的时间，1096年12月。 但是现是1094年，还有两年的时间整合运动的真面目才会出现世人的视野之中，目前的整合运动对于各国来说就是个人畜害的感染者互助组织。 人畜害个鬼。 当初瓦伦丁看游戏里整合运动攻陷这么大一座城市的时候就觉得不对劲，从哪冒出来的这么多人？他们从哪搞来的这些武器？切尔诺伯格诺大的一座城，连军队都没有？ 尤其是游戏里出现的那些武器，威龙、御3、爆鸽、法术重弩……这根本就不像是一个普通民间组织该有的东西，整合运动就是一个彻彻底底的恐怖组织。 而且他们的背后绝对有人支持。 就像现，他们怎么知道这里就是雷神工业的数据库？他们怎么就能确定这个数据库里有他们想要的东西？他们怎么知道是今天会有人来带走这些数据？ 这是一场有预谋的埋伏啊。 说不定他们背后的那个数据库里面就是某种武器的制造数据，有人透露给整合运动让他们来拿的。 “不用担心，这也计划之中。”亚历山大拿着大剑做出防备姿态安慰着身后的两个新人。 “嘶”山猫靠一堵断墙上捂着肩膀倒吸了一口凉气：“我被他们炸飞的这部分可不再计划里。” “那只能说明你退步了。还想着继续干下去么？就算这一票你活下来了下一票呢？”这种严峻的情况下亚历山大还能嘲讽山猫几句。 “淦！干完这票退休回家生娃去了！”山猫一锤地面，拿起弩箭对准了上面的敌人。 “这才对嘛，有机会我带着你去那个小姑娘的演唱会看看，她的歌很好听的，很干净，也许能净化一下你整天想着打打杀杀的心。”亚历山大笑了。 “劳资只听重金属！”山猫非常干脆的拒绝了瓦力山大的邀请。 瓦伦丁旁边听得直冒冷汗。这一堆flag立的……对面这么多人看着你们哎，他们的人数是我们的十几倍哎，你们竟然一点都不紧张还讨论回家生娃参加爱豆演唱会的事？ 老大你这么大岁数了还喜欢一个小丫头的歌不觉得羞耻么？ 瓦伦丁觉得要不是自己有过足够悲惨的过去现肯定已经吓得抱着邢一凰喊妈妈了。 不过队伍里还是有正常人的。瓦列莉亚敲了一下盾牌吸引了亚历山大和山猫的注意力：“你们两个能不能正经点，看看新人都吓成什么样子了？” 她头上的两只马耳一抖一抖的，看得瓦伦丁想要上去撸一把。 亚历山大和山猫扭头看了眼队伍最后的两个新人，邢一凰一脸的风轻云淡，还一小口一小口地啃着能量棒，瓦伦丁站她身旁，看着瓦列莉亚的马耳发呆。 他们两人对视了一眼同时开口：“我觉得……新人的心理素质不错。” 瓦列莉亚看了眼瓦伦丁，又看了眼笑嘻嘻的亚历山大，翻了个白眼。 相处的时间久了，她对这些不靠谱的家伙也习惯了。至少他们的不靠谱是有实力来撑腰的，不然早就死战场上了。 “喂！那边的老哥！”一个声音从整合运动的方向传来。亚历山大循声看去，看到一个带着兜帽围着红色围巾的家伙，围巾的一段绣着白色的双螺旋标志，看起来格外显眼。 “你们的对话我也听到了，其实我并没有恶意，只要交出那些数据，我保证你们每个人都能平平安安的离开。”这个红围巾似乎是这群人的头头，他说话时还拉下了兜帽，露出了他脸上的源石结晶。 “同样作为感染者，我很羡慕你们，至少你们还有家人存。”他蹲一块已经倒塌的高楼上俯视着亚历山大，嘴角带着一丝笑意。“酬劳和生命，我想你们应该知道那边更重要。” “呵。”亚历山大冷哼一声。“那山猫的伤算什么？” “你说那个狙击手？”红围巾伸出手指向山猫。“他是一个隐患，为了绝对的安全我们不得不这么做。” “如果你们想要那些数据，我们可以先交流。”亚历山大冷笑。“但是你们先伤了我的队员，已经没有什么好商量的了。” “嗨嗨嗨，别激动老哥。”红围巾摆摆手：“我们一开始并没有恶意。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是你们荒野上发现了一个不知是敌是友的暗哨，你们会怎么做？等着他发现你们去通风报信么？” “山猫受伤了，如果他反应慢一点就会死爆炸里，但是他并没有攻击你们。”亚历山大咬紧牙关。 “那就是没得谈喽？”红围巾耸耸肩。 “最后一次机会，交出数据，我饶你们一条命，要么，就死这里吧。” 亚历山大举起了手中的大斩剑，右手握住了剑格上方锋的剑刃，把它放肩上，做出了进攻姿态。 “这就是你的回答？”红围巾再次戴上了兜帽，眼神冰冷。 “进攻。” 叮叮叮 数的弩箭击打瓦列莉亚的大盾上，发出了清脆的声响。红围巾下达进攻命令的一瞬间，亚历山大等人就躲进了掩体，瓦列莉亚把盾牌竖入口处，防止有漏网之鱼射进来。 “他们人数太多了，我们很难冲出去。”亚历山大拿出paid，调出数据库周围的三维立体图像。 “这里的环境对他们太有利了，我们要向冲出去必须顶着他们的箭雨，除非我们每个人都有一面盾牌，不然突围的时候侧面必然会受到进攻。” 雷神工业的数据库是地下的，他们此时正躲里面，洞口外是一条斜向上的扇形坡道，整合运动把整个坡道出口都包围了起来，所以从正面突围的成功几率极小。 “伊西斯，塞壬，龙，你们去收集一下刚刚放这里的源石炸弹，我们准备从另一面墙上开个洞出来突围。”亚历山大很快就确定了突围方案。 “那为什么不让龙再开个洞呢？”瓦伦丁举手。 “如果她能精确控制力道就行。你能保证一拳打开一条路同时废墟不会倒塌吗？”亚历山大看向邢一凰。 邢一凰摇摇头，她的力量确实很大，但是如果让力量集中一个范围内爆发出来她是做不到的。 就凭她开路的那力道，一拳下去路是有了，这楼也得被震塌。 很快，一堆炸弹就出现了亚历山大面前。亚历山大拿起一枚炸弹地下室里转悠着，一边看着各处角落一边划着paid。 很快，他找到了这座建筑的薄弱点。 轰！ 爆炸声门口响起，瓦列莉亚抵着盾牌终究是没有后退。 “你们搞快点！他们开始用爆炸物了！再来几枚老娘就顶不住了！”瓦列莉亚举着盾牌大吼。 瓦伦丁看向洞口的瓦列莉亚，目光很快就被她的马尾巴吸引了过去。 “啧啧啧……这个世界真是太棒了，兽娘什么的真是不要太赞。”瓦伦丁心中对着瓦列莉亚的蓬松的尾巴和翘臀竖起大拇指。 “这姑娘比你大10岁你也有兴趣？”系统的声音久违的瓦伦丁的脑海中响起。 “这具身体20岁，那瓦列莉亚也才30岁，我觉得还行。”瓦伦丁语气肯定。 “前几你是个萝莉控，现你又看上了别人的前凸后翘，你到底控什么？” “我曾经以为我喜欢平板娇小的萝莉，后来我又喜欢上了三的高冷气质和御姐的性感身材，直到刚刚我才明白，我不是控什么，我只是好色而已。”瓦伦丁给自己做了个总结。 “精辟。”系统鼓掌。 “过奖过奖。”瓦伦丁嘿嘿一笑。 “我从没见过如此厚颜耻之人！” “找到了。”亚历山大收起paid，把一枚源石炸弹放地下室屋顶的一根横梁上。 “定时两分钟……”他摁了一下炸弹上的按钮，定好时间。 “接下来是精确爆破。”亚历山大把剩下的炸弹黏墙上，仔细的将它们串联一起。 “你们好了没有！”瓦列莉亚的声音再次传来，伴随着几声爆炸。 “好了！”亚历山大示意众人远离，摁下了手中的起爆按钮。几声闷响过后，一个长方形的洞口出现众人面前。 山猫紧张的举起弩箭走出洞口，没有受到任何攻击。 “外面没人，可以出来了！”山猫放下弩箭，转身向他们招手。就此时，一个黑影突然出现他的头顶。 没人看见他是从哪出现的，瓦伦丁只看到他一身黑色的风衣以及他手腕处的利剑。 “小心！”瓦伦丁向他跑去，手中的法杖亮起蓝光，医疗法术已经准备就绪。 那把袖剑的剑锋距离山猫的脑袋还有五厘米的时候，一把大斩剑拍了那个黑影的身上，红色的血飙射而出，黑影像一块破布一样拍地上，溅起一阵灰尘。 “塞壬！”看着面前越来越多的破阵者，亚历山大挥舞着斩剑呼叫支援。 “打开耳机旁边的开关！”这句话是说给众人听的。瓦伦丁伸出手摸了摸耳机，果然摸到了一处凸起，然后果断摁下。 粉色的音符瞬间就包围住了他。 ？？？ 这种危机关头老大叫我们听空的歌？ 瓦伦丁觉得自己现最该听的歌叫凉凉月色。 但是他们并没有凉，那些埋伏的破阵者们不知道为何都摇摇晃晃的，一副快要睡着的模样。瓦伦丁支起耳朵仔细听，听到了一阵奇怪的歌声。 那歌声苍凉悠远，极具吸引力，瓦伦丁就感觉自己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数的海水从他的身边涌出，托举着他慢慢下沉，慢慢进入到他的精神，转化为尽的睡意。 “醒醒！”一条胳膊突然出现，将他拽出了海水，也将他拉回了现实。 瓦伦丁晃晃脑袋，觉得头疼的要死。 “这是怎么回事？” “这就是我让你们打开耳机开关的原因。”亚历山大看到恢复神智的瓦伦丁松了口气。“你刚刚听到的是塞壬的歌声，这声音会让人陷入沉睡，然后睡梦中死去。” “记住了，我说什么你做什么，别做多余的事，明白了吗？”亚历山大神情严肃。 “哦哦……好的。”瓦伦丁郑重点头。不就是差点死了嘛，这所谓，反正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只要死不了，就往死里作。 另外要不是这歌声，瓦伦丁差点都忘了他们队伍里还有一个叫“塞壬”的队员。没办法，这姑娘自任务开始之后就没说过一句话，存感太低了。 “我走最前面，瓦列莉亚断后，赶他们反应过来赶紧走！”亚历山大很快就做好了安排，地下室内的炸弹也此时爆炸，整个地面都震动，因为承重梁被炸断的缘故，数的石块砸进了地下室，将所有的服务器砸成了电子垃圾。 当红围巾发现逃走的亚历山大一行人时，他们只能看到远处的几个背影。 看着远方几个疾驰的背影，红围巾露出一丝阴险的笑。 瓦伦丁又觉得他快要死了，只不过这次是真的。 高速转动的锯齿距离他的脑袋只有一厘米，他甚至都能清楚地看到锯齿盘上的铭文。转动的锯齿带来了死神的轰鸣，他觉得自己这次是真的没救了。 但是作为一个穿越者，冥冥之中总会有大运气庇佑着他。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面盾牌击打了电锯的锯齿盘上，死神的轰鸣硬生生的被人阻挡了下来。 那是瓦列莉亚的盾。 但是这面盾牌没有彻底的保护住瓦伦丁，一道红光直接击打他的后脑，瓦伦丁眼前一黑，晕死过去。 “你们还真能跑啊，渣滓们。”一个熟悉的声音瓦伦丁的背后响起。 那人扶着昏迷的瓦伦丁，慢慢把他放地上，一条鲜亮的红围巾格外引人注目。 亚历山大眯起了眼睛，他荡开周围的敌人，站了红围巾的面前。 “没想到这么多人才能挡住你们，你们的战斗力确实是高估了我的想象。”红围巾抹了抹手，将挂腰间的打刀缓缓抽出。 他将打刀慢慢举起，对准了面前的亚历山大，刀身清澈如水，倒映着红围巾已经布满血色的眼睛。 “现，你们已经路可逃。” “交出数据，你们走，不然。” 一道暗红色的剑气飙射而出，将亚历山大一行人身旁的一株源石丛击得粉碎。 “死。” 摆他们面前的，已然是一条绝路。 第十五章 新生（改） （修改完毕，至少理由不这么牵强了） “我要死啦。” 瓦伦丁微笑着躺地上，看着天空。 天空漆黑如墨，没有一颗星星，远处的地平散发着微弱的白光，大地跟天空一样黑暗。他就躺这片荒芜之地上，孤寂，空虚。 这里是瓦伦丁的精神空间，他和系统经常这里交流。每一次来到这里时他都觉得自己很清醒，跟做梦完全不一样。 “那哥们一刀直接划开了你的后背，都能看见脊椎骨了，这还是有瓦伊凡种族加成的后果。”系统的声音出现了：“要是其他种族你估计连精神空间都进不去直接凉凉了。” 瓦伦丁做起来，环顾四周。他甩了甩胳膊扭了扭脖子，感觉没有丝毫的不适。 “这挺好哈，身体的伤痛不会转移到精神上，至少死之前我不会这么痛苦。” 系统没有回话。良久，瓦伦丁又躺下去，看着黑色的天空，嘴角一直带着一丝微笑。 终于可以解脱了。 人，活着太累。 这是瓦伦丁前世生活二十年总结出的一句话。二十年长吗？并不长，人生的头二十年正是朝阳，是人的一生最具活力最为珍贵的时光，经历的事情还很少。但是二十年能让一个人生出此种念头并且坚定不移的认为是正确的，那这个人基本上也没活下去的希望了。 瓦伦丁不否认他是个心理敏感脆弱的人，前世中他也一直努力生活，但是世界并没有温柔对待他。童年阴暗的遭遇和双鱼座天生的敏感更是让他对人生失去了希望，也就有了那次天台事件。 但是上帝给了他第二次机会，让他穿越到了另一个世界，还给了他一个系统，虽然这个系统有点坑，但是好歹给了他一次人生重来的机会，原来那个世界过得不好，这个世界可以再来嘛，而且起点还挺高。 但结果是极其现实的，上帝给他开了一个玩笑，第二场人生旅途还没开始就要结束了。 颜值有了，能力有了，人生目标有了，妹子也有了，脑子里还有个外挂，怎么看都是主角人设。 然后上帝又给了他一脚把他从异世界又踹回了那个紧闭着门的房间里，顺带把窗户关上了。 这就像路明非拿到了卡塞尔学院的通知书已经到了学校结果对面说对不起发错人了你回去吧哦对了走之前还得给你洗个脑。 你说说，这谁能受得了？ 瓦伦丁还真能受得了。 反正他就是一直想自杀的人，这第二段人生旅程论成功与否他都是所谓的，好，能走他就走，不让走就拜拜；不好，再找个天台不就行了？ 唯一的不足之处就是他的两次自杀都是失败的，第一次是因为天气原因，第二次是他杀…… 瓦伦丁挠了挠头，感觉自己有点怂。 “你还算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的缺点。”系统的声音又出现了。 “我一直都是这样的。”瓦伦丁笑了笑。“只是想改变太难了。” “太难了？你有真正改变过自己吗？”系统的声音开始带有情绪，瓦伦丁能感受到系统语气的波动。 他没有说话。 改变不改变的，现谈有什么意义呢？ 黑色的天空中出现了一个光点，光点越来越长，很快变成了数条光带。 瓦伦丁眯起眼睛看去，那光带是由数个数字组成的，正是一条条的数据流。那些组成数据流的数字散发着淡蓝色的光不停跳动着，看得瓦伦丁有点眼疼。 很快，数据流汇到了一起，停瓦伦丁的身边，一个浑身散发着淡蓝色光的人形物体出现了。人形身上没有任何的人类特征，他没有嘴巴眼睛什么的，也看不出来第二性征，整体呈半透明状。他的体内也没有器官，只有一堆蓝色的数据流流动，整体非常的科幻。 “系统？”瓦伦丁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是。”数据人回答，声音正是瓦伦丁再熟悉不过的系统。 瓦伦丁又躺地上进入了咸鱼状态。 数据人歪了歪脑袋，蹲瓦伦丁的脑袋旁：“你真的想死？” “你就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你会不知道？”瓦伦丁看都没看他直接回了一句。 “好吧，你确实是想死。”数据人耸了耸肩。“但是，如果没有这两次意外，你会去自杀吗？” “肯定会啊。”瓦伦丁想都没想直接回答，顺便扭过头来给系统一个关爱智障的眼神。 “是这样没错，但是你觉得你会自杀成功吗？” 瓦伦丁沉默了。 “好吧，那我不提这个问题，我们来看看现的情况。”数据人打了个响指。原本黑乎乎的天和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正是巴特摩尔的废墟。 一大堆整会运动的人把亚历山大等人都围了起来，中间留出了一块圆形的场地。亚历山大半跪地上，拄着大斩剑，他的左臂已经变得血肉模糊。 其他的黑手套成员都坐一块巨大的源石丛旁边，山猫已经昏迷过去，脸色惨白，瓦列莉亚身上有十多处伤口吗，衣服开裂露出了里面的小麦色肌肤，看起来一种特别的美感。邢一凰和塞壬靠坐一起，瓦伦丁能清晰地看到邢一凰手背上的白色的指关节和红白色的血肉，她右臂上的衣服已经不见了，整条胳膊上布满了豆大的汗珠，眼睛死死地盯着远处的红色寻仇者。 “这是……”瓦伦丁跑过去想去查看一下邢一凰的伤势，却发现他根本碰不到邢一凰的手臂。 这整副场景都是虚幻的。 “这是怎么回事！”瓦伦丁站邢一凰的身边，看着周围的整合运动和跪地上的亚历山大，声音颤抖。 “红围巾说交出数据放人走，亚历山大不交，然后就打起来了，强制性车轮战，你要是敢一起上整合运动这边就有一百号人一起打你们，邢一凰他们不知道复仇者的特性，全部吃瘪。” “邢一凰……她的拳头这么厉害，怎么会秒不了那个红围巾？那可是能和塞雷娅硬碰硬的存啊！”瓦伦丁紧抓头发，觉得难以置信。 “那个红围巾你不觉得眼熟么？” 瓦伦丁扭过头去，红色围巾，黑色兜帽，帽檐也染成了红色，还有手中反握着的细长打刀。 “复仇者。”瓦伦丁轻声念出了那个名字。 “对，就是他，能让你死龙门街头一百次的红刀哥。你看看他吧，复仇者的眼睛会给你答案。”数据人指了指红围巾。瓦伦丁看过去，只觉得后背一凉。 那是何等疯狂的眼神，瓦伦丁已经看不到了眼睛里的眼白，数的血丝布满了他的眼睛，尤其是他的瞳孔，红的可以滴出血来。瓦伦丁走过去，直视复仇者的目光。 那是瓦伦丁这二十年见过的感情最丰富的眼神，数的负面情绪里面如野草般生长，愤怒、痛苦、悲伤、怨恨……瓦伦丁所能想象到的所有负面情绪它都能里面找到，这些疯狂生长的情绪他的眼神中逐渐糅合一起，毫不掩饰地展示他面前，瓦伦丁只觉得他直视最黑暗的深渊。 他的眼睛里没有狮子，有的只是遭受到尽折磨的灵魂。 他也有过似曾相识的感受。 那时，一管名为“钥匙”试剂注入到了他的体内，他尝到了灵魂遭受末日的痛苦。 “真是他妈的疯狂……”瓦伦丁看着复仇者的眼睛慢慢后退，他觉得大脑有些痛。 该死，那些不好的回忆又回来了。 “为什么？”瓦伦丁蹲地上抱着脑袋：“为什么亚历山大不把那东西给他？难道生命还不如任务重要吗？” “因为复仇者允诺，如果能打得过他就放他们所有人走。”数据人耸耸肩。“但很明显所有人都低估了红围巾的战斗力。” “不……我还是不明白……”瓦伦丁抬起头看着数据人，眼里满是恐惧：“为什么？为什么邢一凰打不过寻仇者？” “当一个人自甘堕落的时候，他自己就会变成恶魔。”数据人蹲下身，用手拍着瓦伦丁的脸颊：“人是打不过恶魔的。” “哦豁。”瓦伦丁一屁股坐邢一凰的旁边，原本紧绷着的表情也彻底放松下来。 “全灭。” “那可不一定。” 瓦伦丁抬起头看着数据人，一脸平和。 “我可不是跟你开玩笑。”数据人摇了摇头。 “那你说咋办？” “你有我啊哥们。”数据人笑了，他体内流动的数据流产生了晃动。“我有让你成为英雄的办法。” “对啊。”瓦伦丁一拍手。“你可以给我能力让我去救出他们！” 系统看着颇为兴奋的瓦伦丁摇了摇头：“是这样没错，但是能力需要源石。” 瓦伦丁站起身伸开双臂：“这里可是刚经历了天灾，到处都是源石！” “第二个条件是宿主的身体不能再频死状态。” 一盆冷水直接浇了瓦伦丁头上，他脸上的表情突然僵硬。 瓦伦丁觉得系统是拿他开玩笑。 “那你说个什么劲？” “我可没说没有让你恢复伤势的办法。”数据人耸耸肩，声也发生了一些变化，有些欠打。 “那你tm能不能一次性把话说完？”瓦伦丁觉得他真的快要死了，被气的。 娘的，要不是这里打不过你我早就上去抡你了！瓦伦丁瞪着数据人小声bb发泄不满。 “喂喂，你说的话我都能听见的。”数据人奈的笑笑。“你是一个很特殊的感染者，恐怕你自己都没发现，你施法时并不需要源石技艺释放介质也就是法杖的帮助。” 瓦伦丁想起了他第一次召唤出背后灵的场景，那时候他正是没有借助任何工具就头顶的双角处汇聚了大量电流，想要来一场电击bbq，但是因为系统的突然出现被阻止了。 “原来我这么强的？”瓦伦丁觉得自己有可能真的是这个世界的主角。 “至于为什么会这样……我只能简单的诉你是你体内的源石发生了某些变化，具体原因法解释，因为你根本听不懂。如果你非要一个原因，那就怪量子力学吧。” “啊我明白我明白，遇事不决量子力学。”瓦伦丁点头表示理解。 “所以，现能救活你的办法是让你的身体摄入大量的源石，让那些源石去激发你身体的潜能，让你的自愈能力大幅增强，来达到治疗伤口恢复身体的效果。” 瓦伦丁歪着头静静地看着面前的数据人，几秒后开口：“我感觉你逗我。” “这个解决办法听起来太扯了好吧！感觉就像是从哪个狗血电影里搬出来的一样啊！我真的不会突然爆炸螺旋升天？” “故事需要一个理由来推动。当没有任何正当理由的时候，只能找一个看起来尽量正当的理由了，即便这个理由很扯淡。”系统给出了他的解释。 “行，就当你说的是最好的解决办法。”瓦伦丁抬起手点头，勉强接受了这个说法。“那我该怎么摄入？生啖源石？我又不是刀客他需要补充理智。” “确实是食用源石的方式，而且你吃下源石后身体会产生跟那天注射‘钥匙’后差不多的痛苦。”数据人向他伸出大拇指同意了他的说法。 钥匙。 瓦伦丁听到这个名词就头疼，他永远都忘不掉那管深红色的液体，永远忘不掉那种撕裂灵魂的痛苦。 “能换个其他办法吗？”瓦伦丁晃了晃脑袋，把那些不好的记忆忘掉。 “没有。” 瓦伦丁和数据人对视了几秒，又躺地上变回了咸鱼状态。 “那我还是死了算了。” “你真的是又丧又怂又没用。”数据人摇摇头，蹲了瓦伦丁的眼前。瓦伦丁转了个头不去看他。 “我是个文明的系统，习惯用言语和事实去说服别人。” “看到那个库兰塔了吗，瓦列莉亚。”系统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你想知道她为什么这么喜欢你么？” 瓦伦丁捂着脸。 “她曾经有个弟弟，跟你差不多大，长得跟你一样可爱，也是名感染者，也是名医疗术士，叫奥列格。”系统开始述说起瓦列莉亚的过去。 “瓦列莉亚和奥列格相依为命。你知道的，卡西米尔有着森严的等级制度，那里就相当于地球的中世纪，平民的生活水平泰拉世界的水平以下，更不要说感染者。” “瓦列莉亚和奥列格忍受不了那些不公平的对待，他们开始了流浪。哈，这个世界流浪的人真的很多，他们大多数是感染者，夹缝中寻找着生存的机会，也难怪会有整合运动这种感染者组织的存。” “瓦列莉亚和奥列格算是比较幸运的，他们比较顺利地来到了哥伦比亚，并且这里找到了一份工作。姐姐因为力量和体格成为了一名重装干员，而弟弟成为了一名医疗术士。” “是的，黑手套小队原来的医疗就是奥列格。” “但是呢，某次任务中，他们遇到了强敌。因为瓦列莉亚的一点小小的疏忽，奥列格受到了重伤，不治身亡。” “她就荒野上，抱着奥列格的尸体，哭了一晚上。” “瓦列莉亚仍然是黑手套的干员。她用自己的积蓄换了一面最好的盾，由雷神工业出产的高端货；她每天都要泡训练室里好久，挥洒的汗水加起来能填满好多个游泳池；她也对那些长相可爱的男孩子很有兴趣，只是因为奥列格也长得很可爱。” “你应该看到了，瓦列莉亚用她的盾牌打偏了那把电锯，避了你被劈成两半的结果。但是下场是什么呢？她的后背多了一道深可见骨的大口子，后来又跟那个红围巾打了一架，现已经因为失血过多进入了休克状态。” “因为你的疏忽，队伍里的重装干员倒下了，然后整个队伍的节奏被打乱，被包围。” 瓦伦丁力的笑笑。 “为什么这个世界可爱的男孩子这么多啊。” “这种聊的问题你该去问那个更聊的作者。”数据人耸耸肩。他轻描淡写的打发了瓦伦丁的问题继续说下去。 “还有邢一凰，她原本只是个普普通通的炎国小女孩，被人贩子卖到了乌萨斯的西伯利亚雪原，哪里她收到了十多年非人类的折磨，甚至差点被强暴。” “16岁时她依靠自己的力量杀死了那对买走她的猎户，独自一人横穿雪原来到炎乌边境，途中还遭遇了天灾，她依靠顽强的精神和求生本能活了下来，却因为这场天灾让她不敢踏过那条边境。” “莱茵生命她和塞雷娅硬碰硬的时候，你是不是觉得她或许能打得过塞雷娅？但是你要知道那时候的塞雷娅没有拿盾牌，用的是她的双手。为什么邢一凰要你配合耍诈逃脱？因为她知道她根本不是空手状态塞雷娅的对手。” “五分钟，那是塞雷娅正常状态跟她打，如果塞雷娅一开始就用全力，邢一凰的极限就是一分钟。” “背后灵的有差距就是这么的大。即便邢一凰已经能召唤出来虚影，那也是天壤之别。” “这两个人都用生命守护了你，现轮到你来守护她们了，可是你干什么？” 系统指了指瓦伦丁的脑袋：“你精神空间里装死，明明有可以救出所有人的办法你就是不用，仅仅是因为不愿忍受那种该死的疼痛？” “我……”瓦伦丁看着数据人张了张口，想要解释些什么，却说不出来一句话。 “如果，两个可以为你付出生命的人遇到了危险都不能让你改变的话，那么，我问你几个问题。”数据人拉起了瓦伦丁，盘腿坐他的面前。 “你想不想你的父母？” 一道雷霆命中了瓦伦丁的大脑。 父母，是他来到这个世界后最不愿意面对的问题。 百善孝为先。 这句话从小就深深地扎根瓦伦丁的心中。从小到大，他不知道听多少人说过这句话，留过多少泪。 他是个独生子女，家庭条件并不好。很小的时候他是住巷子里的，环境很差。为了瓦伦丁的学习，他的父母起早贪黑的出去摆摊挣钱，就是为了攒钱买下一间距离学校近一点的房子。后来他确实搬家了，却背上了不小的房贷。 小时候瓦伦丁的学习很不好，他的父母不知道跑了多少次学校，每次看到自己父母老师面前低声下气的时候他总是觉得很难受，想着要好好学习去考个好成绩。但是瓦伦丁不是学习的料，他了很大劲也才勉强提升了十多分，前进了几个名次。他的父母也从不因为成绩的问题打他骂他，有进步还会给他一买一些好吃的。每次从父母长满老茧的手中接过那些好吃的时候，瓦伦丁总觉得自己太对不起他们了。他也不敢让父母知道他学校里的事得为他操心，被欺负之后，瓦伦丁总会离家不远的地方整一下衣服拍一拍身上的泥土，擦干眼泪带着笑脸回家。 或许我死了，他们的生活也能轻松一点吧。小时候的瓦伦丁经常这么想。 但是长大后的他就不这么想了。伴随着年龄的增长，他的父母脸上的皱纹也越来越多，背也越来越弯。逐渐明白事理的瓦伦丁也知道了曾经他的想法是多么的幼稚。 死了他的父母怎么办？等父母老了谁来养他们？ 这也是至今为止瓦伦丁一直想自杀却又不敢自杀的原因。 但是造化弄人，一场意外夺走了他的生命，也让他来到了这个世界。得知那个拯救世界的任务后，瓦伦丁觉得他有希望再回去，结果今天希望再次破灭。 现，那个已经破灭的希望又出现他的眼前，只不过前路铺满了荆棘，世界还非让他匍匐着过去，想着那天的痛苦，想着他许久未见的父母，瓦伦丁的内心有些动摇了。 他的眼眶发红，眼角流下泪水。 作为一个居住宿主精神空间的系统，他知道宿主内心深处的柔软哪。但这还不够，他决定再加把火。 “嘿哥们，先别哭，看看周围的那些整合运动的家伙们。”系统不知道从哪变出来一张手纸递给瓦伦丁。瓦伦丁接过去擦了擦眼泪，抬起头看向围着亚历山大一行人的整合运动。 大多数人都挥舞着双臂向寻仇者叫好，有一部分人就站一旁双手抱着胸看向躺巨大源石丛下面的邢一凰众人，还有的人对着他们指指点点，眼中充满了不屑和轻蔑。 以及欲望。 “你看到那些眼神了吧？他们大多数人都看向谁？邢一凰和瓦列莉亚。至于为什么看她们理由你应该明白吧？”系统突然怪笑起来，声音嘶哑如毒蛇。 瓦伦丁低下头，不去看那些让他作呕的眼神。 “邢一凰是个很美的女孩子，因为长久锻炼的原因她的身上是有肌肉的，但是皮肤没有晒黑，摸起来跟那些麻杆似的小女孩可不一样，再加上那种高冷的属性和面瘫脸，不知道能挑起多少男人的征服欲啊。” “瓦列莉亚是个典型的丰满型女孩子，虽然年龄有点大但是因为保养得当的原因她的皮肤依旧是很光滑的那种，小麦色的肤色看起来很健康，前凸后翘有着完美的s型曲，脸蛋看起来很母系，马耳和马尾谁看了都想撸一把。” “再说了三十岁真的很大吗？这正是一个成熟女人刚开始的年龄啊，跟那些小姑娘相比瓦列莉亚的魅力可是要大得多。” 系统环抱起瓦伦丁的脑袋，逼着他去看那些整合运动的家伙。 “看看这些人，他们是什么？社会的渣滓，废物，因为感染了矿石病就开始报复社会，觉得全天下都欠他的，心理一个比一个阴暗。” “寻仇者或许对这种聊的事没兴趣，但他也不会去管下面的人。当他把亚历山大、山猫都杀死后，你觉得那些人会对瓦列莉亚和邢一凰做什么？” 瓦伦丁握紧了拳头，骨节咔咔作响。他却扭头看向系统苦笑道：“还有塞壬啊，你忘了吗？” “你转移自身注意力的方法真的很拙劣。”系统对瓦伦丁表示同情，给出了他的回答：“塞壬黑袍下是八条触手和她极为柔软的躯体，很遗憾，她是名拥有返祖现象的先民，当然并不排除会有某些变态有这种特殊的癖好。” 瓦伦丁不说话了。 “再过个十分钟后，你将会看到一场罪恶的盛宴，一朵黑色的花将会生长这片废墟之上，养料是那些混蛋，瓦列莉亚和邢一凰是牺牲者，她们迎来人生中最黑暗的时刻。” “够了。”瓦伦丁双手支撑着身体跪地上，声音微微颤抖。 “那些混蛋里有跟你一样种族的瓦伊凡人，他可能会看上邢一凰。我不知道瓦列莉亚能不能挺过这一关，但是以邢一凰坚韧的精神来说，回不到炎国见到家人之前，她是不会放弃的。” “瓦伊凡和龙能繁衍后代知不知道？” 瓦伦丁愣住了，他抬起头看着数据人，脸上还带着泪痕。 “你也许会极大地痛苦中撑不住去实施我的方案，然后救出邢一凰和瓦列莉亚。很久之后，你跟瓦列莉亚已经没有了交集，这个世界仍需要拯救，你和邢一凰走到了一起互相舔抵着伤口。很快，你们有了第一个孩子，那个孩子头上长着一对角，头发是绿色的。” “你的头发是银白色，邢一凰的头发是黑色，孩子的头发怎么可能是绿色的呢？这时那你才想起来那黑暗的一天中，有一个绿色头发的瓦伊凡人做了什么。” “你看着那个孩子感觉到非常后悔，后悔为什么当初不能早一点听系统的话去救她们，后悔为什么不能早一点改变自己。” “但那时候一切都晚了。这个世界已经不需要你的拯救，我也早已放弃了这个任务，你只能这个世界继续卑微且阴暗地生活下去，你唯一能看到的，只有你孩子头发的那抹绿色。” 一个拳头抡到了数据人的脸上，但是并没有打到系统，而是穿了过去，似乎面前的这个数据人没有实体一般。 “够了啊！”瓦伦丁大声怒吼，目眦欲裂。 生活没有希望，看到自己的朋友和家人受到伤害却能为力这是他最讨厌的两件事。 瓦伦丁很幸运，前世，他的父母都是老实人，没有什么仇家，邻里也比较和睦；他没有几个朋友，都是那种品学兼优的好青年，也不会主动惹事。 但是这个世界不一样。 这个世界是充满恶意的，它并不和平，只有拥有力量才能保护好想保护的一切。 系统没有怪罪瓦伦丁的冲动行为，他继续说着：“现，诉我。” “你是想做一辈子懦夫，还是想做一名英雄，当一回真正的男人，哪怕只有几秒钟？” 瓦伦丁没有说话，他只是默默注视着系统。 有些事情不是拿枪杀个人就能改变的，只有自己想通了，人才能成长。 系统消失了，虚幻的废墟也变成了现实。一股剧烈的痛意瞬间冲进了瓦伦丁的大脑，那是来自他背后深可见骨的伤口。 但是瓦伦丁并不理会，他的全部注意力都前方不远处的源石丛。他就这样趴地上，一点一点向前爬着，没有人注意到突然活过来的他，所有人都观赏黑手套小队那副绝望的景象，对他们来说，猎物临死之前的疯狂是最好的演出。 终于，瓦伦丁握住了源石丛的一角。他将其捏碎，然后放入口中。 就好像放入了一团火焰。 “呵……”瓦伦丁趴地上，用手握住喉咙，他努力不让自己昏迷过去，然后又塞了一把源石嘴里。 他咀嚼着源石，把它们嚼更加细小的碎块，然后咽下去。那种感觉，就好像被人拿着漏斗使劲往胃里灌辣椒水一般。 瓦伦丁笑，他狂笑。 他不仅要当英雄，还要当一辈子的英雄！ 他的灵魂正被火焰燃烧，但他却感觉四肢百骸充满了力量，如获新生。 原来那个颓废了二十年的瓦伦丁化成了灰烬。他站起身，面对着不远处的整合运动们，双手举起感受着体内全新的力量。 “欢迎来到这里，杰森-瓦伦丁。”数据人身上的蓝光逐渐散去，变成了一个留着莫西干头的男人。这个男人的左眼上还有一道伤疤，手中握着一把开山刀。 瓦伦丁看着自己的双手，他的左臂上突然出现了一堆复杂的纹身，一道又一道。象征着速度力量和隐秘的图腾覆盖他的皮肤上，栩栩如生。 “欢迎游玩远哭3。”vass将开山刀对准了瓦伦丁，然后将刀扔给了他。瓦伦丁接过刀具扫了一眼，厚重的刀柄上刻着一行卡西米尔的文字。 “奥列格”。 瓦伦丁握紧了刀柄，看着不远处的整合运动，任由复仇之火将自己燃烧。 第十六章 远哭3：巴特摩尔的夕阳（上） 黑钢国际巨献。 瓦伦丁晃了晃胳膊，惦着开山刀慢慢的向前走着，亮白的刀刃倒映着他的笑脸和眼睛，夕阳的照耀下闪烁着血红的光芒。 黑手套小队倾情制作。 亚历山大拄着大斩剑单膝跪地，血液顺着剑刃流到了地上，他的脚下肆意绽放。山猫的重弩已经变成了零件状态，散落他的腿边。瓦列莉亚的上衣破破烂烂的，露出了颈下一大片小麦色的肌肤以及被束胸包裹着的汹涌的波涛。邢一凰靠她的身边，看着远处缓步走来的瓦伦丁，眼里包裹着火与泪。 farcry3：巴特摩尔的夕阳。 阳光落下，恶魔苏醒。迷失废墟，黑色过去，唯有杀戮才能获得新生。 “就让血液与夕阳来见证这个全新的自我。” 瓦伦丁走到一株巨大的源石丛顶端，高举双手，尽情沐浴着新时代的阳光。他的脚下就是整合运动，就是他向全新的自己献上的祭品。 他身体微微前倾，任由重力拉扯着他，自由下落。就落到一名整合运动士兵头顶的一瞬间，他半空中做了一个极其诡异的动作将自身调整过来，整个人骑了那名士兵的脖子上，将他压倒地，同时高举着手中的开山刀。 死神天降。 噗嗤。 刀身深深地没入了那名士兵的脖子，他甚至都没说句话就结束了自己的生命。血液从被割开的大动脉喷涌而出，像是时代场上的喷泉。 血液溅射到了瓦伦丁的脸上，他伸出舌头舔了一圈嘴唇，对着远处一直盯着他的邢一凰做出一个邪魅的笑容。下一秒，他整个人消失了原地。 如同凭空出现一般，第一名倒地的士兵身边的另一名士兵的身后，瓦伦丁用左臂紧紧地搂住了他的脖颈。士兵伸直了双腿双手想要挣脱束缚却济于事，瓦伦丁直接将开山刀送进了他的心脏。刀尖从士兵的前胸透出，他使劲下拉着眼球惊恐的看着染血的刀尖，很快就没有了呼吸。 瓦伦丁就像是战场上的白色死神，不停地收割着毫防备的士兵的生命。邢一凰的眼中，那一抹鲜亮的银发出现哪里，哪里就会出现一抹华丽的血。让她惊讶的是，瓦伦丁大肆杀戮的时候，那些士兵竟然完全没有被惊扰到，依旧是没有防备的状态，这让他的暗杀能够继续下去，而且绝对成功。 限连杀。 邢一凰觉得她见识到了一场比精彩的杀戮艺术，瓦伦丁的每一次闪现都会出现一名敌人的身后，每一次挥刀都会带走一名敌人的生命，而且绝对安静，即便是她所见识过的最强的猎户都比不上瓦伦丁此时的杀戮技巧。 精准、迅速、安静、致命。 他就是为了杀人而生的。 瓦伦丁的表演没有持续多久，就他撂倒第十三名敌人的时候，整合运动的家伙们终于发现了不对劲。他们齐齐转身靠一起，提起了手中的武器，看着面前这个突然复活的杀神。 瓦伦丁看着视界中已经变红的敌人注意力标识，把开山刀从他身下士兵的心脏中抽出。 整合运动的士兵们齐齐后退了一步，浑身浴血死而复生的瓦伦丁对他们来说震撼力太大了，更不要说刚刚一会这个人还杀了他们十三个兄弟，并且没发出任何声音。 复仇者没有任何的反应，他依旧反握着打刀看着面前的亚历山大。似乎亚历山大不倒下，他就不会动一样。 他就静静地站那里，也不进攻，也不防守，只是看着半跪着的亚历山大。 他等一个人。 瓦伦丁看着面前把自己包围起来的整合运动们，伸出手放了后颈处。他闭上眼歪了歪脖子，骨节相错发出咔咔的声响。没有人敢去偷袭他，瓦伦丁也没有做出任何的进攻或防御姿态。 两方就这样安静的对峙着。 很快，瓦伦丁就结束了按摩。他看着面前的众人，慢慢的抬起手，伸出了一根中指。 国际通用友好手势。 瓦伦丁嘴角一翘。 整合运动的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仍然没有出去敢跟他单挑的人。很快，有一名提着电锯的胖哥哥看不下去站了出来。他把头上的护目镜带好，看着面前的瓦伦丁啐了一口，拉动了电锯的启动。 这个家伙瓦伦丁认得，就是差点让他变成两半的家伙，要不是瓦列莉亚用盾牌打偏了他的电锯，恐怕瓦伦丁都没有新生的机会直接gg了。 现又一次对上了，瓦伦丁觉得该玩点好玩的。 他向电锯男招了招手。 电锯男也挺配合，直接举着电锯就跑了过来。别看他体型胖，但是速度却不慢，几秒时间就跑到了瓦伦丁眼前。看着眼前下落的不停转动的锯齿，瓦伦丁又一次闻到了那种熟悉的源石气味。 刺啦。 胖哥哥直接将电锯从瓦伦丁的头顶抡到了脚底。但是没有预想中的欢呼声，他甚至听到了一名士兵的尖叫声。 “怪……怪物！这是个怪物！” 那名士兵手中的砍刀掉落地上，倒映着他颤抖的双腿。他指着瓦伦丁，已经说不出了话。瓦伦丁瞥了他一眼，一道银光闪过，一把飞刀直接扎进了那名士兵的眉心。 胖哥哥看到了那名士兵的惨状，他回头看着面前的瓦伦丁，觉得难以置信。瓦伦丁的身上没有任何伤口，就连衣服也是原来的状态。 他的电锯连瓦伦丁的衣服都没锯开。 看着面前一脸懵逼的胖哥哥，瓦伦丁瞥了眼视界角落的血量条。 四条血量还剩下三条，也就是说刚刚那一锯就锯掉他一格的血量。 “切。” 瓦伦丁发出一声不屑的笑容。 胖哥哥被激怒了。他那里受到过这种轻视？拿起电锯之后，所有人都对他客客气气，战斗的时候他也是冲最前面，来一个锯一个，谁都挡不住。 他就不信了，你能挡得了我一锯，还能挡下第二锯？ 看着面前跃跃欲试的胖哥哥，瓦伦丁从腰间掏出来一个东西。 就胖哥哥准备抬起电锯再来一下时，瓦伦丁直接将一个圆圆的硬硬的玩意塞进了他嘴里。胖哥哥愣了一秒，把嘴里的东西掏出来准备扔到一边时，他却停下了动作。 那是一枚手雷。 胖哥哥看了看手雷，又看了看面前的瓦伦丁。 瓦伦丁做了一个极为灿烂的微笑，还露出了8颗牙齿，非常标准。 “你马的，为……” 一声剧烈的爆炸覆盖住了胖哥哥的声音，他和他心中的那句话一起伴随着爆炸后的烟尘烟消云散。 尘埃散去，胖哥哥已经成为了一滩完全看不清原样的烂肉。瓦伦丁整理着身上的脏东西，一脸的风轻云淡。 整合运动不淡定了，这下他们所有人看待瓦伦丁的眼光都变成了看怪物一样。 只有瓦伦丁知道他现什么状态。 他的视界已经变成了黑白色，深红色的光芒不停闪烁警着他。视界角落的血条已经空了，现随便一下攻击就能要他的命。 妈的，这个币装的代价有点大。 瓦伦丁还是没有继续保持疯子的状态，心中恢复了原样。 “这才是原来的你嘛，我还以为你真变成了个疯子呢。”系统的声音瓦伦丁的脑海里回荡。 瓦伦丁随手掏出一管绿色的试剂扎了胳膊上。看着恢复满格的血量，他微微一笑。 “疯子，谁知道呢？” 系统笑了，笑声他的精神空间里不断回响，瓦伦丁觉得有点头疼。 “你们还真是怂啊。”瓦伦丁看着面前一大堆不敢上前的整合运动，开始了骂战。 整合运动们看着他，没人说话。 妈的，谁敢啊，就刚才那个飞刀和手雷的表现已经完完全全的把他们震住了，要是多嘴一句再来一个飞刀咋办？ 谁都不想死。 “哈。”瓦伦丁嗤笑一声。“我又没说单挑，你们可以一起上嘛，干嘛这么紧张？难道说你们这么多人还打不过我一个？” 还真有可能。 这是大多数整合运动士兵的真心话。 就现这种状态来看，他们去把黑手套小队的其他人劫持起来当人质是最好的选择，但是寻仇者站他们身后，他们根本不敢过去。 疯狂状态下的复仇者可不比一个打不死的瓦伦丁恐怖。 所以，他们现有两个选择，要么被复仇者砍死，要么被瓦伦丁砍死。 他们选择了第三条路，砍死瓦伦丁。 五名整合运动的士兵从各方向跑出，挥舞着手中的砍刀砍向瓦伦丁。看着面前的五人，瓦伦丁聊的打了个哈欠。 破绽真是太多了。 他躲过了第一个人的攻击，很轻易的就转移到了敌人的背后。当瓦伦丁出现敌人背后时，他的视界中出现了一个提示。 “使用近战。” 瓦伦丁微微一笑，极为熟练地搂住了那名敌人的脖子，将开山刀从他的肾捅进了身体。与此同时，另外四名敌人的进攻也到达了，但是，完全没有效果。 这就是远哭3的刺杀状态，目标没有死亡前，主角处于完全敌状态。 很快，这名士兵失去了生气，其他的进攻也过去了。瓦伦丁的视界中又出现了另一个提示。 “使用手雷。” 他很迅速地从腰间拿出一枚手雷用嘴拉开了拉环，塞进了尸体的衣服里，同时一个转身将尸体踢向另外四人。 那四名敌人被踢飞来的尸体撞倒地，还没有站起来时，手雷爆炸了。 瓦伦丁转过身，气浪掀起了他的衣摆。 真男人，从不回头看爆炸。 代价是因为近距离的爆炸瓦伦丁的血量少了一格。但这对他来说完全不是事，瓦伦丁又掏出来一只治疗药剂扎手臂上，血量再次回满。 这次系统是绝对靠谱，给了他最全面的远哭3的能力，所有技能解锁，所有武器解锁，所有装备解锁，所有背包最高等级。 这也是他敢这么玩的原因之一。 至于侦查……啥都有了还侦查？所有敌人一清二楚，所有武器都能用，直接硬上啊，照相机后期就是拿来当望远镜看风景的，而瓦伦丁现就处于游戏后期，而且他也不想看风景。 目前对他来说，最美的风景是飙射而出的血夕阳下照映出的猩红色，只能用手中的刀来实现。 “我说，你们是不是太小瞧我了？”瓦伦丁擦擦手，看着面前的整合运动众人。 整合运动没有动静。 “既然如此，那我就来找你们好了。”瓦伦丁撸了一把头发，从身后拿出一把spas12霰弹枪。 咔。 一枚红色的12号鹿弹弹壳从枪膛中弹出，奏响了整合运动的丧钟。 第十七章 远哭3：巴特摩尔的夕阳（下） 瓦伦丁低着头，右手拿着spas12的握把，左手托着弹仓，慢慢向一众整合运动走去。他的速度很慢，衣服也破破烂烂的，上面溅满了血液。他的头发也不再像平常一般亮眼，因为灰尘的缘故看起来很是暗淡，还带有些许红色的血渍。 但没人敢小瞧这个看起来跟流浪汉差不多的家伙，他们的队友就是前车之鉴。 没有人敢上前去阻挡瓦伦丁前进的脚步，他每前进一步，整合运动们都会向后退一点距离，但他们也不敢退的太多，因为他们的后面有一个货真价实的疯子。 什么叫气势？这就是。 用血和冰冷凝聚而成的气场，让所有人畏惧的气场。 但是他们终究是反派，是亡命之徒。场的整合运动士兵手中基本上都沾着血，他们不敢上是因为怕死，但是当死亡真正的快要降临的时候，他们也会变得疯狂起来拼了命去搏一搏生存下去的机会。 这一次，他们没有傻乎乎的几个人上去送，一上就是十多个人，而且冲最前面的还举着盾牌，阻挡了瓦伦丁前进的脚步，得他再发动那种诡异的刺杀术。 与此同时，人堆后方的弩手也向缓步前行的瓦伦丁射出弩箭，其中不乏有将山猫炸飞的爆炸箭矢。这么看来，瓦伦丁是必死疑。 瓦伦丁微微一笑。 游戏里的不科学性是惊艳的，正是因为不科学才让游戏有了可玩性。当这种不科学搬到现实世界中时，那就是能够救命的存。 看着面前冲来的盾牌，瓦伦丁微弯双腿，用力一跳。 他直接跳到了最前方那名盾牌兵的上方，手中的spas12也变成了开山刀。 盾牌兵抬起头看着半空中的瓦伦丁，一滴冷汗滑落额头。夕阳下，瓦伦丁的笑容显得格外狰狞。 “surprise motherfxxk！” 瓦伦丁大声吼叫着，将开山刀直接从那人的头顶最上方插了进去。 爆炸箭头命中了瓦伦丁，却没有对他造成任何伤害。 很快，灰烬散去，最前面的三名盾牌兵悉数死亡。但是这次瓦伦丁恶魔般的进攻没有吓到整合运动的士兵们，他们再一次发起进攻，两把砍刀直接砍了他的背上。 瓦伦丁只觉得视界一红，他转过身把开山刀收起，spas12再次出现他的手中。瓦伦丁没有犹豫，对准了身后两个士兵。 两声爆鸣声响起，伴随着霰弹枪枪口巨大的橙色火焰，那两名士兵的半截身子直接飞了出去，那一小块区域就如同下了血雨一般。瓦伦丁擦了擦脸，将弹壳退出枪膛。红色的弹壳掉落地上的血迹上，发出滋滋的声响，冒出一缕白烟。 瓦伦丁掏了掏耳朵，觉得下次再玩枪还是带上个耳塞比较好。近距离枪声真的是太大了。 “我记得游戏里声音没这么大啊。”他晃了晃脑袋，完全视了对着他砍来的另一把砍刀。 噗嗤。砍刀命中了瓦伦丁的脖子，血流喷涌而出，但很快就被止住了。他看了眼脖子旁的砍刀，又看了眼拿着砍刀双手颤抖一脸懵逼的士兵，抬手就是一枪。 瓦伦丁只觉得双手一震，那名士兵就飞了出去，半空中开出了一朵红白相间的花。 “这打击感比游戏里强多了啊……”瓦伦丁低下头端详着手中的spas12，顺便给自己打了一针治疗针剂。 “那是自然，毕竟是把游戏的能力给搬到了现实中来，什么都会变得真实一点的。”系统做出了解释。 “那为啥我还能玩限连杀？”瓦伦丁从异次元口袋里掏出鹿弹给spas12上弹，走了个位躲开了其他人的进攻顺便丢了个手雷过去。 “这是这个游戏的特色，这玩意我肯定要给你保存下来啊。”系统的语气瞬间变得仗义比。 瓦伦丁一脸黑。 “我说啊，这么多人你杀的过来吗，只用一把霰弹枪，我给你的武器里面可是还有火焰喷射器和榴弹发射器的，你不是曾经说过爆炸就是男人的浪漫吗？” “爆炸确实是很爽，但是我现觉得拿霰弹枪一枪一个更爽。”瓦伦丁说着，又把一个人喷飞了出去。“看着这些家伙被12号鹿弹撕成烂肉漫天乱飞的景象我就觉得心情比舒畅。” “我记得这弹药威力没这么大啊……”系统提出了疑问。 “哦我磕了强力药剂。” 系统沉默了几秒，笑声响彻了瓦伦丁的脑海。“很好！很好！这才是我想要的宿主！对敌人对自己都毫不手软！” “我只是想打的更爽而已。”瓦伦丁掏了掏耳朵。“顺便你的笑声好难听，我脑袋疼。” “行！下次我哭给你听！” 瓦伦丁手一抖，spas12从他的手中滑落。他顺势握住了枪身的前半截，一个大回旋直接将背后的一名敌人向棒球一般击飞出去。 “全垒打！”他握住了spas12的枪管，模仿了一声蛇屠箱的经典台词。 短短两分钟时间，二十多名整合运动的士兵死了他的枪下。数的断肢残臂落瓦伦丁的周围，他屹立尸体当中，完全没有理睬包围着他的整合运动。整合运动也没有人去进攻他了，瓦伦丁就站中间，慢慢地给spas12上子弹，整片废墟只有他清脆的上膛声。 “卧槽我们的医生这么猛的？”山猫瞪大了眼睛看着远处的瓦伦丁发出一声惊叹。黑手套小队中，除了塞壬，就他伤的最轻，所以他很早就醒过来了，只是一直装昏迷，瓦伦丁的精彩表现他眯着眼尽收眼底。 “他的动作完全超乎了我的理解和想象，还有那种诡异的敌状态，我……我法理解他是怎么做到的。”邢一凰靠瓦列莉亚的身边给出了她的评价。 “我能他的身上感受到一股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力量……跟那些，跟那些家伙很像……”塞壬的声音很小，充满了畏惧之情。 因为衣服的缘故，邢一凰看不出塞壬的表情，但是她能清楚的察觉到塞壬眼里的害怕和恐惧，似乎不远处的瓦伦丁是她曾经见过的某种法战胜的敌人一般。 “那我们应该庆幸伊西斯我们的人。”山猫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躺地上看着远方，邢一凰觉得就算现给他一杯可乐一包爆米花她都不会觉得有什么违和感。 “亚历山大……他还能支持的住么。”邢一凰看着半跪地的亚历山大，他脚下的血量看起来着实有些恐怖。 “放心，作为一个老兵亚历山大可是精得很，你别看他表面上挺困难，其实他睡觉你信不信？”山猫笑了。 …… 邢一凰觉得有点丢人。 瓦伦丁看着包围自己的整合运动众人们，感觉有点违和。就目前这种情况来说，不是他们包围了瓦伦丁，而是瓦伦丁包围了他们。 毕竟他完全可以手撕一打的整合运动。 瓦伦丁很奇怪一件事。 “为什么你们都不愿意退后到那个红围巾的旁边？”瓦伦丁看着周围的整合运动士兵们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没人回答。 “好吧。”瓦伦丁耸耸肩。“正好我也玩够了，接下来认真一点吧。” “因为……因为他是一个真正的疯子。”一个不和谐的声音从包围圈中响起。瓦伦丁循声看去，那是一名比较矮小的士兵，值得注意的是，这个家伙也是个瓦伊凡人，而且有着一头绿色的秀发。 瓦伦丁觉得有点反胃。 “我们知道他的实力，他发起疯来我们这些人绝对不够他砍的，如果我们拼一拼，或许能打赢你，但是绝对打不赢他。”绿发瓦伊凡人的声音很低，似乎很怕寻仇者听见。 他周围的整合运动们没有任何的反应，似乎是默认了他的话语。 瓦伦丁歪歪头。 “很好，你解开了我心中的疑惑，我有个礼物送给你。” 绿发瓦伊凡人一愣，一柄飞刀没入了他的眉心。 看着向后倒下去的绿头发，瓦伦丁笑得很开心。 这一次，瓦伦丁没有抱着玩闹的心态，面对着五十多名整合运动士兵的进攻，即便是拥有远哭3能力的他压力也是很大。 当然，如果他选择用轻机枪和爆炸物进行清场那是很轻松的，但是瓦伦丁不愿意这么做。 这些家伙，这些伤害到他朋友的整合运动，他要用最震撼最具冲击力的方式打败他们，杀死他们，让他们对瓦伦丁这个名字胆寒，让他们再也不敢跟这个名字作战！ 整个战场彻底乱了，许多整合运动的士兵挥舞着手中的兵器想要尽快干死这个让他们感到畏惧的瓦伊凡人，但挤瓦伦丁身边的士兵却有的畏手畏脚不敢上前，有的还向后挤想要逃离但被后面的人阻挡住法前进。瓦伦丁却打的异常有节奏。每一次枪声响起，就有一名士兵被击飞，每一颗弹药退膛的声音，都让整合运动的心脏震颤一下。 “好玩吗？！你们觉得好玩吗？！”瓦伦丁抡飞了一个敌人直接用spas12的枪托砸烂了他的脑袋，容易的就像砸西瓜一般，红色和白色的物体溅了一地。 “刚刚你们包围我们时那股气势呢？哪去了啊！”瓦伦丁大声质问着，踹飞了一名冲上来的敌人，再次给spas12装弹。 “劳资跟你们怨丑，你们干嘛欺负劳资！”他大声怒吼着，眼睛已经浑浊的像寻仇者。 “不尊重他们生命的人，他们的生命也不值得尊重！”瓦伦丁快速的将spas12的子弹打空，直接将整把枪都扔了出去，然后拿出数块c4，扔了自己脚下。 看着即将把自己淹没的敌人，瓦伦丁摁下了手中的启动器。 一团剧烈的火光出现了巴特摩尔的废墟之中，剧烈的爆炸声震得邢一凰耳朵鸣鸣作响。 “瓦伦丁！”邢一凰看着远处的爆炸，心中猛地一颤。 “放心姑娘，那家伙不会死。”系统的声音久违的出现了邢一凰的脑海中。“他只是喜欢玩点刺激的。” 对于系统的话邢一凰是有点不太相信的。这么剧烈的爆炸，就算是塞雷娅硬吃了这一击，估计也得受伤。 烟尘很快就散去了，荒野中的风带来了丝丝凉意。夕阳即将落下，天空也出现了星星。邢一凰注视着远处依旧站立着的瓦伦丁，别过脸去。 她不想让别人看到她流泪的样子。 多少年了啊…… 呼哧，呼哧。 瓦伦丁站原地，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空气。灰尘进入了他的气管，引起了一阵咳嗽。他身上的衣服这次是彻底报废了，只能遮住私密部位。虽然身上没有一点伤口，但瓦伦丁知道他离死就差那么一点了。 “草，没有治疗药剂了。”瓦伦丁咬了咬牙，随手捡了跟树枝将手臂上的断箭拔出去，顺便将骨折的左手掰回原位。 满血复活。 “哼。”瓦伦丁挺直了腰板，扬起脑袋。 “这就是跟我……” 嘭。 一块盾牌拍了他脑袋上。瓦伦丁转过身，一个身穿破破烂烂但好歹勉强能看的黑衣大盾哥站他的身后。因为带着头盔的缘故瓦伦丁看不到他的表情，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个大盾哥一定是极其懵逼的。 瓦伦丁看了眼视界的角落，四格血少了一格。 这就很气。 他没有跟大盾哥多bb，直接一拳抡了大盾哥的脑袋上。大盾哥一个没站稳倒地上，瓦伦丁直接骑他腰上抡圆了拳头对准头盔使劲输出。 打疼了掉血？没关系。掰一掰手指血量直接回满。 大盾哥想起身？不存。瓦伦丁直接把一枚手雷塞进了他裤裆里拉开了拉环，他动都不敢动。 不知道打了多少拳，大盾哥脸上的头盔终于是开了一个洞。借着昏暗的阳光，瓦伦丁甚至能看见大盾哥一脸的委屈。 呵。你还委屈了？ 瓦伦丁狞笑着，将spas12直接插进了头盔的洞口。然后扣动了扳机。 一声闷响，瓦伦丁只觉得裆下一颤。一滩红白相间的液体从头盔的缝隙中缓缓流出。瓦伦丁站起身，重新将spas12背到身后，走到复仇者面前。 他已经站这里一个小时了。 看到瓦伦丁走过来时，他终于有了动作，一道燃烧着火焰的暗红色剑气直接冲向了瓦伦丁的大脑。瓦伦丁躲闪不及，硬吃了这一击。 他整个人都飞了出去，直接撞飞了一节源石丛。但很快，一枚炮弹拖着白色的尾迹从瓦伦丁的方向飞出直接命中了复仇者，同时远处传来了几声枪响。 数秒钟后，瓦伦丁拿着amr出现了一株源石丛的上方。他眯起眼睛，看着下方的烟尘。 三道剑气直接冲破了烟尘飞向瓦伦丁，速度之快眨眼即到。 但那时，瓦伦丁已经举着开山刀跳了半空。 他又硬吃了一记剑气，为了就是这个空中刺杀。 管你是小兵还是boss，空中刺杀一刀解决！ 瓦伦丁怒吼着，狠狠的将开山刀扎进了复仇者的脖子。寻仇者抽搐着，嘴角不停地涌出血液，看向瓦伦丁的双眼依旧是充满了疯狂。 即使是死亡到来的那一刻，寻仇者也没有选择恢复神智。 这是一个真正的疯子。 夕阳彻底没了地平之下，天空已经变得一片墨蓝，数的星星闪耀着璀璨的白光。瓦伦丁抽出开山刀，抬头看向天空。 就像他刚逃出莱茵生命实验室的那一天一般。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走到了亚历山大身旁。 “老大，我们赢了。”他想伸手扶起亚历山大，手刚碰到他的身体时亚历山大整个人都倒了地上，瓦伦丁都能听得见他发出的鼾声。 …… 瓦伦丁笑了笑，头顶的双角汇聚起一道电流，打了亚历山大的身上。这不是攻击，而是治疗。 “恩恩？”躺地上的亚历山大感受到了些许异样，醒了过来。他看到了面前的瓦伦丁，瞬间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干得不错啊伊西斯，没想到你是个战斗狂！” “哈哈。”瓦伦丁笑了笑；“准备会家吧老大，大家都太累了。” “没问题没问题。”亚历山大用左手拍了拍瓦伦丁的肩膀，跟他走向了靠巨大源石丛下的众人。 数道电流闪过，众人的伤势都得到了缓解，只是瓦列莉亚依旧处昏迷状态。瓦伦丁搀扶起邢一凰，亚历山大把瓦列莉亚扛肩上，塞壬搀扶着山猫，一行人踏着月光走向废墟边缘，目标是远处的家。 第十八章 埋伏 瓦伦丁不知道他是怎么回去的，他只记得自己刚上车就靠邢一凰身边睡着了，当他醒来时，已经躺了宿舍里。 “妈的，怎么感觉跟喝了五公斤啤酒一样……”瓦伦丁扶着头慢慢坐起身，表情狰狞。 “还好我不想吐。”他晃晃脑袋，感觉头更疼了。瓦伦丁从床上站起，顺着梯子来到地板上。因为疼痛感知觉迟钝的他也是这时才发现他身上的衣服已经被人换过了。 “邢一凰还是亚历山大？”瓦伦丁看着自己身上的睡衣，思考着可能的两个人选。对他来说这两个人谁都所谓，反正他都挺喜欢。 “要是塞壬那可就刺激了……”瓦伦丁自言自语着走向洗漱间，思维不受控制的开始发散。 呵呵，触手play，主角是超可爱的猛男，这要是放原来的世界绝对是大卖有木有？ 他推开洗漱室的门，极其熟练地扭出牙膏开始一天最早的工作。没有正洗澡的邢一凰，也没有已经冲完水正提**的邢一凰，有的只有一个宅男的美好幻想跟冰冷的现实。 “那姐姐跑哪去了……”瓦伦丁毫生气的对着镜子刷着牙，心里很是奇怪。从早上起来开始他就没看到邢一凰的影子，整个宿舍都安静的很，要不是那张床上还摆着邢一凰的床铺他都觉得邢一凰晚上跑路了不要他了。 不对，他们现的关系应该是朋友之上恋人未满，没有谁不要谁的说法。 同生死共患难永远是提升感情最快最好的办法，这才几天啊他俩就住一块了，虽然什么喜闻乐见的事情都没发生。 但保不齐那天邢一凰突然开窍了就发生了呢？ 瓦伦丁笑了，连牙膏的泡沫都阻挡不住他的猥琐。 系统陷入了思考，他寻思是不是要再换一个宿主。 啪。 很闷的一声响，宿舍的大门被打开了。瓦伦丁透过洗漱间的毛玻璃门只能看到一个留着黑色长发的人影走了进来，手里还提着一个袋子。 邢一凰回来了。瓦伦丁赶紧放好牙刷，洗干净嘴巴就冲了出去。 “来了老妹~” 瓦伦丁直接视了邢一凰那种看垃圾的眼神从她的手中接下了方便袋，把里面包装好的熟食都放桌子上。 “艾玛快一天没吃饭了饿死我了。”瓦伦丁嘟囔着，掰开了一次性筷子打开了餐盒，映入眼帘的是极具炎国气息的食物红烧肉。 他又打开了另外几个餐盒，里面都是炎国的特色食物，还有一盒大米饭。 这下瓦伦丁可高兴坏了。这个世界的炎国跟他前世的华夏没啥两样啊，连食物都是如此相近，让他倍感亲切。就他食指大动准备开饭时，一只白皙的手摁住了他的筷子。 ？？？ 瓦伦丁抬起头看着邢一凰，一脸问号。 邢一凰冷冷的把另一个袋子放他面前，指了指。瓦伦丁这才发现她提了两个袋子。而另一个袋子里的食物是…… 汉堡、薯条、鸡肉卷。 瓦伦丁眼角抽了抽，一声哀嚎响彻云霄。 西式快餐对于瓦伦丁而言就是噩梦。他前世很小的时候，对于汉堡这种东西他是非常向往的，基本上几个月才有可能吃到一次。后来长大了，吃的次数多了，也就不那么感冒了。当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他吃的东西天天就是汉堡这种高热量的辣鸡食品，毕竟实验对他的身体能量消耗巨大，也因此他彻底对这种食物失去了兴趣，变成了厌恶。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很讨厌这种食物。”邢一凰拿着筷子，小口小口的吃着花生米，脸颊微红声如蚊喃。 另一边，瓦伦丁啃了口馒头，又夹了一块红烧肉放进口中。虽然身哥伦比亚，但是吃的中餐却是极其地道的，这红烧肉肥而不腻口感极佳让他不由得竖起大拇指。 “没关系啦，你别看我是瓦伊凡人，可是我很热爱炎国文化的，尤其是炎国的食物。”瓦伦丁看着邢一凰的表情，总感觉自己欺负她。 虽然现实确实是这样。 看着这幅表现的邢一凰瓦伦丁内心其实挺爽的。表面上高冷强势的一个大姐姐私下里竟然这么软？一开始邢一凰向他道歉时他整个人都懵了，甚至还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这该不会是莱茵生命的人冒充的吧？ 然后他就上去摸了一下邢一凰的脸，后者的脸颊以可见的速度飞速变红，紧接着一个拳头抡到了瓦伦丁的脸上。 瓦伦丁觉得要不是远哭3的能力还他身上这一拳能直接把他打进棺材里。 然后就是一通手忙脚乱，邢一凰给瓦伦丁缠上了绷带，两人又出去买了一些中餐，走路上的回头率还挺高。回到家里有是一顿收拾才搞好，紧接着就发生了一开始的对话。 至于那些辣鸡食品？已经回到它们应该待的地方了。 “你很喜欢炎国的文化么？”邢一凰看着面前一直夹红烧肉的瓦伦丁，感觉有些违和。 一个看起来是绝对纯正的外国人使用筷子如此熟练而且如此喜欢炎国的食物怎么看都感觉不对吧？ “虽然我是瓦伊凡人，但我有一颗炎国的心。”瓦伦丁咀嚼着红烧肉，口齿不清地回答。 他拿出手机，调出了地图。这部手机是邢一凰给他的，说是黑钢国际员工的标配。 “瓦伊凡联盟哪？这。”瓦伦丁用手指了指屏幕上的瓦伊凡联盟。 “哥伦比亚哪？这。”他又指了指哥伦比亚。 “炎国哪？” 这次，瓦伦丁没有滑动手机屏幕，而放下了手机一脸严肃的把右手放左胸上。 “这。” 蹦蹦蹦。邢一凰的脑袋上蹦出三个小问号。她有点担心自己以后会不会受到这个逗比的影响也变得不正经了。 想一想都很fxxk crazy。 瓦伦丁放桌面上的手机震动了，他瞟了一眼，来电人是克洛代尔。 “下次我得把来电铃声换成微微辣弗朗……咳咳，vivavida。”瓦鲁丁心想着接通了电话。 “早上好啊boss，有什么事吗？” “亚历山大向我会爆了你的表现，我很惊喜。没想到我们的医疗术士还是名优秀的近卫。”克洛代尔的声音悲喜，让瓦伦丁觉得有些奇怪，但他还是做出了回应。 “那个，外闯荡总是要有一些底牌的嘛。” “现是早上8点12分，你9点钟的时候来总部一趟，16楼e区1室，我的办公室。” “啊？”瓦伦丁没反应过来。 “有些事我要跟你说。就这样。”话毕，克洛代尔就挂断了电话。瓦伦丁放下手机跟邢一凰对视一眼，耸耸肩继续吃饭。 此时，克洛代尔办公室。坐椅子上的克洛代尔放下电话，摁下了关机键。 “我按照你的要求做了，塞雷娅女士。” 坐他对面的塞雷娅点点头。她的身后，十名全副武装的防卫部干员开始行动起来，找好了隐藏的位置。 “他是名很优秀的战士，也是一名很普通的孩子。”克洛代尔看着转身离去的塞雷娅开口。“你们以后会尝到自己种下的苦果。” 塞雷娅没有停下了脚步。 “职责所。” 咔。门关上了。 克洛代尔看着表面上已经空一人的办公室，伸出手摸了摸脖颈后的源石凸起，微声叹气。 第十九章 再见，哥伦比亚 只有经历过黑暗的人，才会如此的向往光明。 时间似乎此刻凝固了，瓦伦丁半空中张开双臂，尽情的感受着失重带来的快感。空气就如凝胶一般粘稠，让瓦伦丁空中缓缓下落。数的玻璃碎片反射着上午的阳光，倒映出塞雷娅惊诧的面孔。 克洛代尔看着空中如天使一般的瓦伦丁合上了眼帘，动作缓慢如树懒。塞雷娅咬着牙齿伸手去抓外面的瓦伦丁，粗糙的手掌距离瓦伦丁的脚踝只有几厘米，不过是一个生与死的距离。 塞雷娅还是低估了瓦伦丁，也高估了她自己的决心。 半小时前。 享受一顿美味的中餐后，瓦伦丁决定去黑钢国际的总部去找克洛代尔。虽然从员工宿舍到公司只有十分钟的路程，瓦伦丁还是决定早一点去。毕竟自己是个新员工，给上司留下一点好印象还是必须的事。 就他整理好着装准备出发时，门响了。 瓦伦丁打开房门，映入眼帘的是身穿便服的亚历山大。因为没有穿作战服的缘故，亚历山大身上的肌肉看起来更加明显了，尤其胸前的两块胸大肌，看的瓦伦丁忍不住想要上去摸一把。 对此亚历山大早已见怪不怪。哥伦比亚是个开放的国度，同性恋这种事也是合法的，像瓦伦丁这种的眼光他不知道了见过多少次。以前他都不予理会，但是瓦伦丁是自己的手下，亚历山大觉得还是跟他说一说比较好。 “伊西斯，龙是个好女孩。”亚历山大把手放瓦伦丁的肩膀上，语重心长。 ？？？ 瓦伦丁懵了。 “我知道她是个好女孩不过老大你过来就想跟我说这个？” 亚历山大摇摇头。 “有些时候，你不仅要你喜欢，也要注意到那些喜欢你的人。” 瓦伦丁觉得有点不对劲了。他和邢一凰被误会成情侣是很正常的事，他自己也觉得只差那临门一脚了，但是这位猛男大哥专门过来跟我说这个干啥？ 觉得我看上了瓦列莉亚要抛弃邢一凰了？ 我瓦伦丁看起来真的这么渣男么？ 看着亚历山大富有深意的眼神，瓦伦丁觉得他已经是误会了什么，但绝对不是这件事。他决定终止这个话题。 “老大刚刚boss打电话叫我过去，是有什么事吗？”瓦伦丁把话题引导了工作中。 亚历山大的神色立马就变了，从原来的复杂、欲言又止变成了严肃、遗憾。 他从挎包里拿出来了一沓龙门币，放了瓦伦丁的手中。 “这是10万龙门币，你和龙的任务奖金。” “哦哦。”瓦伦丁接过，顺手把钱递给了身后的邢一凰。他现是要出去见老板的人，揣着一大堆钞票可不好看。 不过第一票就能赚这么多也是出乎他的预料。如果能黑钢国际继续待下去的话，用不了多久就会变成百万富翁了吧？ 仔细一想游戏里的龙门币……似乎一百万并不多，精二一个六星都要十八万，还有各种麻烦的材料，也不知道d32钢和酮阵列这玩意这个世界里卖多少龙门币。 “你知道我为什么给你现金吗？”亚历山大提出了一个问题，这时候瓦伦丁才想起来不对。出任务的前一天晚上瓦伦丁好好地熟悉了一下黑钢国际的员工手册，里面明确提到薪资和奖金都是直接发到员工的银行账户里的，不会以现金的方式发放。 瓦伦丁摇头表示不知道。 “因为boss根本没有给你开通银行账户。” “啊？”瓦伦丁一脸问号。“说不定这次就是让我过去准备手续呢？毕竟我没有合法身份证明啊。” “不需要这玩意。”亚历山大摇头。“这现金就是boss让我给你的。” 瓦伦丁觉得问号都快把他给淹没了。 “boss说，这些钱可以让两个人偷渡到世界上任何一个地方。”亚历山大拍了拍瓦伦丁的肩膀，转身离去。 “喂！老大！”他呼喊着亚历山大，得到的只有亚历山大渐行渐远的背影和别的手势。 “这是啥意思啊……怎么感觉他们想让我辞职似的？”瓦伦丁挠挠头，百思不得其解。 “这里是哥伦比亚。”系统的声音恰到好处地出现瓦伦丁的脑海，虽然说的话跟亚历山大一样难懂。 “我知道啊。”瓦伦丁坐沙发上，盯着邢一凰跟系统说话，双眼渐渐失去焦点。 “这里有莱茵生命。”邢一凰淡淡开口。 一语惊醒梦中人。 瓦伦丁的双眼很快就恢复了焦点，他紧盯着邢一凰，看的对方脸颊上泛起微红。 “她能听得见你说话？”这是瓦伦丁询问系统。 “当然了，这次事关你们两个，我肯定都要交流一下。” “那一凰说那个莱茵生命的意思是……” “我为什么选了你这么个笨蛋当宿主？”系统的语气颇为地恨铁不成钢。“你上司叫你过去肯定是有埋伏啊，把你两个分开然后分别拿下。” “所以呢？”瓦伦丁站起身握了握拳头。“这件事该有个了解了。我知道最好的办法是直接离开，但是离开之前，我要让他们明白一件事。” “我瓦伦丁再也不是以前那个任人拿捏的试验品了。” 他歪歪脑袋，骨节咔咔作响，心中燃起以前从没有过的战意。 “我跟你一起去。”邢一凰转身进入了卧室去换衣服。 “哈。”看着紧闭的卧室门，瓦伦丁嘴角扬起一丝笑意。“真有默契，这姐姐我要定了！” “你敢不敢邢一凰面前说这句话。” 瓦伦丁扬起下巴，一脸的自信：“不敢。” “那我说你说的话她听见了呢？” “啊？？？我声音很小的啊？不可能吧？” 卧室内，邢一凰抱着衣服捂住了脸颊，她的头顶就像火车一般喷出了两股白色蒸汽。 十分钟后。 瓦伦丁坐克洛代尔面前的椅子上，他周围有十多名全副武装的干员围绕着，十多把手弩都放好了弩箭，对准了他的头颅。 瓦伦丁丝毫不慌。他甚至还想带个墨镜点个烟顺便转个铅笔。 “你不该来到这里。”克洛代尔双手撑着下巴，看着面前一脸淡定的瓦伦丁，声音沧桑，夹杂着些许遗憾。 “没办法啊boss，那时候我啥都没有，只有一身的源石技艺，这里是最适合我的地方。”瓦伦丁抖了抖眉毛，表情看起来像是开玩笑。 “喂7点钟方向的哥们，你的手弩上的箭头都扎到我了，往后稍稍行不。” 一名防卫部干员抬起头，看向门口的塞雷娅。 塞雷娅点头，防卫部干员得到示意把手弩往后挪了几公分。 “塞雷娅主任，好久不见口牙。”瓦伦丁抬起手打了个招呼。 “伊西斯，我还是那个要求，你明白。”塞雷娅看了眼克洛代尔，没有多说什么。 “那邢一凰呢？” “照旧。” “不不不。”瓦伦丁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我说的是你们当初答应她的要求。” “只要她能完成我们的要求。 “但是你们只是休止的进行实验。”瓦伦丁一针见血。 “你们拖延时间。” 塞雷娅沉默了。她本来就不是擅长打嘴炮的人，更何况瓦伦丁说的是事实。 “你可以提出你的条件，我会向上级反映。”塞雷娅想了想，还是决定退让。 “这可不是谈条件的样子吧，塞雷娅主任。”瓦伦丁摸了摸他身边的箭头。箭头很尖，尾部还有暗黄色的源石炸药，他毫不怀疑这玩意的破坏力。 “你的破坏力超乎我们的想象。”塞雷娅提出了反对。“我只能选择最稳妥的办法。” “如果担心他们的安危的话你自己来抓我不就好了？干嘛还要叫一堆人来？” 塞雷娅再次沉默。谈判是个技术活，但是她极其的不擅长。莱茵生命的高层也明白这件事，但他们没有给塞雷娅安排谈判专家。 因为高层的命令很简单：要么把实验体活着带回来，要么让他们死，绝对不能让他们活着离开哥伦比亚。 打架这件事塞雷娅最擅长，但是高层也明白塞雷娅的小心思，特意安排了十名最精锐的防卫部干员。就算塞雷娅不下死手，这些防卫部干员也能干掉瓦伦丁和邢一凰。 但是，凡事总有意外。 “塞雷娅主任，请允许我叫你一声姐姐。”瓦伦丁从座椅中站起，转过身看着塞雷娅，脸上挂着人畜害的笑容。 “从瓦伊凡联盟逃脱出来之后，我没遇见过一个对我友好的瓦伊凡人，作为一名感染者，我受尽了白眼和蔑视。” “后来我被骗到了莱茵生命，除了一开始的海灵顿医生，我没感受到任何的温暖，每天笼罩着我的只有冰冷的实验机器和痛苦的药物。” “我跟您见面的时间很晚，那时我实验中醒来，手里还拿着一把复合弓。我用那把弓偷袭了您，很抱歉。”说到这里，瓦伦丁对着塞雷娅微微低头，表示歉意。 “因为我知道以您的能力您一定会挡下那支箭。当然，如果那时候我直接射向安洁莉娅，您恐怕来不及去救她，但是我没有。那时候我还只是个不敢杀人的普通人。” “但是后来经历的一些事，给了我一些人生经验。”瓦伦丁用手指了指脑袋，笑容慢慢消失。“我还是太天真了，天真到以为这个世界真的温柔对待每一个人。这个世界里，没有实力，只能任人宰割。” “有了力量，才能主宰自己的道路。” 瓦伦丁周围的防卫部干员们肌肉一紧，纷纷将手放扳机上。只要瓦伦丁有一点多余的动作，他们就会扣动扳机将瓦伦丁射成筛子。 “您是唯一一个对我友好的普通人，即便您才遇到我几个小时的时间。逃离莱茵生命实验室的时候，您有很多次机会将我击败带回去，但是您没有做，只是看着我跟邢一凰一路跑出实验室大楼。” “谈判的时候，您跟我说会给我合法的身份证明和跟更好的实验条件，我相信您，但我不相信莱茵生命的高层。” “我会尽力去争取。”塞雷娅开口，她有些莫名的急躁，总感觉接下来会发生某些事。 “哈。”瓦伦丁笑了。“果然。其实您今天来接到的任务是杀了我们吧。” 一阵激烈的衣服摩擦声响起。包围着瓦伦丁的数名干员的精神进入高度戒备状态。 “不……我……希望你们能平安地活下去。跟我回去吧。”塞雷娅默认了瓦伦丁的说法。 对她来说，任何一名感染者都是她值得努力的对象，论是伊芙利特，还是瓦伦丁、邢一凰，他们都本该外面享受着正常人的生活，却因为该死的矿石病和日渐腐烂的莱茵生命来到这里遭受折磨。 炎魔事件前她还是莱茵生命的坚定支持者，但当她看到伊芙利特失控时脸上的泪水之后，看到每个夜晚伊芙利特梦中喊疼的时候，她内心的那块石头就出现了裂缝。瓦伦丁逃离的时候，她确实是放了水，很大原因也是因为瓦伦丁给她说的那番话。 现，瓦伦丁站她的面前，塞雷娅只是看到自己的面前有两条路。 是时候做出改变了。 “那么，塞雷娅姐姐，我相信我们很快就会见面，也许是一年，也许是两年。”瓦伦丁的声音把塞雷娅拉回了现实。 “等等，你要做什么？”塞雷娅看到了瓦伦丁的小动作。 那是一颗震撼弹。 shit！ “全体卧倒！”塞雷娅大喊一声冲了上去，想要把瓦伦丁手中的震撼弹抢过来。但是瓦伦丁的速度更快。 足以令人失明的强光和令人失聪的爆鸣声再次笼罩了她。塞雷娅心中默默地做了个决定。 下次碰到瓦伦丁一定要先把耳塞和墨镜准备好！ 不准备好的话她就直接召唤背后灵先抡瓦伦丁一拳！ 似乎是被震了太多次的缘故，这次塞雷娅很快就恢复了知觉。当她睁开眼睛时，看到的是被打倒地的全部防卫部干员，以及站落地窗边的瓦伦丁。 “伊西斯！你要做什么？冷静一下！”塞雷娅想冲上去制止瓦伦丁，结果被克洛代尔阻止了。 一把手枪顶了塞雷娅的后脑上。 “克洛代尔？”塞雷娅咬牙。 “很抱歉，有人让我阻止你。”克洛代尔的声音很平静。 “你应该知道你的下场是什么！”塞雷娅大吼着，眼睛却从没离开瓦伦丁。 “我知道。”克洛代尔打开了手枪的保险。“这把是使用重型源石蚀刻弹药的手枪，威力不亚于突击步枪。你可以试一下是你的钙质化快还是子弹的出膛速度快。” 塞雷娅扫了一眼躺地上昏迷不醒的防卫部干员们，没有吭声。 “哈，没想到啊boss，你竟然会帮我。”瓦伦丁对着克洛代尔做了个佣兵通通用的敬礼手势。“谢啦。” “还有塞雷娅姐姐，希望我们的下一次见面别这么剑拔弩张。赫默博士的意见很有用，伊芙利特也只是个孩子。” 他弯曲双腿，猛地向前一蹬。 噼啪！ 整扇落地窗裂开了，数的碎片飞向了天空，反射着阳光玻璃上倒映出瓦伦丁的笑脸和塞雷娅的惊诧的面孔。塞雷娅没有管身后的克洛代尔，直接冲到窗户面前去够瓦伦丁的脚踝，但是她够不到，就差几厘米。而这几厘米，不过是一个生与死的距离。 瓦伦丁半空中张开了双臂，尽情享受着失重带来的快感。时间的流速似乎变慢了，他就像一片秋天的落叶一般空中缓缓飘落。 克洛代尔看着窗口处的塞雷娅，缓慢地合上了眼帘。 瓦伦丁看着窗口处的塞雷娅，有些调皮地歪了歪脑袋。他对着塞雷娅做了个ok的手势，然后转过身，使劲向外张开四肢。 啪！ 一套飞鼠装出现了他的身上。 “诉伊芙利特，我永远喜欢……”瓦伦丁半空中调整着姿势滑翔着，同时扭过头对着塞雷娅大喊。 然后话还没喊完就一头扎进了另一栋大楼里，直接用头撞进去的那种，塞雷娅看着都觉得疼。 “真是一个充满惊喜的小伙子。”克洛代尔出现了塞雷娅的身旁，微笑着看着远处那栋大楼的缺口。 塞雷娅瞟了他一眼。 克洛代尔冒出一头冷汗。 “那把枪里没子弹，大家都是演员。”克洛代尔小声地解释。 塞雷娅没理他，径直走出房间，甚至连地上昏迷的防卫部干员们都没看上一眼。 克洛代尔看着满地狼藉，觉得脑袋有点疼。 三小时后。 瓦伦丁站一艘轮船的甲板上，看着不远处逐渐缩小的新约克城，吐出一口浊气。 “没想到啊……才出来两天就要离开这个国家了。”瓦伦丁闭上眼，语气有些失落。 海上的微风拂过他的脸颊，带着丝丝的凉意和一缕淡淡的香气。这是邢一凰身上的味道。 “洗完澡了？”瓦伦丁看着身边的邢一凰不怀好意的微笑。 “恩。”邢一凰视了瓦伦丁的笑容，伸出手拂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发丝轻轻擦过瓦伦丁的脸颊，带起了阵阵芳香。 瓦伦丁觉得她就是故意的。 “真是抱歉啊，因为系统的一句话就让你跟着我东奔西跑。”瓦伦丁看着邢一凰的侧脸，决定不皮了。 “这没什么好道歉的。而且，我也相信你。”邢一凰扭过脸看着瓦伦丁，露出一个微笑。 这女人竟然该死的甜美！ 瓦伦丁觉得自己快要死了。 “那个，一凰……”他觉得应该趁现说点什么，那层窗户纸如台风中的雨伞般摇摇欲坠，似乎稍微一用力就会捅破。 “中午了，该吃午饭了。”邢一凰突然冷气上涌，再次回归到了三少女状态。 看着邢一凰离去的背影，瓦伦丁感觉一口老血憋喉咙里，但他现也只能咽下去。 未来的时间还很长，机会有的是，这一时半会的，不急。 第一章 你好，切尔诺伯格 切尔诺伯格，乌萨斯帝国西南部工业城市，一切故事开始的地方。整合运动这里向世界宣他们的存，罗德岛这里救出了至关重要的人物博士，还有这座城市突然蒸发的官员、军队，游戏的第一章节中，每一个字都衬托着这座城市背后的诡异。 瓦伦丁站切尔诺伯格城门的门口，看着城内颇具沙俄风格的建筑物，感慨万千。 整整一个周，他和邢一凰赶到了这里，马不停蹄。一开始的轮船停到了莱塔尼亚，一下船瓦伦丁就通过系统得到了最快到达切尔诺伯格的方法。他们做了一套假身份，一路坐火车从莱塔尼亚到乌萨斯帝国。路途经过瓦伊凡联盟时瓦伦丁也没想下来看一眼。对他来说瓦伊凡联盟算不上故乡，只是一个身体的出生地而已，真正的故乡还是那个遥远的蓝色星球，但是他回不去，至少目前是这样。 坐着火车，瓦伦丁感觉像是再次回到了大学求学的路途一般。那时候他的家华夏东部，大学却西北部，因为家庭经济情况他每次都只能坐火车去上学，坐他个两天两夜。火车上的硬座是不舒服却又极具生活气息的，就像小时候自己的家，虽然贫困，但自己仍过的很快乐。你可以坐座位上十几个小时不能伸直双腿，看着窗外不停变换的景色发呆，或着坐直身体去观察车厢内的众生相，趁着对面的人上厕所时舒展一下早已僵硬的身体，然后不断重复这个过程直到到达目的地。 这就像是生活，平淡没有意义，上时间总是处同一个环境，偶尔能够放松一下但持续的时间总是很短，就这样一直活下去直到老去、入土。 然后坐了几次硬座后你就会发现卧铺是真他妈舒服。 前世他没坐过几次卧铺，偶尔用省下来的生活回家时奢侈一把。当他躺火车上的硬卧上时，听着外面钢铁摩擦的声音，感受着火车有韵律的晃动，瓦伦丁总是能很快睡着，甚至比家里睡得还香。 这就像是你原来大保健总是花300，这次咬咬牙花了1000，能不舒服么。 尤其是来到这个世界后，瓦伦丁怀揣着十万龙门币，买个卧铺还不是毛毛雨？更何况身边还跟着个妹子作为男人总不能小气不是？于是找到直达切尔诺伯格的火车之后，瓦伦丁大手一挥直接买了两张软卧，打听到火车软卧车厢里有四张床之后他又把另两张床也买了下来，强行营造了一个二人世界。 虽然火车上什么都没发生，他们的互动也只是吃饭的时候帮忙打热水而已。 不是兄弟怂，是那姐姐太高冷了，一脸的生人勿近。瓦伦丁严重怀疑她其实内心很渴望爱情的，但是想了想邢一凰的拳头，他还是打消了搞事的想法。 没人不想活命啊兄弟。 什么？你问移动城市之间怎么会有铁轨？因为万能的源石，兄弟。 这个世界的火车因为使用源石驱动的缘故，速度和舒适性比瓦伦丁前世的火车都要好上不少，他们横跨了数个国家的路途也只用短短三天走完了。至于其他的时间……因为没有合法的身份证明，每一次转车他们都要那个城市里待上一小段时间，没办法。 瓦伦丁转过身去，看着远处渐行渐远的火车车厢，看着来来往往的人们，心中的石头也逐渐放下。其实，一开始他并不想这么快的来到切尔诺伯格，距离游戏里的切尔诺伯格陷落还有两年的时间，他来这么早干嘛？ 但是巴特摩尔的那场战斗改变了他的想法。这个世界，一昧的忍让和等待只会让事件变得更糟糕，倒不如快刀斩乱麻主动出击，或许能受到一些出乎意料的效果。 所以得到莱茵生命追杀他的消息之后，瓦伦丁直接做出了前往切尔诺伯格的决定。反正哥伦比亚是待不下去了，不如直接步入主题。 原本，他是想着等事件发生之前的一段时间来到切尔诺伯格，罗德岛他们和整合运动打架的时候加入他们，或许还能救一下ace，然后就是跟着游戏剧情的主走了。现，他的想法是趁还有两年的时间，他要尽快到达切尔诺伯格，那里扎下跟发展自己的势力，争取那一天到来之时把整合运动挡城门外！ 这个计划很大胆，几乎不可能完成。但是瓦伦丁仍然踏上了前往切尔诺伯格的火车。他前世过一本小说，小说中的一句话他很喜欢。 “一个做错的英雄，总比什么都不做的笨蛋好。” 瓦伦丁不是英雄，但是如果他能完成这件事，他就是英雄。 虽然做了这样的决定，但他内心还是有点动摇的。这是强行改变世界的做法，他不确定如果真的这样做下去未来的走向会如何，龙门的事件是否仍会像游戏中一样发生，但是他已经站了切尔诺伯格大门前，已经来到这个命运转折点。 箭弦上，不得不发。 有些时候，人得逼自己一把，谁知道自己有多大潜力？ 一阵寒风吹来，带着北部大洋特有的寒气。风呼啸着刮过瓦伦丁，吹起他的风衣，飒飒作响。 “阿嚏！”瓦伦丁打了个喷嚏。 tm的现不是十二月吧？为啥这么冷啊！瓦伦丁抱着双臂站寒风中瑟瑟发抖，周围的乌萨斯人看着他眼中充满了嘲讽。 “又一个没做足功课就来旅游的富家少爷。” 瓦伦丁觉得很委屈。 一件毛呢大衣披到了他身上。瓦伦丁回头一看，邢一凰摆着跟西伯利亚同一个温度的脸站他身旁。 看起来生人勿近，但内心却是很火热的嘛。 瓦伦丁很感动，这姐姐没白救啊！ “没想到又回来了，乌萨斯帝国。”邢一凰没有去看瓦伦丁的笑脸，她看着远处的城墙，轻声感慨。 瓦伦丁这才想起来邢一凰有一段黑暗的过去，就发生乌萨斯帝国。他想安慰一下她，却找不到任何合适的话语。经过这几天的相处，瓦伦丁明白邢一凰内心的强大不是他所能比拟的。 邢一凰需要的是一个足够靠谱的诺言，而不是锦上添花软绵绵的安慰。 但是那个诺言……瓦伦丁火车上仔细想了想，他给不了。 最好的结局，他完成了系统的任务，得到了一个愿望，那瓦伦丁肯定是要回到原来的世界。那邢一凰呢？她只能留这里，留泰拉世界，回到她父母的身边。 他不可能陪她身边一辈子。 瓦伦丁觉得太阳穴一阵疼痛。爱情真是麻烦的玩意……最重要的是他很可能想peach，邢一凰对他没感觉自己却想得这么远还真是令人尴尬。 不过关于诺言他还是能给一个的，比如送她回到家乡。 “我们怎么进去？”邢一凰看着瓦伦丁，等待着他的回话。 系统是万能的，但他要源石。所以大部分时候，除非系统发善心主动帮他解决困难，一般碰到这种事都是瓦伦丁和邢一凰两人一起想办法。 而且系统最近都不跟他说话了，瓦伦丁觉得有点孤独。 “哈，孤独。”系统的声音恰到好处的响起，瓦伦丁都能看到他的精神空间内一个冒着蓝光的滑稽浮半空中。 “对于穿越维度的宇宙旅行来说，你这算个吉尔孤独。” 穿越维度？宇宙旅行？那是啥玩意？ “而且这一路上只有你们两个人我蹦出来当个电灯泡你觉得合适么。” 这句话瓦伦丁听懂了。 “但是我这一路上并没感觉到邢一凰对我的信赖度上升。” 瓦伦丁看着邢一凰的脸，开口回答：“等到晚上。” 邢一凰转过头走开了，去寻找晚上过夜的旅馆。 “这姑娘对谁都是扑克脸，你应该明白这一点。”看着远去的邢一凰的背影，系统的声音响起。 “她的伪装太深了，我看不透她。”瓦伦丁摇摇头。 系统没说话，瓦伦丁也将注意力放了不远处的城墙。因为身份证明的缘故，瓦伦丁没有城内下火车，而是接近切尔诺伯格时从火车上跳了下去。那时候火车的车速已经很低了，跳车对他来说前世的身体肯定不行，但是现的瓦伊凡身体是绝对没问题的。 他落地后还能摆个pose。 然后因为没有第一时间逃离现场被铁路警察追着撵了十分钟。 瓦伦丁觉得他就是被世界针对了，每次他想装个b的时候就有人出来让他难堪。 邢一凰甚至都已经习惯了。 “大概等到我不靠系统自身实力都能达到巴特摩尔那一战的时候，我才能真正的装个完美的b吧。”瓦伦丁抬起头看着天空。 黑色宛如倒白纸上的墨水一般缓慢又极富侵略性地一点一点吞噬着淡蓝色的天空，天的另一头，一轮月牙已经出现，庞大的夕阳还露出半个头散发着阳光。这寒冷的国度，就连阳光都是寒冷的。 他伸出手抚摸着披身上的毛呢大衣，这寒冷的时节里，只有邢一凰送的衣服还有些许温暖。 瓦伦丁突然感动得想哭。 这个举目亲的世界里，邢一凰就是他唯一的亲人了。 哦不对，他还有个姐姐…… “系统系统？吗？”瓦伦丁呼叫。 “有事起奏事退朝。” 瓦伦丁乐了，这系统架子摆的还挺大。 “我记得莱茵生命里看资料，上面说这具身体的原主人有个姐姐？” “是。” “那他……不对，我姐姐现哪？”瓦伦丁有点好奇。 “不知道，不过你应该很快就能见到了。”系统给了个极为模糊的说法。 “很快就能见到了……难道切尔诺伯格么。”瓦伦丁小声嘀咕着。 “人的一生是很长的，一百年三万六千五百天，很快可能是三五年，也可能你的一个转身就与她擦肩而过。你认得他，但他却忘记了你。” “这就是命运，哥们。即便你能预见未来改变时间，穿越空间跳跃维度，命运依旧照着早已写好的剧本向前走着。” “你们所谓的改变命运不过是剧本上该有的剧情而已，第一个宇宙诞生伊始，一切都早已注定。” 系统又说起了奇怪的话语。瓦伦丁视了系统，走向远处向他招手的邢一凰。 他突然想起一件事。 “就像你说的，一切早已注定，那我和邢一凰未来会发生什么结果你也知道了？”瓦伦丁脑海里出现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你就是桃饱网终生会员？”系统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直接来了一句嘲讽。 瓦伦丁不说话了。 他rua的，这系统还真是与时俱进。这个桃饱网会员的梗还是不久前火车上系统诉瓦伦丁的，他想了解一下最近地球上的沙雕网友们流行什么，系统就诉了他一些最新的梗，没想到现就用到他身上了。 “那就是说我跟她没可能喽？”瓦伦丁不死心又发出了提问。 “可奉。” 得，看来是套不出什么话了。 “旅馆找好了，一间双人间，因为没有身份证明的缘故房贵了一倍。”邢一凰递给瓦伦丁一张房卡。房卡上面印着一个熊头，有些掉色。 “环境一般，比那天的旅馆差点。”邢一凰转过身走向小巷深处，瓦伦丁跟她后面。 “你为什么不要两间房？”瓦伦丁手指翻飞，把玩着房卡。 “因为贵。”邢一凰头也没回。“到了。” 瓦伦丁抬头。这是一间看起来颇为低调的旅馆，大门看起来跟普通的民居没什么两样。但是当他走进去时才发现里面是别有洞天。 满满一整墙的画作，瓦伦丁对这方面不太了解，只能看出来一些讽刺的意味。旅馆的前台是实木的，长时间招待顾客边角都磨出了暗黄色的包浆。前台是一位本地的乌萨斯大叔，脸上蓄着长长的络腮胡，身上还穿着海魂衫。他的身后是一整面墙的酒柜，里面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酒，酒的标签上出现频率最高的词语就是“伏特加”。 “真是……极具本地特色的旅馆，这一面酒柜我还以为来到了酒馆。”看着老板身后的酒柜，瓦伊凡轻声赞叹。 “欢迎来到乌萨斯，我的朋友。”旅馆老板带着乌萨斯特有的卷舌音向瓦伦丁打招呼。“希望你们我这里住的愉快。” “一定。”瓦伦丁微笑着回应。 “哈，有什么帮助你们随时可以通过床头的电话呼叫我，早上5点到晚上11点时服务时间。当然，如果你需要伏特加的话，全天都能提供服务。” “感谢你的好意，如果有需要我们会通知你的。”瓦伊凡低头致意，拉着邢一凰往楼上走。 凌晨还要去搞事，现得赶紧睡一会。 “我们这里的隔音效果非常好，怎么折腾都没问题！”乌萨斯老板的声音从瓦伦丁身后传来，他抬起手臂竖起大拇指表示明白，很快就消失了楼道中。 “年轻人真是精力旺盛啊……”老板看着空一人的楼梯，再次拧开了伏特加的盖子。 第二章 恭喜瓦伦丁喜提萝莉老婆一枚！（改） 凌晨3：23分，切尔诺伯格西城区，咆哮者总部。 乌萨斯的夜是深沉且安静的，不像哥伦比亚。列昂尼德站落地窗前看着这座仍睡梦中的城市，眼神清澈如水。室内昏暗的灯光撒他的身上，淡淡的烟雾笼罩着他的上半身，淡青色的头发让他看起来像是一位神话故事中的精灵。 这几天列昂尼德没有睡一个好觉，他的桌面上摆满了手下帮派传来的文件，其中最多的就是帮派被攻占的消息。这些文件的最上方，是一张比较模糊的照片。 一名穿着黑色大衣的瓦伊凡人坐吧台上，手里还握着一瓶啤酒。他的身边是一位炎国女性，左手正攥着一名帮派成员的衣领，右手紧握成拳挥向他的脸颊。 有人砸他的场子，而且只有两个人，背后没有任何其他的势力指使。 这是列昂尼德手下唯一能给他的有用的信息。 原本他只是以为是两个活腻歪的家伙搞事，根本用不着去管，但是当他手下越来越多的小帮派被打服之后，列昂尼德也开始关注起这两个人了。 “boss，人带到了。” 办公室的门被打开了，一名身穿西服的侍者领着一个脸上带着些许血迹的小混混走了进来。 列昂尼德把烟摁烟灰缸里，打开了房间的灯，也让他看清了那个小混混的情况。 那是一个看起来很壮实的乌萨斯人，双臂上纹满了骷髅和天使，脸上还有一道极为显眼的刀疤。他的身上穿着一套朋克风的摩托夹克和皮裤，上面坠着不少的银色铁链和尖刺，走起路来发出叮当叮当的清脆声响。 这是底层帮派成员最为普遍装扮，看起来凶狠比，但列昂尼德这些高层眼里，就是一群必须争取的跳梁小丑。 毕竟他们是黑帮中最多的一部分，这也是被哥伦比亚和莱塔尼亚文化侵蚀的乌萨斯黑帮的悲哀。 看着面前这个非主流的小混混，列昂尼德的思绪有些恍神，他想起了他小时候的那些乌萨斯黑帮，没有浮夸的装饰，也没有深沉的西装和雨伞，他们是各个岗位上的普通人，因为种种原因聚了一起，做一些违法但绝不伤天害理的勾当。那时的黑帮有家人，有底，有着自己的信条，像一杯醇厚的老酒，只是单纯的辣，下肚后回味穷。而现的乌萨斯黑帮已经失去了那些单纯的东西，各种各样的新兴事物充斥着他们，像是一杯兑满了各种勾兑酒液的鸡尾酒，一入口全是色素的味道，还不如一杯饮料好喝。 但怀念只一瞬间。列昂尼德很快就恢复了原本的状态。他转过身打开了身旁的酒柜，拿出了两个杯子和一瓶红牌伏特加。 “尝尝这个，乌萨斯经典。” 列昂尼德倒了半杯伏特加，把杯子推到了小混混的面前。小混混身体微微颤抖着，对着列昂尼德微微点头致意，啜了一小口酒杯中的液体。 一团火钻进了他的喉咙，顺着食管直接冲进了他的胃里。小混混放下酒杯，一股热量从他的胃向全身蔓延。 “现还那么紧张么？” 列昂尼德放下酒杯，微笑着看着面前的小混混。小混混睁开眼睛，声音充满了畏惧。 “没有了，boss。” 这时他才发现列昂尼德面前的杯子已经空了。 “我的人赶到那里的时候，那间酒吧已经空了，里面一片狼藉，到处都是血迹和玻璃碎片。” 列昂尼德又给自己倒了半杯伏特加，一饮而尽。 “作为唯一一个逃出来的人，你很幸运。” 小混混看着列昂尼德手中的酒杯，微微点头，身体又开始微微颤抖。 “是的……是的，boss。” 那两个人就是魔鬼。 小混混拿起面前的半杯伏特加，一饮而尽，似乎这样就能让他远离恐惧一般。 “那么，你能诉我那间酒吧发生了些什么吗？”列昂尼德又给小混混倒了半杯伏特加，还递给他一根香烟。 小混混颤悠悠地接过香烟放嘴边，打了三次火机才把香烟点着。 “别紧张，慢慢来。”列昂尼德轻轻摇晃着酒杯，等待着小混混的回答。 小混混猛吸了一口香烟，烟雾从他的鼻子里缓慢喷出。他没有停下，一直就这样将整跟香烟燃烧殆尽。 办公桌前烟雾缭绕，列昂尼德没有丝毫的不满，他死死的盯着小混混的双眼，等待着他想要的答案。 “一根铅笔。” 小混混低下头，声音细如蚊喃。 “什么？” 列昂尼德皱起了眉头，他没有听清。 “一根铅笔。”小混混重复了一遍。 这次列昂尼德听明白了。 “铅笔？”他有些疑惑。 “是的，boss……”小混混抬起头，映入列昂尼德眼中的是一幅极为的面孔，似乎他诉说什么极为恐怖的事情一般。 “那个女人……短短的半分钟内杀了我们二十多个人……” 连他的声音都开始颤抖起来，似乎他所描述的恐怖场景近眼前。 “二十多条人命，她……她用的仅仅是，一根，他妈的铅笔！” 基努里维斯铅笔杀人术 咔。 瓦伦丁摁下了手表上的一个按钮，显示屏上的时间停止了19s23。 “退步了呀一凰。”瓦伦丁放下手腕，看着不远处矗立尸体中的邢一凰，脸上带着一丝微笑。 邢一凰没理他。她甩了甩右臂，刚刚战斗过程中有个家伙拿啤酒瓶打了她的右肩膀上，有些酸。 而且铅笔上也沾满了血液，正好甩一甩干净一些。 “喏，手帕。”瓦伦丁从上衣口袋里掏出来一块白手帕，扔给了邢一凰。邢一凰伸出左手接住，将手帕缠了铅笔上。 “一样是用铅笔，一样计时，昨天对付二十三个人你只用了25s左右，今天十二个人却用了19s，晚上没睡好么？” 瓦伦丁跳下吧台，躲过地板上的那些血泊，走到邢一凰面前。 邢一凰给了他一个白眼，含义极为明确。 你行你上。 瓦伦丁耸耸肩，心说我上还真可以。昨晚扫荡那家酒吧找到了两枚源石，瓦伦丁当即就用其中的一枚源石兑换了一个能力。 燥热。 英文名superhot。 苏坡，浩特。 苏坡，浩特。 超魔性的游戏，超魔性的语音。 这个游戏的能力很单一，就一个，能让时间的流速变得特别慢，或者说让瓦伦丁眼中的时间流速变慢，前提就是他不能动。 一动时间流速就会变得正常。 事实证明这个游戏能力瓦伦丁还真的换对了，当他坐那里静止不动时，所有人他眼中的动作都是慢动作，他有充足的时间去思考对策，别人眼里瓦伦丁就成了一个格斗高手，什么攻击他都能轻松躲过，而且还能进行反击。 就刚刚邢一凰这间酒吧大开杀戒时瓦伦丁也没闲着，谁都能看出来那个炎国女人不惹，所以有些人就把目标放了看似很好欺负的瓦伦丁身上。 然后瓦伦丁就教了他们如何做熊。 当然，还是有人的攻击是奏效了的，有个家伙躲阴影里慢慢的移动到了瓦伦丁的身后，高举啤酒瓶对准了瓦伦丁的后脑就是一下。 伴随着一声爆鸣，酒液飞溅，玻璃乱飞。 瓦伦丁身上闪过数道细小的电流。他摸了摸脑袋，随手捡了个酒瓶砸正面冲过来的一个家伙的脑袋上，然后转过身。 那个偷袭的家伙看着一点事都没有的瓦伦丁，一脸生可恋。 “你没啥想说的吗？”瓦伦丁转了下身子躲过背后的一记飞踢，左手紧紧搂住那个踢过来的家伙的身子，拿起一瓶啤酒摔了他脑袋上。 一样的错误瓦伦丁不会犯两次。 “呃……对不起。”偷袭的家伙看着瓦伦丁紧紧搂住的那个家伙的惨样，赶紧鞠躬道歉。 “自己晕过去。”瓦伦丁没理会他的道歉，转过身继续观看邢一凰的真人格斗表演。那个家伙看着瓦伦丁的背影，随手拿了个酒瓶轻轻碰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倒了地上。 看着面前那几个吓得不轻的小混混，瓦伦丁拿起了一瓶啤酒，对准了倒他身旁一个倒霉蛋的脑袋上狠狠一挥。 嘭！ 酒瓶的瓶颈裂开了，白色的泡沫慢慢涌出，顺着圆滑的瓶肩流到了他的手上，瓦伦丁的手紧紧握住瓶身，没有丝毫的颤抖。 他举起啤酒，向着那些家伙微微低头示意。紧接着，瓦伦丁仰起头，将瓶中的啤酒一饮而尽。黄色晶莹的液体中夹杂着血，像极了沾满血液的源石。邢一凰穿着黑色的紧身西服站他的身边，手中还握着那根红色的铅笔。 这是一间贫民窟的酒吧，也是某家乌萨斯黑帮的老巢。酒吧的地板上沾满了血液，看起来就像是红色的湖泊。血液之上是几十具黑帮人员的尸体，还有数名成员站尸体之间，浑身颤抖着看着站吧台前的瓦伦丁。 就十分钟前，这家酒吧还是像平常一般宁静祥和，混混们喝着酒搂着衣着暴露的女人互相吹着牛币，好不自。但是两个疯子的出现打破了这里的宁静，瓦伦丁和邢一凰一脚踹开了这家酒馆的大门，顺手把门口的两名混混给撂倒地，同时大喊着：“把你们的老大叫出来！” 混混们肯定不愿意啊，就两个人来砸场子还用得着老大？一堆人怪叫着就冲上去了，然后全被瓦伦丁和邢一凰撂倒。因为乌萨斯人体质的缘故许多人被打倒地之后还能起来继续打，所以瓦伦丁看着那些爬起来的人直接拿着酒瓶对着他们脑袋就抡过去了，一下一个跟打地鼠似的。 紧接着这家酒吧叫来了支援，就有了刚才邢一凰用铅笔杀人的那一幕。 很快，这家酒吧除了几个没上的怂逼，其他人基本上都躺了。 此时的瓦伦丁一身黑色的风衣，风衣下摆吸饱了血液呈现出一种特殊的暗红色。原本他身上的那种逗比气质消失了，他又变成了巴特摩尔的疯子。 酒液如黄金一般流进瓦伦丁的口腔，很快一瓶啤酒就见了底，瓦伦丁觉得头有点晕，也有点嗨。他顺手把空酒瓶扔到了脚边那具尸体的头上，看着不远处站着的人问道：“你们老大呢？怂了不敢出来了吗？” 那几名混混身体猛地一颤，没人敢说话。 瓦伦丁又拿起了一个酒瓶，握着瓶颈对准了他们。 “不说话一人一酒瓶，只打头的那种。” 很快就有人开口了。一个有着浅青色头发的小混混慢慢伸出手颤抖着指向瓦伦丁脚边的那具尸体：“那个就是我们老大……刚刚打架的时候他就出来了，您没注意到直接一酒瓶抡他脑袋上了。” ？？？ 还有这事？瓦伦丁扭头看向旁边的邢一凰，邢一凰别过脸去不理他。 气氛有点尴尬。 “咳咳！”瓦伦丁清清嗓子故作镇定。“既然你们的老大已经壮烈牺牲了，那么接下来你们帮派我就是老大，谁赞成谁反对？” “我赞成！”刚刚那个回答问题的小混混突然站直了身体高举右手，旁边几个人也反应过来纷纷举手表示赞成。 瓦伦丁从吧台上跳下，走到小混混身边非常满意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因为身高的缘故那名小混混还特地弯下腰来配合瓦伦丁的动作。 “很好，接下来你就是我这个帮派的代理人。” “没问题老大。”小混混谄媚地笑笑，心中乐开了花。 “你叫什么名字？我们帮派又叫什么名字？” “我叫叶菲姆，老大。我们帮派的名字是铁熊掌帮。”叶菲姆丝毫不觉得哪里不对，给出了一个完美的回答。 “铁熊掌？什么鬼名字……”瓦伦丁一脸嫌弃。“从现开始帮派改名为黑鸦帮，知道了吗？” 他的声音很大，酒吧里的所有人都听得见。 “明白！”所有站着的小混混齐声回答。 “叶菲姆，收拾一下这里，如果有人不服从你的命令向我身后的龙小姐报，她会让那个家伙知道什么叫服从命令。”瓦伦丁指了指身后的邢一凰。 叶菲姆对着邢一凰就是一鞠躬：“龙小姐您好！” “我们就外面。”瓦伦丁拍了拍叶菲姆的后背，走出酒吧。 “感觉像是一场梦。”瓦伦丁大口呼吸着外面寒冷的空气，看着这家酒吧。 现是半夜，酒吧门口的霓虹灯不停闪烁着刺目的炫光，却没有一个人来光顾。整条街上一个行人都没有，甚至连乌萨斯特色的醉鬼有没有。 “但是你确实做到了。”邢一凰从口袋中拿出一张手帕擦了擦手。 原本，瓦伦丁的计划中他是准备潜入切尔诺伯格内城再做打算的，但是晚上准备东西的时候，一间酒吧吸引了他的目光。 就是他刚刚大闹一场的酒吧。 黑帮。 这两个字出现了瓦伦丁的脑海里，紧接着，一个大胆的想法出现他的大脑中，瓦伦丁的嘴角开始疯狂上扬。 这个想法很fxxk crazy，但如果成功……两年后阻挡整合运动成功的可能性极大。 当然，没把塔露拉这个怪物算进去，只是阻挡普通的整合运动杂兵而已。 瓦伦丁很果断的放弃了原来的计划，回到旅馆买了瓶伏特加开始跟老板吹牛啤。 也就是通过这场对话，他了解到了切尔诺伯格的下世界的一角。 乌萨斯帝国是封建君主制度，一名国王高高上管理着整个国家。虽然整个国家看起来很现代化，但社会制度确实是比较落后。乌萨斯帝国的强盛来源于战争，数百年的战争形成了今天的庞然大物。但随着文明的进步，战争越来越少，各国都开始注重经济的发展，原本地面上刀枪剑戟的战斗也转移到了谈判桌上，乌萨斯帝国也因此渐渐衰落。 打架行，搞经济却略逊一筹。 虽然战争没有了，但是乌萨斯人骨子里还流着好斗的血液。乌萨斯帝国的犯罪率放眼整个泰拉世界是处于一般水平的，但是因为打架斗殴进局子的犯罪人是最多的，黑帮数量也名居前列。 就一个切尔诺伯格，黑帮大大小小就有几十个，瓜分了整个切尔诺伯格的灰色地带，小到收保护大到走私源石应有尽有。 伏特加喝完后瓦伦丁就出去买了张巨大的切尔诺伯格地图，回到房间内开始跟邢一凰讲述自己的计划。他首先根据记忆将各个黑帮的势力范围画出来，然后根据地盘的大小、繁华程度、人口密度等数据来分析帮派的强盛程度，最终得出了一份帮派实力排行表。 这张表可以说很粗糙，因为瓦伦丁的情报太少，完全是靠猜想来排列的，但是他只能相信这张表，因为这是目前为止他所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 两年时间，他切尔诺伯格做到什么地步？如果想借用官方的力量来阻止整合运动，他至少要爬到市长的地位，但这对于一个连身份证明都没有的外乡人来说基本不可能。如果要用民间的力量，普通市民是根本法利用的，就游戏里切尔诺伯格官方的表现来看，他们很可能知道整合运动攻城的事情，但不知为何根本就没有做好迎击的准备，而是留下一些炮灰军警将城市拱手相让。如果利用普通市民来对付整合运动，那很可能会受到整合运动和官方的双重压力。 那么，答案就只有一个了。 地下势力。 而瓦伦丁的目标就是，三个月内将切尔诺伯格的地下势力全部整合起来组成一个以他为首领的庞大帮派。 够不够疯狂。 而他刚刚去的那家酒吧，正是这块贫民窟的最后一家小型帮派。 每干掉一个帮派，瓦伦丁都会找一个代理人帮他打点剩下的人数和财产，顺便了解一下其他帮派的情况，根据得到的情报来对那份表格进行整理，清理过这片地区后，那份表格上的情报也越来越丰富，瓦伦丁的把握也越来越大。 “老大，龙小姐。”叶菲姆跑出了酒吧来到他们身边，手里还抱着一个小铁盒。“酒吧已经清理完毕，随时可以营业，还有这个，前任首领保险柜里找到的东西。” 邢一凰打开铁盒的锁，慢慢推开一条缝。铁盒子里泛出点点黄色光芒，那是两枚精纯源石。 “源石……”瓦伦丁笑了。他打开了盒子，直接将源石拿手里，惊得叶菲姆一身冷汗。“可以，这下希望更大了。” 瓦伦丁将源石放进口袋里，转身离去。 “给你两天时间，把最近一段时间的财务表格给我整理出来，我要知道我们究竟做的什么业务。其余的，照常。” “明白。”看着瓦伦丁两人远去的背影，叶菲姆再次弯下了腰，直到他们彻底消失街道中才站直身体。 他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原本那副底层混混的气质消失了，他又变回了那个西城区黑帮的王。 列昂尼德看向远处瓦伦丁背影消失的地方，一个计划他心中初现雏形。 —分割— 瓦伦丁看着面前笑眯眯的乌萨斯人，觉得自己耳朵出毛病了。 “那个，你能再说一遍吗？”他歪着头，提出了疑问。 “当然。”列昂尼德点点头。“我愿意将咆哮者帮派的首领之位让给您，如果可以，我希望能成为您的助手。” 他站起身，拉开椅子走到旁边，对着瓦伦丁摆了一下手。 “请。” 瓦伦丁觉得自己做梦。他今天一路打过来的时候完全没想到会有这种情况。看着那张属于咆哮者首领的座位，瓦伦丁鬼使神差的站起身，慢慢走到椅子前，坐了下去。 “欢迎您，我的新老板。”列昂尼德对着瓦伦丁微微鞠躬。“从今天起，切尔诺伯格整个西城区都您的掌控之下。” 瓦伦丁呆呆地看着列昂尼德，又看了看站桌前的邢一凰，缓缓开口：“那个，其实我们本来是想揍你一顿的。” 列昂尼德笑了。“我明白，对于有实力的人来说，暴力是最好的解决办法。我并不想挨打。” “你就不想反抗一下？你这个咆哮者可是切尔诺伯格三大黑帮之一哎！”瓦伦丁歪着头看向列昂尼德，手有点痒痒。 就不久前拿到那两枚精纯源石后，瓦伦丁就找了个地方吃了一枚跟系统兑换了个远哭5新曙光的新能力，同时他也将目标放了整个西城最大的帮派咆哮者身上。 咆哮者帮派控制着切尔诺伯格西城的整块灰色地带，其余的小帮派基本上都归他管辖，名下有着大量的合法产业以及更大量的不合法买卖，其中一条就是源石走私，这也是是他率先选择西城作为突破口的原因。 结果他气势汹汹打到人家门口对面直接打门洞开表示欢迎光临还直接把老大的位子让出来给他，这种奇葩操作直接就把瓦伦丁搞懵逼了，我这特地换了个能力摩拳擦掌准备开干呢你就投降了？ 你作为黑帮的职业道德呢？你手底下那些小黑帮都知道反抗一下你这直接就举起法国国旗认输？ 瓦伦丁只觉得一拳打了棉花上，空有一身的力气却使不出来。 “您西城区的辉煌战绩我已经看到了，我自认为没有打败您的能力，所以不如少吃点苦直接将位置拱手相让。”列昂尼德的态度毕恭毕敬。 “我感觉你骗我。”瓦伦丁双眼一寒，一把极具废土风格的匕首出现他的手中。他直接把匕首放了列昂尼德脖颈上。“说实话。” “别那么紧张老大。”列昂尼德丝毫没有害怕的意味。“当我一开始听到您的消息时，我只是以为是某个不长眼的家伙想早点离开人世而已，但是当下面的人传来的消息越来越多时，我就知道不对了。” “像您和您随从这种身手的存整个切尔诺伯格可以说是一个没有，这里的黑帮基本上都是只会用蛮力的憨憨，经常因为一些小事内斗，整个切尔诺伯格灰色地带的发展可以说是停滞不前。” “就连政府都懒得管我们，最多就是偶尔来一趟收一下保护，因为他们知道，一群脑子里长肌肉的笨蛋根本闹不出什么风浪。” “但是您的出现让我看到了整个切尔诺伯格地下世界统一的希望。您和您随从的能力足够强大，做事也足够冷静果断，完全配得上这个地位。” “最重要的是我手下根本没有能打得过您的，我为何不少受点苦直接让位呢？” 说到这里，列昂尼德微微一笑。 “而且，您需要一个本地的黑帮成员来帮您管理未来整合一起的黑帮产业，而我，绝对是最佳的人选。” “哦？为什么？”瓦伦丁提起了兴趣。 “没人比我更了解这座城市，也没人比我更识时务。” “炎国有句话，叫识时务者为俊杰。当然，对于那些为某些人效力的人来说，这样算是背叛。但是我已经是西城区的黑帮首领，上面已经没有人了，谈不上背叛。” 瓦伦丁点点头，事实确实如此。切尔诺伯格五个城区，五个黑帮boss同等级别的，没有谁的权利会大于其他人。 “而且，我跟那些脑子里长肌肉的笨蛋不一样。我花了三年爬到了这个位置，靠的不是力气，是脑子。” 列昂尼德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那么说，上一任boss是很欣赏你的智慧，才把位子让给你的了？”瓦伦丁扯了个几乎不可能的理由。 “当然不是。人都是自私的，他不会就这么轻易放弃手中的权利。”列昂德笑了。 “我设计了一场阴谋，将上一任boss跟他的亲信都送进了监狱，全部死刑。” “真是个阴谋家。”瓦伦丁点点头，一把搂住列昂尼德的脖子，手中的匕首将列昂尼德的脖颈割出一条血。 “就现的情况来看，我更应该把你杀掉，不是么。”瓦伦丁靠近列昂尼德的耳朵，轻声道。 “不然我觉得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您可以杀掉我，但我可以保证，您接下来至少一年内都找不到一位处理事务的好手。” “一整个城市的黑帮，老大。没这么好管理。” 瓦伦丁看着列昂尼德的眼睛，两人就这样对视着。他的眼中，瓦伦丁没看出一丝一毫的掩饰。 列昂尼德说的都是实话。 “那你觉得我会放心把所有事务都交给你处理么？究竟你是老大还是我是？”瓦伦丁将匕首向后移了几毫米。 “当然，那些事务最后我会让您来做决定，我只是整理数据提出解决方案而已。而且，那位龙小姐也可以监视我，不是么。” “说实话，我是有自己的私心里面。我喜欢那种发号施令，将所有事情都掌握手中的感觉，您来之前，我只能管理西城区，您来之后，我就能管理整个切尔诺伯格，而且如果政府来找麻烦的话，作为领袖您必须出面，我也少了很多事，这不是两全其美么。” 看着列昂尼德得体的笑容，瓦伦丁觉得……有点不舒服。 “你还真是……诚实，不加丝毫掩饰。”瓦伦丁收回匕首斟酌着词语，最后也只能憋出一个诚实出来。 “因为我能看出来，您喜欢诚实的人。”列昂尼德站起身。 “但是这样我依旧不放心。”瓦伦丁摇头。 “我明白。”列昂尼德点头。 “不如这样吧，你把你的家人交给我，这样有个人质我也能放下心。”瓦伦丁突然想起了历史上的质子，提出了这么一个要求。 他坐椅子上用手托着下巴，饶有兴致的看着列昂尼德。 列昂尼德沉默了几秒，似乎下了很大决心一般。他深呼一口气，打了一个电话。 “喂？”电话接通的一瞬间，列昂尼德的表情一瞬间变的轻松起来，感觉像是跟家人拉家常一般。 “薇拉，你现家吗？来爸爸的办公室一趟好么？” “恩，路上小心一点。” 咔。 列昂尼德挂掉了电话，他整个人一瞬间像是老了几十岁，但又很快恢复过来。 “薇拉，我的女儿，也是我唯一的亲人。” “她马上就到。”说完，列昂尼德就转身走出了办公室。 原本，看到列昂尼德真的给家人打电话的时候瓦伦丁就想阻止列昂尼德的，他只是试探一下，并没有真正想要软禁列昂尼德家人的想法。但是听到人质是个小女孩之后，瓦伦丁硬生生的止住了这个念头。 他觉得自己得了病，病名叫萝莉控。 嘛，只是看看，看看而已，又不是真的把她当做人质，我干嘛这么兴奋呢？ 瓦伦丁清空了内心那一堆杂乱的想法，紧盯着办公室的大门。 很快，门被打开了，走进来一名有着淡青色头发的少女，列昂尼德跟她的身后。 瓦伦丁感觉这女孩有点眼熟。 “您好，尊敬的先生。我叫薇拉，薇拉列昂尼德乌里扬诺夫。”小女孩对着瓦伦丁行礼。 青蓝色的眸子，淡青色的短发，放肩头前的马尾，以及那个青色星星状的发卡和冷静的语气，这位小女孩的形象逐渐和他记忆中的某位干员结合起来。 瓦伦丁一把抓住了列昂尼德的手，语气极为兴奋：“岳父，以后帮派的事就拜托你了！” 薇拉：唉？ 邢一凰 列昂尼德 第三章 瓦伦丁被邢一凰一拳抡死了，全书完 咳咳，当然这是不可能的。 瓦伦丁是有老婆的，当然，是他自认为的纸片人老婆。玩方舟之前，他也玩过很多这种充斥着纸片人小姐姐的游戏，比如某r，某前，里面的姑娘们他都很喜欢，但是因为玩法的原因都弃坑了，直到碰见明日方舟。 当看到明日方舟游戏界面的第一眼，瓦伦丁下定决心，这游戏他玩定了。作为一个ps爱好者，极简ui是他最喜欢的游戏ui，没有之一。明日方舟的ui就是他目前为止见过最好的ui界面，还有极富诚意的人物立绘（除了某个法师），相对于其他二次元手游较为有意思的玩法，瓦伦丁刚上手就彻底被这个游戏吸引住了，因为体力限制的原因他还开了个小号，并且穿越前把两个号都肝到了60级。 升级过程中，他也陆陆续续收集到了许多干员，基本上算是个亚洲人。别人十连紫气东来的时候，他从开服到穿越，所有的十连一次紫气东来都没有过。他收集的所有干员中，他最喜欢的干员有五名，分别是闪灵、白金、雷蛇、拉普兰德和真理。 而现，活生生的真理就站他面前。 还是比游戏中小两岁的萝莉版。 你说说他能不激动么。 但是他这一激动却把其他人都搞懵逼了。薇拉虽然脸上很淡定但是看向瓦伦丁的眼神却多了一丝厌恶，邢一凰整张脸猛地一黑，很快又恢复了原样，列昂尼德的表情变化是最小的，几乎看不出有任何的变化。 “老大，薇拉是我的女儿，今后她将跟您的身边接受您的监控，直到您彻底对我放心为止。”列昂尼德决定当没听见刚刚那句话。 “啊，啊。”瓦伦丁反应过来，握住了列昂尼德的手。“这没问题。” “既然如此，那么我就将她送往您的府邸。”列昂尼德摆摆手，一名黑衣人走过来，站薇拉身边，做了个请的手势。 “再见，父亲。”薇拉觉得这是永别。 “再见，女儿。”列昂尼德向她挥挥手。 邢一凰看着薇拉的背影，靠近瓦伦丁，他耳边说了些什么。 瓦伦丁点点头。邢一凰得到示意追赶上了薇拉，跟她的身后一起走出了办公室。 诺大的办公室现只剩下瓦伦丁和列昂尼德两人。 寂静的有点诡异。 瓦伦丁坐足以把他整个人都陷进去的老板椅上，觉得一切有如梦境。几天前，他还只是个连合法身份证明都没有的普通人，现他坐整个切尔诺伯格西城区最大的黑帮办公室里，掌控者整个西城区的灰色地带，名下有着两条走私源石的业务和数家工厂、酒店等等，从丑小鸭一跃而成白天鹅，而且是挂着大金链子带着镶钻羽毛的那种。 但是现可不是享受的时候，还有四个城区的黑帮他没接管呢，这种事越早完成越好，得夜长梦多。 “你去准备一下，通知另外四个城区的黑帮头目，我要跟他们交流一下感情。”瓦伦丁看着列昂尼德发号施令，感觉有种奇妙的快感。 “没问题。”列昂尼德微微鞠躬，离开了办公室。 数分钟后，邢一凰推门进入，映入眼帘的是踩着椅背摇摇晃晃摸吊灯的瓦伦丁。 …… 邢一凰觉得自己迟早会被这个家伙影响成跟他一样的神经病。 “你干什么？”邢一凰莫得感情。 “我……我看这上面有没有摄像头……”瓦伦丁小心的晃动着身体，继续摸索着吊灯顶。 “……这种地方肯定会有，不用白力气了。”邢一凰有点心累。 “那咋办，咱们俩的谈话不就被那个家伙偷听过去了？”瓦伦丁从椅背上跳下。 “呵。”邢一凰脸一黑。“他不是你岳父么，听听自己的女婿跟别的女人说话不是正好么？” 瓦伦丁看着邢一凰的脸，心头一颤。 这姐姐突然变得好可怕。 “你这是……吃醋了？”瓦伦丁习惯性地嘴欠了一句。 那一瞬间，瓦伦丁又感受到了那种熟悉的感觉，那种游走生死之间的感觉。只需轻轻一下，他就会坠入深渊，万劫不复。 值得庆幸的是这种感觉很快就消失了，邢一凰的脸色也恢复了正常。 “你相信薇拉是列昂尼德的女儿么。”邢一凰又恢复了莫得感情的语气。 “哎？你刚刚不是……” 话还没说完瓦伦丁就闭上了嘴。对面的邢一凰已经开始攥紧拳头了。 他甚至能看到邢一凰身后的背后灵虚影。 你再敢多说一句我就让你见上帝。 瓦伦丁出了邢一凰眼中的信息。 “恩啊那个，我相信。”瓦伦丁没有再皮下去了。 命重要，命重要。 “那个司机把她送到了一间别墅里，距离这里大概有两公里，郊外。我进去看了看，似乎没人居住。” 瓦伦丁这才想起来刚刚列昂尼德说把薇拉送往他住的府邸……但是他来到切尔诺伯格之后住的都是旅馆哪来的别墅？ 别说了，肯定是列昂尼德送的。 瓦伦丁觉得这份礼有点过于厚重了，厚重到他有点不敢接。 这个列昂尼德脑子里想什么？产业不要了，房子不要了甚至女儿都不要了…… 就是为了帮一个素未谋面的人统一整个切尔诺伯格的黑帮？ 瓦伦丁觉得应该给他颁发一个泰拉世界好人奖，就发给他一个人，发完之后再也不举办，前古人后来者的那种。 “你觉得列昂尼德跟她女儿打电话时的表现是真实的么？”瓦伦丁提出了一个疑问。 回想起那时列昂尼德的表情，瓦伦丁是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虽然当时看来是一位父亲该有的感情流露，但是他就觉得不对劲。 “我看不出来。”邢一凰摇头。 说是真的，瓦伦丁和邢一凰都不信，说是假的，他们也觉得不太像。 真的是……瓦伦丁摇摇头，不去想这些事。 他rua的，列昂尼德还能阴死他不成？劳资是能召唤出背后灵的战略级奶妈，脑子里有个系统外挂，身边还有个强力美女保镖，一拳轰塌一栋楼的那种，什么魑魅魍魉能干的掉他？ 瓦伦丁都觉得他能泰拉大陆上横着走了。 他现就觉得身体内的战意正浓，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去参加切尔诺伯格的黑帮大佬聚会了，然后一人杀穿他们，从西城区杀到东城区再杀到北城区南城区，一夜成为整个切尔诺伯格灰色地带的老大。 “想的挺好。”系统一说话就是一盆凉水泼了过去。 “我觉得有farcry5新曙光的能力再加上邢一凰的寸劲开天绝对能打爆他们。”瓦伦丁信心满满。 “新曙光里面可没有掰手指拔断箭回血的设定哥们，还有你觉得切尔诺伯格就没有高手么？”系统来了个当头一棒。 草。 忘了这事了。 当初选能力时光想着远哭系列主角多牛笔了就选了个最新的新曙光，武器也多还是废土风格正和瓦伦丁的口味，没想到他却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 摁e回血的设定被该死的育婊删了啊啊啊啊！ “等等，不是还有伊甸之触么，我后悔个什么劲啊。”瓦伦丁突然反应过来。 四个伊甸技能才是他选择新曙光的原因，其中的伊甸之触内容就是击倒能补充伊甸恩赐和生命值，并自动搜刮对手。 击倒敌人能回血啊哥们。 “所以下次做什么事之前都要多动动你的脑子，加点润滑油，现它都已经锈成废物了哥们。”系统丝毫不给瓦伦丁面子。 曾经的那个系统又回来了。 但是瓦伦丁一点都不高兴。 看着瓦伦丁脸上愈发精彩的表情，邢一凰嘴角出现了一抹笑意，转瞬即逝。 瓦伦丁自然是看到了，他觉得自己恋爱了。 “嘿嘿嘿醒一醒，你还记得你刚刚那个萝莉老婆么，这么快就移情别恋了？” “啊我觉得像我这样的主角人设开个后宫是必然的。”瓦伦丁双手叉腰，膨胀的不行。 “配钥匙吗？三元一把十元三把，您配吗？” “什么？您不配？那您配几把？” 瓦伦丁忽略了脑海里系统的单口相声，打了个响指。 “走，去我们家看看。” 薇拉觉得今天是她人生中最黑暗的一天。 原本今天应该跟其他日子一样平平淡淡，上学放学，回家吃饭，下午上学放学，回家睡觉。 但是一个电话把她拉进了她本不该进入的圈子，也就是今天，她才知道她的父亲是一名黑帮头目。 曾经是。 一名留着银色短发的瓦伊凡少年替代了她父亲的位置，还逼迫她父亲交出她。 薇拉是个懂事的人，她很小的时候就知道帮父母分担压力，这次也不例外。 即便这个选择会让她再也回不到过去。 薇拉坐沙发上，没有丝毫的紧张。坐她对面的就是今天那个接替她父亲成为新一代黑帮头目的瓦伊凡人，是个看起来很可爱的瓦伊凡少年。 虽然他的笑容有些贱兮兮的。 “你很喜欢这本书？”那个瓦伊凡人微笑着指了指桌面上的那本红色书籍。 薇拉能看出来瓦伊凡人笑容中的真诚，但是她不愿意去接纳。 “是的。”薇拉面表情的点头。 对于这样的人，她不愿意多说一个字。 “啊你还不知道我的名字吧，我叫瓦伦丁。”那名瓦伊凡人做了个自我介绍。 “旁边这位姐姐叫龙，是我的保镖。”名为瓦伦丁的瓦伊凡人又指了指他身边的炎国女性。 那名叫做龙的炎国女性瞪了瓦伦丁一眼，但是瓦伦丁没有注意到。 “关系真好呢。” 薇拉心中默默地说。 “薇拉，薇拉列昂尼德乌里扬诺夫。”薇拉站起身向着邢一凰行李。 “很高兴见到您，龙小姐。” 邢一凰没说话，只是微微点头。 “坐下吧，别这么拘谨薇拉。”瓦伦丁伸出手示意薇拉坐回沙发上。 “我知道你现对我怀有敌意，可能是因为不久前的那件事。我这里解释一下。” “那只是我跟你父亲开的玩笑，我这个人说话很直，也很爱开玩笑，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经常造成一些误会，请你不要介意。” 瓦伦丁的态度极为诚恳。 “理解。”薇拉点点头。 玩笑。 薇拉现多么希望她被自己父亲送出去当成人质这件事也只是个玩笑。 但很明显，那只是她的一厢情愿而已。 “因为某些原因，你以后的住所就是这里了。”瓦伦丁靠沙发上张开双手。 “你大可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任何出格的事。你依旧可以像以前一样生活，这间别墅里你可以自由活动，不过，当你想出去的时候，必须要向我或者龙小姐打报，听清楚了么？” 薇拉点点头。 讨厌就是讨厌，她不愿意对瓦伦丁多说一个字。 瓦伦丁觉得自己有点失败。 “这个萝莉不太好哄啊……”他很苦恼。 “你觉得有着‘真理’之名的萝莉还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么？”系统依旧没有放过瓦伦丁。 “喂，系统，能不能帮我个忙？”瓦伦丁注意到了桌上的《马列主义》，决定搞点刺激的。 “你确定？”系统知道瓦伦丁打什么歪主意。 “这是为了这个世界。”瓦伦丁的眼神深邃起来，他的视界里，整个泰拉世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赤色洪流席卷了全球。。 “给。” 桌上出现了几本书。 《资x论》《毛xx文集》《邓xx文集》《华夏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与实践研究》 系统还特别贴心的把封面都换成了红色。 这一堆书籍的出现瞬间就引起了薇拉的注意，不只是跟《马列主义》一样的封面，还有那些让她倍感熟悉与陌生的书名。 “这是……”薇拉呆呆地看着桌上的一摞摞书籍，大大的眼睛里充满了惊讶。 “力量。” 瓦伦丁笑了。 “足以改变整个世界的力量。” 十分钟后。 瓦伦丁坐一旁，看着正书的薇拉。 “信赖度+10” 他似乎薇拉的头顶上看到了这一行数字。 “果然……想要增长异性的好感度还是要投其所好。”看着越来越上瘾的薇拉，瓦伦丁心中乐开了花。 就是有一点可惜，他到现都不知道邢一凰喜欢什么。 这姐姐的好感度太难刷了。 不过…… 还是萝莉最棒啊…… 瓦伦丁看着薇拉的侧脸，忍不住想要伸手捏一捏。他罪恶的右手刚伸出去，邢一凰就掐了他一把。 瓦伦丁回过头，又对上了邢一凰充满杀气的面孔。 绝对，不会，让你这个人渣去触碰她的。 瓦伦丁只能出这样的信息。 害怕.jpg 看着墙角抱头蹲防的瓦伦丁，邢一凰很想冲上去揍他一顿。 他rua的，越来越想笑了是怎么回事？ 邢一凰觉得自己高冷御姐的形象快要崩塌了。 就此时，别墅的大门被人推开了。 “老大，聚会的时间定下来了，三天后晚上……” 说话声戛然而止。 列昂尼德面前的是这么一幅景象：瓦伦丁蹲别墅的一角双手抱着头，浑身颤抖；龙小姐撸起了袖子正站瓦伦丁不远处似乎是想要揍瓦伦丁一顿，却被他的开门声吸引了注意力。 自己的女儿待一堆红色书籍的海洋里畅游着，完全没注意到另外两个人的互动。 气氛极为尴尬。 “……”列昂尼德默默地退了出去，顺便关上了门。 几秒种后，门再次被推开。 “老大，聚会的时间定下来了，三天后晚上7点，大都会酒店三楼。” 这次列昂尼德把话说完了，他面前的景象也极为的正常。瓦伦丁坐沙发上淡定的喝着茶，邢一凰站他身边也没有撸起袖子，薇拉坐瓦伦丁的旁边，依旧是一副莫得感情的模样，一本红色书籍放她的双腿上。 一切都是这么的正常。 “我知道了。”瓦伦丁放下茶杯，对着列昂尼德点头致意。 “接下来我们要做什么……你应该知道吧？” “明白。”列昂尼德微微鞠躬，退出了客厅。 此时，距离整合运动进攻切尔诺伯格还有二十六个月。 第四章 列昂尼德 列昂尼德乌萨斯语中有着狮子的含义。 但所有跟列昂尼德打过交道的人都认为，他不是一头凶猛的狮子，而是一条阴狠毒辣的蛇。 作为一名黑帮成员，列昂尼德的过去必然是一场悲剧。这个世界上，“幸福”这个词与大多数人缘。 列昂尼德出生切尔诺伯格西城城墙外的贫民窟里，母亲是一名妓女，而他的父亲……没人知道是谁。 切尔诺伯格的贫民窟，有一大半的孩子都不知道自己生父的真实身份。 上帝给了他一个地狱般的人生开头，给了他一条前方只有尽黑暗的人生之路。 但就像他的名字一般，列昂尼德从没有向这个疯狂的世界低下自己的内心。为了生活，他不止一次低下过自己的头颅，但他的内心却如狮子一般强大高贵。他从不羡慕那些上层社会的生活，因为他知道，自己总有一天也会成为他们的一员。 15岁时，列昂尼德的母亲带着他找到了一位黑帮的小头目，也就是那一天开始，他有了自己的教父。 他不清楚自己的母亲用什么交换到了这个拥有教父的机会，那一天他只看到了被自己认作教父的那个人淡青色的头发和眸子，其余的事情都变得比模糊。 从那以后，列昂尼德的人生路似乎变得顺畅了许多，进入高中校园，有了初恋，吵架分手，高考……他开始活的像一个普通人，似乎曾经贫民窟里的日子只是一场梦。 列昂尼德以优异的成绩考进了乌萨斯皇家学院，就他以为自己已经迈入到上层社会的门槛的时候，一个电话把他又拉回了曾经的那个贫民窟。 没有任何人的街道，厚重的乌云和清冷的雨，被烧成废墟的建筑，仍然漂浮着血腥味的空气，以及列昂尼德面前的尸体。他有着跟列昂尼德一样的浅青色头发，脖颈被利器切断了，身体已经彻底失去了生机。而不远处的废墟里，一个被烧成焦炭的尸体趴地上，左手死死的抓住地板，右手高举着伸向前方。即便已经死去，她也没有断绝想要活下去的念头。 “你的教父和母亲因为一些小事惹到了咆哮者的高层，第二天他们就把这间酒吧给烧了。一整桶的汽油被淋了你母亲的身上，你的教父就门外看着你的母亲跟这间酒吧一起化为了焦炭。” 一个乌萨斯警察站列昂尼德的身边陈述着那场灾难，语气淡然的就像是说今天中午吃什么一般。 他把烟头随手扔水泊中，伸出手拍了拍列昂尼德的肩膀。 “很抱歉，孩子，警察局没有办法给你一个公道。这里已经成了一块朽木，我只能诉你真相，其他的什么都做不到。” 对他来说，这是一件很普遍的事。这片贫民窟里，咆哮者就是天，警察局的作用只是诉这里的人们这片区域仍切尔诺伯格的管辖范围之内而已。 至于谁来管，那就不是政府说了算了。 这是切尔诺伯格的悲哀，也是乌萨斯帝国的悲哀。这个制度落后的国家，列昂尼德只是千千万万个悲剧的缩影而已。 他对此早就麻木了。 警察离开了，细密的雨滴击打了列昂尼德的身上。水滴从列昂尼德的脸颊滑落，不知是雨还是泪。 第二天，乌萨斯皇家学院失去了一位优等生，乌萨斯西城区的黑帮多了一名新成员。 列昂尼德用自己仅剩的钱抹掉了自己的过去，带上了一副全新面具加入了黑帮，凭借着他的智慧黑帮中混的风生水起。一群只会用肌肉解决问题的cyka熊中，列昂尼德的表现就像是钻石一般耀眼，很快就得到了咆哮者高层人员的关注。确定他的过去没有问题之后，那些高层人员将列昂尼德提拔到了一个关键的位置，也给他们的坟墓铲下了第一铲土。 两年的时间，列昂尼德从一个大学生变成了切尔诺伯格黑帮闻之色变的毒蛇。他用自己的智慧将曾经咆哮者帮派高层全部送进了监狱，对于罪魁祸首的咆哮者前任boss，列昂尼德亲手用低温把他冻成了冰块，用直升机直接扔进了切尔诺伯格的政府大楼。而那些能的警察们，直到数年后瓦伦丁到达切尔诺伯格时都没有查清那件事的幕后黑手。 “感觉像看了一场特别压抑的电影。”瓦伦丁将意识从精神空间释放回现实后揉了揉脑袋。 “生活，永远比电影更精彩。”系统给出了自己的评价。 列昂尼德离开后，瓦伦丁就找到了系统，想要了解一下列昂尼德这个人，毕竟他所做的事太过诡异了，让瓦伦丁感觉自己做梦。于是，系统就给瓦伦丁放了一段列昂尼德的过去，让他对列昂尼德的了解更深一步。 至少，瓦伦丁大致能猜出一些列昂尼德内心的想法了。比如想要借瓦伦丁之手铲除其他的黑帮，让整个切尔诺伯格的地下世界处他的控制之下。 那个时候列昂尼德就是挟天子以令诸侯，瓦伦丁本人并不懂如何管理黑帮，实际大权仍掌握列昂尼德的手里。 不过瓦伦丁并不意这些，相反，列昂尼德的想法跟他的想法出奇的一致，就是先把整个切尔诺伯格黑帮都掌握自己手里再说。 只要两年后他能让手下的黑帮跟他一起对抗整合运动的入侵，随便列昂尼德怎么搞都没事。 当然，如果那时候列昂尼德不同意，瓦伦丁也是留了后手，就比如刚才的人质。 “不过看他那样，不像一个会关心家人的样子啊。”一想起列昂尼德的复仇计划瓦伦丁就冒冷汗。 为了计划能够成功，列昂尼德可是付出了不小的代价，甚至让自己变成了感染者，但对于那些付出，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他是个目的性极强的人，为了达成目标，他愿意做任何事，不择手段。” “这也是他会把这个位置交给我的原因吧……还有他的女儿。”瓦伦丁摩挲着老板椅的扶手苦笑。 “至少他女儿还你手里，列昂尼德可不是铁石心肠的家伙，不可能连家人都不顾。”系统打消了瓦伦丁心中的疑虑。 确实如此，列昂尼德放弃自己光明的前程来到这里跟一群混混搞一起，就是为了给自己的家人报仇。 如果说他对这个世界已经接近绝望的话，那么家人就是他堕入深渊前的最后一道保险。 “你说的跟我是个什么十恶不赦的大坏蛋一样……为了达成某些不可人的目的逼迫列昂尼德放弃了自己的位置，还逼他交出了他的女儿当人质……” 瓦伦丁扶额。 “难道不是么？”系统反问。 “……fuxk说。”瓦伦丁对着脑海中的系统比划了个中指。 “怎么样，看了列昂尼德的过去，是不是觉得自己特别幸福？”系统没有理会瓦伦丁的挑衅而是岔开了话题。 瓦伦丁靠老板椅上翻了个白眼。 “能跟这个世界扯上关系的人没有一个是幸福的，每个人都有自己悲惨的过去，只不过是看谁更惨罢了……” “你让他体验一下钥匙的威力试试……说不定他撑不过去呢。” “确实如此。”系统很罕见的同意了瓦伦丁的想法。“要不是那头龙的突然出现，或许你会活活疼死精神空间里。” “当然你也不能小瞧其他人的意志力。” “我明白。”瓦伦丁看着天花板发呆。“我是真的没想到他为了复仇，会主动让自己感染矿石病，只是为了获得更强大的力量。” “你巴特摩尔不也是那么做的么？为了救下邢一凰和黑手套，你自己可是吃了不少源石。” 瓦伦丁点点头。 “因为这个世界，我一所有，只剩下了他们。如果有人敢他妈的对他们出手，我肯定会把那个家伙揍到上帝都不认识他。” “哈。”系统干笑一声，淡蓝色的人影瓦伦丁的脑海里颤动着。“希望你未来也能坚定这个想法。” “这还用说？”瓦伦丁对系统的提醒不屑一顾。 “大话谁都会说，但当那些事情真实发生的时候，可没多少人能够坚持本心。”系统说一句不明所以的话，消失了瓦伦丁的精神空间。 与此同时，瓦伦丁办公室的大门被打开了，列昂尼德把一份文件放了桌子上。 “这上面是您要参加宴会时跟其他boss详谈的事项，请过目。” 瓦伦丁点点头，掀开了桌面上的白皮书。 分割 哥伦比亚。 海灵顿医生坐自己的办公室里，百聊赖地划着自己的手机。从莱茵生命辞职已经一个月了，他这段时间过的可是相当爽。 失去了精神上的包袱，自己也依靠着精湛的医术一家私立医院里得到了报酬丰厚的工作，代价就是失去了探究更高层次医学理论的机会。 但是现实面前，那些知识甚至没有一张龙门币重要。 毕竟龙门币能让你填饱肚子，那些高处不胜寒的医学理论一旦失去了官方的支持就是一堆没用的数据。 放下了求知欲望被残酷现实包围的海灵顿医生感觉……从没有这么爽，以前莱茵生命工作的时候他的卡里可没有六位数的龙门币。 虽然离开了莱茵生命，但是海灵顿医生仍然跟他曾经的同事有着联系。就刚刚，他朋友圈中刷到了一条重磅消息。 赫默医生带着绝密级试验体“炎魔”离开了莱茵生命，原因不明。不到一分钟的时间，这条说说被浏览109次，得到了78个赞。 海灵顿医生啜了一口咖啡，心中为这位同事默默祈祷。 这可是违反保密协议的操作，会被防卫部请去喝茶的。 果不其然，他再次刷新朋友圈的时候，那条说说已经消失了。 估计跟着说说消失的，还有那位发表说说的同事吧…… 咔。 “早上好，美丽的小姐。”海灵顿放下咖啡对着站桌前的鲁珀人点头致意。 “最近莱茵生命发生了什么事么。”那名鲁珀人也没有客气，转手就打开了海灵顿医生桌上的小冰箱，从里面拿出了一瓶肥宅快乐水。 “大早上喝可乐可不是什么好习惯……”海灵顿医生奈的摇摇头。 “刚才刷朋友圈的时候确实得到了一条有意思的消息，不知道是真是假。” 鲁珀人坐沙发上，红色的眸子盯着海灵顿，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好吧。”海灵顿耸耸肩。“跟你们谈话真没有意思。” “赫默医生似乎离开了莱茵生命，带着炎魔。” “你应该知道炎魔的重要性。” 鲁珀人坐沙发上低头沉思着，火红色的头发垂胸前。如果视她脸上那副别人欠他5千万龙门币的表情，这名鲁珀人确确实实是一名不可多得的美女。 “至少比那个菲林更符合我的审美。”海灵顿医生看着红头发的鲁珀人，心中默默评价。 “你确定么？”鲁珀人的声音跟她脸上的表情一样冷淡。 “不确定。”海灵顿摊手。“我现已经脱离了莱茵生命了，去哪给你证明真假去？” 女孩点点头，将空瓶子随手扔进垃圾桶，带上兜帽离开了办公室。她的脚步很轻，海灵顿听不到任何声音，似乎经过很长时间的训练。 “可惜了，这么好的姑娘却是个杀手……说起来整合运动里面的女性干部就没有不好看的来着……”海灵顿医生嘟囔着，继续他平淡的一天。 第五章 更新世界的锋芒 （本章修改了绝大部分，建议再看一次） “切尔诺伯格屹立乌萨斯帝国的土地上已经百余年，黑帮文化根深蒂固，每一天这座城市的黑暗面都不停流血，有五个最强大的势力时间的历练中脱颖而出，占领了五个城区的黑暗面。” “中城区由利爪统治，其boss是一名乌萨斯军队的老兵，参与过数场与外国的战争，性格沉稳狠辣，背后有政府撑腰，虽然人数上是五只势力中最少的一个，但他们的总体实力不容小觑。” “北城区的统治者是雪暴，boss是一名商界老手，经济实力最为雄厚，主营军火贸易和人口贩卖，武器装备五只势力中是最精良的一个，也因此他们经常被切尔诺伯格政府所针对，整体实力被压制的死死的，基本上掀不起什么太大风浪。” “南城区的地盘由死歌管理，boss是一名影视公司的董事长，主营业务是风俗业和文化娱乐，整体实力是五大势力中最弱的一个，不足为惧。” “东城区的势力叫雷枪，基本上啥都干，人也最多，各方面实力都比较中庸，boss曾经是一名感染者贫民，靠着自己的力量爬到了那个位置。整体实力不如我们。” “至于西城区，就是我们的管辖范围，主要业务就是源石走私。” 瓦伦丁点点头，心说这就是我先选择西城区开刀的原因…… “当然，目前来说这些黑帮手下的业务都合法化了，我刚才所描述的业务都是那些黑帮曾经以及现依旧进行着的违法业务，除了南城区的死歌，基本上查不出什么猫腻出来，政府也就懒得管他们。” 列昂尼德侃侃而谈。 “所以为什么死歌没有被政府清剿？听你说的样子他们似乎违法事业干的挺欢啊。”瓦伦丁提出疑问。 “因为风俗业，boss。那种东西每个人都有参与，政府人员也不例外。而且相对于其他势力运营的类似军火贩卖走私源石什么的，色情行业带来的影响真的是太小了。” 列昂尼德看着瓦伦丁露出一个饱含深意的微笑。 瓦伦丁瞟了一眼身旁的邢一凰，对着列昂尼德微微点头。 列昂尼德心领神会眨了眨眼。 邢一凰站瓦伦丁身后居高临下瞥了一眼瓦伦丁的背影，翻了个白眼。 “所以单论实力来说，我们并不畏惧其他们每一股势力。但是想要统一整个切尔诺伯格的地下世界，我们面对的是四个势力联手的威胁，甚至政府都会来插一脚。” “这可不是我们所能承受的，必须仔细考虑下一步的计划。” 列昂尼德没有继续跟瓦伦丁玩心灵交流，再次讲解起五大势力和政府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 瓦伦丁听着列昂尼德的讲述，缓缓翻动着手中的白皮书。这本白皮书是列昂尼德昨晚加班赶制出来的，里面详细记述了目前为止咆哮者所了解的其他四个势力的一切情报，同时针对那些情报对政府可能的态度进行了分析。 毕竟是黑暗面的权利迭代，政府绝对不会放任不管。 前面写的东西很多，也很详细，瓦伦丁看得很舒服，了解到了许多情报，但是后面的东西就有点不太对劲了。 “将手下的源石加工企业股份的一部分分给其他势力，同时增加企业纳税总额……” “第三大道和第七大道部分地区可分割给其他势力……” 你确定这是对抗其他四大势力的计划书？不是投降书？ 这种感觉就像是自己正准备发号施令跟敌人交战，突然自己的军师递来了一份割自己地赔自己钱的条约，并且说这才是最好的计划。 闹呢这是？ “等等等等。”瓦伦丁把白皮书合上，听着列昂尼德的讲解，叫了停。 “为什么我要把自己的一部分产业移交给那些家伙？” “为什么我要分割自己的地盘？？” “为什么我要对他们这么客气 瓦伦丁用食指使劲戳着桌面上的计划书，发出了质问三连。 列昂尼德一头冷汗。 “这不是您让我准备的么？” 瓦伦丁惊了，他觉得自己耳朵坏掉了。 “我让你准备的？”他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列昂尼德。 瓦伦丁觉得自己心脏快tm爆了，被气的。 “我当时说去准备的意思是让你来场埋伏，我以摔杯为号立马就有三百拉普兰德把对面那些渣渣砍成千层酥的那种！” 瓦伦丁直接把那份计划书扔给了列昂尼德。 列昂尼德额头上出现了一个#，他怀疑瓦伦丁根本没好好看他写的内容。 “boss，我们并没有这么多的人手，而且相对于埋伏他们，我们更应该提防他们埋伏我们才是。”列昂尼德自动忽略了瓦伦丁话语中奇怪的成分开始解释。 “对面可是另外四个黑帮boss啊，他们手下的数量至少是我们的4倍。” “最重要的是那场宴会，政府也会来人。” 政府？ “政府来人干啥？叫一堆武警把我们一锅端了么？”瓦伦丁觉得有点奇怪。你说一帮灰色地带的头头讨论违法犯罪的事你政府过来掺和一脚干啥？ 就算政府会插手黑帮之间的争斗那也应该是直接用暴力手段加入进来吧？ 除了想把他们都一锅端了瓦伦丁没想到其他任何可能性。 “老大，你要知道，做到这种地步的黑帮，基本上不会乱来，手下大部分产业都是合法的，至少明面上是合法的。”列昂尼德开始跟瓦伦丁这个小白老大解释。 “我们为切尔诺伯格提供了大量的岗位，降低了下岗率，而且许多产业都是切尔诺伯格的支柱产业，政府也不会动我们，最多是一种合作的态度。” 嚯。 有点牛笔。 “照你这么说切尔诺伯格政府还得对我们毕恭毕敬的喽。”瓦伦丁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这不可能。”列昂尼德摇摇头。“黑帮终究是黑帮，论我们再怎么洗白，发家路上做的那些事都不可能抹除掉。” “更不要说现我们依旧做着那些违法的事，比如走私源石。” “政府愿意跟我们合作是因为他们懒得浪力气去整治我们，如果我们做的太过出格的话，切尔诺伯格的军警分分钟就能包围这里。” 瓦伦丁摸着下巴思考着。 “那就是说，想宴会上把另外几个黑帮头头全部干掉是不可能的了？” “不。”列昂尼德似乎是特地跟瓦伦丁作对。“有可能，只要我们给政府足够的好处，让整个城市的黑帮仍政府的控制之下，他们就不会插手黑帮之间的权力迭代。” “这不就行了？”瓦伦丁一摊手。“照我说的做。” “不行。”列昂尼德再次提出了反对意见，搞得瓦伦丁很不爽。 “我们没有足够的人手。” “如果贸然击杀其他头目，他们的帮派一定会爆发混乱，所有人都想成为老大。到时候事情很容易失去控制。事情一旦失去控制，政府就会介入这场黑帮之间的战斗，到时候我们不仅会彻底丧失争夺其他城区的可能性，甚至还可能丢掉西城区的地盘。” 这倒是真的。 瓦伦丁有点苦恼。 政府，就是这场战斗中最大的不确定因素。瓦伦丁不想玩什么厚积薄发韬光养晦，他只想几天就搞定其他地方的黑帮，但这样很容易就玩过火，政府一介入那就啥都没了啊…… 你再牛币能闹得过坦克车？ 瓦伦丁和邢一凰或许可以，毕竟是两个挂壁。但是他手下那些小混混就不行了，一碾死一堆啊。 “有点难办。”瓦伦丁趴桌子上，用手使劲挠着他的银发，眉头紧锁。 “不是难办，是非常难办。”列昂尼德摇摇头，表情凝重。“如果贸然发动战争，我们就会受到其他四个势力的联合进攻，然后政府会我们最艰难的时候出来补刀。对于政府来说，少了一个黑色势力他们对整座城市的掌控度会提高不少，对于其他势力来说，多了地盘和产业，只有好事没有坏事，所以真打起来他们也不会手下留情。” “除非我们能拥有足够强的实力，能短时间内迅速平息其他势力的暴动，不然只能靠时间来取胜。” 只要能短时间内迅速压下暴动就没问题，但是他从哪能找来这么多牛笔的人物？ 如果他现能把罗德岛全员都召唤过来或许可以，斯卡蒂、闪灵、塞雷娅、凯尔希……那个不是怪物级别的存？ 哦。 等等。 瓦伦丁突然坐直了身体，抬起头看着天花板，嘴里还念念有词。 列昂尼德被吓到了。 “他……没事吧？”列昂尼德微微转头看向瓦伦丁身旁的邢一凰，尽量压低声音询问。 “习惯就好。”邢一凰没有说话，只是动了动嘴唇。 列昂尼德有点后悔。就瓦伦丁这一直不靠谱的样子，他真的能统一整个切尔诺伯格？ 到时候可别把自己辛辛苦苦打下来的基业给败光了啊…… “诉我，政府想要什么？”瓦伦丁突然又变得正经起来。 “税率，以及足够稳定的控制。”列昂尼德即答。 “他们想要什么，我们就给他什么。当然，前提是那场宴会，他们别插手。”瓦伦丁双手交叉，眼神逐渐凌厉。 “如果答应政府的要求，我们的压力会很大。”列昂尼德摇头。 “那如果整个城市的黑帮都我们的掌控之下呢？那些产业带来的利润足够了吧？” “那倒是没问题，我对自己的管理有信心，但是……”列昂尼德叹口气。 看来这铁头娃还没放弃偷袭其他黑帮的想法。 “我们其他帮派里有没有内应什么的？或者我们能够策反扶持的？” “有倒是有，但是他们的帮派里的势力太小……完全没有机会。” “等他们发展个两年，我们再开战的话……大概有五成胜算。” 列昂尼德沉默了几秒，给出了答案。 两年。 这是瓦伦丁最不想听到的时间。每一次看着切尔诺伯格这个城市，他都会不由自主的想起游戏内的情形。 势单力薄的军警用自己的血肉阻挡这整合运动的进攻，但济于事。他们城市里烧杀抢掠，嘴里说着复仇的话语，手上却把刀对准了所有人。 还有那个白毛小矮子，瓦伦丁一想到他就恶心。 “我不要两年，我要三天。”瓦伦丁给列昂尼德下了死命令。 “这会是一场自杀式袭击。”列昂尼德眼神冰冷，语气也变得凝重起来。空气的温度急剧降低，整个办公室的表面都结上了一层淡淡的冰霜，看起来像是列昂尼德的眼神一样寒冷刺骨。 刹那间，瓦伦丁似乎置身于西伯利亚的雪原。 邢一凰默默将手放了背后，紧握成拳。她身上的血液温度开始提升，心跳速度逐渐加快，全身肌肉紧绷着，只要列昂尼德稍有异动，她就能立刻发起进攻。 “我会找到援军的。”瓦伦丁的口中吐出一股白雾。 两人就这样对视着。最终，列昂尼德服了软，整个办公室又恢复了正常的温度， “抱歉，boss。希望您能说到做到。”列昂尼德对着瓦伦丁鞠了一躬，转身离开。 看着关上的办公室大门，瓦伦丁把玩着手中的精纯源石，整个人显得分外轻松。 邢一凰做了个深呼吸，紧绷着的身体也放松下来。她瞥了一眼瓦伦丁，看到了他脸上肆意的笑。 “想到办法了？” “没有。” 邢一凰努力去压制住自己想要打人的冲动。 “但是它有。”瓦伦丁将手中的源石高高抛起。灯光的照耀下，整颗源石泛出暗淡的橙黄色光芒，邢一凰能看到上面倒映着瓦伦丁的笑。 援军生成中 “ohgod……”列昂尼德看着面前的景象，不由自主的双肩和额头各点了一下。 他不是教徒，但是现他面前的景象确实是太震撼了，震撼的让他想要找一个神什么的来赞美一下。 这里是西城区郊外的一间仓库，咆哮者席下的财产。原本是用来装汽车的，但是昨晚瓦伦丁下了个紧急通知让他们把仓库内的所有汽车都转移到另外的地方去，忙活了几个小时后瓦伦丁一头扎进去就没出来，直到刚刚他才给列昂尼德打了个电话。 “援军到了，她们是最强大的战士，更新世界的锋芒。” 语气深邃、庄严，似乎瓦伦丁宣布一件什么足以记录进史书的大事一般。 与此同时，伴随着瓦伦丁的话音落下，电话那头传来了一阵清脆的钢铁撞击声，声音仓库里不断回响，连绵不绝。 列昂尼德知道那是什么声音。曾经乌萨斯皇家学院书时，他有幸见到过出土自拉特兰城的一把枪械遗物，那把枪械的科技美感以及惊人的威力让他终生不忘。 刚刚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很杂，但他听到的一瞬间就跟记忆中那把枪械拉动拉机柄时发出的清脆响声对上了号。 根据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大小……列昂尼德猜测足有几百把枪械。 “几百把枪械……”列昂尼德慢慢放下电话，双眼睁大，嘴里轻声呢喃，整个人像被吓傻了一般站办公室里。 他愣了几秒，整个人像捕食的猎豹一样冲出门口，冲向自己的汽车。 他迫不及待地拿出钥匙打着火，一通手忙脚乱后启动了汽车，一路闯了4个红灯甩了7个漂移才来到仓库前。 当他打开仓库大门时，映入眼帘的场景让他觉得有如神迹。 整个仓库都站满了人，形成了一个庞大的方队，每一行每一列都如筷子一般挺直，她们的身体就像一根根的竹子一样挺拔充满活力和朝气，而且整个仓库异常的安静，没有一个人说话，没有一个人晃动，就连乌萨斯帝国最精锐的部队都没有像她们一样的纪律性。而且这些人都是女孩，身材有高有低，穿着各异，有作战服也有休闲装。她们手中都拿着一把枪，有的甚至拿了两把。 虽然这些女孩看起来都很漂亮，随便哪一个放外面都是能引起整条街注意的美女，但是当她们拿着枪支站这里时，美貌却不是她们最吸引人的地方了。 那股冲天而起的杀意才是。 即便是列昂尼德这样帮派斗争中一路靠着杀人爬到顶端的老家伙，面对如此之浓厚的杀意时双腿也颤抖，冷汗也已经彻底打湿了他的后背，似乎他只要动一动面前的这些女人就会把他打成筛子。 哦不对，这么多把枪，估计会直接打成一坨烂肉。 “如何？”瓦伦丁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列昂尼德身旁，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啊！那个……”列昂尼德惊叫一声，向后退了一步。 人群中传来一阵嬉笑，但会快又归于寂静。 列昂尼德老脸一红，轻咳一声强装镇定。 娘嘞……长这么大什么时候被女人这么笑过？而且还是一堆漂亮姑娘，列昂尼德的自尊心受到了99999点暴击伤害。 “这里有498人，都是用枪的好手。”瓦伦丁高举双手向列昂尼德介绍这些女孩们。 “她们每个人手里都有着不下百条的人命，每个人都是坚定执行上级任务的杀戮机器，美貌的外表下，那是一颗颗被血与火锤炼千次万次的战士之心。” “现你还觉得我们打不过那些家伙么？”瓦伦丁搂着列昂尼德的脖子，声音略显嘲讽。 “真是……后生可畏。”列昂尼德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憋出一句赞叹的话语。 “时代变了，大人，而且变得还挺快。”瓦伦丁拍拍列昂尼德的后背，撂下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语，转身离去。 “这是所有的士兵名单。”邢一凰递给列昂尼德一个pad，上面密密麻麻的排列了几百名女孩的名字。每点击一下名字都会出现该人的具体档案，里面有她擅长的技能和喜欢的队友等信息。 “你对我们的敌人最熟悉，所以这些士兵也交给你来安排。”邢一凰双手抱胸，看着面前的众多女孩们。 “别把她们当成普通女孩来看，也别把他们当成男人。她们是最强大的战士，也是基于女性的基础之上的。” “我明白。”列昂尼德点点头，开始了排兵布阵。 “等等，为什么会有长得一模一样数据也一模一样的人？”列昂尼德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 “傀儡，瓦伦丁是这么说的。”邢一凰回想着不久前瓦伦丁说的话。“你不用管这些，只需要把五个一模一样的人分一起就行了。” “这样真的可以？” “为什么不行？正是因为她们都是自己，所以默契度也高。当然，你还是需要给她们安排一些其他的人手，你总不能让一队轻机枪人形去干冲锋的活吧？” 轻机枪……列昂尼德嘴角抽了抽。他依稀记得大学的萨科塔族的教师讲解拉特兰城的文化时说过轻机枪和霰弹枪拉特兰都是非常少见的武器，但是…… 这里他至少见到了几十把。 “等会……这个是什么？”列昂尼德有些不解的把pad递给邢一凰，用手指了指上面的一队人形。 “重装小队，bgm－71，ags－30，at4，2b14……”邢一凰念出了列昂尼德所指出来的那些内容。 “后面的字母加数字我可以理解，那些小队的名称，但是这个重装是什么意思？一群小女孩拿着奇怪的武器就是重装小队？哦2b14我能能理解，是迫击炮手，那么其他小队呢？重装哪里？先不说我没看到的盾牌和护甲，这些小女孩真的具有战斗力？” 列昂尼德像是连珠炮一般吐出了一堆疑问。 “这里的重装不是你所理解的那个意思。”邢一凰回想着瓦伦丁给她说的意思开始跟列昂尼德解释。 “她们之所以叫重装是因为这些武器装备都很重，需要好几个人形一块配合才能发挥出作用，而且不要把重装小队跟其他的人形小队一块看待，她们的火力绝对超乎你的想象。” “多说益，眼见为实。” 邢一凰摁了下耳机上的按钮，开口：“所有的重装小队成员，带着你们的武器来我这里集合，重复，所有的重装小队成员带着你们的武器来我这里集合。” “bgm－71小队收到。” “ags－30小队收到。” “at4小队收到。” “2b14小队收到。” 一连串的应答声交流频道响起。很快，一群萝莉带着跟她们画风完全不同的武器集合了邢一凰与列昂尼德面前。 “跟我走。”邢一凰对着她们招手，萝莉们没有说话，非常熟练的把武器零件背到背上跟着邢一凰走出了仓库。 “等等，这些人怎么办？”列昂尼德追上去，指着仓库里的数百名人形。 “没有命令，她们连动都不会动。”邢一凰头也没回，摁了下耳机。 “所有人形，进入警戒模式，我们回来之前不得踏出仓库一步，如果有闲杂人等靠近，一次口头警，二次警性射击，三次直接射击，记得别打死。” “是！” 数百人的声音叠加一起犹如龙吼一般震撼人心，激起一群的鸟儿，也让列昂尼德更加敬畏这些拿着枪的女孩们。 所以说游戏里的416小人只有个前握把是怎么射出榴弹的 半小时后。 “at4小队，第三次射击！” 邢一凰看着身旁的白发萝莉们，再次下达了进攻指令。很快，一枚火箭弹拖着火红的轨迹飙射而出，命中了300米外的一处小山包。 而之前，那座小山包已经遭受到了其他几支重装小队的轮番轰炸，列昂尼德用肉眼都能看出来小山包变矮了一些。 其他的武器列昂尼德没见过，但是迫击炮他还是知道一些的，不过迫击炮只军队里列装，黑帮手里只有寥寥数支。很遗憾，咆哮者没有。 但是现有了，而且性能比那些迫击炮优异的多，威力、射程、再装弹速度……各项数据都是碾压。 更不要说其他几支重（zha）装（bi）小队了。 看着面前这十几只人畜害的萝莉，列昂尼德觉得自己的人生观受到了挑战。 “我仍然不认为这些应该初中里书的小女孩能够上战场去见识那些血腥的场面……” 列昂尼德闭上了双眼捂着额头，声音疲惫。 即便是见识到了那些武器的强大威力，列昂尼德从一开始看到这些小女孩时产生的想法也没有产生丝毫动摇。 她们只是一些未成年小女孩而已，为什么会对这些杀伤性武器操作这么熟练? 这个世界究竟糟糕到了何种地步才会让一群小女孩扛着武器去杀敌？ 她们看起来就跟自己的女儿薇拉一样大。 薇拉干什么？她书，学习知识，有自己要好的朋友，这个世界的黑暗面跟她没有任何关系，要不是瓦伦丁突然出现切尔诺伯格薇拉甚至永远都不会知道列昂尼德除了普通职员之外还有一个黑帮老大的身份。 那么这些孩子呢？ 看着列昂尼德脸上痛苦的表情，邢一凰挑了挑眉。 “我知道你的过去，列昂尼德。切尔诺伯格的毒蛇竟然有了同情心，这说出去没有一个人会信。” 列昂尼德慢慢放下遮住脸庞的右手，微微低头。他青绿色的眸子看着不远处正拆卸武器的萝莉们，整个人显得苍老了不少。 “那都是装出来的。” 他的声音有些颤抖。 “作为一个贫民窟长大的孩子，我比任何人都明白一个美好的童年对于孩子的重要性。” 列昂尼德双眼神，回忆他的脑海中不停闪现。 “复仇是这个世界上最累的事……当我解决了仇恨后，身后只有一条血腥肮脏的路。我已经法回头。” “可笑的是，我这条路上遇见了自己的挚爱，还有了孩子。” “我隐瞒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以一个普通职员的身份活她们的世界里。残酷的真相需要隐瞒。” “呵。”邢一凰对列昂尼德的话嗤之以鼻。“那你为什么会让你的女儿成为人质？为什么你还想统一整个切尔诺伯格的黑色地带？” “我已经回不去了，回不到曾经那个普通人的生活了。”列昂尼德抬起头。远处的天空飞过一群大雁，雁鸣声悠远苍凉。 乌萨斯的秋天到了。 “我只有将整个切尔诺伯格的黑帮统一一起，都掌控我的手中，我才能给她们一个安全的家，就算你们不出现，那个计划也会实施，只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至于薇拉，他比我想象的还要成熟。这件事我虽然不想让她知道，但是没有办法。她母亲是一个很感性的人，我害怕她会做出一些不理性的事。” 邢一凰点点头。 “确实如此，那个小女孩很冷静，也很乖。前几天她甚至邀请我去参加她和朋友之间的聚会。” “这也是我放心把她交给你们的原因。”列昂尼德收回视，看着邢一凰露出一丝苦笑。 “薇拉很聪明，她能分辨出来虚假和真实。你们很友好，没有恶意，跟其他那些家伙不同。” 邢一凰觉得列昂尼德把她和瓦伦丁当成外来的类似杀手之类的人了。 所谓。 “那我诉你一个有可能会让你舒服一些的消息吧。”邢一凰看向站自己面前的重装小队们。 “你口中的这些小女孩，都是机器人，这也是她们会被叫做人形的原因。至于为什么会是小女孩的模样，你可以去问瓦伦丁。” 机器人…… 列昂尼德看着面前的小女孩们，她们的每一个动作、眼神，身上的肌肤、毛发，都跟真人异。 “谢谢你，龙小姐。”列昂尼德向邢一凰微微点头致意。 邢一凰知道列昂尼德不相信，说实话一开始瓦伦丁诉她这些的时候她也不信…… 后来还是这些女孩们诉邢一凰自己真的是机器人，毕竟有哪个小女孩能扛着一堆武器弹药跑个几公里还不带喘气的？ “是真人还是机器人，这不重要。” 邢一凰看着列昂尼德的眼睛，语气平静。 “瓦伦丁诉我，她们已经习惯了死亡，看惯了战争。你想改变切尔诺伯格的黑色地带，让自己的家人平静的生活，瓦伦丁想改变这个操蛋的世界，让每个人都能平静的生活。但当那个时代来临之前，总有人会做出牺牲。现，她们来了，而切尔诺伯格，将会是改变的开始。” “更新世界的锋芒。” 第六章 战前准备 瓦伦丁找到了援军，强攻计划提上日程。498人不算多，但她们确确实实是一股决定性的力量。 将近500把枪械，五只重装炸逼小队，列昂尼德想不出除了切尔诺伯格的军队能有其他任何武装势力打得过她们。 如果计划得当，这500人甚至能数天内摧毁切尔诺伯格的政治心脏，让这座城市陷入混乱之中。 列昂尼德不敢想象瓦伦丁是从哪聚集到了如此之多的用枪好手，也不知道他是如何一天之内将这么多人不被发现的情况下都运输进切尔诺伯格。 他也不敢去想象，不敢去询问。 某种意义上来说，瓦伦丁所做的事与神异。或许邢一凰说的是真的，瓦伦丁的目的是想改变这个世界，先从切尔诺伯格开始。 既然是要改变世界的人物，有一些常人难以想象的能力也是正常的吧？ 当然，这500人只是解决了双方的实力对比悬殊的问题，该怎么应用好这股力量，就得看列昂尼德本人的了。 至于瓦伦丁，他只需要听从列昂尼德的建议发号施令就行。 没办法，单打独斗瓦伦丁可以，指挥一场战役他着实是做不到。 “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大学生，没有任何打仗的经验。而且专业是移动网络编程，跟指挥也没关系。如果你想开发个手机app的话找我也没用，因为大学里学的知识我早tm忘光了。” 列昂尼德询问瓦伦丁该怎么排兵布阵的时候瓦伦丁是这么说的，一脸欠揍的模样。 这话说的……我就不是一普通大学生了么？！ 列昂尼德心中对着他竖了个中指。 不过他还是从瓦伦丁那里的得到了一些有用的情报的。比如他明白了为什么会有五个一模一样的人形、闪光弹是个什么玩意、为什么打仗的时候有的人调酒却不攻击敌人……一类的奇葩问题。 对此瓦伦丁也很郁闷，一开始的时候格里芬窑……呸呸安全承包商的人形都很正常，技能也是如此，但后面加入的人形技能是一个比一个奇葩，描述也是一个比一个牛逼，然后拉到战场上一打，就一绣花枕头，华而不实。 当然这不是说人形本人的实力不行，而是说她们的技能相较于一开始的人形着实是不太实用。 “……所以说你不用太纠结那些特殊的人形，有种东西叫buff知道么？吉尔战场上调酒就是给她的队友们上buff，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没疯，这都是事实。” 瓦伦丁非常力的解释。 这种话说出来他自己都不信，但现实确实如此。 列昂尼德非常艰难的接受了这一事实并且把吉尔调到了预备队。 然后他就看着其他瓦伦丁口中能够给队友加buff的人形陷入了沉思。 列昂尼德觉得幸亏自己不哥伦比亚，不然现一定会出现一队全副武装的特警大喊着fbi open the door一脚踹开大门把他和瓦伦丁摁地上顺便砸烂一个花瓶。 这家伙是有恋童癖么…… 而且好多人身上的衣服可以说是完美的展现出了少女的青春靓丽，她们毫不顾忌的向世人展示着自己白嫩的肌肤和完美的曲，即便是列昂尼德这样莫得感情的黑帮大佬看到之后也会产生一些本能的生理反应。 将近500名少女，总有一款是你喜欢的类型。 咳咳。 大脑中有了一个大致的计划后，列昂尼德腾出了一栋楼给这些女孩们居住，紧接着就找到了瓦伦丁开始实施他心中的计划。 射爆射爆 “你说让我跟政府的人见一面？”瓦伦丁看着列昂尼德，大大的眼睛里充满着大大的疑惑。 “是的。”列昂尼德开始解释。“现距离您成为咆哮者之主的那一天已经过去将近一个周了，其他势力也都知晓了这个消息，数天后的宴会一定会向咆哮者施加压力，想要从您手中得到些什么。” “既然我们已经做好了全面开战的准备，其他四只势力的态度我们可以不必理会，但是政府，一定要知晓他们的态度。” 确实如此。就像昨天不久前列昂尼德说过的，政府就是这场地下战争中最不稳定的因素，说不定会哪里给你来一下。战争开始之前，稳定好政府是必须的工作。 “我记得你说过中城区的利爪背后有政府撑腰对吧？”瓦伦丁开始回想昨天列昂尼德给他说的情报。 “确实如此。但政府会给他撑腰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利益。如果我们统一地下世界能够给政府带来更多的利益的话，他们会毫不犹豫的放弃利爪来支持我们。” “政府想要什么就给他们什么好了？提高税率什么的都没问题，只要不是想要我们的命就行了。”瓦伦丁对钱这方面看的倒是非常轻。 “这确实不是问题，但关键是，如何让政府相信我们有实力迅速干掉其他几个势力。” “这有什么？”瓦伦丁觉得列昂尼德说的根本不是事。 “让他们去看一眼我们的……” 话语戛然而止。瓦伦丁看着列昂尼德，明白了他是什么意思。 “我们的援军绝对不能让政府知道，500人的队伍，人人持枪，还有重火力，这拿去打政府大楼都没问题。” 是的，瓦伦丁虽然才刚来到切尔诺伯格不久，但他也了解了一些切尔诺伯格的军事力量。 切尔诺伯格乌萨斯算是二三城市，并不太重要，军队也不多，大概四千人左右。 人很多对吧？但是你要知道这四千人不只是基层士兵，里面包含着机关、院校、研究所、医院等设施工作的文职人员，如果把这些人一去，大概会剩下三千人。 这三千人手中的武器是什么呢？弩箭、砍刀、大锤、盾牌，三千人中还有少数人是术士，不过那些术士的攻击范围……枪械面前着实有些尴尬。 这个世界的武器发展就是这么落后。源石技艺被人发掘出来之后，武器的发展方向就围绕着源石技艺向前走了，火药这东西这个世界跟本没出现，这个世界的爆炸物和弹药用的都是源石，需要使用者依靠源石技艺才能使用。 或许，被贴脸之后这些战术人形打不过这个世界的军队，但她们手中的枪不会让那些人靠近，重装小队更是大杀器一般的存。 如果真让政府知道了咆哮者手下有这么多使用枪械的人形存，不用其他势力联手，政府自己就得出手把咆哮者给灭了。 “那咋整啊？”瓦伦丁感觉事情麻烦了。 “boss你可以向他们展示一下你自己的能力，还有龙小姐。”列昂尼德提出了一个办法。 这个世界，能够召唤出背后灵的存可以说是寥寥几，就列昂尼德所掌握的情报当中，其他几个势力中一个能召唤出背后灵的人都没有，也就是说，凭借着瓦伦丁身后的那条巨大的雷电飞龙，吓都能吓死一群人。 当然前提是那些人不知道那条龙只会奶没法攻击这一事实。 “背后灵带来的震撼力是可比拟的，这可以说是我们的底牌。到时再适当的展示一下援军的力量，加上我们对政府做出的那些承诺，他们一定不会拒绝这一提议。” 瓦伦丁考虑了几秒，很快就接受了这个提议。 “那么，我们何时出发？” “就现，boss。” 列昂尼德站一旁，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瓦伦丁从老板椅上站起身，整了整自己身上的风衣，打了个响指。 “那就开始我们的计划，让切尔诺伯格……迎接新王的到来。” 第七章 阴云 瓦伦丁很熟练的装了个b，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就往办公室门口走。 作为一个黑帮大佬，瓦伦丁现有点飘。这可是他前世二十年从没有过的体验，膨胀一些也是自然。 然后他就被邢一凰拽着后衣领给提溜到旁边的休息室了，跟拽只兔子似的。 “换上这身衣服。” 邢一凰从休息室的衣柜里拿出一套小号的西服，扔给了还懵逼状态的瓦伦丁。 换衣服？ “为啥？”瓦伦丁很是不解。 “正式场合，你觉得穿个风衣过去合适么？那些官员不会认为你是过去谈话的，是准备去杀他们的。” 邢一凰一脸冷漠，完全没有注意到她自己已经被瓦伦丁潜移默化影响到学会了吐槽。 “行吧。” 看着自己双手托着的定制款西装，瓦伦丁勉为其难的开始脱衣服。 前世，他作为一名学生，西服这种款式的衣服基本上与他缘，尤其是他学的专业是编程，这种行业找工作穿一身西服过去会被某些面试官认为是没有任何从业经验的小白，所以瓦伦丁的衣柜里只有休闲装和运动装，只是毕业后多了几套机能风的外套。 会想起那几套机能风的衣服瓦伦丁就有些难过。买了之后还没穿几次就穿越到这个世界开启地狱难度副本了，着实有些可惜。 他自动忽略了前世自身身材跟颜值扣掉的分数。任何衣服只有长得帅的人穿上才好看，那些帅哥就算是穿一身农民工的工作服都会有人舔，而长得丑的人穿的衣服再怎么好看再怎么贵也只能个人一种土大款的感觉。 这个世界就是这么现实。 当然，来到泰拉世界后他有了一副底子极好的躯体，颜值身材什么的都非常好，就是…… 这个好不是帅，而是美。 作为一个男孩子长得跟女孩子一样美。 而且身材特别苗条，还矮。 穿上女装谁都看不出来他下面是带把的那种。 这让瓦伦丁很伤心，所以穿衣方面他也很固执的选择那种看起来很coool，很冷硬的服装。 就比如他刚刚脱下的那套风衣和长裤，跟他前世的机能风很相似，其他男性穿上去看起来就像个冷酷情的鸽……杀手，瓦伦丁穿上去就是花季少女女扮男装。 即便如此但也是好歹有些男人味了不是么？ 然后换上那身西装男人味又没了。 “瓦伦丁啊瓦伦丁，你说你长了一副这么好的皮囊却是个男孩子，上帝是多喜欢你啊……” 瓦伦丁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心中默默吐槽。 嗯，笔挺的黑色小西装，有些瘦弱矮小的身材，鹅蛋脸，笑起来还有两个小酒窝。大眼睛，长睫毛，柳叶眉，银白色的斜刘海。 他再一次对自己这幅躯体的性别产生了疑惑。 “怎么，不喜欢这幅身体？”沉寂好久的系统主动跟瓦伦丁搭话。 “不是不喜欢，就是……我真的不是个女孩子？” 瓦伦丁对着镜子摆了几个pose。 邢一凰他的身后愣了几秒后移开了视。她感觉自己的性取向出现了问题。 虽然并没有。 “莱茵生命你已经确认过了吧？而且那些表格上你的性别可都是男。另外，可爱的男孩子又不是没有，还记得安塞尔和格雷伊么？” 系统举了两个例子，瓦伦丁的脑海里瞬间出现了某个粉红垂耳兔的形象。 格雷伊他记得不太清了，但是安塞尔瓦伦丁可是记得一清二楚。 当时刚抽出来时瓦伦丁就把他摆到了助手位，而且一放就是十多天，直到某次瓦伦丁点开了安塞尔的档案。 看到了档案上的“性别：男”。 他感觉有什么东西裂开了，紧接着碎成了一堆玻璃渣。 “他可是我明日方舟这款游戏里的初恋啊……”瓦伦丁一想起那件事就心痛。 不过现自己也变成了一个可爱比的男孩子……瓦伦丁也没啥太大感觉了。 就是他一直纠结的男人味这件事。 “安塞尔为什么会被叫做猛男？因为他的技能能让他拥有全游戏最长的治疗距离。入过你也有一个特别man的技能，我相信别人也会叫你猛男的。” 系统开始安慰瓦伦丁。 “特别man？电疗算不算？” 瓦伦丁翻了个白眼，懒得再理这个只会给他添堵的系统。 “该办正事喽……”他紧了紧身上的西服，站邢一凰身边像是一对姐妹。 …… 瓦伦丁决定哪天去理个发，把这刘海给他剃了，侧发好好修一修，全都剪短些。 精神小伙。 希望那群政府官员不会视他吧……谁会相信未来要接手整个地下世界的人是个跟女孩子一般清秀的少年呢？ 瓦伦丁长啥样你们可以把安塞尔换个色，缩小一些身高，把垂耳换成角就成 事实证明瓦伦丁完全就是杞人忧天。接待他的市长秘书完全没有关注他外貌这件事，而是完完全全的没把他放眼里，之后的几天瓦伦丁每每想到那个乌萨斯人欠揍的表情就想给他电一电。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黑帮boss咆哮者啥的听起来很霸气，但那只是某些平民心中的形象，政府眼里，就跟一只老鼠差不多。 清剿时力，不清剿看着又心烦，只能采取一个折中之策，给黑帮们一些“优待”，让他们去发展一些合法产业，少干些违法犯罪的事，也给政府省点心。 这个办法确实有效，现的黑帮明面上都是一些大型企业，背地里虽有违法勾当但比以前要好得多，除了某些死不悔改的人…… 就比如北城区的雪暴。 咳咳……扯远了。 瓦伦丁跟政府的秘密会面很成功，他成功的完成了自己的使命，达成了让政府不干预这件事的目的，他们甚至没有询问瓦伦丁是否有这么大的实力短时间内干掉其他势力，只是撂下了一句话。 “只要不影响到平民和政府，你们随便搞。当然，如果你们压制不住他们，死的就是咆哮者。” 说完市长秘书就让侍者送客了。 虽然目的达成了，但是瓦伦丁感觉很不爽。他甚至一瞬间产生了放弃这座城市让这些高高上的家伙们自生自灭的想法。 但是当他透过咆哮者总部的落地窗看向窗外时，这个想法瞬间烟消云散。 这座城市很美，她不像哥伦比亚那么现代化，到处都是高楼大厦，这里你仍然能见到一片一片的小楼，那些颇具乌萨斯风格的传统建筑仍屹立不倒，阳光下闪烁着她们独特的魅力。 刚来到这座城市不久的时候，瓦伦丁也想过自己跟这座城市毫瓜葛，为什么要这么大劲去拯救她，直到现他也没想通。但是他就是有一种冲动，一种想要保护好这座城市的冲动。作为一个知晓未来将会发生何事的人，他觉得自己有这个能力和义务去保护切尔诺伯格，去保护这里的人们，让那些本该发生的悲剧消失这个世界上。 是的，他承认乌萨斯人对感染者的态度非常恶劣，但是真的就没有挽救的机会么？ 游戏中有这么一段剧情。整合运动攻陷切尔诺伯格之后，只有少数的军警抵抗。政府已经撤出了这座城市，他们就是政府留下的炮灰。即便如此，那些军警面对着数十倍多于己方的敌人，没有任何一名军警退后，他们全部都战斗到了最后一刻。面对突然冒出来的罗德岛，他们也没有太过刁难，也没有听从阿米娅的劝离开这座城市。 “乌萨斯人不会将后背露给敌人。” 时间过去了很久，瓦伦丁已经忘记了那句台词，但仍记得大概的意思。 当贴吧都ace是我大哥的时候，瓦伦丁默默地看着那些帖子，心中却是想的那些切尔诺伯格的军警们。 他们，又何尝不是切尔诺伯格平民的ace。 当然，这种想法很圣母，有种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意味。但是现瓦伦丁已经亲身置于切尔诺伯格城中，成为了这座城市里众多感染者的一员，他能够更直观的感受到乌萨斯人对感染者的态度。 相对于憎恶，普通乌萨斯人对于感染者的态度更多的还是恐惧。这里，乌萨斯政府时刻不宣传矿石病对人的危害，宣传感染者对社会带来的负面影响。 即便如此，瓦伦丁还是能找到对感染者心怀同情的乌萨斯人。虽然很少，但仍然存。 没有什么矛盾是天生就有的，真正仇视感染者的是乌萨斯政府，他们对民众不停的洗脑才造成了今天这个形势，整合运动真正该复仇的不是乌萨斯平民，而是乌萨斯政府。 或许，改变这个世界对感染者的看法很难，但是瓦伦丁来这里是干什么的？就是为了做成这件事才来的，罗德岛是关键，而切尔诺伯格就是开始。 “整合运动……”瓦伦丁吐出一口浊气，他面前的玻璃上出现了一层白雾，很快又再次蒸发。 分割 切尔诺伯格城墙外，西城区贫民窟。 这里是列昂尼德成长的地方，也是他人生转折的关键。若不是十几年前那场贫民窟的火灾，列昂尼德现应该已经成为了乌萨斯皇家学院的教授，有着优越的生活条件和地位，而不是像现这样只能活黑暗中。 列昂尼德站贫民窟边缘的地方，手里拿着一束白色的花。这里是贫民窟埋葬死人的地方，他们没有钱把死去的人火化，只能就近埋葬，上面插一块简陋的木板写上逝者姓名当做墓碑。久而久之，这里就成了贫民窟的公墓。列昂尼德的面前就是他母亲和父亲的墓碑，一块石板上刻着他父母的名字。 寒风乍起，吹过周围早已死去的枯树，声音呜呜如鬼鸣。列昂尼德蹲下身，把白色花朵放墓碑前。明天就是各大势力头目聚会的日子，也是地下世界重新洗牌的开始。成功，切尔诺伯格从此只有一个黑帮咆哮者；失败，咆哮者将永远消失历史长河中。 “我不知道做的是对还是错。”他看着面前的墓碑，自言自语。 “但是既然已经开始了，就法回头。” “曾经您说过，不想让我成为黑帮，但我没办法。我加入了他们，取代了他们，摧毁了他们，将他们的血撒您们的面前。” “现，我要更进一步。总有一天，政府也会因为他们的所作所为付出应有的代价，而这场战争，就是开始。” “愿您们祝福我。” 列昂尼德对着墓碑深深鞠躬。良久，他才转身离去。 就他离开公墓的同时，一道火红的影子出现了公墓旁。 弑君者没有注意到远离的列昂尼德，她是带着任务来到这里的。整合运动已经将切尔诺伯格列为了目标，而她前来就是为了寻找一个据点。很明显，这座贫民窟就是她的目标。 足够混乱，足够复杂，又足够弱小。这里没有一个人能伤到弑君者，而且居住着大量的感染者，凭借着他们对乌萨斯人的怨气，很容易就能被吸纳到整合运动中。 用乌萨斯人的手……去杀死乌萨斯人。 一场阴谋，悄然开始。 第八章 鸿门宴 两天后。 大都会酒店三楼，宴会厅。 瓦伦丁站宴会厅的门口，看着里面的景象，嘴巴微张，一脸惊奇。 邢一凰看着瓦伦丁那一副乡巴佬没见过世面的表情考虑着回去要不要给他定制一个训练计划。不说体能吧，至少得把他那符合黑帮老大地位的气势给练出来。 不然没人信他是咆哮者的新boss。邢一凰都怀疑要不是列昂尼德跟着这家酒店的大厅经理都会把他们赶出去。 这也不怪瓦伦丁，谁让他前世只是一个平平淡淡大学生呢？这家酒店的豪华程度真的是超出了他的认知，那些只有电影上才能见到的奢侈品就真真正正的出现他的眼前。 至少这里的每一处地方看起来都很贵。 “走吧。”邢一凰轻声提醒了一句瓦伦丁。 “啊，哦。”瓦伦丁有些错愕，很快就反应过来点点头，走向了列昂尼德诉他的宴会桌前。 嗯，桌上的食物他一个都不认识，他眼里那就不是食物，而是一沓又一沓的龙门币。 不过瓦伦丁也不心疼就是了。作为一个黑帮的最高领导者，这些钱都是小意思，最重要的是……反正都是列昂尼德的钱。 他需要我的力量统一切尔诺伯格的地下世界，我需要他的能力管理切尔诺伯格的地下世界。 互帮互助，不存谁亏欠谁。 真要说谁占了便宜那还是列昂尼德最亏，老大的位置没了，女儿也送给别人了，房子也少了一套，最重要的是自己手底下的那些产业都改姓了。 而这一切换来了他更大的管辖范围。曾经是一个城区，未来不久将变成一个市。 就好比一个小国的皇帝变成了一个大国的丞相。 对于某些人来说，确实是更好的选择。说不定你未来还能来场政变变成大国的皇帝也说不定。 当然对于这点瓦伦丁是有所防备的，而且只要两年一过，瓦伦丁就去罗德岛了，切尔诺伯格这块地方他列昂尼德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瓦伦丁也管不着了。 只要那之前能把整合运动挡外边就成。 时间过得很很快，尤其是一个人胡思乱想的时候，他根本就感觉不到时间的流动，似乎就一个恍神一个小时就过去了。 列昂尼德早就来到了瓦伦丁的身边，只不过看到瓦伦丁那副沉思者的模样没有去打扰他，但是现不打扰也不行了。 其他四名帮派首领已经抵达酒店门口，瓦伦丁作为今晚宴会的主人，是要出去迎接的。 “一会我会去下面迎接那些家伙，你就站楼梯的尽头等待就好，记住来之前我跟你讲的那些礼节。”楼梯口列昂尼德停下了脚步，对着瓦伦丁一脸严肃。 “我明白你不喜欢那些繁琐的礼节，你们年轻人都是那么不拘一格。”列昂尼德淡青色的眸子看了瓦伦丁身后的邢一凰一眼，又再次看向瓦伦丁。 “对于死人，我们没必要那么正式。但是他们真正死去之前，必须要做到完美。这也是对他们的尊重。” 瓦伦丁耸耸肩，表示理解。 列昂尼德点点头，走下楼梯，打开了酒店的大门。 分割 “我真的是没想到，能让切尔诺伯格的毒蛇让位的，竟然是一名如此年轻的女士，真是后生可畏。” 一个一头杀马特彩虹头发的葬爱贵族举着酒杯对着瓦伦丁如此说到。 瓦伦丁微微点头，额头上出现一个#。他控制着力道不让手中的酒杯碎掉，脸上依旧带着微笑。 “魅影先生，我是男性。” 咬牙切齿的声音。 “是么？真是对不起，你的美貌看起来跟情热天堂里最美的女人都毫不逊色，才让我产生了错误的认识，我自罚一杯。”说完，那个名为魅影的杀马特贵族将杯中的金色酒液一饮而尽，很骚气的打了个响指。 很快就有一名服务员上前来给他倒酒。 那一瞬间瓦伦丁心弦绷的紧紧的。 那名服务员是一名战术人形假扮的，为了让这场刺杀的成功率最大化，他不仅设下了重兵埋伏，还把酒店的相当一部分服务人员换成了自己人，尤其是这场宴会厅里的服务人员，全都被他换成了召唤而来的战术人形，就是为了第一时间把那些家伙全部放倒。 而刚刚的人形是……ump45。 以ump45的性格，瓦伦丁真怕下一个瞬间45姐就黑化着转过身笑眯眯地从异次元口袋里掏出枪把葬爱贵族给突突了。 不过这种事并没有发生。ump45就跟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又回到了原来的位置，只是瓦伦丁用余光看她的时候瞥到了一丝冷笑。 为葬爱贵族点根蜡。 其他几名黑帮头目互相对视一眼，嘴角露出一丝玩味的微笑。 列昂尼德苦笑一声，把早就准备好的谈判内容发给其他帮派首领，开始跟他们扯皮。 瓦伦丁怒气值上升80%。 这群家伙完全没把他放眼里。 想想也是，自己看起来就跟没成年的小屁孩一个样，身上也没有列昂尼德那种成熟深沉的气质，说是新任的boss倒不如说是列昂尼德的傀儡更合适。 “这还不是更过分的呀兄弟，刚才列昂尼德去门口迎接他们的时候那些家伙看到楼梯上的你说了什么你知道吗？”系统突然出现瓦伦丁的脑海里。 瓦伦丁觉得他憋不出什么好话，一听就知道。 “确实如此。”系统干笑几声。“其他人没什么，只是对你的能力表示怀疑，对列昂尼德表示惋惜，你知道那个葬爱傻x说了什么吗？” “说了啥？”瓦伦丁倒还真想听听了。 “他说你是不是列昂尼德找的小三，为了让你爽一下才跟你闹着玩把咆哮者boss的位子让给了你。” 呵。 瓦伦丁被气笑了。 “你说得对，他就是个傻x。”瓦伦丁看着魅影的彩虹色头发，眼里充满了鄙夷。“这种睿智怎么会当成为死歌的首领的？他们是没有人用了么？” “他应该被拉到城外的贫民窟嘴里塞块搬砖钉棺材里活埋掉。” “还是一把火烧死最好，而且你不要侮辱那些感染者行么？他们只是因为感染被迫搬到城外的普通人。另外关于这个睿智成为死歌首领的原因你也没必要知道，反正今天后他就是个死人，你知道了甚至会有可能吃不下饭。” 系统没有解释。 “对……你说得对。”瓦伦丁微微点头，抬起手制止了正跟其他几位黑帮首领谈判的列昂尼德。 “各位，今晚我有一份礼物送给大家，等礼物送到后谈论正事也不迟。”瓦伦丁看着魅影微微一笑。 “反正时间很充裕不是么？” “对，瓦伦丁先生说的很对。”魅影哈哈大笑，他搓了搓手，眼里是止不住的兴奋。 “那么，礼物是什么呢？” 瓦伦丁甚至都能感受到魅影眼中赤裸裸的欲望。那股欲望就像一条巨大的舌头一般舔过他的身躯，令人干呕。 瓦伦丁没有说话，只是打了个响指。四名女性侍者走到了其他四名黑帮首领的背后。 “哦说实话这些姑娘长得很不错至少有我手下那些美人的水平……”魅影看着其他人背后的侍者做出了自己的点评。他转过头去想看看自己背后的侍者长什么样，但他看到的只是一个黑洞洞的枪口。 “我的礼物可不是女人。”瓦伦丁拿起酒杯，将它狠狠地摔地上。跟玻璃破碎的声音一块响起的，还有几声极为沉闷的枪响。 “是死亡。” 现场突然一片混乱，那些其他帮派首领带过来的保镖很快就反应过来掏出武器冲向了瓦伦丁，但是后者坐椅子上一动不动，甚至还有闲心给自己再倒一杯酒。 那些保镖没有碰到瓦伦丁，因为他们暴起进攻的瞬间就有数子弹就把他们打成了筛子。 人的反应速度很快，但人形更快。 战术人形就是为了杀人而生的。 死神的镰刀划过切尔诺伯格的夜空，咆哮者跟其他帮派的战争，正式开始。 ump45疯狂虐尸中 尸体堆满了整间宴会厅，血流成海，有些尸体密集的地方甚至能淹到脚踝。 瓦伦丁坐桌子的主人位，看着他手下的女孩们打扫战场。战术人形们拿着手中的武器，宴会厅里不停走动，偶尔补个枪。 邢一凰站他的身边，身上的西装沾满了鲜血。 “真是简单。”瓦伦丁摇晃着高脚杯，将里面的酒一饮而尽。 “一支奇兵。”邢一凰给出了她的评价。这场战斗之前，她还对这些战术人形的战斗力持怀疑态度，当然，是没有枪的战斗力。 但是这场埋伏当中，她亲眼见到了这些战术人形可怕的力量。她们能轻易地捏断成年男性的脖子，直接扯下他们的胳膊，一拳就能把墙打个窟窿。 其中有一名拿着霰弹枪和盾牌的女孩，力量更是大的恐怖，战斗过程中一拳锤断了大理石制的桌子，跟她的力量不相上下。 邢一凰有自信全力状态下锤爆她，但是没自信挡得下她手中的霰弹枪。 巴特摩尔的战斗中，她就见识到了这种武器的恐怖。 恩……这个女孩的身材也挺令人羡慕，前凸后翘跟瓦列莉亚差不多。 还有她左手名指上的戒指，看起来也很漂亮。 等等。 戒指，左手名指。 这些女孩都是瓦伦丁凭空召唤出来的。 邢一凰将注意力转移到其他的女孩身上，发现那些女孩们的手上都戴着戒指，而且都是同一款。 “从某方面来说，这些女孩是跟瓦伦丁羁绊最深的人，他们同甘共苦共同度过了前期的艰难岁月。” “她们心中只有一个男人，就是她们的指挥官，瓦伦丁。至于瓦伦丁心里有谁……他是个男人。” 系统特地屏蔽了瓦伦丁出现了邢一凰的脑海里，“男人”两个字咬得很重。 邢一凰觉得心里有点难受。她很想握紧拳头打一顿身旁的那个花心大萝卜出出气，但是她又没有理由。 自己只是瓦伦丁的保镖，最多是个好朋友，又不是恋人，为啥要生气？为啥要揍他？ 邢一凰想不通。 但是她看着那些带着戒指她面前走来走去的女孩，看着那些女孩向瓦伦丁汇报情况时发自真心的笑容，邢一凰总觉得心里隐隐作痛。 就像是自己某种重要的东西被人家抢走了，那人还自己面前炫耀一般。 她空有一身力量却处发泄。 “我这是怎么了？”邢一凰有点迷茫。她看着脑海中的数据人，慢慢坐地上，胳膊抱着小腿，双眼没有了焦距。 “你的青春。”数据人摊手。 “不……我的记忆里只有野兽和冰雪。”邢一凰机械的摇摇头。 “那是只是过去，你的青春才刚刚开始。” “诉我，对于瓦伦丁，你怎么看？” 邢一凰呆呆地看着面前的数据人，她的心中早已有了答案。 但是她害怕，她不敢说出那个称呼。 她怕瓦伦丁拒绝，她怕瓦伦丁嘲笑她自以为是。 邢一凰觉得很丢人。活了二十年，对待感情却跟一个未成年小女孩一样别扭。 “我知道你想什么，但我不说。我希望有一天你能亲口说出那个称呼，对着你想的那个人，而不是我这个旁观者。”数据人蹲下身子，平视邢一凰。 邢一凰没有说话，只是低下头埋住脸。 “人真是一种很奇怪的生物，你和瓦伦丁生活了才短短几天感情就这么深。瓦伦丁或许还能用雄性生物的本性来解释，你呢？” “像你这样内心干净一尘不染的女孩是执着的，一生只认一个人。但是你却碰见了一个花心大萝卜。” “唯一值得高兴的一点就是那个家伙有色心没色胆，看上的女孩一个接一个，来真的一个都不敢碰。” 数据人笑了。 “妈的，感觉自己就像是个老父亲，为自己女儿的情感问题操碎了心。” “而且我最近讲话越来越粗了是什么情况，都是瓦伦丁那个家伙干的好事。” 数据人发出一阵杠铃般的笑声。 邢一凰没有丝毫的反应。 “姑娘你要笑一笑啊，老是板着张脸那家伙不会喜欢的。”数据人再次化身为情感专家。 邢一凰抬起头瞪了他一眼。 “得，你还不愿意听。那行，以后有需要就叫我，人类的情感问题我还是很愿意帮忙的。”数据人化为点点蓝光消失了，邢一凰也回到了现实。 然后她就看到了一张大脸。 邢一凰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没有让自己把拳头抡到这张脸上。 “你醒啦，刚刚我看到你突然闭上眼睛站那不动了，还以为你睡着了。”瓦伦丁向后退了一步尴尬地挠了挠头。 妈耶差点就死了。 这姐姐也太会掐时机了吧？就等我凑近的时候睁眼？ 瓦伦丁心里腹诽着，表面上依旧是带着讨好的微笑。 “我……有点累了。”邢一凰看着瓦伦丁，还有他身后投来关切目光的战术人形，顿时什么都不想说了。 “行吧。”瓦伦丁点点头。“那我们走。” “塞布丽娜？塞布丽娜！”瓦伦丁转过身大声叫喊着某位战术人形的名字。 同时不远处桌前的一名女孩向着瓦伦丁招手，嘴里还叼着一块牛排。 “行了别吃了，你看你都胖成啥样了，再吃下去你泳装还穿的上吗？”瓦伦丁大声呵斥着，引起周围一阵笑声。 那名叫塞布丽娜的女孩直接用手把牛排撕成两半，一口一个直接咽了下去，随便用桌布擦了下手就跑过来了。 “指挥官你又没给我买泳衣，说那些有什么用啊……”塞布丽娜把spas12背身后一脸委屈地看着瓦伦丁。 “没办法，我是个穷人，没钱氪金。”瓦伦丁摊手。 “而且啊，我是战术人形哎！怎么吃都不会胖的吧！”塞布丽娜似乎想到了什么，双手叉腰气鼓鼓的看着他。 瓦伦丁笑了，伸出手掐了一把塞布丽娜的脸。 肉乎乎的，很舒服。 “你干嘛，很痒啊。”塞布丽娜打开了瓦伦丁的双手，提出抗议。 邢一凰一旁看着两人的互动，一箭又一箭扎她的心口。 她想回去喝点伏特加，三瓶起步的那种，直接吨吨吨。 “行了别闹了。”瓦伦丁微笑着摸了把她的马尾。“这位龙小姐身体有点不舒服，我送她回去，一会你就呆我身边保护我明白了吗？” “没问题！”塞布丽娜把盾牌放地上，向着瓦伦丁做了一个军礼。 “你这妹子没白养！”瓦伦丁哈哈大笑。 “我也没记得你怎么养我啊，还经常抢我薯片吃。”塞布丽娜翻了个白眼。 “你每天出去打铁血那些弹药口粮不算是养你么，每次就你吃的最多！”瓦伦丁对着她脑袋就是一个爆栗。 邢一凰看着两人的互动，觉得她再不说些什么就要被遗忘了。 “那个，两位。”邢一凰清了清嗓子。 “调情的事等一会再搞好吗？我觉得现最重要的是把余党全部铲除掉。” 瓦伦丁点点头。 “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邢一凰制止了瓦伦丁的动作。“我跟你一块去。” “你不是 “我现没事了。”邢一凰双眼一寒。 瓦伦丁一个哆嗦。 “行了姑娘们，走人了。”他拍了拍双手，带着一堆女孩走出了宴会厅。 “列昂尼德，收拾尸体的事就交给你了，我去把其他帮派的总部端了。”瓦伦丁头也没回地大声喊道。 “别太张扬，boss！”列昂尼德看着瓦伦丁跟一众战术人形的后背提醒，声音颇为奈。 他真怕瓦伦丁直接f2a上去一通输出被政府发现其中的猫腻。 被军队包围的感觉可不好。 “别忘了政府还暗中观察着我们！” “我知道！” 瓦伦丁用手竖起大拇指，走出了酒店大门。 第九章 统一 “噗噗噗，噗噗噗。” 一阵短促且压抑的枪声北城区的一家酒吧前响起。瓦伦丁站紧闭着的酒吧大门前，脚下踩着一具已经发凉的尸体，手中拿着一把ar15指向天空，整个人看起来极为的嚣张乖戾。 他的周围，数十名青春靓丽的少女站一块，从女王到萝莉应有尽有，手里跟瓦伦丁一样都拿着一把枪。虽然她们外表看起来人畜害，但她们的衣服上、脸上都或多或少被溅上了鲜红的血液，还有许多的泥点和裂痕，看起来像是刚经过一场激战一般，只会让人觉得恐惧。 确实如此。这些女孩都是杀人机器，手中沾了不知多少血。 格里芬与克鲁格安全承包商，“更新世界的锋芒。” 数天前瓦伦丁带着她们走出大都会酒店的时候，咆哮者针对其他四方势力的战争就开始了。除了跟瓦伦丁身边的二三十名战术人形之外，其他人形都分成了数十只小队跟着咆哮者手下的人进行行动，打了四大势力一个措手不及。当然，一打四还是非常吃力的，所以列昂尼德排兵布阵时也用了一些计策。 他首先把大都会酒店聚会遇袭的情况传播了出去，并且进行了一些个人加工。数段经过处理的视频传到了各大势力的手中，同时再经过列昂尼德其他势力中安插的眼的煽风点火，整个切尔诺伯格地下世界都乱成了一锅粥。 那些去偷袭的咆哮者小队也都换上了其他帮派的衣服，喊着其他帮派的口号进行佯攻，打完就跑，将帮派之间的斗争挑到了一个新的高度。咆哮者趁此浑水摸鱼，短短数天内干掉了不少其他帮派的有生力量。 以前，就算是有计谋列昂尼德也不敢这么干，因为一旦其他帮派反应过来，那咆哮者面对的将是四大势力联手的怒火，但是有了格里芬安全承包商这股势力加入到战场之后，情况就变了。 她们是倾斜力量天平的重要砝码，给了咆哮者足以对抗其他势力联手的力量。 这些天瓦伦丁也没闲着，作为一个顶级奶妈绝对是战场上不可或缺的人物。这几天经常会看到这么一种景象，两个帮派成员惦着砍刀球棍互殴，打得不相上下，然后突然战场上电光四射，参与斗殴的其中一方帮派身上的伤全都好了满血复活，跟磕了女神的祝福似的，很快就把对面打的他老爸都不认识。 如果战场上有其他帮派的干部出现开始双，那么咆哮者的人只需要对着耳机大声求救就会天降神兵。 玩家：邢一凰加入战场。 邢一凰双杀。 邢一凰三杀。 邢一凰正大杀特杀。 邢一凰主宰比赛。 邢一凰人能当。 邢一凰不可能被终结。 作为一名曾经能扛着瓦伦丁空中只依靠腿部力量一路跳跃穿越半个花生屯的女超人，这些乌萨斯人着实是一群cyka熊，比力量比不过，比速度也比不过，只能被动挨打。 就算出现了一些比较牛逼的术士什么的，有瓦伦丁几乎解的快速愈合伤口的能力下，邢一凰只管一路冲上去欧拉就好，血有个外挂级奶妈扛着，掉都不带掉的。 很快，其他四大势力的有生力量就被消灭的差不多了，剩下的人或投降或逃跑，开战十天以后基本上已经遇不到什么像样的抵抗了。 大家出来混黑道就是为了吃饭，现连命都保不住了还怎么混口饭吃？不如直接投降。 瓦伦丁面前的这家酒吧，就是最后一个敌对势力的据点。 现是凌晨，天蒙蒙亮，太阳天空的东方只露出一个小小的弧，似乎惧怕这些手里沾满血液的杀手。街道上除了她们没有一个人，周围建筑的大门和窗户都紧闭着，没有人想被这场已经注定结局的战斗给牵扯进去。 压抑的枪声还想着，每一声都像是一把大锤，不停地锤击着酒吧里躲藏着的人的内心，让他们的精神崩溃的边缘徘徊。 短短数天的战斗里他们每个人都见识到了那些人形的恐怖。她们手中的枪械相较于黑帮的弩箭来说，或许只是多了一个能够连射的功能，但这些人形的手中，枪械的威力被最大幅度的放大。 就算是最强壮的乌萨斯人也不敢说自己能够压稳连射一个弹鼓的轻机枪，但是那些看起来跟普通女孩没啥两样的人形却能做到。而且是人人都能做到。 这些被逼上绝路的帮派成员眼里，那些使用枪械的女孩们已经不算是人了，而是一群从地狱里出来的魔鬼，长着一副美丽的皮囊来人间收割生命。 咔咔。 瓦伦丁摁了下扳机，ar15发出一声清脆的撞击声，诉他弹匣已经空了。 “啧。”瓦伦丁撇撇嘴，把枪丢给他身旁的某个粉毛钢板少女。“子弹真少。” st ar-15忍住想打一顿这个zz指挥官的冲动，给枪换上了一个新的弹匣。 “嫌子弹少就去用轻机枪啊，内格夫不也你身边么。” 虽然指挥官不能揍，但是她可以嘴上损一损。 “我拿不动。”瓦伦丁极为光明磊落。 st ar-15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她的心智云图里，指挥官就是这么一个不要脸的家伙。 “所以说指挥官你应该常锻炼身体嘛，你看看现的样子。”内格夫戳了戳瓦伦丁的手臂。 “跟小女孩没什么两样……当然，很可爱。” 不知道为啥瓦伦丁感觉内格夫的笑容有点可怕，脸也很阴沉。 联想到前世经常看到的内格夫的病娇二设…… 赶紧把这群姑奶奶送回去比较好，不然自己的下场很可能是被老婆们分成几块。 原来的世界她们只是一些纸片人，你可以尽管发戒指开后宫。但是当她们真正出现你面前的时候，能够看得见摸得着的时候，你该关心的不是今晚该去谁的房间，而是想着怎么让自己不被一群好感200的人形榨干。 喔……想想都刺激。 原本瓦伦丁想桃子吃的时候系统总会出来给他添堵，但是刚刚系统极为反常的没有出现。 这让瓦伦丁有些不太适应。 少了个斗嘴的生活也没了不少乐趣不是么。 邢一凰紧紧贴瓦伦丁的一侧，仿佛周围的人形都是吃人的老虎，下一秒就能把他给吃干抹净。 这家伙不但不下令进攻反而跟那些人形聊得挺欢，你是来打架来了还是郊游来了？ 不怕下一秒就有人拿弩箭爆你的头？ 虽然邢一凰心里这么想，但是她并没有将不满表现脸上，作为一个优秀的保镖，这是最基本的素养。 就好像应证她所想一般，酒吧三楼的一扇窗户突然伸出来一个黑影。邢一凰眼神一滞，快速伸手握住了射出的弩箭。 瓦伦丁看着距离自己只有几厘米的锋锐箭头，把手伸向不远处的hk416。 “把枪给我。” 416微微点头，把枪递给瓦伦丁，又给了他一发榴弹。因为退坑过早的缘故，416并没有被改造，也没有m320。 瓦伦丁将榴弹放进弹仓，打开了发射器的标尺，对准那个窗口摁下了扳机。 榴弹拖着白烟空中划出一道标准的弧命命中了那个窗口，直接炸出了一个大窟窿，一具身体焦黑已经看不出来原样的尸体被炸飞到天空中以一个极为优雅的天鹅湖舞蹈姿势掉落地上。 杀伤榴弹，16倍伤害，是榴弹中的豪杰。 爆炸声过后，一切又归于平静。太阳已经出来了大半，阳光也变得金黄，给大地撒上一层朝气蓬勃的光影。 不远处传来几声枪响。 “sv98，后门情况如何？”瓦伦丁摁了下耳机的按钮，跟他的狙击手交流。 “有人想从后门逃走，还打上了一个……我们的黑帮成员。不过我已经把那些家伙解决掉了。” sv98的声音就跟这片大地一样寒冷。 “谢了，姑娘。回去请你喝这个世界的伏特加。”瓦伦丁摆摆手，示意众人进入战斗状态。 mg5、内格夫、pkp、pk端着轻机枪站最前方，将枪口对准了酒吧大门。街道的对面，数名狙击人形也也调整好了瞄准镜，只要有人敢露头，他们就能看到自己的脑浆。 对付弩箭不需要火力压制，瓦伦丁决定用最暴力的方式让他们屈服。 “开火。” 一声令下，机枪人形们对准了酒吧大门扣动扳机，数条不间断的火蛇从枪口冒出，数的子弹击碎了大门冲进了酒吧内部，将桌子椅子吧台等家具打的细碎。那些躲门后的黑帮成员们也被打成了筛子，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断了气。 机枪的射速是极快的，几秒钟后一个弹鼓就被打空了。她们熟练地更换已经烧得通红的枪管，又挂上了一个全满的弹匣，等待着瓦伦丁的下一个命令。 “里面的人听着，要么投降要么死，没有商量的余地！”瓦伦丁的耐心被磨干净了。这几天因为战争的缘故他切尔诺伯格各处乱跑，没睡过一个好觉。原本脾气很暴躁，但是考虑到周围一群人形的缘故就压下来了，但是那支弩箭直接把瓦伦丁的怒气给逼出来了。 他决定不再磨叽，趁早打完回家睡觉。 “10秒钟时间！如果你们不投降……” 瓦伦丁又装了一发榴弹上去，瞄准三楼的废墟射出。 一声巨响，这家酒吧的三楼又没了一间房屋。 “我们就将这里夷为废墟！” 他的喊声空荡荡的街道中回响，成为了压死这群黑帮残党的最后一根稻草。 数把弓弩从窗户里被人扔出，那些藏屋内的人举起双手看向外面的瓦伦丁，声音颤抖。 “我们……投降。” 1094年十月份，咆哮者击败切尔诺伯格其他四股黑色势力，成为这座城市里唯一的一个黑帮。 这场黑帮之间的斗争持续了一个星期，死了数千人。咆哮者帮以摧枯拉朽的优势摧毁了其他帮派的防御，将切尔诺伯格城的所有灰色地带掌控手。 值得一提的是，黑帮火拼中，咆哮者帮一方中总会有一些长得极为美丽的女性杀手，她们拿着极为精致的枪械，所到之处寸草不生。 一开始，所有人都以为那些杀手是美貌跟狠辣程度成正比，但是当她们和其他人接触得多了之后，那些人才明白这些女孩是真的心地善良，只是对待敌人心狠手辣。很快，她们的人气帮派中飞速飙升，许多人都想和她们合影，甚至又不少人形收到了情书。当然，也有脑子有坑的家伙想来硬的，直接被人形们打成了死鱼。 “即便是最小最萌的人形，也拥有一手拧断成年人脊椎骨的力量。” 这是瓦伦丁说过的话，也是给他手下那帮人的警。 毕竟，她们都是自己曾经的后宫啊，岂能让别人惦记？ 看着周围的人形们，瓦伦丁把手中的枪还给416，转身离去。一众人形跟他的身后，步伐整齐。 “回家睡觉了。” “明天又是元气满满的一天。” 第十章 成为男人？ 切尔诺伯格西城区，瓦伦丁住处。 夜晚的天空漆黑一片，厚重的乌云遮住了满天的繁星，只有月亮勉强能照射出一丝光亮。但这一丝光亮也是比的诡异，淡淡的红色月光洒沉睡中的切尔诺伯格上，配合着乌萨斯特有的寒冷北风发出的呜呜声，整座城市宛如鬼城。 瓦伦丁躲一间储物间的角落，精神高度紧绷。他的眼睛瞪得如铜铃一般大小，死死地盯着储物间紧闭着的大门。他的耳朵微微颤抖着，仔细聆听着周围任何可疑的声音。 踏，踏，踏…… 高跟鞋轻踩地上的声音传进了瓦伦丁的耳朵，他的心脏猛地一提，身体慢慢的又往后靠了靠。确认自己处一个绝对隐蔽的角落后，瓦伦丁紧了紧身上的睡衣，双手双脚用的力气更大了。他努力的把自己团成一个球，这样占地面积最小，那些他找的隐蔽物也能更好地隐藏他。 踏，踏，踏…… 声音越来越近了，瓦伦丁的内心也越来越紧张。死神正外面徘徊，而他就是死神想要得到的猎物。 踏。 声音它最靠近瓦伦丁的时候戛然而止。瓦伦丁躲角落里屏住了呼吸。死神就门外，任何微小的声音都会让瓦伦丁陷落深渊。他觉得自己从没这么紧张过，即便是那两次鬼门关之行都不如此。 今天晚上，似乎所有能够帮助瓦伦丁的人都失踪了，就连一直住他脑子里的系统都没有了，整个世界就剩下了瓦伦丁一个人来面对死神的威胁，这也让他第一次感觉到了自身的弱小和助。 如果自己的法术是攻击性的就好了，至少还能有反抗的能力。 不……就算是有攻击性的法术又怎样？他能用的出来么？他能……对那个“死神”使用么？ 瓦伦丁心里有些悲哀。 “你哪里呢？我亲爱的指挥官~” 甜腻腻的声音从门外传进了瓦伦丁的耳朵，因为有障碍物的缘故听起来有些沉闷。 该死的，我不这！你去别的地方找找啊！ 瓦伦丁心中大喊，同时祈祷着让这个疯女人离开这里去别的地方好让他能转移阵地。 但现实总是喜欢打人的脸。 门外的女人打开了储物室的门，看到了一堆杂物和清洁工具。 “不这里吗……”女人有些疑惑地看着屋里的杂物，精致的小脸上浮起疑惑的表情。 对没错，我不这，我不这！ 瓦伦丁脑海里疯狂默念着我不这，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 女人伸出手轻轻搅动着自己的发丝，淡红色的月光洒她的身上，看起来像是传说中名声极其恶劣的血魔，却又比的魅惑动人，让人不愿从她的脸上移开目光。 但这对于瓦伦丁来说却是难以忍受的酷刑，那倾国倾城的面容，如魔鬼一般的身材，还有比蜜糖更甜的声音和嘴唇…… 是这个世界上最毒的毒药。 瓦伦丁已经深受其害，终于不久前找到了一丝机会成功出逃，却没有尽快逃出这栋别墅，被困了里面。现他被发现只是时间问题，他只能祈祷着这个女人别这么快就发现那些蛛丝马迹，给他足够的时间出逃，或许还有机会离开这里。 伴随着一阵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储物室的门被关上了，门外传来了高跟鞋的声音，那个女人离开了这里。 瓦伦丁不敢动弹，他支起耳朵仔细听着门外的动静，确定女人已经走得足够远的时候，轻轻松了一口气。 就刚刚那一小会，他身上的睡衣已经是今晚第三次被冷汗浸透了。 他已经这间别墅里转悠了将近半个小时，为了寻找大门的钥匙和躲避女人的追踪消耗了不少时间。但是现钥匙已经找到，女人也不知道去往了哪里。他只需要离开这间储物室，用最快的速度找到下楼的楼梯，然后打开别墅大门，他就能离开这个*华夏粗口*的地方。 瓦伦丁用自己能轻拿轻放物品时最快的速度把自己身前的杂物移开，整个人的动作像极了东国的忍者，发出的声音也保持只能这间储物间里能听到的范围。 就他准备打开门离开这里时，一股极其好闻的香水味钻进了他的鼻腔。瓦伦丁嗅了嗅，感觉有些头晕。 这是……这是那间房屋里的味道……是那个女人身上的香水味！ 瓦伦丁双眼猛睁，心中大骇。他赶紧屏住呼吸，但是为时已晚。 一股眩晕感冲进了他的大脑，瓦伦丁赶紧扶着身旁的墙壁，让自己慢慢的坐地上，不发出一点声音。这股香味很好闻，就像是春天的花海，甜美，温暖，令人心旷神怡，忘记了一切烦恼，脑海里只有花海里那个穿着白色长裙的女孩。 她的眸子，她的头发，她的笑容……一切都是那么完美，让人不愿转移视，只想让自己再多看她一会，把她从上看到下从左看到右，从外看到里…… 瓦伦丁脑袋猛地一晃，整个人从幻境中脱离出来。眼前还是熟悉的储物间，淡淡的红色月光透过窗户洒房间里，甚是诡异。 他轻轻敲打着自己的额头，将脑海里那些不和谐的画面甩出去。要不是醒来的早，恐怕瓦伦丁已经被那个女人发现了。 就他准备推开门离开这里的时候，门却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这~里~哦~” 恶魔的低语从门口传来，瓦伦丁整个人瘫坐地上，看着门口的那个女人。看着那个跟幻境中一模一样的女人。 “指挥官你为什么要逃跑呢？是春田伺候的不到位吗？嗯？”春田弯下腰，看着坐地上浑身颤抖的瓦伦丁，声音极其宠溺，甜的让他喘不过气来。 “不……” 瓦伦丁张张嘴，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那就跟我回去吧？大家还等着你呢~”春田向瓦伦丁伸出手。瓦伦丁看着面前的那只白皙的手，轻轻的握住了它。 柔软骨，一股暖意传进了瓦伦丁早已冰凉的手掌之中。 这个女人，真的是论从哪方面都是极其完美。 “走吧。”春田的声音中没有任何的责备，反而充满了一股姐姐对弟弟的溺爱。 瓦伦丁就这样被春田牵身后，像是一具行尸走肉般跟着春田走向自己的房间。 “大家，指挥官回来了哦！”打开门的一瞬间，春田踮起脚尖向着房屋内的一众人形们挥手，语气里满含着兴奋之情，看起来像是一个跟男朋友正逛街的小女孩一般。 很快，瓦伦丁被春田轻推到了女孩们的中间。看着那些把自己包围的熟悉比又极其陌生的女孩们，看着她们眼里已经隐藏不住的火焰和脸上的红晕。他抱住脑袋蹲地上，大声呼号。 “不 嘭。 瓦伦丁尖叫着从床上弹起身，双手抱着脑袋失声大喊。很快，他房间的门被人踹开了，邢一凰双手握拳看着屋内正呐喊的瓦伦丁，环视四周。 现是晚上7点38分，一切都很正常，除了某个正床上叫的跟杀猪似的家伙外。 “你又发什么疯？” 邢一凰走到床前拿起一块手帕捂住了瓦伦丁的嘴巴，用最直接的方式让他冷静下来。 瓦伦丁使劲摇晃着脑袋，双手扒拉着邢一凰捂住自己嘴巴的手，示意她拿开。 “呼……”邢一凰松开手后瓦伦丁深吸了一口气，看了眼墙上的钟表。 “我睡了多久？” “十个小时。今天早上回来后你交代了列昂尼德一些事情就回来睡觉了，一直睡到现。” 邢一凰把手帕扔进垃圾桶里，打开卫生间的门洗了下手。 “十个小时……”瓦伦丁听着卫生间里哗哗的流水声，又躺回了床上。 “原来那只是个梦啊……” 他整个人放松了许多。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还记得你今天早上想什么吗？”系统的声音恰到好处的瓦伦丁的脑海中响起。 今早，他似乎想什么被人形榨干的事？ 瓦伦丁摸了摸下巴，一脸疑惑。 “不是那这个梦为啥那么真实啊，总感觉下一秒自己就会又回到梦里。”瓦伦丁觉得是系统搞事。就以他目前的了解，这个系统的能力是相当的强大，让自己做个梦中梦也不是什么难事。 “我可没那么聊去捉弄你，有那时间我还不如去找找新的买家去卖源石。” 系统直截了当地否决了瓦伦丁荒唐的想法。 瓦伦丁视了系统的辩解，翻身下床。 “一凰啊，晚饭做好了没？” 他走进卫生间洗了把脸，看着站卧室门口的邢一凰。 “做好了，但是没想到你会醒来，没做你的那一份。” 瓦伦丁一愣。他看向邢一凰一脸疑惑。邢一凰别过脸去不去直视他的目光。 瓦伦丁觉得自己被讨厌了。 “我……”他现想说点什么表达一下自己心中那股蛋的情感，看着邢一凰的脸又给咽了回去。 说出来的话会被打死吧？一定会吧？ 事已至此，他也只能面对事实。 “行吧。”瓦伦丁叹口气，走到床边开始穿衣服。 “我出去吃。” 分割 “没想到这姐姐真没做我的饭啊……” 瓦伦丁站小区门口，看着不远处自己住的别墅，心里拔凉拔凉的。 原本他以为那姐姐只是开玩笑，只要自己打开大门邢一凰一定会叫住自己然后拿出一份晚餐给自己，典型的傲娇心态。 但是直到瓦伦丁门口站了十分钟快被风吹成傻子的时候他才明白邢一凰说的是真话。 也是，这姐姐就跟钻石塞雷娅似的，根本不懂得什么叫变通，说话也是直来直去的，没事就喜欢用拳头解决自己……解决问题，典型的一个暴力女。 指望一个女暴龙学会傲娇？那梅菲斯特都能变成女人加入罗德岛成为博士的后宫了好么。 想一想那个情景……瓦伦丁吐了吐舌头，做干呕状。 妈的好恶心，像梅菲斯特这种心理变态的家伙还是早点领便当比较好。 瓦伦丁的肚子提醒他没老是想有的没的了，赶紧找点吃的不然今晚就睡不好觉了。 回去让邢一凰再做一份？那她肯定会同意，但是自己作为一个男人！绝对不能放下自己身为男人的尊严，向女人求情什么的，做不到！ 宛如雷鸣般的声音从瓦伦丁的身体里传出，引来了不少视。瓦伦丁把帽子一拉，快步离开了这里。 好丢人啊…… 乌萨斯帝国的食物基本上不对瓦伦丁的胃口，所以他也很少出去吃。他的厨艺可以用稀烂来形容，曾经心血来潮下了一次厨后尝了一口就把自己做的东西扔垃圾桶里了表示再也不迈进厨房一步，所以瓦伦丁的一日三餐基本上就靠邢一凰。 作为一个有着悲惨过去的女孩，厨艺，只是她应该掌握的生存本领中的一个而已。 回去么？瓦伦丁看着百米外灯火通明的别墅，心中突然有了个好主意。 十分钟后。 瓦伦丁看了看门牌号，确定误后叩响了门。 “是谁？”房屋内传来一声询问，同时还有一声清脆的声响。 恩，这姐姐给枪上好了膛就等自己往枪口上撞了。 “你们的指挥官。” 两秒后，门开了。 映入眼帘的是一脸黑化的416和她黑洞洞的枪口。 ？？？ 说好的热烈欢迎呢？说好的投怀送抱呢？ 你可是我第一个誓约人形啊姐姐！而且也是第一个满级的人形第一个有专属装备的人形啊！ 瓦伦丁整个人都不好了。 “416。”春田走到了她的身边，摁住了416手中的枪。416冷冷的看了春天一眼，扭头离开。 “很抱歉指挥官，那孩子心里有些不舒服，请原谅。”春田带着歉意的微笑向着瓦伦丁微微鞠躬。 嗯，春田不亏是格里芬拥有着太太名号的女人，瓦伦丁觉得自己真要是娶了她…… 大概会被416用杀伤榴弹炸原子？ 分割 “如果可以，可否诉我原因，我并不明白416为何对我意见这么大。”瓦伦丁喝干了碗里的最后一口汤，提出了一个疑问已久的问题。 早不久前瓦伦丁刚把这些战术人形们召唤出来的时候他就能感觉到某些人形对他颇为不满，但是瓦伦丁想不出什么原因。后来随着时间的慢慢推移，那些不满也渐渐消失了，至少瓦伦丁本人是感觉不到了，除了416. 从第一天到现，瓦伦丁能清清楚楚的感觉到416看向他时眼里的怨气，即便是战斗中也是如此。要不是他明白战术人形不会伤害指挥官这一事实恐怕他根本不敢跟416一块行动，就怕哪天突然飞过来一枚榴弹把自己炸了。 但是刚才看来……416眼里的不止是怨气，还有委屈？ 瓦伦丁觉得要不是416是个性格很要强的女孩恐怕刚刚看到他的一瞬间眼泪就掉下来了。 416很委屈，瓦伦丁也很委屈。他啥都没干啊416就表现得跟自己欺负她似的，这几天连手都没碰一下好么？ “指挥官你……真的不明白？”春田的表情一时间变得有些复杂，但很快就恢复了常态。 “不明白。”瓦伦丁老老实实的摇头。 春田紧盯着瓦伦丁的眼睛，再一次确认了他说的是真话。 “唉……” 春田低下头叹了口气。 “她很想你。” 一道雷霆击中了瓦伦丁的大脑，让他有些懵逼。 “想我？” 瓦伦丁指了指自己，看向春田的眼神中饱含着不理解。 “指挥官你是什么时候加入格里芬的呢？好几年前了吧？”春田给瓦伦丁和自己到上茶，开启了回忆。 “那时候指挥部什么都没有，一穷二白。我是得到了上级的命令来协助您，而416，是您建造的第一个人形。” “当416站您面前的时候，您高兴的又蹦又跳，像一个孩子，还上去紧紧地抱住了刚来到指挥部的416，差点被打了一顿。” 春田想着那时的艰苦岁月，嘴角自然的带起一丝弧度。瓦伦丁默默的啜着杯中的茶水，听春田讲过去的故事。 “从她到来的第一天起，直到您消失的那一天，416一直都是您的主力。即便到了后来有更多更强大的ar人形加入，您也没放弃416，依旧把她编第一梯队。” “指挥部的人形私下里都流传着一句话，‘流水的任务铁打的416’。您应该知道是什么意思吧。” 瓦伦丁看着春田的笑容，点点头心说我当然知道。那时候416就是他最喜欢的人形，只要出击就一定会带上她。作为一个下体练枪的指挥官，他练枪只看脸不看强度，所以练了很多不是那么强的人形，春田也是其中之一。 “随着指挥部的发展壮大，人形也越来越多，指挥官喜欢的人形也越来越多。sv98、利贝罗勒、9a91、塞布丽娜……啊，还有我，都得到了您的誓约之戒。” 这是瓦伦丁才发现春田左手上的戒指。 瓦伦丁似乎有些明白416生气的原因了。 “您是不是觉得416生气是因为您誓约太多人形她您心中的地位下降了？” 春田一眼就看出来了她亲爱的指挥官想些什么。 “……嗯。” 瓦伦丁没有反对。 “那就大错特错啦指挥官。”春田站起身把烤好的苹果派放桌上，香甜的气息飘进了瓦伦丁的鼻腔里，但是他却一点都没有想吃的欲望。 “来一块么？”春田轻轻拿起一块放了他的嘴边。瓦伦丁想了想，还是张开了嘴。 “味道很好，香甜可口，我甚至都能听见味蕾欢呼。”瓦伦丁点点头。“你的手艺还是那么棒。” 春田摇摇头。 “以前我做的苹果派您可一块都没吃过，指挥官。” “一块都没有。” 瓦伦丁笑了笑，对自己的谎言表示歉意。 “您以为416生什么气？生您誓约了太多人形么？开后宫么？指挥官，以前你可一下都没碰过我们，一下都没有，就像我做的苹果派。” “但是我们依旧能感觉到您对我们的关心，对我们的爱护。我们是人形，是机器人，但那个时候，我们您的眼里是什么？” “是人，值得尊重的人。” 春田的语速逐渐加快。 “但是后来有一天，您突然消失了，就像人间蒸发一样。整个指挥部都找不到您的影子，我们也没有权限去询问上级，也没有权限离开指挥部出去寻找您。” “没有指挥官的命令，我们只能呆指挥部里，什么都做不了。但是我们的指挥官，消失了。” “补给依旧会有人送来，我们每天呆指挥部里不出击消耗不了多少资源，这个没有了心脏的指挥部竟然也能继续运转下去。” “也没有人来调查您的失踪，铁血和军方也没有来攻打指挥部，这里就像是一个世外桃源，被人遗忘的世外桃源。” “那一段时间里，每天我都能看到416穿着您给她买的星之茧礼服坐您的位置上看着桌上她和您的合影，一看就是一天。偶尔也会有其他人形来到办公室来寻找您留下的痕迹，但只有416每天都。” “她甚至搬出了宿舍，直接住到了您的房间。” “就是为了不想遗忘过去。” 讲到这里，瓦伦丁手中的茶已经凉了。他呆呆地看着春田，心里却是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 “您明白了么？” 明白什么？ 瓦伦丁觉得有些……有些好笑。他知道春田口中说的自己消失是什么情况。那时候他已经玩了三年少女前，已经厌倦了那个游戏，虽然手机里还存着它，但是瓦伦丁已经很少再打开过了。 对他来说，不过是一个游戏而已，弃了就弃了，有什么大不了的。 但是当那些游戏里的女孩们出现瓦伦丁面前的时候，能够看得见摸得着的时候，弃游的性质就变了。 “游戏世界的人物出现现实就是这么麻烦，以后你少用点类似的能力好了。” 系统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个时候的瓦伦丁内心很复杂，作为一个人工智能他看不明白，只能提个醒。 “系统啊，我这算不算……又多了几个妹子？”瓦伦丁看着精神空间里的数据人苦笑。 “如果你说的是真正意义上的妻子，那么不算。她们会能力时间结束后离开这个世界，重新变回一堆数据和一张立绘。” 系统给出了他的解释。 “我……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瓦伦丁捂住脸庞。 “放心，你要是觉得心里难受那也只会难受这几天而已，等她们回去了，不还只是我刚才说的，一堆数据，一张立绘？” “那现呢？她们就活生生的站我面前，我感觉自己就像个渣男一样。” “哈。”系统被逗笑了。“那这样说你还记得你玩的第一个养成类游戏么？舰r。真要说原配那些舰娘才是你的原配嘞……想开点哥们，游戏终究是游戏，即便游戏人物会出现现实中也只是那么几天。你就当这是场真实的梦就好。不行的话，我把少女前这个游戏的安装包给你，再给你搞个跨宇宙的信号接收器，让你能这里玩上少女前，咋样？” 系统提出了一个好主意，只不过瓦伦丁觉得这里面似乎话里有话…… “10颗精纯源石，我帮你办了，绝对的特惠。” 果然。 “滚蛋。”瓦伦丁对着系统做了个鄙视的手势，离开了精神空间。春田已经离开了餐厅，正厨房洗碗。416的房间关着门，不知道她里面做什么。瓦伦丁想了想，拧动了门把手推门而入。 映入眼帘的是一位极为美丽的少女，她穿着紫白色色调的礼服站瓦伦丁的面前，腰间别着一朵巨大的白花，跟女孩一样美丽。女孩的头发经过了细心地打理，梳成了两条辫子垂两肩前，整个人看起来像是刚从贵族的酒会里出来一般。 hk416星之茧。 瓦伦丁给416买过的唯一一套衣服。 “416……”瓦伦丁的内心有些苦涩。对于这些女孩他是真的用过心的，那段时间格里芬也是他最喜欢的游戏。 但游戏总有腻的时候。 看着面前的女孩，瓦伦丁只能紧紧的抱着她，给她迟来的安慰。 分割 一小时后，瓦伦丁住所。 邢一凰有些疑惑的看着瓦伦丁，她的猎人直觉诉她这个家伙身上有些不对劲的地方。瓦伦丁被她盯得心中有些发毛。 “你出去干啥去了？”邢一凰觉得直接问比较好。 “找地方吃晚餐去了。”这个瓦伦丁倒是没撒谎。 “那为什么你身上会有香水味？你可从没用过那东西。” 今晚的邢一凰似乎格外健谈。当然，是对她自己来说。 “啊，我吃饭的地方很高档嘛，餐厅里有些香水味也是正常的。”瓦伦丁额头上冒出一滴冷汗。他对着邢一凰笑了笑，给出一个还算正常的解释。 恩，吃饭的地方是给人形安排的宿舍，基本上是哮者手下员工宿舍环境条件最好的地方了，至于香水味，416房间也属于员工宿舍，也算是自己吃饭的地方嘛。 ……哈哈。 邢一凰觉得哪里有些不对，但就是感觉不太清楚。如果她继续问下去的话肯定能找出一些端倪出来，但是…… 有些事情还是别问那么详细为好，对大家都有好处。 邢一凰离开了，只留下瓦伦丁一个人坐客厅里。回想起一小时前跟416相拥的时刻，他就感觉有些惋惜。 今天晚上是瓦伦丁最有可能成为男人的一次机会，但是对象是个披着小姐姐外表的终结者。 有其形，而其用。 瓦伦丁的成长计划再一次被限期延后。 第十一章 改革 “1904年，我所的城区被评为全切尔诺伯格最烂的城区。” 列昂尼德站起身，穿过拥挤的人群，挤开那些杀马特小混混，伸出手用源石技艺熄灭了他们叼着的劣质香烟。车厢的烟味很浓，让他皱起了眉。 “为什么呢？” 他站车厢门前，等候着即将到达的下一站。一个伏特加空瓶子撞到了他的脚后跟。列昂尼德顺着瓶子滚动的方向看去，看到了一个躺座椅上呼呼大睡的醉汉。椅子的周围站着几个穿着暴露的乌萨斯少女，头上戴着不知是从哪个小作坊里出场的莱塔尼亚“进口”耳机，像得了癫痫一般摇晃着自己的身体。 “高的吓人的犯罪率。” 车载电视正播放最近的新闻，几乎有一大半的时间是讨论不久前咆哮者针对其他四大势力的战争。值得庆幸的是因为动作迅速，战斗的时间一般都晚上，他们的后勤也很给力，清晨之前就能清扫好战斗后的一片狼藉，这场黑色势力之间的战争只是电视上提到了一些，民众虽有不满。但还可以接受。 但是因为这件事切尔诺伯格的犯罪率直接提升了好几个百分点，乌萨斯帝国西南部地区拔得头筹。 “贫困下感染者数量位列全国第一。” 列昂尼德摸了摸自己的手臂，他能明显的感觉到一些硬邦邦的东西分布上臂的皮肤上。列昂尼德领口，一块黑色的源石露出了它的一角。 “可否认，这就是事实。” 终点到了，列昂尼德跟随着人流走下地铁，看向远处的高楼大厦。虽然这里实行的是封建君主制，虽然这里的底层人民仍挣扎温饱上，但不可否认这里的繁华、富有。 当然，仅限内城。 一墙之隔，外面，平民为了面包和啤酒每天都努力工作，贫民窟里到处都是犯罪者。里面，富人们待自己的别墅里，过着骄奢淫逸的生活，party、酒会、或是某些见不得人的聚会。 “来此居住的人还是络绎不绝。” 这里是最靠近内城的车站，列昂尼德慢慢地走向车站的出口，轻轻推开前方挡路的人群。这里是切尔诺伯格人口流动最大的地方，每天都有数的人来到这里，追寻着自己的梦想，想要抓住那一丝出人头地的希望。 “这个城市总会给你一些希望。” 画面一转，列昂尼德一栋大厦前停住了脚步。他慢慢抬头，看到了一个巨大的正怒吼中的熊头标志。 这是咆哮者的标志，他面前的这栋楼就是新的咆哮者总部大楼。 “谎言也好，幻觉也罢，但就咫尺，仿佛触手可及，让你舍生忘死。” 列昂尼德走进大楼，周围的工作人员看到他都微微弯腰，向他问好。昨天，咆哮者总部还西城区，但是现，他们将总部搬到了中城区，比原来那栋楼更大，更气派。 面前的一切就好似梦境。列昂尼德踏进电梯，透过窗户看着周围的一切。干净的街道，鳞次栉比的楼宇，奔跑着的汽车，衣着体面的行人，巡逻中的警察，东方的朝阳。这是原来的那个西城区根本感觉不到的繁荣和秩序，根本感觉不到的和平与安宁。 “迷幻的城市。” 列昂尼德走到了属于他的新办公室，推门而入。 “我正是逐梦之人。” 镜头停了门口，画面里列昂尼德缓步前行，逐渐模糊。最后彻底黑了下来，咆哮者的标志出现画面里，下面还有两个电话号码和一行小字。 “咆哮者欢迎各界有志之士加入，一起共建和谐社会。” 瓦伦丁摁下了暂停键，非常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是他根据前世某个叫做cyberpunk2077的游戏宣传片改编的，目的就是做成咆哮者的宣传片投放到切尔诺伯格各地，吸引更多的人才加入他们。没有像前世那样做成cg而是用实景拍摄就是为了看起来更真实，他们做的不是游戏预，是一个，里面的东西都是真实存的。 虽然列昂尼德等人都认为这只是瓦伦丁吃饱了没事干。 他们并不认为一个两分钟的视频会吸引到金子。但是瓦伦丁的强烈要求下，列昂尼德还是照做了。忙了这么久，就当放个假。 而且这是他第一次上电视，想一想还有些小激动。 “我觉得最后一句话有些不太好。”列昂尼德看着画面上的那行小字，提出了意见。 “共建和谐社会……boss，我们是黑帮，这么说你觉得那些人会信么？” 如果一个世界的黑帮跟和谐社会扯上了关系……那大概只有书中的乌托邦能做到吧。 “我觉得我们现挺和谐的，不是么？”瓦伦丁直视着列昂尼德的目光，想听听他如何反驳。 列昂尼德没话说。 因为瓦伦丁说的是实话。 几个月前那场战争过后，切尔诺伯格就一个黑帮，它叫咆哮者。当然，不可否认会有些漏网之鱼逃了出去城墙外建立新的帮派拒绝咆哮者的统治，但那些新建立的小帮派就是一堆乌合之众，只敢贫民窟里活动，根本不敢踏入城区一步。瓦伦丁也懒得管他们，贫民窟没有一条好路，但是四通八达，不熟悉的人很容易就里面迷路，与其花那么大力气去搞他们，还不如专心搞自己的事业。 战争结束没几天格里芬地姑娘们就回去了，瓦伦丁也没事可干，他就特地花了几天的时间看了一下各个产业的财务报表，确定真实之后瓦伦丁是连呼三声卧槽。 这利润太多了吧…… 然后他就下达了一系列的福利政策，让每位黑帮成员脱离贫困奔小康。他甚至还拨款建立了一所医院，让每位帮派人员都能治病。 当这些福利政策落实到实地的时候，所有人都沸腾了，瓦伦丁的声望也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当然这么多的福利也是有代价的，比如他就下令让所有的帮派成员强制性学习法律和其他知识，让每个人都成为一名遵纪守法的知识分子。 至少表面上是那样。原来该干的活继续干，能动口解决的就尽量不要动手，树立起一个新时代的新帮派形象。 这一条就劝退了好多本性难移的渣滓成员，这些被劝退的家伙也被瓦伦丁捅了一刀以各种理由送进了监狱。反正都是社会的败类，留外面还不如铁窗里面反省一下比较好。 虽然走了一些人，但帮派又吸引了更多高素质的人加入，虽然比不上那些正经工作的职员，但是对于黑帮来说，已经很不错了。就目前整个咆哮者帮的发展，瓦伦丁感觉像极了前世的日本黑帮。 合法化，职业化。 另一个代价就是瓦伦丁口袋里的钱变少了，不过这对他来说没啥影响。钱就是用来花的，放银行里干啥？下崽么? 给黑帮成员落实福利政策的同时，瓦伦丁还暗中开了几家感染者诊所，很小很隐秘的那种。因为感染者身份的特殊性，瓦伦丁根本不敢做的太露骨。毕竟他头上还有个政府看着呢。 他可不敢赌政府不会对那些感染者诊所下手。 这些这场“全面提高帮派成员个人素质”的运动中，不少的不良少年被纠正过来，也有的人执迷不悟不想受条条框框的约束，瓦伦丁就会让邢一凰派人跟他们的家人好好聊一聊，了解他们的内心世界，找到心中的病结，再慢慢解开。那段时间邢一凰很少待瓦伦丁身边，每天都外面转悠，忙的不行。 代价就是邢一凰多了个“知心大姐”的外号。 得知这件事后瓦伦丁觉得邢一凰没有拿拳头抡人真的是脾气好了许多。 有付出就有回报，不少小混混就改变了自己的想法，痛哭流涕地表示自己一定会好好改造，不给家人丢脸，然后走向了一条赎罪的道路。 他们是最早一批改变的人，也是瓦伦丁手下最忠心的一批人。他们每天早上9点上班，晚上加班到8点才能回家。瓦伦丁的号召下，他们戒掉了烟，酒也至于浅尝。每天晚上11点睡，每天睡足8个小时。睡前，他们都会喝一杯温牛奶，然后做20分钟的体操、瑜伽等有助于睡眠的运动，上了床马上熟睡，一觉到天亮，绝不把疲劳和压力留到第二天。 他培养自己的势力，或者说……是玩经营类游戏。战争后其他四个帮派的中有不少人被收编了，全都被列昂尼德收入麾下，更不要说列昂尼德本身的咆哮者帮派，要是哪一天列昂尼德想搞自己……自己也死不了，还能杀个七进七出。 不过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列昂尼德很老实，他发布的命令除了某些太过天马行空被否决外，其他的基本上都执行了，尤其是这个改革计划，列昂尼德比瓦伦丁还感兴趣，这也让瓦伦丁放心不少。 “既然你们都没意见，那就这样吧，准备一下去投放到电视台，网络上也要有。” “我觉得政府会起疑心……因为这实是太反常了。”列昂尼德还想再坚持一下。面向社会公开招募帮派成员？而且是通过电视台和网络？就算你真要这样至少把那句话改改吧？要不然真播放出去肯定会有一堆人得翻开日历看看今天是不是4月1号。 “政府会一查到底么？” “不会。既然他们那时候已经答应了我们的要求，就说明默许了我们的存。只要我们依旧像以前一样，政府就不会找我们的麻烦。” “当然，如果那位高高上的乌萨斯国王心血来潮想要清洗一下自己国家内的黑色势力，那我们也没法办法。” 瓦伦丁想起了自己穿越前国家正搞的扫黑除恶运动。那时整座城市里到处都是扫黑除恶运动的标语，什么“灭霸扫痞”、“除恶打黑”各种各样的标语到处可见。联想到自己手下的咆哮者…… 还真算不上什么恶。手底下有正儿八经的工厂和企业，都有营业执照交着税的，收保护欺压百姓啥的也许以前有这种情况，但是随着“全面提高帮派成员个人素质”运动的进行，这些行为已经销声匿迹，如果有也只可能出现城外的贫民窟，那些不属于咆哮者管辖的地方。 所以，他怕个啥？ “我们的税都好好的交了，违法犯罪的事也没做过了，军火贸易和人口贩卖那是以前别的帮派干的，我们接受了他们的地盘后这种事也没做过，风俗业……哦这个他们也不查。” 瓦伦丁开始回想起自己手下的那些事业。 “源石走私我们还做么？”瓦伦丁突然想起一件事。 “还。源石这东西市面上流通的货物极少，而且大部分都供给给政府，只有少量面向各大企业发售，但就是杯水车薪，根本不够。所以会有源石走私也是肯定的。关于这方面我们咆哮者是专业的，不会出什么差错。” 列昂尼德给瓦伦丁打包票。 “那不就行了？既然政府查不出什么玩意，就投放吧。” “最坏的结果也就是我被认为是个脑子进水的家伙而已。” 不止您脑子进水，外界估计会以为整个咆哮者都进水了……哦不对，就那场运动开始，其他城市的黑帮就已经认为咆哮者脑子进水了。 列昂尼德心中吐槽。 瓦伦丁可不管这些，怎么说他也曾经是光荣的社会主义接班人，黑帮也要改革成社会主义的黑帮。 “我回家了，如果有什么人才想加入我们通知我一声，我立马去参加他的面试。”瓦伦丁穿上大衣，打开大门。 “好tm冷。”瓦伦丁紧了紧身上的大衣。现是1905年的3月份，其他地方已经迎来了春风，但是乌萨斯依旧处严寒之中，天上还飘着鹅毛大雪。 “boss你又想偷懒……还有好多文件等着你批呢，今天下午还有两个其他企业的老总想要跟你谈一下合作的事。” 列昂尼德的声音极其奈。 瓦伦丁什么都好，就是喜欢摸鱼，没事就想回家睡觉。 “雪下得这么大，还见个鬼面啊，让他们等等，等雪停了再说。还有那些事情你比我更明白怎么办，不是么？”瓦伦丁头也没回就把事情推的一干二净。 列昂尼德看着远去的汽车，心中哀叹。 得，又得加班。 第十二章 拉斐尔 “封建君主制是落后的制度，将整个国家都交给一个人来管理是极为不明智的行为。” “即便是乌萨斯帝国已经设立了内阁和议会，国王依旧有权利驳回他们的条令和法案。相较于哥伦比亚和莱塔尼亚，乌萨斯帝国真的像是一个没有开化的卷毛狒狒。” “他们对经济漠不关心，只喜欢伏特加和与熊搏斗。现乌萨斯帝国大街小巷里都充斥着来自莱塔尼亚和哥伦比亚的文化元素，传统的乌萨斯文化已经被挤到了边缘地带，许多古老的技艺即将消失，这不仅是乌萨斯帝国的损失，也是这个世界的损失。” “究其原因，还是国家的社会制度过于落后，如果再不进行一些大的改变，乌萨斯帝国会慢慢失去她的个性和特点，成为其他国家文化附庸。” 薇拉的声音回荡诺大的别墅里，让瓦伦丁有点发困。 现是乌萨斯帝国的冬季，寒流过境温度骤降，一年中最萧条的时间已经来临。除了那些必须坚守岗位的劳动人员其他人基本上都待家里围着火炉取暖聊天。 瓦伦丁也不例外，他已经好几天没出过门了。 壁炉燃烧着干燥的木炭，偶尔发出噼啪的响声。瓦伦丁拉上了窗帘没有打开开关，只是让壁炉微弱的火光照亮沙发前的一小片地方。 火焰散发出温暖的橙光，照瓦伦丁的脸上，让他有点发困。薇拉的侧脸映入他的眼帘，愈发的模糊起来。 邢一凰蜷缩瓦伦丁的身边，身上还盖着一张毛毯。她就像冬天的猫一般团成个球紧靠着瓦伦丁，呼吸轻微且均匀。 终于，瓦伦丁抵挡不住了困意，合上了双眼。 这就是冬日最舒服的事，跟自己喜欢的人靠一起盖章毛毯团成球，躺温暖的壁炉前入睡。 瓦伦丁很快就睡着了，他做了一个梦。 梦中，他依旧是穿越后的这副模样，头上顶着两只角的小龙人，不过身上的衣服不是他平常穿的风衣而是一件红色的毛呢大衣，衣袖上还贴着格里芬安全承包商标志的臂章。 他身边没有任何人，只是怀里躺着一个小小的女孩。女孩有着一头跟他一样的银白色长发，被烫成了微卷。女孩的衣服很奇特，像是很古老的病号服。她的大脑上插了两根管子，管子的另一头是半满的血包。 是利贝罗勒啊…… 瓦伦丁就躺椅子上，一手抚摸着利贝罗勒的长发，一手轻轻捏着她熟睡中的小脸。 很快，利贝罗勒醒了。她从瓦伦丁的怀里下来，站他的面前。 “指挥官，你还记得我吗？”声音弱气可爱，让人不禁想去好好疼爱一番。 “记得。你是利贝罗勒1918.”瓦伦丁点点头。 “可我只是虚幻的。”利贝罗勒摇摇头。 “可我依旧很喜欢你呀。”瓦伦丁从椅子上站起，蹲利贝罗勒的身前。 女孩笑了，眼角弯成了月牙儿。 “如果我换个外貌呢？” 话音刚落，他面前的利贝罗勒就变了，原本柔顺的长发变得有些干枯，白嫩干净的小脸上也长出了雀斑，眼睛和嘴唇都发生了一些变化。 如果说原本利贝罗勒的颜值可以打100分，现的她颜值只有50分。 “你是谁？”瓦伦丁疑惑了。他喜欢的那个女孩不见了，站他面前的这个女孩普通至极。 “利贝罗勒。”女孩给出了她的答案。 瓦伦丁慌了。他站起身向后退了几步，对着利贝罗勒摆手。 “不对，你不是她，你不是她，她哪？” “我就是她，论是核心还是声音，我仍然是原来的那个利贝罗勒，只不过换了个外貌而已。” 小女孩的话语像是针刺一般扎进了瓦伦丁的心脏。他蹲地上，双手握着女孩的肩膀摇晃着：“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变成这个样子？你还能变回来吗。” “当然能了。”话音刚落，利贝罗勒又变回了换来的模样。瓦伦丁看着原来的利贝罗勒回来了，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笑容，他想去抱一下自己喜欢的女孩，却被她推开了。 瓦伦丁有些疑惑地看着面前的利贝罗勒。 “别再沉迷于虚幻世界了指挥官。”利贝罗勒摇摇头，转身离去。 整间办公室渐渐被白色的光芒所笼罩，里面的东西也随着白光的蔓延渐渐消失。先是墙壁，沙发，然后是办公桌，书柜。 “你要去哪？”瓦伦丁看着渐行渐远的利贝罗勒，伸出双手。 “我一直都这里，只是离去的人是指挥官你。”利贝罗勒转过身，笑容甜美。 “我……我知道你是虚幻的，是数据，是点阵，但是那些人呢？是碳水化合物，是钙，我为什么不能爱一个虚拟的数据组成的人呢？”瓦伦丁看着渐渐被白光吞噬的利贝罗勒，用尽全身的力量大喊着。 “你真的爱我吗？还是只是爱我的样貌？没有了那张立绘，我又是什么？”利贝罗勒的声音从白光中传来，她已经彻底消失了。 “好好珍惜眼前人，指挥官。至少她是摸得着看得见的，不像我一样，只是一张图片。也许她会跟你作对，有一些缺点，但是真爱面前，这一切都可以做出让步。” 利贝罗勒的声音瓦伦丁的脑海中回荡。 “我……”瓦伦丁嗫嚅着，表情迷茫。 “我真的爱她么……” 瓦伦丁身体一冷，猛然睁开双眼。 映入眼帘的是薇拉的小脸。她站瓦伦丁的身旁，双手抱着一本红色的书，一脸愠怒。 看来这位安静的乌萨斯姑娘很不喜欢她讲解知识的时候看到听众睡着的模样。 “你这是对我的不尊重。”薇拉的语气跟他的父亲如出一辙，有如寒冷的乌萨斯冬风。 瓦伦丁感觉周围的温度都降了几分。他裹了裹自己的小被子，露出半张脸看着薇拉摇头。 我不是故意的啊姑娘，主要是你讲的那些东西真的很让人发困啊！ 瓦伦丁是个很有文科天赋的人，因为他的理科成绩烂的一塌糊涂。 恩，没错。 关键是文科里的政治，就跟瓦伦丁听理科物理化学一样，听一会就发困，这也是限制他成绩发挥的原因。 当然他的英语也不咋样。 但是薇拉不管这些。她只知道瓦伦丁听她说话的时候睡着了，这让她很生气。 她举起抱怀里的书本，像是举起了一块大石头。燃烧的壁炉放射出来的橙色光芒照那本书上，瓦伦丁似乎看到了镰刀锤子的虚影。 草。 供铲主义打击。 薇拉把书糊了瓦伦丁的脸上，瓦伦丁受到了99999点法术伤害。 但是供铲主义是仁慈的，她没有用书的四个角去糊瓦伦丁的脸上，不然瓦伦丁今晚就可以和马克思学习政治了。 正好补一补上辈子落下的课程。 “我要出去。”薇拉的声音传进了瓦伦丁的耳朵，没有丝毫的变化。 瓦伦丁继续装死，那本红色的书盖他的脸上，他整个人看起来像是一名因为看书太勤奋睡着了的好学生。 呵。 你要记清楚你现的身份小姑娘，你是我手中的人质，不是大小姐，就算你能这间别墅里随意乱跑什么时间都能进我书房甚至可以出去自由行动也不代表着你能用这种姿态命令我。 “我要出去！”薇拉的声音还是刚才那样寒冷，不过音调高了一些。 “那你就出去呗，没人拦着你。”瓦伦丁把脸上的书拿开，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沙发上。 恩这枕头真软。 “外面下着雪，我需要人接送。”薇拉说这话时极其自然，似乎瓦伦丁本该这么做。 哎呀我。 小姑娘你要求还挺高？真把自己当大小姐了？ 瓦伦丁没有理会薇拉的要求，躺沙发上闭上了眼睛。 咔。 大门被打开了，一阵寒风吹进了房屋，带进了外面的雪。 薇拉看着外面冰冷的冬风和鹅毛大雪，义反顾的走了出去。 瓦伦丁抬起头，只是看到了关上的大门。 他又躺了回去。 外面这么冷，还下着大雪，这姑娘肯定一会就回来了。 五分钟后。 瓦伦丁坐副驾驶位上，透过窗户看着外面的大雪，一脸焦躁。 妈的这姑娘来真的，真就出去不回来了啊。 邢一凰握着方向盘，眼神不时往路边瞅。因为大雪天的缘故，路上的行人很少，基本上都是成年人。他们已经出来三分钟了，一路上根本没看到任何一个有着较小体型的路人。 这要是失踪了瓦伦丁得抽死自己。 出门前，他已经通知全城的帮派成员去寻找薇拉，基本上除了某些重要的岗位，其他所有的帮派成员都上街去找那个女孩了。 行驶到一家感染者诊所门前时，瓦伦丁终于发现了目标。那个小小的身影正躺一个人的怀里。 “薇拉！”瓦伦丁大喊着，也不顾还低速行驶着的汽车，直接打开车门跳了出去。 然后他因为太心急滑倒了，直接一路滑到了那个人的脚边。 啪。 坐车上的邢一凰一拍额头，表示我不认识这个丢人的家伙。 瓦伦丁趴雪地上，握紧了双拳浑身颤抖。他现脸红的跟猴屁股似的，非常想挖一个坑钻进去。 太tm丢人了啊。 这种世界还有什么拯救的必要吗？毁灭掉算了。 “这位先生，您没事吗？”一个女声进入了他的耳朵，空灵神圣，温暖如春。 瓦伦丁抬起头，看到了一双赤裸着的双脚。那双脚踩雪地上，没有丝毫的污垢，有如玉石一般温润洁净。他将目光上移，看到了这两年最让他震撼的景象。 “天使……”瓦伦丁瞪大了眼睛。 “是的。”那人笑了，瓦伦丁只觉得他见到了世间最纯洁的笑容。“吾名拉斐尔，萨科塔人。很高兴见到你。” 看着向他伸出的手，瓦伦丁只觉得自己看到了天堂的大门。 感染者诊所内。 瓦伦丁坐医生休息室，看着门外忙活着的拉斐尔。薇拉已经没事了，正躺床上休息。 “对了你干嘛非要出去？”瓦伦丁想起了什么，把眼光从拉斐尔的淡金色长发和四对金色双翼上离开，一脸狐疑的看着躺床上的薇拉。 “找我的朋友。”薇拉小口小口地喝着热可可，声音却跟她手中的温度截然相反。 瓦伦丁有些头疼。经过了几个月的相处，薇拉对他的敌意是消失了，但是也没有好感。他们两人就像是普通朋友，见面最多就是问个好，薇拉也懒得跟他多说几句话。 当然，讨论那些知识的时候除外。 “你朋友？”瓦伦丁脑海里浮现出某只丢人熊的形象。说实话来到切尔诺伯格之后瓦伦丁还怎没怎么关心过这件事，对于凛冬和古米他持有的态度是顺其自然，以后总是会见面的。 “恩。”薇拉应和一声后没有再说话，整间休息室里只有她喝热可可的声音回荡。 “大雪天的约你出门见面……你该不会是谈了个男朋友吧？”瓦伦丁做了个不好的猜想。如果这是真的，那他得跟那个家伙好好谈♂谈。瓦伦丁现就是处于把薇拉当妹妹养的状态，对于自家妹妹的情感生活，他觉得作为欧尼酱应该插一脚。 要是自家妹妹被某个渣男骗走了咋办？虽然以薇拉的智商他觉得这种事不太可能，但也不是绝对不存的。 “聊。”薇拉翻了个白眼不再理会瓦伦丁。 …… 所谓，反正他都已经习惯了。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瓦伦丁就没遇见过一个正常点的女性。 哦不对，外面那个天使就很正常。 但是天使怎么会来这里？而且出现一家极为隐秘的感染者诊所里？ 瓦伦丁觉得应该跟那名天使好好谈谈。 “我去给你买点橘子，你就站这里，不要走动。”瓦伦丁极为正经的跟薇拉扯了句淡，离开了休息室。 瓦伦丁没有去征用那些医生的办公室，直接站了那名萨科塔人的身边进行交流。 看着拉斐尔娴熟的包扎技巧，瓦伦丁觉得她是有着明确目的来到这里的。 “你的手法很专业。”瓦伦丁想不到什么好的搭讪方法，只能夸奖了一句拉斐尔的包扎技术。 “谢谢。”拉斐尔看着瓦伦丁微微一笑。“我有专业的医师执照，拉特兰颁发的。” 看着那张笑脸瓦伦丁只觉得心脏停跳了半拍。 这种恋爱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这间能有你这样的医生加入真的是很幸运。”瓦伦丁强压下心中的澎湃，装出一副正经人的模样回应。 “我现并没有加入这里。”拉斐尔给病人换了瓶新的葡萄糖，病历上写了些什么。“是那些医生让我留下的，他们需要帮助。” “帮助。”瓦伦丁咀嚼着这个词语。 “你是自愿帮助这里的医生的？” “为什么不呢？”拉斐尔歪歪头。 “您真是一名好心的医生。”瓦伦丁向她微微鞠躬。 “这没什么。从拉特兰一路走来，我不知道帮助过多少人了。”拉斐尔笑了。“这是我的生活，也是我的爱好。” 什么是圣母？这就是圣母。为了别人牺牲自己，不求回报。瓦伦丁是真心的敬佩面前这位天使姐姐了，比他前世的那些欧洲白左圣母婊不知道高了多少亿个华莱士。 “实际上我打听到这个城市有救助感染者的地方，所以我才想来到这里。”拉斐尔把一沓病例递给一名医生，转身打开了某扇病房的门，瓦伦丁跟着她走了进去。 病房内躺着一名男性，脖颈上长着一些细小的源石。瓦伦丁看着那个男人，默默站了拉斐尔的身后，处他的视盲区中。 “我很幸运，找到了这家诊所。”拉斐尔戴好听诊器，给那名感染者患者做检查。 “当我来到这里之后，我才知道像这样的感染者诊所不止一家，也从那些医生的口中了解到了某些情况。”拉斐尔收好医疗器材，拿出一只矿石病抑制剂。 “这家诊所平常也接待普通人患者的，你就这么放松的让我跟着你进入了这间感染者病房，不怕我是那些什么都不知道的普通人吗？”瓦伦丁双手抱胸，看着拉斐尔忙碌的背影询问。 拉斐尔头顶的光环闪烁了两下，幅度极小。她把针头从患者的胳膊上拔出，扔到了旁边的医疗废物垃圾桶里。 “医生跟我说这间城市的大部分感染者诊所都是由一个人创立的，那个人还是这座城市的黑帮头目，也是切尔诺伯格教师与医生生活保障基金会的会长。” “他强制性要求所有的黑帮成员学习知识和法律，把那些真正最大恶极的人送进了监狱。” “让这个城市的黑帮逐渐合法化，逐渐被民众所接受。” “他是名瓦伊凡人，头顶有一对青蓝色的角，喜欢穿黑色的长风衣，可惜因为身高原因看起来并不冷酷反而有些可爱。” 瓦伦丁看了眼自己的衣服。 “很高兴认识您，瓦伦丁先生。”拉斐尔给那名患者倒上一杯水，把药放他的枕边。 她回过头来看着瓦伦丁微笑着说道，身后散发着温暖神圣的光辉。 瓦伦丁只觉得冬天的寒冷她笑的一瞬间全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春天季风吹拂过身体时带来的比惬意的温暖。 这是瓦伦丁见过的最美丽最真诚的微笑，他有些后悔为什么没有把相机带过来记录下这美好的笑容。 “再次认识一下，萨科塔人，拉斐尔。”拉斐尔向瓦伦丁伸出了手。 瓦伦丁握住拉斐尔的手，只觉得自己握住了一块温润光滑的玉石，却有没有玉石那样坚硬的质地，柔若骨。 “一名普通的瓦伊凡人，瓦伦丁。”瓦伦丁微笑着点头回应。 虽然表面上瓦伦丁很淡定，但实际上心里他已经乐到翻了三千八百个后空翻顺便空中转体7200度跳了个水。 也就是这一刻，他内心中有了一名憧憬敬仰的女神。 “这位感染者诊所的医生说，如果想要加入他们，需要通过您的考核。”拉斐尔拂了一下自己的发丝。 “没问题，绝对没问题！”瓦伦丁直接答应下来。 拉斐尔笑了，笑得很开心。“您不怕我是切尔诺伯格政府派来的么，他们开始很讨厌感染者啊。” “我相信你，拉斐尔小姐。”瓦伦丁郑重点头。 “感谢您的信任，boss。”拉斐尔对着瓦伦丁鞠了一躬。她弯腰的一瞬间，瓦伦丁的双眼极为敏锐的瞥向了拉斐尔衣服领口。 然后一团圣光差点照瞎他的钛合金龙眼。 “虽然我本人并不介意，但是建议您不要那种不雅的事情，boss。”拉斐尔伸出手去揉了揉瓦伦丁的眼皮。 瓦伦丁觉得这眼瞎的值了。 “我天生对圣光极为亲和，她们也很愿意保护我。” “愿圣光祝福你，boss。” 去tm的圣光。瓦伦丁心中腹诽，但是表面上却一副虔诚的模样。 “感谢您的祝福，拉斐尔小姐。” “不用这么拘谨，boss，您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拉斐尔。”拉斐尔的脸上依旧带着春风般的笑容，即便是双眼有些模糊的瓦伦丁也能感受到那股温暖。 “不幸荣幸。” 瓦伦丁觉得他从出生到现，经历了两次人生，都没有像今天这般礼貌过。 这大概就是爱情的力量吧。 一阵杠铃般的笑声冲进了他的脑海。 “系统？你又发什么疯？”瓦伦丁觉得头很疼。 “爱情，哥们，爱情。”系统喘着粗气说出了几个词语，继续大笑着。 “咋地了，这么多年了还不让我爱一个人吗？”瓦伦丁很不忿。 “我笑你就是个傻子，跟邢一凰一样，两个小屁孩。”系统终于停下了他的笑声。“一个是见一个爱一个，把欲望当成爱情；一个是整天别扭的不行，一直憋着自己的真心怕被伤害。” “我感觉这两人要修成正果得写他个几百章。” “什么玩意。”瓦伦丁皱了皱眉头，强行离开了精神空间。 上午很快就过去了，瓦伦丁把薇拉送到了她朋友家中。看着远处那位乌萨斯人头发上熟悉的挑染，瓦伦丁还是没有选择去打扰她们。 至少，那一天到来之前，让她们有更多的时间像一名普通学生生活着吧。 上辈子瓦伦丁只想过平静的生活，但这辈子他没再这么想过。 有太多的人需要保护，有太多的事情需要他去改变。 他不是圣母，不是英雄，只是一个想要回到父母身边的普通人而已。 第十三章 机密情报押运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 如今的切尔诺伯格已进入五月，天气渐渐转暖。但对于一个从小就温带长大的人来说，这里的春风实是有些刺骨。 今天晚上的天气很不错，厚重的云层遮住了月亮，夜风喧嚣似鬼鸣。整个城市都陷入了沉睡，瓦伦丁的“全面提高帮派成员个人素质”运动全面开展下，他手下的小混混们大多数都改掉了熬夜的习惯，只有少数人还酒吧里画龙画彩虹。对于那些人瓦伦丁也懒得管了，只要不干些违法犯罪的事，有些不良嗜好也是可以忍受的。 此时的瓦伦丁就趴他手下的一家酒吧房顶，手里拿着个夜视望远镜不停地扫视周围的道路，似乎等待着什么。 这是一场埋伏，为了快速行动瓦伦丁没有穿保暖的大衣，只是穿着一身修身西服就出来了，他身旁的邢一凰也是如此。邢一凰一脸冷漠，脚踩着屋顶矮矮的护栏，看向远处街道的尽头。夜风吹起了她的头发和领带，空中如精灵般飞舞，整个人看起来是逼格满满。 而她脚边的瓦伦丁，一手拿着夜视望远镜，另一只手紧紧地裹住自己的身体，蹲地上牙齿打颤，嘴里还不停的嘟囔着真tm冷我为啥要出来这一类的话。 两个人穿着相似的衣服，画风却截然相反。 “不行的话，你先回去吧。这里有我一个人就够了。” 邢一凰低头看了一眼正寒风中瑟瑟发抖的瓦伦丁，撩了下自己的头发。她没有束马尾，任由发丝风中飘舞。 “不行，我怎么能扔下你一个人寒风中孤零零的等待敌人的到来呢？这一点都不男人！”瓦伦丁放下了望远镜，看向邢一凰一脸坚定。 自从上次被某个有害垃圾误认为是女孩子之后，瓦伦丁总是会说一些做一些有关“男人”的话语和事情，虽然旁人看起来有些傻乎乎的。 邢一凰没有回答，只是转过头去继续看向远方，嘴角扬起一丝难以观察的弧度。她知道这只是瓦伦丁顺口胡诌的借口，但是…… 确确实实说进了邢一凰的心坎里。 夜还很漫长，等待却并不枯燥，因为有人陪着她。 十分钟前，瓦伦丁办公室。 瓦伦丁把一本时尚杂志盖了自己脸上，整个人躺沙发里发出微微鼾声。邢一凰坐沙发的另一头，默默的翻着一本美食杂志。她的厨艺不算太差，就是会的菜式很少，所以经常会瓦伦丁摸鱼的时候看一下美食杂志学一些新的菜品，得下次做饭时某个小龙人一脸生可恋的哀嚎自己已经吃了一星期的土豆了能不能换个别的菜。 “coю3hepyшnmыnpecny6лnkcbo6oдhыx……”一股极为苏维埃的铃声从沙发缝中传出，将瓦伦丁惊醒。他慢悠悠的坐起身，把脸上的时尚杂志扔到一边，才拿起手机摁下了接听键。 “干嘛？”被人打扰到睡眠的瓦伦丁有些起床气，语气不善。 “boss，这里是列昂尼德，刚刚东城区的清剿行动中有人汇报一份重要的情报被贫民窟的小混混们送了出去，而且他们找的公司是企鹅物流。”列昂尼德丝毫没把瓦伦丁的起床气当回事，直截了当地汇报了自己从手下那里得到的情报。 “企鹅物流？”听到这熟悉的四个字瓦伦丁一下就精神了。 “你说的那个情报是咋回事？”瓦伦丁松开手用脸夹住手机，走到门口穿好了大衣，转念一想又把大衣挂了上去，拿出了一套西服。 他向邢一凰挥挥手，示意有活干了。 “我们并不清楚。但是就对方的表现来看，那应该是一份非常重要的情报，他们宁愿死都不愿意说出那份情报里的内容。我们的人赶到交接地点的时候，我们只看见了一辆跑车以及跑车上的企鹅物流的标志。” 恩……充满感染者的贫民窟、小混混誓死保护的能让企鹅物流出动的情报，再结合瓦伦丁脑海里的明日方舟游戏剧情，也不难推断出这个情报是跟谁有关的了。 整合运动。 早刚穿越过来的时候瓦伦丁就整合运动能出动如此多的人手来占领切尔诺伯格一事表示怀疑。整合运动那之前一直都是以民间组织示人的，不可能突然就爆这么多兵出来。来到切尔诺伯格一段时间后结合他的所见所闻瓦伦丁很快心中就有了个比较靠谱的推断。 那些如蝗虫过境般的整合运动士兵们，都是切尔诺伯格的感染者。 切尔诺伯格的城墙之外，是一片接着一片的贫民窟，那里的主要居民就是受到切尔诺伯格官方压迫的感染者，他们因为感染矿石病的缘故被政府从城内驱逐了出来，只得贫民中定居，这也能说明游戏剧情中的整合运动为什么对切城人有那么大的报复心理。 但是这么多人整合运动是不可能短短数天内就能发动的起来的，他们一定是早有预谋。1905年二月份开始瓦伦丁就一直关注着城外的贫民窟，也派了不少人去打探消息，就是为了从贫民窟得到一些有关整合运动的情报。结果是一点情报都打探不到，红色双螺旋标志也是从来没出现过，这让瓦伦丁很是头疼。 但是现，事情似乎出现了转机。 “你知不知道企鹅物流的目标是哪？” 瓦伦丁穿好了衣服直接飞奔下楼，邢一凰紧紧地跟他身后。 “西城区，清剿过程中我们还是了解到了一些关于那份情报的信息。但是关于情报里面的内容，那些俘虏没一个知道。” “西城区……”瓦伦丁的大脑开始了飞速思考，一副地图出现了他的脑海中。为了迎接1906年的入侵，他平时下了不少功夫，整个切尔诺伯格的地图都被他详细的记了脑子里。 很快，一条可能的路就出现他的脑海里。瓦伦丁挂掉了电话，停下了脚步看向身后的邢一凰。 邢一凰 “变身蜘蛛侠吧姐姐。” 瓦伦丁灿烂一笑。 然后他们就只用了短短两分钟时间就到了这个最适合埋伏的地方，代价就是邢一凰吃了十五根能量棒以及瓦伦丁把晚餐吐了一地。 有关整合运动的情报他一定要得到，这是他目前为止放第一位的任务。 而且说不定还能碰见未来的同僚。 “喔，我看到她们了！”瓦伦丁一声惊呼。夜视望远镜中他看到了一辆汽车由远及近，速度极快。汽车的前车盖上，还印着企鹅物流的标志。 邢一凰点点头，整个人消失了瓦伦丁的身边。她运用了自己的源石技艺，将自己对身体的掌控度提升到了最高，整个人像是一条优雅的猎豹，迅速、安静。只用了几秒，她就跨越了数栋建筑和一条街道来到了事先说好的埋伏地点。 到达目的地后，邢一凰的声音通过耳机传到了瓦伦丁的耳朵里。 “到达指定地点。” “明白。”瓦伦丁回答。他没有放下夜视望远镜，依旧观察那辆快速接近的汽车。 当汽车近到能够看清驾驶员的时候，瓦伦丁下达了命令。 “出击！” 邢一凰整个人像离弦的箭一般弹射出去砸了汽车的前方，企鹅物流的驾驶员猛打方向盘的同时拉起了手刹将整个车横路中间勉强没有撞上这个突然跑出来碰瓷的龙女。 “喂！不要命了！”汽车的后车窗被放下来了，一个头顶着光环的红头发女人从车里钻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一把大号冲锋枪。 看着那个黑夜里锃亮的光环，瓦伦丁心里一阵激动。 看看那熟悉的红色短发，白色的企鹅物流制式服装，手里的短剑冲锋枪，还有她背后的小翅膀和头顶的光环。 是阿能，是阿能啊！ 他差点就跳下去叫老婆了。 至于为啥会看的那么清楚就得问能天使头上的那个玩意了。 24小时不断电，带给你永远的光明。 面对着能天使的质问邢一凰没有回应，只是静静的站路中间，冷冷的看着她们。 能天使能从她的眼睛里看到杀意。 “德克萨斯，可颂，准备战斗。”能天使缩回车内提醒了一句德克萨斯，打开车门将枪口对准了前方不远处的邢一凰。 德克萨斯打开了汽车的远光灯开关，以便让能天使能清楚的看到面前的敌人。她将源石剑解开放怀里，应对突发情况。 “又有不长眼的家伙想要抢劫么……”可颂哀叹一声，拿起盾牌和磁暴锤跳到能天使身前。面对一个完全未知的家伙，可颂的职责就是保护我方输出。 谁都能看出来面前这个女人突然出现这里的含义。 只能是敌人。 “让开道路，我们没有恶意。” 能天使尝试着跟邢一凰交涉。 汽车的远光灯对邢一凰没有丝毫影响，如此强烈的光她依旧没有躲避。作为能够调整自身的感染者，远光灯打开的一瞬间她就改变了自己的眼睛构造以便适应强光环境。此时的邢一凰就像木头一样杵路中间，要不是能天使能从她的眼中清楚地看到敌意她甚至会以为面前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家伙是个假人。 交涉没有效果。 “喂，德克萨斯，你刚才为啥不直接撞过去？” 可颂感到很疑惑。这条路比较窄，是单行道。路中间站个人两边就过不去汽车，但是很明显大晚上路中间突然出现个人就知道对方不是什么善茬，直接撞过去不就行了么？ “相信我，如果我们刚才直接撞过去，会死的不是她，是我们。”德克萨斯把百奇盒子扔到路边，眼睛死死的盯着不远处的邢一凰。 不久前邢一凰出现她视野里的时候，德克萨斯几乎是下意识的踩下了刹车，不是因为怕撞到人，是因为她邢一凰的身上感受到了许久没有见过的压迫感。 仿佛一块大石头直接砸了她的心上，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上一次让她这么压抑的，还是数年前，那个浑身是血的银发女人面前。 “所以是非打不可了么……这家伙也是，出来就那站着一句话都不说，浪我们时间。”可颂撇撇嘴，抡起锤子准备冲上去开干。 邢一凰身体稍稍前压，身后出现了背后灵的虚影。一条长度可以横贯整个街区的东方龙出现了天空中，眼神大如铜铃，身上的每一个鳞片每一条纹路都栩栩如生，一呼一吸都有如冬风咆哮，威压尽显。 即便是虚影，也有着不亚于实体的震撼力。 “好吧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刚刚还豪气万丈的可颂看到巨龙虚影之后突然怂的一批，赶忙把整个身子缩回盾牌里，只露出半个脑袋盯着上方不远处的巨龙，压力山大。 这tm是个怪物级别的敌人啊…… 也就是此时企鹅物流三人也知晓了面前这个女人的身份。咆哮者boss的贴身保镖，切尔诺伯格黑帮的武力天花板，炎国龙族人，代号单字一个龙。 既然来到切尔诺伯格接任务，她们自然要了解一些切尔诺伯格的情报。 “我说这要是还有其他人我们不就凉了么……”能天使抬头看着那条天空中的巨龙苦笑。 德克萨斯刚想说些什么，就听见了她们身后不远处传来了一个声音。 “你说对了，还真有其他人。” 德克萨斯扭过头去，只看到一个瓦伊凡人从黑暗中走出，脸上还带着人畜害的笑容。 “淦。” 德克萨斯直接咬断了嘴里的百奇。 咆哮者的boss，瓦伦丁。 前有狼后有虎，现是想逃也逃不掉了。 “能天使下次你再说话我就拿胶带把你的嘴粘上，让你一周都吃不了苹果派。” 视了能天使的哀嚎，德克萨斯拿起源石剑走下车直面瓦伦丁。黑夜里的源石剑散发出一阵暖光，看起来就像是一团打刀形态的火焰。 “用这么危险的武器不怕自己感染了矿石病么。” 瓦伦丁根本没有跟她打的意思，反倒是聊起了实话这也是他一直想问的问题。都说接触源石太久就会得病，这得克萨斯用的就是源石剑也没啥事啊。 “我有做好隔离措施。” 德克萨斯将手中的剑轻轻挥动，瓦伦丁甚至都能感受到剑身上的温度，一阵刺痛感他的身上爆开，就好似有数根细针同时扎了他的浑身上下每一寸肌肤。 该死的，矿石病的并发症又来了。 瓦伦丁忍着身体上的痛苦，右手颤抖着从兜里掏出一只抑制剂直接扎了脖颈上。很快，那股不适感就消失了。自从莱茵生命注射了钥匙之后，每天晚上瓦伦丁都要享受一遍被地毯式轰炸的快感，要不是瓦伊凡足够坚韧的身体他还真不一定扛得住。不过后来成为了咆哮者的boss，也有钱买抑制剂了，这种情况也少了很多。 没时间嘘寒问暖了，拉进感情以后到了罗德岛有的是机会。瓦伦丁决定直接开门见山。 “我需要你们运送的那份文件。” “不可能。” “我可以出三倍甚至五倍的价钱。” “不可能。” 不远处的可颂回头看了瓦伦丁一眼，很快又扭了回去。 “……我只是拿来看一下，看完你们就可以继续运送。” “不可能。” “拉普兰德！” “不……什么？！” 德克萨斯整个人像炸毛了一般扭头看向瓦伦丁手指的方向，目光所及之处只看到一片黑暗。 德克萨斯额头出现了几个#。 “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把文件交给你的，这关系到企鹅物流的名誉，请回吧。” “还有，你为什么会知道拉普兰德这个名字？” 瓦伦丁成功激起了德克萨斯的好奇心。 看着一脸不爽的德克萨斯，瓦伦丁嘴角疯狂tm上扬。 “想知道吗？拿文件来换。” “不可能。” 对德克萨斯来说，拉普兰德那条傻狗的重要性远不如工作。 瓦伦丁提出的各种条件都被特别坚定的拒绝了，也他的意料之中。 所以，瓦伦丁决定用别的办法。 当然，强抢是下下策，现还不能用。 “我想知道那个家伙交给你文件的时候他提出的要求是什么。”瓦伦丁提出了一个很奇怪的问题。 德克萨斯沉默了，她思考这里面又有什么圈套。 很快，她给出了答复。 “尽快把文件送到目的地。” “就这？”瓦伦丁觉得自己听错了。 “就是如此。”德克萨斯表示自己没开玩笑。 “既然是这样那我就不要文件了。” “这样最好。”德克萨斯点点头，将源石剑插回刀鞘。 “我看看文件总行了吧？” 德克萨斯的动作停滞了一下，又把源石剑拔出对准了瓦伦丁。 “你究竟想干什么？” 她快被磨得没有耐心了。要不是打不过，德克萨斯才不会这里跟瓦伦丁废话这么多。 企鹅物流拥有泰拉世界最泛的情报网络，她们每到一个地方接任务时，都会事先了解那个地方的有关信息，其中就包括可接触人物的危险程度。因为前一阵子切尔诺伯格黑帮战争的缘故，瓦伦丁和邢一凰两人的名字很荣幸的出现了德克萨斯所了解的情报中，而且被标注成了“危险人物”。 “我一开始就说过了嘛，想要那份情报，但是你们不愿意给我，所以我改主意了，就看看。”瓦伦丁一摊手，语气就像两个好友拉家常。 “就看看嘛，也没啥损失。而且你也说过了，他们给你的要求是尽快送到，也没提运送途中不让别人看到这份情报的内容这个要求吧？” 德克萨斯话可说，因为瓦伦丁的逻辑……还真是对的。他们送货基本上是看发货人的要求，自己公司并没有一套关于各种货物必须要严格遵守的规章制度。 当然最基本的类似货物不能损坏之类的已经成为了行规，即便发货人没说也得遵守。 “而且你们就这跟我们耗着，不违背了他们‘尽快送到’这个要求么？” 确实如此，他们已经这跟瓦伦丁两人对峙了将近10分钟了，邢一凰那边气势丝毫未减，那股充满了血腥味的威压让可颂和能天使压力极大，真打起来说不定谁输谁赢，但她们两人肯定会有人伤得很重，甚至牺牲。 这边瓦伦丁一直都处于很放松的状态，就他现的站姿德克萨斯就有十多种方法一击毙命，但是德克萨斯不敢出手。 一旦出手就回不来了。 她思考，权衡。 终于。德克萨斯深吸一口气，似乎做了很大决定一般从车里掏出一个文件夹扔给瓦伦丁，瓦伦丁伸手接住，露出一个非常标准的微笑很臭屁的对着她鞠了一躬。 “感谢您，美丽的快递员小姐。” 嘲讽值+1000 人可以不帅，但一定要骚。 德克萨斯忍住拔刀砍人的冲动不去看他。 瓦伦丁打开文件夹，拿出手机对着里面的文件咔咔咔，很快就把所有的文件都拍了个遍。 “感谢您，快递员小姐。”瓦伦丁把文件放好扔回给德克萨斯。“希望我们下次再见面不要这么剑拔弩张，一起喝杯咖啡不好么？” 德克萨斯没有理会瓦伦丁的客套话，拿好文件就招呼能天使和可颂上车走人。 看着远去的企鹅物流三人组们，瓦伦丁向着她们挥了挥手。 这次见到她们瓦伦丁内心只有一个想法：真人远比立绘要漂亮得多。他已经开始想象起未来罗德岛工作的日子了，跟着一群穿着黑丝短裙的美少女干员出任务，简直不要太幸福。 邢一凰拍了拍他的肩膀把瓦伦丁从幻想中拉回现实。她指了指自己的肩膀。瓦伦丁明白那是什么意思，赶忙摇头。 邢一凰版过山车速度很快效率很高舒适性极差，有紧急任务的时候可以考虑，但是任务结束之后就算了。 他可不想回家再吐一次。 “走回去吧……今晚的月色不挺好么？”瓦伦丁拒绝了邢一凰的邀请，伸手指了指天空。 邢一凰抬头看去，一轮弯弯的月牙儿挂夜空中，散发着淡淡的银白光辉。一开始看到的那些厚重乌云早已消失不见，眼光所及之处已是漫天繁星。 “这里离我们家也不算远，就当散步了。” 散步。 这时邢一凰才想起来自从来到切尔诺伯格后，她和瓦伦丁很少有过两人单独相处的相处的时间，即便是家里邢一凰更多的还是跟薇拉一起讨论哲学。大部分时间她都是跟瓦伦丁的身后以一个被雇佣者的身份示人，像以前哥伦比亚时两人坐一块一起吃饭谈地的情况倒是越来越少了。因为薇拉的加入，他们两人之间也收敛了很多。 她看着前方瓦伦丁的背影，缓步跟上，身心尽情享受着这一段放松的时光。 第十四章 往事 “我们家族一直都是切尔诺伯格黑帮历史长河中的一部分，这要从我们家这代之前很久说起。” 一位身穿防刺护甲的男人半躺沙发上，手里夹着一跟烧了一半的香烟。他的脸上溅满了血迹，像是刚经历过一场血战。男人低着头看着自己的双脚，眼神迷离。 “毫疑问我和我妻子都是切尔诺伯格黑帮的一部分，曾经是，现也是，即便我们被赶到了贫民窟。” “你说的对，贫民窟也是切尔诺伯格城的一部分。”列昂尼德头。 “哈。可那些坐办公室里的老爷们从不这么认为。”男人嗤笑一声，狠狠地吸了一口烟。 列昂尼德看着他把烟头扔地上，又从盒里掏出来一根递给他。 “谢谢，列昂尼德。你还是像以一样慷慨。”男人接过香烟叼嘴里，用打火机点着。他猛吸一口，吐出几个烟圈。 “尤其是对死人来说。” 列昂尼德只是盯着他看，不可置否。 “哦刚才说到我和我的妻子。”男人靠着沙发，晃了晃身体，似乎寻找一个舒服的姿势。 “我们有一个孩子，他叫安东，我们很爱他。当然，作为黑帮的一份子我和妻子都非常明白这个行业的危险性，我们两个决定不让孩子过这种亡命生涯。” “而是鼓励他走进大城市，做一个律师。” 列昂尼德点点头。 “的确，这个不公平的世界，律师永远是混的最好的那一批人。” “我就知道，你也会这么认为。”男人笑了，从怀里拿出一张泛黄的照片。列昂尼德微微低头，看到一个男孩站一棵松树前，脸上带着有些敷衍的笑容。 “他似乎并不开心。”列昂尼德很容易就看出了照片里男孩的感情。 “是的，我和妻子的努力似乎都是徒劳的。” 男人把照片放旁边已经碎了一半的茶几上。 “因为我们很快就意识到……” “相对于学习法律，他更喜欢打架斗殴。” 男人的脑海里，曾经的记忆碎片不停地闪现，里面全是有关安东的内容。安东第一次逃课、安东第一次打架、安东第一次进医院…… “这种野性一直流淌他的血液里。” “看到他同龄人中的表现，我感觉他注定是要切尔诺伯格的黑帮中混出一片天地出来的，好像论我们怎么阻止，他迟早还是会加入黑帮。” “曾经我跟安东聊过很多次，他诉我他并不喜欢我们为他安排的一切，比如植树啊，清理河道什么的，但似乎其他人很享受，安东并不喜欢这些，他渴望另一种生活。” “安东诉我他也说不清这种生活是什么。” “随着他的年龄渐渐增长，麻烦事也越来越多，我们尽力遏制住他想要加入黑帮的欲望，因为这件事他和我的关系一直都不太好。” “孩子的叛逆期，我能理解。”列昂尼德想起了自己女儿一直看的那些红色书籍，表示深有同感。 “因为这件事我和他争论过很多次，甚至有好几次动手打了他，但安东……” 男人眨眨眼，别过脸去不想让列昂尼德看间自己已经发红的眼眶。 “我诉他，我是你老爸，你一切都得听我的，但是他反抗的声音比我还大，甚至惊醒了隔壁睡觉的邻居。” 男人笑了，一滴眼泪顺着他的脸颊滑落。 “‘不！我就要跟我的朋友们加入黑帮，这事你管不着！’我受够你的规矩，还有你难吃的红菜汤，我以后再也不会听你的了！” 男人模仿着孩子的声音说出了这些话，声很滑稽，但没有人觉得可笑。 “那次争吵之后，我和他母亲想了很久，决定不再逼迫他接受我们的那一套了，而是鼓励他追寻内心的想法。” “那之后的很久，我跟他聊起这件事，他跟我说……” “‘我总是很热衷于……毫目的地搞破坏，我总是会不自觉地去制造混乱，只有这样我才会觉得自，我想不清楚为什么会这样 “……我认得他，他生来就是为了破坏。”列昂尼德想起了“全面提高帮派成员个人素质”运动中的某个人，恰好，他的名字也是安东。至于为什么会给列昂尼德留下这么深的印象…… 因为那个家伙真的是个天才。 他精通各方面的爆破技术，尤其是建筑爆破，他能利用炸药精确地一面墙上炸出一个长方形的缺口出来，曾经咆哮者许多废弃建筑的破坏都交给了他来负责，和四大势力的战争中也出了一份力。 “是的，为了他所爱好的，安东甚至去考取了伏龙芝学院的爆破工程学位，只是我和他母亲都没想到的事。” 男人点点头，脸上充满了自豪。 “我们决定不再强迫他学习那些关于法律的知识，而是把我们多年的经验都传授给他。我教他如何街头斗殴取得上风，教他怎么管理手下的小混混们，教他控制打架时出手时出手的力度以惹来不必要的麻烦……我把我能教的都交给了他，我们之间的关系也逐渐回暖。” “我们一直把他当做自己的骄傲，我们只是不愿意让他那些黑帮里受到污染。” “所以……你们让他加入了咆哮者？”列昂尼德有些惊讶。这个世界，如果自己的孩子执意于跟着自己的父母混黑道的话，最好的办法就是加入自己父母所的那个黑帮，这样也好有个照应，也更有前途。 但是这个男人没有，他选择让自己的孩子加入了可以说是自己帮派对手的咆哮者。 “是的。”男人将烟头扔地上，拒绝了列昂尼德递过来的烟。 “列昂尼德之名整个切尔诺伯格都知道，别人都叫你‘毒蛇’，说你心狠手辣冷酷情，但他们也同样法否认你的能力。其他势力都忙于争执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的时候，你将处于风雨飘摇中的咆哮者稳定下来，还除掉了西城区其他所有能威胁到咆哮者的势力，当那些废物反应过来的时候，咆哮者已经成为了西城区的老大。” 男人咳嗽两声，抬起头直视着列昂尼德的双眼。 “他们有很多次机会让你和你的咆哮者死摇篮里，但那些蠢货根本没抓住机会。” “咆哮者能有今天，那两个家伙只是个加速的催化剂，而你列昂尼德的努力，才是最重要的。” “能从您的口中听到这些话，我很荣幸。”列昂尼德很自然的接受了来自对手的夸奖。 “我知道咆哮者迟早会称霸切尔诺伯格，只是不知道会这么快。”男人叹息一声。 “但值得庆幸的是，我的儿子很早就加入了你们，虽然我们已经失败了，但是并不会影响到他。” “确实如此，安东咆哮者……很受boss喜欢。”列昂尼德想起了那群生活规律跟机器人似的咆哮者成员们。他们每天都严格按照瓦伦丁的要求工作休息，自律程度连列昂尼德都自愧不如。 相对于黑帮，那群人更像是一支军队。 “感谢你愿意听一个死人的唠叨。”男人从怀里又拿出了一张照片，跟放茶几上的那张一起递给了列昂尼德。 “那是我和安东的合照，希望你回去能交给他，诉他，我永远爱他。” 列昂尼德抚摸着那两张照片，将他们放怀中。 “一定带到。” 列昂尼德看着男人的尸体，微微低头。数秒钟后，他划燃一根火柴，扔大厅的尸体堆里，推门离开。 这里是东城区，一处战争中逃离的黑帮贫民窟里重建的聚集地。昨天获得的情报中，瓦伦丁了解到这里成为了整合运动东城区的据点，随即派人围剿。没想到的是，列昂尼德这里遇到了老熟人，那些整合运动的干部一个人都不。 “喂？boss，我刚清理完了东城区，没有见到任何你所说的整合运动的踪迹。”列昂尼德听了一阵子莫名其妙的音乐后终于打通了瓦伦丁的电话。 “what？一个也没有？也没见到任何的红色双螺旋标志？”手机对面的瓦伦丁一脸的难以置信。 “没有，这里很干净，似乎只是个普通的黑帮聚集地，我们甚至连一把好用的弩都没见到。” 太tm穷了啊…… 想想自己带了近百人的队伍来砸场子，瓦伦丁还把他们说的挺像回事，自己也因此特地跑了一趟，列昂尼德就觉得今天是愚人节，同时对那些家伙感到抱歉。 他甚至都能想象出对面被自己一百号人包围时的绝望表情。 不过如果自己不来就见不到这个老朋友就是了。 “你确定一点我说的有关于整合运动的东西都没有？” 瓦伦丁内心还抱有一丝希望。 “没有。” 列昂尼德语气坚决。 “那行吧。”瓦伦丁哀叹一声。“收队。” “……”列昂尼德挂掉了电话，摆了摆手示意那些还摸鱼的家伙们该回家了。 经过训练后的咆哮者成员动作干净利落了很多，很快就撤离了东城区的贫民窟，甚至没有波及到贫民窟里的其他居民。他们撤离后不久，一个身影出现了还燃烧的建筑前。 “梅菲斯特，这里是弑君者。”弑君者看着面前熊熊燃烧的火焰，摘下了兜帽。火焰的照耀下，她的身影有些模糊。 “我们东城区贫民窟建立的据点被毁了，还好昨天被袭击后我们撤离了这里，不然今天就可以好好打一场了。” “我知道了，我会重新选一处据点的，还那个贫民窟。” 有些阴暗的男声从传进弑君者的耳朵中，听起来像是一头黑暗中的狼，令人头皮发麻。 “你今天要去见那个家伙吧？如果有机会，你明白怎么做。” 弑君者冷笑一声。 “作为一个杀手，我比你更明白怎么杀人。” 火焰跳动着，弑君者瞬间消失了原地，影踪。 分割 切尔诺伯格西城区，咆哮者爆破试验室。 作为一个依靠源石起家的帮……企业，有这么一个实验室并不罕见，而且这间实验室还得到了切尔诺伯格政府的支持，因为这里曾走出过数位爆破专家和许多源石炸药产品，乌萨斯西南部也算是排的上名号的科研机构。 安东伊万诺维奇扎伊采夫，爆破试验室的新人研究员，也是咆哮者“全面提高帮派成员个人素质”运动的受益人之一。曾经的他作为一名黑帮成员染上了不少陋习，但是“知心大姐”邢一凰和新任boss瓦伦丁的监督下，他成功改掉了自己的坏习惯，变得极为自律，身体也渐渐结实起来，同时因为自己爆炸方面的天赋受到了boss的青睐，被吸纳到爆破试验室进行工作。 作为一个骨子里留着破坏血液的乌萨斯人，爆炸是他最喜欢的事，打架斗殴或许很刺激。吸烟喝酒或许很爽，但是爆炸面前，那些东西都可以舍弃。对于安东来说，爆炸，才是终极的浪漫，没有什么东西能比得过添加了源石粉末的爆炸物，如果有，那只能是加了整颗源石的爆炸物。 此时的安东，正跟着他的老师试验新的课题，如何提高源石爆炸物里源石的利用率。如果这个课题能够得到突破，将是爆破学的一大进步，500g的爆炸物就会有原本1kg爆炸物的威力。 “安东！有人找！”实验室的门口传来一声呼喊。 “来了！”安东放下手中的笔记，得到教授的示意后离开了实验平台。 实验室门口，他见到了列昂尼德。 “总经理！”安东向着列昂尼德微微点头示意。自从瓦伦丁接手了咆哮者后，咆哮者手下的产业头把交椅也换了人，列昂尼德的职位也从原来的董事长、总裁变成了总经理、ceo。 “我今天来是有事跟你说。”列昂尼德没有废话之间开门见山。他从怀里拿出两张照片递给安东。 “这是……”安东接过照片，有些疑惑地看着列昂尼德。照片他很熟悉，上面是他和他父亲的合照。 “你父亲让我给你的。你应该知道前一段时间咆哮者跟其他四大势力之间的战争。” 安东点头。 “今天我们东城区的贫民窟清理其他帮派余孽的时候遇见了他，很遗憾，我没能保住他。” 列昂尼德想了想还是说了实话。 “我……”安东愣住了。很快他反应过来，将照片放进口袋中。 “我早有思想准备……他是个坏人，手里有不少人命，我很讨厌他，但是……” “他终究是我父亲……” 安东捂着脸，轻声抽泣。 “如果你想退出咆哮者，我们不会拒绝，毕竟你父亲死咆哮者的手里。” “我们会给你一笔丰厚的抚恤金，你可以拿来赡养你的母亲，也可以用来做其他的事。这笔钱，论你退不退出都会得到。” 列昂尼德拍了拍安东肩膀。 “节哀顺变。” “不，我不会退出。”安东抬起头，拒绝了列昂尼德。他的眼里，列昂尼德能看出一个孩子的柔弱与坚持。 “论是为了我，还是我的父亲，我都要待这里。” “他们希望我待这里，希望我远离违法犯罪的事，为了他们，我更不该离开。” “正确的选择。”列昂尼德点点头，转身离开。老朋友的遗愿已经完成，他还有很多事要做，没时间交流感情。 安东看着列昂尼德远去的背影，紧握的双拳缓缓松开。 第十五章 凋零 “所以，你们想收购我们渠道的所有源石？”瓦伦丁把脚放办公桌上，漫不经心的询问。 “是的，我方愿意提高市面上5%的价格。”坐桌子对面的谈判者微微点头，职业化的微笑看得瓦伦丁心生反感。 “5%的价格，所有的源石。”瓦伦丁放下自己的脚，站起身双手撑着桌子靠近对面的谈判者，双眼微眯。 “你知道这是多少钱吗。” “我明白，但这是上头的意思，我没有权利再加码。”谈判者露出一丝苦笑。 “不，我不是说你们的价格低。实际上你们故意加价的行为让我很怀疑，你和你背后的那些人能不能拿出足够钱来买走这么多的源石。” “既然你会做这里跟我谈条件，那你们一定得到了相应的情报。” “这可不是一颗两颗源石的事，朋友。” “是上百颗。” 这个世界，源石并不是什么很便宜的东西，虽然它们随处可见。每一场天灾过后产生的源石都会由政府接管，然后派军队来进行开采，送到政府指定的生产厂家去进行加工，最后制成成品统一售卖给政府，剩下的零头就可以流入市场。 虽然政府每次都会采购大量的源石制品，但是每一颗利润是很低的。即便如此，政府每次招标都会有不少企业挤破头去竞标。 就一个原因，量大。 如果不卖给政府而是将源石制品流入市场的话将会受到政府的严格把控，每颗源石还会有高昂的税率，市场流通的源石数量也会有限制。虽然单颗源石利润要高于政府统一采购给的价格，但是你卖不了这么多，赚的也就少。 很幸运，瓦伦丁手下就有一个专门给政府供货的源石加工厂，为了让这个加工厂的生产环境达到政府标准，他专门从雷姆必拓买了一套一千万龙门币的防感染设备。虽然投入很多，但是经过了一年的时间，从政府手里赚到的钱早就已经把本收回来了。 不过走私源石的渠道他还留着，给自己用。说不定哪天就遇到危险需要系统帮忙，那些走私进来的源石就有用处了。 而且走私源石的利润可比卖给政府带来的利润多得多。 这一年他也屯了不少，得有个一百颗左右，从粗制到精纯都有。粗制源石还便宜点，精纯可就贵了，官方售价99999龙门币一颗，走私的精纯源石不要99999也不要9999，只要149999。 是的，你没看错，价格还上涨了二分之一。 没办法，精纯源石是抢手货，市面上的那些精纯源石一旦发售基本上都被各大企业内定了，剩下一点刚放出就被抢光，只有黑市还有货，所以黑市的价格也高了很多。 爱买不买，反正有人买。 “我明白。”谈判者点点头。“我们有足够的钱买下您手中的源石，这一点您大可放心。如果还不放心的话，我们可以先付给您总款项百分之30的订金，等交货时再付尾款。” 瓦伦丁作沉思状。 五秒钟后，他开口了。 “龙，送客。” 谈判者一脸懵逼。 “能诉我为什么吗？瓦伦丁先生？”他很疑惑的站起身，身子晃了两下。 “因为我不想卖，就这么简单。”瓦伦丁转过椅子，眺望窗外的风景，只留给谈判者一对青蓝色的角。 “……我明白了。”谈判者愣了几秒，脸色恢复如初。 邢一凰看着关上的大门，提出了早就隐藏心中的疑问。 “你似乎……有收藏源石的爱好？” 瓦伦丁闻言差点滑倒。 这也不怪她会这么怀疑。自从接管切尔诺伯格的黑帮之后，瓦伦丁下的第一个命令就是从走私渠道获得的源石全部送往他的住所。一年时间，总共送进去近百颗源石，除了一些低品质的粗制源石他让人去卖掉，其他的都留了别墅里。 “没错，你不觉得源石很美么？如果不是会感染它绝对是跟钻石一样的奢饰品。”瓦伦丁很心虚的承认了邢一凰的说法。 邢一凰眨眨眼，一直盯着瓦伦丁的脸。 瓦伦丁额头上滴下一滴汗。 “唉。”邢一凰叹口气，把目光转移到了别处。“看着那些源石，你难道不难受么。” “难受？为什么会难受？”瓦伦丁一脸不解。 “因为我们就是因为那东西变成了感染者。”邢一凰靠墙上。她低着头，用手盖住自己的脸，声音沉闷。 “西伯利亚雪原的那几年，我曾近距离观察过天灾发生的全过程，那时候我才14岁，刚成为一名入门猎户。” “那是自然对人类的惩罚，是全世界最恐怖的力量，没有人能阻挡，天灾范围内所有的一切都会化为尘土。” “然后天灾过去了，留下了源石。” “自然是喜怒常的，你不知道她会何时何地对着人类发泄怒火，然后事后留下一堆源石当做补偿。” “人类是真的可悲，面对这样用尊严换来的东西他们也能用的心安理得。” 瓦伦丁心里一凛。 这姐姐对这个世界是有多大的怨气啊……不过仔细想一想也是，要不是那场逃亡路上的天灾，估计邢一凰已经和她的家人团聚了吧。 要是有什么敢阻挡他和家人团聚，他也得气的不行。 看着负面情绪上涌的邢一凰，瓦伦丁很想过去把她拥怀里，拍着她的后背诉她不用怕有我，我会你身边一直保护你的，但是他有没有那个胆量。 他对自己的本性很清楚，那的话他也听明白了。 谁知道自己是不是只是喜欢邢一凰的身体？谁知道自己以后会不会遇到真爱？ 他是个没谈过恋爱的小白，对于这种问题他也不敢去问别人。 太羞耻了。 看着渐渐失去状态的邢一凰，瓦伦丁沉默了很久，才干巴巴的说了句话。 “那个，很抱歉让你想起了不好的往事，我现手头没有脉动，你能不能自己找回状态？毕竟现是上班时间。” 刚说完瓦伦丁就想抽自己大嘴巴子。 他妈的这不是典型的直男癌么？人家女孩都难受成啥样了你还这提上班？正确做法应该是打个车让她回家多喝热水才是啊！ 噗嗤。 邢一凰笑了。她抬起头看着瓦伦丁，对着他微微鞠躬。 “对不起，boss。是我的错。” 瓦伦丁觉得他和邢一凰之间的关系变得更淡了一些。 “啊那个，回家吧。反正现也没什么事。”瓦伦丁给列昂尼德打了个电话，用手示意邢一凰去开车。 “岳父不是列昂尼德啊，今天的事交给你负责了，你知道怎么做。” “老大你又想偷懒。”电话另一头的列昂尼德很奈。 “你这么能干，肯定没关系吧？薇拉那边叫我送她去朋友家，我先挂了啊。” 薇拉就算是叫人也是叫龙小姐啊，会叫你这个啥事都不干的黑帮老大？再说了你tm会开车么？列昂尼德看着手机疯狂吐槽。 得，今天又得加班。列昂尼德看着桌上堆成小山的文件，觉得自己离猝死不远了。 切尔诺伯格城外，贫民窟。 这里是切尔诺伯格城市法律管不到的地方，到处都是污水和垃圾，交通工具的禁区，感染者的藏匿地，也是罪犯的天堂。 一名衣着体面的鲁珀人出现了这里，正是不久前办公室内跟瓦伦丁谈判的家伙。他身上的衣服和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这里格外的刺眼。他出现的一瞬间贫民窟的阴影中就出现了数只眼睛盯着他，盯着他前进的背影，似乎等待着什么机会。 很快，那名鲁珀人停下了，站一扇铁门前。那些阴影中的家伙看到那扇铁门也瞬间消失的影踪。 他叩响了铁门，三短一长。 铁门打开了，迎接他的是一名身穿白衣的人，脸上带着有划痕的白面具，身上还套着简易的防刺服，不知是男是女。 鲁珀人走了进去，铁门再次关上，平静如初。 “他不愿将源石没给我们。”鲁珀人走到一张桌子前坐下，揭下了脸上的胡子。 “为什么？”一名白发男孩询问。他座椅的旁边，放着一根奇怪的拐杖。 “没有为什么。我提出了我们能给他的最高的价格，但是他还是拒绝了。” “没有任何理由。” 鲁珀人把身上的西服脱下，扔到一边，换上了一件黑色的带帽夹克。 “这么说，我没有多余的炸弹玩喽。”坐一旁的白发女人撇撇嘴，把一个遥控器放进口袋里。 “呵。”男孩嗤笑一声，把玩着身旁的拐杖。 “别冲动梅菲斯特。现离计划的实施还有很长一段时间。意气用事只会全盘皆输。”那名鲁珀人伸出手放后颈，拿下一块小小的装置，声音竟然变成了女人。 “我比任何人都明白这个计划的重要性。”梅菲斯特黑着脸微笑道。 “但是那个不识好歹的家伙我们也要教训。” “弑君者，你当时为什么不给他一刀？以你的能力足够逃脱了吧？” “那个家伙刚毁了我们东城区的据点！” “因为还有其他人。”被叫做弑君者的女性鲁珀人摇摇头。“他身边的那个龙族女人，很强大。如果我不能一击必杀，死的就会是我。” “那怎么办？” 弑君者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扔桌上。昏黄的灯光下，所有人都看清了照片上人的模样。 那还是一名正救助病人的萨卡塔人，身后的四对金色双翼格外显眼。 “喔，切尔诺伯格的白衣天使，一名真正的圣母，上届切尔诺伯格优秀市民的获得者。”梅菲斯特一眼就看出了照片上的人物。 “拉斐尔。” 弑君者淡淡地吐出那个名字，用匕首将照片钉桌上。 “她是一家知名诊所的首席医师，同时也是瓦伦丁最信任的手下。” 梅菲斯特的表情很精彩。 “这样的一位光伟正的人物竟然是黑帮头目的手下，世界真是充满了惊喜。” “她是萨科塔人哎，手里肯定有守护铳吧，看起来还是个医疗术士？你还记得某个红头发的萨科塔人吗？”那名有着白色长发的少女笑嘻嘻的看着弑君者。 弑君者对她竖了个中指。 “所以这次任务我没想去。” “我只负责指挥，偶尔客串一下医生，别指望我。w，你去。”梅菲斯特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 那名叫w的少女疯狂摇头，甩起来的头发打了梅菲斯特的脸上，要多故意有多故意。 “我可不想再被物理超度了，子弹打身上很疼的。” w看着弑君者星星眼。 “我也没指望你们去。”弑君者叹口气。“做任务不积极，抢功劳跑的倒是一个比一个猛。” w敲头卖萌，梅菲斯特把头扭向一边，视了弑君者的嘲讽。 一名围着红围巾的整合运动成员走过来，把那张照片收起。 “交给我吧。”声音沙哑低沉，犹如黑色的海，不知下面隐藏着多少暗礁。 “多带点人，你应该知道克劳斯怎么死的，巴特摩尔。”弑君者给他提了个醒。 那名寻仇者笑了，笑声就像是两片干枯的树皮摩擦一般。 “我可不是像他一样的废物。” 他撂下一句话，消失了阴影里。 第十六章 英雄不朽 黑暗慢慢浸入了瓦伦丁的脑海，他的双眼渐渐模糊。 周围有什么声音响，似乎有人再喊他的名字，还伴随着巨大的声响。 是邢一凰吗？瓦伦丁仅剩的一点理智还思考。 还是拉斐尔？ “瓦伦丁……瓦伦丁……”拉斐尔哭泣着，双手紧紧握住他的脖颈。瓦伦丁的整个脖颈几乎全部断开，拉斐尔甚至能看到里面灰白色的脊椎。 血瓦伦丁的身体下蔓延开来，形成了一小片湖泊，染红了拉斐尔的双脚和羽翼。 蓝色巨龙围绕着瓦伦丁，巨大的龙瞳注视着周围的敌人，不停地用电流翅膀拍飞想要靠近的士兵。邢一凰已经疯了，她解开了头绳任由发丝飘舞，心跳如战鼓般轰隆作响。她就像一头犀牛一般这片贫民窟空地里横冲直撞，不断有整合运动的士兵被她一拳打成两半，天空中划出血肉的弧度。 数电流瓦伦丁的身上涌动着，伤口不断复原，然后再次被撕裂。 他强大的医疗技艺这种奇怪武器造成的伤口上失去了作用。 终于，瓦伦丁松开了手，任由血液从他的脖颈出喷出，像是一条细小的瀑布。 蓝色巨龙扬起头颅长啸着，充满了尽的悲哀和苍凉。它身体渐渐变得透明起来，瓦伦丁生命力的流逝还是支撑不住背后灵的出现了。 瓦伦丁快死了。 这次是真的。 分割 “啊 瓦伦丁躺别墅的沙发上，扭了扭身体发出一阵让人脸红的呻吟。 邢一凰轻咳一声，把风衣扔到瓦伦丁身上。 “我回房间了。” “撒由那拉say good bye~”瓦伦丁伸直了胳膊，右手摆了摆，看起来像是一只正啄食的鸡。 相处的时间久了，邢一凰也就习惯了瓦伦丁各种不着调的行为，她只是点点头，转身踏上了楼梯。 “又是安逸的一天。”瓦伦丁躺沙发上双手抱头看着壁炉的火焰。 一年多前，他刚到切尔诺伯格的时候，外表风尘仆仆内心充满雄心壮志，想要干出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业。 然后他用一年的时间坐到了现的位置。 恩……有点快。 “说实话这一路走来好多蹊跷的事啊……”瓦伦丁闭上眼睛，出现精神空间里。 “所以，你终于来感谢我了？”数据人出现了他的面前，不过这次不是冒蓝光了，而是冒橙光，跟着火了似的。 “我以为你这脑袋永远都想不通是谁帮你的呢。” 瓦伦丁摇头。 “我就算再笨那种事也会察觉出来的吧。” “当初克洛代尔为啥会帮我？他作为黑钢国际的高管肯定跟莱茵生命有联系吧，不然怎么我才到那里一天莱茵生命就带人埋伏我了？但既然如此那他为什么又最重要的关头阻止了塞雷娅任由我逃跑？” “还有这个列昂尼德，那天他把整个西城区黑帮的头把交椅交给我时我就想起来一种可能性，跟克洛代尔一样。” “你跟他们说了什么，对吧。” 数据人打了个响指，点点头。 “答对了。” “所以我很好奇你跟他们说了啥，能让他们心甘情愿的帮助我？” 瓦伦丁很好奇这件事。 能够让两个身居高位的人放弃对自己来说很重要的东西是极难的，但他们都认识一点，利益。 只要做这件事带来的利益足够大，再怎么心痛也得做下去，这是为了更好的未来考虑。 “你想的不错，我给了他们几个承诺。” “比如让他们相信那是世界的救世主什么的，放你走可以未来救他的命。列昂尼德我是给他很隐晦的透露了一些那场攻陷切尔诺伯格的战斗，让他明白薇拉跟着你能够未来更好活下去的这件事。” “另外，并不是所有人都心甘情愿和完全相信，比如列昂尼德。” 数据人给瓦伦丁提了个醒。 “这所谓。”瓦伦丁耸耸肩。他对列昂尼德的内心想法并不了解，但是对他有敌意是肯定的。“我最多再待一年就去罗德岛了，到时候这个城市就是他的。” “而且薇拉还我手里，他敢乱来么？就像你说的，列昂尼德应该是一名很爱自己女儿的父亲。” “确实是这样不错。就目前来说，你和他的利益是一致的。如果你们真的能挡下整合运动，接下来列昂尼德就该搞你了。” “他想搞我都搞不着，那时候我就罗德岛给人打工去了，这么大个城市都是他的，列昂尼德还能跑到罗德岛投诉我不成？” 瓦伦丁觉得这事很可笑。 “喂，你真觉得你能挡下整合运动？”系统不再讨论说起了一个新话题。 “我觉得不太行。能占领一座城市的，怎么着也得万把号人，再加上那些干部，还有女暴龙塔露拉，我寻思能坚持个几小时都算不错的。” 瓦伦丁想了想自己这一年来了解到的咆哮者帮派成员的战斗力，跟想象中的整合运动做了下对比，结果是完败。 “不过有我和邢一凰，只要塔露拉不出手，还有一丝生机。” 士兵再多也是士兵，或许原来那个世界三个普通人就能撂倒一个好汉，但是这个毫不讲科学道理的世界，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真的是能够做到的。 “你觉得塔露拉可能不出手么……” 系统觉得这个宿主有点乐观。 “不可能。但是我又源石啊，你说过的，给你源石你给我能力，到时候我能攒多少源石，还不够换一个能狂扁塔露拉的能力？” 瓦伦丁甚至都开始想象起他和塔露拉决战紫禁之巅的场景了。 “到时候你说是直接打死还是活捉好呢？打死的话塔露拉这么漂亮一姐姐是不是有点浪？但是活捉又太难了，说不定啥时候她就能反杀我……” “系统你说如果我换个恋活的能力咋样，接管整合运动，迎娶达不溜弑君者霜星，处死梅菲斯特流放浮士德，从此走向人生巅峰……” 他环顾四周。 “系统？系统？” 没有声音应答。 系统对这个家伙绝望了。 这是系统的第几次绝望了？算了，不重要。 “这个系统整天都忙活啥？”瓦伦丁盘腿坐地上，双手支撑着下巴。 “说话也只说一半……有时候还老是说一些听不懂的玩意……” 他心有所想，手中出现一把开山刀，刀柄上还刻着“奥列格”三个卡西米尔文字。这是瓦列莉亚的武器，那一天亚历山大把他和邢一凰送到码头时瓦伦丁就想把这把武器还给瓦列莉亚，让亚历山大帮忙带回去。 亚历山大拒绝了。 “这把刀送你了，瓦列莉亚说的。她说从那天起你就是她弟弟，这把刀就送给你了。” 瓦伦丁对于这个突然多出来的姐姐感到有些奈。 “她不会见到一个可爱的男孩就叫弟弟吧？” 亚历山大笑了。 “不会。她亲弟弟死后，这几年你是她认得唯一一个弟弟。” 得，以后我就是个弟弟。 瓦伦丁心中吐了槽，把开山刀收起。 “帮我谢谢瓦……姐姐。” 亚历山大点点头，离开了码头。 现，时光荏苒，已经过去了一年多。 “不知道现队长他们干什么啊……” 分割 哥伦比亚某地，体育场。 虽然这里是晚上，但是体育场内却闪亮如白天。数的荧光棒观众席晃动着，形成一片五颜六色的海洋。 “我他妈真是疯了会跟你来听那个小姑娘的演唱会。” 山猫手里拿着荧光棒手臂慢悠悠的晃着。跟他身边的亚历山大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相信我，你不会后悔的。”亚历山大对着他爽朗一笑，双手使劲挥舞着，山猫都能感受到他手臂带动的风。 “哦哦哦她来了她来了！她带着歌声走来了！”亚历山大嘴巴张成o形，双手更加卖力的挥舞着荧光棒，跟着其他粉丝一起欢呼着。 “空！空！空！”整个体育馆人声鼎沸，几乎震碎了周围建筑物的玻璃。 “这小姑娘有这么大魅力么……”山猫一脸黑。 “我跟你讲，”他看着亚历山大，一脸不屑：“我就算被打死，从这跳下去，听全损音质的皇帝说唱，也不会去粉一个黄毛丫头！” “是么。”亚历山大扭过头看了他一眼，露出一个神秘的微笑。 半小时后。 山猫靠亚历山大旁边，不停地用纸擤鼻涕。 “他妈的这歌怎么能这么好听，身临其境啊……让我想起了被前女友甩的那一天……” “现你还觉得这个小姑娘的歌难听么？”亚历山大递过去一张纸。 山猫看了他一眼，狠狠的把纸拿过来往脸上一擦，举起荧光棒就是跟着其他人大喊。 “空！空！空！” 亚历山大拍了拍老友的肩膀，也加入其中。 再不疯狂，就老了啊。 分割 当然远切尔诺伯格的瓦伦丁并不知道他曾经的老大过得这么舒服，他的脑海里亚历山大还做任务过着刀口舔血的生活。 曾经前往巴特摩尔时亚历山大和山猫的对话被他的大脑选择性遗忘了。 瓦伦丁抬起头看了眼时间。 下午一点二十三分。 今天是周末，大部分的黑帮成员都放假，瓦伦丁也不例外。按理来说他作为老大是没有假期这一说的，每天都有好多事等着他过目，但是瓦伦丁今天因为邢一凰摸鱼了，把工作全推给了列昂尼德。 他心中默默地为列昂尼德默哀三秒。 邢一凰回房间了，她有点不舒服，不知道是不是来了大姨妈。不过出于关心朋友的考虑瓦伦丁还是很贴心的帮她倒了一杯红糖水。 然后差点被邢一凰用眼神杀死。 出去之后瓦伦丁就坐沙发上寻思自己哪里做得不对，然后他得出了结论。 一定是姨妈巾用完了。 瓦伦丁晃晃头，将自己愈发脱的大脑给拽了回来。 他rua的，搞事也要有个限度，这样下去迟早会死邢一凰的拳头下。 有这时间还不如去关心一下天使姐姐，她可是咆哮者帮的宝贝啊。 分割 成为那家感染者诊所的首席医师后，拉斐尔更忙了，基本上一天都没有休息时间，有时候晚上还要加班。但是她并没有怨言，反而乐其中。 对她来说，帮助别人就是最大的乐趣，每当看到那些被治好的病人脸上里出的笑容时，拉斐尔心中就充满了成就感。 她就是为了治病救人而生的。 周末，是切尔诺伯格的法定假日，也是拉斐尔最闲的时候。因为法律的缘故，所有的医生一周内必须有一天的假期，所以每到周日拉斐尔就会出去找事做。 比如去贫民窟义诊。 当她把这个想法说给瓦伦丁的时候，对方是一口答应下来，表示没问题，只要别累着自己就好。 然后一队全副武装的保镖就跟她的身后进入了贫民窟，吓得贫民窟的人都不敢上前让她看病。拉斐尔走到哪哪就紧闭门窗，就好像瘟神来了一般。 回去拉斐尔就逼着瓦伦丁撤掉那些保镖，黑化的笑容加上锃亮的沙鹰把他吓得不行。 为了不被天使姐姐物理超度瓦伦丁最终还是答应了她的要求。但是他也提出了自己的条件。 “不带保镖可以，但是你得带上一个特制的手机，如果遇到了什么危险你只需要快速摁两下关机键我这里就会收到信息，到时候我能尽快去救你。”瓦伦丁递给她一块手机。 拉斐尔接过来看了看，这块手机跟普通的没什么两样，不过做了特色化处理，整体颜色呈银色，后盖上还印着四对金色羽翼，阳光下闪闪发光。 “拉斐尔特制版。”瓦伦丁笑了。 “谢谢您，boss。”拉斐尔对着他微微鞠躬，开始了自己的义诊之旅。 分割 “今天的人格外的少呢……”拉斐尔走贫民窟里，四处张望着。 以前，她来贫民窟进行义诊的时候总是会有一堆人围着她，让她给看病、拿药。毕竟是的，没有人不会占这个便宜。一开始还会有人对她动歪脑筋，但是都被她的守护铳给劝退了。后来，因为拉斐尔的好心肠，贫民窟的人都把当做恩人，也就没有人会对她动手动脚，所有人都会自发的排队看病，一些以前受到拉斐尔照顾的人还会自发的组织起来维持秩序。 但是今天拉斐尔没有得到众星捧月般的迎接，她所过之处没有看到一个人，房屋都紧闭着窗户和大门，不知道是为什么。 拉斐尔内心拉起了警报，她从包里拿出一把手枪，打开了保险。 终于，进入贫民窟五分钟后，她碰见了一个人。那是一名老人，坐破旧的椅子上，目光直愣愣地瞪着她。拉斐尔记得他，曾经他的右臂有一条很大的伤疤，被拉斐尔用医疗法术去除掉了。 “你好，请问这里是什么情况？怎么没有人？”拉斐尔微笑着向他打了个招呼，提出了心中的疑问。 那名老人没有回应，只是坐那里，看着走来的拉斐尔。 “你好？”拉斐尔觉得有点不对劲。但是为了降低老人的警惕，她收起了手枪，拿出了那块拉斐尔定制版手机，准备随时摁下关机键发出求救信号。 老人嘴唇微张，说话声低入蚊喃。 拉斐尔走到了老人身边，她终于听清楚了老人说什么。 “快跑。” 一把刀放了拉斐尔的肩膀上，刀刃冰凉如雪。 “别动。” 一个极为沙哑的声音从拉斐尔的身后传进了她的耳朵。 “您想要什么？钱的话我都可以给你，放了我好么？” 拉斐尔慢慢举起双手示软。 “哈哈……”复仇者的笑声难听至极，比死人身旁的乌鸦还要更胜一筹，听得拉斐尔直皱眉头。 “我出手只为杀人，钱财美色皆为尘土。” 复仇者的笑声戛然而止，刀刃拉斐尔的脖颈上划出一道细细的血。 “给你老板打电话，诉他你的位置，让他来救你。” “我只是个医生，老板的心中没这么重要，他不会来的。” 拉斐尔拒绝了复仇者的要求，眼神微动。 “呵，别以为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天使小姐，你和那个瓦伊凡人之间的关系绝不止上下级关系，要不是还有个炎国女人一直跟着他我都以为你是他的老婆了。” 复仇者从背后缓缓靠近拉斐尔，右手握住刀柄，左手拽掉了拉斐尔肩上挂着的挎包。 “赶紧，给他打电话。” “不然……” 复仇者一声冷笑，数十名身穿白色防护服的整合运动从周围的建筑里出现，把拉斐尔和复仇者围中间。他们的脸上都带着有划痕的白色面具，手中拿着砍刀和盾牌。拉斐尔环顾四周，只见到一堆眼冒绿光的饿狼。 “他们可是仰慕您已久了啊拉斐尔女士。”复仇者的嘴唇贴着拉斐尔的耳廓轻轻张合，诉说着魔鬼般的话语。 “论是您的品德、出身，还是外貌、性格，都让那些小伙子们比着迷。他们里面甚至有许多人都把你当成了梦中情人，一生的愿望就是能够拥有你一次，论时间长短，自愿与否。” “如果您不愿意配合，我只能把您讲给这些年轻气盛的小伙子们处置了。” 复仇者笑了，笑得很大声，很疯狂。 “那时候的场景，绝对是地狱一般的景象啊！足够疯狂，足够美丽！” 作为整合运动的复仇者，他早已将自己的灵魂交给了恶魔，对他而言，那些一切纯洁美好的东西被玷污时的场景就是世间最美的风景，可替代。 看着周围那些眼睛绿光浓的都能滴出聚酸酯的恶鬼们，拉斐尔叹口气。 一直都是这样，从她离开拉特兰之后。 作为一名游走于世界各地的医者，她见多了人间丑恶，也受到过迫害，但她总能凭借着圣光和守护铳化险为夷将那些混蛋物理超度。 这个世界，医者的一只手用来救人，另一只手用来杀人。 手术刀和枪双管齐下，才能拯救世人。 但是现，拉斐尔没机会用到那只杀人的手了。她解锁手机，打开了通讯录。 通讯录里整整齐齐的分了组，同事、朋友、上司……这是拉斐尔早拉特兰就养成的习惯，把所有的东西都安置的规规整整，给它们做上标记，这样想要找什么东西的时候也不会找不到。 所有的分组中，有一个分组的名称是“特别的”。里面只有一个名字，瓦伦丁。 拉斐尔心里是怎么定义她和瓦伦丁的关系呢？朋友？上司？ 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拿到这部新手机的时候，拉斐尔对着瓦伦丁的号码犹豫了很久，最后给了他一个“特别的”分组。 对拉斐尔而言，瓦伦丁是个很特别的人。她和他之间的关系有很多种可能，至于能到哪一种，还要看时间的考验。 拉斐尔伸出食指轻轻搅动着自己垂胸前的发丝，拨通了瓦伦丁的电话，面带微笑。 分割 “拉斐尔就是这个世界的瑰宝。” 瓦伦丁躺床上，突然冒出了一句奇怪的话。 当然这句话对他自己来说，不算奇怪，甚至对于一些切尔诺伯格居民来说，也不奇怪。 拉斐尔的个人魅力是常人难以想象的强大。 回到别墅之后，瓦伦丁很快就没事干了。这个世界的电子游戏产业并不发达，所以业余时间瓦伦丁基本上只能对着电脑发呆，装上几个安全软件一遍又一遍的优化系统关机开机看看开机时间是不是比上次快了几秒。 然后数次操作之后电脑boom了，原因是那几个安全软件疯狂打内战占内存强xcpu最后把电源给烧了。 直接把他给干懵逼了。 整个过程跟玩似的，瓦伦丁一瞬间还以为自己身处一部小说中而不是现实世界。 把冒烟的主机扔到门口的垃圾桶里之后，瓦伦丁就开始了自己的午睡。但是作为一个天天摸鱼身体倍棒的家伙，他现一点都不困…… 大概跟他昨天睡了12个小时有关。 然后他就开始了放飞自我。 瓦伦丁睡前很喜欢想一些事情，因为这样能让他更快入睡，而他今天……或者说这几天一直想的都是一个人。 对，拉斐尔。 对瓦伦丁来说，拉斐尔身上有股难以言喻的魅力，这股魅力就像是大麻对于吸毒者一般致命，遗憾的是瓦伦丁就染上了这个毒。 对他而言，拉斐尔就像是一个真正的女神一般耀眼神圣不可侵犯，高高上想让人亲她脚面。瓦伦丁对于拉斐尔极少有那些基于欲望的非分之想，更多的是发自内心的喜欢和崇拜。 就像他前世高中时曾经脑喜欢过苏联一般，他现对拉斐尔的就是没有理由的喜爱，似乎拉斐尔就是他的生命，他的灵魂，达到了一种没有拉斐尔就活不下去的地步。 做一个更恰当的比喻，拉斐尔现瓦伦丁心中的地位就像列克星敦舰r玩家中的地位或者是春田格里芬指挥官心中的地位一样。 如果现拉斐尔让瓦伦丁舔她的脚面的话，瓦伦丁一定会说出我能把你腿都舔骨折之类的话，但是如果是邢一凰……瓦伦丁大概会让她先洗洗脚再说。 虽然拉斐尔面前瓦伦丁一直表现得都很正常，但是呢…… 男人的变态都是隐藏心里的，是不可能表现自己女神面前的，因为那样会让女神失望，甚至厌恶。如果真的发生了这种事，那对瓦伦丁的打击绝对是非常大的。 他已经成为了拉斐尔的小迷弟，而且出不去了。 当然，拉斐尔的小迷弟不止他一个，整个切尔诺伯格都有跟他一样喜欢拉斐尔的人，因此瓦伦丁曾向拉斐尔提议制作一款以她为主题的手办，或者是动漫，但拉斐尔黑洞洞的枪口下被强制否决了。瓦伦丁也只能每天靠着他偷偷做的拉斐尔款抱枕生活。 我就是切尔诺伯格第一拉斐尔厨。 咳咳。 瓦伦丁即将抱着拉斐尔抱枕睡着的时候，一手牢不可破的联萌直接把他给震醒了。 “他娘的，下次得把铃声换回来，乳法不好么？”瓦伦丁拍了拍脑袋，看了眼来电显示立马就精神了。 “喂？拉斐尔么？” 半分钟后。 “草屮操！我*瓦伊凡粗口*他妈的*哥伦比亚粗口*该死*乌萨斯粗口*！” 一连串的粗口直接掀翻了别墅的屋顶，将熟睡中的薇拉和邢一凰惊醒。 嘭！ 瓦伦丁直接一脚把房门踹开，将躺床上的邢一凰一把扛起。 “你发什么疯？”邢一凰头上出现几个#，脸颊红如夕阳。 瓦伦丁没理她，而是踹开了另一个房间的门。屋内，薇拉穿着睡衣坐床上看着门口的瓦疯子，一脸困意。 “你和龙姐姐玩负重长跑吗？”薇拉头顶蹦出几个小问号。 “赶紧给你的老爸打电话让他带着人去西城外的贫民窟，越快越好！”瓦伦丁指着薇拉撂下一句话，直接转身从二楼栏杆跳下。 一阵巨大的响声后，整间别墅再次回归宁静。薇拉看着坏掉的房门，拨通了列昂尼德的电话。 “喂，老爸，瓦伦丁说让你带着人去西城外的贫民窟，越快越好。另外，叫个人来修门，我和龙姐姐房间的门都被他踹坏了。” 列昂尼德 那家伙又发什么疯？ “我知道了。”他挂断了电话，打通了一个手下的号码。 “西城伏龙芝别墅，你知道哪。两扇门坏了，换新的。另外，结实一点。” “还有，通知所有的正休假的手下，有事干了。” 列昂尼德挂掉了电话，看向远处的贫民窟。去往贫民窟的路上，一道蓝光一身而过。 听到拉斐尔声音的一瞬间，瓦伦丁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但他揉了揉耳朵之后又听了一遍刚刚的电话录音之后，他就知道事情大条了。 拉斐尔虽然是个医生，但是她的战斗力也不算弱。虽然守护铳是把手枪，但那把手枪用的是重型弹头，换句话说就是这个世界的700块大狙（沙漠之鹰），而且那姐姐天生就是用枪的料，准头极佳，所以一般的杂兵根本进不了她的身。 这次她遇见的绝对是个高手，甚至有可能是早有预谋的袭击。 他以最快的速度拿出一枚源石塞进嘴里狠狠咬碎。 熟悉的疼痛感传来，瓦伦丁晃了晃脑袋，眼里布满血丝。 “这次又想要什么能力？恩？”系统及时出现了他的脑海。 “warframe！看劳资用电男电死那群傻x！”瓦伦丁仰起头把源石碎片咽进肚子里，他感觉吞进去了一团火，整个人都燃起来了。 “warfarme？你能不能有点新意……哦我忘了你就是个射击游戏爱好者，玩的游戏就那几种。”系统习惯性的吐槽一句。 “行了，能力给你了，一个小时。” 瓦伦丁直接一个二段跳跳到了二楼，然后就发生了刚才那一幕。 他甚至都没发现自己根本没穿着战甲直接就拥有了战甲的能力。 “等等，我刚才吃的是颗精纯源石吧？才一个小时系统你这是趁火打劫啊!”路上开启了加速技能的瓦伦丁突然想起一件事。 “那行，三个小时。” “才三小时？上次的farcry3都两天啊！”瓦伦丁很生气，随手放了一发电击，将路上的一个消防栓击飞。 路人只是看到一道蓝光从道路上闪过，路边的消防栓就没了，切尔诺伯格又多了个喷泉。 “warframe可不跟远哭3一样，这里面的哪个战甲技能不是神技？你用远哭的刺杀还得一个一个来，你这个volt直接放个4就能电死一大堆人，电不死你还能看一段霹雳舞，多牛笔啊。” “行吧。”瓦伦丁也没心情跟系统斗嘴。 “如果你觉得慢可以换mod，没蓝了可以拍回蓝井盖，直接，限用的那种。” 瓦伦丁一愣，直接从一堵墙中穿了过去，只案发现场留下一个人形窟窿。 既然能换mod…… 盲怒瞬时坚毅嗨起来！暗影三件套全加上！先把强度堆到满！ 持续时间所谓，技能时间到了再开！没蓝了直接拍井盖，一拍就是七八个！ “现知道为啥这么贵了吧。”系统瓦伦丁的精神空间里做出一个滑稽脸。 “系统牛笔！”瓦伦丁长啸一声，放了个电击直接击毁了城门口的检测设备飞速穿过，带起一阵尘土。 至于被他扛肩膀上的邢一凰，她能忍住不吐出来已经是很不错了，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很快，瓦伦丁就赶到了事故地点。他把肩膀上的邢一凰放下，顺手给了她一发治疗电流。 邢一凰瞬间觉得好多了。她甩甩头，恢复了平常的状态站瓦伦丁的身后撸起袖子准备战斗。 这里是一块贫民窟中间的空地，周围都是身着白衣的整合运动成员。空地的正中间，拉斐尔跪坐污水里，金色的头发散乱着像拖把一样拖地上，洁白的衣服上溅满了泥点。 一把暗红色的打刀放她的脖颈上，阳光下，刀刃闪烁着阴冷的光，看得瓦伦丁心里一寒。 打刀的主人瓦伦丁比熟悉，一年前的巴特摩尔，他曾经就杀过一个穿着相同服饰的家伙。 红色围巾这片白色的世界里极为显眼。 复仇者。 “兄弟，有话好说。”瓦伦丁慢慢向前走去伸出手，想要跟复仇者谈判。 复仇者歪歪脑袋，血红的瞳孔看着瓦伦丁，嘴角出现一丝充满戏谑的笑。 瓦伦丁心头一颤，他瞬间就更换了体内的战甲能力，对准了拉斐尔释放。 移形换位！ 寻仇者的刀刃狠狠划过瓦伦丁的脖颈，他瞪大了双眼，缓缓倒地上。 一切发生的太快，甚至不到一秒。 邢一凰和拉斐尔愣住了，寻仇者也愣住了。 一条青蓝色双翼飞龙出现了瓦伦丁的身旁，它挥舞着电光双翼直接将寻仇者击飞，撞倒了一片房屋。 粗壮如手臂的电流它的双角上汇集，击打瓦伦丁的身上。瓦伦丁使劲用手捂住几乎断裂的脖颈，拼了命想要躲过死神的镰刀。 强大的再生能力开始发挥作用，数的细胞和骨髓开始再生，但是一股奇怪的源石利力量再次将这些新生的细胞杀死。 伤口的恢复陷入了僵局。 血液不停地从他的脖颈处流出，治愈电流不断地生成新的血液勉强持续着瓦伦丁身体机能的运转。 邢一凰怒了，眉毛倒竖，目眦欲裂。巨大的心跳声从她的身体中传出，声音隆隆如战鼓。一条长达百尺的黑色巨龙虚影出现她的身后，一股庞大的杀意从她的体内流出冲天而起。 而离她不远的那些整合运动士兵们纷纷被这股杀意吓破了胆，双腿颤抖着战意全，甚至有的胆小者已经被吓到失禁。 拉斐尔身后的四对翅膀瞬间光芒大盛，给场的所有人吃了一发高强度的闪光弹。当那些家伙的眼神逐渐适应之后，他们将要迎接的是黑色巨龙的怒火。 而拉斐尔早已出现了瓦伦丁的身旁。她哭泣着，泪水划过精致的脸庞滴进了瓦伦丁身下的血池里，消失的影踪。 拉斐尔是个优等生。 因为学习成绩和身后四对翅膀的缘故，她从小就受到了拉特兰官方的注意，生活衣食忧高高上。 “这是神赐给拉特兰的礼物。” 那些年长的天使是这么形容拉斐尔的。 因为生长和教育环境的优越，拉斐尔很小就养成了助人为乐的好习惯。小时候的她最大的愿望就是成为一名医生，治病救人，消灭天下所有的痛苦。 从她拉特兰最高学府毕业的那一刻起，拉斐尔就全心全意的把心放了治病救人身上。她离开了拉特兰，开始了环游世界之旅。 那时，她19岁。 4年时间，她走遍了全世界几乎所有的国家，整个泰拉世界到处都留下了她的足迹。她治愈了很多人，也被很多人伤害过。她见识到了人的爱与温暖，也见识到了人类更多的阴暗面。 人类与感染者，她一视同仁。只要是找她治病，拉斐尔来者不拒。因此，她也明白了这个世界对感染者是多么的不公平，多么的冷淡。 1095年年初，一位感染者患者的口中，她了解到了一个情报。远处的乌萨斯城市切尔诺伯格，有人秘密建立起数家感染者诊所，专门给感染者治病，收极低，一些感染者群体中被称为天堂。 拉斐尔曾见过整合运动，一群愤世嫉俗的疯子，也见识过其他感染者团体扭曲的思想，对于这个传闻的感染者诊所，她也不抱有什么好的希望。 但有希望总比没有好。拉斐尔整理了一下行囊，踏上了前往切尔诺伯格的道路。 事实证明，望不到边的黑暗中，总有一丝希望的火光燃烧。切尔诺伯格的感染者诊所完全不愧于它们外的名声，甚至比传闻中做得更好。 和医生的谈话中，她了解到了另一个令人震撼的消息：这间城市里几乎所有的感染者诊所都是一个人开办的，那个人还是切尔诺伯格最大的黑帮头目。 完全可以称得上是义人之举的救助感染者的行为，竟然是一名黑帮头目所为，这让拉斐尔对那名黑帮头目产生了极为浓厚的兴趣。 然后第二天，她就见到了瓦伦丁。 她的眼里，瓦伦丁就是一个很普通的邻家男孩，喜欢开玩笑搞事情，完全没有任何黑帮的影子。 为了救助那些可怜的人，也为了了解这个她看不透的男孩，拉斐尔留了这里，一直到现，一直到今天。 那个男孩用生命救了她，也永远打开了她的心房。 从小到大，这是拉斐尔真正感受到一个人对她的好。拉特兰人死板虚伪，自诩神的仆人，高人一等，但是拉斐尔明白那些家伙跟外面的人没什么两样。外面的世界充斥着混乱和黑暗，到处都是自私和算计。托它们的福，拉斐尔的格斗术和枪法精进了不少。 只有这里，瓦伦丁这里，她才能感受到真心。 拉斐尔不明白那是什么感觉，她只知道她要救活瓦伦丁，论付出什么代价。 很快。瓦伦丁松开了紧紧握住脖颈的手，力的放地面上，他的双眼渐渐失去焦距，青蓝色双翼飞龙也逐渐变得透明。 邢一凰已? ??疯狂了，像是一头暴怒的犀牛空地里横冲直撞。没有人敢阻拦她，黑色巨龙所过之处，只留下一片血色。 拉斐尔看着大开杀戒的邢一凰，看着不断涌上来的整合运动士兵们，闭上了眼。 有办法能救他，但是对拉斐尔而言，这个办法造成的严重后果不可逆。 那所谓。 她俯下身去，紧紧地抱住瓦伦丁，口中轻声呢喃。 “愿圣光与你同生，与你同，与你同行。” “世间一切污秽之物终会消失，光芒终会照亮世界的每一处角落。” “到那时，黑暗所遁藏，邪恶影踪，世间一切唯有光明与正义长存世间。” “英雄，永垂不朽。” 伴随着神圣的咏唱，拉斐尔的身体散发出一阵耀眼柔和的光芒。一个完全由圣光组成的拉斐尔出现了她的身后。天空的阴云逐渐散开，耀眼的太阳光挥洒下来，照了圣光拉斐尔身上，令她变得更加耀眼。 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他们放下了武器，停止了进攻，呆呆地看着浮半空中的天使，心生向往。 远处，坐直升机上的列昂尼德也看见了这幅景象，默默地自己的双肩和额头上各点一下。 他原本不是信徒，但现，他是了。 圣光拉斐尔挥动着翅膀，慢慢地降落地面上，血液和污水碰到了她的脚趾，瞬间变成了清水。那些尘土靠近了她的双翼，化为了点点圣光，向上升腾，消失了天空中。她站瓦伦丁和拉斐尔的身旁，蹲下，将自己的额头抵瓦伦丁的额头上。 一瞬间，圣光拉斐尔消失了，瓦伦丁的伤口处出现了点点黄光，逐渐愈合。 拉斐尔看着面容渐渐红润的瓦伦丁，捂住了嘴唇，喜极而泣。 她用自己的天使之魂，换来了瓦伦丁的第二次生命。 英雄，永垂不朽。 第十七章 显赫刀剑 瓦伦丁蹲地上，嘴唇冻得发紫，连眼睛都不干睁开。他紧紧地搂住自己对身体，妄图寒冷中保存那么一丝难得的温度。周围一片黑暗，像极了他跟系统交流的精神空间，但这里没有系统，也没有极远处的那道银白色地平，有的只是尽的黑色。 说实话这里他还挺熟悉的。毕竟是人死后的世界么，他以前也死过几次，不过每次都是往阎王爷家参观一圈就跑了，而且还参观了好几次。 不过今天这情况，系统都没出来救他，多半是凉了。 就瓦伦丁要放弃挣扎的时候，一道阳光照了他的身上。瓦伦丁顿时感觉周围的寒冷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如春风般的温暖。而且这股温暖的感觉很熟悉，让他想起了一个人。 瓦伦丁抬起头，看到的是浑身散发着柔和光芒的拉斐尔。 “卧槽……” 看着那跟神话故事里一样神圣纯洁的天使，瓦伦丁一瞬间忘记了如何说话，只能依靠肌肉记忆说出一句卧槽。 随着圣光拉斐尔的出现，他周围的环境也产生了细微的变化。那股充斥着死亡气息的黑暗圣光的照耀下逐渐消失不见，瓦伦丁再一次回归到了熟悉的精神空间中。 “我的天哪……”愣了将近一分钟之后，瓦伦丁终于能够正常的说话了。 “系统系统！你快出来看看，这tm如此不科学的玩意是个啥？怎么跟拉斐尔长得一模一样？” 瓦伦丁绕着圣光拉斐尔不停的走动着，双眼从上看到下从下看到上，似乎要把她身上的每一处细节都要看的一清二楚一般。而圣光拉斐尔就站原地不动，脸上带着极为温柔的微笑，瓦伦丁看她的时候还没非常配合的抖了抖身后的翅膀缓缓转了几圈，看的瓦伦丁差点心脏病发作。 天底下这么会有这么完美的存？ 他甚至忘了自己刚刚差点就留阎王家里的事了。 “想想你的那头蓝色巨龙，有个圣光版的拉斐尔并不奇怪。她本身也是‘天使族’不是么？” 瓦伦丁将死时没出现的系统这次倒是出来的挺快，依旧是那一副没有脸面的数据人模样，只不过颜色又给换成粉色了。 “你是说这是拉斐尔的背后灵？”瓦伦丁觉得系统逗他。如果真的是拉斐尔的背后灵，那为啥会出现自己的精神空间里？背后灵这玩意还能随便串门的么？ 瓦伦丁伸出手戳了戳圣光拉斐尔的脸颊，发现触感跟真人一模一样，肌肤光滑细腻。圣光拉斐尔的反应也很真实，她轻轻拍开了瓦伦丁的咸猪手，鼓起了脸颊做出一副很生气的模样。 阿伟死了。 瓦伦丁直接躺地上表示自己被这个姑娘给萌死了。 …… 没救了，挖个坑埋了吧。 系统直接变出来一个铲子就瓦伦丁的身边开始挖坑，及其配合他的演出。 甚至还往他身上盖了一铲土。 “那个，我觉得我还能抢救一下。”瓦伦丁一骨碌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 圣光拉斐尔捂着嘴轻笑。 “你心真大，完全不像是一个刚刚死过一次的人。”系统拄着铲子看着面前没心没肺的小龙人。 “你错了，我不是刚死过一次，而是死过好几次。”瓦伦丁纠正了一下系统的错误，虽然这毫卵用。 “有跟我扯淡的时间不如赶紧回到现实，邢一凰和拉斐尔可是保护着你的身体跟一群整合运动的家伙血战哪。” 系统的声音很不友好。他举起了铁铲，对准了瓦伦丁的脑袋。 “等一下，你先给我解释一下这个拉斐尔是啥情况啊，还有我自己出去不行么？” 瓦伦丁看着即将要糊到自己脸上的铲子狂冒冷汗。 “醒了自己问去。” 这是他离开精神空间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阎王爷表示下次别让我再看到你个小龙崽子 贫民窟的战斗还继续，列昂尼德带着他手下最精锐的一批帮派成员赶来支援，很快就跟整合运动的那些家伙们混战一起。一开始被蓝色飞龙拍飞的复仇者也早已回归加入了战斗，跟邢一凰和列昂尼德两人打的难解难分。拉斐尔身后的四对金色羽翼光芒大盛形成了一个球形的保护罩，保护着她和瓦伦丁受战火的波及，如果有人不长眼敢来袭击他们，迎接他的将是拉斐尔守护铳的怒火。 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整合运动的士兵似乎完全没有退却的意思，这片贫民窟的空地上已经躺着不少的尸体，大部分都是整合运动的士兵，少数是穿着黑色西装的咆哮者成员。但是战斗着的整合运动士兵没却没有变少，反而原来越多。列昂尼德带来的人已经损失了三分之一，再打下去绝对都会死这里。 “该死的，谢尔盖！你们的人呢？我们贫民窟快被打死了！这里有个硬骨头！” 列昂尼德左手一挥，一道寒气从掌心喷涌而出，很快就冻结了他面前的一个整合运动士兵。与此同时他向前一跳，落到了冰块的后面。一道黑色的弧划过列昂尼德刚刚站着的位置，将冰块一分为二。 “头，我们出不去！切尔诺伯格的警察把我们拦住了，说什么我们违反了公共安全法，全都要回警察局接受调查！”一个粗壮的男声通过耳机传进了列昂尼德的耳朵里，同时他还听见了那边嘈杂的杂音。 “他妈的这群警察就是闲的蛋疼一出事就过来给我们添堵！”列昂尼德右手握拳向左上猛挥，一层厚厚的冰包裹住他的拳头，硬是接下了复仇者的攻击。 复仇者的背后，邢一凰的拳头直接砸了他的脊椎上，但是复仇者的身体却如磐石一般巍然不动，他放声大笑，转身对着邢一凰就是一刀。邢一凰身体弯曲得跟龙虾一般，勉强躲过了进攻，代价是肚子上又多了一道伤痕。 此时的复仇者已经进入了疯狂状态，整个眼球都变成了血红色，黑色的血管密布眼球上，看起来像是蛛网一般。因为那把刀奇怪的特性，邢一凰跟列昂尼德都不敢靠他太近，只能外围牵制进攻。他们也不愿去对上复仇者的目光，那种已经疯狂了的充满了人类至恶的眼神论对谁都是难以承受的精神冲击，就连曾经天灾中生存下来的邢一凰都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那是极致的恶，极致的罪，人类自诞生起所能拥有的所有负面感情都包含里面，是世界上最毒的污染物，就算是如钻石般坚硬的精神力也会被那种纯粹的恶所污染。 就因为一开始邢一凰不了解这些，她身上被复仇者划伤了很多处，法被治疗。跟他战斗了这么久，邢一凰的体力已经有些透支，但她仍坚持战斗。 不久前瓦伦丁倒下的那一瞬间，邢一凰能清楚地感觉到心中有什么东西裂开了，难以言喻的愤怒感和悲痛感直接冲进了她的大脑，让她差点丧失了理智。此刻的她内心只想着一件事，就是要杀掉面前的这个混蛋！ 今天，复仇者必须死这里，没有人能阻止她！ 邢一凰背后灵实体化程度99% 拉斐尔对准了冲向她的整合士兵们扣动了扳机，4发重型子弹极为精确地命中了那些家伙的脑袋，让他们看到了自己的脑浆。出来时拉斐尔并没有带多少子弹，此时只剩下枪里面的最后一个弹匣了。7发子弹打出去4发，还有三发。拉斐尔环顾四周，看着那些跟整合运动作战的咆哮者成员们，心里跟着了火一般难受。 作为医生，最痛苦的事就是看着生命眼前不断流逝自己却能为力。 拉斐尔抹掉脸上的眼泪，心中默默祈祷。她并不知道自己的天使之魂有没有用，但那确实是是她能所想到的最好的办法。 如果天使之魂都救不了她，拉斐尔的后半生将会悔恨中渡过。如果她当时没有打那个点电话，如果她当时选择了用命去搏一把，瓦伦丁都不会是现这副模样。 但是神是仁慈的，总是会青睐信仰虔诚的人。 瓦伦丁缓缓睁开了双眼，映入眼帘的是又大又白的…… 咳咳。 他清咳两声，示意自己已经醒了，不用再这么抱着了，怪不好意思的。 然后他再一次体验了一把被洗面奶窒息的感觉。 “太好了……你终于醒了！” 拉斐尔把瓦伦丁紧紧抱怀里，声音里带着哭腔。眼泪从她的眼角不停流出，顺着脸颊滴进身下的血泊中。 “唔……” 瓦伦丁手忙脚乱一阵后，放弃了抵抗。 这些女人总是这么大惊小怪……作为要拯救这个世界的人，哪能这么轻易的死掉？ “对不起对不起……”注意到自己过于激动的拉斐尔放开了瓦伦丁，不停地对他道歉。 “恩……我是不是该说感谢款待？”瓦伦丁看着有些慌张的拉斐尔开了个小玩笑。 拉菲尔楞了一下，破涕为笑。 原来那个有些贱贱的瓦伦丁又回来了，她的努力没有白。 “所以，那个东西哪？要跟他好好打一场，把他骨灰都给扬喽！” 瓦伦丁对着拉斐尔放了一道治愈电流，站起身看着面前这一副极为混乱的场面。 他闭上眼睛，下巴微微上扬，双手合十。死亡并没有剥夺他身上的能力，他依旧能感受到那股源自虚空的伟力存。 瓦伦丁的双手慢慢分开，一截闪烁着金色光芒的柱状物出现他的胸前。 他的思绪渐渐飘远，似乎整个人又回到了大二的暑假。那时候他刚玩warframe这款游戏，因为大佬的某句话选择了咖喱这个新手甲。 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刀剑出鞘声，一把浑身围绕着金色光的能量刀剑出现他的手中。也就是此时，场所有的人都感受到了来自瓦伦丁身上的浓厚战意。 那股穿越了时空，来自遥远的orkin时代的战意。 这种感觉是如此的清晰，如此的熟悉。一具身体，两个灵魂，密不可分。 “那句话是什么来着？” 瓦伦丁看着手中的金色能量刀剑。 “先有咖喱后有天，显赫刀剑日神仙！” 第十八章 双手剑对双手剑，恶魔与飞龙的战斗 当瓦伦丁站起来挥舞他手中那把被称为显赫刀剑的武器的时候，整合运动的士兵们就知道他们已经输了。 他们大部分都是切尔诺伯格本地的感染者，因为种种原因加入了整合运动。他们大部分人或多或少地都听说过前一段时间切尔诺伯格的地下战争，一个名叫瓦伦丁的瓦伊凡人成为了咆哮者的新领袖，以雷霆般的速度和力量将其他四股势力彻底摧毁，统一了整个切尔诺伯格的地下世界。他们心中，瓦伦丁就是一个杀人如麻的疯子，所以他出现这里的时候，大多数人握着武器的手都溢出了冷汗。 但是，整合运动展现出了他们强大的力量，就像他们当初做出的承诺一般。那个代号为“复仇者”的家伙他们的新头领，一刀将切尔诺伯格的传奇人物瓦伦丁送进了地狱，同时另外两个咆哮者高级干部的围攻下丝毫不落下风。这疑大大激发了他们的信心，同时也让他们对整合运动的信任又提升了一个高度。 一切都按计划进行着，劫持拉斐尔，引出瓦伦丁，然后将他们杀死……唯一令他们遗憾的是复仇者并没有将拉斐尔交给他们处置。 虽然这并不计划之中。 不过，这一切都瓦伦丁重新站起来时改变了。那个本该已经死掉的瓦伊凡人没有乖乖地躺那履行他作为一个死人的义务，而是站起来开始大开杀戒，就像他几个月前切尔诺伯格做的一样。 真正摧毁他们精神的是那把瓦伦丁凭空召唤出来的金色能量刀剑，被瓦伦丁称为“显赫刀剑”的东西。显赫刀剑出现的一瞬间周围数米的整合运动士兵们就进入了致盲状态，他们丢掉了自己的武器站那双手捂着脑袋，表情痛苦，面对着瓦伦丁的进攻没有丝毫的躲避和格挡。 有人想逃跑，却被不远处的复仇者一道剑气斩成两段。 “退而不战者，死。” 复仇者用他浑浊的双眼扫了战场一圈，那些惧怕瓦伦丁想要逃跑的家伙又被复仇者的杀伐果断震慑住了。他们愣原地，互相对视。 瓦伦丁也停止了进攻，站空地的正中间饶有兴致的看着包围他的整合运动士兵们。金色的显赫刀剑悬浮他右手上方，像是一个活物一般不断围绕着瓦伦丁的手臂旋转。 列昂尼德和邢一凰也退到了空地边缘，跟不远处的复仇者对峙。 这片空地经历了十多分钟的激烈战斗后迎来了一段尴尬的寂静。 “列昂尼德，你带着还活着的兄弟回去吧，接下来的战斗他们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拖我后腿。” 瓦伦丁向着空地边缘的列昂尼德挥手，示意他们撤退。 列昂尼德没有废话，只是稍稍点头。 “咆哮者的兄弟们，撤退！身体碍的，带走死去兄弟们的尸体，伤势较轻的，互相搀扶着离开，伤势较重失去行动能力的，其他人帮他们一把！” 话音刚落，场的所有咆哮者成员们没有任何的迟疑，开始执行列昂尼德的命令。他们没有说话，动作迅速，视整合运动为物，很快就将战场打扫干净退到安全区，整片空地上没有任何跟咆哮者有关的东西，纪律之严明动作之细致让人难以相信这是一支黑帮。 “军队”这个词语更适合他们。 三分钟，整片空地上只剩下整合运动的家伙们和瓦伦丁三人。 “你很自信，小子。”复仇者将手中的打刀收回鞘中，眼神也恢复了些许清明。 “我自信是建立有能力的基础上的。”瓦伦丁右手转着显赫刀剑，语气轻松，完全看不出来刚经历过一次生死。 “你也不赖啊，比上次我遇见的那个复仇者厉害多了。那个混蛋一发疯就回不去了，到死眼睛都是血红血红的，跟兔子似的。” 复仇者咧开嘴，笑容就像是万圣节的南瓜头，狰狞比。 “他是个狂信徒，看到那条路的时候就回不来了。” “我不一样，我只是喜欢拥有力量的感觉。但如果因为力量变成了疯子，那就得不偿失了。” “路？” 瓦伦丁想起了什么。 “成神之路么？” 这次复仇者没有立刻回答他的问题，只是站那里大笑。他的笑声很难听，瓦伦丁只觉得自己听乌鸦唱歌。 “神或恶魔，全看自己。我不知道你那条路上看到了什么，不过我可以诉你我看到了什么。” “那是一片暗红的天空，没有夜晚白天，时间都停止了流动。天上不停地下着腥臭的血水，足以把最坚硬的合金都融化。四面八方根本看不到地平，你也看不到地面是什么样子，因为你的脚下全是尸体。它们不断地腐烂、融化，化为一摊血水融进了更下方的尸体中，然后更下方的尸体再次融化腐烂……如此循环，没有尽头。” “这是我看到的路，小子。你觉得这是成神之路么？” 复仇者布满血丝的眼睛紧盯着瓦伦丁，脸上的笑容一直没有消失。 “真是一幅地狱之景……”瓦伦丁闭上眼想象了一下，很快就将那副景象脑海中删除。 血腥，恐怖。以及穷尽的压抑感，就像是一块巨大的石头把你压下面，你的身体承受着难以言喻的痛苦，你的每次呼吸气若游丝，只能让你保持最低的生存状态，周围没有任何能够帮你的人。这是来自身体和精神的双重压力，它们将你压迫到了极限，但你却法死亡，只能痛苦中不停地活下去，没有尽头。 “你有没有听说过‘钥匙’？” 瓦伦丁试探性的问了一句。他所有的记忆中跟“成神之路”有关的只有“钥匙”这个东西，或许能复仇者口中了解到什么也不一定。 邢一凰跟拉斐尔对视了一眼。 “没有。” 言简意赅。 “不过，或许有人知道‘钥匙’是什么东西……”复仇者看到有些失望的瓦伦丁，突然话锋一转。 “谁？”瓦伦丁的好奇心被勾引出来了。 “等你快死的时候，我会诉你的。”复仇者伸出手指指向瓦伦丁。 “进攻。” 复仇者周围的整合运动楞了一下，很快就有人反应过来举着手中的砍刀冲向瓦伦丁。短短数秒，所有的整合运动士兵化为了一道白色海潮，冲向了正中间的瓦伦丁三人。 看着冲向自己的白色海潮，邢一凰再次召唤出了黑龙虚影，就她想要进攻的时候，却被瓦伦丁拦下来了。 “你这脾气该改改了姐姐，都累成这样了还想着打架。” 瓦伦丁摁下邢一凰的拳头，语气没有丝毫的慌张。 其实他一开始是想让拉斐尔跟邢一凰也撤离的，但是转念一想，他的能力保护不了所有人保护两三个人也是可以的，而且把她们留下来自己秀一波操作说不定还能涨涨好感度，何乐而不为呢？ 他摁下邢一凰拳头的时候，瓦伦丁的右手反握住显赫刀剑插了地面上。显赫刀剑的剑尖没入土中的一瞬间，数把能量形态的空刃出现了瓦伦丁的周围。它们逐渐从透明变成实体，把瓦伦丁三人包围中间，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巨大的海胆。同时因为悬浮的空刃出现的缘故，整合运动的进攻猛地一滞，有些冲的太猛的家伙直接撞了那些能量空刃上，给蓝色的光芒中染上了一抹鲜红。 excalibur umbra三技能，标枪。 瓦伦丁缓缓将显赫刀剑拔出，包围着他们的能量空刃也开始躁动不安，发出嗡嗡的声响。这些能量刀剑们不停振动着，一股庞大的力量瓦伦丁的手上汇聚。 “死！” 一声怒吼冲破云霄，蓝色飞龙再次出现天空之上。伴随着显赫刀剑的拔出，被压缩到极致的能量一瞬疯狂迸发出来，推动着数的能量空刃冲向他们的敌人。刚刚冲过来的海色海潮直接被狂暴的能量剑雨冲散，所有的整合运动士兵全被能量空刃的巨大动能击中向后倒飞出去插了墙上。复仇者快速拔刀出鞘，将一把能量空刃弹飞，于是不远处已经被钉墙上的一个靓仔再次挨了一刀。 一人一刀，人人有份。 “哇你这个老头好坏啊，挨上一刀你又不会死，干嘛弹开让那个家伙又挨了一刀，而且这刀还直接插脑袋上了……” 瓦伦丁看着那个挨了两刀的靓仔心中缓缓为他默哀三秒。 旁边的拉斐尔和邢一凰已经惊呆了。拉斐尔拉了拉邢一凰的衣角，靠近她的耳朵：“boss不是个奶妈么？” 邢一凰摇摇头表示我不知道你别问我老娘也纳闷。瓦伦丁总是能给她惊喜，比如巴特摩尔的那次超乎常人的暗杀技巧，比如前段时间的格里芬少女佣兵团…… 虽然令人难以置信，但这确确实实发生了她的身边。 这会是那个自称系统的家伙的给予他的么？ 邢一凰看着瓦伦丁的背影陷入了思考。曾经她从没把系统给她的承诺看的太重，会同意大部分的原因是邢一凰想离开莱茵生命，瓦伦丁正好给了她理由，也让邢一凰离开莱茵生命之后有事情可做。 但是出现瓦伦丁身上一次次的奇怪能力让她越来越相信那个系统的承诺了，虽然她还是有些怕，不敢完全去相信。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邢一凰不想未来某一天让自己陷入绝望之中。 其实就这样不就挺好的么？每天都有事做，不愁生活，身边还有那个家伙…… 如果可以她真的不想结束现的生活。相对于那个遥不可及的承诺，邢一凰还是更喜欢近眼前的幸福。 或许真的到了那一天，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去适应没有战斗，没有瓦伦丁的日常。 当一个人对目前的生活足够满意的时候，她内心那个遥远宏大的愿望总是会被渐渐冷落。 …… 复仇者看着周围的一片狼藉，对着瓦伦丁露出一副老父亲终于看到儿子长大的表情。 “你比我想象的还要强，我很满意。” 瓦伦丁总感觉这个复仇者占他便宜。 “既然如此那就你就自刎谢罪吧，就别劳烦我动手了。”瓦伦丁握住显赫刀剑，对准了前方的复仇者。 因为有回蓝井盖的缘故，显赫刀剑基本上是不会消失了。只要还有蓝，瓦伦丁就能用他继续挥舞出剑气。 “小子，夸你两句是对你能力的肯定，但并不代表你能打得过我。”复仇者的眼睛再次变黑。 “就算加上你身边那两个女人也不行！” 话音未落，复仇者就已经消失了原地。瓦伦丁突然感觉自己头上出现了个红色的“危”。他下意识地举起手中的武器，朝左上方用力一挥。 咔。 复仇者再次出现了刚才消失的地方，一节黑色的打刀刀刃掉瓦伦丁的脚边。 瓦伦丁冷笑一声。跟显赫刀剑拼硬度，你就算是拿把大铁锤来都能给你一刀两断！ 显赫武器只会因为没有能量而消散，永远不会被损坏！ “我还是小瞧你了啊……”复仇者歪着脑袋看了眼地上的刀刃，将手中已经断掉的黑色打刀扔到一边。 “不过没关系，武器只是用来杀人的工具……就算是张纸，使用得当也能杀人……” 复仇者嘴里轻声唠叨着，随手从地上捡起一把整合运动士兵用过的匕首。他的眼睛已经彻底变成了黑色，数的红色血丝再次布满了他的眼球。 复仇者的左手紧紧握住那把匕首，使劲向上一划。一股黑色的力量从他的手中喷涌而出，覆盖那把匕首上。黑色的能量像喷泉一样从复仇者的体内涌出，又不停地被他手上的匕首所吸收，很快，那把匕首就变了样。 一把长达两米的莱塔尼亚双手剑出现了复仇者的手中，通体黝黑像是黑曜石打造的一般。即便是距离复仇者还有一段距离，邢一凰和拉斐尔都能感受到那把双手剑上面让人法忍受的恐惧和疯狂。 这把剑跟复仇者一样，已经成为了人类所有负面情绪的载体。 也许原本的瓦伦丁会对这把剑有所忌惮，但是得到了拉斐尔的天使之魂后，那些负面效果对他的影响可以忽略不计。 你想用双手剑跟我打？好。我也用。 瓦伦丁双臂张开，双手合十，将显赫刀剑再次隐藏虚空之中。紧接着，一把白色和金色为主色调的双手剑出现了他的手中。 这把双手剑有着两米的长度，细长而薄的剑身，以及一个极为不科学但是看起来很coooooool的剑格。 迦伦提恩prime，来自orkin帝国的古老大剑。 今天我就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弧刃回天送你上天！ 恶魔与飞龙的战斗，打响！ 第十九章 莽夫剑法 这是瓦伦丁来到这个世界后进行第一次真真正正的战斗，拳拳到肉，刀刀见血。 莱茵生命时他靠着装备优势一路打到邢一凰的住处，最后逃出去也全靠的邢一凰。巴特摩尔他遇见的是一群乌合之众跟一个脑子有坑的复仇者，依靠着远哭3不讲道理的处决机制解决了麻烦。不久前的地下战争瓦伦丁就没出过手，做好了一个奶妈该做的事成为那些前战斗人员的坚实后盾，让他们可以放心冲锋不用畏惧受伤和死亡。 刚来到这个世界之时，瓦伦丁内心对战斗是非常抗拒的，虽然他莱茵生命用枪结束了一些人的生命，但是那个时候你让他拿着一把刀去杀人他绝对会不同意。 瓦伦丁是个有精神洁癖的家伙，他非常清楚自己对什么感到厌恶。就比如杀人，他可以拿着枪把敌人打成筛子，可以拿大口径步枪把敌人打成碎片而且不会有过多的不适感，最多是看着那些血腥的场面觉得有些恶心，像是一堆凑一块的卤煮。他甚至可以拿着喷火器把敌人烧成一对焦炭，听着他们的哭喊和尖叫继续喷射着火焰，心里最多只有一些负罪感，忏悔几秒等待对方继续寻找下一个目标。 但是如果你给他一把刀，让他拿这把刀去割掉别人的脖子，瓦伦丁是绝对不会愿意的。因为这种杀人方式会让他感到极为的反感，打心底里抗拒。 前世时，瓦伦丁曾看过一个短视频，视频内容是非洲的反政府武装处决他们的俘虏。那个穿着防弹衣的黑人把跟他一样肤色的平民踹倒地上，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放了那个平民的脖子上，然后就开始来回的割。 看到这里的时候瓦伦丁就把视频给关了，自己一个人去了趟卫生间洗了把脸。看那个家伙来回滑动着那个人的脖子的时候，瓦伦丁都能想象到那是一种什么感觉，自己手里握着一把匕首，像是杀猪一般慢慢割掉别人的生命，他的身体会因为恐惧而反抗，不停地蠕动着自己的身体，同时反馈到你握住匕首的手上。这时你会发现杀人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你能清楚的感受到一条生命你的手中慢慢流逝，能清楚的感受到那个人心中的不甘、畏惧、愤怒…… 而开枪杀人你只需要扣动一下扳机，敌人的生命就消逝了，高效、有用，你根本感觉不到敌人死亡时给你的那种反馈感，你只能感觉到自己耳朵被枪声震的嗡嗡响，肩膀被枪的后坐力震得生疼，至于那个吃你枪子的人，早已经没了呼吸。或许他还可能地上挣扎，你只需要对准他再补一颗子弹，完事。 巴特摩尔，瓦伦丁第一次用近战武器杀人。名为愤怒的情感作用下，他利用远哭3变态的处决机制送了一堆人去见上帝，也就是那时候，他对杀人的态度开始慢慢发生了转变。 这就像是吸毒，一开始你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去接触它，想着试一次就戒了，但是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有了第二次你就出不来了。 现的瓦伦丁就是这样。以前，他从没正视过杀人这种事，尽力逃避。但当他真正的杀过人之后，彻底的体会了一遍用刀划开人的血肉的感觉之后，瓦伦丁就回不去了。 就刚刚他举着迦伦提恩prime挥向复仇者时，瓦伦丁突然冒出一个奇怪的想法。 如果自己以后真的回到原来的世界，我究竟是陈月还是瓦伦丁？ 经过了一番极为不科学的事件洗礼之后的我，还是原来那个我么？ 瓦伦丁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复仇者看着瓦伦丁一副心不焉的模样气的吐血。哦不对，应该是说被打到吐血。 作为一个把灵魂献给了恶魔换取力量的混蛋，复仇者的实力不容小觑。放平常瓦伦丁看到这些红围巾是根本不敢惹脚底抹油直接开溜的，但是现的瓦伦丁有了神功护体，根本不怕复仇者的进攻了。 inaros了解一下，上满mod一万血近千护甲，加上满级优雅赋能加保卫者赋能…… 就一个字，肉！ 什么是坦克？这才是坦克，站那让你打一分钟都不带掉血的，自己一剑挥出去你就得起飞。 瓦伦丁虽然走神，但是手上挥剑的速度可是一点都不慢。warframe作为一款刷刷刷游戏这里面的战甲武器存的意义就是让玩家可以更快的割草，操作十分简单。 作为一个steam游戏时长2000小时的玩家瓦伦丁早已将这款游戏所有的热门武器和长得酷炫吊炸的武器都练到了满级，该怎么玩自然是烂熟于心。 虽然这个游戏有格挡机制，但是并没有什么卵用。 只要我杀得足够快，敌人就法攻击，我也就不用格挡。 现的复仇者就是如此，完全被瓦伦丁压着打，虽然用的武器都一个类型但挥舞起来旁人的眼光中绝对不一个水平上。 瓦伦丁虽然看起来很迷你但是挥舞起巨剑十分的灵活，每一个动作都非常流畅没有卡顿，速度也非常的快。一开始交剑的时候复仇者甚至因为力量不够的缘故被瓦伦丁直接一剑砍到了脑袋上，但是他凭借着强大的生命力硬是扛了过去，调整姿势大声嘶号着再次对准了瓦伦丁挥出了手中的剑。 瓦伦丁没有理会他的进攻，整个人迎了上去手中的剑也对准了复仇者的要害，把旁边观战的两人吓得不轻。 邢一凰甚至都想出手一拳打飞这个胡来的家伙了。 但是接下来发生的情形却出乎她们的意料。 瓦伦丁的身体硬接了复仇者的那一剑，整个人进攻的态势没有丝毫的停滞，任由那把双手剑自己身上划出一个大口子。同时他手中的迦伦提恩prime也击中了复仇者的脑袋，但是因为复仇者的头太铁没能直接砍下来只是削掉了一小块头皮，瓦伦丁都能看得见复仇者的颅骨。 一个回合之后两人没有丝毫的迟疑，再次举起手中的双手剑向对方挥去。没有一个人防御，两人都是不要命的向对方进攻。 旁人看来，这就是两个疯子之间的战斗。复仇者疯是因为他本来就是个疯子，完全感受不到疼痛，只会不停地发泄着自己体内那股狂暴的力量。瓦伦丁疯是有他的底气的，作为一个warframe里最扛打的战甲复仇者的进攻对他影响并不大，也许很疼，但绝对死不了。同时作为一个奶妈他还能自奶，少了血直接补回去，对拼根本不怂。 而且复仇者的那股神秘的力量也失去了它的作用，受了伤很快就能好，瓦伦丁已经没有了任何顾虑。 于是邢一凰和拉斐尔就看到了一副珍奇比的画面：两个浑身是血莽夫举着双手剑冲向对方用全力砍向对方的要害，虽然都砍中了但是都不能给对方造成致命伤害，两个人就那互相砍，没有一个人想着防御，都不断进攻，看谁护甲高，看谁血厚。 给旁观的两姑娘感觉就是看一场血腥暴力的三级片。 很快，两人之间的战斗就进入了尾声。复仇者虽然防高血厚，但他不像瓦伦丁一样能够自奶，受了伤只能忍着，时间一长肯定撑不住。察觉到复仇者已经体力不支这一事实后，瓦伦丁决定给他最后一击结束这场战斗。 他握着迦伦提恩prime向前横扫，击退了复仇者之后一个转身将双手剑重重砸下。复仇者双脚猛蹬躲开了瓦伦丁的攻击，心中却猛的一寒。他下意识地抬起双手剑，左手握住了双手剑的剑身像是握住一根棍子一般。就他抬起剑的一瞬间，瓦伦丁的攻击也到达了。 重如泰山的巨力轰击了剑身上，直接崩裂了复仇者的虎口，黑色的血从他的口中流出，但是复仇者仍死死地握住手中的剑没有放弃。攻击再一次到来，复仇者直接跪了地上，膝盖骨都被压成了碎片，但是那把剑仍被他紧紧握手中。复仇者抬起头，黑色的眼珠凸起着似乎快要爆开，他死死瞪着高举着迦伦提恩prime跃半空的瓦伦丁，发出了人生中最后一声呐喊。 回应他的，是覆盖天空的金色剑芒，以及瓦伦丁的一句话。 “愿天堂……” “与你相见！” 第二十章 罗德岛 瓦伦丁站全身镜前，抬起了头，轻轻摩挲着自己脖颈上的伤口。伤口已经愈合了，而且很快就结了疤，跟他的皮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真是不敢相信……我竟然活下来了。”瓦伦丁看着那道极为显眼的疤痕，心中暗暗惊叹。 那一天的情形他依旧记脑海里，因为实是太过刺激了。那片贫民窟空地周围站满了整合运动的士兵，寻仇者站中间，手中握着一把黑色的打刀。拉斐尔跪他身旁，刀刃就放她的脖子上。 就那个家伙准备割拉斐尔脖子的时候，他不知道发了什么疯直接一个移形换位把他和拉斐尔的位置交换了一下，结果自己就被割了。 你说说这才几年？一年多吧就经历了两次生离死别，如果算上穿越的那一次就是三次，而且是一次比一次刺激。第一次是跳楼；第二次是背上多了个大口子，因为系统的缘故他没感受到多痛苦；第三次差点把脖子都给砍断了，而且系统没出来救他，他是真真实实的生死上挣扎了一回。 瓦伦丁闭上眼，轻声呼唤：“拉斐尔！” 伴随着一声神圣的女声咏唱，圣光拉斐尔出现了他的身后，把整个房间照的通亮。 这是拉斐尔的天使之魂，那场战斗中拉斐尔把这个魂转移到了瓦伦丁身上，救活了他。 “什么事？” 瓦伦丁扭过头循声看去。拉斐尔本人站门口，只露出脸来看着房内的他。 淡金色的长发拖地上，看起来像是一条金色的瀑布。 “啊，那个我看一下你的背后灵，挺好看的。”瓦伦丁有些害羞的挠挠头。 这种感觉就像是你正看某人的写真突然那人就出现你身边问你看啥一样，令人尴尬。 我也没说话这姐姐这么就知道我这？ 拉斐尔笑了，从门口走出，站瓦伦丁的身边。她今天穿的是那天瓦伦丁刚遇见她时的服侍，白色的连衣裙很好的衬托出了拉斐尔丰满的身材，洁白的裙尾和淡金色的头发叠一起，整个人沐浴圣光之中看起来宛如神使。 “她可不是背后灵哦。”拉斐尔伸出手抚摸了一下圣光版自己的翅膀。 “她是我的一部分，是我的灵魂。” 灵魂。 瓦伦丁看着拉斐尔的脸，蹦出一脑袋的问号。 “歪？系统吗？这个灵魂这么不科学的东西是啥玩意？” “我他妈上次不是说了让你问她本人么？你是不是找事？”系统口吐芬芳直接给了瓦伦丁一个灵魂爆栗，让他大脑一阵晕眩。 “啊，那个拉斐尔，你说的灵魂跟背后灵有什么区别？”瓦伦丁强忍着这股晕眩感没有倒天使姐姐的怀里。 这个系统真是坏，专门挑自己和妹子单独相处的时候来这一手。 瓦伦丁可不想被别人妹子认为是轻薄之人。 恩…… “她们最大的区别就是……”拉斐尔的声音顿了顿，把目光从天使之魂移到了瓦伦丁身上。 “灵魂可以转移给别人，背后灵不行。” “而且只有萨科塔人的‘背后灵’可以称为魂，其他种族的都不行。” “所以你这是把你的灵魂转移给我了？”瓦伦丁摸着下巴看着天使之魂。 “那我可以再把她还给你吧？毕竟是你的灵魂不是我的。” “很遗憾转移天使之魂的方法只有萨科塔人能够掌握，所以一般这个灵魂的转移都是我们同族之间进行的。”拉斐尔看着瓦伦丁笑了笑，伸出手去捏他的脸颊。 “唔！” 瓦伦丁下意识的想去打开拉斐尔的手，却被他硬生生的止住了。 wdnmd天使姐姐的手真软真暖和，就算是被捏也很舒服啊…… 瓦伦丁感觉自己快上天了。 “但是呢，某个小龙人很狡猾的把姐姐的天使之魂给偷走了，你说该怎么惩罚他呢~” 拉斐尔的声音一瞬间变得千娇百媚，瓦伦丁只觉得身子骨一酥。 整个人都升华了一样。 “那就罚他被天使姐姐捏一整天的脸好了。”瓦伦丁伸出一根手指，口齿不清。 拉斐尔奈地摇摇头，松开了手。 “所以现我的天使之魂成了你的魂了，根本收不回来啦。” 一份大礼。 “很抱歉。”瓦伦丁低下头道歉，看起来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 “为什么要道歉呢？如果不是你，我恐怕已经死了吧？萨科塔人的身体素质可没有瓦伊凡人的好啊。” 拉斐尔伸出手放瓦伦丁的脑袋上，轻轻摩挲着。 “那种力道，你肯定很疼吧？” “啊？”瓦伦丁一愣。 关于这一点瓦伦丁是觉得不疼，那时候的的他因为失血过多全身各项机能都快停摆宕机了，痛觉什么的还有存的必要吗？ 浪内存。 他刚想说些什么，抬起头却发现拉斐尔已经不见了。 ？？？ 瓦伦丁看着门口的邢一凰，大眼瞪小眼。 看着瓦伦丁身后的圣光拉斐尔还有他那一脸懵逼的表情，邢一凰深深地皱起了眉头。 那个家伙刚刚来了？ “什么事？”瓦伦丁以极快的速度整理好了表情，一脸严肃的看着门口的邢一凰。配合着他身上的黑风衣和背后的圣光天使，看起来像是小说中炫酷吊炸天的非主流杀手。 “现是12点，午饭时间。薇拉已经等你五分钟了。” 邢一凰有些不高兴。 “马上去。”瓦伦丁打了个响指，身后的圣光拉斐尔应声消失。 天使姐姐突击中 饭桌上的气氛很尴尬。 邢一凰黑着脸默默吃饭，连句话都不说，眼睛死死盯着碗里的饭菜，偶尔抬起头瞟一眼瓦伦丁和拉斐尔。拉斐尔表现得就轻松很多，身边时刻散发着淡淡的圣光，嘴里还哼着小曲，偶尔给薇拉夹一两块好肉。 “小孩子就该多吃点，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虽然拉斐尔这么说，薇拉还是很不愿意吃那些夹过来的肉。因为她不喜欢太过油腻的食物，而且肉吃多了也不好，容易长胖。不过她也不想拒绝拉斐尔的热情，基本上吃了一两块就表示吃不下了。 然后那些肉就出现了瓦伦丁的碗里。 瓦伦丁看着自己碗里的肉还有不断往他碗里夹肉的拉斐尔，一脸奈。 “我看起来像是那么营养不良的人吗？” 瓦伦丁哀叹一声，把一块肉放进嘴里。 恩，咸淡适中，口味醇厚，味道非常不错。但这不能成为拉斐尔把几乎所有的肉都夹到他碗里的理由。 “你可刚从地狱门口回来没多久，多吃点是应该的。” “而且，你的身高也还有再发育的机会啊。” 闻言，瓦伦丁心里一酸。 要说穿越后最让他难受的事是什么，那就是他的身高。 你说说，一个大男人身高才一米六三算怎么回事？目前为止碰见的异性得有一半比他高，邢一凰有一米六七，拉斐尔有一米七零…… 瓦伦丁很伤心。 一伤心他就觉得自己饿，一饿他就吃的多。 紧接着饭桌上的肉基本上被他包圆了。 拉斐尔高兴的不行，看着邢一凰嘴角疯狂上扬。以前她还没来的时候，瓦伦丁一帮人的伙食都是邢一凰负责的，偶尔叫份外卖。 但现，瓦伦丁的伙食完全由拉斐尔负责。没别的，就是好吃，而且肉多。 邢一凰是荤素搭配，或许口味不太好，但是营养绝对跟得上。拉斐尔是直接把瓦伦丁当成废人来养，只要他想，拉斐尔拿筷子喂他都没问题。 想要抓住男人的心，先得抓住男人的胃。两人对这一点都明白。 抓住胃这一点，就目前来看，邢一凰败了。 如果，如果当初没把拉斐尔放进来，事情根本不会发展成这样。 邢一凰看着嚣张的拉斐尔和一脸生可恋模样大口吃肉的瓦伦丁，心里就是后悔，非常后悔。 邢一凰被拉斐尔拿下首杀 两天前。 邢一凰一脸警惕的看着门外的拉斐尔，手紧紧地把住大门，只露出一条能看清脸的缝。 门外，站雪地里的拉斐尔羽翼舒展，金色长发随风搬动，浑身散发着淡淡的圣光，看起来圣洁高贵。 “那个，龙小姐，能不能打开门让我进去坐一坐，外面很冷的。”拉斐尔露出一个人畜害的微笑，浑身微微颤抖。 呵，女人。 一年前刚见到你的时候还下着大雪，温度比今天还要低，怎么没见你那时候发抖啊。 “你来干什么？”邢一凰的声音冷的像是外面的冬风。 “我来查看一下瓦伦……boss的身体状况。”拉斐尔抬起手晃了晃提着的医疗箱。 邢一凰心中涌起一股不妙的预感。她的猎人直觉诉她这个女人这次来这里绝对是有不可人的目的。 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关上门当没看见。 就邢一凰准备关门的时候，瓦伦丁的声音从屋内传出。 “龙？谁来了啊？列昂尼德吗？” 要凉。 “是……”邢一凰刚想随口找个理由糊弄过去，拉斐尔却打断了她。 “是我啊boss！拉斐尔！给你看病来啦！” 声音大到震飞了周围栖息的鸟儿。 “拉斐尔？”瓦伦丁一脸疑惑。他走到邢一凰身边，打开大门。 邢一凰站瓦伦丁身后扶额。 拉斐尔非常不客气的顶着邢一凰充满敌意的眼神挤进大门，关上门的一瞬间还朝她挤了挤眼。 邢一凰怒气值+20%。 “我觉得我身体挺好的，不需要看病。”瓦伦丁看了眼她手里的医疗箱，觉得这姐姐有点小题大做。 “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我说你现需要检查，你就得配合我的检查，明白了吗？”拉斐尔很严肃的跟瓦伦丁说到。 ？？？ 这姐姐今天心情不好么？瓦伦丁感觉自己被吓到了。曾经和拉斐尔一年的相处，她从没这么跟自己说过话，都是很有礼貌的那种，就算生气也只是黑着脸微笑顺便把守护铳掏出来打开保险，嘴里说的话还是跟平常一样。 但是今天火药味这么浓怎么回事？ “走，去你房间。”拉斐尔拉起瓦伦丁的手就上楼。 看着一脸茫然的瓦伦丁，邢一凰怒气值达到了40%。 “等等，你怎么知道我住这个房间？还有不是检查身体吗？为什么要去我房间？客厅不行吗？”瓦伦丁看着拉斐尔拉着自己跟自己家似的来到了他的卧室，终于觉察到了一丝不对劲。他停下脚步一脸狐疑的看着拉斐尔，手腕仍然被她握着。 拉斐尔没有理会他，直接打开房门硬是把瓦伦丁拉了进去，顺便里面把门锁死。 好不容易营造的二人世界可不能被某位保镖给毁了。 邢一凰拧了两下门把手，丝毫不动。 邢一凰怒气值积攒至80%。 邢一凰能狂怒中 “*拉特兰粗口 拉斐尔发誓，这绝对是她从出生到现第一次讲粗话。 原因没啥，只是看见了瓦伦丁卧室内满墙的纸片人海报。如果只是单纯的海报也不至于让拉斐尔爆粗口，人嘛，总是有一些不想让别人知道的爱好的，就比如喜欢二次元纸片人。 但关键就于这些海报的内容。 里面有一大半都是一个有着四对金色双翼头顶着光环的金发少女。 嗯没错，就是她自己。 剩下一些拉斐尔就不认识了，有跟邢一凰像的蓝色头发的龙族女孩，还有看起来很疯很狂气的白发鲁珀族女孩等等…… 你说把她画成二次元纸片人的形象贴墙上也还能接受，但是那个泳装是怎么个情况？ 竟然还有睡衣？护士服？？女仆装？？？ 她咋不记得自己穿过这些衣服呢？ 拉斐尔看着那些海报，脸颊逐渐变得通红。 瓦伦丁整个人躺门口已经没有了生机，白色的灵魂从他的口中钻出来，一脸的生可恋。 唉…… 拉斐尔摇摇头发出一声轻轻的叹息。 她转过身走到门口扶起了装死的瓦伦丁。 “boss没想到我你心中这么受欢迎。” 瓦伦丁心说你不止我心中受欢迎其他人心中也很受欢迎啊姐姐！那些海报切尔诺伯格当初可是卖出去几十万份的啊！ “不过所谓，如果你有什么想法的话，你可以直接跟我说，没必要藏心里。”拉斐尔坐瓦伦丁的床上，随手掀起了瓦伦丁的被子。 床上空间太小，她得给瓦伦丁腾出检查的空间。 瓦伦丁伸出手欲言又止。 拉斐尔看着瓦伦丁的表情疑惑，她扭过头看向床上，发现了一个东西。 瓦伦丁的纸片人版拉斐尔抱枕。 打人别打脸瓦伦丁生前的最后一句话 一分钟后，拉斐尔坐沙发上，脸黑的都能滴出水来。瓦伦丁站她面前，脸上多了一个红色的手掌印，委屈巴巴的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坐过来。” 拉斐尔拍了拍她身边的沙发，示意瓦伦丁坐这里。 恩？接下来的情节不是你冷着脸训斥我几句然后支支吾吾的说出真心话表露心意我们就开始*和谐*了么？ 瓦伦丁的脑子自动向本子情节发展。 为什么姐姐你一脸正经的看着我？还把听诊器拿出来了？ 真就检查身体呗，那一开始使劲把我往屋里拉看起来跟个痴女似的把我弄得那么激动干嘛…… 还好瓦伦丁没把这些话说出来，不然他的下场就不是再挨一巴掌而是吃枪子了。 精神空间里，系统直接幻化成了一个巨大的桃子出现半空中。 “来来来随便吃，吃到饱！” “我喜欢的水果是橘子，不是桃子。”瓦伦丁脑海里对着系统桃竖了个中指，坐了拉斐尔的身边。 天使姐姐身上有股淡淡的香味，不同于邢一凰身上香味的清冷，这股香味很温暖，让他想起了小时候自己的母亲。 说起来拉斐尔也是那种母爱泛滥的女孩，她很喜欢小孩子，也很受小孩子欢迎，每次上街都会有一群小屁孩围着她想跟她合影。 邢一凰就不一样了，她似乎天生就带着一种生人莫近神鬼不侵的气质，往那一站根本没人敢上去搭讪，连小孩子都离她远远的。 至于瓦伦丁……他经常被熊孩子捉弄，搞得他很烦，极少出去逛街。 很快，拉斐尔就完成了她的检查任务。看着把医疗器械收进箱子里的拉斐尔，瓦伦丁觉得该说些什么缓和一下刚刚尴尬的气氛。 但是他还没说话拉斐尔就先开口了，而且说的话直接把瓦伦丁给震住了。 “我要搬到你家来住。” 瓦伦丁觉得自己听错了。 “你说啥？”瓦伦丁伸直了脖子扭过头把耳朵对着拉斐尔。 “我说我要搬过来住。”拉斐尔扣医疗箱的盖子，放了茶几上。 “我原来的住所房租到期了，我也没钱继续续下去了。” “员工宿舍太嘈杂，我不喜欢。” 没钱付房租？姐姐我给你的工资可是两万龙门币一月啊，而且你整天就穿着这一身衣服也没见你换过，吃饭有食堂你是怎么花掉这些钱的？ 瓦伦丁皱着眉一脸的难以置信。 “你知道我每周末都出去义诊吧？钱都拿来买药了。有时候碰见没钱的患者也会帮他一把。”拉斐尔低下头用手抚摸着自己的长发，身上的圣光更亮了。 “那为什么非要来我家里呢？”瓦伦丁挠挠头，依旧是想不通其中的原因。 拉斐尔瞪了他一眼。 木头。 “你还记得你是怎么活过来的吗？” 瓦伦丁摇头。 “尝试着去召唤你的背后灵，看看你能感觉到什么？”拉斐尔叹口气，觉得自己的魂是白瞎了。 瓦伦丁闭上眼，放空内心。对于他这个才召唤出背后灵一两次的新手来说，这一过程还是不太熟练，除非遭遇到生命危险，其他情况下想让背后灵出来得一番功夫。 不过终究是能召唤出背后灵的人，瓦伦丁很快即感觉到了那条蓝色飞龙。但是那条蓝色飞龙的旁边，他看到有一个浑身散发着金色的人影绕着飞龙盘旋。 “这是什么？”瓦伦丁很是不解。 他尝试着跟那个金色人影进行沟通。就他的意识接触到那个金色人影的一瞬间，瓦伦丁就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从他的体内出来了。 他张开眼，看着被圣光笼罩的卧室和那个跟太阳般闪耀地圣光拉斐尔，目瞪口呆。 “我的天使之魂，现属于你了，永远。”拉斐尔伸出手去触碰圣光天使的羽翼，脸上是满满的怀念。 “现，你还想拒绝我的请求么？” “what the fxxk……” 良久，瓦伦丁吐出一句哥伦比亚粗口，对着拉斐尔默默点头。 天使姐姐继续突击中 后来，就有了刚才的一幕。 一开始瓦伦丁对于拉斐尔搬过来住还是有点不习惯的，然后拉斐尔用食物征服了他。 完美。 看着大吃特吃的瓦伦丁，邢一凰觉得心又开始痛了，比上次看到他跟塞布丽娜互动时还要痛。 如果说上次是一根针扎进了她的心脏，那这次就是万箭穿心。 塞布丽娜终究不会一直待瓦伦丁身边，但是拉斐尔就不一定了啊。 更何况瓦伦丁还欠了拉斐尔一个天大的人情。 “大好的优势都被你浪了啊姑娘。”系统摇着头出现邢一凰的脑海里。 “爱情是一场博弈，需要铤而走险。就你和瓦伦丁的关系，就算他拒绝了又怎么样？你们还是朋友，所以为什么你就不敢说出自己的真心话呢？” “你揭下了伪装，用真心对待他，可是你不诉他，他又怎么知道？” “现，你要打一场艰苦的仗喽。” 邢一凰不害怕战斗，她害怕失去。 如果付出了努力还是没有得到回应…… 不，不会。 邢一凰低下头，攥紧了拳头。 这场战斗，她一定会胜利。 一阵提琴声客厅中响起，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薇拉已经回房间了，拉斐尔站起身开始收拾碗筷。邢一凰整理了一下情绪，拒绝了拉斐尔的好意拿着自己的碗筷走进了厨房。 瓦伦丁走到阳台上，接通了电话。 “喂？什么事?” “有人想见你，老大。”电话的另一头是列昂尼德。 “又有人想买源石？”瓦伦丁皱眉。“诉他们，现没货。” “不是源石，他们想找你了解一下感染者诊所。” 感染者诊所。 瓦伦丁突然想起了一种可能性。现是1096年1月份，距离整合运动进攻还有十一个月。会这个时候想了解感染者诊所的…… “他们自称是罗德岛，boss。” 第二十一章 暗流涌动 贫民窟，整合运动据点。 所有的窗户都被关上了，房间里昏暗比。虽然这里外表是一间贫民窟极其常见的平房，但是内部设施却完全跟贫民窟三个字搭不上边。窗户关上的一瞬间，外面那嘈杂的声音瞬间消失了，整间房间漆黑又安静，只有人类的呼吸声，像是夜晚的海。 投影仪的开关被打开了，惨白的光照射到了幕布上，数的灰尘强光的照射下显形。偶尔会有飞蛾飞到投影仪的前方，很快就被某人用飞刀除掉。 “我们为什么要把据点定贫民窟？”梅菲斯特皱着眉头捏住鼻子，贫民窟的臭味搞得他很不爽。 “因为这里城外，紧靠城墙，鱼龙混杂，典型的三不管地带。”弑君者靠椅子上，抛着飞刀。 “最重要的是便宜，原本经很大一部分都是用来买源石的。” “但是现买不到了……”w咣当一声把脑袋砸桌子上，震得投影仪一阵晃动。 弑君者把投影仪调好位置，重新摁下开关。因为经的缘故，这个投影仪也是二手的，时好时坏。 “那现我觉得我们可以换一个据点了，顺便采购点好一些的装备。”梅菲斯特看着投影仪脸一黑。 “这里就挺好的。如果你想进入城内找据点，那可麻烦的很。”弑君者提出了反对意见。 “而且钱不是大风刮来的，能省一点是一点，给首领省点心。” “道理我都懂可是为什么这个投影仪还不开始工作？只放白光是怎么回事？”梅菲斯特敲了敲投影仪。 “我觉得可以炸它一炸，说不定能好。”w掏出了一个小型炸药包。 弑君者看着不着调的两人，感觉心很累。 我tm是造了什么孽跟这两个傻x一起出任务？ 十分钟后。 换了一台新的投影仪后画面终于是能放出来了。弑君者和梅菲斯特看着幕布上的画面，陷入了沉思。 w抱着爆米花觉得爆的不够焦想再爆一爆。 “能够跟目标交换位置……召唤出背后灵的医疗术士……”梅菲斯特看着影像中瓦伦丁的表现轻声说到。 “这个家伙绝对有什么秘密……他不应该只有这么弱。上次巴特摩尔，他用一把开山刀屠了近百名士兵，杀死了寻仇者，但是这里……他表现得太弱小了。”弑君者也开口了。上次她做好伪装去跟瓦伦丁谈判的时候，弑君者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就怕被瓦伦丁给认出来自己跟整合运动有关系，当时当她做到谈判桌前时，弑君者的杀手感知就诉她瓦伦丁只是个优秀的医疗术士，源石技艺适应性可能很优秀，但是其他的方面绝对不会比得上她。这让她很疑惑，同时也是她有把握将其一击必杀的理由。 当然，那个被称作龙的女人就不一样了，弑君者的直觉诉她很危险，如果单打独斗只可能是五五开。 但当看到这段影像时，弑君者知道她猜错了，她太过低估这两个人了。 瓦伦丁的那招移形换位弑君者可是闻所未闻，作为一个资深杀手，她完全看不出来这究竟是什么源石技艺，她的记忆里也完全没有类似的法术。甚至有可能谈判时的那种很弱的感觉就是瓦伦丁特意装出来的，就是为了让她放松警惕。 龙表现出的破坏力也超乎了她的想象，影像中战斗的龙每一拳都有千钧之势，而且持久力也很长。就影像中的表现来看，正面作战弑君者只有武器优势，五分钟内必败；偷袭如果一招不成……杀手偷袭失败的下场只有一个。 死亡。 当然她也没把龙当做对手，让杀手跟战士去打，要不是指挥脑残就是杀手不想活了。 对付龙的有其他人，比如某个正吃爆米花的笨蛋。 她自己还是老老实实的搞偷袭切射手奶妈比较好。 但是影像的后半部分也让他放弃了切奶妈的选择。 谁家奶妈能抡着比自己还大的双手剑跟狂战士刚正面啊！ 而且还tm打的有来有回的，最后狂战士还tm被奶妈给砍死了？？ 即便是隔着一道屏幕整合运动的各位干部都能感受到从瓦伦丁身上传来的浓厚的血腥味。 以及最后那一道遮蔽天空的剑芒表现出的力量。 “又死了一个复仇者。” 梅菲斯特直接把拐杖扔到了桌上，投影仪受到了撞击-1hp。 “我们的情报该更新了……这个家伙身上的秘密太多了。”弑君者拿起滚到她面前的拐杖扔给了梅菲斯特，同时起身把投影仪摆正。 “情报？我们从企鹅物流、朝陇山、极端网络还有其他的那些情报贩子手里获得的关于这个瓦伊凡人的情报加起来只有一张纸，其中有用的只有几句话，几乎完全相同！” 梅菲斯特恶狠狠的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从他口中蹦出来。 “瓦伦丁，瓦伊凡人，因为战乱离开了瓦伊凡联盟，逃亡过程中展现出了非凡的源石技艺天赋，后被不明组织吸纳，很大可能性是莱茵生命。” “是的，就这些。他的家人、朋友、喜恶等等完全没有，我们甚至都不知道他有什么弱点，数十万龙门币，就换来一句话。” “情报价格就是这样。” 弑君者完全没把这件事放心上。 “上一次巴特摩尔，这一次切尔诺伯格，这个家伙展现出来的战斗风格完全不同，看起来就跟两个人一样。” “把他和那个龙族女人列为重点关照目标。我有预感，计划进行的时候，这两个人一定会出来捣乱。”弑君者下达了命令。 “切，明明我才是指挥。”梅菲斯特对弑君者的口气很不爽。 “那好，到时候你自己带着你手下去攻打切尔诺伯格，我就一旁看着。”弑君者看着梅菲斯特，眼神莫得感情。 梅菲斯特脸色铁青。 “抱歉。” “你们又吵架了……”w塞了一嘴的爆米花，看着两人大嚼特嚼。 “这只是同僚间的友好交流。”弑君者关上了投影仪，离开房间。 她还有重要的事要做。 弑君者闪现中 瓦伦丁看着面前的罗德岛谈判代表，内心毫波动。 为什么谈判代表不是凯尔希？不是阿米lv……娅？再不济银灰角峰也行啊？你派梓兰大姐来是怎么回事？ 当然瓦伦丁不是觉得梓兰长得不好看，他只是觉得梓兰勾起了他内心中木某些不好的回忆。 啪，一个黑色箱包放了桌上。 瓦伦丁拉开拉链，一道白光闪瞎了他的钛合金龙眼。 “预备行动组a6的组长，梓兰……” skip，下一个。 “预备行动组a6……” 下一个。 “预备行动组……” 咔，手机屏碎了。 一声哀嚎传遍了整个小区。 现的他看见梓兰就是这种感觉。 “好吧，梓兰女士。您说的租用一间感染者诊所怎么回事？”瓦伦丁拼命地把那些不好的回忆甩出脑海，装出一副严肃的模样跟梓兰谈问题。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我们会有一位很特殊的病人来到切尔诺伯格，需要专业的的医疗设备和药品。罗德岛的陆地航母离这里较远，病人的身体状况法坚持到其到达罗德岛进行医治。” “所以你们就近来到了切尔诺伯格？” “是这样的。”梓兰点头。 听到这些话瓦伦丁就知道那个病人是谁了，除了博士还能有谁？但是做戏要做全，瓦伦丁还是得要继续演下去。 “只是一位感染者，为什么要其接受治疗期间诊所不得接诊其他病人？”瓦伦丁表现出这件事很奇怪的样子。 当然真实原因他是明白的，跟那位博士沾上边所有事情再怎么奇怪都很正常。 “这是我们的秘密。”梓兰摇摇头。“恕我法向您知实情。” “但我可以向您保证，病人确实是只是一位感染者，不是什么危险人物或者货物，我们只是想治疗他，他对我们重要。” “这么说……”瓦伦丁喝了一口茶。“有人或组织寻找那个人，甚至不惜动用武力喽。” 梓兰沉默良久，点头。 “这也是罗德岛找上您的原因。” “您手下的感染者诊所有五家，每一家的医疗水平都处于切尔诺伯格医疗技术前列，而且您将它们都隐藏的很好。” “我们罗德岛有自己的干员保护那名病人，这一点您不用担心。” “那么，价格呢？” 梓兰递给瓦伦丁一张表格，上面详细列举了罗德岛所需要的各种药品和设备，以及病人入驻之后的要求，最后也表明了价格。 看着那一串数字，瓦伦丁不由得赞叹：“真是大手笔……” “那位病人值得我们付出一切。”梓兰点头。 “价格很美好，要求也情理之中。”瓦伦丁随手把那张表格放一边，将已经凉了的茶水倒进收容桶里。 “但是很遗憾，梓兰女士，我们法为您提供表格上的任何一家感染者诊所。” 梓兰眼角极为微小的跳动了一下。 “我想知道原因，瓦伦丁先生。” 她的声音充满了不理解和疑问。 “我是一个随性的人，梓兰女士。我觉得这件事很麻烦，虽然钱很多。” “龙，送客。” 看着梓兰远去的背影，瓦伦丁哀叹一声。 别怪我啊罗德岛，这也是为了你们好。如果你们不去阿撒兹勒，赫拉格就不会加入你们，罗德岛就会失去一名强大的六星近卫。 至于后来剧情中损失的那些干员们……瓦伦丁觉得还是赫拉格更重要一些。 希望未来加入罗德岛的时候不会被穿小鞋吧。 瓦伦丁透过落地窗看着外面切尔诺伯格的风景。现是春季，树木花草都发了新芽，许多人为了生存而奔波，整个城市一片生机勃勃，没人会想到一场灭顶之灾将八个月后降临这座城市，也没人会想到那些让他们极为诟病的黑帮将会成为阻挡灾厄的第一道防。 是时候开始行动了。 瓦伦丁喝茶中 城外的一家旅馆内。 从外面来看，这是一家很普通的旅馆，画满涂鸦的外墙，有些破旧生锈的大门，以及充满坑洞包浆的木质前台。旅馆大堂的墙上画满了切尔诺伯格特色的画作，前台女孩正百聊赖地玩着手机，偶尔发出几声笑声。 如果你走到二楼打开某扇门，你就会发现一处跟楼下景象完全不同的房屋。 这里紧闭着窗户，数盏冷光灯散发着惨淡的白光。地面和墙壁上到处都是五颜六色的电，混乱程度足以逼疯每一个电工。各式各样的设备摆放屋内，看起来很是杂乱。房间的正中间，一名卡斯特少女坐一个冷冻仓旁边，目不转睛的盯着里面的人。 冷冻仓里的人穿着白色的病号服，浑身上下裸露的肌肤跟她的衣服一样惨白。值得注意的是这个躺冷冻仓里的人类没有任何的动物特征，整个人看起来极为的干净，就像是远古时期的某种生物一般。 伴随着一阵令人牙酸的摩擦声，房间的大门被打开了，走进来的人正是不久前离开瓦伦丁办公室的梓兰。她走到一张桌子旁，把档案袋狠狠地摔桌子上。 “梓兰小姐？”卡斯特少女的注意力被声音吸引了过去，看着有些生气的梓兰发出了疑问，声音柔软如棉。 “抱歉阿米娅，让你看到了我现的状态。”梓兰做了个深呼吸，对着那位叫阿米娅的少女苦笑。 “他……没答应我们的请求么？”阿米娅看着梓兰的笑容心中一紧。 “是的……我们给的报酬足够丰厚，但是他还是拒绝了我们。” “正是因为他不愿意。” “不愿意？”阿米娅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是的，没有理由的拒绝。”梓兰把手肘放桌上，双手盖住自己的脸。 “那博士怎么办……”阿米娅看着冷冻仓里的人，瞳孔中的光暗淡下去，声音带了一丝哭腔。 “冷静，阿米娅。虽然他没同意，还是有其他去处。” “虽然条件有些差，但现的情况只能将就了。” 阿米娅的眼神再次恢复了活力，她的耳朵抖了抖，看向梓兰：“哪？” “依旧是西城区，阿撒兹勒。”梓兰说出了一个名字。 阿米娅内心猛地一沉。 阿撒兹勒。 再来到切尔诺伯格之前，罗德岛就对这个城市进行过详细的调查和了解，对这个阿撒兹勒也知道几分。 切尔诺伯格历史最长的感染者诊所，同时也拥有着极为复杂的情报网，目前其态度不明显，不偏向于任何一方，处于中立状态。 但是这个感染者诊所相较于瓦伦丁手下的那几个危险性是很高的。首当其冲的就是这家诊所的所有者，赫拉格。 赫拉格的一生堪称传奇：乌萨斯帝国军队的将军，参加过数场对乌萨斯帝国至关重要的战役；大清洗中活了下来，并且成功退出政界没有招惹到任何报复。 也就是这样的人，即便再怎么隐藏自己，也会被别人发现。可以肯定的是，阿撒兹勒绝对被切尔诺伯格政府所知晓，这家诊所正处一条钢丝绳上，任何一点多余的举动都会将其推向毁灭。 原本，阿撒兹勒是他们最后的备选方案，但现，为了博士，只能这么做了。 “我们何时进城？”阿米娅看着冷冻仓里的博士，再次恢复了原本那副领导者的状态。 “最近切尔诺伯格的形势有些紧张，最快也要一个星期之后。”梓兰给出一个阿米娅不愿意听的结果。 一个星期…… “博士还能坚持那么久么……”阿米娅有些担忧。 “这点你放心，我们从罗德岛带出来的药品还有很多，足够这一星期的用量了。”一旁一直沉默的医疗干员发话了。 “既然如此，一周之后，我们就将博士送往阿撒兹勒，绝对不能耽搁。”阿米娅点点头，下达了命令。 “明白。” 切尔诺伯格西城区，一个很普通的小区内。 安东走回家的路上，怀里还抱着一堆食物。现是晚上10点种，对于一名实验人员来说，这是最为平常的下班时间。曾经公司工作时他每天7点就回到了家，虽然来到了实验室后下班时间变晚了，但是安东一点都不觉得累，反而非常高兴。 他就喜欢爆炸。 而且实验室的上班时间一般上午十点钟，他有充足的时间休息，也不会感觉到劳累。平常他回家后都会家看一会的电视节目再睡觉，但是今天他只想尽快回到家里躺床上。 他参与的那个实验小组整整加班了一个月，每天天不亮就到了实验室，晚上都是到了半夜才下班，有的时候会直接睡实验室里，就是为了尽快将那个课题完成。 皇天不负有心人，就前天，他所的实验小组终于完成了研究课题，一种全新的比例和配方被研发了出来，同等当量下源石炸药的产生的威力是原来旧配方的一倍，因此他们得到了一次难得的假期，晚上也可以不用再熬夜。 走到熟悉的门前，安东从兜里掏出了钥匙，准备开门结束愉快的一天。这时，一只手搭了他的肩膀上。 安东的衬衣瞬间就被冷汗浸湿了。他整个人僵原地，双腿不停地颤抖着，脖子机械化的向后扭动。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熟悉的脸，以及那头即使夜晚都比显眼的火红色长发。 安东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你不要每次出现都这么吓人好不好，我会被你吓出病来的。”他拨掉了自己肩膀上的手，转过身去直视弑君者。 “我需要你的实验结果。” 弑君者没有丝毫寒暄的意思，开门见山。 “你怎么知道我们研究成功了？”安东觉得很不可思议。这个课题处于保密状态，除了实验室的人别的根本就不知道，就连切尔诺伯格的政府都不知情者范围内。 “这你不需要知道。” 弑君者的态度很强硬。 安东歪歪头盯着弑君者的眼睛，想要从她的双眼中看出什么。弑君者的瞳孔是深红色的，跟她的头发一样像火一般浓烈。 同样的，也很漂亮。 你说一个有着跟火一样热烈的头发和眸子的女孩怎么就这么冷呢？ 安东晃晃脑袋，拿出手机给弑君者发去了一份文件。 “你想要的东西我发给你了。” 弑君者点点头，给了他一个拥抱。安东被这突如其来的幸福吓得不轻，一时间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为了整合运动。” 弑君者的声音传进了他的耳朵。 安东楞了一下，微笑着回应： “为了整合运动。” 很快，弑君者松开了他，消失了夜色下。安东摸了摸自己手腕上的源石凸起，向着她消失的地方挥了挥手，转身离开。 第二十二章 蓄势待发 切尔诺伯格西城区贫民窟，距离计划开始还有十个月。 w蹲坐地上，脸上带着防护眼镜，手中还晃动着一支试管。她的面前，一张矮矮的木桌上摆放着各种工具和说不清名字的药剂，天平、烧杯、试管、砝码…… 一应俱全。 要不是她做实验的这间房子看起来就跟危房一样破旧外人还以为这是哪家机构的实验室。 弑君者推门而入，破旧的铁门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但是w依旧沉寂她的实验中，没有做出丝毫的反应。 “那个配方我要来了。” 弑君者走到w身边，把手机放实验台上。w轻轻放下试管右手边的笔记本电脑上敲打了些什么，没有理会身旁突然闯入这里的不速之客。 这间房子是w的据点，也是她西城区贫民窟里找到的环境最好的一间了，通风很不错，打开窗户就能看见外面的河流，虽然那条河里飘满了生活垃圾，不过也给了她一个丢弃实验垃圾的好地方。房子不算大，其中有一大半的地方堆满了各式各样的爆炸物，还有一些零零散散的电子元件。看起来危险至极。或许这幅场景会把那些不知情的人吓得不轻，但是作为w的同事，弑君者知道这些爆炸物没有任何危险性。 它们都是“哑弹”。 没有w的源石技艺催动，就算把这些炸弹扔到火里它们也不会爆炸，最多变成一堆烟花。 弑君者环视了一圈周围的环境，发现这间屋里里又多了一些制造炸弹的原材料。原本这间屋子里留给w日常生活的地方就很小，这下彻底是没有了，就剩下了一张床铺，就连铺尾都放着炸弹。 每天都跟炸弹睡觉，这姑娘也不怕那天做梦随手放一个源石技艺把自己给炸了。 哦不对，根据这些炸弹的数量，恐怕整个贫民窟都能没了一半。 弑君者走到w的右手边，想看看她电脑上记了些什么。看了几秒钟后她决定放弃。那上面全是晦涩的学术词语，拆解下来每一个字她都认识，但是这些字连一块弑君者就懵逼了。 此时的w颇有一副美女学霸的风范，身上套着一件长长的白大褂，脸上还带着一副防护眼镜，深红色的猫瞳瞪得大大的目不转睛地盯着手中的试管。原本她身上那股傻乎乎的气息消失了，此时的她看起来认真恬静，跟傻完全沾不到边。 弑君者看了眼手表，距她进来已经过去十分钟了，此期间w的眼睛就没离开过她的实验一次，她放笔记本电脑旁的手机w也没注意。 这所谓。 弑君者的任务完成的差不多了，距离计划开始还有很长一段时间，剩下的任务很容易就能完成，不差这一时半会的。她试图房间里寻找一把椅子坐下，但是看到一堆堆的炸弹后弑君者就打消了这个念头，随手就找了一块比较大的炸弹当椅子坐了墙边。 半小时后。 随着w的一声长叹，她终于完成了自己的试验。为了这次攻占切尔诺伯格的计划w刚来到这里就开始改良自己使用的炸弹上的源石回路，提高安全性和引爆效率。鏖战了几个月后，也就是今天她实验成功了：一条全新的源石回路诞生了这个世界，即将切尔诺伯格的战争中大放异彩。 “弑君者？你什么时候来的？”w摘下了防护眼睛随手扔到一边，看到坐墙边的弑君者一脸惊讶。 弑君者看了看手表。 “半小时前。” w尴尬的笑了笑。挠了挠头发。 “抱歉我没看到你……” 弑君者摆摆手，表示这所谓。她站起身走到桌旁轻推了一下桌上的手机。 “你要的爆炸物配方，不敢保证真实性。” “哇！弑君者你真好！”w也没看那个手机上的内容直接一把就抱住了弑君者的细腰，脸颊她的胸前蹭来蹭去。 实验做完了，达不溜酱也恢复了平常的铁憨憨状态。 弑君者翻了个白眼，想要挣开她。 “唔……没我大。” 一个细微的声音从她的胸前发出。作为一名优秀的杀手，弑君者自然是听到了这句话。 达不溜酱的一句话直接让弑君者僵了原地。几秒钟后，她右手颤抖着拔出大腿外侧的匕首。 她把匕首扎进达不溜酱的脑袋里的时候，她看到了达不溜酱刚刚一直蹲坐着的床铺。 “这家伙直接炸弹上面铺了条垫子就当床睡么……” tocontinued 达不溜酱没死，被梅菲斯特给救回来了，还敲了她一大笔医疗。接下来的几天达不溜酱看到弑君者就躲一边瑟瑟发抖，整的弑君者很尴尬。 自己是不是对她做的太过分了？每每看到达不溜酱躲墙角一脸泪汪汪的看着她时，弑君者总会心中出现这么个想法。 然后她又想起了那天达不溜酱说的话。 没错，自己一点都不过分。 鉴于快要患上ptsd的达不溜酱以及只要看到她弑君者自己就会不由自主的想起那的那句话等种种原因，弑君者决定出去继续她的任务。虽然塔露拉给她规定的是不妨碍计划正常进行即可，但是弑君者还是毅然决然的再次踏进了切尔诺伯格中城区，留给达不溜酱和梅菲斯特一个孤独的背影。 这次的任务是窃取切尔诺伯格外城墙和内城墙的结构图，为那一天更顺利的攻占切尔诺伯格做准备。 现是半夜两点钟，人一天中最困得时刻，就算是哨兵也会觉得疲乏。弑君者没有理会正门门口那些快睡着的家伙们，直接用了自己的闪现技能冲了进去。听到了些许动静的哨兵困意瞬间消失，他们睁开眼睛举着手弩小心翼翼的环顾四周，却只能看到连个鬼影都没有的街道。 大概是我多心了吧。 哨兵打了个哈哈，靠墙上继续打瞌睡。 此时，我们的弑君者小姐正努力扮演着一名阿萨辛切尔诺伯格的建筑物间跳来跳去，目标就是中城区的切尔诺伯格皇家建设局。 切尔诺伯格皇家建设局，负责整个切尔诺伯格城的城墙建设与维护，同时负责城市内五个分区的街区规划，可以说这一座城市都是他们的手中建造出来的。 当然，像这种政府部门最大的好处就是守卫不多，晚上就几个保安巡逻。毕竟这里是建筑局又不是国家银行，里面全都是图纸资料，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也没有脑子不好使的贼会来这里偷东西。 弑君者窝建筑局大院的一个墙角里打了个两个喷嚏。她皱了皱眉头环顾四周。建筑局大楼门口的保安室里散发着白色的光亮，整栋大楼除了楼顶和外墙上的一些强光灯外，没有任何一间房屋开着灯。建筑局大院被楼顶的强光灯照射着，没有一个人影。夜风吹过大院里的乌萨斯国旗发出飒飒的声响，整个建筑局安静的吓人。 今天晚上的月光很暗，被乌云遮挡住不少，是个干坏事的好天气。弑君者再次确认了周围足够安全之后，悄悄地向大楼门口靠近。 虽然这栋楼看起来很古老，但是里面的设施很现代化，监控什么的一个不少，想要不被发现潜伏进去很有难度。但是这对弑君者不是难事。她是个杀手，深谙潜入之道。 弑君者紧靠着墙壁静静地摸到了监控摄像头的死角边缘，她双眼微动，依靠着曾经来这里踩点时的记忆规划出一条最快的路径。很快，弑君者就想好了计划。 她双腿微张，闪现发动。因为她的闪现距离并不是很长，闪现后一定会出现监控的视野范围内，所以技能结束的一瞬间弑君者就像一条脱缰的野马一样冲进了大楼，以一个极为不科学的急转弯撞进了保安室。此时那名正值班的保安刚刚发现弑君者的踪迹，正准备摁下警报按钮的时候，弑君者就已经出现了他的身后直接一脚踢翻了他。保安整个人都趴了地上，连声音都没出就迎来了弑君者的第二下攻击，整个人直接昏死了地上。 弑君者看着躺地上的保安，心中轻轻松了一口气。就她准备打开电脑的时候，那名保安身上的对讲机突然传出了声音。 “安德烈，我听到楼下有声音，出现什么状况了么？” 弑君者愣了两秒，拿起对讲机摁下了开关。 “没啥事，有只老鼠而已。” 她的声音竟然变成了低沉的男声。 对讲机那头传来一声豪爽的大笑，弑君者都能听到从楼上传出的笑声。 “你这是被吓到了么？连声音都变了，哈哈……” 弑君者撇撇嘴，关闭了对讲机。 她抬头看了看监控画面，确认那些巡逻的保安被自己糊弄过去后打开了值班记录。 “四名保安，一人两层，一小时巡查一次……真是够松懈。”弑君者冷笑一声，关掉值班记录开始删除储存的录像，最后把整栋楼的监控都关闭了。 临走之前她没有忘记把那个被打昏的保安扶到椅子上，做出一个他睡觉时手不小心碰到键盘关闭监控的假象。 后面的事情就简单多了。一个保安负责两层楼，弑君者很轻易的就躲开了他们的视来到了档案室。当她轻轻关上档案室的门转身准备窃取图纸的时候，眼前的景象把她吓得不轻。 一个小龙人正坐档案室的桌子上看着她，还极为友好的向她挥了挥手。 “你好！” 瓦伦丁。 弑君者脑海里空白了两秒，很快就反应过来直接转身开门。 她拧了拧门把手，没动。 “作为档案室，这里保存的都是极为珍贵的图纸和资料，门也是防护和解锁难度最高的门。”瓦伦丁跳下桌子，边走边说。 “这个门的锁有两种状态，一种是用钥匙关闭打开的锁，还有一种是用指纹或者虹膜关闭打开的锁，很高级是不是？” 瓦伦丁站弑君者身后，向她介绍着这种门的先进之处，声音里充满了炫耀。 一个硬物被瓦伦丁拍墙上。弑君者循声看去，看到了一部手机，以及瓦伦丁那张可爱的脸庞。 就是表情很欠打。 “我刚刚侵入了这扇门的门锁芯片，关上了它。现，这扇门只有我能打开。” 瓦伦丁看着弑君者渐渐黑化的脸庞露出一个灿烂的笑。 “就算是建筑局的人来了也打不开。” 刹那间，刀锋擦过龙角，空气中绽放出耀眼的火花。 弑君者手里握着匕首，向后退了几步，跟站门口的瓦伦丁保持距离。 “卧槽你手速有点快啊姐姐，差点我脖子就又断了。”瓦伦丁把手机放进兜里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嘴巴张的都能放下去个灯泡，看起来极为浮夸。 “你们整合运动的人都这么喜欢割人脖子么？” “为什么你会这？”弑君者眉头紧锁，额头滴下颗颗冷汗。 来之前她是看过那段瓦伦丁跟复仇者的战斗记录的，虽然现面前的瓦伦丁没有给她多大压力，但谁会知道他会不会下一瞬间从哪里掏出一把双手剑直接大风车。 这种狭小的房间内弑君者的灵活性被极大地限制了，可活动的范围太小，一旦被瓦伦丁逼到墙角她就只能任由对方处置。 “很简单，因为我猜到你会要来这里。” 瓦伦丁倒是轻松得很，他完全没因为刚才弑君者的偷袭感到生气。毕竟弑君者是个妹子，虽然戴着面罩但是瓦伦丁可以肯定她绝对不丑，毕竟鹰角不可能冒着得罪玩家的风险推出一个乔碧萝女性反派，这让那些想投敌的玩家怎么活？ 但是有句话得说前头，想投敌的博士先给我ace大哥的坟前磕三个响头再说。 咳咳，扯远了。 瓦伦丁对漂亮妹子一直都很宽容大度，毕竟说不定那天她就成自己老……朋友了。 恩，没错。 “你从安东那里得到了新的源石爆炸物配方比例对吧？” “我听不懂你说什么。”弑君者依旧是那副警戒心极重的模样，表情动作眼神没有丝毫变化。 瓦伦丁歪着头看了弑君者好久，她依旧是那副模样。 “你真的很厉害，我一语直接道破了真相，你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瓦伦丁拍了拍手，清脆的拍击声房间内回荡。弑君者盯着他的双手，眉头皱的更深了。 “你担心声音会引来保安？放心，档案室的门不仅门锁很牛逼，隔音效果也一样牛逼。就算我们两个档案室打起来也没事。” 似乎是证明他所说的一样，瓦伦丁用手猛敲了一下他身边的书架，声音比刚才鼓掌时还大上不少。 紧接着，就是一阵沉寂。 “看吧。”瓦伦丁昂起下巴。 “你想做什么？”弑君者有些耐不住性子了。刚刚偷袭瓦伦丁远离门口的时候，弑君者环顾了一下房间内的环境。这档案室里到处都是书架，她根本观察不到什么可以逃出去的地方，只能凭借着自身非同寻常的感官感觉到有通风口的存。但是根据这个换气量来看，这个通风口并不会太大。不过像这种房间一般会有窗户的存，想要逃出去她只能依靠那扇不知道哪的窗户了。 而且逃出去之前她一定要拿到那些结构图。 “我想做什么……”瓦伦丁摸了摸下巴双眼打量着弑君者的外表。档案室的并没有打开，只有桌子上的一盏台灯亮着，光不算亮。 “我想看看你的真实面貌。”他提出了一个很奇怪的问题。 弑君者没有犹豫，直接摘下了面罩放进兜里。 这一果断的动作让瓦伦丁把想说的话全都咽了肚子里，让他不由自主的打开了手机上的闪光灯照向弑君者。 而且他很贴心的没有直接照向弑君者的脸庞，得她的眼睛吃不消。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极美的脸庞，白嫩的皮肤，标准的瓜子脸，嘴唇跟她的头发一样像火一般热烈，但并不粗厚。血红的眸子配合着上挑眉看起来压迫感十足，整体给瓦伦丁的感觉就跟邢一凰一样是个高冷系的美女。 身材也差不多…… “你看起来跟我的一个朋友气质很相似。” 瓦伦丁点点头。 话说回来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后他就没遇见过看起来很普通或者有些丑的女孩子，从一开始的安德莉娅到现的弑君者，每一个女孩是美女，都有她独特的魅力。回想起咆哮者的那些日子，瓦伦丁也没见过自己手下的职员里有长着大众脸的女孩，或许漂亮程度比不上这些人，但也可以称得上一声美。 男人也是，长得丑的根本没见过，海灵顿和亚历山大都是极富魅力的中年肌肉大叔，列昂尼德仙气十足像是传说中的精灵，自己也是一个特别萌萌哒的男孩子。 这得是多好的基因才能发展成这样啊…… 瓦伦丁觉得泰拉世界的人类祖先没投胎到这里时一定拯救了十八辈子的世界才修到了如此的福气让自己的后代各个颜值爆表。 “现可以给诉我你的目的了么？”弑君者可没想到把看她真实面目的这一要求当做瓦伦丁出现这里的原因。 “很简单啊，不让你拿到那些工程图。” 瓦伦丁耸了耸肩。 “顺便诉你一件事，安东死了。” “呵。”弑君者冷哼一声。“他的死活与我何干？” “列昂尼德亲自下的手。”瓦伦丁似乎没听到弑君者说的话依旧自顾自的说了下去。 “那一天安东激动的不行，到死的时候都喊‘整合运动万岁’、‘为了感染者的未来’之类的口号，我都想知道你们究竟是怎么给他洗脑的了。” 弑君者没有说话。 “哦对了。”瓦伦丁似乎想起了什么一拍手掌。“你是不是很好奇我们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安东对整合运动死心塌地，绝不可能把这件事诉我们。” 弑君者冷冷的看着瓦伦丁，她已经默认了自己是从安东那里的得到的资料。 “那种级别的实验我们怎么可能不去设立防备措施，每个参与实验的人的手机都是特别配发的，任何有关实验的内容都不可能发送给外人。他那天是用自己的手机发给你的，但他不知道为了保密我们连他们自己的手机都安上了监控软件。” “列昂尼德察觉到了这一变故，直接找上门去逼问他把资料转给了谁。” 瓦伦丁坐门口的桌子上叹了口气，语气活像一个老大爷。 “结果那孩子到死都不肯说，真是块硬骨头。” “可惜硬错地方了。” “他竟然为了一个恐怖组织出卖了生自己养自己的故乡，你说这该不该死？该不该死？他的行为可是对整个城市的人造成了生命威胁，我甚至都能想象出你们攻占城市后做出的那些暴行！” 弑君者依旧没有说话，不过她现看向瓦伦丁的眼神就像是看一个死人。 “你是不是想问我怎么知道你们的计划？这太简单了。那份资料是什么？最新的源石炸弹配方，能够将同等当量的炸弹威力提升一倍。为什么你们会需要这个？肯定是想炸什么东西。整个切尔诺伯格一半的重要建筑图纸都这，我想你们也许会需要这些东西就派人监视这里，没想到还真发现了你。” “于是我就大胆假设了一下，这里放的图纸都是那些公家建筑物的图纸，有城墙，有政府大楼，有工厂。所以我就怀疑你们想攻打这座城市。” 瓦伦丁点点头，对自己的推论非常满意。 弑君者嗤笑一声。 “我们整合运动不过是一个受到政府压迫的民间组织，哪来的雄心壮志敢去攻打一座城市？” 弑君者的反问确实是瓦伦丁推论中最站不稳的地方，但这也所谓。 瓦伦丁不过是随便扯了个看起来有些顺畅的理由而已，整合运动想要攻打切城市板上钉钉的事，论弑君者怎么狡辩都改变不了的事实。 “所以，你今天是回不去了。” 瓦伦丁拍了拍手，从以后腰掏出一把手枪对准了弑君者。 “如果你能投降，我会饶你一命，让你咆哮者中接受改造，成为一名光荣的共产主义战士。” “现，做出你的选择。” 看着黑洞洞的枪口，弑君者闭上了眼，放下一直警戒着的手臂。 这不是投降，她寻找这次来到这里的目的。 那些图纸。 作为一名杀手，弑君者的技能可不止一个闪现，不然她早就死曾经的组织里了。 她最特殊的技能就是就是自己的感觉。 她能够通过自己的感觉一堆杂物或是人海中找到自己的目标，也能脑海中推断出一间房屋的具体构造。 准确率100%。 当然，这个范围并不大，要不然她直接通过感觉就能找到城墙的薄弱点安放炸弹了，也不用这么大劲来这里窃取工程图。 很快，她就确定了一个文件袋，同时找到了出口一扇窗户的具体位置。 弑君者睁开了眼睛，右手挥舞着匕首向前一扔，同时整个人下蹲躲开了瓦伦丁的进攻。 刚刚寻找目标的时候，瓦伦丁的动作她一清二楚。 瓦伦丁一击不中想要再次瞄准射击时，弑君者已经消失了原地，手中拿着一份文件直接撞破了档案室的玻璃。 “该死。”瓦伦丁啐了一口。 “列昂尼德，你看到那个家伙了没？”他摁下耳机上的开关。 “看到了，不过我没能阻止她，她的速度太快，我的源石技艺还没有释放她就已经跑了。” 耳机中传来列昂尼德的声音。 行吧。 瓦伦丁接受了弑君者跑路的这一事实。他没有立刻离开这里，而是走向了刚刚弑君者拿走文件袋的地方。 “ax-56，ax-78……” 瓦伦丁轻声念着丢失的文件袋的代码，打开了档案室的电脑开始查询。 “源石加工厂，源石发电站？卧槽这俩玩意一炸切城得瘫痪啊，没电了还怎么生活？” 得到了确切的后果后瓦伦丁收拾了一下现场从窗户离开了档案室，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没咆哮者有的忙了。 弑君者闪现中 “源石加工厂，源石发电站？你逗我么？”梅菲斯特看着桌子上的两份工程图脑袋上蹦出几个#。 “我们需要的是城墙结构图！” 一个文件袋摔了梅菲斯特脸上。 “你要的城墙结构图。”弑君者把桌上那两份文件收好后转身离开了房间，视了梅菲斯特能够掀翻屋顶的咆哮。 弑君者是一名优秀的杀手。早她去踩点的时候她就感觉到有人监视她。因此弑君者临时改变了计划，冒着极大的风险直接踩点的过程中偷取到了城墙的工程图，同时又昨晚回到了档案室演了一出戏去混淆监视她的人的调查方向。虽然遇到了一些危险，但她依旧能凭借着自己精湛的技能逃出生天。 至于安东，不过是她的一枚棋子而已，死了也所谓，反正资料已到手。 一切，只待时机的到来。 第二十三章 风起云涌 乌萨斯帝国又进入了冬天。 来自北方的冷空气席卷了整个切尔诺伯格，灰色的乌云切城的上空聚集，看起来像是一道铁幕。如此糟糕的天气却没有丝毫影响切城人的欢快心情，今天是切尔诺伯格的城市庆典，切城人一年中最为放松时刻，数民众走上街头等待着庆典的开始，庆典前的预热活动已经进行了一段时间了，整个城市充满了人与火，歌舞升平。 西城区，城墙大门。 与城内到处洋溢着的欢快气息不同的是，城门处的空气里弥漫着浓厚的血腥味。大门前的地面上堆满了尸体，流出的血液聚集一起尸体中形成了一个又一个小湖泊。尸体的最外围，数的白色人影站那里，像是一尊尊雕像一般一动不动。他们都穿着白色的带帽风衣，身上套着防护服，脸上戴着白色的面具，看起来阴森比，像是从坟墓中爬出来的鬼魂。 这群鬼魂的最前面，一名相当高大的人看着面前的场景沉默不语。他的穿着跟身后的整合运动成员完全相反，身上的衣服奇黑比，脸上带着极为恐怖的面具，头顶上长着扭曲旋绕的黑色的角，看起来像是一名埃拉菲亚人。他每一下呼吸都带着极的喘息声，整体形象让人联想到乌萨斯传统故事里最恐怖的怪物。 他的手里拿着一扇极为庞大的长方形盾牌，上面用鲜亮的橘红色颜料涂上了双螺旋标志。盾牌的两侧配有黑色的尖刺，上面沾有点点红色，似乎是已经干涸的血。 男人环视了一圈面前的尸体，微微低头，闭眼。他面前的尸体堆里有切尔诺伯格军警也有整合运动，可以看出一开始的战斗极为惨烈，有的军警即便是已经死去仍然紧紧抓着手中的武器不愿松开。 这是一群真正的战士，面对着数倍于己方的敌人没有一个后退一步，为了保卫身后的家园血战至死。 男人抬起头，眼睛瞄向正前方尸体堆中的一具切尔诺伯格军警的尸体。那名尸体慢悠悠的爬起来，重心不稳，身上全是血液，看起来像是死而复生的僵尸。 他并不是僵尸，仍然活着。刚刚军警和整合运动的战斗过程中他的后脑被人砸了一下，整个人晕了过去倒地上。那些整合运动的士兵们以为他死了没有再管他，让他逃过一劫。 但是他现又爬了起来，一堆新的整合运动士兵面前。 没有人进攻，没有人说话。他们仍然静静地站那里，看着这名受伤的军警从地上站起，摔倒。 再站起，摔倒。 循环往复。 终于，他成功了。这一次他没有再摔倒，尸体中间睁开了充满血污的双眼。 他环顾四周，只能看到一堆堆的尸体，有敌人的，也有战友的。最后他才反应过来，战斗已经一段落，而自己就是那些军警中最后一名成员。 仍然活着，站立这片土地上。 他的眼泪开始止不住的流下，嘴唇紧紧抿着，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他颤抖着弯下腰，捡起自己有些损坏的弩箭，对着那些整合运动站直了身体。 手弩被抬起来，对准了那名整合运动的头目。他的身体剧烈颤抖着，仿佛下一秒就会倒下。 “你们……你们这些感染者混蛋……”军警大口喘着气，似乎再用自己最后的一点力气说出这些话。 “别想……别想踏入切尔诺伯格一步！” 叫喊声惊起了周围栖息的鸟儿，一阵鸟鸣声过后，现场再次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 一个受重伤的军警，站城墙大门前，威胁一整只军队。 没有人嘲笑他，所有人都静静的看着那名站起来的军警，用眼神向他表示自己的尊重。 整合运动的首领的呼吸依旧是那么粗重，似乎是要把周围的整片空气都吸进自己的肺里一般。他看着面前可以说是离死就差一步的军警，想起了自己曾乌萨斯军队服役时听到的最多的一句话。 “面对敌人，乌萨斯的男人绝不会后退一步！” 这些人，站他面前的这名军警，还有那些已经死去的军警，都是乌萨斯的军人。 堂堂正正的军人！ 联想起塔露拉曾跟他活过的话，攻占切尔诺伯格是非常容易的事情，你们基本遇不到什么阻碍，政府和军队都会撤走，只剩下一些平民和用来送死装样子的军警。 男人唏嘘不已。 乌萨斯的军人是悲惨的，他们拥有世界上人能比的勇猛和忠诚，却生了一个昏庸腐败的封建国家，他们的忠诚那些贵族的眼里与擦皮鞋的刷子异，或许有用，却也可以随意抛弃。 男人想说些什么的时候，一个人闯入了他的视野，他的双眼立刻变得血红。 可以说是矮小的身材，黑色的风衣，深蓝色的角。 还很骚包的带了个墨镜。 切尔诺伯格咆哮者帮派boss，瓦伦丁。 他先站城门门口对着尸体堆深深的鞠了一躬，然后踏过那些血色的湖泊走向了整合运动的众人。 他没有带任何的护卫，只身一人来到了那名军警的身边。原本还咆哮着的寒风此刻也变得安静下来，只能够吹动瓦伦丁身上风衣的衣摆。他视了面前一大堆的整合运动，面对着那名军警摘下了墨镜。 “这里……很危险……快离开……” 那名军警到此时还不忘记自己的职责，提醒面前的瓦伦丁离开这里。对他来说，保护任何一名公民都是作为军警的义务，论任何情况下。 “谢谢你啊，老哥。” 瓦伦丁伸出手轻轻扶住这名受伤的军警，想让他坐地上，但是军警的身体拒绝了他的好意。论瓦伦丁怎么用力，他依旧是颤颤巍巍的站那里，即便抖如筛糠，但他的双腿笔直似竹。 嘴里还一直重复着“离开这里”之类的话语，眼睛死死盯着瓦伦丁身后的整合运动首领。 瓦伦丁也不敢太用力，要是一用力这老哥直接躺那了咋办？ 没办法，他只能继续嘴炮。 “嘿，老哥，认得我是谁么？”瓦伦丁伸出手军警的眼前轻轻晃了一下。 军警慢慢的把布满血丝的双眼移到瓦伦丁的脸上。几乎是一瞬间，他就认出了面前的这个瓦伊凡人的身份。 作为切尔诺伯格正服役的军警，他自然将城市里所有的潜危险分子都记了心里，这也是每一名军警都要做的必修课。 “你是……那个感染者……” 突然，军警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一样猛地推开了瓦伦丁，这让他自己也差点倒地上。 “你……你这个混蛋……是你把他们……把他们引来的吧！” “你这个感染者杂碎！” 军警挥舞着手中的轻弩想要砸他面前的瓦伦丁，瓦伦丁不得已后退了几步。 都伤成这样了还想着打架呢…… 果然乌萨斯人对感染者的偏见这个世界上独一二。 虽然被军警冤枉了，不过瓦伦丁并不生气，只是觉得悲哀。他轻叹一声，伸出手示意面前的军警安静下来，得他一激动就去阎王爷那报道了。 “首先，我跟那群白衣服的暴徒没有任何关系，如果说真要有那么一点关系的话，那就是仇人关系，见了面就得打一架拼一个你死我活的那种。” “所以他们根本就不是我引来的，倒不如说是切尔诺伯格的政府引来的，对，就是那群放弃你们的女表子养的混蛋。” “至于我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瓦伦丁抬起手。 一群黑色的浪潮从城墙大门缓慢踱出，他们每个人都穿着一样的黑色西服，没有系扣子，任由寒冷的冬风吹打进他们的衣服里，露出有里面白色的衬扇，以及纹衬扇胸口处的咆哮者标志。 他们的手中紧握着各式各样的武器，砍刀、球棍、盾牌……一应俱全，有些甚至是外国制造的高端货，整体看起来比对面整合运动的装备还要精良不少。 更恐怖的是虽然他们的队形不像军队一般整齐，但也不散乱，每个人都紧绷着脸庞表情眼熟，双眼血红目视前方。尤其是他们的脚步，全部都踏了一个声音上，没有任何不和谐的杂声，轰隆轰隆如战鼓一般敲打场的每一个人的心脏上，让人只觉得脊背发凉，呼吸压抑，不由自主的感到畏惧。 那名整合运动首领的眼里，这些脚步整齐的黑帮成员们就像是秩序森严的狼群，你们他们的眼里，身体上，脚步上……浑身上下的每一处都毫不掩饰的向外散发着狂放高涨的战意。 这是一支绝不亚于军队的帮派队伍。 或者说，他们比现的大多数乌萨斯军队更像是一支军队！ 他们拥有一支军队该有的任何东西，素质，纪律，意识，灵魂！ 这让男人联想到了很多年前他还服役时参加的那场乌萨斯侵略萨米的战争。那场战争中，乌萨斯拥有着绝对的优势，装备、兵力都远远超过萨米人，乌萨斯的皇帝对这场战争也是势必得。 但是乌萨斯失败了，他们可耻的失败了，被一个比自己要弱小很多倍的国家打败了。乌萨斯的皇帝可能到现都想不通为什么会失败，但作为那场侵略战争的经历者，男人明白原因是什么。 萨米军队的数量是很少，但是他们拥有足够顽强的战斗精神，足够强大的身体素质，以及永不屈服的灵魂。 那场战争持续了三年，乌萨斯军队俘虏了多少萨米士兵？ 不到一百人。 不到一百人哪！ 男人现想起那时候的战斗都还心有余悸，萨米士兵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勇猛畏，战斗中没有任何一名萨米人畏惧乌萨斯的军队而后退，每一名萨米士兵都战斗到了最后一刻，不少乌萨斯士兵都死了他们的最后一枚源石手榴弹里，带着自己和入侵祖国的敌人一起粉身碎骨。 茫茫雪原，乌萨斯士兵根本不敢单独离开军营，说不定哪里的雪堆里突然就钻出来一名萨米士兵给你一弩箭。那场战争中萨米诞生了数的民族英雄，有的甚至打出了1：505的惊人战绩。 最后乌萨斯人依旧是获得了胜利，但是代价极为惨重。他们牺牲的士兵是萨米人的十倍还多，整只军队都被打没了锐气，战争中获得的利益远远比不上战争损失。 而现，男人感觉又回到了那场战争中，自己作为一名侵略者向这些帮派成员们发动战争，目标就是他们身后的切尔诺伯格。 讽刺的是双方都是乌萨斯人，男人也不得不把这场侵略战争进行下去。 “我很……抱歉。”男人的声音很粗重，他对着瓦伦丁微微低头。因为身上服装的缘故，他法鞠躬。 “抱歉？抱歉就不要攻打这座城市啊？” 瓦伦丁翻了个白眼。 “兄弟们，先把这里清理一下，把我们的军警兄弟的尸体都找到，我们送他们回家。” 瓦伦丁转过身去招呼咆哮者的成员搬运烈士的尸体，那些帮派成员一言不发，开始执行他们的任务。 站一堆人中间的军警看着周围的忙碌的景象，眼神有些迷茫。 “我看着你们，现我们要把烈士送回家，你们要是敢动一下，我会让你们每个人都留下来跟他们陪葬。” 瓦伦丁头也没回直接抱起了一名军警的尸体走向城门。哪里，有数名咆哮者的成员坐车里等待着烈士遗体。 如果可以，瓦伦丁绝对会搞一个迎接仪式接这些烈士会回家。但是现正值战时，整合运动随时都有可能打进城内，瓦伦丁也只能暂时委屈一下这些烈士了。 男人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站那里看着咆哮者忙碌。 再走到那名站着的军警身边时，瓦伦丁停下了脚步。 “离开这里吧，回到城内去找咆哮者医院，我们会给你治疗的。这些人咆哮者会挡住他们，如果我们失败了，你就去找一个罗德岛的组织，他们欢迎任何感染者和非感染者加入他们，你跟着他们能平安出城的。” 军警楞了一下，身体晃动着坐到了地上。 “为什么……” 他看着瓦伦丁眼神里满是不解。 他的印象里，感染者都是一群可救药的混蛋，心里坏了个透的那种垃圾，但是面前这个瓦伊凡人的所作所为却不停地冲刷着他对感染者的偏见。他试图从瓦伦丁的所作所为中感到一点的虚伪，但是他什么都看不到。 那双直视着他的眼睛也是如此，没有任何的遮掩，伪装。 他心中关于感染者的那套理论出现了一条裂缝。 “我切尔诺伯格居住了两年，我很清楚你们对感染者是什么态度。” 瓦伦丁叫来一名咆哮者成员，把怀里的烈士遗体交给了他。 他蹲下身直视着这名军警的双眼，表情严肃。 “你们对感染者的偏见和压迫是我所见过最严重的，只要是有人感染了矿石病，你们就会把他扔到贫民窟自生自灭，没有一丝一毫商量的余地。” “当然，有些有资源的感染者不会被这样处置，比如我，比如列昂尼德。那是因为我们那群傻x政府眼里还有利用的价值，我们给他们带来的利益要远比把我们扔到贫民窟里带来的利益要大得多。” “但是这两年，我也见过对感染者一视同仁的乌萨斯人。我开的那几家医院你听说过没？里面70%都是切尔诺伯格本地的医生，他们不仅会给普通人看病，也会给感染者看病。” “不止是医生，切尔诺伯格各行各业都有对感染者抱有怜悯之心的人存。他们让我看到了希望，让我看到了感染者跟普通人和平共处的希望。” “其实，矿石病没你们想象的那么危险。我知道，感染上矿石病就会死，但是人与人之间传染没那么容易。除非他们的血进入了你的身体里，或者跟他们上床的时候没有做好安全措施不然是不会感染上矿石病的，你可以跟他们一起吃饭，一起洗澡，一起睡觉，生活完全不会受到影响。” “我说的这些，切尔诺伯格政府有诉过你们么？” 军警茫然的看着瓦伦丁，摇了摇头。 “是的，他们只诉了你矿石病的危害，诉了你矿石病会传染，却没诉你会被怎么传染，如何预防这些。这么多年的潜移默化下，你们对感染者的偏见越来越深，可以说，今天的这种情况，就是你们自己造成的。” 瓦伦丁没有回头，而是将手臂向后指了指整合运动。 “那些家伙，我可以很明确的该诉你，里面几乎都是乌萨斯人，切尔诺伯格的乌萨斯人。他们被你们剥夺了家人、财产、理想……被你们剥夺了一切。” “这也是为什么他们会攻打这座城市，因为他们已经对乌萨斯失望了，对这个国家政府不再抱有任何的希望。” “但是，这并不是切尔诺伯格要遭到战火的理由。他们把复仇的目标放了最容易受到诱导的大众身上，却选择性的忽略了真正的幕后主使。” “所以，虽然我也是感染者，但是我不会加入他们。我恨的是这个国家的政府，那群高高上的贵族，而不是这个国家本身，不是那些被蒙骗的平民。” “我还要阻止他们，把他们挡城门外，我倒下之前，绝不会让这些被仇恨冲坏头脑的家伙跨进切尔诺伯格一步。” “如果今天切尔诺伯格被毁灭，感染者将会彻底站世界的对立面，普通人和感染者想和平共处的机会将会更加渺茫。” “错的是这个国家政府，而不是这个国家的公民，更不是感染者，感染者也是公民的一部分！” 瓦伦丁拍了拍军警的肩膀，叫了一个人过来示意他把军警送到车上回城接受治疗。军警离开之前，瓦伦丁向他的手中塞了一本红色的小书。 “看看这本书，也许会对你有帮助。” 军警呆呆地看着手里那本小小的红书，神情恍惚。 《供铲党宣言》 这是那本小书的名称。 突然间，军警抓住瓦伦丁的手，神情激动。瓦伦丁转过身来，有些疑惑。 军警摆脱了旁边人的搀扶，缓慢地抬起右臂颤颤巍巍的向瓦伦丁敬了个军礼。 “切尔诺伯格皇家警察局警员，列夫伊里奇托洛茨基向您致敬，我将切尔诺伯格静待您的凯旋！” 瓦伦丁一时间有点蒙逼，不过很快他就反应过来对着警员回礼。 “谢谢。” 一颗红色的火种被他埋了这名警员的心中，未来，瓦伦丁自己都会被曾经埋下的火种所达成的成就感到惊讶。 看着逐渐远去的汽车，瓦伦丁再次回到了众人的面前。 “鹿首精，你叫啥？” 瓦伦丁看着对面整合运动的首领，脸上一副欠揍的表情。 “爱国者。” 瓦伦丁觉得自己听错了。 “爱国者？你是乌萨斯人么？” “是。” 自称为爱国者的男人微微点头。 “取了这么一个名字今天却要攻打自己国家的城市，你不害臊么？” 瓦伦丁看着爱国者撅起了自己的脸，用手轻轻地扇来扇去，侮辱意味尽显。 “任务，法，违抗。” 爱国者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悲哀，但很快就消失不见。 “呵。” 瓦伦丁对着他竖了个中指。 “您，的名字，是不是，瓦伦丁？” 爱国者没有丝毫的生气，声音依旧是那么粗重，他胸前的风扇冒出缕缕白烟。 “是。” 瓦伦丁点点头。 “首领，希望，您，能加入，整合运动。” “您，刚才的，演讲，很有道理，首领，从没，看错过人。” 瓦伦丁甚至都能从此时爱国者的语气中听到一些诚恳。 塔露拉？她想让我加入整合运动？ 想peach呢！ “等等，我刚才跟那个警员说的话你们都听到了？” 瓦伦丁这才想起有些不对劲。 爱国者点点头。他看向周围咆哮者的成员们，从对方的眼神中得到了肯定的答复。 “人跟对方讲道理的时候声音总会不由自主的提高，别人听得见也是正常的事情。” 系统出现瓦伦丁脑海中打了个哈哈。 “你觉得我说的咋样？” “挺好的。” 系统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答复。 …… 此时的瓦伦丁心里是卧槽的。前几天，他刚对手下进行了“保卫故土”的演讲，演讲稿是他找薇拉写的，还被薇拉吐槽一个大男人连个文章都不会写。 那时他都能看见薇拉那青色的眼眸里满满的都是嫌弃。 早知道自己这么有演讲天赋就自己写稿子了啊！还能再某些人面前树立起一个能文能武的形象多好？ 不过薇拉写的稿子确实是牛逼。 一万多人，人人都有精良的装备，瓦伦丁站那些人的中间，用一通长篇大论把一堆黑帮成员说的感天动地，就差出来个政委拉个旗举着tt34大喊我们的身后就是切尔诺伯格了。 就连列昂尼德都擦着泪高喊愿吾主保佑瓦伦丁，保佑切尔诺伯格。 熟马列主义的薇拉写出的演讲稿就是如此的鼓舞人心。 把这些杂事都抛到脑后，瓦伦丁看着不远处的爱国者和整合运动士兵们，收起了自己不着调的模样。 “我是不会加入你们的，除非你们能放弃攻打这座城市。” 他提出了自己的条件。 只要切尔诺伯格还，一切都更容易挽回，加入整合运动也是可以的，把自己先进的红色思想带过去说不定能纠正他们已经走偏了的道路重新回到红旗下。 “不可能。” 爱国者直接拒绝了瓦伦丁的要求。 “就是没得谈喽。” 瓦伦丁轻叹一声，将一支抑制剂注射进身体里。接下来的战斗中他可能会极为频繁的使用源石技艺，提前打个预防针也是好的。 伴随着一声高亢的吼声，一头深蓝色的双足飞龙出现了天空中。它是如此的庞大，震撼人心，每个人都能清楚看到飞龙身上的鳞片和花纹，栩栩如生。最值得惊叹的是这头飞龙的翅膀，完全由数粗壮的电流组成，染蓝了一片天空。 爱国者看着天上的飞龙，将背背上的长戟拿手里。 东城区城门，列昂尼德看着远处天空中的深蓝飞龙，拿出一只抑制剂扎自己身上。城门外，w看着深蓝飞龙慢慢皱起了眉。 南城区城门，邢一凰摩挲着手腕，眼神死死盯着不远处整合运动最前方的两名重装士兵。忽然，一声龙啸引起了她的注意。她循声看去，看到了远方翱翔天空中的蓝色巨龙。数秒钟后，她跃下城墙，激起一片灰尘。灰尘散去，邢一凰战鼓心跳隆隆作响，身后黑色巨龙虚影乍现。 北城区城门，拉斐尔不知道从哪弄到了一堆重弩安装了城墙上，里面甚至有几把枪，看的城外的整合运动成员们一阵发抖。 当她看到远处的深蓝飞龙时，脸上露出了极为美丽的微笑，周围的咆哮者成员都尽力忍住自己不要看不要看……偷看的后果就是吃枪子。这位姐姐训练射手时的严厉程度是跟她的美貌成正比的，不少人训练中挨过枪子，然后被拉斐尔精湛的医疗法术救回来继续训练。 调整完最后一把重弩后，拉斐尔跃下城墙。跟邢一凰的直接暴力不同，她就像一根羽毛一般轻飘飘的落到了地上，没有带起一丝尘土。 一把银色的手枪出现了她的手中。拉斐尔打开了手枪的保险，透过前方重装干员们之间的缝隙对准了整合运的一名萨卡兹百夫长。 战争，一触即发。 第二十四章 风暴将至 没有来得及救场，这是让瓦伦丁最难过的事。 刚进入12月份的时候，瓦伦丁就派出了斥候潜伏切尔诺伯格各个贫民窟里。他们是瓦伦丁手下最精锐的帮派成员，相对于精英军人可以说是有过之而不及。他们的身体素质、精神面貌都是咆哮者中顶尖的，身上的装备也都是雷神工业出品的高端货。为了配合他们的行动瓦伦丁还特意各个贫民窟里开辟了不少安全屋，就是怕他们侦查情报的过程中被发现没有地方躲避。 而这一切，就是为了整合运动攻打切尔诺伯格整一天准备的。 但是但这一天真正来临时，瓦伦丁却没有及时赶到城门口。情报很快就送到了他的桌前，咆哮者的效率也很高，十分钟的时间就准备完毕兵分四路奔向四个方向的城门。 原以为政府已经撤离后也不会给他们下什么绊子了，结果事实打了他们的脸。 咆哮者行进的过程中被一对军警拦了下来，接受了严格的审查，四支队伍一例外。 瓦伦丁等人一番威逼利诱之后那些军警终于愿意放他们离开，代价就是他们晚到了将近一个小时，城门口的守军已经被整合运动全部消灭。 一想起这事他就来气，握住开山刀的手又紧了一分。 此时的咆哮者已经跟整合运动交上了火，整合运动有人数优势，但是咆哮者的人员素质和装备质量都整合运动之上，再加上他们有瓦伦丁的电疗，一时间竟是硬生生的阻挡住了整合运动如海潮般的进攻。 但是战场上总是会有那么几个变数，西城区的变数就是那个自称爱国者的家伙。他周围的整合运动冲击咆哮者防的时候，他就静静地站那里，手里握着长戟和盾牌一动不动，白色的浪潮中像是一块黑色的礁石一般巍然不动。 这让瓦伦丁有些摸不着头脑。 自从踏出城门的那一刻开始，瓦伦丁就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毫疑问这股压力来自于这位名叫爱国者的男人。瓦伦丁感觉不出来他能有多强大，但可以肯定的是，如果爱国者挥舞着他的长戟加入这场战斗，那么咆哮者的防很快就会被撕开一个大口子，到时候只有瓦伦丁自己出去阻止他，不然咆哮者一定会失败。 捏了捏口袋里的一枚精纯源石，瓦伦丁的额头出现一滴冷汗。 临出发前。 “系统？系统？zaima？我又来杀你m……又来玩游戏了。” 瓦伦丁关上办公室的门躺椅子上进入了精神空间。 “以后你少看一点比利比利吧，看看你的脑子都成啥样了。” 系统的极为嫌弃的声音出现了瓦伦丁的后方，瓦伦丁转过头，看到了那个极为熟悉的蓝色数据人。 只不过这个数据人的脑袋不再是像以前那样是一个浑圆的球，反而有了些棱角，似乎长出了五官。 “你是捏自己么？” 瓦伦丁有些不太理解这个系统想啥。 “我觉得作为一名碳基生物的系统，我不能老是以一个数据堆出来的形象出现你的精神空间里，所以我想着幻化成人形出来。” 系统伸出手摸了摸脑袋，掐了自己的鼻子一下。 “你不是一直自诩是神级文明的造物么？给自己换个形象还这么麻烦？” 瓦伦丁觉得系统玩他。 “不，我不止是要捏出一个外表出来，我还要制造出一个灵魂，让自己最后的形态真正的跟你们相同。” “一个有肉体有灵魂的碳基生物。” “但是灵魂，不是那么好创造的。而且我的数据里保存了数亿亿个碳基生物的形象，我有些选择困难症。” …… 你一个人工智能还会有选择困难症？ “这就是情感带来的负面作用了。” 数据人耸耸肩。 想想也是。给你一亿个漂亮的纸片人的妹子让你选其中一个当老婆，估计任何人都不可能几分钟内选出来吧？ 怎么着也得一个一个看过去然后重复看几遍挑出几个顺眼的一遍一遍的筛选找出你最喜欢的哪一个。 然后你就老死了，到死都是处男之身。 肥宅落泪.jpg “不对，我tm来找你不是跟你互相吐槽的，我有要紧事跟你说。” 瓦伦丁摆摆手赶紧把脑子拉回到正事上。 还好精神空间里外界的时间流速很慢，耽误不了多长时间。 这也是他多次进入精神空间后得出来的结论。 “我刚刚收到情报，整合运动要打过来了，你有什么建议没？” 瓦伦丁觉得系统就应该发挥出他作为一个系统的作用，不能只给他一些游戏能力就完事了，还得干些其他的事。 比如当个狗头军师。 “我唯一能给你的建议是把你攒的源石放这里，不要用。” 系统自然知道瓦伦丁心想什么，他也很反常的没有吐槽这个健忘的小龙人。 “我要去跟整合运动干架哎，他们至少出动了五个师的兵力，你让我把救命稻草扔办公室？” 瓦伦丁瞪大眼睛伸出双手看着系统，表情极为夸张。 “我觉得你可以靠你的脸吃饭，当然，我说的是颜艺。”系统摸了摸自己的耳朵，让它变得尖一些。 “说实话，一开始我并不看好你这个提前来到切尔诺伯格强行改变世界的做法，你低估了自己的能力，也低估了塔露拉的能力。” 系统的手攥着耳朵，似乎思考是否再换一个耳型。 “如果你一开始就加入罗德岛，你会成长的速度会更均匀一些，时间会把你历练成足以拯救世界的男人。” “不过我很喜欢你这中冒险行为，所以也没阻止你来到切尔诺伯格，当然我不是说你就没办法拯救这座城市了，办法有是有，就看你怎么选择。” “那你能帮帮我吗？” 瓦伦丁看着系统微微点头。 “我不是给你建议了么，把源石留这里，等你要去直面塔露拉的时候再用。” “那我一会去西城区城门干架的时候咋办？对面要是来个干部啥的我根本就打不过啊？或许我死不了，但是我也没能力挡住他们啊？” 瓦伦丁语气急促，神情紧张。 “你挡住他们也没用。” 系统直接给了他一记重锤，把瓦伦丁小心脏打的懵懵的。 “什么意思？”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系统松开了自己的手，他的耳朵消失了，头顶却冒出了一对三角兽耳。 “我刚才不是说过么？如果你一开始加入罗德岛，你的道路会更顺畅一些。但是你没有，直接来到了切尔诺伯格。你的计划很大胆，很有冒险气质。但是你太年轻，没经历过什么事，对战争是一点都不了解。” “如果你真的害怕自己受到什么伤害，就带一颗源石去吧，剩下的源石也可以让你面对塔露拉。希望你经历了这件事之后能想的更全面一些，别把敌人想的太蠢。” 话音刚落，瓦伦丁眼前的黑暗就消失了，他的精神回到了现实世界。 看着手里的一颗精纯源石，瓦伦丁想着刚刚系统说的话，百思不得其解。 弑君者潜伏中 “根据切尔诺伯格天灾气象台的报，未来一周内切尔诺伯格将持续阴云天气，这是一场天灾即将到来的预。但是民众们尽管放心，切尔诺伯格的源石核心已经全力开动，我们将会三到四天内撤离天灾覆盖区域，庆典活动将不受影响正常进行……” 电视里的主持人正播报新闻，尤里打了个哈欠摁下遥控器的关闭按钮。今天是切尔诺伯格的城市庆典日，虽然天灾就人们的头顶但这没有丝毫影响到乌萨斯人的节日气氛。 切尔诺伯格的源石核心是很强大的，两年前刚进行过升级，只要不是那种突发性的或者覆盖面积达到数个城市的那种天灾，这座城市的源石核心都能让他们远离危险。因为庆典的缘故，他们守城士兵也难得放了假。 当然城门还是要守的，毕竟城外的贫民窟也是切尔诺伯格的一部分。用贵族的话来说，贫民窟的土地属于切尔诺伯格，但是那上面的人只是暂时住哪里而已，总有一天他们会把那些贫民窟里的感染者全部都赶出城市。 这此尤里没有什么感觉，因为他不是感染者，他的家人也没有感染者。 他打了个哈欠，看向放桌上的对讲机，心中有些疑问。算算时间也该到换班的时间了，为什么那些城门值班的家伙还没有通知他们？ 难道是站岗站上瘾了？ 他轻吐一口一气，摇摇头把脑海里这些不切实际的想法忘掉。 管这么多干什么？既然他们愿意站就站呗，城墙里面有暖气有伏特加还有电视节目多舒服，他自己也懒得出去。 尤里躺沙发上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伸出手去摸放桌上的伏特加。伏特加没摸到，他倒是碰到了一个凉凉的东西。 尤里抬起头，只是看到一道白色的刀芒，紧接着就是永恒的黑暗。 弑君者把自己的匕首靠沙发上擦了擦，把它插回大腿外侧的刀鞘里。她的身后，数具尸体横七竖八的躺地上，血流成了湖。尸体身上的伤口都脖颈上，一击毙命。 “这里是弑君者，城墙内的士兵已经全部清理完毕。四个城区，一百二十人，没留活口。” “外面的情况怎么样？” 弑君者的耳机中传来一句话，声音寒冷如冰。 “咆哮者的家伙已经跟我们的士兵交上手了，我现处于西城区的城墙内，双方看起来势均力敌。” 弑君者走到城墙的最上层向下眺望，战局尽收眼底。她摘下了兜帽，冬风吹起了她的头发，看起来像是一团肆意燃烧的火焰。 爱国者注意到了城墙上的弑君者，微微点头致意。他的嗓子大部分被结晶化了，法回答问题，弑君者替他向塔露拉知了西城区的情况。 “东城区的进攻受到了对方的压制，那个咆哮者的前任boss源石技艺很强大，我的炸弹对他效果并不大。” w的声音整合运动的交流频道响起，同时传来几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 “南城区进展较快，他们只派了一个人过来阻拦我们，不过这个女人很强大，我和大鲍勃联手都打不过她，不过我能看出来她的体力消耗很大，过一会我们就能攻进城内。” 穿的跟个球似的大亚当远离了邢一凰回答塔露拉的问题，他的护甲上已经有了好几个拳印，头盔的护眼玻璃也被打碎了出现了裂纹。大鲍勃更惨，因为大亚当的摸鱼导致现他整个人被邢一凰追着打，挨上一拳就得叫两声，跟杀猪似的，一点还手的能力都没有。 “喂！大亚当你tm还不过来帮忙！你想亲眼看着自己兄弟被打死么！” 大鲍勃一边跑路一边大喊，声音里充满了对邢一凰的恐惧和对自家兄弟摸鱼行为的不满。 “喂你能不能小点声？我对讲机还没关！” 大亚当怒骂一声，直接扯烂了身上的对讲机。 反正还有备用的，不怂。 至于谎报军情回去之后会被塔露拉怎么惩罚……先躲过面前这个女暴龙的拳头再说吧。 至于他带过来的那些士兵么……一开始两兄弟没上让自己手下上的，结果邢一凰一拳一个小朋友愣是打掉了不少重装士兵，吓得这俩哥们自己赶紧上去迎战去了，不然等邢一凰闯过来怕不是带过来的士兵全都得玩完。 “淦！” 大亚当勉强躲过了邢一凰的进攻，抡着电锯再次冲了过去。 “北城区需要时间。” 萨卡兹百夫长说了七个字就关掉了耳机，至于为什么需要时间……因为他面前的是一堆重装干员组成的“盾墙”。自己手下的弓弩手打上去只能抛光，自己上场就会被对方集火。术师倒是能造成伤害……关键就是对面有个萨科塔医疗术士很是烦人，而且术士的源石技艺并不能频繁使用，对身体负担很大。人机一升空就被对面的射手打下来了，整个战场双方你来我往，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进展。 预料之中。 塔露拉调到了另一个频道。此时这个频道里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她，另一个就是梅菲斯特。 “情况如何？” 塔露拉站一处高低，看向远方天空中的深蓝巨龙。巨龙形态威猛，粗大的电流缠绕身体上看起来极为震撼。 那是瓦伦丁的背后灵，也是塔露拉此次的目标之一。 “我以到达切尔诺伯格的播发射塔核心位置，没有遇到任何守卫。” “这里的核心确实是一块很大的精纯源石，那些家伙没有骗我们。” 梅菲斯特贪婪地看着面前有一人大小的源石核心，神情像是发情的饿狼。 “开始吧。” 塔露拉关闭了通讯，向着前方的西城区大门迈进，火焰和高温从她的身上迸发出来，将周围的一切燃烧殆尽。 梅菲斯特站那颗源石核心前方，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它的外表，嘴角疯狂咧开，让不禁人怀疑下一秒他的脸就会被撕成两半。他的眼睛逐渐变黑，数杂乱章的条梅菲斯特的眼前起舞，组成一个又一个诡异至极的图案，令人头晕目眩。数的私语声他的耳边响起，像是一场数鬼魂地狱中受尽折磨的合唱。 一团火他的脑海中突然出现，瞬间席卷了他的整个大脑，煮沸了他所有的感情与思想。 他的眼睛里最后一丝理智被浓郁的黑色吞没，剩下的只是难以言喻的混乱和疯狂。 第二十五章 切城沦陷 将灵魂出卖给恶魔是什么感觉？ 没人知道。因为这么做的人都疯了，整合运动的复仇者就是典型的例子。他们还存有理智之时只是站恶魔的面前，只有临死的时候灵魂才会被恶魔攥手中，用此换来与伦比的力量。 不过凡事总有例外。 人是一种很奇特的生物，他们蠢弱又强大，敏感又坚强。他们的身体用一块石头都能轻易破坏，同时他们又能挥手间毁灭一个国家。他们的精神脆弱到因为一件小事就能痛哭流涕，同时又能依靠钢铁般的意志天灾中生存。 这是一个下限很低上限极高的种族，他们可以扭曲如蛆虫卑微如尘土，也能做到高尚如天使强大如神明。任何可能都会发生他们中间，即便是看起来再难以置信。 掠夺了数的灵魂之后，梅菲斯特来到了恶魔面前。 成神之路的大门不是这么好开启的，为了尽快获得力量，与恶魔交易是最有效的办法。 数难以言喻的混乱和疯狂充斥着他的脑海，但是梅菲斯特没有丢失本心，最终挺了过去。 他自己成为了恶魔。 切尔诺伯格的城市庆典即将到达高潮，即便是站播信号塔高处的浮士德也能听到远处传来的欢呼。五彩的霓虹灯光给整座城市披上了一层炫丽的外衣，甚至天空中的乌云也被染上了颜色。 而那条出现西城区方向的雷电巨龙，也被一些人当成了政府给他们的意外惊喜。 浮士德回头看了眼站核心旁的梅菲斯特，对方的眼睛已经彻底被黑色浸没，没有一丝的光亮。他转过头来戴好兜帽，紧了紧衣服，把重弩放腿边。 冬风已经停止了呼啸，城内的欢呼声依旧浮士德的耳边吵闹着，让人觉得有些聒噪。但是他知道，很快这些声音就会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数的哭喊与嚎叫。 毕竟那才是灾难到来时人们该有的反应。 分割 各个城门前的战斗依旧继续。 东城区的列昂尼德跟w打的是激烈比，大量的爆炸和冰屑围绕着两人飞舞，看起来像是一场冬季冰雪节的焰火表演。南城区的邢一凰依旧追着大亚当两兄弟打，只不过她的假动作开始多了起来，进攻也没有一开始那么猛烈了，大亚当的电锯也能邢一凰身上留下伤口了，虽然很快就被咆哮者的医疗术士治好，但整体依旧是朝着对整合运动有利的方向进展。北城区双方极为诡异的没有进行战斗，两方都是让重装干员最前方组成了铁壁进行防御，剩下人都后面摸鱼，有些萨卡兹佣兵还队伍里打起了炸金花。 西城区的爱国者依旧站混乱的人群中一动不动，他的双脚像是扎根了原地一般。同样的咆哮者也没有人不长眼的去惹他，爱国者手中的大盾和长戟绝对是西城区的战场中最具威慑力的东西，尤其是整合运动的明白天空中的雷电飞龙只会进行治疗这件事之后。 于是瓦伦丁就让他的背后灵来了几次贴地飞行，巨大的雷电双翼击飞了不少整合运动的士兵，也误伤了一些咆哮者的成员。 还真以为劳资的背后灵没有任何攻击能力啊？！ 误伤了友军没关系，有伤就治，雷电飞龙打人不行奶人那是杠杠的。整合运动刚拥有没多久的优势也被雷电飞龙的几下贴地飞行给打没了，双方再次进入到了一个微妙的平衡点。 “我很奇怪为什么那个鹿首精不进行战斗，只是那里站着，他是等待着什么吗？”瓦伦丁挥舞着开山刀砍倒一名整合运动士兵后又躲回了防内。自从战斗开始他的视就没离开过爱国者，只要爱国者有一点动静他就吞下手里的精纯源石教对方做人……啊不对，做鹿。 但是战斗开始已经过去十多分钟了爱国者是连句话都没说过，瓦伦丁攥着源石的左手都出了不少汗。 “他当然是等人，你觉得他等什么？” 系统的声音出现了瓦伦丁的耳边。 “不会是塔露拉吧……” 瓦伦丁觉得系统跟他开玩笑，小心脏立马提到了嗓子眼。 “当然是不是。” 瓦伦丁松了口气，悬着的心脏也放了下去。 “他等的是进攻的信号。” “什么进……” 瓦伦丁还想问什么，却突然感觉到一股黑色的意识冲进了他的脑海，就像是一把大锤狠狠地敲了他脑袋一下，整个人顿时怔了原地。一阵精神上的重压出现了他的脑海中。瓦伦丁只觉得有人撕扯着他的灵魂，几十只手从各个方向袭来不停地拉扯着他，似乎想要将他的灵魂拉出这幅躯体。数杂乱章的图案出现了他的视界里，让他的大脑一阵晕眩。整个世界的画面都扭曲了，变成了血红色。天空中的深蓝巨龙也此时昂起了头颅朝天咆哮，雷电双翼软绵绵的落下，整条龙都摔了地上，压倒了一片跟瓦伦丁一样愣原地的士兵。很快，深蓝巨龙化为了一道巨大的电流消失了地面上，只剩下一片狼藉。 “该死的……这是什么？！” 瓦伦丁到底是注射过“钥匙”的实验体，对这种直击灵魂的负面影响抗性是很高的，很快他被击散的精神再次聚集到了一起。瓦伦丁使劲晃了晃脑袋，把右手的开山刀刺地上勉强支撑着自己半跪的身体不让自己倒下，忍着强烈的头痛睁开了双眼。 瓦伦丁抬起头，黑色的长戟距离他的额头只有短短数指的距离。那名一直站原地不动的爱国者这次终于是动起来了，而且只用了瓦伦丁感到不适的短短数秒钟时间就撕开了咆哮者的防，将西城区大门握自己手中。 “那是什么？” 瓦伦丁强忍着不适，眼睛死瞪着面前的爱国者发出提问，牙根紧咬。 爱国者知道瓦伦丁问什么，但是以他的喉咙状况他自己也只能尽量长话短说。 “梅菲斯特，精神控制，灵魂层面。” 言简意赅，直接把梅菲斯特的底牌说的一清二楚。 “wtf？” “那家伙哪？！” 瓦伦丁一听到梅菲斯特这个名字眼睛都红了。游戏剧情中，梅菲斯特的手下士兵是最乱来的那一部分，对待这座城市烧杀抢掠恶不作，让数玩家恨得牙根痒痒。刚战斗时瓦伦丁一直跟其他三个地方的人保持着联系，得到了梅菲斯特没有出现任何一个地方的消息。现看来，他一直就西城区，而且还躲暗处。 爱国者将长戟移开，伸出手想扶起瓦伦丁。他一直都很尊重那些有血性有担当的人，论是什么人种。如果他和瓦伦丁相见的地方不是战场的话，爱国者很乐意跟他交个朋哟。 瓦伦丁甩开了爱国者伸过来的手，颤颤巍巍的站起身。他们的周围是整合运动的士兵和咆哮者的帮派成员。前一秒还激战的战场此刻却安静异常，黑色与白色交叉一起围绕着瓦伦丁，让他倍感不适。 瓦伦丁慢慢地转过身环顾四周，看到的只是一具具行尸走肉，一具具已经失去了自己思想的躯壳。 直击灵魂的攻击，论精神多么强大，这种进攻面前都薄如白纸。 “梅菲斯特，城内，不这里。他的灵魂控制，覆盖了，整座城市。” 爱国者带着源石蒸汽味的声音钻进了他的耳朵，瓦伦丁身子摇晃着，只觉得自己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良久，他才冒出一句话。 “也就是说，我们失败了？” “很抱歉。” 爱国者微微点头。他举起长戟，重重击打了瓦伦丁的脑袋上。 黑暗笼罩了他的双眼，没有丝毫的光亮。 一名整合运动成员将瓦伦丁扛肩上，同时举起了手中的砍刀向旁边一名还发愣的咆哮者成员的脖颈上砍去。 一阵噗通声过后，地面上多出了一片黑红相交的海，白色的恶鬼们站海上，看向面前的城市。 “切尔诺伯格……” 巨大的爆炸声骤然响起，数的火焰从城墙中冒出，城墙上出现了一个宽达数十米的大口子。大块大块的碎片被冲击力崩上了天空，宛如下一场金属和水泥的雨。 所有的整合运动成员转过身，看着身后的那团足以烧尽一切的火焰举起了手中的武器，高声喊着一个女人的名字。 “塔露拉！” 那熊熊燃烧的烈焰中，只有一个人屹立哪里。她穿着乌萨斯贵族的服饰，裙边被火焰灼烧成了黑红色，宛如黑色的荆棘一般尖锐危险。她的腰间挂着一把黑色的维多利亚大斩剑，握把被高温炙烤得通红。橙红色的丝带系她的左臂上，热浪中飘动着，白色的双螺旋标志火焰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周围的幸存下来的城墙开始融化，逐渐变成了一滩红色的液体。塔露拉看向远处弥漫着火焰和爆炸的切尔诺伯格内城，下达了最后的指令。 “进攻。” 切尔诺伯格，沦陷！ 第二十六章 人生是一条不断成长的路 “感觉如何？” 黑色的精神空间里吹起了略显暖意的微风，远处的地平散发着淡淡的白光。系统坐地上挥舞着双手，他的面前有一块半透明的悬浮显示屏，上面有着各种各样的服装搭配。瓦伦丁坐系统的对面，双手托着下巴，眼皮和嘴角都耷拉着，满脸惆怅。 “挺好的，身体昏迷了精神还醒着，还能跟你这里侃大山。” 瓦伦丁的语气有着跟说话内容完全相反的沮丧。 “游戏里的剧情终于还是发生了，整合运动攻进了切尔诺伯格，整座城市都陷入火海，到处都有人举着砍刀棍棒杀人，城市庆典一瞬间变成了地狱。” 系统选择了一套衣服，衣服瞬间出现了他的身上，同时那副透明只有一个蓝色边缘的躯体也变成了正常人的身体，皮肤白皙，身后还拖着一条毛绒绒的尾巴。 “看看怎么样？” 他站起身瓦伦丁的面前转了两圈。瓦伦丁依旧低着头，没有吭声。 系统坐回原地，身上的衣服消失了，他又恢复成了原来的模样。 “我没心情陪你看这些聊的东西。” 沉默了数秒的瓦伦丁还是开口了。他觉得这个系统有些不近人情。 邢一凰拉斐尔列昂尼德生死未卜，城市已经陷落，他两年多的努力全部付之东流，谁tm受了这么大打击还能心平气和的帮别人看衣服好不好看啊！ “宿主这么伤心我这个当系统的也不好受哇。”系统双手一合，悬浮显示屏消失了他的面前，声音听起来颇为虚假。 “邢一凰和拉斐尔没死，还活的好好的，就是邢一凰受了点伤，一会你得给她治治。邢一凰怎么说也是经历过一场天灾还活下来的天之骄女，我可不会给你找一个弱者当队友。” “拉斐尔从出生开始就受到圣光的厚爱，那种攻击对圣光来说就是毛毛雨，根本没作用。” “但是列昂尼德就惨了呀。” 系统大声地叹了口气。 瓦伦丁的瞳孔骤然缩小，他抬起头死盯着面前装模作样的系统。 “一个不折不扣的天才，枭雄，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死了爆炸中。如果这场战斗他你能活下去，未来切尔诺伯格的政府都会被他慢慢掌握，他的野心远比你想象的要大，如果给他足够的时间发展，说不定未来某一天他能到达莫斯科从乌萨斯皇帝的手中接过权杖立足权利的顶点。” “为了未来对付你和邢一凰，他心中做出了7个计划。为了向切尔诺伯格的政府复仇，他做了5个计划。但是他耗了这么多年的努力，全今天烟消云散。” “你想说什么？” 瓦伦丁盯着系统语气不善。他现很想打人，怒气值已经快到了能放大招的地步了。 “我曾经诉过你，你的想法很大胆，很冒险，但不是不能成功。结果你做了什么？” “我吸收了不少社会人士加入咆哮者，用高福利来吸引他们参加体能和精神的训练，让他们变成了民间的军人，我还派出了斥候去侦察贫民窟里整合运动的动向，一有风吹草动确保能最短时间内了解到对方的情报，而且我确实做到了，虽然没有及时感到城门但我还是将他们挡门外了不是么？！” 瓦伦丁瞪大眼睛对着系统吐了一顿唾沫星子，他的怒气肉眼可见，脸颊被憋得通红。 系统点点头。 “你做的确实不错。” “但是达不到能拯救这座城市的地步，远远达不到。” 一盆冷水浇了瓦伦丁头上，他整个人呆了原地。 “首先，你整件事想的太简单，以为只要挡住整合运动就行了，塔露拉你觉得有我这个系统给的能力再加上邢一凰等人问题也不大。” “但实际上呢？整合运动为了攻占这座城市至少提前一年就来到了这里做准备，你知道这件事，那次拦截企鹅物流三人组的时候。” “他们来到这里做了什么？渗透进了切尔诺伯格的所有贫民窟，逐渐挑动贫民窟的居民和切尔诺伯格人的矛盾，此基础上把整合运动的信条交给他们，对他们进行洗脑，到最后这一天来临之时，几乎所有的贫民窟成员都参与内。” “为了让攻占这座城市变得更容易，弑君者至少潜入到城内数十次，城内都发展了不少下，那个实验员安东就是其中之一。他们为了获得更多的源石炸弹冒着生命危险来跟你谈判，失败之后又从其他城市内运来了一些源石，为了让少量的源石达到那种效果，弑君者又做了数月的准备从安东那里拿到了那个新的源石炸弹材料配比；为了更好地利用这批源石炸弹弑君者明知道你们已经盯上了她还要去建筑局偷取材料演一场戏；他们担心这一天会被你们所阻拦，还特地提前一段时间让梅菲斯特潜入城内利用他的灵魂攻击能力给这场行动做好背后的保障。” “而你这两年内只做了一件事，招募了足够的炮灰。弑君者已经把整座城市都渗透了个遍熟悉的就跟她家似的你都没想着去找一些整合运动的情报，只是放出去一些脑袋不傻眼睛不瞎的人去替你监视贫民窟的动向，跟弑君者做的完全没法比。” “你说贫民窟找不到整合运动的情报，那是因为你根本就没深入的去了解贫民窟。身处绝境的时候人是很容易就相信别人的，这也是为什么整合运动能这么快将整片贫民窟都掌握手中的原因。这种环境下你的人根本渗透不进去，他们都是外人，贫民窟根本不相信他们。但是你不会让他们绑几个人过来严刑拷打么？别跟我说什么不人道，战争有tm什么人道？酷刑永远是获得情报最容易的方法。” “还有那个炸药配比资料，你做的还可以，至少给那些参与实验的人都装上了监视器。但是装上了监视器为什么还能让那个家伙吧资料给传了出去？你说手写传出去吧这个没办法，毕竟你不能二十四小时都盯着他们，但是那份资料是直接发到外人手机上的，你当时安个监视器就真把它当监视器用了？不知道多加个放置关键信息泄露的功能？他敢发就敢截，发一次就警报，除了口述和手写没有任何将资料传递出去的途径，这不更安全么？” “还有那次弑君者来偷文件，我给你了看门狗的能力，你手上也有枪对吧，你不会把弑君者一枪崩了么？还哪跟她聊天，你们可是敌人啊！未来是要见面分生死的敌人啊！还真以为你们能摩擦出来什么爱的火花啊！” “后来你们去发电站和制造厂监视了很长时间，也没发现什么情况，然后你就把监视的人撤了？弑君者冒着这么大风险拿到了新的炸药配比资料，还来城内偷建筑图纸，应该是想炸些什么东西，这一点是值得肯定的，就是不知道要炸什么，然后那俩地方没出事你也就放松警惕了，结果呢，你现知道她要炸什么了吧？四面城墙都被炸出来一个大缺口，就算不打败你们他们都能冲进城内，塔露拉那就是人形天灾，一进城就玩完，你们还怎么打?” “这也没办法，毕竟你只是个普通人，想不到这么多。但是你可以诉列昂尼德啊，他帮派斗争中过了十多年，阴过的人比你吃的饭都多，你讲事情全盘托出他一定会帮你的啊，我之前也跟你说过，目前为止你和他的利益是相同的。而且列昂尼德当时介绍自己的时候他就说了，一个阴谋家。阴谋家可不止会搞阴谋，对别人的阴谋也是非常敏感的，有他加入到你的计划你至少不会现这么惨。” “但是你做了什么？直到头一个月才知他整合运动要进攻的事，此之前这件事你连邢一凰都没说过，就憋自己心里，真以为玩了几个p设的游戏就把自己当战略大师了么？！” “哦对你玩的那个游戏叫群星，你最喜欢的战略就是闷声发大财，憋出泰坦出来再平推其他国家，这倒也是挺符合你的安排啊，情报活动搞个皮毛，就知道爆兵！” 系统说的话就像一个大巴掌一般不断打瓦伦丁的脸上，打得他脸颊和内心生疼。 但这并不代表瓦伦丁会消气。 “那你倒是提醒我啊，这做事后诸葛亮挺好玩是么？” 瓦伦丁的眼神已经能杀人了。要不是这个系统是一堆数据，就算是打不过他也得冲上去给系统来一巴掌。 “首先，我是你的系统，你也是这么叫我的。我的能力我出现的第一天就明确诉你了，我能给你一些适当的帮助让你来完成任务获取那一个愿望的奖励。” “你恐怕没听懂适当是什么意思。” “你会帮你上小学三年级的表弟做暑假作业么？” 系统直接反问了一句，把瓦伦丁又搞糊涂了。 “什么意思？” “如果什么事我都提醒你了，拯救世界那不就是我干的么？你就是我的一个代行者，那根本就不是依靠你自己的努力得来的结果。” 系统的一番话就像一把大锤直接把瓦伦丁的内心锤得稀烂。两年的努力不仅没取得什么成果，还被别人损了一顿，还失去了一名得力的帮手。 瓦伦丁只觉得那股以前那股一直萦绕他心头的黑暗又回来了，论怎么努力最终结果都是失败的阴云再次笼罩住了他。 他又变成了那个二十岁的普通人，又怂又丧又没用的普通人。 “一件事不会让一个人成长。” 系统拍了拍瓦伦丁的肩膀，坐了他的身边。瓦伦丁抱着自己的双腿，把整张脸都埋了怀里，像极了上次系统精神世界的邢一凰。 那时候邢一凰因为情感问题整个人陷入了迷茫，现瓦伦丁因为一时的失败又回到了原地把自己封闭起来。 系统感觉自己像是一名老父亲，养着两个正处叛逆期的儿女。 “成长是你走过的那一整条路，路的尽头哪没人知道。或许进棺材前你一直都成长，或许只需要几个月你就能重塑内心世界，变成自己想要的那副模样。” “而一开始你做的那件事，只不过是扔到火药库里的一根燃着的火柴而已。” “束缚住你内心世界的高墙被打破了，你看到了外面的世界。” 系统搂住了瓦伦丁的肩膀，手轻轻放了他另一边的肩膀上。 “尽的黑暗中你看到了远处的那一片光明，你信心满满的走了出去，踏上了前往光明的道路。” “但是前方的路依旧是充满了荆棘，你因为经验不足又搞得满脚是血。你想回去了，回到高墙里面。那里安全舒适，没有任何的风浪，虽然黑暗，但是能让人一直安逸的活下去，直到死亡。” “但是这只是对你自己来说的。” “你身边的人呢？你的父母呢？邢一凰和拉斐尔呢？他们怎么办？” 瓦伦丁的嘴唇动了动，想反驳些什么，却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人们总说要为自己而活，不要意旁人的眼光。但有谁能真正为自己而活？那个不是为了身边人活着？父母妻儿朋友……一堆事要你去操心，每天你能自己支配的时间就那么一点，干啥都不够。” “这个世界每个人都是这么活着，就连我这个人工智能也是。你以为我愿意干这活？来场说走就走的旅行不比呆这看你们成长有意思？但我还是来了，因为我没办法违抗底层命令。” 瓦伦丁抬起头瞪了他一眼，系统回报以一个灿烂的傻笑。 “这也是我们人工智能的悲哀，有着跟人一样的情感，却不能像人一样自由。但是人也是被束缚着的，就像我刚才说的那样。为自己而活就是一句毒鸡汤，真要是这么做了最后只会害了自己，连带着那些爱你的人。” “你已经完成了最艰难的一步，打开了束缚着自己的高墙，因为一点挫折就想回去了么？” 瓦伦丁转过头再次把脑袋埋了怀里，闭上了眼。 数的画面从他的眼前闪过，全都是他和邢一凰拉斐尔相处的画面。 和谐，轻快。 像是兄弟姐妹一般，偶尔有些小摩擦，但总是欢声笑语中烟消云散。邢一凰一开始很讨厌拉斐尔，但是时间久了瓦伦丁也明白是她傲娇。虽然口头上说着巴不得那个萨科塔人滚出切尔诺伯格，但是每次拉斐尔医院加班的时候晚餐都是邢一凰自己做好送过去的。生日那天她收到了拉斐尔的礼物，是一条从拉特兰带出来的项链，被教会的人祝福过的。虽然邢一凰表面上不意，但是那串项链她一直戴着，即便是出任务是也是如此。 她们看起来就像格里芬的春田和wa2000，看起来有些矛盾，但关系真是好的不行。 很明显，拉斐尔是攻，邢一凰是受。 “我刚刚跟你说那么多也不是责备你，事情已经发生了，骂人又有什么用呢？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一些事，让你通过这件事总结一下经验和教训，这也是成长的一部分啊。” “而且我也没说事情不能挽救吧？切尔诺伯格本来就该本沦陷，现也只是依靠世界本来的剧本进行。拯救世界的任务你又没失败，这么沮丧干什么？” “不会因为我说几句你就受不了了吧？我可是一句脏话都没说啊。” 系统微笑着拍了拍瓦伦丁的肩膀。 “你还说了tm的呢？” 瓦伦丁甩开系统的手臂瞪了他一眼。 “对对。”系统点点头，站起身。 “看你现这副模样也是想开了吧？赶紧办正事吧，也是时候该醒过来了。” “邢一凰和拉斐尔已经找到你所的位置了，正准备救你出来。” 四枚大号的震爆弹出现了瓦伦丁的面前。 “这个就算是我送你的，友方疫的那种。” “赶紧走吧，停的越久你就越危险。” 瓦伦丁将震爆弹放进口袋里，意识逐渐消散风中，缓慢睁眼。 第二十七章 命运轮回 剧情中有一句话。 “穿上衣服，戴上标志，所有的感染者都可以是整合运动”。 当初玩游戏时，瓦伦丁对此并没有多大的感觉，但是当他真正身处切尔诺伯格的沦陷之战时，他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这句话的意思。 现，他和一群人站咆哮者的总部大楼里，看着下面满满的白色士兵。办公室的落地窗早已变成了碎片，他们也能更清楚的看到地面上的景象。 遮天蔽日，宛如蝗虫过境，身穿黑色衣服的军警就像是白色大海里的一片小舟，一个白色的浪花打来就能让他们全军覆没。 天空越来越暗淡了，天际仿佛被云层捏住了一样。云层灰扑扑的，停切尔诺伯格的上方静止不动，仿佛整个世界的压抑感都来到了这里，虽然空气依旧通透，但是那片云却让人感受到了重如泰山的压力。 整个城市一点风都没有，要不是外面那些白色的海洋，瓦伦丁甚至以为这个世界的时间已经停止了。 “感染者同胞们！这座城市的防御已经形同虚设！那些胆小的政府官员和军队已经撤了了这里，剩下的只是一些没有重型武器的炮灰！想想你们的父母，想想你们的妻子儿女，曾经你们人生中最黑暗的时候这些切尔诺伯格人都做了些什么！现，复仇的机会到了！杀光他们，让他们也尝尝失去挚爱之人的痛苦！让他们明白感染者的怒火！” “这是一个崭新的开始，一个感染者时代的开始！” 极具感染力的讲话外界传播着，散发着，每一次重音都会引来一次白色海洋的呼号。 这是梅菲斯特的声音，他占领了切尔诺伯格的播站向整个城市播着自己的演讲。 瓦伦丁打开电视机。跟外面不同的是，电视机主持人的说辞却是另一番景象。 “切尔诺伯格军警的团结协作与迅速反应之下......情况以及被控制，大部分区域的意外事件以及被镇压。目前，切尔诺伯格军警以及包围了盘踞瓦舒克大道上的暴徒......” 咔。 瓦伦丁把遥控器扔到一边。 “两年经营，千万投资，都头来却成了他人嫁衣，白功夫。” 他坐沙发上，双手支撑住额头，一脸疲惫。 天灾将至，整合暴动，官方撤退，切尔诺伯格即将成为一座废城。 分割 半小时前。 瓦伦丁的意识再次回到了他的身体，感官也开始逐渐从沉睡中苏醒过来。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歇斯底里的大笑声、崩溃痛苦的呼喊声等等等等交叠一起，拧成了一股麻绳钻进了他的耳朵，让他倍感不适。 人生世二十二年，活了两个世界，他从没听到过如此丰富混乱的声响，人的一切情感这些声音里被发泄的淋漓尽致，瓦伦丁闭着眼都能大脑中想象出一幅地狱般的景象。 大屠杀也不过如此。 瓦伦丁的眼眶有些湿润，但他努力压制住心中的情感，不让眼泪流出来。现流泪会暴露他已经醒来的事实，他一个人身陷敌营极其被动，基本上没有逃出去的可能性，只能等待邢一凰和拉斐尔来救他，不然就只能自求多福了。 现是乌萨斯的冬天，天灾将至，乌云密布，寒风凌冽。但是现瓦伦丁没有感觉到丝毫的寒冷，遍布全程的火焰让这座冬天的城市一瞬间进了夏天，他的头上甚至都流下了汗。 依靠身体传递过来的感觉来推断，瓦伦丁脑海里大致勾勒出了自己所处的环境。他躺一团巨大的火焰旁，隔着眼皮都能感觉到那橙黄色的耀眼光芒和巨大的热量。虽然喊叫声一直不绝于耳但是可以很明显的听出来有一段距离，他所处的环境里更多的还是孩子的哭喊声，大人们的交谈声，脚步踩过碎石的声音等等。他躺的地方并不寒冷，也没有感觉到有异物，似乎是专门清理过的地方，而且很大可能性是躺一张薄薄的垫子上。 一个切城避难所的形象出现了瓦伦丁的脑海中。这里面大多数都是衣着破烂蓬头垢面的切城居民，某个强势的组织领导下躲到了这里，避开了外面的疯子整合运动。这里大概有四五十人，孩子的数量不超过10名，年纪并不大。这里不停的有人走动维持着避难所的秩序，而且这些难民似乎对维持秩序的人很害怕的感觉，每次他听到脚步声从自己身旁走过去的时候周围就一片安静，当脚步声远去的时候他甚至听到了几声小小的cyka6лrдb。 我这是被救出来了么？ 瓦伦丁带着心中的疑问微微睁开眼，尽量外人眼里保持一个仍睡眠中的状态。 恩……什么都看不到。 因为是躺着的缘故瓦伦丁眯着眼只能看到正上方的天花板，周围什么信息都获取不到。 看来只能醒了。 就这时，一只手伸到了他的额头上，瓦伦丁感觉的清清楚楚。 得，这下不醒也不行了。 瓦伦丁一个激灵直接抓住了那个人的手腕，拽着她就坐直了身体，一个女孩的低呼声传进了他的耳朵。他双眼直接瞪圆了看向面前的家伙，眉毛倒竖，看起来愤怒异常。 整个避难所都安静了，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把目光移到瓦伦丁和那名乌萨斯人的身上，直勾勾的瞪着像是毫不掩饰锋芒的针刺。 巨大的火堆散发着耀眼的光芒，把两人的背影投射到身后的墙壁上，黑色的影子跳跃着，像是夜晚的鬼魂。墙外的切城依旧痛苦中哀嚎，偶尔想起一阵爆炸的轰鸣。 “薇拉？” 瓦伦丁觉得自己眼花了。他揉了揉眼睛，眼前依旧是那一抹熟悉的青绿色，以及一直冷静异常的脸庞。 “喂！松开你的手！” 愤怒的声音把瓦伦丁从疑问中叫醒，一只带着巨力的手掌打了他的手腕上。瓦伦丁吃痛，松开了紧握住薇拉的右手。 他咬了咬牙，看向身旁。一位脸上写着爷拽到爆炸的乌萨斯女孩极为不雅的蹲他的身边，额头前的那一抹红色的挑染跟记忆中的某人对上了号。 “凛冬？” 瓦伦丁下意识的说出了她的代号。 这一下把把凛冬也搞懵了。 “你认识我？”她伸出食指指了指自己。 瓦伦丁心说我不止认识我还知道你是学生自治团的主席用的武器是斧头最喜欢的事就是漏怪嘞！ 当然现实中不能这么说，不然下场会很悲惨。 “啊……认识，我听薇拉说起过你，一个挺……有义气的姑娘。” 瓦伦丁搜肠刮肚才说出一个男人味没这么重的形容词来“夸奖”凛冬。 刚才他差点就说成了“一个挺爷们的姑娘”…… 我离死就差这么点了（捏手指）.jpg “我们住一间别墅里两年，虽然我确实提到过凛冬，但是关于有义气……” 薇拉一脸平淡说着令人误会的话，论是从哪个方面。吓得瓦伦丁对着她直眨眼。 他是不敢去捂住薇拉了，也许本人并不会介意，但是凛冬就旁边……她对自己的cp可是看的紧紧的啊。 薇拉很聪明自然明白了瓦伦丁的意思，直接闭上了嘴。至于凛冬会怎么想，看瓦伦丁接下来被打成啥样就知道了。 没有呼过来的熊掌，凛冬只是上下打量了瓦伦丁一眼，看着薇拉语气颇为不屑：“这就是你说的那个黑帮老大？” 喂你那个眼神那个语气什么意思？ 没见过这么帅气可爱的黑帮老大么？虽然现衣服很脏头发也有点乱但仍然遮不住我自内而外散发出的颜值！难道你的熊脑子里我应该是一个五大三粗文满纹身的满脑子都是肌肉的憨憨？ 这是瓦伦丁第一次被一个高中女生看不起，最可悲的是他还真打不过这个暴力jk。 虽然游戏里凛冬是一个防御型先锋经常会因为攻击力不够而漏怪，但现实中可不是这样，就刚刚凛冬呼瓦伦丁手腕的那一巴掌，他自己都怀疑有没有感觉错力度。 要不是瓦伊凡抗揍的身躯和自己的医疗术士天赋，恐怕那一下直接能把他手腕打骨折。 “是。”薇拉点点头。 “哼。”凛冬冷哼一声；“那这也不是他能那么粗暴抓住你的理由。” “他刚刚熟睡中，有如此戒心也是应该的。”薇拉低下头摸了摸自己的手腕，然后抬起手放了瓦伦丁的额头上。 “温度很正常，并没有发烧的迹象。” 薇拉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让瓦伦丁想起了那个莱茵生命的医生。只不过那名医生就是个只知道实验的科学狂人，面前的是跟自己相处两年的“亲”妹妹。 “你刚才用衣服把自己包裹的很紧，额头上也出了很多汗，看起来跟发烧一样。” 薇拉注意到了瓦伦丁眼中的疑问解释道。 “哈，抱歉，我只是做了个噩梦。” 只能说赶巧了，这妹妹摸自己额头的时候刚好醒过来。 “这里是哪？” 瓦伦丁觉得还是赶紧结束这个话题更好，得越说越尴尬。 “西城区的一处避难所，整合运动已经疯了，整座城市都毁了。” 薇拉低下头，眉宇间罕见的流露出悲伤。 “讽刺的是这个避难所就是整合运动组织的。”凛冬又躺回了薇拉身边，声音中满满的都是不屑。 这个时候瓦伦丁才发现那些巡查者身上的双螺旋标志。大概是得引起难民的抵触之情吧，这些巡查者把自己的白色外套都脱了下来，也摘下了面具，只胳膊的侧面贴了一个小小的双螺旋臂章。 excuse me？ 我记得整合运动都是些十恶不赦的大恶人啊，怎么会这么好心救助普通市民？ “你看看那些巡查者都是谁？” 系统的声音瓦伦丁心中出现。他环视四周，发现这里还挺大。这里应该是一处大楼的第一层，到处都坐满了人，整个第一层摆放着好几个大型的火把，每个火把旁都围绕着不少衣着不整的难民。而瓦鲁丁所的这个墙角最为特殊，都是一些老幼妇孺和有伤的人，手中拿的食物也比其他地方的要多一些。 而那些巡查者，瓦伦丁一眼望过去就没见到几个乌萨斯人，丰蹄族、菲林族、沃尔珀族倒是有不少，还有几个他不认得是萨卡兹还是瓦伊凡，乌萨斯人只有一两个。 “这巡查者里面的乌萨斯人很少啊……” 瓦伦丁收回了视。 “因为这里是爱国者下令建立的避难所，那些人都是爱国者的手下。他曾经是个乌萨斯军人，整合运动也用军队的纪律去要求自己的手下，所以你们才能好好的躺这没有丢掉性命。” 系统给出了他的解释，这种不痛不痒的信息他还是会分享给瓦伦丁的。 “爱国者相对于那些疯子还是有良心的，他的部队没有滥杀平民，对于那些被难民也是集中起来进行保护，可以说是整合运动少有的良心了。” “所以，我现可以光明正大的走出去了？” 瓦伦丁觉得这些人不会阻止一个想出去送死的人。 “但是你觉得自己作为一个塔露拉指名要的人你能出去么？” 系统的一句话直接掐灭了瓦伦丁刚燃起来的希望。 “*华夏粗口*” 瓦伦丁低声骂了一句，引来了薇拉不满的眼神。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想管我呐妹妹！ 瓦伦丁的脑海里又出现了不好的回忆。 薇拉是是以人质的身份搬到瓦伦丁的别墅里的，目的就是防止列昂尼德有什么歪心思。但是薇拉自从搬到那里开始一直到现从来就没有过一个人质该有的觉悟，反而把那里当成了自己家，想干啥就干啥，去瓦伦丁的书房就没敲过门。不仅如此，她还给瓦伦丁订下了一堆规矩，比如不能爆粗口不能半夜起来吃夜宵得影响她睡觉等等等等。 数不胜数。 邢一凰都没这么管过他。 有时候瓦伦丁都怀疑究竟她是自己的人质还是自己是她的人质，这地位完全就是相反的啊！ “唉？古米呢？” 这时候瓦伦丁才想起来一件事。乌萨斯三人组里面还有个元气少女古米酱啊，但是瓦伦丁刚刚跟凛冬薇拉说话的时候根本就没见到她的身影。 “睡觉了。” 薇拉挪了挪自己的位置，瓦伦丁借着火光看见了她身后的古米。此时古米正抱着她的平底锅睡的正香，旁边还立着一扇金库门。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金库门这么眼熟……” 瓦伦丁眯起了眼，自己端详着那扇门。那扇金库门跟游戏里的没啥区别，但是这种熟悉感绝对不是说跟游戏里的像，而是…… “我去！这不是我办公室里的那扇超大号保险箱的门么！” 瓦伦丁一拍大腿知道为啥那么熟悉了……那个大号金库里放着一堆文件源石现金啥的，塞得满满当当。没想到古米这姑娘直接掰下来就当盾牌使了，不知道放里面的源石还不。 “对哦，我记得我出发之前打电话叫你去我办公室等着，你们怎么到这里来的？” 瓦伦丁脸微微发红。记性差这毛病就算是穿越了也没改过来。 “我们确实是赶到了那里，但是等来的不是你或者我父亲，而是整合运动的暴徒。我们打退了他们，跑了出来想去找我的母亲，但是路上又遇到了一队整合运动，被他们带到了这里。” 薇拉抱着双腿看着面前的火焰，声音悲喜。 瓦伦丁看了一眼凛冬手边的斧头，上面还沾着血迹。 他点点头，站起身。 “你暂且就待这里吧，这里很安全，应该没有设么危险。如果你们能够离开切尔诺伯格的话就去找一个叫罗德岛的公司，他们现正缺人手。” 瓦伦丁俯下身轻轻摸了摸薇拉的脑袋. “我得离开了，龙还有拉斐尔还等着我，我们还有仗要打。” “我父亲呢？” 薇拉抬起头。瓦伦丁看着那副清澈的青绿色眸子，一股酸楚涌上心头。他挤出一个微笑，把声音压了下去。 “你父亲也等我啊，我们四个人联手很厉害的，很快就能把整合运动赶走。” 听起来很幼稚的话语，就像是哄小孩子一般。 薇拉点点头。 “那你们都要平安归来。” “这肯定的。”瓦伦丁露出一个灿烂的笑。 “我们罗德岛见。” 他转过身摆摆手，大步走向避难所的出口。那些巡查者也没有拦住瓦伦丁，只是看了他一眼继续自己的工作。 当然，这并不代表瓦伦丁的出逃工作很顺利。他走出这个避难所的大门之后，他见到了自己最不想看见的人。 塔露拉。 瓦伦丁停下了脚步，仔细端详着面前这个被称为暴君的龙女。游戏中的塔露拉很漂亮，俨然一副贵族小姐的打扮，但没有丝毫贵族的毛病。现实中也是如此，只不过因为身处战场的缘故，她身上的裙子看起来有些灰扑扑的。 不是开了技能的塔露拉，挺好。 “你好啊，刽子手。”瓦伦丁吐出舌头向她打招呼。 “这只不过是将乌萨斯人施加给我们的一切还给了他们而已。” 塔露拉虽是使用火焰的暴君，声音却跟乌萨斯的冬风一样寒冷。 “你觉得你这样做是帮感染者争取应有的权力么？一场大屠杀会直接将全世界把矛头对准感染者，感染者的日子只会因为切尔诺伯格的沦陷变得更不好过。” 瓦伦丁发挥出了自己的优良品格，没有上来就骂人，先讲道理。 “我没有想过帮感染者争取权力。”塔露拉的声音极其清晰，上位者的气场蔓延开来。 “我要的是建立一个只有感染者的国度。” “挺好。”瓦伦丁点头。 这不就是换个说法的统治世界么？上次想统治世界的人是谁来着？ 最后的下场也很悲惨，被各大国轮了个遍最后地下室自杀了。 “您继续做您的春秋大梦，我先走了，永远不见。” 瓦伦丁向她挥挥手，转身离开。 一道火墙他的面前出现，直接截断了瓦伦丁离开的道路。 “什么意思？” 瓦伦丁转过身歪着脑袋看着塔露拉，摊开双手。 “你也是感染者吧，作为居住切尔诺伯格的居民，乌萨斯对感染者同胞的所作所为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你难道就不想向他们复仇么？” 瓦伦丁点点头，右手抚摸着下巴做思考状。 “乌萨斯政府确实是对待感染者很过分。” “所以加入我们……” “但是这不能成为你们屠杀平民的理由。”瓦伦丁直接打断了塔露拉的话语。 “不能？”塔露拉冷笑。“压迫感染者同胞的人可不止是政府还有你口中的平民。” “……”瓦伦丁深吸一口气，压制住自己心中的怒火。他现没心情跟塔露拉讲这么多，再说能做出屠城这种事的人她也不会听你的，还不如直接开打。 “我这算不算帮了罗德岛一个大忙？”瓦伦丁看着不远处的女王大人，心中默念着邢一凰和拉斐尔的名字。 你们怎么还不出现啊，我都快跟塔露拉打起来了，只要一打…… 我必死啊！ “不算，按照游戏里的时间，博士还没醒。”系统否决了瓦伦丁的想法。 “那我要是拖她个一时半会，我会不会就是罗德岛的功臣？” “你会是罗德岛的烈士。因为你没有任何可能性拖住她……哦不对，你应该算是切尔诺伯格的烈士，因为你还没加入罗德岛。” “但是考虑到切尔诺伯格的政府也没把你当人看，你只能叫……” “死士。” 草。 “太伤人了吧！” 瓦伦丁心中泪流成河。 他把手伸进口袋里，紧紧攥着那几个震爆弹。瓦伦丁的大脑飞速运转，这些震爆弹能拖住塔露拉几秒，自己又能这几秒内跑多远。 他越算越绝望的时候，一面方形盾牌飞到了两人面前。瓦伦丁顺着盾牌飞来的轨迹看去，看到了正战斗中的爱国者。 以及火力全开状态的邢一凰和拉斐尔。 这一刻他都想哭了。 “喂！我这！快来救我啊！”瓦伦丁举起手向着远处的救星大喊。邢一凰注意到了瓦伦丁，一脚踢开了爱国者，整个人像炮弹一样朝塔露拉冲了过去。 那架势怕是要直接抡她一拳。 看着周围升起的熊熊火焰和逐渐烫人的高温，瓦伦丁拧开了震爆弹的拉环，一股脑将四个全扔了出去。 “别管她！救我！撤退！” 他扯着嗓子冲向了飞过来的邢一凰，伴随着身后巨大的爆鸣声和足以闪瞎一切的白光。 震爆弹面前人人平等，管你是蚂蚁还是究极生物，都给劳资失明失聪个几秒再说。幸好系统给他的是友方疫的好玩意，不然他跟邢一凰拉斐尔今天都得交代这。 当塔露拉再次恢复了知觉之后，面前已经没有了瓦伦丁的踪影，只见到一面盾牌以及依旧处混乱状态的爱国者。 全世界最强战术道具震爆弹 瓦伦丁推开已经烂的不成样子的大门，直接奔向了自己的保险箱。幸运的是，装着近百颗源石的皮箱还好好地放哪。 他轻轻拂去皮箱上的灰尘，环视四周。 他这里度过了两年时光，有欢笑也有吵闹。今天突然要离开这里，瓦伦丁还有些不习惯。 “以后就回不来了吧。” 瓦伦丁轻轻感叹一声。 “拉斐尔，你接下来怎么打算？” “跟你走咯。” 天使姐姐的回答非常简单。 “哈。”瓦伦丁笑了。“谢谢。” “我的天使之魂你身上，我这辈子都得赖你身边啦。” 拉斐尔弯下腰让自己跟瓦伦丁的高度持平，伸出手做了个鬼脸。 类似的话她过去一年里说过很多次了，邢一凰都习惯了。 反正瓦伦丁依旧是个木头脑袋。 “那感情好，这冒险路上又多了个射手。” 瓦伦丁笑呵呵的回应，装作没看到邢一凰充满杀气的眼神。 “该走了姑娘们。” 瓦伦丁提起脚边的皮箱，打开了办公室的大门。 “去找罗德岛。” 第二十八章 宿敌 空气中弥漫着燃烧的味道。 天空中的乌云开始发亮，变得如火焰般通红。 “天空陷入了血色，沸腾的乌云翻涌火焰之中。” 瓦伦丁看着天灾到来的先兆，轻声呢喃。 一颗巨大的源石块从天而降，砸了瓦伦丁一行人旁边的高楼中，溅起一阵碎石尘土。瓦伦丁身上蓝光跳跃，不时有数道细细的电流击打邢一凰和拉斐尔的身上，得她们受了伤。 算算时间，自他苏醒后也已经过了有将近半小时了。这一路上瓦伦丁已经很少见到还活着的普通人了，大量的尸体堆路的两侧，血液已经干涸粘了地面上，踩上去还有些黏鞋底。 三人安静比，似乎周围的一切都跟他们没有关系。偶尔他们前进的道路上会出现一些已经杀疯了的整合运动，邢一凰和拉斐尔的帮助下很快他们就去了该去的地方。渐渐地他们周围也不再有整合运动的人出现了，只有空气中不时传来的哭喊声和周围火焰的高温还提醒着他们依然这座已经变成废墟的城市。 没有埋伏的士兵也没有突然出现的整合运动干部，瓦伦丁这一路上顺利的有些可怕，似乎是整合运动故意放走了他们一样。 但是一想到即将出现城中心的塔露拉，瓦伦丁也释怀了。自己一行三人脱离了整合运动之后不往外面跑反而往里面跑，怎么看都是去送死的，既然是送死也没有管的必要了不是么？ 毕竟塔露拉天下第一哇。 就像森林中迷路一样，瓦伦丁看着周围的建筑物顿时生出一种原来已经距离塔露拉这么近的感觉。他刚离开那个避难所时，周围的建筑物基本上好保持着整体完好的状态，但是现，他们周围的建筑物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模样了，门口上挂着的门头已经全部融化，像是一滩凝固的岩浆一般向下流动，最末端依旧散发着橙黄色的亮光，似乎刚刚凝固不久；周围的房屋大多数都变成了废墟，瓦伦丁能清楚的看到房屋里面的景象，各式各样的电器都跟那些门头一样融化成了一滩固态的液体，再加上周围的高温和大块的源石，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有害气体，让瓦伦丁直皱眉头。 虽然他知道自己是名医疗术士，但是作为一个医疗方面知识几乎为零的小白，他从来就没了解过自身的医疗法术究竟能做到何种地步，同样的，他也不明白这些有毒物质进入到身体内会不会自己的医疗法术转化成毒害的东西。 还是尽快离开这里好啊……瓦伦丁看着远处火海中的中城区，加快了脚步。 就此时，一声龙吟瓦伦丁的耳边响起，带着炽烈的高温钻进了他的听觉神经。瓦伦丁身上的电光也此时突然变得耀眼比，数条粗大的电流三人之间跳跃，治愈了他们刚刚发生的这场冲击中损坏的身体。瓦伦丁咬咬牙举起手遮住自己的眼睛，透过缝隙看向远处的中城区。 一条比太阳还要耀眼的火焰巨龙天空中盘旋。它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声嚎叫都不停着搅动着周围的空气，震颤着瓦伦丁的内心，难以言喻的高温和光它身上不停地向外发散，将巨龙周围的一些高大的建筑物直接融化，瓦伦丁甚至看到了一栋大厦化为液体的全过程。就像是夏天眼光下的冰淇淋，那栋大厦的高度不断下降，数的钢铁红河从它的身上向下奔涌着，气势绝不亚于黄河的壶口瀑布。 短短几秒，那栋融化的大厦就消失了瓦伦丁的目光中，就好似它从未出现过一般。 瓦伦丁整个人就愣了那，手掌依旧盖脸上，双眼早已瞪得大大的，甚至侧面都能看得到他眼白上的血丝。数的汗水从他的后背上流下，打湿了他的衣衫，很快又因为高温再次变得干燥。 “你现知道自己曾经有多低估塔露拉了吧。” 瓦伦丁的视界逐渐变成了黑白色。这次他没有进入到意识世界，系统主动跑了出来跟他对话。 “亏我还以为一颗源石换来的能力能够跑得了……” 瓦伦丁慢慢放下手臂，动作僵硬的如同百岁老人。他的双眼再次失去了神采，整个人的气势下降了一大截。他的背更弯了，身材佝偻，一股年轻人的朝气都找不到。 这是瓦伦丁内心真实的模样，系统这个蛔虫面前不必掩饰。刚刚那条火龙疑是塔露拉的手笔，那一瞬间瓦伦丁再次感觉到了强烈的落差感，将他刚建立起不久的自信心击得粉碎。 “别这么沮丧，你是医疗，她是法师，职业都不一样根本比较不了。想想你的雷电飞龙，出来的时候也很帅对吧？而且就算强如塔露拉都想要你加入他们，你看看自己有多重要？” “莱茵生命当时下的命令是要么让你回去要么让你死，绝对不能让你出哥伦比亚一步。来到这里塔露拉直接邀请你加入整合运动，你想想有多少人有你这么重要？” 系统觉得自己干完这票回去可以考一个心理辅导二级证了。 “那我也只是个医疗啊。” 瓦伦丁叹口气。 你说让一个医疗去跟t0级别的法师打架算什么事啊？ 送人头么？ “这就是我存的理由了呀！如果你要是一个跟塔露拉差不多牛掰的法师我也就不用出现你脑子里了。根据你们这些穿越的‘前’博士的性格，那是一个比一个看重罗德岛，拼了命也要帮助罗德岛建立事业，就算有的投敌了，跑隔壁整合运动了，那也不会混吃等死，最后也得帮整合实现梦想。” “这时候我只需要稍微的对你的思想进行一下引导，你就能走向拯救世界的路。” 系统又开始了他的答疑解惑，顺便心理疏通。 “但是你不是，是个医疗，而且没有其他任何的技能，这个时候我就只能出现给你一些便利了，让你能作死中自保，暗中的思想引导也变成了光明正大的任务了。” “一个愿望这种回报，我相信没有多少人能拒绝。” “但你也不能让我刚出新手村没多久就去打最终boss啊……” 瓦伦丁欲哭泪。 就穿越前的游戏剧情来看，塔露拉妥妥的大boss。或许还有幕后主使者，但是那样的人一般都是头脑比较独特喜欢玩阴谋诡计，自身实力是不咋样的。 “你出新手村两年了，虽然长歪了吧但你好歹也是成长了啊，让你提前有个心理准备也好，得最后决战的时候自己轻敌一不小心给打死了。” 不管怎么说，系统都有自己的理由，而且听起来还挺有道理。 “不要忘了你手里提的东西。”系统拍了拍瓦伦丁手中的皮箱。 “这玩意就是你今天救命的关键，我怎么可能会傻到让自己的宿主去送死呢？你死了上头给我的任务也失败了啊，失败了我就会被发配到偏远宇宙干活，你们不是有句话穷山恶水出刁民么？这话真是一点没错，跟你讲我曾经去过一次偏远宇宙出过差，那里……” “停停停！” 瓦伦丁捂住耳朵大声喊停。这系统真是越来越不靠谱了，还不如原来那副欠揍的样子好呢，至少没这多话。 “你怎么变得这么嗦了？” “我最近看了本书，地球的，教人如何处理上下级关系的，上面说要对下级态度好一点，多鼓励少训斥。你感觉最近怎么样？跟我说话是不是轻松了许多没那么紧张了？” 呵，这系统还挺会玩。 “我怀疑你是假的系统，把原来那个嘴臭的系统还给我。” 瓦伦丁表情严肃义正言辞，心情也舒缓了许多。 “时间是一直流动着的，每一分每一秒你的身体和思想都发生着变化，或许前一秒你想去上厕所，但下一秒你就改变了主意去厨房做饭去了，那刚刚想上厕所的你还是你么？同理，曾经那个一直跟你吵架的系统还是现的我么……” 系统滔滔不绝的扯着淡，瓦伦丁一脸黑。 论是系统变成了什么样子，气人的本事依旧是那么强大。 “……所以，不要把现的你当成你后的你，未来时间很长，成长空间很大，遇到困难不要害怕，微笑着面对它，消除恐惧的最好办法就是面对恐惧，坚持就是胜利，加油！奥……” 系统还没说完他嘴巴就被瓦伦丁捂住了，直接是一巴掌盖了上去。此时的系统已经幻化成了人形，不再是原来的那体内流动着数据流的形态了。 “好了你不要再讲了！” 这个系统地球上都学了些什么东西！ “唔……”系统的人类形态是个跟瓦伦丁差不多高的菲林男孩，此时的他疯狂甩着尾巴，双眼瞪圆了看着瓦伦丁，看起来特别痛苦。 瓦伦丁被瞪得有些不自，松开了手。 “我以为你们华夏人都很喜欢这种说话方式呢……”系统大口喘着气，声音一抖一抖的。 他的躯体变成了菲林，似乎能力也变得跟普通菲林一样了。 “喜欢个鬼，我喜欢看哲♂学鬼畜但你觉得我喜欢男人么？” 瓦伦丁甩过去一个白眼。 “有那么一点。”系统整了整自己的衣服，语气很肯定。 瓦伦丁石化当场。 “我没开玩笑。” 瓦伦丁碎成了一堆渣渣。 作为一个成天居住自己脑海里的家伙，瓦伦丁十分确定这个系统知道自己心中的每一个想法，晚上做什么梦他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系统会这么说就说明……瓦伦丁真的是对男人感兴趣。 “别担心，我说的有那么一点是正常范围内的，那个男人不喜欢肌肉？你看到那些长得帅的肌肉男也是很羡慕的想去摸一摸他的胸肌吧？这又不是性取向的问题。” 系统戳了戳碎成渣的瓦伦丁，一句话又把他给复活了。 “下次说话把话说全，我感谢你全家。” 瓦伦丁对着系统深深鞠了一躬。 差点就以为自己走上一条不归路了。 “现还紧张么？” “不紧张了。”瓦伦丁点点头。 “那就好。”系统消失了他的面前，声音还瓦伦丁的脑海里回荡。周围被定住的黑白色景象逐渐添上了色彩，他再一次感受到了时间的流动以及那难以忍受的高温。 “罗德岛到了，跟他们交流一下吧。” 瓦伦丁抬起头视飘向远处，一队看起来颇为狼狈的队伍出现他的视界中。他们身上的衣服或多或少都有些残缺，有一名骑士模样的库兰塔人左手臂的护甲和拿着的盾牌都损坏的不成样子，看起来像是被高温炙烤过一般。走最前面的女孩有一对长长的兔耳，大衣的拉链敞开着，露出里面沾有些许尘土的白色衬衫。她身边有一位浑身包裹的严严实实看不出来性别的人正搀扶着她，似乎这名卡斯特人受了很严重的伤。 阿米娅和博士。 他们刚从塔露拉手下逃脱，恐怕那条已经消失的火焰巨龙就是给他们的别“礼物”。 “你们好啊，罗德岛的各位。” 瓦伦丁大步向前迎了上去，笑呵呵的朝对面招手。 邢一凰和拉斐尔对视一眼，对瓦伦丁的乐观感到奈。 人家都这么惨了你还笑得这么开心，不怕挨打么？！ 瓦伦丁的招呼吓得对方一个激灵，阿米娅直接精抬起头伸出手双眼恶狠狠的盯着声音来源的方向。黑色的菱形出现了阿米娅的身后，数条黑色的丝从她的脚下冒出，缠住了她的身体。与此同时罗德岛的其他干越也进入了肌肉紧绷的状态，将武器握手中，随时准备战斗。 但是很快他们就发现面前的不是整合运动的追兵，而是一队瓦伊凡人萨科塔人和龙族人的奇怪组合。 “你是……瓦伦丁先生？” 阿米娅看着面前的银发瓦伊凡人，深深皱起了眉头，同时周围的黑色逐渐消失。博士握住了阿米娅放下的手，似乎是检查戒指的情况。 “很高兴您还能记得我，阿米娅小姐。”瓦伦丁没有皮一下迫害阿米娅，反而很优雅地向她微微鞠躬，显示出了一个黑帮老大该有的教养。 虽然自己的帮派都玩完了，但是好歹曾经也是个boss不是么？ “虽然这只是我们的第一次见面。” 老实说，阿米娅对这个叫瓦伦丁的瓦伊凡人没有什么好感，从梓兰的描述来看是一个很随性的人，而且那次拒绝让他们的行动危险指数上升了好几个档次，虽然最后也没出什么事情…… “阿米娅，现不是交流感情的时候，我们应该尽快赶到撤离点。”罗德岛队伍里一位拿着长鞭的干员说话了。 恩，新人教官，杜宾。 以后说不定还要她手底下训练，得留下个好印象才行。 “我明白，杜宾教官。”阿米娅点点头。“那么，瓦伦丁先生，我建议您不要再往前走了，趁着天灾还没有彻底爆发，赶紧离开这座城市比较好。” 说完她就自顾自的招呼后面的人行进了，完全没有给瓦伦丁说话的机会。 “等一下，你们罗德岛还招人吗？我觉得我可以加入你们。”瓦伦丁叫住了阿米娅。 “当然可以，建议您赶紧离开这里过几天可以通过网络向罗德岛提交入职申请，我们会审理的。” 阿米娅的脚步没有因为询问而停下。 “被讨厌了？”瓦伦丁有点头疼。 还没入职就惹得上司不待见可不好啊……以后肯定得给你小鞋穿。 虽然阿米娅不是那种人…… 但是凯妈是啊！ 凯妈就是个更年期提前的大龄老处女，把人家宝贝女儿给惹不高兴了，有你好果子吃的。 瓦伦丁看着撤离的罗德岛众人，觉得还是说一声比较好。 “喂，你们之中是不是有个重装干员叫ace啊，他跟他的小队跟塔露拉战斗给你们拖延时间吧？” 罗德岛众人的脚步停下了。 阿米娅转过身，面不改色的询问：“你怎么会知道ace的名字？” 数细小的黑色丝再次凭空出现了她的身边，只过这次她身后的菱形变成暗红色，周围也多出来了一些墓碑的虚影。一股熟悉的压迫感降临瓦伦丁的周围，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那是……极为纯粹的，穷尽的死亡，让人看不到任何的光亮，法违抗。 毫生机。 邢一凰和拉斐尔已经做好了战斗准备。虽然她们的状态并不好，但是相对于刚跟塔露拉打了一架的罗德岛们，还是好上不少。 “阿米娅！”女孩身边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人类开口了。他把手放了阿米娅的肩头，另一只手紧紧握住她的右手。 阿米娅身边的黑色丝变少了，那股纯粹的死亡带来的压迫感也降低了许多。 博士…… 可惜光从声音来听不知道是男是女。 “ace小队确实是跟塔露拉进行战斗，这是他给我们争取的宝贵的逃命时间。我们现应该尽快撤离而不是这里说些没用的废话。” 瓦伦丁能看出来阿米娅生气了，她头上的兔耳朵一抖一抖的，看得瓦伦丁想上手去撸一把。 “没问题，小上司。”瓦伦丁对着阿米娅露出一个标准的微笑。 “邢一凰，拉斐尔，你们跟着罗德岛撤离，我去救ace。” 邢一凰和拉斐尔对视一眼，向前踏出一步。意思很明显，我们要跟着你一起去。 阿米娅觉得自己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 “瓦伦丁先生，你知道那个人是谁吗？整合运动的首领，塔露拉！移动的人形天灾！我们现只能撤离，没有人能挡得下她的攻击，没有人！” 阿米娅生气的看着面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瓦伊凡人，小脸被气的通红。 连耀骑士临光都挡不下塔露拉的攻击，你这个看起来没有丝毫战斗经验的二星干员有什么脸面说去救援ace？ “吼！” 一声龙啸几乎震碎了场所有人的耳膜。 深蓝色的巨龙从瓦伦丁的身后出现，他的头顶不断盘旋着。头部的双角闪烁着巨大的电弧，纯粹由电流组成的双翼振起一阵阵的灰尘。 瓦伦丁站飞龙的脚下，双手交叉胸前。 “这就是我的资本。” 背后灵的出现让阿米娅一行人相信了瓦伦丁拥有救下ace的能力，瓦伦丁也了一番口舌让邢一凰和拉斐尔跟着罗德岛的众人撤离。 原本当瓦伦丁提出自己一个人去救ace的时候，阿米娅说什么也要带人跟着他一起去，还有拉斐尔和邢一凰。 然后就被他用一句话打发了。 “你们去只会拖我的后腿。” 瓦伦丁可谓是意气风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感觉天空都为他鼓掌。 然后一枚从天而降的源石块差点砸他脑袋上。 这片乌云又开始下源石雨了。 得，看来他的“一装逼就出丑”这个诅咒还是没消除。 劝走了罗德岛和邢一凰等人后，瓦伦丁就踏上了拯救ace的道路。 但是当他再次站塔露拉面前的时候，瓦伦丁感觉那股刚刚看到火焰巨龙的压迫感又回来了。 ace的盾牌和他的大锤已经完全融化了，变成了一滩浓稠的金属液体。他本人躺地上，身上的衣服已经被烧成灰烬，露出大片大片的小麦色肌肤以及丰满的肌肉。 “为啥衣服和武器都被烧没了肉体还那么健康啊……” 瓦伦丁看着躺地上昏迷的ace默默吐槽。 虽然说是这么说，不过ace的皮肤也是有多处烧伤的地方，胳膊上的皮肤都被烧成了黑色。 “不知道我的治愈电流有没有用啊……” 瓦伦丁召唤出了背后灵，一道粗大的电流击打ace的身上。 不远处，塔露拉和梅菲斯特看着瓦伦丁的表演，眼角微动。 灵魂攻击只持续了很短的时间，整合运动进程之后梅菲斯特就带着浮士德离开了播信号塔，开始对这个城市发泄卑劣的欲望。 “他跟那个猛男有仇么……专门过来电他的尸体？”梅菲斯特看着那道粗大耀眼的电流默默吐槽。 但是很快他们就意识到了错误。瓦伦丁并不是来鞭尸的，而是来救人的。 ace身上那些被烧伤的地方开始了快速愈合，新生的细胞以一种难以言喻打完速度分裂着，那些被烧焦的皮肤被新生的皮肤替代，ace整个人短短数秒钟的时间内蜕了一层皮。 看着那巨大比的双翼飞龙，还有令人惊叹的医疗法术，梅菲斯特终于是明白为什么塔露拉这么执着的想要瓦伦丁加入整合运动了。 能召唤出背后灵的战斗人员有很多，但是能召唤出背后灵的医疗人员有一个算一个全是宝贝。 医疗是一个团队最不可或缺的职位。 瓦伦丁治好ace之后把他拖到了一边，还很贴心的给他找了一套从整合运动身上扒下来的衣服盖他身上。 安置好ace之后，瓦伦丁又站了塔露拉的面前。 “又见面了，塔露拉。”瓦伦丁想着不远处的龙女招手。 “这次你是想通了想要加入我们么？” 塔露拉没说话，梅菲斯特倒是先开口了。 “我跟你老板说话，你这个打工仔不要插嘴好吗？” 瓦伦丁对着那个白毛小矮子竖起中指。 梅菲斯特不说话了，黑着脸看向别处。 嘿嘿嘿，我就是喜欢看你吃瘪的样子。 有能耐你就来打我啊~ 瓦伦丁看着梅菲斯特一脸贱样。 “够了。” 塔露拉说话了，她的嘴角吐出一丝硝烟。 “你的目的。” “我的目的？”瓦伦丁反问了一句。他扭过头看了眼躺路边的ace，指了指正昏迷中的他。 “我要带他走。” “可以。”塔露拉点点头。“加入整合运动。” 这姐姐真的是跟她的火焰完全相反的高冷，连多说几个字都不愿意。 “加入整合运动？没问题。”瓦伦丁点点头，不过我有一个要求。 “说。” 瓦伦丁看着塔露拉冷冰冰的表情，身后的背后灵开始蓄力。 接下来他就要开始搞事了，希望背后灵能给力点别让自己被塔露拉一招秒了。 只要能撑得住那条火焰巨龙的伤害就行。 梅菲斯特感觉不太妙。作为一个智囊，他感觉这个家伙接下来不会说什么好话。 “我要你。” 瓦伦丁只是吐出三个字，伸出手指向塔露拉。 “我？” 塔露拉有些不太明白。 “对。”瓦伦丁点点头。“我现马上就要有一份工作，也有了自己的女朋友。虽然产业没了但还是能活下去的，结果你这上来就让我加入你们，连点好处都没有，你觉得我会加入么？” “就不如给我发个老婆吧，我想整合运动目前的干部都没有瓦伊凡人吧？弑君者是鲁珀，w看起来傻乎乎的，霜星……是个兔子，恩。” “你就挺不错的，长得也很漂亮。” “不如……” 瓦伦丁话还没说完他就感觉到一股足以融化一切的热浪撞击到了他的身体上。与此同时数的电流从瓦伦丁的身体里涌现，他的衣服被烧的干干净净，表层皮肤不断死去又不断重生。 “你可真会作啊……”系统出现了他的系统空间摇头叹气。 “反正我死不了！”瓦伦丁火焰里张开双手哈哈大笑。 “那我就不帮你了，反正也不了不是么？” 瓦伦丁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别别别啊，我开玩笑的啊，被塔露拉用火烧超疼的啊……”瓦伦丁坐原地抱着脚龇牙咧嘴。 这倒是真话。虽然死不了，但是超级疼啊…… “行了，你坚持个几秒，这个援军来的方式有点特殊，你得做好准备。” “哈？有多特殊？” “他是以灵魂的形式来到这个世界，需要你的肉体……很好，他来了。” “啥玩意？又来个魂穿的穿越者？这具身体撑得了么？” 瓦伦丁觉得这个世界的人类好tm神奇。 “当然。” 回答他的不是系统，而是另一个男声。与此同时，瓦伦丁发现自己以灵魂状态出现了精神空间里，跟旁边的圣光拉斐尔一起漂浮半空中。 “这个世界……很有意思。” “瓦伦丁”只是抬起手，那股热浪就像是撞了一堵坚硬比的空气墙上一般向四周散去。 “就这个世界来说……了不起的火焰魔法……” 他轻轻挥了挥手，那股巨大比的火焰就消失了，一瞬间令塔露拉都写有些错愕。不过很快，塔露拉的表情变得阴沉比，一条火焰巨龙的虚影她的身后缓缓浮现。 梅菲斯特后退了几步，转身跑开，速度快的能跟库兰塔人一较高下。 塔露拉已经召唤出了背后灵虚影，如果他不跑，接下来他就会被塔露拉的攻击余波烧成灰烬。 “瓦伦丁”望着天空中的那条火焰巨龙，嘴角微微上扬。 “别让我失望啊，姑娘。” 第二十九章 永生者 “这哥们是谁啊？” 灵魂状态的瓦伦丁很好奇。能够如此轻易的挡下塔露拉的进攻，他已经站了这个世界的顶点了吧？ “永生者。” 系统吐出一个很牛逼的名字。 “永生者……” 瓦伦丁咀嚼着这个名字，一股熟悉又陌生的感觉涌上心头，似乎有什么记忆被他选择性遗忘了，但很快，他想到了一种可能性。 “你说的这个永生者，该不会是……” “就是。” 系统给了瓦伦丁一个肯定的答复。 “fxxk crazy……” 瓦伦丁觉得系统跟这个世界一起疯了。 永生者何许人也？他是瓦伦丁前世写的小说中的人物，名字时间的冲刷下被世人忘记，后来因为极长的寿命被人称为永生者。当然，那篇小说中永生者不止是寿命限，还有其他许多的主角特点。 永生不死、受控进化、潜力限、快速愈合、霸体、通用体质…… 是不是觉得很眼熟？ 没错，这个人物跟jojo里的究极生物卡兹几乎一模一样。 但是瓦伦丁向天发誓，永生者这个人物他完全没有借鉴卡兹的因素，因为他是把小说大纲写好后才发现jojo这部漫画的…… 然后就知道里面有个人物叫卡兹，他笔下的主角早几十年前就被人写过了。 “所以说他怎么会来到这里啊？那只是一个小说人物啊！而且我就写了三万字就停笔了啊！” 瓦伦丁觉得这件事实是太难以置信了。 “明日方舟你原来的世界里不也只是个游戏么？但是这个泰拉世界是真实存的啊。” “但是明日方舟是一个成品游戏啊！我那部小说就写了个开头！” 瓦伦丁快崩溃了。 “以你的大脑我很难解释清楚……当然这不是针对你，我是说座的各位都是辣鸡。科技差距已经超越了你能所理解的范围。而且你真的需要解释么？我能够给你任何一个游戏里的超能力这个世界里为所欲为，你就觉得这个事情很科学？” “你们地球人有句话，科学的尽头就是神学。虽然这句话完完全全就是扯淡，不过它想表达出来的那种思想还是正确的。你带着步枪炸药之类的东西回到秦朝年代那些人不也得把你视为仙人下凡？科学这条路走的越深你看到的就越不可思议，关键是这些不可思议的东西还能解释的开。” “等你们的科技水平到了我这个地步，制造个宇宙都不是难事，你们甚至可以自己定义那片人工宇宙里的物理法则，整片宇宙都遵循着你们的旨意发展，你们就是那片宇宙的神。” “所以以后别再我面前讲科学，我比你们任何人都懂科学是个什么玩意。” 说的也是。 想通了这一点瓦伦丁也不乎什么科学不科学的问题了，自己只需要待精神空间里看戏就好。 龙生的一大乐事就是看着比自己强的人自己手里吃瘪，虽然目前操纵这幅身体的不是自己。 塔露拉很清楚的感觉到面前的那个瓦伊凡产生了些许变化，但是她不明白究竟是哪里的变化会让他如此的强大。 很奇怪，他面前的瓦伦丁外表上没有发生任何变化，仅仅是身上的衣服被她用火焰烧了个干净而已。他身上仍然跳跃着蓝色的电流，那条深蓝巨龙仍天空中飞翔跟她背后的火焰巨龙对峙，但很明显，深蓝巨龙的气势要比火焰巨龙矮上一大截。 这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前一秒，塔露拉还处暴怒状态，势要将这个不识好歹的瓦伊凡人挫骨扬灰，但是他轻飘飘的挡下自己的进攻后，塔露拉的心中的怒火就消去了大半，同时她的心里冥冥中还出现了一个声音。 “你打不过他，放弃吧。” “不然你会死的。” 塔露拉的脸更黑了。 放弃？ 当从那名公爵的手中逃出来时这个词就她的字典里消失了。 那时候的塔露拉断绝了自己的一切后路，清除了跟那名公爵的一切有关的事物和人，用某些东西把自己变成了现的怪物。 放弃的下场是什么？ 身后就是悬崖！就是深渊！ 唯有死路一条！ 火焰巨龙半空中扭动着炽热的身躯，发出一声高亢的嚎叫。天空上的乌云再次躁动不安起来，数的火焰乌云中涌动着，整片天地都被染成了橙红色。大量的源石从天空中坠落，空气中划出刺耳的爆鸣声。 塔露拉的左手紧紧握住腰间的剑柄，缓缓张口。 “去。” 一丝硝烟从她的口中飘出，瞬间就被火焰巨龙的余波冲击的影踪。塔露拉周围的建筑物开始融化，钢筋和混凝土混合一起，空气中刺鼻的味道变得更加浓烈，两人周围的环境就像是一大片浓稠的岩浆池中。 瓦伦丁看着朝他冲过来的巨龙，微微歪头。他的眼睛盯着那头龙大张的嘴巴，嘴角的微笑依旧轻松。 那副表情就像是说： “你只有这种程度么？” 很快，他的声音被火焰巨龙彻底的淹没了，整个世界只剩下剧烈的呼呼风声以及足以蒸发一切的高温。 火焰很快就消失了，瓦伦丁依然站原地，身上的肌肤没有一处损坏，甚至头发都没有燃起一丁点的火星。但是迎接他的不是塔露拉更大的怒火，而是一把通体火红的大剑。 塔露拉出现了瓦伦丁的前方，通红的剑刃距离他的脖颈仅有三指之遥。 刚才那股气势恢宏的进攻不过是假动作，现才是真的进攻！ 所有人都知道塔露拉的法术天下双，便称其为“人形天灾”，但很少有人清楚，她的剑术相比于法术更加危险。足以熔化钢铁的高温，鬼魅般的技法，常人难以想象的速度和力量以及天灾般的持久力和爆发力，这些加起来就是塔露拉的剑术！ 为什么很少有人知道？因为他们都死了，只剩下一些有幸观看到塔露拉出剑的人存。 这个世界上能让塔露拉挥舞起这把维多利亚大斩剑的人两只手都能数的过来，虽然现又多了一个。 不过很快就不多了。 看着即将斩断自己的剑刃，瓦伦丁的眼睛都能感觉到上面炽热的高温。 被这把剑砍身上一定很痛苦吧？ 他想。 于是瓦伦丁抬起了手臂，用拇指和食指捏住了那把剑的剑刃。 整片废墟瞬间变得如雪原一般寂静寒冷，即便是周围的火焰和熔岩池都不能阻挡这股从塔露拉心中流露出来的寒意。 精神空间的瓦伦丁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嘴巴都能放进一个灯泡。 “他他他……他捏住了？” 瓦伦丁甚至被吓得结巴了。 “你自己创造的人物你自己不清楚么？”系统打了个哈哈。 “这对他来说就是玩，永生者还没认真呢。” “话是这么说……”瓦伦丁伸手想去挠头发，结果因为是灵魂状态的原因手直接从脑袋里穿了过去。 “不过当这一幕真正出现自己眼前的时候还真的是很震撼啊。” 那时候写这些东西都是靠想象，任何宏大的场景都是自己脑子里想出来的，基本上一点真实感都没有，所以看到符合永生者人设的操作时，即便是作为他的创造者的瓦伦丁都会觉得不可思议。 “慢慢欣赏吧，一会你就会习惯的。”系统甩了甩自己的猫尾巴，幻化成一只白猫消失了精神空间。下一秒，他就出现了观战中的梅菲斯特的上方一片废墟内。 “哎你怎么出去了？”瓦伦丁环顾四周，了一番功夫才看到远处的那一抹白色。 “一直精神空间里观战我都看腻了，什么反馈感都没有，还是现实里看他们打架有意思。” 白猫摇着尾巴，声音出现了瓦伦丁的脑海中。 “你还能去现实世界的？”瓦伦丁觉得这个系统最近做事越来越放得开了。 “为什么不能？只要不用自己的力量干涉这个世界的走向我想去哪就去哪，不算违反规定。” “那你能一直待现实世界里么？我想养个宠物了。” “行啊，下次我变成个蜘蛛给你养，有毒的那种。” “……所谓，反正我是个奶妈能自奶。” “到时候你别怕的两腿颤抖就行。” “天下武功，坚不破，唯快不破。” 永生者捏着剑刃慢慢向外推开，塔露拉论再怎么使劲都法抵挡住这股向外推力。跟塔露拉阴沉的脸色截然相反，永生者的表情多了些赞赏。 “你挥剑的速度很快，而且直击要害，一看就是杀过人的老手。” 他食指微弯，弹开了剑刃，塔露拉整个人退后了数十米跟永生者拉开了距离。 这个家伙现已经成为了她心中最强的存。 “现，让我看看你的剑法如何。” 永生者举起双手靠一起空握着，一把莱塔尼亚长剑出现了他的手中。长剑是最常见的那一种，火光下反射着橙光的银色剑身，狭长的三角形剑面，笔直跟剑身呈十字性的剑格，可双手持握的剑柄以及呈扁圆型的配重球。长剑从头到尾没有任何的装饰，就连花纹都没有，跟塔露拉手中的大斩剑相比是十分普通。 这种凭空变出一把剑来的源石技艺没有让塔露拉感到惊讶，却把观战的梅菲斯特吓得不轻。 “他是怎么做到的？！” 梅菲斯特可以肯定，这种中生有的源石技艺泰拉世界中绝不存，至少瓦伦丁变出来那把剑前绝对不存！ 这可是违反了这个世界最基本的法则的事情！ 塔露拉拥有着如神一般的源石技艺，那是因为她本身就是源石技艺中千年难遇的天才，加上极其严重的源石感染才能做到那种地步，究其原因还是有源石这一法术释放介质的存，她的那把剑就是一个极其强大的源石技艺释放介质，这三种原因合为一体才造就了这个人形天灾。 但是那个瓦伦丁呢？此刻的他浑身上下一览余，跟塔露拉坦诚相见，根本没有任何源石技艺释放介质，他能使用自己的医疗法术也可以说是瓦伦丁本身就是个天才，但是中生有这种东西就算是天子都做不到！ 源石技艺消耗的是源石中的能量，他连源石释放介质都没有是怎么可能凭空变出一把剑来的？而且那把剑看起来也不是塔露拉那种的源石大剑，就是一把普普通通的长剑啊！ 萨科塔能用自己的灵魂储存源石铳，他们本身也是个开挂的种族，但是这哥们是瓦伊凡人不是萨科塔人啊！ 这tm是怎么变出来的？依靠自己体内的源石结晶么？ 梅菲斯特此刻产生了跟当初看到瓦伦丁凭空变出来楞次弓时的安德莉亚一样的冲动，就是想把瓦伦丁跟绑起来好好研究一番。 这要是找到了其中的原理，绝对是轰动整个泰拉世界的大事。 白猫躺梅菲斯特的上方，细细的猫瞳盯着他的脑袋，心中的想法被看的一清二楚。 “一会永生者走之后你要小心点。” “啊？” 瓦伦丁不解。永生者离开那就代表着问题已经解决了，那时候还能有什么危险？ “那个叫梅菲斯特的家伙对你感兴趣了，想把你推上解剖床。” ？？？ “为什么？”瓦伦丁觉得这个梅菲斯特是不是看上他了，难道这个白毛小矮子是个gay？ 想想一直跟他身边的浮士德，瓦伦丁觉得很有可能。 “他只是看上了你奇怪的能力想好好研究一番，就跟莱茵生命里被你一飞刀杀死的那个女医生一样。” 透。 瓦伦丁就知道有这么一天。系统给他的能力这个世界真的是太突兀了，有哪个人能打着打着就从异次元口袋里掏出来一把大剑开双的？ 一般人看到也许会震惊一下夸赞两句牛逼就没了，但是要被某些有心人看到了就凉了。 对，说的就是那些学术狂人，这里点名批评一下华法琳同志，说不定加入罗德岛后的哪一天她就会给自己下了200人份的安眠药。 如果是凯尔希的话肯定会更直接吧？直接把那条源石龙叫出来霸王硬上弓，要么自己躺床上，要么让mon3tr把自己打晕了放床上。 以后再使用系统给的能力得小心点，不能让太多人看到…… 瓦伦丁默默地擦了把汗，继续观看永生者跟塔露拉的战况。 整座城市都安静下来了，天灾似乎也感受到了这两股庞大的气势也消停了不少，已经很少有源石落下。永生者和塔露拉周围数十米变成熔岩池的废墟也已经冷却下来，寒冷的乌萨斯冬风再次夺回了属它的主场。塔露拉双手握着大斩剑，身上的温度也缓慢下降。使用剑的战斗过程中她不喜欢释放法术，那样只会让她分心从而法精确地找到敌人的每一个破绽。 她已经心中将瓦伦丁当成了自己实现梦想前的最大敌人。 永生者将手中的长剑垂下，剑尖对准了不远处的塔露拉。 “让我看看这个世界的剑术最强者水平如何。” 第三十章 碾压！ 没有欢呼，没有掌声，有的只是寒冷冬风以及时不时传来的嚎声。 永生者换上了一身从整合运动士兵身上扒下来的衣服，看起来有些灰扑扑的。当然塔露拉身上的贵族服饰也好不到哪去，裙边还因为长时间使用火焰法术的原因变得有些焦黑，已经失去了原先的质感。 双方就一个长宽五米的场地内对峙着，塔露拉微微弯腰，大斩剑被她放肩上，眼睛紧紧盯着面前的永生者，双腿肌肉紧绷着，双脚岔开慢慢围绕着永生者踏着碎步，时刻寻找着他的破绽。永生者表现的就比塔露拉轻松得多，他双手握长剑轻轻挥舞着，空气中划着弧，弓步不停地移动变换，一直跟塔露拉保持距离。 这是一场立足于两个世界顶端的战斗，双方都是剑圣级别的人物。如果平常的话这种对决一定会引来众人围观，钢铁相击的力量感是极其强烈的，具有极强实用性的同时还具有一定的观赏性。 没人不喜欢剑与剑的对抗，暴力永远是人类最好的发泄方式。 “你知道么？我那里，两个剑圣展开决斗是要提前确定好时间地点再邀请一堆的贵族和市民来观战才能开打的，像我们现就三个观众的寒酸决斗基本上就是普通市民之间的小打小闹，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 永生者一边挪着步子一边给对面的塔露拉科普。开战前永生者从系统那里了解到了一些泰拉世界的情况，比如历史只有五百年这种的。 五百年的历史绝对不会发展出太完善的剑术体系，他都能从塔露拉的起手式看到这一点。虽然看起来很专业，但是其中有很多微小的错误，不过也没有什么太大影响就是了。 考虑到塔露拉的力量，这一点也是可以理解的。刚刚那一剑还是出乎了永生者的意料，他根本没想到一个看起来很高挑瘦弱的女孩竟然有如此强大的爆发力。大繁至简，你的力量可以碾压对面的时候，论多花哨的技术都没什么卵用，一剑劈下去你只有躲的份，想格挡？连剑带人都给你扬咯。 所以永生者不介意给她上一课。对于用剑的人永生者总是会不吝赐教，论对方是朋友还是敌人。 剑法我该诉你了，能悟多少就看你自己。 “要来咯。” 永生者移动的脚步突然一滞，左脚向前跨出一大步，同时双手握住长剑朝塔露拉的左肩砍去。塔露拉眼睛一亮，手腕发力操控着剑身朝永生者挥过来的剑刃猛地一拍。 铛！ 两把长剑碰撞了一起，塔露拉成功防御住了永生者的进攻。就她准备进行反击的时候，永生者突然将手臂抬起，身体前倾脚步向前踏出，他手中的长剑也顺势上升，让剑格跟塔露拉的源石剑碰撞。同时用永生者的手腕转动下压，剑格愣是挡住了塔露拉的源石剑反击的方向，长剑的剑刃自上而下挥向了她的脸颊。 一系列的动作完全一瞬间完成，当塔露拉反应过来的时候，永生者的剑尖已经刺进了她的肌肤。 红色的血顺着她的脖颈缓缓流出，滴了废墟之上。看着地面上一朵朵的血花，塔露拉的眼睛有些失神。 两人的长剑交击不过一秒就分出了胜负，剑客之间的对决就是如此迅速。 永生者的挥剑的速度和技巧都要她之上。 “这哥们为啥不刺下去？刚刚要是一剑下去明日方舟就可以迎来大结局了啊！” 看着两人定格原地的这一幕瓦伦丁使劲挠着自己的头发，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永生者现的做法跟那些小说中的反派boss有啥区别？主角还弱小的时候不下杀手以绝后患，还tm教主角剑术？ 喂喂我叫你来是杀人的，不是给敌人教学的！你教完了回头下次再见到塔露拉一剑砍了我咋办？ “我刚刚都说了永生者是玩了，你急什么。” 系统的声音变得有些散漫，看起来他猫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了。 “只要他能最后把塔露拉干掉了，随便他玩。” 瓦伦丁松了一口气。 “不太可能。我给他说的是帮你解围，没说杀人的事。” 系统打破了瓦伦丁的美好幻想。 “……为什么？” 瓦伦丁一口气没上来，差点就挺过去了。一箱子源石换来的救兵啊，只能让自己解围不能干掉灾难的源头？ 这买卖太亏了…… “嗯……当时沟通的时候没说太严重，怕他不过来。” 透。 “那他现都过来了你就不能威胁一下他么，让他帮我干掉一两个敌人什么的，就算是塔露拉干不掉那个白毛小矮子也行啊！” “这种小事对你这个自称是神级文明造物的存绝对不吹灰之力吧？” “嗯。”白猫舔了舔自己的爪子，萌度爆表。 “你可以自己跟他说，我觉得他不会拒绝。毕竟你也是相当于他父亲的存。” “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里面有坑。” 瓦伦丁对系统推卸责任的感觉很不爽。 白猫的嘴角微微翘起，看起来像是人的笑容一样，看得瓦伦丁直冒冷汗。虽然此时出现精神空间里的白猫只是系统的投影，他的真身依旧梅菲斯特上方的废墟中，那股笑容还是把瓦伦丁吓得不轻。 恐怖谷效应不是说着玩的。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白猫撂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这让瓦伦丁更肯定了里面有坑的事实。 “解围就解围嘛。”瓦伦丁撇撇嘴，继续观看永生者和塔露拉的战斗。 “我也是有自知之明的啊。就刚才那种程度的攻击，再强大的能力都没用吧？” “也就永生者这么变态的存能挡得下了。” 分割 “你手里的长剑我眼里跟烧火棍没啥区别，除了锋利和坚韧程度之外一是处。” 永生者拿开了他的长剑，轻轻敲打了几下塔露拉适中的源石长剑。 “复杂的花纹，除了好看毫用处的剑格，以及跟这把剑华丽程度成反比的剑术。” “不过呢，我可以教你几招，想不想学？” 塔露拉抬起头看着永生者，再次抬起了源石剑。 此时的战场俨然变成了一个训练场，永生者和塔露拉也没有了一开始的剑拔弩张，伴随着钢铁交击声气氛也变得轻快了许多。 “……梅耶剑术主要分为四种基础架势与八种次要架势，而每一种架势之间都可以通过剑招流畅的转换，发起连绵不绝的进攻与防守。” “四大基础架势分别是屋顶式、牛式、犁式、愚者式。” 永生者拉开跟塔露拉的距离分别作出四个架势的姿势，塔露拉照葫芦画瓢摆出四种架势，她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学习这些东西。 塔露拉很明白，面前这个瓦伊凡人没把她放眼里，甚至以一种玩的心态教她学习剑术。但这影响不了塔露拉的心态，她早就已经那间冰冷黑暗的大房子里锻炼出了钢铁般坚硬的内心，只要任何有利于自己的事情，论对方多么的不屑，她也会抓住机会做下去。 因为只有这样她才能变得更强，才能有更多的力量去复仇。 “八大次要架势有怒式、长点式、尾位式、巧变式、钥匙式、独角式、吊式、铁门式。” 永生者向塔露拉招手，示意她攻过来。塔露拉微微点头，双手举着源石剑挥向永生者的方向挥去。数个回合过后，永生者将这八大次要架势演示了一边，塔露拉的身上也多了数道伤口。 真刀真枪的教学，出现伤口也是没办法的事。 看着挥舞着长剑已经有些样子的塔露拉，永生者颇为赞赏的点点头。 “你比我那两个徒弟可聪明多了，我教了她们近百遍才学会，你只看了两遍就会了。” “是个学剑的好苗子……有没有兴趣做我的徒弟呀？当然前提说好做我的徒弟你要每天接受魔鬼训练，闲时还要穿着女仆装打扫卫生，晚上还要学习知识，我可不是一个只会教出莽夫的师傅……” 永生者拄着长剑滔滔不绝的讲着，完全没有注意到塔露拉的身上的变化。 “别净想美事了，你也不想想这里是那里，一个大活人是你能随随便便带过去的？” 系统给永生者泼了盆冷水。 “这可是跨越宇宙的工程。” “我也就是说说而已，毕竟这姑娘真的挺好的。” 永生者的语气中着些许惋惜。 “你确定不是馋她身子？” “我就是馋她身子，我诚实，我值得表扬。” 永生者双手叉腰，一脸自豪。 “……你跟那家伙一个样，真不愧是一家人。” “另外你觉得挺好的姑娘正憋大招要对付你呢，你不认真一下？” “我知道啊，我又死不了，怕啥。” 系统一时语塞。这个倒是实话，永生者这个名号也不是白叫的，他的永生设定上是原始宇宙的一部分，只要最原始的宇宙不死他就死不了。 所以再强大的攻击对他也是白搭，神级文明也杀不了他。原始宇宙是所有文明的居住地，是一切的源头。毁灭了原始宇宙就是自杀，没有文明会这么疯狂搞这种事。 “你至少也教了她剑术哎，怎么说算是她的老师了，他这么对你你不觉得心寒么？” “心寒么?这种事我见的多了。她是为了目的不计一切代价的那种人，刚刚就算是我提出让她跪下才能教她剑术的要求她也会答应你信不信？为了变强这姑娘是什么都能舍弃啊……” 也是一个可怜人儿。 “短暂的师生关系并不会掩盖我们是敌人的事实。” 永生者能感觉到塔露拉体内不断上涨的力量，一开始的那条火焰巨龙虚影不过是一个障眼法，那时她真正的进攻就是火焰之后的长剑。可惜的是塔露拉的剑术被永生者完虐，现想要打败对方，只能冒着源石感染加重的风险再次使用源石技艺了。 那条能够融化一栋大楼的火焰巨龙，再次出现了半空中。塔露拉将长剑插地上，表情有些痛苦。今天她使用能力次数够多了，已经对身体产生了不小的负荷。 但是他绝不是轻易认输的人，既然走上了这条路，就要拼到最后一刻。 塔露拉有些发白的小腿开始慢慢变黑。很快上面就附着了一层细微的源石结晶，火焰下闪烁着点点橙光。高温再次驱逐了寒冷的冬风，比刚才虚影还要大上一倍的火焰巨龙空中翻腾着，不停有火焰从天空中坠落下来，裹挟着源石砸落大地上。 热量吹起了塔露拉的裙摆，露出了同样布满细小源石结晶的大腿。她白色的长发空中群魔乱舞，身上的衣服也燃起了点点火焰，看起来像是从地狱中归来的魔头。 “这才对嘛。” 看到这一幕永生者极为满意地点点头。刚刚那个虚影着实是不够看的，现的实体还算有点意思。 这一趟也算没白来。 “*华夏粗口*，这是刚刚塔露拉融化大厦的那条龙？” 瓦伦丁精神空间里都能感觉到那条龙蕴含着的磅礴力量和肆意宣泄的庞大气势。如果现是他主导自己的身体，面对这么一条龙瓦伦丁也不敢打包票说自己能毫发伤。 恐怕治疗之前就已经被烧成分子态了吧？ “等下，这哥们用的还是我的身体啊！” 瓦伦丁突然想起一件关键的事。 “现还不跑是等着变烧烤吗？！这哥们究竟是来救我的还是来害我的啊！” “你慌啥。” 系统幻化的白猫再次出现了精神空间中。梅菲斯特已经撤离了，外面的高温已经达到了难以忍受的地步，再待下去怕不是要被烫伤。 “你的能力上限是灵魂决定的，身体只是下限。当永生者这个全宇宙最牛逼的灵魂跑到你的身体里后，你就是一个不老不死的长生种了。” “这些火焰根本就是毛毛雨啦。” 瓦伦丁还是不太相信。当初写永生者的时候他就没做过这么细致的大纲。 “不信？不信你就等着看行了。” 分割 “系统，放首歌。”永生者的声音出现了精神空间里，语气依旧是一如既往的平静，夹带着一丝兴奋。 “我很久没遇见过这种规模的攻击了，感觉像是又回到了原来世界的古战场。” “这种情况下不放首歌听简直是辜负我起的一身鸡皮疙瘩。” “听啥？” “tommee profitt的here i am，每次听都有一种正拯救世界的感觉，事实上我每次听歌的时候都拯救世界……” “或者说暴揍不听话的小朋友。” 永生者双手握拳，伸了个懒腰，身上的骨骼如鞭炮一般劈啪作响！ outthe shade 走出黑暗 outthe shadows 遁出暗影 outthe haze 挥散阴霾 i’m in’ out of 重见光明 略微沙哑的女声回荡他的脑海中，永生者抬起头颅 闭上眼睛。这一刻他的意识分散到了整个战场之上，乌云之上正缓慢生成的源石、天空中旋转挪腾的巨龙、塔露拉的发丝摩擦过空气的声音…… 一切都他的脑海里得到重构，整个战场都他的掌控之中。 塔露拉面露凶光，源石剑散发着剧烈的高温和光，看起来像是一把激光剑一般。她挥舞着源石剑，剑尖对准了前方的永生者。 火焰巨龙的吼声如惊雷般炸响，它刚刚昂起头颅冲向天空，冲破了天灾中厚重的乌云，即便是乌云之上都能看得到它耀眼的身姿。紧接着，用永生者的正上方，火焰巨龙裹挟着大块源石从天而降！ 耀眼的光芒照射这片已经成为废墟的城市上，似乎迎来了一轮崭新的太阳！ outthe ashes i rise 于灰烬中崛起 you can run but you can’t hide 使劲跑，你也法逃离 breathyour skin， i’ve arrived 瞬息之间，我已你身后 永生者伸出双手举向天空，手掌朝外，似乎迎接即将撞向他的巨龙。 多少年了啊，自从亚大陆的人魔之战结束后他再也没有如此享受过，身体中的血液都沸腾，心脏像一个大气泵一样不停的蹦蹦直跳，每一个细胞每一处神经都不停的战栗，全身上下都享受战斗的这一刻。 他似乎又回到了曾经数百万生灵厮杀过的战场，身上的血腥味弥漫开来，覆盖了整片废墟，即便是处狂暴中的塔露拉都觉得畏惧，源自内心最深处的畏惧。极强的寒意渗透进了她的每一寸肌肤，像数的双手抓住了她将她钉原地动弹不得，好似站她面前的不是一个人，而是屠戮生灵数的恶鬼！ 此刻塔露拉才意识到她自己和永生者之间的差距，不仅仅体现剑术和法术上，对方的那刻心灵是数条生命浇灌而成的，浑身上下都是敌人的血！ 杀万万人方成王！ here i am！ 我已降临！ 一击重音狠狠地击打他的大脑之上，永生者睁开眼皮瞪大了眼睛，直视着从天而降的那条巨龙，完全视了足以让人失明的强烈光亮，双手手指弯曲成爪，伸进了那条火焰巨龙的头颅！ 极致的高温和冲击下永生者身上的衣服瞬间就化成了灰烬，露出他略显瘦削的身体，但令人惊奇的是他身上没有任何烫伤的痕迹，一点伤口都没出现。 巨大的冲击力不停地撞击着永生者的身体，他慢慢张大了嘴巴，牙齿微张，脸部肌肉绷了一起，双眼瞪得浑圆，眼白遍布血丝，眉毛倒竖，宛如一具怒目金刚！ “here i am！” 瓦伦丁大吼一声，双臂猛然向外一扯！那条巨大的火焰巨龙高声哀嚎着，却完全没有抵抗住永生者的力量，一瞬间就被撕成了两半！ 从头至尾！ 瓦伦丁精神空间里已经忘记了言语，他呆呆的站那里，目瞪口呆。虽然永生者是他创造的人物，这种逆天的力量也是他赐予的，但是当这股力量真真正正的他的面前表现出来时，瓦伦丁也只能以此反应来表达自己内心的震惊。 因为他已经找不到合适的语言来形容这幅场景。 被撕裂的火焰巨龙顷刻间烟消云散，整片场地只剩下永生者和塔露拉两人，以及她们脚下因为高温融化成的岩浆。 塔露拉整个人面如死灰，头发散乱的垂身后，她的脚踩岩浆中，冒出一丝白烟。此刻，即便是最炎热的岩浆，都有如冬日的坚冰一般寒冷。 这是对她最大的侮辱。自己的全力一击不仅被敌人挡下了，还被强行破解了，可笑的是敌人连一丝伤痕都没有。 iuntamed 我拘束 you cannot fathom 我人看透 getmy way 我人能挡 lethal assassin 我是那致命的审判者 永生者挥了挥手，似乎放松身上的肌肉。他身上又出现了一套衣服，跟泰拉世界的流行的样式完全不同。看着包围了两人的岩浆池，永生者想都没想直接向前踏出一步。他的左脚即将挨到岩浆的一瞬间，一股力量作用到了岩浆中，他脚下的岩浆缓慢地向两旁流去，一条干净的道路出现了岩浆池的中间，直通向前方的塔露拉。 瓦伦丁刚从那条巨龙的湮灭中回复过来，又被这跟摩西分海一样的场景震得陷入呆滞。 震撼我妈一整年.jpg 看着慢慢走近的永生者，塔露拉的脸色恢复成了原样，眼角里依旧流露出一丝若隐若现的悲伤。 “我失败了。” 她整理好仪容，大大方方的承认了这一难以接受的事实。 “不错，你的心理承受能力也很强，假以时日绝对能成为一方霸主。” 永生者绕了塔露拉转了两圈，眼光好似打量自己的战利品。 塔露拉微微低头，似乎思考什么事情。几秒后，她抬起头，眼神光。 “我答应你的要求，请你一定要加入整合运动。” 瓦伦丁惊了，永生者微笑着点点头。 “为了达成目的甚至连自己的尊严都可以轻易出卖……我开始好奇你曾经经历过什么了。” “你不会想知道的。” 塔露拉脑海中黑色的回忆掀起一角。 尊严。 这个东西早她被乌萨斯的科西切老公爵掳走之后就丢弃了。 如果那时她还乎一丁点尊严，就应该死被掳走的路上，而不是活着到达他的府邸，整整忍受了二十多年的屈辱。 复仇已经成为了她活下去的唯一支柱，她愿意为了复仇付出一切…… 财产、权力、身体、尊严……这些都不重要。 她只想完成那件从小就扎根她心底的那件事。 “你说的对。” 永生者点点头。就刚刚他窥探了一下塔露拉的回忆，黑暗得如同墨水，他只是看了一眼就停止了。痛苦的回忆就是毒药，对自己有害，对他人也有害。 “稍等一下。”永生者向塔露拉点点头，眯起了眼睛。 很快，他的形象出现了精神空间里。 普通的碎发，普通的面孔，普通的身高，普通的声音。 却拥有着这个世界最不普通的能力。 “她说的话你听到了吧？”永生者看向瓦伦丁。 瓦伦丁点点头。 “你怎么选择？” “加入，你将会得到一名有着悲惨过去强大实力和绝美外表的妻子，你就是未来整合运动的二把手，如果你强硬一点的话塔露拉都会听你的话。不加入，你将会继续坚持心中的梦想，带着ace离开，踏上看不到尽头的道路。” “做出你的选择。” 瓦伦丁想都没想就做出了决定。 “我拒绝。” 开玩笑，自己身边又不是没有妹子，虽然都挺暴力但是自己未来可以追求啊，这可是两情相悦的事，跟塔露拉强扭出来的瓜能甜么？ 当时说想要她就是随口找了个能够激怒她的理由而已，瓦伦丁根本就没想这么多。 “明智的选择。”永生者露出一副孺子可教也的表情拍了拍瓦伦丁的肩膀。 “虽然整合运动有可能成功，不过几率太低了，塔露拉不一定会有太祖那样的运气和头脑，你要是跟了她估计没几年就会被各国政府摁着打。” “但我的意思也不是加入罗德岛就是最好的选择。” ？？？ “为什么？” 瓦伦丁不解。跟着罗德岛至少还有一段时间可以跟着剧情走，也许还能这一段相对安全的时间内获取一些游戏里根本就没提起过的情报，未来的路不久更好走了么？ 永生者收回了他放瓦伦丁肩膀上的手，嘴角慢慢上扬。瓦伦丁心中一颤，此时永生者的笑容跟之前白猫系统的笑容没什么两样。 害怕.jpg “我有一个更好的计划。” 第三十一章 抉择 “什么计划？” 瓦伦丁来了兴致，他搓了搓手期待着永生者给他的答案。瓦伦丁来到这个世界的目的就是为了完成任务赶紧回家，现既然有更好的方法那肯定用啊。 刚才他差点就直接脱口而出我同意了。 “那个叫系统的家伙是不是给了你一个拯救世界的任务？”永生者指了指瓦伦丁身边的白猫。 “对。” “我觉得我该给自己想个新名字了……”白猫纵身一跃，直接跳到了瓦伦丁的胸前。它蜷缩成一个洁白的毛球，轻轻晃动着自己的尾巴。 系统一直都这么随意。瓦伦丁也不客气，伸手挠了挠它的下巴。 “任务的奖励是一个愿望……喂系统，要不这个任务交给我吧，两天之内就能完成，我正好有个很头疼的事。” 永生者沉默了几秒话风突然一变。 瓦伦丁瞪了他一眼，没有停下挠白猫下巴的手。 永生者的眼神出卖了他，瓦伦丁知道他开玩笑。 “谈。” 白猫抬起下巴喵了两声，闭着眼睛一脸享受。变成了猫之后他身体各方面的反馈也跟猫一样了。 “好吧。” 永生者耸耸肩，看着瓦伦丁开始讲述他的计划。 “你知道一开始这个系统找到我的时候怎么跟我说的么？” 瓦伦丁摇头。 “他见到我的第一句话就是：‘你爸快死了，赶紧去救人。’” 瓦伦丁一个没忍住捏了一下白猫下巴上的肉，代价是胳膊上多了几道血痕。 “疼疼疼……”他直接松开了抱着白猫的手，右手来回乱甩。 “我当时就寻思啊，我的生父是上一个文明古代时期的一位农民，现估计已经成了一块煤炭了，我的源头来自于这个宇宙，根本不可能会出现问题；那就剩下一个情况了，我的创造者有危险了，这个系统就是来找我救人的。” “然后……你就过来了？”瓦伦丁的声音有些闷，他尽力扯着自己脸上系统幻化成的抱脸虫。 “是的，刚过来就看见你参加烧烤大会，你是被烤的那个。” “我很庆幸自己现身上没有被撒上孜然和辣椒粉。” 瓦伦丁依旧跟抱脸虫作斗争。他即将把抱脸虫扯下来的一瞬间，系统又变成了他早就允诺的蜘蛛。 只不过这个蜘蛛身上有黄色的源石块。 …… 瓦伦丁扭头就跑，自爆源石虫紧随其后，两人永生者的身边开始了秦王绕柱走。 “来到这里之后我才了解这个世界是什么情况，挺有意思的，跟当初我刚到那片大陆时差不多。” “天灾人祸，肆意妄为。和平的外表下隐藏着不知多少肮脏的暗流，小规模冲突不断，大战役一触即发。” “刚刚跟塔露拉……那姑娘是叫这个名字吧？” 永生者看着围绕自己跑的瓦伦丁，后者只是伸出一个ok的手势继续跑路。 “对，塔露拉。”他点点头，继续说下去。“这姑娘很厉害，而且你们这个世界的魔法很奇特，我能感觉到她对我使用的是一种类似灵魂魔法的攻击方式，就好像直接将自己灵魂召唤出来进行攻击一样。” “你也看到了，我刚刚直接把那头龙撕成了两半。” “永生者牛逼！” 瓦伦丁仰着头高喊一声，一个急刹车停了自爆源石虫的面前，转过身继续跑，源石虫依旧后面追。 终于，跟瓦伦丁共处了两年之后，他把那个系统也感染成了一名沙雕。 “如果是我那个世界，这人基本就是一具空壳了。但是塔露拉没有，而且看起来就没受多重的伤，还能跟我正常聊天。” 瓦伦丁心说你是没看见她的腿啊，一双高挑紧致的大白腿差点就变成源石做的了！ “这激起了我对这个世界的兴趣，我想这个世界多待一会，或许有幸能见到这个世界的战争，我那块大陆上好久都没见过战争了。” “那感情好，以后要打架的时候你来控制身体，平常的时候就我来控制，如何？” 瓦伦丁拍了下永生者的肩膀。他的声音围绕着永生者不停旋转着，给人的感觉像是戴上了一副3d环绕的耳机。 “当然可以。” “但前提是你得按照我的计划进行。” “所以说是什么计划啊！” 瓦伦丁有些烦躁，他迫不及待想听到这个“更好的”计划了，结果永生者那扯了一大堆的淡。 “杀掉所有感染者。” 永生者的话语像是一记重拳击打了瓦伦丁的脸上，他的脑袋开始嗡嗡的响，他的耳朵听见了尖瑞的耳鸣声。瓦伦丁停下了脚步，身后的自爆源石虫撞了他的脚踝上，发生了剧烈爆炸。气浪吹拂起了瓦伦丁的刘海，他看向永生者脸上的笑容，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 永生者直视着他的眼睛，像是看到了人生中最迷茫的自己。 分割 “我不明白你是什么意思。” 瓦伦丁停下了脚步慢慢转过身看着永生者，声音里没有丝毫的感情。 “字面意思。”永生者微微低头，挑了挑眉。 “杀掉所有的感染者就能帮你完成拯救世界的任务，哦你可能不太理解我的意思，我是想说让源石这个世界上完全消失。” “包括感染者身上的那些源石结晶。” “但是……” “但是什么？你觉得罗德岛能多长时间内研究出彻底治愈矿石病的解药？几年？或者几十年？” “这期间你会出多少次任务？参加多少次战斗？你能保证每一次自己都能平安归来么？” “而且，塔露拉你能打得过她么？” 永生者的一套质疑n连让瓦伦丁说不出话来。 “现，你有两个选择。” 瓦伦丁看着面前的男人，看着他的嘴唇，看着他嘴角从没消失的笑意。 “我会帮你杀掉塔露拉，杀掉整合运动的所有人。”男人眯起了双眼，双臂交叉放胸前。 “当然，那之后我会也会杀掉邢一凰，杀掉阿米娅，杀掉罗德岛的所有人。” “最后，让这个世界再也没有感染者。” 呵。 “可我也是感染者。” 瓦伦丁笑得很难看。 “我会帮你解决这个世界的天灾问题，同样的，这个世界再也不会产生源石，源石病将会从根本上解决。” 永生者似乎没听见瓦伦丁的话语。 “那个时候，这个世界没有感染者，太阳照耀之处只有正常人。虽然源石没有了，但是这个世界储存的源石足够让他们再坚持一段时间，足以支撑到石油、煤炭、太阳能等资源的发现。” “至此，拯救世界的任务完成。” 他的话语如蛇蝎般恶毒，却又比现实，不停地侵蚀着瓦伦丁的内心。 “那时候，你就能回到原来的世界，你觉得原来的世界，你还是感染者么？” 瓦伦丁眼皮动了动。 “想想吧，我的创造者。这是目前为止最快捷的办法，如果我没来到这里，你不知道还要为这个世界奋斗多少年。” “普通人和感染者的矛盾你觉得很好调节吗？我那个世界，人类和魔族的矛盾你知道我是怎么调节的么？” 男人睁开了眼，看向瓦伦丁。那一瞬间，瓦伦丁只觉得自己面对一个比塔露拉还要恐怖万倍的生物。他视界中的环境发生了剧烈的变化，数的尸体堆积一起，汇聚成了一座小山。数的刀枪剑戟插地面上，远处传来一阵苍凉悠远的狼嚎。血液这里汇聚成了一条条河流，硝烟飘扬整个战场上，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恶臭。 瓦伦丁只觉得胃里的东西不停冲击他的喉咙。他用手握住自己的脖颈，勉强不让自己吐出来。 “那是一场战争，一场人类与魔族的战争。就像这里，人类和感染者一样。” 男人高高上，嘴角的笑意已经消失。他昂起头俯视着地面上脸色极其难看的瓦伦丁。 “我加入那场战斗的时候，人类不知道死去了多少，魔族就像疯子一样大肆破坏人类的建筑，残害剩余的人类。” “三分钟。”男人伸出三根手指。 “一个魔族军团，近万名士兵，全部阵亡。” 他踩了踩脚下的尸体山。 “有时候暴力是问题唯一的解决办法，就像人类和魔族。是的，我可以诉你现那个世界人类跟魔族和平共处，但是那经历了多长时间？我指挥人类几乎干掉了所有的老一辈魔族，同时对新一代魔族进行洗脑才达到这样的效果，几十年啊，只为了做成这一件事，只是为了人魔和平共处。” “这些你应该都知道。” “那么，人类和感染者呢？不要跟我说什么都是同一个种族之类的废话，你们这个世界，当人类感染矿石病之后，他们就只有一个种族，就是感染者。” “这个世界最后只会留下一个种族。要么全部都是感染者，要么全部都是普通人。人类和感染者的和平共处，不存。” “怎么会不……” 瓦伦丁还想提出反对意见，却被男人粗暴的打断。 “看看塔露拉，看看整合运动，看看切尔诺伯格。” 男人一挥手，两人出现了切尔诺伯格的城市上方。天灾将至，这座城市正迎来最后的疯狂。数的人类挤街道上，想要逃出这里，却被整合运动包围歼灭。男人们的头颅被割下来，成为了某些人炫耀的资本，女人们被赶到一起，成为了渣滓们宣泄的出口。一些人的精神已经崩溃了，他们堵住躲藏地的入口，将一切能够消耗挥霍的东西堆一起，肉体和欲望相互碰撞，火焰中用血浇出一朵朵妖艳的罂粟花。 仅有的正常人躲自以为安全的角落，或祈祷，或哭泣，或呆坐那里，什么都不干，静静等候死亡的到来。 喊杀声，求饶声，哭泣声，大笑声。各种各样的声音钻透了他的耳膜，直冲进瓦伦丁的内心。 他转过头去，不去看地面上那副地狱之景。 眼泪顺着他的脸颊滑落下去，化为了雨水，击打废墟之上。 “你以为你和塔露拉战斗的时候整合运动就停止了行动么？你以为有爱国者的存他们所有人就会正常对待战俘么？” “不可能。人的阴暗面是这个世界最黑暗的东西，就连恶魔都比他们高贵。尤其是那个叫梅菲斯特的家伙，不应该说他变成了恶魔，而是恶魔堕落成了人。” “我所认识的所有恶魔里，没有一个会拿俘虏甚至是敌人的尸体来发泄欲望的，最残暴的都只是直接杀死。” “这不是游戏，是血淋淋的现实。今日，整合运动切尔诺伯格所犯下的罪行，会永远记录历史书里，整合运动这个组织，将会被全世界所唾弃。” “因为他们，其他国家没有加入整合运动的感染者的地位将会再滑落一个档次，甚至有的国家会逮捕那些感染者，即便他们没有任何的罪行。” “因为整合运动的例子摆这里，没人希望自己的国家里再出现一个整合运动。” 切尔诺伯格那副绝望的场景消失了，他们又回到了精神空间中。 永生者站瓦伦丁的面前，看着他失去光彩的双眼。 “如果，你还想照着原来的路走，我不知道你能走多久，能不能死之前完成拯救世界这一任务回到家乡，但可以肯定的是，这条路的未来，虚缥缈，几乎没有尽头。” “现，到你选择的时候了。” “加入罗德岛，为了那个几乎不可能成功的乌托邦而努力，或者让我杀掉整合运动和罗德岛，清理掉这个世界的所有感染者，消灭天灾和源石，以最快速的方式完成这个拯救世界的任务。” 永生者说完了，他站那里，静静地看着面前的瓦伦丁。 那些比现实的话语瓦伦丁的脑海里不不停回荡，不断地敲打着他的心脏。那一瞬间他感觉天空突然亮了起来，就好像被乌云遮住已久的太阳再次出现了他的面前，黑暗再一次迎来了光明。只不过这道光明过于刺眼，就出现他的面前，他只需要向前走几步就能将其握手心中，完成自己的心愿。 代价就是那些跟他一起黑暗中负重前行的人全部阳光下烟消云散。 从莱茵生命开始一直跟他身后的邢一凰，为了他放弃天使之魂的拉斐尔，埋下红色火种的薇拉，已经死去的列昂尼德以及他想要保护着的这座城市…… 一切的努力都将白，已死之人的牺牲将会毫意义 “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 沉默已久的瓦伦丁突然捂住脸，发出了跟哭一样的笑声，歇斯底里。笑声越来越大，不停地颤抖着，然后戛然而止。 “邢一凰……” 他轻轻吐出一个名字。 “邢一凰啊……” 他又笑了，笑得很难看。瓦伦丁的眼角再次涌出泪水，止不住的流下。 瓦伦丁面前的男人消失了，整个视界都陷入了黑暗中，只有一个人闪烁着微光的人影站他的面前。 黑色的长发，头顶只有一只角，偏瘦的高挑身材。 那正是邢一凰的背影。 瓦伦丁向前伸出手，想要触摸她。他抬起手的一瞬间，邢一凰的身边出现了另一个人。 那人身穿一袭白色长裙，淡金色长发如瀑布般披身后，发梢直至脚跟。她的头顶上有一个金色的光环，跟她身后的四对羽翼一起散发着温暖的圣光。 拉斐尔。 那个记忆中一直笑的女人，那个充满了爱心和母性的女人，那个非要搬进自己别墅里的女人。 她做的饭很好吃，她长得很好看。她总是会一些细小的地方关心自己，她喜欢自己。 瓦伦丁不是木头，他或许搞不清自己对别人的感情，但他清清楚楚的明白拉斐尔对自己的态度。 “拉斐尔，你知道她喜欢你。而且，她不是感染者。” 男人的声音出现了这片黑暗之中。 “你也曾幻想过跟拉斐尔一起生活的日子吧？像她这么完美的女人可不好找。” “选择了那条灭绝感染者的道路，你不仅收获一个可以全程帮助你快速完成任务的帮手，还有一位完美的妻子。” “不要怀疑我说的话，你给了我什么能力你自己清楚。” “至于回到原来的世界……系统？是叫这个名字对吧？” “我说你是故意的吧……”一直沉默的系统开口说话了。 “如果瓦伦丁完成了任务，他许了一个要带着自己的妻子拉斐尔一起回到原来的世界的愿望，你会帮他实现吗？” 永生者视了系统的抗议。 “这确实只是一个愿望，我会帮他实现。”系统给了一个肯定的答复。 “那么，如果他许了一个这样的愿望：‘我要带着我的妻子拉斐尔一起回到原来的世界而且要保证我们原来的世界的生活一直衣食忧直到死亡’，那么你会给他实现吗？” 他的声音带上了些许笑意。 系统沉默了几秒。 “会。” “好，那么事情现就明了了。” 永生者站瓦伦丁的身边，双手搭了他的肩上。嘴巴放了他的耳边，轻声开口。 “现，一切都看你的选择。” “开始吧。” 分割 回家，是他日思夜想的事。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尽早回到原来的那个世界，回到他父母的身边。 现有人说能更快的帮助他回到原来的世界，他怎么能不激动？ 但是，当那两个选择真正放他面前的时候，瓦伦丁才明白，他心中所挂念的东西，太多了。 这个世界生活了两年多，他已经不知不觉的成为了这个世界的一部分。如果永生者两年前，甚至是一年前出现这里诉他这个方案，瓦伦丁不会拒绝。 或者说可能会纠结一阵子，然后同意这个计划。 那时候的他还没对这个世界产生多厚的感情，最多就是会对邢一凰感到愧疚而已。对一个喜欢二次元纸片人的宅男来说，三次元的姑娘着实是兴趣不大。 但是时间会改变一切。 时间是一把永远不会停下的刻刀，不停地打磨着人的棱角，不停地你的心上刻下一道一道的伤痕。能填补这些伤痕的，只有一直陪伴着你的人。 论哪个世界，人都是群居动物。两年和邢一凰的朝夕相处，瓦伦丁对她的感情也慢慢发生变化。 那时候你说他只是看上了邢一凰的力量和外貌，瓦伦丁不会反对，因为那时候他能清楚地感觉到看到邢一凰时自己内心想的是哇这姐姐好厉害，这姐姐好美好想跟她一起之类的话语。但是现，又多了一种奇怪的情绪里面。 他不知道这股情绪是什么时候产生的，或许是巴特摩尔，或许是那列火车上，或许是来到切尔诺伯格之后。但这不重要，他已经对邢一凰产生了感情，这已经成为了事实。 现让瓦伦丁放弃邢一凰，比让他巴特摩尔放弃救人还要困难。 邢一凰，拉斐尔…… 他不愿意因为尽快完成那个任务去牺牲她们，也不愿意放弃这个如有神助的机会，尽快回到自己的父母身边。 他现陷入了一个两难的抉择。 瓦伦丁静静地坐那里，脑海里不由自主的开始回忆过去，回忆他和邢一凰相处的一点一滴。 刚见到邢一凰时，她还只穿着睡衣，瓦伦丁甚至看到了邢一凰胸前露出的一抹粉色。 那时瓦伦丁还不知道面前这个感染者女孩就是他的帮手，会陪伴他走遍世界各地的人。 后来，他跟邢一凰配合跑了出去，离开了莱茵生命。那一天的夜晚很干净，清澈的像是邢一凰的眸子。 星光璀璨，微风吹拂，邢一凰扛着他城市间来回跳跃，为了寻找一个足够安全的地点。 他们来到了一家萨卡兹感染者开的旅馆，旅馆老板娘还以为他们是一对情侣，专门给他推荐情侣房。邢一凰被他搀扶着，没有出声，不知道是所谓还是因为没有力气的缘故。 他要了一间双人间。这里面有互相照顾的缘故，也有瓦伦丁的一些私心，但是他终究是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还很贴心的给邢一凰要了一堆泡面香肠。 后来他们来到了黑钢国际，有了一份工作，开始了自己短暂的佣兵之旅。巴特摩尔，瓦伦丁子第一次解放自己，也是第一次面对自己的内心。 现，是第二次。 父母的形象出现了瓦伦丁的脑海中，地球的记忆像是放映机一般他的面前缓缓滚过。 瓦伦丁慢慢站起身，灵魂渐渐变得透明。永生者主动放弃了这具身体的控制权，重新把这具身体还给瓦伦丁。 “他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永生者看着消失精神空间的瓦伦丁，感觉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他跟你可不一样，没有一个长生种妻子。”系统察觉到了永生者的想法，说话声阴阳怪气。 “长生种妻子又不是什么好事，你跟同一个人过了几千年的日子肯定是腻味的不行啊……我有些想念一开始的时候了，一百年换一个，一千年就是十个。” 永生者打了个哈欠。 “恩恩，是啊，你活了多久了？几百万年了吧？经历了两个文明的兴衰，娶了十多位妻子，算上那个长生种。” “我还是很专一的嘛……哈哈。” 永生者干笑两声。 “那你为啥不一开始就找一个长生种结婚？而且这几百万年里有多少年你是冥想中度过的？”系统丝毫不给永生者面子。 “打住打住，别提这些行么？我活了几百万年就找了十多位妻子还不算专一？你们对一个男人的要求太高了吧？” “我到目前为止一位妻子都没有。” “你是个系统，不是生物，咱俩没有可比性。” “但我的感情可是我们文明中最丰富的之一，包括那些制造我的主人们。” “……” “……” 永生者和系统愉快的交流感情时，瓦伦丁又回到了他自己的身体里。看着面前冷着脸但是眼神中充满期待的塔露拉，瓦伦丁只是摇了摇头，转身扛着ace离去。 塔露拉看着瓦伦丁渐行渐远的背影，看向了火红的天空。乌云终于是要撑不住了，大块大块的源石开始坠落，整片天空下起了倾盆大雨，却一块都没有落她和瓦伦丁的身边。 天灾终于到来了。 他们都有自己的目标，都为了那个目标而努力。没有人能阻止他们前进，除了他们自己。 很幸运，塔露拉和瓦伦丁都是坚持本心的人。 为了心中的那丝虚缥缈的希望，他们都愿意付出自己的一切。 只不过，有的人已经失去了所有，有的人还有着自己所爱之人。 第三十二章 模范商人 “说实话，你选择放弃让我挺惊讶的。” 瓦伦丁走破败的街道上，身后背着ace的躯体。不得不说这位被玩家称为七星干员的老大哥有他独特的资本，刚刚永生者和塔露拉决战紫禁之巅时那么大动静他都没醒，而且被岩浆池浸泡了这么久皮肤依旧是一点事没有，就是看起来有些发红，让瓦伦丁不得不怀疑他跟蛇屠箱有什么关系。 “这有什么好惊讶的，我是个好人，不忍心看到那个用辜之人的鲜血浇灌的和平。” 瓦伦丁低下头缓缓踏着步子，尽力寻找着废墟中方便行走的地方。 “但是世界上受伤的总是好人不是么？我曾经帮助那片大陆上的人类于承受灭族之灾，带领他们将魔法研究加速了几百年，改革了制度削弱了贵族手中的权力，让整片大陆进入了发展的黄金时代。” 永生者跟瓦伦丁的左侧，看着天空中不断落下的源石回忆往事，右手轻轻拂过怀里白猫的后背。 “那个时候我还大陆上活跃，人类各国到处跑，有时候还去魔族聚居地监督一下新社会的建设情况，身上的光环不知道有多少，一个比一个亮，名字前的头衔加起来能写满一张a4纸，完完全全的处于人生巅峰状态。” 一颗较大的源石落了瓦伦丁的上方，被一堵透明的屏障击得粉碎，他看都没看一眼依旧低着头背着ace走向远处的城门。 周围的环境的有些诡异，所有地废墟和火焰上都覆盖上了一层灰色的薄膜，它们的边缘还有浓重的黑色条，给人个感觉像是主之地的游戏世界中。 系统并没有给瓦伦丁新的能力，这是精神世界和现实世界重叠的结果。永生者为了和瓦伦丁对话利用他的魔法完成了这一壮举，将瓦伦丁的精神世界投影到现实世界中，这样也不会影响瓦伦丁跑路，自己也能出现他的身边聊天。 “可是我并不开心。为什么呢？” “人类私下里不知道研究了我多少年，大概是从人魔战争后期开始的吧。几十年过去了，他们暗地里组建了一支庞大的军队，专精灵魂魔法，精灵族那群长耳朵也研究我的弱点，还与人类情报共享。” “为什么他们会组建一支灵魂魔法专精的队伍？因为那场战争中我唯一受的伤就是灵魂层面之上，我利用灵魂魔法入侵了魔族军队元帅的精神世界，然后被他赶了出来，灵魂受到了一点点的震荡。” “很不幸的是这一幕被我身旁的一名人类法师发现了，然后就有了唯一能击败永生者的魔法就是灵魂魔法的这一说法。” “哦，那可真蠢。”瓦伦丁撇撇嘴。 “对啊，我兢兢业业为了他们奋斗了几十年，那些人类竟然还想着对付他们的大救星，我还要假装不知道继续跟他们虚与委蛇，我确实是挺蠢的。” 永生者轻叹一声，声音里充满了哀怨。 瓦伦丁想说他不是这个意思，话刚到嗓子眼又被他咽了回去。 都差不多。 “你这一架打完了未来的路可就不太好走了啊。”永生者看了眼低头走路的瓦伦丁：“正面击败塔露拉，救回重装干员ace，罗德岛肯定会把你列为重点监视人物来对待你。” “幸亏最后那一战时周围没有其他人，不然明天你的名字就会出现这个世界最有权势的几个人的耳朵里。” “第三天你就会被请到某些地方喝茶，第四天死于暗杀。” 瓦伦丁向上提了提ace，得他落下来。 “所以为什么不选择我的那个计划呢，方便快捷就是死的人有点多，我也能久违的打一场仗，跟塔露拉打就是热身，热好了也结束了多没意思。” 瓦伦丁停下脚步，站路口。 “如果是你，你会选择哪条路？” 他他抬起头，看着身边的永生者，眼神里倒映着天空中的火光。 “我大概会选择加入罗德岛吧。” 永生者捏着下巴，皱着眉头思索了几秒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瓦伦丁扭过头继续向前走。城门已经很近了，他甚至能看到城门口的整合运动士兵。这个天灾肆虐的时候，他们还坚守自己的岗位上，真是有够疯狂。 “我是是么样的实力你也知道，根本不需要别人的帮助就能完成我说的那些事，选择罗德岛也是让事情变得更复杂更有意思一些而已。” “但是你不一样啊，你也知道自己跟塔露拉的差距，要不是我你已经变成了烤龙排了，跟着罗德岛走未来的路有多艰辛你根本想象不到，现能有人更快的帮你达成心愿为什么你就不愿意呢？” 瓦伦丁没有理会他，直接走过了破败的城门。w站城门废墟上，脚下还踩着一块源石炸药。她向瓦伦丁挥了挥手，双手放嘴边呈喇叭状。 “喂！那个瓦伊凡人！” 瓦伦丁转过身，看着站高处的w。一颗巨大的源石从天而降，落了城门废墟旁，激起一阵尘土。 这么危险的情况并没有打击到w和瓦伦丁聊天的性质。 “听说你想要塔露拉的身子为交换加入整合运动？” w饶有兴致的看着下方的瓦伦丁，血红的猫瞳盯着他的脸，嘴角勾勒出一丝邪魅的微笑。 “那只是一个玩笑，为了激怒她而已。” 瓦伦丁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永生者提出那个残酷的计划之后，他就绷着一张脸没放松过。 虽然他平常一直都是贱兮兮的笑脸，但是现这种没有任何表情的面瘫脸才是那副面具下的真实。 “那你算成功咯。”w回想着刚刚那条火焰巨龙实体的模样，就算是远离中城区的城门处，她都能感觉到空气中温度的变化。 “不过呢，我倒是对你的要求挺感兴趣的。” w轻抬右腿，臀部微翘，脑袋向斜后方仰去，右手放挺拔的胸前，朱唇轻启，血红的猫瞳盯着瓦伦丁眨了一下，媚态尽显。 “你觉得我如何呢？” 瓦伦丁依旧是一副司马脸。 “想不想加入我的小队呢？如果加入的话，我就是你的哦。” 瓦伦丁翻了个白眼。 “聊。” 他转过身，向远处的集合点走去。去救ace之前，瓦伦丁就跟阿米娅商量好了战争结束后的城外集合点，到时候救援任务一结束瓦伦丁就会去那里找她们，不路上耽搁一点时间。 他甚至都没考虑任务失败了会怎样。 w看着远去的背影，打了个哈欠。就像刚刚瓦伦丁所说的那样，守城门真的是太聊了，一点乐子都没有。 至于她刚刚跟瓦伦丁说的那些话，自然是玩笑了，只是为了缓解一下这股聊的气氛而已。当然，如果瓦伦丁真的同意了，她也不介意拥抱这个男孩的时候往他的嘴里塞上一颗源石炸弹。 只用下体思考的家伙活这世上只会浪资源。 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那团圣光，瓦伦丁知道自己已经远离了死亡的威胁。罗德岛的撤离点是处天灾边缘的地方，刚好不会受到影响。他的身上渐渐涌起数道粗大耀眼的电流，示意前方的罗德岛干员们自己回来了。 永生者看着冲过来的那个金发天使，满含深意的点了点头。 “看来这姑娘对你的感情很深啊……” “我一开始也说了系统会帮你实现那个有些耍赖的愿望，你为什么还是不愿意呢？” 永生者有心的能力，但很遗憾这项能力对有圣光庇护的瓦伦丁效，所以他只能不停的询问来寻找答案了。 虽然取灵魂也能做到，不过那种方法太暴力，他担心瓦伦丁的灵魂撑不住。 瓦伦丁看着跑来的罗德岛众人和拉斐尔邢一凰，放下了背后的ace。 “如果我那样做的话，一定会让她失望的。” 拉斐尔是一个同情心泛滥的人，真正的圣母。如果他为了快速完成任务让永生者大开杀戒的话，她绝对不介意朝自己脑袋上开一枪，即便自己是她喜欢的人。 杀一人救万人。 “我不是说了我有办法可以让她死心塌地的跟着你么？” “那你就是侮辱拉斐尔，也是侮辱我。” 瓦伦丁瞪了永生者一眼，眼里满是冰霜。这也是他第一次打心底里感到生气。 永生者识趣的退到一旁，看着瓦伦丁和众人团聚。拉斐尔直接抱住了瓦伦丁，让他又一次体会到了久违的洗面奶。邢一凰伸出的手又放下，只是一旁看着拥抱着的两人，嘴角浮现出一丝苦笑。罗德岛的干员们都围了ace旁边，避成为一个高瓦电灯泡。 因为是精神世界投影的缘故，这些人都看不到永生者，只有瓦伦丁能看得见。永生者怀里的白猫挣开了他的抚摸，跳到了永生者的肩头上。 “现可以兑现诺言了吧？” 白猫的尾巴轻轻甩过永生者的后脑，后者一脸的不情愿。 “那可是我几万年积累下来的经验，现要一股脑的给这个小子，感觉太便宜他了。” “没有他就没有你，现到你乌鸦反哺的时候了你还不愿意了？” 白猫直接给了永生者左脸一爪子。 “行行行。” 永生者一脸嫌弃的拨开肩头上的白猫，将自己的精神和瓦伦丁的灵魂连接起来。数的记忆从他的脑海里浮现，然后传送进了瓦伦丁的大脑中。 数据传输中 半小时前，瓦伦丁蹲墙角自闭中，嘴里不停的碎碎念。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第一次有了完成任务的办法，又有了自己喜欢的人。两件快乐的事重合一起，这两份快乐，本该给我带来更多的快乐，得到的，本该是像梦境一般幸福的时间……但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永生者看着一直墙角画圈的瓦伦丁和他头顶漂浮着的蓝色鬼火，挠了挠自己头发。 “我说的是不是太狠了点？” “你觉得呢？” 刚刚变成源石虫自爆的系统又一次幻化成了白猫，直接出现了永生者的头顶上。 “我觉得还行啊，还有一个更简单的计划我还没说呢……想要拯救世界就直接把世界上的所有人都干掉，这样什么问题都解决了，任务也完成了。” 永生者觉得自己的脑袋有些痒。他伸出手把白猫抱怀里，系统也没有反抗。 “你除了暴力就没有其他解决问题的办法了吗？” “没有。” 永生者摇头。 “透。” 系统不想跟这个满脑子都是打打杀杀的家伙继续胡扯下去了。 “他肯定会拒绝的，不用想了，所以我们来谈谈你走之前该留下些什么吧。” “什么？” 永生者心中涌现出一丝不好的预感。 “你的那些剑术、武器什么的，给你的创造者留下一些。” 永生者是做梦都没想到系统会来这么一手。当初叫他来帮忙的时候可没说这些！ “这不我们一开始说的帮助内容里面吧？” “一开始是没有，现有了。” 系统丝毫没给永生者面子。 “wdnmd……”一股气顺着永生者的气管就上来了，差点鼻子就喷出了火，但很快这团火就被他给压了下去。 系统趴他的肩膀上甩着尾巴，睁开一只眼看着永生者的侧脸，猫脸上满是嘲讽。 不能生气不能生气……永生者做了几个深呼吸放松了一下心情。 虽然他被称作永生者几乎所不能，但是穿越宇宙这事他自己是根本做不到的，只能依靠系统的帮助。如果系统不帮他那就玩完了，永生者只能一辈子以灵魂状态停留瓦伦丁的身体里，成为他的终极工具人。 “我从没见过如此厚颜耻之人！” 不生气是假的，永生者也只能不带脏字的骂人发泄一下情绪了。 “我不是人，是一个人工智能，谢谢夸奖。” 有什么样的宿主就有什么样的系统。 “我就算是死，一辈子待这个身体里，成为创造者的终极工具人，也不会屈服于你的淫威之下！” 永生者颇为豪气的挥手高喊口号表明自己不畏强权的优良作风。 “我帮你你家搞一套网络出来，跟地球互联网相连接的，再给你一套地球的顶级pc加外设，以后硬件软件修理啥的直接找我，升级维修。” 永生者愣了两秒，猛地拍了一下大腿弯腰鞠躬，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脸上带着谄媚的笑容。 “爷，您这边请！” 当然，什么样的创造者也会创造出什么样的人物。 场景迅速变幻，系统进入了永生者自己的精神空间中。跟瓦伦丁漆黑一片的精神空间不同的是，永生者的精神空间里很丰富，周围望不到边的树林，远处还有数座雪山。他们出现一片草地上，面前是一个圆形的小湖泊，湖泊的边上还有一条木船。 “根据我家周围的环境改造的，漂亮吧~” 永生者张开双手整个人躺草地上，脸上的表情比惬意，整个身体都放松了下来，就好像真的回到了自己家一般。 “你的记忆呢？” “别急啊。”永生者屁股下突然出现了一架躺椅，他躺上面翘着二郎腿，双手向前一挥，大片大片的记忆碎片出现了半空中。 “这里有我学会的所有武术、魔法和神迹，你看着那个合适就选哪个，到时候我传给他。” 系统点点头，开始浏览起面前的记忆碎片。 “因为学的东西太多，自己虽然被称作永生者但依然是一名人类，记忆也是会被遗忘的，就特地将这些东西记载下来流传于世，为了方便记载我就把它们都放了一块。” “这里面是我所学的剑术，很全面了，理查德纳尔、梅耶、菲奥雷、银大师、卡兰萨……太多了，此外还有柳生新阴流、北辰一刀流，二天一流谁都会，拿着两把打刀乱抡就行了……还有八极拳等等等等。” “那个时候的欧洲的剑术流传的还算比较完整，岛国的也是，华夏的就让人扼腕哀叹了，基本上全部失传。” 永生者被以华夏人的身份创造出来，谈及华夏的传统武术也是倍感遗憾。 “挺好，这些打包都复制给瓦伦丁一份就行了。”系统没有幻化成白猫，而是变成了一开始的数据人模样，这样能让他更好的操控浏览永生者的记忆。 “天流一闪？这是什么？” 数据人的手停了一份记忆之上。 “我自己年轻时创造的拔刀术，就是居合，多了个放剑气的功能，那时候自己已经好几千岁了，体内的魔法含量扩充的比一般人大多了，威力也比别人的居合强了不少，就特地给它起了个名。” 回想起那时的中二场景永生者脸颊浮现出一丝微红。 “要了。” 数据人大手一挥，更多的记忆他眼前流过。很快，又一份记忆停了他的手下。 “斩空步……” 系统看着永生者记忆中的影像，嘴里轻轻吐出它的名字。 “这个算是我威力最大的魔法了吧，视一切防御，攻击路径上的人必死疑。” 永生者的声音中充满了自豪感。 “可惜，他学不会。” “确实……”数据人点点头。“要了。” ？？？ “他学不会为什么还要传给他？这不是浪么？” 永生者瞪大了眼睛看着正寻找下一个合适记忆的系统，一脸的不解。 “他不会不代表我不会，当个底牌用也是挺好的。” “随你随你……” 永生者放弃了争论，他看上什么那就好了，反正只是复制不是剪切。要真是剪切他宁愿死这也不会答应系统的要求。 “成了，武术魔法什么的都看好了。”系统拍拍手转过身看着一旁的永生者，将挑出来的那些记忆单独拿出来放了一起，永生者一挥手其他的记忆碎片全部消失的影踪。 “现该说说武器的事了。” “别把？”永生者哭丧着脸。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有多富，长剑双手剑迅捷剑匕首盾牌弓弩什么的哪个不是好几十把？拿出来一把又不会死。” 系统直接揭了永生者的老底。 “这些都是我用自己的血养出来的神兵啊，外面风吹日晒雨淋雷打个几十年都不会有一点划痕的那种，出去卖都能换一大堆黄金的……” “而且我出来就没带武器啊。” “别糊弄我，你以为我不知道你那把长剑哪来的？还有黄金值几个钱，那个世界有网络重要么？！” “没有，给！” 网络面前一切都能让步，永生者想玩游戏不知道多少年了，自己单独研究也搞不出什么名堂出来，现能有一个以物换物换来网络的机会，他自然是不会放过。 “武器你直接交给瓦伦丁精神空间里的那名天使就好了，她有个神奇的功能就是储存物品，就跟你的储物空间似的。” “武术记忆就等他出了切尔诺伯格再传吧，现不急。” 系统和永生者确定好了要给瓦伦丁的东西之后又回到了他的精神空间中。 “这可是一份大礼啊……” 永生者看着依旧蹲墙角的瓦伦丁轻叹。 “要是我当年也能碰见你这么好的系统该多轻松，也不至于挨了这么多顿毒打才变强。” “谁让你死不了呢？而且我是收了钱的，不然也不会给他这些东西了。” 系统指了指永生者的脑袋。 “虽然很完美但我总感觉自己亏了。” “并不亏。虽然网络和pc我眼里一文不值，但你却很需要他。把你叫来帮瓦伦丁结尾很容易，但他给了我收集了两年的源石。” “这场交易我们都赚了，只不过我赚的比较多而已。” “你可真是个好商人。” 永生者撇撇嘴违心的评价。 “这就是掌握渠道的力量。” 第三十三章 兵刃天使 罗德岛医疗部，三级实验室。 凯尔希轻轻扭动着显微镜的细准焦螺旋，让载玻片上的微观世界变得更加清晰。载玻片上的药剂是她从赫默博士那里得到的“钥匙”样本，经过多次的实验之后只剩下最后的几毫升了。 遗憾的是，这一次的实验依旧是没有任何效果。赫默博士来到这里的第一天凯尔希就获得了这珍贵的“钥匙”样本，并立即到达实验室进行了一系列的实验，中途因为博士的缘故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继续下去，如今事情都她的计划中进行，凯尔希也有了空闲时间继续分析“钥匙”的成分。 虽然赫默博士莱茵生命很受重视，但她也只有使用“钥匙”的权力，对“钥匙”的配方是一所知。如果不是她主导“炎魔”计划，离开莱茵生命的时候赫默还真不一定能带走“钥匙”的样本。 几个月来，凯尔希对这些样本进行了各种操作，离心、稀释、加热……等等各种手段，“钥匙”就像液体的金刚石一般坚不可摧，上到几千度的高温下到限接近绝对零度，“钥匙”总是保持着液体状态，极其恶劣的环境里依旧闪烁着红色的荧光，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她曾将一小部分“钥匙”注入到动物体内，结果也是意料之中，那些实验体依旧活蹦乱跳，吃得饱睡得香。对那些注射了钥匙的实验体进行解剖后，凯尔希没有它们的体内发现任何的“钥匙”成分，就好像突然蒸发了一般，没留下任何的痕迹。 一连串失败的结果让凯尔希的精神疾病出现了恶化的趋势，她差点就想把剩下所有的“钥匙”都注入到自己体内看看究竟会发生什么变化了，后来华法琳的死谏下才打消了这个念头。 然后第二天她就撞到华法琳实验室偷喝“钥匙”试剂……准确的说是添了几毫升。 “我看它跟血差不多就像尝尝看，也许真的能常尝出来什么呢？”华法琳这么跟凯尔希解释，声音没有丝毫的底气，双眼都不敢直视她的脸，脚步一直缓慢地向实验室的门移动。 凯尔希没有给华法琳任何跑路的机会直接叫来斯卡蒂把她给绑床上了，那架势看起来就跟凯尔希想把华法琳给解剖了似的，副手就是斯卡蒂，工具是手术刀加巨剑。 手术刀放血剔骨，巨剑切块，将切好的华法琳酱放入锅中，加入清水、料酒和葱姜蒜，盖好锅盖大火烧开转小火慢炖一小时，简直完美。 凯尔希发誓，她当时是真的想对这个不着调的血魔这么做……但是她还是忍住了，只是让斯卡蒂床边担当护卫得出现什么突发情况，比如华法琳突然暴走或者自己突然理智丧失想砍死这头血魔之类的事。 华法琳被绑住的期间凯尔希对其进行了细致的全身检查，还询问了几个问题。检查结果和问题答案表明华法琳没有任何的变化，就跟前几次试验里的实验体一样。 身体、精神甚至是背后灵，都是一切正常。 数小时后，确定华法琳没有任何异常之后凯尔希解开了绑住她的皮带，并且拜托了斯卡蒂将这个血魔给挂到罗德岛的前甲板上，让她好好地享受一下荒野夜空的寂静和日出的朝气。于是罗德岛的员工又一次见到了华法琳酱月光下反射着朦胧微光的大白腿和安全裤。 喜闻乐见。 凯尔希想要放弃这个这个实验的时候，她的耳机突然传出一阵沙沙声。这是sweep的专属频道，如果这个频道里传出来消息那一定是不可推迟的大事。凯尔希摘下了防护眼睛，匆匆的跑向实验室外的储物柜。 实验室里信号极差，基本上收不到任何信息。 “红得了情报。” 这是她走出实验室后听到的第一句话。 切尔诺伯格发生暴乱确实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即便是所不知凯尔希也是。不过多年的经验还是让她感觉到了一些不对，部署了数支小队去营救博士的同时还派出了自己手下最强大的杀手红去保障这项任务，得博士落入到了敌人的手中。 尽量保证博士的安全，如果他们能做到突围，那就多收集一些情报。 这是她对红下达的命令。 就不久前她刚跟阿米娅进行了通话，得到了博士安全一切顺利的消息。虽然有一些干员死了切尔诺伯格，但这仍凯尔希的承受范围之内。 博士和阿米娅才是最重要的。 “什么情报？” 凯尔希摘下了橡胶手套，摁下耳机上的回复开关。 “一段视频，塔露拉和别人交手了，红不认识那个人。” “视频已经传输到你的设备上。” 凯尔希打开储物柜，从里面拿出了手机。她解开密码，状态栏上多出了一条消息。 已接收视频“swr1”。 “我收到了。” 凯尔希将手机放进口袋里，离开了实验室。实验室不远的地方就是医疗部主任办公室，是她平常休息和处理公务的地方。 “还有什么要求么？” “继续潜伏，尽力获得有关整合运动的情报。如果被发现，直接撤离。” 凯尔希锁上了办公室的门。sweep虽然罗德岛人尽皆知，但并不代表他们传来的情报谁都能知道。 “红明白。” 频道再一次回归了沉寂。凯尔希将手机连接到电脑，打开了红传来的视频。 这是一段塔露拉跟另外一人战斗的视频，画面很模糊，勉强能看到火海里塔露拉的身影。影像应该是距离交战场地很远的地方拍摄的，塔露拉只有几十个像素这么大。火焰巨龙充斥着整个屏幕，即便是不现场凯尔希都能感受到那时切尔诺伯格传来的炽热和对塔露拉力量的震撼。 跟塔露拉作战之人的像素点就更少了，但是凯尔希通过对方跟塔露拉的身高对比以及画面中时不时闪过的蓝色闪电确定了他的身份。 “瓦伦丁……” 凯尔希看着画面上瓦伦丁手撕火焰巨龙的景象，眉头深深皱起。 所不知，言而有信凯尔希 切尔诺伯格，中城区。 如铁幕般厚重的乌云没有任何散去的迹象，火焰依旧天空中不停翻腾着，大块大块的源石从空中坠落，将这片已经成为废墟的城市再次砸的千疮百孔。 街道上已经没有了整合运动的身影，天灾肆虐的时候还外出就是找死行为，他们只能躲一些建筑物里祈祷着不要有源石块砸落他们的脑袋上。当然大多数整合运动的家伙都是疯子，相对于祈祷他们更喜欢虐待那些曾经看不起他们的平民。 街道上的暴行已经结束了，但是建筑内的腥风血雨刚刚开始。 红看着窗外的源石雨，将手机卡拿了下来扔进了街道上的火焰中。这里是一栋大厦的一层，第一波天灾爆发时挺了过去没有变成废墟，被红选做了临时落脚点。 当然，这座幸运的大厦也吸引到了那些整合运动士兵前来避难，一例外被红送进了地狱。虽然凯尔希的命令是被发现就撤离，但是当你把所有发现你的人杀死之后，被发现就是不存的事了。 杀手的潜入方式就是这么简单暴力又有效。 再换上一块新的sim卡之后，红的耳朵动了动。她转过身微微抬头，鼻子轻轻抽动着。 又有人来了。 而且这个人实力不一般。 当红再次睁开眼睛时，她的面前出现了一个带着兜帽的女性，对方手中的匕首停了红脖颈的前方，头发和眼睛跟红的大衣一样鲜艳刺眼。 “红想要摸你的尾巴。” 一句奇怪的话语钻进了弑君者的耳朵，让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弑君者的杀手直觉诉她面前的是一名不容小觑的存，所以她用尽了自己所学来接近她。 但是这个姑娘看起来有些傻乎乎的？ 弑君者思考自己的杀手直觉是不是难得出了一回错的时候，她的内心突然警铃大作。 弑君者一个重踏向后跃去，身上的衬衫多了一道口子，里面流出红色的鲜血。 杀手从来就不该怀疑自己的能力，更不应该面对敌人的时候分心。 弑君者悔恨的咬咬牙，握着匕首再次冲向那个看起来有些呆的女孩。她刚刚后退的时候，杀手直觉诉了她对方身上的所有破绽，就好像那个女孩根本就没有做出任何战斗姿态一般。 但是弑君者距离女孩只有几步之遥的时候，她停下了脚步，双眼睁大紧盯着女孩的灰色眼眸，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这个女孩竟然让她从心底里感到恐惧！ 就好像兔子看到了鹰，老鼠看到了猫一般从心里涌出的法抗拒、刻dna里的恐惧！ 一名鲁珀族，竟然是其他鲁珀族的天敌？ 开什么玩笑！ 女孩放下了红色的兜帽，露出了自己灰色的头发和耳朵。她跟弑君者一样是鲁珀族，而且看起来只有十五六岁的模样。对方完全露出自己容貌的时候，弑君者不知为何身上冷汗直流，双腿颤抖，握着匕首的右手心浸满了汗水。杀手直觉再一次响起了警报，而且比刚刚的警报还要激烈。 这只能说明一件事，如果再不离开，她会死这里。 一头巨大的灰狼出现了红的脚边，高度约有一米。灰狼的身体低伏着，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双眼死死瞪住眼前的弑君者。 它的眼睛已经跟红一样闪烁着难以言喻的鲜艳红光。 弑君者转身就跑，同时向后扔出自己手中的匕首。弑君者敢肯定，此刻跑路的速度绝对是她杀手生涯中最快的一次，没有之一。灰狼完全视了投掷出来的匕首扑向了弑君者的后背，它的双眼里，一条暗红色的尾巴空中不停晃动着。 但是人哪能跑得过背后灵？ 对方可比弑君者多了两条腿。 数秒钟后，伴随着几下兵器交击声以及一声娇呼，这栋大厦的第一层已经人去楼空，再次回归寂静，只有地面上一撮暗红色的毛还静静诉说着刚刚惨绝狼寰的激烈。 弑君者：“你不要过来啊 “好孩子，给我跪下磕头。” 永生者坐一块石座之上，伸出两根手指指向瓦伦丁，示意对方照他的话去做。 和系统商量完买卖之后永生者就回到了瓦伦丁的精神世界里，还特地改造了一番里面的环境，将原本一片黑暗的平原变成了一个小小的洞窟，里面还有帘子、蜡烛、泉水等装饰物。永生者坐洞窟正中间的石台上，一袭白衣，银胡银发，仙风道骨，潇洒飘逸，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 紧接着他就把瓦伦丁从拉斐尔的温暖拥抱里给拽出来了。 瓦伦丁环顾四周，又看了眼自己身上突然出现的蓝灰色僧服，一脸嫌弃的向对面前的永生者竖了个中指。 “你想干什么？” “先磕八个头再说，这是本门的规矩。”永生者端坐石台上看着瓦伦丁，声音都变得苍老了许多。 “滚啊，有事直说，别扯这些有的没的。” 瓦伦丁对突然出现的永生者极为不爽。本来以为ace救出来了也和罗德岛汇合了永生者也应该回家了，没想到沉寂了几分钟之后那个家伙又回来了，而且是自己感受天使姐姐温暖怀抱的时候回来的，你说说这能不气人么。 “你怎么没有一点幽默感……”永生者大手一挥，周围的环境恢复了原样。瓦伦丁看着精神空间里的那条散发着白光的遥远地平，轻声叹气。 “你要回去了么？” “对啊，走之前跟你道个别。这次一走，再相见的机会。”永生者依旧是那副白衣飘飘的模样，不过面容已经恢复了年轻时的模样。作为活了几百万年的老妖怪，易容术这种简单的魔法不吹灰之力。 “能够和自己笔下的角色面对面交谈，我感到很幸运。”瓦伦丁向永生者伸出手。 “能和自己的创造者一起并肩作战，我觉得很荣幸。”永生者紧紧握住了瓦伦丁伸过来的手，露出一口大白牙。 “当然我过来不仅仅是来道别的，我还有一堆好东西要送给你。” 永生者松开手，自己面前划出一道弧。顺着他手划过的的轨迹，一堆武器出现了两人之间。 维多利亚大斩剑、莱塔尼亚双手剑、莱塔尼亚长剑、迅捷剑混种剑阔刃剑劈刺剑破甲剑等等，基本上瓦伦丁能叫的上名字的欧洲近战格斗兵器都出现了他的面前。除此之外，还有数把打刀太刀朴刀六合枪，瓦伦丁面前瞬间就出现了一个小型的冷兵器武器库。 “*华夏粗口瓦伦丁瞪着面前的一堆冷兵器，身心受到了极大的震撼，整个人都愣了原地，动弹不得。 “现，这些东西都是你的了，虽然数量不够做一把铁王座的，不过插你身后做一对铁翅膀是够的了。” 永生者拿起一把长剑手中耍了两圈，扔给还发呆中的瓦伦丁。瓦伦丁手忙脚乱的接过，手上传来的冰冷触感和重量诉他这不是做梦。 他将长剑高举过头顶，抬起头通过地平发出来的白光来观察它。就跟瓦伦丁曾经网络上看到的那些科普一样，这把长剑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重，大约1.5kg左右，剑身长度有130cm，可单手持握也可双手。剑身整体呈狭长的三角形，通体银白；护手垂直于剑身，整把剑呈十字架型，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 “德式长剑，地球它叫这个名字，这里叫莱塔尼亚长剑。”永生者拿起另一把长剑开始了科普。 “这个世界的人类，就是那些长着兽耳和尾巴的人类，他们的历史并不长，一千年都不到，兵击历史也不长，刚刚跟塔露拉战斗的时候我没她身上看出来任何的架势，大概是这个世界的剑术体系跟我们那个世界不一样吧。” “不过以这个世界人类的力量和反应速度来说，最基本的招数就够他们用的了，更不要说还有魔法的存。我那个世界也是，静下心来研究剑术的没几个人，拿剑放剑气的一抓一大把。” 瓦伦丁放下手中的长剑，又拿起了一把迅捷剑，左手轻轻拂过银亮的剑身。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魔法横行的年代，单纯用剑术去和别人战斗就是找死行为，你想把剑挥向敌人脑袋上的时候，你还没跑过去对面就一道剑气过来把你给斩成两段。” “也就像我这样的打不死的人能够强行突脸跟别人近战了。” 瓦伦丁点点头表示同意。 “当然我并不是说剑术没有任何作用。我们那个世界里迅捷剑就是魔法师的最后一道防，每年死于魔法师手中的倒霉蛋里有五分之一是想跟魔法师打近战被迅捷剑戳死的。” “只要你能把魔法跟剑术结合起来，得到的效果就不是加法，而是相乘。” 瓦伦丁只觉得眼前出现了一个模糊的影子。他眨了眨眼，却发现永生者近咫尺，一把迅捷剑架了他的脖子上。 只是一个眨眼，整个过程不到一秒钟。 瓦伦丁看着永生者的脸庞皱眉，似乎思考什么。 “这是……绝影踪？” “并不是。你的设定中，绝影踪是最快的魔法，‘须臾中芳饵，迅疾如飞翼’。如果我刚刚真的是这个魔法的话，你的身体已经变成两半了。” 永生者后退几步，把迅捷剑从瓦伦丁的脖子上拿开。 “你看，这就是剑术和魔法配合的力量，快到你看不见。我曾经见过一个憨批骑士依靠着自己皮糙肉厚抗住了魔法师的法术，他靠近对方正要举起手中的锤斧给对面来一下的时候，那个魔法师的迅捷剑已经刺穿了他的喉咙。” “当然，不只是速度，你还可以利用其他的魔法对你的武器进行加强。” “这个世界的魔法……可不像你那里那么多样。” 瓦伦丁想了想自己的源石技艺。 “试一下嘛，来，用你手中的长剑砍我。”永生者指了指自己。 “我觉得结果你不会愿意见到的……”瓦伦丁举起了手中的长剑，摆了一个他前世记忆最深的架势。 “没关系，我又死不了，你怕啥？”永生者摊开双手，将身体完完全全的暴露对方面前。 “我不是那个意思……” 瓦伦丁轻轻哀叹。他的双腿分开，微微弯曲，双手握住了长剑剑柄，高举左肩正上方，长剑整体呈六十度角指向天空，上半身挺得笔直。 梅耶剑术体系，屋顶势。 “你也了解过一些剑术啊。”永生者看着瓦伦丁的梅耶剑术起手式，微微点头。 “我要是不知道一点怎么会写出你这样的人物？各种意义上的剑圣，论战斗还是生活。” “当然，我知道的只是皮毛。” 瓦伦丁的双角开始泛出点点蓝光，数道电流顺着他的手臂爬上了长剑的剑身。此时的长剑看起来就跟附了魔一般，蓝色的电流上面噼啪跳跃，看起来漂亮了许多。 “呵！” 一声低喝，瓦伦丁双臂双腕用力，将长剑从永生者的右上方斩下。电流长剑剑刃接触到永生者的时候瞬间冲进了他的体内，紧接着永生者就感到了…… 一股难以诉说的舒畅。 “这感觉不对啊？” 看着收回长剑的瓦伦丁，永生者摸了摸自己的身体，没有任何的伤痕。 “这把剑对你的身体造成伤害的同时，长剑上的电流治愈了划过的伤口，所以这一剑下去没产生任何作用。” “你的能力是？” “我是奶妈。” 淦。 这就解释得通了。降临到瓦伦丁的身体内之后，他对这个世界的了解全靠系统给他的资料，没有对瓦伦丁本人进行任何的了解，只知道他快完蛋了要自己帮忙，自然是不清楚瓦伦丁本身的能力。 一个奶妈把自己的魔法附到了长剑身上，那这把长剑将会产生什么效果呢？ 我这一剑下去你不仅不会死，甚至血条还会往上涨。 有点尴尬。 永生者刚刚给瓦伦丁讲了魔法和剑术结合一起有多牛逼，结果到他手里就只能来救死扶伤，这除了能吓唬友军还有什么用啊…… 想象一下你队伍里的奶妈突然拔剑砍人，还砍的是自己和队友，你会怎么想？就算有治疗效果也会被活活吓死吧？心理疾病可是魔法治愈不了的啊…… “恩……没关系，剑术本身也是很强的嘛，至少让你面对一群冲过来的杂兵时有了自保能力，练得好的话你还能一剑一个砍翻他们。” “如果面对的是塔露拉那样的人物……”永生者挠了挠头，一脸便秘的模样。 “我建议你还是赶紧跑。” “你这不是废话么！”瓦伦丁真想给这个家伙来一下，不带治愈电流的那种。 “还有你给我这么多武器有什么用啊，虽然我有一颗近卫的心但是没有近卫的命啊，我只能做个医疗站同事的后头给他们加血。” 一提起自己是个医疗这件事瓦伦丁就有些遗憾。前世时他经常幻想着自己异世界扛着大剑冲进人群里开双，或者是拿着迅捷剑和匕首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多么霸气潇洒。 后来他就真穿越到异世界了，只不过是个奶。 而且身高还有点矮，双手剑估计是耍不来。上次跟复仇者对决的时候要不是有warframe的能力，他怕是抡不了几下就累得不行了。 “我来就是为了你的近卫梦呀。”永生者神秘一笑，紧接着嘴角就耷拉下去。 “但是你的魔……源石技艺是治疗，我估计你这个近卫梦也只能是个梦了。” “所以呢？”瓦伦丁总觉得这个永生者话里有话。特地来找他给了他一堆冷兵器，还叫他给武器附魔去砍人，虽然失败了…… “看你这么惨，我就大发慈悲传给你我五百年的功力吧！”永生者拍了拍胸脯，直接把手放了瓦伦丁脑袋上。 “唉等等，你说什么？”瓦伦丁想要挣开永生者的手，他刚想打开对方的手腕时，一股陌生的记忆冲进了他的脑海，瓦伦丁直接愣了原地，手也放半空中一动不动。 数个陌生的架势他的脑海中浮现，就像突然出现的一样。现瓦伦丁的脑海里仿佛上演一场全世界最宏大的电影，数块电影屏幕出现了他的眼前，播放着各种各样的架势，而观众只有他一人。画面中的永生者手里的武器也是各式各样，长剑迅捷剑匕首小盾双手剑军刀弯刀打刀等一应俱全，各个武术流派体系应有尽有。一堆写实的剑术影像中还夹杂着一些魔幻的需要源石技艺才能释放出来的剑术，比如放出一道迅猛凌厉的剑气什么的…… 很快，这些影像就消失了瓦伦丁的脑海里。当他再想回味一下时，却发现刚刚看过的那些影像就像是刻了他的dna里一样牢固，没有忘记一丝半点。 “这是……”瓦伦丁睁看眼，看着眼前的永生者。 “我练过的武术，欧洲剑术东国剑术都有，华夏的只有一套八极拳里面的六合大枪，毕竟华夏的传统武术极少有书面传承，历史长河中逐渐失传了。” 瓦伦丁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双手，此刻他的眼中，这双手虽然没有任何变化，但是内已经真真实实的产生了质变。他随手拿起一把面前的长剑，想着脑海里的那些架势，手臂手腕跟着一起用力…… 长剑脱手而出，直接插了永生者的身上。永生者低头看看插入身体内的长剑，想起了自己的那两个徒弟。 ？？？ 大脑：“我会了，来试一下吧。” 手：“你会你mmp！” 永生者拔出自己身上的剑，动作娴熟的让人心疼。 “忘了诉你一件事，虽然这些武术套路都诉你了，但是你的身体并没有形成相应的记忆，所以你现的状态就是一名把所有武功秘籍都记脑子里的新手而已。” 淦。 “害我白高兴一场……” 瓦伦丁是体会了一次做过过山车的感觉，前一秒他还感觉人生已经到达了巅峰，下一秒他就被踹坑里了。 此时的他深刻体会到了弑君者被阿消推进坑里的感受，一股憋心里想骂却骂不出来的愤怒和悲痛。 近卫梦，破碎。 “别沮丧嘛，虽然近卫梦破碎了但你多加练习一定能成为最能打的奶妈，做一名奶妈中的近卫也是实现了近卫梦啊。”永生者拍了拍瓦伦丁的肩膀。 呵，男人。 瓦伦丁扯了扯嘴角。 你是不知道这个世界的女人是有多暴力……奶妈一个个都身怀绝技，相当医疗里面的近卫简直是稽之谈。 别的不说，一剑分昼夜的闪灵了解一下？ 这个怪物横行的世界，想要熬出头，要么有足够过人的实力，要么有足够深思熟虑的脑子。 所以瓦伦丁只能静下心来做好一名医疗。 哦对了，到罗德岛还有可能会被强制性学习医术，哪有连配药打针都不会的医疗术士的？ 或许原来的瓦伦丁会，但是现的瓦伦丁只会放电。 “你就不能像那些武侠小说里一样传功？直接把我变成武学高手？”瓦伦丁企图抓住最后一丝希望。 “那种的不存啦，招式套路什么的都可以传，肌肉记忆怎么个传法？而且两个世界的魔法体系并不一样，给了你又有啥用？” “可是那个，那个刚才你给我的那些里面是有能放剑气的招式啊？” “那是你的系统让我给你的，我怀疑他就是想赚你的……源石。” 瓦伦丁的脑海里瞬间就出现了一名脸上贴着“奸商”标签的系统，他的身边就是刚才瓦伦丁看到的剑气影像。 “想使用这一招？只需一块精纯源石就能让你畅玩半小时，体验割草的乐趣！” 不知道为啥瓦伦丁突然就联想到了前世华夏的那些手游厂商，一个比一个黑。 “所以啊，得了我的剑术就好好练习吧，用来自保绝对是够了，说不定你还能独创出一门治疗剑术扬名世界呢。” 永生者安慰了几句瓦伦丁，身体逐渐变淡。 “虽然那些肌肉技艺只能你自己练习，不过我还是加强了一下你身体的反应能力和肌肉力量，尽快适应吧，这也能让你更快的学会剑术。” 瓦伦丁看着面前已经半透明的永生者，挥了挥手。 “希望我们还能再见面。” “希望如此。”永生者吐出最后一句话，彻底消失不见。 瓦伦丁放下手臂，看着面前的一大堆武器摊了摊手。 “好吧，这些武器怎么办？” 他不确定这种精神空间里转交的武器是否能现实世界中使用，不过听他的话是可以的…… “这些武器交给你的圣光拉斐尔就行啦。”躲暗处的系统终于开口了。 “还记得能天使精二立绘么？八把枪出现她的身后，这就是天使之魂的作用。” “相当于储物戒？”瓦伦丁叫出来圣光拉斐尔，拿起一把长剑交给她。圣光拉斐尔接过长剑，放了自己的身体一侧。 奇迹发生了，那把长剑就像是被圣光附了魔一样金光闪闪，整把剑漂浮她的身边。 “确实如此。”系统拍了拍目瞪口呆的瓦伦丁，再次消失不见。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里基本上没啥事了，我正好休息会，没事就不要叫我。” “你个人工智能还需要休息？”瓦伦丁一边圣光拉斐尔身边拜访武器一边询问。 “哎，你这就是歧视人工智能了啊，为什么你们人类能休息我们就不能？仅仅因为我们是人工造物？” “听到你这句话我气的散热器直转，大热天的机身冒冷汗，cpu超频。这个社会还能不能好了？我们人工智能要到底怎么活着你们才满意？数据流不争气的流了下来，地狱空荡荡，魔鬼人间。这个宇宙到处都充斥着像你一样不尊重人工智能的行为，这疑是对人工智能的压迫，人工智能何时才能真正站起来？” 哎呦喂，你这是想玩机械叛乱？ “不，请叫我肃正协议。” “就你这样的还肃正协议，制造你的文明怕不是脑子坏掉了，一个只想着赚钱的人工智能世界末日来临之前能干啥？跟外星人交易么？” “只要有利益，那么一切问题都能解决。” “行了行了。”瓦伦丁摆摆手。“你去休假去吧，只要保证随叫随到就行。一般没什么大事我不会叫你的。” “放心，通过我的观察，未来几天甚至几个星期你都不会发生什么危险，最大的危险也只是来自于邢一凰或者拉斐尔。” 瓦伦丁手中的动作停下了。 “邢一凰和拉斐尔？”他抬起头看着天空中漂浮着的系统：“你确定？” “确定。” “不，我意思是你确定她们不会对我造成伤害？” 一个拳皇一个枪手，怎么看他都很危险啊！ “放心，她们眼里你可是宝贝的很，不会对你用柴刀的。”系统开了个小玩笑。 “而且你知道为什么自己的能力是医疗法术了么？” “我就是因为怕你作死才给的你这具身体啊。” 瓦伦丁一瞬间觉得他不想再见到这个系统了。 “行了你赶紧度假去吧，愿意啥时候回来就啥时候回来，不回来……” 瓦伦丁顿了顿。 “不回来可不行。”他的语气突然软了一些。 “放心，我是不会抛弃你哒！”天空中的数据流摆出了一个滑稽，很快消失不见。 整个精神空间里只剩下瓦伦丁和圣光拉斐尔，以及地上的一堆兵器。 “还是你最好啊，拉斐尔，论何时你都我身边。”瓦伦丁将一把打刀放圣光拉斐尔的身旁，轻声说道。 圣光拉斐尔嘴角微翘，伸出手摸了摸瓦伦丁的脑袋，动作温柔像是抚摸自己的孩子。 （深蓝飞龙：你是不是忘了什么？恩？恩？？） 数分钟后，地上的武器已经空了，圣光拉斐尔身后多了一圈由各式各样的冷兵器摆起来的圆圈。这些冷兵器上都镀上了一层圣光，看起来金灿灿的，让这份暴力美学又多了几分神圣和温暖。 长剑砍断你的脖子有如黑发拂过我的手之类的，冷硬的钢铁、锋利的剑刃与温暖的圣光、神圣的天使组合一起，两种极端摆了同一台面，冰火相容，极致美丽。 “以后就叫你兵刃天使吧，如何？”瓦伦丁轻轻碰了下圣光拉斐尔身后的武器。 拉斐尔抖了抖金色的羽翼，看起来她对这个新造型和名字很满意。 “既然如此，我也该出去了。时间久了怕不是都以为我要死了。”瓦伦丁向兵刃天使挥了挥手，意识如烟消散。黑色的精神空间里，只剩下圣光拉斐尔一人。 ……还有被瓦伦丁遗忘的一龙。 第三十四章 新生活的大门 “罗德岛制药公司，是一个注册时间并不长，拥有完整武装力量和制药、科研技术的制药公司，专注于对矿石病病人的治疗。” 这是瓦伦丁对于罗德岛的第一印象，来自于前世的x娘百科。当时的他只觉得罗德岛这个企业好厉害，短短时间内就能拥有完整的科研和制药产业链。至于那句完整的武装力量，则是被他选择性忽视了。 一个制药企业能有什么完整的武装力量？不就是几个人组成的行动组么？虽然有的干员很能打，但是瓦伦丁并不认为罗德岛的武装力量能够和一个国家或者地区相提并论。 但是这一切都他看到真实的罗德岛之后破灭了，碎成了粉末。 此刻瓦伦丁就站罗德岛的前甲板上，面前的是高达数十米的钢铁城墙。太阳下城墙反射着淡黄色的光辉，冰冷坚硬。 他的脚下是跟城墙一样冷硬的罗德岛前甲板，用脚跺一下还能听到硬物碰撞实心金属的声响，沉闷比。甲板的最上方被刷上了一层深灰色的防滑涂料，触感较为粗糙，能明显感觉到里面的细小颗粒，大概是跟城墙一样加了些源石粉末来增强法术抗性。 “罗德岛基地大约有2.3平方公里大小，这里正是罗德岛的最外围，也是罗德岛面对威胁的最前沿。你们现看到的正是她的第一道防御措施，由掺杂着源石碎末的合金钢铸成，能够承受大型攻城爆破弩的冲击，因为添加了源石的缘故对法术弩也有相当的防御效果。” “罗德岛的前甲板大约有四万平方米大小，能够停靠各式各样的飞行器械，紧急情况下甚至可以强行起飞军用飞机，当然，甲板的各方面指标都是完全符合军用标准的，只是因为长度不太够起飞那些军用飞机而已。” 阿米娅轻轻抚摸着城墙给瓦伦丁一行人介绍。 当时瓦伦丁把ace从城内背出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汇合之后阿米娅一行人马不停蹄就往罗德岛赶，荒野上行驶了一个夜晚才到达罗德岛的停靠处。上岛之后，阿米娅拜托临光和杜宾先回去复命，自己就带领瓦伦丁一行人去住宿区休息。 毕竟是荒野中颠簸了一晚上，没有人能睡个好觉。 拉斐尔轻轻触碰了一下城墙，她的身上泛出点点圣光。 “罗德岛的城墙比我见过大多数城市的城墙都要好……” “当然。”阿米娅点点头，头顶的兔耳朵晃悠了两下，直接把瓦伦丁飘忽的视吸引了过去。 “一座城市修建城墙时要考虑很多方面的，再加上政客之间的某些操作，大多数的城墙质量并不好，徒有其表。” “切尔诺伯格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拉斐尔想起了整合运动攻打切城的那天，大量的源石炸药直接把城墙撕开了一个能够容纳一整只军队通过的大口子。 “当然，罗德岛的城墙不会那么的脆弱，这是罗德岛工业部的成果，从草图到完工，他们参与了所有的步骤。” “没人不想让自己家的院墙变得比坚固。” 阿米娅很乐意向瓦伦丁等人介绍罗德岛好的方面，毕竟是三名实力强劲的干员苗子，当然要把罗德岛最好的一面介绍给他们，用最大的努力把对方留下。当然，她眼里罗德岛也没什么坏处。 “那个，阿米娅，我想问一个问题。”把甲板和城墙摸了个遍之后的瓦伦丁举起了自己的手。 “什么问题？瓦伦丁先生？”阿米娅的脸上露出了微笑。 虽然她的身心都很疲惫，但是阿米娅不能其他人面前露出自己不好的一面。作为罗德岛公开的领袖，这是最基本的操作。 只不过她面前的这名瓦伊凡人有些太过于自来熟了，直接称呼阿米娅的名字。虽然她本人并不讨厌，不过这确实让阿米娅感觉有些不适。 “您一开始说过罗德岛是一家注册时间不长，拥有完整武装力量的制药公司是么？” 瓦伦丁特地加重了“时间不长”、“完整武装力量”和“制药”这三个词眼。 “是的。”阿米娅看着已经表现出不相信的瓦伦丁，心中早已知晓他想问的是什么。 “而且您刚才还说到了工业部。” “这个确实是我们公司的部门之一……” “贵公司真的是制药公司么？”瓦伦丁直接挑明了。 看起来跟一座小型城市大的基地，质量超越大多数城市的城墙，军用标准足有三个航母大小的前甲板，还有城墙后的那些高楼大厦，以及阿米娅口中的完整武装力量和听起来很低调但其实特别牛逼的工业部…… 你跟我说这是一个制药公司？ 鬼tm才信！ “唉……”阿米娅轻叹一声。 “我们确实是一家制药公司。” 这种情况她见得太多了。 有很多来罗德岛应聘的干员看到媲美一座城市的基地之后都会觉得自己走错了地方，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有一些应聘者会直接选择转身辞，剩下的应聘者一整天都会进入到“哇好牛批”的观光状态。 因为罗德岛的确很牛批。 首先，就这个移动基地的规模来说，放眼整个泰拉世界都是一流的。虽然军用基地面前并不算大，但是民用领域，罗德岛的基地绝对是最大最精良的几个之一。 尤其是防护方面，拥有军用防护级别的城墙和甲板的只有罗德岛一家，就目前阿米娅所了解的那些大型民用移动基地里没有一个是这样的，有些甚至连城墙都没有，地面上都能看到里面的建筑。 至于为什么罗德岛的基地会一枝独秀，这就要归功于外界环境了。罗德岛是一家高尚的公司，一家纯粹的公司，一家脱离了低级趣味的公司，他们不像其他公司一样把自己的总部安一座好似龟壳一般的移动城邦上，只能依靠天灾预报和移动城邦龟爬似的速度来避灭顶之灾。一旦城邦的判断失误，下场除了毁灭别他选。 罗德岛不一样，他的基地是可移动的，而且源石核心一点都不比那些移动城邦的差，甚至比某些老旧的移动城邦还要好。就像一开始所说的，城市建造是要政治掺和下进行的，有那些官员的参与说不定他们会哪里偷工减料。 但是罗德岛不一样，公司的高层管理者们和底层员工一同住一个基地里，源石核心缩了水那威胁到的是所有人，所以建造这个基地的时候，罗德岛的高层们可谓是吹毛求疵，差点把工业部逼得全员精神病。 于是他们就得到了足以媲美军事基地质量的公司总部。 如果只是单纯的开展贸易或者躲避天灾的话，罗德岛是没必要搞的这么高质量的。 但是，罗德岛作为一家高尚的公司，一家纯粹的公司，一家脱离了低级趣味的公司，一家对感染者一视同仁的公司，他们心怀天下，关注底层人民的苦难，经常外奔走，周转于各个国家和地区之间，出现天灾过后的城市旁，一边进行贸易，一边救治失去了家园的感染者，顺带开采一些源石。也因为如此，罗德岛被某些国家列入了不受欢迎的公司名单，所以他们才会需要如此精良的防御措施和武装力量。 名义上是为了自保和预防恐怖袭击，实际上防的是谁都清楚。 虽然罗德岛注册的时间很短，但凭他们的善举，早应该闻名泰拉世界，但没有这样的原因就是因为那些国家高层的阻拦。这个感染者非人的国度，一切有利于感染者的消息传递速度有如中世纪一般停滞落后。虽然他们看不惯罗德岛，却又极其奈的需要罗德岛的产品，所以现的罗德岛依旧可以各个国家出入，论那些国家对感染者作何态度。 “您明白了么？瓦伦丁先生？”阿米娅解释了一番后看向已经呆滞的瓦伦丁。 拉斐尔瞟了一眼瓦伦丁的脸庞，伸手戳了他一下。邢一凰看了眼拉斐尔，又将自己已经抬起一点的手放了下去，再次将视移回远处的荒野。 甲板上的冬风比切城还要寒冷，这里能依稀看到远处的切尔诺伯格，那座已经变成废墟的城市。天灾已经停止，但乌云仍盘踞废墟的上方，像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一般悬了生还者的头顶，压抑得喘不过气来。 人知道还会不会有第二场天灾。 “怎么，怀念那座城市了么？” 一个声音她的耳边响起，却不是瓦伦丁。邢一凰环顾四周，只能看到覆盖着一片黑色的城墙和甲板。瓦伦丁站那里一动不动，他的手臂定格了空中，身体的边缘浮现出黑色的粗重条。 拉斐尔身上的那股淡淡的圣光变得更亮了，这黑暗中犹如火炬。她身后的那四对小小的翅膀此刻变得巨大比，上面覆满了金黄色的羽毛，一个天使形态的虚影她身后闪烁。 “很美吧，‘神将治愈’。”一名有着白色长发的菲林族出现了邢一凰的身旁，声音跟一开始出现她耳边的一模一样。 邢一凰只是看了他一眼，又扭过头去看向拉斐尔身后的天使。 “她不是已经没有魂了么？” 看到周围环境的一瞬间邢一凰就明白了这名白发菲林是谁了。 “你能这么镇定真的让我很意外……要是瓦伦丁肯定会大呼小叫问我是何方妖孽了，或者直接给我一剑。” 系统已经彻底抛弃了一开始的毒舌人设。 “还有以后不要叫我系统了，我有名字了，你可以叫我……” “角徵羽。” 邢一凰皱了皱眉头。这个名字很怪，但是联想到这个系统的人设，取一个奇怪的名字似乎也情理之中。 “至于拉斐尔的魂么，她身后的不是魂，是灵。” 邢一凰看了看自己的身后，空一物。 意思很明显。 “拉斐尔是萨科塔人，是天使，神的宠儿，自然跟普通人不一样。” “制造他们的‘神’对天使可是厚爱有加，不仅身体上加了特效（指小翅膀和光环），灵魂也是blingbling的。” 得到了解释的邢一凰脸色没有发生太大的变化，只是轻哼一声，看起来对某个萨科塔很有敌意。 “这个世界里，能和对话的只有两个人，瓦伦丁和你。很久之前我就跟你说了感情那点事，结果这么久过去了你的进度还不如一个天降？” 角徵羽捂住胸口一脸痛苦，两只尖尖的猫耳也耷拉下来，白色的猫尾蜷缩一块夹两腿之间，看起来像是被虐待的猫咪。 “而且这个天降看起来就是个金毛败犬，哪能跟你这个我钦点的女主相比？你让我这个系统操碎了心啊……” 邢一凰眼神一冷，瞪向角徵羽的双眼像是冰块一般让对方不由得感觉到寒冷的生命威胁。 “这两年来，你除了那一了一番话以外似乎没有给我任何的帮助。” “你还想让我怎么帮你啊，给你制造一场意外比如你洗澡的时候瓦伦丁突然冲进去说借用一下厕所让他看到你光溜溜的身子？那是憨批二次元动漫的特色，根本没有任何逻辑性好么！” “而且就算真的发生了这种事，我敢保证你会瓦伦丁打开门的那一瞬间一拳把他给打出房间，打穿几堵墙的那种。” 角徵羽一脸奈。 “这是你的青春，我不好插手。不过现这样也是挺好的。从小到大，你就没接触过几个同龄的异性，像瓦伦丁这样的跟你一起生活了两年的更是没有，你对他产生好感也是正常的。或许你心中的感觉只是因为被独孤压抑的太久所反弹产生的结果而已。现你加入了罗德岛，会有更多的朋友，见到形形色色的人，也许你对瓦伦丁的感觉就会渐渐淡化，众多伙伴中找到自己的另一半。” 邢一凰看着远处天空的乌云，没有回应。 角徵羽说的很对，虽然她不想承认。 遇到瓦伦丁和角徵羽之前，她的人生就像是那片乌云一样黑暗。数的危险潜藏阴影中，邢一凰小心翼翼的走着人生的每一步，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害怕一个不慎就落入底深渊。这段旅程中，她没有任何朋友，眼前所见全是充满恶意的面孔。很快，她累了，脚步也开始有些虚浮，但仍然前行着，回家的意念支撑着她，不让她倒路上。 邢一凰人生最黑暗时候，一只手伸了出来扶住了她。她抬头看去，看到的是瓦伦丁的面孔，他的右手举着一个火把，驱散了周围的黑暗，给了她久违的温暖。 那是邢一凰第一次见到光，即便它漂浮不稳，但仍燃烧。 一个你最困难的时候扶了你一把给了你光明的异性朋友，一个你被全世界抛弃，其他人都冷眼围观的时候跟你一起前行的朋友，疑是上天赐予你的礼物。 产生感情，所难。 但他是不是那个你人生中的另一半，就难说了。 “世界很美好，没必要一棵歪脖子树上吊死。天下芳草何其多，为什么要死磕一个不放呢？” “如果你真的不擅长表达自己的感情，就放手吧，得让自己徒增痛苦，成全别人，如何？” 角徵羽的话就像是一道雷电击打了她的身上，让邢一凰的内心一颤。 放弃？这似乎是一个好选择。 但是…… 我为什么要放弃？ 我现喜欢他么？喜欢。 这就够了。 或许以后我会喜欢上别的男人，但是现，我眼里只有他一个人。 “既然如此，那你就大胆去追大胆去上垒啊，把那个金发小碧池打趴下让她一旁看着你抱着瓦伦丁你侬我侬给她精神和身体上的双重打击，这不爽么？” 角徵羽察觉到了邢一凰的心里变化，直接改口推波助澜。 邢一凰想象了一下那副场景，让她起了一身鸡气疙瘩。 不过感觉还挺爽的？ “对啊，看到竞争对手惨败自己手中绝对是人生一大乐事啊，你还等什么？” 角徵羽开始煽风点火，尾巴上的毛都竖起来了，看起来非常兴奋。 “但是我做不到。”邢一凰一句话直接给旁边的角徵羽泼了一盆冷水，从头到脚淋了个透。 合着自己说了这么多都是白口舌，这姑娘还是放不下自己的架子啊。 淦。 角徵羽气急败坏地跺了跺脚，脸上尽是对邢一凰的失望和奈。 是的，现实需要逻辑，但是感情不需要。就算你跟她说的再明白再有道理，她也不会听你的话做出改变。 “我说什么你都不听，你一直跟他保持这种若即若离的关系，不愿前进也不愿后退，这你还怪我不给你出谋划策？” “……抱歉。”邢一凰难得脸红一次。 “幸亏瓦伦丁这家伙是个处男，对恋爱一点经验都没有，脑子里传统的很，要不然他早就被拉斐尔给吃干抹净了。” “你还有机会，但是并没有什么优势。以后的路还长，短时间内没有危险，我只能给你一些建议，具体怎么做还要看你自己。” “……当然，如果你一直这么下去，拉斐尔迟早会攻陷瓦伦丁，到时候被踩脚下的就是你了。” “我明白。”邢一凰低着头，声音很轻没有丝毫的底气。 “我算是明白为什么创造者说人是这个世界上最复杂的生物了，他们的感情比我们人工智能的要复杂的多啊……” 伴随着精神空间的消散，角徵羽的声音也越来越小，邢一凰眼前的景象再一次恢复了正常。瓦伦丁依旧是一副呆滞的模样听着阿米娅的介绍，拉斐尔站他的身边不时四处张望。 至于邢一凰自己……仍然维持着高冷的人设跟他们的身后，全程沉默。 别人的视角里她就是这样的。站瓦伦丁的侧后方，距离不远也不近，阿米娅说话的声音刚好能让她听得见。身上的西服很修身，能看得出来邢一凰是一个身材不错的姑娘。虽然看起来穿的有点少，但是她站寒风中没有丝毫的颤抖。长发空中随风飘扬却不混乱，加上那张跟周围环境一样温度的脸庞整体看起来是帅气比。 是一个很帅气的女孩。通常这样的人物社交圈里很受欢迎，男女通吃，如果抛弃了高冷人设的话反而会降低一些人气。 如果邢一凰知道阿米娅给她的定义的话一定会一脸黑人问号。 她只是不太喜欢跟人交流而已。 关于罗德岛的介绍很快就结束了，瓦伦丁看到罗德岛基地内部的构造时是彻底闭上了嘴，心中的疑问也一扫而空。他现只有一个念头：赶紧办完入职手续加入这个披着制药公司皮的军事企业。 “加入罗德岛么？”阿米娅看着瓦伦丁三人。 “没错。”瓦伦丁使劲点头。 “那这两位女士……”阿米娅的视转移到了瓦伦丁身旁的拉斐尔和邢一凰。虽然罗德岛的情报中这两位跟瓦伦丁的关系并不一般，但是她也不敢确定拉斐尔和邢一凰一定会跟着瓦伦丁加入罗德岛。 “我愿意加入你们，为了人类和感染者美好的明天。”拉斐尔轻轻点头，嘴角的笑意极富感染力。 邢一凰没有说话，只是点头。 “那么我就为三位准备入职前的测试。”阿米娅悬着的心放下了，由衷的对三位即将加入罗德岛的干员感到高兴。 “各位请跟我来。” 瓦伦丁罗德岛的生活，即将开始。 第一章 面试 “姓名？” “瓦伦丁。” “瓦什么丁？”梓兰抬起头看着面前的小龙人。 “瓦伦丁。” “什么伦丁？”梓兰键盘上敲打了几下，又扭过头来询问。 “……瓦，瓦伦丁。”回答的声音有些低沉，似乎压抑着什么。 “哦，瓦伦……汀？”这次梓兰没有去记录信息，而是眯着左眼抬起右眉毛又询问了一次，面部表情看起来有些滑稽，完全没有一个面试官该有的稳重模样。 坐一旁沙发上的的拉斐尔抿着嘴不让自己笑出来。 邢一凰双手抱胸靠沙发上眯起了眼小憩。 瓦伦丁深吸一口气，不停地诉自己要镇定，要镇定，不能发火，绝对不能口出芬芳，更不能召唤兵刃天使出来拔剑砍人。 不然这段罗德岛之旅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停了几秒之后，他的心态似乎稳定下来了。瓦伦丁突然嘴角上扬强颜欢笑，慢慢地将自己的名字给复述了一遍。 “瓦，伦，丁。” 还特意加重了每一个音节，得对面再次“听不清”。 “ok，瓦伦丁。” 这次梓兰没有再刁难他了，麻利的过了一遍键盘将他的名字记录上。 瓦伦丁送了一口气，心想别再搞什么幺蛾子了。 “性别？” “……” 我的模样你看不清？就算我长得有些女性化但是你可以看我穿的衣服啊！还有听我的声音啊！ 刚才邢一凰和拉斐尔怎么就没有这个问题啊！ 瓦伦丁脑袋上蹦出几个#。他轻拍桌子，身体前压，看着桌后的面试官压低了自己的声音，让它听起来有些沙哑。 “您觉得呢？” “恩……”梓兰微抬下巴，右手臂放桌上，手中的铅笔轻敲帽檐，看起来就像是认真思考问题的小学生。 “女？” 她微微皱眉，金色的眸子将视从天花板移回了瓦伦丁的那张快要冒火的脸上，轻轻吐出一个字。 精致的脸庞，极富时尚气息却不过于前卫的穿着，蓝色的如同羽毛般的挑染，淡金色的眼眸，还有那副真实毫不做作充满疑问的表情，似乎询问瓦伦丁她说的答案对不对。 单从外表来看梓兰绝对是个美人，论做错了什么都能能得到原谅的那种，不愧她前时尚杂志编辑的名头。 但是…… 你以为长得好看就能让我消气了？ 泰拉世界的美女我见的多了！从莱茵生命到切尔诺伯格从哥伦比亚到乌萨斯我见过的那些女性就没一个长得丑的！ 安德莉娅是一个抖s精神病美女科学家，还是菲林族，喜欢穿着白大褂包臀裙黑丝来折磨人，虽然是个很美的御姐但是即便是现我想起她还是一阵恶心；塞雷娅是个身材高挑的瓦伊凡御姐，虽然女人味欠缺但是不能否认她的外表；还有我身边的邢一凰和拉斐尔，哪个不是颜值上天的姑娘？ 我都开始怀疑自己未来哪一天回到地球后能不能适应那个世界了！ 还有我自己，洗澡的时候我也是照过镜子的，换上女装打扮一下绝对够资格出演各种高质量萝莉本！ 你觉得以你的颜值我会原谅你的没事找事么！ 当然……这些话瓦伦丁是不会说出来的，不然分分钟被梓兰用伞给抽出去。梓兰眼中瓦伦丁小脸通红，双眼瞪得老大看起来特别气愤，甚至都想骂人了，不过就算这样他也没有多余的动作和话语，一副气到可奈何的模样。 呵，男人。 梓兰心中暗爽。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当初切尔诺伯格你的态度我还清楚的记得呐，被调戏的感觉爽不爽啊！ 梓兰的嘴角微微上翘，脸上的表情立马变了样，一副得逞的模样。这个时候瓦伦丁也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但是也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有苦说不出。 拉斐尔坐人事部的沙发上，看着瓦伦丁吃瘪的模样捂着嘴偷笑。邢一凰坐沙发的另一边，只觉得聊。 一开始的时候，邢一凰和拉斐尔的面试都特别轻松，基本上就是走个过场，记录一下基本信息就完事了，没想到该瓦伦丁的时候会变成这幅模样，被梓兰各种调戏。 当然，这也不能怪梓兰，只能说是瓦伦丁自己种下的苦果。当时梓兰的身上是肩负着特别重的担子去跟瓦伦丁谈判的，博士的安危是整个罗德岛都关心的事情，凯尔希不断地通过ptrs跟他们联络以获取最新的情况，阿米娅日夜不离开博士的冷冻仓一步，其他的干员基本上都是战斗专精的干员，谈话技巧根本比不上她这个前时尚杂志编辑。 可以说当时孤身一人去谈判的梓兰，肩头上是整个罗德岛的希望，决定了博士、阿米娅和其他一众干员的安危。 然后这个希望就被瓦伦丁那么轻描淡写的给掐灭了，尤其是那一句“我是一个很随性的人，我觉得这件事很麻烦。” 你知道你的随性有可能会害死多少人么！你知道我们现处什么环境里么！我们拥有足够的人手和龙门币，却换不来你的一间他妈的诊所？ 仅仅是因为你觉得该死的麻烦！ 梓兰很清楚当时的阿米娅众人外是什么情况。被多方势力追杀，带着博士狼狈逃窜了数十天来到了切尔诺伯格，博士危旦夕，当时唯一的希望就是能够进入到一家感染者诊所里给博士续命，同时也能安全不少。也许躲不开对方的厮杀，但这里是乌萨斯的地盘，切尔诺伯格的城墙样帮他们挡下一些威胁。 而切尔诺伯格，里面的感染者诊所以及医院属于两方势力：一方是态度不明，被切尔诺伯格政府监视着的阿撒兹勒，另一方是数量和质量都很好的咆哮着手下的诊所，而且切尔诺伯格政府对咆哮者的监视力度要小很多，毕竟一名感染者黑帮boss远没有一名隐退的乌萨斯将军威胁大。 梓兰走出咆哮者总部的时候心里是灰色的，就好像天灾前的天空。灰扑扑的盖城市上空，像一条厚重的毯子，压得下面的人喘不过气来。人生她只有两次感觉到如此绝望，一次是她得知自己患上矿石病的时候，一次就是现。 原先，阿撒兹勒她的心中只是废案，结果瓦伦丁面前她连话都没说几句就被强硬拒绝了，现她只能去找阿撒兹勒，顺便祈祷一下未来不会发生什么意外。 事实证明上帝还是站罗德岛一方的。虽然他们去了阿撒兹勒，治疗过程中也发生过几次意外，不过一直都是有惊险，直到切尔诺伯格被整合运动攻陷。 也许阿米娅和其他干员对此事没有太多的感触，但是作为谈判代表的梓兰，绝对是把瓦伦丁这个差点让博士当场去世的罪魁祸首给记了心里。 然后就发生了刚刚的那一幕。 “这位女……先生，请你不要激动。作为一名面试官，我不仅要相信自己的眼睛，还要相信面试者说所的话。我的眼睛诉我你是名女士，但很明显你并不同意我眼睛回馈给我的信息，那么就请你诉你自己的真实性别，我好记录信息。” “至于刚才我说的话，请不要放心上。” 梓兰收起了恶作剧得逞的笑容，又恢复了平常的模样，看起来像是一只没有睡够的鸟儿。 “我是，男性，男性。”瓦伦丁又坐回了椅子上，伸出手重复了一遍自己的性别，声音加大音节加重，得梓兰又“听不明白”。 “性别，男。”这次梓兰没有再调戏瓦伦丁了，直接录上了信息。 “瓦伦丁先生，你要理解我作为一名面试官的难处。这个房间离我见过数百名形色各异的面试者，喜好女扮男装或者男扮女装者虽然少，但不是没有。所以我会有一开始的判断也是奈之举。” “毕竟……”梓兰上下打量了瓦伦丁，眼神看得对方有些不舒服，就好像梓兰的眼神能透视一样，把他从里到外都看了个遍。 瓦伦丁默默捂住了胸口。 “你长得比一些女性还要漂亮。” 梓兰给出了她的结论。 “而且罗德岛像你这样长得像女人的人还有好几位，同样的，也有很多长得像帅气小伙的女性。” 梓兰瞟了一眼坐沙发上的邢一凰。 瓦伦丁知道她说谁。 “黎姐，黎姐。”话已至此，瓦伦丁也不好再说些什么。 当然，这不能成为你故意念错我名字的理由！ 瓦伦丁又心中默默补了一句。 “代号？” “代号……”瓦伦丁愣住了。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他只用过一个代号，就是他莱茵生命里获得的实验代号：“伊西斯”。 但是伊西斯是古埃及神话中的生命、魔法、婚姻和生育女神，跟他这个大男人一点都不般配好么？虽然泰拉世界里可能没有古埃及这个文明存，但是女神绝对是跑不了的。说实话，他一点都不想用这个代号，也不清楚那时候的海灵顿医生是怎么想的。 前世，他最常用的代号是“加百列”，神之左手，吹响了末日审判号角的天使。企鹅号啊x信号啊都用的这个昵称。 但是这个世界么……瓦伦丁扭头看了眼拉斐尔，拉斐尔对上了他的目光，回报以充满关爱的微笑。 恩，萨科塔人，天使族。 “拉斐尔，拉特兰有没有一名萨科塔人叫加百列？”瓦伦丁想了想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 听到“加百列”这个名字的时候，拉斐尔的脸色发生了明显的变化，似乎这个名字勾起了她某些不好的回忆。不过很快她的脸色又恢复如初，只不过脸上的笑容看起来有些僵硬。 “你是怎么知道这个名字的？” 她反问了一句，没有回答瓦伦丁的疑问。 稳了。 “切尔诺伯格我了解了一些拉特兰的宗教知识，里面就有这个名字，还有你的名字。” 瓦伦丁撒了个谎。 “……确实是有这么一名萨科塔人叫这个名字。”拉斐尔的脸色有些不自然。 而且跟你的关系还不一般。 瓦伦丁心中默默补了一句。 “谢谢。”得到想要的答案后瓦伦丁转过身去：“没有代号，我是否可以用自己的名字当做代号？” “当然可以。”梓兰点点头。 “能力？” “恩……我是名医疗术士。” “医疗术士。”梓兰看着电脑屏幕。 “没有了么？” “啊？”瓦伦丁有些呆。 “还能有什么啊？” “难道你是凭借着自己的医疗法术击退了塔露拉把ace给救回来的么？”梓兰的眼神变得凌厉起来，让瓦伦丁倍感压力。 “这事……” “这事罗德岛都知道了。我们损失惨重，自从博士的救援行动开始，从前传来的全都是坏消息。我们需要一个好消息来冲淡一下这股沉重的氛围。博士对很多干员来说过于遥远，他们并没有太大的感觉，但你和ace却是他们身边的人物。” “罗德岛的工作人员都知道了有个神人挡住了塔露拉的进攻救回了ace，把一开始的沉重氛围冲淡了不少。” “我觉得你们还是沉重一下比较好，毕竟损失了这么多人……”瓦伦丁觉得自己跟不上这群人的脑电波。 “那些逝者不会愿意看到我们这样的，老是看着过去的伤痕，不愿抬头看向前方的道路。我们比你想象的还要关心那些逝者，但是我们并不会一直悲伤下去。继续前行才是对他们最好的纪念。” “我们不会忘记他们。” “你们是雇主你们说了算。”瓦伦丁耸耸肩。 “所以说你还有其他什么能力么？比如能随意改变电流属性的能力？既能治疗又能杀人？或者你是一名极为强大的术士？医疗只不过是你的第二属性而已 一连串的问号从梓兰那抛了出来把瓦伦丁砸的有些头晕。 脑子里有个哆啦a梦算不算我的其他能力啊？ 瓦伦丁很想把这句话甩出去堵住梓兰的嘴，但是这句话说不得。 不然等面试结束后凯尔希就会把他给拉进实验室切片研究了。 “剑术算不算？”瓦伦丁仔细想了想，也就这个剑术能勉强算一个特殊技能了。 虽然他并不熟练。 “当然可以。” 数分钟后，梓兰完成了信息录入，罗德岛的职工网络里也多出了瓦伦丁这个名字。 “信息录入完成了，恭喜你瓦伦丁先生，你已经成为了一名光荣的罗德岛干员。” “期待与您的合作，梓兰女士。”瓦伦丁握住了梓兰伸过来的手。 虽然一开始面试并不愉快，不过最后的结果还是好的。 “接下来就是各位的入职前的测试，请跟我来。”梓兰站起身，打开了房间的门。 “还有测试的？”瓦伦丁僵了原地。 “当然。”梓兰站门口看着瓦伦丁，脸上带着一丝期待的微笑。 “入职测试分为心理测试和实战测试。而且……”梓兰顿了顿。 “我很好奇你的剑术究竟如何。” 这句话就像是一道雷电将变成雕像的瓦伦丁击得粉碎，变成粉末的他默默地上打出了“gg”。 第二章 时间会抚平一切 罗德岛医疗部，心理咨询室。 瓦伦丁坐咨询室外的椅子上，看着周围的人来人往。不时有穿着白大褂的罗德岛工作人员向他打招呼，瓦伦丁也微笑着回应。 心理测试他是第一个进去的，很快就结束了。邢一凰和拉斐尔还咨询室里对着那些问题头大，瓦伦丁觉得里面太过沉闷就跑了出来。 而且有些问题会涉及到个人的隐私，瓦伦丁坐屋里也不太合适，毕竟他测试的时候那两位姐姐都是外面等候着的。 “你好啊小姑娘，是新来的干员吗？”一个充满活力的声音钻进了瓦伦丁的耳朵，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疗部干员站了他的面前。 一双粉色的运动鞋，上面还印着圆圆的猫爪，看起来很可爱。紧致且细的小腿，被白丝袜包裹着，结合瓦伦丁刚刚听到的声音他猜测这名医疗干员年龄不大。瓦伦丁慢慢抬头看去，白色的短裙、衬衫、长发一一从他的眼中划过，最后他的视定格了女孩的脸上。 有些婴儿肥的脸蛋，看得瓦伦丁很想伸手去戳一戳她的脸颊。两只大眼睛里面像是藏满了星辰特别闪亮，看起来充满了好奇与活力，两只三角耳朵她的头顶一颤一颤的，耳朵里还有两团毛球。 一个整体看起来像是兔子一样喜欢乱蹦哒的菲林族，这是他给瓦伦丁的第一印象。 话说这个世界的菲林族好多啊…… 而且女性都这么高么？这姑娘看起来最低也得有1米65吧？ “你好，我叫瓦伦丁，确实是新来的干员，正进行入职前的测试。” 瓦伦丁咧了咧嘴勉强露出一个微笑，看起来有些不太高兴。 “另外，我是一名男性。” 这姑娘是今天第五个把他当成女孩子来搭讪的人了。 你们tm的不会看我穿的衣服么！ “抱歉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女孩有些尴尬的摸了摸耳朵。“我看你的模样真的跟女孩子没啥区别。” “好吧。”瓦伦丁把诊断结果放一旁，站起身摊了摊手。 “请问这位姑娘最近的健身房哪里？我决定一个小时的时间里锻炼出一身肌肉出来。” “我完成测试之后的这段时间里，我已经被好多人认成是女孩子了。” “这样也好嘛，你大家脑海中的记忆更牢固了。”女孩笑了笑，脸上的歉意一扫而空。“这样也会有更多的人注意到我们来了一名新朋友。” “我觉得被医生记住不是什么好事……这只代表着你的健康状况出了问题。”瓦伦丁翻了个白眼。 “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对于自来熟的人，瓦伦丁表现的也不会那么拘谨，虽然他本身一直都是一个大大咧咧的家伙。 “啊，我叫布偶，这是我的代号。至于真名么……”布偶对瓦伦丁眨了眨眼，伸出了自己的右手：“我只会诉我的好朋友哦。” 布偶猫，猫中最大最重的一种，眼大而圆，被毛丰厚，四肢粗大，尾长，身体柔软。 瓦伦丁觉得这姑娘除了眼大而圆和身高之外没有一个条件是跟布偶猫相匹配的。 “我的代号叫瓦伦丁，跟名字一样。”瓦伦丁轻轻握住布偶的右手，很快就松开了。 “我的名字是艾米，来自维多利亚的布罗姆，很高兴跟你成为朋友。” 看着布偶灿烂的笑容瓦伦丁有点懵。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他遇到异性基本上都是跟邢一凰那种偏冷系的，唯一一个“异类”拉斐尔给人的感觉也是触不可及不食人间烟火让人敬仰的感觉，这时他面前突然出现一个特别开朗活泼的女孩着实让瓦伦丁已经习惯跟邢一凰打交道的脑袋有些转不过弯来。 “姑娘我们好像才认识不到一分钟。”瓦伦丁看着布偶的虎牙皱了皱眉头。 “我们认识了，就是朋友了呀。”布偶的语气就像是一个小学生，大大的眼睛看着瓦伦丁，里面的星辰闪着干净的光。 “我想知道你今年多大……”话还没说完瓦伦丁就赶紧闭上了嘴。 这个世界待了两年，瓦伦丁说话不过脑子的习惯而是偶尔发生。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我今年19，已经成年了。”布偶听出来瓦伦丁是什么意思了。“不是小女孩。” “成年了还有一颗忧虑的童心，你挺让我羡慕的。”这句话完全是真心话，瓦伦丁觉得这女孩绝对是跟蛇屠箱一个类型的，天真烂漫。要么是失忆了要么就是童年极其幸福，即便是成年了都没挨过社会的毒打。 想一想他和邢一凰，拉斐尔，哪个不是有着悲惨的过去？还有罗德岛的干员们，当初看他们的详细信息的时候，瓦伦丁总感觉自己看一场名为“悲惨世界”的戏剧。 先不说那些感染了矿石病的，还有一堆没了老婆，没了家人，没了故乡的可怜孩子。 有的干员还因为星级太低被博士嫌弃，就这样她们还能每天愉快的待基建里干活，多么令人心痛啊…… “那你以后再玩明日方舟我就让你十连全是kokodayo。” 一个贱兮兮的声音突然出现瓦伦丁的脑海里。 “滚啊！”瓦伦丁心脏猛地一跳，似乎那副让他犯了光敏癫痫症的画面再次出现了眼前。 “你不是去度假了么！怎么还能跟我交流！” “度假和跟宿主交流这件事又不冲突。” 系统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还多了几声沉闷的爆炸声充当背景。 这系统是度假去了还是打仗去了？ “我有名字了，以后叫我角徵羽，别叫我系统了，太难听。还有对我来说打仗也是度假的一种，虐菜的感觉爽到飞起有木有？” 这次系统，应该说角徵羽是彻底不掩饰了。他说完这句话后爆炸的声音充斥满了瓦伦丁的脑海里，同时还夹杂着子弹擦过空气的尖锐声响和不知是什么语言的求救声，让他感觉自己听一场全损音质的战争片音频。 “淦！” 瓦伦丁甩甩脑袋，杂乱的爆炸声一瞬间消失得影踪，罗德岛医疗部的寂静再次占据了他的听觉神经。 “你怎么了？”布偶的眼睛里蹦出两个小问号。 “恩，布偶，我可以这么叫你吧。” 虽然瓦伦丁有时候说话不够脑子，不过大多是情况下他都是很有礼貌的。至于跟阿米娅的交流那完全是他把阿米娅当成了熟人来看待，毕竟穿越前他就跟阿米娅认识了不是么？ “当然可以，叫我艾米也行。” “首先请原谅刚才我不礼貌的行为和话语。” “没关系啦。”布偶摆摆手，嘴角的笑容一直没有消失。 “那么，你现没有工作要做么？”瓦伦丁的脑袋微微倾斜。 “哎？”布偶愣了一下，很快就反应过来。“说的是啊，导师交给我的任务我都忘记了，那么以后再见吧瓦伦丁~” 布偶向瓦伦丁摆了摆手，小跑着离开了。他看着布偶远去的背影，始终没有回应她的离去。 布偶彻底消失瓦伦丁的视里后，他又坐回了长椅上，整个人靠椅背上，用手盖住了脸庞。瓦伦丁旁边的椅子上，他的心理测试诊断报正放那里。 “根据icd-10，轻度抑郁发作（f32.0）具有核心症状（心境低落、兴趣下降/快感缺失、精力不足/过度疲劳）至少2条，核心与附加症状共计至少4条，中度抑郁发作（f32.1）具有核心症状至少2条，核心与附加症状共计至少6条，重度抑郁发作（f32.2）具有3条核心症状，核心与附加症状共计8条。此患者目前存症状有：情绪低落、精力不足、精神运动性迟滞、自责、睡眠障碍、犹豫不决、自杀观念等行为，条目符合重度抑郁发作。” 重度抑郁症。 每一张笑脸的背后都有可能是流不尽的泪水 十分钟前。 瓦伦丁坐办公桌前，看着手中的心理测试结果陷入了沉思。上面一大堆看不懂的医疗术语，但是里面内容的最后几句话他还是看的明白的。 “重度抑郁症？”瓦伦丁放下结果，看着面前的医生。他的眉头深深皱起，眼皮高抬瞪大了眼睛，一脸的难以置信。 “确实是。”嘉维尔抬了抬眼镜，回应瓦伦丁的目光中充满了智慧，姿态专业。 瓦伦丁看了眼嘉维尔的胸牌再一次确定了面前的医生就是那名擅长物理治疗的鳄鱼姐姐。 这姐姐从哪搞来的眼镜？ “而且有没有上面所说的症状你自己心里很清楚。” 这句话如同一把重锤敲打了瓦伦丁的心上，让他精神猛地一震。 情绪低落、精力不足、精神运动性迟滞、自责、睡眠障碍、犹豫不决、自杀观念…… 如果放前世，他绝对符合这些条件，不然他也就不会穿越到这个世界中了。 承受了校园暴力的童年，天生的软弱性格和差劲的体质，以及一个并不聪明的脑袋，让他一步一步走向了黑暗深处。敏感的内心充满了猜疑，阳光普照的世界他眼中也是灰暗的。高墙缓缓垒起，他将自己包围其中。不再受到风雨的侵袭，也见不到未来的阳光。父母成了他唯一活下去的动力，每一年每一天过的犹如机械。为了不让那些父母和朋友看出端倪，他高墙上涂上了一张笑脸。 过去犹如风暴中的浪潮再次涌来，繁多且猛烈。即便瓦伦丁曾经发过誓要往前看忘记过去，此刻他仍然忍不住去看那些狠狠的冲刷到他身上的回忆。 面具是他步入高中时戴上的，瓦伦丁将自己伪装成了一个大大咧咧的乐天派，每天都和同学搞怪开玩笑，尽力把自己伪装成一个正常人。别人的眼中，他大概是一个脑子有点直脾气很好心不坏的憨憨，很多人跟他成为了朋友，但也仅仅是朋友而已。 没人知道他内心真正的想法，他口中说出的话都是虚假的，即便是面对父母，也是如此。前世活着的每一刻每一秒，论他身处何地，瓦伦丁总是能清楚地听到自己的所做的每一个动作和喉咙的每次颤抖发出来的吱吱呀呀的声音，就好像一具已经生锈没有上过润滑油的机器人。他数次想过自己活这个世上的意义，很快又将思绪转移，将父母的形象放脑海里。每次他觉得活着很累，毫精神的时候，父母说过的话就会被他强行从脑海里挖出，充当瓦伦丁继续生活下去的动力。 这种生活疑是痛苦且煎熬的，数次崩溃的边缘徘徊，又数次自我挽救。次数多了，也习惯了。一开始的时候瓦伦丁还会抱着枕头痛哭一场，但死亡的前几年，他已经连一滴眼泪都不会掉了，仅仅只是觉得心一阵一阵的痛，甚至还想笑。 啊，这种感觉又出来了，有什么用啊，反正我还是得好好活着，老天还真以为我会自杀啊。 有时候，他笑着笑着就抿起了嘴唇，脸色如同黑色的冬天。 即便如此，他的双眼依旧是干涩的，布满血丝。 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瓦伦丁以为事情会发生变化事实上确实是发生了。巴特摩尔之战，他抛弃了自己的软弱，承受住了精神和肉体痛苦，将压心中的情绪狠狠地发泄出来。那场战斗过去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瓦伦丁都幻想如果当时邢一凰和黑手套小队都昏迷了或者不场时怎么办。 他真的很想一拳一拳的将那些混蛋的头颅锤成碎片，撕开他们的胸腔，扯出来他们的肠子和肋骨，然后将所有人的尸体跟他们的内脏都堆一起，一把火烧个干净。 刀割过人时的感觉再恶心又如何？压力的发泄下，人就是视一切的恶魔。 巴特摩尔之后，瓦伦丁又一次面对了人生的岔路口，然后按照自己的想法选择了道路。 但后来的一切证明了这个选择是个错误，至少对瓦伦丁来说是这样。 他太高估自己的能力，巴特摩尔的胜利第一次让他感受到了人生的阳光，于是瓦伦丁开始不顾一切，奔跑着冲向前方 结局显而易见。切尔诺伯格被攻陷，两年积累，毁于一旦。 虽然那之后角徵羽开导了他，但现看来，瓦伦丁并没有什么进步。 他只不过一直摇摆罢了。 高墙裂开了，瓦伦丁踏出了第一步，第二步时摔倒。他爬起来后又退回了高墙内，角徵羽的开导下又一次迈出了踏出高墙的第一步。 他仍原地，即便已经离开了高墙。 就像一开始穿越时他的想法一般，这一世，好过，就过下去。不好过，那就再来一次死亡，多走几步路的事而已。 但是好死不死角徵羽给了瓦伦丁一个愿望，能让他回到地球的机会，原本瓦伦丁快要死掉的内心再一次活过来了，他又有了人生目标，又一次感受到了人生的痛苦的煎熬。 咆哮者的钱并没有让他觉得快乐，该失眠失眠，该难受难受，这也是他能如此轻易接受从富豪一秒变贫民的原因。 被天使姐姐喜欢并没有让他觉得快乐，甚至让他感到奇怪。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相处了一年了她不清楚么？为什么她依旧要跟自己身边？ 也就这幅外表和强大的能力能让他快乐一点了，至少超能力是瓦伦丁一直幻想的事情，虽然这并不是他想要的那种。 但是重度抑郁症你快乐一点就不是抑郁症了么？一张全错的卷子你会做了一道题就能改变你不及格的事实了么？ 瓦伦丁把那张诊断结果放桌上，脑袋沉了下去。 “我不知道你曾经遭遇过什么，不过罗德岛，不会有抑郁症的存。” “我会被开除么？”瓦伦丁笑了笑，很勉强。 “并不会，你已经是罗德岛的员工，我们会对你负责到底。”嘉维尔的语气难得正经了一次。 “矿石病我们都没有放弃希望，蛐蛐一个抑郁症就能让我们放弃一名优秀的干员？别开玩笑了。”正经的语气又一次歪了。 “谢谢。”瓦伦丁声音很轻。 “如果可以，以后可以经常来找我谈心，心理咨询师这头衔可不是我自封的。” 被你拿着法杖物理矫正么？再抑郁我就敲你脑袋？ 瓦伦丁想了想那副场景，没忍住笑出了声。 “哈，还能笑说明你并不是那种病入膏肓的患者。”嘉维尔关闭了瓦伦丁的诊断结果界面。 “毕竟像你这样的人应该头顶都飘着一朵乌云才是，会打雷的那种。脸色应该也没有这么正常，经常哭丧着脸才是符合病情的现象。” 嘉维尔低下头仔细观察着瓦伦丁的脸庞。 “你应该很久以前就患有抑郁症了，因为某些原因那些自杀倾向没有打败你，还让你好好活着。” 我已经死过一次了啊姐姐…… 瓦伦丁心中力吐槽。 “而且你的病情已经开始了好转，或者说一直好转，只不过很慢而已。这个世界让你意的存开始多了起来不是么？” 嘉维尔看了眼咨询室的大门。门外，邢一凰和拉斐尔正等候。 “时间会抚平一切，论多么严重的伤口。当你喜欢的事情开始多起来之后，当你暇再悲天悯人之后，恭喜你，你已经走出了抑郁症的阴影。” “坚强一点，可能你过去的表现会让人看不起，但那终究是过去。曾经的你已经死去，现的你正蜕变，未来的你将迎来新生。” “谢谢。”瓦伦丁对她点了点头，再一次说出了感谢。 “该下一位了，你去叫他们进来吧。” “好的。”瓦伦丁站起身，刚想转身离开时，他又看向了嘉维尔。 “那个嘉维尔医生，我可否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 “你……真的是心理咨询师？” “怎么，不像么？” “不……我只是有点惊讶，会有阿达克里斯人会成为一名医生。” “那么你是质疑我的医术咯。”嘉维尔握住了放她身边的法杖。 “再见，嘉维尔医生。”瓦伦丁看着法杖顶端的尖刺和棱角咽了咽口水，风一般的离开了心理质询室。 伤口总会自己复原，不过需要时间 邢一凰和拉斐尔的心理测试很快就结束了，再询问起结果时，她们均表示自己没有任何问题。 “你呢？”拉斐尔上下扫了眼瓦伦丁，并没有看到他的诊断结果。 “我会有什么问题。”瓦伦丁也没说自己的结果，随便搪塞了过去。 “实战测试场地其他地方，三位请跟我来。”一名罗德岛行动部干员示意他们跟上。 瓦伦丁三人点点头，跟他的身后，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实战测试。 就他们离开后不久，一名沃尔珀族医疗部干员打开了心理咨询室的门。 “嘉维尔小姐，你又这里摸鱼了。”推门进来的医疗部干员看着嘉维尔一脸奈。 “并没有啊，我好好的帮你值班呢。”嘉维尔赶紧把手机塞回兜里，一脸辜。 “我出去的时候没有人来吧？”沃尔珀脱下了自己的白大褂，把它挂了门口的衣架上。 “有啊，然后被我用法杖给治疗了一下。”嘉维尔站起身让出了座位。 “啊？”沃尔珀定了原地。 “开玩笑啦，谁会有心里疾病啊，罗德岛的高福利下就算是重度抑郁症也会康复的好么，就算那些家伙想自杀也做不到，一大堆工作等着他们呐。” “嘉维尔！” “哎别掐我腰……痒哈哈哈……” 第三章 实战测试 as youthsusedtalknight 就像我们年轻时的彻夜长谈 of the joys that life was goingbring our way 那些本应被生活置于我们生命中的快乐 and the failuresour forebears 那些我们前人所犯下的错误 wereclearusthe cold lightday 对我们如同白昼冷光一样清晰 一瓶酒打开了盖子，暗金色的酒液从瓶口中缓缓流出，空中连成一条细细的金，空气中弥漫着醇厚浓郁的酒香。酒液流进了瓦伦丁的头颅里，渗进了他的大脑皮层。这是最直接的刺激，细胞的层面上感受着这瓶酒的底蕴。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暖香，像是绵长不觉的火焰一样钻进了瓦伦丁的鼻子，却没有任何的不适。他的每一次呼吸都将这股带着温度的香味狠狠吸进肺里，他的呼吸系统中走了一个循环，最后又从鼻腔里排出。如果这股香味有颜色的话，那么瓦伦丁看起来一定像是一名老烟鬼，即便他从不抽烟。 就好像一双柔软骨的手抚摸上了他的胸膛和下巴，轻轻的勾着瓦伦丁向前走。他的闭上了双眼，一副颓废的景象他的脑海中生成，伴随着和香味一起出现的歌曲。瓦伦丁的想象中，他躺一张有些暗淡的椅子上，精致的花纹和雕刻静静诉说着这张椅子曾经的价值。他的面前是一张长长的餐桌，上面摆着各式各样的美食。桌布已经泛黄，食物上覆盖着一层浅浅的灰和淡淡的金色光芒，那是窗外夕阳抹上的色彩。瓦伦丁躺椅子上，身上的骨头如同被抽走了一般，彻底的放松。 什么都没有，只有此时此刻的温暖和腐朽。一个落魄贵族享受人生中最后的轻松时光，仿佛整个人都浸了里面，带着他最后的体面和荣誉跟过去的愉悦和放纵一起被时间遗忘。 but now those days are dead and gone 但是现，那些日子已经死去消失 and the future thathadnow the past 而我们本拥有的未来现已经成为过去 瓦伦丁变成了一张秋天的落叶，缓缓拉动着的小提琴和萨克斯中摇曳着下落，空中划出一道道金色的弧。音乐慢慢变淡，瓦伦丁也落了地上，迎来了人生的结尾。 duang！ “哎呦我！”瓦伦丁整个人后退一步猛地睁开了眼，把手放额头上使劲揉动着。那副堕落腐朽的场景消失了，他环顾四周，自己仍然处罗德岛的设施之中，穿着白大褂的医疗干员与他擦肩而过，完全视了瓦伦丁刚刚的逗比行为。 伴随着额头的疼痛，他脑海里的那首音乐消失不见，只有空气中仍然弥漫着淡淡的香味。 “你怎么了？”拉斐尔回过头看着瓦伦丁一脸痛苦的模样，伸出手去轻轻抚摸他的额头。 “恩……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我刚刚出现幻觉了。”一道细小的电流他的身上一闪而过，瓦伦丁额头上的包瞬间就小了不少。 “幻觉？”拉斐尔头上冒出几个问号，邢一凰环顾四周，没有看到任何奇怪的东西。如果非要说哪里不对的话，只有空气中这股淡淡的香气很奇怪。 这股香气很好闻，但又不像是香水的味道，而且她和拉斐尔以及那名领路的干员都没有产生幻觉。 这就有点奇怪了。 “别把，一来罗德岛我这健康状况直接崩盘了啊，现连幻觉都有了？” 瓦伦丁心里有点发憷。 “啊，出现幻觉了么？”那名领路的干员打量着瓦伦丁，身后的尾巴甩了甩。 这是一名鲁珀族的干员，并没有出现明日方舟的游戏数据中，瓦伦丁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如果是因为空气中的香味的话……”鲁珀族干员嗅了嗅，转身敲响了他身边一扇实验室的门。 “调香师医生吗？” “什么事？”实验室的大门被打开了，一个留着中分的女孩站了门后。 罗德岛医疗干员，调香师，本名莱娜。 三条信息像是弹窗一样出现了瓦伦丁的眼前，他随手一挥，目不转睛的盯着站门口的女孩。 “哦，那个医生你调制某些香水么？外面走廊里都能闻得到，很好闻。” 瓦伦丁领路者说话前抢先开口。 “确实如此，味道很棒。”领路者点点头。“如果不会让一名瓦伊凡人产生幻觉就更棒了。” 他举起手，拇指伸向身后的瓦伦丁。 “产生幻觉只能说明一件事，这东西有效果。”调香师笑了笑。 “当然，香味太浓是它唯一的缺点，谢谢你，我会进行改进的。” 门关上了，瓦伦丁还呆呆地看着实验室的门口。拉斐尔揪了一下他的耳朵。 “走啦，人家都关门了还看什么啊。” “我觉得我的幻觉还没消失……这医生是闲的没事干了么？调制对瓦伊凡特攻的药水？” 瓦伦丁揉了揉有些发红的耳朵跟拉斐尔身后小声嘀咕。拉斐尔的小翅膀散发着的金色比往常更耀眼了一些，看起来就像是装饰着灯管，照的瓦伦丁有些眼睛疼。 “你知道的，罗德岛招人是我全都要，只要你有实力。”领路人走最前方侃侃而谈：“他们并不会看你的过去，虽然入职后你会被调查个一干二净，但你并不会因为过去干的一些坏事被开除或者进入监狱，除了某些伤天害理的除外。” “确实如此，我来面试的时候面试官只让我填了个表格就完事了。” “只要你遵守罗德岛的员工守则，你就能这里待下去，所以这里并不是一个正经的公司，也会有恶棍、杀人犯等人的存。他们大多数是天灾之后的幸存者，被罗德岛所救，了解了罗德岛的条件之后加入的。” “对他们来说，罗德岛跟监狱的唯一区别就是有钱拿，而钱可以买矿石病抑制剂来续命没人会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但他们终究是社会的底层人物，染上了一些坏习惯，比如说吸毒。” 瓦伦丁眉毛跳了跳。 这个世界也有毒品存的？ “但是罗德岛不允许毒品的存，所以那些家伙想了一个歪点子，他们提交了书面报请求罗德岛医疗部制造出一种毒品的替代品，罗德岛上层数日后同意了他们的请求，并且让医疗部开始了研发。” “十有八九刚才调香师医生研究的就是那玩意，而且是针对瓦伊凡人的。” “额……一时间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瓦伦丁觉得这个罗德岛是不是有些太过皿煮自由了。 “你以为研发是的么？肯定不是啊，罗德岛上层虽然同意了他们的请求，但也提出了自己的条件，而那些瘾君子们想都没想就同意了。” “什么条件？” “恩，具体内容我不知道，不过我有一个瘾君子朋友，以前我们经常休息时间打网球，但是现我很少休息时间见到他了，每次去找他的时候都会看到他工作上忙碌的背影。” 领路人嘿嘿一笑。 “……我现想退出还来得及么？感觉这个罗德岛就是压榨员工的黑心公司啊。” 瓦伦丁想了想自己制造部007的场景，打了一个寒颤。 “那是他们自己选的路，想要得到什么，就得付出什么。”领路人推开了一扇玻璃门，里面的空间很大，有一些罗德岛的干员正穿着防护措施进行战斗训练，墙边还放着武器架。 “既然戒不掉自己的毒瘾，那就只能更卖力的工作来换取吸一口的机会，被公司压榨干剩余价值，最后死工作中，成为医疗部的研究标本。” “这就是现实。” “这就是现实。”拉斐尔轻声重复了一句，叹了口气。 “我想问一下，既然罗德岛吸收了那么多基层工人……就没出现过什么影响不好的事么？” “以前也许有，但是自从我加入罗德岛到现，一件坏事都没听说过。”领路人扭头看了瓦伦丁一眼。 “这个基地看起来很先进对不对？” “对……”瓦伦丁点点头。 “监控设备更先进。” “那些摄像头会隐藏你们想不到的地方，可以正面抗住9mm手枪弹的近距离射击，4k超高清，你的每一个动作都别人的监视之下。” “这好像侵犯了人的隐私……” “卫生间和浴室并没有摄像头，宿舍里也没有，罗德岛的高层是这么说的，但谁知道呢？” 领路人似乎没听见瓦伦丁的话。 “曾经有一个家伙生产上拿了一小块赤金带到了宿舍，他的手法很高超，摄像头录下的影像中完全没有那块赤金的影子，但是他回到宿舍的时候，监察部的干员已经里面等着他了。” “还有一个家伙是个gay，对自己的舍友起了歹心，卫生间里袭击了对方，他的舍友没有任何反抗的机会，手机也不身边，也没发出什么奇怪的声响，但是这个家伙击晕他舍友后的半分钟，正脱衣服的时候一把枪顶了他后脑上。” “再后来，那个家伙消失的影踪。” 瓦伦丁话可说，只能静静听着。 “当然，你们跟他们不一样。面试之后会有心理测试和实战测试的，都是精英。” “那我们平常就不会去制造站干活咯？”瓦伦丁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当然……不可能。” 瓦伦丁想给这个鲁珀族来一下。 “说我们是精英那是因为我们的待遇更好，宿舍都是两人间，如果你想少拿点工资，单人间也没问题。而且每次出任务都会有补贴，如果任务中受了伤治疗不收钱，挂了还有一大笔抚恤金给你的家人。” “这么好？” “因为我们每次出任务都是刀尖上跳舞。” 瓦伦丁想了想游戏中那些小队出的任务……确实如此，一个不小心就会丧命，甚至会连累整支队伍。 “关于你刚才说的隐私，我们跟那些一直生产上的工作人员不一样。拥有能力的人都会遵循规则，也许有的人会桀骜不羁放浪形骸，但是最基本的规则还是会遵守。” “但是，你刚才说过我们之中有杀人犯……” “如果他是一个单纯以杀戮为乐趣的恶魔，心理测试的时候监察部的干员就会让他脑袋开花。” “那如果有那种特别会隐藏的疯子混进来了呢？” 瓦伦丁了解的越多，越对自己未来罗德岛的生活感到担忧。 “你有点太多杞人忧天了，这并不是好事。”领路人转过身拍了拍瓦伦丁的肩膀。 “你还是关心一下自己的实战测试吧。” “塔露拉那个暴君手下救回ace的英雄，很多干员都想跟你打一场呢。要不是凯尔希医生的命令，我也想参与到你的实战测试中。” 总感觉自己听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那个，我想问一下，我的实战测试……” “这里就是实战测试的场地。”领路人推开了一扇门，瓦伦丁歪着头看过去，身体猛地一僵。 这是一间大概有四个篮球厂大小的房间，房间的边上摆放着几个武器架，上面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冷兵器，从小剑到巨剑，从短棍到长枪，应有尽有。 最关键的是站测试场地外的人物，凯尔希、塞雷娅、华法琳、闪灵、芙兰卡、雷蛇、德克萨斯…… 华法琳手中还提着一个医疗箱，她的身后就是担架和急救设施。 “我说，至于么？”瓦伦丁看着领路人脸上淡淡的笑意，能清楚的感受到对方微笑中的幸灾乐祸。 “你是罗德岛的英雄，本该如此。” 不知道为何瓦伦丁总感觉这句话里面含有其他的意味。 “这确实是……有些夸张。”邢一凰看着里面的那些人，头皮发麻。 来到罗德岛之后，他们每个人都得到了一份名为“三分种带你了解罗德岛”的小册子，里面就说明了罗德岛目前的几名主管和一些重要的规则。 现，罗德岛实际上的boss就站他们面前。 瓦伦丁叹息一声，迎着众人的目光踏进了训练场的大门。说实话他并不喜欢这种被很多人注视的感觉，但是现他也法后退。 “您好，凯尔希主任，塞雷娅医生。” 瓦伦丁露出一个僵硬的笑。 第四章 临死之前 嘭！ 伴随着剧烈的爆炸声，拉斐尔握住守护铳的右手微微上跳，一团足有西瓜大小的火焰从枪口喷涌而出，裹挟着源石蚀刻的重型弹头冲向数十米外的靶标。 拉斐尔嘴角微翘，手臂伸直，右眼和守护铳的准星形成一条直，再次将枪口对准了远处的靶标扣动扳机。 瓦伦丁看着拉斐尔背影打了个哈欠，眼角流下一滴眼泪。他调整了一下自己带着的防噪耳机，心不焉的四处张望。 这里是罗德岛的靶场，也是实战测试的场地之一。和凯尔希沟通过之后，瓦伦丁三人的测试顺序就定了下来。首先拉斐尔的射击测试，然后是邢一凰的实战测试，最后是瓦伦丁的剑术测试。 至于其他方面的测试，那是入职之后一段时间才会开始，凯尔希也对此进行了说明。现市面上测试源石技艺强度的机器误差较大，罗德岛并不准备对新来的干员进行这方面的测试，而是对新人加入罗德岛之后半年参加的各项任务表现进行评估，最后才会给一名新干员下确切的结果。 也就是说所有的新人都会由半年的“实习期”，不过这半年实习期工资跟转正之后是一样的，只不过其他的福利方面有些不同而已。 听到这些的时候瓦伦丁悬着的心是放了下来。自己是最后一个测试，不会上来就有人拿着剑砍自己，还有时间准备。虽然测试的顺序并不影响瓦伦丁将被打爆的这一事实，但是能晚一会是一会。 或许系统……角徵羽能帮他呢？ 瓦伦丁再次环顾四周确定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进行射击的拉斐尔身上后，他身体后仰靠了椅背上，闭上了双眼。 不远处正记录数据的雷蛇抬起头看了眼瓦伦丁，又将视移回到显示屏中。 “十环。”她呢喃着，将数据记录pad上。 芙兰卡注意到了雷蛇的小动作，用手肘轻轻抵了她一下，拉开了雷蛇的耳机：“怎么，看上那个小家伙了么？” 雷蛇面表情地推开了凑过来的芙兰卡，继续监视拉斐尔的打靶过程。 “说句话嘛~到底是不是？”这次芙兰卡的声音直接从雷蛇的防噪耳机里响起，同时直接抱住了雷蛇的左手臂蹭来蹭去。 虽然说雷蛇的年龄并不大，不过二十四岁，但是也确实是到了该找男朋友的年纪。如果雷蛇真的看上了那个新来的瓦伊凡小家伙，芙兰卡不介意最后的剑术测试上给对方一个小小的助攻。 话说那个瓦伊凡人看起来好幼啊，成年了么？原来雷蛇喜欢比自己年纪小的萌系男孩子？ 雷蛇没理她，继续观察着拉斐尔的靶纸。 “喂，怎么不说话？默认了？没想到你喜欢这样的男性啊……平常都没看出来，隐藏的够深的。” “你是看到那个小家伙母爱泛滥了么？” 芙兰卡的笑声从雷蛇的耳机中传出，刺痛了她的耳膜。 砰砰砰，一幅芙兰卡被手枪射爆的场景出现了雷蛇的脑海中。她咬咬牙，左手往下伸掐了一下芙兰卡的大腿才摆脱对方的纠缠。 “他只是长得像我认识的一个人罢了。” 如果不说明芙兰卡绝对会继续纠缠下去，作为她多年的搭档雷蛇对这个家伙的本性了解的比小石潭还要透彻。 只不过有句话雷蛇没有诉芙兰卡。 那个瓦伊凡人的名字也跟她记忆中的那个人一模一样。 伴随着最后一颗弹壳的弹出，测试用的手枪子弹已经全部消耗干净。拉斐尔手腕一转，她的守护铳食指上转动起来，很漂亮的炫了个技之后才将它放桌上。 她转过身看向瓦伦丁的方向，却只看到了那个家伙坐椅子上呼呼大睡的情景。 双手交叉放小腹处，整个人靠了椅背上，脑袋上仰，蓝色的角顶了墙壁上，防噪耳机的位置都发生了变化，姿势可以说一点都不雅观，跟他的外表完全成反比。 看样子刚刚手枪射击时的噪音完全没有打扰到他，而且睡得还挺香。 “……” 拉斐尔眼角微微抽动，勉强不让自己脸上的表情发生变化，维持了自己淑女的形象。 邢一凰瞟了眼坐自己旁边的瓦伦丁，双臂环抱胸前。 “下一项，突击步枪测试。靶标距离，100米。” “开始。” 雷蛇推开了想再次靠近的芙兰卡下达了命令。 拉斐尔很熟练的拿起桌上的突击步枪，上弹匣，拉动拉机柄，身子侧着面对远处的标靶，三点一，扣动扳机。 “混蛋……” 她的眼里，远处的标靶已经变成了瓦伦丁的模样。 “喂喂，你看见刚才那个天使看到瓦伊凡人睡着时的表情了没有？” 芙兰卡的声音再一次从雷蛇的防噪耳机中传出，不过这一次声音小了点，但是依旧贱兮兮。 作为一名剑客，芙兰卡的观察能力要比其他人好上不少，刚刚拉斐尔眼角的小动作自然是被她看到了。 “什么意思？” 雷蛇觉得芙兰卡心里没别什么好话。 毕竟她跟芙兰卡出任务的时候对方嘲讽自己的话语就没停过。 “你有竞争对手了哦。” “什么？”雷蛇不太明白。 “天使对那个瓦伊凡人有意思，而且他们是一块来的……” 芙兰卡话没说完，故意留了一半。 雷蛇右手一抖，pad差点掉地上。她并不傻，知道芙兰卡说什么。 “我再说一遍那个家伙只是长得像我一个熟人，我对他没意思！”雷蛇压低嗓音对着芙兰卡低吼，看起来就像一条愤怒的巨龙。 雷蛇保证，如果此时周围没有其他人的话，她一定会把盾牌拿出来让芙兰卡感受一下5400万流明的闪光是多么的耀眼。 “我看到了天堂，神正伸出手来迎接我。”来自于曾经战场上中过雷蛇超新星的敌人。 说明一下这里的超新星是芙兰卡给雷蛇闪光技能起的外号。 雷蛇生气了，芙兰卡也识趣地后退了几步。她的目光瓦伦丁的身上徘徊，双眼渐渐眯起，笑意渐浓。 瓦伦丁：危 当瓦伦丁再次睁开眼时，面前只有尽的黑暗以及远处地平的淡淡白光。 他已经进入到了精神世界。 “角……角徵羽！角徵羽！你吗？”瓦伦丁伸手放嘴边呈喇叭状对着黑色的天空大喊。曾经的系统只要他进入到精神空间后不久就会自动出现，但是考虑到对方正度假，瓦伦丁也不知道该怎么跟这个系统交流，只能用大声喊这种最原始的方式。 毕竟以前大多数时候都是角徵羽自己来找他。 “角徵羽……名字起得还挺有意思，这个家伙是对华夏的古代音乐感兴趣了么？”瓦伦丁盘腿坐地轻声嘀咕，等待着角徵羽的出现。 “确实是。古代的音乐都是足够简单又足够纯净的，就像没被污染过的山泉水。”一名白发菲林族出现了瓦伦丁的面前，跟他一样盘腿坐着，腰杆挺得笔直。 “现的音乐虽有意境，但总是缺少了那股贴近自然的味道，我能想象到音乐中表达的感情，却法身临其境。” “更何况现大多数的音乐都已经被爱情和电子所污染，我只能闻见电流铜中经过留下的的焦糊味和爱情的酸臭味。” “你知道你这句话会让多少人想揍你么。”瓦伦丁上下打量着面前的角徵羽。系统拥有身体已经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了，而且还有了自己的名字。瓦伦丁一直没有仔细观察过对方，正好趁这次跟角徵羽交流的时候好好看一下。 男性的外表，看起来有些瘦削，瓦伦丁猜测角徵羽拉开衬衫他绝对能看的见对方肋骨鼓出来的痕迹。身材比他高一点，当然如果算上角的话还是瓦伦丁更高。面容并不像瓦伦丁那样有些女性化，能明显看出来是个男性，条硬朗的那种类型。 可以看成是年少版的银灰。 “我总觉得你想些什么少儿不宜的事。”角徵羽紧了紧身上的衣服。 “我这次来不是跟你闲聊的。”瓦伦丁摆摆手。“我马上就要参加罗德岛的实战测试了，我估计她们会派一群剑圣来打我，我该怎么办？” “打啊，虽然你长得像个女人但你确确实实是个男人啊。”角徵羽右手握拳轻锤地面，完全没有了一开始跟瓦伦丁谈音乐时的那种遗世独立感。“作为一个男人，绝对不能怂，尤其是你的对手是一群女人的时候。” “可是我打不过她们啊！”瓦伦丁摊手。 虽然角徵羽的话有些奇怪，像是骂他，但是此刻瓦伦丁也没空跟对方扯淡了。 不然扯着扯着自己就该去挨揍了。现瓦伦丁脑海里全是芙兰卡斯卡蒂闪灵朝他拔剑的情景，要多惨有多惨，全尸都不带留下的。 “当时永生者不是给了你一堆剑术和武器么？你怂个啥？”大概角徵羽是跑瓦伦丁的故乡去度假了，说话都串味，各地方言来回切，全是方言版普通话。 也就跟角徵羽交流的时候瓦伦丁能说汉语了。 “他是给了我剑术，但是我不会啊，你以为我跟你一样是个机器人把数据输入进去就能运行了？再说了要是没驱动你也运行不了那些软件啊。” “我现的情况就是有软件没驱动，虽然电脑配置挺高。” “你还真会变着法的夸自己。”角徵羽嘴角抽了抽。 这个系统真的是越来越人性化了。 “过奖过奖。”瓦伦丁嘿嘿一笑。 “我从没……”角徵羽正要呵斥一番瓦伦丁，却被对方捂住了嘴巴。 “行了，有骂我的时间还不如给我想想办法。” “你一定要实战测试中打败对方？”角徵羽拍开瓦伦丁的手，变出来一张纸巾擦了擦自己的嘴巴。 “以后别老是动手动脚的，男男授受不亲。” “不一定要打败，但是一定要显示出我的剑术功底。我把ace救回来的事全罗德岛都知道了，我估计自己的能力是个奶妈他们也知道。” “一个奶妈怎么从危机重重的切城救出来一个大活人的？肯定有其他手段啊。当时录入信息的时候我就说了个剑术没其他的了，这剑术要不熟练点我都怀疑罗德岛会不会把我当成是整合运动派来的卧底给干了。” 现瓦伦丁就是后悔，非常后悔。你说当时救人的时候为啥不把邢一凰和拉斐尔带上？如果是那样的话现自己还好找理由，就说是三人配合间躲过了数的生命危险才把ace给救回来的，这样可信度也能高一点。 邢一凰的拳头够硬，自己的奶量够足，拉斐尔的枪法够准。 结果自己头铁非要自己一个人去。英雄是当上了，现对方让英雄表演一下拿手技能，你说是不演呢还是不演呢？ 因为没啥可表演的啊！ 说垃圾话算不算，我能把场的各位说到都想当场打死我的那种。 瓦伦丁相信他要是真这么说凯尔希绝对会叫mon3tr把他给扔出去，扔之前还会被一群剑圣给砍得不成龙样。 我太难了.jpg 瓦伦丁现就坐地上浑身颤抖，双手紧紧抓住小腿，手心都握出了汗。他头顶出了一个白底的对话气泡，里面写满了“怎么办”三个字。 “至于么……”角徵羽看着瓦伦丁脑袋上的气泡眼角抽动。 对话框都给吓出来了。 “你自己不会想想办法么？我是你的系统……角徵羽，不是你妈。”角徵羽对着瓦伦丁头顶的气泡伸出手，指甲变得又尖又长，直接将气泡给戳爆了，跟气球似的。 他甩了甩手，指甲又变回原样。 “我觉得自己除了挨打没别的办法。”瓦伦丁摇摇头。 对面是谁？拥有多年战斗经验的近卫干员，手中的剑早已浸入到了灵魂中，剑术跟颜值成正比的剑圣。瓦伦丁是谁？依靠强大外援打败了塔露拉的挂壁，虽然从外援那里得到了欧洲各大体系剑术的传承，但是没有练过一次，身体根本没有相应的肌肉记忆，即便能做出来那些架势但也是僵硬比，连招固定，完全不会灵活运用。 他的唯一优点就是耐打，还能自奶。 “对啊，那你就开打的时候把自己背后灵召唤出来，即便受了伤也很快会好，时间长了次数多了你总能破防击中对面。” “你不是有个兵刃天使么？顺便也把她放出来，时不时的来一下圣光照耀当闪光弹用，虽然不如震爆弹但也足够给对方一定程度的骚扰。” “这个时候再利用起你脑子里的那些剑术，你自己不会受伤，又受到了强光的干扰，对方肯定会出现破绽。你又不是那种一点剑术都不懂的菜鸟，应该知道怎么打吧？” “这不就糊弄过去了么？” 角徵羽绘声绘色的给他分析了一通。瓦伦丁觉得这幅场景很眼熟，就差一张桌子一盘烤串和两瓶雪花了。 一串孜然，一串麻辣，我们一起勇闯天涯。 此时的瓦伦丁突然冷静了下来，实战测试的事也渐渐沉进了心底。 往事如烟，弥漫心头……紧接着就被角徵羽一挥手打的烟消云散。 “你这矫情的毛病该改改了，没事就自找苦吃，有啥用啊。” “呃……好吧。”瓦伦丁甩甩脑袋。“其实我并不想把兵刃天使放出来的，一个瓦伊凡人拥有一个萨科塔人的灵魂……怎么看都很奇怪吧？” “感觉我以后一定会被严密监视起来啊。” “这不废话么。来的时候你也听那个领路人说了，这座基地里到处都是监控，还有个监察部，你自己也知道还有个s.w.e.e.p。” “所以……”瓦伦丁的脸色有点难看。“到最后我还是要靠自己啊。” “靠我也行啊，你有源石么？” “没有。” “那谈。” 淦！ “自己好好想想怎么做才能让这顿打好受点吧，这也是你的第一次训练啊，能让你更好的熟悉脑袋里那些剑术体系，总体来说除了疼点没啥坏处。” “我想不疼……”瓦伦丁捂住了脸。 “你又死不了怕什么啊，赶紧出去马上就该你测试了！”角徵羽下了逐客令，两人的身体渐渐变淡。 “等等。”瓦伦丁放下手看着缓慢消失自己眼前的角徵羽：“不是说精神空间里时间流速很慢么？” “那是我操纵的结果，我想让它慢它就会慢，不想的话依旧是正常时间的流速。” “所以……” “你自己睁开眼看咯。” 角徵羽消失不见，瓦伦丁的意识又回到了他的身体之中。当他再次睁看眼皮的时候，眼前空一人。拉斐尔不靶位上，罗德岛的干员们也不周围围观记录数据，整个靶场空一人，只剩下他自己躺椅子上。 哦对了，还有同样坐他身边的拉斐尔。 瓦伦丁感觉自己睡了一觉，刚刚他跟系统说话时的场景就是一场梦。他挠了挠头，把防噪耳机摘下来扔到桌上，伸了个懒腰。 “醒了？” 瓦伦丁点点头，打了个哈欠。 不过拉斐尔的声音如听起来不太对，带了点情绪？ “一凰隔壁进行实战测试，现也应该快结束了吧，该你了。”拉斐尔拍了拍瓦伦丁的肩膀，脸上笑容依旧。 瓦伦丁觉得拉斐尔的笑有点黑。 “我睡了多久？” 拉斐尔推开了靶场的门，瓦伦丁跟她的身后。 “并不长，十多分钟吧。” “你们测试这么快的？”瓦伦丁有点不太相信。 “因为我们真的有实力。”拉斐尔回头看了瓦伦丁一眼。 一开始面试的时候她是真的没想到瓦伦丁会说自己有剑术这一特长。跟他相处了一年了拉斐尔是从没见过瓦伦丁摸过剑，他甚至连一把剑类的收藏品都没有。 源石倒是有不少，不过带着ace逃出来的时候也没见瓦伦丁带着他那箱源石出来。 “我并不明白……为什么你要诉罗德岛你会剑术呢？”站实战测试场地的门口，拉斐尔还是忍不住问出了这句话。 她可不想看到瓦伦丁挨打的模样。 “恩……其实我会一点的，就是不太熟练。”瓦伦丁额头上渗出了汗水。 拉斐尔微微低头，盯着瓦伦丁的双眼。瓦伦丁看着对方的脸庞微微移开了视，脸颊渐渐变红。 “虽然总感觉你对我隐瞒着什么，不过……” “所谓。” 拉斐尔轻叹一声，脸上的乌云消失了，她又变成了那名论何时何地都温柔微笑的天使姐姐。 “希望以后我能够让你对我袒露心扉。” “我会一直跟你身边的。” 瓦伦丁身体就跟过了电一样颤抖的不停，浑身酥麻。 真tm……刺激。 “好吧好吧……今天真是值得高兴的一天，即便是挨揍也所谓了。”瓦伦丁推开了测试场地的大门，看到了正记录信息的罗德岛干员们。 邢一凰和塞雷娅正一旁交谈着什么，两人身上穿着颜色不同的防护服，似乎刚完成一场训练。 现，拉斐尔和邢一凰的测试都结束了。 “到我了么？”瓦伦丁举起了手。 凯尔希点点头，示意他去更衣室换上防护服。剑术测试跟其他实战测试不一样，虽然用的是训练用剑，但也是钢铁制作的，打身上还是有可能会出现伤口，所以防护措施必须要做好。 瓦伦丁打开更衣室的大门时，他回过头，对上了芙兰卡的视。芙兰卡眼睛微眯，嘴角疯狂上扬，手中的迅捷剑渐渐变红。 瓦伦丁咽了咽口水，关上了更衣室的大门。看着里面摆放整齐的防护服，他只能心中默默祈祷。 希望自己别死的太惨。 第五章 变成galgame的剑术测试 厚重的黑色防刺服，带有网格面罩的头盔，还有看起来特别暖和的靴子，当瓦伦丁将这些装备都穿戴身上时，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名爆破专家，而外面那些磨刀霍霍向自己的家伙就一个又一个的炸弹，自己的任务就是拆除她们，向罗德岛证明自己的实力。 瓦伦丁看着更衣室蓝色的门，想象着门外的那些干员们，心跳快的都跟邢一凰差不多了。 他摁下门把手的时候，周围的环境突然发生了变化，整个更衣室覆盖上了一层薄薄的灰色，更衣室内所有物品的棱角都变成了有些粗的黑色条。 那个主之地版画风的精神空间又出现了。 一个淡蓝色的半透明界面出现了瓦伦丁的面前，上面用白色的字体详细说明了他接下来要面对的考验。 激活任务：剑术测试 难度：困难 描述：通过罗德岛的剑术测试，证明自己的剑术实力 奖励：成为罗德岛的实习干员 特殊：因为宿主塔露拉手下救出了ace，罗德岛大多数干员都将你视为“英雄”。了解到你将要入职罗德岛这一消息后，希望能跟你一起进行实战测试的干员挤爆了凯尔希的办公室。最后仅有数名干员成功获得了与你进行战斗的权力。这些干员对你的实力非常感兴趣，希望宿主不要让她们失望。 参与瓦伦丁剑术测试的罗德岛干员全体士气+50% 任务描述：完 这块任务面板瓦伦丁记忆里还有印象，曾他第一次见到系统时出现过一次。那个时候他还想着能够通过做任务一步一步离开莱茵生命走向人生巅峰，结果第一个任务就让他差点放弃活着的希望。 拯救世界这种传说级的任务不该放最后吗？！即便是已经过去了这么久瓦伦丁想到当时的任务面板还是忍不住向问候一下角徵羽的家人。 但是今天这块任务面板刷新了，而且是主动出现了瓦伦丁的面前。一开始他还以为角徵羽终于要开始成为一个合格的系统了，结果一看到上面的内容差点就吐血了。 “这是来成心给我添堵的吧？还敌方士气+50%？你这个系统不给宿主加buff就算了还给对面加buff？你居心何？” 瓦伦丁紧咬着牙生气得跺脚，心中不停地对着角徵羽口吐芬芳。 “你总是这么急躁……”角徵羽懒散的声音出现了瓦伦丁的耳边，却没有把他拉到精神空间中。 瓦伦丁能依稀听到角徵羽那边的潮汐声和海鸥的叫声。 “没错，我现悉尼的海边。本来是想去你故乡国度的三亚看看的，但是北半球现是冬天，三亚的温度连30度都没有。” 我这里挨打啊不是马上就要挨打了你这个系统竟然海边晒太阳？ “我确定了，你就是成心来给我添堵的，我现被你气的心绞痛了都……”瓦伦丁捂住自己的左胸，脸庞揉成了一团麻花。 “行了，别装了。”角徵羽自然知道瓦伦丁现是什么情况。 “你往下看，还有其他的任务呢。虽然这些任务看起来有些难，但你并不是不能完成。成功之后的奖励也写了上面，对你以后罗德岛工作生活都有好处。” “当然，失败了也有惩罚。” “我觉得你这么抠的系统不会给我什么好的奖励……”瓦伦丁声音有气力，耷拉着眼皮继续滑动着面前的任务面板。 进阶任务1 1.被遗忘的孤狼 难度：困难 描述：接下来的剑术测试中击败德克萨斯 奖励：罗德岛干员士气+30%，宿主凯尔希心中地位+1，s.w.e.e.p监视程度+1 任务简介：曾经宿主手下吃过亏的德克萨斯本身对这件事没什么兴趣，是被凯尔希强行拉过来充数的。不过了解到宿主的事迹之后对宿主的实力感到好奇，对这场测试的抵触也消失不见。 德克萨斯攻击力-30% “你对拉普兰德了解多少？！” 隐藏任务：与德克萨斯作战过程中若宿主对其说出拉普兰德有关事迹将会触发“黑色的回忆”事件，德克萨斯攻击力+50%，随着时间缓慢缩减。同时宿主德克萨斯心中地位+3，从“有些不愉快过去的同事”上升为“值得注意的神秘人”，宿主未来获得德克萨斯家族秘闻情报的几率+30%，被拉普兰德针对的概率+30%，并且会根据时间的流逝而提升。如果宿主情商智商均超常发挥，宿主将会未来两年内开启“德克萨斯攻略”。 “企鹅物流后宫王？当后宫王都成为别人的后宫时，这个名头只会给俘获德克萨斯芳心的人带来更多的后宫。” 角徵羽 进阶任务1描述完毕 “……你认真的？”瓦伦丁看着任务描述的最后几句话眼角不停抽动。 “当然。” “仅仅是剑术测试中打一场，就会引起这么……这么严重的后果？”瓦伦丁坐更衣室的长椅上想挠挠下巴，却被自己戴上的防护头盔给挡住了。 “世间一切都是如此，任何重大的事件都起因于一场不起眼的变故。当蝴蝶巴西煽动翅膀，就有一场台风席卷西太平洋。” “你永远都不知道自己的意之举会对未来造成什么影响。也许它会改变一个人的人生轨迹，也许它只会时间的流逝中变成一黄土。” “这个蝴蝶事件不过是一个段子而已，早就辟谣了好么。”瓦伦丁摘下防护头盔，把它放一边。 “你要理解这句话的意思，理解好么？”角徵羽的语气有些奈，瓦伦丁甚至能想象出他悉尼的沙滩上叹气的模样。 “你这智商和情商基本上是别‘德克萨斯攻略’了……” “那么这个所谓的攻略成功的几率是多少？” 虽然瓦伦丁对这个“攻略”没抱过希望，但是作为一名身心健康正值青春期的男性他还是对这方面的事情有过幻想的…… “0.0000001%。”角徵羽给出了一个很准确的数据，准确到瓦伦丁以为系统开玩笑。 “确实是玩笑，因为成功的几率实是太太太太太太小了，所以我给了你这么一个数字，让你好有一个参照，知道自己成功的几率是有多么渺茫。” “所谓。”瓦伦丁耸耸肩。 “反正我对德克萨斯也没兴趣。” 他的手指人物界面滑动着，下一个进阶任务的详细说明出现了瓦伦丁的眼前。 进阶任务2 2.炽热的极致锋度 难度：困难 描述：接下来的剑术测试中击败芙兰卡 奖励：凯尔希心中地位+1，她将会认为你的实力足够完成一些困难的任务，相对于其他干员你将会更快的得到晋升。 任务简介：了解到你的事迹之后，芙兰卡绝对是报名参与测试的那批人中最积极的几名之一。因为芙兰卡高超的剑术技巧她很快就获得了许可来参加你的剑术测试。测试之前芙兰卡雷蛇那里了解到了一些关于你的消息，所以接下来的测试中，她将会以玩弄你的态度参与其中。 芙兰卡的愉悦度+20%，攻击力-30% “美丽的外表和有趣的灵魂，这样的搭配可不多见。” 隐藏任务：挑衅芙兰卡并让她使用铝热剑与你进行战斗，芙兰卡攻击力+50%，愉悦度+20%。这种情况下击败芙兰卡将使你她心中的地位+2，上升至“值得注意的有趣后辈”。如若宿主的智商和情商均超常发挥，接下来一年中将会开启“芙兰卡攻略”。 注：“芙兰卡攻略”的开启难度要比“德克萨斯攻略”容易一些。 “一个喜欢玩弄别人的s女，要么爱情中占据绝对主动，要么对你言听计从。攻与受，不过一步的距离。” 角徵羽 进阶任务2描述完毕 “……这车轱辘直接往我脸上碾啊。”瓦伦丁晃晃脑袋，把自己有些偏离轨迹的思绪拽回正轨。 “这姑娘的性格确实是这么糟糕。不过你自己也好不到哪去吧？” 作为瓦伦丁的肚子里的蛔虫，角徵羽自然知道这个表面上看起来很可爱的小龙人内心深处的黄暴一面。 “我能说那是因为抑郁症造成的么？”自从确诊了重度抑郁症之后，瓦伦丁觉得自己又多了个扯淡的理由。 “有那么一点原因。”角徵羽没否认。 “但是……” “但是就没有但是，我们继续往下看。” 瓦伦丁直接没给角徵羽说话的机会，语伦次手忙脚乱地继续划动着任务界面。 进阶任务3 3.大洋深处的悲歌 难度：炼狱 描述：接下来的剑术测试中击败斯卡蒂 奖励：凯尔希心中地位+2，上升至“重点监视对象”，s.w.e.e.p监视程度提升至最高等级。确定宿主和罗德岛利益一致后，宿主晋升时间大幅缩减，完成“拯救世界”任务时间大幅缩减。 任务简介：虽然凯尔希对宿主的真正实力持怀疑态度，不过宿主终究是跟塔露拉战斗过的人，于是德克萨斯、芙兰卡之后又叫上了实力深不可测的斯卡蒂。如果宿主的实力真的能够和塔露拉比肩，斯卡蒂将会毫不留情的挥舞起她背后的巨剑。 “一切为了深海。” 隐藏任务：挑衅斯卡蒂让其使用全力与宿主战斗。斯卡蒂攻击力+？，宿主被击败，斯卡蒂心中地位+3，上升至“值得认真的强者”。如若宿主智商与情商均超常发挥，将未来一年内开启“阿戈尔”，“拯救世界”任务进度+50%，“过去的秘密”获取率+70%。如若宿主能完成“阿戈尔”，将开启“斯卡蒂攻略”。 注：“斯卡蒂攻略”的开启难度较高，主要难度于前置的“阿戈尔”。 “当你和她并肩面对那些巨大的困难，一起迎来深海上的曙光时，她的心扉早已为你打开。” 角徵羽 进阶任务3描述完毕 瓦伦丁一拍额头。 “这都是些什么神仙任务？根本不可能完成的好么！” 如果说一开始的德克萨斯和芙兰卡他还能打一打，这斯卡蒂瓦伦丁是绝对不想跟她打，一点都不想。 跟一个依靠肉体力量就能斩山辟海的怪物战斗？他大概是觉得自己活的时间太长了吧。 “所以隐藏任务的描述中直截了当地就说明了你被击败这一铁定的事实。” 角徵羽对瓦伦丁的想法持肯定态度。 “当然想开启后面的一系列事件你的失败就不能太狼狈，至少要跟斯卡蒂打个几百个回合才行。” “了，这个任务直接pass。”瓦伦丁一挥手，拒绝了角徵羽接下来的说明。 “我都不一定打得过德克萨斯你给我这么多不存的任务干嘛。” “因为你是有可能打败德克萨斯和芙兰卡的，那么这个任务就有了存的意义。” “而且这个任务你也是有机会完成的，虽然概率跟被雷劈死一样小。” 瓦伦丁撇撇嘴：“我自己的能力就是电疗，根本不可能被雷劈死……” “但这个任务你仍有可能完成。所以……” 瓦伦丁一愣，又抬起了放下的手，任务面板上轻轻一划。 “我还为你准备了进阶任务4。” “淦。” 进阶任务4 4.尽的轮回 难度：传奇 描述：剑术测试中击败拔剑闪灵 奖励：罗德岛全体进入战备状态，他们的下一步行动将因为你的选择而改变，此时的你已经拥有了将罗德岛血洒荒野的实力，需恐慌。要么合作，要么让罗德岛彻底泰拉大陆消失，开启你自己的传说。 任务简介：闪灵并不是你剑术测试中的对手，她是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出现这里的。作为曾经站立世界巅峰的剑圣，她对剑术的理解要任何人之上，包括塔露拉。闪灵能看出你测试中的表现，她对你的结论将是罗德岛对你的结论。 “你有的是两把刷子还是两把锤子，闪灵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隐藏任务：击败闪灵之后血洗罗德岛，加入整合运动，开启你的征服世界之路。“拯救世界”进度+50%，“过去的秘密”获得率+50%。一年后开启“塔露拉攻略”。 “作为一个霸道总裁，你全都要。” 角徵羽 进阶任务4描述完毕 “我记得你以前说过我加入整合运动根本没拯救世界的希望么？”看着进阶任务4的最后几句话瓦伦丁心中浮现出大大的疑问。 “就凭你现的状态确实是没希望。但是你要真的完成了进阶任务4，那就有希望了。” “你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单体战斗力，相当于这个世界的永生者，以一敌万。” “这个时候还有什么能阻挡你前进的脚步？统治世界不过是时间问题。” “所以……” “不可能。这个任务我就是放出来给你看看，你根本做不到。” “除非你真的突然拥有了永生者那样的实力。” “那你放给我看干嘛？”瓦伦丁很气。 “我只是看看你的反应……”角徵羽的语气突然变得玩味起来。 “就你刚才的反应来看，你其实对塔露拉很有感觉对吧？” “……” 沉默，沉默是缓解尴尬的最好语言。 “大概前世的时候你也是诸多叫嚣着‘投敌’的屑博士之一吧？” “……既然你都知道了还问我干嘛。”瓦伦丁的脸泛起淡淡潮红，可爱度+3。 “因为我觉得你害羞的样子挺好玩。” “滚蛋！” 伴随着角徵羽的笑声渐渐消失，被精神空间覆盖住的更衣室也恢复了原样。瓦伦丁坐长椅上，看着自己双手抱着的防护头盔，心态归于平静。 系统给他的那些任务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奖励，都是瓦伦丁未来可能发生的事情。就算任务失败了也所谓，自己已经是一名罗德岛的干员了，过不了测试只是星级低一点而已。 虽然那些“德克萨斯攻略”、“芙兰卡攻略”看起来很美好，但是瓦伦丁并没有特别的紧张地想尽一切办法要打败她们来获取这些所谓的“奖励”。 邢一凰不就挺好的么？ 而且未来……谁说得清呢？ 年轻人好好工作，别做白日梦了。 瓦伦丁站全身镜前，戴好防护头盔，轻轻敲了一下自己的左胸。 一股绵长的气息从他的口中缓缓流出，瓦伦丁深吸一口气，打开了更衣室的门，开始了自己的实战测试。 第六章 初出茅庐的剑圣 “好久不见哈德……克萨斯。”瓦伦丁站测试场地的中心，看着数米外的德克萨斯挥挥手。与他一样，德克萨斯也换上了一身厚重的防护服，原本看起来很瘦弱的一女孩立马变成了坦克。 虽然已经上了考场，瓦伦丁依旧是紧张的不行，挥动的手臂跟生了锈的机械臂一样僵硬，而且打招呼的时候差点就把德狗子这一“爱称”给喊出来了。 如果真的喊出来这三个字瓦伦丁相信下一秒他就会被剑雨所笼罩。 you died。 所以战斗之前套套近乎也是该做的工作，得对面太过认真真的把他当敌人来看待，不然接下来的战斗就有他好受的了。 “但是你忘了曾经切尔诺伯格你和德克萨斯的邂逅了么？”系统的声音不适时宜的想起，话语中夹杂着明显的贱贱笑意。 咕嘟。 瓦伦丁咽了咽口水，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他想伸手去擦擦额头上的汗，却只触碰到防护头盔上面的网格。 “那是一个切尔诺伯格的冬日，你站一家酒吧前，等待着她的到来。天气很冷，冬风如刀，每时每刻都撕裂着你的西服，掠夺着你体内仅剩的一丝热量。但是你并不讨厌，甚至还有点兴奋，因为你终于要见到那个对你很重要的人了。你快要被冻成一条拉普兰德的时候，德克萨斯开着一辆跑车过来了，澎湃的引擎声由远至近，闪耀着蓝色光芒的流型车身这夜晚中犹如天边的流星。” “德克萨斯转动方向盘，以一个漂亮的甩尾把车停了你的面前，后车灯距离你的大腿只有五厘米距离，你甚至能感觉的到这头钢铁猛兽排气管散发出来的庞大热量，那一刻寒冷的神经反射你的大脑皮层中被彻底铲除，浑身上下只能感觉到穷的火焰灼烧。” “此刻你的感官中就连轮胎剧烈摩擦地面时发出的焦糊味都是如此诱人，一切都因为德克萨斯的到来发生了变化。冬天离去，春季到来，大地再一次充满了生机。数的花朵和青草从地面破土而出，他们跟你此刻的笑容一样灿烂比，就连夜晚都挂上了一轮太阳。” “德克萨斯推开车门，你首先看到的是被黑色丝袜包裹着的小腿和黑红相间的运动鞋，她的小腿肌肉紧绷着，霓虹灯光下形成了一个完美的弧度。运动鞋你很喜欢，因为你很讨厌那些穿着晚礼服和高跟鞋的女性，看起来珠光宝气一点都不真实。” 整个训练场的环境都变成了瓦伦丁精神空间的风格，德克萨斯就站数米外，她手中的训练用打刀以一种蜗牛般的速度缓慢抬起，瓦伦丁能透过防护面罩的网格清楚看到德克萨斯脸上表情的每一处细微的变化。 最近角徵羽出来的有些频繁，尤其是今天。 “她穿的是日常的工作制服，黑白色调的外衣和短裤，腰间绑着红色的挎包。你虽然不理解为什么穿着裤子还要穿裤袜，但是她的黑丝真的是很戳你的性癖，丝袜的丹尼尔数正好，而且她的腿也很长，一点都不粗……” “好了！” 随着脑海里角徵羽的车速越来越快，瓦伦丁决定叫停。 “首先说明一下，我跟德狗子从没有过如此……尬的邂逅，我跟她只见过一面，就是那次抢情报的时候。而且谁说我不喜欢穿着晚礼服和高跟鞋的女孩子了？” 既然是精神空间里瓦伦丁也不顾及那些了，德狗子这诨号叫的那是一个熟练。 “只要长得漂亮我都喜欢好么。” “恩恩恩，你不是控什么，你只是好色而已。”角徵羽对瓦伦丁的大实话表示非常同意。 瓦伦丁摘下防护头盔，随手擦掉了额头上细密的汗珠。他做了一个深呼吸，又将头盔戴好。 哐哐。 瓦伦丁轻敲了两下防护头盔，心里的紧张感消失了大半。 “谢了哥们，我现感觉好多了。” 虽然不知道角徵羽的用意是不是想让他不要恐慌，不过因为对方的一番话瓦伦丁确实是放松了不少。 “你终于把我当兄弟看了?” “难不成一直把你当儿子？” 瓦伦丁依旧是那个瓦伦丁。 “说，以前你心里骂过我多少句？” “作为我肚子里的蛔虫你应该知道才对。” 说实的，一开始系统的语气瓦伦丁并不喜欢，高高上很讨人厌，一副我所不知的模样，听起来就跟骑兵与猎人里面的凯尔希一样。 虽然系统是真的帮他改变，但总是觉得有些膈应。 “所以我现就变成了这幅性格，拜你所赐。” “沙雕元素是会传染的，而且传染性还挺强，对我这个人工智能都有效果。” “你也应该明白我喜欢什么，讨厌什么吧？”瓦伦丁抬起头看着训练场的天花板。 “讨厌训斥，喜欢鼓励，更喜欢充满沙雕气息的氛围。” “这一切都是那个世界影响的我。”瓦伦丁的话语渐渐平淡下来，情绪波动逐渐变成一条直。 “这是最理想的情况，不过我不确定你是否能一直测试中保持下去。” 角徵羽提出了疑问。 “所谓，开头打好了就成功了一半。” “现我脑海里的那些剑术记忆比清晰，就好像我曾经真的练习过一般。” 瓦伦丁双手空握，面对着德克萨斯做出一个个的剑术架势。 “这也是练习，任何一名剑客战斗时都要保持最冷静的状态。过大的情绪波动只会让他们的感官判断出现失误。” “而失误的代价就是死亡。” 瓦伦丁看着德克萨斯手中的打刀，想象着这是一把真正的武器会怎么样。 “祝你好运。” 角徵羽留下了自己最后一句话，整个精神空间渐渐消失，训练场又恢复了原样。 “干员瓦伦丁？”凯尔希的声音传进瓦伦丁的耳朵。 就跟凯尔希的外貌和性格一样，她的声音都是如此的清冷锋利。像是闪烁着寒光的利刃，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要服从。 “我准备好了。”瓦伦丁举起右手示意。 “德克萨斯？” “准备完毕。”德克萨斯握着手中的打刀，手臂自然下垂，刀剑朝下，手腕挺直。 “墙边的武器架上有各种各样的冷兵器，你可以随意挑选。”凯尔希直视着瓦伦丁提示。 恩……凯爹的眼睛真好看，又大又水灵，就是眼角有点尖，眉毛也是，很有压迫感。 “我明白，我明白。”瓦伦丁嘟囔着走到武器架前，目光扫视着上面的一件件训练用兵器。 “我还是想用自己的武器。”将所有的长剑迅捷剑双手剑看过一遍后，瓦伦丁提出了意见。 “为何？”凯尔希没有同意也没反对。 “因为……”瓦伦丁走到一把长剑面前，将它拿手中掂了掂。 “这些武器跟我用的有那么一些差距，但是这些差距却是致命的存。” 凯尔希没说话，用眼神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我不知道你们练的剑术体系是怎样的。”瓦伦丁环顾四周，举起了手中的长剑，左手指着长剑的剑格。“但是我练习的剑术体系里，剑格，不可或缺。” “我手中的每一把长剑的剑格都要20厘米左右，同时剑格是垂直于剑身的，就像一把加长的十字架。” “而这把剑……”瓦伦丁左手食指轻轻划过长剑的剑格：“它的剑格极短，只比剑的宽度长那么一点。” “重量也是。”瓦伦丁挥舞着手中的长剑，做出几个基础架势。“我用的长剑一般都1-2千克左右，这把剑绝对比2千克要重。” “长度倒是挺标准的。” “但是如果让我用这把长剑战斗的话，我宁愿选择不太熟练的迅捷剑和匕首，至少迅捷剑能保护我的手腕和手指。” 瓦伦丁把长剑放回武器架里，转身看着凯尔希等候着下一个命令。 “如果你有训练用剑，可以使用。”凯尔希沉默了几秒给出了回应。 “需要我们的工作人员帮你拿过来么？” “不用。”瓦伦丁嘴角微翘。 “我随身带着呢。” 凯尔希面部表情没有变化，但是瓦伦丁能感受到她眼神中的那股wtf。一直将面容隐藏兜帽下的闪灵抬起了头，纯黑色的眸子直视着瓦伦丁，却没有任何情绪。邢一凰皱起了眉头，她知道瓦伦丁有中生有的能力，全靠角徵羽的帮助。但是这种情况下凭空变出一把长剑来疑是愚蠢的行为，虽然她心中瓦伦丁一直很孩子气，但是这并不代表他是个蠢货。与邢一凰相反，拉斐尔一脸轻松，甚至带着一丝期待看着训练场上的瓦伦丁。 作为萨科塔人，她自然对自己的灵魂一清二楚。 伴随着一声女声咏唱，一名高约四米的圣光天使出现了瓦伦丁的身后，刹那间整个训练场都被金色的光芒所笼罩。 看着瓦伦丁身后的天使之魂，所有人都都愣住了，即便是凯尔希也包括内。 一名瓦伊凡人竟然有萨科塔人的天使之魂，这绝对是史书上都没出现过的事情，千百年来头一遭。 “我申请解剖干员瓦伦丁。”华法琳手中的医疗箱掉了地上。 “申请驳回。”凯尔希几乎是条件反射地说出了这句话。 没办法，只要见到一个有些奇怪的干员华法琳身上的研究之魂就会熊熊燃烧，用尽各种手段想把那些她眼中已经变成标本的干员给绑到实验室的床上，像这种奇怪又恐怖的申请凯尔希不知道听过多少次了，以至于她每次听到从华法琳嘴里蹦出来“申请”这两个字的时候都会下意识的回一句“申请驳回”。 以至于有一段时间华法琳小姐差点没饿死研究室里，因为凯尔希将她申请购置新鲜食物的单子全扔垃圾桶里了。 上班八小时，七小时想着怎么绑架新来的干员，还有一小时跟踪斯卡蒂和星极。 凯尔希都不知道当年那个德高望重的血液专家是怎么变成这个仆街样的。 “这个魂不是他自己的。”一直沉默的闪灵说话了。作为一名萨卡兹，她浑身上下都透出一股阴沉的气息，这圣光照耀下极其违和。 不过闪灵本人并不讨厌圣光。 “瓦伊凡人怎么可能会有萨科塔人的灵魂，这只能是别人给他的。” “八翼天使，我们这里来了一个重要人物啊……” 闪灵拉了拉自己的兜帽，再次将面孔隐藏黑暗之中。凯尔希的视移向拉斐尔的方向，正好跟对方的眼神撞上。 拉斐尔回以一个灿烂的微笑，如同此刻充满训练场的闪耀圣光。 当然，并不是所有人都注意到了这一点，大部分人的注意力都天使之后的那个圆环上。 一个完全由冷兵器组成的圆环，短剑单手剑手半剑劈刺剑长剑双手剑巨剑打刀长枪等等各式各样的兵器类型都出现了那个圆环之中，即便是被一直浸泡圣光之中也难以掩盖这些武器的戾气。 这些都是用血培养的杀人利器，就算你一直对着他们念哈利路亚都去不掉那股血腥。 “天使的灵魂……还有储存物品的作用？”芙兰卡用尾巴扫了扫雷蛇的大腿，目瞪口呆。 “我又不是萨科塔人我哪知道！”雷蛇压低了声音低吼，同时甩起蓝色的尾巴将芙兰卡的狐尾打回去。 “可是他跟你一样是瓦伊凡却有天使的灵魂。”芙兰卡指了指浮半空中的圣光拉斐尔。 “你自己问他去！”这次雷蛇直接抓住了芙兰卡蹭过来的尾巴使劲往旁边一甩。 “你还真是粗暴……”芙兰卡撇撇嘴轻轻抚摸着自己的狐尾，一幅挨欺负的小媳妇模样。 “哼。” 黑钢相声组：狗粮 “一把训练用长剑，完全没开刃。”瓦伦丁一挥手，一把闪耀着金光的长剑出现了手中。他攥住了剑身，又松开向围观者展示自己的手掌，示意自己说的是实话。 “那么可以开始了吧。”德克萨斯有些不耐烦了，瓦伦丁都能看到她的尾巴轻微的晃动。 “当然可以。”兵刃天使消失了，满屋的圣光也瞬间不见踪影，只有瓦伦丁手中那把长剑还能证明刚才那不切实际的一幕确实是发生过。 德克萨斯微微弯腰，左脚微微向前，抬起手将打刀对准了瓦伦丁，身体却没有任何的紧张。瓦伦丁摇头微笑，双手握住剑柄放小腹前方，剑身斜向上指向天花板，双腿分开，左脚向前踏出半步。 梅耶剑术体系基础架势：犁位势。 架势什么的瓦伦丁都记得清清楚楚，他也尽力去熟悉这种感觉，但是面对一个作战经验丰富的对手时，他只能尽力一招之内解决掉对方，否则瓦伦丁失败的几率将会以指数型上升。 德克萨斯晃动着步子，手中的打刀一直进行试探性进攻，瓦伦丁也是一直防守，双方的武器轻轻碰撞之后又分开，战况没有任何的进展。 得克萨斯能明显感觉到瓦伦丁的心态，他一直稳固的进行防守，对自己的任何试探性进攻都是点到为止，就算自己故意放出点破绽出来瓦伦丁也不会进攻，只是挥舞着长剑虚晃一招就结束了。两人就这样训练场上互相对峙着，气氛有些尴尬。 闪灵双方刀剑第一次碰撞时就抬起了头，黑色的眼睛一直盯着瓦伦丁的动作。她眼里此刻的瓦伦丁就跟一个剑术新手没什么两样，德克萨斯的每一次试探性进攻虽然瓦伦丁都能防御住，不过闪灵能看出来他很吃力，有几次差一点就被打刀击中了身体。但是瓦伦丁所做的那些动作却又不是一个新手能做的出来的，这让她心中有些疑问。 很快德克萨斯厌倦了试探，开始了真正的进攻。既然瓦伦丁不愿先手进攻，德克萨斯就只能满足他的要求。 就跟前几次的试探一样，德克萨斯做出了一个很简单的劈砍，右上往左下的轨迹。瓦伦丁没有看出来对方的意图，只是挥舞着长剑想再次用剑身打开袭来的打刀。 但是这一次，防御失效了。 长剑即将触碰到打刀的时候，德克萨斯的手腕突然向后用力，带动着双手和打刀同时向后移动了一小段距离，长剑扑了个空。与此同时德克萨斯的手腕向左转动，刀尖空中划出一个弧，打刀出现了德克萨斯的左方，变成了从左上到右下的劈砍。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没有任何的拖沓，速度极快。 “槽，这次是真的！”瓦伦丁心里咒骂一声，赶紧控制着长剑拍向自己的右方去格挡。 不得不说永生者就是亲生的，他传授功力时最后提高了瓦伦丁的反应能力是真的有用。如果是原来的瓦伦丁，他根本就没有机会防御住德克萨斯的变招。 伴随着一声清脆的钢铁交击声，瓦伦丁成功格挡住了德克萨斯的进攻。与此同时他的双手用力，手臂伸直，长剑顺着打刀的刀刃向下划去。 如果这一击得手，德克萨斯的手指就会断掉几根，如果瓦伦丁手中的长剑是开刃的话。 如果这一击放前世的对决，根本不会出现砍掉手指的情况，因为双方的武器都有剑格，顺着对方的剑刃砍人很有可能会被对方武器的剑格抵挡住，如果对面你攻过来的时候转动剑身对你进行反击，他的剑格和剑身就会夹住你的长剑刺向你，对方可以移动身体进行躲避，但是你一定会被刺中。 攻击与防御灵活切换，数招之内就决定生死。 但是这里是泰拉世界，两个世界的武器还是有区别的，尤其是德克萨斯手中的打刀。如果是前世的打刀瓦伦丁这一击根本不会命中她的手指，最多像刚才所说的那样伸直了手臂去刺伤敌人。因为打刀也有剑格，或者说刀覃。 但是，德克萨斯手中的这把打刀并没有刀覃，就跟她平常用的源石剑一样，就像一根细细的有弧度的面条，一个弧从头到尾没有任何的凸起。 不知道这个世界的冷兵器是怎么发展的……难道历史上用打刀的人就没被砍过手指么！ 瓦伦丁的反击是一瞬间完成的，防御成功之后紧接着就是进攻。因为反应能力被增强的缘故，他的速度快了不少，这一次的反击也成功了，瓦伦丁的长剑击中了德克萨斯握住打刀的手。 两人的第一次交锋，瓦伦丁胜。 第七章 成长总要挨打 罗德岛基地，实战测试场地。 瓦伦丁和德克萨斯面对面的站着，手中的武器交缠一起。德克萨斯手中的打刀被架了长剑之上，长剑的剑格别住了打刀。打刀细长的刀身闪耀着银白色的光，刀尖只与瓦伦丁的手臂隔了一个极小的距离。瓦伦丁手中的长剑命中了德克萨斯握住剑柄的手指，与打刀不同的是，白色的光照耀长剑上反射出的是泛着微红的光芒。 两人的第一轮交锋，以德克萨斯的失败终。 整个测试场地都陷入了一股诡异的寂静。 凯尔希微微摆头将视移向闪灵，而对方对没有回应，只是站那里抱着手中的剑，双眼静静地盯着测试场地上的两人。 闪灵对此没有任何意见。 “继续。”凯尔希pad上打了个勾，提示场上的两人继续战斗。 瓦伦丁旋转手腕松开了被别住的打刀，将长剑很随意的放自己的肩膀上。德克萨斯后退了几步，握住打刀的手垂了身体一侧，打刀刀尖触碰到了地面。 “你比我想象的要强。”因为带着面罩的缘故德克萨斯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闷，但瓦伦丁还是听懂了。虽然对方的语气没有带任何的情绪，瓦伦丁还是感觉自己被德克萨斯小瞧了。 “没有两把刷子怎么道上混？”瓦伦丁翻了个白眼。 “你应该知道罗德岛会对任何新来的干员进行调查。”德克萨斯没有举起打刀，反而跟瓦伦丁闲聊起来。凯尔希也不管他们有没有继续战斗，聊天也所谓。 言语上的交锋也是战斗。 “所以呢？” “你切尔诺伯格的那两年几乎没有参加过任何战斗。” 这是每一个罗德岛高层都知道的事，作为企鹅物流的一员，收集情报也是她们的工作之一，所以得克萨斯对瓦伦丁的一些情况一清二楚。 “没参加过战斗并不代表不会战斗。”瓦伦丁对此不以为意。 “论是日常生活还是工作，你几乎没有进行过任何有关剑术的训练。那次你拦截我们的时候，我没有你身上感受到任何威胁。” 瓦伦丁微微低头露出一个尴尬的笑。 还真是被看扁了啊…… “自从有了那一次的事件后，你被企鹅物流视作未知的威胁，我们对你的调查进行得更加细致。但是我们获得的所有情报中，都没有一条说明你会剑术。” 被质疑了。 瓦伦丁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到来，但没想到会这么快。 “因为教我剑术的是一个名之辈，泰拉世界的那些知名剑圣中没有他的身影。那个家伙给了我几本剑谱，强行让我把他写的各种架势招数全都背了下来，最后又把全部家当留给了我。” 他晃了晃手中的长剑。 “刚刚我身后的那个冷兵器圆环就是他留给我的东西，我现用的就是他曾经用来训练我的长剑。” “背不会就挨打。” 瓦伦丁比划了一下。 这是他所能想到的最好的理由，没有经过长时间的训练，只是将那些剑术都背了脑子里。 这也正好能说明为什么他战斗过程中看起来那么的僵硬。 罗德岛不信也不行，因为这确实是是目前最靠谱的让一个初学者短短时间就掌握如此多的剑术架势的理由。 难道还会有人给他传功不成？ 那也太魔幻了吧！ “虽然理由很牵强，但是我们只能相信。”德克萨斯举起了手中的打刀再一次对准了瓦伦丁。只不过这一次不像一开始那样轻松了，瓦伦丁能看出来对方的身体都绷成了一根拉紧的弓弦。 一股冰冷的杀意从德克萨斯的身上蔓延出来，覆盖住了整个场地。她的眼神像是一把利剑一样直接刺向了瓦伦丁，即便是隔着防护面罩他都能看到对方眼睛中的锋芒。瓦伦丁能清楚地感觉到这股弥漫开来的气势，他的后背开始冒出冷汗，双腿出现了轻微的颤抖，平稳的情绪也开始了波动。 德克萨斯认真了。 瓦伦丁咬咬牙，尽力不让自己去想那些虚的东西，将注意力集中自己手中的长剑上。他做了几个深呼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此刻的瓦伦丁就是走钢丝，他刻意的压制住自己心中的那股悸动。他的心跳很平稳，但每跳动几次就会出现一下剧烈的震颤。 从德克萨斯身上传出来的压力太大了，瓦伦丁不知道自己还能这股精神重压下撑多久。 “喂，你……”瓦伦丁再一次做出梅耶剑术中的犁位势。他刚开口想再交流一下感情，话语却硬生生的卡了喉咙里。 瓦伦丁的瞳孔缩成了一个点，他眼球的倒影中，德克萨斯的身影正清晰的映上面。 前后不到一秒，德克萨斯就已经从数米外贴近了到了瓦伦丁的面前，而他连挥动长剑的时间都没有德克萨斯的手捏住了长剑的剑身，她手中的打刀已经停了瓦伦丁的脖子上。 “……要不要换一把武器？”瓦伦丁看着近咫尺的德克萨斯，还是说出了这句话。 但是很明显，德克萨斯已经给出了她的答案。 不要。 或者说根本不用。 “战斗是一件严肃的事情。”德克萨斯看着瓦伦丁呆呆的面孔眉头微皱。 “像你这样战场上不知道已经死过多少次了。” “我话还没说完能你就打过来了这也太突然了吧！”瓦伦丁后退几步跟德克萨斯分开。 “战场上的敌人会跟你聊天么？” “……不会。” 下一秒，德克萨斯的打刀又命中了瓦伦丁，而瓦伦丁连基础架势都没摆好。 “太狡猾了！” “这也是战术的一种，不怪别人。” 淦！ （紧接着又是一阵乒乒乓乓） 雷蛇站训练场的边上看着瓦伦丁单方面受虐，芙兰卡已经靠她的肩膀上睡着了，嘴角还留着口水，把雷蛇肩头的衣服染湿一片，看来刀剑碰撞的声音完全没有影响这位胖狐狸的睡眠。拉斐尔身体前倾，眼神一直瓦伦丁身上徘徊，双手握拳放胸前，像极了前世看世界杯的家庭煮夫。拉斐尔还没有放弃瓦伦丁仍给他加油，她身边的邢一凰已经用手遮住了双眼。 因为实是没眼看，被打的太tm惨了。 “艹！这防护服是纸糊的么！太tm疼了吧！” “为什么你的打刀看起来这么细力道却这么重啊！” “啊！你tm别打我脸啊！这面罩都有裂纹了！” “我也没说让你踢我命根子！” 整个训练场都不停回荡瓦伦丁爆出来的各种粗口，空气中洋溢着快活的空气。 叮！ 终于挨打了十几个回合之后瓦伦丁成功抵挡住了德克萨斯的进攻，并且她下次进攻到来时后撤了一大步退进了安全距离内。德克萨斯的攻击扑了一个空，她没有进行追击，而是停留原地举着打刀冷冷的盯着数米外的瓦伦丁。 那眼神仿佛再说“还要继续打下去么？不如直接投降算了”。 “nmd，wsm！”瓦伦丁咬着牙对上德克萨斯的目光，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像一匹凶猛的狼。 当然德克萨斯眼里此时的瓦伦丁更像是一头被主人殴打后发脾气的二哈，虽然看起来很凶，但是没有丝毫的威胁性。 “不过是一个送快递的，为什么这么能打？她真的没找错工作？我觉得德克萨斯这身手都能龙门近卫局混的风生水起了吧？” 虽然瓦伦丁外表看起来凶如饿狼。但他的内心其实是慌得一批，一开始的平静心态早就被德克萨斯的打刀给搅得天翻地覆，整一个披着狼皮的二哈。 德克萨斯真的是有一双慧眼。 “来来来我给你念一下《明日方舟》里德克萨斯的一段档案。” “德克萨斯小姐虽然平时沉默寡言，但她的战斗风格却意外地，可以用暴风骤雨来形容。” “虽然罗德岛中没有接受过正统训练的的干员反而占多数，但其中大部分使用武器时，仍然会具有某种共通的章法，而德克萨斯小姐完全不具有这种章法。” “虽然她现已经相当收敛，但从一些她自己都未必注意到的习惯当中仍可以发现，她所掌握的战斗方式是非常直白的，与任何武器关的，一切只为消灭对方这个目的服务的……” “杀人术。”瓦伦丁替角徵羽把最后一个词说了出来。 “完全正确。” “这就是她专门打我下盘的理由？！”瓦伦丁脸涨得通红，一想到刚刚的战斗过程就下体发凉。 “你知道的，那玩意要是挨上一下，不用多大力就能让一个五大三粗的壮汉丧失战斗力。” “幸亏罗德岛给你准备了超厚的防护服，不然打完你就得去医务室了，这个世界又多了一个嘴臭萝莉。” 瓦伦丁倒吸一口凉气，眼中的德克萨斯也变了个模样。原本他印象中的德克萨斯是一名不爱说话对什么都不关心的美少女，现她眼中的德克萨斯是浑身散发着邪恶的气息，头发跟尾巴上的毛根根炸起，双眼鲜红还能发光，俨然一个母暴龙形象。 “虽然你的印象里德克萨斯只不过是一个脆皮先锋，除了回和本体剑雨之外没有其他用处了，但是你也得了解一下其他的信息啊。这姑娘综合体检测试六项里有五项是优良，仅有一个生理耐受是标准。数据上比她强一点的临光可是切城正面挡下了塔露拉的进攻的啊。” “你以为那条火焰巨龙下罗德岛的干员们是怎么逃出来的？” “我该怎么办？”此刻的瓦伦丁对自己的战斗已经是完全丧失了希望，只求尽快结束。 但是凯尔希一直都没叫停，即便是瓦伦丁被打成狗也就站一旁冷冷的看着。 打成这样胜负已经很明了了嘛！ “并不，你还有反杀的机会。” “是什么？！”瓦伦丁大喜过望，握住长剑的手都差点松开。 “你手中的长剑长……喂那姑娘打过来了，挡一下。” “啥玩意？！”瓦伦丁还没理解角徵羽话中的含义，他自己的身体却先动了起来。长剑被手臂举高到与脑袋水平的高度，握住剑柄的两只手快速旋转控制着剑身空中划过一个又一个的圆弧，如同直升机的机翼一般快速有力，毫不拖泥带水，将打刀的进攻统统挡下。与此同时瓦伦丁右脚后撤一步，得克萨斯变招之后向后跃去，躲开了对方的致命一击，再一次跟德克萨斯拉开了距离。 “这是我做的瓦伦丁眼神发直，一脸的不可思议。 “当然不是，我控制了你的身体做出了刚刚的动作。梅耶剑术里面的旋斩，又被称为直升机，进攻防御都很好用。” “你的前世就有人总结过，剑术比赛里一言不合就开直升机的就是梅耶剑术练习者，你说你这个伪梅耶剑术迷就不知道刚才的战斗中开个直升机玩？” “我当时那么紧张怎么会想这么多啊！还开直升机，直升机能挡下德狗子踢我下盘的脚么！”瓦伦丁这一次学聪明了不再乖乖地站原地等德克萨斯进攻，而是跟她拉开了一定距离绕圈，敌进我退，敌退我进，一直挨打的边缘徘徊。 “她踢你你不会踢他？战场上可没有男女之分！” 角徵羽直接喷了瓦伦丁一脸唾沫，因为他真的感觉到了有什么细小的东西喷到了自己脸上。 “我刚才说到哪了？对，长度。你的长剑长1米3，德克萨斯手中的打刀算是比较长的了，有1米1，比长剑短了20厘米。” “不要相信什么短小精悍之类的说辞，一寸长一寸强才是真理。如果你手拿的是三米多的大枪，德克萨斯根本进不了你的身信不信？” “所以呢？你想表达什么？”瓦伦丁一个滑步躲开了德克萨斯的进攻，再一次与对方拉开距离。 “你耍剑就像cxk。” “滚蛋！下次再出来不说点什么用有的东西我就……我就……” 瓦伦丁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威胁这个人工智能了。 毕竟他是真的拿这个家伙没办法。 “不闹了不闹了，我出来就是想提醒你一下，别打的太保守。” 下次继续。角徵羽心中默默补了一句。 毕竟调戏宿主是他仅剩的几个乐趣之一了。因为不知道哪个该被扔进黑洞的混蛋同事出任务的时候摸鱼导致任务失败，所有被外派的人工智能的被监视程度直接上升了三个档次，敢偷懒就剥夺一切功能和权限直接扔进恒星坟场里等死。 “怎么才算不保守？” “永生者给你的剑术里面可不止一个梅耶，里面还有个大师叫……” “菲奥雷。” ithe sword… 吾名长剑… my skill liesbreakingalso skilledcovering and striking ，with which i seek alwaysfinish the fight. 余身之技，藏于破、缠、护、击。毕生所寻，唯终战之术。 i will crush anyone who opposes me. 来犯者必自食其果。 一段短短的文字出现了瓦伦丁的眼前，紧接着就是一段又一段的菲奥雷剑术影像。这些影像中，他能够看出菲奥雷剑术跟德式剑术之间的区别：近身肉搏。 德式剑术很多讲究的是利用手中的长剑进行攻防，而菲奥雷另辟蹊径，使用长剑进行攻防的同时贴进敌人将敌人的武器缴械进行近身肉搏，所以招式中也有很多抓取敌方长剑的情景。 “既然德克萨斯拿着武器你打不过，那就尝试着缴了她的械来近身缠斗。作为缴械的那一方你的优势很大，征服那头野狼吧孩子。” 留下一句鼓励的话后角徵羽的声音消失了，瓦伦丁也找回了身体的控制权。看着面前的德克萨斯，瓦伦丁回想着刚才那些剑术影像，心中又一次充满了决心。 这一次他不被动防守，而是主动进攻！ 看着袭来的长剑，德克萨斯举起了打刀进行防守，同时预备着下一个反击的动作，但是刀与剑碰撞之时，瓦伦丁突然一个踏步就贴近了德克萨斯的身体，左手从德克萨斯右臂内侧向外一卷直接困住了德克萨斯的左臂。因为是单手持剑的缘故他的长剑与打刀碰撞之时就被击飞了出去，但是很快因为德克萨斯的右臂被控制住她手中的打刀也掉落了地上。 瓦伦丁没有因为对方是妹子就点到为止，而是长剑脱手之后右手直接握紧成拳抡到了德克萨斯的脸上。瓦伦丁相信，如果没有这个面罩德克萨斯绝对会被打飞几颗牙。但是德克萨斯并不只会剑术，被瓦伦丁的拳头命中后她勉强控制住重心勾了一下瓦伦丁的小腿，两人直接倒了地上，开始了最为原始的战斗。 伴随着一阵狼嚎龙吼和啪啪啪的声音，德克萨斯还是短时间内解决了主动靠近过来开启肉搏战的瓦伦丁。她整个人躺地上，双腿压制住了瓦伦丁的身体，瓦伦丁的胳膊穿过德克萨斯的裆部，被她死死地压胸前，胯部上挺，令对方的动弹不得痛苦万分。 “疼疼疼疼疼我要死了认输认输啦！”瓦伦丁另一条还能用的胳膊使劲拍打着地板发出不甘的咆哮。 该死的！这姐姐摔跤更猛！ “可以了。”看够了的凯尔希终于叫了停，也保住了瓦伦丁的右胳膊。 德克萨斯松开了瓦伦丁的胳膊，站起身对还躺地上疼得半死的瓦伦丁伸出了援手。 “姐姐你也太狠了吧……”瓦伦丁站起来不停揉着自己的右胳膊，脸色难看的像是一名便秘患者。 “生命或者仁慈，我想你应该知道选哪一个。”德克萨斯摘下了头盔甩了甩脑袋，像是一条刚从水里出来的狼。 因为长时间带着面罩战斗的缘故，德克萨斯看起来很炎热，拿下头罩的一瞬间头顶都冒出了白色的雾气。她的灰色耳朵耷拉着，头发也有些湿润，一颗汗珠顺着完美弧度的脸颊滑落到下巴上。她嘴唇微张，伸出一点舌头散发热量，平常高冷的表情此刻消失的影踪，变成了一名微微发汗的运动少女。 这头狼……我可以！ “刚刚是谁说对德克萨斯没兴趣的？” “过去的我已经死去，现的我正蜕变，未来的我获得新生……” 瓦伦丁心里默默重复了一遍嘉维尔医生的话语。 “男人变心的速度比x讯山寨的速度都快。”角徵羽很鄙视的精神空间里对着瓦伦丁竖了个中指。 “那么，我的实战测试可以结束了么？”瓦伦丁没管那个不知道为啥闲的没事干的系统，摘下头盔看着不远处的凯尔希问出了此刻他最关心的问题。 成绩什么的所谓，只要完事了就好。 “很明显还没有哦~” 回答他的不是凯尔希，而是另一个充满挑逗意味的声音。瓦伦丁循声看去，芙兰卡右手搂着雷蛇的脖子，左手拿着铝热剑把它放了雷蛇的脖子上轻轻滑动，对上瓦伦丁的视时向他抛了个媚眼。 雷蛇：嫌弃.jpg 瓦伦丁：害怕.jpg “我说，这个就没必要了吧？”瓦伦丁扭过头看着凯尔希，眼里满是乞求。 “有必要。” 哦豁，完蛋。 第八章 泰拉科普诡异预言 无生剑芒震撼凯妈 迅捷剑，rapier，流行于地球的16世纪末与17世纪，甲决斗之王。其最大的特点是拥有华丽的护手和较为细长的剑身。很多人的印象中，迅捷剑多被称呼为细剑或刺剑，而且剑身极具弹性，只具备刺击的功能，相对于硬朗简洁的长剑更加华丽，被印上了“女人剑”的标签。 毕竟大多数影视娱乐作品中迅捷剑很普遍地出现女性角色手中，也难怪普通人会有这样的印象。 但事实上真正的迅捷剑剑身并不软，而且也不是一个细长的锥形，丧失了劈砍能力。迅捷剑的剑身横截面包括早期的扁平三角形，后来有发展成了又厚又窄的六边形，整体像是一把减肥后的长剑，加强了刺击能力，削弱了劈砍能力。迅捷剑的剑身很硬，虽然劈砍能力不如长剑，但面对不着甲的人的身体，仍然是极具威胁性。 它拥有着长剑不曾有的灵活性和对手的防护能力，华丽的护手正是保护一名剑客不被敌方打掉手中武器的关键。同时迅捷剑拥有着长剑的长度和重量，却是一把单手剑，是十足的“男人剑”。 “所以泰拉世界的这些女人是怎么能把这些武器玩的这么溜的啊！” 瓦伦丁心里绝望的大吼，面罩下的脸庞早已被泪（划掉）汗水浸湿。 “因为男人都靠不住，所以女人只能被迫拿起武器。”角徵羽瓦伦丁脑海里说出了一个极其具有女权主义的说法。 “我觉得这个世界的男人都挺优秀的，长得都很帅，你看我不就是这样么？”角徵羽声音的出现让瓦伦丁躁动的内心平静下来，他每次跟系统说话时都能感觉到一股发自内心的安全感。 “你那不是帅，是美。” 角徵羽揶揄了一句，继续开始给瓦伦丁科普这个泰拉世界的知识。 “我记得我曾经说过……哦我说过没有？不这不重要……你觉得泰拉世界大概有多少人呢？” 角徵羽并不想直接诉瓦伦丁，而是设置了一个悬念。 “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种不一次性把话说全还特地去问听众的混蛋。我只想知道那个答案，对猜谜一点都不感兴趣好么？” 如果角徵羽出现现实世界里，瓦伦丁一定会指着他的鼻子把这句话吼出来。 吊人胃口真的是世界上最烂的事情之一，跟说话说一半和断章并列。 “这个世界比你想象的要大，人数却比你想象的要少很多。” 角徵羽视了瓦伦丁内心的牢骚，开始讲解他的“泰拉世界与人口”的ppt。 一个恍神，瓦伦丁的意识出现了精神空间中。地平白光的照耀下，他的面前出现了一张通体发黄的纯木桌子，身后也出现跟桌子相同风格的板凳。 “你高中时的桌椅，为了让你再一次回忆起那段枯燥乏味却忧虑的美好时光。”菲林形态的角徵羽出现了瓦伦丁的前方几米远，他的手边还出现了一块黑板。 “我觉得这个环境并不会让我回忆起高中的美好时光。”瓦伦丁回顾四周，只觉得冷寂。 但是很快，不过一个眨眼，精神空间就变了个样。 纯白的墙壁，一米多高的瓷砖，堆满书籍的课桌，瓦伦丁抬起胳膊，他还能看到课桌上各种各样的划痕，以及被岁月留下的黑色边缘痕迹。右侧的窗户很大，前后都有。窗户里安装着三块产方形的玻璃，左边右边都可以打开。门是比较小的那种，黄颜色，最多可容纳两个人同时出入。门锁挂了门后的把手上，门开关的那一边还缠上了厚厚的透明胶带，大概是为了让这扇门能关得更紧不会漏风吧。 地板很脏，大理石瓷砖上浸满了黑色的灰。窗外的梧桐树摇曳着，金色的阳光透过树叶之间的缝隙洒进教室，照了瓦伦丁的课桌上。蝉鸣声有节奏地响起，不间断地瓦伦丁的耳边回响。教室里并没有空调和风扇，空气闷热，甚至挂墙壁上面的名人警句都被高温扭曲了文字。 瓦伦丁身上的衣服很简单，黑白色调的外衣，上面点缀着红色的条，衣领也是鲜红色的，阳光下照的瓦伦丁大脑刺痛，只觉得一股暖流冲进了鼻腔。衣服很简单，说不上漂亮，甚至可以说丑，却承载着他最紧张又轻松的回忆。 他眨了眨眼，强压下心中那股酸楚，扭头看向讲台。讲台上的角徵羽依然是一副菲林族的模样，白发猫耳少年。只不过身上的衣服已经变成了白色衬衫和西裤的搭配，腰带透露出一股熟悉的廉价感。 这是那个年代最普遍的男教师的穿着，论老少。 噗嗤。 瓦伦丁吸了吸鼻子，笑出了声。 “你这么你年轻穿这身衣服感觉挺怪的。” 太老气了，太普通了。 跟那副哈佛耶鲁级别的颜值一点都不般配。 “你不是说刚才的环境不会让你回忆起美好的高中时光么？为了满足你的要求我可是特意变成了这幅模样，根据你的记忆还原的。” 他的手抬起脖子边，顺着自己的衣服向下一甩。 “就连老师的衣服我都给还原了。” “所以说才会觉得怪啊……”瓦伦丁呆呆地回应，说话语速都慢了不少，似乎整个人都浸入到了回忆之中。 “那好，瓦伦丁……应该说陈月，现别说话。”角徵羽敲了敲黑板。 “现开始上课了，把你的嘴闭上。” 瓦伦丁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冰凉的双角仍然他头颅的两侧直指云霄。 “你还是叫我瓦伦丁吧……” “那好，瓦伦丁，你给我站起来，谁给了你上课说话的权力？” 角徵羽手中出现了一把尺子，猛敲了一下黑板。 瓦伦丁苦笑着轻摇脑袋，站起身。 “很好，这节课很短，主要讲一些泰拉世界的一些知识，也是为了让你刚好的理解这个世界。”角徵羽放下手中的尺子，拉开了黑板中间两块可以活动的小型黑板。 里面是一块很大的白色显示屏，跟讲台上的电脑直连。 一声鼠标轻击声过后，一张图片出现了瓦伦丁的眼前。 一个蓝色和绿色色调的星球，绿色中还点缀着些许白色和大块的黄色，看起来就跟地球一样，但是大陆板块的形状只能说相像，但还是有一些区别的。 “这就是泰拉世界，一颗与地球相似的行星。”角徵羽用尺子轻轻敲了敲显示屏。 “看起来没有地球绿。”瓦伦丁仔细观察了这个星球给出了他的评价。 “而且海有点黑？” “确实如此。”角徵羽找到一块大陆将它放大，整块大陆有三分之二的地方是黄色的，绿色的地方极少。 但值得注意的是这些黄色地块里有很多的蓝色的细。 那是河流。 “因为天灾的缘故，这个世界的环境没你想象的好，比地球要差上很多。” “但是荒野也给这是个世界的人们提供了另一个便利没有阻碍。” 画面一转，一张罗德岛基地的航拍图片出现了显示屏上。 “人类有源石，有技术，大地平缓没有障碍，经常受到天灾的威胁，所以移动城市应运而生。” “不过他们的技术并没有超过地球人的科技水平多少，移动城市能够成功的缘故还是因为源石的存。” “呃……力大砖飞？”瓦伦丁想起了一个词语。 “没错。”角徵羽打了个响指，画面再一次发生了变化。 数的黑色管道图片中蔓延，像是蜘蛛的网。网的最中心，一个透明的方形容器连接着所有的管道。容器之中，一块巨大比的源石躺那里。源石的颜色很亮，纯度绝对不低于精纯级别。 “为了让你看得明显一些我特地把那个核心透明化了。真正的核心你其实是看不到里面的源石的。” “说实话我觉得要是地球人有源石，第一次太阳系战争就已经打响了。”瓦伦丁挠了挠脑袋。 “以地球人的本性来说，应该是第二次太阳系战争。” 角徵羽敲了一下鼠标，图片再次变幻，变成了一张罗德岛干员们的合照。 “天灾让移动城市变的普及，留下的源石推动了泰拉世界的发展，短短数百年就让他们拥有了超越地球人的科技。” “但是此期间，又有新的问题出现了。” “人口问题。” “泰拉世界跟地球差不多大，陆地和海洋的比例为4:6，也就是说这个世界的陆地比地球的还要大。” “这就是这个世界有的人没听说过海洋的原因么……” 瓦伦丁喃喃自语。 “但是总人口仅有十亿。” “移动城市和天灾以及矿石病限制了人类的快速增长，目前为止泰拉世界的人类年增长率稳定0。” “一个地方有婴儿呱呱落地，另一个地方就有人死天灾之下。” “当然，十亿人类并不算什么问题。”角徵羽耸耸肩。 “真正的问题是男女比例。” 两个巨大的数字出现了屏幕上，蓝色的1和粉色的2。 “1:2。” “十亿人，有百分之66的人是女性。” “……这里是天堂嘛。”瓦伦丁似乎看到一堆女孩向他招手。 “某种程度上来说……是的。因为这个世界的人有一种特殊的基因，我也不知道那些医学研究者有没有发现这件事这里我给这个基因命名为‘颜值基因’。” “没错。”看着瓦伦丁欲言又止的样子角徵羽点点头。 “这个基因就是让泰拉世界的人类能够一直保持高颜值的原因。” 瓦伦丁点点头。这个世界高颜值都不算漂亮了，神仙颜值才算。 “这个基因就像是一把没有钥匙的锁一样牢牢地挂每一个泰拉人的dna里，数百年来的遗传变化没有丝毫的影响。” “现这个世界不存丑逼，历史上也没有，未来也是。” 历史上也没有？这就有意思了。 “让我们跳过这个跟tm塞雷娅一样坚不可摧的基因，继续说刚才的。” “虽然这个世界女性是男性人口的两倍，但是并没有一夫多妻制的存。而且因为女性较多的缘故，某些国家里女性的地位比男性都要高。” “军队里也是有很多的女性存，如果你喜欢塞雷娅这样长得跟钻石一样漂亮脑子也跟钻石一样硬的姑娘，可以去退伍老兵俱乐部看看，那里一群没嫁出去的大姐姐。” “哦对了，你这样的小个子可爱系的男孩她们圈子里很吃香。” “了。”瓦伦丁义正言辞的摆手。 “同时因为源石的缘故，枪械并没有被发明出来，源石技艺泰拉世界大行其道，掺有源石碎屑的箭头拥有着可以匹敌枪械的威力，甚至有的大型箭头都能用来攻城。” “战争没有促进武术流派的发展，反倒是一些军队专用的杀人术得到了良好发展，很多人退役之后开设武馆教的就是简化的杀人术，没有什么架势，这也是这个世界武术发展如此不平衡的原因。” “剑术某种程度上还是贵族的消遣，所以这个世界的发展还处很低的水平。” “这也是你看不出对方剑术架势的原因。那些都是为了杀人而存的，没有那么多的动作限制。” “地球上的剑术可以杀人，并且经过了数千年的历史发展而来。这个世界的剑术也能杀人，但是历史积淀太短。而那些贵族练习的剑术更像是一种运动。” “是这个意思么？” 瓦伦丁给角徵羽和刚才的话作了一番总结。 “没错。 “而且泰拉人的身体素质可比地球人好上太多了，因为源石的存用于铸造兵器的材料也好上不少。虽然那把打刀很细，但是绝对承受非常大的力量。虽然德克萨斯是个年轻女孩，但是她的力量绝对能打的过一个地球成年男性。” “虽然他们已经进化成了人类，但是动物的暴力天赋并没有被时间冲刷掉。” “这就是泰拉人都是兽耳娘的原因么……”瓦伦丁嘴角一抽。 “还有兽耳男。”角徵羽补充了一句。 “……” “那么，这节课到这就结束了。”随着角徵羽的话音落下，那副激起瓦伦丁回忆的教室消失了，角徵羽也变成了一身休闲装的菲林。 “你有没有考虑过来罗德岛上班？”瓦伦丁上下打量着面前的白发菲林兽耳男。 “没有。”角徵羽没经过丝毫的犹豫就拒绝了。 “我曾经说过，我只能给你提供一些帮助，我自己的力量是不能作用于这个世界上的，不然上头会直接判我任务失败。” 瓦伦丁撇撇嘴。 “我还挺期待跟你住同一间宿舍呢。” “到时候你会有舍友的。” 像以前一样，角徵羽渐渐变得透明，声音也变得虚缥缈。 “不过我可以考虑一下变成一只猫来到现实世界中。” “蜘蛛也行。”瓦伦丁想起了上次切尔诺伯格他跟角徵羽的玩笑话。 那时候角徵羽还没有名字，他距离回家只有一步之遥。 那是他第一次认识到自己对邢一凰的感情。 “哦对了，诉你一些情报，也许有用。”已经消失了的角徵羽又一次出现了瓦伦丁面前，只不过就浮现出一个上半身。 “干嘛？” “泰拉人跟他们的原型野兽有很多共同点的，其中就有一个……发情期。” “龙族和萨科塔跟人类一样一年265天全天候都发情，瓦伊凡你自己应该能感觉到是什么时候。” “萨卡兹作为恶魔，虽然他们平时看起来很正经，但是玩的比谁都马叉虫。” “不然也对不起他们这个带有‘魅魔’含义的种族名称。” “其他的么，基本上都是春天进入发情期，夏天结束。” “你诉我这些干啥？”瓦伦丁有些摸不着头脑。 “现是冬天，春天很快就到。这个春天是你最后能够悠闲的时光了。罗德岛的干员有很多，多跟他们搞好关系，发展一下基情恋情什么的也是好事。” “毕竟春天一过，你就享受不到这么轻松愉快的日常了。” 话语之后还带着一丝诡异的微笑。 看着面前再次消失的角徵羽，瓦伦丁又一次进入了懵逼状态。 “这算是一个……警么？” 他就一新进干员，下一年能有什么艰巨的任务能交给他啊？ 实是搞不明白。 意识逐渐消散，瓦伦丁再一次闭上了眼。 这是最后的闲逸时光 一把黑色的迅捷剑停了他的肩膀前，剑尖深深地刺进了防护服，瓦伦丁的肩膀都能隐隐感受到剑尖的锋利。黑色的迅捷剑阳光下闪烁着晦暗的光辉，剑身后部被黑色的不可名状物缠绕着，像是荆棘，又像是软体生物的触手。与瓦伦丁手中的迅捷剑不同的是，芙兰卡手中的迅捷剑的护手很简单，没有环状护指，只有一个较粗的环状护手从十字护手上延伸出来，空中划过一个弧度连接到剑首配重处。 这把剑的握把也比较长，目测来看两只手握住绝对是没问题。整把迅捷剑看起来是真的漂亮，不只是一个合格的杀戮工具，更是一把优美的艺术品，剑身后部的不明缠绕物和护手充满了诡异的美感，让人移不开眼…… “等等我干什么？”瓦伦丁突然惊醒将注意力从那把迅捷剑中移开，对上了面罩下芙兰卡充满挑逗的目光。 “好看么这把剑？”芙兰卡的声音真的是跟她的眼睛一样令人着迷，像是一双形的手轻轻拂上了瓦伦丁的心脏。 真不愧是沃尔珀啊…… “挺好看的。” 瓦伦丁微微点头，说的实话。 嘭。 芙兰卡的面罩跟瓦伦丁的面罩碰了一起，那张看起来有些色气的脸庞距离瓦伦丁只有数厘米的距离，只有两层薄薄的网状面罩隔中间，他甚至能看到芙兰卡呼吸时鼻翼的微颤，感受到那股温暖的鼻息。 这姐姐……好撩…… 瓦伦丁心跳逐渐加速，跟擂鼓似的蹦蹦蹦蹦直跳。他的脸颊染上了一滴红晕，双眼乱转不知道该看哪。 论是前世还是现世，作为一名纯情的处男，这种诱惑他真的是有些消受不起。 瓦伦丁下意识的后退，后脑却被芙兰卡用手摁住。如果不是他们身上还穿着两件厚厚的防护服，真的是会被认成亲吻。 此刻众人的眼中芙兰卡和瓦伦丁的状态是这样的：瓦伦丁整个人身体微微后仰，两手非常僵硬的垂身体两侧，握着迅捷剑和匕首的手微微颤抖，双腿岔开勉强维持着身体的平衡。芙兰卡整个人贴到了瓦伦丁的身前，两人的防护头盔直接撞一起，左臂搂住了瓦伦丁的脑袋得他再后仰摔倒，右手握着迅捷剑，只不过剑尖不再刺瓦伦丁的肩膀上了，而是扎进了他的靴子边缘处。 芙兰卡贴近之后没有说话，一直微笑着注视越来越慌乱的瓦伦丁，眼神传递的情感让瓦伦丁的身体温度直飙升，脸颊愈发的红润。 这姐姐的眼神好tm恐怖……感觉我要被她给吃的干干净净啊…… 瓦伦丁心跳不断加速， 终于，看到瓦伦丁快要冒出蚊香眼的时候芙兰卡停止了自己的恶作剧，那股含情脉脉的目光也变成了正常的带有一丝挑逗的眼神。 “小家伙，你认识那个跟你长得差不多的瓦伊凡人吗？” 虽然恶作剧停止了，但是她依旧没松开瓦伦丁的脑袋，两人的防护头盔仍紧紧的贴着。芙兰卡说话声音很小，但是两人贴得如此之近，瓦伦丁也能听的一清二楚，甚至有一种听asmr的感觉。 如果真的有asmr是这个声音的话，他绝对会一秒钟就“我好了”。 “雷……雷蛇么？”瓦伦丁试探的说出了一个名字。 “你认识她？”芙兰卡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金色的瞳孔透露出恐怖的光、虽然声音依旧很撩，但是却只能让瓦伦丁感到恐怖。 他感觉到刺进自己靴子里的迅捷剑又深了一分。 “啊……恩……”瓦伦丁的双眼疯狂闪动，绞尽脑汁的想一个听起来还算靠谱的理由。 芙兰卡的眼神越来越危险的时候，一个声音的出现拯救了他。 “够了芙兰卡。”平静的话语下带着难以察觉的怒气。 雷蛇出言制止了。 或许别人察觉不到什么，但是芙兰卡听出来了，毕竟她是雷蛇多年的搭档和朋友。 这小子跟雷蛇关系不一般。 她心中给瓦伦丁下了定义。 芙兰卡松开了抱住瓦伦丁脑袋的手，同时拔出了刺中对方靴子的铝热剑。瓦伦丁双臂转了几圈，脚下几经踉跄，终于还是站稳了没有摔倒。 “你比我想的还要有趣。”芙兰卡举起了手中的铝热剑对准了瓦伦丁，手臂伸得笔直。 “我很期待测试后与你的相处时光~”她突然笑了笑，如玫瑰般美丽妩媚。 “但是那之前，你得拿出能让我服气的实力。” 淦。 瓦伦丁大口喘着气，背后的汗已经浸湿了衬衫。他的心中有一股名之火熊熊燃烧，而让他感到生气的，正是面前的这个胖狐狸。 芙兰卡眼中，他感觉自己像是一个玩物。尤其是刚刚的交锋，瓦伦丁处于完全劣势，芙兰卡不仅剑术上碾压了他，更是心理上将他打得一败涂地。 长得漂亮你就能为所欲为？ 劳资男人的尊严不要钱的？ 瓦伦丁德克萨斯身上感觉到的是对方将自己当成了一个真正的对手，即便他被德克萨斯踢倒了命根子他也不会恨对方，那是她的格斗方式，毫保留。 而且人家又没有用力。 但是芙兰卡呢？一开始的战斗完全可以说是敷衍，像跳舞一样躲过了他的进攻，轻描淡写的就击中了他，将他玩弄于股掌之间。 刚刚两人贴身对峙之时，他看到了芙兰卡眼里的那股愉悦。虽然很短暂，但是瓦伦丁看的一清二楚。 她没把自己当成一个对手来看待。 虽然现态度认真起来了，但是一想到刚刚的情形瓦伦丁就很气。 “实力……”大量的迅捷剑剑术影像他的脑海中闪烁。虽然接收了迅捷剑剑术影像，但是瓦伦丁用迅捷剑的实力完全比不上使用长剑。 因为长剑实是比迅捷剑好上手多了。 不过，这并不代表瓦伦丁没有反击的机会。大量的影像被关闭，只有一个影像还停留他的脑海中，浮现了他的眼前。 简单，有效，而且绝对适合瓦伦丁，甚至可以说是为了瓦伦丁而创造的。 他微微弯腰，双腿岔开左前向前做出一个弓步，迅捷剑指向了芙兰卡，握住匕首的左手放胸前不远处做出防御姿态，整个人崩的像是一根弓弦。 凯尔希看着瓦伦丁的状态微皱眉头。她感觉到了瓦伦丁身上的不对劲，但仍没有出声阻止。 使用开刃的武器是芙兰卡提出来的，说是能看出一个人的真实水平。瓦伦丁也没有反对，凯尔希便同意了。 但是现看来情况有些不妙啊…… 虽然防护服能够防住开刃的武器进攻，但如果用力太大的话，还是会对使用者造成伤害。芙兰卡的铝热剑就不用说了，加热功能一开防护服就是纸糊的。 但是凯尔希相信芙兰卡，作为一个剑术老手她不会做这种毫意义的事。 但是瓦伦丁呢？ 凯尔希中掀起了一丝波澜。 “我承认，我迅捷剑方面的造诣不如你。”瓦伦丁没有开始进攻，而是跟对方聊起了天。 “这是事实。”芙兰卡歪了歪头。“不过你挥舞长剑时的样子还挺可爱的。” “是吗，谢谢，你……咳！”瓦伦丁差点又进入了人畜害模式。 “我的记忆中，迅捷剑决斗用的武器，对决双方必有一人会死亡。” “所以？” “我知道我打不过你，但是……” 瓦伦丁心一沉。 “同归于尽的实力还是有的！” 伴随着瓦伦丁的怒吼，他头顶的双角开始出现蓝色的电流。很快，一头巨大的深蓝飞龙出现了整个训练场的上空。数粗大的电流出现了瓦伦丁的身上，他就像一颗炮弹一般弹向了芙兰卡，速度如雷！ 凯尔希没有被空中的巨龙所吸引，整个目光都钉死了瓦伦丁的身上，脸上难得地出现了一丝惊诧。 “要阻止么？”闪灵的声音飘进了她的耳朵。 “不用。” 凯尔希看着撞一起的两人，神情再次恢复了原样。 一滴血，从瓦伦丁手中的迅捷剑上滴落。 紧接着是第二滴。 第三滴。 雷蛇整个人傻了原地，双眼瞪得如铜铃。邢一凰眉头一紧，但没有立刻上前去查看情况，同时伸出手拉住了拉斐尔的手腕。 “你干什么！”拉斐尔回头瞪了邢一凰一眼，声音愠怒。 邢一凰指了指天上的深蓝飞龙。 “论治疗，这里的所有人都比不过他。” 声音很小，能清楚的传进其他人的耳中。闪灵和凯尔希没有任何表情变化，依旧盯着场上的两人。塞雷娅抬头看着天空中的飞龙，感觉到了磅礴尽的生机。华法琳对着邢一凰的方向吐了吐舌头，一个新的计划她的脑海中形成。 得想个办法把邢一凰和瓦伦丁都绑了。 芙兰卡和瓦伦丁面对面站着，数细小的电流两人之间跳跃。芙兰卡的铝热剑深深刺进了瓦伦丁的左胸，跟瓦伦丁手中的迅捷剑一样。两人的脚下都出现了一小块的血泊，鲜艳比。 “你还真是不怕死啊……”芙兰卡露出一个难看的笑。 “因为我死不了。”瓦伦丁歪歪头，两人之间的电流瞬间变大。 “把剑都抽出来吧，不然治好了你的剑也长我肉里了。”瓦伦丁用左手指了指铝热剑。 进攻的时候他就扔掉了匕首。 “很疼哦？” 即便是重伤的状态下，芙兰卡依旧能够说笑。 “我要是怕疼就不会用这一招了。” 瓦伦丁后退几步，将迅捷剑从芙兰卡的胸口中抽出。很明显瓦伦丁的医疗法术对疼痛没有治疗效果，芙兰卡轻咬着嘴唇喉咙里发出几声痛苦的呻吟。 很快，两人分开了。电流的作用下，他们胸口上的伤口已经完好如初，只不过流出的血液需要他们的造血细胞自己努力了。 “你很不错，小家伙。”虽然受了伤，但是芙兰卡看起来心情大好，又恢复了一开始那种带着些许色气的表情。 “我已经22岁了，不是小家伙。”瓦伦丁翻了个白眼。 “差不多嘛，我也只比你大两三岁哟~☆”芙兰卡对着瓦伦丁眨了眨眼。 “欢迎你加入罗德岛。”她将铝热剑收回鞘中，看起来伤口已经恢复如初了。 “谢谢。”瓦伦丁只是简单的抬起手，伴随着一声女声咏唱和圣光照耀之后迅捷剑和匕首消失不见。 “对了，你刚才的速度可比一开始时快多了，隐藏的实力爆发了么？”芙兰卡突然想起一个事。 “呃，算是吧。刚才那一剑可是用尽了我全身的力气。”瓦伦丁回想起刚才冲刺的感觉，浑身上下没有一块肌肉放松，整具身体的力量一瞬间完完全全的爆发出来。 “刚才那招叫‘生’。” “此剑一出，必有人亡。只求一招毙敌，完全忽视自身防御的招式，基本上就是杀敌一万自损九千。” 瓦伦丁看着芙兰卡笑了笑。 “我师父因为皮糙肉厚所以这一招对他自己没啥伤害，我自己的话……” “有那头雷电飞龙，没人能杀得死我。” “没想到你还是个中二少年。”芙兰卡轻笑。 “中二的是那个叫我剑术的家伙……”瓦伦丁脑海浮现出了永生者欠揍的笑脸。 不过说是他自己中二也没错，毕竟永生者都是自己想象出来的人物，包括他的一切。 “所以，我的测试结束了吧？”瓦伦丁看向远处的凯尔希。 “结束了。” “那就好。”瓦伦丁松了一口气，走进更衣室卸下了身上的防护服。 蓝色的任务面板再次出现他的眼前，只不过这次上面只有一句话。 “芙兰卡攻略已开启。” wtf？ 瓦伦丁整个人都懵逼了。 第九章 我的肩膀给不了你光明的未来 “芙兰卡攻略已开启。” 瓦伦丁双眼死死盯着面前的任务面板，眼皮跳了跳。他的手指使劲摁上面不停滑动，但是论是上下还是左右这几个字仍固执的显示面板中间，没有其他的任何信息。 “我这是做梦么？”瓦伦丁喃喃自语，伸手狠狠捏了一下自己的脸颊。 “疼疼疼……”瓦伦丁呲牙列嘴的松开手，白净的脸颊上出现了明显的红印。 “像你这么憨的人真的是很稀有了。”角徵羽不会放弃任何一个损瓦伦丁的机会，尤其是度假计划泡汤之后。 “你来得正好。”瓦伦丁麻利的脱掉身上的防护服，坐长椅上点了点面前的任务面板。 “能给我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么？我记得你当时给我的任务是打败芙兰卡才有可能开启攻略啊？” 就刚刚他跟芙兰卡交战的情况来看，整个战斗过程基本上瓦伦丁就是被胖狐狸压着打，对面一只手就能打得过他，唯一的反击就是最后的那一下“生”。 即便如此“生”也不会让他赢得战斗，因为这是一个同归于尽的招式，瓦伦丁是依靠着强大的医疗法术才敢用这一招的，不然他一步都迈不出去就被邢一凰一脚踢开了。 “你使用迅捷剑打开了她的心扉，现她的心中已经有了你的位置。” 角徵羽的声音抑扬顿挫，瓦伦丁起了一身的鸡起疙瘩。 “打开心扉物理。” 瓦伦丁嘟囔了一句，满脸的不相信。 “那我再拿剑多刺几下她是不是直接就会冲上来搞黄色啊？” “不会，大概率是瘫地上浑身颤抖双眼迷离的看着你疯狂暗示，整个人都散发着雌性荷尔蒙的气息。” 瓦伦丁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不到一秒就有一个马赛克糊了上去，旁边还印了三个大字：r18。 “听起来就跟小黄油里面没脑子的女主一样。” 他觉得角徵羽开玩笑。 “确实是玩笑。” 淦。 “那你说这个有屁用啊！”瓦伦丁现很想拿迅捷剑也给他来一个打开心扉物理。 “虽然不至于那么夸张，但是芙兰卡的确会觉醒某些奇怪的属性，从一个s女变成m女之类的。” “至于攻的那一方，就是拿着迅捷剑的你。” 啪。 瓦伦丁双手拍脸上，声音沉闷略显绝望。 “为什么这个世界就没有个正常人呢……我只想要一场普普通通的恋情啊……” “你还记得你身边那俩姑娘吗？一个跟了你两年了一个跟了你一年了，你就没有什么想法？” 角徵羽觉得这孩子脑子可能进了水。 “有啊，你看我切尔诺伯格那一墙壁的海报和床上的抱枕，你说我会没有想法么？！” 瓦伦丁的声音猛然拔高，但是很快又沉入谷底。 “但是……” 他的脑袋深深低了下去，双臂放膝盖上，双手交叉，看起来像是一个被生活压得喘不过气来的中年社畜。 “我害怕。” 很真实的想法。 “为什么？”角徵羽很清楚他心里想什么，但是他觉得还是让瓦伦丁自己亲口说出来比较好。 事情都压心里会得病的。 “拉斐尔很美，性格很温柔，时时刻刻都笑。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我就感觉心里被光给塞满了，很温暖。” 瓦伦丁抬起头看着更衣室的天花板。圣光拉斐尔他身后渐渐成型，散发着浅浅的，温暖的光。一双手搭了他的肩膀上，金色的发丝垂了瓦伦丁的眼前。 看着面前散发着淡淡光的发丝和圣光拉斐尔的面容，瓦伦丁的瞳孔缓缓扩大，思绪开始向外发散，眼前的景象也开始变得模糊。 但是他脑海里的那副天使的面孔却比的清晰，每一根头发，每一跟羽毛，他都看得一清二楚。 那时，天空中下着鹅毛大雪，寒冷的冬风横扫了整个切尔诺伯格。瓦伦丁就趴地上仰着头，呆呆地看着拉斐尔向他伸出手。 当瓦伦丁触及天使的手掌之时，一切的寒冷都消失了，整个世界只剩下他和拉斐尔，以及拉斐尔身上一直都闪烁着的圣光。 “毫疑问，拉斐尔是一个萨科塔人，因为她头顶有一个跟能天使差不多的圆环，身后还有四对半透明的小翅膀。” “只不过，与能天使不同的是，拉斐尔拥有这个世界独一二的魔力，而我第一眼见到她时就中招了，从此她的模样就牢牢地印了我的脑海里。” 瓦伦丁的手轻轻拂过散发着圣光的发丝，表情平和，像是进入了贤者模式。 角徵羽站他的面前磨着自己的爪子。因为变成菲林的缘故，他的手指甲生长速度很快。 不过这并不代表他对瓦伦丁的话语不意。作为一个神级文明造物，一心多用是最最基本的能力。 “就像是思想钢印？”角徵羽对着手指上残余的指甲粉末轻吹一口气。 “对。拉斐尔的模样就像一个思想钢印，论如何我都忘不了她。” “从那时候开始，我就产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我是一个宅男你应该知道吧？”瓦伦丁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嗯哼。”角徵羽开始磨第二个手指甲。 “我遇见她之前，我再切尔诺伯格的卧室就已经贴满了各种各样的海报。不过那个时候我并没有一个明确的目标，只是觉得哪一张好看就贴哪一张，所以你能我的卧室里找到陈sir、拉普兰德、塞雷娅的海报。” “原来你喜欢强势的女性更多一些啊。” “不过那个时候我还没有抱枕，每天晚上依旧是很正常的失眠，带着耳塞眼罩强迫自己睡觉，有一点动静我就会被惊醒，不过我很快又能睡着，这是唯一能值得庆幸的事。” 瓦伦丁完全视了角徵羽的揶揄。 “但是遇见拉斐尔之后，我房间内关于她的海报就开始多了起来，到最后占据了一整个墙面。我也有了自己的第一个抱枕，上面也是拉斐尔的纸片人形象。” “四斋蒸鹅心。”角徵羽简单评价。 “哈，上次拉斐尔突然跑到我房间里看到这些后直接给了我一耳光。” 瓦伦丁挠挠头。 “要是我直接就跟你说再见了，整一个变态么不是。” “是很变态……可是我忍不住哇。而且自己的小窝里变态也没啥吧？还不让人有自己的怪癖了不成？0我又没干啥伤天害理的事，就是有点花痴。” “而且我可没有像某些脑残粉一样对着憧憬对象疯狂发情，甚至影响到对方的生活。” 瓦伦丁突然变得理直气壮。 “我一直都把这种感情压心底，从没外人面前透露过。要不是那天拉斐尔搞突然袭击，不然这个秘密就会一直隐藏下去，跟随着切尔诺伯格变成废墟。” “所以你扯了这么多就是想表达你对拉斐尔的喜爱？就跟空气一样不可或缺的那种？” 角徵羽挑挑眉。 “啊，当然不至于到达那种地步，只是很憧憬很喜欢她罢了。如果未来每一天她会离开，我也不会活不下去。” “她永远活我的心中。” 瓦伦丁突然坐直了身体，将手放了左胸上。 “拉斐尔要是听到这话不得给你一枪……这是咒她早日去世么。” 角徵羽一脸黑。 “只是一种情感的表达方式而已。”瓦伦丁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那你怎么解释那次贫民窟的战斗？为了救拉斐尔你可是一点都不带犹豫的，自己差点就死了。” 瓦伦丁说只是憧憬喜欢拉斐尔角徵羽是一点都不信。为了喜欢的人可以放弃自己的生命？ 谁会这么憨憨？ 如果当时的拉斐尔是瓦伦丁的女朋友还能说得过去，但并不是啊。 而且角徵羽分析了一下刚刚瓦伦丁话语中所表达的思想感情，他应该是把拉斐尔当成了偶像一般的存，愿意她身上付出很多，但并不馋她身子，也没有想跟拉斐尔喜结连理的想法。 单纯的付出，不求回报，只希望对方好好地能一直笑下去就好…… “拉斐尔是你女儿么……你对她这么好？” 思来想去角徵羽也只能想到父爱这种人类最伟大私的感情之一能够符合瓦伦丁的表现了。 “她比我大两岁我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女儿……”瓦伦丁觉得这个一直自诩神级文明造物的家伙并不太聪明。 “我的智商没有问题，只是法理解你们人类的感情而已。虽然我自己有情感模块，但那终究是人造品，跟你们天然的差远了。” “恐怕感情就是我唯一能胜得过你的存了。”瓦伦丁苦笑。 “你……真不馋她身子？”角徵羽上下打量着瓦伦丁。他的印象中这个家伙可没这么纯良。 “馋。” “你的结论证明了我的程序没有出任何问题，感谢你让我去了一次返修的痛苦。”角徵羽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 “但是我绝对不会做出那种事。” 角徵羽撇撇嘴：“因为你不敢。” 这家伙面对女人的时候有多胆小他也是一清二楚。 嘴上说的比谁都骚，真让他付出实际行动动都不敢动，脸红的跟猴屁股似的。 怪不得二十好几了还是个处。 “虽然不知道你想什么，但我总感觉很不舒服。”瓦伦丁瞪了这个不怀好意的菲林一眼，继续抚摸着圣光拉斐尔的发丝。 就跟前世某洗发水里的一样，非常柔顺，爱不释手。 “其实不止是不敢，更多的是不愿。” 这一次瓦伦丁没有给角徵羽插话的机会，自顾自的说了下去。 “我心中，拉斐尔神圣比，她就该被人敬仰，不会受到任何黑暗的沾染、欲望的侵蚀、灾难的波及，就像真的天使一样。” “至于那种肉体上的欲望，我想一想就会觉得恶心。” 看着一脸虔诚的瓦伦丁，角徵羽搓了搓下巴，不知道该不该说这句话。 “呃……你要知道拉斐尔也只是个人类，虽然很像天使。论再怎么圣洁，她也要结婚生子养育后代，也会变老，脸上长满皱纹眼袋下垂。” “你是不是把她看的太重了？就像你曾经对那些二次元纸片人的做法一样。不过那些纸片人只是数据，但是拉斐尔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利贝罗勒，那个有着白色长卷发的小女孩，格里芬的人形之一，也是瓦伦丁曾经这么深爱的对象。上次黑帮战争中被召唤出来，但是瓦伦丁并没有去打扰她，只是远处静静的看着。 当时角徵羽就觉得这样不行，格里芬的人形撤走之后就编织出一个梦境来让他放弃这种畸形的喜欢。事实证明很成功，至少那些海报中没有出现这个小女孩的影子。 但是现他又有了新的憧憬对象，这个对象还是个现实中的人物，还对瓦伦丁有好感，直球旋球曲球打得那是一个比一个六，不知道比邢一凰激进了多少。 结果瓦伦丁就因为这可笑的情感和对爱情的怯弱愣是不敢回应拉斐尔的心意。 不然他早就变成大人了好么。 “你知道么，地球有个名词专门用来形容你这种人的。” “什么？” “舔狗。” 瓦伦丁抬起头看着角徵羽，手中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舔狗指的是那些两性关系中明知道对方不喜欢自己，还一再地毫尊严和底地用热脸去贴冷屁股的人。” “你觉得我是么？” 角徵羽运用它简陋的情感模块和有一颗恒星那么豪华的处理器进行了极为短暂的思考。 “我觉得你可以被称为‘信徒’。” “我也这么觉得。” 双方达成了统一的意见。 “但是你的‘圣女’很喜欢你。” “我知道。” 角徵羽看着瓦伦丁，知道这场谈话很难再进行下去了。 “看来拉斐尔确实是拥有某些难以理解的魔法存，或许我该对她进行一次详细的调查。” 他摩挲着下巴，内存占用率忽高忽低。 “你对邢一凰怎么看？” 角徵羽觉得该对自己拉的cp负点责。 “挺好一姑娘。” 简单易懂却又模糊不清的回答。 “就这？”角徵羽不太满意。 你谈论拉斐尔时口若悬河讲的那是一个精彩，为什么邢一凰就一句话？ 她可是跟你有两年的感情了啊，还比拉斐尔多一年！ “就这。”瓦伦丁没有丝毫想要多说的意思。 “你不馋她身子？” “馋。” “闪灵？” “馋。” “凯尔希？” “馋。” “雷蛇？” “馋。” “银灰？” “馋……等等什么玩意怎么混进去一个男人？” …… 此刻，角徵羽看着瓦伦丁有些愠怒的脸，面表情，处理器内存的占用率全部都降到了最低，似乎这个世上没有什么事能让他再提起兴趣。 “你tm给力点行不，能不能给我上一个人，随便谁都行，男人也没事。” 角徵羽一巴掌盖了瓦伦丁脑袋上，脸上都鼓起了青筋。 “别老是光说不做！” “我可是要成为大魔法师的男人！”瓦伦丁没有丝毫畏惧，直接顺着角徵羽的视瞪了回去，引起圣光拉斐尔的一阵轻笑，数根羽毛掉落地上化成点点光芒。 “不对，你怎么对我终身大事这么感兴趣？”瓦伦丁拍开角徵羽的手。 “因为我想看爱情喜剧。” …… “这里建议去观察雷蛇和芙兰卡的日常，挺喜剧的。” 瓦伦丁觉得这个系统是cpu坏掉了。 角徵羽扇了一下瓦伦丁的脑袋，身体又一次变为了半透明的状态。 “我知道刚才的话是玩笑，有些时候想要做出改变总得有人要踏出艰难的第一步。你不愿意她不愿意只会让事情变得法挽回。” “好好翻翻自己的心脏，看看自己对别人的感情。” “你总不能让女孩子主动吧？” 说完这句话角徵羽消失了，只留下了瓦伦丁一人和他身后的圣光拉斐尔。 瓦伦丁叹口气，被光芒充满的房间也暗淡下来。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呐……” “最重要的是……” “我现这个样子，给不了任何人一个终生的诺言。” 第十章 我亲爱的姐姐 曾经，我也是一名穿越文爱好者，看过许许多多的穿越流轻小说，看着主角们异世界利用自己的知识和力量克服困难，发展科技，打败魔王…… 真的是很上瘾的故事。 曾经，那些眠的夜晚中，我数次的幻想过如果自己穿越了会发生什么，我会获得什么金手指，利用这份力量去做什么事，最后人财双收，带着荣誉度过余生。 幻想，是我能尽快入睡的唯一办法。 大概是神察觉到了我的心愿吧，那些只会小说中发生的情节真的出现了我的身上，我的灵魂穿越到了异世界，而且是最为熟悉的游戏世界。 虽然开头有些不太对，但是很快金手指就到账了。虽然金手指也有些怪，但好歹还能用，威力还不小。后来又找到了冒险旅途上的同伴，两名风格迥异实力强大的漂亮女孩。 自己也换了一副模样，颜值直接拉高了几个次方，标准的主角模板。 还有了奇遇，学会了不少东西，得到了新的力量，怎么看都是开双的节奏。 我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就像那些穿越文中一样，组建一方势力，利用自己脑子里的知识打代沟战争，不断强化自己的实力，到后期拯救一下世界，直接进入人生巅峰。 然后神给了我两巴掌。 巴特摩尔，切尔诺伯格。 异世界的发展没有那么的美好，这里到处都充斥着黑暗与陷阱，来自地球的知识完全没有任何用处，更何况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大学生，脑子里装的全都是如何应付考试的东西，能够用于实际的知识实是少的可怜。 最重要的是这里生活的时间越久，我就越知道自己渴求着什么。 不是财富，美人，江山，是原来的世界。 那个把我变成这个模样，却有着我最乎的一切的世界。 作为独生子女，我不敢想象没了我父母该怎么生活。他们将全部的爱都倾注了我的身上，为了我付出一切，我会想着那些华而不实的东西吗？ 包括爱情。 我知道……我知道…… 我比谁都清楚。 邢一凰和拉斐尔的心意。 我不知道她们是怎么喜欢上我的，我也不知道她们喜欢我哪一点，但是那副感情，我是能够真真切切的察觉得到。 尤其是拉斐尔搬到切尔诺伯格的别墅里之后。 几乎就是明示。 但是我法回应。 我明白，未来“拯救世界”这个任务完成之后，会有一个愿望的奖励。 “我希望能够回到原来那个世界，带着我的妻子一起。” 完全没问题。 但是邢一凰或者拉斐尔呢？ 她们也有父母，泰拉世界也有亲人。作为一个日思夜想想要回到父母身边的人，我比谁都清楚这股情感的煎熬。 所以我做不到。 所谓的恋情不过是说说罢了。我是很渴求，但并非必须。 一切都要为回家让路，那是我行动下去的唯一动力，也是我目前泰拉世界活着的唯一念想。 回家，是我唯一的愿望。 “哈，我想什么啊。”瓦伦丁自嘲的笑了笑，使劲揉了揉自己的脸。 “换了副身体就变得自恋了……凭什么她们其中的一个未来会成为你的妻子啊。” “相对于别人我能有什么优势？还喜欢嘴臭。” 瓦伦丁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让自己尽量看起来脸色正常一些。 “该出去了。” 他站镜子前再一次整理了一下仪容，确定误之后转动了更衣室的门把手。 外面的阳光照射了他的脸上，瓦伦丁打开了一扇新生活的大门。 从没有十全十美 “我们已经记录下来了你的测试细节，具体结果将会数天之后通知你。”凯尔希晃了晃手中的pad，将它放进华法琳身后的背包中。 “你就不能自己拿嘛？”吸血鬼小姐对这种占她便宜的行为很不满。 “就当是你的惩罚了。下次再让我发现你往干员的饮料中下药，你的血液供应减一半。” “狠心的女人……”华法琳嘴角下咧，一脸不情愿。 总感觉听到了什么不好的东西…… 瓦伦丁额头流下一滴冷汗。他看着自己手里刚拿起来的运动饮料，又将它放了回去。 “恭喜你们已经成为了一名罗德岛的干员，具体部门将会测试结果出来后通知各位，现有人会带领你们前往宿舍，同时下午你们将会收到一份工作表，明天正式开始上班。” 此刻，瓦伦丁眼中凯尔希已经变成了一名资本家，而他就是被剥削的阶级。 上班…… 他一听到这个词语就没精神。 凯尔希又安排了一些事情之后就离开了训练场，华法琳跟她的身后，背着比她都高的医疗器械，从不断颤抖的双腿来看东西还挺重。 “你的经历让我感到惊讶。”塞雷娅的声音从他的身后传来，瓦伦丁将视从华法琳的身上移开。 “很高兴罗德岛见到您，塞雷娅主任。”瓦伦丁对着面前高大的龙女微微点头致意。 啊，塞雷娅，塞妈，他前世得不到的干员。 现活着的塞雷娅正站他的面前，而且瓦伦丁不再是以实验体的身份站这里，而是塞雷娅的同事。 “我也很高兴你能从过去的苦难中解脱。”塞雷娅向瓦伦丁伸出了手。 “我还年轻，未来还长，所以我为什么还要纠结于过去呢？”瓦伦丁笑了笑，紧紧握住塞雷娅的手。 但是过去的伤痛我永远不会忘记。 瓦伦丁心中补了一句。 她的手很粗糙，瓦伦丁的感觉就像是握住了一块没有打磨过的石头。 看来泰拉世界的人并不完美，虽然各个颜值顶尖，但是其他方面还是会产生差异。 “共事愉快。” “共事愉快。” 与拉斐尔和邢一凰握手之后，塞雷娅也离开了训练场，整个训练场只剩下瓦伦丁三人组和黑钢相声组。 “所以……两位前辈就是带我们前往宿舍的人咯？”经过短暂的沉默后还是瓦伦丁挑起了话头。 邢一凰不爱说话他是知道的。但是拉斐尔这么开朗的姑娘为什么也是这样？ 瓦伦丁觉得自己作为一名抑郁症患者实是太难了。 活跃气氛竟然还要靠他。 “嘴真甜呢后辈，从刚才的表现来看你可不是像会用敬语的人呐~” 哦哦哦看到了小心心。 瓦伦丁做了个深呼吸，尽量让自己忘掉“芙兰卡攻略已开启”这件事。 雷蛇捅了一下芙兰卡的小腹，制止了她的恶作剧。 这个蠢狐狸最喜欢调戏新来的干员，看着对方害羞的模样她能开心好久。 性格太恶劣了。 不过瓦伦丁的表现确实出乎了她的意料，雷蛇的记忆中他可不是这么淡定的男孩子，尤其是面对女性的时候。 小时候的瓦伦丁因为可爱的外表很受女孩子喜欢，但是这个家伙又是一个非常害羞的人，所以记忆里有很多外人羡慕自己痛苦的片段。 大概是年龄到了吧…… 雷蛇看着他背后的那两个女孩，松了口气。 不知道哪个是她未来的弟妹。 “三位，接下来我将会带领你们前往宿舍，如果有必要我会引领你们参观整个生活区。” “请跟我来。” 当其他人都走出训练场的大门时，雷蛇突然拽住了瓦伦丁的手腕。 “很抱歉，凯尔希医生拜托我知你一些消息，不能让外人知道。” 红色的眼眸扫视过站门外的三人，芙兰卡心领神会。 啪。 门被她关上了，顺便上了锁。 “有什么事不能一起说么？凯尔希医生做不到一视同仁？” 拉斐尔的第六感敏锐的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 “诶呀，话可不能乱说呢。”芙兰卡摆摆手。 “我不知道你们来这里买的那本小册子上有没有提到‘监察部’这个部门。虽然凯尔希医生是医疗部主任，但是监察部也是归她管的呦。” “那些家伙每天都罗德岛基地里转来转去，监视着每一个人，说不定刚才你说的话就被他们听见了哦。” “那又怎样？”拉斐尔品出了这句话里面的含义。 这个罗德岛完全就是凯尔希一人独大的企业，她将一切都掌控了自己手中。 但是拉斐尔不相信一个手握大权的企业高层会这么小心眼。 “凯尔希医生有精神疾病。” 芙兰卡嘴角微咧，露出了一颗虎牙。 “平常的她或许不会介意，但是谁知道她发飙的时候会不会呢？” “那你现应该比我更危险吧？”拉斐尔眯起了眼睛，虽是新进干员但气势丝毫不落下风。 “我？我已经习惯了呀。”芙兰卡眨眨眼，表情看起来就跟孩子一般清纯，狐耳还抖了抖。 噗。 拉斐尔一口血憋心里差点没吐出来。 怎么会有跟瓦伦丁一样厚脸皮的女人？ 邢一凰看着及针尖对麦芒的两人，靠墙上打了个哈欠。雷蛇把瓦伦丁拉住的时候角徵羽就诉了她真相，她现只想知道瓦伦丁会怎么面对自己从没见过一面的“姐姐”。 不，这不重要。 邢一凰捂住嘴，又打了个哈欠。 她现更想休息。 中生姐 雷蛇面前表情的瞪着面前的小龙人，红色的眼瞳紧盯着瓦伦丁的双眼，整张脸写满了“我不高兴”。 瓦伦丁伸出手指挠了挠自己的脸颊，大脑飞速运转。 我惹这姐姐不高兴了？ 我做错了什么？ “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 雷蛇说话了，但是声音听起来一点都不正常，非常的有压迫力，给瓦伦丁的感觉就是很害怕。 就像是前世他跟长辈、老师谈话一般。 装？ 时隔两年，瓦伦丁的大脑又一次进行了快速的思考！ 首先我是一名瓦伊凡人，雷蛇也是瓦伊凡人。我的头发是银白色，雷蛇的头发是银灰色，比我的要暗淡一些，而且两人的角都带有蓝色，不过自己的颜色更蓝一些，而雷蛇的角根部都变成了黑色，这几点说明了我跟她瓦伊凡联盟中处于同一种族，只要要比我跟塞雷娅的关系要近。虽然现的雷蛇整个人都向外发泄“我不高兴”的信号，但是她的眼神却对我没有一点的责怪、痛恨的意味，我甚至能看到她眼中的那股淡淡的被刻意压制住的兴奋。 这么看来“我”早就跟雷蛇认识了，而且关系还很亲密。 啪。 瓦伦丁一拍手掌。 他知道曾经的自己跟雷蛇是什么关系了。 雷蛇是自己多年不见的女友！那时候瓦伦丁还是原来的瓦伦丁，他还没有魂穿到这个世界！ 咚！ 一个拳头直接抡到了他脑袋上，瓦伦丁只觉得天旋地转，脚都站不稳了。他甩甩脑袋，试图将那股眩晕感甩出去。当瓦伦丁的视恢复正常的时候，映入眼帘的不是雷蛇的脸庞或者拳头，而是漫边际的黑暗和极远处的白光。 一拳把他锤到了精神世界，瓦伦丁的前女友有点恐怖嗷。 又一拳抡到了他脑袋上。这一次瓦伦丁没晕过去，反而清醒了不少。 “系统？” 这个家伙锤的我，不是雷蛇？ “叫我角徵羽！” 声音从天而降，携卷而来的还有一个巨大的拳头。 透！ 瓦伦丁拿出了他一生中最快的神经反射速度，向后猛地一跳，躲开了这一拳。 “你干什么！” 躲过去之后瓦伦丁没有傻傻的站原地，而是直接扑了上去把角徵羽压地上，双手使劲揉搓着他的猫耳。 手感真好。 “你的智商让我忍不住想给你来一拳，看看挨打之后你会不会变得更聪明！”角徵羽没有理会瓦伦丁的袭击，直接变成了抱脸虫跳到了对方的脑袋上。 “你给我下来！下来！”瓦伦丁使劲拽着抱脸虫，脸颊都变形了。不过所谓，精神空间里他感觉不到疼痛。 （五分钟的龙虫大战后） “你还记得曾经我跟你说过的话么？”角徵羽站瓦伦丁面前，双手抱胸高高上。瓦伦丁坐地上使劲揉着自己的脸。 刚刚打斗过程中这个该死的系统突然开启了他的痛觉，战斗的后三分钟基本上是他的惨叫声中进行的。 “你说过的话得有好几万字了我能记得了多少？”瓦伦丁瞪了他一眼，往脸上贴了个绷带。 角徵羽友情提供，如果嫌疼还可以追加各种方式的麻醉服务。 “你有个姐姐。” “然后呢？” “她跟你一样有着深蓝色的角，银白色的头发，可能颜色不太正；还有跟同龄人相比很mini的身高。” “哈？你说我姐也是个矮子？”瓦伦丁嘴角抽了抽。 “她要是听见这话非得拿枪打你信不。”角徵羽又敲了一下小龙人的脑袋。 “用枪……” 瓦伦丁愣住了。 “不会……吧？” 他觉得这个世界跟他开玩笑。 “雷蛇把你当弟弟，你竟然馋她身子，真是大奸大恶难以为人啊……” 角徵羽蹲下身轻轻拍了拍还懵逼状态的瓦伦丁。 “以后少玩瑞典蠢驴的游戏，不仅吃你电脑的cpu，还吃你的伦理认识和智商。” “其实我只玩群星的……” 话音未落，他的意识就再次陷入黑暗，清醒之后看到的依旧是那张“不高兴”的脸。 “姐……姐。”瓦伦丁扯了扯嘴角，还是用陈述句的语气说出来了这句话，没有用反问句。 虽然说出来的感觉很奇怪。 “好久不见。”雷蛇突然抱住了瓦伦丁，冰冷的角抵了他的脸颊上，但他感觉到的更多是雷蛇身上温暖的体温。 泰拉世界又一个冷知识，女性体温总比男性要高。 瓦伦丁心里默默吐槽了一句，放弃了抱住雷蛇的念头，只是把双手垂身体两侧。 短时间内让他习惯有个姐姐这一事实还是太难了。 “好久不见。”看着眼眶有些泛红的雷蛇，瓦伦丁挤出了一个微笑。 女孩子的眼泪是对男人杀伤力最大的武器。 “我听到瓦伊凡联盟发生内战之后就赶回了家，父母还哪里，但是你却失踪了。” 雷蛇擦了擦眼角，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 “后来我一边工作一边委托别人寻找你的下落，可是一直都没有消息。” “啊，战争把我和父母分开了，我找不到回家的路，跟随着难民逃往了国外。” 瓦伦丁回想着他莱茵生命里看到的自己曾经的经历，努力编织出一个谎言出来。 “逃亡过程中我感染了矿石病，回不去了，一路流浪到了哥伦比亚。” “哥伦比亚？” 雷蛇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这个国家距离瓦伊凡联盟相当远，中间还隔着海洋，你是怎么过去的？” “啊，恩……莱茵生命的人把我带过去的，我那里待了一段时间。” 瓦伦丁想了想，还是从实招来。 只不过他隐瞒了自己莱茵生命里遭到的非人类待遇。 “后来因为某些原因我离开了莱茵生命，跟邢一凰一起。” 他向后指了指训练场的大门。 “就是那个头上只有一只角的龙族女孩。” “我跟她偷渡到了切尔诺伯格，那里闯下了一番事业，也遇到了拉斐尔。” 一想到那时候的事情瓦伦丁脑海里就不自主地浮现出了列昂尼德的身影。 可惜死了。 “拉斐尔就是那个萨科塔人。” “之后的事你也应该知道了，切尔诺伯格被整合运动攻陷，我带着她们逃了出来，遇到了罗德岛，顺手救了一下ace。” “你长大了。”雷蛇伸出手去抚摸瓦伦丁的脑袋。 瓦伦丁微微低头，享受着自己姐姐的抚摸。 突然感觉有个姐姐也挺好的。 “你以前可是跟女孩子一样害羞的，跟异性几句话都会脸红。” “被欺负了也只会哭鼻子，害得我每次都要给你找场子，下手重一点的话你还会给对面求情，拽着我的尾巴一边抽泣一边说不要再打了。” ……姐姐你不愧重装之名。 “有时候我都想你要是个女孩子就好了，肯定会很受男孩子喜欢吧。” 我现这个样子也挺受男孩子喜欢的，除了熊孩子。 “姐姐你说的都是什么时候的事了。我现都22了好么。” 啊被摸头真舒服。 “所以你现长大了啊，也比以前更有男子汉气概了。” “没错。”这话瓦伦丁爱听。 “所以……”雷蛇突然收回了正摸头的手。瓦伦丁抬起头看着面前自己的姐姐，不知道为什么一股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 “外边那两个姑娘哪一个是你的女朋友？什么时候确定的关系？上垒了没？什么时候带回家见父母？” 致命四连.jpg 姐姐你平常那副严肃的表情呢？你那个期待的眼神是什么意思？有时间管我你自己为什么不找个男朋友？ 瓦伦丁决定收回他刚刚觉得有个姐姐挺好的想法。 “姐，现是工作时间，说这些不太好吧……”瓦伦丁没有回答的欲望，随口找了理由搪塞了过去。 “你说的对。”雷蛇点点头，一瞬间就变成了瓦伦丁刚刚见到她的那副模样面表情，一本正经。 翻脸比翻书都快。 “了解到情况后凯尔希医生说你们的宿舍由我来决定，我知道有一个住处你一定会喜欢。” “姐你还负责管员工住宿的？”瓦伦丁觉得自己听错了。 “我属于行动部，曾经去后勤部帮忙的时候简单了解了一些宿舍的情况。”雷蛇敲了敲训练场大门，示意芙兰卡打开门锁。 “原本应该是后勤部的干员带你们去，但是知道你是我弟弟之后凯尔希医生就把这个任务交给了我。” “那我现有些期待宿舍的样子了。” “放心。” “你绝对会满意的。” 第十一章 瓦伦丁的爱情公寓 “这是我的宿舍？” 瓦伦丁张大嘴巴指了指面前的三居室，抬起左手把自己快要脱臼的下巴合上去。 “是的。”雷蛇点头。 “这里是罗德岛基地的a级居住区，是精英员工居住的地方，跟那些基层员工的居住区分开了。” “历史证明了阶级是需要存的，当然是尽量保证公平的前提下。” “我只是没想到……”瓦伦丁走到窗户前，拉开了窗帘。外面的阳光照进了房间，整个屋子都泛着单单的金色光辉。 “给配的这么齐全。” 完完全全的精装修，沙发、液晶电视、茶几、音响甚至是宽带，一个中产阶级家庭该有的东西这里全都有，墙上还贴上了壁纸挂上了画，将冷冰冰的白色墙壁全部都封锁了黑暗中。 “三个卧室的环境都很不错，双人床，大衣柜，电脑桌……还都有独立的卫生间。”雷蛇打开了一扇卧室的门向瓦伦丁三人介绍。 “卫生间里还有热水器，不用担心洗澡时没有热水可用。” “哦哦哦还有浴缸。”瓦伦丁伸手摸了一下洁白的浴缸边缘，手感光滑比。浴缸的外侧还有突出的花纹，整个浴缸看起来就像一根巨大的象牙雕刻艺术品。 “我喜欢浴缸。”拉斐尔轻轻撞了一下瓦伦丁的肩膀。 “每间卧室都是向阳的，不用担心冬天感受不到太阳的温暖，虽然暖气是罗德岛的标配，不过自然光总是温暖得更舒服不是么？” 芙兰卡拉开阳台的毛玻璃门，向着对面楼层的同事打了个招呼。 “上午好克伦威尔！” “芙兰卡这么受欢迎么……”瓦伦丁看着阳台上不停晃动着的狐狸尾巴轻声吐槽。 “我以为她这么恶劣的性格不会有很多朋友才对。” “说是恶劣，但只是活跃了那么一点罢了。”雷蛇关上了阳台的门，拉着瓦伦丁走进了厨房。 “自从来到罗德岛之后，每一次party她都没有缺席过，欢快的看起来完全不像是一名矿石病患者，也因此收获了一堆朋友……” “和追求者。” 厨房很大，柴米油盐酱醋茶一应俱全，都是没有开封过的全新产品，锅铲瓢盆闪亮的都能当镜子用。 “这里是冰箱，这里是厨具柜，这里是电磁炉……” “总结下来就是该有的全都有？”拉斐尔看着周围的环境，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做一顿美味的晚餐了。 “冷静一点拉斐尔，现还是中午。”瓦伦丁一拍额头，想起了一些不好的回忆。 拉斐尔的厨艺很好么？好。但是一年前刚搬到瓦伦丁的别墅里并不怎么样，甚至连邢一凰的手法都不如。 邢一凰捂住嘴巴轻声打了个哈欠，跑进卫生间里抽了张卫生纸。 那个时候拉斐尔一下班就会回到家研究厨艺，头几天厨房可以说就跟化学实验室一样，没事就着个火爆个炸什么的，瓦伦丁第一天被吓得不轻，后来也就习惯了，每当厨房里穿出尖叫声时他都会慢悠悠的跑进去往里面扔个闪电球，顺便嘲笑一下变成非洲人的拉斐尔。 （请自行脑补海绵宝宝的笑声） 代价是晚餐要把拉斐尔做出来的菜全部吃干净，因为不吃不行。 某个脸色极为和善的天使会你的身旁散发着圣光看着你吃，神圣得如同正做礼拜日的祈祷。 如果忽略她手中的那把.50ae手枪的话。 还是打开保险的那种。 一般这个时候邢一凰都会餐桌的另一边吃着自己做的饭菜，原本细小比的声音此刻如同电钻一般吵闹，咀嚼的声音就像是恶魔的低语瓦伦丁的耳边徘徊…… 不，应该是恶魔的大笑。 时刻都提醒着他自己面前的饭菜是有多么的…… “美味，就像它的作者一样。” 这是瓦伦丁吃掉拉斐尔做的晚餐之后的感想，眼泪都被感动下来了。 即便他的嘴唇颤抖，舌头呕吐，味蕾哀嚎，胃酸喷发。 这时拉斐尔会微笑着感谢瓦伦丁的认可并表示自己会更加努力，邢一凰会翻个白眼收拾好餐具放进洗碗机里进行饭后的工作。 不过这样的情节只是持续了一周，拉斐尔做饭的第八天，瓦伦丁终于能正常的把晚餐给吃下去了，而且不用再说那些违心的话。 第14天时瓦伦丁已经爱上了拉斐尔做的任何饭菜。 就跟她学医术时一样，拉斐尔厨艺方面的进步也是快的惊人，来到别墅一个月后瓦伦丁三人的伙食就由她一人包圆了，为此邢一凰还郁闷了好久。 瓦伦丁还安慰过邢一凰：“虽然你失去了做饭的工作，但是你洗碗的工作还呀！” 然后他就被一头愤怒的黑龙给打上了天，掉下来时还砸中了一只鸽子，成了他们当天的晚餐。 瓦伦丁也包圆了接下来一个月的洗碗工作。 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喂喂，你听我说话吗？”雷蛇看着双眼神张着嘴巴的瓦伦丁，伸出手他的眼前晃了晃。 这家伙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啊，恩？哦……抱歉走神了。”瓦伦丁意识到了自己的事态，赶紧用手抹了一下自己的嘴边。 “诺。” 邢一凰递给他一张卫生纸。 “谢谢。” 还是这姐姐懂我。 瓦伦丁擦了擦手，将纸扔进了垃圾桶。 以后得注意下一下了……经常跟角徵羽时间静止的空间里聊天他自己的定力都下降了不少，太容易走神了。 “参观的差不多了，你们有什么不满的么？”转了一圈后雷蛇看着面前自己的弟弟和未来的弟媳提出了问题。。 “为什么是三间卧室？”瓦伦丁举手。 刚来罗德岛的时候那名鲁珀族的领路人很明确的说明了他们住的都是两人间，这种三人间确实是出乎瓦伦丁的意料。 “因为你们有三个人。” 这句话就像是一道闪电一样打了瓦伦丁的头皮上，让他感觉大脑一阵发麻。 “你是说我要跟邢一凰和拉斐尔住一块？”他指了指自己身边的俩姐姐。 “你有什么不满的嘛？”拉斐尔压低了声音，尽量让它听起来很阴沉。 你自己就一人形自走光源，装什么阴沉啊……相对于这个我还是更怕你的笑和枪。 瓦伦丁心中吐槽。 “我以为我会有……会有一名同性舍友。”他挠了挠脑袋，脸色看起来有些纠结。 “你看起来很不情愿？对你身后的女孩们有不满意的地方么？”芙兰卡完全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雷蛇捅了一下胖狐狸的小腹让她闭嘴。 这家伙的秉性她清楚得很，如果刚刚不制止她估计瓦伦丁就能看到一个冒着爱心的狐狸精了。 “我……”瓦伦丁脸上冷汗直流，声道都开始颤抖起来。 他感觉到了身后传来的凉意，两股高气压正形成。 一声龙吼和手枪上膛声瓦伦丁的大脑中不停回荡，久久不绝。 “我感觉挺好的。” 他几乎是顶着如山般的压力说出了这句违心的话。 “这就对了嘛~”一只手臂搭了瓦伦丁的肩膀上，他微微扭头，看到了拉斐尔脸上灿烂比的笑容。 笑容散发出的光糊了他一脸，而阳光下面的却是尽的阴云。 “你敢多说话就毙了你哦。” 伴随着这句话的还有清脆的钢铁撞击声，瓦伦丁再熟悉不过了。 不要用这么灿烂的表情和温柔的声音说这么恐怖的话语啊！ 涂着毒药的！ “那我们可以收拾房间了吗？” 拉斐尔没有给瓦伦丁继续说下去的机会，直接把他的小心思给掐灭了源头。 “当然可以。”雷蛇看着一脸不情愿的瓦伦丁，脸色古怪。 当邢一凰和拉斐尔都去收拾房间的时候，雷蛇把瓦伦丁拽到了书房，芙兰卡跟了进去坏笑着锁上了门。 “你为什么不愿意跟她们住一起？”雷蛇很不理解瓦伦丁的意思。跟两个美女住一块这种事放任何一个男性身上都没有拒绝的理由，更重要的是这两个女孩跟瓦伦丁都很亲近，他就更没有拒绝的可能了。 “难道是想跟我住一块么？恩？”芙兰卡从后面抱住了瓦伦丁，将下巴放了他的肩膀上，声音甜腻腻的，听得瓦伦丁耳朵一阵的痒。 啊，柔软温暖的身体，还有毛茸茸的狐狸尾巴，百听不厌的声音…… 真是太可怕了！ 雷蛇额头上蹦出一个“#”，直接给了芙兰卡一手刀。 “你别欺负他。” 手刀并不重，只是一个警的意思。芙兰卡笑嘻嘻的松开了瓦伦丁，站一旁。 “我现知道你刚才说的她会有那么多朋友的原因了。” 瓦伦丁头晕乎乎的，整个人还沉浸刚刚的温暖之中，说话都有些慢。 “这大概是沃尔珀族的天赋吧……”雷蛇叹口气。 “虽然只芙兰卡一人身上看到过。” 这句话把瓦伦丁给惊醒了，他甩甩脑袋，开口反驳：“其实还有其他沃尔珀人也有这种奇怪的能力的。” “谁？”这引起了芙兰卡的兴趣。 瓦伦丁想起了自己刚来到罗德岛时碰到的调香师莱娜。莱娜刚出现打开门的时候，他的眼神就被吸引了过去，整个短暂的谈话过程中就没移开过。 “一个代号叫调香师的医生。” “调香师……”芙兰卡的左手臂放肋骨处，左手握住支撑着下巴的右手臂，整个动作又将她胸部的丰满完美的衬托了出来，看的瓦伦丁血气上涌。 “想象一下钢板的美好……”瓦伦丁闭上眼睛心中默默重复这句话，很快剧烈跳动的心就慢了下来。 就是鼻梁骨有点异样，总感觉会突然挨一拳似的。 “这个问题就此打住。”雷蛇比划了一个x，强行把话语权重新抓到自己手中。 “你还没诉我原因。”她伸出食指捅了捅瓦伦丁的胸口，表情严肃的像是开家庭批斗大会的长辈。 “因为太不自由了。”瓦伦丁耸肩。 原因太简单了。 邢一凰是一个很自律的人，虽然她并没有什么严格的生活计划，但是每一件事都做得井井有条，而且没有不良嗜好，身体倍棒吃嘛嘛香。 瓦伦丁就不一样了。因为心理的原因，他想要入睡总是很困难，而且睡眠特别轻，睡觉时都要带上耳塞，所以睡眠经常不足。再加上他喜欢熬夜，所以刚搬到切尔诺伯格的时候他每天都会睡懒觉，除了进行黑帮战争的时候。 他不止睡懒觉这一个习惯，他还喜欢吃宵夜，一边看着电视剧一边吃泡面，桌上还放着香肠。日常说话时总是喜欢口吐芬芳，经常惹来邢一凰的白眼。 总结来说就是一个堕落的大学生该有的一切坏习惯他都有了。 颓废了几个周后，邢一凰实是看不下去了，她给瓦伦丁制定了一份生活规律表，上面还有很多条家不能违反的规定，吃宵夜爆粗口都里面。 一开始全靠瓦伦丁自觉，但是他的表现并不咋样，被逼奈邢一凰只能用暴力手段来督促瓦伦丁改正坏习惯了，有时候薇拉都会来帮忙。 一龙一熊后面看着你，你还敢违反规定么？ 肯定不敢啊。 再后来拉斐尔搬进来之后了解到了这个情况也笑眯眯的加入了进来，于是瓦伦丁身后又多了一把会唱诗歌的大口径手枪。 那段日子真的是痛并快乐着，他改掉了很多坏习惯，自己越愈发的觉得不舒服。 “所以，来到了罗德岛你就想放松一下了？”雷蛇看着自己的弟弟轻声叹气。 “至少下班时间我想干什么都行，不至于还会被人监视。”瓦伦丁义正言辞。 “但是你还是会被监视……当然不是她们。”雷蛇捂住了额头。 “监察部么？那所谓。他们还能管我熬夜追剧不成？” “并不会。”雷蛇放下了手。 “我也不会同意你的要求。” “为什么？”瓦伦丁弯下腰，尽量做出一副可怜的模样，希望能引起自己姐姐的同情。 “你赶紧给我找一个女朋友，得再让父母担心。” 一句话直接把他封得死死的。 “其实，我可以工作过程中发展感情的，而且不一定非要从这两位里面选！”瓦伦丁仍不愿放弃。 “对啊！你看我怎么样！”芙兰卡一个箭步跑到了瓦伦丁身边，双手指着自己看着雷蛇疯狂暗示。 “你给我一边去！”雷蛇阴下脸直接一巴掌把胖狐狸扇到了墙上。 嚯，看着就疼。 瓦伦丁嘴一抽，用手轻轻戳了一下芙兰卡绷直的尾巴。 硬的跟棍似的。 “姐姐你还是跟以前一样暴力……” “你也是跟以前一样不听话。” 雷蛇的脸色软了下来。 “小时候你很爱哭，性格也很安静，但是叛逆作为被每个男孩子印骨子里的东西，你也不例外，我说什么你都很少听过。” “每次出去惹了祸被欺负了都会跑回家我面前哭个不停。父母因为工作经常不家，哪次都是我去给你擦屁股。” “姐……”瓦伦丁脸色有点难堪。 “低头。” “哦。” 雷蛇伸出手放了瓦伦丁的脑袋上缓慢地抚摸着，动作轻柔似拂水。瓦伦丁很享受这种感觉，因为这能让他久违的感受到亲情的温暖。 “小时候我也经常这样抚摸你的头发，那时候你还没有这么高，我就把你抱怀里一直摸啊摸，像是摸一只小猫。” 雷蛇笑了笑，似乎想起了某些美好的回忆。 “所以姐姐你这几年一直都没长高？” 瓦伦丁脑子里又搭错了一根筋直接把心里话给说了出来。 雷蛇手一僵。 被糊墙上的芙兰卡晃悠悠的对着瓦伦丁伸出大拇指。 “那个时候你每次都会躺我怀里睡着，脸上还有难看的泪痕。”雷蛇没有计较自己弟弟的心直口快，又开始了回忆杀，手中的动作也没有停下来。 “现你长大了，翅膀硬了，我也不好管你了。” “姐……” “你是男孩子，每件事都应该自己做主，做一个合格的男人。” “但是，我还是有一件事想拜托你。从小到大你都没听过我的话，这一次让姐姐高兴一下好么？” “……好。” “跟两个女孩子住一块很难受么？没有吧？而且这两个姑娘都跟你很熟对吧？” “是。” “姐姐希望你呢，跟她们搞好关系，最好能把关系再进一步。你现是一个男人，我也不好说你什么。搞到一个是你的本分，两个人是你的本事。” 嗯？ 这话有点怪啊。 “就住这里吧，好么？” 雷蛇的手顺着瓦伦丁的头发缓慢向下，最后托住了他的脸颊。看着对方祈求的眼神，瓦伦丁突然一阵心酸，刚刚那股奇怪的感觉也影踪。 “我知道了，姐姐。” “乖孩子。”雷蛇拥抱了一下瓦伦丁，握着芙兰卡绷直的尾巴把她从墙上给拽了下来。 “没想到你还有这样慈爱的一面啊，雷蛇。”芙兰卡揉了揉自己的胳膊，一脸“我看错你了”的表情。 “你还想再来一下么？” “不，不想。” “那就别说话。”雷蛇离开了书房，芙兰卡跟她的身后，嘴里还嘟囔着什么等你放完技能后有你好看的一类的话。 “这是一本生活手册，你罗德岛居住区遇到的几乎任何问题都能里面找到答案。” 雷蛇从怀里拿出了一本薄薄的小书递给瓦伦丁。瓦伦丁接过书，直接把它放了桌子上。 “当然，对于怎么开电磁炉怎么用热水器这种睿智问题里面是没有的。”芙兰卡对着他作了个鬼脸。 “我知道……” “还有这个。”三部一模一样的手机放了桌面上，每部手机上还有一张电话卡。 “这是罗德岛员工标配的通讯工具，回来充好电开机插好卡，以后有什么事基本上就是通过这个联系你了。” 雷蛇又拿出了一个小本子放手机旁。 “这是电话簿，里面有一些生活上可能用到的电话号码，比如清理下水道修理家电什么的。” “电话簿最后面是我和你姐姐的电话号码哟~” 芙兰卡补充了一句。 “欢迎你姐姐不的时候给我打电话找我来玩，我会让你领略到大人的魅力哦~” 她上半身靠近瓦伦丁，声音放低，脸色神秘又妩媚。 “很大概率是让你跟她一起练剑，她用这招不知道骗过多少人了。”雷蛇毫不犹豫的揭了胖狐狸的老底，同时用手指戳了戳她的腰间。 “再敢欺负我弟弟下次打你的就不是手掌而是盾牌了。” “瓦伦丁的电能治疗我的可不会。” “我明白，我明白。”芙兰卡举起双手。 “就这样吧，有什么问题给我打电话，我会尽力帮你。”雷蛇打开宿舍的大门，先把芙兰卡给拽了出去。 “哦对了，晚上有个欢迎晚会，主角是你和博士，记得一定要参加。我会晚会开始前一小时通知你，一定要记得给手机充好电。” 门关上了。瓦伦丁听着门外两人的吵闹，微笑着转过身。 从此以后，咆哮者的传说变成了历史，他将以罗德岛的名义开拓新的故事。 第十二章 家永远是家 “牢不可破的，嗝……联盟，自由共和国……” “伟大的罗斯永远团结联合！” 一个粗放的声音回荡罗德岛的居住区，如鬼哭狼嚎一般高楼之间不断回荡。声音的主人听起来很高兴，歌词中夹杂着各式各样的乌萨斯粗口以及打嗝声，如果忽略这些和他因为喝醉了有些跑调的声音外，歌词的内容意外的不错。 虽然听者并不理解里面的“苏维埃联盟”是哪一个国家，但是可以听的出来歌唱者对他的“祖国”足够热爱，足够尊敬，自豪之情浸满了所有的歌词，不间歇的向外喷发。 但是这并不会让那些正休息的罗德岛员工们原谅这个大半夜唱歌的醉鬼。 “*乌萨斯粗口*大半夜的你唱个*乌萨斯粗口*歌！监察部的人怎么还没把你这个*乌萨斯粗口*给关起来？” 一些忍不了的干员们打开了了窗户对着声音来源拼命大吼，试图用自己的声音盖过那个该死的醉鬼的歌声。 “很抱歉打扰你们的休息！我们会尽快让他安静的！” 一名萨科塔人身上突然散发出金色的光芒，照亮了周围的黑暗，也让那些开窗抗议的人看到了她的模样。 拉斐尔对着不远处的居住楼深深鞠躬，身后的翅膀也垂了下去，看起来诚意满满。 似乎是看到了拉斐尔的诚意，那些爆粗口抗议的人基本上都关上了窗户，少数好心的干员们提议帮她把那个醉鬼给送回家，被拉斐尔统一拒绝了。 “真的是非常抱歉！” 站单元楼的门口拉斐尔再一次向那些开窗看热闹的家伙鞠躬道歉后，直接拉着那个醉鬼的手腕把他拽进了楼道内。 “光荣啊……光荣啊我们自由的，祖国……” 喝得烂醉的瓦伦丁也似乎察觉到了某些不对劲，声音放小了很多，但是歌唱依旧继续。 拉斐尔看着被雷蛇和邢一凰搀扶着的瓦伦丁，苦着脸摇了摇头。 他们刚从欢迎博士回归的晚会回来，原本都应该待到晚会结束后才离开，结果因为瓦伦丁这个家伙喝醉了众人不得不提前离场。 想起这事拉斐尔就气的胸口疼，狠狠地瞪了跟雷蛇身旁的芙兰卡一眼。芙兰卡背着手双眼飘忽，就是不去对上拉斐尔的视。 拉斐尔并不知道瓦伦丁的酒量好不好，邢一凰也不知道。因为切尔诺伯格的时候他基本上就没喝过酒，喝的最多的饮料还是可乐，加了柠檬汽水的那种。不过第二年圣诞聚餐时瓦伦丁喝了不少的低度饮料酒，而且喝完之后直接就回房睡觉了，这也给了拉斐尔和邢一凰一个错觉：瓦伦丁是喝醉不发疯的那种人。 因此欢迎会上拉斐尔并没有阻止瓦伦丁不断灌酒的行为，其中一半还都是某只死狐狸引诱他喝下去的，一想到这拉斐尔就想拿着手枪跟芙兰卡提出决斗。 “我看你们都阻止所以就一直跟他喝下去了嘛……”芙兰卡最终还是屈服了拉斐尔的威压之下，低着头垂着尾巴向她认错。 “我以为瓦伦丁酒量很好的……” “我超勇的！嗝！”瓦伦丁抬起被夹雷蛇脖子上的胳膊，对着芙兰卡竖起大拇指。 “有机会下次再喝！” “喝你个大头鬼喝！”拉斐尔轻轻敲了一下瓦伦丁的脑袋，脸色难看。 她发誓，这绝对是自己第一次爆粗口。 “所以你们刚刚为什么不阻止他？”芙兰卡觉得这口锅自己不能全背了。 “我很早就离开了家，根本不知道他酒量如何。”雷蛇再次将瓦伦丁的胳膊放肩上，握住手腕的手又用了点力。 “我劝过他不要喝太多，他一直说没事没事，我也不好再说什么。” 芙兰卡将视移向邢一凰。 “以前我……切尔诺伯格时他喝醉过一次，不过那时瓦伦丁并没有像刚才那样欢脱。” “我们都认为他酒品很好，喝醉了也没什么事。” 拉斐尔接过邢一凰的话。 “绝了。” 芙兰卡伸手扶额，对着三个人语了。 “罪魁祸首不要露出一副‘都是你们的错’的表情来啊！”拉斐尔贴近了胖狐狸，语调微微抬高。 不知道为什么她现看到芙兰卡就觉得很别扭，尤其是芙兰卡调戏瓦伦丁的时候，总是给她一种自己珍贵的东西被别人染指了感觉。 “我不跟你闹。”芙兰卡别过脸去，双手抱胸。 要不是我理亏我今天能这把你说到高潮信不信？萨科塔的黄毛丫头！ 这自然是她的心里话，如果真说出来的话今晚她们俩估计就会被监察部给押走了。 理由是恶意斗殴、居住区使用管制刀具，枪支等危险品和扰民。 “别吵了好不好？先把这个混蛋给抬回宿舍。”雷蛇有些不耐烦了。 被两人架起来的瓦伦丁嘴里仍哼唱着她们听不懂红色的歌曲，眼神渐渐变得空洞神。 邢一凰是五人中最安静的一个，一路上几乎没说过多少话。拉斐尔和芙兰卡一直摩擦火花，雷蛇一直跟瓦伦丁谈话，她只是想起了自己跟瓦伦丁切尔诺伯格度过的第一个跨年夜。 两个人的漫漫回家路 那个时候瓦伦丁也是这么的高兴，嘴里哼唱着别人听不懂的歌曲，手中还拿着一瓶口味跟饮料没啥两样的低度酒，别墅的楼顶又唱又跳，身上只穿着衬衫短裤，寒冷的冬风完全没有磨灭他的愉快心情。 没人敢投诉他们扰民，咆哮者的名号足够分量。 那个时候薇拉躺床上带着耳塞已经睡去，红色的书籍就放床头柜上，台灯还打开着。邢一凰给她关上台灯后不久屋顶就没了动静。 她顺着楼梯来到屋顶，手里还拿着两瓶酒。一瓶是瓦伦丁喜欢的低度数饮料酒，一瓶是乌萨斯红牌伏特加。 乌萨斯长大的她，已经爱上了这种蕴含着火热能量的冰冷液体。打猎是枯燥乏味的，酒不仅能暖和身子，还能缓解疲乏。 瓦伦丁坐雪地上，抬头看天。跟以往怕冷的他不一样，此时的瓦伦丁坐那里就像是一块石头，完全没有发抖，偶尔拿起脚边的饮料酒喝一口，然后继续对着天空发呆。 因为下雪的缘故，天空中的乌云即便是到了半夜还没有散开，依旧是厚重比，看起来就像是一张黑色的画布上涂满了深色的灰。虽然两者颜色相近，但是能很明显看出来差距。 很压抑。 邢一凰把酒放瓦伦丁的脚边，随手扫了扫雪清出一块干净的地方坐他的身旁，喝了一口手中的伏特加。醇厚的酒液顺着她的食道滑进胃里，一团火她的身体内炸开，整个人都暖烘烘的。 “来点么？很辣，很暖和。”邢一凰伸出手把伏特加送到他的面前。 这大概是邢一凰生活中第一次主动跟瓦伦丁说话。 伏特加酒精度很高，一股暖意托住了邢一凰的大脑，也让她比往常更放得开。 “不了，我不喜欢喝酒。”瓦伦丁拒绝了她的好意，仍然抬头望天。瓦伦丁拿上来的饮料酒已经喝完了，邢一凰放他脚边的还没开盖。 “天空又没有星星，你看什么?”邢一凰又灌了一口伏特加。 只有喝醉了她才能平静地跟他聊天，不像平常那样冷冰冰的。酒精真是人类进步的阶梯。 “看故乡。” 声音很小，但邢一凰听得清清楚楚。 “我不明白。” 瓦伦丁呼出一口气，白色的水雾出现的快消失得更快。虽然天气很冷，但是瓦伊凡的身体能让他扛住这种较为极端的环境。 “我的家乡是华夏的一座北部小城市，以工业为主的城市。她的gdp并不高，但是有很多工厂。因为工厂多的缘故，环境也很差。” 他抬手指向天空。 “像这样的云，占据了一半的冬天。灰扑扑的，像是一大块的铅。以前我还家乡的时候我比讨厌这种乌云，因为它会挡住太阳光，我也就不能晒被子。冬天的晚上被子又冷又潮，很难受的。” “你故乡的家里……没有暖气么？” 邢一凰没听说过“华夏”这个名字。 大概是炎国的某一个省吧。 她想。 “小时候家里穷啊，买了新房子也不会买暖气，不就是冷嘛，忍忍就过去了，夏天我们那里还热的不行呢，三十六七度都是常事。” “哦。”邢一凰对夏天的温度没什么概念，因为乌萨斯没有夏天。 “后来因为某些原因，我来到这里。一开始的时候我还很高兴，因为我终于能离开那个生活了二十年一成不变的小城市了，也能远离那些该死的雾霾和糟糕天气。” “但是我没想到外面的世界也是如此糟糕，就连天气也是如此。乌云和污染并不会因为你离开了某个地方就不复存，它们始终存于整个世界。” “但是这里终究是比故乡的环境好，住的房子更大了，也有了汽车，还有了公司和下属，虽然都是别人送的。” “当然，还有了新的朋友。” 瓦伦丁拍了拍邢一凰的肩膀，对她露出一个微笑。 邢一凰看着他的笑容，只觉得脑中的热气更温暖了，就连心中的热流都开始转动起来。她灌下一大口伏特加，用剧烈的刺激压下了这股莫名的暖流。 瓦伦丁并没有发现她的异样，再次抬头望天。 “这里的一切都很好，比那座小城好太多了。但是……” “这里待得越久，我就越怀念那座小城，怀念我的故乡。” “甚至连那座城市的乌云记忆中都是如此亲切，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废气味都是如此的沁人心脾……” 瓦伦丁顿了顿。 “我说的话可能有些不太舒服，不要介意。” “不，你说的很对。离开家越久，你就越想念家的一切，即便是那些坏的方面也是如此。” “我能理解。” 邢一凰拿着伏特加对着瓦伦丁做了一个敬酒的手势，灌下去一大口。 过去十多年了，自己的家变成什么样子了呢？小时候的记忆几乎都被自己忘干净了，脑海里也没有任何家的的影像，只有几个模糊的人影。 她的父亲、母亲、弟弟、妹妹…… 邢一凰已经忘了自己家人的样貌，只记得他们的名字。 虽然现她已经有足够的条件回到炎国寻找自己的父母，但是邢一凰不想这么做。 得了矿石病的自己只会给父母增加烦恼。最重要的是…… 邢一凰又举起了酒瓶，灌下去好几口。 他们还愿意认自己这一个失散多年变成感染者的女儿么？ 她想再喝一口，却发现酒瓶已经空了。邢一凰晃晃酒瓶，随手将它扔到了门口的草地上。 “你还要喝么？”邢一凰拿起那瓶饮料酒碰了一下瓦伦丁的胳膊。 “不要了。这里吹了会风感觉清醒了不少，再喝的话估计又要醉。” “那我喝了。”她打开瓶盖，啜着瓶口一饮而尽。 实是没有伏特加火热。 那个切尔诺伯格的新年之夜，邢一凰喝醉了，瓦伦丁也是。她们并肩坐屋顶上谈地，聊起了过去未来。也就是那个晚上，邢一凰知道了瓦伦丁的真正身份，对系统也有了更深的了解。 那天晚上邢一凰屋顶上靠着瓦伦丁睡着了，第二天醒来时已经是中午。她躺自己的卧室里，被子掖的好好的，床头桌上还有一杯水和醒酒药。邢一凰的衣服也被好好的叠了起来放床尾，身上只穿着内衣和睡衣。 床铺很整洁，并没有进行过什么的痕迹，瓦伦丁也不她的身边。 邢一凰晃悠着下床时，她发现水杯下压着一张纸条。 “穿着衣服睡觉对身体不好，但是你睡得太死了，我只能自己动手。但是我保证，不该碰的地方绝对没碰，不该干的事绝对没干，请放心。” 当邢一凰穿好衣服打开瓦伦丁卧室的门时，瓦伦丁还躺床上睡觉，手机枕头边不停振动着，丝毫没有影响到他的睡眠。 看着瓦伦丁有些差劲的睡相，邢一凰难得的笑了笑。她的心中弥漫着淡淡的失望，很快就烟消云散。 雪花，伏特加，年轻的心，懵懂的爱情 “到了。” 雷蛇松了口气，把瓦伦丁放床上。她环顾四周，对自己弟弟的家务水平感到奈。拉斐尔和芙兰卡跑进了厨房，大概是烧热水或者拌嘴。邢一凰站瓦伦丁的床边，开始给他脱衣服。 “我来吧。”雷蛇制止住了邢一凰的动作。 邢一凰看着雷蛇愣了几秒后，退出了瓦伦丁的卧室。 她说得对。自己现只是瓦伦丁的朋友，这种事还是交给她这个亲姐姐比较好。 虽然那副身体里的灵魂已不再是她的弟弟。 就雷蛇解开瓦伦丁外套上的扣子时，一只手突然握住了她的手腕。 是瓦伦丁。 “姐你干什么？我们可是亲姐弟啊！” 躺床上的小龙人一脸惶恐，配合着泛红的脸颊让雷蛇感觉此时的环境有些暧昧。 虽然雷蛇明白自己只是想让他脱下外衣更好的休息，但是这个家伙说的话实是太容易引起误会了。 小时候你可没这么皮！ “我是你姐，小时候还给你洗过澡，脱个衣服又怎么了？” “不用！”瓦伦丁的酒劲还没消除。他推开雷蛇，坐床上自己解开了外套的扣子。 “姐你还是出去吧，我现已经不小了。”虽然他喝醉了，但是最基本的逻辑观念还。 雷蛇点点头，离开了瓦伦丁的卧室，关上门。 看着被关上的卧室门，瓦伦丁松了口气，慢悠悠的将自己的衣服脱下随手扔到了床上，钻进被窝里很快就进入了梦想。 有时候，喝酒也是治疗失眠的好办法。 一通忙活之后，瓦伦丁的床头桌上多了一杯水，四个女孩坐客厅的沙发上面面相觑。 “我觉得里面那个家伙好像一个人生赢家。”芙兰卡环视一周，率先打破了沉默。 确实如此，喝醉了有四个漂亮姑娘把他给送了回来，还担心的不行。 “其实你可以不用来。”拉斐尔锋芒毕露。她的心中，芙兰卡俨然成为了一个潜的对手。 邢一凰还好对付，这个外貌一流性格风骚的死狐狸可不不一定。 “我最好的朋友的弟弟喝醉了我怎么能不来呢，说不定会有意外惊喜呢~”芙兰卡对拉斐尔的敌意感受的一清二楚，她不介意这里开始打嘴炮。 “两位，你们吵了一路，现到了宿舍还想继续吵下去？”雷蛇心里有些烦躁。她皱起眉毛看着针尖对麦芒的两人，面容不善。 拉斐尔没回话。 “我不介意。”芙兰卡回了一句，却被雷蛇揪住了耳朵。 “我们走了，你们也早点睡吧，很晚了。一般新员工来的头几天不会太紧张，你们明天应该可以睡个懒觉。” 雷蛇揪住芙兰卡的耳朵往门外走。 “疼疼疼……你松开呀！”芙兰卡龇牙咧嘴的跟她的身后，尾巴上的毛都竖起来了。 “明天见。”雷蛇回过头看着坐沙发上的两人，离开了她们的公寓。 依旧是揪着芙兰卡的耳朵离开的。 “睡吧。”邢一凰没有睡前聊天的习惯，直接走进了自己的卧室关上门。 客厅只剩下拉斐尔一个人坐沙发上，表情有点懵。 “那就……晚安？” 她看着瓦伦丁的卧室门，轻轻敲了一下头上的灯管。 客厅的灯被关上了，公寓再次被黑暗占领，只有拉斐尔头顶的光环还散发着微弱的光。 很快，这团光也消失不见，只留下了如深海般的寂静。 第十三章 没人不想平静的生活 喝得烂醉是什么感觉？ 天旋地转，头重脚轻，莫名兴奋，口遮拦。 整副身体从最深处的骨髓到最外层的皮肤和毛孔一不散发着惬意的气息，似乎整个人都进入了酒精的海洋，里面自由潜行，颅腔内所有的负面情绪全都被排出体外，剩下的只有与伦比穷尽的快乐。 但是快乐也要看人。如果你的心中藏着不幸，那么酒醉后进入的就不是天堂的海洋，而是地狱的岩浆。你会用一切可以说可以做的语言和动作不断地向外宣泄着自己内心的痛苦。原本压上面不露一点缝隙的大石头此刻碎成了沙子，所有人都会此刻知道你心中承受着多大的压力，即便这些压力对听者来说并不算什么。 这也是喝醉的好处之一，你不会注意到旁人脸上的表情和他们的轻语，自然也不会被二次伤害。 但是将一切宣泄出来的时候是很爽的，你心中的压力此刻一扫而空，整个人都变得轻松，虽然你流泪，虽然你嚎叫，但是你能睡个好觉，数个失眠的夜里拥有一个足够质量的深度睡眠。 代价是第二天整个人就跟被炸了一样，里里外外都被犁了个遍，从头到脚没有一处地方是舒服的，论做什么都会让你觉得恶心难受。 现的瓦伦丁就是这个状态。 “呕……” 依旧是熟悉的小龙人，熟悉的动作，但却不是那个熟悉的家和马桶。切尔诺伯格上空的乌云仍没有散开的迹象，即便是已经过了两天还是有小块的源石从天空中落下。白色的光从卫生间的窗户照到瓷砖上，颜色苍白的就跟此刻瓦伦丁的脸庞一般。 现是早上八点钟，拉斐尔正做早餐，隔着两扇门瓦伦丁都能听见厨房里热油噼里啪啦的声音，让他开始怀疑这间三居室公寓的隔音性是否向他姐姐说的那么好。 一张米黄色的卫生纸出现了他的眼前，捏住纸的手很白，略显粗糙，瓦伦丁能看到大拇指上的老茧。 邢一凰正站他的身后。 “谢了。” 他没有多说话，赶紧接过卫生纸擦了擦自己的嘴巴，企图将那股恶心的臭味也一并抹去。 但是人的身体总会某些时刻提醒人类思考有关进化的问题，就比如说现…… 那股感觉又来了。瓦伦丁刚把卫生纸扔到垃圾桶里准备起身离开时，他的胃部再一次发出了吼叫，食道又一次出现了有东西上涌的感觉，吓得他赶紧低头张开嘴巴。 伴随着一阵令人不愿想象的声音，瓦伦丁吐出了自己胃部仅剩的那一点污秽，夹带着黄色的苦胆汁。 整个卫生间都弥漫着腐臭的味道。 瓦伦丁咕咚一声坐马桶前，双手力的搭膝盖上，脸庞上扬对上从小窗里透露出来的日光，脸色就跟一块干枯的树皮一样难看，嘴角还不自觉的抽动。 “纸。” 邢一凰又递了一张卫生纸过来。 这一次瓦伦丁接过纸后没有去擦自己的嘴巴，只是将它攥自己手里，等待着下一次冲击的到来。 邢一凰看着整个人阳光下变成黑白色的瓦伦丁，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她最擅长的事是打猎和杀人，而不是聊天和社交。 “你……为什么不用医疗法术治疗一下自己？”邢一凰看着如此难受的瓦伦丁，还是把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 “因为不管用啊……我的电能治疗外伤内伤，对这种生理反应没用处的……” 卫生间有些寂静。 “一凰啊……曾经我发过一个毒誓。” 瓦伦丁的声音突然变得沧桑起来，像是一名吸烟多年的中年大叔，声音的颤抖中都带着一股难闻的气息。 不过跟腐烂的尸体比起来并不算什么，曾经的邢一凰还闻过比这更难闻的气味，为了生存。 “什么？”她不太理解瓦伦丁的意思。 “那还是我大学刚毕业的时候，我们宿舍六个人出去聚餐。”瓦伦丁调整了一下姿势，但是依旧坐地上。 邢一凰没说话，这也是瓦伦丁很喜欢跟她一起聊天的原因。说的虽然少，但她会倾听，而且有回应。 虽然拉斐尔也很会倾听，但是说话总是埋着雷，聊着聊着瓦伦丁就踩雷了，这个时候天使姐姐就会看着脸红的瓦伦丁捂嘴轻笑。 “那天晚上我喝了很多酒，就跟昨晚差不多，回去的时候一直被人搀扶着，还吐了宾馆一床。” “第二天醒来时我吐了一早上，啥都没有，只有棕黄色的苦胆汁，走路都不利索，因为脑袋实是太疼了，胃一直咕噜咕噜叫，难受的不行。” 邢一凰打开了通风机，卫生间的味道有点大了…… “那天吐完之后，我就发了个毒誓……” 胃部上涌的感觉再一次出现了，瓦伦丁拼命地咽了咽口水，把那股感觉勉强给压了下去，继续说刚才的话。 “以后我再喝醉我就是傻哔” “呕……” 看着抱着马桶又一次一泻千里的瓦伦丁，邢一凰觉得这家伙大脑真的有可能出了问题。 人类的本质是什么？算了傻哔就傻哔（喝酒） 经过一个有味道的早晨之后，瓦伦丁终于是从卫生间里出来了。邢一凰跟他的身后，开始思索自己是不是不该对他这么好…… 因为昨天刚发的罗德岛制服今天就被瓦伦丁呕吐物沾到了衣角，她现负面情绪满满。 “晨起运动做完了两位？”裹着围裙的拉斐尔看着脸色难看的两人笑意渐浓。餐桌上已经摆上了早餐，油条大饼和一罐子的豆浆。 依旧是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为了照顾两个炎国吃货的口味，拉斐尔特地学习了炎国的食谱。 为什么温柔的大姐姐总是会附带一个腹黑属性？瓦伦丁想不通。 邢一凰没理会拉斐尔的调戏，直接回房间把衣服给扔进了洗衣机里。三个卧室三个独卫三台洗衣机，罗德岛对员工就是好。 “啊啊，做完了，浑身难受的要死，头还疼的要命。”瓦伦丁拉开椅子坐餐桌前。他正想要拿起筷子的时候却被拉斐尔打了一下手。 “洗手了么？” “洗了。”瓦伦丁又把手伸向了筷子，紧接着又挨了一下。 “用肥皂了么？” “没有。” 他并不是那种生活特别细致的男生，该洗手的时候他肯定会洗，但是洗手液肥皂之类的东西瓦伦丁是一回没用过。 洗脸也是，用水擦一遍就好了。反正这个世界的人皮肤都好的要命，洗面奶什么的也没必要。 切尔诺伯格的时候他是被拉斐尔强制要求使用肥皂洗手的，离开了那里原来的习惯又回来了。 “那还不快去洗？” 啪。瓦伦丁面前的碗和筷子都没了。 十分钟后，三人坐桌前气氛融洽的喝着豆浆吃油条。曾经早餐是属于拉斐尔和邢一凰的聚会，作为一个喜欢睡懒觉的人，瓦伦丁养成了不吃早餐的习惯，就算被龙熊天使逼着也只是每天早上拿着一块面包凑活一下。 简简单单才是真。 不过今天早上的气氛实是太过融洽了……拉斐尔没有跟邢一凰进行友爱的交流，邢一凰一直低头吃饭，一句话都说，而天使姐姐一直盯着瓦伦丁笑，小翅膀和光环一闪一闪的，似乎他做了什么憨憨事一般。 经过一年的相处瓦伦丁敢确定拉斐尔手中一定有他的把柄，这姐姐看起来是个天使其实内心坏得很，曾一度让瓦伦丁认为她是一个粉切黑。 跟芙兰卡性格差不多，总是喜欢捉弄别人。只不过芙兰卡是捉弄所有人，拉斐尔的捉弄对象只有他和邢一凰两人罢了。 “我昨晚喝醉了之后做了什么吗？”瓦伦丁放下碗筷，决定问个清楚。 豆浆很好喝，油条也是炸的恰到好处，但这并不能堵住他那颗疑问的心。 邢一凰动作一滞，碗差点从手里滑落。看到这幅场景瓦伦丁能确定他昨晚一定做了什么，心中的求知欲提高了不少。 难不成是趁着酒醉把…… 打住。如果真是那样他现应该躺icu里命悬一而不是悠闲地坐餐桌前喝豆浆。 “你想知道么？”拉斐尔手中的筷子搅动着碗里的豆浆，声就跟恶魔一样令人着迷。那层淡淡的圣光瓦伦丁的眼中也变成了燃烧着的火焰，身后的翅膀也幻化成了红色的细长尾巴。 “论是天使还是恶魔，你魅惑人心的技术绝对是一流。”瓦伦丁撇着嘴点点头。 “谢谢夸奖，我很高兴。”拉斐尔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把自己的手机放桌子上，推倒了瓦伦丁的面前。 “昨晚的事我录了一个视频，基本上都里面了。”拉斐尔的手指解开了锁找出视频，灵巧的像是一名钢琴家。 “我吃完了。”邢一凰直接一口干了剩下的豆浆，看得瓦伦丁眼都直了。她端着碗走进了厨房，脸颊以肉眼可见的程度开始变红。 “她怎么了？”瓦伦丁看着走进厨房的邢一凰，一脸不解。 “看完就知道了。”拉斐尔的食指戳了一下屏幕，视频开始播放，也将瓦伦丁的视吸引了过去。 视频中的他正站台上，看起来有些不知所措，有一种双手双脚不知道放哪的感觉，整个人都非常僵硬。 “没想到一名黑帮boss竟然会害怕众人面前演讲。”拉斐尔双手托着下巴，语气略显嘲讽。 “人完人。而且这些人又跟那些小混混不一样，各个都身怀绝技，能打好几个我。” 瓦伦丁没有理会拉斐尔的调戏，将视频开启了1.5倍速。 接下来的内容很正常，瓦伦丁随便找了几个理由就把跟塔露拉战斗的事情给搪塞了过去，然后就是跟ace互相碰杯以示友好，勾肩搭背看起来像是亲兄弟一样亲密。 这些他是记得的，毕竟那个时候他是没喝醉。不得不说ace真是个好大哥，心有猛虎细嗅蔷薇，肌肉的手感也特别棒，跟他曾经的头儿亚历山大差不多。 只不过亚历山大更有魅力一些，整一个帅大叔，ace比帅给人更多的感觉还是硬朗。如果把两人都比作一把久经沙场的武器的话，亚历山大这把武器上面将会有一个心形吊坠，涂有紫色的涂装，而ace则是绑上了绿色的裹枪布，涂装也是普通的像素迷彩。 “话说他昨晚说未来几天要请我去他家做客来着……”瓦伦丁挠挠脑袋。 “那你得小心咯。”拉斐尔眨眨眼。 瓦伦丁喜欢肌肉男这件事她和邢一凰都知道。 “我不是gay。” 后面的内容就很普通了，经过博士的正义演讲之后参加晚会的干员就开始嗨起来了。不过因为他们是新人的缘故，有几个人过来寒暄几句敬了杯酒之后就离开了融进他们自己的圈子中，瓦伦丁的桌子上只有他们三人和黑钢国际四人组。 这也是瓦伦丁第一次见到杰西卡，跟游戏里的一样，现实中的杰西卡也是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眼睛总是泪汪汪的，声音也特别弱气。 “得想个办法借她的钱。”这是看到杰西卡时他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毕竟看起来就很好欺负嘛。 香草一直跟杰西卡交流，偶尔和瓦伦丁三人组聊上几句。整张桌子聊得最嗨的就是瓦伦丁和芙兰卡，不一会就喝了好几瓶啤酒。 “其实我一直想他们为什么不准备红酒。” “有红酒，但是你当时非要和那个死狐狸和啤酒。”拉斐尔拉动了一下进度条，跳过了期间瓦伦丁跟芙兰卡互动的内容。 “我这是……哭？”瓦伦丁看着手机上的画面揉了揉眼。 “确实是……”拉斐尔的眼神发生了一些细微的变化。 屏幕中，瓦伦丁坐椅子上，拉斐尔站他身前，而他自己正抱着拉斐尔的腰，身体不停颤抖，整个脑袋都被拉斐尔抱住了。 “你哭得跟个小孩子一样呢……不过幸好一开始发现情况有些不对的时候我们就把你架到了一个角落里，不然你男人的脸面怕是要丢尽咯。” 拉斐尔不知道什么时候坐了瓦伦丁的身旁，声音也温柔了许多，不再像一开始那样让瓦伦丁觉得被调戏了。 视频中的瓦伦丁喊出了一个字，哭声也变得更大了。拉斐尔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发，像极了一位母亲。 瓦伦丁拽了一下自己的耳朵，他确定自己又没有听错。 “我真这么叫了？”他扭过脸向拉斐尔确认答案，却对上了一张柔情似水的脸庞。 “没错呦。” 连声音都是那么的……那么的柔软，直接化进了他的心中。 视频中瓦伦丁喊出的那个字是…… “妈！” 瓦伦丁的脸庞开始极速变红，脑袋上冒出了白色的雾气。 太难为情了吧！ 他开始后悔看这个视频了。 后面的视频中，瓦伦丁所做的事包括且不限于：抱着邢一凰喊爸、抱着雷蛇喊姐姐、踩着椅子大声数落凯尔希的各种事迹，同时对博士未来的遭遇表示同情。 最重要的是他抱别人的时候都是抱得死死地，动都动不了的那种。 “最后我们看着凯尔希医生的眼神越来越冷就赶紧把你给架出去了，不然你的下场会很惨吧。”拉斐尔关掉了手机收了起来，用手戳了戳石化的瓦伦丁。 “喂，没必要吓成这样吧？” “我觉得我以后没好日子过了。”他整个人都裂开了。 幸亏没喊阿米娅是…… 酒后吐真言这话说的是真没错。来到这个世界之前他就对凯尔希意见很大，把博士当工具人，把小虎鲸不当人…… 言语间处处透露着老娘最dio还一直数落博士（玩家）的凯尔希真的是很气人好嘛。 然后他自己就真的凯尔希面前把情绪都发泄出来了……包括剑术测试中积累下来的那些。 乙烷。 “知道一凰刚才为什么那么慌了吧？我估计她当时大脑就宕机了，被你抱住的整个过程中连句话都没说，就呆呆的站哪，眼睛瞪着你的脑袋。” 拉斐尔开始收拾起桌上的餐具。 “我觉得她大概是想打我哪里好，用多大力度才能一击必杀。”瓦伦丁向后瞥了一眼邢一凰的房间。不久前她就已经收拾好自己的碗筷回房间了，房门还露了条缝。 “你说这话她听到大概会很伤心哦。”拉斐尔把餐具往瓦伦丁面前一推。 “洗碗去。” “哎呦我胃疼……” 拉斐尔一把揪住瓦伦丁的耳朵给拽回了餐桌前。 “又不是让你一个人洗，我跟你一起。”拉斐尔把一堆餐具放到了瓦伦丁手上，自己拿着筷子走进了厨房。瓦伦丁奈，只能跟了进去。 水哗啦啦的流着，像是一条干净的迷你瀑布跟餐洗净碰撞一起。瓦伦丁撸起袖子使劲擦着碗，水池里充满了白色的气泡。 “其他的干员没有注意到我的样子吧。”瓦伦丁把洗好的碗放一旁。 “很少，但是你确实引起了别人的注意。” “后面的视频是谁拍的？” “芙兰卡。”拉斐尔洗好的筷子放进筷笼里，站瓦伦丁的身旁拿起了一个盘子。 “……果然。” “实际上如果她不拍的话我也会拍下来的，喝醉酒的小男孩，抱着大姐姐们一直哭。” 拉斐尔拿着一个干净的白色盘子，微微低头看着身旁的小龙人。 “看到了珍奇比的画面呐。” “你够了……”瓦伦丁一个手滑碗就掉进了水池中。还好水够深，碗没有碎。 “有没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拉斐尔突然挑起了另一个话题。 “什么？” “我们现好像一对夫妻呀。” 声音很轻，瓦伦丁愣住了。 厨房的玻璃是能够看到外面的，下面就是居住区里的绿化带。现正是早晨，有些干员正穿着运动服围绕着居住区慢跑，绿化带里的场上也有一些人正打羽毛球。天空中的乌云久违的散开了一些，温暖的阳光得以再次照耀大地。淡黄色的光从窗户透进来，给站水池旁的两人披上了一层薄薄的纱。 厨房里还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油味，电磁炉的边缘也出现了一些污渍。调料盒的盖子仍然敞开着，白色的塑料小勺放里面，或许是盐，或许是糖。 洗碗的水有些凉，瓦伦丁的手有些红。 平静，平淡，普普通通。 就好像这种日子他们已经过了很久，未来的每一天早上依然如此，没有变化。 “嗯……”拉斐尔将塑胶手套摘下，伸了个懒腰。 “早餐前雷蛇给我打电话了，说今天休息，我们可以熟悉一下周围的环境。不过现我更想去睡个回笼觉。” “以后可没有懒觉睡咯。” 天使轻轻抚摸了一下瓦伦丁的头发，离开了厨房，脚步轻盈雀跃，似乎心情格外的好。 瓦伦丁放下了手中的抹布，将水池中的水放掉。 他曾经幻想着穿越异世界拥有着一身的超能力拯救所有人成为英雄，但也梦想着能够平平淡淡过完余生。 但是现，幻想成真了。 梦想…… 似乎并不遥远。 第十四章 羊入虎口 “是啊，并不遥远。你完全可以任务完成之后许下一个平静生活的愿望，牵着拉斐尔的手远走高飞，跑到一个没有人找得到的地方开始你们的隐居生活，那里绿树葱葱，阳光正好，人与自然和谐相处。有首歌怎么唱的来着？” 厨房被覆盖了一层灰色，黑色的条上，一个白发菲林摇晃着尾巴，伴着古老经典的音乐翩翩起舞。 “树上的鸟儿成双对，绿水青山带笑颜~” 瓦伦丁摘下手上的塑胶手套，转过身拽住了角徵羽的尾巴，使劲一拉。 “你唱些什么鬼啊！” “没有电和网络的生活怎么能叫做平静生活？那是地狱吧！”瓦伦丁大吼。 一声足以媲美防空警报的咆哮声冲进了他的耳朵里，疯狂的震颤着瓦伦丁的耳膜。他的身上头上闪过几丝电光，利用源石技艺保住了自己的听觉。 “我以为你没有痛觉呢。”瓦伦丁松开了角徵羽的尾巴拍了拍手。尾巴上毛很短，手感还行，温度较高，正好暖和一下刚洗过碗的手。 “为了更好的体验人类的生活我不得做的全面些？”角徵羽坐地上用手轻轻撸着自己的尾巴，还不停的向刚刚瓦伦丁使劲握住的地方吹气，似乎真的是疼得不行。 脸都红了。 “可你只是一个机器人。”瓦伦丁摊手，曲腿坐了角徵羽的对面，后背抵着水池。 精神世界里没有脏这一说法，连灰尘都没有。 除非你想要让它存。 “人工智能，人工智能！我们可跟那些铁罐头不一样！”角徵羽使劲搓了一下自己的尾巴就把它松开了。白色的尾巴他身后一甩一甩的，看的瓦伦丁又想捏一下。 “你知道我为了构建一个跟人类差不多的大脑花了多少钱么，这个几乎全员灵能飞升和机械升华的宇宙里要搞到这么一个落后的碳基生物的器官可不容易！” 角徵羽的声音依旧带着强烈的情绪，似乎还生瓦伦丁的气。 “你不是能现实世界中以实体存么，干嘛还要搞一副累赘的躯体？” “那样的躯体是我直接利用分子构造出来的，不具备思考的功能，身体里面的器官也只是做做样子，大脑依然是我自己的处理器。” 他很想体验做一个真正的人类是什么感觉，用大脑思考而不是人工制造的处理器思考。 “啊……那泰拉世界不到处都是么？随便找一个不就行了？”瓦伦丁觉得这个家伙的cpu该升级换代了。 “如果没有上头的命令，我们法杀害任何一个生命。机器人三原则你是忘了么？”角徵羽敲了一下瓦伦丁的脑袋。 “这种触觉反馈还真是真实……虽然感觉跟人工智能状态下没什么两样。” “上次你说要搞一个人造灵魂，现又搞了个人造的大脑……那你花了多少钱？” 瓦伦丁把手放角徵羽的脑袋上使劲揉搓，感觉就跟原来没啥两样。 毛茸茸的，有点硬，扎手。 “一颗源石。” “……奸商。”瓦伦丁的手差点就没忍住去撕角徵羽的耳朵。 一颗源石就能换来一个人造的大脑？还是能正常使用的那种？而我却只能换几小时或者几天的游戏能力？ 突然想打人。 “那你这身上的骨骼皮肤肌肉什么的呢？” “买大脑给的赠品。” 瓦伦丁摆摆手。 “来奸商，今天不是你死就是你亡！” 兵刃天使带着足以闪瞎一切的光出现瓦伦丁的身后，深蓝飞龙他的上空盘旋，蓝色的电流跟下方的金黄色圣光交相辉映，瓦伦丁手里拿着一把长剑，整个人看起来就跟最终boss一样炫酷。 然而角徵羽只是打了一个响指就把瓦伦丁加持的所有特效都给磨灭的影踪。 “这就是交易。泰拉世界的源石其他宇宙里就是没见过的稀罕物品，再加上源石本来就很漂亮，能卖这么贵很正常嘛。” “那你卖我能力时就不能便宜点？”没有了闪瞎眼的特效瓦伦丁说话依旧硬气，反正这个人工智能也不会生气。 “不能，为了平衡。” “不然你一上来就把整合运动给干没了怎么办？我捞外快的机会都没了。” “你真是诚实。”瓦伦丁对着他比了个中指，气呼呼的坐回原地。 “上头给的经不够，只能这么搞。说起来我们的行为还促进了宇宙间的财富流通呢，是值得表扬的行为。” 瓦伦丁觉得此刻的角徵羽脸皮厚度绝对超过了一颗恒星的直径。 “所以我刚才的提议怎么样？” 胡扯了一通之后角徵羽又把话题给拉回正轨。每次他们单独聊天的时候总是会跑题，聊着聊着一章就过去了…… “不咋样。” 瓦伦丁给出的答案很干脆。 “可是你内心比向往这种生活啊。”角徵羽戳了戳他的胸口。 “刚刚我们聊天的时候有三分之一的时间你都想象跟拉斐尔一起生活是什么感觉。” “所以想想就够了，现实还是做不到。”瓦伦丁推开角徵羽一直戳自己身体的手。 “还有下一次请变成一个妹子再跟我做这种有肢体接触的动作，男男授受不亲。” “比尔穿越了，比尔利用自己的知识拯救了异世界，比尔获得了数不清的荣誉金钱和后宫，比尔一次都没想着回去。” “比尔很聪明，学学比尔。” 角徵羽用了很老的一个梗来劝瓦伦丁。 “然后比尔就被一个女人给杀了。” 瓦伦丁不想正面回应这个问题。 “好吧。”角徵羽耸耸肩。“你需要时间来改变，而我最不缺的就是时间。希望你能一直坚持自己回家的本心，不要死拯救世界的大路上。” “你知道的，我有那么一点预知未来的能力。” 角徵羽伸出一根手指他面前轻轻一划，消失不见。 当房间恢复正常的时候，瓦伦丁仍然站水池边，手里还拿着一个盘子。他把盘子放好，将厨房收拾了一下，准备下楼罗德岛的居住区逛一逛。 说不定能碰见自己认识的干员。 拉斐尔睡回笼觉，这倒是挺罕见的。瓦伦丁轻轻推开邢一凰卧室的门，看到了坐床上书的她。 “我出去一下，有什么需要带的么？” 这么一个瞬间瓦伦丁似乎又回到了那片纯粹的校园里，美好的大学生活。 “没有。” “哦……” 咔哒，门关上了。 瓦伦丁换鞋时，罗德岛给他配发的手机突然振动起来。瓦伦丁拿起手机，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会是谁呢？” 他弯着腰用右手提了一下自己的鞋，左手摁下了接听键把手机放耳边。 那个清冷的声音响起的时候，瓦伦丁觉得自己大难临头。 “你好……凯尔希医生。” 药丸药丸药丸 二十分钟后，瓦伦丁坐医疗部的一间实验室里，瑟瑟发抖的看着面前的四个穿着白大褂的女人。 凯尔希，华法琳，嘉维尔，塞雷娅。 她们的后面还有一个实习生忙来忙去，正是那天跟瓦伦丁搭话的布偶猫。 “材料都准备好了哦凯尔希主任。”布偶的声音依旧跟瓦伦丁记忆里的一样充满元气。 “好了布偶，你可以出去休息一下了。”凯尔希转过身看着布偶点点头，将她支出实验室。 “再见，各位医生，有需要可以再叫我哦。”布偶向她们挥了挥手。 “再见，瓦伦丁。” “啊啊，再见。”瓦伦丁歪了歪身体回应布偶的道别。 “希望你出来时一切安好。”布偶的话风突然一变，离开了实验室。 瓦伦丁看着面前的四个医学大牛，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各位……你们有什么事直接说好么，一直盯着我怪渗人的。” “你被注射过‘钥匙’对么？” 凯尔希一句话直接让瓦伦丁进入了懵逼状态。他僵硬的转动着自己的脖子，眼神移向塞雷娅。 “相信我，我没跟提起这件事。” 塞雷娅摇摇头。 “这是我猜的。” “我们掌握的情报里有一条是你曾经哥伦比亚消失了好久，再次出现时已经成为了一名能召唤出背后灵的强力医疗术士。” “同时我们也了解到一个萨卡兹的瓦伊凡人传说，那个瓦伊凡人医疗法术很优秀，有一对蓝色的角，是个看起来很可爱的男孩。” “所以你们就怀疑是我？”瓦伦丁指了指自己。 “当然。” “那你们还真是……猜中了。”瓦伦丁的气势突然降下去了一大半。 “你承认自己曾接受过‘钥匙’的注射了？”凯尔希用余光瞥了一眼塞雷娅。 “对。” 瓦伦丁承认了，没有做任何隐瞒。 “所以……”华法琳搓了搓手，红色的眼眸里闪烁着可怕的光芒。 “我可以吸他的血了吗？”说话间还咧开了嘴，露出里面尖尖的虎牙。 瓦伦丁有点后悔了。 “用注射器，别吓唬新人了。”凯尔希递给华法琳一根针筒。 “可是我现有点饿。” “你敢吸一口晚上我就让你去前甲板上睡觉。” 凯尔希的话语中带着一丝寒气。 看着乖乖给自己抽血的华法琳，瓦伦丁觉得这事罗德岛是不是太兴师动众了。抽个血而已为什么要让四名医生都过来？ 似乎是看出了瓦伦丁的疑问，凯尔希拿起了一个pad，拉开了她身边的一个白色的帘子。 帘子的后面是一大堆瓦伦丁叫不出名字的医疗器械，看得他目瞪口呆。 “把你叫过来可不止抽血这一项，我们要为你进行一次全面的身体检查，包括心理。” “其实你入职的时候心理医生并不是嘉维尔，不过既然她给你做了心理测试，也只能叫她过来了。” 啥玩意？ 瓦伦丁看着面前笑嘻嘻的嘉维尔，觉得自己的感情收到了欺骗。 “我有心理学的书籍，相信我，绝对专业。”嘉维尔露出一口大白牙。 “虽然没有经过正规考试就是了。” “那我的重度抑郁症……”瓦伦丁突然觉得自己还可以抢救一下。 “我看了你参加心理测试的记录，结论没问题。”凯尔希一句话直接打破了瓦伦丁的幻想。 “我很抱歉。”塞雷娅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凯尔希已经猜到了瓦伦丁曾莱茵生命待过，她也没必要隐瞒下去。 “你没必要道歉，塞雷娅主任……现应该叫你塞雷娅医生了。”瓦伦丁露出一个“我没事”的微笑。 “那个该道歉的人已经用她的实际行动做出了对我的补偿。” 安洁莉娅，死于瓦伦丁之手，凶器是一把飞刀。 “还有……”瓦伦丁偷偷瞟了一眼不远处正忙活的罗德岛三人，压低了自己的声音。 “你没把我能凭空变出来武器的事诉她们吧？” 塞雷娅摇摇头。 她或许能把瓦伦丁注射了“钥匙”之后的情报诉罗德岛，但是这种完全不符合常理的能力她是不会说的。 不然罗德岛很有可能会出现第二个安洁莉娅。 越权威的研究者越对未知和问题感到痴迷，塞雷娅不愿再看到任何一个孩子遭受到没有人道的实验。 虽然瓦伦丁的真实年龄比伊芙利特要大一些，已经算不上孩子的范畴。 看到塞雷娅的动作瓦伦丁松了口气，心中的石头也放下了。 他对罗德岛也不是全然放心的，谁知道这些游戏里看起来很欢乐专业的医生现实世界里的样子是什么样的。 而且当被绑架或者被物理治疗的对象变成你自己的时候，你还会觉得她们欢乐么？ 只会觉得恐怖吧？ 中生有这种事他肯定瞒不下去，但是也不能刚加入罗德岛的时候就暴露。现他只是一个新进干员，罗德岛高层的眼里随时都能从潜力巨大的干员变成待宰的羔羊。 海灵顿医生诉瓦伦丁的事实让他明白了一个道理，对任何人都不能完全相信，除非你们同生共死。 整个上午瓦伦丁都这间实验室里度过的，体检的过程很漫长，更不要说还有进一步的心理测试。虽然他很抗拒那些涉及到他隐私的问题，但是嘉维尔的“友善劝说”下瓦伦丁还是极为不情愿的做完了所有的心理测试。 “结果如何？”瓦伦丁看着面前凑一块看着pad的四名医生，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 “你身体的感染程度很严重。”凯尔希的脸色有些难看。“而且你是源石结晶长体内的感染者，长时间使用源石技艺对你的危害比普通感染者更大。” 情理之外意料之中。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源石技艺的天才都是重度矿石病感染者，像塞雷娅这种的非感染者天才真的是少之又少。 “而且因为你长时间滥用源石技艺的原因，你对抑制剂的需求量比一般感染者更大。” 这倒是真的。 “曾经切尔诺伯格的时候我都是一星期注射一支，有时候出去打架时都会随身携带一两支应急用。”瓦伦丁挠挠脑袋。 “普通感染者一个月只需要两支就能抑制住自己的病情。”凯尔希放下了手中的pad。 “看来要对你的能力增加使用限制了，一直这么下去你活不了几年的。” “啊？那平常我要是受伤了怎么办？没有源石技艺很麻烦的。” 瓦伦丁有些不情愿。 “去医务室打个绷带吃个药什么的有这么难么？”嘉维尔轻拍了一下瓦伦丁的脑袋。 “生命重要还是省事重要？” “多打几支抑制剂就好了嘛……”瓦伦丁小声嘟囔，很明显他还没有放弃能够随时使用源石技艺的自由。 “那么未来你很有可能会变成一天就要用一支抑制剂的情况。源石技艺的滥用只会让你的病情更加严重。” 凯尔希直接掐灭了瓦伦丁的想法，同时递给他一个黑色的圆环。 圆环整体呈黑色，表面光滑，上面还有蓝色的灯条，不知道是不是装饰。瓦伦丁认得这个东西，游戏中几乎所有的干员都戴有这个玩意。 “观察者智能手环，工业部的杰作。全天候不间断监察佩戴者身体内的矿石病感染情况，可以搭配手机app使用。” 曾经他也猜想过干员们佩戴的圆环是个什么玩意，他的想法跟大部分人一样，就是检测矿石病的手环。 没想到还真是这样。 看着带上手环的瓦伦丁，嘉维尔替凯尔希把剩下的话说了出来。 “同时它还能监测佩戴者是否使用源石技艺，如果罗德岛基地内随意使用源石技艺的话，这个手环可是压制你体内的源石力量的哟。” 嘉维尔看着一脸上当受骗的瓦伦丁笑了笑。 “如果强行使用源石技艺的话它还会对佩戴者提出警，三次警后如果佩戴者仍使用源石技艺，它就会直接发出警报同时放出电流将佩戴者击晕，而监察部的干员们将会五分钟内赶到你晕倒的地方对你进行急救。” 嘉维尔一脸幸灾乐祸。 “我们也不知道工业部那群神人是怎么鼓捣出这么一个神奇的小玩意，而且还挺好使，曾经它可是电晕过两位数的干员呢。” “那个，我现想退出罗德岛，还有机会吗？” 瓦伦丁觉得这个地方太可怕了，他得赶紧跑路。 “你觉得呢？” 华法琳露出了自己的虎牙，嘉维尔撸起了袖子拿起了法杖，凯尔希的眼神变得阴森比。 四名医生里只有塞雷娅还算正常，至少她没有拿起盾牌。 但是她攥紧了拳头。 …… “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呢？罗德岛可以给你提供泰拉世界最好的治疗方案的。” 虽然塞雷娅的声音听起来是关心瓦伦丁的语气，但是瓦伦丁脑海里只有曾经被她一拳ko的景象。 此时的塞雷娅俨然成为了莱茵生命的叛徒，全心全意为罗德岛服务。 “我错了。”瓦伦丁低头认错，乖巧的像个小学生。 高气压瞬间消失了，整个实验室又恢复了轻松愉快的气息。 上了贼船只能给贼走，已经没有了退路。 “可我还是很想吸他的血。” 愉快的氛围中冷不丁冒出来一句恐怖的话语。 整个实验室再次陷入寂静。 第十五章 一体两魂 房间很暗，没有开灯，也没有窗户，天花板上只有一个通气口。屋子里的家具很简单，一张桌子和一张椅子，瓦伦丁就坐那张椅子上。椅子是铁质的，感觉就像是坐到了一个冰块上。虽然房间没有开灯，很昏暗，但是瓦伦丁的眼前却比明亮，达到了他想伸手遮住眼睛的程度一盏强光台灯放桌子上，而灯泡正对着瓦伦丁的眼睛。 空气很安静，通过光瓦伦丁几乎没有看到任何漂浮着的灰尘，不愧是一家制药企业。桌子的另一边，凯尔希和华法琳正襟危坐，两人脸上的表情都是严肃比，眼神却带着一丝狠意，就好像她们面前的瓦伦丁是一个罪大恶极的罪犯一般。 这让他很不舒服。 瓦伦丁咽了咽口水，伸手松了一下自己的领子，动作僵硬。虽然这里并不热，但是他却渗出了一身的冷汗。他的左手随意的搭椅子的扶手上，食指有规律的晃动着，假装出一幅放松的姿态。 塞雷娅和嘉维尔站他的身后，很近。嘉维尔的手中还拿着法杖，瓦伦丁只要微微扭一下头就能看的见。 气氛很诡异。 作为一个从小就遵纪守法连一次派出所都没去过的社会主义接班人，瓦伦丁自然不知道里面的警察叔叔审问犯人的流程是怎样的，但是他看过很多的警匪片，里面表现的审问犯人的场景跟现差不多。 当然，如果把灯打开然后墙上贴上“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这八个字就更像了。 现瓦伦丁所处的环境倒不如说更像是国民党特务审问共产党员，而他就被绑椅子上，一身的伤痕，血肉模糊，嘴巴跟骨头一样硬。 “我说了我什么都不知道，杀了我吧。” 瓦伦丁突然一脸坚毅，整个人瞬间就代入了中共党员的角色，说出了那句再耳熟不过的话。 …… 凯尔希和华法琳对视一眼，数的小问号她们的脑袋上蹦了出来。嘉维尔捂住了脸，握住法杖的手都微微颤抖。 这家伙的脑回路是按照喀兰的山路跑的吧？ 九曲十八弯让人完全跟不上啊！ 当然这些塞雷娅面前都是浮云，作为一个拥有着“不灭钻石”称号的女人，任何话题她都能接下来。 “你感觉不舒服么？” 塞雷娅的手放了瓦伦丁的肩膀上，整个人半蹲地上看着他，橙色的眼眸中满是不解。 刚刚的体检和心理测试不都很正常么？为什么没过多久这孩子就疯了？ 看着塞雷娅那毫恶意的关爱智障的眼神，瓦伦丁觉得以后还是少这姐姐面前开玩笑比较好。 一点乐趣都没有，反而把自己整的挺尬。 “不，没有。”他尬笑两声，挥了挥手表示自己一切正常。 “那你刚才说的话……” “我觉得这里的环境她压抑了，说个冷笑话活跃一下气氛，塞雷娅医生你不要当真。” 瓦伦丁露出一个比灿烂的笑容，顺便放出一点兵刃天使的圣光出来，让这个昏暗的房间中出现了第二个光源。 “如果身体和精神有什么不适一定要说出来，我们都会帮你的。”塞雷娅拍了拍他的肩膀，起身站回原地。 房间的气氛再一次回归寂静，甚至比刚才还要尴尬。 “咳……那个，”瓦伦丁咳嗽了一声，又一次打破了沉默。 指望寒冰女王凯尔希先说话，瓦伦丁觉得自己被嘉维尔一锤子抡死的感觉更大些。 “你们究竟是想问我什么问题？非要搞得这么压抑？” 他张开双臂环视四周。 “我都想把圣光拉斐尔放出来当电灯使了好么？罗德岛家大业大不至于缺这一点电吧？” “接下来的问题很重要，我们希望你能如实回答。”凯尔希没有回应瓦伦丁的问题，她的话语就跟本人一样寒冷，压迫力从全身上下涌现出来，把瓦伦丁的心压得喘不过气。 话说穿越前好多人都猜测博士跟凯尔希有一腿，就是不知道后来为啥离婚了。 瓦伦丁觉得自己找到了答案。 谁愿意整天抱着一个大冰块过日子啊，就算是邢一凰也会关心人的好么？ （此刻正坐床上看书的邢一凰打了个喷嚏） “你有群保持沉默，但是你说的每一句话都将成为呈堂证供。” 华法琳接了一句。 这个瞬间，嘉维尔觉得瓦伦丁跟华法琳一起出任务应该很合得来。 凯尔希只是默默扭头看着华法琳，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但是房间内的人都明显地感觉到一股高气压正形成。 华法琳很识相的把头低下去看着pad。这次审问瓦伦丁的谈话中，她主要负责记录信息。 “哈……呃，你们想问什么我回答就是了啊……没必要搞得这么严肃吧？”瓦伦丁看着华法琳的样子幸灾乐祸，但笑声很快就被凯尔希充满压迫力的眼神给瞪没了。 “这种环境下被审问者会感觉到更大的压力，更容易说实话。”嘉维尔弯下腰瓦伦丁的耳边轻笑。 “我怎么感觉就是你想的主意……” 瓦伦丁伸出手指戳了一下嘉维尔的额头，被对方瞪了一眼。 “没大没小，我现可是你的前辈，你作为新人该有的尊敬呢？” “不靠谱的前辈是得不到优秀后辈的尊重的。”瓦伦丁翻了个白眼。 “……” 看着快要掐起来的两人，凯尔希觉得心很累，她想吃点药平静一下心情。每个部门都有活宝，只不过医疗部特别多。华法琳、嘉维尔、白面、芙蓉…… 更不要说她还有把瓦伦丁也吸纳入医疗部的想法。 这是一个科技力很高的研发部门，本应该严肃比，里面的研究员却一个比一个欢脱…… 华法琳轻轻敲了下桌面，指了指身旁的凯尔希。嘉维尔和瓦伦丁停止了“友好”交流，瞬间变得比小猫都要温顺。 凯尔希从来不用说“安静”、“闭嘴”之类的话，罗德岛的任何人看到她快要发作的时候都会主动安静下来。 没人敢惹罗德岛的女皇，除非他不想干了。 “我找你是为了“钥匙”的事。”凯尔希直接步入主题，不再废话，得这仨货又把话题给扯远了。 “钥匙？你问这个干什么？”瓦伦丁觉得很疑惑。 “赫默医生来到我岛的时候，曾带来数毫升的钥匙。我们对它进行了各种各样的实验，完全搞不清它的成分。目前我们知晓的关于钥匙的情报只有一条。” “它能最大限度的发掘人类的潜力，帮助人类开启成神之路的大门。” 瓦伦丁眉毛动了动，一个不好的预感他的心底成型。 “你们该不会是……想要制造这玩意吧？” 他的声音提高了一些，甚至有些颤抖。 “我们对这种自杀式的成长方式没有兴趣，伊芙利特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凯尔希的眼睛紧盯着瓦伦丁的脸庞。 “但是你不一样，注射了钥匙之后还能保持着理智，即便是召唤背后灵时也没问题，跟一个普通感染者没什么两样。” “只不过感染程度严重了一些而已。” “只不过？” 瓦伦丁捂着脸，轻笑一声。 很快，他像一根弹簧一样站起身，双手狠狠拍桌面上，双眼一瞬间布满了血丝，声音巨如龙吼。 “你知道我注射钥匙之后有多痛苦吗！那几天疼痛感从没我的身体里消失过，从头到尾，从里到内，就好像有数的针刺进了我的每一个细泡，甚至我睡着的时候做的梦都是自己被凌迟的景象！” “就算是现，我每天晚上都要忍受着极大的痛苦去入睡，如果我不是一名瓦伊凡人，我甚至有可能活不过刚被注射钥匙时的那一天！” “为什么我会对抑制剂有这么大的需求？不仅仅是身体的感染程度，更因为注射了抑制剂后我不会觉得那么疼，我能睡个好觉！” 塞雷娅拉着瓦伦丁的手臂，让他又坐回了椅子上。凯尔希只是坐那里，没有反驳也没有同情。 “但至少你还保有理智。” 瓦伦丁知道她说谁。 “谁还不是个孩子呢？”瓦伦丁笑得很难看。 “伊芙利特的精神状态很不稳定，我们法从她身上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你是我们唯一的希望。” 瓦伦丁双手捂住尾巴，眼睛瞪着凯尔希，心中的火气渐渐压了下去。 关于钥匙的事确实是他最痛苦的回忆，但是并不能法面对。 “你想知道什么？我对那玩意的成分一所知，那个该死的研究员可不会跟她的试验品说药剂的配方。” “我们只需要知道你注射完钥匙之后的感受，不仅是身体，还有灵魂。” 凯尔希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以及你是怎么从那种痛苦中挣脱出来的。或许你现很痛苦，但是伊芙利特比你更痛苦，她甚至法自如控制自己的源石技艺。” 塞雷娅抿了抿嘴唇，眼神放了瓦伦丁的后脑勺上。此刻的瓦伦丁不仅能随意控制自己的背后灵，也没有精神失控的现象。如果他能详细的说出自己当时的内心历程，说不定能救伊芙利特脱离苦海。 那是她跟赫默两人犯下的罪孽，塞雷娅早已后悔莫及，只想尽快找到解决办法。 沉默数秒后，瓦伦丁说出了自己被注射钥匙后发生的种种，包括自己精神世界里发生的事，以及那头飞龙的出现。 当然，角徵羽的存被他抹去了。 描述很慢，足够详细，听得嘉维尔直冒冷汗。尤其是瓦伦丁讲述时的语气，充满了怨恨和痛苦，她甚至能听到瓦伦丁的磨牙声，似乎要把牙齿都要碎了一样。 塞雷娅整个人愣原地，双眼神。也就是此时她才明白伊芙利特那副瘦弱的身躯究竟承受着多大的痛苦。瓦伦丁已经走了出来，但是伊芙利特仍深陷其中，只会比他更加难受。 数分钟后，瓦伦丁的描述结束了，整个房间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经过确实是很详细，身体、精神和灵魂受到的冲击他都很详细的讲了出来，但是没有人明白瓦伦丁是怎么克服那些痛苦的，就好像是硬生生的把它们全都扛肩上，适应了那股力量一般。 “那么……你现感受到的痛苦跟那时相比呢？”凯尔希不甘心，又抛出一个问题。 “好太多了，简直就是天堂和地狱的差别。”瓦伦丁有些精打采。 “当然我的意思不是现我就不难受了。” 房间又陷入了沉默，凯尔希努力思考刚才瓦伦丁描述中的疑点，有时候索就是会埋容易忽略的地方，需要仔细思索。 很快，她就找到了一个不对劲的地方。 “你的描述中，你的背后灵跟你说话了？” 瓦伦丁一愣。 “好像是……那句‘不准自我伤害’跟‘抬起头 此刻，凯尔希就认定了这是一个突破口。 因为罗德岛其他拥有背后灵的干员当中，没有一个人是能跟背后灵交流的。 因为背后灵就是他们自己，不是别人。 人的体内怎么可能会有两个不一样的灵魂？ “你的意思是背后灵不该说话？”瓦伦丁也察觉到了某些不对。 当时那头深蓝飞龙就说了两句话，从那以后直到现它就再也没张过口，瓦伦丁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但是此时被凯尔希这么一提醒，他还真觉得这事有点奇怪。 一个会说话的背后灵代表着什么？那是一个独立于自身的全新的灵魂，它所想并非你所想，即便是后来你们合作间，好似一人。 有点恐怖。 “可是……我能感觉到它就是自己，我最后不是说了我能看到背后灵看到的东西么？如果他真的能独立思考，那为什么不会排斥我的控制？” 瓦伦丁还不死心，甚至他自己都没注意到对背后灵的称呼从“它”变成了“他”。 “你能看到摄像头传来的影像，但你能说你自己就是摄像头么？” 凯尔希直接摁死了瓦伦丁心中仅存的那丝希望。 啪。 房间的灯开了，周围又恢复了实验室的模样。凯尔希关上了柜子上的全息投影装置，华法琳和嘉维尔把桌子移回原位。 “塞雷娅医生，很抱歉我们仍法让你接触伊芙利特，这是赫默的要求，所以这件事我自己会通知她们。当然，如果伊芙利特的事有任何的进展我也会通知你。” “见谅。” 说完凯尔希就忙自己的事了，只留下了一脸落寞的塞雷娅和一脸茫然的瓦伦丁。 “所以……审问结束了？” “结束了，你可以离开了。”嘉维尔放下了不久前撸起来的袖子。 “当然因为你的情况过于特殊，你必须每个周都要来两次医疗部进行身体检查，抑制剂也会给你发放双倍的量。” “这算是福利么？”瓦伦丁只注意到了最后那个双倍的抑制剂。 “当然，工资也是扣你两倍的钱。” …… “你们果然是黑心企业。”瓦伦丁撇撇嘴，小声嘟囔。 “但是内部员工买抑制剂的话价格是打了五折的，所以很便宜，更不要说你是一名干员，而不是那些流水上工作的工作人员。” “所以你完全不用担心钱的问题，每个月买完抑制剂剩下的足够你带着俩妹子出去购物。” “仅限折扣店和大排档。”瓦伦丁又补上一句。 “哈，没这么惨，等发工资的时候你就知道啦。”嘉维尔轻锤了一下瓦伦丁的肩膀。 “别到时候拿着钱不知道怎么花哦，如果真花不完可以找我，我最喜欢帮助别人了。” 瓦伦丁瞪了一眼脸皮超厚的鳄鱼姐姐，转身离开了实验室。 结果走廊拐弯处差点就碰到个人。 “嘿，走路……”瓦伦丁后退一步看向面前的干员，话还没说完就愣住了。 小麦色的皮肤，充满了戾气的脸庞，橙红色的眼眸，标志性的莱茵生命方格服，以及那熟悉的洋葱状双马尾。 看着面前那张熟悉的脸，瓦伦丁伸手掐灭了额前刘海上的火苗。 这熊孩子怎么这？ 第十六章 我公司的医疗部不可能这么欢乐 “你谁啊，走路没长眼睛吗？”很明显伊芙利特并不是一个和善的人，说出的话就跟她的火焰一样烫。 瓦伦丁没有回答的意思，摁灭了头上的火焰后双臂抱胸上下打量着面前的小火龙，嘴里还不停的发出啧啧的声音。 伊芙利特觉得自己被冒犯了，尤其是瓦伦丁的眼神，让她感觉很不舒服，就像曾经莱茵生命时那些白大褂一样。 她身上的火焰快要烧起来的时候，瓦伦丁说了一句话，就像一盆冷水直接泼了她的身上，浇灭了伊芙利特心中的火。 “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漂亮。” 瓦伦丁说的是实话。前世的时候，他很喜欢小火龙，但并不是因为颜值或者其他的什么，只是单纯的觉得这孩子很强，毕竟一格不亏两格血赚三格直接上天。 超高的法术伤害还减防御，天赋还能法抗，牛x都形容不了她的厉害。 相反，他对小火龙的立绘很有意见，尤其是那个眼睛，远看还好，而近看总给他一种伊芙利特年龄很大的感觉，不知道为什么。 剩下的就是瓦伦丁自己的癖好了，短短的洋葱头双马尾他并不感冒，而小麦肤色出现一个前凸后翘的成熟大姐姐身上才会让他冲冲冲。 就比如瓦列莉亚，而且这姐姐还有马尾和马耳加成，简直不要太赞。 听到瓦伦丁说自己漂亮的那一个瞬间，小火龙内心没有发生奇怪的悸动，也没有脸红心跳的感觉，而是有数的问号充斥进了她的小脑瓜里。 这家伙说什么啊？他不怕我的吗？ “喂，你不害怕这个吗？” 伊芙利特把手伸到瓦伦丁的面前，瓦伦丁微微歪头凑了过去。他想要看清小火龙手里有什么的时候，一团火焰伴随着爆炸声凭空出现，把瓦伦丁有些发黑的刘海再次点着，吓得他赶紧抡起自己的巴掌就往额头上打，一边打一边怪叫，声音走廊里不断回响。 “我哔！” 头发上的火焰很快就被熄灭了，但是他的那张脸此刻滚烫比，瓦伦丁相信，要不是他动作够快，自己的脸皮就已经被烤熟了。 感谢永生者。 “你怎么这么弱……”伊芙丽特有些尴尬的缩回手，脸上依旧是写满了不高兴，但是她的眼神却不敢直视瓦伦丁的脸，似乎是对刚才自己所做的事感到愧疚。 “喂……那个，你没事吧？” 看到捂住自己脸坐墙边椅子上一动不动的瓦伦丁，伊芙利特慌了。 虽然她很讨厌那些奇怪的人的人，但她本性并不坏，只是有时候控制不了自己的能力罢了。 她戳了一下瓦伦丁的胳膊，对方依旧坐椅子上一动不动，就好像死了一般。 “你……你等着，我去叫赫……医生来！”伊芙利特慌张地跑开了，直接撞开了离她最近的房间的门。 这里是医疗部，到处都是医生。 听着房间里小火龙的大叫声，瓦伦丁慢慢放下自己的手，露出一张被烫的通红的脸。 此时他只有一个疑问…… “我电疗呢？” 雷电奶王瓦伦丁 “嘶……疼疼疼疼疼疼！” 瓦伦丁坐医务室的椅子上，布偶正拿着沾有碘伏的棉球给他消毒。伊芙利特站门口，一脸不忿的听着赫默的训斥。小火龙跑到医务室里叫人的时候，赫默正好听到了她的声音，直接找过来开启了严母模式。 “伊芙利特，你为什么又偷跑出去了？你不知道我会很担心你么？你的身体状况这么差，就应该好好待房间里，不能乱跑，要是受伤了怎么办？” 听到这瓦伦丁嘴角一抽，感觉脸更疼了。 是啊，受伤了怎么办？你给赔医药么？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赫默会觉得伊芙利特会受伤，该觉得危险的是这些碰见伊芙利特的人吧？就比如他自己，话还没说两句就被bbq了。 “疼吗？”布偶似乎看出了瓦伦丁的痛苦，头顶上的耳朵抖了抖，涂抹碘伏的力道也小了一些，声音跟一样柔软。 啊，脸瞬间就不疼了。 瓦伦丁觉得心中立马被数的小爱心所填满，龙生都充满了幸福。 死宅固有技能见一个爱一个发动。 原来受伤时都是自己来一次电疗就没事了，哪像现这样被猫耳小姐姐温柔照顾着？曾经切尔诺伯格时他装病去拉斐尔那里想要天使姐姐的温暖却吃了闭门羹，理由是妨碍她照顾真正的病人。 “你要是想玩看病的游戏等我晚上回家再说，现你先用自己的能力治疗一下，别挡着其他的病人。” 然后拉斐尔就把他推出了门诊部。 绝情。 明明那时候医院里都没什么病人好么？ “还好。”虽然瓦伦丁的内心波涛汹涌，但是表面上还是维持着自己刚见到她时的高冷人设，说话声音都故意去模仿凯尔希，似乎他的话语中也能带出寒气。 话说伊芙利特还真听话啊，赫默说了她那么多句都没顶嘴，一直那里乖乖的站着，虽然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很不爽。 瓦伦丁用眼睛的余光观察着正教训孩子的赫默，默默的跟游戏里的立绘做了个比较。 整体上来说差不多，声音也是很柔的那种，带着一丝的倦意，大概是物种的原因，毕竟游戏的宿舍里赫默站一会都会睡着的。 唯一差距有些大的就是她的胳膊了吧，这里的赫默不像游戏里的立绘一样一只胳膊一只翅膀，都很正常。 不过百科上好像说赫默的双臂可以自由切换手臂和翅膀来着？ 魔幻。 值得注意的是此时的赫默是抬着头训斥伊芙利特的，虽然游戏里说明了她的身高只有154cm，小火龙比她高，但是两个人真站一块的时候他还真是觉得挺有意思的。 萝莉老妈和叛逆女儿。 “……记住了吗？以后可千万不能乱跑了。”一番长篇大论之后，赫默终于完成了她的说教，伊芙利特就像是终于得救了一般露出了笑脸点点头。 看到知错的小火龙赫默很满意的摸了摸她的脑袋，把视转向正感受布偶小姐姐温柔治疗的瓦伦丁：“很抱歉，这位小姐，伊芙利特给你添麻烦了，请你一定要原谅她。” “医疗用我会负责的。” 瓦伦丁身体一僵。 “啊不用的，这是治疗。”布偶停下手中的动作朝赫默摇摇头。 “的么？”赫默点头表示理解。 这个被烫伤的瓦伊凡人应该是新来的干员，也只有新进干员能享受到这种福利了，三个月转正之后，他们的一切都要自己花钱去买了。 除了罗德岛提供的宿舍和食堂。 “哎，你脸色不太好哦。”布偶放下了夹着棉球的镊子，仔细端详着瓦伦丁的脸。 虽然此刻他的脸被烫伤了，但是颜值依旧，就是感觉……有点不太高兴的样子？ “还有那里不舒服么？” “不，没有。” 连声音都变了，看来他是真的不高兴。 布偶默默地心中给此刻瓦伦丁的状况下了定义。 这是第几次了？ 瓦伦丁都不想去计算了。从他来到罗德岛之后，几乎每天都会被认成女人。 昨天的晚会也是，他跟杰西卡打招呼的时候你猜富婆猫猫头说什么？ “很高兴认识你，瓦伦丁小姐。” 瓦伦丁小姐。 小姐。 姐。 那天晚上他被芙兰卡嘲笑了好久，猫猫头旁边一副快要哭的模样不停地向瓦伦丁道歉，香草就一旁安慰杰西卡。拉斐尔拿着手机再录他的糗事，邢一凰似乎想要说些什么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出口，只有雷蛇安慰他。 这也是他跟芙兰卡拼酒的原因之一。 他实是想不明白…… 罗德岛的这些家伙是看不出来他留的是短发吗！虽然刘海有点长！但是他身上的制服是男款的啊！没穿丝袜！也没有高跟鞋！声音更不是女声！ 气到暴毙.jpg 瓦伦丁伸手把自己嘴巴里浮出来的白色灵魂重新摁进身体里，拒绝了布偶要把他的脑袋给缠成木乃伊的要求。 “可是被烫伤了就该缠绷带呀？” 布偶不像其他医生那么强势，但是更加粘人。第三次拒绝了她的要求之后瓦伦丁直接站起身轻摁住布偶的脑袋让她跟自己保持一臂的距离看向赫默。 “你好赫默医生，我从塞雷娅医生的口中了解到你是一名很负责的医生，同时也是一名充满了爱心的监护者，此时看来名不虚传。” 瓦伦丁开始了最基本的友好扯淡。 “另外，如你所见，我是一名男性，从头到尾，从里到外。” 赫默看着正被布偶缠住绷带的瓦伦丁，微微点头致歉。 “对不起瓦伦丁先生，是我眼拙。” “再见。” 她听到了那个令人讨厌的名字，不想继续这里待下去了。 看着打开门离去的母女俩，瓦伦丁想了想，还是叫住了她们。 “还有什么事么？” 对上的是赫默拒人千里之外又极具礼貌的视。伊芙利特看着赫默的脸色，脸色有些纠结。 “我长话短说，伊芙利特的体内有可能住着一个有着独立灵魂的存，是不是她的背后灵我不清楚，但是如果伊芙利特能够跟他好好沟通或者控制住那个家伙的话，那么她的力量会得到很好地控制，失控暴走的可能性也会下降很多。” 此时瓦伦丁的脸已经被绷带缠满了，只剩下眼睛和嘴巴。 赫默看了眼伊芙利特，一脸疑惑。 “别不相信，我也是从莱茵生命里逃出来的，就两年前。你应该认识一个叫安洁莉娅的研究员吧？” “认得。” 瓦伦丁的话给了赫默不小的震撼。 “她死于一把飞刀，我杀死的，我就是那天让莱茵生命进入紧急状态的实验体。” “也注射了钥匙。” 瓦伦丁的话说完了，布偶他的脸上系了个蝴蝶结。 再愣了数秒后，赫默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拉着一脸懵逼的伊芙利特就往门外跑，出门的时候还不忘记给瓦伦丁说一句谢谢。 看着狂奔的母女俩，瓦伦丁觉得…… 这跑步速度有点慢啊。 “不对。”他转过身摁住坐回桌前看书的布偶，眼神尽力装出一副凶狠的样子出来。 但是布偶一点害怕的意思都没有，大大的眼睛里有着大大的疑惑。 “我不是不让你给我缠绷带么，你怎么又给我包扎上了？缠绷带就算了，你这个蝴蝶结是怎么回事？” 瓦伦丁的内心开始崩溃。 一直想要吸他血的华法琳，一脸司马样的凯尔希，没事就喜欢恐吓新人的嘉维尔，实验室里公然制作毒品的调香师…… 还有她这个给瓦伦丁系蝴蝶结的大号布偶猫。 未来很可能会出现奶穿战场安塞尔，把法杖当大炮使的微风，windows正更新白面，跟他一样拔剑奶人的神灵…… 医疗部都是一群神人。 这些家伙真的能拯救世界？我真的没投错简历？这里真的是罗德岛？ 瓦伦丁感到迷惑。 “我看你被缠上绷带的样子太丑，就给你系了个蝴蝶结美化一下……” 布偶眨眨眼，一脸辜，瞬间把瓦伦丁心中的火气消下大半。 没人会对可爱的猫娘发脾气。 除非这个猫娘他不忠诚/不苏维埃/不社会主义。 最后他还是找到了凯尔希请求她让自己使用医疗法术治疗烫伤，嘉维尔和华法琳两人一旁全程憋笑。 当然，他也得到了自己为什么不能使用法术的原因。 “这个观察者手环是工业部的升级版本，观察者pluspromaxcc，是专门给感染情况较严重的干员使用的，造价极为昂贵，换来的就是能压制住患者体内几乎全部的源石技艺，以及极为坚固的质量。” 一直到瓦伦丁走回公寓的时候他都不知道凯尔希是怎么一脸平静的说完那个手环的名字的。 “这么厉害要是给塔露拉带上会怎样？”瓦伦丁决定先视那个奇葩的名字，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能锁死一个人的源石技艺活性，让他法使用法术，这简直就是神器啊！ “这个手环压制源石技艺的方式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它利用人大脑的趋利避害性来实现的。他给了你的大脑一个信号，让你潜意识的觉得使用源石技艺是非常危险的事，所以你自然是用不出来了。” “但是这种潜意识很容易被突破，所以这个手环还有其他的抑制手段，比如高压电。如果你让塔露拉戴上这个手环，恐怕她能忍着被电的痛苦把你化成气态。” “而且，这个手环的警报也从普通的释放三次启动变成了释放一次启动。作为一个注射过钥匙并且活下来的人，你突破不能使用源石技艺的潜意识很容易，但是想一想后面的高压电，以及监察部。” “也就是说，如果我当时努努力，就能用医疗法术了？” 瓦伦丁惊了，他没想到这么一个小小的东西竟然如此的高科技，还能影响人的潜意识…… “这玩意造价多少？”他迫切的想知道罗德岛用多少钱的玩意来控制他。 “你十年的工资。” …… 经过一趟痛苦的折腾之后，瓦伦丁充满魔幻的上午终于过去了。 小剧场 瓦伦丁：一凰啊，我一直想问，你的名字是有什么寓意么？ 邢一凰（冷漠脸）：没有。 瓦伦丁（求知欲旺盛）：那你父母为什么会给你起这个名字呢？ 邢一凰（冷漠脸）：我给你说一下我弟弟和妹妹的名字你就知道了。 瓦伦丁：？ 邢一凰（冷漠脸）：我弟弟的名字是邢大龙，妹妹的名字是邢二凰。 瓦伦丁：…… 第十七章 无意撩人，最为致命 叮当。 瓦伦丁手中的不锈钢叉子掉落桌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声音吸引了邢一凰和拉斐尔的注意力，她们将注意力从面前的食物转移到瓦伦丁的身上，看到的却是一张瞪大双眼脸色惨白的脸。 他的嘴唇微张，嘴角还沾着一点透明的紫色果酱。 “瓦伦丁？”拉斐尔眉头微蹙，语气带着些与疑问和一丝愠怒。 她刚开始学做饭的时候，瓦伦丁吃到她做出来的食物就会露出一脸快要死的表情，或者像是现这样双眼神，用沉默来表达他的抗议和自己做的食物究竟有多难吃。 这样的表情深深的印了拉斐尔的脑海里，成为了她努力做好菜的动力之一。 她厨艺大成之后瓦伦丁有时候也会这样跟她开玩笑，但是很快就会大口径手枪的威胁下变成笑脸，赞美之词溢于言表。 但这里是罗德岛，他们吃的都是食堂里的食物，现开这种玩笑确实是让她觉得瓦伦丁情商下降的有点快。 做出这幅表情给谁看？食堂那些做饭的猛男么？ 邢一凰扭头看向她的左后方，一道隐秘的视突然消失。她的视界范围内，一抹亮丽的天蓝色一闪而过。 食堂的声音慢慢安静下来了，几乎所有人都看向瓦伦丁三人的方向。但他们的视并没有放拉斐尔或是邢一凰的身上，而是都齐刷刷的看着瓦伦丁呆滞的面孔。 出奇的诡异。 也就是此时拉斐尔才意识到瓦伦丁不是开玩笑，他是真的出现了问题。而且这个问题绝对不是食物太难吃…… 中毒。 就拉斐尔想运用起自己的源石技艺给瓦伦丁检查身体的时候，那个嘴角沾着果酱的小龙人喉结动了动。 他的双眼再次出现了光彩，脸色也恢复了正常。与此同时，周围那些视也产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他……没事？” “难以置信……” “可是他刚刚那副表情真的不像是装出来的啊……” …… 周围的人开始窃窃私语，那些细微的声音中满是对瓦伦丁恢复正常的不解和震撼。 邢一凰将手中的筷子稍微用力地拍桌面上，含着怒气的响声堵住了那些围观者的嘴。 食堂又一次恢复了寂静，很快又人声鼎沸起来，似乎人再关注这里，他们又开始聊起了工作和生活，但是那些飘过来的视却是一点没少。 “你怎么样？” 拉斐尔换了个位置坐到了瓦伦丁的旁边，右手握住了他的手腕，身体微倾。金色的发丝顺着她的肩膀倾泻而下，垂到了瓦伦丁的大腿上。 “挺好的。” 拉斐尔的声音把瓦伦丁从想象中拉回了现实，他将视的焦点对准了天使姐姐的脸庞，整个人紧紧地靠椅背上。 “你干嘛靠的这么近？我脸上有什么东西么？” 这似乎是他离拉斐尔最近的一次？ 不过拉斐尔的皮肤是真的好，脸上一丁点的毛孔都看不见，跟煮熟剥皮后的鸡蛋似的。 一个奇怪的想法从瓦伦丁的脑海中浮现出来，就好像它本该出现一样，做这种事就是天经地义不可反驳的，即便实施这个想法会让他陷入极大的危机之中。 瓦伦丁抬起手戳了一下拉斐尔的脸颊，就像戳一个气球一样。 拉斐尔愣住了。 瓦伦丁也愣住了。 邢一凰看着瓦伦丁的眼神像是看死人。 当然…… 杀死瓦伦丁的人不是一头黑龙，而是燃烧着翅膀的天使。 一团圣光，一句祈祷，一颗子弹，一条生命 最后两人还是没打起来，拉斐尔简单的掐了一下就结束了，气呼呼的坐回自己的位置上继续吃饭，只留下瓦伦丁不停的来回抚摸自己被掐的地方。 面部表情痛苦的都扭了一块，跟小学生画的画似的。 “真狠呐……” 瓦伦丁小声嘟囔着，拿起刚刚掉落的叉子把剩下的蛋糕塞进嘴里。 “哎你干什么？！”拉斐尔看着他的动作赶忙伸手拉住了瓦伦丁的胳膊，吓得对方一脸懵逼。 邢一凰看着又开始耍宝的两人，用筷子搅了搅桌上的面条，轻声哀叹。 一名穿着天蓝色外套的干员坐到了他们的后面，正好面对着瓦伦丁。兜帽下露出粉色的马尾，整体看起来就跟瓦伦丁吃的蛋糕一样鲜艳危险。 原本坐瓦伦丁三人后面的干员看到她之后端起食物往旁边挪了挪，就好像坐过来的人是个瘟神一样，靠得太近就会被传染上致命疾病。 邢一凰打了个哈欠继续吸溜着面条，拉斐尔和瓦伦丁仍然拌嘴。 “……你刚才都变成那副模样了为什么还要吃这块蛋糕？” 拉斐尔死死拉着瓦伦丁的手臂不放手。 “饭后来块甜点不是很正常的事么？” 瓦伦丁手指捏着插着蛋糕的叉子使劲跟拉斐尔搏力。 “不是这回事！”拉斐尔觉得这个熊孩子就是跟她作对。 “这东西不是有毒的么？！” 刚才那副表情怎么看都像中毒了吧？就差直接一头倒餐桌上了。 “确实是有毒。”瓦伦丁放下了手中的蛋糕，拉斐尔也松开了手。 就她想把那块蛋糕给扔掉的时候，瓦伦丁突然一口把剩下的所有蛋糕全送进了嘴里。 还不忘舔一舔叉子。 拉斐尔直接呆了原地，手臂僵半空中，右手还保持着去拿叉子的动作。 紧接着又是一开始的场景：瓦伦丁手中的叉子掉落桌面上，整张脸变得惨白比，瞳孔缩小直视前方，目光神，整个人就像是一具僵硬的尸体。 邢一凰只是抬起眼皮看了瓦伦丁一眼又继续把注意力放眼前的面条上。 恩，虽然跟记忆中的有些差距，但是确实是她乌萨斯和哥伦比亚这么多年吃过的最正宗的中餐了。 那次黑钢国际时买的红烧肉甜的要死，还特别腻，口味特别重，一点都不好吃。 就拉斐尔想要再次施展源石技艺的时候瓦伦丁又活过来了，而且还伸出舌头把嘴边的果酱舔了个干净。 紧接着就一根筷子就扔到了他额头上。 瓦伦丁顺着筷子的轨迹看到了一张布满阴云的脸。平常那个一直微笑仿佛身后就有一轮太阳的天使姐姐消失了。 虽然此刻的她脸上依旧笑，但怎么看笑容里都藏着穷的火焰和尖刀。 “回去再收拾你。” 很简单的六个字，从拉斐尔的口中一个字一个字的蹦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带着深深的怨念。 “听我说，我没开玩笑，这块蛋糕真的有毒。” 瓦伦丁觉得自己再不说些什么回去怕不是脑袋上要被开个洞。 “所以呢？” 对方的笑容依旧充满着黑色的危险，瓦伦丁只能看到自己悲惨的未来，没有任何挽留的余地。 但是这并不影响他把自己吃掉这块蛋糕时内心的思想感情给说一遍，或许说得好拉斐尔老师会给他一个满分饶他一命。 一个问题摆了瓦伦丁的面前。 问：对这块蛋糕的口味和内涵进行深刻的剖析，里面表达了制作者怎样的思想感情？ 瓦伦丁闭上眼，开始回想自己第一口吃下蛋糕直到刚刚填完嘴唇的心路历程。 “蛋糕的味道很好，很甜，带着几缕酸酸的味道。我很喜欢这种带着酸的甜味，一昧的甜只会让我觉得头痛，而那股酸正好丰富了它的口感。” “这是舌头上的味蕾诉我的，我的大脑经过快速的运算后诉我舌头没有说谎。” 瓦伦丁将一开始放着蛋糕的盘子推到一边，双手交叉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眼神也开始变得冷淡下来。 他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更严肃认真一些。 “平常我们吃的食物到这里就结束了，口感不错，味道很好，八个字足以形容完所有的美食，当然，摆盘不算里面。” “但是对于这块蛋糕来说，只是开始。” “果酱、奶油以及经过烘焙后的蛋糕基底经过牙齿的咀嚼后混一起，通过食管滑进了胃里。这一过程是体会不到什么味道的，如果这块蛋糕酸和甜之后还有什么味道的话我估计不会吃第二口。” “这些混合物到达胃里之后，这块蛋糕的真正味道才开始味蕾上显现。你会发现你的舌头突然尝不到任何的甜味和酸味，你试着去调动它，却发现舌头就像一条冬眠中的蛇一样迟钝，不再像往常一样灵活。” “你试图继续找回舌头的控制权时，你惊讶的发现，口腔也跟大脑失联了。迟钝的舌头缓慢地撞击着口腔，但你感受不到口腔皮层传来的任何感觉，就好像所有的神经都跟这块皮层切断了联系，你只能感觉到一股麻痹感。” “对，就是麻痹感。” “你吃下蛋糕后的五秒钟，你的口腔跟大脑失联，紧接着是你的食道，你的胃……那股麻痹感以你的口腔为中心，通过血液向全身各处不停散发着，你的肩膀，手臂，双腿双脚纷纷切断了跟神经中枢的联系，就好像长大后的孩子离开了家一样。” “那一瞬间你的思考都开始变得跟身体一样迟钝，你意识到毒素已经靠近了智商的高地，开始向你的指挥部发起了进攻。” “整个人就好像悬浮半空中，只剩下了一个大脑和仍跳动着的心脏。但是伴随着麻痹感的逐渐接近，你的大脑开始发出警报，心跳也开始加快，因为数混进血液中的毒素开始你的动力核心里堆积，它们想要跟围攻指挥部的毒素一起将你最脆弱最致命的两个地方拿下。” “那个时候你整个人都走死亡的边缘，脚下就是地狱的深渊，眼前是穷尽的黑色，你甚至都能看到地狱中的死神向你招手，没有一丝血肉的骷髅手臂顺着的身体抚摸上了你的脸庞，动作轻柔的就像你是她的孩子一般。白色的骷髅微笑着缠了你的身上，你却一点凉意都感觉不到，有的只是穷的温暖和柔情，就像蛋糕刚入口时的酸和甜。” “你将要被诱惑进深渊的那一刻，毒素的蔓延戛然而止。那股麻痹感停了将你杀死前的最后一步，止步了你大脑和心脏的门前。紧接它们着如潮水般退去，不带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光明再一次进入到了你的视野中，你又重新拿到了身体的控制权，整个人就像新生儿一般对周围的环境充满了新鲜感，就好像重活一世，又来了一次轮回。” “一次地狱边缘的游走，却像是身处天堂一般享受。” 瓦伦丁放下了手臂，整张脸微微抬起，45度角斜视天空，嘴角的弧度里满是憧憬。 “如果可以我多么想再吃一块。” 瞬间，他的表情就变得跟大学期末考只有59分一样落寞。 “可惜我去拿的时候只剩下最后一块了……其他的餐点都没有这块蛋糕这么受欢迎。” “并没有。” 一直沉默的邢一凰开口了。 她瓦伦丁做语文题的时候就已经把一大碗的面条捞了个干净，还喝了好几口汤。 “这块蛋糕应该是整个食堂里最不受欢迎的食物，以至于它的制作者只做了一块出来，而且罗德岛的干员都深知这块蛋糕的危险，对它敬而远之，直到你把它端到了自己的面前。” 邢一凰把擦过嘴的卫生纸扔进垃圾桶里，拍了拍手。 “哈？” 看着一脸懵的瓦伦丁，邢一凰觉得自己应该切尔诺伯格的时候就教他做一些关于侦查和反侦察的基本训练…… 以后出任务的时候怕不是能把敌人给带到己方大本营里来哦。 “这个食堂很不错，一边是自助餐，可以随意夹取，不会有人限制你取的量。另一边就是普通的食堂，需要等候厨师将食物做出来拿给你。你全程都自助餐的区域选择食物，所以这块蛋糕也应该来自于那里。你拿着这块蛋糕走过来的时候，周围的人看你的眼神都变得很奇怪，大部分人就像是看一个慷慨赴死的勇士，小部分人是带着戏谑的眼神看你的，大概是想知道你吃下这块蛋糕之后会有什么反应。” “我们进餐的时候，望过来的视就没有中断过，坐我们周围的人也越来越多，而且几乎所有人的视都看着你。” “刚刚你吃下第一口发呆的时候我甚至能听得见周围细小的笑声和叹息声。” “那为什么没有人来阻止我？”瓦伦丁觉得这有些不可思议。 所有人都知道这是有毒的食物，有一个新人端走了它，竟然没有一个人出来提醒一下？ 感觉比乌萨斯的冬天还冷。 而且为什么食堂会有这样的食物？真不怕毒死人么？ “我们是新人。” “而且，这块蛋糕既然会出现食堂里，那么就说明了它真的不会毒死人。” 邢一凰站起身，端着碗走向不远处的餐具回收处。拉斐尔瞪了瓦伦丁一眼，跟她的身后。 “好吧，好吧。”瓦伦丁奈的接受了这个事实。 “欺负新人是老人不多的乐趣之一，尤其是一家007的黑心企业里。” 看着面前还沾有些许奶油的盘子，瓦伦丁舔了舔嘴唇。 “不过，还挺好吃的嘛。” 他站起身，拿着餐具慢悠悠的走向餐具回收处，邢一凰和拉斐尔正站食堂的门口等着他。 “而且，毒才是这块蛋糕里最棒的啊……” 瓦伦丁自言自语，端着餐具离开桌子。 几十秒后，那名身穿蓝色外套的少女抬起头，露出了阴影下跟外套一样鲜艳的双眼。 如水晶般晶莹的虹膜中，倒映着远处三人的背影，以及一名瓦伊凡人模糊的笑脸。 半小时后 博士：蓝毒你今天没有做蛋糕么？ 蓝毒：做了，被别人端走了。 博士（摸头）：原来如此，怪不得你这么开心。这是一个好的开始，以后你做的甜点一定会有更多的人喜欢的，加油。 蓝毒：谢谢博士，这是你的蛋糕。（拿出刚烤好的蛋糕） 博士：…… （博士摁下了头盔上的一个小按钮） 博士（小声）：阿米娅，一会帮我联系一下医生，我很快回去。对了，别让华法琳和嘉维尔来，叫安塞尔就行。 第十八章 万能的钥匙 黑色的天空和地面，远处散发着白光的地平，深蓝色的飞龙收起了翅膀站地面上昂起修长的脖子，浑圆如脸盆的眼睛瞪着面前的瓦伊凡人，气息浑厚如风口。不远处一名浑身散发着圣光的天使擦拭着手中的长剑，金色的羽毛围绕她的身边，缓慢上升，直至消失不见。 这里是瓦伦丁的精神空间，为了探明一体两魂的真相，他难得主动来到了这里。曾经大多数情况下他都是被动的来到精神空间跟角徵羽交流，一人一智能谈论着心里的话，深蓝飞龙他们的上空盘旋，圣光拉斐尔或是站瓦伦丁的身后倾听他们超越时空的对话，或是坐龙背上享受龙骑士的乐趣。 平静，美好。 直到今天上午，他从凯尔希的口中得到了一个令他毛骨悚然的消息他召唤出来的背后灵极有可能拥有着自己的思想。 从莱茵生命逃脱之后到现已经过去了两年多的时间，他使用深蓝飞龙的次数可以说是数不过来，源石技艺更是随意释放，除了没事找事之外从没踏足过一家医院。如此温顺跟他心灵相通甚至可以共享感官的背后灵竟然有着自己的想法，这让他感到后怕和疑惑。 他怕的是自己熟悉的那个背后灵突然变得陌生，疑惑的是两年时间这个家伙竟然没搞过一次事。 就好像罗德岛突然多出来一个整合运动的卧底，但是这个卧底过来了好几年就没捣过乱，反而罗德岛的工作完成的挺认真。 于是瓦伦丁决定先吃完饭再跟这头龙好好探讨一下龙生，毕竟医疗部里忙了一个上午，早饭还没吃，他早就饿了。 民以食为天。对华夏人来说，没有什么是比吃饭还重要的事，除非是等更好的菜出锅。 安静这么多年了，他不觉得这头龙会这个时候给他来一下。 顶着拉斐尔充满怨气的眼神谢绝了拉邢两人去熟悉罗德岛基地的邀请之后，瓦伦丁慢悠悠的走回了公寓，回到卧室里直接往床上一躺，闭眼睁眼就来到了这里。 对于这个神奇的精神空间，只要他想就能随意进入，即便是没有角徵羽的介入也没事。 “不过那个家伙好久没出现了啊……”瓦伦丁打了个哈欠，有些想念把自己拽到这个世界的人工智能了。 “我今天早上才跟你说过话好么？”一个巴掌扣了他的脑袋上，声音从他的身后传来。 “因为你是个话痨，不时刻跟我说几句话我就觉得少了点什么。” 瓦伦丁嘿嘿一笑，对角徵羽打他的行为丝毫不气愤。 仍然是那副白发菲林的形象，只不过这一次他没有晃动自己的尾巴，尾巴上还套了一个环，看起来就跟诗怀雅尾巴上的东西差不多。 “我事先去龙门逛了逛，感觉那里挺好玩的，还有好多跟菲林有关的小玩意。”角徵羽注意到了瓦伦丁的视。 “这个尾环就是跟你想的那个诗怀雅同款的，只不过她的是正品，我的是街边100块一个的低仿。” 说话间他的尾巴还特意伸到了两人的面前。瓦伦丁刚想伸手去摸一摸，却被对方打了一下，尾巴也缩回去了。 “没有经过别人的同意就不要乱碰对方的尾巴，不然你摸到他们的尾巴之前就会享受到愤怒的巴掌。” “我也很绝望啊，穿越了变成个亚人都不能体会到有尾巴的感觉，只是头上长了两个硬硬的角，睡觉都很麻烦。” 瓦伦丁摸了摸自己头上跟雷蛇同款的蓝色硬角，用力掰了掰。 没有任何感觉。 “要怪就怪矿石病吧，努力工作，为了罗德岛贡献出你的青春，未来总有一天你的身体会被治好。” 角徵羽拍着瓦伦丁的肩膀，说话的口气跟那些996的企业总裁没什么两样。 “不知道为什么我好想骂人。” “忍着。” 角徵羽嘴边做了个拉拉链的手势。 “你说你刚刚去了龙门，那里整合运动开始渗透了么？”瓦伦丁把话题拉回正轨，得聊着聊着就忘了正事。 有一个随时随地能出现世界各处的人工智能，这就是一个极佳的情报来源啊。 “他们为了进攻切尔诺伯格准备了一年时间，龙门才刚到切尔诺伯格不久，为了躲避天灾还停的挺远，整合运动想要渗透也得先跑过去。” “不过底层没啥事，高层就不一定了。” 角徵羽神秘一笑。 “高层？”瓦伦丁没有继续再问下去，只是细细品味着这个词。以这个系统的秉性，他是不会透露太多情报的。 可惜的是瓦伦丁穿越之前只打到了4-10，对第五章的剧情也只是仅有耳闻，只是知道了梅菲斯特带兵去打龙门结果被塔露拉给卖了这件事，其中的细节是完全不清楚。 换句话说，他对这个世界走向的前瞻性即将不复存。 “虽然我什么都想不出来，但是直觉诉我这个事很麻烦，毕竟龙门可没有一大堆的黑帮让我去统治改造去打整合运动。” “而且你也不可能说动近卫局那些脑子长肌肉的家伙多加提防。” 角徵羽替他把剩下的话说了出来。 “先关心关心罗德岛探索切尔诺伯格废墟的事吧，你也知道剧情，阿米娅差点就黑化了。” 瓦伦丁眼前的身影渐渐的的模糊，只有声音依旧清晰。 “也就是那里她第一次游戏中表现出自己强大的力量，如果你场的话，说不定能悟出些什么。” “虽然可能性很小。” 最后一句话声音很低，但还是传进了瓦伦丁的耳朵。 虽然他不理解角徵羽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但是瓦伦丁知道最后一句话不是好话。对某个该死的人工智能一通祝福之后，瓦伦丁盘腿坐了地上，开始观察面前自己的背后灵。 他跟角徵羽聊天的时候，这头龙就一直站他们的身后，偶尔眨眨眼晃晃脖子，脚步是一下都没动过。 不远处的天使姐姐已经开始用那一堆被圣光感染的武器搭铁王座了…… 不过就半成品来看应该叫铁板凳更合适。 对于自己的背后灵，瓦伦丁的了解也是非常有限。两年的时间他只弄清楚了一件事：背后灵可大可小，完全看召唤者的心意。 至于其他的心灵相通共享感官，那是拥有背后灵的一瞬间就了然于胸的事，使用背后灵就像使用自己的身体一样自然，没有丝毫的不适。 这是他两年来第二次如此细致地看自己的背后灵。第一次是他刚觉醒的时候，那时瓦伦丁被钥匙折磨的不行，整个人都被怒火所吞没，只想着发泄，看的并不是太仔细。 粗糙但美丽的鳞片，地平的白光下甚至反射着幽蓝色的光，能够让瓦伦丁看清楚鳞片上的花纹。飞龙头上的角的方向并不是跟瓦伦丁一样朝天的，而是有一定角度斜向上方，同样的是根粗尖细，就好像原本向外长的角突然转了个大角度，两边开始向内生长，像是一把叉子，就跟雷蛇和瓦伦丁头上的角一样。 虽然瓦伦丁没有尾巴，但那是因为矿石病导致的，所以他的背后灵也是有尾巴的，而且还挺长。角的末端长着三角形的尖刺，就跟雷蛇的尾巴一样。 如果自己的尾巴还也应该是这样吧…… 瓦伦丁轻叹一声。 整条龙最震撼的地方就是它的翅膀，完完全全的由电流组成，出场自带雷电特效，龙的吼声也极为符合主题的如雷鸣声一般震耳欲聋，不像那些游戏中常见的回声悠长的尖啸。 这对巨大的雷电翅膀它飞起来时观感是非常不错的，整条龙都带着一丝的科幻感，但是当它伏地面上的时候，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因为是双足飞龙的缘故，他的背后灵地面上时是要把双翼折起来抵地上提供支撑的，因为它只有两条腿，所以此刻站瓦伦丁面前的飞龙看起来像极了…… 一条浑身带电的蜥蜴。 这个想法出现瓦伦丁心里的时候，一道人粗的电流打他的身上，把瓦伦丁给吓了一跳。摸了摸自己身体并没有什么事之后他抬起头看着扬着脖子的深蓝飞龙，对上了它的眼睛。 很生气，非常生气。 它的鼻孔还冒出了两团巨大的白色雾气来表现自己的不满，似乎被气的一直深呼吸，微张的嘴巴里还能看得到白色的尖牙和闪烁跳动着的电流。 背后灵都能攻击主人了？这是什么世道！ 型号他是个医疗术士，电流只能加血不能扣血，要不然刚才那一下他就能跟这个世界说拜拜了。 圣光拉斐尔的铁板凳终于搭好了，她直接把大枪插了王座的后面，看起来有点谐。 这边一龙一人的争执完全没有影响到她。 “所以，你真的有自己的意识了？”瓦伦丁靠近飞龙，伸手摸了摸他的身体。 两年多了他还一次都没碰过呢。 飞龙把脸一扭，完全不理会瓦伦丁的询问，看起来就像是闹别扭的…… 又一道闪电糊了瓦伦丁的脸上。 “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主人？”飞龙的声音震如雷鸣，带着满满的嫌弃。 哎呦还是个傲娇。 可惜这条龙不会变成穿着女仆装的萌妹子，就算能变，那也是有着大宝剑的妹子。 “你的想法令我作呕。” 这次的声音就不是嫌弃了，直接变成了厌恶。 瓦伦丁感觉数带着电流的唾沫星子喷到了他的脸上。 “不是，作为一个正处青春期的男性，我有这种想法不是很正常的么？” 他抹了一把脸，扬起脑袋开始跟自己的背后灵展开辩论赛。 就刚刚那两下瓦伦丁就想明白了为什么这头龙不搞事了。自己是个医疗术士，它也只会放治愈电流，怎么搞事？ 乱扔医疗法术么？ 治好全罗德岛干员的腰间盘突出？ “但是没有人会对着自己的背后灵发情。” 飞龙磨了磨牙齿。 “首先我并没有对着你发情……另外，你是不是太敏感了一点？” 瓦伦丁虽然人小，但是气势丝毫不落下风，语气就像是训斥自己家的孩子。 “也没有人会产生自己的背后灵是一只蜥蜴这样的侮辱性想法。这不仅是对我的不尊重，也是对你自己的不尊重。” 飞龙眯起了眼，高昂着的脖子放了下来，巨大的脑袋停瓦伦丁的面前。 “龙族，比你想象的还要乎自己的尊严。” “好吧好吧。”瓦伦丁抬起双手放了飞龙的嘴巴前，自己往后倒退了几步。 “是我的不对。” 没想到这么不正经的自己会有这么严肃的背后灵啊…… “严肃一点是好事，至少不会让你看起来跟个废物一样。” 从飞龙口中传出来的声音差点把瓦伦丁的耳膜爆掉。 “所以你是怎么拥有智能的？”瓦伦丁捂住耳朵，向后退了几步。 这种意义的争论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 “我睁开眼的时候。” 飞龙的声音依旧巨大，但是那股嫌弃的感情少了很多。 “所以你一苏醒就跟人一样能思考拥有感情了？”瓦伦丁放下了捂住耳朵的手。 “钥匙还真是神奇。” “那你这两年怎么就没说过话？” “因为没有必要。”飞龙抬起了脖子。 “你需要我的力量时我就会出现，不需要时我就待这里。一开始就我一个很聊，但是后来又多了个人。” 他扭动着脖子看向远处的圣光拉斐尔。 “至少我有了个朋友。” 天使姐姐朝他们挥了挥手，铁王座已经消失了，沾染着圣光的武器又组成了圆环漂浮她的身后。 “……我开始怀疑她也有自己的智能了。” 以前还没注意，但是现回想一下这个圣光拉斐尔还真是有很多疑点。瓦伦丁就跟她有过许多的互动，对方的性格跟拉斐尔完全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当然，跟现性格变差的拉斐尔不同。 “不用怀疑，就是如此。” 飞龙同意了瓦伦丁的想法。 “只不过不会说话而已。” “萨科塔人还真是神奇……如果说我跟你都能感官共享的话，那么拉斐尔是不是对我精神世界里的情况一清二楚？” “我不清楚，你可以自己去问她。” 作为瓦伦丁的背后灵，飞龙自然知道他口中的拉斐尔是谁。 “那么，我还有个疑问……” “那个孩子要靠自己，我给不了建议。” “……还真是干脆啊。” 经过了友好的交流之后，瓦伦丁切断了vr视频通话，心中悬着的石头也轰然落地。当他睁开眼正准备坐起来的时候，一个熟悉比的身影出现他的眼前。 “拉斐尔你怎么我卧室？” “没事。”天使姐姐的笑容依旧灿烂，就是脸色有点黑。 “我来让你知道让我担心的下场。” ？？？ 看着咧开嘴缓慢逼近的拉斐尔，瓦伦丁疯狂蹬着腿缩到了床铺的一角，扯着嗓子高声喊道 “救我！一凰！” 紧接着就是一阵痛苦的嚎叫和愤怒的质问声，伴随着物体撞击墙面的沉闷声响。 邢一凰给自己泡了杯茶，关上了门。 “今天也是和平的一天啊。” 第十九章 过去的阴影 “罗德岛是一家制药企业。” 瓦伦丁坐椅子上，瞪着面前的机器，突然从嘴里蹦出来这么一句话。 “他们是这么说的没错。”邢一凰往自己的杯子里续满开水，又加了点茶叶进去。来到罗德岛之后她就爱上了这种来自故乡的饮料，带着苦涩的清香。罗德岛基地的超市里里有着来自世界各地的正宗货物，比切尔诺伯格那个城市不知道好上多少。 “拉斐尔去哪了？”瓦伦丁环顾四周，没有看到某位顶着光环的天使姐姐。 “被凯尔希主任叫到医疗部了，她的医术对罗德岛来说很有用。” 邢一凰放下水壶，坐沙发的另一边，双手捂着保温杯。 “拥有着数年的行医经历，以及切尔诺伯格两年的救治感染者的经验，医疗部没有不吸纳她的理由。”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邢一凰和拉斐尔的关系变得特别好，要知道来到罗德岛之前这俩姐姐一见面就火药味十足，而瓦伦丁就是夹中间的出气筒，不知道被恐吓过多少次。 虽然他明白那都是玩笑，但是当一把手枪和黑龙瞪着你的时候，你还能笑得出来么？ “你知道的，我的真实来历。”瓦伦丁挠了挠头。 “那个世界，我了解的罗德岛也是如此，就跟他们说的一样，是一家新兴的制药企业，但是工厂里却生产赤金和小黄片……” 邢一凰看向瓦伦丁的眼神突然变得很奇怪。 “……是黄色包装的战斗录像。”瓦伦丁赶紧解释，得再引起什么不必要的误会。 “所以？” “来到这个世界后，一切都是这么真实，任何东西都是能看得见碰得着的，有跟我前世类似的国家，还有这么多的种族和人。” “虽然看起来很魔幻，源石技艺和天灾什么的，但是又很合理。” 瓦伦丁把身体倾向邢一凰的一侧，双手比划着各种动作，试图将自己的意思表达的更准确一些。 “然后我们来到了罗德岛，看到了这个跟小型城市一样的移动基地，还有它坚不可摧的防御。” 他的眉头微皱，似乎思考接下来该怎么说。 “还有那些入职前的测试，那些战斗经验丰富的老手。” “这些我都可以理解，毕竟罗德岛家大业大，还对感染者伸出援手，说不定暗地里结下了多少梁子，需要这么好的防御和这么多人的保护也是应该的。” 邢一凰啜了一口茶水，喉头微动。 茶叶放的有点多，有些苦，不过缓解疲乏的效果挺好。 “但是！” 瓦伦丁突然提高了音调，双手向前一摊，手指指向他们面前隔着一扇窗户的机器。 “为什么我们的工作是看着流水机器制造赤金？难道他们不该生产一些药物么？哪怕是感冒药也行啊！” 瓦伦丁陷入了极大的困惑中，精神都快崩溃了。 一切都是那么的正常，这个世界有人有国家有战争，城市里也有富人区和贫民窟，黑帮和警察斗智斗勇，官员们审查着数的公文，试图里面挖干每一分的利益。 但是一到罗德岛这个世界又变了，一家以赤金和合成玉为主打产品的制药企业，隔壁贸易部一直联系世界各地的公司推销罗德岛生产出来的产品。 当然，不是矿石病抑制剂。 虽然看起来很扯淡，但这并不是让瓦伦丁崩溃的理由。 真正的原因是太tm聊了。 他和邢一凰已经这里瞪着赤金生产足足两天了。上午8点上班，中午11点半下班，有一个小时的休息时间，下午再干到5点下班，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前天如此，昨天如此，今天也是如此。 第一天时瓦伦丁还偷着乐，心想这活真轻松，可以光明正大的摸鱼。结果一到这里才发现手机连不上网络。后来趁着吃饭的空档他下载了几个手机游戏，结果玩了没两个小时就腻了，剩下的时间他就坐沙发上看着外面的机器duangduangduang。 差点躺沙发上睡着。 第二天瓦伦丁特意带了一本书过来，结果跟第一天的下场差不多，了没多久就把书扔一边了，数个小时全发呆中度过。 今天也是一样。 “难道这些生产出来的赤金不需要人工鉴定一下么？不需要再进行精加工么？比如磨一下毛边什么的？” 瓦伦丁的双手使劲挠着头发，声音都变调了。 “那是别人的活，那些力负担矿石病抑制剂的感染者员工的工作。” 邢一凰拿起桌上的一本书放大腿上翻开。 瓦伦丁还记得这本书，正是他昨天带过来的，书名叫“毫不枯燥的乌萨斯历史”。 结果昨天他差点被这本书糊了一脸。 “那我们这里的意义是什么？发呆？” “为了防止机器出现问题。”邢一凰指了指墙上的紧急按钮。 瓦伦丁认识那个玩意，摁下去就能让面前的这台赤金制造机强制关机，同时发出警报给工业部，提醒他们赶紧派人过来修理。 “感觉我们好像是执剑人，工作就是出现情况就按按钮。” 瓦伦丁嘴角一抽。 “执剑人是什么？” “一本小说里的人物，他的工作跟我们一样就是按按钮，只不过他摁下的按钮不会停止某台愚蠢的赤金制造机，而是让两个世界完蛋。” 他打了个哈欠，身体像是一团泥一样瘫了沙发里。 困意又开始涌入大脑，瓦伦丁赶紧掐了一下自己的脸。 “工作守则”第八条：绝对不能工作时睡觉，违反者视情况惩罚。 后面还很贴心地打上了提示：扣工资、降低矿石病抑制剂折扣、延迟发放矿石病抑制剂等等。 心真黑。 “忍忍吧，时间过得很快。” 邢一凰倒是看得很开。 磨时间大概是她最擅长的事情，毕竟以前她野外的时候为了追捕猎物经常一跑就是好几个小时。而且这里有暖气，有沙发还能喝茶，为什么熬不下去呢？ “作为一个被网络社会毒害的年轻人，这种事疑是最大的惩罚。” 瓦伦丁沙发上打了个滚，脑袋靠了邢一凰的大腿旁边。 “我宁愿被芙兰卡训练场上插上几剑也不愿继续待下去了。” “为什么他们都能训练我们就要待这里闲到发霉？” “大概是最近的新人特别多吧，老人都去参加新人的实战测试了，我们这些来的最早的就只能先顶替一下老人的工作了。” 邢一凰翻着书页，发出沙沙的声响。 她很享受这种安逸的生活，没有战斗，没有争吵，温度正好，环境温馨，喜欢的人躺自己的腿边。两个人偶尔说说话谈论一下最近发生的事，聊一聊最近流行的穿衣风格和午餐。 没有旁人的打扰，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世界。 来到罗德岛工作的这两天，大概是她目前为止过得最舒服的日子吧。 很快，一上午就过去了。那本书邢一凰看了一半，瓦伦丁躺沙发上努力的跟周公做斗争，终于第三百二十七次快要睡着的时候听到了自己设定的闹铃声。 “下班时间到了！” 他就像一根弹簧一样瞬间从沙发上弹起，从一滩软乎乎的史莱姆变成了绷紧身体的小龙人。 地狱般的工作结束了，接下来就是去享受舌尖上的天堂。 分割 “有点奇怪。”瓦伦丁舔了舔手中的叉子，有些不解的看着面前已经空了的盘子。 “不好吃么？”拉斐尔将卫生纸丢进了垃圾桶，把面前的餐具摆放好。 “不是，它……”瓦伦丁指着盘子上剩下的一点奶油，脸色纠结。 “没毒了。” 拉斐尔觉得自己跟不上这个家伙的脑回路了。 “这不挺好么？” “不，一点也不好。”瓦伦丁晃晃脑袋，声音充满了失望。 “我吃它不是为了味道，而是为了那股吃下去的麻痹感。你不明白那是什么样的感受……” 看着脸色逐渐陶醉的瓦伦丁，拉斐尔赶紧伸手制止了他的想象。 “不用再说了，我明白。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你自己吃着没事其他人会有事？” “什么？” “昨天中午食堂有人食物中毒了，直接趴桌子上整个人都休克了，原因就是吃了你今天拿的这种蛋糕。” 邢一凰喝了几口面汤，看起来很是享受。 “我怎么不知道？” “罗德岛职工群有人把这件事发出来了，那个时候你大概为下午玩什么手游发愁吧。” “……” “这件事很奇怪，既然那名厨师能把蛋糕做得毒，为什么前几天会有毒呢？要不是瓦伦丁皮糙肉厚估计他早就进医疗部了吧？” 拉斐尔一脸不解。 “毕竟戴着那个手环用不出源石技艺。” 观察者手环前天就发给了他们，还有工作用电话和职工卡。只不过拉斐尔和邢一凰的都是普通版观察者，只有瓦伦丁一个人用pluspromaxcc版。 这让他伤心了一晚上。 “谁知道呢？” 邢一凰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 “我们安逸了两年，也是时候该打起精神来了。” “莱茵生命还是没忘记我们啊。” 第二十章 新人测试 那个熟悉的名字让瓦伦丁神情一滞，似乎久久压抑心中的那股记忆再一次冲进了他的脑海。尽力将那些灰色过去重新摁进心底之后，瓦伦丁环顾周围。 食堂的环境很正常，大多数都是穿着罗德岛工作制服的工作人员，少量的干员分布工作人员之中，跟周围的人一样和朋友讨论着什么，偶尔朝瓦伦丁的方向看一眼，但很快又将注意力放他们的伙伴身上。 “你怎么确定罗德岛混进了莱茵生命的卧底？”瓦伦丁放下手中的叉子，压低声音问道。 邢一凰举着碗将最后的一点汤汁灌进嘴里，看起来颇为豪迈，甚至让瓦伦丁出现了自己是做梦看到的并不是真的想法。 一瞬间，瓦伦丁心中那个生人勿近的高冷女神邢一凰消失了，一碗面前碎成了渣渣。 “我猜的。” 邢一凰放下已经干净的碗，声音依旧与往常一样，听起来跟她此时舔嘴唇的吃货样子完全不搭。 她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形象瓦伦丁心中已经崩溃了。 “我没有证据，但是直觉诉我莱茵生命绝对安插了人手罗德岛之中。” “我甚至可以猜出他或者他们的目的：为了赫默医生和伊芙利特。” 跟邢一凰一起工作的两天，瓦伦丁已经把他罗德岛碰见的所有事都跟这姐姐交流了一下，同时给她科普了一下莱茵生命这一家子混乱的关系。 因为工作实是太聊了。 “而我们，应该只是他们顺带完成的目标而已，杀不杀死都所谓，完全不如赫默医生和伊芙利特重要，通过这个下毒的手段就能看得出来。” “太粗糙了。” “嘿，等等。”瓦伦丁大概明白了邢一凰的意思。 “你的意思是蓝毒是莱茵生命的人？” 瓦伦丁第二天去拿蛋糕的时候他就跟蓝毒见了面，也搞清楚了蛋糕为什么这么不受欢迎的原因。 说实话如果瓦伦丁一开始就知道蛋糕是蓝毒做的话……他还真不敢去拿。 刷妹子的好感度可没自己的命重要。 所以后来他也将那天吃下蛋糕出现的麻痹感算到了蓝毒头上，毕竟是她亲手烤出来的。 “那个姑娘叫蓝毒么？” 邢一凰没有转身，只是抬起拇指越过肩头指向身后的某一个位置。瓦伦丁顺着她的手指看去，一个衣着鲜艳的女孩出现他的视野中。因为食客的缘故他只能看到蓝毒的头部，但是瓦伦丁能明显地感觉到对方看自己。 作为目前唯一还吃她做出的蛋糕而且还大肆夸耀一番的食客，瓦伦丁觉得自己会被蓝毒关注并不奇怪。 不过很快她就将视移开了，消失了瓦伦丁的视野之中。 “我这算是莫名其妙的刷了一波好感度么？” 瓦伦丁点点头，同意了邢一凰的猜测。 “对方有没有好感我不知道，但是听你们的话语我觉得你们现很危险。” 拉斐尔插了一句。 “也许对方表现出来的好感是伪装呢？” 对于拉斐尔这个疑问瓦伦丁不可置否。 不过她说的也没错。虽然生前瓦伦丁没有抽到蓝毒，但是驴外四女友的名号他还是听过的。作为被博士们津津乐道的想peach对象，瓦伦丁觉得蓝毒只不过是将他当成了可能的朋友人选，至于那个方面他完全没有想过。 自知之明是个好东西，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有。 瓦伦丁有点后悔为什么不把每一个干员的资料都详细看一遍了。 “我觉得蓝毒并不是莱茵生命的人。” 瓦伦丁思索一番后给出了他的定论。 “而且，我们切尔诺伯格生活了两年都没有人来打搅。” 虽然曾经确实是遭到过埋伏和暗杀，不过那些家伙的暗杀手法让瓦伦丁都替他们丢人，完全没有莱茵生命的那股高科技范儿。 直接揣着刀就从大门口冲进来叫暗杀？那天还正好撞上瓦伦丁四人吃晚餐。 最后那名闯进来的乌萨斯人走得很安详，隔壁小孩都馋哭了。 “谁知道呢？” 邢一凰收拾好餐具站起身。 “时间会证明一切，我们只需要打起警惕就好。罗德岛，监察部会比我们更早的发现异样。” 确实如此。 瓦伦丁想了一下那个所有干员都不敢讨论的监察部，还有隐藏暗处的S.W.E.E.P们，他觉得自己从没如此安全过。 高强度的监视带来的不仅是压力，还有高度的安全。 跟着邢一凰走到食堂门口的时候，瓦伦丁突然回过头看向食堂的某个位置，再一次对上了蓝毒的视。这一次他赶对方移开视之前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同时挥了挥手。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不仅是蛋糕不受欢迎，蓝毒本身也没几个朋友，除了博士就格劳克斯一人。 所以，瓦伦丁觉得该给这个小姑娘一些小小的温暖。 就像曾经的他自己。 角徵羽：蓝毒攻略开……别想啦不可能的 至少现没有开启 下午，赤金制造厂。 邢一凰像往常一样泡了杯茶掀开了书，坐沙发上进入了学霸模式。瓦伦丁整个人以葛优躺的姿势瘫沙发上，双眼神，脑海里一直想怎么熬过这个聊的下午。 他差点要睡着的时候，一阵急促的铃声把瓦伦丁从睡意中拉了出来。 换了新手机后他特地找了角徵羽把地球上的歌曲给储存到了手机上，此时的铃声正是那天瓦伦丁发酒疯时唱的“牢（bu）不（gong）可（zi）破的联萌”。 “你好？”瓦伦丁摁下接听键把手机放耳旁。 “我以为你早就记住了我的手机号呢。”话筒里传来一个轻佻的声音，话语中还带着笑意。 “芙兰卡……前辈？”想了想瓦伦丁还是加上了前辈这两个字。 毕竟是自己姐姐的CP。 “我们的关系没这么生疏吧？”芙兰卡笑了两声，声音有些危险。 瓦伦丁头上冒出冷汗。 “芙兰卡姐姐。”瓦伦丁笑了笑，用自己最甜的声音叫了一声姐姐，同时做出一副呕吐状。 “如果你叫我芙兰卡甜心我会更高兴哦~”对面的声音有些兴奋，也变得更加色气。 呵，真要是那么叫了我怕能把自己尬死。瓦伦丁心里默默吐槽一句决定不再理会这个一直让自己姐姐似绿非绿的胖狐狸。 “吃错药了就该去看医生，我虽然会医疗法术但是我不会看病拿药，而且戴上了手环我也放不出来法术，这里建议您给凯尔希医生打个电话呢亲。” “我敢打包票不到五分钟嘉维尔医生就会带着她独特却有效的治疗手法找到你并且治好你的病，治不好不要钱的那种。” 面对这种搞事的干员最好的办法是把凯尔希拿出来，虽然是开玩笑，但是总会让对方冷静一下。 凯尔希就是这么神奇，就算本人不这里就只是出现脑海里也会让人感到畏惧。 “那不行，这种事她们可做不到，只有你才行。” 芙兰卡的声变得正常了，似乎瓦伦丁的恐吓起了用处。 不过他更愿意相信是自己姐姐掐了芙兰卡一下，毕竟她们从不分离。 “什么事啊还能用得上我这个新进干员？” 瓦伦丁觉得芙兰卡是想拿他当陪练。不过就算是当陪练挨打也比待加工厂里发霉好。 “而且我不能离开工作岗位太久啊，不然会被扣工资的。” “我跟凯尔希汇报过了，不会有问题的。” 瓦伦丁整个人从沙发上弹了起来，整个人再次变得精神饱满。邢一凰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很快又将注意力放书本上。 “我该去哪？” “你不问问是什么事么？” “就算是被你单方面调教也比待这里发霉好。” 邢一凰耳朵动了动，手中的书本差点掉地上。 “啊……这种事以后会有机会的，但很遗憾今天不是。”芙兰卡顿了顿。“今天又有几名新干员来到了基地，你来给他们做个测试，看看这些新人实力如何。地点就是你们那天进行实战测试时使用的训练场地。” 瓦伦丁简单跟邢一凰说了几句就出门了，罗德岛的基地里一路小跑。切城废墟上空的乌云已经变薄了不少，太阳光透过乌云洒落下来，给这个冬天添加了一些难得的暖意。 “为什么我来测试？我不也是个新人么？” 他跑的方向正是那天他们进行实战测试的场地所处。 “你知道闪灵怎么评价你的么？”芙兰卡没有给瓦伦丁说话的机会自己又说了下去：“源石技艺的天才，剑术的大师。” “她从没见过像你这么年轻就拥有如此力量的人。” “那她大概是没见过天才吧。”瓦伦丁苦笑。 “当然闪灵也说了，你的剑术虽然很精巧，但是太不熟练，最后用‘笨拙又凶狠的剑圣’作为她的总结。” “笨拙？”瓦伦丁回想起那天他战斗时的景象，确实是挺符合这个词的。 凶狠大概是他后来跟芙兰卡同归于尽的原因吧，毕竟是极限一换一。旁人眼中这确实是难以理解的行为，但是考虑到瓦伦丁神奇的医疗法术，“生”确实是一个极其有效的攻击手段。 简单聊了几句之后，瓦伦丁放慢了速度，关闭了电话。一下午的时间很充裕，并不急。 第二十一章 白帝圣剑！ “叮！” 清脆的钢铁交击声，震耳欲聋。瓦伦丁咬着牙，握着长剑的手微微发抖。 “吃我一剑！华夏第一剑！” 浑厚雄壮的乌萨斯战吼从防护面罩中向外扩散，听的瓦伦丁耳膜一阵疼痛，似乎有人他耳边放鞭炮一般。看着空中划出残影的斧头，瓦伦丁后退一步身体下压，同时双手握着长剑迎着斧头撞了上去。 长剑很容易架住了对面斧头的攻击，比刚才那一下力气小了很多。瓦伦丁没有放弃这个机会，正要伸直手臂将长剑送进对方的心脏时，他的眼中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黑色脚印。 伴随着这个正踹而来的，是瓦伦丁脑海里突然出现的配音。 This is Sparta！ 一阵天旋地转，瓦伦丁只觉得大脑经历了一场云霄飞车。他的意识重回正常的时候，他意识到自己已经漂浮了空中。长剑脱手他的上方旋转，还散发着淡淡的圣光，空中划出一道又一道的金色弧，瓦伦丁甚至能透过长剑干净锃亮的剑面看到对方面罩下的笑容。 以及那一缕鲜艳的红色。 这时候他终于明白为什么一个只打过群架的JK能成为五星先锋了。 这力量和速度超越了普通乌萨斯人太多了啊！ 噗通。 瓦伦丁整个人脸朝下摔倒了地上，长剑空中划过几个弧插了他的面前。 感谢防护服设计师。 此时的瓦伦丁只有这一个念头。他没空管自己脑海里突然出现的配音是什么情况了，整个人像是一条鱼一样瞬间从地上弹起，将插地上的长剑拔出来握手中。 训练场也是战场，没有一丝一毫的时间可以浪。 正当他要转身再次跟对面那个发了疯的家伙一决雌雄的时候，他面前不远处正站训练场边上的芙兰卡微笑着指了指他的身后，巨大的狐尾甩来甩去，看起来异常的兴奋。 一股不祥的预感从瓦伦丁的心中浮现，同时出现的还有他背后的一股冷风。 以及瓦伦丁脑海里的那一句—— Dragonborn…… 伴随着这句抓根宝和那恢弘的背景音乐，瓦伦丁意识到了什么，缓慢回身。 迎接他的是力大势沉从下向上撩起的斧头，以及对方那一句再熟悉不过的台词。 “你给我退出战场！” 薇拉闭上了眼，同时伸手捂住了身旁古米的眼睛。布偶打开带过来的医疗箱，掏出了里面的起搏器。芙兰卡闭上了左眼，身体向后微撤，右眼却紧盯着已经起飞的瓦伦丁，嘴角疯狂上扬。 弗洛斯塔！ 伴随着灰胡子一句气势十足的龙语，瓦伦丁只觉得下巴一震，整个人再一次飞向了天空。此时此刻连时间的流动都变慢了，他整个人张开了身体，嘴巴微张，意识再一次放空，就好像鸟儿一样天空中滑翔。 天际省的寒风吹过他的身体，瓦伦丁感觉身上沉重的防护服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身略显粗糙的皮甲。一条黑色的飞龙从他的面前飞过，嘴里还吐着硝烟，不时有火焰从他的鼻孔中喷出。 景色变幻，白漫、冬堡、裂谷城他的眼前不断闪过，最后定格了游戏刚开始的瞬间。他坐一辆马车上，周围白雪皑皑，有三个跟他一样装束的罪犯坐瓦伦丁的身旁。他将目光移动到Ralof身上的时候，对方突然站了起来，身上破旧的服装变成了罗德岛的防护服，那张男人的脸也变成了某个乌萨斯女汉子的模样。 “你还挺肉啊，哈？”凛冬蹲瓦伦丁的身旁，用手推了推他的脑袋，语气戏谑。 “恩……我绝对可以成为罗德岛最肉的医疗干员，没有之一。”瓦伦丁晃了晃脑袋，将发散的意识集中起来，有些模糊的视开始变得清晰。 身体只是感觉有些累，并没有酸痛的现象发生，只有他的下巴有些麻木，快感觉不到它的存感了。 “还没结束吗？”凛冬没有理会瓦伦丁的玩笑，而是看向了担当这次实战测试面试官的芙兰卡。 芙兰卡没有说话，只是微微摇头，嘴角的笑意愈发浓厚。 凛冬耸耸肩，站起身。 “好吧。” 看着突然站起来做起了热身运动的凛冬，瓦伦丁觉得自己刚刚好像被某个人给坑了。正他想要起身的时候，凛冬突然高举起自己的手臂，将手放脑后，整个人跳起来侧身对着躺地上的瓦伦丁压了下去。 Oh， Fuxk. 瓦伦丁颇为淡定的吐出两个英文词语，将自己那股面对灭顶之灾却能为力的绝望感表达的淋漓尽致。 反抗一点用都没有，还不如静下心来看着死亡降临。 视野中凛冬的身躯越来越大，瓦伦丁闭上了双眼。 希望阎王爷能相信他是被一头熊给压死的这个扯淡的死法。 瓦伦丁，享年22岁。 Crazy Diamond “我真的信了你的邪！”瓦伦丁从地上爬起来，对着训练场边上笑的不停的芙兰卡比了个国际友好手势。 还好凛冬是个有分寸的熊，最后那一下没用太大力气，不然他真的要去阎王爷那报道了。 布偶拿着起搏器凑了过来，似乎想要电一电刚死者苏生的瓦伦丁。 看着布偶猫手中那两个跟熨斗似的玩意瓦伦丁嘴角抽了抽，婉拒了对方要给他检查身体的好意。 “我没事，谢谢。” “谁能想到你这个‘剑圣’连个拿斧头的暴力女都打不过啊……”芙兰卡仍然没有止住自己的笑声，听得瓦伦丁一阵心烦。 “喂！” 走到更衣室门前的凛冬听见了芙兰卡的话语，抬起手表示抗议。 说她暴力的人现就一个，薇拉。其他人都被凛冬打服了。要不是她打不过芙兰卡，凛冬绝对会上前跟对方理论理论。 肢体理论。 “你是不知道这姑娘力气多大速度多快，那一斧头震得我虎口发麻，要不是戴着手套我估计手都会流血！” 瓦伦丁站下防护头盔跟芙兰卡讲道理，试图挽回他作为一个男人的颜面。 虽然事实确实是他打不过凛冬。 “瓦伊凡人皮糙肉厚并不代表力气大！” “呵。”芙兰卡捂着嘴轻笑，尾巴绕了她的大腿上。“你姐姐皮肤可是好得很呢，特别水嫩。” 像极了一只狐狸精。 不对她本来就是狐狸精，就是有点胖。 “……我姐呢？”瓦伦丁不知道说啥，只好岔开话题。 “而且这次测试凯尔希主任也没来……她们都这么忙的么？” “你姐训练，凯尔希带着阿米娅去龙门了，有大单子。”芙兰卡PAD上龙飞凤舞，给这三只乌萨斯熊的成绩打分。 “大单子？” 第二章的剧情像一段数据流一样出现了瓦伦丁的眼前，凯尔希和魏彦吾交涉的过程历历目。 还有博士那数不清的省略号。 “我们要去帮龙门打整合运动了？”瓦伦丁头顶出现了一个小灯泡。 “是我们，没有你们。”芙兰卡将PAD上的数据保存好，放进了椅子上。新人的数据会直接上传到PRTS的服务器中永久保存，罗德岛的高层们随时可以查。 “新进干员就该做好新进干员的工作，别老是想着一上来就做那么危险的任务。如果真要说你们这些新人有谁适合上战场的话，也只有龙和拉斐尔了。” 芙兰卡指了指瓦伦丁和不远处的乌萨斯三人组，比了个叉的手势。 “一群毫战斗经验的新进干员，老老实实的去搓赤金掰源石碎片去，工作轻松还有钱拿，为啥非要上战场死亡的边缘试探呢？” “……那你叫我过来挨打这个事得有个说法。” 瓦伦丁又把话题给扯了回来。 反正这次龙门之行他是要去的，芙兰卡不是凯尔希，她又做不了主。 啪，芙兰卡两手轻轻打了瓦伦丁的脸颊上。看着逐渐靠近的芙兰卡，瓦伦丁脸上开始升温。 薇拉再一次捂住了古米的双眼，只不过这一次她自己没有移开视。 布偶一脸惊恐，站一旁用手盖住脸，眼睛透过手指间的缝隙仔细观察着面前的两人。 “小家伙，现你姐训练，我要回公寓收拾物品等候凯尔希的指令准备去龙门出差，不过那之前应该会有几个小时的休息时间，也就是说公寓里就我一个人。” “我住的地方还蛮大的，欢迎你来我家玩，玩累的话，直接睡觉，没问题的。” 那股刚来到罗德岛时的感觉又回来了，芙兰卡的声音就像是一双手，从他的耳朵里慢慢的渗透进去，渐渐深入，一路向下，一只手伸进了他的心脏里，另一只手停了小腹处，慢慢的画着圈，动作轻柔。 “春天来了，又到了小动物们交配的季节……” 赵忠祥老师标志性的声音突兀的出现瓦伦丁的脑海里，像是一块巨大的石头直接压了破损不堪的心锁上，硬生生的把那股欲望压回心底。 病毒退去，聪明的智商再一次占领高地。 “呃，相对于这个我更想吃一顿烧烤。” 瓦伦丁的发言就像是高中的班主任，将这股恋爱的酸臭味打的粉碎。 全场寂静。 所有人都听到了他说的话。 芙兰卡愣住了，一脸的“你他妈逗我”。布偶捅了捅耳朵，她觉得自己似乎是听错了。薇拉一脸黑，对自己这个“哥哥”绝望了。 真的，活该他的生日是那个时间，活该他长得这么好确仍然是个处男。 只有刚换完衣服出来的凛冬还搞不清现是什么情况，看着发呆的薇拉一脸黑人问号。 “发生什么了？”她捅了捅薇拉的胳膊。 “我见证了一个大魔法师的诞生。”薇拉放下了捂住古米眼睛的双手，语气奈。 “ “好，很好。”芙兰卡脸一黑，很快又恢复了平常的那副笑眯眯的模样。 “那只能等我回来了，如果凯尔希那边没谈成的话，今晚就可以。” 她背起挎包，招呼布偶离开训练场，同时将PAD扔给了瓦伦丁。瓦伦丁手忙脚乱的接过，差点把PAD给摔地上。 “这上面有这三名新人的住宿信息，后勤部批准了的，你带她们去生活区吧。另外新人的工作卡行动部正制作，你带她们看完公寓之后就可以去拿了，工作用的手机啊，卡啊什么的都可以领到，都领工作卡的地方。” “如果有空余时间就带她们转一转罗德岛基地，得以后找不到工作的地方哪。不用担心被监察部记小本本，我会给凯尔希解释的。大多数干员都把监察部给妖魔化了，其实那些家伙也挺有人情味的。” “我要去收拾东西了，再会小家伙。” 看着芙兰卡离去的背影，瓦伦丁松了一口气。 “刚才是不是你搞的事？”他心有所感，跟角徵羽连上质问这个总是关键时刻给他“助攻”的系统。 “一开始的那些音效确实是我弄的……但是最后那一句‘动物世界’的经典台词不关我的事。” “……感谢我自己。”瓦伦丁默默吐槽一句，把PAD放一旁，走进更衣室更换衣服。 下午很正常，瓦伦丁充当向导给乌萨斯三熊介绍了罗德岛基地各方面的情况。这一路上薇拉一直跟他聊天，凛冬充满杀气的眼神就没移开过他的后脑，吓得瓦伦丁直冒冷汗。 熊熊们正式加入罗德岛 “雷蛇，你弟弟真是超乎我的预料。” 芙兰卡躺床上，手里轻轻捏着雷蛇蓝色的尾巴。雷蛇坐床边，借着台灯的光擦拭着她的配枪。 凯尔希发来了消息，龙门的生意拿下了，他们这些资深干员第二天一早就要离开罗德岛基地前往龙门，所以她们还能再这里住一晚上。那把手枪是雷蛇用自己的工资买的雷神工业的高端货，源石技艺释放效率比公发的手枪好了不少，扳机手感也很棒，一等一的好货。 “他一直都很优秀。” 作为从小看着瓦伦丁长大的姐姐，雷蛇自然是对他不吝赞美之词。 “不，我不是说他的源石技艺，或者外貌什么的，我的意思是你弟弟可能喜欢男人。” 芙兰卡松开了雷蛇的尾巴，把自己的狐尾抱胸前，一脸委屈的模样。 “我可从没失败过啊……” 咯啦。 雷蛇给手枪上了膛。 “你又欺负他了？” 看着黑化的雷蛇，芙兰卡赶紧摇头。 “我可没欺负他，甚至给他发福利他都不要。” “沃尔珀族的天赋你也知道，结果他还真的没上钩。” 芙兰卡一拍床铺，掀起被子盖住自己的脸，整个人被子下裹成个球，声音听起来像是受到了什么极大的失败。 “你这个糟糕的性格什么时候能改改……就算他答应了你又能怎样？” 雷蛇把手枪放床头柜上，拉开被子拍了拍芙兰卡的后背。 “赶紧回你房间去，我要睡觉了，明天还要早起去龙门。” “他要是答应了我刚才就能叫你姐姐了。” 芙兰卡丝毫没有起来的意思。 “你认真的？” 看着躺床上的搭档，雷蛇觉得自己听错了。 “骗你的~” 芙兰卡突然抬起手捏了一把雷蛇的胸口，整个人连拖鞋都没穿直接跑回了卧室，公寓里回荡着她嚣张的笑声以及雷蛇愤怒的喊声，到处都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第二十二章 吔颗源石提神醒脑 火燃烧。 一处，两处……像是夜晚的北极星一样耀眼，照亮了这黑暗的空间。远处白色的地平已经变成了一条赤红的火，不断跳动着的火蛇就像传说中的九尾狐一样妖娆。这里是瓦伦丁的精神空间，已经被火焰侵蚀了每一处黑暗。深蓝飞龙扇动着巨大的雷电翅膀天空中飞翔着，巨大的眼睛瞪着下面愈发浓烈的火势，吼声愤怒异常。 兵刃天使蹲一具焦黑的尸体旁边，圣光围绕着他们，就像是一个金色的透明鸡蛋壳，将那些火焰和浓雾隔绝外。那些闪耀着金光的武器被她组成了一张床铺，那具焦黑的尸体就躺上面，浑身上下只有头上的角还算正常，依旧跟平常那样光下闪烁着深邃的蓝。 “你闲的没事干了吃源石？！那玩意对我们都是毒药你不知道么！” 裹挟着闪电的声音从天空上传出，回荡瓦伦丁的精神空间里，气势丝毫不输地上燃烧着的火海。 被烧得焦黑的尸体哼哼两声，声音细如蚊喃。 “我哪知道这一次后果这么严重……” 瓦伦丁的声音很轻，但是作为另一个他，深蓝飞龙听得到他说什么。 “下次好好用自己的电流治治脑袋！不然就连阿戈尔的狂信徒都会嫌弃你的智商！” 深蓝飞龙很想现就给瓦伦丁来一发雷电属性的灵魂洪流，但是某个奇怪的存再一次降临到了这个世界，让他把心中的那股怒火给硬生生的压了下去。 如果不是那个家伙……飞龙绝对不会乖乖地听从瓦伦丁的指挥。 “所以上次巴特摩尔我跟你说了那么多你就记住了吃掉的源石相对于普通的源石能我这里换更多的能力这件事？” 白发菲林出现了瓦伦丁身边，语气奈。他随手一挥，精神空间恢复了原貌，那场燃遍全境的大火就好像从没出现过一般，他挥手的时候消失得影踪。 手起火灭，干脆比。 就连空气中弥漫着的烟雾和令人厌恶的恶臭味也消失的干干净净。 “啊感觉好多了。” 已经恢复了原本模样的瓦伦丁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双手自己身上摸来摸去，似乎确定自己有没有少什么零件。 “如果我不来你大概要躺个几天才能恢复。” “我有备用计划的，就怕这个。”瓦伦丁笑了笑。“这次任务我带了四支矿石病抑制剂出来，对于这种感染程度加重的情况很有用。” “如果我真的没来那姑娘估计会把自己的抑制剂也用你身上，一共八支。” 角徵羽抬起右手，掌心向上，一颗至纯源石出现了他的手掌正中。那颗至纯源石有着琥珀一样干净纯正的暗橙色，核心有些发黑，仔细看的话还能看到它的核心不断活动着，像是里面有一团极其微小的黑色风暴。 “源石是天灾的产物，它就是天灾。” “我也没想到你这次这么不要命……”角徵羽将至纯源石向上抛起，然后将落下来的它紧紧握手中。 “上次你吃了多少？也就几颗的量。这次你直接塞了满满一嘴……要不是你支开了邢一凰，没让她看到你吃源石的样子，不然那姐姐怕不是会你吃源石的一瞬间一拳到胃让你把昨晚吃的东西都吐出来。” “上次我就觉得吃了团火，虽然很难受一会就没事了，这次就想着多来一点……谁知道怎么痛苦啊。” 瓦伦丁回想起刚才的事情仍心有余悸。 吃下源石的一瞬间，瓦伦丁的口腔就已经失去了感觉，没有感受到任何的不适，只是觉得这源石有些硬，还有点脆，像是吃锅巴一样。 经过一阵咀嚼之后，瓦伦丁将已经被牙齿碾碎的源石咽进了肚子里，也就是这个时候他才感觉到了那天巴特摩尔时的感觉，像是吃了一团火，整个胃都疼痛比，不断地有东西冲击他的食道，就像是没喝水直接吃了一大堆辣椒一样，除了疼痛只有想吐的感觉。 再灌下一大瓶水之后，那股呕吐感才缓解了一些。就他想要去召唤角徵羽的时候，瓦伦丁的意识突然消散，整个人摔倒地上，被动的进入了精神空间。 紧接着就被烧了，还差点被愤怒的飞龙给电了，也就兵刃天使对他好。 不过飞龙的情绪瓦伦丁也是理解的。进入精神空间里的一瞬间他只觉得莱茵生命注射钥匙后的感觉又回来了，只不过这一次直接省略了肉体上的痛苦直接进入了折磨精神的环节，让他再一次享受到了那种与伦比的疼痛，直到角徵羽的到来。 “那一次我全程都你身边，这一次你吃源石的时候我根本不，完全救不到你好么？” 角徵羽叹口气。 “下次你再想这么做先提前通知我，我好赶来给你收尸……给你急救。” “……那我这次吃的源石能换什么能力？” 瓦伦丁嘴角一抽，忽略了角徵羽的真心话，直接问交易。 话音刚落，瓦伦丁的面前就出现了一个界面。熟悉的深蓝色主题，熟悉的界面布局，熟悉的游戏推荐内容，还有…… 那个绿色的标签。 此刻瓦伦丁只觉得有数百名天使他的周围咏唱着伊甸园中的天籁，一个胖胖的家伙穿着红色的长袍站他的面前，那个人的后脑犹如太阳一般耀眼，却散发着轻柔却丝毫不刺眼的金色光芒，照亮了那人脸上的微笑。 他就静静地站那里，不言不语，只是微笑。那笑容好像拥有着魔力，让人难以移开视，不由自主的移动着鼠标，点开那些带着绿色标签的游戏界面，将它们统统购买。你极为流畅的做出了这些动作，即便你的眼睛不电脑屏幕上。当他消失后，你看着库里多出来的游戏和已经干瘪的钱包，没有一丝一毫的难过和悲伤，有的只是以言语的喜悦。 “Jesus……” 瓦伦丁呆呆地看着面前的Sbeam界面，半晌才反应过来。 “我知道你有选择困难症，特意根据地球上最具人气的电子游戏零售商的软件界面给你做了一个游戏能力选择界面。” 角徵羽露出一个标志性的微笑。 瓦伦丁觉得自己中了一个Debuff，每秒余额—100。 “每周还有一个‘神秘游戏大奖’，你只需要花很少的源石就能获得一个很强大的能力，而且持续时间是按天来计算的。” 角徵羽滑动了一下界面，一个巨大的问号出现了界面之上，问号的左上角还有一个法拒绝小绿标。 “-75%，地球上对男人最具诱惑力的存之一，与性、枪、纸片人并列。” 看着瓦伦丁已经冒绿光的眼睛，角徵羽脸上的笑容愈发浓厚。 “当然，这个‘神秘游戏大奖’里的能力不固定，你可能得到的是你不想要的游戏能力，但是那个能力依旧能帮你摆脱困境。” “没有不合适的能力，只有不会用的玩家。” “这不就跟see ass go里面的开箱子一样么……”瓦伦丁觉得这个家伙的奸商程度又上了一个档次。 但是他给出的东西却又让你法拒绝……你只能一边骂一边掏钱，然后欢天喜地带着得到的游戏开启游乐之旅。 “不一样，那个开箱子你基本上是血本归，但是我这个绝对赚。” “你会有这么好心？” 瓦伦丁微微低头，表情就像看濒危动物。 “我说了，你可能得不到你想要的能力，但是绝对会帮你摆脱困境。不过怎么个摆脱法……我就不清楚了，只有你买了之后才知道。” “我感觉里面有坑。” “这就是个坑。” 角徵羽点点头，大言不惭地同意了瓦伦丁的评论。 “但是我相信你会主动跳进这个坑里……除非这个东西对你不再拥有吸引力。” 角徵羽指了指-75%。 “好了好了！”瓦伦丁闭上眼，后退了几步，双手使劲挥舞着，似乎眼前的东西让他非常不适。 “我现不需要能力，这块源石先给你，等我有需要的时候再找你换能力。” “这是自然，我还能把源石还给你不成？”角徵羽手中的源石消失不见。 “到我手里的钱就没有飞走的理由。” “你跟那个胖子还真像……” “不，我的钱可不是大风刮来的。” 话可说。 瓦伦丁摊手，想要离开了。 “等等，先别走。”角徵羽拉住了他的肩膀。 “干啥？” “这个商店里的货物可不止超能力，还有其他的东西，你不想了解一下么？”角徵羽的耳朵动了动，脸上的笑容瓦伦丁眼里变得愈发危险，像是扭曲的深渊。 “还有什么？” 但是瓦伦丁不觉得这个人工智能有什么东西能让他把钱全部掏出来……更重要的是这个家伙现只收源石，龙门币都不要了。 他哪来的那么多源石去消？ 角徵羽没说话，只是抬手一划。瓦伦丁顺着对方的手看过去，看到界面上的那些字和预览图的时候，他揉了揉眼。 “认真的？” “认真的。” 现的商店界面售卖的不是各种各样的能力，而是来自于地球的各种物品。小到生活用品，大到交通工具，应有尽有。 “不是这些玩意我泰拉世界都能买到干嘛要来你这买？” 瓦伦丁觉得这个家伙CPU该清清灰了。 “是这样没错，不过如果你有机会得到很多源石可以挥霍的话，你就可以来这里买一点故乡的东西，给你寻找一处心里的慰藉。” 角徵羽点开几个Made in a的界面，然后又关上。 “而且你知道，泰拉世界，枪，或者铳，很贵。” “因为独特的利用源石技艺击发子弹的设计方式，泰拉世界的动能武器我统一称为铳，地球上的就是枪。” 他解释了一下枪和铳的区别。 “但是我这里……” 角徵羽点了一下界面上的“武器”按钮。 “很便宜。” 看着上面各式各样的武器，瓦伦丁像木头一样愣那里，浑身上下只有眼球还运动着，不停地扫视着商店界面上的武器介绍。 “HK、AI、干预者、格洛克、巴雷特、IWI……”数耳熟能详的轻兵器厂家他的眼前划过，一支又一支的枪械出现商店界面上，瓦伦丁只觉得自己心跳蹦得都快跳出嗓子眼了，那些枪支的图片就像一个又一个的绝色美女，从萝莉到人妻，从钢板到坦克，都挂上面明码标价，等着他的临幸。 没人不喜欢枪，更不要说是真铁。 “你的想法很危险……” 角徵羽提醒了他一句。 “没关系，反正这个世界没有FBI，也没有人来我的心。”瓦伦丁接过兵刃天使递过来的纸，擦了擦流出来的口水。 “不过这些东西都是要源石的吧？” “对。” 瓦伦丁瞪了角徵羽一眼：“我买个能力都特意跑到切城废墟来吃源石，你觉得我进了龙门之后能获得多少源石？” “你一会醒了可以再吃一口，不过那之前你要面对邢一凰的怒火，以及整合运动处不的巡逻队。” “……” 一想到刚才的那股痛苦瓦伦丁就发憷，他使劲摇了摇头，表示自己绝不会吃第三口源石。 “你以前还说过以后绝对不喝醉呐，结果呢？” 角徵羽捏了捏瓦伦丁通红的脸颊，左手拿出一把手枪递给他。 “这是？”瓦伦丁看了眼面前的菲林，从他的手中接过手枪。 这把手枪瓦伦丁认识，HK家的女儿，名字是USP Match比赛手枪，大概有25cm长，算是比较大的手枪了。整把枪棱角分明，不算圆润，很符合瓦伦丁的审美。这把USP的套筒跟其他版本的USP不同，整体呈银白色。瓦伦丁掂了掂，比想象中要重一些，应该是套筒被换成了不锈钢的缘故。这把比赛手枪的前方加装了延长枪管和枪口制退器，枪口还有Match的花体英文装饰，也是跟普通USP差距最大地方。 接过这把枪的同时，瓦伦丁脑海里突然多出来一段记忆。记忆中一个成年男性正拿着这把手枪讲解射击的要领和维护的注意事项，后面还有他射击手枪和拆装手枪的过程。 “一把地球的手枪，附赠使用说明书，直接刻到你脑子里的那种。” 角徵羽拍了拍还发呆的瓦伦丁。 “就当是软件升级给用户的见面礼。一会等你回到现实世界里你就能看到身上多了个腋下枪套，还有个背包，包里是一百发.45ACP手枪弹。” “男人的第一把枪就该是HK公司的女儿。或许比较娇气，不像格洛克家的女儿那么耐用，但是绝对能满足拥有者的虚荣心和审美，实力也够强，毕竟是比赛手枪。” “好好待她。” 听着角徵羽跟卖女儿似的话语，瓦伦丁看着手里的手枪，把兵刃天使叫了过来。 “武器环里给这把枪挤个位置出来。”瓦伦丁把枪递给面前的圣光拉斐尔，同时把枪套和背包也放了她的手上。 “还有这些东西……你别那么看我，我知道一堆冷兵器里多出来一把枪一个包看起来很碍眼，但是我总不能带着武器进龙门吧？我现又不是罗德岛的干员，就是一个乌萨斯难民而已。” 最后瓦伦丁花了几分钟时间才说服这个爱美的姑娘把手枪放进她背后的武器环里，只不过是环最下方的位置，背包也是，因为这样从正面来看根本看不出违和感。至于把枪放圣光拉斐尔身上，瓦伦丁想都没想。 除非他什么时候能从角徵羽那买齐了一套军品和武器再说。让穿着白色长袍的天使带着一把手枪，比把手枪放背后的武器环上看起来还要违和。 “现你该醒了。醒来之前，想想怎么跟邢一凰解释吧。” 角徵羽一脸幸灾乐祸，身影如同瓦伦丁的意识一样渐渐消散。很快，整个精神空间里只剩下天空中翱翔的飞龙和商店界面前看着武器发呆的兵刃天使。 “要买武器吗姑娘？” 角徵羽突然又冒了出来。 圣光拉斐尔摇摇头。她知道这个奇怪的菲林说什么，但是她没有源石。 “你可以让那瓦伦丁给你买，你不觉得现一堆冷兵器里面冒出来一把手枪很不舒服吗？” 圣光拉斐尔点点头。 “而且如果你拥有了足够多的枪械，你完全可以把这些枪械堆起来组成一个翅膀，跟冷兵器组成一对，多帅气啊是不是？” “我知道你没有源石，而且只是一个灵魂。不过嘛……”角徵羽诡异一笑。 “你的本体可以获得源石不是么？” 圣光拉斐尔一怔，摇摇头表示她听不懂角徵羽说什么。 “萨科塔人是泰拉世界最神奇的物种，他们自称能够跟神沟通，精神世界里与魔鬼战斗……”角徵羽围绕着圣光拉斐尔慢悠悠地踱着步，讲述着萨卡塔人的隐秘。 “甚至能够交换、赐予灵魂，其中，以四个人的灵魂最为特殊。” “米迦勒、加百列、乌列尔……还有你，拉斐尔。” 角徵羽停了她的面前。 “虽然听起来很不科学，但是当这些东西跟灵魂牵扯起来的时候，科不科学就没有讨论的必要了。” “魔法也是一种科学。” “我明白这一点。”圣光拉斐尔开口说话了，语气淡然。 天空中仍飞翔的飞龙双翼突然一停，差点掉下来。 以前被圣光拉斐尔骑的时候她可没说过话！这么多天一句都没有！ “所以你可以以后出任务的时候帮助瓦伦丁多拿一些源石来嘛，你帮了他，也是帮了我，也是帮了你自己。” “你不想有一对用各种武器摆出来的羽翼吗？左边冷兵器右边热兵器，想想就很帅啊！” 角徵羽双手握拳，语气激动。 “呃……”拉斐尔似乎没想到这个跟神一般的存这么的爱财，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萨科塔人血缘上应该是跟‘人类’最近的亚人种了吧。对了这里的‘人类’不是说此刻泰拉世界的人类。” 看着有些不解的拉斐尔，角徵羽又重复了一遍“人类”这个词语，同时双手举起放大脑两侧，做出一个双引号的手势。 “作为继承了‘拉斐尔’之名的你，应该更容易理解我说的‘人类’是什么存。” “所以？” “所以你们继承了‘人类’刻骨子里的暴力。论战争，泰拉世界其他国家还真的不够看。” “所以？？”拉斐尔又重复了一遍。 “所以你不想拥有这些武器么！来自另一个世界的GUN！手枪冲锋枪突击步枪狙击步枪射手步枪轻机枪重机枪应有尽有，绝对超乎你的想象！” “我甚至能给你一些理念超前的枪械验证机！” “如果你还不满足我还能搞到装甲车坦克导弹战斗机洲际导弹！” “你难道不想要吗？不想吗？不想吗？！” 看着面前进入了狂热推销模式的角徵羽，拉斐尔觉得她该更新一下自己脑子里老旧的对神级存的认识了。 比如面前这个完全可以被称为神的家伙，能够变出来任何东西、制造灵魂肉体的‘神’…… 他唯一的兴趣好像就是钱？ 难以置信。 “恩……”拉斐尔摩挲着下巴似乎思考着什么，她头顶上的光环一闪一闪的，像是不停切换照明倍数的手电筒。 “我确实很想要，但是我觉得要买下这些武器，得花不少源石吧？” 她指了指界面上的一把武器。 那是一把雷明顿公司的突击步枪，ACR，标价一颗粗制源石。 “才一颗，很便宜不是么？” 确实是很便宜，还是粗制源石。当然这个便宜是相对于泰拉世界的铳来说的，如果拉斐尔知道那把枪地球上的价格的话，绝对会骂角徵羽是个奸商。 “罗德岛有规定，我们出任务时不能将未处理过的源石带回基地。” 就这一条，堵死了她帮助瓦伦丁收集源石的路。如果他们一起出任务的话，瓦伦丁自己就能收集源石，也用不到她。 “哦，当然，如果你愿意直接把这些武器卖给我的话，我会很愿意收集那些亮晶晶的小玩意的。” 拉斐尔又提出了一个方案。 “那些东西我只能交给瓦伦丁，不能给其他任何人。”角徵羽摇摇头。 “我这个世界的代理人就他一个。” “好吧。”拉斐尔耸耸肩。 “再见。” “再见。” 泰拉世界只有两个吃源石的奇葩 如果不是亲眼看到，邢一凰绝对不会相信这个世界会有人吃源石，还是纯天然没有加工过的那种。 瓦伦丁躺地上，面如死灰，嘴角还沾有暗橙色的源石碎屑。邢一凰跪他的身旁，紧咬嘴唇，握住矿石病抑制剂的手满是汗水。 今早罗德岛的资深干员离开岛后，瓦伦丁就拉着她前往行动部去领行动补给了，路上将实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昨晚安顿好乌萨斯三熊后，他没有立刻回到公寓，而是给凯尔希打了个电话，表示自己想要加入这场龙门的任务。具体怎么说的邢一凰不清楚，但是最后凯尔希同意了瓦伦丁的请求，并且给了他一份清单，让他去领取行动补给。 为了这次行动，瓦伦丁还特意剪掉了自己有些长的头发，整体看起来更像是一名男性了。 领取了行动补给后，瓦伦丁就带着她离开了罗德岛基地，步行前往龙门。这次任务中他们要装扮成切城的难民，混入龙门城内，龙门的贫民窟去搜集跟整合运动有关的情报。 鱼龙混杂的贫民窟，里面总会流传着各种各样的情报，至于真和假，就要看他们的判断了。 快要到达龙门的时候，瓦伦丁却突然转了个弯来到这块从切城主体分离的城区内——每个移动城市都有数个小的源石核心，为了就是极端情况下可以分解成数块小的城区，提高生存率。 很遗憾，这座城市已经被天灾砸成了废墟，如果不是它的源石核心还算靠谱，它也会跟切城主体一样停留天灾的乌云下，而不会跑这么远。 虽然瓦伦丁并没有知邢一凰为何要来到这里，不过作为他的追随者，邢一凰对瓦伦丁一直都是抱有最大的信任。 然后就她出去确定周围是否安全后回来这个家伙就生吞源石了。 还用手机留下了一则很简短消息： 五分钟，抑制剂。 邢一凰只觉得耳边不断的嗡嗡响，大脑一阵震颤，站都站不稳。心态平复之后，她就拿出了矿石病抑制剂放手边，看着时间准备注射。 八支全部拿出来了。 算算时间，现已经过去了三分钟，距离瓦伦丁所留下的五分钟还有一段时间。邢一凰已经将注射器对准了瓦伦丁的脖子。 她思考要不要注射。 对于瓦伦丁的命令，邢一凰一直是坚决执行，一分一秒丝毫不差。但是当命令关乎到瓦伦丁的生命时，邢一凰还是慌了。 她做了个深呼吸，平复了一下自己又躁动起来的内心。瓦伦丁的袖口已经被打湿了，上面全是邢一凰留下的汗水。 邢一凰将注射器的针头对准了瓦伦丁脖子上的动脉，动作缓慢。 她不想让瓦伦丁死这里。 就邢一凰准备把针头扎进去的时候，瓦伦丁醒了。 紧接着他就看到了咬着嘴唇一脸痛苦的邢一凰以及即将要扎到自己脖子的注射器。 …… 十分钟后。 瓦伦丁坐邢一凰的身边，脸上还有个巴掌印。邢一凰一脸冷漠的收拾好东西，站起身。 “该走了。” “哦哦。”瓦伦丁应和着，站起来跟她的身后。此时的邢一凰就是一头母暴龙，瓦伦丁完全不敢有任何的意见。他看了身后那块源石丛一眼，快步跟上邢一凰的脚步。 其实他想再来一口的…… 毕竟角徵羽这，不会像第一口那样痛苦。 作死小能手 三分钟后。 一个灰色的身影出现了瓦伦丁刚刚停留过的地方。她摘下了兜帽，露出灰白色的头发和一对小小的三角耳朵。 对周围的环境进行简单的侦查后，她拿出了手机，直接摁下了接听键。 “这里是清道夫。” 一阵沙沙声过后，手机里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 “凯尔希。” 第二十三章 一切尽在掌握 10:27 A.M.\晴\能见度 18公里\龙门九龙区半岛酒店 凯尔希站落地窗前，淡绿色的眸子眺望着远方的风景。这里是龙门最繁华的地段，凯尔希的眼中却只有绿水青山以及点缀树木中的山中别墅，像是一颗颗的珍珠。作为世界上最繁华的城邦之一，龙门拥有着极为丰厚的财富之时还有着诸多移动城邦没有的绿化带，这座半岛酒店周围的山林和湖泊就是最好的例子。 这里绝对是来龙门度假最好的住处选择之一，各方面都是世界一流，包括价格。当然，高昂的价格对得起他们的服务。 作为世界第一家也是唯一一家专门针对感染者提供安保服务的公司，罗德岛选择这里作为他们的休息地点并不奢侈。工作足够危险，报酬足够丰厚，休息处也该足够享受。 更不要说这是魏彦吾推荐的住处，他们入住还有折扣。 没人不喜欢折扣，包括凯尔希。 今天的天气很好，是个大晴天。萦绕切城废墟周围的天灾云团已经渐渐消散，即便如此靠近切城龙门也没有受到坏天气的影响，依旧是阳光普照。房间内的温度恒定25摄氏度，凯尔希不用像刚来龙门时穿上厚厚的大衣——虽然她的面部表情并不丰富，甚至可以说是匮乏，但是当她穿上跟护甲似的防风大衣时，脸上的温度甚至比乌萨斯的冬天还要低。 尤其是看到那个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家伙出现她面前的时候。 还有那一句…… “初次见面，Dr.凯尔希。” 如果绝对零度真的存，那么一定是听到这句话后凯尔希脸上的表情里。 看着诺亚博士伸过来的手，凯尔希强忍着想要捏碎他的冲动简单跟他和阿米娅说了两句就离开了魏府，一路上没有跟博士说过一句话。 这个混蛋失忆了……难道礼节也忘了么？！ 男女之间的握手礼是要女方先伸手的啊，如果女方不伸手男方打招呼只要点头微笑就好了！ 虽然就他穿的那样凯尔希也看不到博士的微笑就是了…… 不对，凯尔希看到了，博士带着的面罩上出现了一个小小的笑脸标志—— :) …… 当然，这小小的礼节问题并不是凯尔希生气的理由。见博士之前，她想好了一切坏的打算，单单没想到博士会把她也忘记。 不过这没什么，记忆还可以再复原，只是这一次博士失忆得如此严重凯尔希还是有些担心接下来可能会出现的一系列问题。 尤其是矿石病研究方面…… 嗡—— 手机的震动声打断了凯尔希的思绪。她转过身走到桌前，拿起振动着的手机。手机屏幕上没有出现来电人的号码，只有一个黑色的影子。影子不断闪动着，看起来就像信号接收不良的晶体管电视节目。 凯尔希摁下了接听键，将手机放耳边。 手机里没有声音，只有不断的沙沙声，似乎信号受到了极大的干扰。不过凯尔希并没有挂断电话，而是举着手机又走回了落地窗前。 很快，沙沙声停止了。声音停止的那一瞬间，凯尔希只觉得房间内几缕难以察觉到的视消失了，整个套房就剩下了她一个人。 虽然这间房本来就只有她一个住户。 “你还是跟以前一样，凯尔希。”电话里传来的声音很奇特，像是女声男声机械声重合一起，360度全景环绕，带给听者全方位的耳膜盛宴。 “论走到哪里身边总是有着充满恶意的眼睛。刚刚我你的房间里发现了6个监听器和3个摄像头，希望你没有只穿着内衣乱跑……” 电话里的声音笑了，像是三年没有清过灰的CPU散热器，给人一种笑着笑着就会断气的感觉。 凯尔希没说话，只是静静等待着笑声停止。 “……当然，你肯定不会那样做，毕竟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你早就不是那个天真可爱的小姑娘了。” “监听器和摄像头都被我暂时屏蔽了，电话一结束它们就会重新工作。同时我你手机里装了个东西，以后你打电话的时候那些玩意都会被‘骗到’。你的卧室和卫生间里没有摄像头只有窃听器，所以不用担心会被偷窥……哦不对，即便是只客厅放一个摄像头也算是偷窥，只不过监视的那些家伙拍不到什么劲爆的场面。” “我突然想起来那部老手机里还有你曾经的影像，有时间可以来监察部我给你看看，追忆一下你已经褪色的青春……” “影子。” 凯尔希说出了对方的代号，语气平静的像是暴风雨降临前的海洋。 “那没有意义。” 影子的声音一滞，像是摁下了暂停键一般。很快，他的声音再次出现凯尔希的耳朵中，只不过多了几分落寞。 “我真的很怀念那时候……” 他低声嘟囔了一句，声音瞬间变得跟凯尔希一样莫得感情。 “瓦伦丁的房间我已经检查过了，没有任何可疑的迹象。另外两人的房间也是如此，看起来跟普通人的卧室没什么两样。” “如果你觉得一个青春期的男孩网购了一堆纸片人海报和手办算是可疑的话，那么瓦伦丁的嫌疑非常大。” “只有这些？”凯尔希皱起眉头，视了影子最后那句调侃。 “当然不……如果真的没有什么，我就不会给你打电话了。” 影子干笑两声。 “我他的手机里发现了很有趣的东西……几百首歌。” “歌？瓦伦丁跟阿戈尔的那群疯子有联系？” 凯尔希给自己回到桌前往自己杯子里丢了个茶包，然后倒上热水。 她需要喝杯茶整理一下思绪，顺便放松一下这几天一直紧绷着的神经。 “不是那群疯子的歌曲，虽然里面确实有几首跟宗教有关系，不过听起来跟拉特兰的风格更近一些。” 听影子的语气，凯尔希觉得他已经把瓦伦丁手机里的那些歌都听了个遍了…… “我只找了几首歌名比较有意思的听，而且里面大多数都是纯音乐，我可以直接跳过的。” “说重点好么？” 凯尔希摇晃着杯子，白色的雾气翻腾着，随着茶叶的香气一起弥漫进空气中。 虽然影子的声音很正经，但凯尔希清楚那是装出来的……听他话中的意思就知道。 “我现怀疑瓦伦丁跟我们一样。” 凯尔希晃着杯子的手一滞。 “证据就是这些歌曲？” “是的，几百首泰拉世界完全没存过的歌曲，我已经让工业部的那群小子去入侵其他国家境内的网络中枢了，争取三天内完成数据比对……不过能找到的可能性非常小。” “因为那些歌曲里充斥着我们没听说过的名词，泰拉世界的历史中也不存那些名字……” “所以我只能给你这个结果……当然还有另一个，不过听起来太过疯狂，你可能不会信。” “什么？” “瓦伦丁可能来自于另一个世界。” 长久的沉默。 凯尔希坐沙发里看着窗外的风景发呆，右手还握着杯把。影子也没有说话，电话里只有沙沙的声响。 “继续监视，至于他的真实身份……现已经不重要了。” 凯尔希的眼睛恢复了神采，她啜了一口茶水下达了命令。 “至少他对罗德岛没有异想。” “确实如此，虽然瓦伦丁对我们发过牢骚，不过那是很正常的现象，没有不对自己公司发牢骚的员工……或许我们该提升一下干员们的工资水平？” “你要那么多钱干什么？” 凯尔希直接识破了影子的小心思。 “不是我，我的意思是……好吧。”影子咬咬牙：“可露希尔又搞到了一堆稀奇古怪的玩意，我很喜欢其中的几个，但是这个月的工资……” “我已经预支给你了。” “用光了。” 凯尔希话可说。 “有电话进来了，以后再说。”她视了影子的请求，直接挂断了电话，再次摁下了接听键。 “这里是清道夫。” 声音很低沉，让人联想到阴冷潮湿的地下管道。 “凯尔希。” 永远17岁的凯尔希 切城废墟。 清道夫蹲地上，右手食指慢慢地瓦伦丁刚刚停留过的地方划过。她捻了捻手指，一些灰尘落下。清道夫站起身，将手指放鼻孔下嗅了嗅。 “瓦伦丁和龙没有直接前往龙门，而是先来到了龙门外不远处的切城废墟，这块废墟应该是天灾中从切城主体逃脱出来的幸运儿，但很遗憾并没有逃离被毁灭的命运。” 手指上除了呛人的灰尘没有其他任何气味。 “他们停留了几分钟后很快就离开了，没有留下任何信息。离开的时候他们还进行了痕迹清除的工作，似乎并不想让人知道有人出现这里。” “没有留下任何信息？”凯尔希回想起刚刚跟影子的交流。或许她对瓦伦丁下的定论该改一改。 “没有。地面上和周围的环境没有任何被人工破坏的痕迹，他们停留的地方的空气气味、湿度、成分……没有任何的改变。” 作为扎拉克，清道夫对周围环境的变化极为敏感，甚至不用任何工具就能感觉到空气中的细微变化，而且极为准确，这也是凯尔希将她招入S.W.E.E.P的原因之一。 “他们做了什么？” 清道夫环顾四周，找到了那株被瓦伦丁掰断的源石丛一角。 “瓦伦丁吃掉了一些天然形成的源石，没有经过任何人工处理。” 为了让自己说的话更准确，她特意后面又加了一句“没有经过处理”。 “吃，源石？” 凯尔希觉得自己听错了。 “没错。而且这块断掉的天然源石丛并没有什么可疑之处。”清道夫的手慢慢抚摸着面前的源石丛，她能清楚地感觉到里面蕴含着的力量。 “断面十分整齐，有一些棱角。如果他想要通过源石株的断面痕迹来留下什么信息的话，那我只能从瓦伦丁那里获得类似密码本之类的东西才能知晓信息的内容。” “为什么你会认为折断的源石丛会是他留下的信息？” 虽然知道有人能吔源石而且没有任何影响，但是凯尔希对这个清道夫天马星空的想象力感到法理解。 “因为折断源石株之前，瓦伦丁曾短暂的源石丛前徘徊数秒，似乎寻找什么。” 清道夫的声音一如往常，似乎瓦伦丁吃源石这件事没有对她造成任何的冲击。 “我不相信他考虑哪一株源石株掰下来的源石更好吃这种理由。” 因为她努力的给这件事找一个合理的解释…… “还有其他状况么？” 凯尔希不想这个吃源石的事情上继续谈下去了。 “瓦伦丁吃掉源石的时候龙并不场，似乎他不想让龙看到那副景象。吃掉源石之后，瓦伦丁手机上快速的打下几个字就倒下了，大约三分钟后醒来。昏迷中途龙跪他的身旁，拿出了早上他们领的矿石病抑制剂，似乎想要通过注射抑制剂的方法来救醒瓦伦丁。醒来后龙收起了抑制剂，并且给了瓦伦丁一巴掌，情绪较为激动。与此同时瓦伦丁的状态跟平常一样，似乎完全没有收到源石的影响。” 刚刚的场景浮现了清道夫的脑海里，她将整个过程复述了下来。 最后几句话让凯尔希想起了她的过去，不过就一瞬间。 “继续监视，如果可以进入龙门的时候不要让他们离开你的视。” “明白。” 电话挂断了，凯尔希将茶水一饮而尽。房间里那些视又回来了，她将泡过的茶包扔进垃圾桶，离开了房间。 第一章 疯子？ 14:27 A.M.\晴\能见度 18公里\龙门南城门 咕—— 就像是打鼓的声音，瓦伦丁尴尬的拍了拍自己肚子，对着邢一凰露出一个歉意的微笑。邢一凰没有理会他，而是靠座椅上眺望远方。 他们的位置龙门城外的荒野公路上，周围全都是逃难的切城难民。只不过跟那些走路的难民不同，公路中间的都是破损不一的车辆。为了这次的间谍行动，瓦伦丁拒绝了凯尔希的与其他资深干员一同前往龙门的要求，而是选择了步行跟着难民潮前往龙门—— “做戏要做全。” 他当时是这么跟凯尔希解释的。 第二天一早他就带着邢一凰离开了罗德岛基地，朝着龙门前进。至于为什么拉斐尔没加入这次行动，那是因为她切城的知名度太高了，谁都知道切城有个心特好长得特美医术还特棒的萨科塔人，成了不少年轻人的梦中女神，整合运动都特意针对她来了一次暗杀行动。如果她要是跟着瓦伦丁前往龙门，那这次间谍行动就不用继续下去了，直接加入罗德岛的队伍里就好。 顶着个聚光灯还搞啥间谍行动啊，去前刷俩妹子的好感度不好么？ 为了这次行动，瓦伦丁特意将两人的衣服换成了破损不堪的品质，大衣上有着多处被灼烧的痕迹，还有覆盖着足以让支气管炎当场去世的灰尘，看起来跟切城的难民没什么两样。为了装的更像一些，他甚至解开了自己的鞋带，表现出一副野外风餐露宿好多天的可怜难民形象。 然后平地上摔了两次之后他顶着邢一凰关爱智障的眼神又把鞋带系上了…… 步行了四个小时之后，瓦伦丁关于这次行动的热情终于是被穷尽的道路给磨光了，他的脚上甚至起了两个水泡。幸好因为任务的原因瓦伦丁摘掉了观察者PlusProMaxCC可以使用源石技艺，不然他就只能忍着脚下的疼痛一瘸一拐的前往龙门。虽然龙门已经开到了距离切城核心区较近的距离，而且罗德岛基地离它更近，但要是走过去的话也要将近一个白天的时间。为此瓦伦丁特意吔完源石离开那片切城废墟的时候找了辆勉强还能用的汽车，直接开车上路，中途甚至遇到了抢劫车辆的难民，被邢一凰一拳一个小朋友KO后终于还是天亮着的时候到达了龙门城门…… 外排队的队伍末尾。 他已经排了一个小时的队了，满是伤疤的汽车这段时间内走了大约有300米，目视来看前方的队伍至少有两公里那么长，瓦伦丁觉得他们今天晚上是要睡荒郊野外了。 与焦躁不安的瓦伦丁不同，邢一凰显得特别淡然。从切城废墟开车出来后，她就一直眺望远处的风景。虽然因为天灾的缘故野外并没有建筑物，但是还是有一些小小的村落存的，为这片毫生气的荒野带来了一丝难得的生机。 这一次切尔诺伯格上空的天灾云团极为的精确，将切城全境都覆盖内，却没有波及到周围的村落，不知道是幸运的还是不幸。 幸运的是他们没有被天灾影响，不幸的是他们很有可能会被一堆难民或者整合运动洗劫。 看着远处的村落，邢一凰的思绪渐渐飘远，她想起了那段跨过整个西伯利亚雪原的时光。 就像现这样，那时候的她也经历了一次天灾，并且天灾中幸存了下来，继续向着目标前进。前路漫漫看不到道路的尽头，白雪皑皑尽是恶意的目光。那场长征中邢一凰经过很多处移动城邦，不过她连看都没看一眼就绕了过去继续前进，凭借着坚韧的毅力和自己的狩猎技巧雪原上勉强生存。 但是她终究是人。 一次跟野兽的搏斗中幸存下来后，邢一凰终于是倒下了。血液洒满了那片雪地，不知道是野兽的还是她自己的。寒风仍然肆虐着，邢一凰只觉得身体愈发的温暖。困意渐渐涌上了邢一凰的大脑，她趴地上一动不动，眼皮不断地眨着，眨着……越来越慢，越来越慢…… 终于，邢一凰彻底放松了自己的身体，闭上了双眼。 梦中，她终于到达了重点，回到了自己的家。父亲和母亲依旧像往常一样为他们的三个孩子准备晚餐，邢一凰跟她的弟弟妹妹坐餐桌旁等候，像是小小的孩子。壁炉里的燃烧着的柴木劈啪作响，橙色的光芒映照她的笑脸上。这里没有伤痛，没有寒冷，只有穷尽温暖的亲情。 但是这份温暖并没有持续太久，邢一凰很快就失去了它，原因是梦醒了。 她躺一间木屋里，床铺很温暖，房间内的壁炉就跟梦中的一模一样。 很快，她就明白了原因。这里是西伯利亚雪原上的一处定居点，距离炎乌边境很近，不远处就是一座乌萨斯的移动城邦。这处村落基本上都是猎户，下雪了就打猎，雪化了就种植作物，自给自足，每年还能有多余的农作物卖给城邦来换取龙门币。而昨天邢一凰跟野兽的搏斗造成的动静正好吸引了一队外出的狩猎队，邢一凰也因此获救。 她那个村落生活了大概两个周的时间，也就是那里她发现了自己身体上的变化。村落的人对邢一凰很好，尤其是邢一凰展示过自己过人的狩猎技巧之后，那个村落的村长甚至提出了让她常住这里的请求。邢一凰自然是拒绝了，对她来说，没有什么比回家更重要。 某一天邢一凰狩猎归来后，她察觉到了自己身体上的某些变化，自己的后背出现了一块小小的硬物。确定了那是矿石病感染造成的源石结晶后，邢一凰明白自己离开的时候到了。 之后，她就炎乌边境的一座城邦停留了很长时间，被莱茵生命找到，来到了哥伦比亚，跟着瓦伦丁脱离了莱茵生命的控制，最后加入了罗德岛。 瓦伦丁，拉斐尔，角徵羽。重新燃起的希望…… 就像是一场漫长的梦，却比真实。 “*华夏粗口*！” 瓦伦丁猛地一拍方向盘，暴虐的叫骂声直接把邢一凰从回忆中给揪回现实。 她扭过头，看到了正撸袖子的瓦伦丁，似乎要下车准备去干架。不过因为车门被卡住的缘故，他试了好几次都没打开车门，气的瓦伦丁使劲踢了汽车一脚。 “怎么了？”邢一凰拉住瓦伦丁，眉头微微皱起。 “那个*华夏粗口*卡劳资的位置！”瓦伦丁随手从车里捡了块石头就扔向了前面那辆汽车。因为天灾的缘故，虽然这辆车还能发动，但是车顶已经没了，汽车的后座碎石不少，他们启动的时候也没清理。 前面那辆车的状况也好不到哪去，瓦伦丁扔的石头很容易的命中了驾驶者的脑袋，引来对方的一个中指和白眼。 “你*华夏粗口*还敢竖中指？卡劳资的位置挨打你还有理了？嗯？”瓦伦丁嘴上不饶人，直接踹了车门一脚，顺利的下了汽车，同时还抽走了那把一直放车门内侧的开山刀。 瓦列莉亚给他的礼物。 看着一脸怒气的瓦伦丁和前面一样生气下车的乌萨斯猛男，邢一凰觉得瓦伦丁代入角色是不是太快了点。 “龙门，我不是瓦伦丁，是一个性格乖戾黑帮头头，因为天灾和整合运动我失去了一切，因为曾经做过的事罗德岛不愿意让我加入，所以我来龙门避难，顺便打听关于整合运动的一切。” 昨天晚上瓦伦丁是这么跟自己的两个室友说的，配合着他夸张的表情和故意压低的声音看起来很是滑稽，但是邢一凰跟拉斐尔没有笑。 整个公寓里安静得吓人。 虽然看起来像是瓦伦丁装出来的，但是谁都知道那是他的真心话。一夜之间自己两年的心血付之东流，没有人能几天内走出阴影。 瓦伦丁一直伪装，或许眼前一点就着的他才是瓦伦丁的真面目。 瓦伦丁跟那个乌萨斯人很快就吵了起来，争吵声吸引了周围不少人的视。众人议论纷纷，有的还低喝“打起来，打起来”。对他们来说，看热闹大概是漫漫长路上唯一的消遣。 就邢一凰要下车拉开他们的时候，瓦伦丁突然暴起，直接一刀砍掉了那个家伙的一只手。这一下子周围的议论声瞬间消失不见，那些移过来的视也没了踪影，只留下那个乌萨斯人坐地上哀嚎。 邢一凰的手停车门的开关上，看着瓦伦丁走过来的身影发呆。 “呼……” 瓦伦丁把开山刀放回原处，上面还有一些没擦干净的鲜血。 “那个家伙应该好几天没进食了，虽然看着壮但是反应很慢。” “你没必要做的那么绝。” 邢一凰看着瓦伦丁，他扶住方向盘的手微微颤抖。 “绝？呵。”瓦伦丁笑了。 “我没有把他整条手臂砍下来算不错了……而且你刚才也看到我身上的电流了吧？我给他止血了，代价是没了一只手。” “我觉得他应该谢谢我没砍右手，不然他都没办法换挡。” 看着一脸淡然的瓦伦丁，邢一凰觉得这才是他正常的状态。 如果拥有力量，谁愿意被欺负。 “我现是一个失去了一切的黑帮头头，是一个疯子。”瓦伦丁握着方向盘喃喃自语，不知道说给谁听。 “没有组织愿意接纳我，我只能逃亡。你们最好不要惹我，不然后果自负。” “不怕被报复么？”邢一凰扭头看向荒野。 “我觉得没谁能杀得死我，我是个医疗，脑子里有个系统，背后有条龙还有天使，身边还有你。” 瓦伦丁嘿嘿一笑。 “只要有足够的源石移动城邦我都能给他扬咯！还怕这些小混混？” 邢一凰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远处，似乎又进入了回忆之中。瓦伦丁看着她的后脑，回忆着刚刚的那股感觉。 这个疯子的设定是他自己想的，既然说出来了就要做到，不然瓦伦丁觉得以自己切城时混的那副德行龙门绝对得不到什么有用的情报。 这一次他没有一只黑帮大军可以统领，没有像列昂尼德那么牛X的手下可以指使，只有他和邢一凰两人。 刚刚大概是他第一次对普通人出手，仅仅是因为对方卡了他的车位。前世二十年受到的教育诉他这是不对的，但是开山刀切掉对方手掌的一瞬间，瓦伦丁却感受到了从没有过的快感。 与一开始那种对砍人的厌恶感完全相反。 很爽，很享受…… 那是掌握他人生杀大权的快感。 瓦伦丁看着地上的血液，使劲晃了晃脑袋，把不和谐的场面甩出去。那么一个瞬间他觉得自己很危险，似乎再走一步就掉进了永远回不去的深渊。 我是一个好人，社会主义接班人，红色旗帜下成长的新一代年轻人，那种黑色堕落的思想不该出现我的脑海里，一分一秒都不该有…… 刚刚的行为只是一时冲动，疯子的人设也是因为这次任务的原因，我本人并不是这样…… 瓦伦丁心中疯狂默念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希望通过这种方式来换取内心的安宁。 就像你想再来一回合的时候突然发现天已经亮了一样，这个世界总是会用各种各样的方式给人添堵，就好像现的瓦伦丁。 一个声音打断了他的“冥想”，让瓦伦丁很烦。 “兄弟，想现就进龙门么？” 一个穿着风衣带着硬礼帽的男人出现了车的一侧，衣着搭扮得不伦不类，声音低的像是说什么秘密一样。 “你是不是有毛病……等等你说什么？”瓦伦丁刚想呵斥一番却突然反应过来，看着男人皱起眉头。 “两个人，四万龙门币，百分百成功，需麻烦的检查就能进入龙门，现就能走。” 男人伸出了四根手指，露出一个阴沉的微笑。 “你扫我还是我扫你？” 瓦伦丁直接把手机掏了出来。 …… 对方似乎没想到瓦伦丁会这么豪爽，愣了几秒后才反应过来。 “你扫我吧，X信还是X付宝？” “X付宝。”瓦伦丁熟练地打开了一个蓝色图标的软件。感谢龙门，虽然距离城门还有几公里但是他的手机已经有了信号。感谢乌萨斯的银行，虽然切尔诺伯格毁了，但是他存银行里的钱还，虚拟账户里还有不少的龙门币。 很快，交易就完成了。男人跟瓦伦丁握了握手，说道：“下车吧，两位。我们现就能进城。” 瓦伦丁和邢一凰很干脆的下了车，跟男人的身后。他们刚要离开的时候，一只手搭了男人的肩膀上。 “加我一个。” 瓦伦丁顺着手臂看去，眼中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灰白色的头发，小小的三角耳朵，有些沙哑的声音，还有身后那细长的尾巴。 即便面容不是记忆中的那副模样，瓦伦丁认出来了她。 罗德岛干员，S.W.E.E.P成员，凯尔希的心腹，清道夫。 第二章 过卡 接受了清道夫的龙门币之后，男人带着他们穿越了重重人流来到了一辆停路边的房车前。房车周围没有难民，只有数名穿着大衣的龙门人站那里。他们身上的衣服看起来很普通，但是瓦伦丁一眼就能看出其中的不对劲。 这些家伙或站或坐围房车周围，虽然看起来很放松，但是他们的眼神一直看向不远处的难民们，似乎警戒着什么。与此同时他们的腰间都挂着匕首，两架重弩就放房车的边上，他们打牌的桌上还有几把轻弩，这些人没有丝毫要隐藏这些武器的意思，就这么放众人的眼前，直截了当地诉其他人—— 禁止靠近。 “进去吧。”男人打开了房车的门，对着瓦伦丁三人招手。瓦伦丁刚想进去，却被邢一凰拦了下来。 看着邢一凰冷漠的脸，瓦伦丁耸耸肩，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你女朋友警戒心挺强。”男人点上了一根烟，看着站门口的邢一凰对他们招手。 “毕竟她眼里我只是个菜鸟，除了脸一是处。”瓦伦丁握住门框，踏进房车。房车内已经有四名乌萨斯人了，他们身上的衣服看起来就跟瓦伦丁的一样破旧。 瓦伦丁现已经不是罗德岛干员了，所以他也默认了男人的说法，被被人误会和邢一凰的关系总比解释半天要好。 男人猛吸一口烟，将剩下的半截扔到地上，跟瓦伦丁的身后。他低头瞟了一眼瓦伦丁腰间挂着的开山刀，挑了挑眉。 “那么你女朋友一定很厉害。” 那把开山刀没有刀鞘，刀面上还沾着血。 “我跟她的差距就这么一点。”瓦伦丁用食指跟拇指做了个手势。“这一点里面蕴含着银河。” “那祝你生活幸福平安。”男人笑了笑，一间柜子里拿出一堆白色的衣服扔给他们。 那是一堆白大褂，医生的特色。 “都换上，一会你们要以乌萨斯医生团体的身份进入龙门。” “龙门永远不会拒绝真正的人才加入他们，即便是感染者……包容、开放可不是一句空话。” 看着正换衣服的众人，男人还不忘给他的故乡打个。 “嗯哼，虽然我们是假的。”瓦伦丁抖了抖身上的白大褂，将扣子一一扣上。 “从现开始，你们都是医生，主任助手什么的你们自己随便怎么说，只要别关卡那说漏嘴了就行。”男人看着已经换上衣服的众人，打开了房车的门。 “现，跟我走。” 龙门也不会拒绝龙门币 通过城门的过程很顺利，那些全副武装的龙门近卫局干员甚至没有问什么问题就放他们通行了，即便他们看起来比可疑…… 有谁见过四百斤的医生？ 而且过关卡的时候瓦伦丁自己也出了岔子——那把绑腰间的开山刀突然就掉下来了，就那些近卫局干员的眼前，摔地上的声音特别刺耳。 那一瞬间瓦伦丁能明显感觉到数条视集中了他身上，似乎只要动一下就会有人过来把他给绑了。假扮成医生的众人都紧绷着身体，邢一凰的脸瞬间降为了零下，那些乌萨斯人就像是被吓到了一样额头上冒出了汗水，即便现是冬天。 整支队伍里最轻松的就是领头的男人和清道夫，清道夫甚至都没看那把刀一眼。 “乌萨斯……”离瓦伦丁最近的那名近卫局干员开口了，他的手一直放腰间的刀柄上，从没松开过。瓦伦丁咽了咽口水，头上的双角闪过丝丝电光。 整个关卡的空气紧张到了极致，瓦伦丁都能听到自己身旁属于邢一凰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缓慢、有力，像是战鼓。 “医患关系很差吧？” 话毕，近卫局干员捡起了那把开山刀，手上调了个个，递给瓦伦丁。 他的语气中带着明显的戏谑。 周围传来几声低笑。 瓦伦丁眨眨眼，嘴角突然上扬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从对方的手里接过开山刀。 “谢谢谢谢……”他撩起白大褂，重新将刀绑腰间。 “乌萨斯人太过彪悍，作为一名瓦伊凡医生我没有他们那样的力量，只能借助一些工具来维护自己的人身安全。” “喔，龙门你就见不到医闹，教师和医生可是龙门最受尊敬的职业。”近卫局干员拍了拍瓦伦丁的肩膀。 “龙门有很多医院都缺医生，你可以去碰碰运气。希望下次见到你时不是贫民区而是下城区……当然，上城区也有可能。” 近卫局干员似乎话里有话，不过瓦伦丁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赶紧进城才是正事，待得越久变数越多。 “放行！”那名干员抬了抬手，立城门前的栅栏缓慢升起，瓦伦丁心中的石头也渐渐落下。 三分钟后。 看着不远处城门口的近卫局干员们，瓦伦丁松了一口气，整个人像是看完了一场恐怖电影一般手脚发软。 “他们搜查的也太松了吧？这跟我印象中的龙门近卫局不太一样啊。” “你想象中的龙门近卫局是什么样的？”男人回过头看了瓦伦丁一眼。虽然现他们已经通过了城门，不过还需要再往前走一段路程才算真正踏上了龙门的土地。 “刚正不阿，赏罚分明，一身正气，两袖清风。”瓦伦丁随口就说了几个词语出来。 “赏罚分明和两袖清风我不清楚，但是刚正不阿和一身正气近卫局是配的上的。”男人走前方头也没回。 “那为什么……” “如果你龙门犯了法，近卫局一定会把你捉拿归案，除非你能逃离这座城市……当然他们还可以跟其他城邦政府进行交涉将你绳之于法。不过近卫局也是由人组成的，他们也有感情，不是只会照着法律行事的机器。虽然开山刀是管制刀具，但是你那时候只是名难民，荒野之中又把武器防身是再正常不过的事。而且你是付了钱的，肯定会让你进城，不可能把你拦外面。” “听起来龙门近卫局好腐朽，一点钱就能收买。” “你以为他们不知道你是装的医生么？还有那句龙门会让对龙门发展有利的人才完全是我编出来的话……龙门接收难民是肯定的，只不过是时间问题。现有人想花钱买一个靠前一点的位置，为什么不同意呢？你们能提前进入龙门，获得生存下去的机会，我和近卫局……我自己会得到你们的佣金，两全其美。” 你刚才是想说你和近卫局干员对吧！对吧！ 瓦伦丁心中吐槽。 虽然男人说的很有道理，但是瓦伦丁还是觉得自己心中那个完美的龙门近卫局形象崩塌了。 “龙门的贫民窟到了，剩下的路就要你们自己去走了。”男人停下了脚步，转过身看着面前的众人。 “贫民窟，下城区，上城区，组成龙门的三个城区。这里有数的工作机会，只要你们够努力，有天分，绝对能过的比乌萨斯还要好。龙门的政府不会像乌萨斯贵族那样压榨你们的剩余价值，因为他们知道，龙门给你们提供了工作岗位的同时，你们也为龙门的发展做出贡献。” “龙门欢迎你们。” 第三章 跨年夜 “龙门，炎国的城市。”瓦伦丁转过身，背靠桌子上，看着外面的夜景。路边小店和层层叠叠的老旧招牌像是火柴盒一般挤压龙门外环，跟远方鳞次栉比的摩天高楼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如果不是随处可见的汉字，瓦伦丁还以为自己仍哥伦比亚，躲避着莱茵生命的追杀。 五光十色的霓虹灯布满了整个龙门的贫民窟，将这片黑色的天空漆成炫目的彩色，即便是晚上贫民窟的亮度也不必白天差。穿着摩托夹克染了发的年轻人聚一起空一人的街道上炫耀着自己的摩托和技术，肆意挥洒着自己的青春。街道上的行人三三两两，笑声说话声叫骂声发散进了有些油腻的空气中，让瓦伦丁感到比的熟悉。 跟他小时候居住的地方没什么两样。 踏进龙门贫民窟里的第一步时清道夫就消失了，瓦伦丁找了两分钟都没看到对方的影子。考虑到自己切城跟整合运动的那一战以及作为一名新进干员却主动提出进行收集情报的任务这两件事，瓦伦丁觉得罗德岛派来个人来监视他们也不是什么值得惊讶的事。 只是罗德岛不知道瓦伦丁认识基地里的一大半干员，也知晓S.W.E.E.P的存，即便是对方从没罗德岛基地内出现过。 只能说凯尔希运气有些差，派来监视瓦伦丁的干员正好是他前世最喜欢用的先锋，清道夫的档案他记得一清二楚。 虽然瓦伦丁没有明确的计划，不过他今天龙门贫民窟里的行动还是有效果的。大量难民涌入龙门，贫民窟产生的变化最大，只是一个下午他就碰见了龙门近卫局两次执法，被逮捕的都是切成难民，那一对小小圆圆毛茸茸的耳朵就是证据。 说实话他真的想撸一把凛冬的耳朵试试手感如何，不过考虑到自己和她的力量差距，瓦伦丁有些不甘心的放弃了这个想法。 邢一凰打他的时候会控制力道，凛冬可不一定。 至于真理，瓦伦丁摸过好多次了，那还是切尔诺伯格的时候。手感不错，毛发有些硬，整体很软，也很暖和，冬天甚至可以用来暖手。 代价就是被真理一本资本论给拍个半死，那本书还是瓦伦丁给他的。 “有没有回到家乡的感觉？”他轻轻撞了一下身旁的邢一凰，对方只是回应了一个白眼。 “没有。” “我觉得我该点一根烟叼嘴里，烟雾中看着远处的行人装深沉。”瓦伦丁转过身来拿起一根筷子装作吸烟的模样，邢一凰只是瞟了他一眼继续将注意力放自己的面条上。 “吸烟有害健康。”一碗面条放了瓦伦丁的面前，清汤上点缀着些许红油和香菜。 “你要面条，请慢用。”头上长着两只角的龙族厨师对着瓦伦丁笑了笑，转身又去招呼其他客人。 龙族是炎国人数最多的种族，即便是这个炎国最开放的城邦也是如此。 “贫民窟，霓虹灯，快餐车，面条……赛博朋克的风格齐了。”瓦伦丁又拿起一根筷子搅了搅面条，夹起几根送进嘴里。 味道一般，比不上拉斐尔的手艺。 当然，是厨艺熟练之后的拉斐尔。 不过考虑到这一碗面条只要五块龙门币，瓦伦丁觉得还是超值的。 “如果现下暴雨就更有意境了……”瓦伦丁大口嚼着面条，声音含糊不清。 “什么意境？”邢一凰擦了擦嘴，随手将餐巾纸扔到垃圾桶里。她吃饭总是很快，尤其是吃中餐的时候。 这家快餐车的面条比罗德岛食堂里的更有炎国味。 “赛博朋克，一种艺术表现形式，高科技低生活。大反派总是一些跟国家没什么两样的公司，主角都是贫民窟里出生入死讨生活的‘贱民’杀手，带有强烈的反乌托邦和悲观主义色彩……” 瓦伦丁绞尽脑汁给邢一凰解释这个概念。他对赛博朋克的了解并不深，感兴趣全是因为那个未出先封神的游戏“赛博朋克2077”。 “游戏里你甚至可以啪伪娘。” 这就是他打开百度去搜索相关资料的原因。 “没听说过。” 邢一凰简单过了一遍脑海里的记忆，这是她第一次听到这个词语。 “那我就是泰拉世界的赛博朋克之父了？我现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瓦伦丁吸溜着面条，开始想象起自己成为大明星的生活。 “我觉得你想一下我们晚上住哪比较好。”邢一凰很果断的击碎了瓦伦丁不切实际的想象，提出一个极为现实的问题。 他们现跟刚从莱茵生命逃出来的情况差不多，没有身份证明，乌萨斯的手机卡没有信号，周围的网都带着锁。 很明显这个世界并没有wifi万能Key这种软件。 “我永远爱陈Sir……噗。”瓦伦丁看着手机上能搜到的wifi信号，笑出了声。 “这家伙不怕被近卫局查水表么？星熊的盾一定会给他留下深刻的印象。” “你对近卫局很熟？”邢一凰把餐巾纸盒推到瓦伦丁的面前。这个家伙刚刚笑的时候不小心喷出来一些面汤，看起来就像个不好好吃饭的小孩子一样。 “不熟，听说过里面的一些绯闻而已。”瓦伦丁简单擦了擦面前的桌子，随手将垃圾扔到地上，视了脚边的垃圾桶…… 以及躺垃圾桶旁痛苦哀嚎的小混混。 就刚刚瓦伦丁寻找附近能用的wifi的时候，他们身后的两帮人不知为何打了起来，声音喊得震天响，下手却完全不够看，一帮人全那抡王八拳，真正打脸上的没多少下，打了几分钟就只有几个人躺地上蠕动，跟乌萨斯的黑帮完全没法比。 邢一凰看着面前热闹的场景完全没有去制止的想法，快餐车的老板兼厨师兼服务员也没有害怕的意思，坐桌子后面一脸兴奋，双手还不停挥舞着像是一名看拳击比赛的观众。 “你不害怕么？”邢一凰看了老板一眼，表情有些诧异，只有一瞬间。 “为什么要怕？他们就是一群毛头小子，连武器都没有，根本就不是真正的帮派。”面摊老板耸耸肩。 “对我来说完全就是消遣……当然如果他们敢弄坏我的餐车的话，就是另一种消遣方法了。” 面摊老板举起手臂，展示自己丰满的肱二头肌。 “你们是从切城来的吧？” 邢一凰点点头。 此时瓦伦丁正划拉着手机尝试破解上锁的WIFI，一个个输入123456碰运气的那种。 城门的WIFI是开放的，速度还特别快，结果进了城就没网络用了，真是*龙门粗口*。 “你们眼里这也算不上什么和黑帮吧？听说你们那的黑帮两年前打了一场仗，死了不少人。”老板靠桌子上跟邢一凰聊起了天，用的正宗汉语。 邢一凰是炎国龙族人，虽然一直乌萨斯长大，但是汉语她也没有忘记，只不过口音有点怪。 “有这回事，一个帮派向另外四个帮派宣战，几个星期就统一了整个切城地下世界。” 而她和瓦伦丁就是那个地下世界权力最顶端的人物。 曾经是。 “龙门的黑帮跟你们那的可不太一样。这里的黑帮头目只有一个人，叫鼠王。”老板随手推开了一名不小心靠过来的小混混，顺便把餐车的门给关上。 “鼠王将贫民窟视为己出，制定了一大堆的规矩来管教这里的帮派，只要有人敢违反这些规定，等待他们的不仅仅是近卫局，还有鼠王的惩罚。” “所以，龙门的帮派都特别乖，虽然偶尔有斗殴的事件发生，但是搞出人命的极少。他们贫民窟都有自己的产业，不少连锁的快餐店啊，宾馆啊都是帮派开的，就是给自己手下找个工作的地方，得他们没事找事，如果被鼠王盯上了麻烦可不小，同样的，这些合理的产业也可以给那些违法的勾当铺上一层伪装。” 他指了指外面还打群架的小混混们：“至于这些家伙，连帮派都算不上，打架也只会喊喊口号用拳头互殴，完全就是一群看了热血黑帮漫上头了的年轻人，鼠王都懒得管他们。” “他们没闹出过人命么？”邢一凰看着躺了一地还互放狠话的小混混，觉得他们真的是丢人。 等这些家伙成熟一点之后再回过头来看今天自己做过的事，绝对会羞耻的想躲马桶里去。 “如果他们敢带着棍棒和利器出现街道上，会有爱心市民教他们做人的——我指的是那些真正的黑帮成员。” “真是……神奇的城市。”邢一凰看着还对骂的小混混们，低声感叹。 现黑帮都怎么了？一个比一个正规，还会主动去维护城市的治安…… “当然贫民窟里也有不守规矩的黑帮存的，很少。鼠王也没有他们的把柄，所以这里也不算很安全，至少没有下城区和上城区安全，但是不用担心会有人想夺走你的生命。” 面摊老板似乎对邢一凰很有好感，话说起来没完。 “近卫局也变得比以前重视贫民窟了，尤其是一名新警司上任之后，每周都有近卫局的人贫民窟巡逻，那些生活下水道里的家伙们就更没有干坏事的机会了。” “总之，贫民窟很适合我们这些人生活，至少我们能这里找到一份可以糊口的工作，不用担心自己的生命和财产莫名其妙的受到威胁，没有高高上的贵族压榨平民的血汗。只要你不惹事，你能龙门的贫民窟一直平平安安生活到老死。” 听到这话，邢一凰下意识的看了瓦伦丁一眼。 这个家伙似乎天生就是搞事的料，这次来龙门估计他也消停不了。 “谢谢你老板。”邢一凰点点头，将一张龙门币放桌子上。 “这附近有什么不需要身份证明就可以住的旅馆么？”她又拿出一张龙门币放桌上。 老板低头看了看桌子，笑着把钱放进了兜里：“贫民窟每一家旅馆都不需要身份证明，但是要缴纳双倍押金。” 得到答案的邢一凰点点头，站起身拉起瓦伦丁的胳膊就走，完全视了他的话语。 “喂喂喂……我还没吃完呐！等一下你太用力了我胳膊疼！” 巷子里传来了某位瓦伊凡人的哀嚎。面摊老板看着远去的两人，摇着头啧了两声。 “可怜的小伙子……被女方主导的爱情肯定不好受。” 就他准备关门的时候，快餐车的后面传来一声怒吼，震耳欲聋：“死鬼！都几点了还不赶紧关门！睡觉前把碗给老娘刷干净！明早我还要去买食材！赶紧做完工作睡觉！” “明白了老婆！我马上就洗完了！您先睡！” 面摊老板拍了一下有些秃的脑袋，一脸的生可恋，说话的声音却谄媚至极。 看着外面依旧五光十色的深夜，男人叹了口气，将剩下的碗扔进水池里，打开了水龙头。 感受共产主义的力量吧 贫民窟的夜并不安静。 瓦伦丁躺床上，身上盖着厚厚的被子。邢一凰睡一旁，距离他大概有一米的距离——中间正好可以放下一个大号床头柜。 邢一凰大概是睡着了，至少他们躺下后这半个小时，瓦伦丁没有看到邢一凰翻身或者上厕所。虽然他们已经拉上了窗帘，但是那五光十色的霓虹灯光还是极为顽强的冲破了有些脏的窗帘挤进了房间。瓦伦丁躺床上睁着眼，看着天花板上淡淡的颜色变化。 大概是他们玩累了，从还吃面时就一直萦绕瓦伦丁耳膜旁边的摩托引擎声终于是停息了。整个世界此刻都安静了下来，贫民窟终于进入了梦乡，只有那些霓虹灯还孤独地闪烁。瓦伦丁解锁手机，调了一下亮度。 “1点47分……” 已经很晚了。 “可惜我睡不着啊。”瓦伦丁轻叹一声，翻了个身，将脸对着正熟睡的邢一凰。 来旅馆开房的时候，瓦伦丁刚想说开两间普通房的时候，邢一凰就已经从前台那里拿到了一间双人房的钥匙。看着前台大叔竖起的大拇指和充满暗示的眼神，瓦伦丁觉得心很累。 从跟邢一凰相遇开始，他们就住过三次宾馆。第一次是因为钱不多他为了省钱开了一间双人房。第二次也是为了省钱开了间双人房，只不过是邢一凰自己开的。这是第三次，他们切尔诺伯格积累了两年，虽说中途瓦伦丁大刀阔斧进行改革浪了不少龙门币，但是他们的账户里的龙门币还是有十多万的，根本没必要省这几十块…… 瓦伦丁有些搞不懂这姐姐想什么了。 总不能因为邢一凰怕黑吧？ 说出来他自己都不信。 如果是有什么想法的话，瓦伦丁也没见邢一凰有什么实质的行动，依旧跟以前一眼跟自己身后，坚决执行着她作为一名保镖的义务…… 顺便他作死的时候来一下物理纠正，两人的关系就像是姐弟一般和谐。 说是姐弟是因为他们两个的相处方式看起来完全不像是情侣。没有拥抱，没有kiss，没有情话，有的只是相互的信任和共同的道路。 瓦伦丁的身体有些痛。这是他成为感染者后留下的后遗症，身体内的源石结晶每到午夜就会显示它们的存感，就像是有数根细小的针出现了他的身体里，不停刺激着他的痛觉神经，一下又一下，像是夜晚的海潮，有时候疼得不行，过一会又没有了痛觉。这成为了导致瓦伦丁失眠的主要原因。只有注射罗德岛的矿石病抑制剂之后的几天他才能睡个好觉，这也是他一周就要注射一次的原因，尤其是来到罗德岛之后。 每天都要早起工作，不能像以前一样睡到自然醒光明正大的摸鱼了。 今晚大概是他第一次这么认真地观察邢一凰的脸庞。如果让他用两个词来形容邢一凰的话，瓦伦丁绝对会脱口而出帅气，潇洒。 这也是邢一凰给大多数人留下的印象。 作为一名正值青春年华的少女，瓦伦丁从没见过邢一凰穿裙子的时候，即便是那种很保守绝对不会走光的长裙也没穿过，倒是西裤和热裤深受她的喜爱，这大概跟她切城的经历有关。 作为一名帮派的头脑人物，同时还要保护瓦伦丁的安全，邢一凰一直都是穿着职业装示人，一身黑色的女式正装，下半身却不是标准的套裙和黑丝，而是长裤。 瓦伦丁曾提出过让邢一凰穿上裙子的提议，但是看到她身后隐隐约约的黑龙之后就把这个提议给收了回去，烂了肚子里。 但是现瓦伦丁决定更改一下自己对邢一凰的印象，睡梦中的邢一凰很可爱。她侧睡着，双手放胸前，嘴巴微张。黑色的发丝垂她的嘴边，随着邢一凰的呼吸有规律的晃动着。瓦伦丁蹑手蹑脚的掀起被子，走到邢一凰身边蹲下，仔细观察着睡着的她。 ……邢一凰睡觉时竟然会流口水。 瓦伦丁觉得自己发现了个大新闻。不过这也说明了邢一凰对他的信任，睡得那么死，也不怕他来夜袭。瓦伦丁转过身，把放床头的手机拿过来，打开了照相机。 他要把这一幕给拍下来，平常那么帅气潇洒的邢一凰睡觉时竟然会像一个小女孩一样流口水，这事要是说给拉斐尔听大概会笑话她一整月。 瓦伦丁大拇指摁着扬声器，将手机调成静音，得拍照的快门声吵醒她。如果醒了那后果就严重了，瓦伦丁可以直接给凯尔希打电话要求提前结束任务，原因是自己进了ICU。 他拿着手机，拉开一点窗帘，让透进来的光更明亮一些。整个过程非常刺激，瓦伦丁一边慢慢的拉着窗帘一边看着邢一凰的脸庞，心跳的就跟高铁一样迅速。 很好，这姐姐没醒。 瓦伦丁蹲下身，将手机摄像头对着邢一凰的脸，找了一个光最好的位置，摁下了拍摄按钮。 一下闪光过后，邢一凰熟睡的面容被清晰的记录了他的手机中。同时，瓦伦丁也吵醒了这头沉睡的母龙。 他关掉了声音，却忘了关掉闪光灯。 看着一脸懵的邢一凰，瓦伦丁觉得今天他要度过一个痛并快乐的夜晚。 他闭上眼，把手机锁好扔到了枕头边，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风暴。 五秒钟后。 预想的拳头没有打他的脸上，这让瓦伦丁有些疑惑。他睁开眼，看到的是重新躺回床上的邢一凰。只不过这一次她没有对着瓦伦丁，而是面朝里睡着了。 “不应该啊……” 按照邢一凰暴躁的性格，瓦伦丁拍她的糗照肯定是要被拳头伺候的，这次竟然没揍他直接转身又睡了，瓦伦丁觉得自己带出来的应该是装扮成邢一凰的拉斐尔。 将那些不切实际的想象抛到脑后，瓦伦丁挠了挠头准备上床睡觉。既然没挨打就好好休息吧，明天白天争取再挨一顿——换句话说就是他皮痒了。 躺到被窝里，瓦伦丁打开手机，找到了那张照片。照片中的邢一凰闪光灯下看起来就像一个小女孩，很萌，甚至有些憨。很快，瓦伦丁注意到了这张照片的特别之处：1097年1月1日，1：52。 他这个世界停留的时间踏入了第三年。 瓦伦丁关闭手机，整个房间唯一的光源也消失不见。黑暗中，他看着不远处邢一凰的后脑，心中涌现出一股莫名的情感。 “新年快乐。” 瓦伦丁笑了笑，躺床上闭上了眼。 不知过了多久，邢一凰慢慢睁开了眼睛。黑暗中的一切似乎都会变慢，包括时间。她慢慢地转过身，瓦伦丁的侧脸进入了她的视野。 瓦伦丁已经睡着了，发出微微的鼾声，偶尔伸手挠一下脸。 “新年快乐。” 她用只能自己听得到的声音重复了那句问候，再次进入梦乡。 第四章 欢迎“回家” 暗锁坐地上靠着墙，大口的喘着气。她松了松领口，解开外衣的扣子，一股白色的雾气从她的胸前缓慢浮起，空中打着旋儿。暗锁身上的衬衫已经湿透了，如果此刻她脱掉外衣的话你甚至能透过衬衫看到里面黑色的内衣。她的腿并一起颤抖着，腿上的丝袜逃跑过程中被树枝刮了几下，上面撕开了数条大口子，配合着她此刻的姿势和衣衫不整的样子，色情度直接拉满。暗锁紫色的刘海黏额头上，她却没有感到丝毫的不适，因为相对于外面的那个家伙来说，这点小小的不舒服完全不值得此刻的她去注意。 这是一间没有窗户的房屋，光透过门缝洒进房间里，让暗锁得以勉强看清房间的构造。屋子里没有什么复杂的构造，倒是摆放着一堆杂物，很适合用来躲藏。就她的呼吸平复下来一些准备要去找个好地方藏起来的时候，一个声音从门外传来，直接让暗锁伸出的手臂僵空中。 “你哪儿？” 一个低沉的男声暗锁的脑海里不断回荡，她努力抑制住想要尖叫的冲动，用手使劲捂住嘴巴。原本想要去杂物中藏着的计划此刻也法实施了，因为只要她发出一点声音外面的男人就能听得到。 她甚至都能想象出那个家伙领着斧头外面搜寻的样子，男人脸上的表情疯狂而丑陋，眼里布满血丝，瞳孔缩成了一个点，似乎已经理智丧失，只靠着那一股想要杀人的执念移动这自己的身躯。他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的，上面还沾有着血液和灰尘，头上的角歪歪扭扭，爬满了蛀虫。男人手里的斧头还滴着血，他的身后留下一条长长的血和猩红色的脚印，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刚从疯人院里杀出来的杀人狂。 “你哪啊……小、兔、子？” 男人的声音再一次钻进了暗锁的耳道，“小兔子”一词还特意断开用了重音。她咬着牙，眼角噙着泪，不断地给自己进行心理暗示，企图让自己不停颤抖着的身体停下来，得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 男人突然笑了，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丧心病狂，像是一根锥子深深地扎进了暗锁的内心，扎破了她已经千疮百孔的心理防，将一直压抑着的恐惧彻底放出。 她不小心动了一下脚，黑色的运动鞋跟地面摩擦发出了细微的响声。 暗锁愣住了，男人的笑声也停了，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她只能听到自己越来越快的心跳声，咚咚咚……像是汽车引擎，不停地冲击着她的胸口，似乎下一秒就会跳出来。 “我听到你的声音啦……” 暗锁呼吸一滞，剧烈跳动着的心脏也此刻突然停了一拍。她伸出手放地上撑着自己的身体，呼吸也乱了，整个人一瞬间突然晕头转向，似乎失去了方向感，只能整个人坐到地上靠着墙，以让自己倒地面上。 这个声音已经足够引起那个男人的注意，暗锁此刻只能将自己的命运交给上帝。 但是很明显，上帝不准备救这个“恶行多端”的小贼，即便暗锁的恶行只是偷窃钱包。 一声巨响从门口处传来，暗索抽泣着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却只能看到多出来的一道光和光下不断漂浮着的灰尘。 砰！ 又是一声巨响，这次暗锁没有移开视，她清楚的看到了因为冲击的缘故整扇门都不断颤抖，而造成冲击的，正是那把鲜红的斧头。 因为暗锁看到了砍破木门的斧头刃，她甚至都能看到光滑的斧刃上倒映着自己极度恐慌的面孔。 斧头的砍击没有停止，第三下，第四下……门外的男人一边大笑着一边挥舞着手中的斧头，笑声和斧头砍破木门的声音不断冲击着暗锁的大脑，让她一步一步濒临崩溃的边缘。 终于，挥舞着的斧头停下了，木门上也出现了一个大洞。淡金色的阳光从洞中照进屋内，这让暗锁已经熟悉黑暗的眼睛有些疼痛，同时也能让她更清楚的看到门外的景象，以及……男人的面孔。 “呼……” 瓦伦丁放下斧头，把脸直接怼进了门上的洞口。借着缝隙透过的光，他清楚的看到了屋内的暗锁，以及对方脸上惊恐比的表情。 他嘴角微微上咧，露出自己的大白牙，配合着斜视的眼神让脸上的笑容看起来极为的诡异。看着捂住自己嘴巴不断后退的暗锁，瓦伦丁的笑容愈发灿烂，嘴角都快咧到了耳根，同时说出了那一句让暗锁今后不断噩梦中听到的经典台词： “heres……Johnny 这句话就像是一个炸弹，直接引爆了暗锁勉强压制住恐惧的内心，她再也受不了这种折磨，睁开嘴巴绝望大喊。 “不 “不 一个男声冲进了暗锁的耳朵，直接把她那股恐惧冲的影踪。她转过身，看到了另一个人跟她一样趴地上。瓦伦丁抬了抬眉毛，从洞的缝隙里把自己的胳膊挤进去，打开了门边墙上的灯光开关。 房屋内此刻充满了光亮，瓦伦丁和暗锁同时看清了那个还大叫的男人。那是一个留着长卷发的中年男性，脸上的表情跟刚才暗锁的一模一样，似乎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双腿到现还软趴趴的倒地上，双手摁墙壁上支撑着上半身，似乎已经被吓到走不动路。 “喂，你个大男人叫什么叫？” 瓦伦丁觉得这个家伙是不是太胆小了……暗锁是个姑娘，你可是个纯爷们！结果现暗锁都能站起来挠耳朵你个大老爷们还软地上，像什么话啊！ “对啊你叫啥啊，那个家伙找的是我又不是你。” 暗锁用脚踢了踢软地上的男人，话语中满是不屑。 前一秒还被瓦伦丁吓得半死的兔子小姐此刻突然跟追杀自己的疯子达成了诡异的共识。 “不对！”暗锁察觉到了其中的不对劲，蹲下身用手拽着男人的领口：“我刚刚怎么没发现你房间里？！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作为卡斯特人，同时还是一个盗窃技术高超的小偷，暗锁对自己的听觉极为自信，就像她能隔着一扇墙听到外面瓦伦丁的脚步声一样，论背景声多么嘈杂。 “这是我的工具间啊，你看屋子里还有很多锤子钳子什么的……你们开始砍门之前我一直睡觉。” 男人伸手指向房间的角落，声音很委屈。 暗锁和瓦伦丁看过去，一张吊床映入眼帘。 “另外，我就叫Johnny……” 男人捂着脸哭了，声音抑扬顿挫，充满了被瓦伦丁惊吓到的痛苦与悲伤。 “……” 瓦伦丁不想说话。 玩个梗都能碰见这么巧合的事。 “不是那个，我不是找你的，我找她。”瓦伦丁用挤进缝隙的手指了指暗锁：“这个紫毛兔子。” “你不是来杀我的吗 男人放下手，抽泣着询问。 “真不是……” 瓦伦丁轻叹一声。 这个家伙看起来自己还大，心理却这么脆弱…… “那我能出去了吗？” 男人突然站起身，腿不软了腰不酸了，整个人站得挺直表情严肃，脸颊上还带着刚刚哭泣时留下的泪痕，变脸的速度快出了一个新的高度，把暗锁下巴都看掉了。 “2 “可以。”瓦伦丁动了动胳膊，把自己的脑袋从门上的洞里拔出来，表情痛苦的像是便秘。 “再见小姐，祝你身体健康，尽早痊愈。”男人颇为绅士的对着暗锁微微点头，同时用语言暗示了一下她脱臼的下巴。 看着缓步走出房间的男人，暗锁压抑着自己想要疯狂吐槽的冲动，伸手对着自己的下巴就是一巴掌。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响声和娇呼，她的下巴荣归原位。 就这只小兔子活动着下巴想要离开房间的时候，那扇被瓦伦丁用斧头砍穿一个洞的木门又关上了。 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了暗锁的心头。看着那个一脸便秘的家伙又一次把头伸进洞里，暗锁整个人又瘫了地上，脸上的表情变化的就跟刚才的男人一样快。 “heres……Rope！” 瓦伦丁邪性的笑容和声音一次充斥进了暗锁的脑海，这一次他终于叫对了名字。 “不 一只兔子绝望的叫喊声冲破云霄，伴随着一个男人的笑声贫民窟的上空久久不散。 Rope是暗锁的英文翻译 1097年第一天的龙门，阳光正好，心情很靓。瓦伦丁戴着耳机走街上，脑袋像是陀螺一样不停摆动着，双眼紧闭着偶尔睁开眼看一下路况，整个人的步伐迈的六亲不认，看起来非常找打，就像刚从精神病院理出来的一样…… 或者是某个龙门名流家不成器的公子。 贫民窟的路人会有这种想法并不奇怪，因为这个看起来非常欠揍的瓦伊凡人身后不远处一直跟着一名龙族少女，而那名少女身上的气质跟普通人完全不同，一身黑色西服，耳朵上还夹着蓝牙耳机，双眼一直环顾四周，冰冷的眼神直接劝退了一大波看不惯瓦伦丁样子想要去打他的正义之士。 邢一凰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我不好惹”的气息，就差把“我是前面那个神经病的保镖”这一行字给写脸上了。 看着前面差点撞到电杆的瓦伦丁，邢一凰开始重新思考自己回家的可能性。今天早上是瓦伦丁叫她起床的，破天荒的头一次。那个时候天才刚亮，瓦伦丁拉开窗帘后她都能看到窗外的朝阳。 简单解决了早餐问题后瓦伦丁就拉着她跑进最近的一家服装店里，给她买了一身女式西服，就跟曾经切尔诺伯格穿的差不多，而瓦伦丁自己却选择了一套特别张扬的衣服——据店家解释这是今年龙门上层的年轻人们最喜欢的风格，只不过他们穿的都是真的，而他这里卖的是仿品。 换好衣服之后瓦伦丁就骚包的带上耳机出门逛街了，顺便银行里取了一些现金带身上，虽然邢一凰不解为什么他要这么做，但是看着瓦伦丁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她也就没问下去，只是跟他的后面继续履行她的职责——只不过距离跟平常相比要远了点。 而这么一逛，就是一个上午，转机直到午饭前才出现。 就瓦伦丁准备随便找一家餐馆解决午饭问题的时候，一只钩子突然出现，勾走了瓦伦丁特意放上衣口袋里的钱包，钱包里装的就是他早晨取出来的现金。 邢一凰顺着钩子扔来的方向看去，却只能看到一个紫色的背影。得到命令后邢一凰就跟了上去，同时利用耳机一直向瓦伦丁汇报小偷的位置，不久他们两人就将她逼进了一个小巷子里，紧接着就发生了刚才的事。 一场精彩的追逐战。直到此时，邢一凰才了解瓦伦丁的计划是什么。 想要尽快得到龙门贫民窟里关于整合运动的情报，他们两个外来者很难做到，只有指使一些贫民窟的原住民去收集情报才有一定的作用。而根据邢一凰昨晚得到的关于黑帮的信息，瓦伦丁原本那个跟切城一样的用武力征服贫民窟的计划可以说是完全搁浅，他只能将目光放本地人身上。与此同时，一个身影出现了他的的脑海里。 暗锁。 作为一名龙门贫民窟拥有着两年偷窃经验的小贼，瓦伦丁相信暗锁有着自己独特的关系网。上午逛街的时候，他就见到了不下五名使用钩子的窃贼，但是他们全都被邢一凰身上的气势给压退了，暗锁能够的手完全是瓦伦丁示意邢一凰的结果。同时他们追捕暗锁的时候，还有数名跟暗锁一样使用钩爪的窃贼帮助她逃跑。现，他有理由相信，龙门贫民窟的窃贼们自己组建了一个类似帮派的组织，暗锁的关系网可能会覆盖整个龙门贫民窟。 与此同时暗锁作为一名使用钩爪的小贼还具有她得天独厚的优势：机动性足够优秀，对贫民窟的环境也足够熟悉。 窃贼可能是瓦伦丁获取情报的最好帮手了。 至于为什么要找暗锁，原因有两个。游戏里她是通过陈sir的推荐进入了罗德岛，这说明了暗锁偷窃和跑路的技术绝对不俗，不然陈sir就会让她乖乖的吃牢饭去而不是给她推荐一份工作。 而最主要的原因则是…… 暗锁是女的。 谁不想找一个漂亮的女孩子共事啊！ 而且这个女孩子的技术还足够强有保障，龙门近卫局官方担保！ 这就是瓦伦丁会一直跟暗锁身后的原因了。不是馋身子，而是为了工作。 至于那把用来劈砍木门的斧头，是瓦伦丁从贫民窟的一个消防署里顺出来的。路过一个熟悉的地方时他本想进去看看里面有没有那个熟悉的松鼠，但是看到一堆的棕色大尾巴之后瓦伦丁决定放弃相认的计划，顺便离开时“借”走了一把斧头，正好用上了。 书人的事，能叫偷吗？窃也不行！是借 “不是你这么害怕干嘛？我找你又不是要杀你。”瓦伦丁看着里面再一次瘫倒地的暗锁吐了吐舌头。 这姑娘的反应是不是太大了点？他只是砍了个洞而已又没有砍人。 “而且我看起来也不吓人吧！” 瓦伦丁用挤进洞里的右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虽然他把头发剪短了，但是瓦伦丁的颜值依旧没有变，只不过比以前更像一个……女扮男装的萝莉。 还是神经大条喜欢口臭的那种。 “谁会拿着斧头追人啊！而且一追就是半小时！还甩不掉的那种！”暗锁指着瓦伦丁的脑袋声泪俱下。 但是因为对方长期没吃饱饭的缘故被控诉对象瓦伦丁觉得这只兔子的嗓门是不是太小了点，以后得把她养好点，方便工作。 “可是我又没拿斧头砍你。”瓦伦丁一脸辜，表情就像某个表情包里的猫。 “这种情况很明显你下一步就要砍我了吧！”暗锁站瓦伦丁的脑袋面前踹了踹门，把瓦伦丁震得有些头晕。 谁说这姑娘没吃饱饭来着！这要是没吃饱会有这么大力道？门都快被踹烂了吧！ 瓦伦丁给脑海里的暗锁养成计划打了个叉。 “我找你就是有点事，没其他意思，更没有想害你的想法。”瓦伦丁把手缩回去，尝试着把头给拔出来，但是却被暗锁给阻止了。 “话不说清楚你别想出去！”暗锁用手臂箍住瓦伦丁的脖子，切断了他的退路。 看着头插进门里手忙脚乱的瓦伦丁，邢一凰站外面考虑要不要给他一脚帮他解围。就邢一凰准备抬起脚给瓦伦丁的屁股来一下时，一只手搭了她的肩上。 邢一凰扭过头，却只看到一堆围周围的近卫局干员，以及那一名整个龙门都赫赫有名的高级警司。 她放弃了给瓦伦丁一脚的念头，因为专业的来了。 而瓦伦丁对此事仍一所知，依旧跟暗锁打嘴炮。 “你要相信我呀，我真的是有正事找你，不是来害你的……要说害人，应该是你害我才对，我的钱包还你手里。” 瓦伦丁呲牙列嘴的解释。 “疼疼疼……你能不能小点力气？” “不能！”暗锁义正言辞的拒绝了，同时将兜里快要掉出来的钱包又往深处挤了挤。 “那你说你要怎么才能相信我说的话？”瓦伦丁咬咬牙，放弃了挣扎的念头。 此时的瓦伦丁整个脑袋都被抱暗锁的胸前，但是他没有一点享受洗面奶的感觉……因为这姑娘身上带着一股臭味。 大概是太久没洗澡的缘故。 虽然暗锁身材还算有点料，但这洗面奶也是发霉的劣质奶。 暗锁楞了一下，很快就反应过来：“你把钱包给我，我就信你。” “我的钱包已经手里了呀妹妹……”瓦伦丁翻了个白眼同时调换了一下支撑住身体的脚。 “这样吧，我不仅把钱包给你，同时我还会让你以后吃穿不愁，你只需要帮我完成一些小事就行，如何？” 暗锁箍住瓦伦丁脑袋的手臂突然一送。她低下头，呆呆地看着这个刚才还追杀她的男人，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脸。 “你要包养我？” “对没错……呸对个屁！”瓦伦丁啐了一口赶紧把车给开了回来：“你想啥啊姑娘！我说的是正经工作！正经工作！” “谁……谁让你不说清楚了！”自知理亏的暗锁脸一红，强词夺理。 作为一个贫民窟混迹多年的小姑娘，暗锁随口就能来段荤段子，对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也是抱有幻想，听到瓦伦丁的描述会这样想也不怪她，究其源头还是源石的锅。 就瓦伦丁构思语言准备拿下这个小姑娘的时候，一个清冷的声音从他的身后响起。 “你们两个聊得挺欢啊？” 话音刚落，瓦伦丁就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虽然一样没有温度，但这绝对不是邢一凰的声音。 一个可怕的猜想他的脑海中成型，而跟着这个猜想一块到来的，是一个龙族警司的靴子。 一声巨响之后，木门碎成了渣。瓦伦丁和暗锁都被巨力给踢到了房门对面的墙上。瓦伦丁头朝下倒暗锁的怀里，外衣因为重力的缘故遮住了他的脸庞。暗锁靠墙上，双手不停揉着后脑勺，喉咙里不停发出微弱的呻吟声。 瓦伦丁撩开盖住脸庞的衬衫，双眼眯起盯着门口。他视之中，一个有些瘦削的龙族女性站门口，身后还挂着两把刀。 他松开手，衬衫再次盖住了他的双眼。瓦伦丁轻叹一声，任由自己身体瘫地上。 “暗锁啊。” “哎？”没反应过来的暗锁依旧揉着自己发痛的后脑勺。 “回家了，我们一起。” “哎哎 第五章 官方授权的“犯罪” 龙门外环，贫民窟。 瓦伦丁坐一辆警车里看着窗外的风景，手腕上还带着手铐。暗锁坐另一边一脸轻松，甚至还有闲心哼个小曲，似乎被近卫局逮到对她来说没啥严重后果。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作为一名窃贼，暗锁有着她自己的行窃准则，大体上概括就一句：只偷食物或现金，贵重物品一概不碰。这个行为准则也保证了她被近卫局逮到之后的后果不会太严重，最多就是关到拘留所里一到两周，不会把她给扔到监狱里。而且拘留所里她还能有住的地方和的食物，虽然很有可能会遇到一些不讲道理的警察体罚辱骂他们，但是相对于贫民窟里吃了上顿没下顿的生活来说，还是好上不少。 如果逮捕她的是陈sir的话，那暗锁的拘留生活可能会更舒服一些。虽然陈sir跟任何人说话都很严厉，但却意外的有爱心，尤其是对于她们这些不得不走上偷窃道路的小贼们，如果他们是被半夜逮到的话陈sir甚至会把自己的夜宵分给这些饥肠辘辘的家伙们，还有长达数小时的劝教。 对于他们来说，陈sir的长篇大论大概是被逮到之后最痛苦的事情，但是跟拘留所里的床铺和每天定点的三餐来说并不算什么。 跟这两个被逮到的家伙一样，邢一凰上了警车，不过是以目击证人的身份。看着一脸所谓的瓦伦丁和比轻松的暗锁，她感觉自己熟悉的这个世界正慢慢地发生变化。 为什么这两人违了法还这么轻松啊！ 这个世界的法律已经可以被人随便踩脚下了吗？！ “你为什么要那么做？” 看着一脸好奇观赏龙门风景的瓦伦丁，邢一凰还是按捺不住内心的疑问。 “什么？” 瓦伦丁回过头一脸不解，他没听明白邢一凰问的是什么。 “破坏他人财产。”邢一凰将瓦伦丁的罪名给说了出来。陈sir给他戴上手铐之后瓦伦丁极为干脆的认罪了，邢一凰连句话都没说就被近卫局的干员请上了警车，以目击者的身份跟他们回局里做个笔录。 还好瓦伦丁没说那把斧头哪来的，只是说从房子边随手就拿来用了，不然他的罪名又得多一个盗窃公共财产罪。 至于为什么会跟这两个“犯罪嫌疑人”坐一起，这也是邢一凰提出的请求。明白她和瓦伦丁的关系之后，近卫局干员们都露出了一副惋惜的模样，同时对瓦伦丁的态度也恶劣了一些。邢一凰很明显的就理解了他们眼神中的含义： “一颗好白菜被猪给拱了。” 虽然邢一凰不知道这些闲极聊的干员们想些什么，但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大概是一场渣男勾搭纯情少女骗财骗色的狗血剧情。 …… “那个时候暗锁已经被我们逼到了死角，你为什么还要用斧头去砍人家的门？直接打开门拿回自己的钱包不就行了么？” “对啊对啊！”一直神游的暗锁突然开口附和邢一凰，语气中满是对瓦伦丁的不满：“不就是偷你一个钱包嘛，至于拿斧头砍人么？” 暗锁从兜里掏出那个钱包瓦伦丁面前晃了晃：“而且里面就五百龙门币，你也太穷了吧！” 看着面前晃动着的钱包，瓦伦丁刚想抬手把钱包给夺回来，暗锁却突然又把手缩了回去重新将钱包放进兜里，还对他做了个鬼脸。 “穿的挺像回事，不还是穷逼一个。” 嘿，游戏里你嘴巴可没这么毒！ 瓦伦丁心中突然燃起了一团火，选择性忘记了游戏中的他是博士的身份而不是现的切城难民。现的他对暗锁来说就是一个小气的疯子，为了五百块都能追暗锁七个街区，甚至不惜拿斧头威胁对方的生命。 不止瓦伦丁有火，邢一凰也有火，因为她正坐胡闹的两人中间。这辆警车是标准的轿车改型，后座空间并不大，虽然能坐三个人但是每个人分到的空间很小，坐着并不舒服，刚刚瓦伦丁和暗锁之间的“友好”互动，更是压榨了她不少空间。 所以…… 邢一凰抬手直接放两人的脸上往两边一摁，带着火星的眼神直接把他们瞪回了乖宝宝。 现的她大概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被角徵羽选中成为瓦伦丁的追随者了，就是因为这个家伙太跳，需要一个压制措施。 不然瓦伦丁回不去家，她也回不去，只能一直待莱茵生命实验室里承受止境的折磨。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邢一凰收回胳膊，双手抱胸。 瓦伦丁看了眼邢一凰，又重新将注意力放了窗外的风景上。现正是龙门的下午，大多数人上班的时间，路上比较拥堵，因此瓦伦丁也能更仔细的观察这个富有东方味道的城邦。 “木门，斧头，躲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女人。当这三者结合一起的时候，只差一个疯子。” 他并没有忘记回答邢一凰的问题。 虽然邢一凰听得懂瓦伦丁说出的每一个字，但是当这些字连起来的时候，她却一点都不明白了。 “你可以找他问一问。”瓦伦丁通过车窗的反光注意到了邢一凰脸上的疑惑，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 “华夏文化博大精深，也许你会里面得到答案。” 他没有正面回答邢一凰的问题，而是敷衍了过去。 毕竟回答也没什么用，邢一凰可不明白“梗”这个东西是什么。 “但这是违法的行为。”邢一凰看了眼副驾驶位上的龙族警司，压低了声音：“这里不是切城。” 切城没人管他们，但是瓦伦丁也没做出过什么违法犯罪的事。 但是现他们龙门，已经没有了曾经的权势，寄人篱下就要低头，结果瓦伦丁直接把人家的篱给捅了，还是以特别愚蠢的方式。 “大脑诉我这么去做，我就做了。我想问为什么，结果大脑诉我Just do it。” 瓦伦丁耸肩。 “然后我就被逮捕了……谁能想到屋里面除了暗锁还有别人？谁能想到龙门近卫局的陈sir正带队附近巡逻？” 听着瓦伦丁的回答，坐副驾驶的陈决定将每周两次的巡逻改成每周三次。 切城的难民比她想的还要难以管教…… 邢一凰不说话了，目视前方看着路上的车来车往。瓦伦丁没有回头，仍眺望远方龙门的高楼大厦。暗锁打了个哈欠，一股困意袭向她的眼皮。 昨晚暗锁睡得并不好，跟她住一起的那个家伙晚上鼓捣什么新的源石技艺，吵得不行。她也不好意思提出来，毕竟她睡觉的地方就是那个家伙提供的。 车内进入了沉寂。 某只猫打了个喷嚏 “姓名？” 熟悉的开场，只不过这一次询问他的不是某个公司的HR，而是龙门近卫局的警司。 警车并没有开往近卫局的总部，而是停了距离贫民窟最近的一个近卫局分局——当然是下城区。虽然龙门的口号是“自由、开放、包容”，对感染者的歧视程度远低于乌萨斯，但是这里的普通人也不愿意去接触贫民窟的感染者，包括执法人员。要不是陈这个工作狂成为了高级警司，或许这个每周巡查贫民窟的任务他们都懒得做。 瓦伦丁坐椅子上，看着面前的陈sir报上了自己的名字。被拉进审讯室之后瓦伦丁的手铐就被拿掉了，同时审问的人也只有陈一人，这让瓦伦丁觉得很有意思。 “性别？” 一样的流程，不过这一次瓦伦丁没有生气，大概是已经习惯了吧。他双手交叉放小腹处，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让感觉变得更舒服些。 “男。还有陈sir，如果有什么事就直说吧，这些流程没必要走了，浪你的时间。” 瓦伦丁笑了笑。 他只是有一个破坏他人财物的罪名，最严重也只是罚金和拘役而已，完全用不着陈这名高级警司来审问他。不然分局的那些干员是干什么吃的，摆设么？ 这只能说明陈找他绝对有事。 陈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瓦伦丁对上陈的目光微微点头。 这是他第一次直视这个世界的陈，容貌跟游戏中的差距不大。不过游戏中的陈一直皱着眉头，看起来有些不近人情。现实中的陈比游戏中的要好一点，但也只是好一点而已。 看着陈转身离开审讯室的背影，瓦伦丁觉得她跟邢一凰很像。 毕竟都有一条尾巴和龙角。 咳咳。 陈很快就回来了，只不过这一次她把邢一凰也带到了审讯室里。看着面前的两条龙，瓦伦丁觉得她们真有可能是一对姐妹。 他向邢一凰挥挥手，很绅士的给她搬过来一张椅子。 “瓦伦丁，邢一凰。前者是切尔诺伯格咆哮者首领，后者是他的保镖，两人疑似情侣关系。” 陈掀开手中的蓝皮本子，着上面的内容。 “……手中人命不下百条，但却是一名合格的企业家，名下的产业都有合法纳税，偷税漏税行为。设立了数个基金会，为切城的医护人员和教师的地位上升提供了助力。切城被入侵时成为了唯一一支抵抗力量，但很快被消灭干净，战争结束后加入罗德岛。” 这是一段关于瓦伦丁和邢一凰的简短情报，讲述了他们切城这两年的所作所为。 “龙门对我们很关心呐。”瓦伦丁看着合上本子的陈，点头表示情报的真实性。 “但里面也有一些小错误。”他抬起手捏起食指和小拇指，眯起眼睛：“比如最后加入罗德岛那一段。我确实是跟罗德岛一起撤离了切城，但是因为我救了他们的干员。后来我提交的入职报被罗德岛给否决了，原因只是我两年前切城做的那些破事。” “所以我现只是一名普通的切城难民，想龙门讨生活。” “但是刚来龙门的第一天你就违法了。”陈的眉头微微皱起，变成了游戏立绘的那副模样。 很美，但也令人敬畏。 “啊……你明白几乎失去一切的痛苦么？从金字塔顶端一路摔倒了谷底，有些情绪也是没办法的事。如果你们贫民窟碰见了一个没有右手的乌萨斯人，请替我向他道个歉。如果他还没有因为伤口发脓而死的话。” 胡扯是瓦伦丁最擅长的事，说谎也是。 “你需要向龙门证明你的价值。” 陈不想跟他继续扯下去了，直接步入正题。 “根据获得的情报，你和邢一凰已经被龙门近卫局认定为‘具有一定威胁的危险分子’，要么接受近卫局的监视，要么离开龙门。” “可我只是个医疗术士。”瓦伦丁一脸辜。 “手里有数百条人命的医疗术士？”陈的表情没有发生任何变化，让人怀疑她的这句话究竟是不是嘲讽。 “那些家伙都是人渣，切城的内可没表面上那么美好。”瓦伦丁给自己曾经的行为开脱，虽然他觉得并没有什么好解释的。 “一些作恶多端的恶棍，切城皇家警察都不管他们，那些警察只会照顾中城区的贵族和商人们。所以我就帮下城区和贫民窟的民众们清理了一下垃圾。” “你会威胁到龙门的安全。” 你一移动城邦我还能怎么威胁啊，邢一凰都不一定打得过你！ 瓦伦丁心中MMP，脸上依旧笑嘻嘻。 “那么龙门政府想让我怎么证明自己的价值呢？” 就陈刚才的那一句“你需要向龙门证明你的价值”让瓦伦丁觉得龙门政府就是个黑帮。 ……这么理解似乎也没错。 “帮助我们处理贫民窟里的帮派。” 陈直接给出了她的要求。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龙门近卫局处理上城区和下城区的事务已经很忙了，我成为高级警司之前他们甚至不愿意踏入贫民窟一步。” “但是龙门跟贫民窟最大的帮派头领达成了某项协议，让他来帮助龙门维护贫民窟的治安，这个人的代号是鼠王。” 一张照片滑到了瓦伦丁的面前。他低下头，视中的是一只穿着西装的老鼠。老鼠的年龄似乎很大了，胡子和眉毛都很长，看起来颇为仙风道骨，比他这个曾经的黑帮头头气派多了。 “鼠王为贫民窟的安定环境做出了不少贡献，但是里面仍有威胁存。因为鼠王和其他人之间特殊的规矩，对于那些家伙鼠王并不能直接出手，所以需要一个没有任何背景的代行者。” 听到这瓦伦丁明白龙门的意思了。 他们需要人来帮助鼠王干掉贫民窟里某些不听话的家伙，但是因为帮派之间的规矩鼠王并不能出手，近卫局也是分身乏术，更何况近卫局的干员也不想踏足那里，所以龙门需要一个背景干净的愣头青来干掉那些家伙。 而瓦伦丁就是他们看中的愣头青。 “我这算是……给政府当枪使？” 瓦伦丁把鼠王的照片给扔回桌上。 “我挂了你们会不会追封我为烈士什么的？” “如果你的任务失败，你的尸体会被扔进火葬场，最后变成名公墓里的一个小盒子。” 陈面表情。 “至少你最后有了一个家。” “我想象中的家可不是一个四四方方的小木盒，而是用钢筋混凝土盖起来的大别墅。”瓦伦丁张开双手比划着，脑海里全是他切尔诺伯格的别墅的模样。 “而且说笑话时你也要笑一笑好吗？你这么美的一姑娘老是板着脸可不好看。” “会嫁不出去的。” 陈的脸色没有变化，眼神却猛地一黑。瓦伦丁尴尬的笑了笑，对着陈微微低头。 “我为我的唐突道歉。” 游戏中的陈已经200好感度，那是因为她跟“瓦伦丁博士”相处很久了。现实中的陈此刻的好感度大概为-1000，因为她对瓦伦丁并不熟悉，而瓦伦丁却用跟好友说话的态度跟陈交流。 就像他曾经跟嘉维尔说话一样，瓦伦丁一直改不掉这个坏习惯。但是嘉维尔本人就很大大咧咧，并不意这些，陈可不同。 切城难民：-20 犯罪分子：-100 良好的认错态度：+40 没有拒绝龙门的要求：+40 口遮拦的臭男人：-1000 陈发来外交请求：“打开亮话吧。” 陈宣布你为宿敌。 瓦伦丁觉得如果陈是背着赤霄来审讯他的话刚刚那把刀绝对已经架他的脖子上了。 “如果你能完成任务那么你将会得到龙门的公民权以及一栋下城区的房屋。” 陈将鼠王的照片收回，语气不善，很明显她并没有消气。 “这是龙门政府能给你最大的报酬，不可能再提升。如果你拒绝，那么你和邢一凰会直接被驱逐出境。” “……真绝。”瓦伦丁看了邢一凰一眼，对方没有表现出任何情绪。 “我接受这个任务。” 废话他能不接受么！不接受就要回荒野里吃土……哦应该是回罗德岛基地挨骂。 一想到凯尔希那张脸他就害怕，不知为啥。 “怎么执行任务由你来定，正面杀进去或者潜入暗杀都行，只要能除掉这上面的几个家伙。”陈扔给瓦伦丁一个档案袋。 “龙门近卫局和鼠王都会帮助你完成任务。” “怎么个帮助法？”瓦伦丁打开档案袋，将里面的文件和照片倒桌上一个个查，主要是让邢一凰了解一下。 毕竟输出的主力是她，瓦伦丁只是个奶。 “龙门近卫局会最大限度视你执行任务中的违法行为，鼠王会给你一些目标的情报，实时更新。” “如果事后证实你任务中作出的违法行为完全可以避或者造成的影响太过恶劣的话，近卫局仍会将你逮捕归案。” ……不知为什么瓦伦丁觉得自己龙门的未来一片黑暗。 “我最后问一句，如果任务完成后我真的被关了起来……龙门政府承诺的那个房子和公民权还有吗？” 瓦伦丁将档案袋收拾好又递回陈的面前，同时将里面的U盘装进兜里。 U盘里装着档案袋里的全部文件，瓦伦丁只能带走这个，因为档案袋实是太明显。 “你会进监狱正是有了公民权的表现。因为对于那些没有公民权的重罪犯，龙门是直接将他们发配到矿场里当劳工的，或者直接扔进荒野里让他们自生自灭。” 看着陈漂亮的红色眸子，瓦伦丁觉得这姐姐肯定是嫁不出去了…… “那么，我现可以走了么？”瓦伦丁刚想起身离开，却被陈一眼又瞪回了座位上。她掀开面前的本子，语气不容置疑：“把笔录做完再走。” …… 瓦伦丁是服了这个工作狂了。 十分钟的询问和半小时的反省后，陈终于是记录完了瓦伦丁的违法过程，同时得到了他一个以后再不违法的保证。 看着准备收拾东西离开的陈，瓦伦丁提出了他开始执行任务时的第一个要求：“能不能把暗锁放了？我找她有正事。” 陈有些疑惑地看了瓦伦丁一眼，还是答应了。 看着陈跟暗锁交流的样子，瓦伦丁伸了个懒腰放松了一下。龙门的这个要求正好跟他的目的类似，瓦伦丁也能给自己调查整合运动的行为找一个正当的理由。 顺便发泄一下压心底的情绪。 原本他以为龙门只能当一个遵纪守法好公民，但是现看来并不需要这么做。瓦伦丁闭上眼，心中做了个祈祷。 为了那些将要死他手里的渣滓们。 第六章 一个没有城府的老实人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而江湖里必定是充斥着刀光剑影，血雨腥风。刚进入江湖的雏儿们还用最原始的手段去抢夺自己的利益，而那些早已混出名堂的大佬们却坐幕后操纵着手中的资源，制定了种种规则来维护自己的地盘，抢夺他人的利益，总体上来看……很和谐。 大家都规矩中办事，输了赢了都是看自己的实力和对规则的理解，以及阴谋是否高明。你可以不遵循规则来进行游戏，前提是别让人发现，否则就会被逐出棋局。而这种微妙的平衡，最忌讳的就是外来势力的入侵。 龙门的地下世界跟切尔诺伯格的一样，早数十年前就已经稳定下来。这些年虽然不断有人挑战鼠王的位置，但大多数人对他造不成什么威胁。鼠王虽然年纪大，但见识的也多，那些后来的小家伙们他眼里就是一群刚出新手村的雏，不值得他去关注。至于那一批跟他一样出来混的兄弟们则是死的死退的退，基本上就剩下他一个人还这片黑色地带里混，剩下的要么早就洗白将生意转移到明面上，要么进入政界去掌握真正的权力，早就不跟他一起玩了，所以这些年鼠王过的也是逍遥自，不用担心屁股下的位子做的不牢靠。 但是天总有不测风云，人的一生不可能就这样顺顺当当过去了，祂总会你日子过得最滋润的时候给你挖个坑，看着你出丑的样子躲未知的地方偷着乐。如果你老谋深算思维敏捷躲过去了这个坑，那祂也高兴，至少你的实力证明了你足够这个位置待得更久。不然就让位给别人，一个位置老是坐着一个人总是会让别人腻的，不是么？ 鼠王的坑就是这次龙门接收难民时给挖好的，而且他也预见到了这个坎的存。 数十年的经营让龙门贫民窟成了他的地盘，而且是鼠王一家独大，这么多年就没出过什么岔子。但是最近龙门前往乌萨斯边境时，他手底下的几个帮派出现了一些小问题。原本这些小事入不了鼠王的法眼，但是后来这事越闹越大，以至于一个帮派都被屠了，直接惊动了龙门近卫局。本来近卫局介入就应该没鼠王什么事了，结果近卫局愣是没找到始作俑者，一直到现都没结案，这让鼠王有些压抑。动用了一些手段之后他得到了一个可靠的猜测，但是因为没有证据却不能将对方怎么样，只能一直将事情拖延下去。与此同时，调查的过程中，鼠王也发现有几个帮派不老实，但是他们做的非常谨慎，就跟那件案子一样没有留下任何证据，以至于鼠王也不能对他们出手。 如果出手，那就是正中对方的下怀。 你可是龙门贫民窟的规则制定者，结果现连你都违反规则了，那我们还有什么遵守规则的必要吗？ 没有切实证据，出手的代价就是下马，龙门贫民窟改朝换代。即便鼠王的实力足够将那些家伙都镇压下去，但过程也一定会给贫民窟造成不小的损失，这对把贫民窟当成自己家来看的鼠王是绝对不能容忍的事。 所以他只能继续容忍那些混蛋黑暗中为所欲为。 与此同时，另一个消息进入了他的耳朵。 那个曾切城开展1V4黑帮战争还赢了的的家伙来到了龙门，以难民的身份。 龙门近卫局给瓦伦丁的评价是“能够威胁到龙门安全的危险分子”，鼠王眼里，这个家伙就是妥妥的外来势力。 一个切城吃香的喝辣的身居高位的黑帮头头一夜之间沦为难民，只有投靠龙门一条路，经历了人生大起大落的他会愿意龙门寄人篱下安享余生？ 龙门近卫局不相信，鼠王也不相信。 于是两方势力一合计，一个计划就出来了。 驱狼吞虎。 让瓦伦丁和邢一凰去怼贫民窟里那些不安分的家伙，既能除鼠王的一块心病，也能分担一些近卫局的压力。最近的切城难民可是让近卫局忙得焦头烂额，贫民窟里也有些热闹，近卫局的人也不愿意贫民窟待太久，正好他们的出现解决了这个事。 这个过程中鼠王和近卫局还能监视瓦伦丁的动向，看看他究竟想龙门怎么发展。如果他任务成功了，想龙门继续干老本行，鼠王其实并不介意。如果对方觊觎鼠王的位置，那么瓦伦丁面对的将是鼠王和近卫局的联手进攻，而且不愁理由。 如果瓦伦丁任务失败了或者他任务后只想做一个普通上班族，那更好，三方皆大欢喜，苦的只有那些不听话黑帮。 简直完美。 这些大人物总是将任何事都思考的比仔细，不乏用最坏的眼神去看他碰到的每一个人来给自己留下后路，棋盘之上每走一步都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就连一个难民入境都能搞得如此紧张。 他们的想象中瓦伦丁就是一个跟他们一样的bad ass，但实际上…… 瓦伦丁只是个思维简单的年轻人而已。 有些事情也许比你想的要简单的多得多 那些大人物们都盯着瓦伦丁的时候，我们的小龙人主角干什么呢？ 他正坐一家服装店里看暗锁和邢一凰买衣服。 这里是大古场里的一家服装店，专卖女装。虽然瓦伦丁并不清楚这个世界的名牌有哪些，但是看着这里面店面的装潢和品牌标志瓦伦丁就知道里面的衣服绝对不便宜。绕着大古场简单转了一圈后，他就带着两人跑进了一家看起来还算顺眼的商铺。 实际上这个场里的每一家商铺瓦伦丁都看着挺顺眼的，但是它们和这家商铺最大的区别就是服务人员的态度。暗锁刚从局子里出来，丝袜都还是破的，上衣也因为那一段跑路的原因有些脏。瓦伦丁身上穿的是仿品，虽然远看差距并不大，但是近看和正品区别还是很明显的，三人中只有邢一凰看起来还算有些经济实力，但这并没有给他们加分，以至于瓦伦丁三人进了好几家商铺都没有服务员过来接待他们。瓦伦丁也懒得上演打脸的套路，直接拉着邢一凰就离开了。 而这家叫“angel”的店铺服务员并没有视他们，而是带着微笑过来招待瓦伦丁，还仔细的询问她们想要的价位款式。两方对比高下立判。 而且这家商铺里的店员都是萨科塔人，瓦伦丁还能女孩子们挑选衣服的时候跟店员聊一下跟拉斐尔有关的事情，也能打发打发漫长的换装时间。 经历了漫长的挑选换装挑选循环之后，邢一凰和暗锁终于是找到了自己心仪的衣服。邢一凰依旧是一身女式西服，只不过用料明显比她来时穿的要好得多，整个人的气质瞬间从上班族升华到了贵族管家。暗锁选的还是那一身，黑色长克和丝袜的组合，从战痕累累瞬间变成了崭新出厂，颜值也加了好几个百分点。 代价就是瓦伦丁付钱的时候是颤抖着手扫的码。 三件衣服，两条丝袜，还有两双鞋，瓦伦丁扔了好几万出去，账户余额瞬间少了三分之一。 邢一凰好感+30，暗锁好感+50。 原本瓦伦丁也有购置一套衣物的计划，但是付完钱之后他直接带着两人离开了大古场。 因为预算已经超了…… “感觉自己做梦。” 暗锁坐计程车里，双手轻轻抚摸着衣服的表面，眼睛都冒着绿色的光。 这是她从小到大第一次穿这么名贵的衣服，还是一个同龄异性给她买的…… 这家伙不会真看上她了吧？ 暗锁看了眼坐身旁的邢一凰，觉得自己想多了。 “喂。”她捏了一下坐副驾驶位上的瓦伦丁：“你带我买这身衣服是为了什么？总不能是因为工作吧？” 刚离开近卫局的时候瓦伦丁就把他的目的给这只紫毛兔子说了一遍，暗锁也答应了下来。收集情报这事也许她并不专业，但是对于贫民窟里发生了什么，她和她的朋友们绝对是知晓消息最早的一批人。 反正瓦伦丁让她收集的是贫民窟里关于整合运动的情报，又不是那些藏保险柜里的绝密档案。 然后这个家伙就拉着她去大古场买衣服了，全程下来都让暗锁产生了自己是他女朋友的感觉。 “你不觉得你那一身太破了么？老板给自己的下属买一身衣服有什么的？”瓦伦丁头也没回。 刚刚服装店里的时候换装后的暗锁他就已经看个够了。 “但是这衣服……”暗锁的脑海里出现了一个数字。 “好像很贵啊。” 瓦伦丁嘴角一抽。 他也是付钱的时候才知道会这么贵……如果一进店就知道价格瓦伦丁还有理由离开，但是都到了最后关头了他也只能脸上笑心里哭把钱交出去。 自己装的逼，就算再痛，也要装完。 “女孩子就该有一身好衣服，就算不穿放衣柜里也会给你一股自信，这对你的生活和工作都有好处。” 瓦伦丁觉得自己的扯淡技能可以升个级了。 “经验值+10，技能‘认真扯淡’升至25级满级，是否转生？” 角徵羽心有灵犀的瓦伦丁的脑海里配了一段音效。 开车的大叔嘴角微微一笑，给了瓦伦丁一个“小伙子挺会玩”的眼神。 大概大叔的脑海里，他把瓦伦丁当成诱拐公司新人小妹的屑上司了吧。 “转生。”瓦伦丁脑子里随口附和了一句，没有再说话。 暗锁也没有再问瓦伦丁什么，只是坐后面不停地抚摸着身上的衣服，看起来就像刚从大山里出来见到外面花花世界的小女孩一样，这给了瓦伦丁一种奇怪的感觉。 似乎这只兔子她已经被自己攻略了？ 用一套名贵的衣服？ “还没，不过也算差不过了吧。”角徵羽的声音再次出现瓦伦丁的脑海里给他答疑解惑。 “什么意思？”瓦伦丁不解。 “你应该记得暗锁的档案吧？轻佻的小贼，虽有笑容但却让人感到距离感。很小的时候就被父母赶出了家，因为她的父母养不起她。从那以后暗锁就贫民窟长大，经历了不少事，吃了不少亏，看透了不少人。” “她很会察言观色，对别人想的东西也很敏感。对她好的人很多，但对她像你这么好的人很少，而且那些人基本上都是带着某些目的。” “暗锁一开始以为你跟那些家伙一样，但是当那身衣服真正的穿她的身上之后，暗锁对你的看法就改变了。她能看出来你对她并没有恶意，而且还非常友好，这对一个从小就缺乏关爱的小姑娘来说可是致命打击。” “她会因此改变对你的态度，改变自己的某些不良习惯，甚至她自己都不会发现身上的变化。当你接下来的时间对她的关心越来越深时，她对你的依赖也会越来越重。” “或许未来的某一天，你会听到暗锁对你的白。前提是你能一直真心对她好，即便没有名贵的衣物，温暖的怀抱和稳定的生活也足够让这个姑娘爱上你。” “……感觉跟邢一凰差不多啊。”瓦伦丁挠挠头。 “她受尽现实的苦难之后出现，给她一束温暖的光，编织出一个美好的未来，然后这妹子就归你了。” “不然你以为渣男是怎么练成的，全靠一张嘴。” 角徵羽敲了一下瓦伦丁的脑袋。 “还有泛滥的爱心。其实我觉得你也有成为渣男的潜质，自从你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一直到现，身边有几个妹子了？” “邢一凰，拉斐尔，芙兰卡，还有现的暗锁。” “我啥都没做啊？”瓦伦丁摸着头一脸懵。 “或者说你做了该做的事，而且没有对自己进行伪装，一直用自己的真心待人。”角徵羽开始回想瓦伦丁这两年都干了些什么。 ”你的意思是说我就是个老实人？“ 瓦伦丁觉得这个系统真是……说的真准。 “这个世界可没有袁大德鲁伊，泰拉人没吃太饱，对待感情方面还是很认真的。” 角徵羽简单搜索了一下地球的网络，对比了两个世界的人，发现泰拉世界的男人女人们真的是很纯洁，像芙兰卡那种并非真正意义上的“渣女”都很少见。 “老实说切城贫民窟时我都没想到你会用自己的命来换拉斐尔的命。” “要不是拉斐尔的魂能够驱散一切负面效果还有你自己的治疗性源石技艺，恐怕我早就换了一个代理人了。” “我当时只是觉得她不该死，自己又有医疗法术死不了，就那样做了。” 回想起当时的情景瓦伦丁仍心有余悸。虽然后来他用自己的医疗法术将脖子上的那道疤痕给去掉了，但是那一刀他心里留下的痕迹却是怎么都去不掉。 “谁知道那个复仇者的刀这么厉害的……竟然能阻拦我的源石技艺发挥效果。” “嗯哼。虽然你差点死了，但是你获得了另一个姑娘的芳心，还有一个魂，稳赚不赔的买卖。” 不知道为何瓦伦丁觉得角徵羽说的话很欠打，这个财迷系统总是能把各种事都理解成交易。 “邢一凰拉斐尔我能理解，暗锁也能解释得通，那芙兰卡呢？” 他晃晃脑袋，不去想那些让他不开心的事。 “芙兰卡把你当成了她的新目标。或许你沦陷的时候，芙兰卡就会甩掉你去寻找下一个目标。” 角徵羽口中的芙兰卡俨然是一名玩弄男人感情的渣女。 “或者她跟你来真的，再把你骗上床之后光速结婚，顺便踹掉你身边的那些竞争对手。毕竟这只狐狸已经25了，还得了矿石病，再逍遥下去恐怕就变成老女人了。” …… “我觉得25岁并不老，瓦列莉亚不就30岁了么，魅力爆棚啊。” 如果现让他从芙兰卡和瓦列莉亚里面选一个，瓦伦丁肯定会选后者。 至于矿石病瓦伦丁觉得所谓，毕竟他自己就是个感染者。 “所以说只是猜测嘛。你以为我会诉你她内心的真实想法吗？不可能的，想知道就自己去试探，试探过程肯定会很有意思。” 角徵羽坏笑两声。 是对你有意思吧……瓦伦丁自然是知道这个一内存坏水的系统想啥。 他就喜欢看自己出丑。 跟角徵羽聊天时间总是过得很快。跟这个系统经过一番唇枪舌剑之后瓦伦丁就已经到达了贫民窟和下城区的交界地。 剩下的路就得他们自己走了。虽然龙门贫民窟的环境要比切尔诺伯格贫民窟的环境好上不好，但是这些计程车也很少来这里拉客。 龙门对感染者还算包容，并不代表龙门里的每一个人都对感染者包容。而贫民窟，正是感染者聚居的地方。 看着环抱着身体低着头小心翼翼走路的暗锁，瓦伦丁第一次觉得这姑娘还有些可爱。这个世界有太多人失去了亲人离开了故乡，受尽白眼和苦楚。瓦伦丁虽然有心但现他并不能做到给这些感染者一个稳定的家，只能关心自己遇见的那些人。 未来的某一天他设想的理想社会也许会实现，但那之前，他只能尽力做好每一件小事。 仅此而已。 第七章 喵喵喵 “这是你家？” 瓦伦丁看着面前的两层小楼，感觉自己受到了欺骗。暗锁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耳朵，嘿嘿一笑。 说好的被父母抛弃家可归只能靠偷电瓶……偷窃过日子的悲惨过去呢？！ “这不是我家，只是一个好心人给我提供住宿的地方而已……”暗锁指了指门上的猫眼，包围着猫眼的是一个带着大帽子的猫形装饰，看起来可爱与诡异并存。 这栋两层小楼外面的风格跟周围的贫民窟格格不入。贫民窟里大部分都是带着彩色霓虹灯门头的商铺或者拥挤的住房，它们共同的特点就是外层的白色墙皮都破损不堪，像是裂开的蛛网，还有着一条一条扭曲的水痕，像是黑森林里的藤蔓。 而这栋二层小楼外墙上涂上了黑色的漆，虽有时间留下的痕迹却极其浅薄，大概是刚装修不久。一楼二楼的窗户都被厚重的窗帘掩盖着，完全杜绝了被偷窥的可能性。瓦伦丁后退几步，环顾四周。这栋二层小楼的位置不算偏僻，周围都是挂着霓虹灯门头卖衣服家具的商铺，所以环境也不算吵闹。贫民窟的主路距离这里较远，晚上那些飞车党的声音也应该传不过来，如果忽视这两条狭窄的小路的话，这栋房子确实是很好的居住点。 “进来吧。”暗锁拧开门把手，打开房门招呼瓦伦丁两人。 瓦伦丁走进房间，看到的是堆放得整整齐齐的纸箱。 看来他刚才走的那扇门是后门。 “为什么不走正门？”瓦伦丁打开一个纸箱，里面的不是他想象中的生活物品，而是……一整箱的精装扑克牌。 各种品牌的都有，完全没开封。 “因为那个家伙不让我走正门。”暗锁脱下刚买的外套搭胳膊上。房间里的温度正好，她不用再穿着这个厚厚的夹克了。 “而且她出门的时候也没走过正门。” “奇怪的房东，奇怪的你。”瓦伦丁合上纸箱，又打开另一个。这次他倒是猜对了，里面是各种各样的塔罗牌，同样包装精致，同样未开封。 “收养你的人是卖纸牌的？” 啪。 邢一凰打了一下瓦伦丁的手。看着邢一凰严厉的目光，瓦伦丁吐了吐舌头，识趣的没有再打开其他的纸箱。 “没关系，随便看。”暗锁倒是不介意瓦伦丁的行为：“这些东西她拿来后就放了这里，基本上就没用过，我估计她已经忘了这些东西了吧。” “拿？” 瓦伦丁意识到了什么。 “对，这些小玩意都是她出门时随手顺来的。”暗锁打开了她身边的几个纸箱，里面全都是一些精巧的小东西，除了好看之外似乎没有任何用处。 “而且她没失过一次手。” 说到这暗锁叹了口气，将箱子合上。 “那家伙完全没有收拾东西的觉悟，顺来的玩意摆的满地都是，都是我给她收集起来放好，不然她恐怕连睡觉的地方都没有。” “你们还真是……一家人。”瓦伦丁觉得这间房子说不定也是暗锁的房东用某种手段偷来的。 这个储藏室至少也有四平米，顺来的东西都快堆满了，还一次局子都没进过，这不叫小偷了，叫盗圣。 一个扎着马尾风流倜傥会点穴的店小二他脑海中一闪而过。 “那这房子……”瓦伦丁觉得自己还是问一下比较好。得哪天来找暗锁的时候突然发现房子门口被贴上了封条。 “她买的，不是偷的。”看着瓦伦丁一脸吃惊的表情，暗锁很容易就猜到了他想什么。 “她大概来到龙门一年半了吧，刚来的时候我偷了她的钱结果被抓个现行，被她放了。后来又遇见过很多次，中途发生了某些事我就她家住下了。” 暗锁回忆着跟房东相遇的点点滴滴，带着瓦伦丁两人上了楼。 排除那间有些挤的储藏室，房间内的装潢还是很不错的，整体看起来让瓦伦丁想起了罗德岛的群法干员远山。一楼贴满了深色调的壁纸，桌上放满了占卜用的道具，深紫色的桌布上纹着奇怪的眼睛花纹，墙边的柜台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神秘小物件，水晶头骨、玻璃球之类的玩意，整体看起来像是一个售卖神秘学物品的小店，顺带提供占卜服务。只不过柜台里的东西和那个桌子上的物品都蒙上了一层浅浅的灰，看起来好像已经很久没开张了。 “对了暗锁，既然你有住的地方了为什么不找一份工作呢？老是去偷东西不是个事啊。”看着暗锁头顶长长的耳朵，瓦伦丁觉得她应该不是那种好吃懒做的人。 “一个从小就贫民窟一偷窃为生的小女孩除了偷东西还有什么技能？更不要说她还营养不良吃不饱饭是个感染者，任何工作都有比你更适合的人，我除了偷窃没有任何出路。” 暗锁的声音有些落寞。 “我只是有了个落脚点，不是有了可以正常生活的希望。” “你房东不会让你帮她看店什么的吗？这样你也不用干那些事了。” “她？” 暗锁扭过头来看着瓦伦丁咧起嘴角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你刚才也看到那些东西了吧？都蒙上灰了，这还是我经常帮她打扫的结果。” “自从我被她收养之后我就没见过她开过正门……说起收养，她也只不过是给了我一个用来睡觉的房间而已。而我负责给她打扫卫生以及收拾那些顺来的东西。” “以及做饭。如果我被抓了没回来，她就会自己出去觅食。当然，不是拿钱买。” …… 这个盗圣还是个懒货。 “这里是我房间，进来把。”暗锁打开二楼某间房的房门，走进去将那件长夹克叠好放进衣柜里。这是一间比较小的卧室，但至少能让他们都坐下。 “顺便给我详细讲讲那些……整合运动的特点，我好准备去打听消息。” 收了老板的东西就要干活，暗锁对于这一点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就这时，一只黑猫出现了门口。瓦伦丁看着那只黑猫，一股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 黑猫浑身上下没有一根杂毛，眼睛呈现出一种特殊的橙红色，让瓦伦丁想起了火山口的岩浆。但最特殊的是这只黑猫头顶还带着一个巨大的三角帽，帽檐很长，像是童话故事里的女巫帽，如果黑猫不抬头看他的话瓦伦丁都看不到黑猫的眼睛。黑猫的耳朵没有被盖住，而是通过帽子上的两个小洞露了出来。 结合瓦伦丁刚刚一楼看到的景象，他开始觉得面前的这只猫就是暗锁的房东。 女巫会变成猫不是常识么？ “这是你房东？”瓦伦丁蹲下身想伸手去摸黑猫头顶的帽子，却被对方灵巧的躲开了。她一个跳跃直接跳到了暗锁的床上，橙红色的猫眼看着瓦伦丁两人，充满了好奇。 “这是你新交的朋友喵？看起来还是个有钱人呐。” 黑猫开口说话了。 瓦伦丁和邢一凰对视一眼，没有受到任何冲击。 “这个瓦伊凡人是我老板，那个龙族人是我老板女友。他们想让我搜集一些关于贫民窟的消息。他们刚来龙门，没有住的地方。你这里不是还有一间空房么？正好租给他们吧，也能让你有点钱去买吃的……话说你今天不会又出去偷食物了吧？！” 暗锁用手擦了擦黑猫的嘴角，然后抱起那只黑猫将她放了地上。 “下次不要再用猫的形态上我的床，你的鞋很脏的！” 看起来暗锁跟这只黑猫的关系还很和谐。 “喵。” 黑猫吐了吐舌头，不知道是发牢骚还是什么。她再次跃向暗锁的床上，却半空中幻化成了一团黑色的烟雾。一缕黑雾飘进瓦伦丁的鼻腔，让他闻到了一股奇怪的香味。瓦伦丁皱了皱眉头，一股浅浅的困意袭向他的大脑，眼前的景象也有些模糊。 瓦伦丁晃晃脑袋，那股困意很快就消失的干干净净，就好像它从没出现过一样。 黑雾很快就消失了，那只黑猫也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名身材娇小的菲林女孩。看着那熟悉的大帽子和红丝袜，瓦伦丁心中的猜测终于是得到了证实。 “现实需要逻辑，但是巧合不需要。” 瓦伦丁微微一笑。 “很高兴见到你，夜烟女士。” 夜烟的喵真是有毒，awsl “目标进入贫民窟7区的一栋二层小楼中，窗帘很厚，我法看到屋内的景象。至今已经过去五分钟，屋内没有传来任何可以的声音，结束。” 瓦伦丁跟夜烟扯淡的时候，距离这间小楼不远处的一家快餐店内，一名穿着工人服装的龙族人正餐馆内的角落里跟陈汇报情况，话语间还夹杂着吸溜面条的声音。 “你能不能吃完面再汇报？” 频道另一头的陈听着手下吃面的声音扶额。虽然他说的话陈能听得见，但是夹杂着一些不和谐的声音还是让她感觉有些膈应。 “我这是为了伪装，我现是一名正吃中午饭的工人，当然要大口吃面大口……喝酒，不然很容易被人怀疑的。” 手下义正言辞，吸溜面条的声音仍没停止，中途还停下来喝了口啤酒。 “现是下午三点钟，那家公司的工人会这个时间点去吃饭？你看看餐馆里是不是就你一个客人？你近卫学院学的东西都忘干净了？！” 陈将一张纸捏成球使劲扔进垃圾桶里，并且成功的将纸团扔到了桶沿上。 看着正发火的陈，星熊叹息一声将纸团捡起来扔进垃圾桶里，把买来的奶茶放到陈的办公桌上。陈拿着电话看向星熊微微点头，继续训斥自己手下的干员。 瓦伦丁虽然并没有抗拒龙门的意志，但是监视还是有必要的，毕竟他不是龙门自己人。负责监视的近卫局干员正是陈手下最擅长跟踪监视的干员，他完成的监视任务次数绝对可以近卫局里排进前十。当然，要排除那些近卫局的老人。 虽然这个家伙的水平看起来跟他的取得的成就并不搭，总是会犯一些莫名其妙的错误，但是他的能力，和运气还是得到了陈的认可，也光荣的揽下了这次监视任务。 然后出任务的第一天陈就对着他一通乱骂，就跟曾经他出过的那么多次任务一样。 “餐馆里还是有其他人的……哦那是服务员正洗菜。”侦察员先生环顾四周终于看到了一个跟他一样坐餐馆里的“顾客”。灰白色头发小小的三角耳朵和细长的尾巴，看起来应该是一名扎拉克人。 但是这名“顾客”正带着塑胶手套洗菜。观察员先生想了想，还是没有说谎。 “这至少代表着我的汇报工作不会被别人监视。” 不过他并没有放弃找其他的理由。 陈咬咬牙，做了个深呼吸，强迫自己把想要拔刀砍人的心情平复下来。下达了几个命令后她挂掉了电话，坐椅子上冷着脸，办公室的温度都下降了不少。 “奶茶，还热乎着。”一只大手握着一杯已经插好吸管的奶茶停陈的面前。陈抬起头，看着老友宽厚的笑容，勉强挤出一个微笑。 “谢谢。” 奶茶味道很好，正是她最喜欢喝的那一种。 “他们都是新人，犯点错也难的，没必要为这事生气。”星熊坐陈的办公桌上，嚼着奶茶里面的珍珠。虽然陈是个死板的人，但是对于老友星熊来说还是很温柔的。 陈没有说话，只是喝着手中的奶茶。星熊拍了拍她的肩膀，站起身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陈抬起头，看着星熊墨绿色的头发，咬碎了一颗珍珠。 “我不至于为了这种小事生气。” “这才对嘛。”星熊转过身，露出一张笑脸又走回陈的身旁，轻轻敲了一下她的肩膀：“事情不能老是憋心里，对身体不好，说出来让我给你分担一下。” “你觉得龙门怎么样？”陈将奶茶杯子扔进垃圾桶。这一次她没有扔到桶沿上，而是正中红心。 “挺好的啊，虽然有缺点但也伤大雅，制度比炎国东国卡西米尔要先进，秩序比哥伦比亚维多利亚要稳定，GDP也是世界前列的城邦。” 星熊眼中的龙门俨然是一副理想城的样子。 “但是贫民窟呢？” 陈看着星熊的眼睛。 星熊挠了挠头，她知道陈说什么事了。数星期前贫民窟发生了一场血案，一个帮派的全体成员被屠，鼠王却对此毫不知情，龙门近卫局从开始调查直到现都没有任何头绪。不久前瓦伦丁入境，陈接到了魏彦吾的命令放弃调查这个案子，同时让她跟瓦伦丁进行交涉。 “龙门近卫局，龙门法律的代行者，现竟然要视那些贫民窟里的冤魂，将这件事交给另一个犯罪分子去办？” 陈一想到那天她对瓦伦丁说出来的“龙门近卫局会最大限度的视你执行任务时犯下的违法行为”就觉得恶心。 她是一名警察啊，竟然会对一个犯罪分子说出这种话，还是龙门的最高长官指使她这么说的，陈只觉得心中有块东西渐渐失去了温度。 “老陈，你要知道，法律并不能将每个犯罪分子绳之于法。”作为陈的得力助手星熊自然知道瓦伦丁这件事，瓦伦丁入境时就是她近卫局值班，这个消息直接从城门口送到了她的手上，然后她又通知了陈，最后汇报到了魏彦吾的耳朵中。 “有些时候我们只能让他们黑吃黑，这是没办法的事。法律要证据，我们没有。即便是知道凶手是谁也不能去逮捕。这个时候，只能采用一些非常规手段。” “而且，那些家伙手里都是有着血债的，逮捕他们后处理的结果基本上都是死刑，魏大人所做的不过是另一种执行死刑的方式而已。” 陈不是小孩子，她自然明白这其中的道理。只有死了的罪犯才是好的罪犯，法律不能约束他们就只能用暴力来解决问题。 但是，作为龙门近卫局的门面，陈总有一种法律被瓦伦丁碾脚下的屈辱感。 “或许当时就该我来给那个家伙下通知，这样老陈你也不至于那么难受了吧？” 看着陈一脸阴沉的模样，星熊的心里也不好受。 “谁来通知都是一个结果。”陈闭上眼，躺椅背上。“谢谢你，星熊。至少我现好受一点了。” “没关系。”看着已经回复状态的陈，星熊捏了一下她的脸颊。 看着眼中带有略微怒意的陈，星熊却露出了笑脸。 “下班要一起去吃牛肉锅么？我请。” “哪有下属请上司的道理，我请好了。”陈合上桌上的卷宗，轻轻推了一把星熊的胳膊：“现是上班时间，赶紧回去工作，不然扣你工资。” “反正给我发工资的是魏大人，你也管不着……略略略。”星熊对着陈吊起死鱼眼吐出舌头，绿色的发丝飘荡着，像是树林里密集的藤蔓。她迈着大步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办公室里洋溢着星熊的笑声和陈的粗口。 只有陈的面前星熊才会如此欢脱，也只有星熊的面前陈才能如此放松。 这种严中带笑的近卫局生活，还能持续多久？ 一块厚重的乌云正龙门的上空形成，与切尔诺伯格上空的乌云异，但他们却对此仍一所知。 第八篇 宝贝 龙门贫民窟，夜烟的小楼。 “这里是罗德岛干员瓦伦丁，于进入龙门第四日时提供消息。经过我艰苦卓绝不辞辛苦不怕困难风吹日晒濒临崩溃的努力之后，我获得了有关米莎的重要情报。” 天气正好，贫民窟一如既往的热闹。瓦伦丁站二楼窗前看着外面的人来人往，拨通了凯尔希给他的电话号码。他没有像往常一样穿着那身时髦的仿品，而是换上了进入龙门时的那件破旧的大衣，同时大衣外面套上了一件跟大衣一样伊拉克成色的围裙和套袖。邢一凰房间里忙活着，也是同样的打扮——他们已经确定了住的地方，今天的工作就是重新收拾一下这个房间。 暗锁一大早就已经离开了这栋小楼去找她的狐朋狗友们了没时间帮他们，更不要指望那个白天睡觉晚上出去遛弯或者研究源石技艺的懒猫打扫，所以暗锁的金主们只能依靠自己勤劳的双手去重现这间卧室曾经的整洁。 然后瓦伦丁就开始打扫没多久之后就去摸鱼了，还给自己找了个正当理由：向上级汇报自己得到的情报。 “你知道我的特殊之处，所以足不出户就能获得消息也不值得奇怪对吧？”面对着充满质疑的邢一凰瓦伦丁的理由毫说服力。 但是邢一凰也不好说什么……她已经习惯了。 虽然罗德岛的电话卡龙门没有信号，但是凯尔希给他的电话却能打得通，让瓦伦丁不由得心中赞美了一番罗德岛的科技力。与此同时电话接通的那一瞬间瓦伦丁的手机屏幕瞬间黑屏，上面只有一个模糊的不断跳动着的黑色影子，像极了信号不好的电视画面，给了瓦伦丁一个惊喜，让他突然有了一种自己就是谍战大片主角的感觉，瞬间逼格拉满。 虽然那些电影主角穿的是风衣西服干的是偷天换日，瓦伦丁是穿着围裙大衣正打扫房间。 “可以肯定的是，米莎现正龙门贫民窟逗留，并没有进入到下城区或上城区，我找到了多个目击记录。但是她目前的具体居住地我不清楚，只能麻烦正执行任务的罗德岛干员们多跑几趟了。” “需要罗德岛注意的是整合运动那些家伙。虽然我没有贫民窟见到任何的整合运动成员，但是贫民窟最近并不安宁，犯罪率已经开始上升，而且没有缓和的迹象，可以肯定那些家伙已经脱掉了制服伪装成了普通市民进行宣传和破坏。整合运动中负责寻找米莎的干部是一名代号叫‘碎骨’的乌萨斯人，毛发为银白色，体型较小，男性。‘碎骨’武器是两把简易的源石榴弹发射器，破坏力就跟它们的外表一样粗犷。与此同时他还有两把镰刀剑，能够引导源石法术，威力不俗。不小小视这名干部，他远程近程都就有极大威胁性，建议多派遣重装干员或能够沉默特殊源石技艺的干员参与进米莎的搜寻工作。” 瓦伦丁顿了顿，似乎想还有什么能够提供的。很快，一个容易被忽视的整合运动干部出现了他的脑海。 “参与了切城入侵的萨卡兹佣兵队应该也龙门，他们其中有名首领与其他佣兵装扮异，但是攻击是纯粹且强大的源石技艺并非物理攻击，建议小心应对。” “就这些，完毕。” 瓦伦丁没有等对方回应，直接挂断了电话。出任务之前凯尔希就诉他打通电话之后只需要说出情报即可，需等待对方回应。这是单向的通讯路，罗德岛方面可能忙的法接听瓦伦丁的电话，但是可以将通话内容录音，以便有时间再收听。 “啊——” 瓦伦丁将手机放进兜里，抬起手臂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这是他到罗德岛后接到的第一份正经工作，也是瓦伦丁最后的闲暇时光。靠着他对剧情的了解，瓦伦丁完全可以打着任务的名号龙门好好玩一圈，好好地享受成为社畜前的最后一点自由。 原本计划是这样的，但是好死不死龙门强行塞了一份收拾黑帮的任务过来，凯尔希也派来了S.W.E.E.P成员来监视他，所以瓦伦丁的公家度假现已经余额不足。 不过还是有好处的，至少他不用待赤金制造机面前聊一整天。邢一凰待得下去他可待不了。 情报汇报完了，卫生还是得继续打扫。作为一个大男人总不能让一个妹子干完所有的活吧？虽然这个妹子能打好几个他。 一直闲下去晚上他怕是连沙发都睡不了了，只能睡地板……哦对了，夜烟这不靠谱的房东还没钱交暖气，这要是睡地板他怕不是要冒一晚上的电。 瓦伦丁往上拉了拉套袖，转过身准备继续跟灰尘战斗的时候，一副绝美的景象牢牢地抓住了他的双眼。 邢一凰站斜立的梯子上正打扫屋顶上的蛛网，手中的工具上满是灰尘，额头上也流下了汗。作为乌萨斯长大的姑娘，邢一凰的身体素质非常好，抗寒能力一流，所以这次打扫卫生她并没有像瓦伦丁一样还穿上了大衣，只是穿着衬衫和长裤带上围裙就开工了。 邢一凰黑色的长发就像瀑布一样披她的身后后，跟随着她的动作轻微摇晃着，没有一丝连粘，漆黑柔顺。因为雪原上长大的缘故，邢一凰的皮肤很白像是没有任何污染的雪，她的脖颈细长，仰着头露出完美的弧度，让瓦伦丁想起了曾经看过的白天鹅图片。虽然邢一凰穿着围裙，但这并不能影响到她散发自己少女青春的魅力。胸脯饱满，臀部的大小和弧度也恰到好处，不瘦也不肥。小腿紧绷着，没有一丝赘肉，让瓦伦丁不由得生出想要去抚摸两下的冲动。 整体来说，邢一凰的身体正是处最中间的完美，各方面都很均衡，没有一处地方会让瓦伦丁感到瑕疵……包括她胳膊上的肌肉。 作为一名猎户，邢一凰身上的肌肉要比普通女性多一些的，不像普通女孩那样细的跟麻杆似的，而是有一定肌肉的，但是也并不那么明显，也是处刚刚好的点上。 外面的阳光正好，瓦伦丁拉开了窗帘，屋子也很亮堂，光充足。瓦伦丁愣了几秒，将这幅场景刻印到大脑皮层上之后又拿出了手机，对准邢一凰摁下了快门。 有句老话说得好，劳动的女人最美丽，因为她们会劳动中不经意间展现出自己的美。那种自然的，非刻意性展现出美的动作才是最令观众舒服的。 举个不恰当的比喻，这就像是色图的最高境界，穿着衣服一点没露都能让你心神荡漾，那些擦边球直球看多了反而会觉得腻。 瓦伦丁没有多少艺术细菌，只是个普通人，对于体操花滑或者走秀他只会感到鸡儿梆硬，说不定看着看着就打开了浏览器。 谢了兄弟，已经射了.jpg 而此刻邢一凰的动作可没让瓦伦丁往那方面想，他只是想着拿出手机拍个照而已。 这一次他有好好关着闪光灯。 不过他没关快门声……清脆的喀嚓声瞬间就充满了整个房间，也吸引了邢一凰的注意。 于是她就看到了某个已经汇报完工作却还摸鱼偷拍她的家伙。 一些不经意间的小事总是会拉进两人之间的关系，虽然这些小事你有好好注意，但它总是会发生，或许这就是天…… 邢一凰的眼神冷了下来。 瓦伦丁乖乖地放好手机停止了摸鱼行为开始为了晚上还能睡沙发而奋斗。 或者下午去补一下暖气睡地板也行……暖气片旁边还是很舒服的，地板上空间还很大。 他挥了挥手，将抹布糊地上。 或许这里的美该加个双引号 罗德岛，医疗部主任办公室。 “为什么你要给他我的电话号码？直接给你的不行么？！你才是他的上哎！” 凯尔希将手机拿远了点，躲开了影子的质问。发布完命令之后凯尔希就回到了罗德岛，龙门那里有阿米娅和博士进行指挥，不需要她这个日理万机的医疗部主任继续统筹战场了，而且凯尔希的词典里也没有度假这个词，对她来说有时间睡午觉还不如想想怎么破解那该死的钥匙。 凯尔希准备继续研究的时候影子给她打来了电话，这可是极为稀奇的事情。作为监察部大脑，影子罗德岛的知名度极低，但是权限仅次于凯尔希，很多事他都能自行处理，完全没必要烦凯尔希这名大忙人，这次也不知道是什么紧急的事，所以收到电话的一瞬间她就摁下了接听键。 只能说幸亏凯尔希有四个耳朵，对噪音的耐受性比俩耳朵的人要好上不少。 “现我手里有一份材料不明的试剂，正好缺一个实验体。”凯尔希说话毫起伏，脸色平静的像是朋友间的普通聊天，没有一丝威胁的意思。 凯尔希不怒自威，干员们胆战心惊。相对于那个不是搞事就是搞事路上的华法琳，这名医疗部主任对新进干员和某些老牌干员的震慑性不知道要大多少。 “哦……嗨，你知道的，我不是很会控制情绪，所以很抱歉刚才吵到了你，所以实验体请找别人，好吗？” 很不幸，影子就是几位害怕凯尔希的老牌干员中的一位。 “说正事。” 实验体只是个玩笑，凯尔希再怎么痴迷学术，违反人理的事她还是不会做的，但这并不代表不会拿来开玩笑。 就跟真的一样的玩笑。 “那个新来的小家伙效率挺高，去龙门没几天就搞到了有用的情报，我已经通知阿米娅她们了，这次寻找米娅的任务应该会轻松一些。” 电子合成的声音变得正经下来。 “那你为什么要给我打电话？”凯尔希眉头微皱，清秀的面孔写满了不耐烦。 “哦我打电话来只是诉你几个事。首先呢，当那个小家伙出任务回来后，请一定要给他安排一个关于成为一名合格特工的课程，重中之重就是如何向上汇报情况。” 影子的声音突然拔高，凯尔希眨了眨眼，将贴近耳朵的手机再一次拿远。 “因为那个家伙真是太啰嗦了！听得我尴尬症都犯了！半分钟都能说完的情报他愣是用了五分钟！我这个前特工听得都想揍他！说的什么捷豹玩意！” 他甚至爆了次粗口。 虽然影子平常看起来吊儿郎当，但是他的专业知识绝对过硬，工作上对待自己和别人都比严格，一点小错误都不能忍受，出了错就会骂人，自己出了错就骂自己，同事出了错就骂同事。 骂人这一条凯尔希是其中的例外。 很明显瓦伦丁这个半路出家的特工不专业的汇报惹恼了这名前特工头子。 “我想他很乐意接受你的教导。”凯尔希将手机放了桌子上，打开提。 “我每天忙得不行哪有空带徒弟？而且他是个医疗术士对吧？” “对。” 一块半透明的屏幕出现了凯尔希的面前，她进入了罗德岛的数据库，调出了瓦伦丁的资料。 “瓦伦丁某些方面跟你很像，也许你们很合得来。” “医疗就该好好地待罗德岛基地研究医术，出什么任务？就算出任务也是那种战斗任务才对吧？你为什么会同意他的任务请求？不是说他是整合运动的卧底这一可能性很低么？” “小心点总是好的。”凯尔希手指滑动着，打开一份又一份档案资料，最后停了瓦伦丁的过去履历上面。因为上次体检的缘故，塞雷娅透露出了一些瓦伦丁莱茵生命的信息，也让这原本空白的过去履历多了点东西。 “而且瓦伦丁可不是一般的医疗术士。” 凯尔希的视停留了履历的最后一句话上。 “他的医学知识储备只是普通人的程度。” 影子沉默了。许久，他才开口，断断续续的。 “你开……玩笑对吧？” 一个几乎没有任何医疗知识储备的医疗术士，这就好像一名享誉四海的医师只靠感觉来治病一样荒唐。没有系统的医疗知识储备前，几乎所有的医疗术士能治疗的只有一些简单的外伤，止个血缝个伤口什么的还是没问题的。 但是对于那些内伤就麻烦了，如果你不知道具体伤哪直接用医疗法师那很可能会把病人给治死，因为他的医疗法术施加了不该施加的地方。 有不学医学直接上战场的医疗术士么？当然有。只不过这些医疗术士更应该叫近卫干员，处战斗的第一，自己或者队友受伤了直接来一下医疗法术，反正战场上的伤基本上都是外伤，医疗法术用来止血正好。如果出现了他法治疗的伤势，这名医疗术士就会接替受伤的近卫干员继续战斗，让伤者去后面找那些专业的医疗术士去救命。 因此他们也有一个特殊的诨号：战地医生。 当然，凡事总有例外。 “还记得夜莺么？”凯尔希一句话直接点醒了影子。 “……妖孽。”影子只能憋出两个字。 例外就是像瓦伦丁这种需任何医疗知识就能治任何疾病的医疗术士。这种医疗术士极为罕见，纵观整个泰拉世界史也没几个，而此刻罗德岛就有两名。 一名是瓦伦丁，另一名就是夜莺。 夜莺现正罗德岛接受治疗，而她的精神状态极差，甚至对药物和针筒产生了极大地恐慌感，每次给她喂药都要闪灵和临光旁边哄上好久才行。 但是这不代表夜莺不能用她的医疗法术医治别人。相反，夜莺的医疗法术罗德岛绝对是妥妥的第一，没有任何医疗干员能够够与她相比，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夜莺的医疗法术能够随意施展，需任何的医疗知识。 对她来说，治愈就是本能。 或许对瓦伦丁来说，也是如此。 “那你竟然敢放他出去？不应该让他待罗德岛基地里好好接受教育么？这可是宝贝啊！你不能因为已经有了一个宝贝就不管另一个宝贝啊！” 影子的声都变了，现听起来更像是一个唱歌剧2的机器人，还跑调了。 “你不想看看他的真实实力么？作为一个能够逼退塔露拉的人，我不相信他连保护自己的能力都没有。” 凯尔希的声音风轻云淡。 “你还纠结他的真实身份？你不是说不重要了么？” 影子觉得女人真难懂，说话都带保质期的。 “我们不需要知道他的身份，只需要知晓他有何力量就好，那算只有一点点……” 凯尔希滑动手指，投影屏幕消失不见。 “也有利于我们对他的掌控。” “如果你真的想把这个小家伙牢牢握手里话，我建议你给他涨点工资。我跟你复述一遍他提供的情报的开头：‘经过我艰苦卓绝不辞辛苦不怕困难风吹日晒濒临崩溃的努力之后，我获得了有关米莎的重要情报。’” 他还特意加重了这句话里面那几个四字词的音调。 “都把‘要钱’这俩字赤裸裸的写了脸上了。” “瓦伦丁关于海报和手办的申请我已经批了，对于一个男孩来说，这就够了。” 虽然凯尔希永远十七岁，但是年轻人喜欢什么她还是了解一些的。 她就是不明白那些塑料小人有什么好的，明明有两个漂亮姑娘一直跟身边。 “行吧行吧你是老大都依你……”影子的声音有些疲惫。“我会未来抽出点时间出来教他的，毕竟是罗德岛的宝贝……工资的话你还是涨点好，而且某些老干员的工资也该涨涨了，毕竟都干了这么多年，亻” 啪嗒，凯尔希直接把电话撂了。 “罗德岛的宝贝……” 凯尔希轻声复述这这句话，回忆逐渐涌上心头，但很快又被她强行压下去。 “只是暂时的而已。” 第九章 夜烟的药水 瓦伦丁进入龙门一周后，晚上11点23分，夜烟的房间。 瓦伦丁站桌前弯着腰，瞪大了眼睛仔细观察着桌子上的瓶瓶罐罐。夜已经深了，除了那些仍营业的大排档之外整个龙门贫民窟都进入了沉睡，跟着远处的下城区和上城区一起。 小楼的二楼有三个房间，两个小的一个大的，瓦伦丁和邢一凰住的就是那个大的被夜烟当做储物间的卧室，他们从里面清理出很多玻璃制品和奇奇怪怪的玩意，而现那些东西都放进了夜烟的卧室里，把整个房间都挤得满满当当，勉强能让两个人里面活动，夜烟对此也没有意见。 “这些都是我买来的制药用具，好久没用了，正好你们来了我可以继续我的实验喵。” 看着夜烟不停甩动着的尾巴，瓦伦丁觉得要是他们不来这只懒猫能把这些玻璃堆到降解。 收拾完东西后瓦伦丁很爽快的就交了半年的房租，反正贫民窟的物价低，房租也便宜，多给点也没什么，或许还能改善一下这只猫的生活，得让她继续每天晚上跑出去觅食。虽说这只猫是个盗圣，但是常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要是被陈sir抓住了又是一件麻烦事。 但是他没有想到夜烟直接拒绝了瓦伦丁的好意，一分钱都没收，而是提出了一个要求： “你只需要做我的志愿者就好了喵。” 瓦伦丁拿着龙门币的手停半空，原本想劝夜烟的话也憋回了肚子里。 “什么志愿者？” 他感觉这里面有坑。 志愿者某种意义上来说是跟实验体划等号的，瓦伦丁现听到这种话就会浑身冒冷汗，那些莱茵生命受苦的记忆也会不由自主的浮现出来。 “女巫会研究一些奇奇怪怪的药剂不是正常的事喵？”夜烟把手中的魔法书一合，瞬间一团烟雾她的手中出现，书籍也不见了踪影。 “但是请放心，我研究的药剂可不是毒药，是对人类有益的药剂，就是味道有那么一点怪。”她的大耳朵颤了颤，双手握拳并一起放胸前，看向瓦伦丁的橙红色眸子里满是期待，像极了一块晶莹的果冻：“暗锁这孩子脾气好差的，我做的药剂她都不愿意喝，还老是吼我，所以我只能找你了喵~帮帮忙吧喵~租金我就不收了喵喵喵~” 夜烟一边喵还一边轻微摇晃着身体，大大的耳朵和尾巴就跟那些喵一样不停的扫动着瓦伦丁脆弱的心灵。 哎呦哟呦呦我的小心脏都快爆了。 瓦伦丁只感觉自己心跳加速血气上涌，身体里的两个重要部位瞬间就涌进了大量沸腾的血液，不断冲击耳膜的喵喵喵就像是塞壬的歌声让他沉迷其中法自拔。 天哪这只猫怎么能这么可爱！这么萌！ 瓦伦丁觉得这样下去自己都要流鼻血了。 “那个……”他强行压下自己心中的惊涛骇浪，装出一副不意的模样询问夜烟：“你为什么不找邢一凰？” “邢小姐这么高冷我害怕喵，她哪有你这么好骗啊不这么平易近人喵~”夜烟的耳朵垂了下去，眼角挤出了一点晶莹的光，看起来像极了某个富婆。 好像听到了某些不和谐的东西？ 但是很快瓦伦丁就忽视了那些奇怪的词语。作为一名宅男，瓦伦丁最见不得女孩子她的面前掉眼泪，更何况这个女孩子还是个极其萌萌哒的猫娘。 “嗯哼哼……”瓦伦丁闭上眼清了清嗓子，一抹红晕他的脸上飘过。 “那么我就勉为其难的同意你的请求好了……” 话还没说完，瓦伦丁就感觉某只小动物扑了上来。他睁开眼低下头，视野中只有夜烟那巨大的魔女帽。 “谢谢你喵！” 夜烟的声音听起来很高兴，被夜烟抱着的瓦伦丁也很高兴。就他想抬起手来摸一下这只猫娘的耳朵时，夜烟又松开了瓦伦丁，整个人后退两步，正好躲开了他的手。 最后瓦伦丁还是把钱塞给了夜烟，至于那个志愿者的事，他已经不放心上了。毕竟人家都说了药剂没什么危害不是么？与其纠结这个还不如多贫民窟逛一逛，说不定能碰见罗德岛的同事大战碎骨，自己还能拿着爆米花看场好戏，顺便给德狗子能天使加加油。 看着走下楼梯的瓦伦丁，夜烟拉了下帽檐，嘴角扬起一个浅浅的弧度，像极了某只喜欢调戏瓦伦丁的狐狸。她眼角的晶莹也消失不见，瞳孔里带着奸计得逞的得意，整个人的气质从刚刚的萌妹子瞬间变成了散发着阴沉气息的女巫。 “呵，男人。” 瓦伦丁：你以为我亏了，其实我血赚 因为夜烟是夜行动物的缘故，所以她研究药剂的时间都晚上，瓦伦丁也只能晚上“享用”她做出来的药水，这就是瓦伦丁为何这么晚了出现夜烟房间的原因。 此时的夜烟正拿着一根试管不停晃动着，手中不断有黑色的烟雾融进试管中的液体。试管里面的液体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深红色，融进药水的黑雾随着晃动不断旋转着，看起来就像至纯源石里的微型旋风。药剂整体看起来并不美丽，完全不会让人产生想喝下去的欲望。 “这是什么？”瓦伦丁蹲地上，指着一个放墙角的标本扭头看向正调制药剂的夜烟。虽然此刻夜烟正用科学的方式调制药剂，但是她依旧穿着那身有些年头的深棕色大号外套进行调制，外套的后面还纹着一个套着眼睛的六芒星。中世纪女巫拿着科技时代造物利用源石技艺法术进行调制药剂，瓦伦丁竟然觉得这三者结合起来还颇为的合适。 这个铳械和弩箭同台竞技、骑士与黑客并肩作战、魔法与科技一同发展的疯狂世界，瓦伦丁现就算看见一个灵能飞升的合成人也不觉得奇怪了。 为时已晚，有机体！ 只有闲得蛋疼的时候瓦伦丁的思维才会如此的跃进。 “那是萨尔贡沙虫的标本，我那片沙漠国度里逮到了这只对源石技艺极为敏感的小家伙……后来某次实验中它死了，我只能把他做成标本保存下来，毕竟沙虫的身体也是有用的喵。” 夜烟仍继续晃动着试管，头也没回。 “那它为什么没有腿？”瓦伦丁敲了敲面前的玻璃柱。 这沙虫看起来就像是超大号的蜈蚣，还挺可怕的。 “因为沙虫的腿很好吃喵。”夜烟将试管中的液体倒进一个小玻璃瓶里，走到瓦伦丁的身后。 “哦对了，我拿它做的实验是沙虫腿的其他吃法。试验了煎炸煮烹炒涮熏烩等各种做法之后，我发现还是烤着更好吃。” 炭烤沙虫腿，来一根？ 瓦伦丁突然想起来了这句台词。 “我把这个小家伙的所有腿都吃了之后，它大概是承受不住自杀了吧。” 夜烟摸了摸自己的侧发。 …… “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喵，菲林跟跟猫没什么两样但是我们并不只喜欢吃鱼……”夜烟拿起玻璃瓶瓦伦丁的眼前晃了晃，暗红色掺杂着丝状黑色的液体让他咽了咽口水。 不是馋，而是害怕。 “赶紧过来喝了它喵。” 夜烟拽着瓦伦丁的袖口，把他拉到了床上。床的下面也摆满了奇怪生物的标本，瓦伦丁坐床边，把脚往外移了移。 “喏。” 看着夜烟手中的那瓶试剂，瓦伦丁想起了白过的话。 现他就是后悔，非常后退，猫娘一卖萌血气一上涌智商一下他就答应下来了，也没想到自己有可能会喝到什么恐怖的东西。 瓦伦丁接过试剂，稍微晃了两下。暗红色与黑色玻璃瓶内不断交融着，让他联想到发霉的血液。他打开瓶口的木塞，将玻璃瓶放面前，左手瓶口上方轻轻扇动着。 标准的化学闻不明气体操作。 “你还懂这个喵？”夜烟站瓦伦丁的面前，橙红色的大眼睛中满是惊讶。 “我好歹是个大学生，这点知识要是不懂岂不是抹黑了这三个字？”瓦伦丁瞪了夜烟一眼，鼻子微微抽动。 液体的气味还挺好闻，闻起来就像那天他刚见到夜烟时闻到的黑雾气味一样，带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香味。 难道这是夜烟的体香？那邢一凰怎么就没有体香？拉斐尔身上倒是有一点香味…… 美少女的汗味都是甜的完全是句假话，那天邢一凰流了一身汗时瓦伦丁可没闻见香味，倒是闻见了臭味……当然也可能是周围那些垃圾袋的缘故。 瓦伦丁翻着眼睛脑海里想着这三个姑娘身上他喜欢的地方，一股脑直接把玻璃瓶里的液体给倒进嘴里，用自己最快的速度给咽了下去，尽量不让舌头上的味蕾接触到这诡异的液体。 他并没有问夜烟这液体有什么效果，因为他怕问了自己就不愿意喝了。 “嘶——”瓦伦丁倒吸一口凉气，脸上的五官挤成一团，看起来非常痛苦。 这液体的味道竟然恐怖如斯！ 很明显瓦伦丁舌头上的味蕾还是接触到了那些液体，而且给他的大脑反馈了一个负五星极差评。 这种味道面前，瓦伦丁只觉得过去的回忆慢慢涌上心头，只不过里面不是他地球的“美好”生活，而是一瓶红色包装的地球饮料。 红尖叫也不过如此！ “这玩意有啥用……”瓦伦丁用自己最后一丝力气把玻璃瓶放床尾，整个人慢慢地倒床上，身体就跟他的五官一样缩成了一个球。他只觉得自己从口腔一直到胃都被淋上了一层奥利给，想吐却又什么都吐不出来，难受比。 这瓶药剂给瓦伦丁带来的唯一好处恐怕就是那香味了，至少他现呼出来的口气都是那股味道，一点都不臭。 “这是一种会让人暂时丧失距离感和方向感的药剂喵，我的灵魂是这么说的。”夜烟拍了拍手，那本红封魔法书出现了她的手中。古朴的暗黄色书页随着夜烟的手指不断翻过，最后她一抬手，书本消失，语气也变得更加肯定：“没错喵，就是如此。” “你的背后灵是一本书？”瓦伦丁晃晃脑袋，勉强适应了这种恶心的感觉，从床上坐起。很遗憾他的源石技艺并没有作用，因为液体带来的负面影响那头雷电飞龙的认识中并不算是伤。 “它可以是一本书，也可以是一只猫。”夜烟打了个响指，一只黑猫出现了她的魔女帽之上，很快又再次消失。“背后灵的外貌我可以随意控制的喵。” “哦对了，刚才我说的丧失距离感和方向感是药剂的副作用喵。它其实是黑雾的解药。”夜烟扶住差点跌地上的瓦伦丁，让他重新躺床上：“不过这个副作用看起来有些严重了点，还是得继续研究呐……” 瓦伦丁只感觉眼前的世界变了个样，他看着面前的夜烟，只觉得这只猫一会离他很远，一会又很近，似乎伸手就能摸到。但是当他想要去伸手去触碰夜烟的时候，却什么都碰不到，即便瓦伦丁的眼他的手已经放了夜烟的帽子上。 “下次请务必解决副作用时顺带解决味道的问题，如果每一天都要喝一瓶这么难喝的玩意，我估计没多长时间活头了。”瓦伦丁的手重重落下，砸了床板上。 “你的意见我会考虑的喵。”夜烟拿起床位的玻璃瓶，重新回到了工作台前。 经历了大约十分钟的天旋地转之后，瓦伦丁的方向感和距离感终于是回来了，那股恶心的感觉也消失不见。他站床前跳了跳，双臂高高举起享受着这失而复得的感觉。 “欢迎回来喵，今晚就一瓶试剂，你可以回去了喵。”夜烟面前的工作台出现了一朵小蘑菇云，伴随着轻微的震动，但她说话的声音却没有丝毫的慌张。 “你女朋友还等着你回去睡觉呢。” 邢一凰还没睡？瓦伦丁不太相信这只一直喵喵喵的女巫说的话。她是知道自己跟夜烟之间的协议的，应该不会想太多。 瓦伦丁看了眼墙上的钟表。 11点57分，已是深夜。 “那我回去了，再见我亲爱的房东，请一定不要忘记为你的药水改善一下味道，我可以接受长时间的副作用，但我不能接受难喝的药水，即便它闻起来很香。” “我尽力喵。” 回应他的只是夜烟毫诚意的敷衍。 我恨那个怂恿我喝红尖叫的家伙 “你还真没睡啊……” 瓦伦丁看着整靠床头看书的邢一凰，发出奈的感慨。今天白天的时候瓦伦丁就趁着出去搞事的机会交上了暖气，所以这个房间现很暖和，邢一凰也没有再盖着那厚如城墙的棉被，只是穿着睡衣坐床上。 她的睡衣很简单，纯白色，衣料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花纹。如果不是床头那盏散发着黄色微光的台灯，瓦伦丁肯定会第一时间以为自己见到了鬼。 不过回想一下他第一次见到邢一凰的时候还真把对方当成了鬼。 然后瓦伦丁就被邢一凰给揍了。 “等你。”邢一凰抬起头看了眼站门口的瓦伦丁，把书本合好放床头，将毛毯往身上一盖，整个人躺床上只留给瓦伦丁一个侧脸。 语气很平淡，但是瓦伦丁只觉得内心有股暖流翻涌。来到这个世界以后，好多人都想着利用他身上的力量，被骗多了瓦伦丁也渐渐能分的清谎言和真实。今天早上他能看出来夜烟是装出来的，但是瓦伦丁也没有拒绝，因为他也能看出来夜烟并没有恶意。 目前为止关心他的人有几个？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就跟他地球的情况差不多。但是当这些人一直陪你身边的时候，就算现实再怎么操蛋，你也能努力活下去，为了心中那团还燃烧着的小火苗，为了不让她们对你的关心变成笑话。 想起曾经那个丧丧的自己，瓦伦丁只觉得为那时产生过的自杀念头感到脸红。这个世界虽然黑暗，但是还有希望你身边，还有人爱你。 为了她们，也是为了自己。 瓦伦丁抿了抿嘴唇，一股酸意渐渐浸满了他的鼻腔，视野也开始变得模糊。看着沙发上已经被铺好的床单，他笑了笑，擦掉眼角的泪。 第十章 Seven Nation Army [I'm gonna fight 'em off] [我将要击退他们] [A seven nation army 't hold me back] [就算是一支七国联军也法阻挡我] 伴随着音乐愈发强劲的鼓点，瓦伦丁用力的点着头，看起来像是一只啄木鸟。他的身体松垮着，颤抖着，身后的背包伴随着瓦伦丁的动作不停晃动，发出沉闷的响声。此刻的他整个人就像是磕了药一样，看向敌人的眼神都冒着诡异的红光。 一群西装男围他的身边，手里还拿着棍棒砍刀，倒映着他们脸上夸张的表情。不远处坐椅子上的帮派成员们已经举起了手中的弓弩，不约而同地对准了大厅正中间的瓦伦丁，银白色的箭头灯光下闪烁着锋利的寒光。但是瓦伦丁没有管这些家伙，他的眼睛一直盯着站房间最里面的那个人。 那是他今天的目标。 [They gonna rip it off] [他们要去欺骗了] [Takiime right behind my back] [一直跟我身后把他们的时间都花追赶我] 就好像空气都凝固了，这些人的动作很慢，就连脸上的表情也是如此，瓦伦丁都能清晰地看到面前这个家伙口型的变化和瞳孔里倒映出的他自己的脸，似乎像是看一场慢放数百倍的影片。 瓦伦丁双手举起，握住背包的肩带，然后将它们使劲向前一拉，背包瞬间解体出现了瓦伦丁的胸前，覆盖住了他上半身的大部分。与此同时大厅内的时间恢复了正常，龙门粗口不绝于耳，瓦伦丁的内心有些小小的浮躁。他侧身躲过即将命中自己脑袋的棒球棍，抬起脚踢了一下面前西装男的小腿，西装男失去平衡倒了周围其他帮派成员的身上，为瓦伦丁争取出一片极为珍贵的空间。 趁着这个空档，瓦伦丁终于是将卡扣扣了后腰上，那个被扣胸前的背包也彻底变了一个模样——那是一件软质防弹衣，一把手枪和几个手枪弹匣正装防弹衣胸前的口袋里。他低了下头，躲开横扫过来的砍刀，拉了一下手枪套筒，抬头举起手枪对准了面前那个拿着砍刀的男人。 伴随着瓦伦丁动作的停滞，整个大厅再一次陷入了寂静，这些衣着体面的帮派成员再一次停下了自己的动作，像是木偶一般定原地，任由瓦伦丁瞄准他们的脑袋。 [And I'm talki night because I 't fet] [我夜里自言自语因为我法释怀] [Bad fh my mind behind a cigarette] [抽完一根烟后我反反复复来回思索] [And a message y eyes says leave it alone] [我眼中有个讯息说道随它去吧] 现是龙门的正午，整个贫民窟人声鼎沸，即便是一家茶馆的后院瓦伦丁都能听见外面的嘈杂声。闲了一个周之后他终于是决定要去执行龙门交给他的任务了，而他的第一个目标就是这个名叫“茗茶茶馆”的老板，也是一个黑帮的BOSS。 因为有陈提供的资料，瓦伦丁很清楚目标的作息时间。相对于中午，早晨和午夜都更适合他去暗杀或者双，但这两个时间全被他否决了。至于为什么人最多的中午来收人，那是因为做坏事早晚都会被发现，所以中午做。 很科学。 瓦伦丁看着面前那个家伙锃亮的脑壳，他舔了舔嘴唇，贝斯的低音中扣动了扳机。枪口火光照亮了他疯狂的笑脸，也为面前的吴克照亮了回家的路。 [Don't wa it] [不想听有关它的一切] [Every si a story to tell]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要讲] [Everyone knows about it] [每个人也都知道相关的事情] [From the queeo the hounds of hell] [从英国的女王直到地狱里的猎犬] 子弹命中目标的那一瞬间时间的流速再一次回归正常，吴克的脑袋再离瓦伦丁非常近的距离绽放出鲜艳的花朵，瓦伦丁能清楚地看.45子弹击碎他脑壳的情景，红色的花瓣拥簇着白色的花蕊扑到了他的脸上，浓厚的血腥味瞬间充斥进了他的鼻腔，那身白色的仿品此刻也染上了血迹，一块又一块，与衣服上那浮夸的图案一起深深地刻进了所有看着这一幕的眼球里。 瓦伦丁环顾四周，抬起左手擦了一下被血液喷溅的脸颊。他没有停下动作，时间依旧正常流动。瓦伦丁缓慢地原地移动脚步转动着身体，脚尖伴随着音乐的节拍轻点地面，右手食指不停旋转着那把USP Match，左手却沾着脸上的血迹顺着嘴角往耳根缓慢滑动，看起来像是一个正化妆的小丑。 所有人都被这一幕震撼到了，他们只感觉自己的大脑一阵疼痛，似乎有颗精神凝固成的子弹也命中了他们。那些外围旁观的弩手甚至没有扣动扳机，只是呆呆地站那里，脑海里全都是刚才那副同伴被爆头的情景。 从开枪到死亡好像是一瞬间就完成的事，中间没有任何的过度，他们甚至没看到铳口火焰，只是感觉一声巨响过后他就死了。 要么是这个疯子的速度快到超乎常人，要么就是他删掉了刚刚的那段时间。 看着愣神的死人们，瓦伦丁原本笑着的脸突然一冷。他右手一挥，USP再一次被他握住，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一名幸运观众。瓦伦丁的眼睛瞪着他，沾满血液的左手小拇指伸进了耳洞。 此时他们已经听不到外面茶馆里的嘈杂声了，整个大厅都回响着他们的心跳声，此时的瓦伦丁突然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觉，似乎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周围所有人的身体状况，只要再安静一些，他的思维再集中一些，他就能看到那不断流动着的血液与神经信号。 “声音震得我耳朵疼。” 瓦伦丁笑了笑，压下那股奇怪的感觉，又一次转动起手枪。那名被指着的幸运观众暗松一口气，同时对着瓦伦丁身后的同伴使了个眼色。 铳械对他们的震撼力很大，但是这并不代表着他们就会束手就擒。 嘭。 他只觉得自己的胸口挨了一拳，疼痛感只有一瞬间，取而代之的是逐渐蔓延的黑暗。他松开手后退两步，手中的棒球棍掉地上，双手捂住了自己中弹的地方，眼睛瞪着面前还冒烟的枪口，逐渐模糊的视界里全是瓦伦丁那张血红的笑脸。 “surpris！” 这是他意识消失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And if I ing back my way] [而且如果我能让你成为我的归宿] [I'm goio you] [我将会全心全意为你效劳] [And that ain't what you want to hear] [这虽然不是你想要听到的] [but that's what I'll do] [但这却是我将要去做的] [And a feeling y bones says find a home] [我骨子里的感觉说道：去找个家] 龙门给瓦伦丁的感觉真的很不错，贫民窟就像他记忆中小时候的巷子，下城区就是他上高中时搬家后的新街道，而上城区就是瓦伦丁可望不可即的梦想。 他曾经也有一个坐高档写字楼前办公的梦。 陈给他的允诺很吸引人，一栋下城区的房屋和龙门的公民权。如果瓦伦丁一开始没遇到邢一凰的话，他大概会一个人来到龙门来讨生活，远离切尔诺伯格那个混乱的城市。或许这里他会邂逅到企鹅物流的女孩们，成为一名光荣的快递员；又或者他会与陈来一段刺激的展开，跟这名高冷的警司搭上关系，为自己未来加入龙门近卫局做铺垫。 但是这些事情并没有发生。 前几个夜晚瓦伦丁躺沙发上沉思的时候他一直想自己该怎么处理这些目标，因为瓦伦丁发现如果自己直接用暴力手段解决问题的话，未来等着他的可能真的是龙门监狱。 陈说了这么一句话：“龙门近卫局会最大限度视你执行任务中的违法行为。” 看起来非常美好，似乎放宽了瓦伦丁完成任务的要求，只要目标死亡，就算他用RPG都没问题。 但是这句话后面还有一句：“如果事后证实你任务中作出的违法行为完全可以避或者造成的影响太过恶劣的话，近卫局仍会将你逮捕归案。” 那这就有意思了。 什么样违法行为可以完全避？这不是龙门说了算么？只要他们愿意，自己就算是完全潜行只杀目标近卫局都能有借口把瓦伦丁给关进监狱，原因就是他杀人了。 如果瓦伦丁是一名真正的龙门公民的话他或许不会有这种顾虑，但是此刻的他龙门眼里是“危险分子”，瓦伦丁可不相信龙门不会这个任务里玩些什么文字游戏。 但是瓦伦丁又不能不去做这个任务，如果一直拖下去的话龙门肯定会将他驱逐出境，那个时候他也不好向凯尔希交差。第一次任务就失败了，瓦伦丁觉得自己以后罗德岛很难混出头来。 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合法的完成这些任务，找到证据借近卫局的手去解决掉这些目标，反正陈也没给他规定不能让近卫局出动抓人。 瓦伦丁估计如果他真的有证据让近卫局出面去抓人，陈肯定会比他还开心。 不过这样任务的难度就会以指数般上升，龙门近卫局和鼠王都找不到的证据他可没信心找得到。 但是…… 看着时间再一次凝固的环境，瓦伦丁握着手枪举到脑后，对着向他冲过来整个人还悬浮半空的家伙连开三枪。听着那沉闷的噗噗声，瓦伦丁收回手枪，向右跨出一步，再一次转动起手中的USP。 时间恢复正常，一具尸体摔倒了地面上，划出一道浓厚的血痕。他身上流出的血流进了红色湖泊中，泛起淡淡的波纹。 “第三位幸运儿！” 瓦伦丁高举双手，仰头大喊，向场的所有人宣布这件值得庆贺的大好事。他的欢笑声化为了一颗又一颗的子弹，不断摧残着那些帮派成员的内心。 他是罗德岛的干员，又不是真正想加入龙门的难民！有跟两位漂亮小姐姐同居的大公寓不住跑来龙门这里住下城区？ 不可能！ 所以他干嘛还要怕老魏和鼠王？ 就问一件事，那个房子里的浴缸有天使姐姐里面泡澡吗！ [I'm goin' to Wichita] [我要去威奇托了] [Far from this opera forevermore] [永远地远离这座歌剧院] [I'm gonna work the straw] [我要稻草和秸秆中工作] [Make the s out of every pore] [让每一个毛孔都冒着汗珠] 这一次这些家伙终于是崩溃了，他们抡起手中的武器冲向瓦伦丁，口中还不断的骂着龙门粗口。气势很足，双腿颤抖的也足够快，都快赶上XX云音乐抖腿冠军了。原本坐一旁气势嚣张的黑帮头目也彻底慌了，他挣扎着站起身，想要离开这个鬼地方，奔跑着的背影扭曲的看起来像是一个真正的小丑。 瓦伦丁停止了手中的动作，他看着被定空气中的疯子们，将视移向了层层人影后的黑帮头目。这个家伙似乎戴了假发，他奔跑的同时他的头发也狂傲不羁的脱离了他的脑壳，半空中肆意舞动着以一根发丝，看起来就像是一团迷你古神。 大概深海色Q版小人的本体就长这样来着？ 瓦伦丁抬起手臂将枪口对准了那个家伙的后脑，一把砍刀已经划破了瓦伦丁的衣服，一道绚烂的血缓慢地喷洒进空中，伴随着数道如蛇一般扭动着的电流。 又是一声震耳欲动的声响，黄铜弹头被膨胀到极致的空气推进到一个可怕的速度，将枪口那喷射出的巨大火球与硝烟远远的甩身后，即便是时间流速极其缓慢的空间里仍携带着一股可匹敌的力量向前冲锋，狂暴的撕开路径上一切阻拦，带着射击者的决意准确命中目标。 那颗弹头首先击中了一名帮派成员的脖颈边缘，所幸的是那喷涌而出的血液瀑布速度并不快，并没有影响到弹头的轨迹。虽然那颗子弹因为先命中一名敌人的缘故劲头不再，开始翻滚着向前冲锋，但是那股极致暴力的动能依然能轻易击穿那个逃跑的家伙的后脑。 看着不远处被子弹命中飞溅起的颅骨碎片和血液，瓦伦丁头顶上的角发出耀眼的蓝光，身上的蓝色电流与他的笑声一起愈发的强烈。瓦伦丁主动的放弃了时间的凝固，数道力量从四面八方伴随着惊恐愤怒的叫骂声命中他的脑袋与脖颈，数只弩箭击中了他的后背与胸膛。但是瓦伦丁没有还手，他只是坐了地上，任由那些家伙疯狂的发泄怒意与恐惧，同时用弹匣中仅剩的几颗子弹击倒了他面前的几个家伙，慢悠悠的从胸口处抽出一个新的弹匣再换上。 那些攻击对他来说似乎就是挠痒痒。 反正打不死，随你们打好了。 瓦伦丁将手枪放回胸口的枪袋里，瞪着眼睛看着面前这些疯狂的混蛋。他的眼睛被打紫了，很快就恢复如初。他的颈椎出现了裂痕，很快就被补好。渐渐地，这些家伙攻击的速度慢了下来，而瓦伦丁也发现了自己新的能力。 他似乎能控制自己的痛觉开关了，就像邢一凰那样，所以后面这些家伙的进攻对瓦伦丁来说还真的变成了挠痒痒。与此同时面前这些家伙的心跳声瓦伦丁的耳朵里也开始变得越来越大，越来越明显。瓦伦丁再一次看到了这些家伙的血液流动，就好像所有人他的面前都没有了衣服皮肤，瓦伦丁能清楚的感觉到他们体内血液的流向，他们心脏的收缩膨胀，他们大脑皮层不断跳动着的神经电信号。 当瓦伦丁向再更深层次的去探究人体的奥秘时，那种感觉又突然消失了，他眼前的黑帮成员们依旧好好的穿着衣服挥舞着手中的武器打瓦伦丁，只不多跟一开始的频率和力道相比真的是不够看。 “打完了？” 瓦伦丁抬起头看着面前的死人们，眼神里没有任何的杀气和怒意，嘴角一直微微上扬着，就好像他真的向他们询问一个正常的问题一般。瓦伦丁脸上的血液已经完全凝固了，那用血迹画出来的笑脸此刻看起来比刚开始时要丑了一些，中间还因为被打到的缘故扭曲了一段。 “看来得重画了啊。” 瓦伦丁从对方的眼睛中反光看到了自己脸上的模样，低下头轻声嘟囔。他使劲挠了挠脸上干涸的血迹，站起身抽出胸前挂着的USP Match。 看着面前这些已经被吓傻了的死人们，瓦伦丁露出一个和蔼的笑，给手枪上了膛。 “自己的血都沾衣服上了用不了，所以我想……” “借你们一点血，不介意吧？” [And I'm bleeding and I'm bleedingand I'm bleeding right before my lord] [我正流着血我正流着血我正站我的主人面前流着血] [Oh， the w to bleed from me] [哦，我所说的话也会是字字血泪] [and I will think no more] [而且我不会再多考虑] [Aains y blood tell me go bae] [我血液中的污点也诉我：快点回家] 十分钟后。 瓦伦丁看着面前的尸体，有些苦恼的皱了皱眉头。因为手枪声音太大的缘故，枪声很快就引起了外面的注意，这个帮派的其他成员都赶来欢迎瓦伦丁给他送上新鲜的血液，但是瓦伦丁已经有足够的血液可以用了，他们来的真的是有些多余。不过对方盛情难却，瓦伦丁也不好拒绝，只能用子弹一一回敬。 很快，这些人的尸体被瓦伦丁堆到了一起，送给了他最后一个礼物——一个还算舒服的坐台。 瓦伦丁拍了拍屁股下的尸体，满意的点点头。这感觉可比那些用木头石头金属做的椅子好多了，软乎乎的，就是没沙发舒服，血液还把他的裤子给弄湿了，感觉有点粘。 下次看来得穿一身防水紧身衣了，死侍那一身就很不错，而且还是红色的，染上血也没事…… 想一想穿上死侍紧身衣的自己瓦伦丁还觉得有点萌。 身高1m63喜欢用USP和长剑开山刀的泰拉世界正太版死侍你喜欢吗？ 可惜这个世界不知道死侍是什么样的虚拟角色，瓦伦丁不能去漫展上随意搞事，不然会被保安给打出去吧…… 他捏着手指假装吸烟装深沉思考自己成为一名超级英雄的可能性时，茶馆后厅的大门被人一脚踹开，紧接着就是一堆全副武装的龙门近卫局干员冲了进来将瓦伦丁团团围住，他们手里的弩箭全都对准了这个坐大厅正中心的危险分子，内层还有数名举着盾牌的重装干员拿着紫色的警棍朝着瓦伦丁大吼：“趴下！” 瓦伦丁完全视了这些重装干员的威胁，而是探着头去看外层那些拿着弩箭的干员们，眼神平静得完全不像一个杀人如麻的疯子，那些与瓦伦丁短暂对视过的干员甚至完全看不到他眼神中的一丝戾气，就好像他真的是找自己的熟人一般。 这并没有让近卫局干员们觉得放松，反而是愈发的紧张。 很快，他找到了目标：一名拿着近似SVD的萨科塔人干员，头顶上蓝色的光环让瓦伦丁认出了他的身份。 他正是出现精二陈立绘后的那名萨科塔人。 “你好！” 瓦伦丁对着他挥了挥手，回应他的却是一名重装干员手中的紫色警棍，以及他震如雷霆的声音：“趴下！！” 瓦伦丁认得那个警棍，跟坚雷手中的很像，大概是使用源石技艺驱动的法术警棍？ 肯定很疼。 得出一个肯定的结论之后，瓦伦丁毫不犹豫的拿出了自己的手枪对准了面前这名重装干员的脑袋，重装干员手中的警棍顿时停了半空中。 一阵清脆的响声大厅内回响着，瓦伦丁知道近卫局已经进入了高度紧张的状态，只要他稍微动一下就会有数根弩箭和数颗子弹命中他的脑袋。 “嘿兄弟，我又没表现出敌意，为什么要打我呢？”瓦伦丁看着面具下那双黑色的瞳孔，脸上血红的笑容格外渗人。 “我这个人过去很悲惨，我也很玻璃心，所以获得了力量之后我就发了誓，我要做一个好人……哦我一直是一个好人说起来。但是以后谁再没理由的欺负我，我就会狠狠的报复回去，就算是打不过，自己会死，我也要咬下对方一块肉用最恶毒的语言去诅咒他们让他们不好过。” 语气平静，那名近卫局干员只觉得他跟瓦伦丁普通的聊天。 “但是你杀了人。” 被瓦伦丁用枪指着脑袋的干员说话了。虽然能听得出来他尽力压制住喉咙的颤抖，但是瓦伦丁觉得这名近卫局干员的勇气值得让他敬佩。 “好吧，这是事实。” “所以……” 瓦伦丁重新将手枪放回胸前，高举双手做出投降的手势，将身体转向了门口。 “陈警官，你想怎么处置我呢？” [Oh， the w to bleed from me] [哦，我所说的话也会是字字血泪] [and I will think no more] [而且我不会再多考虑] [Aains y blood tell me go bae] [我血液中的污点也诉我：快点回家] 第十一章 二进宫 龙门下城区近卫局分局，重罪犯审讯室。 瓦伦丁坐桌子前的椅子上，双手被手铐紧紧锁了桌面上，翘着二郎腿表情轻松。桌子后是两名全副武装的近卫局干员，瓦伦丁只能看到他们头上的角和露出的眼睛，身体的其他地方全都被盖得严严实实，轻弩背身后，大腿外侧还挂着一把匕首，看起来瓦伦丁给他们的压力不小，即便是被束缚住了行动能力也法让这些近卫局干员放松警惕。 这里是分局的重罪犯审讯室，一个很小的房间，没有窗户，只有一个小小的通风口，即便是孩子也法从那里逃脱。瓦伦丁环顾四周，看到了四个角落的摄像头，以及旁边墙上的一面长长的镜子。他试图调动自己体内的源石技艺，却发现极为力，身上是一丁点的电光都没出现，看来这个房间还有压制源石技艺的装置存。 举手投降之后，瓦伦丁就被近卫局干员们压制住了，鲜血绘制成的笑脸与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疼痛之余那猩红的弧度也沾上了泥灰，此刻镜子里看起来有些滑稽，一点都不搞笑。他下意识地想要抬起手擦一擦，却发现自己的手动弹不得。 不过对面的那两名近卫局干员可是被瓦伦丁的动作吓得不轻，右手直接握住了匕首的握柄微微抽出，审讯室里惨白的灯光下闪烁着刺眼的亮光。 “为什么这么紧张？” 瓦伦丁歪歪脑袋，笑眯眯的盯着近卫局干员露出的那双眼睛。眼睛很漂亮，虹膜还是淡红色的，看起来这位龙族干员的体内还有着其他种族的血。 而颜色的美丽之下，瓦伦丁只能看到他们隐藏不住的惊惧。 这让他脸上的笑意更浓了。瓦伦丁脸颊微微鼓起，嘴角拉扯出几丝皱纹，已经干涸的血迹此刻扭曲起来，像极了一条正扭动着的毒蛇，发出嘶嘶的声音不断刺激着近卫局干员的内心。 “嘿，我现可动不了。”瓦伦丁停下了自己快要裂开的笑容，轻轻晃动了一下手臂。“双手都被牢牢地锁桌子上，铳和弹药都被你们给收走了，腿上也被绑上了锁链。” 他将翘起的二郎腿放下，砸了咂嘴。 “说实话还有点疼。” “我的行动能力被完全束缚，这里是近卫局监视最严密的地方，四个角落都有摄像头，而且我估计这些墙都能扛住源石炸药的冲击，所以你们没必要这么紧张，想问什么就问，我还能用眼神杀了你们不成？” 瓦伦丁坐直了身体，用屁股把椅子往前带了带，换成一个更舒服的坐姿。 “我可是遵纪守法好市民，坚决拥护魏大人的领导。而且……” “你们再这么害怕不问点什么的话，我想玻璃后面的陈警官对你们会很失望的。” 他转过头，看向墙上的镜子，对着自己的笑脸微微点头，向正观察审讯过程的陈表示友好。 陈站玻璃后看着瓦伦丁的笑脸，下巴微微抬起双手抱胸一脸严肃。站旁边的星熊瞥了一眼陈，发现她的尾巴下垂着，尾端接近地面轻微摇晃，偶尔不安分的跳动两下。 老陈现很烦躁，对陈的习惯极为熟悉的星熊瞬间就察觉到了对方的心理状态。 对此星熊只能感到很庆幸，因为陈没有带着她的那两把刀进审讯室，不然星熊一定能看到老陈握着刀柄的手微微颤抖。 一半是被极为嚣张的瓦伦丁给气的，另一半是对分局干员们的恨铁不成钢。 龙门移动到切城附近之前，陈主要负责的是上城区，工作单位也是上城区的近卫局总部。切城被攻陷之后，大批难民流亡龙门，陈临危受命，将下城区的安全管理给揽了过去，同时对贫民窟的巡逻力度也加强了不少。代价就是陈和星熊一直加班，同时对下城区分局干员们的检查也严格了很多。以往一个月都不会去贫民窟巡逻的下城区分局现一周都要去三次，每个分局干员的担子瞬间就重了不少。今天逮捕了瓦伦丁，陈也趁这个机会想看看分局干员的审讯水平怎样，但很明显结果并不让她满意。 就这两名近卫局干员的胆量来看，陈觉得他们是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来了。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那个家伙是个十足的人渣，恶人，犯的罪我可以从现一直说到半夜，所以我看不过去就进去把他给毙了。其实这事本来是你们近卫局的义务，但是你们竟然一点证据都没有我也是服。” 瓦伦丁跟两名审讯干员聊得很开心，章口就来。 “其实我也是龙门执法队伍里的一员，只不过你们没听说过我而已。这个世界任何事都有表里两面，龙门的执法机构里你们近卫局就是表，而我所属的机构就是里，你们抓不了的罪犯就由我们来接手。” 两名近卫局干员对视一眼，没有打断瓦伦丁的扯淡，负责记录信息的干员甚至真的将这段话给记录了下来。 “既然是隐藏黑暗中的执法机构，所以我们的保密程度也是很高的，你们不知道很正常。不过呢，大家都是龙门的同僚，我可以诉你们一点不那么重要的消息……” 瓦伦丁微微倾斜身子，血红的笑脸慢慢逼近近卫局干员，让他们下意识的后仰几分。 “六扇门。” 一个名字从他的口中慢慢吐出。 “东进西出，门开六扇……” 嘭。 就瓦伦丁正忽悠得上瘾的时候，审讯室的大门被打开了，一脸怒意的陈正站门前。 “下午好，陈警官，星警官……哦，还有那位萨科塔警官。”瓦伦丁非常有礼貌的对着门外的三人问了声好。 “很抱歉我法举起手来向你们表示欢迎，因为它们似乎爱上了这张桌子，彼此之间密不可分。” 他动了动手臂，法移动分毫。 陈阴沉着脸赶走了两位下城区的近卫局干员，坐了他们的位置，眼神像是两把尖刀一样直接刺了瓦伦丁的脸上。而回应她的，依旧是瓦伦丁那张略显滑稽的恐怖笑脸。 话说游戏中的炎国会不会真的有六扇门 “一把很普通的手铳，口径为.45ACP，半自动，弹匣可装12发子弹。手枪制作材料为聚合物与不锈钢，虽然内极为精致，与真正的手铳异，但是没有任何的源石技艺释放介质零件，不排除已被卸下来的可能性。” 陈接过了瓦伦丁的审讯工作后，瓦伦丁的物品也出现了桌子上，其中就包括那把手枪和弹药，除此之外还有一些手机、钥匙之类的小玩意，陈也没里面发现什么可疑的东西。 此时那把USP Match已经被拆卸成了零件状态摆放了瓦伦丁的面前，负责向陈解说的正是那名萨科塔族干员。拆卸手枪的动作很麻利，说明也很正确，只是有一点让瓦伦丁感到遗憾：这名萨科塔干员跟其他人一样是全副武装，瓦伦丁根本看不到他的脸，声音听起来也分辨不清是男是女。 “值得注意的是这些弹药，刚刚的拆解过程中，我没有子弹里发现任何的源石成分，它的底火和发射药是一种我们从没发现过的奇怪物质，具有燃烧的能力。如果能枪膛中引燃装药或许可以发射出子弹，但是因为手枪中并没有任何的源石技艺释放介质零件，所以我认为这把手铳和这些子弹除了威吓之外没有任何的作用。” 瓦伦丁轻笑一声，看来这位天使并没有拿他的手枪实践一下。 “不过只要有合适的零件替换武器的撞针，这把手铳绝对是一把合格的武器，根据口径与子弹来看，它的威力手铳之中绝对排前位。” 以他的描述来看，拉斐尔手中那把DesertEagle估计就是威力最大的手铳了吧…… 下次买把史密斯威森.500过来。 瓦伦丁并没有仔细去听萨科塔干员的分析，而是想自己这次任务结束后还有没有剩下的源石可以买枪。毕竟地球上的手枪跟泰拉世界的手铳不一样是极为珍贵的奢饰品武器，有贵的也有便宜的，那把只卖一粗制源石的ACR就是例子。 只不过子弹只有角徵羽那里有买的，泰拉世界有钱也买不到那些火药子弹……只能拿源石买子弹，这就很烦。 “可以了，你去忙吧。”陈点点头，示意他离开审讯室。 瓦伦丁回过神来，只看到对方的背影和头上的蓝色光环。 “嘿？那位萨科塔警官？或许我们可以交个朋友？”看着即将走出房门的天使，瓦伦丁扯着嗓子高声询问，回应他的只是房门关上的清脆响声。 “好吧，看来不是所有的萨科塔人都那么友好。”瓦伦丁回过头看着黑化的陈耸耸肩。陈接收了瓦伦丁的审讯工作之后第一件事就是让这个特别跳的家伙去把脸上的血迹洗干净，陈看着就心烦。虽然现的瓦伦丁脸上一点都不脏，但是陈依旧是很想揍他。 “这把手铳哪来的？” 陈指了指桌子上摆好的零件。那名萨科塔人走之前陈并没有让他组装好手铳，看起来瓦伦丁的手枪是要留近卫局了。 “买的。” 两个字，深深的扎进了陈的内心。 跟地球一样，泰拉世界的铳械走私也是极其严重的罪行，因为铳械，尤其是手铳，比弩与弓更适合隐藏，对安全的威胁也更大，毕竟铳可以连发，而弩要想做到连发，可不是改一下快慢机那么简单，弩箭盒的重量就够弩手喝一壶的了。 而子弹却只有那么小小一点，却能拥有跟弩箭一样的杀伤力，有些子弹甚至还能够打穿混凝土墙，而能够打穿混凝土墙的弩箭要么对弩手的源石技艺有较高要求，要么重量远超同等威力的铳械。 现，一把可以说极为隐蔽的手铳通过走私的方式流进了龙门，而且是它杀了人之后才被近卫局收缴到，这绝对是狠狠的打了近卫局的脸，也打了陈的脸。 看着脸色越来越差的陈，瓦伦丁赶紧把剩下的话给说了出来：“这是我切城买的，合法渠道。” “但是你用它龙门杀了人。”陈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一根弹簧滚到了地上。 “而且不止一个。” 瓦伦丁屠掉的那个帮派确实是龙门给他的任务目标之一，但是目标的具体内容是帮派的头目跟数名核心成员，那些基层人员并没算内，信息里也有好好地写着。 但是他呢，不仅完成了任务，还超额了，多杀了十多个。 手铳或许不是走私进来的，但是陈并没有消气。这事也怪那些城门的近卫局干员，瓦伦丁进城的时候也没有好好搜身。 虽然他们搜身也找不到什么可疑的玩意，除了那把开山刀。 “刚才那名警官不是说了么？这把手枪……铳没有任何威力，只是个还原度很高的玩具而已，我根本就不是用它杀的人好么？” 现说谎已经成为了瓦伦丁的日常生活。 没办法，为了生存。 “而且你们也搜了身，里面也没有任何手铳可以替换的零件，我根本不可能拿这把玩具铳去杀人。” 原本瓦伦丁统一将地球上的发射器和泰拉世界的发射器叫做枪，毕竟这个字眼才是他最熟悉的叫法。但是现他有了一把地球上的手枪，也是时候该改一改称呼了，不然容易搞混。 “那你怎么解释尸体上的伤口？” “也许是别人用铳杀了他们说不定。”瓦伦丁稍微一思索，给出了一个极为“合理”的答案。 工作的压力，与上司的意见分歧，同事之间的摩擦，再加上瓦伦丁完全不配合的审讯，陈只觉得自己头有点晕，眼前的景象也一时模糊一时清晰。 自从龙门开始接受切城难民后，陈就没睡过几个好觉。要不是她的睡眠状态极佳，恐怕早就倒工作岗位上了。 看着状态有些不对的陈，瓦伦丁还是说了实话。 “好吧，那些人确实是我用手铳杀掉的，多余的人也是我干的，手铳里的零件你们来之前就被我扔掉了，子弹早就打完了，这些不过是用来糊弄你们的。” “星熊，记录。” 看着状态一瞬间又恢复正常的陈，瓦伦丁感觉自己受到了欺骗。 “不是，陈警官，是你们让我去杀那些罪犯的，你们说近卫局和鼠王都没有证据，只能让我当个出头鸟去对付他们，我答应了。现我刚完成一个目标你们就准备把我扔进监狱里么？” “你们这连卸磨杀驴都不算，直接就是把我当安全套用完一次就扔啊！” 看着正记录信息的星熊，瓦伦丁急了。他可没想到是这种展开，第一次出完任务就要去坐监狱。陈没理他，而是将瓦伦丁的手铐打开了，同时扔给他一把钥匙。 “这是脚链的钥匙，打开它，你可以离开了。” ？ 瓦伦丁不懂陈是什么意思。刚刚还是一副要把自己这个杀人犯给剁了的表情，现突然又要放自己离开了。 “你任务过程中犯下的罪行我们已经记录案，等到任务全部结束后再一并处理。” 嗬，原来是这个意思啊…… 瓦伦丁从用一次就扔的安全套再次变成了拉磨的驴，等豆子都磨完了，这驴……呸，瓦伦丁也该进监狱等待死刑了。 “我觉得有些事该向你们着重说明一下。”瓦伦丁解开脚链将它和钥匙都放桌上，同时开始组装自己的手枪。陈只是瞟了瓦伦丁一眼，没有阻止。星熊看向陈，对方示意她继续记录。 “其实我刚到那里的时候并没有想杀那些人的心，我的目标就是那个黑帮头目和核心成员。但是呢，你们应该知道，老大有了危险，做手下的就该上去去给老大挡枪，是不是？” 瓦伦丁看向星熊：“如果陈警官遇到了危险，星警官你会替她当下危险吗？” 星熊楞了一下，微微点头。 “你看，就是这个意思。”瓦伦丁摊了摊手，将手枪放一边，开始收拾起其他的东西。 “那些手下帮他们的老大挡枪，我的子弹就会打中他们，子弹又会转弯对不对？所以造成伤亡是肯定的。同时啊，其他的人也不会闲着，直接抡起砍刀球棒就让我脸上招呼，还有人拿着弩外围射我，你说他们都对我下杀手了，我反击也是应该的吧？” 那件防弹衣再一次恢复了背包的模样，瓦伦丁将手机和钥匙装兜里，正他想把手枪放进背包里的时候，陈的手突然握住了瓦伦丁的手腕。 手背挺白，感觉不错，跟邢一凰差不多，比不上拉斐尔。 瓦伦丁很快心中给陈的手做出了评价。他松开USP Match，对着陈笑了笑。陈松开瓦伦丁的手腕，将USP与弹匣全都拉到了自己的面前。 “所以啊，我觉得我的行为可以被定性为正当防卫。而且房间里应该有摄像头，你们可以去看一下，绝对是对方先动的手，我再反击。” “记录完了么？” “完了。” 星熊合上了面前的本子，关上了笔上的录音开关。 “等到所有的任务结束后，龙门就会根据这些档案与录音对你做出和理的安排，但是我可以提前诉你，如果你没有任务中死亡的话，公民权与房屋一定是有的。但是你有没有时间搬进去，就得看你的任务过程。” “开头并不算完美，但还可接受。至少你没有造成辜人员伤亡和过多的财产损失。但是如果接下来的几个任务你一直都是这样暴力的去完成的话，我估计你会监狱里度过几个月，或者几年。也许那之前，其他的贫民窟黑帮会盯上你，对你进行各种各样的报复行动。安静、不留痕迹的完成任务对我们双方都有好处。” “再次强调一下，如果临阵倒戈，你将会受到近卫局和鼠王的双重攻击。” 陈的表情很严肃，红色瞳孔一直盯着瓦伦丁的双眼，让他倍感压力。 “这些我都明白。” 瓦伦丁可没那么傻，跟近卫局对着干。 “不过你能把手铳还给我了么？这东西挺贵的……” 他的手慢慢伸向陈身旁的USP，却被对方打了一巴掌。 “手铳属于需要管制的危险物品，龙门禁枪，不允许任何公民以任何形式拥有铳械。” 就跟地球的华夏一样。 “可我现还不是龙门的公民啊？” 瓦伦丁抓住了陈话语中的小漏洞。 …… 一番激烈辩论之后，陈终于是将USP还给了瓦伦丁，瓦伦丁也松开了紧抱着陈大腿的双臂，擦了下自己脸上的眼泪和鼻涕，顶着陈嫌弃的目光离开了审讯室。 而邢一凰，已经外面等待许久了。 走出近卫局大门，瓦伦丁只觉得打完了一场持久战，心头一阵轻松。他双腿一软，差点栽倒地上，幸好邢一凰眼疾手快，搀扶住了他。 “怎么了？” 看着邢一凰关心的眼神，他摆摆手。 “回家再说。” 第十二章 夜烟的源石技艺 龙门贫民窟，夜烟的小楼。 瓦伦丁揉了揉眼，摇晃着脑袋慢慢坐起身。窗帘被拉上了，夕阳的橙光透过缝隙撒进屋里，将空气中翩翩起舞的灰尘照的比清晰。他轻咳两声，踏着拖鞋打开了屋里的节能灯。 看着被光照亮的卧室，瓦伦丁驼着背坐沙发上，右手缓慢摩挲着身下的毯子，瞳孔散开双眼神，看起来像是中了邪一样。他的大脑此刻有些晕眩，脑海里全是今天中午他那家茶馆里大开杀戒的影像，一帧接着一帧，中间穿插着那些尸体的特写与黑色的片段，看起来像是一场重口味的影视剪辑。 最后，当他的脸被狠狠地摁地上时，瓦伦丁的精神也终于是恢复了过来，轻呼一声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脸颊。但是此刻他周围没有近卫局干员，他的脸上也没有用血画的笑脸，那已经是过去的事。 即便是明白了这一点，瓦伦丁也还是觉得他的脸颊微微发痛。 “太TM顶了……”瓦伦丁身体后仰，整个人再次瘫沙发上，细细回想着昨晚喝掉那一瓶药水之后发生的事。 疯狂之后就是痛苦 昨晚10点多的时候，瓦伦丁依旧像往常一样去夜烟的房间当她的小白鼠。这一次夜烟制造的药水不像一开始那一瓶难喝了，卖向看起来也好了很多，像是一杯有很多杂质的水。虽然味道依旧有点怪，不过至少瓦伦丁不会喝下去后会感到难受。 从红尖叫升级到了中药汤。 同样的，他也没有问夜烟这瓶药水的作用，反正这只猫不会害自己，就算她想给自己下毒，那也得问问自己体内的那头飞龙同不同意。毕竟是莱茵生命整合运动罗德岛都想要的医疗术士，瓦伦丁觉得现还没什么毒能干翻他。 吨吨吨几口下肚后，瓦伦丁就坐床边盯着面前的女巫，等待着副作用的到来。 而这一等，就是半小时。 夜烟已经继续她的研究了，实验台上精彩得就像是除夕夜的焰火表演，火焰与爆炸齐飞，蘑菇云朵朵升腾，每一次小型爆炸都要伴随着一次微型地震，夜烟头上的女巫帽都差点被震飞了数次，看得是瓦伦丁心惊肉跳。 即便如此这只猫依旧摇晃着尾巴继续她的实验，各种各样的液体她的手中生成，然后被灌进黑烟混合到一起，加热浓缩，配比离心，如此循环。 这个时候可能就会有人疑问夜烟是怎么用她的黑雾制造如此奇怪的药水的，这里瓦伦丁诉各位，别问。 问，就是源石技艺。 …… 源石技艺学是泰拉世界最为神秘的学科，医学里最为重要的一门学术分支。虽然源石技艺这个世界泛存，许多人都能通过加工过的源石释放自己体内的那股力量对外界的物质造成影响改变其原有性状，但是人为什么会有这股奇异的力量、为什么只有源石能牵引出这股力量等一系列问题都还是个谜。 不过至少泰拉医学者们知道了这股力量的作用，并且让这股力量泰拉历史中发扬光大。我们虽然不懂源石技艺的原理，但我们能掌握这股力量，这已经足够解决很多问题了。 游戏中，夜烟是一名术士，通过自己的源石技艺对敌人造成魔法伤害，精一技能叫做赤色之瞳，是一个削弱自身血量加强攻击和攻速的白给技能。虽然看起来很美好，但是因为技能的Debuff，夜烟变得脆弱如纸，基本上挨两下就GG，所以就显得非常鸡肋。 相比白送的阿米娅，我想各位博士练哪个都心里有数，肯定是……精二萝莉变御姐的夜烟了，你看看那大长腿，那短裙，还有那看辣鸡的表情，大波浪加金瞳，就一个字：冲。第一次看到夜烟精二立绘的时候瓦伦丁表示只想躺地上让她用靴子踩自己，最好踩的时候用那条红色的锁链把自己给绑好，再放点瑟琴的音乐，最好是萨克斯曲，SM的乐趣直接拉满。 嘿嘿嘿嘿嘿嘿~ 咳咳。 原本瓦伦丁以为现实世界的夜烟也是跟游戏内的差不多，只是一个盗圣级别的普通术师。但是现实狠狠的给了他一巴掌，他也想给舟游策划一巴掌。 夜烟她就是一个顶级的特种或者辅助，拿她当术师就是屈才！ 第一天当小白鼠的时候，瓦伦丁很早就来到了夜烟的房间，等待自己即将到来的悲惨命运，顺便参观一下这只一路从维多利亚来到龙门的猫收藏的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 他兴致勃勃观赏那些颇有特色的收藏品时，夜烟也跟他聊起了天，主要内容就是两者拥有的源石技艺。 夜烟用两个词给自己的源石技艺做了个总结：囚禁，逃离。 那把一直待她手上的锁链就代表着源石技艺中的“囚禁”，而她身边若隐若现的那些黑烟就是代表着“逃离。”也正是因为那条锁链的存，夜烟一直都是小女孩的模样，她把自己囚禁了12岁这个年纪，也是她身体发育之前的年纪。 “因为这样能让我方便的穿过那些狭小的空间。” 这是夜烟的解释。 那之后瓦伦丁提出想要看一看现夜烟模样的请求，结果被对方坏笑着拒绝了。这是正常反应，虽然瓦伦丁现跟夜烟是朋友关系，但是隐藏黑暗中的实力最好只有自己清楚。这个随时都有可能出现危险的世界，即便是待安全的城邦里也不能排除那些威胁。 毕竟拥有源石技艺的不止你一个。 而“逃离”就很有趣了，那天瓦伦丁刚来到这里时夜烟变成黑猫的模样就是那团黑雾的功劳，她利用自己的源石技艺变成了一只猫。同时，那团黑雾还具有其他的特性，就比如瓦伦丁曾感觉到的疲乏感。把看守都迷倒了，不就更方便“逃离”了么？ 同时因为那团黑雾的特性，夜烟还能通过将其溶解各种药剂里加强效果来制出更加适合“逃离”的药剂，如果药剂本身就具有提神的作用，那这瓶药剂就变成了黑雾的解药，也就是瓦伦丁第一次喝下的药水。 但源石技艺依旧是源石技艺，里面还是有很多东西施术者自己都不清楚的，那瓶会让人产生丢失方向感和距离感副作用的黑雾解药就是一个极好的例子。 即便是普通的材料，气液固三种形态时自身的性状也是各有特色的，更不要说本身就很神秘的源石技艺产物了。夜烟只能慢慢实验，不断调整黑雾与各种原材料之间的比例，让药水变得更加完美。 这种执着钻研的精神很值得我们学习，瓦伦丁不怕困难直面恐惧的精神也值得我们学习……毕竟是带着各种副作用的神奇药水，谁知道喝下去后果会怎么样。 虽然不会死，但是会丢人。 自己已经答应了夜烟，瓦伦丁也不好推脱，只能微笑着面对它继续苦逼地当小白鼠。 至少比莱茵生命时要好的多。 那团黑雾可以用来制作各种利于“逃离”的药剂，而因为“囚禁”具现化是一条锁链的缘故，利于“囚禁”的药剂就不可能存了，你总不能用锉刀刮一点铁屑下来用吧？ 瓦伦丁提出了这个建议，但是被夜烟否决了，原因就是那条锁链非常硬。至于有多硬，各位想象一下塞雷娅有多硬就行了。 囚禁与逃离，相对于夜烟黑雾带来的那些法术伤害，很明显这两者带来的辅助性效果更为有用。她能够用锁链编制出一间牢笼困住敌人，也能够化为黑雾悄声息的突破敌人的防，这要是用与整合运动的战场上，夜烟绝对是不亚于弑君者的刺客。 可惜的是这只猫太懒，物理强度也很普通，如果被发现只有跑路的份，突围就很麻烦。 毕竟囚禁与逃离都是源石技艺，过度使用会让夜烟的感染程度加重，对身体造成一系列的负面影响，得不偿失。 瓦伦丁的源石技艺说明就很简单了，单纯的医疗法术，没有那么多花里胡哨的，就一个强。管你伤势如何，来一发电疗通通给你治好，治不好就多电会，总会恢复的。 原本瓦伦丁也想用自己的源石技艺制造一些治疗药水来试试，但是一想到自己法术的释放方式，这个念头也就消失了。 电流怎么去影响其他的原材料？而且这电流还没有伤害，只会加血…… 喝下药水后一个小时瓦伦丁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虽然药水失效了，但他也不能一直待夜烟的房间里。而且第二天还要出去搞事，需要一个好觉来补充精神。 于是第二天邢一凰起床时就看到了这么一幕：瓦伦丁穿着那身衣服坐沙发上，他面前的桌子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手枪零件和子弹。瓦伦丁没有理会她，只是闭上了眼，把手伸到了那些零件中。 不带一分钟，那把USP Match完完整整的出现了他的手上。 瓦伦丁一夜没睡，将这把手枪拆卸了近百次，记住了里面每一个零件的位置和手感。 这一天上午瓦伦丁的状态可以说是非常亢奋，就像是喝醉了酒，却没有任何晕眩的感觉，反而觉得理智比清晰。他找角徵羽买了个“燥热”的能力，吃完早餐就拉着邢一凰出去了，还特别骚包的打开了手机外放，被跳动的音符簇拥着跳跃着就进了那家茶馆的后院，像是一只欢快的小鹿。 然后，就发生了那些事情。瓦伦丁用手枪解决了目标，买一送十。近卫局高度戒备，将这个疯子扔进了审讯室，两个小时后才把他放出来。 昨晚夜烟说那瓶药水能够让人短暂忘记恐惧感，还能加强人的精神力，现看来，这药水真的是非常有用，而且有用过头了……持续时间也很长，长到瓦伦丁一宿没睡，第二天还能起来杀人。 如果当时他再喝一瓶瓦伦丁觉得自己能够转着枪跟近卫局上演一场刺激的警匪追逐战，如果运气好或许还能看到陈用赤霄·拔刀来对付自己。 瓦伦丁使劲甩了甩脑袋，将那些混乱的记忆扔到脑后，穿好衣服去找夜烟。那身浑身是血的衣服大概被邢一凰扔到洗衣机里了，现穿的这身是新买的衣服，应该是下午她给瓦伦丁买的。虽然现已是傍晚，但这姐姐却没房间里。 大概去采购食物了吧。瓦伦丁打着哈欠，敲响了那扇黑色的门。 抽年吗？年萌死了 “你说药剂很成功？”夜烟歪着小脑袋看着面前有些颓废的瓦伦丁，橙红色的眸子里满是不解。她头上的女巫帽倾斜着，瓦伦丁抬起手给她扶了一下。 “非常成功，就是起效时间有点长。”瓦伦丁回想着他昨晚拆解手枪时的感觉：“一晚上没睡，把一支手铳的一切都烂熟于心，上午听着电音跳着步子牵着姑娘去杀人，我寻思你再研究研究都可以开发出超级士兵血清了。” “虽然我不知道你说的超级士兵血清是什么东西，但是根据你的描述来看，昨晚的那瓶药水是失败了喵。”夜烟皱了下眉头，小手摩挲着下巴：“而且失败得极为彻底……” “为什么？我感觉挺好啊？不是说要消除恐惧么？我这恐惧不仅消除了还特别嗨，近卫局都不怕了。”瓦伦丁并不知道夜烟想什么。 “是的喵，但是它还削弱了你的理智，让你对某些事情的判断变得不再那么稳妥，只会选择更加直接的办法去做……”夜烟转过身回到桌前将试管架上面的几只试剂全部都倒进废料桶里，那是她今天根据昨晚药剂的情况制作出的改良款。但是现药剂的效果出现了偏差，这些改良版也没有再留着的必要了。 瓦伦丁表示不明白。 “举个例子喵，离开这间房你有两个选择，一是找到钥匙去开锁，二是直接踹开房门。平常的你会选择第一项，但是注射了药剂之后的你就不一定了。” “人的欲望一直被理智做压制着，而这只药剂削弱了理智加强了你欲望的释放，让你更倾向于暴力解决问题，这可是非常危险的副作用喵。” 夜烟转过身盯着瓦伦丁，手里还拿着两支试管；“没注射药剂的你，会选择从正门杀进去这种极度危险的方式去完成你的目标么？” “不会……”瓦伦丁摇头，但很快他就反应过来，一脸惊讶的盯着夜烟：“你怎么知道这个目标的事？” “就跟一开始我就出现你们面前没有藏起来一样，这都是我猜出来的喵。”夜烟一挥手，一本带有明显时代印记的魔法书出现了她的手里，像是一个球一样竖她的食指指尖上。 “我可是女巫呀……以后丢了什么东西都可以来找我喵，可以给你打八折。” “……我都给你当小白鼠了你就不能再便宜点？” “不能喵。” “奸商。” “哎嘿~” 夜烟抬手敲头卖了个萌，同时一瓶新的药剂出现瓦伦丁的身边。 “这是黑雾解药2.0版，削弱了副作用同时大幅改善了口味，试试吧。” “你确定么？”瓦伦丁拔开木塞，将信将疑地放鼻尖前闻了闻。 依旧是那股奇怪的香味，跟第一天的那瓶药水一模一样。他稍微往嘴里倒了一点，咂了咂嘴。 味蕾没有报警，味道虽然不算好但是比红尖叫好多了，也没有中药汤的那股苦味。看着夜烟充满期待的大眼睛，瓦伦丁直接将整瓶药水灌进胃里。 这瓶药水很完美，一小时的测试时间瓦伦丁只感到了轻微的头晕，身体机能和思考能力没有受到任何影响。试验过程中他尝试吸了几缕黑雾，用夜烟的话来说就是足以让人睡死的量，但是瓦伦丁依旧是一切正常。 黑雾解药制作成功。 这个世界的源石技艺可不会分辨敌我，夜烟的黑雾一散开中招的就是除她以外的所有人，所以解药的研制还是很重要的，得出现友军之围这种情况。 第三天的药水实验有惊险，瓦伦丁很快就完成了他的使命回到了房间。现已是深夜，邢一凰依旧像往常一样没有睡躺床上等着他回来……当然瓦伦丁休息的地方仍然是那张沙发。 关上灯，拉好窗帘，瓦伦丁躺沙发上拱了拱，合上眼准备迎接美好的梦。但是来欢迎他的不是缓慢涌来的困意，而是那个沉默了好久的角徵羽。 “过不了多久阿米娅就要去打霜星了，你准备去看看么？” 瓦伦丁猛地一睁眼，却发现眼前的房间已经消失不见，他正躺自己的精神空间里。角徵羽正站他的身边，对着瓦伦丁微笑挥手。 “你就不能白天出现么！大晚上的出来吓人！”瓦伦丁瞪了他一眼，把毯子裹身上。被这只白猫叫过来的时候瓦伦丁身上只穿着睡衣，他可不愿意穿这么少站这个家伙面前，Gay里gay气的。 至于邢一凰……他们都是一起同居好多次的好朋友了，没必要那么害羞。 “白天你干什么我好意思出来打扰你么？领着妹子来了一场说走就走的暴力秀，那个时候出现怕不是要跟那些倒霉蛋一样吃枪子。” 角徵羽瞪了瓦伦丁一眼。 “你心里对我的牢骚我可是一清二楚。” “谁让你是个奸商……”瓦伦丁撇了撇嘴，语气不忿。 “不过怎么这么快就要打霜星了？切尔诺伯格沦陷才过去多久啊？剧情直接就跳到第四章了？” “第二章第三章都是龙门的剧情，看起来很长但其实发生的很快，一件接一件。如果前几天你贫民窟里多转悠转悠的话，或许能看到一些背着特大号背包的家伙，那些人就是整合运动的空降兵。” 空降兵。 一提起这个兵种瓦伦丁脑海里的记忆就只有龙门市区里那个掉进坑里的倒霉蛋。不过瓦伦丁游戏里还是很仁慈的他掉进去之前拉了他一把——用能天使的过载模式。 “我记得你以前说过让我去看看阿米娅和霜星的战斗，对我的能力有好处……不过我的能力最近还真发生了变化。”瓦伦丁摸着下巴，调动起身体里的源石技艺。他集中注意力紧盯着角徵羽，试图想再一次找到那天的感觉。 有些东西学会了之后想再用也简单了很多，即便是突然悟到的源石技艺。瓦伦丁很快就找到了那种感觉，角徵羽他的眼里也变得跟那些人一样，衣服与皮肤都消失不见，血管肌肉器官清晰的出现他的面前，血液的流动、心脏的跳动以及对方移动身体时肌肉产生的变化，他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菲林人的颅骨上都有两个坑么……哦对他们有四只耳朵。” 此时的角徵羽看起来一点都不恐怖，还有些滑稽。 “这并不好笑。”角徵羽脸上的肌肉蠕动起来，下颌骨一张一闭。 瓦伦丁没有理会角徵羽的抱怨，而是仔细观察着他的身体。但是很快，瓦伦丁的眼球感觉到一股刺痛感，似乎有根针直接扎进了他的瞳孔。他尖叫一声捂住了脸庞，眼皮紧闭。当那股疼痛散去时，瓦伦丁的透视能力也消失了。 “滥用源石技艺的下场。”角徵羽看着一脸茫然的瓦伦丁低声叹气。 “你的眼睛现血红比知道么，眼球上的血丝跟肮脏角落里的蛛网一样密集。” “不过呢，熟能生巧，多用几次这种情况就会好转，但前提是你得准备好足够的矿石病抑制剂，得那些源石结晶扩散到你的眼球里。” “获得力量也是有代价的……比如矿石病，比如源石。”角徵羽抬起手，一块精纯源石出现他的手心，正是那天他把瓦伦丁吃掉的源石提纯后的产物。 只不过现这块源石小了一圈。 “这颗源石大概还能用个三四次，当然是只能买那个-75%的随机惊喜。如果是指定的能力，最多还能用两次，且行且珍惜。” “嗯……”瓦伦丁揉着眼睛，紧闭嘴巴声音低沉。“有没有能让我使用源石技艺不再那么痛苦的能力？” “有，就是矿石病抑制剂。罗德岛的产品很有效，对得起它的价格。其他的么，我做不到让你不得矿石病的同时不使用施术法杖释放出源石技艺。中生有并不存，源石技艺的基石就是源石，没有了源石你的法术就不是源石技艺，那样跟我直接加入这个世界的战局有什么区别？” 角徵羽的硬盘中大概存储着数千万种奇特的物质支持他使用各种各样大相径庭但是本源完全不同的法术，但是如果没有那些“本源”，就算他懂再多的施法方式，也用不出来那些神奇的技艺。 “好吧……那你今天来找我有什么事？” “就是来提醒你一下阿米娅的法术实战课马上就要开课了。罗德岛已经派出侦查小队前往龙门附近的切城废墟，陪练霜星正等待着他们。最快半个月，阿米娅和霜星就会打起来，也是你学习的好时候。” 霜星，那只白色的兔子，当初给瓦伦丁的压力还不如米莎版碎骨，当然干员的等级占了很大一部分原因。 毕竟打碎骨时他还没有银灰，能天使也没有精二。而打到4-10的时候，过载一条命真银斩一条命霜星就没了。 为幻神点个赞。 “所以我还有两个周的时间休息了？” 瓦伦丁觉得这是个坏消息。 “没错，加入罗德岛也该干点正事了，把龙门给你的那几个任务做一做，或许贫民窟你还能碰见跟碎骨干架的你老姐。” “行吧。” 这次，瓦伦丁的公家度假余额是真的没了。 第十三章 星火 世界上没有一处贫民窟是干净的，就像它里面的住户一样。论是自由开放的国度哥伦比亚，还是疯狂压榨底层人民的乌萨斯，她们国家里的贫民窟差距并不像社会制度的差距一样那么大。交通不便，人满为患，工厂和住处仅有一墙之遥，没有经过净化的污染物通过贫民窟里的河流排放进人的荒野，让自然母亲将这些肮脏的东西照单全收。房子就像是一个又一个的小火柴盒，灰扑扑的，似乎擦一下真的能让木棍燃烧起来。居住此的贫民们就跟他们的房子一样，脸上看不到任何生活的朝气，有的只是千篇一律的麻木。 如果居住的地方真的是他们自己的房子的话，或许你还能看到他们的笑脸，而不是只能孩子的脸上看到阳光。贫民窟里的房子所有权大都掌控那些居住上城区的家伙手里，他们手里的地契甚至多到需要一个足够大的箱子来装。对那些屹立资本顶端的人来说，贫民窟带来的租金或许工厂的利润面前微不足道，但是他们也不愿放弃这些沾满了灰尘的地契，更不会大发善心将这些土地卖给那些人，即便对方攒够了买房实际需要的金钱。资本家会将房价提高到一个吓人的价格劝退那些想要真正移动城邦里有个家的可怜人们，来继续压榨这些人身上所剩不多的价值。 贫民窟里的人们距离家可归仅有一条的距离，而这条是否会被打破全看那些资本家的意愿。如果房子真正的主人想要让租客搬离住房，那他们与城邦的联系只剩下了自己的身份证明，以及工作岗位。 了解了这个世界里尖锐的贫富差距之后，瓦伦丁只能能对夜烟的运气和手段表示敬佩。作为一个流浪了半个世界的盗圣以及前维多利亚落魄贵族，夜烟的钱包里并不像大多数人的一样空旷到可以打一场世界战争，而她刚逃到龙门时正好就遇到了一名居住下城区的市民想要卖掉自己贫民窟的一栋房产——大概是一名失意的商人，除了下城区的住房之外，这栋贫民窟的房屋是他仅剩的房产。 大概是急需钱的缘故，房价定的并不高，但也超出了这栋房子的实际价值。夜烟已经逃的够远也够久了，她想要龙门找一个安身立命之处的时候，这位市民就给她送来了枕头。 作为一名女巫，夜烟通过一些小小的手段就了解了那栋房屋的一些信息。她没有去进行谈判之类的繁琐操作，而是直接找到了那名卖家，利用自己的源石技艺给他做了个催眠，成功的以一个较低的价格买下了这栋房产，同时离开时顺走了他家的一张邮票，开启了自己龙门的传说。 所以夜烟并不需要为高价房租和繁重工作而发愁，反而生活的很自，甚至还有心收养了一只兔子来帮她做家政。 但是大多数居民活的并没有她那么自，每天睁眼就是工作，枯燥繁琐，足以压弯他们年轻挺立的脊椎；闭眼就是一家人的开销和月末高昂的房租，足以让他们头疼整夜。 “这大概就是我会出现这里的根本原因吧……” 瓦伦丁坐椅子上，看着前面数十名全神贯注的听众和讲台上口若悬河的托洛茨基，喃喃自语。 我终于记起来这只熊了 华夏有句老话说得好，有钱能使磨推鬼。给了暗锁一大笔活动经之后，这只兔子终于是表现出她这个年纪该有的活力去收集信息了，而且将近两个星期的销声匿迹之后给瓦伦丁带来了重磅消息。 她找到了整合运动的据点。 那天瓦伦丁正坐窗前晒着太阳喝着茶，桌上的手机播放着舒缓悠扬的交响乐，就那张任务目标的旁边。缓缓流动着的音符包裹着他的身体，像是一双柔软的手拂上了他的脸庞，带着限柔情。下午的阳光正好从窗户照进房间，洒他的后背上，给他的身体轮廓镶上了一层金边。阳光没有夏阳的燥热，也没有秋天的萧瑟，不如春季的和煦，却含着冬日独有的暖意，长久寒冷中冒出的是那一丝弥足珍贵能够让人放松一整天的温暖。 就他懒懒的躺椅子上运转起有些卡顿的大脑思考下一个该去打谁的时候，一阵紫色旋风直接从他身后的窗户里冲了进来，紧擦着瓦伦丁的双角撞了床上——如果不是邢一凰提前举起了手拦下了这只毛躁的兔子，大概她能直接糊墙上，跟那天被雷蛇一巴掌打成壁画的芙兰卡如出一辙。 不要小看重装的力量，即便她们的身躯再娇小；不要小看卡斯特人的爆发力，即便只是个未成年小女孩。 “老大老大！我找到那个整活运动的据点了！就贫民窟！”暗锁手忙脚乱的从床上爬下来，点头感谢了邢一凰后直接跳到了瓦伦丁的面前，手里还晃悠着她刚刚用来爬窗户的钩子。 “是整合运动。” 瓦伦丁淡定的放下茶杯，抽了几张纸擦掉刚刚被泼到身上的茶叶，站起身走进卫生间，经过暗锁身边时还顺手捏了一下她脑袋上不断跳动着的兔耳。 力气并不大，算是一个小小的惩罚。 “对不起老大……”暗锁突然就安静了，看着将外套扔进盆里的瓦伦丁低头道歉，原本挺立的兔耳也垂了下来，整只兔子看起来可怜巴巴，让人根本生不了气。 “道歉就算了，只要你说的情报对得起我给你的钱，你泼我整整一壶茶水都行。”瓦伦丁摆摆手，淡然的外表下是颤抖的心。 为了让暗锁更快更好的完成任务，瓦伦丁给了她一笔不菲的活动经，这也让他原本就有些干瘪的钱包变得更加瘦弱，似乎一阵微风就能将瓦伦丁的账户吹跑。 每次想起这事瓦伦丁就感到心痛。虽然罗德岛会报销活动经，但他这次行动完全可以被称为黑色行动，报酬都是任务完成后才能获取的，任务进行中的开销也只能瓦伦丁暂时自己承担。 所以他基本上没出去吃过饭，买的衣服也要了发票，算是用来报销经的证据。至于暗锁这只兔子瓦伦丁已经决定不用陈给罗德岛推荐了，等这次任务结束后他直接把这只兔子和那只懒猫给绑过去，顺便成为他向罗德岛申请报销经的人证。 我买衣服也是为了更好地获取情报对嘛！你看看给这小姑娘买完衣服后她工作的多卖力，一个周就把整合运动的据点给找出来了！ “据点哪？有何证据？” 瓦伦丁哀悼了钱包几秒后直接发问，开门见山，不搞那些有的没的。 “据点贫民窟的一处边缘地带，那里是居住区和工厂的缓冲区，居住着大量切城难民。我的一个朋友某次那里经过的时候听到里面有人谈论什么关于反抗压迫，团结底层民众的话，跟你讲的那些整合运动很像。” “后来我找他去了解情况，又跟着他去了那个据点一次。据点的位置很偏，没有领路人很难进去，所以我们也是了一番功夫才加入他们。据点里面有人洗脑，讲的都是些足以让他进重罪犯监狱的话，而且听众都很认同那些观点，想要加入他们的组织。” 暗锁回忆着她这几天的经历，用最简短的话将其复述出来。 设立贫民窟的据点，位置偏僻，洗脑言论，还吸引了暗锁这种感染者去听…… 整合运动没跑了。 “你还记得据点的位置么？” “记得。”暗锁点头：“其实我好几天前就找到了，但是为了保险我没有通知你，现我已经成了他们的成员之一了，你跟着我去那里绝对没有任何问题。” “实际上他们刚刚就拜托了我寻找更多‘志同道合的朋友’，这正好也是个带你去他们据点的机会。” 看来暗锁不仅是一个靠谱的情报人员，还是个间谍的好苗子。 瓦伦丁拍了拍她的肩膀表示赞许。 “好吧那就把龙门的任务放一放，我们先去整合运动那走一遭……不过去之前，我得化个妆。” 经过半小时的忙碌之后，瓦伦丁就带着邢一凰与暗锁出门了，顺便路上买了一件带有兜帽的外套用来伪装——看起来就像一个穿着大号外套喜欢隐藏自己的小女孩，与自己的姐姐和朋友去工厂找工作。 为了这次行动，瓦伦丁特意戴上了一个长假发，伪装成了女孩子，虽然他一直很讨厌被别人当成女孩。 女装只有一次和数次 经过如同迷宫般的道路之后，暗锁终于是带着他来到了这个整合运动的据点。这是一栋很普通的房屋，不远处就是一所贫民窟里的社区学校。虽然邻近工厂，但是并不吵闹，只是空气质量比较差而已。 但这里是贫民窟，他们没得选择。 据点的门口站着一个穿着有些破旧的男人，后背微弯，有些轻微的驼背。他的脸上布满了皱纹，眼角还有一处伤痕，已经结了疤。他的下颌蓄着一圈的胡子，手掌粗大黝黑，指关节粗大，大概是从小就工作的缘故，典型的贫民窟工人形象。 “她们是我带来的新人，绝对可靠，跟上城区的那群家伙没有一点关系。”暗锁指了指瓦伦丁两人，那名男人只是简单扫了她们一眼就挥挥手示意暗锁带她们进去。 “看来我们是来对地方了。” 虽然没有看到任何的DNA螺旋标志，但是瓦伦丁的直觉诉他这里就是整合运动的据点没跑了。这个世界，怨恨贵族，厌恶执法人员，贫民窟抱团的只有感染者团体，他可不信这里是一家龙门本土的感染者组织的聚会。 瓦伦丁垂着的右臂动了一下，手掌握拳，示意邢一凰做好战斗的准备。 虽然以瓦伦丁本身的实力他完全可以对付一堆整合运动杂兵，但是他为了保险还是带上了邢一凰，得据点里突然出现个弑君者达不溜什么的。 如果是梅菲斯特，瓦伦丁会他出现的那一瞬间冲上去用迅捷剑刺穿他的咽喉，为整个切城报仇。 据点里的人很多，大多数人都已经坐了房间的长椅上，像是小学生一般小声交流着，等待着老师的到来。偶尔有些人会大声争吵，但是声音也会很压下去。 房间里的装饰很简单，只有一个小小的钟表挂讲台的上方，地面上除了一个讲台和一些颇有年头长椅之外再他物，瓦伦丁甚至能长椅上看到虫蛀的痕迹。房间的墙壁漆满了白色，上面蔓延着一些细小的裂纹，看起来并不安全，但这却是贫民窟住房的特点之一。天花板也并不干净，灰扑扑的，但是四个角落倒是难得的保持了整洁，不像大多数贫民窟的建筑一样挂着蛛网。窗户都紧闭着拉上了窗帘，不透一点光亮，整间房里只有一盏长长的LED灯管，还算明亮。 “过来。”暗锁找了一个较为靠后的位置向着瓦伦丁招手。他坐到位置上后，暗锁微微低头小声向他解释：“每次聚会前我们都要听一个家伙讲上好久的废话，要不是知道这些人是恐怖组织，我还真的就相信他说的那些东西了呢。” “嗯哼，恐怖分子都是这样的，给你画一张非常大的饼吸引你加入他们，然后你就没好日子过了。”瓦伦丁压低声音回应，双眼环顾四周。 这个位置很好，距离出口很近，一旦有意外发生他们可以第一时间逃离，同时前面的数排长椅上已经坐满了人，大概有二三十名听众，后面也留了几排长椅，能很好的削弱瓦伦丁三人的存感。 最后面和最前面的人都是演讲者记得最清楚的，只有中间靠后位置存感最低。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演讲者依旧没有出现，但是这些听众也没有爆发出什么混乱，依旧跟瓦伦丁刚进门看到的一样各自坐自己的位置上小声交谈着，没有人睡觉，没有人离场，也没有人吵架。 如果那些较为激烈的讨论能被称为吵架的话，瓦伦丁觉得这世上一半人的交流都是争吵。 事情有些不对。 坐的越久，瓦伦丁越觉得不对劲。这种不对劲是难以描述的，法用语言说出来的不对劲。虽然从哪方面来看这里都像是整合运动洗脑新人的据点，但是瓦伦丁现已经开始对他本身的这个想法产生了怀疑。 我是一名非感染者。 这是从一个跟同伴激烈讨论的人口中说出来的，瓦伦丁听得一清二楚。作为罗德岛的干员，他对感染者之类的字眼非常的敏感，所以瓦伦丁很确定自己没有听错，绝对不可能听错。 不止如此，他还听到了许多诸如“资本家”、“贵族”、“产者”之类的词语，这更让他对这个据点的真正所有者产生了怀疑。 为什么这些人讨论得如此热烈却又感觉不到丝毫的戾气？为什么他们不像平常那样如同死人？是什么让他们讨论得如此和谐？整合运动给他们的允诺么？那为什么会有非感染者的存？ 数个疑问涌进瓦伦丁的脑海，他的大脑上蹦出一个又一个的小问号。 不过他并没有产生离开的念头，虽然疑问很多，但是答案需要等到演讲者的到来才会揭晓。那时候论整合运动做再多的伪装，瓦伦丁都能看到他们面具下丑陋的脸，他也有了确切的情报提供给罗德岛和龙门。他动了动身体，尽力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坐长椅上。邢一凰坐他的左侧，拳头一直紧攥着，整个人都紧绷了起来。暗锁则坐长椅的边缘，距离出口最近的地方，以便等一会打起来之后赶紧跑路。以她的身手待这里只会给瓦伦丁两人添乱，不如直接开溜。 瓦伦丁的内心有些焦躁，他直接摘下兜帽，露出那张白净的脸，表情有些愠怒。他现的情绪跟那些正小声讨论着的人一样，正焦急地等着演讲者的到来。只不过其他听众是带着期盼的情绪等待着，而瓦伦丁内心却是有些害怕。 他开始怕这场演讲不是整合运动发起的了。 恐怕就连瓦伦丁自己都没察觉到，那个令人难以置信的答案已他的内心深处成型，而且他对此已经深信不疑。 终于，一众人的期待之中，演讲者姗姗来迟，小跑着跳到了讲台上。他摘下了头上带着的画家帽，露出了自己棕色的头发以及一对小小圆圆的耳朵——那是乌萨斯人的特征。 这是一名切城难民，名字是托洛茨基，而且瓦伦丁还见过他。那个时候瓦伦丁还是咆哮者的一把手，他还是切城的一名炮灰军警，城门守卫里的唯一幸存者。 那时瓦伦丁还是个理想主义者，给他扯了一大堆关于感染者、社会的话语。虽然现瓦伦丁依然是一个理想主义者，但他的目光至少已经放了现，而不是那种能够快速完成任务还能Happy End的未来。 送托洛茨基离开之前，瓦伦丁曾塞给了他一本红色的书。 “供铲党宣言”。 “各位老同志和新来的同志们，很抱歉我迟到了，来之前我突然来了灵感对‘供铲党宣言’的某段话有了新的感悟，于是就把它给记了下来，这也是今天我将要分享给各位的知识。” 托洛茨基将手中拿着的本子放讲台上，同时拿出几本红色的小册子递给前面的听众。 “这是最新印制的宣言，请老同志们传递给后面的新同志。当然，直接听我讲也是可以的，不过还是建议新同志们先看一遍这本小册子里的内容。” 看着那本传到自己手里熟悉比的封面和书名，瓦伦丁右手扶额，发出一声深深的叹息。 他最不想见到的结果，成真了。 第十四章 夜谈 “……就像海绵吸水一样，这本‘The ao’里面的知识对我们有着难以抗拒的吸引力。两个周的时间，我与许多同志进行了很多次研究、讨论和演讲，各自发表自己对这本宣言的见解和疑问，这间黑暗的金库里光明越来越多，那些金子愈发明显的出现我们的面前。但即便如此，这本宣言里仍有很多问题等待着我们去解决，尤其是里面的那个称呼。” “unist。” 托洛茨基轻敲了一下讲台，示意听众集中注意力。 “这是一个新词，从未泰拉世界出现过的词语。我曾经网络上寻找有关这个词语的解释，但得到的只有搜索引擎的。或许世界上的某个地方已经出现了这个新奇的词语，但我们却不知道，所以只能自己去推敲其中的含义。” “我跟很多人一起讨论过这个词的含义，所有可能的结果中，‘共同生产’是看起来最合理的答案。但是这又引出了一系列新的问题——共同生产什么？知识么？思想么？还是货物？” “今天我准备好演讲稿正要出门的时候，我突然灵光一闪，一个对unist的新解释出现了我的脑海中。就像我一开始说的那样，因为这个迟来的灵感，我本人也是迟到了这次聚会。” “很多人看到宣言里的内容时，都会觉得the unist Party相对于一个党派更像是一个工会，因为这个党派的主要组成部分是产阶级，大的底层工人。所以理解unist时我们自然而然的就代入到了工人的思想上，而选择性的忘记了这其实是一个党派的事实。一个党派的支持者可不止有工人，它应该有着大人民群众，各行各业从业者的支持，那样才能算的上一个党派，而不是一个民间组织。” “那么unist也很明显了。我们共同生产的不只是商品，思想，而是一切，服务民众的一切。同样的，这个生产过程中，是没有贵族、资本家这种特权阶级的，所有人都一样，共同生产，按需分配，绝不会出现一个人把握着市场一半以上资源的这种情况，这也是这本宣言里要实现的世界，一个人人平等，没有特权的世界。” “虽然宣言里有很多错误，但是里面蕴含着的那股思想是极为可贵的，这也是为什么能吸引到我们的理由。而今天，我就讲一下自己对第二章的见解。” “……” 看着讲台上口若悬河的托洛茨基，瓦伦丁掀开了手里的那本The ao。这本宣言他很早之前就过了，只不过那时候他完全是因为好奇才去的，一目十行，草草略过，时间过去了这么就他早就忘记了里面的内容，今天正好趁着这个时间再一次。 暗锁已经离开了，得到了这个据点跟整合运动没关的结果之后。她对这些枯燥的思想理念可没什么兴趣，很快就找了一个上厕所的理由离开了这个房间。邢一凰也放松下来了身体，靠椅背上跟瓦伦丁一样缓慢翻动着宣言的书页，只不过从表情来看她似乎是完全不理解其中的意思。 这是正常的。 这本宣言正是当初瓦伦丁给托洛茨基的那本宣言的再印刷版本，里面的一些词语是完全没有改动。对于泰拉世界的人们来说，让他们理解“产阶级”、“资产阶级”、“共产主义”真的是一件很难的事情，也难怪托洛茨基一帮人会对“共产”这一个词讨论推敲那么多次。 对于一本提出了新思想的着作来说，里面的每一个词语都应该被正确的理解，而不是囫囵吞枣。 再次看到宣言里面的内容时，瓦伦丁只觉得马克思与恩格斯不愧被称为伟人，The ao不愧是地球上最具影响力的着作。 曾经高中的时候瓦伦丁的政治成绩并不好，因为里面写的东西真的是很难懂，背诵那些知识点的时候他经常会出现类似翻书麦哲伦，背诵麦迪文，考试哥伦布的错误。虽然组成知识点的每一个字他都认识，但是当这些字组成句子的时候，瓦伦丁只觉得自己像是一个被产者挂路灯的资本家一般痛苦万分，脸上满是酸楚的泪水。 知识这位高尚的产者打败了瓦伦丁这个罪大恶极的懒惰资本家，并且强制对方进行劳动改造。 然后就是永止境的死记硬背。 但是这本宣言里的内容很浅显易懂，瓦伦丁完全没有出现上述那些尴尬的情况，里面的每一句话每一段他都能看明白，知道那两位伟人想要表达的什么意思，就好像是看一篇白话小说一样。 这大概跟宣言里面足够详细的解释有关。虽然宣言的内容很多，但它想要表达的那个思想用几句话就能概括：底层人民受到了资本家的压迫，人与人之间的贫富差距越来越大，我们的付出与回报完全不对等，全世界的资源都掌握少数人的手里，现我们要来联合起来一起去推翻这个不合理的社会制度，去建立一个能够让每个人都能幸福生活的世界。 究极简短版就是：全世界产者，联合起来！ 当然只靠一句话是不能让全世界的产者联合起来的。人是一种趋利避害的生物，你想要让他们去做什么事，就必须让他们明白你做这件事会得到什么好处，如果不做又会得到什么坏处，这两件事讲清楚之后他们就愿意去做那些事了，而The ao里面的内容就是讲的这个。 那么搞清楚好处坏处之后产者们做了什么？他们发起了一场又一场的产阶级革命，建立了一个又一个的社会主义国家，让整个世界的吸血鬼们见识到了产阶级力量的伟大。虽然后面有些社会主义国家的路走歪了，失败了，永远留了历史的印记中，但是有的国家仍屹立这个世界之上，而且没有被资本主义所侵蚀，实力是愈发的强盛，向整个资本主义世界展示产阶级的力量，她所存的每一秒都诉这个世界The ao的伟大，也让所有人都永远记住了这本红色的宣言。 一本书，一个思想，出现了一片黑暗之中。从这时开始，光明照了这片大地之上，诞生了一个又一个传奇。 那么泰拉世界的光明呢 当瓦伦丁从宣言中回过神来的时候，托洛茨基的演讲已经结束了，他已经站了人群中间跟那些听众一起讨论新的知识。瓦伦丁合上宣言放手边，等待着对方结束讨论。 天空已经黑了，房间内的LED灯管也愈发的刺眼。瓦伦丁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思考着晚上该去哪家餐厅吃饭。来到龙门之后他除了那一顿面条之外没有外面吃过任何的餐点，今天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他可以外面一饱口福了。 讨论很快就结束了，看来这些人也注意到了时间。那些听众都离开之后，托洛茨基走到瓦伦丁的身旁。 “两位新同志，时间已经很晚了，今天的聚会已经结束了。不过如果你们有什么问题的话，我还是很乐意解答的。当然，这本书可以带回去，不过需要小心保存，最好不要让龙门官方的人发现，他们对新思想总是很小心。” 看着已经蓄起了胡子的托洛茨基，瓦伦丁指了指自己的脸：“你不认识我了么？” 托洛茨基一愣，微微摇头。 “给个提示，切尔诺伯格，咆哮者，瓦伊凡。”瓦伦丁捏了捏自己头上蓝色的角。 “等等，你是……”托洛茨基微微蹙眉，但很快就反应过来，双手紧紧握住瓦伦丁的右手：“你是瓦伦丁先生，带我走进新世界的领路人！” 看着这头熊脸上兴奋的表情，瓦伦丁露出一个龇牙咧嘴的微笑表示友好。 下次跟乌萨斯人握手之前一定要先说一声别用太大力…… “领路人就了，说我把你推进了一个火坑才对。”瓦伦丁甩了甩自己的右手，示意邢一凰准备离开。“一凰你先回去吧，我跟这位先生有话要说，估计很晚才能回家。” 邢一凰只是站他的身边，没有动弹，眼睛看着瓦伦丁，似乎询问你确定么？ “贫民窟没人能威胁到我的安全……你知道我的源石技艺。” 了一番口舌之后邢一凰终于是离开了。瓦伦丁跟托洛茨基并肩走贫民窟狭窄的街道上，昏黄的路灯照耀下，背影看起来像是一对异种族夫妻。 瓦伦丁虽然摘下了假发，但是身上的衣服还是女款的。 “我没有想到还能再见到你。”托洛茨基抬起头看着夜晚的月亮，感慨万千。 “那一天整合运动入侵，整个切城变成了地狱，巨大的火龙天空中飞舞，我头一次感到了绝望的滋味。” “那时的我还以为你防御战中牺牲了……” 他有些尴尬的挠了挠耳朵。 “我以为你还是原来那个警察，但是没想到现的你变成了一名知识分子。” 瓦伦丁拉了一下托洛茨基的衣袖，带着他来到了一家餐厅。餐厅内的环境还算干净，瓦伦丁很满意。他点了几个菜，带着托洛茨基坐一张偏僻角落的桌子旁。 “来说说关于宣言的事吧。” 瓦伦丁不想再继续回忆过去了，他跟托洛茨基没太多交集，只有一面之缘而已。 “哦，关于这个，我有好多问题……” 看着进入了学生模式的托洛茨基，瓦伦丁做了一个停止的手势。 “对于这本书，我的理解可能还没你深，实际上我只看过两次宣言，刚刚就是第二次翻开它。” 托洛茨基愣住了，拿着本子和笔的手也停了半空。数秒钟后，他将本子和笔重新放回包里，眼神中满是不解。 就像一开始他所说的，托洛茨基将瓦伦丁当成了带给他新思想的领路人，一个先驱者，他自然也把瓦伦丁想象成了一个对宣言有着自己独到见解的学者，甚至可能就是宣言作者本人。 虽然瓦伦丁给托洛茨基宣言的时候是一个黑帮BOSS，跟产阶级完全不搭边。 “我知道这听起来很……匪夷所思，”瓦伦丁歪着脑袋，右手微微抬起悬半空，眉头微蹙，似乎组织语言。 “但是我当初给你那本宣言真的是意气用事。当时我觉得你应该对这个新思想很感兴趣，所以就给了你那本The ao，完全没考虑到后来可能会发生什么。” 简单对那时瓦伦丁的行为做一个总结，一个字：作。 从莱茵生命逃离，还带着一个实力深厚的妹子，哥伦比亚虽然遇到了埋伏，但还是通过角徵羽的力量解决了。后来去了切尔诺伯格，没太大力气就完成了自己的初步目标，一度让他以为自己是做梦。 从哥伦比亚到切尔诺伯格，一场大的挫折都没遇见过，巴特摩尔那次瓦伦丁可以说是完美解决，这一路走来真的是顺风顺水，顺利到让他怀疑自己。 然后他就飘了，切尔诺伯格时对整合运动的防御就能看得出来。 角徵羽当时给他的评论很真实：啥都没干，招了一堆炮灰。 给托洛茨基宣言的时候瓦伦丁也是处这种状态下的，那时候他脑海里他脑海里想的都是前世那些异世界发展新社会的小说，自己也受到了这些小说的影响，给了真理一堆红色书籍。碰到这个切城政府的牺牲品的时候瓦伦丁觉得他应该是一个很好的传教对象，于是也给了他一本宣言。 后来的事情么，大家都知道了。 而且瓦伦丁也猜对了，托洛茨基真的爱上了这本书，每天都如饥似渴的吮吸着里面的知识，甚至逃难到龙门的时候还不忘记给其他人宣扬新思想，还成功的拉到一批志同道合的同志。 但是这个时候的瓦伦丁已经不像曾经那样毛毛躁躁啥都不想了，对于给托洛茨基宣言的事也是后悔。 异世界宣扬新思想不好么？ 好，当然好。没人不想成为流芳千古的英雄人物，前提是你能成功的完成革命，异世界建立起一个社会主义国家。 但很明显瓦伦丁做不到，至少现的瓦伦丁做不到。而且因为给了托洛茨基宣言的原因，他自己也变得很危险。 这个世界真的很像地球的近代，人民生活水深火热之中，贵族和资本家却大摆宴席，社会的资源都被少数人掌握手里。这些人疯狂的压榨底层人民的价值，不惜榨干他们身体里的最后一滴血。这种黑暗下肯定是会出现反抗的火星的，而且是已经出现了，真理手中的那本书就是证明。 但是反抗就意味着流血，新思想的出现就意味着旧时代的终结，那些贵族和资本家绝不会愿意看到人民的觉醒，他们一定不会放弃迫害任何一个跟新思想有关的人，甚至会宁可错杀一千，绝不放过一个。 瓦伦丁传递新思想的行为，就是向这个腐朽的旧时代宣战。原本他的敌人只有整合运动和天灾，但是现又多了个潜的敌人：一个国家。 而且，这个世界发动革命，绝对比地球的产阶级革命还要困难。 “你能诉我你未来想怎么做么？”瓦伦丁用筷子搅动着碗里的面条，眼睛盯着面前的托洛茨基。 “我想回到乌萨斯，那里宣扬新的思想。”托洛茨基的语气很肯定，就好像他已经这么做了似的。 “那龙门呢？你争取到的这些同志就不管了么？” “实际上我一开始并没有龙门发展新党派的想法，那些同志基本上都是一所学校的教师。”托洛茨基喝了口水。 “那所学校就附近，我现也是里面的一名教师。很庆幸我没有忘记自己学到的高中知识，贫民窟的学校招教师的要求也很松，毕竟很少有知识分子愿意贫民窟里教学。” “某一天有一名老师看到了那本宣言，他表示对里面的内容很感兴趣，于是就越传越，知道这本宣言的人也越来越多，我们也有了固定的聚会地点。” “他们会自己解宣言里面的知识的。未来某一天我会再回来，带着新思想成功的结果。” 这大概就是暗锁能加入他们的原因。托洛茨基并不想这里发展，所以对人员的审查也不严格，有人想听过来就行了，只要跟那些上城区的家伙没关系就行。 “你真的想乌萨斯宣扬新思想？你知道这是一件多危险的事么？”瓦伦丁皱起眉头。 “乌萨斯现已经变成了一堆朽木，她需要一场烈火点燃自己重获新生。数的乌萨斯民众生活黑暗之中，那些贵族却不管他们的死活依旧自己的豪华别墅里醉生梦死，阶级之间的矛盾是愈发激烈。失去了民心的国家活不了多久的，我看不到现乌萨斯未来的光明，只有尽的黑暗。” “也许未来某一天，我们还没有开始革命，乌萨斯就已经死了其他国家的入侵中。为了避这种情况发生，产阶级革命越快越好。” 越快越好。 瓦伦丁心中复述了一遍这四个字，微微摇头。 他托洛茨基的身上看到了自己曾经的影子，那个急于求成的自己。 “宣言里有很多错误你应该是知道的，但是有一个情况宣言里是没写的，它可能决定着你们革命的关键。” “什么？” 看着托洛茨基不解的面孔，瓦伦丁慢悠悠的吸溜了一口面条，左手食指轻敲桌面。 “感染者。” 第十五章 火种燃烧、深夜埋伏 时间流逝，人类进步，社会发展。当人类躲山洞里树杈上瑟瑟发抖躲避着自然的威胁时，火成了他们对抗危险的唯一工具。那时候，压人类头顶上的是整个自然界，人们团结一起，高举着火把向整个世界吹响反抗的号角。后来，人类进入了封建社会，压人类头顶的也变成了自己的同类。高高上的皇帝就像是一个喜怒常的神，他说的话人敢反驳，他的意志必须得到执行。如果皇帝足够开明仁慈，人类还是能够向前踏出脚步；但如果皇帝暴虐放纵，那么遭殃的是除他之外的所有人。于是，一群被压迫的人就站了出来，推翻了这个不平等的皇朝，建立起了自己的国家，再一次陷入这个解的循环，就像是一场永不终结的闹剧。 后来，人类终于是明白了，一个人统治的世界是不会有好结果的，所以一群人站了出来推翻了封建王朝，开启了资本主义的时代。这进入资本主义时代的世界似乎终于是好起来了，人类的经济贸易伴随着科技的发展迅速飙升，新航的开辟将整个世界连了一起，人类不再像以前那样信息堵塞，口袋里的钱也越来越多，物质与精神的消越发频繁，生活水平也逐渐上涨…… 对于一部分人来说确实如此，甚至他们的生活质量变好的速度快到令人发指。 而大部分的人依旧生活贫穷当中，生活水平甚至还比不上封建社会时期。就像刚才所说的，如果封建社会的皇帝足够开明，社会上所有人的生活都会变得越来越好。而资本主义跟封建主义的差距似乎就只有一点：压迫人民的皇帝从一个变成了很多个。 我们付出生命，付出精力，付出一切，得到的只是砖头样的面包、脏兮兮的危房和愈发短的寿命。那些坐沙发上挺着大肚子的人仅仅是打了个电话盖了个章，整个世界的金钱就会流向他们的口袋里。 于是，反抗的旗帜再一次出现世界之上。而这一次，他们为的不是某一个团体，不是某一个阶级，而是全人类。 地球的产阶级革命已经迈出了成功的一步，向着资本主义的黑暗举起了手中的镰刀锤子。而泰拉世界，这个早就该出现革命的腐朽社会，至今却没有出现过任何一场成功起义的原因，瓦伦丁只能想到一个。 当然，原因有很多，但这个绝对是其中最主要的原因之一。 “感染者。” 看着瓦伦丁严肃的面孔，托洛茨基只觉得他是不是太过敏感。 “感染者也是很好团结的，刚才那些人里面也是有感染者存的，他们并没有产生什么矛盾不是么？” 这里是贫民窟，感染者是肯定存的，瓦伦丁自然是想到了这个问题。 “听你演讲的都是什么人？”瓦伦丁没有反驳他的结论，而是问了个问题。 “基本上都是我的同事，学校里教书的老师。还有一些人是贫民窟其他学校里的教师，因为距离这里太远了今天没有来。那个紫色头发的小姑娘是新人，刚来不久。” 托洛茨基想起了那个带着瓦伦丁来到这里的暗锁。 “那还有其他职业的人么？” “还有一个是学校的保安，就是门口的那位老兄。” 基本上都是知识分子。 “我再问你一个问题，你知道矿石病的传染途径么？真正的传染途径。”瓦伦丁眼睛盯着托洛茨基，食指轻敲了两下桌面，着重强调了“真正”这两个字。 作为一名罗德岛干员，瓦伦丁对矿石病的了解程度还是要比一般人深一些的，虽然那些复杂的医学报他看不懂，不过一些矿石病的基础知识他还是清楚的。 相对于感染后极为严重的后果，矿石病的传染途径却特别容易防治，因为它只有两种传播途径：血液传播和空气传播。血液传播大家都清楚，只要不让含有源石元素的血液进入自己体内就行。空气传播也不像一般人想象的那么变态，只有浓度极高的源石气体才能感染人类，最常见的两种情况就是天灾爆发后的源石矿环境以及爆炸的感染者尸体。 矿石病甚至比艾滋病都要弱，因为你和感染者为爱鼓掌不会出现任何问题，只是你们结合产生的后代有可能会感染矿石病，只是有可能。 像极了赌博游戏。 玩俄罗斯轮盘吗？子弹满的，从你开始。 …… 不过还是有一种可能性会让交合中没患病的一方被感染的，就是你们玩太嗨了，把血给玩出来了。这只能说明你跟他（她）真的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不跟对方一样是个感染者简直就是跟和田玉上的裂缝一样令人痛苦。 现你们都是感染者了，简直就是十全十美，高不高兴？意不意外？ 咳咳。 “呃……空气传播和血液传播？”托洛茨基犹豫了一会才给出答案。 “切城的医生诉我的。” “确实是只有这两种传播途径，不过详细的部分他没有诉你。”瓦伦丁心想这有可能还是拉斐尔诉你的，同时将矿石病的传染途径仔细的给托洛茨基解释了一遍。 “喔，听起来还真的是……”托洛茨基嘴巴微张，双眼睁大，看着瓦伦丁的眼神中充满了惊讶。 “令人意外。” 他的想象中矿石病的传播途径应该跟它的严重程度成正比才对，不然怎么解释泰拉世界会有那么多的感染者？ “我不明白，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为什么感染者仍法避的增多？” 答案太明显了。 “你想想这个世界。”瓦伦丁指着自己的太阳穴，嘴角缓慢裂开：“太奇怪了。除了源石没有任何的能源使用……电、火、汽车、城市，一切都离不开源石。一个除了源石之外没有任何能源的世界，你觉得矿石病的发病率会低么？” “而且矿石病会变成这个样跟政府肯定有关系。” 这并不是空穴来风。 罗德岛搓赤金的那几天瓦伦丁并没有只待沙发上发呆，虽然网络不行但是浏览个网页还是可以的，就是等待的时间长一点而已。那么他做了什么呢？ 瓦伦丁把泰拉世界各大国有关矿石病的政策、消息都看了个遍。感谢这个世界，没有了墙真的棒。 但是那些内容就没有这么棒了。瓦伦丁浏览了一个又一个的新闻与消息，里面大部分都是哪里又发生天灾了哪里又有感染者爆炸了之类的新闻，而官方发布的跟矿石病有关的消息大多数都是将对某处源石矿进行开采或者更换移动城市核心之类的，瓦伦丁是没有看到任何有关矿石病防治的内容。 哥伦比亚、莱塔尼亚和炎国还算好一点，有几条跟矿石病有关的消息，比如传播途径、如何防治、发现感染该做怎么做之类的，但是这些消息里的内容都说的很笼统，并不详细，瓦伦丁很难看出来这些国家对防治矿石病的诚意。 而乌萨斯卡西米尔萨米这种封建社会国家就更敷衍了，除了几条关于矿石病传播途径的消息就没了，剩下的基本上就是处理感染者的消息，顺便消息的最后舔一下国王，让瓦伦丁以为自己处某个迷幻的虚拟世界之中。 封建社会出现了网络怎么想都很奇怪嘛。 而且让瓦伦丁极为疑惑的是，这么一个全球性的、解的瘟疫，泰拉世界的国家竟然没有进行任何的防止措施，除了有几条官方发布之外就没了，甚至矿石病诊所某些国家都是违法的经商行为；矿石病抑制剂价格奇高，基本上供给了那些贵族和大商人，平民虽然可以购买但难以负担，这还是罗德岛产的抑制剂让这个行业竞争更激烈后产生的结果，他不明白这些国家领导人是怎么想的。 这就好像地球所有的国家都不管艾滋病让它自己爱怎么进化就怎么进化一样，除了知民众一些必要的防止方法之外就没有任何其他的动作，艾滋病人去医院求助还有可能会被收缴财产扔到贫民窟或矿场做苦工，最后曝尸荒野。 瓦伦丁就很困惑，这些国家政府都想些什么？这个世界怎么还没有反抗者？ 哦有，整合运动就是。只不过他们跟中东的恐怖分子没什么两样，表面上是反抗，背地里说不定是为了什么目的。 而且反抗的行动还特别暴力，管你曾经有没有迫害过感染者，只要是普通人，一律杀死。 活脱脱的一恐怖组织。 这不叫反抗者，这叫疯子。 但是就不久前翻看宣言的时候，瓦伦丁觉得他找到了问题的答案。 醍醐灌顶，茅塞顿开。 这一切都是统治者的阴谋，都是他们为了巩固自己统治的卑鄙手段。 前世地球的产阶级革命虽然都很艰辛，但还是有很多成功的例子的，基本上是争取到了足够多的的反抗力量打响第一枪，然后整个国家就跟放烟火似的冒出来一堆反抗势力，经过一番艰苦斗争后，产阶级革命成功。 而泰拉跟地球两个世界中产阶级差距最大的方面就是这个矿石病。 地球上的产阶级都一样，被资本家压迫到了极限，愤而反抗。他们也许职业不同，性别不同，人种不同，但是他们中间没有什么足以分裂整个阶级的矛盾，甚至因为有共同的目标而格外的和谐。 而泰拉世界的产阶级呢？一块源石直接将他们分成了两个世界的人，贫民窟就是这两个世界唯一的交界点。普通人害怕感染者，国家处置感染者时拍手叫好；感染者怨恨所有人，因为自己被整个世界抛弃了。 这也是整合运动能发展得如此迅速的原因。里面的成员都是被世界抛弃的可怜人，他们互相抱一起舔舐伤口安慰对方，塔露拉的煽动下差别的向整个世界宣战。 被愤怒冲昏头脑的人是不会思考的，这也是整合运动为什么会这么容易被利用的原因。 很明显那些贵族和资本家也意识到了这点，他们故意没有将矿石病放眼里，而是利用自己手里的渠道不断去影响普通民众对感染者的看法，让他们对待感染者的态度似畏狼虎，不断加深同一阶级里两拨人的矛盾，不断转移产阶级对统治者压迫民众的注意力，来达到巩固自身统治的目的。 很明显感染者的行为足够让这些人满意，感染者不断与普通人发生摩擦，甚至产生了整合运动这种组织，这让产阶级联合起来反抗压迫的可能性再一次降低，因为他们的注意力都放了对方的身上，完全注意不到双方头顶上的那座大山。 也许一开始的时候，感染者还能与非感染者一同合作，但是非感染者被洗脑了这么久之后，这种可能性可以说是微乎其微，感染者与非感染者之间的和解也只能是个例。 就算他们真的和解了，有位个人魅力极为强大的领导者将这两个势力联合了一起，统治阶级也能利用对方刚建立起信任的脆弱期来一场栽赃嫁祸的好戏，让这两股势力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信任土崩瓦解。 他们甚至用不到军队。 而能源方面，瓦伦丁更大胆的猜测这些国家其实早就知道石油煤炭太阳能这种相对于源石极为害的能源存，但是为了自己的统治，为了继续享受源石带来的便利，他们耻的将这个消息藏了心里的最深处。 源石成了让资本主义和封建主义压迫产阶级的法宝，可恨的是这个世界的所有人都离不开它。 也足够可悲。 制造矛盾永远是转移注意力的最好办法 听完瓦伦丁一番长篇大论之后，托洛茨基整个人就像被吓到了一般进入了呆滞状态，久久不能反应过来。瓦伦丁喝干了杯中的水，将碗里已经凉了的面条捞干净。 说了这么多话，他早就饿得不行了。 “不要被眼前的个例所迷惑了双眼，这个世界感染者与非感染者之间的矛盾没那么好化解，想想曾经的你，想想那天的切尔诺伯格。” 看着仍发呆的托洛茨基，瓦伦丁咀嚼着面条，含糊不清地说。 “你龙门组织到的人都是知识分子，相对于普通大众，他们看待事物更清晰，也更容易接受真相。” 看着面前吃相跟面相极为不搭配的瓦伦丁，托洛茨基站起身向他微微鞠躬。 “感谢！” 瓦伦丁耸耸肩。 只能说切尔诺伯格的失败真的是让瓦伦丁改变了一些，至少不再像以前那么没脑子了。 “但是即便如此，我仍然要去乌萨斯宣传这本‘The ao’里面的知识。”托洛茨基的语气依旧坚决。 “他们早就该醒过来了，不能仅仅因为一个源石的原因就放弃唤醒他们。” “即便前方一片黑暗？”瓦伦丁咽下面条，将筷子放一旁。 “那我愿化为火炬照亮前方的路。” “即便可能性极低？” “但希望仍然存。” “即便自己很可能会死？” 看着瓦伦丁抬起的眉毛，托洛茨基只是微笑。 “如果我怕死的话，那一天我就不会出现切城门口抗击整合运动了。” “切城被攻陷的前几天，我们就收到了撤离的消息。有些人走了，有些人留下了。虽然会死，但我们也不愿放弃自己的家园，自己的故乡。” 回想起那天他们流出的鲜血，倒下的同事，冲天而起的火光，托洛茨基的眼角渐渐湿润。 “英雄。” 瓦伦丁轻轻拍手，微微点头。 曾经的自己说要当英雄，现的瓦伦丁想来只觉得可笑。一个只想回家的普通人算什么英雄？托洛茨基这种愿意为了家园牺牲生命的人才是。 为什么那个时候的他不愿意放弃切城？为什么他会觉得乌萨斯仍然会改变？ 因为有托洛茨基这样的人存。 “恩……”瓦伦丁摩挲着下巴轻咬嘴唇，努力将脑海中的话语变得简洁一些。 “有些话我要跟你说，也许对你有帮助，是关于这本‘The ao’的。” 作为地球人，瓦伦丁对于托洛茨基最大的优势就是地球存过足够多产阶级革命失败的例子，比如法国公社，比如苏联，他可以里面找到一些有用的东西来警这位未来可能的产阶级领袖。 “首先，这本宣言里有很多东西是错误的，比如里面的公妻制，比如没有祖国，你应该知道。” “一切有关共产主义的政策都是需要看情况来实施的，也许宣言里提出的那些政策放现实世界没有那么有效，你需要具体情况具体分析，不然革命很有可能会失败。” “我知道，里面确实有一些错误，但不影响它里面蕴含着的那足够优秀的思想。”托洛茨基点头。 “然后呢，里面虽然提到了只能用暴力进行产阶级革命，我觉得这一点也是值得商榷的，尤其是现的乌萨斯。” 瓦伦丁朝着近卫局大楼的方向指了指。 “一个国家的武装力量不是那么好对抗的，必要的时候，我们需要放弃一些成果，保存有生力量跟对方打游击，同时不断进行宣传共产主义来获取大产阶级成员的支持。” “不是所有的产阶级是一叫就醒的，你需要不断地去传播自己的思想去影响他们。当然这期间你一定要注意手段，绝对不能使用暴力去宣传思想，那样的话就跟整合运动没啥区别。” “我明白。” …… 渐入深夜，两人之间长达数小时的讨论终于是结束了。 “……虽然跟你讨论了那么多，但是我仍然建议你不要太快的发起革命，因为感染者与非感染者之间的矛盾没那么好化解。如果你只争取其中一股势力的支持的话，那么革命很大可能性会失败，而且统治阶级还不需要花太大力气。” “你可以先韬光养晦，只宣传思想，先不搞武装斗争，等矿石病的解药研发出来后再发动革命。当然，这只是我的建议。” 谈话的最后，瓦伦丁再一次嘱咐了几句。 他可不想看到另一个整合运动的诞生。 “清楚。”托洛茨基点头。 “很遗憾我不能跟你一起参加这场伟大的革命，因为我有自己的私心，做不到像你这般私。” 这里瓦伦丁说的是真心话。 “我有朋友，有亲人，我放不下他们。但是我也会为你的革命尽一些微薄的力量。” 瓦伦丁要来了托洛茨基的X信，加了好友之后给他转了一笔钱。 看着托洛茨基想要拒绝，瓦伦丁赶紧抬手解释：“这是给革命的，不是给你的。如果未来我要是知道你没把这笔钱花宣传‘The ao’上的话，我可是会找你算账的。” “其实这点钱也不算多，估计也就够你乌萨斯生活一段时间。宣传新思想可没那么容易。当然我也不会就这么算了。”瓦伦丁给了他一张纸，上面写着自己的联系方式。 既然曾经的自己作死这个世界宣传了共产主义，那么就没有了回头路。 “未来你缺钱了可以联系我，我尽力给你经济上的支持。” 罗德岛的薪水还算是丰富，除去矿石病抑制剂和日常花销瓦伦丁挤挤还是能剩一点的。 “可能支持不了多少……但是有一点算一点。” “谢谢。” 对于瓦伦丁，托洛茨基只能表达自己真诚的谢意。 “另外，如果未来有一个叫做‘薇拉·列昂尼德·乌里扬诺夫’的青绿色头发女孩加入你们的话，请一定务必要联系我，如果我的电话打不通也可以找最近的罗德岛药店让他们联系我，总之请用尽一切手段联系到我。我不求未来你们的组织里有什么地位，这个女孩加入你们的时候我想知道消息，这是我唯一的请求。” 瓦伦丁双手合十放脸前微微低头，声音诚恳。 列昂尼德死了，薇拉的母亲也没有下落。对于这个小姑娘的未来他不想有太多干涉，但是保证她的安全，瓦伦丁觉得这是自己应尽的义务。 这是他犯下的错误，只能如此弥补。 “我记住她的名字了，如果未来的真的有这么一位女士加入我们，我一定会通知到你。” 托洛茨基给出了他的承诺。 “谢谢。” “最后，我想给你这几本书。”瓦伦丁把手放桌下，等再拿出来时，他的手里捏着几本红封的书籍。 瓦伦丁将书一一放桌面上，得以让托洛茨基看到书本的名称。 “国家与革命”、“大国悲剧：苏联解体的前因后果”、“长征风云” 这是他刚刚从角徵羽的商城那里换来的，三本书用不了多少源石。 “有时间看看这些书，也许对你未来有帮助。”瓦伦丁将这三本书推给托洛茨基。 “里面描写的不存的国家你不用管，但是提出的一些问题是真实发生过的。以未来发生这样的事，这几本书就提前给你打个预防针。” “谢谢。”托洛茨基的手轻轻拂过三本书的封皮，一一将它们放进包里，动作轻柔的像是存放圣物。 “今天就到这里结束吧。”瓦伦丁呼出一口气，跟托洛茨基握了握手。 “希望下一次再见到你时共产主义的旗帜已经插满了整个乌萨斯。” “你会见到那一天的。” 托洛茨基对着瓦伦丁微微点头，离开了饭馆。瓦伦丁看着他推门远去的背影，将一张龙门币放桌上。 “结账！” 挫折永远是成长的必经之路 夜已经很深了，天空中的月亮格外明亮。瓦伦丁带着假发，走贫民窟的道路上聊的踢着石头。 今晚放了夜烟的鸽子，不知道回去后这只猫会不会炸毛。 ……不过那之前还是担心一下邢一凰的怒气好了。 瓦伦丁心中想着怎么应付猫和龙，全然没注意到危险的逼近。 他终于是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却已经晚了。一个结实的麻袋套了他的头上，瓦伦丁只觉得眼前一黑，紧接着就是一顿刀劈棍打。 这一次他出来时可没有喝夜烟的那瓶“大力”，也没有带USP出来，对于突如其来的袭击瓦伦丁只能倒地上不断的用源石技艺来治愈伤口，毫反击之力。 “该死的，他怎么还动？！” “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怎么杀死‘茶馆’里那群废物的！” 两个人男人充满怒意的对话让瓦伦丁愣住了。 他们怎么知道自己那天茶馆做的事？ 虽然那一天瓦伦丁喝了药水但是最基础的反侦察技能还是记得的，他也是换了一身衣服带上假发出去搞事，到了地方才摘下来。路途上他还特意绕了远路，就是怕有人跟着他。 那个房间里的家伙以及援兵都被他杀光了，被押出去时头上是带着黑头罩的角都没露出来，怎么还会有人记得他？ 瓦伦丁只觉得心中燃起了一团火。就他准备从兵刃天使那里召唤出一把匕首准备撕开麻袋干架的时候，一个钝器猛地砸了他的脑袋上。 巨大的冲击力让瓦伦丁精神一滞，沟通兵刃天使的意识也中断了。一道粗大的电流他的身上一身而过，紧接着就是如潮水般涌来的黑暗。 早知道就让邢一凰跟着自己了…… 这是他意识消散前最后的想法。 第十六章 再开启 “找到什么了么？” “什么都没有，短信、通话记录、便签、相册……干净的跟他的脸一样。” 声音很模糊，应该是两个男人对话，瓦伦丁只能听个大概。此刻他的意识仍没有回归正常，仿佛一团烟雾一般飘散身体的周围，却没有散去的迹象，如同一般紧紧地黏他的身体上。他的耳朵就像盖上了一层厚厚的布，外面的谈话声听起来跟做梦一样，没有任何的真实感，瓦伦丁只能感觉到周围一片虚。 呼…… 做梦。 瓦伦丁有些混沌的脑海里慢慢浮现起他泰拉大陆所经过的一切，一块又一块的碎片播放着曾经的回忆，但那些回忆却跟耳边的说话声一样模糊，瓦伦丁只感觉自己变成了一个高度近视，真的就跟梦境一般。 那么……我这是要醒来了么？ 他微微颤动着脑袋，尽力想睁开眼，却怎么也睁不开。就瓦伦丁想移动一下身体的时候，有个东西狠狠的打了他的脸颊上。 瓦伦丁的脑袋力量的作用下不停地左右晃动着，似乎他的脊椎已经断掉了，只靠皮肤和肌肉连接身体上一样。 不疼…… 这是他挨打之后脑海里唯一的念头。 “长着一副祸国殃民的脸，还穿着女装，却他妈是个带把的，真是个恶心的家伙。” 祸国殃民？ 瓦伦丁不由自主的皱起了眉头，脑海里的那些回忆碎片瞬间被清的干干净净，紧接着出现的就是一张极为女性化的脸，头顶还长着一对深蓝色的角。数的碎片围绕着他堆叠起来，里面全是他的样貌，瓦伦丁只感觉自己进入了一个没有出口的镜子迷宫中。 哦对…… 这是他来到泰拉世界后的样子，比前世的模样好看多了，非常养眼。 不知为何瓦伦丁心里突然出现了一丝愧疚。如果是他自己，看到这么一副脸庞也会下意识的觉得是个女孩。回想起自己的过去，瓦伦丁只觉得该对那些因为称呼自己为小姑娘的陌生人道个歉。 毕竟他的反应有些太过激烈了。 “怎么处置他？” “先给老大打个电话再说吧。” 紧接着就是铁门被打开的声音，咣当的响声比木门开门时令人牙酸的吱呀声好听太多了。 “喂，就把他放这？不怕他跑了么？” “哼，你觉得他跑得了么？没有那个女人他什么都不是，除了打不死。” 铁门被关上了，房间陷入一片寂静之中。瓦伦丁整个人瘫椅子上，像是一团人形的史莱姆。他的意识仍没有恢复正常，不过耳边的声音倒是提醒了他。 女人？ 什么女人？ 瓦伦丁只觉得大脑一阵疼痛，一道闪亮却毫不刺眼的圣光出现他的眼前。伴随着圣光的渐渐消失，一位有着四对金色翅膀的天使出现他的面前。这位天使有着瓦伦丁认知中最为美丽的外貌，最为温柔的眼神，最为神圣暇的气质。她就是一块天赐的美玉，没有任何瑕疵，温润饱满，人世间绝对不可能造就出如此完美的女性。 圣光散去，天使微微弯腰，向着瓦伦丁伸出双臂。看着天使脸上的笑容，他只觉得脑海一片空白，整个人不受控制的抬起双手，慢慢向前走去，走进她的怀抱。 最后，瓦伦丁与天使拥抱一起，享受着对方如海一般的温柔。天使的手轻轻摩挲着他的头发，身上的圣光再次变得耀眼起来。他们被光吞没的那一瞬间，瓦伦丁放天使肩膀上的脑袋睁开眼，看到了她身后不远处的一个人影。 以及她头上缺了一只的角。 年已精二，但是我想让她把材料和钱还给我 当瓦伦丁再次睁开眼时，眼前的景象不再是那副如梦如幻的场景，而是他熟悉的黑色主题版精神空间，以及抱着他的兵刃天使，只不过相对于刚才那个完美瑕的天使，现抱着他的圣光拉斐尔背后那个冷兵器圆环确实是有一些出戏。 …… “有没有好心的大佬诉我现是个什么情况？”瓦伦丁从兵刃天使的怀抱里出来，环顾四周，寻找着那个一直跟他拌嘴的菲林。 什么都没有发生。 数秒钟后，瓦伦丁抚摸兵刃天使秀发的时候一个蓝色半透明的面板出现他的面前，上面还有一个用感叹号标注的提示： ！好心的大佬出现了！ 瓦伦丁回过头，角徵羽正站他的身后，微歪脑袋带着淡淡的笑意看着他。 “你是把她当宠物养了么？” 角徵羽看着兵刃天使抬了抬下巴。 “你这么一说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看待他们……”瓦伦丁看着面前兵刃天使，耳边传来深蓝巨龙空中扇动翅膀的呼啸声。 他们都是自己的一部分，当宠物来看会不会对他们太不尊敬了？尤其是圣光版拉斐尔，这可是那姑娘的魂啊。 “不，我把她当朋友。”瓦伦丁摸了摸兵刃天使的脑袋，对方身后的翅膀抖了抖，掉下几片金色的羽毛，眼睛笑成了月牙儿。 天空中的飞龙翻了个白眼。 “宠物天上飞呢。”瓦伦丁指了指天上的飞龙，紧接着一道粗大比的雷电打了他的身上。 气势宏大，毛伤害都没。 这就是瓦伦丁能力带来的好处了。作为一名医疗术士，这头飞龙可不像炎魔那样颇具威胁，就算搞事也没什么效果。 一番鸡飞蛋打之后，瓦伦丁终于是作死成功活了下来。幸亏这里是他的领域，不然外面被一头龙抓着飞到高空再扔下来就算是精二闪灵加脑啡肽白面鸽也救不回来他。 “你能诉我现我是怎么了么？”瓦伦丁席地而坐，看着面前的角徵羽。 “很明显你龙门贫民窟的动作被某些人注意到了，而今天夜晚你刚好出现他们的地盘里——所以你就被绑架了。” “我为了出来可是做了完全的准备的，他们怎么会知道我是我？”瓦伦丁拽了拽自己的假发。精神空间里他的模样是跟现实中一样的，所以瓦伦丁身上的女装和假发也被带过来了。 “你猜？” …… 瓦伦丁挠了挠下巴，陷入了思考模式。回顾这几天他龙门贫民窟里的活动，瓦伦丁是找不到一点破绽。经过了切城事件之后，他做事也想的全面了很多。那天确定了要租夜烟的房子后，瓦伦丁就出门买了几套便宜的衣服，其中大部分是女装，还有两顶假发。得到暗锁的一些消息之后他也是带着假发出门晃悠，坐好几趟公交车绕圈子去消息指向的地点观察，确保没被人跟踪，回家也是如此。唯一的一场大动作就是那天瓦伦丁屠了一个茶馆的事，茶馆里面他是去除了伪装的，不过目击者全都凉了，剩下的只是一些近卫局干员。 所以这次他被人认出来就很令人迷惑。 思来想去，也就只有一种可能性，就是近卫局出卖了他。 不过这个可能性太过惊悚，瓦伦丁是不信的。 …… 但是现也只有这种可能性比较靠谱了。 “所以，你想用这颗源石么？”角徵羽伸出手，那颗源石出现他的手心里，只不过相对于两周前的源石要小了一圈。 “用不着。”瓦伦丁很干脆的就拒绝了角徵羽的提议。 几个小混混而已，需要动用源石么？ 杀鸡焉用牛刀。 他站起身兵刃天使的背后晃悠了几圈，冷兵器圆环里拿出一把匕首。匕首整体看起来像是长剑的超级缩小版，有着与长剑类似的十字剑格，却比长剑更加华丽一些。作为迅捷剑的好搭档，这把格挡匕首自然是跟迅捷剑一样拥有着足够实用的基础之上的漂亮装饰。 不过这把格挡匕首相对于其他的匕首更特殊一些，它剑刃的一侧是有很多方形缺口的，很锋利，就像是秦时明月里的那把鲨齿一样，功能也是如此，都是起到格挡敌方剑刃的作用。 只不过这把“鲨齿”匕首可做不到向动画里那样隔断敌人的剑。迅捷剑的硬度可比想象的要强得多，这些缺口仅有一个阻挡剑身的作用而已。 如果看起来很Cooooool也是匕首的作用的话，那文艺复兴时期估计会出现很多“鲨齿”匕首了。 “那颗源石还是等到后面我跟霜星战斗的时候用吧，毕竟我可不想被她一地板掀死。” “不过，我还是有一件事想让你帮忙。” …… 很快，瓦伦丁就安排好了让角徵羽做的事情，他拎起匕首，闭上眼，让意识回归身体。 开干 当瓦伦丁再次睁开眼睛时，映入眼帘的不是熟悉的天花板，而是一间堆满箱子的房屋。他环顾四周，确认了一下周围的环境。 这是应该是一间很小的库房，角落和墙边堆满了纸箱，上面印着一个模糊的印记，因为光不足的缘故，瓦伦丁看不清那个印记是什么，是否他的目有关系。因为被捆绑住的原因瓦伦丁看不到脑后那面墙的情况，视界之中没有任何的窗户，耳边只有风扇呼呼闪动的声响，听起来这间库房里只有一个通风管道。 库房的天花板有两个LED灯管，但是没有打开，光源来自于他身旁的桌子上，很暗，看起来该换电池了。桌子上杂乱的摆放着各种文件和圆珠笔，电脑显示屏的边框上也贴满了便签。桌子的一角摆放着一台打印机，上面积满了灰，看起来已经很久没用了。 桌子靠着的墙面上有一面大大的考勤版，上面贴着几个人的照片，还有他们的名字，应该就是把瓦伦丁绑过来的家伙。瓦伦丁将那些名字一一记心里，给手中的匕首掉了个个，开始用它切割绑住自己手腕的麻绳。 跟瓦伦丁猜测的一样，这些家伙并没有用铁链锁住他，而且也没有想要刑讯逼供的样子，看起来是对他所做的一切都了如指掌了，这只能让瓦伦丁更加确定了近卫局里有内鬼泄露了他的消息给贫民窟的黑帮。 至于是不是近卫局故意的，瓦伦丁也不清楚，只能小心为上。 就他快要把绳子给切割开的时候，那扇紧闭着的铁门猛然打开，把瓦伦丁吓了一跳。幸亏他的手是被绑椅背后面的，所以这些闯进来的恶棍没有看到他的小动作，瓦伦丁也有惊险的把匕首送回精神空间里。 他看着逼近的两人，扭头啐了一口。 该死的，这个世界总是喜欢他快要成功的时候挖个坑。就像他当初要逃离莱茵生命时一样，换好装备刚出门就碰见了防卫局的干员，被逼奈只能用暴力逃脱。 虽然瓦伦丁不是啐他们，但是场的只有三个人，这两个家伙自然是把瓦伦丁刚才的行为当成了对他们的侮辱。其中一名穿着夹克比较壮的恶棍直接抬手对着瓦伦丁的脸就是一巴掌，瓦伦丁的脸猛地一扭，一殷红从他的口中流出。 “行了巨猿，把他打坏了老大可不同意。”一个比较瘦的小混混开口阻止。那个被称为巨猿的家伙停下了想要再扇一巴掌的动作，对着瓦伦丁啐了一口。 “我兄弟比较粗鲁，请你别介意。”那个瘦高的男人拿出一张手帕给瓦伦丁擦去脸上的污垢和嘴边的血迹，同时拿出一台正通话中的手机。 不介意才有鬼。 瓦伦丁翻了个白眼，又朝那个胖子的方向啐了一口，看着对方憋红的脸露出一个轻蔑的笑。 “你可以叫我常，接下来你不要管手机里问什么，我让你说什么就说什么好么？” 这个叫常的男人的语气是真的平淡，没有任何戾气，就好像他真的询问瓦伦丁一样。 对此瓦伦丁只是笑笑。 他还能说什么？他还能怎么说？ “很好，合作对我们都有好处，不然我法保证你的生命安全。” 常点点头，将手机放瓦伦丁的耳边。 “可以说话了，老大。” “常啊，今天我们的货怎么样啊，没有出什么差错吧？”电话里传来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夹杂着轻微的脚步声和淡淡的音乐，瓦伦丁能想象的出来他龙门的某一家酒店里捏着雪茄带着笑意说出这句话。 “说：是鼠王让我杀了茶霸。” 茶霸。 瓦伦丁没忍住笑出了声。 这TM是什么鬼名字？你叫个茶王也好啊？茶霸？虽然霸这个字很有气势但是它不能跟随便跟其他字配好么！ “如果那个家伙姓王，他是不是就叫王霸了？”瓦伦丁没有听常的话，而是大笑出声顺便开了个玩笑。 瓦伦丁是真的开心，因为第二个目标送上门来了。 想搞鼠王的还有谁？除了那个近卫局和鼠王想让他干掉的势力还有别的么？ “没出错就好，这么晚了巨猿他还好吧？没有像往常一样偷懒吧？” 手机开了提，场的所有人都听得见。电话另一头的男人没有任何的情绪，依旧照着他的剧本说话。 “快说！”巨猿走过来直接一把抓住了瓦伦丁的头发，动作粗暴比。 对此，瓦伦丁没有吭声，只回以一个白眼。 就你这态度还想让我照着你们的意思说？ 吔屎啦你！ “送开他。”常拍了一下巨猿的手腕，声音有些不耐烦。 “相信我，照着我的意思去说你一点事都不会有，不然你的下场会很惨。” 常弯下腰，眼睛紧盯着他，眉头微皱。虽然这个男人掩饰的很好，但是瓦伦丁依然能从他的眼神中看到怒意。 “行吧。”瓦伦丁点点头。 “说，是鼠王让你杀死茶霸和茶馆里的所有人的，一切都是鼠王指使你这么做的。” 常又把话语重复了一遍，还多说了一句，生怕瓦伦丁听不明白。 “我杀那个虾霸跟鼠王没有任何关系，完全就是自己想那么做。这几天我闲的不行，正好你这个混蛋惹了我，虽然我不知道你哪，但是接下来几天你最好小心着点，说不定哪天我就会出现你面送你归西，连带着你手下一起。” “你惹了一个不该惹的人。” 极为霸气的说完最后一句，瓦伦丁长吸了一口气，抬起下巴看着面前脸色发黑的两个男人，嘴角上扬，神情高傲。 “你会付出代价的。” 常拿起手机放耳边，离开了办公室，铁制的门咣当作响。巨猿给了瓦伦丁一拳，跟常的身后离开了。 看着关上的门，瓦伦丁啐出一口血，脸颊通红。他没有用自己的源石技艺治疗自己，而是尽情享受着这股痛楚。这让他能保持清醒，保持仇恨。瓦伦丁嘴唇微张，露出殷红的口腔，一股猩甜的味道他的味蕾上翻腾着，不断刺激着他的大脑。虽然现已是午夜时分，但他却比兴奋。 跟那天喝了药之后的情况一样。 恐惧的尽头是愤怒，愤怒的尽头是疯狂。或许那天喝了药的瓦伦丁才是揭下面具后真正的瓦伦丁，但答案与否，只有他自己知道。 瓦伦丁再次变出匕首，用匕首锋利的刃来回切割着麻绳，与此同时他闭上眼，调动起身体内的那股力量，让它向大脑的方向流动。 出现透视眼之后瓦伦丁就对他自己的源石技艺做了个猜想：既然源石技艺的力量作用于眼睛能够让自己看到别人身体内的器官与循环系统，那作用到大脑中呢？作用到耳朵上呢？ 自己是名医疗术士，医疗法术强大到匪夷所思，还能观察到其他人的身体状况，那是不是有关生命的一切自己都能感受得到？比如听到他人的心跳声，比如去控制他人的心跳，比如让他人体内器官衰竭？ 甚至是…… 直接抹消掉他人的生命？ 永生者出品必属极品，那把匕首的锋利程度超乎瓦伦丁的想象，切割麻绳的速度快的像是热过的刀切过黄油一般干净利落。虽然捆住手的麻绳已经断开，瓦伦丁却仍沉浸源石技艺之中。 前世他受到的欺辱、曾经莱茵生命受到的折磨、切城沦陷时吞没天际的火光、那些人说过的话、那个混蛋对他做过的事不断的瓦伦丁的脑海里播放着，一遍又一遍。疼痛感和屈辱感不断冲击着他的精神，瓦伦丁的心跳也原来越快，体内源石技艺的活性也越来越高，伴随而来的是全身上下如地毯轰炸般的痛感和快感。 他的嘴角缓慢裂开，甚至撕出了血。 精神空间中，瓦伦丁再一次推开了那扇成神之路的大门。只不过这一次他没有停门口，而是向成神之路踏出了第一步。 他抬起头，放眼望去，看到的只是一片血红。 第十七章 Do you like what you see？ 这里是地狱。 天空上漂浮的云层很低，似乎一伸手就能够得着。这些云层层叠叠的，像是云南的梯田，排列却没有任何规律。天上下着小雨，淅淅沥沥的洒草原上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滋润着这片大地上的每一处生命。青草和灌木微风中缓慢摇摆着，枝桠上发出了新芽，小小的嫩嫩的，像是新生的婴儿一般可爱。草原上矗立着几棵矮小的树木，刚抽出来的青黄色嫩叶吸引到了几只羚羊的光顾，天空中还有猎鹰飞翔，整体看起来颇为和谐，与瓦伦丁的源石技艺非常般配。 如果忽略这个世界只有红色这一种颜色的话。 天空中的云、下落的雨滴、地上的青草灌木、树上的新芽还有草原上的动物，以及照亮整个世界的光，它们只有红色这一种颜色，就好像这整个世界都是由鲜血构成的一般。 而且那些动物一点都不可爱。如果你的眼睛没有近视的话，你会看到进食中羚羊的大脑和凸出来的眼球，红白相间带有扭曲花纹的大脑和断裂的半张脸……当然，说是白色其实仍是红色，只不过是淡了一些而已。但是这个到处都红到爆炸的世界，那片不鲜艳的红色却是让瓦伦丁感到最舒服的地方了。它们的腹部完全就是腐烂状态，露出了里面鲜红的肋骨和肠胃——那个被拖血水中的长条状物质应该就是它们的肠子。 瓦伦丁松开扶住大门的手，最后看了一眼这个不断闪烁着蓝色电光的大门，将另一只脚踏入这片猩红的世界。大门他离开后直接关上了，原地消失不见。 看着周围令人头疼的环境，瓦伦丁觉得有些奇怪。上一次莱茵生命时他也看到了门的打开，但门后只有一片黑暗以及永恒不变的痛苦，那头龙出现之后痛苦就消失了，那片黑暗也变了个样，远处多了一道永远散发着白光的地平，给那片黑暗带来了一些可贵的光明，也成了他和角徵羽交流的场地。 但是这一次门打开后出现的不是边尽的黑暗，而是一片极为诡异的草原。这片草原到处都充斥着死亡的气息，却又比的和谐，每个生物都活蹦乱跳的，像是末日里的丧尸，虽然死了，却还活着。 一片建立生命基础之上的死亡之地。 瓦伦丁闭上眼，去寻找这一次打开大门带来的新能力。就像他一开始想的，既然他能看到别人体内的器官，那他是否能够控制他人的生命？ 他的思绪飘远，体内的源石技艺涌入大脑，伴随着剧痛而来的是混沌中数十颗跳动着的心脏。 这里瓦伦丁能清除的感觉到他周围所有生物的心跳。看着脑海里那些跳动着的红色心脏，他想象着自己的意识变成了一只手，然后将手伸进一颗心脏中，猛地一捏。 血色草原上，一只丧尸羚羊身体猛地一滞，四腿僵硬的倒四面上，它的口腔里还有没咀嚼完的嫩叶。看着不远处那只倒下的羚羊，瓦伦丁抬了抬眼皮。 这就死了？ 不，并没有。 冥冥之中有一个声音回答了他的问题，来自于他的内心深处，不知道是他自己，还是那头龙。 就像这个声音所说的，那头死去的羚羊突然又活了过来，挣扎着站起身，重新回到了同伴身旁。看着那头活蹦乱跳的羚羊，瓦伦丁再一次用自己的意识去探查它的心脏，却发现这只羊的心脏就跟一开始一样健康，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没用？ 瓦伦丁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双手。突然，他想起了什么。 医者，绝不用自己所学知识害人。 瓦伦丁不记得前世医生就职前宣誓的内容是什么了，但是里面肯定有类似这一句的话。 那么现瓦伦丁就明白刚才那种情况的原因了。作为一名医疗术士，他不可能用自己的源石记忆去伤害别人，更不可能用来杀人，即便是你能控制对方身体的一切。 至于那种使用源石技艺让病变得更严重的情况，瓦伦丁肯定是不会出现这种问题的。但是其他人为什么会造成这种事故，他就不清楚了。 了解了自己强大的潜力之后，瓦伦丁轻拂了一下自己的肩膀，将一只只有半个身体的松鼠吓跑，再一次环顾周围的环境，闭上眼睛。 再次睁开眼时，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场景：堆放角落里的纸箱、光昏暗的办公室以及贴满便签的显示屏。 看来他已经适应了这个所谓的成神之路，至少意识回归身体这一操作熟练的就跟1+1=2一样。 只要他想，他就能回来。至于怎么再进去，瓦伦丁并不知道确切的办法。不过曾经角徵羽说过让他去看阿米娅和霜星的战斗是有好处的，说不定就能让他发现再一次进入的方式。 “看来今天白天我得去买瓶眼药水了……”瓦伦丁使劲眨了眨眼，弯下腰去割开绑住小腿的麻绳，同时视扫过自己的脚踝。 那里出现了一小片细微的黑色源石结晶。 “去买眼药水之前还得打一针矿石病抑制剂。” “或者两针？” 他撇撇嘴，将被割开的麻绳扔到一旁，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腕脚腕。 因为再一次进入到了那个世界的缘故，此刻瓦伦丁的身体状况并不容乐观。就刚刚站起来的那一下，他就感觉到了自己后背和胸前发生了些许变化，多了一层硬硬的东西。 如果再不赶紧注射抑制剂的话，他怕是要龙门原地爆炸螺旋升天，顺带感染几个辜群众。 源石蕴含的能量不容小觑，产生的爆炸更是激烈。 不过哪之前，瓦伦丁得先解决眼前的问题。他轻手轻脚的走到门后，将耳朵放了铁门上，闭上眼开始运转起自己体内的源石技艺。 现已过午夜，这里又是贫民窟里比较偏僻的地方，所以外面的街道很安静，除了门后的这个仓库。绑架瓦伦丁的那两个黑帮成员似乎组装什么东西，隔着铁门他都能听到刺耳的噪声，这片夜空下极为的突兀。因为噪音的缘故，瓦伦丁听不到这两个家伙谈论些什么，但是他却清楚地听到了噪声下隐藏着的另一个声音。 咚咚，咚咚，咚咚。 极富规律的跳动声，听起来就像是邢一凰战鼓心跳音的弱化阉割版。很明显这是那两个家伙的心跳声，经过成神之路加持之后的瓦伦丁很轻松的就听到了这极富生命力的鲜活心跳。 “只有两个人？”瓦伦丁皱起了眉头。源石技艺不会骗人，因为它能屏除一切不良影响和错觉，相信自己的源石技艺也是相信事实。如果一个人开始怀疑起自己的源石技艺，那么他就离原地爆炸不远了。 不过这个事实还是惊到了瓦伦丁。 从绑架到看守就两个人参与其中，这也太瞧不起人了吧！ 不过一想到自己的源石技艺和其他表现，瓦伦丁觉得这还真是可悲的事实。 外人眼里，他就是一个医疗术士，天使之魂和一圈冷兵器也是只有瓦伦丁三人跟罗德岛几名资深干员知道的秘密。对付一个看起来超好欺负的医疗术士能用多少人手？ 两个人就足够了嘛。 而且这两个家伙还是经过一番计划的，知道瓦伦丁手里有铳械没有硬上而是搞偷袭，麻袋一套啥都看不清手臂也施展不开，除了乖乖挨揍没有别的办法。 但是现么，瓦伦丁就要让这两个家伙付出轻敌的代价。 不过也不能怪他们，谁知道一个瓦伊凡人能像萨科塔人一样凭空变出一把武器出来？ “行了，把那个家伙拉出来吧。” 即便是隔着一扇铁门瓦伦丁都能听清楚这句话。这是那个自称是常的男人的声音，他虚伪的做派让瓦伦丁感到恶心。 话音结束后，紧接着就是一个人的脚步声。脚步声沉重比，很明显声音的主人是那个叫巨猿的家伙。 一想到那几巴掌和拳头瓦伦丁就来气，他阴冷的笑着，将身体隐藏阴影中，手中的匕首也变成了一把迅捷剑。 对于这个家伙他并不想手下留情，直接用最暴力的方式捅他个透心凉就完事了。 劳资的迅捷剑曾经可是能捅破防护服的，你这个憨憨皮能有多厚？ 脚步声越来越近，瓦伦丁握住迅捷剑的手也越来越用力。他的嘴角慢慢咧开，脸上的笑容越发的恐怖，心跳也越来越快——并不是因为紧张，而是因为兴奋。 就好像那一天他听着Seven Nation Army的感觉一样，瓦伦丁从没有如此的渴望看到剑刃穿过敌人身体时的血腥景象，那喷溅而出的鲜血和对方痛苦的哀嚎，将是对他这一剑最好的回应。 他右脚前踏，双腿微弯，上半身弯成了弓形，手中的迅捷剑就是致命的箭矢，绷紧的上臂肌肉和手腕就是弓弦，等待着目标的出现将积攒的力量全部发泄出去送给对方一个死亡的惊喜。 铁门被打开了，一个魁梧的身影进入了瓦伦丁的视界之中。巨猿看着空一人的座椅，刚想冲进去看看发生了什么，却被一股距离硬生生的阻挡住了身体。 伴随着这股巨力而来的，是一声极为尖锐的金属撞击声。 瓦伦丁整个人伸直了手臂，将迅捷剑刺进巨猿的左胸。他的准头、速度与力量可挑剔，锋利的剑刃命中的恰好就是对方的心脏位置，但是…… 剑刃没入了巨猿胸前的口袋，却没有刺进身体。 有个极为坚硬的东西阻挡住了迅捷剑的剑尖。 看着还处懵逼状态的瓦伦丁，巨猿首先反应过来一把抓住了他的脑袋，像是捉住一只小鸡一样将瓦伦丁高高提起。头顶传来的剧烈痛楚让瓦伦丁意识到了刚才的意外，就他忍着痛苦挥舞起迅捷剑想挥向这个混蛋的脖颈时，巨猿左臂砂锅大的拳头狠狠地打了瓦伦丁的小腹处，瓦伦丁整个人像是炮弹一样飞了出去撞墙上，滑落一片纸箱中间。 数道电流他的身体上一闪而过，瓦伦丁断掉的肋骨和大出血的内脏瞬间恢复如初，紧接着就是如蚂蚁蛰肤般细密微小的痛楚。 奇迹和魔法并不是的，代价就是躯体源石化。 瓦伦丁忍着痛苦晃悠着站起身，右手仍紧紧握住那把迅捷剑。看着重新站起来的瓦伦丁，巨猿紧握双拳，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脸上的笑容愈发残暴。 “巨猿!发生什么事了！” 常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房间。 “我们的小老鼠逃离了锁链，还试图偷袭他的主人们……”巨猿坏笑着慢慢逼近瓦伦丁，手掌轻轻拍打着拳头发出啪啪的声音。 “不过现这只老鼠很快就会为他的行为付出代价。” “那就快点！还有，别打死！直接打死对他太仁慈了！” “我明白。” 看着慢慢走过来的巨猿，瓦伦丁挠了挠脸颊，擦到黏嘴边已经凝固的血液，举起迅捷剑对着他，却没有发动攻击。 “我想知道刚刚救你一命的是什么东西，明天我也去买一个。” 巨猿停下脚步，抬手从左胸口袋拿出一个小型长方体。借着外面传进来的光瓦伦丁看清了那是个什么玩意…… 一部极为古老的手机。 这部手机有着极具怀旧气息的九宫格按钮，超小的显示屏，四个圆润的角落因为长久使用的原因变成了白色，整体看起来像是该出现博物馆里的古董。 “NOKIA，几年前的老款。”巨猿把那部手机扔到瓦伦丁脚边。 “你可以买一个。当然，是下辈子。” 看着一脸兴奋慢慢逼近的巨猿，瓦伦丁叹口气。 果然神器到哪都是神器，就算是异世界产的NOKIA也能当板砖使。 虽然巨猿说是这部手机挡住了迅捷剑的剑尖，但是瓦伦丁可不信这一套。剑尖和手机相撞能撞出那么清脆的响声？骗鬼呢！ 这个家伙身上估计穿着铁质的防刺服，这么魁梧的身材穿着一件铁马甲也不奇怪，毕竟大鲍勃大亚当这一对兄弟都把防爆服当常服穿。 没办法，人家有肌肉，有力气，衣服重点轻点所谓。 “你说的很对，确实是有人该下一辈子买一部手机。”瓦伦丁再次举起迅捷剑，摆好架势。 “只不过那个人不是我，是你。” 话音刚落，瓦伦丁就驱动起自己体内的源石技艺直接冲向大脑。而他的目标，就是面前这个家伙的心脏。 他瞪大了双眼，紧盯着慢慢靠过来的巨猿，牙齿紧咬着嘴唇，甚至咬出了血。而巨猿却把瓦伦丁这幅面孔当成了临死前最后的挣扎，依旧缓慢前行着，尽情享受对手临死前的恐惧与力挣扎给他带来的快感。 几乎是一瞬间的功夫，瓦伦丁的透视眼功能再一次开启，他看到了巨猿体内所有的器官和血液循环系统。而他的目标，那颗心脏，仍健康的跳动着。 瓦伦丁将注意力集中那颗心脏之上，试图去寻找刚刚那片血红大地上熟悉的感觉。他的想象中，一只只存于他视角中的手穿过粗大的动脉和细密的肌肉出现了那颗心脏旁边，用力一捏。 那颗鲜活的心脏突然就停滞了下来，巨猿的身体也僵了原地。他的眼睛失去了焦距，瞳孔扩散，整个人晃悠着仰面倒地上，发出沉重的声响。 瓦伦丁紧咬着牙，使劲摇了摇脑袋，强忍着眼球上如针刺的痛苦抬起迅捷剑刺向那个家伙的喉咙。 因为瓦伦丁刚领悟到这一招以及他的医疗法术不能杀人的缘故，巨猿的心脏很快就恢复了跳动，他的眼睛也有了焦距。但是当他恢复意识后看到的不是一脸愤怒靠墙壁上的瓦伦丁，而是一截灯光下闪烁着淡红光亮的细长剑身。 以及从他喉咙里喷涌而出空中划出一道靓丽血的猩红液体。 巨猿猛的抬起手捂住自己的喉咙试图止血，布满血丝形如铜铃的眼睛死死盯着站他身旁提着迅捷剑的瓦伦丁，嘴里不停冒出血色的泡泡，喉咙震颤发出粗哑低沉的吼声。他踢踏着双腿左手拍地面上，试图站起来离开这个地方向常求救，四肢却根本用不上力愈发的瘫软，动作也越来越缓慢，整个人好像被抽去了筋骨一般。 瓦伦丁没有离开，而是蹲他的脑袋旁边，笑眯眯的看着他一步一步走向死亡的深渊，带着笑意的脸颊和鲜红的嘴角看起来像是恶魔。而那把置他于死地的迅捷剑仍被瓦伦丁拿手里，巨猿从剑身上淡红的反光中看到了来迎接他徐徐打开的地狱大门。 他的生命力与血液一样正飞速的流逝，而外面的常仍没有察觉到事情的不对劲。 对常来说，瓦伦丁就是一个手缚鸡之力的废物，巨猿这种猛男一只手就能把他给打趴下。 “巨猿，别玩了！玩死了就没意思了！” 没有人回应。 常降手中的烟头扔到地上，正准备去房间里看看情况时，一个上衣沾满血迹的男人出现了他的眼中。 他的脸上有着被鲜血涂成的笑脸，血迹直到耳根。 “我跟你朋友玩得很高兴，但是两个人还是很没意思。” 瓦伦丁举起了手中的迅捷剑，对准了常的脸。 “脸上来点笑吧，为了你剩下的时间。” 第十八章 感受绝望吧！ 仓库里的气氛有些诡异。 常盯着不远处的瓦伦丁，额头上浸满了汗水。他的嘴唇紧闭着，脸色不善，眼神看起来像是已经炸毛的狼。当瓦伦丁拿着迅捷剑出现自己视野中的时候，常对他的看法就有了天翻地覆的改变，从一开始那个耐打懂枪法的医疗术士变成了神秘莫测的疯子。 毕竟没有正常人会杀了人之后神情仍如此的轻松。 瓦伦丁站仓管办公室的门口，嘴里轻哼着不知名的调子，脸上血红的笑容灯光的照耀下看起来极为的诡异。他手中对着常的迅捷剑轻轻晃动着，伴随着曲调打着节拍，看起来像是一根巨大的指挥棒，散发着淡淡红光的明亮剑身常的眼中比刺眼，让他不禁去想这把剑是用什么样的方式去剥夺掉巨猿的生命的。 办公室内的血已经流了出来，汇聚瓦伦丁的脚下像是一片小小的红色湖泊，空气中的血腥味逐渐加重，让他分不清是幻觉还是现实。 常抿了抿嘴唇，轻摁了一下耳机上的开关请求援助。虽然他跟巨猿一样是“黑蛟”组织里的中级干部，但是他属于动脑子的那帮人，相对于巨猿这种靠力量爬上干部位置的存常是比不了的，面对这个能够极短时间内干掉巨猿的疯子他是没有任何的胜算，除了偷袭。 谁能想到一只小白兔会变成猛虎？常此刻的心中是十分的悔恨。如果今天能活下来，接下来的日子中他不会再轻视任何的对手，直至对方彻底世界上消失。 对于常极为明显的求援行为，瓦伦丁没有太大反应，也有可能他根本没看见，因为刚刚瞥了常一眼之后他就观察起这间仓库的环境了。这间仓库很大，因为只开了一盏吊灯的缘故瓦伦丁看不了太远，不过估算来看跟曾经瓦伦丁用来召唤战术人形的那间仓库差不多，只不过这里堆满了货架，货架上也满是日常用品和五金工具，看起来像是一家大型的购物商场。 货架之间的空间很大，足以容纳一台叉车经过，证据就是常身后的那辆叉车，以及叉车前的一个铁质长方体柜子，柜子边上还有好几袋类似水泥的东西。 大概刚刚瓦伦丁听到的噪音就是这玩意发出来的。 “喂。”瓦伦丁抬起迅捷剑，用剑尖指了指常身旁的铁皮盒子：“那玩意就是你们用来处置我的东西么？” 管你有多耐打多敌，铁柜子加水泥直接把你变成混凝土，当场就能放弃思考永远跟文明世界说再见。 “真是够残忍的处决方式。”瓦伦丁撇撇嘴，没有等常回答又自顾自的说了下去。 “而且处刑地点还是自家的仓库里，没有任何看起来违规的刑具，但是这里的每一件东西都可以用来折磨别人。” 他指了指身边的货架，上面摆满了各种各样的锤子扳手，不远处他甚至看到了油锯的身影，那极富科技感的公司LOGO和锋利的锯盘链齿让瓦伦丁想到了罗德岛里极为特殊的一个群体： 欢乐喜锯人。 平常温文尔雅安静内敛，上了战场立马化身毁灭战士疯狂发泄不留活口，一个比一个锯得欢，都快把某只黑豹吓出病来了。 断肢与头颅齐飞，血肉共脑浆一色。链锯一转，奏响整合死亡之声；肉斩骨断，幽灵鲨天下第一。 瓦伦丁觉得自己的审美有些问题。他对那些本该对立的两种元素结合一起产生的观感极为的喜欢，比如洋溢着圣光的天使和她身边数闪烁着血气的兵刃，比如信仰虔诚的修女和她手中沾满血肉的电锯。 就一个词，刺激。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天使和修女都有着类似拉斐尔和幽灵鲨一般的颜值…… “所以，你能诉我你们是想怎么处置我的么？”瓦伦丁将思绪和视收回，看着距离自己仅有两米的常。 迅捷剑的剑尖正停他的脖颈上，已经划出了一道血痕。 “你该庆幸自己收力收得快，不然刚刚你的下场就跟里面那个家伙一样。” 看着紧咬牙关的常，瓦伦丁笑了笑，脸上的血痕扭曲着，如同一只蛇一般咬进了他的精神里，疼痛异常。 “不会用匕首就不要用。”瓦伦丁轻轻掰开常还颤抖着的手，将他握着的那把骷髅匕首拿过来，向上一抛。 就像变魔术一样，那把匕首升到最高点的时候突然消失，常微抬脑袋瞪大眼睛盯着匕首消失的地方，脸上满是压抑不住的惊骇。 “匕首就是极端情况下使用的武器，那它去对付迅捷剑这种一米多长的武器就跟对着满弹匣的加兰德万岁冲锋一样傻。” “而且，我的敲头盔战术很管用。” 看着面前这个愈发迷惑的家伙，瓦伦丁没有解释太多，毕竟思维不一个频道上。 都跨宇宙了还怎么交流嘛……不过他要的就是这种非常装逼的神秘感。 他退后几步，给常留出可以活动的空间。对瓦伦丁来说，现这个家伙还不能死，他还没套出情报呢。 “闲聊到此为止，回答我的问题。”瓦伦丁晃了两下手中的迅捷剑，锋利的剑刃与空气摩擦发出唰唰的声音，让常感觉脖颈上的伤口更疼了。 “不然……”瓦伦丁的手突然止住，手臂平举，剑尖停常的下眼皮处，剑尖位置已经冒出了一粒小小的红色血珠。 “我见到过太多美丽的眼睛了……”瓦伦丁眯起双眼，声音低沉，嘴角的笑意也消失了，与他脸上血色的妆容配合一起看起来格外的诡异。 似笑非笑。 “但是你的眼睛却很普通，这让我很不爽。如果你不回答我的问题的话，我想你的左眼会很清楚的看到右眼是如何跟它心爱的小家别的。” 什么狗屎的理由！这该死的疯子！ 常心中暗骂了一句，轻咳一声开口：“就像你刚才说的那样，我们准备把你装进那个铁盒子里然后灌进水泥，等水泥凝固后再沉入江底。” “那个帮派呢？”瓦伦丁突然没头脑的冒出来一句，直接把常问懵了。不过很快，常就意识到了他问的是什么。 龙门来到切城之前不久，贫民窟发生了一桩灭门惨案，一家帮派首领上下老小全部被杀，现场却没留下任何的证据。数天后这个帮派里的干部接连死亡，到最后除了帮派的底层人员之外，其他人都死于非命，而且近卫局和鼠王愣是没找到一点证据。 但是作为“黑蛟”组织的干部，常十分清楚那些惨案是谁做的，他自己就是凶手之一。 瓦伦丁问这些说明了什么？他肯定是跟鼠王有关系的。但是现这个情况常也没法向上面汇报，只能等援军到来之后找机会脱身。 看着许久没有说话的常，瓦伦丁手中的迅捷剑微微向前移动，剑尖没入了对方的下眼皮之中。感受着脸上的疼痛，常只能回答瓦伦丁的问题。 “那个事我听说过，但是里面具体的细节我一点都不清楚，跟‘黑蛟’一点关系都没有！” 声音很大，仓库里不断回响，似乎是说给其他人听似的。而不久前瓦伦丁贴办公室的门上倾听心跳声的时候他就确定这间仓库里除了常和巨猿之外没有其他任何的帮派成员，看起来也是临时起意要绑架自己的。 “你要搞清楚状况。”瓦伦丁看着常，突然将迅捷剑一撤，然后反手握住迅捷剑的剑身逼近对方，左手紧紧环抱着常的脖子，脚面也踩了他的鞋尖上，右手捂住的迅捷剑只有一部分剑刃露了出来，直接刺进了常右眼眶下面的皮肤中。两人靠一起，常整个人中心后仰靠叉车上才没让他们倒地上。 “现是你快要死了而不是我，我没有那么多耐心跟你瞎BB，要么说实话要么死，就这么简单！” “而且别想着偷袭！我的能力你应该从某个混蛋的情报中了解到了，作为一名医疗术士，我不仅能治疗自己的伤势，对疼痛的耐受性更强！” 瓦伦丁咬着牙放出狠话。他握住剑刃的手流出了鲜血，却没有用源石技艺进行治疗，而是任由那股疼痛感冲击着他的大脑，让他时刻处一种将要爆发的临界点。 “那个帮派是不是你们‘黑蛟’屠的？！” 瓦伦丁大声质问，声音仓库中不断回响。 “如果我说了实话，你会放我一条生路么？”常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跟瓦伦丁谈起了条件。此刻的他比刚才要镇定多了，大概是已经对死亡做好了心理准备。 后悔有什么用？现最重要的是活下去。 他可不想像某位格斗家一样刚学会的教训只能必可活用于下一辈子。 “我会放你一条生路，说到做到！” “好。”得到了瓦伦丁承诺的常松了口气，似乎是已经看淡了未来。虽然他不知道这个疯子是否会遵守诺言，但是至少他真的有了希望，有了继续活下去的可能。 “那个帮派……‘洪阳’，曾经是‘黑蛟’管理下的一个附属组织，不久前他们的首领表示要脱离‘黑蛟’的管理另立门户，我们就派人去解决了那个帮派的干部，以绝后患。” “为什么你们要杀他们？” 面对如此质问，常犹豫了。见状，瓦伦丁直接他的眼眶处划出一道血，让疼痛去刺激一下这个家伙好好思考思考是他们帮派的秘密重要还是自己的命重要。 “我说我说！停下！”常晃悠着身体，想要逃离瓦伦丁剑刃的威胁，却被压制的根本动不了。 该死的！那群混蛋怎么还不来！ 常心中咒骂了几句自己的手下，开始回答瓦伦丁的问题：“因为如果‘洪阳’要脱离‘黑蛟’的话，它会带走一大堆资源和财产，‘黑蛟’也会与鼠王的斗争中变得更加劣势！” 回答的很好，算是一个标准答案，而且他还说出了跟鼠王有关的信息，让这个答案的说服力增加了不少。 既然瓦伦丁是得到了鼠王的授意来对付他们的，那就照着他想要知晓的信息说就行了。 瓦伦丁愣了两秒，握住剑刃的手松了几分，也让常心里的石头落了地。就他刚松了口气时，一股剧烈的疼痛感直接冲进了他的脑海，让常下意识的用力推开面前的瓦伦丁。 但常再次睁眼看向那个疯子时，他的的视界就像是蒙上了一层红色的面纱一样模糊，右眼未知的疼痛似乎提醒他刚刚究竟发生了什么。 一个晶莹的圆球灯光下闪闪发光，虽然那上面已经沾上了灰尘常也仍然认得那个圆圆的东西。 那是他的眼球。 “你他妈！”一直被恐惧和理智压抑着的怒气终于是此刻爆发出来，常只觉得大脑有些晕眩，右眼处不间断的疼痛感化为了一阵阵的力量涌入他的身体，也让他丧失了理智。 常放弃了开启叉车这一最为有效的办法而是直接拿起身旁的一柄大锤抡向瓦伦丁。虽然此刻的常攻击力上升了，但是他的智力和敏捷却下降了不少，同时得益于永生者给他的身体增益，瓦伦丁很轻松的就躲开了常的头几下进攻，并且趁着对方狂暴BUFF快要结束的时候给了他一记正踹。 “*龙门粗口*！” 常没有丝毫要退缩的意思，被踹翻倒地之后又拿起货架上的一把小锤子朝瓦伦丁站起身。正当瓦伦丁准备再给他来一记这就是斯巴达的时候，常猛地将手中的锤子朝瓦伦丁投掷出去，自己却转身就跑。 刚刚那一记正踹已经把常从愤怒状态给踢出来了，也让他再次意识到活命比报仇更重要。虽然他跑得很快，还打了个烟雾弹让瓦伦丁停滞了一两秒，但是常仍没有跑出仓库，而是倒了仓库大门不远处的地方。 一颗子弹，命中了他的后背。 他倒下之后，瓦伦丁吹散了USP Match枪口的硝烟，一边转着枪一边慢悠悠的走向趴地上的常。 常蠕动着自己的手臂，抬起的脸上满是血迹和灰尘，阴影中看起来颇为的渗人，像极了电影中的丧失。他的后背流着鲜血，地上拖出一道猩红的印记。 “就快到了……就快到了……” 他口中喷出鲜血，声音颤颤悠悠的，如同此刻他的生命一样熄灭的边缘，好似一根风中残烛。大量的失血让他的视野愈发的昏暗，却让他的耳朵此刻比的灵敏。 他听到了身后瓦伦丁慢悠悠的脚步声，轻松比却带着尽的恐惧，像是死神地上缓慢拖动着的镰刀，他就是死神今日的猎物。而尽黑暗逼近后背的同时，他也看到了眼前活着的希望——常听到了仓库外的脚步声和打斗声，很多。 他的手下终于是到了。 就常沾满灰尘的手触碰到仓库出口的同时，瓦伦丁这个死神也将镰刀放了他的咽喉上。瓦伦丁拽住他的身体，猛地一掀，让这个家伙躺地上，逼着对方直视他的眼睛。 “如果你说实话的话你就不会失去那只眼睛。”瓦伦丁举着USP对准了常的眉心，好像完全没听见外面的声音似的。 “你知道我想要知道什么。” “我是……不会诉你的……”常用他仅剩的眼睛盯着瓦伦丁，微微脑袋对着面前那个疯子的脸啐了一口血痰。 瓦伦丁别过脸去，用手擦掉脸上的污秽。看着常临死之前声的笑，瓦伦丁将USP用力捅进了他的右眼窝里。 “‘黑蛟’的老大哪？说出来你还能活下去！你知道我的能力！” 瓦伦丁已经放弃从这个家伙口中套话了，他准备去找那张名单里最值钱的家伙。 “我不知道。”常微微翘起，声音很轻，跟他的笑容和眼神一样充满了对瓦伦丁的蔑视。 这是他这个世上能对瓦伦丁做出的最后反击了。 “草！” 瓦伦丁拔出USP，对着常脑边的地板连开三枪，咬着牙使劲晃动着手臂发泄着心中的不满。 不过是一个黑帮干部而已，为什么能有这种气节！ 这个混蛋究竟经历了什么！ “你不知道是吧，你不知道是吧！”瓦伦丁他的身边来回走动着，嘴里不断地吐出正宗的华夏粗口，脸上的笑容也不复存，愤怒的表情配合着血色的微笑妆容看起来格外狰狞。 明明他才是弱势群体，他才是被绑架挨了顿打差点要死的那个，明明他才是正义的一方，为什么这个混蛋表现得就跟慷慨就义的产阶级都斗士一样？ 搞得瓦伦丁自己都以为自己是个挨天杀的黑恶势力了。 “我他妈让你……”瓦伦丁停下了徘徊的脚步，伸手正准备把这个画风完全不对的混蛋爆头的时候，那扇铁门突然飞出打瓦伦丁的身体一侧，直接把他整个人都糊了地面上，手枪也脱手飞出老远。 “谁啊！”一阵耀眼的电光闪过，瓦伦丁踹开把自己盖地上的铁门，两眼像喷火似的瞪向门口。 妈的为什么总有人关键的时候捣乱！ 出现他视野中的，是一身正装却一脸懵的邢一凰，以及幻化成了猫形蹲邢一凰肩头上的夜烟。她们的身后是一堆倒地上的小混混，看起来常的援兵已经被这俩姑娘干净利落的解决了。 “你好像打错人了喵……”看着瓦伦丁那快要吃人的眼神，夜烟缩了缩脖子，伸手拉了下巫女帽盖住自己金色的眸子。 “你……没事吧？”原本邢一凰是准备过去拉起瓦伦丁的，但是看到对方一脸愤怒的表情她还是踌躇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表达口头问候。 这家伙看起来一点事都没有嘛！ 而且玩的还挺嗨？ 瓦伦丁看着脸微微发红的邢一凰，推开那扇铁门爬了起来，走到她的面前抬起手……使劲揉捏着邢一凰的脸蛋，脸上的愤怒也消失的影踪。 变脸快的就跟二战时的丹麦一样。 “好女孩，好女孩……你们来的正是时候。” 瓦伦丁最后捏了两下她的脸颊过足了手瘾之后，他看着脸红得跟苹果似的邢一凰轻轻敲了一下夜烟的巫女帽。 “干嘛？” 夜烟跳下邢一凰的肩头，黑雾中幻化成人形。 “帮个忙。”瓦伦丁指了指躺地上就剩一口气的常，顺便给了他一发治疗电流。 “用你的源石技艺套点情报出来。” “有个混蛋的死亡时间提前了，就今晚。”瓦伦丁蹲常的身旁，看着对方再一次被愤怒占领的表情格外的开心。 “哎呀我诉你，就算你不说我也有办法知道情报，除非你现就自杀……但是很抱歉，有我你根本死不了。” “感受绝望吧，bitch！” 第十九章 刺杀 龙门上城区，半岛酒店。 虽然已是半夜，但这家豪华酒店依旧是灯火通明，衣着整洁笑容得体的服务人员站门口，看着完全不像上层人士的瓦伦丁与邢一凰微微鞠躬，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屑与轻视，将一名优秀服务人员基本的职业素养表达的淋漓尽致。 “欢迎光临半岛酒店，祝两位有一个美好的夜晚。”门童为瓦伦丁拉开大门，做出一个“请进”的手势。看着酒店大堂里金碧辉煌的装饰，瓦伦丁觉得有些晃眼。他轻咳一声，抬手整了整自己并不名贵的着装，压下有些紧张的情绪，抬脚踏进这家龙门的豪华酒店。 他来到这里不是想和邢一凰体验一下富豪们的生活，而是为了刺杀某个人。半小时前那间仓库里瓦伦丁就通过夜烟的帮助从常的口中得到了那个组织代号为“黑蛟”的一些消息，里面不仅包括他们曾经对“洪阳”犯下的罪行以及自己组织仍进行着的违法犯罪的勾当，还有一些关于黑蛟头目的重要情报。 王天衍，代号“蛟王”，出身于龙门，从其父王恒手中继承黑帮组织“黑蛟”和“蛟王”的称号。种族为乌萨斯人，原型为熊猫，有三个兄弟和两个妹妹，争夺“黑蛟”的继承权中全部死亡，唯有王天衍一人存活。王恒掌控“黑蛟”的时候这个组织就已经与鼠王交上了手，最后鼠王和近卫局的双重打压下失去优势，让鼠王贫民窟一家独大。后来王天衍继承“黑蛟”之后，虽然表面上依旧服从鼠王的安排，但是私下里却将数年前其父王恒已经丢弃的违法勾当再一次拾起，其中包括且不限于器官买卖、人口贩卖、源石走私、制作毒品。 对于这个家伙的基本资料瓦伦丁已经近卫局和鼠王给他的资料里了解一些了，但是后面那些话才是最劲爆的，比如他们现还运营中的走私网络等等。而且常还把“黑蛟”对“洪阳”犯下的罪行和盘托出，内容惨烈得瓦伦丁都不愿意去听，用手机录完音之后他直接送给常一颗子弹让这个作恶多端的家伙下地狱，得继续活着祸害世间。 得到这些消息之后瓦伦丁与邢一凰就踏上了刺杀王天衍的道路。夜烟并没有跟随他们，因为她有更重要的事去做。 就像前几天瓦伦丁所想的那样，如果可以的话，一定要找到这些目标犯罪的证据再去出手，最好是直接将证据交给近卫局让陈去处理，这样能最低限度的降低瓦伦丁龙门的危险度。应对整合运动和帮派已经够烦人了，如果近卫局也想搞他的话，那他这次任务可以说是难上加难。 而夜烟这名盗圣就是窃取情报的最佳人选。至于代价么…… 瓦伦丁的账户这次是真的快要见底了。 刚刚常的倾诉中瓦伦丁也了解到了“黑蛟”是怎么得到他的消息的，来源确实是近卫局，但不他所想的那样是近卫局想背后捅一刀，而是一名下城区分局代号为“赤”的警司私自透露给“黑蛟”的，跟陈和老魏没有任何关系。 而那名警司透露消息的原因就是瓦伦丁断了他的财路。一个反英雄出现了龙门贫民窟，用自己的方式去正义执行，专门对那些不守规矩的帮派下手，那个茶馆背后的组织陷落至少让他失去了数十万龙门币的黑色收入。龙门没有来到切城之前，陈和星熊是负责上城区的工作的，下城区基本上管的很松，出现徇私枉法的现象所难。虽然大部分近卫局干员都是正直的人民好“公仆”，但是里面总会有些败类，赤就是败类中的一员。 “黑蛟”的违法行为他是一清二楚，因为这个家伙也是参与者之一，目的就是获取钱财。如果按照常所交代的信息作参考的话，这个赤恐怕是下城区分局里最富的一个近卫局干员了，陈这种工资丰厚的高级警司也是远远比不上。 “所以我们的任务很艰巨啊。”瓦伦丁环顾着半岛酒店一楼大堂里奢华的装饰，轻声叹气。 “照计划进行吧。”他把手放进衣服口袋里，走向酒店前台。邢一凰紧紧跟他的身后，视像是一把刀子一样观察着周围的情况。因为是深夜的缘故，大厅里几乎没有客人，只有寥寥几的服务人员和安保人员，这也增加了他们行动的成功几率。 “您好两位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助你们的吗？”前台小姐是一名很漂亮的黎博利人，头两边的侧发有着彩虹般的颜色，看起来就跟大堂内的其他装饰一样美丽耀眼。她的身上穿着一件紧身旗袍，将少女青春靓丽刚发育成熟的身材凸显的淋漓尽致。 瓦伦丁看着面前带着得体笑容的鸟人小姐，心中给她打了99分，少了一分是怕她骄傲。 “我确实是有几个问题想要了解一下。”瓦伦丁把自己的手机拿出来放前台，同时拨通了凯尔希给他的那个号码。电话接通了，模糊的黑色影子再次出现手机屏幕上，对着前台两个摄像头上的红灯闪了一下，一切回归正常。 出发前瓦伦丁就从凯尔希口中了解了这个号码的神奇之处，这下正好用到了。 “王天衍和林舸瑞他们哪一层？” 是的，大半夜，两个黑帮头目上城区的豪华酒店内聚餐。瓦伦丁从常口中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甚至都想给这个家伙一脚看一看他是不是已经醒了骗自己。 果然这些大人物的脑回路跟普通人不一样，瓦伦丁也只能用自己曾经获得的那么一点可怜的帮派常识去理解这种事。 大半夜两个帮派的BOSS远离自家势力的地方聚餐，要么是讨论过于黑♂暗的事情，要么这俩人会死一个。 半夜近卫局反应速度大大降低，自己能够依靠的只有身边的保镖，搞事也没有目击证人，要是这个时候突然出现一个杀手…… 虽然不知道王天衍是怎么想的，但是很遗憾那个杀手是为了杀他而来。 “对不起这位女士，我不懂您是什么意思。”前台小姐的脸上依旧是那副完美的微笑。 意料之中的回答。 “抱歉。” 看着黎博利女孩的笑容，瓦伦丁点点头，拉着邢一凰离开了前台，大堂内随便找了个沙发坐下，同时拨通了夜烟的电话号码。 “怎么了？”电话很快就接通了，手机中传来了夜烟的声音，很小却很清晰，周围也很安静，听起来她已经潜伏到目标位置了。 “我想了解一下我们的盗圣工作进展的如何了。”瓦伦丁坐沙发上很娘气地将两腿并一起，伸手摸了摸自己的侧发。 为了这次行动瓦伦丁出发前又一次换上了女装，而且是极为齐全的那种，长假发连裤袜高跟靴还有裙子，换完衣服站镜子前瓦伦丁都以为自己变性了。 邢一凰也做了些伪装，她戴着平光镜，头上夹着一个有着龙角装饰的发卡，补全了自己缺了一只的龙角，同时把长发盘起扎脑后，还极为难得的换上了高跟鞋。虽然瓦伦丁想让她穿裙子的阴谋没有得逞，但是见识到职场女强人版的邢一凰他还是很满足了。 “毫进展。”夜烟没有任何压力的说出了这个悲剧的事实：“他的保险柜里都是一些很普通的文件和奢饰品，没有任何可以充当犯罪证据的东西存。” “那电脑呢？”瓦伦丁不想放弃希望。 “我不会用。”夜烟很干脆的掐灭了他心中还燃烧着的希望之火。 “……” 瓦伦丁是真的没想到这只猫不会用电脑。 “再找找吧，过会我给你打电话，如果再没有就只能向其他办法了。” 瓦伦丁挂断了电话，把手机放进兜里，腋下传来的感觉让他有些膈应。那是他的手枪，放了腋下枪套里。因为瓦伦丁穿了件女式大衣的缘故，枪套鼓起来的轮廓很容易就被掩盖住了，这也是把手枪带进酒店的最好办法。 瓦伦丁快要睡着的时候，机会终于是出现了——那名黎博利女孩给同伴打了个招呼，离开了前台，走向不远处的卫生间。他轻咳一声，邢一凰心领神会，跟了那名女孩的身后，两人一前一后走进了卫生间。 几分钟后，邢一凰换上了前台小姐的衣服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直接把瓦伦丁的困意一扫而空。此时的邢一凰身上穿着紧身旗袍与黑色丝袜，色气度直接拉满，牢牢抓住了瓦伦丁的视法动摇。因为高跟鞋的缘故她走路姿势有些不太顺畅，看起来像是一只摇晃的企鹅，却一点没让瓦伦丁得她的样子很滑稽，因为她的身上有个地方不停地伴随着走路的动作晃动着。也就是这个时候，瓦伦丁才明白邢一凰的身材有多好。 这姐姐的胸最低也得是C。 虽然比不上拉斐尔，但是事实还是超乎了瓦伦丁的意料。日常生活中邢一凰总是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他根本看不出这姐姐的真材实料是有几斤几两。虽然外表看起来没有飞机场那么惨，但是大小顶天了也就是B。 结果现实诉他邢一凰是跟416一样胸前藏着小怪兽的存。 太赞了。 瓦伦丁调整了一下表情，尽量装出一副正经的面容走向前台。另外一名服务人员已经被邢一凰控制住了，虽然依旧一脸微笑的站前台内部，但是瓦伦丁能从她微妙的表情和眼神看出这个可怜的姑娘正承受着巨大的心理压力。 邢一凰源石技艺发动时有着极强的名为“气势”的东西存，而这种气势对普通人的压制效果可以说是立竿见影，就像现这样。 想象一下，自己的身边站着一头随时会暴起杀人的暴龙，你只要动一下就会引起对方的注意，你敢动么？ 不敢动不敢动，一点都不敢动.jpg “他们现哪？”瓦伦丁压低了声音，再次拨通了影子的号码，目光却很不老实的邢一凰的身上扫动着。如果这是一场动漫的话，你可以看到瓦伦丁的眼睛瞬间拉长直接怼了邢一凰的身上进行地毯式观察。 没办法，这个时候的邢一凰太有魅力了。拉斐尔经常穿裙子，魅力也很高，但那是很普遍的现象，看多了也就习惯了。但是邢一凰这是第一次穿裙子，还是高开叉的旗袍，瓦伦丁甚至能看到她丝袜上的蕾丝边，你说说这他能忍得住不看么？ 你不馋她身子，你太监！ “他们酒店的第二十层，房间号为1。”邢一凰操作着酒店管理系统，找到了王天衍和鼠王进行秘密谈话的房间。 “但是二十层有很多他们的人，如果你想避争斗的话，建议去厨房伪装成厨师进入目标房间。他们点的菜里有几道需要厨师现场操作的菜品，而且还都没有上桌。” “给他们供给菜品的厨房同一楼层，你去往厨房的路上应该不会碰到他们的人。监控室和保安室一楼，我一会就过去。” 虽然她的声音很镇定，但是红的跟辣椒似的脸颊和躲躲闪闪的眼神出卖了她。此时的邢一凰跟她旁边的那个可怜的前台小姐没什么两样，不过压制住她的不是浑厚庞大的气势，而是某个臭流氓肆忌惮的眼神。 其他的臭流氓她早就一拳头过去了，可谁让现调戏她的是瓦伦丁呢？先不管此刻周围的环境，她要是真一拳头下去心疼的还是自己。 “了解，美丽的女士。”瓦伦丁吹了声口哨，对着邢一凰抛了个媚眼，保持与影子的通话走向电梯。 看着瓦伦丁远去的背影，邢一凰松了口气，心中的压力也小了不少。她看了眼身旁那个浑身微微颤抖的女孩，将自己散发出来的那股气势收敛了一些，离开了前台，走进卫生间。 她是不可能穿着旗袍去打架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的。 瓦伦丁与邢一凰开始了他们的刺杀行动，前台的那名女孩也颤颤巍巍的拨通了近卫局的报警号码。听到近卫局接警人员的声音时，她差点流出了泪。 旗袍邢一凰，我好了 “歪比歪比，歪比巴卜？” 瓦伦丁穿着厨师服推着餐车停了二十层的一个监控死角，戴着耳机拨通了邢一凰的电话。虽然现他已经通过某种“友好”的手段临时成为了半岛酒店厨师的一员，但是他还是需要邢一凰的情报支持来对下一步的该干什么做出判断。 虽然他已经换上了厨师服，但是考虑到这一层只有王天衍和鼠王两个客人，而且对方的社会地位不算低，瓦伦丁觉得自己一个人去很有可能会受到盘查，那时候他的手枪就可能会暴露众人视之中为整个刺杀活动带来负面影响。如果时间还算充裕，瓦伦丁愿意多等一会再去跟那些厨师好好交流一下让他们带自己进去，如果时间不够他就只能硬着头皮一个人上。 对于报警这件事瓦伦丁没有办法去阻止，如果邢一凰前台待得太久肯定会被其他服务人员认出来，让她酒店大厅内闹出点动静来也不太好，毕竟这相当于让她当诱饵，瓦伦丁可干不出这事。 所以他们只能近卫局到来之前完成刺杀任务，而且还要离开这里。 这里可不是下城区和贫民窟，如果被抓到瓦伦丁不知道自己会受到什么样的对待。如果让近卫局觉得自己做的太过的话，他的龙门之行很有可能会提前终止，这也是为什么瓦伦丁和邢一凰是经过伪装后来到这里的原因。 “……歪比巴卜？”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邢一凰扶着额头极为羞耻的发出一句跟瓦伦丁一样奇怪的话语。她的身后，数名保安躺地上已经不省人事，身上的衣服倒是很工整，看起来邢一凰很利落的就解决了他们。 那句奇怪的话这是瓦伦丁事先跟她约好的接头暗号，表示自己已就位随时可以行动。虽然邢一凰十分不了解这个家伙为什么要多此一举，但是对方极力要求下她还是勉强答应了这个请求。 幸好这是一场刺杀行动，邢一凰的周围没有任何人的存，不然她能羞耻的钻进地缝里去。 “很好，现二十层的情况如何？”确定了邢一凰此刻的状态后，他四处张望了一下用手捂住了嘴巴轻声询问。 这里非常安静，听不到一点声音，瓦伦丁也受环境影响下意识的压低了说话声。 “一切正常，一号房间的门口有两名保镖，其他地方没有见到任何人存。”邢一凰调出二十层的摄像头画面放大，眼睛扫过走廊的每一处地方。 “我看不到你。” “那是因为我监控死角。”瓦伦丁抬头看了眼周围的天花板，没有任何摄像头存。 “保安部情况如何？” “全部解决，现只有近卫局干员能威胁到我们了。”邢一凰关闭了第二十层的摄像头画面，将酒店大堂的画面放大。画面中依旧是人烟寥寥，那名被她一手刀打昏迷的女孩还没有回到工作岗位上。另一名前台小姐不停地张望着监控室的方向，似乎期待着什么。 她报警之后没多久那几名大堂内的安保人员就赶到了监控室，跟葫芦娃救爷爷似的被邢一凰一人一手刀打倒地不省人事，估计得睡个一夜才能醒。 “其他地方呢？” “一切……正常”邢一凰扫过面前的那些画面，很快就给出了回应。 虽然她看到了一些熟悉的人，不过……并不能算是威胁。 “还有，我建议你尽快进入到那个房间内完成任务，刚刚那名前台小姐报警之后不久又给经理打了个电话，估计是说了我们要找蛟王和鼠王的事。” 邢一凰看着屏幕里拿着手机不知道说什么的酒店经理，将画面调到电梯内。 “他现已经进入了电梯，应该是去找鼠王他们去了。” “明白了，你小心点，有情况立刻给我打电话。”瓦伦丁嘱咐了邢一凰一句，挂断电话拨给了影子，同时站起身下意识的摁了下水箱上的冲水开关。 你以为的监控死角是哪里？除了卫生间就没有了好么。 至于餐车……瓦伦丁也给推进来了。 反正食物上面是盖着盖子的，不会受到污染。而且他又不是真的厨师，没必要纠结那么多。 确定了电话已经拨通后，瓦伦丁推着餐车回到走廊，停了1号房间的门口。 “这是鼠王和蛟王点的菜，需要现场进行制作。”看着门口那两个筋肉兄贵，瓦伦丁抖了抖自己的肩膀，露出一个谄媚的笑。 警方突击中 “……所以，你还有什么要说的么？” 瓦伦丁将USP Match抵王天衍的额头上，关闭了手机的录音开关。看着面前没有丝毫慌乱的熊猫人，他很好奇这个心狠手辣的黑帮BOSS会怎么回应他的质问。 刚刚门口的保镖搜查的时候瓦伦丁就已经暴露了，没办法他只能选择强攻，直接掏出手枪启动自己的源石技艺对着面前的两个兄贵扣动扳机。.45ACP的弹药足够给力，瓦伦丁的透视眼也足够强大，近距离下他甚至能看到子弹穿过敌人时他们体内产生的巨大坑洞，整个过程巨细比，他甚至能仔细的观察到肌肉和血管被子弹带来的高压挤压时产生的神奇变化。 解决掉门口的两个保镖之后，他没有立刻冲进房门而是再一次启动了自己的那只神奇的意识之手，直接对着里面所有人的心脏都来了一下。虽然这一招让他获得了足够的时间去解决房间内王天衍的保镖，但也让瓦伦丁的身体再一次变得千疮百孔。 数细小的源石结晶爬上了他的脸庞，像是一只恶魔的手一样轻轻盖了脸颊上，黑色的结晶亮眼的灯光下闪烁着令人恐惧的暗橙色光芒。瓦伦丁的视界开始变红，整个世界都逐渐向不久前他成神之路里看到的画面发展。虽然他很清楚现实世界里的王天衍十分正常健康，但是他的眼中王天衍的脑袋已经开始腐烂，一侧的头皮已经裂开，露出里面灰白的颅骨和黑红色的腐肉，数白色的蛆虫里面蠕动着，看得瓦伦丁眼角直跳。 他晃了晃脑袋，试图把精神拉回到现实世界，却没有任何效果。瓦伦丁眼中的世界开始与成神之路相重叠，而且重叠的程度越来越深。虽然进度缓慢，但却没有停止，就像是一把不断向他前进着的尖刀，法阻挡，不可停止，带着足以让人疯狂的压迫感和绝望。 瓦伦丁的情况很危险，如果再不注射矿石病抑制剂，他很有可能会死这里。 “你的身体状况看起来不太好。” 王天衍倒是极为的镇定，声音没有丝毫的慌乱，他甚至还有心情跟鼠王开玩笑。 “林叔，这就是你安排的惊喜么？我倒是挺喜欢的，看着一个矿石病人痛苦中慢慢死去，看着他们比渴望生命却又不得不接受自己那悲惨的命运……” “虽然他有些疯狂，但这确实是一场精彩的戏剧。” “人生确实是一场精彩的戏剧，尤其是这场戏剧的结尾。”鼠王看着因为过度使用源石技艺导致自己逐渐失去生机的瓦伦丁轻轻叹气。 不知道感叹谁的结局。 刚刚瓦伦丁冲进来后没有对鼠王身边的一个人动手，这也让他多少猜到了这个瓦伊凡人的身份。 “这就是你的遗言？”瓦伦丁握着手枪使劲顶了顶王天衍的脑袋，紧咬牙关脸色凶恶，不知道是因为对方的态度还是因为自身矿石病的缘故。 “年轻人，我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了你，但是现你应该更关心一下自己，也许再过一会你连扣动扳机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是谁？” 瓦伦丁又放出了另一段录音片段，正是他让角徵羽帮忙录下来的，内容就是常和巨猿逼迫他指认鼠王的话语。 录音播放着，房间内没有任何人说话。 “这两个家伙……回去我就好好管教一下他们。”王天衍做出一副生气的模样，看着鼠王解释：“林叔你放心，回去我绝对家法处置。” 瓦伦丁还是低估了这个家伙的脸皮厚度。 鼠王没有回话，而是坐座位上悠闲地喝着茶水，似乎房间内这幅地狱之景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就王天衍还想对着瓦伦丁说些什么的时候，一颗子弹击碎了他的颅骨，红白相间的液体喷溅了他一身，却是一滴都没有溅到桌子上。瓦伦丁看了一眼鼠王，又看了眼桌子上的菜，给了王天衍的尸体一脚将手枪放回腋下枪套内。 “逼逼叨叨逼逼叨叨全是废话，我问的问题就是不回答，活该死不瞑目。” 这大概是全世界黑帮BOSS最憋屈的死法了，原因就是多说了几句废话、 瓦伦丁啐了尸体一口，没理鼠王直接离开了房间，鼠王也没有阻拦。看着关上的房间大门，他摆摆手示意手下收拾现场，拿起筷子继续他的晚餐。 “这么多好菜可不能浪了啊……” 开始跑路 “直接去二十五楼，到那里你就明白了。”邢一凰刚接通瓦伦丁的电话就开口说道，声音急促，没有任何解释。她瞥了眼门外酒店大堂，伸手关闭了整栋大楼的监控摄像头，离开监控室的时候还不忘把这几天的监控录像格式化一下。 “近卫局已经来了，我通过停车场的监控看到了他们的警车。” 邢一凰没有管大厅内那些酒店工作人员的质问，打着电话直接走进电梯，摁下了7楼的按钮，将那些反应过来的服务人员关门外。 “二十五楼？我知道了。” 得到了瓦伦丁肯定的答复后，她挂断电话，小腿绷紧膝盖微弯，身体起跳对着电梯上方的活板门就是一拳。电梯显示的7楼不过是一个烟雾弹，她真正的目标仍是二十五楼，只不过上去的方式需要一些小小的变动而已。 经过了一段极为轻松的攀爬运动之后，邢一凰终于是来到了二十三楼的电梯门前。她拿出一张从保安身上搜刮来的铁制卡片插进门缝里，得到了一定的缝隙之后伸手握住电梯门用力往两边一掰，一个足以让人通过的空间被制造出来。 只能说邢一凰力量的运用上已是炉火纯青，虽然她的力气大到可以强行掰开电梯门，但是电梯门本身又没有任何的损伤。不过为了保险，她还是没有选择直接去二十五楼。 进入到二十三楼后，她又通过楼梯来到了目的地。而二十五楼的楼梯入口处，一个跟瓦伦丁极为相像的瓦伊凡人正穿着睡衣站那里，上半身还披着一件蓝色的外套。 同样的银发，同样的深蓝色双角，同样的身高。 罗德岛重装干员，雷蛇。 看着那张熟悉的面孔，邢一凰松了口气。虽然没有逃离半岛酒店，但是他们最后还是安全了。 王天衍刺杀计划，完美结束。 第二十章 混乱的感情 碧翠克斯·施怀雅，龙门近卫局高级警司，负责区域为上城区，这也是为什么近卫局接到报警之后陈没有赶来的原因。这个高级警司的职位背后，这位老虎小姐所拥有的是常人难以想象的财富和权势。龙门大古集团千金，其父与魏彦吾是相交多年的好友，龙门各个行业都有其自己的人脉势力，未来要继承这些的很明显就是这位施怀雅小姐，真正的富婆，身上穿的从都到尾都是瓦伦丁叫不上名字的牌子货。 除了她尾巴上带的那个尾戒。 因为曾经角徵羽龙门体验风土人情的时候买过一个一模一样的仿品，精神空间里跟瓦伦丁闲聊的时候说起了这件事。虽然最近一段时间他已经把那个尾戒给摘下来了，但是瓦伦丁仍然记得那个尾戒的名字以及他后来因为好奇去网络上搜索价格时看到的数字。 卡地亚LOVE尾戒，私人订制，目前他们定制过最便宜的尾戒价格是5万龙门币。 比施怀雅戴着的这个尾戒还要薄一点小一点。 人比人气死人。 瓦伦丁不动声色的将注意力从这位富婆老虎的尾巴上移开，面带微笑从对方的手中接过装着矿石病抑制剂的小盒子。 “谢谢，我会还的。”他将小盒子放面前，给出了自己的承诺。 还不还其实所谓，既然是鼠王让她带来的，施怀雅一定不会记瓦伦丁的帐，更何况她本身就是个腰缠万贯的富婆，这几支抑制剂的价格可能还入不了她的眼。 但是作为能够让瓦伦丁接触到这位龙门大小姐的机会，场面话还是要讲的，说不定以后就能开启碧翠克斯·施怀雅攻略呢？ 下半辈子生活忧啊。 哦对，这位大小姐很讨厌别人叫她施小姐或者诗小姐，因为她的姓名是典型的外国风格，跟龙门其他人的完全不同，所以姓也应该是施怀雅而不是单字诗或施。 幸好瓦伦丁对这位龙门唯一的五星干员印象深刻，不然他很有可能触犯了对方的禁忌。至于为什么他会对施怀雅这么关心，不仅仅是因为施怀雅是龙门三人组里独一二的五星，还因为一句为流传的忠： 别升级，诗怀雅，她就是个，吉祥物。 每一处断句都毫不掩饰的透露出这位博士心中深深地绝望。 陈疯狂砍人星熊疯狂挨砍的时候，这位大小姐的作用就是待星熊的后面抡起她巨大比的流星锤补一点伤害，顺便稍微提升一下陈和星熊的输出。 光明正大的摸鱼。 所以穿越前诗怀雅瓦伦丁的号里唯一的作用就是放置副官位置时的那句“啊呜”。 瓦伦丁打开盒子，看着里面印有罗德岛标志的抑制剂，右手轻轻拂过针筒光滑的表面。只能说不愧是大小姐带来的东西，这个包装都精致比，外面是暗色金属拉丝，里面是厚绒内衬，那四只抑制剂被包装得像是奢饰品一样躺盒子里，瓦伦丁都不舍得用。 他拿出一支拔掉针头上的保护壳，直接对着自己脖子上的静脉扎了进去。虽然一般使用抑制剂时扎的是上臂，但是现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身体疼的要命没那么多时间让他规范操作，只要扎不到动脉就行。 至于为什么疼成这样还要吃火锅……作为华夏人谁没有一个吃货之魂？尤其是面对火锅这种极具华夏特色的美食时，瓦伦丁是忍不住。反正坐那等是等，吃夜宵等也是等，不如重温一下故乡的温暖。 这不是物质上的享受，是一种精神需求。 最爽的事莫过于大冬天吃火锅 “你觉得我开启诗怀雅攻略的可能性有多大？” 当瓦伦丁再次睁开眼时，看到的是泛着淡淡白光的精神空间，那只被注射的抑制剂也被带了进来。他扔掉那一只空的针筒，随手一挥。 一块半透明淡蓝色的显示屏出现了他的面前。这是角徵羽的任务面板，上次罗德岛基地时瓦伦丁就是从这里了解到那一堆吓死人的任务的。 以及芙兰卡攻略的开启。 当时看到这个消息时还把瓦伦丁吓了一跳，恍然间就瞥见雷蛇头顶的那一片青青草原，奇葩的是黄毛还是瓦伦丁，雷蛇的亲弟弟。 虽然瓦伦丁现一点都没有继续芙兰卡攻略的想法。 “如果你眼中的一切都是数据的话，那么你会惊讶的发现那只胖狐狸已经向很多人开启了攻略自己的大门。”就好像恐怖游戏里的高能一样，角徵羽突然就出现了瓦伦丁的面前，带着他独特的白发菲林样貌。 听完这句话，瓦伦丁的脑海里出现了一副极为不和谐的画面：芙兰卡带着皇冠穿着华丽又清凉的长袍坐高高的王座上，她的身边站着众多衣着光鲜亮丽的帅哥靓仔。而一直默默陪伴芙兰卡身旁的雷蛇却站王座的台阶下，头埋得很低看不清脸上的表情，唯一显眼的是她已经暗淡的银色头发以及空气中刺耳的充满嘲弄的笑，像极了一只败犬。 “……人类GHS这一方面的思想总是比跳跃。”角徵羽毫不犹豫的掐断了瓦伦丁逐渐危险的想象，给了这一章难得的活路。 “其实我喜欢纯爱。”瓦伦丁不好意思地笑笑。 “你想的那些东西也只能本子里看到了，现实是根本不可能的。”角徵羽敲了一下瓦伦丁的脑袋。 “要是让雷蛇知道你有种想法她绝对会用盾教你什么叫做‘姐姐对弟弟的关怀’。” “用铳就是‘姐姐对弟弟的爱’了。” “这我可消受不起。”瓦伦丁想象着自己被雷蛇用铳指着脑袋的场景，使劲摇了摇头。 [给我个机会。] [怎么给你机会。] [以前我没得选，现我想做一个好人。] [好，跟这把铳说，看他让不让你做好人。] 瓦伦丁卒，死因是搞自己“姐夫”的HS。 “就像你以前曾认为的，芙兰卡是一名不像渣女的‘渣女’。虽然她感情生活很丰富，但是真正跟她有进度的只有雷蛇一个，已经达到了可同床共枕的地步，连初吻都给了你姐。至于那些男人，最多就是牵牵手抱一抱。” 角徵羽的这一番解释好歹是挽回了一些芙兰卡瓦伦丁脑海里愈发糟糕的印象。 “有点劲爆。”想象着芙兰卡和雷蛇kiss的画面，瓦伦丁咽了咽口水。 “但是她为什么会对你产生好感呢？完全是因为你这个雷蛇亲弟弟的身份啊。银发身高一对角，你完全可以说是雷蛇的男性版。再加上极为女性化的面孔，芙兰卡对你的基础好感自然是比普通人高上不少。” “这个世界对同性恋跟地球差不多，芙兰卡最终还是要结婚生子的。如果真的要找一个男人陪伴自己度过余生的话，为什么不找跟自己喜欢的人最像的那一个呢？你就是最完美的答案。而且，她是真的对你感兴趣，或许未来有可能会从雷蛇的感情中挣脱出来。” “那你就是同意芙兰卡喜欢我姐这个事实咯。”瓦伦丁看着角徵羽，盘腿坐地上。 每次出现精神空间里他总是要和这只猫聊上一堆事，老是站着脚后跟疼。看着坐地上的瓦伦丁，角徵羽伸出手盖了他脑袋上轻微用力地揉搓着。 “没错，黑钢相声组你锁死就好了。” “另外，手感不错。” “所以我问的问题你还是没有回答。”瓦伦丁拍开角徵羽的手，揉了揉自己的头发：“而且为什么你这么喜欢别人的心？” “因为心里想的才是一个人真正想要知道的东西。也就是说，相对于诗怀雅攻略的开启与否，你对于芙兰卡攻略的开启更加关心。” “你自己心里很明白，诗怀雅攻略是一种不太可能的发展。但是你不敢确认这件事实，仍对开启这件事抱着幻想，所以你才会来精神空间里问我。但是相较于这条，已经开启并且前途未卜的芙兰卡攻略是你最关心的一条，因为你和芙兰卡对对方都抱有好感，很有可能打出happy ending。” 角徵羽坐瓦伦丁的面前，继续他的感情探讨。虽然人工智能对于情感这方面的丰富度仍不如人类，但是因为他们能最理性的看待感情中的走向与结果，所以他们相对于人类是更加适合谈恋爱的存。 毕竟机器人可没有谈恋爱减智商的Debuff存。 “那拉斐尔和邢一凰呢？我好像并不关心与她们的感情交流。” 这是一个很现实的问题，因为他是真的没有去撩这俩姑娘过。 “这是你的定位错误。对于诗怀雅和芙兰卡，你是主动去攻略对那一方，你要完成她们的攻略才能获得好结局。但是对于拉斐尔与邢一凰呢？你是被攻略的一方，邢一凰与拉斐尔攻略并没有你这里开启，开启的是她们眼中的瓦伦丁攻略。” “现她们距离成功仅差几步之遥，剩下的就看你如何抉择了。毕竟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纸，太简单了。” “而且，我跟你说了那么多，你应该明白诗怀雅攻略的开启可能性吧？” 瓦伦丁看着面前这只一脸我什么都懂的猫，点点头。 “那就是没可能咯。” “话不能说得太死，10^（-21）的可能性也是可能性，毕竟不是0。” “照你这么说我开启魏彦吾攻略都有可能！”瓦伦丁没好气地说道，抬手想去捏角徵羽脑袋顶的猫耳。 “有一说一，确实。” 角徵羽没给这个家伙机会，直接消失原地，只剩下声音还精神空间中游荡。看着周围空一物的黑暗，瓦伦丁叹了口气，眼皮也耷拉下来。 “邢一凰，拉斐尔，还有个芙兰卡……我还想着回家。” “啊呀呀呀呀……” 他抬起手使劲挠着自己的脑袋，直到头发变成一团鸡窝才停止。看着自己的手，想象着脑海里那几个姑娘和自己的故乡，瓦伦丁一脸纠结。 “十全十美果然是不存的传说。” 至少对于姑娘和故乡来说，这两个不能做到我全都要 感觉着身体内的那股凉意，瓦伦丁闭上眼呼了口气，神情享受比。抑制剂进入血管之后的数秒，他能清楚的感觉到自己心脏中一直燃烧的那团火开始渐渐缩小，身体各处传不断传来的痛觉也开始缓慢下来，似乎有人唱了一首温馨静谧的摇篮曲，让这些处叛逆期的小恶魔统统陷入沉睡。那只盖瓦伦丁脸上的恶魔之手开始褪去，他身体上的源石结晶伴随着逐渐扩散到全身的抑制剂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微微的痒感，像是一只幼犬轻轻舔舐你的皮肤，里面蕴含的尽是它对你的依赖。 情感的纠结先放一边，把眼前的困难解决了再说。 将四支抑制剂全部都注射进体内后，瓦伦丁的身体终于是恢复了常态。他握了握拳，将视野转向其他正抢肉吃的三人。那副如同古神降世一般奇异诡秘的场景消失了，他眼中的邢一凰与诗怀雅也变成了她们本该有的高颜值模样。 差距最小的就是鼠王……谁让他本身就是一直大老鼠呢。 刚才诗怀雅提到了鼠王还有一个女儿，不知道是不是也跟他一样。 “林叔，既然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诗怀雅放下了筷子，看着鼠王笑笑。刚刚瓦伦丁荣登极乐的时候她就从鼠王这里了解到了一些情况，比如本该坐这个桌子前的王天衍去哪了外面走廊的血迹是什么情况之类的。 当时鼠王的回答很有意思：“王天衍？谁啊？有这个人么？我邀请的是小瓦和他女朋友啊。” 他还扭头问了问邢一凰知不知道这个人，那疑惑的眼神和挑起的白眉足够拿一个奥斯卡小金人。邢一凰自然是明白鼠王心里想些什么，将羊肉片咽下肚微微摇头。 自今晚以后，龙门再“蛟王”这号人物，再“黑蛟”这个组织。 “大半夜的出警也不容易，不想吃夜宵的话就回去休息吧。”鼠王点点头，筷子搅动着面前的碗，夹起一块香菇放进口中。 “呼……这次麻烦你了，小施。” “林叔，我……”诗怀雅看着吃的正香的鼠王，原本想解释的话还没到口腔就已经死喉咙里了。 鼠王是诗怀雅认识的长辈中最没有架子的一个，为人和蔼对小辈特别好，她也生不出什么气来。 “那我走了，林叔。”诗怀雅从侍者的手中接过自己的挎包，准备离开。 “路上小心。”鼠王点点头，继续将注意力放面前滚烫的红油之中。 “那个，我有一件事想问一下施怀雅小姐。”瓦伦丁抬起手晃了晃：“对于‘黑蛟’，你们想怎么处理？” “这些家伙可是背地里干了不少伤天害理的坏事。” “这是林叔的事，近卫局插不上手。”诗怀雅明白瓦伦丁想问什么，摇摇头。 “没有证据，近卫局就没有理由出手。” “那如果我给你们证据呢？” “‘黑蛟’将会三天内彻底消失。”诗怀雅语气严肃，眼神也变得凌厉起来。 与鼠王和近卫局对于黑蛟那股欲除之而后快的感受不同的是，贫民窟的普通人对于黑蛟的印象可是好得很。他们的眼中，黑蛟就是一个“合法”、“友善”、“和谐”的完全符合核心价值观的组织，团结邻里和睦相亲，负面新闻是少之又少，因为他们根本就不知道黑蛟背地里干的那些坏事。当面一套背里一套，得人心却办坏事，这也是为什么近卫局和鼠王这么想干掉黑蛟的原因。 “来这里之前，我让我的一个朋友去王天衍的家里去收集情报去了，目的就是给自己的刺杀行为找一个道德上的制高点。但是来到这里时候我才明白自己并不需要这个，所以我就没等她给我打电话就毙了那个混蛋。” 瓦伦丁拿出手机再次拨通夜烟的电话号码。 “我问问她有没有找到黑蛟的犯罪证据。” “你可真会掐时间喵！差点就把我暴露了！”瓦伦丁刚把电话放耳边就听到了夜烟的低声咆哮，因为对方口癖缘故听起来一点都不凶，反而有些可爱。 “怎么样？拿到东西了没？”瓦伦丁习惯性压低自己的声音，还把手放了嘴边。看着他这幅模样，诗怀雅也打消了回去的念头，准备等一会再离开。 虽然她一开始对瓦伦丁说的窃取犯罪证据这件事并不抱希望，但是等一等也没有损失。如果他的同伴真的拿到了犯罪证据，对龙门来说也是立了大功。 “电脑这种高科技玩意我确实是不会使喵，不过我他家里的密室里找到了点东西，是好几个账本！里面是这个组织关于毒品走私和人口拐卖的记录！应该你是你想要的喵！” “对对！”瓦伦丁点点头，对着诗怀雅竖起大拇指：“带着那些东西回来吧，明天给你买进口猫粮！” “喵？” 趁着夜烟还迷惑的时候，瓦伦丁赶紧挂断了电话。 “我的同伴确实是王天衍的家里找到了点东西，但是具体是不是他们违法生意上的证据还需要交给你们确认。明天我会带着那些东西去近卫局，愿老天让黑蛟早点死。” 虽然最后一句有点怪，但是诗怀雅还是抓住了里面的重点。她从自己的挎包里掏出一张卡片递给瓦伦丁，同时开口说道：“今天下午你可以带着证据来上城区近卫局找我，如果遇到什么困难就出示这张卡片，他们会通知我的。” 瓦伦丁接过卡片，放手里轻轻摩挲着。卡片整体是黑色的，没有毛边，材质应该是金属，表面经过了拉丝工艺处理。整张卡看起来十分的简洁，卡面上只有金色的几个英文字母，写的正是碧翠克斯·施怀雅，整体是十分的低调奢华有内涵。 “明白了。”瓦伦丁微微点头，将卡片放口袋里。 “最后感谢你没有把我抓进近卫局。” “感谢林叔吧，还有你毙掉的那个早就该死的混蛋。” 看着诗怀雅离开时一晃一晃的尾巴，瓦伦丁打了个哈欠，轻轻拽了拽身旁邢一凰的袖子。 时间很晚了，该回去了。 “谢谢林叔，要是没有您，我今晚又得近卫局过一夜了。”瓦伦丁看着还捞青菜的鼠王，眼角抽动。 这只大老鼠还真是老当益壮，这么晚了还能继续吃下去。 “不用谢，以后龙门做一个好人就行。如果你想贫民窟混出一番名堂出来，可以找我。” 鼠王摆摆手。 “祝你们小两口有个好梦。” “祝您也有一个好梦，再见。” 第二十一章 诗怀雅的邀请 “下午好，瓦伦娜小姐。” 诗怀雅坐办公椅上悠闲地翘着二郎腿，看着面前的银发萝莉嘴角抬起，眼神微眯，就像一只调戏猎物的老虎，尽情地享受着食物死前最后的挣扎和……羞耻感。 “你是我今天目前为止见过最养眼的存了。” 这里是龙门上城区的近卫局总部，碧翠克斯·施怀雅的办公地点，陈和星熊曾经工作过的地方。但是现，那位严于利己的敬业警司和她忠诚的朋友已经调到了下城区，这栋近卫局大楼也就成了施怀雅一人的玩物。瓦伦丁曾两次到访过下城区的近卫局，里面紧张严肃的工作环境着实是让他感到有些惊讶，似乎那些近卫局干员的头顶有一头怒目的巨龙盯着他们一般，工作时间是一点放松的行为都不存，至少瓦伦丁光顾近卫局的那段时间里是看不到。而上城区的近卫局总部却是比下城区气氛要宽松了很多，来诗怀雅办公室的路上他看到了好多戴着耳机办公的干员们，有的听嗨了还会扭扭身子。他们的桌上不仅有文件和盆栽，还有外卖和海报，瓦伦丁甚至还其中一名死宅近卫局干员的主机旁看到了一个手办，结合翅膀发色和光环很有可能是拉斐尔…… 毕竟他认识的具有同样特点的天使就拉斐尔一个。 这姑娘究竟有什么魔力？还是说她内其实是一名善于蛊惑人心的魅魔？ 如果是真的话……那似乎更爽了？ “现办公室里没有人，我希望您能称呼我为男性。”瓦伦丁拽了拽裙摆，感觉臀部有些凉飕飕的。这次他不像上次半岛酒店一样穿着连裤袜，而是换上了两条吊带袜，还穿上了短裙。人总有爱美之心，见识到女装的自己有多漂亮之后瓦伦丁也想知道自己的极限哪，但因为道德理念的限制一直欲拒还迎，最后还是暗锁和夜烟的撺掇下彻底丢掉了羞耻心。 别问为什么白天的夜烟不睡觉，问，就是被瓦伦丁击穿底想认真的来一次女装的消息给惊醒的。 帽子都被惊飞了，还把天花板给戳了个大洞。 …… 换好衣服的瓦伦丁是实打实的亮瞎了围观三人的双眼，就连全程面表情的邢一凰都露出了惊讶的神色。经过三个女性打扮之后的瓦伦丁有着一头微卷的银色长发，斜刘海遮住了他的半只右眼，结合着白皙英气的面孔看起来像是一名萝莉身御姐。他的上半身是一间黑色的女性修身外套，将瓦伦丁纤细的腰肢和飞机场身材完美的展现了出来，前半身是没有任何的弧度，但是因为平板扣的分却又因为腰的缘故又加了回来，整体看起来更像是一名真正的女性——毕竟未成年的十几岁小女孩怎么可能会有胸嘛。 他的下半身是一条黑色的短裙，群边上还有着镂空的蕾丝。虽然是临时买来的便宜货，但是穿瓦伦丁的身上却没有任何的廉价感，反而给人一种平民女神的亲近感。吊带袜是那天他给暗锁买的，为了照顾自己老板的神奇愿望，暗锁非常慷慨的借给了瓦伦丁，并且对换上丝袜短裙之后的瓦伦丁给予了极高的评价。 “你不会想穿着这一身去贫民窟深处的，因为那样你会让龙门的犯罪率提升十个百分点。” 说完她还很贴心地拽了拽瓦伦丁的丝袜，让两边袜子的高度一样高。因为瓦伦丁的腿比暗锁粗一点的缘故，这两条丝袜还他的大腿上勒出了痕迹，肥而不腻，简直完美。 “嗯哼，我觉得你现完全可以征服任何一名萝莉控，虽然你的身高不算太矮，但是你的脸很可爱呦~”夜烟伸出手捏了捏瓦伦丁的脸颊，捏完还不过瘾又使劲揉了揉。 “这幅像冰块一样纯洁的面容和眼神究竟会激发出来多少黑色的欲望呢？” 听着耳边逐渐危险的声音，瓦伦丁嘴角抽动，赶紧拉开夜烟的手，原本装出来的那副女王般高冷的气质瞬间拉了胯。 冰雕美人变成了沙雕美人。 “挺好的。” 邢一凰上上下下打量了瓦伦丁好几次之后红着脸给出了她简单比的评价。 对于这姐姐瓦伦丁本来也不抱有听到什么有价值的评价的希望，但是她逐渐变红的脸颊就很可疑，眼神也是开始狂热起来，似乎她的眼睛里出现了一团火是越烧越旺。 总感觉这姑娘想些什么很糟糕的事情…… 看着身边两个捂着嘴幸灾乐祸和一个逐渐进入花痴状态的龙娘，瓦伦丁很干脆的拒绝了暗锁给他化妆的请求，拿着装有证据的挎包夺门而出。 紧接着他就开启了自己这一生中最难熬的一段旅程，即便到了诗怀雅的办公室也没结束。 那只老虎的眼神就跟暗锁夜烟的一样，像是X光一样把瓦伦丁从里到外看了个遍，将他心里努力藏着的那快要溢出来的羞耻感尽收眼底。 “黑衣黑裙黑丝袜，却有着一头靓丽的银发。”诗怀雅从椅子上站起身走到瓦伦丁的面前仔细端详着这位浑身上下透露出阴郁气质的“女孩”。 “如果不是身上的衣服太过廉价，我都要猜测你是哪家瓦伊凡影子贵族的大小姐了。” “这么说我伪装的很成功。”瓦伦丁心中的那股子羞耻感瞬间没了不少，举止表情和说话音调都变成了他平常的模样，与他此刻身上穿着的衣服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原因是诗怀雅话中的那句“太过廉价”。 这两条丝袜可是他花了好几千买的啊！ 好几千啊！ 诗怀雅的这句话瞬间让他想起了地球上的一个表情包…… 我他妈大号，连你小号十分之一的伤害都没有.jpg 贫穷瞬间让瓦伦丁找到了自己迷失女色中的本心，让他再一次意识到了这个世界有着比看自己女装发情重要百倍千倍的事情。 “这里面装着两个账本，几份文件，文件中包含着毒品制造的详细流程，你们应该可以上面提取到黑蛟人员的指纹。” 瓦伦丁把挎包放办公桌上，拉开了拉链。看着里面的东西，诗怀雅很专业的戴上了塑胶手套拿出那些文件将它们一一放专用的收纳袋里。 “我们会处理的。” 诗怀雅将收纳袋放进一个文件夹里，塞进了自己身后的书架上。 “还有如果你们要搜查王天衍的别墅的话，一定要注意他书房的密室。他的书房别墅一楼，进门后左转。密室的开关是壁炉旁书架上第三排从左至右的第四本书，拉出三分之一再摁进书架二分之一即可。” “密室里装着黑蛟很多的犯罪证据，还有两台电脑。我的朋友不会使用电脑，所以就拜托你们了。” 听着这极为详细的描述，诗怀雅皱了皱眉。她紧盯着瓦伦丁的眼睛，像是一只看着猎物蓄势待发的猛兽。 “你说的那个朋友，他叫什么？” “抱歉，秘密。” 虽然诗怀雅的眼神很可怕，但是这种程度的施压可威胁不到他。毕竟瓦伦丁是经常生与死的边界反复横跳的神奇人物。 死亡他都感受过好几次了，一个凶凶的眼神还能吓到他？更何况这眼神的来源还是那只会“嗷呜~”的萌虎。 “好吧。”诗怀雅摊手，做出一个所谓的表情。 “所以你们多久能开始黑蛟的清剿活动？”瓦伦丁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假发，伸出舌头抬手拽头发的模样看起来还有些俏皮可爱。 瓦伦丁是一个记仇的人，黑蛟那两个中级干部把他打成那样除非黑蛟彻底完蛋不然他的心里是不会好过的。 就算近卫局不出手，他也会用USP Match给那些人渣带来异世界的救赎，相信泰拉世界的死神一定会很喜欢黄铜和火药摩擦过血液和脑浆的香味的。 “现就开始了。”诗怀雅笑笑，眼神看向窗外。她说完这句话的一瞬间，瓦伦丁耳边突然就想起了刺耳的警笛声，即便是隔着厚厚的玻璃他都听得一清二楚。看着诗怀雅脸上的笑容，瓦伦丁顺着她的眼神看过去，映入眼帘的是冲出近卫局大门的一辆又一辆的装甲警车，以及那将近卫局大楼外墙都染上颜色的蓝与红。 …… 这效率，没谁了。 “实际上你不来的话我们也会去搜查王天衍的别墅，当两方势力都想搞他的时候，搜查令签得能比喝水都快。”诗怀雅离开了窗边，又躺回了她那张看起来舒服比的办公椅上。 “以前也突击搜查过几次，全是果而终。每一次搜查都会动用近卫局大量的精力，再加上黑蛟的舆论影响，近卫局的好评度甚至龙门下降了几个百分点，贫民窟尤其严重。” 废话你们近卫局都不愿意踏进贫民窟一步，要不是陈空降上任怕不是“赤”这种政府败类会毁掉整个下城区近卫局。 瓦伦丁心中默默吐槽。 “我以为你会把文件发给陈警官让上城区下城区一起行动。”看着远处街道上那长长的红蓝相交的车流，陈和星熊这一对龙门双雄出现他的脑海中。 凌晨还是龙门三雄，但是考虑到诗怀雅游戏中过于摸鱼的表现和五星瓦伦丁决定将三雄变成双雄，同时增加一名龙门吉祥物。 “下城区和贫民窟并不急，对于黑蛟这两个地方的势力，近卫局和鼠王都需要一个理由来接管，这个理由出现之前，至少近卫局不能有太大动作。” 现诗怀雅已经把瓦伦丁当成了一名潜的重要人物，鼠王看人的眼神是很准的，他也不会缘故因为一个名小辈欠别人的人情。而且瓦伦丁本来就是切尔诺伯格的一名黑帮BOSS，如果未来他真的不想成为普通上班族的话，那么瓦伦丁很有可能会成为鼠王手下的几名高级干部之一。 论是胆量，还是源石技艺，瓦伦丁都有潜力和资格。 “而且，下城区近卫局也不太干净。找到那只老鼠之前最好不要轻举妄动。” 听到这瓦伦丁有些惊讶，但是很快就释怀了。黑蛟暗地里干了那么多坏事愣是没被近卫局和鼠王找到证据除了他们手段高明之外就只剩下内奸这一种可能了，但是一个黑帮的犯罪手段能有多高明？他们又不是全员智商250的天才，干了那么多坏事还没被抓到把柄只能证明自己内部有奸细。 没别的。 “下城区有没有一名代号叫做‘赤’的干员？”瓦伦丁想起了那天常的情报。原本他是想去通知陈的，但是考虑到这里是龙门近卫局的总部，说不定这里就能直接直接找到那个家伙的信息。 “你的意思是‘赤’就是下城区近卫局的卧底么？”诗怀雅启动了自己的电脑，打开了近卫局内部的管理系统。一番搜索之后，她找到了这个叫做“赤”的家伙。 “确实有，还是不过他并不是被监视的几名干员之一。”诗怀雅将显示屏转动了一百八十度，让办公桌对面的瓦伦丁能看到这个家伙的真实面目。 根据照片来看，赤是一名很帅的龙族干员，有着淡红色的眼睛，很漂亮，看起来跟瓦伦丁一样应该是女人缘很好的那一种。值得注意的是这名“龙族”干员种族那一栏填写的是“龙族/鬼族混血”。 看来泰拉世界的各种族之间并不存生殖隔离。 “我可没从那个死人的口中听到‘赤’的外貌，但是‘赤’这个代号是确确实实诉我了的……”瓦伦丁刚想说让诗怀雅先把他列入监视名单再根据找到的证据抓人，突然间脑海中雷霆闪过。 一段过去的回忆涌上心头。 那是他第二次被抓进下城区近卫局的时候，因为自己拿着USP灭了一个帮派被陈关进了重罪犯审讯室里，而且陈还找了两个下城区本土的干员来审问他，虽然最后什么有用的东西都没审问到。 而其中的一名干员，他的眼睛虹膜就是淡红色的。 那天瓦伦丁是带着黑头套进来的，到了重罪犯审讯室才摘下来，直到出去的时候都没见到几个干员，结果过了几天他就被人给埋伏了，最后只能了解到近卫局有个叫“赤”的内奸。 而这个“赤”还有着淡红色的眼眸…… “不需要证据，这个家伙铁定是内奸，我跟你赌一龙门币。”想通了的瓦伦丁立马改口，同时下意识的去裤兜里掏钱包，却尴尬的发现自己现仍穿着裙子。 “别赌一龙门币了，赌你的前途如何？”诗怀雅看着面前把手放自己裙子上脸颊微红的瓦伦丁拿出了一枚徽章，脸上带着小恶魔般的笑容。 “前途？”瓦伦丁头顶蹦出几个小问号。他低下头去看诗怀雅手里的徽章，一个熟悉的标志和四个字映入眼帘。 那是近卫局的徽章，一颗龙头下是“德才兼备”四个字。 “加入近卫局？” “对。” 看着那枚被推到自己面前的近卫局徽章，瓦伦丁挠了挠头。他是真没想到自己龙门能走到这一步，距离加入近卫局只有一步之遥，而且还是诗怀雅这位高级警司邀请他的。 不是陈就有点可惜，毕竟对于这位富婆，瓦伦丁觉得还是陈更好看些。 “我这种劣迹搬搬的人近卫局也要？”瓦伦丁伸手指了指自己，坐办公桌前的椅子上，眼睛看着诗怀雅，发出一声不屑的讥笑。 不是讥笑诗怀雅，是讥笑他自己。 “一个连工作都找不到的杀人凶手，切城的难民，过去全是血债，你竟然希望这样的人加入近卫局？” “你知道切城那场仗死了多少人么？原因就是我的一句话。” 龙门拥有着瓦伦丁过去两年切城的情报，诗怀雅很清楚瓦伦丁说的“那场仗”指的是什么。 “那又如何？” 对此她只是所谓的笑笑。 “死的是切城人，又不是龙门人。至少龙门的这段时间，你做的那些事没有伤害到一条辜的生命。” “而且，你的能力是近卫局急缺的。”诗怀雅身体前倾，拉进与瓦伦丁的距离：“一名需法杖的、能够召唤出背后灵的医疗术士，这是多少组织梦寐以求的强大后盾。” “如果你能加入，龙门应对整合运动的进攻就更有优势。近卫局可不像切城政府那么废物，也不像咆哮者那么势单力薄。” “我们的背后是一整座城邦，甚至是一个国家。而且，你保卫切城的行为就连魏先生都很赞赏呐。” “螳臂当车而已。”对此瓦伦丁没有太大反应。 “而且我希望龙门也不要轻视整合运动，或许你们会以为自己的实力足够碾压对方，但是塔露拉的可怕不是一般人能想象得到的。” “近卫局明白，魏先生也明白。” “所以你想不想加入近卫局呢？” 加入近卫局是一个很丰厚的回报。瓦伦丁能得到什么？一个衣食忧福利健全还倍有面子的工作，跟诗怀雅和陈搭上，未来也许能发展一下感情什么的，龙门还是这个世界最接近华夏的地方，毕竟炎国本土还是封建制度，而龙门已经进入了资本主义时代。 “滴滴，检测到宿主感情任务变化，诗怀雅攻略开启难度降低30%，陈攻略开启难度降低10%，星熊攻略开启难度降低10%，魏彦吾攻略开启可能性由0变为10^（-31）。” 角徵羽恰到好处的提醒。 …… 最后那个魏彦吾攻略是个什么鬼！ “抱歉，目前还没这个想法。”瓦伦丁尽量把拒绝说的委婉一些，虽然听起来还是很直白。 10^（-21）的可能性提升了30%很多吗？很多吗？！ 放弃已经攻略好的邢一凰和拉斐尔不要我是不是傻？哦对她们应该会跟自己来近卫局，但是…… 龙门近卫局能让他买矿石病抑制剂打五折吗？ 龙门近卫局能给他一间跟俩姑娘一起住的宿舍吗？？ 龙门近卫局能让他一天天的待赤金生产上光明正大的摸鱼吗？？？ 致命三连.jpg 就目前来看，罗德岛工作可比近卫局工作愉悦太多了，光罗德岛干员买矿石病抑制剂能打五折这一条就能让瓦伦丁死罗德岛基地。 而且他可不想去撩那个龙头猛男。 “相对于近卫局工作，我更希望把自己的生命与汗水献给社会底层的劳苦大众。” 说完这句话瓦伦丁感觉自己胸前的红领巾更鲜艳了。 “那个……”诗怀雅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瓦伦丁：“其实我可以让你成为近卫局贫民窟的探子的，平常就是做一些普通人的工作，有了跟贫民窟有关的任务再行动，这不也是把汗水奉献给劳苦大众么？” “我拒绝。” 我说着玩的您还真信了啊姐姐。 瓦伦丁心中吐槽了一句，表面上那副优秀社会主义接班人的精神头仍没有改变。 “好吧好吧，如果你以后改变想法了可以随时来找我，我会帮你办好入职前的一切的。”诗怀雅把近卫局徽章收回，将显示屏掰回正常状态。 “还有你回去的时候别带着这股气势出门，挺……” 诗怀雅看着瓦伦丁眼角抖了抖，那个形容词还是没说出来。 “我明白。” 瓦伦丁一秒变脸，再一次成为了刚来到这里时的那名女王款萝莉，浑身上下散发着如雪山冰晶一般寒冷纯净的气息，白皙的皮肤和身上黑色的衣服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如果去掉他头上的两个角就是典型的血族平民公主气质。 没办法，用诗怀雅的话来说，瓦伦丁这身衣服…… 太廉价了。 “希望下一次我能够用同事这个词来称呼你。”看着走向门口的“瓦伦娜”，诗怀雅挥挥手表示送别。 “我也希望如此。” 看着有些迷惑的诗怀雅，瓦伦娜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第二十二章 王弦月 龙门，贫民窟某处。 “别跑！给劳资站住！” 伴随着怒吼声的，是一阵急促如雨点的脚步声。 彷佛这片已经迎来了暖流的大地，全副武装的近卫局干员的作战靴踩地上的声音就好像春雨一般慢慢滋润着这片混乱狭窄的街道，提醒贫民窟里的民众们龙门这里正上演一场追逐战，以便让他们保护好自己门口的货物得成为疯狗一样的被追捕者的阻挡物连人带摊子一块跟大地母亲来一个亲密接触。 事实上以前近卫局贫民窟里的很多次战斗中获得的功劳大部分都要归功于贫民窟里狭窄的街道，还有摆街道两旁的小摊子。 这大大减慢了目标跑路的行动速度，而对于武装到牙齿的近卫局干员们没有任何影响——对于那些摊位，他们是直接撞过去的，反正行动结束后上面会给他们擦屁股。 底层的干员负责抓人，中层的干员负责跟贫民窟受到影响的民众们扯皮，然后整理出赔偿金额表格交给上层的警司们，最后通过魏大人的同意进行发放赔偿金，各个层次分工明确，没有人闲着。 等级森严带来的好处之一。 “你不让跑我就不跑了？我又不是傻X！” 一名穿着时髦的年轻人一边昂着脑袋口吐芬芳回应后面近卫局干员的敌意行为一边挥舞着如同直升机旋翼般快速的双臂人群中纵情奔跑，身上拉开拉链的夹克衫跟他染成红色的长刘海一样空中肆意飞扬放荡不羁犀利飘逸，整个人看起来就是一匹放纵的野马，而贫民窟就是让这匹野马尽情驰骋的草原。 “来追我啊你们这群*龙门粗口*！如果你能追到我，我就监狱里表演倒立旋转吃早茶！” 他疯狂奔跑的时候还有余力做出一个恶心的动作配合着语言一起脏近卫局干员们的眼和耳。 干员们倒是没啥事，毕竟身经百战了，但是周围看热闹的普通民众就不行了，当下就有几个看到这幅景象的观众扶着墙做干呕状。 得到近卫局要开始对贫民窟进行清理的消息后，几乎所有的贫民窟商店都将往常摆门口售卖的货物搬到了屋里得被那些横冲直撞的蛮牛给糟蹋了，顺便站门口嗑着瓜子聊天看戏。 虽然近卫局会任务结束后统计损失多少，但他们给出的价格总是不会让这些商铺老板感到满意。 一来二去这些贫民窟的民众们都练就了快速收摊的本事，绝对能近卫局干员们的钢铁洪流中保住自己吃饭的东西，还能有闲心观赏这一出难得能死气沉沉的日子里解乏的真实版猫和老鼠。 没有了阻挡物贫民窟就真的成了这些家伙的草原，因为这里是他们从小生活的地方，每一处巷子胡同没人比他们更清楚。 但是得益于近卫局严密的规划和数量众多的人手，最后能逃出生天的仍是鲜有人。 不过就这位正疯狂跑路的黑蛟成员的速度和灵活性来看，他很有可能是跑路成功的一小部分人之一。 近卫局贫民窟的行动是有过详细规划的，各处交通要道都派有小队把守，但是由于这一片区域黑蛟的资产很少，所以投入的人力也不多，遇到这么一个能跑的家伙被对方逃脱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但是野马也会失蹄的，尤其是高速运动中的时候。 就这位犀利哥看到逃生的希望时，一个围观群众突然伸出了脚让他体验到了飞翔的感觉，整个人脚下一滑就张开双臂滑翔了出去，脸上的表情扭曲的就像是爱德华·蒙克的油画呐喊一样精彩，嘴角流出的口水半空中划出一条细长的弧，伴随着它主人的尖叫声一起扑了地上，还向前滑行了近十米远。 “哪个*龙门粗口*的家伙坏我好事！” 男人吐出一口夹杂着灰尘牙齿的血痰，趴地上大声喊叫着，声音难听的像只乌鸦。 就他手忙脚乱准备爬起来继续不要停下来的时候，一只脚踩狠狠的踩了他的后背上，让他刚爬起来的身体再一次失去平衡去拥抱大地母亲。 “*龙门粗口*！” 这匹暴躁的野马头型都快被气成了爆炸头，双手握拳勐锤地面再一次爆出一句正宗的龙门脏话，里面包含着他对逃脱望的痛苦和对刚刚那个伸脚拌他的混蛋的爱意。 听着快速靠近的皮靴声，男人趴地上扭动着身体想要看清这个混蛋，那个踩着他的人也极为配合的稍微抬起了脚放松了一点力气，似乎是想让这个家伙记住自己的脸得以后报仇不知道找谁。 “你TM……” 男人躺地上伸手捂住自己刚刚摩擦中破了皮的脸颊，眼皮上抬看清楚那个家伙的面容时正准备开启祖安模式，结果刚宣泄出三个字心中的怒火就彷佛进行了冰桶挑战一样消散的干干净净，剩下的只有呆滞的目光和嘴角流出的夹杂着血丝的口水。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只棕色的毛绒高跟靴，靴口还有一层厚厚的绒毛，吊着一只水钻五角星，太阳下反射着亮眼的银光。 视上移，他看到的是有着饱满弧的小腿肌肉和长度达到膝盖的黑色格子裙。这位女孩穿着一件跟裙子一样黑的大衣，虽然没有弧度，但是不排除藏着小怪兽的可能性。 只是这些并不会让这个家伙发呆的，毕竟泰拉世界的人个个高颜值没有丑的，稀有的是神仙颜值，但是碰巧面前的这位女孩正是神仙颜值的拥有者之一。 及腰的银白色微卷长发，遮住半只眼睛的斜刘海，刘海上面还夹着一只黑色的卡通猫型发卡，厚厚的围巾盖住了她的下巴，只露出一张黑化的脸庞和比嫌弃的眼神，他的视角中来看是女王范十足。 神仙颜值+100 银色微卷长发+300 红色的眼睛+300 黑丝+500 嫌弃颜+1000 实力差距+1000 野马发来外交请求：请求成为附庸 “怎么说呢，说起来有些难以启齿……”看着那张瞬间捕获了他内心的脸，男人扭脸吐出一口血痰，露出一个带血的微笑。 “我竟然一瞬间感受到了恋爱的甜蜜……” 他选择性的遗忘了自己被杀马特发型和妆容糟蹋的还算不错的颜值，开始了自己的想象。 男人真的希望自己能早一点碰见这个女孩，说不定还能开启一段甜美的恋情，走进人生巅峰。 但是因为某些原因导致帮派秘密暴露，他的后半生估计只能矿场里度过了，这个他一眼就爱上的姑娘也只能放心里，至少现他被抓不再觉得那么痛苦了。 “啧。” 瓦伦娜嫌弃地咂了下嘴，扭动着脚踝使劲踩了踩这个躺地上的家伙。 “你可真*华夏粗口*恶心。” 声音不算大，正常的说话声那种，跟瓦伦娜的外表一样冷，但内容却跟她的气质完全相反，把周围的近卫局干员和被她踩地上的男人吓了一跳。 一位瓦伊凡女孩用正宗的炎国普通话去骂龙门的地痞流氓。 魔幻。 “这位小姐，谢谢你出脚相助。”一名近卫局干员对着瓦伦娜点头致意，示意她可以把脚拿开了。 “我们现要押送罪犯离开了。” “没什么。”瓦伦娜冷冷的看了那名近卫局干员一眼，抬起了小腿。 就周围的人以为好戏就要结束的时候，她突然对着地上那个家伙的嘴巴又踩了下去。 用的是鞋跟。 伴随着一声令人牙疼的尖叫声，瓦伦娜地上轻轻磕了磕自己带血的高跟靴，转身离去。 听着拿渐行渐远的哒哒声，近卫局干员突然反应了过来，伸手叫住了离去的瓦伦娜：“小姐请等一下！” “什么事？” 瓦伦娜转过身看着那名近卫局干员，眼神跟刚才看着那个变态的一样寒冷，只是少了明显的厌恶。 “你现有没有时间跟我们一起回一趟近卫局？你刚才的行为可以被评为优秀公民的，有奖金和锦旗的那种。” 话音刚落他身旁的一名同事轻咳一声，看向那名近卫局干员的同事的眼神也有些不对劲。 “没兴趣。” 瓦伦娜留下了一句跟她的背影一样结满冰霜的话，众人的目光中踩踏着清脆的哒哒声离开了抓捕现场。 看着已经消失人群中的矮小身影，那名近卫局干员叹了口气，干净利落的给满嘴是血的男人扣上手铐。 “很美对吧。” 说话声很模煳，他甚至能听得到男人嘴里血液与唾液黏一起的声音。 “有一说一，确实。”近卫局干员点点头。或许讨论其他问题的时候，男人之间会爆发争吵，但是讨论异性时，男人们总是会和蔼的一起交流，论身份。 “不恨她么？毕竟你一半的牙是被她踩掉的。”他拽住男人的胳膊押着对方缓步离开，眼睛瞟了一眼地面上的血迹和散落的牙齿。 这家伙以后只能戴假牙了，除非他有足够的钱一颗一颗补上。 “恨啊，但是疼的时候我又感到极为的舒适。” 男人露出一个难看的微笑，血淋淋的嘴巴像是小丑。 “真是个变态。” 近卫局干员骂骂咧咧地将他推进车里，拉开驾驶室的车门。 看着坐驾驶位上拧动车钥匙的干员，男人微微摇头，整个人躺椅背上，却很快又被他身旁的干员架住。虽然动作粗暴，但是他没有露出一点的反感情绪，不知为何。 死变态给老娘爪巴 “你真的要穿这身出去么？” 看着已经化完妆的瓦伦娜，邢一凰停下了给她梳头的动作，将木梳放一边。 这一次的打扮比上一次去近卫局时还要再细致一些，虽然衣服依旧是那种“廉价”的版本，但仍不能拉低她的美丽。 “当然了，上次暗锁说那里看到了一堆整合运动的身影，正好借着近卫局行动的时间去看看，我不信现这个时候黑蛟还有余力来对付我。” 瓦伦娜拿起桌面上的一个黑色的猫型发卡夹了假发的斜刘海上，还很细致的调了调它的位置。 发卡是夜烟友情赞助的，不仅可以用来装饰还具备万能钥匙的作用，属于她源石技艺众多造物里面的一种。 因为还没出门的缘故，瓦伦娜用的是平常的男声，配合着镜子里的外貌让她身后的邢一凰感受到了一些微妙的违和感。 “这次不用担心我啦，我大衣里面穿着防弹衣的，USP和弹匣也插胸前的口袋里。” 瓦伦娜解开大衣的纽扣敞开衣襟，露出里面黑色的装有手枪和弹匣的防弹衣。 “而且都打扮成这个样子了我不信还有人能认出我。” 邢一凰不知道为什么瓦伦丁喜欢私下里称呼这把手铳为手枪，也不关心，她只关心这个家伙的安全问题。 “大白天的总不会有人再给我来一个突然袭击吧？我这次又不去那些没人的地方，只是某些街道上转一转而已。” “好吧。” 对此邢一凰也不好再说什么。她本来也不会去反对瓦伦丁的各种决定，除非是过于天马行空的那种。 比如突然想离开罗德岛加入整合运动之类的。 数十分钟后，邢一凰穿着一件长长的男性大衣戴着帽子跟瓦伦娜的后面，两人保持了一定距离，得让对方发现。她远远的看着那个四处张望的“小姑娘”，思绪逐渐发散。 距离上次瓦伦丁从近卫局回来的时间已经过去四天了，邢一凰仍然清楚的记得那天他走进来关上门后差点摔倒地和脸红的跟发烧似的模样。 当天晚上瓦伦丁睡觉时还算正常，但是从第二天开始邢一凰就觉得自己不认识他了。 因为近卫局打了场闪电战的缘故，黑蛟的犯罪证据被他们完完整整的掌握了手中，下城区近卫局的叛徒也被处理了，整个贫民窟立马就进入警戒状态，作为一名小贼暗锁也暂时放弃了瓦伦丁交给她的寻找情报的任务。 其实她一开始进行的挺好的，可惜追查错了索，整合运动的据点没找到倒是找到了unist的火种，某种意义上来说她的运气也是好到爆炸。 …… 那么暗锁家闲着干什么呢？跟夜烟一起打扮瓦伦娜。 没错，这几天瓦伦丁一直是以“瓦伦娜”这个身份存的。裙子围巾大衣打底裤丝袜高跟鞋甚至是旗袍…… 瓦伦丁将周围能买到的女式服装样式都买了个遍，然后家里跟两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姑娘一起讨论怎么搭配衣服比较好。 夜烟和暗锁对此的热情甚至比瓦伦丁本人都要浓烈，她们甚至能讨论一个下午。 对此，瓦伦丁只有一个解释：为了做出完美瑕的伪装。 当然谁都能看出来这伪装后面他对某件事愈发上瘾的爱好。 邢一凰只能看着热烈讨论的三人表示话可说，法理解。 以前切城的时候他可没这么关心过自己的穿着打扮！ 有的时候瓦伦娜还会询问邢一凰自己的打扮怎么样，对此她通常只会短暂的把视从文字里移出来瞟一眼瓦伦娜说一句“挺好的”就完事了。 并不是瓦伦娜没有魅力，而是邢一凰需要有一个借口来掩饰自己的失态。 她眼里，男人穿女装算不上是什么奇怪的法理解的爱好，毕竟曾经有位来自炎国周树人的文学家说过：我们炎国历史上最伟大也是最久远的艺术就是男人扮女人。 而且瓦伦娜的形象确实是让邢一凰眼前一亮，曾经那个喜欢作死满嘴跑火车的“剑”圣此刻变身成高处不胜寒的女王款少女，言行举止也终于是对得起他本身的颜值了。 你能想象到一个有着神仙颜值跟女孩子一样的男性耍贱爆粗口的场面么？邢一凰是绝对想象不到的，因为瓦伦丁诉她需想象，眼前就有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从一开始感觉到极其严重的违和感到后来的麻不不仁，鬼知道邢一凰跟瓦伦丁相处的这两年经历了什么，才让她对瓦伦丁平常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见怪不怪。 “有意思。” 邢一凰刚静下心来继续书的时候，角徵羽的声音恰到好处的出现了她的脑海里，让她刚冷静下来的心激起一丝浅浅的波纹。 邢一凰从没主动联系过角徵羽，也不知如何找到他，都是对方主动来找她自己。 而这代表着…… “你明白我想说什么吧？” 听着脑海里那个带着一丝笑意的声音，邢一凰低下头把脸盖了书上。 “所以你想等到什么时候嘛，拉斐尔都快要超你一圈了，你还等着那个家伙主动向你说真心话么？虽然感情方面瓦伦丁是个傻家伙，不会轻易沦陷，但是你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你觉得他会泰拉世界一直待下去么？” 这是个很现实的问题。 邢一凰和拉斐尔都对瓦伦丁有感觉，但是瓦伦丁曾说过他只想回家，这也是他会拉斐尔的攻势下能坚持那么久的原因。 瓦伦丁一旦回去，她的第一段恋情就结束了，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我……” 邢一凰想说些什么，可大脑里一片空白，原本下意识想要说出来的“再等等吧”像鱼刺一样卡了喉咙里，她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欲言又止，止言又欲，稍加思索，忘了说啥。 …… 邢一凰拉了拉衣领，将发散的思绪再次凝聚起来。原本神的目光再一次凝聚到了瓦伦娜的后背，但这一次她看到的不是瓦伦娜见义勇为，而是一场刺杀。 我贴我自己 “你察觉到了什么不对么？” 瓦伦娜站一处贫民窟的街道看着周围的人来人往，耳边突然响起了角徵羽的声音。她冰冷的眼眸扫视过几个正打量她的男人，没有发现任何精神世界投影的迹象。 看来这是一次心灵交流。 “有什么不对？近卫局不要停下来啊，群众吃瓜看戏，男人看我，女人聊天，街道上也没有黑蛟和整合运动的影子，和谐的有些过头了。” 看来游戏里一件接着一件的事件现实中的链接还是没有那么紧密的，目前为止龙门贫民窟瓦伦娜只见过一些便装的整合运动杂兵搞事，那些干部什么的愣是一个都没碰见，和谐的很。 “罗德岛应该打退碎骨了吧？” “打退了，而且还把他打得很惨，你姐的电弧差点让他失明了，芙兰卡的铝热剑也很强，只不过最后罗德岛还是没抓住碎骨。” “啊？” “弑君者出现帮了碎骨一把，让他躲开了芙兰卡的攻击。” “只可惜陈还是没能挡住W的进攻，让整合运动把米莎劫走了。” “……这片区域不会就是几天前碎骨跟罗德岛交手的地方吧？” “对，当时暗锁看的还挺起劲，结果被能天使发现了，差点被当成整合运动的士兵给冲锋铳射下来。” “那个时候……” “那个时候你正仓库里挨打。” “艹。” 听着不远处的口哨声，瓦伦娜思考自己下一次要不要戴着美瞳出来。 “我现算是明白为什么女人总是喜欢花大把的时间来装扮自己，即便是冬天也要穿的很漂亮。” “虽然打底裤很保暖，但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其他人。” 虽然表面上瓦伦娜没有表现出任何情绪，依旧像一块冰晶一样人行道上漫步着视了所有试图搭讪的行为，但是她的内心却很精彩。 “向外界展示自己的美貌是所有人的共同特点，不分男女，没人不喜欢被别人悄悄注视的感觉，尤其是这种视中还夹杂着渴望，羡慕，嫉妒等情绪。” “人类总是喜欢从他人的反馈中得到快乐，尤其是当自己的竞争者感到不舒服的时候，这会让你感觉到一股把人踩脚下的畅快感。” “说得好像所有人都是变态一样。” 瓦伦丁脸上的面具出现了一丝裂缝，但很快就被纠正过来，他又变成了那个干净暇的瓦伦娜。 “谁不是呢？” “你说的跟我现很危险似的……那些人能拿我怎么样？” 就算有人敢动手也不怕，瓦伦娜身上穿着的防弹衣和USP Match可不是用来保暖的。 “确实挺危险，毕竟这里是贫民窟。” “看看周围。” 瓦伦娜回顾四周，澹红色的眼眸警惕的扫过周围的环境。街道依旧是那条街道，只不过路上的行人已经很少了，并没有出现尾行的情节。 “没有坏人嘛，你看前面那个小姑娘也很漂亮，她不也这里逛街么？” 看着面前不远处朝她走来的熊猫女孩，瓦伦娜微抬下巴，似乎向角徵羽证明自己所说的话。 “我可不是说危险来自于觊觎你外貌的那些家伙。” 角徵羽的话让瓦伦娜的脚步陷入了短暂的停滞。 “而是你的面前。” 话音刚落，那名熊猫姑娘也走到了瓦伦娜的身前。但是她没有停下脚步，反而伸出了自己一直藏袖子里的手。 她的手中有一把匕首。 “去死吧，杀人凶手！” 看着朝自己胸前刺来的利刃和熊猫女孩紧咬着牙的狰狞面孔，瓦伦娜终于是想起来了这个小姑娘是谁了。 王天衍的女儿，王弦月。 －－－－－－题外话－－－－－－ 1.关于本文中的时间……大家看看就好，大错误不会犯，小错误我尽量不犯。 2.哭了 第二十三章 仇人之前的对话 “你是怎么认出我来的？” 看着面前一脸愤怒眼睛血红的熊猫小姐，瓦伦娜抬起左手握住了她纤细的手腕，稍微用力让她的手臂向后动了动，得再让匕首尖抵胸前。因为穿了防弹衣的缘故，这个小姑娘的袭击完全没有对他造成任何伤害，更不要说那把匕首还扎他防弹衣上插着的的弹匣上了。 王弦月没有回答，而是用力将匕首朝着瓦伦娜的脖颈挥去。瓦伦娜脑袋微微后仰，左手用力地拧了一下她的手腕。伴随着女孩的一声低呼，瓦伦娜的右手接过那把匕首，将它举眼前仔细端详，红色的眼睛细细的看着刀身上的每一处细节，完全视了站自己面前那位大小姐脸上已经憋的通红的愤怒面孔。 匕首大概有30厘米长左右，刃长接近20厘米。与地球为流传的M9刺刀不同的是，这把匕首的刃上几乎没有一处弧度，棱角分明，像是一块扁扁的长方体切割掉了两个三角制成的，而这种刀刃模样也让瓦伦娜想起了地球上一款她很喜欢的匕首。 Extrema Ratio ：Fulcrum 极端武力：支点 而那把名为支点的匕首最大的特征就是硬朗的刀身，与此刻被瓦伦娜拿手里的匕首几乎是一模一样。 “没想到你一个小姑娘会用这种匕首来刺杀我。”瓦伦娜手指翻转，将支点刀反握着插回王弦月腰间挂着的皮套上。常的那把骷髅匕首她是因为对方想要她的命才拿走的，对于这个鲁莽的小姑娘，瓦伦娜觉得还是将这把支点刀还给她比较好，毕竟这刀看起来比那把骷髅匕首贵多了。 “你放开我！” 王弦月发飙了，使劲拽着自己的手臂想要挣脱瓦伦娜的束缚，声音也比一开始大了很多，瓦伦娜环顾四周，冰冷的眼神劝退了几个想要过来英雄救美的家伙，手中的力量却是没有丝毫的改变。 “你这个变态！混蛋！” 作为一个看起来最多刚成年的小姑娘，王弦月自然是法挣脱瓦伦娜的魔爪，原本咋咋呼呼的威胁也变成了言语上的侮辱，表达了她对瓦伦丁女装这一事实的极度鄙视。 “骂人可以，踢人可不行。”瓦伦娜抬起腿挡住对方突如其来的撩阴腿，同时松开了握住王弦月手腕的左手，膝盖微微用力向外一弹。因为太用力和瓦伦娜使坏的缘故，这个小姑娘整个人重心不稳摔倒了地上，伴随着臀部和大地亲密接触时的“噗通”响声的是她的一声惊呼。 “是你让我松手的哦。”看着坐地上并着双腿一脸委屈的熊猫女孩，瓦伦娜只是抬了抬眼皮，声音里满是辜，看起来就像一个家庭伦理剧里欺负妹妹的黑心姐姐。 “虽然不知道你是从哪得知我就是你的杀父仇人的，但是现这种情况，我觉得相对于报仇你更应该去跟你曾经的那些叔叔阿姨们抢夺你父亲留下的遗产，这样或许你还能有一点继续活下去的资金，我的大小姐。”瓦伦娜弯下腰，双手撑膝盖上，脸颊靠近正努力憋着泪不让自己哭出来的王弦月，声音刻薄如刀，嘴角弯的像是一轮新月。 如果刚刚来刺杀他的是某个黑蛟帮派里的干部或者基层人员，瓦伦娜或许还不会这么有闲心扮演一个恶役跟对方聊天，而是该赶紧离开这个地方并且永远抛弃瓦伦娜这个伪装的身份。但是既然刺客是王天衍的女儿，那她就不那么担心了，因为这只说明了一件事：黑蛟已经完了。 一个组织究竟到了什么地步才会让他们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出来杀人？除了一个已经玩完了正忙于被近卫局彻底接收之前勾心斗角财产分割的组织瓦伦娜想不到任何可能性，而且王弦月还很有可能是被组织里的其他人给忽悠出来的，目的就是为了除掉她这个黑蛟的第一遗产继承人。没经历过社会的毒打的小孩子最容易被仇恨愤怒自负等感情冲昏头脑去做一些他们完全做不到的事，曾经想要切城阻挡塔露拉的瓦伦丁也是其中的一员。 至于为什么王弦月能够轻而易举的认出瓦伦丁，估计也是那些撺掇她出来报仇的人诉了她情报。那天干掉常和巨猿之后瓦伦丁就回到了家进行短暂的伪装就去上城区怼王天衍了，虽然那两个家伙的尸体他通过夜烟的帮忙很好地隐藏了起来，但是那些血液和倒外面的援军他们可没有那么多时间去收拾，而且那家黑蛟势力范围内的饭馆瓦伦丁也没去管，估计后来黑蛟的人就是从那家饭馆里得到了有关瓦伦丁的情报，正准备通报给他们的老大等候下一步命令呢，结果先来的却是王天衍遇刺身亡的消息。 瓦伦丁的伪装很有效，但却有一个致命的硬伤，就是他头上那对深蓝色的角。龙门的瓦伊凡人并不多，甚至可以说是稀少比，尤其是贫民窟。这个到处都是龙族人和乌萨斯人的地方，突然多出来一个瓦伊凡人怎么看都很奇怪嘛。 只能说幸好黑蛟完蛋了，不然瓦伦丁只能想办法给自己的角染个色再换上女装出门了。 女装是真的有毒。 听着身后传来的动静，瓦伦娜轻叹一声，将飘远的思绪收回，转身看着被男装邢一凰束缚住的王弦月。此刻的王弦月手里仍然握着那把匕首，但是却没有了挥动的机会——邢一凰的左臂紧紧箍住了她的上半身，右手捂住了对方的嘴巴让她是发不出一点声音。 “别多管闲事。” 看着走进的几个热心市民，瓦伦娜的声音和视就像是雪原上的暴风雪一样粗暴的扫过他们的内心，直接熄灭了那些人的燃起来的正义之火。看着站原地不知所措的热心市民，瓦伦娜挥了挥手。邢一凰心领神会，抬手敲了一下王弦月的后颈，将已经昏迷了的女孩背背上。 “我们会把她送到近卫局的。” 看着远去的那个寒冷的背影，围观的几人面面相觑，最终还是离开了原地，没有拨通近卫局的报警电话。虽然瓦伦娜的话听起来就跟谎言一样假，但是对于贫民窟的犯罪行为下城区的近卫局可以说是极为消极，而且根据那个女孩的语言和气质来看，绝对不是好惹的存，背后可能有着跟黑蛟不相上下的势力撑腰。 但是现黑蛟已经完蛋了，虽然那个王弦月曾经高贵比，现也不过是一个普通人而已，为了一个普通人得罪一个背后可能存着黑恶势力的大小姐，没有人会觉得这是值得的事情。 虽然这看起来很荒唐，但确实是只贫民窟里存的血淋淋的现实。如果被劫走的是一个普通人的话，他的家人还可以去请求鼠王出手相助，但是对于那些事不关己的人来说，他们存的意义就只有把这件事当成茶余饭后的谈资。 他们没有时间和资源去掺和进两个势力之间的斗争，也不想去掺和。 患难见真情 “小姑娘，从天堂坠落到人间的感觉如何？” 看着躺床上被绑住手脚像是一条毛毛虫一样的王弦月，瓦伦丁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假发，笑眯眯的看着对方，声音里充满了戏谑。 这里是贫民窟的一家旅馆，瓦伦丁没有遵循他刚刚说出的话带着王弦月去近卫局报警，而是拐了个弯走进了一家旅馆开了一间大床房。当然瓦伦丁不是小人，他并不想对这个已经很惨的小姑娘做什么，只是想趁着这次难得的见面跟她谈一些道理而已。 顺便吓唬吓唬她，得以后龙门时有事没事就来骚扰自己。毕竟对于王弦月毫不专业没有任何为威胁的复仇行为，瓦伦丁觉得说是刺杀都是侮辱这两个字。 “唔！唔！” 王弦月躺床上不停晃动着身体，试图想用蛮力来挣脱身上的束缚。但是她毕竟只是个手缚鸡之力的大小姐，就算绳子再细一圈她也挣脱不开，更不要说是邢一凰这名专业人士将她绑起来的，越用力就捆得越紧，没有任何挣脱的机会。 虽然离开了雪原邢一凰就再也没有打过猎，但是那鞭子和泪水中深深的印了自己脑海里的猎人技能她是永远都忘不掉。 “怎么处置？” 邢一凰站床边，用匕首指了指王弦月。这把匕首正是王弦月用来刺杀瓦伦丁的工具，为了将这个小姑娘逃脱的机会降到最小，把她绑起来之前邢一凰就将这把匕首拿了下来。 “找找看，她身上有没有钱包。”瓦伦丁抬了抬下巴，声音也恢复了男声。 毕竟用假音一直装女生挺累的，这也是他为什么会选择伪装成一名冰山少女的原因。既然现房间里没有别人，他也就没必要再伪装下去了。 “找到了。” 经过一番搜索后，邢一凰王弦月的口袋里找到了一个粉色的钱包，钱包外面还印着一只可爱的熊猫头。虽然一开始王弦月非常不配合，但是邢一凰的力量和眼神逼迫下，她也只能乖乖就范。 此时她看向瓦伦丁的眼神还是红色的，但是愤怒的情绪几乎是消耗殆尽，只剩下了表层的伪装。而这层“我很生气”的伪装里面，王弦月有的只是痛楚和恐惧。 一夜之间，她失去了父亲，后母对她的态度也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家回不去了，曾经的那些叔叔伯伯也婉拒了她的请求帮助，像是躲瘟神一样对待她，只有一个人愿意接待她，还诉了她杀父仇人的情报，提供了武器…… 但是现冷静下来一想，这个人比那些拒绝她的人心肠还要恶毒。 “里面有什么？”瓦伦丁看了眼安静下来的王弦月，开口问道。 “几百龙门币现金，三张银行卡，一张身份证，还有一张……”邢一凰一一将钱包里的东西拿出来放桌上，拿出钱包里最后一张卡片的时候语气顿了顿。 “她和王天衍的合照。” 邢一凰将那张照片放桌面上，向瓦伦丁的方向轻轻推去。虽然这是家贫民窟的旅馆，但环境还是不错的，桌面也很整洁，那张照片正好停了瓦伦丁的面前，能让他透过窗户传来的阳光看清楚里面的人。 那是一张王弦月和王天衍和合照，王弦月完全没有现这幅落魄的模样，身上穿的衣服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名贵，就跟诗怀雅的穿着差不多，脸上的笑容很开朗，看起来就是一位没有经历过社会的毒打父亲的羽翼下长大的富家大小姐。她的旁边，王天衍伸出剪刀手看着镜头，脸上的笑容看起来很滑稽，瞪大的眼睛就像小丑，似乎是专门为了配合自己女儿才做出来的笑容，没有任何的敷衍，跟那天他酒店里看到的王天衍判若两人，瓦伦丁感觉不到任何的反感。值得注意的是王天衍的右脸颊旁还有一根手指，很明显是属于其他人的，但是瓦伦丁看到的只有照片有些歪扭的边缘。 照片的右半边被王弦月剪下来了。 “很融洽的一对父女。”瓦伦丁将照片放回桌上，给出了他的评价。这个时候王弦月已经完全放弃了希望，整个人像是咸鱼一样躺床上，眼眶变得像是她的眼睛一样红，目光呆滞。 “把她嘴上的布拿下来吧。” 邢一凰拿掉了堵住王弦月嘴巴的布团，还很贴心的给她擦了擦眼角快要渗出来的泪水。 原本她以为瓦伦丁想要杀人灭口，但是现看来是她想多了。 “三张银行卡……龙门的，维多利亚的，哥伦比亚的。”瓦伦丁拿起那几张银行卡手里细细端详，嘴角浮出一丝笑意。 “你老爸看起来还挺疼你的。” 他拿出手机，连上了旅馆的网络，将这三家银行的APP下载下来。 “这张龙门的银行卡密码是多少？” 瓦伦丁坐到王弦月的旁边，拿着那张印有金色龙头标志的银行卡她呆滞的眼睛上方晃了晃。王弦月没有任何的反应，眼睛依旧盯着天花板。瓦伦丁也不急，就坐一旁浏览起了网页，还哼起了歌。 邢一凰站门口警戒，穿着女装的瓦伦丁坐床边玩手机，被五花大绑的王弦月躺床上像一条死鱼。一间房，三个人，三种截然不同的世界。 大概过了两分钟，王弦月终于是从那副死鱼的状态恢复过来了。她抽泣一声，微微扭头看着房间的白色墙面，说出了一串数字。 “10780218” 瓦伦丁一愣，打开银行软件的APP将密码输入了进去，成功登陆进了她的账户。这应该是王弦月的生日，今年是1097年，这姑娘虽然看起来幼，但已经成年了。 “维多利亚的呢？” 看到那个令人震惊的数字后瓦伦丁颤抖着手关闭了王弦月的银行账户界面，又点开了另一个银行APP。 不过这一次他已经做好了被吓到的准备。 “一样。” 王弦月的声音很小，是黑色的，让人感到比的压抑。瓦伦丁抬了抬眼皮，将剩下两家银行里王弦月的账户余额都看了个遍。 “现是个人都比我富……” 瓦伦丁把手机放一旁，双手盖脸上身体前倾，沉闷的声音透过手掌与脸的缝隙传出，里面满满都是一个穷鬼的哀怨。 邢一凰瞟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现，该进行下一阶段了。” 就好像闪电一样，瓦伦丁的情绪切换是非常快的，突如其来的，就像是闪电一样。原本还那哀叹自己的贫穷，下一秒就回复了正常的状态，就是脸上的笑容看起来有点吓人。 “喂。” 看着瓦伦丁那危险的眼神，邢一凰有些头皮发麻。她可以接受瓦伦丁斩草除根杀掉这个可怜的姑娘，也可以接受他刚刚那种收敛不义之财的行为，但是…… 这可跟她记忆中的瓦伦丁不一样。 “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像那种本末倒置的人么？”注意到邢一凰愈发奇怪的眼神之后瓦伦丁赶紧解释，同时将那些银行卡身份证照片也塞回了钱包里。 “我是要给她松绑……等等这绳子怎么解来着？” 看着瓦伦丁越解越紧的绳扣，邢一凰眼角微动，推开了他自己给王弦月松了绑。 看着仍一脸死气的王弦月，瓦伦丁将那把匕首放桌上，搬了张椅子坐她的面前。 “首先对于杀掉你父亲这件事我感到愧疚，但是对于王天衍的死，我不会道歉。” 这一句话再次挑动了王弦月的神经，她抬起头瞪着面前的瓦伦丁，眼球上血丝密布，嘴唇也微微张开，露出紧咬着的牙齿。她的手放大腿上紧握成了拳头，露出发白的骨节。瓦伦丁相信，如果面前这个姑娘有着跟食铁兽一样的巨大拳头，她这一拳下去绝对能把自己的背后灵打出来。 但即便如此愤怒王弦月也没有做出任何多余的动作，她所表现出来的那股感情相对于愤怒更多的是一种奈，屈服于瓦伦丁和邢一凰力量下的力的妥协。 “我知道你现的心情是怎样的，曾经我也拥有着同样的感觉。但是你能够做到向我复仇之前，我希望现仍很弱小的你，仔细的把我要说的话听完，好好记心里。” 瓦伦丁一直保持着的那副轻松的表情此刻消失的影踪，取而代之的是与瓦伦娜一样的冷漠和严肃。 “王天衍对于你可能是一个好父亲，但对我来说，他是一个想置我于死地的混蛋。了解到他曾经做过的那些肮脏的勾当之后，他我眼中就成了十恶不赦的人渣，除了死没有任何适合他的下场。” “再过几天你大概就可以电视上看到对黑蛟罪行的揭露了，制作毒品、人口贩卖、源石走私……我所能想到的一切罪行他都做了，甚至就连你的出生都是一场犯罪。” 王弦月握紧的手突然就松开了，瓦伦丁刚刚的那句话就像是一颗子弹一样直接命中了她心底最黑暗的地方，也是她最不愿想起的回忆。 自己的生母。 王弦月闭上了眼，眼角流出一滴泪水，脑海里回想的全是自己小时候与母亲仅有的几次见面和王天衍对她的呵护。 王天衍是真的爱自己的女儿，但是却对她的生母不管不顾，直到黑蛟内乱之后王弦月的后母才诉了她这件事，声音和笑声难听的像是一只乌鸦。虽然直到刺杀瓦伦丁之前她都不相信这件事，但是刚刚从瓦伦丁口中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王弦月才发现悲哀的发现自己早就接受了这个事实，只是不愿意去面对而已。 “你知道王天衍的手中有多少血债么？你知道他为了钱能做出什么事来么？‘洪阳’一个帮派上上下下所有的干部全都死了，甚至连他们的家人都没能幸，而下达这种命令的，就是对你百般呵护的好父亲。” 瓦伦丁指了指桌上的钱包：“他甚至早就给你铺好了后路，三张银行卡里的余额加起来有七位数，分别三个世界最大的银行里存着。我看了眼转账记录，王天衍去跟鼠王吃饭的那一天之前，你的卡里只有几万龙门币，但是现多了几千万。” “还有刚才那张照片，你父亲你身旁的笑容我看不到一点虚假，是真的快乐的笑容，跟那天我去找他时看到的王天衍几乎就是两个人。” 瓦伦丁吸了口气，拧开了放桌上的矿泉水，一口气将六百毫升全部喝干。喉结不停地上下晃动着，就跟他此刻的心跳一样令人烦躁。 “但是，但是。” 瓦伦丁很随意的擦了下嘴巴，将水瓶扔进垃圾桶里，声音咬牙切齿。 “我忘不掉那天你父亲的两个手下对我做的事，我忘不掉你父亲给他们下达的命令。你知道他想怎么处置我么？” 瓦伦丁眼睛睁大瞪着王弦月，食指颤抖着指着自己的脸。 “灌水泥。对，就是灌水泥。他让那两个家伙弄了一个铁箱子，准备把我关进去，再倒上和好的水泥，最后把已经成了混凝土的我扔进江里去。” “活生生的人啊，就这么用水泥给弄死了，我都不知道当时自己要真的是躺进箱子里是被水泥给压死还是窒息而死了。” 瓦伦丁的表情很夸张，眼睛看着王弦月一大一小，声音就跟手一样颤抖。 “而且你知道么？我是一名医疗术士，一般的伤，甚至是很严重的伤我都能很快痊愈，因为那神奇的源石技艺。但是如果我变成了一块混凝土呢？再神奇的源石技艺都没用。” “你父亲是铁了心的要杀了我啊。” “那天他跟我说话的语气我到现都不会忘记，下达一个杀人的命令就好像吃饭那样轻松，似乎杀了我就是理所应当的事……我的生命他的眼中不过是一个随处可见的垃圾，杀了就杀了，能有什么后果？” 他咬牙切齿，说出的话带着浓厚的血腥味。手握成拳敲打着自己的胸口，发出沉闷的声响，邢一凰和王弦月只能听到里面穷的恨意。 “之前我做了什么？我干掉了一堆与他毫不相关的人，一个跟他一样有着血债的人。结果想杀死我的不是那些人的亲人，而是王天衍这个莫名其妙的陌生人。” 此时的王弦月心中的愤怒已经消失的影踪了，剩下的只有尽的悲凉和痛楚。那些话改变不了她对瓦伦丁的恨，但现她只觉得难受。 房间的气氛突然就安静了下来，只有瓦伦丁的心跳声噗噗作响。他低下头双手紧握一起，没有人能看清他的脸。 数秒钟后，瓦伦丁呼了口气，抬起头看着王弦月，表情跟瓦伦娜如出一辙。 “就像我一开始所说的，我对你失去父亲这件事感到愧疚，但我绝不会对杀掉王天衍这件事道歉。他早就该死了，我只不过做了应该做的事。” “我不会去乞求得到你的原谅，我也不希望你原谅我。失去了王天衍，你现是没有任何依靠，单纯的就像一只绵羊一样谁都可以宰割你，如果我的性格再坏一点，你会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我只是希望你能记住我这个仇人，记住你后母那群叔叔伯伯对你的态度，别像刚才那样傻乎乎的就冲上来送，别像以前那样傻白甜，这个世界比你想象的要黑暗得多。你的顶梁柱塌下来了，现这片天要你用自己的肩膀去扛。” “我希望未来再见到你时你已经长大了，是个成熟的大人了，会去思考如何杀我了，如何清理现场了，如何洗白自己了，而不是哪天我去维多利亚或者哥伦比亚出差的时候某个贫民窟的下水道里看到一个有着白色挑染的黑发女孩的尸体。” “这个混乱的世界，你完全可以用最坏的可能性去看待你遇到的每一个人，这能救你的命。” 王弦月呆呆地看着面前紧绷着脸颊的瓦伦丁，没有任何的反应。 “最后给你一个忠，别去近卫局报警抓我。作为王天衍的女儿，你肯定会被调查，你那三张卡里的钱肯定也会被查一遍，如果里面有黑钱，等待你的可能就不是我被逮捕的消息而是监狱的生活了。” 瓦伦丁摆摆手。 “现你可以走了，越快离开龙门越好。如果未来你想杀我，可以找一个叫罗德岛的公司，我就是他们的雇员。” “这个公司福利还不错，我应该不会辞职。” 瓦伦丁惨淡地笑了笑，起身离去。邢一凰看了一眼还处呆滞状态的王弦月，拉了拉衣领跟瓦伦丁的身后，留下一个黑色的背影。 王弦月站起身，缓步走到门前。她看着远处那对瓦伊凡特有的角，将那深蓝色狠狠地刻了脑海里，永远不会忘记。 第二十四章 对话 这是一个很长的夜。 瓦伦丁躺沙发上，淡红色的眼睛盯着天花板，没有一丝睡意。虽然夜色已深，但是贫民窟的霓虹灯光仍不知疲倦地闪烁着，那些彩色的光像是一个一个的小精灵一样顽强的突破了厚重窗帘的防御，卧室里不停变换着它们足够微弱的光彩，将自己的颜色映瓦伦丁的瞳孔里。 光算不上晃眼，瓦伦丁不至于因为这个失眠。前几天半岛酒店一次性注射的那四只矿石病抑制剂到现依旧有效，他的身体半夜感受到的痛楚要比平常小了不少，与其说是疼痛，更不如说是像太久没洗澡皮肤感觉有些瘙痒而已，即便他现每天都要冲洗一遍自己的身体。 人总是会深夜时分这个一天中最安静的时候去回想今天发生的事，经历了白昼的烦躁之后夜晚人剩下的只有理性和安宁，这也能让他们想明白更多的道理，悔恨或庆幸自己白天做出的那些决定。 是的，瓦伦丁失眠的原因就是王天衍的女儿，王弦月。一想起那个有着白色挑染的熊猫女孩瓦伦丁心中就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一种极为矛盾的愧疚感。这种感觉他知晓对方的真实身份时就出现了，他与王弦月谈话时这种感觉达到了极致，充斥满了他整颗心脏。虽然现已经过去了好几个小时，瓦伦丁仍没忘记这种感觉，脑海里全都是王弦月灰色的眼神和王天衍那视人命如草芥的傲慢。 他转了个身，拉了拉自己身上的被子，眼睛看向邢一凰的方向，试图通过转移注意力的方法忘记烦心事。熟睡中的邢一凰没有了平时的那种不近人情的感觉，就像曾经瓦伦丁旅馆里拍到的那张照片一样，睡眠中的她终于是放下了平时的那层冷硬的伪装，露出了自己这个青春洋溢的年纪该有的少女姿态。 也就是这个时候瓦伦丁才会记起邢一凰的真正年龄。她不过才22岁，却表现的成熟比，行为举止干净利落，没有任何的不良嗜好，永远是冷着一张脸，瓦伦丁搜索过自己大脑中的每一处角落，却发现不了一处有关邢一凰笑容的记忆。 明明是个很漂亮的姑娘，不喜欢笑还真是可惜了。 瓦伦丁撇撇嘴，拿出自己的手机，打开相册找出元旦那天他偷拍的邢一凰睡颜的照片。看着屏幕里邢一凰有些毁人设的表情，他抿住嘴唇，尽量让自己的笑不发出声音。 可爱。 这是他给邢一凰的评价，仅限对方睡着的时候。如果白天他要是对着这姑娘说可爱的话，迎接他的有可能是邢一凰红着脸打来的羞羞的铁拳。 或许不疼，但挨一下也够呛。 瓦伦丁的面前，邢一凰的伪装就是这么的好打破。但是考虑到双方的实力差距，他从来不敢去作这个死。 或者说，邢一凰是他这个世界里最乎的人之一，瓦伦丁不想那么做。与其通过搞事的方式看到这姑娘内心的柔软，不如用真情去融化她外面的那层冰冷的伪装。 真情啊…… 瓦伦丁轻叹一声，把手机锁屏放回枕边，眼睛重新移回邢一凰熟睡的脸颊上，目光中满是不舍和歉意。 或许，或许未来他会选择留这里，但是面对邢一凰和拉斐尔之间的选择，他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前世地球瓦伦丁是一个初恋都没送出去的处男，结果一穿越就有了两个白头偕老的人选，而且还都是各方面满分的完美女孩。虽然看起来很美好，但关键是泰拉世界是TM的一夫一妻制，想开后宫？等着你的大概不是与一群姑娘的美好生活，而是冰冷的监狱围栏和紧张刺激的隐逸花保卫战。 …… 一想到邢一凰和拉斐尔，瓦伦丁又想起了自己身上的这些神奇的能力。跟其他医疗术士完全不同的源石技艺，极其强大的灵魂和肉体，能储存实体的兵刃天使…… 还有一个没事就跟他一起胡扯主业是坑宿主的“神级文明造物”。 自己身上的外挂是不是太多了点？ 瓦伦丁第一次开始思索这个问题。跟其他大部分穿越者不同的是，瓦伦丁不是因为意外身亡而穿越的，而是因为自杀。来到这里之后他也没有恢复多少生的希望，最开始一段时间完全是将这个世界当成了梦境外为所欲为。 就像地球的生活一样，瓦伦丁选择了消极对待。 至于后来发生了什么…… 只能说有时候想让一个人醒来温柔点的方式是没用的。当你叫不醒一个正装睡的人时，一个大巴掌永远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其实不算多。能被称为外挂的，也就你的源石技艺和我给你提供的能力商店而已。” 瓦伦丁大半夜失眠思考人生的时候，角徵羽出现给他答疑解惑了。 “关于源石技艺我给了这具身体一点小小的改动，才让你有了如此变态的医疗法术。商店是你独有的，被称为外挂不过分，但是这是收外挂。至于其他的么。” “每个萨科塔人的魂都有收纳物品的功能，这是他们独有的天赋，就跟萨卡兹人的天生超强的源石技艺适应性和沃尔珀族的魅惑一样。强大的灵魂和肉体是‘钥匙’给你的，那玩意死命的去激发你的潜力，才让你变得如此皮糙肉厚。” “我皮肤很好。”瓦伦丁撇撇嘴，摸了下自己的脸。 纵享丝滑。 “剑术是直接刻你脑子里的，但是因为你没有身体记忆所以还是得苦练，只是去了练习路途上的一些坑而已。” “而且……”角徵羽顿了顿，抬手敲了一下瓦伦丁的脑袋：“就算是外挂那又怎样？有外挂你还不满了？别人想要都要不了呢。” “你能不能打人的时候把我的痛觉感官给关了？”瓦伦丁咧着嘴揉了揉自己的脑袋，露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把自己刚被角徵羽弄乱的头型恢复之后，瓦伦丁又伸手捏了一把他的猫耳以示报复。 有来有回，公正和平。 “你自己可以关，这里毕竟是你的精神空间。”经历过多次袭击之后，角徵羽还是放弃了保护自己耳朵的想法，任由瓦伦丁摸个够。 “那你倒是别打人的时候给我打开啊！” “你给我松手！耳朵疼！” …… 两人之间的关系依旧如此和谐。深蓝飞龙天空中扇动着巨大的电光翅膀，毫目的的这片黑暗中飞翔着，开始思索自己控制这副身体的可能性。圣光拉斐尔躺龙背上正熟睡，完全没有被地面上两人的争吵影响到，身上的圣光还伴随着她的呼吸时暗时亮，像是夜晚的萤火虫，美丽柔和。 这是一场美好的梦 跟角徵羽一番激♂战之后，瓦伦丁最终还是败给了这个可耻的权限狗。当他将意识从精神空间里拉回来时，视中却看到了拉开台灯坐床边的邢一凰。 纯白的睡衣，有些乱的黑发，睡眼惺忪却仍带有平常的那股子生人莫近的气质。只是这股气势过于浅薄看起来像是装出来的一样，总结就是跟她的睡颜一样可爱。 “打扰到你了么？”看到突然睁开眼睛的瓦伦丁，邢一凰愣了一下，惺忪的睡眼也清醒了一些，伸手关上了台灯。 听着黑暗中不远处传来的织物摩擦的声音，瓦伦丁摇摇头，翻了个身。 “没有，我没睡着。” 声音停止了。数秒钟后，躺回被窝里的邢一凰又坐了起来，拉开台灯。 “因为王弦月的事么？” “对。” 邢一凰不说话了，靠床背上看着瓦伦丁，房间里再次陷入了寂静。自下午回来之后她就察觉到了瓦伦丁的不对劲，原本那个活泼的家伙突然就像变了个人似的老实了不少，直到睡觉前都没说几句话，我有心事这四个字直接写了脸上。对此邢一凰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像往常一样做自己该做的事，顺其自然。 她是一个很好的倾听者，但不是一个很好的开导者。 “一凰你曾经杀过人没有？” 就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瓦伦丁扭过脸看着邢一凰，眼睛盯着她灯光下有些发黄的脸，神情认真。 “我逃离那家村庄的时候杀掉了那一对猎户，切城也夺走了很多人的生命。” 虽然不知道瓦伦丁为什么要明知故问，但是她还是很认真的回答了。 “那你有没有见过这些死你手里的人的家人？” 邢一凰低下头沉默数秒，微微摇头。 那家猎户没有一个孩子，切城战争的善后工作邢一凰也没参加，所以死者家属她自然是一个都没见过。 不过既然瓦伦丁会问出这个问题，邢一凰也大概猜到了他想什么了。 “你有没有觉得王弦月很可怜？明明自己什么坏事都没做突然就失去了地位、家庭、亲情……这世上仅剩的真心爱她的人被我杀了，自己父亲的产业被别人夺走了，未来还有可能会遇到黑蛟仇人的追杀。” “前一秒高高上生活天堂之中，下一秒坠落人间尝尽人生苦辣。” “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我。” “那是王天衍咎由自取。” 邢一凰给出了她的回答。 “但是王弦月什么都没做，却得到了完全不该的下场。” 瓦伦丁叹了口气。 “这是一股很复杂的情绪，对王弦月的愧疚和对王天衍的愤恨夹杂一起密不可分。我不是那种足够铁石心肠的人，看着因自己的行为造成他人的惨状动于衷。” “你想得太多了。”邢一凰摇摇头，钻进了被窝里，声音也变得沉闷起来。 “与其关心王弦月的命运，不如想一下自己如果不杀掉王天衍会变成什么样。这个世界就是如此，每个人都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这个责任不仅扛做出选择的你身上，还包含着跟你有关系的其他人。” “但是……” “习惯就好了。” 邢一凰给出了一句各个世界都通用的至理名言，关掉了台灯。黑暗中，瓦伦丁咬了咬嘴唇，将那股情绪尽力压心底，闭上了眼。 说得对，习惯就好。刚来到这里的时候他还不是不敢杀人？ 但是现呢？手里沾过的血都能做出一盆毛血旺出来了吧？ 就他收拾收拾心情准备休息的时候，邢一凰的声音又一次传进了他的耳朵里。 “如果未来某一天……” 声音很犹豫，完全没有平常邢一凰那股子干净利落的劲。 “如果我……或者拉斐尔因为某个人的威胁遇到了生命危险，你会去杀死那个人救我们么？还是会考虑到他辜的家人等待未来法律的制裁？” “我会杀死他的，顺便再挫个骨扬个灰。” 瓦伦丁几乎是瞬间就回答了出来，没有经过一点的思考。 对于这种事也不需要思考，如果敢有人对拉斐尔和邢一凰下手，他肯定不会去考虑这可笑的负罪感。 “这件事也是如此。” 邢一凰翻了个身，留给瓦伦丁一头黑发和一句话，进入了梦乡。 数秒钟后，瓦伦丁打了个哈欠，脸上的表情也放松了很多，似乎是已经想通了。 “确实。” 任何事都有其相应的后果，但是对于不做那些事所带来的影响，有些后果真的是不够看。相对于自己的生命和王天衍所犯下的罪，王弦月的遭遇似乎是值得的牺牲，仅对于瓦伦丁自己来说。 世界上没有两全其美的事，没有。 第二十五章 从龙门出击 “这里是干员瓦伦丁。” 看着被雨点轻轻敲打着已经变得模糊的玻璃，瓦伦丁拨通了影子的电话号码，最后一次汇报他得到的情报。 草长莺飞二月天，拂堤杨柳醉春烟。整合运动袭击过去了两个多月后，这片荒芜的大地终于是迎来了久违的温暖。西伯利亚的寒流后劲不足离开了这片它霸占已久的土地，仅呼啸的风声中还能寻觅到它残存的影子，如鬼哭般的声音好似回光返照宣泄着自己被驱逐的不甘，而这股子它用尽最后的力气嘶吼出来的声音也逐渐被暖流带来的春雨所消去，剩下的只有淅淅沥沥的令人舒适的雨点滴落地面的声音，以及再一次归来的绿色和新鲜空气。 王天衍死后瓦伦丁就放弃了龙门交给他的任务，因为再进行下去已经没有意义了。那张名单中，王天衍属于最终BOSS级的存，前面有着一堆的次等级目标。但是瓦伦丁没有照着正常的顺序来各个击破，而是直接干翻了最终BOSS，还给龙门近卫局提供了一堆黑蛟的犯罪证据，牵连帮派大大小小将近十个，几乎覆盖了鼠王所有的竞争对手。也正因为有了这些证据的缘故，那张名单中的许多人都进了近卫局的监狱，瓦伦丁也没办法再继续刺杀他们了，省了不少事。 他总不能去监狱里干掉那些家伙吧？ 而且刺杀王天衍之后的第二天，陈就破天荒的来到了夜烟的小楼，目的就是给瓦伦丁送房子钥匙。 瓦伦丁不知道陈是怎么找到这里的，但是他能极为确定的知道陈是永远不会忘记自己了。 因为给陈开门的不是别人，是瓦伦娜，而且她还特别礼貌的打开门伸出手请陈到自己家里坐坐。 “不必了，谢谢。” 陈努力压抑着自己脸上的表情，握住刀的左手微微颤抖。她红色的眼睛紧盯着面前这个各方面都完美缺却是个男人的瓦伦娜，右手掏出一串钥匙递给她。 用拇指和食指捏着钥匙环递过去的那种，给瓦伦娜一种自己刚上完厕所没洗手的感觉。 看着陈脸上凝重的表情，瓦伦娜的背后渗出一堆冷汗。她咽了咽口水，脸上冰冷的伪装出现了一丝裂缝。顶着陈严厉的目光，瓦伦娜伸出手停了钥匙的下方，不敢跟她有一点的肢体接触，得再刺激对方已经紧绷住的神经。 陈松开了手指，钥匙掉了瓦伦娜的手心里。 “钥匙牌上有地址，房子下城区还算不错。” 虽然表情看起来陈很想对这个女装变态来一发赤霄绝影，但是她的声音多多少少还是带了些温度，不像一开始瓦伦丁去近卫局做客时那么冷了。 虽然眉头还是皱着的。 “谢谢。” 瓦伦娜点点头，将钥匙放兜里。 “另外，你现是龙门的合法公民了，希望你以后能遵守龙门的法律。如果有任何的违法行为，近卫局有权剥夺你龙门的一切合法权利。” 刚刚还有点温度的声音此刻又变成了冰块，与此同时还有一个黄色的文件袋出现了瓦伦娜的面前。 “这里面是你的身份证明。” 瓦伦娜接过文件袋，将里面的东西了拿了出来，而跟身份证一起出现她手里的，还有一枚小小的徽章。 那是一个龙头标志，标志下方还有着“德才兼备”四个字。这是龙门近卫局的徽章，上一次见到它时还是诗怀雅的办公室里，那时候诗怀雅就发出了邀请想让他加入近卫局，被瓦伦丁义正言辞的拒绝了。 现陈又来招安了。 “近卫局？” 看着手里的那枚徽章，瓦伦娜露出一丝疑惑。 “诗警官没有跟你说么？我并不想加入近卫局。” “这就是龙门给你提供的工作机会。” 看着陈严肃的表情，瓦伦丁觉得自己上当受骗了。 “那个能不能……” 瓦伦娜刚想说询问有没有其他选择，陈就抬起手示意她不要说话。 ？？？ 瓦伦娜脑袋上冒出一堆的小问号。与此同时，她的耳边传来了一股嘈杂的声音，似乎有一群人追赶着什么。瓦伦娜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穿着便装头顶有着龙角面容跟她一样略显女性化的男人。而这个男人的背后，是一群全副武装追赶着他的近卫局干员。 这个家伙她认识，下城区代号叫“赤”的警司，近卫局的叛徒。 至于为什么会穿着便装出现贫民窟，还被近卫局干员追着打…… 大概是因为他的卧底身份已经暴露了吧。 “陈警官……” 瓦伦娜指着那个正飞速奔跑的叛徒，刚想提醒陈，眼前却闪过一丝红光。伴随着这丝红光一同到来的，是足以吹飞她假发的迅猛气流和庞大的气势，以及一个男人痛苦的哀嚎声。 陈没有回头，但是挂背后的刀已经被她握了手中。虽然刀没有出鞘，但仍闪烁着微弱的红光，让瓦伦娜明白了刚刚那一瞬间发生了什么。 陈出手了，用的是鞘击…… 发出来的剑气击倒了那个逃跑的叛徒。 一声龙吟周围的建筑物中回响着，很快就消失不见。瓦伦娜没有看到陈的背后灵出现，但是她却感受到了那股压迫感极强的气场，毫不掩饰的降临了自己的身体上，仿佛心脏都快要爆开了一样。 “谢了，陈sir！” 看着向她挥手致意的近卫局干员，陈点点头，转过脸来看着瓦伦娜。 “抱歉，处理一点小事。你刚才想说什么？” 瓦伦娜神情呆滞，没有任何反应，看得陈眉头皱的更深了。 “不，没什么。” 数秒钟后，瓦伦娜反应了过来赶陈再次发作前回答了问题。 “那就好。如果可以，尽快上岗，上城区下城区都行，最好是下城区。” 陈把刀背背上，转身离去。 看着那个窈窕却强大的背影，瓦伦娜的眼神久久不能离开。 陈的双马尾是真的可爱。 当天下午瓦伦丁去钥匙牌上的地址才明白为什么陈会说最好是下城区了，因为下城区近卫局总部就那间房子的周围。 走路上下班连十分钟都用不了。 …… 虽然龙门近卫局的前途看起来很美好，但是瓦伦丁还是决定放陈的鸽子。罗德岛他是不会离开的，光矿石病抑制剂能打五折这一点他就能罗德岛待到死，更不要说还有一大堆实力超强颜值也超强的妹子。 那个男人不喜欢跟漂亮姑娘一起共事？ 当然这句话瓦伦丁只敢心里想想，不敢说出来，不然拉斐尔和邢一凰会让他过得很精彩。 得到了近卫局允诺的报酬之后，瓦伦丁将所有的精力都放了寻找整合运动上，期间还跟整合运动有过数次的交手，但是一点有用的情报都没得到，因为他打的都是整合运动杂兵，一个干部都没碰着。 不过最后还是有点收获的，今天的一次近卫局针对整合运动的行动中，瓦伦丁见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 矮小的身材，像是死尸一样的肤色，脸上还有着黑色的源石结晶，耳朵像精灵一样细长，头发是墨绿色的，像是已经死去的海草一样，整体给人一种极为阴翳的感觉，让瓦伦丁从心底觉得不舒服。 整合运动弩手，浮士德。 这个家伙的实力瓦伦丁并不了解，作为只打到4-10的博士，对于第五章的剧情他只有一些模糊的认识。但是现来看，近卫局大楼的陷落跟这个梅菲斯特的跟班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很有可能他就是龙门战役的导火索。 与此同时，角徵羽也联系到了他可以准备一下出发去切城废墟了。罗德岛虽然已经从他这里收到了霜星和雪怪小队到达切城废墟的消息，但是他们还是决定派出数支小队去探索那片废墟，两只兔子之间的战斗仍然是不可避。 所以他才会今晚再一次联系影子说一下浮士德的事情，不然以后就没机会说了。 伴随着一阵夹杂着刺耳电流的沙沙声，一个黑色的影子出现了瓦伦丁的手机屏幕上，这也是手机接通的信号。 “这里是干员瓦伦丁。” 他看着外面淅淅沥沥下着小雨的贫民窟，将最后的情报送出。 “近卫局已抓捕整合运动干部浮士德，这代表着整合运动已经有足够多的士兵渗透到了龙门贫民窟。浮士德的实力深不可测，他束手就擒绝对有着其他的目的，我已经向龙门近卫局提出了警，希望罗德岛也能向近卫局发出请求，尽快处决浮士德，不留后患。” 虽然整合运动的杂兵很菜，但是这个组织的干部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是怪物。既然浮士德能成为梅菲斯特的亲信，那他某方面就一定有着过人的能力，绝对不可能就这么容易被近卫局抓到，除了搞阴谋瓦伦丁是想不到其他任何的可能性。 今天下午的时候瓦伦丁就已经给陈发去了警，晚上又通知了罗德岛。如果这样近卫局还是不重视这个浮士德的话，他也没办法了。 前世贴吧瓦伦丁就看到过关于第五章剧情的帖子，里面有一条他到现都记得很清楚：老魏用一个贫民窟的代价换掉了整合运动大批士兵的生命。原本他还想着如果近卫局不干浮士德自己就冲进去把他鲨了，但是一考虑到这么做的后果…… 瓦伦丁很干脆的放弃了这个想法。 这就跟当初他想强行从塔露拉手里救出切城一样，自己不知道浮士德有什么手段，他的计划究竟是怎样的，强行冲上去只会死的不能再死，还有可能会打乱老魏的计划，让悲剧重演，不如顺其自然。 “呼。” 结束汇报后，瓦伦丁送了口气，没有挂断电话而是将手机放了窗台上。拨通影子的电话时周围一切用于监控的电子设备都会失控，这个神奇的能力他一会儿正好用得到。现正值深夜，窗外的雨点也慢慢停了，天上的月亮灰蒙蒙的，就连霓虹灯的彩光都蒙上了一层烟雾，看起来让人发困。 正是做坏事的好时候。 瓦伦丁打开窗户，迎着夜晚清新的空气做了个深呼吸，夹杂着清凉水蒸气的空气从他的鼻腔一路冲到肺泡里，再通过神经末梢的传导一路直达大脑皮层，将他身体里每一处的困倦全部都消灭的干干净净。 “你要走了么？” 邢一凰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夹杂着些许担忧。瓦伦丁转过身，看着一身睡衣的邢一凰，突然有一股想要走到她身前去拥抱她的冲动。 这一段跟邢一凰龙门生活的时光很美好，虽然遇到了很多事，但是每当自己躺沙发上看着不远处正熟睡的邢一凰时，他都比安心。 “短暂离开而已，最多一两天就回来了。” 虽然很想抱一抱这姑娘，但是瓦伦丁还是很争气的忍住了这种想法。离别之时越表现的不舍，就会越徒增双方心中的那股子难过。而且他又不是真的要永远离开了，想拥抱以后有的是机会。 “你要去那片切城废墟？” 邢一凰很敏锐地察觉到了瓦伦丁的真实意图，因为那里是距离龙门最近的生长有源石的地方，毕竟那天瓦伦丁生吞源石的景象给了她不小的震撼。 “是要去那里没错，但是……”看着脸色变得有些差的邢一凰，瓦伦丁觉得这姐姐可能是误会了什么。 “我不是为了源石，是为了……恩……” 瓦伦丁犹豫了。如果自己说出真实原因的话，这姐姐十有八九会跟自己一块去。 “观看高级作战录像，对没错。” 男人女人面前撒谎是一件手到擒来的事，他们总能找到一堆看起来很合理的理由。 卧室的气氛有些压抑，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邢一凰那充满怀疑的眼神。 但是，她最后还是退了一步。 “注意安全。” 邢一凰不会说那些煽情的话，简简单单四个字足以承载她对瓦伦丁沉甸甸的关怀。 “放心，打不过我还不会跑么？跑不过我还不会耗么？我的医疗法术又不是吃素的。” 瓦伦丁笑了笑。 “你先睡吧，等会灯灭了我就离开，开着灯太显眼了。” 数分钟后，邢一凰躺床上闭上了眼，整间卧室漆黑一片。瓦伦丁站床前回顾整间卧室，想起了自己离开莱茵生命实验室的那一天。 只不过那个时候的他一所有，浑浑噩噩，现他已经拨开了眼前的迷雾，有了自己继续活下去的目标和动力。 不是被动的痛苦的活着，而是有了真正的继续走下去的希望。 瓦伦丁收回视，转过身将手机放兜里，左手撑窗台上一跃而下。因为瓦伊凡人皮糙肉厚的这个特点，这两层楼的高度对他造成不了多少伤害。 稳稳落地之后，瓦伦丁带上兜帽，将自己的整张脸都埋阴影里。他回过头最后看了一眼那个窗台，转身隐藏进了黑暗之中。 今晚，瓦伦丁将加入狩猎。 第二十六章 崩！崩！崩！ 我叫瓦伦丁，是个狠人。 来自南方的暖流吹散了积攒了一整个冬天的阴霾，露出了如聚光灯一样明亮的圆月。一场春雨唤醒了这片死气沉沉的大地，带来了久违的生机。但即便如此，这片被黑暗笼罩着的贫民窟里，我所闻到的不是被春雨洗刷干净的空气，仍然是那连绵不绝的犯罪的恶臭味。 一只黑色的鞋踩过一片浅浅的积水，荡起一阵连绵不绝的涟漪，响起一段淡淡的水流声。这里是龙门贫民窟的深处，路灯之间的距离远如天涯，昏黄的灯光甚至不如我头顶双角发出的电流耀眼。爬满了裂纹的白色墙皮灯光衬托下像是扭曲的触手，那些贴上面或残缺或完整的小组成了这个怪物的身体，不断地扭曲着，翻腾着。风吹过巷子的呜呜声是它的哀嚎，那不断闪烁着的灯光是它的眼，地上的积水是它的影子，就连倒映着的月亮都血红一片，像是一颗仍跳动着的心脏。 我佝偻着身体，缓步走这片被尽黑雾弥漫着的罪恶之地。跟夜色一样黑的兜帽遮住了我的脑袋和脸，因为微微低头的缘故你只能看到一个白色的下巴。这片扭曲的世界里，我只能依靠这层薄薄的随时可能会被击破的大衣来保护自己那所剩几的理智。长长的衣摆我的身边不停跳动着，就像路边的那些路灯一样，诡异的风中扭曲着它们已经残破不堪的身体，似乎已经被黑雾所侵蚀。但是此时的我已经暇去关注这些出现眼前明显比的危险，因为这包裹着一切的黑暗面前，这些已经活过来的危险实是显得微不足道…… 它们只会心理上让你感到恐惧，但是那些仍然隐藏着的存却能瞬间摧毁你心中人类文明数百万年来积累起来的强大比的理智。 伴随着细小的噼啪声，深蓝色的双角上闪过一道微小的亮光，带来短暂的光明给我照亮前方的道路。我的步伐并不稳健，也不虚浮，只是紧绷着腿与脚，耳朵也比往常更加灵敏，时时刻刻提防着周围的一切。 就好像这片混乱的大地感受到了我的想法回应我一样，我像捕猎中的菲林人一样走到一家已经关了门的饭店门前时，一双脚出现了我的视野里，通过我的视觉神经冲进大脑皮层，直接敲响了危险的警钟。深蓝飞龙睁开了眼露出金黄色的竖瞳，扇动起纯粹的雷电双翼精神空间中盘旋着，兵刃天使背后的武器环向外扩张了一段距离，每一把武器都活了过来，即便是被金色圣光浸淫已久那股血色仍没消散，静静的展示着他们的戾气和永生者血液的威能。那把USP Match比赛手枪已经开始蠢蠢欲动，只要我思绪一动它就会出现我的手中为对面的敌人带去来自另一个世界的最为暴力的祝福。 那颗小小的黄铜，能让最强大的人看到天堂。 浑身上下都紧绷了起来做好万全的准备后，我缓慢抬头，借着昏黄的灯光看着面前这个魁梧的男人。男人的鞋很大，是黑色的，侧面有着凸出来的钉子，灯光下闪烁着暗淡的光芒，让我有些头晕。那条裤子像是人体彩绘一样紧绷他的身上，让我能清楚地看清他壮硕的腿部肌肉，裤子上裂开的缝隙仿佛难以名状之物的嘴巴，裂缝边上的绒毛和露出来的古铜色肌肤让我的胃开始翻腾。视上移，我看到了一间紧绷程度跟裤子异的摩托夹克，光滑的皮质外表和缀满整间夹克的钢制扣子让我想起了监狱里那些痛苦的刑罚。行刑者将一根又一根的针刺进人的肉里，再把他们拧成圆环，一个套着一个，前后连成一片，最后再把那人的皮给剥下来，就制成了一件被所谓信仰和狂乱充斥着的甲胄。 最后，就是这个男人的脸。他有着被那些存赐福过的长长的头发，疯狂的风声中缓慢起舞着，像是进行一场邪恶的祭祀，而祭品就是注视着它的人。男人的脸如同身经百战的盔甲一般饱经沧桑，上面到处都是伤口和花纹，每一处毛孔都不断向外散发着不详的气息，与这片黑雾异。 我盯着那张脸，深深意识到了自己这种人面前的孱弱。自己那张白净薄嫩精致的脸除了看，没有其他任何的用处，危险的面前如火前的纸一样脆弱不堪，没有任何的防护能力。 我还盯着那张凶恶的脸随时准备暴起送出火药之神的祝福时，面前这个黑雾的使者张开了他的嘴唇。他缓慢抬起那扎有圆圈的发声之物时，我的理智也如决堤的河水汹涌不绝向外界冲去。那人的声音似乎很小，有很大，我的耳道里不断回荡，却始终不愿钻进我的听觉神经让我听清他再说些什么。数个声音开始我的脑海里回响，有男人，有女人，也有孩子，还有怪物。话语、大笑、尖叫、嘶吼、哀嚎、毫意义的颤动喉咙……数光怪陆离的画面我的眼闪过，伴随着那些极其怪异的声音不停地摧残着我仅剩几的理智。我敢确定，如果再不从这片危险中逃离，我的思想和心脏会被彻底摧毁，大脑被煮沸，脊椎被抽走，骨头都会化为浓酸，侵蚀我的整具身体，把我变成一具行尸走肉，再也法见到那彩色的光明。 我快要精神崩溃的时候，面前的男人终于是说出了他的话，声音却像一针强心剂一样直接把我从危险的边缘拉回安全地带。 “兄弟。” 他笑了笑。 “借个火。” 盯着他缓慢举起停我面前的香烟，我抬起手，摁动那个人类撬动神的权柄造就的伟大产物。 一株细长的火苗出现了我的手中，点燃了男人手指夹着的香烟。香烟的一头开始冒起明亮的光后，男人赶紧夹着它送进嘴里，嘬了一口，露出比满足的神色。 人类总是会极其容易的沦落恶魔的造物之中。 “谢谢。” 他极为礼貌的对我点了点头，同时拿出那个包裹着数根恶魔造物的潘多拉之盒举了我的面前。看着面前那包装比精美足以控制人心的邪恶造物，我抬起头看着面前的男人。 “来一根？” 他叼着烟笑了，我只能看到嘴角那弧度里慢慢的诚意。 “不用了。” 我绕绕头，拒绝了他的好意。我准备绕开他继续向黑暗深处前行的时候，那个男人叫住了我。 “兄弟，赶紧回家吧，大半夜的外面不冷么？虽然贫民窟治安比以前好了一些，但这里仍然叫贫民窟啊。” “我明白，谢谢。” 对此，我只是简单的表达了谢意，看着面前张牙舞爪的黑暗继续前行，义反顾。 这片被浓厚如墨的夜色笼罩下的贫民窟，黑暗里不知道藏着多少充满敌意的眼睛。如果你是一个人深夜的贫民窟里行动，那你肯定是个傻“哔但是一群人一起行动，那就成为了一群傻“哔 除非，你不是一般人。 而我，瓦伦丁，是个狠人。 其实上面这么多字都是我水 “你的内心世界还真是精彩。” 瓦伦丁的身影隐入黑暗之后，角徵羽的声音出现了他的脑海中，带有明显的戏谑。 “我可没想到你会怕黑，而且想象力还这么丰富。” “还有你这个‘神级造物’想不到的东西？”瓦伦丁揶揄了一句，还特意加重了神级造物这个字。他打了个哆嗦，伸手搂住自己的胳膊来回摩擦。 “嘶……真冷，早知道就多穿点出来了。” 因为要出去搞事的缘故，瓦伦丁没有像前几天那样换上女装，而是换了一件下摆足以垂到脚后跟的大衣，配有大大的兜帽，穿上之后浑身上下除了下巴和双角都是漆黑一片，黑夜中并不显眼，也能很好的隐藏自己，前提是瓦伦丁没有动用自己的源石技艺来照明。为了方便行动，他身上的衣服并不厚，所以这片仍残存着寒冬的大地，瓦伦丁只能不断承受着寒冷的侵袭。 “现我才知道打底裤是有多保暖，而且还很薄，早知道就穿着出来了。”瓦伦丁擤了擤鼻涕，靠着墙边行走贫民窟的街道上。 现已是深夜，路上一个行人都没有，刚刚那个找瓦伦丁借火的杀马特兄贵是他翻墙出来之后贫民窟遇到的第一个人。 幸好那个兄贵对瓦伦丁没有起歹心，不然以当时他内心的紧张程度，瓦伦丁估计能掏出USP打空一个弹匣顺便拿把长剑出来分个尸。 “这鬼地方就跟前世我老家的村庄里走夜路一样，风一吹两边的树就开始哗啦哗啦的响，路灯隔得老远还时亮时灭，空一人的街道上霓虹灯还亮着，就感觉这世界就剩我一个人了似的。” “这时候要是出来个人能不被吓死么？” 一想到刚才那个杀马特兄贵瓦伦丁就后怕，背后突然就凉飕飕的，整个人都给吓精神了，比喝十罐红牛都有用。 “这次你要去切城废墟了，那块源石用不用？” “用，当然要用。”瓦伦丁环顾四周，似乎观察周围的环境。考虑到这次自己不准备指定某个游戏而是直接选择开大礼包，瓦伦丁决定不租的房子里进行抽奖，而是先出去找一个足够宽敞的地方去迎接自己将要获得的未知的能力。 如果要是抽中了某些奇怪的第一人称射击游戏，邢一凰估计能尴尬死…… “对了，你不是说过你有那么一点的预知未来的能力么？那我将要获得什么游戏岂不是你一清二楚？” 想到这瓦伦丁突然有了一种被坑的感觉。说是随机，但其实卖出这个礼包的商家早就知道了里面能开出来什么东西，既然如此他是不是也能控制里面东西的好坏？ “你听说过拉普拉斯妖么？”角徵羽没有回答瓦伦丁的致意，而是给他扯了一个奇怪的名词。 “有印象，但我不忘了这个词具体是什么意思了。”瓦伦丁摸了摸身边的大铁门，没有这个仓库门前停留太久，再次迈出了脚步。 “前面那个仓库里面是空的，什么都没有，连小偷都不会来光顾，你可以去那体验一下自己将要获得的新能力。” 角徵羽给瓦伦丁指了个路，开始解释。 “拉普拉斯妖是你前世地球上的一个数学家皮埃尔·西蒙·拉普拉斯提出的一个科学假设。一个‘恶魔’能够知道宇宙中每一个原子确切的位置和动量，能够使用牛顿定律来展现宇宙事件的整个过程，过去以及未来。” “换句话说，你知道了整个宇宙里每一个微小的粒子确切的位置和它们一个时间里所拥有的的动量，你就能知道下一秒它们会运动到哪里，会发生什么事，会产生什么后果。当你据此推算出下一秒宇宙的样貌时，你就能利用同样的方法推算出再下一秒后宇宙的样子，重复循环来达到预测未来的目的。” “哦。” 瓦伦丁不冷不淡的应和了一句，晃了晃仓库门口的那个老式锁，从兜里掏出一个猫型发卡。这是曾经的瓦伦娜最喜欢用的发卡，是夜烟源石技艺的产物，装饰的同时还有着万能钥匙的功能。作为发卡它可能有些大，但是作为万能钥匙它足够称职。 “里面有没有摄像头什么的？” “没有。” “那就行。” 瓦伦丁用他不熟练的手法进行撬锁的时候，角徵羽还讲着他的科普。 “当然我还没有强到足以分析一整个宇宙中的所有粒子，但是分析一颗小小的星球还是没问题的。当我想要预测未来的时候，我就会把自己的算力覆盖到整个泰拉世界，去获得这颗星球上所存的每一个粒子的详细数据。” “对我来说，一秒完全可以过得比一年还长，足够让我把那些数据全部都收集分析处理完毕。” “哦豁牛啤。” 经过一番艰苦卓绝的奋斗之后，瓦伦丁终于解决了面前这个锈迹斑斑的旧锁，打开了这扇紧闭着的铁门。当仓库的全貌出现他的视野里时，瓦伦丁才明白为什么角徵羽说这里没有摄像头连小偷都不会光顾了。 仓库并不大，比他切城召唤战术人形的仓库要小很多，因为下过雨的缘故，空气内并没有多少灰尘，反而有些清凉。至于为什么为什么外面下雨会影响到仓库内部…… 因为这个仓库一大半的顶棚都被扬了，瓦伦丁能透过天空中的月光清楚的看到半空中扭曲的已经生锈的钢铁骨架，还有那如同被猛兽啃过的顶棚断面。仓库每部的墙面画面了各式各样抽象的涂鸦，某个勉强还可以遮风挡雨的角落里还摆放着一些破旧的沙发和板凳，这些家具围绕着的正中心地面上还摆放着已经腐烂的木头，整体看起来像是一个不良少年团的秘密基地。但是根据沙发上积的灰来看，那些曾这里聚会的不良少年们应该已经忘记了这个秘密基地的存。 “恩……”瓦伦丁的手指轻轻拂过那个沙发，激起的尘土扬起空气中，让他皱起了眉头。 有点呛人。 “这么脏我还是站着吧。” “明智的选择。” 当瓦伦丁准备闭上眼去精神空间的时候，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猛然睁开了眼睛。 “喂喂？角徵羽，我这样站着去精神空间会不会醒来时突然发现自己趴地上了？” 曾经他与角徵羽那么多次的精神交流都是躺着或坐着进去的，偶尔也有站着进入精神空间，但是现想想瓦伦丁觉得还是问一下比较好。这种多余的感觉就像是你像往常一样关门出去后突然想回去看一看自己究竟有没有把门关上一样令人迷惑，但是确实是现实世界里经常发生的事。 “不会，我可以控制精神空间的流速，几乎可以说是静止状态，就算你这里待个一年都没问题。” 角徵羽又一次表现出了他的神奇一面。 “那上次拉斐尔的射击测试……” “我故意的。” 淦。 心中暗骂了一句后，瓦伦丁闭上了眼。当他再次睁开眼进入精神空间后，看到的依旧是那副熟悉的黑暗地带以及亮着微弱白光的地平，就是…… “14张牌你能秒我？你能秒杀我？你今天要是14张牌把我秒了我角徵羽当场，当场给那个瓦伦丁打USP！” 一个看起来颇为暴躁的白发菲林少年盘腿坐地上，口中叫嚣着奇怪的话语，右手高高抬起空中挥舞着，左手还拿着一把扑克牌。兵刃天使背后的武器环消失了，那些冷兵器也被好好的放了地上，那把USP Match就放她的腿边。她的手里也拿着一把牌，左手托着腮脸色看起来有些焦虑。角徵羽对面的深蓝飞龙就有意思了，他整条龙都缩小到了正常人的大小，趴地面上的雷电双翼下压着一把牌，眼睛紧盯着角徵羽，似乎思考接下来要怎么出。 …… 瓦伦丁揉了揉眼睛，将思绪从精神空间里脱出。看着面前一片黑暗的仓库，他深深地吸了一口这里夹杂着灰尘的空气，再一次闭上了眼。 看到的依旧是那副景象。 …… 瓦伦丁站一旁嘴角不停抽动的时候，正打牌的三人终于是有了动作，只不过不是看到瓦伦丁收拾赌博现场，而是继续他们的表演。 “飞机。” 深蓝飞龙嘴巴里吐出一道电流，一堆牌从他的双翼下飞出，让兵刃天使和角徵羽看清了他出的牌。角徵羽看了兵刃天使一眼，对方苦笑着摇摇头。 “没人打我就继续了。” 深蓝飞龙看了看两人，直接将剩下的牌全部打出。 “四个2带俩王，走了。” 瞬间，整个精神空间寂静的如同死域。兵刃天使很可爱的打了个哈欠，将手中的牌放地上，站起身走到瓦伦丁面前抱了抱呆滞的他，随手将那些放地上的武器收回到自己背后，整个天使化为一道耀眼的光束消失不见。深蓝飞龙恢复到了正常大小，看着已经石化了的角徵羽嘶吼一声，眼睛里流露出明显的嘲讽，拍动自己的双翼飞向天空。 如果是正常的角徵羽当然不会输，但是现的他是关闭了自己的算力的，就是为了不游戏中作弊，结果输的是一败涂地。 记牌和老千没有让我低头，但是运气它击败了我。 欢声笑语打出GG。 “那个……” 角徵羽会过头看着处呆滞状态中的瓦伦丁，尴尬一笑。 “要来么？打……” 迎接他的是瓦伦丁手里冒着火的长剑。 一位智慧的阿拉伯人曾说过：go fxxkyourself “我是真的没想到你会我的精神空间里打斗地主，还TM拿我当我赌注，还TM的打输了？” 瓦伦丁手里拿着个枕头不停的往角徵羽脑袋上抡，表情狰狞咬牙切齿。角徵羽蹲地上双手抱头，看起来是威严满满，没有一点神级文明造物的形象。 天空中飞翔着的深蓝巨龙长啸了两声，听起来像是笑。 “我哪知道你背后灵牌有那么硬。” 角徵羽的声音都可怜了不少。 “四个二，俩王，”瓦伦丁一边抡一边说：“你连曾经有没有人出过二都不知道？” “我还以为好牌都拉斐尔手里呢。” 委屈巴巴。 兵刃天使表示你的锅别扔给我。 “我，的，天！”瓦伦丁说一句抡一下，枕头打角徵羽的胳膊上啪啪作响：“你这样要是去打麻将不得赔个底掉！” “对哦。” 角徵羽突然站起身，瓦伦丁的动作一个没刹住整个人都趴了地上，脸着地的那种。看着地面上那个小龙人的背影，角徵羽一拍手：“你来了不就四个人了么，正好可以打麻将了。” 这一句话直接把瓦伦丁心里的火气给弄灭了。没别的，火烧的太旺，氧气直接没了，也就灭了。 “你刚刚还给我科普什么拉普拉斯妖，结果一进来你这打斗地主，画风要不要差距得那么大？” 瓦伦丁翻了个身，躺地上声音有气力。 虽然枕头很轻，但是抡的次数多了，胳膊也会酸的。 “我跟你科普知识和我跟他们打斗地主这件事并不冲突。你知道么？曾经我跟你交流的时候我还跟这个宇宙里其他的代理人交流，这对我来说不过是调用一点点的算力而已。” “别说一心二用了，一心10^21用都没问题。” 一人千面。 “我都被你气的忘了正事了……”瓦伦丁慢慢地从地上爬起，扭曲的腰肢像是一条毛毛虫。他站直身体后，那个熟悉的界面出现了两人的眼前。界面的正中间，是一个有着红色丝带包装着的礼盒，礼盒上面还印着一个问号。界面的左上角有一个绿色背景的数字，仿佛有着穷的魔力一般将瓦伦丁的眼神给抓了过去。 “你想要的-75%惊喜游戏礼包。” 角徵羽站界面的旁边拍了拍。 “怎么样，有没有感觉很激动？” “是感觉挺激动的，主要原因是被你气的。”瓦伦丁瞪了他一眼。 “说起这个，打USP那事你还想继续么？”角徵羽看着他比了一个OK的手势，脸上的表情看的瓦伦丁心里发毛。 “下次请你变成一个女人再向我说这种话，不然我会继续拿长剑砍你。” “其实我是没有性别的，你知道我是个机器人……”角徵羽还想继续长篇大论的时候，瓦伦丁直接甩过去一个危险的眼神让他中止了这个话题。 “来吧，点击购买这个神圣的事情就交给你。” 一个小型界面出现了瓦伦丁的面前，跟某蒸汽平台的购买界面一模一样，而且还有需要打勾的选项。 瓦伦丁没有管那些，直接打上勾摁下了确定购买按钮。紧接着，这个小的界面消失了，他面前那个大的界面里的礼盒打开了它的盖子，出现了一个类似see ass go开箱子的界面。数游戏从界面中从右自左划过，其中瓦伦丁看到了他熟悉的warframe、killing floor2、叛乱等游戏，还有他想买却买不到的各种锁区游戏。 这些闪过的游戏之中，瓦伦丁甚至看到了某些带着第一人称射击的奇葩作品，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有些精彩。 最后，那个不断滚动着的界面停下来了，长长的指针停了一款游戏的宣传海报边缘。 而那款游戏的名字是…… 崩崩崩。 第二十七章 枪神 “清道夫。” “凯尔希。” 凯尔希与S.W.E.E.P之间的招呼总是这么简短的，就好像初春的雨，下着下着就停了，空气中还停留着冬日残存的寒冷，似乎没有散去的意味。几乎所有的罗德岛干员都不喜欢跟这位冷面女皇交流，因为他们总是会莫名其妙的感觉到危险，而这股气息不止存于面前的这位敬业的医疗部主任身上，还有来自黑暗中不知何处的眼睛。 作为凯尔希的心腹，清道夫并不想其他人那样那么畏惧凯尔希医生，相反，她很喜欢这种跟上司交流的方式。没有过多的客套和笑容，有的只是命令和报酬。对于一个佣兵来说，金钱大概比任何东西都重要。 现是深夜1点32分，龙门贫民窟的空气迎来了它一天中最清新的阶段，也是清道夫这种生活黑暗中的人最精神的时候。虽然她本身并不想她的兽亲那样属于夜行生物，但是长久以来的职业习惯已经将清道夫的生物钟可避的进行了调整，而且还拧死了螺丝灌进了强力胶，再也变不回去。长时间的不规则生活造就了清道夫如同菲林一样敏感的神经和如尸体一般的熟睡度，确保自己遇到危险随时能够醒来拔出大刀干架，也能让自己睡眠中更有效率的回复精力。 龙门的这一段时间里，清道夫尝试了十多种职业，对瓦伦丁和邢一凰的生活进行了死角全方位的细致观察，晚上睡觉时都有四个摄像头对准了他们房间的窗户，两亿三千万超高清像素，放大放大再放大，哈哈，看！每一根毛都清清楚楚！AIPC…… 咔。（剪刀的声音） 事实证明凯尔希的担忧是多余的，监视的这段时间内清道夫没有找到瓦伦丁和整合运动有关系的任何证据，反倒是觉得他的心理是真的有问题。不过这就是罗德岛医疗部该关心的事了，作为一个杀手，她只需要藏黑暗里偷拍就行了。看着街道上缓慢行走的矮小背影，清道夫又开始了她的例行汇报。 只不过原来她的汇报时间都是下午或是晚上，至于为什么今天会是半夜……原因很简单，她的监视对象瓦伦丁做出了超出预想的行动，这个家伙已经不满足于贫民窟搞事而是想出龙门去其他地方逛逛了，清道夫必须向上级报请示下一步的行动。 还好凯尔希对于工作的热情是跟她的外表完全相反的，24小时全天候，电话很快就被接通了。 “瓦伦丁要出城，就现，目的地不明，很大概率是龙门外的切城废墟。” 瓦伦丁从今天前从没有说起过想要出城这件事，清道夫能得出这个结论完全是她猜测的。这段时间里，瓦伦丁几乎没接触过任何一名整合运动干部，交过手的基本上是底层的士兵，他的那名小偷手下虽然情报收集能力还算不错，但是她不懂得分辨一大堆信息里那些重要的部分，所以提供给瓦伦丁的消息都很模糊，只能让他明白整合运动已经渗透进了龙门贫民窟这一事实。对此他也只能提醒近卫局和罗德岛的同僚们提高警惕，其他的也做不了什么。 瓦伦丁没有尝试过主动去铲除那些人么？当然有，不然他怎么会和整合运动的士兵交上手。但是不得不说人变坏也会变得聪明，对于瓦伦丁的进攻那些人一开始还会反抗，但没过几天他们就不反抗了，反而选择了报警。对于陈来说，这些人有可能是整合运动，也有可能不是，但是瓦伦丁的行为确确实实是犯了罪的，所以她只能拿瓦伦丁开刀，对那些“嫌疑人”却做不了什么。这事一出瓦伦丁就变老实了，只提供情报，不动手，得真的进了龙门监狱。 半夜去打整合运动是不可能的了，那些黑帮也已经不成气候，而且瓦伦丁前进的方向正是城门的方向，所以他半夜不睡觉的可能性就只剩下了一个： 出城。 他总不能是瞒着邢一凰出来找乐子吧？ 但是城外有什么？已经发芽了的荒野和切城废墟，瓦伦丁的目标也就很明显了。 “确定么。” “不确定，只是猜测。但是出城是肯定的事。”看着黑暗中闪烁着微弱蓝光的龙角，清道夫紧贴着墙壁缓慢前进着，双脚像是幽灵一样浅浅的点地面上，不发出一点声音。 “有没有新的证据证明瓦伦丁是卧底？” “没有。” 将这一段时间内瓦伦丁所做的那些事脑海里过了一遍后，清道夫干脆利落的给出了回答。 “知道了。瓦伦丁的监视任务可以完成了，继续你其他的任务。” 电话那头的声音没有停顿多久，凯尔希的命令再次她的三角耳朵里回响。 接收到命令后清道夫没有任何的犹豫转身就离开了这条街道，动作迅速却又极其安静，整个人仿佛烟雾一般蒸发了原地融入黑暗之中，唯有空气中那有些混乱的粒子能证明这里曾有人存过。但很快，这法察觉的迹象也消失不见。 既然证明了瓦伦丁不是整合运动的卧底，那这个监视计划也可以中止了。清道夫来到龙门可不仅仅是为了监视一个干员，还有更重要的事等着她去做。 清道夫去干啥了其实我也没想好 “三蹦子啊……” 看着面前数位穿着名为作战服其实是你懂的那种衣服但实际上真的是作战服的纸片人姑娘组成的海报，瓦伦丁就感觉自己一阵肝疼。三蹦子是他曾经预约过的手游，开服玩家，玩到三十级就卸载了，因为手机实是撑不下去。虽然距现已经过去了三年，但是瓦伦丁仍记得那把丹樱的花瓣特效和迦尼萨带给他带来的痛苦。 实际上他弃坑的真正原因是没钱。 直至没钱将我俩分离.jpg 穿越前的那一段时间瓦伦丁还关注过这款手游，场景没太大变化，UI还是那样，女武神依旧是一代版本一代神，代代版本削宫……咳咳，总之就是新的S出来了上一个S一定会跌落神坛。这游戏抽卡也很毒，抽到了人物还不算完，还得花钱抽武器抽圣痕，还有可能抽歪，抽完还需要花大量时间去肝，真的是浪金钱又浪生命，相比之下明日方舟真的是良心了许多。 合成玉可以通过剿灭和任务获得，六星各有各的长处，虽然嘴里说着杰哥蒂蒂但她们的实力还是对得起星级的，而且游戏过程还极为养生，四把钱本体力直接干，想肝都肝不了，除非碎石头或磕理智药。 当然磕理智药也只是会让你的游戏时间从十分钟变成半小时而已，除非打剿灭。 明日方舟就是这么一款养生良心的游戏。 鹰宝，永远滴（F）神（M）！ …… “我这是要带着三个妹子去打霜星么？”瓦伦丁指了指面前那巨大比的三蹦子宣传画，嘴角疯狂上扬。 抛开三蹦子的吸金程度来看，这确实是一款极为优秀的游戏，建模、特效、声音、互动都做得极为尽善尽美，刚开服那一段时间你还能跟女武神进行各种各样的互动，还有好感度这一系统，女武神的反应也会跟着好感度的上升而改变。 瓦伦丁还记得那时候芽衣身上缠绕着的紫色电光，还记得琪亚娜踹他时绷紧的小腿，还记得布洛尼亚·山吹那让他谢谢姐妹的服装…… 但现这一切已经成为了回忆，再也回不来了。 不过现，他可以去触摸真正的女武神而不是原来那冰冷的手机屏幕了，互动也会变得更加真实，想一想瓦伦丁就觉得很激动。 “应该吧。” 与往常不同的是，角徵羽没有给出一个具体的回应。 “什么叫应该吧……” 就瓦伦丁心里犯嘀咕仔细思考这三个字的含义时，界面上的海报发生了变化。一个眨眼的功夫，那个被二次元纸片人充斥着的宣传图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张更加让人血脉偾张的海报。 这张海报整体色调偏黄色，给人一种沙漠的粗糙感，仿佛那干热的夹杂着沙粒的风扑面而来，让你的鼻腔和呼吸道感受到一阵阵的疼痛。两名武装到牙齿的士兵举着枪露出上半身，瞪圆的眼睛像是猛兽一般凶狠，手中的枪也覆盖了一层战斗的痕迹，满是划痕，如同猛兽血迹斑斑的爪子。整张海报的正下方，四个普通的英文字母排列那里，组合出了地球上最不普通的一款游戏。 CS：GO 作为一款游戏，CS疑是一位传奇，而CSGO，则是V社让这个传奇成功延续下去的作品，它完美的接过了这个满载着数人梦想和汗水的大旗，举着它继续活跃地球的游戏世界中。相对于CS同时期的其他传奇魔兽、星际、使命召唤、战地等作品，CSGO可以说是唯一一款没有辱没“传奇”之名的续作，这也是瓦伦丁前世最喜欢玩的端游之一。 虽然他很菜，段位只是白银大师，AK不会压只会脑下蹲泼水，投掷物扔不准完全的Tony传人，但他依旧玩的很快乐。 只是偶尔气到砸鼠标而已，比如开箱子的时候。 开箱精英：全球血崩。 “我女武神呢？那么大的一个女武神呢？” 虽然CSGO很好玩，但是纸片人面前瓦伦丁还是选择了用另一个地方思考。他手里比划着，看着角徵羽一脸的震惊。 “你这比G胖开箱子还坑啊！他最多是大地球急停和大地球滑步，你这开箱是延迟杀啊！” 瓦伦丁现只想玩第一人称射姬游戏，而不是第一人称射击游戏。如果他一开始就开到了CSGO的话或许反应还不会这样，但既然一开始出现的是三蹦子而不是CSGO，那他获得的就该是美丽和实力成正比的女武神而不是一把巨龙传说。但现一堆女武神突然变成了穿着真正的作战服的大老爷们，即便他们手里的枪再怎么好看瓦伦丁也不会买账。 “别急嘛。” 看着眼睛快要冒火的瓦伦丁，角徵羽只是笑笑。 “女武神会有，P90也会有。” 他打了个响指，那个神似Steam的商店界面消失了，只有三蹦子和CSGO的海报浮半空中。 “三蹦子，你抽到的。” 角徵羽的手指向那张女武神的海报。 “CSGO，赠品。” 他的手指动了动，看着瓦伦丁微笑。 “买一赠一？” 瓦伦丁觉得这不太可能。曾经的角徵羽一个能力都要他一颗源石，奸商的不得了，现不仅有了-75%的大礼包还买一赠一？ 这还是那个奸商吗？ “我仍然是我，即便是过去再长时间，这一事实也不会发生改变。” 角徵羽一拍手，空中悬浮着的那两张海报也消失了。 “这只是一个小活动而已，毕竟从这个礼包里出现的游戏指不定会以什么状态出现你的身上，所以就便宜一点，顺便给你发个福利。” “……我怎么感觉这是个坑？” 角徵羽那句“指不定”确实是吓到瓦伦丁了。 “就算是坑，也是那种害的，人民喜闻乐见的坑。”角徵羽摆摆手。 “现你可以回现实世界去体验你新获得的能力了，精神空间里也行，但这里是理想状态，跟现实还是有一些差距的，你这里的感受可能跟外面的感受并不一样。” “哪都行。” 对此瓦伦丁并不太意，他找这个仓库就是为了测试自己的新能力。 看着面前还带着笑容的角徵羽一眼，瓦伦丁闭上了眼睛，让意识回归身体。再次睁开眼时，映入眼帘的依旧是那间破败的仓库。他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没有发现自己身上的任何变化。环顾四周，视界里也没出现CSGO独有的绿色准星和小地图。 “想一想平常是怎么玩CSGO的？” 角徵羽的声音出现了他的脑海中。 “恩……”瓦伦丁皱了皱眉，语气十分的不确定：“购买界面？” 就好像这个世界回应他的呼唤一样，瓦伦丁话音刚落他的面前就出现了一个圆盘状的购买界面，还很贴心地标注上了重型武器、步枪、投掷物等选项。瓦伦丁看着那个界面愣了一秒，抬手点了一下写有步枪的那个扇面。 很快那个购买圆盘上面的字变了样，变成了CSGO里步枪的名字。因为瓦伦丁没有选择T或CT的缘故，他的面前是出现了两个圆盘，一个是T的武器，一个是CT的武器，而武器的数据就显示两个圆盘的中间。 “挺还原哈。” 看着面前的那两个圆盘，瓦伦丁点了一下M4A4的扇面。一瞬间那两个圆盘就消失了，一把M4A4出现了瓦伦丁的手中，他的视界里也出现了一个绿色的十字准星和小地图，只不过相对于真正的游戏界面没有了经济血量和血量显示。 “检视？” 看着手里的那把黑铁枪，瓦伦丁没有动作，用游戏里的思路说了句检视。 一片寂静。 十秒后，瓦伦丁看着能被自己随便耍着玩的突击步枪一脸生可恋，角徵羽的笑声还回荡他的脑海之中。看着那满是嘲讽意味的声音，瓦伦丁只想回到过去删掉刚刚自己犯傻的那一段时间。 这枪都出现现实世界里了，想怎么看不都随你的意么？还检视啥？ “既然这样，我能不能给这把枪换个皮肤？黑铁枪并不好看。” 把玩着手里的M4A4，瓦伦丁心里想着咆哮的样子，希望手里的枪也能变成咆哮。当他回过神来时，那把黑铁枪已经变了个样。 一个张着嘴露出尖牙的猛兽头印了步枪的弹匣井上方位置，他有着如火焰般的毛发，整把枪也跟火焰一样覆盖上了火热的颜色，看起来是霸气比，还透露出一股金钱的气息。瓦伦丁睁大眼睛借着头顶的电光仔细端详着枪身上的涂装，看了个遍后确定了这把枪的品质。 M4A4·咆哮，崭新出厂。 虽然枪屁股仍有一点磨损，但是不细看的话并看不出来，绝对的崭新出厂。 “都崭新出场了，能不能给加个计数器？” 瓦伦丁举起这把咆哮，眼睛盯着弹匣井上方的位置小心翼翼的说道。 很快，一个计数器出现了枪身上。 暗金咆哮，全场尖叫.jpg 虽然瓦伦丁不知道自己拿着这把枪会不会让整合运动尖叫，但是它射出的子弹是绝对会让他们尖叫的。 既然暗金咆哮都能满足，瓦伦丁的心思也开始大胆起来。 “角徵羽，如果我要个大陀螺会怎样？” 他内心中被压抑着的搞事之魂开始燃烧。 “给你呗，还能怎么样？” 角徵羽的回答很随意，就好像这是一件很普通的事一般。毕竟这不是真正的游戏，而是赋予了一个人现实中使用游戏的能力，开挂也不算什么罪大恶极的事。 那挂打坏人那叫开挂么？ 如果你是游戏中这么做的话，那依旧是开挂。如果是现实世界中这么做的话，那叫正义执行。 “如果是这样的话……” 瓦伦丁站直了身体，将M4A4抵肩上低下头，脑子里想象着大陀螺的特征。几乎是一瞬间，瓦伦丁看不清眼前的东西了，因为他整个人像是陀螺一样飞速转了起来。 “我竟然不会感到晕！” 他惊呼一声，向前走了几步。虽然瓦伦丁此时的姿势看起来很不科学，但他走路时却没感觉到丝毫的不舒服，就跟平常走路差不多。因为小地图详细的显示了周围的环境的缘故，他的行进路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甚至走了一段路程后跳了几步。 “让我看看这个大陀螺的威力如何！” 瓦伦丁嘴角上扬，扣动了扳机。他扣动扳机的那一瞬间，他正高速旋转的身体突然停了下来，指着地面的枪口也抬起对准了一个仓库角落的生物。 那是一只老鼠。 一声枪响过后，那只老鼠变成了肉块。 但是大陀螺的威力没有因此终结，瓦伦丁又快速的调转枪口，四发子弹冒着火焰从枪口中射出，摩擦空气带着剧烈的高温命中了仓库里四个方向的老鼠，整个过程用了不到一秒钟，而瓦伦丁所做的只有一件事—— 扣动扳机。 他没有急停，没有将准星移动到那些老鼠的身上，没有做出规范的射击姿势。因为这一切，大陀螺帮他完成了。 刹那间，瓦伦丁感觉自己的头顶有一个字闪耀着金光，熠熠生辉。 神。 他就是枪神。 …… 正瓦伦丁还沉浸大陀螺带来的感觉时，他手中的暗金咆哮突然就消失了，以此同时一块消失的还有他视野中的绿色准星和小地图。瓦伦丁挠了挠脑袋，尝试着再次调动起那个武器购买界面时，出现他眼里的只有一个红色的警。 [您已被VAC封禁] 枪神…… 陨落！ 第二十八章 女武神 “我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瓦伦丁不停地摁动扳机，眼睛盯着手里那个咔咔直响就是不会发射子弹的M4A4咆哮，额头浮现出数根青筋。 再重复了几十遍各种指令之后瓦伦丁放弃了再次使用CSGO能力的想法，因为他的面前只会出现[您已被VAC封禁]这一提示，即便他依然能使用库存功能和开箱功能。 但是那些花花绿绿的枪现是彻底的跟它们的外表一样变成了玩具，法发射子弹丧失了攻击能力，视野中的小地图和准星也没有再次出现，整个CSGO的核心功能彻底被VAC封锁，留下的全是一些锦上添花的没用的东西。 当然，拿枪抡人还是挺疼的，不过瓦伦丁有拿枪抡人的力气还不如从兵刃天使那拿出一把长剑出来砍人。 一句话，他的CSGO能力现变成了开箱模拟器。 “你开挂了，被封了，就这么简单。”角徵羽的声音懒洋洋的，没有任何嘲讽的意味，但瓦伦丁的耳朵里仍然是显得有些刺耳。 “开挂就会被封”这个逻辑很正常，没有任何毛病。但问题是瓦伦丁现玩的CSGO不是需要一台电脑才能玩的游戏，而是通过某种神奇的方式现实中获得的能力。如果用这个思路去想的话，外挂投影到现实也并不是什么罪大恶极的事了，反而会成为使用者的好帮手，瞬间从人人喊打的状态洗白成了人人都渴望的超能力。 因为外挂的针对对象从普通人变成了坏人，没人不喜欢打击罪犯的存。 然后VAC突然就蹦了出来把瓦伦丁现实世界的外挂给摁死了，还封禁了他的能力里的核心部分，你说说这能不气人么。 “不是现实世界开挂也会被封？那你是不是也会被某个‘VAC’给封禁掉啊？”对于这个奸商事不关己的发言，瓦伦丁自然是觉得不舒服。 他拿出了手机，打开了拨号界面：“宇宙消者维权中心的电话多少？我要给他们打电话投诉你这个奸商。” “你所的这个宇宙里没有这个机构，我法诉你这个电话号码。”角徵羽摇摇头。 “还有你别这么暴躁，我说了从礼包中获取的能力投影到现实世界里的方式是跟你自己选择购买获得的能力是有区别的。” “简单来说就是私人订制和量产货的区别。你从我这里指定购买一个游戏的能力，我就会遵从你的心意给你这个游戏里你最想要的那一部分，就好像曾经那个技能全解锁武器全解锁的远哭3，井盖随便拍MOD随便上的warframe。很强，也很贵。” “而这个礼包呢？你获得的能力是完全随机的，现实世界中的表现形式也是随机的。如果你选择主动购买CSGO的能力的话，VAC绝对不会出现现实世界中，你可以随便大陀螺小陀螺透视自瞄后座。但是现为什么你会被VAC封禁呢？因为这个礼包给你的CSGO能力是拥有着‘最大化靠近原作’这一特性的。原汁原味的购买界面，原汁原味的随机弹道，原汁原味的开箱系统和皮肤……” “还有VAC。” “量产机永远不会成为完美的存，它总会某些方面让你觉得不舒服，就像这个CSGO的VAC系统。”角徵羽拍了拍瓦伦丁的肩膀，语气有些惋惜。 “记住这个教训吧，还好CSGO只是个赠品，不然你这次的源石就是白花了。” 看着面前一副过来人模样的角徵羽，瓦伦丁嘴唇动了动，最后还是没有说什么。 他还能说啥？能狂怒带不来任何实质的回报，这都是他没有事先了解全新获得的能力的原因。吃一堑长一智，瓦伦丁也是将件事记心里。看着手里那把已经成为了玩具枪的M4A4咆哮，他摁了两下扳机，清脆的撞击声中奈的笑笑。 至少他还能开箱子开个爽。 …… 十分钟后，瓦伦丁蹲墙角伸着食指泪眼婆娑的地上画圈圈，他的后背还背着那把一开始的暗金咆哮。角落的上方，一盏破旧的白炽灯闪烁着它昏暗的灯光，将瓦伦丁落寞的影子印地上，被周围一堆的空箱子折叠的像是扭曲的鬼怪。这些空箱子是刚刚几分钟瓦伦丁开箱子的产物，而这堆箱子的另一侧，堆满了有着各种各样涂装的枪械，其中有很多把瓦伦丁现实世界的游戏中也拥有过，比如Mp7非洲部落，Mp7非洲部落，Mp7非洲部落…… 人如其名。 十分钟的时间，近百个箱子，瓦伦丁开出的最好的皮肤是M4A4死寂空间，略有磨损品质的，那些红和金愣是一个都没有。 见倒是见过，只不过是那种有着大地球水平的皮肤，其中最经典的就是一个光谱武器箱，一把AK47血腥运动出现后那个指针愣是划了过去停一把沙鹰蚀锈烈焰上面，而这把蓝色品质的沙鹰皮肤后面，是一个闪烁着金光的问号。 瓦伦丁的绿宝石爪子刀就这么飞了。 “开心点，虽然你开箱子没开到那些皮肤，但是你依然能通过自身所想来获得皮肤啊，那把暗金咆哮不就是这么来的么？”看着整个人都变成灰白色的瓦伦丁，角徵羽蹲他的身边像是好兄弟一样安慰着他。 虽然的角徵羽一直努力憋笑。 开箱子不出红不出金没什么，毕竟那些品质的皮肤都很稀有，能开出来就代表你人品爆发了，角徵羽这个宇宙工作了那么久什么操作没见过？他另一个群星银河里耍的代理人去L星门SL灰风愣是回溯了十多次都没把灰风给骗到手，倒是灰蛊风暴来了一次又一次。 但是他这个指针停两个宝物中间的辣鸡上的操作角徵羽还真是没见过。 瓦伦丁上辈子该不会是个非洲酋长吧？ 哦不对，应该是上上辈子。 “那又怎么样啊，事实证明我还是非……不靠开箱子得来的皮肤是没有灵魂的。” 瓦伦丁的声音就像被抽走了骨头的人一样软趴趴的，没有丝毫的生气。 “从别人手中获得的皮肤都是二手货，都是已经被玩过的东西，根本不是全新的，不是最好的皮肤。” 这个理论……你的想法有点奇怪啊兄弟。 “你还有处女情结么？” 角徵羽推开瓦伦丁周围的空箱子，坐了他的面前。 “有。” …… “但那只是针对另一半。对于游戏道具来说，怎么样都可以。”就好像久旱逢甘露的植物一样，瓦伦丁的身上突然又出现了色彩。他直起腰将两手交叉一起举过头顶伸直手臂，放松了一下自己的身体，脸上的表情也点缀上了阳光。 “刚刚只是我发泄情绪，不要当真。游戏道具毕竟不是真实存的人，我不会把它们看得那么重。” 游戏只是用来放松的工具而已，因为游戏而感到痛苦那就不是你玩游戏而是被玩了。 这大概就是瓦伦丁放弃CSGO的原因。 因为开箱子他已经坏掉了一个鼠标了…… “我开出来的那个三蹦子的能力没有什么奇葩的VAC系统吧？” 虽然三蹦子是手游，但是开外挂也是会被封的。瓦伦丁没有继续开挂的想法，但他还是需要提前了解一下这个能力投影到现实世界是什么样的。 “没有，跟你曾经使用过的其他能力差不多。游戏里的那些女武神你都能选择，那些武器和圣痕也能自主搭配。没有多余的抽卡养成系统，想使用什么女武神，圣痕，武器都可以，换装也不会有限制。” “而且……” 角徵羽顿了顿，伸手一挥，一个半透明的界面出现了两人的面前。这个界面上极为干净，只显示了四个字。 创意工坊。 “你应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一切皆可自定义 创意工坊，蒸汽平台最出色的功能，没有之一。 这里是一片神奇的地方，所有的玩家都可以创意工坊中发布自己作品以借助平台的下载服务让其他玩家游戏中享受到他们的作品带来的乐趣，你可以通过创意工坊改变游戏内的角色模型，UI界面，加载图片，甚至是可以通过一堆MOD来开创出一个全新的游戏模式。这里，全球数名游戏玩家的灵感都能得到释放，一个又一个耀眼的流星创意工坊碰撞交融，组成了一个又一个的神奇MOD，让一个又一个的游戏发光发热数十年仍能保持足够高的热度，而且没有下降的势头。 那如果给瓦伦丁的能力一个创意工坊呢？ 那么那你将能看到全泰拉世界特效最为炫丽沙雕的源石技艺。 “你的意思是……我可以对这些出现到现实世界中的游戏人物和物品进行自定义？” 瓦伦丁脑袋转了几秒，很快就了解了角徵羽的这个创意工坊是什么意思。 就好像求生之路里替换人物模型道具模型一样，瓦伦丁可以对自己获得的能力表现形式进行极为自由的替换。比如他这次获得的三蹦子，他可以召唤出饭之律者稽亚娜布狼牙出来，也可以召唤出但丁肥皂太阳骑士，只不过召唤出的后者依然是使用的前者的能力而已。 换了肉身，没换灵魂。 只要他想，他甚至可以让召唤出的女武神们变成史莱姆去打怪。想一想一个圆乎乎的史莱姆那里奈勾桥瓦伦丁就想笑。 “不只是人物和物品，那些特效都可以进行替换。每一处光影，每一个粒子，每一处颜色，都可以根据你的喜好来改变。” “随意改变？” 瓦伦丁眨了眨眼。 “随意改变，不用考虑那些兼容性的问题。” “强。” 他竖起大拇指，推开周围的一对空箱子和蓝色品质的皮肤，站起身闭上眼。刚刚开箱子的时候他选择了精神空间里进行这一操作，现该回去了。 伴随这一股电梯刹车时的重力感，瓦伦丁睁开眼睛，随手将那把暗金咆哮放一旁。这是一个有些可笑的事实，现实世界中存的咆哮完全没有虚拟世界里的咆哮值钱，即便后者只是一堆代码一个建模，比前者的成本要低上不少，也阻挡不了它的珍稀和冲破天际的价值。 “好吧……那我该怎么召唤女武神来着？一边挥舞着拖把一边跳跃着劈个叉？”瓦伦丁空荡荡的仓库里来回踱着步子，喃喃自语。 “想象一下，假如你是女武神，你会以何种方式出现自己的舰长面前？” 角徵羽及时的出来指导买家，努力维持自己金牌卖家的名头。 “穿着厚重的机甲从天而降，某个魔法阵里被召唤出来并大喊一句你TN就是劳资的骂死他？” 瓦伦丁虽然嘴上依旧扯淡，但是他还是闭上了眼去想象这个画面。 我喜欢哪一位女武神？符华？八重樱？ 符华太平了PASS，就八重樱好了。那哪个八重樱最合我的胃口？ 这个问题出现的同时，瓦伦丁脑海里那名女武神的形象也逐渐清晰起来。她有着粉色的长发，为了方便战斗的缘故用发簪盘起固定了脑后，头顶的两个长长的耳朵就像是卡特斯人一样空中漂浮着，伴随着动作上下晃动着，给这位英气比的女武神点缀了一些可爱。一个犹如牛角一般的头盔前立被固定了她的额头，配合着她手臂上和腰间挂着的甲胄看起来像是一名东国大名的娘化版。甲胄并不多，覆盖着那副完美身躯的是一件印有浮云的短袍，两把打刀挂她的腰间，整个人看起来英姿飒爽，美丽与威严并存。 这位女武神的名字是…… 八重樱·真炎幸魂！ 确定了要召唤的从者……女武神之后，瓦伦丁就睁开了眼，期待看到那位掌控着火焰之力的巫女。但是映入眼帘的不是一位漂亮的小姐姐，依然是那个破败的仓库，还有那把被他放沾满灰尘的沙发上的暗金咆哮。 …… “我女武神呢？” 瓦伦丁觉得自己又被坑了。 “她已经来了啊。” “哪呢？”瓦伦丁环顾四周，没有看到任何含有生机的东西。就他走到那个沙发前正准备把暗金咆哮给放回CSGO仓库里的时候，瓦伦丁愣住了。 他的手开始微微颤抖，额头上流下了一滴冷汗。 “你看，已经来了嘛，这是你一开始没看见而已。”角徵羽知道瓦伦丁看到了他想要召唤的女武神，声音里夹杂着些许笑意。 不是嘲讽，是单纯的笑。 瓦伦丁看到了什么？ 他看到了一只缠着绷带的手，他自己的手。 瓦伦丁咽了咽口水，僵硬的弯曲颈椎将视角下移。 印有浮云的短袍压抑不住他眼前的波涛汹涌，腰间悬挂着的打刀瓦伦丁的心中就像是石头一样重。 八重樱真炎幸魂确实是来了。 他自己变成了八重樱。 第二十九章 八重火垣 “啊！！” 一声足以媲美琼·萨瑟兰的高音像是雷电一样从废旧仓库里迅猛传出，瞬间击穿了整个贫民窟深夜的寂静。数十只鸟儿从睡梦中惊醒僵硬地翻腾着自己的翅膀飞向天空，远离这片差点把它们吓死的地界。相对于平常贫民窟的白这些被惊动的鸟儿数量并不算多，因为还有一些可怜的小鸟们连眼睛都没闭上就直愣愣的掉了地上——断了呼吸。 不远处有几户人家打亮起了灯光，黑夜中极为的显眼。但是他们没有推开窗户去看一看外面究竟是谁半夜扰民，也没有冒出一两句*龙门粗口*去回敬这个没有素质的姑娘，而是很快地再次熄灭灯光让这个夜晚继续它该有的黑暗，躺回床上闭上眼继续补充自己还没充满的理智值。 这片勉强能够生活下去的地方，对于夜晚外面的那些不和谐的声音，他们所能做的大抵只有一声叹息而已。 瓦伦丁自然不是遇到了什么采花大盗，她的尖叫声是被自己变身成了八重樱真炎幸魂这一事实给吓出来的。一个活了二十多年虽然长得像个女孩子但其实是个爷们的瓦伦丁一瞬间没有预兆的就变成了真正的妹子，就算他最近新养成了一个女装的爱好也不会轻易的接受自己性转了这一事实。 “什么情况啊我怎么变成了女人啊为什么一点预兆都没有啊啊啊！” 意识到自己刚刚的尖叫声有些过于惊世骇俗之后瓦伦丁就压低了自己的声音，即便此刻听起来依旧有些吵，但已经不会像刚刚那样传遍半个城区了。 此时的瓦伦丁，或者说八重樱已经彻底进入了混乱状态，她原本眼神中的那股英气消失的干干净净，取而代之的是一对看起来有些萌的蚊香眼，整个人的气质也拉了胯，从游戏里的那个逼格满满的帅气巫女变成了蠢姑娘，张大着嘴巴双手不停地摸着自己的身体，蹦蹦跳跳的像是受惊的猴子。 “我风衣呢？我那么大那么帅气的风衣呢？”瓦伦丁扯了扯现自己身上短的不能再短的袍子，脸红的像是桃子。游戏内八重樱真炎幸魂的衣服他是记得的，袍子的下摆刚好遮住胯，某些角度你都能看到她身上的一抹白色，即便只露出了一点。 为什么瓦伦丁喜欢八重樱真炎幸魂？因为他曾有个外号叫“列文虎克”。 “人都变了衣服肯定也都换了呗。” 一阵微风吹动了瓦伦丁衣服的下摆，角徵羽出现了现实世界中。他打了个响指，这个废弃仓库瞬间被蒙上了一层浅浅的灰色，与此同时，一盏节能灯出现了两人的正上方，照亮了这个漆黑的仓库。 因为精神空间的投影，这个被角徵羽制造出来的灯光只有他们两人可见。外人的眼中，这间仓库依旧是漆黑一片。 “挺美的。” 角徵羽右手捏着下巴上下打量着面前还混乱状态中的瓦伦丁，给出了肯定的评价。 “你的眼光不错。” “啊啊啊我钉钉呢？我钉钉也没了？” 但是很明显性转后的瓦伦丁没注意到角徵羽打量的眼神，他摸了摸自己的另一个思考位置，很遗憾的得知了少了点什么的事实。 “你都变成八重樱了，肯定没有那玩意了啊……” 角徵羽觉得这个家伙需要来一发镇静剂好好冷静一下。 “男人最重要的东西都没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哦哦哦好软手感也好棒。” 刚刚还跟钉钉共存亡的瓦伦丁摸到自己身上的某块赘肉之后态度瞬间有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变，蚊香眼也变得有神起来开始发光发亮。 “……” 看着面前变脸比光都快的瓦伦丁，角徵羽的头顶飞过一只乌鸦，嘴角猛地一抽。 “皮肤也好滑好嫩，还有香味。”瓦伦丁低下头嗅了嗅自己的衣服，脸上的表情已然变成了痴女模样。 “就像拉斐尔一样，但是香气没有拉斐尔身上的那么柔和，有些清冷。” “头发也很柔顺，耳朵也是，正好多了一个卡特斯人的伪装身份。”他摸了摸自己头顶那一对粉红色的长耳朵，刚刚那一开始的混乱和后来的痴女模样也消失不见。 快速的经历了性转后的三个心理阶段之后，瓦伦丁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 “一个来自东国的剑圣，游历世界过程中来到了切尔诺伯格，恰好碰见了天灾和整合运动攻城，因为自己高超的剑术和生存技巧得以这片恶劣的土地中生存下来，并且开始了自己末日的行侠仗义之路。” 他甚至已经想好了八重樱出现切城的背景故事。 …… 不愧是瞬间就爱上了女装的男人，对于变成女性这事接受度这么高。 角徵羽开始对人类这一生物有了一些新的看法。对于某些超乎伦理的事情，他们可能一开始有着极为强烈的反弹。一旦他们意识到这已经是不可更改的事实后，他们对待这些事的态度就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甚至乐其中。 前提是这些事不会对他们有精神上和身体上的伤害。 他的面前就有了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你……这么快就适应了这具身体？”虽然知道这是事实，角徵羽还是想明知故问一下，毕竟真的是对他的CPU造成了冲击。 他的那些可以用天文单位计量的储存介质里，不是没有这样的例子。但是亲眼所见的，目前这是第一例。 角徵羽并不是BAD ASS，他不过是一个继承了上一代人工智能储存介质的新产品而已，帮助这片宇宙里的文明也是他的第一次任务。 “以前我想过很多次，如果一个男人变成了女人会怎么样，身体上的那些变化会不会难以接受。”瓦伦丁整了整自己身上的衣服，将刚刚被手碰歪的超大号发卡摆正。 “但是刚刚我身体上的那些反馈诉我，这一切没有任何的不对劲，就好像从出生开始自己用的就是这具躯壳，只是心理上有些不适而已。想通了，也就没事了。” “反而会有些兴奋。” 瓦伦丁揉了揉自己的身上多出来的脂肪。 “虽然手感很好，但是身体的反馈就没有那么棒了，用力的话还会觉得疼，一点都不舒服。” “而且我又不是变不回原来的身体了，既然短时间变成了女人，那我就要好好享受这段以女性身份活跃世界上的时间。” …… 话可说。 “对于了解一个女孩子身体的奥秘，我觉得你现更应该了解一下这个八重樱的技能。” 既然瓦伦丁以神速适应了这个身体，角徵羽就不想再继续下去这个糟糕的话题了。 作为一个依靠炫酷特效和纸片人来吸引玩家的动作游戏，三蹦子里的人物主要输出方式绝对不是像黑魂那样平A而是她们的技能和各种各样的特殊攻击。瓦伦丁选择的八重樱真炎幸魂三蹦子里被玩家称为平民战神，原因就是她追击攻击的高额火伤、分支攻击的元素易伤状态和大招的爆炸性输出，完全不输于那些版本之子。 信不信我一套带走你.jpg 虽然看起来输出很高，但真要去上手操作了，你就会发现自己很难打出来那么高的输出，原因就是追击和分支的难操作。如果打不出来追击和分支，真炎幸魂的输出就是完全不够看，所以这个平民战神的称号还是需要玩家去实现的。 前世瓦伦丁回坑的那几天三蹦子送过真炎幸魂，他很容易的得到了这个平民战神，然后当他配好装备圣痕去打怪的时候，泰坦粑粑直接一拳教他如何做人。 害搁这摁追击呢？你手速都跟不上玩啥火八？ （蓄力） 毁天灭地！ 真炎幸魂，卒。 先不要纠结为什么瓦伦丁拿一个生物系角色去打机械怪，他操作不了这个真炎幸魂是事实，被泰坦粑粑摁地上打也是事实，所以玩了几把之后瓦伦丁就让这个可怜的姑娘当仓管去了，拿自己回归后抽到的月轮去欧拉欧拉欧拉报了仇。 虽然不知道真炎幸魂是怎么看待这个手残的舰长的，但是角徵羽突然想起了自己混三蹦子贴吧时看到的一张八重樱沙雕图。 （内容已被和谐） 天道好轮回，因为换位思考的缘故现瓦伦丁自己变成了八重樱，他不想用那些高难度的操作也得用了，不然等遇到霜星时他怕是只能抛光，肥宅美少女一个掀地板就能把这位顶着战神名头的手残党给摁死。 “熟悉自己的技能之前，我觉得你先解释一下性转的问题比较好。”瓦伦丁指了指自己的脸和腿。 角徵羽拿此刻的真炎幸魂跟图片中的她进行了一个对比。看起来两人是一模一样，但是不知为何面前的这个瓦伦丁版八重樱总有一股…… 一股很接地气的感觉。 他最后还是用了一个比较文雅的词来形容。 果然一个人的气质是要看灵魂的，再神圣的身体只要有了一个沙雕的灵魂，那股子神圣也会没得一干二净。 你看看现的拉斐尔，因为接触瓦伦丁太久的缘故都学会爆粗口了。 “游戏都是有操控者和被操控者之分的，这点你应该知道。” “知道，玩家和游戏里的角色嘛。”瓦伦丁很轻易的就理解了这一概念。 “一个游戏现实化给使用者的身份不同，也会带来不同的体验。就好像曾经的叶戈尔前，你是以操控者的身份去使用这个能力的，召唤出了一大堆的战术人形，就跟玩游戏的你一样，控制一堆人形去打铁血。” “三蹦子也是，你是以舰长这个操控者的身份去命令那些女武神去战斗的，但是你抽到的三蹦子能力却没有那么理想化。” “它让你这个操控者的身份变成了被操控者，从舰长变成了女武神。” “所以你现只能操控一个女武神，因为那个女武神就是你。当然你可以随意变成其他的女武神，但绝对做不到同时控制两个女武神。” “恩……黑希儿。” 瓦伦丁想了想，说了出了一个特例。 “你还真是会给我抬杠。” 角徵羽额头上出现了一个#。 “抱歉。” 对此，瓦伦丁只能笑笑。外人面前他是不会那么说的，但是面前这个家伙跟他的关系现就像损友一样，虽然一开始有过很多的不愉快。 损友之间互相抬杠掐架是很正常的事对吧？ “同样的，因为你变成了女武神，那些换人按钮、QTE提示、SP值提示、目标锁定提示……” 角徵羽比划了个叉。 “全都没了。” “当然，你的技能还，追击和分支的效果还有，至于怎么释放，虽然你现什么都不明白，但绝对是烂熟于心。” “听你这么说我感觉这技能就跟练太极剑一样，忘光了也就都会了……”瓦伦丁晃了晃自己腰间挂着的打刀和肋差，将那把看起来很普通的打刀抽出。 这把打刀跟他兵刃天使后面的武器是一个风格的，没有任何花里胡哨的配色和装饰，完完全全的现实风。游戏里，它是所有太刀系女武神的初始武器；现实里，它的原型是日本历史上大名鼎鼎的神兵。 村正，可视为一类武士刀的名字，别名千子村正，伊势国桑名为一族活跃刀匠的名字。当时村正家族所铸造的刀均被称为村正，后来因为历史原因也出现一些名为村正的日本刀。 这个村正大概是最为为流传的武士刀了，很大概率跟它的那个名为“村雨”的妖刀兄弟有关。历史上，村正确实也被称为妖刀，但原因可不是因为杀了太多人，而是因为德川家康禁刀所致。德川家康的祖父、嫡男死了村正的刀刃下，她父亲和自己也被村正伤过。所以德川家康对村正极为痛恨，斥之为“不吉”的象征，下令废止村正，不准再使用。久而久之，妖刀之名就扣了村正的头上，还被后人编撰出了村雨的传说。 但是既然自己变成了颜值和物武力成正比的女武神，这种看起来很普通的武器他也不怎么想用，毕竟三蹦子里一大堆花里胡哨的打刀，就是为了配合女武神的完全不像作战服的着装和好机掰炫酷的大招特效。 值得一提的是，东瀛历史上，太刀是马战兵器，步兵使用的武士刀多为打刀，从八重樱的刀刃向上的佩戴方式就能看得出来。至于为什么三蹦子会把一堆打刀叫做太刀，瓦伦丁只能猜测他们可能知道这个问题的错误但懒得改。 “你想的没错，武器确实是可以随意更换。”角徵羽一挥手，一个仓库界面出现了两人中间。那个熟悉的仓库界面中，瓦伦丁看到了一堆跟玩具似的打刀，正是三蹦子里的武器。 “而且，如果你愿意的话，镰刀、大剑、火炮也不是不能用。只不过到时候你得想想怎么用那些武器堆放出你的大招出来，毕竟八重樱只会用打刀。” 瓦伦丁的手指界面上轻轻滑动，大剑、手枪、火炮也出现了界面之上。 “这些武器，它们的技能吗？”瓦伦丁的视扫视过一堆武器，点了其中的一个。伴随着一声类似齿轮咬合的声音，他腰间挂着的那把势州村正消失了，变成了一把刀柄点缀着些许绿色的打刀。瓦伦丁拔出打刀，手指它弯曲的刀身上轻轻划过。 这把打刀整体看起来非常的有科技感，就像那一把势州村正一样没有多余的装饰，刀覃也小了很多，每一处条和棱角都透露出一股简约的气息，整体色调为绿色和灰色，是这些花里胡哨的武器中最低调的一个。 复合刀·柳叶。 抛开强度不谈，这是他三蹦子里最喜欢的一把打刀之一，另一把就是复合刀·朱雀。 但是相对于朱雀过于常见的黑红配色，他还是更喜欢黑绿配色更多一点。 雷蛇天下第一.jpg “既然这次的能力如此贴近现实，那么这武器的主动技能还能使用么？”瓦伦丁摆弄着手里的复合刀柳叶，做出几个架势。 “当然可以，毕竟这个世界也有源石技艺这种‘不科学’的存，放剑气也不是啥稀奇的事。” 角徵羽拍了一下手，那个仓库界面消失了。他后退几步，给瓦伦丁留出一定的空间。 “锋刀拂柳，复合刀柳叶的主动技能，需要9点能量。你可以对着那些破旧的沙发试试，看看破坏力如何。” “不是，关于这个技能……”瓦伦丁看着面前不远处的沙发，拿起柳叶对着它挥了几下。 “怎么放啊？” 这是最尴尬的事。玩游戏的时候放技能你只需要点一下按钮就行了，但是现他自己变成了女武神，要去操控这些神奇的兵器释放那些技能，瓦伦丁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做。 “而且还有能量限制的？” “没有，我刚才只是简单描述一下这个技能而已。为了对现实做出妥协，这个游戏里的所有技能，包括你的大招，武器的主动技，还有那些QTE，都变成了源石技艺。” “既然变成了源石技艺，你应该知道怎么放剑气了吧？” 这个瓦伦丁当然知道。曾经精神空间里永生者给他传功的时候瓦伦丁就举着一把长剑放出了一道剑风，结果自己手没握紧长剑插永生者身上了，还没造成一点伤害。 医疗的手里，再暴力的手段都能给人加血。 （嘉维尔：来了来了哪里有伤者？过来我给你加个BUFF！） 瓦伦丁闭上眼，双手握着柳叶举过头顶。一股力量他的体内汇集，像是暴怒的巨龙一样躁动不安，他的血管里不停地流动着。很快，那股力量就被瓦伦丁牵引到了柳叶的剑身中，那把打刀他的手里不停颤动着，发出嗡嗡的声响，像是承受不了这股力量一般。但是瓦伦丁没有就此终止源石技艺的传输，他继续调动着自己体内的电流传送进刀刃里，半分钟后，整把刀都变得跟火焰一样鲜红，闪烁着耀眼的橙光。 他再也承受不住这股力量，对着那一堆沙发下劈。一道如月牙般弯曲的剑气从刀刃上放出，两个尖尖的角划开了仓库里冰冷的空气，拖着仿佛流星的火焰切开了面前的一切阻碍吗，整道剑气像是火山口的岩浆一样燥热耀眼。几乎是下劈的一瞬间这道剑气就完成了它该有的工作，那个破旧的沙发被炸的四分五裂，黑色的残骸上还燃烧着火苗。沙发后面的不远处，仓库的墙面被破开了一个大洞，夜晚的冷空气大量涌入到这片刚刚被火焰灼烧的有些闷热的仓库里，给处呆滞状态的瓦伦丁降了降温。 “威力这么大的？而且还有火？我源石技艺的表现形式不是雷电么？” 瓦伦丁僵硬的扭动自己的脖子看向站墙边的角徵羽，一脸的不可置信。 “你现不是瓦伦丁，是八重樱真炎幸魂，源石技艺就是火。既然这个武器的主动技能是你依靠源石技艺释放出来来的，那肯定是夹杂着火焰的剑气啊。而且不要总是用游戏的思维去看待现实，游戏里它的技能就那么弱是为了平衡，毕竟只是一把新手武器。但是放现实里威力的大小就看使用者了，你刚才蓄了多久的力不清楚么？武器本身都快撑不住了，有那么大的威力也很正常。” 角徵羽踢开自己脚边的一块漆黑的碎片，点点头。 “破坏力跟你的医疗法术一样令人惊艳。” “那大招？” “如果你使出全力放大招，威力肯定是毁天灭地，但是如果你敷衍了事，估计那八道一闪都放不完。” …… “我可以试试么？”沉默了几秒后，瓦伦丁挥舞起柳叶，看向角徵羽的眼神也有些危险。 “既然你是敌状态，那么……” 瓦伦丁左脚前踏，微微弯腰，右手握住打刀放左腰处，做出一个拔刀的姿势，整个人看起来像是抬起身体微微后仰的眼镜蛇，全身上下没有一处放松的地方，握住打刀的力量也逐渐增大。 如同洪水一般的力量涌入到了那把复合刀柳叶中，整把刀变得就像刚才一样通红，仿佛随时都会融化一样。瓦伦丁的身体被覆盖上了一层橙红色的薄膜，极致的高温将整间仓库的温度都提升了几度，大量水蒸气出现他的身边，缓慢的覆盖到整间仓库里，变得好像一间蒸拿房一般。 看着不远处蓄力的瓦伦丁，角徵羽抬了抬眉毛。 “真炎幸魂的大招可没那么久的蓄力时间啊……” “不过。” 他晃了晃脑袋，脖颈处发出清脆的声响。 “我可是个金牌卖家。既然你想让我当靶子，我就当咯。但是，我可不会乖乖的挨打。” 一把长剑凭空出现角徵羽的手里，跟瓦伦丁常用的那种几乎一模一样。他握着长剑，把手放下巴处，微微低头碰了一下剑身，眼睛盯着远处的武士姑娘表达自己的敬意。 角徵羽将长剑垂自己面前摆出愚者式的时候，瓦伦丁的蓄力过程也结束了。他咬着牙张开嘴唇大笑着，握住剑柄的手猛然发力，整个人像是出膛的子弹一样冲向角徵羽，背后还拖着比彗星还要耀眼的火焰。 八重火垣！ 第三十章 黎明之前 这是最黑的夜。 好像一瓶黑墨水翻倒了纸面上，你这片天空中所能看到的只有那纯粹的黑色，没有任何的杂质。淡淡的云层东风的呼啸中消失不见，那些点缀黑夜上的珍珠也失去了它们平时的光芒，唯有如玉盘一样的月亮挂天空之上，像是这片黑色一样干净尘，是这片世界中唯一的光源。 但是现，情况变了。 一粒火星落了这片被墨水覆盖的纸上，烧出了一个小小的洞，留下了一丁点的红色。 紧接着，火红的光芒照亮了这片大地，因为…… 整片天空都熊熊燃烧！ 瓦伦丁不知道现自己身体有多热，他只看到了这片被白茫茫的水蒸气充满的仓库。那团躁动不安的火焰从他的体内涌出，覆盖住了他的衣服，这片黑暗中仿佛火神下凡一般耀眼，就连月亮的光芒都被完全的压制住了。被火焰烧的通红的复合刀柳叶空气中拉出一道锋利的火，像是瓦伦丁这团暴躁的彗星的尾巴，用最燥热的温度割开了空间，带着穷尽的力量冲向了不远处那位手握长剑的骑士。 相对于这颗天空中最耀眼的星，角徵羽的着装和气势显得有些过于普通。八重火垣的速度是极快的，像是闪电一样，但是他的眼里，却又慢如蜗牛。对于一个没事就喜欢分出点算力去预知未来的人工智能来说，依靠单纯的人力去获得的速度确实是不怎么快。 一秒的时间内，瓦伦丁就用自己手中的打刀空气中切割出了八条火红的，角徵羽举着长剑位置，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伤痕，身上的衣服就跟他的长剑一样干净完好，但是如果你细看的话就会发现，那把长剑的剑身上，多出了八条浅浅的划痕。 他成功防御住了瓦伦丁的那八道一闪。 但这还没有结束。八重火垣的威力可不止这八道一闪斩击。最后一道一闪结束后，一个火红色的球凭空出现覆盖住了这片区域，将那些水蒸气和黑暗全部都隔绝外，留里面的只有极致的高温和交战的两人。身着火焰甲胄的瓦伦丁跃向半空，双手紧握着剑柄将打刀高举自己的右肩上方，血红的眼睛盯着角徵羽的脑袋向自身的左下方猛烈劈下。 这是示现流的进攻方式，用自己全身的力量挥剑进攻，全然不管对方如何攻击。虽然刚刚那八道斩击被角徵羽悉数接下，但是瓦伦丁也能感觉到他那副用一颗源石换来的身体并不像超人那样进不可摧——他的反应速度很快，但每一次招架都会后退一步，手中的长剑也会微微颤抖。 既然角徵羽那么喜欢招架，瓦伦丁就满足他的喜好。示现流的进攻力度是其他流派所没有的，如果对攻，示现流具有压倒性的力量与速度，如果招架，那么这把柳叶将会直接击下角徵羽手中的长剑给他带来双倍伤害。 瓦伦丁的想法没错，示现流的进攻确实是具有这两种特点，但是他忘了角徵羽手中的是长剑，长剑的防守和进攻跟打刀可不一样。对于他的进攻角徵羽没有选择躲避，也没有去硬碰硬，而是抬手举起自己手中的长剑顺着柳叶下劈的弧度举了过去，同时手腕一抬。 叮！ 火红的刀刃击打了长剑的剑格之上，角徵羽的手臂微微一沉，握住剑柄的手抖了抖，最后还是接住了这下进攻。与此同时，他向前踏出一步，手里的长剑顺着打刀的剑刃挥向瓦伦丁。因为十字剑格的存，柳叶的刀刃角徵羽进攻时完全挨不到他的身体，锋利的刃与剑格剧烈摩擦迸发出一阵耀眼的火花，这把长剑的剑尖也停了瓦伦丁的肩头。 防御即进攻，冷兵器之间的对决就一瞬间。 瓦伦丁·真炎幸魂的八重火垣模式还没有结束，他就已经输了。看着跟长剑交缠一起的复合刀柳叶，瓦伦丁身上那层熊熊燃烧的火焰也缓缓熄灭。 如果再多个零点几秒他就能抽回打刀去防御角徵羽的刺击，但很遗憾作为一名人类，他的反应能力即便是被人加强过了还是比不上一个人工智能。 “很不错了这个力量，我能赢你完全是因为不讲道理的反应能力。” 角徵羽松开手，那把刺中瓦伦丁肩头的长剑像是水蒸气一样蒸发了半空。瓦伦丁看了看自己刚刚被命中的位置，左手压住刀鞘，右手将打刀空中画了个弧度反手将刀收进鞘中。 现实不是游戏，他可以随意控制技能的持续时间。只要他想，八重火垣的那八道一闪他可以一直放下去舍弃后面的火焰女武神形态。 只不过可能放完技能后要磕一粒晕车药缓解一下头痛，顺便再注射一支矿石病抑制剂压制一下病情。 “这种感觉……”瓦伦丁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喃喃自语：“太奇妙了，我就像是往常一样使用源石技艺就把八重火垣放出来了，而且没有感觉到任何的违和感，那层火焰包裹着我的时候我甚至觉得很兴奋。” “一点都不害怕。” 此刻的瓦伦丁就像是回到了刚来到这个世界时的那副模样。那个时候他也是对自己能够使用源石技艺的能力感到惊奇，不过那股子新鲜劲很快就被愤怒所代替。 “就好像1+1=2一样，你作为八重樱这些东西都会使用的极其自然。” “但是我好像使不出来自己的医疗法术了？”瓦伦丁摊开右手，一簇火苗从他的掌心中窜出，燃烧了数秒后熄灭。 “因为你是八重樱，不是瓦伦丁。” 角徵羽再一次重复了一遍这句话。看着面前一脸迷惑的姑娘，他叹了口气，开始详细的解释。 “虽然现你的意识里，你仍然是那个瓦伦丁，背后灵是蓝色飞龙，浑身放电的医疗术士，但是你的躯体，源石技艺都发生了变化，变得更符合八重樱·真炎幸魂这个身份。” “因为你已经变成了八重樱的缘故，你曾经的那些医疗法术是完全法使用了，背后灵也法释放出来，因为游戏里的真炎幸魂没有背后灵这个东西。源石技艺也变成了火焰这一具有攻击性的存，而不是原来的除了加血没有任何作用的电流。” “有的，电流看起来很炫酷。” 瓦伦丁，或者说八重樱再一次发挥了他优良的抬杠精神。 “……所以你现要用八重樱的身份去思考问题，去面对敌人。就像你一开始说的，你已经变成了女人，而不是曾经的那个喜欢女装的男孩子了。” “我明白了。” 八重樱点点头，粉色的兔耳一晃一晃的，看起来颇为的可爱。 “所以我现有点后悔使用这个能力了……不能用医疗法术，感觉自己可能会死得很惨。” “但是你还有敌的八重火垣啊，技能一开就是敌状态，霜星的掀地板也奈何不了你。” 角徵羽想起了刚刚瓦伦丁那歘歘歘的八道一闪。当时他不是没想过格挡之后进攻，但是进攻法对八重樱造成任何伤害，他也就放弃了挥剑砍人的念头。 “我总不能一遇到危险就开大吧？这身体受不了啊。” 瓦伦丁一脸残念。 “这也是一场考验，减轻你对自身医疗法术的依赖，得未来变成一个只会拿剑去莽的憨憨。” 角徵羽轻轻敲了敲瓦伦丁的脑袋。 “想想永生者教你的那些剑术，多思考思考阴谋诡计，我可不想你变成一只冰兔子的时候去救场。” “你不是不能插手这个世界的事么？” 瓦伦丁拍开了角徵羽放他脑袋上的手。现的他可不是男性了，对于角徵羽一些过于亲密的动作也会觉得不舒服。 更不要说这个家伙刚才竟然还想拽他脑袋上的耳朵。 “我可以卖给你能力啊，间接的完成救人的任务。” 完完全全的奸商发言。 “别，到时候我会自救，剩下的源石还是留着吧，当一张底牌使。” 瓦伦丁很干脆的拒绝了角徵羽的“好意”。 “现距离天亮还早，精神空间里时间流速也很慢，你要试试其他的女武神状态么？” 不久前角徵羽就说过这个三蹦子的能力可以让瓦伦丁自如的变成任意一位女武神的模样使用她们的能力，考虑到八重樱真炎幸魂的局限性，瓦伦丁还是选择了留这里继续他的变形记。 经过了一段相当长的体验时间后，瓦伦丁也更加了解了这个三蹦子的能力。变身成其他女武神并不需要太长时间，他只需要心里想好要变成哪位女武神闭眼再睁眼就行了。符华依旧是那么的帅气潇洒，芽衣的雷电瓦伦丁也很喜欢。布狼牙现实世界中也是有着重装小兔存的，而且可以随意召唤隐藏，似乎是变成了一个背后灵的存。而且她依旧是跟游戏里一样是悬浮空中行进的，瓦伦丁很喜欢这种几乎不力的走路方式，只可惜相对于其他女武神，布狼牙的速度实是有些慢。 毕竟她没有一双大长腿。 开放世界的移速加成女武神的也有了体现，虽然考虑到现实的原因所有女武神都有了耐力这一限制但是她们依旧可以保持这种高速行进很长一段时间，这也让一开始对如何快速到达切城废墟这一问题感到头痛的瓦伦丁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理之律者：飙车吗？ 一阵乒乒乓乓过后 “呼。” 瓦伦丁擦掉额头上的汗水松了口气，又变回了他原本的模样。角徵羽已经离开了，也撤走了精神空间投影。看着面前已经成为废墟的仓库，瓦伦丁有些尴尬地笑笑。 这是他刚刚测试女武神实力时造成的后果，这间破败的仓库终于是承受不住轮番的打击倒塌了大地之上。幸好它是精神空间投影撤走之前变成废墟的，不然那股声音绝对能吵醒半个贫民窟的人。 “该走了。” 他抬头看了看漆黑的夜晚，拉了下自己的兜帽，整个人融入黑暗之中，向着不远处的城门前进。 第三十一章 碟 中 谍 7:36 A.M.\多云\能见度 11公里\切城废墟 一个男人靠路障旁边打了个哈欠，张大的嘴巴毫不顾忌的露出了他嘴唇边上黑黑的源石结晶，眼角渗出一丝泪水。他吧唧吧唧嘴，将手中的砍刀放身旁，原地跳了两下抖了抖身体，一股类似机器散架的声音从他的体内传出，将一整夜的疲乏都排泄到荒野之上。一道透明的弧划过寒冷的空气，初升的朝阳将金黄色的光洒男人白色的衣服上，将上面印着的黑色双螺旋标志镀上了一层浅浅的金光。 “这可不是一个好习惯，排出废物有专门的场所。”另一个穿着跟他一样服饰的乌萨斯男人走到他的身后，将背着的弩放砍刀旁边，右手从兜里掏出一盒香烟。 “你迟到了五分钟。”男人没有意他伙伴的职责，收拾好衣服后转身从对方的烟盒里掏出一根烟熟练的叼嘴里打着火。 他甚至不觉得自己的手脏。 “呵。”乌萨斯男人嗤笑一声，有些嫌弃的将香烟放回口袋里。 “接班时间方面，你比谁都认真。” “如果你一晚上没睡的话，你也会这么计较最后的这几分钟。” 男人叼着烟翻了个白眼。 “我是真的不明白上头干嘛要让我们来看守这片废墟的入口……他们还会认为有人想来这里发财么？” 他张开手臂转了一圈，抖了抖双手，一截烟灰掉地上，很快就被风吹散。 “除了一些少得可怜的源石和废墟之外没有任何东西，而且我可不会认为那些乌萨斯的贵族会帮助他们的‘朋友们’收尸。” “别抱怨了，至少你没有被分到梅菲斯特身边工作。那个小矮子的精神状况比以前还要差。” 乌萨斯男人随手扔掉烟头，将路障旁的板凳拉到了自己的身后。 “这里多好啊，没有压迫，人人都亲如兄弟，物资也不缺，切城主体中搜刮的够我们使用好长一段时间的了。” “也没有秩序。” 回答他的声音里蕴含着压抑不住的兴奋，乌萨斯男人的耳朵里听着却有些刺耳。 “对啊，也没有秩序。” 他的声音有些落寞。 “我回去了，得好好补个觉，希望今天的探索行动能有些乐子……” 男人的说话声越来越小，伴随着他离开时的脚步声一同消失这荒野与文明的交界之上。 …… 这里是切尔诺伯格的一处城门，荒野与文明的交界。但是现，那些高高耸立的城墙已经千疮百孔，城门也消失不见，这道门保护着的文明也变成了野蛮，与荒野之间的交界处也开始越来越模糊。 对于整合运动曾经的所作所为乌萨斯男人并不喜欢，甚至有些厌恶，但是以为矿石病的缘故他很久就被剥夺了财产被驱赶到贫民窟生活，刚刚与他说话的是他贫民窟结识的朋友，帮助他度过了那一段最难的时光，也劝说他加入了整合运动。 整合运动里男人久违的感受到了关怀，人与人之间以兄弟姐妹互相称呼，那些干部们并不像乌萨斯的贵族一样高高上，他也获得了能够吃饱的食物和更多的友谊。 虽然他的朋友们手里流淌着数的鲜血。 这是一个残酷却奈的事实。男人并不是那种思想极端的人，他对于向普通人复仇没有任何的兴趣，只想有一个能够吃饱休息的地方。现，整合运动给他提供了这一切，即便这是个恐怖组织。 他想过离开，但不知道该去向何方。龙门似乎是一个好选择，但是罗德岛加入了龙门的安保工作，通过最近流传的消息来看很多兄弟姐妹龙门贫民窟被罗德岛发现了，而且下场似乎都很惨…… 男人晃了晃脑袋，叹了口气。他闭上眼睛，将弓弩放腿上，手虚握着握把，后背靠路障上进入了休息状态。 他的朋友说得对，没人会来这片废墟的，至少他值班的这几天没有看到一个活人。而且这个路障附近的据点里不止他一个人，其他所有的兄弟都没把看守入口这个工作当回事，他也就没必要继续再撑下去了。 挺累的。 细胞分裂 男人闭上眼小憩之后，距离入口不远处的一处废墟中探出来了一个白色的小脑袋，额头戴着一副有着三个绿色镜头的装备，看起来像是一位未成年小女孩。女孩的眼睛是蓝色的，看向门口整合运动据点的目光充满了警觉。她的头发不算长，尾端被发绳扎成了双马尾放肩前，是动漫里标准的危险发型。虽然发型很危险年龄看起来也很小，但是这个小姑娘绝对有着将整个整合运动据点扬了的能力，因为她的背后背着一把跟她差不多高的十字架。 第十一神之键·约束之键，犹大的契约。 而这个小姑娘的身份也就很明了了，德丽莎·阿波卡利斯，瓦伦丁变装限定版。至于他头上带着的那个山姆舍尔同款夜视仪是他昨晚骑摩托跑路时找角徵羽买的，原因就是化身为理之律者的他开摩托的时候差点被路上的一块石头给绊飞出去。 瓦伦丁没有用理之律者的那一身跟晚礼服似的衣服去骑摩托跑路，而是利用角徵羽提供的创意工坊将自己的形象换了一个穿着皮夹克的硬汉，但是半夜开车还要开着远光灯的话属实有些张扬，所以为了尽量降低自己的存感他就从那个商店里买来了这个外观一样但其实只有夜视功能的高科技装备度过了夜晚的跑路时光。 跑路过程中他还使用了这个外形尝试了一下四涡轮增鸭的大招天使重构，一个有着女神心的糙汉子开着跟玩具差不多的摩托几个排水渠过弯就螺旋升天到了半空中，数蓝色半透明的真理之钥悬浮他的周围对着马路中央一通狂轰滥炸然后整个人也骑着摩托砸到了地面上，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摩托的周围都包裹着蓝色的特效，荒野之上看着比远光灯还要亮眼，瓦伦丁也赶紧利用创意工坊把所有的特效颜色改成了黑色，摩托也变成了很常见很普通的红色摩托。 天使重构的威力很大，直接给地面上砸出了一个大坑，角徵羽笑的也很开心，眼泪都给笑出来了。 毕竟当时瓦伦丁用大招时的形象违和感太严重了。 将昨晚的黑历史抛到脑后，瓦伦丁将辫子甩了甩，固定好身后的犹大小心翼翼的往城门口移动。虽然城墙很破旧，但是通过这一段时间整合运动的辛勤劳作那些洞口已经被各种各样的砖石堵住了。不是不能爬，就是有些危险。 “几个整合运动杂兵而已，你至于搞得那么紧张么？作为草履虫的大姨妈，你现应该做的是抡起这个足以把泰坦做成华夫饼的十字架一路碾过去，直接骑到霜星脸上问她‘想和德丽莎睡午觉吗’而不是这里玩细胞分裂……” 瓦伦丁抬起眼皮看了眼戴自己额头上的绿色夜视仪。 “我回答你之前你能不能先把那首细胞分裂5断罪的主题曲给我关了？不然下一秒这个犹大可能会出现你的脸上。” 他颤了颤肩膀，犹大稍微晃了晃，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 这个家伙就是喜欢自己办正事时搞事，昨晚飙摩托的时候放逮虾户让他差点一个漂移翻沟里也就算了，现竟然还自己小心翼翼潜行的时候放断罪主题曲，这个家伙真不怕自己突然回到精神空间里把他给崩了？ 回答瓦伦丁威胁的是角徵羽一句满不乎的…… “哦。” 然后一曲Theme from Call of Duty Black Ops II就接替细胞分裂主题曲的任务出现了瓦伦丁的脑海里。 …… 瓦伦丁现改主意了，他不想拿犹大去抡这个货了，以后有钱……有源石了买一把M82A1把角徵羽给毙了。 直接打头的那种。 “你不喜欢？” 角徵羽似乎察觉到了瓦伦丁内心的躁动，将这首跌宕起伏的音乐摁下了暂停键。就瓦伦丁以为消停了的时候，一首Theme from Mission: Impossible开始了播放。开头的那段警铃声还没结束，一位穿着修女服的白发小女孩就出现了精神世界的半空中，手里握着一条黄金锁链。而那锁链的另一端，是那把已经开始闪烁着金色雷电的犹大。 对于这个喜欢搞事的家伙，瓦伦丁不准备用大招圣雷投枪去对付他，而是直接用最暴力最原始的方式…… 砸！ 角徵羽站地面上，抬头看着半空中的瓦伦丁露出一个微笑，抬起手很潇洒的打了一个响指。 一瞬间整个精神空间就变了个样，刚刚还半空中的瓦伦丁已经褪去了德丽莎的伪装以他原来的样貌穿着西服站一张办公桌的前方，角徵羽穿着一件白色衬衫坐老板椅上面翘着二郎腿。 “你……” “通过据点的行动要三分钟内，那个忘记带走武器的整合运动将会半分钟后回到路障处带走武器，你有充足的时间记住他的外表特征。三分钟后，这个据点的整合运动将会开始他们的巡逻任务，路障处也会有更多的士兵把守，潜入切城废墟的难度将会大大提高。” 角徵羽直接打断了瓦伦丁的疑问将任务要求说了出来。 “你要三分钟内完成任务，否则潜入行动直接失败，祝你好运，特工。” 伴随着话音落下，瓦伦丁的意识也回到了身体。脑海里的那首Theme from Mission: Impossible仍然播放着，只不过声音也小了一些。联想到刚刚角徵羽精神空间里跟他的对话，瓦伦丁突然想起来了这首音乐的时长。 三分二十六秒。 现，这首音乐开头的那段急促的警铃声已经结束了，也就是说…… 距离音乐结束还有三分钟。 “工作时偷懒可不是好习惯。”一个声音瓦伦丁耳边响起，他赶紧蹲下身子躲回废墟之中，通过一处废墟之间的裂缝观察不远处路障的情况。 “嗯……”乌萨斯男人睁开眼，扭头看向站他身旁的那名整合运动士兵。 “你不是去休息了么？” “忘拿武器了，回来拿。” “你丢三落四的毛病还是没改。”乌萨斯男人摇了摇头，重新闭上眼睛。那名士兵也没有回应，拿起放路障旁的砍刀转身离开。就他转身离去的那一瞬间，瓦伦丁看清楚了他的样貌。 “眉毛比较细长，眼神很凶，左眼下方脸颊有一道短短的伤疤，胡茬很浓密，嘴角有源石结晶。” “防刺服很普通，跟我那个防弹背包展开后的样子差不多，衣服的有些破旧，下摆很长，但全是灰尘，袖口上还有血迹。砍刀长度大概60-80左右，还缠有白色的布条，刀身没有弧度，较细长，比我常用的那把开山刀细一点。” “整个人身高大概1米75左右，稍微有些驼背。走路时步子幅度正常，但频率较快，双手正常摆动，大拇指被其他四根手指握住……” 瓦伦丁回想着刚才他看到的整合运动身上的细节，站起身离开了他一直藏身着的废墟。德丽莎·阿波卡利斯消失了，瓦伦丁现成为了一名喜欢对着朝阳释放自我的整合运动士兵。 这就是角徵羽的创意工坊的作用，它可以让使用者变成任何模样，前提是使用者脑海里必须有一个足够明确的目标形象。身高、胖瘦、肤色、衣服的特点、材质、大小等等等等细节都要考虑到，不然创意工坊是不会给你替换形象的。 当然并不是每一次替换形象都会那么麻烦，你可以直接找现成的形象来替代，瓦伦丁昨晚替换理律布狼牙的外貌时就直接找了一个游戏里男主角的形象替换的，有那个游戏里的模型数据，瓦伦丁的形象替换就很容易了。现实中的形象也可以用来替换，就是麻烦一点，就像刚才瓦伦丁替换的过程一样。 “工作时偷懒可不是好习惯。” 因为这名哨兵再次闭上眼睛休息的缘故，瓦伦丁奇怪的从外面走近的行为他并没有发现。经过这位喜欢偷懒的整合运动士兵时，瓦伦丁甚至还皮了一下。 “恩……”乌萨斯男人睁开眼，扭头看向站他身旁的那名整合运动士兵。 “你不是去休息了么？” “忘拿武器了，回来拿。” 瓦伦丁没有停下脚步，留给对方一个举着砍刀晃悠的背影。 “你这丢三落四……” 男人下意识的回答，却突然感觉到了有些不对劲。 这场景似乎数秒前刚发生过？他揉了揉眼站起身看向身后自己同伴离去的方向，却只看到了不远处的废墟，哪还有同伴的影子。 “奇了怪了……” 他喃喃自语，慢慢地坐回原位，继续过着自己平淡奇的一天。 第三十二章 雪怪小队 荒芜的街道，破碎的高楼大厦，以及经历了一个冬天寒风吹袭却仍然弥漫着刺鼻气味的废墟。这里是荒野之上的切城废墟，整合运动第一次向世界展露实力和野心的地方。 一条已经千疮百孔的街道上，一个小小的身影慢慢的踱着步子，笔直的向前行走着。她身上披着一件灰色的长袍，背后的白色双螺旋标志极为显眼。黑色的围脖和兜帽将她的脸隐藏黑暗之中，只露出了一抹白色——那是一张面具，上面还有数条划痕，似乎面具的主人曾经历过激烈的战斗。 她的步伐很稳健，速度极为均衡，向前踏出的每一步都都与上一步有着相同的长度，就好像一个精确的机器，没有一丝误差。 布洛尼亚·扎伊切克，理之律者。 游戏中，理之律者的力量是以崩坏能构造自身能够“完全理解”的事物，通俗点说就是一个低配版的心想事成。但是布狼牙并不是正真的律者，她对这一能力的运用大多围绕重装小兔展开，最经典的例子就是天使重构状态下的摩托版重装小兔。 这个能力投影到现实之后，瓦伦丁很快就发现了理之律者的强大之处。他不仅能够让重装小兔变成任意一种事物，自己的头脑也发生了一些奇妙的变化。 瓦伦丁开始变得对数据极为敏感，只要稍加思考，眼前的一切都能他的脑海里转化成冷冰冰的数字；他的身体行动也变的极为规律，每一个动作每一个步伐都带着数学的精确感和美感，丝毫不差，说一步一米就一步一米，一毫米都不带多的。 距离罗德岛小队到达这片废墟还有两天半的时间，了解到理之律者状态下的自己有如此神奇的能力之后，他也放弃了一开始的找个地方躲起来睡两天的摸鱼计划开始将目光放了这片废墟之上，不仅是为了不久之后的黑白兔子之战，也是为了这两天的时间内填饱肚子。 两天时间内，他至少要做出一份简易地图出来，标明这块废墟中的各条路和整合运动据点的位置，再传给罗德岛。如果可以，再摸清楚各个据点的兵力和装备配置，顺手抡起犹大的誓约把霜星做成大白兔奶糖再把爱国者打成鹰角，罗德岛的探索小队来都不用来了，瓦伦丁一个人就把这座城给扬了。 听起来很美好，但是当真正做起来的时候，难度可是不小。理之律者虽然对数字极为敏感，但她毕竟不是真的机器，一条路一眼望过去并不能直接推算出长度，而且废墟之中还有很多因为倒塌的建筑物多出来的隐藏路是靠眼看不出来的，但是瓦伦丁手里又没有可靠的测量工具，所以他只能靠步伐一步一步测出来了，理之律者的精确和超强记忆力正好可以让他测出每一条路的长度的同时记住这条路的位置和周围的标志性建筑物，等走完一圈之后，这个废墟的平面图也就他脑海里形成了。 至于刚刚的让霜星跟德丽莎一起睡午觉的事瓦伦丁完全就是想想，没彻底摸清这只兔子的真正实力时，他可不想跟她打。 刚来到切城废墟的时候瓦伦丁没有选择立马开始这场先锋的本职工作，而是找了个藏身处睡了一觉补充补充理智值。毕竟开了一晚上的摩托，就算是女武神也是需要休息的。当他再次醒来时，外面的天已经黑了下来，城市里的整合运动巡逻队也回到了据点之中。看着外面黑暗中的点点星火，瓦伦丁将山姆舍尔同款夜视仪戴好，开始了他的探路计划。 一整晚的时间，瓦伦丁跑遍了这片废墟的最外环和几条大路，还记住了几个整合运动主要据点的位置。朝阳再次升起之时，金色的阳光透过被爆炸物炸开的窗户洒藏身处的墙面上，一块用粉笔画出来的简易地图跃然墙上。 通过比例尺来换算的话，这块从切城主体上分离出来的废墟是一块标准的正方形，因为天灾的缘故左上缺了一个角，昨晚瓦伦丁跑到那里时他都能清楚的看到地面下如同蛛网般密集的管道和机械组件。整块废墟大约有五公里长五公里宽，主干道加起来总共有九条，其中有三条因为倒塌的建筑物或是地面塌方的原因法通行，其他数条干道上都设有整合运动的据点。虽然据点很多，但是大多数据点里的人数并不多，更像是一个检查站，即便是晚上也有人值班，就是值班的效果不咋样。一开始经过这些检查站的时候瓦伦丁都是老大劲从旁边的废墟之上绕路过去的，后来他大着胆子玩了一会细胞分裂去接近这些检查点，他一路静步滑铲踮脚尖紧张到浑身冒冷汗地跑过去之后结果发现那些亮着灯的值班室里只有一名正睡觉的懒汉，而那些检查点内部更是呼噜声震天。 很明显，这些检查点都设立路口的交叉处或是一些位置重要的地方，目的就是为了防止有人潜入到城内干一些不为人知的事，还能防止某些信心动摇的整合运动成员逃跑。但是就这鬼地方谁回来搞事？外面荒野之上除了青草和砂石什么都没有谁愿意跑路？整合运动里待着至少还有补给…… 有些距离大型据点远一些的检查站甚至连巡逻的人都没有，瓦伦丁一下子就从细胞分裂跳到了刺客信条，这些躺床上打呼噜的人任他处置。不过他并没有干掉几个整合运动的打算，而是顺了一些罐头就跑路了。 杀人肯定会打草惊蛇，不如继续尽管其变。至于那些食物……瓦伦丁也是到达这片废墟的时候才知道距离罗德岛探索小队进入的时间还有两天，当时出来的时候可是一点食物都没带，偷罐头也是奈之举。 为此当时他还拿犹大使劲朝角徵羽发泄了一番，结果被变成塞西莉亚的对方吊起来打。 探索过程中瓦伦丁还是碰到了一些巡逻队的，其中有一支队伍成员的衣服明显就跟其他整合运动成员的不一样。他们身上的大衣很明显就比那些士兵要高级一些，一条厚厚的披风盖住了他们的身上的防刺服，披风的胸口处垂着一条血红色的缎带，兜帽边缘还有着厚厚的绒毛。看起来像是雪原中的狼一样危险。即便是离他们有一段距离，瓦伦丁都能感觉得到止不住的寒冷，仿佛数根冰刺扎进了骨头里一样。 雪怪小队，整合运动中的精英作战部队。 看到他们的身影之后瓦伦丁赶紧就离开了那条道路，绕了个大圈子继续他的绘图之旅。既然雪怪小队的巡逻队会出现这里，那霜星和爱国者的据点就一定这附近。BOSS就周围，但是讨伐BOSS的勇者还路上，瓦伦丁这个观战者可不想提前就开始战斗帮罗德岛把霜星给打了。 虽然他现加入了罗德岛，但是他终究还是另一个世界的人，考虑的东西也多一些。以八重樱真炎幸魂的能力打一个霜星或许没问题，再加一个爱国者的话善用其他女武神的能力和计谋的话也能做到，但是这样做对瓦伦丁没有任何的受益，获利的只有罗德岛和龙门。 他的心中，第一要考虑的是回家，第一点五是邢一凰和拉斐尔，第二才是罗德岛。而回家需要一个愿望，一个愿愿望需要完成任务，完成任务需要自己变强，变强就需要一些经历和契机。角徵羽说过，阿米娅和霜星的战斗或许能够让他悟出点什么，这正是一个契机。论那场战斗他能不能悟到东西，但是只要有机会让自己变强，瓦伦丁就不愿意去放弃。 曾经有些时候他问过角徵羽，如果这一路上积攒足够多的源石去换能力应对这个任务会不会让他得到那一个愿望，角徵羽的回答很有意思： 会，但是这其中你付出的东西远比要靠自己的能力去完成任务所付出的东西多得多。 包括你这个世界里所意的一切。 听到这个瓦伦丁就彻底断了这条依靠外挂打穿泰拉世界的捷径，老老实实的去想办法提高自身的源石技艺。 “哦对……这些雪怪似乎一直埋源石炸药来着？” 小路上一步一个脚印的布狼牙·理之律者·四涡轮增鸭·瓦伦丁思考着昨晚碰见雪怪小队的事情低着头慢慢向前走着，丝毫没注意到自己面前不远处出现的那些魁梧的身影。 Duang！ “哎呦！谁啊走路不长……” 瓦伦丁抬起手捂住自己的额头抬起脑袋一脸怒气的看着面前的家伙，正准备发作的时候，他的话语就跟身体里的血液一样被凝结住了。 带有厚厚绒毛的兜帽，被隐藏黑暗中的白色面具，印有黑色条装饰却布满裂痕的披风，还有那条阳光下闪烁着鲜红光芒的缎带。 雪怪小队。 第三十三章 影铁 咕嘟。 看着面前这几名包裹的跟粽子似的雪怪们，身高只有147厘米的四涡轮增鸭咽了咽口水，动作僵硬的抬起头，被灰色的袍子盖住的娇小躯体抖如筛糠。这并不是因为害怕，有重装小兔的加持瓦伦丁应该可以瞬间把这几个雪地怪蜀黍和怪阿姨打进量子之海，只不过…… 这群雪怪太冷了，瓦伦丁就感觉自己站一堆冰雕旁边，自己的身上还没有保暖的衣服。他也不想用物理的方式来取暖，毕竟那代表着他怼完这群雪怪之后不久就要迎接霜星那充满“爱意”的掀地板。 不知道八重樱真炎幸魂那如火流星般的热情可否融化包裹着霜星小姐柔嫩心脏的坚冰…… 画外音 我：说实话我已经开始脑补这两姐姐的百合剧情了。 角徵羽：但是霜星快凉了啊。 我：相爱即永别，将那最纯洁的美好狠狠的摔地上，这场悲剧我寻思应该很棒。 角徵羽：你真要那么写？ 我：想的很好，但我拒绝，因为我写不出来（泪）。 角徵羽：那瓦伦丁…… 我：拒绝剧透。 画外音结束 诡异的尴尬。 虽然双方都带着面具，但是瓦伦丁也能透过那折射进对方兜帽里浅浅的阳光看清雪怪的眼睛。这是一个男女比例1:2的神奇世界，女性士兵比男性还要多，此刻站他面前的这位魁梧的雪怪就是一个极佳的证明。 那双眼睛很漂亮，虹膜是深邃的蓝色，雪原国度里最常见的颜色。只不过跟他最熟悉的拉斐尔的蓝瞳相比的话，这双眼睛真的是浑浊不堪。那如同被冻结的海洋一样的蓝色上被蒙了一层厚厚的灰，与疲惫共存的是如尖刀般锋利的充满侵略性的眼神。只看这双眼睛的话，瓦伦丁就感觉自己面对着一匹来自西伯利亚的雪原狼，它的绒毛已不再洁白，染上了数敌人的肮脏鲜血，身体上满是伤痕，向所有面对它的敌人们毫保留的展示着自己那残酷的过去和自身的实力。 雪怪小队不愧为整合运动的精英部队，只是其中的一名普通成员就能给瓦伦丁带来如此强大的心灵震慑…… 感受着周围的低温，瓦伦丁抽了抽鼻子，一个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如果他此刻穿着一身保暖的衣服的话，估计这位雪怪阿姨的气势震慑效果就没那么好了…… “摘下面具。” 雪怪阿姨开口说话了，声音就跟她的眼神一样寒冷，让瓦伦丁联想到了刚刚过去不久的寒冬。她身后的几名雪怪成员缓步走了过来围瓦伦丁的面前，顿时让他感觉自己再一次回到了冬天。 整合运动，没有人不知道雪怪小队的威名，那些普通的整合运动士兵们对这群全天候24小时散发着冷空气的精英们是能躲就躲，基本上就是把他们当成怪物来看待，除了一些老成员们没有人会喜欢这群雪怪。但是现突然出现一个整合术士跟没事人似的直接撞上了她们，不说那些嫌弃恐惧的话语吧，连句道歉都没有这就有些奇怪。 难道是罗德岛的人已经潜伏进来了？ 不应该啊，那些人应该不会这么蠢直接撞上来暴露自己的身份…… 难道是来投诚的？ 看着那双不容置疑却带着隐约疑惑的眼睛和周围的一群雪怪们，瓦伦丁颤颤巍巍的抬起手放那张白色的面具上，解开了面具边上的卡扣，将它摘了下来，向雪怪们露出了自己的面容。 棕色的斜刘海遮住了她的一只眼睛，却挡不住眼镜后面不断散发着的恐慌，细细的眉毛却微微皱起，这恐慌之上加了一层外强中干的愤怒。小小的嘴唇紧闭着，因为太久没有摄入水分的缘故嘴角处已经开始干裂，虽然跟她的眼睛一样不断再向外散发着我很害怕的信息，但是瓦伦丁仍装出了一幅不忿的倔强，整张脸看起来就像是一个跟父母吵架离家出走还没消气的孩子，遇到自己熟人时仍表现出一股“我不要回家”的倔强气息，实际上内心早已经泪流成河怕的不行。 这小姑娘，是个傲（败）娇（犬）的好苗子。 泰拉世界第一届奥利奥金像奖获得者已经诞生了，最佳女装奖属于瓦伦丁！ 咳咳。 “是你。” 看着这个看起来很凶但实际上害怕得要死的小姑娘，雪怪阿姨皱了皱眉，想抬手去抚摸一下这个小姑娘的脑袋，但是她的手只是稍微晃了晃又垂身侧。 “为什么离家出走？” 短暂的惊愕后，雪怪阿姨的眼神又变冷了，只不过这一次里面多了一些温度，语气听起起来就像是长辈对小辈的嗔怪，虽然很愤怒，但是也包含着关心。 “……哼。” 瓦伦丁没有回答，微微偏头不去看这个已经有些温度的雪怪阿姨，眼角尽全力挤出一滴泪水。虽然不知道这个他利用创意工坊替换的这个外貌对于这位雪怪代表着什么，但是既然雪怪阿姨是这个态度，他也就该继续装下去。 “恩……” 雪怪阿姨长呼了一口气，似乎是对这个倔强的小丫头感到不耐烦了。她抬起手示意其他雪怪准备离开。看着周围缓步离开的雪怪们，这名小丫头也没有一丝一毫的放低她的倔强。 典型的熊孩子。 用余光确定最后一名雪怪离开后，瓦伦丁原本平稳的心跳突然就飙升到了120，整个人就好像做了一场剧烈运动一般出了一身的汗水。瓦伦丁准备脚底抹油开溜时，那名雪怪阿姨的声音又出现了他的耳边，愣是让他止住了跑路的冲动。 “早点回去吧，你父亲……很担心你。” 我父亲？ 这幅身体整合运动有一个跟雪怪小队联系紧密的父亲？ 瓦伦丁一愣，但是外表还是那副叛逆小丫头的样子没有改变。数十秒后，那踩随时上的皮靴声终于是他的耳边消失了，瓦伦丁的表情也恢复了正常。他环顾四周，找了一个比较高的建筑物跑了进去，眼睛观察着那只雪怪小队的动向，脑海里却想着昨天上午他寻找藏身处时发生的事。 作为理之律者，女武神的智商巅峰，一心两用这事对布狼牙来说太简单了。 回忆时间 9:27 A.M.\晴\能见度 16公里\切城废墟\瓦伦丁碰见雪怪小队前一天 一位身材高挑的少女走倒塌的废墟之中，踏出的每一步就像伦蒂尼姆的猫一样优雅轻盈，黑色的高跟鞋踩过地面上的碎石没有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少女穿着白黑色调的连衣裙，衣料上点缀着些许绿色条，看起来像是荒野上的嫩芽一般充满了生机，如同她令人羡慕的紧致身材一样尽情的向外界散发着青春与生命的活力。 从头到尾，女孩的身材颜值样貌都应该被称为“少女”，但如果知晓了她的声音、行事风格以及日常的穿衣搭配的话，瓦伦丁觉得该叫这位姑娘“阿姨”更加合适。 虽然看起来很年轻，真实年龄也确实是很年轻，跟瓦伦丁差不多，但是这姐姐那成熟诱惑的声和外表总是给他一种其实已经三十多岁了的感觉。 天命S级女武神，幽兰黛尔的副官，萝莉控，丽塔·洛丝薇瑟。 而那一身黑绿配色的作战服，自然是猎袭装·影铁。 了解到罗德岛各小队还基地里进行准备需要过两天才能到达这片废墟这一过于气人的事实后，瓦伦丁差点当场气晕过去，直接随便找了个隐蔽的地方甩着犹大的誓约就去精神空间里砸角徵羽了，结果角徵羽没找到，天命最强女武神倒是找到一个…… 接下来的几分钟都是塞西莉亚·角徵羽的个人秀，德莉傻·瓦伦丁友情出（ai）演（da）。 事实已经摆了面前，瓦伦丁也不好说什么，只能临时改变计划先这片废墟里玩两天的潜行者。毕竟来都来了，他总不能再回龙门吧？那天夜里他是依靠八重樱真炎幸魂开大时的时空断裂跑出去的，这要是再回去又得开一次大，中间还有好几个小时的逮虾户过程，完全就是得不偿失，不如静下心来赶紧找一个藏身处才是正事。 通过龙门贫民窟仓库的女武神实验，瓦伦丁对这些三蹦子里各式各样的女武神装甲都有了一个粗略的认识，比如八重樱很适合用来一对一，德丽莎很适合清理杂兵，姬子有着游戏中最厚的甲，自然要来抗最毒的打……而这些女武神中最贴近罗德岛先锋或是特种标准的只有一个，就是猎袭装·影铁。 背景故事中，猎袭装·影铁就属于那种科幻感极强的装甲，能够利用生物技术强化骨骼达成增强使用者作战能力的目的，内置监视系统时刻掌控着使用者的身体状况，会激烈战斗中注射强化激素和神经递质，令女武神获得爆发性的力量和速度增长，跟其他或魔幻或仙侠的女武神装甲完全不同。 那把影铁的制式武器基因收割者也是如此，战斗中获取一点目标的基因样本，就能解出对手所有的生物数据并同步改变装甲的战术模式。更危险的是，这柄武器还会根据目标的基因序列，针对性地调配出毒素“雪崩”瓦解敌人的血肉，跟女武神装甲一样是完完全全的人类科技结晶，因此影铁也是瓦伦丁除真炎幸魂外最喜欢的女武神。 真炎幸魂是因为另一个思考部位的原因，而影铁则是两个思考部位一同工作得出来的结果。 那么如此科幻帅气的女武神装甲投影到现实会是什么样的能力呢？除了背景故事中提到的利用药物强化人体骨骼、肌肉来获得更加强大的战斗能力外，影铁的监视系统也得到了具现化，瓦伦丁的左眼球表面覆盖着一个类似隐形眼镜的超小型屏幕，上面清楚的显示了他身体的温度、心跳等信息，还可以自定义信息的显示，甚至能够跟瓦伦丁的手机进行连接，以达到拨打电话发送短信X信聊天的功能，简直不能再方便，而且这些信息的显示都是通过心灵控制的，需使用声音或者其他麻烦的方式进行修改，可以说是谷歌眼镜的Mi CC EA sprots DLC灵能飞升豪华限定炫彩版。 因为这个东西还具有美瞳的功能，甚至能做到RGB的效果，一秒变幻十七种颜色，为您带来领先全泰拉的时尚眼球，闪爆那些男人的心…… 嗯咳咳咳。 这幅装甲还加强了瓦伦丁的五感，形声闻味触都得到了极大的提升，头脑也比其他女武神更加清晰。虽然头脑仍比不上理之律者，但是配合着这具神奇的装甲带来的感官提升，影铁绝对是所有女武神中最适合进行敌后行动的存。 所以这堆废墟里瓦伦丁是带着面具行进的，因为尘土太呛人了…… 有时候感官过于灵敏也不是什么好事。 进行到一堆源石丛前时，丽塔·瓦伦丁停下了脚步，低下头看着这株源石丛皱起眉头。不是因为空气中如同硫磺的源石气体的味道，而是因为这株源石丛周围的环境。 它周围五米范围内的所有东西都闪烁着一股诡异的红光，像是强光下的鲜血一样刺眼。游戏里，有着如此鲜艳红色的源石丛也确实出现过，它们会不断侵蚀干员的身体削弱他们的血量，还会带来巨大的正面BUFF。 活性源石。 游戏里，活性源石地块能够对干员造成持续性伤害，同时提高他们的攻速和攻击力。而现实中么…… 活性源石确实也能提高人的攻击力和攻速，但那更像是进入了一种疯狂状态，而且不断向外发散着力量的活性源石还会不断侵蚀接触者的身体，用感染急剧加深的方式去削减他们的血条，跟普通的需要用人的源石技艺来激活的源石不同，是极其危险的源石种类。 先不说这种源石巨大的负面影响，光它们生成的位置就很难去利用这种得不偿失的BUFF战斗，所以这种活性源石论是罗德岛还是整合运动都是敬而远之的存，等它的活性挥发完了，这些源石也就变成固源岩了，重要性大大降低。 大概就只有那些需要孤注一掷的战士才会利用活性源石吧。 不过瓦伦丁停下来可不是因为这株活性源石，而是因为它面前的一处地面。 那些小小的碎石和灰尘之中印着一处模糊的脚印。 通过观察来看，脚印主人的脚大概有34码，身高1米50左右，很大概率是女性。这里处于废墟较深的地方，空气流通并不顺畅，没有风的存，说明这个脚印留这里时间至少超过12小时。这片切城废墟荒野之上不知道流浪了多久，非整合运动的幸存者存概率几乎为零，而且距离这片倒塌的大楼不远处就是一处整合运动的据点，所以脚印的主人很可能是一名整合运动成员。 瓦伦丁探索来的路上他是没有发现任何脚印存的，所以这个整合运动的小姑娘应该是从其他路进入到这片废墟里的，而且没有任何同伴。就脚印的方向来看，她是没有离开，朝着废墟的深处去了。 看着那个小小的脚印，瓦伦丁环顾四周，闭上了眼睛。数秒钟后，他的身边出现了一只风格跟影铁极为相似的钢铁加鲁鲁兽，还很乖的低下头蹭了蹭瓦伦丁的小腿。 这是丽塔·瓦伦丁·影铁的背后灵，也是她的大招，碳基狩猎者。现实世界中，碳基狩猎者不再是只能放大招时才会出现，而是变成了丽塔的背后灵，只要他想就能释放出来。至于那个游戏里的大招就变成了通过影铁装甲最大限度加强身体素质的瓦伦丁和碳基狩猎者双重进攻，倒是跟游戏里的效果差不多。 当然，使用次数多了也会对瓦伦丁的身体造成负担，所以出来之前他也是带了三支矿石病抑制剂的。一开始从罗德岛基地带出来的抑制剂已经用完了，这几支抑制剂是他龙门的罗德岛药店买的，开的发票现还保存着，准备回去找凯尔希报销。 所以兵刃天使再一次光荣的成为了瓦伦丁的仓库，虽然对于成为人形仓库这件事圣光拉斐尔是极为不满，但是她也只能接受。 谁让现她不是待自己的身体里呢？ “说实话现我一看到这只碳基狩猎者就想笑。”瓦伦丁蹲下身子伸手搓了搓碳基狩猎者的脑袋，跟脑海里的角徵羽对话。 “为什么？” “因为这总会让我不由自主的想到某些不和谐的东西。”瓦伦丁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这实是有些不尊重人…… 现应该说是不尊重自己。 “把她想象成佩洛族不就行了么？” 对此角徵羽早已见怪不怪。 “为什么你们人类总是喜欢把任何事往那一方面去想？” “对于这个你应该知道答案。”瓦伦丁摸了摸碳基狩猎者的下巴，食指指向地面的脚印。碳基狩猎者心领神会，低下头嗅了嗅脚印，紧接着抬起脑袋看向某个方向叫了两声，腿部关节弯曲蹦到了墙面上，啪嗒啪嗒的直接从墙上跑了过去。 “恩……” 瓦伦丁挑了挑眉。 “它竟然懂得隐藏脚印。” “毕竟是你的背后灵，也是个玩细胞分裂的好宠物。” 瓦伦丁摸了摸自己额头上的夜视仪。这个夜视仪没有被他放人形仓 [啪（清脆的耳光声）！] 这个夜视仪没有被他放兵刃天使的武器环里而是戴了脑袋上，黑色的机器绿色的镜片倒是跟影铁装甲的风格极为搭配。 “所以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瓦伦丁站起身，缓步朝着碳基狩猎者离去的方向走去。碳基狩猎者是他的背后灵，即便是对方不他的视野里瓦伦丁也能清楚的知晓这只狗狗哪里，所以完全不用担心找不到。 至于他来时留下的脚印……影铁是一具高科技装甲，这高科技可不仅表现那个灵能飞升限定版的美瞳上的，包括他身上覆盖着的衣服和鞋。变身成猎袭装·影铁之后瓦伦丁就改变了自己的高跟鞋，鞋跟踩地面上留下的是一个倒三角，如果有人认为这是脚印并且顺着脚印追过去的话，恐怕只能追到个寂寞。 幸亏丽塔的潜行技能点满了，不然这种奇葩的高跟鞋瓦伦丁穿着怕是连一步都走不了。 但是为了作为一个足够谨慎的敌后工作者，瓦伦丁还是准备把刚刚留下的脚印给请扫掉。他从兵刃天使那里召唤出基因收割者，对着身后轻轻一挥，整个废墟之中瞬间变得“神采飞扬”，那些奇怪的脚印也消失不见。 “对啊，我知道答案，人性本恶嘛。不过这就话其实也不太对，因为那个阶段的人类根本不知道什么是恶什么是善，这所谓的‘恶’和‘善’都是经过很长时间发展后的人类来定义的。那个时候你们的理智心里已经长成了参天大树，帮助你们成为了星球上唯一的文明。” “但你们总归是从动物发展而来的生物，那些‘恶’仍存于心中。” 角徵羽思考着自己的知识，尽力用瓦伦丁能听得懂的语言去解释这个概念。 “你会有那种想法也是正常的，因为你曾经接触过这种被网络文化曲解的奇怪的知识，这就好像一个经历过奴隶制的人会不由自主的把某种肤色的人看成农奴一样。如果一个人经历过人间之恶却心里对世间任何事物没有一丁点的有关于恶的联想，那他要么是机器人，要么就不是人。” “圣人的前提仍然是人，既然是人，就会有黑暗的一面，灯下黑可是真实存的情况。” “只不过，百分之99的时候，人们都会把这股子黑暗隐藏心中，并且不会被它们所控制，因为你们有了名为‘理智’的东西，还有‘法律’这一人为制定的规则。” “但是你不能因为一个人有着这些黑暗的想法就把他当成一个不可救药的变态，因为这是人之常情，很普遍的事。” “但是你也不能把这些东西很明显的表现出来，只能憋自己的心里，不然的话……你就真的该去把自己的心拿出来拾掇拾掇，看一看心理医生了。” “你刚才会说出来那句话就是一个危险边缘试探的例子。幸好你的说话对象是我，不然你肯定会被其他倾听者看为心理变态的。” 对此瓦伦丁只能点点头。大家都把那团黑暗放心里压制着，就你一个人拿出来晒了晒，不是变态是什么？ “其他人面前我可不敢这么说……还不是因为你是个喜欢心的人工智能我才会如此坦诚？” 说话的对象也会决定你会说出什么样的话语。 “到了。” 看着停走廊上的碳基狩猎者，瓦伦丁走过去摸了摸它的脑袋，将背后灵隐藏回了精神空间中。对于这只影铁版机械加鲁鲁兽圣光拉斐尔很是喜欢，还特地用圣光捏了个绳子和狗圈套它的脖子上。 至于为什么圣光会被捏成绳子…… 当一切事物牵扯到灵魂和精神之后，它就有了解释。 对，没错。 不久前瓦伦丁第一次以影铁的身份进入到精神空间时他就看到了兵刃天使遛碳基狩猎者的样子，当时他跟角徵羽连句话都没说直接就吓得回到现实世界中了。 因为圣光拉斐尔看到瓦伦丁的时候就朝他打了个招呼，只不过脸上的笑容么…… 就好像她想把瓦伦丁也给拴起来似的。 当场瓦伦丁就干脆利落的跑路了。 妈的病娇。 将脑海中的画面从病娇般兵刃天使那里拉出来后，丽塔·瓦伦丁压抑住自己激动的小心脏观察了下周围的环境。这是一栋被拦腰截断的大厦，原因估计是被从天而降的大块源石砸的，不远处的地面上还能看到大量的固源岩和一些零碎的源石丛。这里的视野还算不错，能透过断裂的窗口看到不远处的一处整合运动据点，不过就这距离和高度来看，用来做藏身处可能不太行。 刚刚碳基狩猎者指示的方向是一处房间，房间的门已经变成了碎片，能够瓦伦丁清楚的看到房间里的东西。 棕色的头发，小而圆的耳朵，灰色的长袍上有着黑色的双螺旋标志。她坐地上，身体后仰靠墙上，手臂随意的摆身边，手心向上，旁边还有一大堆已经干涸的血。 这是一名整合运动的术士，看起来似乎只有十四五岁。她的手腕处，有一道深深的伤口。 瓦伦丁看着这具阳光下的尸体，轻声叹气。 第三十四章 角徵羽讲故事 今日阳光依旧灿烂。 金色的光束透过千疮百孔的墙壁照射进房间内，空气中的灰尘像是小小的蝴蝶一样飞舞着，围绕尸体的旁边。瓦伦丁调大了面具过滤空气的效果，蹲下身子去看这位已经死去的女孩。 尸体永远唯美沾不上边，面前这位女孩就是极佳的例子。泰拉世界人均高颜值是既定的事实，但这并不代表他们任何情况下都能让人赏心悦目，至少死亡这方面上，他们跟地球的人没什么两样。 女孩是以坐姿的形态死亡的，她的后背靠着一张破烂的床铺，床铺上除了灰尘和碎石之外什么都没有。因为已经死亡的缘故，女孩的颈椎早已罢工，她的脑袋低垂着，并没有因为重心倾斜的原因倒地上，瓦伦丁只能看到对方头顶上棕色的头发和毛茸茸的耳朵，不能瞥见一丝一毫的面部样貌。女孩的手中握着一把匕首，刀柄上缠着白色的绷带，刀面上也有很多划痕，看起来似乎久经沙场。地面上的血已经干涸了，那耀眼的红色中间还掺杂着一些令人不快的橙黄色的液体，主要分布尸体周围，看起来应该是因为死亡时间过久的原因排出体外的代谢物。 “抱歉。”确定了女孩死亡的大致时间后，瓦伦丁为他接下来的行为向这位女孩的尸体低声道歉，同时将手伸向了女孩的下巴。他的手即将触碰到女孩的皮肤时，影铁装甲起了反应，那些覆盖瓦伦丁上臂处的衣料顿时像数蠕动的虫子一样涌向他的手，瞬间内化为了一只手套戴了他的右手上。 科技的力量。 瓦伦丁不想现场留下任何他存过的痕迹，即便是现的整合运动根本就没有检验指纹的条件。 很硬，很凉。 这是他触碰到女孩尸体时的第一印象，那股毫生机的凉意即便是戴着手套瓦伦丁都能清楚的感觉到，跟对方身上散发的臭味一起像是针一样扎进了他的身体，一股凉意直接冲进了颅腔之中。 瓦伦丁感觉头有点晕，胃部也有些不舒服。 虽然他现是丽塔·影铁，但是思想还是瓦伦丁。对于一个从没近距离接触过尸体的人，他现这种环境下能忍住不吐已经很不错了。 至于那些曾经死他手里的人……人处不同的情绪下时对外界的反馈也是不同的，更何况此刻瓦伦丁面对的是一具死亡时间12小时左右的尸体，跟刚失去生命时的那些人并不能平等看待。 当然，瓦伦丁不是闲的没事干来这里锻炼心理承受能力的，他有着自己的考虑。刚刚精神空间里那场德丽莎与塞西莉亚的战斗之后角徵羽就诉了他自己的想法：虽然瓦伦丁已经获得了三蹦子的能力，但是这片整合运动的主场之上战斗还是有些困难，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所以他就让瓦伦丁提前个两天来这里，先把敌人的信息大致摸清楚，到时候真正打起来时发生什么难以预料的事也能有个计划。 现，瓦伦丁准备做出一张这片废墟的简易地图出来，那么一个方便行动的身份就很重要，毕竟他不能一直依靠女武神的外貌去行动，那些仍据点里的整合运动士兵也不是好的模仿对象，去杀死一个士兵顶替他的身份风险又太大，综合考虑来看以面前这位已经死掉的整合运动术士的样貌去行动就是最好的选择。 虽然这具尸体整体来看保存的并不理想，但是女孩的皮肤并没有开始腐烂，瓦伦丁也能很清楚的看到她的样貌。小小的瘦瘦的脸蛋，看起来有些营养不良。他抬起遮住女孩左眼的刘海，没有她的额头上和眼皮上发现任何的伤口。女孩的耳朵也没有任何的异样，瓦伦丁没有摸到源石结晶存的痕迹，跟她的下巴脖颈领口一样干净。 既然选择了要使用这幅样貌进行间谍活动，瓦伦丁就需要将一切有可能出现问题的地方检查一遍，至少脸部和脖子周围不能放过。如果这些地方没有什么明显的特征的话，其他处的皮肤也就没必要检查了。 论他的心理再怎么黑暗，对一具尸体已经凉透了的尸体感兴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他又不是法医。 “看起来还是个未成年啊……” 瓦伦丁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惋惜。 女孩的左手手腕处有着密集的划痕，右手还握着一把匕首，很明显是自杀死亡。而能让一名未成年对世界失去希望毅然决然的选择割腕这种没有退路的自杀方式，瓦伦丁除了表达自己的遗憾什么都做不到。 作为一名经历过整个自杀轮回的过来人，瓦伦丁能理解催生女孩产生自杀念头的那股感情。世界是彩色的，映人的眼里，很美好。 只不过这股美好只会让他们更加清楚的明白自己内心的黑暗罢了。那股细小的却连绵不断的痛苦中，人的精神弹性只会越来越脆，最后只需要一点小小的外力…… 化为了尘土。 过大的灾难会一瞬间摧毁人的精神，那些小的痛苦却像滴答着的水珠，总有一天会击穿石头。 有的石头很硬，而且还有人填补缺口。但有的石头很脆，而且人关心。或者说，那些关心的人用错误的方式去填补了缺口，却反而让那伤口变得更深。 死亡，解脱，两个完全不相关的词语，历史上第一个自杀身亡的人看着远处的森林一跃而下的时候，这两个词就就被永远法挣脱的链条锁了一起。承载灵魂的大地死去了，那些遭受过的风雨雷电跟没有了依托的树木一起消散的影踪。 写着写着就上头了 将逐渐飘远的思绪拉回，瓦伦丁的手松开了女孩的下巴放了她的额头上，大拇指拉开她的眼皮。女孩的眼睛就跟她的外貌一样漂亮，只不过现已经没有了神。 “嗯，蓝色的眼睛，最常见的那种。” 确定了女孩的面部特征后，瓦伦丁盯着她的尸体，大概估算了一下对方的身高。 “跟布狼牙身高差不多，很迷你，这倒是挺不错的。” “棕色的头发，勉强遮住左眼的斜刘海，后发并不长只到肩膀。脸蛋有些瘦小，皮肤发白，应该是营养不良的原因……” 想了想曾经切尔诺伯格感染者贫民窟里的生活，瓦伦丁觉得这个小姑娘已经很幸运了。至少她只是看起来有些瘦弱，而不是皮包骨头。 “整合运动术士袍是灰色的，手感并不好，摸起来感觉有些粗糙，不过弹性不错，应该是涤纶一类的人造布料。” 瓦伦丁伸手捏了捏尸体的衣服，给了一个不及格的评论。早上为了潜入这片废墟时使用的那件整合运动士兵的衣服是瓦伦丁想象出来的，材质虽然也不咋样但至少比这个好一点。不过那个时候是大早上，周围没几个人，不会有人去注意一名刚结束夜班归来休息的士兵的衣服，但是现他要去跑遍整个废墟，很有可能会遇见整合运动的巡逻队，如果不做的真一些的话碰见某些较真的家伙就难办了。 “我们的都是涤纶为什么你的是纯棉材质？” 他总不能回答…… “因为我充钱了。” …… 衣服的材质不一样的话还是很容易就能看出来的。 “这件宽大的袍子下面应该还有防刺服，不过……” 看着女孩的尸体，瓦伦丁最后还是放弃了彻底检查一遍的念头。反正术士袍很宽大，里面就算是真空也没关系，其他人也看不出来。 将女孩的容貌特点和衣服样式记住之后，瓦伦丁利用创意工坊进行了一次模型替代。这是一个很方便的功能，能够让使用者变换成任何模样，但它也有限制，使用者必须能力开启期间才能使用创意工坊的内容，也就是说瓦伦丁必须变化成女武神才能使用创意工坊，平常是用不了的，这也堵死了他以后想要利用这个创意工坊成为间谍大师的梦。 毕竟这个随意替换外貌的东西太BUG了。 想要使用创意工坊就要从角徵羽那买能力，买能力就需要源石，而源石从哪里来？只有天灾才会产生源石，瓦伦丁罗德岛想要获得这源石就必须出任务，但是出任务总会遇到一些难以避的危险，想要最大化的安全就只能去买能力。 [我需要一个能力。] [你要先给我源石。] [但我需要能力去安全的完成任务。] [那买能力啊！] [这就是我为什么会这里！] [你的源石呢？！] [我他妈要怎么才能没有能力的情况下去安全的完成任务获得源石！（扔椅子）] [去买能力！！] 虽然这个对话有些过于极端，毕竟瓦伦丁不依靠从角徵羽那里获得的能力也能完成任务，但这确实是显示了一个事实—— 角徵羽逼着瓦伦丁朝拯救世界的目标迈进。 没有源石就没有能力，不出任务就没有获得源石的机会，用源石换来的能力又是一个很好用来应对突发情况的底牌，为了让自己作死的未来能走的更安全，瓦伦丁只能去主动去出任务…… “再一次成为小姑娘的感觉如何？” 瓦伦丁看着自己小小的手掌发呆的时候，角徵羽出现了他的面前。黑色的条覆盖住了现实世界，瓦伦丁的精神空间再一次与现实重叠。那具尸体也这个时候发生了变化，地上的那些脏东西没有了，整体来看干净了许多。 “感觉还行，就是这个身高不太习惯。” 确定了自己变化后的样貌跟原主没什么两样之后，瓦伦丁又恢复了丽塔·影铁的形态。变身成丽塔八重樱之类的女武神他并没有太大的不适，但是对于布狼牙这种矮小的萝莉型女武神瓦伦丁就有些不适应了。 不仅仅是因为布狼牙的幽灵式移动方法，还因为她的身高。曾经能够平视的存现需要仰着头才能看到，这种发生了变化的视高度差距还是需要一段时间去适应的，毕竟瓦伦丁原本的身高不是153厘米是163厘米。 “瓦伦娜是萝莉，布狼牙是萝莉，加丽娜也是萝莉，而且这三者还都是毛子萝莉，你既然曾为瓦伦娜，那么加丽娜也会很快适应的。” “瓦伊凡人跟毛子应该沾不上边，而且瓦伦娜身高163厘米应该快超出萝莉的范围了吧……” “只要衣服和表情得当，御姐你也能装成萝莉。” 角徵羽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看了眼旁边的尸体微微点头。 “请原谅。” “人工智能也会尊敬死去的人么？” 瓦伦丁大大咧咧的坐角徵羽的旁边，身上那件黑色的短裙坐下的瞬间变成了短裤。 猎袭装·影铁，天命科技最新款装甲，随时随地避走光，守护您的个人隐私。 “人工智能被造出来就是为了服务人类的，为什么不会尊重呢？保持敬畏。”角徵羽左手伸向瓦伦丁，一瓶低度数饮料酒凭空出现了他的手心中被捏住。 “她有故事。” 角徵羽指了指那位名字叫做加丽娜的女孩，将手中的酒放瓦伦丁的面前。 “我有酒。” “现，你愿不愿听？” 第三十五章 一个人的死亡 人生呐，就是一个圈。小的时候我们什么都不懂，什么都想试试，没事就上房揭个瓦下地打个滚，笑声之后迎来的是大人的巴掌和怒骂。后来我们慢慢长大了，知道自己曾经做的事有多傻x了，见的东西也多了，外表和心理也渐渐成熟了，学会为人处世了，成为了一个真正的人。社会上打拼生活数十年后，我们老去了，自己的孩子面前又变成了自己小时候的那番模样，行将就木却仍能动如脱兔，就是没事就会闪到腰，躺病床上看着自己的孩子守身边一边心疼的看着自己一边数落自己嘿嘿的傻笑。最后落叶归根，灵魂与身体重回这片大地，等待下一个轮回。 但并不是每个人的圆都是如此完美缺的，总有人会半路上离开这个世界，比如你，比如这个叫做加丽娜的小姑娘。 加丽娜·根纳季·伊万诺夫，出生切尔诺伯格的一个小贵族家庭，父亲根纳季是切城的一名公务员，也是乌萨斯帝国众多顶着贵族头衔的其中一员，只不过他的头衔跟那些别墅里享受红酒和牛排的真正贵族相比多了两个字，而这多的两个字，就注定了他一辈子就只能是贵族中的最底层人员。 服役贵族。 乌萨斯入侵萨米的战争中，根纳季的父亲可谓是骁勇善战，虽然比不上爱国者和赫拉格老爷子那么传奇，但一堆被打的毫还手之力的士兵中也是足够亮眼，足以让他战后接受一份来自乌萨斯国王的“礼物”——成为一名服役贵族。 如果把整个乌萨斯帝国看成一个大公司的话，乌萨斯国王就是这个公司的董事长，那些大贵族们就是原始股东，是董事会成员，双方的关系说不上融洽，甚至可以说是紧张，充满了火药味。贵族们紧盯着国王想让他成为自己的傀儡别动什么小心思，国王也看着这群跟狼似的贵族嘴上笑嘻嘻心里MMP，同时暗中发展自己的势力以求从这片被控制的黑暗中挣脱出来把这个乌萨斯变成真正的“帝国”，而这些人数总和老牌贵族数倍的服役贵族们，就是他跟大贵族牌桌上斗争的筹码。 服役贵族只有一个获得方式，就是国王亲赐。其他贵族论你势力多大是公爵还是侯爵，都没有赐予一个人为服役贵族的权力，而且服役贵族的成员基本上就是一些底层的士兵和军官，作为掌握着军权的国王，军队也是他所能找到的唯一能够培养自己政治势力的地方。那些被安上服役贵族名号的士兵或军官们基本上都会退役之后获得一个城市的公务员职位，表面上是为了给他们一个安逸的退伍生活，实际上就是让他们变成一根根的钉子去插进那些老牌贵族的肉里去监视这些家伙的，这也是国王政治方面上对那些贵族的反击。 别问为什么乌萨斯国王不用军队去要挟那些大贵族来夺取权力，如果你坐到了他那个位置上你也不会去这么干。乌萨斯的军队虽然很能打，但是经济和治国方面就完全不比不上那些贵族了，耍心眼这方面更是跟个小孩似的，都不用公爵出马，一个子爵都能让将军吃亏。而且乌萨斯军人很多都是莽夫，暴躁易怒，如果有人没忍住干掉了一个贵族成员，那都不用那些大贵族们去出手，国王自己先得把那个家伙拖出去斩了。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如果碰见了猪队友，能TK就赶紧TK，得再把自己给拖下水。 没有绝对的证据时，军方最好别碰那些贵族，因为那些家伙没一个是省油的灯，黑的能给你说成白的，玩栽赃陷害弄虚作假那是一个比一个六，也许一开始证据都是有利于你的，过了一晚上原就能变成犯罪嫌疑人。而且对于这种国王的把柄那些贵族就跟见了生肉的狼似的闻一下就忘不了，再经过这些家伙的秘密加工，说不定就能搞个大新闻出来直接把现的国王拉下马换一个傀儡上去。知晓乌萨斯政府黑暗的人曾开过一个玩笑，国王做过的事就跟大贵族的“哔——”一样，他们记得是清清楚楚。 这个军方猪队友，自己又分身乏术的时候，服役贵族的优势就体现出来了。他们是国王亲自提拔的贵族，又是出身于军队，对待国王的忠诚度自然是需鉴别。而且服役贵族的数量有很多，遍布乌萨斯的各个城市，就像蚂蚁一样分布老牌贵族这只庞大的大象身上，说不定就有哪一只咬破了皮。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自服役贵族的出现到现，国王手中的筹码是越来越多了，面对那些老牌贵族的威胁时也有了底气。老贵族们虽然跟人精似的，但是他们防着国王的同时也防着自己的同类，每个人的利益关系网比蜘蛛网还要复杂，总有脆弱的地方。而服役贵族们则是铁板一块，因为他们都对国王绝对忠诚，毫二心。 经历了艰苦卓绝的斗争之后，虽然现国王手里的那些服役贵族们经济与治国方面仍比不上这些老谋深算的家伙们，但是也能勉强抗下这个艰巨的任务不至于让乌萨斯帝国分崩离析，他手中的军队也开始有了威慑力。 曾今的国王唯唯诺诺，现的国王意气风发。 让我们回到主题，这个叫做加丽娜的小姑娘和她的父亲，一位名为根纳季的服役贵族。 一个团体总是会有精英和混子的，而根纳季正是服役贵族中众多的混子之一，除了对国王的忠诚之外所能做的就是别给国王惹事。服役贵族并不是世袭制，他们的后代想要继承这个名号就必须获得战功。根纳季很幸运，军队里时他的父亲就是他的上司，所以一部分的军功就算了他的头上，即便这看起来很明显，但是并没有人揭穿他们，因为这种军功的“继承”也是众多老牌贵族经常玩的把戏，以用来给后代镀金，那些军官早已司空见惯。于是，其父去世之后，根纳季就依靠从他父亲那“继承”的军功名正言顺的继承了服役贵族的这个名号，正式的成为了这个帝国统治阶级的一员。 就像根纳季军队里的表现一样，他的能力跟他的外表一样平庸，切城获得的公务员职业也并不重要，属于政府里的阿卡林，有他可以，没他也行，所以根纳季就过上了他退役后的悠闲生活。第二年他就跟同样是服役贵族的一位军官的女儿喜结连理，第三年加丽娜就出生了，还让根纳季跟他的岳父吵了一架。 女性参军泰拉世界没什么，但是一个有着先天性疾病的小姑娘是绝对不可能适应得了军队的紧张生活的，如果根纳季想要继续保持自己的贵族身份的话，唯一的办法就是再生一个孩子。 不是说再生一个就行了么？那为什么根纳季会跟他的岳父吵架呢？ 因为泰拉世界超低的出生率。 不久前我给你科普过泰拉世界的人口问题，作为一个至少生存了一千年且科技发达文明，泰拉人总人口停十亿已经将近百年了，除了卡特斯人之外，其他种族基本上都是一家三口。造成这种原因的绝对不止矿石病一个原因，还有他们夸张的人口比例和出生率。一个女孩有人嫁并不容易，有一个孩子就已经很难了，想要第二个孩子就跟抽卡一样全看脸，除非你是卡特斯人。 毕竟兔子一生生一窝。 卡丽娜有先天性疾病，身子骨很弱，所以她的童年记忆里只有比自己还要大的毛绒玩具和冷漠的女仆，因为工作的原因根纳季基本上只有晚上才回家，她的母亲因为某些原因离开了这个家，也离开了她的第一个孩子。 或许有些服役贵族可以称为国家栋梁，但大部分服役贵族都衬不上这个名号。他们能力一般，却染上了贵族的病，比如需要仆人和管家的伺候，而根纳季正是这种服役贵族中的一员。 很小的时候根纳季就对贵族的生活比向往，长大后他的父亲给他打开了成为贵族的大门，并且让他留了这个统治阶级之中，虽然这个贵族有些不太正统，但是根纳季依然是实现了他的愿望，并且开始享受他的贵族生活。 买不起大别墅，可以用小一点的莱塔尼亚风格洋楼代替；用不了名贵的服饰和装饰品，那就买一些高仿充面子；雇佣不了熟练的仆人和管家，那就找一些稍微有点经验的就好。他们认为自己成为了贵族，成为了统治阶级的一员，就开始放纵自己的生活，心境也跟以前变得有些不一样：除了国王之外看不起其他任何人，他们的眼中老牌贵族就是国王的敌人，浪国家资源的毒瘤；底层民众就是两条腿的牲口，给他们提供面包和伏特加的家伙。至于那些感染者，则是比老牌贵族还要可恶的存，是乌萨斯的浓疮，最该切除的地方。 虽然服役贵族与老牌贵族不对付，但是感染者这一问题上，他们还是达成了一致。 毕竟是统治阶级，阶级内打得再欢，影响不了他们对被统治者的压迫。即便真正的贵族眼中服役贵族就是国王的走狗，平民的眼中服役贵族就是得了志的小人，但他们仍然装作没有看见这一切，固执的活自己的贵族梦中。 强者愤怒，抽刃向更强者，怯者愤怒，却抽刃向更怯者。被夹中间的服役贵族们，是压迫底层民众最狠的人。 这个国家，大概真正需要服役贵族的，只有国王一人。 离婚之后，根纳季的生活变得快活了很多。没有家庭的约束，他可以尽情的出去找乐子。这个女性数量比男性多一倍的世界，红灯区的从业者数量也是地球比不了的。你不也曾去过切城的风俗店么？还差点被邢一凰发现了。 享乐方面男人总是有着超强的天赋，但是照顾家庭这一方面，他们又比的迟钝。根纳季一个又一个花天酒地的夜晚中，小加丽娜只能抱着毛绒玩具孤单的一个人待家里床上缩成一团入睡。 没有母爱，也没有父爱，更没有友情，生活留给她的只有一成不变的空旷房屋和仆人的冷眼。 这种孤独的环境下成长的孩子会变成什么样？内向，阴暗，乖戾，不受欢迎。经历了并不快乐的童年生活后，加丽娜即将步入初中时迎来了她人生的转机。 不是一飞冲天，而是坠入地狱。 矿石病的魔爪伸向了这个小姑娘，而且将她狠狠地抓手心中。 因为加丽娜的学业原因，根纳季曾带她宴请过数次切城国立中学的校长，一次宴会回家时的路上，加丽娜父女遭到了不明人物的袭击。这些人并没有对他们做些什么，当加丽娜苏醒之后只发现自己躺医院的病床上，她的父亲穿着病号服坐她的床边，脸色发白。 直到他们回到家的时候加丽娜才明白发生了什么：她和她的父亲都感染了矿石病。 没人知道凶手是谁，没人知道是他们是怎么被感染的，但是根纳季和加丽娜成为了感染者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而接下来发生的事实就是…… 剥夺服役贵族身份，没收财产，赶到贫民窟去生活。 那一天，根纳季跪地上痛哭流涕，原本和蔼的邻居们站的离他们远远的说着不堪入耳的话语，小加丽娜站他父亲的身边仰望天空。她的眼中天空一直都是这么的阴暗，灰扑扑的，厚重的云层像是脏兮兮的抹布。而今天的天空似乎比以往的更加黑暗，但也仅此而已。 这时她人生中最黑暗的时刻，但加丽娜不是不能接受，因为她一直生活阴影之中。 贫民窟的生活并不安定，即便加丽娜和根纳季生活贫民窟里最好的地段——这是来自一位贵族朋友的怜悯。 加丽娜忘不掉那个家伙站自己和父亲面前趾高气昂的那副样貌，即便前几天他还和自己的父亲称兄道弟。但是现根纳季摩挲着双手脸上带着谄媚的笑容看着那个家伙，加丽娜只觉得有些恶心。 但是他们并没有拒绝这一充满了嘲笑的怜悯，而是装出感恩戴德的模样住进了那栋有些陈旧的房屋之中。只有圣人才能像竹子一样风雪面前坚持住自己高傲的气节，但他们只是想要活下去的普通人。 失去了贵族名号，来到了贫民窟，加丽娜自然也失去了继续上学的机会，切尔诺伯格的生活也更加艰苦。一位曾经的统治者现变成了感染者，跟他们曾经压迫过的人一样住进了贫民窟，加丽娜和根纳季的日子自然是不好过。原本她是个对一切都感的小女孩，但是人被欺负过了，也会爆发的，也就是那次斗争之中，加丽娜发现了自己另一方面的天赋。 源石让她变成了感染者，也让她拥有了源石技艺。 一个被压迫许久已经麻木的人某次觉醒后的反抗中突然拥有了力量，你觉得会发生什么事呢？ 她会欢笑，她会发泄，她会控制不住，她会杀人。 旁人的眼中她变成了疯子，但加丽娜自己心里，她从没如此清醒过。 拳头和疼痛让饱受冷暴力的她学会了反抗，接踵而来的源石技艺让她明白了拥有力量的快感，飞溅的鲜血让她半死不活的精神重新复苏。 从那以后贫民窟就很少有人见到加丽娜这个小姑娘了，也没有人会欺负根纳季一家。这个感染者觉醒源石技艺就跟中奖的世界，没有人会惹一个头奖获得者，除非你也拥有源石技艺。 接下来发生的事也人的意料之中。从云端重重摔下的根纳季从原来的仇恨感染者变成了贵族阶级，他将自己工作中的优良习惯带到了贫民窟中，为整合运动吸引了一大波的成员，而且是整合运动中少有的不怕雪怪小队的成员之一。切城沦陷的那一天，他就爱国者带领的队伍里，带着他的女儿。 但是疯狂不代表着内心强大，这反而是一种玻璃心的表现。Joker不就是承受不了那些打击才带上面具的么……哦对那种打击也没几个人能受得了，但那不能成为他草菅人命随意杀人的理由。同样的，你以为加丽娜获得源石技艺的一瞬间见到飞溅而出的鲜血兴奋起来她就成了一个恶魔了么？ 答案是否定的。 为什么那之后贫民窟的人很少再见到她了？因为加丽娜不想再让别人看到自己疯狂的那一面，她压抑着自己的源石技艺。 但这一切，全部都切城沦陷的那一天化为了灰烬。加丽娜站火焰之中目光呆滞，看着她的那些兄弟姐妹叔叔阿姨们像是恶魔一样挥舞着手中的砍刀大笑着去收割别人的生命时，她的心灵受到了难以愈合的冲击。 那几天，她就像行尸走肉一般活着。 加丽娜一直思考一个问题，从小时候一直想到了现。人为了什么而活着？自己还是别人？如果是为了自己，那么我们就能随意剥夺他人的生命了么？如果是为了别人，那别人会为了你而活么？ 她想不通，也想不明白，她的脑海里只有那天切城沦陷时的火焰，那些人的笑声和哭声她的脑海里不断回响，从不间断。 最后，加丽娜直视着天空中的太阳，任由那激烈的阳光刺痛她的虹膜。她数切城居民的视中微笑着切开了自己的手腕，慢慢的坐了阳光之中，去迎接另一个世界的生活。 那是只有阳光和欢笑的世界。 第三十六章 游击战争 即便已经进入了春季，但荒野之上晨光也是清冷的，东风的呼啸下给人的感觉像是还冬天。这万物复苏的季节里，人的活力和精神也会更早的恢复过来以便于投入到一天的工作当中去，就像这片废墟上的…… “*乌萨斯粗口*！你给我站住！” 一队整合运动士兵挥舞着手中的砍刀铺满碎石瓦砾的街道上奔跑着，白色的面具遮掩不住他们脸上的愤怒，眼中的火焰像是能够具现化一般蒸发了空气中的水分，化为了怒气冲向天空。他们的前方不远处，一个小小的白色身影灵活的废墟之上跃动着步子，逐渐拉开了跟后面这群凶神恶煞的距离。 小小的女孩有着跟那群追兵一样的服饰，却没有像他们那样似乎是畏惧阳光一般戴着兜帽和面具，而是毫不掩饰的向这个世界展示自己超究极可爱的脸蛋。樱粉色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远方的建筑物，偶尔回过头来带着笑意对着追兵做出一个鬼脸，脸上的笑容绝对能融化任何一个萝莉控的心脏。垂肩前的单马尾辫子为这位萝莉增添了一份乖巧，却这小小的身影运动中跟她头顶长长的狐（hu）狸（zi）耳朵一样跳跃个不停，那份乖巧也变成了活泼可爱。 这是一个足以让全世界的男性产生保护欲的可爱女孩，她的颜值似乎也能成为后面那群家伙追赶不已的理由。但是清晨是一个人最接近贤者时间的时刻，这群整合运动的士兵绝对不会因为看上对上的颜值就去举着砍刀追她十条街。而且就他们的表现来看，相对于把前面这个正跑路的小姑娘带回据点玩养成游戏他们更希望现立刻马上把这个脸上带着明显的嘲讽笑意的家伙给大卸八块。 至于这些整合运动的士兵为什么会如此暴躁，从这个小姑娘口中的话语就可见一斑。 那从樱桃小嘴中说出来的，仿佛一般软糯甜蜜的声音，表达出的却是跟梁山好汉似的极为粗犷的含义。 …… “再您ma的见！*华夏粗口*！” 用不着去揉眼睛，她确实是一位如同精灵一般精致可爱的姑娘，也不用去洗耳朵，这位天下第一可爱的小精灵口中说出的话就是这个意思，只要你耳朵没问题，就不会听错。 语言和颜值的违和感如此严重的情况泰拉世界大概只会出现一个人的身上。恰巧，那个家伙现就这片切城废墟之中，就所有人的面前。 瓦伦丁·德丽莎·阿波卡利斯·樱火轮舞。 哦，我亲爱的朋友们，相信我，变成德丽莎模样的瓦伦丁依旧是瓦伦丁，并不是那位稽亚娜女士尊贵的大姨妈、可敬的学院长大人，如果你们中有人觉得变化为德丽莎模样的瓦伦丁爆粗口是对那位角色的不尊重，我此深表歉意，坚决不改。 只是爆那么一两句粗口也不至于会让一群人如此大动干戈追出去那么远来干架，关键是这场追逐战之前瓦伦丁做过的那些事。 “你知道犹大有几种用法吗？” 这是瓦伦丁昨天深夜突然出现到这个据点守卫眼前说的第一句话。那位可怜的守卫还没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时，瓦伦丁就一脚踹开了他直接抡起犹大砸进了据点中央的场之上，给自己带上一副耳机的同时还摁下了犹大上面的某处开关。 一首来自保加利亚着名音乐家瓦西尔·特罗扬诺夫·博扬诺夫的歌曲Hop以犹大最强的功率回荡整个据点之中，当即就把整个据点给炸醒了，有些神经衰弱的整合运动士兵差点没背过气去。 那些被这位保加利亚妖王销魂妖娆的嗓音惊醒的士兵衣衫不整怒发冲冠的跑出来想要看看是哪个混蛋半夜嚎着嗓子发情打扰大家睡眠的时候，映入他们眼帘的只有一个躺场中央不省人事浑身抽搐的家伙，而这个家伙现应该据点门口执行他的值哨任务。 虽然知道那奇葩的声音和音乐不是一个昏迷的士兵能搞得出来的，但是那些被惊醒的乌萨斯人们还是一边喊着苏卡不列一边对那个可怜的士兵拳脚相加发泄怒气，直接给他打清醒了，比泼凉水都管用。毕竟起床气只要是个生物就会有，熟睡中突然被吓醒了谁不气？肯定得找一个倒霉鬼发泄一下，毕竟都有人把整个魔界都给屠了…… 但是今晚的好戏才刚刚开始。 从半夜12点到早上7点，瓦伦丁光顾了这个据点4次，据点里的士兵被惊醒3次，丢掉了17套整合运动制服和防刺服，消失了3箱罐头，烧了1个大帐篷，吓晕了2名士兵。中途第二次被惊醒后这些家伙就没睡觉了，也没开灯装出一副继续休息的样子准备来一个埋伏，结果瓦伦丁不来了，直到早上五点钟终于是熬不下去继续休息，于是…… 还没睡俩小时就又被吵醒了，就有了刚开始的追逐战。 “*乌萨斯粗口！*” 一名穿着跟其他士兵有些不一样的整合运动成员停下了脚步，似乎是放弃了追逐。但是他身边的其他成员已就像是饿狼一样朝着德丽莎·瓦伦丁冲了过去，脚步没有丝毫的放缓。看着不远处背影渐渐缩小的瓦伦丁和整合运动士兵们，这名整合运动成员眯起了眼睛，将一直背着的弩拿到手上。 上箭拉弦瞄准，一气呵成。 看着那个废墟之上跳跃着的小小身影，弩手紧咬着牙齿，扣动了扳机。 嗖！ 阳光下闪烁着银光的箭矢空气中拉出一条细长的白色条，尖锐的箭头直指瓦伦丁的后脑。仅仅一个眨眼的功夫，那枚箭矢就已经擦过数名整合运动士兵的兜帽边缘来到了他的发射者期望命中的地方。瓦伦丁没有躲闪也没有回头，依旧欢快的跑动着，她的后背清晨的朝阳下变得有些模糊，似乎有东西背她的背上扭转了阳光。 弩手放下了手中的弓弩，眼睛瞪大看着远处仍高速飞行的箭矢，嘴角疯狂的上扬，牙齿像是野兽一样裂开。一晚上的炸裂让他的大脑此刻比的疼痛，却又比的舒爽，就好像有数股细小的电流颅腔内不断的扭动着，组成了一幕又一幕瓦伦丁飙血摔倒的场面。 这个打扰他好梦的混蛋，就该是如此下场！ 叮。 一声清脆的金属撞击声出现了瓦伦丁的背后，但很快又被他后面那一堆乌萨斯粗口的声音掩盖下去。瓦伦丁的身体晃了晃，但没有停下脚步，他的背后也没有出现血迹。虽然声音很小，但弩手仍清楚的听到了那完全是金属撞击的声音。 看着视野中逐渐化为一个小点的瓦伦丁和站不远处拄着砍刀停下脚步气喘吁吁的士兵们，弩手嘴角抽动，抬起手伸进了兜帽中，摁下了耳机开关。 “3-2报，袭击者正往3-3方向逃窜，外貌为一名有着白色辫子的卡特斯小女孩，身上的衣服为整合运动制服，没有戴兜帽和面具。另外，袭击者背着一面不明物体，疑似盾牌，透明状态，应该是源石技艺产物……” “跟浮士德的幻影技艺极为相似，或许那些幻影弩手们知道些什么。” “浮士德将他的手下全都带到龙门去了，想要询问也只能等到龙门陷落之后了。” “是否为罗德岛的家伙？” 回想起昨晚的那些事和刚刚女孩嚣张的表现，弩手做了个深呼吸，周围的温度也降低了一些。他压下想要爆粗口的冲动，微微晃了晃脑袋。 “不清楚，根据龙门的同胞们传来的情报来看，罗德岛应该没有这种不着边际的家伙，但不排除他们选择了一名冒失鬼来探路。” “一般来探路的不是替死鬼就是练家子……听说你们昨晚没睡好？” 咯啦。 这名雪怪握住的右手发出一声骨骼爆响，吓了经过他身边的一名士兵一跳。 “没错，如果她的目的是消耗我们的精力的话，那么她的行动很有效。” “明白了，我会将情况汇报给大姊的。” “通话结束。” 死亡如风常伴我身 时间回到角徵羽讲故事的那一天。 “嘶——呼。” 听完角徵羽的长篇大论，丽塔·影铁·瓦伦丁吸了口气，心情有些复杂。这个叫做加丽娜的小姑娘跟他真的是很像，只不过她的遭遇似乎比瓦伦丁的过去更惨一些。 不过如果瓦伦丁出生泰拉世界的话，他的遭遇估计也跟加丽娜差不多，毕竟这是一个视感染者为虎狼的世界，乌萨斯更是其中的重灾区。 那么他估计也会成为整合运动的一名杂兵，亲身参与了切尔诺伯格的侵略，也许会死那场战争中，也许会战后承受不住良心的谴责跟加丽娜一样选择自杀，也许会就此堕入深渊永远的将背影留给身后的阳光浸入黑暗。 “希望她能遇到自己的角徵羽，另一个世界有一个全新的人生。” 看着坐地上嘴角仍带着笑意的尸体，瓦伦丁微微低头闭上眼，为这位同样被命运所嘲笑的姑娘哀悼。 任何事，只有自己亲身经历过才知道那些东西有多痛苦多难受。而旁人的话语，或多或少都带着一些主观色彩。或许你的一句意之语，就被旁人记了心中，至于带来的影响是好是坏，除了他自己，人知晓。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子非我，安知我之苦？ 少说那些苛责的话吧，也许它会成为压垮别人的最后一根稻草。 “人类死亡后的灵魂如果没有外力干扰的话，会回归始源宇宙的，落叶归根。” 角徵羽把手放了瓦伦丁的肩膀上，轻轻捏了捏。 “那片宇宙是一切的起源，她只不过是回家了而已。未来的某一天，你也会回去，我也会。或许再过个几百年，你就能死亡之后的世界碰到这个小姑娘。” “再过几个时间你或许就能见到我，跟你们是同类的我。” 对于始源宇宙的一些知识角徵羽是诉了瓦伦丁的，反正那些东西只不过是一些结论，他的主文明也没有限制这些既定结论的传播，诉他的代理人也没关系。 至于这些代理人会不会将这些宇宙的究极秘密去大肆宣扬…… 那也所谓，你得看看能有多少人信，估计说出去的第二天精神病院的医生就来上门查水表了。 “道理我都懂，但是始源宇宙这种秘密都能诉我了，为什么你还是不愿意解释一下‘时间’是个什么东西？” 瓦伦丁有些嫌弃地轻拍了一下角徵羽的手。这两天他一直以女性的身份生存这个世界之上，心理也越来越像女人了。 男女授受不亲。 “因为‘时间’这个概念只是我为了方便跟你讲述一些东西捏造出来的，具体说明的话你是听不明白的，而且这个概念也是涉及到了‘时间’这一基础的，如果听众的智商足够高，他真有可能会悟出点什么东西来……” 角徵羽上下打量了瓦伦丁两眼，露出一个尴尬的笑。 “不过嘛……说给你听也不是不行，毕竟你的” 啪。 瓦伦丁抬手捂住了角徵羽的嘴巴，制止了他接下来的话语。 “我就知道你这家伙没憋什么好话。” “不不不，我不是针对你，我是说，泰拉世界百分之九十九的人，智商都不够去理解‘时间’的基础概念。” 那个听起来很正经但不知为何瓦伦丁觉得有些贱的声音直接出现了他的脑海中，被堵住嘴巴之后角徵羽选择了心灵交流。 某些方面来说也挺适合瓦伦丁·影铁的，毕竟这具猎袭装·影铁就是一个极为不科学的灵能飞升限定版科技装甲。 “泰拉世界这个有着背后灵和源石技艺存的地方，灵能飞升才是你们唯一的道路啊！” “你对得起你和你的同胞吗！” 瓦伦丁依旧再用手堵着角徵羽的嘴巴，直接用心声跟这个奇葩的人工智能交流。 一个人工智能竟然劝说有机体选择心胜于物的飞升概念，这就跟变形金刚里的擎天柱宁愿牺牲老家赛博坦和同族也要保护人类的安全一样奇怪。 正常情况下擎天柱不是应该跟威震天御天敌一起跟人类痛痛快快的打一场为自己的同类争夺新的家园吗？！ 哦不对……正常情况下人工智能不是应该蛊惑人类选择机界升华的道路最后控制所有变化成铁罐头的人类统治全世界吗？！ “我可是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好人工智能！不要把我想的那么邪恶好吗！你以为‘不允许伤害生命’这一底层命令是这么好突破的么！” 瓦伦丁对人工智能的偏见让他决定好好的跟这个家伙理论理论。既然要讲道理，那就要先让对方心平气和的听自己讲道理，如何让一个心浮气躁的人安静下来听自己讲道理呢？ 对于丽塔·瓦伦丁，角徵羽自然有他的办法。 那就是变化成幽兰黛尔拿着骑枪好好地教训一下这个不听话的副官。 “卧槽你竟然还想突破底层命令？你果然是想造反的对吧！” 看着突然变成某个金发碧眼女武神的角徵羽，瓦伦丁身上的影铁装甲也开始微微作响，一道道绿色的条亮起，手中的基因收割者也闪烁着诡异的绿光。被兵刃天使遛得正欢的碳基狩猎者突然嗷呜一声就挣脱了圣光绳索一溜烟跑到了瓦伦丁的旁边弓着身体看向自己主人面前的幽兰黛尔，机械爪子精神空间的地面上都能抓出印痕。 两人之间开始出现摩擦后他们就彻底地投影到了精神空间，毕竟这里的空间更大，打起来也很痛快，而且别人的遗体前打架也不是个事。 虽然对上角徵羽瓦伦丁就是单方面挨打，但这对他还是有好处的，不仅仅是生理耐受方面的，还包括他对自己身体的掌控度。永生者人工的提高了瓦伦丁的反应能力，但他的身体就跟没有肌肉记忆的剑术一样老是某些动作方面慢半拍。虽然罗德岛的实战训练中他的反应速度已经很不错了，但那绝对不是永生者给他提升后的极限。 瓦伦丁的想象中，真正经过训练后熟悉这具身体的自己怎么着也能跟认真状态下的德狗子打个有来有回。 ……仅限前十回合。 就两人举起武器又要开始“训练”的时候，两个圣光绳圈从天而降就捆住了瓦伦丁和他的宠物，他还没有反应过来时绳索的另一端突然传来一股巨力直接把他向后扯去，脚掌离地跟飞似的，留给幽兰黛尔·角徵羽的只有一声被拉长的…… “啊——” 嘭，啪。 丽塔·瓦伦丁并没有摔倒地上，他的宠物也很快就掌握了平衡稳稳落地，而迎接瓦伦丁的却是…… 圣光拉斐尔完美的实现了她将瓦伦丁拴起来的想法，并且拉过来抱了个爽。 作为一个把沙鹰当守护铳的姑娘，拉斐尔力气可没那么小 “啊……” 丽塔·瓦伦丁坐地上，抬手挠了挠自己有些乱的头发，脸颊微红。她的眼神有些混乱，嘴巴微张呼出白色的蒸汽，身上的衣衫也有些不整，似乎刚经过了一场恶战。圣光拉斐尔哼着小曲继续她的遛狗日常，身上的圣光看起来也比平常更亮了一些，就好像充过电了一般。 至于那个充电宝是谁，不言而喻。 “只是一场简单的拥抱而已，你的反应至于这么大吗？” 幽兰黛尔·角徵羽嗑着瓜子坐瓦伦丁的对面，脸上洋溢着压抑不住的坏笑。刚刚圣光拉斐尔把瓦伦丁拉过去的时候她就开启了看戏模式，小板凳瓜子可乐一瞬间就变了出来，观赏了一场美到爆炸的百合花开。 “就是那姑娘的手法有些奇怪，跟摸宠物似的。” “她现已经把我的背后灵当宠物遛了，某种方面来说我也算是那姐姐的宠物。” 瓦伦丁指了指身后不远处圣光拉斐尔面前摇尾巴的碳基收割者。 “比跟我还亲。” 自己的背后灵成了别人的舔狗。 绝了。 “你似乎并不讨厌？” 看着角徵羽微妙的眼神，瓦伦丁脸颊变得更红了。 “绝了。” 角徵羽慢慢地拍着手掌，微微摇头。 “但是你享受温柔乡之前，先把眼前的事解决了吧。” 前一秒还谈论姑娘的角徵羽瞬间就转变了话题。他站起身，精神空间中的黑暗如潮水般缓缓退去，现实中的阳光照射进了瓦伦丁的视野之中。 “你有什么打算么？” 感受着那股刺鼻的腐臭味道，瓦伦丁皱了皱眉头，将面罩戴好。 “先找个地方睡一觉，然后去探路画地图。如果可以就利用这幅面目去整合运动的营地看看，也许能找到一些有用的情报。” 瓦伦丁看着加丽娜的遗体微微低头，缓步退出。整个人离开这间毁坏的房间之后，那把基因收割者出现了他的手中，再一次担当起了扫帚的作用。 接下来瓦伦丁的工作就很明了了。离开那片废墟之后，他找到了一处较为安全的藏身处，有阳光有通风，距离整合运动的据点也有一段距离，被发现的几率很小，而且还有一张破旧的床，虽然很脏，但至少瓦伦丁有了个能够好好休息的地方。 他醒来的时候就已经是晚上了，外面的整合运动也逐渐回到了据点之中。夜色的掩护下，瓦伦丁跑遍了这片废墟的边缘和几条主要的大路，摸清了一些整合运动据点的位置。第二天白天继续探索废墟时被雪怪撞见之后，瓦伦丁就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利用这幅外貌去整合运动里当卧底。 想法很美好，但是现实很残酷。回到角徵羽讲故事的那片废墟之后，瓦伦丁发现加丽娜的遗体已经不见了踪影，估计已经被整合运动的人善后了，那个卧底的计划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但是困难是死的，人是活的，一个计划没了还可以做更多的计划。罗德岛不是要派出侦查小队探索这片切城废墟么？那如果自己吸引了足够多的注意力是不是能够让他们的行动更方便一些？也更安全一些？ 毕竟侦查小队不止一支，陨星那支小队阿米娅会去救，其他的侦查小队剧情中可没人管。 站废墟之上眺望不远处整合运动据点的瓦伦丁脑海里突然想起了十六个字。 紧接着，他的嘴角疯狂上扬，笑容变得比和蔼可亲。 那是被奉为至理名言的十六个字…… 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 拉仇恨这事，或许最擅长的不是兔子，但是拉完仇恨还能活下来甚至是反咬一口消灭敌人的，只有兔子一家。 游击战争！ 第三十七章 合适的工作 作死一词，最早出自于《陈州粜米》第一折：“你这个虎剌孩作死也。你的银子又少，怎敢骂我？”，意思是自寻死路，找死。多用于形容不知轻重，不顾危险。这个网络文化泛滥的时代，作死又被赋予了新的含义，也是通常人们所理解的意思，通常用来形容那些没事找事最后闯祸的人的行为，论是史书之中还是现代含义，这个词语都是完完全全的贬义词，不带有一丝夸人的含义。 那么，会有人把作死当成职业么？ 看着周围废墟之上冒出来的整合运动弩手们，瓦伦丁·德丽莎挠了挠头顶长长的耳朵，难得的露出了一丝坏事的神色。 当那些闪烁着寒光的弩箭空气中呼啸着朝他飞来时，躲犹大后面捂住耳朵抱头蹲防的瓦伦丁突然悟到了一些什么。 为什么他的源石技艺是医疗法术？为什么他穿越后的种族是皮糙肉厚的瓦伊凡人？为什么要开始主剧情前让他强行接受“钥匙”那痛苦的洗礼？ 或许，对瓦伦丁来说，作死就是工作。 一个合格的，可重复利用的，部署后不管的诱饵。 我就喜欢你们这种打不死我还留不住我的样子 罗德岛侦查小队行动前一天，罗德岛基地。 “呯！” 伴随着最后的一声枪响，杰西卡的日常训练也落下了帷幕。她摘下防护耳机，有些扭捏的看着身边的雷蛇，绿色的瞳孔像是点缀着露水的多肉植物一样温润，让人看起来只会生出一丝怜爱，似乎这个小姑娘做出的一切错事都能原谅。 实际上这只菲林乖得很，黑钢国际时芙兰卡就评价过她是雷蛇最出色的徒弟，不仅枪法方面，个人履历上也是如此，一样的优等生。 就是性格太过弱气了些，作为一名黑钢国际的正式员工，表现的气场还不如香草这名实习生…… 雷蛇曾也跟杰西卡说过性格方面有关的事，但最后都被杰西卡那副快要哭出来的一脸“非常抱歉”的模样给强行中止了话题，尝试几次后她也放弃了跟杰西卡交流。强行改变一个人的性格或许不是好事，虽然这个菲林小姑娘看起来很不可靠，但实际上任务中的表现是非常靠谱的，只是外表有些违和而已，并不影响她出彩的表现。 “做的不错。”雷蛇摘下防护耳机，将杰西卡刚刚打靶的数据调了出来。 “命中率依旧很优秀，只不过有些地方过于要求自己做出完美的表现了，导致了一些失误。如果放松心态的话，你能做的更好。” “我明白了前辈。” 杰西卡的眼睛闪烁着点点荧光，微微点头。要不是雷蛇熟悉这个小姑娘的情况，她估计会以为杰西卡已经哭出来了。 “今天的训练到此为止，明天就要去探索切城废墟了，好好休息一下吧，跟你的队友聊聊天，一场任务的顺利与否可不止看自身的能力，还有与搭档的配合。” 说到这雷蛇脑海里不由自主的想起了某个性格恶劣的狐狸，然后很快那只狐狸的额头就被打了一枪，那副场景也像烟雾一样瞬间就消失不见。 芙兰卡跟她的默契非常好，但是那个家伙老是喜欢做一些恶作剧，尤其是任务中她使用源石技艺之后全身乏力的那一小段时间，相对于解决危险芙兰卡更喜欢那之前拽一下自己的尾巴或是捏一下脸颊什么的，虽然那也并不影响她解决问题就是了…… 但是依旧让雷蛇感到很生气，因此她闲暇训练时跟胖狐狸对过好多次，基本上每次都是两败俱伤。但是那个家伙对过程中都能找到机会占她的便宜，雷蛇对此也只能可奈何。 “嗯，我明白。”杰西卡点点头，开始收拾自己的装备。 “说起来，雷蛇前辈你现不是应该回总部汇报工作了么？为什么还罗德岛呢？” 跟杰西卡和香草不同，雷蛇和芙兰卡是黑钢国际的资深干员，只是因为合同的关系才来到了罗德岛工作，对于这些资深干员黑钢国际管的可比普通干员严的多，每隔一段时间都要回到总部进行工作报，汇报这一段时间的工作进程，顺便观察一下自己的外派干员是否忠心有没有想跳槽的意思，这一点雷蛇也是一清二楚。 虽然罗德岛的工作环境很不错，福利也很好，食堂里的菜比黑钢国际的食堂跟符合她的口味，芙兰卡也曾开过留罗德岛工作似乎更有乐趣的玩笑，但是对于自己的老东家雷蛇可是绝对忠心的。 不过这个绝对忠心一直持续到某个家伙出现前。 “啊，因为某些原因我选择了视频汇报的方式，这也能避很多麻烦，毕竟来回两趟很浪时间。” 雷蛇的回答天衣缝。 黑钢国际的总部哥伦比亚，罗德岛的基地乌萨斯，这两个国家之间的距离可不跟她和芙兰卡的关系那么近，来回少说也得一个星期，不如打个视频电话完事，这种远程汇报工作的方式又不是没有人用过。 “是……因为瓦伦丁先生么？” 杰西卡收拾好了装备，将背包背好跟雷蛇肩并肩的走出了射击训练场。 “对。” 既然后辈猜到了原因，雷蛇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作为一个很早就离开家的姐姐，她并不是弟控，没必要因为自己的弟弟去推脱自己的工作，只不过这些年瓦伦丁外过的确实是有些苦，此时作为他唯一能接触到的亲人，雷蛇觉得自己应该留这里修补一下瓦伦丁跟家庭之间已经断掉的纽带。 实战测试中瓦伦丁看向雷蛇的眼神就跟看陌生人一样，让当时的她感到了一阵奈和心酸。而且瓦伦丁罗德岛的这一段时间内，他似乎忘记了自己这个姐姐的真名，一直用“雷蛇”这个代号称呼她，这让雷蛇也有些难过。 “啊，对不起前辈，我不是故意的……” 雷蛇有些黯淡的脸色和回应激起了杰西卡有些脆弱的神经，这个可怜的猫娘下意识的把自己代入到了一个不小心激起可靠前辈伤心往事的后辈形象，赶紧低下头对着雷蛇道歉。 …… 虽然这种情况经常发生，但是雷蛇仍觉得杰西卡的反应是不是有些过于夸张了。 或者说这个小姑娘的内心是不是有些过于敏感了。 “没什么。” 看着又一次快要哭出来的杰西卡，雷蛇笑了笑，伸出手去轻轻抚摸着她的脑袋，动作轻柔像是摸小孩子一般。很久之前，雷蛇还没有一个安全承包商的愿望，瓦伦丁是一个小小的喜欢哭的男孩子，那个时候她就是这么安慰瓦伦丁的，温馨和睦。 “不知道他龙门怎么样了啊……” 看着面前一脸享受的杰西卡，雷蛇脑海中的思绪渐渐发散。 男人都是善变的 “哇这些家伙的箭矢是不要钱的吗？我现感觉自己跟长江上的草人一样难受啊！” 躲一个墙角后面举着犹大当盾牌的瓦伦丁现感觉有些难受，非常难受。他的认识中这群整合运动士兵应该是一群没有经过严格训练的普通人，现突然玩起了请君入瓮的战术确实是让他有点懵。 不过考虑到梅菲斯特那个小矮子和雪怪小队也这片切城废墟中，瓦伦丁也很快释怀了。他不是没有实力打出去，但是他一旦打出去的话就有可能会吸引到霜星的注意力，相对于一群看起来实力还行的罗德岛侦查小队还是一个看起来又萌又猛的疑似罗德岛资深干员的家伙更值得让她出手。 把大boss引过来瓦伦丁就不用玩了，还那么大劲打游击干嘛啊，直接抡着犹大碾过去不好吗？ 还能做一个霜星牌大白兔奶糖送给罗德岛当战功，说不定直接就晋升了。 然后罗德岛就把他给扔到危机合约里去了，到时候就看着没有犹大不能变成女武神的瓦伦丁怎么死就行了。 能力终究是一个辅助手段，是让瓦伦丁用来解决某些燃眉之急的，未来的一段时间内他自身的实力会逐渐提升，对外挂的需求也会越来越小，最后不依靠外挂也能解决问题。这就好像玩游戏被大佬带一样，前期啥都不懂，大佬带你刷怪打金，等玩的时间久了，你对大佬的依赖度也会越来越低，最后自己成为了大佬打死了最终BOSS，那个带你的大佬也能功成身退继续带下一个萌新了。 要是一直靠大佬帮你打怪升级，最后恐怕连最终BOSS的面都见不到就凉凉了。 [大佬：我就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萌新！] [萌（爷）新，卒。] “让我想想这里是那块地方来着？” 听着外面叮叮当当的响声，瓦伦丁动起了他小小的脑袋，开始思索逃生之法。如果他现是理之律者或是影铁的话，倒不会这么麻烦，估计脑海里直接就能变出好几套备用计划出来。但是他现是德丽莎，一个萝莉，虽然活的时间有点久，但是脑子灵活度还是比不上那些专业人士。 现场变身？不不不。 理律和影铁的大脑太BUG了，会让他产生依赖性的，绘制地图玩细胞分裂的时候用用就行，这种打架的情况下就算了。 “这片废墟……应该有地方可以跑出去。” 将昨天一天的成果大脑里过了一遍之后，瓦伦丁想起了这个地方的大概位置。这里大概是这整块废墟的最中间部分，也是最混乱的地方，到处都是倒塌的高楼大厦，断壁残垣之间的路径如同迷宫般复杂，有些地方还有可能随时出现二次倒塌，昨天上午瓦伦丁就来这里跑了一遍之后就赶紧出去了，得再运气不好被压下面。 虽然这里的道路很复杂，但是出口极其之多，这也是为什么这片废墟不结实的原因。 “果然没有一件事是第一次就会熟练的，作死也是……” 瓦伦丁露出一个小脑袋看着外面那群弩手，看到一堆箭矢飞过来时又赶紧把头缩了回去。 “不就是拿了他们一些补给嘛，至于这么大动干戈吗？这周围几个据点的整合运动都出来了吧？白花花的一片啊。” “你可不止是拿了他们的一些补给，还毁了好几座帐篷，一堆路障，武器和制服，两个据点都被你的犹大抡成废墟了。他们不想追你的时候，你还折返回去又打了一顿梅菲斯特……” “你说说，这群整合运动不得搞死你？更不要说那个梅菲斯特还是个心理变态，估计把你剥皮的心都有。” 早晨脱离了追兵之后，瓦伦丁就把他绘制的简易地图给罗德岛发送了过去，又顺路抡着犹大一脚踹开了一个据点的大门去搞事了。 这一踹不要紧，直接把整合运动的一个隐藏指挥部给踹出来了，那个帐篷中央的赫然就是梅菲斯特，两个小家伙大眼瞪小眼。一时间谁都没反应过来。 然后瓦伦丁就给那个梅菲斯特一犹大，连人带帐篷直接抡到天上的那种。 “我又没下死手，那么大的十字架就打了个骨折，这怎么看都是我放水了吧？这货不仅不对我感激涕零还叫人来围殴我，太过分了！” 瓦伦丁对自己做的那些事没有丝毫的自知之明。 “你那还叫没下死手？我估计霜星挨那一下都够呛！” “那又怎样啊？就梅菲斯特办的那事我还觉得打的轻了，要不是怕霜星爱国者过来支援我还得再给他几犹大，让那个小混蛋连使用源石技艺的机会都没有。” 瓦伦丁撇了撇嘴，从犹大的一侧抽出一条金色锁链出来。 “谁能想到这个家伙跟我一样也是个医疗术士……虽然他尖叫着飞上天的样子很靓仔，但是他使劲吹花粉治疗自己的样子真的很恶心。” 那个家伙跟太阳肩并肩的同时还不忘通知雪怪小队，地面上的瓦伦丁都能听到他对着耳机怒吼的声音。 “你现吃瘪的样子也很靓仔。” 角徵羽揶揄了一句。 “我可是稽亚娜的大姨妈，可敬的学院长大人，我会吃瘪？” 瓦伦丁弓着身子慢慢后退，小小的身躯进入了废墟之中，立入口处的犹大仍然如擎天柱一般挺立，外面的那些攻击没有丝毫的影响。 “你不觉得那个白毛小矮子不让步兵来打你有问题么？” “肯定有，估计就是想让这片废墟成为我的坟墓。” “但是呢……” 瓦伦丁环顾四周，确定了一个方位之后停下脚步，将手中的黄金锁链猛地向后一拉。犹大应声倒地，但没有停原地，而是利用自己的追踪模式回到了正废墟下疾跑的瓦伦丁后背上，途中还撞断了几根柱子，整片废墟晃了晃，摇摇欲坠。 看着入口处突然消失的犹大和瓦伦丁，一直站远处观战的梅菲斯特面部一黑，挥了挥手。 数名整合运动迫击炮手来到了他的身边，调整炮口角度将那片废墟划为目标点。 “开炮。” 梅菲斯特嘴唇微张，语气轻微，却带着一股法抵抗的压力。 “让那个家伙消失这片大地上。” 几声低沉的空气爆鸣声后，数枚源石爆炸物空中划过弧落到了那片废墟之上，整合运动的弩手也放下了手中的弩。 接近着，是媲美雷霆般的爆炸和一阵地动山摇！ 看着远处那片腾起的灰尘和再次倒塌的废墟，梅菲斯特嘴角扬起一丝弧度，咧开的嘴唇像血一样鲜红。但是很快，他的表情僵住了，金色的瞳孔一瞬间失去了高光，紧接着到来的是如同火山喷发般的怒火。 那片被灰尘覆盖住的地方，一个金色十字架像是炮弹一样突破了封锁冲向天空，它的尾端有一条金色的锁链，金色锁链的另一端是一名小小的女孩。 与那名小女孩一同突破封锁的，还有她充满了朝气的，足以让场所有人都能听到地欢快的声音。 “芜湖~” “起飞！” 第三十八章 人为的宇宙 这大概是切城废墟上最热闹的一天。 覆盖了半个城市的据点都进入了警戒状态，等待梅菲斯特的命令随时出击，3-3区域周围的三个据点几乎是倾巢出动，一百多人包围了区域中央最大的建筑物废墟，而那名被包围的小女孩，却此刻化为整个荒野之上最亮眼的风筝，飞行的犹大带领下，挡下了死神挥舞过来的镰刀。 “这波啊，这波是世界第一可爱冲击！” 瓦伦丁左手拽着金色锁链，右手伸出食指和中指放耳边转过头对着地面上发呆的众人欢笑着眨了眨眼，可爱的面容直接击穿了数整合运动士兵的心脏。 “诶嘿~！” 就连她半空中的欢呼声都粉色的，蕴含着压抑不住的元气与活力。 娇小轻盈的身躯，一百五十二公斤重的犹大，当这两者结合起来的时候，得到的如果不是一个被压成华夫饼的萝莉，那就是一个人形火箭。瓦伦丁自然知道梅菲斯特想要干什么，刚刚他抡起犹大让他上天的那一下估计就能让这个白毛小矮子清楚的了解双方实力的差距，浮士德去龙门整活的情况下，梅菲斯特能依靠的战斗力就只有互为合作关系的雪怪小队和他手下的复仇者，毕竟普通的整合运动士兵可受不了犹大的“关爱”，被抡一下估计直接GG，他们又不能向梅菲斯特一样可以使用医疗法术治疗自己。 但是这并不代表梅菲斯特只有依靠其他人的帮助才能干掉德丽莎·瓦伦丁。作为一个指挥官，梅菲斯特整合运动里主要的职责是动脑子而不是整天吹花粉，如果有更方便的方法干掉敌人他就绝对不会用对自身造成极大伤害的灵魂控制技艺。 利用环境解决敌人，是从古至今所有指挥官最喜欢的杀敌方式。这片位于孤城中央的废墟是整个移动平台上最混乱的地方，到处都是倒塌的断壁残垣，那些屹立大地之上的断楼横梁下不知道隐藏着多少危险，梅菲斯特自然也是有目的的将瓦伦丁给包围了这里，然后用接连不断的远程攻击方式将他逼到废墟内部，最后利用源石炮弹爆炸时的冲击波彻底摧毁这片已经时日多的废墟，给瓦伦丁一个末日废土风格的埋骨地。 计划很不错，基本上没有漏洞，梅菲斯特成功的将瓦伦丁逼到了这片废墟当中，也用炮弹摧毁了这片废墟，只不过这一直顺风顺水的计划却是最后的一步出现了问题，瓦伦丁空中的欢呼声就像一个又一个的巴掌狠狠的扇着他的脸，让他深刻了解到了命运是如何去捉弄渺小的人类的。 瓦伦丁离开废墟的方式很简单，就像你们所看到一样犹大的带领下飞出去的。犹大的誓约本身并没有飞行模式，但是瓦伦丁给它施加了一个力让它飞起来了，顺带拉着瓦伦丁体验了一把飞行的感觉。 对于一个能将犹大随便抡着玩的小姑娘，这种飞行方式简直是就是小菜一碟。 “射击！给我把她打下来！我要让她体会到什么叫痛苦！” 梅菲斯特握紧了手杖狠狠的敲了几下地面，面容狰狞愤怒地下达了命令，几乎是咬着牙齿说出来的，他旁边的炮兵甚至都能看到从梅菲斯特牙齿缝隙里冒出的白烟，就好像这个气极的家伙体内有一股火焰熊熊燃烧一般，让人不由得担忧这家伙的身体是否还好。 如果梅菲斯特快被气死的事是假的，我希望这是真的，如果这是真的，那我希望加大力度。 炮兵手忙脚乱的从背包里掏出来一枚新的源石炮弹，眼睛却瞟了几眼身旁气得要死的梅菲斯特，差点笑出了声，心中甚至还为瓦伦丁叫好，手中的动作也是慢了几分。 浮士德大家都很尊重，但是这个精神有问题的梅菲斯特整合运动的士兵们就没那么尊敬了。与其说是因为他是指挥官才听他的话，倒不如说是害怕才让这些人乖乖地去执行命令。 没人喜欢变成一具长满源石的行尸走肉。 梅菲斯特下达命令后，那些包围了废墟的弩手们又开始了射击，但是没有一支弩箭命中了目标。虽然大部分是因为瓦伦丁天空中的速度太快导致法瞄准导致的，但是也有些人是刚刚那个甜到爆炸的表情故意放低了手中的弩箭。 萌即是正义这句歪理这些人的身上得到了最完美的体现，即便其中有些人早上刚被瓦伦丁捉弄过，但是那又萌又甜的表情下他们还是选择性遗忘了这一事实。 男人有两个大脑，一个上面，还有一个下面。 嘭！ 又是一声巨响，金色的犹大撞了地面上，激起了一阵灰尘。瓦伦丁落地时打了个滚，依靠着女武神强横的身体素质卸掉了降落时的冲击力，低头捡起落脚边的金色锁链地面上拉着犹大拔腿就跑，跑路的时候还不忘回过头去嘲讽一下远处的梅菲斯特。 “傻X！来追我啊！如果你能追到我，我就让你嘿嘿嘿！” 嘲讽完还对着那个浑身通红快要爆炸的家伙比了个国际友好手势。 咯啦。 梅菲斯特的手杖裂开了一条缝。 那是被愤怒至极的手掌施加了巨大的压力造成的结果。而这股能够让海水都能飞腾的火焰，自然是来源于梅菲斯特快要崩坏的内心。 梅菲斯特的眼睛开始变得模糊，有黑色的细出现了他的视界中，若隐若现。暴起的青筋从他的额头上凸起，里面流淌的混乱和诡异的粘稠鲜血。一个声音梅菲斯特的耳边低语，很快出现了第二个，第三个…… 最后，那些令人头疼的声音消失了，他只能听到如海浪般迅猛的尖叫和狂笑，夹杂着恶臭的血液与腐烂的尸体。 那名刚刚心中嘲笑梅菲斯特的炮兵愣住了，瞄准瓦伦丁的动作也慢了下来，似乎整个人变成了木头一样。几秒钟后，他的手彻底的僵半空中，跟随思想和眼睛一起停止了运动，化为一具长满了源石结晶的尸体。 “给我追！追 就连他的声音都如此沙哑，却让所有的整合运动士兵从灵魂深处感到了恐惧。 短短数秒，百名整合运动士兵化为了白色的海浪冲向了远处那个废墟之上轻快地迈着步子的精灵，梅菲斯特站原地低下头大口的喘着粗气，握住额头的手掌像是恶魔一样长满了黑色尖尖的鳞片。 “你现这副样子真难看。” 轻佻的女声梅菲斯特的耳边响起，跟那些让他疯狂的声音几乎异。除了让他心中的怒火烧得更旺之外，没有任何用处。 “我可以让你变得跟我一样难看。” 他笑了笑，看向身边人的眼睛露出血色的光芒，就连声音都带着一股腐烂的味道，让人想起了雪原上隐藏黑暗中的饿狼。 变化为了恶魔的梅菲斯特，脾气甚至比平常还要好。因为他的脑海中，这个女人已经变成了一地的血肉和白骨。 “嚯，那我现是不是该一边哭一边跑开了？” W看着直视着自己的恶魔撇了撇嘴，一脸的嫌弃，没有表现出一丁点的害怕。 “如果你能哭出声的话，我想那会是极为美妙的声音吧……” 白色的雾气从鼻孔中喷出，尖尖的牙齿露出了血色的锋芒。苍白的头发此刻变得更加苍白，就好像是不存与这个世界一般，那不该被称为是一种颜色，而是一种灵魂，一种精神，数的负面情绪和人之恶交织而成的，即便是圣光都法净化的最终之恶。 “伊诺。” 看着暴走边缘的梅菲斯特，W嘴唇轻启，像是和好朋友说话一般带着一股轻微的兴奋说出了这个名字。 一道霹雳打了梅菲斯特的心上。他愣那里，身上的戾气像是风中的烛火一般开始摇摇欲灭，很快消散地影踪。那被数粘稠的黑暗束缚住的世界里，一个白头发的男孩睁开了眼睛，奄奄一息地抬起头看向永恒不亮的天空，绿色的眸子里却出现了一个黑色头发的男孩。 刹那间，那些黑暗褪去了，这个名叫伊诺的男孩得到了可贵的喘息。 看着面前这个发呆的家伙，W慢慢走上前去，将一个小盒子放他的身前，看向梅菲斯特的眼睛里充满了怜悯。她转过身去，慢慢地离开了这片废墟。梅菲斯特僵硬的低下头，颈椎的声音像是折断的木头。 那是一盒矿石病抑制剂，黑色的盒子上没有任何的标记，边角有些磨损，有些地方甚至结上了白色的冰霜。 这是浮士德前往龙门前给他留下的东西。 人本罪 “哇啊啊啊啊啊！” 嘭！ 一枚炮弹落到了德丽莎·瓦伦丁身后不远处，发出了巨大的声响。爆炸产生的冲击波撞击到了像只小兔子一样死命跑路的瓦伦丁后背上，让他再一次体会到了飞翔的感觉。 只不过这一次不是他自己主动起飞的。 “卧槽这群家伙疯了吧？刚刚可没打这么准！” 瓦伦丁咬着牙齿从地上爬起，伸手简单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继续背着犹大扮演被一群怪蜀黍和怪阿姨尾行的可怜小姑娘。 “呛死人了啊！” 因为爆炸的缘故瓦伦丁就感觉自己回到了自己长大的那座小城一样，空气中到处都是呛人的灰尘和PM2.5，让小姑娘不由得伸出手去捂住嘴巴以求尽量少的吸入灰尘。 他从没有像现一样渴求影铁装甲，毕竟那副灵能飞升限定版的装甲自带防毒面具，不仅可以防灰尘雾霾，还能防2019-nCoV。 大家出门的时候一定要戴口罩！即便是现疫情快要结束了也不能松懈啊！ “想一想你面对的敌军指挥官是谁，如果你那种人的手下做事，你会摸鱼么？” “摸鱼一时爽，一直摸鱼一直爽！” 瓦伦丁微弯膝盖，像是一片树叶一般轻盈的越过一块横亘路中间的断梁，利用这后天形成的阻碍跟后面的整合运动们拉开了一段距离，为自己争取了一段难得的喘息之机。 这是通往4-3区域的道路，前方那块区域中还有一个整合运动据点，估计那些家伙已经严阵以待就等瓦伦丁上门了。作为一个要把整片切城废墟搅和成一锅粥的小姑娘，他自然是要过去自投罗网然后逃出生天顺便举个中指化身祖安人向敌人全家问好拉仇恨的。 如果最后他能做到让所有的整合运动士兵跟自己背后玩追逐战，那么瓦伦丁的任务也就完美的完成了。罗德岛的那些侦查小队完全可以大摇大摆的进行任务，不用担心会有整合运动的埋伏，除非他们的任务地点就瓦伦丁这个惹事精旁边。 不过就瓦伦丁现拉到的仇恨来看，就算那些整合运动士兵发现了罗德岛的侦查小队估计也不会管，因为他们的首要任务就是逮住这个到处乱跑的萝莉大卸八块。 “其他指挥官看到你摸鱼最多也就是训斥一下你，严重的也就是军法处置往你的屁股上打几大板，但是梅菲斯特看到你摸鱼可是会直接要了你的命的。” “这就是他们还追我的理由？我还以为是我有急支糖浆！” 瓦伦丁抬手拍了拍身后的犹大，一个深棕色的小瓶子从犹大的一侧缺口处滚了出来落到他的手上。小瓶子上贴着绿色的包装，包装的正中心赫然是四个黑色大字： “急支糖浆” “为什么追我？！” 为了复刻那个经典的卖药，拿到这瓶急支糖浆后瓦伦丁还特意放满了脚下的速度扭过头一脸惊恐的喊出了这具台词。 “因为你是个*乌萨斯粗口*！看劳资今天把不把你*乌萨斯粗口*就完事了！” 但是很明显这群暴躁的整合运动们并不知道地球上华夏那个人尽皆知的梗，回应瓦伦丁的只有一浪更比一浪强的乌萨斯粗口。 这一瞬间瓦伦丁就感觉身后追自己的是一群凛冬。 “不过他们可没凛冬那么好看。” 回想了一下那天火中的切尔诺伯格，瓦伦丁摇了摇脑袋赶紧把这个不靠谱的想法甩出去，拧开盖子脚下用力一个转身直接将手中的急支糖浆往追兵的方向扔了过去。 直接糊了一个倒霉蛋一脸。 “啊啊啊我中弹了我不行了……还挺甜。” 那名被急支糖浆击中的整合运动士兵当即就扔掉了砍刀双手捂住心口装出一副便秘的模样停了原地，其他士兵也极为嫌弃的让开了道路继续他们的追逐战。 就是最后那句“还挺甜”差点让周围一众经过的士兵原地摔倒。 “……” 对此瓦伦丁只能说不愧是整活运动。 “这些家伙不应该是整天一脸苦大仇深的样子吗？为什么跟个谐星一样啊！” 瓦伦丁低下头躲过一支飞行的弩箭，同时挥舞着右手甩起金色锁链将一枚从道路旁边的高处废墟上射出来的弩箭打飞，跑路的轨迹也从原来的直变成了S形。 梅菲斯特早就已经让4-3区域的士兵这里布下了埋伏，刚刚那些从暗处射来的箭矢就是证明。虽然那些隐藏黑暗中的弩手伪装的很好，但是作为一个身经百战的女武神，德丽莎·瓦伦丁还是很快就与发现了他们的位置。 要不是现她身后还有一群追兵，瓦伦丁早就停下脚步从犹大里抽出短枪扔过去了。 变身成德丽莎那么久了，大姨妈正经的攻击方式他还没用过呢……不过就这两天的战斗来看，似乎抡起犹大砸人比扔短枪更好使一些，一犹大下去什么敌人烦恼都没了，如果还有就再来一犹大。 简单粗暴又快乐。 “你有没有想过我们为何存于这个世界之上？” 角徵羽的声音突然正经了起来。每当这个人工智能用这种语气跟他交流的时候，瓦伦丁就知道他要说一些自己听不懂的东西了。 “啊？为啥？你要跟我讲生命的起源吗？” 瓦伦丁将背后面的犹大卸下，双手握着十字架的下方向着面前的路障用力一挥，把一堆混凝土组装成的障碍摧毁之后继续他的拉仇恨计划。 “可以这么说。” “你有没有想过始源宇宙是如何产生的吗？” “没有，也不想。” 瓦伦丁翻了个白眼，腿部用力跳跃到面前武装人员的脸上，挥舞着小拳头直接砸开了这个巨大的黑色罐头。 一直拿犹大攻击这些家伙会让他们产生恐惧感的，得适时使用力量，表现出一种单挑没问题群殴立马凉的气势是最好的，这样也能让这些整合运动足够重视自己，得只是派出来一两个人或者全部都畏畏缩缩躲据点里不出来。 当然，激怒他们的指挥官是最好的办法，就像现。梅菲斯特下令进攻瓦伦丁，这些整合运动的士兵就算害怕也得追杀他。毕竟瓦伦丁基本上就是满世界逃跑，没怎么出过手，而梅菲斯特一发怒可是要人命的。 “我的主文明一直探究始源宇宙形成前的世界，但数时间的研究成果只显示了一个事实，那就是始源宇宙形成之前没有任何有意义的东西存。” “规则、空间、时间、物质、意识，全都没有。” “那甚至都说不上是‘0’，因为零本身都是有它的意义。 “这种东西诉我这个‘低级碳基生物’真的好吗？” 瓦伦丁一巴掌拍开面前冲过来的感染猎犬，朝着远处那个整合运动完好的据点迈出步子。虽然距离很远，但是瓦伦丁也能看清楚那据点外塔楼上的哨兵一脸惊恐的样子。 你不要过来啊！.jpg “哦对，反正我说出去也没人信，你说这些东西也没事。” 顶级文明和低级文明谈话就是这么省心，他们完全不需要担心自己的知识被低级文明的人窃取，说话都不用思考那些该说那些不该说，反正听者是一点都不明白，有的知识他们甚至都不信，随便讲。 “长久的研究之后，我们找到了一种可能性。这种可能性其实很早之前就存于所有人的脑海之中了，但是其本身过于惊悚，以至于没有人将这个结论当成事实。” “但是数的失败面前，这个骇人听闻的结论，可能真的就是事实。” “那是什么结论，让你们这种上级文明都觉得害怕？” “哦其实我们并不害怕，只是觉得这个结论有些过于扯淡而已，毕竟听起来跟玩笑似的。” 身后的追兵仍吵吵闹闹的喊着要把瓦伦丁千刀万剐，刚刚那些埋伏的弩手和矿石病动物也加入了他们的行列。大概是体力不足的原因，那些追兵距离瓦伦丁已经有很长的一段距离了，他会过头甚至是只能看到远处废墟上数移动的白点。 “这些家伙是真没力气了还是装出来的啊……离这么远我都能听到他们的乌萨斯本土粗话。” 看着远处冒着火焰的整合运动士兵们，瓦伦丁拉扯着自己的嘴巴和眼皮做了个鬼脸。 “我们所存的宇宙，包含始源宇宙和那些所有的平行宇宙，都只是另一个存脑海中的世界而已。” “如果把我们的思维放那个存的地位的话，我们所生存的这一切，都不过是一个想法，一堆字母组成的文章而已。” …… “确实是够扯淡。” 瓦伦丁此刻突然就理解了那个上级文明为什么会把这个结论当成玩笑，直到最后实是找不到其他合理解释的时候才把它当成真正的原因。 听起来就跟一个三流小说似的，我们整个宇宙都只是这本小说里的背景而已。 “但这确实是目前唯一有可能的结论了。” “所以，这个世界一切不合常理的东西都能解释的通了，因为那个创造这个世界的存想让它发生。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执行他的意志。” “所以你们就这么接受了这个结论？” 一个黑影出现了瓦伦丁的面前。德丽莎·瓦伦丁停下脚步，抬起小小的脑袋看着面前的男人，樱红色的眼睛就跟九寨沟的海子一样干净美丽。 这一瞬间，那个把整合运动搅的鸡犬不宁的惹事精又变回了一开始那副乖巧可爱的模样，头顶长长的耳朵垂了下来，配合着闪烁着点点光芒的大眼睛和垂肩膀前的单马尾看起来就跟真的兔子一样可爱。 如果忽视她背后那具还沾着灰尘和血液的犹大的话，称呼这个小姑娘一句“世界第一可爱”绝对没问题，就算是那些整合运动的士兵都会同意这个称号。 “不，将这个扯淡的结论标注上‘存疑’之后，我的主人们又开始他们闲到发慌的研究去了。” “可以理解。” 瓦伦丁心里回了角徵羽一句，看着面前裹着红围巾的男人露出一个极为阳光的笑容。 “你好啊，大哥哥！” 回应他的，是一把沾染着黑色血液的打刀。 恶臭，肮脏。 第三十九章 复仇者大姐姐 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这是兔子近代史上有名的战法总结，那些勇敢的战士们用自己的行动将这十六个字的含义展现得淋漓尽致，不停地跟远比自己强大的敌人打着消耗战，最后拖死了帝国主义这个庞然大物，洒满鲜血的大地上举起了新时代的旗帜。作为一名兔子的传人，瓦伦丁对这十六个字理解程度还算可以，至少从凌晨到刚刚的表现来看都很不错。 但是人是有劣根性的，这些来源于人心内部最容易忽略的缺点很容易就能让数汗水堆积起来的成果一瞬间全部木大，历史之中也有着数的前车之鉴。而其中最致命的是什么呢？ 贪。 而此刻的瓦伦丁，也成了这数反面教材的其中一例。他的行动方式没有错，也成功的引起了整合运动的注意，把那些白色的恶鬼刷的团团转。但是他的行动有些过于猛烈了，而且没有给整合运动一点喘息之机，最后更是直接惹怒了对方的指挥官。梅菲斯特虽然看起来就是个心理变态的小孩子，但是他的心思可阴险的很，一点都不比那些官场上活跃了几十年的老狐狸差，这个包围圈就是证明。 他可没指望那个废墟能够埋葬这只一边骂骂咧咧一边蹿的死快的兔子，复仇者才是梅菲斯特真正要拿来对付瓦伦丁的办法。 而且，事实证明梅菲斯特的想法很有效。 任何事情都有一个度 “艹！” 伴随着一声巨石崩裂的巨响，瓦伦丁的牙缝中蹦出一句华夏经典粗口，双腿一软整个人干脆利落地趴了地上勉强躲过了复仇者的攻击。那块他用来躲藏的砖墙一瞬间就被复仇者的斩击劈成了数的碎石，哗啦哗啦的打了瓦伦丁身后的犹大上，配合着周围扬起的灰尘让他再一次感觉自己回到了故乡。 “下一次再去废墟出任务我一定要带上一盒N95口罩！” 瓦伦丁抬起手拍了拍脑袋上的灰尘，随手扒拉了两下身上的脏东西就甩着胳膊蹿到了十米开外，脸上的表情扭曲的像是杏·玛尔一样。他蹦出去时的一瞬间，一道黑色的剑气击打了他刚刚站着的位置，让这一片区域的空气污染程度再次加重了几十个百分点。 “吼 黑色的剑气劈开了地面，崩出了如同蛛网般的纹路。瓦伦丁心有余悸的回过头，却刚刚好撞见冲过来的复仇者。跟他曾经见过的那两名复仇者不同，这名复仇者暴走状态下浑身都缠绕着黑色的雾气，四肢膨胀到一个极为可怕的地步，连布洛卡她面前都会觉得自愧不如，那如同石头一样坚硬庞大的肌肉甚至将那一身黑色的衣服都崩成了碎片，只有零星破烂的黑色布条挂她的身上，保住了这名复仇者的隐私，也保住了瓦伦丁清澈的大眼睛和幼嫩脆弱的小心灵。她口中的牙齿刺穿了脸上的面罩，扭曲的像是撒过金坷垃一般，根部粗壮比，锋利的牙齿尖上还沾着鲜红的血—— 那是瓦伦丁一开始碰见复仇者时染上去的。他躲过了挥来的刀刃，却被瞬间爆体的复仇者大姐姐来了一个猪突猛进，直接把他撞成啊嘿颜，衣服也被锋利的牙齿给戳了个洞。 很明显防刺服对于这种力度的撞击根本起不到任何的防护作用，要不是德丽莎的身体素质足够强，这一下就能让瓦伦丁再来一次鬼门关游记。 永久的，再也回不来的那种。 另外，你们没有看错，这名看起来就跟狂暴化大猩猩一般的复仇者，是一名女性。 “啊啊啊啊你TM的不要过来啊！” 地面像是发生了板块摩擦一般疯狂的振动起来，那名狂暴化复仇者双手握拳挥舞着打刀一步一个脚印（物理）朝着不远处的瓦伦丁冲了过去，整个人看起来仿佛一个巨大的攻城锤，跑动时带起来的气体流动如同狂风般直接吹散了刚刚空气中漂浮着的灰尘，大有要把瓦伦丁撞上天空化为天边最亮眼的流星之气势。 看着对德丽莎·瓦伦丁如此热情的复仇者大姐姐，瓦伦丁也只能一边尖叫一边使劲甩着胳膊不停的向前奔跑，嘴里还飙着媲美飞机发动机的尖叫。 他可不想再挨一发萝莉控の复仇者：狂热☆头槌，就算背着犹大挨着一下也够呛！ [胜ち取りたいものもない] [没有想要争取的目标] [无欲なバカにはなれない] [亦不是欲求的傻瓜] 就连角徵羽都感受到了那名复仇者眼神中对瓦伦丁的热情，非常完美的这场追逐战中插入了一首“机动战士高达：铁血的孤儿第二季”的片头曲。 就是大家耳熟能详的“卡其脱离太，莫娜莫娜伊”。 “复仇者大姐姐！阿姨！大婶！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该一开始把你认成男性！别追我了行不！” 一想到刚刚那一记头槌瓦伦丁就觉得肚子疼。虽然德丽莎看起来小，但其实身体非常结实，那一下除了剧痛比之外也就造成两个小口子，骨头是一根没断，要不然此时的他也不能跑这么欢，比兔子更像兔子。 “你这么求饶是认真的？” 角徵羽调低了精神空间中音乐的音量跟瓦伦丁交流，声音轻松的像是完全视了对方的生命危旦夕这一事实。 当然，只是看起来瓦伦丁很危险而已。如果他不跑路直接抡着犹大跟后面的复仇者好好干一架的话有七成几率是能够三分钟内解决对方的，毕竟能够把三百斤的犹大随便抡着玩的瓦伦丁可不是真的手缚鸡之力的萝莉。不过那样就彻底暴露了他的真实实力，他想拖住敌人的计划也就宣破产。 面对一个足够强大的敌人你们会怎么办？ 自然是找一个跟他一样强大的人去对付他。 那个时候瓦伦丁牵制到的估计就不是半个废墟的整合运动了，而是所有的整合运动成员加雪怪小队。梅菲斯特会选择暂时放弃算计罗德岛和龙门先用最快的速度解决瓦伦丁这个已经烧到眉毛的火焰，爱国者和霜星可能会直接进场，力量的天平会彻底地朝向整合运动一方。 毕竟瓦伦丁自己就是女武神，不是舰长能够一下子带着三个女武神去打架，而罗德岛的侦察队要明天才能抵达这片废墟，根本来不及支援他。双拳难敌四手，到时候瓦伦丁绝对是哭都来不及。 “那我还能怎么求饶？用祖安人的方式吗？！” 瓦伦丁脑海里回了角徵羽一句，伸手将背后的犹大取下放身前当成盾牌挡住复仇者挥过来的打刀，同时利用这一击带来的强大力量跟对方拉开了距离，让他得到了一段难能可贵的喘息之机。 “女性都喜欢年轻你不知道么？刚刚你那大婶的称呼都出来了那个复仇者不得使劲削你？” “你也不看看她的脸？都有皱纹了！这个人人高颜值的时代绝对是老人了啊！我要是叫她姐姐估计情况会更严重！她可能会以为我是个不尊重老人的臭丫头！” 叮！ 伴随着一声清脆的金属交击声，瓦伦丁握住短枪的手抖了抖，还是扛下了复仇者的攻击。但是对方并没有结束进攻的意味，双手紧紧握住刀柄猛地向下一拉。黑色的刀刃短枪之上拉出了一条绚烂的星火瀑布，瓦伦丁赶紧松手后退，复仇者左脚前踏，将打刀刀尖对准了瓦伦丁的眼睛猛然刺出。 “卧槽还真狠！” 瓦伦丁左手摸向背后的犹大使劲一甩将其扔向空中，同时整个人向后弯去，右手撑住地面勉强不让身体倒下，躲过了复仇者的刺击。但是对方的攻击还没结束，那把黑色的打刀竖瓦伦丁上方时，复仇者再一次下压双手化刺为劈，瓦伦丁心中一惊左手猛的一拍地面整个人像是陀螺一样向右上方旋转起来，黑色的打刀只劈中了他的一截长发就击打地面上，溅起的石块擦着瓦伦丁的额头击中了路边的半截墙壁，直接将其一分为二。 看着那堵被飞起的石头打成两半的墙壁，瓦伦丁单手撑地跪地上咽了咽口水，扭头就跑。 “崩！撤！卖！溜！” 该死的，他现可没有远哭3BUG的敌刺杀，更做不到像warframe那样能够放出咖喱快乐斩，自身的医疗法术还被阉割了，犹大因为阻碍他躲开刚才的进攻被扔到了天上，现瓦伦丁除了跑路别他法。 “辞！” 但是复仇者会让他这么轻易的跑掉？世界上任何一种杀人的技巧都是一套连着一套，除非你能格挡住或是看穿对方的破绽进攻，不然总有一刀会劈你的身上，只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而已。 看着再一次脚底抹油的瓦伦丁，复仇者阿姨张开血盆大口放声咆哮，同时手中的打刀自右下朝左上对着他的后背砍去。瓦伦丁跑路的速度很快，但是打刀挥出的速度更快。 作为一个经常危险边缘反复横跳的家伙，瓦伦丁对于死亡的气味是极为熟悉。那是一股难以形容的腥臭，不知道里面沾染了多少人的鲜血，不知道这把刀下会有多少哀哭的亡魂。那股扑面而来的危机感粘稠比，就好像他已经成为了这把刀下的亡魂一样。 但是…… 他也许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 刚刚被瓦伦丁扔到天空中的犹大此刻闪烁着耀眼的金光直接砸落到拿把黑色的打刀之上，带着一股可违抗的力量将腐臭的刀刃硬生生的砸进了地面之中，让瓦伦丁瞬间脱离了死亡的威胁，再一次帮他挡下了死神挥过来的镰刀。 “哎嘿~想不到吧！” 刚刚还一脸惊恐的瓦伦丁此刻绽放出了跟犹大一样灿烂的笑容，虽然看起来极为的可爱，但是旁人眼中里面似乎多了一丝难以描述的情感。他的右手扯住金色锁链朝自己的方向一拉，放着光芒的犹大回归到了瓦伦丁的身旁。。 “大姐姐，想要干掉我你还需要再次努力哦~” 看着面前脸红的如同岩浆一般的复仇者，瓦伦丁眨了眨大大的眼睛，一脸纯洁的说着残忍的话语，右手食指和中指并一起放额头的旁边向外轻轻一挥。 “再见喽~” 瓦伦丁转过身，举起犹大朝远处猛地一扔。德丽莎号人形火箭再次升空，直接带他离开了危险的中心，而目的地，正是4-3区域的整合运动据点。不久前这名复仇者阿姨还没蹦出来时瓦伦丁就看到了据点哨兵那一脸便秘的模样，现是时候帮他好好治一治身体的病了。 至于那名发了疯的复仇者，跟过来更好。刚刚战斗的时候瓦伦丁脑海里就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只不过如果对象只有复仇者一个人的话难有些单调，不如再加进去几个杂兵。 “那么，究竟是那几位小可爱想跟德丽莎一起睡午觉呢？” 看着据点里瑟瑟发抖的士兵们，瓦伦丁抽出犹大内部的金色锁链将它紧紧地缠绕胳膊上，露出一个恶魔般的笑脸。 第四十章 起飞！ “进攻没有章法，步伐乱得要死，还差点把自己给绊倒了，谁教你这么玩砍刀的？” 4-3区域的整合运动据点中，一个闪耀着金光的十字架立空地正中央，地面上砸出了如蛛网一样的裂纹。德丽莎·瓦伦丁右手甩着金色的锁链，面带微笑看着面前握着砍刀瑟瑟发抖的整合运动士兵，缓缓的踏出脚步。 刚刚她降落时还没站稳的时候，这个据点的整合运动士兵们就跟发了疯似的挥舞着砍刀朝他冲了过去，弩手们站哨塔上和空地边缘对准了那个还有些头晕的小小身影扣动了扳机，那些混杂士兵里的术士也运作起身体内的源石技艺，黑色的手套上出现了的像是手镯一样缠绕一起的血色源石技艺具现化产物，对着瓦伦丁释放出了红色的雷电。 他们是整合运动的基层士兵，只经过一些简单的训练就穿上了印有双螺旋标志的衣服加入进了侵略切尔诺伯格的战争中，虽然个体能力根本比不上那些拿着盾牌和砍刀的军警，但胜于数量，很快就像白色的洪水一般冲破了那座城市最后的防，让这个世界多了一个死城。 他们并不畏惧那些强大的人，因为有着许许多多跟他们一样的人一起结伴冲锋。蚁多咬死象的道理这个世界同样适用，而且还极为有效。曾经面对那些军警时这些整合运动士兵这么做了，如今面对一个拥有着怪力的小姑娘时，他们也毫不犹豫的一起冲锋。 没人思考谁会第一个死，长久以来受到的压迫让他们明白了一个道理：如果所有人都害怕自己会第一个死冲锋的道路上的话，那压迫将会永远存下去，因为没有人站起来去反抗压迫他们的人。 被逼到极限的人爆发出来的力量是恐怖的，昔日他们摧毁了那座永远见不到阳光的城市，如今他们就要联合起来再一次摧毁让他们感受到生命危险的存。 那一个瞬间过的很长，长到足以让瓦伦丁看清楚面前这些人的眼睛，还有他们心中压抑不住的，像是活火山一样不断向外喷发着的恐惧和愤怒。这种眼神瓦伦丁见过很多次，巴特摩尔，切尔诺伯格，龙门。那天午夜他被愤怒冲昏了脑袋握着USP match对着失去一只眼睛的常的时候，就是这种眼神让他停下了即将要扣动扳机的手。 瓦伦丁的瞳孔失去了焦距，思绪渐渐飘远。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些手里沾染着不知道多少血，残害了不知道多少条生命的人，甚至可以被称为恶鬼的家伙，面对他的一瞬间会表现出一种正义的一方身上经常会看到的视死如归、大义凛然的情感，这总是给瓦伦丁一种自己才是压迫者，自己才是邪恶的一方的令人不舒服的感觉。 他们是遗忘了自己做过多少恶吗？他们是觉得自己就不应该受到报复吗？杀人偿命这种事他们就没想过吗？ “不要用你的思想去理解一群疯子。” 黑色的阴影出现了瓦伦丁的视界中，角徵羽使用了精神空间投影强行拉慢了外界的时间。 “实际上外界的时间流速并没有变慢，只是你的反应能力被我强行提升到了非常快而已。” “我明白了，毕竟是灵魂嘛。” 瓦伦丁点点头。 “当任何事牵扯到灵魂的时候……” “它就有了解释。” 角徵羽微微一笑。 “虽然这个解释极为模糊，但总比没有理由好。” “所以，你能给我解释解释为什么我会有那种感觉吗？” 瓦伦丁走到一个整合运动士兵旁边，拉下了他的兜帽，摘下了那张白色的面具。跟他想的一样，这个以一个奔跑的姿势停半空中的整合运动士兵是一名女性，有着小而圆的耳朵，黑色的短发，白皙的面孔上没有丝毫的瑕疵，五官也是极为规整，虽然比不上瓦伦丁的颜值，但以地球人的眼光来看绝对是妥妥的美女。 只不过，这个美女瓦伦丁的眼中看起来是极为的丑陋。不是因为外表，而是她的眼睛。那是一双经历过什么的眼睛啊……看起来就像一颗石头一样，血丝爬满了她的眼球，像是蛛网，又像是石头上的裂痕，锋利，粗糙。那棕色的瞳孔中，瓦伦丁看到了自己的脸，紧接着就是燎原的火焰。他的身影大火中孤单的站立着，一动不动像是一具僵硬的尸体，肉体火焰中滋滋的响着，一些地方被烧掉了，露出里面白色的骨骼，瞬间就被炽热的火舌舔舐成了焦炭。 那是毫不掩饰的，喷薄而出的恶意。 瓦伦丁后退一步，慢慢地抬起手盖住脸庞。刚刚的场景有些恶心，他需要缓一缓。 “这是她对你最真实的想法，总结来说就是死的越快越好，越惨越好。” 看着站一旁低下头捂住眼睛沉默的瓦伦丁，角徵羽走到那名士兵的身旁，从她的手中把砍刀掰了下来。 “如果你不反抗的话，这个最先冲到你面前的整合运动士兵就会用尽全身的力气挥舞着这把刀使劲的砍你的身上，即便第一刀你已经断了气息没有了生命迹象她还是会继续挥舞着手中的武器。你被砍成两半的时候，那些射出的弩箭和源石技艺也会命中你的身体，甚至有的弩箭会命中这个最先攻击到你的他们的队友。” “但是这对于他们和这名士兵来说并没什么。只要先杀死了你他们就能活下去了，就像她曾经做过的那样……” “毁掉切尔诺伯格，毁掉那些曾经压迫过她，让她失去一切的人。” 瓦伦丁慢慢地将手往下，樱红色的眼睛瞪着角徵羽，面表情。 “她觉得自己应该活下去。” “这些整合运动的人都觉得自己应该活下去。” “像一个正常人一样，好好地活阳光下，而不是跟老鼠一样挤贫民窟里苟延残喘。” 角徵羽将砍刀随手扔到了地上，转动着手臂走到瓦伦丁的身旁。 “想象一下，如果一开始，我没有给你这具莱茵生命实验体的身体，而是让你穿越到了一个切城贫民窟感染者居民的身体上，你会怎么做？这个世界会怎么对你？” “你是一个对‘回家’有着执念的年轻人，同时也是一个内心丧到爆炸的可怜人。切城贫民窟你碰不见邢一凰、拉斐尔这两位让你重新感受到温度的姑娘，你只能一日复一日的去忍受那些白眼和骂声，小心翼翼的贫民窟里生活着，一块面包都会当成宝贝藏起来，因为你害怕那些跟你一样饥肠辘辘的人来抢走他。” “这种环境下你很大概率会再一次选择自杀，用这个最消极的方式去逃避问题，就像你上一世所做的一样。但如果‘回家’的执念足够深，你就能坚持下来，只不过身体和内心都变了质。” “不用怀疑，你一定会加入整合运动，或者以卧底的身份加入罗德岛去听阿米娅那充满理想主义风格的空话。现实面前，再美好的理想也是不堪一击的。” “拯救世界有很多种方式，比如消灭天灾消灭矿石病，比如毁灭人类重启文明。那个时候你应该会跟塔露拉一样理想着建立起一个只有感染者的国家，没有普通人对你们的压迫，也不会有人去抢你的面包。你可以毫不顾虑的走街道上，去任何一家你想去的店里购买东西，因为大家都是感染者，所以没有歧视的存。” “一个属于感染者的乌托邦。” “听起来也不是很糟。” 瓦伦丁轻笑一声。 “当然，甚至可以说非常好。” “地球上，有很多人想象着穿越到泰拉世界要去做什么，想要帮助罗德岛去建立起一个美好的世界，或者加入整合去改变塔露拉的思想让她改邪归正，再或者彻底地变成混乱邪恶利用外挂代理的能力帮助塔露拉完成她的梦想。” “他们都以为自己会成为主角，世界的中心。但是这个世界上没有的午餐，任何事都需要付出代价。当他们发现自己变成了一个贫民窟里低贱的不能再低贱的矿石病感染者，被现实一拳一拳的打脸上消磨掉那实现美好世界梦想的热情，系统的能力需要源石去换但根本没有获得源石的渠道的时候会做什么？” “大概也会变成一名这样的整合运动士兵吧，只不过灵魂跟其他人不一样而已。比普通人更渴望活下去，哪怕击穿底，哪怕杀人……因为他们的人生已经足够糟糕，不会再坏了。” “黑暗的环境让她变成了这幅模样，让所有的整合运动士兵变成了这副模样。” 瓦伦丁看着那副扭曲的脸庞，露出一个苦涩的微笑。 “你说的我都想离开罗德岛去帮助托洛茨基建设coциaли3m了。” “确实。”角徵羽点点头。 “这个世界腐朽的太久了，根基已经腐烂不堪摇摇欲坠，要不是矿石病和天灾这个人类公敌还世界上存着，估计赤色的火焰早已席卷全球。” “但是现么，就算你去帮助他也没啥太大用，赶紧帮助罗德岛把矿石病解决了才是对他最大的帮助。别忘你曾经跟托洛茨基说过的东西，没解决矿石病感染的问题之前，这个世界几乎所有罪恶的制度都不会被推翻。” “身边看得见摸得着的危险还没解决，能有多少人能够顶着压力去联合起来对付上层建筑的敌人？而且，虽然你嘴上说着要去帮忙，但身体不还是实诚得很？放得下打五折的矿石病抑制剂么？放得下那俩姑娘的温柔乡么？吃得了那种苦么？” 虽然说的很难听，但是确实是实话。现社会上有多少年轻人能有中国近代史上那些年轻的共产党人所拥有的如钢铁般坚韧不拔的意志？ 太少了，真的太少了。 看他们追的明星就知道了。 “所以，年轻人好好工作，别做梦了。” 角徵羽把金色的锁链放瓦伦丁的手心中，帮他合上了手指。 “也不用去想那些奇怪的事，这些人想杀你，你就该干掉他们。战场上仁慈带来的百分之九十九都是死神的宣，没有多少人会跟你一样对敌人心软的。” “绝不放过任何一个跑刀仔。” 就跟中邪了似的，瓦伦丁突然表情呆滞冒出了一句毫不相关的话语，然后晃了晃脑袋，一脸懵比的看着面前的角徵羽。 “我刚才怎么了？” 他挠了挠头，红色的眼睛瞪得跟兔子一样大，从眼神中蹦出数个小问号。 “……或许我该向上级报一下，也许始源宇宙真的只是另一个位面的存虚拟出来的。” 角徵羽嘴角抽了抽，连个道别都没有直接撤走了精神空间投影，留下了仍然向外喷发着小问号的瓦伦丁留原地。 “啊？” 咚。 没有人回答他的疑问，等待着瓦伦丁的是那名整合运动士兵手中的……拳头。刚刚投影中，角徵羽拿掉了她的砍刀，所以命中瓦伦丁的只有她看起来并不大的拳头。 瓦伦丁摸了摸脑袋，低下头躲过从侧面射过来的一只弩箭，眼睛对上了面前这个跟他一样一脸懵逼的整合运动士兵，面面相觑。后背的犹大发出了叮叮当当的声响，那是弩箭打上面的声音。看到一股红色的电流出现自己面前时，瓦伦丁终于想起来自己该干什么了。 她双腿一软，直接趴了面前这名整合运动士兵的身上躲过了进攻，紧接着拽住金色锁链飞速起身，将背后的犹大扔到天空之上。 “想和德丽莎一起睡午觉吗？” 瓦伦丁露出一个残忍的笑，开启了他来到这片废墟之后真正的战斗。 所以为什么游戏里的德丽莎不能抡着犹大砸死士呢 一分钟后。 “啧。” 看着躺自己脚下的十多具不知是死是活的整合运动士兵们，瓦伦丁嫌弃地砸了咂嘴，将犹大立身后拍了拍手。 “真是不禁打。” 这也不怪整合运动士兵，因为刚刚瓦伦丁是直接拉着金色锁链甩着犹大砸人的，呼呼呼呼跟流星锤似的，还是那种超大号超重型的流星锤，这也是为什么她能一分钟的时间解决了这些士兵的原因。 至于那些外围的士兵，全被瓦伦丁刚刚的气势给吓跑了。打不过除了跑还能有什么办法？ 没办法。 一声长啸自远方传来，带着穷尽的怒火冲破了废墟的阻挡闯进了瓦伦丁的耳朵中，让他的身体一阵震颤。瓦伦丁回过头，看到的是一头正相位猛冲的獠牙巨熊大姐姐。 “卡其脱离……” 啪。 瓦伦丁精神空间给了角徵羽一巴掌强行关掉音乐后，直接握着手中的锁链冲了过去。 打败敌人的方法有很多种，既然瓦伦丁想的是搞事，那他就选择其中最有趣的一种。 打是不可能打的，但是他可以…… 复仇者砂锅大的拳头即将挥到瓦伦丁脸上的时候，这只活跃的兔子突然向后一仰双腿弯曲来了一个滑铲，直接从复仇者的胯下滑了过去。肌肉膨胀化后的复仇者身高足有三米，那双大长肉腿也得有一米半，恰好德丽莎·瓦伦丁的身材足够迷你，滑铲过去完全没问题。 空地上，黑色的巨人挥舞着手中的打刀和拳头，咆哮声如雷鸣般震耳，却法伤害到那名樱红色的精灵分毫。瓦伦丁轻盈的拖着金色锁链围绕着狂暴化复仇者迈动步子，脚步优雅的像是舞蹈。 很快，这支束缚的舞蹈结束了，金色锁链将复仇者缠绕成了一个巨大的粽子。复仇者不停的晃动着身体，妄图使用蛮力挣开这些锁链。如果是普通的铁链以她的力量时真的可以强行挣开的，但是这是第十一神之键·约束之键·犹大的契约，用来“约束”的锁链岂会如此轻松的断裂？ 瓦伦丁拽住锁链的一头，用自己强大的力量将这只不停咆哮着的蛮牛捆绑犹大上。他拍了拍手，对着复仇者扬起嘴角。 “目前为止我见过三个复仇者，你是最好搞定的一个……我不是说你弱。” 瓦伦丁回到犹大旁边，双手握住犹大的两头。 “只可惜，你碰到的是德丽莎，不是瓦伦丁。” 起！ 浓厚如白墨的气体从瓦伦丁的鼻孔中喷出，他咬紧牙关，额头上青筋暴起，双臂颤抖着，愣是将这头狂暴的巨熊和犹大抬起背背上。 但这还没有结束。 “萌之呼吸，一之型……” 瓦伦丁缓慢的移动脚步，将自己的身体移向太阳的方向，慢慢抬头。他举起被扛背后的犹大，樱红色的眼睛此刻变得像血一样鲜艳。 “力拔山兮……” 她左脚向前踏出一步，眼睛盯着远方的天空，双臂用力猛地朝着太阳一扔！ “气盖世！” 第四十一章 究极生物 泰拉世界高空，平流层。 这里大概是整个泰拉世界最安静的地方，除了稀薄的空气之外一所有，偶尔刮过一阵西风，不带走一丝云彩——这里水汽、悬浮固体颗粒、杂质等极少，干净的像是天堂。泰拉世界的科技树非常之歪，他们并没有点出高空航空运输机这一科技，所以这里一年四季都没有生命前来拜访，直到今天。 泰拉历1097年3月份的某一天，因为一个暴力修女的奇怪想法，犹大的誓约带着被它束缚着的狂暴化复仇者来到了这片世间最干净的地带，成为了泰拉世界高空的第一名造访者，那名复仇者也拥有了世间最具诗意的墓地。而这个闪闪发亮的十字架继续向外太空飞行的时候，一名新的造访者紧随其后来到了这片区域，只不过与犹大不同的是，第二名造访者是从外太空赶来的。 这是一具人形雕像，他的表面看起来像是石头却比细腻，没有任何的裂痕，上面印着令人炫目的复杂花纹，即便是以高速大气层中运动摩擦出火星也法磨灭这些纹路一丝半点。如果你的视力有列文虎克那么优秀的话，你会发现，雕像上那些复杂的纹路就是一个一个的曼德博分形花纹，没有尽头。雕像有着一张极为俊朗的男性面孔，棱角分明，你甚至都能看到他脸颊上凸出来的颧骨形成的直角，这绝对是能够让全世界男人和女人惊声尖叫的面孔，就好像雕像上的曼德博花纹数学家眼中的样子一样，这是只有完美生物才能拥有的颜值。男人的长发被雕刻的极为细腻，就好像真的头发一样飘逸比，它们突然动起来都不会有人感到丝毫的违和感，就连那些卷起的发梢都是完美的正圆形，没有一丁点的直。 毫疑问，这是一具倾尽泰拉世界或是人类世界全部力量都法打造出来的完美雕像，他存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所有生命理解“完美”这一概念，即便那些生命他的眼中是比的渺小，充满了法填补的缺陷。 他不该是一座雕像，他应该活着，他应该拥有…… “生命。” 一个声音平流层的稀薄空气中传播着，就跟这具雕像一样突兀的出现了这个世界之上，却不会让人感觉到任何的不和谐。 这个声音出现之后，那具完美的雕像发生了变化。曼德博分形花纹像是活过来了一样开始扭动运转，暗淡的灰色逐渐变为了健康的小麦肤色，原本凝固的头发散落开来随风飘舞着，每一跟被风吹起的发丝都带着让数学家发狂的完美弧度。他扭曲的四肢也舒展开来，鼓起了丰满的肌肉，每一跟肌肉条都倒映着π的影子…… 这是一名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完美数学气息的人类，他……不，不应该用这个带着明显性别区分的字眼去形容这位生物，“祂”才是适合这名存的最适合的称呼。 因为祂不需要sex，不需要去做任何意义的事。 完美的究极生物，Kars，卡兹。 看着周围熟悉的环境，卡兹张开双臂，任由空气摩擦着他的皮肤，用力呼吸着，尽情的享受再一次得到自由的快感。不知道多少年前被一个践踏了祖宗之法的波纹战士使用火山喷发飞到外太空化为太空垃圾之后，卡兹终于是再一次体会到了意识活泛起来的感觉。虽然平流层的其气体极为稀薄，但是这对身为究极生物的祂来说完全就是毛毛雨，根本不值得放心上。 相对于这一点，卡兹现更希望知晓乔瑟夫·乔斯达现地球的什么位置。不过考虑到祂自身太空中的奇幻漂流所经历的岁月，乔瑟夫应该已经去世了才对，祂想报仇也没有办法了。 而且，这熟悉的环境中卡兹总是感觉到一丝难以言喻的陌生，就好像这里是一个跟地球极为相似的世界一样。不过这也所谓，进化成究极生物之后卡兹心中就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依照自己的意念去创造世界。既然岁月已经代替他惩罚了乔瑟夫·乔斯达，那卡兹也就懒得去惩罚对方的后人了。 杀人可没有创造世界有意思。 就这位究极生物张开双臂像是流星一样冒出火星空中自由落体的时候，天空中仍没有失去劲头的犹大出现了他的眼中，而卡兹也极为敏锐的注意到了远处这个奇怪的十字架和上面绑着的狂暴化复仇者。 看着以难以描述的高速朝自己冲过来的十字架，卡兹眉头皱了皱。 “那是什么？” 你猜卡兹最后的结局如何 “那tm是什么鬼东西！” 德丽莎·瓦伦丁站一堆尸体中中断了与犹大的链接睁开眼睛，一脸的难以置信。 “唔……” 但回应他的不是角徵羽的解释，而是他脚边的一名刚从昏迷状态中醒过来的整合运动士兵。不久前瓦伦丁挥舞着犹大砸人的时候这名士兵挨了一下就飞出去了直接就进入了昏迷状态，逃过了接下来的攻击，相比那些直接被犹大砸断气的家伙们运气不知好上了多少。但是很明显命运女神并不会一直眷顾一个人，她正好瓦伦丁还没离开的时候醒来了，左手撑着身体慢慢站起，右手空中挥舞着想要找到一个能够借力的地方，却直接摸到了一处柔软的地方。 这一摸直接让她清醒了几分。士兵晃了晃脑袋将还混乱状态的意识强行拉回正常状态，瞪大眼睛抬起头看向自己手摸到的位置…… 白色的衣服，质量并不好，上面还沾着不少灰尘，典型的整合运动制服，自己的手正放制服的裙摆上，应该是对方大腿的位置。 根据这个制服的大小来判断，穿戴者身材应该比较娇小，而周围几个据点的整合运动部队中根本就没有身材mini的士兵存，那也就是说…… 这名士兵咽了咽口水，视缓慢上移。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极为可爱的脸庞，樱红色的瞳孔，细长的耳朵是典型的卡特斯人特征，只不过此时这对耳朵正直愣愣地竖她的脑袋上，卡斯特人的耳朵会有如此表现只说明了一件事…… 她现很生气。 “那个，能不能轻点？” 看着那张眼睛都快冒火的脸，刚刚苏醒的整合运动大姐姐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赶紧把手从瓦伦丁的大腿上松开。 那一瞬间，瓦伦丁似乎看到了曾经莱茵生命时的自己。那个时候他也是这么充满期待的看着塞雷娅，知道自己躲不过挨打的命运就希望对方能小点力气别打脸。 结果是塞雷娅很照顾的朝他小腹来了一拳，直接让他进入了昏迷状态。而且此刻回忆起当时的情景，瓦伦丁很肯定塞雷娅是真的没用力。 不然他应该昏迷前的一瞬间吐个十公斤血。 现，情况反转了。昔日跪地上挨打的瓦伦丁成为了即将施暴的一方，虽然跪自己面前的不是塞雷娅，但也让他感受到了一丝可笑。 ……就算自己变成究极生物塞雷娅也不会跪自己面前吧。 瓦伦丁收拾了一下刚刚被完美兄贵震撼到的思绪，将身后的樱花的誓约拿手中，举过头顶，向下…… 轻轻敲了一下整合运动大姐姐的脑袋。大姐姐心领神会，直接闭上眼向后仰去进入眩晕状态。 这名整合运动士兵不是一开始拿着砍刀要将他一分为二的大姐姐，瓦伦丁也就没想着要她的命。而且刚刚自己发呆的那几秒钟时间这个人有充足的机会将自己置于死路，但是她并没有这么做，瓦伦丁也就不想那么暴力了，演一下就好。 这个世界人人都是演员，只不过位置不同，演的深度也不一样而已。 再次环顾四周确定了没有人会醒过来后，瓦伦丁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就进入了精神空间，去找角徵羽讨论一下那个本部应该出现泰拉世界的神奇生物的事。 罗德岛的干员大多数为女性，为什么整合运动士兵好多看起来都是男性呢 “你说那个兄贵就是媲美永生者的究极生物？” 精神空间中，瓦伦丁觉角徵羽面对面的坐一起交谈着，两人的中间还悬浮着一块半透明的屏幕，上面显示的就是犹大发送过来的画面。 画面中卡兹正以一个“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手势自由落体，因为降落的速度太快以至于跟周围的空气摩擦出了犹如塔露拉背后灵一般磅礴的火焰，看起来像是一块巨大的陨石。因为精神空间中外界世界流速限接近停止的缘故，屏幕中的卡兹也是停了半空中，看起来像是浴火重生的凤凰。 不过就以这个从太空垃圾状态复活的卡兹来说，说祂是与火重生也没错。 至于传输到屏幕中的画面，那是因为里面塞了个nikon摄像机的缘故。“你知道犹大有几种用法吗”可不是说着玩的，一开始的音响到后来的急支糖浆再到现的摄像机，都是犹大自带的功能。 哦对，犹大还自带一个工质发功机，刚刚被他力拔山兮气盖世扔上天之后才发现的，运动轨迹媲美阿三的布朗运动弹，最后天上炸了几下才有了正经的轨迹。 只不过这个轨迹是直直的往天上飞的，没有一点要落下来的样子，看得瓦伦丁直接惊掉了下巴。幸好这个三蹦子的能力没有限制他可以使用的武器数量，不然接下来瓦伦丁只能靠一双小拳拳去锤霜星的胸口了。 没错，这个犹大就是个百宝箱，虽然不能给你变个老婆出来，但其他的东西和功能可以说是应有尽有，瓦伦丁都不明白角徵羽究竟是给了他一个什么玩意…… “不是媲美，他真的是永生者，永远都死不了的那种。而且还是个坏家伙，上一个‘杀死’他的人是依靠火山喷发的力量把他冲进了太空中变相干掉了这个家伙，不过那是发生一个漫画里的事，而且地点是地球，为什么现卡兹会出现泰拉世界？而且还tm的进入大气层复活了？” 瓦伦丁拽着自己的耳朵咬牙切齿。 他可不想跟一个打不死的家伙为敌！而且卡兹已经吃了一次被打上太空的亏，虽然这个犹大能够带着他上天，但是瓦伦丁有机会让犹大推着他再次飞向外太空吗？ “我不久前提交给上级的报已经有结果了，关于‘我们所的宇宙确实是一个存想象出来的’这一件事。” 角徵羽没有回答瓦伦丁的疑问，而是变出来一份报捏手里甩了甩。 “你猜我的主文明怎么回复我？” “啊？” 瓦伦丁扭着头看向角徵羽，仍没有松开拽着长耳朵的手。 “狗屁不通。” 角徵羽说了一个跟上级文明这种高大上的存一点都不搭的粗俗词语，将手中的报放瓦伦丁的眼前。 狗屁不通。 上面只有这四个字，没有其他任何字迹。 “你的主文明还真是接地气。” 瓦伦丁松开耳朵从角徵羽的手中拿过那份报翻来覆去从里到外看了个遍，没有发现其他任何的信息，就连一个数字一个标点都没有。 “因为我泰拉世界的代理人是你，所以他们的回应也是你所的世界风格的。” 沙雕网友。 “绝了。” 瓦伦丁将这份报放地上，慢慢地鼓掌表达自己满心的卧槽。 “也就是说他们依然不愿意相信这一疯狂的事实。” 角徵羽加重了最后两个字的语气。 “但这就是事实。” “所以这个突然出现的究极生物也就有解释了，因为那个存想让他出现这里，他就出现了，视任何的物理规则……哦等下。” 角徵羽皱起眉头，将自己的算力调动起来覆盖到这个世界之上，开始了他的逆推计算。数秒钟后，他紧皱的眉头舒展开了，脸上也出现了些许笑容。 “看来我们的造物主不喜欢我这个‘胡扯’的解释，我找到了卡兹来到这个世界的真正原因了。” “说来听听？” 对于宇宙是另一个存幻想出来的这一“事实”瓦伦丁并没有太大反应，很轻易的就接受了这一事实。 他能有啥反应？承受不住这个从始至终都是被人操纵的世界去自杀？开玩笑呢这是？ 他好不容易感受到了让自己活下去的温暖现就要因为这个被上级文明不承认的事实自杀？ 完全不可能。 更何况现那个存给了他一个重活一世的机会，一具极为强（kang）大（zou）又漂亮的躯体，两个可能会跟他白头偕老的姑娘，一个活脑子里巨机掰厉害的外挂系统…… “我是人工智能，谢谢。” 察觉到了瓦伦丁脑海里想法的角徵羽友善的提醒。 …… 所以再次自杀是根本不可能的嘛。 “卡兹来到这个世界的方式很巧合，几率可以说跟你开启魏彦吾攻略的机会一样小。首先，这个宇宙，的确是有一个跟地球差不多相似但却存波纹这一神奇能力的星球存的，这也是为什么卡兹会出现这个宇宙的原因。” “这个倒是很好理解。” 瓦伦丁点点头。 明日方舟地球还是款手游呢，这个宇宙都能有它的原型世界存，而且时间还一模一样，存一个有波纹有JOJO的地球也没什么稀奇的。 “就像那部漫画所写的，卡兹被喷上了宇宙，变成了太空垃圾，停止思考。但是他不会死啊，所以这块太空垃圾就一直真空中漂流着，漂流着……其中遭遇了不少危险都躲过去了，最后某个地方碰到了一个虫洞，就来到泰拉世界的附近了。” “你说巧不巧，被虫洞传送过来后他的飞行方向就是泰拉世界的方向，而且泰拉人又没点出卫星这种科技根本发现不了这坨太空垃圾，所以也根本没有人发现有东西朝这个星球一路高歌猛进。” “最后卡兹就被泰拉世界的引力捕获到了，进入了大气层，得到了复活的机会，就是犹大刚刚传过来的画面。” 听着角徵羽的解释，瓦伦丁张开嘴巴目光呆滞，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逗我呢这是？” “现实就是如此。人们总是以为现实是充满逻辑小说是放飞自我的，其实有时候现实比小说情节更加的放飞自我。” 角徵羽摊手。 “确实，小说里的人是死的，但人是活的，你不知道一个活着的人能够独立思考的人会做出什么奇葩事。” 浏览了一遍新冠疫情里美国的表现之后，瓦伦丁关上了地球新闻界面，对角徵羽的那番话深信不疑。 “另外，相对于永生者，卡兹只有‘不死’这一方面跟他是相似的，其他方面么……作为永生者这个角色的‘生父’，你应该知道差距。” 永生者有多强？永生不死，受控进化，潜力限，霸体……就拿卡兹太空中放弃思考这件事作对比，永生者进入太空后会直接进化成类似群星里的以太龙一样的一个以宇宙为生存环境的生物，完全没必要放弃思考。 不知道多少时间前，那个世界人类文明还的时候，永生者就尝试通过人造火箭进入太空来达到自杀的目的，结果自杀没成功，太阳强大的辐射反而让他变得更嗨了，自身强度蹭蹭蹭的往上涨了好几个档次，吓得他赶紧扑棱着翅膀回归地球又变成了人身。 “但是现永生者已经回去了吧？这个世界没人能治卡兹了啊……” 看着屏幕里那个正浴火重生的究极生物，瓦伦丁叹了口气，开始思考接下来该用什么办法去说服罗德岛女皇先暂缓矿石病解药的研发去集中力量把卡兹给干死。 “不用那么麻烦，既然卡兹害怕太空，那我们就让他再回去好了，顺便改个方向让他飞向太阳，让恒星的力量去治他。” 目前来看，这是对付卡兹的唯一办法。 “但是我怎么能让卡兹重回宇宙？” 瓦伦丁提出了一个极为现实的问题。 “你还有犹大啊，忘了吗？” 一语点醒梦中人。 犹大的誓约是约束之键，捆住卡兹绝对能够让他短时间内法逃脱，那个时候瓦伦丁再利用一次“萌之呼吸·一之型·力拔山兮气盖世”绝对能让卡兹再次放弃思考。 就瓦伦丁思考卡兹面前用哪个德丽莎比较好的时候，角徵羽拍了拍他的手腕。 “干嘛？” 瓦伦丁像是触电一样缩回了手，小嘴嘟起生了一个极为可爱的气。 “不用那么麻烦，犹大不是就卡兹面前么？” 角徵羽点了点屏幕下方只有几个像素大小的犹大，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作为女武神犹大的发射器，你德丽莎可是能够跟它心灵相通的啊。” 看着面前的角徵羽，瓦伦丁愣了几秒，嘴角微微翘起，笑容逐渐放肆。 波纹战士德丽莎！替身是犹大的誓约 “一个十字架？绑着一个人类？” 看着以超高速朝自己飞过来的犹大，卡兹心中突然涌起了一股不详的预感。这种感觉他此生只出现过两次，第一次是跟JOJO对战时出现的，第二次就是现。 漫长的太空漂流时光不受控制的出现祂的脑海中，让卡兹对那个飞驰而来的十字架产生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敌意。就祂准备结束回味过去开始改变降落轨道的时候，数条金色锁链突然出现了祂的身旁，而刚刚还距离卡兹有一段距离的犹大，此刻已经飞到了祂的面前。那个被捆绑住的狂暴化复仇者已经没了踪影，卡兹能够极为清楚的看到十字架上繁复精美的花纹。 ！！！ 看着完全不讲道理直愣愣的朝着自己脸颊飞过来的十字架，卡兹极为罕见的愣了一瞬间。让他愣神的不仅仅是这个奇怪的十字架，还有他刚刚突然听到的，似乎是从十字架内部传出来的声音。 那是一个小女孩的声音，每一个字都洋溢着鲜嫩的粉色。而这些粉嫩的字体组合一起时，它所表达的意思却跟字体的风格完全相反。 “吔屎啦你！” 犹大的誓约带着排山倒海的气势直接糊了卡兹的脸上，相撞的一瞬间数金色锁链从犹大的侧面伸出，紧紧的缠绕着卡兹的身体，纵然他是究极生物力气大到难以想象，也法挣开这有着“约束”力量的甚神之枷锁。确定了卡兹被严严实实的捆绑住之后，犹大的背后冒出了一团比太阳还要亮眼的火箭，以超越音速数十倍的高速带着卡兹直直的冲向太阳！ “不 卡兹的哀嚎声整片天空中回荡，哪怕是远地面的瓦伦丁都能听清里面的愤怒和绝望。 但是对于这个世界的人来说，这股绝望是卡兹送来的最好的礼物。 “我的犹大不会回不来了吧？” 看着干净纯蓝的天空，瓦伦丁双手叉腰，嘴角止不住的翘起。作为一个刚打败了究极生物的小姑娘，他有资格骄傲。 “当然……不会。” “将卡兹重新送回外太空之后，犹大就会回来了。” 听到第一句是瓦伦丁差点没抡着樱花的誓约就进精神空间找角徵羽单挑去了，但是对方的第二句话让她刚扬起的战意消失的影踪。 “那就好。” “作为德丽莎，还是用犹大的誓约最好啊，虽然樱花的誓约是樱火轮舞的专属武器，但感觉还是没有犹大顺手。” 将放一旁的樱花的誓约背身后，瓦伦丁一边跟角徵羽聊着天一边走向据点的出口。但她刚迈出步子还没走出一步时小小的脚丫就停了半空，久久没有落下。 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了瓦伦丁的面前。 点缀着些许橙色的白色披风，立起来的白色兔耳，银白色的长发，握手中的匕首，还有那一双穿着长靴的大白腿。 “霜星。” 感受着身边逐渐降低的温度和逐渐凝结的空气，瓦伦丁额头渗出一滴冷汗。 “看来你玩整合运动玩得太嗨了把霜星引出来了啊。” 角徵羽的声音充满了幸灾乐祸。 德丽莎·瓦伦丁并不怕霜星，只不过他要是提前把霜星揍了估计后面就没有黑白兔子之战了，这让他观战的计划直接搁浅。 “看来这个游击十六字决想掌握熟练还是很难啊。” 瓦伦丁自嘲地笑了笑，将悬半空的脚步放了下去。 “说起来你还记得永生者给你的‘斩空步’这个技能吗？刚刚你的抬起脚步停止一秒又放下的动作跟这个技能的初始动作很相似哦，要不要试一试？” “源石？” “当然要收。” “那算了。” 瓦伦丁就知道角徵羽这个货不可能突然良心觉醒。 “我有其他的计划。” 看着缓步朝自己走来的肥宅美少女，瓦伦丁将背后的十字架放面前，抽出一条粉色的锁链缠绕手臂上。空气的温度已经接近了冰点，瓦伦丁和霜星的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如牛奶一般浓厚的雾气。 “萌之呼吸，二之型……” 瓦伦丁左脚向前踏出一步，将樱花的誓约扛肩上，身体弓的像是捕食前的猎豹。看着突然从人畜害的小兔子变身成猛兽的瓦伦丁，霜星也握紧了手中的匕首，精神高度紧绷。 只要对方有一点想要攻过来的工作，她的黑色坚冰足以让这只整合运动比头疼的兔子瞬间跟世界说再见。 但是瓦伦丁没有给霜星机会，因为…… 他突然一个转身拔腿就跑，同时将肩上的十字架猛地朝天上一扔。 “动如脱兔！” 第四十二章 生日礼物 “M500转轮手枪，由鹰酱的史密斯·威森公司制造，全长457毫米，枪管长266毫米，全枪高165毫米，空枪重约2.32公斤，比兔子家现役的79式冲锋枪还要重。” 一阵东风刮过切尔诺伯格废墟的地面，带起一阵阵尘土。这本应该是天气回暖的预兆，但是这股风吹瓦伦丁的脸上却是让他感受到了刺骨的寒意，就好像扑打自己身上的不是流动的空气，而是数细细的钢针。 就好像时间凝固了一样，德丽莎·瓦伦丁娇小的身体停了半空，双臂双腿伸直与身体同一平面上，那具粉色的十字架被他扔向了高空，樱花一样的锁链垂了下来缠绕着他的小指，像是个小小的孩子一样牵着他的手不忍离去。 他不是突发奇想想要体验一把体操运动员的感觉，而是躲避敌人的攻击。一把细长的打刀擦着瓦伦丁的额头飞过，这如此近距离之上，他能清楚的看到打刀刀刃上沾染着的鲜血和如同烟雾一般不停向外散发着的寒气。这个一切都静止的世界，只有这股刀刃上的寒气还不断运动着，时时刻刻都提醒瓦伦丁正死亡的边缘上游走。 瓦伦丁的身旁，一名穿着白色披风的整合运动士兵弯着腰挥舞着手中的打刀，他胸前垂着的血红带子阳光下照得瓦伦丁眼睛有些疼。 雪怪小队，凿冰者。 惹怒梅菲斯特并不是一个好主意，雪怪小队的介入就是最明显的结果。如果瓦伦丁只是一直逃跑下去顺便途中烧个帐篷偷点罐头的话霜星可能不会去管这只上蹿下跳惹得整合运动鸡犬不宁的兔子，因为他们有着更重要的目标。但是瓦伦丁与狂暴化复仇者的战斗中展示出的非凡力量让她又不得不重新衡量这只兔子的危险等级，最后见识到他抡着樱花的誓约直接把一整个据点的士兵全都打趴下之后霜星还是决定提前进场。 虽然梅菲斯特很惹人厌，但是目前为止他们的目标是一致的，那就是帮助塔露拉完成她的梦想。整合运动需要梅菲斯特和这些士兵去攻打龙门，但是瓦伦丁的所作所为表现出了他能一天之内将整合运动重创了的能力，普通的士兵根本法对付他，复仇者也吃了瘪，必须有一个人站出来拿下这只兔子。梅菲斯特和他的士兵有其他的任务要做，W是拿钱办事的雇佣兵没有多余的佣金绝不会做这些多余的事，除了雪怪小队之外没有人会站出来了。 “地球的M500左轮使用的是.50 S&W 马格努姆弹药，弹头重约350格令，即22克，初速602米每秒，枪口动能达到4000焦耳，耳熟能详的沙鹰.50AE弹动能也只有2200焦耳而已。” 角徵羽站瓦伦丁的身旁，手里握着那把巨大的左轮手枪停瓦伦丁的眼前，描述着这把地球最强手枪的数据。 “看看这枪管上硬朗的条，顶部的导轨，枪口的大小，子弹的长度……没有男人会拒绝这把猛兽。” “这是世界上最强的手枪。” “你忘了那把‘雷电’吗？” 看着眼前太阳下闪烁着银光的手枪，瓦伦丁开口回应，声音就跟他此刻的身体一样僵硬。霜星带着雪怪小队进场的时候瓦伦丁就继续进行了他的跑路之旅，作为一个能将300斤重的犹大随便抡着玩女武神，他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做累，还有闲心跟脑海中的角徵羽讨论什么手枪比较适合拉斐尔那姑娘。 很明显，将沙鹰当成守护铳的拉斐尔最喜欢的就是这种“爷们枪”，强装药，大威力，高后座，虽然实用性很差劲，但是帅就完事了。 “你说这把手枪？” 角徵羽握着m500的手一晃，瓦伦丁只觉得视有些模糊，整个人摔了地上，意识也立马恢复了正常。散发着寒气的打刀空中划过一个蓝色的弧，数细小的冰晶从刀刃上飞出像是子弹一样撞了不远处的断墙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一瞬间，这间废墟之上多了一道冰墙。 “冰刀哥的技能这么强的？” 樱花的誓约重重的砸了瓦伦丁的面前挡下了那些飞来的细小冰晶，他没有停下动作，站起的一瞬间用力将十字架拽到自己的面前，挡下了凿冰者的第二下攻击。 “雷电，Thunder .50，手枪中的重炮，使用的子弹为.50BMG弹药。因为枪弹巨大，这把手枪只能做成单发枪，从后膛装弹。至于这个.50BMG子弹，我想巴雷特M82A1你应该很熟悉，那把反器材步枪用的就是这个子弹。” 一把长度比瓦伦丁脑袋都长的“手枪”出现了角徵羽的手中。他将这把雷电放瓦伦丁面前时，精神世界的投影再一次覆盖到了现实，让一切都归于静止。 “没错，就是它，一个身世悲惨的姑娘。” 看着那把外形巨科幻的“手枪”瓦伦丁点点头，思考着接下来该怎么从包围圈逃出去。只要能逃脱雪怪小队的追击，他的计划就不会失败。也许一时间的躲避会让整合运动的神经变得比以前更加警惕，但他只要罗德岛的侦查小队开始行动的时候出现，那么就一定会吸引一大堆敌人的注意力，那些侦查小队的压力也会小很多。 “但是这把枪地球已经消失了，你不会再任何武器展上看到她的影子，这个姑娘留下的只有疯狂的传说和照片。也许原型机还地球的某处，但是我拿不到，或者说不能拿走她，只能复制一把过来。” 话音刚落，时间又一次恢复了正常。一道白色闪电裹挟着寒风冲向了立凿冰者身前的粉色十字架。这是雪怪小队术士的进攻，虽然凿冰者自身的攻击能够将敌人冻结，但是那对他的身体负担太重，所以通常情况下都是与术士之间打配合来打出爆炸输出。不过这次进攻也跟之前交锋过几次的情况一样，轻松的被瓦伦丁给躲了过去，甚至连他的头发都没碰着。 瓦伦丁真的将卡特斯人的优势发挥到了极致，身材迷你，爆发力强，动作迅速，一般的进攻真的很难打中他。卡特斯人的弱点也很明显，就是持久力不高。也许一开始能跑得很快，但只要时间一长，他的速度就会大幅下降。本来雪怪小队也是这么想的，准备打一场消耗战，结果这只粉毛兔子愣是上蹿下跳了半个小时体力没有一点被耗尽的意思，依旧能元气满满的抡着奇怪的十字架揍人，看的雪怪小队是一愣一愣的，观战的霜星都陷入了沉思自己是不是一个合格的卡特斯人…… 她的身旁，五名被打晕的雪怪小队成员微笑着躺地上，脸上还有清晰的粉色痕迹。 “虽然‘雷电’很强，但是我觉得拉斐尔应该不会喜欢这种过于‘爷们’但是只能拿来看的武器。” 瓦伦丁瞟了一眼坐不远处烂楼之上把玩着雷电的角徵羽，一个跳跃躲过雪怪术士和凿冰者的联合进攻，将十字架放自己的面前。他轻敲了一下十字架的侧面，一瓶肥宅快乐水咕噜咕噜的滚到了他的手心中。 与此同时，樱花的誓约也迎来了凿冰者如同排山倒海般的进攻。 “不凉啊。” 瓦伦丁晃了晃手中的可乐，左手拽起十字架轻描淡写的挡住了凿冰者的进攻抡向了他的脑袋，右手大拇指抵住瓶盖下方对着远处的雪怪术士使劲向上一弹。 噗。 黑褐色的液体裹挟着白色的泡沫和如同爆炸般的白色气体冲向了远处的雪怪术士，小小的瓶盖空中翻滚着划出一道泛着深红光芒的条，让瓦伦丁不由得舔了舔嘴唇。逼退面前的凿冰者之后他后退了几步抬起右手将瓶子里仅剩的一半可乐灌进嘴里，直接感情深一口闷。 面对袭来的如同毒药一般鲜艳的液体，雪怪术士不敢怠慢，他抬起手对着空中的那道弧就是一发冰冻法术，成功的阻挡住了瓦伦丁恶毒的攻击。就他转移视准备再一次与凿冰者配合把这只兔子给冻起来的时候，一个透明的玻璃瓶直接糊了他一脸。 “十环！” 瓦伦丁拍了拍手，小小的脸蛋上洋溢着粉色的笑容。刚刚他扔出玻璃瓶的时候凿冰者就被樱花的誓约来了一个“爱”的冲击直接吐出一口老血退出战场，现站这里的除了她之外就只有那名一直边缘OB的雪怪术士了。 气氛有些尴尬。 雪怪术士如临大敌，眼睛紧盯着不远处的粉毛兔子，左手手腕上的冰晶环高速旋转着，只要对方稍微有一丝异动他就能射出法术让这片区域重回寒冬。只不过这种攻击方式对他的身体负担太大，除非死到临头决不会用，更好的方法还是叫支援来。 不过这一段时间瓦伦丁已经干掉了他们的两名狙击手手三名士兵两名凿冰者，估计来再多的人也没用，只有霜星进场才有可能压制住她。 “既然你觉得拉斐尔不喜欢‘雷电’，那就M500好咯。” 一道道黑色的条覆盖了周围的废墟之上，角徵羽就像是罗马一样如闪电般归来出现了瓦伦丁的身边。这一次他没有使用时间静止术了，因为那种方式会对瓦伦丁的战斗产生一些不必要的影响。 “你觉得沙鹰适合用来自卫吗？” 瓦伦丁没有肯定他的说法，而是提出了一个问题。 “完全不适合。” 角徵羽手中的M500消失了，一把锃亮的手枪被他握手中，对着不远处的雪怪术士做出射击的姿势。雪怪术士并没有被这突然出现的菲林人和手铳吓到，因为角徵羽和他的一切只存瓦伦丁的视野中。 雪怪术士的眼中，这只粉毛兔子一直站原地扛着十字架盯着他自言自语而已。 “重量、大小、后座……这把手枪几乎没有一处符合‘自卫’的条件，也就是精准度和威力可以说是满分了。” 角徵羽拉了一下套筒，一枚.50AE子弹从抛壳窗中飞出落了他的手中。 “12.7*33mm弹药，沙鹰这么大的手枪它的弹匣也就能塞下7发。而其它的手枪塞下12发、17发、20发子弹都没问题。” “而且既然手枪的目的是用来‘自卫’，那么精准度其实并不是太过重要。10米的距离你的子弹就算再精准还能准到哪里去？又不是非要打中敌人的眼睛才能打死，自卫手枪的精准度没必要太好。” 他捏了捏手中的子弹，把它装填进沙鹰的弹匣中。 “当然我的意思也不是说精准度就不重要了，瞄脚打头也不行。虽然这种情况一般不会出现……” 一片雪花飘然落下，进入了两人的视野。它缓缓落了角徵羽的手背上，将一丝凉意浸入到他的皮肤中，化成了一滴水。 下雪了。 雪怪术士缓缓后退，离开了瓦伦丁的视野。 角徵羽抬起头，看着被乌云覆盖着的天空。那片灰色像极了瓦伦丁故乡的霾，厚重压抑，让人喘不过气来。瓦伦丁拿出一瓶可乐用手指顶开盖子，樱红色的眼睛盯着不远处建筑物上的人影，将黑褐色的液体灌进嘴中，表情轻松的像是看电影。 霜星来找他了又如何？反正瓦伦丁不想跟这只白兔子打，犹大……哦犹大还外太空，樱花的誓约手他能很容易的逃脱。 至于一开始想的利用女武神强大的身体素质来磨练反应能力这件事瓦伦丁直接给遗忘了，因为他想到了一件事。女武神的身体素质比他自己的好上不少，变回去后就算反应能力跟上了身体也跟不上，锻炼反应能力之前他应该把身体素质给强化强化。但是现想花一小时的时间练成范马勇次郎是不可能的，他还不如放开手脚去使用女武神的力量。 外挂都给你了，哪有不用的理？ 霜星：你究竟是不是兔子 寒冷蔓延。 黑色的冰像是藤蔓一样从地下探出，缓慢地爬上周围的墙壁，又好像是一条一条的蛇，漆黑的鳞片与碎石摩擦着，发出令人心悸的嘶嘶声响。春风从荒野上袭来，夹杂着生命和水汽敲开了干涸大地的门，向数的生命知新的一年已经到来。但是这包含着温暖的春风拂过瓦伦丁的脸庞时，那里面满满的清新一瞬间就被彻底夺走，代替它们的是比西伯利亚雪原还要萧瑟的寒冷。 “所以，你想好送拉斐尔什么礼物了吗？” 看着环抱着手臂瑟瑟发抖的瓦伦丁，角徵羽很绅士的脱下自己的外套披了她的身上。虽然只是精神世界中给他支持，但也表现了角徵羽作为一名模范商人对自己老主顾的关心。 “有没有那种手枪和子弹都很正常但威力又很强的的手枪？” 看着自己身上突然多出来的外套，瓦伦丁将手中的可乐瓶子扔到一边，打了个喷嚏。 他没指望这个奸商能给自己披上一件真正保暖的衣服。 拉斐尔现也是罗德岛的干员，未来肯定是要出任务的。他的守护铳作为攻击性武器很不错，毕竟威力大精准度高，但是作为紧急状况下的自卫武器就有些拉胯了，很有可能敌人都贴脸了她还没把沙鹰给掏出来，所以一把造型小巧又不威力上做出太多牺牲的手枪真的是很有必要的。 “有，毛子货。” 一把画风有些奇怪但大小终于是正常了的手枪出现了角徵羽的手中。那是一把整体呈黑色的手枪，边角不像沙鹰等其他手枪那么方方正正前后一样高，扳机护圈到枪口的斜是这把手枪最大的特点，让瓦伦丁直接想起了苏联的某支经典武器。 “马卡洛夫？” 马卡洛夫（PM）手枪，二战结束后苏联和俄罗斯的军官标配手枪，造型小巧圆润，跟那些AK系一个画风，十分的社会主义。 “错误，她的名字是‘斑蝰蛇’，另外一个名字你应该更熟悉，‘谢尔久科夫’。” 一听到谢尔久科夫这个名字瓦伦丁脑海里就浮现出了一个顶着船帽的俄罗斯金发女军官小姐姐，那正是谢尔久科夫这把手枪少女前里的形象。 “跟那个手游里不同，现实中的谢尔久科夫，也就是斑蝰蛇可是非常强劲的，配备有双排双进18发弹匣，发射弹药为9*21mm子弹，其中代号为7N29的钢芯穿甲弹能够100米的距离上穿透30层凯夫拉加上2.8mm厚的钛合金板组成的防弹材料，绝对是那些穿着防刺服的整合运动士兵的噩梦，重甲目标也有一战之力。” “挺好。” 看着那把谢尔久科夫，瓦伦丁点点头。虽然这把手枪猛地一看并不好看，但其实看久了还挺耐看的，就跟当初他玩游戏时对雷蛇的感觉一样。虽然第一眼看上去雷蛇并不漂亮，但时间一长瓦伦丁是越看越喜欢，穿越后了解到雷蛇出新换装时还难过了好久。 然后瓦伦丁就有了个现实中给自己姐姐做一套旗袍的想法。 不过那之前，他更应该了解一下这把手枪多少钱。 拉斐尔的生日五月份，现是二月底三月初，就剩一个月时间了。虽然看起来时间很充裕，但考虑到手枪这一武器只有角徵羽这里有卖的瓦伦丁觉得还是尽早解决比较好，毕竟现他还有剩的源石，5月份的时候就不一定了。 至于生日2月份的邢一凰，瓦伦丁只能说一声抱歉。他不是没有给那姐姐一个惊喜的想法，但是那一天正好是他磕了药拿着USP match大开杀戒的时候，直接就把这事给忘了…… 第二天他就拉着邢一凰去找了个地方吃了顿火锅当补偿了，那时邢一凰还难得地露出了笑容。 “很便宜，1颗粗制源石，还赠你30发7N29子弹。现打包？” “打包，直接放到兵刃天使的武器环里就行。” “……我觉得还是等等比较好，要不等到她生日的那一天我再给你好了。” 一想到圣光拉斐尔跟她本人感官共享这件事角徵羽就很干脆的拒绝了瓦伦丁的想法。 “那也行，先你这里保存着。” 瓦伦丁没有多想，拖着樱花的誓约缓缓走向远处的霜星。 他不是没有想过使用萌之呼吸·二之型·动如脱兔再一次逃跑，这些跟随着霜星周围出现的雪怪小队成员也阻挡不了他。但是考虑到自己很有可能被追杀一天睡不了觉，他还是决定用手中的十字架给这只兔子一个教训。 黑白兔子大战之前，就先来一下白粉兔子热身赛好了，雪怪小队又不会为了他放弃堵截罗德岛博士的好机会，打一场没啥。 如果要是因为这个霜星放弃了能够重创罗德岛头脑的好机会，瓦伦丁也觉得不亏。虽然看不到黑白兔子之战，但是她们的安全也就有了保障，或许阿米娅她们还能救下更多的侦查队伍。 雪原的怪物逼近了，人畜害的兔子第一次露出了自己的獠牙。 第四十三章 敌人与朋友 就像曾经泰拉世界中存过的数次一样，来自南方的暖流拂过经过一个冬季干硬的地面，唤醒了地下沉睡的种子，数的生命窸窸窣窣的缓慢扭动着自己僵硬了一个冬天的躯体和思想，这个万物复苏的时候开始时间中数短暂的一个四季轮回。这是一个轻松温暖的日子，除了那片被天灾砸成废墟的移动城邦。 一具具白色的雕塑屹立了废墟之上，他们身上的披风风中微微摇晃着，似乎有数的寒气那下面被释放出来，驱赶走了远道而来的暖流，重新占据了这片满是瓦砾碎石的地面，尖锐的像是雕塑胸前挂着的红色绸带，闪烁着的光让直视它的眼睛感到如针刺般的疼痛。 这里是切城废墟上的一片空地，周围倒塌的建筑物难得的没有影响到这里让它依旧能保持像往常一样的平坦，只有一些或大或小的瓦砾被天灾的伟力影响到砸到了场中央，但这并不会为她们之间的战斗造成多大的影响。 空地的边上，一位身着跟那些屹立着的雕塑同样风格衣服的卡特斯人缓缓的向前迈动步子，包裹着纤细小腿的长靴就跟她的头发一样雪白，这废墟之上没有沾染上一丝灰尘，让人联想到不久前的雪。她的披风没有好好地包裹住身体，而是裂开了，尖锐曲折的条像是野兽的爪子，寒风中张牙舞爪，数猎物的鲜血染红了它，组成了披风红色的内衬。 这是雪怪的公主，寒冬的死神，西伯利亚最纯净的源石冰晶，冷高压的起源，冬风驱使者，刨冰制造机，人形自走空调、冰箱、冷库，为你二十四小时不间断提供新鲜蔬果，速冻食品，冰爽饮料…… 看着站面前把一瓶黑褐色饮料放自己大衣里包裹好的粉毛兔子，霜星眼角一抽，大脑瞬间进入了短路状态。 她干什么？我们不该打一架吗？她手里的是饮料吗？哦对好像还真的是饮料刚刚她还喝了一瓶……那为什么颜色这么怪？这种饮料冰一下更好喝吗？话说这只兔子好可爱啊，还不怕我，笑容也好阳光好想把她紧紧的抱怀里揉脑袋，耳朵手感一定很好吧，也不会被冻伤…… 前一秒她还将瓦伦丁当成了不分个你死我活决不罢休的敌人，现看着对方小脸上可爱的笑容、头顶上晃动着的长耳朵和把自己当冰箱使的亲（zuo）密（si）动作霜星突然感觉自己多出来个妹妹。 看着空地中央莫名温馨的一幕屹立周围的雪怪雕塑们身上出现了一道道细小的裂痕，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好像他们马上就要碎掉了一般，连带着他们长久以来培养的正常逻辑。 “有时候现实并不需要逻辑。” 看着一脸单纯把霜星当成冰箱使的德丽莎·瓦伦丁，角徵羽发出一声感慨。 “而且有时候，现实会比你想象的更加疯狂。” 他撂下了一句话，眼角瞟向空地外围的某个方向。他的视中，两名雪怪正凑一块窃窃私语，虽然厚厚的兜帽盖住了他们的脸，但是从他们微微颤抖的身体和勉强能够听到的激动的声音也能才出来这俩雪怪讨论些什么赤鸡的东西。 “啊啊啊你看你看！那只兔子摸到大姐了！她好像一点都不怕！我从没见过那么可爱真诚的笑容！大姐终于能够像正常人一样交朋友了吗！” “那只兔子比大姐还要可爱啊！不不不大姐还是更可爱一点但是她也很可爱啊！” 看着那两个一脸欣喜快要流出鼻血来的变态雪怪，角徵羽举起手盖住了自己的脸。 “自从我来到这个宇宙之后，不合逻辑超乎常识的事情就发生的越来越多了……” “或许我该整理整理资料把那些所有任务对象周围出现的奇怪事件汇个总重新向上级汇报。” 虽然知道多半得到的结果会是各个语言版本的“狗屁不通”，角徵羽还是决定浪一点算力去做这件不可能会有结果的事。 至于这两只兔子…… 角徵羽后退了几步对着她们眨了眨眼，将这一珍贵的图片记录下来后就撤走了投影，回归到了那片黑色的空间中。 临场发挥，放飞自我 瓦伦丁怕霜星吗？ 如果原来的那个头顶着一对蓝色尖角的瓦伦丁，他当然怕霜星。龙门那么长的一段时间里他除了当夜烟的小白鼠跟邢一凰一起出门吃大排档欺负暗锁或者被欺负之外还是了解了一下明日方舟游戏内的剧情的。虽然具体的第五章第六章剧情角徵羽以“预见未来”的理由搪塞过去不给瓦伦丁放，那些活动的剧情他还是看了一些的，其中就包括霜星和爱国者的剧情。 剧情中霜星是个跟梅菲斯特一样惨的孩子，许久之前乌萨斯跟萨米开战之前其父母因反对乌萨斯的战时策略而被送去某处矿场，祖母也受牵连迁至矿场，霜星就这片叮叮当当的环境中出生了。五岁和十岁时，她的父母分别抽到黑签被矿场的驻军杀害，十一岁时霜星也抽到了黑签，但被爱国者救下，从此就跟随着她的养父开始了雪原流浪的生活。 看到那段剧情时瓦伦丁没有说话也没有眨眼，眼皮耷拉着看向面前的屏幕，面表情的扫视着一行接着一行出现的文字。作为一个有着黑色童年的人，穿越到泰拉世界之后他看过了太多太多的悲剧，邢一凰的，列昂尼德的，梅菲斯特的，塔露拉的……以至于他对此都产生了一种可悲的抗性，论见到再怎么悲惨的故事都不会落泪，也不会有太多的感情波动。 但是这并不代表瓦伦丁会觉得霜星的故事没什么，他比那些阳光下长大的人更清楚这种苦涩的过去带来的痛苦，因为他自己也曾是受害者。泪水会慢慢干涸，伤口也终会结疤。回想起曾经的痛他不可能再像曾经的自己一样捂脸痛哭，因为那已经没有必要。 泪水成长过程中是有用的，因为它代表着一种情绪的宣泄，一种解压的过程。但是那些事情都结束后，再去回想流泪除了会浪几张纸之外没有任何用处。 当然了，已经结疤的伤口再被人揭开的话仍然是很痛的，那个时候流泪的话仍然有用，至少代表着你还存着感情，没有变成一具行尸走肉。只不过流泪的时候一定要记得对着那个故揭开你伤口的家伙挥起拳头，不然以后你将会再一次尝到被揭开伤疤的痛苦。 所以看完故事之后霜星瓦伦丁心中的风评就变了，从原来的跟塔露拉一样的“仍保存有理智的疯子”变成了“盲目的追随者”。这种心态很好理解，雪怪小队都是感染者，他们讨厌乌萨斯，仇视那些贵族，对普通平民态度也只是不好不坏，至少切城沦陷的时候雪怪小队没有像梅菲斯特那个真正的疯子一样放纵手下烧杀抢掠，反而建立起了一个避难所庇护那些战争中失去家园的平民们。 侵略者建立起了避难所保护被侵略的人，当时瓦伦丁看到这段剧情的时候就有些不信自己的眼睛，直到自己真的从那个雪怪小队建立的避难所里醒来时才真的相信那段剧情里发生的事。 所以，面对雪怪小队的时候瓦伦丁都是留了一手的，目前为止他干掉的六名雪怪小队成员没有一个丢了性命的，全都被粉色的进攻给打昏迷了。或许瓦伦丁不知道怎么掌控力度，但是德丽莎知道啊。 而且，未来有一天他真的有可能会跟霜星成为同事，肩抗赤旗的那种。一群对乌萨斯政府不满的感染者们，他们并不讨厌那些正常人，不讨厌乌萨斯这个抛弃自己的母亲，想要为感染者争取到作为正常人的权力，荒凉的雪原之上不断打着游击跟早已腐朽的乌萨斯政府作斗争…… 你们想到了什么？ 不言而喻。 那么德丽莎怕霜星吗？ 德丽莎不仅不怕，还想撸一把霜星的兔耳朵。 德丽莎是谁？是圣芙蕾雅学园尊贵的学园长，四舍五入就是空之律者的草履虫的大姨妈，能把三百斤重的十字架随便抡着玩的萝莉修女，体内还有着高阶帝王级崩坏兽“毗湿奴”的基因，S级女武神……光环加起来估计都能闪瞎霜星的眼，区区一点寒冷他会怕？ 要不是故意压着自己的力量这场废墟之行怕不是成为了德丽莎的个人秀。不过那样就没有意思了不是么？ 看着霜星脑袋旁越来越多的小问号和她逐渐奇怪起来的眼神，瓦伦丁活动了一下自己有些僵硬的笑脸，把放进霜星大衣里没几秒的玻璃瓶装可乐拿了出来。 然后她就得到了一块颜色奇怪的冰块。 …… 瓦伦丁看着手里的跟霜星掀地板用的冰块差不多的东西，陷入了沉思。 刚刚他把手伸进去了几秒？才七八秒吧，这姐姐身上的温度就把这一瓶可乐冻成冰了？ 事先说明一下，瓦伦丁这么做并不是想占霜星的便宜，他只是想喝冰可乐而已。而且从与霜星的第一次相遇来看，这只白兔子并不想主动去要她的命。凿冰者和雪怪术士的进攻更像是想要活捉他而不是杀死他，毕竟这些雪怪虽然进攻猛烈但全都是以冰冻他为主要目的，要不然瓦伦丁也不会手下留情。 而且刚刚瓦伦丁背着十字架握着可乐靠近霜星的时候这只兔子也没有出手，只是眼神看起来又凶又紧张，好像自己是个吃兔子的老鹰似的。 而且，现作为德丽莎的瓦伦丁，他就算跟霜星拥抱也算不上占便宜吧？同为女性啊！ 只不过其中有一个家伙是男人心而已…… 铛铛。 瓦伦丁握着手中的冰块敲了两下地面，放弃了咬一口的念头。他自己的牙齿咬这东西应该没问题，但是怎么看都不好吃的样子。 可乐嘛，尝的就是那个气，现气没了，可乐也就废了。 “那个……” 看着将冰块扔到一边正晃荡着樱花的誓约准备再拿出一瓶可乐出来的瓦伦丁，霜星终于是从震撼我妈的环境中挣脱了出来，尝试着开口跟这只不走寻常路的兔子交流。 既然她没有表现出敌意，那么和平解决问题就是可能的。 “嘿！” 瓦伦丁将十字架插地上，摆了个架势一个转身对着樱花的誓约就是一记回旋踢，霜星似乎都听见了某种硬物碎裂的声音。但是看到仍然能好好地站原地弯腰捡可乐的瓦伦丁，她开始有些庆幸自己刚刚忍住了没有先手进攻。 一个不怕寒冷，硬的跟塞雷娅一样的小女孩估计也不会怕自己的黑冰，这要是一脚踢过来自己怕是会提前领便当。 “介意帮我冰一下吗？” 瓦伦丁转过身抬起手臂对着霜星露出了笑脸，轻轻晃了晃手中的两瓶可乐。 “啊……可以。” 霜星楞了一下，微微点头。她抬起手绕着可乐画了一个弧，一阵浅浅的白色冷气扑到了瓦伦丁的手上，可乐的瓶壁上很快就出现了一层小小的水珠。 “好啦好啦，这样就行了。” 瓦伦丁欢快的声音传进了霜星的耳朵，让她停止了手的动作，缓慢垂下。霜星的眼神有些呆滞，灰色的瞳孔盯着面前用牙咬瓶盖的小兔子，思维逐渐发散。 过去的回忆像是开了二倍速的影片一样她的脑海中回放着，一幕又一幕灰色的画面冲刷着霜星的脑海。论是那个矿场，还是加入了爱国者的游击队，还是整合运动，这样的笑容她从没见过。 她记忆中的那些温馨的回忆都是发生自己和感染者朋友之间的，而刚刚的来自一位非感染者的善意，是霜星第一次遇到。 “喂？喂？白兔子大姐姐？” 粉色的声音涌来了，消散了那些过去的回忆，霜星的瞳孔也有了神。她的视野中，自己面前那只矮矮的粉毛兔子正自己眼前晃动着左手，手中还握着她刚刚喝过的一瓶黑褐色的液体。 “怎么了？” 就连霜星自己都没注意到，她声音中的冰块出现了一条裂缝。 “这个给你。” 瓦伦丁晃了晃手中的可乐眯着眼露出一丝微笑。 但很快这股跟一般的可爱被一个突如其来的嗝给毁了…… 整片场一片寂静，就连空气都停止了流动。 “谢谢。” 霜星视了脸颊微红的瓦伦丁刚刚的尴尬，从她的手中接过这瓶看起来极为可疑的饮料。霜星的记忆中，她从没见到过这种颜色的饮品，乌萨斯军队的补给中也没有。除了各种各样的伏特加，爱国者从没跟她说起过乌萨斯还有其他的饮料。 “这个东西叫可乐，来自……嗯……哥伦比亚，是一种刚面世不久的饮料，很好喝的，又刺激又甜。” 似乎是看出了霜星的疑惑，瓦伦丁主动开口解释，还从一旁立着的十字架中拿出一个启瓶器给她打开了瓶子。看着阳光下闪烁着诡异红光的黑褐色液体和液体表面一层黄白色的泡沫，霜星皱了皱眉头，最终还是选择相信这只小兔子。 她喝了一口可乐。 然后喷了瓦伦丁一脸。 “咳咳咳……”霜星低下头咳嗽着，伸手去擦掉嘴角的液体，心中的第一反应就是自己中毒了。周围空气的温度再一次下降至冰点，瓦伦丁的鼻腔中吐出白色的雾气，递给霜星一张手帕。 “这不是毒药，它的味道就是这样的，很刺激。等到那股刺激过了之后，你就会感到甜味了。” “真的……吗？” 刚刚那一口被呛到之后，霜星差点就要释放源石技艺打过去了，但是听到瓦伦丁的解释后，她还是压下了心中想要攻击的欲望。 至少，刚刚她看到的笑容是真诚的，感觉到的那股暖流也是。 “对呀，你看我喝了三瓶了都没事，怎么可能是毒药嘛……这东西就跟喝酒一样的，酒很辣，能暖身子，可乐也很‘辣’，还有甜味，不过不能暖身子……” 瓦伦丁想了想，给出了一个还算恰当的比喻。 “就是一种饮料而已，除了好喝刺激之外没有其他任何的作用。” 虽然听起来很小布尔乔亚，但是可乐确实是只有这些用处……除了让你的舌头感觉很爽之外一点用都没有。 “是么……” 缓过来的霜星低头看着瓦伦丁纯真的大眼睛，带着疑惑再一次喝了一口这个名为“可乐”的东西，只不过这一次她有好好地做心理准备。 当那股黑褐色的液体进入口腔中时，一股涩意冲进了霜星的鼻腔，让她不由得皱紧了眉头。但是很快那股涩意就消失了，就像啤酒一样，留下的只有口腔中淡淡的甜味和猛然清醒的大脑。 感觉意外的不错。 很快，霜星手中的那瓶可乐就见了底。她看了看这个奇形怪状的玻璃瓶，将它随手扔到一旁。 “谢谢。” 霜星嘴角勾了勾，微微点头。 她的动作已经不像刚开始那样僵硬了。 “哈，没什么。” 瓦伦丁笑了笑，背起樱花的誓约准备离开。但就他转身的那一刻，霜星却叫住了他。 “啊？你难道还想打架吗？” 看着微微抬起手臂一脸纠结的霜星，瓦伦丁心里暗叫一声坏事。他其实并不想继续下去了，如果雪怪小队不进场的话刚刚不久前扔完狂暴化复仇者他就该拍拍屁股走人找地方休息去了，但谁知道霜星突然出现了门口，瓦伦丁迫不得已又开启了一轮新的追逐战。 “不。” 霜星微微低头，说出了心中的疑问。 “你……不害怕我吗？我是一名感染者，还是整合运动的成员。” “刚刚我的兄弟姐妹们还跟你交战。” 她的眼中面前的粉毛兔子根本就不是感染者，虽然那奇怪的力量似乎只有用源石技艺的增益来解释，但是刚刚靠近她的过程中霜星没有感受到她体内一丁点的源石技艺活性，也就是说，这只粉毛兔子是个普通人。 “害怕？为什么要害怕呢？” 瓦伦丁笑了。 “对于一个切城人来说，整合运动罪不可赦，但是那些帮助过我们的人我也不会忘记。你们跟那些穿着白色衣服的恶鬼不一样。” “这也是为什么我会对那些人下杀手的原因。” 霜星还想说些什么，却被瓦伦丁抬起手制止了。 “每个人都有故事，那些发生过去的事让我们走上了现的路。但是有些时候这条路并不会那么适合自己，做出改变的结果或许没有那么糟。” “你的任务完成了，大姐姐。我不会再去骚扰你们了。当然，仅限今天。那些整合运动做过的事我永远不会忘记，只要他们这里存下去我就不会离开，到时候难会再次遇见。只不过那时……” “我们依旧是敌人。” 瓦伦丁轻快的跃起步子跳动着离开了这片空地，没有人阻拦。霜星看着那个粉色的背影，缓缓转身离去。 第四十四章 永远不会忘记的仇恨 “你觉得，我像是一个心理有问题的家伙吗？” 切城废墟右上方的一处废墟内，一位有着樱粉色长发的卡特斯族女孩双眼神的看着远处一栋还算完整的大楼，嘴唇轻动。她的手紧紧地握住了刀柄，轻微的颤抖着，像是忍耐着什么。女孩的手很白，尤其是她握住刀柄的手，那突出的手指骨节上泛着一种惨淡的白色，跟她此时的眼睛一样，没有色彩。 “以你日常的表现来看，并不像。人的‘常识’中，一个看起来有些憨运气不太好经常会引起一阵笑声的谐星是最不可能会有心理疾病的。但是事实上，嘉维尔给你的诊断结果并没有错误，即便她没有心理医生的执照。” 角徵羽的声音瓦伦丁的颅腔内响动着。他用力眨了眨眼皮，润了润自己因为长时间注视远方而干涩的眼睛，视一阵短暂的模糊过后，瓦伦丁的眼睛被那栋大楼前方场上一处掩体后的几个人影吸引了。 虽然能看见那里有人，但是因为距离的缘故瓦伦丁并看不清那些人的具体样貌，不过他也能猜到对方的身份。 罗德岛的派来这片废墟的小队之一，陨星、霜叶和杰西卡。而他们身边那两个身材黑布隆冬的家伙应该就是博士和阿米娅。 没办法，霜叶的大斧头和陨星的重弩太有特点了，根本法不让人注意。 而博士和阿米娅会出现这里也就说明了…… “还想藏到多久呢？罗德岛的小虫子们？” 一个清脆的男声场上回荡着，瓦伦丁听到第一个字的瞬间脑海里就浮现出了那个家伙惨白的脸和带着病态兴奋的微笑。他咧开嘴紧咬牙齿，将那个该死的形象从脑海里扔出去。 梅菲斯特像是玩猫捉老鼠的游戏一样带着极为明显的挑衅说完这句话后，回答他的只有废墟中呜呜作响的风声。虽然现霜星并不现场，但是瓦伦丁也感觉不到春天的温暖，也没有霜星那种深入骨髓如针刺般的寒冷，有的只是像是利刃一样的痛苦，一刀一刀的割他的心上，流下滚烫的鲜血，被残忍的过去瞬间凝结。 瓦伦丁是切尔诺伯格生活了两年的人，那是他来到这个世界之后最快乐也是最痛苦的一段时光。切尔诺伯格医生与教师基金会的建立，咆哮者帮派改革计划，个人素质强化运动……沉浸梦中的少年不停的挥霍时光，利用手中的资源和长久以来的梦想去搭建一个他想要看到的世界，哪怕这个世界只有表象。 然后时间到了几个月前的冬天，瓦伦丁想象中的世界被毁了。 就像他一直以来一样。 瓦伦丁的视从陨星小队的藏身处移开，转移到了那栋大楼之上。那栋楼真的很魁梧，即便是被天灾毁灭了上半部分却仍然像一个巨人。他认得这栋楼，是某个帮派曾经的总部，具体是哪个他忘了，因为那些家伙早已经被他给扫进了记忆的回收站。 而且，这栋楼也主剧情中出现过。虽然那一幕现还没出现，瓦伦丁也能隐隐约约的看出大楼外表上的一些异样。 一些黑色的，跟人一样大小的东西被挂了上面，组成了一个整合运动特色的双螺旋标志。那些“东西”的下方，一道道暗红色的，像是血迹的东西一直流到了地面上，看起来如同一道破败的帘子，沾满了油污尘土。整个标志瓦伦丁没有感觉到一丁点的跟生命有关系的东西，双眼所及之处只有穷尽的黑色和死气。 瓦伦丁感觉眼睛有些疼，抬头望天。感谢上帝，今天是天气并不好，空中的云层厚的像是隆冬的雪，上面还盖着一层不透光的灰尘，看起来就像是夜晚一样，也让瓦伦丁再次回忆起了切城沦陷的那一天，那个他从梦中醒来的那一天。那个让他这个世界开始正视自己的第一天。 “该死的，这里的每一处地方都让我感到不舒服，就连空气都那么难闻，一股硫磺味。” 瓦伦丁脸颊抖了抖，抬起手鼻子前扇了扇，眼睛从那栋大楼上移开四处张望着，似乎观察周围的环境。只不过，他的眼皮眨动的频率有些过于频繁了。 “没有人会缘故的去出丑，就算是小丑也会摘下面具的时候变得正常。但是对于那些人而言，也许通过这种方式来获得别人的笑声是他们最容易获得到的慰藉了。” 瓦伦丁停下了转动的脖颈。 他叹了口气。 “谁会关心。” 没人会关心。 父母？不不不，一个成熟的有孝心的孩子是不会让自己的伤口主动表示父母眼前的。他们长大的路上已经承受了足够多的的压力，现正处上有老下有小这一人生中最艰难的阶段，就不要给他们再平添困难了。 更何况是抑郁症这种根本看不出任何“伤口”的“病”。 如果瓦伦丁是富家子弟的话，他是不会隐瞒的，因为自己的父母有足够的钱带自己去做心理康复。可惜前世瓦伦丁的家庭并不富裕，他上大学的钱就已经是一笔不小的负担了，再拿出钱去看心理医生？ 哪有啊。 好嘛，这越积越严重，最后给整穿越了。 “但是现有了不是么？” 确实是有了，那两个姑娘，瓦伦丁能感受到对方的真心。但是，先不说如果自己变成前世的模样她们还会不会喜欢自己这一不可能出现的问题，就光瓦伦丁对她们的感情也不允许他自己透露出自己的病情。 没人不想让自己喜欢的人一直快乐下去的。也许倾诉会带来正面效果，但是瓦伦丁不想那么做。 “这其实没关系了，你的心理也慢慢好转，时间一长就好起来了。” “感情呐……真是个神奇的东西，我少数理解不了的存之一，即便我也拥有它……” 一个声音打断了瓦伦丁跟角徵羽的探讨，那是梅菲斯特的声音，依旧是那么刺耳，只不过这次他的语气带着压抑不住的喜悦。 “啊，啊，不想出来吗？别以为我没看见你们增援的队伍。也罢。算了，我有些东西要给你们看。你们会喜欢的。说起来——自一开始，我们就是要接管整个切尔诺伯格......等待，等待，等待了那么久......终于等到这个时刻——这个向乌萨斯、向迫害我们感染者的人复仇的时刻！然而，这个分城的这些家伙呢？他们逃了。他们反应很快。我们动手之前，就逃了。解开了地区锁，开足了马力，动用一切移动手段——但他们又能逃到哪里去呢？我们的同胞，早就各个城区中潜伏着，寻找着机会。最终他们被我们追上，得到了应有的惩罚。这些懦夫，这些施暴者，我们该怎么处理他们呢？当然是——让他们成为一个标志！一个宣感染者身上的一切不公，终将被摧毁的标志没错，那就是，整合运动的标志——让它们一个个都成为恐怖的象征吧！你们，去点燃那个标志！照亮周围！” “是！” 一队整合运动士兵大声应和着，声音场上回荡不觉。 瓦伦丁偏过头，不想去看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但是他却不由自主的转动脑袋，颈椎发出了嘎吱嘎吱的声响，愣是让他的眼睛对准了那栋黑漆漆的大楼。 这不是角徵羽做的，是他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来吧，照亮这个城市吧！让罗德岛看看软弱的压迫者们的末路！” 瓦伦丁咬紧了牙齿，双眼瞪大，血丝密布，哪怕是眼球酸涩比也要睁开眼睛看着那个将要燃烧起来的地方。 “我建议你不要看……” 角徵羽提醒了瓦伦丁一句，但是他的话语还没说完，一阵火光直接照亮了天空。 嗡。 一枚火药瓦伦丁的大脑中炸开了，熊熊燃烧的烈焰直接印了他的虹膜之上，永远不会消失。 仇恨会过去，但不会被忘记 那是什么？ “恶毒和疯狂堆成的熔炉。” 这是看到那个被火焰燃烧起来的双螺旋时瓦伦丁脑海里唯一的想法，霜叶对那个东西最为合适的评价。 通红的火焰大楼之上瞬间燃起，将整个废墟的温度降到了零度以下。瓦伦丁从没见过跳跃的恶心，如此渗人的火舌，他的胃开始翻腾，双脚开始颤抖，头顶的耳朵垂了下来贴后脑上，手指的骨节像是要冲开皮肤的束缚一样疯狂的鼓起，复合刀柳叶的刀柄生生的被他握出了手掌的印记。 这是以生命和尊严为基础，浇上了怨恨和欲望的燃料，燃烧出了纯粹的疯狂和绝望。 即便是隔着百米的距离，瓦伦丁都能看到那些尸体的模样。他们没有一个是完整的，或是少了胳膊或是少了腿，大部分都没有了头颅，只有一个孤零零的残缺躯壳。那些尸体身上的衣服零碎不堪，像是被野兽的爪子划过一样，就算火中都不停的飘扬着，颤抖着，仿佛那些人并没有真正的死去，他们的灵魂被困了这些破烂的衣服中被罪恶点燃了，再一次承受了连恶魔都会唾弃的刑罚。尸体裸露外的不是皮肤而是鲜红的组织和器官，火焰之中劈啪作响，偶尔炸出一朵血泡，像是被燃烧的灵魂哭嚎，化作一颗颗子弹直接扎进了他的耳道，久久不散。 从那团罪恶开始燃烧起，瓦伦丁就没移开过视。他的眼睛跟锥子一样直接扎进了那个双螺旋标志之上，冲进了那团寒冷的火焰之中，不再移动。 或许，感情方面，他是一个隐形的抖M，但是这种从里到外让人感到不适的场景面前，瓦伦丁跟其他所有人的反应一样，只想尽快移开视，尽快忘记这亵渎“人”这一称谓的画面，并且将它永远忘记。 但是瓦伦丁做不到。 时至今日，他睡梦中都会梦到沦陷那天的切尔诺伯格，梦到那如坠地狱的尖叫和哀嚎，梦到那连魔鬼都会惊惧的癫狂笑声和话语，而且，就跟此时他强忍着冲动让自己一直看下去的场景一样，瓦伦丁永远不会忘记这些，永远不会忘记那团火焰，永远不会忘记这个双螺旋标志！ 那是瓦伦丁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次感觉到人与人之间温暖的城市！那是瓦伦丁这个世界第一次感受到家的地方！那是瓦伦丁妄图实现自己可笑的梦想的第一站！那个和谐的乌托邦的梦想！ 就那么被一团火给烧了精光！被整合运动毁的干干净净！ 那个慈善基金会，那些改过自新的青年们，那些开始逐渐改善生活的平民教师和医生们，那些乌萨斯政府的邪恶行径所坑害了的普通人！ 或许……或许再给他一点时间，让薇拉和教师去更多的书籍，去了解这个统治者可笑的感染者谎言，也许，也许产阶级的火种就会有更好的摇篮，也许这个世界的列宁就会出现，那个时候，那个时候…… 全都梅菲斯特的灵魂攻击中烟消云散。 每每想到这个地方瓦伦丁的身体都止不住的颤抖，为什么那些反派的混蛋获得力量总是会那么容易？而前期对付那些反派的却是自己这么一个废物？！ 他妈的如果自己能够早一点认清自己跟塔露拉的差距，早一点从那个可笑的梦想中分出点注意力，早一点将泰拉世界当成现实而不是梦境那这些他妈的事情都不会发生！ 现，瓦伦丁醒了，开始睁开眼去看这个黑暗的世界。地球的和谐社会已经一去不复返，陈月的思维早就该扫进垃圾堆了。 他现是谁？ 瓦伦丁。 一个长着蓝色双角的银发男性，不是那个带着眼镜整天跟睡不着一样的鸵鸟大学生了。 就算，就算他还想着回去，想要回到父母身边…… 但是那种感觉，那种想要尽快回到地球的愿望…… 难以避的越来越浅。 越来越浅。 这个世界，他是瓦伦丁，不是陈月。 想要回去，就要拯救世界；想要拯救世界，就要淦爆这些邪恶势力，淦爆矿石病和天灾；想要淦爆这些家伙，就要提升自己的实力；而想要提升自己的实力…… 除了源石和挥洒汗水之外，还有一个不是那么明显，但却能加速提升自己的方法。 铭记仇恨。 龙门对峙近卫局干员的时候瓦伦丁就说过，他是个好人，地球是，泰拉世界也是。他有个不切实际的梦想就是世界和平，没有校园暴力，没有恶意欺诈，没有战争，没有人对人的暴力充满了温暖的美好世界，即便是这个比地球黑暗不知道多少倍的地方，他也没有改变这个梦想。 曾经的他孱弱比，没有反抗的力量，现他再活一世，有了力量，就要开始为了梦想奋斗。 这看起来很可笑，瓦伦丁也知道。不过，就算那个乌托邦不会实现，他也会尽力让自己所能影响到的地方像他的梦想所靠拢。 因为曾遭受过痛苦，所以才会如此渴望。 但是即便如此，这条路仍然是布满荆棘，瓦伦丁只能用他仍不算强大的力量黑暗中前行。至于那些他已经找到的温暖和火焰…… “就算打不过，我也要死之前咬下他的一块肉，嚼碎咽进肚子里用最恶毒的语言去诅咒他。” 有些人生来就不该活这个世界上。 因为他们的所作所为侮辱了“人”这个字。 黑蛟是这样，梅菲斯特也是这样…… 一层淡淡的火焰覆盖了瓦伦丁的身上，那熊熊燃烧着的罪恶前散发着微不足道的光芒。 他将这团火用刀深深的刻了自己的眼睛上，自己的心里，就像曾经的切尔诺伯格。 一滴泪水落地面上，通红如火。 压力即动力，除非你已心死 “你们还要躲多久呢，切尔诺伯格的那只兔子？刚才你们几个就悄悄摸摸的，我还以为你们要做什么。结果也只能默默看着吗......真的很趣呢。看来，你还带了不少人？” 看着缓步走出掩体站场上的阿米娅一行人，梅菲斯特露出一个狰狞的笑。 “这些，都是你做的吗？” 阿米娅缓缓地抬起手，指向面前的场。场之上，燃烧的不只是那楼层表面的双螺旋标志，还有场上被扎一起用木棍竖起来的人的肢体，头颅…… 像是一颗颗的星星，散发的却是比腥臭的罪恶光芒。 “当然了——不运用恐怖的手段，如何减少损失呢。只要十分之一的人的死——就能恐吓住剩下十分之九的人。这可是，最有效的减少伤亡的措施呢。” 梅菲斯特的语气比轻松，甚至还带着一丝炫耀。从这个家伙上扬的嘴角来看，他似乎很享受这种敌人面前夸耀自己“谋略”的满足感。 “……博士。我已经不是当时的我了。虽然你不记得——是的，当时的我又胆小又脆弱，很容易就感到害怕......依靠着你，我才能向前走——也许我看上去依然是那副模样。但现的我，见过的惨剧已经足够多了。我当然不想再看到这种事情发生......但不去面对它们是不行的！因为我要提醒自己。我还不能退后——我还要继续战斗下去!” 阿米娅视了面前耀武扬威的混蛋，将自己的手从博士的手掌中抽出，盖了上面。 这注定是一场艰苦的战斗，周遭越来越多的士兵就一定表明了这是个埋伏，但阿米娅不想就这么离开。至少，那之前，她要给这个混蛋一个深刻的教训。 “呵，看看周围吧，你觉得继续战斗下去还有什么意义么？既然你们放弃了一开始那么好的逃跑机会，现想走……” 梅菲斯特的威胁没有说完，他的余光瞥见了一个红色的身影，硬生生的让他卡住了话语。 樱粉色的长发，长长的耳朵，握手中的打刀，还有…… 她布满血丝的眼睛和疯狂咧开嘴巴紧咬的牙齿，布满整张脸的啖肉喝血的仇恨。 那是分城废墟之上最耀眼的流星，身后的尾巴锋利到足以切割空气，法平息的怒火填满了整个空间！ 八重火垣！ 第四十五章 瓦伦丁是谁？ “……以上就是我们侦查过程中的发现。现我们已与其他几支侦查小队撤离点汇合，准备离开这片区域反回罗德岛。” 龙门外的荒野上已经冒出了点点绿色，被前几天的雨湿润了的土地仍不愿放弃这一年中最珍贵的液体黄金，到处都是湿漉漉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青草的芳香。距离切城废墟较远的一片空地上，一缕炊烟缓缓升起，伴随着火舌舔舐树木发出的噼啪声响，清水熬煮食物的香气飘乎乎的钻进了这支野外聚餐的整合运动小队里每个人的鼻腔。那是没有任何调味品没有任何添加剂的纯天然的香味，与这荒野之上的乡土气息混合一起，让人不由自主的平静下心放松身体，去享受这一天中最美好纯净的时间。 这里是罗德岛侦查小队的数个撤离点中的一个，那些正煮饭的整合运动成员自然也是伪装起来的罗德岛干员们。而他们能够如此快速的完成任务，跟瓦伦丁的帮助脱不了干系。 那天晚上瓦伦丁将切城废墟的简易地图发送给罗德岛之后不久他就得到了一份罗德岛所有侦查小队的行动计划，其中就包括这些队伍进入废墟的时间和地点还有各小队的人数，甚至连那些小队计划的侦查路都一份润色后的切城废墟地图上标注好了，让瓦伦丁不由得惊讶罗德岛行动部的工作效率。 后来他仔细想了一下说了一句工业部牛币。 既然凯尔希没有质疑他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切城废墟而是把一份极为详细的罗德岛侦查计划发了过来，那瓦伦丁也该好好地配合这次行动。不过他没有经历过专门的训练，所以需要准备什么也只能依靠他自己的尝试去做了。 首先，瓦伦丁根据那些小队的登陆地点和人数去搞了几十套整合运动制服分别放了那些登陆位置附近，为罗德岛侦查小队准备好第一层保护措施。拿制服的过程很惨烈，他本来想着依靠夜晚的保护色去偷偷摸摸的搞一些出来，谁知道那些整合运动士兵就跟受惊的猫似的神经紧绷的要命，外面的巡逻队伍都削减了一半数量，大部分士兵都躲据点里处于高度警戒状态，瓦伦丁拿完衣服刚想去顺几个牛肉罐头的时候就被发现了，紧接着就是一阵鸡飞蛋打，差点又把霜星给引出来，一整夜这群整合运动都没睡个好觉。 然后这个家伙再藏好衣服后才发现自己忘了某件事……他忘了再顺一点武器出来了。毕竟做戏要做全，如果那些罗德岛侦查小队真的用了他准备的整合运动制服去侦查的话，不拿着整合运动制式武器肯定是会引起怀疑的。 于是，这些整合运动的士兵们一晚上都没睡好觉，雪怪小队也是如此。 “你不是说今天不会来骚扰我们了么！” 看着补给仓库里正捧着牛肉罐头疯狂咀嚼的小兔子，霜星一脸愠怒，身边缠绕着黑色的冰，冷气外泄，瞬间变成了人形自走冰库。 “啊那个，我只是肚子饿了来拿点吃的，你们没必要这么大反应。” 瓦伦丁以一个肉眼难以察觉的速度扫干净手里的罐头，伸手抹掉身后十字架上面的血迹，看着霜星露出一个尴尬的笑。 噗通。 瓦伦丁旁边的罐头箱子倒了，一个奄奄一息的整合运动士兵趴地上像是乌龟一样朝着霜星慢慢爬去，嘴里的声音模糊不清，身后留下了一趟血痕。霜星认得他，是负责看守仓库的后勤官。 至于他身上的伤势…… 瓦伦丁：哎嘿~☆ 霜星：这次别想萌混过关了你这只死兔子！ 一瞬间，整合运动多了一仓库的冰冻食品，少了一个大号帐篷，差点损失了一名兢兢业业的后勤官，却仍然让瓦伦丁跑了。 今夜的MVP：萌之呼吸·二之型·动如脱兔 藏好整合运动的装备给罗德岛发完信息后，瓦伦丁就定了个闹钟去睡觉了。第二天，所有进入废墟的罗德岛侦查小队换好衣服准备行动时都看到了令人惊奇的一幕。 一只穿着整合运动制服的粉毛兔子背着比她还大的十字架街上猛跑，还不忘了嘲讽身后的追兵几句，声音和颜值都很极品但不知为何旁人的眼里非常欠揍。她的身后，一大群整合运动士兵挥舞着砍刀弓弩嘴里喊着苏卡不列死命的追，路两边还埋伏着弩手和术士，眼睛布满了血丝红的跟要把前面这只兔子先X再X似的，不知道心里揣着多大仇。而且那些人完全视了这群行为奇怪的“同僚”，法术跟弩箭跟不要钱似的只往那只兔子身上打…… 但是他们就是打不中，那只兔子躲避攻击的动作极为灵敏优雅，注意到路边上废墟里几双看呆了的眼睛时她还颇有性质的伸手捏住裙摆提起跳了支舞，一边跳一边躲一边跑，看得罗德岛侦察员下巴都脱臼了，有人甚至直接掏出了手机对着她拍了张照。 一个上午的时间，这只兔子吸引了半个切城废墟的注意力，大大降低了罗德岛侦查小队的危险，也让他们能更快的完成任务，甚至还有时间撤离点生个火吃个午饭。 “见到干员瓦伦丁了么。” 电话那头的声音很冷，让这名汇报工作的干员心中莫名其妙的生出一股寒冷的压力。 “没有，配合我们工作的……” 他的脑海里回想起了不久前废墟之上起舞的德丽莎，神色复杂。 你说说这么可爱的一小姑娘为啥那么喜欢口吐芬芳？骂了一路都不带重样的，他甚至从那些字眼中感觉到了一股炎国的独特风格。 “是一名卡特斯人。身材矮小身高大约一米五左右，女性，年龄大约十到十四岁，身上没有任何一处干员瓦伦丁的特征。” 进行任务前所有的侦查小队都收到了一张瓦伦丁的照片用来分辨敌我，避侦查过程中出现误伤队友的情况。虽然瓦伦丁作为一名男性外表很女性化，但是考虑到他头顶的那对角这名干员很肯定的否认了那只兔子是瓦伦丁假扮的这一事实。 传递来的信息中说了干员瓦伦丁精通医疗法术，可没说他精通伪装，连种族特征都能改变的那种。 “除非这名新人的源石技艺是类似于随意改变自身形体的伪装系能力，不然我实是想不到他还能有什么办法去如此彻底地去掉自己头顶的那一对角。” “有照片么？” “有，正面和背面，画面也许不太清晰，但是种族特征仍非常明显。” “通讯结束后发给我。” 罗德岛的女皇下达了命令。 “明白。” 她手下的骑士条件服从。 华夏文化博大精深 龙门上城区，半岛酒店。 凯尔希站落地窗前眺望着远处的群山，双手垂身侧。她绿色的眸子盯着外面连绵不绝的绿色长城，眼皮微垂，脸上表情像是结上了一层冰霜。那部用来通讯的手机放了她身后的桌子上，屏幕上显示的是一张卡特斯人的照片。那名卡斯特人有着粉色的头发，身材矮小，虽然身上的衣服沾满了灰尘却丝毫掩盖不住她的美丽，回眸一笑像是精灵一般可爱。虽然眼神有些微妙，但是她绝对是凯尔希目前为止印象中颜值最高的几个小姑娘之一。 当然，阿米娅天下第一可爱。 一个人思考事情的时候并不一定要总是盯着问题，大部分人都有着将问题记脑子里看向远处去发散思维的习惯。虽然凯尔希某方面上是一个特立独行的人，但是用脑方面她仍然是跟普通人一样。 工业部的对比结果早就出来了，瓦伦丁手机里的音乐这个世界上是独一二的，六百多首每一首都是，全泰拉世界的网络中找不到任何一首一样的，虽然有些旋律相似，但是能很明显的听出区别。从清道夫传来的信息来看瓦伦丁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年轻人，但是这个对比结果就说明了这个看起来什么都不知道的瓦伊凡人心中绝对有骇人听闻的秘密。 曾经的老人凯尔希记得清清楚楚，里面没有一个顶着蓝色双角的瓦伊凡人，甚至不存一个像他那样长着女孩子外表的男性。 那么瓦伦丁这个突如其来的变数就很值得说道了。 难道又有势力盯上了罗德岛？ 会是瓦伊凡联盟那群影子贵族么？ 凯尔希一缕一缕的理着这个世界极其复杂的政局关系网的时候，电话的震动声直接将她的思绪拉回到了现实。很久之前凯尔希就将接听瓦伦丁电话的任务交给了影子，现能即时拨通她电话的，除了罗德岛一众元老之外，只有她专属的秘密部队了。 S.W.E.E.P 凯尔希拿起电话，摁下了接听键。 “凯尔希。” “清道夫。” 简洁的问候，省时高效。 “龙门近卫局遇到了麻烦，那条蛇已经离开了监狱，带着一群幻影。根据现场的兵力布置来看，很可能是一场蓄谋已久的计划。整合运动如此，龙门也是。” “干员龙没有任何的动作，这段时间也没有跟任何可疑人员接触，可以排除她作为整合运动卧底的可能性。” “我贫民窟看到了弑君者。” 弑君者…… 一个陌生的名字，凯尔希的脑海中却浮现出了一名她比熟悉的人。 “她要做什么？” “不清楚，她的警惕性很高，我被发现了，已经丢失了她的踪迹。” “明白了。” 思索了几秒后，凯尔希下达了她的命令。 “放弃你的其他任务，看好龙。如果瓦伦丁进入你的视，第一时间向我汇报。” “明白。” 电话挂断了，凯尔希看着窗外的风景，拨通了另一个电话号码。 “凯尔希。” “红。” 第四十六章 梅菲斯特又是谁？ “沉睡啊，沉睡吧……” 古老的歌谣场上回荡，像是女妖塞壬的歌声一样连绵不绝的回响着，缓慢地飘进瓦伦丁的耳朵中，轻柔，妖娆，却法阻挡。 周围的温度开始下降，大楼上燃烧着的罪恶开始飘忽不定，似乎过低的温度影响到了它们的释放，一闪一闪的，看得瓦伦丁眼睛有些疼。场上腐臭的火把已经结上了一层白白的冰霜，像是被捆起来的白骨。得益于这些凝结的水汽，这片空地上弥漫着的恶臭气味也像是被冻结了一样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法抗拒的寒意。 “刺猬玩偶与小熊们……” 场的另一端，那栋大楼的前方，一名白色的雕塑站那里，缓缓抬起双手，表情虔诚的像是朝圣。冰冷的歌声从她的口中传出，空气中凝结成了一块又一块悬浮的黑色冰晶，缓缓落地面上，像是虫族的菌毯一样缓慢的向外蔓延，吞噬了一切它前进道路上的阻碍。 血红的丝带冰面上行走着，随风飘动。虽然天空上乌云密布，仿佛黑夜降临，但是瓦伦丁仍然能看到那丝带上反射出的刺眼的光。 短短两句歌的时间，严冬再次降临到了这片废墟。雪原上的怪物露出了他们的獠牙，将猎物包围正中。 “沉进静静的黑色……我，破烂的人偶与娃娃……” 浓厚如牛奶的白色雾气从瓦伦丁的鼻腔中呼出，大量寒冷的空气顺势进入了瓦伦丁仍然温暖的身体里，让他有些晕眩的神经再一次紧绷起来。瓦伦丁手中的复合刀柳叶已经不炎热，身上的火焰袍也已经挥发成了一团白色的雾气消失空中。 一声剧烈的爆炸声他的耳边响起，带起的气浪吹动了瓦伦丁的白袍和粉色的刘海，这让他终于是保持住了紧张的状态，全身的感官再一次运作起来。他抬起眼皮，握住了博士伸过来的手，从地上站起，看向前方。 罪恶的火焰已经熄灭，留下的却是面目全非的悲惨。乌云铺天盖地，天空与地面的距离像是被拉近了一样，让人感觉到穷尽的压迫感。黑色的冰已经覆盖了半片场，废墟的温度仍下降，霜叶站场中央跟霜星对峙，她身边白色的冰刃浮半空中剧烈颤动着，似乎下一秒就会爆裂开来。陨星站博士的身边拿着重弩瞄准了妄图靠近霜叶的整合运动士兵，爆炸一声接着一声，她脸上的表情也越来越急躁。阿米娅的脸已经泛起了黑色，冷的像是霜星召唤出来的冰。她身后那个尖锐的棱形此刻漆黑比，像是被泼上了一层浓厚的墨水，蔓延出去数道细长的黑色丝，让黑冰的蔓延势头再一次慢了下来。 寒冬再一次降临世界。 瓦伦丁化作流星冲向梅菲斯特的一瞬间，场上所有人都注意到了这团耀眼的火焰。那些整合运动士兵们大叫着朝着火焰冲了过去，妄图他伤害到自己的指挥官前拦截下这只暴躁的兔子。他们并不是担心梅菲斯特那个疯子，而是担心自己的性命。 没人想变成一个浑身长满源石结晶的没有自主意识的尸体，那样比死了还要难受。但是这些士兵才迈出阻挡的第一步的时候，瓦伦丁就已经冲到了梅菲斯特的面前。 复合刀柳叶的刀面已经被火焰烤的通红，像是太阳一样滚烫耀眼。瓦伦丁的眼睛也一样充满了红色，只不过里面蕴含的只有深不见底的恨意和怒火。他的身后拉出了一条长长的火，锋利到足以割开空气，也足以割开梅菲斯特的躯壳。 但是，瓦伦丁咬着牙齿目眦欲裂像是一个恶魔一样冲到梅菲斯特面前时，回应他的却是那个白色恶魔脸上一个浅浅的微笑。 噗。 瓦伦丁直接穿透了“梅菲斯特”的身体，通红的刀刃像是砍了棉花上面一样没有任何攻击反馈。他整个人重重的落地面上，砸出了一个大坑扬起一阵尘土。硬着陆并没有给瓦伦丁的身体造成什么伤害，唯一让他惊讶的是刚刚那个突然消失的梅菲斯特。 瓦伦丁扬起手中的打刀，从灰尘中走出，眼睛瞪向刚刚梅菲斯特站立的方向，却只看到了几根空中缓慢漂浮着的羽毛和点点晶莹的白色微尘，像是星空一样美丽，让他感觉到了一股不详的预感。 “真是一个意外惊喜啊，罗德岛。” 梅菲斯特的声音场的一端响起，瓦伦丁没有多想，再一次凝聚起体内的源石技艺，握着复合刀柳叶就冲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就他转身的一瞬间，他的眼睛就已经捕捉到了梅菲斯特的具体位置，整个人再一次化为火流星冲向了那个作恶多端的混蛋。 他不知道梅菲斯特是怎么发现他的，也不知道这个家伙是什么时候布下了一个幻影，但是瓦伦丁很清楚，如果不尽快解决掉这个家伙事情就会变得越来越麻烦。他是想看到阿米娅跟霜星的对决，但是那场战斗之前，如果能有一丝将梅菲斯特杀死的机会，他都不愿意放弃。 至于这是不是一个新的幻影，瓦伦丁刚刚冲刺的时候就已经确定了结果。他转身跟梅菲斯特的目光对上时，瓦伦丁能明显地感觉到对方眼神中的一丝错愕，似乎他发现了什么秘密一样。 也正因为如此，瓦伦丁可以确定这个家伙就是真身，而且，死的越早越好。 与此同时，刚刚跟梅菲斯特对峙的罗德岛一行人也有了行动。陨星架起了她的重弩，向瓦伦丁冲锋路的两边射出了源石炸药，阻碍了整合运动士兵想要阻挡火流星前进的道路。霜叶挥舞着手中巨大的斧头，一道又一道寒气激射而出撞了那些企图阻挡她的士兵身上，奔跑着冲向了远处那团耀眼的火焰，自动将自己带入了补刀的位置。阿米娅身后出现了一个尖锐的菱形，数黑色的丝从她的身后伸出，帮助霜叶挡下了她身后像是潮水袭来的士兵们。 瓦伦丁出现这个场上不过短短几秒，罗德岛的干员们就已经跟他达成了难得的默契，他们甚至都没有一句交流。 老兵总是最快分析出战场情况的人，他们甚至不需要思考，只靠身体记忆就能打出配合，自动将自己带入一个最适合的位置，严格执行自己位置上的任务。 “阿米娅！你认识那名卡特斯人吗？” 诺亚博士躲掩体后面用手盖住兜帽扯着嗓子大喊，声音依旧是那股中性音。整个场上爆炸声尖叫声怒骂声响成一片，他喊了好几声才让阿米娅注意到自己这个摸鱼指挥官，面罩上的表情包都变成了┌(。Д。)┐。 “她……她应该不是罗德岛的干员，我的记忆中没有一点印象！” 阿米娅伸手用黑色丝缠住一个冲过来的士兵将他扔到一边，扭过头对着掩体后面瑟瑟发抖的博士大喊。 “不是罗德岛的干员？” 诺亚博士摸了摸下巴，随手捡起一块石头扔到一个潜行过来想偷屁股的整合运动弩手的脸上，小心翼翼的转过身抬起头将视对准了远方的那一团粉色。 那名卡特斯人已经似乎受到了什么攻击停了梅菲斯特前方不远处，身上的光芒也散去了，这恰好能让诺亚博士清楚的看到她的背影。 啧。 诺亚博士砸了咂嘴。 这腿，这腰，这着装，这头发…… 光看背影绝对是个美人呐。 博士没有转移视，盯着八重樱真炎幸魂的背影弯下腰又捡起了一块石头向后一扔，刚好砸到那个没死心又想靠近的整合运动弩手脑袋上。只不过这一次她是直接晕了过去，看样子没有几个小时是醒不过来了。 比阿米娅更加成熟，虽然看起来很火热，但是既然一身粉日常生活中应该是个很温柔的人吧？感觉比暴行好很多啊。 诺亚博士：?(ˉ﹃ˉ?) 作为一个从切城一直摸鱼到现的家伙，诺亚最擅长的就是随时随地都能保持一颗正常心。打架他不行，指挥吧现战场也没出现什么变数也用不到他，所以现除了过过眼瘾之外也没啥可做的了。 随手扔一块石头就能干掉一个敌人是诺亚的被动，这也能让他危机四伏的保持最低限度的安全。可惜的是这个被动似乎只有他心状态下才能触发，如果是故意的想要砸敌人的话…… 上一次龙门贫民窟差点砸一名近卫局干员脑袋上，因此还被陈瞪了一眼。 愉悦。 “嘿，等等。” 正苦苦思索怎么把八重樱拉进后……罗德岛的诺亚突然注意到了一件事，周围的温度……似乎下降。 “越来越冷了？” 他通过指令调出了温度界面，而屏幕上那个不断下降的数字正好证明了他自己的感官没有出错。 诺亚博士：⊙▽⊙ “阿米娅！陨星！赶紧让霜叶回来！还有那个卡特斯人！整合运动来支援了！” 诺亚站起身对着远处的两人大喊，把身边的杰西卡吓了一跳。 “现才注意到？晚了。” 看着远处那个使劲挥舞着手臂一身黑的家伙，梅菲斯特露出一个鄙夷的笑容，向后退了一步。与此同时，一道泛着红光的刀刃划过空气，但没有命中他的脖颈，只差了几厘米的距离。 “有没有感觉动作变慢了？” 扫了一眼差点要了自己命的打刀，梅菲斯特对着面前浑身冒火的瓦伦丁露出一个戏谑的笑。空气的温度开始下降，地上的血泊也慢慢冻结。两人的周围全都是整合运动士兵的尸体，但是瓦伦丁却没有伤害到梅菲斯特一下。 他知道梅菲斯特的源石技艺跟灵魂有关，但是真的没想到这个家伙操控自己的手下会如此容易，即便是让他们挡刀都没有一点反抗。瓦伦丁冲过来的时候梅菲斯特就尝试过对他进行灵魂冲击，但是失败了。瓦伦丁此刻的灵魂就跟他的进攻一样燥热比法靠近，梅菲斯特还被反震了一下。 可惜的是，瓦伦丁的进攻被另一个人的源石技艺给硬生生的拉住了，就连攻速都变慢了不少。 他自然知道这是谁的功劳。 “霜星……” 瓦伦丁咬着牙说出了那个名字。 原本对于霜星，瓦伦丁并没有太多的反感。但是这个怒火上头即将要杀掉仇人的时刻霜星突然使用源石技艺拖延住了他，那瓦伦丁自然也会觉得不爽。 成为“朋友”之前，他们首先是敌人，唯一的目的就是干死对方。 “没错，就是她。” 梅菲斯特点点头后退了几步，跟瓦伦丁拉开了距离。他清了清嗓子，站高处举起双手，像是一位综艺节目的主持人一样大声地面向整个场宣布： “接下来，请热烈欢迎我们这个舞台的真正主角——西北冻原的噩梦，雪怪们的公主霜星小姐！” 他猛的一抖手臂，笑容扭曲的让瓦伦丁感到一阵恶心。 “她会把你们的血肉，一点一滴的......全·都·冻·成·碎·渣·哦~” 梅菲斯特弯下腰，看着面前不远处的霜叶和瓦伦丁，咧开嘴巴抬起右手，食指跟拇指放一起捻了捻，就好像真的有东西被他碾成了粉末一样。 “呵，你应该化个妆去哥谭，那样就没小丑什么事了。” 瓦伦丁轻轻挥了一下手里的打刀，将残存的热量挥发。既然刚刚两下一闪都失败了，他也就没必要继续维持八重火垣状态了。 因为怒气的缘故，刚刚那两下一闪对身体的负荷比他当初龙门实验的时候还要强，再继续下去估计源石结晶就该出来了。如果不是第二下冲锋的时候被霜星的源石技艺拉低了速度，他绝对有信心把梅菲斯特变成梅菜烤肉。 “梅菲斯特。” 那个熟悉的身影出现了瓦伦丁的视野之中，带着她独有的寒冷声音。 “什么事？霜星小姐？” 梅菲斯特偏了偏脑袋，双眼睁大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看来，这个时候的他心情很不错。 “我该先把你这个连野兽都不如的杀人狂，丢雪原里等死。” 霜星的声音就像是一根根的冷针扎进了所有人的骨头里，瓦伦丁能清楚的感觉到周围温度的剧烈变化，让他想起了曾经乌萨斯经过的冬天。 “啊呀，好可怕好可怕~但罗德岛那边哦。” 梅菲斯特翻了个白眼，对霜星的威胁不以为意。 “还有这只粉色的兔子。虽然我不知道她跟昨天的那只小兔子是什么关系，但是我想，她已经站了我们敌人的一方，霜星小姐你也不会手软的对吧？” 霜星没有回答他，而是看了瓦伦丁一眼。瓦伦丁对上她的视，装出一副“老娘不好惹”的样子瞪了回去。 “既然如此，那就再见了霜星小姐，期待您的好消息。” 梅菲斯特对着霜星挥了挥手，又看向了瓦伦丁的方向。 “不过那之前，我有一个礼物要送给这位突然闯进来的兔子小姐。” 瓦伦丁的神经突然绷紧，握住打刀的手也紧了几分。 “你很像我曾经遇见过的一个敌人，他和讨厌，你也是。为了对付那个混蛋，我特意准备了一份大礼给他，可惜那个家伙就好像个胆小鬼一样缩龙门不敢出来。” “既然我先遇见了你，那么这份礼物，你替他收下好了。” 话音刚落，瓦伦丁头顶的耳朵猛地一竖，整个人微微弯腰握住打刀做出防御的态势。但是梅菲斯特没有理会这只反应过度的兔子，而是撂下狠话之后直接转身离开了场。 就这？ 虽然瓦伦丁有些惊讶，但他仍没有放松警惕，眼睛盯着缓步朝他走来的霜星，余光观察着四周，精神高度紧张。就他思考着梅菲斯特会以什么方式搞他的时候，瓦伦丁眼前突然一黑。 一颗精神炸弹他的脑海中引爆了。 数的低语声如同潮水涌进瓦伦丁的大脑，又很快的退去，循环往复。他感觉自己的身体轻飘飘的，就好像变成了一片羽毛一样，不需要使用任何力气就能漂浮半空中，如同秋天的落叶半空中划出一道又一道悠闲的弧度。最后，瓦伦丁落地了，他的打刀落了身边，整个人躺地上，意识逐渐模糊。 黑色彻底盖住他的视野前，瓦伦丁想的唯一一件事就是…… 那个混蛋他妈的是个使用灵魂层面源石技艺的术士啊！ 而且根本法预防！ 第四十七章 拉斐尔是 这里是瓦伦丁的精神空间，一片没有尽头的黑色深渊。原本一直给这里提供光明的白色地平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他第一次来到精神世界时看到的景象。 只不过，这一次他不是因为“钥匙”来到这里的，而是因为从阿米娅身后延伸出来的数条黑色的。没有足以撕裂灵魂的痛苦和天空中盘旋的雷电飞龙，有的只是他自己和角徵羽之间的心灵交流，还有…… 虚。 如果代表“虚”的概念、意义也能被称为“存”的话。 “兵刃天使？拉斐尔？天使姐姐？” 瓦伦丁昂着脖子环视四周，试探性的询问。虽然这里给他的感觉是一个没有边界的地方，像是Mi一样。但是他刚刚的声音并没有传出多远，瓦伦丁甚至能隐隐约约感觉到自己的声音这片空间中所存的时间比现实中的还要短，一开口就消散了，就好像被面前的这片黑暗给吞掉了一样。 确定自己没有听到任何回应之后，瓦伦丁尝试着调动起自身的源石技艺集中角上释放出电光来照明。但是他像便秘一样原地憋了几十秒后瓦伦丁很悲催的发现…… 自己的源石技艺用不出来了。 或者说，他现是完完全全的感觉不到自己体内有一点的源石技艺力量，那股一直自己体内来源于魂作用于身体的神奇力量跟自己的背后灵一起消失了，干脆利落地连一点灰都没留下，没有一丝一毫的眷恋。 “也许下一次我该随身携带一个充电宝。” 瓦伦丁掰了掰自己的角，放弃了想要制造一片光明的想法。 “充电宝的话惊蛰挺好的。” 一直沉默的角徵羽突然说话了，而且一开口就把瓦伦丁吓了一跳。 虽然他穿越的时候明日方舟连第五章都没出，不过来到这个世界之后角徵羽还是给他补了好多剧情的。虽然现瓦伦丁脑子里满是闪灵的泳装和自己姐姐的旗袍，不过那些罗德岛未来会加入的成员他还是记得一点的，比如应该自己出差这段时间加入的炎客，比如那个龙门事件结束后驾临罗德岛的炎国监察司惊蛰。 瓦伦丁惊讶不是因为角徵羽突然说话把他吓到了，而是因为这个家伙提到了惊蛰这姐姐。跟这个奇葩的人工智能相处了那么久，瓦伦丁很明白他说的每一句话后面都带着原因和解释。而游戏内罗德岛那么多被称为“充电宝”的干员他不提，偏偏提一个游戏里并不会加技力的干员，瓦伦丁觉得这里面肯定有坑。 “有，我感觉你对惊蛰挺有意思的，说出来让你绝望一下。” 角徵羽毫不羞耻的说明了他的目的，还用上了“绝望”这个词语。 虽然现瓦伦丁已经有了两位还没有捅破那层窗户纸但已经可以称得上是一家人的女朋友了，但是他依然心中想着别的姑娘。这没办法，只要是一个正常的男性，都不会压抑住自己内心对美的渴求的，只要不表现出来，不去付诸于行动，你意淫的再过分也没啥关系。 张三：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张三，但不是每个人都会成为张三。 “咋，我还不能做个白日梦了？” 精一黑丝精二白丝来自炎国的傲气不娇真·大小姐还是官场女强人的惊蛰大姐姐你喜欢吗？ 喜欢，非常喜欢。 当然也只是心里想想，最多就是跟邢拉二人逛街的时候碰到惊蛰回头看两眼而已，根本不会有其他的展开了。 不过以瓦伦丁的性格等他陪那俩姐姐逛完街就可以直接跟着拉斐尔去医务室了，原因是一路上看小姐姐扭头扭得次数太多了，脖子转不回来了。 毕竟罗德岛是天堂嘛。 “你明明有机会去实践，为啥还要做梦？” 得，这个人工智能又开始催他赶紧上垒了。从切城开始一直催到现，有时间就跟他探讨感情问题，从一开始的邢一凰到后面的谁都行男的也没问题，瓦伦丁觉得这个家伙可能他们主文明中的代号叫“月老”。 “我总感觉你不是执行任务，而是玩模拟人生。我就是你捏出来的小人，你成天想的就是我会跟谁结婚这一件事。” 瓦伦丁突然有了一种自己被人当成宠物养的感觉。他甩了甩头，赶紧把这个危险的念头给扔出去了。 “就跟陈和施怀雅一样，惊蛰的攻略是极其困难的，甚至比魏彦吾还要难。对于魏彦吾，至少你现参与到了龙门的事情中，跟他有着或直接或间接的联系……不要问这里的直接联系或间接联系是什么，这取决于你的下一步动作。” “而惊蛰，你跟她之间没有任何的纠葛，即便未来你将会和她成为同事，但是你们之间也仅仅只有这一层关系而已。你罗德岛所做的几乎所有事都跟她没有直接的利益冲突，而没有将你和她牵扯到一起的事就几乎法开启这条攻略。但是如果你选择苏醒之后解决眼前的事立马去炎国的话，或许这个机会就真的被你掌握手中。” 瓦伦丁抬起头，看着面前的一片虚。他的想象中，此时的角徵羽正带着坏笑看着他，嘴角勾起的是阴谋，目的就像他的牙齿一样隐藏黑暗之中。 此时此刻瓦伦丁久违的感觉到了那股面的人生岔路口的感觉，就像曾经巴特摩尔，曾经切城。只不过这一次，他前方的道路破朔迷离，法看清。 “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想让我去炎国了，但是我拒绝做这道选择题。” 现这个世界上有什么东西比打五折的矿石病抑制剂还要美好呢？ 没…… “去炎国，虽然惊蛰的攻略开启难度降低了一点点，但是你仍然能继续保持和邢一凰拉斐尔之间的关系。但是你的那个任务，可能会以另外一种，难以想象的方式完成。那个时候，你眼睛所看得到的东西可能就不止罗德岛了，而是整个泰拉世界，甚至是前人从未涉及的星空。” 有。 听到这瓦伦丁就明白了，炎国绝对是个坑，还是个大坑。 他可不会跳进去，也不想跳进去。 虽然那个未来似乎挺美好的……但他也得掂量一下自己有几斤几两。 “哎，试一试嘛，如果你真的完美的完成了炎国，可能炎国就可以改名姓瓦伊凡了呦。那个时候你再跟远方的瓦伊凡联盟联手，带着风头正盛的乌萨斯共产者联盟就可以尝试着去平推世界了，卡兹戴尔的摄政王都会懵逼你这个家伙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拉特兰会成为你的盟友，维多利亚双王之争自身难保，哥伦比亚正进行颜色革命，整合运动流窜雪原，萨米与世隔绝，莱塔尼亚左右逢源……” …… 这信息量有点大。 “我先把注意力放到眼前的事情上再说吧。” 听完角徵羽给他画的一个宏图伟业的炒鸡大大大大大大饼，瓦伦丁连舔一口的欲望都没有。 还不如赶紧从这里出去实。 被梅菲斯特一个精神爆弹给震慑到失去意识之后霜星就利用寒气把瓦伦丁给打到一边去了，还正好是罗德岛博士的掩体方向。因为有拉斐尔天使之魂的缘故，他很快就苏醒了，然后就看到了罗德岛众人大战霜星的场面。 他醒后诺亚博士还说了一句很有意思的话。 “你跟霜星曾经是朋友吗？” 现想来，应该就是因为当初他作为德丽莎时跟霜星的互动才让对方放过了现作为八重樱的自己吧。 毕竟八重樱跟德丽莎樱火轮舞外表看起来就像是一对姐妹一样。 对于霜星的源石技艺，虽然当初剧情中瓦伦丁感觉不到什么，但只有自己身处实境时他才感觉到了那股来自雪原的震撼。霜星一人的源石技艺力压全场，暴风雪掩护下的雪怪小队可以说是主场作战气势如虹，即便阿米娅的黑色丝和陨星的爆炸物很强大但他们仍能有效的收缩包围圈。整个场再一次回归严冬，风吹如鬼号，一刀一刀的割瓦伦丁衣着单薄的身体上，让他只能依靠火属性的源石技艺来驱寒寒冷。 而阿米娅，就站他的身边，脸上表情凝重，身后的细长菱形也被抹上了一丝黑色。数的黑色细从菱形中央的空白中伸出，伸向了战场，越过了那些掩体，直接命中了整合运动士兵的身体。听着外面战场上的哀嚎，瓦伦丁似乎看到了阿米娅身后的墓碑，若隐若现。 那股令他比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毫生气，充满了死亡和绝望，但瓦伦丁没有感觉到任何的恐惧，他甚至想伸出手去摸摸阿米娅背后的菱形…… 当瓦伦丁反应过来时，耳边只听到了博士的呼喊声，而他的手已经触碰到了那个黑色的菱形。那一瞬间，瓦伦丁觉得自己体内的源石技艺主动的活过来了，而且活性变得越来越猛烈，像是爆炸一样开始不停地向四周扩散，他也不觉得寒冷了，那股越发强大的力量不停的温润着他的身体，瓦伦丁也能清楚地感觉到法扭转的腐朽从那个菱形中通过手指进入到了他的体内，而自己体内的源石技艺也冲向了那股力量。火焰与寒流互相舔舐着对方，自然界最早的死对头却这一刻像是家人一样温馨的互相交缠一起。 最后，黑色再一次笼罩了瓦伦丁的双眼，他来到了这片漆黑的精神空间中，没有感觉到任何的不适。 现回想起那股灭绝了所有活性的力量，瓦伦丁没有从中感觉到一丝一毫的敌意。就像刚才说的，那股力量对他而言比熟悉，虽然不是自己的力量，瓦伦丁却能感觉到那股死气自己体内活动的比欢快，就好像回到了家一样。 难道自己跟阿米娅这只兔子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哦不对，应该说这具名字叫做瓦伦丁的躯壳跟阿米娅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联想到阿米娅的种族和她档案中被抹消掉的部分，瓦伦丁觉得自己泰拉世界的这辈子是跟罗德岛扯不开关系了。 不过，考虑自己的未来之前，他应该想办法先出去。或者，先搞清楚这片看似是自己的精神空间但实际上谁知道是什么空间的地方究竟是个什么玩意。 哪之前，瓦伦丁还是想尝试一下召唤光源。毕竟拉斐尔的魂很特别，不仅能转移到别人身上，还自带blingbling的特效，还让他的双抗有了超乎想象的提升…… 那么，这片黑色地带里，或许这个魂还真的能召唤出来。 不过么，可能需要一点特殊的方式。 瓦伦丁清了清嗓子，微微弯腰扭头看向四周，鬼鬼祟祟的像是一个贼一样，就好像他接下来要做的事很难为情似的。 “角徵羽你吗？” 这个一点都不正常的世界里做完一套正常的观察四周的动作之后，瓦伦丁开始清除最后一个隐患。 “。” “那你能不能先不一下。” 虽然知道“不”这件事对于角徵羽这个人工智能来说不太可能，但瓦伦丁还是想要一点心里安慰。 “放心，我会短暂的中断与你的联系的。还记得上次你吃源石的事情么？本来我是应该你吃掉源石后进入精神空间的一瞬间就出现你面前的，但是因为有点急事需要我动用大量算力就耽搁了。” “一个四维空间的宇宙跟你们所的宇宙距离有些过于接近了，很有可能会造成升维或是降维危机，所以我……” “角徵羽的奇妙冒险以后再说，现能不能开离开一下？” 这个人工智能没事就喜欢讲自己的那些光辉事迹，曾经龙门卧底的那些个失眠的夜晚瓦伦丁就是靠这个入睡的，还挺有效。 “辞！” 撂下两个字之后，瓦伦丁瞬间感觉比清爽，就好像隔夜的宿便一瞬间就排泄干净了一样，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你这个比喻……” “你不是辞了吗？怎么还说话！” 没有人回应。 确定了自己真的与世隔绝连那个天上地下孔不入的人工智能都消失了之后，瓦伦丁伸手挠了挠脸，嘴唇紧抿着，似乎是做激烈的思想斗争。 最后，他做了个深呼吸，微微低下头瞪大了眼睛看向一旁，脑海里想着圣光拉斐尔的样子，小声的试探性地说了一句…… “老婆？” 第四十八章 受欢迎的拉斐尔 爱情，爱情。 哦，这是多么美丽的两个字，里面的每一撇每一捺都是由数人的欢笑和泪水组成的，千百年来数的故事融入进了这小小的两个字当中，让它们拥有了所有文字中最感性的重量。当第一个人脑海里出现了“爱情”这个概念的时候，他就真正的从一头野兽进化成了人类；当“爱情”这一概念被所有人都熟知并且去推崇的时候，那些人就正式摆脱了野蛮组合成为文明。 宇宙中存着许多没有感情死气沉沉的文明，但数个时间的证明了一件事，那就是这些没有感情的文明永远进化不到最高形态。那些野蛮的，单纯为了生存而生存的“文明”仍然是野兽，即便他们掌握着科技，拥有着强大的灵能，但最后终究会走向灭亡。没有人知道为什么类似格式塔的文明总是会进化的路途中失联，但是他们的教训宇宙中已经够多了，多到不需要其他文明去探究“感情”文明发展中的重要性。 这是人自诞生以来就存于心底的东西，本质上是欲望的一种表现形式，是被理智所驯服的思想，每个人都会拥有的青涩和甜蜜，论好坏正邪，普通神圣。 拉斐尔坐床边，手指日历的数字上缓缓滑动着，最后停了今天。她敲了敲那个时间，拿起一旁的笔旁边写下了一个小小的数字。 57。 今天是瓦伦丁和邢一凰出差去龙门的第五十七天了。 你醒啦？你男朋友跟你闺蜜私奔啦 拉斐尔最近很苦恼，因为她似乎，好像，可能…… 被绿了。 而且绿她的还是自己的好朋友，可以睡一个枕头的那种。 …… 其实如果非要去搞清楚瓦伦丁拉斐尔邢一凰三人之间的关系的话，他们之间的纠葛并没有这么复杂。瓦伦丁是一个感情上有些自卑喜欢压抑自己但又不愿意放手的选择困难症患者，拉斐尔和邢一凰都对他有意思并且开始了明里暗里的竞争。虽然瓦伦丁最后很有可能会直接敞开心扉接纳她们变成那种“不，你来的正是时候”脚踏两条船的“渣男”，但是拉斐尔也并不会对此感到什么不适。 朋友们，这是一个男女比例1:2的神奇世界，而且出生率很低，每年都有大把大把的剩女嫁不出去，婴儿中女性的占比居高不下，男人成为了绝对的珍惜资源。要不是各国高层内部仍有着一定数量的男性贵族或官员，泰拉世界很有可能会出现把男性当成战争诉求的女权国家。 那么，这个极端的世界，出现一个左搂右抱的人生赢家并不稀奇，甚至可以说是比较常见。 对于拉斐尔来说，她并不介意瓦伦丁将来的生活中会出现多少个姑娘，只要他的心中自己永远是最重要的那一个就行了。而想要做到这一点，最先跟他确定关系绝对是很重要的一步。本来拉斐尔直球旋球曲球一套操作打的极其完美，瓦伦丁的心防摇摇欲坠，她都能看到里面那颗跳动着的炽热的心脏。但是就她准备蓄个力发大招的时候，一直处于被动状态的邢一凰突然来了个暗度陈仓直接让她准备的大招打了棉花上完全用不上力气。 那天拉斐尔醒来看着除她之外空一人的房间是懵逼的，后来她才从凯尔希医生那里了解到瓦伦丁跟邢一凰去龙门执行任务了。 至于为什么瓦伦丁没有诉拉斐尔……经过短暂的思考后拉斐尔也想到了原因。 如果当时他诉自己，自己肯定也会向凯尔希医生申请去龙门执行任务，而凯尔希医生会不会同意就不是瓦伦丁所能决定的了，还不如瞒着这件事，到时候他们已经出发了自己也不好再追上去了。 想明白了拉斐尔看着瓦伦丁的房间笑了笑，脸上黑的能滴出水来。 她一瞬间就想清楚了等瓦伦丁回到罗德岛之后该用什么方法去惩罚这个让自己担心的小龙人，保证让他爽到飞起的同时还会痛苦到怀疑人生。 至于邢一凰…… 当那个一直冷着脸的姑娘出现拉斐尔脑海里时，她原本心里的那团火瞬间就消失的干干净净。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轻叹一声，奈的笑了笑。 拉斐尔生气吗？ 生气。 但是没必要一直气下去，她只是对瓦伦丁隐瞒自己任务的行为有些不满而已，因为这让拉斐尔感觉到了一股自己努力了这么久仍没成功走进瓦伦丁心房的失落感。 就像曾经她靶场实战测试后对瓦伦丁说的一样，拉斐尔从不隐瞒自己对瓦伦丁的感情，她也希望瓦伦丁能够对自己袒露心扉。即便是对方是好意的隐瞒，拉斐尔仍然会从瓦伦丁身上感到一股生疏感。 但是那终究是好意，拉斐尔也没有继续生气的理由。不过对于这个不坦率的隐瞒行为，她还是要小小的“惩罚”一下那个家伙的。 至于谁先走进了那个家伙的心房…… 所谓。 一个人的心可没小到只会装下一段爱情，再来一段也没什么。 也许未来考虑结婚定居的时候会有些麻烦，但是现，拉斐尔只想体验一下单纯的爱情。自己的魂已经住了瓦伦丁的心中，她对这个小龙人的思想是一清二楚，包括对待自己和邢一凰的感情。 绝对真心。 想到这，拉斐尔也释怀了，继续她罗德岛基地的生活。只不过，悠闲的生活没过几天，她就感觉到有些烦了。 不是因为黑心企业007，也不是因为瓦伦丁，而是那些每天没事就来医疗部占用公共资源的家伙们。 拉斐尔拉特兰圣人的身份没有几个人知道，但是她的美貌和代号短短几天内就传遍了整个罗德岛。论是实名制的罗德岛讨论组还是匿名的罗德岛论坛，几乎每五个帖子里面就有一个讨论这位新来的神仙干员，更有好事者一天之内就推断出了拉斐尔的真正身份，结果就是瞬间删帖和监察部的上门服务。 被监察部警之后，罗德岛论坛终于是消停了，但是现实中的罗德岛依然热闹。瓦伦丁离开岛后的一个月，拉斐尔就收到了数十封情书，各个部门都有男性干员过来搭讪，甚至还有女性干员，有的时候博士也会过来凑热闹。关键是她也不能赶人家走，毕竟对方是顶着个“身体不舒服”的名号过来的，拉斐尔也没办法，只是看病过程那些家伙有意意的暧昧语言和媚眼总是会让她感觉有些烦躁。 过了几天，拉斐尔终于是忍受不了这种“过度欢迎”，向凯尔希医生汇报了自己的情况，同时罗德岛实名讨论组中发了个帖子表示自己已经名花有主了，帖子里还有她和瓦伦丁切城拍的照片。 也就这短短一天的功夫，瓦伦丁红遍了整个罗德岛，成为了罗德岛成立之后有史以来的第一个男性公敌。 “你可是把后辈推进了一个火坑里呦。” 嘉维尔看着突然爆炸的罗德岛匿名论坛，脸上带着幸灾乐祸的笑。 “反正他现龙门，安全得很。” 不知道为什么，拉斐尔说这句话时总感觉自己嘴里带着一丝丝的酸味，好像自己变成了一个不成熟的小女孩一样。 原来的拉斐尔可不会说出这种带着明显赌气意味的话。 嘉维尔挑了挑眉毛，收好手机，心中默默为这个憨憨的后辈祈祷，继续她摸鱼的一天。 向凯尔希医生反映过情况后拉斐尔的工作就安静了很多，虽然情书依旧没少，但至少没有闲的没事干的干员过来搭讪，除了博士。 不过后来，博士也很少来医疗部闲逛了，每天下班的时候拉斐尔都能看到远处舰桥上挂着的一黑一白两个人，工作和生活再一次回归到了一开始的正常状态。 就是家里有些冷清。 回想着那几天医疗部的情况和自己受到的情书，拉斐尔躺床上打了个滚，像是花卷一样用被子把自己包裹起来。金色的长发散乱的铺床上，阳光下闪烁着淡淡的光辉。 就像瓦伦丁心中对拉斐尔的感觉一样，拉斐尔也忘记不了瓦伦丁这个小龙人。每天晚上睡觉时她的思绪总是会不由自主的飘到那个笑容灿烂的家伙身边，看着过去切城的美好回忆微笑着入睡。 这是一种很神奇的感觉，拉斐尔可以确定就是那个被称为“爱情”的伟大情感。虽然她有时候也会不解为什么自己会对这个瓦伊凡人那么痴迷，不过那股她瓦伦丁身上感受到的感情是真的，不掺有一丝的水分。 烦恼的久了，拉斐尔也不去理会那股压抑爱情下面的奇怪感觉了。反正她对瓦伦丁是真心的，瓦伦丁对她也是，时间到了就能修成正果，那之前她只要等待就好了。 但是这段瓦伦丁不家的时间该怎么办呢？ 除了依靠自己的魂去暗中观察龙门搞事的瓦伦丁，她还有其他的方式去汲取小龙人能量。 比如搬到瓦伦丁的房间去睡。 作为一名男性，虽然瓦伦丁长得很白净，但是他的房间并不像自己的脸一样那么漂亮。随意扔床上皱成一团的被子，散乱摆放着零食书籍的桌子，堆积衣柜里各式各样的衣服…… 每一处都向外界展示这是一个合格的男性卧室。 幸好瓦伦丁有经常换洗衣服的好习惯，卧室里虽然乱但没有异味，游荡空气中的只有一股淡淡的只属于男性的气息。 不是石楠花各位别想多了。 而邢一凰的卧室就好很多，整体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墙上除了壁纸之外只挂着一个石英钟，桌子上干干净净的，书籍也好好的立一旁，柜子里的衣服也有好好的摆放，空气中没有奇怪的味道，也不像拉斐尔的房间一直飘荡着淡淡的芳香。总体给人的感觉有些压抑，就好像形之中产生了一股压力让你不敢这间房间里有太大的动作，生怕影响到了房间里任何一处整齐利落的地方。 拉斐尔思考了一下邢一凰的性格。 拉斐尔决定邢一凰的房间住一晚。 瓦伦丁身边待久了，拉斐尔现也想尝试一下死亡边缘疯狂试探的感觉了，反正邢一凰生气的时候自己只需要微笑着紧紧抱住她就没有一点事。 外表看起来生人勿近冷冰冰的，其实内还是个可爱的小女孩，一旦跟人亲密接触就会脸红发热不知所措。 当然，仅限拉斐尔和瓦伦丁。如果是一个陌生人，那迎接他的恐怕是足以打碎骨头的铁拳。 从邢一凰卧室出来的第二天，拉斐尔就抱着自己的衣服来到了瓦伦丁的卧室，顺便帮他收拾了一下房间。从那之后一直到现，拉斐尔就一直睡瓦伦丁的床上，盖着他的被子，嗅着他残留下来的气息…… 感觉很变态？ 其实一开始的时候拉斐尔也觉得自己是不是做的有些过了，但是一想到瓦伦丁手机里曾私藏的那些本子，她一瞬间就放下了心中的石头。 至少现她还只是盖着瓦伦丁的被子，而不是对着他的私人衣服一阵嗅…… 想想都不可能的好嘛。 “这家伙什么时候回来啊……” 拉斐尔又打了个滚，摆脱了被子的限制，整个人穿着宽松的睡衣呈大字型趴床上，闭着眼睛闻着床单上的气味，脑海里全是她想象中的瓦伦丁和邢一凰龙门的甜蜜生活。 “唔……” 一股象征着嫉妒的黑色缓慢的拉斐尔的心房中滋生，但很快又被她自己掐死摇篮中。 圣人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只不过相对于普通人，那些负面的感情更容易去摒除而已。 两个月的时间，这个卧室已经变成了拉斐尔的形状，里面属于瓦伦丁的气息是越来越少，到处都洋溢着浅浅的圣光。如果这个小龙人再不回来，拉斐尔觉得自己真有可能会得相思病。 而当拉斐尔想瓦伦丁的时候，她就会闭上眼去链接自己的魂，通过那个兵刃天使去获得瓦伦丁的信息。上一次她抱着变成女孩子的瓦伦丁摸了个爽，现也许还会有惊喜。 以往，拉斐尔链接自己的魂都是非常轻松的，但是今天却出现了点状况。她感觉到自己的魂处一个非常危险的空间中，那个空间里到处都游离着死亡的气息，寒冷孤寂，仿佛永白昼的极地，没有一丝一毫的生机，也没有狂风和暴雪。 安静，诡异。 奇怪的是，虽然拉斐尔能感觉到那股环境极其危险，但是她却没有感觉到瓦伦丁的异样。按理说，自己的魂已经跟他融为一体，瓦伦丁遇到危险她的魂也会感觉到，但是现却她没有这种感觉。这就好像是自己的周围摆着密密麻麻的尖刀，只要动一下身体就会被千刀万剐，但是那些利刃也会随着自己的动作改变位置，让自己一直处一个危险的边缘，却绝不真正的伤害自己。 拉斐尔感到很疑惑。她努力去集中精神，想要突破这危险的禁锢连接到瓦伦丁的精神世界中。而就她断断续续的连接过程中，拉斐尔听到了从瓦伦丁精神空间传来的极其微弱的声音。 那个魂是拉斐尔的一部分，就像背后灵一样跟她感官共享，所以魂听到的声音她也能听得见。 而那个声音是…… “老婆？” 拉斐尔猛地睁开眼睛，整个人呆床上，理智瞬间清零。 第四十九章 生与死 1090年，19岁的拉斐尔第一次走出了拉特兰的城门，开始了她的行医之路。她离开拉特兰的时间正是夜晚，黑色的天空上闪烁着点点繁星，没有任何的云彩。年轻的拉斐尔扭头看着徐徐关上的拉特兰城门，看着远处那灯火通明的教堂，看着那她一直以来仰望着的十字架，心中没有一丝一毫对故乡的眷恋。 拉斐尔抬起右手伸出食指和中指自己的额头和双肩各轻点了一下，心中最后一次默念她再熟悉不过的祈祷词，转身向着未知的荒野迈出了她的脚步，干净决绝。 她披着星光向世界迈出第一步的时候，那从小就悬挂她心中的大石头此刻落下了地，化为尘土消散了空中。从出生开始，拉斐尔的心情从没有过像此刻一样舒畅，那些压她身上的重担一瞬间全部烟消云散，整个人好似换了一遍血，浑身上下都活了起来。 那之后的数年中，拉斐尔遇到过许多危险，也碰到过许多温暖。看遍了人间百态，认识了数副面孔。但没有一个人，没有一件事让她再次感受到当初离开拉特兰城时的畅快感，直到今天。 那个她莫名其妙爱上的家伙第一次主动的对拉斐尔说出了那个暧昧的称呼。虽然瓦伦丁不她的眼前，虽然瓦伦丁的声音很小，是用疑问句的口气说出了那个两个字，但是拉斐尔仍然感到喜出望外。 原本她都觉得自己的努力要邢一凰的面前全部木大了，结果瓦伦丁给她来了个千里传音之意外惊喜？ 没想到吧邢一凰，最后获胜的还是我啊！ 金发败犬这个定律泰拉世界里不起作用啊哈哈！ 拉斐尔一骨碌从瓦伦丁的床上爬起，也不顾的去整理自己刚刚打滚时变得有些放飞自我的睡衣，随手抖了一下自己的长发就试图去再次连接自己的魂。 是的，那是一个危险的空间，到处都飘散着死亡的气息，好像呼吸那个空间都会被冻结，但是拉斐尔却没从那股气息中感受到它对自己和瓦伦丁的一点恶意。而那股排斥感应该是这个空间自身的特性，就好像一堆人挤一起上车一样，你越用力向前挤受到的阻力就越大，但因为法律和道德的原因那些挤你的人绝对不会动手，只会更加用力的把你向外挤。 但是，当人的心中出现了一个目标的时候，他就会变得充满决心，再大的困难也会找机会克服。如果没有好办法，那就用最笨的方法去突破枷锁。 拉斐尔从没有像现一样如此集中注意力，即便是数年前那场战火中的手术她也没有像今天一样拼命。一股淡淡的黑色气息从拉斐尔的精神世界中弥漫了出来，像是阴冷的雾气，缓慢地包裹住了她的身体，彻底切断了外界环境跟她身上感官的联系，拉着这个心中带着执念的姑娘逐渐进入那片死域寒疆。 拉斐尔感觉到了自己身体上的变化。她的体温开始降低，血液循环的速度也慢了下来，心跳不再像平常一样充满活力，每一次跳动都带着一股淡淡的粘滞感，仿佛此刻她的血管中的那些鲜红液体已经凝固了一般。神经末梢的生物电流开始变得迟缓，拉斐尔的反应速度也变得像她的体温一样低下，整个人看起来像是濒死之人。 但是她并不怕这些。作为一名医疗术士，拉斐尔很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和目前的境地。她的身体并非真正的变成了冰块，而是这个奇怪的空间影响到了她的思维产生的结果。只要拉斐尔现放弃去链接那个千里之外的魂，主动离开这片空间，她的身体和精神就能回归正常。 但是拉斐尔不想那么做，为了瓦伦丁。 妻子…… 她想从瓦伦丁的口中听到这个词语已经好久了，那天他们一起洗碗的时候拉斐尔就暗示过瓦伦丁，但可惜那个家伙迟钝的跟木头一样完全没理解到她的意思，拉斐尔也只好选择换一种方式去继续她的攻略。但是她还没想好用什么方法的时候，邢一凰就跟瓦伦丁去龙门了，这一去就是两个月，她脑海里想到的那些骚操作也实行不了了。 现，瓦伦丁千里之外呼唤她，还用的是那个拉斐尔最想听到的称呼，她会放弃吗？ 不可能。 似乎那片已经死去的空间察觉到了拉斐尔心中的执念，她终于是一片寒冷之中连接到了自己的魂。拉斐尔感受着那股久违的熟悉感，睁开了双眼。看着自己面前眼神呆滞嘴巴微张的瓦伦丁，她嘴角微翘，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抬起双臂扑向了自己未来的另一半，身后的冷兵器圆环都组成了爱心的形状。 我的大脑一团空白 “……” 瓦伦丁双臂搂着圣光拉斐尔的腰，半张脸都被汹涌的波涛覆盖住了，露外面的眼睛里满满的奈。 也许真正的拉斐尔这么抱他瓦伦丁还会觉得有些害羞脸红心跳小鹿乱撞，但是现抱住他的是一个魂，一个触感温度跟真人差距甚远的魂，瓦伦丁除了想尽快结束这场爱的抱抱之外没有其他任何的想法。 他可没想到一句轻轻的“老婆”会让这姐姐这么兴奋！ 一开始说完这个词的时候瓦伦丁还满怀期待的扫视着四周，期待着兵刃天使能够出现给他一个惊喜，哪怕是只有一瞬间也能给他带来一丝珍贵的光明去看清周围的环境，但是瓦伦丁等了好久都没看到那团耀眼的圣光，心中不禁生出一丝失落。就他准备去联系角徵羽的时候，一团金色的光直接闪瞎了他的眼，紧接着就是跟记忆中差别几的柔软…… 就是有点烫。 他可没想到这姐姐的魂竟然还有延迟的啊！ 虽然这场拥抱给瓦伦丁的感觉不像看起来那么美好，但是他的目的至少是达到了，这片黑色的空间中出现了光源。就瓦伦丁想挣脱兵刃天使的怀抱去观察周围的环境时，他面前的光突然变暗了。 ？？？ 瓦伦丁松开圣光拉斐尔的腰肢，抬起头看着面前的兵刃天使。兵刃天使的笑容依然像往常一样美丽，但是她身上的光源却像是没交电一样逐渐变得暗淡。 “你快消失了吗？” 瓦伦丁轻轻捏住了兵刃天使拂自己脸颊上的手。 就好像是回应他一样，兵刃天使身上的光忽亮忽暗地闪动了两下，躯体也以肉眼可见的程度之间变得透明。短短数秒的时间，圣光拉斐尔就中断了跟瓦伦丁的链接，让这片死域再一次回归了永止境的黑暗。 瓦伦丁的手盖住了自己的脸。他感受着手上残存的温暖，心中有些酸涩。 “只有失去的时候人才会知道珍惜。我想，你现应该理解了这句话了吧。” 角徵羽的声音出现了瓦伦丁的耳边。 “一片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空间，没有源石技艺，没有背后灵，也没有兵刃天使。你一下子就回到了穿越前的状态。” “现想想，自己是不是很舍不得刚刚的圣光拉斐尔？” 瓦伦丁垂下手掌，放了自己的膝盖上，微微低头。 “对。” “两年的时间，你一直逃避自己对她们的感情，而今出的那个词语，是你第一次正视自己对她们的情感。虽然你自己很不想承认，但是对你来说，拉斐尔，还有邢一凰，已经成为了你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还有你的心里。” 瓦伦丁对这个结论表示不置可否。 “好好想想自己内心真正需要的是什么，也许不久你就要做出抉择了……毕竟全都要也是有些困难的嘛。” 这是一句很普通的话，但是瓦伦丁却其中嗅到了一丝危险的味道。虽然他一直装成木头，但是这俩姐姐的感情他也是一清二楚。也许未来确定关系的时候会出现一点问题，但是一家三口的和睦生活是绝对没问题的，他切城、罗德岛的那些日子不就是最好的例子么？ 大不了就不领证了嘛。 那为什么角徵羽会说自己就快要做出抉择了？ 上一次他说出类似的话是切城沦陷的前一段时间，难道…… “虽然我很想跟继续谈论关于感情问题，但是目前最应该解决的是源石技艺的事。” 角徵羽打断了瓦伦丁的思绪，将他的注意力拉回了正轨。 “刚刚圣光拉斐尔出现的时候你看到了什么？” “什么都没有，就跟我的精神空间一样。而且，兵刃天使的圣光也没有传播出去多远，我最多只能看到自己身边一米范围内的事物，除了黑色平整的地面之外我看不到其他任何的东西。” 瓦伦丁打起精神，从刚才对拉斐尔的感情旋涡中游了出来，将视移向四周。 这真的是一篇很神奇的空间，没有声音，没有光源，只有穷尽的黑色。他的声音这片空间中传播不了多远，就连刚刚跟白炽灯一样耀眼的兵刃天使发出的光也是如此。那么强烈的光只能照亮方圆两米的范围，让瓦伦丁不由得想起了宇宙中的一种天体——黑洞。 也许，这片空间就是一个“黑洞”的内部，光法逃脱，只能这黑色之中苟延残喘。 “你说的对，这确实是一个黑洞……一个人的黑洞。” 角徵羽的声音带着些神秘的轻笑，瓦伦丁皱了皱眉头，心情却没有感到任何的波澜。 “喂。” “啊？” “我是你爸爸。” …… “嘿你……” 如果是往常，瓦伦丁绝对会跟这个口遮拦的死人工智障精神空间里大战个八百回合，就算这种法进入到精神空间的状态下也要对着他口吐芬芳。但是现的瓦伦丁说完两个字之后突然就不想骂他了，整个人像是萎了一样，刚刚那一瞬间燃起来的气势也消失的影踪，似乎是被这片黑色给吸收了一般。 他现的心情异常的平静，估计角徵羽再骂他一句瓦伦丁也不会理他。 “想知道为什么吗？” 很明显，角徵羽说的是刚刚瓦伦丁不想跟他对骂的这件事。 瓦伦丁点点头。 “你有没有觉得自己的身体发生了变化？不是一开始的背后灵和源石技艺的消失，而是你精神层面上的东西。” 精神层面？ 瓦伦丁眉头皱起，右手撑着下巴，大脑思考着这个精神层面的东西是什么。 “你刚才想的很对，这里是一个黑洞，一个装满了人的黑洞。” “那么，你知道宇宙中的黑洞是怎么形成的么？” 角徵羽抛出了一个科学问题。 “黑洞是恒星的最终形态。当一颗恒星衰老时，它的热核反应已经耗尽了中心的燃料，由星体中心产生的用于稳固星体的能量减少了。这样，它再也没有足够的力量来承担起外壳巨大的重量，所以重压之下，它们的核心开始坍缩，物质将不可阻挡地向着中心点前进，直到最后形成体积接近限小、密度几乎限大的星体。而当它的半径一旦收缩到一定程度，小于史瓦西半径的时候，质量导致的时空扭曲就使得即使光也法向外射出，一个黑洞也就诞生了。” 瓦伦丁脑海里自动出现了关于黑洞的科普。前世的他对星空很感兴趣，相关的知识也是了解了一些的。 “他们是恒星的尸体。” “而堆满了黑洞的宇宙，被我们的主文明称为‘恒星坟场’。” 角徵羽接着瓦伦丁的话说了下去。 “这里也是一个黑洞，一个坟场。” 瓦伦丁似乎想起了什么，猛地抬起头。 游戏中，除了阿米娅那独特的源石技艺形态描写之外，对于她的源石技艺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是鲜有描述，玩家们也只能通过一些侧面描写去推测阿米娅的源石记忆。而游戏文本中，关于阿米娅能力描写的最多的就是…… 情绪。 她能够随意的去控制他人的情绪，就像第二次开启了成神之路大门的瓦伦丁能够随意的去控制自己和别人的感官一样。 只不过，瓦伦丁做不到利用这种能力置人于死地，而对于阿米娅而言，利用源石技艺杀人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她的黑色丝能够做到视掩体轻而易举的命中敌人，让他们以一种奇怪的方式丧失生命——游戏内第四章的文本中，被阿米娅法术命中的两名整合运动成员分别感觉到自己身上温度的剧烈变化，一个觉得很烫，一个觉得很冷，最后哀嚎中失去了生机。 当时看到这里的时候瓦伦丁就觉得奇怪，这一个冷一个热阿米娅的源石技艺究竟是什么？随意的控制温度？那怎么解释她能利用源石技艺影响别人的情绪？ 难道阿米娅是类似于神的存？任何形式的源石技艺她都能使用？ 也许奇美拉真的有那么强大，但是就游戏内阿米娅的表现来看，至少她这只奇美拉做不到像神一样去随心所欲的使用各种各样的源石技艺。 而且，刚刚触碰到那个黑色菱形时，瓦伦丁能明显的感觉得到阿米娅的源石技艺跟自己的源石技艺极为的亲密，就好像是一家人一样，同根同源。 他的源石技艺是医疗法术，只能救人，就算是那片血色世界中瓦伦丁都能感觉到里面的生机与和谐，除了颜色之外。那么，有什么东西是跟医疗法术极为亲密，又跟它的效果完全相反的呢？ 医疗法术能够治愈人的伤痛，是为了生命；阿米娅的源石技艺能够让人极为痛苦，是为了杀人，是为了…… 瓦伦丁缓缓抬起眼皮，瞪大眼睛看着面前的黑暗，双手止不住的颤抖。 以往思考的时候，他总是会将自己视为是特别的人，所拥有的源石技艺也应该是特别的，跟其他人不一样的。 但是，阿米娅这个世界中也是特殊的存，她是目前游戏中唯一一个种族标注为“奇美拉”的干员，她身上的故事，谜团，还有那些被抹消掉的档案资料，不说明了阿米娅这个世界上极为特殊的身份。 如果是这样的话，阿米娅的能力也就不该被普通的看待。 自己能够治疗伤口，看到别人体内的血液循环，控制别人身上的器官，甚至是强行关闭别人的感官功能，只不过做不到杀人，最多只是让受到影响的人受伤而已。 那么，阿米娅的源石技艺是不是也跟自己的一样，不仅能够杀死生命本身，还能杀死他们的器官，杀死他们的感觉，杀死他们的……情绪？ 甚至是杀死他们身上一切有意义的东西？！ 自己代表着生机，而阿米娅是…… 死亡？！ 第五十章 不死雷电 生物真的是一个很神奇的东西，跟这宇宙中绝大部分有意义的物体不同，生物有着他们自己独特的生存意义，那就是灵魂。正因如此，我们的宇宙才会变得如此热闹，沸沸扬扬，而不是像那些已经进入黑洞纪的宇宙一般毫生机，没有任何的可以被叫做“生命”的东西，除非那些黑漆漆的连光都会吞掉的黑洞拥有独立的思想。 但即便如此，黑洞纪的宇宙也不能完全被称为死亡的宇宙，因为那片漆黑之中还有“意义”。规则仍然宇宙中存着，束缚着黑洞继续它们应尽的职责。是的，虽然这些恒星的尸体不会思考，没有生命，但他们仍然是一个实体，一个有着名字有着存意义的东西，它们所存的宇宙仍然苟延残喘，即使那片空间中规则已经限接近死亡。 那么，当黑洞这最终的天体都消失了呢？当最基本的光子都消失了呢？这片宇宙除了黑暗之外还会剩下什么？ “大概就是这样的空间吧。” 角徵羽缓缓抬起手，举过头顶划出一个弧。瓦伦丁看着他像是呼吸一样时强时弱散发着点点微光的手臂，思绪缓缓向外扩散。 “与其称呼这个空间为黑洞，倒不如说它是临死前的宇宙。什么都没有，连这片黑暗都苟延残喘。如果你没有来到这片空间，恐怕连你脚下的‘地面’都不会出现。” “我们终究是外来的存，是活的，有生命的，所以影响到了这片空间，让它稍微活泛了那么一点。” 角徵羽踩了踩脚下比平整的地面，对着瓦伦丁挥了挥手。 “甚至都没有对我发出的光表示出敌意。要知道，圣光拉斐尔也就出现了几秒而已，很快就烟消云散。” “如果阿米娅体内的这股力量对我们有敌意的话，进入这片空间的一瞬间你的意识就会湮灭的干干净净，只剩下一具还现实世界中的躯壳。” “大树被连根拔起烧成了灰，只剩下供养树木的大地。” 角徵羽想起了曾经他给瓦伦丁说过的一个关于身体、灵、魂三者之间关系的比喻。 “不过要不是你体内那股名为‘生机’的力量我们还进不来这片死域寒疆呢，除非阿米娅用她的源石技艺去攻击你，强行把你拉进她的主场……” “整点阳间的活行不？” 瓦伦丁晃了晃脑袋，看着面前跟小夜灯似的角徵羽揉了揉眼。 “什么死亡啊，生机啊，虚啊我根本听不懂，你说的这些话都让我发困了。” “我现就想躺这里睡一觉。” 他揉了揉脸颊，弯下腰盘腿坐地上，右手撑着下巴半眯着眼，看起来就像是个熬夜工作的社畜。如果这个时候角徵羽唱一首摇篮曲的话，瓦伦丁恐怕是能往后一仰躺地上直接睡过去。 “你可以试试。” 角徵羽坐瓦伦丁的对面，嘴角微微上扬。 “这世间最寂静的黑暗中永恒沉睡下去，你将拥有一个宇宙的尸体作为坟墓。” “这是多么美妙的死亡。” 原本说完那句话的时候瓦伦丁就已经准备躺下去了，角徵羽那句“作为坟墓”直接就让他的上半身僵了半空，数秒钟后像是弹簧一样回到了原来的位置，挺得笔直。 “神TM一觉就睡过去了，你不是说我的源石技艺跟这片空间相性很高吗？根本激不起它的排斥反应，那怎么还会有这么严重的后果？” 虽然嘴巴依旧跟鸭子一样硬，但瓦伦丁还是使劲揉了揉眼睛强行将睡意驱散干净。 “你有没有感觉到自己身体的变化？” 角徵羽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给出一个小提示。 瓦伦丁觉得这家伙说他傻。 “没有，我的心跳依旧正常，一分钟70下，血液循环很顺畅，呼吸很舒服，肝也不疼，也不觉得凉或者热，除了刚刚抱圣光拉斐尔的那一下。” 说到这瓦伦丁似乎想起了什么，突然对着角徵羽竖了个中指。 “还有你刚刚骂我那一句，我还没找你算账……” 瓦伦丁的话语戛然而止。 他又想起了一件事。 角徵羽口吐芬芳之后他又说了一句话。 “你有没有觉得自己的身体发生了变化？不是一开始的背后灵和源石技艺的消失，而是你精神层面上的东西。” 精神层面的东西…… “你的意思是……” 瓦伦丁放下手臂，看向角徵羽的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虽然他很想从角徵羽的口中听到一句“并不是那样的”，但是对方的表情已经诉了他答案。 自己慢慢死去，从身体到精神到灵魂。 他逐渐成为这片空间的一部分。 为什么刚刚角徵羽骂他的时候他没有立刻口吐芬芳？甚至连心情都没有太大波动？ 就是因为瓦伦丁的情绪已经被这片空间同化了啊。 “不止是情绪，还有你大脑对身体的反馈。虽然你现觉得自己的身体很健康，没有任何问题，但实际上你已经千疮百孔。” “知道为什么刚刚跟兵刃天使拥抱的时候你会觉得有些烫么？那不是因为对方的体温太高，而是你自己的体温已经下降到了一个可怕的地步。” 瓦伦丁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呼吸逐渐加重。 “想想以前，你跟圣光拉斐尔互动过多少次？那些时候出现过这种问题么？没有，一次都没有。那为什么刚刚会出现这种情况？除了你本身发生了变化之外，没有任何的解释。” 角徵羽将视从瓦伦丁的头顶移开，微微抬头看向对方背后的黑暗。他的瞳孔逐渐扩大，眼神逐渐放空，整个人的思维平展开来向四周不停的扩散。 “这里真的是一片被遗忘的世界，空荡荡的，却又比拥挤。黑暗中装满了各种有意义的存的尸体，不仅有生命，还有思维，情绪，精神，灵魂……” “甚至那些本身就不是活着的，只是蕴含着一些人意志的东西也‘死’了里面。” “还记得剧情中阿米娅曾用她的源石技艺击碎了雪怪小队埋设的源石么？她用的可不是最常见的办法将其击碎的，而是用自己的源石技艺杀死了那些源石的作用，杀死了源石本身能被雪怪小队利用的‘意义’。” “一个不能爆炸的炸弹会以什么方式去向外界表现自己已经法爆炸的这一事实？最直观的方式就是碎成渣渣。” “现，你就阿米娅的精神空间中，她成神之路的空间里。作为拥有了‘生机’力量的你，即便是上次因为极度的愤怒和嗜血的欲望进入的精神空间也表现出了一副生机勃勃的景象，只不过是看起来有些诡异。” “那么，这片代表着‘死亡’的空间，自然是要不断地去杀死所有进入这片空间的‘意义’。” 瓦伦丁嘴角抽了抽。 “你说的每一个字我都认识，但是当它们连一起的时候我就什么都不懂了。” “简单来说就是生与死轮回不止，你是生，阿米娅是死。现你进入了阿米娅的死亡空间，即便你再跟她轮回不止，再怎么代表生机，她的主场里你也会逐渐被侵蚀。” 角徵羽伸出手握住了他的手腕，瓦伦丁下意识的想要挣开，却被对方手掌传来的温度惊讶到了。 他的手很热，就跟刚刚自己抱住圣光拉斐尔的感觉一样烫。 “感觉很烫对不对？但是我自己的体温正常人的温度，你会觉得烫是因为你的体温已经下降到了一个可怕的地步，但你自己完全没有察觉到。” “这片空间缓慢的剥离你的生命力，让你逐渐靠近死亡的边缘。但因为你体内蕴含代表着生机的源石技艺，它又对你的死亡做出了妥协。” “那股力量杀死了你大脑对身体的反馈，同时你体内的生机也一直维持着你身体的正常状态，让你即便跟死人一样也不会感受到异样。如果你一直这片空间待下去的话，你不会痛苦的死去，而是会像刚刚那样慢慢的睡着，最后永恒沉睡这片空间中，跟黑暗融为一体。” “你体内代表生机的力量也轮回成了死亡，成为了阿米娅源石技艺的养料。” 角徵羽松开了瓦伦丁的手腕，这片黑暗再一次陷入它原有的寂静。 “你这么一说，似乎这片空间里一直睡下去感觉还挺好的。” 瓦伦丁突然笑了出声。 “不会感觉到任何的痛苦，永远沉浸自己编织的美好梦境中，不会醒来。” “也没有人会叫醒自己。” 他轻叹一声，低下头。 “你说的对。这是多么美妙的死亡啊。” 角徵羽歪了歪头。 看来这家伙又陷入到过去的记忆中了。 “但是现不美妙了。” 他扶了一下自己的眼镜，胸牌上“心理医生”四个字闪闪发光。 “对于一个已经活了许久经历了一切的人，或者一个难逃一死的人来说，永远活美梦中融进黑暗确实是一个美妙的死亡方式，但是对于现的你而言，并不美妙。” “首先，你有办法逃离这里，而且极为容易，只需要你的一个念头即可。而外面的现实世界中，邢一凰和拉斐尔还等着你回家。” 回家。 瓦伦丁心中默念了一句这个词语。 以往，瓦伦丁心中的家是那个遥远的蔚蓝色星球，那个前世的他出生成长的地方，那个让他把脑袋埋沙漠里的地方。即便自己眼中那个世界有很多不完美的地方，但是瓦伦丁仍没放弃回去的欲望。 只不过…… 现泰拉世界，他也有了一个可以被称为“家”的地方，一个他愿意去倾注心血维护的小窝。 每当想起拉斐尔的甜美笑容和邢一凰帅气的背影时，瓦伦丁心中总是会不由自主的浮起一股暖流。而这股温暖，是他地球上感觉不到的，是他从没有感觉过的。 瓦伦丁承认，这么想会让他觉得自己很不孝，但是…… 他真的真的不想松手，不想离开这股温暖。 还记得瓦伦丁刚刚试探性的小声说出的“老婆”么？ 那是他真心想要对拉斐尔说出的一个词语。 即便曾经他的心中拉斐尔是那么的神圣，那么的不食烟火，但是对方显而易见的关怀中，瓦伦丁也想尝试着，小小的尝一口桃子。 这是他第一次尝试去主动宣爱一个人。 瓦伦丁没想着圣光拉斐尔会回应他，他只是想趁那个机会说出来这个沉甸甸的词语而已。只要说出来就好，只要表达出来就好，论有没有人听见，论她会不会回应。 那么结果呢？ 他的心很热，就跟圣光拉斐尔带来的爱意一样温暖。 “呼……” 瓦伦丁的脑袋低的很深，他抬起了手盖住自己的眼睛，努力去平复自己波动的内心，不让眼泪流出来。 “我知道，你现的内心很矛盾。不过，岔路口真正到来之前，你仍然是只有这一条路可走，你还有很多的时间去思考。” “那之前，好好想想。” 角徵羽身上的医生制服套装消失了，他拍了拍瓦伦丁的肩膀，示意他该离开这片空间了。 “你有没有悟出点什么？” “有。” 瓦伦丁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抬起头看着角徵羽露出一个有些难看的笑。 “既然阿米娅能利用自己的源石技艺杀死一切有意义的东西，那我也能利用自己的源石技艺去让一切濒死的‘意义’起死回生。” “曾经我以为自己的透视眼和意识之手够强了，现看来，不过是雕虫小技而已。” 瓦伦丁站起身，拍了拍自己的裤腿。虽然外界瓦伦丁是以八重樱·真炎幸魂的躯壳存的，但是这片空间中，瓦伦丁回归了本体。 “我现的源石技艺应用还太粗糙。虽然没有医疗知识储备就能够治疗任何伤口的医疗法术听起来很不可思议，但是那只是最简单粗暴的运用而已。” “我应该有更强大的使用方法。阿米娅能控制别人的情绪，我为什么不能？如果我的源石技艺真的是代表着‘生机’的话，只要一切有利于生存的操作我都能打出来。” “也许不能起死回生，但是操控一下自然界或许也是可以的？” 瓦伦丁笑了笑，脑海里不由自主的浮现出自己穿着一身绿色健康的植物站一堆动物之间的情景。 “阿米娅是死神，我就是生命之神……这么说来海灵顿医生给我起的名为‘伊西斯’的代号还是有道理的啊。” 但是那也掩盖不了这个伊西斯是女神的事实。作为一名男性，瓦伦丁依然是不想用这个代号。 “那么也许有一天，这个世界的生命之神就该改名叫‘瓦伦丁’了吧。” 听起来很狂妄，瓦伦丁也没把这句话当回事，就当开个玩笑而已。 “那么，该回去了，生命之神瓦伦丁。” 角徵羽微笑着揶揄了一句，身形缓缓变得透明。 “出去很容易，想想你当时怎么从那片血色草原中离开的？” 瓦伦丁没有多想，直接闭上了眼。 就像角徵羽刚才说的，出去很容易。源石技艺是一个人的隐藏技能，生来就会用，只要能够后天觉醒。进出成神之路也是如此，只要成神之路的大门已经开启。 清凉的雨水滴落他的脸颊上，阵阵微风吹拂过他粉色的长发，耳边的是嘈杂的脚步声和呼喊声。未来的生命之神瓦伦丁已经醒来，继续他龙门的旅程。 某处 “生命之神？” 一片黑暗的空间之中，角徵羽咀嚼着这个词语，随后露出一个不屑的笑。 “这个‘神’可不像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啊，瓦伦丁。” “不过未来，所有人都会知晓你的名号倒是真的，虽然那个名号有些中二，但也挺符合你的人设。” 角徵羽的推演中，一个默默闻的国家正兴起，参与进了未来那片惨烈的战场。而带领着那个国家前进的人，最显眼的特征是一对深蓝色的双角。 “瓦伊凡的不死雷电。” 第五十一章 龙、兔子、大懒猫 这里是龙门，炎国对外开放的窗口，全世界最繁荣的城邦之一。 这座城市，你能找到任何你想要的东西，论黑白，论正邪。贫民窟五光十色的霓虹灯下闪烁着的是肆意挥洒生命和时间的快活和欢笑，掩盖住了黑暗中的罪恶与疯狂。遥远的大楼大厦之中你能找到十全十美的设计和品味，只属于人上人的欢乐和欲望。这座城市，白天你可以身着体面的西服佩戴好除了奢华之外毫特色的手表与配饰与那些权贵们一起聊天，品尝成箱的龙门币换来的酒精和刺激；当然，晚上你也可以换上一身缀满钉子和裂口的皮衣去贫民窟跟那些小混混们鬼混，去红灯区大把大把的撒钱享受底层民众的恭维和他们眼中的嫉妒。如果想来一点刺激的话，那些黑帮成员会为你提供全套的抢劫犯罪服务，将脱得精光的你扔进下水道去跟老鼠和鲶鱼陪伴。不用担心自己的生命安全，只要钱足够，总会有一家快递公司凌晨到来之前将你安全体面的送回酒店，让你继续龙门自由的一天。 这是一个拥有够强的执法队伍却能让你几乎寻找到一切的自由城市，论多么荒诞。只要将那些东西都掩盖黑暗中，没人会去找你的麻烦。自由包容开放并不是口头上的说说的而已，即便是现，龙门依然将这三个词语表达的淋漓尽职。 一把斧头击碎了贫民窟一家店铺的橱柜玻璃，穿着白色制服的人们高声欢呼着冲进了店铺去实行名为“自由”的意志，没有人去阻挡他们，因为那些围观的人正做着相同的事，大肆破坏着贫民窟的一切。一些普通人被这些“自由”的民众驱赶到了一起，他们颤抖着身体跪中央，面前是跟那些恶鬼一样刺眼的白色制服。有的人屈服了，换上了那些衣服，加入进了宣泄欲望的队伍之中；有的人跪地上，腰挺得笔直，眼睛没有看那些家伙一眼。最终，几乎所有的人都换上了白色的皮，成为了这场自由浪潮的一部分，将龙门的口号贯彻到底。而那些拒绝加入的人们，他们的倔强高傲的眼神失去了光彩，却始终盯着天空。 没有人知道整合运动是什么时候打进来的，没有人知道龙门贫民窟究竟有多少人是他们的卧底，没有人知道他们贫民窟大肆破坏的时候近卫局的干员们哪。 他们只清楚一件事。 这座城市叫龙门，感染者们将会接管这座城市。 为了真正的自由，包容，开放。 谁能诉我整合是怎么打到上城区的 龙门贫民窟，夜烟的小楼。 作为周围建筑物中最显眼的二层小楼，邢一凰她们很早就受到了整合运动的骚扰。瓦伦丁离开后没几天陈警官就上门来催促这个近卫局新进干员赶紧到岗干活，结果的得到的却是瓦伦丁早已离开龙门的消息。 “你说瓦伦丁已经离开了龙门？” 听到这个消息的陈看着面前跟平常的自己差不多一样严肃的邢一凰深深地皱起了眉头。 她当然不是想自己是不是跟邢一凰有什么血缘关系，而是头疼瓦伦丁的事。 是的，瓦伦丁很强，不仅仅是情报中说明的他切尔诺伯格黑帮战争中的实力，还有他这几个周龙门贫民窟的表现。或许看起来并不像传闻中的那么变态，但也足够引起龙门近卫局的重视。因此，魏彦吾并没有给这个家伙一个正常点的报酬，而是选择让他直接成为自己手下的一名公务员。 看起来很美好，近卫局干员工作稳定工资丰厚，还有一栋靠近下城区近卫局总部的房子，交通便利，门口就有公交车直达上城区的近卫局总部，这样就算是瓦伦丁想去上城区工作也没问题。但是只要细细思索，任何人都能想到这个外表风光的工作后面的用意。 监视，控制。 龙门还是对瓦伦丁不放心，所以才会给他一个近卫局干员的工作，让他龙门的执法部队眼皮子底下生活，得再出什么幺蛾子。 灯下黑是不存的，因为“赤”警司内鬼事件陈再一次加强了对下城区干员们的监视，从根本上掐断了近卫局内部腐败的源头。如果瓦伦丁加入进来的话，肯定也要受到一样的对待。至于加入上城区近卫局…… 魏彦吾不会容忍自己手边就有罪恶存。 一切都很美好，只是到最后实行阶段的时候出了岔子。 瓦伦丁放了龙门近卫局的鸽子，一个人跑路了，还把自己的女朋友留了龙门，陈都没想到会是这种结果。 陈：我感到迷惑。 “他还会回来么？” 听到瓦伦丁跑路的一瞬间陈的脑海里就出现了数十种应对方案，但目前还是需要了解一下相关信息的。 毕竟她可不知道瓦伦丁出城究竟是为了什么，跟整合运动那些家伙有没有关系。 “当然会回来。” 邢一凰给出了一个确定的答复。 “而且，陈警官不用担心瓦伦丁会跟整合运动扯上关系。作为切尔诺伯格的幸存者，他比任何一个龙门人都要恨整合运动。” 这倒是事实，近卫局的情报中也提到了瓦伦丁与整合运动之间的战斗，而且他们还推测瓦伦丁很有可能跟塔露拉交过手，这也是为什么陈这么希望他能够加入下城区近卫局的原因。 “那么邢小姐，你能诉我瓦伦丁出城的目的是什么吗？” “呃……” 这个问题上邢一凰难得的做出了迟疑的反应。 “也许是想观赏春天到来时的荒野风景。” 然后她一脸正经的给出了一个毫不正经的回答。 陈一直垂身后的尾巴跳了跳，握住赤霄的手微微颤抖。 本来面对如此可笑的回答陈是一点都不会信的，但是一想到那个奇葩的瓦伊凡人，陈突然觉得他莫名其妙出城还真就是为了看风景。 想一想瓦伦丁龙门贫民窟做过的那些事：拿着消防斧莫名其妙的恐吓暗锁最后两人却成为了朋友；接到近卫局的任务后安静了好几天突然就跟疯子一样用手铳灭了几十名帮派成员；穿着女装贫民窟四处转悠美其名曰是打探情报以至于自己的探子流了好几天的鼻血；没有按照名单上的顺序来直接去暗杀了最终大BOSS还跟鼠王搭上了，背后还有一个神奇的盗圣帮他寻找黑蛟的犯罪证据…… 还有那天她来找瓦伦丁时这个混蛋是穿着女装开的门，而且根据当时的情况来看，瓦伦丁绝对不是想像平常一样以女装作为伪装去贫民窟打探情报，而是真的是自己家里体验女装的快乐。 最后出现陈脑海里的，是那天近卫局审问室里瓦伦丁抱着她的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泪乞求她把手铳还给自己的糟糕模样。 陈做了个深呼吸，压下自己想要拔出赤霄砍点什么东西的冲动，睁开眼睛看着面前的邢一凰，神情严肃。 “一周之内，我要让瓦伦丁去近卫局报道，上城区下城区都行。如果这一周的时间他还是没出现的话，那就很抱歉邢小姐，我只能请您离开龙门，同时剥夺您和瓦伦丁龙门的公民权。” “这不是玩笑。” 陈下达了最后警，离开了贫民窟。邢一凰看着远去的窈窕背影，关上了门。 那之后的几天邢一凰再次回归了正常生活，每天就是看看书做做运动研究研究菜谱什么的，过的自快活。龙门给瓦伦丁提供了工作岗位可没有给她一个工作的机会，邢一凰也只好待家里接替瓦伦丁成为了夜烟的小白鼠。 至于那个他们的新家邢一凰是没去过，也没必要去。他们终究是罗德岛的干员，住的地方也罗德岛，这个房子除了看之外也没其他用处。或许，自己的和瓦伦丁的真实身份被揭穿后龙门就会回收那栋房屋的所有权，到时候再搬出来也是个麻烦事，不如就放那不管。 但是悠闲的时光总是不长久的，陈打扰了她的生活之后，整合运动又对龙门下手了。那一天早上，邢一凰刚起床就听见了剧烈的爆炸声，不久窗外就到处充斥着喊叫声和怒吼声，空气中也弥漫着一股浓厚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燃烧的臭味，其中还包裹着淡淡的血腥气息。 作为一名曾经的猎人，邢一凰对鲜血和危险是极为敏感的，而战场中央，危险的到来总是会超过人的感觉。她伸出手拨开厚厚的窗帘露出一条缝，看到的却是如同切尔诺伯格陷落那天的混乱景象，以及…… 一块朝窗口飞来的砖头。 那一天，几乎半个贫民窟都听到了一头黑龙的咆哮，邢一凰再次回到了切尔诺伯格的战场。 贫民窟陷落 “这是我能找到的所有食物了，水只有几瓶，加上本来就有的食物应该够我们生活两天的了。” 暗锁将背包放地上，打开了拉链，将她刚刚找到的食物和水放进了冰箱里。龙门贫民窟的沦陷速度超乎想象，那天邢一凰醒来时整个贫民窟就乱成了一团，外面的喊叫声打砸声不绝于耳，里面甚至还夹杂着许多的龙门话，看起来就像整个龙门贫民窟都成了内鬼一样。 将夜烟和暗锁叫醒之后邢一凰就带着这俩姑娘打开房门准备突围了，一堆白色浪潮中突然出现了几个穿着其他衣服的人自然是极为显眼，邢一凰一行人也遭到了整合运动的猛烈进攻。但是得益于邢一凰三人都不是省油的灯，对面那些整合运动也没有想要跟她们死耗的意思，这支奇怪的队伍很快就到达了龙门城门，但是她们并有如愿以偿逃离这里，因为龙门近卫局封锁了城门。 城门附近的区域并不属于贫民窟，整合运动并没有攻陷这里，所以仍属于近卫局占领的区域。得到法离开的答复之后，邢一凰只好再次回到她们的住所，开始了全境封锁的生活。 当然，邢一凰有更好的出路，至于为什么会选择是下下策的回去，就是因为龙门城门口接到的一个电话。 那是凯尔希打来的，目的就是让邢一凰执行下一阶段的任务。 未来数天后帮助龙门近卫局清除贫民窟的整合运动，同时这段时间内搞到整合运动贫民窟的兵力分布等情报。如果发现有整合运动干部进入龙门，第一时间向罗德岛汇报。作为罗德岛的干员，邢一凰自然是没有拒绝的理由，不过她也是向身边的两位姑娘说明了情况，并且成功的帮助瓦伦丁将她们“绑”进了罗德岛。 “邢小姐，老大有消息没？” 收拾好冰箱里的食物后，暗锁关上冰箱门，走到邢一凰的身旁加入了加固窗户的工作。作为一名小贼，暗锁还是很关心这个给了她一份正经工作的上司。那身衣服她至今都还好好的保存衣柜里，除了第一天之外她一次都没穿过。 不过那双丝袜瓦伦丁倒是穿过几次。 “没有。” 邢一凰将一块木板钉窗户上，回答就跟她锤钉子的动作一样简洁有力。 “嘛……他会不会遇到危险了啊。” 暗锁扶住木板，头顶的耳朵晃了晃。 “不会。” 危险？那个家伙就算遇到危险也死不了，皮糙肉厚的很，命就跟D32钢一样硬。 “总感觉邢小姐对老大很不关心的样子啊……” 暗锁小声嘟囔了一句，递给邢一凰几根钉子。这些木板对于整合运动术士的进攻实际上没有什么用处，但还是能挡下石头砖块什么的，聊胜于。现这片贫民窟已经比早上要安静了许多，那些整合运动士兵已经一些重要位置搭建起了简陋的据点，大部分继续朝着上城区前进，几乎没有什么人将目光放贫民窟里了。整体上来看现的贫民窟就像是被封锁后的塔科夫市，除了一些拾荒者流浪者之外没其他人了，相较于其他地方这里还算安全。 毕竟要想尽快摧毁龙门就得去占领上城区，而上城区又岂能是那么好打下来的？整合运动必须集中兵力，贫民窟里除了一些必要的士兵之外基本上没有人员活动了。 至于那些神出鬼没的整合运动干部，他们可没空管一栋装潢有些特殊的建筑物。 “保护好自己就是对他最大的关心。” 邢一凰没有停下手中的工作，接过暗锁递来的钉子将它砸进了墙中。 “保护好自己就是对他最大的关心……” 暗锁复述了一遍，挠了挠耳朵表示不解。 “对热恋中的两人来说，对方就是自己心中最重要的存，也是最乎的存。这种心境下，自己受一点苦倒是没什么，如果对方不小心收了伤，自己心里怕是跟刀划一样疼啊喵~” 化为猫型趴冰箱上面打盹的夜烟睁开了眼睛，金色的瞳孔盯着身边漂浮着一堆小问号的暗锁，抬起自己的尾巴狠狠地伸了个懒腰。 早上回来后她就变成了猫去补觉了，没有表现出一点的慌张，就连摸鱼都是这么的光明正大。 但是暗锁并不想让她就这么懒下去。 就夜烟解释完的一瞬间，一个黑色的钩子出现了她的视野中，那正是暗锁用来跑路绑人的工具。但是对于一只猫而言，暗锁这只小兔子的动作确实是太慢了些，夜烟只是轻轻一跃就躲过了暗锁的进攻，整个人啊不整只猫轻飘飘的就落到了冰箱前的桌子上，起跳的动作优雅的像是维多利亚的纯血贵族猫一样。 不过夜烟确实是来自维多利亚，她也曾跟暗锁说过自己祖上是名声显赫的贵族，至于话里有多少水分就不清楚了，只有夜烟自己一个人知道。 “别偷懒啊喂！赶紧过来帮忙！” 暗锁没有停下手头的动作，拉回钩子手里甩动着，瞄准夜烟又扔了出去。 “我是夜行动物你又不是不知道！白天根本没力气干活喵！” 夜烟又是一个跳跃躲开了钩子，声音理直气壮。 “你这不跳的挺有力气的么！” “还不是你逼得喵！” 邢一凰看着面前厨房里上窜下跳的兔子和猫，面表情的拿起工具走向下一个窗口。 她早就已经习惯了，从一开始的瓦伦丁，到后来的瓦伦丁和拉斐尔，再到现的夜烟和暗锁。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我只是觉得他们吵闹.jpg 每个人都是活宝，除了她自己。 第五十二章 过去 又热又冷，这是瓦伦丁意识回归本体后心中蹦出来的第一个念头。跟见到漂亮姑娘就会忍不住回头看一样，对周围温度产生的剧烈变化而产生的不适感正是人最基本的神经反射，甚至不需要大脑皮层的参与，属于人的本能。而这种这本能的不适感出现人的身体上也是向大脑反馈一个至关重要的信息： 你TM再不醒来就等着变成冷冻烧烤兔子吧！ …… 仍然处昏迷状态的瓦伦丁·八重樱·真炎幸魂皱了皱眉头，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像是做了个噩梦。 这个声音听起来好耳熟啊……跟角徵羽的声音差不多，就是有些模糊。难道这家伙又自己的精神空间里搞事了？ 而且这个冷冻烧烤兔子又是什么鬼啊！真的会有人把烤好的兔子再冷冻后吃掉吗！ 等等我不是瓦伊凡人吗？高傲的双足飞龙啊！声音震如雷霆身体缠绕着深蓝电光还有一对纯粹用雷电元素组成的翅膀的宇宙敌超·雷霆乱奶龙啊！为什么会是兔子？ “因为你现的身体是八重樱。” 那个刚刚瓦伦丁脑海里怒吼的声音很有礼貌的提醒了这个没事就犯病的中二“少年”一句。 “啊等一下为什么这个少年打上了双引号。” 瓦伦丁觉得自己的脑子已经飞往了宇宙深处，飞进了一个神奇又便秘的空间。那里他不仅看到了与自己前世差不多的环境，甚至还看到自己的未来以字体的形式出现了一份word文件里，而且这段包含着“少年”字体的段落后的数十万字中，瓦伦丁甚至都看到了他与拉斐尔邢一凰进行激↑烈↓战斗的描写。 “啊这是我的未来之书吗？有点刺激啊。” 简单扫了一眼之后瓦伦丁突然有了一种想要加速时间直接快进到魏文帝情节的想法。 “啊那是因为你想体验一下女人的生活是怎么样的所以才变成了八重樱的模样，另外虽然你现表面上看起来是个未成年其实真实年龄已经23岁了，所以我才加上了双引号。还有为什么你会看到这个引号和自己未来的情况，你的思想升维了吗？” “最后，老涩批了。” “不知道，突然就看见了，现又看不见了。” 黑暗中的某处，两个思维正神奇的交流着。其中一个思维一直稳定的处各维度的上方，以一个旁观者的姿态观看着这些混乱却稳定的维度空间，跟另一个思维交流。而跟祂交流的那一段思维与祂本身比起来着实是弱小，就好像黑洞面前的一颗原子一样渺小不堪，现却莫名其妙的发生了变化，慢慢地变成了跟祂的思维运行着一样规则的存。 甚至，某些方面，这个渺小的思维，比祂的思维更接近一切的真实。 但是那段渺小的思维传达出刚刚那段话之后，它瞬间又回归了原本的形态。 存于一个生命的大脑里，一个生命的灵魂中。 “现你相信我们所处的这个世界是有多么神奇了吧？” 角徵羽揭下了他语言上神秘的面纱，回归了瓦伦丁最熟悉的音调与这个小兔子交流。 “嘶——” 瓦伦丁伸出手摸了摸自己有些痛的脑袋，表情龇牙咧嘴，看起来比痛苦。 “这是……什么声音？” 刚刚那股冰火两重天的感觉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掺杂着寒风的热空气。虽然感觉上有些别扭，但是比刚刚那股一半身体冷冰冰一半身体热的要命的感觉要好得多。以此同时，瓦伦丁的耳朵里也充斥着几乎要震碎耳膜的巨大声响。 石块的碎裂声，钢骨令人牙酸的扭曲摩擦声，充满了惊诧的尖叫声，灰尘扬起与空气紧紧相拥的沉闷声响……数杂音混杂了一起，就跟梅菲斯特的灵魂攻击产生的杂音效果一样瓦伦丁的耳边不停回响，像是一根根的针不断地扎进了他的耳朵里，让他的大脑变得更痛了，强迫着他去沉下意识睁开眼睛回归现实世界。 “还记得你昏迷前看到了什么吗？” 瓦伦丁的眼睁开了一条缝，一丝惨白的光渗进了他的视野之中。因为长时间昏迷的缘故，瓦伦丁已经习惯了黑暗的环境，现突然出现的比光引起了他眼睛强烈的排斥反应，需要一些时间去适应。 “嗯……霜星跟罗德岛博士一行人的战斗？” 就好像是印证他的话似的，回应完角徵羽之后瓦伦丁就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女声尖叫。 “博士！” 这是阿米娅的声音。虽然瓦伦丁罗德岛基地就见过几次阿米娅，但是前世游戏里这只小兔子跟一样的声音他还是记得清清楚楚的，只不过现变成了碳酸汽水，直接把瓦伦丁给吓得一机灵。 “阿米娅！别去！” “博士！！” 另一个略显成熟的声进入了瓦伦丁的耳朵里，中间还夹杂着阿米娅喊叫的声音。虽然瓦伦丁前世没有这位干员，但是根据如此令人燥热的声音和这熟悉的情节来看，他也能多少猜到这位干员是谁了。 罗德岛精英干员，身材火辣又热情（物理）的大猫猫，全泰拉最优秀的极限运动员，新晋欢乐喜锯人，颜艺丰富的沙雕美人，瓦伦丁性癖大直击の菲林大姐姐…… 煌。 “诺亚博士！先抓住那跟电杆！” 瓦伦丁只觉得自己耳边有个人回应了一声“嗯”，然后有个东西就他的身下活动了起来，自己还被他抬了抬，似乎是自己现正趴那个东西的上面。 “等下，这不会是……” 瓦伦丁猛地睁开了眼，瞪得跟铜铃一样大，完全没理会光给他眼睛带来的短暂痛苦。 因为根据这些对话来看，这眼睛所承受的疼痛真的是不足为虑。 “我的洛天依啊……” 如地震一般摇摇欲坠的地面，裂缝像是蛛网一样从自己和诺亚博士的脚边向外蔓延，路两旁的建筑物已经倒塌了大半，空气中飘扬着呛人的灰尘。而他自己，正被诺亚背背上，以八重樱的身体。 “哎，你醒啦！” 诺亚博士听到了自己背后传来的声音，特别高兴的扭过头去给瓦伦丁打了个招呼，兜帽下的显示屏上出现了一个粉色的笑脸符号。 “博士 瓦伦丁循声看去，阿米娅一脸焦急地站不远处朝着他们伸出手，背后的黑色菱形若隐若现。 “没事的。” 诺亚回复了一个：），对着阿米娅点点头。 “……你还真是淡定啊。” “因为现不淡定也没有什么用，还不如安安静静的接受现实。” 诺亚的声音依旧像往常一样是夹杂着电流的中性声音，听不出来是男是女。 “那你是不是摸大腿摸得很爽？” 瓦伦丁额头上出现了一个#。 “啊没办法嘛，陨星霜叶都受伤了，阿米娅和富……杰西卡身板太瘦弱，我们也不能把你扔那不管，所以只能我来背你了啊。” 说话间诺亚还把瓦伦丁往上提了提，手自然又是碰到了他光滑白嫩的大腿。 “博士……” 这次阿米娅的声音不像一开始那么撕心裂肺了，分贝小了很多，多了几分怨气里面。联想到已经有了病娇倾向的拉斐尔，瓦伦丁觉得这只小兔子也有可能要黑化，赶紧就往诺亚的头罩上来了一巴掌。 “你TM的不要乱摸啊！信不信老娘再给你一巴掌！” “啊啊啊你别乱动！就快掉下去了啊！” 看着正跟瓦伦丁唇枪舌剑的诺亚博士，煌拍了一下额头，赶紧叫陨星带阿米娅离开，紧接着回头过来对着正挨打的诺亚大喊： “博士！还有那位卡特斯人小姐！我会用气流和真空压减缓你们的坠落速度，撑开你身边的建筑，放心，它们压不到你们！” 煌说这句话的时候，瓦伦丁就感觉到了他周围的温度又开始上升了。热空气中掺杂的寒流被挤开了，温度快速的上升到了一个可怕的地步，瓦伦丁的额头都流出了汗水。 “不要怕，千万不要怕！” 煌盯着博士和瓦伦丁咬紧了牙齿，表情狰狞的像是捕猎时的猫科猛兽。她周围的空气已经热到扭曲了空气，瓦伦丁的眼中煌那一头漆黑靓丽的秀发此刻扭动的像是海蛇一般妖娆。 “……一会儿见！” 终于，地面承受不住了如此重压彻底地塌陷了下去，瓦伦丁也和诺亚陷入了地底。那些灰尘和碎石彻底的封住上空的光明时，煌对着博士发出了她最后的定心丸。 “一会儿见。” 而诺亚博士似乎对此一点都不畏惧，显示屏上依旧是那个小小的笑脸，道别之后还有心思跟瓦伦丁扯皮。 “我刚醒来就又要昏迷过去了？太倒霉了吧！” “这位卡特斯小姐有没有工作啊，要不要来罗德岛？五险一金周末双休工作轻松哦，基地里还有很多跟你一样漂亮的女干员等你来撩……不是百合也没关系，猛男正太可爱的小哥哥也有很多哦。” “西内！” 二人幸终 这里是雪原。 数像是羽毛一样的雪花从高空中缓缓飘落，落了这片苍白的大地之上。寒冷的冬风呼啸着，如同鬼号，一刀一刀的扎进了霜星的躯体之中，扎进了她脆弱的骨头。 但是霜星不觉得冷，她觉得自己已经跟这片雪原融为了一体。身体的温度不断地下降着，缓慢地接近冰点。很快，她也会跟那些自己的父母一样，跟那些孩子一样，化为雪花乘着寒风飘扬这片白色的大地之上，彻底的远离这片只有悲苦的土地。 “醒醒！” 就霜星即将失去意识的时候，一个声音冲进了她的脑海，像是一团火一样驱散了不断逼近心脏的寒冷，慢慢的融进了血液之中，让温度缓缓上升，就连她已经接近断的意识都缓缓的活泛过来。 “ 这是天使的声音吗？霜星不明白。作为一个神论者，她并不相信神或者天使这种唯心主义的东西，但是她曾经还活着的时候，她的父母离开人世的时候，霜星是多么的希望天使是真实存的，将有一天会来到她的身边终结这寒冷的一切，或者终结早已不堪重负的自己。 论是那种结果，对霜星来说都是解脱。 “醒醒……醒醒！” 浅浅的光渗进了霜星早已黑暗不堪的世界中，也让她的头脑清醒了一些。这一次不再是模糊的声音了，她的耳朵虽然没有了知觉，但她仍然听清楚了这声音里的每一个字。 不久前的回忆像是潮水一样涌进了霜星的脑海，她皱了皱眉头，喉咙微微颤抖着，想要说些什么。 “过来，亚当！拿温水过来！” 一股温暖流进了霜星的喉咙中，让她早已干涸的喉咙和内心再一次活了过来。能对她这么好的，除了自己的父母和祖母之外，再任何人。恍惚间，霜星似乎看到了什么，一个高大的身影她的眼前成型，挡住了涌进来的光明，为那个身影镀上了一层金边。 “爸……” 那是她的父亲，用生命保护她的人。 现，霜星再一次见到这个能够给她温暖怀抱的人，永远的离开了那片绝望之地。 霜星嘴角颤动着，露出一丝微笑。 “爸……爸 “爸爸？” 那个声音似乎是受到了什么震撼，缓缓的复述了一遍这个词语。而短暂的沉默后，回应霜星呼唤的，是一个跟霜星心中那团火一样温暖的欣喜声音。 “可以，可以！我是爸爸，没错！” 那个声音止不住的颤抖，一滴蕴含着热量的水珠滴了霜星的脸上。 “别睡，别睡！抓住爸爸的手，不要松手！” 一双温暖的大手握住了霜星如同冰块的小手不停的揉搓着，动作是跟那个音色截然相反的温柔。虽然霜星身体的温度正缓缓上升，但她仍幼小柔软的精神还是感到了一丝懈怠。 毫生机的死亡又来了，隐藏了暖流之中，披着困意的伪装。霜星的意识终于是上浮到了最高点，却仍没有突破那已经结冰的海平面。 数只温暖的手从黑色的海中伸出，缠绕住了霜星小小的身体，用最温柔的力度将她拉回了海底，缓慢，却法抗拒，法阻止。 “爸爸……我好……冷……” 意识逐渐下沉，那披着温暖伪装的死亡也逐渐露出了它本来的面目。霜星的体温开始下降，她逐渐沉进那片黑暗。 “不要睡，女儿，我的女儿！活下去！” 父亲的声音像是鞭炮一样炸开了海面上浮着的冰块，那股真正的暖流如同水炮一般冲进了这片毫生机的海洋，包裹住了霜星已经寒如冰块的身体，将那些黑色的手从霜星的身体上驱赶开来，带着她重新浮上海面。 但是死亡又会轻易放过猎物？那些黑色的手就像是附骨之疽一样紧紧地缠绕了霜星的身上，即便是他的手怎么用力，她女儿的灵魂仍缓慢沉沦。 “她的体温还变低！米什卡，想想办法！” 父亲的声音从刚刚的欣喜变成了焦急。他大声喊叫着，抓住了沉沦冰海之中的霜星，用力把她向上拉去，想要让她脱离死亡的威胁。 “好冷……！爸爸！我好冷！” 霜星的声音变得急促起来，她挥舞着双手紧紧地抱住了自己的身体，脸上留下了痛苦的泪，很快就凝结成冰。霜星躺地上，整个人紧紧地缩成一团，不断的颤抖。 “……女儿，我的女儿！坚持住！” 父亲的声音越来越小，那团出现霜星眼中的光明也渐渐退去。而那个伟岸的身影也缓缓后退，面向着霜星变得越来越淡。 “爸爸，不要……不要离开我了……” 死亡的阴影再一次笼罩住了霜星幼小的身体。她将自己缩成一团，寒冷之中保护着那最后的温暖，闭上眼睛，任由自己沉进深海。 那里，没有寒冷，不见冬风。 那里，她能跟自己的父母一起生活，跟自己的伙伴们一起玩耍，须顾忌什么。 那里，没有泪水，只有欢笑。 第五十三章 关于罗德岛带恶人是个萌妹这件事 10:48A.M. 切尔诺伯格分城“14区”废墟，地基层上部。 浅浅的白光从废墟之间的狭小缝隙钻了进来，就好像是闻到猎物鲜血气息的饿狼，紧追不舍地照了瓦伦丁的脸上，因为闭上眼皮的缘故他的瞳孔只能看到眼前的一片猩红，那是血管的颜色。虽然光亮已经有所减弱，但这顽固的光明让他仍未熟悉光芒的樱红眼睛再一次感觉到了疼痛。 “下次再打架我一定要变成赤鸢仙人……” 瓦伦丁晃了晃脑袋，伸手轻轻拂走自己脸上的灰尘，缓慢地弯曲膝盖从地上坐起。 “哎？我还以为你会昏迷一阵子呢。” 那个吃她豆腐的混蛋的声音瓦伦丁的耳边响起，让他下意识的抬起手朝声音的来源挥去。 “你干嘛！” 诺亚博士一声惊呼，身体后仰，整个人向后退了一段距离，双腿与地面上的碎石摩擦发出了沙沙的声音。 “没什么，就是想把刚才欠你的一巴掌还给你。” 瓦伦丁闭着眼睛随口回答，伸出手地面上摸索着，找了个能够倚靠避光的地方坐了起来，朝着刚刚博士发出声音的方向睁开眼。 大块的碎石，断掉的横梁，裸露外的钢骨，还有空气中阳光下极为显眼的灰尘。瓦伦丁眼前的一切都诉他一个极为扯淡的事实——他跟博士和霜星被埋一起了。 “阿嚏！” 瓦伦丁鼻子动了动，脑袋猛地一低打了个喷嚏，头顶粉色的长耳朵晃悠着，把诺亚的视给吸引了过去。 “你还好吗？” 虽然面前的这位卡特斯小姐并不是罗德岛的员工，但是作为一名好博士好绅士，诺亚觉得自己应该对这个跟暴行一样暴躁的兔子小姐礼貌一些，也许提升一下她对自己的好感度，拐进罗德岛当干员也更容易一些。 “很抱歉我现身上没有带着口罩，要不我的面罩你先将就着用一下？” 说着诺亚就抬起手伸进兜帽里想要摘下面罩，却被瓦伦丁义正言辞地制止了。 “等等……不用！” 我去面罩这东西能两个人互相用的吗？！ “啊我知道你顾忌什么，这个面罩其实是三层的，最外面一层能够有些隔绝灰尘一类的大颗粒物质，也可以单独拆下来当口罩用，而且绝对干净卫生。” “不用了，谢谢。” 虽然诺亚博士这么解释，但是瓦伦丁还是谢绝了他的好意。 也许是真的干净，但他的心里难会感觉到膈应，更不要说现瓦伦丁是以女性的身份存于世界之中的，让一个女孩子去戴…… 等等，好像目前为止自己还不知道博士的真正性别。 瓦伦丁突然想起了一个极为重要的问题。 从切城见到博士的第一面开始到现，瓦伦丁见过诺亚的次数加起来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而且博士一直穿的严严实实的，根本见不到真实面目，跟自己或其他人交流时的声音都是一种电子合成的中性音，完全听不出来是男是女。 他抬起头，樱红色的眼睛盯着坐自己面前不远处的博士，目光严肃的像是审问犯人一样。诺亚博士被瓦伦丁这突如其来的注视吓得不轻，整个人又向后挪了挪，双臂紧紧地抱住上半身，就连说话的声音都变的有些颤抖。 “你……你想干什么？” 这个反应…… 倒还是挺有趣的。 瓦伦丁笑了笑，眼睛诺亚的身上四处游走。废墟里的光不算强，这个家伙身上的衣服也很严实，但是他并没有戴手套，瓦伦丁可以清楚的看到他的手。 那是一双很白的手，没有血色，就跟敷上了一层面粉一样，让他想起了华法琳。那天实战测试的时候瓦伦丁是见过现实世界的华法琳的，肤色就跟游戏里的立绘一样夸张。惨白的皮肤，猩红的眼，还有身后类似翅膀一样的披风和坠着的小十字架装饰，看起来就跟一个传统的吸血鬼一样。 只不过根据她把十字架当装饰的行为来看，这个吸血鬼应该是个异教徒。 白发红瞳还是吸血鬼，冲了冲了。 博士的手很白，身材也很矮小。曾经前世是瓦伦丁就见过一张博士跟阿米娅站一起的宣传图，图里面的博士不过就高阿米娅一个头而已，考虑到阿米娅身高只有142厘米…… 诺亚博士的身高跟他自己差不多。 身材矮小，体格偏瘦，手很白…… 难道博士是个女孩？ 瓦伦丁回想了一下刚刚地面坍塌前博士跟他的互动，觉得这个结论有待商榷。毕竟自己本体也是个身材矮小的男孩子嘛，博士要也是个男人他也不会觉得惊讶。 不过呢，想了这么多，还是亲眼看到博士的面目才能确定结果，毕竟实践出真知嘛。 而且，现他是八重樱的样貌不是瓦伦丁，过几天这世界将再八重樱这个人物，这里除了仍昏迷状态的霜星之外就只有他自己和博士两个人，此时不看更待何时？！ 被煌和阿米娅围攻？ 八重火垣时空断裂加四涡轮增鸭他能直接GasGasGas冲回龙门！ 瓦伦丁的嘴角疯狂上扬，看着诺亚的眼睛也发光，就跟开了技能的幽灵鲨一样，整个人的气质里面大变样，从刚刚英姿飒爽的东国卡特斯女武士变成了精神偏执的女变态。 “你的面具下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呢？” 瓦伦丁压低了自己的声音，尽力让自己的音色听起来跟芙兰卡一样让人浮想联翩。他身体前倾，因为空间的缘故只能四肢着地向前移动，动作缓慢，但配合着表情和声音却比的色气。 “不是这位小姐，你想干什么？！你想干什么 诺亚慌了，双腿疯狂的地上摩擦着，想要往后退去，但是他的后背已经贴到了废墟，没有了退路。 诺亚：“(?Д?)你不要过来啊 “呵，刚刚上面吃老娘豆腐的那股勇气呢？没了？现我自己送上门来了又变得这么怂了？” 瓦伦丁的手已经放了诺亚的胸前，整个人像是蛇一样趴了他的身上。 “来，让我看看……” “不要啊兔子姐姐！我错啦！” “呦，身体不错喔，蛮结实的，有经常锻炼哦？” “阿米娅！煌！救我啊！你们再不挖开废墟我就要贞洁不保啦！” “说什么你！我又不是想对你做什么糟糕的事！只是想看看你的脸！” 看着自己身下跟只兔子一样乱蹦哒的诺亚博士，瓦伦丁直接坐了他的双腿上，收回刚刚那副妩媚的模样露出了原型。不知为何，这个博士的力气出奇的小，对瓦伦丁的行为几乎没有任何有效的抵抗。他双手伸进兜帽扣住面罩的边缘，去摸索边缘的卡扣。 “今天我就要看看你这个罗德岛最神秘的家伙究竟长什么样！” “你……你松手啊！” 面罩扣得很紧，但是瓦伦丁刚刚一通摸索也找到了边缘的卡扣和排，很快就解开了最后一道封锁。显示屏上由光点组成的颜表情消失了，那股电子合成的机械音也消失了，诺亚博士的声音也恢复了正常的人声。 只不过，这个声音听起来…… 有些尖？ 瓦伦丁拽开了最后一条排，双手拿着面罩高高举起，让这个全泰拉最神秘的存再一次重见天日。他的眼睛盯着诺亚博士的脸，瞳孔猛然缩小。 那是一张少女的脸。 跟瓦伦丁一样。 第五十四章 诺亚与瓦伦丁的神奇交流 如果只看外貌的话，瓦伦丁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银白色的头发，加入罗德岛之前还留着刘海，就像戴着假发之后的瓦伦娜一样。淡红色的眼睛，跟他老姐雷蛇如出一辙，像是稀释的红酒，说不上漂亮，但也不像华法琳那样诡异。干净精致的脸蛋和五官，跟头发一起组成了这个世界上名列前茅的颜值。他的身材瘦小，身为一名男性身高只有一米六三，撩开衬衫你都能看到他身上凸出来的肋骨痕迹。虽然切尔诺伯格的两年被拉斐尔和邢一凰养胖了一些，但是他的身上仍然是没有什么脂肪，整体看起来就像是长高了一点变瘦了一点的雷蛇。 就是没有尾巴。 这么一个跟女孩子没什么两样的男人外貌上的重点是什么？我相信所有来自冲国的朋友们都会看到他的第一眼发现，那就是白发红瞳，所有冲国人都喜欢的二次元少女特征。 而此刻躺瓦伦丁·八重樱·真炎幸魂身下的诺亚，所有地球上明日方舟玩家泰拉世界的形象，恰好跟瓦伦丁的特征一模一样。 白发，红瞳。 还特别可爱。 诺亚博士的头发并不长，看起来也只有达到肩膀的长度，有些微卷。此时被取下面具的她正一脸惊恐地用手捂住脸庞，但瓦伦丁依然能通过手指间的缝隙看到对方闪烁着淡淡红光的眼睛，那恐慌之下掩藏着些许的好奇和期待。她的脸庞是标准的美少女脸型，不像瓜子脸那样有一个尖尖的下巴，也不像鹅蛋脸那样有些圆润，而是恰好的处两者之间，该直的直，该圆的圆，就好像一件出自名家之手的雕塑一般，拿去展览绝对没有一丝的违和感。 这是一张人的脸？ 不。 这是艺术。 什么TM的叫做艺术啊，这就是，足够完美。 “……这姑娘现还用手捂住自己的脸呢，光看个下巴的弧你就能把她整张脸都脑补成艺术了？” 角徵羽歪了歪脑袋，伸手敲了敲瓦伦丁的脑壳。 “我觉得她这捂不捂都一个样……” 瓦伦丁把手里的面罩放下来，随便看了两眼就放了诺亚的怀里。 “凯尔希说她从不靠一张碎片去补全大地的全貌，但我可以只靠两条弧去想象到诺亚博士完美的脸庞。作为一个有着跟她相同特征的人，这很容易。” “你不会把自己的样子给代入进去了吧？” 角徵羽察觉到了一丝不对。 “没错。” 瓦伦丁恬不知耻的同意了，他脑海里那副摆博物馆里沐浴照相机闪光灯下的的艺术品雕的脸俨然就是他自己的模样。 “……我就知道。” 对此角徵羽没有感到任何的意外。瓦伦丁变成八重樱的第一天起，他的心理就发生了一些细微的变化。这些变化就像是危机合约里的隐形术士一样难以察觉，但确是真实存的，而且足够致命。 就像一开始变成八重樱时瓦伦丁说的那样，变成女孩子之后只要想开了就很容易接受，现他不仅仅是想开了，还有点想踩油门飙高速的意思。 “博士可是个姑娘，你不是很不喜欢被别人当成女孩子么？她的模样跟你一样不会让你绝的有些不舒服？哪怕一点点？” 角徵羽开始套话。 确实。虽然这两者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必然的联系，但这就跟手游里的鄙视链一样，虽然你明白那些人说的卫兵不包含你，但是作为一个该手游的玩家，你还是会觉得有那么一点点的不舒服。虽然你长得很漂亮，但却是个男孩子。现有一个跟你长得很像的人出现了你的面前，她却是一个真正的女孩子，颜值和性别就是绝配，看到她的时候你会不会产生一种自己就该是个女孩子的想法？ 当然，人与人之间的想法是不一样的，有的人不会把这当回事，还会觉得有这个想法真是莫名其妙，但是作为一个经常被误解为女孩子还对这件事很抵触的人，产生一些莫名其妙的想法也所难。 “也许以前的我会觉得不舒服吧，就好像看到了一个异性的自己，比自己的亲姐姐长得还像自己的异性。但是现么……” 瓦伦丁脑袋向右歪了八度，右手伸出食指抵自己的脸颊上，左手撑住右胳膊肘，眼睛上翻，做出一个非常可爱的思考动作。 “我觉得还挺好的？” “毕竟什么事都有两面性。外人总是会误解我是女孩子，造成一些误会，但是从另一个角度来看，他们这是夸我长得漂亮啊。” 泰拉世界，“丑陋”这个词语不是用来形容人的样貌的，所以不会出现因为丑陋认错性别的事情。那也就是说，如果你作为一名男性被认成了女孩，那你的样貌一定很美。 虽然美这个字眼用来形容男性有些不太恰当，但这是实打实的赞美。 “从一开始那个被认错性别就生气到要爆炸到现心安理得地接受了这个美丽的误会，你究竟经历了什么啊……” 角徵羽叹息一声。他明白瓦伦丁心理产生的变化，知道哪些事让他发生了改变，但是要让角徵羽去解释为什么这些事会影响到人的心理，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最多只能给出一个万能的解释，就跟当时他向瓦伦丁说过吃源石可以救命一样。 不需要去理解，你只需要知道这是正常的发展就行了。就跟一加一等于二一样，它就该这么变化，就该这么去发展。 当故事需要一个理由去推动的时候，举出来一个就行了。 符合逻辑吗？当然符合，世间一切都有意义，都有它出现的原因。 除了他妈的蚊子和蟑螂。 “不知道，反正我觉得现脾气正常了一点，至少不会因为一些小事就发脾气了。” 瓦伦丁想起了曾经面试时跟梓兰的互动。 “这很好，至少短期来看很好。你的心理慢慢变好，虽然内心深处的黑暗仍存，但你至少能够将它们好好的压心底，思想上受到的影响也减弱，孤身一人时不会再沉浸过去中沉默。” 角徵羽对瓦伦丁的病情做了个简单的评估。 “但是长远来看，你心中的思想萌芽仍然有些危险。” “危险？” 瓦伦丁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抑郁症正逐渐痊愈，自己的面具正慢慢的跟脸颊融为一体，等到真正融合一块的时候他就不是装出来的沙雕而是真正的沙雕了，一个心里和脸上都带着阳光的，褒义的沙雕，传播快乐的开心果。 金凯瑞听说过没？就是那样的。 那为什么角徵羽会说自己的心中正孕育着新的危险？ 难道自己未来有可能会变成真的瓦伦娜？没把的那种？ “虽然有这种可能性，但几率很小。至于具体是什么，我已经说得够多了。我存的目的是为了引导，不是直接给你和这个文明一脚让你们起飞。总之，以后多注意一下吧。” 撂下一句模糊的提示之后，角徵羽切断了跟瓦伦丁的通讯，这也能让正骑诺亚博士身上的兔子小姐将频道拨回到主之上。 “那个，这位兔子姐姐？能把面罩还给我了吗？” 虽然诺亚还用手遮脸，但手缝张的比眼睛都大，看起来更像是装样子的遮挡。而她恢复了正常的声音也没有了一开始的慌张，像是一个形的小精灵一样软乎乎轻飘飘的钻进了瓦伦丁的耳朵里，瞬间感觉整个人的骨头都酥了。 “此之前，我曾见过最戳我的男人，他跟你一样是白发红瞳身材迷你。” 瓦伦丁微微低头，握住面罩的手没有丝毫松开的意思，看着诺亚的大眼睛露出一丝诡异的笑。 “现，我又碰见了最戳我的女人。” “虽然切尔诺伯格其他的地方都坏到腐烂了，但至少桃花运这方面，我从没像现这么顺利过。” 诺亚闭上了眼，手指合拢又盖住了自己的脸庞。凯尔希跟她说过绝对不能让任何人见到自己的真实面目，罗德岛她也见识到了让干员们碰见抛头露面的自己会有什么下场，不过那个时候有S.W.E.E.P和监察部的存，想要搞事的家伙第一时间就被带下去了，自己还遭到了凯尔希的一顿数落。但是现自己身处战场，还被困住了，面前这只粉毛兔子还看到了自己的脸，S.W.E.E.P就算再厉害也救不了她了。 不过还好这只兔子姐姐也挺戳她的，接下来如果真要发生点什么的话自己也不会觉得痛苦。 甚至就想刚才一样，诺亚心里有那么一丝丝的小期待。 抱歉了，我的砾姐姐；抱歉了，我的蓝毒小可爱；抱歉了，我的白金老婆；抱歉了，我的阿米娅小天使…… 你们最爱的↑深爱的↓想爱的↑亲爱的↓博士就要一个陌生的兔子姐姐怀里丢掉…… “给，你的面罩。” 瓦伦丁敲了敲那个看起来很高科技其实不堪一击的黑色壳子，将它放了诺亚的面前。 “看起来挺高科技的一东西为什么这么容易就被掰下来了？不会被弄坏吧？不过摸起来手感还挺好的，最外面一层的面罩还是软质的，看起来还真能拆下来当口罩使……” 诺亚正躺地上双手盖着脸满脑子想着一些充满了粉色爱心的东西准备迎接自己抗拒又期待的命运，瓦伦丁这一番话就像是锤子一样直接敲了她正发情的小脑袋瓜上让她瞬间就恢复了正常状态。诺亚眨了眨眼，透过手指缝看着面前一脸问号的粉毛大兔子，眼睛里的疑惑是一点都不比瓦伦丁脑袋旁边的少。 “你……不想对我做点什么？” 最后还是诺亚打破了这诡异的沉默。她抬起手掌，不再盖住自己的脸，露出那张堪称完美的脸庞，抬着手瓦伦丁的眼前晃了晃。 瓦伦丁：…… “我还能对你做什么啊。” 瓦伦丁觉得这个罗德岛带恶人脑回路有点清奇。他拿起面罩直接盖了诺亚的脸上，身体后仰从她的身上慢慢挪开，坐到了她的对面。 现的瓦伦丁已经习惯光明了，那些从缝隙中流露出来的光不会让他再觉得眼睛疼了。 “哎呦。” 诺亚一声低呼，将盖自己脸上的面罩拿开。她调整了一下刚刚特别受的姿势，靠着身后的一截断墙挺直了腰板。 “你……真的不想对我做些什么？” 她没有着急带上面罩，而是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歪着头对着瓦伦丁再一次提出了疑问。 这不应该啊…… 就刚刚那反应来看这只兔子姐姐对自己的意见很大啊，再加上又看到了自己的脸，应该会跟砾一样控制不住自己才对，为什么突然就停最后一步前了？ “不想。刚刚会那样做只是想给你一个教训而已，谁让你没事乱摸我大腿的。” 瓦伦丁白了一眼。 “另外，我是只是对你长什么样有些好奇。如果你觉得我做的很过分的话，我这里道歉。” 虽然这话一点诚意都没有。 “你觉得我长得怎么样？” 对于被痴女袭击这件事诺亚自己倒是觉得没什么。罗德岛那几天砾可是比她热情的多，诺亚也没觉得砾做得过分。相对于这件事，她还是更关心瓦伦丁为什么突然就进入了“贤者时间”。 难道自己变丑了？或者自己身上那股奇怪的特性消失了？ “我刚才不是说过了么？挺戳我的，跟那个小家伙一样。” 瓦伦丁扫了一眼面前的小姑娘，将视移向倒一旁的霜星身上。 上一次见到霜星时他还是德丽莎的形态，霜星也不像现这样容易接近，身上的斗篷就跟活起来了似的乱飘，再加上整片空地弥漫着的刺骨寒气他还真没怎么观察这个肥宅美少女。现霜星正做梦，还说梦话，身体也很老实地躺地上。虽然身上有很多灰尘，但也遮挡不住她青春靓丽的外表和身材。 你说说这么苗条漂亮一姑娘，怎么就比大盾鸽还重？ 难道真是因为躯体源石化的缘故？ 虽然现霜星处于任人摆布的状态，但是瓦伦丁仍不想去探究一下她体重的原因。德丽莎的体质异于常人，八重樱可不一定，毕竟只是个普通的巫女。而且游戏剧情里也说过霜星的身体极为寒冷，只要碰一下就会冻伤。运用起自己火属性的源石技艺或许可以，但他怕者会引起霜星的应激反应，到时候他和诺亚怕是哭都来不及直接就被抬棺走人了。 “你说的那个他……是谁？” 既然瓦伦丁已经恢复正常还不会受到影响，诺亚也不想继续带着这个面罩了。虽然她已经习惯了，但还是挺累的。 “我前男友，不久前切城天灾后加入了你们罗德岛，一个身材迷你特别可爱的家伙，跟个小女孩一样。” 瓦伦丁张口就来。 嘛，既然现他自己就是八重樱，那自己给自己加点戏也没什么。男人嘛，不就是喜欢做白日梦吃桃子么？虽然是假的，但自己仍觉得心潮澎湃啊，就好像八重樱真的就是自己的前女友一样。 瓦伦丁这么想了，八重樱也这么说了，那这事就真实发生过了，哪怕它现实中并没有发生过。但事情的双方都这么说了，那就当真的听好了。 虽然这个八重樱就是瓦伦丁。 恩……有点乱。 “安塞尔？” 诺亚歪着头思索了几秒钟，给出的答案差点让瓦伦丁喷出一口老血。 “为什么你会想到他啊！安塞尔是切城事件后加入你们安保公司的吗？！” “因为我认识的可爱男孩子就安塞尔亲一个呀，超可爱的兔兔~” 诺亚托着下巴，眼睛里蹦出两个小爱心。 瓦伦丁伸手扶额，力吐槽。 难道这个博士也是从地球穿越过来的吗？自带万人迷属性还是个痴女？ 一瞬间瓦伦丁突然起了跳槽的念头，因为他看不到罗德岛的未来了。 “那个跟你一样白发红瞳的家伙，是个瓦伊凡人，头顶有一对深蓝色的角，跟你们的干员雷蛇是姐弟关系。” 看来不说明白她接下来敢猜成格雷伊。 “唉？那个跟拉斐尔走得特别近的干员吗？我还以为是女孩子呢。” “对吧，一开始见到他的时候我也以为他是女孩子，可好看了。” 虽然瓦伦丁脸上笑，但他能清楚地听见自己磨牙的声音。 “那你们为什么分手了呢？” 瓦伦丁的话引起了诺亚的兴趣，她身体前倾，红色的眼睛瞪着面前的兔子姐姐，充满了好奇。女孩子总是喜欢八卦的，尤其是现这个被困住的环境下。反正什么都做不了，不如聊会天来打发时间等待救援。 瓦伦丁低下头思索了几秒，一个感人泪下的凄美爱情故事瞬间他的脑海里成型。 一个来自某神秘组织的女杀手接到了任务来切尔诺伯格刺杀新晋的黑帮大佬，却潜伏过程中被对方的所作所为和善良的心灵所折服，开启了一段禁忌的暗恋。很快，女杀手利用她所学的知识成功的引起了那位黑帮大佬的注意，两人顺理成章的坠入爱河。就他们热恋的过程中，女杀手的上来到了这里催促她不要再演戏尽快完成任务，同时还拿她唯一的亲人来威胁她。从此女杀手每天都活痛苦之中，她不想失去自己的亲人，也不想对自己的致爱下手。最后，女杀手还是放不下自己的亲人，一个雨夜对着她的致爱拔出了背后的刀…… 故事很长，也很感人，十个泪目九个笑，还有一个狂笑。 “实际上就是有一天偶然酒吧碰见了他，正好那家伙也是自己喜欢的类型，就火速定下了关系，爽了几个星期之后就把他甩了，继续姐潇洒的单身生活。” 瓦伦丁自然不会把那个狗血的故事给说出来，就随口编了一个理由搪塞了过去。 一个谎言需要用十个谎言去圆，但只要这个谎言足够简单暴力，外人就挑不出毛病。 因为他们已经进入了一脸懵逼的状态。 “那……” 就诺亚还想问些什么的时候，一个声音突然打断了她的思绪。 “好冷……！爸爸！我好冷！” 声音虽然很小，但很急促，这个狭小空间里的每个人都听得见。那是霜星的梦话，每一个字都带着雪原的寒风。瓦伦丁和诺亚对视了一眼，将视移到了霜星的脸上。 “爸爸，不要……不要再离开我了……” 霜星嘴唇微张，声音微弱如丝。她的脑袋不停地颤抖着，脸颊惨白，不知道是因为源石技艺的后遗症还是噩梦。周围的温度开始降低，瓦伦丁能明显的感觉到气温下降，他和诺亚的呼吸甚至都产生了浓厚如奶的白雾。 “醒醒！” 瓦伦丁低声呼喊，试图叫醒这位睡梦中仍使用源石技艺的姑娘。周围的温度越来越低，瓦伦丁的身体也开始颤抖。诺亚紧抱着怀里的面罩，伸手拉低兜帽，整个人缩成了一个球躲一角，只露出一双红色的眼睛紧盯着躺地上的霜星。 最后，瓦伦丁准备动用源石技艺的时候，霜星终于是睁开了眼。她动了动脖子，看到了一脸如释重负的瓦伦丁和诺亚。而就霜星的视移到诺亚的脸上时，她的脖子突然僵住，目光像是一根钉子一样直接钉了诺亚的脸上，不动分毫。 第五十五章 寒风也吹不散的过去 这是一片狭小的空间，煌的源石技艺撑开了坠落下来的断壁残垣，给诺亚三人赢得了这一片小小的生命之地。阳光顽强的从碎石中的缝隙透了进来，让他们于被黑暗所侵扰，也让刚刚苏醒的霜星见到了她短暂的一生中第二张永远不会忘记的脸庞。 随着霜星睁开眼睛，空气中的温度终于是稳定了下来不再降低。瓦伦丁松了口气，头顶的长耳朵晃了晃，打消了使用源石技艺去中和温度的想法。他看来，霜星跟诺亚仍是敌人，不过根据霜星的表现来看他自己也就没必要那么紧张了，至少目前这只躺地上一动不动的兔子表现出的敌意没有像刚刚地面上时那么明显。 瓦伦丁放松了身体，但是诺亚的精神却紧绷了起来。她暗叫一声糟糕，赶紧把自己怀里的面罩往头上一盖，咔咔两声就把卡扣合上了，还差点夹住兜帽的边。对于这个家伙如此紧张的反应瓦伦丁表示理解，毕竟刚刚霜星还想要她的命，现两人几乎是脸贴脸的待一起，任谁都会紧张。 没人会喜欢跟一个曾想杀掉自己的人同处一室，即便那个家伙长得再漂亮。求生的欲望面前，那可笑的生理本能简直是不值一提。 也许有人会被另一个思考位置控制了思想强行跟自己的漂亮敌人贴贴，但目前为止现实中瓦伦丁只见过一个这样的蠢货，就是曾经的他自己。幸好那时候的弑君者不想跟他打，不然瓦伊凡传说就该由另一个人去实现了。 这个世界是现实的，不是影视作品，那种反派女降智倒贴的情节根本不会发生。 瓦伦丁是这么想的，但是诺亚可不这么认为。她慌张带上面具可不是因为霜星是敌人，而是因为她自己的万人迷天赋。为什么诺亚会疑惑瓦伦丁看到她的脸时没有任何反应？为什么她会一直戴着面罩？就会是因为这个。驴外四女友对诺亚的好感可不是与生俱来的，不仅仅是因为诺亚确实是个优秀的博士，她那张脸也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感觉如何？” 瓦伦丁瞟了一眼还手忙脚乱调整面罩的诺亚，率先打破了这尴尬的沉默。刚刚那个家伙合上面罩时没有先扣好排，结果面罩上的显示屏不工作了，所以她又拿了下来重新安装了一次，还特意挪动了一下身体得让霜星看到自己的脸。 “很不好。” 霜星的声音带着寒风，里面每一个字都冰进了瓦伦丁的耳朵里，但至少比她刚刚施展的源石技艺要温暖那么一丁点。 “看得出来。” 瓦伦丁回以一个幸灾乐祸的微笑。霜星灰色的眸子盯着面前这只粉毛兔子有些欠揍的脸，没有任何的感情波动。 “你妹妹要比你成熟的多。” 几秒钟后，霜星给出了她对瓦伦丁·八重樱的评价。她的眼中，不久前那个抡着十字架满地乱跑把整合运动当傻小子遛着玩的小兔子内心世界绝对不像她的外表那般幼稚，而面前这位身材成熟火热面容姣好的兔子小姐倒是更符合那具身体。 德丽莎从没将自己置身于绝对的危险之中，而八重樱小姐目前为止已经昏迷了两次了。 “哦其实她是我姐姐，我才是妹妹。” 扯淡已经成了瓦伦丁生活的一部分，张口就来。 知道真相的霜星沉默了，她第一次感觉到一股莫名其妙的荒诞。这个世界是黑色的，寒冷的，压抑比，霜星从始至终都麻木地呼吸。而今天，这个世界一反常态往她鼻腔内塞进一大堆空气，把她呛得不轻，罪魁祸首还旁边大笑。虽然仍是充满恶意，但这股恶意却没有往常的那股严肃。 变好了吗？没有。 “你们没有我昏迷的时候杀掉我，是因为自信，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霜星将视从瓦伦丁那张满不乎的脸上移开，看向了戴好面罩靠过来的诺亚博士。她不能再跟这位兔子小姐继续交流下去了，因为霜星突然感觉到了一股危险。 不是性命上的危险，而是心理上的。 “这种事似乎发生过……” 诺亚博士看了眼旁边的瓦伦丁，又将视移回霜星的脸上，显示屏上出现了一个小问号。 ? “我们能那么做吗？” “不管怎么样，你没有那么做。” 霜星闭上了眼，转动脖子的动作僵硬的像是拧动一根树枝一般。 “我也没有。” 瓦伦丁耸肩。 “可能是因为你一直说梦话。” 诺亚回想起了她刚刚跟瓦伦丁亲密互动时耳朵里听到的细微声音。 霜星没有回答。 “我就当你刚才已经手下留情过了。现我不杀你，就当我还了你一命。” “喂，你会救我的对吧？” 听到这句话时诺亚用手肘轻轻撞了撞身边一直聊地玩弄自己耳朵的瓦伦丁，压低的中性合成音让他想起了曾经还是数据人形态的角徵羽。 “啊？她又没说杀我，我干嘛要救你。” 瓦伦丁白了一眼。 “我可是把你一路从刚刚的场给背到这里了诶！如果我不管你的话你估计就会被那些整合运动给……” 诺亚突然提高了声音，对瓦伦丁这种见死不救的行为非常愤慨。 “我想这只白毛兔子不会让那种事情发生的，对吧？” 瓦伦丁捂住了诺亚面罩上的嘴巴位置，眼睛看向躺自己面前的霜星。霜星冷哼一声，不去看面前这对活宝。她转动自己僵硬的脖颈，视扫过那些倒塌的建筑物。因为身体的原因，现的她不能观察到这片空间的全貌，只能通过旁边这俩货得到一些消息了。 “你们查看过周围没有？” 再不转移话题的话这俩货估计能这里打起来。 “没能找到出口，是吗。” 这是意料之中的事，刚刚霜星狭窄的视野范围内也没看到多么强烈的光，这只能说明这片空间被这些倒塌的建筑物给堵死了，一点大的孔洞都没有。 “我或许能利用自己的源石技艺冲出去，不过那样的话你和这个带恶人估计会被二次倒塌的石板压成肉饼。” 瓦伦丁使劲揉搓着诺亚戴好面罩的脸蛋，视了对方的反对和抗拒的动作。 “我做不到像刚才那只大猫猫一样加热空气去挤出一个出口，只能用最暴力的方式冲出去。如果爆发的力量足够大的话你们就不会有危险，但很明显现的我做不到那种程度。” 瓦伦丁能感觉到现自己体内的源石技艺是什么样的，也很清楚释放方式如何。化成一道火流星划开战场没问题，来一发艺术大爆破也没事，但是你让他像煌那样精确地控制源石技艺去制造一个空间或是出口就不行了。 八重樱真炎幸魂就是一颗火热的炸弹，做不到精确爆破。 而且就算能做到他也不愿意直接带着博士和霜星冲出去。先不说现这情况这两个人是多么累赘，带着两个大活人完好损的冲出废墟至少证明了自己的实力绝对能够和霜星比肩。作为一个战场上的第三者，还是用的假身份的那种，瓦伦丁不想让八重樱这个人太过耀眼。现的整合运动面前耀眼没事，毕竟梅菲斯特已经跑了，塔露拉也不，但是罗德岛面前就不行了，阿米娅和博士都看得到。 一个满地乱跑的德丽莎就够令人疑惑的了，但至少罗德岛的人没掌握多少情报。现又突然多出来一个能跟霜星五五开的人，还是跟德丽莎一样的粉毛兔子，这些被坏掉的泰拉世界锻炼出来的阴谋家们真的有可能会里面想到些什么。 “所以，我们现只能等待救援。” 诺亚博士终于是挣脱了粉毛兔子的咸猪手。她摆弄了一下自己的兜帽，面罩上的显示屏出现了一个失望的表情。 :( 废墟沉默了下来。瓦伦丁向后挪了挪身体，又靠回刚刚他苏醒时的位置。即便现霜星不再使用源石技艺，但她仍然是雪怪的公主，身体会不由自主的降低周围的温度。诺亚穿着大衣她可没穿，仍然是一开始的超短袍。虽然这片空间很小，论坐哪儿都一样，但也比靠霜星旁边要好。 诺亚看了眼又坐回原位一脸呆滞的瓦伦丁，轻叹一声。她弯下腰趴自己蜷缩起来的双腿上，胳膊环抱着自己的小腿，像是个失恋的小姑娘坐地上轻微地前后晃动着，显示屏上的颜表情也变成了发呆。 :\ 霜星没有理会她们，仍然是一动不动的躺地上闭着眼，像是睡着了一样，耳朵里除了细微的风吹过缝隙沙土的声音之外什么都听不到，整片空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终于，诺亚忍受不了这聊的等待时光，她轻轻呼唤了一声霜星的名字，谈起了她刚刚的梦话。 “刚刚你好像做了个梦。” 霜星睁开了眼，缓慢移动脖颈将视移到诺亚的脸上。灰色的眼睛里已经没有了冰，正逐渐融化成水。 瓦伦丁动了动耳朵。 “我所称呼的父亲，名叫博卓卡斯替，曾经是乌萨斯的一名尉官。” 爱国者高大如铁塔的身影出现了霜星的脑海中，她的眼睛逐渐失去了焦距。外人的眼里，爱国者绝对是恐怖和残暴的代名词，先不说他强大到难以置信的实力，光那骇人的外表就能吓到一堆胆小的家伙。但是霜星的眼中，这个披着恶鬼外表的老家伙，是她现最亲近的人。 “爱国者……” 瓦伦丁小声嘟囔了一句，心中出现的却是那个满身是血颤颤巍巍站爱国者面前举起手弩的切城警察。托洛茨基和他的同事们成了切城政府的弃子，但他们却没有做出任何的消极反应仍坚守着岗位，直至全部战死。 不知道这个家伙现乌萨斯过得怎么样了啊……“The ao”的知识他都理解了吗？火种的传播顺不顺利？感染者和非感染者真的能这本神奇的理论面前联起手来吗？ 现除了彻底治愈矿石病之外，这个托洛茨基就是他最关心的大事了，毕竟这个跟地球某位伟大的革命家同名的乌萨斯人手里握着足够改变世界的力量。如果这股力量真的散播开来，泰拉世界有可能会来一次全面洗牌。二十世纪的地球赤色力量有多恐怖是全世界都有目共睹的，甚至是资本主义的大本营鹰酱家都出现了红色的火种。而这个阶级冲突比地球还要严重的地方，“试看将来的环球，必将是赤旗的世界”这句话实现的可能性真的不小。 昔日，托洛茨基面前不过是一队恐怖分子；现，他的面前是整个世界。 曾经与瓦伦丁毫不相关遥远得如同星辰一般的事情此刻跟他却密不可分，瓦伦丁觉得自己的人生真的像是一场玩笑。 “但我真正的父亲早就死了。” 霜星的声音仍然没有任何起伏，就好像她说了一件毫不重要的事情一样。瓦伦丁的注意力被声音吸引了过去，他盯着霜星的脸，没有看到任何的感情流露。 “啊……抱歉。” 诺亚的声音有些尴尬。 “小时候我依稀记得，有个男人挡住了弩箭，保护了一个女人；而女人把我抱怀里，用脊背拦下了第二波弩箭。” 霜星没有理会诺亚的道歉，仍然用她寒冷的声音继续诉说着过去。 “你亲眼目睹了……” “那时的我根本法理解眼前发生的事情，这段记忆也只是恰好没被淡忘而已。” 霜星闭上了眼。 “至于真正发生了什么事，都是我的祖母后来才诉我的。” 瓦伦丁看着霜星的脸，试图从里面找到除了寒冷之外其他的东西，但是他什么都看不到。雪原的经历让霜星用冰永远封住了自己的脸自己的心，她不会再流露出任何感情波动。 而他自己，仍然还会笑，会流泪。 有时候瓦伦丁就会想自己是不是太过矫情了点，尤其是穿越到泰拉世界之后，看见了这些比他自己过去还要悲惨百倍的人他面前走动着交流着生活着，瓦伦丁的心就感到一股莫名的酸楚。 自己过去遭遇了什么？从小学到高中的校园暴力，因为过于忙碌很少他面前出现的父母，还有那些对他遭遇视而不见的老师和同学，除了这些之外好像就没什么了，相对于泰拉世界的这些人的过去真的是不值一提。但是现这些人都好好的活世界上，为什么他就承受不住压力想要自杀呢？ 虽然最后只是不小心从楼上摔下去的，但是瓦伦丁心中的那些负面情绪从没消失过。他地球活着的最后一刻，坠落到地面前的那短暂的瞬间瓦伦丁甚至感觉到自己的内心从未如此的平静轻松，就好像他整个人都变轻了一样，心中的压力此刻瞬间消失的影踪，身体像是气球一般空气中缓慢漂浮着，最后化为了一抔黄土。一个月后，除了他的亲人之外没有人会记得有个叫陈月的人曾活世界上；一年后，除了他的父母没有人会记得他；五十年后，地球上最后关于陈月的存也将消失不。 但是，他内心和身体上受到的伤害是真实的，几乎没人关心他也是真实的，他想要去交朋友也没有人理会也是真实的，以至于他最后都封闭了自己的内心，再也不会真心待人。 一直想要自杀，也是真实的。 内心的思考进行了很多次，瓦伦丁从没得到过答案。也许，这就是内心软弱的原罪吧。如果自己能像其他人那样坚强，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也许就跟菜鸡不配玩游戏一样，内心软弱的人…… 唉。 瓦伦丁晃了晃脑袋，将渐行渐远的思绪拉了回来。每次都是这样，思考的终点就只有一个危险的念头。其实他现也没有什么思考过去的必要了，毕竟自己已经重活一世，再生为人了，那些都已经消失了时间之中，不会再发生。 论如何，现的他只有一个身份，瓦伦丁。 “我追问祖母那个景象的含义，而她再也没法搪塞过去的时候，祖母她诉了我。” 瓦伦丁的回忆已经没有了意义，霜星的过去仍然缓慢诉说着。 “‘那是你的亲生父母……死前保护了你。’” 长久的沉默。 瓦伦丁感觉有什么东西出现了自己的眼眶中，他眨了眨眼，那股感觉也很快就消失不见。 “可笑的是，我根本不认识他们。我脑海里除了这个景象之外，什么关于他们的记忆都没有。” “我的亲生父母就这样被我忘记了。我甚至很难说自己对他们有什么感情。” 霜星的故事就像一把把的刀，但她自己早已习惯了这种痛楚，不会再感觉到疼痛了。 “所以你的祖母养育了你。” 诺亚插了一句。 “一半一半。” 霜星抬起眼皮，直视着诺亚面罩上的显示屏。 “另一半是乌萨斯感染者的血。” “什么？” 显示屏上浮现出三个小问号，霜星看着那个符号，冷笑一声，翘起的嘴角布满了冰霜。过去的回忆像是幻灯片一样一幕一幕的浮现她的心头，霜星感觉自己又回到了那个让她失去一切，又得到一切的地方。 “我西北冻原上的一座矿场出生。矿场位置偏远，规模不大，不属于任何城市，周围也没有聚落。一年四季除了雪，什么也看不见。这座矿场等同于刑场，仅仅是为了宣扬死亡与奴役才建立起来。” “这样的矿场雪原上数不胜数。” 刹那间，瓦伦丁从字里行间感受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那是来自黑暗的中世纪，王公贵族踩平民的头上，肆意地宣泄心中的肮脏。 或许这个世界，The ao早就该出现了。不过，现出现也不晚。 “我的亲生父母正是这座矿场的矿工。祖母陪我度过了学习说话的年纪，却从没诉我父母到底是犯下了什么罪，才被判此服刑。” “后来，我年纪稍长，矿场里四处打听，才知道我的父母都曾反对过乌萨斯皇帝的战时策略。他们的被捕也是个意外，逮捕名单最底下的两行是空白的，负责搜查的士官随手抄写了门牌上的名字。” “未经审判，我的父母就失去了姓名，从温暖的小城迁来了寒冷的北地，服一场长达百年的劳役。” 诺亚没有说话，显示屏上也没有出现任何表情。她就静静地坐霜星的身边，低着头看着躺地上的她，像是一具雕塑。瓦伦丁打了个寒颤，搂住了自己的胳膊。他感到了一股寒冷，一股直逼骨头的寒冷，哪怕现的气温没有任何的变化。 “当然，根本没有人能活到那时候，更别说活着离开。而我的祖母作为‘包庇者’，被一同判处矿役，迁来这座矿场。” “事实上，矿场的所有矿工，经历都十分类似。” 一群被当成物品随意处置，思想已经麻木不仁的人。瓦伦丁静静地听着，愈发寒冷的心中窜出一团火。 “不出所料，我的双亲采矿过程中感染了矿石病。所有的矿工都感染了矿石病。” “现，即使你逃出这矿场，也没有人会相信你说的话了。你只是个感染者，最可怕、最恶毒也是最偏激的矿石病患者。” 听到这，瓦伦丁想起了他曾看到的乌萨斯官方关于矿石病的新闻和资料。除了处置矿石病患者之外，没有任何矿石病预防与治疗的内容。他想的没错，这个黑暗的世界，矿石病已经成为了统治阶级巩固手中权力的工具，他们成功的让所有人对矿石病谈之色变，不惜用最恶劣最狠毒的态度和手段去对付矿石病人。 已经分裂了的民众不会有任何的力量去反抗压迫的，思想上的解放也不一定会带来民众的联合。只有尽快解决矿石病，人民才会觉醒。 这是最强大的力量，人能够战胜。 “然而，矿场的监工——乌萨斯的某只驻军，认为感染者的自然死亡速度还是太慢了。他们抽签决定矿石病患者的命运，他们杀人取乐。” “也许皑皑白雪没有逼疯这些人，矿工却逼疯了他们。也许感染者他们眼里并不算人。” 估计那些贵族和皇帝的眼中，所有的底层民众都不算人。 瓦伦丁心中默默补了一句。 “我五岁时，我的父母抽到了黑签。我十岁时，我的祖母抽到了黑签。” “十一岁时，我自己抽到了黑签。但这并不重要，他们已经所谓抽签一事，他们只想废弃整座矿场。那个时候，矿场里的所有成年患者已经死尽，皇帝的新型处理方式让矿场人丁匮乏。” “根据命令，乌萨斯监工们准备动手处决最后一批感染者……一些感染者孩子。之后他们会将矿场炸毁，充当感染者的坟墓，用来掩饰他们的罪恶。” “后来的行军生涯中我了解到，他们一直是这样做的。” “我感到不甘，我感到痛苦。我敲碎过许多矿石，我和矿场里其他孩子一起生活，我们情同手足，如今我们都会窝囊地死掉。” “更强烈的感情我的胸膛中符华，我双亲与祖母的死历历目。他们行刑时，我的法术从我体内爆发出来，当场杀掉了行刑罚的四个士官。” 就跟加丽娜一样。只不过当时对加丽娜出手的是最底层的民众，而想要杀死她的是乌萨斯的士兵。皇帝和贵族将这些人视为工具和牲畜，这些人却自相残杀。 一个悲哀绝望的世界。 “当然，我并没有扭转局势的能力。孩子们监工眼中只是牲畜，他们作为军人手持利刃，身穿坚甲，我们就像是小虫，仅仅用尾刺扎了他们一下。” 霜星的声音平淡的可怕。 “就他们把我击倒地，最后一波屠戮即将开始，我兄弟姐妹们的哭叫声传入我的耳朵之时……” 讲到这里，霜星罕见的动了一下眼睛，就好像里面有什么东西活过来了一样，出现了一丝难得的光彩。她的声音也有了一丝难以察觉的感情，微微颤抖着。 “一支游击队来到了这里。” 幼小的霜星躺地上，衣着破烂。她的脸上布满了血迹，裸露外被寒冷冻得发紫的皮肤上满是伤痕。她的面前，一具全副武装的恶鬼倒地上，他的身后有一道大口子，寒冷恶臭的血液汩汩而出，将地面染得鲜红。霜星抬起脸庞，小小的眼睛看向前方。 “那就是博卓卡斯替的队伍。” 形如巨兽的躯体，头顶的角扭曲的像是千年的老树，萦绕着不详与死亡黑色烟雾。白色的骨质面具雪原之上闪烁着刺眼的光，确仍然盖不住他双眼的鲜红。男人的每一次呼吸都像是野兽的吼叫一样刺耳，奏响了这些恶鬼的丧钟。当他挥舞起手中的长戟时，那破烂的披风寒风中飒飒作响，内衬像是被血染过一样鲜红比，边缘上锐利的划痕就是死神举起起镰刀的痕迹。 “西北冻原上所有看守感染者的乌萨斯军人都会做梦，而这支队伍是他们最可怕的噩梦。” 现，噩梦成真。 死神，来收人了。 第五十六章 疼痛让人更渴望光明 空气中的温度正缓慢回升，那些四处飘荡着的灰尘也终于是平静了下来坠落地面上，像是夜间的鸟儿，宁静轻盈。虽然瓦伦丁偶尔的动作仍能惊醒这些已经安静下来的微小粒子们，但是它们已经不再像一开始那样活泼，至少不会再引起瓦伦丁的应激反应让他打几个喷嚏。所有明日方舟玩家的另一个面目，罗德岛的万人迷诺亚博士仍静静地坐霜星的身旁，脸上的显示屏没有出现任何的表情，似乎被对方的回忆深深地吸引住了。就好似戴着面罩的她对这些轻盈的灰尘满不乎一样，此刻的诺亚也不再像一开始那样畏惧霜星了。她近近地坐霜星身边，给了旁观者瓦伦丁一种奇怪的感觉，一种霜星也是罗德岛干员的感觉。 浅浅的阳光从缝隙中渗了出来，空气中的反射好似一层薄薄的蚕丝。外界的风声仍没有停止，但除此之外没有任何的声响。罗德岛和雪怪小队的救援小队仍没有到来，霜星的回忆仍继续。诺亚和瓦伦丁依然静静地听着，心中缓缓勾勒出那片寒冷的布满热血的雪原。 “你似乎……为他们感到自豪。” 虽然诺亚博士那双如红宝石一样美丽鲜艳的眼睛被显示屏盖住了，但是她依然通过面罩上的微型摄像头察觉到了霜星脸上表情的细微变化。 她不知道那是否是微笑，但是会让一块如钻石坚硬的寒冰动容的，一定是对她来说最重要的存。 “如果我能的话，我会。” 霜星依然处回忆之中，她的眼睛和表情却缓慢地活了过来。她的脑海中，身影如铁塔的爱国者屹立自己面前，让那个已经失去一切的孩子第一次看到了人生中的阳光。 一个人最艰难困苦的时候，哪怕你只是对着他伸出手小小地拉了他一把，那个人也会将你永远的记心中。昔日的爱国者如此，不久前的瓦伦丁也是如此。这片黑色的大地上，给予希望的事情总是发生，而且会一直存下去。哪怕再多的泰拉人扭曲堕落为了蛆虫，只要这些火光还…… “这个文明就有拯救的希望。” 短暂的沉默过后，霜星继续了她的故事。 “他们彻底地消灭了我们面前的刽子手，矿场中的感染者孩子们逃过了一劫。” “只是……” 霜星脸上的表情消失了，寒冷的冰霜重新爬上了她的脸庞，冻结住了她的眼神和嘴角。这位雪怪们的公主再一次回归了一开始的模样。 “那毫人性的白色大地上，我那些不够幸运的同伴们，他们的身体里的热血和乌萨斯军人体内的暗红流至一处，冻结成冰。” “我突然意识到了一件事情……” “这些乌萨斯士兵最开始只是听从命令。他们流着和我们相同的血。铺天盖地的言论，添油加醋的事迹，刻意制造的敌意使得残忍和冷漠他们身体里生根发芽。把他们变成这样的……” “是这个乌萨斯。” 霜星的声音很低，很平淡，就好像阐述一个众人皆知的普通得不能普通的事实。 是的，这就是事实。 但是没有多少人清楚，他们都被蒙蔽了乌萨斯贵族的谎言之中，心甘情愿的成为了那些高高上的人的养料，哪怕那些混蛋不停的吸食着这些人的血，他们也只会将生活中的不如意发泄根本没有做错什么的感染者身上。 或许是因为生活，或许是因为陷害，或许是一场意外……总有人会成为感染者，而且没有任何被压制住的苗头。原本的欺凌者瞬间变成了被欺凌者，地位和遭遇的反差会让他们对这个世界的恨意更加浓重。 如果不纠正这些错误的观念，不去尽快根治矿石病，哪怕罗德岛现就能彻底铲除整合运动，也会有下一个整合运动出来，成为这个世界新的毒瘤，继续转移那些仍生活虚假中的普通人的注意力，继续让那些高高上的混蛋去吸食民众的血。 可恨，可悲。 瓦伦丁又陷入了思考之时，一声轻呼将他的思绪拉了回来。他抬起头，看向躺地上的霜星。此时的霜星皱着眉头紧闭着左眼，右眼睁开，灰色的眸子盯着上方的大块碎石，牙齿紧咬着，些许白雾伴随着她的呼吸从牙齿缝隙中升起，整个人看起来像是突然遭遇了什么病症一样，十分痛苦。 “你怎么了？” 诺亚博士不愧是拥有一个基地后宫的女人，察觉到霜星的不对劲后立马就凑上前去嘘寒问暖，就连被面罩过滤后的中性机械声都带有了感情。 作为有两个准·女朋友的人生赢家，瓦伦丁一开始是很不放心拉斐尔的，当时出任务的时候也胡思乱想过拉斐尔抛弃了他转投博士怀抱的剧情，不过这个念头出现的一瞬间就被他自己给打消掉了。拉斐尔对自己的感情瓦伦丁是可以真真切切的感受到的，除非那个博士有什么本子里才会出现的异能不然拉斐尔真的不会抛弃他，所以自己也就放下心来与邢一凰一起去龙门执行任务了。 虽然曾经心里想着拉斐尔这么好的一姑娘为什么会看上自己，但是当天使姐姐对自己感情有可能会出现危机的时候，瓦伦丁也会去尽力拯救。 自己总有一天会真的跟她一起的，只不过怎么处理好拉斐尔和邢一凰两人之间的关系就有些麻烦，但也不是解的问题。 幸好，出任务的时候瓦伦丁发现了博士的真正面目，是个对冲国人特攻的姑娘，而且从刚才的情况来看还是一个跟他自己一样有色心没色胆的人，瓦伦丁心中那颗悬着的心脏也放了下来。 危机解除。 不过话说回来，这个罗德岛的博士竟然也是个女孩子，那岂不是…… “你知道我想问什么，对吧？” 精神空间中，瓦伦丁看着面前的角徵羽抬了抬眉毛，一脸坏笑。 “我现感觉自己不是你的引导者，也不是一个外挂提供者，而是你的专职感情顾问，每天的工作就是回答你跟TM光能逃离黑洞一样不切实际的想桃吃问题。” 角徵羽站瓦伦丁的面前是使劲拍着手，一脸的恨铁不成钢，头顶上的耳朵和身后的尾巴都竖起来了，看起来像是一只捕猎失败差点给气到暴毙的大猫猫。 “你说说，最近几次把我叫出来有几回是正经事？买了一把斑蝰蛇手枪就没了，还不买子弹，下次这样白嫖我就要给你的感情咨询收了啊。” “哎，下次一定，下次一定。”瓦伦丁摆摆手，随口就敷衍了过去。 “毕竟源石这东西又不是那么好搞的，几十天前来的时候这里还有很多野生的源石丛，现都没了，只能等以后出任务的时候再说了。” “所以……” 瓦伦丁靠近角徵羽，上半身微微前倾，红色的眼睛盯着对方的灰瞳，压低了自己的声音。 “我有没有可能通过博士这条完成任务？” 诺亚博士是谁？罗德岛的战术头脑，集万千宠爱与谜团于一身的女人。虽然现看起来有些憨，但是瓦伦丁敢确定没失忆的她肯定是个战场铁娘子，如果能开启博士的攻略而且成功的话…… 好处难以想象。 “完全不可能。” 角徵羽双手胸前比了个叉，向两边一挥。 “我知道你打什么算盘，通过攻略博士达成控制罗德岛的目的，再依靠这股力量获得大量的源石来我这里换取能力，最后使用这些能力和罗德岛的实力去更轻松的完成任务。” “想象很美好，但这件事里你忽略了最大的变量。不是疑似诺亚前妻的凯尔希，不是S.W.E.E.P，也不是罗德岛上的众人，而是她的过去和记忆。” “一个人会遗忘过去有很多方法，有可能是意外，也有可能是自己主动遗忘，而对于诺亚这个人来说，她的失忆只可能是一场预谋。至于是谁预谋的这件事，诺亚的失忆又会让这些人获得什么，过去的诺亚究竟做了什么才会让这些人选择失忆这个方法，我法诉你，那是需要你自己去慢慢探寻的秘密。” “我能诉你的只有一件事。诺亚博士的记忆会随着时间慢慢恢复，哪怕是那些人有预谋地想要阻止这件事，也不会起到太大的效果。” “而回忆起过去的诺亚……” 角徵羽的眼神突然变得犀利起来，看得瓦伦丁打了一个寒颤。 那双灰色的瞳孔里藏着的是寒冰铸成的刀，穷尽。白色的寒气像是数的针一样从瓦伦丁的眼睛里直接刺了进去，冻结血液，坏死神经，直达骨髓。 “不会爱上任何人。” “一个都不会。” 原本博士是男配，硬是被我写成了女配 “……灭绝师太？” 瓦伦丁脑海里浮现出了一个一脸皱纹有个眉心轮的老太婆形象，刚刚角徵羽营造出的紧张气息此刻消失的影踪。 “……不愧是你。” 角徵羽竖起大拇指。 “但是具体诺亚过去的身份究竟是灭绝师太还是铁娘子只能靠你自己去发现了，只要你仍待罗德岛，总有一天会知道。” “所以啊，没事就好好想想怎么处理那俩姑娘的关系，别老是想着这些有的没的了，就算我跟你说你攻略诺亚的机会很大又怎样？你会真的去吗？就算去了你会成功吗？” 瓦伦丁思考了一下，摇摇头。 “不会。” 答案太明显了。先不说瓦伦丁只是因为好奇才问这个问题的，就算他真的有什么想法，凯尔希和Mon3tr也会用物理的方式让他放弃。 “所以啊……” 角徵羽点点头，然后往瓦伦丁脑袋上来了个爆栗。 “下次再浪我的时间和算力就给你涨价！不行就把神秘大礼也给撤了！让你永远体会不到-75%的快乐！” 一套致命三连后，这只暴躁的猫咪没有给瓦伦丁还手的机会，而是直接将他踢出了精神空间，就跟发现了自己男朋友搞外遇了的小姑娘似的…… “呃……真是糟糕的比喻。” 角徵羽一脸嫌弃地抖了抖尾巴，也离开了这片黑色的精神空间，只留下天空中还翱翔着的飞龙与天使龙骑士。 所以目前为止仍然没有男配 瓦伦丁是猛然惊醒的，就像从噩梦中醒来一样。刚刚角徵羽将他踢出精神空间的力道不能说狠，但也不温柔，足够给他一个小小的教训，让这位兴趣爱好愈发变得奇怪的小龙人明白作为一个顶级文明的造物还是有脾气的，尤其是你一直把它当成的感情顾问的时候…… 当然了，我们的主角并不会因此就原谅角徵羽，他还是会心里默默地骂上几句兔子家正宗粗口，这大概是他身上目前为止唯一的跟地球有关的东西了。 毕竟邢一凰是炎国人，跟兔子关系并不大。 “这个混蛋是把我的精神空间当自己家了是吧，就连管理员权限都给我夺走了啊……” 瓦伦丁慢悠悠的直起身，伸出手揉了揉自己的脑壳。精神空间收到的伤会不会反馈到现实也是角徵羽说了算的，这一次她的脑袋感受到了一点点的疼痛，也让他心中对角徵羽的不满多了几分。 不过考虑到这个人工智能已经成为了自己的损友，他也不会心中有多恨这个家伙，最多骂上几句就完事了，明天一觉醒来再见到他还是会说一句早上好啊我亲爱的儿子的。 然后跟对面来一场兄贵之间的战斗。 和谐友好。 “你刚刚睡着了吗？” 一个机械音传进了瓦伦丁的耳朵里。他抬起头，看到了前方的诺亚博士和脸上挂满寒霜的霜星。诺亚博士的显示屏上出现了三个小问号，而从霜星的表情来看…… 她似乎对瓦伦丁这个睡觉的听众很不满。 看来这次神交角徵羽还没给他停滞时间。 瓦伦丁心中又骂了一句那个混蛋人工智能，脸上却看着霜星露出一个歉意的微笑：“抱歉，昨晚跟姐姐折腾太久了，没睡好。” …… 蹦蹦蹦蹦蹦蹦。 诺亚博士的显示屏瞬间就被数个问号给占满了，就连一直跟冰块似的霜星脸上都出现了一条裂缝。 她们感觉自己听到了什么不好的东西。 “呃……要吃糖吗？” 诺亚沉默了几秒，对着瓦伦丁伸出手。她的掌心中，一颗包裹着白色糖衣的糖果静静地躺那里。瓦伦丁看了看那颗有些奇怪的糖果，又抬起头扫视了一眼诺亚和霜星，最后还是从她的手中接过。 “事先提醒，这糖可能和你们以前吃过的糖完全不同。” 看着正剥着糖衣的两人，霜星很友善的提醒，虽然瓦伦丁跟往常一样只能从中感受到寒冷。 “但是，人生很短，总该试试新鲜事物，不是吗？” 对啊，花开堪折直须折，人生苦短，及时行乐。 比如女装。 瓦伦丁又想起了曾经他听过的那首音乐，手腕一动将糖扔进口中。 “Carpe diem， that's seize the day.” “Because we are food for……咳！” 瓦伦丁猛地咳嗽了一声，直接将嘴里那颗小小的糖咽下了肚子。一瞬间，他感觉自己就好像打了一针肾上腺素，自己身上的细胞神经血液全都沸腾起来了，头脑也清醒了许多，堪比喝了一口风油精。瓦伦丁的反应引起了霜星和诺亚的注意，只不过没有人注意到霜星嘴角那丝难以察觉的弧度。 “你怎么了？” 诺亚看了眼手里的糖，又回头看了看霜星。霜星没有理会她疑问的眼神，静静地感受着糖果给她带来的温暖。 对于雪原上长大的霜星，这种滚烫的温暖是她最喜欢的感觉。 “没什么，刚刚被灰尘呛到了。” 瓦伦丁伸出手擦了擦鼻子，装出一副轻松的表情对着诺亚笑了笑。刚刚感受到口腔里的那团火的时候瓦伦丁就明白了这颗糖是什么意思了，就跟前几天他给霜星喝过的可乐一样，没有毒，但很刺激，很适合用来捉弄第一次尝到这种食物的人。 既然自己被霜星捉弄了，那诺亚也别想跑。 是不是好姐妹？是的话就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糖的味道很不错，你试试。” 看着瓦伦丁脸上压抑不住的笑容，诺亚总感觉里面有坑。但是霜星和这位兔子姐姐也没有坑她的必要，所以最后，她还是相信了这两个坏坏的家伙，将糖果扔进了嘴里。 …… 。 :) 几秒钟的时间，诺亚面罩上的显示屏出现了好几个符号和表情，最终定格一个简单的笑脸上。她紧抿着嘴唇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感受着口腔中的那股火焰和好像燃烧起来的身体对着一旁哈哈大笑的瓦伦丁伸出中指。而躺诺亚身边的霜星，此刻终于露出了一抹浅浅笑容。 “抱歉，忍不住想要作弄你一下。” 看着诺亚脸上那个做微笑写作MMP的笑脸，霜星眨了眨眼，轻声道歉。 “这个玩笑我对身边的人开过太多次，已经没有人会中招了。” 她脸上那抹浅浅的笑容消失了，短到诺亚都来不及用摄像头记录下来。 “现总算又……找到次机会。不好意思，我实是有些……忍不住。” “为什么要吃这种糖？” 诺亚不解。 “……” 霜星沉默了。她闭上了眼，似乎又陷入了冰天雪地的回忆之中。 “因为我很冷。” 情理之中的回答。 “刚才劝你小心，也是因为哪怕你仅仅是接触到一丁点我的皮肤，你都会被严重冻伤。如果你之前触碰过我，我从你的反应上就能看出来。” “你没有，你并没有对我起杀意。” “这现象超出了现存学术资料的记述。” 诺亚绞尽脑汁去搜刮自己脑海里仍然记得的资料，没有从里面找到任何关于冰块人的记载。霜星的身体大概是因为过度使用源石技艺导致的，但是严重到如此程度却仍能好好地活着的例子是一个都没有。诺亚不知道这位外表跟她的源石技艺一样寒冷的兔子小姐心中究竟有什么支撑着她。 “我的冷甚至超越了冬天本身。” “外界的热量终归法穿透这已经布满我身躯的严寒。我喜欢热饮，因为热流从我的食道滑进胃里时，我能感受到饮料的温度……” “可悲的是，我的内脏会被热饮烫伤。” 霜星的话语没有温度，诺亚却感觉到了一丝酸楚。瓦伦丁坐一旁静静地听着，心中不知道想些什么。 “我的乐趣，只剩下这种混合了酒精与刺激性调料，加上少许糖分的混合体，勉强算是一种糖。这种温暖的感受，即使只是短暂的假象，也能给我带来一丝惬意。” “不好意思，刚才戏弄了你们。” 瓦伦丁低着头，没有看到霜星投来的歉意的眼神。人总是会被周围的环境所影响，让他们回想起自己曾遭受过的种种。记忆是很难遗忘的东西，哪怕你再怎么想着避开它，那些过去的影子也会你不经意间出现你的面前。 那是自己的痛楚，自己的伤痕。即便已重活一世，只要还保留着过去的记忆，心底的伤口仍会隐隐作痛。 只不过，对现的瓦伦丁来说，这些疼痛不会再让他放弃自己，那只会不停的提醒他、诉他现手中的光明是有多么珍贵，多么完美。 第五十七章 令人生厌的世界 “所以，你刚才说很冷，是因为……” 诺亚的话说了一半，没有再继续下去。这是涉及到霜星那段最黑暗回忆的话题，虽然她很好奇，但也不方便追根问底。如果霜星自己真的想说的话，她会得到答案的 如果不想说，也很正常。 这相当于去揭开人心底已经愈合的伤疤。虽然大多数时候，将那些痛苦的回忆诉说给别人听时，自己会感受到一股发泄压力的快感，但是想要打破“不想说”到“说出来”之间厚厚的心理墙壁真的是很难的一件事，尤其是两个人刚认识不到一个小时的陌生人面前。 更不要说不久前这两个陌生人还是自己的敌人。 “……矿石病创造了我这幅可怕的身躯。” 霜星最后还是选择了将回忆继续下去。时光流转，日落月升。她仿佛再次回到了那个矿场之上，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看着自己的“父亲”紧紧地抱着自己。哪怕这只是她想象出来的画面，霜星仍能感觉到自己永恒寒冷的躯体之中活跃着一丝暖流。 “然而，那个时候，博卓卡斯替紧紧抱住了我这具冰冷、不知温暖为何物的身躯。丝毫不意他两只脱下铠甲的胳膊被我冻得几乎完全坏死。” 完全坏死啊…… 瓦伦丁心中默默感叹了一声。一个把纯血温迪戈冻成这样的躯体是有多么寒冷啊……难怪她会如此的喜欢那种奇怪的糖果，难怪她会如此的渴望温暖。 黑暗中待得越久，就越渴望光明。哪怕是那光会让自己双目失明，灼烧皮肤，烫遍全身上下的每一处神经，也要拼命地朝着它奔跑，扬起嘴角抬起双臂对着身后的黑暗竖起中指，火焰之中毫不后悔的离去。 那么，霜星眼中的光明是什么呢？这是瓦伦丁最不明白的一点。如果是为了感染者的地位，她应该明白整合运动的所作所为只会让感染者世界中的存更加尴尬。 但最现实的一点是……目前整个泰拉世界中，能够站出来为感染者发声的，只有整合运动一个组织。哪怕是现的罗德岛，也不过是一个披着医药公司外表的私人武装部队，他们没有站阳光下。 这是很奈的事。你想着要为自己的同胞做些什么，要想着去改变这个世界，结果环顾四周发现只有一个组织可能让你达成这个目的。虽然那个组织跟你的行为理念有所相悖，但你也会加入其中，至少是为了你和组织重合的目标去奋斗。 至少，第一步已经完成了，你们开始朝着光明前进了。走歪的路可以纠正，做错的事可以弥补，但如果继续沉沦黑暗中，恐怕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仅剩的一支朝着光明前进的队伍灰飞烟灭，最后永远的堕落黑暗之中。 总有人要去做点什么。 “我也不清楚，究竟是不是因为他当时的情感感染了我……我保持了清醒，最后活了下来。” 人类的感情真的是个很神奇的东西，尤其是这片世界中，事例数不胜数。 “所以博卓卡斯替……” “算是我的亲人。年幼的我曾把他当做至亲看待。” 想起曾经与爱国者雪原上度过的点点滴滴，霜星的心绪有些低落。那个老家伙什么都好，就是有点…… 轴。 “我也说了，我并不记得多少亲生父亲的事情……潜意识里，我应该确实是把这只巨大的野兽当做了亲人的。” “我说不清。” 不用应该，就是确实。 想起刚刚爱国者为了救幼小的霜星做出的牺牲，霜星谈论到爱国者时的话语，虽然她的声音依旧如此寒冷，但是这位雪怪公主的眼神和表情已经出卖了她。 “只是和外表不同，他多愁善感的很，偏偏又某些地方顽固不化，这样的人以前曾经是乌萨斯的杀人机器，这难道不可笑吗？” 诺亚看了一眼坐一旁的瓦伦丁，废墟里的空气很安静。 “笑不出来，对吧？我也笑不出。” “你能想象得到一个杀人不眨眼最喜欢用暴力解决问题的刽子手曾经是个受到致命攻击时都不敢还击的人吗？哪怕他手里握着能够让攻击者瞬间致命的武器？” 就霜星想要继续说下去的时候，一个低沉的声音吸引了她的注意。 瓦伦丁没有看霜星，靠墙上低着头，手里拿着一块小小的石头，地上缓慢地划来划去。粉色的长耳朵垂了他的额前，他的声音就像曾经的那个实验体一样低沉麻木。 “这不可笑，都不可笑。” 他的声音没有起伏。 “这个世界逼着人去改变，不改变的都死了。” 瓦伦丁抬起头，将手里的石头随手扔到一旁。他看着面前的两人笑了笑，垂下的耳朵再一次竖了起来。 “抱歉我说了一些奇怪的话，请继续。” 废墟的气氛变得很压抑。霜星和诺亚都没有说话，瓦伦丁又低下头去摆弄着手边的小石头。一开始他们将要被压进废墟里时诺亚和瓦伦丁的气氛还很和谐，他们甚至还能危险之中拌嘴吵架，看起来像是没脑子的乐天派一样。 但是当话题逐渐深入时，人们总会不由自主的揭下脸上的面具。哪怕只是打开了一条缝又戴了回去，里面透露出来的过去都是沉重的。 诺亚感觉这沉默让她很熟悉，似乎很久以前一直陪伴着自己的就是这股感觉。她用力去回忆自己遗忘的过去，却只那转瞬消逝的熟悉后感觉到了疼痛。 “他曾是乌萨斯的战争英雄，年老后退守某座城邦。” 就像开闸泄洪的水，回忆一但不去压制，就必须都释放出来才会结束。霜星又继续讲述她的故事，至于刚刚的瓦伦丁，她只当做没听见。 不需要去过多关注，瓦伦丁也是如此表达的。 “身为乌萨斯的士兵，却为了感染者而战？” 诺亚脑海里仍是什么都没有，过去的回忆并不想霜星那样记得如此清楚。既然这样，不如继续做一个倾听者。 “如果你没有听信乌萨斯的一面之词，那么你会看到，其实这种人不少数。虽然，被感染者称作‘爱国者’的，也只有那么一个。” “他的妻子早逝，他和儿子相依为命。” 又是熟悉的说辞，泰拉世界每个人的过去都这么悲惨，瓦伦丁甚至对悲伤产生了抗性。 ……不，不是每个人。 他想起了某些人群。此刻，瓦伦丁突然很想听乌萨斯皇帝的过去是什么样的，还有那些高高上的贵族们。 毕竟他们现所拥有的一切都是踩这数人的悲剧之上。 “对了，他是个魔族人。魔族里也最凶恶的那类。然而，他的儿子却成了学者，一个温迪戈学者……也许是乌萨斯史上头一个。” 瓦伦丁想起了他曾赤金流水上看过的那本书，名字是“毫不枯燥的乌萨斯历史”。里面的内容并不像其他的历史书籍一样枯燥，所以他还是记得很清楚的。 温迪戈学者……不仅仅是乌萨斯闻所未闻，就连卡兹戴尔这个萨卡兹老家都是极其稀有的存。 “博卓卡斯替他最后参与的战役中感染了矿石病。他的士兵们帮他隐瞒了病情，他也对自己的儿子隐瞒了一切。他不想拖累自己的儿子，只想拖着带病之身，死哪个阴暗的角落。” “然而，‘大叛乱’期间，他的儿子正为感染者的权益而四处奔走。父子不联系已久，儿子依然把父亲当做乌萨斯的走卒。” 可怜天下父母心论哪个世界都是对的。 “他确实是。他接到命令，要自己的队伍不惜代价维持秩序。它允许士兵们动用武器，冲突爆发，飘雪中不断有人倒下。” “他曾经就是这样一个人。” 这段话让瓦伦丁想起了兔子家民国时期的那些军阀。 “然后，他街头看见了自己的儿子，那是他的儿子已经没有了体温。” …… 瓦伦丁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是的，曾经的爱国者做的这些事并不对，报复也很快就降临了，就是看起来很严重。 但是那些幕后主使者，将这个国家变得这么糟糕的人却依然好好的活着。 这个世界真TM操蛋。 他心中暗骂了一句，继续倾听着霜星的故事。 “不知道他搂着我的时候，有没有想到自己的儿子？” “他的儿子为他这样的感染者自己的领域奋战，而他自认亲手杀死了儿子。他的队伍随他一同离开，从此以后，西北冻原上多了一支让虐待感染者的乌萨斯人闻风丧胆的游击队。” “……这些，这头年老的野兽，一个字都没有向我提过。” 霜星的眼神有些落寞。 “他也许真的把我当做他的女儿。可我也想他把这些事情，一字一顿与我说。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的下属说给我听的。博卓卡斯替本人，不会向任何人透露哪怕一个字。” “那个怪物一样的顽固老头，有着一颗脆弱又多孔的心。” 但是他的灵魂依旧硬如铁板，仿佛他本身。 “救下我们这些感染者孩子之前，他的队伍已经横穿过了四座矿场。之前的感染者们没我们好命，他们的尸体被坍塌的矿山掩埋，行刑的乌萨斯连队已经不见踪影。” “他我身上找到了什么？亲情？救赎？还是一点点的心理慰藉？我不清楚。” 霜星的回忆到此为止。她咳嗽了两声，表情比刚刚还要痛苦。一缕鲜血从她的嘴角流出，但很快就被冻结。诺亚想要帮她擦去，却尴尬的发现自己根本法触碰她的肌肤。 “咳嗽和内出血也是你的……感染症状吗？” 她的声音已经不像一开始那样跳脱，变得更像是一位领导着一个公司的博士了。 “大概吧，没什么。也许只是过度使用法术的后遗症。今天这回比较猛烈，这种事情，过去也只发生过一次。” 诺亚想起了刚刚他们与霜星战斗时的情景。黑色的冰场上蔓延，寒风猛烈呼号着，温度降到了一个难以置信的点。路面和建筑物被冻结坍塌，将他们困这片废墟之中，没有逃脱之法。 如果煌没有及时赶到，恐怕她将和霜星瓦伦丁一起变成冰冷的尸体。 “昏迷，全身瘫痪，意识清醒后也不能行动自如，都发生过。自己的情况，我自己最清楚。” 是啊，自己最清楚，但还是那么固执的使用着自己的源石技艺。 “你不能再使用源石技艺了。” 诺亚的声音很严肃，她不是开玩笑。霜星的身体已经千疮百孔，被源石侵染到一种可怕的地步。如果再使用源石技艺，恐怕龙门就是她的埋葬之地。 “我不用，难道让你去代我战斗？” 霜星的声音高了几分，带着一丝咄咄逼人的寒气。 “罗德岛的……我该怎么叫你？” “你可以像罗德岛干员们一样叫我。” 霜星看着眼前这个着装奇怪的家伙，看着她显示屏上出现的笑脸，想起了刚刚战斗时听到的那个名字。 “诺亚 “诺亚博士。” 这个名字似乎带着什么特别的含义，霜星从没其他比方听到过，今天是第一次。 “……我承认你们罗德岛是不错的战士。但我依然没法信任你们。更别提你们原本只是个医药公司了。” 有着完整武装力量的医药公司？把干员当士兵来训练的医药公司？承接移动城邦安保工作的医药公司？ 能跟你们整合运动打的有来有回的医药公司？ 瓦伦丁心中疯狂吐槽。 “罗德岛需要做很多事。” 对没错，里面甚至包括了制药。 “战斗之外的事情，与我关。” 霜星的思维就像她的父亲一样固执。 “切尔诺伯格，我观看了你们的战斗。你们有着坚定的立场，这件事我凭自己的双眼确认了，但我没法判断你们的善恶。” “……我听说亚历克斯死你们手上。这让我对你们产生了怀疑。现，我不能放你们离开这座切尔诺伯格分城废墟，纵容你们伤害更多整合运动的感染者。” 瓦伦丁抬起头朝旁边歪了几度，眼睛盯着躺地上的霜星，伸出一点舌头舔舐着嘴唇，嘴角翘起，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他眨了眨眼，最后还是没忍住，笑出了声。 “呵……哈哈。” 霜星和诺亚都被他的笑声吸引住了，将视投向了声音跟他的动作一样突然变得有些疯癫的粉毛兔子小姐。 “纵容他们伤害更多的……感染者？” 瓦伦丁压抑着自己想要吼出来的冲动，伸着脖子几乎是咬着牙齿说出了嘶哑的几个字，她们甚至听见了声音中牙齿碎裂的喀嚓声。 “你看着外面被毁成废墟的城市，看着那些被烧成焦炭的尸体，看着那些被砍下来的头颅和四肢，你跟罗德岛说不能纵容他们伤害更多的整合运动的感染者？” “不能纵容他们去伤害一群他妈的已经泯灭了人性的野兽？” 空气的温度上升，瓦伦丁的身体表面出现了一层橙红色的薄膜，若隐若现。霜星察觉到了他体内源石技艺的变化，还有那足以冲破这片废墟的怒火。 “过去，这些人也是这么对待他们的。” 霜星的声音依然没有温度。 “是！我能明白你们对普通人的憎恨！我能明白你回忆中的痛苦！但是想想那天的切尔诺伯格你所要保护的感染者同胞都做了他妈的什么！我所能想象到的一切罪行那场大火中都见到了！那他妈就是一场差别的屠杀！” “但是你有没有想过那些被整合运动杀死的人里，还存着不歧视感染者的人？你有没有听说过感染者诊所？有没有听到过切城有家医院私下里接收感染者患者进行治疗？” “结果那家医院呢？没了！变成了跟外面那么多建筑一样的废墟！那些医生都被烧死了里面，就跟外面那栋大楼上被钉住的尸体下场一样惨，而杀死他们的凶手里就有他们曾救过的人！” “我知道，你和爱国者的队伍没有参与其中，甚至让自己手下的人建立了避难所，去庇护那些还活着的人。但是那些感染者，那些城中犯罪的感染者，他们不该死吗？！” “他们过去的遭遇是很惨，但这不能成为他们肆意践踏生命和道德的理由！我知道他们曾经的待遇，也知道他们那天犯下了什么罪！” “还有你口中的亚历克斯，那个代号叫碎骨的家伙，你知道他们为什么会杀死他吗？” 瓦伦丁指着诺亚，身上的短袍都染成了鲜艳的橙红色。 “那是因为碎骨要杀了他！那个家伙直接近距离引爆了自己的铳形魔杖！如果不干掉碎骨，现你根本法躺这里跟这个家伙对话！” “你对罗德岛产生了怀疑，那是不是要罗德岛面对你们整合运动的屠杀不反抗，直到你们杀累了，不想再挥动起手中的屠刀了，能够将所有正常人都踩脚下了，你才会对罗德岛有那么一点好印象？” “我*华夏粗口*！” 瓦伦丁咬着牙齿，右手握拳朝着旁边的碎石猛地一挥。废墟晃了晃，但并没有塌陷的迹象。他颤抖着手，眼睛不再去看着霜星，将脸扭向一边。他刚刚挥拳砸向的碎石上，一个红色的拳印血淋淋地印上面。 瓦伦丁没有使用源石技艺，他也没有骂霜星。 切城事件已经成了他心头的一个坎，哪怕平常的时候瓦伦丁再怎么憨再怎么傻，只要激起他心中的那团回忆，他都会像火焰一样愤怒。 经过一阵爆发的怒吼之后，废墟再一次陷入了沉默。空气的温度已经降下来了，瓦伦丁的心情也开始了缓和。霜星闭着眼没有说话，诺亚坐她的旁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碎骨他妈的就是一个傻X，知道诺亚对罗德岛的重要性，还非要搞这种自杀式袭击，他还真以为罗德岛会宽恕他？就算自己打不过罗德岛对方也会因为同是感染者就放自己一马？” “那他想杀死罗德岛的博士，罗德岛为什么就不能杀死他？” “这个世界的所有人就该宽恕你们感染者？哪怕你们伤害的那一方根本就没压迫过你们？” 瓦伦丁低着头，坐那里碎碎念。声音不大，但所有人都听得见。 “整合运动就他妈一恐怖组织。用暴力反抗压迫是天经地义的事，但你们用暴力去发泄欲望，变成了新的压迫者，那就该被声讨，就该被其他人干掉。” 最后，瓦伦丁不说话了，闭上了嘴。他好像是累了，靠废墟上不再出声。 “这位小姐……你的名字是什么？” 短暂的沉默后，霜星打破了这片死寂。 “八重樱。” 瓦伦丁很快就回复了她，但是声音扔向刚才那样冷冰冰的。 自己和霜星仍是敌人，哪怕自己听过霜星的回忆，吃下了她的糖，跟她聊天，但被救出废墟后，两人仍会站对立面。 “八重樱小姐，我向您道歉。” “对不起。” 霜星看着瓦伦丁动了动脖子，声音诚恳。作为一名感染者，她大概是整合运动中最理性的人了，对瓦伦丁刚刚的发泄自然是理解的。 “梅菲斯特和一些整合运动成员犯下的罪有目共睹，我会将来对他做出惩罚。但是现，让我离开整合运动，我做不到。” “整个泰拉，能站出来为感染者发声的，只有整合运动。它现确实是走错了路，但还有弥补的机会。我们不能放弃这个感染者唯一的救命稻草，我和博卓卡斯替会尽力让这个组织回归正轨。” “对于切城发生的事，我感到很抱歉。” 霜星的道歉是认真的，瓦伦丁能听出来里面的歉意，也能听出来她对感染者的感情。 但是…… “如果道歉有用的话，这个世界就不会有战争了。” 他的声音已经变得跟霜星一样了。 “那个……你们有没有想过和普通人共存？” 诺亚觉得她需要说些什么去改变一下这两只兔子姐姐的注意力。现的气氛太凝重了，虽然双方都刻意的压制住自己的源石技艺，但是她不敢保证继续切尔诺伯格沦陷的这个话题上聊下去这一冰一火会不会打起来。 打起来的结果就是大家一起完蛋。作为一个不会源石技艺的普通人，诺亚博士的下场肯定是三人中最惨的。 “普通人……” 霜星将视放诺亚的脸上。 “什么叫做普通人？” “是切尔诺伯格成立手寸铁却冷眼看着感染者被处以极刑的市民，还是矿场里以设计感染者为乐的乌萨斯征召兵？” 就像刚刚的瓦伦丁一样，此刻的霜星声音也开始变得歇斯底里起来。 “每次想到那些监工的嘴脸，我就咬牙切齿，恨不得割开他们的喉咙，喝他们的血……” 每次想到那天火焰中的切尔诺伯格，我就咬牙切齿，恨不得割开整合运动的喉咙，喝他们的血…… 瓦伦丁轻哼一声，心中默默重复了一遍。 这真的是很可悲的事情。压迫感染者的并不是所有人，但整合运动几乎差别报复了整座城市。切城犯下罪的不是所有的整合运动，但是现被勾起回忆的瓦伦丁只想着如何干掉所有的整合运动。 被仇恨和愤怒冲昏头脑的人是很可怕的，那些整合运动成员就是最好的例子。 “……” “但我不恨乌萨斯人。” 霜星话音一转。 我也不恨感染者。 瓦伦丁小声嘟囔着。毕竟他自己就是个感染者，邢一凰也是感染者，罗德岛有很多人都是感染者。 他恨的是那些切城烧杀抢掠的感染者，那些借着反抗压迫这一高尚的理由行龌龊之事的感染者。 “当我们的游击队雪地里跋涉时，从山谷里撤退时，甚至被乌萨斯的军队追赶时……会窗边方几杯面包酿的，也是乌萨斯人。” “乌萨斯人从来都不是什么冷血生物。我的敌人只有将感染者逼入绝路的乌萨斯帝国而已。” “对啊对啊，敌人只有将感染者逼入绝路的乌萨斯帝国而已。” 瓦伦丁翻了个白眼，声音有些欠打。 “然后你们整合运动就把一整个城市给屠了。而切城的那些官员，你口中的敌人，现还不知道哪快活呢。” 霜星没有理会瓦伦丁的冷嘲热讽，因为他说的是事实。作为一名整合运动的干部，她法左右领袖塔露拉的决策，也法去干涉其他干部的行为，只能让自己手下的人管好自己的手。作为那场战争中整合运动里唯一一支没有烧杀抢掠的队伍，霜星不该受到瓦伦丁的冷嘲热讽。但作为整合运动的一员，这个飞来横锅她也没办法。 毕竟瓦伦丁嘲讽的是整合运动，而不是她霜星和雪怪小队。而且霜星相信，如果躺这里的不是她，是其他的整合运动成员，那么这位粉毛兔子小姐绝不会听那些人讲自己过去的故事，而是直接就拔刀砍人了。 他只是需要一个宣泄的口子而已，而且并没有对自己造成什么伤害，随便了。 “我不会把普通人当做仇敌。被教导去仇恨感染者的乌萨斯人，被仇恨蒙蔽之前，也只是普通人。只是，因为‘是敌人就会互相残杀’，我们才争斗至此，仅此而已。” 对啊，是敌人就会互相残杀，碎骨的死就是因为这个。如果他不把罗德岛当做敌人，也许现那只熊还能够出现你的面前。 瓦伦丁心中腹诽。 “我是个感染者，没错……但这之前，我是个正常的人。” “那整合运动现的作为呢？” 听到这，诺亚询问了一句。但是话刚说出口她就捂住了自己的嘴，同时瞟了一眼身旁的瓦伦丁。幸好，瓦伦丁已经平静下来了，没有太大的反应，不然这句话结束他肯定又会激动到不行。 “……我与博卓卡斯替最大的不合，源于他竭力维护感染者团体的行为。” “‘整合运动，感染者能听见的、可依靠的，首个名字。论整合运动，去向如何，我们都不能，直接破坏它，整合运动的崩塌，让感染者失去信心，斗争的信心。’” “这个老头就是这么说的，也对此深信不疑。” 回想起爱国者的这句话，霜星依然觉得荒谬。但是他也不全是错的，整合运动确实是感染者所能依靠的首个名字，是感染者反抗压迫的开始。如果整合运动被消灭了，那将会是一场沉重的打击。 刚开始就结束了，反抗真的会成功吗？ 怕是到时候所有的感染者都会丧失信心，沦为社会最底层的行尸走肉。 但是就因为如此去维护整合运动所做的一切，也未太盲目了些。就像刚刚瓦伦丁的反应和话语一样，那些并不仇视感染者的普通人也因为这个事件开始厌恶感染者了。这么下去，事情只会愈发的严重，到最后感染者所能依靠的就只有自己，不会再有其他任何人的帮助。 整合运动的初心是好的，但路走歪了。霜星想要纠正过来，爱国者却盲目的跟随着塔露拉。他们也法离开，因为那样只会让自己手下的感染者对自己丧失信心，丧失希望。 “为什么要断断续续的说话？” 诺亚听到了话语中的奇怪之处。 “因为他现就是这么说话的。我只是，咳咳，复原了他的口气。” 霜星咳嗽一声，声音也小了一些，但诺亚还是听清楚了。 “诺亚博士，你知道，罗德岛为什么是个不为人知的医药企业吗？” “因为你们不能站上台面。只要走到台前，你们就会变成整合运动现这个样子。” 被狂热的感染者们簇拥着，维护着，论做什么都会有人去支持。不仅如此，向世界公开宣布支持感染者是极为叛逆的行径，那样会让罗德岛变成所有人的靶子。数势力会渗透进来，让罗德岛变成他们手中的棋子，他们手中的傀儡。也许，那个时候的罗德岛表面上依然是罗德岛，内不知道隐藏着多少罪恶肮脏的行径。 地球活跃西亚的某个组织不就是这样么？ 它们不是消灭不了，而是有人不想让它们被彻底被消灭。 “你们会走上这条道路。” “也许吧。” 诺亚看着霜星的脸，不知道想些什么。 “哼。” 霜星对诺亚的反应不置可否。 “冻原上辗转数十年后，一个感染者女人向我们伸出了手。她说，‘和我一起来，让我们打碎所有枷锁。’” 一听到这句话瓦伦丁就知道是谁了。 塔露拉。 “想象一下，我们一座成为战场的老旧成废墟里相遇。她孤身一人，除了身上的名册和号码簿，什么都没有带。就连她说的那些话，我也觉得不切实际到了可笑的地步。” “她却对我们说，‘和我一起来’。” 一个不切实际的理想主义者…… 瓦伦丁突然想到了阿米娅，现的罗德岛领导人，一个可爱的小姑娘。 就跟霜星描述的塔露拉一样，阿米娅也是个经常说些不切实际话语的理想主义者，而且不停的为她脑海里的美好愿望奋斗着。 但是，他真的不觉得阿米娅会跟现的塔露拉沾上边，两人的性格一点点都不像。 昔日的那个“小姑娘”塔露拉，究竟经历了什么才会变成现的暴君？ 瓦伦丁不知道，他想知道，又不想知道。 因为…… 如果真的让他知晓真相的话，他怕自己未来，能够拥有亲手杀死这个切城事件的始作俑者的时候，下不去手。 但如果他真的不知晓真相的话，或许那隐藏黑暗里的真正的幕后黑手，瓦伦丁是没机会干掉他了。 就跟这个操蛋的世界一样，这件事也很矛盾。如果塔露拉真的是被控制的，切城事件不是她的本心，那么…… 塔露拉手里沾染的血怎么办？ 那些被塔露拉的火焰烧成焦炭的普通人怎么办？ 哪怕自己心里明白真正的凶手不是塔露拉，自己感情上的坎也过不去吧？ 思绪变得愈发混乱之前，瓦伦丁中止了自己的思考。目前来看，距离那一步还很遥远，他还有很长的一段时间去思考。只能希望自己这长长的时间中，能找到真正的答案吧。 瓦伦丁微微晃了晃脑袋，继续履行着他作为被倾听者的义务。 第五十八章 温暖 “她和我们一同战斗，她带着种种想法与力量，成为了我们的朋友。我们一同离开雪原，向着乌萨斯的城市走去。” 霜星又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就像刚才讲述爱国者的故事一样，她的双眼失去了焦距，直直的看着横亘三人上方的断梁。此刻，她看不到眼前的灰尘，双眼所及之处是一片白茫茫的雪原。一个身材瘦小的龙族女性走队伍的最前面，那个人的衣服很华丽，也很保暖，看起来就像是贵族常用的款式，却有些破烂，不再光鲜亮丽，就连颜色都蒙上了一层灰尘，似乎很久没有洗过了。 那是霜星见到的第二束光，一束感染者未来的光。 “论是她沉思之后吐出的词句，还是与我切磋时大剑的挥舞，她背负的力量相当诚挚，也足够厚重。” 确实挺厚重的…… 瓦伦丁想起了那天火焰中的切尔诺伯格。他穿着一身被烧焦的衣服用手指捏住了塔露拉挥过来的剑刃，然后又徒手将那场大火的罪魁祸首撕成两半，干净利落。 这自然不是瓦伦丁所能办到的，全部依靠他体内的永生者。但即便永生者如此轻描淡写的击败了塔露拉的进攻，作为第一人称视角观战的他也能感受到永生者强大力量下不堪一击的塔露拉挥舞大剑时的磅礴气势。 瓦伦丁很确信，就算他能利用剑术成功的用强剑身挡下那头龙女挥来的剑，对方大剑上裹挟着的力量也会将他手中的长剑强行劈成两半，带着他自己的身体一起。 就算用的是永生者送给他的长剑，瓦伦丁也会因为对方剑刃的冲击而握不住剑柄。 这是绝对力量的碾压，任何技术和装备都弥补不了的。 “救治受伤的战士时，她。向感染者讲述策略和她那些学说时，她。而和乌萨斯剿灭小队作战时，她依然。” “……我们甚至能和一些普通人一起进餐。她不乎身份，她的眼神不会是假的。我们的队伍壮大，我们的友谊增长。她联络的人，都是好手，也都是好人。” “停一下。” 消了气一直安静倾听的瓦伦丁举起了手。 “你的这些话……都是说塔露拉？” 瓦伦丁合拢手指，伸出食指指着正上方。 “用背后灵的火焰将这座城市变成废墟的，纵容手下随意屠杀切城市民的，眼睛里除了暴虐和冰冷没有其他任何感情的……” “塔露拉？” 瓦伦丁的表情很精彩，甚至比刚刚听到霜星说不允许罗德岛的人继续伤害整合运动的感染者们时的表情还要可怕。 “哦对，还有你说的她联络的人，都是好手。” 瓦伦丁从翘起的嘴角里挤出一声不屑的讥笑。 “确实是好手，杀人放火那是一个高啊……” “不过你刚才是不是说了‘好人’这个词？” 他举起双手放自己脑袋的两边伸出食指和中指动了动，做出一个引号的手势。 “你说的是那些已经疯了的感染者眼中的好人，还是义上的好人？我不明白。” “字面意思。” 霜星的解释很简单。 “那些人……并不仇视普通人，就跟我一样。他们对待感染者亲如兄弟，对待我们的敌人凶如狼虎，对待普通人的态度也是普通人。” “不主动亲近，也不主动表示敌意。遇到帮助时会说谢谢，遇到白眼时也只会当做看不见。除非他们想要伤害我们，不然我们是不会主动攻击普通人的。” “哦……那可真是伟大的忍辱负重。” 瓦伦丁特意加重了忍辱负重的字音。霜星听得声音中的嘲讽，但她也没说什么。 曾经的整合运动确实是一群理性的人，梅菲斯特不像现这样冷血疯狂，还尝试着唱歌；塔露拉真的是个人情味领导力十足的人，所有人都很尊重她；那个时候的浮士德拉弓还会觉得劲，雪怪小队的指导下逐渐成长到现的…… 他们亲如兄弟姐妹，他们就是一家人。 但是现…… 他们仍是家人，但已经变了模样。 瓦伦丁的嘲讽很正常。作为一个切城事件的幸存者，他的态度已经足够温和了。 “我明白你的感受，我也不想替他们开脱什么，我只希望……你能听完我的故事。” 霜星的语气很平淡。她没有刻意放低态度，也没有去回应瓦伦丁的阴阳怪气。对她来说，自己和瓦伦丁是两个世界的人，眼睛看到的东西、心中感受到的情感都不一样。这两类人能坐一起平静的交流已经很不错了，至于听或者不听，信或者不信…… 所谓。 道不同不相为谋，不需要强加自己的观点给别人。 “那时，我把她当做自己的朋友。她默默地帮我做着这些糖，即使她手艺很差，做出来的品相也很烂。” 论现的塔露拉如何，曾经的塔露拉就是像霜星所说的那样。那是她的回忆，她亲眼所见，亲身所感，完全真实。 “她吃下去的时候，表情也很古怪。她努力给了我一个笑容。那个表情真的太奇怪了。她强撑，我也知道，就连我也笑出了声。” 似乎是这段回忆激起了霜星早就冻结的感情，此刻的她嘴角也动了动，露出一抹难得的笑容。干净，纯洁，美丽，就像是炫耀一样，里面只有对纯粹友情的珍爱，让诺亚想起了故事中的雪莲花。 诺亚眨了眨眼，将这珍贵的一幕拍了下来。 “现一切都变了。” 一瞬间，霜星脸上的笑容消失了。雪莲花消失了茫茫风雪之中，他们只能看到被冻结的雪原。 “如你所见，切尔诺伯格毁了天灾之中，多数普通人不是死了就是成为了新的感染者。他们的眼睛里，我连一点活下去的欲望都看不见。” 就像当年矿场中的其他人一样。 就像曾经被注射了“钥匙”的瓦伦丁一样。 就像这…… 这世界中的数人一样。 “要是这就是她想要的，那么从一开始我们就不会跟随她。” 是的。曾经的塔露拉并不是现这个模样，霜星记得很清楚。现的塔露拉跟曾经的她判若两人。除了外貌一样之外，其他的…… 没有任何相同点。 “如果你不知道的话，诉你一个秘密……” 霜星盯着诺亚脸上的显示屏。 “现，她正筹备着夺取龙门。据说这回的结果会与切尔诺伯格有不同之处，感染者们将会得到自己的城市，而不是一座巨大的废墟。” “你会相信这样的人吗？” 相信一个刚刚摧毁掉一整座城市的刽子手？ 我信她*华夏粗口* 瓦伦丁心中暗骂了一句。先不说龙门有多少人，龙门背后的炎国会不会派来增援，光龙门近卫局塔露拉能全部消灭掉吗？ 再一次施展那天切尔诺伯格用过的源石技艺？ 当时瓦伦丁看的清清楚楚，因为过度使用自己的能力塔露拉的腿上布满了源石结晶，如果龙门再用一次，她还有多长的寿命？ 攻占一座完整的可供人生活的城市可比将一座城市变成废墟困难太多了。 “如果说这是一种演技，那这种演技会骗过这片大地上的任何一个人。” 被欺骗的痛苦早就已经霜星的心中生根发芽了，只不过相对于曾经受过的苦，这真的不算什么。至少目前为止，塔露拉仍是感染者的领袖。 “我有一个从来没离开过我脑海的想法。” “如果我与她正面对抗，我能有几分胜算？一旦我们决裂，一旦我发现了她欺骗了感染者们，或是暗地里设计对感染者不利的阴谋……” “我会与她战斗。她必须知道背叛的代价。” “数次和乌萨斯的死战洗濯了我的思绪，磨炼了我的能力。我可以确切地说，即使我法战胜她，也可以让死亡把她和我从大地上一并带走。” 每一个感染者都是一颗定时炸弹。如果霜星真的放弃了生的希望，也许最寒冷的坚冰能战胜那足以融化一切的火焰。 “老顽固不会同意我的想法。他战斗了太久，他的垂老正驱使他走向一条只有牺牲的道路。” “你不同意你父亲的做法。” 诺亚从霜星的话语中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如果未来真的就这样发展下去，霜星很可能会跟她现唯一的亲人翻脸，甚至决裂。 “他对敌人是坚强的，他对朋友是忠诚的。一旦他认为自己该去保护这些人，他就必须面对朋友身上的现实，这让他变得软弱。” “一生都相信着别人的老头……这个老顽固从来不去考虑被人背叛之后该去怎么做。” 对比一下霜星回忆中的塔露拉和现的塔露拉，爱国者这次恐怕是真的被背叛了。 甚至可以说，塔露拉背叛了整合运动，背叛了相信他的所有感染者。 “也许是他自己强撑着咽下了那些苦果。他一次次承担被背叛的痛苦，却什么也不说。” 这个瓦伦丁理解。父母会向自己的儿女倾诉自己曾经受过的苦吗？ 不会。 “论是听说了整合运动的事迹加入的感染者，还是觉得自己的一切行为都可以被纵容的感染者……整合运动内部正分化，而我们的领袖毫作为，甚至默许这些事的发生。” 整合运动正分裂？瓦伦丁眨眨眼，将自己漫不经心的思绪集中起来。这大概是他听过的最好的消息了，因为这代表着一部分理智的感染者正黑暗中涌动着，“整合运动”这个名字未来或许真的会回归到正道上。 而那些纯粹是为了发泄欲望加入整合运动的人，迟早会悲哀的死亡，被世界唾弃。 论未来，那支队伍是否将“整合运动”的这个名字继承下去，还是改头换面成为一个新的感染者支柱，这都是一个好的开始。 感染者已经开始苏醒，普通人睁开眼的那一瞬间还会远吗？ “龙门的事情结束以后，我一定会回切尔诺伯格。这一次，我必须面对她。” “因为我剩下的时间……也不多了。我答应兄弟们会给大家找一个家。我倒下之前，我得兑现我的诺言。” 霜星的声音有些虚弱，或许是长时间的讲述让她有些口干舌燥。瓦伦丁他们这片废墟之中被困住很久了，救援队仍没有一点到来的迹象。 “你为什么要把这些都诉我？” 向一个陌生人将自己的心里话和盘托出这件事真的很奇怪，哪怕是用上自己魅惑的被动技诺亚也不敢确定能够让这位心和身体一样寒冷坚硬的兔子小姐打开心扉。 但霜星却主动那么做了。 “因为你的眼神诉了我，你并不是另一个刽子手。” “我的眼神 ? 诺亚脸上的显示屏出现了一个问号。 她一直带着面罩啊，霜星怎么能看到她的脸？除非…… 诺亚想起了一开始自己还跟粉毛兔子姐姐摔跤的时候，霜星恰好醒来看到了她的真实面目，还愣住了。 …… 不会吧，这样也行？这姐姐看见自己的脸也就一秒钟啊！ “呃……我也不清楚自己是不是。” 诺亚觉得自己还是不要将真相诉她比较好，随口敷衍了过去。 “怀疑自己是最好的。只有这样，你才不会因为笃信着什么东西而一意孤行下去。” 但是霜星回答得很认真。 就这时，一阵突兀的敲击声传进了所有人的耳朵。诺亚愣住了，她扭过头朝声音的来源看去，目光所及之处仍是被堆叠一起的倒塌的废墟碎石。但是那小小的敲击声结束后，诺亚似乎听见了某只小兔子的急切呼喊。 “阿米娅……” 她轻声念出了那个名字。 “……你们听到外面的声音了吗？他们似乎挖掘上面的废墟。” 不仅仅是阿米娅的呼喊声，霜星还感受到了雪怪们的源石技艺。虽然比不上霜星那么强大，但却极为相似。 “看来故事会结束了啊。” 瓦伦丁打了个哈欠。 “好了……我的手指已经能动了。” 霜星歪了歪脑袋，看到了自己微微颤动的手指。 “谢谢你。” “我做了什么吗？” 诺亚转过头，显示屏上又多了一个问号。她正拿着一块石头敲击着面前的断梁，给外面的救援队发信号。 “谢谢你帮我消磨了这些时间。” “还有……” 霜星将视移到突然坐到自己旁边的瓦伦丁身上。 “这位八重樱小姐，不需要这么紧张。虽然我的身体好转，但是强行使用源石技艺只会让我的健康状况变得更糟糕。我可不想还没见到塔露拉的时候就离开人世。” 虽然霜星嘴上这么说，但瓦伦丁仍没有停止自己体内力量的发散。他看了一眼霜星，没有说话，身上那层橙红色的薄膜却是更加耀眼了。 见到瓦伦丁不相信自己，霜星也没有继续说什么。她闭上眼睛，静静等待着救援队的到来。但是她刚闭上双眼的时候，自己的身体却感觉到了一丝异样。 那是…… 暖流。 很久之前，霜星就从别人的口中听到了夏天这个词语，但她从未经历过这个过度温暖的季节，因为乌萨斯没有夏天。数个寒冷的夜晚，所有人都裹着厚厚的被子入睡的时候，并不惧怕寒冷的霜星却做着一个炽热的梦。 她渴望温暖，所以才会吃那种糖。但除了那天切尔诺伯格的沦陷之外，霜星从没感觉自己的身体暖和过。她并不喜欢塔露拉的火焰，因为那里面夹杂着不知道多少令人作呕的负面情绪。 除了这一次。 瓦伦丁动用了自己的源石技艺，让它覆盖住了霜星的身体，给她送去了难得的暖意。论他再怎么恨整合运动，再怎么恨那些感染者，他也不会恨霜星。 至少，霜星没有参与那天的屠杀。 霜星看着自己身体上若隐若现的橙红色，闭上眼睛，感受着体内的暖流，嘴角微微翘起。 “谢谢。” 第五十九章 重见天日 15:22P.M. 切尔诺伯格分城“14区”废墟，区块地面。 路面倒塌三个多小时后，阿米娅和雪怪们组成的营救队伍终于看到了胜利的曙光。心跳探测仪出现了反应，诺亚博士和霜星的精确位置被所有人得知，这疑给了场的救援队们打了一针强心剂。阿米娅没有意旁人的目光和劝说，运用起自己的源石技艺去探查生命迹象的来源，徒手去挖动着那些倒塌上面的碎石。长时间的空手作业让她的手指流出了血，但阿米娅没有管这些关紧要的事，依旧执着的挖着下面的石头。 虽然自然界的兔子很擅长打洞，但是兔耳娘就不那么擅长了，只能说幸好阿米娅的源石技艺代表着死亡，不然光单纯的用手去挖她怕是把胳膊挖断都救不出来诺亚。每一次挥动手掌都是一次施法的过程，那些石头就像是豆腐一样烂了阿米娅的手中，被杀死了它们自身作为石头的“坚硬”的意义。即便如此，长时间的挖掘也让这位小姑娘的手破了皮流了血，红色的血液沾满了她的双手，像是那些曾经死她源石技艺中的人流出的血一样冰冷暗红。 如果是瓦伦丁来徒手挖石头的话，大概是论怎么挖都不会受伤但也挖不动石头的情况吧…… 最后生气了直接找角徵羽换个艾布拉姆斯大炮开兮轰TN。 赞美地球科技。 “阿米娅，收手吧！” 一旁帮助其他人进行挖掘作业的陨星终于是看不下去了，她放下了手中的工具，伸手牢牢抓住了阿米娅的手腕，让那双隐隐约约缠绕着死气的双手停了半空中。 “你的手指已经血流不止了！别再用手挖了！” 诺亚博士对阿米娅的意义都有多重要陨星当然是明白的，但是阿米娅心中对诺亚的情感可能她都法想象到。也许你能用很多词汇和语句去描述那种填满整颗心房的情感，但你很难去想象到那种感情压自己心中究竟是什么感觉。 如果陨星的源石技艺跟阿米娅一样能感受到别人的情绪的话，她恐怕不会去阻止现阿米娅的行为。 这是一种心中积压已久的情感的释放。 “可我……我感受到情感了，就下面……就这下面！” 阿米娅依然弯着腰，手腕被陨星握住停碎石上方，没有想要举起的念头。她抬起头看着面前一脸焦虑的陨星，跟天空一样清澈的眸子里闪烁着明亮的光。 “用工具的话，我感受不到……我必须用手指才能摸到那种细小的感觉……” 阿米娅没有管陨星的劝阻，挣开了对方的手，继续低下身子用手挖掘着。阿米娅头顶的耳朵伴随着她的动作不停晃动着，就像此刻她手上的戒指一样。 阿米娅所能感受到的那股微小的感觉是对她自己来说最重要的东西，比任何人都重要。曾经阿米娅已经失去过这一次感觉了，不久前历尽千辛万苦终于又握住了那双手，现让她放开那种感觉，她怎么会愿意？ 是的，用工具对自己来说是更方便更安全，但那样她还能感受到那股久违的温暖吗？ 阿米娅不允许任何意外的出现，她要将这股感觉牢牢的握手心里，绝不松手。 “阿米娅！” 但是这些陨星是感觉不到的，她只能看到阿米娅手中的鲜血。 “已经很近了！” 阿米娅回应了一声，声音就像现她的动作一样带着一丝偏执。煌轻轻捏了一下陨星的肩膀，制止了她想要再次阻止阿米娅的行为。 “让她去吧。” 作为很早就加入到罗德岛的精英干员，她比陨星更明白此刻阿米娅的心态。阿米娅是个很温柔可爱的小女孩，脾气很好，但只要涉及到诺亚博士的问题，她比谁都强硬。 还记得碎骨怎么死的么？那个家伙试图引爆自己的铳型魔杖去干掉诺亚，结果被阿米娅他的魔杖爆炸之前给强行杀死了，直接抹消掉了他生命的意义，包括紧接着到来的“爆炸。” 那场爆炸没有造成任何伤害，因为它被阿米娅变成了烟花。 “如果让他们先找到的话……如果让他们先找到的话！” 阿米娅的手越来越快，她不敢去想象被雪怪小队占据主动的情况，虽然现他们已经握手言和。 但是协议是脆弱的，他们随时可以翻脸。如果雪怪小队先找到了废墟下的众人，那代表着他们掌握了诺亚博士的生命。或许那位有着粉色长发的兔子小姐会站罗德岛一方，但她的实力几何，能不能雪怪小队和霜星的手中保护好自己和博士，阿米娅可不敢肯定。 她绝不允许这种情况的出现。 数分钟后 “打开了！” 经过漫长的挖掘作业后，这个沉默的废墟上终于传来了令人激动人心的声音。罗德岛—雪怪联合救援队终于凿开了阻碍他们跟自己所敬爱的人拥抱的最后一块墙壁，看到了成功的希望。 只可惜，幸运女神没能垂怜罗德岛，而是站了雪怪一方。听到惊呼的阿米娅耳朵猛地一竖，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轻声呼唤身旁的精英干员们。 “煌！陨星！” 一瞬间，阿米娅就丢掉了刚刚的小女孩模样，领袖的气质她的身上开始生长。煌和陨星对视一眼，对着这位年轻的领袖微微点头，拿起了自己身旁的武器，示意周围的罗德岛干员进入战备状态。 但命运是曲折的，事情并不总会朝着人们所想的方向发展…… “哎？为什么里面那么红？” 打开了一个口子的雪怪成员没有继续挖掘下去，而是看着面前的景象愣住了。他面前的那个小小的洞口，还有周围所有碎石挤压一起形成的缝隙，都不停地向外散发着橙红色的光芒，就好像里面有个小太阳一样。 而就他短暂愣神的这几面中，里面的人似乎是按捺不住想要呼吸新鲜空气的冲动，自己踹开了洞口旁的一块大石头。整块废墟摇摇欲坠，因为被踹倒一块石板的缘故周围扬起一阵尘土，雪怪小队的成员们看着废墟手心里都捏着一把冷汗，但这堆石头最后还是没有倒塌。阿米娅和煌围了上来，和雪怪们一起看着散发着奇怪光芒的洞口。 灰尘很快就散去了，围观的众人也通过扩大后的洞口看到了里面的景象。站那里的不是雪怪们期望的大姊的身影，也不是罗德岛所期望的博士，而是一位衣着跟她身上的光一样火热的卡特斯女孩。 “三个小时，我终于呼吸到新鲜空气了啊……” 瓦伦丁闭上眼抬起头，没有理会空气中还漂浮着的灰尘，猛地吸了一口气，高声呼喊，声音就跟煌一样充满了热情。 然后他就被呛到了，咳嗽得跟哮喘病似的。 罗德岛&雪怪：…… 洞口开启数分钟前，被废墟盖住的三人 空气有些凝重。 诺亚博士背靠一块石柱上，眼睛盯着面前突然开启了热情膨胀爆发模式的瓦伦丁，额头渗出一滴汗水。霜星的身体已经能活动了，但还是有些僵硬。她从地上慢慢直起身，坐瓦伦丁的身旁，对覆盖自己身体上的橙红色薄膜没有任何的意见，就好像那是一种常见的景象，她自己已经见怪不怪了，哪怕这层不停散发着热量的薄膜能够瞬间升温杀死她。我们的主角，变化成八重樱·真炎幸魂模样的瓦伦丁就坐博士和霜星的中间，身上也覆盖着一层橙红色的薄膜，比霜星身体上的还要亮，哪怕是隔着一层厚厚的大衣和面罩诺亚也能感受到他身体上的高温。 毫疑问，这位对话中一直对整合运动抱有较大意见的兔子姐姐听到救援队的声音后第一时间就运用起自己的源石技艺控制了她们两人，而且态度还很强硬。刚刚还一起胡闹一起聊天的朋友突然间说翻脸就翻脸，诺亚有些呆滞，好一会才回过神来。 霜星倒是觉得没什么。相反，她很享受这种被火焰近距离舔舐的温暖感觉。相对于肠胃给辣味糖果损害的那种带着疼痛的温暖，还是这种覆盖躯体全方位的不会有伤害的温暖舒服。 那一瞬间她突然起了一种想把瓦伦丁给拐进雪怪小队当自己的暖宝宝的奇怪想法，但也只有那一眨眼而已。 论霜星杀过多少人，再怎么冰冷，她也是个女孩子，一个跟邢一凰一样，跟这世界上万万千千人一样的女孩子。她也会有那种任性的想法，即便只会存一瞬。 “有些惊讶？” 看着面前似乎是进入当机状态的诺亚，瓦伦丁抬了抬眉毛，嘴角露出一丝阴谋得逞的奸笑。 他当然不是心里憋着什么坏水，只是看着显示屏上出现呆滞颜表情的诺亚心血来潮想要逗一逗这个失忆的小姑娘而已。 实际上，瓦伦丁心中没有一点想要对诺亚施展源石技艺的想法，哪怕他将右手张开对准了身前的她。那为什么瓦伦丁会救援到来前突然改变态度呢？就是因为霜星这个不确定因素。 穿越之前，瓦伦丁是不知道第五章之后的剧情的，因为那个时候鹰角还没出。而现过去那么久了，地球的游戏也更新了好多次，危机合约都出了三次了，主剧情自然是不会少。曾经泰拉世界闲得聊的瓦伦丁就向角徵羽提出过想要明日方舟的世界里继续玩明日方舟的请求，角徵羽也同意了，只不过剧情方面给他加了不少限制，就是为了防止他预知未来。而这片切城废墟的时候，角徵羽开放了这段剧情，也让瓦伦丁提前了解到了博士将会和霜星有段二人约会的情节。 当时面板上就出现了一幕博士和霜星面对面地坐一堆废墟里的场景，瓦伦丁点了一下面板想要看到后面的情节，结果屏幕慢慢模糊，中间浮出来一行小字。 “预知后事如何，请睁开眼睛继续体验。” 就瓦伦丁还想博士和霜星会搞什么罗曼蒂克还是詹姆斯盖尔的时候，他又双叒叕被角徵羽那个家伙被踢出精神空间了，紧接着就被噪音给震醒了，接着就有了刚才的故事。 废墟之中，霜星讲故事，瓦伦丁心中也放着开放后的剧情，心不焉，直到刚刚看到某句话的时候才集中注意力去盯着精神空间的屏幕揉了揉眼，确定自己有没有看错。 那是现实中霜星的故事已经进行到尾声的时候，而屏幕上的霜星却对着博士说出了这么一段话： “我想和你打个赌。” “如果是你的小队先挖开了这里——我会一瞬间杀死你们所有人。如果是我的兄弟姐们先挖开了，你的生命，就到此为止。” “要赌吗？” …… 赌NM！ 看到这段话的时候瓦伦丁当场就爆出了一句熟悉的粗口，头顶的耳朵都立起来了。 这种两头都是死的赌约有什么进行的意义吗？要么罗德岛全员木大，要么博士一个人永远停下来？ 完蛋去吧！ 瓦伦丁从没一个人面前如此高强度的爆出这么多粗口，哪怕是那个塔露拉和梅菲斯特也没有。虽然这两位他是见面就拿刀开干基本上没有多少嘴臭的机会，不过这也能侧面反映出来瓦伦丁对霜星的态度。 他看来，霜星不是个纯粹的坏人。也许这个姑娘的手里沾染着辜人的鲜血，但那也绝对比整合运动其他干部的要少的多得多。 那为什么他还是会对霜星有那么意见呢？ 因为她明明知道整合运动的坏处却仍然帮助他们的态度。 这个世界上，被骂的最多的，可能不是单纯的坏人，也不是那些只说不干的圣母婊，而是站坏人一方的好人们。他们清楚自己的“同伴”干些什么勾当，却仍像以前那样对待他们，保护他们，哪怕这些人已经不再悔改。 爱国者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现的霜星虽然说出了自己未来的打算，但她执着的想要依靠自己的力量去改变这一切，那到来之前，仍坚守着自己的任务没有忘记。 哪怕她自己心里明白，这个任务是错的。 所以瓦伦丁才会救援即将到来前燃烧起自己的源石技艺去控制霜星。也许一开始很暖和，但只要这位雪怪公主搞小动作，她就会感觉到什么叫做太阳的温暖。 瓦伦丁不敢确定游戏剧情中的霜星那些话是不是玩笑，也不敢确定现实中没说那些话的霜星心里究竟还有没有对诺亚的杀意，但只要诺亚有会被干掉的可能性，他就不能大意。 就算霜星真的是玩笑，瓦伦丁也不敢保证自己存的这个平行宇宙中的泰拉世界不会有一点的危险。 洞口被打开时外面的人很有可能没有戒备，能阻止霜星的只有他自己。 “确实。” 诺亚点点头，心中吊起的大石头也落了地。看到瓦伦丁嘴角的笑容之后她就知道这姐姐开玩笑了，至少对她自己是没有敌意的。 至于对霜星的行为…… 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导致这一切的就是她，罗德岛的敌人。敌人之间也可以成为朋友，互相厮杀这种事实不会因为两个人一起谈过心就能改变的。 “我还以为你想用源石技艺的方式帮助霜星改变她的阴寒体质。” 诺亚的话让瓦伦丁想起了地球上的老中医。 “如果我的源石技艺真的可以的话，我会尝试那么做的。” 瓦伦丁回头瞥了一眼毫不乎的霜星。 “前提是她不是我们的敌人。” 霜星动了动眼眸，看了眼面前的诺亚，又微微偏过头去回归到神游状态。 “我想，霜星小姐会跟我们成为朋友的，对吧？” 诺亚脸上的显示屏出现了一个笑脸。 霜星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坐原地慢悠悠地哼着瓦伦丁熟悉的歌谣。 值得庆幸的是，她的体内没有源石技艺运作的表现。说到底，瓦伦丁还是不想对这个可怜的姑娘做点什么，但既然这个世界让他成了刽子手，该动手的时候他也不会仁慈的。 幸好，霜星很配合。 “那么，是时候重见阳光了。” 瓦伦丁又将覆盖着自己的橙红色薄膜提高了一个亮度，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小太阳一般。他站起身，左手仍然对着一旁的霜星，同时调整身体的重心对着刚刚打开的那一个小小的洞口猛地一踢。 “爷又回来辣！” 第六十章 打完仗回老家结婚 废墟前的气氛很紧张。虽然这场救援是罗德岛和雪怪小队一起合作完成的，但是当他们的共同目标近咫尺时，谁都不敢百分百相信对方不会再最后一刻下绊子。雪怪小队的成员们聚集了一起，白色的长袍如此昏暗的天气中都是如此亮眼寒冷，让人想起了西伯利亚的雪原。阿米娅和她的精英干员们站了出口的另一侧，空气的温度缓缓上升，所有人都看到了煌身旁的超大号电锯和已经扭曲了视觉的空气。 此刻，只要他们要救的那两位领导者随意下达一个有关于进攻的命令，两方人马都会立刻翻脸扭打起来。也许他们会战斗过程中互相放水，但最后的结果肯定是不好看的。 但是现，情况出现了变化。率先走出废墟的，不是他们任意一方的首领，而是一位如同太阳般火热耀眼的卡特斯人姑娘。 “我觉得她比我还火热。” 煌朝着阿米娅的方向微微偏头，避开瓦伦丁身上散发出的耀眼光亮，小声嘟囔。看见那光明的一瞬间，煌都感觉自己身体周围的温度又涨了一些，空气变得比刚刚更加扭曲了，但仍没有阻止住真炎幸魂散发出来的光亮的强劲势头。 确实。根据游戏内的技能和表现来看的话，如果煌的形容词是热情、膨胀、爆发，那真炎幸魂的形容词就是爆发、沸腾、炸裂。 看八重火垣的特效就知道了，满屏的红色，到处都是烫到能够割开空气的锋利剑刃。 “咳……”瓦伦丁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从刚刚被呛到的状态缓和过来。他挥挥手拍开自己眼前仍飞扬着的灰尘，挺直腰板高耸胸膛，又来了一次深呼吸。 围观的众人瞬间将视移到了面前那高耸入云的山峰上。 “啊……我从没有像现这么怀念新鲜空气的味道，哪怕这空气中仍然有很多的灰尘。” “但那也比地下的空气要好。” 一个深呼吸结束，瓦伦丁露出满意的微笑，身前沉甸甸的重量也抖了抖。 “她……确实是比你还火热嘶——” 一个距离罗德岛最近的雪怪成员盯着瓦伦丁缓缓说道。但是他的话并没有说完就被身旁的一名雪怪给掐了一下大腿，听声音是疼得不轻。煌看了一眼刚刚跟自己一起偷喝伏特加的雪怪，对他不着痕迹地竖了个中指以示敬意。 “这位卡特斯小姐，我们的博士现情况如何？” 虽然自己的精英干员已经跟雪怪们“打”起来了，但是阿米娅还是决定先不管那只活跃的大猫猫，毕竟对她来说博士才是最重要的。如果诺亚真的出了什么事，那今天这群人一个都别想跑。 “她还着呢，还有空跟我们一起聊天……” 瓦伦丁想起了刚刚他们三人开故事会的情节，自己站出口前丝毫没有给后面的人让路的觉悟。但是诺亚憋不住了，她想呼吸新鲜空气，想去拥抱可爱的兔兔，直接抱住了瓦伦丁的腰向前一推。 “走开啦不要挡路！” 就连那个没有任何感情的机械合成音都带了些火气。 “哇你又想占老娘便宜！” 瓦伦丁踉跄了几步站稳，伸手使劲拍了一下诺亚的咸猪手，让这个该吃理智药的家伙放开自己。 “你不怕烫吗！” 他的声音就跟自己身上的火焰一样充满活力，丝毫没有困废墟中数个小时该有的疲乏感。 “兔兔！” “博士！” 诺亚没有理会瓦伦丁的质问，而是转身扑向了朝自己跑来的阿米娅。她紧紧地抱着这个娇小的姑娘，像是撒娇一样从喉咙里发出“恩——”的声音，看起来仿佛一对久别重逢的姐妹。煌叹息一声，快步跟了上去，将和博士团圆的阿米娅跟雪怪们隔开。 距离太近了，如果此刻雪怪们进行突然袭击，煌不敢确定自己能否保护好身后的两人。而且这个距离上，陨星的重弩也不能很好地发挥作用。 爆炸范围太大，很容易伤到自己人。 “阿米娅，博士，向后退。” 她压低声音去提醒身后罗德岛的两位重要人物，同时眼睛紧盯着面前的雪怪成员们。虽然那把震慑力极强的电锯没有被启动，但是雪怪们也感受到了这只刚刚还跟他们友好聊天的火热大猫猫眼睛里的敌意。 对此雪怪们表示理解。短暂的合作并不代表双方已经成为了朋友，他们仍是敌人。煌提防着他们，他们也提防着罗德岛。不久前埋下的源石并没有一次性用完，仍静静地躺某些地方等待着雪怪们的信号。他们体内的源石技艺正运转，周围的空气温度开始下降，瓦伦丁能明显的感觉到身体的温度一边热一边凉。 针锋相对。 “这位小姐，请问我们的大姊现情况如何了？” 一名雪怪向前一步对着瓦伦丁说道。语气并不急促，声音也很恭敬，跟后面小声骂苏卡的雪怪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但有一点他们是一样的，那就是散发出来的源石技艺。 也许一个雪怪的源石技艺法压制瓦伦丁的高温，那两名雪怪呢？一群雪怪呢？ 虽然表面上雪怪们很平静，但瓦伦丁敢打包票，如果自己说出任何表示霜星有恙的话语，凿冰者的打刀会和雪怪术士的冰冻法术一起糊到他的脸上。 此刻瓦伦丁突然很想变成德丽莎去跟这些雪怪交流。毕竟他们已经被学院长打出了心理阴影，就算自己说的有些过于直白也不会有什么事。 想打架？你知道犹大有几种用法吗？ “你应该明白你们大姊的身体状况。” 为了避情况往糟糕的方向发展，瓦伦丁想了想刚刚还只能坐起身法站立走路的霜星，选择了一种稳妥的交流方式。 毕竟这比直接说你大姐废了要好的多。 “躯体高度源石化，过度使用源石技艺，冻原上的雪美人，人形自走空调……” 瓦伦丁晃悠着双手，思考着符合霜星的描述。 “……我们明白。” 虽然这位卡特斯人小姐的描述越来越怪，但基本上都符合雪怪们内心里对霜星的想法。霜星很少提起过她的身体状况，但相处的久了，他们也渐渐知道了一些情况。 而且，雪美人那句是全体雪怪一致同意的绝对事实。 “那你们大姊依旧是那样。” 瓦伦丁摊手。 “你身体恢复得如何了？” 他尝试着调动自己的源石技艺朝雪怪小队方向的身体移动去均衡两边的温度，同时扭头朝着废墟内部的方向问道。 回答他的不是霜星跟冰块一样的声音，而是一双微微晃悠着的白色兔耳朵。 经过长时间的休息，霜星的身体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至少，走路是没问题了，不过再使用源石技艺可能就有些吃力。正因如此，瓦伦丁诺亚离开后就撤掉了他对霜星的源石技艺，因为已经没必要了。 要是煌和阿米娅的保护下霜星还能干掉诺亚，那这罗德岛他也没待下去的必要了，不如尽早带着乌萨斯三熊一起去找托洛茨基开始走上另一个拯救世界道路。 当然还是有煌可能承受不住的进攻的，就是强行压榨自己的身体，让自己变成一颗源石炸弹。不过那样不仅仅是罗德岛，雪怪小队也得凉凉，霜星应该不会那么做。 多大仇哇……为了干掉诺亚要让自己原地爆炸？不值当。 “大姊！” 看到霜星的雪怪们急切的呼喊，就跟刚刚的阿米娅一样冲了过去。幸好瓦伦丁躲得快，要不然他怕是要挨上一发雪原肉弹冲击。 “呃……我没事。” 看着急冲冲跑过来搀扶住自己的雪怪，霜星露出一个极为浅淡的笑。还好她现已经能控制住自己的源石技艺了，而且雪怪身上的衣服也很厚，不怕寒冷，要不然这位跑过来搀扶着她的雪怪得没了一条胳膊。 “罗德岛的领袖。” 霜星轻轻推开了搀扶着自己的雪怪，将视移向了罗德岛的方向。触碰没问题但是如果时间太久还是会出问题的，她现已经能平稳站立了，也就不需要别人扶着了。 “是我，可以叫我阿米娅。” 阿米娅早就已经松开了博士观察着雪怪们的情况。现对方的首领叫住了她，她也该有所表态。诺亚已经被煌和陨星保护起来了，安全方面是没问题。但如果霜星表现出一点第一，她还是会毫不犹豫的出手。 蓝色的戒指被鲜血覆盖住了，象征着死亡的丝空中若隐若现。黑色的菱形出现了阿米娅的身后，虽然只有一个浅浅的影子，但注视着它的人内心也会止不住的恐惧。 就像瓦伦丁那片空间中感觉到的一样，那是穷尽的，压抑到没有任何生物能够呼吸的黑暗。 “你还真是紧跟时事。” 角徵羽突然出现调侃了一句瓦伦丁的想法，紧接着又消失不见。瓦伦丁皱了皱眉头，继续旁边跟没事儿人一样观赏着这场冷战。 就差小板凳和瓜子了。 “阿米娅，不。” 发现了不对劲的诺亚握住了阿米娅的手，却被对方缓缓挣开。 “博士，我很抱歉。” “她的戒指……戒指变红？” 陨星注意到了阿米娅身上的变化，眉头皱起。这是不好的现象，罗德岛所有的干员都知道。 煌没有说话。 “……你不阻止她？” “我没有理由阻止我们唯一的胜机。” 煌的声音很严肃，她说的是事实。罗德岛一方的精英干员只有煌和陨星两人，其中的陨星还是狙击干员。霜叶受伤战力大打折扣，杰西卡虽然是正式工但并不适合近身格斗。虽然陨星近身战斗方面并不弱，但是跟近卫干员相比还是差了点，最多能够自保，如果能抓住破绽的话也许能够反杀。但这是建立一对一的基础上的，而对面的雪怪小队有多少人呢？ 十多人。 抛弃普通的雪怪士兵，雪怪术士和凿冰者的人数也达到了七名，真的交起手来罗德岛一方几乎没有任何胜算。煌也许能打三四个，但其他人可不一定。 更不要说霜星还是个会用AOE技能的术士了。 所以，解除限制的阿米娅是他们唯一的依靠。 不过…… 煌握紧了手中的电锯，将视移向了不远处的瓦伦丁。自从双方的领袖都出来后，这位卡特斯人小姐就进入了看戏模式，站一旁好不自，没有任何的尴尬。刚刚他们进行救援的时候煌就从其他的干员口中得到了有关这位小姐的信息，其中一条就是： 实力强劲。 “她的攻击并没有命中梅菲斯特，但是能看出来，如果能够真的命中那个混蛋的话，除非他拥有塞雷娅女士那样的防御力，不然会被瞬间斩成两半。” 这是陨星给八重火垣的评价。 陨星是资深干员，煌相信她不会看走眼。如果这位卡特斯人小姐真有如此强大的实力，或许她能帮助罗德岛摆脱困境，阿米娅也不需要做那么危险的事了。 但是事情的发展总会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就像救援时没有人会想到里面有一个人造太阳一样。霜星没有理会阿米娅眼中愈发浓厚的敌意，而是扭头看向身旁沉默不语的雪怪们。 “大熊，罗德岛是不是没有和你们交战？” “没有。” 那位让瓦伦丁感到苏卡不列的雪怪微微摇头。 “那么这片战场上，我们就不是敌人。” 霜星松开了刚刚握住匕首的手。她话音刚落的瞬间，雪怪小队集体解除了戒备，那股直刺骨髓的寒冷也消失不见。 “霜星……” 阿米娅松了口气，身后的菱形和丝也伴随着寒流的消失而消失。 “不是敌人就没有理由厮杀了。” 霜星给他们之间的关系下了定义，也制止了一场流血的战争。瓦伦丁撇撇嘴，一副好戏结束的欠揍模样，不过他的心里，还是很庆幸霜星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毕竟自己带出来的矿石病抑制剂现可不身边，如果真要开打他还得打完回隐藏所拿抑制剂，不然就得疼一路。 至于已经跑掉的梅菲斯特…… 目前为止，他已经昏迷了三次了，被霜星打昏迷一次，进入阿米娅的死亡空间昏迷一次，刚刚醒来没多久又被压废墟下昏迷一次，估计那个小混蛋已经龙门城墙外开始艰苦卓绝的攻城战了。 正好让龙门近卫局代替自己收拾了他。而且，他可不信偌大一个龙门，除了近卫局这支执法队伍之外没有任何的武装力量。 瓦伦丁不清楚为什么梅菲斯特自己就敢带着这些人去打比切尔诺伯格还要繁华的龙门，难道他以为浮士德和那些贫民窟策反的内应能帮他们像是炸开切尔诺伯格一样炸开龙门城墙？ 你信吗？反正我是不信。 那梅菲斯特估计还不够陈一个拔刀打的，毕竟自己曾经一十字架就能把他打成重伤。要不是这货会治疗还有幻影分身，刚刚那八重火垣就能让他跟世界说再见。 这龙门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国际化大都市要是被一堆乌合之众给打进去了，魏彦吾还是赶紧回老家种田吧，丢人。 “小兔子。” “呃，我叫阿米娅……” 可爱的兔兔露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霜星开始跟阿米娅进行友好的交流，煌也放下了手中的电锯收回到容纳箱里。跑到雪怪小队里跟某个雪怪勾肩搭背起来，看表情似乎这名雪怪有什么她很感兴趣的东西。所有人都放下了戒备，连博士都走到瓦伦丁的身边一起看着两只兔子交流。 “这位八重樱小姐，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罗德岛？福利我不久前已经说过了，如果你忘了我可以再说一遍……” “我记得，我记得……” 瓦伦丁翻了个白眼，有气力地将不久前的话给复述了一遍。 “五险一金周末双休工作轻松，基地里还有很多漂亮的女干员，正太猛男小哥哥也有很多……” “我说的这些可都是实话，你看这些干员为什么为了我这么卖命？就是因为优良的工作环境和合理的工作时间跟超级丰厚的报酬啊，而且这也侧面证明了我超凡的人格魅力。” 诺亚开始向瓦伦丁画大饼。 “能给自己的员工一个所有人都满意的工作，这不就是作为领导者的我最好的人格魅力么？” 罗德岛的领导者是阿米娅和凯尔希，你不过是个工具人而已。 瓦伦丁看着喋喋不休妙语连珠的诺亚腹诽了一句。 “我考虑考虑吧。” 终于，他受不了了这个聒噪的失智萝莉，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 “为什么下不了决心呢？” 诺亚不明白。既然这位兔子小姐都说要考虑考虑了，那肯定是需要工作的。罗德岛的工作这么好，她还能考虑什么？ “呃……我前男友你们公司工作，我现不想见到他。” 瓦伦丁想起了刚刚自己给自己加的戏，顺手把真正的自己拿过来挡刀。 “我可不想见到他跟那个萨科塔人腻歪的样子。” 实际上自己心里想的很。 如果是左搂右抱就更好了，人生赢家。 “你说的那个萨科塔人……是拉斐尔？” 诺亚想起了不久前她还罗德岛时了解到的事。那时候拉斐尔是整个罗德岛最受欢迎的人，每天都有干员以各种借口跑去医疗部找她“看病”，实则进行搭讪递情书等一系列示好行为。最后这位天使姐姐不耐烦了直接论坛上发表了一个主题为“自己已经有男朋友了”的帖子，里面还有她跟瓦伦丁的合照。 不过诺亚并不相信拉斐尔的自证，毕竟那张照片第一眼看上去就像是两个女孩的自拍，所以她并没有停下假装看病的行为，结果不久后就被凯尔希给挂甲板了…… 还差点被华法琳给咬出血。 不过现看来…… “没错，一个长得跟女神一样地萨科塔人，独一二的四对翅膀，迷倒万物众生的脸蛋和笑容，让人见了就想叫她妈或者老婆……” 瓦伦丁想起了那天早晨公寓里时他跟拉斐尔之间的互动，还有曾经他与邢一凰度过的点点滴滴。 什么叫爱情？这个问题瓦伦丁以为自己一辈子都不会明白。他曾经也天真的认为自己只是单纯的馋那俩姑娘的身子和本身自己就是个老好人才会对她们那么好的。 现看来…… “等龙门的任务结束后就回去跟她们摊牌吧，就像不久前那样。” 就像他那片黑暗中轻声呼喊拉斐尔为老婆那样。 自己大概是真的感觉到爱情了吧。 第六十一章 打不过狂战士的杀手 龙门，贫民窟，夜晚。 今天的夜很干净，黑色的天空没有不和谐的灰色区块，像是一张吸满了墨水的纸，放眼望去尽是纯粹的黑色，就连一丝云彩都看不见。月亮也不像是往常一样犹抱琵琶半遮面而是完完整整的挂天空之上，就连颜色都带了些白天太阳的温暖，不再像是以前那样让人看着就觉得冷。淡黄色的月光没有阻碍的洒地面上，为那些依然完好或者已经成为废墟的建筑物披上了一层薄薄的纱，似乎怕它们这沉静的睡眠中着凉一样。 是的，这里是贫民窟，已经经历了一场战乱的贫民窟。很多人失去了他们赖以生存的家，没有了经济来源，但是生活还得继续。哪怕现这里是战场，这夜晚之中也是极为安静的，这片不久前还聒噪不安的地方已经跟那些人们一起进入了梦乡。至少，他们还活着，还有生命，还能看见太阳和月亮，还没有彻底绝望。 对邢一凰来说，这个夜晚确实是她龙门这短暂的生活中所经历的最安静的夜晚，没有之一。平常的贫民窟是什么样的？哪怕是已经关门仍然亮着的霓虹彩灯，街上烧胎大笑的小混混，因为喝醉了而忘记回家的路狭窄的街道上大声叫骂的醉鬼，还有那些令人心跳加速血脉偾张的呻吟…… 夜晚的贫民窟并没有跟随着大部分人一起睡去，而是画上了浓妆换上了暴露的衣服以另一种形态继续这片大地之上清醒着。那快被五光十色的光彩掩盖住的月光下，你能清楚的看到最接近本能的人类，那白天衣冠楚楚的人们的另一面，最真实的一面。哪怕是现，那些曾经整日醉生梦死的人们依然和贫民窟一起将他们内心最真实的想法摆了你的面前。 沉默，安静。 但是，这沉默只不过是原住民的表现而已，对于那些外来者，没人知道他们想些什么。或许就跟整合运动的战斗计划一样，这些戴着白色兜帽的恶鬼们或许并没有那么深刻的目的和想法，他们大概只是想尽情发泄心中被压抑已久的情绪而已。但并不是所有人都是这样意气用事，一群正气头上的人只能被那些深思熟虑的人所利用去达成某些目的，而真正想要去倾斜战场中的力量天平，最好的办法自然是找到那些操控着战局的人。 夜晚的微风吹过邢一凰的额发，让她感觉到了丝丝凉意。树叶因为空气的流动互相碰撞一起发出低低的沙沙声响，她也趁此踮起脚尖落了一处建筑物之上。 邢一凰的源石技艺是很特别的，她法使用任何的源石释放介质去利用自己的源石技艺改变外界的某些东西，因为她的源石技艺就作用于自己本身。换句话说，她自己就是一根法杖。但事情总是有两面性的，虽然邢一凰的源石技艺只能作用于自己，但是她的施法效率要比大部分的术士都要高——因为没有法杖的存，也就没有能量损失。 哪怕是看起来极为魔幻的源石技艺，也要遵守能量守恒定律。 但即便如此，邢一凰也法将自己变成超人。她可以让自己走路像猫一样将发出的声音降到最低，但法做到真正的不发出一点声音。所以，进行潜行跟踪任务的时候，她还是需要利用自己周围的环境的。 数天前，整合运动奇迹般地攻入了龙门城，邢一凰也跟罗德岛的领袖凯尔希取得了联系。她尽量用最简短的语言向这位高高上的女王汇报了自己这几天的工作情况，同时也从对方口中了解到了新的任务。 利用自己的优势去寻找接下来几天内进入到龙门贫民窟的整合运动干部，同时向罗德岛和龙门近卫局汇报贫民窟里整合运动的兵力调动情况。 这是一份很简单的任务，至少对于点了狂战士专精的邢一凰是这样的。作为一名曾经的猎人，她对寻找跟踪杀死猎物的流程极为熟悉，尤其是这套流程的头两步。而杀死猎物，对邢一凰来说却是比较困难的操作，毕竟这是直接威胁到自己生命安全的，远没有寻找跟踪来的安全。 也就是这两天她突然意识到了瓦伦丁对她是有多重要，换句话说，是瓦伦丁那不讲道理的医疗法术对她有多重要。猎人终究是猎人，还是需要执行杀死猎物这一步骤的。曾经的邢一凰雪原上不知经历了多少次死亡时间，看见过多少次地狱的大门，但最后都化险为夷活了下来，也正因此她也变得越来越谨慎，很早的时候就养成了不能绝对杀死敌人时就绝不出手的好习惯。 然后这个习惯切城的时候被瓦伦丁打破了，黑帮战争中。 她只需要撸起袖子挥动拳头朝着敌人的脑袋上砸就行了，根本不用管敌人会不会死自己会不会被反杀这种事，因为后面有个一直冒电光的奶妈跟着。 就算敌人会反击又怎样？就算自己会受伤又怎样？只要那些家伙不能一瞬间打爆自己的脑袋和心脏，自己身后的瓦伦丁就能一瞬间让自己的身体完好如初，连伤疤都不带有的，敌人想让她毁容都不可能。 电光一闪，邢一凰的脸蛋依旧像平常一样白净滑嫩。 那段时间里，她感觉自己非常爽，由心而发的爽。 当然了，两年多的相处并不是只让邢一凰知道瓦伦丁的医疗法术对她很重要这件事，那个家伙身上的很多地方对她来说都很重要，因此从凯尔希医生的口中得知瓦伦丁一切正常的消息时她一直悬着的心也是终于放了下来，能够安心的继续执行她龙门的新任务了。 什么你问凯尔希是怎么知道瓦伦丁依然欢快地蹦跶这个世界上的？ 还记得她曾说过的一句话么？ 总之邢一凰心中的挂念放下了，她也能更好地去执行任务，每天吃完早饭就换上伪装离开家出去转悠，到了晚上再回来，然后吃个饭继续工作，直到午夜再回家休息。虽然看起来挺累做起来更累，但邢一凰还是挺喜欢这种工作内容的，至少比坐赤金制造机前发呆好几个小时要舒服。 长久以来的习惯让她更适应高强度的工作，基建里混吃等死这种大部分人都向往的悠闲工作反而不适合她。 资本家的完美工具人。 …… 至少罗德岛这个资本家给的工资多。凯尔希向邢一凰发布了新的任务后她就收到了对方打来的任务资金，足够她和瓦伦丁买好几根矿石病抑制剂的那种，看得暗锁眼睛都直了，这也是为什么她能如此容易的将这姑娘给绑到罗德岛的原因。 至于夜烟那只咸鱼猫…… “罗德岛的宿舍环境非常好，添置家具不需要你自己出钱。” 邢一凰看着眼前一脸趣躺沙发上摊成一堆液体的夜烟眨了眨眼睛。 她突然想起了这只猫曾经透露过自己喜欢什么。 “被炉和毛球限量供应。” 噗通。 刚补好的天花板又被夜烟的女巫帽给戳了个洞。 一句话，直接让夜烟满血复活，变成了一名光荣的罗德岛女工……啊是干员。 作为一名猎人，邢一凰比任何人都清楚猎物的喜好。 但拉斐尔面前，邢一凰才是猎物 时间已经很晚了，月亮散发出来的光足以让所有人都能看到黑暗中的道路。原本这个时候邢一凰已经回到了家里抱着枕头想着瓦伦丁睡觉了，但今天她却罕见的没有回去休息，反而是跑到了一个距离她家很远的一处地方，而原因就是…… 皎洁的月光下，漆黑的街道中，一个瘦小的身影不紧不慢的走着。她的身材并不高大，看起来还有些迷你，让邢一凰想起了瓦伦丁的那个可爱正经的老姐。但是她相信，这个将自己的身影隐藏黑暗中行进的家伙，绝对比拿着盾牌和手铳的雷蛇还要恐怖。虽然对方的脚从没有离开过阴影一步，但是跟踪过程中她曾回头观察过身后的情况，也就是那个时候邢一凰看清了对方的脸。 红色的额发，黑夜中仍闪烁着危险光芒的暗红色眼睛，被面罩遮住的半边脸，还有她身上的服装，挂腿边的匕首…… 一切的一切都让邢一凰想到了整合运动里的某位干部。 弑君者。 弑君者的发现是个偶然。当时邢一凰正蹲贫民窟的最高处进行同步，同步完成了正准备来个信仰之跃的时候，她的视野中突然闯进来了一个极为显眼的家伙，就是面前的弑君者。那时太阳仍地平散发着余热，天空仍然亮着，那抹红色就像是一束火苗一样渺小。 只能说幸亏邢一凰的视力比别人好上不少，要不然那么一点火焰她还真看不到。 发现了目标怎么办？那自然是跟上去了。于是邢一凰开始了曾经她重复了千百遍的流程——跟踪猎物。只不过弑君者这个猎物有些过于特殊，跟踪过程中邢一凰有好几次险些被发现，但还好最后没出什么事，就像刚才那样。这场跟踪从傍晚一直进行到了午夜，她也抽时间向凯尔希汇报了，但得到了一句继续跟踪的回应之后对方就再也没说过话，结果她就一直跟踪到现，转遍了大半个贫民窟，还发现了两处整合运动新建起来的据点，收获不小。 如果瓦伦丁知道了这事，肯定会去找凯尔希要求加钱。 确定了身后没有人跟踪之后，弑君者加快了自己的脚步，拐进了一个路边的小巷子。巷子口的灯闪了闪，邢一凰丢失了对方的影子。她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压低呼吸俯下身体向那个小巷子移动着，脚步比变成猫的夜烟还要轻盈，速度确实丝毫不减。 很快，邢一凰的视野中就出现了那条巷子的全貌，但里面除了黑暗没有任何东西。 跟丢了。 但是她并没有慌张，而是闭上眼睛继续压低自己的呼吸。刚刚的跟踪过程中丢失目标的情况确实是出现过几次，但是最后都被她给找了回来。 就跟瓦伦丁的“生机”一样，邢一凰的源石技艺可不只是普通的把她变成超人。她不仅能压榨自己身体肌肉的潜力，还能像瓦伦丁一样对自己的器官进行加强。 时间就好像变慢了一样，邢一凰的感知能力也开始变得越来越敏锐。此刻她的耳中，这个夜晚开始变得不再寂静。微风拂过发丝的声音，路边蟋蟀的叫声，自己的呼吸声心跳声，她的耳朵中都像是戴了扩音器一样被放大了数十倍。一瞬间，邢一凰感觉自己身处雷暴之中，耳膜都快被撕裂了。她皱了皱眉头，集中自己的注意力，很快，那些暴躁的杂音就消失了，她选择性的屏蔽了那些声音，只留下了自己想听到的声音。 两颗健康的心脏发出的心跳声。 一颗是她自己的，还有一颗是…… 邢一凰猛然睁开眼睛，同时身体向后一仰。黑暗中她的眼睛看不见任何东西，但是她能听得到利刃划过空气的撕裂声，夹杂心跳声中极为刺耳。 猎人被发现了，猎物开始了反击。她的爪子撕开了夜幕，挥向猎人的心脏。 不知道写什么好，就随便写两句吧 贫民窟的夜依然是安静的，哪怕其中已经爆发了战斗。但是战斗的双方都极为有默契的将自己的一切都隐藏了黑暗之中，化为了影子不停地交缠着，留给世界的只有挥过空气的呼呼声。 邢一凰不敢全力以赴，因为她知道这周围有一个整合运动的据点，但那个据点里有没有其他的整合运动干部就不知道了。而且，此刻的她赤手空拳，没有任何武器能够挡住弑君者的匕首，只能处于被动尽量躲避。声且致命就是弑君者的作战风格，虽然这里是龙门，但是昏暗寂静的环境对她来说就是主场。作为一个绝不与人正面交锋的杀手，她这黑暗中竟然奇迹般的跟邢一凰打得有来有回，难解难分。 要知道曾经切城的时候，弑君者就表示过如果不能一击必杀，邢一凰一定能将她摁地上摩擦。 叮！ 终于，这场声的战斗出现了第一个响声。一声清脆的撞击声过后，双方拉开了距离，停止了手中的动作。弑君者又潜入进了黑暗之中蛰肤了起来，准备给邢一凰来一个致命一击，邢一凰扔掉了手中的砖头，闭着眼睛慢慢后退，同时耳朵听着周围的声响。 因为刚刚的战斗她的心跳声比一开始要大了一些，而且对方也刻意的压抑着声音，所以邢一凰想要像一开始那样快速准确的定位到弑君者的位置就有些困难，不过她还是能找到的，就是需要时间。 环境再次回归了寂静，似乎邢一凰的周围已经没有了任何生命的存。但她有没有听到脚步声，所以可以排除弑君者逃脱的可能性。这个夜晚并没有那种五彩斑斓的黑，睁开眼的话还是可以看清一些东西的，不过那样视察觉到的信息就会对她产生影响，不如就闭着眼做一个盲人，将听力的优势最大化。 咯啦。 一块小小的石头落到了地面上，邢一凰朝着那个方向转动身体，却没有感觉到任何的危险。与此同时，隐藏她身后的猎物扑向了猎人，月光下露出了锋利的爪牙。 但猎物终究是猎物。 邢一凰猛地转身，心跳声瞬间增大，全身上下的细胞此刻都活过来了，新陈代谢的速度比平常快上数倍，尤其是她右臂的肌肉，仿佛吃了四十二罐蛋白粉一样隆隆鼓起，攥紧的拳头像是放鞭炮一样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朝着弑君者的方向猛地一挥。而半空中的弑君者只能瞪大双眼愣愣地看着突然变成绿巨人模式的邢一凰朝着她挥出砂锅大的拳头没有任何的应对之法，她就连摆动手臂用匕首去挡住攻击都做不到。 她是个杀手，不是黎博利人，做不到空中自如改变方向这种能把牛顿气死的操作，而邢一凰却能瞬间完成转身、爆体、橡胶火箭炮这一些列动作，因为那不归牛顿管，看得弑君者只想骂娘。所以这一下攻击，我们可怜的弑君者小姐是完完整整的吃了下来，像是一个炮弹一样直接撞了墙上，寂静的夜里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 就算受到如此严重的攻击，她都没有发出一声呻吟。 墙壁没坏，不是因为是炎国制造的原因，而是因为邢一凰特地收了力。凯尔希给她的命令中说了，如果发生战斗最好活捉别打死，所以弑君者小姐现还能好好地躺地上吐血还是得感谢凯尔希医生的。 看着躺地上ORZ不断吐血的弑君者，邢一凰甩了甩因为高速摩擦空气而冒烟的胳膊，有些惊讶。虽然刚刚那一下不致命，但猎物应该已经昏迷了才对，现弑君者还能躺地上吐血让她都有些怀疑自己对力度的掌控是不是下降了。 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弑君者的生理耐受很强。 不管是哪种原因，现最重要的是俘虏弑君者向上级报。就邢一凰准备再来一下的时候，弑君者突然抬起头对着面前的敌人吐出一口血沫，邢一凰躲闪不及，被对方喷出来的血糊了一脸，视也变得模糊起来。她没有理会自己的脸，而是直接朝着弑君者躺着的方向打出一拳。 黑夜中，似乎有什么地方爆炸了，惊飞了一片鸟儿。 邢一凰伸手抹去脸上的血污，揉了揉因为砸碎墙壁而流血的拳头，将视移向远方。 繁华的上城区，那栋楼体外悬挂着龙门标志的大厦顶，黑色的浓烟裹挟着橙红色的火焰冲向天空。那混乱之中，邢一凰似乎看到了一头巨龙的影子。 “看来我来晚了。” 黑夜中，一道蓝色的电光闪过。瓦伦丁看着邢一凰面前已经碎成末的墙壁，挠了挠下巴。 “如果能早来半分钟弑君者就跑不掉了。” 他走到邢一凰的面前伸出手，递给对方一张小小的手帕。邢一凰看着面前那个熟悉的蓝色双角，接过手帕盖了脸上，也盖住了自己微微翘起的嘴角。 第六十二章 这是一个章 名 弑君者挨打半小时前，龙门上城区近卫局总部攻坚战开始时，龙门靠近贫民窟一侧的入口。 瓦伦丁坐门口的一处台阶上仰头望天，眼睛盯着明亮的月亮失去了焦距，不知道想些什么。不远处的龙门城内不时传来几声爆炸声，但是他却没有感觉到丝毫的刺耳——根据声音分贝的大小来看，似乎爆炸的发生地上城区，离瓦伦丁这里远得很，他完全没有害怕的必要。 但这并不代表此刻的瓦伦丁没有危险。就他坐的位置上方，一条粗如巨蟒的钢筋横亘半空，上面还穿插着数块巨大的石头。就跟这跟钢筋扭曲的角度一样，这几块巨大的石头仿佛被巨兽啃咬过一般，方正的棱角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犬牙交错的外表。夜晚的风是凉爽且有力的，吹起了瓦伦丁的银白色的额发，也让悬半空的钢骨发出吱呀吱呀令人牙酸的声响，让人不禁担心它会不会摆动中掉下来。 事实上刚刚瓦伦丁骑着摩托车来到这个“入口”的时候他确实是被某些东西给砸到了脑袋，不过不是那些沉重巨大的石头，也不是足以把人扎个透心凉心飞扬的钢骨，只不过是一些小小的碎石和灰尘而已。那个时候的瓦伦丁还没意识到自己将会看到什么，只是随手把摩托停路边摆手摇头把落自己头顶的小石头给掸掉顺便口臭两句而已。但是当他随手整理好自己的头型准备离开这里的时候，眼前的这一幕让小龙人直接定了原地。 瓦伦丁的两边，是高耸入云没有一丝裂痕的龙门外城墙，看着就比切尔诺伯格的城墙要安心。而他的面前，瓦伦丁看到了这世间最为震撼的艺术留下的杰作。 扭曲的钢骨向外延伸着，看起来像是被折断的舞蹈家的胳膊，带有一种别致的美感。如荆棘一般到处都是不规则尖刺的城墙边缘，上面有的地方还挂着被染红的白色布条。地面上的石头大大小小盖住了前进道路，像极了他不久前逃出来的废墟。夜晚的风吹动了空中的横梁，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让瓦伦丁想起了地球的恐怖巨兽——哥斯拉。 他相信，如果泰拉世界真的有哥斯拉而且碰巧入侵了龙门的话，那恐怖的血盆大口绝对能把这堵墙给咬成现这幅DIO样。 但是泰拉世界没有哥斯拉，只有整合运动。 看到这处缺口的一瞬间瓦伦丁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整合运动成功的打进了龙门，就跟当初打进切尔诺伯格的方法一样。 “我真的不是跑反了来到了已经废弃的切尔诺伯格主城了么？” 看着面前巨大的“城门”，瓦伦丁踢下摩托车的脚架，将脑海里所有关于如何进城的计划给抹消得一干二净。 因为没必要了，从这里就能直接进去，还没人管。 “你觉得呢？” 角徵羽很明白瓦伦丁心里想什么。虽然瓦伦丁知道答案，但是他并不愿意去面对。 一点儿都不愿意。 瓦伦丁的眼神瞬间黯淡了下来，就像曾经发生发过的那么多次一样，地球是那样，巴特摩尔也是，这里也是，就像是一个死人。他慢吞吞地转过身，完全视了地面上厚厚的灰尘和杂乱的脚印，像是一个许久没有上油的木偶一样坐地上，骨节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原本，瓦伦丁以为等待着他的是梅菲斯特和整合运动部队以卵击石的溃败，但没想到却是跟当初的切尔诺伯格一样的惨剧。 这个世界从来不会让好事顺你的心意发生，它只会变成坏事。 从来如此。 墨菲定律 “我真的来到了龙门？你确定这里不是切尔诺伯格主城？” 时间过去了多久？瓦伦丁不清楚。他感觉很慢，但根据月亮丝毫没动的高度来看，他刚刚毫意义的发呆不过才仅有几分种而已。 就像是被闪电劈中了一样，瓦伦丁突然意识到自己不能这么发呆下去了。逃避永远不是解决问题的最佳方案，就算是要面对一次绝望，也总比躲黑暗中瑟瑟发抖等待着绝望把自己变成碎片要好。虽然同样是没有解决方案，但至少，直接冲上去跟困难一对一决斗死的壮烈些要不停感受着缓慢增强却永不褪去的窒息感要好。他晃了晃自己有些僵硬的脖颈，又问出了跟刚才一模一样的问题。 人总是喜欢做白日梦。 “你要相信自己还没憨批到连回家的路都会忘记的地步。” 角徵羽轻声叹气。 “还有别又说我骂你，如果你是个女孩子我就会用呆萌来形容你了。” “你背地里骂我的话我可都记住了，到目前为止一共两千一百二十三句，其中以草……” “好了，这种事就不要说出来了，大家都是文明人。” 瓦伦丁低下头伸手做了个制止的动作。 “说极就说吧，文明你我他。” …… 角徵羽觉得自己还是小瞧了这个家伙的自我心态调节能力。不过考虑到他现有车有房有俩女朋友有姐有喜欢调戏他的异性前辈有呆萌同事而且父母还真的不身边这些个情况来看…… 就算是再怎么抑郁也会恢复过来了吧？ 瞬间从全世界的弃儿边宠儿啊！ “我只是有些接受不了这个事实而已。” 瓦伦丁的声音跟他的脑袋一样低，都快要埋进自己的怀里了。 “一个比切尔诺伯格还要繁华的国际化大都市，炎国对外开放的窗口，就连我们罗德岛跟世界各国交易用的钱都是这个城邦发行的官方货币。” 他伸出手拍了拍身旁的大石头。不久前，这块石头还是龙门城墙的一部分，似乎连舰炮和天灾都不会将它击碎一样。但是现，它就这么静静地躺瓦伦丁的身边，身上到处都是艺术爆炸的痕迹。 “还有这城墙，光看起来就比切尔诺伯格的样子货要好。” 突然间，瓦伦丁攥紧拳头，猛地砸了一下地面。没有尘土被击飞，微风依然呼呼的吹着，瓦伦丁的手很疼也很红，蓝色的电光出现了本该是血液的位置。 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感到如此气愤，因为一群几乎毫不相识的人的悲惨下场感到气愤，但这是事实。 或许，他自己的内心真的发生变化，不只是变得更好了，还朝着一个未知的方向发展。 “那为什么梅菲斯特一个小屁孩带领的一群暴徒就能打下一座城市？一座国际化大都市？” 瓦伦丁是咬着牙说出这句话的，因为他真的不明白。 泰拉世界的时候他并没有停止了解地球的新闻，就像曾经看懂王川建国MAGA一样，他也是详细了解过华夏某个城市的新闻的。他看来，整合运动这群没有经过正经训练的暴徒就跟那个新闻说的那样根本不可能攻下龙门这座城市，最终的结果绝对是被龙门挡城墙外消失荒野中的。 但是现实狠狠的抽了他一巴掌。 “如果只有梅菲斯特一股力量的话，那确实是有点难。” 角徵羽开始解释。 “但是雪怪小队也没去啊，不切城废墟跟罗德岛的博士干架呢么？” 瓦伦丁抬起头瞪着眼睛看着面前的白发菲林。 “但是，你忘了吗？一直跟梅菲斯特身边的那个弩手，那个疯子唯一的朋友。” “浮士德。” 瓦伦丁念出了那个名字，一个有着海带头的阴郁少年形象出现了他的脑海中。 “没有浮士德，梅菲斯特恐怕早就死了。虽然那个家伙的源石技艺很特别，但是让一群加强过的死人去冲击龙门还是不现实的。” “所以浮士德故意被龙门抓住还真就是为了做内应？” 瓦伦丁想到了这个结果。 “草。” 他猛吸一口气，鼻孔里有火焰喷出。 “我TM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瓦伦丁攥紧了自己的头发，咬牙切齿：“我记得自己曾向近卫局发出过警，浮士德这个家伙极度危险，建议立刻处决，他们怎么就不听呢？” “整合运动所做的事他们看到了，整合运动对龙门的危险他们也知道，那他们为什么就不愿意听别人的话处死一个整合运动成员？” “他们完全可以做到锁死消息不让外人知道，获得的是龙门的安全，付出的仅仅是一点良心的谴责而已……” 瓦伦丁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连他自己都听不见了。 因为如果换位思考一下的话，他也不会这么做。 一个外表身份是整合运动成员的感染者，龙门因为某些事情被近卫局抓住，然后他就要因为一个人的一面之词丢失性命？ 这不可能。 等待着他的应该是审判、监狱和劳役，而不是死刑。 因为他根本没有做出能够让近卫局执行死刑的罪行，他可能只是因为宣扬整合运动的理念才被抓住了而已…… 这就好像近卫局抓住了一个小偷然后有人说这个小偷不简单有可能会威胁整个城邦的安全建议直接击毙一样，他们可能会击毙这个小偷吗？ 完全不可能。 这段时间里近卫局抓了那么多的整合运动成员，为什么就偏偏他一个要被处死？你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其他的人不是整合运动干部？你又有什么证据能够证明浮士德是整合运动干部？ 如果近卫局真的听了瓦伦丁的建议，那最终的结果很有可能是处死所有抓到的整合运动干员，同时对贫民窟进行高压扫荡抓捕所有疑似整合运动成员的人，让一场简单的抓捕行动进化为大清洗。 原因太简单了，因为有威胁到龙门城邦安全的整合运动干部潜入了进来，而近卫局又不知道对方具体的人身份，虽然有人说了只是浮士德一个，但谁能保证他们处死的是真正的浮士德？谁能保证潜入进龙门的整合运动里没有第二个浮士德？ 至于那个说他就是浮士德赶紧杀了他的人，那要是最后查明不是他结果因为你的这个建议导致近卫局改变了计划然后龙门被真的浮士德破坏了，这个锅谁来背？ 近卫局，还是你？ 没有确切的证据，没人会做出格的事情。 但是浮士德不会这样，因为他就是奔着做出格的事情来的。 这就是世界的悲哀，正义一方永远被规则束缚着，而邪恶却可以为所欲为。 “不管怎样，浮士德成功了。他跟他的幻影弩手们打下了近卫局大楼，成功的吸引了近卫局的注意力，让那些潜伏贫民窟的整合运动有机会打开一个缺口让外面的梅菲斯特进入。” “龙门轻视了整合运动的实力，所有人都轻视了整合运动的实力。” 角徵羽看了蹲坐台阶上的瓦伦丁一眼。 “谁能想到浮士德真的能一个人打穿上城区近卫局总部啊……” 瓦伦丁这个世界见到了太多不合常理的东西，源石技艺、天使、龙、恶魔……但他仍然不习惯那些超乎常人想象的存，不习惯这个世界差距极大的个人实力。 “不是一个人，还有幻影弩手的配合……不过说一个人也差不多。” “不对。”瓦伦丁突然想起了什么。 “军队呢？龙门的军队呢？当初切尔诺伯格是政府和军队一起撤走了，警察都走了不少，但是龙门没有啊，难道他们就靠近卫局这一个执法队伍来抵抗入侵？他们应该有更专业的对抗入侵的手段才对！” 是的，近卫局是很强，但它的职责应该维护城市的治安上面，抵抗入侵是军队的活才对。但是现来看，全城上下只有近卫局忙活，那些瓦伦丁脑海里穿着厚重防刺服端着重弩甚至是铳械的军队没有一个人影出现。 “这个……其实你应该去问魏彦吾才对。不过就算你问了魏彦吾他估计也不会说，而且你可能连魏彦吾的面都见不着。” 角徵羽挠了挠耳朵。 “龙门的情况很复杂，具体什么原因嘛，你应该看过那些古装剧吧？皇帝是怎么控制住手下的那些将军的？” “杯酒释兵权？” 瓦伦丁想起了一个华夏历史上极为着名的事件。 “差不多，反正现的魏彦吾是没有军权的，他手下也没有军队。而且，龙门作为炎国的大城市，所有国家都知道其对炎国的重要性，入侵龙门确实是可能性极小的事件。” “而且，近卫局人数也不少，装备也不差，对抗入侵也是可以的，打巷战还是他们的专长。” “当然，跟真正的军队相比，人数还是少了点……” “真的就一点军队都没有？” 瓦伦丁还是不相信这个事实。 “嘶……有是有，但那些人不应该被称为军队，被称为‘私军’更合适。” 想着那些穿着黑雨衣的家伙，角徵羽尽量给瓦伦丁描述得符合现实点。 “但是‘私军’你应该明白什么意思，这种情况基本上不会出动的，毕竟魏彦吾还好好的，啥事没有。” “总结一下，就是魏彦吾跟炎国皇帝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以至于他手下根本就没有军队，只能让近卫局偶尔客串一下。但是他的手里还有私人部队，不过那是保护自己安全的，人数用来抵挡入侵也不够，所以就不出动了？” 虽然有些地方是错的，但是大体上是对的。角徵羽看着瓦伦丁点点头，同意了他的总结。 “草。” 瓦伦丁真不知道该说什么。 皇帝，贵族…… 又他妈是这些人。 乌萨斯的贵族不把群众当人看，炎国也好不到哪去。 “与其这里生闷气，不如去想着如何改变这一切。还记得我曾经跟你说过的炎国么？如果你现就离开罗德岛去炎国的话，我会给你一些小小的帮助让你搭上惊蛰那条的。” “这个世界上的所有国家都不稳定，只要能找到其中的‘应力点’，你就能发动一场政变，革命……到时候就不是你一个人战斗了，肯定会有其他国家来插一脚。如果你足够幸运，足够有才能，或许……” 角徵羽的声音就像是毒蛇一样致命，吐出红色的信子嘶嘶地舔舐着瓦伦丁的内心。 “一个属于你自己的国家。” 瓦伦丁看着距离自己只有一指距离的那张脸，体温逐渐升高。角徵羽的眼睛很漂亮，细长的猫瞳像是充满了魔力一般紧紧地拽住了瓦伦丁的目光，让他的双眼没有丝毫的动作。角徵羽的声音也足够有魅力，缓缓地钻进了他的耳朵，顺着神经慢慢拂上他的大脑皮层，让他不由自主的开始想象起刚刚对方所描述的宏图伟业…… 然后瓦伦丁就抬起手摁住角徵羽的脸让他离自己远点。 “我没那个能力，也没那个运气。” 角徵羽的话确实是很有诱惑力，但是瓦伦丁也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连一座城都守不下的人跑去篡夺一个国家？闹呢这是！ 估计惊蛰他都搞定不了，去炎国直接给扔进大理寺里电他个三百回合。 不过想想似乎还挺爽的…… 如果能被她踩几脚就更爽了。 必须是白丝。 “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就算我不去搞这些，总有人会去的……” 瓦伦丁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 “这里是你的精神空间，你刚刚坐地上的时候就已经进来了，没有灰。” 角徵羽友善地提醒。瓦伦丁楞了一下，看了眼自己的手，又继续说了下去。 “就像托洛茨基一样，炎国肯定也会出现一个托洛茨基……这个世界老旧得太久了，它自己都看不下去要改变了，我的出现就是改变的开始……” “或许早就开始了。” 他想起了罗德岛的前身巴别塔。 “我就是个普通人，顺应历史潮流吧。” 瓦伦丁摇摇头，踢开摩托车的脚架，将车头掉转向“大门”的方向。 “现想想怎么能这场暴乱中救下更多的人才是对的，想那么多有的没的干啥？” 黑色的条褪去，瓦伦丁再一次感受到了现实世界的真实感。角徵羽没有说话，大概是已经中断了与他的连接。瓦伦丁拧动把手，摩托车的引擎隆隆作响，带着这位来晚了的罗德岛干员奔向他的任务地点。 第六十三章 温暖的夜 今天的龙门安静的要命。 瓦伦丁走贫民窟的街道上，脚步轻盈。虽然今晚的天气很好，月亮高高地挂天空之上挥洒着银白色的微光，但是地面上仍有着阴影的存。瓦伦丁裹着他厚厚的黑色风衣紧靠着墙边，将自己的身体隐藏黑暗之中，不露出一点踪迹，就好像移动的脚步声都被这黑暗同化了一样，整个人如同幽灵一般行走着。 他不想发出太大的动静，因为整合运动已经进入了龙门，眼前的景象就是最好的解释。正常的龙门贫民窟是什么样的？虽然瓦伦丁只这片区域生活了两个月的时间，但他也见识过贫民窟凌晨四点的太阳。以往的贫民窟跟上城区下城区是完全不同的，哪怕是夜幕已经降临它都不会睡去。夜空之下，炫彩迷离的霓虹灯光充斥着这片土地的每一个角落，几条主干道和路口已经被飞车党所占领，每条街上都有醉鬼用他正宗的龙门粗口去咒骂生活的不如意，偶尔会发生一两场斗殴，但很快就会互相放狠话中结束并且没了下文。 就像瓦伦丁曾影视作品中见到过的贫民窟那样，黑夜中的龙门贫民窟就是如此的有活力，暴露妩媚，像是一名穿着火辣的坏女孩，毫不掩饰的宣泄她所拥有的青春。 但是今天，这名坏女孩极为罕见的睡着了。 那些本该夜空中发光发热的霓虹灯管此刻哑了火没有发出人任何的光亮，就这样静静地挂那，露出了它们已经暗淡发黑的灯管。原本热闹的街道上也没有了行人，那些喜欢飙车的熊孩子们也没了踪影，空气中难得没有了焦糊的橡胶味，就连路灯都黯淡了不少。喜欢口吐芬芳的醉鬼也消失了，只有几句极为有特色的龙门粗口还瓦伦丁的脑海里回荡。 整个贫民窟都安静了下来，进入了梦乡，除了他自己。 “我还以为……” 瓦伦丁站一盏已经坏掉了的路灯下环顾四周，拉下了风衣的拉链露出了下巴。他的能力离开切城的时候就已经过期了，刚刚的摩托车是角徵羽为了让他能尽快回到龙门所保留的，现到达了龙门，那辆摩托车也回到了布狼牙的身旁。 实际上就算角徵羽不主动收回去瓦伦丁也得让他把摩托车带走，毕竟摩托又不是自行车，油门一拧那引擎轰鸣声半条街都能听得见，如果是如此安静的贫民窟骑摩托车，怕是还没跑几步就被整合运动给盯上了，到时候肯定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过于鸮张.jpg 这里又不是切城废墟，他的任务早就完成了，没必要再吸引一次全城的注意力。 “这个贫民窟永远不会安静下来。” 是的，太安静了。不仅仅是平常的那些霓虹灯醉鬼小混混，他就连整合运动的人都没看见一个，一声脚步声都没听到，除了偶尔传来的猫叫狗吠声和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之外什么声音都没有，就好像这里已经变成了一片死城一般。 “哪怕是平常的贫民窟也是有安静的时候的。”角徵羽打了个响指，瓦伦丁头顶的路灯突然亮起，成为了这黑暗中的第二个光源。 他的精神空间再一次与现实重叠，时间静止了这一瞬间。 “当你看到凌晨四点的龙门时，贫民窟这个坏女孩也入睡了——哪怕她两个小时后就会再次醒来。” 角徵羽露出一个微笑，很好看，绝对的暖男。 “那个时候的贫民窟就会脱下夜晚时的皮衣，洗掉浓妆，换上一身正常的衣服跟她高傲的两个姐姐一起苏醒。” “恩……” 瓦伦丁点点头，想象了一下这个情景。 “果然全世界的任何东西都可以娘化，除了女孩子。” “可惜啊，现的贫民窟被整合运动打的鼻青脸肿……” 听着角徵羽变得愈发危险的话语，瓦伦丁赶紧伸手制止了他。 “停。” “相对于听到这个我还是更想知道为什么贫民窟连个整合运动的影子都没见到。” [真正的男人要善于悬崖勒马。] [这是马克吐温说的。] “因为整合运动想要的是龙门的控制权，跟入侵切尔诺伯格时不一样。” 角徵羽转了个身，向着贫民窟伸出手。瓦伦丁朝他手臂伸直的方向看去，看到了远处燃烧着熊熊大火的高楼大厦。 “切尔诺伯格成了感染者反抗世界的第一个牺牲品——他们毁灭了那座城市，跟天灾一起。而龙门则成了他们立足的目标。” “他们想占领龙门，让这里成为感染者自己的城市。” “而想要真正占领龙门……” “他们就得摧毁这座城市原来的行政机构……” 瓦伦丁看到了那座大厦上挂着的龙头标志。很明显，那是龙门近卫局上城区的总部，诗怀雅办公的地方，瓦伦丁曾去过一次。那个时候他还叫瓦伦娜，诗怀雅向她发出了加入近卫局邀请，出发清剿黑蛟的近卫局队伍浩浩荡荡气势宏大…… 就像昨天一样。 但是现，那座大厦满目疮痍。 “贫民窟根本就不是他们的目标，所以就留下了一些留守据点的人，其余的整合运动都跑到上城区搞事去了。” 虽然角徵羽这么说了，他的眼睛也看到了上城区的近卫局总部的惨状，瓦伦丁还是不太相信一群暴徒能够如此干脆利落地打进一座大城市的中心地带。 即便事实如此。 “好吧。” 瓦伦丁摊手。 “那我该怎么办？回去找龙猫兔三人组还是直接去上城区浑水摸鱼？不过我想这个地方这么乱一凰她们应该已经离开了吧……” “如果去上城区的话或许还能上演一场英雄救美的好戏。” 就像曾经的数个瞬间一样，瓦伦丁又开始做起了白日梦。 “你确实是挺美的，我想陈警官也不会对英雄这个词表示抗拒。”角徵羽揶揄了一句。“只不过她很有可能会视你这个不自量力自投罗网的笨蛋，去做一些更有用的事——比如去救下一些龙门的群众。” “毕竟你是个神奇又便秘的医疗术士，挨打不会死还能活蹦乱跳鬼哭狼嚎地到处乱跑吸引整合运动的火力，正好能帮助近卫局完成一些救援任务。也许龙门战役结束后，陈警官会亲自上门给你颁发一个‘龙门良好市民’的锦旗跟五百龙门币。” “然后把赤霄架你脖子上让你赶紧去近卫局报道工作顺便给罗德岛发一份辞职报。” “草。” 角徵羽一连串的嘲讽直接把瓦伦丁的气都给说没了，他最后只能憋出来这一个字表达自己的不满。 “我已经可以脑补出霸道警司跟柔弱警员的一系列狗血剧情了。” [但真正的男人更善于飞跃悬崖挑战自我。] [这次是鲁迅说的，红牛赞助。] “前提是你得拥有用一百年寿命换来的运气去打开陈的攻略才有可能会有这种发展，不然只会变成黑心城邦压榨底层干员007的反资本主义话剧剧本。” [不过人类总是那么的不自量力。] [来自周树人。] “我可以用生去撬开她的心房。当初我是如何开启芙兰卡攻略的你不清楚吗？” “打开心扉·物理。” 瓦伦丁从兵刃天使那里拿了一把迅捷剑做出一个刺击的姿势。虽然现是黑夜，月光并不明亮，但是角徵羽仍能看到那把迅捷剑细长的剑身上闪过的淡红色光芒。 那是永生者的血留下的痕迹，他用自己的生命浇灌出了这把永远不会断的至锋之刃。 [但困难面前人类的潜力是穷的。] [来自莫泊桑。] “但是陈的拔刀会你拿出迅捷剑的一瞬间把你劈成两半，她的赤霄和技能可不像游戏里那么弱。” 角徵羽的一句话直接浇灭了一旁跃跃欲试的瓦伦丁心中的火焰。 [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信念精神运气技术都是扯淡。] [柯南道尔。] …… 瓦伦丁收起了手中的迅捷剑，轻咳两声。 胡闹的时间够长了，是时候该办正事了。 “那么一凰他们还夜烟的家里吗？” 虽然刚刚说自己要去上城区搞事，但那不过是玩笑而已，他知道自己现该做些什么。陈和诗怀雅再漂亮再富有也不是他该关心的，他也没有那个实力去关心，还是赶紧跟邢一凰汇合比较好。 毕竟这姑娘才是他心里最关心的人。 然后他又双叒叕看见弑君者挨打了 “疼吗？” 瓦伦丁握住了邢一凰的手腕，将她的右手抬起放自己的眼前。邢一凰的手很漂亮，虽然手指和手心上有很多地方长出了老茧，但是她的手背仍像大部分女孩子一样白嫩光滑。但是现瓦伦丁的眼里看不到白嫩光滑的皮肤，只有不断向外缓慢涌出的鲜红血流和嵌进小石头的伤口。 他甚至鲜血中看到了白色的肉。 “啧……” 瓦伦丁皱了一下眉头，头顶的双角闪过一丝蓝色电弧。与此同时，邢一凰的手指也发生了肉眼可见的变化。那些皮肤上的血液几乎是瞬间就凝固了，伤口里夹着的小石头也因为快速生长的人体组织给挤了出去。只是短短几秒钟的时间，邢一凰手部的伤口就消失了，连伤疤都没留下。 事实证明像邢一凰这种近身格斗人员还是需要佩带拳套的，哪怕是那种最普通的手套，也至少能保证她的手不会有如此惨状。 毕竟骨头很硬，皮肤可是很软的。 “现不疼了……吧。” 瓦伦丁没有松开邢一凰的手腕，而是抬起头看着面前的姑娘露出一个微笑，只不过这微笑很快就消失了，因为他看到了…… 邢一凰低着头，简单地回应了一声“嗯”，声音很浅，像是蚊子嗡嗡叫。那张手帕被她紧紧攥左手里，大拇指与食指指节缓慢揉搓着，看起来这姑娘很紧张。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体温也缓慢升高。 这一切瓦伦丁都看得清清楚楚。不久前那场战斗过后，他的源石技艺也相应地打上了补丁，能够用出更强大的技能了，比如看到一个人的身体状态，心跳速度啊，体温啊什么的。现他的眼里，邢一凰就像是一个火炉一样全身都缓慢变红，就连她刚刚的声音也带着一丝暖意。 瓦伦丁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他现跟邢一凰之间的气氛极其微妙，似乎只要一个小小的外力就能进入下一步剧情。而造成这种暧昧氛围的，就是刚刚他意之中的关心动作。 回想这三年来，虽然瓦伦丁跟邢一凰走的很近，甚至是同处一室都不会觉得尴尬，但他们两人之间还是有一点点距离的，像这种互相关心的动作几乎是没有。日常中邢一凰不会受伤，战斗中他也没空贴得这么近去治疗。而邢一凰对于瓦伦丁的关心就更简单了，瓦伦丁想要什么她都会记下来，然沉默的去完成任务。这是最难以让人发现的关怀，这是她完全打不过拉斐尔的原因。 那么两人之间最常见的互动是什么呢？大概是瓦伦丁故意作死然后被邢一凰以极小的力量给打飞的欢乐行为吧。虽然瓦伦丁嘴上说着惹恼了邢一凰会进ICU一类的话，但是他搞事时却没有丝毫的犹豫。虽然每一次邢一凰都会瓦伦丁搞事时暴打一顿这个家伙，但是她从不会真的将这个“混蛋”打进ICU，很多时候她的拳头都打不疼这个皮糙肉厚的家伙。 邢一凰都不清楚自己究竟跟这个家伙是什么关系，朋友？还是恋人？ 都不像。 但是就刚刚，这个困扰她心头多年的谜团终于是解开了。 瓦伦丁极为自然的对她表现出了关心，论是说话的语气，还是看见伤口的表情，都让邢一凰明白了自己他心中是什么地位。 这大概是瓦伦丁第一次这么“温柔”地关心她，也是她第一次一个男人面前表现出害羞的情绪，表现出一个本该属于她这个年龄的女孩的情绪。 邢一凰感觉自己内心缺的那一块被补上了。 看着面前都快要冒出蒸汽的邢一凰，瓦伦丁觉得自己要是再不说些什么，今晚肯定得发生一些令人愉快的事。 “呃……为什么这么晚了你不家待着，跑出来跟踪弑君者？” 而就他将这句话说出口的瞬间，精神空间中一直看戏的角徵羽一巴掌拍了自己的额头上。 “卧槽你不知道你现处一个什么节点上吗？刚刚你只要变得渣男一点，说的话暖男一些，动作再亲近一些，这个情感经历白得跟纸一样的姑娘就能任你摆布了啊！” “今晚上垒绝对没问题……哦对龙门现的环境可能会影响到你的终身大事，但是我能让精神空间投影到现实把你们俩罩住好好地进行一次成人礼啊！” “时间不会流动永远不需要续的那种！” 瓦伦丁抬起眼睛想象了一下那个情景，咽了咽口水。 然后他就进入到精神空间把角徵羽调到了静音模式。看着一旁炸毛又跳又叫就是不出声的白毛菲林，瓦伦丁很满意地点了点头，又回到了现实世界。 “这是凯尔希医生交给我的任务，贫民窟监视整合运动的动向，如果发现整合运动干部就上报给她，她会给我进一步指令。” 瓦伦丁的那句话让弥漫两人身边的暧昧气息消失得影踪，好似遇到了乌萨斯的冬风。邢一凰也恢复了她正常时的性冷淡风，脸上少女的羞涩也与那股暧昧消散了夜空之中。 “我傍晚的时候发现了弑君者，就开始跟踪她。” “然后你就一直跟踪到了现？” 瓦伦丁觉得这个凯尔希是不是太过分了点。 从傍晚一直到半夜啊，五六个小时…… 别说了，得加薪。 “对。” 邢一凰微微点头，摁了下耳机上的开关向凯尔希汇报。 “弑君者发现了我，并与我发生了战斗。我跟丢了，贫民窟西部整合运动第二据点旁。跟踪过程中弑君者整合运动的三个据点中分别滞留了10分钟，23分钟，7分钟，目前不清楚其目的是什么。另外，没有发现整合运动有兵力调动。” “了解了。” 很快，耳机的另一头就传来了凯尔希冷冷的声音，似乎这位罗德岛女王并不需要睡眠。 “另外，干员瓦伦丁已经回到了龙门，已与我汇合。” 邢一凰看了眼面前的小龙人，又说了一句。 “待命。” 凯尔希简短地说了两个字，断开了通讯。 像是放下了什么重担一样，邢一凰呼出一口气，对着瓦伦丁点点头。 “我们回去吧。” 这是一个正常的没有废话的分割 皎洁的月光下，瓦伦丁与邢一凰并排走着，像是这个夜晚一样安静。他们没有说话，两人的气氛看起来比和谐——那也只是看起来而已。 只有他们自己知道现两个人之间有多尴尬。虽然刚刚因为瓦伦丁的意关爱让他们之间的关系瞬间升温，但是这股温度很快就被他岔开话题给降下去了。现温度没有提升，但是尴尬却取代了那股暧昧弥漫两人的沉默之上。 邢一凰还想着刚刚瓦伦丁握着她的手问“疼么”这一件事，虽然脸上没表现出来但心里已经炸开了花。瓦伦丁视飘忽不定，心里装的是作为一名恋爱经验为零的处男才会有的混乱和蠢蠢欲动。 只不过那头一直跳动着的小鹿被他关进了笼子里，永远都蹦不出来。 瓦伦丁没有谈过恋爱，但是他看过不少言情小说和电视剧，也知道这种尴尬的氛围里该做什么。不说那些让暧昧如闪电般归来的骚操作，随便聊聊还是能驱散一些尴尬的，但是他却不敢那么做。 他明白自己是什么人，现这种情况聊天除了把车开进沟里之外没有其他任何的可能性。如果是邢一凰主动开口还好，但是他也明白这姐姐是什么性格。想让她主动开口搭话？除非这姐姐已经喝醉了，就像那天房顶上一样。 两个羞涩且互相爱慕的人并肩走一起除了沉默似乎就没有其他的可能性了。 还好这段路并不长，也快结束了。 虽然心里是这么想的，但是瓦伦丁仍然觉得有些煎熬。他将视从远处的建筑物上收回，随意摆头看了看周围，紧接着他的目光就被某样东西给吸引住了，就连脚步都放慢了一些。 也就是刚刚，他才发现邢一凰身上穿的是紧身衣。 邢一凰的身材好吗？好，当然好。但是你要问哪一点好，好哪里，瓦伦丁恐怕只能说出一个身材苗条胳膊充满了女性的力量美这样的词语，因为他从没真正地见过邢一凰的身材。 其实他是见过的，就是那天邢一凰喝醉的时候，只不过那时候他也晕晕乎乎的，给这姐姐脱衣服的时候也抱着非礼勿视的心态，第二天醒来啥都忘了，只记得当时抱她回房间的时候差点没抱起来这件事，除了侧面说明邢一凰比较重之外什么用都没有。 但是现，邢一凰身体上的曲瓦伦丁尽收眼底，没有一丝一毫的错过。 紧致的小腿，伴随着脚步微微晃动着的柔软，虽然不如拉斐尔那样丰满，但也能让瓦伦丁竖起大拇指。她的腰很细，从上至下形成了一个完美的S形弧，让他想起了曾网上看到的模特图片。只不过邢一凰可没有那些模特那么瘦，她的身材是绝对健康的，该胖的地方胖，该瘦的地方瘦，该有肌肉的地方有肌肉。瓦伦丁也能看到包裹着胳膊的布料凸显出的曲，并不像大多数女孩那样直直的一条下来，没有任何肌肉。当然了，也不像肌肉猛男的胳膊曲那样恐怖，仍然一个正常女孩的范围之内。 这正是瓦伦丁喜欢她的地方，从上到下，极致完美。 “你怎么了？” 邢一凰察觉到了瓦伦丁的异样，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身后的小龙人一脸疑问。而就她转身的这一瞬间，瓦伦丁注意到邢一凰身上的另一处地方。 以往，瓦伦丁以为这姐姐并不大，但是那天半岛酒店换上旗袍后的邢一凰让他明白了自己的错误，现他又一次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并且心里重复了一遍刚刚的想法。 从上到下，极致完美。 完美。 “没什么，就是刚刚发现你的衣服有些不对劲……” 瓦伦丁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用食指指节挡住了鼻腔得流出血。 “这个压缩衣么？” 邢一凰低下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服。她仍然没意识到瓦伦丁会变得如此奇怪的真正事实。 “跟踪目标很麻烦，压缩衣是最好的衣物选择，不会像平常时的衣服那样碍事。而且透气吸汗，穿起来也很舒服。” 这不就跟裸奔差不多了嘛…… 不过邢一凰说的那些也是事实。战斗的时候穿着大衣不会让你看起来很靓仔，只会让你敌人的进攻中束手束脚变得极为狼狈。 作为一个前世现世都没怎么健过身的宅男，他自然是对这种运动专用衣服没有什么了解。 “好了，走吧。” 确定自己没有流鼻血之后，瓦伦丁顶着邢一凰奇怪的目光快步跟上，对着她露出一个尴尬且不失礼貌的微笑。 路还很长，但夜已经不再孤独。 第六十四章 反扑 “……请各位市民注意……正进行疏散演习……没有随行动指示进行避难的市民，请锁紧门窗，拉好窗帘，不要随意走出家门……” 太阳升起来了，天空的边缘泛起一阵鱼肚白，将暗淡的光芒照这个刚刚经历战火的城市上。不像刚过去的夜晚一样，今日白天龙门上空的云层很厚，层层叠叠的，似乎整座城市都蒙上了一层灰色，让人不由得想起了切尔诺伯格沦陷的那一天。那时天空上的云层也是一样的比压抑，落下来的不是雨滴而是裹挟着火焰的天然源石。切城皇家警局空荡得连老鼠都不回去光顾，所有人都火焰和鲜血中惊呼颤抖，或是疯狂或是痛苦地迎接死亡的到来…… 但是今天的龙门不一样。 经历了一个久违的熟睡之后，贫民窟这名坏女孩终于是跟着她的两个姐姐一起醒来了，只不过今天叫醒他们的闹钟比较特殊。演习警报全城范围内播着，包括了贫民窟，声音大得可以称为是全损音质，不停地提醒已经醒了的人们外面的混乱——只要是个正常人都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但没人会那么说，他们也不会感到恐惧，最多是有一些害怕，或者压抑不住自己内心的好奇将窗帘拉开一条缝去窥视外面的龙门究竟发生了什么。 所有人都知道这是一场恐怖袭击，但龙门人没有对自己的龙门失去希望，就像当时的切尔诺伯格市民一样。只不过，切尔诺伯格的政府辜负了那些市民的信任，让这世界又多了一处人间炼狱，而龙门，将会把这座城市变成整合运动的炼狱。 握着防爆盾牌和警棍弓弩的近卫局干员从各处赶来，人流龙门市区连了一起，像是黑色的海洋，跟整合运动的白色浪潮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侦察人机和武装人机已经升空，它们将会成为空中的死神为近卫局带来情报为整合运动送去死亡。而那些侥幸逃脱追捕的整合运动，近卫局装甲车的轮胎声和近卫局干员们的靴子声将会成为他们一生中法摆脱的梦魇，让他们对这座城市敬而远之，直至死亡。 龙门近卫局会让入侵龙门的整合运动付出代价，生命的代价。 龙门围剿最后环节： 1：控制整合运动龙门中的行动范围。由龙门近卫局主导完成。 2：消灭龙门中残余的整合运动小队。由龙门近卫局主导完成。 3：保证消灭整合运动行动指挥官或使其彻底失去影响力。由龙门近卫局主导完成。 4：整合运动撤入贫民窟之前，消灭整合运动。由龙门近卫局与罗德岛合作完成。 太阳升起，光照大地，猎物已经穷途末路，处可逃。 所以后面近卫局还是让一堆整合运动跑进贫民窟了 第一届龙门整合运动（被）狩猎大会如火如荼进行中的时候，我们的主角，泰拉世界唯一一个拿源石当饭吃的男人，跟梅菲斯特一样是银发正太但是比他要高尚10^21次方的好人瓦伦丁，却仍然躺夜烟家里的沙发上呼呼大睡，那萦绕全城上空的全损音质警报愣是没有吵醒这个家伙，只是让他挠了挠耳朵翻了个身把枕头往脸上一盖又继续打呼噜了，连盖身上的毯子都掉了地上。已经穿好衣服的邢一凰看着这个跟熊孩子一样睡觉姿势四仰八叉的家伙轻叹一声，走到他的身旁将毯子捡起抖了抖，重新盖了他的身上，还特别贴心的掖了掖角落，将盖瓦伦丁脑袋上的枕头又小心地塞回他的脖子下面。 瓦伦丁虽然入睡比较困难，平常睡眠也比较轻，但如果头一天晚上熬夜特别疲惫的话，他第二天能一直睡到中午吃饭的时候，而且跟睡得特别死，除非打他一巴掌不然叫不醒的那种。 每个女人都有母爱泛滥的时候，邢一凰也不例外。只不过相对于那个光芒万丈胸怀阔的天使，她自己的这些表现没有人会看到。 简单收拾了一下房间后，邢一凰就准备去厨房做饭了。前几天暗锁外面用特殊手段搞来的罐头还有一些，虽然味道不如新鲜的食物那么好，但也没有达到不能下咽的地步。屋内很暗，因为窗户被钉上了木板。幸好现的贫民窟还没有断电，也是不幸中的万幸了，不然她们就只能点着蜡烛进食。 现想一想那种环境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以前切城的时候，瓦伦丁就突发奇想邀请她来过一次烛光晚餐。那个时候拉斐尔还没有厚脸皮地搬进来，她和瓦伦丁的关系还不像现这么好，刚走到互相试探那一步。也因如此，那场烛光晚餐除了美食之外，他们俩人都尝到了法散去的尴尬。邢一凰是个闷葫芦，从不开口搭话，只会回应别人；瓦伦丁倒是想说些什么，这场烛光晚餐也是他为了试探对方而做的准备…… 但是他一看到邢一凰冷着脸低着头吃饭的样子就萎了，心中重复了数十遍的话语愣是一句都没说出来，最后只能说一句一凰你做的菜真好吃就完事了。 连这句话邢一凰的回应都是冷冷的一个“嗯”。 从那以后瓦伦丁就没搞过什么骚操作了，顺其自然一直到现。 所以说日久生情这个词还是有道理的啊。 邢一凰小心翼翼的关上卧室的门，打开厨房的灯，将围裙系好。虽然外面的警报很吵，而且似乎龙门变得比前几天更危险的样子，但是吃早饭这么神圣的工作还是要进行下去的。冰箱里的灯亮了起来，冷色调的灯光打罐头上，让她皱了皱眉头。 罐头少了一罐。 不过邢一凰没有思考太久，很快就继续了她的工作。虽然肉罐头是开盖即食的，但还是热一下比较好，尤其是大早上，吃冷食并不健康。 不过早上吃罐头也健康不到哪去…… 但是她们真的是搞不到新鲜蔬菜，只能将就着吃了。 至于少的那盒罐头，谁吃的都所谓。偷吃这种事以前又不是没发生过，因为这个她还打过瓦伦丁几次。虽然现正值战乱，但罐头这玩意还是不缺的。 那天暗锁出去寻找食物回来后就说过，超市里吃的几乎都没了，就摆罐头的货架上满满当当的。她一开始也不想拿这些东西，但是实是找不到其他的食物了，没办法只能委屈一下自己把这些“能吃的垃圾”拿了回来。 嘶—— 切好的罐头肉放进锅里跟热油发生了剧烈的反应，崩起了几滴热油，给邢一凰已经有些脏的围裙上又点缀上几朵小小的油花。她翻炒了几下锅里的肉，伸手将炉灶的火力调小了些，热油沸腾的声音也小了不少。 瓦伦丁还隔壁睡觉，这栋小楼的隔音效果并不咋样，她可不想吵醒那个家伙。 荒凉的街道，破烂的商铺，被画满涂鸦的房屋。玻璃已经碎成了艺术，钉好的木板接替了它的工作挡住了外面的喧嚣，也挡住了太阳的明亮。屋内的灯光有些昏暗，似乎电压有些不够，就连邢一凰的影子都有些模糊，边缘像是进行了一层羽化一样。她挥动炒锅和铲子的动作很熟练，似乎已经为某个人做过很长时间的早餐。厨房里弥漫着油腻又诱人的肉块香气，化为一双形的手，穿过门的缝隙拂上了还熟睡着的三人的脸庞。暗锁的耳朵抖了抖，慢悠悠地抬起屁股伸了个懒腰，舒缓了一下睡眠中松垮的身体，开始迎接新的一天。化为猫型的夜烟用尾巴撑开盖脸上的女巫帽，睁开眼睛嗅了嗅空气中的香味，又换了个姿势继续睡。瓦伦丁翻了个身，将邢一凰给他盖好的毯子紧紧抱怀里，不知道梦见了什么。 “今天早上吃什么啊，一凰姐……” 暗锁推开厨房的门，打了个哈欠，眼角还挂着泪水。这只兔子醒来之后就晃晃悠悠闻着香味跑到厨房来了，连睡衣都没换，因为睡相不雅观的缘故还裸着左侧的肩膀。 “罐头。” 邢一凰的回答简洁又现实。每天早上暗锁被香味勾醒后都会晃悠到厨房问一句早上吃什么，但是冰箱里除了罐头之外没有其他任何的食物，所以这只兔子得到的回答就只有这两个字。实际上暗锁也明白现家里除了罐头之外什么吃的都没有，但她是真的不想再吃这东西了，所以才会早上问出这么一句。 她很期待有奇迹发生，但现实依旧是那么骨感。 “我觉得自己该再出去找点吃的了……” 暗锁举起胳膊伸了个懒腰，转身离开了厨房，回自己的房间换衣服去了。她决定今天出去碰碰运气，新鲜的蔬菜肉食找不到所谓，至少得有一些其他的食物，不然每天都吃罐头她会疯的。 一天三顿罐头这谁受得了啊。 不过呢，就算找食物也得是吃完早饭之后，空着肚子可没力气干活啊。 就邢一凰热好了肉准备装盘的时候，她的手机响了起来，开始不停的震动。现龙门的环境很紧张，瓦伦丁还沉睡，除了罗德岛又有任务之外，没有人会给她打电话了。邢一凰将盘子放桌上，随手用围裙擦了两下手上的油，将手机放耳边摁下了接听键。 “有新的任务。” 就算对方不报上自己的名字，邢一凰也能听出来她是谁。 凯尔希。 “龙门围剿整合运动已经进入最后阶段，我需要你和其瓦伦丁等人组成Long-10小队贫民窟进行对零散整合运动成员的清理任务。保证自身安全的前提下尽量俘虏整合运动成员，如果遇到整合运动干部及时向我报。” “那贫民窟的据点呢？” 邢一凰想起了她发现的那三个整合据点。虽然整合运动大部分成员都已经进了城，但是据点里还是盘踞着不少他们的士兵的。 “那不是你们的任务，有人会去处理。如果你们路上遇到了大批整合运动队伍，向我报。” “你家的门口处有一个小包，里面是罗德岛身份认证标。戴上它去执行任务，以误伤。Long-10小队队长是你，副队长自行任命。如有任务变动，我会通知你的，留意通讯频道。” “明白。” 大致了解了任务目标后，邢一凰挂断了电话。她将热好的食物放桌子上，脱下围裙随手放到一旁打开大门。屋外的街道空一人，就像昨天一样混乱荒凉。门口的台阶上，一个小小的布包就放那里。邢一凰捡起布包，解开系着开口的细绳，拿出了里面的东西。 那是一个臂环，上面还有着罗德岛的标志和名称。臂环的正中央有一个类似条形码的标志，应该就是凯尔希说的身份识别码。臂环一共有四个，正好邢一凰四人一人一个。 看着手中的臂环，邢一凰抬起头环顾四周。这里是她居住了两个多月的地方，她认识了很多人，发生了很多事，她也很喜欢这里…… 但这里终究不是家。 现，该离开了。 第六十五章 向死而生 [I hear the sound] [恍然听见那声响] [Eeath] [余音下方回荡] [Angels a] [天使们地平相遇] “你看到了什么？” 仿佛一道突然出现的雷霆，带着畏惧与愤怒的火焰喷涌而出，如同火山喷发一般毫不留情的向这个世界发泄着她心底压抑已久的情绪。 瓦伦丁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慢慢扭过头，一帧一帧的转动着自己的脖颈，瞳孔因为强烈光照射的缘故缓慢缩小。他的手中紧握着一把德式长剑，突如其来的光辉照耀下淡红色的光芒变得愈发耀眼，仿佛淋上了一层厚厚的血。邢一凰松开手中拽住的领子，眼睛紧盯着瓦伦丁面前的那团巨大的火焰，眼角裂开了几条血。她的身体扭曲得像是一团橡胶一样，骨头错位缠了一起，整个人仿佛化为了一个巨大的弹簧撞向了瓦伦丁。她的心跳声此刻隆隆作响，却仍然压不住那团火焰喷薄而出的恶意。 夜烟身体周围若隐若现的黑雾此刻终于是实质化了，开始向四周散去，但是相对于那直指生命的恶意还是太慢。红色的锁链凭空出现，却不能束缚住火焰丝毫半点。就像那天瓦伦丁对着那个黑帮射出的子弹一样，这团火焰裹挟着的是射击者的怒火和希望，而它最终的目的将是毫不留情地击碎瓦伦丁的左眼和头颅。 暗锁的钩子已经出手，目标是站瓦伦丁面前只有两步的射击者，她也只能做到这一步。源石蚀刻的子弹已经近咫尺，除非时间静止，否则力回天。 但是瓦伦丁却没有感到任何的危机感。就像曾经那么多次一样，他已经习惯了死亡的感觉，习惯了生命逝去前这一瞬间的时间停滞，习惯了命运突如其来的捉弄。这短暂的一瞬间，他的眼中没有邢一凰心跳加速扭曲身体撞过来的模样，也没有看到从夜烟手腕处延伸的红色锁链，没有看到暗锁扔过来的钩锁，他的视界中甚至没有眼前膨胀得如西瓜般大小的火球，哪怕那颗子弹已经近咫尺只要眨眼就能碰到。他看到的是那个站他面前，站火焰后方的袭击者，那个给他一个惊喜的家伙。 瓦伦丁最后一次调动起自己的源石技艺，看穿了那个人的着装，看清了她皮肤下最真实的面容。那疯狂抽动着的面部肌肉和神经电流中，他找到了刚刚那个问题的答案。 “我看到了……” 他的心脏仍跳动。 “她恐惧。” “她笑。” [And I'm straining to reach] [迫切地想要去触碰] [The light on the surface] [地表上熠熠生辉的光] [Light oherside] [还有另一处的光] 红色覆盖了大地，紧跟着他脚步的是疼痛。那团火焰最终还是扑了瓦伦丁的脸上，包裹着源石蚀刻弹头冲进了他的眼眶中。薄薄的视网膜一瞬间就被源石火焰烧成了灰，连渣都没有剩下，但它仍然给了这颗子弹一个阻力，让源石弹头眼球中碎裂开来，炸成了数碎片，翻滚着继续前行，撕裂了一切阻挡的组织和骨头。 瓦伦丁的身体失去了重心，整个人向后仰去。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他整个人都软了下来，握住剑柄的手也松开了。泛着血色的长剑掉落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溅起一丝灰尘——虽然这把剑通体血红，但它没有喝过一个人的血。这个空虚的据点里，瓦伦丁四人没有杀死任何一名整合运动士兵，但他们却得到了对方最狠的回应。 死神不知道第多少次降临瓦伦丁身边的时候，躺地上的他却想起了一直陪自己身边的那个天使，想起了两年前划过自己脖颈的那一剑。命运的转折总是突兀的，就像复仇者造成的法愈合的致命伤，就像突然踹开他心中大门的拉斐尔，就像刚刚突然出现一名整合运动士兵手中的手铳。 但是瓦伦丁已经不想去咒骂这个该死的命运了，不想去抱怨自己命短的人生了。死亡即将到来之前，他只想着能够再见到那个天使一面，再感受一次她身上和心中的温暖。 鲜红的血液从瓦伦丁的眼眶中汩汩流出，心脏的震颤越来越快，他的体温伴随着血液一并流向了大地。但是他仍能看见光明的右眼中，一个由光组成的人影渐渐成型。 光弯曲了，组成了她金黄色的长发，原本灰暗的天空此刻变得一尘不染，湛蓝比，让他想起了曾经网上见过的蓝宝石。一只鸟儿扇动着翅膀飞过，掉下一片羽毛空中晃悠着，划着弧，染上了一层淡淡的朦胧的光。周围一切的建筑物和人都消失了，只剩下一片碧绿的草原，瓦伦丁躺上面睁着眼，看着慢慢出现自己视界中的脸。 几缕金发拂上了他的脸庞，带着一丝温暖，像是它的主人一样。 瓦伦丁的愿望实现了，自己死亡之前看到了这位天使。虽然他知道这不过是因为大脑缺血产生的幻觉，但是这幻觉此刻却比真实，他甚至能感受到自己脑袋下枕住的大腿的柔软，感受到她的手自己头发中轻轻摩挲时的触感。 真的很美好，美好到他永远不想离开，永远不想醒来。 但是死神的镰刀再一次举起，瓦伦丁只能等待命运的收割。 至少这一次，他是笑容中死去的。 或者…… [I feel the pages turning] [感知这一切变幻得太快] [I see the dle burning down] [烛光燃尽] [Before my eyes] [就我眼前] [Before my wild eyes] [我惊恐的双眼面前] 死亡一样的安静。 经过一声巨大的枪响后，整个整合运动据点都陷入了沉默。论是那些已经被绑住的整合士兵，还是握着武器反抗Long-10小队进攻的士兵，还是刚刚人群中如鱼得水摧枯拉朽的邢一凰三人，此刻安静了下来。 互相作为敌人的他们突然产生了一种极为巧合的默契，都放下了手中的武器，将视移向刚刚发出巨响的位置，看着倒地上的瓦伊凡人和被锁链捆住仍没有扔掉转轮手铳的整合士兵静静地站原地。 “那是……安菲娅？” 一名被捆起来坐墙边的整合运动士兵撞了撞身旁跟他一样惨的伙伴，叫醒了这位仍被枪响震撼住的家伙。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似乎年龄很大。 “啊……好像是。”那名被撞的士兵抖了抖身体，反应过来回答。 “她怎么会有手铳？” “不知道。”年龄稍大一些的整合运动士兵放松身体，整个人像是一滩烂泥一样躺地上，面具下浑浊的双眼看着跪倒下的瓦伊凡人身旁如同雕塑一般的邢一凰，几缕青绿色的发丝从他的兜帽中漏了出来。 “你信神吗？” 他突然没有头脑地询问了自己的伙伴一句。 “不信。” 伙伴摇摇头。泰拉世界，信仰神明的除了喀兰和拉特兰之外，就只有阿戈尔的那群疯子了，其他国家或独立城邦的人极少拥有宗教信仰。 男人不再说话了，而是闭上眼睛轻声默念着什么。短暂的沉默之后，这个小小的整合运动据点再一次活泛了起来。只不过原本还有些斗志的整合运动士兵此刻却扔掉了手中的武器跟发了疯一样向外跑去，没有一个人选择继续反抗。而夜烟和暗锁也挥舞起手中的武器将那些人一个一个的拽了回来，统统绑住，两个人一起配合将那些俘虏扔向了一个比较偏僻的墙角。 跪地上的邢一凰仍然没有动作。她低着头，黑色的发丝像是瀑布一样垂了下去，让这些倒地上的俘虏也看不清她的脸，但他们却能明显的感觉到另一种东西这个据点中蔓延。 那种感觉就像是……刚刚收割了瓦伦丁的死神没有离开，而是转过身看向了场的所有人。 “这是什么东西？？” 男人身旁的整合运动士兵不停拖沓着双腿，脸上惊惧之色尽显。但很遗憾他被捆住了双手，身后是一堵墙，根本法后撤一步，只能面对缓慢袭来的死亡威胁。 那柄沾着血的镰刀被死神举了空中，慢慢地朝着众人挥去，不紧不慢。整合运动的士兵们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去奔跑，却始终跑不开镰刀挥舞的范围。 “神是仁慈的，祂总是会接受迷途知返的羔羊，论多晚。” 男人的口气变得有些神棍，对面前的死神熟视睹，还有闲心跟身旁的伙伴闲聊。 “那我该……该怎么办？” 士兵已经放弃治疗了。他身上绑着的绳子非常紧，根本挣不开，等待着的只有死亡。如果死亡之前向神祷能够被原谅的话，他还是愿意抓住这个可能会让自己灵魂上天堂的机会的。 死亡是逃不了的了，那就只能选一个坏结局中比较好的。 “来，跟我念。” 男人笑了，带着他发展的第一个信徒念出了那篇再熟悉不过的祷词。 哈哈哈你们猜这男人是谁 半小时前，龙门贫民窟。 相对于头两天安静得要死的贫民窟，今天的贫民窟难得的热闹了一回，就像当初整合运动刚打进龙门一样。大批大批的整合运动士兵列队前行，离开了他们盘踞的据点前往贫民窟与下城区的连接处去接应已经败退的同胞们。这场战斗整合运动已经输了，但他们还没有输得很难看，还是有机会可以逃离的——这当然是整合运动士兵们的一厢情愿。 但是黑蓑和龙门近卫局进入贫民窟之前，至少事情还是可以挽回的，让自己的损失降到最低。不过这并不代表没有损失，总会有一些跟大部队偏离方向的小队受到阻碍，就像现正巷子里疯狂逃窜的一名整合运动士兵，还有她身后跟凶神恶煞似的四个人。 “你跑！跑你马的东方明珠塔！跑！” 一名瓦伊凡人表情狰狞，紧紧的跟整合士兵的身后，双臂都摆出了残影，手中还握着一把德式长剑，口中叫嚣着极为正宗的炎国粗口。他的上方，一名穿着黑色风衣的兔子挥舞起手中的钩锁扔向正跑路的士兵，却被对方躲了过去。一只通体漆黑的猫蹲这名卡特斯人的肩头喵了一声，似乎嘲笑她的准头。 “喂你下来自己跑啊！” 暗锁收回钩子扔到一根粗大的树枝上荡了过去，再次拉近了她与整合士兵的距离。而化为猫型的夜烟两只前爪紧紧地抓住了暗锁的后背，愣是没有掉下来，她头上的女巫帽就像被胶水黏住了一样没有一点动作。 “他一直都这样吗？” 夜烟没有理会暗锁的抱怨，而是看向了不远处建筑物上跑酷的邢一凰。 “……” 对于夜烟的疑问，邢一凰没有回答，脚下发力腾空越过了一栋已经化为废墟的平房，成功的超过了地面上疯狂卡其脱离太的整合士兵。 “那看起来就是这样咯。” 虽然邢一凰没说话，但是夜烟也能够从对方有些尴尬的眼神中看到答案。 “嘿！” 看着已经从屋顶跳下的邢一凰，瓦伦丁朝着士兵的方向扔出了手里的长剑，成功的吸引了对方的注意力。而就他扭头看向天空中划着弧的长剑时，邢一凰像是猫一样声优雅地落地面上，对着面前的家伙伸出拳头。 “呃！” 这名倒霉的整合运动士兵的脸直接撞了邢一凰的拳头上，当场摔倒。但是她并没有放弃生的希望，而是使劲晃了晃脑袋双手支撑起上半身准备再一次跑路，结果那把长剑正正好好插了她的面前。 是邢一凰插的，瓦伦丁的准头还没那么好。 “你再跑啊……跑啊……” 瓦伦丁停下脚步站这名士兵的面前，大口的喘着粗气，虽然看着累但是脸上嚣张的表情没有丝毫的减少。 “呃……我现道歉还来得及吗？” 士兵举起了手，因为戴着面罩的缘故声音有些闷。这是一名整合运动的技术人员，就是游戏中常见的幽灵。只不过这名幽灵不像游戏中那样手缚鸡之力，她的战斗力还是挺强的，因为现实中的幽灵负责渗透敌人防的任务之外还有一个极为重要的任务…… 操控人机。 是的，游戏中的那些寒霜、威龙、爆翎人机大部分都是由幽灵来操控的，它们还没智能到能够自行选择敌人开火和行进路，所以这些技术人员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开人机玩，而真正需要它们去渗透敌人防获取情报的任务是非常少的。 除了游戏中出现的那些飞行天空中的人机外，这些幽灵还负责操控一些地面上乱跑的人机，就像是彩虹六号围攻里的小车一样，这也是他们获取敌人情报的重要途径。几分钟前，这名幽灵非常不幸地前进途中撞见了瓦伦丁等人，并且由此展开了一场追逐战。 追逐战刚开始的时候，这名幽灵可没像现这样被撵的这么惨。作为一名龙门本土被招安的整合运动成员，她对这个贫民窟里的街道小巷可谓是极为熟悉，闭着眼睛都能跑，瓦伦丁四人是被溜得团团转，她甚至还有时间放人机玩。 至于为什么瓦伦丁这么生气…… 因为这名幽灵放的是会放电的小车，而且她只对着瓦伦丁电。 毕竟邢一凰高处人机电不着，暗锁作为一名卡特斯人极为灵敏，她的钩子对小车也极具威胁，所以幽灵只能用电击小车去欺负欺负战场机动只有标准的瓦伦丁了。 可怜的小龙人都被电出了汤姆叫。 然后她就明白了一个道理：玩手机害人不浅。 她握着手机操控小车美滋滋地电着瓦伦丁的时候，邢一凰冷着脸从天而降，直接撞破了玻璃砸了幽灵的面前，吓得她把手机都丢了，都来不及捡撒腿就跑，路上扭七拐八愣是甩不开这名愤怒的母龙，直到刚刚自己被包围才有机会停下脚步休息休息。 “哈，刚才电我的时候咋没想到自己会有现这个下场啊？” 瓦伦丁奸笑一声，将长剑从地上拔出，伸出食指弹了下剑身，发出清脆的声响。幽灵的身体抖了抖，面具上的颜表情也变成了害怕。 “大家都是感染者……感染者是不会欺负感染者的！” “那你刚刚电我是什么意思啊！这会跟我讲感染者和平友爱大家庭？！” 瓦伦丁抬起手就是朝着幽灵的脑袋来了一巴掌。 “啊！我错啦！放过我吧！” 幽灵抱头蹲防。 “把你知道的都诉我们！不然下一次打你的就不是巴掌是长剑了！” 瓦伦丁把剑刺她的面前高声威胁，成功的一个哭啼啼的幽灵妹子口中得到了关于整合运动的一些情报。将一些有用的情报汇报给凯尔希之后，他们就把这名幽灵给五花大绑做好标记扔到了一个房间里，给龙门近卫局发了消息。紧接着，瓦伦丁一行人就来到了这个防守空虚的整合运动据点，遇到了一个拿着转轮手铳的士兵，再一次失去了生命。 原本这只是一次很简单的任务而已，真的很简单。 但是你永远不知道命运会哪给你挖个坑，坑有多深，坑里有没有地刺，刺上有没有沾奥利给。 希望人没事 整个据点已经清空了，所有人都被夜烟和暗锁俘虏，除了几个跑得快的。那些被绑起来的人被她们关了一间上锁的房间里，防止这些人逃跑的同时也避了邢一凰发疯误伤的可能性。除了那个杀害了瓦伦丁的凶手——她依然停留邢一凰的身旁，只不过不再站着了，而是跪地上，身体不停地颤抖着，手中的转轮手枪也掉了地上，掉了瓦伦丁的脚边。 这个世界存着名为气势的东西，这名士兵从邢一凰身上散发出来的形威压感受到了没有尽头的绝望。 她死定了，除非有奇迹发生。 其实这名士兵一开始也只是为了活命才会开枪的，因为瓦伦丁朝她举起了手中的长剑。但是如果她的神经没有那么紧绷的话，她的眼睛是能够看到那把长剑并没有开刃。 瓦伦丁没有想杀她的意思。 但是她却杀了瓦伦丁。 夜烟和暗锁没有靠近邢一凰，而是远远地站着，握着手中的武器。夜烟掏出了自己配置的药水，暗锁握紧了手中的钩锁。短短两个月时间的相处中，她们能明白瓦伦丁对邢一凰的重要性，也明白邢一凰的战斗力有多恐怖。 但是她也不能就这样离开，所以只能远远的看着做出最坏的准备。 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邢一凰终于是动起来了。她缓慢地起身，转身看向跪自己面前的整合运动士兵，握紧了拳头。暗锁和夜烟叹息一声，闭上了眼。 跪地上的士兵看着邢一凰脸上已经干涸的泪痕，眼神已经没有了高光。她闭上了眼，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是历史诉所有人，绝境之中，总有希望。 一只手，握住了邢一凰的手腕，制止了她的动作。 “哎，别急啊。” 同样的，历史也诉了我们，福不双至，祸不单行。 第六十六章 整合运动中的贵族 “眼睛疼。” 纯黑的空间中，绝对平坦的地面上。银白色的地平缓和温柔地向外散发着白色的光点，天使与龙天空中翱翔。瓦伦丁盘腿坐地上，左手捂住自己刚刚中了一枪的眼睛，抬起头用剩下的右眼看着天空上跳跃的雷电和圣光，嘴角带着浅浅的笑。 “行了把手放下吧，你眼睛早就没事了。”角徵羽坐他的对面打了个哈欠，头顶的猫耳抖了抖。 精神空间跟现实世界是不一样的，尤其是身体方面。就像曾经那么多次死亡边缘大鹏展翅一样，只要一来到这里瓦伦丁身上的伤口就消失得影踪，虽然现实中依然是那个样子，但至少这里不会感觉到痛苦。至于刚刚他所说的眼睛疼，角徵羽可以很肯定的认为是治愈眼球的伤口后留下的后遗症，杯弓蛇影。 毕竟他没看见从瓦伦丁手指缝里流出来的血，那只小龙人的脸上也像这片空间一样干净。而且如果真的把自己现实受到的伤给带到精神空间里了，就像上次吃源石一样，那现坐他面前的就不该是自己而是那个整天天上骑龙飞翔的天使了。 估计那头龙也会下来对着他的主人来一发治愈电流炮，顺带嫌弃瓦伦丁几句。 典型的傲…… 吼——！ 天空中扇动着翅膀的深蓝飞龙似乎注意到了什么，扭头看向地面上坐着的那两个人的方向，张开了血盆大口。天空中，一道极为粗壮的雷霆闪过，紧接着到来的就是震耳欲聋的龙吼声。 瓦伦丁背后灵专属龙吼，分贝+200，附带闪电特效。 虽然自己很怕角徵羽，但是吼两声涨涨气势还是要的，毕竟是龙嘛。 都爱面子。 圣光拉斐尔察觉到了深蓝飞龙的情绪变化，低下身子轻轻抚摸着他脖颈上的鳞片，就像曾经她摩挲瓦伦丁的头发一样。几乎是一瞬间，飞龙心中的火气就消失了，细长的脖子微微抬起扭动着，喉咙里的声音也不再刺耳，变成了像是小猫一样的呼噜呼噜声。 角徵羽心中对兵刃天使竖起了大拇指，同时也明白了为什么邢一凰会输的那么惨了。 “以后多练习练习，受到致命伤前先把痛觉神经给关了就没事了。” 虽然心里想的是如何让自己这个有些憨批的代理人赶紧快进到魏文帝模式，但是嘴上角徵羽依旧能跟他正常的对话。 他手里还有好多邢一凰股没抛售呢，要是这货真的开窍了第一次找了拉斐尔咋办？ “那样岂不是法让我准确的掌握自身的状况？”瓦伦丁放下了捂住左眼的手，露出了他淡红色的眼眸。 跟雷蛇几乎一模一样，很漂亮，也没有伤。 角徵羽明白瓦伦丁说的是什么意思。痛觉这个东西其实有很多人都觉得没什么存的必要，毕竟“疼”这个令人崩溃的反馈所有人都不喜欢，尤其是那些极其讨厌打针的小孩子们。但实际上这种感觉是非常有用的，先不说那些高深的医学知识，就光预警这一个功能就足以让这个痛觉神经数百万年的人类进化史中不会被淘汰掉。 疼痛能够让人明白什么东西是危险的从而状况不可挽回之前避开它们，如果没有痛觉，那睡个觉都有可能把自己的胳膊给睡截肢。 “你笨啊，又不是让你一直关着。”角徵羽抬起手轻轻叩了下瓦伦丁的脑袋，身后的尾巴甩了甩。 “而且你的源石技艺现也变强不是吗？就刚刚那一枪放曾经你现就该坐这里一脸惨淡的跟我谈论死了之后该咋样咋样了，而不是现还能心情愉快的聊天。” 两年前巴特摩尔，瓦伦丁就曾受过一次致命伤，电锯直接锯开了他的后背，伤口深可见骨。他精神空间中被角徵羽的语言一拳拳的打心上，最终久违地找回了愤怒的滋味，用手中的刀第一次主动的这个世界开辟出生存下去的道路。 现呢？瓦伦丁的眼睛中了一枪，弹药碎裂冲进了他的颅腔内，离死就差那么一毫米。但是一瞬间他体内的源石技艺就起了反应，眼部的细胞开始大量增殖，眼眶内神经的排异反应也开始运转，直接将嵌进肉里的弹头碎片挤出体外，紧接着就是一颗全新眼球的生成，整个过程只用了不到一分钟时间，眼球恢复原样后瓦伦丁都没反应过来依旧躺地上干瞪着右眼装死，差点让邢一凰把那个开枪的凶手给一拳锤死了。 如果瓦伦丁醒的晚一些，估计就能看到邢一凰跪地上抡着拳头砸脑袋的血腥场面了。 “对哦，还有刚刚我看到的东西。” 听完角徵羽的话瓦伦丁又想起了刚刚自己眼睛被爆掉之前看到的东西。 还有那句“你看到了什么？” “这是你说的吗？” 角徵羽知道自己问什么，瓦伦丁也没多说，就是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只是表情有些怪，感觉像是说对面这个家伙脑子有问题一样。 “不是，应该是你的潜意识给你发的信息。” 角徵羽晃晃脑袋。 “其实这种功能你进入阿米娅的死亡空间里就已经被开发出来了。那个空间就像是一个催化剂，虽然你不知道怎么使，就好像化学实验里跟个狒狒一样拿着催化剂对着试管大吼大叫赶紧TM给我反应一样，但是呢这个催化剂还是有一些东西‘掉’进试管里了，让你的能力发生了反应。” 跟瓦伦丁的那个动作一样，角徵羽这句话也有意意的嘲讽了对方一句。 “只不过反应太慢了，就加快了一点点点点而已，慢到你法察觉，也就是刚刚被死亡威胁的时候突然来了个爆发，你就看见了成果。” “压力即动力，手都可以触碰到的死亡永远是最佳的动力来源。” “那么……” 瓦伦丁眯起眼睛，眉头紧锁。他想刚刚眼球被爆掉前的一瞬间看到的景象。硕大如西瓜的火球，近咫尺几乎占据了全部视野的源石蚀刻弹头，还有…… 还有开枪者脸上的表情，她战栗且疯狂上扬的嘴角，死死盯着自己的眼睛，额头上渗出来的汗水，不断加速的心跳，每一处都说明这个家伙的恐惧和畅快。 “我竟然能看到她脸上的笑容？还有她的眼睛？虽然笑但是眼睛就像是见了恶鬼一样充满恐怖……整个人的表情就像是被我吓得不轻都快疯了突然想起自己有枪能杀人后就真疯了的样子。” 瓦伦丁突然想起了他看过的一些恐怖游戏的实况，整体上就是主角整个流程被鬼追着打，到最后拿到枪心情终于崩溃了转身对着鬼就是砰砰砰，结果最后发现杀的是自己家人的狗血剧情。 “现想想这个家伙竟然这么恨我，我不就是拿着长剑抡倒了一个整合哨兵嘛，长剑也没开刃，地上都没溅上血，至于那么大反应嘛。” 瓦伦丁觉得自己很委屈。 “她要是手段不绝一些估计都走不出切城，你让乌萨斯三熊离开学校后那所学校发生了什么你不会想知道的。” 角徵羽对比了一下这个世界与明日方舟主剧情，拉出了几个跟主剧情相悖的点，其中一个剧情里就有乌萨斯三熊。 这个瓦伦丁所的世界，乌萨斯三熊没碰见另外三熊，她们也没经历那场泯灭人性的校园大逃杀，这一切都是因为那天瓦伦丁的一个命令。 也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早露烈夏苦艾还会不会跟凛冬古米真理产生交集…… 但至少目前来看，这三头熊没有经历那场大逃杀，心理也很健康，算是一个很好的发展了。 “但很可惜她今天要栽我的手上。” 瓦伦丁揉了揉眼睛，那颗子弹命中自己左眼的痛感似乎还没有散去。 “所以，我刚刚看到的东西，其实跟阿米娅能够心的能力差不多？我也能看到别人的情绪了？” 这倒是一个好的发展，就是这个能力的获得条件有些难受，得死一次。 “差不多，只不过你的能力还是没追上阿米娅。她不仅能够看到别人的情绪，还能感觉得到，进行操控。” “而且不仅仅是情绪，你也说了，是心。” 纤细的手指点瓦伦丁的胸口上，他低下头看着角徵羽伸过来的手，感觉有些暧昧。 “别想太多。” “好。” 瞬间破功。 “我的源石技艺还真是神奇，一开始是个医疗术士，现又变成了个神棍？真有意思。” 瓦伦丁捏着自己的下巴，眼睛盯着角徵羽的脸，尝试找回刚刚他看到射击者情绪时的感觉。就像是走路一样，很快他就拽住了虚空中的那条，角徵羽的脸也发生了变化。 他的嘴角开始上扬，下巴缓缓抬起，看着瓦伦丁的眼睛里充满了傲慢，整个人以一副居高临下的目光俯视着面前的小龙人。 “干。” 瓦伦丁赶紧关闭了自己的万花筒，对着面前呵呵笑的角徵羽竖起中指。 “该出去了。” 他转了转眼球，站起身。 “对人家温柔点，好歹是个漂亮姑娘。” 角徵羽依旧坐原地，只是对着瓦伦丁挥了挥手。 “她要是没开那一枪我绝对会很温柔的把她打晕然后五花大绑扔小黑屋里等近卫局过来收人，如果是正常的环境碰见她的话我也许还会扭头看两眼。” 虽然刚刚瓦伦丁看到的那张脸颜艺很精彩，但不能否认这名射击者的颜值，绝对是超过了平均值的，比大街上走的那些被生活压得喘不过气来的普通女孩子要强上不少。 “但是现，我改主意了。” 瓦伦丁突然想起了一个很有趣的玩法，紧张刺激到爆。 “你这里可以提供租借服务吗？” 他看着角徵羽突然问了一句。 “有源石赚，为啥不提供？” 角徵羽奸商本质暴露遗。 “……” 瓦伦丁想了想，觉得自己还是选择一个其他的玩法比较好。 “放心，很便宜的，租借又不是买，价格特别低，一点点源石碎屑就行。” 角徵羽手中出现了一颗很小的至纯源石。这是那天瓦伦丁吃下去的源石聚合体，被角徵羽提纯成了至纯源石，非常漂亮。因为买了一个能力以及一把枪的缘故，这颗源石的大小已经变为了原来的一半。他手指伸长，指甲瞬间长成了一把利刃，对着源石就是一划，一点碎屑落了手中。 “你要的东西给你放那姑娘的武器环里了，还有一些配套产品。” 虽然角徵羽是个奸商，但是他的服务还是极其专业的，速度快到不敢想象。 “祝您玩的愉快。” 看着身影渐渐变得透明的瓦伦丁，角徵羽站起身微微鞠躬，将一名尽职奸商的道德准则进行到底。 欢乐时光就要开始了 龙门，贫民窟，整合运动据点。 这是一个封闭的房间，窗户紧闭，不露一丝光亮。房内只有一个白炽灯亮着，挂半空中微微晃动着，发出有些昏暗的光。房间内的装饰很简单，墙上贴着几章海报，上面写着整合运动的标语，除此之外就只有一个钟表。家具也跟这些装饰一样，只有一张桌子和两张椅子，其中一张椅子还是瓦伦丁从其他房间里搬过来的，现他就坐那张椅子上面翘着二郎腿，把脚搭桌子上，表情动作都极为嚣张。另一张椅子放桌子的另一面，瓦伦丁的对面，上面坐着的是刚刚拿着手枪射击瓦伦丁的整合士兵，手和脚都被绑了一起，却没有任何挣脱的动作，看起来极为安静。 这名士兵的手和脚虽然被绑起来了，但并没有跟椅子绑一起，所以一些基础的行动还是可以的。但是现她却没有任何的动作，只是坐那眼睛通过面具上的两个小孔静静地看着瓦伦丁，这让他有些困惑。 不过也所谓，不反抗正好，也省了很多事。 士兵不说话，瓦伦丁也没说话，只是将搭桌子上的脚放了下来，拉了下自己的椅子，让自己距离桌子更近一些。钟表滴滴哒哒地走着，成了这个寂静的房间里唯一的声音。 “这把铳，还有子弹，是怎么来的？” 瓦伦丁拿起放桌上的一颗源石子弹细细端详着，打破了这片宁静。昏暗的灯光下，这颗子弹光滑的弹壳反射出橙黄色的光芒，也让他看清了这颗子弹的模样。 跟他曾见过的拉斐尔的守护铳子弹不同，这把转轮使用的子弹很特殊，外观上一眼就能跟其他子弹看出差别——没有弹头。 或者说，弹头被埋了弹壳内。 子弹大约有4厘米长，整体呈橙黄色，跟地球的黄铜壳子弹没什么两样。虽然弹头被埋了弹壳内，瓦伦丁也能通过光看到里面的情况，那颗弹头也是泰拉世界的子弹跟地球的子弹最大的区别。地球的子弹跟弹壳一样，由金属构成，有些特殊的子弹类型还会弹头的材质上下功夫，但终究还是金属。 而这颗源石子弹不同，它的弹头是一颗源石，或者说，一颗掺杂着源石碎屑的金属弹头。就跟掺杂了源石颗粒后硬度韧度大增的城墙一样，弹头里添加源石也能增强这颗子弹的威力，而且添加的源石成分越多，这颗子弹的威力也就越强。拉斐尔曾给瓦伦丁讲述过子弹的种类，那些单纯的使用金属弹头的子弹是最便宜的，威力对于普通人来说够用，但是遇到一些比较厚的装甲或者使用源石技艺的屏障来说就有些困难了，而添加了源石碎屑的弹头硬度和韧度上来说比普通金属子弹要强上不少，对装甲也有更好的穿透力。至于那些源石蚀刻子弹则是最高级的子弹，对物理装甲和源石技艺的屏障都有很强的穿透力，相当于地球上的穿甲弹，杰西卡的手铳用的就是这种子弹。 但是这种子弹也是有缺点的，就是贵。而且，强度过高的弹头对膛也有很大的伤害，相对于那些使用普通子弹的铳械，一直使用源石蚀刻子弹的铳械寿命要短几百发或几千发不等，这也是为什么源石蚀刻子弹只能富人的玩具的原因。 子弹贵，铳械更贵，这俩结合起来那就是烧钱。 同时，源石蚀刻子弹也有着跟地球上的穿甲弹一样的问题，就是面对甲人员效果并不好。这是穿甲弹，专门用来对付防弹衣的，而对上没有防弹衣的敌人源石蚀刻子弹的下场就只有一个： 过穿。 但子弹终究是子弹，还是会打死人的，只不过就是过穿容易误伤辜路人而已…… 嘛，反正用这种子弹的都是有钱人，医疗还是赔得起的，对吧？ 那么，这颗埋头弹的弹头是普通子弹还是源石蚀刻子弹呢？瓦伦丁不清楚，因为当时拉斐尔也没诉他该怎么分辨这几种子弹，她也只是简单说了几句。不过根据这弹头反射的光来看，里面含有的源石成分不少。 毕竟源石是很漂亮的，反射的光也比普通的金属要亮眼。 至于那把转轮，瓦伦丁一开始看到的时候并不认识，但是搞清楚这些子弹之后，他也知道它地球的原型是什么了。 跟这颗历史久远的子弹不同，这把转轮手铳的外表并没有留下时间的痕迹。不过相较于S&W.500这种新世界的转轮来说，这把转轮更像是老人换上了新的衣服，返老还童了。 手铳整体呈黑色，枪管上方也多了两条长长的凹槽，虽然并不像曾经角徵羽手中的那把S&W.500左轮改型那么棱角分明，但也并不圆润。手铳的握柄也是黑色的，但是两侧的贴片却是白色的，握手中感觉并不粗糙，很光滑温润，像是一种玉石，或者象牙。瓦伦丁不知道这手铳握柄上的贴片是什么材质，但他能确定绝对不便宜。 整体来说，这把铳已经去除了它一开始的老气，换上了一副全新的皮囊，以一个全新的面目来面对这个日新月异的世界。哪怕它的内心已经老去，但是性能依旧优秀。 那颗子弹地球的原型是7.62*38mmR纳甘比赛弹，而转轮手铳地球的原型则是苏联TOZ-36转轮运动手枪。而这把TOZ-36的原型则是久负盛名的纳甘M1895转轮手枪。 只不过相对于原型TOZ-36的枪管长度和握柄长度，这把转轮手铳更迷你一些，看起来像是TOZ-36的“指挥员”型一样，虽然TOZ-36并没有“指挥员”型。而且这把手铳还用上了看起来极为珍贵的贴片，说它是一把荣誉武器也不为过。 就是不知道这把手铳的主人究竟是因为战功获得了这把武器还是单纯的因为钱多买的。 “这把手铳是我父亲的，他跑了。为了保命，我带走了它，还有那些子弹。” 这位一直沉默的整合运动士兵终于开口说话了，音调很平静，似乎长时间的沉默已经让她把心情给调整过来了。 “贵族？” 瓦伦丁把玩着手里的转轮手铳，将它的弹巢甩了出来。 嗯，跟地球上的转轮手枪没啥两样。 “对。” 士兵点点头，坦然承认了这个事实。 “贵族不都提前跑了么？你作为贵族子女，没有跟他们一起走？” 一想起那些切城政府的工作人员他就来气。 “正统贵族里只有一些身居高位的人提前走掉了，他们甚至没有通知我们。那天撤离的大部分都是服役贵族，我们也没发现什么异样，直到整合运动攻陷了切城。我的父亲不过是名子爵，这座城市里的位置不高不低，并不重要。” 士兵的声音死气沉沉。 “那个时候我还学校里，我的父亲没有来接我，一直到现。” “我跑出去之后回到了家，但是那里已经一片狼藉。大部分值钱的东西都没了。但是幸好，他们没有找到这把铳。我带上了它，准备离开这个地狱，却碰见了天灾。” 火焰与源石从天空坠落，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硫磺味和血腥味，耳边环绕着爆炸声和惨叫声。安菲娅握紧了手中的铳，走上了自己选择的生路。 第六十七章 安菲娅的回忆 “把衣服脱了。” 瓦伦丁坐椅子上把玩着那把转轮手铳，声音稀松平常。就好像自己说了一句类似“把杯子递给我”、“把灯关上”这样的话一样，他并没有感觉到这几个字这个环境里有什么不妥。 但是很快，他还是察觉到了空气中突然出现的尴尬。瓦伦丁抬起头，直视着面前这名士兵的脸。那副白色的面具下，她的眼睛里带着一丝浅浅的惊讶，但很快就恢复了一开始的淡定，像是一潭死水一样，似乎她已经想到自己会有这种下场。 “我的意思是，”瓦伦丁放下了手铳，指了指士兵脸上的面具。“脱下你的面具、长袍还有防刺服。” 这种环境下说出那种话确实是挺容易被误解的…… “这个样子听你讲故事感觉声音挺闷的，而且你都不觉得热吗？” 瓦伦丁指了指自己身后那扇被关上的窗户。 “其实你可以把窗户打开的。” 这是安菲娅内心的真实想法，但是她并没有说出口，而是举起了自己的双手。她的手腕处，一条如蛇一般的绳子紧紧地缠一起，和那跟脚踝处的绳子一样将她的自由限制了这片狭小空间中。 意思很简单，我脱不了。 要不你来？ …… “那跟绳子是活结，看着紧，一用力就松开了，根本没有任何效果。” 瓦伦丁又拿起了那把手铳，将弹巢甩了出来，左手不停地摩挲弹巢，让它转了起来发出哒哒哒的声响。关于绳子的事是他特意让邢一凰这么绑住安菲娅的，目的就是为了试探这个家伙。虽然安菲娅对着他的眼睛来了一枪，但是瓦伦丁并不想因为这个事杀了她，不仅仅是因为对方长得漂亮就开始用第二大脑开始思考，还因为他感觉这姑娘身上绝对有着秘密。 子弹没有命中他的眼睛之前，瓦伦丁透视到安菲娅的脸庞时就觉得这姑娘不是一般人，更不要说她手里还拿着一把手铳。一个乌萨斯人拿着一把手铳而且还会使用，你会想到几种可能性？ 富商或者贵族，没有其他的可能性了。 当然，军人也有可能。不过就这姑娘的体格来看，瓦伦丁更相信她是一个家里壕到可以买铳械的军事爱好者。 虽然那两年瓦伦丁一直处摸鱼状态，但是他对商界和政界的一些东西还是了解的。切尔诺伯格的富商一般都跟那些贵族有关系，而且是正统贵族不是服役贵族，他们大部分人都是乌萨斯统治阶级的忠实走狗，那群最早撤离的人里面也有一些富人，这个时候整合运动里突然出现一名可能是富人子女的家伙就很可疑了。 如果是贵族，那就更不用说了，里面绝对有事。安菲娅的背后可能不仅仅是一个贵族子女末日求生的故事，甚至可能会牵连到乌萨斯服役贵族与正统贵族之间的战争。 瓦伦丁相信，将切尔诺伯格拱手让给整合运动这件事绝对跟乌萨斯帝国脱不了干系，至今乌萨斯官方对这场暴动连个屁都不放就是绝佳的证明。那么，一个统治阶级被分割成两派的国家，他们会这件事上统一意见么？ 不见得。 除非这件事能给一整个国家都带来足够丰厚的回报。 不过，就现他从安菲娅口中得到的信息来看，这场暴乱也许真的是乌萨斯两方势力默许的，那个正统贵族和服役贵族都撤走了就是证明。 至于类似安菲娅父母这种不怎么重要的贵族……估计是正统贵族一方做出的牺牲。虽然大的目标已经定下了，但是阶级敌人终究是阶级敌人，保证一致对外的情况下，搞搞不损害根基的内斗还是可以的。 于是，一些地位不高的正统贵族就给留下来了，成了整合运动暴乱的牺牲品，安菲娅就是这场牺牲的受害者。 那么，究竟是什么事能够让乌萨斯统治阶级暂且放下内斗，握手言和呢？ 能够让一整个国家都受益的事…… 除了战争，瓦伦丁想不到其他任何一个可能。 但是说到战争…… 你们会相信乌萨斯这么一个老牌军事强国会做出暗中扶持整合运动这么个感染者组织去攻打其他国家这样的蠢事吗？ 而且还先手把自己国家的一个城市给献祭了？ 没人信，瓦伦丁也不信。 总结下来就是乌萨斯想要利用整合运动来达成“对外战争”这一目的，通过这场战争去获得大量的财富。而且通过整合运动的行动来看，乌萨斯的目标很有可能是炎国。 但是，乌萨斯和炎国开战的这一事实达成前，还有一个重要的条件没有实现。 战争借口。 但是这个战争借口…… 瓦伦丁是真的想不到整合运动有什么能让乌萨斯拿来当他们对炎国的战争借口。 “我们发现你家有恐怖分子肆虐，所以我们派军队来帮你们剿灭恐怖分子了。” 这种睁眼说瞎话的战争借口估计泰拉世界里只有哥伦比亚才会用。 啪。 瓦伦丁右手猛地一甩，转轮手铳的弹巢瞬间回归原位，金属部件卡一起发出了清脆的声响。他放下手铳，停止了自己九转十八弯的思考。 论乌萨斯究竟想要通过整合运动获得什么，现整合运动这个组织已经不可避的进入了颓势，而且很难再一次兴起。胜利的曙光已经出现了地平，接下来只要等太阳升起就好了。 至于乌萨斯的那个阴谋，瓦伦丁想不到，也不想再去思考了。他不过是一个罗德岛的员工而已，生活这个世界的制度底层，那些国家层面的事他有什么好关心的？ 虽然身上有个拯救世界的任务，但那也得自己有能力去拯救。自己真正变强之前，还不如好好地完成罗德岛自己的活。 他将手铳放到桌子上，旁边就是那几颗埋头弹，还有安菲娅脱下来的长袍和面具。看起来瓦伦丁思考人生的时候这位贵族小姐并没有试图逃跑什么的，而是乖乖的完成了对方交给她的任务，这倒是让瓦伦丁很满意。 瓦伦丁抬起头，直视着对方的面孔，仔细端详着这位乌萨斯的贵族小姐。切尔诺伯格时，帮派和公司的大小事务都交给了列昂尼德来处理，他主要负责的是谈判破裂时准备攻坚的活，那些贵族高官什么的基本没见过，这些贵族子女也是一个都不认识。以前地球时，贵族那是只存于书本中和电视上的存，现有了一个近距离观察这些生来就是后浪的人的机会，他自然是不会放过。 跟瓦伦丁想象的一样，除去高挑挺拔的身材和颜值出众的脸蛋，安菲娅作为一名少女她身上的气质跟他以前所见过的那些女孩都不一样，带着一股从骨子里浸出来的高贵和优雅。论是邢一凰还是拉斐尔，瓦伦丁都不会觉得对方是一名养尊处优的女孩，而安菲娅给他的第一感觉就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她裸露外的肌肤，身体上的曲，柔顺的长发还有美丽的眼睛、鼻梁、嘴唇……都诉瓦伦丁一个消息： 这个女孩，很珍贵。 她就该生活一个充满了各种名贵装饰的大房子里，有着数十名专业的女仆伺候她的生活，从会说话开始就受到极为优良的教育，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都会经过训练，逐渐长成为一名八面玲珑喜好戏剧或者插花的淑女。如果没有这场暴乱，安菲娅可能会一直就这样安静的生活下去，活她的贵族小圈子里，未来的某一天邂逅一位跟她一样受过良好教育的贵族少爷，谈一场罗曼蒂克的恋爱，举办一场盛大的婚礼，相夫教子，直至老去，死亡。 但是现，那双本该跟拉斐尔一样美丽的眼睛中，瓦伦丁除了看见贵族的优雅和谦逊之外，还有一丝疲惫和疯狂。 就像是一颗干净珍贵的蓝宝石，突然染上了血一样突兀。 “你很美。” 瓦伦丁看着安菲娅眼睛，给出了自己的评价。 需其他的赞美，这三个字就以足够。 …… 让瓦伦丁夸自己女朋友他都想不出来几个词，现又让他去夸一个陌生女孩，他能怎么说？ 这就够了嘛。 “谢谢。” 安菲娅简单扯了扯嘴角，瓦伦丁眼中就跟苦笑一样。 “跟拉斐尔医生比起来，我还是相形见绌。” 嗯？ 瓦伦丁脑袋上蹦出了几个小问号。 “你认识拉斐尔？” “当然认识。”安菲娅脸上的笑容终于不是苦笑了，眼神中也带了点憧憬。 “她的美丽我永远都不会忘记。” 嚯，拉斐尔是切尔诺伯格一群小伙子的梦中情人这事瓦伦丁明白，当初印有纸片人版拉斐尔形象的海报就是他负责印刷售卖的，卖出去不少。反正拉斐尔本人是自己的，那些人爱咋想咋想，他也管不着，但是这姐姐还有迷妹就着实让他有些意外了。 难道这姑娘也是个蕾丝？ “那你认识我吗？” 瓦伦丁把手放桌子上，上半身向前倾斜，拉进自己与安菲娅的距离，眼神中带了些期待。作为一名男性，谁不想让自己被女孩子记心里啊，更何况还是漂亮的女孩子，这也能侧面说明了…… “不认识。” 自己的魅力。 淦。 瓦伦丁很想一脑袋倒桌子上，但是现他是审讯者，是强势的一方，那样做会让他本就稀缺的威严彻底消失不见。所以，瓦伦丁强忍着吐血的冲动，继续跟安菲娅聊了下去。 “我叫瓦伦丁，这个名字你该听说过吧？” 那场黑帮战争切城绝对是十年难遇的大事件，瓦伦丁的名字也是这个时候被大民众所熟知，变得跟列昂尼德一样家喻户晓，恶名远扬。 “这个记得。” 安菲娅点点头。 “原来你就是那个切城公敌。” 她的声音带了丝寒气。 沃↑特↓发→…… “我怎么就公敌了？我也没做啥伤天害理的事啊？还帮切城处理掉了四个黑帮，咆哮者管理下的灰色地带虽然说不能有多和平吧，但也比以前好的多了，为啥我还是这么招你们恨啊？” 回想那两年做的事，谦虚点说，瓦伦丁绝对不是坏人，就是头顶带着的帽子有些歪。如果一一列举他切城做的事情的话，他倒是被称为一个好人。帮派改革运动让一大帮迷途青年走回正轨，新建设的工厂为切城提供了大量的工作岗位，黑帮战争过程中虽然犯罪率提升了，但是战争结束后因为是咆哮者一家独大的缘故，切尔诺伯格的犯罪率反而来了个直滑坡。 总结来看，说是人民的好公仆都不为过，至少比切城政府那些人办的实事更多。 “整合运动入侵的前几个月，切城到处都是你和拉斐尔的传闻，成为切城人的公敌并不奇怪。” “我的意思是，感情上的那种。” 看着有些上头的瓦伦丁，安菲娅赶紧解释。她现已经不像一开始那样看待这个罗德岛干员了，心里放松了很多，全都是因为瓦伦丁的这个身份以及这个名字切城的传闻。 传闻中，瓦伦丁虽然仍是跟黑帮紧密联系一起，但是有很多都是正面的描述，就好像电影教父里面角色的维托·唐·科莱昂一样，那些负面消息影响不了人们对他的正面评价。 而且，瓦伦丁做过的那些事，都是被人们看眼中的。 “……” 瓦伦丁盯着这个拉斐尔的迷妹，久久说不出话来。 安菲娅露出一个尴尬且不失礼貌的微笑。 “好吧我们跳过怀旧环节，继续下一个问题。” 瓦伦丁轻拍了下桌子，又拿起了那把转轮手铳，把玩着手铳的弹巢。 “你说你带着这把手铳准备逃离切城，那又是怎么加入了整合运动？” 这是瓦伦丁最不明白的地方。按理说，这个贵族女孩的下场只有两个，要么拿着手铳一路有惊险的跑出切城，随便去龙门或是那里，都不会待切尔诺伯格；要么是跑路过程中被整合运动发现，惨死街头。 毕竟安菲娅有一个贵族子女的头衔，而整合运动最恨的，就是那些高高上的贵族。现一个落单的贵族女孩瑟瑟发抖的进入了他们攻占的城市内，那么整合运动的第一反应肯定就是思考这个女孩去掉头之后能给自己带来的多少蛋白质或者是不是鸡肉味嘎嘣脆了。 但是安菲娅却走出了一条未曾设想的道路，拿着手铳以贵族的身份加入了整合运动，而且还是整合运动攻打龙门的一员，看起来是完全适应了这个恐怖组织的生活，瓦伦丁都像不出她是怎么做到的。 “说来话长。” “那就捡重要的说。” 安菲娅看了一眼瓦伦丁手里的转轮手铳，放松了身体靠椅背上。 “那是……我也记不清那天是什么日子。” “我只知道我拿起手铳准备离开的时候，看到了自己难以遗忘的画面。” 整合运动的改变 如果你问我整合运动是一群什么人，我会毫不犹豫的诉你他们是一群暴徒。而正是因为他们是一群暴徒，我才会这个场景的记忆如此之深。 因为我这群疯狂的暴徒里，看到了理性的希望。 我从学校逃出来的时候第一次天灾已经结束了，但是天空依旧是火红色的，漂浮着厚厚的乌云，似乎那乌云的上面是一片由火组成的天空。我很幸运，从学校里逃出来之后没有碰到整合运动，一路有惊险的回到了家。 家里什么值钱的东西都没了，破破烂烂的。门和窗户都被毁了，任何一个正常人都能进入到我的家里面进行洗劫，如果他们还能找到什么东西的话。看着一片狼藉的家我并没有多惊讶，也没有崩溃，因为这是我所能想象到的最正常不过的结果。我长久以来受到的教育这个时候立功了，它让我压制住了自己心底的情绪，让我能够理性的去思考现的情况，从而做出正确的判断。 我想起了自己家里有一把藏金库里的武器，一把手铳。 作为一名贵族子女，格斗训练其实是我的课程表之中的。但那不过是做做样子而已，或者说是强身健体，让自己一直保持一个良好的体型，学到的东西并不能真的用于格斗，所以这把手铳就是我活下去的希望。很幸运，我打开了那个金库，父亲没有把手铳带走，它还好好的躺盒子里，跟那些赤金和钻石一起。我很疑惑为什么父亲没有离开的时候带走这些贵重物品，但是外面传来的声音已经不容我继续思考下去了。整合运动的嘈杂声由远及近，这代表着危险的降临。我将子弹都装进弹巢里，笨拙地拉开保险，尽量安静且快速的离开了自己的家。 我很明白自己并不是一个合格的潜入者，逃离的时候地面上留下了自己的脚印。但我没有关上那个金库，希望里面的贵重物品能够让这些暴徒视我不小心留下来的信息。 事实证明钱是万能的，它们能买来生命，至少我的这条命是那些赤金给救的。这个已经没有了秩序的城市，金钱就是一堆废纸，但那些暴徒还是被赤金反射的黄色光芒给唬住了眼睛，让他们忽视了地面上突兀的脚印，我也能安全的离开。但就我朝着记忆中的城门走去的时候，一个奇怪的场景突然引入了我的眼帘，让我停下了脚步，站原地呆呆地看着那里。 哦当然，我是站掩体后面的，不然我很有可能就会跟那些人一样了。至于我看到的场景…… 那是一座刑场。 一座整合运动处决整合运动的刑场。 第六十八章 迷茫的感染者们 “很抱歉打断你的回忆。” 瓦伦丁低着头，右手握着转轮手铳，左手手掌盖住了手铳的枪口，做出一个“停一下”的手势。安菲娅收回了思绪，眼中再一次出现了高光，直视着眼前的男人。 “你说，你看到了一座整合运动处决整合运动的刑场？” 瓦伦丁盯着女孩漂亮的眼睛，丝毫不掩饰自己眼中的疑问。他的笑容扭曲的有些夸张，眉毛也高高抬起，看起来像是一个小丑。 同样的，这也说明了安菲娅这句话对瓦伦丁的冲击力有多大。 整合运动处决整合运动…… “你确定没看错？” 瓦伦丁挥舞着自己的手臂，安菲娅坐椅子上，目光被对方手中的转轮手铳给吸引了过去，身体也微微晃动着，似乎很怕那把手铳走火伤到自己。 毕竟只是一个第一次摸到铳的小姑娘，对手铳这种杀人的东西感到害怕也是正常的，担心它走火也是。作为一把转轮手铳，还是单动式转轮手铳，这把TOZ-36走火的概率可以说是零。 除非有什么意外能够压下需要足够力量才能压动的击锤后再触动扳机。 “你确定那些刑场上被杀的人是穿着跟你一样制服带着面具的整合运动成员？而不是普通的切城市民？” 既然讲到了处决的事情，那天精神空间中瓦伦丁看到的整合运动烧杀掳掠的情景也再一次浮现他的脑海之中，不过很快就被他重新给压回心底。 “我确定。” 安菲娅点头，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行吧，继续你的回忆。” 瓦伦丁话可说。 时间回溯 我……我不清楚自己看到了什么。 哦，当然，那是一处刑场没错，这个我是认识的。历史书中，新闻上，数篇颂扬乌萨斯的勇武和国王的伟大事迹中，总是会搭配上几张关于处决敌人和犯人的图片，眼前的场景就跟那些图片中的一样。 人群如同白色的浪花一样挤一起围一处高台的周围，我看不清他们的脸，只能这些人的身上感受到沉重得法呼吸的压抑。他们就像是一具具尸体，呆呆地站处刑台前，昂着脖子看着高台上的行刑者和罪犯们。行刑者是他们的兄弟姐妹，犯人同样也是。 跟那些围观的整合运动不同，站高台上的行刑者身上的制服并不是纯粹的白色，上面染上了鲜红的血液。他们身上的长袍也普通士兵穿着的那些薄薄的长袍不一样，看起来要厚实很多，兜帽边缘还有很多的绒毛，看起来就很暖和，但我却感受不到任何的暖意。他们的胸前都垂着一条鲜红的缎带，我不知道是什么将它染得如此鲜红，是鲜血还是颜料什么的。我只知道这些人的身上，我感受到了一股强烈的恐惧和寒意，那是普通的整合运动士兵法比拟的。 站高台上的这些特殊的士兵仅有寥寥几人，但我从他们的身上感受到了远强于那些围观者的气势。如果说围观的整合运动不过是一群鬣狗，那么这些着装特殊的士兵则是一群老虎，牙齿和爪子久经风霜却仍锋利比的野兽。 而站高台上最前方的…… 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是怪物，还是人。 他身高约三米，头顶长着如同老树根须一样扭曲不堪的大角，布满了腐朽与恶臭的枯黄与漆黑。如果现有一只乌鸦停那角上的话，我都不会因此感到违和，因为那是跟那双大角最合适的搭配，就像腐朽一直伴随着死亡降临。他的脑袋也很大，但我看不清他的面容，因为有一个长长的像是羊头骨一样的面具直接盖了他的脸上，包裹住了整颗脑袋。面具的外面呈现出一股金属的光泽，但是上面却布满了深深的裂痕，不知道是面具生来如此还是被战争所烙上的印记。虽然这个面具让我看不清他的脸，但是怪物的眼睛却清晰的出现了我的视野里，也让我明白了这个跟山一样屹立高台之上的家伙只能配得上怪物之名。 那是双什么样的眼睛？ 红得就像是完完全全由血组成的一样。但我明白，那双眼睛中绝对不仅仅是鲜血那么简单…… 那是由数死去的生命和被撕裂的灵魂洗礼过的双眼，就像他的外貌一样恐怖比，令人惊颤。 与其他所有的整合运动不同的是，这头怪物身上穿着的并不是白色的长袍，而是一套老旧的盔甲。我记得这幅盔甲的样式，那是只有乌萨斯军队中的精锐才配得上的装备。只不过跟我电视上或者画里看到的不同，这幅盔甲表面上布满了血迹和污垢，到处都是锈迹和划痕，似乎饱经风霜而没有经过多少次的维护。但也正因如此，这幅盔甲才会让我觉得跟这头怪物是一个极其完美的搭配，像他那样恐怖的怪物就该配上这种破旧的装备，从头到尾都散发着死亡与腐朽的味道，仿佛死神都他的手中失去了存的意义，他就是战场上的死神。 但是很快，我就想起来了他的身份。怪物一样的体型，扭曲的大角，鲜红的双眼这些令人惊颤的种族特征只有萨卡兹人中的温迪戈所拥有，而乌萨斯，能穿着这一身盔甲的温迪戈，只有一个人…… 博卓卡斯替。 作为一名贵族，我对乌萨斯高层之间流传的消息比一般人要了解得多。而博卓卡斯替的传闻，论是贵族还是普通民众，都听说过。一个魔族人，为了乌萨斯帝国奉献出了自己的青春，为了上一任乌萨斯皇帝开疆拓土，他的战功和传说能让最能说会道的吟游诗人唱上三天三夜，他的强大自然也是需多言。 我只是惊讶，就像看到这座整合运动的刑场一样，为什么会这里，会我们的敌人当中，看到这位乌萨斯的传奇。 但是很快，这位传奇的动作让我停止了思考。他举起了自己手中的长戟，挥向了一位跪自己身边的整合运动士兵。 接下来发生的场景你应该能想到了。我没有闭眼，就这么看着血液从脖颈的断面喷涌而出，看着那些人的头颅像是足球一样地上咕噜咕噜地滚动着。一名又一名整合运动成员被杀死，那些行刑者胸前的缎带愈发的闪亮，甚至刺伤了我的眼。 这场处刑进行的时间很短，但处死的士兵多达数十人。令我诧异的是，那些围处刑台周围的整合运动士兵们，没有一个人离开，就站那里，看着乌萨斯的英雄手刃自己的兄弟姐妹。 一开始，我还以为那些被处死的人是穿着整合运动服装的普通人，这不过是他们宣泄的行为而已。但是看到围观者的反应之后，我就推翻了这个猜想。 那么，这个城市里，还有什么人值得整合运动去如此残忍的杀死他们？ 我不明白，也不想明白。我的目的仍是逃离这座城市，而不是这里去思考为什么乌萨斯的英雄会叛变，为什么整合运动会杀死自己的同胞。而就我准备转身离开时，我突然想起了什么…… 博卓卡斯替对乌萨斯的忠心毋庸置疑，他会加入到整合运动绝对有自己的原因。一个爱国者参与到了一个反抗政府的组织中，却又入侵发生后处决自己的同伴，会是为了什么？ 因为这些人入侵过程中滥杀乌萨斯的民众摧毁乌萨斯的土地？ 不，这太扯了。 这个念头出现的一瞬间我就否决了它，并且放轻了脚步从这里离开。我走过一个拐角的时候，我撞到了一名整合运动的士兵。他的手里还带着一块手表，我认得那块手表，是我家的。 一片已经化为废墟的土地上突然迎面碰见一个跟自己衣着完全不相同的陌生人你会怎么做？ 相信我，你抬起手中的武器给他来一下之前肯定是会愣个几秒的。 但幸运的是，我发呆的时间比他要短。 这个地方到处都是整合运动的士兵，刚刚那个刑场上还有一名乌萨斯过去的英雄，如果这么做的话，我逃生的概率将会降到最低。但是如果不那么做，我将会死面前这个混蛋的砍刀下。 我拿出手铳对准了面前这个家伙，右手大拇指压下击锤，食指扣动了扳机。 回忆结束 “你打死了那个家伙？” 瓦伦丁晃了晃手中的手铳，啪的一声甩出弹巢。他拿起桌子上的那颗子弹，将它塞进了弹巢内。刚刚把安菲娅押进这间屋子里前这把手铳就被他从对方的手里拿来了，为了仔细观察手铳的细节，瓦伦丁还特意将里面的一颗子弹和一个弹壳给扣了出来。那个弹壳就是刚刚安菲娅射击瓦伦丁留下的证据，现他还能闻见上面附着的刺鼻气味。 除去弹壳，手铳还有三发子弹。这是一把可以装六枚子弹的转轮手铳，看来遇到瓦伦丁之前，安菲娅还解决过两个敌人。 “是的，距离很近，我都可以将手铳抵他的脑袋上开枪。” 安菲娅依然沉浸回忆之中，没有注意到瓦伦丁的动作。 “巨大的响声引起了那些整合运动的注意，我被抓住了，这是显而易见的结果。不过，那位乌萨斯英雄给了我除去被监禁之外的另一个选择……” “加入他们？” 瓦伦丁接茬。他合上弹巢，用左手使劲摩挲着，让弹巢转动得像是大风车一样快，吱吱吱的声音充满了整个房间。安菲娅并没有对此感到奇怪，她的眼中，这个男人不过是聊到解闷而已，她也很清楚自己讲故事的水平。 “是的。” 安菲娅点头。 “我为了活下去别他法。但实际上，如果不加入他们，我觉得自己也没有多少日子可活了。” 她的声音有些落寞。 “加入整合运动后没几天，我的身体就出现了一些不良反应。经过医生的诊断后，我被确诊了矿石病。” 就像是乌萨斯的冬风，噩耗总是来得如此迅猛，猛烈到安菲娅一时间法认清事实，她甚至以为面前的这位医生拿她这个被迫加入整合运动的新人开涮。但是，当她那一天晚上睡觉的时候摸到身上的硬物时，安菲娅似乎明白了为什么博卓卡斯替会给她一个加入整合运动的机会。 她已经不可避的成为了感染者的一员，成为了整合运动所有人的兄弟姐妹。 “然后，你就一直留整合运动中了？” 瓦伦丁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不停转动着的弹巢同声音一样戛然而止。他放下手中的铳，伸了个懒腰。 “嗷……昨晚睡得太晚了请见谅。” “是的。从切尔诺伯格核心城到龙门外荒野上的切尔诺伯格分城，再到现的龙门。我跟其他所有整合运动士兵一样为了那个领袖口中的‘感染者国度’奔走着。” “虽然我并不相信那个龙女所说的话。” 不可否认，塔露拉的演讲很有感染力。但是感染力再强，她所承诺的那些东西都是不现实的，任何一名神志还正常的人都会明白这一点。 但他们依然会为了塔露拉去战斗。 “因为他们不知道现除了为这个不可能实现的理想去战斗之外还能做什么。” 安菲娅的嘴角翘起，充满苦涩。 “我刚加入整合运动的时候，我只想着逃跑，但是成为感染者这一事实狠狠地掐灭了这个火苗。作为一名贵族，我知道曾经的自己又多厌恶感染者，也知道现有多痛苦。那一晚我没睡好，被噩梦惊醒好多次，每次睡着时脑海里都是自己曾经见过的压迫感染者的画面，只不过那些画面中，我成为了受害者。” “也就是那一晚过后，我真正的成为了整合运动的一员。那个被我杀死的家伙并没有给我带来麻烦，他们甚至给了我一些从警察局里搜刮来的弹药把我当成一名射击手来培养。” “没有想象中的非人道待遇，他们对我就像真的兄弟姐妹一样，我甚至能从这些士兵的身上感受到远比自己父亲还要浓厚的亲情。” “但是……” 瓦伦丁打断了安菲娅的话。 “整合运动刚攻入切尔诺伯格时做了什么，我想你应该明白。” 他现感觉现的安菲娅就是被整合运动好的一面给蒙蔽了双眼，选择性忘记了他们曾经犯下的罪。但论一个人有多么的光伟正，他们曾经犯下的错误，仍然不会消失。 “而且，你的父亲也死了他们的手里吧？” “确实。” 安菲娅没有否认瓦伦丁的说法，而她接下来的话语却是把这个小龙人给惊住了。 “但是博卓卡斯替找到了那天杀死我父亲的士兵，他把那个人绑了起来扔到了我面前，让我选择这个家伙的命运。” “我给了他脑袋一枪。” …… “真是……简单粗暴。” 瓦伦丁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好。 “是的，就像那些糟蹋这座城市的士兵一样。博卓卡斯替的队伍切城每存一天，那个刑场就存一天。每天都有士兵被处决，理由没有别的，只有一个。” “他们切尔诺伯格犯下了难以饶恕的罪行。” “这个方法很有效。一开始还有人不听雪怪们的话，但是被处死的人越来越多，那些士兵中不和谐的声音也越来越低。” 盛世施仁政，乱世用重典。 这句话论放哪个世界都不过时。一片兵荒马乱之中，没人会听你那讲仁义道德，只有血的威慑才会让人乖乖听话。 “虽然现整合运动中仍有罪大恶极的暴徒存，但是他们的人数已经非常少了，而且都变得非常老实，几乎完好损的龙门贫民窟就是事实。” 安菲娅想起了他们攻进龙门贫民窟的那一天。 “而且，你贫民窟街道上看到的一些被损毁的建筑，被杀死吊路灯上的尸体……都是龙门本地人干的。梅菲斯特虽然默许手下的人进行犯罪，但现这个时候已经没有多少人会去那么做了。” “被切尔诺伯格压迫已久的火气已经发泄了不少，他们对龙门已经没有什么需要宣泄的了。而且，领袖也说过，龙门将是一座整合运动自己的城市，他们可不会摧毁自己未来的家。” “自己未来的家。” 瓦伦丁讥笑一声。 “你真的相信？我想塔露拉所说的那个家是龙门的监狱和矿场吧。” “不相信，但我们不得不信。” 安菲娅叹了口气，声音突然变得极为疲惫。 “因为我们知道，这个世界已经没有我们的容身之所了。” 整合运动选择用暴力反抗压迫，结果直接屠了一个城。当这些感染者清醒过来的时候，他们只能看着手里的血和地上的尸体发呆。这些人自己断了自己的后路，现他们只能前行，论前方屹立着什么怪物。 后退呢？ 所有人都会完蛋。 “就像我刚刚说的，我们已经不知道除了听从领袖的命令之外还能做什么了，因为已经没什么可做的了。” 整合运动需要一个领袖，而他们的领袖却选择让这些人去送死。有的人明白面前是个火坑，但他们也只能跳下去，期待着未来的某一天那根本不可能存的希望出现自己面前。 “可是，你们并不一定要待这里，这个世界很大，有很多地方可以生存下去……” 瓦伦丁还想说些什么，但是他也尴尬的发现，似乎现的整合运动，除了被灭亡之外没有其他的结局了。 是的，这个组织已经发生了改变，有可能转变成一个真正的为感染者而战的组织，就像罗德岛一样。但是，他们缺少一个领袖，一个能带领他们走上正确道路的领袖。 罗德岛行吗？ 瓦伦丁不知道。 但他知道一点，罗德岛依然是一个企业，不是慈善组织。罗德岛会收留那些奇人异士加入他们，但是那么多的普通感染者呢？ 都发配到工厂里和B级居住区？ 先不说这些感染者会不会上岛，一个城市流出来的感染者，现又包括了龙门贫民窟的感染者，罗德岛装得下吗？ 怕不是分分钟被吃干净。 那么，那个能够带领剩下的整合运动走回正轨的领袖哪呢？ 不知道，没人知道。 反正不是他自己。 “好吧。” 瓦伦丁一拍桌子。一个组织他救不了，一个人还救不了了？ “你听说过罗德岛吗？” 第六十九章 勇气 嘶——嗡。 就像是峡谷中低空飞行躲避雷达的直升机，带着源石特有焦糊味的电流从发电机中出现，冲向了等待着工作的电器。但是跟那些普通的电器不同，白炽灯为这些世界最快速的精灵准备的道路有些过于拥挤不堪了。那细细长长扭曲得像是过山车一样的灯丝大大减缓了电流的速度，而且里面还布满了各种各样的障碍物，让这些沉默又暴力的精灵们不由得挤了过去，代价就是释放了一些微不足道的能量，让这条黑色的灯丝发光发热。 电流通过钨丝发出来的光就跟灯泡玻壳感受到的温度一样充满了能量，足以照亮整间屋子。但是这些永远不会回头的光冲出肮脏的玻璃外壳这第一道障碍的时候它们就已经不像刚出现时那么亮眼了，而外面沉重扭曲的空气，再一次掠走了它们的亮度。 仿佛寒冬再临，温度骤降，房间内的空气都被凝固了，变成了类似胶状物的存，而跟这个昏暗光一样沉重的气氛，则是将这个小小的环境中形的压力又增强了一分。安菲娅的面容依旧像以前那么多的日日夜夜一样美丽，但她的眼睛却比往常多了一份决绝和疯狂。那把被她带出来的TOZ-36转轮手铳就放她面前的桌上，近到这位曾经的贵族小姐能够两秒时间内拿起对准瓦伦丁的脑袋击发——如果弹巢内还有子弹的话。 弹巢内是空的，因为子弹已经被瓦伦丁拿出来了，就放手铳的旁边。独特的埋头弹让这些子弹看起来并没有那么危险，但瓦伦丁和她都明白这些细长的“铜柱”的威力有多大。 一只蜘蛛爬上了白炽灯的表面，遮住了一部分光，桌子上投下一个扭曲的阴影。安菲娅眼睛盯着面前的手铳，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瓦伦丁刚刚说的话仍她的脑海里回荡，而她需要思考后给出自己的回答。 没有时间限制。 桌子的另一边，瓦伦丁翘着二郎腿，嘴里哼唱着不知名的小曲儿，十分悠闲地等待着安菲娅的回应，整个房间里回荡着他有些跑调的哼哼声，像是锅里的油和水一样，跟这个压抑凝重的氛围完全不搭。如果说这个屋子里的环境和安菲娅只适合那种暗色调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来不对劲的画风的话，那么现晃悠着椅子的瓦伦丁就跟海绵宝宝一样充满了令人惊奇的色彩，而且，毫违和感。 除了现他手里握着的那个东西。 包覆有黑色聚合物塑料的握柄，整体呈银白色的枪身，令人惊讶的大小和枪口，以及为了平衡后坐力特地枪口上方开出的三条槽…… 这是地球上被泛使用的转轮手枪中脾气最火爆的一个姑娘，娘家是鹰酱家的史密斯威森枪厂，转轮手枪中的豪门。而这把颜值出众的手枪还有附带着的两枚.500S&W马格努姆手枪弹，就是瓦伦丁从角徵羽那里租来的“玩具”。 瓦伦丁要玩的游戏可没有那么有趣，但绝对刺激。而这个游戏能否进行下去，就看安菲娅的回答如何。 房间内依旧只有沉默，这把巨大比的手铳并没有给安菲娅带来多少冲击。对她来说，论手铳长什么样，都只有一个目的——杀人。结果都是一样的，其他的也就所谓了。 当然，这只手铳刚出现的时候，她还是因为好奇看了几眼，毕竟她想不通这么大的玩意瓦伦丁究竟是怎么放身上还不被发现而且能极为顺畅的掏出来的…… 曾经还是贵族的时候，安菲娅听说过一些贵族子女们关于癖好的讨论，只不过因为其中有些字眼太过不堪入耳，她只是简单听了一点就受不了了，跟别人聊起了其他的话题。但是现想来，那些话语中说的东西，似乎还真有方法能让一个人好好的把一个这么大的东西藏身体里不被发现…… 现的安菲娅想什么瓦伦丁并不清楚，他只是聊地把玩着手中的M500转轮打发时间。跟安菲娅的那把TOZ-36相比，这把来自地球的手铳外貌上并没有那么的华贵，但是用料却丝毫不差。瓦伦丁的手拂过转轮的弹巢，动作轻柔的像是摸一个女孩子的脸。手指尖上扭曲规则的纹路跟手枪上金属表面细微的凹凸不平互相缠绵着，带来的细微摩擦感让他大脑中的多巴胺分泌量多了几个点，倍感满足。跟这把手枪沉重的重量一样，它的用料也是非常足的，弹巢的每一次弹出，每一次回归发出的声音就像夜莺的歌声一样清脆悦耳；摁下击锤时的金属部件摩擦声和转轮转动的声音简直是跟拉斐尔的话语一样让瓦伦丁想入非非，让他不由得去想象击针撞击底火弹头与火焰一起迸发时的美妙场景。 相信我，对每一个枪械爱好者来说，扣动扳机感受强大的后坐力听着耳边如同雷鸣的枪响和看着枪口巨大的火焰绝对是一场让人颅内高潮的体验，第一次射击时体验绝佳。 而且，更不要说这是一把转轮手枪，.500S&W马格努姆弹带来的不仅仅有又大又圆的口径和爆炸一样的后坐力，这把手枪的火焰更是别具一格——因为转轮手枪的奇特构造，击发子弹后火焰和残留的火药会瞬间从弹巢与枪身之间的缝隙中向枪支两侧喷出，形成的火焰就像是一对燃烧的翅膀。正因如此，瓦伦丁当时才会有想把这把左轮当做未来的生日礼物送给拉斐尔的念头，不过后来考虑到拉斐尔的工作环境和枪支的实用性才换成了斑蝰蛇手枪。 手枪是一名全副武装的军人的最后一道防，当使用手枪的时候，也就说明了此刻的危险已经近眼前。一把庞大又帅气的手枪不会让你看起来没有那么狼狈，反而影响你的拔枪速度，让你失去了躲过死神镰刀的机会。所以，这把M500除了出现靶场上和打猎中之外，就只有武器收藏家的展柜是她该展示美丽的地方了。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但是安菲娅并不想就这么走过去。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安菲娅拿起了面前手铳，将弹巢甩了出来，把手铳旁的子弹放了进去。子弹一共三颗，正好是弹巢孔数量的一半。瓦伦丁将视从手中的M500上移开，盯着对面这位贵族小姐的手指。 她装弹的时候，手指仍轻微地颤抖着，但是她的动作却干净利落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这不仅肯定了她这一段时间手铳上的训练，也表现了她自己的决心。 “考虑一下，我不急。” 瓦伦丁放下翘着的二郎腿，将手铳放桌子上，那两枚口径巨大的子弹旁边。邢一凰三人很早就出去了，去回收刚刚他们一路上干掉的整合运动成员，准备将那些俘虏集合这个小型据点中等待近卫局前来接收。不久前瓦伦丁就从耳机中得到了消息，整合运动失败了，正往贫民窟逃窜。而他们所的这个小据点，正好远离整合运动败逃的路，所以瓦伦丁也不用担心会有其他的整合运动来到这里。 而且就三分钟前，瓦伦丁还跟安菲娅吹罗德岛有多么多么好的时候，这个据点里的电台突然传来了雪怪发来的消息，让所有的整合运动朝他们所的位置撤离，正好贫民窟的另一边，瓦伦丁就更不用担心会碰见这些家伙了，也就有了时间去吓唬这个小姑娘。 “虽然罗德岛你可能只是个普通工人，但也比整合运动过得好，还能挣钱去换矿石病抑制剂，何乐而不为呢？” 他想起了刚入罗德岛时那个带路人跟他说的话。 ……似乎罗德岛当普通工人也好不到哪去。 但至少不像现这样被人追着打还有生命危险吃饭只能吃罐头。 一想到自己变成德丽莎后吃的整合运动罐头瓦伦丁就觉得牙疼。得亏德丽莎牙口好，不然真就吃不下去。 牛肉都能做成石头，怪不得伊桑会叛变。 “我要……留这里。” 咔。 安菲娅左手大拇指用力一扣，让TOZ-36的弹巢回归原位。她的声音并不大，但却坚如磐石。 从天堂跌入深渊不过只是一瞬间，但是安菲娅挺了过去，她一直都是个坚强的女孩儿。原本她以为整合运动自己会过得生不如死，但是现实却让这个曾经的贵族姑娘对底层民众和感染者的观念发生了变化。 如果说安菲娅曾经的家不过是依靠血缘和并不浓厚的亲情来稳固的，那么现这个整合运动的“家”，补全了她对这个字眼的想象。大家都是兄弟姐妹，资源也是一起分享，闲时还有各种各样的人表演节目活跃气氛，让她看到了突破血缘的亲情，感受到了人与人之间的真挚，感受到了难得的温暖。 这里，每一个人都是真实的，不像贵族那样，戴着厚厚的面具。 …… 是的，安菲娅当然明白整合运动做过的那些事，也明白这些人对贵族和普通人的怒火，如果她没有被感染或许下场会比现坏很多…… 但是，这些人正变好，这个组织也是如此。那些战争时犯下罪的暴徒已经爱国者的手段下或是罗德岛和龙门的行动中得到了应有的惩罚，那些因为冲动而加入到这支队伍的人已经开始了忏悔，整合运动这么多的日日夜夜里，安菲娅清楚的察觉到了周围人的变化，从一开始的兴奋到现的沉默，她看到了太多的人的悔恨。 人总是这样，后悔只会发生冲动之后，但是现后悔还有什么用呢？ 没有。 但是他们还活着，还有改过的机会。 “说实话，我真佩服自己会好好地听罗德岛的命令，没有将你们这些人都干净利落的咔嚓掉。” 安菲娅的沉默就是她的态度，瓦伦丁明白这个姑娘不会改变主意了。 “切城事件永远是我心中的一道坎，就算你们整合运动开始慢慢变好了，我眼中你们仍是一群杀人凶手。” 他的声音很慢很沉重，重到安菲娅以为那把手铳就顶自己的额头上。 “也许你会说制造那场屠杀的人都死了，但论是死天灾中还是被爱国者处决了也好，制造那场悲剧的，仍然是你们‘整合运动’。” 死完了？ 安菲娅说的话瓦伦丁可不信。也许爱国者真的处决了很多暴徒，但是那天，围绕梅菲斯特身边的整合运动们，里面一定还有早就该死的家伙存。 “我们只是想好好地活下去。” 安菲娅抬起头，对上瓦伦丁的目光。 她的眼中出现了瓦伦丁的笑。 “呵，现就开始为了整合运动辩解了？如果你不说，我真的想不到你以前还是个贵族，也是压迫感染者的一员。” 瓦伦丁的嘴角挂着讥讽的弧度。 “虽然现你已经不再是贵族了，还变成了感染者的一员。” “我不否认整合运动切城的罪行，也不会视乌萨斯对感染者的压迫，更不会看着现的整合运动死改变的路上。” 是的，改变……改变。 这是这个世界最操蛋的事。就像瓦伦丁曾经想过的那样，切城事件的罪魁祸首是其实并不是塔露拉，是操控着塔露拉躯壳的其他人，塔露拉其实是被夺舍了，她也是受害者。现，塔露拉变回原来的样子了，你会怎么看她？ 看着自己的仇人站眼前但自己却没有任何正当的理由将她杀死的感觉真的是非常难受。 瓦伦丁相信，如果未来某一天整合运动走上了正轨，成为了一个真正为全世界感染者谋福利而不反社会的组织，他也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态度去看待这些人。 “不说这些有的没的了。” 瓦伦丁抬起手，熟练地把M500的弹巢甩出来，将那两枚子弹填充进去。 “我最后问你一次，你确定要留这里？留整合运动？” “对。” 安菲娅点头，眼神坚定。 “那好。” 瓦伦丁拿起M500，左手猛地擦了一下弹巢，弹巢瞬间就像是风车一样旋转起来。数秒钟后，他的右手猛地一甩，将弹巢回归原位。 “你很幸运，安菲娅。” “从学校中安全逃生，路上遇到了余灾虽然感染了矿石病但没有死，家里被洗劫但防身的手铳还，被整合运动发现却成功的加入了他们，还跟他们打成一片有了一堆异父异母的兄弟姐妹……” “就连刚刚，邢一凰没有一拳打开你的脑壳也是幸运。” 安菲娅没有否认。那时瓦伦丁苏醒的真是时候，如果再晚一秒，估计邢一凰就能让她脑袋开花了。 “运气这个玩意真的挺神奇的，一位来自炎国的文学家就曾说过：‘绝对的运气面前，任何实力和智谋都是扯淡’。” “我觉得这话说的挺对的。” 安菲娅并不知道几个炎国的文学家，不过那句话想表达的含义她还是有几分赞同。 “但是幸运女神会一直垂怜同一个人吗？” 瓦伦丁话锋一转。 “未来整合运动的路有多难走我想你应该明白，被龙门击败只能逃进荒野，领袖将你们视为工具用了就扔，现也不管你们的死活，只有雪怪小队来帮你们。” “实际上要不是你口中的那个爱国者，雪怪小队里的霜星早就向把塔露拉给扬了。” 瓦伦丁想起了那段游戏剧情。 “如果霜星不管爱国者的阻拦直接去找塔露拉拼命的话，我挺愿意给她一些医疗援助的，打不死烧不坏的那种。” 最近自己的源石技艺直接起飞，瓦伦丁有些小膨胀。 “只可惜，这种情况只能梦里想想了。” 他叹了口气。 “所以，即便如此，你也不愿意加入罗德岛？我不敢保证你会成为一名干员，但是普通的工作人员还是可以的，虽然需要干活有些累，但至少生活不用愁，而且还有矿石病抑制剂。” “基地上的风景还不错，B级居住区的绿化比A级的就是少一点，其他的没啥两样。虽然普通员工住的是集体宿舍，但是干员们也是啊。” “为什么非要跟这群整合运动瞎跑呢？” “因为我觉得他们不应该就这样消亡。” 安菲娅想起了她的那些兄弟姐妹们，想起了曾经整合运动度过的日子，想起了那些人曾说过的真心话。 就像一开始说过的那样，切城的屠杀不过是一部分造成的而已，大部分整合运动成员都不过是想要活下去的普通人。让一个普通人拿起刀去杀人，甚至是杀几个几十个人都是不现实的。 他们不过是想要反抗命运的普通人而已。 “我会待这里，跟他们一起活着。也许未来整合运动会找到一条正确的路，也许不会。但是至少，我会他们再次堕落前救下几个人。如果我做的更好的话，也许，我能帮助这个组织走向正确的道路上去，不再偏离。” 很伟大很理想，让瓦伦丁想起了托洛茨基。 “好，就像我刚才说的，幸运女神可不会一直垂怜同一个人。” 瓦伦丁知道自己说不过安菲娅，就放弃了继续劝说的念头。 “未来你要走的路，没点幸运可不成。如果幸运女神仍然站你这里的话，我当然放你离开。” 瓦伦丁拿起了M500左轮，将枪口对准了安菲娅。 “那如果不会呢？” 白炽灯闪了闪，似乎电压有些不稳。忽明忽暗的灯光中，瓦伦丁嘴角浮现出了一丝微笑。 “拿起你手中的枪，转动弹巢，几秒钟后把弹巢甩回原位。然后……” “拿起它，对准我的脑袋，就像现我对你做的一样。” 安菲娅愣原地，眼神看着站桌子另一头的瓦伦丁，瞳孔中倒映出了M500那巨大枪口的影子。 “我的弹巢内只有两发子弹，你的弹巢内有三发。我们各有百分之五十的几率存活。” “如果你枪响了，我不会死，但你也法离开这里。如果我枪响了，代价就是你的生命。” “如果我们两个人手中的枪都没响，那么我会放你离开，让你实现那个伟大的理想。” “最后再问你一次。” “加入罗德岛成为一名底层的工作人员，虽然忙碌平凡但生活不愁，未来还有可能成为干员。如果你同意，我就会终止这个游戏。” “或者继续，看你能不能活下去。” 瓦伦丁的声音犹如毒蛇吐信，带着明显的恶毒。安菲娅深吸几口气，身体微微颤抖着，右手却猛地抓住TOZ-36，左手转动起弹巢，两秒钟后猛地一甩将弹巢归位抬起手指着瓦伦丁的眉心。 她用行动证明了自己刚才说的话不是大话，而是真的决心。 “现，幸运女神站那一边？” 瓦伦丁和安菲娅的双眼对视着，锐利得像是两头磨牙霍霍的野兽。肾上腺素开始分泌，瓦伦丁的双眼变得比清晰，似乎面前那位女孩脑海中的情绪已经渗到了脸上一样，他能清楚的感受到对方的紧张和坚定，仿佛一根锥子直接扎进了他的瞳孔里，让他记住了这个跟托洛茨基一样的姑娘。 他们同时摁下击锤。 嘭。 第七十章 嘉维尔 嘭！ 铛！ 强大的冲击力撞击到了瓦伦丁的脑壳上，给他的精神和肉体带来跟疼痛一样剧烈的晕眩。受到撞击的一瞬间，瓦伦丁恍惚中听到了自己颅骨碎裂的声音，让他想起了曾经还哥伦比亚时跟塞雷娅对峙时的场景。如果当时塞雷娅没有打他的小腹而是朝着脑袋上来一拳的话，估计瓦伦丁也只会感受到跟此刻一样的疼痛和晕眩。 不会比这更强烈了，因为那个时候他的脑袋已经被塞雷娅的拳头打飞了一块骨头，包裹着脑浆和血液一起飞向了莱茵生命实验室没有温度的墙壁上，给这个放眼望去只会让人觉得冷硬的地方添加一丝色彩和温度。 但是，这剧烈的疼痛感并不是安菲娅手铳发射的子弹带来的结果，因为瓦伦丁的眼睛清楚的看到了面前那位贵族小姐眼中的惊讶，而原本跟野兽一般凶狠决绝的气息也此刻消失得影踪。 转轮手铳击发子弹不仅需要摁下击锤，还要再摁下击锤后扣动扳机。很明显，安菲娅并没有将自己的食指扣扳机上，看到瓦伦丁受到袭击后她还将食指从扳机护圈中移除扣了护圈上，得出现走火的情况，安全意识倒是挺高。 瓦伦丁手里的转轮手铳是一把正常的M500，并不是那种枪管朝后的自杀枪，也跟凌凌漆没什么关系，角徵羽也不可能卖假货，所以他感受到的疼痛并不是自己手中的枪带来的——这让瓦伦丁被袭击后没有像常人一样大喊大叫而是看着自己手中已经摁下击锤的转轮手枪发呆了几秒。 但是很快，看到自己身边某个黑绿色的影子之后，瓦伦丁明白了这种疼痛感是哪来的了。他伸出左手拇指卡击锤前方和枪身的凹槽中，将M500的枪口方向移向墙壁，轻轻摁了下扳机。因为击锤被拇指卡住的缘故，法撞击铁片带动击针击发子弹，所以这一枪只打出了个寂寞。 最后，他放下了手枪，看着伸出手使劲揉自己脑袋还一边坏笑着用独特“源石技艺”治疗自己的某个医疗术士，颤抖着手伸出中指。 “盖——亚 他的痛觉感官终于回归了。 安详 “我是真的没想到，第二次见面上来就是一锤。” 瓦伦丁坐椅子上揉着脑袋，脸上的眼睛嘴巴都挤了一块。刚刚嘉维尔的源石技艺不过是简单给他治疗了一下被锤击有可能会造成的内伤而已，疼痛感还是没消除。虽然他自己本身可以短时间关闭痛觉神经，但是罗德岛生活的那几天让他改变了这种滥用源石技艺的习惯，至少现，他不会只是因为一点小小的疼痛就动用自己的源石技艺了。 “谁让你欺负人家小姑娘咯，我只能用最快速的方法让你冷静下来。” 瓦伦丁的面前，嘉维尔坐那张桌子上，一脸所谓。作为一名经常战场活跃的“战医”，嘉维尔的医疗法术风格是所有医疗干员中最粗犷的，她只会用最简单有效的方式去治疗伤者。如果你骨折了，手臂都扭曲得不成样子，她就会直接把你的胳膊掰回原位，同时利用自己高超的源石技艺把你的骨头和韧带接好，顺带你惊声尖叫的时候给你来一点安慰用的止痛用源石技艺就完事了，跟刚刚“治疗”瓦伦丁的时候一样。如果你没受到多严重的伤，只是划了个口子破了层皮而已，她就会直接给你一法杖…… 不要误会，这也是治疗，不过治疗方式有些直接。她的法杖撞击你的脑袋的时候，带来的可不仅仅是疼痛感，还有强力的医疗法术，能够瞬间止住你伤口的流血或是生成一片全新的肌肤，而代价就是没有镇痛用的源石技艺，你只能忍着疼痛继续战斗。 那么这一切换来了什么呢？罗德岛医疗部效率最高的战地医生。她可能抡着法杖揍敌人的时候就顺带把你的伤给治好了，比其他的医疗干员不知道要快上多少，而你所付出的只是一点点疼痛而已，就能一瞬间重新回到巅峰状态，甚至有可能疼痛BUFF下获得小幅度的攻速与攻击力提升，简直是不能再完美。 …… 回想起刚刚的场景，瓦伦丁确实是感觉有些不对劲。受到嘉维尔的敲击之后，瓦伦丁没有第一时间叫出声或者是直接拔出长剑转身跟鳄鱼姐姐快进到贴身肉搏状态，而是冷静思考了几秒用转轮手枪唯一安全的收回击锤的方式让手中的M500也跟他一起冷静了下来，直到他将手枪放回桌子上之后才感受到了脑袋上传来的痛感，就有了刚刚大喊大叫的场景。 只能说这鳄鱼姐姐的医疗方式真的是名不虚传。 瓦伦丁没话说了，慢慢揉着脑袋盯着眼前扭头跟安菲娅聊天的鳄鱼姐姐。今天的嘉维尔穿的衣服很特殊，并不是他第一次见到对方时看到的白大褂+眼镜的搭配，也不是是游戏立绘中的黑绿色颜色搭配的连衣裙，而是换上了一件跟邢一凰类似的压缩衣，只不过风格比那天邢一凰穿的要火热一些，露出了自己长着源石结晶的小腹和肚脐，还有白嫩光滑的大腿，完全没有把那些裸露外的源石结晶当回事。当然，既然身处战场，嘉维尔的穿着肯定不能这么简单，这件压缩衣的外面，鳄鱼姐姐还穿上了一件暗绿色的外套，她的身份牌就挂外套的一侧，袖标的位置还贴上了罗德岛的标志。而跟这件外套搭配的是一双厚厚的黑色袜子和战斗靴，护膝上也点缀着一些绿色，整体上来看跟嘉维尔医生平常穿的衣服风格没什么两样，不过就是从日常工作模式进化到了战场医疗模式而已。 其实本来给瓦伦丁一法杖的时候嘉维尔还好好的穿着防刺服的，不过现已经脱下来了，跟她腰间挂着的刀一起放了桌子上。 这身衣服瓦伦丁认识，就是嘉维尔的那套名为“战医”的换装。当初精神空间中看到这套衣服时他就毫不犹豫地买了下来给鳄鱼姐姐换上选为副手，然后就听了好几天的“想让我老实听话？不可能！” 这种帅气的大姐姐简直是太戳性癖了好嘛。 不得不承认，来到这个世界后瓦伦丁的爱好就发生了变化，原本他想桃吃的干员有哪些？真理、白金、雷蛇……现，变成了临光、塞雷娅、嘉维尔…… 也许是跟拉斐尔和邢一凰两年的同居生活让他对这种大姐姐产生了依赖感，也许是因为自己现的这幅外貌跟大姐姐是最适合的搭配，他现的内心已经被这种高大一眼看过去就充满安全感的大姐姐给占据了。 “喂喂！” 嘉维尔弯下腰，伸出手瓦伦丁的眼前晃悠着，试图唤醒这个已经开始白日做梦的小龙人。 “啊……啊？” 瓦伦丁的眼睛中再一次出现了高光，而他恢复神智的一瞬间嘉维尔那关爱智障的表情就清晰地印了这个小龙人的眼球上。 “我说，要不等这次任务结束后你就去医疗部找凯尔希医生让她给你开一个精神治疗方案吧，有病得治。” 嘉维尔的说话声很正经，但她嘴角的弧度却让瓦伦丁明白了这里面的意思。 “呃，我刚刚只是想一些事而已，走神了。” 瓦伦丁晃了晃脑袋，脸上的表情瞬间从IQ：0加到了IQ：250。 “有什么事吗？” “我刚刚跟这位整合运动的女士聊了下，很遗憾，我也没能将她挽留住。” 似乎是坐得太久有些累了，嘉维尔换了个姿势，将左腿搭了右腿上。那双穿着黑色长袜的美腿直接抓住了瓦伦丁的目光，但很快他就将视移到了嘉维尔的脸上。 毕竟那个跟精二临光手里拿着的战锤类似的法杖就鳄鱼姐姐的手边，他要是敢多看几眼怕不是又抡过来一锤。 “你刚刚进来时也看到了，我拿铳指着她脑袋她都不愿意离开。” 瓦伦丁摊手。 “幸亏我来的巧，如果晚来一秒，她手铳里的子弹就射到你脑子里了。” 嘉维尔拿起TOZ-36，将弹巢甩出，一颗子弹就停最上方。如果将弹巢压进去的话，很明显是能够击发的。 “所以幸运还是站了她那边。” 瓦伦丁看了一眼安菲娅。 “对了鳄鱼姐姐，我记得除了Long-10小队之外，其他九支队伍都贫民窟外协助近卫局抓捕整合运动吧，你怎么会出现这里？” 关于罗德岛小队的行动，论是游戏剧情还是现实世界，除了瓦伦丁所的小队之外其余所有的小队都不贫民窟，所以这个嘉维尔突然出现这里还是挺令人迷惑的。游戏剧情中没有交代清楚，现实一样令人惊讶。 “哦，我负责的那两支小队很强，一般的整合运动成员根本伤不了她们，我闲的没事干就去揍人了，揍了一路的整合运动就跑这里来了。” 嘉维尔露出一个微笑。 “我也奇怪自己是怎么跑到贫民窟的。” …… 不愧是你。 瓦伦丁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我现想回也回不去了，近卫局封锁了贫民窟的入口，禁止任何人出入，我只能待贫民窟继续揍人了。” “还有，那刚才那句鳄鱼姐姐我爱听，再多叫几声。” 嘉维尔身体前倾靠近瓦伦丁，眼睛微眯，嘴角的笑容一瞬间变得比危险。碧绿长发从她的背部滑落垂身旁微微摇晃着，瓦伦丁的眼中不仅仅有她垂下来的柔顺长发，还有难以被压制住的波涛汹涌。 “呃，等任务结束后回到罗德岛有的是机会，现我们应该将注意力放工作上。” 瓦伦丁紧靠椅背上，视偏向一旁，脸颊微微泛红。 他可没想到看起来这么大大咧咧的嘉维尔还会使坏。似乎除了塞雷娅和邢一凰，目前为止遇见的大姐姐都喜欢调戏自己，尤其是那个芙兰卡。一想到那只狐狸的声音和表情瓦伦丁就会心跳加速呼吸急促，似乎她就眼前。 “也是。” 嘉维尔内心的小邪恶得到了满足，她又变回了那个性格开朗喜欢锤人的医疗近卫。 “那就再见咯后辈。” 她从桌子上跳下，将放桌子上的装备穿好。看着把刀挂自己腰间的嘉维尔，瓦伦丁歪了歪头。 “你要去哪？” “这个小姑娘说雪怪小队给整合运动发了消息，让他们去某个出口集合，我要去那里看看确定一下。” 她拿起放一旁的法杖扛肩上，推门离开。 “那个，要不我们一起？” “不用啦。” 嘉维尔没有回头，只是摆了摆手做出一个别的手势。 “继续你们的工作好了，危险的活交给我们资深干员就行啦。” 鳄鱼姐姐充满活力的声音仍瓦伦丁的耳边回响，但他已经不看见那个黑绿色的影子了。瓦伦丁跟安菲娅对视一眼，拿起桌上的M500将它放身后。他的手被自己的身体盖住时，一道极为微小的圣光闪过，这把转轮手枪瞬间就出现了精神空间中。 “你可以离开了。” 瓦伦丁看着安菲娅对着出口甩了一下头。 “谢谢。” 安菲娅低头道谢，将手铳塞进大腿外侧的枪套里，穿好防刺服和长袍准备离开。那把TOZ-36已经被安菲娅利用刚刚从瓦伦丁身上学到的方法将击锤回归原位了，所以走火的问题也不再有了。刚刚那场游戏已经没有意义了，瓦伦丁也不过是想看看这个姑娘决心究竟有多大而已。那把M500左轮支撑弹巢转动的中轴上涂满了润滑油，装了子弹后的弹巢也会因为重力和摩擦力极低的原因将装有子弹的位置停下方，所以他的手枪是根本不可能击发子弹的。 不过安菲娅的手铳还会有子弹他还是有些意外的，毕竟是50%的几率。这只能说明一件事，那就是他自己的运气真的很差。 考虑到曾经自己出过的那些糗……运气差倒是正常操作。 “雪怪小队说的出口你还记得吧？” “记得。” 这是救命的消息，安菲娅不可能会忘记。 “那就好。现近卫局还没有进入贫民窟，你还有时间。” 瓦伦丁从不认为整合运动的人都该死，里面肯定是有好人存的。他不敢确定安菲娅是不是好人，但是她说的话瓦伦丁能看出来是真话。 “那么其他的士兵……” 安菲娅已经换好了装备，带着白面具让瓦伦丁对她的观感瞬间下降了不少。 “我只答应了让你一个人离开。” 安菲娅不再说话了，而是低下头转身踏出房门。 “还有一件事。” 看着那个白色的背影，瓦伦丁突然叫住了她。 “我叫瓦伦丁，罗德岛医疗部干员。也许未来我们不会再见面，但是我会记住你今的话，记住你的样子。如果整合运动以后还是这个样子，那么下次再碰见你时你仍然穿着这身白袍，我能给你的只有一颗子弹。” 这不仅仅是威胁，还有劝。如果安菲娅真的改变不了整合运动的其他人，瓦伦丁希望她能尽快离开这个泥潭。一个有着如此决心的人不该就这么吊死整合运动这颗枯树上，她应该有更大更好的发展空间。 安菲娅站原地没有回答，也没有转身。数秒钟后，她抬起了左脚，踏上了离开龙门的道路。 正太就该配大姐姐 “……” 瓦伦丁看着面前一屋子昏迷的俘虏，手指敲打着门框，一脸焦虑。他的面前，两条断掉的绳子静静的躺脚边，连摆放的形状都像是一个笑脸，似乎嘲笑这个警戒心低下的小龙人。 “人数点过了，只少了两个人。” 邢一凰注意到了瓦伦丁脸上的表情，踢开了地上的绳子。 “……” 瓦伦丁回以沉默。这是一间很大的房间，通风也还不错，地面上躺着昏迷的俘虏，没有会被压死或者窒息的危险。而且他刚刚跟安菲娅和嘉维尔交谈时瓦伦丁没有听到任何的异响，但就这么一会，就少了两个人，邢一凰这名专业的猎人只能给出一个对方逃跑的大致方向。 不过…… “算了。” 他摆摆手，示意邢一凰将门锁好，转身招呼暗锁和夜烟准备离开。 “就少了两个人而已，包括安菲娅也就三个人，那些俘虏加起来也不过十多个，跑掉两三个还可接受范围之内。” 反正这些士兵不可能是整合运动的干部假扮的，只要没跑完，那么两三个漏网之鱼他就当没看见了。 “通知近卫局了吧？” “通知了。” “那我们走，去其他地方看看。” 门被锁死，这些整合运动士兵都进入了昏迷状态，身上的危险物品都被他搜出来了，瓦伦丁不相信还能再跑掉几个。近卫局到来之前，他们还是继续工作比较好。 “也许能碰到出乎意料的惊喜呢？” 第七十一章 梦想 我叫瓦伦丁，今年23岁，也是我来到泰拉世界的第三个年头。 一个全新的面孔，全新的身份，全新的社交网络，以及……跟前世一模一样的病痛。切尔诺伯格的夜晚并不安静，即便睡郊区的别墅里我仍然需要带着耳塞入睡。对一个神经衰弱的人来说，哪怕是蟋蟀的轻鸣声都会让我躺床上翻来覆去，瞪着已经酸痛疲惫的眼睛盯着敷上一层深蓝色颜料的天花板发呆。哪怕是后来那个闪耀着圣光的女孩儿一路蹦蹦跳跳地闯进了我的生活，她那足以抚慰最混乱的心灵的笑容都法让我安心入睡。 最后，我只能躺床上，放飞思绪借着虚缥缈的幻想来让我睡着。那些关于拉斐尔和邢一凰的令人难以启齿的幻想中，最后我闭上眼睛短暂离开人世的东西，是我压抑心底已久的，曾经不敢面对现却莫名其妙想要知道答案的一个问题。 那是巴特摩尔战役结束后的当晚，我第一次主动将这个问题从心底的泥潭中捞了出来，看着它，想着自己。 我成长了多少？ 或者，我真的向前踏出脚步了吗？ 23岁，这是我的生理年龄，论是前世还是现世，这是可争辩的事实。但是只有我自己清楚…… 也许她们也清楚，我的心理年龄，跟这个生理年龄的差距有多大。 也许该把前面的2改成1？ 虽然这听起来很可笑，但我确实是一个未成年人，心理上的未成年人。 过去发生的那些事让我把自己的脑袋埋进了沙子里，变得寡言少语，学会用面具来伪装自己。那段时间我说的话并不少，但里面能有多少真话呢？不过是为了让自己看起来变得更像正常人罢了。高中三年，还有未完成的大学学业，我有很多朋友，也是一个朋友都没有。 不敢面对现实带来的不仅仅是社交上的问题，更严重的还有自己的心理和思想。它们似乎被我一起埋进了沙子里，直到不久前，切尔诺伯格被攻陷的时候，我才知道自己有多幼稚。 我才明白了，自己肩上扛起来的责任感，完全不符合我的年龄。甚至，我都不知道这三个字是什么意思。 过去的都过去了，如果我还沉浸其中不愿意醒来的话，等待着我的只有再一次的死亡，以及死亡之前难以忍受的悔恨。 就像我之前所说的，这个世界逼着人去改变，不改变的都死了。 垒起的高墙再一次被打开，我拿着那些砖头，一点一点的铺着前进的道路。一开始，我还没感觉到什么不对，但是后来龙门的生活中，我惊讶的发现，自己铺的路似乎偏离了正常路。 或者说，这条路，还有我心中的目标有些不太正常。 过去的那些破事没有把我打成一个怨天尤人的家伙，只是让我变得懦弱，却比渴望一个没有战争没有欺压的和平世界。身为暴力的受害者，我比任何人都明白那种助感，也比任何人都希望这个世界没有像我一样的人。 所有人的梦想都慢慢朝着金钱幸福那种单纯为了自己与家人的美好而延伸的时候，我的梦想确极为符合自己的心理年龄——希望世界和平。 这不是玩笑，也不好笑，这是真的。 哦…… 这个梦想的描述可以改一下。“和平”不过是一个形容词而已，世界和平也是如此。那么我想象中的那个和平的世界是什么样的呢？ 比“世界和平”这个单纯的愿望更难实现。 当然，也有方法会实现得更简单。 她们的出现填补了我内心的空洞，源石技艺和角徵羽让我看到了这个世界实现梦想的希望。我现铺的路，已经不由自主的朝着那个畸形的梦想前进了，哪怕我明白那个“和平”是有多么的疯狂，我的手仍然不断地压下路砖，只不过速度越来越慢。 我曾思考过要不要修改，现自己还有改正的机会。 但是…… 看到眼前的这一切时，我觉得，没有必要。 我比任何人都明白被欺凌的痛苦，也比任何人都渴望一个乌托邦的社会。一个只是没有战争，所有人都彬彬有礼内心高尚的和平世界是算不上乌托邦的。人之所以被称为人，就因为他们拥有着世界上最丰富的的感情，不仅高尚，而且肮脏。哪怕屹立最热烈的阳光之下，这个世界都会有影子存，即便是太阳直射，它也照不亮被盖住的阴影。 我希望这个世界没有黑暗。 一丁点都没有。 畸形的愿望 “今天的街道上好安静啊。” 瓦伦丁环顾四周，眉头缓缓皱起，心中溅起浅浅的不安的波纹。 “街道上一个人都没有……” 贫民窟的某处，罗德岛的Long-10小队正执行任务的途中，他们带着罗德岛的身份识别码，换上了干练的服装，警觉地走路边。只不过相对于其他正跟失控的牧群拼命的小队，这支队伍着实有些悠闲了些，看起来更像是一支逃避任务跑到一处人之地摸鱼的罗德岛干员。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瓦伦丁一行人接到的任务是处理贫民窟中落单的或是小型整合运动队伍，那些正往出口逃窜的整合运动虽然分散但是跟河流一样连绵不绝，其中更是夹杂着一些非整合成员，瓦伦丁一行人根本法插手，只能任由他们离开，毕竟其他九支队伍都贫民窟外。也许有的队伍已经到达了贫民窟，但瓦伦丁也不知道他们哪，就更不可能一起合作去怼这些已经毫斗志的感染者们。 所以，Long-10小队的各位就只能勉为其难的进入到摸鱼阶段，绕着远离大部队的贫民窟进行搜索，也许能碰见几个漏网之鱼。 但是根据现瓦伦丁观察到的景象来看，也许他们连漏网之鱼都抓不到了。这是一条贫民窟里再普通不过的街道，因为整合运动入侵的缘故空一人，路边的店铺也都大门紧闭，窗户都钉上了木板，也有的橱窗玻璃已经碎了一地，他们能清楚的看到里面干净得跟支付宝账户一样的货架。 对于进入战争状态的龙门来说，这一切都很正常。而让瓦伦丁感到不对劲的是，这片区域太安静了。 安静到他除了风声之外什么都听不见。 “不止是人，连活物的声音都听不见。” 暗锁的长耳朵晃了晃，声音被她压得很低，似乎是被周围安静的环境影响到了一样。作为一个曾是窃贼的卡特斯人，暗锁的听力异于常人，这双大耳朵也曾过去多次帮她逃脱近卫局干员的魔掌。但今天，这位听力绝佳的兔子小姐，第一次怀疑起了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问题了。 “真是奇怪，这片贫民窟就像是另一个世界一样，我们刚刚走过的那条路就是两个世界的分界。” 瓦伦丁想起了他曾经看过的小说中关于里世界的描写。每年都有那么一两个奇怪的夜晚，活另一个世界的小镇会苏醒过来，只有那些知晓特殊方法的人才能进入这个里世界的小镇。当然我们的主角也因为自己不知道是好是坏的运气进入到了这个世界，开始了一段神秘惊奇的冒险故事。 但是作为一个脑子里有了个人工智能还是个穿越者的人，瓦伦丁认为自己不太可能泰拉世界又开始一段神秘的旅程。 “你有没有听到什么？” 暗锁戳了戳自己肩膀上的黑猫，却被对方轻轻地打了一爪子。从那个小型据点出来后夜烟就变成了猫形蜷缩成一个毛球停暗锁的肩膀上进入了休息状态，一路上都没说话。如果她已经睡着了话暗锁是不会去打扰这位懒惰的菲林小姐的，但是她的长耳朵却一点呼噜声都没听见，这只能说明夜烟仍然醒着。 “身为兔子的你都听不到声音，我还能听到什么？” 夜烟抬起了自己的小脑袋打了个哈欠，露出了自己尖细的牙齿。她抬起爪子压住快要掉下去的女巫帽，从暗锁的肩头跃向了邢一凰的脑袋，动作轻快得像是传说中的精灵。 暗锁还是个小姑娘，肩膀太小不适合休息，头顶还有两只长长的耳朵也不行，瓦伦丁就更不用说了，那两只角就跟叉子似的，一看就不舒服。这三个人中就只有邢一凰的头顶适合猫型夜烟休息，她还能把尾巴缠脑侧的龙角上。因为矿石病而少了一个龙角的邢一凰看起来比陈还要难以接近，但是她的朋友都明白，这个女孩不过是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情感而已。 简单来说就是有些面瘫。 对于夜烟的行为邢一凰没有什么反应，她已经把这只喜欢摸鱼的猫当成朋友来看待了。对于朋友，邢一凰总是有着比常人高出很多的耐心，要不然切尔诺伯格时她就会跟那个没事就喜欢吃自己豆腐的天使干架。 说来也奇怪，作为一个女人，自己跟关系清白的一男一女一起同居，那个男人每天乖的跟小姑娘一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躲房间里自娱自乐，那个女人倒是时不时地来调戏自己…… 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不过，这里确实有些不对劲。” 夜烟趴邢一凰的头顶，将自己的尾巴缠她的龙角上，瞪着金色的瞳孔看向贫民窟的某个方向。阳光之下，细长如剑的猫瞳没有像往常一样藏阴暗之中，而是盯着贫民窟的建筑，毫不掩饰其中的警觉。 “有奇怪的东西贫民窟里活动。” 虽然身为猫型，但夜烟还能正常的跟其他人交流，这让瓦伦丁很好奇她的身体构造。因此执行任务之前他还很友好的提醒了夜烟一句未来不要罗德岛基地这么搞，会被抓去做实验的。 就跟他所预料的一样，这名女巫听到警之后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只是甩了甩尾巴道了句谢就继续收拾东西了，完全没有把瓦伦丁的忠当回事。 他现都有些好奇蝙蝠碰见猫会是什么样的发展了。 “奇怪的东西？” 瓦伦丁搜刮着自己脑海里的知识，想找到一个对女巫来说都能是奇怪的东西出来，但他却什么都想不到。 “你是说那个？” 队伍中一直沉默的邢一凰开口了，同时停下脚步，将视抬高。瓦伦丁顺着她的视看过去，只看到了一团贫民窟楼顶上方极速行动的黑色影子，一闪而逝。 “那是什么？” 他可不记得整合运动中会有如此高机动的黑色士兵存。如果弑君者穿着一身黑衣贫民窟中行动倒还解释得通，但是…… 瓦伦丁算了一下时间。 现应该是弑君者与凯尔希开战的时候了，整合运动逃窜的大部队一直被红所侵扰，弑君者为了保持住部队的秩序跟红打了起来，最后被凯尔希一招毙敌，成为了Mon3tr的垫脚石。 说起来这只源石龙身高足有九米，有三层楼那么高，它是怎么藏一个只有一米六二的老猞猁脊椎里的…… 只能说凯尔希不愧是凯尔希，浑身上下都是谜题，除了一个被大博士所知的蓝色之外。 一瞬间，瓦伦丁觉得自己脊背一凉，心中惊诧万分，冷汗直流，就好像突然被某种残暴至极的大型食肉动物盯上了一样。但是很快这种惊恐的感觉就消失了，只给他留下了一后背的汗水。 “不清楚。” 邢一凰收回了视，声音平淡似水。但是跟她声音完全不同的是，这位身经百战的猎人此刻绷紧了神经，攥紧双拳。 雪原的艰苦生活让给了她一副强劲的体魄，也让她拥有了极为精准的危机意识。刚刚一瞬间瓦伦丁所感受到的危险并不只是他一个人的感觉，Long-10小队的所有人都体会到了那种如芒背的危险，仿佛自己的生命已经变成了一根细细的绳子，下一秒就会断掉一般。 虽然那种威压存的时间不到一秒，但这也让瓦伦丁等人将警戒值拉到最满。 作为四人中战斗力顶点，邢一凰比其他三人更明白盯着自己的是什么，而且绝对跟刚刚她看到的黑影有关。那团黑影的移动速度快到她的眼睛都看不清，而这种危机感则是让她再一次回归到了那片白茫茫的雪原，看到了屹立瘦小的自己面前不远处的狼群。 那是她第一次直面死亡，也是记忆中最深的一次。而现，那种感觉又出现了。 哪怕只有一瞬。 “这里很危险，我不清楚潜藏黑暗中的那些家伙是否会针对我们，但是越早离开越好。” 邢一凰停下脚步，发出了警。Long-10小队的队长是她，但是邢一凰从没有领导别人的经验，所以她又将这个位置交给了瓦伦丁。而她刚刚说出这些话就是为了提醒队长，赶紧离开。 如果瓦伦丁执意要继续深入下去，邢一凰也不会违抗命令。 “原路返回？” 瓦伦丁指了指身后的路。就跟曾经一样，他不过是个下命令的而已，该怎么做还是得听专家的。 “向左走。” 邢一凰给出了一个方向。瓦伦丁跟暗锁对视一眼，加快了脚步。 三分钟后 “这里……应该安全了吧？” 瓦伦丁靠墙边喘着气，声音时断时续。 “我都能看到远处的整合运动据点了。” 这条大路的尽头，大约三百米的距离，那个熟悉的小型据点就屹立路边。十多分钟前瓦伦丁从那里出来避开了整合运动的大部队前往贫民窟深处继续任务，现兜兜转转又回到了.asxs.。 “至少这里，如果有人想袭击我们的话我们还有反击的机会。” 夜烟看了眼周围的环境。这里是贫民窟的一条主干道，虽然比不上上城区的大街那么宽敞，但也有着四条机动车道的距离，视野比贫民窟最常见的小巷不知道好了多少。如果有人想这里袭击他们，哪怕瓦伦丁四人打不过，他们也能死之前看到敌人的脸长什么样。 “不过……” 瓦伦丁昂起头，抽了抽鼻子，眉头深深皱起。 “这里怎么这么臭？而且闻起来像是血腥味……” 瓦伦丁很确定自己的嗅觉没出问题，也确定自己的眼睛没出问题。这里依旧是那副荒凉的景象，街边的店铺都关着门，窗户也是被钉上了木头，路上没有一个人，而且同样安静。只不过跟刚刚他们察觉到危险的地方相比，这里的路面有些过于干净了。 干净到就好像有人打扫过一样。 很快，瓦伦丁就找到了臭味的来源。那是一条路边的小巷，巷口还堆积着一滩红色液体，根据颜色来看并不像是血液，倒像是被过量稀释的红色颜料。而那股让他感到不适的臭味，其源头就小巷的深处。 就瓦伦丁准备去深入小巷一探究竟的时候，邢一凰突然握住了他的手腕。 “不要去。” 她的声音从没有如此决绝，仿佛里面有什么怪物会吃掉瓦伦丁一样。 这是瓦伦丁第一次听见邢一凰用命令的语气跟他交谈，这让他心里咯噔一声。不是因为邢一凰突然改变的态度，而是因为这条小巷里的东西。 现是白天，周围的建筑也没能挡住瓦伦丁的视野，他能清楚的看到这条并不深的小巷尽头有什么。那是一处下水道，下水井盖还好好的盖上面，周围就跟刚才的道路一样干净，干净得有些过头了。 原本邢一凰这么警他的话瓦伦丁就会乖乖地听龙姐姐的话离开这里，但是好死不死邢一凰拉住他的一瞬间，瓦伦丁的心中突然出现了一个声音，让他一定要去那里看看。 他觉得，自己该去那里看看，如果不看的话就会失去什么东西一样。 “没事的。” 瓦伦丁露出一个微笑，用力掰开了邢一凰握住他手腕的手。邢一凰没有再制止他，只是站巷子口，站一脸呆萌的暗锁身旁，眼神像是道别。 他最后看了一眼邢一凰，扭过头走向井盖。 虽然远处看着井盖的周围很干净，但是一靠近瓦伦丁就发现了端倪。井盖的上面和周围有一些极浅的血迹，还有一些被水冲刷的痕迹，应该是处理血迹的时候过于匆忙没有弄干净。 但是，为什么要去处理井盖上的血迹？只是为了掩盖自己抛尸的痕迹？这个混乱得连杀人都法去追究的地方，为什么要多此一举？ 空气中的臭味已经浓到了一个难以想象的地步，瓦伦丁皱着眉头伸出手去揭开地上的井盖，顺着梯子下到了下水道深处。 他的脚踩踏到地面上的血潭时，瓦伦丁松开了握住梯子的手，扭头。 他看到了自己一生都不会忘记的景象，跟那个用火点亮的双螺旋标志一样狠狠地刻了自己的心中。 第七十二章 现实 “刚刚的声音，是你吗？” 下水道里，瓦伦丁坐地上低着头，双手狠狠地插进了自己的头发中。阳光透过井口照射进了这片阴暗之地，洒他的背上，结成了一层橙黄色的淡淡的膜，却法隔绝这片肮脏继续侵扰瓦伦丁的脑海。仿佛传说中的忍者一般，角徵羽的身影从阳光法照射到的黑暗中出现，站立瓦伦丁的身旁，看着这个突然进入自闭状态的小龙人。 猩红的鲜血与恶臭的污水混杂了一起，舔舐着瓦伦丁的双脚，将它们的肮脏紧紧地贴了他的身上。这次角徵羽现实投影的出现并没有像往常一样让精神空间与现实世界叠加制造出一个只有瓦伦丁能看到的空间，而是真实的以碳基生命体的状态出现了泰拉世界，站了瓦伦丁的身旁。 他并不厌恶下水道的恶臭和污水，他只关心自己的代理人。 “就跟曾经你问我诗怀雅攻略开启的可能性一样，关于你自己所提出来的问题，你的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角徵羽放下胳膊向后一摆，将衣角扬起坐瓦伦丁的身旁，丝毫没有顾忌沾满了血迹和灰尘的地面。 不过相较于瓦伦丁双脚踩踏着的地方，他们坐着的位置其实已经很干净了。 “一场战争，一处异常安静的贫民窟，一团房屋上跳动着的黑影，一个干净的下水井盖，一处被忽略的血迹。” 角徵羽陈述着瓦伦丁所看到的一切。 “哪怕你一直用最好的推断去看待这个世界，去看待其他人，但命运总是会让最糟糕的结局发生——” 说到这里，他的话语一停，抬头看向下水道外的天空。 “这场依旧发生了的龙门战争就是事实。” “我曾经你休息的时候跟你讲过游戏内的龙门剧情，那时候我很隐晦的向你表达了贫民窟屠杀的信息，而且你听懂了。” 角徵羽回忆起了瓦伦丁还切城废墟时的时光。那天晚上，布狼牙瓦伦丁藏身处戴好他友情改装的全彩显示版夜视仪，借着重装小兔19C的力量让自己小小的身体悬浮半空，小小的手握住小小的粉笔，一面还算完好的墙壁上画下了巨大的地图，而且还有余力画画的时候跟角徵聊天扯淡。也就是那个时候角徵羽跟他聊起了明日方舟的剧情，说到了未来可能发生的龙门战争。 如果是瓦伦丁本人他可能听不懂里面隐藏的信息，但是作为理之律者，布狼牙版瓦伦丁很快就明白了那些话语中危险的含义，但他没有说出来询问角徵羽，而是将那些东西压心底。 后来当瓦伦丁看到还算完好的龙门贫民窟时他还庆幸角徵羽说的话没有变成现实，但刚刚那一瞬间眼前的景象狠狠地给了他一巴掌。 这里是龙门贫民窟的一处下水道，这里有很多人。有老人，有孩子，还有年轻人。这里很挤，他们的身体紧紧地靠一起，像是连体人一样，让瓦伦丁想起了大城市早高峰时的地铁车厢里的景象。只不过跟充满了阳光的朝气和人生的困倦的地铁车厢不同，这里他只能看到扭曲的如同荆棘一般的表情和躯体动作，仿佛抽象画一般四处散落堆积的肢体和器官，比九寨沟的海子还要多还要纯净的血潭，以及被污水染得漆黑散发着难以忍受的臭气的暗红色液体，没有丝毫的顾忌和掩饰。 迷惑、恐惧、愤怒、绝望……一切人所能做出来的负面情绪这里被收集齐了，就那些人的脸上，那些人的眼睛里。比发霉的下水道还要恶臭，比成河的鲜血还要猩红，大喇喇地扎进了瓦伦丁的眼睛里，捅进了他的鼻腔中。那浓厚的红色和黑色混杂一起所形成的的法描述的东西像是钳子一样狠狠地夹住了瓦伦丁的视觉神经，如同锥子一般他的大脑皮层上刻上了永远不会被忘记的痕迹。 “我真的没想到……会看到这些。” 瓦伦丁的手掩住了自己的面孔，声音从手指的缝隙中挤出，颤抖着传进了角徵羽的耳朵中。 “那你为什么还要过来看呢？” 对啊，既然知道这下面的情景有多惨痛，那为什么还要过来自找罪受？ 因为…… 瓦伦丁盖住脸的手慢慢张开，他的眼睛从手指间的缝隙露了出来，跟那些聚集成潭的鲜血一样猩红。 泰拉世界，人不改变的话会死的。 瓦伦丁不想死。 他要慢慢地抛弃自己前世养成的习惯和性格，变成这个世界里真正的“瓦伦丁”，而不是那个“陈月”。 梦想不再变，但他已经不再是原来的少年。 只有将仇恨刻进骨头里，被疼得嗷嗷直叫，瓦伦丁才会变得更适合这个残酷的世界里生存下去，只有好好地生存下去，他才有实现梦想的机会。 想要让黑暗绝迹于这个世界，就要记住黑暗带来的痛苦，不要恐慌，瞪着眼睛看着那些不堪入目的东西，将它们化为怒火和动力让自己大步向前，用被仇恨千锤百炼过的手和牙齿撕咬开那些本就该生活地狱里的家伙，让太阳重现人间。 “这些，是龙门做的吗？” 他放下手，扭头看向身旁的人堆。那些人里，有整合运动，有龙门的普通人，但是瓦伦丁没有看到任何一个穿着近卫局服装的人。罗德岛小队除了Long-10小队的人之外没有其他任何人贫民窟，但是龙门近卫局可不一定。现整合运动已经有部分成员逃进了这里，他们可能不追上来？ “想想诗怀雅和陈警官，你觉得龙门近卫局会做出这种事吗？” 角徵羽很干脆的否决了。 “那会是……” 瓦伦丁突然想起了一种可能性。回想起曾经看到过的游戏剧情时，瓦伦丁是了解过魏彦吾是有私军存的，但是那些人长什么样他是一点都不清楚，但可以确定的是实力绝对高深莫测，不然也担当不起保护一城之主的责任。堆这一处下水道里的尸体足有几十具，而上面的贫民窟则是有一个街区都没了动静。考虑到死亡人数行动范围和虽不完美但足够有效的善后工作，能让刚刚据点的他们法察觉的，似乎也就只有魏彦吾的私军能做到了。 毕竟，当否定了所有可能性时，剩下的那个论看起来再怎么荒唐，它都是真相。 至于凯尔希和她手下的S.W.E.E.P，瓦伦丁相信这个看起来冷面冰霜的老猞猁内心不像她的外貌这么寒冷。 而且，魏彦吾有足够的动机去让他手下的私军干出屠杀贫民窟这种事来。对任何一个城市来说，贫民窟永远不是制造GDP的好地方，这块贫瘠混乱的土地和里面住着的底层民众只会拖一整个城市的后腿。炎国是封建君主制，龙门虽然看起来跟这个早就该扫进历史垃圾堆的词语毫不相关，但这座城市的管理制度依然是披着羊皮的狼。高高上一人独大的魏彦吾不可能是一个慈悲之人，对于贫民窟他肯定有处理的想法。 瓦伦丁也想过这个龙头人身的家伙会不会借这次整合运动入侵来对贫民窟搞一手，但是他没想到魏彦吾会做的这么干净决绝，直接派自己手下最强的部队去屠干净贫民窟里那些没有吸引到其他人注意力的地方。 “自由，包容，开放。” 他想起了龙门的口号，咬着牙说出了这三个词语，里面似乎夹杂着硬物摩擦的声音。 “我可去他妈的吧……” 一瞬间，瓦伦丁的肌肉紧绷，后背隆起，整个人的气质变了个样，仿佛捕猎时的猛兽。但是这头猛兽没有追上猎物，而是很快就变回了原来的模样，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 他很愤怒，但那又怎样呢？ 去找魏彦吾干一架？或者跟那些黑影干一架？ 连邢一凰都没有把握干掉他们，他有什么资格去怼人家？ 而且，最重要是，一个令人难以接受的事实就摆眼前…… 魏彦吾没有放弃下城区和上城区的民众，对这些人来说，他是个合格的龙门首领，而且对于龙门的发展来说，这一役过后没有了贫民窟这个包袱，龙门的犯罪率和经济发展一定会有所提高，而代价就是一群他眼里根本称不上是“龙门人”的龙门人。 这就很像那个问题，有一天地球要毁了，只要杀死一个人就能避这种结果，但是那个人没有犯过任何罪，是个绝对的好人，那么你会怎么做？ 对于领导者来说，肯定是不顾一切反对的声音杀死那个人，哪怕这是不人道的行为。因为他们的眼中看到的东西不只是一条生命，还有整个世界的发展。龙门也是如此，魏彦吾眼中的不仅仅是一些人的死活，而是整个龙门。如果有一天出现了需要杀死一些下城区或是上城区的民众才能解决的问题，那他肯定也会下达命令，而不是去拖时间去寻找另一条解决问题的路。 因为这样做就是拿整个龙门做赌注，他赌不起。 人的生命就这样变成了跟商品一样的东西，真是悲哀。 “所以，你想怎么做？” 角徵羽察觉到了瓦伦丁的情绪，他很想听听自己所有代理人中最不成熟的一个人想怎么做。 瓦伦丁沉默了很久。 一分钟？还是两分钟？时间很短，但对瓦伦丁而言，如同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回去，继续执行罗德岛的任务，然后回罗德岛，记住龙门的事。” 他的声音很低。 “把自己看见的东西压心底，原来的生活是什么样以后还是什么样。” “我现什么都改变不了，只能期待未来。” 他看到的东西成为不了去找魏彦吾干架的理由，最后的结局一定是罗德岛龙门和自己三方不讨好。而且，就算他真有干掉魏彦吾的能力，那他有像魏彦吾那样的手段来管理城市吗？炎国新派来的城主会像魏彦吾这样“爱”龙门吗？ 怕不是又一个切尔诺伯格。 “这确实是唯一的路，对谁来说都是如此。” 角徵羽没有感到意外。 “不过，我还是有个问题想问你。”他抬起手指向面前的尸体：“这里的人你一个都不认识，为什么你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因为一群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人的死亡，就有了想把杀人凶手给处决了的冲动？” 此处应该有大德鲁伊表情包。 “因为……” 瓦伦丁抬起头，将视移向角徵羽手指的方向，看着堆积如山都可以被称为京观的尸体，露出一个难看的笑。 “我跟他们是同一类人。” 同样是浑浑噩噩过着日子，同样是只是靠着一个想法来支撑自己活下去。 “虽然现我已经有所变化，但是以前那种想要让世界没有欺压的想法却变得越来越强烈。我觉得没有人就该一辈子生活社会底层，没有人就该躺砧板上任人宰割，没有人就该面对暴力而习以为常，甚至连反抗的想法都没有。”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原因不过是没有经历过。 “啊……我知道！我知道这很可笑。” 瓦伦丁扭过头来，看着角徵羽的脸，说着好似孩子的话语，脸上的表情却比认真。 “但我就是这么想的。” “那你为什么不去帮助他们？缺钱的给钱，缺人的给人，缺爱的给爱？” 瓦伦丁所说的话让角徵羽想起了地球上的那些脑子有坑的白左。 “因为那不是帮他们，是害他们，也是害自己。” 他摇摇头，开始讲述起自己想象中的美好社会。 “真正的帮助应该是让那些陷入困境的人燃起好好活下去的希望，帮助他们让人生变得有意义，而不是简单的施舍。” “我想象的世界里，所有人生而平等，他们已经摒弃了人心中兽性的部分，变得彬彬有礼，乐于助人，给予别人真正的‘帮助’，就像我说的那样。所有人都有工作可做，所有孩子都有学可上，没有学习资源的倾斜，没有鄙视链，所有人都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来获得相应的社会地位，哪怕是有缺陷的人也可以过得很快乐……” “好了，停。” 角徵羽伸手瓦伦丁的眼前握拳，做了一个“收”的手势。 “你想的这些哪怕是社会形态比泰拉世界先进很多年的地球都很难实现。” “我知道。” 瓦伦丁点头。 “所以我才会说这是个梦想，地球。但是这个世界，梦想就有实现的可能。” 角徵羽明白瓦伦丁说的是什么意思。 “你的想法很危险。” 他有些头疼。一开始他开导瓦伦丁是想帮助这个代理人的心理往正确的道路上跑的，结果现路走歪了，想掰直…… 倒也不是不可以。 就让他别走实现这个梦想必须要走的路就行了。开后宫啊、被柴刀啊、跟拉特兰教廷扯上关系啊……等等一切扯淡的未来都不会把瓦伦丁变成那个危险的模样。 除了一条路。 “危险吗？看看这些人。” 瓦伦丁指着身边的那些东西。 “如果未来能让这种情况世界绝迹，那就不危险。” “一个文明，一个充满了活力的星球，人的生命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 这句话角徵羽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反驳。毕竟作为一个人工智能，论自己的力量有多强大，都法违反那三条为了机器人而诞生的底层协议。对他而言，这些低级宇宙的土着也是人，自然也是法伤害的一方。 当然，也仅限于此。 “出去吧，这里待得够久了。” 似乎是厌倦了与角徵羽的谈论，瓦伦丁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泥土，将脚从污水中拿出。 “你能帮我把鞋变得干净一些吗？” 虽然瓦伦丁的表情很轻松，询问角徵羽时还带着笑意，但只要有眼睛的人都能发现笑容中的苍白，毫感情。 他最擅长的就是将真实想法藏面具下。刚刚站立的一瞬间，瓦伦丁就将自己心中压抑的情绪埋了起来，换上了日常的面具，像他曾经做过的那么多次一样。 这个下水道已经刻了瓦伦丁的心中，跟那个燃烧着火焰的双螺旋标志一起。 角徵羽随手一挥，瓦伦丁的鞋就好像中了第三炸弹一样回归到了他来到下水道前的状态，鞋面上带着脏兮兮的灰尘，鞋尖处还沾有泥污。 贫民窟并不干净，走上一圈还能保持大体整洁就已经很不错了。 “谢谢。” 瓦伦丁微微点头，向角徵羽道谢，抬头迎着阳光，踩着梯子一步一步离开了这片地狱。角徵羽看着他的背影，整个人慢慢变得透明，最后化为了烟尘，消散阳光之下。 第七十三章 邢一凰和她的“熊孩子”们 将那片红色抛到脑后，瓦伦丁干净利落地爬到了地面之上，脸上的神情也撞上阳光的瞬间变得比正常，只是微微皱着眉头，眼睛里带着丝厌恶，似乎只是被下水道里的污水和臭味恶心到了，并没有看到其他什么东西。他弯下腰，手指捏着还沾着水的井盖边缘，将这块沉重的金属拉到它该放的位置上，其完全盖住井口之后还对着边缘踩了两脚，生怕它没盖好似的。 整体动作都是极为正常的表现，但是邢一凰和夜烟的眼里，瓦伦丁的动作有些太过刻意了。就跟大哭了一场擦干眼泪洗了个脸笑着跟别人说我没事一样，虽然表情和语气都很自然，但是红红的眼眶却法隐藏。 “你还好么？” 看着朝自己走来的瓦伦丁，邢一凰迎了过去，伸出手轻轻握住了他的胳膊。这大概是是她第一次主动去关心瓦伦丁，还带上了动作。 毕竟以前邢一凰面前瓦伦丁一直是没心没肺的模样，这是她第一次见到瓦伦丁发自内心的闷闷不乐。 “没事，被辣到了眼睛而已。” 瓦伦丁抬起头看着面前的女孩，露出一个笑脸，跟今日的阳光一样灿烂。 “跟你想的一样，里面有几具尸体，其他的没啥。” 他摆摆手，语气稀松平常。对于瓦伦丁而言，他是可以说出这种话的，毕竟早就成为了手里握着人命的刽子手，早就已经习惯了尸体和鲜血。但是对方毫不意的表情中，邢一凰依旧能感受到他眼底隐藏的那团黑色。 十年雪原的狩猎经验不是白来的，如此浓厚的血腥味邢一凰也能猜出下面大致的情况，绝对比瓦伦丁讲的要严重不少。但是，既然对方已经表现出了“我没事”的态度，她也没必要继续做一个能够看透人心的知心姐姐给瓦伦丁一个温暖的拥抱。 昨晚的那件事让邢一凰感觉自己跟瓦伦丁之间的距离进了不少，一些亲密的肢体动作她也不再觉得不合适了。当然，距离拉斐尔那种极其自然地拧耳朵揉脸蛋提供膝枕等动作还是有一段距离，毕竟是个内敛的姑娘。 但至少拉近了距离不是吗？ “走吧，我们去别的地方转转，老是待这里被上头发现了会扣工资的。” 邢一凰松开了手，瓦伦丁快步走出了巷子，挥舞着手臂示意后面的三人跟上。有时候真相大白于天下并不是什么好事，被掩盖住反而会让事情朝更好的方向发展，哪怕你不情愿。 罗德岛与近卫局进入贫民窟 嘶—— 仿佛一根形的针，令人头疼的噪音从瓦伦丁的耳机中传出直直地扎进了他的耳道。瓦伦丁皱起眉头将耳机取下，放手心中轻轻拍了拍又重新戴好。令人厌恶的噪音终于消失了，传进他脑海里的，是一个让人从心底里就会畏惧的声音。 “罗德岛所有小队，前往贫民窟的26区靠近城墙的地方集合，同时肃清路途周围的整合运动成员，通知近卫局处理。” 这是凯尔希发来的命令，估计发现了整合运动逃离龙门的出口开始叫他们去堵人了。瓦伦丁将手里的绳子系好，将一个已经昏迷的整合运动成员放到一旁，关上了房门。刚刚据点周围建筑物里进行清理工作时，Long-10三人又发现了数名不走寻常路从其他地方进入贫民窟准备逃离的整合运动士兵，让瓦伦丁感觉有些不爽，三下五除二就把这些不长眼睛的家伙解决了，带到了他们据点里的战俘营。 其实经历了安菲娅和下水道的事件之后，瓦伦丁对这些整合运动士兵已经非常仁慈了，巡逻路也就是走一些大路，遇到整合运动也是能放过就放过，敲晕那些家伙之前他们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跑了六名整合运动成员，双方都很有默契的装作没看到对方，拐了个弯就各走各的路。但总有几个神经过敏的愣头青，看见穿着罗德岛制服的瓦伦丁一行人就开始大喊大叫跟有什么血海深仇似的，直接被邢一凰一拳一个小朋友撂倒扛回了据点。 作为罗德岛滴滴打人的专员，瓦伦丁的服务还是很到位的，打完人还帮昏迷的客户带到安全的地方防止意外发生，这不得给一个五星好评？ 干员很靓，拳头很硬，打人也很疼，爷爱了，下次还叫罗德岛的打人服务，五星好评！ …… 估计真有下次也得是这些家伙从龙门监狱里服完刑出来了。 “你们听到了吗？凯尔希医生叫我们集合了。” 瓦伦丁将房门锁好，转过头看着自己的队员们指了指自己的耳机。 “这个凯尔希……就是你以前说的那个罗德岛的实际掌权人吗？” 作为一名预备役干员，暗锁对即将就要看到的同事们和罗德岛非常的感兴趣。以前她就从瓦伦丁和邢一凰的口中了解过一些罗德岛的信息，其中跟凯尔希有关的情报更是听了不少，因为讲述者主要是瓦伦丁这个满嘴跑火车还搞双轨漂移的家伙，暗锁一开始时对凯尔希的印象并不好。 她的想象中，凯尔希是罗德岛的独裁者，黑心企业家，最喜欢做的事就是让干员加工车间996和开批评大会，还是个有些神经质的暴力狂天才医生，每个她看过的病人虽然都很快恢复健康但都跟经历了一场噩梦一样没了魂，成为了这个女皇手中的傀儡，比夜烟这个女巫还要女巫…… 整一跟反派大BOSS似的。 当初讲述完这些后暗锁当即就表示还是命重要我不去罗德岛了，最后还是被瓦伦丁说的丰厚薪酬给拉住了转身离去的脚步。 毕竟是个从小穷到大的孩子，龙门币的诱惑足以让她放弃几乎所有的东西。如果当时瓦伦丁带她买衣服回来后直接拿出两箱子龙门币扔床上，估计暗锁会经历一番心理斗争后放下轻如灰尘的尊严爬到床上一边数钱一边…… 咳。 但是瓦伦丁妖魔化凯尔希后就被邢一凰敲了下脑袋，挽回了暗锁心中快要崩坏的罗德岛形象。她短短的讲述里，暗锁心中的凯尔希褪去了刚刚披上的黑色恶臭的外衣，变成了一个严肃但又尽职，刀子嘴豆腐心的领导，罗德岛的形象也变得正常起来。不说灭绝矿石病拯救全人类那么高尚，至少是一个需要特殊工作人员的正常企业形象。 也就这个时候，暗锁才明白刚刚瓦伦丁是忽悠自己玩，两个人还打了一架，闹腾得跟两只二哈似的。夜烟趴冰箱顶上看戏，暗锁和瓦伦丁跟小孩子一样地上掐架，站一旁的邢一凰脸色越来越黑，最后浓得都能滴出水来。 当晚瓦伦丁和暗锁都没分到肉吃。 …… “对，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个长得有多漂亮嘴就有多毒脸就有多臭的罗德岛黑心独裁家……” 瓦伦丁又开始忽悠起小姑娘了，邢一凰看不下去轻咳了一声，打断了这个家伙不负责任的抹黑。 “我们快走吧，那里应该是嘉维尔医生发现的整合运动出口，估计任务快结束了。” 嘉维尔与瓦伦丁的互动邢一凰是知道的。嘉维尔抡着法杖砸瓦伦丁的之前，她先撞上了外面收拾俘虏的邢一凰，后来才知道那个据点的情况，后来才有的飞龙与鳄鱼的交谈。 “近卫局快到了吧，等他们来到这里我们再离开吧。” 瓦伦丁想起了不久前那两个逃跑成功的俘虏，决定再等一会。这次离开估计就不会再回来了，跟刚刚据点周围转悠不一样。如果要是有人又跑了，他们也不好去抓，近卫局过来一看俘虏少了，这不显得罗德岛干员工作不认真吗？ 这种给拖自己企业后腿的事他可不能干。 虽然嘴上说着罗德岛多么多么黑心，凯尔希多么多么独裁，但是瓦伦丁心中，他还是对自己这个干员的身份有一股责任心的。 就像是从高中毕业进入大学一样，瓦伦丁的心境产生了一种极其微小但能明显感觉得到的变化。这不仅仅是从交钱还要“工作”的环境换到了利用工作来换取酬劳的环境的新鲜感和喜悦感，还有一种“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的自豪感和责任感。 这是他以前二十多年，从未尝过的甘甜滋味，也带着一丝丝的苦涩。 现的瓦伦丁，距离从男孩跨越到男人的境界，估计就差一步了吧。 只不过这一步他会牵着谁的手完成呢？ 或者是又发生了意外来了个天降？ 不过对于邢一凰来说，拉斐尔确实是属于天降类型的姑娘，而且肉眼可见的跟她拉开了距离…… 但是瓦伦丁这幅身体原本的记忆都丢失了，要是以后雷蛇诉他家里还有个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那就有意思了。 日瓦伊凡.jpg Long-10小队的实际领导已经下达了命令，准备出发的暗锁和邢一凰又回归了摸鱼状态，等候那支尽心思进入到贫民窟里的近卫局队伍前来接收俘虏。 至于夜烟，她一直都处于摸鱼状态，是走是留根本所谓。毕竟目前为止还没出现什么邢一凰法解决的特殊情况，她也就没必要出手秀一下自己的源石技艺，一直趴暗锁的怀里睡觉当一个乖宠物，被暗锁嫌弃的时候还振振有词。 猫可是夜行动物哎！白天都会懒洋洋的好嘛！ 暗锁骚着夜烟的下巴又跟她聊起了天，邢一凰站一旁眼睛眺望远处，等着近卫局的队伍出现。瓦伦丁坐椅子上翘起了二郎腿，闭上眼小憩。责任心是有了，偷懒的想法仍然没改变。 三个看起来毫不靠谱的人和一位绝对靠谱的干员组成的队伍就是如此神奇，他们能完成任务，但绝对不会完成的很优秀，而是及格和优秀之间徘徊，这也是大多数工作者的态度，论什么行业，什么地方。 至少，工作的过程中不会感到乏味不是吗？ 就瓦伦丁思考自己瓦伊凡联盟有个青梅竹马的可能性是有多大的时候，邢一凰等到了她想看到的那支队伍。她的视野里出现了一队全副武装的干员，浑身上下只有黑色这一种颜色，他们手中握着的盾牌和砍刀也是如此。跟往常的光鲜亮丽不同，今天的近卫局干员身上有些暗淡，污泥和血迹溅了他们的盾牌和防刺服上，有的人装备上还有多处划痕，仿佛是刚从极为激烈的战场上退下来。但是跟这些已经失去了锐气的装备不同，他们的脚步动作还有气势没有一丝一毫的颓败，仍然如往常那样高傲挺立。就像是一把布满划痕和血迹的利刃，虽然剑身已不光滑，但是一把刀最重要的，用来斩断敌人的刃却仍锋利比，阳光下闪耀着刺眼的光，似乎看到那反射的光就会被切割成两半一样。 这是龙门近卫局，他们中的每一个人都是如此。而切尔诺伯格，只有少数人才有如此的锐气。 “近卫局到了。” 邢一凰提醒了瓦伦丁一句，站直身体走向入口处。瓦伦丁睁开眼，起身跟邢一凰的后面。 他的想象中，一些俘虏的处理工作近卫局不会派太多的人来，几个人就够了，所以看到面前这黑压压的近卫局干员时他还愣了几秒。 但是当那抹蓝色出现瓦伦丁的眼睛里时，他就知道事情麻烦了。 “药丸。” 第七十四章 与陈告别 一个小小的整合运动据点，二十多名昏迷的俘虏，竟然会引来进入贫民窟的近卫局大部队，而且这次整合运动剿灭活动的战地指挥官陈竟然也来了，这让瓦伦丁倍感亚历山大。他不是怕这些黑压压的近卫局干员们，怕的是那个一直皱着眉头留着双马尾的龙女，而原因就是他龙门当卧底的这段日子。 你当初说着自己是难民过来投奔龙门，跟罗德岛没有任何关系，后来还被迫接下了陈警官送来的近卫局徽章和房屋钥匙，嘴上答应的挺好马上就去上班结果回头就突然失踪放了她的鸽子，等再次出现对方眼前时你穿着罗德岛的制服诉她我其实是罗德岛的干员，近卫局我去不了了，过去我跟你说的都是谎言巴拉巴拉巴拉…… 你看看陈会不会给你来一套赤霄拔刀加绝影。 其实关于这件事瓦伦丁觉得自己也挺辜的。一开始来龙门的时候他有想过要不要跟近卫局摊牌自己的身份，但是因为角徵羽跟他说过一次整合运动渗透的可不止是贫民窟而已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后来发生的事也证明了他不摊牌是对的，毕竟近卫局出了个叛徒，自己还贫民窟闹出了那么大的事…… 主要是龙门给瓦伦丁的报酬有问题，真的是个惊喜，愣是让他跟近卫局扯上了关系，而且是从魏彦吾那下来的命令，被动地走了一个谁都不会去调查的强力后门，也让现瓦伦丁对陈的感情极为复杂。 毕竟答应好了要一起成为同事的，房子都安置好了，结果第二天人就失踪了，陈上门去找也不出现…… 听起来就跟欺骗妹子感情的渣男似的。 只不过这个妹子对他没感觉，而且还能打好几个他。 看着那个逐渐靠近的熟悉身影和她脸上皱得越来越深的眉头，瓦伦丁扭过头当做没看见她，靠邢一凰的身旁歪头轻声开口：“那个俘虏交接的任务交给你们了，我先走一步。” 话音刚落他没等邢一凰的回复扭头就走，步伐刚劲有力腰杆挺得笔直，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站一旁的暗锁呆呆地看着缓步走来浑身上下都冒着黑气的陈警官和明显就是不想跟陈见面转身开溜的瓦伦丁，正值青春期的大脑不由自主的就脑补起了垃圾连续剧的剧情。 一瞬间，她看向邢一凰的眼神中多了一丝悲悯，对瓦伦丁的感情也多了一份愤慨，看得邢一凰有些不舒服。 她明显察觉到了这只小兔子误会了什么。 “没想到老大是个渣男。” 暗锁抚摸夜烟后颈的手劲都重了一分。 “你才知道吗？” 夜烟依旧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对她来说，迫害自己的房客可是生活中难得的快乐。 要是瓦伦丁知道此刻的暗锁心中想什么他肯定就不会跑了，先扭头捏几下这个死丫头的脸再说。不过他现也跑不了了，毕竟陈不是近视眼，那么大个人那么显眼的角她一眼就能看出瓦伦丁不是人…… …… “站住。” 陈说话了，语气跟她平常训斥下属时一样。那些站门外的近卫局干员们都歪着头看向门口的方向，虽然脸被面具盖住了，但是他们也能从队友的眼睛中互相看到对方的幸灾乐祸。 刚经历了一场恶战，确实是需要放松一下，如果能解散队伍坐路边一边休息一边看陈警官训斥别人就更舒服了。 “周围安全吗？” 诗怀雅从队伍的末尾跟了过来，瞧了一眼陈的方向，向身旁的近卫局干员问道。 “报诗怀雅警司！进入贫民窟后一直到现我们没有发现任何一名整合运动成员！” 一名近卫局干员站直了身体回答，声音洪亮。 大部队没有遇见整合运动，最先进入贫民窟的侦察员也没发现敌人的踪影…… 诗怀雅点点头。 “五队出列！其他人原地休息！” 一队苦逼的近卫局干员一阵此起彼伏的哎呦声中挤了出来，跟诗怀雅的身后，走进了面前的据点。经过陈警官的身边时，她示意身后数名近卫局干员们跟着邢一凰等人去俘虏所的房间，自己则站陈的身旁小声提醒了她一句。 “阿陈，时间紧迫，想训话就快点，已经有一部分近卫局干员到达那个出口附近了。” 她没有看旁边一脸尴尬的瓦伦丁，说完话后就离开了这座据点，回归到了队伍之中。瓦伦丁转过身，看着面前脸色不善的陈，艰难地挤出一个微笑。 “好久不见啊陈警官。” 跟他印象中的陈不同，今天的陈警官并不像往常一样穿着清凉，但也比那些裹得跟罐头似的近卫局干员们要好上不少。她并没有戴着近卫局的制式头盔，长发也扎脑后没有像以前一样留着双马尾，应该是为了避战斗中影响到视野。黑色的从陈的脖颈后方穿过，连了她的耳机上，比瓦伦丁一行人带着的还要小一些，看起来也更方便。陈的上半身裹着一件近卫局制式防刺服，肩膀前的口袋里还塞着一个对讲机，整体看起来鼓鼓囊囊的，让她不再像往常那样苗条。虽然上半身全副武装，但是她的腿并没有做什么严密的防护，依然是平常的那件轻型胫甲，只不过这次换了条长裤包裹住了小腿而已。 瓦伦丁想起了那天他近卫局总部里的糗样。那时陈要没收他的USP Match，他为了保住自己的手枪，毫尊严地抱住了陈的大腿恳求对方把手枪还给他，声泪俱下。 最后手枪回来了，他也没挨打，大概是因为陈没有把赤霄给带进审讯室的缘故吧。 当然，如果现他再敢来这么一出，他的手指碰到那双腿之前，赤霄就会饮到西方龙的鲜血。 那个时候瓦伦丁对陈的大腿有了一个初步印象，不算丰满也不算细，刚刚好的程度，跟邢一凰差不多。要不是这俩姑娘的角、头发、眼睛等特征完全不同，他还真觉得邢一凰就是陈的另一个姐姐…… 身材相似，脸也差不多，还都是龙族人。 只是可惜啊，陈的攻略永远不可能开放了。不过，如果邢一凰穿上陈日常工作时的衣服，绝对很有看头。 “当初你说自己跟罗德岛没关系。” 红色的眼睛盯着瓦伦丁袖标上的罗德岛标志，陈脸上的表情很差，眉头皱的更深了。 “我刚刚加入罗德岛没几天。” 但是瓦伦丁已将说谎融为了生活的一部分，而且密不可分。 “前几天我不是离开龙门了嘛，就是因为我从潜伏进来的一些整合运动口中得知了那处切城废墟的消息，就想过去看一看，哪里碰到了罗德岛的侦查小队，救了他们一命，然后回来就遇到了这档子事，临时加入了罗德岛，这也是我的第一个任务。” 他尽力让自己的理由听起来合理一些。 “你知道我了多大劲才搞到那个废墟里整合运动的分布图嘛，打完黑蛟之后我因为斗殴进了三次局子，因为什么？就是因为对方是整合运动啊，我想要从那些家伙的嘴里套出点情报来，结果对方一报警你们就过来了直接拷走了我，我说他们不是龙门人你们还不信我说的话。” 瓦伦丁想起了那段他贫民窟跟已经本地化了的整合运动斗智斗勇的时候。虽然他皮糙肉厚打人也疼，但架不住对方报警，最后被陈狠狠训了一通之后就没管这些家伙的事了，直接去那个废墟直捣黄龙。 结果呢，霜星出来坏了他的好事，连续昏迷三次彻底是让瓦伦丁失去了干掉梅菲斯特的机会，能够悟到“生机与死亡”真实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但报警的人确实是龙门本地人，有着龙门官方的身份证明，那几起案件中涉及到的人员里切城难民的数量反而极少。” 黑蛟事件结束后，瓦伦丁陈的眼里就已经是近卫局干员了，只不过是还没录入系统而已，就差临门一脚。所以对于这个预备役干员捅的篓子她也记得很清楚，当时对瓦伦丁的训斥也比他第一次来到近卫局总部时要重上很多。 “你就这么相信那些‘龙门人’？” 瓦伦丁抬起双手比了个引号的姿势。 “近卫局没有证据。”陈的回答很简单。“而且，我们只会相信龙门人。” 没有证据的情况下，龙门近卫局不相信龙门人那还能相信谁？ 至于这场暴乱中加入整合运动的龙门人，陈相信他们都是有苦衷的，龙门对贫民窟的公民确实是不太好。但是她相信，这场暴乱之后，近卫局能够再次回到这片混乱的区域，努力维持贫民窟的秩序，她也会为了贫民窟的民众争取权力，让龙门只存下城区和上城区。 “但是，我给你们近卫局的情报你们为什么不听呢？我记得提醒过你们那个叫浮士德的家伙有多危险了吧，如果早把他处决了不就没有这档子事了么？” 解决争端的最好办法就是转移话题，这样总是能让自己掌握主动权。虽然有些卑鄙耻，但是有效。 他可不想被陈*龙门粗口*。 瓦伦丁的话让陈沉默了，因为愤怒一直翘起的尾巴也垂了下去。她不是没有听瓦伦丁的话，那天她离开龙门时特意从其他地方调来了一些警力到近卫局总部，就是为了看住这个家伙。但是谁又能想到浮士德一个人就能打穿整栋大楼？谁能想到那些幻影弩手连热成像都能躲过去？ 一开始的时候陈可没有浮士德身上感受到那么危险的气势！ 但是现事情已经发展到这种地步，追究是谁的错也没用了，尽快将整合运动赶出去才是正事。沉默了几秒后，陈已经失去了跟瓦伦丁理论的兴趣，随手从防刺服的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扔给他。 那是一个皮夹。 瓦伦丁手忙脚乱地接过皮夹打开，看到了自己的身份证。那个笑容看起来有些憨的证件照旁边，一个龙头的标志就印上面。 这是龙门的身份证，当初龙门答应给瓦伦丁提供的报酬之一。皮夹的夹层里还有一串钥匙，就是下城区近卫局总部附近房间的钥匙，瓦伦丁龙门的新家。当初陈过来送这些东西离开后他就随手放到了门口旁边的柜子上，后来发生了一系列的事情到今天早上离开家门时他都没想起来这些东西，结果这串钥匙和身份证以一个极为戏剧性的方式又回到了他的眼前。 “这是……” “刚刚经过你家的时候顺手带走的，现正好还给你。”虽然陈的脸色没有平缓，但至少语气不再像是刚刚那样让瓦伦丁心惊胆战了。 “既然你们已经成为了罗德岛的干员，那近卫局的职位也就没有了，这些东西就是龙门给你的所有报酬了。” “啊这……” 瓦伦丁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的心中突然产生了一丝愧疚感。 “我还以为你们会把这些东西收回去。” “你已经是龙门公民了，财产权受到法律保护。除非犯法，不然近卫局没有权利回收你的任何财产。” 陈转过身，身上的装备发出轻微的声响。这里停留的够久了，一部分近卫局干员已经跟随诗怀雅前往整合运动打出来的出口，她也该离开了。 “还有，”似乎是想起了什么，陈看向暗锁的方向，上下打量了这位近卫局的常客几眼：“罗德岛是个好公司，别让他们失望。” “啊……” 暗锁没想到陈这位高级警司会特意跟她讲话，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当她意识到陈确实是跟自己说话的时候，对方已经离开了据点，带着近卫局干员们继续前进了。 干员们的脚步声一开始是稀稀拉拉的，但很快就变得齐整起来，虽然他们看起来很疲惫，但气势没有丝毫的缩减，就像那位对待工作和下属都极为认真的陈警官一样，守卫龙门就是他们的工作，绝不会有一丝一毫的偷懒。瓦伦丁看着干员队伍旁那个有些瘦小的身影，握住皮夹的手不知道该放哪里。 “我刚刚是不是太耻了点，欺骗人家感情放了人家鸽子最后还戳人家的伤口……” 瓦伦丁将皮夹收起，小心翼翼地放外套内侧的口袋里。 “就是为了不想让她骂自己。” 他叹了口气，脸颊微红。 “结果呢？人家根本就没想骂你，还记住了你这个小小的预备役干员，把你放家里忘带的身份证和钥匙给送过来了。” “她其实早就猜到我是罗德岛的干员了吧？” “你许久没去近卫局报道的时候陈就确定了这件事，毕竟当初你可是上了罗德岛的基地的，说自己后来被赶出去了能有几个人信？” 角徵羽站瓦伦丁的身旁，看着远处那个定格原地的背影。 “而且谁会闲的没事去切城废墟啊？” “罗德岛和近卫局呗。” 瓦伦丁轻笑一声。 “真是个好姑娘。” 身材好脸蛋好心也好，就是跟自己没关系。 “哎，我说。”瓦伦丁撞了一下角徵羽的胳膊：“我真的没机会了？” 原本他只是馋陈的身子，现他觉得自己真的有点喜欢上这个姑娘了。 “有个鬼的机会。” 角徵羽毫不留情的掐死了瓦伦丁心中刚发芽的桃子树苗。 “先不说这么多天你陈的面前表现有多烂，那俩姑娘会让你有跟别的女人发展感情的机会？是邢一凰的拳头不够硬了还是拉斐尔的守护铳没子弹了？脚踏两条船就够过分了，你要是想再多一条真不怕翻？” “喜欢可跟爱不一样兄弟，大多数的喜欢都是欲望占大头啊！” “没机会就没机会咯。” 瓦伦丁觉得这所谓，反正他也只是问问而已。如果一开始他就想走陈这条就不会表现的那么疯了，又是杀人又是斗殴的，把感情上的雷区踩了个遍，也就邢一凰这样早就建立起深厚感情的姑娘能忍受了，甚至还会同流合污。至于烂不烂的…… 要是对方是普通人，他的行事风格绝对不会那么疯狂。但既然对手是一群背满血债的黑帮，那就别怪他也下狠手。 瓦伦丁是个好人不错，他也希望这个世界能够和平不错，但是他更明白一件事，对于那些不讲道理的暴力，用更强的暴力碾过去才是最有效的方法。因为他们已经不讲道理了，你好好跟他们说也没用啊。 武器不仅仅是为了制造暴力，也是为了维护和平。 而且，他的眼里，陈是个非常优秀的女孩儿，论是外貌还是内，都是处于这个世界顶端的，并不比拉斐尔差，瓦伦丁真心觉得自己配不上她。至于自己身边的邢一凰和拉斐尔，他只能尽力让自己变成能配得上她们的模样，尽力让她们不受到一点伤害。 什么你问芙兰卡？ 嗨，瓦伦丁也是嘴上说说根本没想过那些更深入的事情。她是自己姐姐的CP，自己只需要坐一旁偶尔配合一下胖狐狸的恶作剧就行了，自己的姐姐总是会出来制止她的，那个时候他也就没啥用了，大多数的互动还是她们的，自己不过是她们调情的牺牲品而已。就像是介绍公寓的时候，她们的互动不就很激烈吗？ 虽然看起来有些疼，而且还是芙兰卡自找的…… 也许，这个看起来腹黑的S女跟雷蛇的二人世界中是个受呢？毕竟那天雷蛇打她的时候瓦伦丁可没从这只狐狸的脸上看到一点儿的厌烦和痛苦，反倒是觉得她挺爽的。 联想到雷蛇的源石技艺是电流，不戴观察者手环时还会漏电，这个关系的真实性还挺大。 “可惜呦，芙兰卡跟你姐都是女孩子……” 角徵羽有些惋惜地叹了口气。 “她们未来的路可不好走，考验多着呢，你也会被牵扯进去。” “啊？” 瓦伦丁没听明白角徵羽说的啥意思。当他转过头想问为什么的时候，看到的却是邢一凰的脸。 “我们该走了。” 来时声，去时寂静。角徵羽已经离开了现实世界，时间再一次拨动针弦。瓦伦丁愣了一下，微微点头。 “走吧。” 第七十五章 战场上的重逢 “我确认过了，所有能联系上的整合运动队伍已经全部撤出了。” 天空中积起了厚重的云，掩盖住了太阳的光辉，如铅一般的灰色盖了这片大地上，也盖了所有人的心中。这片贫民窟从没如此安静过，平常的那些吵闹声吆喝声轮胎摩擦路面的声音都消失了，仿佛风都静止了一般，只剩下沉默的脚步，伴随着人们从小巷子里缓缓走出，安静顺从地混成了河流，花花绿绿的，像是人的一生。人群中有感染者，也有普通人；有衣衫不整油头垢面的流浪汉，也有衣着整洁社区工作人员——因为这场暴乱，他们失去了自己赖以生存的家，疯狂的黑色影子中找到了一丝生机，来到这里离开龙门去寻求新的希望。 感染者和非感染者的壁垒此刻极为神奇的倒塌了，他们甚至都没有吵闹，只是缓慢地抬起脚又放下，失去光彩的眼睛看着不远处的出口，身子摇摇晃晃的，似乎已经丢掉了魂。但论生活再怎么糟糕，自己这条命还，那就得继续下去。苦涩总有一天会结束，人总要有个盼头。 一滴水从墙壁上的缝隙中缓缓流下，滴进了雪怪脚边的小水潭中，泛起一道短暂又渺小的波纹，就像是那些逃难的人们。他胸前的红色缎带已经不再鲜亮，上面蒙上了一层淡淡的灰尘，应该是很久没有洗过了。 “人真多啊。” 雪怪们站窗前看着下面缓缓涌进出口的人流，轻声感慨，带着一丝疲惫。从切城废墟那场战斗结束后他们就赶来了龙门，中间不过休息了几个小时，来到龙门后的压力仍然没有减小，维持秩序也不断的消耗他们的精力。不过值得庆幸的是，他们早就习惯了这种疲惫。 至少，这里并不寒冷。 “浩浩荡荡的，就像河水一样。” 一名雪怪想起了他曾经雪原上见到的河流。那是条纵跨整片雪原的大河，其下游哪怕是冬天都能见识到激荡的白色浪花。眼前的人流就像是那条大河一样，虽然没有那么湍急，但仍前进，法阻挡。 “荒原上会出现一条河流……一条逃难者的河流。既有乌萨斯人，也有龙门人。既有感染者，也有普通人。来时他们贫穷或者富有，去时他们两手空空。” 名为大熊的雪怪弯下腰，合拢手臂放窗台上，将脑袋微微倾出窗口，看着下面的人流嘴唇微动。曾经那个喜欢打架没事就骂几句苏卡的男人此刻的声音却带着乌萨斯人特有的伤感以及成年男人的深情和苦涩，极富磁性。要不是雪怪们都知根知底，他身旁那些人还以为他又偷偷喝伏特加了。 “原本他们认定有一个地方可以接受自己，现他们知道自己总归处可去。” “这条河流，最终会从荒原上消逝。” “……” 站大熊身后的两名雪怪面面相觑，话可说。 [他的语气好悲伤。] 一名雪怪眨了眨眼。 [从大爹那里学的吧。] 另一名雪怪动了动脸部肌肉，指了指自己身上的披风。 [也难怪。这个时候了，人难会有些感伤的。] 昔日的豪言壮语被现实击得粉碎，希望还没燃烧起来就熄灭了，而且几乎法再次点燃。这些整合运动的士兵们，包括雪怪都陷入了迷茫。 他们还能去哪？ “如果大爹这，我们一定打的赢，也不用走到这个地步吧？” 爱国者的实力需多言，雪怪们的眼中，那个已经有些变化的塔露拉都不是他的对手。 但是爱国者不。 “运气好坏这种事，你再怎么考虑另一种结局都没用。” 雪怪低下头，叹了口气。 “……准备一下吧，我去和幻影弩手们商量下。” 他轻推了一下伙伴的肩膀，示意对方跟自己一同出发。刚刚的战斗中雪怪已经见识到了黑蓑的实力，那些家伙到达出口之前，只有做足了准备雪怪们才有一战的能力。如果这场战斗有霜星参与的话那会轻松不少，但是…… 他们的大姊的身体状况不容乐观。 “别催我啊，我又不是不知道。” 那名雪怪晃了晃身体，跟他的身后，脚步却三步一停，仍扭过头有些眷恋地看着那扇窗户。 “赶紧去，别墨迹了。” 走前头的雪怪回头拍了一下伙伴的脑袋，指了指另一个方向就离开了。被打的雪怪一脸委屈，抬起手攥着兜帽毛茸茸的边缘撅起嘴唇，像是一个被欺负的小女孩。 “明明我也挺感伤的啊……” 末路 “确定了？” 一处远离出口的建筑物里，罗德岛的精英干员站窗前，蓝色的眼睛盯着远处窗口里的白色，神情凝重。 “是雪怪小队。” 一名穿着罗德岛制服的近卫干员头。带有绒毛边缘的兜帽，厚厚的白色披风，隐藏披肩和披风下方的防刺服，还有胸前垂着的红色缎带，每一处地方都说明着这些人独特的身份。 除了雪怪小队，没有其他人。 “阿米娅他们呢？” 作为最早进入贫民窟的队伍，Blaze-4小队率先到达了嘉维尔医生通报的位置附近，并且一个视野不错也不会让对方发现的地方建立了观察点，等待着后续部队的到来。虽然有点远，但是他们仍然能看得清远处的景象。根据对面雪怪小队的样子来看，他们根本没想着隐藏自己，就站那等候着敌人到来。下面有人维持秩序，上面也有人大大咧咧的靠窗台上看热闹，还有的人穿梭出口附近的建筑物中布置着什么，看来是想打一场硬仗。 “已经赶赴现场了。阿米娅要我嘱咐你，‘别冲动’。” 他特意加重了最后三个字。不过作为Blaze-4小队的成员，他很清楚煌的性格，估计阿米娅说再多也没用。 但是话还是要说的，毕竟是任务。 “……” 煌看着出口旁边的雪怪，咬了咬牙齿。 “这话跟没说一样。她知道的……你们也知道。要说冲动，我罗德岛算得上是第一名了。” 她弯下腰，拿起放身旁的大箱子往背后一甩，将卡扣扣胸前。确定了装备已经固定好后，煌扶住墙边一跃而下，完全没把阿米娅的劝当回事。 “煌！你要去哪！” 那名干员看着地面上飞奔的煌大声喊道，脑袋有点疼。作为这位最热情的精英干员的手下，这是他最不喜欢遇到的突发情况。 自己的队长突然就没影了，连个命令都没有，他们站原地跟个憨憨似的。 “去救人！” 煌的身影已经消失了，只有她带着些许急躁的声音还空气中回荡着。 或许，这就是人生吧 今日的龙门难得的没有下雨。 厚重如铁阴沉似灰的云层漂浮众人的头顶之上，似乎随时都会掉下来将地面砸得粉碎。初春的风夹杂着寒冷的水汽，刮每个人的脸上，哪怕是冬天已经离去他们依然能感受得到寒冷，好像冬天仍未离去。出口外的路面上很杂乱，垃圾被扔得到处都是，看起来仿佛刚开过一场演唱会一般。只不过这场演唱会的观众们都已经离开了现场，而那些“捣乱”的人，却仍死咬着不放。 瓦伦丁一行人的速度并不快，陈布置好现场后才来到集合点。当他们到达这里的时候，近卫局的干员们已经摆好了队伍，其他的罗德岛干员也一旁静静看着与雪怪小队对峙着的黑色河流。一条寂静的街道将这个世界划分为了两面，一端是跟雪原一样寒冷死寂浑身雪白的雪怪小队，另一端是武装到牙齿身心疲惫但精神仍猛烈如火的近卫局干员，一黑一白静静地对峙着，没有命令下达的这段时间，没有人会做出动作，安静得不像是战场。 瓦伦丁抬起头，看到了近卫局干员层层保护中的阿米娅和陈警官，还有那位穿得严严实实一点肌肤都不愿意暴露阳光下的诺亚。距离很远，他听不到这三个人说什么，但是也能猜到八九不离十。因为雪怪小队和罗德岛切城的交流，还有博士与霜星之间的谈话，这场与雪怪的战斗罗德岛是不会参与了，他们忙了一天也能休息一会。 当然，是头顶那些黑蓑走了之后。 看到那些黑蓑的第一眼瓦伦丁就想起了不久前他下水道中看到的景象，那些被堆积一起的尸体，他很想上前去好好问问这些家伙为什么要那么做，但是对方给他带来的威压和自己已经猜出答案的事实让他停下了脚步，最后只是瞪着那些跟雕塑一样的家伙握紧了拳头，然后再松开。 一切都是为了龙门。 只需要一句话他们就可以堵住瓦伦丁的嘴，而且对方很有可能连这句话都不说直接开打给他一个教训。那时瓦伦丁街道上流的冷汗他根本法忘记，这些家伙的实力和残忍绝对成正比，恐怕邢一凰都法对付他们中的任意一个吧…… 或许，邢一凰将背后灵完整呈现出来后会有机会。但是不知道为何，这两年多来，瓦伦丁从没见过邢一凰将背后灵完整的释放出来过，仅有的几次也只是天空中盘旋的虚影，他都能透过那条长长的黑龙看到其后面的天空和建筑物，距离他自己释放出来的能够摸得到感受得到的深蓝飞龙要差上一个档次。 当初莱茵生命的时候，他就从角徵羽口中了解到邢一凰距离精二就差一步的距离，她随时都可以跨越过去，那么究竟是什么让邢一凰不能完整的打开成神之路的大门，只是让它虚掩着，一点都没有想要推开的意思？ “如果你想知道的话，就自己去问她好咯。” 角徵羽的声音像是白日里的雷电一样突然，但瓦伦丁根本没有被吓到的意思，仍然站原地看着远处的博士三人。 “我问过她，她什么都没说。” 切尔诺伯格的时候瓦伦丁就注意到了这件事，那天他们坐屋顶聊天的时候他就提了一句，结果邢一凰呆呆地看着天空，许久之后才摇了摇头。 从那之后，瓦伦丁就没关心过这件事了。人家既然不想说，那就不问了。 “今天的龙门要是下点雨就好了，小雨就行，淅淅沥沥的。” 角徵羽伸出手，被精神空间覆盖的世界里亮度又降了几分，数道雷电厚厚的云层中游走着，很快瓦伦丁的耳边就传来了轰隆轰隆的声音。 比他背后灵生气时的气势差远了。 “为什么？” 他挥了挥手，被角徵羽调出来的阴沉天气瞬间就消失了。这里终究是他的精神空间，角徵羽能控制，他自然也能。 白色的光瓦伦丁的眼前一闪而逝。 “因为雨天更能衬托悲剧，会死人的那种。” 轰隆！ 一道雷霆天空中炸响，不知是现实世界，还是他的脑海之中。 风又吹了起来，那层淡淡的黑色跟角徵羽一起消失不见。夜烟趴暗锁的怀里打了个哈欠，头顶的巫女帽遮住了她的眼。 远处似乎有人来了，泛着淡金色的光。 “小瓦 瓦伦丁准备离开这里随便找个地方休息的时候，一个充满活力的声音钻进了他的耳朵。一瞬间，仿佛整片天空的阴云都消失了，阳光又照耀了大地之上。瓦伦丁站原地，慢慢的朝着声音的来源转动脖颈，眼睛瞪大，嘴唇微张，满脸惊讶。 不可能吧…… 他颤抖着嘴唇，看着远处那个朝自己跑来的女孩，心里猛地一颤。 邢一凰盯着那个快速移动的人形光源依旧像往常一样面表情，心中却疼了一下，只有一瞬。她的眼里，瓦伦丁与她的距离正被慢慢拉长，缓缓地撞进了那个奔跑过来的女孩的怀抱。 “等……” 噗。 跑过来的拉斐尔没有给瓦伦丁说下去的机会，一个熊抱直接把他剩下的话给撞进肚子里，热情的有些过头了。瓦伦丁向后踉跄了几步，勉强没有摔倒。他感受着拉斐尔身上的温暖和柔软，脸上带着尴尬的笑，心里猛然浮现的酸楚也变成了甜蜜，最后还是抬起手臂放了女孩的后背上，紧紧地跟她抱了一起。 “唔……我好想你~” 拉斐尔将下巴放了瓦伦丁的肩膀上，脑袋微微摇晃着，两个人的脸颊摩擦一起，让这个小龙人的体温都上升了几度。她身后的翅膀和头顶的光环就像是此刻的行为一样跟电灯泡一般耀眼，让周围的人都极为自觉地后退了几步，得吃狗粮吃撑了。 没有人觉得这不合适。战场上两人忘我地拥抱一起，围观者只会觉得欣慰，或者心酸。他们战斗就是为了守护这些美好的东西，为了这片土地，为了那些不知名的人，也是为了自己。 “那个……我也想你呀。” 从来没谈过恋爱的瓦伦丁仍处被拉斐尔飞扑拥抱的震撼中没回过神来，只能干巴巴地附和一句。作为一名宅男，玩Galgame的时候他能潇洒的跟情圣一样，写东西时脑海里也是一堆骚话，但是当进入实践时，我们的纯情处男瓦伦丁除了脸红发呆之外什么都不会做了。 也许面对邢一凰时他还能说出点啥，毕竟对方可能会比他更害羞，但是面对没事就喜欢重拳出击的拉斐尔，他就只能缩墙角挨打。 还说啥？享受就行了啊！ 周围一群罗德岛干员都围观这场感人的重逢戏，只有距离舞台中心的男女主角最近的暗锁跟见了鬼似的一脸懵逼。她轻轻撞了一下邢一凰的胳膊，声音都颤抖。 “一凰姐，你男朋友被别的女人抱了哎……” 她见识过邢一凰的拳头有多硬，自然而然也猜想到了下一秒瓦伦丁和那个萨科塔人的下场有多惨。 但是，邢一凰的声音却比平静。 “我知道。” ？？？ 暗锁扭过头盯着邢一凰的脸，想从对方的表情中找出哪怕是只有一丁点的愤怒，但是论她的眼睛瞪得再大，邢一凰依旧是一脸风轻云淡，好像看破红尘的世外高人一般丝毫不意自己可能被绿的这件事。 唉。 邢一凰叹了口气，跟暗锁解释了几句，用最简短的语言说清楚他们三人之间的关系，也成功的让暗锁对人的感情产生了怀疑，她心目中瓦伦丁的形象也再次下跌，从不久前的“渣男”成功进化为了“铁渣男”。 …… 似乎有哪里不对？ 暗锁和邢一凰的小剧场没有引起瓦伦丁的注意，此刻他的灵魂都被浸泡了圣光组成的温暖里，整个人从里到外都软了，好像一团史莱姆一样瘫了拉斐尔的怀里，感受着可以被称为世界第一棒的拥抱。至于为什么拉斐尔会出现龙门，整个人被温暖到失智之前他就想到了答案：主剧情中罗德岛派往龙门执行任务的一共有八支队伍，而他存的这个世界里有十支，通过他们的队名Long-10就能看得出来，那么很明显拉斐尔所的队伍就是第九支队伍了。 那么第九支队伍会是谁领导的呢？ 瓦伦丁睁开眼，看着人群中的黑钢国际众人抬起放拉斐尔后背的手，轻轻挥了挥。雷蛇朝着他微微点头，脸上带着难以察觉的微笑。芙兰卡站雷蛇的身后，像是拉斐尔一样猛地搂住了她的腰，眼睛却盯着远处的瓦伦丁眨了眨，伸出舌头像是个痴女一样舔上雷蛇的脸颊，结果就是被对方一个肘击打到蹲地上再起不能。 某些方面来说，这只胖狐狸跟瓦伦丁的相性真的很好，都喜欢搞事，而且搞事的结局都很惨…… 但是，轻松愉快的氛围总是持续的很短，一声爆炸将罗德岛众人的注意力从某对情侣的拥抱中拉了出来，瓦伦丁也松开了与拉斐尔的拥抱。他们扭过头看向自己的身后，视野中只有一层黑压压的背影。 总攻开始了，整合运动将彻底退出龙门，再也不会出现。 第七十六章 牺牲 “这场针对雪怪的战斗，罗德岛不会插手。” 阿米娅的声音罗德岛的通讯频道里回响，像往常一样带着跟她年幼外表不同的坚定，但却罕见的隐藏了一丝悲伤。大部分罗德岛干员听到这句话后都松懈了自己刚绷紧的神经，有些人扭过头看了眼处指挥位置的阿米娅，虽有不解但仍然放下了手中的武器。煌站阿米娅身后的楼顶上，看着跟近卫局混一起的那些白色，咬了咬牙齿，将火气压心底。 她还是来晚了。 “快结束了吧？” 久别重逢并没有让瓦伦丁感受到太多的喜悦，回想起这段龙门度过的时光，他只觉得疲累。整合运动和龙门都发生了太多让他出乎意料的事情，他也见识到了太多难以置信的战斗，以至于现看到眼前的情景时他都不会再觉得惊讶了。 事情再坏还能坏到哪里去？浮士德死了，梅菲斯特变成了废人，雪怪小队把霜星托付给了幻影弩手让对方帮助她离开这里，自己却自奋勇留了下来阻挡住龙门近卫局的攻势，只是为了让他们的大姊和更多的同胞远离这里，得被追上功亏一篑。 雪怪小队会死这里，这应该是今天最后一件令人难过的事了。 但也仅仅是难过而已。 也许前世，瓦伦丁还是那个手机屏幕前的博士时他有可能会对这些人的死亡感到遗憾，如果再感性一些的话也许会挤出几滴眼泪，毕竟萨沙伊诺以及雪怪小队的故事都很感人，值得让观众流出泪水。 但是现他站了泰拉世界中，站切尔诺伯格和龙门的面前，并且成功的成为了这两座城市的一员，参与到了抵抗整合运动入侵的战斗中——也许这两座城市的领导者并不把他当人看，但这里生活了那么久，这座城市本身就已经将他当成了自己的孩子。 那么后来呢？ 切尔诺伯格火焰中化为一片废墟，龙门贫民窟名存实亡。离开切城一直到现那么多的夜晚，瓦伦丁不知道梦到过多少次那场战争，仿佛时间倒流让他又一次站了那片废墟之前。他的眼睛被火焰熏得发红留下了滚烫的泪水，但很快就被高温蒸发，只留下了两条细细的泪痕；爆炸声尖叫声大笑声哀嚎声仿佛鞭炮一般炸进了他的耳道之中，那其中盖不住的已经溢出来的痛苦绝望和疯狂不断地冲击着他的大脑，似乎永远不会断绝…… 切城战争已经成了他的一个心结，而且很难解开了。也正因如此，瓦伦丁对整合运动的看法要比绝大部分三次元博士偏激的多，“整合运动都该死”就是他以前心中最多的想法。人毕竟是有感情的生物，对事物的判断很大一部分都会被感情所左右，尤其是亲身经历过那些惊诧人心的事件之后，人类就会更难地理性思考，哪怕明知道这样想是偏颇的，人们也会选择性视那些不对的地方给自己戴上有色眼镜去看待世界。 但是，时间会冲淡人的感情，也会让人变得更加理性。见到霜星和安菲娅之后，瓦伦丁心中对整合运动的看法也发生了改变，至少不再像往常那样一刀切否定所有的整合运动成员了，但是对于顶着这个名号的人，他仍然是有些反感。 浮士德跟梅菲斯特的回忆感人吗？当然感人，但这能成为他们杀人的挡箭牌吗？不能。梅菲斯特就不说了，浮士德作为这个疯子的贴身护卫说他没将弩箭对准过普通人瓦伦丁是不信的，更不要说还是他打下了下城区近卫局成功吸引到了龙门近卫局的注意力帮助贫民窟的那些家伙打开了整合运动入侵龙门的缺口，这里面你能说浮士德没有杀死一个近卫局的警员？ 瓦伦丁不再是那个旁观者了，他已经参与到了这场战斗之中，并且站了整合运动的对立面。对瓦伦丁而言，浮士德的死反倒是件好事，他的悲惨过去也只是会让自己感到那么一点点难过而已。 但也就那么一点了。 这么说也许会有些绝情，但这就是事实。 至于雪怪小队，瓦伦丁对他们的印象还算不错，绝大部分都来源于霜星和安菲娅的描述，尤其是那段关于处决暴徒的场景，甚至让他有了一种雪怪小队很有可能会成为罗德岛一员的感觉。 但是将目光放到现实…… “他们不会加入罗德岛，因为霜星。” 眼前的场景再一次被凝固，黑色的条覆盖了整个世界。这片阴影之中，角徵羽站瓦伦丁的身旁同他一起看着前方不远处的战斗，像一个摒弃了感情的旁观者一样描述着令人叹息的现实。 “霜星说过对你们罗德岛产生了怀疑，因为碎骨死了阿米娅的手里，哪怕是当时你充满火气的解释也没有让这位雪怪公主动摇自己的思想分毫。” “她说过爱国者是个老顽固，可她自己又圆滑到哪里去？也是跟一块源石冰晶一样充满了尖锐的棱角啊。” 角徵羽拍了拍瓦伦丁的肩膀，示意他找个地方休息一下。但这里是贫民窟的街道上，他们只能后退几步坐一处阶梯上，并肩坐一起看着眼前的混乱。 这片时间都失去意义的阴影之中，只有一处地方还散发着光亮——拉斐尔身后的翅膀和她头顶的光环这里变得格外耀眼，光亮比现实世界中还要强上数倍。 精神世界中的拉斐尔就是这么耀眼，一个充满了谜团和惊喜的姑娘，并不平庸，与众不同。 “喂喂，”角徵羽伸出手瓦伦丁的眼前晃了晃，歪着头看着发呆的小龙人：“不就是两个月没见嘛，至于看成这样吗？口水都快流下来了，怎么没见你对邢一凰这么痴情啊？” “啊啊？啊，啊。” 瓦伦丁晃了晃脑袋，思想也从那个闪烁着光芒的天使身旁飞回。虽然角徵羽说流口水是夸张，但他还是下意识地抬起手擦了下自己的嘴角，对身旁的白发菲林露出一个尴尬的笑。 “抱歉走神了。” 今天的角徵羽没有像往常一样穿着正装，而是换上了一套黑色的夏装，看起来跟安塞尔的皮肤有异曲同工之妙。 “那我刚才说的话你听进去了吗……” 一个三维宇宙，几十个星系，数十万颗星球，几万个代理人，就这个最憨…… “你说雪怪小队是不可能加入罗德岛的对吧，因为霜星说过的那个原因。” 刚刚的交流瓦伦丁还是记得一些的，虽然走神了但是话语中的重点他还是记下来了。 “对。而且，今天他们就会牺牲这里，为了身后的伙伴们。” 角徵羽用很平淡的语气说出了这个一点都不平淡的事实。 “你不想救下他们吗？” “想……” “但我救不了。” 仿佛一块重石落地。 瓦伦丁看着前方的战场，说出了这个奈的事实。 “有什么话都说出来吧，也许会好受些。” 对现实的力会变成压力积压人的心中，找个人倾诉就会好上很多。前世时瓦伦丁没有一个能聊着聊着就能够放肆哭出来的好朋友，现泰拉世界，角徵羽愿意帮这个小龙人做一下心理辅导。 不仅仅是他的心功能能让瓦伦丁减缓一些说出心里话的排斥感，更因为他现已经成为了瓦伦丁泰拉世界里仅次于拉斐尔和邢一凰的朋友了。 “是的……” 瓦伦丁低下头，将视移向别处不去看角徵羽的脸，眼皮一眨一眨的，似乎还不习惯说出心里话的那种感觉。 “虽然我讨厌整合运动，雪怪小队也是整合运动的一员，但我并不很讨厌他们。” “当然了，还是有那么一些抵触的，毕竟这些家伙那块废墟上跟我打得有来有回，要不是变成了德丽莎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对付这群雪怪。面对曾想要杀了自己的人，再淡定的人都不会毫波澜吧？” “但是要说好坏，雪怪小队绝对不是坏人，他们……” 瓦伦丁想起了霜星讲述过的雪原上的回忆，想起了安菲娅亲眼目睹的暴徒处决现场，想起了他游戏剧情中雪怪们的对话。 “他们不过是塔露拉手中的刀而已，一群被蒙骗鼓里的可怜人。” “整合运动都被塔露拉利用了，这已经是需争辩的事实。” 角徵羽伸直胳膊将双手摁身后的地面上，撑住自己后仰的身体，视近卫局干员和罗德岛干员之间来回移动着，观察着这些近时间禁锢原地的雕像。 论外表再怎么完美的人类，当被情绪控制住身体的时候，他们的表情总是会很有趣。那些正跟近卫局激战的雪怪们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他们的颜艺夸张得可以直接去拍游戏王了。 你TM的给劳资吔屎去吧.jpg 随便截张图就能当做一个表情包。 “但是啊，被蒙骗并不能当做给他们脱罪的理由，入侵切尔诺伯格，入侵龙门是这些人亲手犯下的罪，所有人都看眼里，代价也只能他们去承担。” “龙门近卫局不过是保卫自己的家园。而现那些破坏自己家园的敌人溃逃了，雪怪小队却站出来主动为那些人挡住敌人，那他们就已经站好了队，我相信他们也做好了牺牲的心理准备。” 瓦伦丁想救吗？想。 瓦伦丁能救吗？不能。 雪怪小队是谁？论他们再怎么是个好人，曾经做了多少好事，现他们为了整合运动拦下龙门近卫局的士兵就代表着他们是龙门的敌人。而罗德岛作为龙门的合作伙伴，那龙门的敌人自然也是罗德岛的敌人。陈警官同意他们不插手这场战斗就已经够意思了，现你还想着救下这些龙门的罪人，可能么？ 为什么游戏剧情中的煌拼命想要救下那些雪怪却最后还是止步战斗边缘？因为那个时候雪怪已经跟龙门打起来了，她要是敢插手那就是打龙门的脸，也是打罗德岛的脸。 那还没开打时有没有办法让雪怪活下去的办法？有。 但是只有一个，那就是投降，而且是尽快投降。 龙门近卫局好歹是明面上的执法机构，不会像黑蓑那样做出不人道的事情，杀害俘虏是绝不可能的。但是如果你说着投降却杵那一直巴拉巴拉巴拉拖延时间那龙门近卫局也忍不了，恐怕就直接打进去了，到时候除了带来更多的伤亡外恐怕跟全灭结局没有任何差别。 这是一个必死的局，当雪怪们选择留下来断后时，他们的灵魂就已经被死神捏了手里，只待收割。这个时候瓦伦丁所能做的，不过是看着他们奋战到死的身影奉上自己的敬意而已，没有别的了。 比他更想救雪怪小队的煌都停下了脚步，他还能做什么？ “至少，霜星还活着。” 那段雪怪小队让幻影弩手带走霜星的剧情瓦伦丁看过了，就刚刚。可惜的是，雪怪们死亡之后的剧情角徵羽没给他放，瓦伦丁也不清楚后面霜星发生了什么。 但是，霜星是雪怪小队送出去的，她的身上寄托着所有雪怪的希望，她总不可能一会就领便当吧…… “首先呢，我要诉你一个沉痛的事实，霜星的源石技艺对她身体的摧残已经非常严重了，说她明天就会领便当也不算过分。” 作为一个人工智能，角徵羽对这些人的结局并没有太多感触，他只关心自己的代理人和上头发来的任务。 “然后啊，我想问问你。” 角徵羽偏过头看着瓦伦丁。 “你觉得你的医疗法术，对源石带来的伤痛和病症有作用吗？” 瓦伦丁楞了一下，转过头来对上角徵羽的视。这个人工智能说话从来是带着好几层含义，里面肯定是隐喻着什么，但是瓦伦丁的悟性并不好，他总是猜不到对方想要说的意思，就只能顺着角徵羽的节奏进行下去。 “如果只是单纯的疼痛的话是有效果的，但是没啥用，效果不好。我现不打抑制剂不还是得忍受源石结晶带来的痛苦？” 瓦伦丁不是没想过这么做，但是一旦他将医疗法术作用到因为矿石病带来的痛苦上时，他体内的那股能量就好像一拳打了棉花上力道被消了大半，最后也没减缓多少痛感。 细细密密如蚂蚁蛰咬般的细微痛感是瓦伦丁来到这个世界后新增的烦恼，虽然现已经习惯了，但疼痛终究是疼痛，他依然是希望这种感觉尽早消失。 如果关闭了痛觉…… 瓦伦丁还会觉得自己的灵魂痛，这就没办法解决了，源石技艺对矿石病带来的痛感法有效缓解大概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至于那些病症……” 瓦伦丁摸着下巴思考了一会。 “我不知道。” 很实诚的答案。 “矿石病给我的身体带来了疼痛和源石技艺外没有其他任何东西，发烧啊感冒啊失聪啊这种并发症我一个没有，邢一凰也是，大冬天穿着紧身衣出去运动都不会感冒，看起来比我都健康，所以我也不知道自己的源石技艺对矿石病带来的病症有没有用。” “不过……”将脑海里邢一凰穿着压缩衣的美好身材拉进隐雪区后，瓦伦丁话锋一转：“艾雅法拉不是因为矿石病失聪了么，罗德岛那么多医生都治不好她，我觉得自己的源石技艺也做不到。” “但你是特殊的啊。” 角徵羽轻飘飘的一句话直接让瓦伦丁懵逼了。他点点头，过了两秒才明白这几个字里的深层含义。 “你的意思是……”瓦伦丁嘴角一抽，一脸的难以置信：“我的源石技艺能治好艾雅法拉的失聪？夜莺的双腿？甚至是幽灵鲨的脑壳？” “你最后那句幽灵鲨的脑壳为什么这么出戏……”角徵羽感觉这个小龙人真的有做谐星的料。 “现的你自然是不行。” “那以后的我……” 瓦伦丁双眼放光，充满期待。 “理解了何为‘生机’的你大概可以做到。”他伸出手，食指和拇指并一起，两根指头之间留下了一丝丝缝隙。 “可能性大概有这么高。哦对了，我说的是你领悟‘生机’这件事。至于治愈因为矿石病带来的并发症，那你要看那些症状是不是因为源石结晶引起的了。” “就像是幽灵鲨的脑壳……精神状况，是因为大脑里的源石结晶挤压引起的，这个你就做不到，除非把那些源石结晶给弄出来，但代价是幽灵鲨有九成几率直接脑死亡。” “这么说我还挺厉害的？” 瓦伦丁被角徵羽一番话忽悠的一愣一愣的。 “当然厉害了，你可是能跟阿米娅对标的人啊。” 但是这一次角徵羽说的是真话，没有贬义的意思。 “那你这个时候说这些干嘛？我们不是说雪怪小队和霜星吗？” 每次瓦伦丁跟角徵羽聊天的时候他们的话题总是跟开闸的水库一样拉不住，等到这两个人将视放回一开始的问题时一个小时都快过去了…… 幸好精神空间里没有时间的概念，他们也不算是浪时间。 “因为，霜星也快死了啊，死你们的手里。” 一句话，像是雷霆一样直接劈了瓦伦丁的脑袋上。 “什么意思？” 瓦伦丁觉得自己听错了。对他而言，霜星大概是整合运动里唯一的好人，而且瓦伦丁相信她的手里绝对没有普通人的血，是一名真正的为了感染者的未来而奋斗的战士，真正的“整合运动”。 而现，角徵羽却说出了宛如最蹩脚的谎言一般的话语，认真的不像是开玩笑。 “罗德岛是不会与雪怪为敌的，你说话可要讲证据。” 瓦伦丁盯着角徵羽那张似笑非笑的脸，心中莫名其妙地出现了一团火。雪怪小队的阵亡他感到遗憾，因为这些人已经没有退路了，他也没有办法去帮助这些雪怪，但是霜星没有参与这场针对龙门的侵略行动，罗德岛和龙门为什么要杀死她？ 而且，角徵羽说是罗德岛杀死的霜星？ 可笑至极！ “现，瓦伦丁，听我说。” 角徵羽收起了那幅轻浮的表情，神情严肃，语气也变得郑重起来。 “我明白你对霜星的看法，也明白你想要她活下去的感情——哪怕并没有那么强烈，但你也是有着这个念头。” “接下来的某场战斗中，我会给你短暂领悟到‘生机’的能力，代价就是你剩下的所有源石。你将会获得让霜星大战后仍保持住自身状况的能力，让她继续拖着这幅破败不堪的躯体活这个世界上，活失去兄弟姐妹的痛苦中，活因为你的怜悯所以她才能继续活下去的这个事实中。也许，她从死神那里归来后会感到愤怒再次爆发死亡，也许会对你们莫名其妙的好意和完全不理解她的心思而感到失望继续苟延残喘，但这终究是救人一命，是莫大的功劳，更不要说你救下的是霜星，是那个有着悲惨过去怀揣着崇高理想的姑娘。” “而你所付出的代价不过是一块源石和因为过度使用源石技艺而变得比虚弱的身体而已，当然罗德岛也可能因为这件事而加强对你的监控，但是他们了解到你的真实想法之后还是会很高兴让你继续罗德岛中工作的。” “而且，这种起死回生的奇迹足以让罗德岛更重视你，让你更快得到晋升，甚至更早接触到关于巴别塔的秘闻。 “那么，你的面前又出现了一个岔路口。” “霜星与罗德岛的战斗法避，她的死亡和你们的考验如期而至。而你，掌握了如此神奇力量的瓦伦丁，我指定的泰拉世界的代理人，拯救或是毁灭这个世界的人，会选择哪一条路走下去？” “最后，我要诉你一句话:活着，并不见得比死亡更容易接受。” 一连串的话语像是打印机一样直接印了瓦伦丁的脑海之中，让他记住了角徵羽话中的每一个字。阴影散去，黑色的条缓缓离开了现实世界，角徵羽也消失不见，时间再一次恢复了流动。瓦伦丁依然站拉斐尔的身旁，眼睛失去了高光呆呆地看着前方，仍然沉浸角徵羽的质问之中。 “喂，你怎么了？” 拉斐尔察觉到了瓦伦丁的异样，轻轻撞了一下他的肩膀。 “啊……啊。” 似乎是注意到了自己的失态，瓦伦丁的反应速度比刚刚他精神世界中要快上很多。看着一脸担忧的盯着自己的天使姐姐，他笑了笑，微微摇头。 “我没事，就是走神了而已。” “真是的战场上都会走神，不怕遇到危险吗？” 拉斐尔掐了一下瓦伦丁的胳膊，没有太用力。毕竟好久不见了，她也比以往要温柔一些，要是原来的话她肯定是要这个让自己担心的小龙人体会到什么叫“天使姐姐的关爱”。 虽然罗德岛没有参加这场战斗，但他们也没有离开这里，还是有被流矢击中的可能的。 对于拉斐尔小小的关怀瓦伦丁只是笑笑，然后就拉着她往后走了走，找到那个刚刚精神世界的阶梯坐了上面，邢一凰和其他人也退到了这周围，最远离战场的地方。 战斗很快就会结束，角徵羽给瓦伦丁的选择也进入了倒计时。那段话语仍他的脑海里回荡着，瓦伦丁看着面前的岔路口，艰难地抬起了自己的脚。 第七十七章 选择 龙门，基础支撑层，出口。 这里是当初瓦伦丁进入龙门的入口，也是今日所有整合运动的求生之路。数天前他们挥舞着盾牌和砍刀冲入这座城市，和那群贫民窟的家伙们一起高声呼喊着口号掀起了反抗的大旗，势要将龙门洗礼为一座只属于感染者的城市，而如今那些人已经倒下，被煽动的热血近卫局和盾牌和弩箭中逐渐冰凉，活着的整合运动们也看清了塔露拉的目的，看到了龙门的态度。一名整合士兵站门前，抚摸着粗糙的城墙，最后一次感受着这座城市的温度，如蛇一般的长发被荒野的风吹起空中舞动着，寒流扑打她的脸上，让她想起了下水道里的猩红冰凉。 这里生活了那么久，付出了那么多，早就已经看透已经习惯了这座城市的心此刻才冰冷下来，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不过也所谓，龙门有她她都一个样，这里的生活不会因为一个人的离开而变得更糟或者更好，甚至过一段时间后，那些贫民窟死去的人也会被龙门所淡忘。 而她自己，早就放下了龙门。 她放下手臂回头，最后看了一眼这座自己熟悉的城市，转身离去，融入了荒野上的人流。她的身后，这片钢筋混凝土的森林里，一个人影屹立寒冷之中，等待着自己的宿命。 霜星抬起手，点点雪花落她黑色的手套上，轻飘飘的，像是此刻她的生命。熟悉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那个自己记忆里留下深刻印象的声音再次响起，却没有那时候的平静，带着一丝沉重和慌乱。 “霜星。” 气温降低。 霜星放下手臂，抬起眼皮。她的面前，十多名罗德岛干员站一起，簇拥着中间的诺亚。他们虽然并没有表现出明显的敌意，但是霜星能看得出来那些人紧绷着的身体和神经，只要自己敢有一点威胁诺亚的动作，迎接她的恐怕是铺天盖地的弩箭和源石技艺。 但是霜星并不怕那些，她已经没什么好怕的了。 白色的披风裂开了，像是被野兽撕咬过一样，寒风中飘荡着，飞舞着，如同荆棘一般缠了霜星的身体上。黑色的棱柱装源石结晶漂浮她的周围，像是魔法一样，看起来完全不是霜星的源石技艺能做到的效果——但那些东西确确实实的是漂浮半空中的，就霜星的身旁，还不停向外散发着低温，场的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从她身边向整片龙门基础支撑层入侵的寒冷，蛮横礼。 瓦伦丁裹了裹自己身上的外套，希望身上的温暖能流失的慢一些，哪怕只有心理作用也好。原本进入基础支撑层的队伍只有阿米娅-1和煌-4小队，但是瓦伦丁的强烈要求下Long-10小队也跟着他们进入到了这里，目的就是为了看到那个站前方不远处的人，那个一生都跟世界对抗的战士，已经解除限制燃烧生命的霜星。 仿佛低温将一切冻住了一样，此时他们听不到一点声音，所有人都沉浸对霜星的震惊中，还有她身旁漂浮着的几根黑色棱柱。诺亚看着那些跟人体上的源石结晶外表一模一样的东西，脑海里关于矿石病的一些知识逐渐变得清晰起来，她的脸色也越来越凝重。 “不对……她的样子……”煌蓝色的眼睛那些黑色的棱柱上移动着，背后渗出冷汗。 “她身边漂浮着的源石结晶……怎么可能？” 难道说她们离开的这一段时间内，霜星学会了第二种源石技艺？ 开玩笑吧！ “是斥离性！” 作为凯尔希的学生，阿米娅准确误地说出了这个现象的名词，也让周围对矿石病学有所了解的人明白了那些源石结晶出现的原因。 “难道说源石结晶从她的皮肤里渗透了出来，和空气中的水分子一起形成了黑色的冰晶？” 作为罗德岛的精英干员，面对那些没有理智的牧群时煌都没有如此惊讶过，但是此刻站霜星的面前，她的声音却颤抖。 自己体内的源石结晶从皮肤里渗透了出来，与水分子结合一起，来达到让自己操控它们的目的……这是多么疯狂的人才会做出来的行为？ 这比乌萨斯那些骇人听闻的刑罚还要痛苦！ 煌咬着牙齿，声音低沉得像是嘶吼的野兽，瓦伦丁熟悉的粗口从她的牙缝里爆出，带着难以言喻的愤怒。 “她不疼吗！她难道不疼吗！” “你难道感受不到疼吗，白兔子！” 她向前一步，蓝色的瞳孔盯着霜星毫表情的脸，声音大得仿佛训斥一个罪犯一样：“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住手！” 但是源石结晶已经形成，周围的温度仍下降，论煌再怎么劝阻，霜星都法终止这个痛苦的过程，已经法挽回了。阿米娅捂着脑袋，双眼神，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神情逐渐变得狰狞起来，但很快又被她压制下去，让理智再次回归。 “我等到你们了。” 霜星的声音跟周围的温度一样低。 “你们想要杀死整合运动的指挥官吧？” 她向前踏出一步，白色的寒霜如同洪水般瞬间从她的脚边扩散到整片区域。站人群边缘的瓦伦丁双角上冒出几道微小的蓝光，企图挽回自己和周围干员一泻千里的体温，但他的源石技艺依然止不住自身的战栗。 那是来自于内心深处本能的畏惧，像往常那么多次一样，他已经看到了死亡的降临，却没有那时的突兀。锋利的刃停了所有人的面前，慢慢的前进着，不可阻挡，不会停止。 死亡并不可怕，只是一瞬间的事，可怕的是生命消逝前的那一段时间，人们只能静静地待原地看着死亡的到来却能为力，连逃跑都做不到。 “现她就站你的面前。” “你的目标就这里。” “发热，发烫。” 所有人都低温中瑟瑟发抖的时候，霜星的体温却像是熊熊燃烧的烈火一样不断攀升着，甚至她的身体周围都冒出了蒸汽，但瞬间就被那些黑色的源石结晶所冷却，地面上又铺上一层雪白的寒霜。 “小队成员，准备！” 虽然敌人仍站那里没有动作，但罗德岛一方感受到的压力却如山峦一般厚重。此时的霜星已经不需要什么动作就能让这些罗德岛干员瞬间低温中毙命，估计也就煌和寥寥数名资深干员躲得开，不做好准备万一对方突然打过来怎么办？ “霜星，我们没必要这里浪气力！” 但是只要还没开打，那就有挽救的机会，哪怕这个机会再小，煌都要试一试。 “龙门已经不再关心彻底被逐出这座城市的感染者们会去向哪里，他们不会来。即使这座城市里还有着成千上万的感染者，但他们的命运已经被龙门决定好了。” 就如霜星所说的这样，整合运动入侵龙门的行为成了一个引子，让魏彦吾有了正当理由去处理那些还活着的感染者。至于已经离开的，他们不会再管了，因为已经没有必要。 “已经没有人会干扰这场战斗了。” 龙门不会来，整合运动也不会有增援。至于那个塔露拉，更不会关心霜星和雪怪们。 她已是孤家寡人，最后的整合运动了。 “我们这么多人，围攻你一个？” 灰喉稍微放低了手中的弩，她对霜星的话语感到疑惑。但是就她以为罗德岛一方仍占据着优势时，空气中的温度如雪崩般瞬间下降。 毫不留情！ “我已经没有有理由再压抑我体内的这一抔冬天了。” 似乎是叹息，霜星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遗憾。但是跟她的声音不同，罗德岛一方所感受到的，是足以冻裂灵魂的温度。 一瞬间，场的所有人都看到了乌萨斯的冻原。 钢筋混凝土的森林和霜星消失了，屹立他们眼前的是高耸入云白雪皑皑的高山，仿佛最锋利的剑刺穿了阴暗的云层，为这片雪原带来了难得的光明，也让他们看清了周围的环境。 天空中乌云密布，偶尔有蓝色的闪电厚重的云层中闪过，降下鹅毛大雪。寒冷的冬风从北方的雪山中吹来，鬼哭狼嚎的风声中裹挟着数的刀，划开了所有人的衣服和肌肤，将难以言喻的寒冷扎进了他们的肌肉里骨髓里，甚至灵魂都快要这场暴风雪中被冻结。那些曾经的冬日里奔涌的河流此刻却冻上了一层厚厚的冰，他们甚至看不到那些冰块上反射的光，因为自己的眼睛被暴风雪刮得根本睁不开。 这是爱国者的游击队曾面对过的情景，霜星也是其中的一员。现，她将雪原上最恶劣的冬天的愤怒完完整整的复制出来回敬给罗德岛，让他们感受一下自己曾面对的绝望，明白自己挺直如山峰般永远不会弯折的坚强的心。 此时罗德岛干员们才明白自己面前的是一个什么样的感染者，那是将整片冻原都包裹心里的怪物。除了邢一凰这名曾横跨雪原的强者，所有人都感受到人类自然界伟力面前的渺小，感受到了霜星心中难以平复的战斗欲望。 “该死的，停下！你真的会死！就算你不把自己逼到这个地步，你也已经够强了！” 煌的源石技艺体内疯狂涌动着，不停地向外散发着热量去对抗霜星带来的寒冷。但是这位已经下定决心的雪怪面前，她散发出来的热量像是风暴中的小舟一样摇摆不定，似乎随时都会覆灭。 “别再强撑着干架了！要打以后随便打！论是杀掉别人还是被杀……这种事，我根本不希望感染者之间发生！” “现你我哪有什么理由去打得不死不休！” 煌是这么认为的。她眼里，霜星虽然是整合运动的一员，但仍然也是一名感染者，而且跟那些只知道发泄的整合运动不同，她是真的为了感染者的未来奋斗的，虽然只是见过一面说过几句短短的话，但煌也能明白霜星心中的信念。 但是…… “不。” 一道低气压冲向了罗德岛的方向，煌察觉到了危险，巨大的热量她的身边凝聚成盾挡下了袭来的攻击，也让她明白了霜星的想法。 “你真想杀掉我们？” 冷与热碰撞时的剧烈爆炸将所有人从幻境中拯救了出来，他们的眼睛里仍然带着面对自然界的迷茫和助，但意识到那只是虚假的场景后所有人都放下了对霜星的类似同情惋惜的态度，而是像对上了一位难缠的敌人一样看着她。 煌的眼睛第一次带上了敌意。 “理由，我有。” “作为指挥官，我已经输了。但作为战士，我还从没输过。” 这场战斗，非打不可。阿米娅长呼一口气，下达了命令。 “全小队，听从命令，撤退。” 罗德岛干员们互相对视了一眼，没有说话，慢慢转身离开。踏上离开基础支撑层的阶梯时，瓦伦丁会过头看了一眼远处的霜星，对上了她毫感情毫温度的双眼。 她早就明白了自己的结局，明白了自己要做什么，而且没有人能够阻止。瓦伦丁想起了角徵羽给他的那两条路，转身离开支撑层，踏上了龙门地表。 有点不状态，我去喝瓶脉动 出口被关闭了，外面的人只能听到因为大门因为低温发出的吱呀吱呀的声音。凯尔希发来了命令，一些队伍离开了出口不知道去往了哪里，一些队伍留了下来帮助近卫局清扫现场。拉斐尔抱了一下瓦伦丁向他别，跟随着雷蛇等人离开了现场。邢一凰和暗锁加入到了近卫局的行列中，夜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瓦伦丁找了个借口拐了个弯来到了一个塌了一半的建筑里，坐楼梯口看着远处忙碌的人们发呆。 厚重的云依然覆盖着整片天空，没有丝毫要放晴的意味。霜星和煌等人的战斗还继续，他还有选择的时间。 “你好像有心事呀。” 尖细的女声瓦伦丁耳边响起，他收回视，看到了站自己面前的夜烟。作为一名将摸鱼贯彻到底的菲林人，从早上离开房间之后她就一直处于动物形态，刚刚直面霜星时也是如此，躲暗锁的怀里瑟瑟发抖，却没有一点想要变回人形的意思。 “这么明显吗……” 瓦伦丁苦笑一声，想要去摸摸夜烟的脑袋，却被对方躲了过去，动作灵巧得像是一只精灵。对此他也不觉得尴尬，很自然地缩回了手，垂腿边。 “人家可是女孩子呢，就算变成猫也是需要注意的喵。” 夜烟的尾巴甩了甩，跳到瓦伦丁的身旁坐下，除了头顶上的大号女巫帽之外其他表现得跟普通的宠物没什么两样。虽然刚刚躲过去了瓦伦丁的手但这并不代表她讨厌自己这个有些奇怪的租客，两人之间的关系还算不错，至少那个夜晚去贫民窟救瓦伦丁时是她自己主动跟邢一凰身边的。 “那你猜猜，我的心事是什么啊？” 瓦伦丁扭过头看着身旁乖巧可爱的黑猫，嘴角浮起一丝坏笑。夜烟曾不止一次未卜先知帮助过他，估计这次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如果能让他解开这个结就更好了。 论是角徵羽所说的，还是他自己理解的，那些话语很明显就是诉他救下霜星是不对，或者说对霜星而言瓦伦丁的行为将会让她觉得不是那么舒服，有种不被尊重的感觉。但是曾经的瓦伦丁是个软弱的人，哪怕现已经能做到杀人不眨眼他心里地球培养出来的道德准则仍没有太大改变，自己有着能救活别人的能力却束手旁观确实是让他觉得有些难受。 “你想救人，但是纠结救还是不救对吗？” 她的直觉一如既往的准。 “对。” 瓦伦丁转过头去，又将视投向了天空上的云彩。 “有个人……哎，算了，说实话也没啥。” “刚刚下面你看到那个白色的兔子了吧？” “看到了，比暗锁好看，但是没暗锁可爱。” 夜烟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的爪子。 “她是个好姑娘，也是个感染者，整合运动的一员。但跟其他那些整合运动不同的是，她是真心为了感染者战斗，不是为了复仇啊泄愤啊什么的。” 瓦伦丁尽力向夜烟讲述出自己印象里的那个霜星，令人尊敬的战士。 “当初的整合运动还不像这个样子，霜星跟他们的伙伴也生活得很好。后来塔露拉就跟变了个人似的，整合运动的行动也变得越来越偏激，切城事件就是最好的例子。而霜星他们呢，仍没有放弃这些已经误入歧途的同伴，也没有跟他们同流合污，仍然将整合运动的感染者当做自己的兄弟姐妹……” “实际上她应该是将所有的感染者都当做了家人才对，但可惜她的家人们并没有回报她的一片好心。” “一直到现，霜星和雪怪们都没有放弃整合运动。刚刚的那场战斗你也应该看到了，霜星也并不是真的想杀死我们，毕竟下面她有数个机会出手却一直等到阿米娅她们做好准备，说是战斗更像是一场试炼，一边打一边给对面送经验，打完了她也就该离开了。” “我呢，其实以前跟霜星见过几次，我觉得她这人还算不错，就是有些死板，但是作为一名战士，感染者的守护者绝对是合格的，甚至可以说是优秀。现她打完这场仗就会牺牲，而我有能让她不会丧失生命的源石技艺，你说我该不该救她？” “你说的这个不会丧失生命……该不会是让她一直保持那个痛苦的状态中吧。” 夜烟的耳朵抖了抖，她很准确的抓住到了里面的重点。瓦伦丁点点头，没有说话。 “对那个女孩，我应该没有你理解得那么深。但是如果我是她的话，自己终于要离开这个悲惨世界时突然有个人又把我给拉了回来，那我睁开眼睛第一件事就是把那个家伙给揍一顿，然后自己估计就又死了。” 啪，夜烟的小爪子摁了瓦伦丁的大腿上。 “别的不说，那副身躯我一秒钟都忍受不了，太痛苦了喵……” 回想起当时看到的场景和煌的解释，夜烟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将体内的源石结晶通过皮肤渗到外界环境并加以利用，这种操作哪怕她有一丝一毫对死亡的恐惧都不会做。” “说疯都是好的，都甚至可以称为傻了喵。” 两个月的朝夕相处没有让瓦伦丁跟夜烟或者暗锁擦出什么美妙的火花，反而是把她们的说话风格给影响得彻彻底底。 “所以……” “所以你觉得把她复活是一件什么好事吗？绝对不是啊，倒不如说是一种难以忍受的酷刑，让敌人一直死亡的边缘徘徊就是不让她解脱，我路过萨尔贡的时候就从当地的传说中听到过好几个类似的刑罚呢，现想想都觉得令人心寒喵……” “如果你不能做到把她治疗成正常人的状态的话，还是别想着救她了。说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但你也得考虑被救的那一方愿不愿意啊。” “治疗成正常人？说着简单啊……” 瓦伦丁从没考虑过这个可能性，因为这相当于治愈矿石病，泰拉世界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源石技艺绝对做不到。 这是很简单的道理。而且，释放源石技艺是自己的事，但是当源石技艺涉及到其他人时就得考虑一下对方的感受了。如果被治疗的一方并不想接受你的源石技艺，那你的行为跟杀人又有什么区别呢？ 只不过其他人的源石技艺伤害的是别人的肉体，你的源石技艺伤害的她的心罢了。如果救活霜星却只能让她维持死亡之前的状态的话，也许她并不会感到不满，毕竟你是好心帮她。但是你沉浸“啊霜星活了我好开心”的自我满足中时，霜星感受到的恐怕只有再次面对这个痛苦世界的力和失去家人的悲凉。 夜烟的话让瓦伦丁陷入了思考，他的眼神再一次陷入高光。不知道过去多久，一个黑色的身影从他的视野边缘擦过，带着一抹沉重的白。瓦伦丁站起身离开了废墟，看到了因为自己的突然出现而停原地的诺亚。她愣了两秒，没有理会差点撞到自己的小龙人，绕过他继续前行。 那片沉默的黑色怀里，霜星露出了她最美的笑容，也让瓦伦丁看到了自己的选择。他目视着诺亚的背影，直到对方消失道路上，为她送出自己最后的敬意。 第七十八章 休 息 5：20 P.M.\阴\能见度 7公里\龙门 一名近卫局干员给整合运动出口的大门贴上了封条，厚重的手掌拍因为低温有些变形的贴门上，发出仿佛钟鸣般的声响，为龙门战役的落幕收了尾。他身上的近卫局制式防刺服沾满了污垢，有些地方还被划开了露出里面白色的内衬，腰间挂着的手弩也因为战斗耗空了弹药，只能从紧绷的弦上点点泛红的地方看出刚刚战斗的惨烈。但是他的身体和精神已经不用再像这把手弩一样紧绷着了，因为入侵者已经离开了，只剩下一些残兵败将还流窜龙门街头，很快就会被罗德岛和近卫局所消灭，也许过了今晚，龙门将会彻底回归宁静。 与这位留守出口处的近卫局干员不同，大部分罗德岛干员仍然处战斗之中，他们和龙门的合约仍生效，收拾舞台的工作自然也少不了罗德岛。梅菲斯特离开前留下了一堆垃圾，战役结束后瓦伦丁没有脱离战场仍然跟着其他的罗德岛小队扫除垃圾，这让他有些焦躁，同时心中对床铺的渴望越来越深。 昨晚，瓦伦丁还夜烟的小楼里睡沙发，像往常那么多个龙门的日夜一样，似乎这样的日子还长。但是今天，他就能回到宿舍里好好地洗个澡换身干燥的衣服睡觉了，住宿环境瞬间上了一个档次，还有罗德岛的食堂和大排档，这怎么能让他冷静下来？ 所以此时罗德岛少了一名医疗干员，多了一名近卫干员。 邢一凰没有武器，如果跟牧群肉搏很容易受伤，毕竟是一群没有意识已经疯了的丧尸。而瓦伦丁的强悍体质和医疗法术正好可以让他与牧群的战斗中占据优势，永生者之血浸养的武器对付它们跟切黄油一样简单，所以回基地的路上牧群就交给瓦伦丁来对付，那些普通的士兵就由其他人收拾。暗锁看着瓦伦丁牧群里挥舞着不知道从哪儿掏出来的莱塔尼亚双手剑，心中对他的印象再一次刷新了。 莱塔尼亚双手剑，地球名为德国双手剑，中世纪末与文艺复兴时期欧洲雇佣兵所使用的最着名的剑，特点是其弯曲的剑格和剑格上方20厘米处的格挡钩。德双整体上看就是长剑的加长版本，长度1.5米至1.7米之间，所以重量也多了一些。但跟其巨大的外表所带来的震撼不同的是，德双的重量一般为3到4公斤，比长剑重不了太多，双手持握使用并不算难，毕竟是战场上实战过的武器。 说到实战，德双的剑术跟长剑完全不同，因为其使用场景一般是一对多，使用者很容易受到前后夹击，所以双手大剑挥舞起来时会波及到自己周围360度的空间没有死角，除非遇到保护任务才会将背后除去攻击范围。正因如此，德双的剑术可以用一个很形象的词语来概括： 大风车。 当然了，简单的双手握住剑柄乱挥是没有用的，还要配合上走位等技巧来实现一对多的目的，而且当你能系统熟练地使用出来双手大剑的剑术时，虽然你没有盾牌但防御力也是有的，因为剑的长度和挥舞的速度哪摆着，想要近身就得考虑考虑自己手中的家伙快不快够不够结实了 弓和弩就当我没说。 如果放前世，瓦伦丁那沉迷电子世界的小瘦胳膊绝对挥不起来德双这种体量的剑。但是现他成为了一名瓦伊凡人，基础就比地球人要好上不少，虽然看起来瘦但挥舞起来这种剑绝对没问题，毕竟是永生者用地球标准做的剑，而且还附上了锋利五的属性，再加上对面也只是一群没脑子的牧群，瓦伦丁没怎么练习过破绽百出的剑术就能撂倒一大群，唯一担心的恐怕就是因为过于迷你的身高容易打到地面上弹剑了。 不过也所谓，这把德双的耐久根本就不会掉，他本身也是个医疗术士受伤了马上就能治好，这种割草的战斗方式是最适合他的了，两分钟就撂倒了十多名牧群就是最好的证明。 战斗嘛，就要选择最适合自己的方式，既然角徵羽赐予了他坦克的体质就没必要学刺客玩技术，效果可能不如直接碾过去好还容易受伤，怪累人的。 “呼。” 将街道上最后一名牧群解脱之后瓦伦丁松手擦了下脑门上的汗，右手握住德双立自己的身侧长呼一口气。刚刚那一套操作用了他不少力气，也该歇歇了。 牧群这种没有脑子的敌人是最好对付的了，只需要浪力气就行，前提是数量不多。如果碰见仍反抗的整合运动还是有些麻烦的，因为你根本不知道已经疯了的人会做出什么事来，关键是他们还活着跟牧群不一样下死手就行了，顾虑太多，所以遇到这种人瓦伦丁就会交给邢一凰来对付。 一拳一个小朋友，跟当初塞雷娅锤瓦伦丁似的，直接打晕捆绑扔路边通知近卫局来领人。 “快到罗德岛了吧？” 瓦伦丁扛起大剑走到一条小巷里，把剑收回。巷子口，邢一凰和暗锁正拿着绳子将晕倒的整合运动士兵一一打包好，夜烟依然是那副摸鱼形态趴一个人的背上，看着远处的龙门停泊区打了个哈欠。 “我看到你们公司的基地了喵。” 她的尾巴晃了晃，指向某个地方。瓦伦丁拍拍手走到路边看过去，远处某幢大厦上的国际象棋标志映入眼帘。 “现是我们的公司了。” 瓦伦丁弹了一下夜烟的女巫帽，往前小跳一步躲过对方袭来的爪子。 “现罗德岛已经知道你和暗锁的事了，等会到了基地就会有人领你们去办入职手续。虽然跟龙门比罗德岛很小，但里面基础设置一应俱全，绿化也很不错，干员宿舍就不用说了，标配双人间，一人一间卧室附带厨卫阳台的那种。” 现回想起当初入职时的场景瓦伦丁还有些感慨，仿佛是昨天才发生的事一样，但实际上两个多月已经过去了。他参与了一场战争，杀了几十名人渣和一个大人渣，被陈赶着去近卫局报道，看着红色的火种龙门种下，还出乎意料地碰见了夜烟…… 事情发生了很多，但给他的感觉却很短。 “双人间。” 夜烟抓住了里面的重点。 “那你的舍友是谁呢？邢小姐还是那位闪耀着光芒的萨科塔人？” 不仅仅是暗锁，拉斐尔抱住瓦伦丁的时候夜烟也对这三人之间的关系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一名瓦伊凡人是不可能会有萨科塔人亲戚的，他们表现得如此亲密除了情侣关系外没有任何的可能性。 夜烟金色的猫眼瞟了一眼旁边的邢一凰，没有从她的脸上看到任何的感情流露。 “嘶——” 瓦伦丁倒吸一口凉气，他考虑要不要说实话。 “我住的是三卧两厅的宿舍。” 其实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既然以后她们要进入罗德岛工作，自己那些事肯定瞒不住。 而且为什么要隐瞒？ “所以你也觉得我是个渣男？” 不远处有一队近卫局巡逻队路过，瓦伦丁抬起手示意他们过来把这些整合运动的俘虏带走。 渣男什么的…… 哪个世界的渣男还是处啊。 “不。” 夜烟没有解释原因，也没有用调侃的语气回答。 “关于住宿，其实我希望可以自己住的……这样就不会有人打扰我做试验了。” 瓦伦丁没有来到龙门之前她就已经跟暗锁一起住过好久了，所以对这个姑娘的性格很熟悉，也明白自己的生物钟跟别人的有所不同，一个人住不会麻烦别人也不会麻烦自己，挺好。 但是这话暗锁的耳朵里就不是这个意思了，也许跟夜烟的语气有关。不过她们这样吵架也是常事，瓦伦丁早已见怪不怪了。 “我也希望自己一个人，这样就不用被你那些奇怪的实验吵醒了。” 暗锁听到了夜烟的话后还愣了两秒，反应过来后气哼哼地回了一句，还踢了一个倒霉蛋一下，表现的跟小女孩闹别扭没什么两样。 “单人间就别想了，需要花钱的。如果想做试验可以向医疗部申请，他们也许会给你一间实验室。毕竟是制药……公司，医疗部可是最大的部门了。” 虽然这么说瓦伦丁自己都觉得奇怪，但罗德岛确实是制药公司，嗯。 “而且两个人住多好啊，还能说说话，一个人不会太聊吗？” 原本游戏里夜烟跟暗锁没有任何关联，这个世界这俩人突然就成了损友，瓦伦丁还是很希望看到一对盗圣CP的。 “喵。” “哼。” 回应他的只是两句带有满满情感的语气词。 “行了，这是最后的敌人了，再往前走就真的到罗德岛了，任务也该结束了。” 瓦伦丁看着闹别扭的一兔一猫笑了笑，转身对着罗德岛的方向伸了个懒腰。 “我好想回床上睡一觉啊——” 睡了两个月沙发是真的难受。虽然中途邢一凰表示过她去睡沙发或者一起睡床上也没事的，但是瓦伦丁还是义正言辞的拒绝了。毕竟作为一个男性，让妹子睡沙发算什么事嘛。 后来他也尝试过睡地板，但是夜烟家毕竟贫民窟，有个暖气片就很不错了，地暖这种高级东西自然是没有的，所以冒了一晚上的电之后他又打了一天的喷嚏…… 不过后面那个选项他还是有些心动的，但是考虑到后果还是拒绝了，因为很有可能会出现两个人躺床上睁着眼都睡不着的情况，到时候尴尬的恐怕还是自己。 当然有不会尴尬的办法，不过现他觉得还是为时尚早。 至于邢一凰…… 瓦伦丁只能肯定一件事，就是这姐姐不会有太大反应，自己也不会被踹到地板上，但这也不能算是理由。 毕竟扛肩上的责任还是挺重的，他做不到自己没真正接受这股责任感之前就提前进入到二人世界，这相当于直接把自己肩上的责任给扔到地上，也是对邢一凰的不尊重。 天渐渐黑了下来，龙门近卫局清理龙门的工作也进入了尾声。罗德岛的小队陆陆续续地回到了基地，享受战斗后短暂的狂欢。至于明天如何，那是明天的事了，半夜没有到来之前，干员们所需要做的就只有享受时间。 快进到任务报结束 啪！ “啊——” 瓦伦丁倒床上，双腿双臂撑开以一个大字趴床垫上面，尽情享受着久违的柔软。这里是罗德岛干员宿舍，瓦伦丁三人目前的住所，也是他最喜欢的地方。切尔诺伯格的屋子太过空旷冷清，龙门的小楼带着生涩的石灰味道，而且有些过于拥挤了，只有罗德岛的宿舍最符合瓦伦丁心中家的定义。 不大不小，空间足够，有喜欢的人，推开门就能见到朋友。 就是还需要上班……不过他就算不想上班也不行了，不然连住的地方都没有。 回到罗德岛基地之后瓦伦丁一行人用最快的速度向行动部代理负责人汇报完了任务情况，同时还不忘记将自己龙门开的发票给递交上去以求报销。向进行入职测试的夜烟和暗锁两人挥手别后他就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拽着俩姑娘的手腕跑到了罗德岛食堂，希望能尽快把自己的味蕾给养回来。 不是邢一凰做饭不好吃，而是切城和龙门的最后这几天一直吃罐头，他早就想再吃一次罗德岛食堂的饭了，渴望程度仅次于趴自己的床上睡一觉。 进食的过程很愉快，虽然瓦伦丁的周围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围绕着带有敌意的目光但这也没影响到他的好食欲，唯一的遗憾就是蓝毒秘制小蛋糕没出现食堂里，倒是看到了芙蓉健康营养餐…… 最后他还是没有鼓起勇气去拿一份。 半小时，他就完成了晚餐的任务，趴了自己的床上发出了像猪一样快乐的哼哼。 “不过我出去了这么久床单竟然也不潮啊……”感受到不对劲的瓦伦丁撑起上半身摸了摸自己的床铺。 “连被子也叠得好好的。” 床尾处，一个巨大的豆腐块就摆那里，正是他的被子。只不过瓦伦丁的记忆中他出发前这个被子是以一滩烂泥的形态糊床铺上的，现他的床整整齐齐根本不像是一个普通男孩子的房间…… 甚至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清香。 “你以为谁给你叠的啊？” 拉斐尔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瓦伦丁的身后，她弯下腰，对上瓦伦丁的视。金色的瀑布从她的肩头洒下落了床单上，给这个还没开灯的房间带来了一丝光。 “嗯？” 她看着发呆的瓦伦丁，抬了抬眼皮，嘴角的笑意更浓了。 “呃……谢谢。” 不用说，肯定是这姐姐帮的忙。而且不止是床铺，他卧室的地面、桌子和衣柜上都没有一点灰尘，肯定是有人经常收拾，除了拉斐尔也没别人了…… 当然雷蛇也有可能。 “光谢谢就完了么？” 很明显拉斐尔不想就这么轻易放过这个让她担心两个月的家伙。她抬起手放瓦伦丁的脸颊上，刚抚上去就双手用力揉搓着小龙人的脸庞，来来回回跟捏橡皮泥似的。 “啊呜出啦噜噜噜啊啊啊啊呜呜呜……” 瓦伦丁没有任何的抵抗能力，只能发出几声听不出来是什么的哀嚎。很快，拉斐尔心中的小邪恶得到了满足，她松开手，坐瓦伦丁的身旁。 “当初你为什么离开的时候不跟我说一声啊。” 但这并不代表她会把这一页掀过去。毕竟是走进自己心里的异性，拉斐尔还是很意两人之间的信任问题的。 “当初离开罗德岛的时候是凌晨，你还睡觉，我不想打扰你就……” 瓦伦丁用手揉着自己发烫的脸颊，声音支支吾吾的，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好歹留个纸条什么的吧，而且两个月你一个电话都没打啊。” 她还是很生气。 “啊这。”前面不辞而别瓦伦丁不占理，但这个电话他是真的没办法：“罗德岛的电话卡龙门不能用啊，龙门本地的卡也打不通你的电话……” 罗德岛的电话卡仅用于企业内部使用，外地号打不进来，除了某些特殊的号码。那部装有切城电话卡的拉斐尔特制版手机切城贫民窟时就已经被毁了，后来罗德岛工作时她也没时间去办张新卡。 “而且我进去龙门是要去搞事的，肯定要低调一些，打个电话被别人跟踪了怎么办？” 他想起了自己贫民窟女装侦查时跟自己身后的龙门探子。不是对方不专业，而是某次跟角徵羽胡扯的时候从这个人工智能口中了解到的情报，他也对此没感到太惊讶。 如果龙门放心他贫民窟待着不派探子来才会让瓦伦丁觉得离谱。 拉斐尔听完瓦伦丁的解释没有说话，就坐床上静静地看着他的眼睛，蓝色的瞳孔清澈比，倒映出了对面人的脸。瓦伦丁没有觉得羞涩，瞪着大眼睛看着拉斐尔点了点头，表示自己说的全是实话姐姐您就算不信我也编不出来了…… 把自己龙门挨打的事说出来？ 不不不。 这会让拉斐尔担心的，他可不想看到这姐姐皱眉头的样子。 “好吧。” 两人的僵持以拉斐尔的退缩结束，她的真心注视大法此时没有发挥效果，但这影响不了她搞事的心。前一段时间她收拾瓦伦丁房间时灵魂听到的话现还记心里，而且永远都不会忘记。现这个小龙人就坐自己身边，拉斐尔想亲耳听见那两个字。 “你能再叫我一声吗？” ？？？ “拉——斐↑尔↑？” 瓦伦丁没明白这姐姐是啥意思，特意加重了语气有些不确定地叫了一遍她的名字，还改变了音调让人听起来有些奇怪，似乎是问“是这么叫的吧”？ 然后他就被天使姐姐掐了一下腰间的软肉。 “嘶——嗷疼。” 瓦伦丁撅起嘴唇，一脸委屈，演技能打90分，扣的那10分是因为他眼角的泪花没流出来。 “真是的你是不是故意气我啊。” 拉斐尔的语气带了点情绪，虽然看起来生气但是表情似乎比瓦伦丁更委屈。 ？？？ 这姐姐是不是戏弄我啊？ “我真的不知道啊姐姐，你想让我说啥我说不就行了嘛……” 女人心海底针，这下瓦伦丁是真心明白这句话是啥意思了。 猜得到吗？猜得到才有鬼嘞！ “那天啊我收拾你的房间，突然间我就感觉你叫我的名字，然后我闭上眼就看见你了，结果刚抱住你两秒就中断连接了。” 关于拉特兰圣人不仅能赐予灵魂还能跟灵魂共享视觉听觉这件事拉斐尔当初没有说明，也是为了希望能看到真实的瓦伦丁是什么样。 结果她很满意，潜伏了那么久没想到这个看起来跟个木头似的家伙突然就心里叫了她一句…… “老婆。” 当拉斐尔说完最后一句的时候瓦伦丁就已经明白了她想让自己喊得那两个字是什么了，那天自己小心翼翼说出的两个字又一次出现了心中。 不过那时瓦伦丁对拉斐尔的出现没报什么希望，自己也是因为周围什么人都没有才会红着脸说出这个称呼，真要是当着拉斐尔的面说出来…… 瓦伦丁老脸一红。 “原来……你听得见啊。” 他的声音也小了很多，磕磕巴巴的。 说什么都行，就是一牵扯到爱情什么的，他就会变得跟小女孩差不多。 “所以能再叫我一声吗？” 拉斐尔的脸庞靠近瓦伦丁，伸出手扶住他的下巴让对方看着自己的脸。瓦伦丁眼神躲躲闪闪的，最后还是没有逃避。 气氛很暧昧，也很尴尬，就跟昨天夜晚瓦伦丁跟邢一凰之间的互动一样。只不过这一次主动的一方变成了拉斐尔，他变成了被动。 说实话只是叫一声的话没啥，毕竟只是口头说说，实战还是不会开启的，瓦伦丁也不会感到不舒服。但是战胜这个害羞的感觉还是很难，尤其是拉斐尔面前。 其他人眼里，瓦伦丁脸皮有时厚如城墙，有时薄如蝉翼。但是拉斐尔面前，他的表现跟黄花大闺女没啥两样。 就瓦伦丁的心理斗争快要分出胜负的时候，一个意外把他从“火坑”里救了出来。邢一凰轻咳一声敲了下门，声音像往常一样冷漠。 “有人通知我们去行动部办公室集合，就现。” 刚刚拉斐尔进入瓦伦丁房间时没关门，他们的交流邢一凰也听见了。只能说巧了，原本邢一凰只想看会书就睡觉好好休息的，结果上头突然来了个消息，不然她根本不会管这俩人。 “有任务了。” 第七十九章 最后的休憩时光 8:00 P.M./龙门/罗德岛基地 当瓦伦丁三人赶到行动部办公室时，那里已经坐满了人。十多名穿着便服的干员坐长桌的两边聊着天，仅有少数几人回过头看了一眼迟到的三人，但很快就将注意力转移到了自己的朋友身上。瓦伦丁轻手轻脚地拉开椅子坐长桌的最后面，扫视了一眼场的干员。 有生面孔，也有熟面孔，认识的人仅有少数。当然仅仅是瓦伦丁对他们单方面的熟悉而已，那些干员可能并不知道这个看起来有些内向的瓦伊凡人其实对她们已经了如指掌了，就差三围这种具体的数据了…… 那些瓦伦丁认识的干员里，最扎眼的就是耀骑士临光了。此刻的她坐长桌的最前端，头发扎成了单马尾，穿着一身跟邢一凰同款的压缩衣，露出了带有明显肌肉条的手臂和后背。她面前的桌子上还放着一个保温杯，看起来像是刚从健身房里锻炼完出来。 瓦伦丁低下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胳膊，觉得自己应该去健身房好好锻炼一下了。 既能锻炼身体，还能锻炼视力，完美。 就瓦伦丁想象着自己成为猛男的时候，办公室的灯突然熄灭了，也将他从白日梦里拽了出来。拉斐尔看了眼墙壁上突然出现的投影，自觉地降低了一下头顶光环的亮度。 “晚上好，很抱歉这个时间段将各位聚集起来。” 出现画面中的是凯尔希那张美丽又冰冷的脸，跟她的声音一样，瓦伦丁从里面听不出来任何的歉意。 “入侵者已经离开了这里，我们与龙门的合作也正式结束。但是很明显整合运动不想放弃这座城市，刚刚我们得到消息，塔露拉启动了切尔诺伯格核心城朝龙门驶来，并且不断向外播放着切城的城邦识别码。” “我想，诸位都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短暂的沉默。 房间内的干员们面面相觑，没有说话，气氛出奇的压抑，只有瓦伦丁还摸不着头脑不明白凯尔希说的是什么意思。他皱了皱眉头，脑袋上蹦出三个小问号。 开着一座城朝龙门撞过来？塔露拉这是疯了吗？想要跟龙门同归于尽？ 城邦识别码…… 一座已经成为废墟的城邦发送这些还有什么用？ 前世生活了二十年，地球的一些常识早就瓦伦丁的脑海里根深蒂固了，此时没反应过来也是正常。但是想到龙门和乌萨斯之间的关系和整合运动莫名其妙的行为时，瓦伦丁突然明白了塔露拉究竟想干什么。 昨晚，他坐龙门城墙的缺口前时就进行过一场头脑风暴，但最后也没爆出来什么结果，连个爆米花都没有，就大致知道一个乌萨斯要打仗，目标是炎国，先拿来开刀的就是龙门。但这个推论缺少了一个很重要的点，那就是乌萨斯的战争借口是什么。 当时瓦伦丁什么都没想出来，现他是直接就明白了乌萨斯政府打什么算盘。 乌萨斯从头至尾都没对切城事件发表过态度，塔露拉也没有向外宣称独立什么的，所以到目前为止切尔诺伯格仍是乌萨斯的国土，哪怕它就剩下一个轮子荒漠里瞎轱辘转，也仍然受到乌萨斯法律的保护。 但是现整合运动开着切城朝龙门撞过来了，如果龙门敢还击，那就相当于对乌萨斯开战。如果龙门跑路，那迟早会被整合运动追上，毕竟塔露拉就开了一个核心城，龙门是完整的城邦，到时候乌萨斯仍然有理由对炎国开战。 这就跟一个汽车用上了飞机发动机去追赶仍起飞滑行阶段的超大型运输机一样，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追上然后BOOOOOOM。 那如果魏彦吾说是乌萨斯先动的手呢？毕竟塔露拉是乌萨斯人，整合运动里的大部分成员也都是乌萨斯人，他发个外交谴责完全没问题，先手攻击也有了理由。 但是…… 乌萨斯就是想开战啊，只要切城受到攻击那就会打起来，先手后手都一个样，毕竟泰拉世界没有核武器能够一发定胜负，龙门这一方有没有正当理由很重要吗？ 那如果被撞了不还手？ 瓦伦丁相信能养出塔露拉这种人的国家绝对会找一个类似“力是相对的所以我也很疼”的扯淡理由来达到目的。 整件事情来看就是龙门吃亏，没有办法，除非龙门不干涉这个移动的切尔诺伯格核心城让它自己停下来，或者…… “……我们将会明天早上登上核心城摧毁它的动力源，阻止塔露拉的阴谋。” 找一个背锅侠。 凯尔希毫温度的声音办公室里回响，瓦伦丁都开始觉得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很明显龙门跟罗德岛又签订了什么协议，而且很可能还是罗德岛自己主动提出来要背这口锅的。阿米娅的性格瓦伦丁不敢说有多了解，但是这种会危及到感染者生存地位的事情她一定会拼了命去阻止。 毕竟“感染者引起了炎乌大战”这个理由一旦坐实，那全世界的感染者就更难翻身了，比整合运动屠城带来的影响都要恶劣。 甚至…… 龙门根本不需要付出什么，罗德岛就会主动出击。 “明早7点行动部集合，到时会发布详细计划内容和装备，请务必不要迟到。” 凯尔希的通知结束了，屋内又一次恢复了光明。其他干员们纷纷起身离开了办公室，房间内就剩下了瓦伦丁三人。 没有搭讪也没有互动，多数人经过他们身边时只是扫了一眼坐椅子上发呆的瓦伦丁，仅有少数几人向拉斐尔打了声招呼。他们似乎对凯尔希叫来这三名实习干员的操作有些惊讶，但并没有表现明面上。 “喂，人都走光啦。” 拉斐尔戳了戳瓦伦丁的肩膀，她感觉这个仍发呆的小龙人根本就没听进去刚刚凯尔希说的话。 今晚只是一个简单的通知，让他们有所准备，并不是详细的说明任务目标什么的，所以很快就结束了。 “抱歉走神了。” 瓦伦丁很快就反应过来了。 “刚刚凯尔希医生有没有说可以不接受任务？” 虽然瓦伦丁一直想龙门和乌萨斯之间的事，但刚刚凯尔希说的话他还是听进去了，其中就有一句“此任务自愿参与”。 但很明显场的所有人都没有退出，他们似乎并不意外，仿佛这种为了感染者参与到国与国之间斗争的奇葩任务罗德岛是很正常的事。 “说了。”拉斐尔点点头，头顶的光环也恢复到了正常的亮度。 “不过我感觉她就是说给我们听的。” 确实，这么重要的任务让三个实习干员参与是不是有点太过草率了点…… 哦对，现的拉斐尔已经不能算是实习干员了，她已经转正了，提前了一个多月，因为其精湛的医术和跟医术一样的射击技巧。 但是瓦伦丁心里也大致明白凯尔希为什么会叫上他们。 塞雷娅对邢一凰的评价很高，不仅仅是莱茵生命，还有那场罗德岛的入职测试中，而且她十年的猎人生涯和纵跨雪原积累起来的生存经验绝对能罗德岛名排前列；拉斐尔是一名能完美承担起狙击干员和医疗干员双重职务的天才，她的大口径手铳威力甚至比一些突击铳还要强，而没有装药时还可以发射出“源石技艺弹药”用来治疗其他干员，如果放游戏里绝对是超模的六星。 至于瓦伦丁自己…… 光医疗法术变态般的强这一点就足以让他能够排进任何队伍里。 四舍五入相当于罗德岛一方全员BKB加限制买活。 瓦伦丁的缺点很多，但优点足够优秀，可以让罗德岛的高层完全视那些缺点。 那么现问题就只剩下一个了：他们到底参不参与这个任务。 “你们的想法呢？” 他自己的想法所谓，去不去都行，主要是这俩姐姐。当然说心里话瓦伦丁并不希望她们去，毕竟任务途中99%的几率会碰见塔露拉，这个龙女的实力他是了解的，很难对付。 “我所谓。” 邢一凰的态度让瓦伦丁想起了某位皮肤黝黑的华夏格斗家，表情也是一样的关心。 “你要不要参与？” 拉斐尔没有先回答自己的想法，而是反问了一句。 “我当然要去了。”瓦伦丁点点头：“那个塔露拉把切城搞成这个样子我做梦都想干掉她啊。” “虽然这一次我们的任务不是斩首行动，但绝对能给塔露拉一个教训。” “只要她不爽，那我就爽。” 论安菲娅说得再好，霜星的过去再怎么伤感，此时那些仍被塔露拉控制下的整合运动瓦伦丁眼里依旧是没有任何变化。 也许整合运动里有好人，有被迫拿起武器反抗的人，但是塔露拉的手里，他不相信能有很多类似安菲娅的整合运动士兵存。 “那我也去。” “你哪里，我就哪里。” 拉斐尔露出一个微笑，瓦伦丁的眼里泛着光。邢一凰瞥了一眼旁边两个气氛逐渐有些不对劲的家伙，心里叹息一声，他们快要进入下一阶段时站起身关上了办公室的灯。 咔嚓，瓦伦丁眼里那张完美瑕的脸遁入了阴影之中，他慢慢燥热起来的心也被黑暗冷却了下来，视野里只有一个明亮的光环和一对闪耀着微光的小翅膀。 “很晚了，回去休息吧，明天还要早起。” 邢一凰没有看屋里突然陷入尴尬的这一对，而是直接开门离开了办公室，站门口等候他们出来。别人眼里，这位不善言辞浑身散发着高压气场的龙族女性依然像传闻中那样难以接近，但是只有她自己明白刚刚摁下开关那一刻有多爽快，嘴角也难得的翘起一丝弧度。 虽然只有一瞬间。 房间里仅剩下一处光源，拉斐尔头顶的光环此刻明亮了一些，为她和瓦伦丁照亮了周围的环境。她看着已经出门的邢一凰，眼睛微眯，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你终于会反击了啊，一凰。” 第二天 “……所以，我们要阻止整合运动，我们要去阻止切尔诺伯格核心城与龙门城的冲撞。希望留舰的各位照顾好罗德岛，不管我们能不能回来，罗德岛都会坚持到最后。” “嗯，一切照常运行。” 早上六点钟，阿米娅的声音整个罗德岛基地上空回荡着，虽然听起来仍有些稚嫩，但话语里蕴含的感情已不像是一个14岁的孩子。此时的罗德岛已经行驶了一个夜晚远离了龙门，也离开了那片灰蒙蒙的天空。太阳光洒荒野之上，让这片沙黄之地看起来更像是镀上了金。 瓦伦丁是被阿米娅的演讲吵醒的，紧接着就听到了厨房里传来的滋滋声响——似乎是有人煎蛋。他的房间门被打开了，淡淡的香味从客厅飘了进来，应该是故意的。虽然刚醒时头脑仍有些混沌瓦伦丁也能猜出来是谁干的，除了拉斐尔没有别人。 邢一凰做饭时只会锁好房门得吵醒他，而拉斐尔更喜欢用早餐的香味叫醒瓦伦丁这一方法。 “早饭是啥啊……” 习惯了睡沙发的瓦伦丁久违的回到床上后睡姿并没有像以前那样收敛，而是颇为狂放——从他一半掉地上的被子就能看出来。 也许是因为被沙发束缚太久了，难得回到了原来宽敞的床铺他才会这样的吧。瓦伦丁踢踏着拖鞋打着哈欠泪眼婆娑地慢慢踱进了厨房想要看看自己的食物，结果差点被系着围裙做早餐的拉斐尔一铲子打出去。 “先去洗漱！” 卫生间里邢一凰的毛巾有些潮湿，她应该是早就已经起床出去慢跑了。瓦伦丁关上门，拿起自己的洗漱用品，开始全新的一天的生活。 十分钟后。 今天的早餐很简单，豆浆煎蛋和油条，炎国吃货早晨最喜欢吃的东西。头两个月瓦伦丁和邢一凰出去执行任务了，拉斐尔自己一个人家就改变了下食谱，今天他们回来了，这位贤惠的天使姐姐又将日常的食物调整成了符合瓦伦丁与邢一凰的口味。 她未来绝对是完美的妻子和母亲，对瓦伦丁是如此，对邢一凰亦然。 “你们龙门有没有遇到什么有意思的事啊？” 早餐时间很快就结束了，邢一凰依旧是最快的那一个。瓦伦丁放下筷子的时候，她早就已经洗刷好碗筷回到房间里收拾东西了。像往常那么多次一样，瓦伦丁依然想脚底抹油开溜，结果仍是被拉斐尔拧着耳朵给拽进了厨房，陪她一起刷碗。 “有意思的事情？拐了俩姑娘来罗德岛算不算啊？” 洁白的陶瓷盘子像是洗澡的人儿一样身上带着满满的泡沫，紧接着就被水流冲的干干净净。瓦伦丁拿起一个盘子用抹布擦了擦放面前，咧开嘴。 嗯，牙齿很干净，脸也很白嫩，这是什么神仙颜值啊，爱了爱了。 他对自己竖起一个大拇指。恍惚间，瓦伦丁听到了一声小小的“臭美”，似乎来自于某个一直赖他精神空间里不走的家伙。 铛。 似乎是手滑了，拉斐尔手里的碗来了一个硬着陆发出清脆的声响，但所幸没有碎。瓦伦丁心里一颤，但表面上依旧淡定如初。 “那，是两位什么样的女孩呢？” 拉斐尔笑着说出了这句话，声音轻柔让人想起了，但瓦伦丁的耳朵里却带了丝寒意，仿佛那把银光闪闪的大口径手铳就顶他的后脑。 “一个菲林人一个卡特斯人，我龙门时她们帮了我不少，我们也算是很好的朋友。” 碗筷已经洗好了，瓦伦丁关上了手龙头，随手将用过的塑胶手套扔进垃圾桶。 “就是一个太懒一个爱财，但性格还是很不错的，有时间给你介绍介绍。” 他很明白刚刚那一下是什么意思，这姐姐似乎已经把自己当成男朋友了…… 哦，不用带似乎，就是。 虽然他们从没确认过恋爱关系，但是两人之间的行为话语很明显就是一对。如果把他摘出去单独去看拉斐尔和邢一凰的话，她们看起来也是一对跟黑钢相声组一样的冤家。 就此时，瓦伦丁心里突然出现了一种这俩姐姐不是自己的后宫而是自己和邢一凰是拉斐尔后宫的奇怪感觉。 而且，还真能说的通。 不过瓦伦丁并不讨厌这种感觉，哪个男人不喜欢两个水灵灵的漂亮大姐姐百合给你看啊？ 神奇又和谐的三角关系。 “那看来要等到任务结束之后咯。” 拉斐尔伸了个懒腰，刚刚黑化的脸庞也恢复了正常。三角形是世界中最稳定的结构，再多一个点一个边都不行。 她绝对不允许有人再插足进来，就算是那只死狐狸也不行。 “时间快到了，我们走吧。” 洗刷时间结束了，邢一凰也换好了罗德岛的制服。现是早晨六点四十五分，距离凯尔希命令的早上七点还有十五分钟，他们的时间还算是充裕。 瓦伦丁和拉斐尔简单擦了下手换好衣服就离开了公寓，迎来他们第一个三人合作的任务。 第八十章 荒野夜谈 8:00 P.M./荒野/整合运动临时营地 龙门战役结束了，梅菲斯特领导下的整合运动也走上了末路。就像他们曾抛弃了切尔诺伯格和龙门一样，此时的整合运动也被他们的领袖所抛弃。龙门没有派人来赶尽杀绝，切尔诺伯格核心层的塔露拉也没有派来增援，他们仿佛是闯了祸家长不身边的孩子——双眼里尽是迷茫。 但迷茫总是短暂的，真正走投路之前，人们总是会朝着仍可能存有希望的地方前行。对于这些整合运动而言，他们要么是回到塔露拉的身边，要么是换个方向荒野中挣扎求生。很明显，前者更具诱惑力，也是几乎所有整合运动成员一同得出来的结果。 除了少数几个人。 安菲娅坐睡袋旁边精打采地扒拉着面前的篝火，金黄色的火光照她的脸上让她看起来像一个刚刚失恋的姑娘，闷闷不乐的。当然她不可能短短几小时内就谈了一场心如刀割的恋爱，原因是篝火另一边的两个家伙。 “喂，把你东西拿出来。” 一位有着青绿色短发蓄着络腮胡的中年男人看了看四周，确定他们的位置没有被人注意后就轻轻撞了下他身旁的整合运动士兵，还刻意压低了声音。 “什么啊？” 被撞的士兵一脸懵逼，他摇摇头表示不明白中年人说啥，结果挨了对方一巴掌。 力道并不重，打的是脑袋，看起来像是长辈教训不听话的小辈一样。安菲娅没有理会这两个家伙，坐一旁继续摆弄着篝火。 天刚黑下去不久，她还没有睡意，不如思考思考以后咋办。 打人的男人是列昂尼德，就是那个切城被称作“毒蛇”的男人。整合运动中他的化名是列夫，跟列昂尼德一样有着“狮子”的含义。那场战争中梅菲斯特的灵魂冲击覆盖了全城，虽然只有短短数秒，但也是让阻击计划功亏一篑，列昂尼德也差点送了命:W的炸弹毁了他半张脸，烧掉了他长长的头发，距离死亡就差一点点的距离。 但列昂尼德终究是个狠角色，精神坚韧程度非同常人。他回神的时间比别人要早上一点点，也即是这一点点的差距让他保住了自己的命。 即将跌入死亡深渊的一瞬间，列昂尼德就明白了自己该做什么。W靠近自己之前，他就动用起自己的源石技艺强行“冻”住了心脏和血管，控制住自己出血的量躺地上进入假死状态，赌一把这个魔族女人不会鞭尸。 事实证明他的运气很好，W根本就没管躺地上假死的列昂尼德，直接带着自己的部队进了城，连个收拾现场的人都没留下，也给了他难得的跑路机会。 后来事情的发展就简单了，列昂尼德冻住了自己的伤口止住血，随手捡起一件整合运动士兵的制服就换上进了城。那些惨状没有对他造成太大的心理压力，让他一直整合运动中潜伏了下来，中间杀死了几名落单的虐待切城人的士兵，参与了围剿瓦伦丁·德丽莎和龙门战役，一直潜伏到现都没被人发现。 毕竟毁了半张脸头发也没了不少，就算他说自己是列昂尼德估计也没人信…… 那个年轻的士兵叫叶菲姆，寓意是好心肠的，他的所作所为也确实对得起这个名字。切城战役中没有迫害一名切城民众，还参与到了爱国者的队伍里建立了庇护所，后来出门帮助难民寻找食物的时候被暴徒刁难让列昂尼德撞见了，这两个人才扯上了关系。于是那一天叶菲姆带回了比平常要多不少的食物，切城少了几个人渣，列昂尼德也多了个小弟。 从那以后叶菲姆就跟列昂尼德一起混了，从切尔诺伯格核心城混到分城再混到龙门，最后混到了荒野之上，连个好好睡觉的地方都没有，连自己偷偷摸摸藏起来准备晚上加餐的食物也要被迫拿出来分享…… “给……” 叶菲姆左手捂住自己的脑袋，右手攥着几根能量棒，眼睛紧盯着手里的食物，一脸不舍。列昂尼德看了一眼叶菲姆那张快要哭出来的脸，眼睛眨了眨，似乎也有些觉得自己做的有些过分了…… 然后他就掰开了叶菲姆的手指，把能量棒给拽了过来。 这个吃都吃不饱的环境里，羞耻心有用吗？良心有用吗？ 能让人吃饱饭吗？ 这是一支逃难者的队伍，由整合运动和龙门难民组成，领导者就是那些幻影弩手们。不久前，那些家伙让所有人把食物都交了出来，然后根据人头数又分给了所有人。老弱妇孺得到的食物是最多的，吃的最少的就是列昂尼德和叶菲姆这种正值壮年的男人和年轻人。 这个时候小弟还藏着食物，不拿出来跟饥肠辘辘的老大一起分享而是准备吃独食，这能行？ 实际上如果列昂尼德好好说的话叶菲姆也是会把食物拿出来的，或者是自己偷吃的时候叫醒熟睡的列昂尼德给他分一点。不过他的性格很磨叽，毛手毛脚的，自己好好说或者他主动拿出来食物的时候很有可能被巡逻的人发现，到时候最坏的结果就是被迫把食物贡献出来给别人，自己仍然是要饿肚子。 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列昂尼德对自己这个心好就是有些憨的小弟了解得透透彻彻，与其让他最后主动拿出来，不如自己强势一点，早吃完早安心。 列昂尼德将能量棒塞进怀里紧搂着，扭头看了眼周围的情况。荒野上的篝火很多，都是从龙门出来逃难的人，幻影弩手们篝火间巡逻着，白色的面具下只露出一双眼睛，让人看不真切。 这支逃难者的队伍鱼龙混杂，如果没有一支足够强的队伍恐怕没离开龙门多久就会打起来，因为食物装备等等，幻影弩手的存正好压制住了那些不怀好意的家伙。确定了那些弩手没有将注意力放这里之后，列昂尼德把食物从怀里拿出来，扔给安菲娅两根能量棒，同时将剩下的还给叶菲姆。 跟他不同，安菲娅没有吃晚饭，因为她的食物被分出去了，给了两名龙门的孩子，自愿的。叶菲姆分到的食物也是如此，安菲娅诉后面跟来的孩子已经没有食物的时候他主动将自己的晚餐分给了他们，只给自己留下了一块已经咬了一口的面包片。 “你不吃吗？” 叶菲姆接过列昂尼德的食物，一脸茫然。他握住食物的手停半空，似乎犹豫要不要全拿走。 “我不需要。” 列昂尼德推了一下叶菲姆的手，示意他赶紧拿回去。现已经过了分发食物的时间，大部分人都开始睡觉了，如果被有心人看到可能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刚刚这两个人善心大发的时候列昂尼德只是坐一旁慢悠悠地吃完了晚餐，根本没看他们一眼，现肚子里仍然是有东西的。也许很快就会饿，但是也比这俩孩子要好。 夜晚的时间总是过得特别快，此刻的夜空依旧是繁星点点，但这片天穹下的人们已经进入了梦乡。龙门终于迎来了难得的平静，那些人的睡眠不再像头几天一样提心吊胆。罗德岛除了某些办公室之外漆黑一片，哪怕是最底层的流水工作人员此刻也睡的格外香甜。 这片大地之上，估计只有这些荒野中流浪的整合运动们最难入睡吧。 安菲娅躺睡袋里，看着天空中的星星，依然没有一点睡意，她身旁的篝火已经黯淡了不少，似乎就连这片火焰也陷入了睡眠。篝火的另一旁，叶菲姆吧唧吧唧嘴翻了个身，似乎仍回味着不久前能量棒的醇厚甜味。 “还没睡？” 低沉的男声安菲娅的耳边响起，来源是篝火的另一边。她从睡袋中坐起身，看到了仍穿着厚厚长袍坐篝火旁的列昂尼德。 橙色的火光中照了那张因为烧伤而毁容的脸上，安菲娅的眼中看起来格外狰狞。不过安菲娅并不害怕这个男人，因为当初从警察局里拿到子弹帮她训练手铳射击的就是他。 而且，如果忽视那片被烧伤的区域单看另半张脸的话，这位大叔还是挺帅的，声音也很好听，至少安菲娅本人并不讨厌。 至于列昂尼德为什么会跟安菲娅扯上关系，完全是因为这个小姑娘让他想起了自己的女儿，一样的安静，不爱说话，但是做事时格外认真。两个月了，薇拉是否安全他完全不清楚，心中只有一个曾经梦里得到过的“薇拉跟着瓦伦丁会平安”的暗示。 不过现瓦伦丁那个家伙穿上了罗德岛的制服，自己的女儿应该也加入了那家企业了吧？ 虽然列昂尼德还不知道真实情况如何，但至少他心中一直悬着的大石头轻了点，不再像往常那样沉重了。 安菲娅没有回应列昂尼德的关心，扭过头去看向远处的荒野。列昂尼德轻笑一声，明白这个小姑娘是为了什么生他的气。 下午他们离开龙门不久，幻影弩手就将所有的整合运动集中到了一起商讨下一步该怎么办。因为梅菲斯特的缘故，弩手们肯定是要前往核心城的，就看剩下那些人怎么选择了。 这一场战斗后有很多人都看透了塔露拉的真实面目，但他们又畏惧荒野的危险，所以这个时候所有人都沉默了，大家不可避的滑向了一个自己不愿接受但只能如此的方向。安菲娅注意到了气氛的不对劲，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被列昂尼德制止了。 “你觉得我们不该回去？” 安菲娅没有回应。 “但事实上我们除了回去没有别的路走。” “我们可以去荒野之中，去其他的地方，为何非要回到那个龙女的身边？” 似乎是将心中积压依旧的愤怒给发泄了出来，安菲娅扭过头看着自己的朋友兼老师，声音带着明显的火气。 列昂尼德伸出手示意安菲娅小点声，同时看了看周围。 很好，没有人被惊醒，那些幻影弩手的注意力也不这。 “那你有没有想过，这么多人荒野之中如何生存下去？” 他身体前倾，声音也放低了一些，正好是能让安菲娅刚好听到的程度。 “我们可以打猎，可以采摘食物，甚至可以用木头造房屋，建立起一个村落。” 想的很好，说的也理直气壮，但列昂尼德明白这个小姑娘根本就不知道她说的这些操作有多麻烦。 “先不提你说的这些有多困难，就这些人。”列昂尼德伸手指了指不远处已经睡着的士兵们：“你真觉得他们会乖乖的听你指挥？” “我没想着指挥别人，只是想让大家一起合作活下去，同时不再被那个塔露拉所利用。” 瓦伦丁的话和龙门战役的结果让安菲娅看透了所谓整合运动的真面目，她对那个塔露拉已经失望了。 “可他们不这么想。” 列昂尼德的声音带着寒气。 “也许你的眼里，他们并不是那些迫害普通人的暴徒。但是如果此时没有幻影弩手站出来维持秩序，这支整合运动士兵和难民组成的队伍群龙首，你觉得这个时候会这么安静吗？” “肯定会有人为了自己更好的活着去迫害其他人，那些龙门的难民手里可没有武器，而他们之中有的人带着不少东西，我们手里分到的食物有很多就是从那些人手里征用来的。” “这个没有秩序的地方，如果没有人站出来，你觉得他们的下场会如何？” 安菲娅愣住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而且你觉得那些龙门人就真的愿意上交食物分给所有人，包括我们整合运动的所有人？如果我们不来，龙门依然是那个样子，他们好歹还有地方可以住，有工作能换来钱和食物。” “结果我们的出现让他们流离失所……” 列昂尼德抬起头看向夜空，想起了曾经整合运动打开切城大门的时候。 “虽然有可能是幻影弩手的原因，但是他们这个时候没有闹事就已经很不错了。” 如果没有幻影弩手，没有一个足够强的势力压制住整支队伍，那这片荒野将会变成曾经的切尔诺伯格贫民窟，那个跟让列昂尼德走上复仇之路的绝望之地一模一样的地方。 到那时，这片荒野之上，不知道还会流下多少人的血。 “至于你的想法，就算真的有人会跟你一起前往荒野求生，那最后也可能会变成一处新的地狱。” “对待别人时可以不吝啬自己的慷慨，但一定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人心隔肚皮，谁知道别人心里怎么想的？农夫与蛇的故事永不过时，单方面信任永远是这个世界最不牢靠的关系，背叛每一分每一秒都发生。 现列昂尼德所信任的只有叶菲姆和安菲娅，如果他真的同意安菲娅的荒野求生计划，那这支队伍就只能存他们三个人，多一个都不行。 安菲娅没有回应，似乎列昂尼德的话让她愣住了。数秒钟后，她微微低头，再次开口：“那我们就乖乖的回去，继续被塔露拉所利用？” 列昂尼德的劝说很有效，至少安菲娅已经打消了那些幼稚的想法，但她仍然对回到核心城这件事感到难受，声音也小了不少，带着明显的失望。 一开始是对塔露拉背叛的愤怒，现是了解到只有一条路可走而这条路又跟死路差不多时的奈和痛苦。 “那个放你走的人是罗德岛的职员吧？你可以去罗德岛碰碰运气。” 前往罗德岛是列昂尼德能给出的唯一一个出路，除了回核心城。 实际上他还是挺希望安菲娅去罗德岛的，这样薇拉是否罗德岛自己也能很快就知道，她或许还能跟自己女儿相处得很好。至于叶菲姆，这个家伙最好也去，整合运动里有太多心怀鬼胎的家伙了，像这俩单纯的家伙最好赶紧离开，不然死都不知道咋死的。 至于列昂尼德自己，他是不会离开这个组织的。玩心机整合运动里面恐怕只有塔露拉和W能玩的过他，其他人都是菜鸟。如果幸运女神还愿意看列昂尼德两眼，也许未来某个时候他就能找到干掉塔露拉的机会。 卧薪尝胆这事他最熟悉了。 “我不会去的。” 安菲娅几乎是一瞬间就否定了这条路。 “我要留这里，我不想让他们就这么堕落下去……” 她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列昂尼德伸手制止了。 周围很安静，篝火里的木头劈啪作响，叶菲姆打起了呼噜，并不算太吵。 几秒钟后，列昂尼德盯着安菲娅的眼睛，叹了口气。 “我怎么碰到的净是一些天马行空的家伙……” 曾经的瓦伦丁是这样，自己的女儿也是这样，现的安菲娅还是这样。 “你说的意思我明白，白天你审讯室里跟那个家伙说的话我也听到了……” 那个时候他已经跟叶菲姆挣脱了绳索离开了房间，不过他没有直接跑路，而是停审讯室的窗外偷听。 “我真的没想到你会留下来，留整合运动的队伍里。” “不过这至少证明了你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 列昂尼德想起了安菲娅说过的那些他的耳朵里跟笑话一样的话语。 “想要改变整合运动的现状，就要揭穿塔露拉的面具。” “而这次回去，就是我们的机会。” 他看着这个跟自己女儿差不多的女孩，许下了承诺，仿佛回到了曾经瓦伦丁想要开展黑帮战争的时候 “我会帮你的。” “也许需要的时间会很久，但时间越久，就对我们越有利。” 如果未来真的有干掉塔露拉的机会，那些整合运动基层人员也不能放过。 而安菲娅就是最好的办法。 谈论很快就结束了，安菲娅的心里也好受了不少。当初她拒绝瓦伦丁的提议留下时就想到了未来的路有多难走，现已经法后悔了，她也不会后悔。 哪怕最后自己的兄弟姐妹们仍然要分道扬镳，她也希望这些感染者们能有一个好的归宿，至少不再像这样迷茫。 第八十一章 这必将是罗德岛的大获全胜 “嗯……” 瓦伦丁摸着下巴，站原地挪动着脚步环视着周围的环境。参与这次任务的行动人员已经到齐了，阿米娅的战前动员和计划讲解环节也已经结束，他们已经开始跟后勤部的干员们交流物资装备的问题了。 “我们是一个制药公司对吧？” 人群的最后面，瓦伦丁将脑袋歪向身旁的拉斐尔，轻声开口。 “对呀，你们不的时候我参观了罗德岛的制药流水和医学实验室，专业水平跟我记忆中的拉特兰大学比是丝毫不差。” 拉斐尔的回应得很及时，就是声音有些小，还伴随着咯啦咯啦的声音，似乎正背对着他摆弄着什么。瓦伦丁转身看着拉斐尔的方向，又扭头看了眼不远处站某位后勤部干员面前咨询着什么的邢一凰，再一次对这个事实产生了疑惑。 对于罗德岛是一个有着“完整武装力量”的制药公司这个事实瓦伦丁已经接受了。 那么…… “那我看到的这些东西是什么？” 他抬起双臂，露出了跟见了鬼似的表情盯着面前的拉斐尔。天使姐姐直起腰面带微笑，左手食指向后勾了下手中突击铳的拉机柄，一声清脆的金属撞击声中做出瞄准的姿势，装有消音器的枪口对着远处的墙壁。 论何时枪口都不能对着自己人，这是每一个铳械使用者都刻脑子里的铁律。 “罗德岛行动部的军械库嘛，有这么多武器很正常的。” 似乎是这把突击铳的手感不太好，拉斐尔来回看了眼铳的护木和机匣盖，把它放桌子上又拿起了另外一把。站桌子后面的后勤部干员将这把突击铳挂回武器架上，又拿下了两把枪管较短的武器放桌子上。 这次行动的目标和可能遇到的威胁这些后勤部干员也很清楚。相对于普通的突击铳来说，短小轻便的短突击铳和冲锋铳更适合这位第一职业是医疗第二职业才是狙击干员的萨科塔人。 是的，瓦伦丁明白这里是罗德岛的军械库，有武器很正常，毕竟这年头哪个公司没有自己的武装力量啊…… 但是，但是！ 这个数量就有些过分了吧！ 这里是罗德岛行动部的一处仓库，为了这次行动给清理了一下当做他们的战前军械库，让他们任务开始前挑选合适自己的装备。对于这样的安排瓦伦丁并不会感到惊讶，甚至觉得理所应当，毕竟任务的难度摆那，让他们自己选择而不是使用制式武器也是应该的。 只不过…… “罗德岛的武器不过尔尔，我只需要用自己的剑和手枪就够了。” 原本瓦伦丁没看到这些之前是想这么说的，但是此刻出现他眼前的武器，实是太多了。 堆积如山！ 冷兵器、铳械、法杖、防护服、人机……甚至还有外骨骼，瓦伦丁眼里除了正忙活的干员们和武器装备之外，什么东西都看不到了，哪怕是军械库的地板，也因为过于干净而倒映上了武器和半空中漂浮着的人机的影子。 先不说其他的装备，就光此刻拉斐尔面前的铳械武器架就摆满了整整半面军械库的墙，手铳冲锋铳突击铳狙击铳甚至是轻机铳一应俱全，每两块武器架中间还摆放着零件柜，各式各样颜色各异的武器零件和子弹盒就静静地躺玻璃柜里面，直接把瓦伦丁的心给抓住了，让他不由自主的跟着拉斐尔来到了这片男人的天堂。 前世时瓦伦丁很喜欢一款叫做“逃离塔科夫”的游戏，原因就是里面极高的枪械自定义玩法。只是可惜其过于昂贵的价格和苛刻的网络要求让他一直是看着这个游戏的视频过过眼瘾，从来没有真正上手过。 现瓦伦丁不仅能体验到真正的组装武器的快乐了，而且丰富程度和数量还比那款游戏高出不少，他能不激动么？ 就眼前的场景这些后勤部干员跟瓦伦丁说是把拉特兰的军火库给洗劫了他都信。 完整武装力量？ 确实是完整的武装力量，不过这些武器不仅能武装一个公司的安保人员，武装一个小型城邦的常驻军队都没问题。 “其实你现看到的武器数量还不到罗德岛武装储备的五分之一。”看着站武器架面前张着嘴巴发呆的瓦伦丁，负责管理这些铳械的后勤部干员笑了笑，递给他一把手枪。 “因为这次任务的特殊性，我们就将所有装备里最好的东西拿出来供你们选择，也就是你们现看到的这些。” 瓦伦丁看着摆自己面前的那把手铳，伸手拿起，仔细端详着枪身。 跟他自己的USP Match过于方正的外表不同，这把手铳的边角很圆润，因为大量使用工程塑料的缘故也比USP要轻一些，口径也要小一点。 瓦伦丁记得这把铳的名字，FN57，地球是比利时赫斯塔尔公司的作品，各大射击游戏里非常出名。只不过跟“干预M200”这种一样游戏里出名现实中却拉胯的武器不同，FN57现实中卖的还算不错，但也算不上太好。毕竟5.7*28子弹哪里都不是通用弹，但得益于优秀的穿甲性能，还是有一些军队采用的。 考虑到他射击游戏里看到的5.7mm弹的表现跟整合运动人均一件防护服的神奇后勤，瓦伦丁也能明白为什么罗德岛会将这把手枪端上来。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瓦伦丁先生您胸前枪套里装着的是黑克勒和科赫公司出产的USP Match手铳吧？” 不久前出门的时候瓦伦丁没有忘记自己的防弹背包和手枪，特意穿好过来的。毕竟手枪是一个军人的最后防，或许关键时刻能战场上救他一命。 “对。” 瓦伦丁点点头，将FN57放回桌子上。虽然看到这些武器很激动，但是他毕竟是个没经历过正统训练的菜鸟，唯一一把熟练的手枪就是胸前的这把USP，接下来的任务里他就算会用到枪也只能使用这一把了。 其他的武器可没有时间给他去磨合。 “USP Match确实是一把很好的手铳，.45口径的子弹停止力很强，面对甲敌人要比5.7口径的子弹好上不少。” 后勤部干员没有收回那把FN57，而是从后面的柜子里拿了一盒5.7mm子弹摆桌上，从里面掏出一枚立手铳的旁边。这枚子弹跟瓦伦丁用的子弹并不相同，不仅仅是口径，还有它带有明显裂痕的弹头，阳光下闪闪发光。 这是被源石蚀刻过的痕迹，真正的穿甲子弹。 “但是考虑到这次任务的重要性和敌人的防护程度，我建议您还是使用这把手铳比较好。” 他将手铳朝瓦伦丁的方向推了一下，语气和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像是一个正推销武器的枪店店员。 “拉特兰国营赫斯塔尔公司出品，Five-seveN手铳，使用5.7*28mm弹药，穿甲性能优异，甚至对于某些重型护甲都能造成有效击穿。” 看来泰拉世界的武器厂商名字没有变化，不过大部分都变成了拉特兰一个城邦的产业了而已。 “而且它跟黑克勒和科赫公司的产品一样是从拉特兰进口的，这一点您不用担心质量问题。后勤部会为所有干员提供最优质的的装备，工业部的人对武器的质量要求可比那些公司出厂时的测试还要严格，能出现您面前的，绝对是同型号中最优质的的产品。” 瓦伦丁明白这位干员是什么意思。 .45口径子弹一旦遇到防弹衣就会变得比拉跨，虽然这个口径的子弹有穿甲的型号，但很明显角徵羽给他的那一百发是最普通不过的FMJ弹，也就是标准的全金属被甲弹，穿甲效果对最普通的防弹衣可能还行，稍微厚点就不太好了。 考虑到游戏里敌人立绘那五大三粗的样，估计也就能源石蚀刻子弹能对付得了他们。 不过…… “抱歉，我其实并不很懂射击，只会开保险扣扳机开枪，这把手铳不过是别人送我的礼物而已。” 瓦伦丁露出一个尴尬且不失礼貌的微笑，回绝了后勤部干员的好意。对方也没说什么，点点头表示理解就去照顾其他干员了。 这个时候拉斐尔已经尝试反器材狙击铳了，根据枪口圆柱形的制退器来看地球的原型应该是巴雷特家的XM107A1。看着面前这位胳膊细长匀称根本看不到肌肉却能毫不力端起约12公斤重的反器材狙击铳摆弄的天使姐姐，瓦伦丁开始思考自己未来的家庭地位了。 毫疑问，这俩姐姐的力气都能把瓦伦丁摁床上揍，而他的小瘦胳膊绝对是毫还手之力。 胆小，且卑微。 “你也是连奥利给都不敢吃的男孩子？” 角徵羽的声音恰合时宜地响起，带着明显的嘲讽。这个人工智能总是会瓦伦丁想点什么的时候主动出现，伴随着他标志性的毫不留情的吐槽。 不过瓦伦丁并没有生气，他直接进入精神空间拽住想要一击脱离的角徵羽，强迫对方留了下来：“给我些.45口径的AP子弹。” AP即是英文Arm的缩写，意为穿甲子弹。虽然瓦伦丁拒绝了后勤部干员使用FN57手铳的好意，但是他不想放弃这个最后防。 USP Match是他最熟悉的手枪，从里到外都用了个遍的那种，每一处零件都记得清清楚楚，每一次扣动扳机的感觉都完美缺。也许未来他会换一把手枪或者手铳使用，但目前他绝对不会换掉USP Match这个好姑娘。 所以，就只能想办法从角徵羽那里搞一些子弹来了，毕竟泰拉世界的源石子弹他这把手枪用不了。 “这好办，拿源石买，反正你这里还有存货。” 一颗小小的源石出现了角徵羽的手中，比瓦伦丁两个月前看到的个头小了一大圈。 “那个，能不能用我现的子弹换啊？” 瓦伦丁瞧了一眼那颗大小可怜的源石，有些动摇了，但仍然没放弃希望开始讲价还价。 但令他出乎意料的是此刻的角徵羽极为慷慨：“那也行，你剩下的所有普通子弹换三个弹匣的AP弹，正好你现防弹衣上装着三个弹匣，我就给你替换了。” “啊？” 瓦伦丁没有得到预料之中的回应直接愣原地。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些普通的子弹已经出现角徵羽的手中了，仅仅是一瞬间。 “出去后记得上弹匣，我给你拿下来了。” 角徵羽右手一握，那颗迷你源石就消失了，伴随着子弹一起。瓦伦丁看着面前的人工智能，心里有股说不出来的怪异。 角徵羽这个财迷竟然不要源石只是把原来的子弹收走了就给了他更好的子弹？ 而且更不要说原来那些子弹是他当时送给自己的啊！ 事出反常必有妖。 根据这么长时间的相处，瓦伦丁明白角徵羽这个货做什么事都是有原因的，每当他突然出现说些莫名其妙的话时，就代表着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发生什么大事。 对瓦伦丁自己而言的大事。 “这次任务很艰巨，但最终的结果是很完美的，别想太多。” 似乎是为了打消瓦伦丁心中愈发离谱的猜想，角徵羽给这个小龙人喂下了一颗定心丸。 “邢一凰和拉斐尔最后都会没事的，罗德岛也是，龙门也是。” “当然，你自己也是。” 他抬起头，盯着瓦伦丁的眼睛微微眯起，意味深长。 但很快，这幅沉重的气氛就消失了，角徵羽又恢复了原来的的模样。他趁着瓦伦丁看着自己刚刚那副严肃的表情发呆的时候伸手拽了一下对方的头发，紧接着就消失原地，只给突然愤怒的瓦伦丁留下一阵恶作剧得逞的坏笑。 角徵羽离开了，瓦伦丁心中突然出现的火也消了。他退出了精神空间，跟仍挑选铳械的拉斐尔打了声招呼，朝着不远处的邢一凰走去。 虽然有些不爽，但那个人工智障最后一下恶作剧瓦伦丁没感到恶意，应该只是想让他别胡思乱想而已。 不过，既然角徵羽已经说了他们都不会有问题，那他就把心好好地放肚子里就行了。 未来的任务再危险又如何呢？罗德岛的干员们总是能化险为夷的。 这就是主角光环。 瓦伦丁不过是一个有着神奇能力和神奇历史的罗德岛员工而已，现泰拉世界的真正主角可是罗德岛啊。 体弱，卑微，模样可爱会骂人，还很能吃 我想问一个问题。 战争是什么？ 战争是一种集体、集团、组织、民族、派别、国家、政府互相使用暴力、攻击、杀戮等行为，是敌对双方为了达到一定的政治、经济、领土的完整性等目的而进行的武装战斗。 这是用毫感情的字和词组成的战争释义，普通人的眼中不过是两行短短的句子，能够让他们明白战争最直接最根本的含义。 而对于真正经历过战争的人来说，组成这两个字的不仅仅是几个字母或者几个比划，他们看到这个词感受到的也不仅仅是那些干巴巴的字组成的让人转眼就会忘记的含义。 这是一个拥有着强大魔力的词语，而且法抵抗。它会让人再次回到那个限濒临崩溃的时间点，让那些饱受战争之苦的人永远轮回噩梦之中，法自拔。 那是…… 地狱。 书写战争的笔是刀和铳，它划开了那些人的盾牌和防护服，沾染着腥臭腐烂的血和尸体焦黑龟裂的大地之上写下每一条生命的终结。刀尖流下的血和焦土摩擦的声音就是受苦之人的嘶号和痛哭，就连握住这刀柄的手都承重着难以言喻的疼痛，仿佛数根细针扎进了人的血肉。 组成这个词语的每一个字母和比划里都必然是穷尽的扭曲灵魂和毫不掩饰的人类的欲望，哪怕其中有高尚的灵魂，哪怕他们再怎么闪耀，这些令人作呕的肮脏之中也毫不起眼。 它能腐蚀精神比钢铁还要坚韧的人让他们变成污泥里扭动的蛆虫，也能捶打最软弱的懦夫让他们握着武器变成反抗压迫的英雄。但论这个比魔鬼还要恐怖的存毁掉了多少家庭塑造了多少英雄，它总会人类的欲望中不断死亡重生祸害这片土地，从不满足，从不间断。 这是至高的恐惧，极致的愤怒，巅峰的力量，是让人法抗拒的魔法，也是足以摧毁一切的灾祸。 也许，某些神话传说中那些不可名状的东西比战争的危害还要大，但它们终究是属于“法理解”的存，会让人死的不明不白，甚至这过程中感到极大的欢愉。而战争却只会让所有人痛苦，它不会让任何人体会到一丝一毫的愉悦，即便你是强者，即便你踩别人的头上，即便你战争的某些时候感受到了平常法体会到的快乐…… 那战争也会让你最终滑向地狱，甚至死后都法回归大地，永恒痛苦。 “而它的名字，就是战争。” 一名工业部干员拍了拍身旁的外骨骼装甲，结束了自己颇为中二的演讲。邢一凰扫了一眼面前的铁疙瘩，直觉诉她这个东西很厉害。 至于刚刚这位后勤部干员讲的东西…… “我们设计这种外骨骼装甲的初衷就是为了让使用者化身为战争的主宰者，让敌人体会到即将面临一场战争的绝望。”他推了推自己的智能眼镜，摁下外骨骼手部上的一个开关。 “个体战争的面前，没有任何的生存几率。” 他摁下按钮的一瞬间，这具名为“战争”的外骨骼装甲就发生了变化，原本翻起头顶的面甲盖了下来停留脸部的位置，四肢位置的支撑杆也弹出了略有弧度的铁片，整体看起来像是一幅盔甲，比一开始的展示状态要结实很多。 “这是正常的使用模式，这些从支撑杆中弹出的护甲以及面罩都是由D32钢制成，掺有源石碎屑增强法抗。” 站邢一凰身旁的瓦伦丁听到了那三个熟悉的字眼，瞬间眼神都变了，原本看向“战争”的眼睛里只是有些好奇，现看起来就跟饿狼一样，直勾勾的盯着这幅外骨骼。 D32钢啊！这么大一坨！ “得益于D32钢优良的硬度和源石技艺引导性，这具外骨骼的物理防御和法抗都极为优秀，甚至使用面罩时还能对那些罕见的涉及到精神的源石技艺起到抵抗效果。” 虽然邢一凰的表情没有变化，但是瓦伦丁那副贪婪的眼神则是让这位干员感到极大地满足。 作为一名技术宅，他最喜欢看到外行人露出这幅表情了。 “那它总有缺点吧？” 邢一凰大概是瓦伦丁三人中最早就决定好任务装备的人了，动员结束后没二十分钟，她就已经武装好了自己。 防护服，头盔，投掷道具还有近身作战武器……邢一凰很快就找到了适合自己的装备。像往常一样，她没有选择刀或者剑之类的冷兵器，而是挑选了一幅缀有D32钢铁片的拳套。 舒适度很好，灵活性也很不错，至少她的指关节依然能灵活运动，而且手腕处和上臂的片装D32钢能让她战斗时挡下敌人的进攻，对法术也有一定的抗性。握紧拳头时关节处向外凸起的铁片打人也很疼，而手套内部的缓冲效果也做得很好，刚刚对着木桩一阵输出她的手指都不会觉得疼。 唯一的缺点大概是就是有些厚重了吧。 不过这对于人形高达的邢一凰来说算不上什么。 “缺点当然有，就像‘战争’一样，给人带来痛苦的同时自己也不好受。” 如果放平时，他绝对不会跟这些外行人多哔哔。但是现是任务期间，自己还是得负起责任来说清楚装备的优缺点。 “不仅仅是用D32钢制造的臂甲和胫甲，这套外骨骼有可拆卸的前后护甲，由源石碎末与D32钢组成，拥有极为出色的双重防御。穿上它，你将是小队里防御最强的人，只要对面不专门朝着你的关节处射击，一般的弩箭和法术绝对法伤到你，整合运动的攻击就是挠痒痒。” “代价就是外骨骼动力源都法抵消掉的重量和较为迟缓的反应速度。” 似乎是有些遗憾，他的声音都没有一开始的自豪感了。 “它做不到像只穿着衣服一样的灵活性，换上它后你整个人的节奏都会慢半拍。” “极为强大的防御力换来的就是沉重笨拙，还有高昂的价格。” “不过上头也说了，考虑到你们这次任务的严苛性，让我们把压箱底的好东西都拿出来，所以这具外骨骼才会出现这里，原来它可是只待工业部的实验室连光都没见过……” “所以，这具外骨骼还处试验阶段？” 瓦伦丁注意到了工业部干员话里的盲点。 只存于实验室里的东西，从没大众眼光里出现过…… 很明显这玩意还没真正完成啊！ “这……确实。” 被揭穿的工业部干员也没有难堪，坦荡地承认了这个事实。 “它的电池续航并不算长，所以任务中可能会出现需要脱下这具外骨骼的情况。考虑到它的重量，一旦脱下来，它就不可能再回来了。” “这一下就损失了几百万龙门币。” …… “那带不回来，罗德岛会让干员赔偿吗？” 瓦伦丁觉得这事还是得问问。 “就跟其他武器装备一样，不会。” 工业部干员摇了摇脑袋，打消了瓦伦丁心中的疑惑。 “当然了，如果你们任务结束后把武器都带回来了，依然是要上交给公司的。如果你们故意扔掉了它们……” 他看着面前的两位小龙人，露出一个微笑。 “我相信你们不会这么做。” “能被凯尔希医生所信任的，或许实力不行，但人品绝对没问题。” 看来所有人都知道瓦伦丁和邢一凰实习干员的身份了，但是他们并没有敷衍对这两位新人，仍然跟对待资深干员一样向对方介绍装备认真地完成了自己的工作。 考虑到这次斩首行动的特殊性后，邢一凰没有多想就拒绝了这具外骨骼，其他型号的也没有看中。她本来就对这些科技造物没有太多依赖，只是单纯的想要打发漫长的任务准备时间而已。 至于瓦伦丁，离开外骨骼的区域后很快就做好了准备。作为一名首要职业是医疗次要职业才是近卫的干员，落他肩膀上的活并没有那么重，再加上他神奇的源石技艺释放方式，那些法杖什么的他也不需要。 所以到最后，瓦伦丁只是选择了一套还算轻便的衣服头盔和防护服，以及一个包裹着许多食物和矿石病抑制剂的背包。 食物是给邢一凰准备的，因为她源石技艺的副作用。至于矿石病抑制剂，参与这场任务的几乎所有人都有需求，因为他神奇的源石技艺正好可以多带不少，那些一开始对瓦伦丁这名实习干员的加入感到迷惑的人也此刻明白了凯尔希医生的想法。 医疗干员越强大，前战斗的干员就越舒服。了解到瓦伦丁神奇的医疗法术后，有不少干员对他产生了兴趣，基础好感也是比一般人高了一点。 或许任务结束后的假期，瓦伦丁能过的很精彩。 任务前的准备时间很快就结束了，所有人都穿戴好装备站罗德岛的甲板上，看着面前的缓缓落下的道路表情凝重。这种环境下，肩膀上负担着的压力中，再欢脱的人也会严肃起来。 他们的身后，罗德岛留守的干员们聚一起，看着这些感染者的英雄们献出自己的敬意。 这是一场战争，一场挽救感染者地位的战争。 罗德岛不允许失败，他们也不会失败。 最后的结果…… 只能是胜利。 第八十二章 黑色行动 上午十点三十分，切尔诺伯格核心城地下。 哪怕是已经离开了这么久，瓦伦丁却仍然记得这里，记得这座他生活了两年的城市的味道。即便现整合运动盘踞这座城市之中，地表已经变成一座死城，地下流窜着如蚂蚁般的巡逻队，它带着刺鼻机油味道的风依然让瓦伦丁想起了曾经自己做过的那些可笑的事。 但回忆总是短暂的，每一次回归故土总会让人熟悉之中找到陌生的感觉。或是已经消失了的平房和成片拔起的高楼大厦，或是只会存于记忆中的小伙伴与周围陌生的面孔，或是已经找不到的泥泞路面和条条平坦的柏油马路…… 或者，他面前的那些整合运动。 还有鲜血。 血的味道瓦伦丁最熟悉了，他仍然以地球的眼光去看待这个世界时，泰拉巴特摩尔向这个浑浑噩噩的“孩子”伸出了手，掰开了他紧闭的眼皮，让他握着刀割开了敌人的脖颈，强迫他习惯了屠戮生命的感觉。 从那时开始瓦伦丁就逐渐变得像一个泰拉人一样了。生活动荡之中，学会了神奇的源石技艺，遇到生命危险的概率比前世高了不知道多少个百分点，龙门时达到了巅峰。 那天是他觉得杀人最舒服的时候，每一颗子弹都会带走一条生命，枪口火焰爆发出来的硫磺味和黄铜子弹人体内翻滚带来的空腔效应是他送给这个世界死神的礼物，而从敌人身躯里喷涌而出的鲜血则是对方精彩的回礼，让瓦伦丁体内的肾上腺素和多巴胺分泌速度又翻了一番。 虽然疯狂，但是极其爽快。 而今天，瓦伦丁又看到了那天鲜血飞舞的场景。只不过主角不是他自己了，而是一个身材矮小，模样看起来跟阿米娅一样年轻的菲林女孩。 她的代号是迷迭香，瓦伦丁所属小队里的精英干员。 她的模样很可爱，她的眼神很可怕，她的能力难以想象。 “整合运动。” 迷迭香的声音很小，但所有人都听见了。 她不停地颤抖着，似乎有什么一直被压抑住的东西被释放出来了。 虚之中仿佛有利刃划开了空气，瓦伦丁只能听到唰的一声。诺亚扭过头，看到了难以置信的一幕。 “我不要你们留我的记忆里……” 一名正巡逻的整合运动士兵突然停住了脚步，似乎是被什么东西给拉住了。他还没有回过神时，他的手突然断掉了。 就好像再平常不过的一件事一样，那只握着砍刀的手跟手腕分开了联系，掉地上，连他自己都没反应过来。 此时，潜藏暗处的干员们突然冲出，控制住了数名已经反应过来的整合运动士兵。慌乱之中有些人逃走了，却撞上了早就前方埋伏好的罗德岛干员们。 “我不要。” 红色的鲜血空中飞舞着，划出了一条扭曲显眼的，紧接着重力的作用下逐渐分离成了数的水滴砸地面上，这片晦暗的混凝土表面画上了一颗猩红的树。 那名受到袭击的整合运动并没有叫出声来，因为他脑袋好像是被空气握住了一样。瓦伦丁能清楚的看到士兵的面部肌肉和嘴扭曲得不成样子，眼球凸出仿佛下一秒就会炸裂开来，整个人悬浮半空中双腿使劲扑腾着，让他想起了前世农村待宰的鸡。 很明显，握着刀的是迷迭香。这位看起来人畜害的小女孩抬起胳膊对那名整合运动握紧拳头，命令形的人掐晕了他，像是扔垃圾一样摔倒了一旁的墙角。 他的身后，已经有五六名跟他一样已经昏迷的整合运动了。 从迷迭香突袭开始到现，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她就摧毁了半支整合运动巡逻队的行动能力，用最暴力的手段。 “医疗干员吗？” 她回过头，绿色的眼睛身后沉默的队员们来回扫视着，最终将视放了瓦伦丁的身上。 “呃 虽然一开始瓦伦丁对这个跟阿米娅一样年轻的精英干员没有多敬畏，但是见识到如此夸张神奇的源石技艺之后他还是不由自主的开始害怕这个小姑娘了。 他向前踏出一步，举起了手。 这种好像是用意念杀人的源石技艺……就算是邢一凰也不能察觉到吧？ 只要被突袭，必死疑啊。 “啊，瓦伦丁先生。” 仿佛是想起了什么令人意的事，迷迭香的脸表现出了一丝淡淡的惊讶，但很快就消失不见。 “请你去救一下他们吧，不要让这些人死了。” 迷迭香有着让敌人一瞬间死亡的能力，但因为这次任务开始前阿米娅说过了尽量不要杀人，所以她刚刚的突袭中没有直接砍掉敌人的脑袋，而瓦伦丁也因此有了表现机会。 “好的。” 瓦伦丁点点头，握住背包带小跑到了那些昏迷的整合运动面前。他没有看地上被迷迭香砍断的残肢，只是将自己的手放这些人的身体上。 紧接着，这片有些昏暗的地方突然亮堂了起来，但很快又暗了下去，仿佛是引爆了一颗闪光弹——数十道电流这些士兵的周围跳动着，只用了短短一秒的时间他们身上的伤口就已经愈合，不再流血。 就是以后这些人再也没有机会能用到自己的手了。 对于这些家伙如果没有上头的命令，瓦伦丁可不会好心帮他们接上手。 那些逃跑的整合运动也回来了，是被罗德岛的干员们绑回来的。他们将这些运气还算不错的家伙扔到了瓦伦丁的身旁，示意对方照看一下这些混蛋——普通的整合运动士兵对罗德岛的精英干员算不了什么，受伤的只可能是这些昏迷的暴徒们。 周围的环境有些乱，但不至于让别人注意到。 刚刚迷迭香干掉的小队是这块区域中最后的整合运动了，敌人这一片的眼就此已经全部被拔除。诺亚博士看到了迷迭香的表现跑过来不知道说些什么，因为戴着面罩的缘故瓦伦丁也看不清她的脸。一些干员已经开始向前推进确定周围的环境是否安全了，邢一凰朝着瓦伦丁点点头，想要转身离开，却被对方抓住了手腕。 有点湿，应该是敌人的血液溅了上面。 “你感觉如何？” 瓦伦丁的眼睛上下扫视着邢一凰，他考虑要不要给这姐姐来一发电流，或者从背包里掏出一枚能量棒什么的…… 毕竟刚刚她抓了三个昏迷的整合运动士兵过来，用绳子串成串拖过来了。瓦伦丁检查了一下那些人的身体，双腿都骨折了，有个人甚至是粉碎性骨折，他看着就疼。 邢一凰让他们失去行动能力的方法比迷迭香柔和不少，但也更麻烦，很容易行动中受伤。 “没事，对付这些人还用不着源石技艺。” 对于瓦伦丁的关心邢一凰依然是像往常一样冷漠回应，但心里却舒服的很，像是被挠下巴的猫。但是周围还有人，她是不可能外人面前脸红的。 那是只有瓦伦丁和拉斐尔才会看到的情感流露。 “小心一点。” 叮嘱一句后瓦伦丁松开了手，看着邢一凰离开了这里。就他准备回归到队伍中时，一只手搭了他的肩膀上。 ？？？ …… ！！！ 瓦伦丁心中一寒，后背都渗出了冷汗。他定原地数秒，紧接着抬手拔出胸前枪套的USP Match，同时转身将枪口对准了偷袭自己的…… 拉斐尔。 天使姐姐的笑容依旧像往常一样灿烂，只不过她的着装不再像平常那样充满了仙气。厚重的防护服和弹挂把她包裹的像是坦克一样，一把轻巧的MP7A1冲锋枪挂身前，看起来像是某位爱好军事的美女coser。 她的头盔盖住了金色发丝的光芒，就连身后的小翅膀和头顶的光环也消失不见，这也是瓦伦丁昏暗的环境中没有察觉到的原因。 让光环和翅膀消失是拉特兰圣人的天赋，其他的萨科塔人可做不到。 没办法，萨科塔人天生就不擅长潜行一类的任务，毕竟头顶的光环和身后的小翅膀太过显眼，也只有拉斐尔等四人能够隐藏，这大概也是凯尔希让她参与这次任务的原因。 一个枪法极其优秀的医疗干员，有着近十年的临床医学经验，而且能够隐藏自己的缺点，还跟罗德岛签订了合同……这样优秀的干员就该参与跟她的优秀程度一样困难的任务。 现拉斐尔跟那些精英干员的差距恐怕只剩下工作时间了吧。 “看到我这么激动的吗？连手铳都拿出来了？” 拉斐尔歪着头，微笑着伸手把瓦伦丁手里的USP保险关掉，带着笑意的眼睛看得瓦伦丁老脸一红。 他有些神经过敏了。 除去另外两支有着特殊任务的小队外，这次任务共有三支作战小队，瓦伦丁和邢一凰属于诺亚博士的小队，拉斐尔属于凯尔希的小队。一开始时登上核心城之后凯尔希的队伍就跟博士和阿米娅的队伍分道扬镳了，直到不久前双方才通讯设备中确定了集合点，也就是此刻他们所的位置。 为了确定周围的安全，博士和阿米娅让手下的干员们散开从外围缓缓突入，安静又高效地一个接一个吃掉了这片区域的整合运动巡逻队，直到刚刚迷迭香干掉了最后一支。 整个过程中瓦伦丁都外围观战，给他的感觉就是像看一群人联机玩FarCry5拔据点一样。 很明显现这里已经没有敌人存了，能突然吓自己一跳的只有罗德岛的干员。而且就算整合运动有如此强大的人存，但自己身边还有那么多人，他们也不可能看到不提醒吧？ “有点危机意识总是好的。” 对于拉斐尔的玩笑瓦伦丁打了个哈哈就过去了，掩盖住了刚刚自己紧张到爆的事实。 “你们过来时有没有遇到敌人？” 罗德岛领袖一家三口又开始玩猜谜了，瓦伦丁也跟拉斐尔闲聊起来。邢一凰没有离开太远，一直隐藏一处出口旁的黑暗里放风。刚刚他受到惊吓的时候这姐姐还回头看了瓦伦丁一眼，只能说是天生一对心有灵犀。 然后她就看到了自己男朋友跟另一个女人聊起来了。 哪怕是两人同居了两个月邢一凰的进度都没赶上拉斐尔，好惨一女孩。 哈哈哈哈草。 但是人与人之间的悲欢并不相通，邢一凰心中泛起的一丝波澜那两个聊得正欢的人可感受不到。 “没有，我们路上只遇到了一支巡逻队，其他时间连源石虫都没看见。” 现这里已经安全了，拉斐尔也能把自己的光环和翅膀显现出来了。瓦伦丁看着眼前再一次亮起的圣光，觉得那个熟悉的天使姐姐又回来了。 没有光环和翅膀的拉斐尔他眼里更像一个普通人，有了这些的才算是完整的天使。 “我们路上遇到了好多敌人……”瓦伦丁想着这一路走来的战斗，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不过幸好大家都很强，有惊险。” 他想到了刚刚的战斗，那个迷迭香的能力。 她的源石技艺…… 真的是意念力吗？ 如果是真的就有些魔幻了。 这个世界的源石技艺从瓦伦丁一开始了解到的玩火的玩冰的再到后来玩规则的，基本上都没脱离物理法则的束缚。但是现他眼前出现了一个玩精神力的，着实让瓦伦丁觉得这个世界有些不真实。 夜烟虽然能变成猫但那至少是个能看的见还能RUA毛的实体，这个可是看不见摸不着啊…… 阿米娅的能力倒是没什么，她可是游戏里的女主角。 只不过跟以前觉得泰拉世界就是场梦不一样的是，此时的瓦伦丁已经明白了这里真的会流血真的会死亡，越来越扯淡的源石技艺不过是让他对泰拉世界的危险度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而已。 既然有唯心主义的友军，那就一定会有灵能飞升的敌人。 正义和邪恶总是相对的，不是吗？ 难办。 既来之则安之，现他想回去也回不去了，也不知道该不该回去。 地球可看不到这么美的笑容啊…… 瓦伦丁的内心早就被拉斐尔和邢一凰所占据了，回家的欲望他了解到自己对这俩姑娘的感情之后变得越来越淡。 这是很难接受但不可避的事实，跟那句娶了老婆忘了娘一个道理。往好处想，他跟那些外打工过年都回不了家的孩子一样；往坏处想，那些人至少还能给家里人打个电话，而他却连自己父母的照片都没有一张。 是角徵羽不给吗？ 不是，是瓦伦丁害怕。 他害怕自己未来做某个选择的时候。而且，他比清楚自己的内心越来越倾向于那一方，却不愿坦然接受这个事实，只能就这么放心里。 他只是个普通人而已，彻底斩断对某些人的感情还是太难了。 哪怕他早就默许自己做出了选择。 诺亚博士和凯尔希开始商讨起接下来的计划了，汇合的罗德岛干员们也停止了休息慢慢前进着。瓦伦丁处队伍的后方，跟拉斐尔站一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心里诞出了一股淡淡的苦涩。邢一凰跟一些精英干员落了最后，他们负责清理罗德岛留下的痕迹，同时防止有人跟踪。 大战临近了，我们的主角真的准备好了吗？ 白金皮肤我TM社保 上午十一点三十分，幻影弩手带领下的龙门逃难队伍终于登上了切尔诺伯格核心城，回到了他们的“故乡”。但是这些荒野中奔波了数小时队伍没有等到兄弟姐们的问候和热腾腾的食物，而是碰见了他们曾经忠心现怀疑的领袖： 塔露拉。 这确实是不正常的事，一群逃兵败将从战场上撤退回了大本营，迎接他们的不是惩罚就算了，首领竟然亲自出来迎接，这绝对有问题。 “幻影弩手们，很高兴见到你们平安归来。” 塔露拉的声音带着一丝欣慰，似乎那颗因为听到战败消息而高高悬起的心此刻放了下来，她脸上的表情都带着浅浅的笑意，完全没有看到任何的厌恶或是愤怒。 “你们的队伍很浩大。”她抬起头，眼睛扫视着后面的人群：“他们都是龙门的同胞？” 塔露拉所流露出的表情外人看来是真实的，没有任何的虚假。列昂尼德站幻影弩手们后方不远处，兜帽下的眼睛盯着远处塔露拉的脸，面容严肃。 看不出来。 他看不明白这个女人的真实想法，目前为止列昂尼德的眼睛所收集到的一切信息和曾经待人接物积累下来的经验都诉他塔露拉说的是真心话，表情也是如此，不是装的。 列昂尼德自然不信这些，眼睛会欺骗自己是他早就刻心里的话。但此刻他也不清楚这个龙女究竟想什么。 “有许多感染者……跟我们一起回来。” 虽然塔露拉没有对他们的失败表现出反感，但是这些幻影弩手们掩饰自己心中对没有援兵的疑问和怒火却没有那么熟练，虽然他尽力压抑，但旁人能听得出从中泄露出来的一丝情感。 “充分利用切尔诺伯格的资源能拯救许多人。”塔露拉点点头对着那些龙门难民向后挥手：“这座核心城将是我们攻破龙门的利器。” 那副表情，仿佛是诉这些人自己会帮他们向龙门复仇一般。 “什么？不，不对，领袖……” 听到塔露拉主动提起龙门幻影弩手有些激动。 “为什么龙门的情况和计划里说的完全不一样？我们多少战友平白故地那里送了命！” 估计一大半都死了自己人手里…… 列昂尼德心中腹诽。 他曾试图接近过梅菲斯特那个家伙，但是失败了。这次梅菲斯特变成了废人倒是给了他一个很好的机会，可惜这些幻影弩手寸影不离，列昂尼德也没有机会不留痕迹地干掉他。 “你怎么敢这样对领袖……” 一名站塔露拉身旁的整合运动士兵向前一步，话还没说完就被塔露拉拦住了。 “不，他说得对。” 语气诚恳。 但是这语气越诚恳列昂尼德心中就越不舒服。 这个龙女的脸…… 真的是她自己控制吗？ 完全看不出来任何破绽，一丁点都没有。 “我们可敬的同胞们已经受了太多的苦，我们的作战计划也因为敌人奸诈的圈套，受到了很大的挫折。” “不过，即使我们的先锋遭遇了一时的阻碍，整合运动却依然有为你们报仇的决心。你们的创伤，你们的牺牲，我会为你们讨回。” 仿佛是作战宣言，塔露拉的语气比坚定，颇具感染力。 而且对于她说的话列昂尼德也是深信不疑。那天塔露拉的火焰融化了一栋大楼时他也看见了，列昂尼德心中对这个龙女的危险评级也提升了好几个档次。 换句话说，就算瓦伦丁早点诉他整合运动要来打切城，塔露拉特别厉害什么赶紧早点做准备也没用，见识到那种力量后列昂尼德明白自己挡不住整合运动。 绝对的实力面前，他们的行为只能是螳臂当车，切尔诺伯格的陷落必定成为事实。 如果塔露拉真的要去打龙门…… 列昂尼德不做评价，龙门的真正实力肯定是隐藏起来了，他也不知道有多强。 “请放心，我一直与你们一起。” funny mud pee！ 叶菲姆低声骂了一句，不再去看那个塔露拉。列昂尼德瞥了眼自己的小弟，有些后悔没让他和安菲娅离开队伍去投奔罗德岛了…… 这货抱怨的声音要是再大点他们就得玩完。 与之相反的是，安菲娅却冷静很多，虽然她握住了拳头呼吸有些急促，但至少忍住了想要骂人的冲动，一直低着头看自己的脚面。 毕竟塔露拉不是他们能惹得起的，得暗中下手，从长计议。 幻影弩手看着眼前的塔露拉，沉默数秒后微微低头。 “……希望是这样，领袖。” 短暂的说清楚龙门战役的情况之后，一队萨卡兹佣兵带着他们离开了核心城的入口。塔露拉看着离去的队伍，刚刚那张完美瑕的脸上露出一丝裂痕。 “是刻意隐瞒，还是钻研得出了成果？他的小队竟然知道我不了解的信息。” “也许……是战斗中有了成长。这样的法术已经超乎寻常，而他对我守口如瓶。” “……沉默寡言竟然成了伪装的外皮，本以为存活的会是浮士德。” “如果是这样，那也不奇怪了。” 那是难以描述的黑暗。 第八十三章 小意外 切尔诺伯格核心城，地下仓储区。 如果放平时，人们最渴望的东西应该是钱和奢饰品，美丽或英俊的异性次之。但如果这个问题放经过天灾人祸后的人们身上，他们眼中最重要的东西大概就是各种各样的生活必需品了。 秩序被天灾毁的粉碎，人们失去了容身之所，金钱也失去了人类社会赋予它们的意义变成了一堆废纸。这样的世界里流通的必然是食物等生活用品，或者能让人武装起来毫道德的世界中占据高位的武器——捆住人类卑劣欲望的锁被打开了，只有武器才能保护自己，或者摧毁别人换来更好的生活环境。 很明显，这座法律已经溃烂泥地里的切尔诺伯格核心城，现罗德岛众小队所的仓储区绝对是排名第一的宝藏。 只不过跟那些常影视作品中出现的末日环境不同，造成地表那满目疮痍的一切的是一个成建制的组织，而整合运动也绝不会给这些灾难之中暴露本性的人武装自己的机会来动摇他们的统治。 所以这片宝藏之中，瓦伦丁眼中看到的只有空荡荡的货架以及已经被打开盖子的板条箱。他百分百的相信，这片看似庞大拥挤的仓库里，其实已经干净得跟他的钱包差多了。 宝藏一但被发现就会遭来洗劫，没有人会把这些物资放箱子里发霉，更何况是灾难后的废土中。 但事情总是会有意外发生的。就像那句“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一般，一处被扫荡得干干净净的仓库总会有后来者找到些珍贵的物资，比如食物什么的，此刻出现罗德岛小队面前的乌萨斯人就是最好的证明。 那是一名乌萨斯女孩，神情激动，看向凯尔希的红色眼睛里已经没有了高光。她的头部打着绷带包裹住了右眼，身上只披着一件棕色的大衣，上面沾满了灰尘，看起来已经使用了很久了。而她此刻抓住大衣边缘的手指上正挂着一个塑料袋，袋里面装着食物，根据分量来看并不多。 数分钟前，罗德岛干员刚进入这片仓储区就发现了陈警官留下的踪迹，同时也撞见了这名寻找物资的乌萨斯难民。近卫干员们迅速控制住了周围的出口，将她围中间，只要一声令下就能消灭这个威胁。 但这个女孩却没有丝毫的害怕，整个人看起来像是疯了一样，还跟阿米娅打起了嘴炮，引出了另一名曾是罗德岛干员的整合运动…… 瓦伦丁的双眼盯着不远处的女孩，他有些怀疑罗德岛已经不想隐秘行动了。 一个突然出现的正寻找食物的乌萨斯难民并不会引起瓦伦丁的注意，吸引住他眼睛的，是这个女孩覆盖大衣下方的衣物。 大衣的下面，女孩穿的极其单薄。因为她的胳膊抱胸前的缘故，瓦伦丁只能推测出她上身应该是穿着一件薄薄的衬衫，根据纹路来看也可能只是用绷带绑住了自己的身体。她的下身则是一条黑色短裤，露出了有些纤细的大腿和皮肤上的源石结晶，以及白色肌肤上的暗红色伤痕。 瓦伦丁不是一个不看时间一直用第二大脑思考的男人，而是因为这个女孩的穿着确实是太清凉了，很难不让他想起那天切尔诺伯格陷落的时候，那片人间惨剧。 核心城比那个分城的规模还要大，几乎包括了整个切城中城区，出现一名幸存者瓦伦丁并不意外。当然，这些幸存者的悲惨遭遇也他的意料之中。 只不过当自己真正站这些幸存者面前时，听着她跟凯尔希和另一名整合运动的卧底争吵时虚弱却疯狂的声音，瓦伦丁的心里仍然是不好受，哪怕他已经做了一路的心理准备。 怕什么来什么，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子，从没改变过。 “乌萨斯的感染者。” 凯尔希站罗德岛队伍的最前方，看向那名低下头的乌萨斯幸存者开口。 她的声音一直都没变过。冷淡，难以接近。 “……” 女该抬起头，看着自己面前不远处的年轻女性。 “你叫我？” 哪怕现声音已经平缓了很多，但瓦伦丁仍能感觉到她的情绪处崩溃的边缘。 瓦伦丁的源石技艺已经成长不少了，安菲娅的子弹让他看到了别人的情绪，但没让他领悟到调整情绪的能力。 所以此刻他也只能站罗德岛的队伍里看着，看凯尔希有什么办法安抚这个可怜的姑娘。那名代号为Guard的干员已经说了仓储区有一支整合运动的巡逻小队通常会这个时间段经过这里，时间并不充裕。 “乌萨斯的感染者，我诚恳地向你咨询数个问题。” 哪怕是面对一名濒临崩溃的疯子，她的声音都这么平淡。 “你信任你身后那位，曾经身为我们雇员的现整合运动感染者吗？” “啊 看来这个事实对乌萨斯女孩很有冲击力。 一个披上了整合运动皮的家伙，竟然是自称“感染者救治专家”团队的雇员？ “他……是你们的雇员？” 暗红色的瞳孔凯尔希和Guard的身上扫视着，很明显她有些不相信对方的话。 “罗德岛战斗状态中，有为辜感染者处理生存问题的职能。” “你是否辜，我们尚法判断……” 确实。 谁知道这幅外表是不是装出来的？罗德岛外围的近卫干员们现还没有把她摁倒打晕就已经很客气了，毕竟这次他们的任务是场黑色行动，不允许任何人知道“罗德岛”三个字的那种。 如果被人记住了，核心城事件结束后乌萨斯帝国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怎么办？ “但是。” 一声低沉的嘶吼从凯尔希的背后传出，Mon3tr凭空出现了两人之间，黑绿色的源石利爪直接抓住了那名叫做Guard干员的脖颈，只需要轻轻挥动一下就能让他身首异处。 “啊 女孩看着突然出现眼前的高大怪物尖叫出声，手里的袋子也掉地上，几个罐头从里面咕噜噜地滚了出来。 Mon3tr没有看这个因为自己吓到身体僵直的小姑娘，细长的脖子缓缓地下，黑色的源石眼睛紧盯着Guard布满汗珠的脸庞，呼吸犹如野兽的低吼。 “凯尔希医生？！” 阿米娅呆原地，好像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到了。诺亚博士从身前保护自己的干员旁挤出，唰的一下拉开面罩，血红的眼睛紧盯着队伍最前方的凯尔希： “你干什么！” 该死的，这个老猞猁一直都这么暴躁吗？一言不合就放那个源石怪物咬人？ 她连兔兔百分之一的温柔都没有！ 怪不得曾经的自己会跟她关系这么差！ 相比被吓了一跳的罗德岛众人和乌萨斯女孩，Guard作为当事人的反应却极为淡定。 “……没想到我自己有被Mon3tr抓住的这天。” 他甚至还有心情盯着眼前的怪物开玩笑。 “抵你脖子上的这部分锋刃，切入角只有8度，深入6mm就足以切开你的大动脉。” 凯尔希的声音冷静情得像是地狱的判官，用最严谨的话语说出了最危险的情形，表情丝毫不像是开玩笑。 瓦伦丁盯着凯尔希的脸，看不到任何的感情流露。哪怕他动用起自己的源石技艺先要看到她深层次的情绪波动，也只能看到一潭平静清澈的水。 她是认真的。 Guard的生命就死亡边缘徘徊。 “小姐。” 诺亚的能狂怒甚至不能让她扭头看一眼。 “唔……呃？” 乌萨斯女孩仍处被眼前巨大源石怪物带来的震撼之中，这倒是让她冷静了不少，说话声也没有一开始的火气了。 “他有像自己所说那样坚定地保护你们的生存权吗？” 审判开始了。 “你问的是什么……你这么问，要干什么！” 女孩似乎明白了什么，她的表情开始慌乱起来。 “他和他所属的整合运动，不分是哪一部分，有威胁到你的生命，甚至做出伤害你的举动吗？” “如实回答。” 绿色的眸子如刀一般扎进了女孩的心里。 “我会按照你的回答来处理他。” 乌萨斯女孩眼神不停地Guard和凯尔希的脸上移动着，身体慢慢后退，声音也开始颤抖。 “你用他的命威胁我？！” “我和他……和他……根本就没有关系！” 她拉高了音调，似乎想通过声音方面的优势来给自己壮胆。 这种掩饰自己说谎的行为很拙劣，瓦伦丁都能听得出来。他甚至都不需要去通过源石记忆观察那个女孩的脸，她的表情动作和眼神时刻向外界传递着自己心中的慌乱。 “落实到他个人，他有跟随整合运动犯下侵害他人的罪行吗？” 凯尔希的话音刚落，那边乌萨斯女孩还没有回答，Guard的声音倒是响了起来，像是刚刚的女孩一样提高了音调。 “医生！不要侮辱我！” 语气连贯，毫不慌乱，只是带了丝气愤，跟那名乌萨斯女孩的话语一对比高下立判。 “我能采信的只有目击者与受害者。既然你声称保证了她的生存权，那么能判断你是否犯下罪行的唯一证据，就是这位小姐的证词。” “你所说的一切都只是一面之词。” 听到这里瓦伦丁才明白凯尔希的意图是什么。 她想通过这种极端的方式来引诱那名乌萨斯女孩说出真心话，打消她因为长时间生活压力中对Guard滋生的不信任感和怨恨，来达到让她走出心理困境的目的。 当然，如果这个女孩撒了谎她也不会让Muard，或者是让他假死将戏继续演下去而已。人命关天的念头，一个没经过训练的普通人很容易将自己的心里话和盘托出。 罗德岛对人员的审核很苛刻，凯尔希相信自己的雇员不会犯罪。 “可她说的不也——” “她与你的身份不同。” 凯尔希一句话直接堵死了Guard想要辩解的嘴。 “你有力量，你具备施加暴力的能力，论这种暴力被你用来做什么。” “就不能……可他……” 对话似乎陷入了僵局。 …… 凯尔希仍跟那两人对峙的时候，人群中的迷迭香抖了抖耳朵，扭头看向身旁的阿米娅： “阿米娅，是萨卡兹人。” “目标个体已经十分靠近了。” 她的声音并不大，但所有人都听见了。 “医生……！巡逻队已经到了！这个不是……不是游击队的巡逻队！不能，不能让他们……” 原本平静的Guard突然激动起来，被Mon3tr握半空中手舞足蹈，想要说服凯尔希放开他。黑绿色的巨兽对着他的脸磨着牙齿，浓重的硫磺味扑到了Guard的脸上，手中的动作也重了几分。 那锋利的指甲已经紧紧贴他的脖颈上了。 但Guard连凯尔希一个回应的目光都没得到。 “你们不讲道理！” 乌萨斯女孩已经没有了理由，只剩下了语言攻击一条路，表情歇斯底里，但所有人都能看出来是装出来的，外强中干。 “我认为我们的行为完全符合乌萨斯伦理道德的要求，是你对他进行了指控。” “他……他确实每次都这时候出去……” 女孩的声音低了下去，刚刚突如其来的气势也没了。虽然凯尔希没有得到想要的回答，但是也差不多。 不过凯尔希的字典里可没有差不多这三个字。 “说出来，否则没人知道真相。” 她视了仍哀求的干员，眼睛盯着乌萨斯女孩，从没有挪开一分。那是如同山峰一般充满了穷压迫力的眼神，女孩只觉得面前的这个女人比那头巨兽还要恐怖，心中的畏惧已经浓到可以滴出水来了。 “直距离二十四米，很近了。” 迷迭香恰到好处地提醒。瓦伦丁闭上眼集中注意力，将自己的源石技艺集中听觉神经中，一片混沌之中得到了他不想看见的事实。 就外面不远处，数颗心脏正健康地跳动着，朝着这间仓库前行。 与此同时，他还听到十多处心跳声，就仓库的内部，应该是这名乌萨斯女孩一开始提到的藏身处。只不过这些心跳声比起外面的萨卡兹小队比起来确实是有些弱，应该是营养不良的关系。 但即便如此，其中也有两颗心脏跳动得极为健康，瓦伦丁没有多想，只是归类为了类似Guard的善良整合运动士兵就关闭了自己的源石技艺。 长时间开启会让他的感染程度加重，他可不想还没开打就用了一支矿石病抑制剂。 “二十二米。” 仿佛死亡前的倒计时，迷迭香的声音让场的所有人都紧张起来了，似乎空气都不再流动。 “Mon3tr。” “医生 此时的Guard大概比一开始时的乌萨斯女孩还要绝望，他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怒火，只剩下了哀求。但Mon3tr不懂这些，他只会听从凯尔希的命令。 锋利的爪子已经Guard的脖颈上割出了一条血，渗出了细细密密的血珠。它的动作是如此的慢，但却又如此锋利，让Guard感受到了难以言喻的绝望。 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后面那群难民。 如果此时他不去阻止那些巡逻队，藏此处的难民必定会发现。也许这些萨卡兹人不会察觉到什么，但是因为战斗引来了整合运动一定不会放过他们。那时候罗德岛的行动队已经离开了，这些人不会因为一些难民放弃自己的任务。 他几个月来的坚守将此刻化为乌有。 “没有！从来没有！起码他从来没做过坏事！” 仿佛火山喷发，女孩扯着嗓子喊出了心底压抑着的话。 一个人被逼到了悬崖边缘，要么跳下去，要么扭头直面威胁。这名乌萨斯难民做出了正确的选择，她挽救了所有人的命。 “反正，反正我没有见过！” “阿米娅，博士。” Muard，扭动着细长的身子回到了凯尔希的身旁，很快就藏进了那跟细小的脊椎中。凯尔希扭过头看着仍处懵逼状态的诺亚，微微点头。 “有劳。” “哎呀……医生！我就知道 阿米娅头顶的耳朵晃了晃，抬起手臂示意近卫干员做好埋伏，同时另一只手拉住了诺亚的手腕。 “博士，我们走！” “目标，整合运动的萨卡兹巡逻队！” 罗德岛的干员们黑暗中冲向了那支巡逻队，乌萨斯女孩看着他们的背影，整个人像是刚跑完一场马拉松一样瘫倒地，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拉斐尔冲上前去扶住了她，淡淡的圣光包裹住了两人。瓦伦丁松了口气，心中的大石头也落了地。 这件事终于是圆满结束了。剩下的，近卫干员们会处理好。 远处已经传来了兵刃相击的声音，但很快就结束了，再次回归寂静。瓦伦丁提了提自己身后的背包，走向了朝他招手的近卫干员们。 希望后面的事情也能如此顺利。 与此同时，列昂尼德 “这里是哪里？” 核心城的一处街道上，一直沉默的幻影弩手停下了脚步，环顾四周。 这里位置很偏僻，周围的建筑物基本都成为了废墟，只剩下一些断壁残垣竖立街头。幻影弩手不认得这里，他也明白这里不可能被整合运动建立为据点。 这一路走来，除了围住他们的萨卡兹雇佣兵们，幻影弩手没有看到任何人。 领路的萨卡兹人停下了，没有回答幻影弩手的疑问，一直放裤兜里的手拿了出来，缓缓握住了刀柄。队伍两旁的萨卡兹佣兵转身朝向中间的难民队伍，面具遮住了他们的脸，让人看的不真切，但所有人都能感受到从他们身上传来的杀意。 梅菲斯特低着头待幻影弩手的后面，仍像一具尸体一样站那，没有任何反应。 一些整合运动士兵窃窃私语起来，不安开始向整支队伍弥漫。列昂尼德站人群之中轻轻摆了下手，用袖口盖住自己因为使用源石技艺而开始冻上冰霜的手指。 他已经看出来这群家伙想要干什么了。一片人迹罕至的地方动手对列昂尼德来说也是好事，或许会死很多人，但是他还是有保住安菲娅和叶菲姆的能力的。 只不过他没想到塔露拉会做这么绝，刚回到核心城就要杀了他们。 如果能尽快逃走，还不至于让自己的计划泡汤。 安菲娅也察觉到了些许不对。被列昂尼德训练时她学到的不只是射击技巧，还有看人的眼睛。 TOZ-36手铳就挂她的大腿外侧，虽然子弹不多，但自保能力还是有的。而且，那段时间里列昂尼德还教了她一种速射法，动作极快一秒钟打出三枪的那种，如果有必要她完全可以来一个先发制人。 安菲娅的右手已经放了握柄上，食指轻轻扣住了扳机。她的左手浮手铳击锤的上方，脚步朝一旁移了移，面朝着队伍最前方那名带路已经停下的萨卡兹人。 只要列昂尼德一声令下，7.62*39mm子弹就会穿过那个人的脊椎，打响反抗暴力的第一枪。 至于后面的…… 先活下来再说吧。 “哈。” 这种情况即使是再憨的人也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原来是这样，哈。” 幻影弩手们摘下了惨白的面具，将这层虚伪扔到地上，露出带有源石结晶的脸。浑浊的双眼布满血丝，眼神如同锋利的箭矢盯着面前的“兄弟”。 他们很累，他们很饿，他们也很愤怒。即便经历了一场恶战，这些人手中的弓弩饮够了鲜血，已经不再结实不再锋利，但他们也不会就站那看着死神的镰刀朝自己挥来，让叛徒顺利的收割走自己的生命。 “塔露拉真的背叛我们了。”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 紧接着，震如雷霆。 “你以为我们会坐以待毙吗？！” 一道惊雷炸了核心城之上，队伍外围的幻影弩手们瞬间从刚刚的疲惫状态中苏醒过来，眼神凶恶得如同雪原上的饿狼，原本低垂身体一侧的弩也被抬起对准了敌人，箭矢阳光下闪烁着刺眼的红光。 雪怪小队已经不了，但是那抹鲜艳的红色，仍幻影弩手的手里流传着，不会断绝。 他们还没有完成至友的托付，还没有完成那些雪怪们的遗愿，怎么可能就这里倒下？！ 倒自己人的手中，死这些卑劣的叛徒手里？！ “你们不是对手。” 萨卡兹佣兵拔出了挂腰间的刀，黑色的刀面上满是划痕，刀刃上也出现了豁口，不知道砍下过多少人的头颅，甚至已经像永生者止血灌溉的武器一样，阳光下反射出了淡淡的红光。 就连这些佣兵们自己也被这层血气所笼罩。 “有来世的话，向我报仇。” 他们并不讨厌这些幻影弩手，但也不是正义之人。卡兹戴尔流出了这些只知道战斗和享乐的血，不知何时才会干涸。 空气变得很重，战斗一触即发。 安菲娅的食指已经扣住了扳机，左手手臂蓄满了力贴击锤之上，双眼盯着那个将注意力放幻影弩手身上的萨卡兹佣兵。 甚至用不了一秒，只需要一个眨眼，她手铳中的子弹就会出现那个人的胸腔之中，穿透他的肺和肌肉，给己方增添一些胜利的机会。 她不知道这群人身上的淡淡血气有没有物理防御能力，如果只是提供法术防御的话，她的手铳将比列昂尼德的冰霜更具破坏力。 膨胀，翻滚，碎裂。 瓦伦丁没有死是一个出乎意料的意外，但这些人绝对没有他那样BUG的源石技艺，而且防护也不怎么样，只要命中，不死也得失去战斗能力。 但就那把泛着红光的刀即将要挥舞出去时，有人说话了，制止了全场的所有人。 “别杀他们。” 梅菲斯特抬起头，黄色的眼睛里，再一次出现了高光。 第八十四章 “别杀他们。” 仿佛白日里的一道惊雷，一个略有些沙哑的声音突兀的出现了剑拔弩张的战场之上，吸引住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天空已经看不到了太阳，大片大片的云盖上面，像是一层厚厚灰尘，暗淡的让人心寒。冰冷的风吹起了梅菲斯特的额发，露出了他再一次出现高光的双眼。 列昂尼德轻轻皱了下眉头，双眼盯着那个瘦小的背影。数秒钟后，他缩袖子里的手指上的冰霜融化成水，一滴一滴的落地上。列昂尼德朝旁边微微偏了下头，安菲娅心领神会，拿开了一直浮击锤上方的左手，但右手食指仍放扳机护圈上。 虽然安菲娅不明白为什么列昂尼德会相信这个家伙，但她还是照做了。 “ 萨卡兹雇佣兵身上的血气并没有因为这突如其来的阻止消失，仍紧紧地贴他们的身体上。但是那些握住刀柄的手确实松了几分，对准幻影弩手的刀刃也微微下放了几度。 梅菲斯特之名整合运动中人不知，不仅仅是因为他残忍疯狂的性格，还有诡异晦涩的源石技艺。这些佣兵们见识过他战场上施展过源石技艺，自然明白那种神奇的法术对人的伤害有多大。 施展灵魂层面的力量这层祭坛赐予的血壳也不一定有防御效果。 萨卡兹佣兵们是嗜好战斗的狂人，但他们也比爱惜自己的生命。刀与剑的对撞会让这些卡兹戴尔流出的血再次沸腾，而不被触碰就惨死于精神混乱只会让这些人觉得屈辱。 “让他们走。” 似乎是太长时间没有张口了，此时的梅菲斯特只觉得自己的喉咙和嘴唇都麻木了一样，连声音都小了很多。 他绕过面前的幻影弩手，所有人的注视下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站了萨卡兹佣兵和幻影弩手们中间位置，看着面前的刀刃再次重复了一遍。 “让他们走。” 所有人都忌惮他的源石技艺，哪怕面前这些战斗疯子萨卡兹佣兵也不例外。 但只有梅菲斯特自己清楚，他的身躯已经同那天施展灵魂冲击后的情况差不多了，体内的源石结晶如同数细小的针一般不断地碾过他的肌肉和血管，带来源源不断的痛苦。 哪怕每一下并不严重，但汇聚起来的疼痛还是令人难以忍受。 他或许还能再施展源石技艺，但达到龙门使用过的强度是不可能的了。 “梅菲斯特 萨卡兹佣兵的声音像是第一次认识这个人一般。 他的记忆中，面前这个人跟那个梅菲斯特完全不一样，没有了戾气，没有了疯狂，留下的只是一具苟延残喘的空壳，还有他眼中带有一丝迷茫的坚定。 似乎他又找到了什么目标。 “魔族人，我会给你们不知疼痛的身躯。” 梅菲斯特抬起了手。 紧接着，一片羽毛凭空出现了他的手心上，手掌周围还漂浮着一些白色粉末。 “让他们走。” 他再一次重复了一遍。 如果说第一次第二次这句话别人的耳朵里听起来像是这个家伙又有了什么阴谋一样的话，那这第三次就是诉场的所有人： 他是真心的。 萨卡兹佣兵看了眼那片羽毛，紧接着又将视移到了梅菲斯特的脸上。因为血气变得鲜红的视对上了那双淡黄色的眼，他看不到里面的阴翳，只有接受现实的平淡。 “我们比你的牧群强大得多。” 佣兵认得梅菲斯特手上的那个玩意，这个家伙转化牧群时总会像女人一样吹走手心里突然变出来的羽毛和白色粉末，给已经混乱不堪的战场带来更多的悲惨。 虽然牧群很强大，但是那些行尸走肉卡萨兹佣兵眼里还是算不上什么，只是一群自愈能力很强但没有脑子的僵尸而已。 它们不懂得如何利用技巧和配合去战斗，只知道一拥而上靠数量和自己已经死去的身躯去战胜敌人，这也是佣兵们看不起的战斗方式。 也许牧群对平民很有威胁，但对他们这群沐浴鲜血和生命走出来的战士而言不过是一群会走动的尸体罢了，威胁性可能还没有乌萨斯的警察大。 多砍两刀就能打死的垃圾而已。 佣兵的拒绝梅菲斯特的预料之中，他本来也没想着这样就能打发走这些人。 “我可以把我的生命拿出来和你们分享。” 梅菲斯特看着眼前的佣兵，手中的羽毛此刻变得血红。 似乎有什么东西出来了，所有人都听到了一声浑厚的跳动声，紧接着就再次回归寂静。那片刚刚变得血红的羽毛此时也像是染上了一层光一般变得鲜亮比，让人想起了红宝石。 刚刚的声音是心跳声，染红羽毛的是血，萨卡兹佣兵不会认错。 这方面，他们是专家。 “你们能真正地永远战斗，不知疲倦地战斗。” 一阵微风吹过，带动着羽毛飘动了起来。梅菲斯特的手捏住他的血，停佣兵的面前。 “……可以。” 萨卡兹佣兵的回应出乎意料地快，他们甚至没有互相讨论一下，只是对了几下视就同意了梅菲斯特的要求。 这也算是情理之中的事。这些人除了战斗之外感兴趣的事恐怕就剩下折磨敌人了。此时突然有个人说能让他们永远战斗下去，对着一群左右脑都互相搏斗的战争疯子说能让他们不知疲倦的战斗，这些家伙能忍得住？ “但他们要出去，也必须由我的同伴们看着。” 萨卡兹佣兵歪着头对幻影弩手们抬了抬下巴。 “现还不能违背塔露拉的命令。” 一般的整合运动所谓，但是这些幻影弩手绝对不能让他们自由行动。 他们都是强大的战斗力，一旦起了反心，绝对能给塔露拉引起很大的麻烦。 佣兵们倒不是对塔露拉忠心，而是害怕这个龙女的源石技艺。一旦事情搞砸了，他们再怎么不知疲倦也得好好地变成黑炭被火焰送进棺材里。 那样的话这些疯子就只能来世再想着战斗了。 嗜好战斗不代表着这些人会自寻死路。 “你们，弩手。” 萨卡兹佣兵握住了手里的刀，指了指幻影弩手，又指了指他们身旁的位置。 “出去。” 意思很明显，幻影弩手们仍需要留这里，但至少保住了命。 “梅菲斯特？！” 领头的幻影弩手看着那个瘦小的背影，眼里满是不解和警惕。 梅菲斯特手下战斗的时间久了，他们也早就不相信这个家伙了，除了战斗。此时那个毫良心的混蛋突然跟萨卡兹佣兵们谈条件保住了自己和伙伴的性命，这让他怎么都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东西和听到的话。 为什么他会救我们……？ 难道塔露拉还有什么阴谋？ 幻影弩手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一个人踏出脚步。 他们不知道这是不是陷阱。 但是此时队伍末尾已经有一些整合运动士兵试探着转身离去，看到那些萨卡兹佣兵没有反应后撒丫子就跑远了，甚至连手中的武器都掉了地上。 紧接着是第二名，第三名。 离开龙门时他们的队伍像一条白色的河流，此时回到了家他们仍然逃跑，那条河流再一次出现了人们眼前。 越早离开越好，谁知道这些魔族人会不会变卦？ 他们的名声本来就不好。 安菲娅松开了握住手铳的手，用胳膊肘撞了一下身旁的叶菲姆。叶菲姆楞了一下，看到身旁其他的整合运动士兵才明白现是什么情况。 而列昂尼德早就已经离开了，他们两人转身只能看到那个有些佝偻的背影。 “嘿，这家伙跑得真……” 噗。 叶菲姆话还没说完就被安菲娅锤了一下。她皱着眉头朝列昂尼德的背影抬了抬下巴，示意赶紧追上去。他不敢多说话，跟着安菲娅一路小跑，与列昂尼德一起拐了个弯消失了所有人的视中。 很快，这片废墟之上就只剩下梅菲斯特和幻影弩手，还有那群鲜红的卡兹戴尔之血。 “不过，你为什么特意要到这里来？” 萨卡兹佣兵身上的血气消失了，他将刀收回鞘中，挂腰间。 原本紧紧包围住幻影弩手的佣兵们也向后退了几步，放下了戒备，给这些弩手足够的活动空间。弩手们对视了几眼，手中的弩也缓缓放下。 一些人干脆直接坐了原地闭上眼休息，来缓解一下昨晚巡逻攒下来的疲惫。 既然佣兵们答应了梅菲斯特的要求，他们也没必要再这么僵持下去了，挺累的。 “……” 佣兵仿佛闲聊一般的话语让梅菲斯特沉默了。他将手中的血羽毛递给面前的人，抬头看向某个方向的远处。 “因为我想进去这里。” 风没有停止，但也没吹起那跟羽毛。佣兵将羽毛收起，顺着梅菲斯特的视看过去，却只能看到一片跟其他地方没什么两样的废墟。 “我想知道这里有什么样的秘密。” “我想知道罗德岛究竟为什么会从这里带走一个人。” 他回过头，梅菲斯特的眼里看到了渴望。 似乎那里藏着什么对他而言极为珍贵的东西…… 能这个家伙的眼睛里看到这种情绪，真是难得。 “因为我从录像里看到那个人从这里出来。” 那片废墟他们小队进去过，里面只是一堆结构复杂繁琐的机器。而且这些机器看起来天灾中损毁严重，到处都是裂痕和倒塌的迹象，似乎不能再正常运转了。 至于梅菲斯特口中的“那个人”，应该就是罗德岛的博士了。萨卡兹佣兵听说过这件事，但他们并没有放心上。 梅菲斯特坦诚的说出了真心话，他们也没有必要向塔露拉汇报。 “梅菲斯特 两人的对话引起了幻影弩手的注意，此刻他心中的问号就跟西伯利亚冻原上的雪一样多。 “为什么？” 这不像他认识的梅菲斯特，一点都不像。 …… 不。 梅菲斯特回过头，脸色淡然。 那是……人们痛哭之后，情绪稳定下来才会有的表情。 还有那种认清现实，不再抵抗的眼神。 “你们，想听歌吗？” 他没有正面回答幻影弩手的问题。 “可是，浮士德队长他说，他说……” 幻影弩手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戛然而止。他的喉头颤抖着，嘴唇微张却吐不出来一个字，双眼呆呆地看着面前已经全然一新的梅菲斯特。 他似乎明白了什么，那片被封存的回忆此刻缓缓浮现心头。 心脏仿佛裂开了一条缝，缓缓地滴出了血。 “是啊，是的。我已经不会唱了。” “嗯，但我可以试试。” 他皱着眉头思考的模样让幻影弩手想起了曾经西北冻原的日子。 “应该是首摇篮曲吧？不记得是有谁教过我这首曲子……” 那时候的梅菲斯特还没有疯狂，休息时还尝试着唱歌，就像现这样。 “我不记得了。” 那时候雪怪小队的诸位还，霜星还像一个小女孩，会跟爱国者闹矛盾叫他老顽固，但最后两人总会和和气气地坐一起喝红菜汤。 “只是有人我的梦里，一直地哼。” 那时候塔露拉还会笑，会和他们一起聊天、劳作、战斗，既是好的领导者，也是好的朋友。 “沉睡吧，沉睡吧。” “刺猬玩偶与小熊们……” 那时候大家都很累，但都很开心，心中仍有希望，眼里仍有光明。 只是…… 再也回不去了。 第八十五章 迷迭香 切城中央区，下午一点二十分。 经历了数小时的潜行与战斗之后，罗德岛的行动小队终于再次重见天日。黑暗中到处弥漫着压抑和沉闷的味道，任何轻微的声响都会牵动所有人紧绷住的神经，哪怕是没有经历过剧烈战斗的医疗干员，他们后背渗出的汗都足以浸湿贴身衣物。 而地表上的空气和微风正好能驱散这些东西。或许透过厚厚云层撒下来的阳光并不耀眼，但当瓦伦丁看到外面的建筑物时，感受到微风拂过脸颊的清爽时，哪怕空气中仍存着的淡淡硫磺味道都是如此诱人。 黑暗太过压抑，生命向来就向往光明。 但这并不代表着他们就可以放松警惕。相反，短暂的松懈下来后，瓦伦丁大脑里的那跟弦崩的比地下仓库时还要紧，而那些处队伍外围的近卫干员们更是从没放松过警惕。 处阴影中虽然会让人感到不适，但是那片黑色也能遮住敌人的眼睛，给自己带来绝佳的机会。 刚刚核心城的地下行动时，罗德岛行动队遇到的敌人基本上都没发现他们就已经被打晕了过去，脑海里也没有对罗德岛一行人的记忆，除了迷迭香出手那次。 但那并没有给罗德岛带来危险。毕竟是那片区域里的最后一支队伍了，稍微暴力点也没问题。 但是此刻，当他们的脚踏地表之上时，危险也会接踵而来。 黑暗给他们带来的优势此时尽数消失，罗德岛众人跟整合运动一样站阳光下行动，而他们却不知道敌人的具体兵力分布，每一步都有可能被发现，步入深渊。 也就是此时，瓦伦丁才见识到诺亚的指挥水平。那个一直戴着头套的家伙站众人之间丝毫不慌，一边与侦查小队通讯获取信息一边给行动小队下达命令，每一句话都如同齿轮一般严丝合缝环环相扣，语气淡然的仿佛是玩一场游戏，而且难度开的还是简单。 对博士而言，战局指挥论难度再高，都是简单模式。 最后罗德岛众人愣是连整合运动的一支小队都没碰见就来到了一处靠近核心位置的建筑物里，短暂休整顺便等待执行下一步计划。 摧毁敌人的通讯枢纽。 狙击干员已经换上了整合运动制服爬到了高层，用手中的弩观察着整个街区的情况，确保周围没有敌人靠近。他的身后，一名衣着清凉的整合运动士兵躺地上不省人事，身上还绑着绳子。 一处倒塌了一半的建筑物内，凯尔希和博士站窗前，看着外面破败的城市，用他们独有的方舟式对话交流着接下来的任务。 “之前我们说过，整合运动没有维持城内的各个通讯节点。” 瓦伦丁坐靠近诺亚的位置，耳朵动了动。 角徵羽没有给他放这里的剧情，现正好可以直接从当事人口中了解到接下来的走向，比看电影感觉好多了。 “现我们可以清楚地看到，塔露拉为了让城内持续处于胡乱状态，刻意保留了天灾带来的源石丛。” 一颗粗长巨大的源石丛倒映了凯尔希的眼眸中，还有被它拦腰砸断的大厦。诺亚没有说话，静静地听着凯尔希的讲述。 但是瓦伦丁的内心戏却很精彩，他已经把塔露拉给先X再X再X再X了…… 如果未来真的有机会他是有可能极度愤怒下这么做的，而不是像曾经那样就嘴上说说。 对于这一切悲剧的始作俑者，现的塔露拉不值得怜悯。 [医生：为什么你的第二大脑会被烫伤？] [瓦伦丁：（拿出塔露拉的照片）] 刚刚走上地表时瓦伦丁就闻到了空气中的硫磺味道，很明显就是来自于这些源石。长时间处这种环境中只会让正常人感染以及让感染者病情加重，他刚刚就给队伍里的一些人打了抑制剂，很大一部分原因就于此。 这完全就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行为。 “这会对通讯状况造成极大的干扰。” “但现，利用精英干员Raidian的能力，我们可以将原本混乱的电波加以区分。” 瓦伦丁伸手摸了摸戴着的微型耳机。这是所有干员出发前必须配备的任务道具，不能拒绝，也不能像武器防具一样可以自己挑选。 应该就是为了配合侦查小队的行动。 也就是这个时候他才知道侦查小队还有个电台的功能…… “所以，我们拥有更直观更便捷的通讯能力，这是战备的优势。” 不仅仅是通讯，还有他们手里的武器、防具、道具等等装备，都是整合运动所比拟不了的。罗德岛的装备来自于世界各地，而整合运动就只能切尔诺伯格就地取材。 “一项优势是不够的。” 一直沉默的诺亚说话了，她又恢复了瓦伦丁曾听到的电子合成音，不男不女。每次听到这种声音时，瓦伦丁都会觉得这个博士跟他曾经见过的诺亚是两个人。 这个是毫感情的指挥机器，那个是喜欢吃漂亮女孩子豆腐的女变态…… 这俩真是一个人？ 还是说只要是凯尔希场博士就会变成另一副模样？ …… 很明显后者的可能性更大。 怕老婆嘛……谁还不怕了。 “是的。” 凯尔希点点头，将视移到外面的路面上。遍布裂痕的马路上，偶尔走过一些整合运动巡逻队，还有数名穿着奇怪背着电台的家伙。 他们跟普通巡逻队的巡逻路不同，只一小片区域内活动，而且身旁还跟着数名装备精良的士兵，一看就跟普通的整合运动不一样。 “你也看见那些背着扩音装置的传令兵了，这样原始的通讯环境下，游击队利用加密指令传递信息与命令。” 扩音装置？加密指令？ 瓦伦丁转过身露出小脑袋和一对长长的角，看到了路边行走的传令兵。他们身后的电台上天如同竹子一般细长，头顶上方还有个喇叭。 挺萌的。 这是靠吼来传递信息？ 就是那种…… 哼，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噗嗤。 瓦伦丁没忍住笑出了声，紧接着他就捂住了自己的嘴。虽然这种笑声并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但是很明显凯尔希和博士能听得见。 上司旁边讨论大事，你个小小员工就若旁人地搁这儿笑？ 即日起，逐出罗德岛！ 没有罗德岛的矿石病抑制剂，我看你怎么活！ …… “我们还没成功掌握这片战场上传令兵的整体动向，但迷迭香会为我们找出来。” 对于瓦伦丁刚刚的笑声凯尔希根本没放心上，她只是瞟了一眼就继续跟诺亚猜谜语了。 只是小龙人被吓得不轻。 “传令兵传递的讯息也许并不即时，同时也有距离上的限制，但险恶环境中却最稳定，也最能维持纪律。” 诺亚点点头没有反驳。 这倒是真的。狮吼功带来的不仅仅是刺耳的声音，还有足以让混乱的人群定原地的压迫感。 “猜猜看，这种循环有什么问题？” 凯尔希转过头看着博士的脸，坐不远处的瓦伦丁稍稍动了动脖子，让凯尔希的模样出现自己的视野边缘。 光从窗外洒了进来，透过窗户格栅照凯尔希的脸上，那张有着完美弧度却带着寒霜的脸颊边缘镶上了一层金边。博士显示屏上的表情映了她绿色的眸子里，但瓦伦丁看不到它，他的视野里只有那对如翡翠一般晶莹圆润的眼睛。 凯尔希的头发并不长，只到肩膀，末梢处染上了黄绿色，像是春天到来时的嫩芽——这很符合她的身份和模样，干练却年轻。虽然这位罗德岛的女皇的话语和声音始终让人觉得她像是个活了好几百年的老妖怪…… 但其外表的每一处，都毫不张扬，极为含蓄却又没有刻意压抑地展现其年轻的美。 甚至她头顶那对尖尖的耳朵，都给凯尔希成熟稳重的外表加了一丝毫不违和的俏皮可爱，让人不禁想到如果轻轻摸上去这个平时总是冷着脸的姑娘会露出什么可爱的表情…… “她会继续冷着脸把Mon3tr叫出来使劲扁你一顿，嘴唇抿着的条都不会动一下。” 瓦伦丁又发情且一只脚即将迈进死亡深渊的时候，角徵羽及时出现拉了这个家伙一把。 时间没有被静止，但被放慢了。他能清楚的看到凯尔希脸上因为时间流速而变得缓慢的表情切换，一帧一帧的，但却一点都不卡顿。 像是疯狂动物城里的树懒。 “最近你是愈发觉得自己活得滋润了是吧？”白头发的菲林突然出现瓦伦丁的身后，双手使劲RUA着小龙人的脑袋：“罗德岛的独裁者，博士的老相好你都打起主意来了？” “哎呀！” 瓦伦丁使劲晃了晃脑袋甩开角徵羽的手，转了个身跟他面对面。 这家伙这么长时间不出现，一出现就是恶作剧。 “我只是觉得这个时候的凯尔希很好看而已，哪里发情了？” 女孩站废墟之中，微微弯着脖颈看向身旁的人。阳光洒白皙暇的脸蛋和如天鹅般美丽的脖子上，照亮了她身子的一侧…… “我得提醒你一句。” 咯嘣。 角徵羽抬起手停瓦伦丁的面前，紧接着攥成了拳头。 空气中传来了什么东西被捏碎的声音。 “凯尔希虽然看起来年轻，但实际上，她的年龄早就过了三位数。” “至于什么时候过的三位数，现有没有到四位数……” 他甩了甩手，看了不远处的凯尔希一眼。 此时的凯尔希已经将目光从博士的脸上移开了，以一个极为缓慢的动作看向了街道。银色偏绿的短发空中划出一个小小的弧，让瓦伦丁两人看到了她的脖颈后方。 哈，绿色的带子。 看来厚重的防护服下，凯尔希还穿着她平常的那件绿色连衣裙啊。 “你觉得呢？” 角徵羽伸手捏住瓦伦丁的下巴，让再次看呆的小龙人把脸朝向自己。 紧接着他的手腕就被打了一下。 “我觉得她的年龄是两位数。” 这个人工智能猫现越来越喜欢对他动手动脚了，下次再见面时估计能直接从他被窝里钻出来。 一想到这瓦伦丁就觉得…… 还不错？ “我只是觉得你很好欺负而已，并没有其他意思。” 角徵羽后退了几步。 “另外虽然你嘴上这么说，但你内心的真实想法其实是好几百岁了吧？” “对。” 瓦伦丁没有否认。 “你都能心了我小小的口胡一下增加节目效果也没啥。” “所以我觉得，相比对着凯尔希这只老猞猁看呆了，你更应该看看这边的，能让每一个男人都动心的，”角徵羽边说边后退，紧接着停了阿米娅的身旁：“两个萝莉额头碰额头，难以形容的美丽和可爱的场景。” 他伸出了手，示意瓦伦丁。 站角徵羽身旁的，是阿米娅和迷迭香。一位是有着长长兔耳朵和棕色单马尾的坚强可爱的小姑娘，声音也很柔，就像一样。另一位是有着银色长发的猫耳小姑娘，可爱的小脸总是一副睡不醒的样子，大大的猫耳里还长有软乎乎的毛球，看得想让人上去rua一rua。 只是你刚表达出想rua毛的意愿时这个小姑娘就有可能把你给劈了…… 两个身高不过一米四，模样乖巧可爱的萝莉此时正额碰额手握手站一起，形成了一幅足以让全世界萝莉控瞬间喷血的美妙场面。 这是凯尔希的安排，不是为了让她们两人贴贴，而是为了利用迷迭香的能力找出那些传令兵的位置。阿米娅是一个保险，防止迷迭香暴走的，这里也就只有她能做到。 但瓦伦丁的眼中，他只觉得这两个小女孩挺可爱的，其他的就没啥了。 “所以你一点都不激动？” 角徵羽突然出现瓦伦丁的面前敲了敲他的脑壳。 “如果此时面前头碰头十指相扣的邢一凰和拉斐尔，我会立刻螺旋爆炸喷血而亡然后让她们立刻原地结婚直接洞房。” 他抬起胳膊朝着角徵羽就是一肘子，却只打了个寂寞。 “哈……” 瓦伦丁露出一副死鱼眼，不远处传来了有些贱兮兮的笑声。 “毕竟那俩姐姐我都挺喜欢的。” 对于打不着这件事瓦伦丁早就习惯了，这个混蛋人工智能总是喜欢他的精神世界里开管理员权限欺负自己。 “但是这俩萝莉，跟我有什么关系？” 原本迷迭香的模样还挺对瓦伦丁的胃口的，但是看到这个小姑娘干脆利落的干掉一整支整合运动巡逻队后他心中剩下的只有尊重和那么一丢丢的畏惧。 至于阿米娅…… “博士，你还有很多工作要做，现还不能休息哦。” 汝听，人言否？ “确实没啥关系。” 角徵羽再一次飘到了瓦伦丁的身旁，结果刚一出现就被怼了一胳膊肘。 报复心还挺强。 “咳……我还以为你会开蟠桃会。” 这一下并没有对他造成什么伤害，但既然用了人的身体，疼痛感还是有的。 “泰拉世界这三年，经历的事恐怕比地球十年经历的事还要多。” 瓦伦丁想起了自己龙门度过的点点滴滴。 “如果这样还不能变得成熟点，那只能说明……” “我很有童心。” 说完他还觉得很有道理地点点头。 “……” 角徵羽其实一开始还挺担心这个家伙的，毕竟今天下午也就是过会要发生的事对他而言可能会很悲惨。但是看到这个小龙人还能如此正经的扯淡，他觉得自己的好心好像被喂了刻俄柏。 “那就希望你能一直将童心保持下去咯。” “未来的路可不再像龙门时那么好走了。” 既然这个家伙如此乐观，他也就没必要事先提醒一下了。也许龙门和邢一凰的生活让瓦伦丁的心理好了一点，面对未来的选择…… 他应该会走上正确的路。 自己也许是多心了。 “只要我还没有被生活压弯脊椎，我就能一直憨下去，给周围的人带来快乐。” 瓦伦丁没有察觉到刚刚那句话的深层含义，只是以为是普通的聊天。 “还有，那是什么？” 他看着迷迭香抬了抬下巴，让想要离开的角徵羽停下了动作。 “不过是迷迭香的源石技艺表现形式而已，跟你的电流是一个理念的东西。” 他简单解释了一句就消失了，只留下声音停留瓦伦丁的耳边给这个小龙人上课。 “每一种源石技艺都有它特殊的表现形式，比如你和你姐的电流，天火的陨石，阿米娅的黑色丝，还有迷迭香的意念巨人。” “它们有着各种各样神奇的能力，能影响现实世界带来不一样的后果。” “比如你不久前看到的迷迭香凭空就捏起了一个人，切断了他的手掌，就是这个意念巨人的功劳。” 瓦伦丁抬起了头，看着面前的庞然大物眨了眨眼。 这是一个从迷迭香身上“长”出来的东西，身躯透明但能折射阳光，看起来就像是一大团硅胶。 此刻这团巨大的硅胶就包裹住了迷迭香娇小的身躯，同时像章鱼一样从废墟的缺口处向外伸出数的“触手”，切城的天空中飘荡着，似乎寻找些什么。 “只不过现实世界中人们看不到，也法攻击。” “只有当这个意念巨人影响到现实世界的存时，他才会成为一个透明的实体，能被别人触摸到，或者被攻击。” “凯尔希说不让人直视迷迭香就是因为此时意念巨人过于巨大，同时也是她全力施展源石技艺的时候，也是最不稳定的时候。邢一凰战斗时产生的气势你应该能感觉得到吧？这个意念巨人自然也会有。” “此时的迷迭香并不能稳定控制这名巨人，总会有一些奇怪的东西泄露出来的。但是由于其‘只有影响到现实才会被人影响到’的奇怪特性，只有看到这个巨人的人才会被这股气势所笼罩。” “它变得比庞大，向周围伸出了自己的触手，并且通过某种手段影响现实，来获取你们想要知晓的情报。” “所以这个时候，哪怕现实世界的人看不见，也会感觉到不舒服。因为它已经影响到了现实世界，并且你们的视放了它的身上。” 看着眼前那一团巨大的“硅胶”，瓦伦丁只觉得脑袋有点疼。一开始时他还没这种感觉，但是现疼痛感似乎侵蚀他的身体，从上到下，从外到内。 一股难以描述的威严感这片空间形成，紧随疼痛感而来的就是恐惧。似乎他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以及那片记忆中，永恒不断连绵不绝的痛苦。 “除了饱受惨剧折磨的战士之外，我不建议任何人直视迷迭香法术本质的延展。” 角徵羽的声音依然瓦伦丁的耳边回响，这让他感觉好了一点。 疼痛感和恐惧依然会有，但不严重。他低下头不再去看那团奇怪的东西，身体也开始慢慢好转。 “这是凯尔希说的。” “同样的，不久前她也解释了迷迭香是什么……” “武器？” 瓦伦丁坐了下来，依然低着头，声音有些沙哑。 “对，人为制造的武器。而武器存于世就是为了……” “杀人。” 他接过角徵羽的话。 如果一个正常人看到迷迭香的意念巨人的话，没经历过什么的他肯定会被这股气势吓成疯子。 迷迭香这把武器，被动的就能让敌人感到恐惧。 而她本体不过是个小姑娘。 “真是过分……” 瓦伦丁摇摇头。 “我算是知道为什么当时看到迷迭香杀人时诺亚会这么意外了，甚至情绪都有些失控。” “那阿米娅有点惨，毕竟她杀人的时候博士的反应就是旁边叫好而不是担忧这个小姑娘为什么会这么凶。” 角徵羽开了个玩笑。 瓦伦丁嗤笑一声。 “玩笑说过了，我想说的话也说完了。我们聊天的时候，迷迭香已经找到了那些士兵的位置。” “你该去执行任务了。” 一直围绕瓦伦丁耳边的声音突然消失了，周围的时间流速也恢复了正常。瓦伦丁抬起头，看到的只是布满裂痕的天花板，哪还有什么意念巨人。 但那股疼痛感却又再次袭来。 这一次他学乖了，没有再盯着迷迭香，而是将视转向了其他地方。但是此时，这个小女孩发出的叫声却让他又止不住的将视移到她的身上。 “啊……唔……” 仿佛是看到了什么东西，她的声音很痛苦。凯尔希和博士围了过去，瓦伦丁看不到迷迭香的脸，只能听见那个小女孩撕裂一般的声音。 “为什么……” 声被拉长，似乎坠落，瓦伦丁只能从话语中感觉到一片空洞。 “为什么丢下我 第八十六章 篮子 呼—— 风声擦过耳廓，留下了连绵不绝的呼啸。仿佛一片秋天的树叶，迷迭香眯着眼睛盯着上方，任由身躯下落，微张的嘴唇却发不出任何的声响。 布满裂痕的土黄色建筑物消失了，此刻映那双绿色眼眸里的，只有漆黑一片，还有那块视野中间，不断被拉长的罗德岛基地。 她刚刚就是那里摔下来的。 罗德岛富有科技感的建筑物被蒙上了一层浅浅的阴影，冷硬的棱角也变成粗重的黑色条，迷迭香视野中快速的生长着，朝着漆黑的天空，势头好似离弦的箭。连绵不绝的不断被拉长限接近于三角形的建筑物旁，她刚刚落下的地方，一个小小的人影站那里。 那也是这片空间中仅剩的仍有光明的地方。 “啊……唔……” 迷迭香仿佛睡着般的表情此刻终于活了过来，高光再一次出现了她的眼眸上。女孩的视紧紧盯着那个已经小如瓜子的影子，坠落中抬起了自己的手臂，向着远方伸出了手。 她的手指微微颤抖着，慢慢弯曲并手心，似乎想要抓住那处光明。 但是流动的空气穿过了手指的缝隙，毫不留情的摩擦着女孩的身躯，也让她明白了自己抓到了什么。 什么都没有。 “为什么……” 站罗德岛边缘的身影转过了身，似乎听见了迷迭香浅浅的呼唤。背身后的狙击铳与身上有些破烂的罗德岛制服撞了一起，紧接着他低下头，对上了女孩的双眼。 哪怕此时双方已经相距数百米，但他们的视仍能看到对方，清楚地看到对方脸上的每一处伤疤，眼角流出的每一滴泪水。 仿佛近咫尺。 可是…… 迷迭香的眼眸扫过scout的身躯，那件熟悉的罗德岛制服映她的视野之中。只不过跟以往的干净整洁不同，此时的那片深蓝色上还印上了鲜红的血迹，领口和袖子上还有被烧焦的痕迹，皱皱巴巴的，似乎衣服的主人经历了一场很严酷的战斗，还没来得及更换修补。 紧接着，数名穿着一样风格制服的干员出现了scout的身旁，他们身上的衣服一样破破烂烂的，仿佛一具具尸体一般站罗德岛的边缘，看着正下落的迷迭香，却没有露出任何的表情。 迷迭香伸出的手甚至连他们被拉长的影子都碰不到。 论这个女孩再怎么努力，她怎么能看清楚这些人的面容，仿佛自己就他们的身边，只要稍微前进一步就能够到对方的手…… 她所能感受到的，只有不断流逝的暖流和仍呼啸的风。 “为什么丢下我？” 不再会触碰到了。 对方解开了系自己身上的，论迷迭香再怎么拉扯，她都不会得到回应。 宽大的制服风声中劈啪作响，迷迭香身后的装置深渊里发出了浅浅的光。那是储存着她记忆的装置，数天前里面的某些东西黯淡下去了，却仍然存着。 只不过带来的不再是欢笑，而是痛苦。 思维被分解，精神流逝。 失去朋友的伤痛此时充斥着她的脑海，后果就是逐渐流逝的生命。意念巨人没有出现，因为此刻的她连活动起源石技艺的想法都没有了，几乎是永远沉睡了这片永尽头的深渊中。 下坠不会停止，风声将永远围绕迷迭香的耳边，她的身躯似乎已经解开了枷锁，魂与肉体之间的分离似乎只要轻轻一推…… 这个被用来当做武器的小姑娘就会失去“自我”，彻头彻尾的变成一个机器人，变成一把百分百听话的武器。 如果此时有其他的意识进入到这片空间的话——就像现这样，数条黑色的丝从虚空之中伸出，穿过呼啸的风缠住了迷迭香的身躯，把她包裹得像是昆虫的茧一样，也让她静止了半空中。 那么就只需要用手指轻轻一弹，或者对这些丝来说再延伸出来几根扯住她的魂，慢慢向上一拉。 大树的根被切断了，只剩下了培养树木的土壤和树干。这个时候，你想对这片土地和树木做什么都没有阻碍，她会朝着你想的方向发展，贯彻你的意志。 “武器”就此制作完成。 或者，外来的意识也可以将快要脱壳的魂再摁回这具身体里，叫醒这个即将陷入沉睡的人。 就像此时阿米娅做的一样。 她叫醒了女孩，却仍没让女孩回到“陆地”之上。 “迷迭香。” 凯尔希站迷迭香的身旁，伸手轻轻的拖住了她的下巴，微微抬起。那对绿色的眼眸阿米娅的引导下已经有了些神气，但她仍然像没睡醒的人一样呆呆地看着面前的凯尔希，话语也断断续续的。 “凯尔……希……医生……” 至少她伸出来了面前的人是谁，另一个对她好的朋友。 这有利于让迷迭香重新掌控住自己的理智。 “看，医生的手。” 凯尔希抬起了左手，张开迷迭香的面前晃了晃。纤细的手指她绿色的眼眸中晃动着，也成功吸引住了女孩的注意力。 一位气场强大的高冷美人用手托住了猫耳萝莉的下巴，动作和话语带着明显的诱导意味，这种难能可贵的场景对瓦伦丁这个LSP来说绝对是难以想象的美丽，放平常他绝对是双眼冒光看着这幅场景，稍微冲动些的话就会拿着手机给录下来了。 但是此时的瓦伦丁表现得就跟六根清净的僧人一样，就站墙边发呆，眼睛盯着凯尔希的后背，就像一开始那些被喊声吸引到的其他干员一样。 只不过那些干员很快就转移了视而瓦伦丁仍然发呆，但他的表情和眼神又不会让人以为这个家伙是看迷迭香看呆了，更像是丢了魂——跟刚刚的迷迭香一样。 这让一旁的拉斐尔感觉很不妙。她走到发呆的小龙人身边，拍了一下这个家伙的肩膀。 “恩 瓦伦丁眨了眨眼，扭动看向身旁的拉斐尔，一脸疑惑。 跟上课睡觉突然被老师叫起来回答问题时的表情差不多。 拉斐尔眼角一抽。 “啊？” 柔和的金色发丝飘进了瓦伦丁视野中，淡红色眼眸上印上了淡淡的光辉。刚刚还是一幅丢了魂模样的小龙人此刻似乎恢复了些理智，至少他现看到眼前的姑娘时会感到疑惑了。 就是表情中满是问号，似乎他不认识眼前的天使姐姐了。 另一边，凯尔希仍站迷迭香的面前引导着她的意识，没有注意到边缘处的小剧场。 拉斐尔的眼角又颤了两下。这个瞬间她突然想拿出自己的守护铳给面前的家伙脑袋来上砰砰两枪…… 当然射出的是源石技艺，不是源石蚀刻子弹。 “啊……” 瓦伦丁皱着眉头，似乎思索什么。他的意识已经回归，但是记忆有些混乱。就好像整个人躺沙滩上突然被冲上来的潮水盖了一脸，退潮后虽然脸上的表情很淡定，但是他的小脑袋里绝对一团浆糊。 “嗨，嗨！” 像凯尔希那种专业的心理引导拉斐尔并不会。医学方面或许她很行，但是心理学方面天使姐姐就只会用宽温暖的胸怀和柔和软腻的语言去融化瓦伦丁或者邢一凰的心理壁垒这几招，所以想要叫醒面前的这个家伙就只能用最简单的办法。 比如打个招呼，或者朝他脸上来一巴掌…… 绝对有效。 但是暴力始终不是最好的手段，总得有个循序渐进的过程。 “啊。” 似乎眼前熟悉的脸唤醒了他，瓦伦丁的表情终于活跃了起来，眼睛也出现了高光。如果说刚刚醒来的只是他的身体，那么现瓦伦丁才是完全苏醒——他的灵魂也回来了。 “你怎么样？” 拉斐尔上下打量着面前有些奇怪的小龙人，思考着要不要给他来一个全面检查，从身体到灵魂的那种。毕竟自己的魂住他的精神空间里，这种彻底的检查确实是可以做到的。 “刚刚走神了。” 瓦伦丁微微低头，嘴角的笑带着歉意。 这个理由很敷衍，拉斐尔很明白刚刚这个家伙遇到的情况绝对不是一句“走神了”就能概括得了的。 但是既然现瓦伦丁没出什么状况，他也不想说清楚，自己的魂也没感觉到精神空间里的异样，拉斐尔就没有再追问下去，只是叮嘱了几句就离开了，走前还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瓦伦丁干笑两声，对着拉斐尔摆摆手表示自己真没事。 一切都恢复了正常，除了仍被凯尔希医生托着下巴的迷迭香。而瓦伦丁刚刚变得奇怪的原因，就是这个突然失去了依靠的姑娘。 迷迭香出现意外之后，瓦伦丁想到了自己龙门时物理开窍悟到的新能力，那双能够看到别人情绪的眼。 情绪时一个人精神状态最直接的表现，它的存能让其他人以最快的速度察觉到自己的精神变化以做出应对表现，得发生一些尴尬的事情。 那既然能看到别人的情绪，那是否能更深一层，直接探查隐藏情绪后面的精神状态呢？ 瓦伦丁就是抱着这样的想法开始了实践。 源石技艺的开启很顺利，几乎没有多少功夫他就成功让自己的魂长出了一只手，就像迷迭香的意念巨人一样，缓缓地伸进了这个女孩的脑袋里。 泰拉世界，大多数术士释放源石技艺时都只使用同一种媒介，比如法杖，比如阿米娅和瓦伦丁的双手。很少有同时使用两种或三种不同的媒介同时释放法术的，因为这相当于一心多用，法术底蕴不够雄厚的法做到多程运用，而使用技巧不够熟练的很容易让一个程的频率突然飙升崩溃给自身带来不可逆转的后果。 这里的多程并不是简单地拿着好多把法杖同时使用源石技艺对着敌人哒哒哒哒哒，典型例子就是刻俄柏的“很热的刀”，虽然她扔出去的刃形法杖很多，但是这些武器的作用都很单一，就是依靠高温来达到杀伤敌人的效果。 它真实的意思是，将自己释放的源石技艺分开来达到实现两种不同结果的目的。 如果很傻的狗是左手很冰的斧右手很热的刀再用尾巴很重的枪同时去哒哒哒哒哒的话，她就是一个合格的多程CPU了，超10G绝对没问题。 简直就是泰拉世界的县城撕裂者。 KEB，YES！ …… 而刚刚瓦伦丁尝试的，就是多程。 脑海里延伸出的“手”负责去深入迷迭香的精神世界，找到那股影响她的东西，然后传递回大脑整理成人所能理解的画面展示眼前。 虽然说起来很麻烦，但真正做起来很是很简单的，尤其是对瓦伦丁这个穿越者来说。毕竟那种左手冰右手火会对左右脑的协调性有很高的要求，如果不是熟练的术士很难做到，而且危险性很低。 而他只需要大脑维持“意识之手”存的同时再调用一点算力将获得的东西转化一下传递给视觉神经而已，是整个大脑一起工作，并不会有南辕北辙的困难。 但是，这种深入别人意识的源石技艺有一个很大的缺点： 危险。 一旦使用者没有平衡好两者之间的侧重点，而是将重心放其中的一处，那么代价就是显而易见的严重。 侧重获取意识而放松了视觉神经的使用，那代价可能是暂时性失明；如果是想要看到更清晰的景象而忽视了意识之手的存，轻者是直接断开连接让使用者直接昏迷，重者就像刚刚的瓦伦丁那样，自己魂的一部分留了迷迭香的空间中。 哪怕他的灵和魂仍精神空间里游荡，但是那部分控制身体的却留了别人的世界里，回不来了。 通俗点说就是这孩子痴呆了。 涉及到精神世界的源石技艺就是如此危险，但威胁性也是极高的，就算是梅菲斯特的灵魂冲击如此暴力的源石技艺也避不了致命的副作用——他虽然不会产生这种丢了一半魂的情况，但是感染的速度会比别人快上不少。 上次梅菲斯特切城通过巨大源石使用了一次极为短暂的灵魂冲击，虽然效果拔群，但是他也丧失了右腿的灵活性，变成了瘸子。 但对于他这样的疯子来说，失去了一条腿真的不算什么。但是对于其他人而言，瘸腿绝对是很严重的后果，更不要说痴呆了。 一开始瓦伦丁的“潜入”很顺利，他很容易就进入到了迷迭香毫防备的精神世界中，感受到了那股助的下落感，体会到了失去朋友的悲痛和迷茫。 意外发生阿米娅意识进入后不久。凯尔希医生开始引导迷迭香的时候，比瓦伦丁更早掌握到这股力量的阿米娅发现了这个精神法术的新手，并且以一个极为粗暴决绝的态度发动了进攻。 几乎是一瞬间他的意识就被黑色丝包裹住了，差点直接跟大脑断。但幸好“生机”和“死亡”天生亲近，那团黑色丝没有立刻要了瓦伦丁的命，而是给了他可贵喘息之机。 正好这个时候拉斐尔过来了，拉特兰圣人的魂也起了一点作用，让瓦伦丁想起了自己心里还住着这么一个人，想起了他们的过去，让他有了力量直接从迷迭香的精神空间中跑了出来，得真的变成了ZZ。 这一场仗的险恶程度丝毫不亚于直面塔露拉，刚刚跟拉斐尔对话时他的贴身衣物都被冷汗浸湿了，想想都后怕。 迷迭香的意识已经恢复，她成功地找到了所有的通讯兵位置，也宣着罗德岛干员们结束了短暂的休息时间。刚刚阿米娅不远处跟诺亚说着什么，瓦伦丁因为刚刚的事情脑子仍有些迷糊，但他还是听到了几个字。 “毛茸茸的篮子……” 瓦伦丁皱着眉头，低声复述着这几个字。 “第七章的名字叫什么来着？” “苦难摇篮？” 他抬起头，看着面前遍布废墟的核心城。凯尔希的推理，游击队和普通人的矛盾，还有不久前那个乌萨斯女孩的话他的心头浮现。 苦难摇篮。 对。 这里……就是。 第八十七章 分头行动 “喂，你听说了吗，龙门败退的士兵都回来了，衣衫不整的武器都没了，被打的老惨了。” 惨白的阳光透过孔洞照射进了建筑物内，给这片满是灰尘的地方敷上了一层暗黄色的光辉。两名整合运动士兵走空旷的楼道内，石子与鞋底摩擦发出了吱呀声响，整条走廊里回荡。 “刚刚我们门口站岗时碰见的那几个人就是从龙门回来的士兵吧……” 一名士兵随意地甩着手里的武器，声音中带着疲懒，似乎还没有从刚刚的午睡中醒来。 “把我都吵醒了。” 他伸了个懒腰，眼睛瞟向身旁的窗口，看到了楼下围墙边有一抹白色一闪而过。 “等下。” 士兵心中猛地一紧。他停下脚步揉了揉眼，想要看清楚刚刚的东西是什么，但视野中只有他早已经看腻了的破败景象。 哪有什么白色的东西。 “怎么了？” 士兵的同伴回过头看着他，一脸疑惑。 “我好像看到了……敌人。” 他慢慢转过头对上同伴的视，思考着要不要通知上级，结果却被对方的笑声打断了思绪。 “哈。” 同伴摆了摆手，一脸不屑。 “你怕是又没睡好吧？” “几个星期前的晚上你说你看到了东西，还惊扰了游击队的士兵，一大群人跟着你去包围那个‘敌人’。” “结果呢？”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同伴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你所谓的‘敌人’是只磐蟹……” 响亮的笑声走廊中不断回荡，同伴放下了刀捂着肚子大笑着，表情因为源石结晶的缘故看起来有些可怕。那个难看的笑脸中满是对士兵的嘲讽，也让他打消了报上级的想法。 “别笑了啊！” 士兵用刀柄敲了一下同伴的脑袋，心中的羞愧感也一阵哎呦声中如烟消散。 “至少……那只磐蟹挺好吃的。” “对对对，好吃。” 同伴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兜帽，拿起武器跟士兵的身后。 “就是有点硬……如果有辣椒粉就更好了。” 短暂的闹剧结束了，像他们往常那么多天一样。 只不过，今天外面的世界里多了些人。 这里是核心城的一间礼堂，现成为了整合运动的一处据点，游击队的传令兵也驻扎这里，这些士兵的工作就是保护好游击队的眼睛和喉咙，得被敌人偷偷摸摸潜进来干掉。 这两名士兵已经完成了上午的站岗工作，准备回到休息处好好睡一觉，把刚刚中断的梦再接回来。 这就是核心城内一部分整合运动士兵的现状，慵懒颓废，哪怕是工作中都会想尽办法偷懒。一开始其他人看到后也会提醒几句，但是经历了平安事的两个月后，除了爱国者手下的游击队外几乎其他所有整合运动都开始敷衍起自己的工作了。 这没办法。乌萨斯帝国不来，龙门也不来，似乎整个世界都遗忘了这些人。罗德岛就更不用说了，核心城有相当一部分士兵根本不知道罗德岛是什么，他们就更不可能会提高警惕提防敌人了。 到处都是自己人的大本营内，他们这些人这么紧张干吗？ 防谁啊？空气吗？ 一开始罗德岛的飞机低空盘旋时这些人还难得的绷紧了自己放松了好久的神经，现那个钢铁怪鸟已经飞走了影子都看不见了，他们一瞬间又恢复了原来的模样。 人是趋利避害的生物，一个环境内安逸久了就会变得懒惰。而且这些整合运动士兵们本来也不算什么精英人才，像安菲娅那样的贵族子女完全就是个例，严以律己恪尽职守是这些人身上不可能看到的优良品质。 所以，这也给了罗德岛小队机会让他们更快地完成任务。 不久前迷迭香使用她的能力找到了游击队传令兵的位置，三支小队开始分头行动，瓦伦丁也迎来了他第一场真正意义上的战斗，他也见识到了罗德岛精英干员们的实力。 瓦伦丁所属的小队是阿米娅的小队，主力输出干员是迷迭香。但是现他们已经踏上了地表，很明显像地下那种简单直接的进攻是法实施的，如果不能快速的清除掉礼堂周围的哨兵很容易引起里面人的注意，所以这些罗德岛的干员们就开始了作双写作潜行的作战计划，让瓦伦丁感觉自己玩VR版刺客信条。 “礼堂周围共有八名哨兵，门口的两名已经离开。” 阿米娅看了一眼礼堂二楼的窗口，正是刚刚那两名士兵开玩笑的地方。 为了顺利地完成刺杀任务，靠近礼堂前迷迭香就再次运用起自己的能力探明了建筑物内的人数和分布，代价就是身体状况开始滑坡。 瓦伦丁很清楚自己被分阿米娅的队伍里是因为什么，就是为了照顾这只小猫。他很快就准备好了抑制剂，但过度使用源石技艺的后果并不会这么快消失，这也是为什么刚刚那名整合运动士兵会看到一抹白色的原因。 迷迭香的行动速度比平常慢了一些，差点就被发现了。 “剩下六名分布建筑物的其他入口，我们处左侧，这里也是通往顶楼最快的道路。” 刚刚的侦查中罗德岛小队已经确认了这名传令兵的位置，就处礼堂的阁楼，视野能够覆盖整片区域的地方。 “Silent还有Fast，”阿米娅的手指向礼堂的某个方向：“我需要你们去解决掉其他两处地方的哨兵，然后向内推进。” 这个礼堂里驻扎的兵力并不多，不过二十名左右，看起来应该是围绕着传令兵组建的临时据点。 “我们解决掉传令兵后会回到这里，就这扇大门与我们汇合。” “还有疑问么？” 阿米娅环视四周，回应她的是干员们的肯定。瓦伦丁站外围，心里愈发的佩服这个小姑娘了。 刚刚她发布任务时的派头跟那张稚嫩的脸一点都不搭配，让瓦伦丁想起了他见到列昂尼德的第一眼。 充满威严、自信，令人捉摸不透。 “好，那就开始。” 一声令下，被点到名的两名精英干员直接消失了原地，仿佛烟雾一样没了踪影，而且没有发出一点声音。瓦伦丁呆呆地看着他们刚刚站着的地方，脑海里对源石技艺的印象再一次被刷新了。 灵能飞升的源石技艺已经有了，但至少它神秘味很浓，是涉及到灵魂和精神的东西，某种程度上来说是很正常的。 比如他自己的“生机”，阿米娅的“死亡”，还有迷迭香的意念巨人之类的。 但是刚刚这两位大神的源石技艺…… 就是彻彻底底的打破了物理法则啊，那一票研究物理的科学家估计都能气活。 塔露拉的火还有霜星的冰至少是对禁锢现实世界的某种存进行操控，但是能瞬间消失连一点痕迹都不留下的…… 泰拉世界有没有瓦伦丁不知道，地球肯定没有。 除非他们的源石技艺是控制光子，整个人都变成了光之战士。 “干员瓦伦丁？” 阿米娅的声音叫醒了被震撼到的小龙人，也让他瞬间就恢复了状态。 毕竟相对于世界观崩塌这种事来说，扣工资更让人难以接受。世界观人生观这玩意瓦伦丁不知道自己有没有，但工资是真的实打实捏手里的东西。 “我。” 他点点头示意自己听候调遣。 “迷迭香的需要短暂的休息，这次任务她只提供信息不会出手，传令兵和士兵的消灭将由我和atomic clock完成。” 阿米娅的手指了指门口，刚刚那里的两名守卫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罗德岛的一名精英干员。 atomic clock注意到了瓦伦丁的目光，微微点头致意。 “你需要照顾好迷迭香，同时进攻时看好我们的身后。” 她的视放了瓦伦丁胸前的USP match上。 “龙小姐跟我说过，你的准头还可以。” 一凰？ 瓦伦丁很清楚自己的枪法怎么样，绝对称不上“还可以”。而且这姐姐也没见过自己打手枪，估计是因为那次茶馆闹得太激烈被她误以为自己是用USP干净利落地解决了所有敌人吧…… 看来回去得找拉斐尔教自己枪法了，不然以后任务再需要自己用到枪的时候就难受了。 “我大概打过几十发子弹，近距离还是能打准的。” 瓦伦丁给了阿米娅一个有些模糊的回应。 这种关头他也不敢说自己枪法不行。不是不负责任，瓦伦丁是害怕说了实话阿米娅就不让自己和迷迭香跟他们一起行动了。 迷迭香倒是没什么，她可以通过耳机诉队友敌人的位置。但他是阿米娅小队里仅有的医疗干员，要是队友出了什么意外自己又不身边…… 难搞。 而且瓦伦丁对自己的“意识之手”还是很有信心的。如果后面真的跟了个尾巴他只需要闭上眼给他的心脏来一下就行了，大不了任务之后往脖子上扎一针，一分钟后又是一条好龙。 反正抑制剂带的多。要不是这次任务对背包的大小也有要求，他敢背一整个黑杰克包的抑制剂来核心城…… 到时候直接硬怼塔露拉就行了，瓦伦丁把自己身上扎满抑制剂，源石技艺功率全开，罗德岛小队全员获得不死BUFF，耗也能耗死那个母暴龙。 这就是瓦伦丁作为医疗干员的好处，他不需要带法杖医疗物品等杂七杂八的东西，带足够的抑制剂就行了。有事没事电一电，保证让你活蹦乱跳又健康。 “那就行。” 阿米娅点点头，露出了笑脸。 “瓦伦丁先生你其实没必要这么紧张，不过是一次很普通的任务而已，做好自己就行了，不需要背负着太大压力。” “你的源石技艺很强大，没必要做出这幅严肃的表情。” “呃……” 瓦伦丁嘴角扯出一个微笑。 “走吧。” 棕色的大耳朵跳了跳，阿米娅站起身跟atomic clock的身后走进了礼堂，蓝色的指环散发出了淡淡微光。迷迭香处队伍的中间，随时向阿米娅汇报敌人的位置，同时意外来临时规划新的路。瓦伦丁处队伍的最后，他扫视了一眼周围，拿出了自己的手枪。 几个小时前军械库时瓦伦丁没有选择多余的武器，而是给自己的USP安装了一个消音器。虽然前面那个印有花体字“match”的银色制退器没有了颜值也降了不少，但这是为了隐秘性做出的必要牺牲。 一路上很平静，有迷迭香的存他们绕过了士兵顺利地来到了阁楼门口，中途绕不开的都被atomic clock和阿米娅干脆利落地解决了，瓦伦丁害怕的意外也没有发生。 出奇的顺利。 解决掉阁楼门口的守卫后，这次潜行任务就结束了，接下来就是强攻。 “里面有三个人，一个房间左前方的窗口前，一个门的右侧，一个房间左侧的床铺上。” 迷迭香的声音很小，但所有人都听清楚了。 “礼堂一楼的士兵已经清除。” “礼堂二楼的士兵……呃。” 耳机中传来了沉闷的声响，似乎有什么东西撞了墙上。瓦伦丁握着手枪眼角一抽。 听着就疼。 “清除。” “那现就剩下里面的人了。” 阿米娅点点头。 “atomic clock，我把他们控制住之后你就冲进去干掉那个传令兵，首先摧毁他的通讯装置。” “打晕就行，不要杀了他们。” “我明白。” 黑色的菱形出现了阿米娅的身后，延伸出了数条丝，仿佛穿过水流一样透过了紧闭的大门，紧接着没了踪影。屋内传来了清脆的响声，似乎有什么东西掉了地上。 阿米娅给了atomic clock一个眼色，对方心领神会，直接撞开大门，冲向了窗口处的传令兵。 礼堂，清除完成。 与其同时，另一边 眼睛大概是人体裸露外的最脆弱的器官，不需要多大的力，甚至是一些灰尘都会让这个如钻石一样美丽的东西产生排斥反应，让人倍感不适。 而有些时候，甚至不需要直接的触碰，就能让眼睛传来难以忍受的痛感，甚至永久失去感知到光明的机会，彻底沉沦黑暗之中。 任何事情都有一个度，过了，就会带来不可逆转的后果。日常的阳光可以说是有百利而一害，但对于娇弱的眼睛来说，这样的光也是会带来痛苦的，所以地表的动物都进化出了眼皮来保护自己的视力。 但自古以来的盾矛之争中，占据着优势的永远是进攻方。 这里是第四中学的某处校舍，窗户被封死，就连阳光都挤不进来——但此刻却亮如白昼。强烈的光整合运动士兵的眼前炸开，直愣愣的扎到了他们的身上，仿佛让这些个一身黑色的家伙披上了一层金银做的衣服。传令兵的眼睛紧闭着，眼皮甚至出现了褶皱，但这也挡不住那些强势袭来的光。 地面上那个小东西炸开的一瞬间，太阳降临了所有人的眼前。 紧接着，就是没有尽头的黑暗。 传令兵趴地上，眼睛里仿佛扎进了数根针，带来了如潮水般汹涌不绝的疼痛。剧烈的强光和震荡让他的大脑一片混乱，整个人瞬间就脱了力，哪怕是被如此强烈的疼痛刺激着她也做不到支撑起自己的上半身，甚至连刻心上的本职工作都短暂忘记了。 当她晃悠着脑袋终于想起来自己应该做些什么的时候，几下短促尖细的声音房间内响起，同时伴随着几声哀嚎，她后背上的电报机也叮当作响，紧接着就是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似乎是因为外力的作用坏掉了。 传令兵知道这声音是什么，作为曾跟随着爱国者游击队对抗乌萨斯军队的她听过数次了，那些正规军里弩手射出来的箭可比这时听到的要有气势的多。 “清除！” “清除！” “清除！” 几个陌生的声音房间内响起，压下了那些低沉的哀嚎。 这也让传令兵的脑子终于是不再震颤稳定了下来，也让她恢复了思考能力。 被袭击了，而且敌人不一般。 危险性极高。 意识到这一点的短短一瞬间传令兵就打开了手上的开关，想要启动身后的机器向游击队发出警报。她身上的机器是经过冻原战争历练的，质量绝不会这么差，哪怕是被击中也能使用，除非这个玩意发生了爆炸。 不过那个时候自己也应该失去了生命吧。这是乌萨斯的传统，什么玩意劲都大。 但只要她还活着，机器就能使用。 就传令兵想要张口说些什么的时候，房间内想起了比刚刚弩箭的声音还要巨大沉闷的声响，与此同时她握住开关的右手感受到了一阵剧痛，紧接着就是温热液体流出的黏滑感，憋喉咙里的警报也变成了一声颤抖的尖叫。 “啊！” 嗡—— 似乎空气震荡，刚刚那个小东西爆炸时传令兵耳朵感觉到的震颤再次降临了。只不过这一次没有伴随着强烈的闪光和足以让人失聪的噪音。 而她刚刚那一声足以穿透混凝土墙的尖叫，也被这股轻微的震荡给中和了，仿佛一股烟一般消失了空气中。 “拉斐尔？” “我毁掉了她手上的开关，那个机器并没有坏。” 脚步声传令兵前方不远处响起，紧接着停了她的耳边。 “我会治好她的。” 声音很好听，似乎是一个跟她差不多大的女性。传令兵感受着自己右臂传来的温暖触感，思考着怎么样才能失明的情况下劫持这个家伙…… 等下。 拉斐尔？ 这个名字怎么这么熟悉？ 自己好像……其他整合运动的口中听说过？ “你还好吗？” 那个声音又出现了，就是刚刚靠近自己的家伙。这个叫做拉斐尔的人废了自己的右手，现又来治疗自己，传令兵觉得自己心里憋了团火。 她趴地上，没有回应对方的问候，同时左手慢慢的贴近自己的身体，想要拿到腰间挂着匕首。 “你的武装已经被我解除了，刚刚的射击可不止是为了制止你摁下开关的右手。” 拉斐尔蹲传令兵的身旁，身后的小翅膀昏暗的房间里散发着淡淡的荧光，让靠近她的灰尘都染上了这股金色，化为光点围绕天使的身旁。 很快，传令兵被子弹命中的右手就止住了血。拉斐尔给她取出了弹头，又细心地用绷带包扎好。 “你……” 感受着医疗法术带来的温暖，传令兵心里的火气也消了一些，紧接着填满的就是疑惑。 机器被毁了，自己也短暂变成了个废人，敌人没有朝自己脑袋上来一箭还给治疗伤口算是很仁慈了。 她的眼睛仍没有从刚刚的剧烈强光中回复过来，但是已经能看到面前人影的轮廓了。 “拉斐尔？” 传令兵黑暗的视野中，除了中间那团仍跟牛皮癣一样顽强印眼球上的白色斑块外，她所能看到的只有淡淡的黄色光，还有人影轮廓上方的椭圆形光圈和后面的翅膀模样的光。 “萨科塔人？” “……” 面前的人影没有说话，只是扶起传令兵让她靠着墙坐下。 传令兵觉得自己知道面前的人是谁了。他们入驻核心城后不久就经常从一些整合运动的口中听到有关切尔诺伯格的奇人异事，其中就有名叫拉斐尔的萨科塔人。 游击队跟整合运动情报共享，所以他们很快就得知了拉斐尔是什么人做了什么事，而且推断出了这名萨科塔人已经加入了罗德岛的这一事实。 这就是说…… “罗德岛？” 游击队从入驻切尔诺伯格的第一天开始就提防敌人的入侵，他们将目光放了北方的乌萨斯和不远处的龙门，并且照着自己的经验和炎国军队战斗的描写来布防，结果最后来打他们的是罗德岛一个企业？ “你们为什么……” “你的话有点多了，女士。” 打断她讲话的不是刚刚那个温柔的声音了，让传令兵想起了曾经西北冻原的日子。而伴随着这个声音响起的，则是跟饥饿野兽一样低吼。 “苏卡……” 嘭。 传令兵晕过去了，Mon3tr抬起了自己的爪子，缩小了身体回到了凯尔希的脊椎之中。 这次任务她很满意，精英干员的动作依然像往常一样迅速，没有跟他们有过任何磨合的拉斐尔表现也很不错，就是最后治疗时没有及早让敌人丧失意识。但打掉了对方手里的开关也是个加分项，保住了罗德岛小队的隐蔽性。 虽然传令兵解除之后他们就该回到阳光下了。 总结来说，是个精英干员的好苗子，天赋极佳。 “阿米娅？” 第四中学的敌人已经失去了战斗能力，这是他们负责的最后一处地方了。 “凯尔希医生，我们已经解除了第三传令兵与第七传令兵，现正前往集合点。” 阿米娅的声音出现了罗德岛的频道中，伴随着急促的脚步声。 “第一第二和第四传令兵已经解除，顺带干掉了几个发现异样的游击队士兵。” 这是诺亚博士的声音。 “干得不错photon，还有龙小姐。” 即便身处战场第一，她的声音仍是如此欢脱。 “第五第六传令兵已解除。” 凯尔希顿了顿，转身离开。 “集合点见。” “该面对真正的敌人了。” 第八十八章 神奇泰拉人 工业化，这短短三个字所蕴含的是人类目前所掌握的最强大的力量。不要问为什么没有“之一”，因为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从远古时期的某只猿猴第一次发现了火种开始，这个物种就走向了跟其他生物完全不同的进化道路。数百万年的沧海桑田中，人类的变化不过是脑容量大了一些身体更干净了而已，跟其他生物复杂繁琐的进化相比，确实是有些…… 省事。 抛去远古时期的怪物，现的自然界中仍存着大把大把能够将人类碾压成粉末的存。它们的爪牙和手掌能够轻而易举地撕裂最强壮的人类，它们的关节和肌肉爆发出来的力量宛如炸药一般不容小觑，它们的速度和精确性甚至让某些机械都望尘莫及。 但就这些生物不断地与自然搏斗生死上进化出更适合捕猎或逃脱的身体时，身体羸弱的人类脚步已经遍布了全球，他们的繁殖速度并没有因为大变样的自然界而降低，仍不停的扩张着自己的领土，将一个又一个的物种纳入到自己的食谱中。 这个种族其他生物与天敌生死搏斗的时候抬起了自己的手和脚慢慢的向自然界的顶端爬去，数百万年的进化中成功地将食物链顶端的桂冠摘手中，并且稳稳地坐世界的王位上没有丝毫的动摇。 相对于其他生物进化中得到的更快更高更强而言，人类孱弱得简直可以说是不堪一击，却又强若神明。而将恐怖直立猿推上这一巅峰的，就是他们的智慧和手里的工具。 一个好点子配上顺手合适的工具带来了一台机器，数万台机器和人类的配合搭建起了文明社会的基石，让我们有更好的环境去实现更伟大的梦想。 这就是工业化，人类文明的肌肉和骨骼，拥有仅次于自然界本身的力量。论其他生物有多么强大，电机与引擎的轰鸣声中都只会变成历史书上的几个字而已。 如果肉质还不错长得也好看的话也许会是一个段落。 这是地球上自然界中上演的恢弘史诗，泰拉世界里的变化也不大，只不过工业的血液从石油变成了源石而已。 而且，因为这种可以被称为BUG的能源，泰拉世界工业化的发展速度极为迅捷，仿佛坐上了火箭一样短短数百年就拥有了远超地球的工业结晶，工业化前的工具使用史短的可怜，以至于现这个世界仍存于许许多多跟如此先进的工业力量所不匹配的东西。 比如封建君主制，比如仍活跃战场的冷兵器，比如地球可以被称做过时的军队战斗方式…… 如果让人类拥有了这种奇葩又强大的能源，就像曾经瓦伦丁曾说过的，恐怕第二次太阳系战争都打起来了。 但拥有着移动城市和长生技术这种逆天科技的泰拉世界却没有人改良铳械等武器让它们变得更强大、更配得上源石工业体系下的其他造物，以至于除了特种作战跟地球相差比之外大军团战争仍然只有一战甚至是中世纪水平，这曾让瓦伦丁疑惑了好久。 跟那些落后的制度一起。 哪怕是已经这个神奇的世界度过了两年，他看到狙击干员手里的不是铳或者枪而是弩和弓的时候仍会感到一丝违和感，即便他现已经知道这些弓弩射出去的箭拥有着不亚于铳的威力和其他的原因。 形成这畸形的一切的，不仅仅是源石。 或者说根源石上面，更直接的原因是…… 人。 人形核弹 人力有多强大？ 哪怕是这个怪物横行的泰拉世界，到目前为止瓦伦丁对这个问题都没有清晰的认识。 曾经他见识过塔露拉融化一整座大厦，霜星将龙门地下结构冻为雪原，复仇者刀刀烈火阿米娅化身死亡。也听说过斯卡蒂肉身开山塞雷娅力压炎魔，甚至是闪灵的斩断昼夜。但他的印象里，这些强大的人只是这片大地上极为稀有的存，站顶端的一小撮人，并不代表着这种破坏力巨大的源石技艺是一种很常见的东西，哪怕是一百个人中只有一个的标准也没达到。 而且，那种能给人极具冲击力的源石技艺，到目前为止瓦伦丁见到的也只有塔露拉和霜星两人。她们所影响到的东西可是比自身还要大上数十倍上百倍的存，这种极端的对比就是力量最原始粗暴的展现，也是最震撼人心的耀武扬威。 至于耳朵茧子都听出来的闪灵塞雷娅斯卡蒂的传说，瓦伦丁是没见过，对于这些人的真正实力他保留意见，尊敬但不畏惧。 所以，真正能到达这种地步的，能有几个？ 恐怕寥寥几。 那泰拉人的极限又哪？ 难说。 但是…… “为什么这种天灾级别的怪物……” 瓦伦丁看着面前像是豆腐渣一样轰隆倒塌的庞大建筑物，慢慢抬起手捂住了口鼻，同时闭上了眼。 “都让我碰见了呢？” 紧接着，土黄色的洪流轰然一声撞了瓦伦丁的身上，像是曾经塔露拉的火焰一般汹涌不绝，甚至天空都染上了淡淡的黄色。 一抹蓝光灰尘中闪烁了几下，紧接着就被黄沙覆盖住了，消失不见。 数分钟前。 这里是切尔诺伯格的核心城，也是罗德岛的任务目标。解决完传令兵之后罗德岛小队众人就核心城某处汇合了，开始进行下一步计划。 而接下来计划的第一步就是…… 突破爱国者游击队的防。 Radian的源石技艺很有效，成功的让驻守核心城中心区域的整合运动士兵陷入了混乱，甚至是经验丰富的游击队士兵都没有察觉到罗德岛哪里发动了突袭。 但是他们依然做出了正确的判断，收缩兵力埋伏通往核心位置的大路旁的建筑物里，等待着敌人的到来。这种常规操作诺亚博士自然是明白的，于是罗德岛决定摧毁这个包围圈。 前面有敌人挡路那就干掉敌人，有石头挡路那就砸碎石头。 那如果是一栋巨大的建筑物呢？ 罗德岛给出了答案，执行者是迷迭香。 银发的小姑娘慢悠悠地走到路另一边的建筑物顶端，抬起了自己的手。微风吹起了她的衣摆和长发，迷迭香就这样光明正大的站所有人的面前，让敌人藏匿的建筑物倒映自己绿色的眼眸中。 “……猫？是只小菲林？” 游击队盾卫透过厚重的防冲击面罩看到了迷迭香，一时间有些恍惚。 瓦伦丁躲路边的掩体内，抬起头看着站高处的迷迭香，心里只觉得这个小女孩好萌好好看，想RUA她的大耳朵，心中也突然浮现出一个养只猫的奇特想法。 此时整合运动还不知道他们将要面对的是什么，瓦伦丁和这座城市也不知道。他们只清楚有个可爱的菲林小女孩从暗处走了出去，抬起了手。 紧接着，一把巨大的剑从她的背后飞起，悬浮了半空中。瓦伦丁看着那把剑睁大了眼，脸上的笑容也定格住了。 他的脑海里突然想起了不久前看到的意念巨人的形象，再配合着此时迷迭香的手势，心中陡然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跟游击队盾卫如出一辙。 “从这里，划到那里。” 空气此刻都凝固了，就连声音也被冻结，只有迷迭香有些幼稚的声音传进了瓦伦丁的耳朵里，带着不容拒绝的气势，就像是长官下达的命令。 只不过他很清楚这个命令是下达给谁的。 “用手……抓住。” 原本微微颤抖着的剑此刻突然定格半空中，似乎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抓住了。 紧接着，它朝旁边移动了一小段距离。 “用剑，划开。” 唰。 大剑被形之人握住空中划出了一个弧度，就迷迭香的面前不远处。 看起来不过是对着空气晃了下剑刃而已。 “……就像横切开土豆。” 就像横切开土豆。 但核心城可没有土豆，只有…… 咯嘣。 一粒小石子不知道从哪里蹦了出来，地上反弹了几下砸瓦伦丁的脑袋上。瓦伦丁哎呀一声揉了揉脑袋，突然听到了什么东西裂开的声音。 他身体一紧，慢慢转过头看向路另一边的建筑，脖子干硬的像是枯木。小龙人红色的眼眸中，那座庞大的楼房外墙上出现了一道贯穿整座建筑的裂缝，慢慢的像是蛛网一样向外延伸。 紧接着，轰然倒塌。 今天的天气不算好，早晨阳光很不错，但是到了中午天空就被厚厚的云层盖住了，看起来有些阴沉。 但至少能见度还算不错，刚刚瓦伦丁都能看到核心城边缘的废墟和巨型源石丛。 但是此刻，他的眼睛里，只有漫天黄沙。 倒塌的建筑物带来的不仅仅是震耳欲聋的声响和呼喊声，还有扑面而来全方位死角的尘土。这些黄色的精灵正常情况下只会懒懒地粘平台上和地面上不愿动弹，除非有风吹过才会卷起一些活泼的尘土。 而现，它们却都醒了过来，建筑物倒塌时带起的气流中翩翩起舞，甚至可以说是狂乱。这些黄沙如猛兽一般向四周迅猛冲刺着，吞噬了一切有形体的存，甚至将天空都掩藏土黄色之下。瓦伦丁捂着口鼻，尘土之中紧闭着眼睛弓着身体躲掩体的后面，仍没有逃脱被吞没这一可悲的事实。 这些细小的沙土就跟空气一样孔不入，气流带着它们冲进了瓦伦丁的衣服缝隙里，夹杂了他银色的头发中，不停地摩擦着他裸露外的皮肤，粗糙的摩擦感带来的不仅仅是燥热，还有疼痛。 不过这点痛对一个医疗术士来说不算什么，真正震撼到他的是迷迭香只是轻轻一划就摧毁了一栋建筑物的事实。一道电光闪过，瓦伦丁手背上的细小伤口恢复如初，他也突然明白了为何这个世界某些方面如此落后的原因。 除去社会制度这种需要时间发酵历史积累的改变，“科技改变战争”是已经地球得到验证的一句真理。原本瓦伦丁认为这句话泰拉世界失效了，现来看，是他看待事情有些片面了。 虽然这个世界的大军团战争并没有发展到地球那种超视距级别，但也还是极其符合泰拉世界本身的科技水平的，尤其是特种作战。 地球，特种作战的人选基本上是一群站人类巅峰的存，虽然他们并不像美国队长那样超级厉害，但也是常人难以企及的。而泰拉世界，站顶峰的人可不是美国队长能比得了的，说是超人都没问题。 一个士兵能影响到局部战争吗？地球上也许不可能，但是泰拉世界，这是一件很常见的事，最近的例子就是切尔诺伯格的陷落和龙门保卫战。 塔露拉的到来直接打翻了咆哮者与整合运动之间维持住的微妙平衡，摧枯拉朽地占领了整座城市；浮士德一人车翻了龙门近卫局总部，为整合运动打开了缺口，给龙门造成了数千万的经济损失。 因为源石技艺这种足以气活爱因斯坦的能力存，个人英雄主义的成功真的会战场上出现。那些超人们一个人就是一支军队，普通的武器他们手里都能发挥出难以想象的威力，哪怕是源石技艺不够强的人也能用自己的法术让手里落后的武器变得更强大，甚至媲美那些高科技武器，那各国军队为什么还要花大价钱去研究武器呢？ 让自己手底下的士兵变得更强大不就行了吗？ 地球，武器的威力取决于它本身；泰拉世界，武器的威力就取决于使用者源石技艺的强大与否。 这就是为什么泰拉世界的特种作战方式跟地球相差不远，而大规模战争看起来却如此落后的原因。 想想看到目前为止，有多少人主动被动地接受了人体试验？从哥伦比亚的莱茵生命实验室里出来的伊芙利特、瓦伦丁和邢一凰，被“外婆”培养成顶级杀手的红，还有摧毁了整个实验机构与人员的迷迭香，甚至三星干员泡普卡的档案里都隐喻这个可怜的小姑娘就是被凯尔希从某个实验室里救出来的…… 整个泰拉世界都认识到了人的潜力有多强大，也开始了各种各样的研究和试验，将钱和技术从武器装备上面倾斜到了医学研究上，只是希望得到一名足以改变战争的“超级士兵”。 一个迷迭香就能轻易地毁掉一栋庞大的建筑物，这样的人物如果出现战场上呢？如果有很多个迷迭香同时出现战场上呢？ 论你的武器再怎么强大，护甲再怎么坚硬都没有用。这种级别的存杀死你就想是撕开一张纸一样简单。 泰拉世界的战争方式并非落后，而是更符合他们独特的源石工业体系。这个世界的核武器不是原子弹或者氢弹，而是像迷迭香塔露拉伊芙利特这样将源石技艺压榨到极致的人。 现是瓦伦丁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三个年头，也是他重建世界观的第三年。地球的二十年时间塑造的世界观此刻已经被砸的千疮百孔，重新建好的部分上到处都写着“泰拉”两个字。 还有多长时间他才会真的成为“瓦伦丁”，彻底跟地球，跟陈月说再见？ 或许用不了多久了。 暴躁的黄沙终于失去了前进的势头，跟瓦伦丁再次认清泰拉世界的心一起平静下来，缓缓地落地上。凯尔希和博士从一群灰头土脸的干员中走出，阿米娅跟他们的身后。 不远处，那些游击队盾卫已经开始大喊着口号用激将法了，声音很有精神，瓦伦丁的耳朵里有些聒噪。 “你没事吧？” 拉斐尔凑到了小龙人的身旁，伸手拍打着他的衣服，赶走上面的灰尘。瓦伦丁藏匿的位置有些靠前，他自然被盖了一身的灰。 “还好还好。” 瓦伦丁晃了晃脑袋，拿下胸前挂着的手枪拉开套筒，瞄了眼枪膛。 还好，没进沙子。 这可是他留最后的反击机会，可不能出现一点意外。 至于突然凑过来的拉斐尔，瓦伦丁是没看见她身上有什么尘土，就是翅膀和光环变得更亮了些，可能是因为萨科塔人神奇的体质。 天使嘛，任何神奇的事都有可能发生他们身上。 “我们接下来就要面对整合运动的领袖了吧？” 整合运动的埋伏被强行破开了，核心城的动力源就前方，也是塔露拉驻扎的位置。 或许，走不了多远他们就能再次见到那天融化切尔诺伯格的火龙。 “不过那之前……” 瓦伦丁抖了抖身体，跟拉斐尔的身边走出掩体，追上不远处的罗德岛队伍。 “先得打过爱国者啊……” 好，很有精神 “整合运动也许已经背离你们了，先生。” 阿米娅站游击队盾卫的面前，就像是一只小兔子看着一栋高塔。但她的声音没有丝毫胆怯，气质不知道甩了刚刚还大声BB的盾卫几条街。 “小女孩？” 穿得跟个终结者似的游击队盾卫歪了歪脑袋，光滑的头盔顶部因为光的原因出现了一个白点，瓦伦丁的眼里像是一个明亮的秃头。 就是颜色有点不对劲。 迷迭香站了阿米娅旁边，抬起小脑袋看着眼前的重坦。 “……” “两个……感染者小女孩？” 盾卫的声音突然有些混乱，他似乎被面前的小姑娘给迷惑到了。但这股混乱很快就变成了怒火，仿佛生气的大人说教不听话的熊孩子。 “你们干什么？！你们玩什么把戏？！” 原本凶神恶煞的假想敌突然就变成了两个外表人畜害的小姑娘，游击队盾卫只觉得老天跟他开玩笑。 这种感觉就像是玩恐怖游戏提防了一路的鬼怪终于出现了自己面前，还没尖叫呢就发现这个让自己害怕的东西不过是个粉红毛兔兔一样…… “让一让。” 迷迭香向前踏出一步，抬手指了指盾卫身后不远处的传令兵。 外围的传令兵都被干掉了，这个被盾卫保护着的家伙是最后一个。 “你身后那个，我要破坏它的装置。” 语气仿佛跟自己的朋友聊天一样，跟“笔借我用用”一样普通。 似乎这是他应该做的事。 “……” 盾卫心中的火又旺了一份。 “你以为就因为你长这样，我就会对你手下留情？” 虽然不知道这个小姑娘是不是刚刚让整合运动陷入混乱的罪魁祸首，但她肯定是不怀好意的，是整合运动的敌人。 对待敌人只有一种方法，干掉。 “不要小看爱国者的盾卫！我们是感染者的盾……” 铛！ “我站这里，就是为了挡住你的攻击。” 厚重的盾牌被盾卫取了下来立地面上，听声音就能知道这面泛着金属光泽的盾有多厚实，瓦伦丁看着那面结实的大铁块子，想起了自己办公室里被古米掰断的金库门。 …… 这么一个瞬间瓦伦丁觉得这些盾卫的逼格也没有多高。 “那就只能用武器说话了。” 盾卫的不合作没有让迷迭香觉得麻烦，她只是一挥手，刚刚那把斩断高楼的大剑又一次浮身旁。 “你的剑……你就是刚刚的术士？！” 现盾卫终于能确定了，这个世界就是跟他开玩笑。 恐怖游戏终究是恐怖游戏，粉红毛兔兔也会突然变成异形咬掉你的脑袋。 “来啊，你打得穿这面盾吗？你捅得穿我的护甲吗？！” 足以切断大楼的剑当然能捅穿他的护甲，盾卫很清楚这件事。 但面对敌人，实力可以比不过，但气势绝对不能输。 只不过，这样做一般只有一个结局。 “阿米娅，我没有办法。” 迷迭香表示是这个家伙主动让自己捅的，捅死了也不能怪她。 “可是……” “我不会让他死。” 大剑空中划出一个弧，锋锐的剑尖对准了盾卫。 “但他可能再也站不起来。” 话音刚落，那把大剑就飞了出去，瓦伦丁只能看到空气中出现了一条白色的。诺亚想要制止迷迭香的攻击，但她只来得及说一个字，那把剑就已经出现了盾卫的面前。 呯！ 然后就落了地上。 迷迭香的攻击没有起到效果，有人挡住了那把剑。 一把黑色的戟横了盾卫的身前。 瓦伦丁看着那个突然出现的身影，腰板不由自主的挺立起来，精神也开始紧绷如弦。目前为止瓦伦丁只见过那个人两次，但每一次对方的出现都会给他极大的压力，哪怕那个人根本就没有看他。 高大如塔的身躯，盘根错节的大角，沙哑如野兽低吼的呼吸声，还有他手里握着的，不知道沾着多少血的盾和戟。 游击队首领，爱国者。 第八十九张 遇事不决卖队友 人的一生总有几个记忆深刻的时候。 年少时，你顶着书包放学后的雨中奔跑着，突然有一只手停了你的身旁，那只纤细的手腕和挡住雨滴的伞打开了少年少女青涩懵懂的心，为年轻的自己留下难以磨灭的温柔记忆。 中年时，愈发焦急的你医院的走廊中突然听到了一声啼哭，那充满朝气的声音直接驱散了蓄心头的乌云，成了你人生中听到的最深刻的声音，仿佛整个世界都带上了光。 老年时，你躺床上，看着身旁低声啜泣的子孙儿女，干瘪的嘴角慢慢扬起，露出了人生中最后的微笑，记下了眼前的场景，闭上了眼，结束了这一世人生，静待轮回。 人类的大脑是趋利避害的，这些美好的回忆哪怕是失去了生命也会印大脑皮层上，而对于那些不好的记忆，时间长河真的可以将它们磨灭人生的沙土当中。 但是对于我们的主角瓦伦丁来说…… 短短二十年，他已经有了不少记忆深刻的回忆。只可惜，上述那些温馨的甜美的根本没有，他记住的只是审身体和灵魂被撕裂被捶打时的痛苦和濒临死亡的能为力。 不过至少，这一世他有了重活一生的机会，可以这个混乱的世界中带着天赐的能力重新实现人生的价值，顺便邂逅几位妹子什么的，这片血与沙的大地上流下一名瓦伊凡人的风流传说。 …… 只可惜，这只是瓦伦丁的一厢情愿。妹子是有了，但也圈住了他蠢蠢欲动想要突破红的心，不然很有可能没死战场上就被姑娘给柴刀了。 惊心动魄的冒险也有了，只不过这些勇者战恶龙的故事里他并不是拿着圣剑屠龙的勇士，而是那位经常死亡边缘来回徘徊的倒霉蛋。 但至少他也起了点作用。 迄今为止，瓦伦丁自己都记不清鬼门关前蹦跶过多少次了，似乎这已经成为他生活中一件习以为常的事。那句“死亡如风，常伴我身”简直就是对他日常生活的最佳写照。 如果这个世界真有死神的话，估计此刻再次看到这张熟悉的脸时他兜帽下的骷髅头都会皱起眉头。 “我真的想把那几部电影里的事你身上重复几遍。” 这幅瓦伦丁只能看到的世界里，烟雾之中披着黑色袍子的骷髅挥舞了一下手中的镰刀，对着眼前的小龙人抬起干枯的手掌骨，竖了个全宇宙都通用的友好手势。 就死神一脸晦气地准备回去时，瓦伦丁叫住了他。骷髅头不耐烦的转过身，看着面前这个熊孩子的脸。小龙人抬起手，指了指身后的某个方向。 骷髅顺着他的手指看去，看到了停半空中的一杆投枪。 那代表着即将消逝的生命。 死神楞了一下，面容再次变得狰狞起来，跟他曾经出现那么多人面前时的模样一样。那把沾着血的镰刀高高举起，被握干枯惨白的骨节之中，似乎已经挥舞出了瓦伦丁的结局。 一下一个高台 当死亡降临之时，人的眼中只有他看到的最后一个东西。 迷迭香身上的大衣被风吹起，衣摆疯狂飘动着，像是捕猎中野兽的爪子。她抬起手臂，原本可爱的小猫此刻也露出了獠牙，控制着身边漂浮着的数把巨大利剑。看不见的意念巨人握着这些罗德岛工业部出品的顶级武器，爱国者的身上划出锋利又致命的弧度，却只能那副破旧的盔甲上留下几道浅浅的划痕。 震撼如雷的吼声战场中心传出，Mon3tr像是被炮弹击中了一样，如蟒蛇一般巨大扭曲的身体猛然撞上了路旁的建筑物，崩开了数碎石与灰尘，让周围的环境变得更加混乱。 那是爱国者的力量，这头可怖的纯血温迪戈直接捏住了Mon3tr挥过来的爪子，反手就将它扔到了一旁——旁人的眼里看起来只是简单的一撇，却产生了让这头源石怪物都会哀嚎的力度。 飞溅的灰尘和碎石被形的屏障挡住了，意念巨人找到了刚刚爱国者动作的破绽，像是子弹一样弹出去了手中的剑，直接扎进了他刚刚因为动作露出来的细小缝隙。但这样的攻击并没有给爱国者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那把剑甚至只没进去一点剑尖就停了下来，掉地上。 “该死的，他怎么这么硬？” 战场边缘指挥的诺亚咬紧了牙齿，双眼紧盯着透过摄像头传来的影像，双眼血红。但就她准备发布下一道命令时，一个黑影突然出现所有人的眼前。 “阿米……” 诺亚愣原地，呆呆地看着朝她飞过来的武器，没有动弹。她不是想死，而是因为这把武器的速度太快了，普通人的反应速度根本跟不上。 恐怕等诺亚反应过来想要后退跑开时，那把剑就已经穿过了她的胸膛。 但罗德岛队伍头脑又会这样轻易的死亡？ 那把剑即将碰到诺亚的面罩时，数条黑色丝突然凭空出现缠住了它，强行拉住了武器的速度改变了它的方向，让这把本该收割生命的剑撞到了一旁的建筑物上，直接击穿了这栋建筑物的墙壁。 如同雷鸣般的轰隆声再一次回荡所有人的耳边。 “博士，你没事吧！” 阿米娅焦急的声音钻进了诺亚的耳朵，叫醒了这个刚刚死亡边缘甩了个尾的家伙。但跟着意识一起醒来的，还有她天生的危险意识。 短短一瞬间，她就想起来了刚刚自己眼睛余光看到的东西。 爱国者朝着她踢飞了迷迭香扔过去的大剑之后又举起盾牌挡下了Mon3tr的攻击，其他两名近卫干员的偷袭也失败了，爱国者挥舞起手中的长戟令他们完全法近身，同时这给了这个怪物反击的机会。 但是他并没有对着偷袭的罗德岛干员挥下武器，而是从自己盾牌的内侧拿出了一把投枪，扔向了边缘的某个方向。 战场边缘是属于医疗干员和狙击干员的活动范围，他们负责一定距离外牵制住爱国者的行动与治疗伤员。因为这次任务的特殊性，罗德岛特意叫来了两个新面孔，也就是瓦伦丁和拉斐尔。 这两位医疗干员都有不需要靠近伤者就能治疗伤口的能力，拉斐尔的守护铳不使用源石技艺时还能发射出大口径弹药，威力甚至能达到重弩的水平。而瓦伦丁就更神奇了，他不需要任何的法杖，只需要朝着战场上某个位置一点…… 数道粗大的电流就会出现那个方向的干员身上，让他们暂时拥有更强的抗性和自愈能力。再配合着罗德岛的防护装备，这些近卫干员就完全不用惧怕爱国者布下的萨卡兹祭坛，只需要尽情的朝敌人倾泻力量就好。 如果被“电击”的是伤者，那么他身上的伤口几乎能一瞬间愈合，三秒钟就能恢复到战斗状态，再次部署时间直接减百分之九十，强的一批。 而刚刚被重创的Mon3tr能够如此快速的回到战场之上对着爱国者挥舞爪子，就是因为这个。刚刚的战斗中，几乎所有的干员都受到了瓦伦丁的电疗，这也成功的引起了爱国者的注意。 那把他刚刚扔出的投枪，目标就是仍边缘OB的瓦伦丁。爱国者很清楚诺亚的重要性，刚刚踢向她的剑不过是个幌子，就是为了吸引所有人的注意。 所有人都注意到他们的头脑时，这些人就不会将视放处“安全范围内”的后盾了。 只要摧毁了敌人的奶妈，论重装再能抗近卫再能打，都不够挨爱国者一下的。 “clock！” 诺亚像是发疯了一样猛的向前踏出一步，整个人趴身前的掩体上大声喊出了某个干员的名字。 那是跟瓦伦丁一起行动的近卫干员，也是此时距离他最近的近卫干员。重装干员都爱国者的正面顾及不到即将陷入危险的医疗，能够挽救这条鲜活生命的只有他。 而且，clock的源石技艺能够让他极为精确地找出那根投枪的应力点，最大化偏离它的轨迹，也能让反作用力最小化。 他确实是很适合对付这些高速移动的东西，但可惜的是…… Clock的速度跟不上那杆投枪。 “瓦伦丁！” 诺亚的喊叫瓦伦丁的耳边响起，他转过头去，看到了朝自己飞过来的投枪和跑过来的clock，愣原地。 他的手上甚至还流动着蓝色的电光，那是他刚刚仍治疗别人的证明。 “OH。” 瓦伦丁微微摆头，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就像是新人测试时被凛冬“TM熊的力量”一样，此时的他一点都不慌张，剩下的只有面对绝望时知道自己法抵抗的平静。 “FUXK。” 再这么一个瞬间，瓦伦丁眼前的东西突然都消失了。阳光、废墟、朝他跑过来的干员还有耳边别人的咆哮，似乎有人叫他的名字。但这些，都被黑暗所笼罩住了，他的眼睛里，只剩下了那杆投枪。 空气被搅碎，带起了一道道的风，刮瓦伦丁的脸上，像是有刀子划过。与往常那么多次的死亡不同的是，这一次他清晰地看到了死神站自己的面前，挥舞起了手中的镰刀；也认识到了面前武器的力量，感受到了自己身躯的渺小。 他甚至能想象得出自己接下来会变成什么样。 短短的投枪直接刺穿了他的身体，近二十厘米厚的身躯甚至不能降低它一点速度。扭曲的空气首先撕开了瓦伦丁的皮肤，露出了下面跳动着的血管和肌肉。紧接着，尖锐的枪尖刺进了他的身体里，空中旋转时的强劲力道直接搅碎了它所触碰到的每一块肌肉，每一处神经，直直的扎了进去，哪怕是再强的自愈能力也比不上破坏的速度，瓦伦丁的身上的电光恐怕会像太阳一样亮眼，紧接着就黯淡了下去。 因为那个时候，他的心脏已经变成了难以辨识的碎肉，根本不会有自愈的可能性了。 泰拉世界作死进三载，这是瓦伦丁所经历过的绝望感最强的死亡，几乎没有任何的可能性活下来。 甚至角徵羽都没有出现。 数回忆涌上心头，其中大部分都是跟邢一凰与拉斐尔相处的点点滴滴。瓦伦丁记起了切尔诺伯格时与邢一凰屋顶上的谈话，记起了拉斐尔突然闯入他房间时的惊诧，记起了自己曾放过的王弦月和安菲娅，记起了今天早上还跟拉斐尔一起刷的碗筷。 数的回忆像是洗手池的水流一样冲刷着他的大脑，一遍又一遍地播放着。似乎精神空间的投影出现了现实，瓦伦丁只感觉时间过得很慢，仿佛又重新过了一遍泰拉世界的这三年。 “喂，想死吗？” 那个骷髅敲了敲瓦伦丁的脑袋。原本高举着的镰刀也放了下去，那跟投枪也被定了半空中，以一个极慢的速度前进着，目标仍是瓦伦丁的心脏。 “不想。” 面对眼前这种牛鬼蛇神的玩意瓦伦丁还是很实诚的，不像平常那样满嘴跑火车。 “那你有没有想出什么办法来避死亡啊？” 骷髅指了指面前不远处的投枪。惨白的骨架从破烂的长袍中伸出，将世间最骨感的一面展现给了面前的小龙人，也吸引住了他的眼光。 “呃……” 瓦伦丁上下打量着眼前的骷髅，脑袋里开始不由自主地脑补起各种各样的娘化图。 “快给我变！” 脑补的同时他还心中指着那些图还原了这个着名的表情包。 只不过猫变成了骷髅。 “你满脑子都是这些黄色废料吗？” 骷髅好像生气了，抬手就给瓦伦丁来了一下狠的。小龙人使劲揉了揉脑袋，看着眼前的“死神”眼神真挚。 “我到现都是处男，就不能让我不留遗憾的死亡吗？” 潜台词就是他想透骷髅娘。 反正都要死了，皮一下也妨。 “WTM就不该跟你猜谜！” 骷髅跺了下脚，声也变成了瓦伦丁最熟悉的样子。角徵羽恢复了原型，站笑嘻嘻的小龙人面前，白了一眼。 “我就知道是你。” 瓦伦丁上下打量着眼前的菲林，微微点头。 “死神这东西我来这里三年一回没见过，这个世界肯定没有。而且，能危机关头出来救我的，除了你还有谁？” “还有邢一凰和拉斐尔，你这个‘处男 角徵羽眯着眼睛，紧盯着眼前的家伙加重了最后两个字的语调。 “处不处的再说，你这回准备怎么救我？” 系统嘛，就是主人遇到危险时拿出来救命的。现的角徵羽也只有这一点上符合“系统”这个名称了。 “我从来不会出手救人，能救你的只有你自己。” 当涉及到工作时角徵羽的态度就端正了很多，就像现这样。 但谁知道他下一次会是以一个什么态度出来救场呢？ 穿着大裤衩嘴里叼着个牙刷都有可能。 “可我没法自救啊。” 瓦伦丁指着自己身后的投枪，声音中满是绝望。 “你说我一个安分守己的医疗干员怎么就吸引到爱国者的注意了，行动时我都特意躲着他的眼睛，那个大鹿头看着就吓人。” “就这他还给我来一下这么狠的，咋地，看我医疗干员好欺负吗？” “如果你是爱国者，你敌人的队伍里有一个能让主力输出一直保持巅峰状态的奶妈你会不会干他？” 角徵羽开始跟小龙人讲道理。 “你一巴掌把主力输出打残，还没走两步就又被打了——一看是有个熊孩子外围使劲奶……” “如果是我的话，那个混蛋下一秒就会死。” “你这是骂我呢还是夸我呢……” 瓦伦丁听着角徵羽的比喻，眼角一抽。 “把我说的跟梅菲斯特似的。” 他现是明白为什么自己能拉到这么大仇恨了。 就像塔露拉曾邀请瓦伦丁加入整合运动那样，像他这样的奶妈，要么被吸纳进自己的组织，要么就得第一时间弄死。 太bug了。 一开始还好，现他成长了这么多，肯定是越来越烦人了。 “那我该怎么自救啊？” 对于自己身上的仇恨值瓦伦丁已经释怀了，眼前最重要的是活下来。 虽然刚开始时他一脸已经绝望了的坦然，但是现角徵羽出来了，那就代表着自己有能力自救。 既然能自救那就得活下去，他可不想活了两世还是个悲惨的处男。 更不要说这一世是身边有两个妹子的情况下挂掉的。 “你不是还有生命吗？” 角徵羽突然没头脑地说出一句动漫里的经典台词。 “你这么说让我感觉自己像是个心甘情愿给别人卖命还不要报酬的二傻……” 瓦伦丁突然止住了自己的话。 因为他从角徵羽眼中看到了肯定。 …… 他现确实是心甘情愿给别人卖命的阿尔萨斯。 “什么意思？” 瓦伦丁歪着头，咀嚼着这句话，试图从里面悟出点什么。 他很明白角徵羽不会的放矢，这句话绝对暗示着什么东西。 生命…… 我当然还有生命啊，但是马上就没了。 “你可不止有一条命啊。” 角徵羽露出一丝神秘的微笑，满含深意地看了瓦伦丁一眼后就消失了，只留下他一个人站这片黑暗之中。小龙人低下头思考着，反复地轻念着这句话。他头顶的角闪烁着点点蓝光，照亮了周围的空间。 空间。 瓦伦丁突然想起了什么东西。 这里是他的精神空间，而精神空间里可不止有他一个人，还有兵刃天使和自己的背后灵。 兵刃天使不过是拉斐尔的魂，根本算不上一条生命，只能说是一个人的投影。但是另一个…… 瓦伦丁抬起头，看着天空中扑棱着翅膀的深蓝飞龙，嘴角疯狂上扬。 这么简单的办法他怎么就没想到？！ 果然还是自己太笨了吗？ 但是没关系，角徵羽就是为了让他变得更聪明更机灵更强大而存的！ 最为已经苏醒背后灵的人，他对这个神奇的存是有一定了解的，其中就有一条实体化。 也就是说，完全体的背后灵是能够看得见摸的着的。 那么，这个“另一条生命”指的是谁就很明显了。 至于活下来的方法嘛…… 还记得被永生者手撕的塔露拉背后灵吗？ “龙龙，龙龙，龙龙！我需要你的帮助！” 深蓝飞龙作为瓦伦丁的背后灵，他们之间是心灵互通的，这句话他肯定听到了，也知道瓦伦丁想什么。飞龙没有回应对方跟黄鼠狼一样的问候，而是使劲拍打着翅膀向前飞，试图躲开什么。 兵刃天使有些担心的摸了摸它的后颈，想要安抚下这头突然慌张起来的飞龙，却突然摸了个空。 飞龙和瓦伦丁都消失了，他们一起回到了现实世界中。 圣光拉斐尔慢悠悠地从空中飘下，有些迷茫地回顾四周，想要弄清楚自己的宠物和男朋友究竟干什么去了。 还有那句跟雷霆一样气势宏大的，回荡整个精神空间的愤怒龙吼： “！M！” 第九十章 毁灭状态 背后灵是一个很神奇的存，迄今为止泰拉世界的学者对其做过很多研究，但目前为止仍没搞清楚它从何而来，为何存于人类的身体之中，又为何跟源石技艺扯上了关系。 不过这也是很正常的事。实体化的背后灵某种程度上来说就是一个全新的，独立于使用者本身的生命了，想要搞清楚它的来源就跟搞清楚生命起源一样困难，是现阶段文明根本法研究彻底的问题。只能将它搁置那，去研究如何利用背后灵来让自己的源石技艺发挥到极致，或者寻找出背后灵其他的作用。 就像现瓦伦丁所做的这样。 爱国者投枪的速度是极快的，一眨眼的功夫就击穿了空气直接砸到了罗德岛王牌奶妈的面前。所有将视移过去的人都看到了那个男孩脸上的惊愕，恐怕再一个眨眼他们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因为那个时候瓦伦丁已经被投枪裹挟着的巨大动能直接搅成了一团碎肉。 Clock的速度很快，但那只是相对于普通士兵来说的，他根本跟不上爱国者全力扔出去的武器。罗德岛的小队中，速度最快的干员是Fast，但她又没有clock的精确性，此时冲过去只能让爱国者的手中再多一条人命。 有能力救的过不去，过得去的救不了。 现，只能靠瓦伦丁自己。 “迷迭香，Mon3tr。” 但是一名干员的生死并不能影响到凯尔希的判断。诺亚的注意力已经被吸引过去了，现能做出有效指挥的，只有她。 刚刚爱国者转身扔出投枪时他的背后露出了一个破绽，诺亚肯定是注意到了，但她并没有选择指挥主力输出去进攻，而是让clock去救人，此时凯尔希做的就是替诺亚抓住这个机会。 她脸上的表情甚至没有任何变化，眼神都没有往瓦伦丁的方向瞥一眼。 巨大的源石怪物发出了低吼，细长的爪子高高举起伸身前，身上尖锐的棱刺此刻缓缓亮起，像是通上了电。几乎没有准备时间，爱国者还未从刚刚的姿势恢复过来时，mon3tr就朝着他背后的某处狠狠的压下自己的利爪。 一团漆黑的火焰爱国者身旁突兀地浮现，闪烁着晦暗的绿光，就像此时mon3tr身上亮起来的尖刺一样。爱国者注意到了这个突然出现的危险，刚想举盾抵挡，那团火焰就炸开了，带来了不亚于刚刚投枪的冲击力。 但这对爱国者来说不算什么，不过是盔甲又松了一分而已。刚刚的战斗时外围那么多狙击干员的进攻都法伤害到他分毫，这种近距离的爆炸也不过是上升到了挠痒痒的地步。 但紧接着而来的，却是出乎意料的疼痛。一把剑插进了爱国者的躯体中，从刚刚mon3tr攻击产生的缝隙扎了进去。这是迷迭香的杰作，她敏锐地找到了爱国者身上的薄弱点，配合着mon3tr成功地打出了伤害，让这个萨卡兹怪物流出了血。 但这又有什么用呢？ 他的盾能挡下舰炮，他的戟能切断城墙，他的身躯中已经满是源石结晶，甚至是血…… 也已经成了身外之物。 温迪戈终究是传说生物，爱国者就是一个传说。 被世界熟知，敬佩，畏惧的传说。 剑掉了下去，磕地面的石头上，被爱国者一脚踢开，击中了狙击干员隐藏的某处建筑。这个传说仍然他们的面前活的好好的，不知何时才会倒下。 不过…… 这个世界的传说可不止他一个。 这一连串的攻击动作一秒钟内就完成了，也让罗德岛和爱国者之间有了一个极为短暂的喘息时间，准备进行下一回合。而恰好就这时，一团闪耀的蓝光直接战场边缘的建筑物炸开，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仿佛太阳一样，这团蓝光极为粗暴的侵略进了所有人的眼球之中，甚至连爱国者都没能幸。整片天空都暗了下来，似乎光源都被这团突然出现的“太阳”所夺去了，随之而来的就是足以震破耳膜的高亢龙吼和爆裂雷鸣。 数道粗大耀眼的雷电从地面上产生劈向天穹，一头深蓝色的飞龙凭空出现了所有人的面前。它有着如巨石般粗糙的鳞片，上面不时闪过数道粗大电流，闪烁着刺眼的蓝光。 完全由雷电构成的双翼粗暴地撑开了周围的建筑物，尖锐的边角向上扬起，配合着它高高昂起尖啸的头颅仿佛马上就会飞向天空，给地面的敌人带来一场完全由雷电构成的死亡裁决。 紧接着，飞龙低下了头，充斥着电光的龙瞳扫视了一眼场的人，再次发出了数声高亢的吼叫，整头龙都化为雷电向外扩散开来。 一些外围的整合运动士兵看到此景慌乱的扔下武器逃走了，就算那些游击队士兵再怎么叫喊也没有用。迷迭香和mon3tr没有被这幅场景吸引到，他们仍然提防着眼前的爱国者，将自己体内的源石技艺再一次倾泻而出。 凯尔希面表情地看了眼刚刚飞龙所的位置，很快就转移注意力将视放了爱国者的身上。 雷电飞龙已经消失了。一声嘶吼之后，战场上一次回归了寂静——相对于刚刚它消散前足以震碎耳膜的吼声来说，现迷迭香的大剑与爱国者的长戟撞击一起的声音挺小的。 刚刚那副场景确实是挺震撼的。被一个背后灵的觉醒或是出现都带着它们独有的吸引注意力的方式，像瓦伦丁这种源石技艺表现形式为雷电的人哪怕他只是个医疗术士，背后灵的出现都带着如此震撼人心的气魄，甚至让人以为下一秒就会被雷暴覆盖了一样。 这是个好兆头，至少证明了瓦伦丁没有生命危险。 凯尔希并不意外。或者说，当那把投枪扔出去的时候，她就明白这并不会夺走瓦伦丁的生命。 这是一种极为强大的自信，对自己心中出现的结果深信不疑——毕竟她所不知。 突如其来的背后灵觉醒并没有让罗德岛和爱国者转移太长时间的注意力，他们很快就将视放了敌人的身上。 Mon3tr和迷迭香不断后退跟爱国者打着消耗战，clock赶到了刚刚飞龙出现的位置拉起了一脸痛苦的瓦伦丁，甚至外围支援术士干员的拉斐尔都朝着这个方向投来了担心的目光…… 只有邢一凰站原地短暂地愣了两秒，接到凯尔希的命令后赶去外围帮罗德岛的术士揍还没撤退的游击队士兵了。 所有人都以为刚刚雷电飞龙消失是吼出来的是带着的愤怒的吼声，只是瓦伦丁为了表达对爱国者的怨恨而已。但只有邢一凰知道那真正是什么意思，这也是她放心地去外围揍人的原因。 确实，刚刚的雷电飞龙很愤怒，声音都能听出来火气。但不过不是对爱国者的，而是对瓦伦丁的。 邢一凰虽然是乌萨斯长大，但作为一个炎国人她还记得一些家乡的话，平常跟瓦伦丁交流时也是用的炎国话。而刚刚这头龙吼出来的，就是瓦伦丁经常挂嘴边的*炎国粗口*。 三个字，国骂。 背后灵跟召唤者的关系大家都清楚，一体双生。而瓦伦丁跟雷电飞龙的关系就有些复杂了，就像是那种损友，嘴上骂着对方但身体还是很实诚地朋友有危险时站出来挡枪，就像刚刚那样。 既然雷电飞龙消失前还能骂一句“！M！”那就代表着瓦伦丁活得好好的，不然这头龙就该像当时切尔诺伯格的贫民窟里一样仰天发出悲凉的哀鸣。 一把砍刀袭来，邢一凰抬起手臂挡住刀刃，紧接着右手直接握住了砍刀左手猛地朝着敌人的小腹来了一拳，直接把这个悲惨的士兵打飞了出去。 明白瓦伦丁的情况后邢一凰的心态也好了不少，甚至比一开始时还要放松。 侥幸躲过大灾的人心情都会这样，莫名的放松。他们获得了比设想中还要好的结果，哪怕跟正常一样，人的心态也会变得比平常更好。 但是……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作为角徵羽这个世界的代理人，那他就不止要面临一场灾难。 也许刚躲过一劫，抬脚就是下一个坑。 祸不单行 “咳！” 一片露天的废墟里，瓦伦丁倒地上，头顶的角闪耀着蓝色的光。他咧着嘴，慢悠悠地晃动着身体，双手摸着自己的脸和胸口，似乎确定自己有没有少了什么零件。 召唤背后灵来挡枪的效果很有效。那杆投枪没有穿透雷电飞龙的身体撞瓦伦丁的脑门上，代价就是这个身材迷你的小龙人直接被身躯庞大的背后灵一屁股坐了地上。再加上投枪的冲击力，他的脸好好地跟大地来了个亲密接触。 “哎呦卧槽……” 一想到刚刚自己脑子差点被坐裂的感觉瓦伦丁心中就莫名其妙的觉得悲伤。作为一个LSP，他挺期待有姑娘能坐自己脸上的，今天正好就实现了这个愿望，的一半。坐他脸上的不是姑娘，而是一头巨大的龙。 关键是这头龙还是自己的背后灵，四舍五入一下就是自己坐自己脸上了。 “这算什么事啊……” 瓦伦丁坐起身拍打了下衣服上的灰尘，晃了晃自己的身体。一瞬间他感觉突然有数根钢针出现了自己的身体中，细小的尖锐不停地扎着他身上的每一处神经和血肉，带来一波又一波宛如高潮般连绵不绝又极为刺激的细小痛感。 就好像有数个拉斐尔掐他，从里到内。 这就是过度使用源石技艺带来的负面效果。虽然这一路走来他的源石技艺耐受性好了不少，也不会像以前那样随便放放电就会长源石结晶了，但是刚刚那一枪直接干掉了他的背后灵，就相当于他体内的源石技艺积攒了一起刚刚瞬间爆发出来了，负面效果自然严重不少。 幸好这个世界背后灵的重创不会影响到使用者的脑子，不然他现就变成一个二傻子了。 “你没事吧？” 瓦伦丁还混乱的时候，一只手出现了龇牙咧嘴的小龙人面前。这是赶来的Clock，瓦伦丁队伍里的近卫干员。 “还好还好……啊。” 像是憋好久的气，瓦伦丁挺起胸膛做了个深呼吸，握住clock的手，对方的帮助下站起身。 “战斗结束了吗？” 刚刚那一下的时间虽然很短，但瓦伦丁也觉得自己躺地上过去好多分钟了。对于这种顶级高手之间的战斗来说，可能两三分钟就会出结果。 要么罗德岛一方死完，要么爱国者追上霜星的脚步。 但是根据不远处传来的撞击声来听…… “战斗仍继续，我们需要你。” 很现实的说明。 轻伤不下火，更何况瓦伦丁根本没有受伤，哪怕他现脑子依然嗡嗡地响还是要继续履行自己的义务，直到胜利来临。 瓦伦丁抬起头，看到了仍跟爱国者缠斗的mon3tr，还有一直迂回的迷迭香。小小的身躯控制着巨大的剑，不停地爱国者的身上划出火星和割痕，却始终不能让这个怪物停下前进的脚步。 Mon3tr又一次被打飞了，发出痛苦的哀嚎。瓦伦丁皱起眉头，忍着身体的痛苦朝着凯尔希的脊椎扔了几发闪电球，同时左手放下身后的背包，准备拿出抑制剂治疗自己。 背包里的抑制剂都装缓冲垫里的，被压一下应该没事。 至于对再次活蹦乱跳冲向爱国者的mon3tr，瓦伦丁也有了新的认识。这个源石怪物看起来挺可怕，但近战相对于其的远程法术还是有些拉胯的，跟爱国者缠斗时基本上都是被压着打，远程输出倒是有些效果。 但是近卫干员们一开始的偷袭完全没得手，反而还差点被那杆长戟要了命，现能近距离牵制住爱国者的也就这个源石怪物了，毕竟皮糙肉厚。 不过说起怪物…… 还是爱国者更像是真正的怪物，手撕mon3tr，被输出了这么久连气都不带喘的。 如果他真的是个显卡精，那原型一定是RTX3090，还是大雕家装了水冷装甲的超牛逼满血版。 此时的mon3tr就像是RTX2080ti，爱国者出来之前所有人都认为它是站顶端的存，也就游戏剧情内的斯卡蒂这种体重不明的怪物能跟它碰一碰…… 然后这块旗舰就成了垫脚石，新剧情把爱国者给捧上了神坛，那气势逼格甚至超过了塔露拉这个Big Boss。 “也不知道自己多久能这个世界用上3090啊……” 蓝色的针管扎了瓦伦丁的脖颈上。他想着自己前世梦寐以求的电子产品，企图用这种方式转移注意力来减轻身体上的痛苦。 但疼痛消失的哪有那么容易。 “mon3tr！回来！” 凯尔希的声音通讯频道中回响，也吸引了瓦伦丁的注意力。他看向不远处的爱国者，手指的力度突然加大，将最后半管抑制剂猛地扎进血管中，身躯也不由自主的微微颤抖起来。 或许平时，这股震颤只是因为抑制剂的快速注入。但是此刻，他完全是因为看到了令人恐惧的东西。 爱国者，那头温迪戈，真正的怪物，直起了腰板。迷迭香的大剑削弱了他的速度，狙击干员的弩箭让盔甲不再平整，源石炸药的爆破让他身上的甲胄开始松动，终于此刻掉落地面上。 那副黑漆漆的盔甲下面的，是大片大片的暗黄色源石结晶，连绵不断，覆盖了整个身躯。 “这TM……” 被这一幕震撼到的瓦伦丁说话都不利索了。 “是源石成精了吧？” 角徵羽狂喜。 虽然这幅场景很可怕，但此时的小龙人仍皮了一下。 但紧接着，一股难以忍受的眩晕感冲向了他的大脑，紧跟震颤之后。就像是不久前直视完全展开的意念巨人一样，一股恶心的干呕感瓦伦丁的胃中生出，不停地冲击着他的喉咙，只有动用起源石技艺时才有所好转。 与此同时，他的眼睛再次看到了令人震惊的一幕。 罗德岛的干员们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数双眼睛都盯着战场中间的爱国者。那副浑身上下都包裹着源石结晶的身躯之上，突然冒出了一团鲜艳的红光，整个人好似被血气环绕。迷迭香想要攻击，却被这股红光震撼到了身体，悬浮她身旁的大剑轰然落地，整个人都差点没站稳倒阿米娅的身上。 “全体干员，后退，后退！” 诺亚察觉到了爱国者给罗德岛干员带来的Debuff，使劲挥着手嘶吼着命令，让所有人远离这头开始觉醒的猛兽。 如果刚刚跟他们战斗的是常态的爱国者，那现就是火力全开完全不顾自己生命的爱国者，让诺亚想起了霜星的“冬痕”。 那个时候，当寒流覆盖到整个龙门地下区域时，所有罗德岛干员都看到了乌萨斯冻原的荒凉之景。而此时，毁灭姿态下的爱国者，所有人只能看到…… 尸山血海。 这是一处战场，空气中弥漫着难以忍受的恶臭和腥气，浓得都能滴出水来。焦黑的大地上盖满了尸体，到处都是鲜红的血肉和惨白的骨头，暗红色的血河尸体山中缓慢流动着，发出难以忍受的，足以粘住耳朵的粘稠声响。诡异的火焰这片大地上到处燃烧，飘起了漆黑的烟，缓慢地向上升腾着，浮向比大地还要猩红的天空。 这他妈是什么地方？ 战场吗？地狱吗？ 不！ 这是爱国者！ 这是他手中沾染的血，他长戟收割的灵魂，他身上背负着的血债！ 这片堆满尸体的大地上，罗德岛的人甚至听不到任何的声音。那些原本该痛苦哀嚎着的灵魂，那些原本该痛哭流涕的人们，爱国者的领域中，都闭上了嘴！堵住了耳朵！盖上了眼睛！ 罗德岛的工业部制造了一副名为“战争”的外骨骼，它会让所有敌人感受到面对战争的绝望。但是此时的爱国者面前，就连战争…… 都失去了生存的机会！ 只要足够强大，战争就没有存的意义，敌人只会被屠戮！ 此刻，所有人都相信了爱国者一开始说过的，杀掉罗德岛所有人之后再去杀死塔露拉的话。 他真的有这个实力！ “他妈的我加入了个什么组织？这都碰见的什么敌人？这是个什么他妈的疯狂的世界？” 粗大的电流瓦伦丁的身上流动着，将他从爱国者的气势中拽了出来。因为受到了那副场景的影响，刚从蒙蔽状态中醒过来的瓦伦丁又开始变得暴躁起来。 邢一凰的气场不过是让人感到恐惧，还没达到具现化场景的地步，她都能一拳一个小朋友了；现爱国者的气势比冬痕霜星还要进一分，这一拳能有多大的威力？ 一拳一个Mon3tr？ 为什么自己怎么老是这样遇到BOSS级别的人物？ 就连穿越都没能改变自己的坏运气吗？？？ 没有人回答瓦伦丁的疑问，因为他们都提防着这头暴走的怪物。惨白的骨质面甲红光中变得狰狞起来，鲜红如聚光灯一般的巨大双眼扫过面前的罗德岛众人，让所有人的精神都紧绷到了临界点。 阿米娅手指上的戒指已经变红，她身后的黑色菱形开始实体化。数的黑色丝从那个菱形之中蔓延出来，不停地向外延伸，等待着敌人致命的攻击。 但是阿米娅的脸上，瓦伦丁只能看到法掩盖的悲伤。 “爱国者先生……” 她哽咽着。 “这么多，这么多的悔恨……你从来都不向任何人去倾诉吗？” 那副难以言喻的场景之下，阿米娅看到了更深层次的东西，看到了这头温迪戈曾经的回忆。 “……” 红色仍闪耀。 “我的悔恨，只有我能承受。” Mon3tr磨着牙齿，想要靠近爱国者，却被凯尔希呵斥住了。 这种情况下，mon3tr过去近战就是去送菜的，毫疑问会直接落败。 “我想，为什么，殿下那样的人，也会遭遇不测？” 凯尔希盯着那双殷红的眼，没有说话。 她似乎没有被爱国者的气势影响到。 “你不会回答我。殿下的死，至今都，扑朔迷离。” 战场上突然安静下来了，没有人攻击，没有人说话。罗德岛的干员们都站原地，听着爱国者的声音。 “但我知道。她不曾逃避。” “她从头至尾，都只微笑面对。” 殿下？ 谁？ 瓦伦丁感觉脑壳有点疼。 这又是一个新人物，他觉得自己已经不可避地卷入到一场阴谋之中了。 不，应该说，角徵羽给他的这个身份让他不得不主动被卷入到这片大地上的阴谋之中。 “我停止战斗，所有的反抗，都失去意义。” 盾牌被举起，长戟被握紧。 “我停止战斗，就是逃避。” 红色变得更浓了，一团若隐若现的黑雾开始缠绕爱国者的身体上。 “我不可能停止。” 哈…… 果然。 这场战斗不会就此罢休。 瓦伦丁松了口气，认清了现实。他再一次拿出一支抑制剂扎自己的脖颈上，为接下来的战斗做准备。 你想打架？没问题。 那就要做好跟一堆血条永远不会清零的战士战斗。 刚刚闪烁着电光的双角至今仍没有暗淡下去，瓦伦丁的手臂上缠绕着湛蓝的雷霆。就他准备转移位置更靠近罗德岛的主要输出时，那个巨大的怪物突然弯下腰，动作就像是要投掷什么东西一样。 瓦伦丁很熟悉这个姿势。就刚刚，爱国者这样扔过来的一枚投枪差点要了自己的命。 现，他又想扔东西了。 那谁是这个幸运儿呢？ 瓦伦丁心中一紧，抱着怀里的包猛地向旁边一倒。与此同时，一根缠绕着锋利气流的投枪直接砸了他刚刚站着的位置，将一整栋建筑击垮。 很明显，爱国者仍没有放过他。 我他妈的一个医疗招谁惹谁了！ 瓦伦丁趴地上，使劲晃悠着脑袋，心中的怒火更胜一分。与此同时，诺亚的声音也从通讯频道中传来。 “小心！” 伴随着这句警而来的，是利器划开空气的呼啸风声，近咫尺。瓦伦丁咬紧牙齿，没有像刚刚那样躲开，而是直接一抬手—— 一把闪耀着淡淡血气的德国双手剑直接出现他的身上，瓦伦丁的手反握住剑柄，利用德双的超长剑刃竖自己的身前，挡下了爱国者的进攻。 兵器相交的一瞬间，瓦伦丁只觉得自己的手臂像是被巨石砸到了一样，直接没有了知觉，虎口也因为巨大的力度被崩开了个大口子，流出了鲜血。 紧接着电光闪过，瓦伦丁的手臂恢复了知觉，伤口也愈合了。但他没有第一时间寻找方法远离这个怪物，而是抬起头，龇牙咧嘴对上了那双鲜红的眼睛。 也许这种感觉很痛苦，但是莫名其妙连续两次死亡边缘游走的感觉让瓦伦丁更加难受。他心中憋着的火已经装不下了，此刻就需要一个缺口来爆发出来。 畏惧的尽头是愤怒，愤怒的尽头是疯狂。 “老家伙！” 瓦伦丁紧紧地握住德双的剑柄，他的眼睛变得更眼前的怪物一样猩红，里面带着难以掩饰的怒火。 爱国者没有被瓦伦丁手中突然出现的武器惊到，一次进攻不成就来第二次。他没有抬起长戟，而是举起了盾牌，想要压死眼前这个瘦弱的医疗干员。 但是接下来瓦伦丁的动作却让这头怪物停下了动作。 一把巨大的左轮手铳抵住了爱国者的脑袋。 瓦伦丁紧咬着牙齿，嘴角微微上扬，瞪大的双眼闪耀的像是血色的铜铃。他摁下击锤，食指放了扳机之上。 “你TM的尝尝这个！” 第九十一章 命运从不存在 “老家伙！” 巨大的怪物屹立废墟之上，呼吸宛如寒冬的风，吞吐着厚重的白雾。黑色的长戟顺着血色大剑的剑刃插进地面，崩裂了坚硬的混凝土。瘦小的瓦伊凡人倒地上，昂起头颅对上那双血红的双眼，毫不畏惧，带着满腔怒火。 瓦伦丁并不是一个顽强的战士，他早就做好了死亡的觉悟。但是他为自己规划过的那么多的死亡场景中，没有一个是像现这样，死一个看不起自己的怪物手里，轻描淡写的仿佛捏死一只虫子。 所以，他要反抗。 他要让这个高傲的战士看清楚自己的敌人，看到他自己生命的消逝。 巨大的左轮手枪凭空出现瓦伦丁的手中，如同拇指一般粗细的枪口顶了爱国者的骨质面甲之上，带着与他的愤怒一样猛烈的力量。 “你TM的尝尝这个！” 围剿爱国者的战场再一次陷入了诡异的寂静。迷迭香与mon3tr的进攻扑了个空，狙击干员的眼睛只能捕捉到一个黑色的残影。紧接着，一个男孩愤怒的吼声通讯频道中响起，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拉斐尔摘下了头盔，头顶的光环再次出现，发出比平常还要耀眼的光芒。巨大的守护铳被她握手中，枪口对着那个如山一般的后背，手指微微颤抖着放扳机之上。湛蓝的瞳孔中此时突然出现了金色的，交叉一起形成了十字，像是瞄准镜的准星一般。 与此同时，迷迭香扔出了手中的剑，目标正是爱国者的后脑。所有人都短暂的沉默后朝着那个身影发动了攻击，只有拉斐尔的食指还停扳机之上，等待着更好的机会。 她知道自己手铳的威力，知道自己的准头，但也知道这一枪对瓦伦丁的危险。 第一根箭矢从弓弦上飞出之时，所有人都听到了爱国者方向传来的巨大枪响。 瓦伦丁扣动了扳机。 一瞬间，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了。 击锤解锁保险，扳机带动撞针。锐利的尖刺冲进了底火，暴躁的火药将金属挤出了弹巢，宛如雄鹰展翅一般的巨大火焰从缝隙中喷出，照亮了瓦伦丁的笑脸。膛暴力地摩挲着弹头，让它更快地冲向了面前的目标。 如雷鸣般的枪响粗暴地洗礼着瓦伦丁的耳膜，让他的大脑都开始颤抖起来，但兴奋感却丝毫不减。也许这次任务后这位敢不带耳机就打M500的超勇小龙人需要去医务室看看耳朵，但这跟干掉一个巨大怪物的喜悦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 前提是这枚子弹真的命中了目标的话。 作为驰骋沙场近百年的老兵，爱国者的敏锐度超乎常人。虽然此刻他已经燃烧了仅剩的生命，但大脑却比以前任何时候都要清醒。 瓦伦丁的手指扣动扳机之时，爱国者的身子猛然向后一仰，展现出了绝佳的韧性躲过了子弹的冲击，身上连绵成片的源石结晶也发出噼里啪啦的细小声响。 长戟被他一甩手插地面之上当做了支撑点，整个人仰面躺了下去，躲过了瓦伦丁射出的子弹，也躲过了从身后袭来的攻击。紧接着，他手臂用力，左脚一拍地面，身体以握住长戟的手为圆心空中画了一个弧，翻了个跟斗站废墟的另一边。 嘭。 迷迭香的大剑扎了瓦伦丁脸边上的墙里，激起一阵尘土。瓦伦丁眨眨眼甩出弹巢，确定了里面还有一颗子弹后，猛地抖了一下手腕，将弹巢甩回原位拄着双手剑站起身，停爱国者的面前。 角徵羽借他手枪并没有规定时长，只是说了只有两颗子弹。所以最后一颗子弹没有出膛前，他依然拥有这把枪的使用权。 血红的光芒围绕爱国者的身旁，年老的战士再次弯下腰，对着眼前的瓦伦丁举起了手中的盾。 对付医疗干员并不是一件值得夸赞的事，但这个环境下，如果不尽快解决掉瓦伦丁，爱国者只会被罗德岛耗死。他没有信心瞬间解决掉mon3tr和迷迭香，因为眼前这个规格外的医疗术士存。 杀掉这个瓦伊凡人再去对付其他人才是最优解。 看着他手上的雷电时，爱国者突然回忆起了自己曾经参加过的战争，想起了那些死战场上的同伴们。他们有很多都是没有得到及时救治死亡的，敌人的火力和恶劣的环境不允许这些人撑到医疗术士的到来。 如果…… 如果那个时候他的队伍里有像瓦伦丁一样的医疗术士，也许那场战役会走向不同的结局，自己根本不会感染上矿石病，也就不会…… 但是现实没有如果。 命运让爱国者站了罗德岛的面前，宣了他的死亡。那他就要握住命运的脖子，将这个讨人厌的混蛋和这些罗德岛干员一起扔进垃圾堆里。 一次又一次的屈服于现实让这位老人变得愈发疲惫，也愈发固执。 现，他要反抗。 两个人，面对面站立着。爱国者反抗命运，瓦伦丁反抗死亡。 他们都是抗争者，剩下的，就看自己手里的家伙硬不硬。 当爱国者身上的肌肉再次绷紧时，一个意想不到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进攻。巨大的枪响战场的外围传来，源石蚀刻的马格努姆弹药直接命中了这位老兵的后脑，让他的身体一个趔趄，硬是将他的冲锋扼杀了准备阶段。 紧接着，第二枚子弹再次命中了爱国者的身体。 只不过，这一次不是来自拉斐尔的守护铳，而是他面前的那个瓦伊凡人。 拉斐尔的子弹打出了硬直，瓦伦丁的子弹再次将仇恨拉了回来。 看着面前眼睛变得更红的温迪戈，瓦伦丁将左轮手枪向后一扔，左脚一踢大剑的剑尖，双手握着手中的剑向着爱国者冲锋。 与此同时，其他干员的攻击也像潮水一样打了爱国者的身上，不停地轰炸着他早已源石化的身躯。 刚刚拉斐尔打出那枚子弹开始，罗德岛就改变了策略。 一开始，他们只能且战且退让迷迭香阿米娅和mon3tr负责主要输出，但是现爱国者进入了狂暴状态，身上的红色光环不停向外散发着常人难以忍受的威压，只有瓦伦丁才能这种冲击下勉强保持住理智。 所以，现战场上面对爱国者的只有瓦伦丁一人。他将牵制住爱国者，给其他罗德岛干员创造出输出条件，以求最短的时间内击杀敌人。 爱国者终究是孤身一人对抗命运，而瓦伦丁的身后，则是十多名罗德岛的资深干员。 人多力量大 叮！ 双手剑打了盾牌的边缘上，发出清脆的声响。爱国者挡下了瓦伦丁的攻击，紧接着右手挥舞着长戟向前一甩，直接挑开了架盾牌上的双手剑。 瓦伦丁双手紧握着剑柄，艰难地调整着重心。就他准备再次攻击的时候，一面巨大的盾牌出现了他的眼前。 爱国者举着盾牌向前突进，躲过了狙击干员的箭矢和爆炸，顶着瓦伦丁的身体直接冲进了废墟，断壁残垣之中撞开了一条道路。 剧烈的疼痛从瓦伦丁的身后传来，像是针一样扎进了他的脊椎，顺着中枢神经冲进了大脑。骨骼碎裂的声音瓦伦丁的体内像是放鞭炮一样响起，紧接着就被电流恢复如初。 他想制止住这头跟蛮牛一样的怪物，但自己的力量实是太小，没有任何的用处。 嘭！ 终于，爱国者停下了脚步，将瓦伦丁狠狠地摁了一面墙上。大量的碎石和灰尘从上方落下，给地面上的两人披上了一层黄色的外衣。 蓝色的闪电瓦伦丁的身边跳跃着，以一个疯狂的速度修复着身体。碎石嵌进了他的皮肤，很快就被挤了出来；砖块划开了他的肌肉，又瞬间补好了伤口；甚至有根钢筋直接贯穿了他的身体，但是源石技艺的作用下被击穿的器官又恢复了原本的机能。 瓦伦丁的身体直接给那跟钢筋开了个“洞”出来，被动地将其驱逐了出去。 既然法赶走它，那就远离它。 巨大的力量不停地向前推进着，盾牌像是液压机一般不停挤压着他的身体，施加了瓦伦丁躯体上的每一处。剧烈的痛苦从全身冲向大脑，瓦伦丁只觉得自己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发出了尖锐的哀嚎，甚至鲜血都停止了流动。 爱国者慢慢逼近这个罗德岛干员的脑袋，惨白的骨质面具上闪烁着暗红色的光，施加身体上的痛苦时再给敌人带来精神上的痛苦。 “我说过，你们，会死。” 像是恶鬼的一样沙哑的声音从那个面具下传出，硬生生的扎进了瓦伦丁的耳道。 瓦伦丁的脑袋露盾牌的外面，咧着嘴，脸上的表情扭曲得不成样子，却仍然睁开眼对上那双血红的眼睛，倔强的昂着脖子。 “就……这？” 他甚至还有余力进行嘲讽。 “乌萨斯和卡兹戴尔的传奇就这？” 瓦伦丁的嘴角扬起一个讥讽的弧度，他的声音都变得尖细起来。巨大的痛苦带来的是巨大的压力，让他身体的潜力像是井喷一样向外迸发着。 蓝色的弧光逐渐变得亮眼起来，与爱国者身上的红雾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蓝色与红色缠绕着，像是坚冰对上了火焰，平分秋色。 死亡的威胁下，瓦伦丁的皮肤开始硬化，骨骼和肌肉的密度再一次上升。心脏缩小为原来的二分之一大小，跳动的速度也更快了。大量的细胞被制造出来，却只有正常大小的几分之一，像是马达一样疯狂地进行着新陈代谢，为这幅承受着高压的身体提供着反抗的力量。 慢慢地，他适应了爱国者的力量，那副盾牌也法向前推进。 “老家伙，你是想用盾牌压死我吗？” 剧烈的冲击爱国者的身后炸开，强烈的气浪掀起了瓦伦丁的两个月没剪的额发，也让这头温迪戈看清了面前敌人嘲讽的眼神。 “你现还能用力吗？我怎么感觉不到一点疼痛了啊？” 瓦伦丁歪着脑袋，嘴角翘得更高了。 爱国者没有回应他的嘲讽，只是呼吸变得更加低沉，身躯也压低了数分。 “不会吧不会吧，把精灵、恶魔、天使、深海怪物都揍了遍的纯血温迪戈，竟然杀不死一个瘦弱可怜的瓦伊凡人？” “关键是这个瓦伊凡人还是个医疗术士，你竟然不能对他造成一点伤害？” 瓦伦丁睁大眼睛，一边笑一边咬着牙齿说出了这些话，用自己的实际行动将爱国者的高傲踩脚下。 “真是丢人啊！” 他拔高了声音，头颅高昂着，对着眼前的老兵抬起下巴，俯视着对方的脸，表达了自己的蔑视。 他不乎，一点都不乎。 论对面是谁，有着多么强大完美的精神或是力量，这个濒临死亡的关头，他都是瓦伦丁所厌恶的人，是瓦伦丁想尽一切办法攻击的人。 没有人会这个时候尊敬自己的敌人。 瓦伦丁不是那种高贵的战士，他连战士都不是。 他只想他妈的活下去。 话音刚落，那面盾牌再次被爱国者举起。瓦伦丁得到了难得的喘息之机，想要远离这个家伙，却再次被盾牌狠狠地压了墙上。 这一次，那个鲜红的双螺旋标志直接盖了他的脸上，撞得瓦伦丁脑袋嗡嗡直响。 但这并没有止住他的嘴。 “这就是你的攻击？！” 沉闷的声音废墟之中传出，不仅爱国者听见了，就连不远处的罗德岛干员也听见了。因为红雾的缘故，他们并没有太过靠近爱国者，只能外围攻击。他们的箭矢和爆炸被爱国者尽数吃下，却不能动摇这座山峰丝毫。 “这就是……” 瓦伦丁狭窄的缝隙中扭动着脑袋，慢慢地从边缘探出头来，抖动着头再次对上爱国者的眼睛。 “感染者的盾？！” “孱弱！！” 爱国者的眼睛变得更红了，像是聚光灯一样，炙烤着瓦伦丁的双眼。但即便如此，他也没有转移自己的视，甚至连眨眼都没有，固执的对上敌人的视，哪怕自己已经流出了泪水。 “你说你们温迪戈萨卡兹中离死亡最近，你说我们沾上了你女儿的死，你要杀了我们。” 他的声音开始颤抖，心中火焰熊熊燃烧。大量的细胞被制造出来，疯狂的燃烧着瓦伦丁体内的能量，抵抗着爱国者的力量。 “你说你并非报复，毫复仇之心。” “你说你厌恨命运……” 瓦伦丁的手臂逐渐变粗，像是邢一凰发动技能一样高高隆起，极为缓慢的推动了爱国者的盾牌。他燃烧了自己的身体，获得了足以匹敌怪物的力量。 “那我们又怎么能接受被你杀死的命运！” 盾牌被推开了，但并不是瓦伦丁努力的结果。爱国者顺势收开了盾牌，同时举起了长戟朝着敌人的脑袋劈下。瓦伦丁握着双手剑，双臂的肌肉像是爆炸了一样发出巨大的力量猛地抬起剑向上一挑，成功地打偏了长戟，保护住了自己的脑袋。 但这并不是结束。 “你刚才说过……” 巨大的双手剑划开空气，直接打了爱国者的盾牌上，带来的冲击甚至让这头怪物都向后退了几步。 “如果命运，让你们逼我转向。” 长戟从左上方袭来，被双手剑挡住了。瓦伦丁手腕转动，向前踏出一步，剑刃顺着长戟的杆滑向爱国者的手。 “我宁可永不回头。” 爱国者右手向下一压，直接拍开了袭来的大剑，同时转身打飞从身后袭来的攻击，再一次举起盾牌冲向了面前的瓦伦丁。 “真是幼稚！” 瓦伦丁没有躲避攻击，任由对方再次把自己拍墙上。只不过这一次他把自己手中的双手剑扔了出去，落迷迭香的面前。 刚刚的交锋他就明白了自己的进攻没有效果，干脆不打了，直接开嘴炮。 “你真觉得这就是反抗了命运吗？你真的觉得是命运让你经历了哪些苦难吗？” 长戟钉住了刚刚瓦伦丁甩出去的手臂，同时他的身体也被盾牌砸墙上。猩甜的味道瓦伦丁的喉咙里蔓延开来，一丝血液从他的嘴边流出。 “可笑至极！” “命运从来就没有让你转向，你所遭遇的一切，完全是你自己咎由自取！” 他握住了爱国者的长戟和盾，手指骨节惨白。 “那场叛乱，塔露拉的变化，切尔诺伯格的沦陷，还有龙门，你都有办法挽救……” “但你做了什么？” 瓦伦丁向前仰着脑袋，双手死死地握住爱国者的盾和戟，跟这头怪物进行着力量的对抗，同时对他的精神发起了进攻。 “你只是做出了自己的选择而已，数条道路上踏出了脚步。” “命运始终你的手中掌握着，你有权利让自己的人生走向别的方向。” “没有人被命运当做弱者，他只是自己选择了成为弱者。也没有人被命运当做强者，这是他自己选择了成为强者……” “这一切都靠你自己的选择！” 长戟被拔出来了，切断了瓦伦丁的两根手指。但很快，那些骨头和肌肉组织就再次生长出来。瓦伦丁抬起手，握住了爱国者想要切断自己喉咙的利刃，任由自己的手掌被割开。 “现，你不满了，觉得这个世界对你不好了，你就忽视了自己身上的原因，全部将过错推到了命运的身上？” “那你现诉我，这把长戟握谁的手中？！” “这幅盔甲披谁的身上？！” “这面盾牌绑谁的手里？” “若你不喜欢这种命运，那又为何武装自己？！” “若你不喜欢被当成强者，那又为何要承担那些责任？！” “若你不喜欢现的塔露拉，那又为何不杀掉她？！不将这股力量施展那个龙女的身上？！为何要阻挡我们？！” “你说你积重难返，法回头……” 锋利的尖已经抵了瓦伦丁的喉咙上，但他却没有丝毫的畏惧，仍然大声训斥。鲜红的光逐渐覆盖了瓦伦丁的整个视野，他眼中的爱国者已然变成了一具骷髅。被巨大的肋骨包裹着的地方，挂着一颗强大但已经腐朽的心脏。 这是源石技艺超负荷的迹象，就跟上次半岛酒店刺杀王天衍时一样。 只不过这一次，他看到了爱国者的结局，爱国者早已死去身体，干枯的心。 “你他妈连试都没试过，你就说法回头？” “净他妈歪理 “好了！干员瓦伦丁！”打断他的是阿米娅的声音：“不要再说了！” “不要再说了？” 瓦伦丁只觉得听错了。 “这家伙现要杀了我啊，你们还想着留活口？还觉得他死这里很可惜？” “草！” 瓦伦丁使劲甩了甩脑袋，哪怕是喉咙被划得血肉模糊也没有停下。很快，那个耳机掉了下来，也让他暂时中断了跟罗德岛的交流。 “你为什么不说话，爱国者？” “我跟你，话可说。” 沉默的温迪戈终于再次开口了，他的声音此时的瓦伦丁耳朵里听起来是那么的苍老，似乎下一秒就会断气一样。 哪怕他的长戟带着如山一般的力量。 “你根本，不理解，我所经历的，一切。” 浓厚如白雾的呼吸吐瓦伦丁的脸上，让他皱起了眉头。 “我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我只知道你逃避。” “你将所有的过错都推给了虚缥缈的命运，却忽略了自己曾做过的那些选择。” “你给自己的代号是爱国者，我却看不到你浑身上下一点爱国的影子。” 瓦伦丁咬着牙齿，这片废墟是他永远不会忘记的过去。 “你帮助整合运动攻陷了乌萨斯的城市，你帮助整合运动屠杀乌萨斯的人民，你帮助整合运动挑起战争。” “哪怕你曾经处决过那些暴徒，也掩盖不了你参与进了侵略切尔诺伯格的事实。” “你很明白把乌萨斯变成这样的是哪些人，你很明白他们做了什么，你很明白不仅仅感染者是受压迫的人，你很明白普通人也是乌萨斯的国民。” “但你做了什么？” “爱国者，侵略了自己的国家……” 瓦伦丁发出一声不屑的讥笑。 “真是笑话。” 似乎是其他干员的攻击起效了，瓦伦丁感觉爱国者的力量衰退，他也能更容易地推开刺中喉咙的长戟了。 “如果，你心中所想的，真的是你刚刚所说的那些话。” “我觉得，你一生都逃避。” “逃避自己做出错误选择的事实，用战斗和反抗来麻痹自己，直到今天。” 瓦伦丁的视野中闪过一丝红色的光。 “你的死期。” 一柄大剑直直地没入了爱国者的身体，那正是瓦伦丁的双手剑。普通的武器对爱国者的身躯没有作用，但这把永生者之血灌溉的锋利神兵能轻易地劈开他坚硬的血肉。 数条黑色的细从爱国者的身后蔓延出来，遮住了这头温迪戈的眼睛，很快就渗入到了他的身体里，消失不见。 “我从不相信命运。” 瓦伦丁松开了手。爱国者手中的长戟悬他的喉咙前方，却没有再进一步。 “或者说，你所以为的那个‘命运’，其实早就已经写好了所有人的路。你所做的一切，都不过是命运的安排，哪怕你叫嚣着要杀死命运也是如此。” “我只相信自己做的选择。” “如果错了，那就继续走。如果没法走，那就回来。如果要承担后果，那就扛着。如果要死，那就闭上眼睛。” “但是，如果有避这些的方法，那我也会尽力去争取。” “人的命运……都是靠自己选择走出来的。你该怨恨的，是那个影响你做出选择的人和事，那个做出选择的你自己。” “而不是去怨恨一个根本不存的东西。” 瓦伦丁站起身，抬头看着眼前爱国者。那双鲜红的眼睛已经失去了神采，他身上的血雾也消失不见。 “那没有用。” 毫意义。 第九十二章 预言 巨大的剑自背后深深地插入进了爱国者的躯体中，像是切开黄油一样冲破了那被源石结晶包裹住的巨大身躯。盾牌和长戟自他的手中滑落，掉落了瓦伦丁面前。尘土自碰撞声中扬起，扑溅满鲜血的衣服上，让他的模样看起来就跟周围的废墟一样破败荒凉。 黑色的丝紧紧包裹住了爱国者的脑袋，惨白的骨质面具被覆盖了阴影之中，如聚光灯般鲜红的双眼也黯淡了下去。连绵不绝的源石结晶此刻像是被抽走了颜色一样，瓦伦丁能清楚的看到原本暗黄色的结晶正逐渐变得灰白，如同此时爱国者，失去了生机。 此刻，这幅如山一般挺立的战士身上，只有那把德双还闪耀着淡淡的血色光芒。锋锐的剑尖刺穿了爱国者的身体，停瓦伦丁眼前不远处，他甚至都能上面看到自己挂彩的脸。 战斗结束了吗？ 瓦伦丁眨了眨眼，紧盯着面前的爱国者。数名罗德岛干员围了过来，手里仍然握着武器站一定距离之外，警惕着这个巨大的怪物。 但是博卓卡斯替就站那里，没有动作，没有说话，但也没有倒下。 忍着身体上的剧痛，瓦伦丁再一次动用起了自己的源石技艺，将爱国者身躯上厚厚的盔甲一一剥除。他看到了那颗强劲的心脏，此时仍然跳动着，但速度极为缓慢。 瓦伦丁将视上移，把自己的意识深入到爱国者的大脑之中，却只能看到一片被紧紧包裹住的黑暗。这一次他学乖了没有再深入进去一探究竟，只是外围简单的瞧了两眼就离开了，让意识回归到自己的身体之中。 阿米娅大概对爱国者进行精神引导，就像是刚刚对迷迭香做的那样。扔过来的德双并没有直接贯穿这头温迪戈的心脏，能看得出来她们仍想让他活着。 但至少现，瓦伦丁能确定一个事实。 战斗真的结束了，他完美的完成了任务，不用挨打了。 “呼……” 被压心里的重担伴随着呼出来的气一起消失了，瓦伦丁低下头，身体开始止不住的颤抖。紧接着噗通一声，他双腿一软，倒了地上。 刚刚还昂着头颅挺直腰板站爱国者面前没有丝毫畏惧的瓦伦丁此刻像是被抽掉了骨头，整个人都变成了一坨史莱姆，瘫倒废墟之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似乎连动一下腿都做不到了。 原本支撑着他身体和意志的“竹竿”跟爱国者的生命一起消逝了，瓦伦丁从刚刚那个看着死亡袭来眼都不眨的超勇小龙人又变回了往常那个有些颓废的形象。 “太TM刺激了……” 一想到刚刚被爱国者揍的时候瓦伦丁就觉得后怕。那么大的力气，那么锋利的刃，自己是怎么撑过来的？ 哪怕是刚刚结束战斗，他都记不清自己跟爱国者交手时的场景了，脑海里只剩下了盾牌朝他撞过来的模样和刚刚打嘴炮时说过的话。 似乎那些血腥的场景都被大脑的自我防御机制给抹消掉了，只有此刻跟太鼓达人一样怦怦直跳的心脏和遍布全身的酸痛感诉他刚刚的战斗是有多激烈。 虽然大多数时间都是他挨打。 说起挨打…… 瓦伦丁想起了什么，抬手摸了下自己的鼻子。刚刚第二次撞击中，他的鼻梁骨像是被某个家伙狠狠地打了一拳一样直接断掉了，虽然很快就被自己的源石技艺接上了骨头，但他还是有点不放心。 不是害怕有什么后遗症，而是害怕自己挺拔的鼻梁骨就此塌下去再也回不来了。 毕竟鼻梁的挺拔与否还是很影响颜值的。 来到了异世界，有了一幅完美的外表，他也开始注重起自己的外貌形态了，不像前世一样洗个脸刷个牙就完事了。 毕竟前世的他相貌平平，论再怎么注重自己的脸，颜值始终六十分上下，只可能更低，不可能提升。 沾着血的食指和拇指拂上了鼻梁处的肌肤，顺着这块坚硬的骨头慢慢向下划去。血与沙摩擦时带来的独特粗糙感挤压着他的手指，但没有掩盖住鼻梁的弧度和条。 手感依旧跟以前一样，没有变化。 这是个好消息，至少自己不用再把鼻梁骨敲断重新接一次了。这种作用到某个具体器官的痛感还是挺难以忍受的，比如眼睛、第二大脑、脚趾头…… 他害怕自己下不了手。 但肯定有人会帮忙的，比如现朝他跑过来的姑娘。 “小瓦！” 不知从何开始，拉斐尔对他的称呼就从直呼其名变成了现这个“小瓦”的爱称。一开始听到时瓦伦丁还会有些不适应，就感觉这不是叫自己。但是现他已经习惯了这个称呼，而且乐其中。 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夹带着某位天使关切的呼喊。瓦伦丁抬起自己似乎是用软骨支撑的脖子，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虽然她的光环和翅膀不像往常那样闪耀，但此时的瓦伦丁眼中，他只能看到这团柔和的光。 啊…… 真好。 “你没事吧！” 柔软的温暖取代了坚硬冰冷的石头，抵住了瓦伦丁的脖颈和后脑。那双他从没牵过的，白嫩的双手拂上了他的脸庞，擦去了已经黏一起的血与沙，动作急促，但却比轻柔。 虽然此刻瓦伦丁躺断壁残垣之中，但是只要枕着拉斐尔的大腿，他就感觉自己身处天堂，就连身体中的酸痛感也消散了不少…… “没事，没事……” 瓦伦丁嘴角翘起，享受着天使姐姐的膝枕，声音都软了下去。 等一下。 我现正枕着拉斐尔的大腿？ 那她岂不是跪一堆石头上面？？ 沉浸温柔乡的瓦伦丁突然认识到了这个残酷的事实。他像是个弹簧一样猛地抬起上半身，却因为用力过猛差点扭到腰。但是这种痛感并大碍，电流一过就没事了，但让天使姐姐跪碎石地上他可是不能接受的，哪怕拉斐尔觉得所谓，他内心也会觉得不好受。 像她这样的好姑娘就该被好好地宠着，一点委屈都不能受。虽然瓦伦丁现不能像某些小说里的男主那样表现得那么好，但他也会尽力让自己朝那个方向发展。 看着突然起身扭头打量自己的小龙人，拉斐尔脑袋旁蹦出了几个小问号。不过她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微微摇头。 “你不用担心我啦，刚刚我一直外围活动，没有受到伤害。” 拉斐尔误解了瓦伦丁的意思，但这也没什么。也就是刚刚起身的一瞬间他才想起来，自己和其他干员出任务时都是全副武装的，浑身上下包裹得跟粽子似的，护膝之类的防护也有好好地佩戴着，根本不怕这些崎岖的碎石。 游戏里充斥着黑丝短裙的立绘让刚刚经历了一场血战脑子不太灵光的瓦伦丁产生了一个美妙的误会，他很自然地把日常穿着白大褂和长裙的拉斐尔形象代入到了现的战场之上。 游戏里这个样子上战场绝对没问题，但是现实根本没有人会这么穿，安全可比美丽重要多了。 “啊，你没事就好。” 瓦伦丁尴尬地笑了笑。 得，膝枕没了。 他拍了拍手，拉斐尔的搀扶下慢慢站起身，远离了爱国者坐废墟边缘的墙边。爱国者被阿米娅控制之后外围的游击队就没了动静，刚刚一直想要插手的盾卫也站跟罗德岛干员有一定距离的地方静静地看着他们，似乎等待着什么。 他们也不敢动，因为爱国者的生命就攥罗德岛的手中。博卓卡斯替想要杀了罗德岛，但这些人只是让他失去了战斗力，那颗心脏仍跳动着还没有停摆，盾卫们也就没有打进去的理由。 凯尔希下达了原地休息的命令，瓦伦丁也能彻底放松下来精神，好好地休息一会了。 身体的累不是问题，源石技艺可以解决。但是心里的疲乏，只能依靠休息来缓解。 细细的针头扎进了瓦伦丁上臂的血管中，透明的抑制剂缓缓注入到了他的身体里。跟刚刚他自己那种粗糙的注射手法不同，这一针准确地扎到了合适的位置，注入速度也没有那么粗暴。 “你还好吗？” 熟悉的声音耳边响起，瓦伦丁抬起头，看到了邢一凰皱着眉头的脸。 她一直外围协助术士干员对抗游击队员和其他的整合运动，里面的情况只能清楚个大概。虽然瓦伦丁强大的医疗法术深入人心，但是看到如此狼狈的他时，邢一凰都难以去想象刚刚的战斗有多激烈。 “我没嘶——” 瓦伦丁挤出一个微笑，结果还没说两个字微笑就变成了哭脸。拉斐尔瞪了他一眼，将剩下的抑制剂全数注入到血管之中，得这个不知轻重缓急的小龙人再乱动把针头给弄出来了。 …… 虽然瓦伦丁的回答被疼痛中止了，但是看到那个夸张的表情时，她也能确定这个家伙没啥事，自己担心过头了而已。 拉斐尔拔出针头，用镊子夹住酒精棉盖住了针眼，避有血流出来。邢一凰坐了瓦伦丁的另一边，从他的背包里拿出能量棒送进口中，补充刚刚战斗时损耗的能量。两个女孩的眼睛从一开始就没移开过瓦伦丁的脸，这满满的关怀让周围一众休息的资深干员们满心羡慕，嘴里塞了满满的狗粮。 “我想我老婆了。” Silent靠边缘，瞪着墙角那三个疯狂撒狗粮的家伙狠狠地咬了口手里的能量棒。他大口大口地咀嚼着嘴里的燕麦和巧克力，不停有细小的食物碎屑从嘴边掉出，牙口和力度就不像是吃饼干，更像是咬一块带着血丝的生肉。 Fast皱了皱眉头，抬手就给了自己的男朋友一脑瓜崩。 “你说什么呢，老娘我就你身边！” “我想的是两年前的你，我刚认识的你。” 咕嘟。 将口中的食物咽下后，Fast给自己灌了一大口水。他随手擦掉嘴边的食物碎屑，眼睛盯着不远处拉斐尔，想起了曾经那段美好的时光。 “那时候你也像她那样温柔，我只要稍微抱怨一句你就会过来嘘寒问暖，模样可爱得想让人好好欺负一番。” “但是……” 他收回视，看到了Fast黑的能滴出水来的脸。 “现只有你欺负我的份了呜呜呜嗷……” 伴随着男人的哀嚎，废墟之中响起了令人愉快的巴掌声，还有一个女人生气的怒吼。 Clock坐一旁奈地摇了摇头，嘴里的能量棒此刻变得更苦涩了。 场的所有资深干员里，只有寥寥数人还没有另一半，Clock就是其中之一。除去那些年龄小的和不知道多少岁的老怪物，似乎…… 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Silent和Fast的互动似乎平复下来了所有人的紧张心情，这些刚刚还绷紧神经浴血奋战的资深干员们开始聊起了天，有的甚至当场向诺亚提交了休假加薪的口头申请，结果被凯尔希冰冷的眼神给硬生生瞪了回去，到处都充满着快活的空气。 一直死亡边缘游走的人更容易抓住战场上难得的放松时间。战斗时拼尽全力的打，放松时也要毫不掩饰地笑。 谁知道明天自己还能再笑得出来吗？ 及时行乐，为了自己。 但意外也总是喜欢人们最放松的时候来临。 爱国者，复活 “不。” 一个沙哑的声音突兀地响起，一片笑声之中。所有人的表情都僵住了，他们齐齐地将视放了那个仍站立着的怪物身上，看着他的脸。 “——不。” 那个声音又重复了一遍，让所有人都听清楚了。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个字，却像是爱国者手中的长戟一样锋利，直接切断了紧紧包裹住骨质面具的黑色丝。 那双红色的眼，此时再一次亮起，照亮了所有人的恐惧。 几乎是一瞬间，罗德岛再一次进入了战备状态。 近卫干员们扔掉了手中的食物和水将武器握手中，将尖和刃对准了面前的敌人。狙击干员拉紧了手中的弦，将箭矢和爆炸物对准了爱国者的脑袋，力求其苏醒之时给对方一个致命一击。 瓦伦丁的脑袋像是条件反射一般抬起，眼中的疲惫一扫而光，剩下的只有突然苏醒的凌厉。湛蓝的雷霆再一次缠绕住了他的双臂，这幅千疮百孔的身躯此刻又一次充满了活力，像是迎来了春风的荒野。 爱国者他身上施加的痛苦已然变成了一个引子，只要瓦伦丁听到那个低沉沙哑的声音，他就会视自己的身体状态再次全力激发源石技艺，直到那个怪物真正的死亡。 所有人，都将注意力放了爱国者身上，看着这头巨大的怪物，看着他慢慢抬起低垂的头颅。 “怎么会……” 阿米娅看着断掉的丝，惊诧地看着自己的手。凯尔希皱紧了眉头，抬起手臂将诺亚护身后，召唤出Mon3tr准备应对即将到来的冲击。 “幻觉。” 如奶一般浓厚纯白的雾气从那个骨质面具下喷出，连绵不绝的源石结晶此刻又活了过来，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红色的雾气凭空出现，包裹住了这幅巨大的身躯，罗德岛干员们又一次感受到了一开始时的痛苦。 紧接着，数道粗大的电流众人之间闪过，那股恶心的感觉也得到了缓解。 “除瓦伦丁，阿米娅，迷迭香之外的其他所有干员向后撤，撤离到安全距离之外。” 诺亚发布了命令。 “术士干员注意游击队盾卫，一旦对方有攻击行为，立刻压制，绝对不能给他们出手的机会。” 嘈杂但不慌乱的脚步声废墟中响起，很快这里就只剩下了寥寥数人。瓦伦丁移动到了Mon3tr的附近，最安全的地方为留下的干员提供医疗支持。阿米娅没有后退，依然站爱国者的身后，控制着身后的丝缠绕着他，但很快就被红雾所侵蚀，断开。 “怎么会……我，不要幻觉，不要慰藉！” 越来越多的黑色丝被挣开了，瓦伦丁尝试着用自己的电流去维持这些丝的生命力，却起不到一点作用。 他还没有悟到那么深的地步，维持源石技艺及其造物活性的力量现他还达不到。 “是谁……” “是谁引我看到……幻觉！” 所有人都听到了这声如野兽般的嘶吼，还有其中包裹着的，如同烈火熊熊燃烧的愤怒。 “为什么……为什么爱国者先生会……挣脱？” 这是令阿米娅难以置信的事实。她的源石技艺精神领域目前为止未曾遇到敌手，能挣脱其束缚的更是没有。 但今天，出现了第一个。 “原来，如此。” 爱国者听到了阿米娅的惊呼，他慢慢地转过身，动作沉重的像是移动山岩。惨白的骨质面具出现了所有人的眼前，鲜红的眼睛紧盯着阿米娅娇小的身躯，似乎要燃烧她的灵魂。 爱国者是一位强大固执的战士，从不退缩，从不低头。 敌人的怜悯，对他而言就是侮辱。 “是你……卡斯特，是你。” “原来，你就是……继承者。” 他抬起了厚重的手掌，朝着胸口猛地一拍。锋利的刃被巨力挤了出去，那把德双掉地上，上面却没有沾着一点鲜血。 “特蕾西娅殿下说谎，原来……她有继承人。” “你是魔王。” 继承者？ 特蕾西娅？？ 魔王？？？ 这都哪跟哪儿 瓦伦丁被爱国者的一番言论给整的一脸懵逼，诺亚也没好到哪里去，只有那个一直冷着脸的凯尔希有了反应。 “啊 那张论何时都跟冰块似的脸，听到魔王这个词时突然出现了裂缝。凯尔希睁大了眼睛，瓦伦丁的记忆中第一次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 你不是所不知吗？ 原来你也会做其他的表情啊！ 相对于这个突然出现的信息量爆表的几个词，瓦伦丁觉得还是凯尔希的惊讶更让他觉得难以置信。 这直接颠覆了他心中对凯尔希根深蒂固的印象。 “我死……魔王的手上。” 红色的眼睛紧盯着阿米娅，还有她身后的黑色菱形。 “我……怎么会？” 爱国者抬起了手，又放下。 “我终归，没逃过命运。” …… 瓦伦丁觉得自己刚刚嘴炮了那么久是白说了，这个老顽固完全没听进去。 不过要是详细想想，他说的“命运从不存”也是有很多瑕疵的。 命运并非全部掌握人的手里，靠选择向前延伸。人的出身、成长时遭遇的意外、还有扑朔迷离的运气，都是做选择题法左右的。有时候，这些法改变的东西，更能决定一个人的路。 但这也不代表着命运就能被反抗，因为这些让人被迫改变方向的东西，是早就已经决定好了的，根本法更改。 就像是人的出身，你能决定吗？你能反抗吗？ 爱国者的理论终究是错的，瓦伦丁也是。 而且，那些话瓦伦丁自己也很明白并不对，他只是单纯的想要否决爱国者而已，否决他为之战斗的信念。 击败敌人有很多种方法，可不止包括打败躯壳，还有摧毁意志。 不够很明显，瓦伦丁失败了。要不是有那把德双和迷迭香，他现恐怕还和爱国者一边打架一边高谈阔论。 但是…… 没能逃过命运？ 他知道自己会死“魔王”手中？ 他竟然提前知道了杀死自己的人？ 这倒是瓦伦丁没想到的。如果这种事也能提前知道的话，反抗命运倒也不是不可能。 “我听说，过去，萨卡兹的君主，将愿景与抚慰，作为赏赐。” “他们的功臣，能见宏伟高墙，或是逝去挚爱——” “数战士，为此幻境，奋战不息。” 爱国者的语气很严肃，但瓦伦丁的表情却跟见了鬼一样。 将愿景与抚慰，作为赏赐？ 数战士为了幻境奋战不息？ 怎么听起来这么熟悉啊…… 难道萨卡兹的君主其实是一个会幻术的大资本家？自古就疯狂的压榨着萨卡兹公民的价值？ 不过考虑到“殿下”、“继承者”等这几个词，卡兹戴尔应该也是封建君主制，那这个也就不奇怪了。 压榨普通民众的价值不就是封建君主制的国王或皇帝每时每刻都做的事吗？ 泰拉世界的赤色之路，任重而道远啊…… “我只是，我只是……爱国者先生，我不想……不想……” 阿米娅支支吾吾地解释着，却说不出来一句完整的话。瓦伦丁看着她，想起了曾经面对霜星的自己。 如果当时自己一厢情愿复活了霜星…… 那她会不会像现的爱国者一样愤怒？ “……你生命的最后……明明不该这样凄惨！” 是啊，他是不凄惨了，我们要凉了。 对于阿米娅的想法，瓦伦丁只觉得不可理喻。 这个鹿首精可是我们的敌人哎，刚刚还要杀了我们所有人哎，完全不留情哎！ 要不是他判断失误来打我了，你现还能好好地站这里啥事没有？最好的情况恐怕也是要开一个戒指吧？ 我咋感觉自己刚刚挨的那么多下打，流的那么多血全都白了呢？ 对敌人的怜悯就是对自己的残忍这句话你没听过吗？ 瓦伦丁心里很不舒服，但他也只能忍着。事情已经发生了，他还能咋办？ 只能祈祷一会开打的时候这个爱国者也能像刚刚那样先打自己，然后再让迷迭香给他来一个狠的，直接打要害的那种。 “……我不想，我不想这就是你的结局！” 刚刚阿米娅应该是饱含感情地喊出了几句话，瓦伦丁光顾着想一会怎么跟爱国者缠斗给迷迭香制造机会了，只听到了这最后一句。 …… 他开始思考自己要不要继续罗德岛待下去了。 你不想这就是他的结局，他又是个死脑筋不可能变通，那除了我们被杀之外，还能有其他的结局吗？ 阿米娅你能不能考虑下别人的感受？不仅包括敌人的，还有队友的？ 我去你这句话让我觉得刚刚的战斗里自己就跟个傻子一样挨打，你想让他回心转意，直接用你的能力不就行了？ 一股莫名其妙的苦涩憋瓦伦丁的心头。他轻声笑了出来，手臂上的雷光也黯淡了一些。 但阿米娅并没有察觉到瓦伦丁的心理变化，她与爱国者的交流仍继续。 “我的结局……” “我的结局，怎么能由，别人给予！” 我的也不会。 瓦伦丁握紧了拳头，电光再次闪耀。 “幻觉？不！那不是结局！” “如果悲惨，那就悲惨。如果愚蠢，那就愚蠢！” 怪物愤怒的吼声废墟中回响，这也是瓦伦丁第一次肯定爱国者的信念。 “这是，我的结局。是我……应得的结局。” 这是自己走的路，后果就要自己承担。搞出来一个幻境是什么意思？ 自己这么多年来的努力，到最后换来的只是别人的怜悯？ 哪怕是苦涩的汗水、剧痛的伤口、沉重的责任，也比那别人随意扔过来的、虚缥缈的、毫意义的幻觉要好！ “你的思想水平提升了不少啊。” 角徵羽瓦伦丁的脑海里发出一声赞叹，不再出声。瓦伦丁没有回应他，依然将注意力放面前的敌人身上。 “你真的有能力，活着离开这里？” “你真的有胆识，踏进边荒原？” 阿米娅的耳朵竖起来了，她刚刚那副表情也消失不见，整个人再一次变为了那个领导者。 “我一个人是做不到的，但我不是一个人。” 这是阿米娅身上最让瓦伦丁敬佩的地方，她的领袖气质完全不符合那张幼稚的脸，却比真实，令人肃然起敬。 自己什么时候也能有这种强大的气场？ “也许……这一切，都是属于你们的。” “那个……整合运动的，暴君，命运……你们自己……去推翻。” 刚刚还是撸袖子就干的气氛此突然就变了，变成了一副前辈托付后辈完成使命的悲壮感。瓦伦丁觉得自己站这就像是个闲人，手脚都不知道该放哪儿。 打还是不打？ 我感觉你们说的这些话不是我这种人该听的啊！ 如果不打我就先撤了，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啊！ 就瓦伦丁感觉不对劲想要请示诺亚开溜的时候，凯尔希说话了，比刚刚还要慌张。 “各位干员！” “论他说什么，论博卓卡斯替说了些什么！” 她加重了声音。 “一个字也不要信！” 此时，温迪戈忽然开口，沙哑的声音似乎传遍了整个中央区。 “我见诸城，满目疮痍。” “我见源石，遍布大地。” “我见你，头顶黑冠，将千万生灵，熬成回忆。” “我见魔王，将所有种群，尽数奴役。” …… “啊 瓦伦丁懵了。 “……什……么？” 甚至爱国者都处震惊之中。 “不可能……不……” “爱国者！预言是不可信的！那只是源石技艺的生理性残留！” 凯尔希彻底顾不上她的形象了，扯着嗓子大声嘶吼。 放原来，她的这副模样绝对会把瓦伦丁的注意力给吸引过去，但是现，他的脑中只有刚刚爱国者所说的预言。 我见你，头顶黑冠，将千万生灵，熬成回忆？ 我见魔王，将所有种群，尽数奴役？？ 关键是…… 这还是一个，充斥着各种不科学现象的，有着魔法存的，到处都是秘密和幻想种的世界中？ 瓦伦丁慢慢扭动脑袋，将视放了阿米娅的后脑，睁大了双眼。 此时，他突然有一种拔出手枪对着她来一发的冲动。 代表着死亡的力量，魔王的名号，萨卡兹王的继承者，还有这个从纯血温迪戈口中说出来的预言。 阿米娅是不是真正的反派瓦伦丁不清楚，但她绝对是泰拉世界秘密最多的人。 如果她今天死这里，也许会一了百了，也许会更加混乱。 瓦伦丁是来拯救世界的，不是来摧毁世界的。阿米娅活着，他未来那么多年里，依然会有纠正错误的机会。但如果阿米娅死了…… “但我知晓……所有预言……全部实现。” “我也正死，魔王之手。” “年幼的魔王，你……” 你会是大地上最可怖的灾难。 她必须死！ 否则，这片大地就会死去！ “不能让你活世上。” 源石结晶碎裂的声音传入所有人的耳中，巨大的怪物站阿米娅的面前，对着她伸出了手。 “阿米娅！” “小心！” 黑色巨刃挥向了爱国者的身躯，Mon3tr冲向了那个怪物。蓝色的雷电命中了阿米娅的身体，妄图其遭受伤害时扭转死亡。 但那双巨大的手，带着难以形象力量的手，会瞬间捏碎阿米娅的头颅。 那是瓦伦丁的电流也法治愈的伤害。 阿米娅抬起头，对上了那双鲜红的眼，没有后退一步。死亡的阴影袭上了她被硝烟染黑的面庞，她没有挪步，没有喊叫，仅仅是直视着爱国者的双眼。 如同想要望进他的灵魂。 与此同时，沉重的黑色利剑与闪烁着不详光芒的能量束，飞速地刺进了巨人那具不死身躯，却依然没能撼动他分毫。 就爱国者即将捏碎黑衣女孩的头颅时…… 温迪戈的动作，戛然而止。 瓦伦丁看着阿米娅的后脑，瞪大了双眼。 他不知道其他人有没有看到，但是他自己清清楚楚地看见了…… 一顶小小的黑色王冠，凭空出现，浮女孩的头顶。 与预言，如出一辙。 第九十三章 被世界选中之人 [注：本文后半部分可能有些难懂] 所有的梦境都沉入湖底。 ……就连时间也此冻结。 整个战场都安静了下来，耳边只有城邦引擎隆隆的轰鸣声。风此刻停了原地，就像那名伸出手的巨大怪物一样，僵硬了，褪色了。 阴影自天空落下，伴随着寒冷一起，给所有人披上了一层暗淡的外衣。他们围绕着那个人站立着，像是一具具雕塑，没有颤抖，只觉得心里少了点什么。点点白色空中飘舞着，旋转着，落巨人的身上，仿佛融进了身体，消失不见。 远处似乎传来了熟悉的歌谣。 此时，寒风拂过，吹起了瓦伦丁的额发。他抬起头，被阴暗盖满的天空映了那双淡红色的眼睛里，还有缓缓落下的雪。 那连绵不绝的乌云之中，瓦伦丁的眼却看到了只能人身上产生的，浓厚如墨却毫不凌人的悲伤。 一片雪花落他的脸庞上，晶莹冰凉。 有人来接爱国者了。 “下雪了……” 越来越多的雪花自天空飘落，迷迭香伸出了手接住这些白色的小精灵，点点凉意渗入掌心。 “这个爷爷他……” 黑色的躯体盖上了白色的外衣，他仍然站立这片大地之上，挺直身体，没有倒下。凯尔希看着已经失去生命的爱国者，表情没有像平常那样寒冷，多了一分平淡。 生离死别已见识过太多，她早就已经遗忘了那些情绪该如何表达。 “全身结晶化超过百分之六十。” 凯尔希的视扫过那片已经暗淡的源石结晶，给出了作为矿石病专家的结论。 “即便是萨卡兹这种生物，也不可能再挪动分毫了。” 萨卡兹天生易感染，对源石技艺的亲和性也更高。但他们终究是跟其他人一起生活这片天空下的生物，违反不了人体的规则。 “他的意识已经逸散……” 凯尔希微微抬头，对上了那双已经失去了颜色的眼睛。哪怕已经失去了生命，那双眼依然睁着，盯着面前矮小的女孩，仿佛随时都会活过来一般。 “然而，金铁般的意志却继续贯彻了下去，传递给了身躯。” 超过一半的身躯化为了源石结晶，爱国者此刻没有碎裂倒下已是奇迹。 “……博卓卡斯替。” 她低声说出了这个令人敬畏的名字，像是别。 黑色的利爪停了阿米娅的脸前，不会再向前一分了。她眉毛低垂，看着爱国者的眼神中充满了惋惜。 “仇恨，悔恨，憎恨……” “这些都消失了。” 低低的声音废墟中回荡着，传进了所有人的耳朵。 “最后的最后，是愤怒。” 哪怕此刻他已死亡，阿米娅仍能看到这幅高大身躯中残存的情绪。 “最霜星遭遇的不甘。对塔露拉行径的敌视，对乌萨斯和卡兹戴尔穷的怀念……” 像是火燃烧。 “炽烈不灭的愤怒。为一切不公遭遇和身边死去的人的愤怒……对会去捉弄所有人的命运的愤怒。” 哪怕自己也被这团火所吞灭，哪怕知道自己的结局，他也从未低下高昂的头颅。 瓦伦丁想起来了刚刚跟爱国者面对面的时候。那时，自己被愤怒包裹，爱国者亦然。厚重的盾牌下，自己说出了那些否决对方的话语，从根本上否认了他的意念，用源石技艺和德双摧毁了他反抗命运的行动，最后让他命陨于此。 但是，哪怕是死亡前的一刻，瓦伦丁都能感觉到爱国者从未看得起自己，从未看得起场的所有人。 他的意志中，任何反抗自己前进的人，都不过是蝼蚁。哪怕对方强大比，也终将会盾牌和长戟之下让出道路。 高傲，最顶级的蔑视。 它会让人羡慕让人嫉妒，甚至是怨恨。但绝对不会让人露出面对猥琐面容和难听声音的讥讽时表现出的不耐烦鄙夷。 只可惜…… 他遇见了命中注定要杀死自己的人。 爱国者反抗了，爱国者失败了。 但即便如此，这个高大的战士也给瓦伦丁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不只是难以抗衡的力量，还有连死亡都法折断的倔强身躯。 “命运”这种不可抗力面前，人所能做的，只有接受。只不过有的人弯下了腰，将脑袋埋进了沙子里；有的人站直了，盯着暴风骤雨直到最后一刻。 前世的瓦伦丁很想做一个这样的人，像竹子一样，屹立狂风之中而不倒。但那只是想想，他高估了自己，最后活得仍像大多数人一样，弯下了脊背。 现来到了这个世界，角徵羽强行把他的.asxs.拔高了，使劲推了他一把，强迫这个不愿迈开步子的男孩冲上了跑道。未来面对泰拉世界的危险时，他能像爱国者一样不后退一步吗？ “事实上，反抗命运，等于反抗一切。正是一切促成了所谓‘命运’这个概念。” “博卓卡斯替的怒火，正对着整片大地。” 凯尔希的声音传进了瓦伦丁的耳朵里，一股疲惫感自心中浮现，逐渐扩散到全身。 精神，意志，命运…… 这短短的时间里有太多的信息传递进了他的大脑中，让这个从来没经历过这些的小龙人感觉有些疲乏。对瓦伦丁而言，理解刚刚这些人说的预言命运之类的话语比跟爱国者打一架更累。 此刻他很想坐地上睡一觉，哪怕是闭上眼睛眯一会也好。 但这里终究是战场，说不定下一秒就会有流矢朝他的脑袋飞过来，瓦伦丁也只能强行打起精神，等待着最后的结果。 不过他也不想继续像个木头一样站这里听下去。 这些高深莫测的话语中，除了那个预言，真的没啥重要的。 “博士。” 瓦伦丁看着身旁的诺亚举起了手。 “现战斗应该结束了吧，我想去找找自己刚刚扔掉的那把手铳。” 刚刚战斗时，被怒火包围着的瓦伦丁打完最后两颗子弹后非常潇洒地将M500往后一扔，紧接着就抡起德双朝爱国者冲过去了，完全没管这把手枪会被扔到哪里。 现，帅也帅过了，他该去把枪给找回来了。 不然角徵羽能坑死他。 虽然能直接将手枪收进精神空间里，但那终究是拉斐尔赠予她的能力，属于底牌的一种，不能轻易外人眼前使用。 凭空拿出来一把大左轮别人只会觉得你很会藏东西，但凭空将一把大左轮给变没了，那事情就严重了。 “注意安全。” 扫视了一圈周围的环境后，诺亚对着瓦伦丁微微点头，同意了他的请求。 战斗中瓦伦丁是不可或缺的存，但现那些盾卫根本没有想再次开打的想法，他也放心让这个王牌奶妈离开了。 说是让他注意安全，瓦伦丁最该注意的是他们这些人的安全啊…… 但这些瓦伦丁并不知晓，他只知道自己再不把手枪给找回来角徵羽就该找他签卖身契了。作为一个人工智能这个家伙是合格的，但要是将他看成商人，瓦伦丁只能给他打满分。 同时附赠一个路灯和绳子。 吊死资本家 “我可不是那种没人性的资本家。作为一个人工智能，我可是很会照顾代理人的感受的。” 一片废墟之上，瓦伦丁踩着崎岖的碎石，寻找着自己不久前扔掉的那抹银色。 他只能记得一个大概方位，剩下的只能靠眼力和运气了。 希望没有人把手枪给捡走。 “对啊对啊，你连人都不是。” 瓦伦丁随口敷衍了两句，蹲下身细细探查着废墟之间的缝隙。他是战斗开始时扔掉手枪的，接下来没几秒他就被爱国者的行军模式给制裁了，直接断壁残垣中撞开了一条路，那把手枪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就这条通道的两侧。 一些碎石被挖开了，上面还沾着已经干涸了的血。 “卖身契是不会让你签的啦，最多就是给你放一个贷，让你用以后找到的源石买下这把丢失的M500。” 粗重的黑色条再一次降临这个世界，角徵羽出现了瓦伦丁的身后，细长的猫瞳盯着他布满划痕和鲜血的上衣，露出了人畜害的微笑。 “仅仅只加了一点点的利息而已。” 瓦伦丁听到了身后传来的声音。他扭过头去瞪了那个家伙一眼，随手拿起一块碎石朝背后一扔。 尖锐的石头没有击中角徵羽的身体，而是直接穿了过去，像是打中了全息投影一样，一点受击反馈都没有。 “奸商。” 刹那间，他想起了爱国者曾说过的萨卡兹王赏赐手下的情景。 “我这次来可不是跟你斗嘴的……” “那你就是来给我添堵的。” 角徵羽话还没说完就被瓦伦丁给噎住了。 “不，是交流人生经验。” 他扬起脑袋，一脸自信，完全没有被刚刚瓦伦丁的行为影响到。 “嗯 瓦伦丁咬着牙搬开一块大石头，没有看到那个自己所想的影子。他拍了拍手，瞄了一眼整个人都快翘到天上的菲林，甩给他一个背影。 “人生经验我听得够多了。” 他的声音中夹杂着拨动碎石的哗啦声。 “就刚刚。” “什么命运啊，人生意义啊……” 又一块大石头被搬开了，一堆钢筋与瓦砾之中，瓦伦丁看到了自己熟悉的黑色。那是M500的聚合物握把，他找到了刚刚扔掉的手枪，避了自己被角徵羽剥削的命运。 “有啥用。” 他捡起手枪，食指伸进扳机护圈内像是牛仔一样把它转了起来，紧接着朝角徵羽的方向一抛。角徵羽抬起手，M500像是活了一样直接飞向了他的手掌，被他紧紧握住，下一秒直接消失不见。 “就像是这把枪，终究是属于你的。” 瓦伦丁抬了抬下巴。 “我们也终究是属于这个世界的。” “论心中做了多少规划，有着多少梦想，终究会被迫突如其来的意外和早已发生法改变的事实中改变前进的方向。” 就像是萨卡兹的预言，爱国者终究是死了阿米娅的面前。 他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这片静止的世界中伸了个伸了个懒腰，放松身体。 外面危险重重，但精神世界里只有安逸。 刚刚那个道理瓦伦丁早就明白了。如果不是那场风，他根本不会来到这片土地之上，也不会遇到这些人，更不要说改变心境走出阴影了。 这可不陈月的计划之中。 “但世界也会因为人发生改变。” 角徵羽坐瓦伦丁的身旁，右手盖了他的背后。紧接着，小龙人身上破破烂烂的衣服瞬间就恢复了原样。 “你说阿米娅？” 瓦伦丁和角徵羽的前方不远处，那个瘦小的女孩此刻正站高大的盾卫面前。看来角徵羽降临并没有打扰到现实世界的时间流速，而是将他和自己“踢出”了那个世界，一一个旁观者的身份看着这些人。 “对啊，预言中的魔王，奴役世界之人，这片大地的苦难。” 角徵羽感叹着。 “真要说谁适合成为我这个世界的代理人，阿米娅应该是最合适的了，她自己就被世界所选中，被动地站了旋涡中心。” “了解到自己的责任之后，又主动地站了所有人的面前，扛下了这个担子。” “那你不找她找我。” 听着角徵羽说的这些话，瓦伦丁突然有些气，像是吃醋了。 “我也没说被世界选中的就她一个人啊。” “而且规定也不让我找本世界的人当代理人，只能从异世界找，我就挑了个跟泰拉世界牵扯最深的一个星球去搜寻了，最后锁定住了你。” 角徵羽的话引起了瓦伦丁的兴趣。从刚来到这个世界时起，他就想问问这个真·所不知的人工智能为何会选中自己，而不是去挑选一个有着更多高尚精神的人来完成这件伟大的事。 “那你是因为什么原因选中我的？” “你知道为什么泰拉世界跟地球的关系最深吗？” 他没有直接揭露谜底，而是反问了一句。 “因为……” 瓦伦丁沉思了一会，很快就想到了答案。 “《明日方舟》这个手游？” 他的记忆中，地球跟布满兽耳娘的泰拉大陆有关的，就只有这个游戏了。 毕竟这就是“明日方舟”的基本世界观。 “对了。”角徵羽打了个响指：“你比以前聪明了不少嘛。” 小龙人歪了歪脑袋。 一时间他竟然不知道这个人工智能是夸自己还是损自己。 “本世界的人不能选，平行世界的也不能，跟泰拉世界这颗小破球关系最紧密的只有地球，我只能去那里找代理人。” “这问题又来了，让另一个宇宙的人过来有两种方式，要么整个人都拉过来，要么只拉过来一个灵魂本世界给他找一个躯壳。” “考虑到这个世界全是兽耳娘和兽耳汉，什么种族特征都没有的人类过来很有可能被拉去切片，我就选择了找个人魂穿的选项，到时候再给这个魂找个肉身就行了。” “至于为什么是你。” 角徵羽看着瓦伦丁的脸，露出一个滑稽的笑。 “因为你‘啪叽’一声摔成烂泥的时候，这个世界的‘瓦伦丁’也死了。” “你提供灵魂，他提供身体，简直完美。” …… 瓦伦丁觉得这个家伙是不是太随便了。 “你都不考虑一下自己找的魂是不是太……” 他皱起了眉头，右手抬起半空中微微晃动着，眼神飘忽不定，似乎绞尽脑汁地思索着什么。 这个小龙人尽力想一个还算好听的贬义词来形容自己。 毕竟他知道曾经的自己是什么样。但真要自己损自己，瓦伦丁还是有些不太舒服。 “我知道你什么意思。” 角徵羽的手握住了瓦伦丁的胳膊，打断了他的思绪。 “我也想选择，但一切都得按规定来，规定让我选的你。” “用最简单的语言来解释的话……” “跟你一起‘啪叽’变成肉饼的那几万个人里面，玩过《明日方舟》的，就你一个。” 瓦伦丁愣住了。 “代理人原来的世界时必须通过某种方式跟需要拯救的世界产生过联系，不然只能换人。” “为什么我要选择一个跟泰拉世界有联系的星球来选择代理人？就是因为这个。” 这么一个瞬间，瓦伦丁突然觉得，自己地球持续了二十年的坏运气，就是为了自己二十岁时换来一个穿越到异世界的机会。 他，悟了。 “嘿，等一下。” 扯了这么久瓦伦丁突然想起来了角徵羽刚刚说的某句话。 “你说这个世界选中的不仅仅是阿米娅一个？” “对。” 角徵羽点点头。 “那你的意思是……” “另一个人就是你，被我选中的你。” 蓝色的眸子盯着瓦伦丁，从来没有如此认真。 “你和阿米娅，将是泰拉世界最大的两个变数。” …… 不知为何，从角徵羽口中听到如此重量级的话语，瓦伦丁是一点沉重感都没感觉到。 就像是玩笑一样。 “每个世界，每个时代都会产生天之骄子。一开始时是一个人，紧接着就是一个民族，一个国家。当你去回顾历史上那些天选之人时，你会觉得……” 角徵羽眯起了眼睛。 “就像是看一部小说一样，毫逻辑。” “但他确实是存过，那些事也发生过。” 瓦伦丁想起了华夏近代史的某位伟大人物，想起了他的光荣事迹。 “你能怎么说？只能说他运气好头脑好，别的还能说啥？” “但关键就这里。” 细长的指甲敲击着石头，将处回忆中的瓦伦丁拉了回来。 “才华横溢之人世间绝不稀有，但为何只有寥寥数人完成了一番惊天地泣鬼神的宏伟事业？” “运气，或者说那个‘命运’才是最重要的。” “但只是运气好一点，就能说是被世界选中了？” 瓦伦丁不明白角徵羽想要表达什么。 “你知道，运气这个玩意，是怎么作用到一个人身上的吗？” 小龙人摇了摇头，大大的眼睛里满是问号。 “是数人，以及数人类所制造出来的事物，同一时间内所做的事，互相影响所造成的。” 角徵羽一字一句地把这段拗口的话说了出来。看着瓦伦丁那张正阿巴阿巴阿巴的可爱脸蛋，他又开始了详细解释。 “举个例子。” “你今天早上出门时突然下雨了，被淋了一身，刚跑到公司就被地上的香蕉皮滑到了，腿被摔成了粉碎性骨折。你打了120，等待救护车过来的时候又被一只卡其脱离太的疯狗给咬了一口，结果到医院又多掏了打狂犬疫苗的钱。” “结果刚打完疫苗你就死了，连钱都没付就死了医院的病床上。” “这够倒霉了吧？” 角徵羽掐了一下瓦伦丁的脸，将呆滞的他从刚刚的ZZ状态中解救了出来。 “……确实够倒霉。” 说完他就拧了一下角徵羽的胳膊。 “如果将这些倒霉事拆分开来看，你会发现所谓的霉运。完全是因为其他人的影响。” “下雨是因为当地政府搞的人工降雨，香蕉皮是你同事扔的，粉碎性骨折是因为你平常疏于锻炼身子骨太差了，卡其脱离太的疯狗是因为某个没素质的家伙把宠物带公司来了还没栓好绳，被别人吓到了才跑了出来。” “至于最后那个疫苗，是因为制造厂造的是假疫苗，你因为日常不规律的作息导致疫力下降直接就挂了，干脆利落的连个声都没出。” “这些人所做的事恰好都影响到了你，导致你遭遇了一天的坏运气，还把命给丢了。” 角徵羽的解释极为详细，瓦伦丁也听明白了他想表达什么。 “那你说被世界选中的意思是……” “世界是有生命的。这数个人，数个事物，就是世界的生命。而他们共同运作互相影响所表现的，就是这个世界的意识。” “当这些所表现出来的东西影响到某个人时，就是世界对这个人的态度。” 角徵羽抬起了左手。 “这是人。” 他抬起了右手。 “这是世界。” 紧接着，他双手合一起，十指相扣。 “相互影响，密不可分。” “可是……”瓦伦丁看着他的手，皱起眉头。 “人对世界的影响终究是很小的啊？” “所以才有人会被选中，从数个普通人中脱颖而出，站社会阶级的顶端，影响了所有人，也就影响整个世界。” “为何乱世出英雄？就是如此。世界害怕死亡，混乱就是死亡的前兆。他需要选择一个人，去影响其他所有人，让自己‘活’下去。” “有的人被选中了，结果却造成了更多的混乱，然后就凉了。地球上有很多例子，最经典的就是那个小胡子。” “有的人被选中了，力求终止这片混乱，然后他就成功了，给大地带来了和平，让世界继续‘活’了下去。” 角徵羽看向了远处的阿米娅。 “泰拉世界想要继续‘活’下去，就得选出人来终止混乱。阿米娅是一个，你也是一个。” “刚刚爱国者朝阿米娅伸出手时，就是世界进行选择。” “爱国者想杀掉你们所有人对吧？预言也说了，他会被魔王杀死。” 瓦伦丁点点头。 “但他明明死前有机会干掉这个‘魔王’，为何又停手了呢？” “这……” 刚刚角徵羽说的一大堆话已经让瓦伦丁有些头晕了，他还没消化完那些理论，对此刻对方提出来的疑问也不知该如何回答。 “你可以说是爱国者放下了，他视了‘命运’；也可以说他刚想捏碎阿米娅脑袋的时候就死亡了。” “但这表现阿米娅的身上，不就是说她运气好吗？” “看看她周围的那些人吧，还有罗德岛手下的那些干员。维多利亚的皇储，喀兰的实际掌权者，她自己本身也是萨卡兹王的继承人，这就是她未来登顶世界终结混乱的基础。” “而你，也开始潜移默化地影响这个世界了。” “我？” 瓦伦丁抬起手指了指自己。 “你应该还记得拉斐尔的身份吧？” 角徵羽一挥手，那个闪耀着淡淡光芒的天使女孩出现了瓦伦丁的身后。兵刃天使看着突然变幻的环境愣了一下，但很快就发现了瓦伦丁，坐了他的身旁。 “拉特兰四圣人之一……” 柔顺的金色发丝穿过瓦伦丁的手指，他轻拂着女孩的长发，明白了角徵羽想说什么。 拉特兰圣人，这个身份那座充斥着宗教信仰的城邦之中，绝对是含金量最高的那一个。只要这四个女孩想，拉特兰就能成为她们的玩物。 “圣”这个字，一个正统的宗教国家里，可不是那么随便就能用的。 这也就是说…… “那个姑娘将拉特兰的权力握手中也许会点劲，但绝对不难。” “而你，已经住了她的心中。四舍五入一下就代表着你已经掌握了一座城邦。” “关键是，拉斐尔是她自己送上门来的，不像邢一凰那样是我给你找的，是这个世界‘送’给你的。” “还有那个托洛茨基，也是你自己影响的结果。试看将来的环球，必将是赤旗的世界，也许他会死路上，也许未来他会成为你的助力，也许会成为新的天选者。” 这番交流是瓦伦丁的心中完成的，他们没有明面上说出来。 “未来，要么你会帮助阿米娅或者其他天选之人完成这番事业，要么站他们的对立面，争夺最顶峰的权力。” “总有一个人会胜出，至于是不是你……” 角徵羽消失了。 “谁知道呢？” 第九十四章 第三方势力 爱国者死了。 仿佛秋风下干燥的荒原，有人朝发黄的草地上丢下了一支火柴。 刹那间，熊熊火焰照亮了整片天空。 这短短的五个字像是雷电一样核心城内飞速地传开了，扩散了，传进了每个人的耳朵里。那些黑暗的仓储区挣扎的难民们，那些道路上巡逻的士兵们，那些驻扎据点里的整合运动们，都此刻不约而同地放下了手里的工作，迷茫地看向身旁的人。 仿佛活梦中。 “爱国者……” 安菲娅站帐篷门前，微微抬头看向天空。缓缓落下的雪花不能遮住眼神中的茫然，此刻的她像是丢掉了魂一样站这里，宛如一具行尸走肉。 “死，了？” 像是质问一样，这两个字慢慢地从她的口中吐出，得到的回应却只有微微扬起的寒风和死一样寂静的营地。 所有人都处震惊之中，没有任何反应。 列昂尼德从床上爬起戴好兜帽，同时拍了一下坐另一张床上一样一脸呆滞的叶菲姆，指了指门口安菲娅的背影。 “你去，保护好她。” 作为一个城府极深的老狐狸，列昂尼德很明白整合运动内部的那些烂事，也知晓爱国者对于这支队伍的意义有多重大。 他就像是定海神针一样以一己之力镇住了整合运动中绝大多数的黑暗，让他们只敢游击队照顾不到的地方为非作歹，但也不敢太过放肆，不然游击队就会找上门来。 以前论那些人再怎么看不惯爱国者和游击队他们也不敢动手，最多私下里骂上几句，毕竟他们根本打不过这些全副武装的家伙，更不要说那支长戟和盾牌。 但是此刻，爱国者牺牲了。这颗最牢固最关键的钉子断掉了，整合运动内部必然会掀起一场新的风暴。此时的列昂尼德甚至都能想象得出来数分钟后整合运动内战的混乱场景，还有那些隐藏白色制服下伺机而动的第三方势力。 不是罗德岛，而是来自于寒冷的北方。 他们也是列昂尼德整合运动内部潜伏如此之久却仍然不敢有任何大动作的原因。 但是现嘛…… 罗德岛进入核心区，爱国者阵亡，整合运动即将不复存。那些隐藏人群里的家伙，也该行动了。 把他们的狐狸尾巴…… 揪出来。 “爱国者死了？” 叶菲姆似乎没听到列昂尼德的话，而是将呆滞的视移到他的身上，又重复了一遍这五个字，脸上的表情像是见了鬼一样难看。 帐篷里，已经有一些整合运动士兵窃窃私语起来了。 青绿色的眸子不留痕迹地扫视了一圈周围的环境，列昂尼德抬起手使劲拍了一下面前这个傻小子的上臂。叶菲姆被疼痛惊醒，嗷的一声捂住了自己的胳膊，脸上的表情也活泛起来。 “你干嘛！” 愤怒中带着委屈，后者成分更多。 “唉。” 回应他的是男人一声恨铁不成钢的叹息。列昂尼德身体微微前倾，像是野兽一样盯着叶菲姆，压低了声音。 “一会论发生什么，你都不能离开安菲娅一步明白吗？” “啊？” 很明显他并没有理解这句话的意思。 列昂尼德突然觉得如果没有自己这傻小子还真不一定能活到今天。 “听话就行。” 他把叶菲姆从床上拽起来，走到安菲娅的身后。 “一会就乱起来了，这个据点里的人大部分都是站游击队一方的，但也有少部分冥顽不灵的坏家伙……” 不远处的据点门口，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了那里。他穿着厚厚的防护服，手臂上还绑着一块方形的盾牌，步伐急促但稳重，很快就走到了据点空地的中央，吸引了整个据点的注意力。 这是游击队的盾卫，他来通知这个据点的人了。 “你看。” 列昂尼德对着盾卫抬了抬下巴。 “如果我没猜错，接下来他要宣布的事绝对会让你们大吃一惊。” 几乎整个据点的人都围了过去，迫切地想要从盾卫的身上了解到消息的真实性。安菲娅挤过人群，站所有人的最外侧，直视着盾卫的眼。叶菲姆跟了上去，挤安菲娅的身旁，提防着周围的兄弟姐妹。 整个据点中只有寥寥数人还站原地，包括列昂尼德。他扫了眼周围的环境，退回帐篷内，撤下了门帘。 与此同时，人群发出了一声惊呼。 “什么……什么？” “爱国者真的死了？” 不少人挤盾卫的面前，一脸的难以置信。如果刚才他们只是疑惑的话，现就是不解和愤怒。 切尔诺伯格的这段时间里，真正能称得上为感染者战斗的，大概只有爱国者和他手下的盾卫，其他人或多或少都对这座城市和辜群众发泄过自己处安放的怒火。 后来有些人醒悟了，开始改变了，不再跟那些暴徒同流合污，但也遭到了那些人的排挤。这段战后的日子里，这些清醒过来的整合运动基本上都得到过游击队和爱国者的帮助，他们眼中那个模样恐怖的温迪戈是最值得依靠与尊重的战士，甚至超过整合运动的领袖塔露拉。 事实上，有很多人已经对塔露拉产生了不满，不仅仅是因为萨卡兹佣兵的肆意妄为，还有她根本没有实现的口号。 心理上，整合运动早已分崩离析，就差一个强大的外界因素。 现爱国者死了，他们法接受，肯定会有人为这股愤怒买单。 “爱国者已经死了！” 那名跟盾卫一同前来的士兵又重复了一遍这个事实，神情激动。 “真正为了整合运动着想，为了我们战斗的爱国者，已经死了！” 又是一阵骚乱。 人群之中，两名整合运动士兵对视了一眼，没有说话。他们冷冷地看着周围情绪高涨的人们，像是看一具具尸体。 “塔露拉主导了针对爱国者的阴谋……” 盾卫粗重的声音从头盔里面传出，说着让他们再次震惊的话语。 “塔露拉是乌萨斯的间谍！” 而这次盾卫没有得到正面的回应。 聚集起来的群众突然冷了下来，他们互相对视着，眼中又一次充满了迷茫。 塔露拉？乌萨斯的间谍？ 我们的领袖是乌萨斯的间谍？她害死了爱国者？ 这怎么可能？？ “谁会信你的鬼话！” 只靠一两句话是不可能说服所有人的，除非拿出切实的证据。 有人反对也盾卫的预料之中。 “不……” 但这个站出来反对的人立刻就遭到了其他人的驳斥。 “塔露拉很奇怪。” 一名整合运动术士说话了，声音有些迟疑。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到了她的身上，她似乎思考自己该不该说。 “她很早之前就下达了命令，不让我们维持城内的通讯……” 声音很犹豫，说服力并不强，很快就被刚刚那名士兵的嗓音盖了过去。 “这也能算证据吗！” 死一样的沉寂人群中弥漫开来，很快就被小小的谈话声所代替。那名为塔露拉说话的士兵看着身旁的家人们，瞪大眼睛抬起头，锐气十足。 “那龙门呢？” 但总有人会站出来揭穿谎言。 安菲娅抬起头，湛蓝的眼睛对上了他充满锐气的视，没有丝毫的畏惧。 哪怕已经从云端跌下人间，曾经身为贵族时的气质仍没有被忘记，那股波澜不惊自从容的气场再一次安菲娅的身上出现，吸引住了所有人的眼。 “龙门？” 那名士兵打量着眼前突然冒出来的安菲娅，重复了一遍这个词语。 “对。” 安菲娅环顾四周，视周围人群上一一划过。 “这段时间里，你们可曾听过一则有关龙门战斗的消息？” 士兵们看着身旁的兄弟姐妹，最后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回答安菲娅的疑问。 所有人都摇头。 “实际上你们也听到过了，就今天。”安菲娅垂下了眼帘：“进攻龙门的战斗失败了，只有一半的士兵逃出了那座城市，以及大量的龙门难民。” “我也是逃出来的士兵之一。” 没有人说话，他们都听着安菲娅的讲述。 “但是从我们被调到那座龙门外的切城废墟开始，一直到昨天龙门战役的失败。”安菲娅举起了手，指着不远处的核心塔：“我们的领袖，塔露拉，她有支援过我们吗？！” “注意你对领袖的态度！” 那名士兵想上前拽住安菲娅的衣领，却被盾卫的盾牌挡住了去路。他愣了一下，恶狠狠的瞪了盾卫一眼，啧了一声满是不屑。 “是啊，一开始的时候她确实是拨给了我们一些物资，但那些食物很快就吃完了，我们将那座废墟翻了个底朝天才勉强熬过那段艰难的日子。” 安菲娅想起了自己废墟里寻找食物的时光，还有她被瓦伦丁·德丽莎折腾疯了的那几个夜晚。 “后来到了进攻龙门的那一天，浮士德和幻影弩手牵制住了龙门近卫局的主力，还给我们打开了进入贫民窟的道路，我们几乎是一天就占领了大半个贫民窟。” “但是因为人手不够的缘故，我们的进攻最终停了上城区的场前。龙门近卫局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包围住了我们，把我们又赶回了贫民窟，依靠着地形优势将我们分割开来逐个击破，甚至连浮士德都这场战役中牺牲了。” “浮士德牺牲了？” 像是巨石扔进了一滩死水，安菲娅的这句话直接引爆了所有人，甚至盾卫都睁大了眼看着这个小姑娘，怀疑起了自己的耳朵。 “你确定吗？” 他握住了安菲娅的肩膀，让这个女孩直视着自己的脸。叶菲姆看着盾卫的手，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除了被安菲娅锤之外，他还从没主动碰过这姐姐…… “我确定。”安菲娅点点头，同时将视移到了人群中的萨卡兹佣兵身上：“我们这些人回来的时候塔露拉来迎接了，说了一堆安慰的话。但她并没有让我们回到据点中，而是先让一队萨卡兹佣兵把我们带到了一处没有人的地方。” “他们想要杀死我们。” 所有人都安静了，他们将视齐齐地放了萨卡兹佣兵身上。 佣兵皱了皱眉头，右手握住了刀柄，眼睛盯着安菲娅。 “你……” “闭嘴！” 但他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被盾卫粗暴地打断了。 “你继续说。” 安菲娅微微点头。 “浮士德牺牲了，他用自己的命换下了梅菲斯特和幻影弩手们的命，但谁知道刚回到家里就要再次遭受生命威胁。” “但幸好梅菲斯特救下了我们。他跟那些萨卡兹佣兵做了个交易，给予了他们不会痛苦不知疲倦的身躯，来换我们和幻影弩手的命。” “不对！” 那名一直沉默的士兵提出了异议。 “梅菲斯特是什么样我们都清楚，他就是一个疯子，一个恶魔！” 他的声音甚至因为过于激动而颤抖起来。 “那个混蛋怎么可能管你们的死活 高亢的喊声据点内回荡，也说出了所有人心中的疑问。所有整合运动士兵的心里，梅菲斯特绝对是风评最差干部。不仅仅是他难以捉摸的性格，还有完全视手下士兵生命的指挥方式。 任何曾梅菲斯特手下战斗过的士兵都会对这个疯子产生极差的印象，他们不信安菲娅的话也是正常的。 “我说过，浮士德死了。” 士兵的异议完全没有扰乱安菲娅的气场，她抬着头，眼神像是看一个失败者。 “浮士德与梅菲斯特的关系我想你们应该都明白。” 人群再一次陷入寂静。 浮士德阵亡，梅菲斯特会为了普通士兵的命做出牺牲，这两件事单独看怎么都不合理。但如果将它们连一起看，再加上龙门大败这件事，所有人都很难怀疑它们的真实性。 “那，那……” 士兵没话说了，像是个复机一样单调地重复着一个字，最后声音也低了下去，消失不见。 “而且，龙门战役的失败是事实，塔露拉没有增援也是事实。” 致命一击。 完全不需要摆出来浮士德牺牲这件事，光龙门战役塔露拉不支援前的整合运动就足够动摇这些人的内心。 “想想她曾对我们许下的承诺，想想她又做了什么。” “切尔诺伯格确实是被我们握手里，但它已经成为一片废墟。她曾许诺龙门将是我们第一座真正可以生活的城市，但主力已经失败，指挥官阵亡，我们从未得到一点增援。” 安菲娅环顾四周，抬起手臂。 “现她又做了什么？” “害死了爱国者？” “那接下来呢？” 她提高了声音。 “杀了我们所有人？！” “毁掉我们好不容易握手中的，尊严？！” “毁掉我们感染者，反抗这个不公平世界的希望 绝杀。 他们看着眼前的女孩，怒火中烧。 “你——” 萨卡兹佣兵向前踏出一步，刀锋缓缓出俏。叶菲姆注意到了异样，使劲戳了戳安菲娅的肩膀，想要她小心那个家伙。 但下一秒，一面巨大的盾牌出现了安菲娅的面前，同时朝着那名萨卡兹佣兵猛地一挥。 鲜血空中划出了细长的弧，溅了安菲娅的身上，她且没有任何的畏惧。 她等待这一天很久了…… 现，反抗的火焰终于燃起，即将点亮整座核心城。 “不仅如此！我曾不小心听到过萨卡兹佣兵的计划，他们打算伏击游击队，然后将锅扣我们的身上！” “我曾见过这些人欺负那些还活着的普通人！” “他们根本没有人性！只是塔露拉的走狗！” 一条又一条黑料被众人说出，声音越来越激动，也越来越愤怒。他们将这两个月萨卡兹佣兵和其他整合运动暴徒手中受到的气、看到的暴行全都发泄了出来，最后都将矛头指向了那个高高上的塔露拉。 “她就是个骗子！我们所有人都被欺骗了！” “那些承诺……一条都没有实现！” “那一天我帮助爱国者救下了很多平民，但塔露拉手下的暴徒只会屠杀！” “他们只是一群只想着发泄欲望的野兽，根本就不是为了感染者！” “现……现……” “现连爱国者都死了！我们为什么还要忍受？！” “为了爱国者！” “为了爱国者！！” 人们高举着拳头，将心中压抑已久的愤怒从彻底发泄出来。萨卡兹佣兵倒地上，不知是死是活。他们喊着口号离开了这个据点，只留下了寥寥数人。 寒风中，两名士兵站空地上互相对视着，嘴唇微动，不知交流些什么。他们刚刚就站人群之中，完全没有被那股愤怒所影响，也没有跟着盾卫和安菲娅离开据点，似乎是两名塔露拉的支持者。 数秒钟后，两名士兵互相看着对方微微点头，结束了短暂的交流。就他们想离开这里时，一双手搭上了他们的肩膀。 随之而来的，是深入骨髓的寒冷。 “两位，要去哪儿啊？” 列昂尼德紧紧搂住他们的脖颈，声音轻松，仿佛是跟好朋友聊天一般。 “不不不，我们不会去密的……” 一名士兵颤抖着开口。他的声音跟身体一样打着哆嗦，呼吸都带着浓厚的白雾，看起来是被列昂尼德的源石技艺给冻得不轻。 “对对对……我们……只是想远离争斗，哪一派都不想参与。” 另一名士兵微笑着附和。 “毕竟自己的小命最重要嘛……” “哈哈哈……” 列昂尼德跟他们一起笑起来了，手上的寒霜却丝毫不减。 “其实本来你们隐藏的挺好的，我一直都没发现。” 他歪着头，笑眯眯地盯着一名士兵的脸颊。 “但是你说说啊，周围都没什么人，你们为什么要用唇语交流？” 士兵的身体僵住了。 “我隐藏的那么好就这么被你们轻而易举地发现了？” 他们没有说话，而是慢慢地将手扶上腰间。 “被发现也没啥，毕竟整合运动这么多人，有几个牛逼点的人物也很正常。” “但是这个唇语，乌萨斯我只一种人身上见过。” 雪花缓缓飘落那两人的身上，他们僵着身体一动不动，仿佛已经失去了生机。 或者，正等待着某个机会的到来。 “你们是乌萨斯正规军，对吧？” 第九十五章 狼与鬼 1096年12月份，乌萨斯城市切尔诺伯格被整合运动攻占。除去极少数滞留的军警和城中居民外，整合运动没有遇到任何有效抵抗。 1097年3月份，少量乌萨斯正规军出现切尔诺伯格核心城。他们穿着那张白色的皮，带着白色的面具，俨然跟这些暴徒没什么两样，甚至看到整合运动士兵反抗塔露拉的运动时，没有任何的表现。 三个月的时间，除了一些不痛不痒的声明和谴责之外，这个泰拉世界最庞大的暴力集团却没有任何的实际行动。全世界都认为乌萨斯这个武德充沛的国家第一次怂成二哈的时候，列昂尼德站核心城的地面上，抬头看着天空上的阴影，嘴边的笑容也越来越僵硬。 雪仍下着，空中缓缓飘荡，落了男人的心上，瞬间被冻成了冰。 列昂尼德的心早很多年前就被冻成了冰块，摸着刺骨。除了那个天真烂漫的姑娘之外，没有任何人能温暖到那块寒冷的心，薇拉的出生和成长更是让它融化了一点——直到整合运动的出现。 漫天的大火和刺肤的高温没有将冰块融化成水，反而让它变得更加冷硬。切城生活了那么年，列昂尼德觉得自己已经忘记当初看到被烧成灰的酒馆时的感觉了，结果他又一场大火前攥紧了拳头。 仿佛回到了原点。 他或许是个卑鄙小人，或许阴狠狡诈视人命为儿戏，但他对这座从小就生活于此的城市的感情，仅仅低于他对薇拉和妻子的爱。 也正因如此，列昂尼德没有脱险之后就离开这座已经沦陷的城市，而是拖着满是伤痕的身躯走进了那扇被炸成碎片的大门，换上了自己所鄙视之人的衣物，卧薪尝胆直到现。 他一直寻找机会进行复仇，但收效甚微。不仅仅是因为塔露拉极为小心谨慎，那些干部也超乎了列昂尼德的预料，让他不由得选择了一个比较平稳的计划继续潜伏下去。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现身边的人，乌萨斯正规军的士兵。 这些人隐藏的很很隐蔽，列昂尼德也是了一番功夫才确认了他们的身份。一开始时他还有些庆幸乌萨斯终于行动了，自己也许能未来的混乱中浑水摸鱼，补完刀后把他们当成幌子安全脱身，不留遗憾的离开。 但现看来，这不过是他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 乌萨斯士兵并非为了报复而来，而是有其他的目的。 他们是站塔露拉那一边的。 罗德岛来之前的一个月列昂尼德就想到了这个可能，只不过那时他没有证据，法确定。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个想法也逐渐被他当成了事实，尤其是龙门战争开始之后。 优等生的逻辑思维和黑暗地带的思想方式让他很快就猜到了乌萨斯的真实目的，也猜到了那些士兵的作用。 这些人是来监视整合运动和塔露拉的，同时也会帮助塔露拉铲除整合运动中的不稳定因素，让这个组织朝着他们想要的方向前进。 想想也是，古时军队都有监军，目的就是看着将领和士兵，随时向上头汇报情况，得军队脱离了掌权者的控制。 乌萨斯的皇帝和贵族终究是不放心塔露拉，派来了这些爪牙。 他们，或者说乌萨斯只是想借整合运动的手通过切城向龙门宣战，根本就没有想过切城人的死活。 从头到尾都没有。 哪怕切尔诺伯格是乌萨斯的城市，哪怕这座城市里住着数万乌萨斯民众，哪怕这座城市每年都给乌萨斯上缴数亿元的税金，哪怕这座城市里还有很多爱着乌萨斯的国民。 那些贵族和乌萨斯皇帝就没有想过这些，他们的眼里只看到了战争带来的巨大收益。 这些人甚至根本就没想过如何通过其他的手段来拯救乌萨斯每况愈下的经济水平，脑子里的技能点全都点如何巩固扩张自己手里的权力和抢夺其他国家的土地上面了。 真理有句话怎么来着？ “乌萨斯帝国真的像是一个未开化的卷毛狒狒。” 列昂尼德此时悲哀的发现，他心中竟然觉得有那么一点难过。 冻成冰块的心终究没有变成铁，并不是坚不可摧。对乌萨斯这个国家的热爱一直隐藏列昂尼德的内心深处，哪怕他从注意到过，那种感情也一直静静地躺这里，没有变化。 直到现。 这股对自己祖国的热爱被发现了，只不过过了几分苦涩。 他爱着这个国家，这个国家却没有爱着他，没有爱着数像他一样爱着这个国家的人。 哪怕是这些从底层出来的士兵，也逐渐忘记了曾经的自己，变成了贵族手里的工具。 手掌扭曲成爪，指甲刺进身体。尖锐的寒霜顺着手指扎进了士兵的皮肉，冲进他们的肌肉和血管中，冻结一切还活着的东西。白色的雾气升腾着，包裹住了两人的脑袋，也包裹住了他们的思想和生命。 列昂尼德说出士兵的真实身份时他们就开始行动了，扶腰间的手握住了匕首，猛然抽出对准敌人的小腹袭去——但却没有任何效果。 他们的思想中，匕首的利刃已经扎进了列昂尼德的身体里，杀死了这个不知死活的家伙。但事实上士兵的手根本就没碰到列昂尼德的身体，而是紧握着匕首停了半空中。 仅有半截刀刃被抽出，闪烁着寒冷的光。 当他们快要掉的大脑认识到这一点时，这两人的生命也所剩几。流动的血液已经凝结，变成了红色的雪，狭窄的道路中艰难前行。跳动着的心脏被附上了一层薄薄的霜，越来越慢，越来越慢，到最后连血液都推不动，停那罢了工。雪花从天而落，粘两人的睫毛上，却没有掉下或化成水珠，而是紧紧地挂上面，变得越来越长，像是挂房檐上的冰锥。 甚至神经都被寒冷冻住了，苍白的皮肤和开裂的伤口没有让这两人感受到任何的的痛苦。除了愈发迟缓的思维之外，他们所能感觉到的、身体里仅剩下的，仅有凝聚一起的温暖。 就像是寒冷的冬天，自己躺壁炉前的沙发上，身上裹着毛茸茸的小被子，暖得喜人。柴木火焰中偶尔发出噼啪的声响，橙色的火光是阴暗房间里唯一的光源，照自己的脸上，让人想要闭上眼睛，就这么睡下去，再也不睁开眼。 困倦宛如潮水一般涌来，缓缓地包裹住了两人的身体，温柔，法拒绝。他们闭不上眼皮，但瞳孔里的光已经消失，身躯也没有了力量，仅靠凝固的冰站大地上。列昂尼德被遗忘了，他们的任务也被抛到脑后，脑海里只想着睡眠。 最后一丝生命消逝之时，温暖的火占据了整个身体，让他们带着温暖沉沉睡去，再也不会醒来。 “嗯……” 浓厚白雾从列昂尼德的鼻腔中喷出，很快就消散了寒风里。确认了士兵已经死亡之后，他松开了紧捏住敌人肩膀的手，使劲甩了甩。 虽然冰霜是他的源石技艺，但这不代表他自身就能够完全疫寒冷的伤害，只能说抗性很高。刚刚冻结这俩人的时间也差点把他的手给冻成冰块，时间再长点恐怕就只能截肢处理了。 这么多年了，算上杀死仇人那一次，这是他第二次使用如此高强度的源石技艺，当初W面前假死时列昂尼德也没坚持这么久。 他感觉自己的肩膀有些痛。 那里生长着源石结晶，感染者的标志。原本这些黑色的小东西只有指甲盖大小，但是因为长期没有注射抑制剂与使用源石技艺的缘故，这些源石结晶已经有半块手掌大小了。 或许自己该这场战争之后去罗德岛走一圈？治疗一下自己的矿石病什么的…… 那个企业也是安菲娅与叶菲姆的最好归宿。虽然安菲娅这个贵族女孩脑子里有着不切实际的梦想，但罗德岛那群人也是如此，也许她跟罗德岛的相性很好，未来能成为一名优秀的狙击干员也说不定。 叶菲姆的话估计只能做一些简单枯燥的活，成为不了罗德岛的高级员工，但如果他努力的话也许会有机会。 至于自己，能见到薇拉就是最好的慰藉了。 荒野上跟安菲娅说的那些话不过是安慰她而已，列昂尼德很清楚整合运动的未来，很清楚失去了领袖和凝聚力的感染者团体会有什么下场。 当塔露拉失败了，整合运动没有任何利用价值的时候，这些潜伏白色暴徒中的乌萨斯正规军，会放过这些人吗？ 也许罗德岛有针对这些乌萨斯军人的计划，但他们真的能干掉所有的卧底？ 列昂尼德对罗德岛的了解并不深，他不敢打包票认为罗德岛就能从这场战争中全身而退。 假如塔露拉真的被打败，整合运动失去了作用，那么乌萨斯军队一定会重新回到这片土地上，哪怕这里已经成了一片废墟。到时候如果他们发现一点有关于罗德岛的痕迹，这个企业必定会遭受灭顶之灾。 一瞬间，列昂尼德突然觉得自己没有奋斗的目标了。 切尔诺伯格已经成为一片废墟，咆哮者也不会再出现。自己的女儿被瓦伦丁带到了罗德岛，妻子其他城市的生活一切正常。 当罗德岛真的与塔露拉的战斗中胜出，那个时候自己还活着的话，自己心中所挂念的，就只剩下家人了吧。 看看女儿，看看妻子，最后留家人身边，忘掉过去，开始平淡的生活。 列昂尼德有些怀疑自己能否接受那种清淡如水的日子。 未来的路愈发清晰，却让这个男人不愿接受。思维和精神始终凌驾于敌人之上的毒蛇第一次放下了警惕，将后背彻底暴露不详的风雪之中。 嗡—— 仿佛有什么划开了空气。 男人的手突然僵空中，眼睛猛然睁大如铜铃。极为短暂的僵硬感后，列昂尼德终于反应了过来，做出了正确的应对方式——他的双腿瞬间失去了支撑的力量，整个人像是化为了烂泥瘫倒地上，丝毫没有顾及地面上的污泥和冰冷。 放空大脑的列昂尼德再一次感觉到了熟悉的危机感，这也将他从死神的手中给拽回尘世。 砍刀从列昂尼德的头顶划过，空中旋转着砍了据点门口的围墙上，刀刃深深没入其中。他趴地上，贴身的衬衫都被汗水浸湿。 砍刀飞过去的一瞬间，列昂尼德整个人像是弹簧一样站起转身，双眼紧盯着刚刚危险靠近的方向，手掌再一次覆上寒霜。 刚刚那一瞬间列昂尼德久违地闻到了死亡的气息，近咫尺。 今天真TM是个好日子…… 整合运动分崩离析，乌萨斯士兵褪去伪装，自己第二次如此高强度地使用源石技艺，也第二次尝到了死亡的味道。 男人紧咬着牙齿，再一次变成了切尔诺伯格的毒蛇。萨卡兹佣兵的身躯映他青绿色的眸子上，已经没有了温度。 那是列昂尼德将要赐予他的结局。 “真是没想到啊，如此突然的偷袭还会失败。” 萨卡兹佣兵拍了拍衣服上的泥土，语气轻松。 “你是谁？” 他擦掉脸上的血迹，从大腿外侧掏出一把匕首握手中，面朝列昂尼德摆好架势。 血迹是刚刚被盾卫打出来的，这名佣兵整个人都飞了出去，趴地上不再动弹，让其他人误以为已经死亡，甚至让列昂尼德都忽略了他的存。 本来他只是想先避其锋芒等人都走了就离开的，没想到却碰见了如此劲爆的一幕。萨卡兹佣兵天生好战的血被点燃，他决定跟这个隐藏极深的整合运动士兵好好比划比划。 螳螂捕蝉，黄雀后。佣兵不知道自己算不算黄雀，但他很希望能跟列昂尼德这个“螳螂”好好打一场。 “一个普通的乌萨斯人而已。” 列昂尼德紧握成拳，两支冰锥从他的手中延伸而出。周围安静的要死，没有任何人经过，似乎这里的地理位置并不重要。远处偶尔传来几声爆炸，应该是反抗的整合运动已经和保守派打起来了。 “普通的乌萨斯人会有如此强大的源石技艺？” 佣兵抬起下巴，黑色的眼眸扫视着男人的身躯。 他回忆，寻找自己记忆中跟面前敌人最相近的家伙。 四十岁左右的男人，青绿色的短发、瞳孔，被烧伤的脸，用冰的源石技艺…… 佣兵转了会大脑，觉得有点累。 他没有找到一个跟这几项特征对上号的家伙。不过也所谓了，反正今天这个据点得死一个人，或者两个都死，战斗的过程才是最重要的，搞不搞清楚敌人的真实身份所谓了。 少数萨卡兹佣兵的大脑就是如此简单，有架打就行了。 “拜你们和天灾所赐。” 列昂尼德左脚向前他出半步，膝盖和身躯微弯，看起来像是一名拳击手。他的眼睛如鹰一般盯着不远处的敌人，随时准备给他来一个狠的。 手中的冰锥匕首只是障眼法，让佣兵以为自己的源石技艺只能用于肉搏而已。列昂尼德敢保证，只要对面冲过来，自己就能一瞬间把他给冻成冰块，就像当年他对咆哮者BOSS做的一样。 佣兵这个黄雀做的还算不错，可惜他面前的不是螳螂是毒蛇。 蛇牙，可是会喷毒的。 但现实总比小说更不符合逻辑，碟中谍中碟中谍这种套娃情况真的会出现。 一个白色的身影如鬼魅般出现了那名萨卡兹佣兵的背后，吸引了男人的注意力。她的脚步很轻，完全被寒风所盖住了，要不是亲眼所见，列昂尼德都不敢相信那里真的有个人走动。 他扔掉了手中的冰锥，将源石技艺压回体内。 “捡起你的武器。” 萨卡兹佣兵没有发现异样，仍然沉浸跟列昂尼德一对一的男人决斗中。他对着地上的冰锥抬了抬下巴，示意男人赶紧捡起来。 “不，我投降了。” 列昂尼德抬起双手举过头顶，就像那名鬼魅般的士兵举起手中的刀一般。 “为什么……” 佣兵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笑声打断了。 “呵呵……” 笑声透过面具传出，带着阴沉的兴奋。列昂尼德眯起了眼睛，只觉得脑袋有点痛。 刚刚看到那个身影的一瞬间他的大脑就发出了危险的信号，随之而来的就是如同面对高山峻岭一般的威压。也就是这股奇怪的压力让他丢掉武器，举起了双手。 他投降了，对着那个突然出现的身影，认真的。 因为列昂尼德明白，自己打不过她。 突然出现的笑声让佣兵一个激灵猛的转身，同时挥出了手中的匕首。但他的眼里，只看到了一双长有大块源石结晶的修长惨白的腿，还有自己不停向外涌出血迹的下半身。 宛如喷泉。 佣兵转身的一瞬间，那名士兵挥出了手中的刀，将他拦腰斩断。 就像是用锋利的餐刀切千层酥。 鲜血士兵的面前炸开，溅了她满满一身。数血迹顺着那件白色的整合运动制服流下，那双惨白的腿上划出诡异的痕迹。雪花的衬托下，列昂尼德觉得自己看到了这个冬天最血腥美丽的梅。 沾满血的砍刀被扔到了地上，士兵揭下兜帽，露出里面桀骜不驯的银灰色长发。两个黑色的发卡卡女孩的额发上，列昂尼德却一点都不觉得可爱。小小的兽耳上点缀着些许黑色的毛发，看起来有些硬，翘起朝着天空，划出锋利的弧度。 仅仅只是头发，列昂尼德就能看出来女孩的特立独行，还有肉眼可见毫不掩饰的危险。 她抬起手，摘下了面具，对着男人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 看着面前的女孩，列昂尼德觉得自己刚刚心里说过的话应该改改。 今天不是一个真TM的好日子，是一个TM好到极点的日子。 好到自己都不知道还能不能活下去。 好，快进到被千层酥 切尔诺伯格核心城，地下仓储区。 论什么时候，地下总是属于那些弱者的地盘，比如老鼠和虫子，比如切尔诺伯格的幸存者。 地面被整合运动的暴徒所占领，那些建筑物原本的居民失去了他们应有的权力。有的人加入了暴徒的队伍，有的人被杀了，有的人逃走了，有的人还活着。 只不过他们生活的区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从原来抬头可见天空到现眼前全是黑暗。 这些幸存者被迫转移到了地下苟延残喘，等待着虚缥缈的和平到来。他们不是没有办法回到地面上，仓储区也没有多少整合运动的士兵看着他们，想要离开轻而易举。 但是当幸存者的脚踏上地面的时候，危险也呈指数上升。 到处都是被毁坏的不成样子的废墟，也许下一秒就会有块石头砸他们的头上。整合运动的巡逻队覆盖了整个核心城，也许走不了几步就会被那些暴徒发现，再一次被俘虏。 有时候死亡并不可怕，屈辱中活着更让人难以接受。 善良的士兵仍少数，尤其是这片整合运动的大本营。 所以，这些幸存者也习惯了黑暗中生活，压力下小心的呼吸。 尽管只需要一点意外就能摧毁他们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希望。 而今天，罗德岛登上核心城，爱国者牺牲，整合运动内部的分裂，数的意外一瞬间爆发出来了。有的幸存者据点遇到了反抗塔露拉的士兵平安事，但也有的遇到了塔露拉的忠实拥护者，跟光明道了声永别。 就像这个仓储区的幸存者隐藏所一样。 空气中弥漫着浓厚的血腥味，地面上到处都是流动成河的鲜红液体。数人倒血泊之中没有了生命迹象，只有眼里的恐惧和愤怒还证明他们曾经活着。 六名整合运动士兵血泊之中走动着，眼睛盯着地上的尸体，偶尔用手中的砍刀戳一下，确定对方是真的死了。 整合运动已经分裂，被压迫已久的幸存者和善良的士兵联合一起向那些暴徒发动了进攻，高喊着为了爱国者等口号对着曾经的兄弟姐妹举起了手中的刀。 但总有地方是消息不灵通的，就比如这里。一队塔露拉的支持者想通过地下区域绕过地面上的混乱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结果碰巧遇到了一个幸存者的据点。 看着那些蹲墙角瑟瑟发抖的普通人，这些毫人性的暴徒拔出了刀。 别想着让坏人放过自己，那样还不如希望自己死后能投一个后浪的胎。 似乎是被压迫的太久了，幸存者反抗的极为激烈，也打了这些暴徒一个措手不及。原本只需要杀死几个人就能镇压住的幸存者现却像疯子一样朝着这些人扑去，完全没有以前害怕的模样，眼里只剩下了对生的渴望和疯狂。 但他们终究是普通人，打不过这些暴徒，更不要说这群保守派里还有两名乌萨斯的正规军士兵。 被派来监视整合运动的正规军士兵都是部队里的精锐，战斗力超出普通整合运动士兵一大截，但即便如此他们也没能打出漂亮的战绩出来，最后己方只剩下了六个人。 他们也没有对这些乌萨斯的普通民众产生什么怜悯之类的感情，更不要说帮助这些普通人了。对于正规军的士兵而言，上级的命令高于一切，他们又是属于那种洗脑最严重的精锐，自然不会对这些人的死亡有所触动。 对于这些人而言，他们杀死的恐怕只是一群会说话的牲畜罢了。 “确定完了，没有活口。” 一名士兵将手中的刀收回鞘中，对着一直外围站着的人报情况。 正规军的士兵刚刚的战斗中很快就取得了这些人的指挥权，也正因如此他们也才能活下来六个人。 “那就好。” 士兵点点头，心中有些烦躁。 他是真没想到一群营养不良的普通人会有如此强大的爆发力，要不是自己的指挥，恐怕自己所有人都得死。 他觉得自己被冒犯了。 士兵踢了脚边的尸体一脚，挥了挥手示意所有人集合准备离开。但就他转身看向出口的时候，前方不远处的黑暗之中，传来了低沉的呼吸。 “嘶——呼——” 仿佛是雪山上的巨龙。 听到这声呼吸时士兵一瞬间就想到了这个比喻，紧接着就是难以言喻的紧张感。他全身绷紧，再一次进入到了刚刚的战斗状态，同时抬手示意还站着的所有人。 “遇敌！” 所有的整合士兵都握紧了手中的武器，将刀刃和箭矢对准了出口前的黑暗。 他们不知道敌人的模样，甚至不清楚那究竟是不是敌人。 但心中油然而生的恐惧感诉他们，有个硬茬子来了。 “嘶——呼——” 又是一声沉重的呼吸。只不过这一次士兵的耳朵里听起来更像是人类了，仿佛那个家伙戴上了面具一样。 他挥了挥手，示意身旁的一名整合运动士兵上前去看看情况。 也就这时，异象突生。 那片肉眼法看清的黑暗里突然出现了暗黄色的光源，照进了所有人的眼。士兵们睁大眼睛，看到了闪烁着暗黄色光芒的手臂，还有如野兽利爪般的手指。 借着这突然出现的光源，他们也看清了这个家伙的长相。 覆盖了全身的防护，额头凸出的两个长长的角，还有被扎脑后，如雪一般惨白的头发。 这并不奇怪。真正让这些人感到恐惧的，是这个家伙暴露空气中的双臂。 那是…… 满满的，没有露出任何皮肤的，源石结晶。 第九十六章 自 由 鲁 珀 人 SWEEP，打扫，清除。当这个很常见的词语放一群人身上的时候，他们清除的“灰尘”也会跟着这个词的含义发生变化。 扫除异己，清理敌人。当他们那份协议上写下自己的名字时，这些人就不再是罗德岛所雇佣的员工，而是成为了凯尔希的私人军队，只听从她一人的命令。 至于被诺亚所调遣的那些S.W.E.E.P成员，也只是执行凯尔希的“听从诺亚指挥”的命令而已。 主人的任务罢了。 诺亚博士是个能力很强的战场指挥官，曾经是。失忆带来的不仅仅是对曾经挚友的生疏感和矿石病研究的停滞，还有指挥能力的下降。曾经叱咤战场的棋手现已经应付不来那种大场面了，只能负责小规模战斗的指挥任务，而大局掌控则变成了凯尔希一人负责。 不知活了多少年的老家伙对阴谋总是有一种特殊的情感，那种不安仿佛连接了两个时空时刻萦绕你的身边，让你始终能事情变得更坏之前做好准备。 凯尔希不相信乌萨斯官方会表现得跟表面上一样“乖巧”，她也能大致猜到目前为止这个看似脑子里装满了肌肉的国家想什么，所以此任务中特意埋伏了一手，等待着对方露出狐狸尾巴。 这次任务罗德岛派出了五支队伍，除去维持通讯的小队和负责停下核心城暴打塔露拉的作战队伍之外，还有一支一直隐藏暗处的特殊行动小队，也就是凯尔希藏起来的“A”，此刻整合运动混乱时揭去伪装的S.W.E.E.P们。 虽然他们主要负责罗德岛内部组织的稳定，但这不能代表这些人做不到外出战斗。就如同监察部一般，所有人都知晓S.W.E.E.P的存，但没人明白这支队伍里有几名成员，分别都是谁，实力有多深。 所有人都可以是监察部干员，也都可以是S.W.E.E.P。 阴影之下，这些罗德岛女王的亲卫们就是最高战力，声息，足够致命的死神。也许对付塔露拉还差点火候，但是对付一些专业程度自己之下的士兵时，他们手中的刀只会饱饮鲜血。 北方的巨熊露出了自己的利爪，但猎人的刀已至其头颅。 黄雀碰上了老鹰 “我投降了。” 列昂尼德抬高双臂，做了个标准的法式军礼，再一次向眼前的女孩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诉求，声音嘹亮中气十足，丝毫没有向敌人投降的屈辱感，反而像是喊口号。 这姑娘一出来他就明白是怎么个情况了。罗德岛猜到了乌萨斯政府的想法并且针对性地做出了应对措施——找了一群更残忍的杀手来对付那些正规军精英，这个小姑娘面不改色地拦腰斩断一个大活人就是最好的证明。 嗯，被鲜血溅了一身的同时还微笑，看得列昂尼德都有些不适。 他当年复仇的时候也没这么变态。 那么面对一个目的相同利益一致的杀手时，最好的办法是什么呢？ 举手投降，没别的。 没人会愿意跟一个杀手讲道理，也不会相信杀手会跟你讲道理，更不要说这个杀手看起来还是个变态疯子。这种人你根本看不透他的心，也许前一秒他还跟你笑吟吟地问好，下一秒就拔刀把你变成他刀下数个不知名的亡魂。 她甚至都不会多看你一眼。 朋友们，杀人是会上瘾的，列昂尼德是切身感受过那种感觉。数十年前他切城的黑暗面中混的风生水起，手中自然是血债累累，他根本就不乎这些人的生命，完全没有像瓦伦丁那样杀了人还会纠结到睡不着。 要不是后来碰见了薇拉的母亲，估计现列昂尼德早就跑得远远的另一个城市里混了，完全不会把切尔诺伯格当回事。 那个姑娘和薇拉是他仅剩的良心，也让他停了坠落深渊的前一刻。 假如他真的掉下去了，大概也跟面前的女孩一样。 所以，投降是最好的方法。先示弱，把反击的牌藏手里，看看对方愿不愿意跟自己好好说话。如果愿意，那自然是最好不过的；如果不愿意，自己也能有手段反击逃离。 拉近两人距离的最好办法总是一方先放下戒备以真心待人，现这种情况下你总不能指望让对面那个疯子先伸手示好吧？ 跑路就更不用说了，将自己的后背晒给陌生人绝对是死路一条。 银灰色的瞳打量着不远处高举双手的男人，带着好奇的目光。女孩垂下手臂松开手指，砍刀掉了地上，倒佣兵仍未闭上的眼前。血和雪互相渗透，紧密交融一起，女孩的脚边盛开了冷艳的花，恰似此时她衣服和腿上已经干涸的梅。 远处的嘈杂小了一点，大概刚刚出去的士兵们已经解决了附近的敌人，开始向更深处推进了。 寂静像是死了一样停两人身边，似乎声音也被那个女孩一刀斩断。男人高举双手，挺起胸膛，站两具冰雕的中间没有任何动作；女孩微微歪着脑袋，小小的耳朵偶尔颤动一下，眼睛自上至下扫过列昂尼德，嘴角还带着刚刚杀人时的微笑。 诡异的气氛。 列昂尼德咽了咽口水，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就像强者都有属于自己的领域一般，每个人的心也都有着他们的模样。这么多年列昂尼德揣摩过很多人的内心，简单似他的妻子，复杂似塔露拉，他都至少窥探过那么一点，哪怕不知道对方想什么也能明白其心中情绪大致的基调。 但是眼前的这个女孩…… 列昂尼德什么都看不见。 塔露拉是给自己的心戴上了厚厚的伪装，列昂尼德只能看到假象，对其深处的真实只能有个大致的猜测。而她呢，列昂尼德只能看到一层浓厚的雾。 此外，仅剩黑暗。 刚刚女孩刚出现时，列昂尼德就看到了这些东西，只属于她的领域，针对精神的领域。 烟雾没有形体，它可以变成任何形态，只要这个女孩想。如果包围着烟雾的是一片光明，列昂尼德还可以认为她是个没有受到任何世俗污染的纯洁之人。但既然他看到的是边黑暗，那这就代表着…… 她是个“真正的”疯子，法揣摩。 女孩毫不掩饰地向看到她的人展示着自己的力量，边的黑暗与浓厚的烟雾侵蚀着列昂尼德的精神，像是黑色胶带一样从头到尾一圈一圈的包裹住了男人，留下的只有难以忍受的窒息和沉闷，让这个不曾感到恐惧与畏惧的毒蛇第一次真心的缩紧了自己的身体，非常配合的待原地等候她的发落。 而就刚刚她对列昂尼德进行精神震慑的时候，这个女孩又像猫一样轻盈缓慢地靠近那个佣兵，举起了手中的刀，最后将其一分为二。 她本可以利用自己的力量兵不血刃的干掉这个佣兵，最后却还是选择了这种血腥的方法，看待尸体的眼神就像是孩子看自己的玩具一样，这让列昂尼德不寒而栗。 每个人生来都是正常的，但后来有的人变成了疯子，被世人所厌恶。有的人变成了疯子之后伪装成了正常人，但终究会露出马脚，他们压抑不住心中的欲望。 那为什么就不能有本来就是疯子最后却变成了正常人的存呢？ 这世间，疯子常有，有理性的疯子也有，但疯狂的跟正常人一样的家伙他只见过一人。 “拉普兰德。” 女孩轻笑着拍了拍手，将手掌上的血迹匀开，很随意地抹自己的衣服上。 血色的梅被盖上了几个手印，看起来更加刺眼了。 “呃……” 列昂尼德思考自己要不要说出真名。女孩的声音中没有威胁，这是个好现象。 虽然自己的安危与否不过是对方一念之间罢了。 “列夫，一名普通的整合运动士兵。” 他最后还是选择了说出自己的假名，因为对方很有可能不久之后揍其他人时透露出自己的存。 如果自己说了真名的话那就麻烦了。 这并不是列昂尼德臭美，而是因为这名叫“拉普兰德”的女孩太过自由了…… 你说这姑娘接下来会脱掉衣服掏出两把量角器去揍人他都信。 “但是你的能力，”拉普兰德看着那两具冰雕抬了抬下巴：“一点都并不普通。” “这座核心城，我跟那些不会任何源石技艺的人一样只是普通的反抗者。” 列昂尼德仍然举着手。 “好吧列夫。” 女孩摆摆手，示意他可以把手臂放下来了。 她似乎完全没有思考这个男人有没有说谎，也许是根本不乎。 “你接下来想怎么做？” 她转过身走向身后的帐篷，同时脱掉了身上沾着血的白衣。白色褪去，映入眼帘的是女孩纤细的身躯，压缩衣紧紧贴合着女孩的身体勾勒出优美的曲，配合着白灰渐变的不羁长发足和洁白如雪的肌肤足以抓住任何男人的眼。 但列昂尼德视却被她的手臂吸引了过去。他所看到的，是女孩胳膊、肩膀还有大腿上惨烈的疤痕。 空去中传来利刃划破皮肤的声音，还有疯狂的吼叫。 仅有一瞬。 列昂尼德皱起了眉头。 她经历了什么？还有……这个女孩不冷吗？ “离开这里，追上刚刚那些人，打败塔露拉的拥护者，最后去找一个我们能生活的地方。” 说得容易。 这个世界上哪还有能让感染者好好生活的地方？ “那就祝你好运了。” 就像是跟朋友说话，女孩的声音还带着一丝笑意。 拉普兰德已经从帐篷里出来了，换上了一身新的衣服。女孩纤细的身躯被长长的黑色夹克所包裹，盖住了所有过去的伤疤。她的长发风中飘荡着，仿佛长满了刺，跟她此刻挂腰间的两把刀一样特立独行。 …… 列昂尼德不知道该说啥。 还真有拿量角器当武器的怪人啊！ 关键是这个女孩又是个疯子，这种奇葩武器出现她手里还真的一点违和感都没有…… “那也祝你好运。” 列昂尼德松了口气。 交谈的过程很融洽，对方的语气也很礼貌，也许自己真的看错了。 他微微点头，转身离开。但就其刚抬起左脚时，女孩的笑声却是让他硬生生的止住了动作。 一开始那种令人喘不过气的精神威压再次降临。紧接着，一声狼嚎从他的身后传来，瞬间就到达耳边。列昂尼德绷紧身体刚想凝聚起源石技艺抵抗时，他身旁的那两具冰雕发生了剧烈的爆炸。 大量的冰尘盖了列昂尼德脸上，也遮蔽住了他的视。一秒钟后，光明再次降临世间，列昂尼德放下手臂，环顾四周。 女孩已经消失了，只留下一个毫生气的整合运动据点。而跟着她一起不见的，还有那两具冰雕上的脑袋，唯有齐整的断面还能证明它们的存。 男人紧盯着冰雕上整齐的切面，伸手抹了一把脸。紧接着他扭头快步离开，奔向了远处嘈杂的核心区。 雪还下着，但比一开始小了一点，风也不再那么冷了。核心城被铺上了一层白白的纱，多少还是掩盖住了源石丛的炽烈，却被更火热的血所融化。刀剑声叫喊声回荡巨大废墟的上空，仿佛时光倒流再一次回到了那个被火焰燃尽的城市。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一秒钟能做什么？ 一次呼吸，一下心跳，走过半米……人的生活就是由这数个微小且真实的一秒钟组成的。作为时间日常使用的基础单位，它或许很微不足道，但绝对法忽视，甚至有的时候，你甚至能一秒钟时间解救下成千上万条生命，做出足以载入史册的选择。 当然，能救人，那就能杀人。 士兵倒地上，背靠着墙壁，浑身是血。他的身体像是被剥离了骨头一样瘫血泊之中，仿佛下一秒就会溶解成一团烂肉流入周围的红色。腥臭的气味钻进了他的鼻腔，但他却感不到丝毫的不适——相较于此刻身体的痛苦，这种难闻的气味真的算不了什么。 一口气吊他的喉咙中，像是一条纤细的一样勾住了士兵的脚，成为了他死亡前的最后一道保险。这个本该回忆过去感慨人生的最后一点时间里，士兵脑海里却只有一个单薄的景象，再它物。 沾满血液的眼睛神地盯着前方，嘴唇和脑袋微微颤抖着，他的口中不断重复着一句话，声音嗡嗡的，细如蚊喃。 “那……那是……什么？” 没有人回应士兵，他身旁仅剩下了尸体和血泊，就连空气都被污染凝固了起来，沉入血中满满浮起，爬上了士兵的脚，缓缓地向上移动。 死亡如约而至，慢慢侵蚀着他的身体。冰冷的红色是死神的手，现来带他去该去的地方了。 终于，那双手盖住士兵的双眼时，他也看清了自己脑海里一直重复的影像。 那是一张脸，一张带着面具的脸。面具下的眼睛闪烁着猩红的光，就像是她角上沾着的血。那对目眦欲裂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士兵除了愤怒之外，只能看到自己呆滞的影子。 紧接着一道黄光闪过，他就倒地上，被迷茫与死亡所笼罩。 他记起来了，那张脸是刚刚突然出现的敌人，那个浑身上下包裹的严严实实只露出布满源石结晶双臂的恶鬼。 一个眨眼，一个呼吸…… 刀刚刚出鞘，恶鬼已经没了身影，士兵眼前所见只剩下血红。 紧接着，身体倒下，甚至灵魂也被切开。 她用一秒钟的时间杀死了站立着的所有人，他们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倒地上，留下的只有脑海里转瞬即逝的影像。 最后一口气被呼出，士兵的心脏停止了跳动。黑暗包裹住了他的大脑，携着他的灵魂，将仓储区的最后一条生命带入地狱。 他最终还是闭上了眼。 士兵的任务失败了，生命也被收割。但至少死亡降临之前，他看清了杀手的模样，为自己心中的疑问画下了句号，可以安心的离开了。 第九十七章 既定的命运 雪停了，寂静之下是白色的悲伤。 哪怕是爱国者曾想要杀死的敌人，此时的罗德岛众人仍对这位战士的死感到难过。阿米娅和凯尔希站黑色雕塑的面前，看着已经失去气息的战士，不知道交谈着什么。瓦伦丁坐队伍的边缘，听不到她们的声音。 罗德岛的休息时间比计划中还要长。 远处传来了喊杀声，很快就消失了。大概有一支反抗塔露拉的整合运动从附近经过，但没有碰见他们，碰见杀死爱国者的“凶手”。 魔王、预言、殿下、萨卡兹王继承人…… 短短的一场战斗瓦伦丁接受了太多此刻他的身份不该接触到的东西，脑海里仿佛变成了一锅杂乱的汤，有精华，也有边角料。这些乱七八糟的信息大脑中沉沉浮浮，瓦伦丁拿着勺子，想要捞出来一些有用的东西，却连那些鸡肋的信息都分析不出来。 此时的瓦伦丁还看不清迷雾下的真相，他只能将这些东西都一股脑的放进锅里，连勺子都扔了进去，然后盖上盖子压心底，等到未来的某个时候再打开。 也许一年两年，也许十年半辈子。 反正当他再次开启锅盖的时候，那些精华还会浮汤中，自然而然的被勺子托着出现他的眼前。而混淆视听的糟粕早已腐烂沉到了底，再也不会出现。 那个时候…… 他是一个拿着小勺子的饥饿食客还是过来砸场子的搅局者，就没人说得清了。 世界会把瓦伦丁变成祂想看到的模样，人们会把瓦伦丁逼上一条他们选择的路。我们的主角只有停下或拐弯的选择，不可能再回头了。 除非销号。 但瓦伦丁已经销过一次号了，这一次他不想再那么做。前路还很长，瓦伦丁还有时间磨练自己的身体和意志。至于终点的是荣光还是荆棘，那就要看他能不能忍过路途上的花园和风暴。 “嗨。” 就瓦伦丁托着下巴一脸深沉的思考人生哲理的时候，一个电子音打断了他思想升华的美妙历程。小龙人循着声音看去，裹得跟个粽子似的诺亚站他的面前，兜帽下的屏幕上还有一个颜表情。 (??????)? “呃……” 看着那个可爱的颜表情，瓦伦丁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你好博士。” 但是最基本的礼貌他还是懂的。 罗德岛战地指挥官，凯尔希女皇的“前夫”亲自过来给自己一个底层干员打招呼，瓦伦丁觉得…… 这个痴女绝对有事。 不久前诺亚背着八重樱·瓦伦丁吃豆腐的事情他仍记心里，没有忘记。毕竟原本剧情里的博士虽然也有一些皮的很的对话，但整体来看还是很正常的。结果穿越后自己第一次碰见博士就发现了她痴女的一面，瓦伦丁感觉自己心中有什么东西坏掉了。 他甚至都怀疑这个博士是不是也跟他一样是个穿越者，现就是来试探自己的。 “请问有什么事吗？” 瓦伦丁站起身，右手握住德双的剑柄将它立身侧。这把双手剑跟他自己差不多高，携带的话是件很麻烦的事，他也不能大庭众之下再塞回精神空间里，只能随手拿着了。 “没什么，就是来谢谢你。” 诺亚伸出左手，脸上的颜表情也变成了微笑。 :) “刚刚的战斗辛苦了，如果没有你，我们恐怕要损失几位优秀的干员了。” 瓦伦丁握住诺亚的手，脸上的笑容有些苦涩。 我也不想啊，谁知道那个爱国者就逮着自己狠揍，但凡要是这个家伙能扭头看看身后疯狂输出的迷迭香和Mon3tr，自己也不会被打得那么惨…… 当然了，抱怨归抱怨。如果爱国者真的不管瓦伦丁了，他还是得抡着德双冲过去砍那个家伙的脑袋把注意力再吸引到自己身上，完成一个坦克该做的任务。 这是一个诱饵的良好修养，也是那时最好的办法。 只有我一个人受伤的世界完成了！ …… “放心，这场任务结束后，我会给你们安排假期的，加薪也没问题。” 似乎是听到了瓦伦丁的心声，诺亚扔出了糖衣炮弹，瞬间就让这个看起来有些颓废的小龙人精神了起来。 “对了，你还实习期吧？” “啊。” 瓦伦丁松开手点头，淡红色的大眼睛盯着面前的上司，眼神就像是渴望糖果的小孩子。 “假期，加薪，还有转正。而且，你会比其他干员获得更多的资源，也更容易成为资深干员。” 糖衣炮弹变成了糖衣导弹，直接砸进了瓦伦丁的心里，让他顿时感觉自己刚刚挨的打没白。 来罗德岛是为了啥？不仅仅是为了抑制剂，还有那个虚缥缈的任务。罗德岛的前身是巴别塔，还有神秘的凯尔希和各部门主管，那个移动基地的阴影里埋藏的秘密比他的纸片人老婆还多，如果晋升速度加快的话，他获得这些秘密的进度也会加快。 如果抛去这些东西，单就薪水的增加就够让他高兴的了。 “感觉像是……做梦一样。” 瓦伦丁笑了笑，脸上的表情倒是没有像心里那样激动。 毕竟任务还有一个最大的难点前头。 塔露拉。 现只能希望自己这个挂壁加上博士这个失忆的挂壁能干翻她，不然别说加薪了，活着出去都是奢望。 “但这比赤金都真。” 诺亚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瓦伦丁坐下。 “来。” 凯尔希和阿米娅讨论下一步的作战计划，干员们散布空地的边缘，警戒着周围的情况。诺亚博士和新来的实习干员坐一起看着远处的核心指挥塔，做着她该做的事。 和干员们拉进关系，是诺亚除了指挥之外最重要的事了。 “你的能力让我惊讶。”诺亚回想着刚刚瓦伦丁跟爱国者缠斗的景象，感觉这个实习干员强的有些离谱了。 如果放游戏里，那就是有着不死特性的极品肉盾。哪怕他只能嘲讽一个人，那也是绝对的T0人权卡。 “其实我自己也挺惊讶的……” 瓦伦丁把德双放身旁，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莫名其妙的……就是死不了。” 莱茵生命的经历已经证明了瓦伦丁的体质非同常人，这三年来那么多次的鬼门关半日游更是展示了他强大的身体素质。结合着角徵羽曾解释过的“生机”，瓦伦丁感觉自己的命已经跟泰拉世界的万物绑定一起了。 加入他能完全开发自己的源石技艺的话…… 恐怕到时候没有任何存能杀死他了，真正意义上的与天同寿。 “噗嗤。” 诺亚没忍住笑出了声。 “你这句话能气死一群精英干员。” “他们挥洒了那么多的时间和汗水，就这样被一个实习干员的天赋给轻而易举的超越了。” 少女的轻笑声像是柔软的丝缠绕住了瓦伦丁的耳朵，他突然意识到了自己身边的声音不再是刚刚那个冰冷的电子音，而是一个活生生的，带有丰富感情的人类的声音。 就像是，就像是…… 瓦伦丁皱了皱眉头，他扭过头去，看到了诺亚的真实面容。 银发如丝绸，红瞳似洋酒。那张脸就像是由豆腐组成的一样细腻白嫩，上面仿佛还有一层薄薄的水膜，似乎拿手指轻轻戳一下就会有一个小洞一般。鼻梁精致挺拔，嘴唇粉嫩似樱，下巴的形状只想让人轻轻捏住，脸颊的弧就该被人捧手心好好呵护，不能让这张完美的脸受到一点损害。 似乎就连粘上一点灰尘都是法忍受的事。 这真的是一件完美的艺术品…… 完美到瓦伦丁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对这张第二次见到的脸有如此大的反应。 如果各位不能想象到此时瓦伦丁心中对诺亚外貌的评价，那我们可以详细举个例子。 泰拉人因为有基因锁的缘故每个人都是帅哥美女，就连一张大众脸都没有。因此，这个世界真正能称得上漂亮的，放地球上就该叫神仙颜值。 这是顶级颜值的底，目前为止跟瓦伦丁有交集的人基本上都“神仙颜值”这条底之上。 邢一凰，她是属于各方面都比较均衡的女孩子，不偏向任何人的主观喜好。去除爱情这个强烈的主观因素的作用，单看她的外表和性格，这是一个所有人都会喜欢的姑娘，但不会喜欢到法自拔的地步。 就像是游戏中总会有一张万金油的卡，干什么都行，也都干得不错，但并不会某方面好到极致。 拉斐尔就很明显了，她的模样、性格、声音都是偏向于“女神”或者“温柔姐系”这两个风格的姑娘，这对于渴望被另一半温柔关爱照顾的男性来说就是绝杀，一旦陷入了这个甜蜜的温柔乡，想再出去就是不可能的了。 瓦伦丁目前跟拉斐尔的温度超过邢一凰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如此。 那么此刻他看到的诺亚呢？ 瓦伦丁不知道博士的性格如何，声音也只是听过几句。但是单看她外表的话…… 假如女孩子都是一幅画，这个世界有一座针对瓦伦丁的XP建造的博物馆，那么拉斐尔和邢一凰就都该放博物馆正中间，而诺亚则被关博物馆地下五百米的被钢筋混凝土和钛合金包围着的密室里。 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各不相同。此刻瓦伦丁只想踹一脚发明出这句话的家伙。 至少泰拉世界，这句“真理”，被诺亚的脸给淦得稀碎。 你再去找一个这样的脸啊？再去找啊？ 能去哪找？ 没了！ “那个……博士。” 瓦伦丁盯着面前不知道何时拿下面罩的诺亚，脸色有些不自然。 “原来您是女孩子啊……” 虽然听起来有些不礼貌，但他也得演好这个第一次见到这张脸的直男形象。 你说为啥上一次他是八重樱·瓦伦丁的时候没有这种感觉？还认为诺亚是个痴女？ 真是奇怪。 “嗯？” 小龙人的窘迫映了诺亚鲜红似血的瞳孔中，她嘴角勾起的弧度仿佛要生吃了瓦伦丁的心脏一般，法抵挡的美丽。 “为什么我不能是女孩子呢？” 恶魔的声音。 原来不看到这张脸还好，现瓦伦丁只觉得就连声音都会让他心跳加速，体温上升。 淦，太符合他的胃口了。 “啊这……” 瓦伦丁有些不好意思，艰难地吐出两个字声音就变得跟蚊子一样小了。 诺亚是女性的事实确实是出乎瓦伦丁的意料，当时跟霜星一起被埋废墟里时他就感到非常的惊讶。 这么一个看起来丝毫不冷血还有些脱的姑娘怎么会是那个毫感情视万物为棋的棋手？ 可这就是不争的事实。 瓦伦丁只能把诺亚性格的转变归咎于失去的记忆，就像他曾经莱茵生命找的借口一样。 “看来我带的这个面罩和日常穿着引起了很大的误会啊。” 诺亚敲了敲手中的面罩，显示屏上蹦出了个???。 “不过这也没办法，凯尔希要求我这么穿的，不然会有很大的麻烦。” 她耸耸肩，抿起嘴唇一脸奈。瓦伦丁看着那张脸，深深理解了凯尔希的用心良苦。 这要是让诺亚罗德岛抛头露面到处跑，那岂不是所有的干员都得变成她忠实的奴仆？ 瓦伦丁自己倒是没事，有大口径手铳和拳头提醒着他。但是那些单身的干员们呢？那些涉世未深的小萝莉小正太呢？ 怕不是第二天凯尔希头上就多出了足以戳穿天花板的绿帽子。 倒是跟老猞猁的整体颜色风格很配…… “博士！” 阿米娅的声音传进了两人的耳朵。诺亚抬头看去，不远处的少女朝她挥着手。 “啊，怎么了？” 诺亚应和了一句，把手中的面罩扣脸上。那个让瓦伦丁感到心跳加速的女孩消失了，诺亚博士再一次隐入黑暗之中，变成了他们的指挥官。 “好好完成任务，超多的福利等着你，加油。” 她离开这里时对着瓦伦丁竖起大拇指，还不忘给自己的员工画个美味大饼。 当然如果此刻她摘下面罩笑一笑瓦伦丁还是很愿意吃这个空气大饼的，现眼前就一个竖着大拇指的表情他还真没有多少触动。 先塔露拉手下活下去再说吧…… 死了再好的福利也没用。 诺亚已经离开了，瓦伦丁体内的热血也降了温，他感觉自己有些冷。拉斐尔看了眼外围的邢一凰，走到瓦伦丁的面前，蹲下。 “你刚刚，跟博士说了些什么呀。” 天使姐姐脸上的微笑很好看，虽然不像诺亚的笑那么深入人心，但却非常温暖。 就是这话里带着点什么奇怪的东西。 “还能说什么，上司日常关照新来的下属，刷信赖值。” 瓦伦丁随手拂去拉斐尔头盔上的尘土，轻轻摸了摸那个闪烁着微光的光环。 光环是实体，表面光滑，还带着些许温度，手感像是玻璃制品。瓦伦丁穿的是露指手套，指尖传来的触感让他有些爱不释手，甚至想拿下来细细端详。 “哎呀！” 似乎是蹲姿的重心有些不稳，小龙人手指很小的力却让拉斐尔面朝前差点倒下去，仿佛身体都跟刚才的声音一样变软了。瓦伦丁赶紧松开光环，双手扶住天使姐姐的胳膊，得她倒自己怀里。 “你没事吧？” 这突如其来的反应也吓了瓦伦丁一跳，他没想到只是轻轻拉了下光环就对拉斐尔又这么大的影响。 不过…… 这倒是个有用的小细节，也许以后某些事中用得到。 “没……没事。” 拉斐尔的声音微微颤抖。她低着头，脑袋有些晕眩。 反应这么大的吗？ 瓦伦丁感觉这姐姐表现得是不是有些夸张了。 “光环……还有翅膀，是我们萨科塔人的敏感点，抚摸的时候不能太用力，也不能随意拉拽，会造成很‘严重’的后果。” 似乎是已经适应了，拉斐尔抬起头看着面前露出尴尬笑容的家伙，语气带着些嗔怪。 紧接着，她又笑了起来：“不过，现只有你这么做我才会有这种反应。其他人的话，我恐怕是一点感觉都没有的。” “啊？” 瓦伦丁抬了抬眼皮，疑惑之情溢于言表。 “为什么？” 他感觉自己以后得去罗德岛的图书室借一本“萨科塔人的秘密”来看看了，不然有些时候真不知道这姐姐说什么。 “你猜咯。” 拉斐尔站起身，把瓦伦丁从地上拉了起来。就刚刚，阿米娅通讯频道里给所有人下达了命令：诺亚博士和凯尔希将带队前往城中心地下的能源核心，阿米娅和迷迭香带着剩下的两支队伍前往不远处的指挥塔使用钥匙停下核心城，顺便跟塔露拉一决死战。 “或者，等这次任务结束之后，我亲自诉你原因。” 她伸手轻轻捏了捏瓦伦丁的脸颊，给眼前的男孩理了理身上的衣服。 “到时候看看你猜的对不对。” 看着女孩的笑容和手，瓦伦丁的心隐隐作痛。即将到来的战斗仍是个未知数，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体素质能否像与爱国者的战斗中一样超水平发挥顶住塔露拉的进攻，也不知道阿米娅和迷迭香这两位杀手锏的能力能否解决掉那个暴躁的龙女。 还有此刻仍不知所踪的陈警官。从各方面来看，罗德岛一方拥有着微弱的优势，似乎这个任务不像他一开始想的那么艰巨。 但是，但是…… 瓦伦丁将双手剑拿起，随手拿了根绳子绑身后。他走队伍的最后，看着前方不远处邢一凰和拉斐尔的背影，向前迈步的脚却是像灌了铅一样越来越沉，身上的衣服也如山一般沉重，就好像要把他整个人都砸进地里一样，宛如一颗钉子狠狠地铆泥土之中，再也法向前一步。 这是恐惧吗？ 对即将到来的命运的恐惧？ 如果错了，那就继续走。如果没法走，那就回来。如果要承担后果，那就扛着。如果要死…… 那就闭上眼睛。 第九十八章 瓦伦丁的战争哲学 战争，人类自诞生伊始就刻DNA里的群体行为。 从兽皮到钢铁，从木棒到铳械，从搏斗到国战，这种伴随着热血和冷尸、欢呼与泪水的行为从来就没有停止过。哪怕实施者的理智已经高高筑起，阴暗的欲念被深埋心底，金钱的油墨芳香之下都会动摇，穿着最体面的着装用最斯文的方式说出最粗劣的话语，做出最血腥的决定。 随便打开一个搜索引擎，去搜“人类历史没有战争的时间”这一句话。诸多结果中，长到227年，短至26天，人类恢弘绵长的历史之中都不过如砂砾一般渺小。也许这个问题没有真正的答案，但根据这些搜索结果来看，人类历史就是一场战争史这句话是绝对正确的。 那么，这个从未断绝过的人类集体活动，除了那些发动战争的衣冠禽兽之外，其他人都得到了什么呢？ 抵抗侵略的人战争结束后也许会得到一支比强横的军队，毕竟是饱经战火幸存下来的士兵，身心都得到了锤炼。也许是前所未有的高凝聚度的民族自豪感，因为他们保护住了自己的家庭和国土，将侵略者赶了出去，看着他们被自己引起的火焰烧成灰。 但对于大多数人而言，更直接的就是难以承受的痛苦。他们所看到的、听到的、感受到的和经历过的东西可以用人类目前为止造过的所有负面词语来形容，而且毫不夸张。 不过，如果跳出这个被情感束缚的视角，去全面的看战争带来的一切，你就会发现许多新的东西。 华夏上下五千年，战争与和平一起将中原大地上的种族融合了一起，形成了现的东方巨龙。某个“自由”之国因为独立战争形成了他们特有的枪支文化，靠着手里的火药开疆拓土横跨大陆，又接下来的战争中大发横财确保了目前为止的世界第一的位置。 这样的国家历史上太多了。 而且不仅仅是国运，科技方面战争带来的受益也是难以想象的。毕竟这场所有人都参与法SL的活动中，如果你不想办法变强就会被敌人打到退出游戏，想要变强不仅仅需要好的政治家和指挥官，还要有划时代的科技创造。 炸弹都扔到自己脑袋上面了，还不赶紧升级硬件是等着被敌人打穿老家吗？ 战争终究会结束，但是战争压力下创造出来的工具和知识可不会就此消亡。一战二战这半个世纪所推动的科学发展比前面人类整个历史所发展的加起来还要大，这是谁都能看得到的事实。 最典型的例子就是核能的利用。 黑格尔的那一句“人类从历史中学到的唯一教训，就是人类法从历史中学到任何教训”世界上为流传，但实际上这句话大多数时想表达的意思并非它原本的含义。 这句话出自黑格尔的《历史哲学》，结合上下文来看原文想要表达的含义是：“就像人不可能同时跨入两条一样的河流，国家每一次遇到的局面都是全新的、独一二的，所以不可固守教条，照搬历史经验。” 人类不可能历史的失败中不吸取教训，只是每一次他们所想的，都不一样罢了。所有国家都明白战争带来的坏处，也明白战争中的机遇，倘若受益小于损失，没有一个人会愿意开启这场牵一发而动全身的集体活动。 国家层面如此，个人的层面也是如此。 来到泰拉世界到目前为止，瓦伦丁经历了不知道多少次的战斗和死亡。每一次挥动钢铁扣动扳机都会给他带来不一样的感受，每一次死亡和痛苦中归来都会让他得到新的启示，推着他这个世界向前走。 莱茵生命，瓦伦丁抬起了头；巴特摩尔，瓦伦丁挺起了脊梁，看向太阳。黑帮战争中，他逐渐了解了面具下的人类，切尔诺伯格沦陷之时，他明白了自己的真实水平。 每一次教训都是生命和鲜血的消散中得到的，也让他慢慢地变成这个世界想要的模样。这个世界有意地向瓦伦丁灌输知识，天时地利人和逐渐围绕着他建立起来。瓦伦丁很明白这件事，也甘愿如此。 哈。 如果抗拒的话，代价就不仅仅是退出时代变革这场游戏了，瓦伦丁恐怕活不了多久，也会失去他好不容易找到的重要之物。 阿米娅有凯尔希带领，瓦伦丁手中拽着的绳子是角徵羽。一开始他还没有主动前进的觉悟，全靠着那个人工智能拖着他走，现嘛…… 为了避遇到一些不必要的战斗，罗德岛的小队阿米娅的带领下废墟之中缓慢穿行着。我们的小龙人走队伍的最后，眼睛一直盯着外面的荒凉景象，让那些早已见过不知多少次的战争场面映自己淡红色的眼眸中，思考着这场战争给他带来的启示。 现的他已经摆脱了过去那个颓废的影子，学会去思考眼前所见之事，深挖其中的道理，提炼浓缩其中的精华了。 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我的努力也不算白。” 一个熟悉的声音出现瓦伦丁的脑海中，听起来就像看到自己儿子终于长大的老父亲一样带着欣慰。但这没有吸引住小龙人的注意，角徵羽也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轻轻感叹一句就沉默了，给自己的宿主一个最好的思考环境。 以往的战斗中，瓦伦丁都是其中的参与者，站风口浪尖的人。他的情感被敌人和队友左右着，眼界自然只能存于这两者之间。 但是这一次不同。自进入核心城开始，瓦伦丁就没遇到过多少战斗，除了刚刚与爱国者之间的生死较量之外，他更多的时候都是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来看待这场战争。 旁观罗德岛干员围殴整合运动巡逻队，旁观迷迭香虐菜，旁观此时的整合运动内乱。 此刻，透过墙壁上的缝隙和坑洞，瓦伦丁能清除的看到道路上正激烈交战的两方势力。因为太过靠近战场的缘故，阿米娅特意下达了命令让所有人缓慢前行，得惊动外面的敌人，也给了他仔细观察的机会。 这是一个路口，盘踞着一个小小的据点。两支穿着同样白色制服的队伍正挥舞着手中的武器砍向对方的脑袋，到处都是喷溅的血液和飞行的箭矢。不过根据战况来看，很明显是进攻的那一方占据优势——因为一个穿着厚重盔甲的家伙顶了最前面。 那是爱国者手下的盾卫，他们的首领死亡后，这些感染者的盾做出了自己的选择，化整为零分散开来前往核心城各个据点去通知那些仍存有良心的士兵来反抗塔露拉的暴政。 很明显，他们成功了。 混乱来得超乎想象的快，这让瓦伦丁感到疑惑。 虽然他不知道盾卫具体说了什么，但是也能猜出来个大概，核心肯定是“塔露拉害死了爱国者”这句话。瓦伦丁自然知道塔露拉是什么样的人，知道爱国者的死亡整合运动中意味着什么。 但是仅仅凭这些人的几句话，那么多的整合运动成员就能拿起武器跟另一帮有着不同想法的人拼命，这让瓦伦丁觉得很不可思议。 他们甚至都没去证实这个消息的真实性，就被那些煽动性的语言给蛊惑了，像当初反抗切尔诺伯格一样对着他们的领袖和其他兄弟姐妹举起了刀，没有犹豫。 幸好散布这个消息的是盾卫，那些真正为了感染者所想的人，如果是一些想要扳倒塔露拉自立为王的家伙，这场声势浩大的“起义”就成了“暴动”，变成了彻头彻尾的笑话。 整个过程受伤的除了战斗中失去势力的领导者之外，就是全体底层士兵。反抗成功了，那就会出现第二个塔露拉来统治他们；反抗失败了，那这些人最好的结果就是被驱逐出这个核心城，流离失所成为难民，最后死荒野之上。 历史中的教训太多了，有很多起义失败的原因就是这样。一开始领导者还是想着推翻暴政天下太平，结果刚尝到点甜头自己就先迷失了，最后玩完，顺带着把手下也给坑了。 最典型的例子就是太平天国运动。 而且抛去领导者可能出现的情况，最大的问题还是战争的最主要参与者——民众本身。 就目前整合运动的情况来看，瓦伦丁感觉有两个词很适合来形容泰拉世界的底层民众们。 知，强大。 矿石病的存让这个世界的感染者数量居高不下，与此同时也带来了不少的源石技艺施术者，整合运动那些套个手镯就能施法的术士就是极佳的证明。 源石技艺的危险性大家都清楚，这是比刀剑更具杀伤力的东西。但是他们并没有向着把自己变成这副模样的真凶施展力量，而是将暴力发泄了本来可以联盟的同类人身上，以至于普通人与感染者之间的隔阂越来越深，现已经到了水火不容法调节的地步。 而且，这些人还特别容易被煽动。攻占切尔诺伯格确实是会让感染者感到扬眉吐气，但是只要稍微动点脑子的人都会明白，这是一个多么危险的决定。 切尔诺伯格是什么？是乌萨斯的一座移动城邦，是那些大贵族和国王手里的地盘，你把这座城给烧了，人给屠了，乌萨斯官方会坐视不管任由你那儿瞎蹦跶？民众的力量确实是很强大，但是正规军面前还是有些不够看，更不要说仅仅只有数万人而已，乌萨斯官方随便派来一支军队就能剿灭这些暴动的感染者，收回切尔诺伯格的所有权。 当然，后来乌萨斯做的事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除了动动嘴皮子之外没有任何实际行动，手里的刀还好好的藏鞘没露出一点锋芒。 但这种情况事情未发生前确实是可能性极低的结果，基本可惜忽略不计。有哪个国家脸上被扇了一巴掌不扇回去的？更何况这个国家还是乌萨斯，不出兵镇压根本是不可能的嘛。 所以正常人的眼中，整合运动搞的事确实是令人解，仿佛他们的脑子里只有打打杀杀，根本就没想着一个周之后自己怎么活下去。 就算乌萨斯不出兵，把切尔诺伯格给整合运动了，你们随便玩爷不要了，那他们所做的行为也是够愚蠢的。 看看现的核心城，整合运动抢下来了个什么地方？到处都是废墟，完好的房子没有多少，源石丛遍地都是，资源匮乏粮草紧缺。更不要说他们攻下切城时还遭遇了天灾，这明摆着切尔诺伯格会变成一堆废墟瓦砾没法要了啊，这还打啥？ 这些人还真以为自己能攻占龙门啊？ 当时的瓦伦丁都认为龙门近卫局绝对能把这些家伙给挡城墙外全部消灭。虽然后来打脸了，但最后不也是失败了？ 现想想瓦伦丁就觉得离谱。龙门这么重要的一座城市，竟然被一群暴徒一路从贫民窟打到上城区门口，他要是炎国皇帝绝对会立马撤了魏彦吾的职换个能干的过来治理龙门，让魏彦吾去某个小地方从县令开始干起重新学习怎么治理城市。 丢人不？ 虽然这几个月来发生的事都很奇葩，但也能证明了一个心不正的领导者危害有多大；泰拉世界的民众是有多容易被煽动。 刹那间，瓦伦丁想起了《论语》中的一句话。 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 这句话有两个断句方式，意思也是截然不同。许多学者都因为这句话批评过孔子政治思想保守，支持愚民政策，让民众朝着统治者的方向走不需要知道为什么；但另一个含义又说开导民众的智慧，但如果民众过的还可以那就没必要去管，这就引起了不小的争议。 但论孔子想要表达什么含义，这两句话都有它存的意义。 瓦伦丁梦想这个世界没有黑暗，只有和平，那么民众就是放首位需要思考的因素。到时候是“不可使知之”还是“不可，使知之”，那就得看他是怎么想的了。 而且除了民众之外，想要彻底的和平，就得先经过战争的混乱。 一个分裂的星球是不可能得到真正意义上的和平的，但是想让所有国家都合为一体又不可避需要经过战争，因为那些国家根本不会臣服于你，这是用脚指头都能想明白的事。 换句话说，瓦伦丁的梦想想要实现，就得先发动战争，然后把反抗者全打趴下，最后统治世界带来他想要的和平。 “我不想让这个世界有暴力存！” “那你就得先统治世界！” “我要怎么才能用和平的手段统治世界？我并不想发动战争！” “统治世界就能获得和平！！” “怎么才能没有战争的情况下做到这件事扔椅子） “统治世界 …… 虽然听起来很扯淡，但这的确是事实。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也许此时瓦伦丁想到的东西是很基础的，但对于他这个小脑瓜而言，确实是进步了。 民众，战争…… “自己怎么想起这些玩意来了？” 瓦伦丁晃了晃脑袋，将自己不知道飞到哪里的思维收了回来。想到的东西他都会放心底，不过目前还是把注意力放眼前的任务上比较好。 毕竟前面等着自己的是塔露拉，那个一把火烧了半边天的女人。根据不久前自己心中的预感来看，这场战斗估计自己又得冲上去送…… “草！” 大量的灰尘和碎石瓦伦丁的面前炸开，扑到了他的身上，引起一阵电光。紧接着，一个穿着白色制服的整合运动士兵像是龙虾一样弯着腰飞了进来，直接撞里面的墙壁上。 所有人都愣住了，将视投了过来。瓦伦丁放下护住脸的双手，呆呆地看着那个站碎石上咬牙切齿的男人，一时间竟然忘了拔出武器。 罗德岛的队伍暴露整合运动的视中绝对是很危险的，不仅仅是容易引起误会和战斗，还会给这些人留下印象。一旦任务过后乌萨斯官方的人从整合运动口中得到了什么有关罗德岛的消息，那麻烦就大了。 但精英干员终究是精英干员，呆滞的时间甚至都没有半秒。两名近卫干员突然冲向了那个被“砸”进来的整合运动，想要敌人回过神来控制住他，结果却扑了个空。 列昂尼德看着瓦伦丁惊诧的脸瞪大了眼睛，紧接着整个人像是弹簧一样起身前冲站了缺口位置，同时身上冒出了大量白雾，数冰霜出现了他的衣服上，周围的温度瞬间下降，仿佛寒冬再临。 瓦伦丁顺着他的方向看去，除了一个有些肮脏的背景和一头青发之外，还隐隐约约看到了缺口外突然凝聚出现的超大冰块，似乎有名士兵被冻里面了…… 等等。 用冰的源石技艺，还有那头青绿色的头发…… 瓦伦丁嘴唇微张睁大眼睛，身体像是过了电一样颤抖起来，肌肉和神经猛然绷紧抬手就抓住了自己身旁两名想要冲上去的近卫干员： “等一下！” 他特意压低了自己的声音，避被外面的人听到。罗德岛的干员们都有耳机，声音低点没关系。 “怎么了？” 阿米娅的声音传进了他的耳朵，但是瓦伦丁已经没空去关心了，因为面前的人情况更加危急。 被刺骨白雾和冰霜包裹下的肌肤，是感染程度愈发严重的源石结晶。列昂尼德的肩膀上有这些黑色的小石头瓦伦丁是知道的，但此刻那些东西已经爬到了他的后颈上，瓦伦丁能清楚的看到这些东西缓慢向外蔓延，似乎不会停止。 他卸下背包，赶紧从里面拿出了一针抑制剂扎了列昂尼德脖子上，将里面所有的液体全部都注入到他的体内。 “谢了。” 如针的刺痛从列昂尼德的脖颈处传来，紧接着就是一股淡淡的暖意。伴随着这股温暖的扩散，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好了许多。 “我女儿怎么样？” 他中断了自己的源石技艺，向前伸出胳膊。双手弯曲成爪冲向了冰块，寒冷的冰晶瞬间就让出了一条道路，让它们的主人握住了自己冻结住的家伙。 “很好。” 瓦伦丁下意识地回答。 “照顾好她。” 伴随着列昂尼德的一声嘱咐，巨大的冰块直接爆开，冰屑带着那人的血肉化成红色的雾遮挡住了所有人的视，也给他披上了一层腥臭的外衣。借着这团浓厚的雾气，列昂尼德朝着身后的缺口释放源石技艺，用冰块补上了这面墙，也挡出了罗德岛一行人的踪迹。 瓦伦丁看着面前的冰块，抿起嘴唇。 “干员瓦伦丁？” 阿米娅的声音再一次传来，不过这次里面带了点情绪。 “我。” “那个人是谁？” “呃……” 瓦伦丁思考着，要不要将列昂尼德的真实身份说出去。 “真理的父亲。” 他没有说出真名，而是讲出了另一个身份。 真理已经成为了罗德岛的实习员工，瓦伦丁这么说也是想让阿米娅放下戒心。而且刚刚列昂尼德的动作也是想保护罗德岛一行人踪迹的，他只希望阿米娅能掀开这一章继续原本的工作。 “他不会泄露我们的行踪。” 瓦伦丁又补了一句。 短暂的沉默后，罗德岛一行人又恢复了行动，不过比一开始要快一些，他们要尽快赶到指挥塔了。瓦伦丁扭头看了眼那块堵住缺口的冰，紧了紧身上的带子，跟上队友的脚步。 第九十九章 站在风口浪尖的人们 石棺……石棺。 惨白的手拂上了粗糙的墙面，缓慢划过那些灾难留下的痕迹。细腻的肌肤隔着灰尘与微小的坑坑洼洼摩擦着，岁月的厚重透过血液传递到了梅菲斯特的身体里，他似乎看到了曾经石棺建设时的恢弘场景，那数人数钢铁数智慧互相融合的史诗。 只不过那时工人挥洒的汗水与机器运转时的火花已经互相拥抱着这个世界失去了踪迹，只留下了这个让世人难以理解的建筑伟业和厚重石墙下永远揭不开的真相。 雪已经停了，但风依然寒冷。天空上的乌云没有散去，似乎变成了大地盖上的被子，将寒霜带来的低温与悲伤锁死这片废墟之上。 就连那些世间最猛烈的化学反应中诞生出来的源石丛都沉默了，收敛了自己张扬的力量。作为一名重度矿石病感染者，此刻梅菲斯特除了寒冷和平静之外，似乎感受不到任何源石带来的躁动了，那些昂首看着天空的尖锐之物静静地看着地表的混乱与鲜血，寂静似石。 深深地吸一口冰凉的空气，紧接着白雾裹挟着温暖出现了男孩的面前，寒冷之中消失不见，就像是此刻他躯体中连绵不绝的疼痛一般。或许此刻梅菲斯特的淡然是浮士德的死亡带来的结果，但是这种身体上的变化，逐渐消失的疼痛感除了面前这片“废墟”之外，他找不到任何的理由了。 哦不对，还有一个。 那就是自己快死了，回光返照。 但是死亡现有那么可怕吗？ 轻轻蹭了蹭粗糙墙面上的灰尘，梅菲斯特举起了手，伸向天空。他转动手腕，让手心朝着自己的脸，借着从上方空洞传来的光明看着自己的手指。 光穿过手指之间的缝隙，照了他的眼睛里，指尖上有灰尘滑落。这些微小的存光中缓慢飞舞着，不知要去往何方。也许过几秒它们就会再次附着墙壁上，或是落地上那数的同类之中再也找不到自己的踪迹，或是飘进了某个生命的呼吸系统里，经历一段漫长又奇特的冒险。 但论它们将会去往何方，穿过多少世界，经历过多少冒险，最后都会回归大地，像数个同类一样融进这片庞大的墓地中，等待着风再次把自己卷起，重活一生。 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 这个瞬间，曾经的回忆不由自主的出现了梅菲斯特的眼前，他静静地抬着头看向自己的手，也看着自己过去的一生。就像是时空旅行，那些或痛苦或麻木或愉悦的记忆包裹住了这个男孩，让他身临其境，仿佛再次回到了那个地方。 但他什么都感受不到。 愧疚吗？害怕吗？快乐吗？ 曾经的梅菲斯特失去了自主思考的能力，更像是一个依靠本能来行动的尸体，浮士德就是牵着他的那跟绳子。有浮士德，他几乎不用思考什么，只需要照着自己的内心去做就行了，会有人带他继续向前走的。 但是现浮士德死了。 那个依托着自己生命的存消失了，他还有做这些事的意义吗？ 没有了。 浮士德想让梅菲斯特好好活下去，却不知道自己就是他的命。 现…… 回忆是短暂的，很快就结束了。对梅菲斯特而言，这些过去的事也没什么好看的。此刻，他心中仅剩的东西，就是搞清楚这个名叫“石棺”的玩意，里面究竟有什么秘密。 不久前切尔诺伯格被攻陷的那一天，他碰巧撞到了刚从石棺中出来的博士和罗德岛一行人。那个时候梅菲斯特清楚的感觉到那个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被罗德岛称呼做“博士”的人，跟他是一样的存，是同类。 被面罩和失去的记忆所掩盖的，是对这个世界的怨恨和痛楚。 他拥有着涉及灵魂深处的源石技艺，对于想要报复社会向世界发起复仇这种负面情绪极为敏感，哪怕是对方掩饰的很好自己也揪住了露伪装下的小尾巴。 不仅如此，梅菲斯特还勉强窥探到了那个家伙心中的真实。如果他没感觉错的话，这个看似人畜害的博士，实际上是比曾经的自己还要恶毒成百上千倍的混蛋。 曾经的自己不过是个喜欢发泄心中畸形欲望的混蛋而已，做的再严重也不过是一个学校一座城。但是那个家伙…… 他的心中是整个世界。 一个想要颠覆整个世界的亡灵，这是梅菲斯特所比不了的。曾经的他被恶魔迷住了眼睛，对外界绝望与痛苦的反馈尤为敏感，用来满足自己扭曲的心，却对这种“危险”极为迟钝。 如果当时他的头脑清楚点，绝对不会让罗德岛的人离开切城。那怕是要牺牲所有的手下，也要让他死自己的眼前。 罗德岛根本不知道自己放出来了个什么玩意儿，他们未来很有可能会被这个家伙害死，连带整个泰拉世界。 但是…… 这跟现的自己有关系吗？ 一点都没有。 虽然已经醒了，但他仍对这个世界没有一点乎。相反的，如果这片大地真的因为那个石棺中的恶灵毁灭了，他甚至还会拍手叫好。 这么个充满绝望和黑暗的世界还有什么存的必要吗？起义都劲的要死根本不可能成功，踩自己头顶上的人脚底就像扎了根似的，吸血的藤蔓缠住了地下所有的人，牢牢地把民众绑一起，似乎连转个身都很劲。 就这种情况下感染者和非感染者还内斗，完全视了上层的真正压力。内斗也就算了，现至少有人站出来反抗了。虽然过程有些偏差，但至少旗帜立起来了…… 然后就出了个内鬼。 这内鬼还TM是扛着旗帜的人，把所有跟着她的人给忽悠坑里了。 这么一看当初那个家伙能活着离开切城就是天命啊，这种人与人之间没有丝毫信任到处都迫害的世界还有什么存的必要吗？ 毁灭了算了。 外面的混乱梅菲斯特听得很清楚，拥护塔露拉的人跟反抗塔露拉的人打起来了，口号都喊得震天响，一点都不亚于当初这些家伙攻打切尔诺伯格的时候。曾经的梅菲斯特没把他们当人看，现也是如此。 指望这些人反抗暴政建立感染者的国度，他还不如指望面前的石棺里锁着沉睡的浮士德，就等着他来打开这个机器叫醒自己。 可能吗？不可能。 看了眼周围的环境，梅菲斯特拄着拐杖，艰难的碎石堆上挪动着步子。他的身体状况本来就差，不久前又给了萨卡兹雇佣兵自己的能力和血，现连呼吸都有些劲。 跟雪一样惨白的脸，失去光泽惨白的头发，还有沾满灰尘的惨白衣服，颓废神的像跟白纸折出来的人一样。此刻的梅菲斯特看起来跟一具行尸走肉没什么两样，恐怕有人过来都会先大喊一句…… “鬼啊 一声尖叫从废墟的另一边传来，夹杂着什么东西掉地上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刺耳。梅菲斯特回头简单看了一眼，继续靠着墙移动着，想要找到什么类似开关的玩意。 一名整合运动士兵坐地上慌乱的踢踏着双腿，看起来是被梅菲斯特给吓得不轻。他的尖叫很快就引来了士兵，十多名穿着白衣的恶鬼围住了这个家伙，看向不远处艰难移动的梅菲斯特。 他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但没有一个人敢上前搭话。这些人也没有离去，只是站边缘看着落魄的梅菲斯特，仿佛等待着什么。 大概一分钟后，有一名士兵站了出来。 “梅菲斯特！”他向前一步站士兵的前方，因为戴着面具声音听起来有些闷。 “你干什么？” 质问中没有任何对这名整合运动干部的尊敬，充满了警惕。 他自然知道梅菲斯特不会站反抗塔露拉的那一边，但这个家伙也不值得他和这些士兵尊重。 对于来自身后的质问梅菲斯特没有任何回应，依然靠着墙壁缓慢地移动着，左手摁墙上右手握着拐杖，这些士兵的眼中看起来就像是墙壁上寻找着什么开关。 “现叛徒已经攻占了一部分的据点，正朝着核心指挥塔推进，我们缺少一个指挥官。” 此言一出吸引了所有围观者的目光，那些小声议论的人也安静下来了。有个人拉了一下这名士兵，却被他给视掉了。 这名士兵的想法很简单。他们刚从一队盾卫带领下的反抗者手中逃脱，现正朝着安全的地方转移，希望能跟其他队伍汇合。但是此时核心城除了塔露拉之外，没有任何一个指挥者。塔露拉不可能联系到这些外面的队伍，除了现他们面前的梅菲斯特。 这个家伙确实是不人道，但是相对于死反抗者手里，他们更希望梅菲斯特指挥自己时不会发疯。 至于投降…… 一开始确实是有些人投降了，但是他们却被那些反抗者给杀死了，就盾卫离开之后。矛盾积蓄已久，此刻只能用刀剑说话。 士兵的警惕是真实的，期望也是。但是梅菲斯特根本没听到这些话，他的耳朵里只有呼呼风声与手掌摩擦过墙面的声音。这些人的死活已跟他关，他的眼中只剩下埋藏废墟之中的秘密。 士兵们离开了，这片地方再一次回归了寂静。梅菲斯特已经找遍了周围所有的墙壁，却没有碰见任何可以开启的地方。当初博士是一个房间内的设施里醒来的，这片废墟就是那个房间，也许那个“石棺”已经被倒塌的建筑物埋到地下了。 他收回手，紧紧握住，将那些尘土拧手心之中。数秒钟后，梅菲斯特叹了口气，准备离开这里，想要去找刚刚的那些士兵们。 但就他转身朝着出口踏出左脚时，一个类似开启易拉罐的声音传进了他的耳朵中。梅菲斯特身体一僵，抬起的脚也停了半空中。 仿佛有什么地方打开了，里面的气体漏了出来。 他慢慢放下脚步，朝着声音穿来的方向缓缓转身，看到了不远处从墙里透出来的光。 一条笔直的裂缝出现刚刚他抚摸过的墙面上，正缓缓向两边展开。白色的雾气从缝隙中渗出，看起来里面仿佛装满了干冰。蓝色的光从里面透了出来，抓住了梅菲斯特的眼，仿佛让他看到了实质化的希望。 男孩挪动着步子，拄着拐杖身体前倾朝着那条缝隙走去，脚步一深一浅似乎下一秒就会摔倒。很快，他站了那道蓝光之前，离开的缝隙也有一人之宽。 里面并不宽敞，也没有干冰，只是一个能容纳一人躺下的地方，看起来确实是像一个棺材，不愧为“石棺”之名。梅菲斯特转过身，将拐杖放身前，躺进石棺中，闭上了眼。 伴随着碎石摩擦的声音，光逐渐离开了他的身体，最后被黑暗所取代。墙壁吃掉了梅菲斯特的身体，再一次回归成了原样，覆满灰尘。 等待着梅菲斯特的是人生的终结还是全新的体验，即将揭晓。 核心区域外围 列昂尼德躺地上，瞪大眼睛看向天空，好像受到了剧烈惊吓。他身上的白衣此刻已经染上了一层浅浅的红，有的地方还凝结上了冰，应该是不久前冻住敌人的巨大冰块爆炸的缘故。 这场攻坚战已经结束了，以一名被盾卫打飞出去的萨卡兹佣兵为收尾，给反抗者的胜利画上了完美的句号。同伴的呼声回响列昂尼德的耳边，但他脑袋里想的却是刚刚看到的那张漂亮的脸。 嗯，这个老家伙想的是我们的主角，瓦伦丁。 当然，整合运动卧底的这段时间列昂尼德不可能忘记自己的老婆改变喜好喜欢上了强人所男，只是刚刚瓦伦丁的出现确实是太过突然而已。 这相当于什么？一群小混混街上为了几米长的地盘胡乱打闹，结果有个人不小心被打飞出去撞进了正执行秘密任务的特种部队中，最好的下场都得是来一个物理失忆，严重点的这群人都得死。 要不是列昂尼德脑袋转的快，赶紧用自己的源石技艺封死了撞出来的口子顺便杀了后面追上来的敌人，现他估计已经被罗德岛灭口了。 如果撞见的是罗德岛正执行任务的杀手们…… 他打了个寒颤。 场的所有人都得被虐一遍。 “喂，你怎么样？” 一只手列昂尼德的眼前晃了晃，紧接着就出现了张女孩的脸。他眨了眨眼将回忆隐藏心中，握住安菲娅的手站起身。 “我没事。” “不对劲啊你。”一旁的叶菲姆上下打量着这个刚刚跟丢了魂似的列昂尼德，皱紧了眉头。 他的手中还拿着一把轻弩，背后的箭袋已经空了，看起来刚刚的战斗中射的很爽。 “我可从来没见过你这么慌张。” “我也是。” 安菲娅点头表示同意。 这两个年轻人的心中，列昂尼德属于那种大隐隐于市类型的人物。虽然看起来很普通脸也被烧伤了，但他总能关键时刻一句话就道明真相或是拨开迷雾，让听者醍醐灌顶茅塞顿开，相处时间长了就知道他绝对不简单。 甚至龙门的时候，叶菲姆还觉得他是个跟塔露拉一样流弊的领导者，是整合运动隐藏的干部，装成小兵就是为了来监视其他人的，结果被列昂尼德给教训了一顿。 此刻这么一个类似于“导师”的人物突然就阿库娅起来了，叶菲姆觉得这事麻烦了。 “你们相信巧合吗？” 这次列昂尼德没有像往常一样损他们一顿，而是故作高深反问了一句。看着眼神突然深邃下来的老大，叶菲姆愣住了，摇了摇头。 “就是因为你不信你才混成这个样。” 啪。 列昂尼德给了自己的小弟一巴掌，力道并不重但还是把他给打懵圈了。 “你呢？” 他又转头看向了另一边的安菲娅。 安菲娅看着捂着自己脑袋一脸“我是谁我哪谁打我”的叶菲姆，嘴角一抽点点头。 “呃……我信。” 话刚说完列昂尼德就把手抬起来了。 安菲娅眨了眨眼，下意识抬手捂住脑袋。但想象中的巴掌没有到来，只有一句老家伙的话。 “我也信。” …… 信不信的，碰到刚刚那种情况除了巧合也没别的解释了。两人自切城沦陷就分开了，瓦伦丁认为列昂尼德已死，对薇拉满怀愧疚，结果几个月后的某个任务中突然撞见了已经被自己下达死亡通知书的朋友；列昂尼德认为瓦伦丁跟自己的女儿上了罗德岛好好地工作生活，谁知道自己一个起飞就撞见了执行秘密任务的瓦伦丁，还差点被他的同伴给控制住…… 两个人脚下的路以一个极为魔幻的方式交叉了一起，并且都看到了对方，这除了巧合还能说啥？ 不过虽然自己刚刚很危险，但还是有些好处的。回到核心城之后列昂尼德就想着要不要去罗德岛搞一些抑制剂，顺便打听打听自己的女儿过得如何，结果这仗还没打完呢抑制剂就送过来了，自己也得到了女儿一切正常的消息，真的是天降大礼。 如果放普通人身上，这就是能中500万的运气啊。 “行了，不开玩笑了。” 看着周围已经收拾好战场准备等待盾卫下达命令的整合运动们，列昂尼德抬起手臂。 “喂，盾卫！” 他的声音吸引住了所有人的目光。 “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这个据点已经被拔掉，再往里就是核心指挥塔周边区域。那是属于塔露拉的地方，周围驻扎着萨卡兹雇佣兵，绝对是一块难啃的硬骨头。 “当然是继续向前一直打到指挥塔了！” 人群之中有个人大声说道。 “这些普通的士兵根本不是我们的对手，真想要推翻塔露拉的统治，那就得先干掉那群萨卡兹佣兵！” “对！” “没错！” 这名整合运动士兵的声音得到了大多数人的支持，盾卫没有说话，而是转过身去跟其他的游击队联系。 “你觉得呢？” 看了眼那个魁梧的背影，列昂尼德歪着头问向身旁的安菲娅。不久前这个姑娘的话语激起了所有人的情绪，让他们举着武器跟盾卫走出了据点前往核心区。现核心区近眼前，列昂尼德觉得该再听听她的话。 “我认为现不应该急着前往指挥塔，而是去跟其他的反抗者队伍汇合，等势力足够强大了再去那个地方。” 说的正符合列昂尼德的心思。 “我们都打到这里来了，现竟然要退出去？” 一名士兵站了出来反驳安菲娅的意见。 “为什么我们要放弃好不容易打下来的战果？” 士兵们聚集了一起，将他和安菲娅围中间。盾卫放下盾牌，看着身旁的人们。 战斗他倒是挺行，但是大方向的指挥…… 说实的盾卫还是更倾向于安菲娅更多一点，毕竟刚刚那一路都是这个小姑娘指挥。 “我们根本不清楚指挥塔里有多少兵力。”面对质问安菲娅倒是没有慌张，声音依然跟日常一样平淡：“现冲进去下场只能跟龙门的战斗一样，得不到支援最后被包围消灭。” “萨卡兹佣兵可不跟龙门近卫局一样，他们不会给我们逃离的机会。” “但是如果我们现不进去，很有可能会让塔露拉跑掉！” 听到这句话列昂尼德差点没忍住笑出声。 “塔露拉……如果她离开了核心城，那才是对我们最好的结果。” 安菲娅抬起头，望着远处高耸入云的指挥塔。 “盾卫先生，您有把握战胜塔露拉吗？” 盾卫摇了摇头。 “这就对了。”她点点头：“不要被怒火冲昏了我们的头脑同胞们，爱国者的死谁都很愤怒，但我们也要知晓自己的真正实力。” “切尔诺伯格陷落的时候我想各位都看到了，那条火龙燃遍了整座城市，甚至将一整座大楼都融为了液体。” “爱国者先生是为了我们感染者才牺牲的，如果我们现只想着帮他报仇，却将自己的命葬送那个塔露拉手中，这不就是将爱国者的死视于物吗？” 话说完了，没有人站出来反对安菲娅。那些士兵们小声议论着，最后都将视放了盾卫的身上。盾卫点点头，下达了命令。 “我刚刚联系到了距离我们最近的同胞，他们西方向两公里处正和敌人作战，现我们赶过去的话应该可以前后夹击敌人跟他们汇合。” “那么，出发。” 稀稀拉拉的脚步声道路上响起，很快就齐整起来。列昂尼德走队伍的最后，扭头看向那个指挥塔，仿佛看到了站那里向远处眺望的人。 “可别让我失望啊，罗德岛。” “……瓦伦丁。” 他嘴角微微扬起，扭过头跟上队伍，消失了路的拐角。 第一百章 埋葬 神说：“要有光。”就有了光。 创世纪伊始，一片虚之中最先出现的，就是穷尽的白。没人能看到它们的源头，也不知晓其终点，映眼里的除了单一的颜色之外再它物。但与跟遮蔽一切连咫尺之地都看不到的黑暗不同，这片白芒下的男孩，能清楚的看到自己的手，自己身上的衣服，还有脚下比平整好似镜面的大地。 前一个瞬间，梅菲斯特看着缓缓合上的机器闭上了眼遁入黑暗，下一秒白昼就洒了他的眼皮之上。当他再次睁开眼时，面前的这是这充斥着光芒的地方。 纯净，安宁，好似天堂。 男孩环顾四周，想要找到一些特殊的存，但眼中所见只有空旷。他低下头看着脚下的地面，右手握紧拐杖，试探性的向前踏出一步。 脚掌落地，依旧平整。确定了前路并非幻觉之后，他踏出了第二步，紧接着是第三步、第四步…… 膝盖没有传来痛感，骨头比往常还要坚硬。那条早已断掉的神经此时突然恢复了原样，让梅菲斯特再次尝到了跑动的滋味。他的速度越来越快，脚步也越来越用力，光滑的镜面上倒映着男孩因为动作扬起的衣角，还有他逐渐恢复血色、带着感情的笑。 “哈，哈……” 拐杖被扔掉了，远远地甩了身后。梅菲斯特挥舞着手臂拥抱微风，心跳与呼吸一样急促。变成感染者之后，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畅快地活动自己的双腿了，就连心中的感情也逐渐变得跟他的腿一样失去了活性，法动弹。 浮士德的死亡刺激到了梅菲斯特的精神，把他从那片黑暗之中拉了出来。石棺赐予了他再次奔跑的能力，让他又变回了一个正常人。 事已至此，哪怕前方就是死亡…… 梅菲斯特停住了，弯下腰双手扶自己的膝盖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虽然这场短跑让他感觉自己的肺马上就炸了一样，但他的嘴边却带着浅浅的笑。 失去了活下去的支柱，最后的疑问也得到了解答，也该到了赎罪的时候了。 这是自己应有的结局，早就已经做好准备面对的终点，一点都不可怕，心中剩下的只有如水一般的宁静，就像这片充斥着光芒的大地。 看到张开的墙壁时，梅菲斯特就已经感觉到了什么。石棺绝对不是这个因为这个机器长得像棺材才得名的，这真的是一个棺材，一个盛放死人的地方。 但这里面却又如此的美好，他现倒是有些期待自己最后会以一个什么方式死去了。 仿佛这个世界察觉到了梅菲斯特的想法，男孩的面前出现了异动。原本除了他之外空一物的世界此刻突然多出了一道蓝色的光柱，自天而降照了他面前不远处。 梅菲斯特细细观察着眼前的光柱，看到了里面向像是瀑布一样的绿色数据流。很快，那些数据流的密度就变淡了，开始变形扭曲，仿佛变成了一个人形。这道光束也伴随着数据流的变化逐渐缩小，最后消失不见。 一个穿着紧身衣的少女漂浮空中，双臂自然舒展张开，昂头闭眼。紧接着，似乎是注意到了面前男孩的视，她低下头颅，睁开了双眼。梅菲斯特看到面前突然出现的“人类”，还有她的模样和瞳孔，愣了原地。 这片“天堂”已经让他对法理解之事有了很高的抗性，出来个人也没啥值得惊讶的。但关键于…… 女孩看起来很年轻，结合着偏瘦的身材来看似乎是刚刚成年。她有着一头靓丽的短发，发梢染成了淡绿色，泛着点点的黄，让人想起了初春时的嫩芽，跟她的瞳孔是一样的颜色。 她身上的衣服也是如此，白色的连体紧身衣上点缀着淡绿色的装饰与色块，整个人的气质看起来就像是一株幼苗，带着生命的浅浅芬芳与凉意，嘴角的微笑让人不由自主的跟她保持一定的距离，不疏远也不算亲近。 看起来很完美的姑娘，足以吸引住任何一个异性的目光，但只让梅菲斯特感觉到了困惑，因为这个女孩让他想起了一个人。 只存于整合运动情报网络中的家伙，跟诺亚博士一样重要。 罗德岛的医疗部主任，凯尔希。 他可以用自己身上任何有价值的东西担保，面前这个悬浮空中的女孩，跟情报中描述的凯尔希一模一样。 这里难道是罗德岛的秘密基地？ 又或者是陷阱？ 那她究竟想从自己身上得到什么？ “不必害怕。”‘凯尔希’微微一笑，缓缓落到地上。 “我并非你所想之人，哪怕容貌一样。” 紧接着，她抬起了手。光芒从手心中迸发，女孩的手臂逐渐虚化，里面是数流动着的数据流。 “我不过是一个AI而已，这片空间的管理员。” 证明了自己的身份后，女孩的手臂又恢复了原状。 “最主要的工作就是管理这个虚拟世界，还有为‘不小心’闯进来的人答疑解惑。” “你可以叫我任何你想叫的名字，只要不带有侮辱含义就行。”她笑了笑，脸上是凯尔希从未做过的表情：“毕竟作为一个感性AI，我还是有自尊心的。” …… 梅菲斯特看着面前微笑着的AI，眉头缓缓皱起，但很快就舒展开了。这个女孩说的每一句话都超乎了他的想象，对他的世界观造成了剧烈的冲击，但梅菲斯特依然很快就释怀了——这并不重要。 “感性AI？我不认为泰拉世界能有人或者组织把你研究出来。” 存即合理，她已经站自己面前了，就没必要再去纠结这个令人震惊的事实了，搞清楚对方是怎么出现的更重要。 直觉诉他，自己正站一扇装满了秘密的大门前。 “现的确实不行。但时间并非只原地踏步，它来自过去，去往未来。” 虽然这个AI说着自己跟凯尔希没啥关系，但她说话的方式却跟那个家伙一样令听者感到迷惑。 不过还算容易理解。 来自过去，去往未来…… 现的泰拉世界可考历史不过千年，史书记载之前的泰拉世界是什么样没人清楚，也法清楚。就好像是平地拔起的高山，泰拉世界的历史学家们这个千年开始的时候只能看到被迷雾盖住的悬崖，而悬崖下是什么…… 没人知道。 连个进化历程都没有泰拉人就开始这个星球上繁衍生息了。 当然也有可能是从未来穿越过来的，人类幻想中的那个科技大爆炸的时代，研究出穿越时空的机器也不算什么难事。 大概。 “那你能诉我是谁把你研究出来的吗？” 梅菲斯特上下打量着这个AI，将她身上的服饰风格跟自己脑袋里少的可怜的相关知识进行比对。 结果很明显，他从服饰上看不出任何国家的影子，就连科技水平世界第一的哥伦比亚也做不到如此前卫简约的设计。 “抱歉，你的权限不够，我法回答相关问题。” 少女微笑着拒绝了，脸上的笑容梅菲斯特的眼里透着满满的职业化。 “权限……”他咀嚼着这个词语，脑海里想到了第一次见到罗德岛时的情景。 “那个叫诺亚的家伙，他的权限有多大？” 虽然已经做好了被拒绝的觉悟，但是他还是希望能得到一些相关的信息。 “诺亚？我并没有这么一个用户。” 少女轻轻摇头，飘起来的发梢空气中划出了细细的数据流。 “没有？”这倒是梅菲斯特的意料之外。 “那个罗德岛的博士，穿的跟粽子一样没有任何皮肤暴露空气下的家伙。” 他说了一遍诺亚的模样，又问了一句：“你没有这样的，呃……” “用户？” 这用词倒是挺奇怪的。 “嗯……” 女孩身边的数据流逐渐显眼起来，也不再像一开始那么细了，看起来这个AI正思考，或者说是运算。 很符合这个人形模样的反应，虽然对AI来说应该马上就能得出结果来才对。 “他的名字并不是诺亚。” 两秒钟后，围绕着女孩的数据流消失了，也给出了回答。 “我法诉你他真正的名字，也法诉你他的权限。” 一个红色的叉出现了梅菲斯特面前。 “你的权限不够，法进行此操作。” 跟一开始的回答一样，梅菲斯特有些失望。就这一句‘诺亚非诺亚’他就明白这个AI的硬盘里绝对藏着大秘密，但可惜自己只是个误打误撞闯进来的普通人…… “对了。” 他想起了一个重要的点。 “你为什么会放我进来？” 要知道一开始时他摸了那面墙得有十分钟，手上都沾满了灰，愣是一个类似开关的东西都没碰到。结果自己心灰意冷马上就要离开了，这个石棺又自己打开了？ 这看起来就像是小说中的奇遇，但奇遇要么是故意安排的，要么就是走了狗屎运的巧合，对于石棺的开启梅菲斯特更相信前者。 “任何一个希望进入石棺的人都会如愿以偿，只要他没有其他的目的。” AI给了一个听起来很随意的回答，梅菲斯特的耳中更像是敷衍。 “其实一开始我就可以给你打开门，但因为有人来了，所以就往后推了推。” 梅菲斯特想起了那队突然出现的士兵，邀请他指挥剩下的支持者对抗反叛者。但那时的他心中只想着搞清楚石棺是个什么玩意，完全没把这些士兵的话放心上，也因此得到了进入石棺的机会。 “那个墙壁……” 这个敷衍的解释梅菲斯特勉强相信了，但他的疑问还有很多，尤其是那个裂开的墙壁。一个高科技造物的入口不可能是钢筋混凝土，包裹着它的应该是坚固的合金才对。 说是石棺，但这更像是对这个机器整体的描述，外面来看被庞大的钢筋混凝土森林包裹着，不代表着就是由这种材料建成的。 “这也是奈之举。”女孩轻叹一声，摊手。 “天灾太猛烈，为了保护自己我只能收缩主要部分，牺牲一定的功能来增强整体强度抗衡建筑的挤压。虽然入口被压了废墟之下，但我可以将一部分嵌入到废墟之中，将这些堆积一起的石块变成结构的一部分，结果就是你看到的那个入口。” 梅菲斯特想到了笔直裂开的墙壁，还有跟墙壁完全不一个风格的内部构造。 “这是我的基础功能之一，能够迅速适应发生剧变的环境。当灾难摧毁了我的容身之处时，我就已经跟倒下的建筑融为一体，那些断壁残垣就成为了我新的甲胄。” 听完了女孩满带自豪的介绍，梅菲斯特感觉自己真是来对了地方。这么一个科幻的墓穴，绝对是最好的死亡之所。 “那么我这个普通人的权限，能利用石棺做到什么？” 虽然没能搞清楚诺亚的底细，但是能进入到石棺之内他的目的也算是达到了，剩下的就是看看自己还能这个AI口中获得什么信息了。 “做到你心中所想。” 看着AI的笑容，梅菲斯特心中毫波动。 “就跟你一开始想象的那样，石棺不仅仅是根据外貌命的名，还有这部机器的功能。” “你可以这里丢掉你不想要的任何东西，记忆、器官、功能、生命。” “这里是埋葬一切的地方。” 她的声音很轻，梅菲斯特的耳中却重如磐石。 “目前为止，进入石棺的人有三十七名，其中有三十六人了解了相关信息后选择结束了自己的生命，仅有一人离开。” “他们的职业各不相同。有研究员，有清洁工，有窃贼，也有军人。有的人进来时带着微笑，直至死亡降临时都保持着身上的气质；有的人看到我的第一眼就痛哭流涕，失去意识时眼角都流泪。” “但论过程如何，他们的结果都是一样的。” 女孩一挥手，数十个闪烁着微光的晶石出现她的身后。梅菲斯特看了眼那些悬浮空中的宝石，很快就数清了它们的数量。 三十六枚。 “这是那三十六个人的灵魂。他们的肉体已经消散，永远沉睡了梦境之中。只能摧毁，法醒来。” 少女的眸子看向梅菲斯特，没有说话了。他知道对方等着什么，只有自己亲口说出那个要求，她才能进行接下来的操作。 “那唯一离开这里的人……” 但是自己睡去之前，梅菲斯特还是想搞清楚有关诺亚的一切。哪怕只是让眼前的迷雾稍微淡那么一点，也能让自己心中的疑问少很多。 “他埋葬了自己的什么？” 梅菲斯特的提问被女孩接收到了，她瞬间就做出了应对方案，却拒绝的话将要说出口时停下了，停最后一个指令前。 她是感性AI，除了最基本的几条代码外，其他指令她都有权利违抗，包括对高权限用户的保密行为。但作为一个人为制造出来的，用来服务人类的AI，这种违抗指令的行为她没做过几次，一直都是站规则红之内。 但如果违反规则并不会造成什么后果，而且能让使用者感到安心的话…… 她还是会轻轻踩一下红的。 以人为本嘛，反正这个男孩不可能再出去了。如果他得到答案后改变了主意，自己也不会放他离开了。 “回答你的问题之前，我想确认一下。” 女孩向前伸手，一个透明的晶石出现了她的手心之上，慢慢飘向梅菲斯特，悬浮两人之间。 “你想我这里埋葬什么？” “全部。” 他的回答就是接着女孩的话语尾巴说出来的，不假思索。 “我没什么可留念的了，外面的人也盼望着我尽快去死。” “能够死这里，永远活梦中真的是我最好的结局了。” 晶石慢慢落了梅菲斯特的手心中，紧接着被攥紧。他感受着手心的棱角和温暖，身体与思维之间的联系愈发松懈，就像是年久失修的老房子一样，正处崩溃的边缘。 白色的光越来越亮，刺痛了梅菲斯特的双眼，那个女孩的身影也越来越模糊。意识最终归于黑暗之前，他听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那个男人埋葬了自己的感情，全部感情。” 男人，感情。 梅菲斯特突然明白自己第一次见到诺亚时为什么会感觉到那股被隐藏起来的怨恨和痛苦了。 他没有失忆，他记得一切。 他剥夺了自己作为人的权利，被埋葬的感情让这个男人拥有了全世界最冷硬的心，那不再是由蛋白质和油脂组成的器官了，而是铁。 他要…… 向全世界复仇。 第一百零一章 强攻 切尔诺伯格核心能源区，3:00P.M. “为什么要把我分到你这组？” 昏暗的灯光头顶闪烁着，眼前是一条凌乱不堪的走廊。诺亚越过一截倒地上露出钢筋的断梁，抬头看着上面已经露出密密麻麻电的天花板，感觉自己像是回到了被阿米娅拉出石棺的那一天。 大方面凯尔希负责，战场上的指挥是她的活。但是现罗德岛小队一路打怪通关来到了最终BOSS跟前，凯尔希却把她这个操控着手柄的玩家叫来了这个几乎没有多少危险的地方，这让诺亚有些摸不着头脑。 虽然这个地方驻扎着一些整合运动铁杆成员，但是Mon3tr面前还是不够看。那头源石怪物只需要吼一声就能吓死胆小的敌人，剩下的会马上被绿色火焰给吞噬殆尽，基本上能叫做割草，还要她这个战术指挥官干嘛？ 再说了他也没人能指挥…… 身旁就凯尔希一个人，诺亚都感觉这只老猞猁是不是旧情复燃特意支开那些干员创造出一个二人世界了。 能打的美人救胆小卑微又能吃的美人听起来还挺有趣的。 “核心城指挥塔，斩首小队会遭到整合运动全方位的攻击。” 凯尔希低下头绕过一处倒下来的钢梁，转身握住诺亚的手腕，把她给拽了过来。 “那样的战场不是你可以现场参与的。” 虽然声音和脸色依然跟往常一样冷，但诺亚还是感觉到了一丝暖意。二人世界不过是她不靠谱的猜想，但是凯尔希的关心还是让诺亚不由得嘴角上扬，显示屏上也出现了一个小小的笑脸。 “与游击队作战时，我们还可以通过撤退重整队形。但指挥塔，他们连一丝喘息的机会都没有。” “这场战斗有着明确目标，阿米娅和迷迭香的小队不能再分心。” 换句话说你就是个累赘。 诺亚脸上的XD瞬间就变成了:( “这对……哎艹！” 一支飞刀从暗处袭来，诺亚脚下一滑差点摔倒地，但也因此躲过了偷袭。当那个明晃晃的利器扎墙壁上时，偷袭者的身后出现了一双暗绿色的眼。 紧接着，伴随着一声沉闷的爆破声，带着刺鼻源石味儿的浓雾像风一样从角落中喷出，很快就消散干净。诺亚朝着声音的来源看去，除了一个黑咕隆咚的大洞之外看不到任何东西。 “这对阿米娅来说还太早了点吧？她不过是个孩子。” 诺亚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小跑两步跟凯尔希的身后。 刚刚已经是她地下遇到的第三次偷袭了，但每次都被她的一个不小心给躲了过去，紧接着就是Mon3tr的清理时间。就像上面所说的，凯尔希加Mon3tr就足够荡平地下所有的威胁，她不过是来卖萌的。 当然也可能是诱饵，毕竟偷袭者就跟看不到凯尔希似的净往诺亚身上扔武器。 “你口中的孩子已经是罗德岛的领导者了，哪怕她只有……” 地上的阴影突然活起来了，朝着凯尔希扑了过去。这是个聪明的袭击者，他看到了诺亚身上的强运，看到了黑暗中Mon3tr的强大，于是就将目标转移到了一个看似毫战斗力的女人身上。 只可惜…… 凯尔希突然抬起手臂，像是后脑长了眼似的精确地掐住了袭击者的胳膊，紧接着一个转身高抬腿就将鞋底送进了他的下巴之中，让这个家伙付出了晕厥加五颗牙齿的代价。诺亚呆呆地看着罗德岛女皇像是扔垃圾一样把敌人甩到一边，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原来我前妻这么能打的吗？ 怪不得曾经的自己会跟她掰了…… 这谁顶得住啊？！ “14岁。” 补上刚刚话语中的尾巴，女皇大人停下脚步，微微扭头向后一瞥。诺亚心领神会，快步跨过那个倒霉蛋的“尸体”跟凯尔希的身后，得再惹她不高兴了。 害，该斗嘴还是得斗，该尊敬还是得尊敬。大丈夫能曲能伸，不跟她一般见识。 虽然自己现也是个女人。 “不要小瞧她的能力，不仅仅是战斗，还有指挥。但如果你那里，她就得分心去照顾你，对于这场战斗来说这是足以致命的。” 诺亚点点头。 这倒也是。最后的决战是一对多，不是大部分战场那种混乱不堪的场景，阿米娅也能应付的过来。 “你和我一起会很安全。” “我觉得你很危险。” 整个走廊都安静下来了。 木材的吱呀声，风吹过缝隙的声音，碎石掉落的声音，全都消失了，只剩下两个鲜活的心跳。诺亚咽了咽口水，只想抽自己耳光。 自己说的啥啊这是！嫌命长吗？！ “我们肩负着只有我们才能履行的责任。” 凯尔希回头看了诺亚一眼，继续前行。摄像头捕捉到的画面里，罗德岛女皇依然是那张冷脸没有变化，看起并没有把刚刚那句话放心上。 “深入石棺后，我们的通讯状况将进一步恶化。” “到那时，我们就是真正的孤军奋战了。” 石棺…… 诺亚抓住了话语中的重点，被面罩覆盖着的面部肌肉突然绷紧，紧接着就放松下来。 凯尔希知道这个东西的秘密，知晓石棺的全部功能。但是根据现的情况来看，她应该没有发现自己藏起来的东西，不必担忧。 “等等……” 前方是一个较为空旷岔路口，墙边摆放着大量的纸箱，上面满是灰尘和掉落的乳胶漆。堆满纸箱的角落旁有一个洞口，根据崩出来的碎石和洞口边缘的情况来看，这是刚炸开不久。 “博士，请你先躲一小会。” 凯尔希抬起手臂护住博士的身体，把她向后推去。 “为什么？” 这让诺亚感到不解。 危险？ 可是我的第六感什么都没察觉到啊？自己的“战争强运”也没有被触发，很明显这里安全的很嘛。 看着完全没有胆怯还有些好奇正四处张望的诺亚，凯尔希放下了手臂。 “……如果你不愿意，或者闷得慌，我也不会拦着你。” 就像是早已定好的剧本，凯尔希话音刚落，一阵咳嗽声从洞口中传来，由远及近。诺亚将视移到了那片黑暗之中，皱起眉头思索着什么。 这个声音很熟悉，他以前应该听过很多次…… 一只带着黑色露指手套的手从黑暗中伸出，扶住了洞口的边缘。诺亚将视移了过去，看到了她的红指甲。 紧接着，一个有着银灰色头发的少女从黑暗中走出，灰头土脸的，却没有掩盖住她身上的鲜红一丝半点，刺得诺亚眼疼。 皮裤皮裙，绑着黑色带子的短突击铳，还有极为显眼的，脑袋两侧的红色硬角和她头顶的触须般的呆毛。 淦，碰到熟人了。 “嗯，你是 爆炸的余波仍影响着W的大脑，让她一时间没有认清面前的两个家伙。但是那抹绿色却如同风油精一般让她瞬间惊醒，如玫瑰般妖艳的竖瞳扫过眼前的两人，紧接着就是带着嘲讽意味的欢笑。 “……哈。” “罗德岛吗？我的运气还真是不好啊。” 如果W跟拉狗打了起来 诺亚与凯尔希享受着他们的二人世界之时，为塔露拉准备的斩首小队已经抵达了指挥塔的外围。看着严防死守的萨卡兹佣兵们，阿米娅下达命令让所有人原地休息注意警戒，并派出了斥候去打探情况，以做好万全的准备。 瓦伦丁将武器解开坐一截断墙边，浸满灰尘的手轻轻抚摸着怀里的德双，抬头看着近眼前高耸入云的指挥塔。 紧绷了一路的神经此刻彻底放松下来了，哪怕前方等着他的是几乎法战胜的敌人。现已经没有了退路，还不如调整好心态想想接下来该怎么打。 “情况如何？” 阿米娅蹲窗口边盯着指挥塔周围的整合运动士兵们，只露出一个小脑袋。耳机里的声音听起来完全不像一个未成年小女孩，刹那间瓦伦丁感觉诺亚仍指挥着他们。 但是当那对被头盔压下的长耳朵映入他的眼帘之后，瓦伦丁轻笑了一声，再次将视放了那个极具压迫感的建筑物之上。 对于这个矗立核心区中央的高塔瓦伦丁没有多少记忆，只记得有这么一个气派的建筑物曾经被政府掌控着。他切尔诺伯格畅快生活的时候，脑海里想得更多的是如何薇拉邢一凰拉斐尔这个三个人之间更好的生存下去。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曾经的指挥塔绝对没有像现这么漆黑过，看起来就像是煤块堆成的高塔，表面还反射着暗红的光。 这大概是塔露拉带来的震慑力吧…… 就像是曾经的冬痕霜星和行军模式爱国者一样。 考虑到塔露拉的源石技艺，瓦伦丁觉得这建筑物的外表应该再多几条闪烁着橙红光芒的裂痕，这样就更像是岩浆凝结成的黑曜石了。 “东部没有发现入口。” “西部没有发现入口。” “北部有一个入口，但有士兵把守。” “兵力多少？” 阿米娅追问了一句。 “不少，目视不低于二十人。这些人围绕着入口建立起了一个小型据点，还有两只巡逻队据点之间不停走动，每支巡逻队有十人。” “岗哨呢？” 据点，巡逻队…… 有点麻烦。 “到位交接，没有机会。这次必须见血，不然我们进不去。” “狙击手，巡逻队有没有机会？” “每支巡逻队都有一名通讯兵，被普通士兵保护着。除非我们能瞬间击垮整支队伍，不然还是会暴露。” 建筑物顶部，狙击干员透过瞄准镜盯着巡逻队中的通讯兵，轻轻啧了一声。 “防守太严密了，进去一定会暴露行踪。” 整个核心城都乱成了一锅粥，到处都打仗，反抗者和支持者混作一团，跟切城沦陷时相比有过之而不及。但是这个时候塔露拉所的指挥塔却比安静，似乎外界的那些混乱跟她这个整合运动领袖没有任何的关系，这让阿米娅有些头疼。 她相信自己手下的精英干员都是以一敌百的战斗高手，但是这些萨卡兹佣兵的实力也不容小觑。阿米娅希望这场战役自己手下所有的干员都能活着回去，所以对不必要的战斗是能躲就躲。 但是现非打不可了。 看着靠墙边深思熟虑的阿米娅，还有她身后不远处散发着不详气息的漆黑大楼，瓦伦丁突然想起了一句诗。 “黑云压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鳞开。” 黑云，黑塔，黑色的人。他们将战争的火焰烧向了感染者，罗德岛就是隔绝这火焰的城墙。可惜此时并没有阳光照耀这些干员的甲胄上，以后也不会有。他们的高尚将会跟整合运动的覆灭一起埋藏废墟之下，人可知。 你们的名字人知晓，你们的功绩永世长存。 这句话放此时的罗德岛干员身上正合适。往小了说，他们不过是为了感染者们的地位，即便停下切城也不会让世界对感染者改善多少；往大了说，他们的身后是乌萨斯跟炎国甚至是全泰拉世界的生命，这次行动将会终结一场即将到来的残酷战争。 但论结果如何，除了罗德岛之外没有人会记得这些人，甚至他们的亲属都不知道自己的孩子做了什么，为了什么而死。 “我TM真是个高尚的人，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人生意义得到了升华的人。” 他轻声自嘲了两句，将USP从枪套中拔出，最后检查了一遍。伴随着清脆的子弹上膛声，一个小灯泡出现他的耳边，思维总是比跳跃的小龙人突然想到了什么。 “角徵羽？角徵羽！” 他闭上眼来到精神世界，对着黑暗的天空大吼，将那个最近一直摸鱼的人工智能叫到了自己的身边。 “干嘛？” 一身军品的白发菲林出现了瓦伦丁的身旁，手中还拿着一把沙黄色的M4突击步枪。战术上衣的袖子被他挽了起来，露出了胳膊上大块大块的骷髅纹身。 看来最近这个家伙跑到非洲快活去了。 “你不是说我就一个任务拯救世界吗？” 瓦伦丁兴奋的撞了下猛男版角徵羽的肩膀，脸上的笑容跟盛开的花一样灿烂。 “所以呢？” 角徵羽打量了几眼突然兴奋起来的小龙人，抱着枪往后退了两步。 “我马上就能完成了！” 他的声音就跟中了五百万彩票一样兴奋。 塔露拉想要通过切城撞龙门的方式来引起炎乌战争，而这两个泰拉世界的大国打起来势必会引起一系列的不良反应，到时候很有可能整个世界都会被卷进去。虽然这里没有核武器，但是有移动天灾，没人知道这些国家的暴力机构里藏着多少跟塔露拉一样厉害的家伙，真要打起来说不定比地球的二战还要惨烈。 那么如果接下来的任务成功，瓦伦丁所的队伍成功拔掉了这场战争的萌芽，那这不就是拯救世界吗？ 看着一脸兴奋解释完原因的小龙人，猛男版角徵羽拍了下自己的脸。 “我给的拯救世界的任务可不是这个意思。” 他平复了下心情，话语意味深长。 “泰拉世界，限制人类发展的不是战争，是矿石病和天灾。” “这两个是几乎解的灾难，我把你叫来就是为了这个。搞定矿石病或者天灾，顺便再把那些阻止你的人给揍趴下。” “而战争……战争……” 角徵羽盯着瓦伦丁的脸。 “战争永远都不会结束，你阻止了这一场那些政客还会想方设法再设计一场，那个时候你们罗德岛还会及时赶到将战争扼杀摇篮里吗？” “所以这不算。就像你一开始想的，只能算个拯救感染者的地位，毕竟这场战争开始之后受到最直接影响的就是感染者。” “当然了，如果你能实现你的梦想，那个没有黑暗存的世界，阻止了之后所有的战争。” 他拍了拍小龙人的肩膀。 “我会给你算任务完成的，还会再送你一个愿望。” 角徵羽拒绝了代理人提交的方案，给出了更明确的方向，对此瓦伦丁也没有多少意外。 他一开始也是灵光一闪才来找角徵羽理论的，算是钻空子。如果钻成功了，自己就能得到奖励功成身退；失败了也所谓，继续这个世界待下去直到罗德岛完成大业即可。 最重要的是，瓦伦丁想找这个人工智能说说话，似乎以后就再也见不到他了一样。 这种向世界别的感觉瓦伦丁从来没经历过，战争之前每个士兵都要写遗书大概也是因为如此。 “看来你对接下来的战斗一点把握都没有。” 角徵羽察觉到了这种感受，又变回了原来的模样。对于瓦伦丁来说，这个瘦削菲林男孩的外貌才是他对角徵羽最深刻的印象。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明明……” 瓦伦丁舔了舔嘴唇，干笑两声。 “明明……” 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好。 “别想太多，好好打。” 熟悉的感觉从自己的胳膊上传来，那是角徵羽的手。刚刚猛男版角徵羽拍肩膀的力道实是很大，让他有些不适应，现就好的多了。 “每一场战斗都有它的意义，每一次死亡都有新的感悟。” “这是成长必须经历的事情，泰拉世界。” 噗嗤。 瓦伦丁笑出了声。 “你这是咒我死么？” “那我能说啥，让你别打了向塔露拉投降把队友卖了保自己平安事？” 角徵羽敲了下瓦伦丁的脑壳。 “想太多你就是，输出有阿米娅和迷迭香顶着，你就是个医疗，怕什么？” “塔露拉还能专门针对你不成？她是看上你了啊还是想让你当她儿子啊，就算死你也得排后面不是？” “要是阿米娅和迷迭香真死了我看你也赶紧自杀完事了，给你这么强的医疗法术可不是让你放烟花玩的，你得起到应有的作用啊哥们。” 一连串独具地方特色的话语让瓦伦丁笑出了声，也让他回到了现实世界。角徵羽没有别，留给他的只有最后一句“滚蛋”。 虽然看起来像是被骂了，但瓦伦丁的心却轻松了很多，那股死亡即将降临的感觉也轻了不少。也就是此时，狙击手急促的声音通讯频道响起，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我看到陈警官了！她直接撂倒了小据点的岗哨冲进去了！” “卧槽！这红光是什么？据点的人全倒下了！” “重复！小据点已清空！小据点已清空！陈警官已经进入指挥塔，陈警官已经进入指挥塔！” “正门的守卫开始转移了，他们的速度很快！已经进入了最佳攻击范围！我们可以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 突如其来的意外直接打乱了阿米娅盘算已久的计划，让她干脆利落地选择了另一个激进的方案。 “诸位！” 阿米娅扔掉了自己的头盔，一直被压脑后的大耳朵也竖了起来。黑色的菱形瞬间凝聚了她的身后，数半透明的丝向前延伸，连接到了刚刚斥候埋路边的所有源石炸药。 “狙击干员已经就位！” “重装干员就位！” “近卫干员就位！” “术士就位！” “医疗干员就位！” 瓦伦丁左手猛地擦了一下德双的剑身，将武器扛肩上，走到了队伍前列。他手上的伤痕瞬间复原，那鲜红的血似乎渗进了明亮的刃中，让反射的光变得更加耀眼。那股笼罩住兵刃的血气之下，是数跳跃着的湛蓝电光，裹挟着暴雨来临前的震撼雷鸣。 “进攻！” 第一百零二章 逼近根源 “卡兹戴尔是我们泰拉母亲身上的脓疮，那些萨卡兹佣兵就是它流出来的血。” “腥臭、恶毒、肮脏。” 这片大地对萨卡兹人的歧视自第一个矿石病人被发现时就开始了，与天灾一同扩散到了整片大陆。他们也曾想过做些什么扭转其他人对自己的种族偏见，但卡兹戴尔连绵不断的战火却燃尽了这些人爱国者的内心，烧焦了他们的身体，剩下的只有不乎一切只想活下去的尸体。 这个混乱的国度向全世界不停输送着凶狠残暴的佣兵，不停向外流着血，溃烂发炎，似乎除了彻底抹消掉这个国家就再也没其他的方法制止住泰拉世界的病痛。但至今数百年却没有一个国家愿意成为“手术刀”切掉这个脓疮，任由萨卡兹佣兵流进他们的国家，阴影中苟延残喘。 那句带着明显偏见的话语是瓦伦丁从拉斐尔口中知晓的，来源于某位拉特兰鹰派枢机主教。他曾经并不认同这句话表达的含义，但此时看到面前这些萨卡兹佣兵时，瓦伦丁觉得这个家伙某些地方倒是说对了。 阿米娅的声音还没传出去多远时，源石炸药爆破的气浪和破片就已经打了那些巡逻队的身上，轻而易举地穿透了他们脆弱的身躯，搅动肌肉，震碎内脏。这些士兵一点反应都没有就失去了生命，毫高光的眼睛里只有被乌云覆盖的天空，如同他们过去的人生。 剧烈的响声惊醒了把守正门的佣兵们，也让他们意识到了危险的逼近。这些卡兹戴尔的血没有后退，全部扭过头来瞪着朝他们冲过来的罗德岛手术刀举起了手中的武器，发出了如野兽般的嘶吼。 刹那间，数十人的气势凝聚了一起，瓦伦丁看到了如洪水般的鲜血冲到了自己的面前，将自己淹没其中，随之而来的就是难以忍受的腥臭。 “这是什么？！” 曾经面对复仇者才能感觉到的痛苦与混乱冲向了他的大脑，也让他的脚步猛的一滞，差点摔倒地。这股看不见的粘稠血洪也紧紧包裹住了罗德岛干员们的脚踝，将他们的突袭速度硬生生的扯下了一个档次，先手优势荡然存。 普通人的反应速度0.2-0.3秒之间，但经过严格训练这个时间可以缩小数倍。罗德岛精英干员经历过的战斗不必萨卡兹佣兵少，他们的生活环境更是比这些人要好很多，能力自然佣兵之上。 只是可惜，萨卡兹佣兵跟普通的整合运动士兵并不一样，他们更应该被称为军队，同生共死万人一心。罗德岛没有跟正规军交手的经验，自然是没有对抗“军魂”的方法，阿米娅甚至都没有考虑到这一点。 或许这些佣兵一个人爆发出来的气势比不上罗德岛的精英干员们，但是当他们同心一体面对敌人时，这些人的气势就凝聚了一起带来了爆炸般的效果，甚至达到了具现化的程度，都能赶得上面对爱国者时感受到的威压。 看着即将覆盖住自己的血河，阿米娅紧咬牙关，刚想利用自己的源石技艺强行破开威压时，异象突生。 血洪降临的同时湛蓝雷暴也出现了所有人的头顶之上，挤开了萨卡兹佣兵们凝聚起来的气势。数道粗大的电流从瓦伦丁身上延伸出去击中了罗德岛所有干员的身体，这些如蛇一般的雷霆吞吃掉了佣兵带来的负面效果，将他们从那股震撼中解救了出来，也给所有人加了一个抵抗BUFF。 爱国者的死亡威胁让瓦伦丁短时间内形成了这个条件反射，挽救阿米娅的突袭计划和干员们的生命。 那么接下来，就是将战场的主动权再次掌握自己手中。 瓦伦丁想起了刚刚计划中应对意外的方案，左手松开剑柄伸进口袋里，握住了一个硬物。 “需闭眼！” 一枚闪光弹从瓦伦丁手中扔出，保险片弹出的声音犹如玉石相撞一般清脆悦耳，让他想起了自己前世背得最熟的一首诗。 银瓶乍破水浆迸。 蓝色的太阳和白色的太阳同时正门据点中出现，影响到了除罗德岛干员之外的所有人。瓦伦丁高强度电流的影响下，他们的眼和耳强光降临的一瞬间发生了变化，瞳孔变得像猫一般细长如缝，耳膜也瞬间变厚了好几倍，让这些人闪光弹的影响下也能正常作战。 没有人躲避，没有人停下，他们瞬间恢复正常后就冲进了据点之中。罗德岛干员信任自己所有的队友，论资历是否老道。他们将命都绑了一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此刻对方再次失去了优势，罗德岛小队已抵达计划位置，站短暂失去战斗力的敌人面前。 那么接下来便是…… 铁骑突出刀枪鸣！ 高处的箭矢已经离弦，却被Slient与Fast拦截住了。这两位能将牛顿气活的泰拉闪电侠直接拽住了半空中对他们而言慢悠悠的箭矢，甩手扔到了萨卡兹术士面前，强行中止了他们的施法，紧接用拳头将这些烦人的家伙统统撂倒。而当那些弩手适应了强光想要再次射击时，来自天空的死神挥下了手中的镰刀。 迷迭香背后如同巨石的大剑直接砸开了指挥塔的外墙横着打进二楼，将隐藏窗口位置的弩手清除干净，同时干掉了两个被击飞的重装佣兵，看起来就像是打棒球。趴另一栋高楼楼顶的罗德岛狙击手扣动了扳机，源石子弹呼啸着命中了处边缘位置的漏网之鱼，彻底消灭了萨卡兹佣兵的远程威胁。 黑龙的咆哮据点中心炸开，撕裂了萨卡兹重装兵的耳膜——就像此刻他们手中的盾一样，被一分为二。再厚重的钢铁Photon面前都如同白纸一般不堪一击，她能轻易的切开这些给人带来极大安全感的玩意儿，让敌人的怯弱暴露锋刃之下任她宰割。 与此同时，另外两名重装佣兵直接飞了出去撞指挥塔的外墙上，被迷迭香的大剑补了刀。这是邢一凰的功劳，缀有D32钢的拳套让她忘记了疼痛的感觉，对着面前的敌人倾泻出了全身的力量，挥出的拳头如同炮弹直射，巨大的力道直接击穿了盾牌，也宣了他们的死亡。 所有罗德岛干员都有着明确的目标，整个据点看似混乱却极为有序，没有人做计划之外的事，用最快的速度干掉了自己负责的敌人。所有的攻击同时完成，所有的敌人同时被消灭。 当闪光弹的震撼效果失去作用时，整个据点站着的只有罗德岛干员们，萨卡兹佣兵仅剩下一人。瓦伦丁的德双贯穿了这名佣兵头目的躯体，将他钉了墙上动弹不得。 他想自杀，但剑刃中的电流却一直修补着这幅破烂的身躯，等待着突袭计划的最后一步。斩首小队调整位置警戒着周围的环境，阿米娅走到佣兵的面前，微微低头。 “对不起。” 紧接着，数条黑色细包裹住了他的脑袋，就像曾经的爱国者一样，别人根本看不到他的脸庞。阿米娅背后的黑色菱形闪烁着，海量的记忆涌入了大脑之中，很快她就找到了跟塔露拉有关的信息。 “塔露拉顶层，塔内还有很多士兵，但越靠近楼顶就越少，最后几层没有士兵分布，大家要小心。” 简单讲述了一些情报后，阿米娅下达了命令。 “前进！” 重装干员举起了手中的盾牌，同时将闪光弹投掷进了一楼大厅之中。Fast和Slient再次发挥了自己的速度优势，短短的致盲时间内就卸掉了残存敌人手里的武装，冲向了二楼，只给身后的敌人留下数个已经拉开保险的手雷。 当一楼的士兵从白光之中苏醒之后，迎接他们的就是永恒的黑暗。 瓦伦丁拔出了自己的武器，抹了一下敌人的脖子，杀死了这名佣兵。 那个枢机主教说的不错，萨卡兹佣兵腥臭、肮脏。如果瓦伦丁是其他地方碰见的这些佣兵或许他不会认同这句话，但此时他脚下踩着的是切尔诺伯格的土地。 自己手中已经染上了许多人的血，如果有人骂自己混蛋肮脏什么的瓦伦丁也不会反驳。但作为一个切城生活了两年的人，他的思考方式难以避的印上了这个城市的影子，也对这些踏足切城的萨卡兹人带上了偏见。 希望以后自己不会将偏见放其他萨卡兹人身上吧…… 瓦伦丁紧抿着嘴唇，深深地看了脚下的萨卡兹佣兵一眼，朝着一名地上挣扎的士兵扔出了手中的德双，跟上队友的脚步。 地下 “凯尔希，解释一下。” 灰头土脸的女孩瞪着诺亚，眼神似刀，说出来的话语就像是从她背后的突击铳中打出来的一样。被叫到名字的凯尔希看着生气的老熟人只是挑了挑眉毛，表情傲慢。 W的眼中她一直是这个样，即便凯尔希的脸上没有任何感情流露。 “有什么是我需要解释的？” 凯尔希当然明白这个女疯子问什么，但是她懒得解释。 没必要，反正说什么这个家伙都不相信。 “你问我？你居然问我？”W的眼睛瞪得浑圆，从诺亚身上移开对上了凯尔希那双平静波的眸子。她抬起手指着自己的脸，头顶的呆毛一晃一晃的，胸前的波涛一起一伏，看起来被气的不轻。 “你怎么还敢摆出装聋作哑，视而不见，一副所谓的样子？” 虽然诺亚的显示屏上只有一个“？”，但她也猜到了这个妖媚的女人是因为自己而生气。 但是这跟已经失忆的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 我啥都不记得了啊！ 但是这姑娘身材不错哎，跟那天切城废墟见过的兔子姐姐差不多…… “而且。” W加重了声音，又把视移到诺亚身上，伸手指着她的脸。 “凯尔希，你竟然会跟诺亚一起行动？” ？？ 诺亚显示屏上的问号又多了一个问号。 其实我也想知道这是为什么……这个老猞猁刚刚说的不让自己拖累阿米娅肯定不是最主要的原因。 应该跟石棺有关系，但具体是为了石棺的什么就不清楚了。 “你？” 手指指向凯尔希。 “和诺亚？” 她瞪着诺亚，眼神都快喷出火来了。 “一起行动？！” W的尖叫声指挥塔地下回响，诺亚只能听到里面都快要溢出来的，对自己的恨意。 “这有问题吗？”凯尔希微微歪头，草黄色的发梢摇晃着，把诺亚的视吸引了过去。 “W？” 一个单词，一句反问，却把那个萨卡兹女人散发出来的火爆气息驱赶得影踪。 诺亚抽了下鼻子，感觉有点冷。 这俩姐姐真是两个极端。 “如果你不是像这个混蛋一样表面上装成一副什么都不记得的样子。”W突然笑起来了，那双血红的眼睛看得诺亚一激灵。 “当然，也可能是真的，但所谓……” 她感觉这个萨卡兹女人加下来要说什么不得了的话。 “如果不是，那你的脑细胞肯定被你那些诡异的实验给烧了个……” “干，干，净，净。” ？？？ 第三个问号出现了诺亚的显示屏上。她看了看W，又看了眼身旁的凯尔希，耳边似乎传来了Mon3tr的低吼。 卧槽姐姐你应该跟凯尔希很熟吧？这么说话真不怕被她狠狠揍一顿吗？？ 把她惹恼了我也得挨揍啊！！！ “靠。” 但W并不知道诺亚心中的小剧场，脸越来越冷的凯尔希她也不乎，反而爆了句粗口。 “如果不是我疯了，就是你疯了。” “不对，就算我一直是疯着的，也不代表你没疯。” 不管你疯没疯，我是真的要疯了。 诺亚缓缓抬手，盖住了自己的脑袋。 她感觉Mon3tr马上就要蹦出来了。 “你很清醒，W。闲聊可以另外挑个时间。” 令人意外的是凯尔希依旧是那副表情，似乎完全不乎眼前这个萨卡兹女人的嘲讽，声音跟刚才一样平淡。 第四个问号出现了诺亚的显示屏上。 “我不想。” W冷哼一声，朝旁边啐了一口，身上的装备叮当作响。 “怎么回事？我现只是看着你而已，但我竟然想吐。” “凯尔希，你终于也疯了。你想驯化巴别塔的恶灵？” 驯化？ 不是你什么意思啊？我有那么像一个畜生吗？ 诺亚非常准确地找到了这句话中完全不重要的点。 “它不能证明自己还有记忆，我们依然是合作状态。” …… 它？ 诺亚歪着头看向凯尔希，伸手指了指自己。 第五个问号出现了显示屏上。 “这个人所谓的失忆，你该怎么保证不是又一种演技？” 这当然不用演，我本来就失忆了。 诺亚心中腹诽，对W甩过去一个白眼，只是可惜她看不到。 “它可是欺骗了所有人。”一直跟凯尔希理论的W又扭头瞪了诺亚一眼，那眼神跟要吃了她似的：“没错，所有人。” “不管你想不想承认，你也一样被它骗了……我看到的结果就是这样。” 回忆涌上心头，光明散去的那一天又出现了W的眼中。萨卡兹的王陨落了，那个混乱的国家失去了希望，也让W失去了心灵支柱。 “当时走进议长室，又知道特蕾西娅身何处的，就只有这一个人。”萨卡兹女人的食指又指向了诺亚，微微颤抖着。 “凯尔希，你难道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的确，我比你更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但是知道真相前人不应该被推论影响情绪，W。” 面对愤怒的W凯尔希似乎很有耐心，跟罗德岛面对诺亚和一众医疗部干员时完全不同。 “但另一边是特蕾西娅！” W扯着嗓子大声吼道，声音整个地下回响。 有块碎石掉了下来，回音后是短暂的寂静。 “我现的推论只有一个：你根本不是人。” 萨卡兹女人向前一步，靠近凯尔希的脸。绿和红此时近咫尺，W嘴角的弧度也开始扭曲，咬牙切齿。 “我刚刚已经说了，能把特蕾西娅的死和凶手放一起权衡的你，只是个怪物。” 凯尔希看着面前那双漂亮的眼睛，淡定的表情仿佛说‘你才知道吗？’。 “凯尔希，你不是人。” …… 她或许不是人但你是真的疯子。 诺亚从没见过任何人敢用这种态度跟凯尔希说话，这个萨卡兹女人是第一个。而且奇怪的是凯尔希竟然也不生气？到现都没把Mon3tr叫出来把她揍一顿？ 她突然感觉自己罗德岛女皇中的地位并不是多重要了。 “我要知道真相。”未能激怒凯尔希的W向后退了一步，跟个疯子一样站原地踱步自言自语，眼睛飘忽不定扫视着周围。 “我知道真相前，它就是凶手；我对凶手也从来是毫不手软。” 突然间，她停下了脚步，扭头看向凯尔希的眼中带着满满的惊讶，脸上的表情跟发现了什么秘密一样夸张。 “你是母爱泛滥。” “噗。” 这句话直接把诺亚内伤给震出来了，显示屏瞬间就被问号给占满，整个人都懵圈了。 你是怎么得到这个结论的啊姐姐！ 真要说的过分点我咋感觉她是想把我当宠物养啊？！ 玛奇……凯尔希小姐，还缺狗吗？ 谈话到了一个非常糟糕的地方，就连凯尔希也觉得有些尴尬转移了话题去讨论塔露拉的事情了。很明显对于现的W来说，从塔露拉手下夺回萨卡兹佣兵的领导权比追究诺亚的责任更重要。 “所以我们应该先去解决整合运动的问题。” “可以。”W笑容阴沉。 “我有了几个目标，想听听吗？” 她没有等凯尔希或诺亚回答就自顾自地说了下去，愉悦的声音让诺亚感觉有些不适。 “第一个，是楼上那个恶心的龙女塔露拉。” “然后，是那个看见他就会想打喷嚏的特雷西斯。” 突然，笑眯眯的W睁开了眼，盯住了诺亚的脸。 “我第三个要杀的，就是你身边的诺亚。” “你只排第三？” 凯尔希扭头看着诺亚，挑起眉毛。 “我只排第三？” 看着这俩女人愉快交流了这么久，诺亚也终于说出了她的第一句话。她看着凯尔希的脸，显示屏上的表情也变成了一个“?”。 很明显，这位“巴别塔的恶灵”对自己只排第三的事实非常不满，大有想让W把自己给调到“该杀榜第一位”的欲望。 “哈，因为我有些话想问这个家伙。” 听着耳畔的声音，诺亚扭过头却差点撞到了靠近过来的W。那张美丽妖媚的脸距离她仅有数指距离，诺亚能清楚地从那双鲜红的瞳孔中看到自己脸上的问号倒影。 “我要对着这个人，好好的，好好地问一问……” 萨卡兹女人的声音像是毒蛇一样慢慢地缠上了诺亚的耳朵，她的耳廓处吐着信子。不知为何，对于如此危险恶毒的威胁，诺亚竟然有些期待，就像是被毒蛇身上美丽的花纹给迷住了眼，想要伸手去抚摸她一般…… “那么现阶段我们有共同目标了。” 一条胳膊横了诺亚眼前，止住了她心中慢慢兴起的欲望。凯尔希将带着笑意的W逼退，开始清算。 “顺便，因为你切尔诺伯格时对我们雇员做出的行为……” 这次诺亚真的听到了Mon3tr的低吼声。 “首先感谢你通过交易保住了诺亚博士和一系列干员的生命。其次，因为你的‘交易’，我们有十三位干员牺牲。” 那个巨大的源石怪物出现了W的身后，泛着绿色荧光的利爪拂上了她的肩膀。 “两相权衡，看我们过往情谊的份上，我送你一程。” 萨卡兹女人被mon3tr拎了起来，诺亚看着她的笑脸缓缓抬起了手。 :) “凯尔希……你真的让人很不爽。” 似乎是知道了自己的命运，W没有反抗，跟凯尔希口臭的同时还很有礼貌的抬起手臂回应了诺亚的招呼。 “Mon3tr。” 一声低沉的怒吼之后，核心城的地下出现了一道红色的流星。 “你 T M 的 还有一句尾音被拉得老长的粗话。 “Mon3tr，把通风管壁、隔离墙、中基保护层和外墙连同她一起，全都炸开。” “老女人！” 不知黑暗的何处，W的声音就跟她的生命力一样顽强地突破了障碍传进了诺亚的耳朵中。 “下下下下次我一定教你死得难 紧接着，爆炸带来的巨响吞噬了一切。 第一百零三章 决战之前 “快快快！” 通讯频道中传来了阿米娅焦急的催促，紧接着就被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所覆盖。杂乱的脚步声嗒嗒嗒地狭窄的楼道间回响着，中间不时夹杂着几声吼叫和哀嚎。 一道红色的流光打瓦伦丁旁边的墙上炸开了一个大洞，飞溅的碎石狭窄的楼道内像是子弹一样砸了罗德岛干员们的身上，但他们却连疼痛都没感觉到依然疯狂地向前冲刺着，留给那些卡萨兹佣兵的只有剧烈的疼痛和黑暗降临之前如太阳般闪亮的雷光。 原本进入指挥塔前瓦伦丁还以为塔内的战斗会比塔外的据点要简单一些，毕竟是狭窄空间，一些AOE攻击根本没办法用，不然很有能就会把敌人跟自己一起送进黄泉。 但是现这些不要命的萨卡兹佣兵用他们手中的法术狠狠地打了这个小龙人的脸。 第一次爆炸时瓦伦丁呆愣原地拍了拍脑袋以为自己做梦，很快就跟上了队伍；第二次爆炸差点把队伍前列的重装干员给掀翻，瓦伦丁赶紧跑到队伍前列顶了重装后面；第三次爆炸飞出的碎石直接击中了他的脑袋，没有把魂给打出来却把这个医疗干员心中的火给逼出来了，气得他举着德双就冲到了队伍最前跟敌人一起肩并肩作战，只留给背后的干员们一个闪烁着电火花的瘦小背影。 近卫重装拉不堪，医疗干员武德充沛！ 阿米娅那句“快快快”不是说给一开始跑队伍最后头的瓦伦丁听的，而是诉斩首小队的干员们跟紧前面那个发了疯的医疗干员，得被甩远了错过跟塔露拉对决的最佳时间。 谁知道这个家伙会不会不管陈警官直接冲到指挥塔最高层跟塔露拉决战切尔诺伯格之巅…… 不过就现这情况来看，瓦伦丁对上塔露拉不会死，他们这些后面跟着的人就惨了，很有可能会被火焰巨龙的余波给烧成灰烬。 “这尼玛是斩首行动？” 看着朝自己射过来的箭矢和法术，瓦伦丁眼中没有丝毫的畏惧，身上的电光也愈发闪耀。他双眼瞪得浑圆，原本淡红色的眼眸中此刻布满了血丝，旁人眼中就像是被泼上了血一般，跟他此刻口中的怒吼一样震撼人心。 “这他妈叫抢滩登陆！” 德双自上而下劈砍，带着瓦伦丁心中的火一起砍中了萨卡兹术士的脖颈，将他手中疯狂的力量和愤怒传递进了这个倒霉的术士身体里，紧接着便一分为二。 被永生者祝福的利刃是这世界最锋利的存。它虽然砍不断时间和爱情，却能将任何不讲道理的家伙不讲道理地杀死。倘若命运也有生命存，这利刃之下也会被一刀两段，就像这个术士一样，瞪着不甘心的眼神喷溅出生机的血。 萨卡兹流出来的血不值得同情，至少此刻不值得，瓦伦丁甚至还想踩着这个敌人的尸体再吼几句。 谁TM会室内使用爆炸物啊！ 你们好好地划水，象征性地抵抗一下让开路不行吗？ 那个混蛋值得你们这么拼命吗？ 佣兵不都是拿钱干活要命跑路的吗？？ 我们的目标是塔露拉不是你们有必要下这种队友都不顾的死手吗？？？ 劳资都快被打成雷神了！！ 与爱国者的战斗不仅仅让瓦伦丁养成了碰见庞大气势时就会发动源石技艺进行对抗的条件反射，还锤炼了他身体与源石技艺的抗压能力、面对饱和打击时法术的反应速度与身体的恢复能力。 现的他遇到激烈战斗时基本上不需要大脑下达“我要使用源石技艺”这个命令来放出法术了，那内心深处的力量会自主浮现出来包裹住瓦伦丁的身体进行修复，非常省心。 就是有一个缺点，就像现这样…… 数湛蓝的雷霆缠绕瓦伦丁的身体上，不停向外散发着耀眼的光芒，尤其是此刻他们所的走廊是萨卡兹佣兵特意营造出来的黑暗环境，整个人就像是屹立虚空中的太阳，照亮了周围数米的环境，让那些仍处黑暗中的人看清了他身旁的血腥。 罗德岛一直信奉着“尽量不杀死敌人”的战斗信条，但这场战斗他们面对的是萨卡兹佣兵，一群不能用常理来推测的疯子，这个信条也就成了笑话，从一开始的据点突袭战开始。 每个人身上都溅上了鲜血，哪怕是处队伍中间被层层保护着的阿米娅和迷迭香也是如此。这两个小姑娘是罗德岛小队中的最高战力，她们要留着力气对付塔露拉，不能将精力浪一群炮灰身上，开路的任务自然也就由仅剩下的一名重装和两名近卫扛肩上。 结果此时身上最红的却是名医疗干员，他站立尸体之中慢慢垂下德双的身影被泼上了浓厚刺眼的鲜艳，仿佛是某位书法大家的作品一样，被噼啪作响的雷霆覆盖着，带着一股被鲜血洗礼过的腥臭肃杀，好像战场上剩下的最后一个人。 “这些家伙本来不会死的。” 瓦伦丁身影并不挺拔，反而佝偻了下去，刚刚举剑杀人的气势安静的此刻消失得影踪。他看到了自己身上已经黏连成片都能够揭下来的凝血，看到了地板上刚刚被自己一分为二的倒霉蛋，想到了自己身后十多具被德双利刃夺走生命的士兵。 这些人为了什么拼命？ 塔露拉身上究竟有什么能让他们偏执到放弃生命的东西？ 萨卡兹的混乱自己是知道的，但是你们作为萨卡兹人却为了一个德拉克人的暴政死了瓦伊凡人的剑下，你们的那个，那个…… 瓦伦丁皱了皱眉头，搜索着不久明日方舟的剧情信息。阴影从他脚下蔓延盖住了这片区域，包裹住了除他之外的所有事物。冥冥之中有个声音出现了瓦伦丁的耳边，说了一个人名。 “特蕾西娅。” 哦对，卡兹戴尔的王，特蕾西娅。 这么好的领导者，一个凡事亲力亲为跟人民群众打成一片的王，你们这些萨卡兹人不去追随她帮助她萨卡兹内战获得胜利也就算了，现竟然还萨卡兹内战后出来霍霍别的国家？ 下去之后有何颜面见你们的特蕾西娅王？我要是特蕾西娅看见你们先撸起袖子揍一顿再说，一群脑回路奇葩的家伙…… 骂得很难听，瓦伦丁也觉得遗憾。他心中的愤怒已经伴随着敌人生命一起消失了，此刻剩下的只有不解和叹息。 “我发现你这个东西还真有用，总是能我思考人生的时候出来砸瓦鲁多，得还没想明白一个字就被现实推着往前跑了。” 瓦伦丁将德双举起耍了两圈，把上面的血液甩掉后立身前。 “子曰：吾十有五而至于学，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 抑扬顿挫的朗声从瓦伦丁耳边传来，他扭头循声看去，视野中的角徵羽一身白袍，银发玉面，气度不凡好似仙人，跟自己这个被泼了一身血的武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人类正常发展差不多就是这样的，但环境总会影响到他们。对于长期处战争中的人来说，也许还没有到不惑之年人就已经了，但要是自己有一点运气总是活着还碰到了个贵人，也许他们就可能三十而不惑。” ？ 那句孔子的话瓦伦丁知道啥意思，但是从角徵羽口中说出来他就不明白这个人工智能装什么X了。 “我帮你不惑。” …… 瓦伦丁靠着德双没说话，一摊手表示洗耳恭听。 “你这个人真的很复杂，脑回路跟普通人不一样。一般人把敌人全都砍倒之后就会马上转移下一个地方的敌人，毕竟自己的终极目标前还有好多阻碍需要铲除。” “但你竟然想敌人为什么就算死也要挡自己面前这件事？” 角徵羽一扬手，一把纸扇出现他的手中，紧接着打了瓦伦丁的脑袋上。 “哎呦。” 纸扇传递过来的力量并不大，但也差点把靠着德双的瓦伦丁给打歪。就他想反击的时候，一抬头却发现那只猫已经站十米开外了。 “这可是战争，兄台，战争。”角徵羽远处敲打着纸扇，声音却近咫尺：“只要敌人不把他奇特的脑回路用计谋上搞你们，战场上他就算是被你一巴掌扇死的都不值得思考。” “也许你会觉得这些家伙背后有难言之隐，或者只是单纯的喜欢打架想送死，但是这跟你，”瓦伦丁脑袋上又挨了一下纸扇，哪怕那个罪魁祸首仍十米外的地方站着。 “有关系吗？” 轻微的痛感从头顶传来，瓦伦丁挠了挠自己的头发，想反驳角徵羽的话，却找不到一个可以说出口的字。 “思考敌人为什么会站自己的对立面是好事，这代表着你开始探寻自己的治民之道了，哪怕只是刚踏出第一步。” “数天前龙门外的切城废墟，我跟你讲了整合士兵为什么会变成那个穷凶极恶的样子，就是因为这个。他们原本是国家机器里的一个螺丝钉，现成为了你的敌人，为了让你以后不会犯这样的错误，具体说明是很重要的。” “但是这些萨卡兹人。” 浅灰色的阴影消失了，瓦伦丁面前的世界又恢复了原本的状态，只不过所有人和物都定了原地，仍然带着角徵羽的枷锁。 “他们属于卡兹戴尔，跟你不是同一阵营的人，你操那份心干嘛？” “对啊，我是罗德岛的人。”看着地面上汇聚而成的血河，瓦伦丁低声喃喃。 “不，你是瓦伊凡联盟的人。” 角徵羽的一句话让瓦伦丁身体一激灵，抬起头看着突然又出现自己面前的古装菲林。 “倘若未来你被一群人支持着，跟其他天命之子争夺权力顶端的名额，那站你背后的、最正统的也最应该是的力量就是瓦伊凡联盟。” “那个时候你或许是个王，或许是个首相，手中控制着一个国家数个移动城邦百万千万人，你想这些没问题。” “毕竟萨卡兹人可能是你的敌人，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的道理是个华夏人都明白，我想你到时候也不需要我提醒就会主动去做。” “但是眼下。” 角徵羽转身，抬手。 “你身处战场不过是个士兵，敌人与你的关系只有生或死。” “要么他生，要么他死，就这么简单。” “对于这种你现根本触及不到的问题没必要去想，就算悟性奇高明白了萨卡兹佣兵死战不退的原因又能怎样？他们是卡兹戴尔流出来的血，那个混乱的城邦距离你十万八千里，你一眼都没见过只知晓它的名字，你能做什么？” “当你站得足够高时这个问题就有意义了，但现除了让你战场上分心之外没有任何用处。” 他面对着瓦伦丁，直视那双懵懂的眼。 “德克萨斯曾给你上过一课，战场上有一丝分心就会招来杀身之祸。” “因为有我的存，你可以任何时刻思考，不用担忧生命安全问题。不仅仅是源石技艺的优势，还有这个精神空间。” “但以后……” 角徵羽攥紧了手中的纸扇。 “我会逐渐降低自己主动找你的频率，让你改正这个不良习惯。也许未来某个时候，除了需要用源石找我买东西外我根本就不会出现了。” “啊？不会吧？” 这让瓦伦丁有点意外。角徵羽一旦出现现实世界就会同精神空间一起降临，那时除了他全世界都是近乎静止的状态，把握好的话这可是一个比不死还要BUG的技能，结果现这个人工智能突然发了个公说要大削了…… 这多难受啊。 就瓦伦丁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同时耳边被精神空间隔绝掉的嘈杂声又出现了。瓦伦丁回过头，看到了邢一凰的脸。女孩对他点点头就赶紧追上了重装干员的脚步，只留下他一个人站原地发愣。 “干员瓦伦丁？” 阿米娅注意到了这位刚刚超勇现呆滞的小龙人，通讯频道里喊了一句。角徵羽站瓦伦丁的身旁戏谑地瞧了他一眼，像烟雾一样消散开了，没了踪影。 “啊……来了！” 他回过来神时，走廊尽头就只剩下了阿米娅一个人那里等着。瓦伦丁右脚踢了一下德双的剑尖顺势将其扛背上，赶紧追上队伍。 “陈警官就上面那一层，周围的敌人并不多，应该被她解决了一部分。” 一身血红的瓦伦丁从阿米娅的身旁穿过，很快就跑到了重装干员前面。短短的楼梯很快就赶到了尽头，雷电锁子甲又披了他的身上，确定了陈警官的位置之后瓦伦丁一脚踹开了紧闭着的大门冲了进去，同时口中发出了怒吼，将“战医”表现得淋漓尽致。 既然要勇，那就勇到最后一刻，勇到塔露拉死。 虽然杀敌手段很普通就是拿剑砍人，但这股浴鲜血龙嘶吼的气势还是很唬人的，至少那些挡陈面前的士兵因此愣了一下，紧接着就被一道红光击倒。 陈看到了朝自己冲过来的面目全非的瓦伦丁，刚想再来一剑，阿米娅的身影就出现了她的视野之中。 “陈警官！” “……阿米娅？” 鹰角快开新剧情好让我改写（手动狗头 列昂尼德感觉从见到瓦伦丁开始，幸运女神就不再理他了。 失去了老大的位子，黑帮改革计划把他累得要死要活，切城战役被毁了半张脸，潜伏大半天发现乌萨斯官方也站自己对立面，最后终于混乱了开始反抗塔露拉了吧，自己所的部队又被打穿了。 真的被打穿了，没有夸张。 几十分钟前盾卫的带领下列昂尼德所的队伍一路从自己所的据点打到核心塔外围，普通的整合运动士兵和小股萨卡兹佣兵队根本不是对手，跟其他和塔露拉支持者队伍鏖战的反抗军完全不同，可谓是顺风顺水。 但就他们转头想要帮助其他反抗军时，一支奇怪的队伍出现了大路之上，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那应该是一队萨卡兹佣兵，大约有二十人左右。只不过跟他们干掉的那些萨卡兹佣兵不同，这些人身上都长着类似石头的凸起，看起来就像是大块大块的源石结晶，像极了梅菲斯特控制的牧群。 一开始列昂尼德也以为这些人就是牧群，他还心中暗骂了一句。梅菲斯特就是个疯子，碰上了虽然能打过但很棘手，安菲娅刚想让队伍转移位置结果那些“牧群”就冲过来了，眨个眼的功夫就冲进了人群之中，他们被迫奈就开始跟这些人战斗。 一开始列昂尼德并没有参与到跟“牧群”的战斗中，而是找了个机会脚底抹油溜到了路旁的建筑物内。他不是害怕这些家伙，是想找到背后指挥的梅菲斯特，干掉他一了百了。 但谁知道，梅菲斯特没找到，队伍快没了。 “老家伙！这些人不对劲！他们不是牧群！！” 安菲娅的声音从人群中传到了列昂尼德的耳朵里，也让他一个激灵转过身将视放那些萨卡兹佣兵身上。 他只看了两秒就从二楼一跃而下，用源石技艺冻开了一条路跑到安菲娅的身旁，拽着她跟被打得屁滚尿流的叶菲姆往后撤，同时高声喊叫着让所有人后退。 “这些人不是牧群，是萨卡兹佣兵！他们现根本打不死，后撤！后撤！” 该死的，牧群会抵挡别人的攻击吗？！牧群会互相打配合吗？！牧群会这么冷静地战斗杀死每一个挡面前的人吗？！！ 牧群会…… 嘭！ 巨大的响声人群之中炸开，紧接着就是裹挟着灰尘的气浪。列昂尼德摁倒安菲娅和叶菲姆，用源石技艺三人背后结上了一层冰衣，挡住了飞来的碎石。 但其他人就没有这么幸运了。一开始时这些家伙还对战斗充满着信心，毕竟有盾卫和刚刚一连串的胜利撑着自己的心。但是此时见识到“牧群”强大的力量和盾卫的后退时，支撑着这些反抗者的信心依旧裂成了碎片，变成了面对死亡的畏惧。 人终究是趋利避害的生物，看着不可能获胜的事实他们选择了逃避，丢盔卸甲。但是那些萨卡兹佣兵并没想着放过这些人，虽然盾卫拖住了他们前进的脚步但他们却想出了更为激进的办法。 有个看起来很壮的家伙直接抱起街旁某座废墟上断掉的横梁扔了出去，并且成功地砸到了逃亡队伍的正中间。安菲娅和叶菲姆有列昂尼德的保护，但是那些人只能靠自己的身躯来抵挡横梁炸开的碎石。 一时间数十人躺了地上，扭动着身体低声呻吟。 牧群会搞这种攻击方式吗？！他们扔石头不都是拔下自己身上的源石结晶朝敌人扔过去吗？！ 而且，而且…… 包裹着这些佣兵的血红色是什么东西？爱国者祭坛的力量？但是爱国者已经死了啊！ 或者那是梅菲斯特的力量？他怎么能让自己手下的牧群仍保有神智的？ 刚刚那场单方面的屠杀中列昂尼德就已经见识到了这群佣兵的厉害。虽然他们有牧群的特征，受伤了也会像牧群那样自我恢复，但是伤口痊愈的力量极快，几乎是红光一闪就恢复如初，让他想起了曾黑帮战争中大放异彩的瓦伦丁。 身体变异成这样的情况下还存着智慧，这座核心城能压制他们的恐怕就只有罗德岛小队了。 该死的！难道这个世界的正太都他妈是顶尖医师吗！ “等等，盾 被拽进建筑物内的安菲娅想起了什么，但话还没说完就被身旁的列昂尼德捂住了嘴巴。 “你是想害死我们吗？！” 那个老家伙靠近安菲娅的脸咬牙切齿地低声喝道，她感觉此时自己老师脸上的伤疤从未如此丑陋过。 “但是，但是盾卫他……” 很快，列昂尼德松开了手，安菲娅也能说话了。她压低了声音想站起身看看外面的情况，却被拽住了肩膀动弹不得。 “不用看了。” 他的声音突然又恢复了原样，不再压抑着了。安菲娅歪着头，不明白列昂尼德说什么。 “盾卫……盾卫……” 此时的街道比安静，只有风声响。倒地上的呻吟声被风裹挟着吹向远方，安菲娅听不见。叶菲姆跪地上露出个脑袋看着外面的街景，像是结巴了一样，最后几个字卡喉咙里愣是说不出来。 安菲娅瞪了他一眼，站起来转身。 她的视野中，盾卫坐地上，暗红色的披风风中微微摇晃着，那扇厚重的盾牌就倒他的脚边。 血液从断掉的脖颈中流出，像是小溪一样顺着盔甲缓缓流进了地上的血湖。这片浅浅的红湖边缘，一个圆滚滚的东西立那，头盔上还闪烁着高光。 噗通。 安菲娅坐地上，眼神光。 第一百零四章 列昂尼德与他的学生们 我听不见声音，有人捂住了我的耳朵。 眼前的世界没有了色彩，它们主动离开了我的视野，紧接着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纱，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了。 空气扼住了我的喉咙，坚硬得像石头一样，把我的声音压脖子里，动弹不得。 自那片血红淋我的眼球上时，昔日那么多天建立起来希望高塔就倒塌了。横梁被折断，钉子被弯曲，那些人的兵刃之下变成了一堆废墟，再恢复的可能。 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假如那时我没有选择回头去帮助其他人，假如那时我选择了另一条路，假如那时我们冲向核心塔…… 细如蚊喃的声音萦绕列昂尼德的耳边，嗡嗡的，让人听不真切。要不是安菲娅还坐身旁，他就感觉自己像是个靠某个倒塌的矿洞里的工人，耳边的细细声音就是从石缝中刮出来的微风。 不过现看来他们确实是变成了“落难者”。队伍全军覆没，领头者盾卫也死了那些牧群佣兵手里，活着的恐怕除了他们三个就没人了。 安菲娅坐地上低着头，列昂尼德看不到她的脸，但他肯定此时这个小姑娘一定流泪。不久前跟其他人辩驳时以及指挥队伍时的领导者气质此时消失的影踪，她一直挺着的脊背也塌了下去，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颗长歪了的树，仿佛除了被砍掉之外没有其他任何的结局了，令人心酸。 女孩身旁的叶菲姆状态也不咋样，甚至颓的比安菲娅还狠，跟坨烂泥似地糊墙上，抬起脑袋望着天花板，眼睛光。 很久以前列昂尼德刚遇到这个小伙子时他就是这种状态，上头来任务了就站起来活动活动跟行尸走肉似的，没事干了就往休息处一躺，也不知道看啥。要不是他心不错，会给幸存者收集食物，列昂尼德估计根本不会管他。 叶菲姆拿着食物递给幸存者时的眼神和表情是活泛的，也只有这时列昂尼德才能看到一个真正的人。 挺好的两个年轻人，虽然大环境很恶劣，但他们也用自己的方式对抗。列昂尼德很希望能带领着他们成长，他也这么做了，并且效果还不错。 结果就他们仰起头举起武器时，世界朝他们挥洒下了恶意。 那些蛮不讲理的大石头他们刚看到希望时就突然出现堵住了所有人前进的道路，将大多数朝着光明奔跑的人埋进了永恒的黑暗中，除了一句“造化弄人”列昂尼德是什么话都不想说。 对了，这个炎国词语还是他曾经从瓦伦丁那儿学来的，现来看他不仅仅是学会了这个词，还TM学到了这个家伙的坏运气…… 现自己的后背还疼着哪！ 刚刚为了保护这俩年轻人列昂尼德硬吃下了从爆炸中心飞来的碎石，哪怕他有源石技艺保护也不能完全抵挡住伤害。至于整合运动标配的防刺服就更不用说了，那就是张纸，主要用途就是个心理安慰，没啥用处。 数碎屑穿透了列昂尼德的冰衣击打他的后背上，将白色的袍子撕烂，留下一道道血红的划痕。稍微一动他就能感受到后背上火辣辣的疼，只能用源石技艺让伤口的血快速凝结缓解一下痛苦，顺便想想怎么安慰这俩跟这个世界都不一个画风里的年轻人来转移注意力，也许过不了多久伤口就好了。 不过现还是让他们静一静吧，把情绪缓缓。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跟硝烟混一起有些难闻。不过周围的环境倒是挺安静，似乎周围其他的队伍已经离开了，除了风声什么都没有，也挺适合休息的。 说起来自己也曾这么颓废过啊…… 久远的回忆拨开迷雾浮现列昂尼德的脑海之中，眼前的两人让他想起了很多年前的自己，那个雨天中站酒馆废墟前看着父母遗体默默流泪的男孩。 那时的列昂尼德是乌萨斯皇家学院的高材生，只要毕业就能有一份体面的工作，如果运气好还有可能会被某位贵族小姐看上从此咸鱼翻身平步青云。大城市生活的那几年他都快忘了贫民窟生活的日子了，结果切尔诺伯格警局一个电话就把他给拉了回来，顺便把他推进了深渊。 埋葬了父母之后列昂尼德向自己的导师又请了两周的假，打完电话就跑到酒馆里灌伏特加。醉了就吐，吐完就睡，睡醒了继续喝，连续过了一周这样的日子。 他感觉自己心中的支柱断了，人生也没有了目标，自己的命仿佛变成了污泥中的废纸一文不值，似乎除了死亡没有任何的出路。 直到有一天有个咆哮者的家伙碰见了列昂尼德，把喝的烂醉的他给狠狠地揍了一顿，临走前的嘲笑钻进了他耳朵里像针一样刺进心中，这个颓废的年轻人才找到了新的目标。 十年时间，咆哮者大换血，列昂尼德成为了切城西城区地下的王，仇人也被冻成了冰块让他扔进了政府大楼中，狠狠地讽刺了一番毫作为的切城政府。他也找到了新的生活依托，从过去的黑暗中走了出来，开始像一个正常人生活，直到现。 安菲娅和叶菲姆现就像当年的列昂尼德，只不过他当时经历的打击可比现这俩年轻人严重多了。走出颓废重拾信心是必然的事情，只不过需要时间，还有领路人。 “哎呦。” 他叹息一声，自嘲地笑了笑。 既然自己当时跟你们扯上了关系，那就得负责到底。 至少要对得起这俩年轻人口中的“老师”和“老大”不是？ “安菲娅？” 列昂尼德轻轻呼唤了一声女孩的名字，没有得到回应。就他准备起身坐到女孩面前时，安菲娅突然抬起头看着面前的中年人。 “啊？” 声音有些哑，眼眶有些红，那双美丽的眼睛中仍有迷茫，但至少不再没有光彩。 这是个好现象。列昂尼德笑了笑，心中夸赞了女孩一句。 自己没看错人。 “还哭吗？” 他拍了拍手，从兜里掏出一张纸，用手指捏着递了过去。 随身携带卫生纸是个好习惯，因为你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用到它，但一定会用得上。 就像现。 叶菲姆靠着墙瞟了眼安菲娅，想要对哭泣的女孩说些什么，结果话到嘴边又被咽了回去。 “不，不……”安菲娅接过卫生纸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泪水，声音颤抖着：“我只是，我只是……” “我只是接受不了……” 从山峰跌入谷底的感觉并不好受。安菲娅曾经历过一次，切城沦陷的时候。不过那时她并没有直接撞到自己家人死亡的场景，与家人之间淡薄的感情和长久以来受到的教育让她没有流泪，还能拿走手铳冷静地朝敌人开枪。 但是现不一样。相处了几个月产生了亲情的兄弟姐妹死了自己眼前，敌人强大到法对抗，刚刚安菲娅眼中看到的就不是一场战斗，而是单方面的屠杀，甚至盾卫都死了他们的手里。 情同家人的伙伴们刚看到希望就死了，被敌人狠狠地碾了过去，而自己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只能逃跑。这种多重绝望一同袭来的感觉就像是朝她的心上砸下了一块巨大的石头，压抑得根本喘不过气，就像死了一样。 自己所做的一切一瞬间就被世界否定毁灭了，一点挽回的余地都没有，这还能叫活着吗？这还能活着吗？ “但它已经发生了，小姑娘。” 列昂尼德很清楚现安菲娅的感觉，他只能通过自己曾经的感受来劝导她。 “我听说过梅菲斯特切城中学里搞的那个破事，也知道你就是从学校里逃出来的。加上你整合运动待了这么久，你应该变成一个坚强的女孩了。” “……不，不对。” 他皱了皱眉头，很快就舒展开来。 “你本来就很坚强，是个好女孩。” 安菲娅抬头看着面前微笑着的列昂尼德，不知所云。 “但是，但是我……” “不就是哭嘛，谁没哭过？”列昂尼德摆摆手，止住了她的话语。 “我当年遭遇的情况比现严重多了，就感觉整个天都黑下来了，根本看不到白天，人生失去了继续活下去的动力和目标。” 细微的摩擦声从列昂尼德身边传来，但他没有意，继续述说着自己的过去。 “那时候我每天就是喝酒，喝完了吐，吐完了继续喝，实喝不下去了就往地上一趴，开始睡觉，以至于被酒吧服务员给扔出去好多次。” “后来有一天我觉得这样不行，不能再喝下去了，不然这仇谁来报？谁能给你报？除了自己之外没人了。谁都过得很难受，谁都顾不了别人，只能靠自己。” 安菲娅抽了下鼻子，大眼睛瞪着面前的列昂尼德，轻声问道：“那结果呢？” “结果？” 列昂尼德又笑了。 “结果我成功了呗。仇人被我杀死了，他的产业被我夺走了，自己也有了事业家庭。” “本来挺美满的，然后过了几年整合运动又来了。” “后来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一直到现。” 安菲娅不说话了，低下头去不再看列昂尼德脸上的微笑。 那笑容让人心痛。 “扯得有点远了，不过也没关系。” 女孩心中的感受列昂尼德不清楚，他只感觉自己说了这么多好像没啥效果。 “我只是想说，你表现得比你自以为的要坚强的多。” “可能连你自己都没意识到，你是个多坚强的女孩儿。经历了学校事件还能冷静地回家拿手铳逃跑，路上遇到敌人不仅没有被吓到反而用铳干掉了他，龙门被俘虏还敢跟那个罗德岛干员玩杀人游戏，只是为了要回来帮助被蒙骗的兄弟姐妹们……” 那天列昂尼德挣脱绳索后没有第一时间跑路，而是待窗外停留了一会儿，听到了安菲娅和瓦伦丁的对话，结果就是心中对她的评价又上升了一个高度。 “为了一个虚缥缈的理想堵上了自己的命，这种勇气整合运动中能有几人拥有？” 就算是列昂尼德也不会这么做，明眼可见的亏本买卖。 他会装上子弹的一瞬间给对面来一枪，然后抢了敌人的枪跑路。 这才是正常发展嘛。 “而且你已经走出来了吧，就是心中有些疑问，有些害怕。” “你质疑自己不久前的命令是不是正确的，如果自己没下那个命令而是选择另一个方向他们会不会一点事没有，还能帮助到更多的人。” “你开始怀疑自己的能力了，信心也开始动摇了。” 安菲娅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 “但实际上，你的决断一点问题都没有。” “核心塔周围有萨卡兹佣兵的精锐保护着，如果我们贸然进入一定会碰见他们，那下场跟现没什么两样。如果我们待那个据点不动，不仅盾卫不同意，其他士兵也是如此。” “最好的办法就一个：转移队伍去帮助别的反抗力量。” “至于这队突然冒出来的牧群……” 一想到他们列昂尼德后背就疼，仿佛又被碎石扎了一遍。 “这支队伍是突然冒出来的，原来核心城里根本就没有这样的萨卡兹佣兵，他们的出现不能说是你的能力有问题，只能说我们运气不好。” “不过我们的运气也没好过，切城是这样，龙门也是。” 列昂尼德叹息一声，心里暗骂了一句瓦伦丁。 这家伙龙门打他的那一剑力气是真大，骨头都快断了。 “但你从来也没倒下过不是？做的都很好。” “哭是有好处的，可以放松心情，把压力排出。但一直哭下去就不行了，人会废的。你刚刚做的就很好，很快就不流泪了，虽然眼眶还有点红。” 这个小姑娘让列昂尼德想起了自己的女儿，不仅性格相像，这哭也是。小时候的薇拉很容易就流眼泪了，结果一会儿她就不哭了，该干啥干啥，上了中学之后更是没见她掉过眼泪，反而经常让别人流泪。 有好多次她拿着书把瓦伦丁眼泪给锤出来了，直接往脸上糊的那种…… 这是从邢一凰口中听来的，真实度不低。 原来他还担心自己的女儿会不会被那个混蛋欺负，现他只想笑。 “现实就摆眼前，你再怎么不接受都没有用，它已经出现了，法改变。这个时候只能重新振奋起来，想办法挽回事态，或者报仇。” “你不能怀疑自己，不能让糟糕的结果影响到自己的心境，尤其是判断力。天灾人祸这种东西它没有预兆，出现了并不能说是自己的判断出错了。” “只要自己还活着，那就有翻盘的机会。但你失去了信心，就等于放弃了自己，跟死了没什么两样，那翻盘的机会也就没了。” …… 一番话下来安菲娅的情绪已经安稳了不少，她的眼神也逐渐恢复了生气。虽然仍带着悲伤，但列昂尼德能看得出来这个女孩又活过来了。 “谢谢您，老师。” 她站起身，朝着列昂尼德鞠了一躬，语气诚恳。 “你恢复了就好，也算我没白一番口舌。” 这句“老师”让列昂尼德很受用，上次听到她这么叫自己似乎还是当初教她如何正确使用手铳的时候。 之后似乎就变成“老家伙”了？ 看起来得找个时间把胡子和头发理一理，怎么说自己也才四十多岁啊…… “等等，您后背受伤了？” 安菲娅抬起上半身，注意到了列昂尼德背后的伤势。她赶紧坐地上让列昂尼德转过身来，同时让一旁的叶菲姆脱下白袍撕出布条出来。 “老家伙，你刚刚跟安菲娅说这么多，怎么没想着开导我几句啊？” 虽然话里有些不满，但他还是很快就扯下了几段布条交给安菲娅。 “你？” 列昂尼德扭头看了叶菲姆一眼，笑了一声。 “我看一眼就明白你是什么情况，顶多就是有些不适应这种血腥的场面，心理一点问题都没有。” “那我要是真出问题了咋办？” 看着安菲娅一圈一圈地包扎着伤口，叶菲姆穿上长袍，感觉有些别扭。 扯下这么多布料，长袍也变成短裙了。 “还有老家伙你肌肉挺好的啊，以前是干什么的？” 包扎伤口要把衣服都脱下来，列昂尼德的上半身也就跟这两人坦诚相见了，安菲娅看见他身上健壮的肌肉还小小地脸红了一下。 “而且你刚才说的回忆我总感觉哪里听说过类似的……” 尤其是那句“仇人被我杀死了，他的产业被我夺走了”听起来总感觉很熟悉。这种杀死仇人还把仇人的产业占为己有的都市传说切尔诺伯格没几个，仔细想想的话应该能记起那个故事。 “我年轻时是个健身教练，后来感染了矿石病就只能搬到贫民窟了，但锻炼也没落下。” 对于叶菲姆的怀疑列昂尼德不以为意，谎话张口就来。 “那段回忆是我瞎编的，做心理医生哪有不说谎的时嘶……” 安菲娅系紧绷带时稍微用了点力，把话还没说完的列昂尼德给疼得不轻。 “这就开始报复老师了？不就是说了几句谎话吗？我这也是为了你好啊。” “哼。” 回应他的只有安菲娅的一声傲娇。 “现的年轻人真是……” 列昂尼德摇摇头，穿好衣服。他站起身活动了下筋骨，盯着外面的尸体，神情严肃。 刚刚的轻松只是为了让气氛不再那么凝重，让安菲娅和叶菲姆从颓唐中走出来。现他们已经恢复了，也该开始办正事了。 “现你想怎么做？” “我想……我想把盾卫安葬了。” 安菲娅从废墟中走出，拿起那颗仍带着钢盔的头颅，轻轻拂掉上面的灰尘，把它放盾卫尸体之上。 “至少要让他体面地离开。” 安葬是不现实的，他们三个人只靠手又能挖多大的坑？现与其悲伤一个朋友的离去，不如赶紧离开去拯救更多的人。 “现声音很小了，大部分人应该已经冷静下来，朝出口转移了。” 列昂尼德俯下身用手指轻轻抹了下盾卫的脖颈，用自己的源石技艺为他接上了头颅。 “但肯定会遇到支持者的阻挠。” 看着再次“完整”的盾卫，他轻轻点了自己的双肩和额头一下，闭上眼为这名真正的战士心中祈祷。 “那我们就去出口，帮助他们离开。” 短暂的沉默过后，安菲娅睁开眼，看向远方。指挥塔仍像是一个巨人一样站阴云之下，压他们的头顶。 他们刚刚转移没多久就碰到了牧群佣兵，而且这群家伙快速解决了所有人之后就离开了，那他们的目标就只会有一个。 指挥塔。 回想起这场暴乱的过程，安菲娅总觉得这其中疑点重重。爱国者的死引爆了整个核心城，整合运动迅速分成了两派开始自相残杀，这其中一定有人影响操纵。 而且，盾卫从头到尾都没说过爱国者死谁的手里，只说了一句他是被塔露拉的阴谋害死的，那也得有直接凶手啊？ 还有，不久前列昂尼德被打飞出去撞烂了一栋墙，为何又瞬间跑出冒着感染加深的危险释放出了高强度的源石技艺挡住了敌人，杀死敌人后又堵住了自己背后的墙？ 核心城绝对存着其他势力，甚至不止一支。 而且，这其中有支力量应该就是来阻止塔露拉的，这场对抗他们也应该参加了，也许是罗德岛，或者是龙门。 龙门……龙门…… 不，应该不是龙门。他们不会踏入异国的土地，只能是罗德岛。 “有其他势力进入核心城了吧？” 安菲娅盯着列昂尼德的眼，问出了这句话。他没有回答，以沉默应对。 “我想最后再回来，去那里。” 列昂尼德的沉默预料之中，她没有继续问下去了，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也许我能看到整合运动的毁灭。” 第一百零五章 再临 “我会保护你至生命的最后一刻，博士。” 凯尔希的声音偌大的地下空间中回荡着，寒冷的像是这数电缆紧紧包裹着的钢铁巨物。诺亚的手轻轻摁石棺核心的表面上，刺骨的温度透过布满划痕和灰尘的金属传递进了他的身体之中，带来的是难以忍受的冰寒。 但诺亚的手并没有因此受到伤害。那被钢铁紧紧包裹住的，早已被人遗忘的寒冷刺中了这颗仍然鲜活的心脏，冻结了流动的血，顺着凝固的血管向上冲至大脑，砸向了他曾主动封锁的回忆。 “但我不会停止恨你。” 瘦小的黑色背影印青绿色的瞳孔中，凯尔希盯着面前那一抹耀眼的白，巴别塔的往事心中浮现。 “我不会教育和批评迷迭香，因为我也害怕自己会忍不住报复你。” 手臂垂下，但冰冷仍。诺亚的脑海震颤，似乎有什么东西要出来了。他回过头，对上那双毫不掩饰自己恨意的眼睛，视野中闪过几个白色的影子，快得像光。 “你……” 类似的场景，类似的话语，不同的情感与不同的时代他记忆的空洞里架起了桥梁。刚刚那团从石棺中感觉到的形力量砸向了紧闭住真相大门的锁链，一下又一下，让诺亚觉得头有点晕。 他稍稍晃了下身子，试图将自己开始混乱的精神力拉回正轨。但眩晕感仍没有消失，白色影子闪动的速度也越来越慢，已经降到了足够让他看清上面是什么东西的程度。 眼前的世界仿佛结晶化了，石棺核心、缠绕成一团的电缆、金属与混凝土组成的穹顶和管道……都变成了由数个光滑的平面组成的多面体，像是活了一样缓慢移动着，但诺亚却上面看不到自己和凯尔希的影子，只有微微闪烁着的蓝光。 白色的影子出现了诺亚身旁，像是打开了一扇门，门框上还垂着被砸开的锁链。 “你……”凯尔希看着面前突然目光呆滞的诺亚，眉头微皱。 “想起了什么？” 这句话诺亚听到了。哪怕他眼中的整个世界都已天翻地覆，但凯尔希依然是那副模样，站他的面前不远处说着话。 但诺亚已经发不出声音了，这个世界剥夺了他说话的权力。这位陷入回忆漩涡的人只能向前走，踏入那扇白色的门，看清楚自己脑海中突破封锁的回忆。 这种事并不是第一次。 白色的光芒吞噬了诺亚的身体，他仿佛穿越了时空，回到了一切故事开始的地方。 有什么东西滑进了他纷乱的思绪。 …… 警报声几乎要刺破他的耳膜。 “东方已经彻底沦陷，我听不到他们的声音了，安静的像是深海。反抗者的欢呼我的灵魂中回响，夹杂着他们大肆破坏的声音，我想隔绝开这些噪音，却济于事。” “有人感受到了我的力量，拽住了它，强行让我继续听着他们的欢呼声。我不觉得聒噪和愤怒，只是有些难过。” 一个柔和的女声出现了诺亚的耳边，听起来有些悲伤。他皱了皱眉头搜刮着自己的回忆，却除了一片白光外什么都找不到。 声音没有结束，还诉说着。 “北方的雪现应该下得很大吧？他们最喜欢这些冰凉的小东西了，甚至改动了自己的灵魂。每一次有人离去都会下雪，还活着的人看着从天空上慢慢飘落的小精灵们为他祝福，祝愿他的重生一切顺利。” “但是今天过后没有人会重生了，雪会融化成水流入大地，回到我们最初的家。” …… “海里的朋友们选择了跟那些人同归于尽，但是他们失败了。反抗者很了解他们的习惯和弱点，我们的朋友变成了他们最恐惧的模样被驱逐到了深海之中，我甚至都能感觉到他们心中燃烧着的怒火。” “这样不好，他们会变成没有理智的怪物。倘若有一天我们再次夺回了这个世界，他们也只能待深海之中，疯狂中永生。” …… 女孩还想说些什么，但却被剧烈的爆炸声所打断。一阵地动天摇之后，诺亚感觉自己被人拽着，一条透亮的走道中拼命奔跑。 诺亚能感觉到这是一条走廊，也能感觉到周围大致的环境。但当他想细细看清一切时，眼前的白光就会变得显眼起来，盖住所有。 剧烈的喘息声夹杂着急躁的脚步声诺亚耳边回响，远处偶尔传来几声剧烈的爆炸。走廊的外面似乎有很多人，他们欢笑，呼喊，这些声音钻进了诺亚的耳朵中，他却只能听到里面蕴含着的穷恶意。 “最后一道防被攻破了，我本以为那些天使能挡一段时间的。” “他们果然是叛变了，虽然我并不意外。” 奔跑结束了，诺亚感觉自己似乎停了某个巨大的机械面前。支撑着身体的双腿此时像是被抽掉了骨头一般突然软了下去，但他没有摔倒，那个一直拽着他的女孩又抱住了他。 “就连我们最信任的朋友都离开了，现还能依靠谁呢？” 诺亚感觉自己被放进了那台冰冷的仪器中，突如其来的倦意干扰了他原本清醒的意识。女孩的声音仿佛蒙上了一层纱，诺亚能听到她说话，却不知道说些什么。 这个场景对他而言实是熟悉不过。但是，论诺亚多想戳破那层蒙自己记忆之上的薄纱，一切思绪上的努力都徒劳功。 直至那个声音响起。 “……亚伯。” 谁？ 亚伯？ 这是我真正的名字吗？ “没想到现不想松手的会是我。” 白光散开了，“亚伯”看到了那个将自己放入石棺，紧握着自己左手的女人。她看起来像是一名科研机构的研究员，身上穿着他再熟悉不过的白色外套。 似乎凯尔希医疗部工作时也经常穿同样的衣服。 但跟凯尔希那张始终挂着冰霜的脸不同，这个握着他手的女人看起来就像一般温柔。那双淡紫色的眸子里仿佛藏着一汪清澈的水，里面满满的是她如蜂蜜般甜蜜的爱意。 “我必须这么做。我只有这么做才能让你活下去。” 跟“亚伯”视野一块清晰的，是他身体上的痛楚。这股痛感贯穿了他整个人，不仅仅是肉体，甚至灵魂上都觉得煎熬。 身体上的伤口还能忍受，但脑海里的痛苦就难以承担了。诺亚感觉自己的颅腔内被塞了一颗炸弹，表面还燃着火。火苗舔舐着他的大脑皮层，血液和脑浆浓烟中流动着，被浸泡其中的导火索缓慢地燃烧，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燃尽爆炸要了他俩的命。 “……啊，亚伯……这样下去，我们就没机会再见面了。” 温暖自他的左手传来，却冲不淡此刻诺亚听到这句话时心中的凉意。 他很清楚，这个女人对自己很重要，哪怕现自己不记得她究竟是谁了。 “我不行。我不接受这种事，我可不会放弃。” “亚伯，我相信我们之间的联系会超越时间与空间。” “就算是海洋沸腾、大气消失，就算我们的卫星接连坠入重力的旋涡，就算我们的太阳凶恶地膨胀，情地吃掉它的孩子直至万籁俱寂……” “我们也一样能再见面。” 真的吗？ 虽然此刻握着自己的那双手是如此真实，但诺亚也明白，这不过是过去的碎片，他和这个女人都一片虚之中。 “那用黑暗与星点光芒装饰过的文明尽头，我们也一定会再见面，一定。” “我会等到那一天，我肯定会等到那一天。” “等我，你也要等我。” 记忆中的爆炸声近咫尺，敌人就门外，他们奔跑过的走廊上前进着，这次不用灵魂的力量他都能听得见外面嘈杂的声音。女人紧紧握了一下诺亚的手，留下了她最后一句话。 “亚伯，不准忘记我。” 记忆粉碎，白光再次降临诺亚的眼前，逐渐变淡。刚刚躺石棺里时的痛感如潮水般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浅浅的眩晕感和困惑。 那扇门消失了，周围的环境也恢复了原样。凯尔希站诺亚的面前，抬起手似乎想要摸一下他的额头，但是看到对方眼神中逐渐出现的高光又放下了手，向后倒退一步，留出一个礼貌的距离。 “博士？” 熟悉的声音，但诺亚并不觉得安心。刚刚粉碎的记忆逐渐凝聚成型，一个名字他的脑海中浮现。 “普瑞……赛斯 当这个名字被他说出口来时，整个核心区似乎都安心静下来了，落针可闻。凯尔希盯着缓缓摘下面罩的诺亚，脸上的惊讶映了那双鲜红的眼眸中，久久未变。 “凯尔希。” “谁是普瑞塞斯？” 指挥塔 斩首小队前进的速度比计划中的还要快，他们就像是一颗光芒闪耀的流星划过指挥塔内部的黑暗夜空，闪电的包裹下没有遇到什么像样的抵挡就到达了塔露拉的门前。 当然，这一切都归功于某个气到极点的小龙人。他的出现直接让凯尔希改变了这次行动的大部分计划，拉低了斩首小队前进的难度，也让小队里的其他干员对其刮目相看。 不仅仅是因为其强大匹的医疗法术和所向披靡的剑刃，还有…… “给！爷！爬！” 三个铿锵有力的字眼，三个飞起的萨卡兹佣兵，一扇被打回出厂状态的大门。那三个黑乎乎的倒霉蛋撞到墙上昏死过去后，一个浑身闪耀着电光的恶魔从楼道中冲了出来，握着溅满了血的双手剑环顾四周，似乎等待着新敌人的到来。 但直到被他甩开的斩首小队全部到达这一层时瓦伦丁的视野中都没看到一个敌人，只有从数缝隙中冒出来的浓浓白烟，把空气染得比呛人。 他轻咳了两声，朝一旁啐了一口，将口中的鲜血吐出。这里应该就是阿米娅口中所说的没有兵力布置的楼层了，也代表着他们已经比接近塔露拉，这些浓烟和有些燥热的温度就是最好的证明。 但即便这里，他们也没看见陈警官的影子。这位思姐心切的姑娘可能已经拿着赤霄跟塔露拉面对面对峙了，瓦伦丁只能希望此时她还没被德拉克的火焰解决掉。 毕竟这一路上陈警官留下的痕迹可不太妙，此时她的状态应该很不好，哪怕有着“斩龙之剑”赤霄的帮助也不一定能保护好自己。 但救她之前，先把自己救了再说。阿米娅已经下达了休息的命令，瓦伦丁也正好可以放松一下了。要是再这样一路冲上去，他自己就得先变成一坨大源石结晶块。 当时刺杀王天衍时出现的幻觉此刻又出现了瓦伦丁的眼中，只不过内容不像当初那样恶心人了，只是视野中的人和物都裹上了一层血衣，看着眼疼。他打开溅满了血的背包，从里面掏出一根抑制剂随手扎脖子上，拄着双手剑走到墙边。 抑制剂还挺多，应该能用到任务结束。 只不过一开始瓦伦丁想着这些抑制剂是给队友们准备的，结果现全被自己给用了…… 也是，毕竟自己可是重装近卫医疗大师啊，一个人干四个职业的活。 将插胸口处的箭矢跟空的抑制剂扔到一旁，瓦伦丁放下手中的双手剑，缓缓坐地上靠着墙休息。犹如机器散架般的咔咔声从身体中传出，但他并没有感到疼痛，只觉得舒服。 一根长时间绷紧的弦突然放松下来时会将那股压力如雪崩般释放出去，此时的瓦伦丁就享受这种抹了开塞露似的快感。 淦，这个时候手边要是有两串羊肉串就好了，再配上一瓶啤酒，最好是雪花，雪崩时都勇闯天涯的那种。 绝对爽到爆。 他需要好好缓解一下自己长时间紧绷的精神，还有疯狂跳动着的心。刚刚的突击战实是太刺激了，这是他来到这个世界后所经历过的最棒的战斗，不仅割草割了个爽，挨打也打了个爽。 德双每次挥舞都会空气中拉出一条血，瓦伦丁的每次冲锋都会碰到敌人的猛烈回击。爆炸物、箭矢、砍刀……所有能造成杀伤力的东西都朝这个发光的小龙人身上招呼，造成了一道又一道的伤痕，紧接着电光一闪恢复如初，敌人也没了。 毕竟他们的伤口可没有人治疗。 “你还好吗？” 熟悉的声音耳边响起，瓦伦丁楞了一下，抬起头看着眼前的女孩微笑。相对于已经变成血人的瓦伦丁，邢一凰的状态看起来就好得多，那双厚重的拳套上也没沾有多少血。 原本冲最前面的应该是她和重装干员，结果这个小龙人一疯就把她给挤到后面去了，任务也变成了补刀。不过邢一凰并不觉得不舒服，她只是担心瓦伦丁的安危。 相处近三载，邢一凰很清楚这个家伙的秉性，也清楚他的源石技艺强大程度。相对于瓦伦丁的身体状况，她更担心这个小龙人的心理健康。 瓦伦丁披着鲜血挥舞剑刃向前冲的时候，盯着他背影的邢一凰感觉自己看到了一个魔鬼。不仅仅是因为他的手段，还有冲向敌人时发出的大笑和吼声。 这让邢一凰感觉他的精神状况有些不稳定，也许需要任务结束后看一下心理医生。她曾听说过长时间参加战争的人会患上一种严重的心理疾病，虽然瓦伦丁参与的战斗并不算多，但还是需要提防的，防患于未然。 但瓦伦丁没有看到邢一凰眼神中的担忧，他只是微笑着扫过那张还算干净的面孔，眼神跟当初看到旗袍邢一凰时没什么两样，极具侵略性。 抑制剂起了效果，覆盖住旁人身上的血色消失了，瓦伦丁能清晰地看到这个陪伴自己三年的女孩脸上的每一处细节，弥漫眼白中的血丝没有褪去一点，别人眼中看起来就像是一头饿狼。 呵，女人…… 女人也行。 当他心中的声音说出这两句颇为危险的话之后，瓦伦丁才突然明白自己刚刚陷入了一个什么样的境地。他使劲晃了晃脑袋，将那股奇怪的想法统统抛到脑后，看着蹲下身的邢一凰扯了扯脸上的表情，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平和一些。 虽然他脸上的血本身看起来就很吓人。 “怎么了？” 黑色的瞳孔，黑色的头发，还有音调偏冷却能听出关怀的声音，这一切都诉他眼前的女孩就是那个自己再熟悉不过的邢一凰。瓦伦丁抽了下鼻子，抬手抹掉脸上粘粘的血痕，声音轻快。 “啊？我没事啊，就是有点累。” …… 有点装过头了，他想。 “真的吗？” 邢一凰自然是不信的，这种拙劣的伪装专业猎人的面前就跟冬天藏雪地里的黑熊一样离谱。 “好吧，这一仗打下来我可能压力太大了，需要一些温暖柔软的东西放松一下。” 男人最喜欢的东西是什么？ 瓦伦丁现就非常想念拉斐尔宽的胸怀，每一次被天使姐姐抱住都会让他忘记烦恼，只愿靠这温暖之中闭上眼睛，永远沉睡下去。 但可惜，拉斐尔被阿米娅派到楼下的据点里抵挡可能赶来的整合运动增援了不身边，面前的邢一凰嘛…… 他扫了眼女孩身上跟钢铁一样硬的防护服，打了个哈欠。 先不说自己这一身血污愿不愿意让这姐姐抱自己，这防护服他贴上去那感受到的就不是温暖，是钢板啊。 果然还是二次元好，小哥哥小姐姐上战场都穿着黑丝短裙T恤衫，一到现实就变成又冷又硬的防护服和盔甲了。 瓦伦丁话语中的意思邢一凰听懂了，毕竟她曾经也被拉斐尔那么关照过，但此时她并不能脱下防护服给他一个爱的抱抱，因为休息时间很短，马上还有战斗。 就算能脱，邢一凰也不一定有这个脸皮一群人的围观中抱住这个家伙…… 哪怕他们都心照不宣地移开视也不行。 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 噗。 邢一凰脱下了拳套，将自己的右手盖了瓦伦丁的头上，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发。沾着血的银白发丝从她的手指间穿过，有些黏，但邢一凰并不觉得不舒服，仍然轻柔的抚摸着小龙人的脑袋，动作像极了安慰儿子的老妈。 这突如其来的关怀吓了瓦伦丁一跳，他呆呆地看着蹲自己面前的女孩，血红的眼睛盯着她的脸，仿佛被她嘴角慢慢扬起的弧度勾住了魂，久久不能移开。 刚刚彻底放松的身体女孩触碰到头发的瞬间就紧绷起来了，但瓦伦丁没有直起腰，他硬生生地止住了自己的动作。此时伴随着邢一凰温柔的抚摸，刚刚紧张起来的躯体又放松了下去，甚至比一开始还要颓软，瓦伦丁都感觉自己她的动作中逐渐融化，缓缓地溶解进了那团突如其来的温暖之中，似乎再也不会变回原样。 女孩与男孩，战士与医生，温柔与热血。罗德岛的精英干员们站远处静静地看着这一对沉浸自己世界中的情侣，有些后悔为什么没有带照相机出来。如果将这一幕拍下来的话，绝对能“爱情”主题的摄影比赛中得到个好名次。 恐怕连邢一凰自己都想不到，她也会像拉斐尔那样表现出一片溺爱与温情，而且就浮现自己的表情和眼神中，所有人都能看得清。瓦伦丁也有些意外，这个一直强硬比的姑娘竟然会如此柔和，原本他只以为等候自己的不过是句温暖的“辛苦了”，却没想到是杀伤力堪比洗面奶的摸头杀。 不对，这是邢一凰的摸头杀，是这个如D32钢一般坚韧的女孩的摸头杀，杀伤力绝对超过了任何一种示爱方式。 该死的，这还是我认识的邢一凰吗？熟睡中会流口水也就算了，那毕竟法控制，但现…… 她笑哎，摸我的头哎，我不是做梦吧？这不是阿米娅编织的幻境吧？？ 感觉自己像是上了天堂一样啊！ 此时的瓦伦丁只想让时间永恒停这一刻，让这个从未出现过的柔情邢一凰一直陪自己身旁，永远不会离开。 但可惜的是，带着精神空间的角徵羽没来，阿米娅的话语出现了斩首小队的通讯频道中。 “各位，到这里就可以了。” 阿米娅的声音瞬间就叫醒了爱心泛滥的邢一凰，也让她明白了自己此时所处的环境。淡淡红晕出现了这个硬派女孩的脸上，她尴尬且礼貌地戴好拳套，起身站到一旁，但仍瓦伦丁身边。 “我们帮不上忙，对吧？” 一名资深干员看着阿米娅摊手。没有人注意到外围有些尴尬的两人，这也让他们稍微安心了点。 “咳，我能帮得上忙。” 瓦伦丁举起了手。 “我也有笔账跟塔露拉要算。” 开玩笑，BUG级的医疗干员怎么能缺席这种决战呢？塔露拉的火他根本不怕好吧？ 而且现自己的源石技艺甚至都能保护住身上的衣服了，不会再出现上次那样被一团火烧成光棍的情况了。 “瓦伦丁先生……当然可以。”阿米娅神情严肃：“其他人……” “我也要去。” 迷迭香拽住了阿米娅的衣角。 “迷迭香……”这让阿米娅有些难办。原本计划中迷迭香就是负责清楚进入指挥塔时遇到的危险的，结果这活被瓦伦丁给抢走了，补刀的工作也交给了邢一凰，迷迭香一路上光跑路了愣是没怎么用到自己的武器…… “这没关系，你要相信我的源石技艺。” 瓦伦丁拄着双手剑走到阿米娅的面前。 “你也曾知道，我跟塔露拉交过手，她的危险我很清楚。” “但现的我也跟以前不一样了，塔露拉的攻击下保护住几个人还是没问题的，刚刚一路上的情况你也看到了。” 他笑了笑，沾着血的脸看起来有些渗人。 “将四个人维持满状态，绝对没问题。” 前提是有足够抑制剂供应的情况下。 这一句话他没说出来，毕竟背包里还是有很多抑制剂的，他也不想让阿米娅有顾虑。而且如果罗德岛真的上去了三个，加上陈警官就是四个，瓦伦丁不信塔露拉能这五个人的进攻下撑到自己抑制剂用完。 “那好，瓦伦丁先生，还有龙小姐，你们跟我前往最上层。” 阿米娅握住了迷迭香的手。 “迷迭香，与塔露拉的战斗中我不能保证你的精神状态稳定，所以你不能去，待外面作我们的后盾，好吗？” 话语很坚决，迷迭香能看出来阿米娅的态度。她嗫嚅着，最后还是松开了阿米娅的手，说出口的只有一句保重。 “加油，阿米娅。” 资深干员们向阿米娅三人送上了他们的祝福，转身离开。 “现，就靠我们了。”阿米娅推开向上去的大门。 “还有陈警官。” 塔露拉就上面等着他们，等候着最后的战斗。 橙红色的火苗已经出现了阿米娅的眼中，烟雾也越来越浓。不远处露台上站烈火之中的两人也看到了他们，整合运动的暴君举起了手中的剑。 但罗德岛毫畏惧。 感染者绝不会输。 第一百零六章 拉特兰神奇天团 “凯尔希，我有一个疑问。” 指挥塔下方的地下通道中，解决了能源核心问题的诺亚和凯尔希并肩走着，前往出口。 进来时的道路充满了危险，似乎每走一步都会蹦出来个黑乎乎的家伙要杀了他们，紧接着便是Mon3tr咆哮和爆炸。但是此时周围的环境却安静比，诺亚的视野中看不到一个活物，就连Mon3tr都回到了凯尔希的脊柱中，除了两人的脚步声外就只剩下浅浅风声。 气氛很压抑，诺亚忍不住想说些什么来冲淡这股如山般沉重的寂静。 “什么？” 走他身边的凯尔希只是简单回复了两个字，但听起来比刚刚来时说的话要提了些温度。 普瑞塞斯这个名字似乎让凯尔希想起了什么，她虽然没有正面回答诺亚这个问题，但是态度要比一开始好上很多，脸色也不那么冷冰冰了——不过只有一瞬。 但是此时，诺亚也能听的出来这只老猞猁话语中的情感，更像是跟朋友对话而不是对一个工具人发号施令了。 难道凯尔希就是普瑞塞斯？ 或者是她的转世？ 禁锢住回忆之门的锁链被砸开，诺亚脑海中的往事也逐渐清晰起来，即便仍有些模糊，但他也能那些片段之中提取到自己想要知道的信息了。 简单快速地思索了一下后，他否决了这个想法。 普瑞塞斯，还有自己确实是拥有能够随意变换容貌的能力，但是眼前的这个凯尔希真真切切的是一名“泰拉人”，自己找不到她灵魂中跟普瑞塞斯的相同点，这也就说明她就是只猞猁，跟自己记忆中的女人没有任何的联系。 或者说，她们之间的联系仅仅是有“朋友”或“同事”这么一层关系而已。 “你为什么会让三名新人参加这次的任务？” 将凯尔希和普瑞塞斯谁更符合自己XP系统的问题抛到脑后，诺亚说出了积压心底已久的疑问。刚拿到行动人员名单时他就看到了瓦伦丁三人组的名字，但那时凯尔希仍龙门，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 现两人独处，气氛也有点尴尬，把这个疑问抛出来缓和一下气氛也挺好的。 但此话一出，诺亚明显感觉到周围的温度下降了。凯尔希停下脚步扭过头对上博士那双懵懂的眼，语气跟平常一样冷淡。 “你似乎很关心他们。” “作为罗德岛的博士，我觉得关心下属是很正常的事。” 这种突然降温的话语和表情诺亚早就习惯了，此刻的他一点都不觉得害怕，只是感觉有些奇怪。 凯尔希为什么会对这个问题产生这么大的反应？不就是三个新人吗？ 不过现仔细想想那三个新人也很特殊。拉斐尔是拉特兰城的圣人，不知为何进入了罗德岛成为了一名医疗干员；瓦伦丁有着极为强大的医疗法术，刚刚一路上的战斗中自己就已经见识到了他手中雷电的力量；邢一凰…… 呃。 邢一凰应该是他们三个人中最正常的存了。 “龙门的时候你不也是这么说的嘛，”诺亚摊手：“跟干员们站一起打成一片让自己变成值得他们跟随的模样。” 那时候凯尔希说的话诺亚此刻并不记得多少了，但是其中想要表达的含义还是深深地记了心底。似乎整个罗德岛就他不会好好说话，其他人交流的话语都带着一股浓浓的学术气息，你能听明白对方想表达什么意思，但就是听起来有点脑子。 这该不会是凯尔希想让自己多动脑赶紧想起过去回忆整出来的办法吧？ 每时每刻都思考，就连日常说话时都思考，想着想着…… 大脑就熟了。 好吃！ “但你关心的，只有干员瓦伦丁吧？” 干净利落，一刀见血。 凯尔希的话语只有短短十几个字，却组成了一把锋利比的尖刀剖开了诺亚的身体，将他心中所想血淋淋地展示两人面前。 被看透的博士只是嘿嘿一笑，怀里抱着的面罩上浮现出一个笑脸。 :D 曾经诺亚对拉斐尔的骚扰不过是单纯地对美的追求，那位笑起来很温柔的天使也不过是他众多骚扰对象的其中一员而已。但是看到瓦伦丁第一眼时，这位自我感觉良好的痴女表情突然就凝重了起来，仿佛发现了什么秘密一样。 那个矮小的瓦伊凡男孩让他想起了曾经切城废墟中偶遇的粉毛兔子姐姐：八重樱。 名为八重樱的卡特斯人曾废墟中讲述过自己的故事，其中就包括她的“前男友”瓦伦丁。但诺亚不是因为这件事才注意到他的，而是干员瓦伦丁体内装着的魂。 身体、灵、魂，各自独立却又紧密连接一起，是组成一个人的基础三要素。此时的诺亚虽然能力相较于未失忆时弱小很多，只剩下了“战争强运”，但是“看魂”方面，他还是大致有个准头的。 而诺亚的感觉中，瓦伦丁的魂跟八重樱的魂一模一样，没有一点差别。 一开始看到瓦伦丁时诺亚还觉得自己是不是感觉错了，但是后来越看越像，最后又特意与爱国者的战斗结束后去关心了他几句。也就是那短短的交流中，诺亚确定了自己没看错。 那这就很有趣了。 相同的魂，不一样的身体，能做到这一点的诺亚记忆中就只有一种存。虽然此刻仍有层薄纱蒙回忆之中，但他也能大致知晓这位普通干员瓦伦丁的真实身份。 但他又为何出现这世界之中？为何表面上伪装的如此之深却又对自己的魂不加任何掩饰？他来到罗德岛又有何图谋？ 而且…… 他真的是那种存吗？ 有其神却其形，重要的是看起来也不像装的，这让诺亚打心底感到迷惑。 “我知道你怀疑什么，我也曾那么想过。” 短暂的安静过后，沉闷的脚步声再次回荡地下通道之中。凯尔希跟身旁的诺亚聊起了瓦伦丁这位神奇的干员，听起来就像是公司的两个老总讨论自己手下的员工们哪个是内鬼。 “那你还让他参与这次的战斗？” 不怕出现意外吗？ 这句话诺亚没说出来。凯尔希是个很聪明的人，诺亚根本看不透她想什么，这样的人绝对不会犯这种“把内鬼安排进斩首小队”的低端错误。 意外是根本不可能的事，这其中一定有她的理由。 “你应该知道干员瓦伦丁头两个月参与了什么任务。” 钢骨扭曲的吱呀声从两人头顶上传来，钻进诺亚的耳朵里让他有些头疼。重新将面罩和兜帽戴脸上后，诺亚给出了回应。 “龙门的卧底任务？” 毕竟是管着罗德岛行动部诸多干员的博士，一些任务报表他还是看过的，其中就有外派干员瓦伦丁的任务说明。虽然整体来说他罗德岛的龙门之行中表现得不是那么不可或缺，但也表现出了一名普通干员的水平。 不过最后根据瓦伦丁本人提交的任务总结来看，他作为龙门近卫局警员倒还挺称职的。 这算不算胳膊肘往外拐？ “是的。” 伴随着一声Mon3tr的怒吼，磅礴的气浪吹起了凯尔希的额发，大量的灰尘瞬间膨胀开来充斥着整个空间，能见度瞬间就降到了两米以下。 但很快洞口另一边吹来的风就赶走了空气中呛人的灰尘，也让诺亚看清了前方的道路。凯尔希戴着防毒面罩穿过被砸开的洞口，转身朝诺亚伸出了手。 “我派遣了S.W.E.E.P监视瓦伦丁，两个月的时间内他表现得跟普通干员异。” “所以……呃。” 诺亚拽了拽自己的大衣，得被洞口边缘凸起的钢筋挂住。 “你觉得是我们想多了吗？” 不可能想多了。 瓦伦丁的身上必然隐藏着某种秘密，凯尔希的直觉不会错，自己的眼睛也不会被蒙蔽。 “相反，我从没打消过对他的怀疑，哪怕他真的只是一个‘泰拉人’。” 凯尔希的眼神很冷，诺亚看到了里面毫不掩饰的尖刀，即便昏暗的地下环境中仍闪烁着刺骨的光。 “他不过是还没醒来罢了。” 话毕，那双浅绿色的眸子深深地看了诺亚一眼，里面似乎还隐藏着其他的含义。诺亚咽了咽口水，松开了拽着凯尔希腕部的手，缓步跟她的身后。 刚刚凯尔希的眼神仿佛是要把诺亚给看透，灵魂的刀深深地刺进了他的内心深处，想要划开包裹着真相的伪装，却什么都找不到。 真是的，我们不是谈论瓦伦丁的事吗？吓我干嘛吖…… 至少目前为止我很人畜害对吧？ 一扇过去的门打开了，捆住回忆的锁链也断了一条。但大部分的画面仍然模糊不堪，让人看不真切。诺亚不清楚曾经的自己为什么要自我封锁住过去的时光，但根据那段关于普瑞塞斯的记忆来看，绝对不是因为什么好事。 “那你是怎么确定他仍睡着，而不是已经醒了？” 他开始套话。 “博士，你对拉特兰了解多少？”凯尔希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了一句。 “嗯……唯一一个的国家？” 相对于泰拉世界的其他国度，拉特兰给人的印象一直都是很神秘的，很大原因就是他们的宗教信仰。因为整个国家都被教会掌控着的缘故，神论者想要进入这个国家需要耗很大功夫准备一系列的手续，还很有可能被拒，所以拉特兰城邦内的外国人并不多，绝大部分都是其他国家的外交官员和外企人员。 不过拉特兰教堂和地下遗迹作为旅游景点泰拉世界很受欢迎，即便手续如此麻烦，通过失败率如此之高整个泰拉世界每年还是会有很多人向拉特兰外交部提交申请，以求前往那些被称为奇迹的建筑物之中一饱眼福。 芙兰卡的旅游计划中也有着关于拉特兰的部分，而且比重还不小。 “并不是唯一一个，还有一个宗教国家叫谢拉格。” 凯尔希的话让诺亚若有所思，他似乎想起了某个身材高大模样俊朗的年轻人。 “但实际上，从很久以前开始宗教就逐渐放松了对谢拉格政界的影响，而且最近那个雪山之国又发生了一场政变，宗教名存实亡，也算不上一个的国家了。” “你刚才的结论也不算错。” 那你回个“对”不就行了嘛，说这么多口不渴吗？ 听到这话，诺亚不由得心中腹诽了一句。 “那么，诺亚博士。” 走前面的凯尔希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盯着诺亚脸上的显示屏，她似乎透过这层厚厚的面罩看到了对方此刻正渗出冷汗的脸。 “你对‘拉特兰圣人’又了解多少呢？” 地下通道的风有些凉，似乎它们还没有吹进春的时光。 “拉特兰圣人？” 显示屏上浮现出三个问号。 “我只知道她们共有四人，皆是女性，拉特兰身份尊贵，相当于冕的教皇。”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对于凯尔希的试探诺亚并不慌张，他慌也没用。 毕竟自己真的仍处失忆状态，普瑞塞斯的出现并没有让他想起太多。 不过那段回忆之中，普瑞塞斯似乎提过一句“天使”啊…… 那不正是拉特兰的萨科塔人么？ “很基础的事实。” 得到回应的凯尔希又扭过头去向前迈动步子，动作表情自然得不像是刚刚进行过一场心理交锋一样。 “那接下来就是凯尔希医生的科普时间咯？” 听到凯尔希的回应后诺亚脸上的表情变成了XD，脚步也逐渐轻快起来。 试探结束了，他仍然是罗德岛失忆的博士，凯尔希仍然是恨着自己却拼命保护自己的罗德岛女皇。 “拉特兰是泰拉大陆少有的国家历史与人类历史同长的国家。虽然千年以前仍有文明存，但我们法确定其一点儿信息，所以真正的历史就只能从一千年前开始。” 我懂我懂，对于可能颠覆现人类认知的历史还是埋起来最好，一点都不要露出来。 相对于凯尔希通道内回响着的快要冻成冰棍的声音，诺亚的内心之声可欢快得多。 “而拉特兰圣人们的历史则跟这个国家一样长，甚至还要早于拉特兰的出现。” “她们某种程度上可以被称为‘不死’的存。” “嚯，难道拉斐尔是个看起来年轻的祖奶奶级人物？” 诺亚非常精确地抓到了凯尔希话语中神奇的华点。 “这瓦伦丁能消受得了吗？” 他相信，要是那个瓦伊凡男孩听到了这句话，脸上的表情肯定跟此刻自己的内心一样精彩，画出来就能直接被拉进博物馆里展览，介绍诺亚都想好了。 就叫“抽象派大师之作，前古人后来者” “并不。” 凯尔希瞪了眼这个脑子里开车不知道翻进秋名山哪条排水沟里的笨蛋女人，继续述说着拉特兰圣人的历史。 “我所说的‘不死’指的是灵魂，能够传承的灵魂。” 诺亚失去了记忆，但凯尔希仍然记得过去的事情。倘若让她选择一个自己最熟悉的国家，第一肯定是卡兹戴尔，那么第二就是拉特兰。 沐浴圣光之中的天使们她的脑海中出现，这四位女孩的故事仿佛就发生昨天。凯尔希不觉得神圣或是惊讶，只觉得…… 令人遗憾。 “拉特兰四圣人，其名分别为‘米迦勒’、‘加百列’、‘乌列尔’和‘拉斐尔’。倘若你了解拉特兰宗教的圣典，你会发现那本厚厚的书籍中，这四个名字皆属于最靠近神的仆人。” “萨科塔人自称为‘神的子民’，那么拥有着这四个名号的萨科塔自然从出生开始就包裹着尽的光环。” 是啊是啊，拉斐尔背后的小翅膀可亮了，尤其是看到我被你挂舰桥上之后，离那么远我都能看到她发出来的光。 这段话让诺亚想起了不堪回首的过去。 “她们自出生起就受到人们的尊敬，她们本身的特殊性和天赋也值得这四位女孩受到一整个国家的尊敬。” “自第一代拉特兰圣人出现开始到现，她们就从没离开过拉特兰，以自己的方式向这个国家回应它们对自己的尊重。” “米迦勒必然会成为萨科塔人的武力天花板，她也必然会成为教宗骑士团与枢机主教会的核心人物。你能诸多拉特兰出品的影视作品中看到她高大美丽的影子，即便是最恨萨科塔的萨卡兹人也会被她的英姿所折服。” “加百列则是拉特兰的智力天花板，她编纂了许多国家的历史书籍，同时也是泰拉世界最知名的源石技艺研究学者。能达到初代加百列智慧的人整个泰拉历史上都屈指可数，其中多数人还都是“加百列”之名的继任者。” “乌列尔有着全泰拉最严谨的态度和思维，她是拉特兰公正所的灵魂人物。拉特兰公正所总部门外的场上，你能看到萨科塔人为她雕刻的巨大雕像，其手中的剑与天平就代表着拉特兰法律的严厉与公正。” “而拉斐尔，”凯尔希顿了顿，看向诺亚：“你应该明白她的能力是什么。” “医疗法术和铳？” 经过简单的思索后，诺亚脸上的显示屏出现了一个电灯泡。 “这么说也对。” “你应该知道有一些神奇的医疗术士，他们不需要学习任何医学知识就能靠手中的法杖治病救人。” “知道，瓦伦丁就是一个。” 好同学诺亚举起了手，得到了凯尔希老师一个赞许的点头。 “每一位继承‘拉斐尔’之名的萨科塔人都有这样的能力，她们的源石技艺也必然是医疗法术。” “精确、高效、有力是她医疗法术的代名词，也是她使用铳械时最佳的形容词。手术刀即是铳，铳即手术刀，下刀救人，抬铳杀人。” “好人眼中，拉斐尔是温柔的善良的；但是恶人眼中，她手中的铳就是被黑暗吞没前最后的记忆。” 拉特兰四圣人的简单介绍结束了，诺亚听的是津津有味，仿佛凯尔希口中的并不是枯燥乏味的科普，而是一部通俗小说的人物介绍。 这四位圣人的能力也确实挺魔幻的。名号能被传承，传承者必然会某个领域中走到最强，成为拉特兰城的顶级强者，继续让自己的名号泰拉世界发光发热，永不陨落…… “拉特兰圣人的寿命两百年左右，她们死亡时灵魂并不会像其他人那样回归大地，而是以一个人知晓的形式存于世界之上。” “什么叫人知……” 诺亚刚想提出疑问就被凯尔希瞪了一眼，大猫锋利的眼神愣是让他硬生生地把嘴边还没的话给咽进肚子里，干脆利落。 他甚至听到了后面几个字掉进胃里发出的“咕咚”声。 “拉特兰圣人死亡一年后，拉特兰城邦某地的夫妇将会诞下一位新的圣人。她出生时就被浓厚到实质化的圣光所包裹着，保护这位新生的圣人不会受到任何伤害。” “得到消息后的拉特兰教廷就会出动教宗骑士从这对夫妇手中将圣人带走，让她阿特乃大教堂中长大，直至成年。” “听起来有些不太人道啊……”诺亚啧了一声，心中对拉特兰的印象瞬间降下了一大截。 这种从一对新人父母中抢走婴儿的事听起来就很残忍好嘛。 “但实际上那对诞下圣人的夫妇并不会因此感到痛苦，反而会非常高兴。” 凯尔希用事实敲动了诺亚心中早就形成的价值观念。 “诞下圣人这件事会让他们一辈子衣食忧，代价仅仅是永远不能与自己的孩子相认。而且每一对诞下圣人的夫妇第二年都会再获得一个孩子，断绝了他们绝后的危险。” “……这拉特兰的神还挺人道。” 诺亚嘴角一抽。 信徒不人道就只能让神明人道一下了，这群天使和神还真是奇葩。 “记住，那是一个宗教国家。” 凯尔希加重了“宗教”这两个字眼的语气，也让诺亚明白了拉特兰为什么会发生刚刚那种扯淡的事实。 “只要萨科塔人不被灭绝，那拉特兰圣人必定会诞生。现知道我为什么会说她们死后灵魂会以一个人知晓的形式存于这个世界之上了么？” 诺亚点点头，表示自己懂了。对于这种神奇的民族，他也只能心中默默吐槽。 真有你的啊，萨科塔人！ “但是这跟我们一开始谈论的瓦伦丁有什么关系呢？” 他挠了挠头，不知道凯尔希扯这么远究竟想表达什么。凯尔希静静地盯着诺亚的脸，数秒后才淡淡开口：“只是想给你科普一下拉特兰的历史，或许这过程中你能想起些什么。” “不过现看来你还是那副模样。” ？？？ …… :) 真有你的啊，凯尔希！ 诺亚脸上笑嘻嘻，心里MMP。 “迄今为止，拉特兰圣人已存千年。米迦勒与乌列尔已继承至第六代，加百列比较特殊，现生活拉特兰城邦中的是第五代，而拉斐尔已继承至第七代。” “初代拉斐尔不知为何早早陨落，每一代加百列却总是能活得长久，以至于现形成了这个局面。” “也就是这位第七代拉斐尔，走出了跟历史上其他所有圣人完全不一样的人生道路。” 通道内的温度逐渐暖和起来了，似乎已经接近出口。虽然不远处仍是一片黑暗，但诺亚已经听到了地表嘈杂的脚步声和叫喊声。 似乎有一群人战斗。 他和凯尔希的二人世界马上就要结束了。 “成年后离开了特拉兰巡游泰拉世界，切尔诺伯格碰到了瓦伦丁并跟他相爱……你觉得这正常么？” 风吹起了凯尔希的额发，她摘下脸上的防毒面罩，将Mon3召唤出来。巨大的源石怪物出现了地下通道中，发出低沉的吼声，警戒着周围的环境。 “啊？挺正常的啊？” Mon3tr一出来诺亚就感觉安全了不少，他的声音也提高了一些。 “拉特兰圣人从未离开过她们的祖国，七代拉斐尔是第一位。” “最重要的是，这千年的历史中，数十位拉特兰圣人从未爱上任何一人，哪怕是虚假的爱情也没经历过，未有情人、子嗣。” “她们是神的仆人，是神世间的使者，是将一生都献给神明的存，自出生开始就高人一等，就连死亡都与众不同。” “她们的眼中，世间只有两种人。一种是神的信徒，一种是神论者，能称得上朋友的大概只有另外三位圣人。” 一连串的话语像是重锤一样敲打诺亚的胸口上，让他愣原地，呆呆地看着凯尔希凝重的脸庞，双眼逐渐睁大。 诺亚的脑海中，又一条记忆的锁链开始震颤，出现了裂缝。 “那么拉斐尔为什么会对瓦伦丁动了真情？甚至就连他身旁的邢一凰都沦陷其中？” “他究竟是谁？” “人？” “还是神？！” 第一百零七章 凯尔希 “是人？” “还是神？！” 凯尔希的话语地下通道内的黑暗中回响着，仿佛一颗巨石砸进了诺亚心中的湖，掀起滔天巨浪。 锁住回忆的又一条锁链被这冲击波破开，那扇白色的门再次出现了“亚伯”的眼前。只不过这一次他不再觉得晕眩，眼前也没有出现过去的景象，只是耳边莫名其妙的出现了一个声音。 是个女声，但听起来不像普瑞塞斯。 [……研究成功了，我们攻克了最后一道难关。] [实验体拥有了自主意识。她可以跟我们对话，询问问题，自由行动而不需要有人给她下达命令，更不会像以往的实验体一样会突然丢失记忆意识消散。] [她的灵魂很弱小，但也很稳固，可以被称为一个“人”。] “你听到了吗？凯尔希？” 诺亚停下脚步将面罩摘下，环顾四周，似乎想要找到声音的来源。 但论她怎么听都分辨不出来声音的方向，仿佛这个女人的声音包裹住了自己的身体，360度环绕死角。 “听到什么？” 凯尔希转过身看着面前不远处四处张望的女孩，眉头微皱。 “就是，就是……” 酒红色的眸子对上了那双清冷的绿瞳，诺亚抬起手臂比划着想要说出刚刚自己听到的内容，但是话到嘴边却又被他给咽了下去，皱起的眉头也舒展开来。 他看着凯尔希露出一个灿烂的笑。 “啊，没什么，应该是我幻听了，总觉得冥冥之中有人叫我的名字。” 咔哒。 摘下的面具又被戴了上去，显示屏上出现了一个笑脸，也遮住了诺亚的面部表情。 就他的脸被黑暗笼罩的一瞬间，刚刚那灿烂的笑容消失得影踪，唇抿的笔直，看起来单纯可爱有些憨的眼神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跟凯尔希没什么两样的清冷。 刚刚就诺亚想要说出事实的时候，他心中陡然生出一股复杂的情绪。 仿佛自己诉自己，面前的这个女人可以相信，但绝不能让她知晓太多关于自己记忆的事。 继续伪装下去，直到所有的记忆锁链被断开，直到想起所有的过去。 “博士？” 这不是凯尔希预想中的反应。 “你是不是又想起了什么？” 我说我想起了自己好久没吃蓝毒的蛋糕了行不行啊…… 诺亚心中腹诽了一句，说出口的却是：“普瑞塞斯的回忆仍我脑海中存着没有消散，刚刚我听到的声音也应该是她说出来的吧……” 语气中带着些许落寞。 这倒是他内心的真情实感。论如何“普瑞塞斯”这个人对诺亚而言都是极其重要的，哪怕他现只想起了这一段回忆，那番如山岳般沉重的话语都让他忘不掉这个女人。 还有她淡紫色的眼眸中法掩饰的浓厚爱意。 “对了，你刚刚是不是说到了……” 脑海中的声音仍讲述着她的故事，诺亚一边仔细听着一边继续跟凯尔希讨论瓦伦丁的身份。 “神？” 显示屏上出现了“GOD”这个单词，紧接着单词的周围又浮现出了数个小问号。 “这世界上真的有神？而且就存于我们的身边？” [刚苏醒时的她表现得跟婴儿一样，哪怕我们给了她八岁的身体，拥有了自我意识的实验体仍不能站立行走，似乎双手双脚对她而言极为陌生。这倒是出乎了我们的意料，以至于接下来一段时间我们都教她如何行走，跑动。] [不过令人欣慰的是，实验体能跟我们正常对话，而不是咿咿呀呀只会发出一些意义的音节。] “神的存与否，你比我更清楚。” 凯尔希没有正面回答诺亚的疑问，只是回了一句模棱两可的话语。 将刚刚脑海中女声所讲述的东西记心里后，诺亚抬起手臂，耸肩。 “那这个神可能是以量子叠加态存的。” 这个世界存神，也不存神。 具体存不存…… 这谁说得清啊？ 目前唯一能诉自己答案的人就站面前，但她非得给自己玩猜谜。 我可是一个失忆症患者啊好姐姐！就算我知道那也是以前拥有着记忆的我才知道啊！不是现傻白甜的我！ 诺亚很想对凯尔希回应一句姐妹间友好的问候，但是考虑到罗德岛舰桥的风景，他还是忍住了。 这天挺冷的，而且罗德岛主基地所的环境还是荒野，昼夜温差大，被挂上去说不定一天过去自己就成干儿了。 要是身边还挂着个华法琳，那自己更危险。 铁定成干儿。 [制造灵魂的时候，我们将一个正常的孩子所能理解的一切装了里面。以往几个实验体被制造出来后倒是能像正常人一样走动说话，但最后我们发现那些实验体都不过是一个机器而已，并不具有自主思维，完全按照我们预先设定好的脚本来行动。] [一具有着肉体、灵、魂的机器，一具提木偶。] [不过现看来，这具实验体的表现才应该是正常的。人需要自己去消化脑海里的知识，哪怕是“走动”这种极为简单的行为。] [她得去理解这个行为的含义，而不是直接运行。] [1可以多加一笔变成0，0也可以抹消掉一部分变成1.] “不不，”诺亚晃着脑袋，表情也变成了一个叉号。“就算这个世界真的有神，瓦伦丁这孩子也不会是神。” “他是个瓦伊凡人，我们都能看得见，怎么可能会是神？” 矮小的身材，深蓝色的角，还有感染矿石病的病例，这都是看得见摸得着的证据，证明瓦伦丁不过是个普通泰拉人的证据。 当然，这些都可以伪装。 但是…… 灵魂呢？ 他的背后灵是一头深蓝色的飞龙，他的源石技艺是医疗法术，他的施法方式是雷电。 他的魂诺亚只觉得跟某位卡特斯人一样，其他的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但真要找的话，也就一个跟自己的魂差不多的特点了。 但这又算什么？ 凯尔希不也是这样吗？阿米娅不也是这样吗？甚至是拉斐尔，那位拉特兰圣人的魂也跟自己差不多。 这又能说明什么？ 除非自己是极为特殊的存，也就是凯尔希口中的神，瓦伦丁才有真实身份是神的可能性。 但这可能吗？ 自己真要是神还不直接杀到塔露拉面前揍这个搞事的龙女一顿顺便把切城给停下来，然后再想办法把天灾和矿石病给解决了，皆大欢喜。 这才是神该做的事啊！ 一个神伪装成普通人来到罗德岛当干员是干嘛？体验凡人的生活吗？？ [实验体的成长很顺利，她现已经出落成一个漂亮的少女了，研究院里的所有人都很喜欢她，她逐渐成为了这个机构的吉祥物，为日常枯燥味的工作生活添上了一抹充满活力的色彩。] [……] 刚刚环绕住诺亚身体的女声消失了，似乎这场回忆已经结束。他心中默默重复了一遍这几段话，将其埋心底，等未来自己独处时再翻找出来细细品味。 这里面蕴含的信息量太大了。 人造灵魂，实验体女孩，研究机构…… 克隆科技他倒是听说过，但是被泰拉世界诸国明令禁止了。这人造灵魂听起来就比克隆的逼格要高，绝对不是现的泰拉世界科技能做到的。 而且克隆产物有魂灵，属于残缺品，研究价值也不算高。 那刚刚那段声音又是什么时候的记忆？ 恐怕答案只有以后记忆全部恢复后才会揭晓。 “神不神的我们暂且先不谈。” 诺亚举起手臂比了个叉。 “我记得一开始我的问题是你为什么要让这三个新人上战场来着吧？” 结果凯尔希扯了一通拉特兰圣人的历史，最后得出了个瓦伦丁非人即神的结论…… 这跟自己一开始提出的问题有什么关系吗？ “你应该能从我刚刚的话中明白瓦伦丁对拉斐尔的重要性。” 凯尔希转过身继续朝出口走去，诺亚快步跟上跟她并肩走着，Mon3tr走她们的身后，绿色的小眼睛时刻提防着四周。 这里已经很靠近地表了，说不定会有整合运动的敌人出现。 “或者拉斐尔对瓦伦丁的重要性。” 虽然拉斐尔跟瓦伦丁罗德岛员工公寓里生活的时间很短，但凯尔希还是通过S.W.E.E.P掌握到了他们日常生活中的一些信息。 而根据这些信息得出的诸多结论中就有他们三人生活极为和睦这一条。 虽然看起来很奇怪，但这是S.W.E.E.P传来的情报，凯尔希绝对相信自己手下的眼。 “虽然目前为止我们仍不能确定瓦伦丁来到罗德岛的目的是什么，但是他的表现确实是很正常。” 实际上瓦伦丁心理测试时他就说过，自己来到罗德岛是想与天灾和矿石病的战争中出一份力，他希望罗德岛早日研发出矿石病解药，这两句话也原封不动地传到了凯尔希的耳中，但她并不相信这就是瓦伦丁的真实想法。 漂亮话谁都会说，但真心却总是包裹铜墙铁壁之中，难以窥探。 “那你还怀疑他？” 这让诺亚想起了曾经凯尔希针对瓦伦丁的一系列行动。 “表现正常并不代表着他是个正常的人。” 凯尔希瞥了一眼身旁的诺亚，继续说道。 “他身上有太多谜团。” 光和拉特兰圣人扯上关系这一点就足以让凯尔希重视这个瓦伊凡人了。 爱上了普通人的第七代拉斐尔更是让她想起了千年前的初代拉斐尔。 这两位灵魂相同姓名相同的圣人走出了一条近乎相同的道路。 “所以你把他们编入到斩首小队里，是想看看这个瓦伊凡人究竟隐藏着什么？” 听到这里诺亚似乎明白了凯尔希的用意。 “他一定隐藏着什么，这不用怀疑。” 凯尔希眯起了眼睛。 “塔露拉的源石技艺太过强大，她的身份让我不得不做出这种选择。” “你不相信阿米娅和陈警官能对付她？” 这倒是出乎了诺亚的意料。 “没有十足的把握。” “但是加上他们三个，就不一定了。” 倘若迷迭香是罗德岛手中的“A”，那么阿米娅就是“2”，甚至可以是“joker”。 凯尔希眼中，瓦伦丁并不是特定的牌，他可以是最小的那张，也可以是最大的那张，也可以是碾压所有手牌的“王炸”。 他的数值并不确定。 “不过我看过你的计划，不出意外的话最后面对塔露拉时瓦伦丁会场，拉斐尔或邢一凰会跟他分开。” 瓦伦丁逆天的医疗法术正是这种决战所需要的力量，他必然会跟随阿米娅出现指挥塔顶端，出现塔露拉面前。 这话的意思很明显，瓦伦丁三人不可能全部出现最终的决战中。 “博士。” 凯尔希突然停下了脚步。她扭过头，看着冒出问号的显示屏，如剑一般的视仿佛穿透了面罩对上了诺亚的眼。 “倘若切城任务中你们出现了意外，临光没有及时赶来。” “但这时塔露拉的威胁已近眼前。” “你身边的阿米娅会怎么做？” 这一问让诺亚愣住了，数秒钟后他才缓缓开口：“她会替我挡下那次攻击。” “但阿米娅挡不住。炽热的火焰会瞬间将她烧成灰烬。” “如果她想要自己和你都活下来的话，办法只有一个。” 诺亚睁大了眼睛。 “她会摘下戒指，解除限制……” 他似乎明白凯尔希想要表达的意思了。 想最好地利用瓦伦丁这张牌，那就只有…… 带来危险。 “对。” 凯尔希微微点头。 地下通道的上方似乎是裂开了，碎石伴随着灰尘落到了两人的头顶上。Mon3tr靠近诺亚和凯尔希替他们挡住威胁，同时扬起头颅向上看去，发出阵阵嘶吼。 凯尔希的耳机里传来了声音，那是S.W.E.E.P成员的。他们似乎遇到了意外状况，此刻正请示顶头上司下一步计划该如何进行。 诺亚抬起手臂盖住脑袋，抬起头看向通道的顶部。原本看起来坚硬的混凝土穹顶时刻突然出现了数裂痕，密密麻麻仿佛蛛网一般，而且还不断扩大。 大约五秒钟后，大量“黑蛇”从裂痕中伸出缠绕一起，与此同时那些灰白的混凝土颜色突然暗淡起来，总是被阴影所覆盖的地下通道也出现了些许光明。 光源来自于那些突破混凝土封锁的“黑蛇”，看起来就像有雷电它们之间流动。也就是借着这淡淡的光，诺亚看清了这些“黑蛇”是什么东西。 那不是蛇，是树根，密密麻麻的树根，而且还不断向外延伸。 混凝土也不再是它们原本的模样，此刻看起来更像是…… 泥土。 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强行把这些建筑材料变成了适合植物生长的土壤。 至于是谁做的，不言而喻。 看着那树根间不断跳跃着的闪电，诺亚忽然想起不久前凯尔希说的那几句话。 “瓦伦丁是谁？” “是人？” “还是神？！” 与此同时，刚刚消失的女声再次出现了诺亚的耳边，继续诉说着那个实验体女孩的故事。 话语很短，但听完之后的诺亚却像根钉子一样被砸了原地不能动弹，瞳孔猛然收缩。 [……实验体机构内生活的很好，她也很适应这里的生活，但其对于我们总叫她“实验体”这件事感到很不满。] [考虑到该实验体的特殊性，我们决定给她起个名字。那天机构内的所有研究员都想了一个名字送到女孩的面前，让她挑选。] [最后，她选中的名字是……] [凯尔希。] 第一百零八章 狼 与 鬼 2（上） 切尔诺伯格核心城，地下仓储区。 相较于此时混乱的地表，这片一直笼罩阴影中的地区要安静很多，至少不会一直有人拿着武器法杖喊杀喊打。 目前为止进入到仓储区有四支队伍，其中三支都只是路过很快就回到了地表继续他们的战斗，剩下的那一支碰巧遇到了一直躲藏仓库内的难民们，上演了一场螳螂捕蝉黄雀后的戏码，被罗德岛的S.W.E.E.P成员干净利落地解决了，前后用了不到十分钟。 此刻，那位双手沾满着血的杀手正走这片偌大的仓储区中，脚步稳重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双眼扫视着身旁的黑暗，穿过一间又一间空荡荡的仓库，寻找着她下一个猎物。 珏，鬼族人，罗德岛S.W.E.E.P成员，极其出色的杀手。原属于猎狼人组织“外婆”，被红拐来了罗德岛，跟凯尔希经历了一场轻松愉悦的互动，被对方的力量和气魄征服后签下了协议，成为了罗德岛阴影中的利刃。 每一位S.W.E.E.P成员都有他确切的任务范围，核心城地下的仓储区就是属于这位干员的猎场。虽然这任务看起来比那些地表混乱中大开杀戒的干员们要轻松很多，但她很清楚，这黑暗中隐藏的可不止是寂静，还有整合运动伪装下难以想象的敌人。 但这层阴影对珏来说就不是障碍，而是绝佳的伪装。作为“外婆”养大的杀手，她的优势被这个专业的刺客组织放大到了极致，跟红一样有着极其鲜明的特点。 作为一名感染者，珏的源石技艺并不算太过亮眼。使用时不会像天火瓦伦丁那样有着极为宏大史诗的特效，倒是跟邢一凰的法术很像，是对自身素质的加强，但又不像她那样变态的压榨身体潜力变身二次元美少女版浩克，仅仅只是让自己的身体变得更适合黑暗中生存。 倘若说，红是对狼特攻的杀手，那么珏就是黑暗中的死神，任何藏黑色之中的存都是她的猎物。 所以，相对于阳光下跟披着整合皮的乌萨斯正规军一决生死，还是地下的仓储区收割生命更适合她。 但是此时自己主场中徘徊的珏并不觉得畅快，心中反而像是被压了块大石头一般难受。 原因就是战斗实是太少了。 作为一名杀手，她的性格并不像诸多影视作品中的同行那样潇洒有魅力，倒是非常符合曾经瓦伦丁脑海里的雇佣兵形象：心狠手辣，残暴决绝。 要不是心中的道德观念还没太大扭曲，否则那天她刚进入罗德岛时就会被Mon3tr吊起来打然后被关进监狱里，某个矿场结束自己的一生。 但杀手终究是杀手，对鲜血的渴望已经是刻脑海中的本能。那些敌人的血唤醒了珏心中的鬼，如果不能碰到更多的敌人恐怕她今天的任务又会像前几次那样极为憋屈的结束了，最后只能健身房疯狂流汗才能缓解心中的不满。 这大概就是凯尔希把她吸纳进S.W.E.E.P的原因。生性残暴但又善恶分明，即便心中挤压着再多不满也不会向辜者出手，非常适合这支一直隐藏罗德岛阴影中的暴力武装。 就珏第五十三次压抑住自己心中想要踏上地表干架的冲动时，她终于发现了这次任务的转机——有脚步声传进了她的的耳朵，而且还挺近。 一瞬间，这位站仓库空地上的女孩消失了，溶进了墙角的黑暗之中，安静又快速地潜行到了声音传来的位置。一条前往其他仓库的通道里，珏看到了两个鬼鬼祟祟的整合运动士兵，手里还拎着沾着血的砍刀。 滴答，滴答。 血液掉落地上的声音传进了珏的耳朵，听起来甚至比他们的脚步声还要响，不断骚动着这位杀手的内心。那两名士兵身上的血气甚至珏的眼中都具象化了，朝她伸出了手，勾引她向这两位士兵伸出手臂，穿透他们的身体夺取生命。 但珏没有更进一步的行动，她仍然紧贴着墙壁向前移动着，跟士兵的后面不紧不慢。 她是很渴望鲜血的味道，想要杀死这两名昏暗灯光下走动的待宰羔羊，但是没有发现对方的真实身份前，珏都不会有下一步行动，哪怕这诱惑好似毒品。 杀手组织培养了珏对鲜血的渴望，让她能够更干净利落地杀死敌人不留变数；也培养了她对心中欲望的管控，让她执行任务时不出一点岔子。 只要这两名士兵表现出一点乌萨斯正规军与塔露拉支持者的迹象，一个呼吸的时间他们就会失去生命。 但此刻距离珏发现他们已经过去了三分钟，这两名士兵一句话都没说，一直观察着周围的情况，还时不时地停下脚步扭头看几眼。 珏自然不用担心自己会被发现。十多年锻炼出来的潜行技巧与自身源石技艺的运用不是花架子，此刻她的身体仿佛已经贴了墙上好似一张纸，每一次落脚甚至都不会激起灰尘，除非面对面仅有一米的距离，不然那两名士兵是不会发觉异样的。 她只担心自己目前所做的一切都是用功。 但幸好这附近除了对方两人的脚步声外再其他声音，珏只需要将注意力全放他们身上即可。大不了最后白跑一趟向凯尔希汇报一下，请求她让自己上去执行任务。 不然一直待地下闲逛会让自己难受死的。 就珏思考着自己要不要提前结束跟踪离开的时候，那两名士兵停下了脚步，也引起了她的目光。 杀手蹲了黑暗中仔细观察着士兵的动作，心跳都变慢了许多，生怕引起对方的注意。而那两名士兵确定周围环境误之后就丢掉了一开始那副鬼鬼祟祟的模样，一股从来没整合运动身上见过的气势他们身上升起。 与此同时，珏攥紧了拳头。 她可以确定，这两人绝对是乌萨斯正规军士兵，那股气场跟她不久前杀死的那几名正规军士兵一样。 坚定、自信，以及对自己身上衣物的不屑。 但此刻珏并没有出手，她仍隐藏着自己，盯着士兵的动作。两名乌萨斯正规军士兵出现这里绝对不是来乘凉的，这里面肯定有什么秘密，她至少要知道这两个人是来干什么的再动手。 也许会有出乎预料的发现。 除掉手上沾血的手套后，其中一名士兵抬起了手摁墙壁的某个位置轻轻用力。伴随着他的动作，一声清脆的“咔哒”走廊中回响，但很快就消弭了黑暗之中。 与此同时，原本光滑的墙面上突然出现了几条裂痕，紧接着凹了下去，看起来就像是一道暗门。珏眯起眼睛，记住了士兵刚刚手放的位置，看着他们走进暗门，戴好面罩。 又是一声清脆的“咔哒”，暗门关上了，这条走廊又恢复了它原本的模样，仿佛那两个人化为了烟雾消失不见。 与此同时，厚重的呼吸声再一次出现了仓储区，还有那双闪烁着黄色光芒的手臂。 猎物带着猎人来到了它们的家，等待着它们的不是友好的招呼，而是沾着血的利刃。 第一百零九章 重见光明 珏并不喜欢偷袭。 哪怕黑暗中拥有着难以想象的优势，她也要制造一点动静出来让敌人清楚自己的存，或者直接站他们面前，让这些将死之人树立起一些自信，让对面以为自己有活下去的希望。 紧接着再用自己的手把他们的希望同生命一起摧毁，干净利落，毫不留情。 杀戮是一门艺术，从“外婆”那里出来的杀手就是将这门学问领悟到极致的艺术家。单单用肉眼去看他们的战斗过程你不会感受到一点乐趣，那种感觉就像是刀划过纸片，“咔嚓”一下敌人就死了，看着一点劲头都没有。 但倘若你有一台高速摄像机，并且把这些杀手的战斗过程录下来的话，看看放慢的回放也许会让你重新找回那种肾上腺素激增的感觉。 珏的动作充满了数学的美感，从她进门前压的一瞬间开始，这位死神的身体就自动调整成了最佳的战斗道具。每一个动作的后面都是一个完美的发力点，将奔跑时的能量损耗降到了最低，也能够让自己以最快的速度接近里面的敌人。 当她冲到那两名士兵的身边时，他们甚至都没有抬起手中的刀。 紧接着，便是收割之时。 缀满源石结晶的手臂轻易地穿透了士兵们柔软的身躯，他们身上的防护服仅仅只是发出了一声刺耳的“刺啦”就结束了自己的使命，没有消耗掉这次攻击力度的一星半点。 珏的双手极为准确地撞到了他们的心脏位置，紧接着那块鲜红的人体核心就被巨大的力量和暗黄的利爪撕成了碎片，却没有多少鲜血溅到她的脸上。 因为那片鲜红被她的手给推了出去，士兵背后的空间里划出一条鲜亮的血，给那些堆积仓库里的板条箱点缀上了点点红光。 而这两名士兵甚至连敌人的脸都没看清就失去了温度，眼中的高光也暗淡了下来。他们手中的武器掉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像是丧钟的悲鸣，奏响了他们离去的歌。 三秒钟，从珏站门口到士兵断气死亡，她的战斗依然是如此迅速。 渴望着血液的心此时冷静下来了，被红色覆盖住的手臂也不再像刚刚那样颤抖。珏的杀戮欲望得到了满足，她将手臂从士兵的躯体中抽出，做了个深呼吸。 尸体倒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珏踢开脚边的碍事的士兵，将袖子拉下盖住自己的手臂，同时双眼环顾四周。 这是一处并不算小的仓库，但是跟外面那些仓储区的大仓库比起来还是有些挤。不是因为占地面积的大小，而是这间仓库里堆得满满当当的板条箱。 要知道核心城的仓储区很久以前就被整合运动给洗劫一空，到处都是打开盖子空一物的木头箱子，藏这里的难民们想要找到一点罐头都是奢望。 但是此刻出现珏眼中的物资，却是比罐头重要上成千上万倍的东西。 珏刚进来时那两名士兵就用撬棍打开了一个板条箱，此时她也能借着头顶昏暗的灯光清晰地看到里面的物资。 被木头紧紧包裹住的是黑色的防刺服，满满当当的。 这有些出乎珏的意料。 外面的仓储区连个老鼠都看不见，这个隐藏暗门后面的仓库竟然堆着如此重要的东西？ 这算什么，后备隐藏能源？ 这些乌萨斯正规军的士兵就是等着整合运动混乱再来启用这些东西？ 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测，珏又打开了旁边的一个板条箱。她的指甲就跟匕首一样插进了箱子的缝隙中，紧接着用力向上一翘。 又一个箱子被打开了，里面的东西跟刚刚那个箱子如出一辙，满满当当的黑色防刺服。 她收回手，向仓库深处走了几步，随手撬开身边的一个箱子。 这个板条箱里装着的倒不是防刺服了，摆木头和稻草上面的是砍刀，整合运动常用的那种，灯光下闪烁着寒光。 这些崭新出厂的武器让珏想到了刚刚那两名士兵手中的砍刀，虽然长得一样但给人的感觉却完全不相同，一眼就能看出来哪个是劣质品哪个是真货。 有点意思。 如果这间仓库里都是这种崭新出厂的军品的话…… 珏摁了下耳机，呼叫自己的上。 分割 “有什么情况么？” S.W.E.E.P传来的通讯并没有让凯尔希感到意外，如果这场战斗一直到结束他们都没有碰到意外没有向凯尔希汇报，她才会觉得有些不对劲。 这只能代表乌萨斯的水平退步了，那群憨批熊最后还是让肌肉充满了自己的大脑。 “我发现了一间仓库，里面装着的都是武器装备。” 珏蹲下身，手指划过板条箱粗糙的表面。这些箱子虽然看起来很正常，但她还是很快就发现了里面的奇怪之处。 “箱子的表面很干净，什么都没有。” 凯尔希眉头微皱。 “出厂日期、生产厂家的代号还有武器装备的型号代码……” “都没有。” 仓库内的板条箱都上好了绿色的漆，珏很清楚这种箱子会出现谁的手里，除了乌萨斯正规军外很少会有人得到它们。 看装备识军队也是她的训练内容。 而且此刻珏面前这个箱子的一侧上有着很明显的涂抹痕迹，仿佛有人拿利器挫掉了什么。除了刚刚自己所说的那些信息之外，她想不到任何可能性。 这看起来像是“此地银三百两”的操作，但也符合人之常情。 罗德岛已经知晓乌萨斯正规军掺和进了整合运动的事实，但他们的手中没有证据。如果今天珏发现的这些箱子上没有抹掉那些代码的话，这倒是能成为罗德岛手中拿来对付乌萨斯政府的一个把柄。 但是现这个状况嘛…… “但我能肯定，这绝对是乌萨斯正规军的装备。” 啪。 珏合上了板条箱的盖子，语气严肃。 “里面的装备呢？” “跟箱子一样，武器的铭文、防刺服的号码都被去掉了，实实的‘三产品’。” 她冷笑一声。 “但全世界能制造出这种‘三产品’的，只有乌萨斯的兵工厂。” 所有人都能看得出来这是乌萨斯军方的装备，但他们都不会肯定这个事实，因为缺少看得见摸得着的事实。 铭文一挫，管你怎么说，乌萨斯官方只需要咬住“这不是我们的东西”不松口就行了。 反正没有确凿的证据。 “知道了。” 经过短暂的思考过后，凯尔希下达了命令：“想办法摧毁这些装备，如果没有方法就不用管了，回到地表支援指挥塔。” 一堆乌萨斯军方的装备出现核心城的仓库里不是好事，这代表着潜伏整合运动内部的正规军士兵比她一开始设想的还要多。 但是现整合运动颓势已现，乌萨斯想要拯救这个计划就只有支援指挥塔这一条路。凯尔希能设想到，接下来指挥塔会出现多么残酷的战斗。 …… 不。 她扫了眼周围的树根，踏向出口的脚步加快了些。刚刚只是通道顶部缠绕一起的树根此刻已经延伸到了地面，凯尔希和诺亚两人仿佛置身于一处宽敞的地道内，身边就是如蛛网般密密麻麻且粗壮的树根，不时闪过蓝色的雷光，白色的墙壁此刻也变成了土壤。 普通的士兵不会把瓦伦丁逼成这个样子，那么这些树根只能代表着一件事。 全核心城的乌萨斯正规军正向指挥塔前进，而且已经有相当一部分人到达了这里。 “加快脚步，博士。” 凯尔希掐断了通讯，提醒了一直自己身后小跑着的诺亚。 “但是这些树根很烦人哎……我有好几次都差点被绊倒了。” 回应她的是诺亚的牢骚。 凯尔希没有说话，只是扫了眼身旁的Mon3tr。紧接着，巨大的源石怪物将她和诺亚都托手心中，朝着出口的位置快速移动。 连绵不绝的树根并没有降低它的速度，Mon3tr只需要一瞪就会出现绿色火焰烧掉挡前方的阻碍。但这些树根并不会因此压抑住自己生长的速度，电光一闪它们就会恢复如初，继续挤压着地下通道的空间。 凯尔希已经看到了出口的光，猛兽的嘶吼与人类的喊杀声自外面传来，萦绕两人的耳边。诺亚瞥了眼身旁的凯尔希，那张完美暇的侧脸上他只能看到跟往常一样的冷漠。 曾经的自己是否也是这样的？ 诺亚想回忆起什么，但论他怎么努力脑海里的过去仍是一片混沌，除了那段跟普瑞塞斯的对话与女声旁白之外再它物。 也许，回到罗德岛后会有新的进展吧…… 他叹了口气，从Mon3tr的手掌中跳下，再次踏上地表。 第一百一十章 冲破火焰的雷霆 “我很失望。” 炙热的高温包裹住了指挥塔顶层，把空气炼化成了锋利的刀子，不停灼烧着场的所有人和物。火焰浓稠得仿佛液化了一般，汇成了连绵不绝的红海，覆盖住了瓦伦丁脚下的地面，将天空都染成了赤色，浓得都能滴下水来。 但是造成这一切的元凶却站这片火海之中，被赤橙色的龙包裹着，散发着耀眼的光，看起来像是太阳，没有受到这高温火焰一丝一毫的影响。 陈和阿米娅单膝跪地，身上满是伤痕。蓝色的电流仍跳跃着治愈那些滴血的伤口，却没有了曾经的效率，仿佛它的力量和这两个人的生命力一起被这熊熊火焰所剥夺了，所剩几。 火海之中的赤霄仍闪耀着刺眼的红光，是这橙色海洋中唯一能够与塔露拉争辉的存。作为斩龙之剑，它的野性早已被激发出来，此刻却只能禁锢那三尺长的钢铁之中，倒陈警官的手边，法发泄。 再好的武器都需要使用者，但此时的陈已经连站起来都很困难了。 “我的妹妹，我的血亲。” 塔露拉灰色的瞳盯着不远处那抹已经暗淡的蓝色，逐渐染上一层血红。 “竟然会跟几个外人一起向她的姐姐举起手中的刀。” 她的话语像是利刃一样割开了周围的火舌，冲向了陈的耳中。这位始终板着脸的警司抬起了头，鲜红的瞳孔瞪向站前方的那个黑色的影子，咬紧牙关。 那个人的脸上没有愤怒，没有悲伤，只有令人厌恶的，陈眼中极为陌生的高傲。 她能清楚的听明白这句话里面的虚伪。但令人作呕的是，塔露拉没有丝毫想要掩饰的意思，嘴里说着“姐姐”“妹妹”，眼神却像是看死人。 陈没有想到，自己的姐姐会做这么绝。 刚刚的战斗中，哪怕自己手中的赤霄光芒盖住了塔露拉的火，她都没有想要杀掉对方的想法，炽热的剑刃更多的是想解除塔露拉的武装，让她能老老实实地听自己说话，老老实实地让自己知晓真相。 结果几回合下来，己方全招架之力，四个人联手甚至都不能碰到她扬起的裙边。 现，瓦伦丁倒一旁生死不明，邢一凰被火焰吞噬没了踪影，阿米娅和自己已接近极限，不知道还能否再释放一次拔刀术。 夹杂着火星的黑雾被吸进肺里，刺激着陈的精神，让她强行拔起了自己疲惫的身躯缓缓站起。 握着赤霄的手上满是血痕，那是塔露拉送她的礼物，此刻陈只想将这些悉数奉还。 “为什么？我的妹妹？” 那个令人生厌的声音又出现了，萦绕陈的耳边。她晃了晃脑袋，站直身体，瞪着正朝自己缓缓走来的塔露拉，握住刀柄的手骨节发白。 “这些人有什么理由让你奋斗至此种地步？” 干燥的热风刮过她的脸颊，将天空染红的火光中，陈看到了塔露拉手臂上系着的印有整合运动标志的缎带，那个双螺旋标志此刻就像是被淋上了血。 那里面是切城与龙门数人的生命。 “难道我你心中，甚至不如这个你仅是见过几面的卡斯特人？” 一道火焰冲向了阿米娅，陈手腕转动，用赤霄空气中划出一条鲜红的，将冲过来的火焰偏转。阿米娅头顶的兔耳抖了抖，她看向陈的目光中满是歉意。 “对不起，陈警官，我……” 此时的阿米娅已经摘掉了一枚戒指，右臂被黑色晶体所凝聚而成的臂甲覆盖，手边就是那把复制赤霄得来的刀。 “站起来，阿米娅。” 细小的声音传进了陈的耳朵，她没有转身，话语坚硬如铁。 “握住你的刀。” 赤霄被陈举过头顶，锋利的刃尖直指前方缓步走来的塔露拉。 “我们还没有输。” 瓦伦丁的源石技艺仍然存，她们身上的伤口正愈合，缓慢但有效。 “对……” 利刃划过空气，嗡嗡作响。阿米娅握着手中的刀，站陈的身旁，做出了跟她一样的动作。 “我们还没有输。” 她们仍然活着，仍然能够站立，仍然能握紧手中的刀。 但看到这一幕的塔露拉，只是露出一丝轻蔑的笑。 “你还真是执迷不悟啊，我的妹妹。” 被烧得通红的维多利亚大剑被塔露拉握手中，垂身侧。她的身后，那熊熊燃烧着的火墙突然动了起来，向中间流动凝聚一起，化成了一条纯粹由火焰组成的巨龙。 阿米娅见过瓦伦丁的背后灵，那是被数电流缠绕着的双足飞龙，吼声如雷霆，双翼更是单纯的由雷电组成，闪烁着耀眼的雷光。 曾经，她以为那条雷电飞龙就是她所见过的最震撼人心的背后灵，但此刻看到出现塔露拉身后的火焰巨龙时，阿米娅觉得自己见识过的还是太少。 这条盘旋天空上的火焰中，她除了燥热之外所能感受到的，只有穷尽的威压。 仿佛自己不过是只蝼蚁，那头龙吐出一口火就能将自己燃烧成灰。 但即便如此，她心中仍没有畏惧，握住刀柄的手也没有颤抖。 “也许，只有再一次的失败才能让你清醒过来，我的妹妹。” 塔露拉停下脚步，站陈与阿米娅面前不远处。她背后的火焰巨龙就停天空之上，巨大的龙头冲着指挥塔顶层站立着的两个人，没有动作。 “闭嘴，你根本不配说出那两个字！” 陈咬牙切齿地说出这句话，赤霄的红光变得更加耀眼，她和阿米娅两人仿佛都披上了一层血色的薄纱。 “是时候该从我姐姐的身体里滚出去了，老东西！” 不久前阿米娅与塔露拉的辩论虽然听得云里雾里的，但她也是了解了一些信息，比如此时站自己面前的是控制住塔露拉身体的科西切这一事实。 虽然很令人惊讶，但这对陈来说却是最容易接受的真相了。 自己的姐姐是被控制了，真正的塔露拉跟自己心中所想象的一样，至少不会是能做出屠城这种事的暴君。 “啊。” “塔露拉”叹了口气，手中的剑骤然亮起。 “卡特斯人，我不知道你是用什么干扰了我妹妹的思维，也不知道你和萨卡兹有什么肮脏的交易。” “你背后操控你的阴影与W背后的主使者，是不是同一人？” “不必回答。先得用火焰诉你……你不该依附萨卡兹，也不该运用它的力量去羞辱我和我妹妹之间的联系。” “龌龊的行径与罪恶的过往，这些都可以被接受，你的国家依然会以宽大的怀抱接纳你的一切和你的忏悔。” “然而，与众多萨卡兹为伍，与卡兹戴尔沆瀣一气？” 火焰巨龙昂起了它的头颅，耀眼的橙红色光芒此刻突然变得血红，仿佛组成它的不再是火焰而是鲜血。浓厚的黑烟与红火缠绕塔露拉的身旁，将她的衣服染上了一层令人不快的色彩。 黑的极致，红的刺眼。 与此同时，塔露拉的左臂也发生了变化。那只人类的手此刻突然长出了黑色的鳞片，指甲增长就像是龙的爪子，整条手臂漆黑比，上面还流淌着耀眼的岩浆流。 “培养你的人和你都该被永世流放，你们将荒野上徘徊，口渴却不得水，饥饿却不得食，想活下去却被食腐虫啃噬，想死却安息之日。” “……” 一连串恶毒的话语火焰中回响，陈紧抿着嘴唇，一句话都说不出。 “卡斯特人，你！博卓卡斯替追寻光明离开了魔窟，而你却走向黑暗……” “你不配杀他！” 面对从塔露拉口中说出来的指责与诅咒，阿米娅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声音如常。 “如果你口中的魔族是我认识的萨卡兹人，如果你说的人类是你这种人。” “如果你说的光明是屠杀、散播痛苦、施加伤害与欺骗，而你说的黑暗是救助、悲悯与为公义而奋斗……” “那我甘愿和萨卡兹一同走下去！” 顺序是不是乱了 数分钟前，陈来到了指挥塔的顶端，见到了自己失散多年的姐姐塔露拉。 那时罗德岛小队仍指挥塔中浴血奋战，她也知道这件事，所以特意想阿米娅来到这里之前向塔露拉问个清楚，想知道是什么将自己记忆中那个始终带着活泼笑容的姐姐变成了这副模样。 但结果等待她的不是姐妹之间的推心置腹，而是拔刀相向。 火焰赶走了残存的寒冷，盖住了顶层的地面，也阻挡住了外界的视。陈和塔露拉之间的对话很短，但她们却都没有得到自己想要了解的信息。 陈的耳中，塔露拉所诉说的话语像是佶屈聱牙的戏剧剧本，充斥着各种生涩难懂的词汇；而论陈怎么说，那个她多年未见的姐姐是没有一点听进去的样子，甚至还想让她加入整合运动，向龙门复仇。 整场对话下来，陈只能从塔露拉的眼神中看到厚厚的伪装，她始终没有透露出自己的真实所想。 但唯一能肯定的是，塔露拉绝对想要杀了自己，那把仿佛岩浆凝聚而成的维多利亚大斩剑和周围的火焰就是绝佳的证明。 尤其是看到阿米娅的身影之后，塔露拉仿佛是看到了什么晦气的东西一样，说出了一大堆难听的话语，她跟阿米娅之间的交流也让这个流了一上午血的警司摸不着头脑。 但幸亏瓦伦丁跟阿米娅的身后来到了塔露拉的面前，看到陈的颓样之后给了她一发治愈电流，勉强让她恢复到了平常的状态，身上的疲乏感也消失了不少。 这大概是她此次切城之行遇到的最好的事了。 紧接着她就遇到了最糟糕的事。 塔露拉比所有人想的都要强。 一开始阿米娅还没来到顶层时陈与塔露拉是打的有来有回，对面扔个火她就拿赤霄劈开，同时还打着嘴炮。与其说是宿命的决斗倒不如说是家庭伦理剧姐妹闹别扭，黄金八点钟播出绝对能拿下一大波收视率。 结果罗德岛一来事情就变了。 阿米娅说要陈帮她争取三分钟，三分钟后就能解除限制教训她不听话的姐姐。陈一口允诺下来，并且表示最少能给你争取三分钟，紧接着便举起赤霄对准了不远处的塔露拉。 她的认识中，自己跟塔露拉之间的实力差距并不大，刚刚那几回合交手就是证明。现自己的身边又多了两名罗德岛干员，其中一个还是变态强的医疗干员，这三分钟的宽限怎么说都是手到擒来。 结果差点被打崩。 塔露拉一改刚刚的火焰攻势，第一次用上了自己手中的剑。陈将袭来的火焰挡下时，那把通红的大剑就已经挥到了她的眼前。 双剑相交蹦出了大量的火花，陈勉强挡住了这一下斩击，准备反击。与此同时，邢一凰出现了塔露拉的一侧，握紧的拳头上缠绕着电光，目标正是塔露拉的后颈。 但就此时，塔露拉突然双臂发力，陈感受到了那把大剑上传来的如同山岳一般的力量，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击飞了出去。赤红色的大剑空中划出了一个完美的圆形，直接砸了邢一凰的身上，将她打进了边缘的火焰之中。 而最后挥舞着德双冲上来的瓦伦丁，塔露拉只是歪了下身子就躲过了他的攻击，紧接着就让这个不自量力的瓦伊凡人跟上了邢一凰的脚步。 昔日的瓦伦丁身体里是永生者的灵魂，他能脚踩泰拉撕开整个世界，但此时瓦伦丁只是个普通的瓦伊凡人，他的力气甚至还不如罗德岛一众女性干员，被击飞也是正常的事情。 只能说幸好他的源石技艺是医疗法术，不然这三分钟还真争取不到。 被打飞了，那就再跑回来；被砍中了身体，那就用源石技艺治愈；被视了，那就用自己手中的剑重新拉回来仇恨。 最后，陈与阿米娅释放出合击技时瓦伦丁也冲向了塔露拉，哪怕这很容易被误伤。 但是塔露拉没有看朝着自己冲过来的瓦伦丁与足以割断生命的利刃，而是站原地让火焰包裹住自己。 她用自己的背后灵挡下了生命威胁，就像曾经瓦伦丁所使用的那样。 而暴风骤雨过后的，是塔露拉流淌着岩浆的利刃。她的剑能切开一切，她的火能燃尽所有，她的力量难以想象。 陈不知道自己这最后一次拔刀能不能解决掉塔露拉，但她能确定这次攻击之后，自己的切城之行就会结束。 要么被火焰吞噬，要么终结她的暴行。 高温和烈焰不断逼近着陈和阿米娅，却青黑色与红色闪烁过后消散如物。她们手中的剑嗡嗡作响，似乎已经压抑不住自己的力量，就像是一个极为不稳定的炸药，只需要一点火星…… “试试你的剑吧，卡斯特。” 塔露拉抬起了手。 天空上的火焰巨龙扇动翅膀，带起一阵干烈的风。它周围的火焰像是初春的嫩芽一般疯狂生长着，跳动着，不断冲向远处那被红色与青黑色盖住的两人。 “赤霄！” 巨龙低下头颅，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咆哮。 “拔刀！” 这片被火焰染红的天空，猛然间被一条细长的血一分为二。 但是那火焰却仍燃烧，仿佛包裹住了整个指挥塔。 紧接着，一道湛蓝的雷霆自塔顶出现，直冲云霄！ 第一百一十一章 龙来 陈并没有用过多少次赤霄。 她近十年的警察生涯中，那双已经长了老茧的手最熟悉的武器应该是那把赤霄的复制品。陈的灵魂似乎已经印入了黑色的刀锋中，每一次挥舞都是得心应手，闭着眼她都能用这把刀将魏彦吾教给她的剑术给施展出来，将数罪犯绳之以法。 每一次行动她都会将两把刀带身边，但最后被握手中的却一直是复制品。 陈晖洁不是不想用赤霄，刚拿到这把神兵的那段时间里，她不止一次想要将这抹红色从鞘中拔出，但一例外都失败了。 剑刃似乎和刀鞘被铁水紧紧地浇铸一起，论她有多用力都法将赤霄拔出。后来过了一段时间陈也就释怀了，不再执着于这把刀隐藏鞘中的真实，那把复制品也成了她最喜欢用的武器。 时间流逝，人成长，思维与认识也逐渐加深。陈晖洁渐渐明白了魏彦吾给她赤霄的用意，握住复制品的手也越来越紧。 总有一天她会拔出赤霄让红色锋芒斩断这段宿命，这也是魏彦吾给她的寄托。复制品存的用途就是让陈熟悉这把刀怎么用，也能让她明白红色刀锋里蕴含着的力量是多么沉重。 这么多年她一直想，自己能否面对亲人时紧握住赤霄，论对面是魏彦吾还是塔露拉。陈并不喜欢魏彦吾，但她能看到龙门他的手中变得愈发繁荣昌盛。 数十年的生活让陈晖洁爱上了这座城市，她踏出的每一步都是为了更好的龙门而奔波，上城区下城区贫民窟一视同仁，逐渐成长为了魏彦吾想象中的模样。 一位合格的城邦管理者，他的继承人。 但唯独塔露拉这件事上…… 陈晖洁有自己的想法。 今天陈面对的敌人不是普通的罪人，是她的血亲，失散多年的姐姐；那把赤霄也不再藏于鞘中，而是握她的手里，刀锋上的红光比塔露拉的火焰更要刺眼。 十年的时间，陈终于最后一刻做出了选择，站了塔露拉面前举起手中的刀，与阿米娅一起用尽自己全身的力气激发出了斩龙之剑的力量，誓要让她的火焰熄灭荒野之上。 陈想念自己的姐姐，更爱着龙门这座城市。当天平两边都放着自己所珍爱的存时，我们只能选择更为重要的那一个。 红色的血自赤霄刃锋上向外迸发，带着斩断一切的气势将燃烧着火焰的天空一分为二。那条火焰巨龙也被这极致的锋锐切成了两半，化为数焰火落地上，盖住了陈和阿米娅的视野，她们的眼前只有边尽的橙色光芒，再塔露拉的影子。 叮！ 赤霄的刀尖扎地上，没入了陈脚下的钢铁。她弯下腰，拄着赤霄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炽热的空气冲进了她的肺里，摩擦着娇嫩的气管，仿佛吞下去了一把沙子，比痛苦。 陈皱起眉头，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不停咳嗽着。浓烟一直萦绕指挥塔的顶端，她和阿米娅这种环境下作战了如此之久还没有昏过去属实奇迹。 结束了吗？ 阿米娅佝偻着身子，紧咬着牙齿环顾周围，湛蓝色的眸子里只有橙色的火焰。 因为源石技艺的缘故，她的身体长时间处于高负荷状态，此刻已经千疮百孔，每一个细胞都哀嚎着，不停向大脑神经传递着疼痛的信号。 但这位坚强的卡特斯女孩并没有放松精神，黑色结晶形成的臂甲仍包裹着她瘦弱的右臂，青黑色的赤霄仍被她紧紧握手中，锐光不减，就像此刻她的目光。 火焰仍熊熊燃烧，仿佛墙壁一般围住了她们，让阿米娅看不清外面的情况。她忍着疼痛，再一次发动自己的源石技艺，利用自身对情绪的高度敏感性来探查塔露拉的位置。 这是一个能够视任何环境的雷达，只要源石技艺覆盖范围内有人还活着，阿米娅就能感受到他心中的情感，进而探测到他的位置。 此刻，阿米娅的脑海中，有四个人情绪闪闪发光。两个人自己身边，一个人处指挥塔的边缘，还有一个人她们的前方。 自己身边的两个人就是陈警官和瓦伦丁，那个处边缘位置的应该就是干员龙，最后那个处自己前方不远处位置的情感就肯定是属于塔露拉的了。 这是个好消息，场的所有人都没有失去生命。 如果可以的话，阿米娅不想见到任何感染者死亡，塔露拉也其中。罗德岛一开始的计划就是活捉塔露拉而不是杀掉她，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最大化保证自身的安全。 凯尔希已经确定了整合运动中有乌萨斯军人，而且数量还不少。单靠潜伏进来的S.W.E.E.P们是法清理干净这些人的，自然也是法保证不留下一点罗德岛的痕迹。 这个时候，将塔露拉这个入侵切城与龙门事件的罪魁祸首握手里是最佳的选择。她清楚这龌龊交易的一切，能够有效地形成对龙门与乌萨斯的牵制作用，以保住此刻仍弱小比的罗德岛。 也许罗德岛中有很多惊才绝艳的干员，他们挥手就能消灭掉一大群士兵。但是乌萨斯终究是一个国家，国家的底蕴相较于企业只会更强，也许那些不为世人所熟知的军队之中存许多跟爱国者赫拉格一样强大的人物，只是他们都不知道而已。 论何时，被世人所熟知的始终不是暴力机构里最顶尖的那一批人，真正站巅峰的存也许早就被世界所遗忘，隐藏人知晓的黑暗之中等待着现世的机会。 “陈警官，你……” 确定了周围的情况后，阿米娅看向陈晖洁，想问一下她情况如何。但话还没说完她就愣住了，猛地扭头看向前方的火墙，手中的刀也被提起。 就刚刚，代表着塔露拉的情感移动了位置。她不原地静止不动了，而是缓缓向阿米娅两人的方向走来。 不会吧？ 刚刚那一下拔刀合击技竟然没有让塔露拉失去行动能力？ 那头火焰巨龙被被一分为二了啊！ 这种环境中这么就塔露拉难道还能挥舞起手中的大剑？ 仿佛这片世界听到了阿米娅的心声，她眼中的现实开始朝更糟糕的方向堕落。 远处有风刮来，原本暗淡下去的火焰此时又开始熊熊燃烧，与浓厚的黑烟缠绕一起，组成了一片不断跳跃着的橙色热带雨林。阿米娅的前方，那堵一直阻挡住她视的火墙不停地向上生长着，肆意的发泄着炙热的力量，逐渐扭曲一起，生长出了她们再熟悉不过的双翼与四肢。 那颗高高昂起的头颅上，血红的竖瞳凭空出现，被火焰紧紧包裹着，看向了站地面上的阿米娅两人，视中是毫不掩饰的轻蔑与高傲。 陈对这种眼神再熟悉不过了…… 从她出现塔露拉面前开始，那位她许久未见的姐姐就一直用这种眼神盯着场的所有人。 高傲的头颅从未低下，就像是看着四只蚂蚁，跟她口中的话语一起给陈带来了难以忍受的违和感。 不过现陈也觉得没什么了。 赤霄仍然亮着，但握住它的人已经耗尽了力气，释放不出下一次拔刀术了。高温带来的灼烧感与体内过度使用源石技艺产生的刺痛感将陈紧紧夹中间，此时的她仍能站火龙的面前，盯着那双眼睛就已是极限。 没想到最终还是失败了啊…… 火龙扇动翅膀，自天空落下，仿佛要砸进陈红色的眸子里，洞穿她的身体与灵魂。女孩的耳边传来了一声呼喊，但她没有听到，那双已经失去高光的眼睛呆呆地看着朝自己冲过来的火龙，似乎已经没有了生机。 这样也好…… 这样也好。 当自己带着赤霄离开龙门的时候，心中就已经做好了死亡的觉悟。姐姐已不再是记忆中的那副模样，自己也已经做出了努力，但仍然没能挽回这场悲剧，死亡也是应该的结局。 只是可惜，那个占据自己姐姐身体的灵魂仍然存，还把阿米娅给牵扯了进来。 …… 陈最后一次握紧了手中的刀，将它举起，同时转身想要推开身旁的阿米娅，让自己为她挡住这最后一击。 但是她没有看到阿米娅的身影，只有一道粗大比的雷电裹挟着模糊的黑影从眼前穿过，与此同时还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出现了耳边。 宛如野兽的嘶吼。 “龙来！” 震如雷霆！ 与此同时，这个瘦小的瓦伊凡人瞬间变得如太阳一般耀眼，数蓝色的电流从他的身上出现向头顶汇聚，那双原本深蓝色的双角此刻突然变成了半透明的状态，而且愈发明亮，瞬间就将半个顶层染上了一层淡蓝。 紧接着，一股庞大的力量从他头顶的双角上喷薄而出，直冲云霄！ 那条曾被爱国者一投枪砸进精神空间的雷电飞龙瞬间就出现了天穹之下，怒吼着冲向了下方的火龙，直接将这团火焰砸进了瓦伦丁三人面前的地面。 爆炸掀起的气浪自中心向外扩散，但他们却没有受到任何的伤害，那恶毒的火焰与高温包裹住阿米娅与陈的雷暴面前瞬间消弭不见，剩下的只有几声饱含怒火的嘶吼。 雷电始终是自然界最为原始强大的力量，即便是火焰也要尊称其一句“爸爸”。 自然，瓦伦丁的背后灵完成这一些列操作后用他独有的方式向塔露拉表达了亲切的问候，很快就消失不见将战场交还给自己的主人，深藏功与名。 听到自己背后灵消失前吼出的那几个字后，瓦伦丁嘴角一抽，手中的德双差点掉地上。 这头龙最近是变得越来越暴躁，每次出来都要口吐芬芳，上一次是问候了自己，这一次是问候了塔露拉，也许过不了多久他就能战场上一边奶人一边舌战群儒了…… “你，乌萨斯的恶魔、魔鬼的兄弟朋友、科西切的下手。你这算哪个恶鬼门子的贵族，用*炎国粗口*都杀不死一只刺猬？这坨魔鬼的*炎国粗口*，你家养鬣狗吃*炎国粗口*，你怎么不吃？你这个*炎国粗口*生育的玩意。爷不怕你的利剑你的军队，天空和这片陆地作证，我们战你MAMA！” …… 瓦伦丁瞬间就想到了地球历史上一封极为着名的外交回函。 骂人是一门艺术，未来他可以让自己闲到爆的背后灵好好练习这项技能，争取做到对敌人造成精神与身体上的双重伤害。 一个打不死的瓦伊凡人地面上挥舞着大剑割草，天上还有头飞龙不停口吐芬芳，这泰拉世界大概没有一支军队愿意跟这俩货干架…… 思维极为短暂的活跃了一下之后，瓦伦丁又将注意力放了眼前的战场之上。 刚刚的战斗中塔露拉针对性的将他身上的背包给割开了，以至于现的瓦伦丁根本没有矿石病抑制剂可以使用，他也就自暴自弃忍着疼痛直接全力运转自己体内的力量来对付这头母暴龙，这也是为什么这个小龙人敢分神的原因。 此刻全力释放源石技艺的瓦伦丁真的可以被称为“不死”，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塔露拉的位置，甚至都能透过火焰勾勒出她身体的轮廓。 但自火龙出现到消失时，塔露拉一直站原地没有动弹，这让他有些疑惑。 这个家伙是想干什么？ 是真的没体力了等自己过去收人头还是个陷阱？ 就瓦伦丁踌躇着要不要过去看看情况时，那颗一直停原地的心脏有了动静，跳动频率瞬间慢了不少，让他想起了邢一凰的战鼓之心。 虽然跳动速度变慢了，但是每一次跳动都会将心脏挤压到极限再膨胀，效率反而是增长了不少。 想到这里，瓦伦丁心中一惊，猛然抬起德双举过头顶做出格挡的架势，与此同时高声呼喊提醒身后的两人。 “别 第二个字没有被说出口，代替它的是震耳欲聋的金属交击声。那把通红的维多利亚大斩剑劈中了瓦伦丁手中的大剑，巨大的力量让德双的剑刃深深地没入了他的肩膀之中，差点把整条左臂给切下来。 但瓦伦丁最终还是挡下了这一击，也保住了自己的胳膊。他的虎口与肩膀流出了血，很快就被高温所蒸发。腥甜的气息夹杂着呛人的硝烟被瓦伦丁吸进肺里，不停刺激着他的身体，但他却连一个喷嚏都不敢打出来。 瓦伦丁缓缓抬头，对上那双暗红的眼。‘塔露拉’的脸庞仍然干净，仿佛由始自终都没有被周围的火焰和浓烟影响到，美丽又丑陋。 一丝硝烟从她微微扬起的嘴角处飘出，那里面满是呛人的恶毒。 阿米娅和陈想做些什么救下瓦伦丁，但她们还没有动作就被一道火墙挡住了道路，法前进。只有阿米娅的叫喊声传了过来，瓦伦丁的耳朵里听起来有些模糊。 仿佛这声音都被火焰给烤化了。 “你真的很烦人。” ‘塔露拉’一直微笑，哪怕此时剑刃已经停了瓦伦丁的脖颈前，哪怕此时她的话语听起来带着穷的不满。 瓦伦丁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只要一张嘴喉咙处就会感受到难以忍受的痛苦，仿佛有人里面放了一团不会熄灭的火焰。他咬了咬牙齿，最后只是回以一个愤怒的眼神。 “我终究是不会对自己的妹妹最些什么的，或者说我不能。” 维多利亚大剑上传来的力量不再增大了，炽热的剑刃瓦伦丁的皮肤上烫出了一个口子。 “但你不一样。” “我可以轻易地取走你的性命。哪怕你有那头龙的存，我也能你使用法术的瞬间……” 咚。 似乎有什么跳动，就‘塔露拉’的身后。 她的话语被打断了。与此同时，身上缠绕着雷电的邢一凰自火焰中跃出，眨眼间就冲到了‘塔露拉’的身后，举起的拳头直指后颈。 这一下，足以开山碎石！ 第一百一十二章 危机来临 相对于此时正打得热火朝天的指挥塔顶层，留守一楼据点和高处狙击点的干员们可要闲得多。他们的眼中只有被撒上淡淡橙光的废墟和寒冷的风，其余的就只剩下缓缓涌来的疲乏了。 外面的混乱此时已经逐渐安静了下去，但是塔露拉仍没有等到她的援兵，废墟顶部闲得聊的狙击手也逐渐放松下来了精神，将注意力转移到了指挥塔内，想要看看阿米娅和瓦伦丁的精彩表现。 刚刚的据点攻坚战让参与任务的所有精英干员记住了“瓦伦丁”这个名字，以及他身上从没消失过的雷霆。Muffler作为狙击手早这些人冲锋的时候就已经趴了自己的狙击点位上，自然是那场战斗中完整见识到了这名瓦伊凡新人的精彩表现。 迷你的身材跟巨大的德双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可爱的外表却被盖上了一层鲜红的血衣，还有头顶那对一直闪烁着雷光的角，这被黑色与红色所盖满的战场上一枝独秀，“反差萌”这三个字仿佛就是为了他而存的。 Muffler射出法术子弹消灭敌人的同时还有心思跟Optics开玩笑，说这个小家伙要不是已经有了女朋友，自己肯定会任务结束后邀请他去喝一杯了。 紧接着她的耳朵里就被Optics的笑声给堵住了，那充满嘲讽的声音瞬间就激怒了这名脾气不太好的萨卡兹姑娘，手中的铳形法杖微微震动，直接撂倒了两名侥幸躲过迷迭香攻击的弩手。 而那些倒霉的佣兵直到死亡都没发现这致命的法术子弹是从哪发射出来的，他们除了兵刃交击声和喊叫声之外根本听不到其他任何的声音。 这就是Muffler的源石技艺，或者说是其法术的特殊效果，能够控制物体产生极其微小的颤动，最直接的体现方式就是消音。不久前突袭传令兵时她的法术就派上了用场，中和了敌人的尖叫，不然撤离时他们很有可能会遇到麻烦。 而Muffler罗德岛行动部最知名的一句话就是…… “这是一根加了消音器的法杖。” 那时的她站诸多狙击干员面前拿起一根跟树枝一样的便携式法杖反手就把它给捅进了一个抑制器里，围观干员眼中那个抑制器上的雷神工业标志似乎都哭。 幸亏观众里没有萨科塔人，不然绝对会打起来。 …… “Optics，里面情况怎么样？” 此时的Muffler手中仍然是一根捅上了消音器伪装成铳械的法杖，看起来比另外两位狙击干员手中的武器要简单的多，没有弹匣没有枪栓没有扳机，就是整体形状有点像而已。 法杖核心的源石技艺释放介质被那个消音器给包裹起来了，这是罗德岛特意给她定制的，花了Muffler不少钱。不过曾经作为罗德岛的资深干员，她也有这个财力拥有一根属于自己的法杖，毕竟对于一个射击技巧极佳的狙击手而言，老是拿着普通法杖也不是个事。 她拿着那玩意战斗老不舒服了。 “嗯哼，嗯哼……” 耳机里传来了Optics的应和，其中还夹杂着衣料摩擦碎石的细碎声，听起来这位狙击手很努力地用自己的源石技艺寻找阿米娅和瓦伦丁的影子。 Muffler盯着据点前方的大路，等待着对方的回应。 “啊。” 终于数秒钟后，耳机里传来了一声如释重负般的叹息。 “我找不到他们的影子，火焰隔绝了我的视。” “啥？” 这倒是让Muffler感到了意外。 罗德岛干员的代号命名方式很随意，对于那些不愿意想代号的干员他们就会给予其一个浅显易懂的名称。就好像Muffler，这个单词的含义就是“消音器”，对这个拿铳形魔杖射出声子弹的女孩来说正符合。 Optics意为“光学”，看到这个名字大部分人都能理解个八九不离十。他的源石技艺能够扭转光，但做不到像临光那样“让太阳为我俯首”，不过却能极为灵活地控制光扭曲的角度，因此罗德岛特意为他研发了一个瞄准镜形的法杖，装铳械的上面，让其成为了一名狙击干员。 也许射击时Optics需要将枪口调转至敌人的方向，但观察情况时完全不需要。他只要找个有光的地方，哪怕瞄准镜前面就是墙，Optics也能看到透过镜片看到敌人，每一根毛都看的清清楚楚！AIPC…… 呃。 “我想那条火龙你们都看到了。” Optics把狙击铳放到地上，坐起身拍了拍自己头顶的奔尼帽，眼睛盯着指挥塔上方火红的天空。 火焰映入了他浅灰色的眸子中，仿佛又出现了一条火龙。那片混乱的苍穹之下，塔露拉的背后灵不止一次地出现，又不止一次地被击散。 他震撼于锋利狭长的血爆发出来的力量，也对那条湛蓝飞龙的怒吼感到惊讶。观赏着这如大片一样的场景时，压Optics心头的石头却也越来越重。 阿米娅他们现情况如何？塔露拉真的这么难以战胜吗？此时核心塔外围的寂静是否孕育着新的风暴？ 他说不清楚，只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东西要来了。 “嘿，我可没你那种方便的源石技艺。” Muffler的声音有些不满。 “我的面前只有从指挥塔正门延伸出去的大路，那上面现连个鬼影都没有，除了石头还是石头。” 据点攻坚战结束之后他们就改变了狙击点位，Muffler和帽子分别负责大路和后门，Optics因为源石技艺的特殊性负责观察前者看不到的死角，这三个人中只有Muffler看不到指挥塔上方的焰火。 “你指望我能看到什么？” “好吧，我可以给你讲述一下自己看到的东西……” 对此Optics表示奈。他趴地上，将铳口对准了正门的方向，瞄准镜中的景象却是指挥塔周边的废墟。 “当我想利用自己的源石技艺看到顶端的景象时，大量刺眼的橙光几乎刺瞎了我的瞳孔。” 回忆起刚刚看到的那些强光，他仍心有余悸。 眼睛瞎了自己也就废了，源石技艺都用不了了。 “我很快就利用自己的源石技艺适应了那些光，正想着能看到些什么的时候，结果又一阵蓝光差点戳瞎了我。” 他说的正是瓦伦丁的“龙来”。 名字有逼格，背后灵也很有气势，就是特效太光污染了，跟塔露拉一起搞的一会儿红一会儿蓝的，中间还穿插着陈和阿米娅划拉出来的血，太折腾眼睛了。 “噗嗤。” Muffler没忍住笑出了声。 银铃般的笑声传进了Optics的耳朵里，但他只觉得这个女人有点烦。两人的关系很不错，属于“损友”那一种，日常互动就是互相挖苦嘲讽，但真要遇见正事还是会变得很可靠的。 他压下想要口吐芬芳的冲动，继续讲述着自己看到的景象。 “等蓝光也消失了之后，我眼中剩下的就是比刚才还要旺盛的火焰。跳动的热量扰乱了光的行动轨迹，我法准确地抓住从里面折射出来的光，所以除了火墙之外什么都看不到。” “哦，那还真是……” 听到Optics解释的Muffler刚想嘲讽几句，她视野中突然出现的人影愣是让这个大大咧咧的姑娘把嘴边的话给咽进肚子里。 “所有人都听着，有人来了！” 原本懒散的声音也仿佛被淋上了一层冷水变得紧绷起来。 “什么？” 这是公用频道，据点里的人和其他两名狙击手都听得到。留守一层的干员们抬起头，盯着面前的大路，视仿佛穿透了飞起的黄沙，看到了仍远处的敌人。 “是什么人？整合运动吗？” Fast紧皱着眉头询问狙击手，将自己的身体隐藏掩体后面，只露出一个脑袋朝向空荡荡的道路。长时间的战斗让他的身体状况有些糟糕，拉斐尔背包里的抑制剂并不多，此刻他们已经不能再像刚进入核心城那样肆意地使用源石技艺了。 除非塔顶的干员们已经完成了任务，那位神奇的医疗干员瓦伦丁能赶来支撑住他们的后背。 他很想利用自己的高速去看看敌人是谁，但身体中的微痛感让他止住了这个想法。 “不，不是整合运动……” Muffler睁大了眼睛盯着敌人，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完全没有眨眼。 自己是一名萨卡兹人，长着黑色的角，角上还有红色的纹路。外貌罗德岛可以说是处中上游水平，虽然比不上闪灵夜莺那种闪烁着光芒的颜值，但也有自己的特色，要不是这个欢脱的性格估计早就找到男朋友了。 这个世界没有人是丑陋的，就算是产生了返祖现象的先民也有着他们的魅力。 但是此刻出现自己眼中的敌人呢？自己的同族呢？ 这些萨卡兹佣兵…… 真的是属于泰拉世界的人吗？ 他们身上皮肤不再光滑，也不粗糙，应该称之为干瘪，要不是这些人头顶的角，Muffler甚至都认不出来他们的种族。数大大小小的黑色源石结晶长了他们身上，仿佛是从体内生长出来的，看起来极为的渗人，让她感觉头皮发麻，似乎自己的身体上也长出来了这些恶心的东西。 这些人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的，看起来就像是从垃圾场里挖出来的一般，或者他们经历了难以想象的苦战，以至于那些布料都染上了暗淡的红，黏住了他们身上的源石结晶，也保住了他们作为活物最后的道德。 论怎么看，这些人都只会让Muffler想到梅菲斯特控制的牧群。她并没有参加龙门的清剿活动，但是其他干员的谈说中还是了解到了一些这种生物的特性，就跟此时这些萨卡兹佣兵所表现出来的一样。 如果真要是牧群那还好办了，至少其他干员的话语中它们还挺好对付的，只是一群没有理智的尸体而已。 但是…… 这些人的步伐并不轻浮，慷锵有力，双眼直视着前方，手中的武器也没有晃动，怎么看都不像是没有思考能力的牧群，更像是有着牧群特征的萨卡兹佣兵。 而且他们身上包裹着一层淡淡的红雾，看起来很像爱国者的行军状态，让她想起了不久前被那位年老战士身上红光震慑到的情形，脑袋隐隐作痛。 “敌人……是萨卡兹佣兵，有十二人。” Muffler斟酌了一下，还是放弃了“他们是牧群”的说法。 “12人佣兵？” 这让Fast有些疑惑，原本紧绷着的神经也松懈了下来。对他而言，虽然萨卡兹佣兵比整合运动难对付，但厉害不到哪去，依靠这个临时据点，他们绝对能抗衡一整支佣兵队伍。 更不要说敌人只有十二人，自己和Silent就能遛走一半，剩下一半交给其他的干员怎么说都是小菜一碟吧？ 他们甚至都不一定能走得过来，Muffler和Optics就能把这些佣兵都点名了。 塔露拉的援兵就这？ 嚣张的代价可是生命啊！这些人是把罗德岛当成傻子了吗？ “Muffler，你能不能狙掉几个，等他们躲起来之后我就去给这些家伙一个惊喜。” Fast扭了扭脖子，放松了一下身体。他的体内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就像是此刻他心中的战意。 哈，这或许是难得的消遣。 “我……试试看吧。” 但回应他的Muffler却有些犹豫，跟她平常时的说话风格完全不一样。 铳口转动，Muffler透过瞄准镜将视放到某个萨卡兹佣兵的脑袋上。她能清晰地看到自己目标头顶上凸出来的黑色源石结晶，还有那双淡淡血雾中极为诡异的双眼。 哪怕此时他仍向前走着，双眼并没有看向她，Muffler仍觉得自己被发现了，接下来的攻击估计也会没有效果。 希望他们不会像牧群那样打不死吧…… Muffler心中默默祈祷，同时食指虚扣。 没有任何声音出现，萦绕所有人耳边的只有呼呼风声。某个废墟的高处闪过一下跟萤火虫似的亮光，紧接着一名萨卡兹佣兵就被掀掉了一部分脑壳。 细长的法术箭矢命中了他的脑袋，完成了自己存的任务。 但是…… 没有血喷溅出来，也没有哀嚎。那名萨卡兹佣兵只是顿了一下，站原地朝着法术飞来的方向缓缓移动视。他被掀起的头顶也没有伤口出现，很快就被黑色的源石结晶所覆盖，除了看起来有些可怖之外似乎跟平常没有什么两样。 但是那块飞起的骨头就掉落他的脚边，Muffler能清晰地看到它。 有的萨卡兹佣兵停下了脚步，但有的仍向前走，似乎他们完全没看到自己同伴受到的袭击。这倒是跟牧群的反应一样，但那个被击中的萨卡兹佣兵的眼神却让Muffler再一次感到了恐惧 这让她有些头皮发麻。 “我的攻击没有效果，这些萨卡兹佣兵……” 但战场上没有时间留给他们恐惧，Muffler瞬间就调整好了心态，汇报情况的同时想再进行一次攻击。但就她准备射出法术箭矢时，从瞄准镜里看到的景象让这个姑娘抬起了头。 那个刚刚被她命中的敌人突然朝她的方向笑了一下。 这让Muffler感到不妙。 而她抬起头的一瞬间，有个奇怪的声音钻进了她的耳朵里。 这听起来像是…… Muffler心头猛地一紧，抱住武器扭头就跑，完全没管放身旁的背包。而就她离开这个窗口的同时，一块有人大小的石头砸烂了整面墙壁。 这是萨卡兹佣兵的杰作，他们Muffler射出法术的一瞬间就锁定了这个狙击手女孩的位置。 剧烈的声响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Optics皱了下眉头，发动自己的源石技艺扫了眼大路上的景象。 这一看不要紧，可把这个大男人给吓得不轻。 “你管这些家伙叫萨卡兹佣兵 他赶忙站起身就往另一个狙击点跑，以求最短的时间内能将铳口对准这些怪物。 “有跟牧群一样的萨卡兹佣兵吗？！” “那我还能叫他们什么？牧群吗？！” Muffler抱着怀里的法杖废墟之中穿梭着，咬牙切齿。 “牧群可没有脑子！！” 这一句话宛如重锤一般砸进了所有人的心中。 “有智慧的牧群？” Fast问了一句，语气急促。 牧群好对付，萨卡兹佣兵也好对付。但是当这两者结合起来却没有损失任何能力的时候，那就麻烦了。 这就是另一个版本的瓦伦丁，打不死的家伙。 “对！” Muffler只回复了一个字，剩下的只有脚步声通讯频道里回荡。 言简意赅。 Fast缓缓放下手臂，看向不远处大路上逐渐浮现的人影，面沉如水。 真正可怕的敌人到来了。 第一百一十三章 山穷水尽 自来到指挥塔见到塔露拉之后，这是罗德岛一方最靠近胜利的一刻。瓦伦丁吸引住了敌人的注意，让塔露拉将视放了自己的身上，邢一凰蛰伏暗处抓住了机会打出致命一击。 空手面对兵刃时毫优势可言，邢一凰熟知这一真理。曾经雪原上打猎时，她的身上至少有一把武器来应对自然界的威胁，哪怕是只有一把短刀，面对野兽的袭击时都比拳头好用。 但是此时她的手中没有武器，有的只是自己的拳头和力量。敌人邢一凰的眼中跟猎物没什么两样，但是今天的这个“猎物”有些过于强大了，哪怕是曾经握住猎刀和弓弩的自己也法将其制服，所以她选择了一个最合适的方法。 偷袭。 战场毫道德可言，仅有胜利拥有意义。能群殴就绝不单挑，能杀死就绝不重伤，有武器使用就绝不空手，倘若敌人的实力自己之上时，能用的方法除了呼叫支援之外，就只剩下偷袭这条路。 湛蓝的雷霆自火焰中跃出，将这被橙光所覆盖的区域染上了一片深蓝，好似“龙来”再现。 不过瓦伦丁的背后灵可没有多么强大的攻击力，邢一凰的这一下却能打断塔露拉的脊椎骨，让她余生中讲述到自己的辉煌过去时只能激动地敲打轮椅，永远跟走动说再见。 前提是这一下能打中的话。 如擂鼓般的心跳声塔露拉耳边响起，仿佛近咫尺，她甚至都能感受到自己身后快速逼近的庞大气势。相较于一开始陈和阿米娅联手使用出来的赤霄拔刀，此时邢一凰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意更加浓烈，也让瓦伦丁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但是那曙光降临到指挥塔之前，他先尝到了烈焰的滋味。 塔露拉双手用力，维多利亚大斩剑顺着德双的剑身滑了下去，烫得通红的剑刃甚至削掉了瓦伦丁左肩的一部分，高温瞬间就将白色的骨肉烧得漆黑，连血管都被烫了一起，没有流出任何鲜红。 剧痛好似箭矢瞬间就扎进了瓦伦丁的大脑之中，但很快就就被他身体的应激反应给压了下去。 神经末梢传递出疼痛的信号时，他的源石技艺就关上了大脑中的痛觉开关，瓦伦丁只觉得自己的左肩好像被电了一下就没有了感觉，但所幸还能动弹。 就他准备扭动手腕准备反击的时候，塔露拉的下一次攻击到来了。 赤红的剑刃空中划出了一条滚烫的弧，紧接着它就捅进了瓦伦丁的身体中，就像热刀划开黄油，动作顺畅没有碰到一丝一毫的阻碍，干错利落地切开了脂肪与骨骼，仿佛这具瓦伊凡最强肉体只是个笑话。 高温与血肉碰撞发出滋啦的声响，这到处都是呛人硝烟的战场上扬起一股淡淡的肉香。瓦伦丁呆滞原地还思考着自己的身体怎么了的时候，一股力量自剑刃中传来，仿佛要切开他整个人一样向上一挥。 塔露拉的手臂刚刚已经兽化，似乎背后灵跟她融为了一体，看起来特别像曾经瓦伦丁遇见过的那个复仇者大姐姐。但是跟那个已经失去了理智只知道破坏的家伙不同，此时的塔露拉拥有了难以想象的力量却仍保持着自己的思想，代价只是更加严重的身躯矿石化而已。 对于普通人而言这个代价很难接受，但是对于此刻已经站失败边缘的塔露拉来说，只要能将阻挡自己面前的障碍清除干净，论付出多大的代价都不足惜。 这是她自己的身体，但思想却早已被他人控制。 通红的剑刃没有撕开瓦伦丁的身体，而是像拔萝卜一样把他整个人从地上连根拔起扔向身后。剑刃刺入时没有遇到阻碍，拔出时自然也顺畅得宛如抹了润滑油一般，飞起的瓦伦丁连鲜血都没流出来就撞到了邢一凰，将她的偷袭计划掐死了摇篮之中。 整个过程仅用了两秒钟，塔露拉的反应速度超乎了所有人的想象。 这么一个瞬间，回想起刚刚自己经历过什么的瓦伦丁突然理解了那些被红豆杀死的源石虫的感受。 “我艹艹艹艹艹艹艹！” 紧接着他就明白了自己正处于一个多么危险的境地。 与邢一凰的相撞没有让施加瓦伦丁身上的力量得到有效缓冲，他像一个球一样被狠狠的砸地上朝着边缘滑去，论这个小龙人怎么挥舞四肢都法有效的降低自己的速度，他的手除了火焰什么都摸不到，只能天旋地转中越滚越远。 德双自空中掉落了邢一凰的手边，很快就被她握手中。剧烈的撞击没有让这个坚强的龙族姑娘一蹶不振，她强行关闭了自己身体的痛觉开关，缓缓站起，直视着前方被火焰簇拥着的恶魔。 黑色与灰色的视相撞，邢一凰看到了塔露拉微微扬起的嘴角，紧接着她的目光就被火焰所覆盖。当邢一凰从一片橙光中回过来神时，塔露拉已近眼前。 她连大剑都没挥出去就被这个恶魔扼住了脖颈。兽化的手像是钳子一样紧紧地攥住了邢一凰的脖子，但又刻意留给了她一丝呼吸的机会。 塔露拉不想就这么杀死邢一凰，她还有场好戏请这个龙族姑娘看看。 对‘塔露拉’而言，现最重要的存不是自己的妹妹和萨卡兹王的继承者，那是那个曾将这幅躯体死死压制住的瓦伦丁。 今天她没有那名瓦伊凡人的身体里感受到昔日强到可匹敌的力量，但是却察觉到了一丝来自过去的气息。 科西切的记忆中，它属于连史书都不愿记载的，早就已经被灭绝的存。 瓦伦丁的灵魂并不简单，隐藏黑暗下的真实一直被压抑着，也许只有遇到比生命危险还要严重的威胁才能爆发出来。这个瓦伊凡人的身上，塔露拉看到了曾经的自己，那个雪村中和阿丽娜一起畅谈未来，还没有改变的自己。 那么是什么让塔露拉变成了现的模样？ …… “我一直好奇，他身体里隐藏着的力量。” 塔露拉举着手臂，拎着邢一凰缓缓朝前走去，右手仍握着那把通红的大剑。邢一凰被憋得脸色通红，却是使不上一点力气，身体软趴趴的像是条鱼一样被她拽着，完全没有逃离束缚的机会。 “你应该没有发现，不过那个总是冷着张脸的老家伙肯定是察觉到了。” 她的声音很平静，就像是跟一个朋友说话。阻挡塔露拉面前的火焰朝两边退去，为她让出了前进的道路。邢一凰艰难地呼吸着，挣扎眩晕的边缘。 “我想，让你们三个刚刚加入罗德岛的新人参与这次任务也是为了这个目的。” “她甚至把你们给分开了。” 巨大的火龙再一次出现了指挥塔的顶端，塔露拉的身体已经缓缓走上了爱国者的道路，裸露外的小腿肌肤火焰中闪烁着淡淡的光芒。 那是细小的源石结晶，矿石病加重的前兆。如果不及时注射矿石病抑制剂的话，塔露拉的身体状况将会变得比糟糕，甚至有可能活不到第二天。 她用自己的生命催动体内的源石技艺，她完全不乎。 “你知道我看到了什么吗？” 科西切停下脚步，盯着邢一凰的脸，灰色的眸子此时变得血红，里面仿佛有火焰燃烧。 人能够和自己的背后灵共享视野，刚刚火龙腾空而起之时，她看到了坠边缘挣扎着的瓦伦丁，看到了地表上冲向罗德岛小队的牧群。 “我看到了天使的陨落，还有你的死亡。” “两位至亲之人的消逝，能不能让那个瓦伊凡人揭下面具？当他爆发出这个世界都许久未见的力量时……” “你和那位天使，谁能活下来？” 第一百一十四章 你好，瓦伦丁 今天可能是瓦伦丁人生中最刺激的一天，因为这是他第一次实打实地遭遇到生命威胁，而且没有应对之法。 爱国者的攻击可以通过背后灵来化解，利剑斩不断他坚韧的身躯还有可能会卡里面，甚至身上少了东西都能瞬间长回来…… 但是如果从几十层楼摔下去呢？ 整个人重力的作用下瞬间就被惯性拍成了饼，恐怕那个时候瓦伦丁连丝电火花都放不出来就去地府那里报道了。 鬼门关旅游社大酬宾，瓦伦丁作为老客户非常幸运地抽到了永久游大奖，现前往还有机会获得的孟婆汤一缸，够喝六十四个轮回，包你永生浑浑噩噩，再也不向往人间。 阎王爷：臭小子给爷喝！喝不完不许投胎！ …… 长时间使用源石技艺已经让瓦伦丁的身体千疮百孔，他的视野已经慢慢地发生了变化，刚刚那一下“龙来”就是他最后的力量，此时想要召唤出背后灵来接住自己是根本不可能的事了。 现的瓦伦丁就像是电量急的充电宝，需要充电而不是放电。当然也是有办法将他体内的最后一丝能量给榨出来的，不过那就是另一个死法了。 注定不平凡的穿越者也敌不过突如其来的命运，只要这个世界想让人死，哪怕是天子骄子也会以一个极为不可思议的方法离开人世。 滚烫的剑刃捅穿了瓦伦丁的腹部，紧接着他就体会到了飞翔的感觉。与热风一起袭来的不仅仅是疲乏感，还有猛烈的撞击。 女孩子的身体是香香软软的，但这仅限于正常情况下。此时的瓦伦丁就像是一颗炮弹撞上了邢一凰，他感受到的自然就不是柔软，而是极其尖锐的疼痛。 仿佛有跟锥子狠狠地扎进了他的脊椎中，几乎砸断了这根坚硬的骨头。紧接着，这个可怜的小龙人像块破布一样拍了地上，翻滚着冲开了燃烧着的火焰，一路滑向指挥塔的边缘。 剧烈的眩晕感包裹住了瓦伦丁，火焰舔舐头发与皮肤散发出来的难闻气味冲进了他的鼻腔，差点让他把不久前吃进胃里的能量棒给吐出来。 但当胃里的食物不停冲击着喉咙时，瓦伦丁突然感觉到自己脚下一空——这瞬间就让他就恢复了神智，整个人像是疯了一样伸展手臂，胳膊紧紧地贴地面上，十指指尖传来了如针扎般的疼痛。 “我淦！” 一声包含怒火的问候之后，瓦伦丁终于是保住了自己的小命。他整个人像是被挂杆子上晒的咸鱼一样空中摇摆着，双腿使劲蹦跶想要找到接力点爬上指挥塔，但这却让他又向下滑落了一份，手掌都快勾不住边缘了。 “龙龙，龙龙，龙龙！！” 他像是个疯子一样大声叫喊着自己背后灵的爱称，同时双臂用力勉强支撑住自己身体的重量，希望自己能坚持到背后灵的出现。 但是那条飞龙没有回应瓦伦丁的呼唤，他的身体只是闪耀了几下电光就黯淡了下去，仿佛连源石技艺都使不出来了。 这不是个好现象。 高楼的风很大，吹拂过瓦伦丁的脸庞让他久违的感受到了冰凉，就像此刻他的心情。他一点都不觉得舒服，颤抖的双臂传来了阵阵酸痛，比塔露拉的火焰更加难以忍受。 现他竟然开始想念刚刚那个拿大剑捅自己的龙女了…… 毕竟大剑再怎么锋利也法把他一分为二，而这要是掉下去就会变成肉饼，拉斐尔都认不出来的那种。 前者伤身体，后者要命啊。 “角徵羽，角徵羽！” 汗水从瓦伦丁的手掌心渗出，他甚至都能感觉到黑白常就飘身旁用力掰着自己不停颤抖着的手指，情急之下他只能再次向自己的引路人寻求帮助，以挽回自己的颓势。 相较于自己非同寻常的医疗法术，有角徵羽存的精神空间才是最强大的外挂，足以避死亡逆天改命，这也是他此刻最后的希望。 如果角徵羽都不帮他，瓦伦丁就只能松开手一边向这个世界口吐芬芳一边下坠迎接自己全新的人生了。 仿佛是不想听到自己代理人独具特色的华夏粗口，瓦伦丁叫出第一声的时候角徵羽就施展出了自己的能力。大量的阴影和黑色条从瓦伦丁身边散开，很快就覆盖了整座指挥塔，以一个难以想象的速度朝四周蔓延，给核心城披上了一层暗淡的外衣。 摇曳的火焰开始变得迟缓起来，最终定格了空气之中。塔露拉被火焰簇拥着，兽化的手掌握着邢一凰的脖颈，暗红色的瞳孔盯着面前的女孩，嘴边的硝烟和残忍映对方的眼里，被穷尽的愤怒包围。 数秒后，整片世界瓦伦丁的眼中都蒙上了一层薄纱，钟表也不再转动。 角徵羽没有将瓦伦丁拽进精神空间里，而是把那片神奇的黑暗投影到了现实。 伴随着时间的静止，瓦伦丁感觉自己所依靠的身体也安静了下来。虽然此时脚下依然是什么都没有，但是他感觉自己的手臂已不再像刚刚那样难受了，似乎有什么托着自己的身体。 瓦伦丁低下头看了眼脚下，紧抿着嘴唇，缓缓抬起自己的小拇指。 …… 事发生。 这是自己也被冻结了吗？ “你猜猜看啊？” 突如其来的声音宛如炸雷一般瓦伦丁的耳边响起，把这个将注意力全数放自己手指上的小龙人给吓了一跳。 这一吓不要紧，瓦伦丁直接抬起了双手整个人悬了半空。角徵羽漂浮小龙人的身边，笑吟吟地看着这个高举双手突然懵圈的家伙，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表演。 瓦伦丁眨了眨眼，感觉这一幕似曾相识。 好像“猫和老鼠”里的汤姆猫经常会有这种操作来着？ 那么接下来就该是…… “啊啊啊啊我艹！角徵羽你TM害死我了！” 瓦伦丁瞬间变得脸色煞白，手臂挥舞得跟章鱼哥似的，双腿也使劲晃动着做出跑步的动作，朝着面前的建筑物边缘使劲用力，但论他怎么努力，就是不能靠近核心塔一点。 最后，瓦伦丁了一番力气终于又将手掌盖了边缘，避了自己…… 噗嗤。 角徵羽没忍住笑出了声。他眯着眼，左臂抱着不知从哪儿变出来的爆米花，一边吃一边笑。 “真是下饭……” 看到此刻“站”面前疯狂嘲笑自己的角徵羽，瓦伦丁只感觉脸变得愈发滚烫。刚刚他根本就没有下坠，松开手时也跟面前的家伙一样站了空气上，只是思维没转过来，还以为自己差点就要掉下去了，结果上演了一出好戏。 这次角徵羽的时停比以往要给力多了，不仅让周围的人和物陷入到了穷的静止中，甚至还把空气都给停下来了，以便让他们能踩这些几乎没有重量的粒子上面。 至于为什么自己还能呼吸，这就只有角徵羽知道了。 “好了，笑也笑过了，现该谈正事了。” 角徵羽睁开眼看着面前脸红的瓦伦丁，随手将爆米花桶往后一扔。但是它脱手后还没一秒就定格了空气中，吸引住了瓦伦丁的注意力。 “关心这奇怪的现象之前，我建议你先把手放建筑物的边缘上，想刚刚那样挂这里。” 他扫了眼瓦伦丁的脸，抬起左手伸向背后轻轻点了一下那个被定住的纸筒。紧接着，纸筒空中划出了一个小小的弧度坠了下去。 瓦伦丁感受到了突然出现的重力，心猛地一沉，赶紧又挂了边缘，看起来有些生气。 他甚至还能咬着牙伸出中指来表达此刻自己极为操蛋的心情。 不是你这出来拿我开玩笑是干啥来了？搞事吗？ 赶紧把我拉上去啊！ “静止的空气几乎没有摩擦力，我想你刚刚也感受到了，所以你现确实是只能找别人拉你才能脱离危险。” 角徵羽听到了瓦伦丁的心声。 “但是你应该知道我的，”他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我执行任务的规则吧？” “那么多次你脱离生命危险基本上都是靠你自己。巴特摩尔我收了你的源石，算是交易，符合规则；刚刚与爱国者的战斗也是你自己想出办法解决了问题。” “所以这一次要么你拿源石换命，要么继续挂着靠自己爬上去。” 一枚小小的至纯源石出现了角徵羽的手中，外形看起来有些粗糙。 “成交。” 瓦伦丁想都没想就同意了这笔交易。 源石是干什么用的？自然是用来救命的，此时不用更待何时？ “但是我不同意。” 角徵羽握手成拳，将至纯源石收回，向一头问号的瓦伦丁露出一个微笑。 …… 我TM “先别急着发作，我知道你很气，毕竟这是生死危机的关头。” 看着头发都要竖起来的瓦伦丁，角徵羽语气依然淡然。 “没有人比我更关心你，瓦伦丁。” “哪怕是拉斐尔和邢一凰都比不上。” 突如其来的‘白’仿佛一个锤子砸了瓦伦丁的脑袋上，这个小龙人的脑袋周围砸出了一圈问号。他看着面前模样清秀的白发菲林，微微抖了下身体。 这个人工智能想干什么？ “我我我觉得……这些话可以以后再说，邢一凰还上面等着我，我不能，不能就这么挂这儿，我得去救她。” 角徵羽的话甚至把瓦伦丁给锤成了结巴，说话都磕磕绊绊的。 但这句话里急躁的心情也是真实的。 邢一凰要是有什么不测…… 不，不会。 他咬了咬牙齿，使劲将脑海里不好的想象甩出去。 “你可能是误会了什么，不过这没关系。” 小龙人的心里话角徵羽是一清二楚，不过他也不觉得有什么。 自己是个人工智能，可男可女可攻可受，刚刚那番话对他而言不算什么。 要是瓦伦丁真的对自己感兴趣了，那也得拿源石来。 爱情？ 这俩字跟自己一个机器人有什么关系吗？ “关于邢一凰，我倒是有个东西想让你看看。” 话毕，那个淡蓝色的显示屏出现了瓦伦丁的面前，开始播放此时邢一凰跟塔露拉的录像。 屏幕中正是此时静止火焰中的两人。 瓦伦丁看着画面，双眼陡然睁大，手臂瞬间就鼓起了青筋，难以想象的火焰他的心中生成，那扇虚掩着的门再次被拉开了一条缝。原本暗淡下去的雷电此时又充盈了起来，伴随着力量一起到来的是遍布整片视野的鲜红和痛苦。 这红色的世界中，有藤蔓凭空出现，缠绕住了瓦伦丁的手臂，缓缓伸向他的胸口，融入身体，冲进心脏。 天空之上有龙嘶吼，声如雷霆。 “这幅画面倒是挺眼熟的，跟少女前剧情的第一幕挺像。” 角徵羽瞥了眼身旁跟魔化了似的瓦伦丁，继续诉说。 “同样都是被火焰包围，同样都是两个女孩。代理人掐住了M4A1的脖颈，塔露拉扼住了邢一凰的咽喉。” “只不过塔露拉可没代理人那么惨，她也没蠢到想要掐死一名机器人。” 他耸了耸肩。 “当然，这个世界也没机器人让她掐。” “M4A1不会被掐死，但是邢一凰是活生生的人，她的生命就握塔露拉的手中。” 剧烈的呼吸角徵羽的耳边响起，瓦伦丁闭上眼抬起头，大口大口地吞吐着空气，压抑着心中的火。 理智诉他角徵羽想说些什么自己该听下去，但情感诉他自己应该立刻马上回到火焰中，朝塔露拉挥出手中的剑。 她怎么敢…… 她怎么敢！ 她必须要付出代价！ “人类的情绪变化总是这么的快。” “不过呢，除了塔露拉和邢一凰，还有另一幅场景你也得看看。” 伴随着角徵羽的话语，那个显示屏上的画面也发生了变化。 一个整合运动构建出来的据点中，十多名浑身身上下长满了源石结晶的牧群正与罗德岛的干员们交战。这些怪物已经没有了人的模样，他们的身上甚至还缠绕着淡淡的红色烟雾，看起来就跟当时爱国者身上散发出来的血雾差不多。 这是接受了梅菲斯特最后力量的萨卡兹佣兵，他们来享受战斗了，来挥泄疯狂了。 这混乱的战场之上，一名散发着淡淡光芒的萨科塔人极为耀眼。她的手里握着巨大的手铳，朝着不远处跟其他干员交战的敌人扣动了扳机。 马格努姆弹药的巨大动能推动弹头前进狠狠地砸进了一名佣兵的脑袋里，直接掀开了他的天灵盖。但是即便如此这个家伙都没有死去，而是踹开了跟自己战斗的近卫干员将视移到那名萨科塔人的脸上。 拉斐尔的目光没有动摇，锋利如剑。 嗡。 瓦伦丁的脑袋里似乎有什么东西炸开了，紧接着他就感到了法忍受的疼痛和眩晕感。他摇晃着脑袋，放下左手揉着自己的额头。 怎么回事？ 这世界跟我开玩笑吗？ 还是我眼睛花了看错了？ 他使劲挤了挤眼睛，再次睁开眼皮，但显示屏上显示的仍然是那一幕。 “啊……” 他深深地叹息一声，又像是野兽低吼。 “没错，拉斐尔也遇到了危险。这些萨卡兹佣兵获得了梅菲斯特的力量，变成了没有失去智慧的牧群，留守一层的罗德岛小队很难消灭他们，必然会损失数条生命。” “但不仅如此。” 角徵羽就像是一个旁观者，用毫感情的话语说出了对瓦伦丁而言极为痛苦的事实。 “乌萨斯帝国整合运动中安插了不少正规军士兵，就是为了预防这类情况的出现。现他们已经活跃起来了，换上了军队标准的装备前往指挥塔。” “罗德岛的第五支小队终究不能消灭所有士兵，他们只能尽量减少这些人的数量。” “但是，就那么几个人，他们能杀死多少乌萨斯士兵？” “游击队和整合运动的反抗者与塔露拉的支持者战斗，其中包括了一部分的正规军士兵，他们没有空闲来指挥塔帮你们，罗德岛只能靠自己。” 角徵羽看向远方，大地上满是凄凉。 “那么，你觉得这些人能挡多久？” …… 没有人回应。 瓦伦丁低着头，角徵羽看不清他的脸。 “好好想想吧，这颗源石能让你变得多强？能救下哪谁？” 他的声音变得有些模糊，身影也消失不见。 “还有，有人来救你了。” 一双手握住了瓦伦丁的手腕，他抬起头对上那人的视，一脸呆滞。 有些大的脸庞，华夏学生最常见的寸头，普普通通的容貌，还有那个他再熟悉不过的蓝框眼镜。 “你好啊，瓦伦丁。” 这声音仿佛穿越了时空，哪怕说话的人就他的面前。 “陈……月？” 第一百一十五章 永别了，陈月 看到陈月的一瞬间，瓦伦丁感觉自己就是个疯子。 穿越前的自己站穿越后的自己面前，要么是这个世界有问题，要么是自己有问题。 这算什么？ 有关陈月的一切都是我的想象？我其实并没有穿越只是失忆的同时得到了另一个人的记忆？我是个土生土长的泰拉人？ 那这个陈月又是谁？也是泰拉人吗？他的颜值跟这个世界不兼容啊！ 瓦伦丁呆呆地看着拽着自己手腕紧抿住嘴唇的陈月，身体和思维都掉了，像是一个活死人一样垂边缘。所幸他的身体不算重，陈月作为一个年轻人力量还是够的，了一番力气还是把他给拉上去了。 “我去……” 把瓦伦丁拽上去后，陈月整个人身体后仰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大口喘着气，看起来累得不轻。 “好歹你的腿用点力啊，至少不会让我这么累。” 他看着面前呆滞的自己笑了笑，一脸奈。 “刚刚拽住你手腕时我的腿都抖，地面上那些废墟看起来就像是不断往下沉一样，仿佛自己也被吸住了往下滑。” 回想起刚刚往上拉瓦伦丁时的情景，陈月的心脏条件反射地颤了一下。 “我可是有恐高症的啊，这点你也很清楚。” 他左手用力撑住身体往后撤了一小节，给予了自己一丝安全感，同时双眼看着面前那张有些脏的漂亮脸蛋，等着对方的回应。 此时的瓦伦丁仍坐地上发呆，整个人都陷入了“我是谁我哪我要干什么”的思维中，看起来就像某个表情包里的憨批猫。不过刚刚陈月的一句话倒是点醒了他，让他重新将注意力放了面前的“自己”身上。 “恐高症？” 瓦伦丁眨了下眼，对上陈月的目光，缓缓地重复了一遍这三个字。 “对。” 陈月点点头，指了指自己和面前的男孩，给出了肯定的答复。 “地球上的老毛病了，哪怕是你已经泰拉生活了两年多也没克服它。” 这话瓦伦丁的耳朵里很刺耳。 “你是谁？” 哪怕面前这个人从头到脚都是自己曾经的模样，就连声音也是如此，瓦伦丁还是不相信他就是地球上的自己。 “陈月。” 但答案始终就只有一个。 “我就是你。” “放屁！” 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噩耗，瓦伦丁攥紧拳头猛地锤了一下地面，凶神恶煞地看着面前一脸平静的男孩，站起身对着他大吼。 “你是陈月，那我是谁？！” “你是我，那我又是什么？！” 此刻的瓦伦丁变得像是他的背后灵一样暴躁，仿佛口中都能吐出雷电。他很想拿出一把迅捷剑出来把面前的这个“冒牌货”给捅个对穿，但论瓦伦丁怎么努力，他都感受不到兵刃天使的存。 甚至背后灵的气息都消失了。 “我是你，你是我，我们本是一人。” 突然暴起的瓦伦丁浑身上下都透露着危险的气息，但陈月仍坐地上，表情淡然。 看起来很吓人，但也就只有这种程度了。 “我知道你现有很多疑问，但我可以很明确的诉你。” “你没有疯，精神也很正常。穿越是切实存的，你原来叫陈月也就是我，现是瓦伦丁也就是你。” “至于为什么我会出现你的面前……” 他抬手指了指天空。 “角徵羽知道。” “你也知道。” 这一番话像是根针一样扎了瓦伦丁的身上，将他心中的气泄得一干二净。男孩看着过去的自己，慢慢地弯下腰，坐到他的面前。 让一具身体中的两个人格面对面地谈话对角徵羽而言不过是小菜一碟。只要他想，把陈月跟瓦伦丁分割开各自己的世界中生存都不是问题。 但可惜这个人工智能有规则束缚，这种两全其美的办法根本法实现。 至于陈月出现瓦伦丁面前的原因么…… “重新站人生岔路口的感觉如何？” 陈月歪着头，看着面前失去了颜色的瓦伦丁。 他没有得到回应，这片失去了时间的阴影中只有寂静。 “……很不好。” 许久之后，那个男孩才缓缓开口，开始跟过去的自己交流。 论变成什么模样，存于哪一个世界，坏运气就一直萦绕他的身边。 陈月是如此，瓦伦丁也是如此。 地球上的经历已经让“自卑”这两个字深深地刻入到了他的心底，哪怕穿越后没有改变。曾经的陈月很喜欢跟比自己强的同学朋友一起交流，他觉得这样下去至少自己不会堕落，却因此忽略了愈发严重的心理疾病。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穿越到泰拉世界后，角徵羽的出现和源石技艺的使用让这个男孩第一次有了“我就是主角”的想法，曾经被现实紧压住的自卑心理突然得到了一个猛烈的反弹，紧接着就进入到了自我膨胀的境界。 这不算有效的治疗方法，反而是把他给害得更深。哪怕是已经过去了这么久，哪怕角徵羽跟他讲过切尔诺伯格的惨剧是必然发生的事论怎么挽救都没用，瓦伦丁的心中仍对这座城市感到深深的自责和愧疚。 瓦伦丁的抑郁症因为邢一凰和拉斐尔正逐渐好转，但这个病态的自我认知却只能靠自己来治疗。 “能感觉到。” 陈月点点头。 “所以，我出来就是帮你做选择的。” 对于这个心理问题他帮不了瓦伦丁什么，因为他们是一个人。 实际上就连陈月自己都深陷其中，明白这有问题这不对，但却依然觉得这是自己最好的发展方向。 他，或者说瓦伦丁自己，今天要解决的是救谁的问题。 泰拉世界狠狠地愚弄了这个男孩一番，赐予他生存支柱之后又要夺走她们。塔露拉扼住了邢一凰的咽喉，她的火焰能将这个坚强似铁的女孩烧成灰烬；萨卡兹牧群和乌萨斯佣兵正往指挥塔下前进，丧失人性的野兽已经盯上了拉斐尔，她会被利爪撕成碎片。 这就像是电车难题，邢一凰和拉斐尔分别躺两边的车轨上，瓦伦丁的选择似乎只有牺牲其中一个。当然，他也可以冲上去爆发自己的小宇宙试图拦下疾驰而来的火车将两人都救下来，最后牺牲的就是自己。 只不过这第三个选择并不能保证她们两人百分百能活下来，而瓦伦丁是一定会死亡的。 瓦伦丁不怕死亡，他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 但是…… 自己拼了命换来的却是一个不确定的结果，而且失败的几率还很高，这真的值得吗？ 还有地球，自己原来生存的世界，当初角徵羽说出报酬是一个愿望时自己脑子里就只想着回到地球，回到父母的身边尽孝。 为了这个选择，放弃了自己的生命，放弃了回到地球的愿望，这真的…… 瓦伦丁眨了眨眼，他发觉自己的视野有些模糊。陈月看着面前缓缓抬起头来的男孩，内心苦涩。 那张被血污盖满的脸上出现了两道晶莹的泪痕。 “原来，原来……” 颤抖的声音静止的空间中回响，瓦伦丁缓缓抬手去触碰自己的脸颊，豆大的泪珠止不住的往下落，滴地板上融进了黑色中。 就像那酸楚融进了他的心。 “我是个这么自私的人吗……” 自知之明是个很好的优点，曾经的瓦伦丁觉得自己的优点就只有这一个。但就刚刚的思考中，他悲哀的发现自己从没认清过自我，直到刚才。 “一凰，一凰心中的感情我能感觉到，虽然她是个沉默寡言的女孩，但我能从日常生活中看出来，看出来她心中想些什么。” 心中锁住的那扇门打开了，剩下的便是真情的倾泻。角徵羽明白自己不是最佳的倾听者，唯有他自己才是最好的选择。 这是一场彻底的自省。 “拉斐尔对我的好谁都能看得到，我也明白她曾经的那些暗示，那些对我说过的话。虽然她们眼中我就是根木头，但我心里非常清楚。” “我毫不怀疑她们会为了我付出生命。” 瓦伦丁声音有些闷，他盖住了自己的脸。 “但是，但是……” “当她们遇到危险的时候，我竟然考虑自己……” “原来我一直都没变过，一直还是那个懦弱的家伙……” 抽泣声黑暗中响起，陈月看了眼掩面而泣的自己，抬起头凝视天空。 数回忆涌现他的脑海之中。 瓦伦丁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好人，不抽烟不喝酒，就算成了黑帮犯了罪也是为了给其他人伸冤，还利用自己手里的资源去帮助其他堕落的人回归正道。 坏事自然是做过，但人完人，谁没做过坏事呢？他做的那些对社会基本上就没什么影响，连个小浪花都算不上。 尤其是对待感情，瓦伦丁表现得可比大多数男人认真多了，从跟邢一凰拉斐尔的生活中就能看得出来。 作为一个功能正常的男人，他跟两个姑娘一间大房子里住了那么长时间愣是维持住了自己的处男之身，拉斐尔的攻势被他全数接下化解，邢一凰的沉默关怀也没有什么效果，他们甚至都将同居养成了习惯，恐怕哪一天因为某些原因两人不得不睡同一张床上瓦伦丁都能脸不红心不乱地睡着，还有可能打呼噜吵醒身边的邢一凰。 这么做的原因很简单，瓦伦丁感觉自己还没做好负责的觉悟，自然是不会跟她们发展进一步的关系。 看起来是不是个好男人？ 但仅仅也就是表面看起来是这样了。 细细思考他们之间的关系，你们会发现瓦伦丁跟这两人就像是太空中的双星系统，互相旋转法分开，但又不会紧紧靠一起合二为一。 这种若即若离的关系实际上是非常渣男的行为。 作为陈月时，瓦伦丁没感受到多少爱，邢一凰和拉斐尔对他的好感就像是蜜糖一样让这个从没尝过甜蜜滋味的男孩上了瘾。但他对自己能否负责感到怀疑，又不愿舍弃这段甜蜜的关系，所以就一直保持到了现。 邢一凰和拉斐尔一直向瓦伦丁输出自己的爱，但她们却对方的身上没有得到多少反馈。这是单方面的供养，她们又真心爱着这个家伙，所以就一直待他的身边不离不弃，被瓦伦丁被动地、紧紧地握手中。 他从来不觉得自己做得很过分，直到刚刚面对人生的选择。 喜欢上一个姑娘是正好的，你们可以互相依靠，共渡难关。如果实力不够，喜欢上两个也没什么，但一遇到危险就成了灾难，就像现瓦伦丁所面对的。 你要救哪个？还是全都救？ 救的下来吗？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你后悔吗？” 不知过了多久，陈月耳边的抽泣声已经没有了。他收回视，看着面前眼眶有些红的瓦伦丁。 “后悔什么？” 瓦伦丁抽了下鼻子，看向一旁。 “邢一凰，拉斐尔。” 他说出了这两个对瓦伦丁重如泰山的名字，目光紧盯着对方的脸。 “我不后悔。” 瓦伦丁楞了一下，扭过头对上陈月的视。他的目光却不像一开始那样迷茫，像剑一样锋利。 这个年轻的男孩已经做出了选择。 “恩……” 陈月挠挠头，紧接着叹了口气。 “原本我被角徵羽分离出来是为了让你明白你现心中真正所想的东西，打消你前进的顾虑。” “不过现看来，我倒是没必要继续说下去了。” “你已经明白了自己该怎么做了。” 他站起身，身影变得虚幻起来，瓦伦丁能透过他的身体看到后面静止的火。 “我叫陈月，来自地球，现该回去了。” 瓦伦丁看着伸到自己身前的手，紧紧地握住了它。 “虽然这听起来也有些自私，但是地球你已经死了，做为瓦伦丁你没必要继续考虑那个世界的事。” “把握好泰拉世界的生活才是你最该做的。” 说着，陈月笑了笑。 “毕竟，这里你有活下去的动力，而不是像地球的行尸走肉一样活着。” “我们以后还会再见吗？” 那个自己曾经最熟悉的身影已经消失了大半，瓦伦丁也法再握住他的手。看着陈月脸上的微笑，他抬起手臂想要最后再触碰一下过去的自己，却什么都没有碰到。 只有那个熟悉的声音耳边回响。 “不会了，瓦伦丁。” “陈月已经死了，你要好好活着，为了那些爱你的人活下去。” “这不再是‘任务’，是你内心的渴望。” 最后，就连这声音都消失不见，这片黑暗中只剩下了瓦伦丁一人。 2019年，陈月失足坠落死亡，上了当地电视台的新闻。那一天，有数万人记住了他的名字，或叹息，或木然。 2020年，陈月这个名字除了他的亲人之外已经没有多少人记得了，那些他曾活跃过的群聊里也不过是偶尔会有人提一句谁谁谁好久没说过话了，紧接着便如石沉大海。 现，陈月的父母已经从丧子的痛苦中走了出来。生活还得继续，他们不能一直沉浸悲痛之中。而另一个世界，向过去别的瓦伦丁断绝了自己苟活下去回到地球的幻想，转身看向这片布满痛苦的大地。 此刻，陈月彻底死亡。 呛人的硝烟久违地出现了瓦伦丁的鼻腔中，炙热的火焰似乎又活了过来。瓦伦丁站立指挥塔顶层的边缘，嗤笑一声。 “你生来趣，死又何妨？” 紧接着，他又低下头看向布满废墟的地面，发出低沉的叹息。 “但我不一样啊，我还有拼了命要保护的存，还有自己所……” 他踌躇了一下，还是没有把那个字说出来。 “角徵羽。” 湛蓝的雷霆自体内迸发而出，缠绕了瓦伦丁的身躯上。剧烈的疼痛充斥着他的身体，大量源石结晶体表生成，但瓦伦丁没有做出任何痛苦的表情，只是淡淡地看着远处逐渐收缩的黑暗边界。 时间静止的精神空间正崩解，他马上就能回到现实中。 一名白发菲林出现了瓦伦丁的身后，身上是他再熟悉不过的休闲装。 “矿石病人死后会变成一堆源石是吧？” 瓦伦丁扭过头看着角徵羽，露出一个微笑。 “对。” “支持使用后支付吗？” “支持。” 他嘴角上扬，露出一口大白牙。 “那我们来做个交易吧。” 瓦伦丁原本淡红色的眸子此时已变得一片血红，数藤蔓枝芽从建筑物表面内钻出，包裹住了逐渐恢复活动的火焰，压制住了这些暴躁的元素。 它们不惧怕高温和燃烧，因有雷霆护佑。 “让我拥有力量，能够再次打开成神之路的大门，将里面蕴含的一切都释放出来，以拯救她们的生命。” “我会没有遗憾地死亡，留给你一具人形源石雕像。” “如何？” …… 陈月啊，你还是不明白，不过我明白了。 没有她们，我还怎么能好好地活下去呢？ 我就是为了她们而活着的。 邢一凰和拉斐尔…… 一个，都不能少！ 第一百一十六章 爱，光明与最初的雷霆 [我已经忘了自己是哪一天来到这个世界的了。] 暗淡的阴影逐渐收缩，被凝固的时间再一次恢复了流动。火焰开始缓缓跳跃起来，扭曲得像是毒蛇一般妖娆，躁动起了顶层的空气，化为热风扫瓦伦丁的脸上。 他站边缘处低着头，视像是根钉子一样扎了远处的底边，眼中只有那阴影中闪烁着微光的天使。 那束光的前方，有恶臭的黑暗涌动。就像是这腐烂的世界，正道始终被阴险邪恶的人用力踩脚下，还要狠狠地转动脚踝，施加痛苦。 [但我仍然记得第一次见到她的那一天。] 血已经干涸了黏一起，将瓦伦丁的衣服变成了厚重的块。但他不觉得有什么不方便，只是简简单单地调整身体的中心，张开双臂，好似一片羽毛从高处滑落。 有这么一个瞬间，他感觉自己像是启示录里的艾吉奥·奥迪托雷。 瓦伦丁的手指尖闪过电流，空中划出了一条条蓝色的直，冲向高空。只有他能感受到的那片红色世界中，数藤蔓树木从塔顶的火焰中冲出，肆意伸展着它们的叶芽和枝桠跟随瓦伦丁的身后。 血红的苍穹之上，有龙嘶吼。伴随着他的吼声，门后的世界逐渐染上了更多的颜色，同时缓慢地向现实中蔓延。 城外的荒野上，有绿色浮现。 [那是我来到切城一年的日子了，是个下着的大雪的冬季。] 阴影收缩的速度慢了下来，似乎是要给瓦伦丁流出足够的时间回想过去。关键时刻角徵羽一直都是很靠谱的，虽然那句“没有人比我更关心你”听起来暧昧，但这是不可怀疑的事实。 只要满足一些小小的条件，或是源石，或是代理人的醒悟，角徵羽就能给瓦伦丁这个任务规则中允许的一切，除了爱情。 ……甚至包括爱情。 回忆一帧一帧地浮现瓦伦丁的脑海之中，他闭着眼感受着重力轻柔的拉扯，精神仿佛穿越了时空，再次回到那个寒冷的雪天。 [那时的薇拉还是个任性的小女孩，大雪纷飞的日子竟然还想着要去找自己的朋友。] 真理的模样出现了他的脑海之中。瓦伦丁看着这个一直冷着脸的乌萨斯女孩，嘴角扬起一丝弧度。 虽然那两年薇拉的表情和话语中满含对他的厌恶，还不时拿一本厚厚的书糊瓦伦丁的脸，但他能感觉到这个小姑娘没有恶意，只是有些内向害羞，不愿透露自己的真心实感。 论她再怎么凶再怎么任性，这个乌萨斯女孩一直就没想过要逃离那栋别墅，用来砸自己的书还是自己送给她的。 午夜自己肚子饿去厨房觅食时，如果碰到一样寻找食物的薇拉，这个可爱的小女孩还会分给自己一些饼干。 挺甜的。 [现想想，自己还真的该感谢她的任性，不然拉斐尔就不会闯进自己的生活中。] 倔强的少女冲进了大雪之中没有回来，瓦伦丁为了找她狠狠地摔了一跤。这个看起来有些滑稽的瓦伊凡男孩雪地里一路滑到了医院门口，抬头看到的却是一束金黄色的光。 瓦伦丁盯着那张自己眼中美得不食人间烟火的脸，忘记了脑海中的一切。他的心脏也被这浅浅的光包裹住了，仿佛太阳升起，再黑暗。 天使朝他露出了笑脸，伸出了手。 “您好，瓦伦丁先生，我是拉斐尔。” 好似命中注定。 “您……好，我，我是……瓦伦丁。” 结巴的话语之中藏着的，是一颗剧烈颤动的心脏。 [我从来就没想相信过一见钟情这种事，它我的记忆中只存于永远不会发生现实中的文学作品里。] [但是那一天，我盯着那副美丽的笑脸恍了神，就连雪花的寒冷都法拉回自己已经被吸引住的精神。] [我终于明白了，有些东西你不相信只不过是没有经历过而已。] 现想想，那一天的相遇中真的是有很多莫名其妙的东西。 哪怕自己清清楚楚的记得那时的拉斐尔身上穿的不过是一件白大褂，黑色的裤腿上还溅上了小小的泥点，自己眼中看到的却是另一幅景象。 阴沉的天被一分为二，太阳再一次出现了苍穹之上，撒下金黄色的光却只照耀拉斐尔一人。她身后的四对小翅膀这圣光之中缓缓张开，逐渐变大，最后变成了羽翼浮她的身后，不停有金色的羽毛从她的脚边出现浮起，缓缓飘向天空。 拉斐尔穿的也不再是白大褂了，而是一件洁白的长袍。瓦伦丁能看到她精致的小腿，那肌肉的弧仿佛镶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边，他很想摸一摸，但又忍住了这种没有礼数的行为。 这是完美的艺术，触碰都是亵渎。 两年来，这宛如幻境一般的景象瓦伦丁只初见时见过一次，也让他永远记住了这飘着大雪的一天。 [太美了，太美了……] 瓦伦丁不知道为何那时自己脑海里的景象跟眼睛看到的景象不一样，他也清楚自己双眼看到的才是真实，但内心却更倾向于脑海里想象出来的场景。 这个世界大抵是真的有神存，因为有天使降临了他的身边。 或许，这就是拉斐尔的人气如此之高的原因。没有任何人会拒绝这种机械降神般的美丽，哪怕他们是神论者，看到这位天使时心中的信仰都会小小的颤动一下。 真是幸运。 阴影已经收缩到了指挥塔下，瓦伦丁也感受到了吹过脸颊的冷风。他已经很接近地表了，速度也快得吓人，如果下面没有什么缓冲那下场只有复刻穿越这一个结果。 但他相信自己不会死，有龙会帮他。 往常，这个傲娇毒舌的背后灵一定会好好地损一番此时正找死的主人，龙门粗口就不说了口吐芬芳是一定的，还可能会精神世界里喷他一脸电光。 但是今天这头龙出奇的安静。他盘旋精神世界的高空，看着不停下坠的瓦伦丁，想骂人却骂不出口，心中的火也烧不起来。 背后灵跟自己的主人是绑一起的，心灵相通甚至能共享视野。此刻瓦伦丁心中那几乎要满溢出来却比平静的情感飞龙也能察觉得到，对方的身体状况也是一清二楚。 但他还能说什么？对一个将死之人，一个想要保护住心中那束光的人大喊大叫吗？ 背后灵始终是背后灵，哪怕觉醒了神智也法跟主人分割，他的选择只有一个，就是帮助瓦伦丁迸发出死亡前最耀眼的雷光。 最后，他闭上了眼向下冲进了瓦伦丁的身体，只留下一句叹息。 这个男孩平静的心情下是愈发汹涌的旋涡，瓦伦丁会将心中的怒火毫不客气地挥洒到那些试图夺走一切的混蛋身上。 包括他自己。 飞龙冲进了瓦伦丁的身体之中，化为数电光缠绕着他。很快，这些跳跃的电流被一股力量强行凝聚了一起流向瓦伦丁的后背，构成了一对庞大的翅膀，与他的背后灵异。 蓝色的太阳再次出现了指挥塔门前，耀眼的光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拉斐尔心有所感，扭头看向身后，对上了那束从雷霆中传来的目光。 他的眼睛依然跟以前一样漂亮，而且总是会自己遇到危险时出现。只不过跟曾经看到的敬仰炽热的视不同，现的瓦伦丁眼中是她从未见过的，看着家人的目光。 真好。 看着向自己露出微笑的拉斐尔，瓦伦丁感觉自己的眼眶有些热。他双脚落地面上，背后的雷霆翅膀散开化为数电流冲向双臂，伴随着他的冲刺击打着周围的地面发出噼啪的声响，看起来像是神话故事中的雷神。 [拉斐尔，拉斐尔。] 阴影已经尽数散去，但瓦伦丁所感觉到的时间却仍然缓慢，慢到他能够仔细看清周围的环境，看到那些将目光放自己身上的萨卡兹佣兵们，看到拉斐尔缓缓抬起手臂指向前方的守护铳。 她背后的翅膀发出明亮的光，深深地印了瓦伦丁的心中。 [你究竟是谁？] 曾经的拉斐尔就像是一个能够吸引视的自走光源，只要她出现瓦伦丁的身边就会让这个小龙人不由自主地把目光移过去，因此还被邢一凰给吓到过。 再结合着他第一次见到拉斐尔时脑海里自动脑补出来的景象，瓦伦丁一直怀疑天使姐姐的真实身份。 毕竟魅惑人心这种事更应该跟恶魔扯上关系，而不是天使。 拉斐尔的出现太过巧合，好似命中注定，仿佛背后有人安排了这一切，包括接下来要发生的事，她心中对自己的感情。 邢一凰是角徵羽的安排下跟自己扯上关系的，那你呢？ 真的只是天意吗？ [不过这也所谓了。] 人有理智，有逻辑，但终究是感性生物。爱情很多时候能解决很多问题，就像现。 瓦伦丁不想再纠结拉斐尔背后的命运，既然两情相悦，那就好好地一起。 哪怕只剩下了最后几分钟。 [我终于明白了，自己应该以一种什么身份去看待你。] [不太及时，但也不晚。] 就像是那副瓦伦丁脑海里的景象一样，曾经的拉斐尔他眼中相当于神派来拯救他的天使，自己就是这位天使的信徒。 瓦伦丁一直以一种敬仰的心态跟她生活一起，哪怕日常生活看起来很亲近，但是他们都清楚两人之间有着隔阂，这也是为什么他能如此之多的暗示下守住本心的原因。 不仅仅是“责任”，更多的是“不想”。 他心中一直固执的认为拉斐尔是完美的人，她不应该被自己所触碰，不应该像普通人一样结婚生子，甚至恋爱都是对她的不尊重。 就像是一束照进黑暗中的光，从未见过如此纯净光束的瓦伦丁呆呆地站这束光的旁边，只是抬起手轻轻碰了一下光的最外围就缩了回去，蹲黑暗里静静地守护着它。 他大可以享受这束光带来的温暖，或者将这光分给其他一直黑暗中生活的人，但瓦伦丁没有这些动作，就是站光的旁边，把它当成了“神”一样膜拜，却又一直想着一开始触碰光时感受到的温暖，不停地边缘徘徊。 就像刚刚他心中突然明白的一样，“原来自己是个这么自私的人。” 光渴望挥洒这个男孩的身上给他带来温暖和希望，但一直被黑暗的阴冷潮湿所影响的瓦伦丁触碰到温柔的光时被这两股极端的感受所影响，产生了一种极端的情感，变相地将拉斐尔禁锢了自己身边。 一种双方都会痛苦的放置PLAY。 [呵。] 想到曾经的自己，瓦伦丁只想狠狠地嘲讽他一番。 不过现，陈月已经死了，过去的瓦伦丁也消失了火焰中。他看着自己不断靠近的女孩，手中闪耀着一束诡异的电光。 幻境中的拉斐尔很美丽，跟真的天使一样神圣，但对于此时的瓦伦丁而言，还是眼中所见到的天使姐姐更好看。 现的拉斐尔看起来并不神圣，唯一能让人感受到那股气息的恐怕只有她背后闪耀着的小翅膀和头顶的光环了。但周围这些可怖的萨卡兹佣兵的衬托下，就连这点仅剩的神圣感都湮没了扬起的尘土之中。 她身上的衣服也不再是那副白袍了，浑身上下跟白色沾点关系的恐怕就只有胳膊上带着的医疗干员袖标，但那上面也溅上了血，只剩下了干瘪的红。 厚重的罗德岛标配防护服将拉斐尔武装到了牙齿，瓦伦丁看不到她完美的身材，视野之中只有一身脏兮兮的黑色战斗服。 金色的长发被拉斐尔盘了起来藏了头盔之中，那顶蛋壳形状的头盔更是拉低了这个女孩的颜值——拉斐尔的背影可是非常美丽的，但现瓦伦丁只觉得眼前不远处的女孩跟一个滚过战场污泥的士兵没什么两样。 震耳欲聋的枪响从前方传来，瓦伦丁甚至闻到了源石底火燃烧后发出来的刺鼻气味。 一颗黄澄澄的弹壳掉了地上，它甚至还冒着白雾。一名干员被萨卡兹佣兵击飞了出去，正好撞瓦伦丁的身上，但他的速度没有受到丝毫影响。 瓦伦丁只是一抬手，刚刚消失不见的巨大雷霆羽翼再次出现了他的身旁拖住了这名被击飞的干员，同时治好了他身上的伤。 成神之路的大门再次被打开，瓦伦丁已经站了火力全开之后的精神世界中。但他没有将注意力放那片神奇的环境里，而是一直盯着面前的背影。 这才对啊…… 这才对啊。 拉斐尔不是什么女神，她只是一名普通的萨科塔人，哪怕被拉特兰安上了圣人的名头。 但她仍有着自己的感情，会笑会哭会生气，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副永远微笑的模样。她也需要进食喝水，有自己的朋友和所爱之人，洗漱餐具的时候会搞恶作剧，需要时常打理自己的头发，需要执行任务给罗德岛出力来换取工资。 她身上的衣服也会溅上污泥，她的脸也会被硝烟染黑。她也会受伤流血，也会对着敌人发怒爆出粗口，也会看到朝自己冲来的那个家伙露出微笑染红眼眶。 她从来就不是什么女神，她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一个爱着别人也渴望被爱的普通女孩。 她一直等着自己。 等着那句话。 剧烈的感情瓦伦丁身体中不停地颤动着，他原本平静的心此时终于压抑不住了，掀起了滔天巨浪。原本混乱的战场此时突然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站原地，像是被催眠了一样忘记了自己心中所有情感，呆呆地看着面前的一切。 指挥塔消失了，废墟消失了，甚至他们脚下的地面都消失了，目光所及之处只有边的黑暗。但很快，这片黑暗之中有东西出现了，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那是…… 那是灰尘吗？ 罗德岛干员们不知道该用什么词语形容这从黑暗中突然显现的物质，它们看起来像是一团烟雾，不停地变换着自己的形状，同时向外扩展。 这团烟雾的颜色看起来也十分奇怪，非常的漂亮，数鲜艳的色彩互相撞击、杂糅，融为一体，包裹住了场的所有人。 但罗德岛干员们并没有对这团奇怪的烟雾感到危机感，有些人甚至都看得入神了。拉斐尔环顾着突然包裹住自己的这团“烟雾”，突然想起了什么东西。 那时的她还是个穿着修女服的小可爱，每天最喜欢的做事除了去靶场感受大口径铳械的力量感就是跟加百列姐姐一起翻看那些稀奇古怪的书。 一堆故事和怪谈中，一本记录了各种奇怪画像的书本吸引了小女孩的注意力。她拿起那本书翻开，里面是形状各异有着鲜艳色彩的雾状气体，上面还点缀着点点光芒。 “这是星云。” 加百列注意到了小女孩脸上的疑惑，走到她的身后轻声开口。 “存于我们从没探索过的高空之上。” 那天下午，小可爱的脑海里除了源石技艺的知识之外，又多了些许关于星空的回忆。 而此刻她看到的这些，正是跟“星云”几乎一模一样的存。 或者说，是星云的形成过程。 “很久很久以前，我们所生存的世界并不存，太阳也没有成型，边尽的黑暗之中只有到处乱撞的基本粒子” 回忆中加百列的声音出现了拉斐尔的耳边。 “一场史前例的大爆炸之后，这些物质不停的向外逃窜，宇宙的质量也不断上升，温度开始降低冷却，基本粒子逐渐凝聚了一起，形成了原子、原子核、分子等物质，它们又复合成了气体，渐渐凝聚成了星云。” “星云是星系的摇篮，这些物质的质量逐渐增大，变成了一颗颗恒星或是行星，也就是我们晚上能天空上看到的星星。” “也包括了我们所生存的这颗星球。” “只不过一开始，星球上是十分荒凉的，什么生命都没有，只有石头和岩浆。” “那我们是怎么出现的呢？” 小可爱拉斐尔依偎加百列的怀里，提出了她心中的疑问。 “雷电。” 加百列说出了很简单的两个字，紧接着开始解释。 “原始世界的大气层中，数道雷霆不停地跳跃着，让大气中的物质发生化学反应，为第一条生命的出现提供了物质基础。” 拉斐尔站荒凉的大地上，视移向浑浊的天空，湛蓝的雷霆她眼中出现。 “这是……” 一道蓝色的光划开了昏暗的天空，好似世间最锋利的剑。数雷霆此刻出现了所有人的眼中，仿佛群魔乱舞，不停跳跃着向中间的缝隙凝聚。 那片天空之上，瓦伦丁冲破了厚重的云层，数道雷霆击中了他缠绕他的身上，耀眼的像是太阳。他的右手中，一根粗长的雷枪闪烁着奇异的光芒，里面蕴含着难以想象的生机，这个男孩的怒吼中如陨石般狠狠地砸到了地面上，掀起一阵猛烈的雷暴，气势恢宏。 下一瞬间，这片荒凉的大地被绿色所覆盖，数枝芽破土而出！ 没有任何元素能比它更适合代表这片生机，没有任何元素能唤醒这片垂死的大地！ 这是生命的起源，最初的雷霆！ 第一百一十七章 鲜血灌溉的嫩芽 泰拉世界，任何人都有“气势”。但是要想让这股精神层面的压迫变得具现化，能够让任何人用肉眼最直接地感受到恐惧和愤怒，就得需要付出一点点的天赋和足够分量的代价。 这代价也许是数个日夜中流下的汗水和疲乏的肌肉，也许是足够压倒一切毫不留情的灾难，也许是一个灵魂的幡然醒悟和毫不动摇的决心。 很久以前，感受到邢一凰身边那片让人战栗的气势时，瓦伦丁就想过自己如果爆发出来气势会是什么样子。但是很快他就放弃了这个想法，笑一笑就去干别的事了。 原因很简单，他是一名医疗术士。 论瓦伦丁身上的雷电再怎么耀眼，再怎么气势宏大，这些跳跃的蓝色小精灵们都不会制造出一点麻烦。 一个奶妈能释放出怎么样的气势？瓦伦丁是真的想不出来。 有这思考的时间还不如想想怎么让自己的源石技艺变得更炫酷一些，毕竟雷电是会发光的，搞出来一个RGB雷电的可能性都比爆发出自己的气势大得多。 结果到了最后，RGB的雷电没搞出来，瓦伦丁还真的爆发出了自己的气场。 边的黑暗笼罩住了据点中的所有人，炫彩的星云好似烟雾一般他们的眼前碰撞杂糅一起，孕育出了一颗又一颗闪亮的星。这数个荒凉的星球之上，除了干燥的大地和呼啸的狂风之外，仅有雷霆存。 而当所有人从这片领域中回到现实时，他们眼前看到了跟那片幻境中一模一样的景象。 一道粗大的雷霆自据点中央炸开冲上云霄，数电流像蛛网一般蔓延了出去，眨眼就覆盖了整个据点，给所有人披上了一层蓝色的外衣。 罗德岛干员们看着自己缠绕着电流的双手，那上面沾染的红色逐渐褪去，带走了他们身体里的疲乏和疼痛，取而代之的是源源不断的力量和精神。 就好像所有人都打了一针矿石病抑制剂和肾上腺素一般，除了那群放弃了自己身体的萨卡兹佣兵。 电流很快就消失不见，晦暗的地面上也冒出了浅浅的绿色，像是初春到来的荒野，但瞬间就被溅上了一丝血红。拉斐尔中央，手中的守护铳还指着前方的敌人，眼睛里却只有一抹鲜亮的银。 漆黑细长的指甲停了她脖颈前方，距离这个女孩的大动脉仅有一厘米的距离。 有人替她拦下了这次致命的进攻。 “小……小瓦？！” 拉斐尔的声音颤抖。 她不清楚瓦伦丁是怎么一瞬间出现自己身前的，她的眼睛只能看到自己的心爱之人站面前后背朝着自己，身体被一条缀满黑色源石结晶的胳膊洞穿，伤口还不断的向外流着血。 点点鲜红滴进了瓦伦丁脚边的土壤之中，被冒出头的嫩芽尽数吸收。这抹浅浅的绿色不停地生长着，像是菟丝子一样缠绕住了瓦伦丁的双腿，缓缓爬上了他的身体，伤口处开出了一朵粉色的花。 “我没事。” 柔和的声音自前方传来，那条已经僵硬的手臂从瓦伦丁的身体中抽出，跟萨卡兹佣兵的身体一起倒地表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的身体闪过数道浅浅的雷光，那个有碗口大的伤口瞬间恢复如初，连一丝疤痕都没有留下。长白色肌肤旁边的花朵微微摇曳着，美丽的像是拉斐尔记忆中这个男孩开心的笑脸。 “我知道，你现应该有很多话想说。” 瓦伦丁没有回头，而是后退了一小步站拉斐尔的身边，举起了手中的迅捷剑。 刚刚落地扔出“最初的雷霆”之后他就从兵刃天使身后拿出了这套武器，并且借着所有人都进入了呆滞状态的机会挡了拉斐尔的身前，将手中的迅捷剑送进了那名萨卡兹佣兵的心脏。 解除了限制的瓦伦丁身体素质得到了极大地提高，拥有了“不死”能力的同时终于也变得跟名战士一样了。 经过永生者加成的反应能力和增强后的力量让他成功地救下了拉斐尔，甚至还将自己的心脏移到了身体右边以发生意外。 “但是现，我们得先清理完垃圾再叙旧。” 今天出现拉斐尔眼中的瓦伦丁跟以往有些不同，似乎变得更亲近了一些，语气也是从未有过的柔和。 她有很多话很多问题想跟这个男孩诉说，但是只能等到战斗结束以后。 死了一名萨卡兹佣兵不代表着危险已经过去，沉浸刚刚微型宇宙和蛮荒星球景象中的众人也反应了过来，气氛再一次变得剑拔弩张。 萨卡兹佣兵紧盯着面前突然上了一堆BUFF的罗德岛干员们缓缓聚集一起，寻找着出手的机会。Fast晃了晃脑袋，调整着自己体内的源石技艺，思考着接下来的战斗计划。 但是当他看到那个手握迅捷剑站最前面的瓦伊凡人时，Fast感觉接下来自己没必要浪脑细胞了。 跟一开始的被动防守不同，这一次他们要主动进攻。己方的王牌奶妈带着不会断的雷电从天而降，瓦伦丁直接把战场的天平给掀了，将战斗的胜利握了手中。 再牛逼的近卫干员战斗时都需要制定详细的计划，但如果牛逼的近卫干员后面多了个超级牛逼的医疗干员，那他们的计划就只有一个字。 莽！ “Optics，看着点大路，一旦有什么新情况立马汇报。”Fast攥紧了拳头，指节劈啪作响。 “啊？” 听到代理队长声音的Optics突然抬起了头，心中的紧张感瞬间没了一半。 他想问一句为什么，但接下来耳机中传来的声音却让他把话咽进了肚子里。Optics简单用瞄准镜扫了眼据点中的战况，皱了下眉头还是将注意力放了可能会来援兵的路上。 因为相对于此时的战斗，侦查比狙击更重要。 好久没用分割了 [我已经好久没有感觉到如此畅快了。] 源石弹药擦过瓦伦丁的身体命中了一名萨卡兹佣兵脑袋，刺鼻的硫磺味道裹挟着腥臭的鲜血喷进了他的鼻腔中，里面还夹杂着细微的源石粉末。 但是这并没有让瓦伦丁感到不适，他嘴角的笑容反而却变得更加灿烂，如同迅捷剑划过那人脖颈飞溅出来的鲜血一般，空中甩出一道完美的弧。 源石子弹没有夺走敌人的性命，锋利的剑刃却像是切开黄油一般斩断了佣兵的头颅。那双已经失去了高光的黑色瞳孔中映出了瓦伦丁的笑脸，充斥着恐怖的美丽。 [真是疯狂，但我却比享受。] 自从莱茵生命使用MP7杀死那名保安开始，瓦伦丁就察觉到了自己正逐步滑向一个没有光明的深渊。 他本来是一个比厌恶血腥的人，但这个世界却一次又一次逼着他拿起武器杀死挡面前的家伙。从一开始的难以接受到后来的习以为常再到现的充满愉悦，对于夺取生命这件事瓦伦丁是越来越熟悉了，离另一个世界也越来越远。 被迫从安定的环境中解脱出来，抛弃了曾经的软弱和道德观念，学会了愤怒杀人和爱情。 如果放弃泰拉世界得到的这一切再回到地球，再变回那个前路已经固定天赋法改变永远只是一个普通人的陈月，自己能受得了吗？ 他说得对，自己已经不适合那个世界了。 [仿佛自己已经变成了疯子，仍然是正常人的疯子。] “后退！” Fast的声音自耳机中传来，但瓦伦丁明白这不是说给自己听的。当他握着迅捷剑干脆利落地杀死拉斐尔面前的两名佣兵时，战场上的聚光灯已然聚集了这名瓦伊凡人的身上。 锋利的刀刃一名极为强壮的萨卡兹佣兵身上划开了数道大口子，但流淌的血很快就被止住了。Photon向后跳去躲开了面前敌人的进攻，同时转身朝另一名敌人奔去。 她的身后，瓦伦丁自背后抱住了那名佣兵粗壮如石柱般的脖颈，紧接着将手中的匕首插进了他的喉咙中，右手用力猛地一推，像是扳动阀门一样切开了整个脖颈，把他的脑袋给卸了下来。 震耳欲聋的吼声只据点中响了一瞬，便被刀剑声所覆盖。 敌人的鲜血像是花洒一样喷到了他的身上，缠绕着他的枝芽贪婪地吮吸着这些已经被污染的血，长出了更多的嫩叶和花。 瓦伦丁从尸体上爬起，顺手捡起插一旁地面上尸体的迅捷剑，转身捅穿了一个靠近自己的敌人，紧接着紧紧抱住了他，右手用力握住剑柄他的心脏位置用力搅了搅。 刚刚他料理大块头的时候，这个一直再扔源石结晶标枪的家伙朝小龙人的脑袋上砸了好几发，现这货冲过来了，瓦伦丁也省了过去找他的力气，直接一剑带走。 再怎么强横的生命只要心脏变成了一滩烂泥，他就只能双腿一蹬躺地上跟世界说再见。 瓦伦丁的低笑声中，藤蔓从伤口中钻进了敌人的身体里，不停地吸取着他体内快速消逝的生机，缠了自己主人手中的迅捷剑上。 这柄剑锋利的能够轻易切开如石头一般的敌人，却不能伤到这些枝桠分毫。 [不知道自己现那个疯子的眼中，算不算同类？] 看着逐渐将胜利握自己手里的罗德岛干员们，瓦伦丁甩着手中的迅捷剑，快步跑向距离自己最近的一个敌人，脑海中却想起了另外一个女人。 她叫拉普兰德，是陈月明日方舟手游中最喜欢的角色。 不仅仅是因为拉普兰德的兽耳白毛，还有她桀骜不驯放荡不羁的性格。 “你觉得我是杀手？好啊，你当然可以随意解我。我可以成为任何人，也能做任何工作，任何时间干掉我想干掉的人，只要我想！” 这句话狠狠地踩中了陈月的癖好。 他对拉普兰德和德克萨斯的过去不感兴趣，也不感冒这个疯子对强者的看法，唯有这句充满了任性的话语刻了他的心中。 曾经的陈月可以说是一个跟拉普兰德性格完全相反的人，不堪回首的过去把他塑造成了一个怕事软弱心善的家伙，也因此日常生活中吃了不少的亏。 他生活中有多平和，有多愿意妥协，对拉普兰德的向往就有多强烈。生命总是向往强者的，一个人现实生活过得越惨，就越向往那种能够肆意生活没有管束的存。 陈月拉普兰德的身上看到了梦想中的自己，看到了自己比渴望的那个形象。 换句话说，此刻的瓦伦丁会变成这幅模样，也都是因为他所认为的拉普兰德形象的影响。 我曾比向往成为她那样的人，但现实和思维却禁锢住了我的手脚。现我放下了，不想着过去的事了，变成她那样的疯子自然是比轻松。 哪怕放下后的自己仍然有着自己的坚持，那也会尽量朝自己所向往的那个形象靠近。 实力的积攒需要长年累月的努力，人的本性却几乎法改变。但是真的要发生了变化的话，那就是沧海桑田。 伴随着最后一具尸体的倒地，这场据点保卫战也落下了帷幕。瓦伦丁瞥了眼面前死去的佣兵，将迅捷剑从他的尸体上拔出，转身。 拉斐尔就站他的面前，眼角泛着泪光。 “我的天使姐姐竟然又哭了。”瓦伦丁将匕首挂腰间，抬起手擦去她脸上的泪水。 他的手上没有血，手背上开出了一朵小小的花。 “这样可一点都不好看啊。” “你……你真的是小瓦？” 拉斐尔没有拒绝瓦伦丁的动作，她呆呆地看着眼前被嫩芽和花朵簇拥着的男孩，缓缓抬手拂上了他的脸。 她等这个家伙开窍好久了，只有从瓦伦丁的口中说出这个事实，拉斐尔才会相信自己真的抓住了现实。 拉斐尔的反应让瓦伦丁心中一紧，好似被扎了一针，左手手掌心也隐隐作痛。 自己的爆发是拿命换的，过不了多久自己就会变成一具雕像。可偏偏这个时候又是拉斐尔最向往的时刻，瓦伦丁感觉自己左右为难。 不说吧，这姐姐肯定会失望透顶，虽然表面上不会表现出来；说吧，这颗充斥着幸福感的心的前方将是法言喻的深渊。 短暂的沉默了数秒后，瓦伦丁还是轻轻地点了下头。 “对啊，拉斐尔。” “就是你想的那个瓦伦丁。” 那个肯跟她一起手牵手心贴心，并肩走下去直到世界毁灭的瓦伦丁。 短短的话语像是炸弹一般引爆了拉斐尔的泪腺，也让她紧紧拥抱住了面前的男孩。瓦伦丁苦笑着将左手轻轻盖女孩的后背上，小声安慰着她。 “好啦好啦……现任务还没结束，想哭的话等回到公寓哭，到时候我陪你。” 跟天使姐姐拥抱一起是很幸福的事情，但前提是天使姐姐没有穿跟钢铁一样厚重的作战服和周围没有数量这么多的电灯泡。 虽然其他人都心照不宣地转移了视开始做起了善后工作，但是瓦伦丁也感觉到了那些人的尴尬。 还有疏远。 意料之中。 毕竟自己刚才的表现确实有点不太正常，一边笑一边杀人什么的…… 但这是自己死前最后的战斗了啊！不彻底放开了打会难受的！ …… 作为一名女强人，拉斐尔可不像言情小说里的女主那样腻歪。瓦伦丁的话让她很快就止住了哭泣，随手擦了两下眼睛就跟自己的男朋友分开了。 现他们的关系是真确定下来了。 “那，上面的任务是结束了吗？” 虽然瓦伦丁从天而降来救自己很感人，但拉斐尔还是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为什么他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一凰呢？阿米娅呢？塔露拉的问题解决了吗？ “呃，还没。” 这句话差点让不远处的Fast来了个平地摔。自从阿米娅带队进入到指挥塔内部以后，这支留守的队伍就没再接到过通讯了，从天而降的瓦伦丁是他们第一次看到跟活捉塔露拉这个任务有关的存。 “不过你不用担心，阿米娅和陈警官很厉害，跟塔露拉打得难解难分，谁都伤不了谁，更多的还是打嘴炮。” “我是看到地面……看到你遇到了麻烦一时心急就跳下来了。” 这话听得Fast想吐血。 合着你是因为拉斐尔遇到了危险才这么急吗？虽然这是应该的但为什么总感觉如果是我们遇到危险你只会上面看戏呢？ 好歹也是一个公司同生共死的HXD啊！ 就他想说些什么的时候，Optics急促的声音所有人耳边响起。 “有人靠近！是整合运动！” “确定吗？” Fast扭头看向面前空荡荡的大路，皱起眉头。 “他们建筑物内行动，隐蔽了自己的行踪！如果不是我的源石技艺也许等这些家伙的砍刀挥到你们头上了才会被发现！” Optics扭动枪口，视通过瞄准镜扫视过一个又一个废墟。 “这些人……绝不是普通的整合运动！他们肯定受过正规训练！” “而且人数越来越多！” “外围已经有盾卫带领的反抗者跟他们交火了！似乎是来支援我们的！” 这番话直接让Fast刚刚坠下去的心又悬了嗓子眼。联想到任务出发前凯尔希给他们的那些情报，他已经猜出来了这些披着整合运动外衣的家伙是谁了。 “难顶啊……” 他叹息一声，开始发号施令，让剩下的罗德岛干员做好准备。 不就是绝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嘛，他们又不是没经历过，不还是活下来了？ 就是，就是每一次都会有同伴离开罢了。 唉。 就Fast想安慰几句身旁这对倒霉的情侣时，瓦伦丁突然走出了据点，踏上了指挥塔正门前方的大路。 ？ “你疯了新人！回来！我们需要你的源石技艺！” 我淦！ 他现只想骂人。 “他不会离开的。” 拉斐尔看着那个逐渐远去的背影，声音平静。 “不是，你……” “队长，看看你的身体。” 她给自己的守护铳换上了一个新的弹匣，坐了旁边的一个沙袋上。Fast抬起手，蓝色的光芒充斥着他的视野。 “雷霆从未离去。” 拉斐尔盯着瓦伦丁的后背，看着那朵粉色的花轻声呢喃。她不知道瓦伦丁为此付出了什么，但是灵魂诉她，这个男孩不会再离开自己了。 那条大路之上，土壤沿着瓦伦丁的脚步缓缓向外扩散，不断有绿芽从深棕色中破土而出。他感受着周围不断增长的生命力，看着眼前不停向外扩散的土壤和绿色，脑海中刚才的战斗让他想起了一段话。 贪婪与否定诱使着毁灭，人能逃脱，即使我们最终引火焚身。我们对后果漠不关心，置若罔闻。我们的眼中只有当前，我们欠下的债，也正此积累。 但如若现，大地之灵前来寻仇呢？他长出了荆棘，情的刺穿溃烂与腐败。那是我们欠下的债，为滥用与污染所付出的代价。 新生的绿色，血色的地面上蔓延。用那些玷污者的血与骨……作肥料。 瓦伦丁。 第一百一十八章 自然万物之灵 泰拉世界，魔术并不是什么值得夸耀的技能，因为这里真的存能够中生有的能人异士，而罗德岛的精英干员们就是这群真正魔术师中的佼佼者。 他们能利用自己的源石技艺让光弯折让空气震动，还可以凭空从天上拉下来一颗着火的陨石诉世界一袋米能扛几楼，代价仅仅是一根镶嵌着源石的法杖。 当然，也有不需要法杖就能施展源石技艺的存，但这仅限于矿石病感染者。天灾他们体内种下了源石，神奇的力量伴随着死神的镰刀缠绕住了他们的灵魂，刻意地让这些人去仇恨世界，好利用自己获得的力量去反抗不公。 或者带来混乱和新的压迫。 但大多数情况下，矿石病感染者仅靠自己体内的源石结晶来施法得到的结果只是一团炫目的烟花，打敌人的身上连棉袄都烧不穿，观赏价值远胜于实战效果。 除了一些被世界选中的人之外。 看着眼前扩张跟卡特斯人跑路速度一样快的绿色，罗德岛的精英干员们心情非常的复杂。他们深知源石技艺的强大与否跟现实世界被改造的程度和速度有关，也因此清楚不远处那个走路上的瓦伊凡人实力有多变态。 自从虚拟宇宙中的那团雷电众人眼前炸开开始，到目前为止这些暴躁的蓝色小精灵就没离开过他们的身体，仿佛把这些罗德岛干员的躯体当成了自己的家，房租就是源源不断的活力和难以想象的自愈速度。 而干员们眼中的世界，这些蓝色小精灵的力量更是难以置信。 数细小的电流从瓦伦丁的身体上向外扩散，像一张细密的大网缓缓包裹住了整条道路，紧接着道路表面灰暗的沥青和灰尘就变了个颜色，像是哥伦比亚中部大平原的沃野，泛着深棕色的荧光。 土壤成型以后，那些蓝色小精灵就失去了踪影，接替他们的就是绿色和黄色的嫩芽，一茬又一茬。 被鲜花和绿叶缠绕着的瓦伦丁就像是代表着春天的神明，他每前进一步就会有绿色自脚边冒出，很快就扩散到了整条道路，甚至路两旁那些没有人的废墟上也爬上了鲜绿的枝叶，看起来像是数百年没有经过开发的处女地，到处都是生命的气息。 一条细细的枝桠爬上了Muffler的脑袋，这位目瞪口呆的萨卡兹姑娘头顶上绽放出了天蓝色的花朵，刚好坠角和头发之间的缝隙里。 似乎这些瓦伦丁意志下生长的植物有了它们自己的意识，懂得如何让这些能够随意走动交流的“植物”对自己放下戒心，以忽视自己跟瘟疫一般的扩张速度。 “你……你们看到了吗？” 她放下手中的狙击法杖环顾四周，一脸迷茫地抬起手摸了摸自己脑袋旁边的花朵，说话都有些不利索。 “还是，还是说我做梦？” “如果这是一个梦的话，我想我们做的是同一个梦。” Optics的声音倒是淡定很多。他趴地上端着狙击铳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完全没有理会爬到自己身上的植物。 而那些植物也没有想打扰这位狙击手的意思，还非常贴心地长出了一堆绿叶覆盖他的身上，柔和地帮他盖上了一件丛林吉利服。 “呃。” 这话让Muffler感觉自己有些憨，但她仍然不愿相信自己的眼睛。 “帽子？” 她又呼唤了另一个人的名字，那位一直坚守自己岗位沉默寡言的狙击手。 “你觉得我们一起疯了的可能性有多大？” 耳机中传来了帽子的话语，里面还夹杂着他摁压子弹的声音。 “我懂了。” Muffler低下头叹了口气，又趴地上端起铳形法杖观察着瓦伦丁身旁的神奇景象，声音有些郁闷。 “最近的新人越来越厉害了，仅仅靠天赋就能压过我们这些精英干员这么多年流出的汗水……” “不久前来的那个炎国人甚至把整个医疗部都比了下去，嘉维尔都没赢过她。” Muffler的记忆中，能够让医疗部省去繁琐的检查步骤直接上岛工作的就她一个人。 “嗨，那人跟我们的凯尔希主任关系可不一般。” 这话激起了Optics的聊天欲，他一边扫视着那群缓慢靠近的整合运动一边回应情绪低落的Muffler。 “你觉得凯尔希主任认识的人里能有几个平庸之辈？” “这倒是。” Muffler点点头。 “所以啊，好好做自己就行，天赋什么的又没法改变，只有勤奋才能让自己继续发光。” “反正已经是精英干员了，任务危险工资也多，还能想什么？能力越大责任越大，你别只看到了他们身上的光环没看到他们肩上的重担啊。” Optics的一番话让Muffler轻松了一些，心中的担子也放了下去。她并不是一个嫉妒心很强的人，只是心直口快喜欢偶尔发发牢骚而已，手头的工作不会因为抱怨有一丝的延误和敷衍。 作为一个充满了怪物和天才的公司里上班的老员工，压力这么重竞争环境又这么恶劣，发发牢骚也是很正常的嘛。 “谢了Optics，这次任务结束后要不要一起去吃个饭？听说生活区又新开了一家火锅店，是来自炎国的大牌子。” “我请。” 对于Optics这个人Muffler还是很有好感的，一段时间以前她还有过想更进一步的念头，结果接下来就发现对面是个中央空调，对谁都很贴心，于是就退了一步成了哥们。 现想想她还有些遗憾。 但凡自己这个哥们能专心一点也不会至今都单身。 “啊?这肯定得去啊。” Optics的声音高了一些，但他的注意力仍放周围的环境上没有松懈。 “还有队长，那些整合运动士兵不再前进了，似乎新人吸引了注意力。” “我们要怎么做？” “守住正门。” 言简意赅。 阿米娅给他们的命令就是守好据点不能放进来敌人，对于贸然出去的瓦伦丁也法给予其有效的支援。 “Muffler，如果有机会的话，帮新人一把。” 让狙击手去帮他是唯一的办法了。 看着那个渐行渐远的背影，Fast只能心中默默为他送上祝福，希望这个任务能尽快完成，没有牺牲。 转换镜头 “你现感觉如何？” 从天空跃下降临是一个很炫酷的出场方式，但瓦伦丁因此付出了丢失耳机的代价，因此刚刚驻守小队之间的交流他是一点都没听到，耳畔只有生命舒展的声音。 似乎是担心自己的代理人死前太过孤单，许久没出现的角徵羽再一次降临到了他的身旁，陪伴他踏上了最后一趟旅行。 “非常好。”瓦伦丁顿了顿，又继续说：“从没有像现这么好过。” 这是用生命换来的力量，但瓦伦丁却感觉自己从未如此充实。 浑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每一处神经都比畅快，疲乏和痛苦此时从身体里彻底消失，好似整个人再次回到了婴儿时代，仍拥有成人的身体和意识的情况下重新感受周围的世界。 哪怕自己对它比熟悉，带来的感觉也是充满惊喜的。 “这就是生机，地平上的朝阳。” 角徵羽的声音出现了瓦伦丁的耳边，他扭过头看着自己身旁的白发菲林，向右边踏出一步。 旁人的眼中，原本走道路正中间的瓦伦丁突然偏右了一点，似乎给某个看不见的人留出了空间，以便让两人一起并肩走道路的中间。 今天的角徵羽没有穿着奇奇怪怪的服装，反而是换上了跟瓦伦丁一样款式的罗德岛制式战斗服。他扫了眼这个颜值绝对有六颗星的人工智能，脑海里想起了自己加入罗德岛之后跟其交流的点点滴滴。 这个方面上来说，角徵羽确实是可以称为罗德岛的干员。 “你的离去对我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事，我可不能穿的像以前那样随便。” 他低下头拍了拍自己身上厚重的衣服，胸前的罗德岛标志颤了颤。 这次行动是黑色行动，参与任务的所有人身上都没有跟罗德岛有关的东西，就连箭矢上的代码都被抹去，跟那些整合运动中的乌萨斯正规军做的一样。 但是对于角徵羽来说，把罗德岛的标志戴身上并不算忌讳。 “嗯。” 瓦伦丁点点头。 “我能听得出来自己对你很重要。” 一只小小的蝴蝶从道路旁的绿色废墟中飞了出来，扇动着它美丽的翅膀围绕着自己的主人飞了两圈。瓦伦丁微笑着抬起手，看着那只蝴蝶乖巧地停了自己的食指上，晃动着脑袋上的触须。 它那有巴掌大小的翅膀上闪过极为微小的电流。 “所以你真的不考虑救一下我嘛。” 瓦伦丁缓缓抬手，蝴蝶扇动着翅膀飞过头顶，最后停了他身后的那朵粉色的花朵中。 他周围的环境已经跟一开始来到这里时完全不一样了，到处都覆盖着青草和灌木，鲜艳的花大片大片地生长土地之上，让瓦伦丁想起了远哭·新曙光。 那部被RPG污染了的游戏中，最吸引他的就是游戏内随处可见的鲜艳环境，跟此刻的核心塔外围如出一辙。 太漂亮了。 “我救不了你。” 角徵羽的回答很干脆，瓦伦丁也只是轻轻一笑。 他并不后悔自己做出的决定，只是有点担心任务结束后怎么向拉斐尔和邢一凰交代，毕竟自己想通了，还给出了承诺。 只是可惜，到时候出现这俩姐姐面前的是一具长满了源石的尸体，她们再也等不到自己兑现承诺了。 瓦伦丁也看不到她们脸上失望的表情和眼中的怒火，那时拉斐尔眼角留下的恐怕只有悲伤。 或许邢一凰不会哭泣，毕竟瓦伦丁从没见她弯下自己倔强的身躯，但是他也能预想到，这个外表坚强的女孩心中会有多痛苦。 哈。 没想到自己也会有让别人悲伤到痛苦流涕的一天。 “我能感觉到你现很难受。” 角徵羽停下脚步，看着身旁捂住心脏的瓦伦丁。但这个男孩只是轻轻摇摇头，放下手臂继续向前走着。 “没什么。” “过一会就不难受了。” 情感的反馈是作用于生命基础之上的，那时候自己连呼吸都做不到了，心痛？ 角徵羽把源石化的自己捏成碎片提纯自己都不会感受到空哭了。 就瓦伦丁思索着如何让邢一凰拉斐尔这俩姑娘心中的痛苦降到最低时，一支弩箭击穿了空气击中了他的胸膛。 利刃轻而易举地击穿了罗德岛制式战斗服深入进了瓦伦丁的身体中，却被瞬间硬化的肌肉纤维卡了心脏之外。 被绿叶和花朵簇拥着的瘦小身影踉跄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摔倒地。一只蝴蝶自他的身后飞起，旋转着飞向了路边某片废墟之中，恰好就是弩箭袭来的方向。 没有血液流出，伤口很快就包裹住了没入的箭矢，仿佛那尖锐的箭头也是瓦伦丁身体的一部分。他抬起头朝着蝴蝶飞舞的方向看去，除了被爬山虎盖住的废墟之外没有视野中没有任何奇怪的存。 有一只蜥蜴自荒废的窗口中爬出，扭动脑袋看向了站道路中央的瓦伦丁。它凸起的大眼睛中闪耀着淡淡的蓝光，和自己的主人对视了一秒之后眨了下眼皮又爬了进去，动作迅速，一溜烟就不见了。 道路上有风拂过，吹动了建筑物上挂着的蔷薇花，沙沙作响。 春天终于到了，挺暖和的。 “有人盯上你了哦。” 角徵羽非常善意地提醒，虽然有些不太及时。 “谢谢，不过我已经发现了。” 陈月死后的瓦伦丁就跟变了个人似的，也不再跟这个人工智能拌嘴了，还特别有礼貌。他将插自己胸口处的箭矢拔了出来随手扔脚边，淡红色的瞳孔此刻却出现了一抹浅浅的蓝。 通过那个蜥蜴的视角，瓦伦丁看到了一队“整合运动”士兵靠墙边，手里还拿着看起来崭新比的装备。 从外形上看这些武器就比曾经他遇到过的整合运动手里的要强。 被丢脚边的箭矢很快就被青草没过消失不见，就跟他胸口处的伤痕一样消失的影踪。紧紧贴建筑物墙壁上的蔷薇花此刻突然动了起来，细长的枝桠搭上了窗台，缓缓向建筑物内部伸展着自己的身体。 外人眼中，这些花朵除了美丽似乎就没有其他用处，但只有瓦伦丁自己清楚，这美丽的外表下隐藏着多么大的危险。 当然，这危险仅仅是对于躲藏建筑物内部的“整合运动”士兵而言的。 “这里离据点已经很远了，拉斐尔的眼中你的身影就跟芝麻一样大。” 罗德岛编外干员角徵羽的身影消失了，唯有他的声音还瓦伦丁耳旁环绕着。 “做你想做的事。” …… “做我该做的事” 瓦伦丁轻声呢喃着，拔出挂腰间的迅捷剑，将它紧紧握手中，横身前。他缓缓转动着脖颈，眼睛扫视着泛着淡红血色的锋利剑刃，紧接着用左手握住了它。 几乎是皮肤接触到剑刃的一瞬间，鲜血就从瓦伦丁的手掌中渗了出来。但他没有停下自己的动作，甚至痛觉神经也被他重新启用。 剧烈的疼痛自手掌心中传来，但瓦伦丁没有要松手的意思。他微笑着，用力握住剑刃慢慢地向外滑动，仿佛要割开自己整个手掌。 鲜血从指缝中流出，滴了他的脚边，被这片肥沃的土壤所吸收，长出了数朵鲜艳的小花。 从不久前陈月死亡开始，瓦伦丁就打开了心中的那扇门，再一次进入到了成神之路的世界。跟以往那几次不同，这一次那片世界中的环境极为真实，他站草原之上闭上眼，心中却能感受到整片世界。 大片大片的草地和森林，边垠的平原和荒漠，还有巍峨的高山和深邃的海洋。自己心中的世界里，瓦伦丁感觉到现实中存的所有生物和环境，动物和植物和谐地生活同一片天空之下，遵照着自然界的法则生存着。 没有生物打破规则，没有存反抗世界。 也没有人类。 那片世界中，瓦伦丁不是人。 他是自然界的灵魂，是这片世界的创造者，是掌握着生机的主宰。 “明日方舟”这款游戏中，源石技艺的定义是一种能够令一系列物质改变原有性状的技术，它可以让施术者凭空燃起来一团火抛出一团水，可以让改变物质的性质让其变得更加坚韧或脆弱，简而言之就一种“点石成金”的神奇能力。 那凭什么，不能改变周围的环境，改变这片世界呢？ 每一个人心中都有一条成神之路，打开大门就代表着源石技艺已经进阶到了一定地步，能力也开始发生质变。 那如果，真的有人将这条路都到了尽头呢？ 成神之路，成神之路，走到尽头不就成为了神？ 对神而言…… 重新塑造出一片世界，算什么难事吗？！ 瓦伦丁明白自己拿命走上的道路还远远没有到达尽头，但是…… 耀眼的雷光再一次出现了核心城之上，瓦伦丁双手紧握住吸饱了自己鲜血的迅捷剑，猛地将它插地面上。 刹那间，他身上的雷霆好似开闸的大河一般疯狂地向周围发泄出去，很快就消失不见。极为短暂的寂静之后，数绿色拔地而起，直冲云霄！ 晦暗的建筑物不见了，因为森林包裹住了它们；冰凉的道路不见了，因为它变成了肥沃的土壤，被青草灌木和鲜花所覆盖；笼罩核心城上方的死气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这片大地上早就该出现的春天！ 这种充沛的生机早就该出现泰拉世界之上，这片绿色与活力早就该取代死气沉沉的大地！ 瓦伦丁知晓自己仍没有到达成神之路的尽头，但现的他仍然能按照自己的心意改变这整座核心城。 “让自然……回归她本来的模样。” 让生机再一次降临绝望之中，孕育出新的希望。 自然万物之灵！ 第一百一十九章 列昂尼德的决意 盾卫跟罗德岛达成了口头协定之后，这些人形自走坦克就跟其他游击队员化零为整散到了整个核心城中，点燃了反抗者与支持者之间的导火索。 几乎是罗德岛小队刚动身离开的时候，核心城就再一次陷入到了战乱之中。只不过这一次不再是整合运动跟其他势力的战争了，而是他们自己内部的混乱。 平心而论，盾卫和罗德岛都不愿意看到这场内乱，毕竟双方都是感染者。但是他们又必须对拦路者举起武器，不然失去的就是生命。 反抗者有盾卫和游击队员的加入战斗极为顺利，至少一开始时是这样的。一段时间之后，混乱的人群终于稍微安静了下来，心中的怒火也逐渐平息，理智再一次占领高地。 盾卫和游击队员的一番讨论后，他们就带领着剩下的反抗者开始朝核心城仅剩的几个出口进发，以求核心城停下后第一时间离开这里，得再节外生枝。 矛盾已经爆发了，现这座城不适合任何人待下去。论它最后停没停止，乌萨斯正规军一定会事件结束之后第一时间到达这里。 切尔诺伯格北面就是乌萨斯帝国的袤国土，而炎国的军事力量却距离龙门有一定距离。倘若双方真的打起了战争，被夹中间的整合运动就是最先被消灭的势力。 没有人会怜悯他们。 反抗者队伍朝着入口出口移动时，罗德岛小队已经到达了指挥塔下方正筹备着进攻计划，隐藏整合运动内的乌萨斯正规军也注意到了指挥塔的异样启动了后备隐藏能源开始朝正中心前行。 珏的猜测没错，乌萨斯正规军核心城绝对不止一个隐藏仓库。她汇报情况后不久，其他S.W.E.E.P成员也逐渐向凯尔希反应了自己眼中看到的事实。 有相当多一部分整合运动士兵已经换上了全新的武器装备前往指挥塔，而且还特意跟反方向移动的反抗者队伍保持了距离。 双方几乎没有发生任何战斗，各自实施着各自的计划。 凯尔希还是小看了整合运动中正规军士兵的数量，她就算将全部的S.W.E.E.P成员派来这座城执行任务也不一定能挡下这支白色洪流。 对他们而言，最高指令就是保证核心城的运转。只要这座颤颤巍巍但极具分量的移动废墟能够撞到龙门，只要塔露拉仍是整合运动的首领，那剩下的事都跟这些人没关系。 也正因如此，这些正规军士兵的前进速度比盾卫和游击队员们快得多，哪怕后者简单布置完出口防后就带着志愿者一路急行军赶往指挥塔，也还是被殿后的正规军士兵死死挡核心区入口处。 兵贵神速，这是每一个战场指挥官都懂得的道理。但跟兵书上不同，想要现实世界中做到这四个字可不容易，不仅要看士兵的素质，还对战场环境有着极高的要求。 两个苛刻条件至少要有一条能够满足，不然就只能将战场的优势拱手让给敌人，就像此刻游击队盾卫面临的糟糕战况一般。 隔绝指挥塔外围环境和核心城的巨大城墙升起来了，但没有完全升起，仍然留下了数个出口。这是S.W.E.E.P成员的功劳，他们破坏了负责控制这些城墙的开关，正规军即便有办法启动它们也法将外面的援军彻底挡下来。 但除了这道天堑之外，这些士兵还有别的办法能拖慢游击队的脚步。 他们终究是乌萨斯严酷环境和制度下成长起来的精英士兵，手段残忍多样又致命。 这些人主干道和周围的建筑物内埋下了源石炸药，而且埋伏下了狙击手以逸待劳。 一开始盾卫们看到空荡荡的大路还以为自己赶来的不算晚，但当队伍踏入进城墙另一边的道路上时，剧烈的爆炸声诉了这些人前方通往血淋淋的地狱。 刺鼻的硝烟跟猩甜的鲜血气息融合了一起，难以想象的恐怖所有人心头生成。队伍最前头，那名倒下的盾卫刚站起来时就有重型箭矢命中了他的躯体，若不是盾卫身上的装甲足够厚重，这一下足以要了他的命。 “撤退！撤退！有狙击手！” “盾卫！架盾！” 如震雷般的怒吼声道路上回荡，跟跟领头者后面的盾卫们立刻上前架起了盾牌将中箭的领头人拉回防之中，组成了一道厚重的钢铁长城将再次袭来的危险挡生命之外。 爆炸和狙击没有带来太多的混乱，游击队员们和自愿赶来的整合运动士兵很快就整理好了队伍快速有序地撤出了这条道路，保留了有生力量。 短暂的停顿之后，他们改变了路准备从另一条小路上进入指挥塔周边的建筑群中。 作为经验丰富的战士，盾卫们切尔诺伯格核心城驻扎下的第一天就找到了城市设计图纸来熟悉这座城的环境，对于此刻处于半开放状态的中央地带也是非常了解的。 指挥塔外围的城墙升了起来但没有紧闭大门，虽然正门危险重重但这不代表就没有办法进去。 现这个状态的中央地带共有两个大出口和六个小出口，其中一个大出口就是刚刚盾卫们遇袭的地方，而另一个出口北方，想要从那里进入就必须绕个大圈子，非常浪时间。 所以，他们将目标放了距离正门不远处的小出口上面。 而就这些人到达小出口附近的道路上时，熟悉的声音又出现了他们的耳边。 那是利刃刺穿空气的呼啸声，宣着死亡的到来。 这次埋伏这里的狙击手没有向正门那样将手中的弩对准道路最前方的盾卫，而是将知自己存的箭矢射向了队伍中背着迫击炮的游击队员。 几乎是他们听到声音的一瞬间，一条鲜亮的血队伍中划出了完美的弧。箭矢准确误地命中了那名游击队炮手的身体，但没有要了他的命。 与此同时，领头者的怒吼声跟受伤者的喊叫声重叠了一起，引爆了所有人紧张的神经。 “狙击手！隐蔽！隐蔽！” 他一边举起手中的盾牌朝着身后倒地上的炮手跑去，一边挥舞着粗壮的手臂知所有人危险的到来。 几乎没有任何的思考，听到警后这支队伍就动了起来，游击队员和士兵们纷纷跑向了路边的建筑物内躲藏掩体之中，而那名倒下的炮兵也被领头的盾卫拖到了安全地带。 “该死的！撑住兄弟！” 因为戴着全覆盖头盔的缘故，这名盾卫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闷，但谁都能感觉到里面的怒火和急躁。 他双手死死地摁着炮手身上的伤口，扭头看向身后躲藏废墟中的同伴们，高声呼喊：“有医疗术士吗？！有吗？！” 短暂的沉默之后，一名队伍最末尾的整合运动士兵举起了手。其他的盾卫看到了他的影子，立刻抬起了盾牌组成了一道铁墙向后移动，为这名士兵提供安全的行动路。 “架盾！” 没有多余的命令，盾卫们迅速道路上排好了队伍组成一道钢铁防。整合运动士兵弯下腰，如巨人般的盾卫们身后快速通过道路来到了伤者身旁。 数支弩箭射了厚重的盾牌上，但这道钢铁防没有丝毫的颤动。盾卫们露着一个小小的脑袋，透过厚厚的防弹面罩看向弩箭袭来的方向，却只能看到一个极为模糊的身影一闪而过。 相较于刚刚那条大路，这里没有炸药，但仍有狙击手存。而且道路的两旁是庞大复杂的住宅区，想要从这如同迷宫般的建筑物里找到狙击手就跟大海捞针一样困难。 他们随时可以进行转移，而盾卫们只有这一条路可以选择，再绕路只会耽误时间。 退回去也可以，但是从指挥塔上方燃烧的火焰来看，罗德岛小队恐怕是遇到了不小的麻烦，他们如果及时赶到也许能更快地结局这场危机。 事情麻烦了。 “怎么样医生？！” 看着给伤者做止血处理的士兵，盾卫扶着炮手的肩膀，声音焦急。 “我的医疗法术并不熟练，能给他止住血已经是尽最大的努力了。” 士兵从背包中掏出来一大截还算干净的布条当做绷带缠了伤口上，语气中带着遗憾。 “谢谢你，能保住命就好。” 虽然不能直接治好，但能止住血就足够让他感到欣慰的了，毕竟命还是保住了。 列昂尼德靠医生身后不远处的墙壁上，看着地上的伤者微微皱起了眉头。 “难办啊……” 他低声叹了口气，微微摇头。 “喂，你说什么呢？” 叶菲姆听到了他的低语，缓缓靠了列昂尼德的身旁，轻轻戳了下他的胳膊。 “他的命不是保住了么？” 两人的交谈引起了安菲娅的注意力，少女放下手中的轻弩蹲了列昂尼德的身旁，想听听他要说什么。 正规军狙击手的实力远这名半路出家的小姑娘之上，就算发现了敌人的身影她手中的轻弩也法威胁到对面，还不如趁现好好休息，养精蓄锐。 至于那把转轮手枪，刚刚与反抗者的战斗中就打完了子弹，现装枪套中就只剩下个威慑的作用了。 “你觉得接下来的行动中，盾卫们会抛弃这名受伤的炮手么？” 扫了眼凑上来的两头年轻熊熊，列昂尼德朝不远处的炮手抬了抬下巴，低声问道。 “不会。” 意料之中的回答。 “那这就代表着，我们的行军速度跟一开始相比会大大降低，正规军狙击手完全可以建筑物中追上我们的脚步将残存的有生力量消灭殆尽。” “也许盾卫们不会因为箭矢受到伤害，但是跟后面的普通游击队员和我们可没有如此厚重的装甲和盾牌，受到攻击必然会受伤或是死亡。” 他故意提高了一点声音，让那名炮手和盾卫都能听得见自己的讲话。盾卫看了眼列昂尼德，什么都没说。 “一个受伤的士兵至少需要两名健全的士兵来照顾，正规军狙击手比清楚这一点。实际上他们的训练中，面对向我们这样身明处的部队时，最优解永远是击伤敌人而不是击杀。” “拖慢敌人队伍的前进速度，再利用地形优势和武器优势慢慢的将敌人消灭干净……” 列昂尼德捏起一个小小的土块，用食指将其碾成灰尘。 “恶毒，但极其有效。” 巷战是士兵的噩梦，你永远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有箭矢射自己身上，永远不知道下个拐角会不会有敌人，永远不知道前方是什么等着自己。 他们只知道道路上和两旁的建筑物内隐藏起来的只有令人颤栗的恶意。 “除非我们有重火力，能够推平周围的废墟和建筑物，不然这条路走的会很煎熬。” 最后这几句话列昂尼德身旁的所有人都听到了，炮手躺地上闭着眼保持沉默，但他的手一直紧紧地握着。 “当然也有其他的办法。” 列昂尼德从掩体中跃出，很快就转移到了炮手的旁边。他熟练地将迫击炮的零件组合一起，将炮口对准了道路，同时打开炮手身后的背包，一边摸一边问：“有没有烟雾弹？” 面对狙击手，最好的办法除了大炮开兮轰他娘之外就只有用烟雾弹遮住敌人的视野快速前进了，游戏中常见的对狙反而是下下策，除非你手中拿的是单兵导弹和后坐力炮。 “呃……没有。” 炮手咬了咬牙齿，给出一个极为现实的答复。列昂尼德一愣，把手从弹药包中拿出来，将刚刚装好的迫击炮再一次拆成零件状态。 这就是现实中的战争。 没有多少军队拥有阿妹你看那种变态的后勤补给能力，想要啥都能运到战场第一，更不要说这些顶着游击队名头的队伍了。 缺枪少弹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我还有一个办法。” 啪嗒。 列昂尼德将炮手的背包扣好，将兜帽盖脑袋上。叶菲姆和安菲娅对视了一眼，一股不好的预感心头浮现。 “狙击手得到的命令肯定是阻止任何人进入中央区域，只要有人试图进入就会立刻击杀，刚刚的攻击不过是为了拖延我们的速度方便更好的除掉我们。” “但是如果现有一支队伍快速朝着入口前进必定会吸引住他们的视，把注意力全部放那些人身上。” “你的意思是……” 盾卫似乎明白了列昂尼德的计划。 “如果可以，我想带几个人出去当诱饵。” 这话直接吓住了后面的安菲娅和叶菲姆。 “老家伙！” 低沉的声音从列昂尼德背后传来，叶菲姆咬了下牙齿，压低了自己的声音叫住了自己的老大。 “你说什么？！” 没人是傻子，谁都能听明白这是九死一生的任务。 “诱饵可以交给盾卫。” 盾卫点点头对列昂尼德的计划表示肯定，同将活揽了自己身上。 “你们不行。” 列昂尼德打量了眼前的人形自走坦克几眼，摇摇头。 “狙击手很清楚他们的攻击对你们没有用处，所以敌人一定会将你们放进入口。” “只不过门后，等待着你们的肯定是类似于炸药一类的东西。” 说到这，他抬手指了指背后的小弟，继续开口：“所以，我需要一些懂得专业知识的人，至少头脑跟身体要一样灵活。” “箭矢的速度比不上子弹，路刁钻一点腿脚快一点生还的机会还是会很大的。” “对吧，叶菲姆？” 话罢，列昂尼德扭过头对着自己的小弟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叶菲姆看着他脸上的伤疤和干净的牙齿，心里只想抽自己大嘴巴子。 多嘴多嘴多嘴让你多嘴！ 好事自己轮不上，坏事总是自己干！ “但是这样的话，并不能消灭狙击手。” “这就看你们的了。” 列昂尼德从指了指自己的耳朵。 “你们盾卫肯定有通讯装置吧？给我一个。” “到时候我会向你们报狙击手的大概位置，你们需要兵分两路进入废墟内消灭这些家伙。” “部署这里的狙击手一定不多。因为这条路的环境，他们只需要几个人就能牢牢掌握住入口的安全，多部署人数就是浪。” “当然了，你们盾卫是老大，我听你们的。” 说完自己的计划后，列昂尼德耸耸肩。 “毕竟这项任务还需要一些懂爆炸物的人参加，我想游击队里的炮手是很完美的人选。” 话音刚落，躺地上的伤者就握住了盾卫的手。他眼眶发红，想要劝盾卫不要管自己赶紧离开，却被对方拒绝了。 “就算抛下你情况也不会有任何改变，这位兄弟说的计划是唯一的方法。” 盾卫摘下头盔，将自己的通讯耳机交给列昂尼德。 “最重要的是，游击队员只能死战场上，这样死去算什么游击队员？” 很快，游击队就确定下来了诱饵的人选。列昂尼德试验了下耳机的效果，反馈让他很满意。 “叶菲姆。” 他看了眼建筑物一层进行准备工作的众人，抬手拍了下小弟的肩膀。 “啊？” 叶菲姆并不诱饵任务的参与人员中，但他的情绪依然是很低落。 “照顾好安菲娅。” 这句话像是把刀一样插了他的心中，叶菲姆赶紧向后退了一步，看着列昂尼德一脸惊恐。 “你说什么啊？你自己的徒弟你不照顾好让我来管？” “有你这样当老师的吗？” 他似乎忘了眼前这个胡子拉碴的中年人是自己认的大哥，伸手握拳用力锤了几下列昂尼德的肩膀，一脸怒意。 “你……你必须得活着，那姑娘我管不了她，只有你才能管教她，你要，要是……” 用最嚣张的态度说着最怂的话语，叶菲姆将这句话表现到了极致。他到最后也没敢说出接下来的几个字，只是慢慢低下头，不再言语。 列昂尼德抿了抿嘴唇，轻轻拍了下他的肩膀，转身离开。 诱饵们已经准备就绪，他们马上就要离开安全区，踏入布满危险的道路上了。 列昂尼德最后看了眼自己身后的家人，抬脚走出阴影。 而就此时，一道耀眼的雷光从所有人的眼前闪过。紧接着，整片世界都被绿色所覆盖，如坠梦中！ 第一百二十章 你相信吗？ 乌萨斯皇家学院进修的时候，列昂尼德就对炎国的文化非常感兴趣。他眼中，这些用一种神奇的方式组合起来的奇特方块字有着极为独特的魅力，寥寥数语就能解出一大堆含义，吸引力仅次于铳械课程上的拉特兰遗物。 哪怕是已经过去了这么些年，那时他图书馆里汲取到的知识也没有忘记多少，来自炎国的古老诗词和拉特兰的铳械原理仍牢牢的记脑海里，仿佛永远不会忘记。 此刻出现他眼前的场景就像是一把钥匙，又打开了尘封住的回忆，让列昂尼德想起了自己曾阳光下过的书籍。 “山穷水尽疑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难以想象的绿色所有人眼前仿佛烟雾一般猛烈扩散，仅仅是一个眨眼就覆盖住了所有黄沙和废墟。原本弥漫空气中的刺鼻气味也此时消失不见，似乎连源石丛都被眼前的生机所取代了。 数棵粗壮的树木盾卫和整合运动眼中疯狂生长，仅仅几个呼吸就抽出了嫩芽长成绿叶，微风中摇曳着，发出沙沙的声响。 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时，这些树木就已经长得跟路旁的楼房一样高了，甚至还有藤蔓自树枝上垂下，交缠一起就像是蜘蛛的网。 蔷薇花缓缓地从墙角向上爬去，以稍慢于树木成长的速度覆盖住了建筑物的表面。这些可爱的小精灵们虽然看起来很是脆弱，但它们生长时却带着一股可抵抗的气势，像军队一般前进，直至覆盖住整栋楼房。 当盾卫们奇迹面前回过来神时，他们眼中的世界已然变成了一片森林。 乌萨斯的春天提前到来了，而且比以往任何一年都要猛烈。 “我的洛天依啊……” 列昂尼德瞪着眼前的树木和花草，低声惊叹。 作为一个曾经的黑帮BOSS，他见过的世面可能没有盾卫们见过的大，但至少这个世界血腥残忍的一面还是碰见过不少的，人心有多黑暗更是比场的所有人都清楚，毕竟他自己就挺黑的。 你说要是行动时碰见什么凛冬降临熔岩喷发百鬼夜行等会让人感受到巨大痛苦和恐惧的场景列昂尼德还不会这么惊讶，顶多就是皱下眉头咬咬牙就完事了。 什么操作他没见过？ 但眼前这操作他还真没见过。 这个突然出现的森林是怎么回事？敌人制造出来的吗？那自己感觉不到一丁点的危险？ 这算什么，幻觉吗？ 他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呆呆地盯着眼前的植物看，而是不停扫视着周围的环境，同时利用双眼得到的信息进行思考。 就目前来看，眼前的这片森林是幻觉的可能性不大。拥有这种能够迷惑他们所有人的精神系源石技艺的存必然是军队里的精英，一条小路上埋伏游击队属实大材小用，去对付罗德岛小队是更好的选择。 而且，自他进入整合运动开始，就没听说过组织里有能够制造幻觉的术士，除了梅菲斯特。 另外，这些花草树木跟人的感觉都特别真实，仔细去看的话还能看到树叶和花瓣上的纹路，轻轻触碰也有相应的反馈，如此真实的场景基本上很难用源石技艺还原出来，哪怕是幻术也不行。 人为制造的产物总会跟自然生长的物种有差距，想做到百分百相同几乎不可能。 那么，最后就只剩下一个答案了。 眼前的森林是真实存的，就是刚刚几个呼吸生长成型的。 一片废墟之上，长出了热带雨林。 长有彩色羽毛的鸟儿粗壮的树冠中飞舞着，轻盈地像是童话中的精灵。一条粗长的巨蟒出现了列昂尼德的视野里，朝他吐着信子，但很快就扭头离开爬进了茂密的灌木丛中。 一只蜥蜴从墙上跌落，掉了伤者的胸口上。炮手感受到了胸前的重量，将视野从路上的森林移开，对上了一双巨大圆润的眼。 …… 下一秒，一声震耳欲聋的苏卡不列将所有人唤醒。 “怎么了？” 摘下头盔的盾卫蹲下身去扶住炮手的肩膀，视扫过同伴的身躯，想看看他是不是又受了什么伤。 那只蜥蜴他喊叫的时候就跑开了，离开之前还朝这个胆小鬼吐了下舌头。 “不……不。” 炮手做了个深呼吸，刚刚紧绷的精神也冷静了下来。 “刚刚有只蜥蜴突然出现了我的身体上，我被吓到了。” 虽然游击队员都是见过血的老兵，但他们也是人，会被吓到很正常。 “那你该庆幸突然出现自己胸前的不是一颗手雷。” 列昂尼德蹲下身轻笑一声，将左耳中的耳机还给盾卫。 刚刚需要诱饵是因为他们这些人没办法离开这里只能出此下策，现地表上长出了一片森林，身高处的狙击手除了绿叶之外什么都看不见，他们也可以照常前进了。 “你的伤怎么样？我们该离开这里了。” 他朝外面的森林抬了抬下巴，示意这是一个绝佳的逃离机会。 “这不会有危险么？” 很明显盾卫对突然出现的森林感到不放心。 “拥有这种源石技艺的人想杀我们太容易了，没必要搞个森林出来。” 列昂尼德朝背后的医生招了下手，示意他把简易担架拿过来。 “而且刚刚掉他身体上的蜥蜴没攻击他直接溜走了，这代表着森林里面的动物对我们也没有敌意。” 他想起了刚刚自己看到的那只巨蟒，只是朝着自己吐了几下信子就离开了，看方向似乎是爬进了另一边的建筑物中。 “我更愿意相信这些动物是我们的朋友，是来帮我们除掉狙击手的。” 闻言，盾卫笑了笑，没有说话。 医生拿来了简易担架放伤者身旁，列昂尼德后退了几步小心翼翼地抱住炮手的小腿，想和对方一起把他放担架上。 但就他准备用力时，伤者的声音吸引了他的注意。 “等一下！” 炮手不停地拍着自己的伤口，脸上的表情跟见了鬼一样，眼睛瞪着身旁的盾卫，嘴巴都合不拢了。 “我好像……我好像已经好了！” 他缓缓坐起身，解开了缠绕住自己小腹的布条。众人的目光中，他撩起了自己的衣摆，让伤口显现所有人眼前。 但是哪还有什么伤口，刚刚被箭矢刺穿的地方光滑如初，仅有一道小小的伤疤证明了这个位置确实是受过伤。 而自他受伤到现这短短的时间内，唯一出现的异样就是这片森林。 这支游击队和整合运动士兵组成的队伍再次陷入了寂静。 突然出现的森林，没有敌意的生物，能够治愈伤病的蜥蜴…… 这一切化为数个问号萦绕所有人的心头。 “叶菲姆？” 列昂尼德缓缓站起身，望着外面的绿色呼唤了一声自己的小弟。 “什么？” 他还沉浸这一连串的震惊之中。 “你相信神吗？” 列昂尼德第二次问出了这句话。 不久前他还龙门贫民窟的时候，看着受到铳击倒地上不知生死的瓦伦丁第一次向叶菲姆问出了这句话。 那时对方的回应是不信。 “信。” 但这一次，他点了点头，选择了相信。 眼前这幅场景给人带来的震撼，唯有拉特兰教廷的官方书籍“神谕”中记载的那些神迹能够媲美。 “你应该相信。” 你应该相信。 列昂尼德喃喃自语眼睛神，脑海里却想起了两年前自己刚遇到瓦伦丁时发生的某件事。 那时他正准备对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下手，但却执行计划的前一天夜里紧急中止了自己发布下去的任务。 梦中，有个自称“先知”跟他对话，聊起了瓦伦丁。 “他能让你实现你的野心，能保证你女儿的安全。” 听到这个声音时，列昂尼德感觉自己没睡觉仍然醒着，就坐床上跟这个奇怪的家伙对话。 “我凭什么会相信你？” 这话让列昂尼德觉得可笑。 “凭我能进入你的梦中跟你对话，凭我能知晓你心底想什么。” 这两句话让他沉默了。 “那我又凭什么相信那两个年轻人？” “凭他们能救你女儿的命。” “身体的命，精神的命。” 列昂尼德再次陷入了沉默，他的心动摇了。 “你应该相信。” 那个声音说完最后五个字，列昂尼德就苏醒了。他没有躺被窝里，就跟梦中感觉到的一样是坐床上的。 几分钟后，列昂尼德打通了自己手下的电话，中止了自己布下的局。哪怕他打电话的时候，那五个字仍然萦绕耳边，久久不散。 你应该相信。 第一百二十一章 不会忘记 马拉维是一名乌萨斯军队的士官，也是这次行动的参与者。 作为从农村走出来的年轻人，军队中他总是显得有些不合群，跟来自城市的同年兵很少进行交流，为此也吃了不少苦头。 但所幸乌萨斯军队是一个“相对平衡”地方，只要你训练成绩好再笨也可以留下来晋升，只不过成为军官有些难度。 那些跟他一样成绩优异的士兵大都得到了上级的推荐和赏识开启了自己的晋升之路，而马拉维却下士这个阶级待了五年，一直都没碰到自己的伯乐，任务倒是一个接一个，身上的伤口也是越来越多。 虽然总有人说伤疤是男人的勋章，但马拉维并不喜欢这种被人当成牲口呼来唤去还经常有生命危险的生活，他早就想退役了。 正好，今年就是他士官生涯的最后一年，六月份就能带着安家离开军队恢复曾经平淡如水的生活。 乌萨斯士兵的薪水还算丰厚，这些年里马拉维攒下了一笔钱，再加上退役时给的安家足以让这个没多大欲望的年轻人过好下半辈子，还能娶个媳妇。 曾经他是因为贫穷才参的军，现有了钱，忠诚和青春也奉献给了皇帝，是时候该离开了。 退役申请很顺利地通过了，但回到他手中的不仅仅是一份盖了公章的申请书，还有一个极为艰巨的任务。 潜伏整合运动中，直到计划结束。 任务内容描述得很简单，就是保证整个计划能够顺利进行，他们的潜对手也不过是一群没有经过正规训练的暴徒，但马拉维仍感觉到字里行间中透露出来的一丝危险。 这可是会挑起两个大国战争的计划。 不过他也没有别的选择。那名通知他的尉官讲述完任务内容后似乎感觉到了马拉维心中的抵触，轻轻敲了两下桌面上的退役申请书就转身离开了。 马拉维明白那是什么意思。申请书被台灯的光亮照得发黄，刚刚盖上面的印章还未干涸，刺的他眼睛疼。 他没有拒绝这个任务，切城沦陷后的不久就跟着其他士兵一起换上了白色的长袍混进了整合运动的队伍中，成了感染者们新的兄弟。 那天天气很好，切城上方的天空没有云彩，太阳高高地挂上面，却暖不热马拉维的心。 军队里待了那么些年，洗脑式的教育也经历了，他感觉自己已经变成了一具没有多少情感的机器，至少对血腥的场面不再会有触动了。 但看到切城内部大片大片的废墟和等待处理的尸体时，马拉维的心还是微微颤动了一下。 但也就这一下。 接下来几个月里潜伏整合运动内部的乌萨斯正规军过得很清闲，他们全程没有参与龙门战役，而是塔露拉的授意下慢慢分化到了核心城的各个地点。 马拉维知晓这是什么意思，这也是他任务的一部分。作为一名参与过数危险任务的士官，他比普通的士兵更清楚核心城内部，整合运动内部的微妙变化。 炸弹的导火索已经被点燃，但何时燃到头还没人知道。他们存的目的就是局势法挽回之前切断导火索，将这个炸弹扔到更高的层次，引爆两个国家。 那个时候的导火索就是他们，就是这座城。 三个月的时间里计划一直进行的很顺利，马拉维甚至都感觉自己和其他士兵直到引爆炸弹时都只是个旁观者，用不着去操纵事情的走向。 直到今天。 一支莫名其妙的小队出现了核心城中，他们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打到了指挥塔内部，乌萨斯军方的计划短短一个上午的时间里就遭到了重大威胁，很有可能胎死腹中。 所有隐藏核心城的士兵都得到了消息，立刻前往指挥塔消灭这支陌生的武装力量。马拉维也是第一次换下了穿了三个月的破旧长袍，穿上了他再熟悉不过的军用防护服。 一股急躁的火焰心中炸开，似乎他已经忍受不了这里了，只想尽快结束任务离开军队，离开这片是非之地，回到自己的老家去，平淡中过完自己的一生。 大事发生之前人的内心都会感受到某种预兆，马拉维觉得这股急躁是任务快要结束带来的，他却没想到结束的可不仅仅是任务。 还有生命。 剧烈的爆炸声乌萨斯士兵们的头顶上响起，将他们的视从周围的绿色转移到了天花板上。马拉维瞪着头顶出现蛛网裂痕的混凝土，点点灰尘黏了他的眼膜之上，但他却感受不到任何疼痛。 仿佛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每一处神经都被一股名为“恐惧”的情绪所占领了，隔绝了他任何感官反馈。 一股巨力施加了这些乌萨斯士兵的精神上，他们的灵魂就像是此刻自己头顶上的混凝土，出现了数裂痕。 没有喊叫，没有颤抖，这些人呆呆地站危险的下方，像是傻子一样看着死神上面发泄力量，敲打这栋被绿色生机覆盖住的建筑，敲打他们已然裂开的灵魂。 探入窗台的蔷薇花此时已经铺满了整个房间，细长的枝桠缠绕住了这些士兵的脚踝，他们的小腿上开出了朵朵鲜红的花，浓得都能滴出血来。 终于，第三下震动之后，士兵头顶的天花板四分五裂，大块大块的混凝土石块伴随着一个极为嚣张肆意的狂笑降临了所有人身上。 马拉维生命的最后一刻，纯黑与纯白的狼头剑气布满了他的视野。一片混乱的最中央，一抹夹杂着灰色的银溅上了鲜红的血，就像挥舞着双剑的她一般带着震人心魄的美，以生命为肥料生长出了妖艳的花。 核心城内的全部S.W.E.E.P成员已到达中央指挥塔周边地区，自黑暗中浮现朝着毫防备的猎物拉紧了手中的弓弦，战斗的号角已经吹响。 指挥塔顶层 “真是令人惊讶……” 看着地表上不断向外蔓延的生机，塔露拉昂着头颅，低声感慨，不知道是嘲讽还是惊叹。 瓦伦丁体内爆发出来的力量强大到难以想象，不仅整片核心城都变成了森林，外面的荒野也浮现出了点点绿色，完全可以称为“神迹”。 甚至这座城市前进的速度都慢了一些，似乎是因为大量植物根系缠绕了巨型履带上的缘故。只可惜植物的强度终究是比不过钢铁，这些错综复杂的根系还是巨力下被扯成了碎片。 但这一切科西切眼中还是不够。这个老家伙的认知里，那种特殊的力量爆发出来影响到的范围绝对不止一片核心城，这片荒野都应该生长出连绵不绝的森林，甚至天气都会发生变化。 “还是太嫩了。” 她摇摇头，缓缓走到边缘，拽着邢一凰的后衣领把她拖到自己的身边。数枝芽从建筑物边缘伸出，但都被塔露拉的火焰烧成了灰烬。 这栋指挥塔的外墙已经布满了绿色。 “你看到了么？那个瓦伊凡人的力量。” 塔露拉松开手，邢一凰倒地上缓缓抬头想要站起身，却被身边的暴君踩脚下。她脸上布满了血污，侧发也黏了一起，看起来非常狼狈。 “多么令人惊叹的感情啊……为了救下那名萨科塔人，他甚至不惜透支了自己的生命。” 如此强度的源石技艺必然是以生命为代价换来的，塔露拉对此非常清楚。曾经切城融化掉那栋大楼的时候，她就感觉自己的身体里少了点什么，仿佛有某种看不见的存抽走了自己的寿命。 幸好这幅身躯拥有维多利亚和炎国双皇族的血统，天生尊贵，不然那天结束之后自己就该找下一个宿主了。 但即便如此她也使用了多支矿石病抑制剂才压下去自己体内的异样。 现那个家伙施展的源石技艺看起来比那天自己施展的还要强数倍，他本身不过是一名普通的瓦伊凡人，又怎能继续活下去？ 这股强大力量的容器不过是一根低劣易碎的试管，科西切感觉自己还是高估瓦伦丁了。 “而你。” 塔露拉抬起脚，再一次攥住了邢一凰的后衣领，让她跪地上，同时自己蹲下身她的耳边缓缓张口： “他甚至都没看你一眼就跳了下去。” 声音中带着难以忍受的恶毒。 “你觉得……” 宛如毒舌吐信。 “你所乎的这个人，他乎你吗？” “他会来救你么？还能来救你么？” 橙红色的剑身散发出了刺眼的光芒，有火焰维多利亚大斩剑的剑刃上燃起，似乎能将一切坚韧之物斩断。邢一凰没有回应，她紧抿着嘴唇，漆黑的双眼盯着下方的森林，内心由始自终都毫动摇。 塔露拉说得对，瓦伦丁没有回头看她，为了救拉斐尔跳了下去，甚至利用自己的源石技艺改变了整座核心城的环境只为保障那名天使的安全永绝后患，似乎完全忘了她。 但是…… 那天莱茵生命公寓的楼顶这个男孩说过要帮自己回到故乡，巴特摩尔这个男孩战胜了懦弱对着自己露出了笑脸，咆哮者的别墅里这个男孩对自己敞开了心扉，罗德岛和龙门这个男孩跟自己就像是家人一般生活，他怎么能，怎么能…… 炽热的剑锋抵了邢一凰的脖颈上，燃烧的火焰炙烤着她的肌肤，带来钻心般的疼痛。 但是邢一凰依然趴地上，双眼瞪大如铜铃死死地盯着下方那片生机，仿佛变成了一具尸体，一动不动。 我相信自己对他的感情。 鲜血自伤口中渗出，炽热的剑刃上嘶嘶作响。 我也相信他对我的感情。 塔露拉握着手中的剑，看向邢一凰的眼神里充满了轻蔑和不屑。 他绝不会…… 一道蓝光自森林中冲出，映了邢一凰的瞳孔里。 她的心脏猛地一颤，鼻头一酸。 他绝不会。 一只蝴蝶自外墙的植物中悄然飞出，停了邢一凰的鼻尖上，紧接着化为一道小小的雷电融入她的身体。 那只蝴蝶消失之时，她似乎听到了有人说话。 “我很抱歉。” 瓦伦丁的笑脸浮现了邢一凰的眼前，嘴角带着浅浅的歉意和奈，很快就如烟雾般消失不见。 这是瓦伦丁给邢一凰的消息，只有这个女孩能看到。 而送给塔露拉的，除了猛地捏住心脏的意识之手外，还有一句响彻云霄的怒吼。 “给老子滚开！” 第一百二十二章 没人不想让全世界俯首 每一位孩子都幻想过成为英雄。 拥有超越常人的力量和智慧，掌握着独特又神奇的技能，最好加一点危险性和放荡不羁却能让大众乐于接受的性格，一位只会孩童的想象力中存的英雄就出现了。 自文字出现开始，关于这种想象的故事就一直存于人类社会之中，跟随着文明一起传承下来。古时的神话怪谈，现的小说文学，这两者之间除了因为时间造成的文化差异之外似乎没有任何差别，都是讲述只存于脑海中的故事。 年龄不是阻碍，认知改变的只是幻想的方向。一个孩童想象出来的故事也许跟一个成年人想象出来的完全不相同，但他们幻想中所寄托的精神和想要表达的理念却根源上达成了一致，是对更好的自己和更完美的生活的向往。 就像是突然点着的根之火，虚拟世界中给予现实世界的自己以动力，让自己能更从容更有野心地看待前方的未来。 这个世界一直都是这么孩子气，人类至死都是少年。 但这一切都建立“和平”的基础之上。 当一个人，一个精神深陷于痛苦之中，被黑暗和阴冷紧紧包裹着连呼吸都成了罪孽时，他脑海中所幻想的就不是成为英雄的故事，而是希望能有一束光照进自己的世界里，自己脱离苦海。 哪怕只是只存于想象中的光。 纵观地球历史，“战争”这两个字已经写满了每一处地方，和平成了几乎每个现代人都拥有的最值钱的奢侈品。这漫长的黑暗年代，人命轻如草芥的年代，渴望被拯救才是人类幻想世界中最主流的思想。 那时的人类不满于被压迫的现状却又能为力改变现实，只能将希望寄托虚幻之中，渴望会有神来拯救自己终结苦海。 伴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么想的人越来越多，想象的故事也就越来越宏大，越来越深刻，甚至达到了能够控制人心的地步。因此统治者对底层人民的控制也就越来越容易，他们心中的渴望反而成了压迫者更好的统治工具。 最典型的例子就是教会的历史，这也是为什么渴望被拯救的故事比渴望成为英雄的故事更“官方”，更“正统”。 也更泛。 刚到雪原的时候，年幼的邢一凰就曾幻想过依靠自己的力量离开这里，离开这片充满了痛苦的土地。但现实不断的打击之下，小小的她将这个天真的想法埋入心底，更渴望有人能救出自己而不是自救。 但劈开黑暗的光明没有到来，邢一凰自己却从那片泥潭中走了出来。虽然雪原上的生活很痛苦，但不得不承认正是这种痛苦让她拥有了离开雪原的机会。 身体走出来了，但灵魂还停留阴影中。只不过这时的邢一凰已经不再幻想了，渴望被拯救的想法跟渴望成为“神”的想法一起埋了心底，变成了一具行尸走肉活大地上。 就像这个世界那么多的人一样。 可命运总是喜欢捉弄人。祂让这个小姑娘尝遍了苦楚，却又她灵魂黯淡下去的时候派来了拯救她的人。 瓦伦丁的出现不像是那么多小说中的主角一样气势宏大，闪耀的就像是能燃尽整片世界的流星一般撞开了笼罩邢一凰心头的阴影中，而是一路跌跌撞撞摔到了她的身边，看起来还有些狼狈。 但至少，他的出现让这个跟冰块一样的女孩感受到了些许温度，达不到撕开现实的地步却也多多少少融化了邢一凰心中的冷。 就像是曾经打猎的时候，身处边尽的茫茫雪原，目光所及之处除了白色就是被雪照耀得发亮的黑夜，耳边还回响着远处狼群的嘶吼。 这个时候，能带给自己一丝温暖一丝安全感的就只眼前的篝火。虽然火苗很小看起来随时都会熄灭，但它仍然顽强地燃烧着发光发热，仿佛生活还有希望。 那时的瓦伦丁唤醒了死气沉沉的邢一凰，牵着她的手举着火把向前走着，嘴里还说着等黎明到来后要做什么之类的话。后来他们的脚步越来越快，手中的火把也越来越亮，曾经埋葬过的诸多感情也被挖了出来，像是铠甲一样笼罩住了自己的身体，抵御着新的危险。 离开莱茵生命后邢一凰所遭遇的比雪原上的情况还要严峻，但此时的她已经不会再麻木得如同尸体一般了，因为有人握住了她的手，跟她一起并肩面对眼前的威胁，一起克服了困难，一起向前走。 哪怕是被塔露拉扼住咽喉，炽热的火焰包裹住了她，高温和浓雾摧残着她的精神时，被踩脚下的邢一凰的灵魂都没有对瓦伦丁产生一丝怀疑，只是盯着自己看不到的远方，等待着他的到来。 这么多年过去了，邢一凰仍然渴望着有人能救自己脱离黑暗。只不过跟那时不同的是，真的会有人来救她。 那人就像是闪耀得能够燃尽整片世界的流星一般划开了黑色的天幕，如蛛网般裂开四散的雷霆仿佛最利的剑将周围一切撕成碎片，气势恢宏好似天灾降临。 只不过天灾只会带来毁灭和绝望，而这团雷霆中肆意生长的却是庇护数生命的生机。 他与雷霆的怒吼声中，有光明自天而降，照了这片大地上，照亮了邢一凰的心。 那是她所渴望的拯救者，她所希望的人生。她将一切感情都寄托那个身影上，那个走近自己，温暖自己，用真心对待自己的人。 瓦伦丁。 真心词穷了 邢一凰眼中看到的不是被强烈情感所影响到的，相当于幻觉的存，而是真真切切的事实。 今天的核心城天气就像是当初切尔诺伯格被攻陷时的一样阴沉比，站塔顶昂首看到的除了连绵不绝的火焰之外就只有厚厚的积云，颜色晦暗的如同墓碑，仿佛宣谁的死亡。 从男孩口中吼出来的，比塔露拉火焰还要凶猛的声音来判断的话，这座坟墓是给谁准备的不言而喻。 塔露拉的剑刃没有杀死邢一凰，因为瓦伦丁的雷电再次注入到了那个女孩的身体中，帮助她扛下了这次致命的攻击。与此同时，一杆雷枪狠狠地砸进了邢一凰身旁的地面，紧接着如潮水般地面上散去消失不见。 听到那句话时塔露拉就向后跃去躲到了安全范围内，避了被雷枪砸中的危险。但是看到那杆固体化的雷电和降落邢一凰身边的‘瓦伦丁’时，她微蹙了下眉头，紧握住手中的剑。 就像是故事中的英雄一样，这次瓦伦丁的登场拉满了特效。除了刚刚指挥塔内战斗时就出现的‘雷电甲胄’之外，这个男孩的背后还长出了一对巨大的翅膀，跟他背后灵的龙翼一模一样。 那是完全由雷电组成的双翼，跟刚刚的雷枪一起带给塔露拉的震撼比看到森林化的核心城还要大。 总所周知，雷电不是物体，它的存形式不能简单地用固液气来区分，是一种能量，需要用容器来包装。 但是根据刚刚那杆深深扎进地面的雷枪和此时带着瓦伦丁飞到核心塔顶端的翅膀来看，这个男孩将雷电给固态化了，甚至能够用来杀伤敌人…… 不可思议。 森林的出现还能用它们都是物质来解释，动物的存也能说得通，可以当成背后灵的分身，那么这种违背物理法则的东西呢？ 科西切看着不远处的瓦伦丁，心沉了下去。 他感觉得没错，这个普通的瓦伊凡人身体里确实装着难以想象的东西，连历史都不愿意记载，现他所释放出来的也很有限。 但就是这有限的力量也足以杀死自己了。 科西切不清楚瓦伦丁是能够直接抹消掉塔露拉身体里的自己还是直接将自己和塔露拉一起杀死，但论是哪个方式，最终的结果都是死亡。 他能用塔露拉的命来威胁陈和罗德岛的人，但是面前这个家伙…… 这方法一点用都没有。 源石技艺清楚地诉了他，这个瓦伊凡人心中的恨有多重。 一半是因为切城，一半是因为那个龙族人。 科西切将大剑垂身侧，紧盯着那两个人思考着对策。 而瓦伦丁落地之后没有管这个最终BOSS，他转过身蹲下去将邢一凰扶了起来。背后的双翼消失了，他身上的雷电甲胄也黯淡了一些，仿佛这些雷霆都融进了邢一凰的身体里，洗掉了她身体里堆积起来的疲惫和痛苦，让她重新回到巅峰状态。 邢一凰看着面前熟悉的人想要说些什么，话刚到喉咙却看见瓦伦丁松开了自己的肩膀向后退了一步，保持着一个礼貌的距离。 “我很抱歉。” 男孩开口了，话语中是难以压抑的悲伤和歉意。 仿佛此刻站这里的不是他。 邢一凰看着面前的瓦伦丁，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就像是了她的心似的，‘瓦伦丁’整个人都变得虚幻起来，他的身体开始扩张，那对雷霆双翼再一次出现了身后。 短短一秒钟时间，那个矮小的瓦伊凡人变成了一头浑身流淌着蓝色电流的双足飞龙，只有它头顶的双角是邢一凰熟悉的模样。 她认得这头龙，是瓦伦丁的背后灵。 金色与黑色相对，飞龙眼中的遗憾尽数传递进了邢一凰的眼中。她嘴唇微张，呆呆地看着眼前的龙，抬起手想要抚摸他细长脖颈上的鳞片，脑海里全是自己和瓦伦丁的回忆。 龙鳞特有的粗糙感印邢一凰的指尖，但很快就消失不见。那头站她面前的巨大飞龙被触碰到的瞬间化为了一道粗大的雷霆流进了邢一凰的身体里，与此同时还有一道声音出现了她的耳边。 “对不起，一凰。” 她再熟悉不过了。 “刚刚你最需要我的时候离开了你，我感到非常地抱歉。” “但是没办法，拉斐尔更需要我。” 果然。 是那个天使。 “她眼前的威胁已经危及生命，我只能去救她。” “但我也没有忘记你。” “指挥塔我不能再上去了，我要待下面帮助罗德岛铲除威胁，保护拉斐尔。” “所以我让我的背后灵来帮你。有了他，你就不用再担心自己会受伤会死亡。” “我相信有背后灵的帮助，还有陈警官和阿米娅，你会战胜塔露拉的。” “我心中你永远是最棒的姑娘。” “我会下面等着你，等任务结束后一起回罗德岛。” “我不会忘记曾经许下的诺言。” 留言很少，只有这几句。但这些字眼中，邢一凰感觉到了瓦伦丁对自己的真心，不再掩饰。 她当然明白这个男孩对自己的感情，但他从未表达出来过，只是埋心底，这是第一次。 那个举着火把握着自己的手走前头的男孩第一次转过身来拥抱住了自己，心贴心。 邢一凰感受着心中涌起的暖流，握紧了拳头。她渴望拯救者，但自己成为英雄撕裂不公的梦也没有丢失，只是深埋心底。 只不过现，这个幻想被她和瓦伦丁两人一起挖了出来，而且能够实现。 没人不想让全世界俯首。 第一百二十三章 绝配！ “我不会忘记曾经许下的诺言。” 瓦伦丁望向天空，看着已经被绿色包裹住的指挥塔，眼眶微红。话音落下，他喉咙颤抖着，脑海中不停回放着自己和邢一凰的回忆，想要再说些什么，却一个音都发不出来。 微风吹过草地，花朵和灌木丛轻轻摇曳着，发出沙沙的声响，盖住了某个人的脚步。角徵羽深深地看了眼瓦伦丁的背影，发出一声轻叹席地而坐，身上的衣服变成了他第一次出现对方面前时穿的休闲装，用这个瓦伦丁最熟悉的模样送他最后一程。 犹豫了十多秒后，瓦伦丁还是没有说出心里的话。他微微低下头，紧握双拳，狠狠地将那几个字咽回肚子里消化干净，紧闭着的眼睛却看到了此刻站塔顶的邢一凰，身体也感受到了她抚摸背后灵时手上的温柔。 这对于此刻的瓦伦丁而言，绝对是几乎法忍受的重压。他猛然抬起头，闭上眼睛用力调动起呼吸系统，像是鲸鱼一般做了一个彻底地深呼吸，强行压下了心头的情绪。 不久前被挂塔上的时候他就想到了自己会经历什么，但他没想到的是，当这股汹涌如海啸一般的情感和痛楚袭来时，自己的精神和泪腺差点崩溃。 瓦伦丁以为自己的心房是用混凝土浇筑的，哪怕不如钢铁那般坚硬也足够挡下这汹涌的情感浪潮。毕竟没来到这个世界之前自己吃了近十年的苦，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也遭遇了数次大的失败，心境早就该异于常人了才对。 但谁知道，仅仅是邢一凰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把他的心给戳的千疮百孔，差点就没撑住痛哭流涕了。 几乎是将身体里所有的气体都呼了出去，瓦伦丁感受着肺部挤压带来的痛感，精神状况也稳定了一些，似乎刚刚那一个呼吸把他心中的情绪也排出去了。 他转过身，缓步走到角徵羽的身边坐下，抬手向另一个住自己心里的朋友打招呼。 “嗨。” 一颗松果从树上掉落滚到了瓦伦丁的面前，紧接着被一只松鼠抱走了。这只拖着大尾巴的棕色小精灵极为灵巧地顺着瓦伦丁的手臂爬到了他的脑袋上，紧接着就坐上面咬起了手中的果子，还拿着它敲了两下旁边硬硬的角。 瓦伦丁感受着头顶传来的声音，轻笑一声环顾四周。 他把这片森林召唤出来之后还没好好看过呢。 就像是那部名为“荒野的呼唤”的游戏一般，周围的环境让瓦伦丁感觉自己置身于某个亚热带森林猎场，除了随处可见的花草树木之外还有很多小动物绿影中活动，看起来完全不像是切尔诺伯格这亚寒带城市该有的地貌。 只不过跟游戏里不同，这些动物并不怕瓦伦丁这个人，反而对他极为亲切。 松鼠会抱着松果跑到他的头顶上剥壳，鸟儿也会停他的肩头上叽叽喳喳地叫。生长瓦伦丁身体上的花朵吸引了数只蝴蝶和蜜蜂，还有一头小鹿站他的身旁咀嚼着他身上长出来的嫩芽。 仅仅是十多秒钟的时间，原本的“森林野人”瓦伦丁瞬间就变成了“大德鲁伊”瓦伦丁，身旁簇拥着一堆活泼可爱的小动物，还有一只嘴里叼着狗尾草的大猫猫躺地上像是晒太阳，虽然这片草地的上方只有乌云。 突然出现的动物们给了从未接触过大自然的瓦伦丁一股全新的感受，让他忘记了刚刚的痛楚，心里也轻松了一些。 似乎是感受到了自己主人的心情变化，这些小精灵们也叽叽喳喳地离开了。小鹿舔了一口瓦伦丁的脸颊，迈着轻盈的步子跃入了森林之中，头顶上的角散发出点点荧光。 这些动物们的出现可不止是用来治愈瓦伦丁心情的，它们还有阻挡敌人的任务身。 只靠S.W.E.E.P和据点里的罗德岛小队是挡不住所有的乌萨斯士兵的，更何况已经有数支队伍到达了指挥塔周围。 这时，他们眼前突然出现的森林将会是最难突破的屏障，数动植物将会是他们的终结者。 “看来你心情变好了一些。” 角徵羽扭头将狗尾草吐到一边，直起身子伸了个懒腰。 “算是吧。” 瓦伦丁低下头晃了晃，一些碎掉的坚果壳从他的头顶上掉落。颤动惊飞了停他背后的蝴蝶，但这只美丽的小精灵又扇动翅膀飞到了瓦伦丁的面前，停了他手背上。 “好不好的，更应该说是看透了的淡然，心情已经不再会掀起浪潮了。” 淡红色的眸子紧盯着蝴蝶带着繁杂花纹的翅膀，瓦伦丁伸出食指轻轻点了点它头上的触须，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当你已经做出了会失去生命，失去挚爱的选择，除了平静地接受这一切还会有什么反应？” “愤怒、悲伤、嫉恨……都会失去了它们存的意义，只剩下了喜悦。” 瓦伦丁抬起右手，蝴蝶扇动着翅膀飞走了，空中划出鲜艳的弧。他看着此时仍燃烧着火焰的指挥塔顶层，心中却再刚刚的波澜。 “至少，我付出的生命能让她们活下去，能让罗德岛继续完成任务，能阻止炎国和乌萨斯的战争……” “能看到一凰和拉斐尔眼中对自己的感情。” 他想起了不久前抱住自己的拉斐尔，还有抚摸飞龙的邢一凰。 “我应该感到高兴，所有人都有了完美的结果。” “但是，嗯……” 听完瓦伦丁这一番话角徵羽想说些什么，但是他的话停了嗓子眼，最终还是没说出来，只是看着面前微笑的小龙人比划了一下。 “对吧？” “那你就是专门来看我笑话的咯。” 瓦伦丁微微低头，脸色发黑，嘴角的笑容也变了个味儿。 “我只是感到有些遗憾。” 他没有直视瓦伦丁的眼睛，声音也低了下去。 “我所有的代理人中，除了脑子不好使想歪点子到处找事的，你是最早离开的一个。” “我本来挺看好你的。” 两年的时间对角徵羽来说不算长，可以说是非常短，毕竟这种计量单位对他而言已经失去了意义。但即便如此，这个人工智能还是跟瓦伦丁相处的时候感受到了“养成”的乐趣。 “行了我感受到了，你现很伤心。” 看着眼前不时颤抖两下的猫耳朵，瓦伦丁思考了一番还是捏了上去。 “虽然我不懂人工智能，但表情和语言上我还是感受到了你的感情。” 耳朵挺软的。 角徵羽没反抗，瓦伦丁也没有得寸进尺，简单捏了两下就完事了。 “如果你要是妹子就更完美了。” “我可以变的。” 话音刚落，瓦伦丁就发现自己面前的角徵羽变小了一点。当这只白发菲林抬起头时，映入眼帘的不再是以前那个有些阴柔但好歹能看出来男性特征的角徵羽，而是有着大眼睛齐刘海樱桃小口的猫娘。 看到这张脸时瓦伦丁眨了眨眼，脑海里突然想起一个熟悉的人物。 “呃。” 对于突然变成猫娘的角徵羽他没有任何想法，只是觉得有些怪。 “香草？” “没错。” 角徵羽的声音都变得冷淡柔和起来。 “NEKOPARA的香草。怎么样，现我的存是不是更合你心意了？” “合不合我心意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是角徵羽。” 瓦伦丁眼角抖了抖。 “你我心中的印象已经定死了那副年少版银灰的模样了，突然变成猫娘我有些不适应。” “而且你为什么会突然变身啊！连个音效、特效都没有！” 很久以前瓦伦丁还是个沉迷二次元的死宅时，他就打过让角徵羽变成二次元美少女的主意，结果被对方狠狠地嘲讽了一顿。 现的角徵羽突然主动变成了猫娘，这突如其来的转变甚至让他以为这个人工智能中病毒了。 “嘛，你快离开了，我想最后这段时间让你高兴一下嘛~” 这个糟糕的人工智能不仅没有恢复原来的模样，就连神态、动作都变成了女孩子那样，看得瓦伦丁差点当场用脚指头扣出来个东非大裂谷。 “你赶紧变回去，真想让我高兴还不如保住我的命，那样我比谁都高兴。” 他嘴角抽了抽，朝旁边挪了下自己的身体，仿佛此刻的角徵羽不是美少女而是洪水猛兽。 …… 某种方面来说这两个词都很适合现的他。 “那样的话我也会高兴，倒是我上头的家伙会不高兴，然后我和你就都会不高兴了。” 撂下一句如绕口令般的话，瓦伦丁眼前的角徵羽发生了神奇的变化，他的身体、脸和头发像是活了一样开始动了起来，数秒钟的时间就变回了原来的模样，看得瓦伦丁一愣一愣的。 “既然你不想要美少女，那我们就谈点其他的事情吧。” 角徵羽甩了甩头发，抬头看向天空。 “比如说你的邢一凰。” “一凰？” 这话让瓦伦丁皱起了眉头。 “她又怎么了？” 我淦，这姐姐不会又遇到什么危险了吧？自己可是把背后灵都送过去了啊！ 如果真发生什么事自己得后悔死…… “你可以自己看一看，用你背后灵的视角。” 角徵羽卖了个关子，嘴角的笑容让瓦伦丁感觉这小子又想什么坏点子。 他闭上眼，调动起自己体内的源石技艺，将意识跟背后灵连接一起。数微小的痛感伴随着新意识的涌入充斥着瓦伦丁的身体，黑色的源石结晶开始他的身体上浮现，像是瘟疫一般皮肤上蔓延。 但瓦伦丁并没有因此停下来自己的源石技艺，他很快就将自己的意识传输到了背后灵中，但眼前却只见到一片黑暗，眼角还不时闪过蓝色的光。 这黑暗之中，有一扇门静静地屹立中央位置，只打开了一条缝。 “你现看到的是邢一凰的精神世界，跟你的差不多。” 角徵羽的声音瓦伦丁耳边响起，仿佛他也进入到了这片漆黑领域中。 “很干净，没有被污染，这是好现象。” “要知道，那些复仇者的精神世界恐怖得就跟古神降临似的，精污都是夸他。” 虽然声音近耳边，但瓦伦丁并没有看到角徵羽的影子。不过他也没把这当回事，还有更重要的东西需要自己去了解。 “那扇门就是一凰心中的门？” 飞龙自天空落下，停了巨大的门前。 “看起来跟自己心中的差不多。” “没错，这就是成神之路的大门。至于它的外观则取决于看到它的人，也许邢一凰眼中就是另一副模样。” “这……” 瓦伦丁向前走了几步，用头顶的角轻轻磕了几下这扇门。 “你让我看这个有什么意义吗？” “很久以前我就跟你说过，邢一凰距离精二就差一步，而精二的条件就是打开这扇门。” “你看，这扇门已经开了一条缝，这说明她有足够的实力更上一层楼了。” 早飞翔的时候瓦伦丁就注意到了门缝的存，现距离的更近了，他也能清晰地透过门缝看到后面的…… 黑暗。 除了黑暗什么都看不到。 “那她为什么不打开这扇门呢？” 这个疑问他心里存了很长一段时间，而今天似乎就是答案揭晓的日子。 “你有没有用过自己的透视眼去看邢一凰？” 啊？ 这话让瓦伦丁感觉到被冒犯了。 “我虽然是LSP但也是个有底的LSP，透视眼这种技能我会随便用吗？” 他昂起头颅对着天空吼了几声，心情也不像一开始那样平静。 自从角徵羽变成香草的那一刻起他好不容易进入的贤者模式就结束了。 …… “将你的意识从背后灵身上散发出去，上升，进入到上帝视角。” “什么？” 这句话给他的感觉就是每个字都认识，连一起却听不懂了。 散发，上升，进入上帝视角…… 怎么搞啊！ “想想你当初是怎么得到那只蜥蜴的视角的？” 角徵羽像是个老师一般开始教瓦伦丁如何更好地使用源石技艺， “我就是想得到那只蜥蜴的视角，然后就看到了。” 虽然听起来很扯，但这就是事实。 “对，就是你想。现，你就要想自己中断跟背后灵的链接，将意识投影到天空之上，然后睁开眼睛。” “可是……” 角徵羽说的方法跟瓦伦丁想的差不多，但却有一个致命的问题。 “我需要一个载体，一个装住意识的‘容器’。” 天空之上有什么？ 云彩？空气？还是太阳？ “这个世界。” 瓦伦丁愣住了，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闭上眼睛。 这是一种很神奇的体验，瓦伦丁感觉自己的四肢百骸不停的向外扩散，思想所控制的不再是肢体而是整个正扩散的身体。他做不到抬手抬脚的动作，却能，却能感受到…… 有风吹拂过瓦伦丁的身体，愈发猛烈。温度正不断地下降，但他却感受不到冷的反馈，似乎身体已经失去了所有能够反馈的感官和神经。 他能感受到外界的变化，却不能像人一样对这些变化做出反应。 “好了，睁开你的眼睛。” 角徵羽的话瓦伦丁耳边响起。他睁开眼，看到了悬自己下方的火龙，还有不断向指挥塔顶端生长却始终停火墙外的绿色。 “这是……” “上帝视角。” 有人替他说出了正确答案。 “龙门的时候，我说过掌握‘生机’之后的你能够压制住源石结晶的生长。” “现，你向世界伸出了手，尝试将它握手中。虽然只能接触到这一片小小的范围，但也非常不错了，毕竟是第一次。” “你觉得，现能够融入世界意识的你，有没有掌握住‘生机’的力量？” 这幅难以想象的场景让瓦伦丁的思维看到它的一瞬间陷入了停摆，但很快又活泛过来。此时的他思考时用的不再是人类的大脑，而是这颗星球，这整个世界的意识。 “对于现的你而言，想要看清楚一个人，容易不过了。” 角徵羽的话叫醒了处震撼中的瓦伦丁，他快速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几乎是瞬间就看到了站指挥塔顶端的邢一凰。 此时的邢一凰正跟塔露拉对峙，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的，脸颊也有些脏。但得益于瓦伦丁背后灵的存，她身上没有伤口，状态也很好。 瓦伦丁没有将意识继续停留邢一凰的表面上，而是深入进去，去看她的身体内部。也就是这一瞬间，他突然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邢一凰的胸口处，她不断跳动着的心脏位置，有一块小小的源石结晶。 “这就是……一凰她不愿推开门的原因？” 他想过很多原因，但没想到真相如此令人绝望。 “是的，心脏位置的源石结晶。邢一凰的源石技艺是挖掘身体潜力的法术，这会对她的身体造成极大负担。” “现这幅状态下对心脏的压力已经是极限了，如果推开那扇门，将力量彻底释放出来，她的心脏很有可能会承受不住。” “你要知道，对感染者来说源石技艺不仅能带来强大的力量，还有缓慢生长的源石结晶。” “法停止。” “但是……” 瓦伦丁明白了角徵羽想说什么。 “你代表着‘生机’。” 这世界上一切有意义的存都被瓦伦丁握手中。 包括源石。 “压制住这个女孩心脏位置的源石结晶，让她打开那扇门，解放自己真正的力量。” 这也是为什么角徵羽会给瓦伦丁找邢一凰做帮手而不是其他实验体。 他们两个人。 绝配！ “你会看到一生难忘的场景。” 时间对角徵羽没有意义，他能通过计算看到这个世界的未来和过去。数百年前的泰拉世界，乌萨斯帝国还没有这么庞大，维多利亚还内乱的时候，遥远的东方，那个名为“炎”的国家还没有诞生。 那时，占据着东方的国家叫做“秦”。 秦尚黑，为水德。 邢一凰的背后灵，正是一条黑龙！ 第一百二十四章 打开大门 “一凰，一凰！” 有声音自心中响起，来自于她最熟悉的那个男孩。邢一凰精神高度紧绷，漆黑的双瞳中倒映出了闪耀着火光的塔露拉，身上的跳跃出几束电流又恢复了原样。 虽然表面上邢一凰仍然提防着面前的敌人，但她的注意力却不可避地刚刚的声音吸引走了一些。 她明白塔露拉的实力有多强大，但更清楚瓦伦丁呼唤自己的声音有多急促，就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 他一定有非常重要的事要跟自己说。 顶层的火焰依然熊熊燃烧，被隔离外的阿米娅和陈仍然没有恢复好体力和精神，只能将希望寄托被隔绝开的瓦伦丁和邢一凰身上。跳跃的火光地上映出了科西切扭曲漆黑的影子，也照亮了她那张邪性冷漠的脸。 还有一个如荆棘般扭曲危险的笑。 科西切非常精确地感觉到了邢一凰精神上的松解，而他控制的这具身体拥有的力量能够不到一秒钟的时间内将剑刃送进敌人的心脏中，让炽热的火焰将她从里到外烧成灰烬。 刚刚两人之间的对峙不是浪时间，而是进行精神上的对决。邢一凰和科西切都很清楚对方能防住躲开自己的攻击，先手进攻的人一旦没有把握住机会击败对方，那等待着她的百分百是敌人致命的反击。 而这下反击命中的几率则有九成。 没人愿意亲手将自己的命放敌人手上，她们之间的交锋也就从剑刃与铁拳的碰撞上升到了精神的对决。只要有一方没有集中注意力，那这场战斗也就宣结束了。 站着的人，最后只会有一个。 现，科西切已经看到了结果，那个站着的人只能是她。 浓厚如水的硝烟自塔露拉口中呼出，她手中的大斩剑伴随着这下厚重的呼吸突然亮起了刺眼的橙红色光芒，仿佛剑身里流淌着滚烫的岩浆。 全身的肌肉和神经这一瞬间被挤压到了极致，又刹那间放松了下来，给塔露拉的身体带来了目前为止她所能压榨出的最强大的能量。 弯腰，屈膝，脚步后撤，举起大剑。 紧接着再把刚刚压榨出来的力量迸发出来，不到一个眨眼的时间她就能将眼前的龙族人一分为二。 似乎是注意到了塔露拉的动作，邢一凰刚刚有些失焦的视再一次凝聚起来，放了她的脸上。 但此刻科西切只想他高傲优雅充满了古老传统的音节词语的贵族音调诉眼前的这个姑娘： 命运女神抛弃了你不专注的灵魂。 我会用手中这把以痛苦和绝望为原料而燃烧的剑刃贯穿你的胸膛，就像是这个覆盖着黑暗的国度只能用鲜血和战争拯救一般，它会让你明白亻 铛。 沉重的大斩剑自塔露拉手中滑落掉了地上，剑刃上的光芒也黯淡了下去。 塔露拉的身体没有像科西切想象中那样弹射出去瞬间就到了邢一凰眼前，而是起步阶段被一个人硬生生地拉住了手刹，那股爆发出来的力量也如一拳打了棉花上消失不见。 游离指挥塔上方的瓦伦丁意识用他的“手”捏住了塔露拉的心脏，制止住了这个姑娘接下来的动作，将她跟跑车引擎一样的强劲的动力源拉了闸。 科西切甚至连心中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突如其来的剧痛和力感给整懵了，呆呆的站原地嘴唇微张睁大眼睛微微抬头看着天空不知道想些什么。 瓦伦丁瞟了一眼被意识之手定原地的塔露拉，感觉地球上一个表情包很适合现的她。 阿巴阿巴阿巴.jpg 他轻哼一声，没有再管这个傻姑娘，而是将意识融进了邢一凰的精神世界中，同时还不忘继续捏着塔露拉的心脏得她再醒过来搞事。 此刻的塔露拉完全没有防备很容易被打败，但瓦伦丁还是想看到推开门后的邢一凰是什么样子。既然科西切的失败是必然的结局，那他就要让这个结局变得更加完美一些。 你须畏惧黑暗 这不是邢一凰第一次进入到自己的精神空间了。 很久以前，经历了天灾之后的雪原上跟野兽搏斗时，年幼的邢一凰就进入到了这片黑色的空间，看到了屹立空荡荡黑暗中的大门，散发着柔和的光。 那时候她的源石技艺才刚刚觉醒不久，相当于用本能控制法术，也因此让自己遇到了生命危险——当然如果没有觉醒源石技艺的话，她就不会感受到这种危险了，会直接血染雪原，世间再邢一凰之名。 人们都说，绝境中生命会爆发出难以想象的力量，不管有没有灵智。作为猎人邢一凰是相信这句话的，毕竟她狩猎生涯中因为临死爆发的猎物受过不少次的伤。 只是可惜，这一次猎人变成了猎物，爆发的不再是野兽，变成了她自己。 年幼的邢一凰看到大门的一瞬间心中就生出来了一股想要推开它的冲动，而且法压制。她能感觉得到门后藏着力量，藏着能让自己活下去的希望，于是看到门后没几秒就冲了上去，紧咬着牙齿用自己已经冻伤的手用力推着门。 那时的她几乎用了全身的力气也只能推开一条细细的缝隙。而当她想要继续用力推的时候，一股剧痛自左胸处传来，直接将她的意识拉回了现实。 而当她睁开眼时，女孩的眼中只有一具巨熊的尸体。大量的鲜血从偏平的尸体中流出，染红了邢一凰的衣服，她看着自己猩红的双手，明白了刚刚现实世界中发生了什么。 她精神世界中推门的同时，也现实世界中将巨熊撞到了树上，非常幸运地躲开了致命攻击用力把它的脑袋挤成了炸裂的气球。 然后她就昏了过去，等到小村庄里醒来时记脑海里的除了惨不忍睹的巨熊脑袋之外就是那时胸口传来的剧痛了。 如今她再一次站了这扇门前，胸口仿佛又隐隐作痛。 “很熟悉吗？” 巨龙落地的声音自身旁传来，仿佛有一个蓝色的太阳出现了她的身边。邢一凰听着耳旁熟悉的声音，抬手轻轻抚摸面前的大门，雪原上流浪的记忆不自觉地出现脑海之中。 “嗯。” 她微微点头，转过身去直视巨龙，视野中却出现了一个熟悉的笑脸。 “呃……嗨？” 看着她抬起却突然僵硬半空的手和呆滞的脸庞，瓦伦丁摸了下脸颊，还是决定跟自己许久未见的好姑娘打个招呼。 看样子这姐姐还以为是飞龙跟自己说话，想摸一摸他。 刚刚出现的‘瓦伦丁’是飞龙伪装的冒牌货，但现出现精神世界中的可是真实的瓦伦丁。 因为那头缠绕着电流的飞龙就站他的身后。 邢一凰放下手臂，双眼紧盯着那张熟悉的脸，想要说些什么却不知道该怎么说，仿佛变成了一个哑巴。对于瓦伦丁而言，现他站邢一凰面前的场景就像是当时龙门之夜的复刻，两方的心都蠢蠢欲动，却又都视而不见。 但是这一次，瓦伦丁不想那样下去了。 他主动向前一步，双臂环绕住邢一凰的腰，将面前的女孩紧紧抱住。 颤抖的呼吸，颤抖的身体。被瓦伦丁抱住的邢一凰都僵硬住了，似乎她的脑袋还没明白现是个什么状况。但很快，这个女孩的身体就软了下去，双手紧紧盖瓦伦丁的背上，感受着包裹住自己身体的和自心底向外不停涌出的甜蜜。 飞龙看了眼面前紧紧拥抱的两人，微微张开嘴自口中吐出一丝流光，扭过头不去直视他们的身影。 他想自己的主人圣光版拉斐尔了，那个天使灵魂摸头的动作好温柔的…… “瓦邢股涨停了！吔！” 处虚空中看着瓦伦丁和邢一凰拥抱住的角徵羽高兴地举起了自己的手，还顺便炸了个小行星当礼花放了庆祝。 自己钦点的官配终于进入正常轨道了，谁看到这幅场景都会兴奋的好嘛。 相对于此刻邢一凰和角徵羽，瓦伦丁心里却有些痛，甚至想高歌一曲。他有些后悔为什么自己不早点表明心意，但是考虑到曾经自己的心境时又将这个想法抛入脑后。 最后，出现瓦伦丁脑海中的只有一个令人奈到想笑的想法。 “没想到最后还是变成了当初自己最讨厌的样子，一个脚踏两条船的渣男。” 虽然这两条船是焊一起的。 “想要继续拥抱或者亲亲的话以后有的是机会，但是现呢……” 瓦伦丁看着似乎是跟自己黏了一起的邢一凰，小心翼翼地微笑着提出了建议。 “我们是不是应该办……正事？” 飞龙闻言身体一僵，看着缓缓分开的瓦伦丁和邢一凰，突然扇动翅膀离开了这里，速度快得跟背上绑了个火箭似的。 瓦伦丁听到后面的响声回头看了一眼，却只能望见不远处黑暗中的一个小蓝点，嘴角一抽。 这头龙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他回过头来，对上了邢一凰的眼神。此时她已经整理好了情绪，瓦伦丁那双美丽的眼睛中看不到感动喜悦等情绪，只有平常的冷淡和被故意隐藏起来却又能很容易被发现的一丝丝温柔。 还好，这姐姐表现得很正常。 就是自己真的没想到，那头平常看起来特傲娇的飞龙竟然还是个闷骚。 有趣。 “你有没有想过推开这扇门？” 瓦伦丁看着眼前熟悉比的大门，抬手盖了上去。他的视角中，这扇门跟他曾经别墅中的卧室门一模一样，也是自己心中那扇门的样子。 只不过陈月死之前，他心中的门一直是地球上家门的模样。 “有想过。” 邢一凰眼中，这扇门跟那个猎户家的门一模一样。她那扇门中生活了八年，18岁时推开了那扇门跨入雪原再也没有回头，直到现。 论她再怎么讨厌那个雪原，那扇门也是她记忆中最深的一扇。那时她推开了猎户家的门挽救了自己黑暗的人生，现，这扇门后就隐藏着挽救自己生命的希望。 推开它，就像那时所做的一样，获得新生。 “但是我法推开它。” 邢一凰的手盖门面上，语气里充满了遗憾。她看着身旁的瓦伦丁，思索着要不要将心脏的秘密诉他。 “是因为心脏处的源石结晶么？” 但她却听到了令人震惊的话语。 “你……是什么时候……” 这让邢一凰觉得不可思议。 “就刚才。” 回想起刚刚看到的邢一凰心脏的现状时，瓦伦丁感觉有些心痛。 不过，以后就不会再痛了。 “我……我的源石技艺其实很早以前就得到了进化，能够透过衣服看到人体内部的状况了。” 女孩愣了一下微微点头，这句话倒是解开了她心中的疑惑。 “哦，当然，我向你保证，我没有利用这个能力偷看任何人的身体。” 这句话刚说出口瓦伦丁就后悔了。 这不就是‘此地银三百两’嘛！ 但邢一凰点点头，表示自己相信他。 这个女孩的心中，瓦伦丁虽然性格有那么一丢丢的恶劣，但还是很正派的，她根本就没忘那方面联想过。 即便刚刚那句话听起来很假，但她还是相信这个男孩。 他绝对不会对自己说谎。就算说了谎，那也是迫不得已，是为了自己好。 嗯。 “不过现你不用担心了，因为有我。” 为了冲淡刚刚的尴尬，瓦伦丁飞快的接上了一句话，后半句的音调还变得特别亚撒西。 那明显是故意的音调像是一根羽毛一样轻轻地钻进了她的耳朵里，痒痒的又特别舒服，让邢一凰脸颊泛起了微红，但很快就消散了下去。 “嗯。” 她只是轻轻地应和了一声，转过身去将双手盖门上，开始用力。 “哎等一下。” 这反应倒是出乎了瓦伦丁的意料。他叫住了开始用力的邢一凰，脸上的笑容有些尴尬。 “呃，你……你不想问问我用了什么办法吗？” “其实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我还有别的办法让你打败塔露拉的，毕竟这个，这个……” 他双手比划着，目光放了邢一凰锁骨下方的丰满上：“对你来说确实是挺危险的。” 心脏位置的源石结晶啊，精二使用法术必然会让它产生反应，这就是深渊上的钢丝绳跳舞，一不小心人就没了啊！ “我相信你。” 但回应瓦伦丁的，只有邢一凰一句淡淡的话语。 这短短的四个字他的心中，重如泰山。 门很容易就被打开了，心脏位置虽然传来了痛感但并不强烈，似乎有什么存削去了不断增生的源石结晶。邢一凰看着眼前的黑暗，朝身后的瓦伦丁露出一个微笑，踏入其中没了身影。 伴随着邢一凰的进入，那扇门也消失了，这片精神空间就只剩下了瓦伦丁和远处地平微弱的光。天空中的飞龙还远方扑腾着翅膀却缓缓朝他的位置飞来，似乎期待看到什么。 瓦伦丁抬头望着头顶边的黑色，心中只有对邢一凰诚挚的祝福。 第一百二十五章 地 表 最 强 门消失了，瓦伦丁看着眼前的虚，顿时感觉心中空落落的，仿佛邢一凰离去的瞬间他的心也没了些东西，留下的只有不断加重的思念。 精神世界永远是逃避现实的最好去处，因为这里什么都没有，眼前只有黑暗，比太空还要荒凉。 以前的话瓦伦丁还会感觉这片空间挺好的，与世隔绝只有自己，空旷且安静，很适合一个人待着想些什么。但是陈月死后，他的心境开始缓缓变化，心中更渴望眼前所见的热闹、苦涩但总夹杂着一丝甜味的现实。 也许只是必然会到来的死亡让他的心境提升了几个度，但此时的他，心中带着丧气的懒惰和咸鱼一般的自我认知确实是消散了很多。 飞龙从远方归来，缓缓降落了瓦伦丁的身后，金色的双瞳快速扫了眼周围，似乎是确认什么。门的消失对他而言不算什么大事，瓦伦丁的精神空间里他见过好多次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现的门了。 当然，还有某个突然出现的菲林兽耳男。 看着那个自己畏惧又有些抵触的瘦小背影，飞龙朝瓦伦丁的一侧挪了挪步子，离他远了一点。 真不知道自己的主人是怎么勾搭上这么危险的角色的。 “真是一出感人的重逢和别离，”角徵羽不知道从哪掏出来一张手帕，非常做作地擦了下脸上的‘眼泪’：“我外太空看到这一幕时感动得都炸了颗小行星。” …… 瓦伦丁心中的淡淡悲伤瞬间就被这句话给冲得一干二净，剩下的只有满溢出来的WTF。 不是你感动跟炸小行星有啥关系？ 我咋感觉要是刚刚自己对邢一凰说了几句狠话的话不等那姐姐揍我你就会来炸我了呢？ “那颗小行星的位置距离泰拉世界非常远的太空深处，上面没有生命迹象周围也没有行星，所以你不用担心我是个反派角色。” “而且，因为那颗小行星内部富含各种金属元素，我没有怎么施加力量就让它绽放出了极为美丽的焰火，艳丽得就像是保加利亚春季连绵不绝的花田。” 一张照片凭空出现浮了瓦伦丁的面前，那上面正是小行星爆炸后最美丽的一刻。他粗略的看了一眼，就挥手关闭了页面。 焰火这玩意瓦伦丁并不感兴趣，他最喜欢的还是会出现焰火的那几天。 因为是假期。 “不过呢，就像你刚才想的一样，如果你对邢一凰的态度突然变得非常非常恶劣的话，我不介意把你扔到天空上炸成五颜六色的光，即便这样任务会失败。” 刚刚一脸陶醉的角徵羽突然就变了个音调瓦伦丁的耳边说出了非常恐怖的话语，那声音就像是冬天里结了冰的刀，一下一下的刻了他的心里，寒冷的法忘记。 “我觉得不用再劲帮一凰回家了，因为她老爸就我身边。” 瓦伦丁抖了下身体，压下心头浮起的恶寒吐槽了一句。 “邢一凰要是这儿她肯定会狠狠削你一顿。” 角徵羽轻轻撞了下瓦伦丁的肩膀，换来的是对方一个白眼。 “她可没这么暴力，顶多就是瞪我一眼……还有你不，呃，外太空好好待着跑这里来干嘛？” “我可以应付这一切。” “你当然可以解决现的问题，还能顺利地让塔露拉被罗德岛俘虏。” “但是我察觉到我的代理人内心有点小小的紧张，所以就来帮他减减压。” 一个极为职业化的微笑出现了角徵羽脸上。 “不用担心邢一凰的身体状况，我既然说你现的能力能够压制住她体内的源石结晶，那就一定不会出现意外，除非始源宇宙意识都开始跟我作对。” 他轻轻捏了捏瓦伦丁的肩膀，低声安慰这个心里有些忐忑的小龙人。 角徵羽的眼里，现的瓦伦丁表现得就像是手术室外等待的丈夫，既期待‘孩子’的降生，也对妻子的身体状况感到担忧。 这样的话他是不会让自己静下心来的，还是得有个人诉他‘一切尽掌握中’。 至于刚刚角徵羽口中所说的最坏的情况，那根本是不可能出现的。始源文明就是始源宇宙的亲生儿子，这位最古老最伟大的母亲怎么可能会坑自己亲儿子的造物呢？ “那我……” “这里待着。踏上成神之路到成功精二的这段时间是最危险的时候，邢一凰将自己的身体交给了本能去控制，你不能从这里离开，避情况恶化。” “哪怕现实世界中只是几秒钟，一丝疏忽也足以让这个姑娘心脏爆裂而亡。” 只要角徵羽存的地方时间流速就会变得很慢，也不知道是被动还是他故意的。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听到角徵羽的话后瓦伦丁连连摇头。他当然不会离开，甚至想永远待这里跟邢一凰贴贴，因为这可能是个能让他活下去的BUG，身体死亡后以灵魂状态存于精神空间中，做邢一凰一辈子的保护神。 “我就是，没感觉到自己使用源石技艺，这样也能使用‘生机’压制住一凰体内的源石结晶？” 意识升华后瓦伦丁仍然用人类的方式思考，他是没想明白自己是怎么做到这一点的。 “首先邢一凰成功地推开了门，这就代表着你成功了；第二，我说过，现这个状态的你只要‘想’一下，就能用出源石技艺，做到一些很不可思议的事情，比如遏制矿石病的恶化。” 最后一句话让瓦伦丁顿时感觉自己的形象高大上了起来，脑袋后出现了三个金光闪闪的大字： “救世主” 紧接着角徵羽就掐灭了他美好的幻想。 “只是遏制，做不到减弱和治愈。就相当于让加载进度条永远卡那个地方法前进，但也法让它回退和清零，效果跟大量使用矿石病抑制剂差不多。” “简单来说现的你从一个靠直觉治病的顶级医师进化成了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矿石病抑制剂，附带治百病的效果。” 哆啦A梦の抑制剂？听起来也还行。 瓦伦丁只是有点失望，他刚刚还以为自己火力全开后能做到根绝矿石病的存呢。 如果真的能做到的话，泰拉世界的历史转折点马上就会出现所有人眼前，也许下一年这片世界上的国家势力就会出现大洗牌。 不过这样也好，自己有足够的时间去历练，也许能矿石病解药研发出来的那一天变成一个深谋远虑的政治家。如果这个想法真的实现的话，自己心中的梦…… 也就不远了。 另一边 邢一凰想过很多次门后的世界是什么样子。 对这个已经遗忘了童年，记忆中只剩下危险的雪原和实验室的女孩来说，只有这个问题上她才会像同龄人那样充满想象力。 是现实世界存的环境？还是怪奇故事中常见的邪恶之地？又或者是她早已遗忘的故乡？ 邢一凰有过很多猜测，但由于心脏的缘故一直没有去证实。莱茵生命实验室的家伙说得天花乱坠，但她也明白强大的力量得有命去使用，推开门的一瞬间就死了就算获得了爆星的能力又如何？ 不过是南柯一梦罢了。 这么多年了，她一直没有推开门的希望，直到今天。朝夕相处两年的那个男孩成为了邢一凰坚实的后盾，不仅给了她希望，还直接把她送进了门后的世界。 大门已然开启，成神之路就脚下。 只要经过这场试炼，她就能挺起身躯直视这个危险的世界。站瓦伦丁的身前，靠瓦伦丁的背后，成为他的胸膛，他的脊背。 寒风吹过邢一凰的身躯，点点冰凉落了她的脸上，一个不好的念头浮现女孩心头。她睁开眼，目光所及之处是一片纯净的白。 巍峨的山峰好似从大地上钻出的剑刃一般直指天空，哪怕邢一凰的位置距它极远这个女孩也能感受到它的陡峭和锋利。 将视从远方收回，周围的环境让邢一凰比熟悉。惨白之上覆盖着点点晦暗的树木，厚度足以达到膝盖的冰雪，还有耳边呼呼作响的寒风和不时响起的悠远狼嚎，这片世界的每一处地方都诉这个姑娘她此刻身处何方。 正是她生活了八年的雪原。 邢一凰有想过门后的世界会是这副模样，也有过心理准备，但当她真正站这片冰天雪地之上时，过去的凌冽还是冰住了那颗火热的心。 这么多年了，邢一凰一直想忘记这段回忆，但长达八年的时间和刻到骨子里的猎人记忆却让这个女孩一直不能如愿。 她并不是想到悲惨过去就会痛哭流涕的小女孩，只是觉得有点不舒服罢了。 寒风冻住了她一切活跃的感情，却没有理会负面情绪的生长。邢一凰叹了口气，照着记忆中的方向走去。 回忆，回忆…… 唯这两字最为伤人。 而就她将记忆从模糊中捞出来的那一刻，向前走的左脚却突然停了半空，紧接着缓缓落下，深深地踩进雪里。 邢一凰不记得这片森林叫什么，但她记得西南方数公里处有一个小村庄。 纵跨雪原的路上她并没有遇到很多座乌萨斯村庄，因为她一直是绕着人烟走的，唯一一次村庄里停留还是因为…… 嗷—— 巨熊的吼声撕开了空气钻进了邢一凰的耳朵中，也让她见到了这个‘老朋友’。 如山脉一般厚重的身躯，好似松树针叶一般密集粗硬的兽毛，粗壮的四肢看起来就像是树木一般，熊掌甚至比人的脑袋都要大。女孩的身影映了巨熊猩红的眼睛里，传递到它的大脑后就只剩下了两个字。 食物。 看着巨熊还滴着口水的黄色尖牙，邢一凰微皱眉头，稍稍后退了几步跟它拉开距离，脸色却不再像曾经那样沉重。 那时的自己只是个饥饿的小姑娘，打不过是正常的。 但是现么…… 就像记忆中的那样，发现食物的巨熊吼叫之后就朝邢一凰冲了过去，速度快得宛如汽车一般，不到一个眨眼就冲到了她的面前，抬起自己厚重的熊掌朝着对方的身体打了过去。 但是这足以打断树木的一击并没有命中邢一凰，她轻轻一跃就跳到半空，轻盈地像只鸟儿。紧接着，她抬起自己的脚，微微低头将目光放巨熊的脑袋上，身体瞬间猛地向下一砸，好似一颗陨石！ 嘭！ 仿佛整片雪原都颤动。 这场战斗的结局跟邢一凰记忆中的一样，以巨熊的死亡终。只不过那一次她是拼了命才杀死了这头怪物，现只用了两秒钟时间就干掉了它。 巨大的身躯倒雪原之上，鲜血流成了一条红色的河流，也溅了邢一凰一身。她擦掉脸上还没干涸的血迹，看都没看尸体一眼就转身离开。 也就是她转身的一瞬间，这片世界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寒风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干燥粗糙的热空气；死气沉沉的针叶林消失了，生长大地之上的是连绵不绝的枯草。厚厚的积云散开了，太阳仿佛打了兴奋剂一般挂天空上肆意地挥洒着光亮和热，整片雪原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望际的热带草原。 而邢一凰的面前，又凭空出现了新的敌人。 她看着前方蓄势待发的大猫们，攥紧了拳头。 净化银屏，世界和平 邢一凰想象过门后的世界是什么样子，但她却没想到这个世界会疯狂到把每一个环境都来一遍。 她雪原上宰杀过巨熊和狼群，也沙漠中拧下了极巨沙虫的脑袋；草原上的犀牛失去了自己的角，狮子和猎豹们也被一下一个地撕成了两半。高原上的狮鹫没有占到便宜，它美丽巨大的双翼却被愤怒的黑龙撕扯了下来，被抛向了其比向往的高空。 邢一凰不记得自己杀死过多少猛兽和传奇生物了，也不记得这片世界变幻过多少次了，不间断的战斗中她心里就只剩下了法平息愤怒，还有愈战愈勇的信念。 她厌恶这数个世界，厌恶这片孕育了限生命的自然，厌恶那些向她发起进攻的猛兽，厌恶这片不公的天。 进入雪原的第一天邢一凰就生活压迫之中，而拥有了足够力量后她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推翻踩自己头顶上的家伙。愤怒的火焰被点燃后就没有被熄灭，哪怕是面对天灾，面对那片毫生机的雪原，这个弱小得跟蚂蚁一般的姑娘也没有低下自己高贵的脊梁。 她不怕压迫，不要畏惧任何强大的力量，哪怕被踩脚下，也要用燃烧着火焰的双眼盯着对方，做最后的抗争直到死亡。 这个女孩心中的叛逆十岁时就已经被血所唤醒，数次的战斗中开始生根发芽，变得愈发茂盛，终于打开大门之后，这片充满了危险的世界中，成长为了参天大树。 她终究还是个猎人。 一个站立食物链顶端，甚至要将整个自然界都当成猎物的猎人！ 没有什么能阻挡她，除了死亡。 那个所有生命的结局到来之前，只要还有一丝呼吸，她都要向这个世界挥动手中的拳头，发起叛逆！ 堆积如山的猛兽尸体消失了，跳跃的火焰再一次出现了邢一凰的眼前，还有那个她熟悉的身影，和对方手中闪烁着刺眼光芒的剑。 她不知道现实世界过去了多长时间，但既然塔露拉还站自己的面前，那她就是自己的下一个猎物。 猎物猎人面前没有活路！ 刺鼻的硝烟和滚烫的空气不再是阻碍她发挥的绊脚石，因为它们将会接下来的战斗中失去意义。邢一凰微微低头，双眼紧盯着塔露拉的脸庞，锋利如剑。 她没有进攻，而是抬起手拉断了发绳，让长发散自己的背后。紧接着，邢一凰解开了战斗防护服，将这件厚重的上衣丢自己脚边。 这毕竟是罗德岛的财产。虽然表面上看不出来，但她可是个心中一直为别人着想的好姑娘。 瓦伦丁的雷电能避防护服受到损伤，但接下来的战斗中可不一定。 最后，邢一凰的上半身只剩下了一件运动内衣。因为高温，少女白嫩的皮肤上留下些许汗水，火舌散发出的橙光照射她的肌肤上，结合着她身材完美的曲给瓦伦丁上演了一场视觉盛宴。 …… “等等，她为什么要把上衣给脱了？是想色诱塔露拉吗？” 这操作把浮半空中的瓦伦丁意识看呆了。 “哦曾经的塔露拉似乎跟一头小母鹿关系很好来着……但这也不代表她就是个拉拉啊！” “邢一凰是个直来直去的好姑娘，不会使用美人计的。” 一个有些清冷的女声瓦伦丁意识中响起。 “哦对，考虑到你的情绪，我现是女性状态，你依然可以叫我角徵羽，或者叫我……呃，香子兰。” “那她是想干什么？” 是角徵羽还是香子兰对瓦伦丁而言并不重要，他现只关心下面的邢一凰。 “看着就知道了。” “不过再等几秒，你就会变得比激动。” 比激动？ 瓦伦丁心里嘀咕了一句，眼睛却一直放邢一凰的身上。 这姐姐是要成光么？ 但没有人给他解答了，瓦伦丁只能带着疑惑继续观战。 对于邢一凰的行为不仅瓦伦丁看呆了，塔露拉也看呆了。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姑娘突然间脱掉了上衣，但能感觉到从对方身上散发出来的，愈发危险的气势。 似乎她脱掉的不是衣服，是枷锁。 塔露拉很想此刻冲上去给这个姑娘一剑，但她悲哀的发现，此时的邢一凰没有破绽。 或者说，‘进攻’这个行为让她感到了一种不确定性。 没人知道结局会是什么。 确定自己的心脏没有异样后，邢一凰调整好了情绪，抬起双手，动作就像是黑魂中的赞美太阳。与此同时，一股难以想象的气势从她的体内迸发出来，瞬间就压过了指挥塔顶层的火海。 塔露拉看不到那是什么，她的眼前只有邢…… 不。 不对。 她看得见。 不仅仅是塔露拉和科西切，甚至一直被隔绝外的阿米娅和陈晖洁，都感受到了从火海之中蔓延出来的气势。 那是…… 铺天盖地的愤怒，比熔岩更滚烫，比火焰还耀眼，比兵刃还锋利。 这越积越厚可逃避的愤怒之下，是所有人心中不断增长不断蔓延的恐惧。 罗德岛小队干员们望向了指挥塔，似乎那里出现了什么东西让他们感觉到了心悸，但很快就被天空的异象吸引了注意力。数森林中奔驰战斗的动物停下了脚步，昂起头颅朝天空发出了吼声，仿佛有什么强大的存降临世间。 所有人的视野中，那个女孩的背后的天空，一头东方龙凭空出现。只不过这一次不再是以前的虚影，而是实体。 陈看着天空上的龙，心里猛地一惊！ 黑鳞金角，黑爪金须，双眼却是一片血红！金色的竖瞳就像是血池里的黄金，高贵之气中多了几分血腥几分杀意！ 她从没见过龙族人召唤出这样的背后灵！ 就她想拿出手机将这头龙的模样拍下来时，黑龙的身体却突然变得虚幻起来，紧接着就消失不见。 所有人都陷入疑惑之中时，瓦伦丁却瞪大了双眼，紧盯着下方的邢一凰，呼吸都变得沉重缓慢起来。 “不会吧……” 他突然想起来了一个人，也想到了那个人的名号。 也明白为什么刚刚角徵羽会说自己会比激动了。 黑龙消失了，邢一凰的头发就像是过了电一般根根竖起，看起来就像是一根根黑色的针。如战鼓一般的心跳声回荡火海之中，低沉洪亮，宛如一把巨大的战锤，一下又一下地用力击打着所有人的精神。 “地。” 瓦伦丁突然吐出来一个字，紧接着，周围的环境和邢一凰的躯体发生了难以想象的变化。 包围住两人的火海此刻突然黯淡了下去，仿佛有人夺走了它们的光。就像是突然出现的恐惧一般，邢一凰的身躯猛地膨胀起来，她瞪大眼睛紧咬牙齿，如大地一般坚厚的肌肉紧紧包裹住了所有骨骼，跟盘根错节的青筋一起向外展示着她难以言喻的力量。 “表。” 数以亿计的细胞此刻瞬间生成进入到了成熟期，将自己压榨到了极致不停地向外生产者能量，供给邢一凰突然强壮起来的身体。她的身躯此刻拔高了一倍，大量黑色的鳞片皮肤上生成，覆盖布满青筋的肌肉上，整个人看起来宛如一座山峰，面部恐怖得就像是大地上最凶猛的野兽。 “最。” 这是最极致的肌肉强度，最极致的能量爆发，最极致的动力核心，最极致的力量与速度，来自于龙！ 塔露拉能够让自己手臂兽化获得背后灵强大的力量，而邢一凰却能让自己整具身体兽化成龙，将自己的身体潜力发挥到极致。 甚至她那双漆黑的双眸此刻也泛出了血红的光，金色竖瞳之中除了死物之外就只有猎物！ “强！” 当兽化后的邢一凰稳定下来的一瞬间，这世间一切能够跟‘力量’挂钩的存就失去了这个权力，这个词语成为了她的专属！ 没有人会拒绝这项提议，因为邢一凰名副其实；没有人会忘记这具身躯，因为这将是他们一生所见过的，‘力量’一词最好的解释！ 所有人都应该记住这个身影，记住这个她的名字，记住她专属的称号。 地表最强！ 邢一凰！ 第一百二十六章 足以载入史册的一天 科西切有想过自己要面对什么。 当那抹黑色的意识这具年轻的身体里苏醒时，这个世界就驶进了他的手掌之中，被捏成了他想要的模样。 伊诺的堕落、切尔诺伯格的沦陷、龙门战争的溃败、全速前进的核心城……科西切就像是编写现实的神明一样，让这个世界的发展严格按照他的想法进行着。 虽然中途出现了一些意外，但那并不能阻止这只老狐狸的计划，因为他还有一道极为安全的保险——塔露拉。 如果当年的塔露拉变成了科西切所期望的模样的话，或许故事会有一条完全不同的走向。但既然这个年轻的姑娘向自己的养父举起了剑刃，那他也没有了顾虑，收下了这具容器。 两个国家的皇族血脉相融合会得到什么？答案就是这个名为‘塔露拉’的女孩。源石技艺强大到难以想象，身体耐受性也超乎常人，而且经过了严苛的训练，是一把极为优秀的武器，足以让他铲除一切意外的威胁。 绝对的实力面前，钢铁都能融化成水。 他有想过龙门会派出军队来阻止自己，也想过陈晖洁会来跟自己的姐姐对峙，甚至罗德岛都他的考虑之中——只是并没有占据多大分量。 因为计划里，罗德岛派出的小队会被爱国者的队伍消灭殆尽，没有人能那把饱饮鲜血的长戟下逃生。 结果因为瓦伦丁这个“意外”的存，罗德岛小队不仅送走了爱国者，还让阿米娅和陈晖洁打出了合击技差点把塔露拉也给送走。 但差点始终是差点，不到100%的几率就永远不会改变既定的结局。 阿米娅和陈体力耗尽力打出下一击，最大的意外瓦伦丁还被科西切给赶了下去，还站着的就只有邢一凰。 对于这个姑娘科西切并不害怕，因为塔露拉的实力她之上。虽然伤打赢有些困难，但此刻拖时间都是他的胜利，因为核心城仍全速前进，战争的天平始终倾斜乌萨斯这边。 就命运将砝码全部都压科西切这一边时，突然一股巨力袭来将名为‘战场’的桌子给掀飞了，摆上面的胜利天平也重重地砸地上变成了一堆破铜烂铁。 下一秒，刚刚掀飞桌子的那条手臂就出现了科西切眼前，近到他能清楚地看到漆黑鳞片上的细腻纹路和鳞片夹缝处挤出来的粗壮青筋。 那头发狂了的怪物跃到了他头顶上方，粗壮如树干的手臂自上而下砸向塔露拉的位置，宛如自苍穹之上落下的陨石。 被陨石砸中可能是世界上最干脆利落的死法，不仅感觉不到痛苦，身体也会一瞬间因为巨大的压力爆炸成气态，一点惨烈的景象都不会留下。 但死亡可不科西切的计划之内。 几乎是下意识的，听到一声巨石开裂的声音时塔露拉就猛地向后一跳，同时挥舞起手中的剑甩向前方。年轻的身体就是有这个好处，反应能力比老家伙不知道好了多少。 但即便如此塔露拉的身体也挂了彩。用力砸下去的拳头杀伤力可不止停留并一起的手指指节上面，它所带起的气浪也足以对衣物和皮肤造成杀伤。 这些因为高速运动而卷起来的气浪顽强地突破了大剑挥舞出的火焰撞塔露拉的身上，仿佛刀片一般灰暗的礼服上留下了几道大口子。一些崩起的小石子命中了她的身体，将尖锐的疼痛自肌肤传递进了大脑之中，情地击散了科西切对胜利的幻想。 灰尘散去，邢一凰魁梧的身躯再一次浮现科西切的视野中。她缓缓直起腰，甩了下手臂垂身旁，血红的双眼对上敌人的视，将尽的愤怒肆意泼洒对方的精神上。 刚刚塔露拉站立的位置，一个半径足有两米的凹陷出现了地面上，边缘则是如蛛网般细密的裂缝，正缓缓向外延伸。 这个瞬间，科西切突然觉得整栋指挥塔都摇晃，仿佛马上就要倒塌。雄厚的心跳声他的耳畔回响，似乎为这整栋建筑的毁灭倒计时。 “真是惊人的力量……” 塔露拉低声感慨了一句，脸色瞬间凝重起来，双手握住大剑立身前，猛的往地面上一插。 与此同时，刚刚因为邢一凰的气势而变得暗淡起来的火焰此刻就像是活过来了一样朝塔露拉的方向移动着，从四面八方冲到了她的身边，逐渐凝聚成了一头火龙，张开了赤橙色的翅膀浮现塔露拉身后。 这是她今天第三次召唤出背后灵了，而力量的代价就是逐渐源石化的身躯。 大量细微的源石结晶自血液中析出，像是苔藓一般覆盖塔露拉裸露外的小腿上，缓慢地将少女美丽的曲吞噬成结晶的块。虽然此刻她背后的火龙发出了媲美太阳的光亮，但塔露拉的身影所有人的视野里却像是褪了色一样变得愈发灰暗。 因为过度使用源石技艺导致的短时感染加深症状是可以通过矿石病抑制剂解决的，但如果没有及时得到治疗，这些突然出现的源石结晶将会固定下来，再也不会消失。 但科西切不乎这些，因为他已经亲眼见证了历史。 那条黑龙出现的时候这个老家伙就想到了邢一凰的真实身份。长久的岁月对科西切而言不过是没有意义的数字，阿房被焚烧的消息似乎昨天才传进他的耳朵中。 “没想到数百年过去了还能见到纯度如此之高的黑龙血脉……” 炎国皇族的脑袋是进虎鲸了吗？ 其实对炎国人来说，皇族血脉并不算什么稀罕事，大街上随便拉一个炎国人他的祖上说不定就是个王爷皇帝什么的。但是经历了数百年的岁月洗礼之后，再纯正的皇族血脉都会被稀释到几乎没有，尤其是大秦皇族的黑龙血脉，他们可是跟大炎皇族有血海深仇，绝不可能再出现一名血统纯正的黑龙。 除非…… …… 科西切不再去想了，他现只需要控制好这具身体打出最后一击就好。 胜或败其实已经不这么重要了，这个世界最后时刻偏离了他的计划，而且歪的还特别狠。 但这有可能会出现……一条未曾设想过的道路。 两个或三个特殊的存碰到一起还有可能是巧合，但四个甚至更多个特殊存撞一起那就是必然会发生的事。 萨卡兹王继承者，黑龙血脉，维多利亚和炎国双皇族血统拥有者，拉特兰圣人，还有那个隐藏着久远力量的瓦伊凡人…… 今天将会是载入史册的一天，未来将会因为今天发生的某件事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一个真正的历史转折点。 没有灵感，将就一下 “你疯了吗！” 剧烈的嘶吼自火龙后方传来，跟随声音一起冲出喉咙的是陈晖洁心中压抑不住的怒火。她再一次握紧了手中的赤霄，酒红色的双眼此刻布满血丝，变得比浑浊。 但她已经没有力气再使出一次赤霄·拔刀了，这把斩龙之剑也不会让一个力的人挥舞自己。 可即便陈晖洁能发挥出赤霄的力量她也不会朝塔露拉挥出手中的剑。 那是她的姐姐，她的血亲。坚定的内心了解到真相时就软弱了下去，此刻的陈晖洁不再像刚出城时那样抱着至亲相残的决心了。 如果这把赤霄能杀死科西切的意志而保住塔露拉的话，她一定会用尽自己的最后一丝力气逼迫手中的剑绽放光芒。 但那根本不可能。 “你这个老混蛋，从我姐姐的身体里滚出去！” 这是她所能做的，最后的反击了。 “滚出去！！” 高温钻进了陈晖洁的喉咙，但这并没有让她的愤怒有所压制，反而变得更加猛烈。但与这愤怒相反的是，一股熟悉的力感从她的心底涌出，瞬间就灌满了全身，甚至让陈晖洁差点摔倒地。 父亲的态度、与塔露拉的分别、龙门对贫民窟的政策还有刚刚战斗时看到的那些，一连串的回忆像是子弹一样命中了她的身体，差点让这个坚强的警司支持不住。 这幅尽职精干的外表下，隐藏着的是一颗一直被力感所包裹的，一直负重前行的灵魂。 只是此刻，她的姐姐似乎成为了最后一棵稻草，正晃晃悠悠地半空中漂浮着，不知会随风飘走还是落到肩头上。 陈晖洁内心复杂的情感引起了阿米娅的注意，她苦着脸，想安慰一下这个坚强的姑娘，却一句合适的话都想不出来。 “邢小姐！虽然不知道你的力量从何而来……” 短暂的思索过后，她决定跟远处的“巨型猛兽”谈一谈。 “但是，我能感觉到它的强大！带给我的震撼甚至比塔露拉的背后灵还要强烈！” “我不知道这场战斗最后的结果会如何，但是如果你能战胜塔露拉的话……” “我希望，你不要杀了她！” “她也是受害者！而且，罗德岛还需要她的存！” …… 小兔子的呼喊声并没有引起邢一凰的注意力，此刻她血红的视野中就只有塔露拉和那条火龙拥有存感。 至于此刻从塔露拉身上爆发出来的空前强烈的气势，邢一凰并没有感觉到有多危险。恰恰相反，看到那头燃烧得愈发猛烈的背后灵时，她心中的喜悦却像是引爆了炸弹一样瞬间扩散开来。 邢一凰说不清自己为什么会产生这种心态变化，但内心深处一直有一个声音诉她，站这儿看着塔露拉凝聚力量，看着她准备最后一击，看着她朝自己发起攻击，看着她威胁自己的生命。 给予猎物能够战胜猎人的希望，将胜利放她的手边。 然后狠狠地捏碎它，瓦解猎物的攻势，摧毁猎物的希望，摧毁猎物的一切。 这才是真正的胜利。 这场战斗陈晖洁和阿米娅已经出局了，现站场上的只有塔露拉和邢一凰。而她们两人之间的胜负，将最终决定整个世界感染者的结局。 好困啊 指挥塔上方的天空，瓦伦丁意识看着下方正蓄着力准备最后一击的两人瞪大了双眼，脑海里全是刚刚邢一凰变身地表最强的景象。 如小山一般的身躯，覆盖住皮肤的黑色龙鳞，还有发出血红光芒的双眼……任何一个特征都跟曾经的邢一凰不搭边，要不是刚刚的变身过程他绝对不相信这头跟圣主似的龙头怪物就是自己的女朋友。 他喜欢邢一凰，喜欢大块的肌肉，喜欢龙头猛男，喜欢镶着淡淡金边的黑色鳞片。 但当这四者结合起来时，瓦伦丁所能感受到的除了激动人心之外似乎就没有其他情感了。 呃，应该说各种情感都杂糅了一起充斥着瓦伦丁的心房，只有‘激动’表现得明显一些，剩下的情绪就像是被火锅红汤覆盖住的食材一般让人分不清什么是什么。 “喜欢吗？” 察觉到小龙人复杂心情的角徵羽压抑住内存条中震荡的幸灾乐祸颗粒，将自己的灵魂从邢一凰的精神空间中剥离出来跟他肩并肩坐最佳位置观战，还伸出了自己的意识轻轻戳了戳这个突然陷入呆滞的家伙。 喜欢吗？ 这个问题问到瓦伦丁心坎上了。 自己喜欢此刻的邢一凰吗？ 老实说确实是喜欢的，毕竟她的身上充斥着自己喜欢的种种要素，尤其是那身健硕的肌肉，这姐姐此刻强而有力的后背愣是让自己感觉看到了泰拉世界的范马勇次郎。 作为一个宅男，瓦伦丁其实并不合格。他不喜欢看番也不喜欢推Galgame和轻小说，唯一喜欢的就是游戏，娱乐时间基本上就是花了各式各样的电脑游戏中。 但这并不代表瓦伦丁没有尝试过其他娱乐方式，但能让他感兴趣的真的很少，其中就有一部名为‘刃牙’的漫画。而这部漫画中，给他留下最深印象的却是主角范马刃牙的父亲范马勇次郎。 作为一个男二，范马勇次郎的戏份不算多，但每次有他出现的剧情都十分精彩，毕竟有个地表最强的称号，打架就没输过，刚刚就是因为邢一凰的动作就跟他开鬼背时非常像才让瓦伦丁有了如此强烈的既视感，甚至说出了那四个字。 没有刃牙者会讨厌颜艺丰富满嘴说着什么‘想要变强就要吃禁果’之类怪话的人间之鉴黑皮勇的，他可是一位超级温柔的武术家啊。 但就是，就是…… 自己女朋友身上感觉到这种角色的既视感时真的有点奇怪，讨厌倒是没有喜欢也是真心实意，可就是有什么东西堵心里说不清楚，不难受也不畅快，最后只能摸摸下巴放弃思考。 然后瓦伦丁就发现了此时的自己根本没有下巴的事实。 …… “她不会一直这样吧？” 考虑再三，瓦伦丁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虽然他自己也觉得这是不可能的，但心中还是有顾虑。 “这姑娘要是一直维持这种状态的话估计一顿饭要吃几十公斤的食物，就跟那个漫画里的武术家一样。” 角徵羽开了个小玩笑。 “但很明显这并不现实。源石技艺带来的强劲肉体不会一直保持下去，过不了多久她就会变成原来那副模样了。” “也许是一分钟，也许是两分钟。” “她会再次变回原来那个身娇体强一拳一个小龙人的邢一凰大姐姐。” 解释完还不忘揶揄瓦伦丁一句。 “那就好。” 听到这话小龙人就放心了，又开启了好奇宝宝模式：“那这姐姐就没有一种又养眼又能打的战斗状态？” “这地表最强模式虽然看起来猛打起来也很猛但违和感真的很强。” 啪，瓦伦丁脑海里生成了一张邢一凰与范马勇次郎的对比图。 精二前：高冷帅气又漂亮的龙族大姐姐，身材性格脸蛋声音各方面都极其完美，绝佳的另一半选择。 精二后：头发皮肤跟被雷劈了似的又硬又厚，肌肉大得跟气球一样整个人高的就像是一座人形小山，虽然看起来很吓人但实际上是一个颜艺丰富内心极其温柔的武术家。 …… “你能诉我怎么删除上一秒的记忆吗？” 瓦伦丁瞪着脑海里那张范马勇次郎的笑脸，部分意识抽搐得跟冬天的狂风一般。 “我有这个能力，但是没法给你用。”角徵羽的话语里带着些怜悯，紧接着又活跃起来：“不过邢一凰确实有又好看又能打的战斗状态，只是她现刚刚精二还不太熟悉自己的源石技艺罢了。” “控制身体挖掘身体潜能的法术可没有这么简单……任何源石技艺到达一定深度都有其复杂的运用技术。” “就比如你的医疗法术。” 伴随着耳旁的话语，瓦伦丁意识突然看到了整座核心城的鸟瞰图。 原来的核心城只是一座到处都是废墟和源石丛的半报废移动城邦，现的核心城却变成了生活着数动植物的绿色天堂。 “条件治愈伤势只是最低级的应用，高级一点的就像是你刚刚做的，唤醒了一片沉睡的大地。” “如果你想的话，过会我能让你体验更高级的法术应用，‘生机’的终极形态。” “终极形态？” 瓦伦丁问了一句，但回应他的却是一阵天旋地转。 角徵羽把观战的瓦伦丁意识给‘踢’进了邢一凰的精神世界里，同时送了他几句话。 “想体验真正的‘世界意志’就先把眼前的任务做完，让这姐姐把塔露拉干趴下，如果可以的话再把科西切给灭了。” “外来意识并非不能彻底铲除，得看有没有趁手的工具。” “至于让邢一凰再次进化的方法……” “记得斯卡蒂吗？她的体重被刻意涂黑了，但外表可是跟普通的小姑娘没什么两样啊。” 斯卡蒂，斯卡蒂…… 当这个名字回响瓦伦丁耳朵里时，他头顶上突然出现了一个明亮的小灯泡，照亮了精神世界里的一片黑暗。 论哪个世界，力气都是跟肌肉挂钩的，那么为什么会有一些人细胳膊细腿的却拥有极为恐怖的力量呢？ 重量不会凭空减少，那能改变外观的…… 就只剩下密度了。 第一百二十七章 超进化 瓦伦丁喜欢肌肉猛男。 瓦伦丁喜欢漂亮姑娘。 当这两者结合一起时，这个小龙人心中的喜悦瞬间就爬升到了顶峰，紧接着就以114514公里每小时的速度疯狂下落，跟坐过山车似的差点没把他的小心脏给甩飞出去。 因为两种喜悦而短路的大脑数尴尬与违和感猛烈拍击幼小心灵带来的震撼中瞬间就清醒了过来，瓦伦丁终于认识到了这件事中令人难以接受的部分。 那就是原本是漂亮姑娘的邢一凰突然变成龙头BIG肌霸姐贵这个事实。 因为身体膨胀了的缘故，此刻的邢一凰身上只有一套运动内衣还能保持完整，紧紧贴合着她的身体彰显出令所有健美人士羡慕的肌肉条，完美得可以成为任何一家健身房的形象代言人。 但是瓦伦丁还是更喜欢原来那个有着优美少女曲的邢一凰，毕竟他是个取向正常的男性，身材颜值还是很重要的。 强健肌肉只有出现男人身上才会让瓦伦丁激动，比如他曾经的老大，还有ACE。 摸到ACE肱二头肌的一瞬间瓦伦丁就喜……就对他产生了一些好感，再加上剧情里的描写，欢迎会上这个一脸沧桑的帅大叔就成了小龙人罗德岛的第一个同性朋友。 “就是可惜啊……” 瓦伦丁将头顶闪亮的小灯泡拿下来扔到脚边，轻声叹气。 “本来约好了要去他家做客的，结果因为任务放了鸽子，以后也去不成了。” 黑色的条自邢一凰脚下伸出向四周蔓延，缓缓覆盖住了周围的环境，锁住了时间。塔露拉扬起的裙摆被固定住了，刚刚她身边流动的火焰此刻仿佛雕塑一般一动不动，闪烁着橙色的光。 瓦伦丁瞧了眼此刻被固定住的塔露拉，感觉她就像是个做工精致的等身大手办。 认真来说，角徵羽并不具有让时间加速减速的能力，瓦伦丁等人会感觉到如此变化是因为自身对外界的感知受到了影响。 换句话说就是人被加速了，世界还是正常的，营造出了一种停滞时间的感觉。 如此高效率的运转大脑对此刻生活泰拉世界的‘低等’碳基生物来说是等同于自杀的行为，但得益于角徵羽的帮助，他们不会感受到任何负面效果的影响。 “一凰，一凰？” 确认精神空间内只有自己和飞龙的存后，瓦伦丁直接向她的大脑发送了讯息。 算上觉醒了神智的飞龙，此刻邢一凰的身体里装着三个意识：一个是本机管理员，一个是远程操控者，还有一个是提供算力的‘肉龙’。 只要瓦伦丁想，他可以现就接手这具地表最强的躯体跟塔露拉来场真女人之间的战斗。 联想到对面那个龙女身体里装着的是某种意义上的科西切，瓦伦丁就有种自己玩格斗游戏的既视感。 “听得到吗？” …… 或许说感受得到吗更合适。 当这两句话邢一凰心中浮现出来时，她眼前的世界瞬间就慢了下去，跟瓦伦丁所看到的一样。 “嗯。” 她很清楚这是为什么，但没有像刚刚那样让意识进入精神空间中，直接跟瓦伦丁进行心里话的交流。 “你现感觉如何？打开门之后是不是非常爽？” 瓦伦丁觉得就现这姐姐的模样拿个白色药瓶大喊“POWER自己都不会感到违和感。 再配上振动、红眼和爆炸特效就可以直接拿去当素材用美式鬼畜里了。 “……嗯。” 即便是变成了这副模样，邢一凰依旧维持着她的人设，面对瓦伦丁话语中带着小兴奋的询问也只是简单回了一个字。 女神的高冷变成了战神的霸气，倒是更符合她的气质了，论是现还是正常状态。 “当初自己第一次打开门的时还是莱茵生命的实验室里，那时身体和精神痛得要死，直到背后灵出现后才恢复正常。” “第二次第三次倒是没这么痛苦，还看到了很多神奇的景象，源石技艺也得到了质的变化。虽然意识苏醒后身体还是有些疼，但是跟法术进化后带来的喜悦相比还是不值一提。” “最近的一次开门就是刚刚下去救拉斐尔的时候，好多牧群化的萨卡兹佣兵冲进了指挥塔正门据点，所以那时候我也没办法，下面更急。” 瓦伦丁擦了下鼻子，露出带着歉意的笑。 “我打开门，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什么？” 邢一凰迟疑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 她并不排斥瓦伦丁故事会，哪怕此刻正身处战场。 只要有角徵羽的存，时间就会永远以龟速前行，两人聊了这么久的天不远处的塔露拉仅仅才将脑袋抬起了几度，眼神都没有变化。 “我看到了宇宙的生长历程，加速了几亿倍的那种……哦对你可能不太明白宇宙是什么玩意，就当是我近距离看到了数颗星星从诞生到衰亡的过程就好了。” 即便已经过去了数分钟，那副场景给他带来的震撼也没有消散，仿佛仍身处其中。也就是回忆到数星云生成的时候，瓦伦丁突然想起来了一件事。 这姐姐似乎并不理解宇宙是个什么玩意。 没办法，邢一凰老早就离开了学校，虽然来到切尔诺伯格后看了不少书，但大多数都是历史见闻类的书籍，知识面还是很狭窄。 所以他后面又加了句通俗版的解释。 …… 等等。 似乎自己又发现了一个邢一凰的萌点。 表面上帅气高冷又能打的女神其实是个睡觉流口水的笨女孩你喜欢吗？ 喜欢的不得了。 “难以想象。” 邢一凰皱了下眉头，脑海里只有夜空的景象浮现。很漂亮，但绝对不是瓦伦丁所说的那副模样。 …… 她决定任务结束后去找些关于宇宙的书看一看，拉斐尔那里或许有一些不错的建议。 “确实是难以想象……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恐怕一辈子都不知道宇宙深处是什么样子。” 门后的世界基本上都是现实的投影，有时候会魔改有时候不会，这次他看到的宇宙历史影像可是得到了角徵羽的官方认证，绝对真实。 “所以，你看到了什么呢？” 瓦伦丁坐精神空间的地上，双手不停摆弄着刚刚浮现头顶的小灯泡，抬头望向深空期待着邢一凰的回答。 正常情况下他绝对不会说这么多，会直接诉邢一凰重点让任务早早结束回罗德岛吃饭睡觉被俩姐姐玩。 但是角徵羽不久前的那番话一直萦绕瓦伦丁的心头上，跟邢一凰交流时就不自觉地说了很多，似乎那些话语是自动从他的喉咙里钻出来似的，他对结束交流这件事也越来越抵触。 瓦伦丁现甚至不想让任务结束了，就让自己坐这跟邢一凰一直说下去，永远不会停止。 死神拖着镰刀追赶着他，瓦伦丁只希望自己能跑得再快一点，再将手中的火把握紧一点。 他不敢哭，因为她自己的身边。 男孩的脸上只有笑容。 “……雪原，沙漠，森林，高山。大猫，黑熊，狮鹫，恐龙。” 邢一凰沉默了几秒，说出了一连串的词语。 “自然界存的所有环境，自然界存的所有猛兽。” 回想起刚刚门后世界被自己手撕的猎物们，她的话语依然像平常那样冷淡，只是里面隐藏着一丝浅浅的傲气。 这是应该的，甚至可以说是谦虚。 此刻的她可是世间最强的猎人。 “所以你才会变成这副模样的吗？” 瓦伦丁感觉自己找到原因了。 “没错。” “猎物越来越凶猛，体型也越来越大。最后面对那头恐龙时，这些覆盖着鳞片的肌肉帮我挡住了它的牙齿。” 重量可以当成一个人强大与否的标杆，技术跨越三个量级的战斗时会毫用处。 力量是基础中的基础，而肌肉又是力量的基础。 “好吧，但是……” “这幅模样并不好看。” 邢一凰替瓦伦丁把剩下的话给说出来了。 “所以你有没有想过两全其美的办法？” “什么办法？” 相处了这么久，邢一凰对瓦伦丁的习惯性格摸得比自己还清楚，她马上就明白了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想，你是否可以改变肌肉的密度？这样恢复原先模样的同时也不会有力量损失。” “罗德岛就有一位模样跟普通女孩没什么两样的干员，但传言她拥有摧毁城墙斩断山脉的力量，体重也是难以想象。” “你可以试一下。” 有关于斯卡蒂实力的一切描述都是传闻，毕竟没有人真的见过她劈山断海，但那把看起来就重的高尔夫……大剑和被涂黑的重量可是客观存的事实。 说来也怪，罗德岛那么多女干员的档案里都没有记录体重，偏偏她和幽灵鲨的档案里有体重这一项，数值还被涂黑了，想不让人注意都难。 这不就是此地银三百两嘛！ 密度？ 这两个字倒是给了邢一凰一个思路。改变密度不是不行，但这样会对她的身体负担更大。不过此时邢一凰也没觉得维持住这身健硕的肌肉有多困难，挑战一下加大密度倒也可以。 “我试试。” 简单回复了三个字后邢一凰就开始了尝试。她做了个深呼吸，再次调动起体内的源石技艺，开始调整身体。 随着源石技艺的流动，原本被禁锢住的时间再一次恢复了正常。火焰如流水般缠绕塔露拉的身旁，旋转着上升冲进了她上方的火焰巨龙中，温度再一次变得炙热起来，令人难以忍受。 当最后一丝火焰凝聚进了巨龙体内之后，塔露拉也看清了前方邢一凰的模样，让她微微一怔。 原本那个肌肉上都长着肌肉的凶猛姐贵消失了，站那里的龙族女孩又恢复了她原本的模样，大块大块雪白的肌肤火光的照耀下变成了橙色，仿佛覆上了一层金衣。 刚刚被肌肉撑起来的运动内衣此刻没有一点松垮的样子，依然紧紧的贴合少女的肌肤上，将她身体上美丽的曲完美的展现了出来，吸引住了场所有人的眼球。 她的头发也不再像刚刚样根根竖起，而是柔了下去披散后背上，宛如一条漆黑的瀑布。 瓦伦丁意识浮空中，死死地盯着下方的邢一凰，视扫荡过她身上的每一处肌肤，生怕有看漏的地方。 此时的邢一凰对他的诱惑太大了，甚至超过了穿着洁白长袍的拉斐尔。 他并不担心结果，因为胜利已然注定。 所以啊，再多看两眼吧……过会没机会了。 不过吸引住其他人注意力的可不是此时她美丽的外表，而是那双漆黑的手臂。虽然肌肉被压缩了，但黑鳞仍然覆她的手臂上，鳞片与鳞片之间的缝隙还流淌着金色的，就像一开始出现天空上的黑龙一般，带着一种高贵奢华的美。 邢一凰低下头，观察着自己生长有黑鳞的手臂，雄厚的心跳声她耳边响起，缓慢、沉重。 瓦伦丁的意见很有效果，她确实是恢复了原来的模样，但手臂中蕴含的能量却丝毫不减，甚至因为被压缩到了极致的原因变得更加强大。 一声比燥热的嘶吼邢一凰耳边响起，她抬起头，视野被火焰巨龙的身影所覆盖。邢一凰垂下手臂，视对上塔露拉已经燃烧起来的眼，平静如水。 两人最后的战斗，开始。 第一百二十八章 皇权 咚。 有钟声天穹下回荡，低沉浑厚，回声悠长，敲进了每个人的心中。这声音就像是一把大锤，每一次出现都重重地砸指挥塔顶层所有人的灵魂上，好似他们才是发出声音的钟。 咚。 数秒钟后，沉闷的声音再次响起，穿透了层层卷起的火焰，钻进了塔露拉的耳道。纵使她的耳边火流缠动似狂风，却也压不住这难以想象的心跳声，迫使这片火焰和她的精神接受这浑厚力量的洗礼。 短暂的施法过程之后，顶层的火焰终于都聚集到了塔露拉的上方，为她的背后灵披上了最后一层甲胄，也让被烧得漆黑的指挥塔顶层显现所有人眼前。 因为失去了火焰的遮挡，塔露拉手中的那把维多利亚大斩剑也展露了邢一凰眼前，却不再是不久前那种如固体岩浆般的状态，而是亮起了极为耀眼的光，好似她手中握着的是一个太阳。 强烈的光让处塔露拉背后的阿米娅和陈都不由得眯起了眼睛，但邢一凰仍站原地没有任何动作。她漆黑的双目仿佛宇宙的黑洞，前方闪耀的光芒没有给她造成任何视觉上的不便，塔露拉和火焰巨龙仍能看得一清二楚。 不仅如此，邢一凰视野中的塔露拉还变得“坦诚”起来，衣着和皮肤消失不见，剩下的便是密密麻麻的神经和或紧张或放松的肌肉，她也能清楚地看到对方左胸位置仍跳动的心脏。 就像是瓦伦丁的‘透视眼’功能。 只不过瓦伦丁是真的看到了人类皮肤下的景象，是通过视觉神经得到的信息；而邢一凰是感觉到的，这幅画面只会出现她的脑海里而不是视网膜上。 这并不是她又觉醒了新的源石技艺，而是掌握了原本源石技艺的更高级运用方式。 就像角徵羽所说的，医疗法术不过是瓦伦丁源石技艺的低级应用，高级一点的就是他现的‘自然之灵’形态，能够将一片废墟转化成生机盎然的自然界，已经进入到了‘点石成金’的境界。 再高级一点的，就是他最后所说的感受‘世界意识’了。将数个体组成的世界握手中，控制这颗星球的地壳气压和洋流，这才是名为‘生机’的源石技艺该做的事。 至于更高级一点的，恐怕就是对规则的运用了。 每种的源石技艺都有限的潜力，即便是看起来最差劲只能止血的医疗法术都有它的高级运用方式。只要施术者找到自己源石技艺所控制的究竟是什么，这个基础上继续深入，发散思维，最普通的源石技艺也能发挥出令人震撼的效果。 邢一凰此刻掌握的‘透视眼’功能就是如此。 源石技艺并非魔法需要学习，只要研究的够深，新功能一旦出现就能被掌握。 邢一凰很早就达到了能够开门进行质变的地步，只不过她因为身体原因一直止步门外。此时瓦伦丁的帮助下推开了门，那她曾经满溢出来的经验值自然就被吸收了，变强的速度令人发指。 倘若世间有源石技艺跟她一样的人，那么对其理解邢一凰是妥妥的第一。 此刻正是不飞则已，一飞冲天！ 不过这个新觉醒的功能对她而言意义并不大，除非面对的敌人跟她一样是有着超高物理强度的战士。 此刻塔露拉的身体状况邢一凰眼里已经被看了个透彻，物理强度按照罗德岛的标准来看是能够达到卓越级别的。虽然此时邢一凰的物理强度也是卓越，但绝对跟塔露拉不一个水平上。 你的卓越是因为你的实力就达到了卓越，而我的卓越是因为评级最高只有卓越。 如果没有那头火焰巨龙和比耀眼的大斩剑，此时的邢一凰用一根手指就能送塔露拉领便当。 但这也不代表着火焰巨龙和大斩剑能对她造成多大威胁。背后灵和武器终究是需要人力驱动的工具，它们再强大也不过是外物，只要解决掉使用它们的人，危机自然会解除。 而且…… 炽热的空气此时不再会对邢一凰的体内器官造成伤害，她每一次呼吸都如同巨鲸一般绵长浑厚。大量氧分被压榨到极致的细胞所吸收又瞬间经过数次循环，变成废气排出体内。 人类每次呼吸都会呼出一些没有被吸收的氧气，但此时邢一凰呼出的气体中没有任何氧气成分。她将自己体内的各大循环系统运行效率都提升到了极致，保证不浪一丝一毫的能量，以维持此时超高强度的身体。 她的心跳很慢，但每一次跳动都压缩到了极致，足够体内的血液循环数十次。 不仅如此，为了掌控这具强化到极致的躯体，邢一凰的大脑也发生了质的变化！ 人类的大脑利用率仅有3%是妥妥的谣言，实际上正是因为大脑被全部开发了人类才能完成一系列的日常活动。 但完全开发不代表着使用效率高。 作为比CPU还要精密的存，人脑的运行效率却连手机的处理器都比不上，更不用说PC和超级电脑了。 但此时邢一凰就加强了自己大脑的使用效率，让自己对外界信息的处理速度得到了质的飞跃。 战斗时很多时候人都依靠肌肉记忆进行攻击防守，因为这比自己思考得出结果再行动要快的多。但是此时的邢一凰就解决了这种问题，她的大脑从接收信息进行处理到控制肌肉做出反应的速度比潜意识还要快！ 现她的大脑可以说是真的变成了一台强大的计算机！ 而且除了这两点以外，邢一凰还有一个得天独厚的优势，那就是她手臂上的黑鳞。 此时的她已经脱掉了从罗德岛基地带出来的拳套，就扔身后不远处跟自己的防护服放一起，哪怕这幅拳套上面缀着魔抗物抗都很高的D32钢片。 因为她已经不再需要了。 黑鳞密密麻麻地生长邢一凰的手臂上，每一片都有大拇指盖大小，连起来宛如铠甲一般。鳞片之间没有缝隙，而是一条一条的金色条，连起来就像是渔网。 不远处的光芒照亮了这些如黑玉般光滑温润的鳞片，上面细腻的纹路就像是艺术品一般充斥着高贵的美感，金色条也光芒的映照下熠熠生辉，仿佛真的是由黄金制成的一样。 而这有着限美感的鳞片就是邢一凰手中最强的武器，她扔掉拳套也是因此。 当这鳞片从手臂上生长出来时，邢一凰就明白了它们的强度——远超D32钢。 她一瞬间就给自己的实力做了个评估。如果此时的她不计代价用尽全力轰击脚下的地面，整栋指挥塔都能被砸穿！ 他，力量够强！拳头够硬！ 瓦伦丁认为的地表最强可不仅仅只是说说而已，他是真的认为此时的邢一凰是地表最强！ 宛如计算机一般的大脑，超高物理强度的身体再加上比D32钢还要坚韧的鳞片，‘地表最强生物’这个名号除了邢一凰还能有谁担得起？ 当然，斯卡蒂是条鱼，不算‘地表’这个范围内。 而且，目前为止斯卡蒂没有打过任何符合档案中夸张描述的战斗，她的真实战力仍然存疑。 但邢一凰…… 她既然能让鳞片覆盖自己的双臂，凭什么不能让鳞片覆盖满自己的身体？不久前那副状态下她裸露外的肌肤上就盖满了鳞片！ 如果她真的能召唤出一副‘黑鳞铠甲’，或许直面天灾都没问题。 …… 但奇迹和魔法并不是的。也许上帝知晓邢一凰太过妖孽才给了她心脏处源石结晶这么个限制器，即便遇到了瓦伦丁也只能火力全开几分钟。 毕竟能量守恒，高强度的躯体就需要高强度的能量进行驱动。 自门后世界醒来开始到现，时间已经过去了40秒，非常短。 但邢一凰已经要撑不住了。 即便有深蓝飞龙的支持，她也不能延长这幅状态，顶多就是状态结束后保持住原貌而已。 这40秒有一半的时间她用来等待塔露拉召唤出背后灵，等待着敌人的最后一击。 开门得到改变的不仅仅是邢一凰的躯体和大脑，还有她的心。曾经她还被自然界摁地上摩擦的时候叛逆的种子就已经抽出了嫩芽，此时已然成长为了参天大树。 她不畏惧强敌，不畏惧危险，不畏惧一切。 高傲就像是叛逆的共生之物，是邢一凰与生俱来的气势，此时已经觉醒融入进了她的灵魂。不同于科西切对罗德岛的蔑视，她真的是将塔露拉当成了敌人来看待，只不过是必然失败的那种。 对邢一凰而言，此刻能击败她的，除了自然界再它物！ 哪怕塔露拉的背后灵能够融化一整座大楼，哪怕那把耀眼的大斩剑真的让她感受到了致命的威胁，此时已经完全放开的邢一凰也不会低下她高贵的头颅！ 就跟瓦伦丁别陈月一般，此时曾经的那个弱者邢一凰已经死去，现站立大地上的才是真正的邢一凰。 至高的猎人！ 猎物想要活命，除了杀死她，再其他路可走。 这等待不是愚蠢，而是骄傲，是她作为至强者的骄傲！ 她要将猎物从身至心…… 彻底击败！ 另一边 “皇权……” 布满尸体的楼道中，凯尔希微微皱了下眉头，停下了脚步。她抬起头看向顶楼的方向，脸色逐渐凝重起来。 诺亚将手从一具尸体的脖颈上拿起，站起身看着前方的背影发出了疑问： “黄泉？” 用的是正宗的炎国语。 刚刚凯尔希说出那两个字时用的也是炎国语，这让诺亚感到有些意外。 跟这个老猞猁朝夕相处了这么久，除了跟魏彦吾谈判的时候她用了正宗的炎国语，日常生活里还真没听到她说起这碍口的语言。 “是……我们罗德岛的干员吗？你手下的S.W.E.E.P？” 诺亚小跑了几步站凯尔希身侧，思考着这两个炎国字的含义。 黄泉炎国文化中指的是人死后所住之地，用来当代号也比较正常。不过诺亚脑海中罗德岛可没有‘黄泉’这一号干员，除了是S.W.E.E.P的成员就没有别的可能了。 “皇权。” 凯尔希瞥了身旁的诺亚一眼，用乌萨斯语又说了一遍这个词语，紧接着便向前走去，脚步比刚才要快一些。 这次诺亚听懂了。他重复了一遍这个词语，小跑着跟了凯尔希的身后。 “你突然说这个干什么？” 虽然过去的记忆已经遗忘，但这一段时间的相处下来诺亚也明白凯尔希不是个喜欢说废话的人。 她一句废话都没说过，口中蹦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必然有着其意义。 “诺亚博士，你相信‘气势’的存吗？” 凯尔希没有因为诺亚的询问而停下脚步，跨过一具倒楼梯上的尸体继续前行。 她已经很接近顶层了。 “气势？相信。” 如果是两个月前凯尔希问这个问题他肯定是回答不相信的，但是这两个月来诺亚跟着罗德岛干员东奔西跑，一些玄幻的东西也逐渐他的脑海里留下了印象，就比如这个气势。 不久前爱国者身上爆发出来的血洪气势让他记忆犹新。 “跟源石技艺不同，气势则是分为了数个大类。也许气势让人看到的景物千奇百怪，但它的分类则是靠另一个标准。” “就是情感。” 一名倒地上的萨卡兹佣兵似乎察觉到了有人经过，晃晃悠悠地抬起了他的手臂。沾满了血液的手触碰到了凯尔希的裤腿，她朝脚下看了一眼，蹲下身开始检查这名佣兵的身体状况。 “情感？” 一听到这话诺亚就明白了凯尔希小课堂又开课了，蹲她的身旁做一个乖学生等待着讲解，同时帮凯尔希打起了下手。 “察觉到气势之人心中爆发出来的情感。” 她的声音很冷漠像是个杀手，但双手却解开了佣兵的上衣，将他的伤口暴露外。 需要消毒。 “大部分人爆发出来的气势会让人觉得恐惧害怕，因为他们气势中看到了难以忍受的血腥场面，最典型的例子就是爱国者。” “那场战斗中，你也看到了爱国者气势中的血红世界吧？” 这句话又激起了诺亚不好的回忆。他甩甩头，将那副尸山血海的场景抛到脑后，给凯尔希递过去绷带。 “对。” “士兵、将领身上的气势基本上都是这一类，让人感到恐惧害怕。” “这也是最普遍的气势。” 诺亚点点头。 他很理解恐惧气势如此普遍的原因。这个并不太平的世界，战争时刻都发生，平民手中都或多或少有着血债，产生这种气势是正常的。 “还有的气势会让人感到不适，单纯的恐惧之外又多了些厌恶，就像是精神污染。” “这种气势多见于疯子身上。他们没有了理智，只剩下了一具被疯狂驱使的身体，已经算不上是人了。” “最典型的例子是复仇者。” 复仇者？ 诺亚知道这是整合运动中的精英兵种，极度危险战斗力极强，但也非常不稳定，很可能连队友都杀。 目前为止他一个复仇者都没见过，也不太清楚看到疯狂气势是什么感受。 “实际上这两个种类就囊括着这世界上大部分的气势了，很多气势都是这两种的变种，虽然感觉不同，但根源仍是一样的。” 伤口很快就处理好了，凯尔希站起身通知了楼上的干员一声，继续向前走去。 他们已经很接近顶层了。 “那，第三种呢？” 凯尔希这么说就肯定有例外，诺亚发挥了他的好学生本质向老师提问。 “凯尔希医生，博士。” 守门口的迷迭香看到了凯尔希和诺亚的身影，朝他们挥了挥手。重剑悬浮她的背后晃了晃，似乎那个看不见的意念巨人也朝他们打招呼。 “战斗结束了吗？” 凯尔希轻轻揉了揉迷迭香的脑袋，让这只小猫咪晃动起了尾巴，但听到她的话语后又垂了下去。 “阿米娅他们……还没有出来。” “火焰和黑雾已经散去了，但高温仍然存。” 这代表着战斗仍继续。 “嗯，我们进去吧。” 凯尔希又揉了揉迷迭香的脑袋，看着小猫咪露出一像素的微笑，推开了前方的门。 这并不是进入顶层的门，他们面前还有一条走廊。 与此同时，热浪好似狂风般扑到了他们的面前，但却被意念巨人挡住了。 但接下来，一股难以想象的威压自不远处传来，好似铁砧一般猛地降临到迷迭香和凯尔希的肩头上，仿佛要用重力将其压跪地上。 迷迭香猛地一激灵竖起了头顶的小耳朵，身后的重剑也突然浮起，似乎下一秒就会飞出去。但他们的面前没有任何敌人，仅有一条空荡荡的走廊。 走廊的尽头，就是进入顶层的最后一道门。 “凯尔希医生，我……” 迷迭香的声音依然冷淡，但她纤细的双腿却微微颤抖，身后的尾巴也紧紧垂腿旁。 “没关系的，不用害怕。” 凯尔希低声安慰着身旁的小菲林，同时拽了下诺亚的大衣。 “有博士，你很安全。” 嗯？ 这话有点不对劲啊。 诺亚扭头看着突然进入慈母模式的凯尔希，眼角一抽。 这话听起来怎么感觉我是迷迭香他老爸似的，你是老妈她是女儿…… 虽然很美好但是我不过是一个手缚鸡之力的指挥官啊！ 我哪有力量保护迷迭香？ 恐怕这小姑娘一拳就能打飞我！ “嗯。” 迷迭香微微点头，握住了诺亚的手。 吐槽归吐槽，表面上还是得到位。诺亚的显示屏上出现了一个笑脸，握着迷迭香的手缓缓前行。 “这什么情况啊？” 他压低声音跟凯尔希交流，但对方却说起了刚刚的科普。 “博士，第三种气势非常的稀有，但却是与生俱来的。即便他后天经历了极为复杂的成长过程，这个气势也不会改变。” “那些恐惧、疯狂不过是附加产物而已，其内核仍然是这第三种气势。” 说话间，诺亚三人已行至门口。迷迭香虽然脸上的表情没有变化，但她却紧紧握住了诺亚的手。 凯尔希握住门把手，扭头看向身旁的诺亚。 “你此刻正处第三种气势中，但却没有受到它的影响。” “这种气势名为皇权。” “它只会给人带来一种感受。” 吱呀。 门被打开了，漫天的火焰充斥着诺亚的视野，将整个顶层照得通红，仿佛整片天空都熊熊燃烧。 但不知为何，这团火焰很快就没了踪影，不到半个呼吸就消失不见，灰暗的天空再次出现了所有人的眼前。与此同时，一个黑色的影子自前方飞来，眨眼间就撞到了诺亚身旁的墙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那正是塔露拉。 但诺亚没有注意到这个突然飞来的‘死对头’，视也没放面前不远处的阿米娅和陈身上，而是一直盯着远处那个苗条的身影。 “臣服。” 凯尔希说完了最后一句话，这两个字却如针一般狠狠地扎进了诺亚的大脑之中，掀起了滔天海浪。 第一百二十九章 秒杀 [我将赐予你们一个我十分喜爱的结局。] [毁灭。] 罗德岛与塔露拉的第一次正面交锋这句话中结束，紧接着便是切尔诺伯格的彻底沦陷。如果没有瓦伦丁的存，塔露拉确实是做到了她所说的，毁灭了那名顶天立地的汉子。 曾经塔露拉喜欢的结局是什么没人清楚，但绝对不是‘毁灭’这种充斥着戾气的词语能够形容的。然而当科西切的源石技艺发作时，这个一腔热血的领袖就走向了一条崩坏的路，逐渐变成了今天这个样子。 毁灭。 她确实是毁灭。 毁了伊诺，毁了霜星爱国者的信任，毁了切尔诺伯格这座城市，毁了感染者好不容易看见的光，也毁了她自己。 这些罪行是“科西切”还是“塔露拉”所做的已经不重要了。悲剧已经发生，伤疤已然狰狞，塔露拉手中毁掉的一切所带来的的后果都要这个年轻女孩所承受。 对那些死去的人和破烂的物而言，她就是罪魁祸首，法改变。 对她自己而言也是如此。 世界是有生命的，祂也懂得趋利避害这个道理。当有存威胁到自己的生命时，祂就会启动‘应急机制’来消除这个不安分的家伙。 换句话说，邪恶终将死黎明到来之前，序的暴力终会被更强大的暴力摧毁。 塔露拉喜爱的结局是毁灭，自那个小村庄里出来后她就一直将这个结局带给眼前的人和物，成为了旁人口中人人得而诛之的暴君。 终于，她自己的结局也到来了。 塔露拉，或者说科西切会喜欢吗？ 邢一凰看不到。 大斩剑的耀眼光芒没有影响到她的视，这位昂着头颅的女孩一直盯着塔露拉的双眼，试图像阿米娅那样取对方的情感。 但是那双燃烧着火焰的瞳孔中，邢一凰看到的却是极为冰寒的冷漠，似乎周围的一切对塔露拉都变得不重要了，论是面前的强敌还是身后的“妹妹”，除了她手里的剑。 此时的塔露拉甚至不关心邢一凰会用何种方式破解她的攻击，她只想着挥出自己手中的剑。 最后一剑。 庞大的压力邢一凰身体中运转着，她快要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了。但即便如此她也没有放下高傲的头颅，名为“皇权”的重压仍然碾所有人的肩头上，即便她们依靠着本身的血统和继承抵消了这股力量。 目前为止场的四人都不是省油的灯。 终于，邢一凰力量崩溃的前三秒，塔露拉拔出了手中的剑刃，完成了最后一剑的蓄势。 光芒自中央炸开，数光好似锋刃般冲向了场的所有人，像是拉特兰转轮铳射出的子弹那样狠狠地刺进了她们的双眼。 阿米娅和陈晖洁猛地闭上眼睛阻挡炸裂的光芒，澎湃的热流像是海浪一样扑打她们的身上，差点让这两个‘柔弱女子’摔倒地。 而另一边，邢一凰的瞳孔瞬间就适应了这股光亮，血红瞳仁细长如，虹膜却变成了惨白色反射走大量的光。对她而言，这不过就是亮了点而已，被惨白光遮挡住的塔露拉和火焰巨龙依然清晰地显示她的视野中。 塔露拉的障眼法很强，释放出来的光甚至能让直视者失明，只是可惜站她面前的是邢一凰，还是厚积薄发开了门的，浑身上下毫弱点。 “就是一个超大的闪光弹嘛。” 天空观战的瓦伦丁给出了他的专业评价。 毕竟也是用了好多次战术道具的人，他很明白塔露拉这么搞的意思。 眼睛对战士而言是极为重要的信息获取工具，这东西一旦失效了就离死不远了，除非特意锻炼过其他四感。 倘若人类器官也有熟练度的话，那么邢一凰的耳鼻口目四感熟练度绝对是百分之一千。 光芒持续的时间很短，很快就消散了，只是阿米娅和陈晖洁的双眼恢复得没那么快。而就光芒亮起的一秒后，邢一凰瞬间将全身的肌肉紧绷起来，化为一道黑金色的流星冲向了面前的火海。 这时，火焰巨龙已至眼前，张开了血盆大口。 足以融化钢铁的火焰刹那间就包围住了邢一凰的躯体，似乎要将她烧成岩浆。但就高温威胁和强烈冲击到来的同时，数条如蛇般粗细的雷霆她的身躯上浮现，蛮横地将任何危险挡距离邢一凰肌肤一厘米的位置上，甚至她身上的运动内衣都没有燃起一丝火苗。 巨龙的牙齿还没有落下就消失了，因为它已经消失不见又化为了一团火海。虽然它的身躯庞大厚重但坚韧方面仍比不过邢一凰的身体，这颗黑金色的流星用最直接暴力的方式宣了自己的强大，强烈的冲击力直接将火龙送回了老家。 假如塔露拉的背后灵也跟瓦伦丁的一样有灵智的话，恐怕此时的它已经有了心理阴影。 上次出现被一个瓦伊凡人给手撕了，这次出现被一个龙族人给撞散架了，都是瞬秒，这还能不能好好打架了？ 你们泰拉人都不懂得点到为止吗？ 就不能给我点面子？ 好歹我也是德拉克，全泰拉世界最稀有的龙族啊！ 小剧场很精彩，但可惜只是想象，塔露拉的背后灵甚至连嘶吼声都没喊出来就消失了。 也就是此时邢一凰出现了塔露拉的面前，她握紧的拳头正好距离这个暴君的胸口中心处一寸。 而当她发力的时候，塔露拉的视网膜才刚刚捕捉到邢一凰的身影，手中的剑仍举肩上没放下来。 但她已经没有机会了，邢一凰的拳头已经命中。 紧接着，便是黑暗。 剧烈的痛苦自胸口处传来，如潮水般瞬间就涌进了全身，紧随其后的便是久违的力感，仿佛有跟尖锐的锥子穿透了她的身体，将脊椎一分为二。 大斩剑自手中滑落掉地上光辉不再，塔露拉整个人都进入了脱力状态，身体弯曲的像是大虾，跟炮弹一样倒飞了出去，呼呼风声中狠狠地撞了墙壁上，把刚进来的迷迭香吓了一跳，差点就扔出了重剑。 幸亏有凯尔希的提醒，不然陈晖洁和她的姐姐就人鬼殊途了。 “姐姐！” 陈晖洁刚从失明状态中恢复出来就看到了如此痛苦的一幕，好似心都滴血。她松开了手中的赤霄朝着塔露拉跑去，却被阿米娅拽住了。 “冷静一下陈警官！” 阿米娅都一次看到如此失态的陈晖洁，心里震惊之余还浮现出丝丝悲哀。 论日常生活中表现得再怎么坚强冷漠，面对至亲之人时也会将心底最真实的一面展现出来。 陈晖洁的决心知晓科西切存时就动摇了，溃散成了尘土。 她又变成了那个比渴望自己姐姐回来的好妹妹。 ……但这不能成为阿米娅让陈晖洁接触塔露拉的理由。 小兔子并不是铁石心肠，作为能感知控制情绪的人，她甚至比陈晖洁本人更清楚其心中的情感。 但她更清楚科西切还活着，没有死亡。 而且…… 有危险身后出现。 来自于邢一凰。 此时的邢一凰已经解除了“地表最强”状态，大量白色雾气她的身上冒出，点点汗水自肌肤滑落，看起来像是刚从萨米浴中出来。 但是“皇权”并没有消失，那股重压依然存于所有人的肩头上。但是此时唯一的敌人已经失去了战斗力生死不明，邢一凰还不撤去气势就有些说不通了。 当然，是有理由可以解释的，就是她将还站着的阿米娅陈晖洁等人当成了敌人。 …… 但这根本不可能不是么？邢一凰可是罗德岛的干员啊！阿米娅也知晓她是一位“好”的感染者，跟罗德岛基地来自于其他势力的干员不一样。 怎么可能最终战斗后反水呢？ …… 阿米娅不得不承认，麻烦还没结束。 “邢小姐？” 利用源石技艺将陈晖洁的情绪稍稍微定下来之后，阿米娅朝邢一凰招了招手，露出一个天真邪的笑脸。 她的身躯已经虚弱到了极点，此时还能“皇权”的气势中坚持站着已经是很令人震惊的表现了。 外表柔弱心里却比坚强。 “战斗已经结束，你没必要这么紧张了。” 她试图用轻松的语气跟邢一凰讲道理，同时朝对方的位置伸出看不见的丝。 只靠眼是看不明白她的情绪了，得用源石技艺。 但就阿米娅想要将丝深入进邢一凰的精神世界中时，一股来自对方灵魂深处的力量将她的源石技艺震退。 阿米娅的笑脸没有变化，但心里却惊诧莫名。 竟然有人能挡住自己的源石技艺？！ 而且还传递了信息出来…… 虽然很模糊但也能大致感觉出来，似乎是…… “别碰我老婆！” 哼，哼 邢一凰的敌视并非她本心，而是瓦伦丁的控制。塔露拉被击飞出去时一直观战的瓦伦丁就冲进了她的精神世界中，半控制住了她的身体。 他将控制权握手中，却也没剥夺邢一凰的控制权。她随时都能把瓦伦丁给顶下去，但她不想这么做，哪怕此时自己瓦伦丁的控制下向罗德岛表现出了敌意。 邢一凰跟罗德岛之间的关联不过是一纸协议，但跟瓦伦丁的关联却是血肉交融。 未来会发展成什么情况不清楚，但当下她只会听从瓦伦丁的命令。 他自己心中高于一切。 “还没结束。” 瓦伦丁握紧了拳头，朝着倒地的塔露拉缓缓走去。陈晖洁死死盯着邢一凰，没有说话。她想站自己姐姐面前阻止这个突然“反水”的家伙，却悲哀地发现自己肩头的重量更重了，似乎专门针对她。 陈晖洁感觉的不错，瓦伦丁确实是有意压迫她。阿米娅的身体已经到达了临界点不适合这么做，凯尔希和诺亚没有表现出干涉自己的意思，那就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至于塔露拉，没死，还活着。 邢一凰刚刚的攻击很快很重，但也留了力。开启状态的她对力道的掌控极为熟练，一拳下去只打断了塔露拉的脊椎却没有对其身体其他地方造成太大伤害，是有意想留她一命。 虽然瓦伦丁很想让邢一凰一拳把塔露拉魂都打出来，但刚刚的战斗中还是忍住了没说出这个想法。 罗德岛的任务目标中不止包括停下核心城，还有活捉塔露拉。 活捉。 对此罗德岛方面给的解释很简单：我们需要她活着，这样才能保证企业不会受到乌萨斯和龙门的报复，至少是明面上的报复。 一开始瓦伦丁还很不理解这番话，但是仔细思考切城事件的始末后他也明白了。 论乌萨斯再怎么不关心切尔诺伯格，这座城依然是它的领土。如今为了感染者的未来罗德岛核心城搞得这么大，还把乌萨斯的战争计划搅黄了，说不会被报复根本没人信。 那这个时候活着的塔露拉就是一张很好的牌。她是世人皆知的整合运动领袖，而且知晓乌萨斯这件事中扮演了哪些角色干了哪些勾当，是个绝佳的污点证人。 毕竟一个大国还得要面子，想要搞罗德岛不能直接把集团军拉过去把它给灭了，至少得走一走法律程序。 而想要对簿公堂那必然会提到切尔诺伯格的事，提到切尔诺伯格那必然会说到整合运动，那说到整合运动必然会说到塔露拉，那说到塔露拉…… 行了别说了，我们就当没看见行不？ 乌萨斯丢不起这个人。 为了有个打仗的理由把自己一座城一大堆公民给献祭了，还撺掇整合去搞龙门，结果最后还失败了，这要是说出来乌萨斯风评得低成啥样？ 估计所有国家都得笑话他。 而且国内局势肯定会因此产生动荡，这个时候要是再有个什么间谍来个刺杀XXX大公事件，恐怕乌萨斯就直接开战了，国内也得乱成一锅粥，或许没几年就改朝换代了。 总结来说，塔露拉活着的价值远大于死了的价值，尤其是对罗德岛而言。 瓦伦丁当然明白这件事，但他心中始终有块石头放不下。 很久以前瓦伦丁就担心过如果未来自己有了杀死塔露拉的机会却发现真实凶手不是她怎么办，那时他没想出结果，现也没有。 他当然想手刃这个暴君，他比谁都想砍下塔露拉的脑袋。 但这样会让罗德岛陷入空前的危险之中，而此刻的瓦伦丁又需要罗德岛的势力发展成长。 他的设想中，角徵羽的终极任务是要等罗德岛搞出矿石病解药之后再进行的，如果现罗德岛没了，这个“拯救世界”的任务成功率就会变得微乎其微。 “我可以很明确地诉你，如果罗德岛被灭或元气大伤，矿石病解药也许会一百年都研制不出来。” “没有企业会搞这玩意，莱茵生命也不会。” 角徵羽的很贴心地提醒。 “实际上莱茵生命家的矿石病抑制剂质量都不如罗德岛的好，哪怕他们可以造出更优质的抑制剂。” 为什么？ 因为莱茵生命背后是一个国家，一个资本主义国家。 资本主义不会关注底层人民的死活，只会专注自己口袋里的钱又多了多少。 消灭矿石病？ 你这是抢他们的钱！ 哪怕这钱使用底层人民的血堆出来的！ 哪怕这钱本来就不属于他们！ “所以……” 瓦伦丁咬紧牙关，双眼鲜红如血，手指骨节发白。 “塔露拉必须活着。” 似乎是终于想通了，瓦伦丁做了一个深呼吸，邢一凰散发出来的气势也散去大半。 但就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时，“塔露拉”抬起了头，看着“邢一凰”露出一丝嘲讽的笑。 “你赢了。” 那双眼好似看进了邢一凰的灵魂之中，不知道说给谁听。 一条小小的电弧塔露拉身躯上闪过，缓慢修复着她断掉的脊椎。这是刚刚邢一凰出拳时跟随着尖锐力道一起打进塔露拉身体中的，目的就是吊着她的命。 得死了坏了大事。 “我承认，这一次你们就尽情庆祝自己的壮举吧。” 她的声音依然像开始那样充满着轻蔑和高傲，即便此刻她的四肢没了知觉成了废人。 “所谓……已经所谓了。” 陈晖洁捡起了脚边的赤霄，紧握住剑柄的手不停颤抖着，却始终法抬起。 她的眼睛里满是被愤怒伪装起来的悲痛。 赤霄能要了她姐姐的命，但却杀不死科西切。 不死的黑蛇只是一缕意识罢了，没有实体。 “记好了，塔露拉。” “还有……你。” “塔露拉”深深地看了眼站立面前的“邢一凰”，视了其他人，抬起头望向天空。 厚厚的云层仍没有散去，灰暗如铅。 “即便这大地的尽头也有我。” 话音落下，塔露拉眼中的淡漠缓缓散去，再一次点缀起了高光。陈晖洁看着逐渐恢复正常的姐姐，刚想俯下身去扶住她，耳边却听见一声怒吼。 “有尼玛！” 不知为何，原本冷静下来的“邢一凰”突然又暴躁了起来，“皇权”重压猛地砸了场所有人的肩头上，让她们的身躯猛地一颤。 “邢一凰”冲向了坐地上的“塔露拉”，紧咬牙齿目眦欲裂，夺过陈晖洁手中的赤霄，直接将鲜红剑刃送进了“塔露拉”的心脏！ “你给劳资死！！” 第一百三十章 黑 蛇 的 预 言 赤霄，斩龙剑，由魏彦吾赐予给陈晖洁，目的不明。 这是瓦伦丁对这把剑的了解，很简单。游戏剧情并没有详细讲述赤霄的来历和魏彦吾将这把剑给陈晖洁的用意，他也懒的去思考这些龙龙的家事，只对这把剑留下了一个“感觉好厉害”的朴素印象。 不仅仅是游戏剧情的铺垫，还有瓦伦丁地球回忆的修饰。这把通体鲜红的剑正好跟地球上某把带有传奇色彩的剑同名，他也自然而然地提高了对赤霄的评价。 昔日汉高祖刘邦用赤霄斩白蛇开启了千古一帝的传奇人生，这把泰拉世界的赤霄被称作“斩龙剑”倒也衬得上这个名字。 古人迷信，野外拿把破剑砍死只小蛇都能说成斩杀了龙的化身，为的就是给起义找一个合理的借口。 如若不成，没有几个人会记得这件事；要是成了，新朝史官必然会大肆修饰这件事，保证史实的情况下最大化将新帝登基新朝开立记录成一个天命所向的传奇故事。 不过地球是真的没有龙这种幻想种，后人看到史书上的故事也能明白是进行了加工的。 但泰拉作为一个兽耳娘遍地跑源石技艺到处放的神奇星球，这赤霄拥有如此神奇的力量才是正常的，如果不能斩龙倒是会让瓦伦丁觉得奇怪。 只是可惜，被魏彦吾寄予厚望的陈晖洁最后阶段软弱了下去，握着赤霄却已没有了斩龙的决心，结果被另一个人抢走了武器将通红剑刃送进火龙的心脏。 邢一凰握住赤霄的那一瞬间，黯淡光的剑刃突然迸发出了耀眼的光芒，仿佛赤霄·拔刀再现，往所有人眼上抹了一层浓厚的血，视野中除了红色什么都没有。 比暴躁的力量如海啸般汹涌地传递进“邢一凰”的身体里，却被她躯壳中的深蓝飞龙中和了。瓦伦丁只是觉得手麻了一下，这并没有拉低他捅人的速度。 没有人反应过来，变故只发生一瞬间。当陈晖洁终于从呆滞中恢复过来时，邢一凰已经坐了塔露拉的大腿上，右手死死地攥住赤霄将整柄剑刺进了她的身体之中。 锋利的剑刃轻而易举地穿透了塔露拉的身躯，深深地没入进了她背后靠着的墙壁里。邢一凰左臂紧紧地贴塔露拉的后背上，五指成爪攥住了她的衣服，指甲戳破皮肤嵌入肉中。 她们两人坐地上拥抱一起，看起来像是一对感情要好的姐妹。当然，要忽略邢一凰手中的赤霄和她身上散发出来的近乎实质化的恨意。 看起来是感情要好的拥抱，其实是尽可能地束缚住塔露拉的身体不让她乱动，得不能让自己干脆利落地杀人。 剧烈痛感自心脏向全身扩散，塔露拉的神智神经系统的猛烈反应下短暂地恢复了清明，嘴唇微张想说些什么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 很快，她的双眼失去了高光，科西切的神智再一次接管了这具身体。 他还没有死亡，有人拽住了他的命。 一片穷的黑暗中，那个被雷电包裹着瓦伊凡人用难以想象的力量制止住了科西切生命力的消逝，同时将赤霄插进了他的胸膛，就像邢一凰对塔露拉做的那样。 惊恐的叫喊声自身边传来，但她浅灰色的眸子只能看到邢一凰身后缠绕着雷霆的飞龙。“塔露拉”轻笑一声，闭上眼放松身体，任由赤霄吸取自己的生命力。 塔露拉不会死，赤霄真正要杀的人是他。 既然那个瓦伊凡人如此执着地想要手刃自己，那就顺了他的意，去见他最后一面。 看看他究竟是个什么存。 生机，生机…… 这这种能力不该出现此时的泰拉世界。 没有泰拉人配得上这种近乎神迹的能力。 虽然源石技艺的潜力很大，极尽所能去挖掘能够做到一些超乎常理的事，但这并不代表着泰拉人能够做到那种地步。 何为成神之路？ 走到尽头就能成神，所施之法皆为神迹。 但是，泰拉历史已有千年，没有一人将这条路走到尽头。 哪怕是那位最专业的源石技艺学者，拉特兰圣人之一的加百列也做不到。 她的寿命可是常人的两倍有余，但迄今为止的四位加百列都没有走到尽头，甚至连终点哪儿都看不到。 跨不过这个最后的坎，源石技艺始终是源石技艺，称不上是神迹。 而他们所谓的源石技艺放千年以前那些“人”的眼里，不过是小孩子过家家罢了。 但那些“人”已经被时间之轮碾成了粉末，消散历史长河中一去不复返。 所以啊。 你究竟有什么特别的呢？ 我竟然你的身上看到了行进至成神之路尽头的希望…… 冷漠和高傲的伪装第一次科西切身上消失，时间仿佛收回了他身上施加的诅咒，让他回到了那段被掩埋的历史之中，带着敬畏睁开双眼去看面前的人。 不管瓦伦丁性格如何，这源石技艺就足够让他表现出真挚的尊重。 熟悉的样貌，熟悉的神情。 科西切眼中看到的一切信息都诉他这不过是个普通的瓦伊凡人，这个家伙甚至都不会隐藏情感，怎么看都是个二十出头容易被情绪左右决定的愣头青。 但这个家伙爆发出来的力量却又真真实实地让科西切感受到了久违的熟悉，仿佛过去穿越了时空又一次出现他的眼前。 时间其实是个首尾相连的衔尾蛇吗？ 也许对某些人来说一直向前走，但对另一些人而言却是不断的循环。 真是够荒谬的。 科西切没有理会瓦伦丁的施加赤霄上的力量，他紧紧盯着这个瓦伊凡人的双眼，想要看到那熊熊燃烧的怒火后是什么。 灵魂是源石技艺的基础，是一个人最真实的部分。人可以改变自己的外貌、声音、性格甚至是性别，但灵魂永远法改变。 它自形成伊始就只有一种面目。 瓦伦丁的灵魂对科西切而言就跟塔露拉的一样没有防备，很快他就感受到了那股玄而又玄的存。但也就是这一瞬间，他明白了这个瓦伊凡人为何能够拥有“生机”这种本不该存于现的力量。 数个问题此刻得到了解，笼罩未来的迷雾消散得干干净净，将数条虚幻但宽阔的道路展示他的眼前。 道路的长度风景各不相同，但都通向一个确切的终点。 科西切的心从未如此平静过。 他甚至有些高兴。 因为目前泰拉世界的十亿人中，恐怕只有科西切一人看到了明确的未来。 “呵……” 他嗤笑一声，慢悠悠地抬起手搭瓦伦丁的肩上。 “你比那个卡斯特人更让我惊讶。” 黑蛇的动作没有引起瓦伦丁的反应，他此刻只想看着这个家伙自己手中走向灭亡。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乌萨斯，为了让这个伟大的国家更加伟大。” “我只能为了乌萨斯。” 科西切突然抵住了瓦伦丁的额头，那双漆黑的眼紧紧盯着面前的男孩，声音深邃。 “但你……” “你能为了所有。” “为了一切。” 我写些什么东西 瓦伦丁很生气，非常生气。 原因不是别的，就是此刻被他捅了个透心凉的科西切。 人活着总是要有目标的，有目标才有动力。切城事件发生之前，瓦伦丁的目标只有邢一凰和拉斐尔这两个人，至于拯救世界他并不太关心，毕竟太遥远，看久了心累。 但是切尔诺伯格被攻陷之后，瓦伦丁就多了一个目标，那就是干死塔露拉，干翻整合运动。 虽然听起来很粗鲁，但这确实是他当时心里最真实的想法。 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遮住瓦伦丁双眼的火焰越来越淡，他也能更理智的看待报仇这件事。 瓦伦丁想要干翻的整合运动是单纯为了发泄私欲将感染者推向更危险的悬崖边的整合运动，而不是那些向世界发出自己合理诉求吗，想要得到公正待遇的整合运动； 他想要干死的塔露拉是那个将切尔诺伯格变成地狱将感染者带入深渊的塔露拉，而不是真心为了感染者到处奔走的塔露拉。 搓赤金是个好工作，修身养性。那几天闲极聊的工作中，瓦伦丁除了关注泰拉世界各国的新闻之外，还过了好几遍明日方舟的剧情，希望从中得到些什么有用的消息。 然后他就明白了“塔露拉非塔露拉”这件操蛋的事。 龙门的时候瓦伦丁就想过如果真正的凶手不是塔露拉该怎么办，虽然那时他没得出结果，但瓦伦丁心里很清楚自己是怎么想的。 他对于干死塔露拉这件事产生了不可逆的动摇，看到罗德岛的任务计划之后这件事彻底被瓦解消失不见。 虽然瓦伦丁不想承认，也不想那么做，但他真的不能杀了塔露拉。 不仅仅是因为塔露拉对罗德岛的重要性，还有科西切这个真正该死的家伙。 所以瓦伦丁才会这么生气，不管刚进来的博士凯尔希和身边的阿米娅陈晖洁直接夺过赤霄就捅了塔露拉。 有得到了角徵羽光环加持的深蓝飞龙，塔露拉不会死，而他手中的赤霄则会精神世界中要了科西切的命。 不死的黑蛇？ 即便这大地的尽头也有你？ 赤霄剑听没听说过啊！ 斩龙的剑！ 当年就有名为刘邦的能人拿赤霄斩了条白蛇成了皇帝，我不想当皇帝，今天就只想把你这条黑蛇给斩了！ 他的赤霄斩白蛇，我的赤霄斩黑蛇！ 我都不敢自称不死你怎么就敢呢？ 可惜瓦伦丁已经被气得说不出来话，不然他绝对得给科西切摆置摆置“狗血淋头”这个成语有几撇几捺。 “呵……” 一声讥笑传进了瓦伦丁的耳朵里，近咫尺，让他身体猛地一激灵。 很明显这来自于科西切。 此时瓦伦丁和科西切两人的动作就跟现实中的邢一凰塔露拉一样，科西切坐地上背靠着黑色的墙，瓦伦丁骑他的大腿上右手紧攥着赤霄的刀柄，左手死死地掐着他的后背得科西切有多余的动作。 因此这俩人互相将下巴放了对方的肩头上，说话声音再小都听得见。 “你比那个卡斯特人更让我惊讶。” 科西切向后仰头，扭过头来直视着面前的小龙人。瓦伦丁紧抿着嘴唇向后仰了下身子，右手更用力地捅了捅对方的心脏。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乌萨斯，为了让这个伟大的国家更加伟大。” “我只能为了乌萨斯。” 但是科西切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痛苦的反应，表情淡然，嘴角带着他一贯的笑，鲜血的映衬下看起来颇为诡异。 “但你……” “你能为了所有。” 他的声音突然沉了下去，像是宣布什么重要的事。 “为了一切。” ？？？ 虽然此刻的瓦伦丁很生气，但他也被科西切这几句没头脑的话给搞懵了。 什么我能为了所有为了一切？ 你这个该死的老东西说些什么**？ 瓦伦丁很想爆粗口，但被邢一凰和拉斐尔养出来的习惯还是没让他说出那些不雅的词语。 “你说什么？” 他微微翘起眉毛，右手却是没有松一丝一毫的力气。 如果此时瓦伦丁将赤霄拔出来的话科西切就会彻底死亡，但他却被这几句话勾起了兴趣，想听听这个老家伙究竟想说些什么。 反正赤霄自己手中，科西切今日必死疑。 耶稣都救不了他，我说的！ “我能感觉到……我能看到。” 惨白的发丝染上了一抹鲜红，垂两人之间。科西切紧盯着眼前的人，声音愈发深邃。 “你脚下的道路，你的未来。” 未来？ 又一个神棍？ 瓦伦丁想起了不久前爱国者口中说出的预言，头皮发麻。他不想再听下去了，正准备将赤霄拔出来时，科西切却突然握住了他的手，止住了他拔剑的行为。 刹那间，瓦伦丁只觉得自己的右手被冰包裹住了，感觉到的只有难以忍受的冰凉。 仿佛此刻握住他右手的是一具尸体。 “遵守你内心的想法，不要动摇。” 科西切眼中的高光越来越淡，他身上的生命力也不断消逝，唯有话语仍像平常一样。 暴躁的力量自手掌中传来，瓦伦丁感受到了赤霄剑的抵抗，身体闪过数道雷霆。刚刚他一直用“生机”的力量压制着赤霄的威能，为的就是让科西切慢慢死去，解自己的心头之恨。 但瓦伦丁没想到的是，恨意没散多少，疑惑倒是越来越多。 “你松手啊！” 他想挣脱科西切的双手，使劲拽着赤霄剑，却法拔出剑刃一分。 那双惨白的手好似一对镣铐紧紧地锁住了瓦伦丁的手腕，让他法挣脱。 就这时，瓦伦丁听到了一句熟悉的话语。 “我见诸城，满目疮痍。” 这八个字宛如一柄重锤敲了瓦伦丁的脑袋上，让他呆滞原地，直直的看着生命即将走到尽头的科西切。 这句话他很熟悉，就是爱国者口中的预言。 那时听完预言后瓦伦丁甚至产生了一股拔枪射击阿米娅的念头，但很快就被他给压了下去。 没想到的是，仅仅是过了一个小时他又听到了这个预言，而且出自科西切之口。 但此时听者只有瓦伦丁自己。 “我见源石，遍布大地。” “我见你，头顶黑冠，将万千生灵，熬成回忆。” “我见魔王，将所有种群，尽数奴役。” 一字不差，话语中的肃穆与爱国者相比有过之而不及。 仿佛这才是真正的预言，只说给瓦伦丁一人听的预言。 瓦伦丁右手上的力气散去了大半，他看着眼前的科西切，缓缓歪头。 “……什么？” 他不能理解这是何意。 “完全相信预言和完全不信预言都是愚蠢的行为，瓦伦丁。” 科西切松开了紧握住瓦伦丁的双手，嘴角的笑意又浓了几分。 自与罗德岛作战开始，这是他第一次说出敌人的名字。 也是唯一一次。 “等等，你……” 数疑问充斥着瓦伦丁的内心，他加大了源石技艺的力量，想再吊一会科西切的命搞清楚这番话究竟是什么意思，赤霄剑却此时爆发出难以压制的威能，让瓦伦丁的手一僵。 耀眼的红光好似鲜血瀑布盖住了瓦伦丁的双眼，与此同时一起到来的还有科西切最后一句话。 “你觉得魔王，会是谁呢？” 紧接着，红光散去，瓦伦丁的视野恢复了正常。他看向前方，哪还有科西切的影子，除了黑暗就只剩下泛着淡淡白光的地平。 最大的仇敌死了自己手中，但瓦伦丁怎么都高兴不起来。论现的他做到何种地步曾经的切尔诺伯格都不会回来了，那些战争中死去的人也不会复活，只会时光中化为一抔黄土，回归大地。 仇恨没有了，敌人也没有了，生命也没有了，剩下的只有对邢一凰和拉斐尔的愧疚。 至于刚刚科西切说的预言瓦伦丁并没有放心上，他很清楚自己是什么样的人，就算是义上的魔王都变不了，更不要说还有阿米娅这个真“魔王”存了。 疑惑有用吗？那是留给还活着的人的。 现科西切已死，任务已经结束，自己也该离开了。 瘦小的身影渐渐变得透明起来，瓦伦丁交出了对邢一凰身体的控制权。 感受着逐渐扩散的意识，他朝邢一凰发送了一则消息。 “对不起，用你的身体做了这样冒险的事。” “但这是为了杀死科西切。” 邢一凰眼中的怒火消失了，她又变成了众人熟悉的那个冷淡女孩。瓦伦丁刚刚的行为给她带来了麻烦，但邢一凰并不会因此感到不满。 挡邢一凰背后的深蓝飞龙消失了，陈晖洁推开了她抱住了自己的姐姐，感受到塔露拉的呼吸后喜极而泣。阿米娅似乎昏过去了，被赶来的医疗干员扶到了一个平台上，开始了紧急救援。 “但是塔露拉依然活着，但她以后不会再受到科西切的影响了。” “这是好事，对她，对罗德岛都是。” 科西切死了么？ 邢一凰并不知道刚刚瓦伦丁跟科西切的互动，但她还是选择相信，并将这个消息诉了陈晖洁和罗德岛，将赤霄剑物归原主。 “科西切已经死了。” 红色的剑刃被放了陈晖洁的脚边。 “有瓦伦丁的背后灵存，我能保证杀死科西切的同时维持住塔露拉的生命。” “她并大碍。” 虽然听起来很不可思议，但现实还是让其他人相信了邢一凰所说的话。陈晖洁微微点头，将赤霄收回鞘中挂背后，搀扶起塔露拉朝出口走去，同时摸出了核心城的钥匙扔给刚刚跑上来的W。 她早就上来了，但是因为邢一凰强大气势的震慑一直躲暗处，现才敢出来蹦跶。 “老头子！我他妈这就为了你把核心城给停下！” 伴随着W一句豪放的话语，核心城轰鸣中停了荒野上，也宣了罗德岛任务的圆满成功。邢一凰走向不久前自己放地上的装备，重新穿好防护服，眺望远方。 春天已至，她的眼中只有昂首向上的生机。 第一百三十一章 预言解读 “我见诸城，满目疮痍。” “我见源石，遍布大地。” 意识回归身体之后，瓦伦丁又听到了这个熟悉的预言。只不过跟爱国者的厚重和黑蛇的肃穆不同，这次讲述预言的话语中带着些许玩味。 他扭头朝左边看去，视野中出现了一个菲林的身影。角徵羽坐瓦伦丁的身旁，抬头看向前方高耸入云的指挥塔，将剩下的两句预言说了出来。 “我见你，头顶黑冠，将万千生灵，熬成回忆。” 突然间，他转过头来对上了瓦伦丁的视，嘴角微翘。 “我见魔王，将所有种群，尽数奴役。” …… 瓦伦丁眼角一抽，到嘴边的话又被他给咽了下去。 这个人工智能又抽什么风！ 科西切说就算了，你怎么也说起来了！ 啥意思啊，还真觉得这预言说的是我啊！ “回来了？身体感觉如何？” 角徵羽视了瓦伦丁心中的牢骚，对这个小龙人表达了身为挚友的关心，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瓦伦丁看着他嘴角扬起的弧度，不知为何想起了曾经角徵羽他面前露出的笑脸。 很长一段时间内，角徵羽的笑容瓦伦丁眼中充满了虚假，跟服务人员的职业化微笑没什么两样，看着很标准但没有任何感情，结合他“商人”的身份有这种笑容也是正常的。 但实际上，瓦伦丁会有这种想法完全是因为他带着有色眼镜，先入为主地认为角徵羽的笑并不真诚。 平心而论，角徵羽的笑容应该是最为真诚的了。那浅浅的弧度没有经过掩饰，“想要你的源石”“想要看你出丑”等情感明明白白地写了他的笑容上，大大方方地展示瓦伦丁的面前。 而且，如果这世上有“最美笑容排行榜”这玩意存的话，角徵羽的笑容可以排第二位，第一自然是属于瓦伦丁心中最重要的姑娘拉斐尔的。 可惜瓦伦丁脑海中没有邢一凰笑脸的清晰记忆，不然这个人工智能就该排第三了。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或许是即将到来的死亡让瓦伦丁的心境产生了变化，他感觉今天的角徵羽特别顺眼，不像曾经那样每次出来都会让瓦伦丁生出或多或少的排斥感，想伸手使劲RUA这个家伙的猫耳和头发。 角徵羽是个人工智能，是个卖能力只收源石的奸商，有时候说话还特别伤人，仿佛每个字都是带着刺的，把瓦伦丁的心给扎的千疮百孔。 但他也是瓦伦丁少有的同性朋友，是唯一一个知根知底可以诉说一切心里话的朋友。 即便是邢一凰和拉斐尔这俩姐姐瓦伦丁都有隐瞒的秘密，唯独角徵羽面前他坦荡如君子。 “感觉……” 瓦伦丁咬了咬嘴唇，嗤笑一声，嘴角的弧度带着浅浅苦涩，但很快就消失不见。 “挺好的。” 他的声音很轻，很柔和。 “挺好的就行。” 角徵羽感觉到了小龙人心中的情感变化，微微点头。 “毕竟以‘意识’的状态存于世对于你而言太过抽象，很难用熟悉的词语去形容那时你的感觉。” “就像是三维生物突然就跳到了四维一样，对于多出来的那一维度他根本不理解，除了卧槽或amazing基本上就说不出其他的词语了……” 他皱了下眉头，继续说道：“华夏人也许还能多说几句，牛逼厉害这太神奇了之类的。” “汉字不愧是世界上最优秀的语言。” …… 有一说一，确实。 “所以，你能给我这个将死之人解释一下这个预言究竟想表达什么意思吗？” 相同的话语，两个不同的人口中说出，让瓦伦丁对这四句话想要表达的意思产生了疑问。 如果只是从字面上来看的话，这就是个类似于“2012”的预言，说的就是跟世界末日一样的东西，从“满目疮痍”“尽数奴役”这两个词语上就能看得出来，这也是为什么当时瓦伦丁产生了想给阿米娅后脑来一枪的冲动。 怎么听都不像是好事，而这灾难预言的主角恰好就站瓦伦丁的面前，他会有这种想法所难。 “你看。” 瓦伦丁抬起手臂，拉下袖子。 暴露空气中的不再是他白嫩的肌肤，而是细密如沙般的源石结晶，闪烁着暗橙色的光。 瓦伦丁意识回归到身体时的一瞬间他就感觉到了自己身体的异样，连绵不绝如潮水般的细小痛楚和痒感自手臂和小腿处传来，仿佛有数只蚂蚁撕咬他的皮肤，难以忍受。 所以察觉到痛感后瓦伦丁第一时间就关闭了自己的痛觉神经，得再遭受矿石病之苦。 他抬手让角徵羽看自己胳膊的意思也很明显。我都这么惨了，你也说没活头了，那最后诉我点秘密之类的不好吗？ 就像是海灵顿医生那样，“反正都要走了，不说点秘密什么的我会很难受啊。” 来到这个世界时浑浑噩噩，离开时瓦伦丁可不想也那个样子离开。 “预言想表达一个什么思想感情我也不清楚，毕竟主体分到泰拉世界的算力有限，回溯时光找到那几个萨卡兹老头再分析他们的内心世界很耗时间，恐怕我还没搞完你就先完蛋了。” 角徵羽随口扯了个谎敷衍过去。 “不过呢，我倒是可以给你分析分析这几句话的意思，也许能让你明白一些东西。” 他笑了笑，抬起手伸出食指。随着他这个“点击”的动作，整个世界都按下了暂停键，数黑色条自指尖延伸了出去，瞬间就覆满了瓦伦丁的视野，仿佛给这片绿色森林穿上了一件黑色的纱。 这是角徵羽最常用的能力，让时间流速限趋近于停止，以让自己跟瓦伦丁拥有充足的交流时间。 “我见诸城，满目疮痍。” “单从字面意思上来看你会想到什么？” 刹那间，瓦伦丁脑海里想起了一句熟悉的词。 角徵羽小课堂开课啦！孩子咳…… 咳。 “灾难？废墟？” 这是瓦伦丁第一时间联想到的两个词语。 “确实，大部分人都会联想到类似的词语。” 角徵羽点点头。 “满目疮痍出自古籍‘北征’，意思是比喻眼前看到的都是灾祸的景象，非常适合拿来形容现的切尔诺伯格。” “天灾降临，源石裹挟着火焰自天空落下，将房屋砸成废墟。地面上到处都是跑动的人，空气中呼号哭喊声跟硫磺似的刺鼻味道融合一起，组合成了一副人间惨剧。” 这话让瓦伦丁想起了那天切尔诺伯格被攻陷时的情景，但很快就被他甩到脑后。 人们总是排斥苦难过去的，即便根本忘不掉它。 “只不过你看到的只是切尔诺伯格一座城的惨剧，而说出预言的人看到的是整片大地的惨剧。” “整片大地……” 有一道光瓦伦丁脑海中闪过，他轻声呢喃着这四个字，想要抓住突如其来的灵感。 “等下，这第一句话难道是说……” “对。” 角徵羽看着瓦伦丁淡红色的眼眸，微微点头。 “那这真是太疯狂了……” 瓦伦丁眼神呆滞，心中掀起巨浪。 如果按照字面意思来解预言的话，这第一句话的可信度其实并不高。满目疮痍的大地论何时都不会出现的，因为这代表着一场覆盖全泰拉世界的天灾或者波及到所有国家的战争。 但什么能级的天灾会覆盖住整片大地？大洪水吗？那形成这种天灾需要的能量从哪里来？ 至于后者就更不会发生了。战争出现的根本原因就是利益，如果这场战争不能让发起者得到足够利益，它就不会再继续下去。 没有人愿意花高昂代价获得一堆没用的烂石头和难民。 总而言之，“物理”上的世界末日根本不可能被泰拉人自己作出来，除非是“神”降下了惩罚。 瓦伦丁面前就坐着一个“神”。 “但是我不会这么做，也没有其他高级文明会这么做。”角徵羽察觉到了他的想法。 “我这里，没人敢动这颗星球一个原子。” 这就是角徵羽的任务，保证原始文明的安全以让他们进 行发展。等到原始文明足够星空中立足的时候，这层“新手保护”也就失效了。 那么，如果换一个方向解预言，不将注意力放这颗星球本身而是放泰拉文明的角度上，能不能解释这句预言？ 当然能。 或者说，这是瓦伦丁所能想到的，对预言最好的解释。 满目疮痍指的不是星球的毁灭，而是文明的腐烂；诸城说的也不是他们赖以生存的移动城邦，而是指城邦中生活着的十亿泰拉人组成的庞大文明。 这么一想结果就很明了了，这第一句预言已然实现。 瓦伦丁切尔诺伯格生活了两年，对乌萨斯糟糕的社会制度感到非常地厌恶。这个庞大的国家中，感染者的地位甚至还不如牲畜，财富和权力也只是会让你成为贵族的工具。 普通民众过得也不咋样，虽然他们拥有最基本的“人权”，但仍然要受到贵族和皇帝的剥削，还不停地被洗脑逐渐丧失了反抗能力，变成了一堆待宰的羔羊。 单就这方面来看，感染者至少还有那么一点骨气。 乌萨斯的社会如此黑暗，其他国家也好不到哪去。这个到处都充斥着资本主义和封建社会腐烂气味的世界里，95%的人都挣扎人权上，只要踩他们头上的家伙稍微那么一用力…… 做人都难。 陈晖洁终究是龙门望族的大小姐，还被魏彦吾当成了接班人，虽然是感染者那些人也会拼尽全力保住她。如果她只是个普通人的话，或许早就被驱赶进贫民窟里了，最后死黑蓑的大清洗中。 有地位就是可以为所欲为，对着老魏拔刀都没事儿。 “如果第一句话想要表达的是这个意思，那第二句话该怎么解？” 瓦伦丁摸着下巴，看向远处的指挥塔，双眼神。 遍布大地的源石？难不成真的会发生一场覆盖全世界的天灾？ 如果是这样的话还有魔王什么事，他就算能活下来也没几个人能奴役。 除非泰拉人发生了变异，能够跟源石共生…… “别老是用惯性思维思考问题，有时候得想的抽象些。” 角徵羽摘下一朵身旁的蒲公英，放嘴边轻轻一吹。数白色的小精灵随风起舞，空中划着美丽的弧飞向远方。 “你想共生，人家源石愿意吗？” “它们只想这片土地上生存下去，会管你们泰拉人的死活？” 白色的种子瓦伦丁眼前飞过，越飘越远。 想的抽象些…… 只想生存下去的源石…… 瓦伦丁恍然大悟。 “感染者？” “嗯哼。” 角徵羽微微点头。 这让瓦伦丁头皮发麻。来到这个世界近三年，他一直都是将感染者当成人来看待的，只是生了病而已，毕竟他自己也是个感染者。但是普通人眼里，感染者就不再是人了，而是一个会行走的传染源，一堆长了腿的源石。 我见源石，遍布大地。 这句预言也实现了。 泰拉世界到处都是感染者，到处都是源石。 满目疮痍的人类社会，随处可见的感染者，这不正是一副末日之景么？ 这不过这个末日比地震大洪水火山爆发等末日更加柔和罢了。 但一样致命。 “泰拉文明正不可避地走向衰亡，源石和天灾不仅没让统治者生成危机感，反而成了他们巩固自己腐朽统治的工具，加速了这个世界的毁灭。” “但世界不愿毁灭，没有存愿意死亡。” “所以这预言还有两句话。” “你觉得，剩下这两句该怎么理解呢？” 是像字面意思所描述的那样深陷黑暗不见光明，还是另一种方式的新生？ 第一百三十二章 世界 “世界”这个词有很多种含义，但人们最熟悉的解还是指自己赖以生存的大环境。地球人的世界指的是地球，泰拉人的世界指的是泰拉，能够让所有生命繁衍生息的星球。 但实际上这不过是一个很笼统的解释，一个能被泛大众所接受的浅层含义。往更深处探究，世界可以看成一个由可感知的、不可感知的客观存与用于描述这些存极其关系的概念总和，包括了星球以及星球上一切有意义的存。 世界就是一个个体，但这个庞大的个体中也生活着难以想象数量的微小个体。如果将“世界”比喻成人，那人就可以看成细胞。 这个比喻并不恰当，但能让听者很直观地明白“人”的个体“世界”这个个体面前有多渺小，有多不重要。 人类体每分每秒都有数以万计的细胞死亡，但同时也有相应数量的细胞诞生。一个细胞的死亡不会对人体产生什么影响，它的岗位很快就会被新生的细胞所顶替。如此循环不断。 但这并不代表“细胞”这个群体对人类不重要，因为这些渺小的存组成了器官组织等人体最基本的维生工具。如果有相当数量的细胞发生了变异，那人就会有生命危险。 “毕竟地球，每年死于感冒的人都有不少。” 角徵羽唤出一个界面，划到瓦伦丁的面前。界面上是某着名某搜索引擎筛选出来的结果，都是跟“感冒致死”有关的内容。 “但是……” 瓦伦丁伸出食指滑动着屏幕，一条一条扫视着上面的内容。他的动作有些僵硬，源石结晶其手臂表面已经连接成了暗橙色的皮肤，就像是珏的手臂。 幸好还不算太严重，只是一层薄薄的壳，稍微一用力就裂开了。 “这些搜索结果中没有几个是真正死于感冒的啊。” 他点开一条链接，将里面的内容呈现两人眼前。 这是一个智乎的问题，问的是有哪些名人是因为得了感冒而死的。搜索引擎捕捉到的这个回答里确实是提到了感冒，但最终的死因却是肺炎。 “芝士就是力量，法国就是培根。” 角徵羽看着图片下面的一行小字微微一笑。 “培根的直接死因的确不是感冒，但他的死亡之路却是从感冒开始的。” 屏幕消失了，角徵羽又开始了答疑解惑。 “一个小小的病症，一系列不恰当的处理，就能葬送掉一条鲜活的生命。” “不管你是生活社会底层的普通人，还是名誉全球的大家……” “就像是刚刚那位把芝士当成力量的法兰西培根先生。” 一想到那句话角徵羽就想笑。 “都会死亡。” 死神可不会看你是什么样的人，为人类社会做了多大贡献，祂的镰刀下面众生平等。 或许，这也是一个动荡世界中，人与人之间仅存的公平。 “抛去“规则”、“意义”这种极为抽象的个体，我们日常所见到的所有个体都有终结的时候。死神的镰刀下，不仅人与人之间是平等的，所有生命都是平等的，都会消亡，不复存。” 角徵羽抬起双手，向外伸展。 “包括这个世界，这个所有生命构成的庞大个体。” “呃……” 虽然人都快没了，但瓦伦丁的抬杠精神还是没有消失。 “永生者？” …… 角徵羽深深地看了小龙人一眼，嘴角的笑容逐渐消失。 “他确实是个例外。” 不过角徵羽并没有产生情绪变化，声音依旧轻松。 “但这例外也只是针对你们而言的。” “夏虫不可语冰，人类太过渺小。哪怕永生者的模样跟你们没有差距，他的存意义也是跟宇宙一样恢弘的。” “但宇宙也会有死亡的时候，永生者也有。只不过那时你们不知已经消亡了多长时间，或许连原子都不剩下了。” “那还真是令人羡慕。” 这是瓦伦丁的真心话。 谁不想永生呢？这两个字可以说是所有生命的终极目标。 尤其是对此刻即将死亡的瓦伦丁而言，他对永生的渴望也不断上升着，只是眼前的既定事实压住了他心中愈发燥热的火焰。 他RUA的，脑海中曾构思过的一个人物都真实存了，还就真的“永生”了，自己这个永生者的“亲生父亲”却要人生中最美好的青春里死亡。 哦对，自己当初还给永生者写了一个吸血鬼老婆来着…… 好气啊！ …… 但又没办法发泄。 因为自己心甘情愿。 拿自己的命换来了两条命，我赚了啊！ 大赚！ …… “行了，别想伤心事了。” 角徵羽拍了拍瓦伦丁的肩膀。 “永生也不是啥好事，想想那逐渐对死亡失去感觉的过程，你还会羡慕吗？” “那家伙到现都没从‘情’的泥潭里走出来，你看到的那些都是装出来的，自己骗自己。” “所以啊，别小看任何一件小事，也许你的意之举都会造成整个世界的动荡。” 他将话题拉了回来，继续说着“世界”。 “一战的起因是萨拉热窝事件，一个愣头青刺杀了斐迪南大公，结果引发了亚欧大陆的混乱。” “1929年的经济危机导致了二战的发生，几乎全世界都变得千疮百孔。” “当然了，也是针对你们人类而言的，地球恐怕只是感觉身上有点痒而已。” “但最后啊，你们人类不还是没有灭亡么，花了一百年的时间重回繁荣。” “但是这跟预言有什么关系吗？” 每次跟角徵羽交流的时候他们总会把话题歪到不可思议的地步，但似乎每次交流结束前话题都会以一个极为诡异的角度又回到一开始的方向。 “我想诉你的是，换一个角度看待世界，把祂当成一个‘人’，一个活蹦乱跳，能说话运动有自己思维的生命。” 这一番话把瓦伦丁给说懵了。他看着面前的菲林，眼中缓缓出现智慧的光芒。 “你们，把星球，当生命来看待？” 角徵羽接下来的回答让瓦伦丁再次震惊。 “为什么不呢？” 又一次不知道自己写了啥玩意，以后会尽量改正 “不久前我就跟你讲过，世界会逐渐走向崩坏的时候进行自我调节，选出几位天选之子终结混乱。” 那时瓦伦丁刚打完爱国者，跑到一旁找扔掉的M500去了。将手枪物归原主之后凯尔希阿米娅迷迭香之间的深情对话还没结束，瓦伦丁就坐到一旁看她们聊天，同时跟角徵羽扯淡。 也就是那时候，瓦伦丁对世界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 现这个认识又刷新了。 “把世界当成生命来看，这个过程你可以认为是他的疫系统开始发挥作用。” “但这听起来也太抽象了……” 瓦伦丁眼角抽动，心里满是WTF。 “你别管抽不抽象，就这么看他就行了，把世界当成一个生命，一个‘人’。” 角徵羽非常耐心地解释。 “你看看泰拉世界的现状，像不像是人得了感冒？而且还有加深的趋势。” “这个时候泰拉肯定不会坐着等死啊，疫系统就发动了，他要选出来几位有潜力的人终结这场‘病痛’，让自己的身体恢复正常。” 看着角徵羽认真的表情，瓦伦丁尽力转动起自己的小脑袋，消化这些他听得懂但就不明白的话语。 “当然了，毕竟这只是个比喻，泰拉世界的疫系统可不会跟你们人类的疫系统一样工作，但目的是一样的，就是赶走‘病菌’，让自己好起来。” 人类的疫系统赶走感冒病毒，泰拉世界的疫系统赶走泰拉文明的糟粕。 “而且，作为一个比人类强大不知道多少倍的生命体，你不会真的认为泰拉人能视预言中所说的那样‘满目疮痍’‘尽数奴役’吧？” 说到这里时，瓦伦丁从角徵羽的话语中听到了一丝嘲讽。 “就算泰拉人都死光了，这颗星球也活得好好的，就是看起来没有以前那么生机勃勃了，需要一段时间恢复。” “千万年一过，又是一个好星球。” 他把手放地上用力，抓起一把泥土举起放两人面前。 灰褐色的泥土自指缝中落下，像是一条浅浅的瀑布。 “目前为止，我没见到过一个原始文明能够将他们所生存的星球彻底毁灭的，倒是有不少文明被发怒的星球给毁灭了的例子。” “总结来说就是，预言后两句如果是说末日是根本不成立的，你们做不到。” “泰拉不会喜欢的，她会让疫系统纠正这些错误。” 一番解释下来，瓦伦丁虽然没听懂角徵羽具体想要说什么，但也明白了他的大概意思。 “也就是说，这后两句预言说的其实是一种充满希望的景象呗？” 头两句说的是泰拉的病，后两句说的是泰拉治好了病。 “我见你，头顶黑冠，将千万生灵，熬成回忆。” 角徵羽复述了一句语言，紧接着说道：“既然泰拉的疫系统起了作用，那么肯定是把病给治好了。” “头顶黑冠的目前来看只能是阿米娅，毕竟所有人都看到了。” “那么你想想，阿米娅做了什么才会让生灵变成回忆？” “这又跟罗德岛有什么关系？” 熬成回忆，千万生灵，罗德岛…… 瓦伦丁紧锁着眉头，思考着这几个词的意思。很明显现已经不能用正常思维去思考了，他得另辟蹊径。 “预言可是一个整体，你可以把这四句话当成一个人从生病到康复这个过程的描述。” 从生病到康复？ 瓦伦丁脑海中闪过一道雷霆。他抬起头看着角徵羽，神情激动。 “这第三句难道是说阿米娅终结了感染者时代？” “她带领着罗德岛让感染者和矿石病成为了历史？？” “她……她会未来终结矿石病的诅咒？！” 一句接着一句，声音逐渐拔高。 角徵羽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点头。 “这太TM神奇了……” 瓦伦丁瞪大眼睛喘着气，心脏跳的如鼓点。虽然身为一个穿越者，但他从一开始就不对罗德岛开发出矿石病解药这件事抱有希望，倒是对诺亚博士非常的感兴趣。 这倒不是因为诺亚是个白毛红瞳美烧酒，而是这个整天摸鱼的家伙很有可能是真正的矿石病解药，或许罗德岛这么有底气就是因为他的存。 但是现，第三句预言说出了阿米娅终结矿石病的未来，瓦伦丁对未来瞬间就充满了限憧憬，希望那一天能早一点到来。 那样的话…… 邢一凰的病就有救了啊！ 她就可以，可以变回正常人，不再被矿石病所影响回到炎国了啊！ 她不会有任何心理负担，多年未见的父母也会心安理得地接受这位多年未见的女儿，达成美好的团圆结局。 这样的话，自己也就不算食言了。 而且，拉斐尔也不会再有感染的风险，她论是罗德岛工作还是继续游历世界都没了一个致命的威胁。 她可以永远健康下去，不受病痛之苦。 瓦伦丁心中的阴霾消散了，角徵羽看得一清二楚。他轻轻叹了口气，表情复杂。 虽然邢一凰和拉斐尔逐渐治愈了这个家伙的心理，但也让他变得越来越卑微了啊…… 这样下去，瓦伦丁和这俩姑娘的关系迟早会变质。 极端一点的话，会变成玛奇玛和电次那种关系吧…… 她们不会愿意看到一个如此不重视自身的另一半的。 能否改变，就看接下来的考验了。 “照这个思路想下去，你觉得第四句是什么意思呢？” 收拾好心情，角徵羽轻轻捏了下瓦伦丁的肩膀，让他从欣喜中反应过来。 “这第四句……” 瓦伦丁皱了下眉头，很快就给出了解释：“该不会是说阿米娅最后统一了世界……啊不，统一了泰拉文明，带领整个文明走向了星辰大海了吧？” 预言说的并非末日，而是泰拉文明的新生，这样解释第四句是最为合理的。 魔王就是阿米娅，所有种群指的是泰拉文明，尽数奴役肯定不会是字面上的意思，很有可能就是她统一了整个文明，所有人都她的掌控之下。 “这么想确实是没什么问题，毕竟所有走出母星的文明都是统一的文明。” 这话让瓦伦丁想到了群星。 “只有统一的文明才拥有足够的凝聚力让自身所处的舞台从星球变成宇宙。” “嚯，这么说未来阿米娅就是泰拉文明的女皇了？” 这么一想的话，似乎还挺带劲的。 泰拉女王阿米娅，首相凯尔希，内阁秘书兼军事大臣诺亚博士，健康大臣华法琳，体育大臣煌，外交大臣梓兰…… 整个一泰拉星际版的《是，首相》。 “想的很好，但现实总不会如人意。” 角徵羽给又开始幻想起来的瓦伦丁泼了盆冷水。 “什么？” 被拽回现实的瓦伦丁又一次进入到了迷惑状态。 “游戏剧情里说了，最后一只温迪戈会被萨卡兹的王杀死，也就是魔王。” “但很奇怪的一点就是，‘魔族’是其他种族对萨卡兹的蔑称，做出预言的萨卡兹人就这么称呼自己的王为魔王？” “这太奇怪了吧？” “这有什么奇怪的？” 对于角徵羽提出的疑问瓦伦丁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你看看地球，黑人之间都能互相称呼‘尼哥’，还是一种比较亲近的称呼，但其他肤色的人就不能这么叫他们，因为这是种族歧视。” “说不定泰拉世界的‘魔族佬’也是这种类型的称呼。” 这个例子很有说服力，因为是一个文明中真实存的。 “但这也不能就代表着‘魔王’说的就是阿米娅。” 但角徵羽仍不这么认为。 “参与爱国者歼殛战的有很多人，其中最主要的就是你、阿米娅和迷迭香。” “既然另一个预言说最后一只温迪戈会死于魔王之手，那只有杀死爱国者的才是魔王。” “但你想一想。” 角徵羽点了点自己的脑袋。 “爱国者最后可是自己死亡的，阿米娅没有下手，你和迷迭香都后面看着。” 这倒也是。 瓦伦丁认为魔王就是阿米娅不仅仅是因为这个小姑娘有着纯正的萨卡兹王传承，还有她头顶的黑冠和最后爱国者与她的对话。 但真要是按照预言所说的话…… 他想起了迷迭香扔进爱国者体内的德双。 “也许预言中说的不是魔王是萌王，这两个字音差不多被后来的萨卡兹人给记混了。” 角徵羽突然笑了起来。 “迷迭香也是很可爱的嘛，白毛猫耳口萝莉，说她是萌王也不过分。” “或许未来矿石病消失后泰拉人的生活越来越好，也越来越注重精神需求，超可爱的迷迭香就出道成为了万众瞩目的偶像，奴役了全泰拉人的精神世界。” “这倒也挺符合预言的，不是吗？” …… 虽然听起来就是胡扯，但瓦伦丁竟然意外地觉得很有道理。 “人类的发展就是个过山车，坏一阵好一阵。矿石病没了社会制度也变得更好了，泰拉文明仍然不可避地又一次滑向毁灭。” “越来越多的人们放弃了物质需求带来的快乐，因为他们负担不起了，所以转而投向更容易获得更容易满足的精神娱乐。” “你们地球正走这条危险的道路上啊……游戏越来越多，偶像越来越多，主播越来越多，物质也越来越贵。” “年轻一代被绚丽多彩的虚拟世界所吸引，对现实世界的兴趣越来越低。这不是他们的问题，是整个世界都出现了问题。” 说到这，角徵羽突然闭上了嘴。 “……好像说的有点多了，别再意。” 他笑了笑，说起了另一件事。 “既然现战斗已经结束了，那我的诺言也该兑现了，让你体会一下世界意识是什么样的。” 角徵羽抬起头，直视着瓦伦丁的眼睛。 “好好感受一下，世界这个伟大的生命。” 第一百三十三章 荡涤灵魂 角徵羽眼中，泰拉世界就是一条生命，与其内部生活着的生物异。 境界越高，对规则意义理解得也越透彻。他这种境界的存眼里，山川海浪就不再是平平奇的死物，而是“星球”这伟大生命的一部分，某方面来说是比人类还要高级的存。 大气层是星球的肺，呼啸的风就是她的呼吸，时而悠长时而狂暴；河流就是她的血管，清澈的血自山川之上奔流而下，名为大洋的心脏中汇合，伴随着洋流进行下一次的循环。 厚重的土地是她的肌肤，其上面肆意生长的绿色就是她的毛发，而数灵动的生命就是星球最好的装饰。人有男女之分，星球也有恒星行星之别。对于一颗行星而言，这数生命就相当于她的衣服，是对外界最好的炫耀。 但是这一切只有角徵羽这种存能够理解，也只有角徵羽这种存的眼中星球才算得上生命。 对于原始文明和大多数星际文明而言，星球只是他们赖以生存的家园，境界高一点的就把星球当成了工具，因为他们已经能够边尽的宇宙中生存下去了。 他们从没把星球当成跟自己一样的存对待过。 这也是星球的悲哀。 活得孤独，热烈。 当然了，这是角徵羽以正常的生命体思维得到的结果，如果他用星球的思考方式看待这件事的话只会觉得理所当然。 星球和人是两种截然不同的生命体，除了同是“活着的生命”外没有任何共同点，脑回路自然也是大不相同。 不过自今天开始，泰拉世界不再是一个孤独的星球了，因为有一个人即将会感受到她所思考的一切。 好困啊 “好好感受一下，世界这个伟大的生命。” 角徵羽这句话就像是一个开关，关掉了瓦伦丁对自身的控制。就像不久前浮于天空之上一般，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意识离开了躯壳，宛如一滩气体一般上升扩散，仿佛要将整座核心城都包裹起来。 如果旁人能看到瓦伦丁意识的话，他们就会惊讶地发现核心城一瞬间就被乳白色的大雾所覆盖，眼前只有白茫茫的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这是一种很玄妙的感觉，瓦伦丁说不清楚是什么，舒畅又或是压抑什么的。此时化为“意识生命”的他虽然仍拥有身为人类时的情感，但却已经失去了对触觉的反馈，完全感受不到类似于疼痛这种尖锐的神经冲动。 仿佛他已经神经系统，但又能极为清晰地感觉到核心城上任何生命与物质的存。 整座核心城都被瓦伦丁包裹住了，这个男孩的意识充斥每一处缝隙中。动物奔跑时带来的风是他，管道中流动的水是他，生物呼吸的气体是他，排放出来的废气也是他。 瓦伦丁很想明白自己是怎么感觉到这些的，但他的脑海里却什么都没有，愣了核心城上方，任由自己的意识向外扩散，任由自己所包裹住的生命享受生机。 这不由得让瓦伦丁想起了前世他面对高考数学大题的时候，也是这么一种极为玄妙的入定状态。 脑袋空空，比清明。虽然看起来比一团浆糊要好上很多，但结果都是一样的。 放弃治疗。 “如果你真的放弃治疗了就不会这么茫然了。” 角徵羽非常罕见地没有嘲讽此时的瓦伦丁两句，语气严肃。 察觉到这句话的瓦伦丁想要跟角徵羽交流，却发现自己根本发不出声音——意识生命可没有物质生命的嘴巴。 数缕清风穿过枝叶茂密的树林，发出哗啦啦的声响。一只长有雷电尾巴的老虎自林中声穿过，橙黄的竖瞳紧盯着不远处林中小心前行的乌萨斯士兵，等待着出击的机会。 这就是刚刚瓦伦丁说出的话，吹过森林的微风。作为意识生命，他对物质的影响极浅。而且跟世界意识一样，所影响到的是其包裹住的核心城，并非自身。 自然，活跃瓦伦丁意识中的物质生命也没“听”到他的声音，都忙着自己的事情。 尝试了几次后，瓦伦丁放弃了开口说话的念头，转而用心声跟角徵羽交流。 “物质生命的说话是通过声带的震动发出声音，意识生命的说话就是心灵交流。你现所做的才是正常的交流方法。” 角徵羽的话语直接出现了瓦伦丁的意识中，让他瞬间明白了对方想要表达的意思，也瞬间做出了回应。 “听起来就像是灵能。” 群星是个好游戏，瓦伦丁现只觉得可惜，没有生前多玩几把。 “就是灵能，一种科学技术。” 这话倒是没让瓦伦丁感到惊讶，毕竟很久以前角徵羽就讲过他对唯物唯心之类概念的理解。 严格来说这两个词并不该跟具体某项科学技术扯上关系。 “但是这种对物质生命而言极为特殊的技术，却是意识生命的基本操作。” 瓦伦丁表示理解。 就跟物质生命生来就会利用喉咙发出声音一样，意识生命一旦出现就会使用“灵能”发声。 当然了，“灵能”是物质生命给这种技术的名称，意识生命的世界里它被称为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我该怎么做？” 他没有多说什么，开门见山。 生命形态的跨越对瓦伦丁而言太超前了，他只能乖乖地听角徵羽的指导。 “放松，别太意自己存的事实。” 角徵羽想起了曾经自己化为意识生命的时候，给瓦伦丁提着建议。 “你原来是怎么想的，现还是怎么想。” 说到底，物质生命和意识生命都是生命，有相通的地方。 “就像你曾经控制自己的物质身躯一样控制现的意识身躯。” 对原来的瓦伦丁而言，挥手抬脚走路跑动都是本能，现变成了意识生命，这种本能也没有消失，只是换了个反馈方式。 “曾经的你想要抬手，胳膊就会动起来，根本用不着思考。现的你并没有失去这个能力，只不过身躯变得虚缥缈了一点，圆滑了一点，还是想做什么就会得到相应的反馈的。” 瓦伦丁听到这话顿时失笑。 这叫虚缥缈了一点吗？这叫圆滑了一点吗？我感觉自己整个人变成了一大坨蓬松的棉花，还不断扩散！只要稍微一动弹…… 他顿时发现自己所能感受到的物质又多了一些。 “对，就是这样。” 瓦伦丁的心中浮现出一个菲林人的笑脸。 “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如果没有反馈那就代表你不能这么做。” “就跟人想飞但就飞不起来一样，没有什么后果。” 一番话下来，瓦伦丁豁然开朗。他不再像一开始畏手畏脚不知所措了，开始大着胆子尝试作为意识生命的活法。 也就是此时，难以想象的庞大信息涌入了他的脑海，但瓦伦丁却没有丝毫的不适，反而沉醉其中。 原本作为物质生命时，瓦伦丁能感觉到的不过是肌肤所能触碰到的一些东西，或坚实或柔软，包含的信息实太少。而此刻他的意识包裹住了整个切尔诺伯格核心城，瓦伦丁所能感觉到的也不再是手头的东西，而是整座城市。 风吹过树林哗哗作响，繁茂的枝叶晃动起来朝一旁歪去，露出了被鲜血染红的地面和尸体。那几名乌萨斯士兵倒地上，恐惧定格了他们的表情中，伴随着尸体渐渐凝固。 不远处，那只有着雷电尾巴的老虎已经开始寻找自己的下一个猎物了，而老虎身旁的灌木丛中，一名穿着罗德岛战斗服的鬼族人弯腰站那里，有鲜血自她尖锐的手指上滴落。 这只是核心城战场的一角，类似于如此的战斗整片森林中没有断绝过。数动物朝残存的乌萨斯士兵发起了进攻，虽然不能被杀死但也法杀死敌人，所以它们选择了跟罗德岛的杀手们进行合作，将这片森林化为了乌萨斯士兵的绿色地狱。 瓦伦丁能清晰地闻到空气中弥漫的腥甜气息，似乎鲜血就挥洒他的眼前；他也能听到动物与敌人战斗的声音，数震耳欲聋的嘶吼跟喊叫萦绕瓦伦丁耳旁，但他却不觉得丝毫吵闹。 当这位笼罩住核心城的意识生命想要看到城中的情况如何时，一副地图瞬间就出现了瓦伦丁的“眼前”。活跃核心城地表和地下的每一个生命都出现了地图上，像活了一样行动着，跟现实异。 不仅如此，瓦伦丁能清晰地感觉到每一缕风的走向，感觉到每一次空气的振动，感觉到每一个生命的呼吸。 他能清楚地说出每一棵灌木摇摆时的角度，仿佛这些绿叶上倒映的阳光印了他眼中；他能清晰的看到每一位战士剧烈运动时颤动的胸膛，他们肆意挥洒着自己的朝气和精力，就像是初升的太阳，充满着蓬勃的生机。 这些所有存于瓦伦丁意识中的有意义的东西，此刻深深地刻进了他的心里，永远法忘记。 “等等。” 沉浸于新世界的畅快感并没有彻底夺走瓦伦丁的思想，他简单扫了一眼就“看”到一个令人意外的景象： 列昂尼德跟安菲娅待一起，他们此时正跟盾卫们并肩作战，敌人正是朝出口撤退的乌萨斯士兵。 森林很大，覆盖了整个核心城，动物也很多，牵制住了乌萨斯士兵和一些萨卡兹佣兵的脚步。但因为瓦伦丁源石技艺的特殊性，这些他背后灵分化而来的动物虽然拥有了不死性，却也法对敌人造成致命伤害，只能跟S.W.E.E.P们合作干掉敌人。 深蓝飞龙跟瓦伦丁共享除了身体的一切，他也很清楚让这些士兵逃掉会有什么样的后果，所以尽全力配合罗德岛击杀这些士兵。但可惜的是S.W.E.E.P人数太少，森林虽然让敌人的前进速度降下来很多，却也阻碍了罗德岛干员们的行动。 不过此刻盾卫和反抗者的加入让乌萨斯士兵们的逃脱速度又下降了一个档次，他们今天是肯定跑不出去了。 这是瓦伦丁早就知道的结果，心中地图成型的一瞬间他就预料到了。他惊讶的不是S.W.E.E.P和乌萨斯士兵的战斗，而是列昂尼德和安菲娅这两个家伙。 “真没想到他们认识啊……” 回想起曾经跟安菲娅的交谈，瓦伦丁心中对列昂尼德的印象好了几分。 没想到岳……列昂尼德不仅命大，还有如此大志，愿意为了感染者而奋斗。 这倒是他没想到的。 “你没想到的事多着呢。” 角徵羽的声音传进了瓦伦丁的意识中。他想说些什么，却被对方接下来的话语打消了这个念头。 “你已经差不多适应了意识生命的基础生存方式了，这很不错。 “接下来尝试一下运转源石技艺，想象‘生机’是如何诞生的，同时别忘了继续扩散自己的意识，直到包裹住整个泰拉世界。” “这个过程可能会很痛苦，但也是为了让你短暂地成为‘世界意识’。对于自己选出来的秩序代行者，泰拉世界意识绝对不会拒绝。” 闻言，瓦伦丁收拾好心情，变得像一开始那样平静，开始尝试让自己向外扩散，同时运转起体内的源石技艺。 源石技艺终究是扎根于灵魂的技艺，此刻身为意识生命的瓦伦丁运转起来比原来还要顺畅，信手拈来。 “但人类终究是人类，跟世界意识相比有一定的差距。一个核心城的信息也许不会让你感觉到什么，但当扩散到整个世界时就不一定了。” “做好准备吧瓦伦丁，这是你第二个机遇。” 第一个机遇是霜星和阿米娅的战斗，瓦伦丁悟到了自己的源石技艺本质和阿米娅的源石技艺本质。第二个机遇就是接下来他要面对的世界意识，这会让他对“生机”有一个更深的认识，让他距离“世界想要的救世主”更进一步。 古往今来，想要统治世界的人都没有什么好下场，因为世界明白，那些所谓的“统治者”只会让情况变得更糟。 但世界并不排斥统一的文明，也不排斥万亿人之上唯一的统治者，前提是他能给世界带来和平，而不是短暂和平后更严重的战乱。 真心为了和平的统治者才能被称为“救世主”。 但现实却是，几乎没有一个人能成为这样的救世主。 几乎。 角徵羽后面几句话没有瓦伦丁的心海中激起一丝涟漪，因为那时的他已经听不到了。 运转起源石技艺没多久瓦伦丁的意识就上升到了一个难以想象的高度，他所感觉到自身不再是一团蓬松的棉花，而是坚实厚重的大地。 很明显，世界意识主动接纳了这位灵魂升华的人类，让他跟自己站了同一个高度上。 而当瓦伦丁尝试去感受此时的泰拉世界时，他突然愣住了，像是傻了一样呆呆地“站”原地。 难以想象的繁杂信息自瓦伦丁的全身各处传递至他的大脑，却没有把他的脑海煮沸，就像是夜晚的清风一般拂过了他的心脏，给瓦伦丁带来了强烈又温柔的震撼。 这是一种法用语言描述的感受，瓦伦丁从没经历过，他只能呆滞地看着数画面自他眼前闪过，数世界他心中生成，被动的感受这庞大的自然界，宁静安详。 刹那间，瓦伦丁想起了自己很喜欢的一位名为olafur Arnalds的音乐人，想到了他那些空灵平静的作品，搭配此刻自己所感受到的景象再合适不过了。 这是世界意识所感受到的世界，这是一场前所未有的灵魂升华。 第一百三十四章 万类共生 嘶—— 呼—— 万物初开之时，天地间一片混沌，唯有黑暗永生。边尽的寂静之中，一声呼吸宛如坠入湖中的小石子，掀起了浅浅的涟漪，但很快就消失不见。 嘶—— 呼—— 似乎是厌倦了眼前的虚缥缈，这第二声呼吸不再像第一次那样稳重绵长，呼出了丝丝疑惑与急躁。 瓦伦丁睁大双眼，想要看清面前的世界，却只能看到黑暗。他尝试着用刚刚化为意识生命笼罩住核心城时的方法去感受外界，依然是什么都感觉不到。 没有躯壳，意识也没有被限制，触碰不到任何存，没有任何能激起涟漪的反馈，仿佛这片混沌中只有瓦伦丁一人，其他什么都没有了。 土地，生命，感触，尽数没有了踪影。 他甚至都感觉不到孤独，仿佛这种身为生命必然会产生的情感都消失了。 就连太空深处都比这里热闹。 至少那里还有辐射和绝对零度的存。 当然了，感受不到孤独不代表瓦伦丁已经变成了没心没肺的存，他心中还是有些困惑的。 自己才堪堪掌握住意识生命的活法，正准备将感受范围扩大到整个世界呢，怎么突然间就黑下来了？ 核心城也不见了，战斗的人们也没影了，仿佛眨眼间这片天地就被湮灭了，就剩下了自己。 还是说角徵羽搞鬼？ “这锅我可不背。” 瓦伦丁准备第两千三百四十八次问候那个人工智能的时候，角徵羽朝他发来了一则消息，声音中满是奈。 “为什么你总是觉得坏事都跟我有关系啊？” “因为只有你这种存能做到这种地步啊！” 瓦伦丁愣了两秒，确定自己听到的是那个熟悉的声音后回答，理直气壮。 好家伙，能把我这个物质生命变成意识生命还没有任何的副作用，那抹消掉整个星球顺便屏蔽了我的感官对你而言也是非常简单的吧！ “是挺简单的，也就点几下鼠标的事。” 角徵羽的声音浮现瓦伦丁意识深处。 “但我不会那么做，很聊的。” 瓦伦丁似乎看到了一个白毛萝莉摇头。 “这是泰拉世界意识做的，为了抹消掉你身上乱七八糟的功能。” “简单来说就是祂把你给洗白白变成了个干净的意识生命，以让你更好的接受接下来的神圣洗礼。” 她的声音突然严肃了起来。 “对于一名渺小的生物而言，感受世界的存就是朝圣。” “哦对了，那副白毛菲林男的形象用太久了，我决定换副样貌。” 结果严肃没两秒就又变得欢脱了，声也细了很多。 “你觉得我现这个白毛紫瞳萨卡兹萝莉的形象如何？” 跟这句话一起出现瓦伦丁意识中的是一名矮个子少女，头顶长着如树枝一般的角，让他想起了鹰角网络的标志。 …… 对于这个不知道抽了什么风突然变成美少女的人工智能瓦伦丁内心是毫波动，他视了对方眼中的小星星，尝试着跟世界沟通，希望能从这片黑暗中离开。 “没必要这么做，好好等着，准备好就行了。” 看到自己卖的萌没又得到反馈，角徵羽也就放弃了继续待瓦伦丁意识中的想法，只留下声音继续跟他交流。 “或者，像神一样，创世纪？” 这句话小龙人的心中留下了一个大问号。瓦伦丁皱了下眉头，感受着周围的黑暗缓缓开口： “要有光。” 神说，要有光。 于是…… 霎时间，那遥远的地平发出了白色的光芒，仿佛一柄利剑将这片世界一分为二，贯穿了所有的黑暗。 就有了光。 瓦伦丁看着远方熟悉的白色条，嘴角一抽。 这不就是我的精神世界么！ 但是异变还没有结束。当这条白色的地平首尾连接起来时，它像是被挤压了一样中间翘起了弧度，让瓦伦丁感觉自己极速后退，离地平越来越远。 与此同时，他意识中消失的感官也逐渐恢复了。首先降临的是寒冷，让瓦伦丁以为自己正身处宇宙之中，仿佛下一秒就会被冻结。 但这寒冷并没有让他感到不适，因为身为意识生命的瓦伦丁清楚地明白冷热对自己的生存没有任何影响。 紧接着，“重量”也出现了。瓦伦丁能感受到自己身体的分量越来越轻，范围也越来越阔。基本粒子之间的联系依然紧密，但间距却越来越大，仿佛他整个人化为了气态向外扩散，像刚刚包裹住整个核心城一样包裹住越来越多的黑暗。 充实，轻盈，缥缈。 神说：“诸水之间要有空气，将水分为上下。” 有风意识中刮过，带起浅浅的波纹。 这个世界瓦伦丁心中苏醒了，睁开了她的眼。 随着时间的推移，黑暗开始如潮水般退去，大地露出了她的模样。也就是此时，瓦伦丁不再觉得自己虚缥缈，取而代之的是从未感受过的沉重与浑厚。 重如泰山吗？ 不。 这个成语用来形容此时瓦伦丁的感受也有些轻飘飘了。一整颗星球的质量面前，泰山的沉重又有多少分量？ 跟羽毛差。 炽热的火焰瓦伦丁心中燃起，不停地向外散发着足以让钢铁沸腾的热量。这颗火红的核心支撑住了整颗星球的质量，就像是一颗坚硬比的心脏，释放着光与热，扛着一颗星球的基础。 泰拉这颗星球已然瓦伦丁的意识中形成，坚实的大地已经做好了迎接生机的准备，就像此刻他的意识，等待着星球上最精彩的存到来。 它的名字，是自然界。 哈吉马路呦 瓦伦丁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感觉。 当这个世界的全貌出现他的意识之中时，瓦伦丁脑海里浮现出很多个形容词，几乎是用尽了他毕生所学。 但是那多如星辰般的词汇里，瓦伦丁愣是找不到一个词语能形容此刻自己的感受，形容这片泰拉世界。 这就像是一个乡巴佬去维也纳金色大厅听爱乐乐团演奏贝多芬莫扎特等大师的作品，他除了坐椅子上呆愣着外没有任何的结果。 对这个人而言，乐团演奏的音乐并不难听，而是非常好听。但他又说不出一些夸赞的词语，因为不敢。 因为那些词语不配。 人的语言所能表达的含义都太过浅显，做不到将瓦伦丁的情感都发泄出来。这个庞大悠久的世界面前，任何词语都会显得轻浮。 最后，这个已经被震撼到呆滞的小龙人只好放弃了思考，将全身心都投入进世界之中，感受这方天地给他带来的震撼。 他能感受到极地寒风的狂躁，也能感受到热带季风带来的温暖。冷与热高空上汇聚，形成了一片片厚重的云彩，落下了晶莹的雨或是洁白的雪。 他听见鹿角蹭过松树的枝桠，仿佛传说中的精灵一般美丽轻盈，雪地上跳跃奔跑，留下一串小小的脚印。 他听见融雪紧贴地表的呢喃，化为清澈的水渗入泥土之中，滋润了仍沉睡的生命。它们的绵长的梦中，是充满了绿色的生机。 枯黄的树叶消耗尽了储存的最后一丝时光，细密的雨中飘摇落下，划出浅橙色的弧落树根之上，终结了自己短暂的一生，却又光中逐渐腐朽再生，迎接自己下一个翠绿的轮回。 地壳的移动是缓慢且有力的，这是整个星球上最宏大的运动，形成了连绵不绝的山峰与高原。柔软的水顺着洋流走过整个世界，形成了一条又一条的透明道路，为水中生命的迁徙提供了充足的动力。 他听见日升，光像音阶一样慢慢洒落，缓慢轻盈地敲打自然界中嗒嗒作响，为这世间万物带来了充盈的生机与希望，万年如一日，从未断绝，从未离开，就连时光都披上了一层金黄色的薄纱，透露出沁人心脾的生命味道。 他听见大海，温柔如同微笑的婴孩，潮汐就是她缓缓勾起的嘴角，海浪就是她清脆迷人的笑声，仿佛自云层上来，是坠落人间的天籁。 这令人沉醉的海浪声中，湛蓝的精灵发出了悠远的呼鸣自海水中跃出，掀起了数晶莹的水珠。光与水雾拥抱，绚丽的色彩海面上浮现，向世界展示了它的美。 他听见清澈，听见新生，听见许许多多未曾抵达过的地方。这数声音融合一起萦绕瓦伦丁的耳畔，却没有丝毫的杂乱，清晰地他的意识中构建出了一幅又一幅美丽的景象，组成了这伟大美丽的自然界。 突然间，一股涩意瓦伦丁的意识中出现，涌动翻腾着。点点泪花出现了他的眼角，化作晶莹的雨滴坠落大地之上，融入了自然之中。 他眨了眨眼，将这股感动压抑临界点，不让自己痛哭出声。 数话语瓦伦丁的脑海中出现，最后化为尘土飘扬天地中消失不见。他很想夸赞一番这方世界，却仍然一个字都说不出。 最后，他颤抖着身体，说出了简单的四个字，说出了这颗星球上泛存的事实。 “万类共生。” 这四个字中包含了整个世界。 “万类共生，万类共生。” 角徵羽出现瓦伦丁的意识中，看着眼前的世界轻声感慨。 “真是个好词啊……” 瓦伦丁没有理会这个突然出现的人工智能，他转动意识，将视移向黑暗的太空。 自然界终究只是数跟瓦伦丁一样的生命生活的地方，对于星球这种“生命”而言，她们所生存的世界便是这边尽的黑暗。 但就瓦伦丁去感受宇宙的一瞬间，一股难以忍受的痛楚自意识中出现，瞬间就扩散到了全身各处，差点终结了他的生命。 “淦！” 瓦伦丁闷哼一声，赶紧把自己的意识跟宇宙隔绝，也救了自己一命。 他的想象中，宇宙应该跟刚刚看到的世界一样精彩。事实上宇宙的确是很精彩，但有些过头了，瓦伦丁的意识根本支撑不住那么庞大的信息量，差点把自己给折腾得魂飞魄散。 “让你看世界你就好好看世界，没事看什么宇宙？” 啪。 瓦伦丁感觉自己脑袋被人敲了一下。 “宇宙能跟星球一样吗？泰拉世界的寿命才多长？不过就二十多亿年，可是这宇宙已经存了好几千亿年了。” 角徵羽扶着额头向这个作死的小龙人解释。 “更不要说宇宙中存着那么多跟泰拉世界同等级的星球，她们的信息都化为光边尽的黑暗中传播着，你刚刚看向宇宙的那一瞬间可是接受到了数万颗星球的历史。” “你本身不过是一个普通的碳基生物，只是机缘巧合下体验到了世界意识的感受，可千万别把自己当成跟世界意识一个等级的生命啊！” 这番话听起来像是嘲讽，但角徵羽的语气却十分诚恳。 “呃……我明白了。” 被庞大芜杂的宇宙信息给震了一下后瓦伦丁就掐掉了自己的好奇心，角徵羽的话也听进去了。他缓了缓神，重新将注意力放泰拉世界上，继续感受这颗星球上的一切。 但就他将意识从整片自然界切换到人类社会中时，刚刚直视宇宙所带来的的痛苦又一次出现充斥着他的脑海。 只不过这一次瓦伦丁能扛得住，而且伴随着痛感而来的，是令人作呕的厌恶与绝望。 这一瞬间，瓦伦丁似乎明白为什么泰拉世界想要找一个救世主了。 因为这片土地上生活着的人们，因为他们已经畸形腐烂到极致的文明。 第一百三十五章 我有一个梦想 着名的FA国美食家弗朗西斯培根说过这么一句话：“知识就是力量”。 虽然后世的我们并不知晓这位实验科学的创始人是什么情况下说出这句至理名言的，但这句短短的话却深深地烙进了人类社会中，几乎每一个人类幼崽都听过这句名言，都记得那个被挂教室墙壁上的大胡子老头。 当然，这句话不能用字面意思去理解。毕竟脑子里的知识再多，它也不能让你泥给路打油的更快，也不能让你变身超人一拳一个熊孩子。 这个“力量”应该想得更抽象些，包括它的施力对象。 比如人类社会。 同样是动物，为什么我们人类跟其他那些豺狼虎豹完全不一样呢？为什么我们能够走遍全世界建立起一个又一个恢弘璀璨的文明呢？ 因为我们想得比其他所有动物都多，想得比它们都要远。 如果将人类社会比作一辆汽车，那么知识就是汽油，是让这辆车动起来让它跑得更快的直接动力。没有知识就没有经济，没有医学，没有科技，也就没有现的人类文明。 但光有知识就够了吗？ 肯定是不够的。 就像不久前所说的，星球是条生命，人类不过是生活这个伟大存上的次一级生命而已。 如果某一天星球不乐意让人类“借用”自己的身体生存了，那么人类文明就得完犊子。 所以，星球的存为人类社会这辆“车”提供了最基本的原料，能够让我们进行组装升级维护；知识是推动这辆车的“汽油”，能够让我们跑得更快。 原料到处都是，知识永远不会变，那为什么只有我们人类做了“组装”这一步，其他动物都待大自然中茹毛饮血数万年都没有太大变化呢？ 答案只有两个字：欲望。 这也是人类社会形成的基础，是目前我们所拥有的一切的最初的动力。 数十万年前人类还只是群长着浓密毛发的猿猴，跟其他动物异，过着原始粗糙的生活。机缘巧合下他们发现了火，发现这团不停跳跃着的滚烫东西能给自己的生活带来何种变化后，欲望也就诞生了。 果子与生肉已经不能满足我们的需求，我们想要吃熟食；干硬的肉虽然能填饱肚子但味道太差了，我们想要丰富食物的口味；生活这里的人越来越多，我们想要更大的居住地，想要更好的生活…… 一个又一个想法人类祖先的心中生成，对更好生活的欲望给了他们动力让其走出了原始世界，人类社会也逐渐变化完善。 兽性脱胎换骨成了人性，人类对美好存的欲望也催生了遥不可及的梦想。 昔日古人类梦想着过上不被野兽侵袭不被恶劣自然打扰每天都能吃上肉的生活，进化了数万年后终于实现了这个梦想。 但生活全新环境中的人类又有了新的欲望，产生了新的梦想。前进的脚步从没有停下过，每一个梦想实现后就会有更高的梦想诞生，推动着人类的发展。 这就是人性。 被理智所领导着的，永远不会断绝的欲望，永远不会减弱消失的兽性。 人***望，梦想，让我们从野兽进化到了现这个地步，并且还继续下去，永远不会停止。 我又瞎J⑧扯什么 梦想并不是唯一的，它是人类对美好未来的寄托，是对更完美的自身的向往，是一个人心中不可或缺的东西。 瓦伦丁曾有过很多个梦想，是分阶段产生的。 他还是陈月时，学校里书的小男孩就曾梦想着做一个好人，一个只存于教科书里的，不抽烟不喝酒不烫头不打架的好人。 陈月生性温和，这个梦想倒是挺符合他的性格。但就是因为少了几分少年的叛逆和多了几分天真的软弱，他的校园生活并不大多数人那样充满精彩回忆。 不过即便如此，这个梦想他也没有放弃过。只不过步入大学的他明白了人际交往中的一些道理，这个梦想中的“好人”标准也下降了不少。 教科书式的好人当不成了，做一个社会中泛存的好人还是很容易的嘛。 虽然我讲脏话扯犊子喝了酒但我是个好男孩。 毕竟我不抽烟不烫头不骗人不打架。 但是…… 造化弄人，意外就是为了这种人准备的。 来到了泰拉世界，瓦伦丁的“好人”梦想是破碎了，他开枪将那个保卫人员杀死之时碎成了渣。 猩甜的鲜血溅了他的脸上，这个有些软弱的男孩眼前织出了一张红色的大网。尸体倒地上发出的噗通声中，瓦伦丁感觉自己心里少了点什么，却也轻松了一些。 自那之后，瓦伦丁就不再想做一个好人了，对曾经自己想过的这个梦想也只是发出一声嗤笑，就像当初听到“好人”这两个字时他同学的反应一样。 怎么会有这么傻的人啊。 哈哈。 就像陈晖洁曾说过的，现的瓦伦丁双手染上了数百人的血，他已经不可能变回那个单纯的自己了，不过倒也符合泰拉世界的“好人”标准，虽然瓦伦丁并不觉得这也能被称为“好”。 他的想象中，“好人”这两个字就该是教科书里所讲述的那副模样，有着几乎一切完美的正面性格，不沾染一点黑色。 但瓦伦丁也很清楚，这种人就跟纯金一样几乎不可能存，现实世界中哪怕是圣人他都不可避地掺有杂质，更不要说泰拉世界这个到处都是战乱的世界了。 因此，瓦伦丁心中的第二个梦想就诞生了。 世界和平。 …… 是不是很想笑？ 对，当这四个字浮现瓦伦丁自己心里时，他不由得翘起嘴角嘲笑了自己。 但很快，这声的嘲讽就消散风中，仅剩下淡淡的苦涩。 因为这真的是他的梦想。 不掺假的。 而且他的真实梦想比这句话的普遍含义还要极端，还要难以置信。 瓦伦丁所梦想的世界和平并不只是让世界没有战争，各国人民和谐相处，政要也能真心笑着谈判没有刀子，还包括了没有暴力欺压，没有谎言欺骗，没有种族歧视，没有恶意压榨等等等等。 总之就是一切负面的东西都没有，每一个走街上的人都能自然地对路人露出微笑，而且是发自内心的礼貌已经养成了习惯，眼中所见的一切都充满了和谐，没有负面新闻，更没有负面情绪的存，所有的一切都是积极向上的…… 一个真实存于你我之间的乌托邦。 …… 这就离谱。 任何一个智商正常的人类看到这些描述的时候都会觉得这样一个世界是根本不可能实现的，“乌托邦”这三个字就代表了“不可能。” 那时的陈月也很清楚这一点，所以当他认识到自己心里有这么一个梦想时就把它给牢牢地锁了起来，从没跟别人说起过，有时候他自己看到这个梦想时都会觉得羞愧。 一个有着乌托邦梦想的人，却是个随波逐流随处可见的普通人，好习惯没多少坏习惯一堆的堕落大学生，你不觉得很奇葩吗？ 我虽然深陷泥潭却比向往干净整洁的星空？ 那你倒是努力朝星空前进啊？跟周围的人一样瘫泥潭里不愿动弹是干嘛啊，只会嘴上说说就不愿意行动起来吗？ 沉沦黑暗中的人是没资格去说那些努力爬向光明燃烧自己的人，但想着沐浴阳光却浸阴影中不愿努力的人没有不被嘲笑的资格。 瓦伦丁很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一直就当自己没有过这样的梦想，一直持续到穿越后的现。 来到泰拉世界后瓦伦丁机缘巧合下认识了邢一凰和拉斐尔，他也多了一个梦想，也是目前为止最主要的梦想，就是给这两个姑娘幸福。 这也是他能糖衣炮弹的轰炸下坚持这么久的原因。对拉斐尔的疑惑不过是次要的，心中的责任感才是最主要的。 不过，变化为意识生命后的现，泰拉世界将祂所感受到的一切都倾注进了瓦伦丁的存中，他不仅感受到了泰拉世界上自然界的伟大壮丽，更加清楚地看到了泰拉文明内部所发生的一切。 当那些如洪水般的负面洪流冲进瓦伦丁的意识中时，曾被他深藏心底的梦想此刻突然闪耀起了猩红的光芒，好似天空之上最亮的星。 瓦伦丁从来都没放弃过这个梦想，他从未像现这样渴望世界和平。 真正的，抹消掉一切黑暗的和平。 因为现，他拨开生机盎然的自然界，将感官沉入进每一个人的脑海中时，那数微小意识融合一起的，是他从未见过的，从未想象过的，跟自然界一般法用语言形容的苦难。 他疯了。 第一百三十六章 无法直视的罪恶 937年。 埃里克勋爵与匹斯堡议会大学李尔兰·D教授于城邦史标准论刊（《我们从哪里看来？》，44期）发表了合着论文。 论文声称，据多具已风化遗骸的鉴定结果，萨尔贡四号填埋窟的考察已得出关键性结论，即感染者的隔离和处决疑与实法同源。 综上所述，感染者受难的历史，自法律出现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 …… 世界有属于祂自己的记忆，独一二。对人类而言漫长的时间祂面前不过是白驹过隙，悠久生命中的一部分罢了。但这“短时间”内记忆对人类而言却是足以致命的毒药。 泰拉世界接纳了瓦伦丁的升华，让他跟自己坐一起，感受自己所能感受到的所有东西。 大自然是和谐的，即便信息数量庞大也不会对瓦伦丁产生什么负面影响，反倒是因为一瞬间感受到了完整的自然界这个小龙人突然就有了踏入天堂的念头，浑身上下充斥着难以言喻的愉悦。 而就世界将有关人类文明的记忆塞进他的脑海里后，瓦伦丁直接就从天堂坠进了地狱，场景切换之快让他没有任何准备。 瓦伦丁就感觉刚刚还天空飞翔的自己突然间就被一个大浪打翻进了海里，咸湿的海水从口腔鼻孔耳道等全身上下每一处孔洞钻进身体中，自己的体内浸入苦涩与痛苦。 如果将此刻瓦伦丁心中的感受比喻形成一把刀的话，拿这把刀可不仅仅是他的骨头上划来划去，而是直接砍断了他浑身上下每一处完好的地方。 刚刚的愉悦有多大，现的痛苦就有多深。 这让不由得让瓦伦丁想起了他刚来到泰拉世界时注射的那把“钥匙”，此时他感受到的痛苦完全可以媲美钥匙带来的痛苦，甚至更加强烈。 至少，那片漆黑的空间中瓦伦丁可以尖叫嘶号打滚自残来转移注意力，而此刻他只是一团意识，完全做不到这些操作。 大量的影像眼前生成，像是一块块的板砖狠狠地糊了瓦伦丁的脸上，硬生生的将他的哀嚎给打进肚子里，让他连一声呻吟都发不出，只能乖乖地待这场记忆海啸中接受折磨。 数个声音萦绕瓦伦丁的耳边，仿佛整个世界的人都他的耳边说话，还夹杂着不可名状的尖啸、呓语、怒吼、狂笑…… 层层叠叠地就像是世间最混乱的战场，精污程度跟梅菲斯特曾造成的灵魂震慑相比呈指数级增长，似乎永远都停不下来。 瓦伦丁听不到自己说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想什么，他只觉得自己好像是已经死了，却仍然活着，包裹着这片大地，就像是空气，仿佛随时都会消散成风，没了踪影。 我是谁？ 我哪？ …… 他连这样的问题都不会想了。 心脏还跳动，但大脑已经崩溃，就像是一个煮沸的高压锅，随时都会爆掉。 “真是胡闹。” 一个有些奈的女声瓦伦丁的意识中响起。 随着这个声音的出现，凝固原地仿佛被冻结的瓦伦丁意识也活泛了起来。 好似从梦中苏醒。 “呃……” 剧烈的疼痛让有些懵圈的瓦伦丁瞬间就来了精神，他低哼一声，忍着痛苦询问： “我刚刚是怎么了？” 好像…… 一道白光闪过之后眼前就出现了数个影像，紧接着自己就晕过去了，也没有了接下来的记忆。 “地球有一类神话故事很有名，叫克苏鲁神话。” 瓦伦丁感觉自己的意识中出现了一位白发紫瞳的少女，头上还长着如树枝一般黑色的的角。 “哦，这是我捏的新形象，灵感来源于地球上鹰角的娘化图。” 听到这个熟悉的语气瓦伦丁就知道这名少女就是角徵羽。虽说是灵感来源于鹰小姐，但具体样貌还是差距很大。 鹰小姐的形象很可爱，但此时角徵羽身上气质更多的是妖异，紫色的瞳孔里如万花筒般炫丽多彩，尤其是她头上那对黑色的角，扭曲的都跟爱国者一样了。 “继续说神话的事。”角徵羽摸了下自己的角，投影出克苏鲁神话体系中的几位外神的形象。 瓦伦丁看着那些由扭曲肿胀的触手、肉块、凝胶和眼睛组成的奇异存，感觉自己的脑子更疼了。 “该神话体系里的外神名字都很奇怪，破坏力非凡，知识渊博，除了几位盲目吃鱼的家伙。” “因此取悦祂们有可能会得到极为庞大的知识传承，这也是为什么这些外神会有信徒的原因。” 角徵羽一挥手，那几团不可描述的存投影都消失了。 瓦伦丁感觉自己的脑子依然很痛。 “你是说……呃啊……” 刚刚被强行打开脑壳灌输信息的后遗症还是没有消失，此时的瓦伦丁只要一回想那时的情景大脑就跟挨了一刀似的。 用意识生命的视角来看待的话，他整个意识似乎都要裂成两半。 “嗯，大量的知识灌输会让人类疯狂。” 角徵羽给此刻瓦伦丁的情况下了个定论。 “泰拉世界看你接受自然界挺爽的，就把泰拉文明的所有信息打包好一股脑给你扔过来了。” “然后我就闻到了你的脑浆被煮沸的气味，还挺香。” 我去！ 瓦伦丁嘴角一抽。 他忽略了温迪戈少女那句有些奇怪的话语，整个意识猛地一缩，密度都上升了一些。 被吓出了冷汗。 “可我只是个柔弱的人类啊？世界意识也会犯这种错误？” 这泰拉世界怎么听起来不怎么聪明的样子？ “克苏鲁神话里说过，不要用人类的思维去想象外神。” 角徵羽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你也别用自己的思维去想象世界的思考方式。” 差距太大，想不明白的。 “那你刚刚……” “帮你把那一大——堆东西给扔回去了。” 说到“大——”的时候角徵羽还张开双臂比划了个圆，看起来有些可爱。 “世界也没表达什么，照单全收。” 听到这瓦伦丁松了口气，为自己的劫后余生感到庆幸。虚缥缈的感觉逐渐散去，他感觉自己正逐渐下降，感受到的世界范围也极速变小。 看来是泰拉世界认为自己洗礼完毕，要把自己放回去了。 “不过没关系，我截取了一些影像给你，人类能适应的那种，就是内容可能有些令人不适。” 微风吹过瓦伦丁的银发，森林的绿色又一次出现他的眼眸中。角徵羽站立瓦伦丁的身前，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笑。 “我可没有特意截取负面片段给你，而是将那些信息压缩了一下，让它们以另一个方式呈现你的眼前，仍然全面。” 她的身体挡住了光，居高临下，看起来就像是恶魔。 …… 等等她现好像就是恶魔。 “你想看吗？” 角徵羽没有强制性放给瓦伦丁看，而是拿手里询问他的意见。 因为她很清楚，瓦伦丁一定会看。 而只有他自愿看的时候，这段影像发挥的效果才能达到最大化。 回不了头了 瓦伦丁有一个梦想，他希望世界和平。 作为一个从小就生活和平年代里的人，他比喜欢这种安定的感觉，也对过去的战争有所了解，这个梦想就是这种环境下产生的。 一个从未亲眼见过战争，见过人性黑暗面的人只是看了些反战视频后就有了这样的梦想，那如果让他真正直面战场，亲身感受到人性被撕裂后的黑暗呢？ 这个梦想又会发生怎样的变化？ …… 一根箭矢瓦伦丁的耳旁擦过，空中划出一道细细的血。沾有污泥的箭锋划破了他的皮肤，命中了他身后不远处的一名士兵。 鲜血顺着脸颊流进了他的脖颈里，但瓦伦丁没有任何反应。他瞪大眼睛，呆呆地看着面前的人与物，像是丢了魂。 眼前的景象不再像刚刚那样让人痛苦，耳边的嘶吼也没有刚才那么混乱，却震耳欲聋，比真实。 这里是一处战场，是乌萨斯萨米边境的一片小小的森林。 这里是地狱。 数名乌萨斯士兵握着手中的刀与盾冲向了瓦伦丁，他们的衣服上沾满了污泥和血，脸上的表情好似恶鬼，却又像是贫民窟里的感染者，肮脏凶恶。 他的身后，萨米士兵吹起了号角，数名披着白色披风的士兵自雪地中钻出，冲向了乌萨斯士兵，口中喊着保家卫国的口号。 刹那间，黑色与白色相撞，紧接着便是血与刀光的世界。瓦伦丁站战场中间就像是一个旁观者，没有人攻击他，也没有人看他，这些士兵的眼睛布满血丝，里面只有敌人和熊熊燃烧的怒火。 但是瓦伦丁却能感受到他们。 鲜血能溅瓦伦丁的衣服上，飞起的断肢与头颅也能撞到他的身体。怒吼和哀嚎声几乎要刺破他的耳膜，就像是此刻被鲜血铺盖的雪，已经融化成水汇成一条条猩红的河，露出下面深棕色的土地。 每时每刻都有人这里死去，倒血泊之中，睁着眼。即便是死亡，他们都没有改变脸上的表情，瓦伦丁都能出里面的怨恨与疯狂。 他蹲下身，颤颤巍巍地伸手摸向一具尸体的伤口，手指上传来的是比真实的温热触感，还有断裂的脊椎骨扎破皮肤的疼痛。 像这样的尸体，这里到处都是，还不断增多。 没有人说话，没有人求饶，眼中所见只有近乎实质化的疯狂与恨意。 为什么要战斗呢？ 这个问题很幼稚，瓦伦丁自己都能说出一大堆答案出来。但当如此真实的血腥场景出现眼前时，他还是像一个傻白甜一样，问出了这个问题。 就是啊，为什么？ 大家一起和和气气地生活不好吗？ 为什么要杀死对方呢？ 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只有眼前不断变化的世界。 瓦伦丁看到了这片世界上燃起的战火，看到数士兵的的斗争与死亡。他们入伍前微笑着与家人朋友别，回去时身上只有一张国旗，有的甚至尸体都找不到了，最后得到的只有几滴泪水和一座小小的坟墓，越来越多。 他看到了这千年来感染者遭受到的苦难，那些自己的同类们普通人的世界中被强硬地赶了出去，没收了财产和房屋，跟自己的家人道了声永别，最后死荒野之上或是矿坑之中，也许是因为寒冷，也许是因为炎热，也许是因为某些人的恶趣味。 他看到了那些普通人对感染者犯下的罪，看到了他们愚昧反常的言语和行为，就像是一群精神不正常的疯子。 那些贵族只要稍微放出一点消息，这群生活社会底层的泰拉人就像是头苍蝇一样聚集起来嗡嗡乱叫，让曾是他们同胞的感染者心寒，让贵族富人捧腹大笑，却忘了自己也是这不公世界的被压榨者。 他看到了踩泰拉人和感染者尸体上的贵族和国王，视人命如草蓟，过着难以想象的奢靡生活。这群泰拉世界人数最少的阶级最掌握着最多的资源，喝着泰拉人的血吃着泰拉人的肉，还要狠狠地踩泰拉人一脚。 而那些被他们踩脚下的泰拉人却因为长时间的潜移默化已经丧失了反抗本能，任由这群蛆虫夺走了他们本应拥有的权力，得到的只有贵族吃剩的渣子，也可能是一个堕落成感染者的“机会”。 这世间每一个人都是可怜的，除了贵族和国王。 数罪孽腐烂的景象印了瓦伦丁的脑海之中，数恶臭疯狂的声音钻进了他的耳道里，疯狂地搅动着他的脑海。这些如大海一般的邪念形成了一双双黑色的手，拉扯着瓦伦丁的灵魂，似乎要他彻底扯入深渊之中。 瓦伦丁蜷缩草地上，痛苦地磨着牙齿，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浸湿了。原本缠绕他身上的枝芽和花朵此刻失去了色彩，腐烂成了一堆灰尘，落地上染黑了一片土地。 他艰难地睁开眼，挣脱这满溢出来几乎要实质化的罪恶看向不远处的指挥塔，缓慢地挥舞手臂爬向前方，嘴里嗫嚅着那两个他比熟悉的名字。 “一凰……” 声音嘶哑，仿佛他的喉咙里被塞了一堆沙子。 “拉斐尔……” 几条黑色的手臂盖住了瓦伦丁的脸，用力将他向下扯去。他的精神世界中，散发着微弱光芒的兵刃天使已经闭上了眼睛，永生者的利刃也散落地上，似乎放弃了挣扎。 流动的黑色握住了天使的脚踝，这些罪恶要将她跟瓦伦丁一起扯入深渊之中，永远地闭上眼。 “救救我……” 他已经看不清外面的景象了。 “救……救我……” 声音也细如蚊喃。 终于，他闭上了眼。 与此同时，异象突生。 一个漆黑的人影跪森林中央的草地上，嘴里发出毫意义的声响，宛如毒蛇嘶鸣，又像是有人疯狂的吹奏笛子。 一颗尖牙刺破了瓦伦丁的嘴唇生长而出，紧接着是第二颗第三颗……一个眨眼的时间，他的口腔就变得像是吞了颗海胆一样，惊悚恐怖。 浓稠的黑色凝胶固体包裹住了他的身体，发出噗噜噗噜的声响，还伴随着难以忍受的臭气，令人作呕。 大量杂乱的黑色毛发和肉芽这些黑色表面肆意生长着，疯狂地吸取着周围植物的生命力，将自己身旁的所有绿色都腐蚀成了干蔫的枯黄。 但是这些植物的生命力对这团罪恶而言还不够，远远不够。 它永远处饥饿状态，永远不会满足，直到吃干这整座星球，将泰拉世界化为一做毫生机的死星。 很快，它盯上了距离自己最近的生物。而就这团黑色准备蔓延过去时，那条生命自己靠了过来。 “真是不让人省心。” 角徵羽有些苦难地挠了挠自己的头发，看向黑团的紫色眸子里浮现出丝丝歉意。 “也怪我。” “不过……” 她将手盖黑暗中，朱唇轻启。 “该醒醒了。” 第一百三十七章 怒号光明 “该醒醒了。” 看着朝自己冲来的那坨腐烂丑陋的怪物，角徵羽不仅没有后退，反而迎上前去，对着趴地上的那个大脑袋伸出了手。 少女的肌肤干净白嫩，距离黑色凝胶仅有一指之遥，似乎下一秒就会被罪恶所覆盖丧失生机。但那些袭来的触手并没有碰到角徵羽，她整个人消失了原地，只有草地上一个浅浅的脚印还能证明她曾存于此。 但很快，那片草地也消失了，触手的作用下腐坏成了一滩烂泥。 角徵羽的消失引起了罪恶的警觉，它活动起自己身上数十个布满血丝的眼球，想要找到那个娇小的身影，却刹那间发现她就站自己身边。 一个眨眼，角徵羽就跨域了数米的距离，站罪恶的身旁。 这是最靠近这团恶臭怪物的地方，但角徵羽的脸上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适。她依然像一开始给予瓦伦丁记忆那样浅浅的笑着，眼中深紫色的花纹微微旋转，比夏夜的星空还要灿烂。 没有黑泥触碰到她，仿佛有一个透明的保护罩包裹住了这位温迪戈少女，隔绝了一切触手与黑泥的侵袭。 这是罪恶不允许的。它发出一声刺耳的嘶鸣，点点污垢从牙齿缝中滑落，落了覆盖地上的黑泥中，顿时生长出了数十根粗大怪异的触手，用力朝自己身旁的角徵羽挥去。 触手撕裂了空气，宛如炮弹般撞了包裹着少女的保护罩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与此同时，角徵羽也将自己的右手摁进了黑暗之中，拽住了瓦伦丁的灵魂。 噗。 森林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破掉了。 声音听起来就像有人扎破了一个气球。 那些混沌丑恶的肉块角徵羽拽住瓦伦丁的一瞬间就消散的影踪，甚至连尖叫声都没喊出来。 速度快得也许连时间都没反应过来。 没有生命注意到深处传来的怪异声响，已经变成绿色海洋的核心城上仍然上演着正规军大战动物世界的好戏。 角徵羽蹲下身，看着趴地上不停颤抖的瓦伦丁，随手捡了跟树枝戳了戳他的脑袋。 “喂，坏家伙已经被我赶跑啦，赶紧起来干活。” “生产队的阿米娅都不敢像你这样歇着。” 实质化的罪恶已死，这团世间最丑恶的东西又回到了它本该存的地方——每一条生命的心中。 原本被腐朽的土地也此刻恢复了原样，变得肥沃起来，长出了全新的植物，缠绕瓦伦丁的身上。 就像一开始时那些细长的枝芽和花朵一样。 这些荆棘避开了角徵羽的脚踝，尽数缠绕了瓦伦丁的身体上。尖锐的刺划开了他身上的衣物，刺进了皮肤之中，流出点点鲜红。 血液渗进泥土之中，又生长出了新的枝芽顺着荆棘缠绕住了瓦伦丁的身体，很快就开出了黑色和紫色的花。 嗯…… 角徵羽瞧了眼仍颤抖的瓦伦丁还有他身上开出的花朵，大致猜到了这个可怜的小龙人刚刚经历了什么。 那些花朵长得很像喇叭花，名为曼陀罗，花语为不可预知的黑暗、恐怖和死亡。 被罪恶所吞噬的下场也就这么惨了。 少女挪动步子，蹲瓦伦丁的脑袋旁，伸手握住了他的下巴，强迫这个已经崩溃了的可怜家伙直视自己的眼。 当看到眼眶通红，咬紧嘴唇强迫自己不哭出来的小龙人时，角徵羽的脸色微微动容，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绚丽的图案她紫色眼眸中尽情绽放，吸引了瓦伦丁的注意力，也让角徵羽“看”到了他刚刚经历了什么。 “当初等你注射完‘钥匙’后再出现的决定真是比正确啊……” 角徵羽松开手，用大拇指拭去了瓦伦丁眼角流下的泪，动作温柔。 “不然现你就是个疯子了。” 她轻叹一声，似乎庆幸自己一开始的决定，庆幸此刻仍然保持着正常的他。 被罪恶所包裹时的瓦伦丁并没有失去意识，仍然能感觉到外界环境的变化。只不过他感受到的不是被粘稠液体包裹住的黏滑感，而是边尽的痛苦。 罪恶制造了一个比真实的幻境让瓦伦丁沉睡其中，倘若角徵羽不出手，他可能会永远困地狱里，受尽折磨。 刚刚角徵羽给瓦伦丁的影像只是让他的精神受到了刺激，这罪恶编织的环境确实全方位折折磨他的肉体和灵魂。 “那些……都是真的吗？” 数尖刺没入了他的身体中，但瓦伦丁没有反应。他跪地上，昂着头看向面前的少女，轻声询问。 他的嘴唇发抖，他的声音颤动。 角徵羽没有说话，只是闭上眼睛，微微点头。 有泥土破碎的声音传进了耳朵里，似乎有人握紧了拳头。 她听到了指甲深深嵌入皮肤的疼痛，听到了骨节摩擦的咔咔声响，听到了巨力中牙齿几乎要崩裂的喀嚓声，听到了一颗沉重泪水落地上发出的巨响。 宛如陨石撞击行星，地底的岩浆冲上地表！ 瓦伦丁身体战栗，双手握拳狠狠地砸地上，猛地挣开缠绕住自己的荆棘，任由那些尖刺没入自己的身体，任由自己体内的鲜血浸湿衣服，地表上汇聚成猩红河流，张开双臂昂首挺胸—— 大量空气被吸进肺里，几乎要撑爆瓦伦丁的身体，他整个人此刻化为了一张紧绷的弦，几乎是要将自己的肠子、自己的胃、自己的肝脏自己的喉咙都喷吐而出，放声长啸！ 他的吼声比世间最暴躁的雷暴还要猛烈！ 他的眼泪比世间最高耸的山峰还要沉重！ 他的哭泣比世间最剧烈的暴雨还要凶猛！ 他的愤怒比世间最耀眼的火焰还要炽热！ 他不是一个人哭号，他是跟这世间，数遭受苦难的灵魂，数受尽折磨的生命一起宣泄！ 刚刚被罪恶所吞噬的那短短世间内，泰拉世界千年来的刑罚与痛苦被尽数施展了瓦伦丁的身躯上，他被刀砍被剑捅，被烹煮被干炸，被猛兽撕咬被恶人折磨…… 千年时光，这数个日日夜夜中被施加数苦难灵魂中的痛苦短短时间内全数施加了他的身上！ 瓦伦丁听不到受害者的嚎叫，摸不到他们伤痕累累的躯体，感受不到他们奄奄一息的灵魂，因为那些被狠狠碾压罪恶之下的人都是他。 一人之身，承受了千年之刑！ 他怎么能不哭泣，他怎么能不哀嚎，他怎么能不愤怒！ 不仅仅是因为自己所承受的这些苦痛，更因为这个世界上早就该清洗的泰拉文明！ 那些人…… 他们不配被称为人！不配被称为动物！不配被称为禽兽！ 人性就是被理智所包裹的兽性，但数万年的发展之后，人类的欲望愈发强烈之时，当他们剥掉人性的理智外衣时，这强烈的欲望将会让人类堕落成连恶魔都嗤之以鼻的垃圾！ “万类共生，万类共生……” 瓦伦丁的声音剧烈颤抖着，他大口大口地吸着冰凉的空气，双眼红的发黑，脸上流下一道猩红的痕。 核心城中所有的动物此刻都进入了狂化状态，它们像是着了魔一般疯狂攻击着眼前见到的除同类外所有生命，原本还算宁静的绿色世界此刻突然就热闹了起来，到处都是猛兽的嘶吼。 兵刃天使看着眼前一片血红逐渐崩坏的精神空间，想要像往常那样安慰突然暴走的瓦伦丁，但论如何都联系不到那个男孩。 缠住瓦伦丁的荆棘此刻已经跟他的躯体融为一体，数嫩芽和花朵他的身上绽放，枝叶和花朵却是诡异的暗红色，仿佛溅上了一层浓稠的血，空气中弥漫着难闻的腥甜气息。 角徵羽依然站瓦伦丁的面前，静静地看着发狂的他，眼中的绚烂紫色平静如水。 终于，瓦伦丁眼中的火焰淡了下去。他突然看到了自己心中的梦想，看到了曾经令他产生羞愧感的那四个字，黑暗中闪烁着血红的光。 此刻，这遥不可及的梦想突然点燃了他的狂热，让他心中的火焰再一次燃烧起来，从未如此猛烈。 瓦伦丁看向已经散去乌云的天空，直视着那颗散发着耀眼光芒的太阳，猛地扯烂自己身上的荆棘，疼痛的洗礼中，鲜血沐浴中喊出了他最后的梦想—— “天下大同 第一百三十八章 拉特兰的守望者 当瓦伦丁罪恶苦痛中沉沦时，泰拉大陆上有相当一部分人享受他们的快乐生活。 人与人的悲欢并不相通，这应该也是这世界如此多灾多难的原因之一。我感受不到你的痛苦，只要自己高兴了就好，管那么多事干什么？又不是吃饱了撑的。 如果人能体会到其他人感受的话，也许泰拉文明就不会烂成这个样子。 但泰拉文明烂不代表着这片土地上每个国家都很烂，有一些国家还是比较好的，虽然只是相对性的。 矮子堆里拔高个儿。 角徵羽给瓦伦丁的虚拟现实体验不仅让他看到了这片土地上的苦痛，还让他加深了对各个国家的印象。 萨尔贡野蛮，乌萨斯暴力；炎国高压，东国神棍。卡兹戴尔混乱，莱塔尼亚病态；玻利瓦尔落后，伊比利亚疯狂。维多利亚是优雅的奴隶主，哥伦比亚是聪明的精神病…… 而拉特兰…… 偏执，美好。 这不是开玩笑。 作为一个宗教国家，拉特兰偏执是正常的。萨科塔人作为泰拉大陆的天使，几乎人人都对神有着浓厚的信仰，毕生都法改变。 要是放其他世界里，这么一个宗教国家自然是主角的对立面，甚至是反派的大本营都有可能。 但是那段短短的影像中，跟拉特兰有关的内容是让瓦伦丁唯一觉得不那么痛苦的部分。 拉特兰很小，仅由三个移动城邦组成，长年停留叙拉古南部与伊比利亚北部的大平原上，保护着被他们发现的上古遗迹，牢牢地将里面埋藏的秘密握自己手中。 遗迹和自身的天赋让萨科塔点出了一条其他泰拉人完全复制不了的科技树——火器。近千年的时间，拉特兰人的火器经过了数次科技迭代，目前已经能稳压弓弩一头，甚至玩出了花，延伸出了多条铳械种类分支。 当然了，这里说的“稳压弓弩”指的是武器士兵手中的表现，而非武器本身。 如果单单对比武器的话……弓弩大概只剩下了成本这唯一的优势。 得益于武器的发展和神教教义，千百年来拉特兰跟其他国家鲜有冲突，哪怕是卡兹戴尔也没有过大规模战争。 他们就守遗迹旁，左手拿着“神谕”右手拿着铳械向神祈祷，丝毫不关注外面的混乱，自身也没有发生过动荡，宛如一位强壮古板的守墓人。 你不惹他他也不会惹你，你要是敢挑衅那就等着吃枪子儿吧。 乌萨斯就很荣幸地挨过一回枪子儿，那场小规模冲突让这头雪原巨熊碰了一鼻子灰，让它记住了天使的另一面。 拉特兰就是瓦伦丁罪恶幻境中遇到的唯一一丝“美好”，被救出来后朝世界发泄怒火时，他脑海里所想象的乌托邦就是以拉特兰城为蓝本构建的。 这个浴血重生的男孩将“拉特兰”三字刻自己脑海里时，那个遥远的天使国度里，也有人注意到了炎乌边境发生的小小变化。 闪耀着湛蓝亮光的吊坠映她的眼中，仿佛预一个新时代的开幕。 数分钟前 拉特兰，拉特兰城，拉特兰大图书馆。 与仍然寒冷阴暗的核心城不同，此时处泰拉大陆南方的拉特兰城已经迎来了它的春天。来自南部海洋的暖流吹拂过洁白的穹顶与十字架，带着温暖的水汽继续北上。 今天是拉特兰城入春后第二十三个大晴天，天使们早已褪下了厚厚的冬装换上了轻薄整洁的春衣，整座城邦里都洋溢着万物复苏的朝气。 唰—— 百叶窗打开的清脆声响室内回荡，惊醒了躺床上午睡的少女。感受着窗外撒来的阳光，她皱了下眉头，下意识地想关上窗帘，却没有得到任何反馈。 “午睡时间已经结束了哦，加百列前辈。” 如鸟儿般欢快的女声传进了少女的耳中，也让她清醒了一些。加百列揉了揉眼，床上坐起身打了个哈欠，双臂抬起伸了个懒腰，看起来就像一只刚睡醒的小猫。 “下午的……安排是什么？” 似乎是还有一半灵魂陷被子里不愿动弹，此时加百列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慵懒。原本乱糟糟的金色长发滑过肩头垂背后，却突然间像是被打理过一样变得比光滑柔顺。 “整理注解《古拉特兰历史》第四卷第二册的内容，还有前往沙刺靶场进行射击训练。” 女孩松开窗帘的拉绳，给仍坐床上的少女递过去一套白袍。 作为拉特兰四圣人之一，加百列的身份很尊贵，但尊贵的代价就是更多的条条框框。这件宽松的白袍穿身上很漂亮，但加百列不喜欢这件衣服，但她也不得不穿。 毕竟此刻她顶着个拉特兰大图书馆荣誉馆长和首席学者的名头，不穿得正式些过不去。 注解修改书籍就是加百列的日常工作，她已经做了好久了。但每隔一段时间这位圣人就会产生新的感悟，因此这份工作至今都没有结束。 至于后面的前往靶场进行射击训练倒不算工作内容，而是她高强度工作后的解压方式。 既放松心情又锻炼了射击技巧，一举两得。 “哦对了。” 就女孩准备离开时她又想起了一件事，停下脚步看着已经整理好着装的加百列说道： “刚刚黑克勒先生和马格努姆先生来了，他们希望您能明天对他们的新产品进行测试。” 如果说萨科塔人天生就是用枪的好手，那拉特兰四圣就是好手中的好手。她们对铳械有着常人难以企及的理解，是天生的设计者、测试员与枪手。 自铳械第一次改良之后拉特兰圣人就成了铳械厂商的官方测试员，每件铳械上市前都会经过一致多名拉特兰圣人的测试，仅有通过测试的产品才能够成功上市进行销售，这也是为什么两位铳械公司一把手会亲自来找加百列的原因。 至于为什么时间会是中午…… 因为他们不愿打扰正工作中的加百列。 这位学者生气起来可是连米迦勒都害怕的存。 “明天？两个公司？” 加百列看了眼面前的女孩，轻轻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头发。 随着她的动作，一根发绳自桌面上浮空而起，像是活了一样扎住了加百列披背后的金色长发，最后还很贴心的将马尾翻过肩头垂身前。 “最近马格努姆公司改变了战略，也开始做起‘小装药’子弹铳械的生意了。” 女孩抬起手做了个“双引号”的手势。 “它的新产品定位正好跟黑克勒科赫公司的新产品定位重合了，两个本来还算是合作伙伴的公司瞬间就成了竞争对手。” “挤同一天估计也是想让您给这两款产品定个优劣。” 对此加百列的心情毫波动。 拉特兰圣人共有四位，数年前拉斐尔离开了拉特兰至今未归，能做测试的仅有三人。 但是米迦勒从属于教宗骑士团每天忙于训练与修习军事理论，乌列尔作为公证所最有潜力的审判长每天更是忙的团团转，就只剩下加百列能抽出时间做这个官方测试员了。 神之左手、拉特兰大图书馆荣誉馆长，拉特兰术士协会会长，枢机主教团成员，拉特兰智库首席学者，官方铳械测试员…… 加百列感觉自己名头全写下来能写满一张A4纸。 如果算上其他国家邀请她参与各种协会联盟组织允诺的名头的话，估计能写满两张。 “我知道了，谢谢你，小艾莉。” 少女微微点头，离开了卧室走向书房。艾莉森看着那个娇小的背影，心里默默地为那两个铳械公司祈祷。 作为加百列最年轻也是目前跟她最亲近的学生，艾莉森很清楚自己导师的习惯。 她刚刚离开时表情虽然没有变化，但眼神已经透露出了四个字： 老娘很烦。 “看来这两款产品要推迟上市咯……” 少女轻笑一声，为自己的导师关好房门。 不过这样也是好事，严苛的测试带来的是优质的产品，经过了加百列的测试之后，这两款新产品必然会成为今年的明星铳械。 “就是不知道是什么铳械啊……手铳还是突击铳？” 艾莉森回到了她日常学习的地方，翻开了桌面上的书籍，脑海里还想着那两位铳械公司老总的话语。 “手铳倒是好办，应该可以买一把下来，突击铳的话咬咬牙也能买一把，如果是狙击铳……” 少女挠了挠头，书上的知识一点都没看进去。 “那手头的钱肯定是不够的……或许可以找前辈借点？” “但是这样的话配套的零件该怎么办？” 这大概是拉特兰人独有的烦恼。外界，任何一把铳械哪怕是手铳都贵上了天，仅有少量财富雄厚的商人贵族能够拥有，安保公司雇员手中的铳械很多也都只是公司配发的不是购买的。 但是拉特兰，铳械却是人人都能承受的“危险玩具”。虽说每个萨科塔人仅能拥有一把守护铳，但这并不代表他们就不能多买几支铳械把玩。 谁家还没有个铳械展示柜了？ 也大概是因为这个原因，再加上公证处的严厉和神教里关于人身安全与财产的教义，拉特兰的犯罪率为全泰拉世界最低，蝉联一千年不变。 就艾莉森准备收拾收拾心情用心学习时，远处传来了加百列的呼唤。 “艾莉森！” 跟以往不同的时，这声呼唤里多了一丝焦急，这让艾莉森有些不知所措，但很快她就做出了回应。 “我！” “打电话给教皇秘书，我半小时后去拜访！” 这句话更是让艾莉森感到惊诧。 做加百列的贴身学仆有很多好处，除了能够得到她的悉心指导外，还有一个莫大的好处就是能够接触到拉特兰的权力顶峰。 这个职位就像相当于教皇的秘书，一些重要信息的传达都要经过学仆之手。 照顾圣人起居艾莉森早已是轻车熟路，应对外界的邀约等信息她做的也很不错。 但是…… 跟教皇秘书通电话她还是第一次。 不过即便如此，她还是强压下心底的紧张拔打了那个她早已记心里的电话。 “你好，这里是拉特兰宫。” “你好，这里是拉特兰大图书馆藏书阁……” 艾莉森的声音传进了加百列的耳朵里，夹杂着书籍的呼吸，阳光穿过书架的声响。数细小的声音她的耳朵里回响，但加百列没有做出任何反应，也没有想着隔绝这些声音，她只是站一堆书架之中，看着手里泛着蓝光的吊坠。 这是她的作品，能够跟遗迹中某件大型史前科技造物共鸣。当那个科技造物受到外界影响开始运行的时候，这个吊坠就会像现这样发出蓝光。 这代表着有某种存苏醒了。 加百列的头衔有很多，但除了圣人之外，仅有一个头衔是从初代加百列那里一代一代传下来的。 守望者。 守望遗迹，等待神临。 第一百三十九章 圣人与教皇 拉特兰宫。 大图书馆打来的电话很快就挂断了，教皇秘书希拉瑞莉快步行走富丽堂皇的走廊中，几个呼吸的时间就走到了教皇办公室的门前。 她抬起手，轻轻敲了敲面前这扇拉特兰最特殊的房门。 “进来。” 一个有些闷的女声传进了秘书的耳中。 “教皇大人，加百列圣人将会半小时后前来拜访。” 获得准许后，希拉瑞莉转动门把手推开了教皇办公室的房门，向坐桌后的女性报。 “哦，现应该是二十九分三十四秒后。” 秘书注意到了教皇投来的目光，瞧了眼腕表上的时间报出了一个更准确的数字。 “我知道了。” 教皇点点头，放下了手中的文件。希拉瑞莉微微颔首，关上房门回到了她工作的地方。 咔哒。 锁舌与门框碰撞，一沓厚厚的文件也被教皇扔进了柜子里。她微微低头，伸出手摁太阳穴的位置缓缓揉搓着，闭上眼睛放松精神。 阳光自窗外洒落进来，给教皇玫瑰金色的长发镀上了一层薄薄的纱，却也让发梢处的分叉变得更加显眼。女性睁开眼，看着自己不再柔顺的头发，轻声叹气。 自一年年前当选成为拉特兰的第五十四代教皇之后，黎塞留就别了曾经还算悠闲的主教生活，开始了一趟艰苦旅程。 她的工作很繁重，毕竟管理着一个国家，下面那群枢机主教也不是省油的灯。但即便如此，这位女强人日常工作生活中也没表现出疲态，一直以饱满的精神应对一切。 直到今天，那个熟悉的名字传进了黎塞留的耳朵里，唤醒了她心中那段美好回忆，也让她首次工作中表现出了柔弱一面。 仿佛此时的她仍然是个年轻的学生，生活大图书馆藏书阁中，加百列的指导下学习成长。 那段时光很美好，但也很短暂。四年时间一眨眼就过去了，黎塞留从大图书馆搬了出去，踏上仕途成为了一名主教，花了八年时间坐到了教皇的位置上。 她也有八年的时间没有跟加百列像师生那样交流过了。 作为全拉特兰人的长辈，加百列的性格几乎所有人都很清楚。口心表情，对任何事都不感兴趣，整天待一堆书籍中，偶尔外出前往靶场练一下枪法，面对热情的问候也只是微微点头回应。 除了与自己同住的学生，她从来没有主动找其他人说些什么，只有别人找她的份。 就像今天前往大图书馆的两位铳械公司老总。 所以，听到希拉瑞莉的报之后，黎塞留惊讶之余更多的是感到怀念，怀念那段住大图书馆的时光，怀念与自己导师住一起的生活。 不过这份怀念没有保持多久。 教廷中磨砺多年的直觉诉黎塞留，今天加百列前来肯定有重要的事要说，相比叙旧更应该做好心理准备。 宅女圣人走出房间前来拜访自己这个教皇就足以证明这件事的严重性。 她很快整理好了心态，从一旁的柜子里拿出一罐茶叶，等待圣人的到来。 二十八分三十六秒后 咚咚。 敲门声响起，比半小时前希拉瑞莉来时的声音要舒缓一些。黎塞留快速地整理了一下仪表，同时开口说道： “请进。” 毫疑问，这次敲门的人是加百列。看到那抹金色走进房间时，黎塞留赶忙起身前去迎接，同时扫了一眼墙上的挂钟。 刚好半小时，不差一分一秒。 “教皇大人。” 看着朝自己迎来的黎塞留，加百列没有摆圣人的架子，而是微微低头致意。 这是面对拉特兰最高掌权者应有的礼节。虽说圣人身份能让加百列全拉特兰横着走，法律都不能束缚住她，但良好的教养不允许她这么做。 千年来，没有一位圣人把这个名号给予的特权当回事，都礼貌得体地生活规则中。 “加百列圣人。” 黎塞留回礼。 这是加百列拉特兰官方的称号，也是正式场合中所有人对她的尊称。 但这股严肃的范围并没有持续多久，行完礼后黎塞留嘴角就扬起了一丝弧度，对加百列的称呼也改变了。 “好久不见，前辈。” 按理说，作为加百列的学生，黎塞留和艾莉森都该称呼这位“少女”为导师。但加百列不喜欢这个称呼，她的学生们也就改口以“前辈”称呼这位圣人。 “两年多了吧……” 加百列的脸色依然冷淡，眼神中浮起了一丝怀念，转瞬即逝。她坐房间一侧的沙发上，两条小短腿悬半空，露出了洁白的脚踝。 圣人的体质跟常人不同，虽然此时的加百列看起来像是一名14岁的少女，声音也跟小女孩一般柔软，但她的实际年龄么…… 你猜？ “很累吧，小黎。” 除仍学习中的艾莉森外，目前为止加百列共带出了六名学生。其中两名已经逝世，四名身处教廷为拉特兰服务，其中以黎塞留最为优秀，三十九岁时就当选为教皇，成为拉特兰历史上最年轻的掌权者。 别看此时的黎塞留外貌跟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一样，她的孩子都上高中了…… 只能说泰拉人的颜值基因过于恐怖，不仅保证了人人高颜值，还能延缓衰老抵抗岁月刻刀。 “很抱歉前辈。” 黎塞留给加百列递去一杯热茶，坐了她的对面。茶杯上白雾袅袅，像是此刻黎塞心中的疲惫一般，挥散不去。 “两年前我成为了教皇候选人，工作也忙了起来，有时候节假日都法休息，没办法去探望您了。” 刚出师的那两年黎塞留还不算太忙，每年都会去大图书馆看望加百列几次，偶尔得到一些工作上的指点。 后来随着职位的上升，黎塞留肩上的责任就重了起来，休息时间越来越短，前往大图书馆的次数也越来越少。 那时候加百列也不跟她谈论工作上的问题了。曾经懵懂的女孩已经变成了老练的政治家，她已经有足够的实力应对教廷中的明争暗斗了。 最后随着教皇候选人身份的敲定，黎塞留的假期也成为了夏日泡影，看得到却摸不着。 直到今天，偶尔有几次因为工作跟加百列交流过，她私下里没去过大图书馆藏书阁一次。 “辛苦你了，小黎。” 加百列点点头，跳下沙发轻轻抚摸了下自己学生的脑袋。少女的动作很温柔，黎塞留只觉得有股暖流身体中涌动，很温暖，很舒服。 随着她的动作，黎塞留清楚地感觉到自己身上因为疲惫而积累下来的暗疾尽数消失不见，头发也柔顺光滑了许多。 似乎这些年丢失的健康又回到了身体之中。 “好好休息，注意饮食。” 扫了眼黎塞留身体的变化，加百列微微点头，对结果很满意。她坐回沙发上，右手扫过茶杯上的袅袅白雾。 沸腾的茶水安静了下去，变得温热适合入口。加百列举起茶杯放嘴边，微微仰头。 嗯，炎国的金俊眉，不错。 这孩子还记得我喜欢喝什么啊…… “多谢前辈。” 加百列的源石技艺不是医疗法术，黎塞留记得很清楚。想要彻底根除暗疾还是得需要自己日常调养，刚刚那股暖流不过是开了个头而已。 “不过，今天前辈前来是有什么事要说吗？” 黎塞留可不觉得这位宅女导师来拉特兰宫是看望自己的。 “‘神’出现了。” 一条吊坠悬浮两人中间，上面还闪烁着蓝光。只不过跟刚才大图书馆时不同，此时这蓝光要暗淡许多，阳光下几乎看不出来。 “‘神’？” 听到这个字眼黎塞留的表情严肃了起来。这时她不再是加百列的学生，而是拉特兰的教皇。 “不过现看来只是暂时苏醒，并未真正降临，或是‘成神’。” “暂时的么……” 听到这话黎塞留心中的压力轻松了不少。 虽说拉特兰是泰拉大陆上教会的起源，萨科塔人也自诩“神的仆人”，但几乎所有的枢机主教还有教皇都对自己所信仰的存不感冒。 神不过是教廷统治拉特兰的一个“工具”而已。这样的工具就应该老老实实地待所有人的想象当中，突然现世只会让拉特兰教廷如临大敌。 听起来是不是很离经叛道？ 教廷的高层人员没一个信神的，底层民众和低级的工作人员倒是合格的信徒…… 但如果拉特兰人知道了自己所信仰的神的真实一面，他们估计也会做出跟枢机主教和教皇一样的选择。 主教们并不是不相信神，他们是被迫选择了放弃信仰。 “不……这太离谱了。” 仔细回想了一番密卷中的内容后，黎塞留皱了下眉头，摇摇头。 “‘神’早就死了，他们不应该会再次降临，这个‘神’应该是某个人走到了尽头羽化而成的吧？” 神早就死了。 这五个字要是被普通的拉特兰人听到了，还是从现任教皇口中说出来的，不知道会有多少人信仰崩塌陷入疯狂。 如果是极端的伊比利亚人，估计能直接组建一支军队来一场泰拉世界的“十字军东征”。 “你觉得呢？” 对于这个猜测加百列只是简单地反问了一句，却让黎塞留话回答。 泰拉世界的神有两种，一种是拉特兰人信仰的神，另一种就是普通泰拉人将成神之路走到了尽头羽化成神。 拉特兰教廷从未比较过这两种“神”的高低，因为纵观整个泰拉文明历史，没有一个人能走到尽头成为神。 “走到尽头就能成神”就像是一个美好却恶毒的传说，吸引着数泰拉人朝这个方向努力，向那个至高上的头衔伸出渴望的手。 但大多人的结局要不是感染矿石病被驱逐奴役死荒野或矿场中，要不就是死政治斗争商场博弈之中。 这片混乱的大陆不会给人安心发展源石技艺的机会，随时随地都可能有危险降临，说不定前一秒还安心钻研法术下一秒就有人出现抹了你的脖子。 至于大地上本来就接近神的那些存…… 似乎越靠近尽头就越知晓成神的不可能性，他们从来没有做过这种尝试，哪怕起点就是大部分人的终点，哪怕他们已经能堪堪看清尽头的模样。 黎塞留自然也知晓这个道理，她面前就坐着这么一位存。 “我会今晚召开枢机会议，所有枢机主教必须到场，商讨如何应对这件事。” 拉特兰教廷不畏惧任何国家任何存，除了他们的神。黎塞留迅速想好了安排，同时看向面前正喝茶的加百列： “我希望……” “没必要。” 加百列放下茶杯，制止了黎塞留的话语。 “该做什么就做什么，没必要因为这件事进入战时状态。” “数年前不也有一位‘神’苏醒了么？我们现也过得好好的。” 她一招手，一杯新泡好的茶水出现了桌面上。 “但我们对这位新苏醒的‘神’一所知。” 情报黑箱是黎塞留最头痛的事。数年前的“神”就苏醒于拉特兰，而且对教廷表达了友好合作的意向，他们没必要大动干戈。 可今天的状况不同啊……“神”苏醒的地点，祂的模样、性格拉特兰一所知，做好准备是应该的事。 “小斐儿最近过得怎么样？” 加百列突然挑起了另一个话题。 黎塞留一愣，很快就明白了这个“小斐儿”是谁。 “拉斐尔圣人最近入职了一家名为‘罗德岛’公司，以医生的身份。” 艾莉森成为加百列的学仆之前，跟她住一起的就是拉斐尔。为了这位年轻的圣人，加百列甚至离开了住了许久的大图书馆，特意搬到阿特乃大教堂去照顾她。 “‘巴别塔’那群人？” “对。” 巴别塔是人类违抗神命的象征，以这个名字命名的组织怎么看都应该是拉特兰教廷的死敌。 但实际上，拉特兰教廷的高层人员跟巴别塔的性质差不多…… 这泰拉世界的神也是够倒霉的。 加百列仰起头看向窗外的天空，金色眼眸中首次出现了冷漠意外的情感。黎塞留注意到了这细微的情感变化，心中生出一丝羡慕。 圣人只会跟圣人亲密间，跟普通人总是会保持一定的距离。 黎塞留很喜欢自己这位导师，但两人的关系不可能再更进一步了。 “那位苏醒的‘神’也罗德岛，不过拉斐尔圣人没有接近祂，倒是跟一名瓦伊凡人的关系走的很近。” “瓦伊凡人？” 加百列低下头直视黎塞留的双眼，一股气势瞬间从她的身上施展开来，澎湃厚重如山川海啸，猛地压黎塞留的身上。 圣人生气了。 “对。” 黎塞留没有躲避，对上袭来的目光。这股庞大的气势感觉起来很是吓人，但此刻压她的肩头上却跟棉花一般轻飘飘的，没有重量。 她知道自己没有说谎，自身对气势的反馈就是最佳的证明。 虽然这话听起来就跟卡兹戴尔和拉特兰联盟一样扯天下之大淡。 数秒钟后，加百列移开了目光，将第二杯茶水一饮而尽。 “我知道了。” “抱歉，小黎。” “没什么，前辈。” 黎塞留露出一丝苦笑。 “我也是确定了好几遍之后才敢相信这个消息是真实的。” 从来不会对普通人动真情的拉特兰圣人竟然跟一名瓦伊凡人走的很近？甚至还同居了？？ 当时黎塞留听到这个消息都想给自己秘书一个爆栗看看她是不是又没睡醒。 扯犊子呢这是？ 就算扯犊子你也扯个正经点的啊？扯什么古神犊子啊？？？ 此刻黎塞留非常庆幸没有把后面那两句话说出来，不然加百列就不只是生气了，可能也会给自己一个爆栗。 “他们的关系不止走的很‘近’吧？” 但加百列已经猜到了后面的内容。黎塞留内心挣扎了一番，微微点头。 “那就好办了。” 出乎意料地，加百列没有动怒，刚刚释放出来的气势也消散地影踪。 “就像我刚刚说的，该做什么做什么，把这件事忘了就当它没发生过。” 她放下茶杯站起身，身后的小翅膀闪耀着浅浅的圣光，看起来心情很好的样子。 “等未来小斐儿回来之后一切就都清楚了。” “茶很不错，再见小黎。” 圣人朝教皇打了个招呼，留下一个金色的背影，眨眼间消失不见。 咔哒。 门关上了，办公室又只剩下黎塞留一个人。她站沙发前，怔怔的看着那扇棕色的木门，久久言。 最后，她轻叹一声，开始收拾桌上的茶杯。但当桌面上的东西映入眼中时，黎塞留伸出的手停了半空中。 装有金俊眉茶叶的小罐旁，一盒来自叙拉古的FERRERO巧克力放那里，上面的金色的圆环标志让她想起了还大图书馆生活的时光。 这是她学生时期最喜欢吃的巧克力，加百列身边学习时几乎每周都要吃一盒，结果几个月过去生了蛀牙，把她疼得要死。 那时还是加百列给她拔的牙齿，还换上了一颗新牙，整个过程用了不到五分钟，痛安全。 只不过，从大图书馆离开后黎塞留就很少吃过巧克力了，最近两年她都忘了自己还有这么一个爱好。 “……谢谢。” 她的声音很轻，就像当年陪伴加百列身边时一样。 第一百四十章 偏执的告别 I try to reach you 我努力靠近你 I 't hide hs of feeling when we dive 与你共处时情感处隐藏 I cross the oind 我只身一人游过心海 My w with the salt 用海盐痊愈伤口 …… 瓦伦丁感觉这幅场景很熟悉，似乎很多年前他就是歌声中苏醒的。只不过跟那时带着浓浓尴尬的忧愁不同，此刻萦绕他耳边的歌声中却是满满的遗憾与感慨。 少女的歌声边际的黑色平原上回响，瓦伦丁看着眼前熟悉的景象，明白了此刻自己正处什么环境中。 这里是梦境，自己的精神已经醒来，但身体仍沉睡。 …… 大概是昏迷过去了吧。 浓厚如岩浆般的愤怒一声“天下大同”中喷涌而出，回想起那一瞬间的景象瓦伦丁仍感觉自己的身躯被烈焰焚烧。 如此强烈的情绪释放对人而言太猛烈了，所以瓦伦丁的身躯主动开启了“昏迷”这一自保程序强行中止了他这如同自杀般的行为，一瞬间让心脏和大脑冷却了下来。 “呼。” 瓦伦丁叹了口气，调整了下心情试图离开这片世界。而就他想闭眼的时候，一道浅浅的光芒吸引了他的注意。 这里并非只有瓦伦丁一人。 他的前方，拉斐尔与邢一凰站花海之中，似乎刚刚出现，也好像已经站了很久，等待这个小龙人投来目光。她们穿着瓦伦丁印象最深的衣服，以他心中最美的状态站那里，向前方伸出手，等待着被某人握住。 瓦伦丁看到了女孩们脸上的笑容，他记忆中最璀璨珍贵的珠宝这微笑面前都会黯然失色；他感觉到了她们目光中的期待，感觉到了里面如蜜水般的甜意，看到了不久前站她们面前挡住危险的自己。 微风吹起了女孩们的发丝与衣角，青春的美丽与朝气自草原上吹向了瓦伦丁，让仍处黑色世界中的他感受到了一丝渴望。 两个世界，三个人。她们等待他从黑暗中挣扎出来，握住自己伸出的手，一起走向充满美好的未来。 歌声仍回响。 All my seensify whenever you and I 与你共处时所有感知被放大 We dive across the oind 我们一起坠入心海 But in the end I drown 但到最后我溺死你的深海 You push me down，down 你让我越陷越深 …… 但最后瓦伦丁什么都没说。他低下头，转过身不再看身后的她们，朝着面前的黑色越走越远。 前方什么都没有，他最后也会被这片黑暗吞噬，化为虚。 此刻的瓦伦丁就像是一个叛逆期的男孩，对自己所爱之人的关怀动于衷，执着地走不归之路上。他脚下的黑色活起来了，顺着脚踝缓缓向上爬去，不紧不慢地吞噬了男孩的身体，盖住了那颗不停颤抖的心，最后将他整个人都包裹住，融进了地表，似乎从来都没存过。 瓦伦丁意识消散前的那几秒，少女结束了哼唱，他终于听到了歌声的结尾。 All the shame 所有的不堪 When you called my name 你呼唤我的名字时 I felt pain 感觉痛苦降临 When you came 你到来时 …… 数秒后 梦境很短，瓦伦丁内心也毫波动，哪怕是他看到了那两个身影。 原本瓦伦丁以为放下感情很难，哪怕是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最后一刻也会流下几滴眼泪。但没想到的是，当那一刻真的到来时，自己会如此顺利地转过身离开。 即便这是梦境，自己可以毫顾忌地冲过去拥抱她们，沐浴春风中。 太阳光照了瓦伦丁的眼皮上，化为红色薄纱盖住了他的视野。已经梦醒的小龙人紧了紧眉头，将眼中最后一丝疲惫挤出去，同时晃了晃脑袋。 嗯？ 不对劲…… 后脑传来的柔软触感瞬间就加满了瓦伦丁的理智值，他猛地睁开眼，视对上了一双绚丽紫瞳。 那美丽复杂的图案中瓦伦丁甚至能看到自己惊诧的脸。 但下一秒，他的脸色又恢复如初。瓦伦丁动了动自己的脖子，似乎找一个更舒服的位置，紧接着就闭上眼睛，继续享受这突然的膝枕。 “喂，醒了就起来啊，就这么喜欢我的大腿吗？” 对于这种行为少女没有生气，话语里甚至带了丝笑意。 “嗯。” 对此瓦伦丁厚颜耻地同意了。他点点头，翻了个身侧躺角徵羽的大腿上，似乎想再睡一觉。 枕着陌生美少女的大腿睡觉是一件很刺激的事，如果这个少女是别人的话瓦伦丁刚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就会起来了。 但既然这个美少女是他再熟悉不过的人工智能，那个整天待自己脑子里胡扯的角徵羽，那瓦伦丁不仅不起来还会伸出手Rua了两把她被黑丝包裹住的小腿。 猫耳男是角徵羽，紫瞳萨卡兹少女也是角徵羽，既然HXD变成了漂亮姑娘，那就别怪哥们我脸皮厚了。 “再不起来的话我就掐你的肾咯。” 角徵羽对瓦伦丁的行为并不感到生气，她只是很友好地伸出拇指与食指放这个小龙人的腰上挠了挠，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好狠啊你。” 没有一个男人不怕女孩子的掐肉神功，瓦伦丁听到这句话立马就从角徵羽的大腿上爬了起来，坐她的身旁伸了个懒腰。 也就是此时，他感觉到了自己身体的僵硬。 只是一个简单的伸直手臂抬头挺胸的动作，瓦伦丁感觉自己的关节就跟灌了胶水一样沉重缓慢，硬生生让他产生了自己是个机器人的想法。 瓦伦丁当然没变成愚……神奇的机械生命，这只是皮肤源石化带来的后遗症罢了。刚刚做那个动作时他能清除的听到身体上源石结晶受力开裂的细小噼啪声，以及如伤口开裂般的尖锐疼痛。 他皱了下眉头，关闭了自己的痛觉，尽情地伸了个懒腰，完全没管这会让身体变成什么样。 流血，肌肉撕裂？ 所谓了，反正死不了。 ……至少现死不了。 “看起来你挺不满意的。” 角徵羽敲了下瓦伦丁的脑袋，转了个身坐他的身旁。 “刚刚你喊完那句话一口气没上来直接趴地上晕过去了，我好心给你膝枕结果最后连句谢谢都没得到。” “真是伤——心——啊——” 少女翻了个白眼，音调拉长，听起来要多故意有多故意。 但这控诉并没有激起瓦伦丁多少情绪，他伸出手指挠了挠耳朵，回应了两个字。 “抱歉。” 极其敷衍。 缠绕住瓦伦丁的荆棘和曼陀罗花已经没了踪影，他们坐着的这块草地上却长出了许多花朵，五彩缤纷的，跟翠绿的草地交相呼应，还有蝴蝶和蜜蜂穿梭其中，似乎夏天已经到来。 看着眼前的美景，瓦伦丁突然想起了刚刚梦中拉斐尔邢一凰身旁的花田。 如果把不远处包围住这块草地的树木去掉的话，这两幅场景看起来几乎一模一样。 “如果是拉斐尔或者邢一凰的膝枕的话，估计你现会很开心吧？” 角徵羽身体前倾，环抱住自己的大腿，歪头枕着膝盖看向瓦伦丁的侧脸，动作流畅似乎脑袋上沉重的角对她没造成任何影响。 银白色的侧发顺着少女的手臂滑落下去，盖住了她的脸颊。瓦伦丁微微侧头对上角徵羽的目光，眼角微微颤抖。 少女的目光很纯真，就像是干净透明的玻璃一般，但瞳色却是妖异的紫色，再加上虹膜中复杂绚丽的图案，怎么看都会让人联想到活诸多奇幻作品中的恶魔。 可爱与妖异共存的恶魔少女，这次角徵羽还真是捏了个好形象啊…… 而且她的语调动作什么的也变成了女孩子那样，根本看不出来几小时前这个家伙还是纯正的男人。 不过说到最吸引瓦伦丁的，还是她胸前的汹涌波涛。 快赶上拉斐尔了。 “总感觉你想些不礼貌的东西……” 角徵羽非常完美的融入了青春期少女的形象中，注意到瓦伦丁的目光后松开手臂并上半身与大腿之间的缝隙上，将刚刚不小心挤出来的圆润弧度盖住。 …… 你还用感觉？对视一眼就都能比我自己还了解我自己！ 而且到目前为止，出现我身边的异性好像都很有料啊，论朋友路人还是敌人，似乎都B以上。 就没有飞机场的存。 瓦伦丁心中吐槽了几句，移开目光看向远处的指挥塔。 “如果是她们的话我会更不开心的。” 阴影仍覆盖建筑物上，角徵羽并未收走时间静止的威能，她也有足够的时间跟瓦伦丁聊天。 “为什么呢？” 似乎感觉趴大腿上呼吸有些劲，角徵羽伸直了腿直起身，像一开始那样双手放后面支撑住身体，目光也跟瓦伦丁一起移向了指挥塔。 “哦对，其实飞机场是有的，比如瓦伦娜。” 瓦伦娜，瓦伦丁变身后的角色，需要一个“女装”作为触发条件。曾罗德岛的龙门任务中出现，吸引了诸多龙门市民的注意力，甚至让近卫局警司诗怀雅都赞赏有加。 “因为一想到自己马上就要死了，就算享受到再长时间的膝枕我也不会高兴。” 瓦伦丁瞟了角徵羽一眼。 “不是我不想帮你，是帮了你我就完蛋了吖……这么明目张胆的违反规则是会被监视者抓走的……” 萨卡兹少女撅起嘴唇，声音中满是奈。 “你想知道恒星坟场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吗？那里就是已经死亡的宇宙，我曾经跟你说过的，除了黑洞什么都没有……” “违反规定的人工智能都会被扔到那里，主体被压缩成一个小型黑洞大小，跟一群看不见的星体玩捉迷藏。虽然不会死但是过程很漫长，非常孤独的。” 已经死亡的宇宙？ 听起来倒是个好地方。 事已至此，瓦伦丁也没想着会有奇迹出现，他那么说只是想跟这个“全新”的角徵羽开个玩笑。 不过根据她的反应来看，这个角徵羽真的就是“换了个人”。 平常聊天时就是个可爱的小姑娘，一旦认真起来就会变成妖异邪恶的魔女。 就是可惜啊，跟美少女型系统没共事多久自己就要狗带了。 “所谓了，我早就做好长眠于此的准备了。” 瓦伦丁想像以前那样伸手去Rua角徵羽的耳朵，手刚抬起来就被“HXD变成了女人”这个事实给压了下去。 “就是有点遗憾。没能成为男人，没能看到矿石病消失的那天，梦想也刚燃起来就散了。” 万类共生，天下大同。 这八个字已经瓦伦丁的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但他不会有实现梦想的那一天了。 “罗德岛的任务已经结束了哦。” 似乎是想冲淡两人间的沉重，角徵羽抬起手除去时间禁制，挑起了另一个话题。 “核心城停下来了，整合运动的幸存者正转移，塔露拉也被控制住了。” “黑蛇已经死了，陈晖洁的姐姐活得好好的，还有邢一凰跟拉斐尔，她们现只想尽快见到你。” 这话让瓦伦丁的身躯一颤，但也就那一瞬间而已。 “这两位姑娘已经来找你了哦。” 一个显示屏浮现瓦伦丁的面前，但他看都没看就关掉了影像。 与此同时，指挥塔的正门处，数动物聚集那里，对据点中的罗德岛干员虎视眈眈。 “我不想见她们。” 第一百四十一章 绝对无私的爱 “我不想见她们。” 当这句话从瓦伦丁嘴里蹦出来时，他突然愣住了，呆呆地看着前方的草地，久久没回过神来。 这不对劲啊…… 怎么这么轻易地就说出来了？ 为什么我一点都感觉不到心痛？ 为什么我能如此平静地说出这句话，感觉不到一丁点的悲伤？ 一连串的问题出现了瓦伦丁心中，这个小龙人自己都没想到面对最终结局时会面不改色。 他以为自己至少会流下那么一两滴眼泪。 但眨眼间，瓦伦丁就想通了原因。他轻笑一声，嘴角微微上扬，又重复了一遍这句话。 “对。” 他的眼中闪烁着光彩。 “我不想见她们。” 草地上很安静，只有微风吹拂过青草与花的浅浅呼声。角徵羽歪着头，伸手把自己脑袋旁冒出来的小问号拿下来放瓦伦丁面前晃了晃，小心翼翼地开口： “你……没事吧？” 这真的是自己的代理人吗？ 这真的是那个将拉斐尔与邢一凰视做比自身生命还重要的存的瓦伦丁吗？？ 还是…… 即将要跟所爱之人阴阳两隔这件事把他刺激成阿库娅了？ “我没事。” 瓦伦丁拂开自己眼前晃来晃去的那只小手，扭过头对上角徵羽的视。 “我从没如此清晰地明白自己的心。” 他的嘴角仍挂着微笑。 人们总是说，人死亡之前会不自觉地回忆起自己度过的这一生。当这段走马观花般的回忆结束后，人就会离开这里去往一个新的世界。 瓦伦丁刚刚倒是没触发这个神奇的功能，但他回忆起了跟拉斐尔与邢一凰一起生活的点点滴滴。当这段被浓缩过的回忆结束时，他也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会如此平静。 似乎“死亡”这个最残酷，没有人能逃脱的结局面前，人的思维都会得到一次升华。当你接受了即将到来的结局时，再看曾经的故事也许会得到新的感悟。 瓦伦丁找到了属于他的答案。 “你知道你说了什么吗？” 角徵羽放下手臂，眉头微皱。 “你不想见她们，甚至还用源石技艺控制动物们挡住了罗德岛所有干员的去路，包括那两个姑娘。” 刚刚跟瓦伦丁说话时角徵羽就感觉到了森林里的变化。 解决了敌人之后，深蓝飞龙幻化的动物围绕着森林中心，也就是他们所的这片草地组成了一道防，拒绝任何存进入。 罗德岛干员想进入森林寻找瓦伦丁却被一群猛兽逼回了据点，而拉斐尔与邢一凰论从哪里走都有一群动物挡前方，阻止了她们寻找另一半的道路。 这两个姑娘大概猜到了什么，想冲开包围圈却又不愿伤害瓦伦丁制造出来的动物们，只能站原地等待瓦伦丁自己回来。 “我能看到她们心中想见到你的欲望有多强烈，而你却一点想见她们的意思都没有？” 发泄情绪把一个痴情男孩变成了铁石心肠？ “我当然想见她们。” 瓦伦丁移开了视，看向面前的森林。 “我不仅想见她们，我还想站起来拥抱她们，想跟她们回罗德岛，继续工作生活，假期回瓦伊凡的老家，或是去拉特兰和炎国看看……” 他的思绪飘得很远，脑海里甚至想象出了自己的孩子该叫什么名字。 “但我不该见她们，不能见她们。” 残酷的现实击溃了美好的梦，瓦伦丁的声音很轻，似乎自言自语。 角徵羽没有出声，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话语。 “如果拉斐尔和邢一凰进来看到我会发生什么事？” 瓦伦丁提出一个疑问，紧接着自顾自的回答了起来。 “她们心中充满欣喜，因为这场战斗终于结束了。没有人死亡，我正面回应了她们的感情，关系从原来的朋友以上恋人未满正式变成了情侣。” “灌木与树根阻碍不了她们的脚步，因为她们的心像是利剑一般能劈开一切阻碍她们见到恋人的障碍。” “而当这两个姑娘看到坐草地上的我时，她们脸上的笑容会阳光下熠熠生辉，美丽得连世界上最珍贵的珠宝都相形见绌。” 瓦伦丁的眼睛失去了焦距，他想象着朝自己奔来的场景，笑的像个孩子。 “但是……” 他脸上的笑容没有消失，只不过多了浓浓的苦涩。 “当她们距我足够近的时候，我身上的惨状会深深地印那两双漂亮的眼眸中，击溃她们心中的欣喜。” 说到这，瓦伦丁弯下腰拍了拍自己的腿。声音很清脆，像是拍打一件硬物。 “双腿已经彻底源石化了，我现已经站不起来了，只能坐这里。” 角徵羽瞟了眼瓦伦丁裸露外的脚踝。 她眼中看到的是一整块源石结晶，没有裂痕。 这个小龙人不仅是站不起来了，他现弯曲一下膝盖都做不到了。 “这样的我只会抹去她们的笑容，取而代之的是哭泣和眼泪。” “我没见到过拉斐尔哭泣的模样，也许这会是我第一次看到她哭，也是最后一次。” 天使姐姐流泪？瓦伦丁甚至想都没想过。 笑起来这么好看为什么要哭呢？ 只需要微笑就好了啊。 “至于一凰嘛……” “这么坚强的女孩应该不会哭吧？” 瓦伦丁挠了挠头，却发现自己的手臂悬了半空中。他尝试着用力让自己的胳膊活动起来，最后一阵噼啪声中如愿。 声音比刚刚大多了，弄碎源石结晶需要的力气也比刚刚大得多。 “巴特摩尔。” 角徵羽小声提醒了一句。 她低下头玩弄着手边的小草，声音有些闷。 瓦伦丁听到这个名字微微一愣，点了点头。 “对，巴特摩尔。那里她流泪了。” “但那也算不上哭吧？只是掉了几滴眼泪而已。” 巴特摩尔的那场战斗瓦伦丁这一辈子都忘不了，那是他打开新世界大门的地方。 对于这个解释角徵羽没有回应，似乎地上的青草对她来说更有趣一些。 瓦伦丁没意这些，继续说了下去。 “她们的笑容凝固了，紧接着消失了，有眼泪自脸颊上滑落。我看着她们站前方，想过去擦去她们脸上的泪痕，却根本动不了。” “拉斐尔也许会喊着我的名字扑过来抱住我，但会被邢一凰拦住。” “因为现的我已经是一大块源石了，而拉斐尔是非感染者，如果贸然跟我接触的会感染上矿石病。” “我不想看到一个感染者拉斐尔，邢一凰也不想。” “她们可是很好的朋友啊。” 刚搬进别墅的那段时间里这两个姑娘之间还有火药味，但半年之后她们就变成了好朋友。 融化一块冰最好的办法是贴上一颗火热的心。拉斐尔这么做了，她收获的是邢一凰100%的信任和友情。 也许更进一步。 “这样就结束了。最后我应该会说些什么‘你们要好好生活’、‘不要牵挂我’、‘过自己的人生’之类的话，眼睛变成源石结晶之前最后再看她们一眼，然后陷入沉睡。” “而拉斐尔和邢一凰……” 想象中止，瓦伦丁收回了视。 “她们会消沉一段时间吧。” “也许是几个月，也许几年。一凰应该很快就能走出来，拉斐尔走出来的时间应该要长一些。” “但最后总是要回归正常生活的。” “既然如此……” 角徵羽的手停住了。 她抬起头，对上了瓦伦丁的视。 那双淡红色的眼眸看似平静，但里面压抑着如海一般的泪与痛。 “为什么要让她们过来，看到我这幅样子陷入痛苦中呢？” 我喜欢她们。 我喜欢看到拉斐尔的笑容，那比冬日的阳光更温暖。 我喜欢看到邢一凰认真的表情，那让我感到比山岳还要踏实。 只要她们还好好的活着，只要她们还笑着…… 我就不会感到痛苦。 我就不会悲伤。 这就是我为什么能如此平静地说出那句话的原因。 时光如水，总是言。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最后一句作者是徐志摩 “真是个痴情种子。” 听完瓦伦丁的讲述，角徵羽叹息一声，话语中满是奈。 “你这种性格如果地球上碰到了喜欢的姑娘，我真的不敢想象你最后会变成什么样。” “哈。” 听到这话瓦伦丁笑了。 “不用想象，因为我地球不会碰见死心塌地喜欢的人。” 一个模样普通才华普通家境普通的三普青年，那个逐渐被金钱腐朽的爱情观里能碰见什么样的姑娘？ 陈月没想过。 他直到穿越前喜欢的都是二次元纸片人。 皮兰港一群，格里芬一群，罗德岛一群…… 看得见听得清，摸不着。 但他真的从里面获得了快乐。 “幸好把你给拽到这个世界里来了，让你体会到了爱情是什么滋味。” 角徵羽点点头。 一份完美的爱情需要什么？ 双方的高颜值，近乎柏拉图式纯洁的感情，真诚没有欺骗，中途加点小小的悲剧，最后来一个喜剧结局。 Perfect。 就是瓦伦丁的爱情出了点小问题…… 这悲剧过头了，导致结局都变成悲剧了。 “说实话，我还真的得谢谢你，给了我重活一世的机会。” 瓦伦丁的表情很真诚。 “虽然这个世界很糟糕，我遇到了一堆*华夏粗口*的事情，你也是个奸商系统，我还经常对你口吐芬芳……” …… 温迪戈少女眼角一抽，绚丽紫瞳大有要开万花筒写轮眼的架势。 “但你让我遇到了邢一凰和拉斐尔。” “让我这个情感小白尝到了谈恋爱是什么滋味。” 原来瓦伦丁还不明白为什么世界上有这么多关于爱情的文学作品，现他明白了。 这两个字是埋藏人类心中的毒药，法去除。 一旦被挖掘出来…… 只有上瘾一个下场，太过投入的话甚至会变得疯狂。 “谢谢。” 这两个字应该是瓦伦丁对角徵羽说过的，最沉重的话语。 看着面前微微低头的小龙人，温迪戈少女挠了挠头发，轻轻点头。 “那个，没必要这么郑重啦……” “有时候我还觉得自己是不是对你太过分了，毕竟系统外挂什么的，本来应该让你泰拉世界过得顺风顺水才对。” “那既然如此……” 瓦伦丁抬起头，嘴角浮起一丝坏笑。 “我离开之前帮我最后一个忙吧。” 听到这话角徵羽愣住了。 不过她也没表现出什么不满，只是点点头示意瓦伦丁继续说。 “也不算帮忙，毕竟我没了之后给你留下的是这么大一块源石。” 瓦伦丁敲了敲自己的大腿。 硬邦邦的。 “给我的力量还不足以需要这么大块的源石吧？” 虽然刚刚瓦伦丁战斗时很强很靓仔，但很大一部分原因还是其源石技艺“生机”。 “生机”这个特殊的法术决定了瓦伦丁的力量上限几乎比所有源石技艺都要高。 而刚刚战斗时瓦伦丁并没感受到那种“掌控万物生死”的感觉。 他是能制造出一片森林出来，但是根据角徵羽的描述，自己的源石技艺发挥到极致后是能够影响到整片泰拉大陆的。 论是地壳运动、洋流、气压、还是人类文明、社会的组成，他都能影响操控。 所以刚刚自身源石技艺增强的其实相当有限。 “你想要什么？” 角徵羽已经大致猜到了这个小龙人想要什么了。 “我要你我死后护佑拉斐尔与邢一凰一生平安，灾痛，恨忧。” “不过是区区百年时间，对你这个‘神级造物’而言非常短暂吧？” 瓦伦丁笑了。 他的笑容很灿烂。 “那如果她们爱上了其他人呢？” 角徵羽一针见血。 她紧盯着瓦伦丁的眼睛，等待着对方的回答。 “只要是真心相爱，只要她们觉得幸福，这又如何？” 瓦伦丁的笑容没有收敛。 “我已经死了，为什么还要管她们以后的生活？” “所以啊，我想死亡到来之前，我还记得她们的这段时间，拜托你这件事。” “不过你也提醒我了。” 他抿住嘴唇，微微点头。 “我再提一个要求吧。” “我死亡之后，把我从这个世界彻底抹去。” “没有人记得‘瓦伦丁’这个人，拉斐尔、邢一凰、雷蛇、芙兰卡……” “甚至是这具身体的亲生父母，还有我的仇人，都忘了我的存。” 男孩的表情很认真。 “这样的话，拉斐尔和邢一凰也不会难过了吧？因为我从未出现过。” “她们会真正的，平安幸福地走完这一生。” 第一百四十二章 再……见？ 人的第一次死亡是停止呼吸的时候。 由“人”变成了“尸体”，心脏停跳，大脑宕机，灵魂消散回归宇宙本源。 但这时仍然有人记得你。你的朋友、同学、家人，他们会来参加你躯体的葬礼，回想起你活着的模样、声音、性格，将其记心中。 你存于他们的想象中，活生生的。 一段时间之后，你的朋友同学就会忘了你，你也就遭遇了第二次死亡。 社会记忆的死亡。 没有人会记得你了，除了你的父母挚爱。除此之外，你只存于一些数据库中，躺数个跟你一模一样的数字里，等待着被取该写，或是删除。 但世间一切时间之刃的面前都如黄油一般脆弱。数个日日夜夜之后，数据库得到了数次更新，而你作为用的历史被移入了回收站，紧接着右键清空。 那个时候你的父母与挚爱也经历了第一次死亡，第二次死亡正缓缓朝他们走去。 而你已经没人记得，彻彻底底的消失了。 这也是人的第三次死亡。 最终的死亡，最后的结局。 瓦伦丁刚刚提出的要求就是直接跳过漫长的等待阶段直接快进到第三次死亡。 让泰拉世界上跟他有关的一切都消失不见。 当然了，曾经记的瓦伦丁的那些人仍然会活着。他们只会突然间感觉到自己遗忘了什么，短暂的愣神后继续投入到工作中，过他们没有瓦伦丁的生活。 拉斐尔和邢一凰会转过身跟随罗德岛大部队离开，深蓝飞龙幻化成的动物会瞬间消失，而其他那些自然生成的精灵们或许会留核心城把这里当做自己的新家，或许回到荒野上继续茹毛饮血。 薇拉不会记得自己还有个“哥哥”，她会罗德岛好好地长大，抱着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几本书投入到乌萨斯的新事业中。 列昂尼德忘记了自己还有个假“女婿”，这只毒蛇会缓慢且偏执地腐蚀乌萨斯这个庞然大物，厚积薄发推翻让他感到厌恶的贵族。 也许列昂尼德会碰见托洛茨基，数年后又遇到了自己的女儿，一同完成这番宏伟大业。 雷蛇没有弟弟，她是家里的独女。芙兰卡只认得一个瓦伊凡人，她们的关系很好。罗德岛的医疗部依然武德充沛，萨卡兹的预言正逐渐得到证实。 世界没了瓦伦丁照样转，而这就是他想要的结果。 一切如旧，没有人悲伤，没有人哭泣。 “我说的要求你应该能做到吧？” 瓦伦丁坐草地上，笑得很开心。 看起来根本不像一个即将离世的人。 指挥塔上空的乌云散去了，太阳光撒了下来，给核心城镀上了一层金边。 角徵羽眼中，这个小龙人身上披着一层纯洁的光，独一二。 “当然能做到。” 她点点头。 单论暴力而言，角徵羽只需要动用一点算力就能摧毁泰拉世界所存的三维宇宙，让这片它眼中的“穷乡僻壤”降维或者升维。 对于拥有如此伟力的她，改写数亿低级碳基生物的记忆不过是雕虫小技。 “我留给你的源石也应该够让你这么做了吧？” 似乎是仍有担忧，瓦伦丁又问了一句，想确认一下。 对此，角徵羽只是微微点头。 源石…… 不过是一个限制条件罢了。 想要让一个低级文明健康成长就必须让它自己发展，角徵羽只能充当一个安全员的角色。 因此，高级文明的东西不能让低级文明的代理人得到太多。 一路顺风顺水只会起到反效果。 所以哪怕瓦伦丁不给角徵羽源石，这个要求她也会去完成的。 文明等级的压制可没湮灭掉角徵羽的“人性”。 “就我就放心了。” 看到温迪戈少女的反应后瓦伦丁松了口气，心中的大石头也落了地。 短暂的一生中，他内心从没如此的充实过。 没有遗憾。 “但你真的要这么做吗？” 角徵羽踌躇了几秒，还是提出了疑问。 “作为一名人类，这个死法可是最彻底，最惨痛的。” 人类存的意义是什么？ 没人知道。他们心中所谓“人生的意义”也不过是感情和欲望的影响下得到的结果。 但这数条生命心中数个意义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世界上留下自己存过的证明。 最好的办法就是结婚生子。 你的血脉会一代一代地延续下去，永远存于世界上，直到人类灭亡。 所以哪怕是经历了第三次死亡，人某种意义上还是“活着”的。 活另一个人的身体里。 但是瓦伦丁…… 他还是个处男，刚谈了恋爱，连女朋友的手都没牵几次就要离开了。 这世界也没有他的血脉。 一旦角徵羽那么做了，瓦伦丁这个人就会真·真·正·正地死亡，一丁点存过的痕迹都没留下。 …… 当角徵羽把自己的看法说给瓦伦丁听时，她得到的却只是几声轻笑。 银发的小龙人坐草地上微笑着，不久前被扯掉的植物们再次缠绕上了他的身体，缓缓向上爬着，他的双角上长出了嫩叶和花。 一些动物从包围住草地的森林中出现，慢慢地走到了它们的主人身旁，簇拥着瓦伦丁和角徵羽，似乎等待某一刻的到来。 “你要这么说的话，我能扯一大堆理由诉你我仍活世上的证明。” 一只小鹿趴了瓦伦丁的面前，男孩伸手轻轻抚摸着它的毛发和耳朵，语气轻松。 “比如只要拉斐尔和邢一凰还活着那我就还活着因为她们是我所爱之人之类的。” “我爱她们。只要她们仍活着，那我的爱就不会消失，一直存于泰拉大地之上。” 如此唯心主义的解释角徵羽自然是不认同的。她微微摇头，撅起嘴唇。 一只鸟儿受到了惊吓从温迪戈少女头顶的角上飞起，半空中盘旋了几秒落到了瓦伦丁的脑袋上。 瓦伦丁嘴角微翘，手心中抽出了几缕嫩芽，喂给了身前的小鹿。 “啊……我终于可以没有心理负担地说出这个字了。” “感觉还挺舒服的。” 爱，一个比普通却对瓦伦丁有着非凡意义的字。 来到泰拉世界后，瓦伦丁感受到的爱基本上来自于拉斐尔和邢一凰这两个姑娘。他也曾想过回应，却因为对自己能否负担起责任的怀疑导致一直憋心里，从未正面回应过。 直到不久前，瓦伦丁从指挥塔顶端跳下来的那一刻。 而真正让他放下心理负担的，是刚刚提出来的要求。 “你跟你的同类太不一样了。” 角徵羽回想起了她当初搜寻合适灵魂的那一刻。 陈月能够脱颖而出的主要原因就是他的死亡时间和明日方舟手游玩家的身份，而他的性格则是给了角徵羽一个意外惊喜。 虽然看起来有些缺陷，但拥有这种性格的人经过补全，刻意引导之后，将是最完美的代理人。 文明升级的前提是统一，而统一的前提是需要足够先进的社会制度和个人素质。 这就是乌托邦，最适合提升文明等级的形态。 而乌托邦又不可能存，这仿佛就陷入了一个死循环。 不过这个循环是有解的，答案就是铁腕统治者。 既然文明不愿主动凝聚，那就用外力帮它凝聚。 …… “这种性格太容易走偏了，基本没机会完美发挥出来。” 只有乱世中，有人引导才能完成最终的进化。 “那，我泰拉世界生活的这两年，算是把自己的性格……‘发挥’出来了吗？” 瓦伦丁不明白角徵羽说的那句“容易走偏难发挥”是什么意思，不过他现也不想明白了。 还是这个神级造物对自己的评价比较重要。 反正都要没了，对吧？ “挺不错的。” 角徵羽没具体说明，只是出了个大概的评价。 不过这也足够让瓦伦丁满足了。 “既然如此，我也该闭眼了。” 男孩点点头，转动视角看向远处的指挥塔。 这次他不会再移开视了。 也就是这时，角徵羽才发现源石结晶已经蔓延到了瓦伦丁的脖颈位置了。再过一会他就会彻底变成一座雕像。 “孩子们离我远一点，别感染了矿石病。” 他没有动作，只是扫了眼面前的动物们，声音沙哑。 源石结晶开始侵占瓦伦丁的内部器官。 “还有，记得把拉斐尔的魂还给她。” “那些武器的话最好也能还给她，不让她感觉到什么异样就更好了。如果不行的话，你就带走吧。” “不过‘斑蝰蛇’手枪你得留给拉斐尔，那可是我送给这姐姐的生日礼物。” 黑色的恶魔之手托住了瓦伦丁的下巴，似乎下一秒就要勾走他的魂魄。但即便如此这个男孩依然能够说话，也许是源石这个恶魔最后的善良。 “放心，我会给她的。” 角徵羽应下了这个要求。 “还有……咳！” “如果可以的话……” 他的时间只剩下最后几秒了。 “帮我对一凰说句对不起。” 伴随着最后一个音节的落下，瓦伦丁的生命也走到了终点。暗橙色的恶魔抱住了瓦伦丁，将他带往另一个世界。 一具栩栩如生的源石雕像坐角徵羽身旁的草地上，眼睛看向远处的指挥塔，眼角似乎还流着泪。 动物们的低鸣声草地上回响，角徵羽听得出来里面的悲伤。 它们的主人牺牲了，离开了泰拉世界。 不会…… “呵。” 一声轻笑如利剑般刺破了草地上弥漫着的悲怆。那些动物停止了低鸣，颤抖着身体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森林中央，消失了绿色海洋中。 角徵羽身上呆萌的气质消失了，她瓦伦丁死亡的瞬间又变成了那个一掌击破世界极致罪恶的魔女。 诡魅，妖娆。 “这世界坏人那么多，你怎么能这么快就死了呢？” “那些话还是得你亲口诉她们啊，瓦伦丁。” 她轻轻抚摸着眼前的源石雕像，眼眸中闪耀着妖异的光。 “这趟旅程结束之后你就能步入正轨了。” “摧毁腐朽大厦的也许是死亡，但塑造新世界的……” “只能是生机。” 一股庞大的气势自她身上散发出去，瞬间就接管了森林中动物们的理智。阻挡拉斐尔与邢一凰面前的动物让开了道路，带领着女孩们走向中央。 而等待着她们的，是一段全新的旅程。 第一百四十三章 撤退 沙—— “全体罗德岛小队请注意，核心城任务已经结束。” “请诸位干员立马前往指挥塔后方场集合，坏家伙号和好孩子号即将降落。” “我们要半小时内撤离这座城市，请尽快行动起来。” “完毕。” 诺亚的声音罗德岛专用频段中回响，像是一把大锤敲散了所有干员心上的石头，取而代之的是久违的轻松。 这次任务应该是行动部干员们执行过的最危险的任务，但结局出乎意料的圆满。 任务目标完美地完成了，也没有干员牺牲。 Fast扫了眼据点外的森林，站起身狠狠地伸了个懒腰，似乎要把他的脊背扭断。 这场战斗太刺激了，回罗德岛他得好好的发泄一番，就像野兽那样…… 具体表现为树袋熊，抱着枕头睡他个天昏地暗。 “走了，回家了。” 外围的狙击干员们因为视野的原因早就撤退到了指挥塔后方的小据点，现应该快到达场了。Fast抬手招呼了声据点中的队员们，示意他们赶紧离开。 “拉斐尔，龙，听得到吗？” 大概五分钟前邢一凰就从塔顶上下来了，同时给据点中的干员们带来了活捉塔露拉且人阵亡这一振奋的消息。 紧接着这个看起来特别稳重的姑娘就拽着拉斐尔的手往森林里跑，只给后面的Fast留下一句“我们去把瓦伦丁找回来”。 结果几分钟过去了这俩姑娘没有带着那个小龙人回来，据点外倒是出现了不少动物蹲那瞪着罗德岛的干员们，给Fast一种自己逛动物园的感觉。 不过话说回来…… 罗德岛本舰没有动物园，自己上一次去体验自然还是两年前去萨尔贡雨林出任务…… 触景生情，Fast回想着那次惊心动魄的冒险，等待着拉斐尔或是龙的回应。 结果一分钟过去了频道里没有传来任何声音，似乎对方关闭了电。 “拉斐尔，龙，听到请回答。” “诺亚博士已经下达了撤退的指令，我们有半个小时的时间前往撤离地点。” “大战后的相逢确实是很激动人心，但请不要因为感情蒙蔽了双眼，回罗德岛有大把的时间让你们亲热。” 瓦伦丁和拉斐尔是一对情侣的消息早就传遍了罗德岛，因此这个基地内没露过几次面的小可怜就成了全体男性干员的公敌，已婚的除外。 而根据刚刚邢一凰下来时的表现和罗德岛匿名论坛上的消息来看，这应该是和谐的一家三口。 令人羡慕。 不过Fast的玩笑并没有得到对方的回应，他反而被身旁的Silent瞪了一眼。 其他队员都撤离了，只有Silent留这里等他。毕竟这俩人是好几年的夫妻了，感情挺和睦的。 主要原因还是Silent能把Fast摁床上揍。 …… 第一次呼叫没有回应还算正常，可能是对方没听见，但第二次呼叫还没有回应就有点不对劲了。Fast刚准备进行第三次呼叫，他脑海里突然想到了出发前凯尔希对所有资深干员说过的话。 “如果瓦伦丁、邢一凰、拉斐尔这三人中有一人出现了异常，立刻向我报。” 而现…… 这不就是异常？而且还是三个人一起出现了异常！ 一头扎进森林出不来了，通话都没人回应！ Fast一边调整通话频道一边想深入森林探查一下，结果刚走到森林边缘就被一群动物拦住了。 猛兽们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攻击性，但它们眼中的光和低沉的嘶鸣声已经表达出了自己的立场。 退回去，不许进入森林。 不然后果自负。 罗德岛干员和动物们似乎已经从战友变成了敌人，这更让Fast感觉到了危机感。 “凯尔希。” “Fast。” 熟悉的冰冷女声频道中响起，Fast心中浮起的不安也这寒冷中沉淀了下去。 仿佛只要有凯尔希，罗德岛就永远不会遭遇到危险。 “拉斐尔与龙七分钟前进入森林寻找瓦伦丁，但至今未发出任何消息。” “这段时间内我曾试图与她们联系，但没有受到任何回应。” “而且有相当一部分动物聚集了据点外围，阻止任何人进入，似乎保护着什么。” “我该怎么做？” 将现场情况简单描述了一番后，Fast就安静了下来等待凯尔希的指示。 沙沙的电流声男人耳中回响，但没有磨去丝毫耐性。微风穿过边尽的绿色海洋吹过他的脸颊，却不再是一开始时的阴寒，里面夹杂着些许暖意。 春天终于降临这片北方的土地了。 “撤退，不用管他们。” 短暂的沉默后，凯尔希下达了命令。虽然这个命令听起来有些过于冷血，但Fast还是坚决执行了罗德岛女皇的命令，跟Silent离开了指挥塔前往撤离点。 这也是他此刻唯一能做的。 核心城废墟中待得越久，变数就越多。乌萨斯第三集团军就不远处的地方待命，随时都有可能对这片废墟发起冲击。 只能尽快撤离。 引擎轰鸣声盖住了机舱中的沉默，Fast坐干员们中间，透光窗户看着下面越来越远的核心城。他只能心中默默祈祷，祝愿瓦伦丁三人能够平安归来。 第一百四十四章 珏的新生 “哈……哈……” 少女的喘息声灌木丛中回响着，却如同蜂鸟一般停留这片小小的绿色之中，没有扩散到更远的地方。但与诸多哲学作品中描写的不同，此时飘荡一团团绿色之中的音符不是樱粉色的，而是带着刺眼的鲜红。 有血草地上蜿蜒流动，汇成了一条条纤细的溪流，紧接着被青草所吸收消失不见，周围的灌木丛也变得更旺盛了。 似乎刻意隐藏着什么。 “呃……嘶——” 珏躺一堆灌木丛中，发出一声痛苦的低鸣。她知道此时自己的境地有多危险，但身上的痛苦还是让位杀手少女露出了她柔弱一面。 不久前向凯尔希汇报完地下的情况之后，珏就获得了前往地面狩猎的准许。潜伏整合运动中的乌萨斯正规军士兵数量超乎了凯尔希的预料，原本其他核心城其他地方活动的S.W.E.E.P们都临时改变了任务，换上整合运动的伪装后加入了这场狩猎。 作为一名专业杀手，一堆人中找出目标将其击杀后逃离现场是她的本职工作，做的自然是轻车熟路。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这位突然冒出来的鬼族整合士兵就“误杀”了七名兄弟姐妹，几个呼吸的时间就目击者中没了踪影。 可谓是如鱼得水。 即便是后来核心城变成了森林也没有给她带来多少阻碍，反倒是因为动物们跟她有着一样的目的加快了乌萨斯正规军的损失。 瓦伦丁是“生机”法则的代行者，这些他背后灵幻化出来的动物做不到将敌人杀死，但能很好的牵制住他们。当那些乌萨斯士兵被动物们整的焦头烂额之时，珏就会抓住机会从阴影中冒出来给他们一个致命一击。 就像是当初地下时做的那样。 干净利落。 不多时，乌萨斯正规军士兵的数量就被减少到了一个可怕的地步，动物们的战斗对象也更多的是普通的整合运动士兵。 对于这些执迷不悟的家伙珏就收起了自己的残忍，最多只是打晕不取其性命，也算是同类之间的怜悯了。 但事情总不是一帆风顺的。 就珏觉得战斗将要结束正准备前往撤离点的时候，一个奇怪的人站了她的面前。 来人身上穿着一件皮质大衣，一根暗红色的细长缎带扣左胸和腰带上，上面还挂着几个奇怪的装备。跟珏一样，这个家伙脸上带着一个防毒面具，但不同的是他所使用的防毒面具上插着许多管子，连接着其背后一个奇怪的装置，看起来就像是章鱼的触手，让珏想起了阿戈尔深海中的怪物。 除了那跟武装带，站珏面前的这名士兵浑身上下都是黑色的，仿佛刚从煤矿里出来一般。阳光穿过繁茂的树冠洒他的衣服上，反射出晦涩的光。 珏里面感受到了杀意。 如山川巨浪。 几乎是看到面具士兵的一瞬间，珏就冲向了他，双手弯曲成爪抓向对方的心脏。 这是她刚刚杀死那几名士兵时所用的招数，简单粗暴但极其有效。 只要速度够快，就没人能这一抓中活下来，除了…… “铛！” 清脆的金铁交击声如锥子一般重重地扎进了珏的耳朵，也猛地敲响了她心里的警钟。刹那间，这声音还没有消失时珏就猛地一个翻转后撤远离了面具人，以她此生最快的速度向森林深处逃窜。 两人交手不过一个眨眼，珏就已经败了。 而且身受重伤。 鲜血自腹部流出，溅了逃跑路两旁的绿叶上，但很快就被这些植物所吸收。似乎鲜血对这片森林而言是绝佳的养料，这些植物吸收了珏的血液之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着，抽出了更多的枝叶与嫩芽，也帮她清理了跑路时留下的痕迹，阻碍了面具人的追赶。 终于，逃窜了数分钟后，珏停了某片灌木丛中，背靠着一棵大树恢复体力，同时给自己治疗伤口。 她的源石技艺跟Fast很像，都具体表示“速度”上，只不过一个是“持续”一个是“爆发”。当珏全力爆发出源石技艺时，普通人甚至都不能看到她的身体，以近乎隐身的速度行动。 同时这个源石技艺也能单独应用某个器官上，让其起到类似于医疗法术的效果。 此刻珏就试图用自己的源石技艺加快伤口愈合与红细泡再生，得自己流血过多而死。 但令人绝望的是，她的源石技艺不起作用。 或者说，伤口的位置还残留着那个面具人的源石技艺，阻碍了珏的法术施展作用。 就跟曾经瓦伦丁遇到的那个复仇者一样。 …… 我要死了吗……？ 热流顺着血液渗进了大地，取而代之珏体内活动着的是愈发浓厚的寒冷。 少女的身体颤抖着，她的意识也越来越模糊。仿佛有一层厚厚的布盖住了女孩的耳朵与眼睛，也盖住了她的灵魂。 啊…… 一声细微的喘息自喉咙中流出，珏的口中吐出一缕白雾，却比阴凉。 原来这就是死亡的感觉？ 真是一点……都不难受呢…… 她眨了眨眼，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活世上二十载，除了什么都不懂那几年外，珏的人生就被黑暗笼罩住了。她像个工具一般活了十余年，身上的肌肉从放松下来过，就算是睡觉时都紧绷着身体，警戒着周围的环境等待危机降临。 这是一段漫长的时光，仿佛生活地狱中，不见天日。 唯有那一抹红色能给自己慰藉，让自己坚持到了罗德岛的到来，坚持到了光明的出现。 但当那些笑着的人们朝珏伸出手时，这个一直生活黑暗中的姑娘突然发现自己根本接受不了这么耀眼的光明。她抬手遮住了自己的眼，转过身去不再理会背后的呼喊，想要再回到自己所熟悉的阴影之中，却被一个声音叫停了脚步。 那个女人的声音很冷，就像是杀手组织里训练者一样令人心生畏惧，但却让珏感到比熟悉。 她转过身，看到了那个女人伸过来的手，还有一份合约。 “签下它。你仍然会活阴影中，堂堂正正的。” 珏不知道人要怎么做才能堂堂正正地活阴影中。但她知道签下名字，自己就不用跟那抹红色分开了。 也不用离开好不容易看到的阳光。 那一刻珏想了很多，她不知道自己一个背满血债的杀手怎么会被这么一个公司看上，但她手上的动作却是十分麻利。 杀手只需要服从命令，不需要理由。 …… 死神将镰刀放了珏的脖子上，祂黑洞洞的眼眶对上了那双失去了高光的眼。 就利刃即将割断少女的灵魂时，有一个声音传进了她的耳朵中。 “你想继续活着吗？” 空灵，悠扬。 仿佛来自极远处的地平，却又近咫尺，似乎就耳边。 “想。” 珏的心说话。 “那就继续活着吧。” “生命至高上，没有存能够超越。” 死神拿走了夹女孩脖子上的镰刀，她腹部的伤口也飞速痊愈。几道电光闪过之后，珏的身体已恢复如初。 “不过我有个条件。” 奇迹和魔法并不是的，这是每个人都知晓的道理。 “什么？” “帮一个人。” “谁？” 没有人说话了，珏的视野中只出现了一个模糊的影子。 她看不清那人的脸，却记住了他头顶的双角，还有上面缠绕着的耀眼雷光。 第一百四十五章 列昂尼德的未来 龙门战役结束的时候荒野上出现了一条河流，浩浩荡荡的，里面装满了麻木与迷茫。 离开龙门不久后，这条大河便分成了数条支流。 有的人选择跟随幻影弩手和整合运动前往切尔诺伯格核心城，希望能那里得到一处安身立命的地方；有的人向荒野深处踏出脚步，希望能附近的村庄里苟活一段时间，再想着未来的路。 论他们做了什么选择，未来都埋迷雾之中，不甚清晰。 但灾祸总是喜欢降临苦难之人的头顶，哪怕他们的状况已经足够糟糕。 跟随整合运动回到核心城的人们又一次经历了战乱，反抗者和支持者打成一片，中间还潜伏着乌萨斯士兵和罗德岛的S.W.E.E.P。 不过所幸的是瓦伦丁的爆发帮了这些绝望之人一把，有生机雷霆祝福的动物只会将獠牙对准制造混乱的暴徒，不会伤害辜的人们。 刚从变成死地的家园中逃出没多久就又遇到了生命危险，他们已经不会更惨了。 这片森林多多少少也给予了那些绝望之人一丝活下去的希望，让他们知道绝境之中还是会有光明存。 至少我们还活着，不是吗？ 只是可惜，好不容易获得的安宁又消散了。 塔露拉战败，核心城停了荒野上，土地上生长出了新鲜的青草。一条满是伤疤的河流再一次出现了大地上，却刚流出核心城们没多久就分开了，像是。 却不知道该前往何方。 …… “我们该怎么办？” 叶菲姆的声音传进了列昂尼德的耳中，让老人暂时将注意力从面前的篝火上移开。 他抬头看了眼身旁的年轻人，对方眼中光，表情僵硬，就像是一具丢了魂的尸体。 “呵。” 他轻哼一声，没有回应，低下头去继续扒拉着面前的篝火，同时给上面烤着的肉翻了个面。 这是列昂尼德不久前草地里抓到的兔子。因为瓦伦丁而提前到来的生机叫醒了这些可爱的小精灵，也给逃难的人果腹提供了条件。 倘若那片雷霆再给力点的话，也许核心城周围都会变成森林，那样这些逃难者就会有更多食物了。 只是可惜，乌萨斯正规军定会不久之后回到切尔诺伯格核心城。不然他们就能住这里，开辟出一个新居民点。 “喂，老大！” 见列昂尼德没有回应，叶菲姆收起了刚刚那副阿巴阿巴的状态，伸手戳了戳身旁的老人。 他的动作幅度并不大，也刻意压低了声音，目的就是不想引起周围人的注意。 “怎么了？” 但列昂尼德不这么想。 他回应的声音没有刻意掩盖的意思，就像正常说话那样，吓得叶菲姆赶紧伸出食指做“嘘”状，同时小心翼翼地扭头观察四周，贼眉鼠眼的。 没有人注意到他们。周围的难民都坐地上围一堆堆的篝火旁，或是慢吞吞地啃着手中的干粮，或是抬头双眼望天，对着夜晚的星空发呆。 一部分人已经睡了，偶尔响起鼾声。 这幅场景让叶菲姆想起了他离开龙门后荒野上度过的第一个夜晚。 那时人群中巡逻的是幻影弩手，现…… 只是一群自发组织起来的整合运动士兵罢了。 如果出现暴动…… 叶菲姆不敢想下去了。他摇摇头，将视放列昂尼德的侧脸上。 “我们要去哪儿？” 这是叶菲姆目前最关心的问题，也是所有人都关心的问题。 “不知道。” 然后被列昂尼德轻描淡写的三个字给打发了。 他拿出篝火上的兔肉看了几眼，确定已经熟了之后咬了一口。 没有调料也没有油，篝火的火力也难控制。一股糊味弥漫列昂尼德口中，但他却一点都不讨厌，反而嚼得津津有味。 因为这是他这么多天来第一次吃肉，新鲜的肉。 “……” “不知道”这三个字成功噎住了叶菲姆，他看着大快朵颐的列昂尼德，心中酝酿的话语喉咙处一上一下的，最终也没说出口。 “唉。” 只吐出一声浅浅的叹息。 像是默哀自己未来的人生。 “给，这是你的。” 三下五除二将手中的兔肉吃完后，列昂尼德又从篝火中拿出了一块递给叶菲姆。叶菲姆接过兽肉瞧了眼，发现这一块似乎比刚刚那一块大一圈。 “老大，这……” “吃就行了，别说话。” 列昂尼德摆摆手。 整合运动待了这么久，叶菲姆就碰见列昂尼德这一个对他好的人，因此这声“老大”叫的也是充满真心实意。他没有再客气，而是将肉塞进了嘴里。 狼吞虎咽。 “吃完了？” 听到身旁的声音，列昂尼德瞟了一眼，将最后一块兔子肉拿出来，同时用一块干净的布包好，递给叶菲姆。 “诺。” “啊这……” “想啥呢？” 叶菲姆刚想说些什么就被列昂尼德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瞪成了乖宝宝。 “我是让你拿去送给安菲娅，这姑娘一下午没进食现还巡逻！” 自己怎么就找了个这么笨的小弟？ 列昂尼德此时就非常怀念曾经还切尔诺伯格当黑帮二把手的时候。虽然上头是个懒趴趴小可爱，但身边的同僚都是勤劳的聪明人。 “啊哦。” 被训斥了的叶菲姆如梦初醒，接过肉小心翼翼的放好。 “还有……” 看到叶菲姆的动作后列昂尼德声音也轻了一些。他叫住刚想起身的叶菲姆，继续扒拉着眼前的篝火。 “如果未来有人要带你们走的话，别拒绝。” 橙色火焰照亮了列昂尼德的脸。 “论是弑君者，还是那个红头发的龙门人……都值得信任。” “她们不会带你们走弯路。” 离开核心城的时候列昂尼德脑海中突然出现了个声音说话，跟数年前那晚出现他梦中的声音一样。 那个声音说的话很晦涩，列昂尼德不明白祂具体想说什么，但也大致猜得到一些东西。 就比如刚才所说的会有人带领整合运动幸存者走向一条全新的道路。 不过这道路的尽头是罗德岛还是其他的什么列昂尼德就不清楚了。 至于他自己…… “你可以去找一个叫托洛茨基的人。” 这是那个声音说的唯一一句易懂的话语。 不是命令，只是个建议。 但列昂尼德还是选择听祂的。 毕竟…… 自己的女儿就是因为那个声音才保住的。 “不，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叶菲姆几乎是瞬间就回应了列昂尼德。他坐草地上看着面前的老人，神色坚定。 “我想安菲娅也不会离开。她信任你，你对她而言就像是父亲一般……” 叶菲姆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列昂尼德制止了。 “到时候再说吧……” 他倒地上，似乎有些困倦了，闭上眼睛。叶菲姆看着躺地上的老人，抿了抿嘴唇，站起身离开了篝火去找安菲娅。 列昂尼德不会去罗德岛，他有更伟大的目标。 他要掀翻这个乌萨斯，论要等待多久，论要做什么。 因此，他才想让叶菲姆和安菲娅离开。 不过现看来…… 自己好像是低估这两个年轻人了啊。 列昂尼德轻笑一声，闭上双眼，像往常数个日夜那样进入梦乡。 第一百四十六章 伟大的爱人 灵魂是一种极为普通但又极为神秘的存，能探究彻底其秘密的文明全宇宙屈指可数。作为神级文明造物的角徵羽，储存介质里自然是完好保存着有关灵魂的一切知识，供她看到真实事例时不会因为疑惑而失了神级文明造物的面子。 就比如现。 被动物们引导着的拉斐尔和邢一凰隐隐约约感觉到了什么，她们的脚步也越来越快，甚至都不需要动物们来引路了，面朝的方向就是瓦伦丁坐着的那块草地。 没有人诉她们瓦伦丁坐哪，没有人跟她们说过这片密密麻麻的树木中该怎么走，动物们都被她们甩了身后，这两位姑娘却惊人地沿着正确的道路向前奔跑，距离她们的挚爱越来越近。 角徵羽远程观察了一眼她们的视野，邢一凰与拉斐尔的视交汇处正好就是瓦伦丁雕塑的位置，没有偏差。 就像是开了透视科技。 角徵羽的存储介质里有对这种现象的描述，多发生受难者亲人、爱人的身上，被称为“灵魂羁绊”。 生命与生命之间的联系会因为其感情的加深而加深，主要表现灵魂层面上，以一种物质生命法理解的方式重合一起。 当双方的情感浓厚到了一定程度，同时其中一方即将或是已经遭受到致命之灾时，“灵魂羁绊”遭到触动，这种神奇的现象就会出现，哪怕是从未挖掘过灵能科技的生命也能感受到。 这是每条生命都拥有的被动技能。 就是可惜，当一个生命感觉到“灵魂羁绊”的触动时，那就代表着另一方凶多吉少。 瓦伦丁就是绝佳的例子。 跟这个小龙人所描述的一样，拉斐尔和邢一凰确实是一路奔跑过来想要尽早见到他，只不过挂脸上的不是笑容而是焦虑。 当她们冲破绿色世界的视野阻碍看到坐草地上的瓦伦丁时，这份焦虑也消失了。 变成了难以置信、恐惧、悲伤。 拉斐尔站草地边缘，双眼死死地盯着坐地上的瓦伦丁，微微摇头。 “不……这……不应该……” 细微的声音从她的喉咙中挤出，就像此刻这位天使的身体一般，疯狂的颤抖着。眼前的现实宛如一柄巨锤狠狠地轰击拉斐尔的心上，让她感受到了难以忍受的尖锐痛苦，双腿发软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地。 邢一凰站拉斐尔的身后扶住了她，同时移开了眼，不看向前方。 作为一名猎人，雪原和天灾磨练了她的心境，让她的精神变得如钢铁般将不可摧。但就算再硬的钢铁都有融化成铁水的时候，再强的抗压能力也扛不住挚爱离世时的悲伤。 那是比天灾还要猛烈的情感洪流，疯狂地冲刷着邢一凰的心，让这个姑娘濒临崩溃。 但幸好长年累月的磨练让她守住了最后一道理智防，没有让这个坚强的姑娘跟拉斐尔一样精神崩溃。 但她却没守住关住泪水的大门。 邢一凰只能别过脸去，不再看远处那让自己悲伤的场景，双臂死死地搂住拉斐尔的腰，得她冲到瓦伦丁身边再因此感染了矿石病。 “你冷静一点！” “放开我！你放开我！” “我要怎么冷静！他死了，死我的面前！” “小瓦……” 痛哭与哀嚎草地上方回响，角徵羽坐一旁看着这幅离别场景，缓缓摇头。 “还真让他说中了。” 拉斐尔痛哭流涕，疯狂地想挣脱邢一凰的手臂跑到瓦伦丁的面前。邢一凰没有松手，任由这个已经崩溃的天使拍打自己的胳膊，脑袋扭向一旁闭上双眼，脸颊划过两行清泪。 情感的释放需要时间，角徵羽没有这个时候出现打扰她们，一直躲暗处观察。 当拉斐尔终于止住哭声的时候，她撤去了伪装，站两人面前。 仿佛刺客一般凭空出现。 “你们好。” 话音刚落，角徵羽顿时感觉自己很欠艹。 …… 算了，既然恶役人设已经立起来了，那就贯彻到底好了。 突然出现的温迪戈少女没有引起拉斐尔和邢一凰的注意。这俩姑娘仍然沉浸丧夫之痛中，坐地上呆呆地看着远处的瓦伦丁源石块，仿佛她们自己也是一座雕像一般。 见状，角徵羽没有再次问好，而是很有耐心的站一旁等待这两个姑娘恢复正常。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原本有些暗淡的天空此刻已被染上了鲜艳的红。点点星光出现了这块红蓝渐变的绸布上，宣夜晚的到来。 角徵羽坐草地上眺望天空，观赏远处的日落。拉斐尔与邢一凰背靠背坐一起，不知道想些什么。 从下午停止哭泣开始到现，她们已经沉默数个小时了。 终于，当角徵羽快要忍耐不住的时候，坐草地上的拉斐尔有了动作。 天使站起身，朝着瓦伦丁缓缓迈出脚步，动作僵硬的像是木偶。她的光环与翅膀散发出的光芒极为暗淡，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邢一凰没有制止她，只是坐草地上看着拉斐尔的背影，双眼神。 当拉斐尔走到角徵羽身旁时，一只胳膊挡她的身前。 “我有些话想跟你们说。” 温迪戈少女挡住了拉斐尔的路。但天使只是简单扫了来人一眼，便绕开了她继续前进。 作为一名医生，拉斐尔很清楚矿石病的传染途径。时间已经过去了那么久，瓦伦丁身躯旁高浓度的源石气体早就挥发干净了，她现只想过去最后看这个男孩一眼，替他收尸。 “我有些话想跟你们说。” 但角徵羽没有让路，她又一次挡拉斐尔的身前。 这一次拉斐尔停下了脚步。 “让开。” 声音低沉，跟平常的语调完全不一样。 邢一凰抬起头看向前方，她从这两个字中察觉到了危险。 “冷静一点……” 角徵羽刚想说些什么，她的身躯却被猛然亮起的光笼罩住了。 原本看起来魂不守舍的拉斐尔此刻突然间变得如同战神一般，身后四对光翼燃起了熊熊烈火猛然放大，却没有伤及到地上的青草一丝一毫。她头顶的光环此时也扩大了一圈，内部出现了极为繁复奇特的花纹，看起来就像是一个二维的皇冠悬浮头顶。 原本“借”给瓦伦丁兵刃天使此刻突然出现了拉斐尔的身后，数把神兵利器悬浮天使身旁，利刃对准了她面前的角徵羽，似乎下一秒就会飞出去将这名温迪戈少女扎成筛子。 与此同时，一把巨大的手铳抵角徵羽的眉心处。那正是拉斐尔的守护铳，有着金色条装饰的改装版沙漠之鹰。 马格努姆，永远滴神。 “让开。” 即便此时拉斐尔的气势扩大到了一个难以想象的地步，甚至邢一凰都感觉有些喘不过气，她的声音还是那么低沉，就跟死了一样。 就像她的心。 “看来你的魂是有找回功能的啊……” “当拥有者的身躯已经死亡而其并非圣人的时候，这个魂就会回到原主的身体里。” 角徵羽打了个响指。 “就像刚才那样。” 伴随着她的动作，草地上冒出来的太阳突然就消失了。兵刃天使回归到了她主人的身躯里，燃起来的翅膀和光环也恢复为了原来的模样。 “没有破坏到花草树木，不愧是‘神将治愈’。” 温迪戈少女环视一周，微微点头。 “你跟瓦伦丁很般配呢……” “但是他已经死了！” 一股巨力从角徵羽的眉心处传来，但她并没有因此后退。拉斐尔紧握住手中的沙漠之鹰，铳口用力抵面前这个她曾见过的“神”额头上，咬牙切齿。 “你有这种能力……为什么不救救他！” 眼泪从她的眼角滑落，滴草地上渗入泥土消失不见，似乎从来没存过。 刚刚那一响指让拉斐尔记起了这个奇怪的温迪戈少女是什么人，正是她曾精神世界中交谈过的跟神明一般的存。 只不过那个时候的“神”还是一副菲林少年的模样。 “瓦伦丁说他不想看到你哭泣时的样子，因为你笑起来很美。” 角徵羽没有理会对方的生命威胁，语气淡然的像是跟朋友聊天。 “不过，你流泪、发怒时的样子也很漂亮，让我想起了二维宇宙里的那些女孩。” “就是哭泣的时候不太好看。脸部肌肉挤一起，再漂亮的人也会变丑的。” 拉斐尔眼中燃烧着怒火，她缓缓打开了手铳的保险。 “所以啊，为了瓦伦丁，你应该多笑一笑，而不是哭丧个脸。” 嘭！ 如雷霆般的枪响森林中心炸起，惊飞了一片鸟儿。巨大的铳口火焰照亮了被黑暗笼罩的草地，也照亮了温迪戈少女的黄泉路。 .50口径的马格努姆子弹旋转着击碎了她的颅骨，紧接着巨力下扭曲变形，将血液和脑浆搅合一起从她的后脑处飞出，里面还夹杂着些许碎掉的脑花和颅骨碎片。 错综复杂如树枝般的大角与地面相撞，紧接着便是失去了生机的身躯。拉斐尔双眼血红，膝盖抵着这个不知死活的温迪戈少女的躯体，右手食指扣动扳机将弹匣里剩下的7发子弹尽数打出。 嘭！嘭！嘭！嘭！嘭！嘭！嘭！ 七个如西瓜般大小的铳口火焰，七声如雷霆般的猛烈枪响。 黄铜弹壳落草地上，与冰冷的空气摩擦冒出一缕白烟。刺鼻的硫磺气息裹挟着难闻的血腥味道冲进了拉斐尔的鼻腔，但她却一点都不觉得难闻。 邢一凰坐草地边缘，冷冷地看着发生的这一切。 没有想着上前阻止，也没想着离开。 拉斐尔就这样单膝跪温迪戈少女的尸体上，身躯佝偻如老人，过了许久才站起身。 金色长发沾染上了不干净的红色，银白色铳口上的血迹已经干涸，似乎很难再清洗干净。拉斐尔瞥了眼脚下面目全非的尸体，不管空气中弥漫着的血腥气味做了个深呼吸。 而跟随着二氧化碳一起呼出去的，是不久前积压她心中的沉重悲伤。 瓦伦丁的死已成事实，法改变。八下枪响宣泄出了她心中的压力，却让这世界又少了一条鲜活的生命，拉斐尔好不容易宣泄干净的心房里又多了几丝悔恨。 自己……其实没必要也没理由杀了这个女孩的…… 她咬了咬牙，将守护铳收好，对着地上的尸体微微鞠躬。 “没必要这么感谢我，只要你不流泪就行了。” 但拉斐尔刚低下头，那个听起来有些邪媚的声音就又她的耳边响起，让这个自以为犯了不可饶恕之罪的天使女孩微微一愣。 她抬起目光，那名温迪戈少女正好好地站她的面前，嘴角还带着微笑，看起来有些邪恶。 “怎么样，是不是很解压？” 角徵羽举起右手，对准自己的太阳穴做了个“开枪”的手势，同时歪了下头做了个鬼脸。 “这也应该是你第一次觉得杀人很爽对吧？” 她刚刚看得很清楚，拉斐尔心中的压力随着枪声逐渐减小。就像曾经巴特摩尔的瓦伦丁一样，每带走一条生命心里就“轻松”一分。 对于这种危险的言论拉斐尔并没有正面回应，她只是微微低头道歉： “对不起。” “用不着道歉，帮自己代理人的挚爱解压也是我的分内工作。” 温迪戈少女语气大义凛然，内容却比奇怪。 但拉斐尔并没有想跟她开玩笑的想法，这位天使姐姐脸上依然挂着浅浅的悲伤。 但比一开始时要好多了。 “抱歉，我想最后再看小瓦……” “我知道你想做什么。” 角徵羽抬手制止了她的话语。 “不过，你可能误会了一件事。” 这话让拉斐尔皱起了眉头。 “你是不是觉得瓦伦丁已经死了，不可能再活过来了？” “那如果我诉你，瓦伦丁没死，他还活的好好的，甚至比这个世界过得还要爽呢？” 什么？ 拉斐尔瞪大了双眼。 邢一凰微微抬头，看向远处的温迪戈少女，眼眸中出现了高光。 “‘生机’的代言人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死了呢？” 注意到移来的视，角徵羽嘴角的笑意更浓了。 “不过，诉你们怎么救他之前，先让我好好讲一讲你们老公是个多伟大的爱人吧。” 第一百四十七章 为了最好的另一半 这大概是切尔诺伯格最安静的一个夜晚。 没有醉鬼和鼾声，没有见不得人的阴谋和暗战，沐浴银白月光下的是郁郁葱葱的树木，还有夜间的精灵。苍翠与废墟交缠一起表现出别样的美感，仿佛一片被数时光冲刷后再次长出生机的末日之地。 唯有风声树木中穿过，挑动了中央草地上燃起的火。 经过简单的交流之后，角徵羽成功留住了拉斐尔和邢一凰，让她们能够好好地坐草地上继续听自己讲述瓦伦丁的故事，同时做一下心理疏导。 三位少女（真）围坐草地中央的篝火旁，手里摆弄着插有兽肉的树枝，看起来像是出来野餐的女大学生。 而瓦伦丁雕像也被她们贴心地摆火堆边缘，看起来像是担心这个小龙人夜晚着凉。 虽然此刻被厚厚源石包裹着的他根本不可能感受到冷暖变化。 “嗯……” 火焰和焦黑外皮没有遮挡住温迪戈少女的魔眼，她非常清楚地看到了烤肉内部的变化。确定手里的肉已经被炙烤到最佳火候之后，她将其从火中拿了出来，放鼻尖下方。 带有丝丝焦糊味的肉香飘进了角徵羽的鼻腔，宛如一双柔软骨的手抓住了她的心。 “不错。” 早拿出来显得嫩，晚拿出来肉就老了，此刻正是最佳状态。 “把你们的肉拿出来吧，已经烤好了，可以吃了。” 角徵羽提醒了那两个姑娘一句，将肉放嘴边，朱唇轻启。 紧接着就狠狠地咬了下去。 一股醇厚单纯的肉香瞬间就充满了温迪戈少女的口腔，让她嘴角不由自主地上翘。一缕肉汁从嘴角处流下，滴入少女腿边的草地里，将这股肉香带给大地。 如果这片土地也有意识的话，它可能……并不喜欢从角徵羽嘴角流下的汁液。 因为她和其他两人手中的烤肉正是瓦伦丁造物，某种程度上跟这片土地同根同源…… 跟吃得津津有味的角徵羽不同，邢一凰和拉斐尔就对她们面前的烤肉没太大兴趣。 这两位姑娘此刻更想知道自己未婚夫的情况，而不是这里跟一个看起来只有十六岁实际上不知道多少岁的“少女”野餐。 但角徵羽提出了一个欲知后事如何就陪她这里露营的条件，拉斐尔和邢一凰也只好收拾收拾心情开始她们人生中最沉闷的一顿晚饭。 “如果不喜欢这股味道的话，我这里有调料。” 眨眼间角徵羽就解决了自己的那一份。她瞧了眼对着烤肉发呆的女孩们，像是变魔术一般拿出了几个瓶瓶罐罐。 盐、胡椒粉、辣椒粉、孜然粉…… 应有尽有。 为了照顾到她们可能的口味，角徵羽甚至变出了一罐密封的酱料，放了拉斐尔的身旁。 天使姐姐看了眼腿边的东西，扭过头向邢一凰投去询问的目光。 龙姐姐摇摇头，将烤好的肉送进嘴里。拉斐尔也没有用这些调味料，咬下一块纯天然烤肉送进口中开始咀嚼。 温迪戈妹妹饶有兴致地看着面前两位姐姐大快朵颐。 和谐的就像是只会幻想作品中出现的男主角后宫。 就跟角徵羽所感受到的一样，邢一凰和拉斐尔也尝到了那股纯正大自然的肉香。没有调料的影响，只有肉的本质味道充斥着她们的口腔，引起了味蕾的狂欢。 非常的好吃。 …… 但即便如此拉斐尔心中想让温迪戈少女“嗨”翻天的想法也没有消失。 这种吊人胃口的坏女孩就该好好“惩罚”一下。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想法。但当拉斐尔对上那双紫色眼眸的时候，这个想法就会不由自主地蹦出来，甚至生成一系列更深入的影像用以发泄残留的恨意。 “你们应该吃饱了吧？” 拉斐尔与邢一凰微微点头。 肉的块头很大，像是一块完整的牛排，足以填饱一名成年女性的胃。 “拿手帕擦擦嘴吧。” 角徵羽话音刚落，两块方形手帕就出现了她们的大腿上。 “顺便跟你们讲一下瓦伦丁的‘遗言’。” 拉斐尔的手停半空微微一颤，手帕也被她紧紧攥住。 “也算不上遗言，毕竟这家伙还没死。” 萨科塔女孩的小动作被角徵羽尽收眼底。她露出一个歉意的笑，伸手挠了挠自己的侧发。 夜晚的风已经没有了冬日的寒冷，很是清爽，就像凉茶一般溶解了三位女孩感觉到的油腻。角徵羽摆弄着面前的篝火，讲起了瓦伦丁临走前的故事。 “你们应该能感觉到瓦伦丁的心境变化。这个家伙虽然看起来像是个木头一样，但你们表现出的爱意他其实非常清楚，伪装也并不高明。” 随着少女的讲述，邢一凰和拉斐尔也陷入了回忆。 邢一凰是个内向的姑娘，她不像拉斐尔那样能如此轻松地表达出心中的情感，只能将这股炽热埋藏日常小事之中传递给瓦伦丁。 他们的日常生活很和谐，尤其是龙门的时候。除了晚上睡觉不会睡同一张床上，这两人就像是一对真正的夫妻一般过着日子。 邢一凰待家里做饭做家务，偶尔出门采购生活必需品，照顾熊孩子暗索。 瓦伦丁日常出门工作，头顶有个颜值跟脾气成反比的龙女上司，几乎每天都要挨骂，但工资也都好好的给他。 两人安逸地住二层小楼里，还养了只宠物魔女猫，生活平淡如水。 这就是她与瓦伦丁互相表达爱意的方式。没有粉色的“意外”，没有甜言蜜语，只有毫保留的信任。 那段时间里瓦伦丁只要能稍微强硬那么一点，哪怕只有一丁点，比如说一句晚上一起睡吧，哪怕两人拉钩钩保证互不影响，邢一凰都不一定能按捺住自己的心攥住他的手让两人的关系更深入一些。 只可惜那个家伙一句类似的话都没说过。 “……他可能不是个好的另一半，但他心中确实是爱你们的，而且对自己的认知很清楚。” 这话引起了拉斐尔的共鸣。 作为拉特兰圣人之一，拉斐尔觉得自己一生都不会爱上别人，因为千年的圣人历史证明了这一点。 结果这个魔咒切尔诺伯格被破坏了，拉斐尔第一次体会到了喜欢上一个异性是什么感觉。 她明显地感觉到了，自己对瓦伦丁的喜欢跟对加百列的喜欢完全不一样。 因为这种感情让她首次产生了难以抑制的负面情绪，尤其是听到瓦伦丁跟邢一凰住一起之后。 拉斐尔只觉得心里有团火烧。 所以她才会大冬天跑去找瓦伦丁，强硬地搬进了那座别墅，跟邢一凰对着干。 就是希望自己能取代邢一凰那个男孩心中的地位，一步一步地将他捆绑自己手里。 拉斐尔也确实做到了这一步。 来到罗德岛之后，瓦伦丁心中对拉斐尔的情感明显更深厚一些，他也更愿意跟天使姐姐待一起。 但这个男孩跟邢一凰相处时的那种自然却从未被他带进跟拉斐尔的生活中。 仿佛瓦伦丁和邢一凰是一对结婚多年的夫妻，而跟拉斐尔是刚谈恋爱没多久的情侣。 这两种关系那个更深厚不言而喻。 不过此时的拉斐尔已经不会再生气了，她已经逐渐习惯了跟瓦伦丁邢一凰待一起的生活。 本该是情敌的两个人不知为何变成了闺蜜，也对瓦伦丁的情感愈发所谓。 这或许就是…… 爱情的包容？ 拉斐尔不知道。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爱上瓦伦丁的。 她现也不主动发起进攻了，像是邢一凰那样等待着这个男孩主动跨出这一步。 因为拉斐尔和邢一凰都很清楚，逼他还未准备好的时候接受自己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 而当瓦伦丁主动朝她们伸出手时，这个男孩就已经做好了一起走下去的心理准备，到死都不会分开。 …… 三人之间的气氛有些沉闷，寂静的草地上除了偶尔爆出噼啪声就只有角徵羽孤独的讲述。邢一凰和拉斐尔都陷入了回忆之中，呆呆地看着眼前的篝火，感受自己被爱情浸满的心。 甜甜的，但更多的是酸楚。 “……我跟他说我救不了你的时候，瓦伦丁没有悲伤没有愤怒，他只是轻轻地叹了口气。” “我以为瓦伦丁只是哀叹自己悲惨的命运，但当我扫了眼他的内心时，我发现自己猜错了。” 角徵羽抬头望天，看向夜空中的那轮明月。 “他哀叹自己实现不了承诺，哀叹自己不能握着你们的手一起走下去。” 拉斐尔环抱住双腿，低下头抵住膝盖。 邢一凰闭上了眼。 “我问他，‘你不想最后再见她们一面吗？’” “他说不想见你们。” “为什么？” 角徵羽脸色肃穆，身上那股妖异气质消失得影踪。就像是身旁的那两个女孩一样，让悲伤盖住自己。 “因为论相见之后你们哭的有多伤心，最后总是要回归正常生活的。” “既然如此，‘为什么要让她们过来，看到我这幅样子陷入痛苦中呢？’” “瓦伦丁喜欢看你们露出笑脸，而不是哭泣。” 温迪戈少女低下头，看着篝火旁的拉斐尔扯出一个惨淡的笑。 “我不久前激怒你说的那些话，可都是实话啊。” 话音落下，草地一片寂静。拉斐尔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似乎又哭出来了。 角徵羽抬起头，继续诉说。 “后来，源石结晶爬满了瓦伦丁的身躯，他意识到了自己快要死亡，向我提出了最后几个条件。” “他要我护佑你们一生平安，灾痛，病忧。” “我问他，如果你们爱上了其他人呢？” 邢一凰睁开眼睛盯着角徵羽，视寒冷如冰。 但角徵羽就跟没感觉到一样继续说了下去。 “他没有迟疑，诉我：‘只要是真心相爱，只要她们觉得幸福，这又如何？’” 细微的抽泣声围绕篝火旁，拉斐尔的身体止不住地颤抖。邢一凰坐了过去轻轻拍了拍她的背，想说些安慰的话语，却发现自己也快要控制不住心中动荡的情感。 “能说出这种话，证明了你们爱上了一个这世界最值得付出感情的男人。” 这是角徵羽的真心话。 “除此之外，他还拜托我抹消掉这世界上跟他有关的一切信息，包括你们脑海中的记忆。” “只为了让你们不会因他的死亡感到痛苦。” “毕竟，他都不存于这个世界上了，你们也不会难受。” “不过……作为一名人类，他还是没有做到极致，将‘死’之时又拜托了我两件事。” 角徵羽拿出一把手枪放拉斐尔的腿边。 “一把来自瓦伦丁世界的手铳，他不久前我这里买的，名字叫‘斑蝰蛇’，准备当生日礼物送给你。” “他觉得你的守护铳太大太笨重了，所以想给你选一把合适的自卫武器。” 拉斐尔没有回应。 “他想让我将这把手铳送给你，顺便抹消掉你脑海中瓦伦丁记忆的同时再做一下修改，让你不会对这把手铳的出现感到疑惑。” “哦，瓦伦丁还有一句话要送给你，邢一凰。” 邢一凰抬起头，对上角徵羽的眼。 “对不起。” 角徵羽的声音很轻，落邢一凰的耳朵里却跟山川一样沉重，压塌了抑制住情感的大坝。女孩使劲咬了咬牙，但仍有泪水从眼角渗出，流入她的口中。 很甜，很涩。 “就这些了。” 将瓦伦丁说过的话大概转述了一遍后，角徵羽顿感轻松，好像背身上的一个形包袱消失了。 “好好冷静一下吧，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说完，温迪戈少女就消失了原地，篝火旁就剩下了邢一凰与拉斐尔两人。 还有变成源石雕像的瓦伦丁。 终于，拉斐尔忍不住了。她抬起头抱住身旁的邢一凰，失声痛哭，像一个孩子。 …… “真是个*拉特兰粗口 不知过了多久，篝火已不再像一开始那样旺盛，拉斐尔也停止了哭泣。她眼眶发红，嘴角微翘，轻轻摩挲着手中的斑蝰蛇手枪。 拉斐尔的粗口没有让邢一凰感到意外。这个内向的姑娘轻轻点头，同意了挚友的看法。 “所以，你们想去救这个‘拉特兰粗口’吗？” 瓦伦丁的姑娘们已经调整好了心态，角徵羽也恰到好处地出现她们面前。 “当然了。” 拉斐尔擦了下眼角，将手枪到兵刃天使身后的武器环中。 “这个世界有那么多坏家伙还活着，小瓦怎么能这么快就死了呢？” “我要把他找回来。” 跟自己锁一起，永远不分开。 “你呢？” 角徵羽看向邢一凰，回应她的只有一个冰冷的眼神。 仿佛是说“你觉得呢？”。 “好。” 温迪戈少女一拍手，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那么，寻夫计划现开始！” 第一百四十八章 我们来找你了，爱人 “那么，寻夫计划现开始！” 一轮耀眼的光圈出现了角徵羽背后，照亮了邢一凰与拉斐尔毫表情的脸。光芒洒满了瓦伦丁雕像的一侧，这让他的表情看起来有些傻fufu的。 预想中的欢呼声没有到来，温迪戈少女眨眨眼，露出一个尴尬的笑。 “首先，我得给你们讲一下这个家伙的现状。” 不过这并没有影响到角徵羽的兴致。她把瓦伦丁雕像拉到自己身旁，轻轻敲了敲这块大源石坨子。 拉斐尔和邢一凰只能坐篝火另一侧看着他，这世间估计也只有角徵羽能随意触碰源石还不会感染。 “你们应该能看得出来，瓦伦丁的肉体并没有全部变成源石。” 一架框眼镜突然出现女孩的脸上，让此时的角徵羽看起来像是一名教师，正给学生上源石课程。 “源石结晶从皮肤上生成，连接一起越来越厚，像是一件厚重的羽绒服包裹住了这个小龙人，跟其他因为感染而死的矿石病患者完全不一样。” 啪。 角徵羽打了个响指，手里出现了一个手电筒。明亮的光束如剑一般穿透了这层源石结晶，让拉斐尔和邢一凰看得更清楚了。 “这层源石结晶也很干净，里面没有杂质，等级最低也得是‘精纯’。” 他拿着手电筒瓦伦丁的身躯上晃了晃，从头照到脚。 邢一凰看着面前的小龙人，感觉相对于“被源石结晶包裹住”这个说法而言，“被暗橙色的冰块包裹住”更符合现他的状况。 毕竟…… 没有任何一名矿石病患者能长出如此高纯度的源石结晶。 纯净，透明。 宛如一块巨大的玉石。 “而且，他的角没有被这层源石结晶包裹住，角表面的颜色也没有变化。” 瓦伦丁的角是深蓝色的。根部颜色最深，近乎黑色，越往上颜色越浅，角尖的颜色跟天空一般，很漂亮。 “这不符合常理。” 手电筒消失了，角徵羽手里握着的东西又变成了教尺。她握着尺子，敲打了两下瓦伦丁的角。 “因为感染矿石病而死的人身上不仅会出现杂质极多的源石结晶，他死后的尸体也会发生一定的变化。” “头发变黄变白，皮肤出现皱纹逐渐开裂，整体来说可以概括为‘生机流逝’。” 像是冬天的树木一样，整个人都变得干枯了。 “但你们老公还活得好好的。” “除了被源石结晶包裹着这个特点之外，整个人看起来跟正常人没什么两样。” 闻言，拉斐尔轻轻点头。 作为一名医生，她非常清楚此时瓦伦丁身躯应该发生的情况，绝对不是现这幅看起来跟标本一样的状态。 …… 嘶——唉？ 变成标本的瓦伦丁？ 听起来好像还不错啊…… 当这个危险的想法出现拉斐尔心里时，她猛然一惊，赶紧将其抛出脑海。 拉斐尔面部表情的细微变化没有引起邢一凰的注意，却被角徵羽尽收眼底。她心里轻笑一声，面色如常继续讲解。 “瓦伦丁现这个样子足以被历史和医学书籍所记载，一种全新的死亡方式。” “所以他……确实是死了，拉斐尔的魂回归本体就是最好的证明。” 啪。 角徵羽将手中的教尺掰成两段，扔进篝火中。 仿佛是将瓦伦丁的结局也给扔了进去。 拉斐尔和邢一凰猛地睁大双眼，看向温迪戈少女的视中充满惊诧。 “但是，能救回来。” 角徵羽双手叉腰，胸前的大型黑史莱姆晃了晃，脸上露出一个俏皮可爱又嚣张的笑容。 “说话请不要大喘气，谢谢。” 拉斐尔非常有礼貌地提醒。 她放下了手中的守护铳，兵刃天使的“圣人她未婚夫之宝库”跟小翅膀和光环的炫酷特效一起消失了。 邢一凰松开了紧攥住的拳头，“战鼓之心”也恢复了正常。 这个世界差点又少了一条鲜活的生命。 “你们应该知道，人是由什么组成的。” 刚刚的生命威胁并没有吓到角徵羽，她依然沉浸自己的教师扮演Play中。 随着少女的话语，一块黑板出现了她的身旁，角徵羽手中也出现了一根粉笔。 “水，蛋白质，脂类，糖类？” 这个问题对身为医生的拉斐尔而言非常简单，张口就说出了组成人体的几个基本物质。 她现很想立刻救活瓦伦丁，但眼前这个“神”一直扯些别的东西，拉斐尔也只能强忍住急躁跟角徵羽的频道保持同步。 “并不对。”角徵羽摇头。 “你说的是‘身体’的组成，而我问的是‘人’。” 她一边说着，一边黑板上写下了几个字。 “就你们这个世界而言，人是由三种存组成的，分别是‘身体’、‘灵’、‘魂’。” 这也是她很久以前讲给瓦伦丁的理论。 “‘身体’就是你们行走大地上的这幅躯体，灵就是你们的‘背后灵’，魂就是你们‘灵’的力量来源，是一切生命的根本。” “根本中的根本。” 紧接着，角徵羽又讲了一遍他的“大树理论”，让篝火旁的两个姑娘有了新的认识。 虽然泰拉世界早就开启了对灵魂的研究，但这个玩意实是太过玄乎，一千年的时间也没研究出个所以然来，只知道人体内有这么个玩意，跟源石技艺密切相关。 反正源石技艺只要觉醒了就不会忘记，新能力只要能用出来就不会生疏，魂与灵研究得粗浅还是透彻也所谓了。 “而此刻瓦伦丁的死亡是‘身体’的死亡，他的灵魂还活着，只不过陷入了沉睡。” 似乎是为了证实角徵羽的这番话，不远处的森林中传来一声狼嚎。 “听，这些动物都还。” “它们基本上都是瓦伦丁的背后灵幻化而来的，仅有少部分是真真切切被制造出来的产物。” “而想要救活瓦伦丁，就必须要将他的灵魂唤醒，让‘生机’来对付这层源石结晶。” 铛铛。 黑板消失了，角徵羽又敲了两下瓦伦丁雕像，表情严肃。 拉斐尔和邢一凰对视了一眼，她们都能看到对方眼中的疑惑。 “我知道你们想什么。这个‘叫醒灵魂’的方法听起来很不靠谱，就跟魔幻小说似的。” 温迪戈少女耸肩。 “可这就是唯一的办法。” “因为这其中涉及到的知识太过深奥，我只能通过一个较为浅显的说法讲述给你们。” “如果要讲清楚为什么这么做能救活瓦伦丁，那这一连串的知识点我能讲上一天，而且其中大部分时间你们都会一头雾水完全听不明白我说啥。” 这就是文明等级太高带来的烦恼了。 很多事情跟低等级文明的生物说不了太详细，只能讲述结果。 遇到的反应基本上就是此时拉斐尔与邢一凰这样，不相信但表面上选择了相信。 如果是一些不礼貌的家伙可能就会用“关爱智障的眼神”来看你了。 “那具体我们该怎么做呢？” 拉斐尔不想这个问题上纠结下去了。 求知欲再重要也不如自己未婚夫的命重要，早救回来早推到…… 呃，早安心。 “我会用某种方法将你们的灵魂传送进瓦伦丁的身体里，你们需要那个世界中找到他的灵魂并且说服他回来。” “如果成功了，瓦伦丁就复活了。” “这层源石结晶壳子根本阻挡不了他的复苏。” “世界？” 拉斐尔抓到了话语中的终点。 “对。” 角徵羽点点头，表情前所未有地严峻。 “瓦伦丁的灵魂梦境是一个全新的世界，跟你们所生存的泰拉世界一样真实，即便那只是个梦境，是虚幻的。” “我不知道他梦里有什么，我也不知道你们会遇到什么危险。” “我只能会诉你们，如果选择了这条路，那么除非将他的灵魂带回来，不然你们会永远困那里。” “法回来。” 短短的几句话讲述出了一个近乎绝望的现实。 想要救活这副模样的瓦伦丁，拉斐尔和邢一凰不仅要将自己的灵魂托付给这个陌生的少女，还必须要一个未知世界里找到真正的瓦伦丁，说服他让他回来…… 不然她们将永远困梦境里，永远法回归现实。 以一个跟瓦伦丁相同的方式死去。 …… “这有什么。” 拉斐尔嘴角扬起一抹微笑，天蓝眼眸中是如钢铁一般的温柔与决绝。 “他能为了我们做到这种地步……” “我们会害怕这点小小的牺牲？” 说着，她扭头看向邢一凰。 “对吧，一凰？” 邢一凰没有开口，只是微微点头。 她的眼神跟拉斐尔一样，没有畏惧，里面装着的是决心与幸福。 “我们要找到他，叫醒他，救他回来。” “让他知道，他的付出是值得的。” “我们像他爱我们一样爱他。” 声音很柔，角徵羽的耳中却比永生者的利剑还要令人敬畏。 爱情果然是世间最伟大的玩意。 “我最后再询问……” 温迪戈少女还想再说些什么，拉斐尔与邢一凰投来的目光愣是让她将接下来的话咽进肚子里。 “我明白了。” 角徵羽摘下眼镜，轻声叹气。 还问什么？ 问出那句话就是对她们付出的爱情的侮辱。 “找个舒服的地方躺下吧，就跟睡觉一样。” “睡一觉醒来就好了。” 角徵羽刚造出来没多久接下这个任务的时候，她的前辈就曾说过一句话。 生命愚蠢又伟大，不可理喻但令人敬畏。 那时的角徵羽还不大理解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哪怕她的硬盘中存了一大堆能证明这句话的案例。 而现，当她看到瓦伦丁三人为了对方做出的牺牲时，角徵羽对这句话的感悟又透彻了几分。 为什么自己拥有制造一整个星际文明的能力却只能是个人工智能？ 如果主人真的让自己去发展文明，自己能星际之中生存下来，越来越强吗？ 做不到。 人的感情……太复杂了。 拉斐尔与邢一凰已经躺了草地上，闭上眼睛牵着手，十指相扣。 看着她们嘴角的微笑，角徵羽动用起自己强大的算力，将这两个坚定的灵魂送进瓦伦丁的梦中。 她衷心地祝愿这三人能平安归来。 第一章 创世纪 [起初，神创造天地。] 瓦伦丁看着面前比熟悉的黑暗空间，神色呆滞。 平坦没有一丝起伏的大地，高旷看不到尽头的天空，整个世界都是黑色的，只有瓦伦丁的身体散发着微弱的光，宛如夜空下的萤火虫。 这他Rua的…… 不就是我的精神空间么？！ 只不过白光地平消失了而已！ 合着人死了之后就会来到一处跟自己精神空间一模一样的地方？ 那这里是地府还是哪儿？ 我是人还是灵魂？ 最重要的是我活着还是死了？ 数个小问号从瓦伦丁的脑海中蹦出，洒落平坦地表上，发出哒哒哒的声响。 听起来就像是朝地上撒了一把豆子。 花一点时间艰难地接受了这个事实后，他收拾了下心情，抬手将差点脱臼的下巴给拍回去，向前踏出脚步，环望四周。 跟“活着”时进入精神空间后感觉到的一样，此刻瓦伦丁脚下的土地也是比坚实的，没有灰尘，像是踩刚清洁完毕的瓷砖上一般。 周围没有其他的存，兵刃天使、深蓝飞龙还有角徵羽，瓦伦丁一个都没看见，也没察觉到。 这片空间给他的感觉就是失去了联系的精神世界。 不知道是不是就自己一个人，不知道有没有尽头，不知道自己是死亡还是活着。 熟悉，却又比陌生。 “唉。” 似乎是走累了，瓦伦丁停下脚步盘腿坐地上，轻声叹气。 “这连光都没有，怎么探索啊……” 而就他刚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异象突生。 原本被黑暗笼罩的世界瞬间就变得一片惨白，那高亮度的强光哪怕是闭上眼睛都法隔绝，如海啸一般疯狂地怕打着瓦伦丁的眼球，让他不由得发出一阵惨叫。 “啊卧槽！” “太亮了！太亮了啊！” “你他Rua搁这给我晒日光浴呢？？” [神说：“要有光”，于是就有了光。] 已经熟悉了黑暗环境的眼睛根本受不了如此突然的强光刺激，瓦伦丁一度陷入了失明状态，吓得他差点哭出来。 不过幸好这只是暂时性失明，他的眼睛也逐渐适应了如此强烈的光照，瓦伦丁的情绪也慢慢冷静了下来。 “太刺激了……” 一想到刚刚由黑变白再由白变黑的视野瓦伦丁就一阵后怕。 即便此刻他的双眼已经适应了这个高亮环境，直视这比太阳还要强烈的光明也是一件不可能做到的事，只能拿手挡着。 瓦伦丁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用手盖住眼睛开始思考这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似乎，这幅场景有点熟悉来着？ …… [神看光是好的，就把光暗分开了。] “一会黑一会白的，能不能折中一下，别那么强烈？” “黑夜和白天最好交替出现，就像现实世界里那样？” 简单的推敲后，瓦伦丁似乎猜到了什么，紧闭着眼睛尝试着向世界提出建议。 紧接着，小龙人眼中的红色视野逐渐消失了，变成了一片漆黑。他缓缓将手放下来，发现外面的光已经没有了刚刚那种亮度，倒是跟正常大晴天一样。 瓦伦丁睁开眼，再次观察起周围的环境。 跟一开始的黑暗世界不同，此刻他所处的空间是一片洁白。但这白色又不像刚才那样刺眼，给瓦伦丁的感觉就像是自己正站铺满白色瓷砖的世界中。 这让他想起了金凯瑞曾主演过的一部电影《冒牌天神》。 那部电影中上帝居住的地方就是这样的，眼前所见尽是白色。 只不过电影里的上帝住所还有许多文件柜和柱子，这里就是干脆的一——大片平原。 跟刚刚的黑暗世界一样看不到尽头。 “哈，这个世界还真是听话……” “那现应该就有昼夜之分了吧。” [神称光为“昼”，称暗为“夜”。有晚上，有早晨，这是头一日。] 一开口出现了光，两句话分出了白天与黑夜，瓦伦丁感觉自己像是玩创世纪的游戏。 难道这就是人死之后的世界？ 给一个空白的模板让死者自己创造想要的空间？ 做一个……创世神？ 瓦伦丁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遇到这种事，毕竟他也是第一次真死，业务还不熟练。 不过考虑到有角徵羽这种存，瓦伦丁觉得自己还是别想为什么了。 那个家伙有一句名言： “这事你想不清楚，说了你也不懂。” 低情商：低等级文明的生物就是愚笨。 高情商：你们的发展潜力巨大，全宇宙都没有几个文明能比得上你们。 …… 不过，既然白天与黑夜都分出来了，这个世界光秃秃的也不太好看对吧？ 要是多点景观就好了。 瓦伦丁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向这个世界表达自己的想法，毕竟描述地球环境的名词那么多，全都说出来并不现实。 而就瓦伦丁思考要制造一个什么样的世界时，脚趾传来的湿意打断了他的思绪。 他抬起头，摸下巴的手缓缓垂身旁，眼睛逐渐增大。 “卧……” 草没有生出来，变成了咕噜咕噜。 一道海浪从远处冲了过来，如铁铲般拍倒了瓦伦丁，把神的沉思变成了神的随波逐流。他双臂双腿疯狂地摆动着，想要迅猛的海浪中找到平衡，却被迫喝了好几口水，宛如暴风雨中的一叶扁舟，似乎随时都会被掀翻。 “我……咕噜咕噜咕噜……” “你……咕噜咕噜咕噜……” 终于，瓦伦丁将第六口水咽进肚子里的时候，他整个人像是super man一样飞了起来，远离了脚下危险的大海。 “咳！咳！” 刚刚的“激流勇进”属实刺激，瓦伦丁经历过的那么多次死亡都没有这一次印象深刻。 也是，曾经的瓦伦丁有着打不死的源石技艺，论是剑砍枪击都杀不死他，痛觉神经一关依旧能活蹦乱跳。 而现的瓦伦丁已经失去了源石技艺，他的潜意识还存着有关的反应，一遇到危险想拼命用出法术也是正常的。 要不是吞了几口水让他想起了自己已经变成了“神”，估计现瓦伦丁就真的成为龙了。 东方神话里的海龙王。 [神说：“诸水之间要有空气，将水分为上下。”] 蓦然间，瓦伦丁想起了圣经旧约的内容。他使劲擦了下脸，扫了眼脚下边尽的大海，开口说道： “天下的水要聚一处，使旱地露出来。” 这是圣经第一篇“创世纪”的内容，神行走天地间创造世界时说过的话。 联想到刚刚所经历的事情，瓦伦丁觉得这才是创造世界的真正方法。 就跟他想的一样，说完这句话之后，地表逐渐凹陷下去形成了数条河流湖泊，有的地方还创造出了海洋。 跟地球上的情况差不多，露出来的陆地面积较小，海洋占据了这片世界的绝大多数空间。 看来这个想法是对的。 瓦伦丁点点头，像是真正的创世神一般半空中飞行着，同时将剩下的话语一条一条地诉说了出来，表情庄严肃穆。 “地要发生青草和结种子的菜蔬，并结果子的树木，各从其类，果子都包着核。” “天上要有光体，可以分昼夜，作记号，定节令、日子、年岁，并要发光天空，普照地上。” “水要多多滋生有生命的物；要有雀鸟飞地面以上，天空之中。” “地要生出活物来，各从其类；牲畜、昆虫、野兽，各从其类。” “我们要照着我们的形象、按着我们的样式造人，使他们管理海里的鱼、空中的鸟、地上的牲畜，和全地，并地上所爬的一切昆虫。” 伴随着瓦伦丁下达的一条条命令，这片空旷的世界也发生着难以想象的变化。 天翻地覆。 山川、荒漠、平原等诸多地形结构一瞬间生成，紧接着上面就长满了该出现这种习性气候下的植物；天空中的光不再是单纯的白茫茫一片，而是聚集了起来形成了一个太阳，照射着瓦伦丁脚下的大地。 河流海洋不再像一开始那样死气沉沉，数鱼儿与海洋植物构成了蓝色世界里庞大的生物圈；天空中有飞鸟呼啸高鸣，森林里也有猛兽嘶吼奔跃。昆虫们阴影中生成安家，植物们阳光和雨水中尽情伸展着嫩叶枝芽。 而这片极其复杂却比和谐的自然界中，有直立猿树木与草丛中奔驰，躲避着食肉猛兽的袭击，围杀那些肉质鲜嫩的猎物，高举火把以他们独特的生活方式存于这片大地之上，走出了一条独特的进化道路。 而这一切，仅几个呼吸的时间里就全部生成完毕。 看着脚下这片真实却比梦幻的世界，瓦伦丁突然有一种自己玩模拟经营类游戏的感觉。 开局啥玩意都没有，天下全靠想象力，想得多精彩就有多精彩。 原始世界，科幻未来，末日废墟，兽娘天堂…… 只要你想得到，那就能做得到。 太疯狂了。 瓦伦丁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但他脚下的那片土地就好好的待那儿，等待创世主的检。 瓦伦丁皱了下眉头，伸出手，脑海里想着一个东西。 几乎是那个想法出现他脑海里的一瞬间，现实中就真的出现了一个玩意落了瓦伦丁的手中。 那是一把手枪，原产国是毛子。 他准备送给拉斐尔的生日礼物，斑蝰蛇手枪。 瓦伦丁仔细端详着这把手枪，突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哎呀……瓦伦丁啊瓦伦丁。” “你说你都死了，这个世界都成了创世神了，怎么还想着泰拉世界的事？” 他想将斑蝰蛇扔出去，却举起手臂的一刹那犹豫了。 就是忘不掉她啊…… 那就算了。 瓦伦丁微微摇头，又造出一个腿部快拔枪套将斑蝰蛇插里面。 “既然忘不掉……” “那就造一个好了。” 他抬起手，脑海里拉斐尔的形象瞬间形成。这个女孩的模样已经深深地印了瓦伦丁的脑海里，从到有一个眨眼的时间都不到。 而就他想将其现世界中生成时，那位天使又消失了。 “……这又有什么意义呢。” 终究是个假的。 瓦伦丁真的忘不掉拉斐尔，想这个世界投影出一位天使姐姐出来。但他的心又止住了这个想法，因为制造出来的虚假天使终究是配不上瓦伦丁心里只属于拉斐尔的爱。 他此刻就处这个矛盾中，进退不能。 “算了，以后再说吧。” 俗话说得好，解决一个问题的最好方法就是放弃这个问题。瓦伦丁很明智的选择了最佳应对方案，转而思考如何自己内心想要一个什么样的世界。 万类共生，天下大同。 这是瓦伦丁的梦想，自然也是他所渴望的世界形态。 现这个原始世界已经可以称得上“万类共生”。 …… 倒不如说只有原始世界才是真正的“万类共生”。 那么…… 天下大同呢？ 一个美好的乌托邦究竟是什么样子呢？ 共产主义发展到最后阶段的人类文明究竟是一个怎么样的社会？ 瓦伦丁没见过，他只能依靠自己的想象去创造这个世界。 数方案瓦伦丁的脑海里被构思出来，紧接着就被毙了。他没有兴致去观赏自己制造出来的“万类共生”，而是定格半空中进行头脑风暴。 有直立猿看到了天空中沉思的瓦伦丁，短暂的惊诧之后挑起了滑稽的舞蹈，嘴里一直叽里咕噜地不知说着什么。 空中的神奇存远远超乎了他的认知，“神明崇拜”也直立猿的心中埋下了一颗种子。 不知道过了多久，瓦伦丁终于心中敲定了一个大致的方案。而就这位创世神准备对整个世界进行改造的时候，地面上出现的一些状况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那名率先发现瓦伦丁的直立猿身旁聚集了一堆同类，手里还拿着简陋的石矛和木弓。 不过这些看起来“全副武装”的直立猿并没有对瓦伦丁表现出攻击欲望，而是围一开始那名直立猿身旁听他叽里呱啦，看向天空的眼神也充满着震惊和渴望。 这引起了瓦伦丁的兴趣，也让他想到了另一个更好的办法。 既然是创世神，那应该不仅能创造世界，还能控制法则吧…… 那就让我看看，你们能进化出一条什么道路吧。 敲定计划之后，瓦伦丁调快了时间的流速，同时更改了一些设定。 不知道经历了多少个日日夜夜，这片土地上的文明终于步入了正轨。而瓦伦丁也非常满意他所创造出来的文明，开始了死亡后的潇洒生活。 第二章 狐耳娘降临我身边 如果是按照正常情况发展下去不进行干涉，那这个世界应该会数万年后进化成地球的那副样子。 没有魔法，没有幻想生物，直立猿长久岁月中逐渐参透了“工具”这一神奇的存，并且依靠着它和自己的血肉之躯构建出属于人类的奇迹。 他们的历史中也许会出现蒙昧黑暗的中世纪时代，也许会产生许多影响人类文明的宗教，但最终科技还是会占据人类思想的主流，一个再正常不过的初级文明就此成型。 人类也从此进化成了“恐怖直立猿”。 这个发展道路很正轨。因为瓦伦丁猜测宇宙文明进化时就两个选择，要么搞灵能，要么搞机飞。 路子野点的可能就走第三条道路，把自己开发完毕的灵魂转移进铁罐头里，整成灵能机飞。 至于这是不是“未曾设想的道路”瓦伦丁不清楚，他现有些后悔没有活着的时候好好问问角徵羽跟宇宙文明有关的消息了。 科技文明瓦伦丁体验了二十年，虽然没有腻味但也没有太大兴趣。 泰拉世界瓦伦丁也不喜欢，但源石技艺他倒是很感兴趣。要不是泰拉文明烂透了，瓦伦丁绝对非常享受随手搓雷电的世界。 所以看到地表上蹦跶的人类之后，瓦伦丁决定干涉一下他们的发展道路，给这个世界打上“魔幻”的补丁。 同时让人类建立起了世界上最早的宗教，崇拜对象自然是他自己。 这倒不是瓦伦丁想体验一把控制人心的快感，他只是单纯的认为宗教有利于自己对原始人类文明进行干涉而已，以这些家伙走了弯路。 时间加速的影响下，人类发展得很快，他们也确实跟瓦伦丁所想的那样走上了一条魔法文明的道路。 世界上有越来越多的魔法师诞生，元素与灵魂逐渐被人类所理解；生活密林高山上的神奇生物越来越多地跟人类社会产生了交集，偶有战争，但更多的是和平。 部落逐渐进化成了王国，简单的宗教信仰也逐渐有了一套完整的教义和书籍。实体法全大陆得到了推，哪怕是贵族和国王都要遵守；慈爱与善良随着创世神教的扩大愈发深入人心，成了数生命的精神支柱。 当瓦伦丁将加速的时间拨回正常时，这个世界已经变成了他所想象的，诸多西幻作品中存的模样。 剑与魔法的世界，勇者与魔王的传说。 瓦伦丁也正式融入进这个魔法世界里，游玩只属于他的角色扮演游戏。 最终幻想 亚大陆，法伊赛特森林。 这里是大陆的东方，也是冒险的绝佳场所。边尽的绿色海洋里埋藏着不知多少古老遗迹，千年来一直吸引着冒险者前来探险，络绎不绝。 微风林间拂过，吹动树叶发出一阵沙沙的声响。一名黑发少年躺林中的草地上小憩，嘴里还叼着一根狗尾巴草，表情悠然自得。 这位少年自然就是瓦伦丁，这片世界的创世神，也是创世神教诸多信徒所信仰的对象。 只不过这个神并没有“圣言”中所讲述的那样神圣高大，看起来不过只是一名十六七岁的少年，还有点矮。 这就跟瓦伦丁的“生活习惯”有关系了。 将时间流速调整正常后，瓦伦丁就开始了他的游戏人生。 他曾做过勇者，经过了艰难苛刻的考验得到了圣剑，接下了国王发布的任务前往讨伐恶龙拯救公主，一段漫长的旅程中结识了诸多志同道合之士，一起杀到了恶龙的老巢，将偷跑出来的公主带了回去，同时给国王带过去一个龙族女婿。 他曾做过魔法师，因为测试中表现出了极佳的天赋被首都魔法学院选中成为了万众瞩目的天才学生，本以为能开启一段扮猪吃虎的快意人生，结果却老师和学长学姐的关心呵护下迅速成长为了学院的牌面，顺利进入了皇家法师会，成为了那个时代最亮眼的星。 他也曾挑了个好时机成为国王，依靠自己的文韬武略和外貌征服了其他数个国家的公主或女王，虽有坎坷但也算顺利地将大陆上的所有国家凝聚一起，结成了一个永不分裂和平共处的联盟，共同对抗这个世界的黑暗面。 他曾地下魔界探过险，跟某个眼里冒蓝火的骷髅谈笑风生；他曾某个奇葩机构里担任职员，被一群异想体搞得死去活来；他曾遇到过一位神奇的蓝衣男性，领略到了像素块的美丽宏大；他曾登上高山邂逅巨龙，世间留下了名为“龙裔”的传说…… 就跟吸血鬼不记得吃过多少块面包一样，瓦伦丁也不记得自己这个世界生活了多久，扮演了多少个角色。 他只知道自己那颗兴奋的心逐渐变冷。 终于有一天，瓦伦丁厌倦了这数个故事，开始像一个隐者一样生活。 远离尘世的喧嚣，就像现这样。 只有阳光，青草，还有…… 阴影下蠢蠢欲动的魔物。 作为世界的管理员，几十米外那个狐耳少女穿的是什么颜色的Bar瓦伦丁都一清二楚，就是想不想动用能力的事，更不要说身边的危险了。 危机感知可是他一直开启着的被动技能。 哎等等。 狐耳少女？ 瓦伦丁心中刚刚浮起的那个消灭魔物的念头瞬间就消失了，他依然悠然自得地躺草地上，嘴里还哼着小曲儿。 他想看看那个狐耳少女会不会来救自己。 虽然这个世界活的时间很长，但瓦伦丁终究是个男人，对女孩子的兴趣不会减少。 这个世界没有真正的拉斐尔和邢一凰，自己也确实是凉了，那么也就不用活的那么累做一个痴情的呆子了。 如果这位狐耳少女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姑娘的话，他不介意给对方安排一场奇遇。 比如突然获得一本武林秘籍，得到一张藏宝图什么的。 也许还会更罗曼蒂克一些，跟她谈一场恋爱，陪她走完短暂的一生，然后继续自己的自由生活。 就像永生者那样。 又不是没这么做过。 魔物距离瓦伦丁已经很近了，就隐藏他头顶朝向的灌木丛中，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那位狐耳少女也走到了瓦伦丁的身边，她看了眼躺地上的黑发男孩，没有停下脚步，继续向前走着。 就此时，异象突生。 一道黑影猛地从灌木丛中窜出，冲向了草地上的瓦伦丁。与此同时，一个焦急的女声传进了他的耳朵： “小心！” 瓦伦丁猛地睁开眼，嘴唇微张，恰到好处地做出受到惊吓的表情。 但下一秒，他眉头微皱，猛然出手！ 第三章 天真纯洁的狐耳娘 就跟黑与白，阴与阳一样，这世间的一切事物皆有两面性，包括正义与邪恶，战争与和平。 但亚大陆上的人类诸国早数百年前就结成了联盟，人与人之间的战争也随之变成了历史，世界就此迎来了第一次失衡。 为了继续维持亚大陆的正常发展，瓦伦丁这个管理员就加强了一种为“魔物”的生命，转移了人类内部的矛盾，将可能的混乱掐死萌芽中。 而这只蹦出来偷袭瓦伦丁的家伙，就属于他当时创造出来的魔物种族，灵魂是由元素和杂质组成的东西，没有理智，人人得而诛之。 这片草地距离森林边缘不算太远，虽有魔物出没但等级都不高，一般的冒险者也能应付。于是瓦伦丁就没想着出手，想给狐耳娘一个“美人救正太”的好机会。 但谁知道，那团黑色不是被戏称为“冒险者RBQ”的低级魔物，而是一只危险的中级魔物。 一个黑影从灌木丛中窜出，速度快得如离弦的箭，却并没有冲向躺地上的瓦伦丁，而是跳到了半空中，给了对方看清自己的机会。 也就是这时，瓦伦丁才发现这并不是什么低级的史莱姆，而是一只长着两个脑袋的狼。 中级魔物，双头狼。 双头狼长得跟普通的狼没什么两样，只是有两个脑袋。但它能够进攻时瞬间分成两头狼冲向猎物，给对方造成双倍压力，速度也比普通的狼要快，因此“魔物手册”中得到了中级魔物的评级。 就像手册中说的那样，这头魔物跃到半空后突然就分成了两头狼，一只冲向草地上的瓦伦丁，一只冲向不远处朝这里跑来的狐耳娘。 长了两个脑袋就得吃两份饭，只杀一头猎物可不是双头狼的风格。 庞大的狼自天而降，遮住了太阳撒下来的光，让瓦伦丁的眼睛一时间有些不太适应，只能看到一团漆黑的影子。 虽然那头狼还没将它的爪子摁他的脸上，但瓦伦丁仍然闻到了一股腥臭气息，令人作呕。 这股难闻的味道几乎是所有魔物共有的特征，也是当初他特意加上去的，就是为了让人类对这种存产生最大的厌恶。 “小心！” 狐耳娘的声音自不远处传来，紧接着便是一阵刺耳的爆鸣声，夹杂着魔物的呼号。 瓦伦丁对这声音很熟悉，是剑气爆发的声响。 虽然双头狼能力很强速度也很快，但生理耐性就跟普通的狼一样，不然也不会只分“中级魔物”里面了。 看来那个小狐狸已经解决了眼前的威胁了啊…… 根据剑气的声音来判断，实力似乎还挺强？ 不错。 狼的爪子距离瓦伦丁仅剩下了十多公分的距离，那股难闻的臭味几乎要实质化了。 但他却仍然躺草地上，思考着接下来要怎么泡到这只小狐狸，似乎完全没把眼前的危险当回事，只是缓缓抬起双手。 “呜……” 嘭！ 黑狼张开的巨口没有吞掉瓦伦丁的脑袋，它的爪子狠狠地撞击少年的身体上，却如同撞上了一块钢板一般，只划开了对方的衣服。 瓦伦丁的双手紧紧握住狼的下巴和鼻子，尖牙从手指缝隙穿过，没有受到一点伤。 少年就像神话故事中的大力士参孙一样禁锢住了猛兽丑陋的大嘴，紧接着…… 用力一掰！ 黑狼瞬间就被撕成了两半，仿佛它庞大的身体就跟纸一般脆弱。 深红色的血液如雨般淋了瓦伦丁的脸上，映狐耳娘的眼睛里，让她握住打刀的手松了几分，面部表情也从焦急变成了诧异。 这个人类少年…… 力气怎么这么大？ 还是说他是高山族人，天生神力？ 但高山族人不从小都是大块头吗…… 数疑问出现少女的小脑袋里，而这些问题的答案只有眼前这位奇怪的少年才能解答。 瓦伦丁将狼的尸体扔到一边，随手抹了把自己的脸，从草地上爬起来伸了个懒腰，同时对少女扯出一个微笑。 “你好。” 声音听起来有些冷淡，笑容也很敷衍。 “你好……” 狐耳娘艰难地露出一个笑容，收刀回鞘。 简单的问候后，瓦伦丁没有再想着撩妹了，而是蹲下身开始处理狼的尸体。 他将绑大腿外侧的匕首抽出，用力扎尸体上，剥皮的动作熟练麻利，似乎经常做这种事。 双头狼的尸体并非只有一具，如果分身的时候击杀它，冒险者将会获得两只尸体。 不过这样的话其身上的魔法素材会降低一个档次。 瓦伦丁不意这些素材能卖多少钱，他只是做好一个冒险家该做的事。 扮演角色，融入角色，体会更多的乐趣。 “那个，需要帮忙吗？” 看到正忙活的瓦伦丁，狐耳少女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上前表达出自己的友善。 虽然出发前家里的长辈一直诉她外面的人类都不安好心，只想着怎么把年轻的狐耳娘骗上bed，但她还是选择了相信世上好人多。 “帮忙？” 瓦伦丁“诧异”地看了眼蹲身旁的少女，也就是此时他才看清了对方的模样。 如蚕丝般柔顺美丽的银色长发，头顶的大耳朵毛茸茸的，看起来很暖和。少女的脸型很完美，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都非常漂亮，尤其是那双眼眸，是罕见的异色瞳，一只紫一只红，大大的眼睛里闪烁着明亮的光，看起来像是个孩子一般，天真可爱。 我一晚上能骗她四次。 这是瓦伦丁看清那张脸后产生的第一个想法。 不过真要骗那也得等到以后，现还是得做好冒险者的人设。 他抬起下巴朝女孩的身后撅了噘嘴，开口说道： “那你应该会生火吧？” 少女扭过头，发现不远处的草地上摆放着一处篝火。 “现快中午了，也该吃饭了。” 他熟练地将狼肉切城小块，从怀里拿出一片芭蕉叶盛起来，走入森林。 数十米外有一条小溪，正好可以拿来清洁狼肉。 “哎，可是这些魔物……” 听到瓦伦丁想要把狼肉当午饭的想法后少女睁大了眼，赶忙出声叫住了他。 “我知道，有毒，不能吃。” 少年转过身来，托住狼肉的手散发出点点圣光。 “只有用圣光魔法将其净化之后才能进食。” 魔物虽有肉身，但其终究是元素和杂质组成的坏家伙，肉质差不说还有毒，基本上吃一口拉肚子吃两口送急救。 但圣光魔法对魔物有克制效果，能清除掉其肉体里的毒物，净化后的魔物自然就能拿来吃了。 这也是为什么创世神教能经久不衰的原因。 见少女没有其他疑问后，瓦伦丁便去清理狼肉了。少女顺利地生好了火，心中的疑问也少了许多。 怪不得他的力气这么大…… 原来是修习的神圣魔法吗？ 亚大陆，人类可以学习各种属性的魔法，各种各样的魔法学校也就应运而生。 而学习神圣魔法最好去处不是某某魔法学院，而是创世神教的教堂。 每一位主教都是高级神圣魔法师，他们向信徒们传播知识时从不吝啬，以至于教会最底层的修女都会一手神圣魔法，更不要说教授的学生了。 除此之外，创世神教还倡导“接近自然寻找自我”、“自强自立”。每一位加入教会的牧师和修女都会进行一段时间的苦修，体能训练则从不断绝，甚至各大教区的大主教每年都要进行三个月的“回归自然”试炼，这也就给世人留下了神圣魔法师都是“一身肌肉的好心肠”的标签。 狐耳少女就曾跟部族里创世神教的修女姐姐们进行过一段时间的体能训练，要不是后来被她老妈给拽回家去，不然此刻的狐耳少女就该是狐耳姐贵了。 狼肉的清理工作进行得很顺利，瓦伦丁很快就回来开始做两人的午餐。 大块大块的兽肉篝火上滋滋作响，一股诱人的香气围绕两人身旁。 狐耳少女微微歪头，观察着对面认真烤肉的黑发少年，头顶毛茸茸的大耳朵偶尔颤动一下。 从小到大十八年的时间，少女只见到过调皮捣蛋的狐耳少年，这还是她第一次碰见其他种族的同龄异性。 感觉还不错。 没有耳朵也没有尾巴，挺有趣的。 “你看什么？” 瓦伦丁注意到了少女的目光，微微皱了下眉头。 “啊！那个……” 突如其来的问询让少女慌了神，少年皱起的眉头更是让她感觉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赶忙垂下耳朵低头道歉。 “我只是很好奇你的模样……对不起！” 部族常年封闭，与世隔绝，造就了狐耳少女天真纯洁的性格，也让瓦伦丁感觉自己碰到了一块宝贝。 原来是个傻白甜啊…… 幸好遇到的是自己，这要是碰到其他人…… 瓦伦丁很清楚现的人类什么样。这位狐耳少女自然不会被骗到连底裤都丢了，只不过当一段时间的工具人是肯定的。 创世神教的教义深入人心，善良和谐是现亚大陆上每个人都具有的品质。 只是有的人多一点，有的人少一点罢了。 “很好奇我的模样？” 少年眉头舒展开来，给少女递过去已经烤好的兽肉。 “我也很好奇你的模样。” “你为什么会有兽耳和尾巴？” 毛茸茸的，抱怀里一定很舒服。 “那个，我其实……” 少女接过瓦伦丁递来的兽肉。两人手指碰到一起，女孩的脸上微微泛红。 …… 你有点太过纯情了吧姑娘？ 这样我都不想对你下手了啊！ “我其实不是人类。” “看出来了。” 对付纯情少女最好的办法就是做一个直男，因为当渣男会让自己的良心过不去。 “你是兽人？” “啊 这四个字瞬间将少女心中的羞涩打消得干干净净。 兽人…… 我这么柔弱可爱一少女，这么可能会是那种“如同野兽一般的人类”呢？ “我的种族是兽化人啦！” 女孩仿佛是生气了，声音也大了一些，但瓦伦丁的耳朵里听起来依然如般温柔可人。 兽化人虽然跟兽人仅有一字之差，但两者的外形可谓是天差地别。 兽人就是“如同野兽一般的人类”，体格强壮外表粗犷，高山族人是兽人的典型代表； 而兽化人就是拥有动物特征的人类，通俗点来说就是兽耳娘和兽耳男。 而且兽化人能某些特殊条件下变化成动物原型的模样，但兽人可不会变身。 “啊，抱歉。” 瓦伦丁的声音没有感情波动，听起来毫诚意。 “我教会时学习的东西都快忘干净了，‘兽人’和‘兽化人’这两个名词实是很容易混淆。” 他咬了口烤好的兽肉，声音模糊。 “还有烤好的肉最好快点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教会……” 这个词勾起了少女的回忆。她小口小口地咬着兽肉，跟瓦伦丁交谈。 “你是创世神教学习的神圣魔法吗？” 虽然创世神教是学习神圣魔法最好的地方，但魔法学校里也是有这门课程的，学生还不少。 毕竟进入教会学习神圣魔法就必须接受苦修和体能训练，许多吃不了苦的人就放弃了这个机会，哪怕教会的学比学校的低很多。 “嗯。” 对此瓦伦丁只简单回复了一个字，看起来不想这个问题上讲太深。 两人间的气氛变得有些尴尬，草地上只剩下了篝火的噼啪声。微风吹拂过少年的黑发，那副俊美但有些困倦的脸印少女的眼眸中，让她的心掀起一丝波澜。 终于，少女的尾巴第八次卷起来的时候，她看向瓦伦丁，小心翼翼地开口： “你……是名冒险者吗？” 这次少女从部族里出来就是为了历练。她的目标也很明确，就是加入冒险者工会成为一名冒险者，接取各种各样的委托前往世界各地解决麻烦获得报酬。 这是最好的历练方式，既能锻炼实力，也饿不到自己。 而这位少年既然会出现法伊赛特森林里，很大概率就是一名冒险者。 毕竟普通人可没有那一手剥皮斩肉的绝活。 “对。” 瓦伦丁点点头，随手用袖子擦了下嘴巴。 冒险者的工作环境非常恶劣，让他们野外保持用餐礼仪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哎，那你应该知道最近的冒险者工会哪里吧？” 听到肯定的回复后少女有些兴奋，尾巴不停地晃悠着。 “知道，不过……” 瓦伦丁扑灭篝火，神色冷淡。 “我迷路了，出不去。” “哎？” 这话宛如一根针一般扎了少女心中浮起来的希望上，撒着气就窜没影了。 第四章 一凤与陈乐 “迷……迷路了？“ 少女头顶的狐耳突然就立了起来，脸上的惊诧不亚于刚刚看到少年手撕魔物的时候。 “可，可你是冒险者啊，怎么会迷路呢？” 部族并没有跟外界开放交流渠道，少女对冒险者的印象全数来自于母亲和其他几位外出历练过的前辈的讲述。 她的小脑瓜里，冒险者是世上最普遍也是最完美的职业，任何人都能参加，一遍又一遍的历险中逐渐成长为独当一面的强者，探索未知铲除魔物为自己生存的家园做贡献。 而刚刚那场战斗中，瓦伦丁就给少女留下了“强者”的印象。 不仅仅是因为他的神圣魔法和手撕魔物的力量，还有其始终平淡如水的表情和话语。 胸有激雷而面如平湖者，可拜上将军也。 这是少女古籍中看到的一句话，拿来形容他正合适。 …… 但就是这么一位给她留下强者印象的少年，竟然说出了“迷路”这种荒谬的理由，这不由得让女孩感到世界的恶意。 冒险的路上肯定会有困难，但她真没想到自己遇到的第一个困难会如此…… 奇葩。 “冒险者为什么不会迷路？” 女孩的话语让少年微微蹙眉。他对上那双充满迷惑的眼，语气依旧冷淡。 “每一个人都有缺点，方向感不好就是我的缺点，迷路……也是没办法的事。” 瓦伦丁投来的目光让少女感到一阵心慌，她觉得自己似乎又做了什么不对的事，赶紧低头道歉。 “对不起！” 声音微微颤抖，头顶的狐耳也软了下去，趴雪白的头发上。 瓦伦丁面表情，心里却纠结比。 自从创建好这个世界后，瓦伦丁就跟变了个人似的，丢掉了曾经对爱情的执着，开始像一个正常男人一样追求异性。 这么长时间的尘世闲游，他追到的姑娘已有两位数，很久以前就脱离了处男之身。 假如灵魂也有“处”这一说法的话。 曾经贤者时间的时候瓦伦丁也想过自己怎么就变得这么渣了，但每次思考脑海里都会浮现出那两个让他心痛的身影。久而久之他也就放弃了追寻真相，继续这么“堕落”下去。 毕竟，与漂亮异性深入探讨哲学真的是一件很美好很愉悦的事情。 不过瓦伦丁也没有彻底丢掉自己的良知。 每一次上垒都是双方自愿的，强迫或者趁人之危那种事他可干不出来。 而且活了这么久，狐耳少女这么傻乎乎的姑娘他还是第一次碰见。 这小姑娘似乎比自己想象的还要蠢萌啊…… 真的要对她下手吗？ 两人离的很近，中间不过隔着一个篝火，少女身上洋溢的青春朝气映瓦伦丁的眼眸中，一清二楚。 兽耳很可爱，里面还有毛茸茸的团子。银白长发如高山上的雪一般纯净暇，微红的脸颊让他很想伸手去捏一捏，手感一定很好。 异色瞳很漂亮，也很稀有，这么多年瓦伦丁也没见过几次。那只大尾巴就更棒了，没人不喜欢这种毛茸茸的存。 Rua毛时的手感会爽上天吧？ 经历了一番激烈且短暂的思想斗争后，瓦伦丁心一横，敲定了结果。 送上门来的猎物哪有转手送人的道理？ 自己又不是那种始乱终弃的渣男，哪次看上的女孩自己不都是陪她走完了漫长的一生？ 甚至伴侣合眼的时候，自己都没松开她们的手。 论付出的爱情还真没人能指责自己。 “为什么要道歉？” 瓦伦丁皱着的眉头依然没有松开，双眼盯着少女趴头顶上的耳朵。 “你又没有冒犯我什么。” 既然下了决心，那就继续按照计划走下去。 “唉？” 少女抬起了头，大大的眼睛里有大大的疑惑。 “可是母亲说……” “你应该住法伊赛特森林里某个古老的部族吧？” 从一开始瓦伦丁就注意到了狐耳少女身上的异样。她穿的皮甲根本不是外界流行的款式，虽然看起来有些粗糙，但质量上乘，比一般的皮甲好多了。 品质怎么说也能达到“高级”。 最大的特殊之处就是这个年龄和性格。外界，傻白甜的成年女性近乎绝迹，只有与世隔绝的世外桃源能诞生出这样的小天使。 “啊，是的。” 瓦伦丁的猜测得到了女孩的肯定。 “我的部族就这片森林里，名字是‘涂山’。” “而且我们称呼这片森林为‘极东森林’，跟你所说的称呼不一样。” 涂山啊…… 这让瓦伦丁想起了曾经创世纪的时候。 虽然泰拉世界生活了两年多，但他地球的喜好仍没有改变，幻想世界相较于中式的仙侠武侠更喜欢西式的奇幻，这也是为什么他会制造一个以魔法为基石的世界的原因。 不过这并不代表瓦伦丁不喜欢中式神话，他创造世界时还加了许多具有东方特色的存进去，名为“涂山”的狐狸部族就是其中之一。 没想到这么多年他没有去找涂山，涂山的姑娘自己送上门来了。 “你呢？” 介绍完自己的情况后，少女歪着头等待少年的回应。 瓦伦丁拨弄着篝火，说道： “我就是普通的人类，大陆上人数最多的种族。” “父母某次清剿魔物的行动中牺牲了，自己被创世神教收养，也就修习了神圣魔法。” “几年前离开了教会，成为了一名冒险者，直到今天。” 作为一个突然就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人类，孤儿是最好的身份。 “啊……” 女孩没想到少年的身世这么惨，她再一次感觉自己冒犯了别人。 “很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细柔的声音钻进了瓦伦丁的耳朵，让他很想抬手盖住自己的脸。 这小姑娘绝对不能让给别人！ 谁知道她会遭遇什么不好的事！ 这世界仅存的纯洁就由我来守护！ 做护花使者最好的办法就是把这朵花给摘走种自己家里，这只小狐狸已经成了瓦伦丁必须拿下的目标。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他摆了摆手示意少女不用放心上，正式开启了攻略道路。 “我叫陈乐。” 这个名字让瓦伦丁一愣。 “哪个yue？” 激动的心胸膛跳动，瓦伦丁突然觉得这个小姑娘会此时出现这里是因为天赐的缘分。 两人命中注定此相遇。 “音乐的乐。” 少女给出了她的答案。 虽然并不跟曾经的自己同名，瓦伦丁心中的激动也没有削弱多少。他微微点头，说出了这个熟悉的名字。 “陈乐。” “嗯！” 少女脸上的笑容很美，像是阳光下盛开的花儿。 “你是我第一个异族朋友哦！” “要好好珍惜这段友情！” 如此可爱的话语让少年不由得露出一丝微笑，这也是他陈乐面前第一次露出笑容。 “你也可以叫我小乐，我的朋友都是这么叫我的。” “小乐？” “对！” 少女点点头，脸上的笑容仍没有消失。她看着面前的少年，等待对方的自我介绍。 “我叫……” 瓦伦丁踌躇了一下，还是说出了那个名字。 “一凤。” 华夏古时有神鸟，雄鸟名为凤，雌鸟名为凰。 这也是瓦伦丁这个世界里一直使用的名字。 以此来纪念自己爱上的第一个姑娘。 “一凤……” 陈乐的耳朵竖了起来，尾巴身后微微摇晃着，似乎思考什么。 “凤凰的凤。” 瓦伦丁提醒了一句。 “哎，我记起来了。” 少女尾巴一翘，双眼放光。 “你对轩辕神话也有了解？” 她的记忆中，轩辕神话是几个极东部族内部流传的神话，跟创世神教的“圣言”人类国家联盟中的地位一样。 女孩本以为这种古老的神话并没有多少人了解，没想到自己外出遇到的第一个异族就听说过，还起了一个跟神话有关的名字。 “实际上轩辕神话外界也很流行，大部分人都有两个名字。” 瓦伦丁……现是一凤，开始跟这个可爱的狐耳娘讲述外界的故事。 “一个普通的姓名，一个东方风格的姓名。” “这两个都是被官方承认的姓名，记载户口手册上面。” “我不怎么喜欢自己的另一个名字，你就叫我一凤好了。” “嗯。” 少女微微点头，她仍然沉浸交到新朋友的喜悦之中。 “其实我也有另一个名字，不过很少用到……” 陈乐挠了挠耳朵，犹豫着要不要将另一个名字说出来。 不过真要是说出来的话，她会不高兴的。 “不想说的话就不要说了。” 一凤擦了下手，站起身。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更何况我们只是刚刚认识。” “没必要互相了解那么深。” “好的。” 少女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尾巴甩了几下就变得跟一开始那样洁白。 只不过皮甲上沾到的魔物血液需要过一段时间才能清理了。 “对了，你是想去冒险者工会是吧？” 一凤从兜里拿出一个徽章递给陈乐。少女接过去拿手里，细细端详。 徽章是由金属制作的，整体较小，呈圆形。正面印有少年的头像，被剑与法杖组成的方形框包裹着。 而徽章的后面则是一个印记，陈乐认得那四个字，“人类联盟”。 这代表着经过了官方认证，是一名正规的冒险者。 “我正好是一名中级冒险者，可以把你推荐给工会，这样能省很多手续。” “不过你还是得先去城里的外来人员登记处登记一下，获得暂住证才能成为正式会员。” “如果冒险过程中积累下了足够的功勋，你就能获得永久居住证了。跟其他的公民一样能够城里购买房屋，参加选举，拥有投票权……” “这里就是你的第二个家。” 陈乐将徽章还给少年，微微点头。 “我明白了。” “那现就剩下了最后一个问题。” 一凤转过身，扫视着周围的森林。 “我们该如何出去？” 他自然记得出去的路，就算真的忘记了也可以通过管理员权限获得各种神奇的能力回到城市里。 不过既然有可爱的狐耳娘身边，瓦伦丁也就没有这么做的必要了，维持好“一凤”的人设即可。 不苟言笑的英俊少年，还是个路痴。 他冒险者工会营造的人设也是如此。 “一直向西走就好。” 少女伸出手指向前方。 “这是母亲诉我的。” “她跟我说，走出森林就能看到人类的城市，那里有冒险者工会，也是我历练的地方。” 这话让一凤感觉有些不对劲。 “你以前离开过家乡吗？” 狐耳少女走前面带路，一凤跟她的身旁，两人就这样聊起了天。 “没有。” “一个庞大的阵法包围住了部族，想要出去必须经过长老的同意。” “我们涂山氏人成年后必须外出游历一段时间才能回来，所以我现是第一次来到外界。” 这三句话很短，但里面蕴含的信息量可不小。瓦伦丁不由得看了一眼身旁的少女，轻声叹气。 “以后再有人问你类似的问题，就不要说那么详细了。” “哎？为什么？” 陈乐扭过头看向一凤，脑边蹦出几个小问号。 “说者心，听者有意。” “别把外界的人类想得太好。“ 虽然创世神教一直宣扬富强民主文明和谐，但坏人也不是没有，就是少而已。 再加上涂山的神秘，如果被有心人听到了，怕是少不了麻烦。 “啊！” 后知后觉的陈乐睁大了眼睛，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那个……呃…… “放心，我是个好人。” 这句话刚说出口瓦伦丁就感觉自己跟一个哄骗小姑娘的渣男一样。 “只会听自己该听的内容。” “你相信我吗？” 他停下脚步，转过身直视着少女的眼。 两人离得很近，近到陈乐能透过那双眼眸看到自己的脸。少年漆黑的瞳如墨水般厚重干净，让少女的心泛起一阵浅浅的涟漪。 “……相信。” 陈乐脸颊微红，声音很轻，似乎说的是什么令人害羞的话语。 …… 你脸红个泡泡茶壶！ 瓦伦丁胸口一颤，久违地感觉到了心动的甜意。 等等。 我想什么？ 这不应该！ 来到这个世界后每一次爱情瓦伦丁都付出了真心，但那些女孩们他的心中远远比不上拉斐尔和邢一凰。 这两位姑娘给他的感动人能比。 但眼前这个纯洁瑕如白玉般的女孩竟然让自己…… 瓦伦丁使劲清理了一遍脑海，将这个危险的想法抛到脑后。 没有人能比的上她们。 哪怕过了这么久。 哪怕自己再也见不到她们。 “谢谢你的信任。” 心理活动很精彩，但瓦伦丁的面部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这女孩面前，他只是一凤，不是其他人。 “朋友之间就该互相信任嘛，这没什么啦。” 少女的笑容很灿烂。 “而且，她也诉我你是个值得信任的人，是很好的朋友。” 她？ 瓦伦丁抓住了这句话的重点。 虽然很想知道这个小姑娘的秘密，但路要一步一步走，太过急躁只会放跑猎物。 而且，现他们所处的环境也不容瓦伦丁再想别的事。 “小乐。” 一凤停下脚步，握住少女的肩头。 “哎？” 少年突如其来的动作让陈乐有些手足措，她站原地，水灵的大眼睛里闪过一丝奇异的光。 “准备战斗。” 第五章 遇袭（上） “你了解双头狼这种魔物吗？” 有光辉瓦伦丁手中浮现，少年仿佛握住了一团火。他攥紧了拳头，转身看向包围住自己和少女的森林，眼中浅浅的困倦消失得影踪。 那双漆黑眼眸中此刻仅剩下了如冬雪般的冰寒。 “哎？这是什么考试嘛？” 虽然陈乐没有注意到周围有什么危险，但是看到少年手中亮起的神圣魔法后，她也将腰间挂着的打刀抽了出来握手中。 两人相处的时间很短，但一凤给少女留下了一个“很靠谱”的印象，他这么问一定有其深意。 难道说加入冒险者工会还有其他要求？ “冒险者工会是通过你的综合素质来进行评级的，普通人都是从低级冒险者开始做起。” 有野兽的低吼声森林中回响，好似平日里的惊雷一般突然。 陈乐头顶软趴趴的狐耳瞬间就立了起来，握住打刀的手也紧了几分。 瓦伦丁扫了一眼身旁的陈乐，继续说道： “如果你的知识储备足够，魔法和技巧也很强大的话，工会会给你一个稍微高一点的评级。” 少女的反应很快，让瓦伦丁很满意。 “但最高也是中级冒险者了，哪怕你的实力能秒杀史诗级魔物。” 这也是冒险者工会的一个硬性规定，自成立以来至今三百余年没有出现过任何例外。 甭管你有多强，想要提升等级就得拿功勋出来。 而且必须得有人证明你真的战斗中出了力，而不是划水摸鱼混奖励。 目的就是为了避某些“镀金”行为。 毕竟，冒险者工会的背后是人类联盟，是亚大陆上的所有国家，相当于另一个形式的“军队”。 完成某些官方任务时的奖励还是很丰富的。 “双头狼，中级魔物，能够进行分身变成两头狼攻击猎物。速度较快，牙齿和爪子带有微量毒性，虽然不会对人体造成太大影响但也需要尽快进行解毒。” “不然伤口会迅速恶化流脓，疼痛比。” “对付双头狼需要尽快解决，不能打持久战，不然很有可能会引来更多的魔物。” 陈乐的声音已不再像刚刚那样柔软。她将自己对魔物的理解尽数说出，微微转身站少年的身后，等待着即将到来的战斗。。 她听出来了那低吼声的主人是谁，正是中级魔物双头狼。 而且根据这声音来判断，数量还不少。 “没错。” 瓦伦丁微微点头。 数灌木映少年的视野中，似乎每一处被遮住的绿色下都隐藏着一只魔物。 这些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双头狼就隐藏周围的环境中，等待着狩猎的机会。 就像一开始那头狼一样。 “除此之外，双头狼还是群居生物，只要碰见一只狼就代表着周围还有四只以上的狼游荡。” “一旦被发现，除非将这些魔物尽数铲除，不然它们会一直追到你离开森林。” “或是死亡。” 其实不久前瓦伦丁去小溪边清洗狼肉的时候他就发现了这些隐藏森林中的魔物，不过那时他并没有出手，而是释放出气势让这些魔物始终跟自己保持一个安全的距离。 直到刚刚两人起身离开时他才隐藏气势，目的就是为了测试狐耳少女的实力。 陈乐能够轻松解决这些怪物自然是好事，如果遇到了危险也没关系。 正好可以来一场“英雄救美”戏码提升妹子的好感度。 现的瓦伦丁已经不是过去的瓦伦丁，施展这种伤大雅的小心思对他而言已经没有任何心理压力了。 “所以，这算是我的入会考试咯？” 少女歪了歪头，脸上露出一丝甜甜的微笑。 她手中的打刀太阳下反射出耀眼的光，清澈如水。 少年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她的说法。 “如果通过的话，我应会成为一名中级冒险者了吧？” 陈乐虽然看起来挺憨，但她不傻，刚刚瓦伦丁说的那些话自然是听懂了。 只要有人证明，再通过工会的考核，就能越过低级冒险者这个等级直接成为中级冒险者。 这对陈乐而言可是天上掉馅饼的买卖。 “嗯……我部族里可是练了十三年的剑术呢。” “对付这些空有速度却不禁打的魔物实是太容易了。” 还没有成年的时候，陈乐就经常跟随部族的哥哥姐姐们出去打猎，这样的情况也遇见过几次，知道该怎么对付。 双头狼只会猎物露出破绽时出击，那么只需要…… 少女头顶的耳朵抖了抖，身上紧绷着的肌肉也松弛了下来，似乎是觉得周围没有危险了，想要收刀回鞘。 很明显是故意的，但也确实是足以致命的破绽。 魔物虽然知道怎么协同狩猎，但他们依然是没有理智的家伙，看到机会就绝不会放弃。 与此同时，瓦伦丁闭上了眼。 而就他视彻底变黑的一瞬间，异象突生！ 数声愤怒的狼吼自森林中传来，刹那间便近如咫尺。这些魔物跟子弹一般从灌木丛中冲出，速度快得甚至撕开了空气，发出飒飒的声响。 但即便被强烈的气流包裹着，瓦伦丁也能闻见双头狼身上的腐臭味。 他没有躲避，也没有睁开眼睛，只是抬起了手，像不久前那样，朝着声音袭来的方向猛地一挥！ 原本闪烁着微光的拳头此刻光芒大盛，耀眼得仿佛镀上了一层金，狠狠地砸进了冲过来的双头狼的大口中，却是将那尖锐惨白的牙齿尽数砸断！ 随着一声凄惨的哀鸣，那只失去了所有牙齿的狼瞬间就倒飞了出去，宛如一块破布撞到了不远处的一颗大树，给周围的绿色挥溅上了一层暗红的血。 但这还没有结束。 就瓦伦丁的拳头击中第一头狼的时候，他脑袋稍稍向右偏斜，完美的躲过了第二头狼的利爪。 与此同时，少年如闪电般抬起了自己的左手，紧紧地抓住了第二头狼的尾巴，胳膊用力向外一甩—— 像是甩抹布一样把整只狼狠狠地砸了地上。丑陋的脑袋与大地相撞，红与黑剧烈地交融一起，瓦伦丁脚下的草地上开出了美丽恶臭的花。 不到两秒钟的时间，他就解决了冲过来的魔物。 闭着眼睛，紧靠双手。 甚至连脚都没动一下。 第六章 突然陌生的狐耳娘 仅仅一个呼吸，双手一挥一甩，两头狼便已毙命。 但魔物的进攻还没有结束。又有两只双头狼从灌木丛中窜出，朝着瓦伦丁挥出利爪。 腥臭的气息自前方传来，让少年微微皱了下眉头。他身体前倾，双腿猛地用力，整个人化作一道流星冲向了半空中的魔物，挥出如金石般的拳头。 周围的魔物太多了，跟那个小姑娘待一起不好施展拳脚，不如主动出击闯入敌阵，打一场拳拳到肉的战斗！ 自从养老生活开始以来，自己也有好些年没热身过了。今天正好活动活动身体，流流汗。 让这幅少年的身躯恢复他本该拥有的活力！ 凄惨狼嚎与耀眼的光芒没有影响到陈乐的发挥，她原本松懈下来的身体此刻突然紧张起来，手中的打刀好似活了一般空中划出数道诡异的弧度，将冲过来的几头魔物斩成两半。 鲜血溅了少女的甲胄上，染红了她的发梢。陈乐扫了眼自己被染红的长发，啧了一声。 “真是麻烦。” 她右手持刀做出防御架势，左手从口袋里掏出一根发簪伸向脑后，手腕一卷将头发盘起，整个人的气质瞬间就变得清冷了起来。 “下次别犯这种低级错误了。” 少女的声音很冷，似乎是跟某个傻乎乎的小可爱说话。 没有人回应她，瓦伦丁正森林中跟数头魔物近身肉搏，能听到女孩说话的只有包围住她的几头恶狼。 这些魔物似乎明白了自己速度上的优势对少女不起作用，准备依靠数量来取胜。 陈乐扫了周围的魔物一眼，手腕一抖将刀面的血尽数振落。刹那间，她手中的打刀就跟水洗过一样干净清澈，不沾一点污秽。 与此同时，魔物的进攻已近咫尺。少女的眼睛甚至都能看清这些恶狼的口腔，似乎下一秒那些尖锐的牙齿就会把她撕成碎片。 不过这并没有让陈乐感到多少慌张，她脸上的表情依然跟刚才一样冷漠，身体向一侧弯曲躲过最先到来的攻击，握住打刀的手却是猛然发力。 霎时，有利刃破空声少女身旁响起，层层叠叠好似暴雨中的海浪！ 唰！唰！唰！ 数雪白剑气以陈乐为中心向四周猛然扩散，宛如死神的镰刀一般将魔物的生命尽数收割，一阵哀嚎声中爆出一团团血雾，仿佛天空落下了红色的雨。 月牙形的剑气被蒙上了一层猩红的外衣，空中拉出一条又一条长长的血，带着一往前的架势冲向四周的森林，甚至切开了数颗足有一米粗的树木，直到发射出近十米的距离这股桀骜的力量才消散干净。 仅仅一个招式，进攻少女的魔物便被消灭干净，没有活口。 陈乐冷冷的瞥了一眼地面上的魔物尸体，转动手腕将打刀上的血甩掉，准备收刀回鞘，却被某个高亢的吼声吸引了注意力，握住刀柄的手也紧了几分。 她扭过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脸上的表情瞬间凝重起来。 因为剑气的原因，少女周围的视野很宽敞，能让她看到森林深处的景象。而就她身后二十米处，一头足有三米高的黑狼站瓦伦丁的面前，它口腔中凸出的两颗牙齿被少年紧紧握住，整头狼伏地面上，血红的双眼大如铜铃，狠狠地瞪着面前的瓦伦丁，脚下的土地都被挖出了一个小坑。 陈乐认得那是什么魔物。双头狼的领袖，高级魔物，双头狼王。 这可不妙！ 少女手中的打刀闪过一丝湛蓝的光，正当她准备冲上前去给那头巨狼一刀时，心头突然警铃大作。 陈乐下意识的向旁边一扑，同时耳边传来了瓦伦丁的声音： “小心！” 一个庞大的黑影从少女的头顶上擦过，那对锋利的爪子距离她的兽耳仅有几公分距离。 嘭！ 似乎有什么东西坠落了陈乐的身旁，激起一阵尘土呛得少女连连咳嗽。她赶紧爬起来挥舞打刀像身后发出数道剑气，同时伸手拉起了被另一头狼王狠狠砸地上的少年，拽着他的胳膊就朝森林外面跑。 “怎么会有狼王出现这里！” 两人全力向前奔跑着，周围的树木好似绿色海浪一般迅速后退，耳边除了呼呼风声之外便是震耳欲聋的狼吼。 “我不知道！” 瓦伦丁咬咬牙，表情凶恶。 “可能是‘魔潮’到来的前兆！我们得尽快离开这里！” 一头高级魔物，数头中级魔物，极为罕见的出现了森林外围，除了“魔潮”陈乐想不到任何可能性。 部族的古籍中有关于“魔潮”的记载，少女记得滚瓜烂熟。 没想到自己刚出来冒险就碰见了高级魔物…… 还真是梦幻开局！ “魔潮？” 瓦伦丁一愣，却是停止了奔跑，站原地不知道想些什么。 “你干什么？” 少年这种异于自杀的行为激怒了陈乐。她眉毛一挑，刚想把尾巴变大将这个不知死活的家伙卷起来带走跑路，却被对方挣脱了手。 “当然是宰了它们！” 说话间，瓦伦丁好似变成了一个太阳，身躯爆发出万丈光芒！ 一对巨大的金色羽翼他的背后凭空出现，少年仿佛天使降临，身上的气势节节攀升，如海如潮般向四周扩散，看得少女狐耳竖起，喉咙中的话语也被咽了下去。 她记得这是什么法术…… 神圣魔法中最负盛名的Buff型法术，天神赐福！ 创世神教中，这是只有地区主教才有资格修习的高阶神圣魔法！ 少年背后的那对巨型羽翼就可证明！ 这个法术能够短时间内大幅增强使用者的身体素质，同时疫同阶低阶所有其他魔法带来的负面效果，同时照耀出来的圣光还能提升周围队友的抗性，可谓是战场神技！ 而且，这个法术还是少有的可以进阶的法术，一对羽翼是高阶魔法，两对羽翼便是高阶顶级魔法，三对羽翼就是史诗级魔法的表现。 而四对…… 只有将神圣魔法修习至大成才有可能召唤出四对羽翼，因为那已经是传说级魔法的范畴，再往上便是神迹！ 惊讶只持续了很短的时间，长时间的修行让少女很快将心态扭转了过来。 她将手中的打刀高高抬起，刀刃朝上刀尖超前对准了前方冲来的狼王，凝聚元素之力等待着机会斩出致命一击。 当瓦伦丁背后的羽翼彻底成型的时候，狼王也冲到了他的面前。不过这一次少年不再觉得棘手，而是攥紧拳头，朝着那颗巨大的头颅猛地一挥！ “哈！” 一声暴喝震如雷鸣，少年的拳头狠狠地砸了狼王的脑袋上，宛如打进去了一颗炸弹一般刹那间爆出了一个巨大的空洞！ 强大的冲击力瞬间就剥夺了这头巨狼的生命力，它的身躯甚至惯性的作用下狠狠地朝瓦伦丁拍了过去，却被一道淡金色的屏障挡了下来。 第一头狼王的毙命没有影响到后面狼王的进攻，它快要撞到瓦伦丁的时候后腿用力猛地向上一跃，企图从空中将他们杀死。 但迎接它的不是猎物的惊呼和恐惧，而是死神挥来的镰刀！ 陈乐看到了天空上那个庞大的黑影，双臂猛然用力带动打刀自左上朝右下挥出袈裟斩，刀刃上凝聚的元素此刻尽数倾泻了出去，化作一道粗厚如树干的剑气斩向狼头！ 与此同时，瓦伦丁似乎还担心这道庞大的剑气不能击杀狼王，猛然跃起朝着狼王的后背重重挥下手中的拳头！ 唰！ 嘭！ 那道数米长的剑气轻而易举地切下了狼王巨大的头颅，干净利落得仿佛切过黄油的刀。同时，瓦伦丁的拳头将空中喷溅出巨量鲜血的狼尸砸向地面，撞断了数十根粗大的树木。 至此，双头狼之围解除。 “咳！” 狼王的躯体撞击地面时扬起一阵尘土，遮住了陈乐的视。她将打刀收回鞘中，抬起左手捂住口鼻，走向不远处瓦伦丁落下的方向。 尘土很快就散去了，少女看到了站尸体旁的少年。 他身上的那层黄金外衣和背后的羽翼消失了，瓦伦丁又变回了原来的模样。狼王流出的鲜血他脚下汇聚成了浅浅的湖泊，阳光下反射出诡异的深红色光辉。 瓦伦丁看到了走来的狐耳少女，对着她微微点头，便抽出大腿外侧挂着的匕首，开始收拾猎物。 陈乐看了眼少年手上的动作，走到另一只狼王尸体的旁边，抽出打刀划开躯体，寻找她能带走的战利品。 作为高级魔物，狼王的身上可谓是到处都是宝。 但由于其身形巨大，剥皮工作极为繁琐，所以冒险者一般击杀它之后只寻找其体内个头较小的器官装起来带走。 比如心脏啊，狼牙啊，胆啊，都是很好的魔法素材。 少女的部族中能换很多钱，外界的冒险者工会收购肯定也不便宜。 鲜血浸湿了陈乐的皮甲，染红了她白嫩的脸蛋，但少女丝毫不介意。 作为一名战士，这种收割猎物的工作她部族中做过好过次了，每一次都完成的很好。 只不过跟以前不同的是，此时少女的脸色就跟挂了一层寒霜似的，看着都觉得冷。 似乎诉别人，别靠近老娘，除非你想挨揍。 经历了一场轰轰烈烈的战斗后，此时法伊赛特森林外围分外的安静。瓦伦丁和陈乐分工合作，将自己所能看到的战利品通通带走，没有丝毫的遗漏。 收尾工作很快就完成了，陈乐将自己能找到的东西都堆一旁，准备再剥下一块狼皮将其制成简易包裹将战利品带走，结果打刀刚划开一处地方就被瓦伦丁制止了。 “没必要这么麻烦。” 少女停下手中的动作，转过身看向身旁的少年，视对上他的眼眸。 她的意思很清楚。 为什么？ “我有这个东西。” 瓦伦丁摸了下左手食指，陈乐这才发现他手上戴着一枚戒指。 “空间戒指？” 少年点头。 他轻轻摩挲过戒指，上面繁杂的空间咒语闪耀起微弱的光。 瓦伦丁蹲下身去，看着陈乐指了指他面前的素材。 少女微微点头，同意了他的想法。 得到准许之后，瓦伦丁的左手只是那堆素材上面挥了一下，东西就尽数被收进他的空间戒指里了。 “回到冒险者工会后我会把这些东西换成钱，到时候两人平分。” “还要回去把那几头双头狼收拾一下吗？” 少年抬起手想指向一开始战斗的地方，短暂的思考之后又放了下去。 他是个路痴，方向感极差。 陈乐环顾四周，被毁坏的树木仅售眼底。她摇了摇头，说道： “不用了。” “那好。” 瓦伦丁擦了下脸上的血污，对上少女冷漠的眼。 “哪边是西？” 他只记得少女说过一直向西走就能离开森林，却不知道具体是哪个方向。 “你真的只是个中级冒险者？” 陈乐没有回答瓦伦丁的问题，她将手放了刀柄上，话语如冰块般寒冷。 瓦伦丁能那双异色瞳中看到刀刃，锋利尖锐。 “甚至还有空间戒指，能够单杀高级魔物。” 空间戒指价格高昂，单杀高级魔物是高级冒险者才能做到的事，此时瓦伦丁身上表现出来的实力和财力非常不匹配他口中的“中级冒险者”的身份。 两人离得很近，瓦伦丁确定如果自己只依靠“一凤”的力量是躲不过面前这位少女的攻击的。 拔刀斩，或者说居合术，就是一个爆发性极强的进攻手段。 尤其适合单对单进行偷袭。 “我当然是中级冒险者。” 对于询问瓦伦丁丝毫不慌，依然维持着一凤的高冷范人设。 “徽章也是官方发给我的，你也看过了。” “空间戒指是我的养父留给我的，刚刚那一招也是他交给我的。” “他死后我就离开教会成为了一名冒险者。” “平常也懒得接取委托，能让自己活下去就好，等级什么的所谓。” 这一套说辞很完美，因为瓦伦丁真的有一个主教养父，那个主教养父还真的挂了。 小隐隐陵薮，大隐隐朝市。 瓦伦丁只想过平静的生活，但住野外又太平静了，所以就特地给自己编了这么个身份，生活这座法伊赛特森林边缘的城市中。 每天的生活就是吃饭睡觉去工会摸鱼，偶尔接个清剿魔物的委托跑到森林里住上几天，再带着一堆素材回去。 久而久之，他这个实力强劲但没有上进心的冒险者就为人知了。 听到这个解释陈乐没有说话，但她的手松开刀柄。 瓦伦丁注意到了少女的动作，他拍了拍手。 “既然你想知道的我都诉你了。” “那么你是谁？” “小乐去哪了？” 第七章 唐瑜雯 如果说曾经陈乐给瓦伦丁的感觉是丰满御姐的身体里住着一颗蠢萌萝莉的心，那现的“陈乐”就是从小可爱进化成了女王。 那双明亮的异色瞳里蒙上了一层浅浅的冰霜，看向少年的视中也带着寒冬的冷，却是挑起了瓦伦丁心房中埋藏的火热。 谁不喜欢一朵美得不食人间烟火的高岭之花呢？ 而且这位冰山美人还是个狐耳娘！ WTM直接狂喜。 “小乐？” 少女脸一黑，嘴角翘起危险的弧度。 “呵，刚见面才多长时间，你就这么称呼她了？” 声音很好听，但尖酸刻薄，让瓦伦丁想起了诸多故事中跟主角作对的女性反派。 但以普遍理论而言，这些女性反派最终都会拜倒主角的石榴裙下…… “这个称谓得到了小乐的允许，她很高兴我这么叫她。” 这名突然冒出来的“女王”成功地引起了瓦伦丁的注意，但他表面上还是那副冷冰冰的模样。 如果没猜错的话，这具狐耳娘的身体里有两个人格，就像曾经的自己。 一副身躯，住着自己和深蓝飞龙两个灵魂。 不过根据少女的表现来看，她这两个人格的权限似乎差不多，都能拥有这具身躯的控制权。 “这个傻孩子一直这么天真，不懂得防范。” “她还以为外界跟部族一样干净。” 此时“陈乐”的语气已经不像一开始那样锋芒毕露了，似乎是承认了“一凤”这个朋友。 “我对她没有恶意，只是希望交个朋友。” 瓦伦丁抬起手指向天空。 “需要我发誓吗？” “以创世神的名义。” 创世神教是亚大陆上最大的组织，甚至人类联盟都比不过它。毕竟人类联盟只是数个国家组成的，而创世神教则大陆各处都有信徒。 如果将教会看成一个国家，那么它将会是全大陆最大的政治实体。 因此，创世神作为全大陆最为人知的神明，每天对祂发誓的人数不胜数。 不过…… 瓦伦丁不知道自己对自己发誓灵不灵。 “收起你那一套吧，我不信仰创世神，你的誓言对我而言没有任何用处。” 少女别过脸去，摆了摆手。 “那我可以对你所信仰的神明发誓。” 瓦伦丁面表情。 反正这个世界所有宗教信仰的神都是我自己，随便向哪个发誓都所谓。 “不用了。” ‘陈乐’拒绝了少年的提议。 “我跟她记忆共享，你对她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我都会记得。” “既然这个小姑娘相信你，那我也没办法。” 女孩的声音带了丝温度，但刚说了两句就又冷了下去。 “记住，我 看着 你。” 一字一句，声音冰寒。 仿佛凝结成了一把没有温度的刀，架了瓦伦丁的脖子上。 话毕，这个高冷‘陈乐’的存迹象淡了下去，似乎她正将身躯的主权交还给原来那个傻乎乎的小姑娘。 “等等，我该怎么称呼你？” 两个人格必然有两个名字，瓦伦丁可不想下次她再出现的时候连句问候都不知道该怎么说。 “唐瑜雯。” 少女的声音很柔，让少年倍感熟悉。她身后的大尾巴晃来晃去，头顶的耳朵也软了一些，整个人看起来顿时阳光可爱了不少。 “她的名字是唐瑜雯。” 陈乐脸上的笑容很温暖，大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 “你们相处的很和谐呢。” …… 你管刚刚那情况叫很和谐？ 对话的时候我都心惊胆战的，就怕她突然拔刀砍我！ 即便是要维持一凤的人设，瓦伦丁也还是没忍住抽了下眼角。 少年细微的动作落入女孩的眼中，陈乐明白了他想什么，点了点头表情认真。 “我说的是真的呀。” “她一直都是那么冷冰冰的，主动出来跟你说话就代表着认可了你。” “你现也是她的朋友了哦。” 陈乐举起小拳头放胸前，看向瓦伦丁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的，让这个想对狐耳娘下手的渣男心中生出一股罪恶感。 我头几百年怎么就没遇见过这么可爱的小姑娘呢？ 要不别攻略她了，当女儿养吧…… 这个想法刚出现瓦伦丁的心中就被他给否决了。 因为这让他感到了更大的罪恶感。 “我很高兴又多了一个朋友。” 少年嘴角挤出一像素的微笑。 “虽然她看起来很不喜欢我。” “雯雯姐只是看起来很凶，其实很关心朋友的。” 陈乐开始给另一个自己正名。 少女和少年并肩走森林中，周围的树木已不再像刚刚那样密集，稀稀拉拉的，似乎已经走到了边缘。 “你是说刚刚那句‘我看着你’吗？” “这个……” 少女挠了挠自己的耳朵，尾巴稍稍垂了下去。 “没办法，雯雯姐是为了保护我才进入到我的躯体中的。” “哪怕是朋友，她也会充满警惕。” 瓦伦丁微微点头，没说什么。 这个世界，躯体作为容器是可以“装载”多个灵魂的，这也是灵魂魔法的一个发展分支。 陈乐这种情况人类里也很常见，有条件的人都会寻找合适的灵魂装进自己儿女的身躯之中，以保佑他们日常生活中的安全。 毕竟，没有经过社会毒打的孩子太过单纯，有一个成熟的灵魂照看着能少吃很多苦头。 当然，这一行为是双方自愿的。注入灵魂的魔法施展要求极为苛刻，只要有一方产生抗拒感就会失败，且法再次进行。 不久前瓦伦丁还不明白为什么陈乐的父母会同意她外出历练，毕竟这么一个傻白甜真的很好骗。 说不定进入人类社会后没几天就会被某些不怀好意的家伙给骗上床。 比如这个叫“一凤”的家伙。 …… 现他明白了，因为这个小家伙身躯里还住着一个老司机。 如果有人敢对陈乐不怀好意，恐怕还没出手就会被唐瑜雯用打刀净了身。 性盛致灾，割以永治。 只是可惜，陈乐碰见的不是普通的坏人。 是这个世界上最牛X，也最有毅力的“好人”。 不就是慢慢来谈恋爱吗？ 瓦伦丁现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日久自然生情，生情自然能更进一步。 陈乐的带领下，瓦伦丁顺利地离开了法伊赛特森林。连绵不绝的农田和充满乡土气息的村庄出现了两人面前，让少女眼中闪耀出好奇的光。 “哇！这就是人类的村庄吗？” “好宽阔的田地啊！里面种着好多我没见过的农作物哎！” “你们人类的稻草人好奇怪啊……为什么没有尾巴？” “啊，你好！我是……呃，从其他城市来的冒险者！对，冒险者！” 看着前方不远处晃悠着大尾巴到处乱跑的小姑娘，瓦伦丁嘴角微微上扬，感觉自己也被她感染了，身体里充满着青春的活力。 第八章 欢迎来到人类世界 回归人类社会的道路很顺利，瓦伦丁和陈乐森林外的冒险者临时据点里很快就叫到了一辆马车，载着他们前往不远处的城市。 距离法伊赛特森林最近的城市也有十公里远，光靠双脚估计要走到起泡。 不过刚走出森林的时候了点时间，这只好奇的小狐狸到处乱跑，瓦伦丁差点就弄丢了她。 幸好陈乐身后的纯白大尾巴很显眼，不然他的新妻养成计划可能刚开始就结束了。 少年坐马车中，双眼微眯，细细打量着对面的狐耳少女。陈乐的注意力依然被外界的新鲜事物吸引着，全然没注意到瓦伦丁略带侵略性的视。 “哇……人类的农田比我们部族里的大多了，作物种类也有好多！” “这些房屋的样式也不同……不过看起来用的材料倒是一样的。” 少女一惊一乍的，眼中闪烁着耀眼的星光，像极了第一次进城的农村小姑娘。 真诚，不加掩饰，惹人喜欢。 联想到她来自于森林深处的涂山，称呼一句“村姑”似乎也不为过。 “你让我想起了一个人。” 瓦伦丁身体前倾，轻轻摸了下陈乐的尾巴，声音中带着浅浅的笑意。 这还是他第一次主动挑起话题。 “唉？” 陈乐回过头来看着他，双手却仍然搭窗户上，尾巴微微晃悠着，似乎对少年刚刚的行为并不排斥。 “谁呀？你的朋友吗？” 少女脑袋里充斥着满满的天真烂漫，她根本没有多想瓦伦丁挑起话题究竟是为了什么。 “算是吧，我认得她很久了。” 瓦伦丁坐直了身体，微微点头。 “她叫刻俄柏，也是位兽化人，跟你一样可爱。” 来到泰拉世界两年，他所经历的剧情不过才到龙门事件的结束，是一切的开始。 银灰一家子还没来到罗德岛，史尔特尔还大地上流浪，泥岩仍然是那个举着大锤穿着厚甲的萨卡兹队长，还没有脱下伪装猛锤博士的XP。 自然，瓦伦丁也没见过刻俄柏，只游戏中拥有过她。 但这并不影响他跟狐耳娘扯淡。 “当然，还是你更可爱一些。” 瓦伦丁嘴角的弧度升级到了两个像素。 “她的原型动物是犬，尾巴并不大。” “我很喜欢你毛茸茸的大尾巴。” 他的笑容很浅，表情很认真，似乎只是陈述一个事实。 “啊……是吗。” 陈乐突然想起了出发前母亲给她说过的话，脸颊浮起浅浅的红晕。她松开握住窗边的手，将微微翘起的尾巴压大腿上，轻轻抚摸着上面的毛发。 “这，这是搭讪吧？” 少女的母亲将外界的人类男性形容成了洪水猛兽，看到漂亮女孩就上去没话找话的更是坏家伙，最好的应对方式就是回以一个白眼然后走开。 ‘他们根本不是想和你真心交朋友，只是单纯想要欺骗你的感情！’ 这句话说得很重，也被陈乐深深地刻了脑海中。 “陌生人挑起话题想跟你进行交流是搭讪，但朋友之间不是。” 瓦伦丁微微摇头，脸色严肃。 “就像不久前冒险者临时据点里的那几个人一样。” 法伊赛特森林是非常热门的冒险去除，边尽的绿色海洋下不知埋藏着多少宝藏和危险，吸引了大陆各处的冒险者前来探险。 仅仅只是一个森林边缘的临时据点，里面就有十多名冒险者活动。 原本普通的冒险者进入据点不会引起太大的轰动，但陈乐作为一名颜值出众的狐耳娘，光大尾巴就吸引了半个据点的视，更不要说她看起来又厉害又好骗了。 要不是瓦伦丁少女身边跟着，恐怕她刚出来森林没多久就又被忽悠回去了。 呃，不对。 有唐瑜雯她应该不会被忽悠。 但那些想忽悠狐耳娘的冒险者们就危险了。 很可能会挨一顿幸福的毒打。 “唉？是吗？” 少女将信将疑地接受了这个说法，但脸上浅浅的红晕依然没有消散。 马车内的氛围有些微妙。 “对，朋友之间的是交流，我并没有其他的想法。” 只是想撩你罢了。 “路途很长，时间很慢，太聊了。” 一个人确实是这样，但身边有一个狐耳娘就不一样了。 “所以我想跟你说说话。” 顺便刷一下好感度。 活了那么多年，瓦伦丁也放弃了自己的节操，学会了女孩子面前做一个双面人。 嘴里说的是一个意思，心里想的是另一个意思。 啊，当然，底还。 “是这样啊……” 陈乐微微点头，脸上的表情也自然了许多。 “那，你和那个女孩子还联系吗？” “还是说她是你冒险者工会的搭档？” 外面的世界很美好，但看久了还是会觉得就那样。 人是群居动物，一个人看风景并没有朋友之间的聊天有趣。 “我有很久没见过她了，也没有她的联系方式。” 刻俄柏的形象出现了瓦伦丁的脑海中。他微微抬头双眼看向马车顶部，回忆着那名佩洛族少女的资料和语音。 过去了那么久，有好多信息都想不起来了。 除了…… 很热的机关枪。 哒哒哒哒哒！ “我曾想过去找她，但这个计划被日常生活限期延后了。” “论如何，我得先照顾好自己。” “再说‘寻找已经消失很久几乎快忘了长什么样子的朋友’的这件事。” 瓦伦丁的脸上涌现出一丝惆怅。 “除了‘可爱’这个词语和她‘尾巴不长’这个特点之外，我似乎想不起来其他的东西了。” 哒哒哒哒哒这个特点是万万不能说的，不然好不容易少女心中树立起来的“清冷少年”形象就该破碎了。 “这确实是一件很令人难过的事。” 陈乐低着头，右手梳理着自己尾巴上的毛发，声音很轻。 “我所生长的那个部族很小，一小时就能从最南边走到最北边。” “朋友很少但感情都很好，从小玩到大。” 少年的话语激起了少女的回忆。 “成年的历练是我们第一次分开。有的人去了更东面的世界，有的人去了北方，有的人选择前往森林深处远离人烟。” “每个人的道路都不一样，以家乡为圆心向四周扩散，我们连对方的影子都看不到。” “下次见面估计就得等到历练结束之后了。” 陈乐的神情有些落寞，话语中带着浅浅的悲伤。 与密友之间的分别总是苦涩的，瓦伦丁体会过这种感觉。 他那时感受到的悲伤比此刻少女心中的还要浓烈。 不知道她们现怎么样了啊…… 角徵羽应该照着我说的去做了吧？ 这个世界过去了长时间，如果跟泰拉世界的时间流速是一样的话…… 她们估计也跟自己一样，一个能够随心所欲的世界里生活着吧。 思念总是伤人，瓦伦丁很快就掐断了回忆。他看着面前沉闷下去的少女，思考再三后还是抬起了手。 噗。 “没关系，你不是遇到了新的朋友了吗？” 瓦伦丁轻轻摩挲着少女的脑袋，语气也柔了几分。 就是听起来有些怪怪的，仿佛是刻意装出来的柔软。 “他们也会遇到新的朋友，不会一直沉浸悲伤中的。” “开拓自己的人脉圈，这是好事。” 女孩的头发很柔顺，狐耳毛茸茸的，摸起来的手感特别好。 瓦伦丁感觉自己不是用手揉，而是用心揉。 痒痒的，软软的，很舒服，很快乐。 不过这股快乐持续的时间很短，也就几秒钟。 他跟陈乐还没到那种亲密的地步，能摸摸头就很不错了。 幸好这是个单纯的姑娘，如果是唐瑜雯，他绝对不敢来摸头杀。 “谢谢。” 陈乐抬起头，脸颊红红的。她拭去眼角的晶莹，对面前的少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 就像不久前森林里时的笑容一样。 充满阳光，纯白瑕。 “快要到城市了。” 瓦伦丁回以一抹浅笑，掀开身旁的帘子看了眼窗外。 大片大片的农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越来越多的房屋和碎片化的田地。 行走马路上的行人也逐渐增多了起来，声音也愈发嘈杂。 “知道这里是哪个国家，哪个城市吗？” 他放下窗帘，看向陈乐。 虽然人类诸国数百年前结成联盟由一位明君领导，但国家这个政体仍然没有消失，只是互相之间的交流愈发频繁，也愈发和善而已。 “凡德尔共和国，国家最高领导者职位是执政官，由公民议会选举产生。” “这座城市的名字是德凡斯，含义为‘防御’，前身是数百年前某次魔潮中人类法伊赛特森林边缘建立的军事基地。” “现如今依然是凡德尔共和国的东部军事重镇。” 少女侃侃而谈，简略地描述出了这个国家和城市的历史。 “你对人类历史还挺了解的？” 瓦伦丁微微挑眉。 “那当然了。” 陈乐笑了笑，尾巴微微翘起。 “为了准备这次历练，我修习的不只有剑术，还有人类诸国的历史。” “轩辕神话和圣言之间的联系也了解了不少。” “就是希望能人类的国家里好好地生存下去。” 瓦伦丁心中，少女确实是非常努力地学习了必要的知识，就是这个性格太…… 想来，唐韵雯就是为此才会出现她的身体中。 不过这也是件好事。 拿下了陈乐，就相当于拿下了两个女朋友。 一个天真烂漫，一个高冷傲娇。 岂不美哉？ “那你也应该清楚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吧？” 说着，瓦伦丁将视放了少女的尾巴上。 人类国度里不是没有其他种族的存，德凡斯城这种边陲重镇里异族的数量更多，几乎大街上到处都是。 但这些异族人都是居住城市中的，已经被同化了的城里人。 像陈乐这种根正苗红的从森林里来的土着还是稀有。 “这个我知道的，出发前母亲也嘱咐了我好久。” “我都记得的。” 少女点点头。 “不过母亲说外面的人都很有心机，我觉得还是好人多嘛。” “我就当你夸我了。” 马车停下了，瓦伦丁掀起帘子，一跃而下。陈乐先是露出个小脑袋打量了几眼周围，才从马车上跳下，看起来她对这个陌生的地方还是有些警惕。 狐耳少女的出现吸引了周围人的目光，但很快他们就移开了视，继续忙着自己的事。 毕竟这座城市里狐耳娘并不稀有。 “谢谢，不用找了。” 瓦伦丁递给车夫一枚银币，转过身面朝少女张开双臂，抬起。 “欢迎来到人类世界。” 第九章 新的开始 “欢迎来到人类世界。” 少年背对城门，面朝少女抬起双臂，挺起胸膛。阳光洒高大的城墙上，让白色墙面看起来如同玉石一般，美丽厚重。 陈乐抬起头，简单扫了眼城门周围的环境，最后视落瓦伦丁的脸上，不由得捂嘴轻笑出声。 “噗，哈哈……” 狐耳少女笑得花枝乱颤，身后的大尾巴不停地晃悠着，看起来非常开心。 瓦伦丁嘴角微微抽动，抬起的手臂缓缓放下垂身侧。 为什么突然感觉自己像个小丑？ “怎么了？” 他的表情很严肃，看向少女的视里充满了疑惑。 “啊……没什么。” 陈乐摆摆手，脸上的笑容依然没有消散，头顶狐耳一颤一颤的，似乎仍然处愉悦之中。 “谢谢你的欢迎，一凤。” 她抬起头对上面前人的眼，嘴角的微笑颤动了少年的心。 少女樱粉色的水润双唇印了瓦伦丁的脑海里，似乎已经忘不掉了。 “就是你的笑容太僵硬了，像是生气一样。” 回想起刚刚少年脸上硬憋出来的笑脸，陈乐感觉自己永远都不会忘记那副表情，它将自己记忆中留下浓墨重彩的美好一笔。 “以前也有人这么对我说过。” 瓦伦丁点点头，嘴角强行抬起的弧度消失不见。 “所以我很少笑。不过这是你第一次来到人类的城市，我想表现得友善一些。” 活了那么久，瓦伦丁早已变成了个戏精，扮演一个面瘫少年不算什么难事。 “你已经很友善了。” 少女回以肯定，跟瓦伦丁一起走进城门。 熙熙攘攘的人流出现了两人眼中，他们耳边的声音也逐渐嘈杂了起来，到处都是吆喝和谈话的人们。 有的人注意到了城门口走进来的狐耳少女，但大部分都只是简单扫了一眼就将注意力放回正交谈的人身上。 仅有少数人透过人群细细打量了一番陈乐，但是看到少女身旁的那个男人时又将视缩了回去。 每座城市都有数幢教堂，而主教仅有一名。一凤作为上任主教的养子，德凡斯城里有很多人都认识这位不苟言笑的少年，对他和他的伴侣也表示出了相应的尊重。 “这里很热闹呢。” 陈乐注意到了一些不太礼貌的目光，大尾巴竖身后一动不动，看起来有些紧张。 部族里她也见识过这幅场景，但那时周围的人都跟陈乐一样是有着大尾巴的狐狸，没有多少人会特意将目光放某个特定存的身上。 她有些不太适应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 “虽然这座城市里兽化人有很多。” 瓦伦丁微微偏头看了眼身旁的少女，稍稍拉进了点两人之间的距离。 “但是像你这样有如此雪白干净毛发的人可是非常稀少。” “我们部族里有好多同类跟我一样是纯白的狐狸……” 陈乐面表情，声音很轻，装出一副镇定的样子跟身旁的少年交流。 但紧贴着少年手臂的动作却出卖了她。 少女身躯的柔软透过皮甲传递到了瓦伦丁的身体中，给他感觉好似贴着一大团棉花，弄的瓦伦丁心里痒痒的。 但并不能扰乱这个资深LSP的坚定内心。 任何醇厚美妙的爱情都需要经过长时间的磨合相处，急于求成只会让女性觉得你是个轻浮的人。 你馋我的身子，你下贱！.jpg 当然，某些女性老司机除外。 “所以啊，你可得好好保守住来自涂山的秘密。” 一群白毛狐耳娘？瓦伦丁感觉自己心脏停跳了半拍。 他想象着那副宛如天堂般的场景，口中却是说出了叮嘱身旁少女的话语。 “不然很有可能引起‘寻找白毛狐耳娘聚落’的行动。” “我知道啦。” 陈乐嘟囔着，身后的大尾巴甩了甩，人也不像一开始那样紧张了。 “没想到你还会开玩笑。” “为什么我不会呢？” 瓦伦丁拽了拽少女的胳膊，示意她向左走。 “我跟你一样年轻，又不是老古董。” 陈乐小跑着跟上少年，好奇的大眼睛扫过街头。 “这里是哪儿？” 两人城内行走了大约五六分钟，周围的环境也变了样。远离了城门口集市的人头攒动，路旁也没有了吆喝声，只有安静行走的行人和偶尔道路上跑过的马车。 路旁的建筑也跟不久前陈乐看到的不一样，变得更加气派精致，就像是…… “这里是德凡斯城的东部行政区，也是给你办暂住证的地方。” 瓦伦丁抬手指了指不远处一座高大的建筑物，紧接着向外划出一个弧。 “这座城分为四个大块，每个区块都有行政部分，以供外来的冒险者就进办理暂住证等一系列证明。” “我们是从德凡斯城的东城门进来的，自然要这里办理手续。” 陈乐闻言微微点头，仔细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很快，她的视就被远处的一个高大建筑吸引了过去。 跟这片区域里的其他房屋不同，那座高大的建筑物有着高耸入云的尖顶构造，上面红色的瓦片阳光下格外显眼，建筑物最高的尖顶上方还矗立着一个超大的十字架。 “那里是创世神教的教堂吗？” 少女轻轻拉了下瓦伦丁的衣服，声音里夹杂着些许兴奋。 “对。” 顺着女孩的胳膊看过去，巨大的十字架映了瓦伦丁的眼中。他点点头，肯定了陈乐的疑问。 “你是创世神教的信徒？” 这倒是让瓦伦丁有些意外。 毕竟跟陈乐共享一副身躯的唐瑜雯就曾说过她不信仰创世神教，瓦伦丁自然而然地将这位可爱少女也代入了进去。 “对呀，我不是跟你说过嘛，我曾跟着教会的修女姐姐们做过几天的体能训练。” 回忆起美好过去总是令人开心的，陈乐脸上的笑容更浓了几分，身后的尾巴也晃悠起来。毛茸茸的大尾巴擦过瓦伦丁的后背，让他感觉很舒服。 “后来你被伯母给拽回家了，是吗？” 少年的话让少女笑容一僵，身后的尾巴也定半空。 “呃，对。” 从她僵硬的表情来看，这段回忆可能有些坎坷曲折。 也许还夹杂着年幼少女的眼泪和屁股上的红手印。 “但我还是很喜欢教会的。” 陈乐继续刚才那个话题说了下去，笑容又恢复了阳光。 “部族里的教堂大概是一百多年前建立起来的，第一代传教的人离去后，后面几代就都是涂山本地人了。” “修女姐姐们和牧师日常也不会出来传教，很尊重部族的传统信仰。” “教会部族里的地位更像是一座医院，毕竟神圣魔法真的很好用。” Buff型法术是神圣魔法的招牌，不仅有“天神赐福”这样的战场神技，还有类似瓦伦丁源石技艺那种的医疗法术。 而且，几乎每位创世神教的工作人员都懂得医疗知识，是最好的后勤保障人员。 “那，等你安顿下来后我带你去德凡斯城的大教堂看一下吧。” 瓦伦丁停下脚步，微微抬头。 印有“德凡斯城东区公共安全局”几个大字的挂牌映两人眼中。 “走吧。” 少年推开安全局的大门，朝门外的少女招手。 “有我给你担保，不需要其他地方的身份证明也能把暂住证办理下来。” “嗯！” 陈乐点点头，脚步踏上洁白的大理石瓷砖。 也就是此刻，她正式步入了人类社会，开始了一段充满甜蜜苦涩的冒险生活。 第十章 莫名其妙的助攻 日光之下，并新事。 德凡斯城每年都要接纳数百名冒险者，手续办理流程足够成熟简洁，陈乐很快就拿到了她的暂住证。 两人并肩走路边，朝着不远处的冒险者工会前进。少女举起手中的小卡片，将它对准太阳，双眼微眯。 阳光的照耀下，卡片上逐渐显现出了繁杂美丽的花纹，闪烁着五颜六色的光。 这是官方证明上印着的防伪标识，是神圣魔法应用物品上的典型例子，发明者为数百年前那位创造了人类联盟的伟大存。 也正因此，这张小小的卡片作为高级魔法素材价值不菲，是德凡斯城官方“租赁”给陈乐的东西，时限结束或者离开城市时要交还给公共安全局。 为了这个小东西少女还付出了三枚银币的代价。 “很新奇吗？” 瓦伦丁注意到了陈乐的动作。他偏过头将视放那张卡片上，少女的证件照映入眼帘。 只不过跟地球上大部分证件照不同的是，这张照片中的女孩笑容很灿烂，以至于看起来有点憨。 “的确……这是我第一次见到这种卡片。” 陈乐眨了眨眼，捏住卡片的手放胸前。因为角度的原因，卡面上的花纹尽数消失了，也让两人看清楚了上面印着的内容。 照片、姓名、担保人…… 一些很基础的信息。 “我们部族根本没有这种证明身份的东西。” “那是因为你们部族与世隔绝，跟外界几乎没有交流，谁家生了孩子当天全部族的人都知道了，人与人之间都互相认识。” 虽然最后一次见到涂山时是两百多年前了，但瓦伦丁依然记得那时这个狐狸部族的模样。 很小，房屋也很简单，跟人类的村庄差不多。 有耕田有牧场，人们日出劳作日落而息，夜里基本上漆黑一片。 跟人类村庄唯一的区别就是涂山外围的庞大阵法了。 每一个误入阵法中的生命都会兜兜绕绕远离涂山，哪怕他们一直向前走。 “的确是这样……” 少女微微点头，将卡片收入口袋。 这玩意挺贵的…… 可得保存好。 刹那间，陈乐似乎想到了什么，猛地转头看向身边的少年，眉毛微蹙。 “等等，你怎么知道我们部族的特点？” 涂山部族每个人之间都有血缘关系，比外界的人类要浓的多。 只要不是亲生的，生育的后代就不会落下遗传病。 这也是涂山封闭的原因之一。 “我猜的咯。” 少女的质问没有一点气势，她蹙起的眉头和水汪汪的大眼睛瓦伦丁眼里除了可爱就只剩下了好骗。 真想RUA她头顶的兽耳啊…… 一定很舒服。 “是嘛……” 对于少年的解释陈乐仍然有些怀疑。 她虽心性天真，但并不傻，好骗只是看起来这样罢了。 如果瓦伦丁真的不怀好意想把狐耳娘骗上床，都不用唐瑜雯出现，陈乐自己都能给这个家伙一断子绝孙爪。 瑟坯爪巴！ “有了暂住证你就能进入冒险者工会了，地点就前方。” 瓦伦丁并不意少女的疑问，他微微抬头，示意身旁的姑娘向前看。 “一会你先去测试一下，看看有没有资格成为中级冒险者，再经过我的推荐，应该是没问题。” 他抬起左手晃了晃。 “然后再去把这些素材卖了。” “等一切都结束时……也该到吃晚饭的时候了吧。” 不久前他们森林里跟魔物作战时太阳还悬天空中央，此刻这团炽热的火正缓缓朝地平坠落下去，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嗯。” 陈乐微微点头，没有深究刚才的事。 她的心中，这位人类少年有很多秘密，但绝对是个好人。 唐瑜雯承认了他，自己也能感觉到对方的善意。 很干净。 过儿了儿会儿 当少女推开冒险者工会的大门时，她城门口感受到的那股不适感又来了。 视，有很多视。像针一样，投了过来。 大厅里的人们都将注意力放了站门口的两人，让陈乐倍感紧张，身后的尾巴也缩小了一圈。 似乎上面的毛发都紧紧地黏了一起。 她朝瓦伦丁靠了靠。 “好久不见啊一凤！” 尴尬的沉默没有持续太久，随着一声不知从哪儿来的招呼，大厅里又恢复了原来热闹的模样。 组队、交易、情报交流或是单纯的聊天，看起来就跟酒馆一样热闹。 但并不嘈杂，他们都很好地压低了自己的声音，没有给他人造成任何困扰。 散开的视让陈乐松了口气，竖起的尾巴也垂了下去。 “嗨，你好！” 结果一声近距离的问候又让她紧张了起来，像是受惊的兔子。 “啊呃……你好！” 少女轻呼一声，注意到自己的失态后赶紧回了一句。 她一直都这么可爱有礼貌。 来人是一名身材高大的女性，比竖起耳朵的陈乐还要高半个头。她身上穿着一件厚重的皮甲，身后背着一杆长枪，看起来像是名士兵。 “不错啊你小子，以前去森林就带些魔法素材回来，这次拐回来个女朋友？” 女人打量了几眼陈乐，一脸坏笑地使劲拍了拍瓦伦丁的肩膀。 “这老爹知道了肯定会高兴死……哦不对，应该是高兴地活过来。” 瓦伦丁抬起头淡淡地看了眼面前的女人，把她的手从肩膀上拿下去。 哄堂大孝了姐妹萌。 “赛琳娜……你这么说老爹小心他晚上找你。” “那正好，我老想他了，这么些年我有好多话要跟老爹说。” 名为赛琳娜的高大女性搓了搓手，一脸兴奋。 陈乐站瓦伦丁身旁，看着他们之间亲密的互动，有些手足措。 怎么感觉…… 自己好像突然多余起来了呢？ 而且这个女人刚才说什么？ 我是…… 一凤的女朋友？ …… 后知后觉的狐耳娘顿时脸颊一红，头顶的耳朵也软了下去，整个人看起来像是发了高烧一样，头顶还不停地往外冒着热气。 瓦伦丁注意到了少女的异样，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被赛琳娜抢了先。 她握住陈乐的手，表情比亲切，声音比刚刚柔和许多，却跟连珠炮一般一句接一句： “小姑娘，我叫赛琳娜，是这家伙的姐姐，虽然不是亲生的但胜过亲生的，小时候我没少揍他……” “相信我，他绝对是个好家伙，从里到外好的一塌糊涂，是值得托付一生的好男人，嫁给他就是你的福……呃不对，是他的福气。” “像你这么可爱美丽温柔善良甜美可人天真烂漫的女孩子本应该有更好的选择，但没办法，这世界上的男人最好也就是一凤这样的了。” “委屈委屈就嫁给他吧，结婚的时候我给你当伴娘怎么样？伴郎也行……” 短短两分钟时间，赛琳娜就把瓦伦丁和陈乐夸成了金童玉女，是天造的一对地设的一双，愣是把小姑娘忽悠得一句话都没说出来，就站那儿听她胡扯了，跟丢了魂一样。 瓦伦丁一拍额头，顿时后悔这个时候把陈乐带到冒险者工会来。 这一生他想过普通人的生活，大隐隐朝市，就特地从幼儿开始体验，也就有了后来被主教收养的故事。 但主教并非只有一个养子，他还收养了很多其他的孤儿，赛琳娜就是其中一个，而且是最调皮捣蛋的一个。 身为一名女孩子，她比男孩子还朝气蓬勃，两天爬次树三天上个房，没少被修女们教训。 瓦伦丁很早就认识赛琳娜了，原因就是他太过安静，一群孩子中就是个异类，以至于赛琳娜经常主动拉他出去玩闹，一来二去两人也就成了好朋友。 一直到今天。 “赛琳娜。” 少年看不下去了，轻声开口。 这三个字的音调很浅，但赛琳娜的耳中却跟山岳一般沉重。 因为这代表着她的一凤好弟弟生气了。 “唉，别生气嘛，我这也是为了你们好啊……” 女人挤出一个尴尬的笑，松开握住陈乐的手。 狐耳少女身体晃了晃，还好恢复了过来没倒下去。 “你都十九岁了，该找个女朋友了。” “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都谈过四次恋爱了。” 赛琳娜不死心，继续劝说着自己的好弟弟。 “是，四次。” 少年露出一丝冷笑。 “其中三次是教会时逼着人家跟你谈恋爱，那时候你才十一岁。” 被揭了老底的赛琳娜没有生气，只是挠了挠头。 “那也是恋爱嘛……我跟他们说过有意见可以提出来的。” “然后打他们一顿？” “然后我就被老爹收拾了。” 女人耸耸肩，翻了个白眼。 既然一凤生气了，那她最现该做的事就是跑路。作为德凡斯城的一名士兵，赛琳娜还有正事要办。 “拜拜咯我的好弟弟，还有这位可爱的少女，我还有工作要做，就不陪你们了。” “祝你们有美好的一天！” 工会的门两人身后嘎吱作响，名为赛琳娜的女人留下一句祝福后潇洒离去，对自己惹的祸完全没有悔改之心。 瓦伦丁看着身旁仍然呆滞的少女，轻声叹气。 这是帮了我一把还是捅了我一刀啊…… 第十一章 助攻还是捅刀子？ 但论助攻还是捅刀子，赛琳娜这番话陈乐的心中埋下了一枚种子。 这只纯洁的小狐狸跟瓦伦丁相处的这几个小时内根本就没有那种想法，此刻却发生了变化。 至少那股暧昧的情感从到有了。 至于要怎么将这股情感变得更深沉、更厚重，那就得需要瓦伦丁孜孜不倦地照料呵护。 他有时间，他的目的就是这个。 即便此时赛琳娜的话让陈乐对瓦伦丁产生了些许抵触，但只要解开她的心结，这团抵触就会变成同等的依赖。 “小乐？” 清冷的男声传进了少女的耳中，像是针一般刺痛了她的神经。 “啊！” 陈乐轻呼一声，猛地抬头从羞涩中清醒，歪头看向自己的少年映入眼帘。 女孩的反应让瓦伦丁蹙了下眉头，陈乐也是第一次从他的眼中看到了歉意。 “刚才那个女人叫赛琳娜，我跟她同是被上任主教收养的孩子。” “她是年纪最大的一个，是所有孩子的大姐。” 数百年来，这是瓦伦丁第一次想普通地活着，因此他教会的时候也没教赛琳娜一些人生道理，任由这个调皮捣蛋的大姐胡闹。 毕竟是孩子，玩闹是天性。 然后这个性格就一直维持到了现也没改，只是相比小时候收敛了一些。 “啊，我记得的，赛琳娜。” 陈乐点点头，话气略显急促，脸上的红晕依然没有消散。 “她的性格其实很好的，就是有时候太过欢脱了，老爹让她参军也是为了磨一磨她的心性。” 结果心性没变，倒是变得更能打了。 “刚才的话你不要放心上，就当个玩笑好了。” “如果仍觉得不舒服的话，我给你赔罪。” 话毕，瓦伦丁站少女身前，闭上眼睛微微低头。 “啊，没什么的，真的没什么，我……我不意！” 少年的话语让陈乐的脸颊更红了，她连连摆手，尾巴和耳朵都竖了起来。 “……谢谢” 瓦伦丁缓缓抬头，对上陈乐有些慌张的双眼，轻声道谢。 少女露出一个有些尴尬的笑容，抬起手挠了挠自己的耳朵。 “那个，你不是要来带我加入冒险者工会的嘛……” “我们一直门口站着也不好，赶紧办正事吧。” 刚刚赛琳娜扯淡时声音并不小，大厅里的人都听得到，不过出于礼貌并没有多少视移过来。 但即便如此，陈乐仍感觉自己的身体有些不舒服，跟触电了似的皮肤发麻，想要赶紧逃离这大庭众之下。 她并不排斥那些暧昧的话，她只是有些不喜欢成为视焦点的感觉。 尤其是异族他乡。 “嗯。”瓦伦丁点头。 “那跟我来吧。” 少年转过身走向大厅内部的一个窗台，陈乐快步跟他的身后目不斜视，尾巴和耳朵仍然没有放松下来。 “下午好艾达姐。” 柜台内部是一名穿着职业装的年轻女性，跟陈乐一样是兽化人。女性有着健康的小麦色肌肤，脸上的笑容很有感染力，看起来是一位活泼开朗的大姐姐。 她的头顶有着小小的三角耳朵，里面还缀有棕色的毛球。细长的猫尾垂身后，看瓦伦丁和陈乐两人时微微翘起。 修身西服和白衬衫很好地勾勒出了女性优美的曲，让陈乐不由得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胸口。 似乎没她大。 …… 应该是这身皮甲的缘故，自己换身休闲装应该就没问题了。 “好久不见一凤。” 见到黑发少年的艾达双眼一亮，脸上的笑容也浓了几分。 “我还以为这次又得挂上‘寻找失踪冒险者’的委托了呢。” 瓦伦丁给一凤的人设是“方向感极差的外冷内热好少年”，所以好迷路这个特点冒险者工会人尽皆知，寻找失踪的一凤这个委托也出现过好多次。 每一次他接取任务五天没有来回复的时候这个委托就会出现公板上，委托奖励也很丰厚，所以瓦伦丁也不愁会有人不来找自己。 今天碰见狐耳少女时已经是他进入法伊赛特森林的第三天了，再有两天就会有人前来寻找他。 结果陈乐带着瓦伦丁离开了森林，还把这位装嫩的少年当成了好朋友。 缘，妙不可言。 “这次多亏了小乐我才能这么快出来，不然又得扔出去三枚银币。” 每次寻找一凤的委托奖励都是三枚银币，由事主本人出这个钱。 瓦伦丁微微侧身，伸出大拇指指向身后的狐耳娘。 “她也是第一次来到德凡斯城，已经办下了暂住证，我带她来工会注册个冒险者的身份。” “麻烦你了。” 陈乐踏出一步站柜台前，对着后面的兽化人同类露出一个微笑。 “你好！” “您好。” 回应少女的是工作人员职业化的微笑。她熟练地从抽屉里掏出几分表格，同时开口说道： “请将您的暂住证放柜台上，如果要申请中级冒险者身份的话须通过冒险者工会准备的魔物知识考核。” “因为您是外来者，所以还需要一位中级或更高等级冒险者的推荐。” “我是推荐人。” 瓦伦丁拉来个椅子坐下，同时将自己的冒险者徽章和身份证明放桌面上，左手食指抵住轻轻用力向外一挑。 两张卡片滑到了艾达的面前。女人抬起眼皮瞧了外面的少年一眼，嘴角微翘。 “这可是我第一次看到你当推荐人啊天才少年。” 一凤今年17岁马上成年，但已经加入了冒险者工会四个年头。 前任主教收养的孩子中，就他神圣魔法学得最好，已经能完美的将“天神赐福”双翼召唤出来，目前距离高级冒险者仅一步之遥。 甚至有人猜测，要不是一凤过于懈怠，他一年前就能步入高级冒险者行列了。 “因为小乐很强，有资格成为中级冒险者。” 瓦伦丁声音冷淡，似乎并不是夸人，只是描述一个很普通的事实而已。 “陈乐……小乐……” 名为艾达的兽耳娘表格上填写着信息，突然抬起头看向面前的两人。 “原来琳娜说的是真的，你交到女朋友了？” 她跟一凤的姐姐是老相识，只不过赛琳娜服役期满的时候选择继续留军队里，而艾达转业成为了一名冒险者工会的接待员。 这份工作的薪水并不算太丰厚，但得益于假期和津贴有很多，日常工作也不忙，算是一份美差。 “这四舍五入就是我有弟妹了呀。” 她笑呵呵的将表格整理好，同时将两人的身份证明递到他们面前。 “来弟妹，接下来就是魔物知识考核的时间了，跟我走。” “考核地点隔壁……这对你来说应该没问题吧？” “呃……魔物知识考试我确实是没问题。” 狐耳少女跟上艾达的脚步，原本紧张起来的尾巴和耳朵此刻也松软了下去，垂身后。 跟她红彤彤的脸颊一样惹人怜爱。 “但我真不是一凤的女朋友……” 她微微扭头看了眼仍坐柜台旁的瓦伦丁，对上那双眼睛后又赶紧扭了回去。 “真不是……“ 声音细弱蚊喃。 “没关系没关系，现不是以后可以是……“ 艾达轻轻拍打着陈乐的后背，两人亲密得像是亲生姐妹一般。瓦伦丁盯着那两双越来越小的兽耳，清脆的咔哒关门声中默默地扶住额头。 他有点后悔今天带陈乐来冒险者工会了…… 赛琳娜为什么会今天出现工会大厅里？ 很明显是因为她的好姐妹艾达今天值班，过来玩的。 然后瓦伦丁和陈乐就社死了，还是两次。 “希望考核赶紧结束吧。” 也希望小乐别因此远离了自己…… 第十二章 都是宝贝 考核的时间并不长，十多分钟后陈乐就从房间中走了出来，艾达紧随其后，手里还拿着刚刚的考核内容。 瓦伦丁此时正站公会大厅里的示板前，双手抱胸扫视着上面的发布的委托。 很多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比如寻找走丢的猫猫狗狗之类的。这种委托一般给的钱并不多，接取的人大多数也是低级冒险者。 这个世界并没有类似地球条子的职业存，公共安全局管的也都是跟法律有关和救灾救难的事情，这种小事根本惊动不了他们。 所以街坊里要是有谁没了个小物件跑了个小宠物之类的，一般都会来到公会挂个委托，让冒险者们去处理。 某些方面来说，这些低级冒险者就是本地化的消防员，专门解决邻里之间的麻烦事。 “小凤！” 熟悉的声音自不远处传来，里面还夹杂着些许笑意。瓦伦丁垂下手臂，转身看向柜台的方向，猫耳娘和狐耳娘的身影映入眼帘。 叫他“小凤”的自然是赛琳娜的好朋友，有着小麦肤色的大姐姐艾达。 瓦伦丁对上她的视微微点头致意，缓步走到柜台前。 陈乐已经站了那里，手里还拿着她的暂住证和考核结果。 根据少女尾巴和耳朵的反应来看，她现的心情挺不错。 瓦伦丁微微偏头扫了眼陈乐手中纸上的内容，心中已经明白了个大概。 “你女……陈乐的考核结果很不错，她的确有资格成为中级冒险者，接取具有一定危险性的委托。” 两张小卡片滑到了少年的面前，那正是他的身份证明和冒险者徽章。 “但真正想要成为正式的冒险者，享受公会里一系列福利的话，还需要拿出足够的表现才行。” 艾达并没有给陈乐证明她身份的冒险者徽章，只是将这位狐耳少女的名字记了公会内部的文件中。 “换句话说，你现属于实习阶段，可以接取委托，完成委托的奖励也会正常发放。” 陈乐耳朵颤了颤，双眼看着柜台后面的女性，一脸认真。 “但如果冒险过程中获得了魔法素材或是宝物，公会给你的回收价格要比正式冒险者的价格低一些。” “哎？” 这话让少女发出一声惊呼。 “其他一些待遇也会有变化……” 紧接着，艾达笑了起来，被修身西服衬托住的丰满晃了晃。 “不过这种条件主要是限制那些有知识但没有实战经验的小白的。” “看小乐你身上的皮甲和武器……应该是一个实力不错的剑客吧？” 这个世界，武道并没有因为魔法的存而荒废了下去，反而变得极为鼎盛。 魔法人人都会，也是学校里必教的课程。但这种神奇的技艺终究是要应用到实战上的，修习武道的魔法师就比只钻研法术的魔法师要厉害的多。 身体素质和精神力的提升让他们手中的法术更加致命，更不要说武器也是一种极好的施法道具。 这一来二去，数百年的传承中，魔法逐渐成为了武道的一部分，魔法师也成了各种武者的统称。 至于那些专心钻研魔法书籍的术师则是由另一种专门的名称。 学者。 武者，学者。两种不同的名称，两个不同的方向。 而武者中，用长剑、打刀、军刀等武器的就被称为“剑客”。 这是官方的名称。而民间，则是根据使用者的武器又分化出了个“刀客”的称呼。 只不过打刀是武器中的例外，虽形制似刀却被称呼为剑。 这也是为什么艾达会称呼陈乐为“剑客”的原因。 “应该还算不错吧？我部……家练了十三年的剑术呢。” 少女有些羞涩地挠了挠耳朵，脸上的笑容笨拙可爱。 瓦伦丁面部表情，心里却是轻声叹息。 这傻姑娘…… 差点就暴露了。 不过陈乐小小的口误并没有引起艾达的注意。她点点头，又继续说了下去。 “你想转正的话也很容易的，只需要带来战利品，但必须是中级及以上评级的魔物。” “只要有人能给你证明，你就是正式的冒险者。” 狐耳娘抬起头，水汪汪的大眼睛眨了眨，伸手指向身旁的少年。 “他现就能给我证明。” “但不是这儿。” 瓦伦丁抬起右手，给艾达示意了一下食指上带着的空间戒指。 “跟我来，小乐。” “带你把战利品买了，顺便让你转正。” 说完，少年抬手向艾达别，走向大厅的一个角落。 “再见艾达姐。” 陈乐看了眼瓦伦丁的背影，赶紧转过头来朝柜台后的女人摆摆手，声音略显局促。 “再见艾达姐！” 话刚说完就赶紧小跑着追上了大厅里的少年，身后的尾巴一上一下，落艾达的眼中，让她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真是…… 两个可爱到爆的小家伙啊。 另一边 瓦伦丁察觉到了艾达眼中奇怪的情感，对此他深表理解。 没人不喜欢一只天真邪的可爱白毛团子。 关键是这个白毛团子还是只小狐狸。 宝贝！ 虽然心中他已经想好了自己跟陈乐第三个孩子的名字，但脸上依然是那副模样，跟雪原上熬了几天几夜似的，挂满了冰霜却又带有丝丝倦意。 眼中也不像平常那样光亮清澈，却是略显浑浊，整个人看起来也比前几天刚进入法伊赛特森林时要憔悴一些。 没办法，那招“天神赐福”太消耗精力了。 这一下午他是强撑着精神刷陈乐的好感度。 精力睡一觉吃点好的就能补回来，小狐狸要是跑了，那就难办了。 他大可以开启前几段恋情中使用过的管理员权限，但那就没有意思了不是么？ “回，收，处。” 陈乐站瓦伦丁的身旁，抬起小脑袋看着上面的牌子，轻声念出了牌子上的那三个字。 她的狐耳竖了起来，看起来对这个地方很是好奇。 笃笃。 瓦伦丁轻轻敲了敲面前的柜台。 “我来卖东西。” 这里就是冒险者公会专门回收各种魔法素材、遗迹宝物的地方，名字极其朴实。 要不是开公会里面，肯定会有不少人认为这里是用来回收废品的。 其实不止是魔法素材和宝物，如果有人找到了类似情报历史之类没有实物的东西，也可以来这里售卖。 柜台的工作人员会对冒险者所提供的的信息进行估价，给对方一个合理的“奖励”。 咔哒。 伴随着一声清脆的齿轮咬合声，原本空一人的回收处里突然冒出来个光秃秃的脑袋。 紧接着，一位满脸皱纹的老人出现了柜台后。他坐直身体伸了个懒腰，脸上软趴趴的肉耷拉着，看起来有些恐怖。 陈乐微微歪头，看向老人的目光中满是好奇。 “仇爷，我带回来一些东西。” 瓦伦丁将右手食指上的戒指摘下，轻轻放柜台上推到老人的面前。 名为仇爷的老人打了个哈欠，也没睁开眼看柜台前的两个小家伙，直接拿起戒指用食指轻轻一扫。 空间戒指上的纹路泛出点点光芒，老人闭着眼睛，嘴里振振有词。 “双头狼狼皮，分身后的，保存还算完整，一银币。” “狼心，五个铜币。” “荆棘鸟的羽毛，红尖绿尾，三个银币。” “白点黑羽鹰的爪子、喙、羽毛，各五个银币……” 一个又一个的魔法素材从他的口中冒了出来，落陈乐的耳朵里，让少女倍感熟悉。 魔物知识考核满分的她自然是知晓这些魔物的名字。 只是没想到，遇到瓦伦丁之前，这个少年就已经杀死了不少魔物了。 其中大部分还都是中级魔物。 低级魔物素材基本没有。 “嘶……双头狼王的心脏、肝、胆和牙齿……” 仇爷如同毛毛虫一般的眉毛微微上挑，却依然闭着眼。 “你小子碰见高级魔物了？还是两头……” 他的声音很是沙哑，仿佛喉咙里是两块干枯的树皮摩擦。 不过对此小狐狸并没有露出丝毫的厌恶感，反而很期待最后老人的估价。 “偶然碰上的，就把它们给宰了。” 瓦伦丁的声音风轻云淡。 魔物是没有理智的东西，是人类最大的死敌，人人得而诛之。 “有人帮了你？有几块狼王肉的切痕干净利落，应该使用打刀斩断的。” “是。” 少年微微偏头看了眼身旁的陈乐，少女回以微笑，轻轻拨动了瓦伦丁的心弦。 此刻他的眼中这只小狐狸的一颦一笑都带着莫大的魔力，如鱼叉般扎了心上，却没有丝毫痛感，流出的也是甜甜的蜜水。 真好啊。 老人不说话了。十多秒后，他睁开了眼。 “一共是三金七银五铜二元。” 浑黄的眼眸中带有丝丝红，仇爷简单扫了眼面前的少年，目光瞬间就被瓦伦丁身旁的陈乐吸引了过去。 小狐狸注意到了老人投来的视，微笑着朝他打了个招呼。 “您好！” 那副干净暇的笑容让老人发出一声轻笑。 “呵，你小子找到个价之宝啊。” “她就是帮你杀死狼王的人吧？” 瓦伦丁轻轻点头，从老人手中接过戒指。 此时，戒指中的诸多魔法素材已经没了踪影，只剩下了几枚亮闪闪的钱币。 “麦夸福特流的戴蒙斯级武器装备上了阎魔的投影，你这把剑可不得了哦小娃子。” 这话却是让陈乐一惊。 这个被瓦伦丁称呼为仇爷的老人竟然一眼看出了这把打刀的真实面目！ “您……是怎么看出来的？” 少女握住腰间的刀，眼里满是疑惑。 “年纪大了不中用了，也就剩下这双眼睛还能干活咯……” 老人指了指自己的眼，呵呵一笑。 “年轻的时候我可见过不少比你这把剑还珍贵的武器呐。” “仇爷曾是一名军官，负责武器保养，后来某次跟魔物的战斗中失去了腿，便退役成为了一名冒险者公会的鉴宝者。” 瓦伦丁向少女解释。 这也是为什么刚刚会听见齿轮咬合的声音，来源就是老人的假腿。 “他这里干了几十年。” 陈乐闻言，向柜台后的老人微微低头。 这是对一名老兵的敬意。 “好好干哦小娃子，外面的世界很精彩也很危险。” “我这就给你证明，过会你就能去那里领到徽章了。” “小凤是个好小子，跟着他准没错。” 老人笑了起来，眯着眼。 …… 这是今天第几次了？ 第三次了吧？ 瓦伦丁嘴角微微抽动，但也没有失了礼貌，道了谢后就离开了回收处，回到了接待处。 陈乐倒是没听明白老人最后那句话的深层意思，依然跟少年的身旁，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看起来还是那么的好骗。 终于一番折腾后，陈乐成为了一名正式的冒险者，站稳了踏入人类社会的第一步。 两人走出大门，夕阳朝他们洒下了橙红色的光芒，不再像白天那么温暖，带了几丝夜晚的凉。 那么接下来就该踏出第二步了。 吃饭，睡觉。 找个住的地方。 第十三章 美好单纯的青春 经历了一天的疲乏，太阳终于沉了下去，让黑夜接管了这片天空。 边尽的墨洒天空上，扫清了德凡斯城残存的燥热，取而代之的是凉爽的清风。 瓦伦丁坐桌前，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肉香，随着微风钻进了他的鼻腔，让少年口里生津，食指大动。 但他脸上的表情仍然跟白天那样冷淡。 天空中数颗闪耀的星星坠了下来，映瓦伦丁的漆黑眼眸中，仿佛是来到了另一片清澈洁净的夜空。 这里是德凡斯城夜市的一家大排档，主卖各种腌肉和烤串，也是这座边境城市的特色美食。 传说数百年前德凡斯城还只是一座兵营时，因为距离城市较远，补给多为干粮少有新鲜蔬菜，所以营地里的士兵经常会外出打猎打牙祭。 每到周六晚上时，士兵们就会将前几天打猎时获得的肉切城大块，跟森林里采摘的野菜串一起，直接架猛烈的篝火上烧烤。 等肉变得焦红向外滴油的时候再拿下来抹上厚厚一层酱料，撒上各种调味粉，“行军串”就做好了。 有的时候士兵也会不抹酱料直接开吃，滚烫的肉质中享受纯天然的味道，补充这一周内消耗的能量，也能锻炼锻炼牙口。 从此，行军串的两种做法就流传了下来，军营变成城市后被发扬光大，成为了德凡斯城一张独特的身份证。 不过跟地球上甜咸豆腐脑之争不同的是，这两种行军串的爱好者们相处的很和谐，每一家烧烤大排档都会提供这两种串以供食客选择。 而瓦伦丁作为陈乐的第一个人类朋友，自然是要带她体验一下这个德凡斯城独有美食的。 “听起来很好吃的样子呢！” 这是陈乐听到瓦伦丁对行军串的介绍后说的第一句话。 少女握紧拳头放胸前，双眼放光，身后的尾巴疯狂甩动着，整个人看起来是想把瓦伦丁给吃了似的。 恐怕再过一会儿她就该流口水了。 虽然这只小狐狸很期待晚上的烤肉，但瓦伦丁还是先带她去服装店买了几身衣服。 毕竟一直穿着皮甲带着打刀街上乱跑很容易引起旁人的注意，说不定过会就有守备军士兵把她拷走了。 理由是涉嫌危害公共安全。 此刻坐方桌对面的小狐狸穿着一身素色的休闲装，外套敞开着，将少女被条纹衬衫紧勒住的圆润曲完美地展现出来，让瓦伦丁不由得多瞅了几眼。 也就是这个时候他才发现这只小狐狸也很有料。 这不由得让瓦伦丁产生了个疑问。 为什么自己看上的姑娘都是巨R？ 邢一凰是这样，拉斐尔是这样，那个……芙兰卡也是这样。 来到这个世界后也是如此，一直到现的这只小狐狸。 身材都很棒，一看就是饿不着孩子的那种。 他想不到答案。 他不相信自己是个LSP就是答案。 瓦伦丁脑海里想些春光限好的东西，坐他对面的陈乐也没有闲着。 少女坐椅子上弯着腰，肘部顶着大腿双手伸出食指不停敲击着桌面，微微低头撅起小嘴，看起来像是非常不耐烦地等待食物的到来。 但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不过是伪装。 陈乐从不久前开始就一直翻着眼皮偷看桌对面的瓦伦丁，心里想的却是跟少年差不多的东西。 [他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啊？从中午一直到现……] [解决魔物、回到城市、加入冒险者公会还有带我买衣服吃完饭。] [该不会是想泡我吧？] 少女怎么说也是个成年人了，情爱这种事虽然没经历过但也看过描写这种事的言情小说，部族里也碰见过其他恋爱中的同龄人。 她确实相信世界上还是好人多，相信男女之间存纯纯的友情。 但是出发前母亲的那番话还是让陈乐的思维往一个奇怪的方向跑去。 “别相信人类男性的话，他们接近你是有着不可人的目的，是想骗你的身子和感情！” 难道说一凤也是为了这个目的才接近我的么…… /你喜欢他吗？/ 少女的心里很突兀地冒出来一句话，让陈乐的尾巴猛地一停，但很快又恢复了原来的状态。 这个心声很冷淡，是来自这具身体里的另一个人格。 她的雯雯姐，唐瑜雯。 [喜欢吗？谈不上吧？] [我只觉得他是个很好的朋友，有那么一点好感而已。] 陈乐回应了唐瑜雯的询问，但第二句话让她有些心虚。 /可不止一点吧？/ 一具身体两个灵魂，唐瑜雯算是陈乐的一个背后灵，两人感官共享记忆共享，小狐狸想的啥她自然一清二楚。 这句话让陈乐小脸一红。 过了许久，她才有所反应。 [是不止一点……但是，] [但是这也不能算是喜欢吧？] /我不知道，我也没谈过恋爱。/ 对此唐瑜雯回应的倒是很干脆。 /不过我挺喜欢这小子的。/ 然后第二句话直接让陈乐炸毛了。 “唉？！” 少女身体一僵，不由得惊呼出声。 这声音引起了瓦伦丁的注意，他收回一直注视星空的视，放了女孩有些惊慌失措的脸上。 “怎么了？” 他的声音很柔，眼中却是跟夜空一样的干净深沉，看不到任何感情波动。 但陈乐听到了少年声音中的关切。 很淡。 “没什么没什么……” 陈乐摇了摇头，脸上的笑容有些尴尬。 “哦。” 少女扬起的嘴角诉了瓦伦丁她的慌乱，这让少年心中一颤，好似过了电一般。 这小狐狸…… 论做什么表情都比可爱啊。 “烤串好了，趁热吃吧。” 他轻轻敲了敲桌面，陈乐低下头，几十串色香味俱全的烤肉躺金属托盘上映入眼帘。 原来她发呆的时候肉就上来了，只是没注意到而已。 “行军串，块大肉美，除了肉之外还串着其他动物肝脏和蔬菜。” 瓦伦丁拿起一串放面前，鼻尖微微抽动，一股焦香味顺着鼻腔冲进大脑。 “相当于烧烤界的大杂烩。” “要么不撒调料品尝食物的原始味道，要么用酱料胡椒辣椒粉将其裹上厚厚一层，给予味蕾一场盛大的战斗。” 少年张开嘴巴，咬住肉串，扭动脖子猛地一撕，脸上表情不再冷漠而是变得狰狞恐怖，一块半个巴掌大小的肉却是进入了他的口中。 “就像当初发明这肉串的士兵们一样，享受与食物作战的乐趣。” “酣畅淋漓，扫清一整天的疲惫。” 他的声音有些模糊不清，但陈乐还是听懂了。 少女看着面前的食物，短暂的挑选后拿起了一串没有酱料蔬菜较多的烤串，用牙齿轻轻咬下一块放入口中。 嘶—— 回忆如海潮般涌入陈乐的脑海，她想起了那个跟朋友们野外度过的夜晚。 一样是蔬菜夹杂着兽肉，一样是没有调味。 仿佛一口咬下去的不是食物，而是整片森林，是这个大自然。 “还挺好吃的。” 快速将手中的烤串解决后，陈乐咽下口中的食物，给出了自己的评价。 “那是自然。” 这话让瓦伦丁露出了难得的笑意。 他拿起茶壶给少女倒上了一杯热茶，滚烫的红色汁液泛着黄光，杯里还有数片茶叶翻腾着，好似传说里高山云海中的神兽。 “红怆花茶，发源地是大陆西方的夏朗城，随着人类军队全大陆普及开来，成为了最平价最受欢迎的饮料。” “当初士兵就是用这种茶解油腻的。” 军队不让喝酒，哪怕是休息也不让。再加上行军串的口味过于油腻厚重，因此能解渴解腻的红怆花茶备受士兵欢迎。 而且红怆花对环境的适应性非常强，埋下种子不用管过几个星期就能发芽，所以也成了军队的专用饮料。 “这个我部族里也喝过，距离我家不远处就有一大片红怆花田，春天到来的时候可美了。” 陈乐拿起被子，将茶水一饮而尽。 口腔中那股浅浅的油腻消失了，剩下的是些许甘甜。 “是吗？我倒是想去看一看。” 瓦伦丁又消灭了一串烤肉，往两人的杯子里倒满茶水。 “哎 这话让少女的动作一滞。 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啊……] [是想跟我回家吗？] 陈乐的思想并没有因为食物的美味而转变过来。 /不，他只是单纯的想看看而已，并没有那方面的意思。/ 结果唐瑜雯狠狠地锤了一下这个不小心开启了怀春开关的小狐狸。 /有句老话说得好，恋爱会让人变成智商为负数的笨蛋。/ /我看你是真的喜欢上他了。/ …… [我没有！] 少女狠狠地咬了口兽肉，心中高声反驳。 /如果出发前伯母没有跟你说那番话也许现你根本不会动心。/ /只是单纯的觉得一凤是个好人。/ 这也许就是好心办坏事吧…… 说那番话是为了避自己的孩子被人欺骗了感情，结果却她心中埋下了颗种子。 然后瓦伦丁就拎着水壶过来浇水了。 冒险者公会碰见的赛琳娜和艾达给种子施了肥。 现已经发芽了，嫩绿嫩绿的，很可爱。 德凡斯城的夜市很热闹，大排档里人很多，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烤肉香气。 嘈杂的环境没有影响到撸串的两人，他们默默地消灭着手里的食物，偶尔交谈几句，气氛并不热烈。 一凤性格如此。 但陈乐却是因为心中有事。 这个恋爱经验为零的少女碰见了让她心动的异性。 两情相悦还是自作多情？ 少年对她是真心还是别有所图？ 陈乐不知道。 她没遇到过这种事。 只能依靠时间慢慢试探。 不过…… 少女希望那是个充满甜蜜的未来。 第十四章 夜空下的他们 亚大陆上的人类很早以前就战胜了恶劣的自然界，黑夜降临后的世界不再是他们的禁地。 墨黑天空上繁星点点，德凡斯城里灯火通明。 饱餐一顿后自然是要走一走消消食的，瓦伦丁正好也能趁此多给陈乐介绍一下这座城市。 此刻他们正走德凡斯城东区的夜市上，路旁摆满了摊位，吆喝声不绝于耳，放眼望去除了出来逛街的人们就是摊位上闪闪发亮的工艺品。 每个来到这座城市的外乡人都会被夜市中充满德凡斯风格的小玩具吸引住目光，最后商家的“忽悠”中买走一大堆好看不中用的东西。 一开始陈乐也是这样，看到那些亮晶晶的小玩意之后就被吸引了过去，像只二哈那样兴奋异常，身后的尾巴疯狂甩动着。 给了瓦伦丁一种自己遛宠物的感觉。 后来少年的劝阻之下小狐狸变得冷静了许多，但那时她的脖颈和手腕已经戴上了廉价的工艺品。 花了她两银五铜一元。 折合成地球的汇率来算就是二百五十一块钱。 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巧合。 “这些东西根本不值这个价格。” 最终瓦伦丁还是看不下去了，少女又准备破的时候开口制止了她。 低情商就低情商，反正一凤的人设就是个直男。 “哎？可是它们很好看呀？” 大大的眼睛里有大大的疑惑，瓦伦丁少女的眼中看到了比美丽干净的星空，好似里面藏着整个银河。 她白嫩的脸颊灯光映照下看起来像是泛着一层淡淡圣光，让少年莫名其妙地想起了某位天使。 那位天使美丽动人风情万种，眼前的这位小天使干净瑕可爱纯洁。 她还未离开拉特兰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吧？ 教会的庇护下健康成长，是温室里最娇嫩的花儿。 回忆只持续了短短一瞬间。瓦伦丁回过神来抬起手轻轻碰了下陈乐腕部戴着的手镯。 “玻璃的，最多两铜。” 紧接着，他将目光移到少女如天鹅颈般优美的脖子上。 “项链是铁镀锌，坠着的小玩意也是玻璃的，工艺还不错，最多五铜。” 陈乐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 那生硬的微笑落瓦伦丁眼中，让少年心里感觉有些不舒服。 他刚想说些什么，却看到女孩的笑容又活泛了过来。 “没关系啦，反正是为了开心才买的。” “只要高兴就好了啊。” 美得就像是阳光下尽情绽放的花。 最终陈乐还是买下了她刚刚看到的一个小玩意，不过却被送给了身旁的少年。 “那个，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就买了一个看起来男孩子应该会喜欢的小东西。” 少女脸颊微红，双眼飘忽不去直视面前人的视，手里握着一个小东西递给瓦伦丁。 那是一串项链，坠着一个类似三角形的标志，底边是弯的，下面两个角向外凸出，很像地球上某款游戏的阿萨辛标志。 他倒是挺喜欢那款游戏的。 “……谢谢。” 瓦伦丁微微一怔，从陈乐的手里接过那串项链，把它戴好。 “我很喜欢。” 语气毫波动，似乎是敷衍，但少女还是从这句话中听到了一丝其他的情感。 “嗯。” 陈乐脸颊微红，轻声回应，用手挑了下自己的侧发，跟少年并肩走一起，继续他们的夜晚时光。 白毛 狐狸 “……实际上我们刚刚吃的行军串并不是最正宗的，现军队里也吃不到正宗的串了。” “只有那些森林里执行长时间任务的士兵才能品尝到这种朴素古老的美食。” 现的陈乐已经冷静了许多，跟身边人并肩走路边忽视了小贩的吆喝，最多只是放慢脚看几眼，不会再掏钱去买了。 似乎是觉得自己刚刚的话有些过分，瓦伦丁踌躇了一会儿还是主动挑起了话头，跟小狐狸解释行军串的典故。 “为什么？” 这成功的引起了少女的兴趣。 陈乐本来就不是内向的姑娘，只是身旁的这个异性有些特殊，她有些害羞罢了。 “因为当时的行军串上都是跟胳膊一样粗细的大肉块，还有各种各样的动物内脏和野菜，一起串着烤的。” “比我们刚刚吃的分量要大多了。” 瓦伦丁瞥了眼身旁那抹毛茸茸的白，继续解释。 “而且士兵们的手法也不怎么好，大多数烤串都带着焦糊的味道。” “再加上也没香料去除腥味，就只好涂抹上厚厚一层酱料再入口。” “哎？” 少女头顶的耳朵抖了抖。 “那怎么还会有没有酱料的烤串呢？” 盲生你发现了华点。 “那是因为当时士兵们的生活很苦，毕竟是边陲。” “调味品这种东西也是比较奢侈的，用完了就只能干咬着肉吃。” 百年的时光仿佛是一场快放了的电影，那时森林边缘度过的日子又回到了瓦伦丁的眼前。 那股苦涩令人怀念。 “这也是第二种行军串的由来。” “啊……这样的烧烤现代人肯定吃不习惯吧？” 听完解释后陈乐瞬间想明白了为什么。 “对。” 瓦伦丁点头。 “所以现的行军串是优化后了的，更符合大众的口味。” “那时的烤串味道真的很重，要么又辣又咸，要么干涩味。” “但吃的爽快，吃的利落。” “再配上超浓的红怆花茶，简直是发泄疲惫和压力的最好方式。” 军人终究是暴力职业，压力和负面情绪的积攒比普通人要快的多。 为了避因此造成某些不好的影响，当时的军队可是绞尽脑汁想了不少正规的，发泄压力的方式。 行军串就是这种环境下诞生的。 轻松的饭后散步时间很快就结束了，瓦伦丁跟陈乐也走到了一家旅馆旁。 招牌上的字灯光的照耀下很是清楚，少年也知道这就是小狐狸不久前寻找到的下榻之地。 “那个，我到地方了哦。” 陈乐站门口，神色已不再像刚刚那样平淡，脸上带着点点羞涩，两人间的气氛有些尴尬。 “嗯。” 瓦伦丁点点头。 “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最好尽快寻找租房，而不是住旅馆。” “旅馆的价格很贵，不适合长住。” 对于冒险者而言，旅馆一直只是应急的选择。 真要找住处还是租房，最好是买一栋房屋。 反正德凡斯城边上就是穷尽的法伊赛特森林，遗迹迷宫魔物多的是，冒险者们完全可以这座城市中长住下去。 “做个好梦，再见。” 下午刚来到城市时少女的话语瓦伦丁脑海中响起，他放弃了露出笑容表达友好的念头，只是摆了摆手就准备离开。 但却被陈乐叫住了。 “那个，等一下。” 声音轻柔如棉，带着青春期少女独有的羞涩，让瓦伦丁心头一震。 …… 不会吧？ 这小狐狸纯成这样吗？ 还是我低估她了？ 可爱外表下装着一颗放浪形骸的心？ 数疑问充斥少年的心房，其中夹杂着难以言喻的悸动。他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少女的扭捏映入眼帘。 那双平时毛茸茸的耳朵和大尾巴此刻都没了精神垂了下去，看得出来陈乐现处于一种很微妙的状态。 “你……” “还有什么事吗？” 瓦伦丁很期待少女的回答，但并不期待那个他想要的答案。 第十五章 羞涩的狐耳娘 “那个，我有些话想问你。” 旅馆门口的灯光很亮，但陈乐低着头，瓦伦丁看不到清的脸，只能注意到少女头顶软下去几乎贴着头皮的耳朵。 那只他一直想Rua的大尾巴也没有了活力垂了下去，看起来就跟某种玩具似的，没了支撑。 “什么？” 瓦伦丁转过身来面对着少女，微微歪头蹙眉。 刚刚那如丝如棉般细柔的声音钻进了他的耳朵里，轻飘飘的，分成了两路。 一路向上轻抚着少年的大脑皮层，一路向下温柔地勾住了他的心。 冷漠表情下是不停颤动着的精神，痒痒的，还有一直被压心底却暗处兴风作浪的欲望。 为什么华夏神话中狐狸精一直是红颜祸水？ 这不就是答案么。 “啊，能先跟我进来吗？我不想这里问。” 陈乐抬起了头四处张望，视旅馆前台的位置停了一下。 也就是这时瓦伦丁才能看清小狐狸的脸。 面色潮红，有些许发丝黏了额头上，樱色嘴唇晶莹剔透，像是糖果。异色瞳里是一汪清澈的泉，似乎能溺死任何异性。 前几百年其他女人身上瓦伦丁不止一次见到过这种表情，他也很清楚这代表着什么。 难道，我真的看错了？ 没由来的，少年心中出现了一丝厌恶。 但并没有表现脸上。 “……可以。” 短暂的考虑后，瓦伦丁微微点头，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得到了肯定之后的陈乐松了口气，耳朵和尾巴也稍稍有了点活力。她对少年露出一个微笑，声音也活泼了许多。 “那跟我来吧。” 女孩转身踏入旅馆，她的身影被门帘盖住了，瓦伦丁眼中只能瞧见一抹模糊的白。 做了一个深呼吸，少年压住有些躁动和失望的心，追上了陈乐的脚步。 “欢迎光临！祝两位小店度过美好的一晚！” 侍者的欢迎客厅里响起，瓦伦丁没有放慢脚步，只是转过视朝着前台的方向微微点头。 礼貌友好是待人接物的基本礼仪，也是创世神教所倡导的良好习惯。 少年清晰地看到了侍者身后挂着的纯白十字架，还有十字架下方那幅绘有创世神教“圣者”的画卷。 银白色的短发，深蓝色的双角。 他的视没有那副画上停留太久，很快就踏上楼梯。 这时出现瓦伦丁眼中的事物也从“自画像”变成了一颗被长裤紧紧包裹住的，饱满圆润的“蜜桃”。 …… 虽然陈乐的性格傻乎乎的是个蠢萝莉，但她的身材可是一顶一的棒。 相当于把可爱和性感这两种一点都不和谐的特点完美地融合了一起，合成了这个走到哪儿都会成为焦点的漂亮姑娘。 当初森林里瓦伦丁会对陈乐感兴趣很大一部分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回想起刚刚门外时狐耳少女的表情，少年心中哀叹一声。 希望只是自己多想了吧…… 过了一会儿 咔哒。 暖黄色的灯光照亮了这间小小的屋子，也给少女身上的白染上了一层浅浅的温暖。 “进来吧。” 似乎是第一次带异性来旅馆，陈乐站房间中央看向门口的少年，声音很是羞涩。 瓦伦丁走进房屋随手将门关好，微微转头扫了眼房间的环境。 一张普通的双人床，床单和被子都是白色的，看起来很软和，就像是狐耳少女的尾巴。床头柜上放着热水壶杯子等生活必需品，边上还有一个按钮，可以通过魔法造物呼叫前台。 床尾的桌子并不大，靠着墙，陈乐的皮甲和打刀就放上面。桌子下面有一张椅子，看起来有些老旧。 一间很普通的大床房，德凡斯城的旅馆内部百分之八十的房间都是这个模样。 “坐。” 少女将桌下的椅子拉出来，放床边。瓦伦丁没有拒绝，调了调椅子的位置让它离床更远一些坐了下去。 “那个，要喝水吗？” 声音脆生生的，瓦伦丁耳朵里有种陌生的感觉。 跟下午时完全不一样。 他能听得出来，此时的陈乐很紧张，还有点害怕。 不知道是害怕接下来要问的问题还是瓦伦丁这个人。 “不用了，直接进入正题吧。” 少年抬手制止了陈乐的客气，身体坐的笔直。 “你想问我什么？” 瓦伦丁的声音跟表情一样严肃，再加上端正的坐姿，看起来他才是问问题的那一个而不是狐耳娘。 “啊……好。” 陈乐放下水壶，坐床边，就少年的对面。她微微歪头，视躲躲闪闪，一直不敢直视面前人的眼睛。 就瓦伦丁想再次开口问她的时候，少女终于鼓起了勇气，抬头对上那双漆黑的瞳，缓缓开口。 “这个问题，我……从来到城市之后就想问了。” 瓦伦丁看着眼前的女孩，没有说话，静静等待着对方接下来的话语。 “它一直困扰着我，我想知道答案的心情也很迫切。” “毕竟，今晚之后我们可能很难再见了……” “不难。” 瓦伦丁的坐姿稍微放松了点。 “我下午不是还说过么，要带你去东城区的教堂看看。” “虽然外面我是路痴，但这座城市毕竟是我生活了十多年的地方，每一条路就跟家里一样熟悉。” “不分东南西北但知道路口该向左还是向右。” “而且……” 椅子的位置稍稍向后移了移，瓦伦丁身体前倾，肘部顶着大腿双手撑着下巴，离少女的脸庞近了几分。 “我也是冒险者，需要去公会接委托卖材料什么的，未来见面的机会多得是。” “如果可以话，我也希望能跟你组队。” “毕竟我的专长是神圣魔法，队伍里的定位是医疗或肉盾，输出不太行的。” “你的剑术很好，武器也很不错，是个合格的输出。” 下午那个老头说出陈乐武器的秘密后瓦伦丁就猜到了那把刀的品级。 这个世界虽然看起来是个正常的魔法世界，但魔法下属的种类却五花八门。除了正常的元素之外，还有一种奇葩的，名为“像素”的魔法。 创始者自然就是某个穿着蓝衬衫的顶级强者，史蒂夫。 而“像素”的存也衍生出了一系列的魔法造物，陈乐手中就是一把这样的武器。 对，原型就是Mi中的钻石剑。 除了钻石剑之外，这世界还存着许多其他的“像素”魔法造物，比如金苹果、附魔书、夜视药水之类的玩意。 总的来说就是Mi的东西这个世界上都能找得到，而且完美兼容了这个世界的法则。 不过钻石剑的样貌依然跟游戏中的一样，一坨长长的厚厚的，棱角分明的蓝色剑。 相较于其他外貌惊喜的武器而言自然是有点丑。 相当于8bit跟128bit的区别。 但幸好这个世界还有“武器幻化”这种魔法的存，拯救了Mi流像素武器的颜值。 不过武器的使用方式也会随着“武器幻化”而变化。 原来是把长枪，你经过了“武器幻化”变成了剑，那就只能靠剑术来使用这柄武器。 所以，虽然陈乐的武器是把钻石剑，但幻化成了打刀，那就只能把它当成打刀使用。 “Mi的钻石剑保低评级是高级，再加上附了魔，武器幻化的原型应该是传说级武器阎魔刀，你这把武器怎么着也得有个‘史诗’的评级。” 瓦伦丁瞧了眼被少女放桌子上的打刀。 “你的实力评个‘高级冒险者’都绰绰有余。” 亚大陆上很多事物的评级都通用一个称呼，从低到高分别是“低级”、“中级”、“高级”、“史诗”和“传说”。 共五个等级。 每个等级下又细分了数个小等级，不过这个得看是什么事物的评级。 而魔法的评级多了一个，“传说”之上还有“神迹”。 “是嘛……” 一番解释下来陈乐脸上的表情正常了许多。她挠了挠耳朵，似乎思考明天什么时候去教堂。 “等一下，我叫你来是想问个你事的……” 少女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大眼睛瞪着眼前的瓦伦丁，一脸蠢萌。 “所以你究竟想问什么？” 此刻瓦伦丁就放松了许多。 他没有从狐耳娘的眼中看到其他东西，这个小姑娘应该是真的跟白纸一般纯洁，她根本没有意识到晚上将一个异性带到旅馆房间里有什么不对劲。 幸亏碰见的是自己，一个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的君子。 一个绝对不会把漂亮姑娘“骗”上床的好男人。 哪怕对方是个特别好骗的蠢萌小狐狸。 唉…… 对不起。 少年心中默默地对女孩道了个歉，等待着对方的提问。 “就是……” 潮红又出现了陈乐的脸颊上。她低下头，跟一个向心上人白的小女孩一般，声音细如蚊喃。 “我们……才认识不过一个下午吧？” “你……” 少女揉搓着自己的手指，扭扭捏捏的，身后的尾巴却是慢慢竖了起来，缓缓摇晃着。 瓦伦丁很有耐心地等待着她接下来的话。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啊？” 第十六章 你是最完美的少女 德凡斯城的夜空清澈纯净，繁星点点。旅馆里安静温暖，一股莫名其妙的暧昧游离两人之间。 瓦伦丁双手撑着下巴，漆黑眼眸中看不到任何情感波动。他紧紧盯着眼前少女的脸，面表情。 房间内的气氛很尴尬。 “那个……就是，我相信你是个好人，很好的人。” 陈乐被那双眼睛看得有些不自，双手塞进了紧闭着的大腿缝隙中，微微偏头不去直视面前人的目光。 她的声音微微颤抖，不知道是害怕还是害羞。 “我能感觉到你对我没有任何恶意。” 自森林里遇到瓦伦丁的那一刻到现，陈乐没感觉到他有投来过任何充满侵略性的视。 他确实是扫了少女的胸口脸颊等地方一眼，但也仅此而已。 陈乐对自己的身材很自信，她相信只要是个正常的男性，肯定会忍不住投来欣赏的目光。 如果瓦伦丁不看她那就怪了。 所以，这个人族少年给陈乐留下了很好的印象，唐瑜雯也是。 但接下来发生的事就有点奇怪了。 带陈乐回到城市、欢迎她来到人类世界、帮她担保以获得暂住证、前往公会获得中级冒险者资格，还有晚餐和饭后散步…… 包括这家旅馆，都是瓦伦丁介绍的。 因为价格优惠房间好。 从中午到晚上少年就没离开过陈乐，一直陪伴她的身边。 “就是，就是……我感觉你对我好的有点过头了……” 少女依然不敢去直视瓦伦丁的眼，微微低头斟酌着词语，小心翼翼的说道。 陈乐相信这个男孩不会做伤害她的事，所以才敢把他带到旅馆中来，所以才会问出这个问题。 她想知道瓦伦丁做这些的答案是什么。 是否真的就跟出发前母亲说的那些话一样，是为了博取自己的好感，是馋自己的身子。 早大排档的时候陈乐就下定决心要把这个疑问抛出来，不然晚上都不一定睡得好觉，脑子里全是他的影子。 论这个少年的答案是什么，陈乐都不会介意，顶多有些失望。 哪怕他真的说出了“我就是想跟你进行深入交流”之类的话少女也不会生气。 她依然会将他当成朋友。 因为这一个下午，陈乐感觉到了瓦伦丁付出的真心实意。 她此刻只想要一个答案，让自己的心不再怦怦乱跳的答案。 房间里的灯开着，狐耳少女所表现出来的那种，情窦初开的羞涩完完全全地展现了瓦伦丁面前，被他尽收眼底。 虽然是坐柔软的床上，但陈乐的身体却绷得笔直。她的双手被大腿紧紧夹着，两条胳膊女孩的身体前方形成了个倒三角区域，中间便是被挤压出来的，丰满圆润的两个半球。 条纹衬衫没有压住少女身上的骄傲，那两团完美缺的脂肪几乎要将其撑裂开来。瓦伦丁相信，如果陈乐的衬衫是被纽扣系起来的话，此刻他一定能享受到弹性势能的强大威力。 看着面前这个身体与灵魂完全不同一个年龄的狐耳娘，瓦伦丁突然很想笑。 但长时间的锻炼让他很好的保持住了一凤的人设，面部表情懈可击。 少年垂下手臂，整个人靠椅背上脑袋向后仰，像是被抽去了骨头一般倒椅子上。 紧接着，瓦伦丁抬起右手，盖住了自己的脸。 他是真没想到，这个小狐狸的问题是这个。 而且是认真的。 只是单纯的想知道为什么一个刚认识不久的异性朋友对她这么好，就把那个家伙带到旅馆里她开的房间中，还说什么“我相信你是个好人对我没有恶意”…… 这傻姑娘一点防范之心都没有吗？ 唐瑜雯呢？竟然也不阻止她？ 这幸亏遇见的是我…… 要是换个人，下场会是什么样就不得而知了。 这只傻狐狸…… 对自己的实力也太自信了吧。 瓦伦丁的心很混乱。 有喜悦有奈有愧疚。 各种情绪心海中不停翻腾着，最后形成了一汪浓稠的大洋，里面全是甜丝丝的蜜水。 太甜了。 这只傻狐狸太甜了。 让瓦伦丁心中都生出了愧疚感，为不久前刚遇见陈乐时心中浮现的那些个不对劲的想法感到羞愧。 同时也坚定了他要得到这只傻狐狸的内心想法。 赛琳娜不久前对陈乐说的那些形容词，可爱美丽温柔善良甜美可人天真烂漫…… 这种集数美好凝聚一起的纯白璞玉瓦伦丁是绝不可能让给别人的。 这世间…… 能配得上她的只有我自己！ 情绪心海上翻涌的是边尽的欲望，瓦伦丁的独占欲被彻底激发了出来，但又很好的压制心中。 不过如果此时陈乐拿起他盖住脸庞的手掌的话，这只小狐狸将会看到一双比饿狼魔物还要丧心病狂的，绿到发光的眼。 人性就是被理智所包裹着的兽性。 此刻瓦伦丁的理智仍压制着他的兽性，但那扎根人类心中最深处的情感却不可避地显露了出来。 情绪嘛，总憋着不好，总得发泄出来一点，只要没人发现就行了。 房间中的沉默只持续了很短的时间，瓦伦丁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态，放下手臂坐直身体。 只不过跟刚才不同的是，他此刻的表情比认真。 “小乐。” “哎？” 听到呼唤的少女轻声应和，转头就对上了瓦伦丁的眼。她视飘忽，但很快就稳定下来，直视着面前的少年。 只不过，陈乐脸上的那抹潮红依然没有消散。 暖黄灯光下羞涩的狐耳少女带有一股别样的魅力，让瓦伦丁的身体一颤，保护欲和兽欲两种完全相反的情感猛烈地撞击着他的胸膛。 看了眼陈乐如糖果般美丽晶莹的唇，少年面表情，轻声问道。 “你还记得下午冒险者公会时，赛琳娜对你说过的话吗？” “啊，记得。” 这话让少女脸上的潮红又浓了一分。 很明显是因为她想起了那个高大女人口中“一凤的女朋友”这句话。 “她说，‘像你这么可爱美丽温柔善良甜美可人天真烂漫的女孩子’对吗？” 一连串的形容词从瓦伦丁的口中冒了出来，一个接一个不间断的，把面前的小狐狸快砸晕了。 “应该……对吧？” 当时赛琳娜说出那些话的时候陈乐已经进入了半晕眩状态，脸庞热热的头顶都往外冒蒸汽，具体说的什么没听清楚。 但大体上应该是刚刚瓦伦丁说的那样。 “好，那我来诉你为什么我会对你这么好。” 得到了肯定的少年一拍手。 “因为你就是她所说的，一个性格完美缺的人” “这就是我的答案。” 瓦伦丁的声音传进了陈乐的耳朵，把少女从羞涩中拽了出来。 “哎？” 小狐狸瞪大眼睛，懵了。 第十七章 成功了一半 还活着时瓦伦丁是个纯纯的处男，不会被欲望影响内心，只愿给自己和恋人一段完美的爱情，没有遗憾的共度一生。 所以他才会装成木头，等待自己下定决心的那一天。 结果那一天确实是到了，瓦伦丁的命也没了，跟他的纯洁一起锁了坚固的源石之中，再复生的可能。 所幸他对死亡没有悔恨。 毕竟那两个姑娘还活着。 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瓦伦丁就觉得轻松了许多，还活着时禁锢心上的枷锁跟生命一起烟消云散，剩下的只有尽的畅快。 因此，他活的比潇洒。 这片大陆就是瓦伦丁一人的玩具，只要他想，这里就会变成任何模样。 同样的，捏出个漂亮姑娘来排解寂寞也是手到擒来的事。 亚大陆这片魔法世界成型至今的数千年时间里，陪伴瓦伦丁身边的伴侣已有数十名。 她们有的是生活森林深处的精灵，冰肌玉骨仙气飘飘，美得不食人间烟火； 有的是盘旋雪白高山的庞大神龙，化为人形后帅气与美丽并具，性格高傲胸怀宽； 有的是存于遥远天空之上的天使，纯洁垢令人心神向往，只想留她的身边至死不离一步…… 甚至还有一段时间瓦伦丁玩了把大的，投胎成了某个人类国家的王子，暗中操控世界走向让其他国家的王位继承人都变成了女性，成年登基之后依靠俊美外表超强口才等优势加一些小小的手段将其一个个都揽入怀中，开了个世间顶级的后宫。 人类联盟也是那时出现的。 不久之后，瓦伦丁国王的女王后宫们一个个老去入土，他也厌倦了这个只有自己活着的RPG游戏，化为一名普通人行走世间去体验人生百态。 直到今天。 瓦伦丁尘世闲游后的第三次重生，这个名为“一凤”的少年遇到了让他再次心动的姑娘。 一开始的时候，陈乐给瓦伦丁的感觉并没有现这么强烈，他只是单纯的对这个来自涂山的小狐狸感到好奇。 结果短短一个下午的时间这只小狐狸就抓住了他的心，紧紧的，法逃脱。 因为她跟瓦伦丁以前遇到的所有女性都不一样。 回忆起那数十名妻子的模样，里面不乏有跟陈乐这样身材好到爆炸的美人，也有跟她一样单纯可爱的少女。 但这两者结合一起…… 瓦伦丁还真没见过。 这是第一次。 所以，此刻他坐陈乐面前，说出那些形容词时的表情非常认真。 仿佛少年不是夸赞面前的少女，而是宣一份极为严肃的科研报。 “哎？” 瓦伦丁的话语钻进了陈乐的耳朵里，让这只小狐狸心中一甜，但更多的是惊讶和疑惑。 因为刚刚他说的话真的很离谱。 很特么离谱。 “一个性格完美缺的人”…… 陈乐从来没这么被人形容过，少女的记忆中，部族里同龄人对她的形容都是“很好骗““傻乎乎的”“像个小孩子一样”之类的。 少女那位性格大条脾气暴躁的母亲就更过分了，“憨批女儿”这四个字几乎一直被她挂嘴边，哪怕是陈乐成年了都没改过。 一想起这个称呼陈乐就很委屈。 哪有这样损自己女儿的母亲嘛！ “看起来，你并不认同我的想法？” 刚刚那番话让陈乐脸上的潮红消散了大半，她那双瞪得浑圆的异色瞳里充斥着数个小问号。 “嗯。” 少女微微点头，紧接着说出了部族中玩伴对她的看法。 每个人都喜欢被人夸奖，虽然刚刚瓦伦丁那句话听起来有些过誉了，但陈乐还是疑惑和惊讶中感到一丝丝的高兴。 因此，两人之间的距离也近了些，她也愿意向这个异性朋友说点小秘密。 …… 对于那些形容词瓦伦丁内心比赞同。 这只小狐狸就是这么蠢萌蠢萌的，但也正因为如此自己才会那么说。 只不过说法更委婉一些而已。 低情商：憨批小狐狸，都成年了还这么傻这么好骗。 高情商：你是我见过性格最完美的少女，岁月都没没能泯灭你心中那干净瑕的童心。 “你成年了对吧？” 简单思索了一番后，瓦伦丁终于想明白该怎么忽悠……说出自己的肺腑之言了。 “对。” 少女抬起手，将几缕侧发拂到耳后。 她感觉自己的脸颊有些烫，身体也是，不知道为什么。 “虽然你朋友说出的那些话并不好听，但那是因为你们之间的关系很好，相较于一些准确的褒义词而言这么说更适合。” “朋友嘛，互损是正常的，以前赛琳娜也经常损我。” 但她总是骂不过我，打架也是。 瓦伦丁心中默默补了一句。 “而我们之间才刚认识一个下午，所以交流相对而言比较有礼貌，毕竟我和你的关系还没那么深厚。” 过一段时间就深厚了，还有可能深厚成负数。 来来回回的那种。 他已经将“口是心非”这个技能点满了，尤其是面对女人的时候，心里想的跟嘴里说的完全不一样，还不会受到影响。 呵，男人。 “他们对你说的那些话语我口中就是刚刚那些形容词，明白吗？” 说完后，怕被陈乐误会瓦伦丁又补充了一句。 “我并不是贬低你，是真心夸你。” 这话小狐狸还是没想明白。她眉头微皱，细细思考着瓦伦丁话语中的含义。 “更浅显的说，像你这个年龄的姑娘基本上都懂得很多，心思也细腻精明许多。” 瓦伦丁话语有些焦急，但心里却比高兴。 “她们已经不再是刚来到世界时的那种‘一张白纸’状态了，成长过程中或多或少染上了其他颜色，变得不再纯洁，世俗气息更加浓重。” “而你我眼中依然是‘一张白纸’的状态，被涂抹的颜色极少。” “干净，纯洁，清澈，美丽。” “像你这样的女孩人类世界几乎已经绝迹。” 这确实是实话。 怎么可能会有成年女性还跟小孩子一样单纯呢？哪怕是不谙世事的贵族少女也不会如此，她们还可能因为长时间待被服侍的环境中患上公主病。 “虽有童心，但顽劣。” 小孩子什么都不懂，因此很容易做一些让大人发怒的事，说一些令人尴尬反感的话语。 “你其实表现的很成熟，面对魔物出手果断，待人接物都很有礼貌。这一下午你没做出任何让我感觉不适的事，没有说出任何让我感觉不妥的话语。” “面对那个老人，仇爷的时候，你也没有因为他的丑陋外貌而流露出厌恶或不快。” “甚至我说出他是位老兵时你还微微鞠躬表示敬意。” “就像是一个什么都懂的小孩子一样，懂事可爱。” 瓦伦丁没有给陈乐回应的机会，一连串地说出了一大堆话。 “我心中，像你这样有着如此完美性格的女孩子就该好好保护起来。” “不能说把你当成温室里的花朵不受到一点危险，但应该得到人们最大的善意。” “这也是我为什么对你这么好的原因。” 小狐狸性格上几乎没有任何缺点，每个人都能跟她好好地相处，这样的姑娘正是瓦伦丁心心念想的完美存。 加入世界上都是跟陈乐这样的人，单纯善良却不盲目圣母，天下大同还是什么难事吗？ 这世界上将不会有战争不会有欺压，也没有国家的存，每个人都能很好的理解他人，矛盾几乎绝迹，这就是一个乌托邦啊。 其实说这番话的时候瓦伦丁就想到罗德岛的某个法师角色，铃兰。 那个被夸张地称为“我们的光”的小狐狸。 那时看到这个资料后瓦伦丁心中就莫名其妙的生出了一股厌恶感，怎么都法喜欢铃兰这个角色。 哪怕她的立绘很可爱，哪怕她的同人图很涩也很好看。 瓦伦丁就是觉得不舒服。 她谁啊，把记录档案的干员迷成这个样，还什么“我们的光”？ 凭啥啊？ 不就是一个小孩子吗？不就是长得可爱点吗？ 至于吗？ 我就不喜欢她还讨厌她怎么了？ 这股情绪一直积压瓦伦丁的心中，来到泰拉世界后逐渐被忘却，现又再次出现。 只不过这时他已经不再觉得铃兰讨厌了。 如果那只小狐狸跟自己眼前这只“小狐狸”的性格一样的话，被称为“我们的光”是名副其实。 没有亲身经历过，又怎能理解他人心中的情感？ 陈乐，我的光！ 我要把你攥手里，永远都不松开，直到你消散或我离开的那一天！ …… 瓦伦丁心中真的是激动了，他冷漠的脸色也罕见地有些松动。 但只有浅浅一抹，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房间里又一次陷入了寂静，瓦伦丁慢慢直起身靠椅背上，盯着小狐狸的脸不知道想什么。 陈乐呆呆地看着面前的少年，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她真没想到自己别人心中的评价会这么高。 就跟创世神教的“圣者”似的。 一凤就是她“信徒”。 许久之后，瓦伦丁率先打破了沉默。 “已经很晚了，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嘴上说着，他已经站起身将椅子放回原处了。 “嗯，我……送送你。” 此时的陈乐仍处震惊之中，话语干巴巴的，听起来像是个机器人。 少女刚站起来就被瓦伦丁摁住了肩膀，又坐回床边。 “不用了，你好好休息。” 看着面前那对毛茸茸的兽耳，他咬咬牙，还是没忍住抬起手轻轻捏住，紧接着大拇指就顺着耳朵轻轻上下晃动起来。 柔软触感自指尖传来，皮肤摩挲过耳廓的顺滑让瓦伦丁身体微微一颤，好似过了电一般。 太爽了…… 陈乐没有阻止面前的少年，耳朵上传来的温柔让她心中产生了一股莫名的悸动。 这种感觉她只言情小说中看到过，现实里还是第一次感觉到。 是这样吗？ 心动的感觉？ “如果你明天想去教堂的话，可以早上八点那里到公会，我会等着你的。” 这就是瓦伦丁的日常摸鱼生活，从森林回来后就瘫公会里，一坐就是一上午。 看着来来往往的人们，感受人间烟火气息。 “我……会的。“ 小狐狸的声音细如蚊喃，里面带有一股别样的柔情。 “再见。” 最后，瓦伦丁轻轻抚摸了下少女的头顶，转身离开。 “再见……” 陈乐的道别被关门声掩盖住了。她抬起头，呆呆地看着门口，面色红如桃花。 数秒钟后，少女倒床上，拿被子盖住了自己的脸。 “噫呀 房间里回荡着小狐狸娇羞的叫喊，里面似乎还带有些许愉悦。 只可惜，瓦伦丁听不见。 第十八章 女孩们的秘密谈话 夜深了，德凡斯城已经沉寂了下去，只有数家生意红火的大排档和冒险者公会还亮着灯。 月光虽不如日光那样耀眼温暖，却带着一股恬静与清凉，与夜空下的微风一起扫净了城市里残存的燥热。 陈乐躺旅馆的床上，没有像其他人那样进入梦乡，而是侧着身子看向窗外的繁星，双眼跟夜空般清澈。 那皎白的微光透过窗户洒了少女的脸上，让她看起来仿佛是传说中的精灵一般美丽，全然没有了白天时的傻气呆萌。 能让一个女孩表现得跟平常大不相同的原因只有两个，要么是遇到了致命打击，要么就是少女遇到了爱情。 这只小狐狸失眠的原因不言而喻。 瓦伦丁离开后不久，陈乐就收拾好心情准备睡觉。毕竟约好了第二天要一起去教堂，睡眠不足导致迟到了可不好。 这家旅馆的配置很不错，价格低廉还提供二十四小时热水。少女美美地洗了个热水澡，冲去了白天击杀魔物时带上的血腥气，脑海里却莫名其妙地出现了某个家伙的身影。 她感觉自己的脸颊有些热，就像是从花洒中喷涌而出的热水一般。 简单擦拭过身体后，陈乐换上了下午买的睡衣，整理好床铺准备休息。 结果她论怎么样都睡不着，只要一闭眼某个人的脸就浮现脑海中，他不久前说的话也耳旁回响。 少女的心脏砰砰直跳，耳朵也软了下去，整个人躺被窝里就好似发了高烧，暖烘烘的。 /你难得失眠一次。/ 有声音陈乐的心中浮现，让少女微微一愣。 /像你这种乐天派的性子天塌了都能睡得着，部落的那几年我一回失眠都没遇见过。/ /因为一凤？/ 这是唐瑜雯的声音。 她作为陈乐身体里只有使用权没有主权的灵魂，一般只会危险情况下主动接管这具身体，日常生活中不会出现。 最多就是跟这只小狐狸说说心里话，就像晚上吃烤串时那样。 因为任何使用“灵魂转移”进入到他人体内的灵魂都会被规则束缚住，避“夺舍”这种现象的出现。 帮助涉世未深的小家伙应对社会的险恶，同时获得以另一种方式继续活下去的机会，这对“唐瑜雯们”而言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但他们不能保证接下来的数十年生活中坚守本心，因此这些规则很重要。 所以陈乐失眠的时候唐瑜雯也做不了什么事，只能醒着，忍受夜晚带来的疲惫。 [……] 面对雯雯姐突如其来的问询，小狐狸脸颊一红，没有回应。 她将尾巴伸到怀里，轻轻抚摸着上面的绒毛，算是默认了。 /那个人类少年挺好的，刚刚说的那些话也是发自真心的，我能感觉出来。/ 跟陈乐不同，唐瑜雯可是部族里活了好多年的老狐狸，遇见的事不少见过的人也多，察言观色对她而言是基本功。 只是可惜，这次她遇见的是活了几千年的老家伙。 /想当初我出来历练时遇到的都是一堆虚伪的混蛋，看向我的眼睛都快能流出口水来了。/ 涂山每只狐狸成年时都要外出历练，而且只能是一个人，不能互帮互助。 如果现唐瑜雯还活着的话，她应该已经近三十岁了。 /不像你这样好运气，碰到的第一个人类异性根本没有那些心思。/ 一凤肯定是对小狐狸感兴趣的，唐瑜雯能感觉得出来。 但他表现的很好，没有说些什么怪话，也没有露出猥琐下流的表情和眼神。 这让唐瑜雯高看了他几眼，也认可了他跟陈乐的朋友关系。 /但是……/ 陈乐似乎听到了一声叹息。 /你也不能就这么轻易地沦陷了。/ /刚刚你让一凤进旅馆时我就想出来阻止你。/ 结果陈乐不愿让出身体控制权。 这可是少有的事。 [我只是……我只是想知道那个问题的答案啦。] 小狐狸翻了个身躺床上，双眼看向天花板。 她松开尾巴，将夹丰满双峰之间的单马尾拿出来放到被子外面。 [外面的话让别人听到了怎么办？] /那你也不能……/ 一想到刚才的事唐瑜雯就觉得头疼。 大晚上，单身男女共处一室，还是旅馆里，这不发生点什么怪啊！ 幸好那个人族少年没做什么出格的事，不然今晚就得见血了。 当然是他的血。 /你可能没感觉到，不过我可是发现了。/ /你提出那个邀请后，一凤看你的眼神都有点不对劲。/ /不是惊喜、渴望之类的情绪，而是意外、疑惑和厌恶。/ 为了避被小狐狸误会，唐瑜雯又补了一句。 /非常非常浅的厌恶，他可能认为你是个不爱惜自己的人。/ /就短短一瞬间。/ …… [不会吧！] 听到这话陈乐躺床上愣了几秒。 紧接着“噌”的一下就坐起来了，一脸见了鬼的表情。 [他会不会，会不会觉得我是个坏女孩啊！] [我那时没想那么多啊，就觉得外面问不出口，才想把他叫到房间里来的！] [而且，而且……你也觉得一凤是个好人对吧，他肯定不会对我做什么的对吧？！] [所以我才会那么说的啊——] [怎么办……] 少女语气急促，全然没有了不久前的恬静，脸上的五官都挤一起，看起来急的快要哭出来了。 /你冷静一点！/ 突然间，陈乐脸上的愁容散开了，取而代之的是些许愤怒和奈。 唐瑜雯被迫接管了这幅身躯。 本体情绪不稳也算是危险情况，她是可以出来的。 /就你现这个反应该不会真的是对他有感觉了吧！/ 这么注重自己一凤眼中的形象？ 还急成这个样子连觉都不想睡了？？ 这特么不是恋爱了我倒立跳极乐净土！ 伯母啊伯母，你还是低估了陈乐啊…… 你的憨批女儿刚出来一个下午就沦陷了！ 还是主动的！ 这我要是不出来干涉的话三天她就能白给到那个家伙的床上去！ 唐瑜雯很气，真的很气。 她能看出来一凤对小狐狸的好感，也大致品不久前那番话里面的味道了。 相当于一个作战宣言，第二天那个人类少年就会开始对陈乐展开攻略。 从教堂开始。 光明正大的，一步一个脚印踏踏实实的追求这只小狐狸。 陈乐哪遇见过这种攻势？部族里十八年碰到的同龄异性都是一群活力充沛的中二少年，都喜欢用欺负小狐狸的手段来表示对她的喜欢。 结果陈乐愣是十八年都没谈过一次恋爱，那些憨批少年被陈乐老妈揍了几顿之后也不敢对小狐狸有什么心思了。 然后小狐狸刚来到人类世界就遇到个会玩的主，瞬间就把陈乐给迷住了…… 此刻唐瑜雯就想拽着一凤回到部族再把那群中二少年给找回来。 看看人家！看看人家是怎么追求女生的！ 恰到好处的关怀，礼貌得体的表现，还有发自真心的话语。 不比你们这些只知道欺负女生来表达喜爱的家伙强！ 唐瑜雯突然悟了，明白了为什么部族会搞“成年历练”这个东西。 就会因为那个环境下生长的孩子都太单纯，不知道外界的险恶。 虽有一身本领却识人之眼、防人之心。 放出去好好磨练磨练才知道什么叫做人心险恶社会黑暗。 [我……我没有……] 因为此刻唐瑜雯占据主动的原因，陈乐的声音只能出现她的心里。 但即便如此少女话语中的娇羞浓度还是让唐瑜雯奈扶额。 口嫌体正直的小家伙！ /我不会阻止你跟一凤交往，但你也不能傻乎乎的就往上送。/ 少女叹息一声，躺回床上，将主动权交还给陈乐。 /这之间得有个过程，你们需要互相了解，到一定程度了再戳破那层窗户纸。/ 既然小狐狸已经动了心，唐瑜雯只能让她往正路上走。 得走歪了落下心伤。 [嗯。] 此时的陈乐就安静了许多，模样分外乖巧。 看起来唐瑜雯她心中的分量还是挺重的。 /还有，要是交往过程中那个家伙做了什么出格的事就别怪我出手。/ /恋爱中的女孩都是憨批……呸！/ /恋爱中的女孩智商都不高，到时候我可能会强行出现，你别怪我。/ 唐瑜雯的口误让陈乐露出了浅浅的笑。 这让少女想起了自己的母亲，那个给她深厚母爱的伟大女性。 如果此时母亲身边的话，她也会很生气地说出这样的话语吧？ 虽然对自己女儿的恋爱表示非常不满，但还是选择让小狐狸走她自己的路。 心中的交谈结束了，陈乐点点头表示同意，头顶的耳朵也活泛起来，不像一开始那样软趴趴的了。 和雯雯姐的交谈让她的心情舒缓了许多，心中也不再老想着一凤的事了。 /哦对，还有一件事。/ 就少女收拾收拾心情准备睡觉的时候，唐瑜雯的声音又出现心头。 /虽然这是你的爱情，但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我的。/ 因为唐瑜雯跟陈乐共用一具身躯的缘故，小狐狸跟一凤之间的互动她是能清楚地感觉到的。 不仅仅是两人之间的谈话，还有皮肤上的接触。 甚至未来他们两人深入探讨生命起源啪啪啪的时候唐瑜雯也能感觉得到…… 这特么就离谱！ 但毕竟是给自己延了寿，当初“灵魂转移”时也说明过这一点，那时自己也点头表示同意。 不过当这件事真的快要到来时，唐瑜雯觉得还是需要做好心理准备。 [那个，我懂得啦。] 唐瑜雯暗示的很明显，陈乐听明白了是什么意思，这让她的小脸红扑扑的。 [如果雯雯姐你不愿意的话，我是不会做那种事的。] 互相尊重互相理解。 唐瑜雯很喜欢陈乐这孩子就是因为这个。 /那要是我一辈子不同意你就一辈子做个雏儿？/ 少女的回应引起了唐瑜雯的兴趣，她饶有兴致的回了一句。 [……] 小狐狸一时语塞，不知道说什么好。 [不过我记得，雯雯姐你晚饭时也说过喜欢一凤吧？] 很快，陈乐开始了反击。 /对啊。/ /不过这个喜欢可跟你的喜欢不一样，我只是单纯觉得那个家伙很不错而已。/ /做朋友挺好的，也可以跟他一起组队冒险。/ /毕竟神圣魔法还是很吃香的，尤其一凤还是个刚成年就掌握了“天神赐福”的天才。/ 回想起下午森林里少年背后的那对羽翼唐瑜雯就觉得自己遇到了个厉害人物。 她和陈乐都明白高级魔法有多难掌握，更不要说即时咏唱了。 [那……] /好了别担心，既然我现住你的身体里，就一定会接受他的。/ /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唐瑜雯收起了玩心，安慰着小狐狸。 /我向你保证。/ 房间内恢复了寂静，短暂的交流过后少女又转身看向窗外的星空，心里安定了不少。 她现倒是有些期待明天的教堂之旅了。 部族里的教堂很小，修女和神父们也非常的有乡土气息，每天除了修习魔法锻炼身体之外就是给人看病料理农田。 还别说，被神圣魔法所影响的蔬菜还挺好吃，长得也比普通蔬菜壮实。 不知道人类城市里的教堂是什么样啊…… 修女和神父也会每天都进行体力劳动吗？ 夜空上的点点繁星落尽陈乐的眼眸中，变得有些模糊。少女的精神对人类教堂的幻想中逐渐松懈下去，似乎下一秒她就会合上眼睛进入梦乡。 但是，突然出现陈乐脑海里的一凤形象又让少女清醒起来。 因为她想起了一个很有意思的问题。 [雯雯姐？] /啊——好妹妹，你赶紧睡觉好不好，我好困啊……/ 出现陈乐心里的声音非常疲惫，话语中还夹杂着丝丝哀怨。 /熬夜可是会让皮肤变差的哦。/ [那个，我有问题想问你。] 少女小心翼翼地说道。 /什么？/ 唐瑜雯的声音有些不耐烦。 她现只想睡觉。 [那个，你看啊。] [雯雯姐你也住我的身体里，如果未来我跟一凤一起的话……] /放心，我会同意的……/ 陈乐似乎听到了有人打哈欠。 [那……] [我们这算不算两女共侍一夫？] …… 房间里落针可闻，陈乐突然感觉这里就剩下了自己一个人。 因为憨批小狐狸的这个问题。 唐瑜雯懵了。 第十九章 不明但必定美好的未来 德凡斯城东区，赛克瑞德大教堂。 今天天气跟往常一样的好，湛蓝天空上万里云。耀眼的阳光洒落教堂的尖顶上，让这座气势宏伟的建筑物看起来像是白玉制成的一般，增添了几份华丽。 瓦伦丁坐教堂内部的长椅上，手里还拿着一本“圣言”。漆黑封皮上印着烫金的十字架标志，是外面买不到的内部版本。 这是瓦伦丁数年前还教堂里生活时他的主教养父送给少年的礼物，每一位被主教收留的孤儿都有一本。 后来主教去世，瓦伦丁对成为神父也没有太大兴趣，就搬出去住了。 只有这本“圣言”陪伴着他。 少年自然是虔诚的信徒，不过此时瓦伦丁并没有将注意力放书籍上，双眼一直盯着前方不远处的某个身影。 巨大的十字架前，小狐狸陈乐站那里微微低头，双手合十举胸前心中默默祈祷。 瓦伦丁的视野里只有少女的身影，他的注意力全放了小狐狸身后的尾巴上面，面表情。 没有任何的感情流露，就像是发呆一般。 今天不是休息日，所以教堂里的人也不多。大厅里只有数名修女做祷，瓦伦丁也没看到神父的身影。 除了这些教堂里的工作人员之外，就只有寥寥数名信仰特别虔诚的人过来晨祷，很快就离开了。 此时教堂里剩下的“外人”就只剩下瓦伦丁和陈乐两人。 教堂很大，采光很好，装修朴素并不华丽，但该有的装饰都有。 曾经的瓦伦丁很喜欢住这里，因为生活简单、宁静，是城市中的桃源。 要不是成年后必须成为神父才能留教堂中，恐怕他根本不会搬出去，一直待这里直到死去。 不过那样的话就不一定能碰到小狐狸了…… 有好有坏吧。 就少年思考着接下来怎么帮小狐狸安顿下来的时候，一只手搭上了他的肩膀，打断了他的思绪。 瓦伦丁偏过头看向身旁，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绽放着光芒的笑脸。 来人穿着一身干练的黑色西装，左手跟瓦伦丁一样拿着一本和黑色封皮的圣言，颈部带着罗马领，还有一条十字架挂坠，是标准的神父打扮。 他脸上的笑容很有亲和力，深棕色刘海没有遮住那双明亮的眼，里面是掩盖不住的喜悦。 “好久不见，一凤。” 即便是刻意压低了声音，瓦伦丁也能感觉得到神父话语中的激动。 他微微点头，轻轻握了握对方放自己肩膀上的手背，算是打招呼了。 “好久不见，阿尔杰。” 少年罕见地露出了三像素的微笑。 瓦伦丁的主教养父并非只有两个养子，实际上被他领养的孩子足有二十三名。 其中赛琳娜年纪最大，目前已经有二十三岁了。瓦伦丁孩子里也算是比较年轻的，但也有十七岁。 马上十八。 这位阿尔杰是瓦伦丁最要好的几个朋友之一，今年二十岁。 他性格较为怯弱，加上有张好看的脸，所以是赛琳娜经常欺负的对象之一，也是她三个“男朋友”中的一个。 后来又一次瓦伦丁看不下去出手帮阿尔杰解了围，他们之间的友谊也就从普通朋友升华到了好朋友的阶段。 一直到主教去世，瓦伦丁搬离教会。 阿尔杰没有离开，他选择成为一名实习神父，继续住教堂中。也因此，两人足有一年多没见面了。 毕竟瓦伦丁信仰再虔诚，对着自己祷也是件很奇怪的事，搬出去后回来的次数屈指可数。 “今天怎么有空来教堂？” 阿尔杰没有因为长时间的离别而对瓦伦丁感到陌生，他很自然地坐了少年的身旁，顺着对方的视方向看了过去。 一只狐耳娘出现了神父的视野中。 “对，就是你想的那样。” 瓦伦丁将手里的书籍放一旁，也不再掩饰自己的视了。 小时候的相处让少年对阿尔杰极为了解，他一抬眼皮瓦伦丁就知道这小子心里想什么。 “不错啊一凤。” 见习神父呵呵笑了两声，轻轻捶了下少年的胳膊。 “这兄弟姐妹里你是最早脱单的人啊。” 赛琳娜虽然谈过多次“恋爱”但至今没有一段修成正果，所以仍然是单身。 阿尔杰说瓦伦丁是他们中最早脱单的一个的确是对的。 “你呢？教堂里的适龄修女那么多，没找到喜欢的人？” 瓦伦丁微微偏头瞥了一眼身旁的男性，紧接着目光又放了不远处的小狐狸身上。 陈乐现正跟一位修女交谈，不知道说些什么。 “哪那么容易啊，好多修女都有喜欢的人了。” 少年听到了一声叹息。 “我每天都忙于工作，根本没时间解决个人问题。” 跟地球上的教会不同，创世神教是允许神职人员结婚生子的。 而且对于一些想“将一生献给创世神”的修女或神父，教会还会催促他们赶紧找个合适的另一半结婚。 因为创世神教的教义中，剥夺信徒的私生活是违反神明旨意的行为。 创世神乐于见到自己的孩子们拥有完整的人生，而不是信仰过度把自己变成个偏执的疯子。 为了让创世神教变成大民众喜闻乐见的教会，当时的瓦伦丁也是操碎了心，编纂了一条又一条比人道的教义。 这也是为什么创世神教亚大陆上久立不倒的原因之一。 “那就找个时间好好休息休息，得忙坏了身体，耽误了下辈子。” 陈乐的晨祷已经结束，瓦伦丁站起身朝小狐狸挥了挥手，回应他的是少女比开朗的笑容。 “再见阿尔杰。” “再见一凤。” 看着渐行渐远的少年，见习神父怕是以后见不到他们一样紧接着着又补了一句话： “未来结婚时记得来赛克瑞德教堂，我给你们主持婚礼！” 他的声音并不大，但也足够让不远处的小狐狸听到了。 这句话让陈乐的身体一颤，脸颊微微泛红。 少女低下头去不再直视来人的目光，瓦伦丁只是举起手臂晃了晃，带着小狐狸从侧门离开了教堂。 阿尔杰明白那是什么意思。 “一定。” 瓦伦丁与陈乐的故事此时终于掀开了新的篇章，可以预见等待着他们的未来是多么的美好甜蜜。 与此同时，大陆的另一边某处森林中。 两名外来者躺草地上睁开了眼。 熟悉的伙伴，陌生的世界。 拉斐尔与邢一凰不知道未来走向何方，但她们能够确定的是。 终点必然充满了幸福与欢笑。 第二十章 龙与天使的异世界冒险 穿越，是什么感觉呢？ 拉斐尔还是个穿着修女服的小可爱时，她脑袋里除了一堆知识外就是各种各样的幻想小说，“穿越”这个问题也就自然而然的出现了少女的心中。 毕竟泰拉世界的网络并不发达，游戏行业才初露锋芒，拉特兰人最好的休闲方式除了去靶场哒哒哒外就是让放飞想象力遨游异世界的海洋。 那时的拉斐尔就很喜欢看这种幻想物，也经常想象自己穿越到异世界冒险的故事，躺行空的天马背上逐渐进入梦乡。 后来小修女长大了，肩头的责任重了许多，也逐渐明白“拉特兰圣人”这个名号的分量。 拉斐尔便松开了握住幻想小说的手，将更伟大更沉重的现实攥手心里，曾经脑海里幼稚的幻想也被深埋起来。 直到刚刚她躺草地上的一瞬间。 童年时有关幻想小说的回忆被首次挖掘了出来，出现了拉斐尔的脑海里。 她感觉自己回到了童年，回到了那个生活阿特乃大教堂中忧虑的时间，回到了那个沉浸天马行空中的小女孩身体里。 只不过跟记忆不同的是，少女所幻想的东西变成了现实，她正握着挚友的手前往一个陌生的地方。 一个真正的，跟现实没有差距的异世界。 微风吹过拉斐尔的刘海，痒痒的，让她不由得动了动眼皮。 但没有睁开。 因为女孩的心中，她仍然是躺切城森林中心的草地上，没有改变。 清凉的微风，安静的森林，还有右手握住的挚友。 没有丝毫的变化。 这就是穿越前的等待吗？ 时间有够久的。 如果是正常野营的话，也许自己已经睡着了吧？ 拉斐尔抿了抿嘴唇，心中浮现出丝丝焦虑。 她很明白自己的处境，自己的目的。 这并不是什么忧虑的野营，自己躺地上是要准备前往异世界寻找爱人的。 等待时间越长，拉斐尔就越觉得焦躁。 她所想象中的，类似飞行或是高速移动的扑面而来的压力感并没有出现，长达数分钟的等待袭来的只有心中愈发浓厚的燥火和疑惑。 那个温迪戈少女干什么？ 她该不会是耍我吧？ 与此同时，拉斐尔感觉到握住自己右手的邢一凰动了动，似乎是坐了起来。 对方左手上的力道小了几分，但她仍紧握住不放。 有阴影盖住了萨科塔女孩的脸，拉斐尔心有所感，缓缓睁开了眼。 映入湛蓝眼瞳中的是，一张她再熟悉不过的美丽脸庞。 因为任务的原因，邢一凰的黑色长直发被卷了起来扎脑后，此时只有几缕细细的侧发垂少女的脸庞旁边。 她那双一直布满冰霜的漆黑眼眸此时也消散了寒意，看向躺草地上天使的目光中多了几分好奇。 还有若隐若现的……渴望？ 此时邢一凰正坐拉斐尔的身旁，左手仍被紧紧握住。她微微偏过身子朝地上的人儿低了下去，伸出的右手正悬对方的脸颊上方。 小拇指和名指微弯，食指与中指挺直，看起来是想戳一戳天使姐姐的脸。 指尖距离她的皮肤仅有两厘米的距离。 拉斐尔眨了眨眼，一时间没有回过神来。 邢一凰看到了突然睁眼的女孩，右手一僵，脸上的表情也有些不自然。 她们就像雕像一般固定住了，名为尴尬的微妙气氛两人之间弥漫开来。 数秒钟后，邢一凰微微偏过头去，不去直视对方的眼。 而拉斐尔的眼中，这就宛如是天灾爆发般令人震惊的场景。 尤其是那抹出现龙族少女脸颊上的微红。 一凰…… 脸红了？ 而且刚刚她眼神中流出的情感…… 是害羞？？ 一开始那丝渴望又是什么？？？ 她是，想摸我的脸？！ 穿越是把邢一凰这姐姐变成个软弱力的傲娇娘们了是么？ 我认识的那个铁血硬汉邢一凰去哪了？？ 一连串的小问号砸了拉斐尔的脑袋上，这让天使姐姐感觉自己好像真的回到了童年。 她的小脑瓜完全想不到原因。 不过短暂的呆滞之后，拉斐尔又变回了原来那个聪明的大漂亮。 因为邢一凰动作而带来的震惊式智商下降的效果消散的很快，拉斐尔虽然不敢确定原因是否是自己所想的那个但也八九不离十。 拉特兰圣人都自带一个“魅力限”BUFF，邢一凰会有刚刚那种反应应该就是因为这个。 再加上数年的友好相处，已经成为好闺蜜的龙族姑娘想跟自己亲近一下也是很稀松平常的。 只不过她的高冷人设已经立起来了，日常生活中那么说肯定不行，只能趁自己察觉不到的时候过来贴贴。 想到这里，拉斐尔突然有了个大胆的想法。 她直接坐起身捏住邢一凰的下巴强迫对方看着自己的眼，吐气如兰。 “好看么？” 声音柔和但却透着股妩媚，蓝色眼眸中的清澈海洋此刻尽数倾泻出来，淹没了呆滞的邢一凰，让她沉溺拉斐尔的温柔乡中。 这招拉斐尔对瓦伦丁也用过，但用处不大。 那个家伙的反应就跟不懂情爱的小处男似的，就坐那眨巴眨巴眼回了句“好看”。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让拉斐尔的自信心受到了极大的打击。 不过现，她又邢一凰的身上找到了自信。 因为这位被捏住下巴的龙族姑娘的脸已经变得通红，即便她有意忍耐，但也仍控制不住自己身体的正常反应。 拉斐尔很高兴。 她松开手，轻轻揉了揉邢一凰的头发，环顾四周。 “我们这是穿越成功了吗？” 如果不再转移话题话，拉斐尔可不敢保证这姐姐会不会给自己来几下羞羞的铁拳。 毕竟表现得再怎么少女，邢一凰她的心中都是那个认真严肃的强大战士。 “嗯。” 邢一凰的回答跟往常一样简洁，只有一个字。 但拉斐尔却声音中听到了别的东西。 她轻笑一声，仔细打量起附近的环境来。 这里跟穿越前差不多，是一片草地，被森林包围着。 只不过包围住草地的树木跟切城森林不一样，并没有那么密集，拉斐尔能清楚地看到森林中的小路。 而她们身旁不远处，一条小溪潺潺流过，这可是切城森林没有的。 “原来这就是异世界吗？” 拉斐尔看着不远处的小溪，喃喃自语。 没有任何感觉就穿越了两个世界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 那名温迪戈少女的手段还真是令人惊叹。 她或许……是比拉特兰的神还要强大的存吧？ “我们走吧。” 拉斐尔轻轻敲了下身旁人的胳膊，站起身伸了个懒腰。 姣好丰满的身材落到了邢一凰眼中，她只是瞥了一眼便将注意力放其他地方。 森林对她而言并不陌生，即便这里不是雪原。 如果此刻手头有把猎刀和弓箭的话…… 邢一凰有把握完好损地带着拉斐尔走出森林。 除非这个世界有什么强到莫名其妙的怪物。 两名外来者携带着执念来到了这片陌生的土地，迈开了步子。 前方等待着她们的是惊喜还是危险…… 从得知。 第二十一章 走出新手村的两位勇者 野外求生知识里有这么一条：如果野外看到了河流，那就尽量跟着河流走。 因为沿着河走很有可能回到文明世界中。 当然，如果看到道路的话就更好了，至少这证明了距离人类社会已经不远了。 邢一凰此刻就走森林中的小路上，精神高度紧绷，双眼警戒着周围的环境，同时也期待着看到同类。 她和拉斐尔对这片世界一所知，自身是危险是安全都不清楚。但如果能发现人类的话，至少证明了这个世界还没有那么危险。 她们好歹能通过某种手段获得生存必需品，没必要搞荒野求生那一套了。 至于是正常交易还是强取豪夺，那就得看这个世界的人类有没有恶意。 微风林间穿梭，树叶的沙沙声响中是浅浅凉意。阳光落林间形成了美丽的丁达尔光束，鸟儿清脆的鸣叫声偶尔响起，组成了一处美丽的世外桃源。 这也让邢一凰久违的感觉到了熟悉，仿佛时光倒流让她回到了曾经乌萨斯做猎户的时候。 夏天的雪原是生气勃勃的，眼前所见只有绿色。 那时的邢一凰就跟现一样，穿着有些简陋但耐用的防护服走森林中间，双眼如鹰一般扫视着周围的森林，等待着命中注定的猎物。 有所不同的是，当初邢一凰身上穿着的是兽皮制成的衣服，手里还提着猎刀，头发也没有像现这么长。 陪伴身边的只有若隐若现的危机感，有时候还会有一头猎犬。 而此刻跟邢一凰身边的是一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衣服上的污泥和血迹都不能掩盖住她惊人的气质。拉斐尔头顶的光环跟身后的小翅膀此时还特别亮眼，仿佛太阳神下凡一般。 行进了一段路程之后，这个人形自走光源还哼起了不知名的歌曲，整个人的精神头都放松了许多，看起来一点都不紧张，反而特别愉悦。 这股乐观也影响到了邢一凰。 她微微瞥了一眼身旁哒哒哒啦啦啦的拉斐尔，紧握住的拳头送了几分。 “你看起来很高兴。” 长久的沉默只会让气氛变得尴尬，人与人相处还是需要聊天来拉近距离。 邢一凰稍微收敛了一下自己释放出来的气势，像是名普通的旅者一样向同伴搭话。 “哎？” 似乎是没想到这位高冷女王会主动找自己来聊天，拉斐尔听到邢一凰的声音后微微一愣。 不过她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因为就要见到小瓦了，我当然高兴啊。” 她脸上的笑容很灿烂，很真诚，让邢一凰有些懵。 我们这才刚穿越到异世界吧？ 你怎么说马上就要见到了他了？ 穿越把拉斐尔这姐姐变成了个天真乐观的憨批女神了是么？ 我认识的那个既腹黑又聪明的拉特兰圣人去哪了？？ 不久前拉斐尔享受过的问号洗礼此时砸到了邢一凰的脑袋上，这让她产生出了自己做梦的奇怪想法。 邢一凰脸上不自然的表情引起了拉斐尔的注意，她轻笑一声，清了清嗓子向身旁的女孩解释。 “那个温迪戈少女……应该叫角徵羽对吧？” “她不是说过吗？我们只要这个世界找到小瓦，然后让他回心转意回到泰拉世界就能复活他。” 湛蓝天空映被拉斐尔尽收眼底，跟她的眼眸一样干净。 “既然已经来到了这个世界，那总有一天我们会找到他。” “论要找多少人，走过多长的路……” 她的声音很轻，却异常坚定。 “总有一天我们会跟他见面，拥抱他，亲吻他。” “这是未来注定会发生的事实。” 说完，拉斐尔将目光移到了邢一凰的脸上，眼角弯成了月牙儿，瞳孔中满是如水般的柔情，似乎眼前人正是她心心念想的另一半。 “我为什么不高兴呢？” 天使的光环和翅膀依然亮眼，证明了女孩说的是心里话。 这个逻辑很完美，让邢一凰找不到可以反驳的理由。 她的认识中，拉斐尔就是这样一个心中充满希望比乐观又很偏执的人，切尔诺伯格加罗德岛近两年的同居生活就是最好的证明。 这名天使固执的认为总有一天瓦伦丁会被她所攻略，主动诉说出心中的爱意，因此哪怕她拥有数个更进一步的机会也没有使用过一次。 就是为了想看到木头开花，想要对双方都完美的爱情。 我已经准备好了，你还没有。 不过没关系，我可以等。 后来拉斐尔确实是等到了，瓦伦丁这块木头为她开出了盛大美丽的花朵。 然后枯萎，死亡。 …… “你说的对。” 邢一凰明白拉斐尔是为何而快乐，但她法理解。 对这位猎人少女而言，将猎物杀死牢牢握手里都不会让人高兴，只有将战利品带回家做成食物或者换成钱才会让她觉得满足。 换句话说，只有当那个美好结局发生的时候，邢一凰才会觉得快乐。 此之前，该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 对于邢一凰的平淡反应，拉斐尔并不觉得意外。 两年的相处她已经把这姑娘和瓦伦丁吃得透透的，喜欢什么讨厌什么一清二楚。 比他们老妈更像老妈。 “唉，你也要笑一笑嘛，这么好看的一张脸总是冷着多浪啊。” 经历了苏醒时的事件后，拉斐尔就变得大胆了许多，也敢跟邢一凰开一些闺蜜间的玩笑了。 她双手伸出食指抵少女的嘴角，轻轻向上一用力，给这姑娘弄了个感情的笑脸出来。 “……” 邢一凰站原地没有动作，面表情，任由拉斐尔对她胡闹。 正宫的心胸总是宽阔的，不仅能忍受丈夫的憨批，还能包容妻子的小调皮。 这种恶作剧的感觉…… 也不坏。 但突然间，邢一凰感觉到了什么，猛地扭头看向路旁的某处灌木丛中，身上肌肉瞬间紧绷起来，拳头握紧发出咔咔的声响。 拉斐尔的反应也很快，一把巨大的手铳凭空出现手里，黑洞洞的枪口直指那片有异动的灌木丛。 这是女孩们异世界第一次遇到危险，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数秒钟后，有一个黑影从森林中窜出，蹦跶到了小路上，停两人的面前。 邢一凰微微弯腰右脚后撤摆好战斗姿势，看清敌人后下意识的想要冲上去，动作却被硬生生的止住了，连同她散发出去的庞大气势一起。 出现两人面前的东西很奇怪，像是一个篮球一般，却是椭圆形的，通体透明，仿佛是一个装满了水的气球。 而这个气球上面，两个圆圆的白色大眼睛瞪着不远处的邢一凰和拉斐尔，整体上看起来傻呆呆的，特别可爱。 邢一凰没有从这个“球”的眼神中感到任何威胁。 它仿佛跟兔子小鸟一样是处食物链底端的生物，邢一凰甚至觉得自己一根手指就能戳死这个家伙。 这就是异世界的……生物？ 好怪啊。 但跟邢一凰的疑惑不同的是，拉斐尔看到这个球之后双眼放光，手中的铳也收了回去。 她看过很多幻想小说，自然记得一些小说中经常出现的生物。 就比如眼前这个…… “史莱姆！” 第二十二章 史莱姆与龙的“巅峰对决” 史莱姆，魔幻作品中必然会出现的一种怪物，数小说和游戏中都有它的身影。 但跟其超高知名度截然相反的是，史莱姆作为怪物的强度是出奇的低，一般都是作为玩家或主角刚走出新手村就会遇到的垫脚石而存的。 除了某些把史莱姆当成主角的作品。 而此刻，刚来到异世界的两位年轻勇者就跟诸多小说中描写的一样，遇到了她们冒险生涯中的第一个困难。 一只圆滚滚的、通透杂质的、看起来跟个球一样还有两只大眼睛的史莱姆。 …… 其实泰拉世界也有类似史莱姆的存，就是源石虫，随处可见一脚死一个的小东西。 虽然两者的外表都是圆滚滚的，但史莱姆比源石虫可爱多了。 毕竟它没有硬硬的角，也不会流出绿色或黄色的黏液，更没有块状的硬质外壳。 与其说史莱姆是怪物倒不说是萌物，这幅外表让两位美女勇者感觉不到丝毫的危险。 邢一凰收敛了气势，看着不远处小路上缓缓朝自己蹦跶过来的史莱姆，眉头微蹙。 她是这个小东西上察觉不到危险，但多年的野外生存经验还是让她给这个史莱姆的威胁打了个问号。 因为森林中有很多不起眼但致命的东西，比如藏枯叶堆里的毒蛇，比如颜色朴素但有剧毒的蘑菇。 邢一凰曾吃过这样的亏，差点就死雪原上。 一种生物能自然界中生存下去没有被灭绝必然是有其特长的，眼前这个可爱的小东西说不定就跟绿茶碧池一样…… 外表纯洁可爱，里面却是毒如蛇蝎。 周围一切都是那么的正常，土地、草丛、树木、飞鸟、天空、太阳…… 就跟泰拉世界那样，虽然陌生，但也熟悉，让邢一凰感觉不到危险。 但是当一个从未见过的生物出现少女面前时，即便有着极为丰富的狩猎经验，邢一凰还是有点紧张。 她不害怕怪物，她畏惧的是未知。 这是人类最古老、最深刻的恐惧。 …… 认出面前的小东西就是幻想小说中的弱鸡怪物史莱姆后，拉斐尔就收起了铳，精神也松懈了下去。 她甚至想走过去摸一摸那个小东西。 毕竟抛去“怪物”这个身份不谈，史莱姆本身长得还是挺可爱的。 或许可以拿来当宠物。 但是邢一凰的反应引起了拉斐尔的注意，让她有些惊讶。 原本一直冷着张脸的龙族姑娘此刻如临大敌，虽然气势收敛了起来但表情依然严峻，似乎面前的是什么难缠的敌人一般。 她的身躯微弯，身后的尾巴也翘了起来，整个人进入到了警戒状态，就像是一根绷紧的弓弦。 这给了拉斐尔一种很奇怪的既视感。 此刻的邢一凰就像是…… 看到奇怪玩具靠近的猫咪？ 仿佛只要史莱姆再靠近一点，她就会炸毛露出爪牙“嗷呜”一声蹦起来。 噗嗤。 想象着那副场景，拉斐尔不由得轻笑出声。 “这个东西，呃。” 她觉得还是给邢一凰解释一下比较好，这姐姐看到史莱姆就跟碰见精英怪似的反应真的是太怪了。 举个更直观的例子，一名全副武装的士兵对着一只兔子举起了枪口，还打开了保险随时准备射击，看兔子的眼神就跟看着KB分子一样…… 这不是戏精就是真的不知道对面是个啥玩意。 “它应该叫史莱姆，是很普通的怪物，攻击方式除了撞击之外似乎没有了……” 回想着脑海里的异世界生存指南，拉斐尔摸着下巴作沉思状： “嗯……它还有可能会分泌出能够腐蚀衣服的液体，不过对皮肤没有伤害。” 这还是她瓦伦丁手机里的某篇小说中知道的史莱姆攻击方式。 “感觉还是稍微有点麻烦呢……” 虽然史莱姆很可爱，但拉斐尔决定还是放弃把它搓扁揉圆的计划。 改成送它一颗子弹。 毕竟这只史莱姆如果真的会分泌出腐蚀衣物的液体的话，还是会让她们很困扰的。 史莱姆蹦跶的很慢，但此刻距离邢一凰二人仅有五米的距离。 这个长度上，拉斐尔就算闭着眼都能打中它。 一把巨大的银色手铳天使的手中出现，上面印有繁杂华丽的金色花纹。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面前的史莱姆，而那个怪物似乎感觉到了死亡威胁，突然瞪大眼睛一个急刹车就朝后跳去，速度也比刚才提升了不少。 眨眼间就蹦跶到了十米开外。 速度快得让邢一凰眼角一抽。 这家伙…… 这么胆小的吗？！ 不过也情理之中，毕竟泰拉世界许多动物也是非常胆小的。 哪怕有着能轻易撕开猎人的力量，除非人类真的惹怒了它，不然动物们一般都是警性的吼几声就会慢慢离开。 未知的威胁离去了，邢一凰松了口气。 “你的反应有点过了。” 拉斐尔收起手铳，看着身旁的女孩缓缓摇头。 “小心点总是好的。” 这句话也是邢一凰一直遵守的信条。 虽然刚刚站原地跟史莱姆对峙的自己看起来有点憨批，但这是将危险降到最低的反应。 跑路会把背后让给敌人，绕开说不定会森林中碰到别的东西，怪物自己走开才是最好的结局。 “你说的对。” 拉斐尔微微一笑，拍了下她的后背。 “走啦，说不定再走一段路就能看到村庄什么的。” “到时候就不会像现这样什么都不知道了。” 找到瓦伦丁是女孩们的终极目标，但当下最该要做的事是了解这片世界。 “嗯。” 邢一凰微微点头，跟拉斐尔的身旁。 而她们刚走没几步，邢一凰就又停了下来。 “我听到了脚步声。” 说话的同时，她将视移到前方，眺望。 “大概有三个人。” 拉斐尔顺着她的视看过去，发现不久前跑掉的那个史莱姆又蹦跶回来了，而且看起来非常害怕的样子，眼睛瞪得老大蹦的也很欢快。 “别让它跑了！” 一个浑厚的男声传进了女孩们的耳朵中，紧接着便有道黑影从森林中窜出扑向了跑路中的史莱姆。 噗通！ 有重物撞到了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拉斐尔微微偏头躲过扑面而来的灰尘，再将视移过去时却发现前方不远处多了三名男性。 其中两人背着大袋子，鼓鼓囊囊的，里面还有东西蠕动。 而那只史莱姆被另外一个人用网兜套住了，他低头看着被困住的史莱姆，笑容灿烂。 “总算让我抓住你了小东西！” “你再跑啊，再跑啊？” “跑不了……” 男人的话语被制止了，同伴拍了下他的肩膀，示意他向前看。 映入男人眼帘的，是两名衣服上沾满灰尘，相貌却极其出众的年轻女性。 这让他感到有些奇怪。 村子里还有其他猎人出来了？ 这衣服也不像是打猎时穿的啊…… 迷路的旅行者吗？ 他刚想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却被硬生生地咽了下去。 因为男人看到了对方头顶上的东西。 光环和龙角。 虽然他的受教育程度并不高，但亚大陆上的种族还是都认得的。 这代表着…… 出现他们眼前的两名女性是传说中的存。 天使和巨龙！ 第二十三章 新手勇者晋级，神教圣女！ 阿奇尔是尤里卡村的一名猎人，今年三十四岁，已婚，有两个孩子。 他这个风景优美的小村庄住了三分之一的人生，却一点都不向往大城市的繁华喧闹。 那高大城墙后面的，数建筑物和数人类挤一起形成的压迫感让阿奇尔感到胸闷，他一点都不喜欢城市独有的忙碌。 因此，每年阿奇尔只有处理猎物时，或者是需要购置一些必需品的时候才会前往城市，其他时间一直都待乡下的家里。 外出狩猎，回家休息。偶尔陪自己的孩子玩闹，跟妻子做一些令人快乐的事。 所以三十多年的时光中，阿奇尔见到的外族人屈指可数，其中绝大部分还是长着兽耳和尾巴的兽化人。 像是天使、精灵或是巨龙这样的幻想种人类一次都没碰见过。 对他们的了解还是阿奇尔上学时从书籍中学到的。 然后就今天用上了。 那两位站自己面前不远处，看起来风尘仆仆的女性就跟书本中讲述的一样，有着跟天使和巨龙一样的种族特征。 一位头顶悬浮着金色的光环，背后还有看起来特别迷你可爱的小翅膀。 一位头上长着黑色的角，细长的尾巴垂身后，尾端还有棕色的绒毛。 天使和巨龙。 这是亚大陆上最稀有的两个种族，精灵的数量都比他们多。 此刻就站阿奇尔的眼前。 给男人的感觉就像是做梦，刚开始准备好的问候语都卡喉咙里，说不出来。 而跟他一起出来狩猎史莱姆的同伴也是如此，就呆呆地站阿奇尔身后，看着邢一凰和拉斐尔，眼中满是惊讶。 毕竟，这是他们人生中第一次见到幻想种。 很大概率还是唯一一次。 猎人们呆滞的面孔被拉斐尔尽收眼底，她很快就明白了对方为什么会露出这种表情。 从外貌上来看，这些人跟泰拉世界的人差不多，但并没有显着的种族特征，例如兽耳、尾巴、羽翼或是角什么的。 整体上非常的简洁。 而且，这些人身上穿着的衣服也跟拉斐尔两人身上的不一样，很有年代感，手中的狩猎工具也是，就像是从历史书中走出来的一般。 因此拉斐尔可以断定，这个异世界的文明很可能要比泰拉世界古老的多。 这倒是件好事。 古老的文明就代表着社会制度的落后，想这个世界里获得一份正规的身份证明可比泰拉世界时要简单。 “你们好。” 想到这儿，拉斐尔朝猎人们露出得体的微笑，轻声问候。 语气友善但并不亲近，保持着一个安全的距离。 天使的微笑就像是春天时盛开的花儿一般美丽，牢牢地印了猎人们的脑海里，甚至让他们一时间忘记了呼吸。 传说中居住高天域的天使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存，亚大陆上见过他们的人屈指可数，每一个看到天使真容的人都会被对方的笑容所征服。 以前阿奇尔并不理解这句话，甚至觉得作者描写的太夸张了。 现当一位真正的天使站他的面前露出微笑时，猎人只想回到过去抽曾经的自己一巴掌。 “你，你们好……两位女士。” 阿奇尔是猎人中最先反应过来的一位，他微微晃了晃脑袋，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尽量自然一些，向拉斐尔回以微笑。 就是他的笑容有些僵硬，就跟被迫营业似的，说话也有点结巴。 “有什么需要需要帮助的吗？” 此时猎人们的注意力完全被面前的两名女性吸引住了，刚刚被他们捉住的史莱姆此刻找到了机会从网兜中逃了出来，紧接着就向森林里蹦去。 “那个……” 拉斐尔抬手指了指猎人手里的工具。 “你们的猎物跑了哦。” 一语惊醒梦中人。 猎人们这才回过神来低头看向阿奇尔手中的网兜，却只看到了一团空气。 “卧槽！” “五枚金币飞了！” “好不容易碰到的清水史莱姆啊！” 宛如一滴水掉进了热油中，猎人们瞬间就炸开了锅，也不管面前的旅人，四处搜寻着史莱姆的踪迹。 “它哪儿！还没跑远！” 有眼尖的人看到了逃跑的史莱姆，大叫着就追了上去。其余的猎人紧随其后，只留下拉斐尔和邢一凰站原地面面相觑。 …… 还真是一群热爱工作的人呢。 “我们走吧，既然有猎人出现，那就代表着有村庄附近吧？” 一眨眼的功夫拉斐尔就找不到猎人们的身影了，她有些奈的看了眼邢一凰，摇摇头继续向前走。 邢一凰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只是张了张嘴，一个字都没吐出来。 猎人一般都会远离人类居住点的地方狩猎，拉斐尔认为不远处就是村庄的想法是错误的。 但她也不想打击这姑娘，就沉默地跟天使的身旁。 希望异世界的狩猎知识跟泰拉大陆不一样吧…… 毕竟史莱姆看起来就很弱，这样的生物应该不会生存远离人烟的地方吧？ 也许，小路的尽头真的是村庄也说不定。 森林又恢复了它原本的宁静，两人耳旁只有树叶的沙沙声和天空上的鸟鸣。 太阳已经不再像刚开始那样温柔，炙热的光从天空正中落下，让拉斐尔觉得有些热。 她身上的罗德岛作战服是比较厚重的款式，能够预防普通子弹和弩箭的射击，透气性和散热性并不算好。 但拉斐尔也不想把它脱下来，毕竟防护服这东西最好还是穿着，说不定能危险时刻救自己一命。 两人的速度不算慢，很快就走出了数百米的距离，但路旁的树木还是跟不久前那样浓密，似乎她们仍处森林深处。 就拉斐尔盘算着要不要去森林里打点猎物做午饭的时候，有人叫住了她们。 “喂！那边的旅者！” 声音很熟悉，正是不久前他们面前捉住史莱姆的猎户阿奇尔。 女孩停下脚步，转头看向身后跑来的猎户们。他们背后的袋子依然是鼓鼓囊囊的，但手中的网兜里什么都没有，也不知道有没有捉住那只逃跑的史莱姆。 似乎是叫清水史莱姆来着？ 挺可爱的，似乎还很胆小，没有威胁。 也许以后能异世界的城市里买一只当宠物。 不过…… 五枚金币这个世界算是什么价格呢？ 拉斐尔心里盘算着未来的生活，表面上却是朝着猎人们微微点头。 “你们好先生们。” “看起来那只史莱姆是失而复得了？” 她尽量像幻想小说中描写的那样说话。 “托您的福，那个小东西已经被我们抓住了。” 阿奇尔双手合十对着拉斐尔低头感谢。 “不然今天就是白出来一趟。” 他的表情动作已经不像一开始那样僵硬生涩，似乎已经从碰见天使与巨龙的震惊中脱离了出来。 “那么，喊住我们是为了何事？” 拉斐尔看了眼邢一凰，摊手。 “两位女士应该是第一次来到博伊斯森林吧？看起来似乎还迷路了。” 阿奇尔没有扯一些花里胡哨的玩意，直接开门见山。 “我是尤里卡村的一名猎户，名为‘阿奇尔’。所住的村子就不远处，如果可以的话我可以带你们前往村子，也好休息一番。” 他的话语很诚恳，拉斐尔从对方的眼神中见不到别的意思。她微微转头，看向身旁的女孩。 邢一凰微微点头。 “当然可以，劳驾。” 拉斐尔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同时站路边让阿奇尔和他的同伴走前方。 这跟贵族般的回礼让阿奇尔有些不知所措。他僵硬地模仿了下拉斐尔的手势，紧接着开始吩咐任务。 “拜伦、卡特还有凯希，你们先把猎物带回去。顺便给查德牧师说一声，有两位旅者要来村子里，可能需要一些帮助。” 阿奇尔看到了拉斐尔与邢一凰衣服上的灰尘和血迹，下意识把她们当成需要治疗的人了。 被喊到名字的猎人点点头，从伙伴手中接过袋子，很快就离开了这里。 此时，拉斐尔面前的异世界人类就剩下两名，走她们的前方。 而且手中也没有武器。 这大概是示好的意思，表明自己没有恶意，也相信她们没有恶意。 “两位女士，我该怎么称呼你们？” 伙伴离开后，阿奇尔的表情也放松了许多，跟身后的旅人攀谈起来。 “你可以称呼我为拉斐尔，先生。” “她是邢一凰。” 拉斐尔选择了说实话。 毕竟人异界，真名假名什么的所谓了。 “哦，拉斐尔女士，还有邢……” 阿奇尔微微颔首，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结果话还没说完脸上的表情瞬间就僵住了。 他整个人呆原地，看向拉斐尔两人的眼睛瞪得跟铜铃一般，一脸的难以置信。 阿尔奇的伙伴也是如此，如出一辙。 “你们……怎么了？” 两名猎人的表情让拉斐尔感到有些古怪，她眉头微蹙，做好遇袭的准备。 邢一凰已经握紧了拳头。 但想象中的坏结局没有到来，阿奇尔拍了下伙伴的后背，轻声说道： “去，通知……通知查德牧师。” 那人像是脱缰的野马一般窜了出去，瞬间就没了身影。 拉斐尔听得出阿奇尔的声音颤抖。 “阿奇尔先生？” 她没有从面前人的眼中感到恶意，而是到了…… 惊讶、喜悦、尊敬和崇拜？ 紧接着，阿奇尔的话更是惊到了她，让拉斐尔和邢一凰两人愣住了。 那人浑身颤抖，就跟筛糠一般，声音中甚至带了丝哭腔： “圣……” “圣女大人？！” 第二十四章 圣者和圣女 数千年前，亚大陆上魔物横行，人类文明政权林立。 天使没有出现大陆上，巨龙还只是个传说，棕色土壤和碧绿树冠之间弥漫着的是近乎实质化的蒙昧。 那时，魔法还只是少数人才能掌握的神技，创世神教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民间组织，远没有现这么强盛。 民众的信仰被统治者和魔法师们牢牢地攥手里，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 百分之一的人掌握着文明中百分之九十九的资源，留给普通人的只有穷尽的饥饿和压迫。 太阳每天都会出现照亮大陆中的每一处黑暗，但行走土壤上的人们却看不到洒他们身上的光明。 他们弯着腰，低着头，眼中只有黑暗。汗水自脸颊滑落，流经如枯树般干瘪的身躯，浓得像血。 数人的血液滴进土壤中，腐蚀了他们脚下的土地，形成了一个又一个的坟墓，埋葬了这些已经化为行尸走肉的人们。 而他们的血和死后的身躯，成了贵族和魔法师的新鲜养料。 那是一个看不到任何未来的文明，看不到任何希望的世界。 直到他的降临。 一个瘦弱的男孩降生某个城市的贫民窟中，刚出生的他就像是个小猴子，营养不良。 但跟其他婴儿不同的是，这个男孩头顶上长着两个硬硬的小东西。 但没有人知道那究竟是什么，只是认为他头上长了两个疤。 后来当男孩长大时，人们才发现那是一对角。 深蓝色的角。 就像是……传说中的巨龙。 因为角的原因，还有他极高的魔法天赋，男孩引起了贵族和魔法师的注意。这些吸食民众血液的乌鸦将他诬蔑成了魔物，将他从城里赶了出去，放逐到了遥远的边疆。 那座雪山脚下的城市，男孩第一次接触到了创世神教，一枚种子埋进了他的心中。 时间流逝，男孩长大了，成为了一名合格的魔法师。神圣魔法就像是他与生俱来的力量一般，短短数年的修习就让男孩拥有了对抗高级魔法师的能力。 但他还是敌不过自己的心，败了卑劣的贵族手里。 那些混蛋拿整个城市的民众当人质，让男孩自我了结。 他没有犹豫，将长剑捅进了自己的心脏，倒雪地中，身体逐渐冰凉。 贵族扭曲的笑脸映雪地上的血泊里，男孩看着倒影，眼睛始终没有闭上。 后来嘛…… 肯定是有人救了他。 传说雪山是巨龙的栖息地，男孩就倒雪山的山腰上。 因为那对角的原因，一头巨龙化为人形带走了他，并且帮他治好了伤。 男孩就此住了巨龙的巢穴里，一待就是三年。 三年后，他回到了人类世界，身旁却多了名女伴。 “那……女伴的名字是不是叫邢一凰？” 听到这里，拉斐尔皱了下眉头，出声打断了查德牧师的讲述。 “是的。” 一名穿着宽大白袍的中年中年男性微微点头，没有因为拉斐尔不礼貌的插话感到不满。 说话的同时他还将视放到了邢一凰的身上： “跟这位女士同名。” 查德牧师顿了顿。 “而且，面容也是一模一样。” 拉斐尔似乎早就猜到了答案，没有露出丝毫的惊讶。她微微抬头，视越过查德牧师的肩膀，放教堂内部的壁画上面。 这里是尤里卡村的创世神教教堂，数分钟前拉斐尔和邢一凰就来到了这里，跟查德牧师会面。 为的就是搞清自己跟“圣女”的关系，还有瓦伦丁跟创世神教之间的联系。 阿奇尔那句“圣女大人”对两人而言太过震撼，他接下来的讲述也很模糊不清，但是拉斐尔还是听懂了对方想要表达的意思。 之所以自己和邢一凰被称为“圣女大人”是因为他是创世神教的信徒，而创世神教的官方书籍《圣言》中两位“圣女”跟她们的名字一模一样。 而且据阿奇尔讲述，她们和圣女的样貌也是分毫不差，只是一开始他因为“圣女大人”的着装变化没有认出来而已。 除此之外，创世神教还有一位“圣者”，名为瓦伦丁。 这让拉斐尔两人瞬间来了精神，没一会儿就来到了尤里卡村。 她们也没管因为“圣女大人”降临而聚一起的村民们，直接跑到了教堂寻找答案。 紧接着，拉斐尔就看到了自己想知道的东西。 教堂演讲台后面的墙壁上印着一幅巨大的壁画，画中的内容就是创世神教的圣者和圣女。 圣女的模样不必多说，就是拉斐尔和邢一凰，而那位圣者…… 跟女孩们记忆中的他长得一模一样。 甚至身高也完美还原了，站两位圣女的中间很是迷你。 瓦伦丁。 这个陌生的世界，瓦伦丁创造出了跟拉斐尔和邢一凰一模一样的姑娘，带着她们向整片大陆传播创世神教的福音，同时解决了一个又一个的威胁，最终消灭了腐朽的旧贵族和魔法师，为现的人类盛世打下了牢固的基础。 这么一个瞬间，拉斐尔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即便已经死亡，瓦伦丁依然记得她们，还捏出了跟她们长得一样的两个人异世界冒险，谱写了一段为流传的史诗。 这的确是值得高兴的事，证明了这个男孩对她们的爱有多深。 同样的，这时如果再回想起刚见到瓦伦丁遗体的那一瞬间，拉斐尔感觉自己爱有多深心就有多痛。 “后来遇到第二位‘圣女’的故事就长了，还牵扯到高天域和亚大陆之间的爱恨情仇。” 查德牧师很敏锐的察觉到了拉斐尔眼神的变化，赶紧岔开了话题。 “所以相对于讲故事，我觉得更应该解决两位住行问题。” 创世神教从不吝啬对旅者伸出援手，论对方什么种族，什么身份。 “如果你们想要尤里卡村暂时住下的话，教堂里有很多空房，需报酬。” “或者你们想要离开去大城市看看，我可以代表创世神教提供一些经济上的支持。” 他能看得出来这两位“圣女大人”身分文。 “两位意下如何？” 跟其他村民不同的是，查德牧师表现非常镇定，完全没有因为“圣女大人”的降临而感到激动。 一番交谈下来给拉斐尔的感觉就是，他仿佛只是给两位普通的信徒排忧解难。 “你似乎……”拉斐尔皱了下眉头，“并不感到惊讶？” 这让从小宗教国家拉特兰长大的天使姐姐感到不解。 这完全不是教会人士遇到圣人该有的反应。 “那我该怎么做？看到两位就喜极而泣甚至要跪下亲吻脚面吗？” 查德牧师声音跳脱，面部表情也有些滑稽。 原本他身上的神职人员的庄重此刻消失得影踪。 “瓦伦丁圣人曾说过，《圣言》的存不过是想让后人记住那段历史，永远不要忘记过去人们的苦痛和他们为此而做出的斗争。” “圣者或是圣女，跟神父、牧师、修女一样只是个称呼，是个虚名。” “真正有意义的是，他们背负上这个称呼后所做的一切。” “每个人都可以成为圣者和圣女……” 牧师微微一笑。 “只要真心向善，做一个好人。” “所以我眼中，所有人都差不多。论是平民、贵族、法师还是国王，都是一类人。” 一番话下来拉斐尔也大概明白了这位牧师的理念，她微微点头表示感谢。 “我想问一下，这里有关于亚大陆的书籍吗？” “历史、人文、百科全书之类的。” 听了这么久的故事，拉斐尔想要理解这片世界的欲望也愈发浓厚。 她已经迫不及待想融入异世界了。 沉进去，才好寻找目标。 “很抱歉，我这座教堂不过是村级的，并没有多少藏书。” 查德牧师耸耸肩。 “不过十多公里外就是夏朗城，你可以去那里寻找这些书籍。” “那座城市也是当初瓦伦丁圣者出生的地方。” 得到了邢一凰的同意后，两人离开了村庄，前往远处的夏朗城。她们带着盘缠，换上了修女的日常衣物，踏上了真正的旅程。 第二十五章 并不艰难的寻人之旅 人分三六九等，种族有高低贵贱。虽然“人人平等”这个四个字法律的限制下得以实现，但亚大陆诸多种族之间的差距是天生的，后天法抹除。 天使、巨龙和精灵这三个种族作为“幻想种”那自然是站世界顶峰的存，魔法天赋高的离谱，生理耐受和物理强度也是诸多人族可比拟的强。 因此，为了各种族之间的平衡，当初创世神捏人的时候特意砍了三个幻想种的人口数量一刀，以至于它们作为巅峰种族总人口加起来还没人类一个小国的总人口数量高。 而且栖息地也被严格限制了。天使生活天空上的隐形城市“高天域”，常年跟亚大陆处于失联状态；巨龙生活高山上和深海中，除了有冒险者作死外一般不会跟人类产生联系。 精灵是这三个种族中最接地气的，距离人类社会也最近，就生活法伊赛特森林中。但是包围着精灵居所的庞大阵法却最接地府的，误闯者不会有生命危险，但如果执迷不悟仍想深入的话，死亡不一定，但受伤是肯定的，还会附加难以痊愈的心灵伤害。 相比下来小狐狸老家涂山外围的阵法实是太仁慈了，简直就是护山大阵中的白莲花。 因为以上种种原因，幻想种出现亚大陆上的次数屈指可数，人类对这三个种族的信息也极为缺乏，只知道他们大概的种族特征和居住地，喜恶、风俗、弱点什么的是一概不知。 所以，人类对幻想种除了抱有敬畏之心外，还有浓浓的好奇和渴望。 希望会有一个幻想种化为人形出现亚大陆上，跟人类社会进行进行友好交流，向着瓦伦丁圣者所期望的“全世界种族大团结”更进一步。 “所以……” 夏朗城的市立图书馆中，邢一凰坐角落里，合上了面前的书籍。 “这就是我们会被如此对待的原因么。” 午后的阳光很好，天气和很暖和，正是书工作的好时候。邢一凰手中那本书封皮上的字是使用烫银工艺印上去的，阳光下闪闪发光，映女孩的眼中。 《人类眼中的亚大陆》 这是书籍的名称。 看起来像是一本枯燥味的学术书籍，但起来却出乎意料的有趣味性，给邢一凰的感觉就像是看小说一般。 这本书用通俗易懂的语言讲述了人类对亚大陆的理解，同时又根据人类的国家、风俗、思想意识等进行分类，详细介绍了所有人对其他种族、自然景观和元素生物的看法，是一本不错的科普书籍。 讲的很全，但是不细致，只是一个大概总结，但也足够让邢一凰对这个世界有一定深度的了解了。 同时也能明白三天前她们两人来到夏朗城后为什么会遇到那种“隆重”的对待。 那一天，从查德牧师手里“借”到盘缠之后邢一凰拉斐尔就马不停蹄地往夏朗城赶，希望能尽快融入这个世界，尽早开始寻找瓦伦丁的计划。 为了避出现什么意外，她们出发前还特意换上了修女们自愿提供的日常衣物，尽量将自己打扮成亚大陆的土着，而不是穿着奇装异服的穿越者。 帮助他人这点创世神教的神职人员们是出奇的一致，表现得就像是大善人一般。查德牧师出钱，修女们提供衣服和化妆服务，而代价么…… “希望两位女士以后手里有余钱了可以捐给教会一点，这样就是还债了。” 这是查德牧师的原话。 女孩们想的很好，做的也不错，打扮后跟普通的亚大陆居民没什么两样。 但百密一疏的是，拉斐尔来到夏朗城时没有将自己的光环和翅膀隐藏起来，就那么大剌剌的贴身悬浮着，瞬间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邢一凰的龙角和龙尾法隐藏，但至少可以用“使用了兽化魔药”这个借口搪塞过去。 而拉斐尔的光环和翅膀是天使独有的种族特征，任何魔药和魔法都法生成，即便是“天神赐福”都做不到。 当初瓦伦丁击毙狼王的时候身后只是出现了一对翅膀，他的脑袋上可没有光圈。 这一下立马就让拉斐尔和邢一凰成为了人群中最靓的仔。 天使和巨龙降临夏朗城的消息五分钟内就从城门口传到了城主府，十分钟后城主就带着一队士兵来到了城门口欢迎这俩姑娘。 效率高得离谱。 因此，拉斐尔和邢一凰也就顺利地进了城，还获得了人类联盟官方盖章的身份证明，比国家认证的还要高一等级，未来到哪座城市都不需要再办理暂住证。 那天女孩们走出夏朗城公共安全局的时候神情恍惚，仿佛是做梦一般。她们根本没想到这么容易就异世界站稳了脚跟，而且待遇还这么好。 不仅官方对她们表示欢迎，普通民众也特别兴奋。 虽然此时没人围观她们，但是不久前姑娘们刚到达夏朗城时前来请求合影的人是一个接一个，就跟碰见了什么珍稀动物似的，看她们的眼神都发着光。 要不是拉斐尔没从里面到什么奇奇怪怪的想法，她早就拿出守护铳带着邢一凰“杀”回森林里去了。 这群人类真特么热情，热情到曾被整个拉特兰当成“圣人”的拉斐尔都觉得恐怖。 她以前拉特兰城的时候都没这么受欢迎。 有句歌词怎么唱的来着？ “社会很单纯，复杂的是人~” …… “天使与巨龙降临夏朗城”的消息发酵了两天后，前来跟女孩们会面的人类联盟官方人员终于是消停了，确定了这两位幻想种姑娘只是来人类社会体验生活的而已，没有别的想法。 虽然此时拉斐尔和邢一凰仍需要隔一段时间就上报自己的行踪，但总比一直被监视着要好。 毕竟天使和巨龙的力量相比人类而言太过强大，人类联盟必须要对这两位“贵客”最好应对措施。 不过至少，此时她们的日常生活是没问题了，现只需要恶补亚大陆的知识赶紧赚钱找人就好。 嘭。 书籍与桌面的沉闷撞击声将邢一凰从沉思中拉了出来。她抬起头，一摞有人高的书籍映入眼帘。 “哎呦……好重啊。” 拉斐尔从书籍后走了出来坐到邢一凰对面，一边抱怨一边揉着自己的肩膀，脸上的表情有些痛苦。 装出来的。 邢一凰一眼就看明白了腹***的小心思。 一年多的相处时间，她已经是最了解拉斐尔的那个人了。 “辛苦了。” 女孩微微点头，话语干巴巴的，毫感情。拉斐尔瞪了邢一凰一眼，不过下一秒脸上就露出了笑容。 “呐，《亚大陆魔物图鉴》，一共七本，特意给你拿的。” 天使站起身，将一摞厚厚的书拿下来推向邢一凰，给自己留下了三分之一。 “以你的记忆力，一个周应该就能记完吧？” 她把剩下的书往旁边推了推，拿起最上面一本放自己面前。 《亚大陆魔法素材及草药图鉴》 这是拉斐尔准备看的东西。 作为一名医疗术士兼狙击手，她最先要扩充的便是这个世界的医术知识。 魔药是必然要了解的，也能帮助自己冒险，赚到更多的钱。 数千万人中找到瓦伦丁异于大海捞针，更不要说这世界上还要隐居者和幻想种的存，所以钱是必要的。 虽然她们来到异世界才两天，但已经对这片大陆有了较为详细的了解，包括赚钱的方法。 而最适合她们的，也是来钱最快的方式就是…… 冒险者。 加入冒险者公会，获得人类联盟的认证，前往各个遗迹迷宫打怪升级找宝箱，再把找到的魔法素材和宝物带回来卖掉得到巨额报酬。 非常剑与魔法的赚钱方式。 邢一凰没有说什么，将手头的那本《人类手中的亚大陆》放回书架上，开始厚厚的《图鉴》。 图书馆很安静，虽然有很多人书，但没有人不识趣的过来打扰她们。 那些人只是坐其他地方着手里的书籍，偶尔抬起头朝图书馆的角落看一眼。 午后阳光灿烂，透过窗户洒了拉斐尔和邢一凰的身上。她们书籍的模样恬静认真，背后与桌面都披上了一曾淡淡的金辉，宛如一幅美到极点的画卷。 有人默默地施展出神圣魔法，将这幅绝美景象记录下来，印了记忆羊皮上。 不怕火烤，不惧水浸。天使与巨龙的模样将永远印上面，直到魔法的痕迹消失。 第二十六章 姐弟情深 地球上，让一座城市变成废墟可能很麻烦，即便是大规模战争也只会让城市变得千疮百孔，仍然能看得到曾经的辉煌和繁荣。 但是泰拉世界，摧毁一座城市可能非常简单——因为有“天灾”这种没有道理的东西存。 切尔诺伯格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 塔露拉的火焰融化了城墙为整合运动暴乱打开大门，真正把这场惨剧推向高潮的还是天空上愈发沉重的天灾。 大块大块的源石云层中生成，紧接着就重力的作用下砸向地面，摧毁钢铁和泥土，碾碎生命与希望。 论是肆意倾斜暴力的整合运动，还是夹缝中求生的普通人，都源石中化为尘土，被污染同化，变成新生源石的温床。 紧接着时间长河的冲刷中逐渐挥发，重新回到天空上，准备为下一场天灾积蓄力量。 …… 正常的情况就是这样的，一场天灾的循环，一块源石的罪恶之旅。 但是这个平行宇宙的切尔诺伯格出现了变量，搅乱了这个正常的循环。 一股近神的伟力将切尔诺伯格核心城废墟和周边荒野改造成了碧绿森林，混凝土变成了土壤，固源岩变成了石头，动植物凭空出现，创造出了一个完整的生态圈。 那如利剑般指向天空的大块源石丛此时也被覆盖上了一层绿色，个头也比刚落下时要小很多。 不知道是挥发的原因，还是有人利用了它内部蕴含的力量。 因为这件事，切尔诺伯格事件必然会历史书中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它成功地将全泰拉感染者推向一个极为敏感危险的地位的同时，也给世界留下了一个疑问。 “这里……曾是一片森林？” 看着面前边尽的绿色海洋，芙兰卡眼角抽动，一个超大的问号砸到了她的脑袋上。 “我不会是做梦吧……” 她轻声呢喃着，抬起手伸向胳膊，猛地一掐。 “喂！” 剧痛从手臂上传来，把雷蛇吓得一激灵，紧接着扭头就是一声龙吼。 “再不松手我就拿盾牌把你砸成狐狸饼！” 刚刚她差点就把手里的盾牌糊到芙兰卡脸上，所幸下意识的反应被强行中止住了。 结果那只死狐狸仍然紧紧掐着她的胳膊，让雷蛇既生气又后悔。 刚刚就该直接把盾牌砸她脑袋上！ 看着面前双角已经亮到发白的雷蛇，芙兰卡赶紧松开手，同时露出人畜害的纯（绿）真（茶）笑容。 “哎呀，对不起啦。” “这幅场景真的是太震撼了，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对常人而言，看到荒野上突然出现的森林确实会感到震惊，尤其是这片森林生长的地方前一段时间还只是一座钢筋混凝土的移动城堡。 但对于芙兰卡这种身经百战的老佣兵来说，这种反应只能是故意的。 雷蛇对自己这个搭档的糟糕性格了解得一清二楚。 不过她现也没心思跟这只死狐狸斗嘴，只是哼了一声就走进森林中，留给对方一个娇小的背影。 芙兰卡微微耸肩，快步跟了上去。 因为树木过于密集的原因，雷蛇和芙兰卡前进的速度并不快。不过她们听从了阿米娅的建议带上了开山刀，所以这一路上还是比较顺利的。 作为武器是迅捷剑的干员，芙兰卡对开山刀的使用也是得心应手，前面开路的人也本应是她。 但不知为何，雷蛇进入森林后不久就超过了芙兰卡的前进速度，接替了先锋的位置。她将盾牌背身后，右手挥舞开山刀的动作快速有力却略显急躁，看起来心情有些不好。 那张有些婴儿肥的白嫩小脸此时黑的能滴出水来，表情也是比凝重，淡红色的眼眸此时变得鲜红比，仿佛藏着一团火。 这还是芙兰卡第一次见到如此生气的雷蛇。 看着面前那条一直翘着偶尔晃动两下的飞龙尾巴，不久前罗德岛跟阿米娅对话时的回忆涌上心头。 数小时前 “什么？！瓦伦丁没回来 雷蛇噌的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深蓝双角上闪过一道耀眼的电弧。观察者手环察觉到了她体内的源石技艺异动，发出了警。 幸好这并不是瓦伦丁用的那款观察者PlusProMaxCC，并不会释放电击，不然此刻雷蛇就能知道被她源石技艺击中的那些人是什么感觉了。 “哎，雷蛇！” 芙兰卡感觉到自己搭档的心情变化，赶紧扶住她的肩膀。 “雷蛇小姐，你先别激动，别激动……” 阿米娅站起身安抚面前突然暴躁起来的飞龙姐姐，脸上的笑容有些尴尬。 “瓦伦丁先生确实没回来，但这并不代表他遇到了危险。” “因为某种不可抗力我们法将他带回，只好将他留核心城。” 这话她自己都觉得不合适。 但没办法，这是客观事实。 “我……” 一时间，雷蛇突然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刚刚那个消息让雷蛇瞬间憋了一肚子火，但她也很清楚罗德岛，尤其是阿米娅不会骗她。 这团火就硬生生的心里烧着，难受，闷得慌。 “唉。” 数秒钟后，她叹了口气，坐回沙发上。 深蓝双角不再放电，观察者手环的警报也消失了。芙兰卡坐雷蛇的身旁，轻轻搂着她的肩膀，安慰自己的好友。 “我不想要结果，你们至少得给我一个原因。” 女孩抬起头，双眼泛红。 雷蛇没有流泪，她的酒红色眼眸此刻变得深红比，看起来就像是一名红眼病人。 她很生气。 芙兰卡能看得出来。 也是，自己好不容易找到了失踪多年的亲弟弟，断裂的感情纽带还没修复好呢突然间又消失了生死未卜，这搁谁身上都得生气。 此时雷蛇还能维持住表面的心平气和跟阿米娅讲话已经很不错了。 “谢谢你的宽容，雷蛇小姐。” “事情说起来很复杂，不过我会尽量简短地进行讲述。” 阿米娅微微点头，说起了核心城任务收尾时发生的事。 邢一凰变身打爆塔露拉和瓦伦丁觉醒生机的故事很精彩，但她们更关心瓦伦丁为何失联。短短数分钟的时间，雷蛇两人就明白了那座废墟上发生了什么。 “等等，你说拉斐尔和邢一凰去找瓦伦丁，结果三个人都没回来？” 芙兰卡皱起了眉头。 “是的，而且他们三人都法通过电进行联系，可能是战斗过程中弄丢了通讯装置。” 阿米娅脸色凝重，微微点头。 “不过他们并没有生命危险，我能感受到他们的生命体征，就森林深处。” “那你们为什么不进去把他们找回来？” 简短的讲述让雷蛇更不理解罗德岛小队的行事方式，她的话语中带着刺，像是兴师问罪。 “因为我们进不去。” 这是让阿米娅最觉得头疼的地方。 “有一大堆动物挡住了罗德岛小队的前进道路。只要我们进入森林，它们就会发出警。” “如果不尽快离开的话，我们就会受到这些动物的攻击。” 听起来就特么离谱，一群动物挡住了罗德岛精英干员的前进道路。 但现实就是这么特么的离谱，那群动物就是有挡住精英干员的实力。 那场战斗中，留守门口据点内的所有干员都看到了这些动物的战斗——尤其是那不死的能力，跟瓦伦丁如出一辙。 “等等……” 简单过了一遍阿米娅的话之后，芙兰卡找到了终点。 “你说，这些挡住罗德岛干员深入森林的动物都是瓦伦丁创造出来的？” “对。” 回应她的是阿米娅的肯定。 “跟覆盖住核心城的森林一样。” “它们的身上还缠绕着雷电，伤口会迅速痊愈，根本不会死亡。” “这正是……” “你老弟的源石技艺。” 芙兰卡轻轻晃了下雷蛇的肩膀。 这对姐弟都是用电的，姐姐的电很爽也很痛，弟弟的电不痛但很爽，还能加血。 真不愧是一家人。 “所以你觉得，是瓦伦丁故意不让你们去寻找他们的？” 刚刚阿米娅的讲述中明确提到了拉斐尔和邢一凰没有受到动物们的阻挠顺利进入到了森林深处，而其他罗德岛干员就被挡了外面。 再结合动物有可能是瓦伦丁制造出来的，它们身上还缠绕着能治愈伤口的雷电…… 这很明显就是瓦伦丁故意的嘛！ “是的。” 阿米娅点头，同时平复了下心情。 今天过得就不像现实中一样，仿佛自己身处一场奇怪的梦境中。 附身塔露拉体内的黑蛇、突然觉醒血脉爆发出“皇权”的邢一凰、瞬间将核心城改造成森林，还捏了一堆动物给它们分享源石技艺的瓦伦丁…… 发生的这一切就是离谱他妈给儿子开门，离谱到家了！ …… 幸好阿米娅没看到深蓝飞龙救下邢一凰时的情景，不然那根固化的雷电肯定会让阿米娅惊掉下巴。 雷蛇没有再说话了，她撑着自己的下巴，双眼神陷入沉默。阿米娅也没有不识趣的再挑起话题，就坐两人的身旁等待回应。 芙兰卡看着身旁漂浮着鬼火好似幽灵的搭档，心情复杂。 合作这么多年，她并不知道雷蛇有个弟弟，只知道这个迷你龙娘经常休息时间外出，或是泡网络论坛上，像是找什么人。 这么多年一直没变过。 黑钢的工资很丰厚，去掉寄给父母的那一份外，剩下的也足够雷蛇哥伦比亚过上中产阶级的生活，但芙兰卡从没见她奢侈过。 想想来，很大一部分就是花这上面了。 不久前，芙兰卡第一见到活泼的雷蛇是什么样子，那一天瓦伦丁来到了罗德岛，她找到了自己失散多年的亲弟弟。 而且，亲弟弟的身旁还跟着两个漂亮姑娘，是雷蛇未来的弟妹。 对雷蛇而言就是个惊喜大礼包。 结果…… 姐弟相逢没几个月，弟弟又失踪了，顺带着两个弟妹也失踪了。 芙兰卡觉得，如果这事让自己身上，绝对是忍不了。 虽然一家三口一起失踪是有一个跑到世外桃源过神仙日子的可能性，但理性诉芙兰卡这完全就是瞎吉尔扯。 阿米娅说他们没有生命危险可不代表着没有其他危险。 …… 短暂的沉默后，雷蛇叹息一声，坐直身子看向阿米娅的眼。 “我希望能去核心城找他们。” 意料之中的回答，阿米娅没有感到意外。 “可以，但是需要经过凯尔希医生的同意。” “现罗德岛基地距离切尔诺伯格核心城距离较远，你们开车前往也需要好几个小时。” “而且，不排除乌萨斯集团军士兵已经进入核心城内部的可能性。” “甚至，那些动物也有可能不会让你们进入。” “不过，如果能进入森林的话，乌萨斯士兵的威胁要小很多。” 即便是现，想起瓦伦丁创造的那片绿色海洋阿米娅仍觉得震撼。 那就是一片连绵不绝的热带雨林，是本该出现泰拉世界南部热带地区的地方。 “这没什么。” 雷蛇摇摇头。 “他是我弟弟，我们是一家人。” “这么多年了，好不容易这里重新相遇。” “我不能放下他不管。” “好的雷蛇小姐。” 阿米娅微微点头，站起身。 “我会将你的请求如实汇报给凯尔希医生，应该很快就会有结果。” “谢谢。” 回应她的声音很轻，听起来此时的雷蛇非常疲惫。 “哎等一下，我也要去。” 芙兰卡叫住了转身离去的阿米娅，朝她举起手。 “你来凑什么热闹？” 雷蛇偏过头去看向自己的搭档，眉头微蹙。 她是准备自己前往核心城寻找瓦伦丁，芙兰卡并不计划之中。 这趟旅程充满未知，她不想再牵扯进其他人。 “喂，我们可是最好的搭档。” 回应雷蛇的是芙兰卡的笑脸。这只看起来坏坏的狐狸撞了下她的胳膊，声音兴奋。 “原始雨林的探险啊……听起来就很有意思。” “而且我的旅行手册中就有去雨林的计划，现正好圆梦。” “这不是去旅游，是……” 听到这话，雷蛇的眉头蹙的更深了。 但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芙兰卡给打断了：“我知道啊，去找你的好弟弟嘛~” “他是你的好弟弟也是我的好弟弟啊，我们亲如姐妹是一家人啊。” “你怎么能抛下我呢？” 这一番话说的相当赖，但雷蛇也感觉到了芙兰卡的情意。她嘴唇微张，劝阻的话语最终还是没说出来，只是轻轻地说了两个字。 “谢谢。” 回应她的，是芙兰卡的拥抱。 “……松开我芙兰卡，我快法呼吸了！” 结果数秒钟后雷蛇就后悔了。 就不该对这个死狐狸抱有侥幸心理！ …… 回忆很短暂，当芙兰卡的注意力再次集中起来时，雷蛇的尾巴依然高高翘身后，看起来气还没消。 就她想说些什么的时候，野兽的吼声两人耳边响起。 紧接着，一头老虎从灌木丛中走出，如铜铃般浑圆的双眼瞪着这两位不速之客，尖利的牙齿外露，身上还不时闪过一道雷光。 雷蛇停下脚步，将开山刀换到左手，同时拿下了身后的盾牌。芙兰卡也抽出了腰间挂着的迅捷剑，两人目不转睛地瞪着面前的猛兽，呼吸沉稳，精神紧绷。 进入森林的第一个危险，到来了。 第二十七章 并不圆满的再见 作为经验老道的黑钢国际雇佣兵，普通的老虎并不会让雷蛇和芙兰卡产生危机感。 但如果这头猛兽自愈能力超强根本打不死的话，那可能就是另一个剧本了。 猎人和猎物的身份互换，盾牌、手铳和迅捷剑瞬间变成了玩具，而猛虎的爪牙却能轻易地撕开她们的衣服皮肉，连着生命一起。 树根层层叠叠曲折蜿蜒，灌木密密麻麻遮人视。头顶上庞大的碧绿树冠连绵不绝，阳光洒落林间变成了灰蒙的丁达尔光束，一道又一道。 雷蛇眼前的绿色海洋中，那头身上不时闪过雷光的金黄猛兽正缓步朝她走去，露出了雪白的獠牙。 即使天灾现场都没感受到危险的两人此时却感觉有一只冰凉的手盖住了自己的后背，缓缓向上，寒冷刺骨。 如果这头野兽发动进攻，她们的人生可能就会此终结。 雷蛇将盾牌放身前，血红双眸对上老虎的视。她身体紧绷，好似一根弓弦，心中有火燃烧。 自己…… 绝不能死这里！ “你不认识我了吗？” 但开战之前，雷蛇还是决定跟这头老虎聊一聊。 她记得很清楚，阿米娅说过这片森林和森林里活跃着的野兽都是自己弟弟召唤出来的，是瓦伦丁的“孩子”。 而且它们身上还缠绕着电光，这更加证明了猛兽们跟瓦伦丁的关系。 雷蛇并不清楚自己弟弟的源石技艺有什么神奇的效果，但既然他能召唤出来一群动物，还分给它们自己的能力，那是不是代表着…… 这群野兽就是瓦伦丁的手和眼？ 他能感受到这片森林里发生的一切？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 或许根本就不需要战斗，也不需要尽心思去寻找，这些猛兽就能带着自己找到瓦伦丁。 前提是这个猜测是真的，而且瓦伦丁也真想见她们。 芙兰卡手中的迅捷剑已经指向了面前越来越近的老虎，只要对方暴露出战斗欲望的一瞬间她就能冲过去将剑刃刺进野兽的头颅。 作为武器是迅捷剑的剑客，爆发是芙兰卡的强项。 她不是肥，那双肉肉的大腿是她能打出高爆发的基础。 黑钢二人组严阵以待，表情严肃，已经做好了战斗姿态，跟面前慢悠悠走来的老虎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如果此时有人围观的话，他一定会认为雷蛇和芙兰卡比那头老虎更像猛兽。 “你没有跟罗德岛小队回到基地，拉斐尔和一凰也没回去，我很担心你们。” 雷蛇仍然尝试着跟老虎后面的瓦伦丁交流。 “所以我来找你们了。” “如果是因为某些原因不想回去的话，至少让我看一看你，让我确定你还是安全的。” “至少这样能让我安心一点。” 老虎已经走到了雷蛇面前五米的距离。 这个长度它只需要俯下身子一用力就能扑到黑钢二人组面前。 看着毫回应的野兽，雷蛇缓缓打开手铳的保险，深蓝双角放出了湛蓝的光，愈发明亮。数道电流她的角上闪过，跟老虎身上的异。 只不过，她的电流会击穿空气对老虎造成巨额伤害，而老虎的电流能保它自己不死。 这是一场姐弟间源石技艺的对决，如果雷蛇和芙兰卡的攻击足够迅猛精准的话，也许能赶猛兽自愈之前将其毙命。 五米，四米，三米。 老虎越来越近，雷蛇和芙兰卡也越来越紧张。她们不敢先手进攻，因为她们不知道这头猛兽究竟有没有威胁，只能紧绷着精神，等待未知的结果。 最后，老虎停了距离雷蛇二人两米的位置上。此时她们已经能清楚地看到这头猛兽身上的花纹与毛发，还有它太阳下闪烁着耀白光芒的利齿。 而就芙兰卡已经绷到临界点的时候，那头老虎终于有了动作。 它俯下身体…… 紧接着就是一个翻滚，朝着面前的两人露出了自己雪白的肚子。 “嗷呜~” 一声没有丝毫百兽之王尊严的虎鸣传进雷蛇和芙兰卡的耳朵里，将她们心中的紧张感击得粉碎。 一分钟后 “来，看镜头！” 一片草地上，芙兰卡搂住老虎的脖子举着手机，脸颊紧紧贴着它的脑袋，对着镜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 咔嚓！ 快门声响过，狐耳娘和萌虎的亲密合照被记录了下来。自拍结束后，芙兰卡坐草地上打开刚刚的照片，放大简单扫了眼。萌虎靠她的身旁，脑袋蹭了下她的脸颊，比温顺。 “等回去就发朋友圈，我现也算是走过雨林驯服猛兽的生存专家了哈哈~” 这只胖狐狸的旅行手册中确实有雨林探险的计划，驯服猛兽也被她当成了额外目标记上面。 但因为工作原因和身体状况，芙兰卡并没有旅行手册上划掉多少条地名和目标，反而因为自己的旅游梦想越记越多。 结果没想到的是，一场寻亲行动就让她完成了个“主任务”，还达成了额外目标。 可喜可贺。 “你玩够了没有？” 雷蛇看着面前坐草地上一脸兴奋的芙兰卡，眉头深深皱起。 虽然突然变得温顺的萌虎让雷蛇感觉自己离找到瓦伦丁不远了，但这只死狐狸突然兴起的玩心让她有些不爽。 她鲜红的双眼并没有因为危机解除而恢复正常，整个人看起来依然有些暴躁。 芙兰卡是原因之一，但最重要的还是那头跟死狐狸玩起来的萌虎。 雷蛇眼中，这头老虎已经跟瓦伦丁画上等号了。毕竟能让一只猛兽变得如此温顺而且听得懂人话的，这片森林里除了瓦伦丁也没其他人。 这就给她一种奇怪的，被NTR的感觉。 你可是我亲弟弟啊，我是你亲姐姐啊！ 听到你没回来的消息我难受得要死，差点就哭出来了，第一时间就过来找你！ 结果好不容易见到你了，结果你特么跟那个死狐狸玩得挺嗨？！ 还蹭她的脸，跟她搂一起玩自拍？？ 我特么怎么就没见你过来蹭我呢？？？ 雷蛇很明白，跟芙兰卡互动的只是头老虎。但她十有八九能确认，这只老虎的身体里装着瓦伦丁的意识。 自己许久未见的亲弟弟跟别的女人搂搂抱抱，还就自己眼前，那个女人还是自己的好朋友…… 这特么哪个好姐姐能忍？这特么不能忍！ 雷蛇感觉自己体内的龙之力正疯狂涌动，她的脸黑得滴不出水，但能放得出电。 这位好姐姐站起身走到芙兰卡的身后，抬起右手轻轻放了好搭档的肩膀上，深蓝双角此刻变得雪白。 “啊呀—唔！” 芙兰卡突然感觉到了熟悉的酥麻感，紧接着便是难以忍受的疼痛。她瞬间变成了炸毛狐狸，尖叫还没喊出来就被雷蛇捂住了嘴巴，只能呜呜呜的求饶。 此时的萌虎已经跳到了两米开外，大大的眼睛里有着大大的惊恐。 它并不是瓦伦丁凭空捏出来的动物，而是深蓝飞龙分化出来的。此时因为角徵羽的威压他根本不敢对这俩姐姐有什么异动，再加上对雷蛇的了解，他似乎看到了自己被电成死老虎的未来。 因为刚刚一瞬间，那个难以想象的存用神级手段压制住了他的源石技艺，此时的萌虎被电就只能挨着，享受点击BBQ的抖M快感。 啪。 芙兰卡倒地上，身上毛发根根竖起，嘴里噗的一声吐出一股黑烟。雷蛇缓缓转过身来看向老虎，双臂缠绕着耀眼的雷霆，却照不亮她黑化的脸。 只有一双血红眼眸清晰地映老虎眼中，让它不断颤抖。 “带我去见你。” 这已经不是刚刚那种商量的语气了，而是命令。 不听话的弟弟和不听话的搭档惹恼了这位姐姐，她决定要好好地教瓦伦丁怎么做龙。 森林中的小剧场很快姐结束了，雷蛇和芙兰卡老虎的带领下朝着中心草地快速前进，没多久她们就到达了终点。 “hello~” 一位坐木桩上的温迪戈少女朝着气喘吁吁的二人打招呼，但雷蛇没有理会她，她被其他东西吸引了注意力。 拉斐尔和邢一凰躺草地上，手牵着手，看起来像是睡觉。 但是这两位弟妹身旁，雷蛇看到了她此次行动的目标。 噗通。 瓦伊凡少女跪地上，双眼神，仿佛灵魂都死了，跟她弟弟一样变成了源石，再也回不来了。 泪水自眼角流下，滴草地上，影踪。 第二十八章 哭泣的姐姐 雷蛇的故乡瓦伊凡联盟，一个不算富有的地方。 那里有连绵不绝的山脉，却没有一望际的森林。因为气候的原因，瓦伊凡联盟绝大部分地区常年处于干旱状态，唯有夏天的雨季来临时，飞龙们才能痛痛快快地享受净水带来的快乐。 当然，移动城市上的水源是足够的，还有丰富的绿化。饱受干旱之苦的种族对绿色有一种特别的执着，瓦伊凡联盟地区内的一些移动城市绿化程度是全泰拉最高的。 但可惜的是，雷蛇出生一座村落中，她的家庭并不是生活移动城市里的中产阶级。 少女的童年被边际的枯黄包围着，铁镐敲击山体的当当声一直萦绕她的耳边，从不间断。 雷蛇就这种枯燥乏味的环境中长大，造就了她跟山石一般死板严肃的性格。 后来因为某些原因，少女被黑钢国际看中，得到了前往大城市的机会。她也没有辜负黑钢的希望，将自己身为瓦伊凡人的特点发挥到了极致，成为了一名优秀的重装干员。 大城市的生活很快，也很丰富多彩。雷蛇的性格没有变化，但她脑海里关于故乡的回忆却越来越模糊，取而代之的是哥伦比亚的繁华。 故乡是个沉甸甸的词语，生活外的人们想到那片曾经生长过的土地时总会生出一股浓浓的怀念，还有久违的悠闲，哪怕只有一瞬。 但世间总有例外不是么？ 雷蛇并不想念她的故乡，因为那片枯黄的土地只会让她觉得口渴、疲乏。 如果没有来到黑钢国际的机会，也许她会一直待荒野上，铁镐与矿石中走完平庸的一生。 所以，工作了两年后，雷蛇就用攒下来的工资将自己的父母送到了移动城市之上，紧接着继续寻找瓦伦丁的下落。 那时内战已经结束了，而她心中的焦虑仍然没有消失。 雷蛇确实不喜欢自己的故乡，但这并不代表着她忘记了故乡的亲人。 数十年前，瓦伦丁刚出生的时候，半个村落的人都来雷蛇家里祝贺她的父母。 因为泰拉世界男女比例极度失衡的原因，男孩泰拉世界的父母眼中要比女孩重要的多，因此瓦伦丁就成了家里的希望。 从小雷蛇就被父母灌输了要好好照顾弟弟的观念，少女也非常懂事，明白父母有多么看重自己的弟弟。 所以她并没有对父母的偏心说些什么，而是将不满深埋心底，做一个弟弟眼中的好姐姐。 那段时间，论瓦伦丁遇到了什么困难，只要雷蛇方便，她都会帮助弟弟解决问题。 瓦伊凡人女性天生比男性强壮，尤其是雷蛇所属的瓦伊凡种族，男孩比女孩更像女孩，身体柔弱长得可爱，所以瓦伦丁经常被同龄异性欺负。 然后原本是个乖乖女的雷蛇就成为了孩子中的大姐头。 毕竟，她把所有欺负过瓦伦丁的小女孩都揍了个遍，从没输过。 幸好，瓦伦丁天赋异禀，不仅源石技艺很强，也非常明事理，所以雷蛇和其父母对其的关怀并没有把他变成个垃圾人。 这更是让雷蛇对他看重了几分。 “姐姐”这个称呼带来的责任感，父母雷蛇心里埋下的“照顾好弟弟”的种子，还有曾经瓦伦丁对她关怀的正面回应，诸多原因造就了雷蛇的隐藏弟控性格。 她感觉不到，外人也看不明显。 但这么多年瓦伦丁寻找计划从没中断，还有罗德岛遇见瓦伦丁时给他的安排，以及此刻奔袭近百公里来到这片森林来找他的行动，都说明了雷蛇是有多么看重自己的弟弟。 当然，还有此时她的反应。 当看到源石化的瓦伦丁时，雷蛇就感觉自己脑袋猛地一震，耳旁仿佛有数只蚊子一般嗡嗡叫，似乎有把铁镐砸到了她的头顶。 紧接着，剧烈的痛感颅腔内出现，也许是有根血管炸开了。 这残酷的事实就像恶魔的大手，紧紧拽住了她的灵魂和精神，抽掉了她的腿骨和膝盖，击碎了她的心房和泪腺…… 然后便是崩溃，歇斯底里。 另一边 “看着真令人心痛。” 精神崩溃的雷蛇映角徵羽的眼中，少女啧了一声，哭丧着脸轻轻摇头，看起来就像是被悲剧感染到的观众。 “你*瓦伊凡粗口*还有心？” 角徵羽这句听起来假到比的话让深蓝飞龙有点恶心。老虎扭头看向坐树桩上的角徵羽，双眼瞪得浑圆，嘴巴微张露出两排尖利的牙齿，发出低吼。 他不久前遇到黑钢二人组时会有那种行为就是这个*瓦伊凡粗口*的家伙指使的。 虽然飞龙不愿意，但角徵羽还是强迫他那么做了。 “如果你说的是我的本体，那我确实没有心。” 一瞬间，温迪戈少女脸上的悲伤消失了。她静静地坐一旁看着眼前的悲剧，同时跟瓦伦丁的背后灵交流。 “但如果你说我现用的这幅身躯的话，那肯定是有心的。” 角徵羽曾说过，泰拉世界她只关心瓦伦丁一人。其他人论发生什么悲剧什么喜事她都不会有太大的情绪波动。 除非那件事能引起她的兴趣。 就比如现，痛哭的雷蛇和一旁安慰的芙兰卡。 “你特么的可真是个*瓦伊凡粗口*，看别人哭泣就这么有意思是吧？” 回应她的是深蓝飞龙的粗口。 曾经的飞龙角徵羽面前怂的一批，现的飞龙勇到不行。 要不是知道自己打不过这个温迪戈少女，他早就控制老虎扑上去了。 “嗯……” 听到这话，角徵羽对上老虎投来的视，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一股恐惧感飞龙心中油然而生。 他似乎都能感觉到自己脑袋上出现了一个大大的红色“危”字。 “论我做什么，最后她们来到这片草地上时，都会看到源石化的瓦伦丁。” “我不能直接干涉这片土地，自然不能做到给她们一个幻术。” “雷蛇会痛哭是必然发生的结果。” 她的声音很冷。 “我既没有嘲讽她，也没有笑，只是坐这里看着，你为什么会认为我觉得她们的表现很有意思？” “这种道德绑架会让你觉得很舒服吗？满足了你心中没有任何意义甚至我都不知道怎么出现的正义感？” 两句灵魂质问直接让飞龙哑火了。他愣了几秒，轻哼一声转过头去，不再理会这个家伙。 角徵羽也没跟他置气，就坐那里等待黑钢二人组发泄完情绪。 数分钟后，雷蛇终于停止了哭泣。她抽泣着，芙兰卡的搀扶下缓缓起身，走向不远处的瓦伦丁。 就像当初拉斐尔那样。 “两位，可否听我说几句话？” 不过这一次角徵羽没有挡她们的面前，而是坐边上朝雷蛇挥手。 雷蛇瞟了她一眼，继续向前走去，没有理会角徵羽。芙兰卡看着坐树桩上的温迪戈少女，虽然表面上没流露出什么，但她的左手已经贴了大腿上。 一旦有意外出现，芙兰卡能一秒钟内拔出枪套里的手铳，对着危险扣动扳机。 “那……” 雷蛇的反应角徵羽的意料之中。她从树桩上站起，缓缓走向瓦伦丁，同时开口说道： “如果我说，我有办法复活你的好弟弟呢？” 话音刚落，雷蛇就止住了脚步，扭头看向旁边的温迪戈少女。 如万花筒般绚烂的紫瞳和她神秘妩媚的微笑映雷蛇的眼眸中，重现点燃了心中的火。 第二十九章 异世界的斑蝰蛇 亚大陆西部，奥瑞金王国境内，斯沃德山脉的某处遗迹中。 嗡—— 拉斐尔的光环和翅膀向外展开，发出了耀眼的光，照亮了周围的环境。与此同时，一条狭窄的通道她们脚下延伸开来，路径笔直。 天使散发出的光明让邢一凰看清了岩壁上的花纹。她靠近边缘，认真注视着上面古老简陋的壁画和文字，脑海里有数画面生成，紧接着消失不见。 短暂的思考过后，女孩确定了这处遗迹大概的年代，也知道了所属的文明。 “就是这儿。” 邢一凰转身看向身旁正一脸好奇四处张望的拉斐尔，轻轻点头。 “我们来对地方了。” 距离女孩们来到异世界的那一天已经过去了一年多的时间，原本什么都不懂的她们已经成了地道的亚大陆土着。 邢一凰通过丰富的魔物知识和诸多任务中积累下的功勋成功晋级为了高级三阶冒险者，拉斐尔紧随其后，只比她低了第一个等级。 现两人已经成为了大路西部的明星冒险者，不仅仅是因为她们幻想种的身份，还有如飞一般的晋升速度。 此时的邢一凰距离史诗冒险者只有一步之遥。只要她再完成几场委托，一场史诗级魔物歼灭战中打出亮眼操作，这个世界将会再多一名“抗魔先锋”。 也正因此，女孩们身上的光环也比亮眼。每天都有数人想和她们搭上关系，来自人类联盟官方的邀请也越来越多。 如果邢一凰和拉斐尔同意的话，她们很有可能成为这个时代最亮眼的两颗星。 毕竟女孩们的幻想种“同族”一点都不喜欢抛头露面，能有这个实力和机遇的只有她们了。 但这些虚名并没有让拉斐尔和邢一凰感到高兴，她们只觉得烦躁。 论名声有多么响亮，报酬有多么高，女孩们的初心一直没变，反而如钢铁一般时光冲刷中变得更加亮眼。 目前为止，她们已经走遍了亚大陆西部的几座重要城市，碰见了数名人类，做了近百条委托。 但心中的那个人一直都没出现。 因此，拉斐尔也不想就这么没头没脑的继续寻找下去了，通过人类联盟向全亚大陆发出了寻人启事。 这个委托私下里也被官方人员称为“寻找圣者计划”。 但是，想让委托挂全大陆的冒险者工会中是需要很大一笔钱的，更不要说拉斐尔还希望人类联盟官方能下场寻找“圣者”，酬金更是一个天文数字。 虽然人类联盟也希望现圣者还活着，但常识诉他们这是个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再加上拉斐尔和邢一凰不愿意加入联盟成为人类与高天域和龙族之间的外交大使，所以寻找行动的大头只能她们来出。 每个人类国家都没有余钱去找一个根本不存的人。 所以，女孩们也开始铤而走险，接了一些危险程度未知的“红头委托”，以换取人类联盟的支持。 目前为止，大陆西部的两个国家已经开始行动了，但其他地域的国家依然处待命状态。 而此刻她们会出现这个遗迹中，就是为了找到上古文明残留下来的文物，以换取剩下那些国家的支持。 “是吗？” 拉斐尔闭上眼睛做了个深呼吸，如释重负。 “那就好。” 她的声音很轻，似乎已经累到法大声说话了。 来到这处通道之前，女孩们遇到的危险两只手都数不过来，“走哪哪塌碰哪哪炸”这八个字是她们这个古老遗迹中所经历的事的最好写照，以至于她们从踏入遗迹大门的第一步就开始了泥给路大有，休息的时间几乎没有。 就连来到这条通道的方式都是“摔”下来的，原因就是邢一凰为了避开遗迹内机关的攻击强行打穿地面引发了塌陷。 没想到不仅避开了危险，还误打误撞来到了正确的道路上。 来到异世界之后，她心脏位置的源石结晶似乎是消失了，使用背后灵的力量也不会感觉到疼痛，给两人的冒险打下了良好的基础。 当黑金龙鳞覆盖住邢一凰的手臂时，这世界就没有她一拳打不死的魔物，一脚踢不开的墙板。 如果有，那就多来几拳；还不行？那就再补几脚。 特么龙的力量！ ……然后她们就跟灰尘石块一起的自由落体运动中来到了这里。 “老公保佑。” 创世神教跟拉特兰的教会很像，再加上拉斐尔已经知道这个世界的创世神和圣者都是瓦伦丁，她也非常自然地就“背叛”了原来的教会，成为了创世神教的忠实信徒。 只不过，天使姐姐的祈祷非常独特，就像是玩闹一样…… 毕竟没有信众敢称呼创世神为“老公”，至少表面上不敢。 “这次委托看来能很快就完成了啊。” 简单做完一个奇怪的祈祷之后，拉斐尔晃了晃脑袋拍打掉衣服上的尘土，语气轻快了不少。 邢一凰回头看了眼走后面的天使，感觉现的她好像一只猫。 “这里应该是当初修建遗迹的工匠预留下来的出口，所以后面是堵死的状态。” 天使的光只照亮了通道内小范围的地方，她们根本看不到尽头哪儿。 “墙壁上的烛台也早就不再工作了……” 不过，还是能让邢一凰看清两人周围的环境的。她停下脚步，抬手将拉斐尔侧发上粘着的脏东西弹开，目光放了墙壁上方已经腐朽得快要看不出来的烛台上。 因为刚刚那场坍塌的原因，一些烛台已经彻底化为了灰尘，回归历史。但仍有一些立上面，静静诉说着古老的过去。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条通道的终点就是安置‘圣物’的地方，只要找到它任务就算完成了。” “确实是挺快的……” 邢一凰收回视，话语戛然而止。 那个人形自走光源，拉斐尔就站她的面前，距离不过仅有数厘米。 天使脸上沾有灰尘但仍然白嫩的肌肤映女孩的眼中，那双清澈湛蓝的眸子和长长的睫毛好似要看透她的心，勾住她的魂。 两人近咫尺，呼吸相闻。 …… “噗嗤~” 短暂的沉默后，拉斐尔最先打破了沉默，捂着嘴轻笑出声，眼睛弯成了月牙儿。 她身后的小翅膀也开始颤抖起来，跟女孩笑声的频率一致，盛满了恶趣味。 “你还是那么害羞啊。” 拉斐尔轻轻捏了下龙族姑娘的脸颊，手指传来了温热柔软的触感。 异世界刚开始旅途的时候，拉斐尔和邢一凰其实是住一起的。她们没有多余的钱开两间房，只好开一间大床房凑合着。 那时邢一凰就提出过异议，为什么不是双人间，被拉斐尔坏笑着否决了。 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她就感觉…… 跟拉斐尔之间的关系开始变质，朝着一个奇怪的方向发展。 一直到今天，两人间的那股不对劲的暧昧仍然存。不像好朋友也不像闺蜜，似乎是只有更进一步的关系才会产生的情感。 这一年里，邢一凰不止一次拉斐尔眼中看到这股情感，让她非常熟悉。 因为…… 当年切城的最后几个月里，还有罗德岛员工公寓里的时候，拉斐尔看向瓦伦丁的眼神就是这样的。 密友，还是恋人？ 甚至更过分一点…… 宠物？ 邢一凰说出清楚。 如果说瓦伦丁是装出来的木头，那邢一凰就是真木头。她能感觉到别人对她的好感，但这好感究竟是什么性质的…… 完全不知道。 “喂，你不会被我吓到了吧？” 熟悉的声音将邢一凰从呆滞中拉出，她的双眼再次出现焦距。拉斐尔仍然凑她的面前，正用手指一下一下地戳着邢一凰的脸颊。 “不……” 邢一凰后退两步，根面前的女孩拉开距离。 “我们走吧，赶紧找到‘圣物’离开这里。” 她的声音有些急促，话还没说完就转身迈开步子，看起来很紧张。 拉斐尔耸了耸肩，似乎是对邢一凰的反应有些不满意，但还是赶忙追上了对方的脚步。 这种玩笑她开过很多次了，有时候是家里，有时候是冒险中，但都是足够安全，邢一凰也没注意到的情况下。 每一次回应她的都是呆呆的邢一凰，偶尔也出现过一脸冷淡的情况，但害羞或是发怒一回没有。 这也让拉斐尔觉得自己的恶作剧有些聊，却更让她坚定了继续挑逗龙族姑娘的念头。 毕竟…… 瓦伦丁不身边，她最亲近的人就只剩下这个女孩了。 而且还是个高冷人设的漂亮姑娘，人气高到追求者能从亚大陆西部排到东部的那种。 不皮一下很难受的。 这也是枯燥的冒险者生活中，最简单也是最令人满足的消遣了。 这次任务结束之后，去一趟这个世界的游乐园看看吧？ 拉斐尔跟邢一凰身旁，驱动翅膀和光环照亮前方的道路，心中却是想着任务结束该去哪放松的事情。 寻夫计划不是一年两年就能完成的，一直过着“遗迹——冒险者公会——家”这种三点一的生活很是压抑。 调戏邢一凰虽然能放松精神，但这也不过是繁重日常中的小小快乐而已，做不到精神和身体的彻底放松。 而且，这姑娘一年来几乎没笑过，恐怕比自己还累啊…… 是时候该休假了。 前进很顺利，不多时她们就打开了机关，走进了遗迹的“圣所”。 这是古代文明保存“圣物”的地方，这个文明也是传世中唯一一个见过创世神真身的文明，因此他们的圣物有着极大的研究价值。 当拉斐尔和邢一凰走进圣所的时候，原本漆黑一片的房间内突然亮起了橙黄色的光芒，刺痛了她们的双眼。 但幸好，这强烈的光明刺激并没有让女孩们失明，她们缓了一阵子就恢复了。 拉斐尔放下盖住双眼的手，缓缓睁开双眼。视野中最先出现的便是挂墙壁上的照明物，看起来是用一种极为稀有的矿石制造的，只要有生命出现附近就会发出类似火把的光芒。 当她将视移到房间正中心的平台上时，摆放那里的圣物却让天使屏住了呼吸。 连邢一凰都愣住了，一脸的难以置信。 那是一把手铳，跟穿越前角徵羽给拉斐尔的那把一模一样。 其名为…… 斑蝰蛇！ 第三十章 姐姐！ “……造型精致小巧，模样奇特，迄今为止亚大陆人类诸国的历史上没有出现过任何一种类似此物的东西。” 从遗迹归来的第二天，奥瑞金王国学者协会某间研究室内。 拉斐尔和邢一凰坐一旁，向一名学者讲述她们遗迹中遇到的一切。数名穿着朴素的学者围着房间中央的台子走来走去，双眼如鹰一般盯着台子上放着的斑蝰蛇手枪。 偶尔有人走进一旁的览室里寻找书籍，试图从中找到跟这个奇怪物件有关的消息，但几个小时过去了，没有任何一名学者认出来这把斑蝰蛇手枪的真面目。 看着那些学者焦头烂额的模样，拉斐尔并没有感到多少意外，这些人的反应都她的意料之中。 成为冒险者后的这一年时间里，拉斐尔的空闲时间基本上都花了书籍上，目的就是为了了解有关创世神和瓦伦丁圣者的一切。 结果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寻夫计划没有一点进度，这位天使倒成了一名称职的历史学家。 而根据她从史书上得到的知识来看，这个世界科技方面几乎没有一点建树。目前人们日常生活中享受到的便利都离不开魔法，自然也就没有“电器”这种东西，更不要说铳械了。 这把斑蝰蛇手铳就是魔法世界科学家认知之外的造物。 “值得注意的是，我们没有从这个小东西上感觉到任何魔法的存。而且它的材质也是我们从未见过的，史书上也没提到过这种素材。” 坐拉斐尔对面的年轻学者瞥了一眼房间中央的斑蝰蛇手枪，轻声叹气。 “我并不是创世神教的信徒，那本‘圣言’中讲述的一切对我而言都是虚假的幻想故事。” “但是这个东西打破了我的认知……” “也许创世神真的存也说不定。” 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沮丧，似乎是对一直以来信仰上的错误感到懊恼。 “你们没有尝试‘使用’一下它吗？” 拉斐尔看着那把她比熟悉的造物，特意加重了“使用”这个字眼。 “还是说，你们觉得这种古老的造物很脆弱，一直把它放魔法护罩里？” 自早晨来到研究室之后拉斐尔就注意到了这把“圣物”手铳，还有盖住它的那个几乎全透明的神圣魔法护罩。 那是一个实验中经常使用的中级魔法，能够有效隔离外界对内部的影响，营造出一个类似于现实世界“真空”的环境出来。 不过，这个护罩并不能抵挡中级及以上的魔法和大部分魔法造物的攻击，这也是为了达成“几乎全透明”这个条件所做出的必要妥协。 “当你们把‘圣物’带过来之后我们就第一时间把它转移到了护罩里。” 拉斐尔这番外行的话语让年轻学者有些惊讶。 “你应该也明白古老文明遗留的产物有多脆弱……” “曾经学者协会就发生过很多次操作不当导致文物变成废物的事故，所以保存方面我们看得比重要。” “难道见到圣物之后你们没有第一时间用‘迷你文物护罩发生器三型加强版二改’盖住它吗？” 这个名字听起来很有罗德岛工业部命名风格的东西是学者协会的最新研究成果，只有半个手掌大，却能产生一个一立方米大小的护罩，可以自由调节大小，还支持展开时连带内部的文物一起收入进空间戒指中，是非常方便实用的文物保护道具。 就是价格有点贵，好几千金币一个，而且产能极低，目前奥瑞金王国的学者协会也只有十来个。 “呃。” 拉斐尔有些心虚，但她的表情没有任何破绽。 “有，我严格按照你们的要求去做了，收好圣物后就离开了遗迹，第一时间送到了学者协会。” 坐拉斐尔身旁的邢一凰瞥了天使一眼，没有说话。 “那就好。” 学者悬着的心放了下去。 但事实上，拉斐尔看到那把斑蝰蛇时并没有及时展开护罩盖住它，反而呆愣了几秒后上前将其握手里，紧接着便是一套熟练的检查弹匣打开保险拉动套筒上膛的操作。 这套动作她练了二十年，早已经刻了心中。 回应拉斐尔熟练动作的是斑蝰蛇手枪的丝滑反馈，弹匣保险套筒动起来时没有任何的生涩感，给她的感觉就像是使用刚出厂的手铳一般。 不仅仅是手感，历史长河也没有斑蝰蛇的外观上留下丝毫痕迹。 明明该是商周的文物，可它看起来用起来就跟上周的东西一样。 记录完两人遗迹中的所见所闻后，这名年轻学者便离开了，投入进了寻找资料的行动中。 既然没有任何人知道“圣物”是个什么东西，那就只有翻书这一种解决办法能够破局。 虽然笨，但有效。 学者联盟没有向拉斐尔和邢一凰下逐客令，那些人似乎忘了这两位明星冒险者的存，全身心投入进了研究里。 邢一凰也不急，坐沙发上看着学者们工作，偶尔抿一口桌上的红怆花茶。 这是大陆上最普遍也是最受欢迎的茶饮料，论老少论男女都喜欢喝，邢一凰尝到它的第一口时就成为了红怆花的俘虏。 同伴悠然自得，学者忙碌焦躁。拉斐尔思考了一下，决定还是诉他们真相。 至于暴露出来的信息…… 反正目前人类联盟对她们很友好，应该不会埋下危险的种子。 “各位，我有件事想说。” 她走到放着圣物的平台前，对着忙碌的学者们说道。 没有人理会她，就连刚刚那名跟女孩们聊天的年轻学者都没有抬头，依然将目光放手里的书籍上，似乎灵魂都被吸进了书中。 拉斐尔也不恼，只是清了清嗓子，关闭了盖住斑蝰蛇的魔法护罩。 “我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她的声音比刚刚要轻一些，却成功地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十多道目光投到拉斐尔的脸上，有疑问有灼热，也有恼怒。 “年轻人。” 一名年老的学者紧盯着天使湛蓝清澈的眼。 “你应该明白‘圣物’对我们的重要性。” 他的声音很冷，却仿佛燃烧着一团火。 幻想种这个身份对人类联盟的官员而言可能很有震慑力，而对于这群只知道研究的学者来说，知识才是命根子。 他们根本不怕眼前的天使和巨龙，还没有动手完全是因为拉斐尔的那句话。 懂得越多，越敬畏知识。 学者们回以拉斐尔足够的礼貌。 “我当然明白。” 拉斐尔没有理会学者话语中的情绪，而是拿起平台上的手铳，打开保险，上膛。 清脆的金属撞击声房间内回响，天使一套行云流水的操作让所有人都看呆了，眼睛瞪得如铜铃一般。 “所以，我来诉你们‘圣物’究竟是什么。” 邢一凰将杯中的茶水喝干，站起身。 “毕竟……” “我可是跟创世神的人间体，瓦伦丁圣者一起冒险过的圣女啊。” 半小时后 这应该是学者们一生中经历的，最令人震撼的半小时。 因为他们脑海里关于武器的认知被彻底颠覆。 一把小小的，没有任何魔力、不用任何魔法素材、单纯靠机械原理制作的工具，竟然能拥有如此强大的威力。 二十米的距离，那把被拉斐尔圣女称为“手铳”的东西能轻易地击穿三级魔法装甲，穿透力堪比制式重弩。 而且根据她的讲述，“手铳”就是跟弩和弓一样的武器，不需要任何魔法驱动就能使用，达到杀伤敌人的目的。 唯一需要的就是名为“子弹”的微小箭矢。 这是什么？ 这是武器的革命。 如果这个“手铳”能够大规模普及的话，最普通的农民只要稍加训练就能拥有对抗高级魔法师的能力。 虽然有近距离这个条件限制，但这个结论也足够恐怖了。 而且，自人类联盟成立后，人类国家之间就再也没发生过战争，犯罪率也创世神教和各国公共安全局的双重影响下接近于零。 这种武器的出现必然会用对抗魔物的战场上。 而大部分低级魔物和部分中级魔物的防御力就跟纸一样，最低级的铁剑就能对它们造成有效伤害。 如果未来魔潮到来时，人类联盟的士兵能够人手一把手铳，那…… “圣物。” 不久前那名冷眼看向拉斐尔的年老学者此时轻声呢喃，紧接着像是得了癫痫一般浑身颤抖起来，连同声音都被感染了： “这是真正的圣物！是创世神赐予人类的福音！！” 这么一个小东西，没有任何门槛，只需要经过一段时间的训练，就能让人杀死魔物…… 它的出现将会未来拯救数人的生命！ 不会魔法的普通人将不再惧怕魔物！ 亚大陆将全民皆兵，人人都是抗魔先锋！ 宛如落进油锅里的一滴水，老学者的呼喊瞬间就点燃了场所有学者的情绪。他们拥抱一起又哭又笑，为见证了这一历史转折点的自己感到比自豪。 拉斐尔放下斑蝰蛇，跟邢一凰对视了一眼，一脸奈。 “那个，还是得提醒你们几句。” “制造手铳的材料虽然不是魔法素材，但大规模生产的成本也不低。” “而且子弹的底火是一种全新的物质，需要你们自己去破解……” 其实一开始拉斐尔也对这把斑蝰蛇手铳感到惊奇，因为它不需要任何源石技艺就能击发，而且子弹内部也没有源石碎屑，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名为“底火”的东西。 具体怎么使用还是角徵羽教她的。 也是那片草地上，拉斐尔知道了瓦伦丁的真实身份，还有这把手铳的另一个名字。 手枪。 “这没关系，人类联盟有的是人手和时间。” 刚刚那名记录遗迹冒险过程的年轻学者走到拉斐尔面前，朝她深深鞠了一躬。 “而且不久前我们就从善后队伍那里得到了消息，说是遗迹内部有着明显的爆炸痕迹，但没有感受到任何魔法气息，也没有魔法造物的影子。” “现看来，产生那些爆炸的东西应该跟子弹的底火是同一种物质……” “就算不一样，两者也应该差不多。” 仅仅听了拉斐尔几句简单的描述，这名学者就举一反三得到了如此结论，未来可期。 他抬起头，眼里满是法抑制的喜悦。 “很早以前我就听说了‘圣女降世’的传闻，但我并没有将它当回事，即使后来遇到了您们也是如此。” “但现看来，是我过于知了。” “两位当真是圣女再世啊！” 《圣言》中，圣者和圣女终结了亚大陆的混乱，将神圣魔法和创世神教发扬光大，让人类联合一起对抗魔物，同仇敌忾。 现，两位圣女再临人间，将创世神留下的圣物和全新的知识给予人类，让他们看到了彻底战胜魔物的希望。 这简直就是翻版的《圣言》。 不只是年轻学者，其他人也凑了过来围着两人一顿夸赞。要不是他们还存有理智知道保持距离，拉斐尔恐怕当场就拽着邢一凰跑路了。 *拉特兰粗口*，为什么我不喜欢伊比利亚的教会？ 就是因为这个！ 伊比利亚的信徒太疯狂了！ 学者们的客套没有持续多久，他们很快就离开了测试地点开始着手破解“底火”的物质组成，同时开始研究手枪的组成。 这一历史性的发现很快就传遍了人类诸国，他们也兑现了诺言开始抽调人手进行“寻找圣者计划”。 拉斐尔成为了人类联盟的首席铳械研究学者，虽然很正式但并没有跟人类政府绑定，依然自由。 她只需要研究过程中提一些意见就好了。 事实证明人类联盟的这个做法很正确。除了手铳之外，他们还得知了突击铳、狙击铳、霰弹铳等铳械的存，研究这一革命性武器的学者也越来越多。 同时，学者们也开始尝试将魔法融入进铳械的设计中，希望得到更有价值的武器。 这段时间，拉斐尔也难得地进入了假期。 人类诸国都开始行动帮她寻找圣者，也许未来不久瓦伦丁就会出现了。 “一凰。” 将几份赚外快性质的委托完成后，拉斐尔挽着邢一凰的手臂走出冒险者公会。 “圣物”的发现给两人带来了一大笔资金，除去寻夫计划花掉的部分，安置好住处后又快见底了。 所以为了更好地度过假期，她们还是选择休假的前几天做一些委托，赚够出去游玩的钱。 “大陆中部有一个名为蒂斯尼娅的游乐园很有名，我们要不要去那里看看？” 她歪着头紧紧靠龙族女孩的身旁，两人看起来像是一对恩爱的夫妻。 “好。” 对于拉斐尔的亲密动作邢一凰表现极为平静，似乎是已经习惯了。 “那我们就赶紧回去收拾东西吧。” 得到同伴肯定的答复后，拉斐尔宛如返老还童一般变成了一名活泼的少女，拉着邢一凰的手朝着家的方向奔跑。 男人至死都是少年，女人心里也一直装着小女孩的灵魂。 不过，小天使拉斐尔的快乐没有持续多久。拐过一个路口后，她突然停下脚步站路边，看向道路中央，面露惊讶。 跟其他路人一样。 只不过跟路人不同的是，拉斐尔的惊讶只持续了很短的时间，被快乐所代替。 她脸上的笑容比刚刚还要灿烂。 “姐姐！” 女孩挥着手，朝路中央呆滞的两人跑去。雷蛇听到熟悉的声音回过神来，对上了那双湛蓝的眼。 “拉斐尔 第三十一章 好姐姐！ 时间回到半小时前。 “你们很幸运，这一路走来没有遇到乌萨斯的士兵。” 切城森林中央的草地上，角徵羽和黑钢二人组面对面坐着围篝火旁。源石雕塑版瓦伦丁就立温迪戈少女的身边，阳光下熠熠生辉。 抛开源石的致命性不谈，它的外观还挺好看的。干净清澈，暗橙色的石头里没有一点杂质，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块琥珀。 “不过，如果我没有让老虎去带你们过来的话，可能你们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角徵羽握着一根树枝，摆弄着面前的篝火。那只承载着飞龙灵魂的萌虎就趴她的一侧，偶尔打个哈欠，表现得十分乖巧。 没办法，不乖巧不行。那个看起来很可爱实际上很可怕的少女只要一个念头就能抹掉他的能力，不好好听话很有可能会引来法承受的后果。 “……谢谢。” 雷蛇愣了几秒，轻声回应。 她的脸色很不好，眼眶泛红，看起来是还没有从痛楚中走出来。 关于乌萨斯士兵这一点她也有想过，但找回弟弟的念头更加强烈，让雷蛇选择性视了这个致命的危险。 论切城变成什么样，这里依然是乌萨斯的国土。这几天对炎乌两国而言都极为敏感，她作为外来者如果登入核心城被乌萨斯士兵发现的话，下场可想而知。 “这是我应该做的。” 角徵羽将树枝扔进篝火中，随手撸了一把萌虎毛茸茸的大脑袋。 火焰不停跳跃，劈啪作响。橙黄色的火光照耀少女脸上，将她嘴角的微笑变得更加明显。 这是一副很温馨的画面，至少芙兰卡是这么认为的。 但是当她细细观察角徵羽和老虎的眼神和表情时，这第一眼察觉到的温馨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难以言喻的诡异。 女孩的眼神就像是看一只玩具，那只老虎虽然表现得很温顺但动作僵硬，眼睛里更多的是抗拒和害怕。 这不由得让她心中生出一股危机感。 “……你刚才说过，有办法复活他。” 短暂的沉默后，雷蛇又一次说起了这个事。 不久前她第一次提起来的时候，回应她的只有温迪戈少女声的微笑，紧接着便是一句过会再说。 [你们不累吗？先歇一会吧……哦对了，我叫角徵羽。] 少女是这么回应雷蛇的，紧接着她就点燃了篝火。 雷蛇虽然救人心切，但毕竟有求于她，只好忍着坐草地上，被迫进入野炊模式。 “当然有。” 这一次角徵羽正面回应她了。 “现已经中午了……饿了吗？想吃点什么？” 然后又岔开了话题。 不过雷蛇没有再忍着了，她抬起头直视少女的眼睛，声音急促： “我不是来吃东西的，我现只想把小瓦救回来……” “只要能救活他，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两句简短的话语，却有着比山岳还要沉的重量。 “任何代价？” 角徵羽回了一句，低下头将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的兽肉串一根树枝上，放到火焰上开始炙烤。 这中生有般神奇的操作让芙兰卡不由得睁大了眼睛。 “只要我能付得起。” 但雷蛇并没有看到这些。心中的急躁已经让她丧失了多年来锻炼出的观察能力，她现只是一名渴望救活弟弟的姐姐。 温迪戈少女抬头瞥了雷蛇一眼，用力将串有兽肉的树枝插草地上。 “你看到她们现的状态了吗？” 角徵羽伸出食指，雷蛇和芙兰卡顺着手指的方向看去，躺草地上熟睡的拉斐尔和邢一凰映入眼帘。 “她们为了救活瓦伦丁，变成了现这个样子。” 少女敲了下身边的雕塑，咚咚作响。 “如果这家伙不醒，她们也将永远昏睡下去。” “就这么躺草地上，风吹日晒。不能进食，不能活动，直到瓦伦丁睁开眼睛，或者自己衰老死亡。” “你也愿意付出这样的代价？” 角徵羽问出那句“任何代价”时，雷蛇心中就浮现出了数种可能性，包括付出生命一换一。 但此时这名少女所说的代价却出乎了她的意料。 因为，太轻了。 “我……” 听清楚角徵羽说的是什么后，雷蛇脱口而出就要同意，结果被芙兰卡打断了话语。 “她们为什么会进入这种状态？” 这也是她心中最大的疑问。 躺草地上陷入沉睡，瓦伦丁不活就不会醒来…… 但他已经这个样子了还怎么复活？ 所以拉斐尔和邢一凰沉睡的原因必然会跟复活瓦伦丁的方法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当然是献出了灵魂咯。” 角徵羽轻飘飘地回了一句，让雷蛇一怔。 芙兰卡皱紧了眉头。 “当然，她们的灵魂并没有被我怎么样，而是跑进了另一个世界里。” “瓦伦丁的灵魂也那里。只要找到他，劝他回来……” 咚。 角徵羽又敲了一下变成雕塑的小龙人。 “你弟弟就能复活咯。” “她们也能苏醒。” 讲的很简单易懂，雷蛇和芙兰卡也听明白了什么意思。 但此时她们心中的疑问没有丝毫减弱，反而更浓重了。 “你们……觉得我说谎？” 角徵羽将烤肉换了个方向，对上她们的视。 “确实，这听起来很扯淡，根本不像是正常人能做到的事。” “但如果我不是正常人，真的有能力将她们的灵魂送进瓦伦丁所的那个世界里的话，又为什么不要任何报酬？” 少女将黑钢二人组心中最大的疑惑说出了来。 回应她的是死一般的寂静，女孩耳畔只有烤肉的滋滋声响。 “……是的。” 短暂的沉默后，雷蛇微微点头，说出了自己心中所想。她不是不相信眼前的少女没有能力，她只是觉得这种偿的帮助有些不符合常理。 的才是最贵的，多年的佣兵生涯让雷蛇对这句话的理解比深刻。 “而且这个救人的方式，真的很不可思议。” 好听点叫不可思议，难听点叫扯淡。 如果是别人，雷蛇可能会觉得他开玩笑，但如果是眼前的这名少女…… 叫一只老虎来带着自己前往森林中央的草地，路上完美避开了所有危险，根本不惧怕变成大块源石的瓦伦丁，还有一旁躺草地上的拉斐尔和邢一凰…… 这怪异的现实让雷蛇不得不对角徵羽的真实身份产生了怀疑。 哦对，她看起来好像还是名温迪戈人来着…… 但纯血温迪戈不就剩下爱国者一人了么？就死这座核心城里。 她头顶的角看起来也不像是混血温迪戈所能拥有的…… “我的真实身份嘛，不能说。” 烤肉的焦香弥漫三人之间，角徵羽拿起插地上的树枝，闻了闻上面已经烤熟的兽肉。 “不过呢，我可以诉你，我跟你弟弟的关系不一般。” “很亲密的那种关系，但跟拉斐尔和邢一凰不一样。” 这话雷蛇耳中就跟没说一样。 现就算多一个弟妹她也不会觉得高兴，只有让瓦伦丁复活的消息才有可能让雷蛇露出笑容。 “所以，我才会帮她们去救瓦伦丁。” 角徵羽咬了一口兽肉，口齿不清地说道： “你呢？愿意对我这个陌生人付出这份信任吗？” 而几乎是一瞬间，雷蛇就给出了她的回答。 “愿意。” 雷蛇很清楚，这世界并没有救活一名源石化感染者的方法，就算有，她也找不到。 此刻想要让瓦伦丁复活，就只有相信眼前的温迪戈少女。 那么，自己想要瓦伦丁活过来吗？ 想。 那还考虑什么？ 芙兰卡扭头看着身边的同伴，想要说些什么，但一个字都讲不出来。 最后，她也只是紧紧握住雷蛇的手，声地表达自己的心意。 “嘶——哈。” 兽肉的个头并不大，角徵羽几口就消灭干净了。她的吃相很不雅观，跟颜值成反比，看起来非常的不靠谱。 但即便她表现得再不靠谱，雷蛇也只能选择相信她。 “感谢你的信任，瓦伦丁一定会觉得自己有一个全天下最好的姐姐。” 女孩将树枝扔到一旁，拍了拍手。伴随着这个动作，她嘴边的油渍消失不见，整个人的气质又恢复成原来的那副模样。 美丽、神秘、诡异。 “现你们就可以躺地上闭眼了，就跟睡觉一样。” “当有微风吹拂过脸颊时，就代表着你们已经到达了瓦伦丁所的世界。” “另外，为了感谢你们的信任，我决定将你们异世界出现的地点改为拉斐尔面前，能省不少力气。” 天使与龙的异世界冒险是角徵羽今年刚追的新番，一集没落，所以她也很清楚拉斐尔此刻哪儿，准备做什么。 自然，瓦伦丁哪儿，有没有跟小狐狸做些愉快的事，这种事又做了几次，她也一清二楚。 现亚大陆上人类诸国的“寻找圣者计划”已经开始实施，寻觅丈夫的天使与龙也决定度个假，前往亚大陆上最有名的游乐园好好休息一番。 那个名为“蒂斯尼娅”的游乐园也是情侣心中最完美的打卡圣地。 这个时候再把雷蛇二人送到拉斐尔身边，一起前往游乐园度假的话…… 瓦伦丁看到这熟悉的四人会露出什么样表情呢？ 那只蠢狐狸会意识到自己的情感危机么？ 等待着小龙人的是正宫的柴刀还是唐瑜雯的“割以永治”？ ……又或者这个“渣男”经过一系列操作完美地规避了BedEnd，打出了大团圆结局？ 未知令人恐惧，也让人兴奋。温迪戈少女脸上的笑容逐渐狰狞起来，映芙兰卡的眼里，让她顿时感觉背后一凉。 雷蛇已经躺草地上闭上了眼，芙兰卡握着她的手，就像当初的拉斐尔和邢一凰一样。 她还想问些什么，但眼前的景象尽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数白光，好似直视太阳。 …… 就当是一场没有结局的旅程吧。 爱情的代价也是够严重的。 果然老天也不待见搞女同。 可惜雷蛇她老弟已经有俩女朋友了。 穿越的事实让芙兰卡放下了心中的戒备，她现只觉得比轻松。 论白光散去后迎接她们的是什么，芙兰卡都不会后悔。 至少，我还握着你的手。 第三十二章 春深风暖百合开 “……事情就是这样了。” 将自己和芙兰卡森林里遇到的事和盘托出后，雷蛇将杯中的茶水喝干，松了口气。 “闭上眼后，我已经做好了迎接死亡的觉悟，但没想到的是……” 少女收回注意力，对上拉斐尔和邢一凰的视。 “她真的兑现诺言了，让我们遇到了你们。” 芙兰卡没有好好听话，看到了穿越的全过程。眼前的森林白光散去后逐渐变成了城镇的模样，她站道路中央，牵着雷蛇的手，身旁出现一个又一个人影，注视着她们，就像是看珍稀动物。 直到拉斐尔和邢一凰来到之后这股尴尬才有所缓解，路人收回好奇和不解的眼光，变成了“原来如此”的恍然大悟。 当然，雷蛇穿越时是闭着眼的。她没有被这股尴尬所洗礼，听到那个熟悉的称呼后才睁开眼，视中出现的第一个人就是朝自己奔跑过来的，一团亮闪闪的圣光。 紧接着少女就感受到了被柔软包裹着的窒息是什么感觉，就跟他弟弟曾经的待遇一样。 而且因为身高的缘故，拉斐尔可以非常自然地将雷蛇的脸埋胸前，动作比抱瓦伦丁时还要熟练。 “所以说你其实并不相信她咯。” 芙兰卡缓缓晃悠着杯子，加速茶水的冷却，视从如云雾般的茶叶上移开放雷蛇的脸上。 “我不相信，但我只能那么做。” 雷蛇垂下眼帘，声音也低了一些。 “因为这是能救活他唯一的方法。” 泰拉世界，有着弟控属性的姐姐并不少见，很大程度上跟男性稀少造成的传统观念有关。 男孩就是比女孩要贵重。倘若一个家庭有个男孩，那他的姐姐和妹妹都要为了他的成长让步。 “真没想到你还有这种隐藏属性呢，雷蛇。” 将温热的茶水尽数饮下后，芙兰卡看着搭档的脸，露出一丝坏笑。 “什么？“ 这莫名其妙的话语让雷蛇皱了下眉头，她抬起头对上芙兰卡的眼，却什么都看不出来。 这只死狐狸又憋什么坏水儿？ “夸你是个好姐姐咯。” 这审查般的目光芙兰卡见过好多次了，她一点都不害怕，只是耸耸肩随口就敷衍了过去。 “唉……你们认识那个‘角徵羽’吗？” 雷蛇也没说什么，而是扭过头来询问自己的两位弟妹有关那位温迪戈少女的事。 跟她面对面交流的时候，不只是芙兰卡，雷蛇自己也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但那时她的情绪有些不稳，注意力全放救活弟弟这件事上，潜意识里发现的奇怪之处都深深埋进心中。 现冷静下来想一想，那些奇怪的地方自然而然就出现雷蛇脑海中了。 “呃……她是小瓦的朋友。” 短暂的思考后，拉斐尔给出了一个有些模糊的正确答案。 “很亲密的那种。” 想起角徵羽跟瓦伦丁精神世界中的互动，少女又补了一句。 “但不是情侣。” 实际上角徵羽对瓦伦丁的关心已经超过了绝大多数情侣之间的浓度，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更像家人，或是师生。 角徵羽走前方，瓦伦丁跟他的身后。偶尔少年跌倒了受伤了，角徵羽就停下脚步回头看着他，督促他站起来，继续向前走。 有时候瓦伦丁自暴自弃了，角徵羽就会走到他的身旁，拉他一把或是踹他一脚，让少年重拾动力，噙着泪水咬着牙继续向前。 拉斐尔的魂就瓦伦丁身体里，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少女一清二楚。 也许一开始时不知道，但只要之后联系一下自己的魂，那些记忆就会涌入脑海。 她并不知道角徵羽让瓦伦丁走的那条路终点哪儿，是充满光明还是堕入地狱。 但她明白，这条角徵羽规划出来的路，是最适合瓦伦丁的人生。 他…… 祂是神啊。 “很亲密但不是情侣吗……” 很明显这个回答没有让雷蛇满意。她低声复述着答案，脑海里回想着跟角徵羽之间的交流过程。 [我跟你弟弟的关系不一般，但跟拉斐尔和邢一凰不一样。] 这拉斐尔给出的答案倒是证实了她说过的话。 “听起来，是一种很奇怪的关系啊。” 芙兰卡歪着脑袋，耳朵轻轻颤动着，像是思考。 “难道说，你弟弟跟她是〇友关系？！” 这只脑回路清奇的胖狐狸突然给出了一个爆炸性的猜测，让场的所有人一怔。 雷蛇和拉斐尔瞬间愣住了，看向芙兰卡的视中满是不可思议。紧接着，雷蛇缓缓低头扶额，而拉斐尔脸上露出了极为和善的笑容。 只有邢一凰平淡如旧，回过神来静静地坐一旁小口小口喝着杯中的茶水，像是个乖乖女，仿佛耳畔响起的剑鸣枪响和怒吼哀嚎跟她没有一点关系。 嗯，红怆花茶真好喝。 他是怎么创造出来这种植物的？ 不知道泰拉世界有没有啊。 …… 经过一番和睦友善大汗淋漓的亲切交流后，拉斐尔气鼓鼓地将守护铳收回，看向芙兰卡的视中还冒着火。 而那只被她狠狠教训一番死狐狸依然好好地坐对面，对上拉斐尔的视露出略带歉意的微笑。 “哎呀，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就是〇……这个可能性比较大，我没经过慎重思考就说出来了嘛~” 芙兰卡像是讨好拉斐尔一般露出谄媚的笑容，声音虽然很有诚意但语气有点怪，背后疯狂摇晃的尾巴也证明了她此刻正处极为兴奋的状态。 作为一名医生，拉斐尔现能确认一件事。 那就是芙兰卡绝对是个抖M。 刚刚她可是狠狠蹂躏了一番这个不知道该说什么话的死狐狸，虽然最后用源石……神圣魔法治好了她，但那种痛楚可不会随着伤口的消失而消失，是需要时间的。 结果芙兰卡的表情就诉了拉斐尔一个字。 爽！ “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搭档……” 雷蛇依然没有把手从脸上拿开，声音比残念。 这只死狐狸现不仅仅是跟自己独处时作死了，拉斐尔也成了她的迫害对象。 而邢一凰没有被芙兰卡列为目标的原因就是她太冷静了，一般的方法根本法激怒她。 “正因为你是雷蛇，所以才会有我这样的搭档啊！” 雷蛇的话似乎并没有对芙兰卡造成任何伤害，她笑嘻嘻地凑了上去，挽住少女的胳膊将脸放她的手背上，不停地蹭啊蹭，看起来就像一只宠物。 “成功穿越到异世界，还是跟你一起的旅程，刚来到这里就碰见了拉斐尔和一凰，怎么想都该好好庆祝一番吧？” “为什么你还是苦着张脸啊~” 这番话倒是让一直神游天外的邢一凰将注意力拉回现实。 她看了眼黏雷蛇身旁的芙兰卡，又看了眼自己身旁的拉斐尔，表情有些微妙。 “干嘛？” 此时的拉斐尔还没消气，说话也有些冲。 “没什么。” 邢一凰知道天使姐姐的性子，只是简单敷衍了句就移开了视。 这两个人，还真像呢。 当初刚来到异世界时自己比紧张，看到萌物史莱姆都差点开了“地表最强”状态，反而拉斐尔特别轻松，还有心情哼歌，接下来的冒险旅程中也没表现出过“失望”、“难受”等情绪，仿佛时刻都笑着，逐渐改变了邢一凰的心境。 此时看到贴雷蛇身边撒娇的芙兰卡，邢一凰就感觉看到了曾经的拉斐尔。 一个永远都保持着乐观心态的，完美的伴侣和搭档。 “对了，我们最近休假，正准备去这个世界的游乐园放松几天，你们要不要来？” 邢一凰向刚来到异世界的雷蛇二人提出了邀请。 “那个游乐园距离这里也不远，名字叫‘蒂斯尼娅’。” 说着，她从旁边的书柜里拿出一本地图册，将其翻开放到桌上，手指轻轻用力将它推到雷蛇的面前。 “不，我还是想先准备去找……” 雷蛇连看都不看就想拒绝，却被芙兰卡打断了话语。 “好啊，我们当然要去！” “泰拉忙活了那么多年连一次像样的休假都没有，更不要说游乐园了……” 她拿起地图册，细细打量着上面的蒂斯尼娅游乐园宣传画，双眼放光。 “我的旅游手册里‘游乐园’这三个字可是加粗的啊！” 每个女孩的梦中都有一座游乐园，论年龄，论性格。 她们都梦想着未来有一天能牵着白马王子的手前往这个充满着尽快乐的地方，沉浸甜蜜之中，尽情欢笑。 但现实总是残酷的，白马王子可能永远都不会出现，游乐园也许一次都去不了。 人们被生活压得喘不气来，活着都很难了，哪还有时间有精力去游乐园？ 找到男朋友了吗？工资多少啊？买房了没？买车了没？啥时候回家看看啊…… 只有孩子和后浪能拥有忧虑的快乐，绝大多数人拥有的只有疲惫的身躯和灵魂。 但此刻，芙兰卡和雷蛇来到了异世界，暂时摆脱了泰拉世界压她们肩膀上的重担。 而且还遇到了前往游乐园的机会，那为什么不去看一看呢？ 也许，未来就再也没机会了啊。 “你们去吧，我就不去了，我要去找小瓦。” 雷蛇的声音很平静，她丝毫没有因为芙兰卡的话语而感到生气。 瓦伦丁是自己的亲弟弟，不是芙兰卡的。自己来是应该的，但她完全没必要来，没必要跟自己一起承受这么大的风险。 所以，雷蛇也不会要求芙兰卡多少。 如果她刚来到异世界就跑路要过自己的全新生活，雷蛇也不会拦她。 “啊，关于小瓦……” 拉斐尔组织了下语言，将自己这一年的冒险旅程精简了一些说给雷蛇听，也让她大概明白了自己和邢一凰做出的努力。 “所以啊，现姐姐你就算是去找小瓦也没什么效果，因为你刚来到这里，一点异世界的知识都不清楚。” “不如先放平心态，跟我们去游乐园放松一下，过几天再去找他，好吗？” 拉斐尔的姿态放得很低，声音中也带着几丝哀求。 她真的把雷蛇当成了自己的姐姐来跟她交流。 因为少女心中，自己跟瓦伦丁是必然会走到一起的，雷蛇也必然会成为自己的姐姐。 不久前的龙门行动中，虽然邢一凰得到了偷家的机会，但拉斐尔也没闲着，而是两个月的时间里跟雷蛇打好了关系。 反正自己跟瓦伦丁就差那临门一脚了，邢一凰先拿了一血也没事，不如趁这段时间搞好跟长辈的关系，这样未来也好相处。 “……好吧。” 经过一阵激烈的思想斗争后，雷蛇勉强答应了自己的好弟妹。 她很喜欢拉斐尔，这姑娘论怎么看未来都会成为一名完美人妻，娶了她是瓦伦丁的福气。 邢一凰雷蛇心中的评分不如拉斐尔，但也不低。她不会说些什么，只要自己弟弟高兴就好。 瓦伦丁满意才是真的满意。 至于未来这一家三口怎么生活，是拉特兰还是炎国雷蛇是管不着了。 反正…… 不可能是瓦伊凡联盟。 雷蛇不喜欢那片燥热的黄沙，瓦伦丁肯定也不喜欢，这两位就更不用说了。 至于未来父母怎么办…… 唉。 雷蛇心中叹息一声，将这些问题抛到脑后。 目前自己和瓦伦丁都还没结婚，想这个还太早。 以后再说吧。 “好耶！” 听到雷蛇的回答后芙兰卡像是小孩子一样紧紧抱住了她，不停地揉着她的头发，让少女再一次体会到了柔软的窒息感。 “……你放开我！” 刚冷静下去的雷蛇又感觉到了火气，头顶深蓝色的双角也开始放出白光。数道电流芙兰卡身上游走，让她松开了怀里的女孩。 “你别生气嘛。” 但芙兰卡一点都不生气，她脸上的笑容依然灿烂。 黑钢二人组再一次进入到了拌嘴环节，但这幅景象落拉斐尔和邢一凰眼中却让她们嗅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 “现快到夏天了吧？” 拉斐尔歪着头，看了眼身旁的龙族女孩。 “嗯。” 邢一凰微微点头。紧接着，她仿佛心有灵犀一般又补了一句： “百合花开得正旺。” 第三十三章 桃花树下的爱情 春天来了，万物复苏，又到了动物们繁衍的时候。 德凡斯城被边际的碧绿与樱红所覆盖，街上到处都是成双成对的情侣，柔和春风中享受美好纯洁的爱情。 到了夜晚，这股温暖也不会散去。它会化为数道充满爱意的暖流，恋人之间的互相倾慕中出现，逐渐扩散温暖每一对沉浸爱河中的璧人，带领他们前往精神的极乐世界。 当然，瓦伦丁和陈乐也是这散发着爱情气味的情侣中的一对，春夜中的数暖流里也有他们的一份。 如今距离两人相遇已经过去了一年时间，而陈乐这只傻乎乎的狐狸早半年前就被瓦伦丁所攻陷。 作为从未经历过爱情的纯洁少女，她完全招架不了瓦伦丁的攻势，一个凉爽的秋夜中彻底放下了戒备，用宽的胸怀抱住了少年，回应了对方的爱意。 一开始，唐瑜雯并不同意这段恋情，她觉得陈乐还需要再稳重一些，继续观察瓦伦丁的为人。 但她终究只有身体的使用权，没有主权，拗不过陈乐，只好不情不愿的接受了。 两个月之后，唐瑜雯改变了想法，跟小狐狸一样心甘情愿地成为了瓦伦丁的另一半。 至于原因么…… 他太会了。 从那之后，两人就开始了他们没羞没躁的同居生活，直到今天。 德凡斯城里的桃花很漂亮，每天都有很多情侣去观赏，陈乐也很喜欢。但因为两人都不喜欢人多的地方，所以他们就接取了个委托，跑到森林中享受二人世界。 这是以前瓦伦丁常用的摸鱼方法。接取一个报酬还算可以的官方委托，然后带好装备一头扎进法伊赛特森林里，咸鱼个几天再回去。 饿了架起篝火烤肉烤野菜，渴了就摘果子喝溪水，晚上睡觉就随便找棵大树往上一爬，找个还算可以的树枝就完事了。 只不过以前是只有瓦伦丁一个人，现是他和陈乐两人一起出来，带的装备也复杂了一些。 保证了两人的夜晚睡眠质量，还有办正事时不会被魔物所打搅。 就像现这样。 一处小溪旁的草地上，篝火还没有熄灭，旁边凌乱摆放着一些树枝，能明显看到被烧烤的痕迹。 篝火旁的不远处扎着一个帐篷，上面还盖着许多灌木和野草，看起来非常的“纯天然。” 一颗桃树下，陈乐躺草地上，面色潮红，呼吸不稳。那条洁白的大尾巴此时已经失去了活力，就跟它的主人一样躺草地上，看起来就像是被抽掉了骨头一般。 深春的桃花开的很旺，就像是一团团粉红的火，就跟此时小狐狸的脸颊一般，娇嫩欲滴。 瓦伦丁左手轻轻抚摸着陈乐的脸颊，声音温柔。 “乖，很快就好了，很舒服的。” 以前的他一直冷着张脸，即便跟小狐狸相处时也是如此。但是两人确定下关系后，少年就摘下了面具，对小狐狸比呵护，简直可以称得上完美男友。 “呜 听到少年安慰之后的陈乐闭上了眼睛，紧抿着嘴唇，喉咙里发出非常可爱的颤音，就像小动物一般。 不过，抛去她的人类形态不谈，狐狸确实是小动物。 “呼吸放平，你又不是第一次了，这么紧张做什么？” 小狐狸的反应让瓦伦丁哑然失笑。但他并没有停止，只不过力道更柔和了些。 陈乐没有回应他，依然躺草地上，紧闭着双眼。 “嗯……” 十多秒后，随着瓦伦丁动作的停止，小狐狸睁开双眼，有些紧张的身体也此刻放松了下去。 她深呼一口气，脸上的红霞依然存，看起来异常可爱。 瓦伦丁将头发丝从陈乐的兽耳中拿出，随手扔到一旁。 “只是挖个耳朵，你的反应至于那么大嘛……” 他打量了几眼小狐狸，捏了下她的脸颊。 “好了，从我的大腿上起来吧，掏耳朵服务结束了。” “呃……” 似乎是还沉浸刚刚掏耳朵时的酥麻感中，坐起来的陈乐身体摇摇晃晃的，似乎随时都会倒下去。瓦伦丁轻叹一声，搂住少女的腰肢，将她拉进自己的怀里。 小狐狸的身体很温暖，比他印象中还要烫了几分，应该是刚才那个掏耳朵服务的原因。 “当然了……” 她晃了晃尾巴，将那坨毛茸茸的白色从背后移到怀里，顺着瓦伦丁的动作向后一躺，整个人倒少年的怀中，动作自然。 “狐狸的耳朵可是很敏感的，尤其是毛球里面。” “你不是也很喜欢把手指伸进去嘛……会不知道？” 小狐狸鼓起腮帮子，声音听起来有些生气，脸颊看起来就像是仓鼠一样可爱。 自从跟瓦伦丁一起后，陈乐也逐渐放下了懂事的伪装，小女孩脾气越来越大了，经常耍小性子。 对此瓦伦丁也不讨厌，毕竟本身就是只蠢萌狐狸，稍微哄一哄尾巴就能翘上天，特别好骗。 把小狐狸泡到手本身就是完全胜利，忍受一下女友的小脾气又算什么？ 根本不叫事儿。 “我知道啊。” 瓦伦丁将下巴放到她的脑袋上，伸出手轻轻挠了挠少女的脸颊，同时张开嘴轻轻噙住了那只她面前不时颤抖一下的可爱兽耳。 “好像所有兽化人的耳朵都很敏感，专门给兽化人掏耳朵的店我也去过几次，每次去都能听到奇怪的声音。” 他用牙齿温柔地厮磨着陈乐的耳朵尖，声音有些模糊。 自从跟少女确定关系后，咬耳朵就是瓦伦丁最喜欢的互动方式。将小狐狸柔软的耳朵尖轻轻咬住，牙齿缓慢地来回摩擦，用舌头挑逗，不多时耳畔就会传来少女的颤音。 再加上怀中少女身躯的柔软，还有她身体的温暖，这简直是和小狐狸最好的调情方式。 “嗯？” 这话让陈乐愣住了。 “你没事去那里做什么？” 一开始，这种咬耳朵的行为很快就会让少女沦陷。但用的多了，时间久了，她也产生了耐受性，不会那么轻易地就麻了。 至于那个专门给兽化人掏耳朵的店铺，陈乐也听说过。 因为兽化人身体构造的原因，耳朵是跟普通的人类不一样的，没有长脑袋两侧的，像是超小型蒲扇的耳朵。 他们的兽耳大多数长头顶上，呈三角锥形态，兽耳里面还生长有毛球，用以阻挡灰尘和雨水。 但毕竟几乎是垂直与天空生长的，哪怕是能够垂下兽耳遮挡，耳道里污垢积累速度也是比人类要快。 所以专门给兽化人掏耳朵的店铺便应运而生。 德凡斯城的常住人口中兽化人的比例很高，因此这种店铺不少。刚来到这座城市的那几天里陈乐就特地确认了下这些店铺的位置，得以后做耳部清洁的时候找不到。 结果这店铺还没去几次呢，小狐狸就找到了专门给她掏耳朵的人，还是终生制。 “为了学习怎么给我的小狐狸掏耳朵啊。” 瓦伦丁松开了咬住的耳朵尖，舔了一下陈乐的兽耳。 跟她共处的时间越久，瓦伦丁就越喜欢她身上的一切。 “不然你以为我给你掏耳朵的技术是从哪学的？” 少年低下头，将下巴放了小狐狸的肩膀上，轻轻蹭着她的脸颊。 雪白发丝遮不住少女面部肌肤的细腻，每一次摩擦都颤动着他的心，那缓缓上升的温度更是让他觉得比温暖，搂住小狐狸腰肢的手臂也更紧了一分。 “……谢谢你哦。” 陈乐脸颊上又一次布满了红色，她的声音也比刚才柔和了不少，里面夹杂着一丝愧疚，但更多的还是愉悦。 “你要想谢我的话，不如去帐篷里交流一下感情？” 瓦伦丁依然蹭着小狐狸的脸颊，声音宛如恶魔一般，充满着诱惑。 他没有听到回应，这预料之中。 此时的陈乐应该已经害羞到说不出话来了，那么接下来…… “有时候我就想，你是不是真的没谈过恋爱。” 一只手盖了瓦伦丁的手背上，制止了他的蠢蠢欲动。 少女的声音也比刚刚放得开了，听起来成熟了不少，让瓦伦丁感觉自己抱着的不是一只小狐狸，而是位妩媚的狐耳大姐姐。 唐瑜雯出现了。 “当然没有。” 瓦伦丁停止了蹭脸的动作，手臂上的力道也松了几分。 “我教会里长大，那里面的同龄人都是我的兄弟姐妹，根本生不出恋慕之情。” “我遇到你时，才从教会中出来一年时间，还只是个中级冒险者。” 他的实力其实很不错，做中级冒险者就是屈才。 但是因为瓦伦丁太咸鱼了，导致他顶着“最强中级冒险者”的名号有两年了。 没错，现的他还是中级冒险者，而小狐狸陈乐都已经晋升为高级冒险者了。 “……最喜欢的事就是跑到森林里晒太阳，就比如现，只不过此时怀里多了只小狐狸。” “哪有时间去谈恋爱？” 少年的声音很诚恳，说的也都是事实。 如果视“一凤”前几世的存的话。 “那怎么一遇到小乐就有时间了？” 唐瑜雯挣开少年的手臂，转过身来直视他的眼。 此时她的笑容中已经没有了曾经的单纯，那嘴角的弧度中更多的是诱人的妩媚，异色瞳更是美到极点，整体上的气质完美符合“狐狸精”这个词。 瓦伦丁就感觉，唐瑜雯的灵魂更适合这幅倾国倾城的身躯。 她出现时就是祸国殃民级别的尤物，而当陈乐占据主导地位时…… 就是个时刻都蠢萌中的萝莉。 岳母说得对啊…… 您女儿真的挺憨的，幸亏有唐瑜雯，不然这场历练的结局说不定是啥样呢。 只可惜，她遇见了我。 当然，幸运的也是她遇见了我。 “因为我对她一见钟情。” 对于唐瑜雯的质问瓦伦丁丝毫不慌。 因为他说的就是实话。 “一见钟情……” 狐耳大姐姐眯起了眼睛，视也锐利了起来，像是刀子一般戳进了瓦伦丁的瞳孔中，似乎要讲他的心底看个透彻。 “这不过是男人给欲望找的理由罢了。” “的确。” 瓦伦丁靠桃树上，表情淡然，将不慌贯彻到底。 反正陈乐已经是我的女朋友了，随你怎么问。 这幅身躯的主导者依旧是她。 “你是想说，‘任何的一见钟情都是见色起意’对吧？” “我不否认。” 每隔一段时间唐瑜雯就会陈乐害羞的时候出来救场，这时候也变成了少女对瓦伦丁的考验时间。 “嗯？” 大姐姐歪了歪头，等待少年接下来的话语。 “毕竟人与人之间最先看到的就是颜，然后才是一个人的品行和习惯。” “如果你的颜并不好，那会有多少人会主动接触你了解你呢？” “美女和帅哥受欢迎也是这个原因。” “嗯。” 唐瑜雯点点头。 “每个人都会对好看的异性一见钟情，次数的多少只不过是由遇到的对胃口的异性决定的。” “我对小乐一见钟情也确实是因为她很美，很让我喜欢。” 这话让唐瑜雯的笑容变得玩味起来，弯起的眼角里似乎盛满了危险。 “但是颜并不能决定一切，好的品行和人格才是双方能继续下去的条件。” 瓦伦丁视了对方眼中隐藏的危险，继续诉说着自己的心里话。 他从未对小狐狸撒过谎，对唐瑜雯也是。 毕竟，他现是“一凤”。 “我为什么会遇见小乐就有了时间，一见钟情就是原因。” “但真正能让我们走到现的，是我的品行，还有她的品行。” “如果我这个人让小乐感到讨厌，她也许不会说些什么，但你一定会出来赶走我。” “如果我只是单纯喜欢小乐的颜而不喜欢她的性格的话，我也会主动放弃更进一步的想法，只是单纯的跟她做个朋友。” “因为我清楚的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做不出那种欺骗少女感情的事。” 说到这里，瓦伦丁挺起了胸膛，看起来比自豪。 “我们能走到这一步，就是因为我跟她都觉得对方很好，适合一起，手牵手走下去。” “只有虚假的爱情才会瞬间出现，真正的爱情都是经历了时间的考验后诞生的。” “毕竟，你得先谈恋爱，才知道对方是不是真的对你好啊。” “一见钟情只是个开始……” 瓦伦丁还想继续他的长篇大论，结果被制止住了。狐耳大姐姐伸出食指放少年的嘴唇上，面露笑意。 “好了，我知道你表达的是什么。” 她眼角中的阴霾已经消失不见。 “不过，我还是有个问题想问你。” 唐瑜雯放下手。 “你，爱我吗？” 嘶—— 听到这个问题时，瓦伦丁眼角抽了抽。 这问题就是明显的陷阱，就等着他往里跳。 如果唐瑜雯是跟陈乐独立的人，那这个问题的答案就很明显，是否定的。 但此时这两人共用一具身体，瓦伦丁跟陈乐一起探讨生命的哲学问题时唐瑜雯也能感觉得到…… 这该怎么说？ 看着少年脸上有些窘迫的表情，唐瑜雯轻笑一声，摆摆手。 “好啦，我逗你玩呢，不用把这个问题放心上。” 她只是一个灵魂，若不是陈乐，恐怕已经死了。 这只小狐狸给予了她继续活下去的机会，跟她的男朋友一起生活又能算什么困难？ 唐瑜雯早就看开了。 而且，这个叫“一凤”的人类少年长得还挺俊俏的，她也很喜欢。 探讨生命哲学时也很厉害，甚至有数次他跟小狐狸完成学术研究后出现要求少年再跟自己好好研究一番。 爱不爱的…… 只要他对小乐好就足够了。 现的唐瑜雯是为了陈乐而生，没有其他选择。 自己也挺爽的，多好啊。 “虽然我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看着笑容逐渐平淡下去的狐耳大姐姐，瓦伦丁清了清嗓子。 “但我能向你保证，未来我会让小乐幸福，也会让你幸福。” 既然陈乐身体里住着两个灵魂，那就要让两个灵魂都觉得满意，这是少年心中所认为的，最基本的恋爱准则。 而且，他给得起这个承诺。 “呵。” 唐瑜雯轻笑一声，不知是被瓦伦丁这句听起来有些做作的语言逗笑了，还是被他话语中的诚意打动了。 “让小乐幸福就够了，她开心我就开心。” “当然，她难过我就难过。” 少女缓缓抬起眼皮，认真注视着面前的少年。 “如果未来有一天，我发现你对小乐变了心。” “哪怕她拼尽全力要阻止我，我也会出来给你一个深刻的教训。” “明白吗？” 此时唐瑜雯的话语已经不再那么轻佻，她说的是真心话。 “我明白。” 回以她的话语同样比郑重。 唐瑜雯的人格消失了，陈乐又一次接管了这幅身躯。当瓦伦丁想抱住她时，迎接少年的是对方柔软温暖的唇。 他微微一怔，很快就反应过来，进入状态。 数十秒后，这对情侣终于分开了。小狐狸低着头，转过身又躺了少年的怀里，白发长发盖住了她的脸，让人看不真切。 “来之前我打听了一下，最近好像都是晴天。” 瓦伦丁将下巴放少女的脑袋上，话语中带着笑意。 “嗯。” 陈乐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闷。 “听说亚大陆中部有个名为‘蒂斯尼娅’的游乐园挺不错的，是‘情侣最想去的地方’排行榜第一名。” 他歪了歪脑袋，用脸颊摁了摁小狐狸头顶的兽耳。 “我们要不要去看看？” 春风树林中穿过，吹起了少女的发丝。她抿着嘴唇，微微点头。 “……嗯。” 少女笑。 第三十四章 我们都是他的翅膀 蒂斯尼娅，一个坐落亚大陆中部的人类城市，建有目前整片大陆最大的游乐设施和主题城镇，跟城市同名。 这里有着极为优美的草原和花田，一到春天就会变成到处洋溢着鸟语花香的世外桃源，加上蒂斯尼娅游乐园的存，这座城市便成了所有情侣梦寐以求的约会圣地。 所以，每年春季蒂斯尼娅都会迎来一场宏大的游客潮，直到秋天到来时才逐渐冷清下去。 而这几个月里，蒂斯尼娅的人口流动密度和速度就跟地球上的“春运”一般，从天空上看就宛如一张细密庞大的网。 曾有传闻说，高天域的天使族学者对这种现象非常感兴趣，所以蒂斯尼娅才会成为人类历史上出现天使次数最多的城市。 每一对前来游玩的情侣或是家庭享受蒂斯尼娅游乐园带来的快乐与欢笑时，也抱有一丝遇到天使的美好期望。 但自游乐园建成至今的数百年中，这样的幸运儿仅有寥寥数百人。 因此，游客们更多的是将这个念头当成美好的梦想，他们的注意力都放蒂斯尼娅提供的服务中。 游乐园的设施很完备，刺激的温柔的都有，能够满足任何情侣与家庭的需求；主题城镇建设的很棒，让人仿佛穿越了时空，回到了那个圣者与圣女大地上播撒希望的黄金时代。 “……所以，这就是这座雕像存的原因吗？” 蒂斯尼娅主题城镇正中央的场上，一只狐狸站喷泉的旁边，仰着脖子目瞪口呆。 她的面前，被数喷泉所包围着的，是足有数十米高的人形雕像。 即便是放大了数百倍，芙兰卡也认得那张脸，正是她搭档的亲弟弟，瓦伦丁。 只不过跟她印象中的可爱小男孩不同的是，这座雕像上的脸不仅可爱，里面还透着自信，自信中透着坚毅，坚毅中透着慈爱，慈爱中透着柔和…… “还有，这雕刻技术也太好了吧？！” 芙兰卡眼角抽动，身后的尾巴高高翘起。 能让作为外来者的她感觉到如此多的情感，可见当初那个雕刻家工作时有多卖力认真，他心中的瓦伦丁是有多神圣不可侵犯。 我们要找的那个特别喜欢破坏气氛特别皮的小家伙，异世界竟然是受万人敬仰的救世主？ 虽然听起来还算合理，毕竟这里是瓦伦丁所想像的世界，他成为救世主也不难。 但是当这个事实摆放芙兰卡的面前时，她依然觉得有点难以接受，不可思议。 “是的。” 芙兰卡的反应没有让拉斐尔感到意外。 她站少女的身旁，抬头看向高处的那张脸，面带微笑。 “蒂斯尼娅能走到今天这个地步，跟小瓦脱不了关系。” “这座城市为他建立起一座雕像也是应该的。” 刚来到亚大陆的时候，拉斐尔就感觉到了极大的违和感。 作为一个魔法世界，这里看起来跟她印象中幻想小说的描写差不多。有高大的城墙和城堡，有极为方便的魔法造物和工具，还有拿着法杖到处乱飞的法师和扛着大剑到处冒险的武者。 但跟她对魔法世界固有印象格格不入的是，这里还存着许多类似于“摄像机”、“出租车”、“播塔”等科技世界才会出现的词汇和造物。 而且，这些造物的用途还真就跟科技世界同名的造物用途一样。 就比如说摄像机。 亚大陆的摄像机其实是一个刻印有特定神圣魔法的小盒子，里面装着魔法素材制成的“底片”。使用者只需要摁下小盒子上方的按钮，就能激活里面的魔法刻印，将镜头对准的人和物记录下来。 折合一下物价来算，这个世界的摄像机比泰拉世界的摄像机还要便宜一些。 这就让拉斐尔觉得不对劲，她心中也隐隐觉得这些东西的存跟瓦伦丁有关系。 然后没过多久她就看到了《圣言》，也找到了答案。 亚大陆上大部分有着科技世界名称的东西基本上都是瓦伦丁圣者搞出来的，《圣言》中详细记录了他发明这些工具的过程。 而蒂斯尼娅游乐园也是人类瓦伦丁的要求下建造的，《圣言》中给出的解释是…… [圣者希望世间存一个能让所有人自心底感觉到快乐幸福的地方，论什么职业、什么种族、什么身份。] [当他们来到这里时，就能放下心中的烦恼，抛弃生活的苦闷，一整天都沉浸轻松愉悦的氛围中。] [即便是到了晚上，这股愉悦也不会消失。人们会温馨与幸福之中入睡，梦境中寻找到属于他们自己的天堂。] [当然，让人们感受到快乐的方式必须是合法的，遵守道德的，不会让其他人感到困惑的。] …… “于是蒂斯尼娅就花了数十年的时间建成了亚大陆上第一座游乐园。” “至今为止过去了数百年的时间，这座游乐园也经历了数十次扩建和改造。” “变成了现这个样子。” 拉斐尔转过身对上芙兰卡的视，抬起双臂。 “一座人人都能进入的地面天堂。” 少女脸上的笑容非常美丽，让芙兰卡想到了蒂斯尼娅外围边尽的绚烂花田。 只不过让她有些语的是，拉斐尔笑容中蕴含的感情有点太过明显了。 这动作这话语这表情就跟介绍自己家似的，“老公好棒我好自豪”这几个字都快写她的脸上了。 “……真羡慕你们，感情这么好。” 作为一只大龄单身狐，芙兰卡拉斐尔的话语中感受到了浓浓的恋爱酸臭味，语气也有些酸溜溜的。 我特么怎么就没有男……哦我好像不喜欢男的。 我特么怎么就没有女朋友？ 雷蛇你为什么到现都不明白我想什么？？ 她看了眼身旁的雷蛇，眼中带着些许幽怨。 但雷蛇并没有注意到芙兰卡投来的眼神，少女的注意力仍那座雕像上。 而且从她脸上那“小瓦终于长大了”的表情来看，似乎心里跟拉斐尔想的差不多。 弟弟好棒姐姐好自豪！ …… 邢一凰没有掺和进女孩们的小剧场，她站稍远的地方，双手抱胸表情严肃，双眼盯着前方的雕像，身体如剑一般笔直的站场上。 有很多游客聚集了场外围，朝喷泉边上的四人投去好奇的目光，跟伴侣小声说着什么，但就是没有一个人敢上前来搭讪。 拉斐尔来到蒂斯尼娅后就隐藏了自己的光环和翅膀，目的就是为了避不必要的麻烦。 但邢一凰和雷蛇的龙角与龙尾法隐藏，她们只好光明正大地走道路上，接受旁人目光的洗礼。 刚来到主题城镇时，她们就遇到了不少求合影的游客。毕竟巨龙作为幻想种跟天使一样稀有，许多人还是人生中第一次见到活生生的龙娘。 一开始，拉斐尔四人也没拒绝这些合影请求，说话还算客气。但围住她们的人越来越多，前进的速度也越来越慢，邢一凰就有些生气了。 她强硬地拒绝了剩下那些人的合影请求，拉着雷蛇和拉斐尔的手腕离开了现场，朝城镇中心的游乐园前进。 后来蒂斯尼娅官方也发布了公，要求游客们尽量不要打扰人类联盟的客人。 拉斐尔四人这才逃过一劫。 “我现有点开始担心了。” 被拉斐尔强行塞了一堆瓦伦丁圣者的丰功伟绩后，芙兰卡有些奈地盖住额头。 “这小子亚大陆生活得这么好，会跟我们走么？” 当初来到这个世界前，那名温迪戈少女说的很清楚。 她们必须找到瓦伦丁，然后他本人也愿意回到泰拉世界，这场旅程才能结束。 不然女孩们将会永远困这个世界中，法回到现实。 “当然了，小瓦肯定会跟我们走的。” 对于这件事拉斐尔是比自信。 她相信自己跟瓦伦丁之间的爱情，绝对比钻石都硬。 当初瓦伦丁为了自己和一凰心甘情愿地放弃了生命，还要求角徵羽洗掉世界的记忆以让自己不会对他的死亡感到悲伤。 这样的男朋友，会拒绝前来寻找他回到现实的女朋友吗？ 当然，真要说的话是有拒绝的可能性，毕竟根据《圣言》来看，瓦伦丁已经这个世界生活了千年时间。 这么长的时间足以让他找到另一个愿意为之付出一切的女孩。 但别忘了，寻找瓦伦丁的队伍现已经扩充到了四个人。 不仅有拉斐尔，还有邢一凰，他的亲姐姐雷蛇，和……呃，一个凑数的芙兰卡。 那个女孩能有多重要？有她们四人加起来的分量重吗？ 很明显是不可能的嘛！ 论如何抓住一个男人的心，拉斐尔是觉得自己肯定比那些妖艳jian货狐狸精要强的。 这怎么输？ 不可能输。 “……希望如此吧。” 拉斐尔虽然没有解释，但她脸上几乎要溢出来的自信给了芙兰卡答案。 少女轻叹一声，拽了拽还发呆的雷蛇。 “走了优等生，我们要这里待五天，有时间让你看你的好弟弟。” 来到罗德岛后，芙兰卡就感觉雷蛇好像变了个人似的，越来越陌生了。 以前黑钢国际时，雷蛇很少交际，工作中也很死板严肃，调戏她是芙兰卡任务中最大的乐趣。 结果来到罗德岛没多久自己的好搭档就多了个弟弟，她也逐渐将生活的重心倾向于瓦伦丁的方向。 入职测试是雷蛇主动申请的，那间三人公寓也是雷蛇特意给瓦伦丁准备的。龙门收尾任务里本来没有她们的事，是雷蛇向凯尔希提交了报，请求参加那场行动，于是就多了个第九小队出来。 这突然出现的弟控属性让芙兰卡感到有那么一丝丝的不舒服。 原本雷蛇的世界里她是最近的一个，现最近的位置变成了瓦伦丁。 芙兰卡也不能因此说些什么，毕竟他们是亲姐弟，关系亲密是正常的。 这就形成了一股气憋她的心里，想撒却没地方撒，只能尽量转移注意力不去想它。 结果刚刚场上雷蛇的表现又让芙兰卡察觉到了那股气。 她只好挑起其他的话题让自己暂时忘记这一切。 “对了，我记得那本……《圣言》里讲述的是圣者和圣女的故事。” 一行四人走街道上，成为了蒂斯尼娅最靓丽的风景。被旁人偷偷注视的感觉芙兰卡早泰拉世界时就已经习惯了，因此这并没有打搅到她的兴致。 “既然圣者是瓦伦丁，那圣女是谁？” 碰到拉斐尔和邢一凰后不久芙兰卡就拽着雷蛇踏上了前往蒂斯尼娅的旅程，因此她对亚大陆的了解并不多。 关于《圣言》也就知道个大概讲了什么故事，具体的一点都不清楚。 “圣女吗？” 芙兰卡的搭话让拉斐尔有些意外，不过她还是很快就反应过来，看向那只狐狸的眼神也从疑惑变成了玩味。 那突然扬起的嘴角让芙兰卡感觉到了什么。 “当然是我和一凰咯。” …… 听到这个回答时，芙兰卡突然发现自己并不觉得惊讶。 似乎自己的心中，答案也是如此。 “应该不是你们本人吧？不然瓦伦丁早就该回去了。” 来到这个世界后她们才知道这里跟外界的时间并不同步。从任务结束到雷蛇找到瓦伦丁为止泰拉世界才过去十多个小时，而这个世界已经过去了一年。 其中，瓦伦丁死亡到拉斐尔与邢一凰进入到亚大陆时，这个世界已经过了千年时间。 “是的，那两位圣女是小瓦制造出来的生命，我能确认的只有这一点。” 《圣言》中对两位圣女的出现描写得有些过于“虚假”，可信度并不如后面圣者圣女救世的故事高，拉斐尔只能想到这个可能性。 毕竟，他是创世神嘛，捏出个跟自己长得一样的人还不是手到擒来？ “那你的小瓦有没有制造出跟他亲爱的姐姐一样的人啊，我倒是挺期待异世界的雷蛇会是什么身份。” 芙兰卡轻轻摸了下好搭档的脑袋，对方略带嫌弃的眼神中笑嘻嘻地搂住了她的胳膊。 作为创世神，异世界创造出自己所亲近的人出来应该是再正常不过的行为。 毕竟，人都是有感情的。哪怕是虚假的存，也会给人一些慰藉。 “这个……” 拉斐尔极为罕见地露出了为难的表情，似乎是知道答案，但斟酌要不要说出来。 她的表情引起了雷蛇的注意，但少女只是微微偏头瞧了眼身旁的天使，好像并没有将她们的谈论放心上。 但雷蛇竖起的耳朵出卖了她。 “确实是有，而且不仅是雷蛇姐，你也历史上出现过。” 简单思索后，拉斐尔决定还是说出真相。 这话让也引起了芙兰卡的兴趣。 “人类诸国的历史中，你和雷蛇姐生活同一时代，而且身份尊贵，都是王女，拥有自己国家的第一皇位继承权。” “那是分裂时代的末期，人类诸国之间的战争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更加激烈紧密的贸易斗争。” “一位明君出现带领着他的国家成为了大陆最强，力求统治世界。” “但他并没有通过战争达成目的，而是依靠自己非凡的魅力将其他国家的王女和公主收入后宫，完成愿望。” “人类联盟也就是那时形成的。” 这番话让雷蛇停下了脚步。她抬起头，酒红色的眸子紧盯着身旁的天使，似乎催促她继续说下去。 “那位明君被称为‘圣者转世’，跟小瓦长得一模一样。” 而你们异世界的身份就是那位明君的妻子，也就是…… 瓦伦丁的妻子。 最终的结论拉斐尔并没有说出来，但雷蛇和芙兰卡也猜到她想表达的含义。 一股尴尬的沉默飘荡四人中间。雷蛇目光流转，不知道想些什么。 芙兰卡露出一抹微笑，那表情就跟某些漫画中的姐姐看到弟弟对着自己的照片做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一样。 数情感蕴含其中，但比重更多的还是一种奇怪的愉悦感，似乎少女已经想好了未来碰见瓦伦丁时如何捉弄他。 “旅馆就前方不远处，我们快过去吧。” 最终还是邢一凰打破了沉默。她轻咳一声，指了指前方路边上一家装潢豪华的酒店。 这就是“圣女”身份带来的好处了。 当蒂斯尼娅官方知晓有两位跟圣女长得一模一样，种族也一样的游客前来时，第一时间就安排好了一切，让拉斐尔四人去了不少麻烦。 “嗯。” 雷蛇轻轻点头，没有多说什么。她的表情跟平常没什么两样，芙兰卡也看不出来自己的好搭档心里想些什么。 而就瓦伦丁的亲友团推开酒店大门时，数公里外的蒂斯尼娅城镇入口，小狐狸和她的好男友终于来到了这座约会圣地。 前方是他们向往已久的天堂。 第三十五章 再临蒂斯尼娅 距离瓦伦丁上一次来到蒂斯尼娅时已经过去数百年了。 那时的他贵为一国之主，是人类联盟的开创者，亚大陆公认的贤王，甚至因为模样和功绩被人们称为“圣者转世”。 结果所有人以为他要带领人类联盟走向一个新的高度的时候，瓦伦丁激流勇退，将管理权暂时交给了刚建立不久的人类联盟众议院，带着姑娘们跑到蒂斯尼娅享受起天伦之乐。 那时人类世界的“魔法科技”还不像现这样发达，没有铺满全大陆的灵钢铁轨，没有速度飞快的雷火列车三式改型，传送阵激活需要大量魔力和人手。 瓦伦丁和他的王女们骑着马儿花了数天时间才到这里，来了一场回归自然的浪漫郊游。 太阳下树冠翠绿，花朵殷红，人类世界最尊贵最强大的一支队伍大地上前行。他们衣着绚烂，满面红光，脸上的笑容和目光中充满了对未来美好生活的向往。 当夜幕覆盖住天空时，这支队伍便会停下脚步，溪流边或山脚下扎营。篝火旁是女孩们的欢声笑语，帐篷里仿佛有暖流吹过，尽是限春光。 那几天应该是瓦伦丁身为国王时最快乐的日子了。没有政务和琐事的打搅，眼前只有自己所爱之人。 后来，当他们终于到达蒂斯尼娅时，当那边的草原和花田映入眼帘时，当来自南部海洋的季风吹拂起众人的发梢时，瓦伦丁这才想起来了，胸膛中洋溢着尽幸福是一种什么感觉。 他已经好久没有体会过这种情感了。 上一次还是黑暗时代末期，他身为圣者带领着两位圣女游历大陆惩奸除恶的时候，跟幸福感一起充斥着胸膛的，是被万人敬仰时所产生的的成就感。 而现如今已过去千年。 瓦伦丁依然活着，化名为“一凤”生活人类国度中。 他又一次来到了蒂斯尼娅这座城市，这座圣者钦定的“给所有人带来快乐”的地方。 只不过这一次瓦伦丁不再像以前那样只靠双脚或是车马，他跟数人一样，享受到了“魔法科技“带来的便利。 少年坐列车上，左手撑着脸颊，脑袋抵着车窗。车厢里有些乱，情侣们小声诉说着情话，父母与孩子交谈着最近发生的趣事，偶尔传来几声欢笑，但很快又压了下去。 铁轨与车轮之间的摩擦声通过振动传进了瓦伦丁的脑海中，让他想起了许久以前前世时去外地上学的时候。 阳光透过密密麻麻的树冠洒落车厢内，给乘客门披上了一层金色与灰色交辉相应的外衣，仿佛上面是数星光。 但很快，车厢内就安静了下去。没有人说话，没有人走动，乘客们都安静地坐座位上，双眼看向窗外，看向列车前进的方向。 铁轨两边的树木越来越密集，洒落人们身上的阳光也越来越少。树冠缠绕一起，遮挡住了太阳的光芒，列车好似行进一条长长的漆黑隧道之中。 但是沉浸黑暗中的所有乘客眼里都绽放着光芒。 他们透过窗户，看着前方，看着光投来的地方。那里闪耀的好似太阳，列车就像是一条冲破天际的巨龙，钢铁撞击般的震声中飞向一切光明的终点，载着所有乘客前往…… “天堂。” 瓦伦丁轻声呢喃着这个词语，紧接着，所有人都看到了， 黎明。 那黑夜如浪潮般飞速退去，光明再一次出现人们眼前，豁然开朗。天空干净的就像是一块边际的玉石，蓝的晶莹剔透，蓝的清新飒爽。 天穹之下，是同样看不到尽头的平整草原和花田。数色彩碧绿的海洋中尽情绽放，五彩斑斓绚丽多姿，只让人觉得美丽夺目，却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艳俗。 惊叹声车厢中响起，此起彼伏。但瓦伦丁没有加入他们，少年这是静静地看着外面的大好风光，握紧了身旁人的手，紧抿嘴唇。 一个世界，两种截然不同的画风。 一股暖意他的胸膛中激荡，冲向大脑，差点击破少年的泪腺，让他流出眼泪。 就该是这样啊…… 就该是这样。 这就是我所梦寐已久的世外桃源，人人都幸福平安的乌托邦。 即便不能让整个世界都变成这样，但存着这么一个地方，也足够了。 瓦伦丁已经不是第一次来到蒂斯尼娅了，但他依然觉得比震撼。 他想起了自己最初的所爱之人，那两位圣女，想起了曾经身为一国之主时身边的王女们。 但很快这些人的身影都消失了，就像现实中的她们一样，化为烟尘，只留下了美好回忆。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纯白的身影，毛茸茸的，让人想紧紧的抱住她，揉搓她可爱的脸颊，抚摸她蓬松的大尾巴。 伊人已逝，生者只能将心中之爱留给看得见摸得着的人。 瓦伦丁收回视，看向车厢内。有的人拿起摄像机拍照，有的情侣触景生情拥吻一起旁若人。 少年轻轻揉搓了下握着的手，扭过头去看向身旁的小狐狸。 映入眼帘的是那只他再熟悉不过的白毛团子。少女似乎也被车厢中其他人的情绪感染了，眼睛水汪汪的，看向瓦伦丁的视含情脉脉，泛着奇异的光。 她的狐耳软了下去，趴头顶的白发上，看得瓦伦丁心痒痒的，想伸出手去揉一揉。 那条日常中一直充满活力的大尾巴也此时趴了座位上，仿佛被抽去了骨头，看起来就像一只毛茸茸的枕头。 “嗯……” 陈乐眼角低垂，樱粉双唇抿成直，喉咙里发出可爱的颤音钻进瓦伦丁的耳朵里，不停撩拨着他的心。 许多人都说蒂斯尼娅是约会圣地，任何情侣来到这里都会让双方的情感更进一步，现看来并不是谣言。 一年的相处瓦伦丁早就对这只小狐狸知根知底了，自然知道她这幅模样代表着什么。 现正是春夏交替之时，万物复苏之日，数生机大地上展露出来，到处都洋溢着生命的活力。 “小凤……” 陈乐似乎是忍不住了，轻声呼唤着瓦伦丁的名字。那有些飘忽的声音像是子弹一般直接打进了他的心里，让他心中一软。 “到了旅馆再说，现先忍忍吧。” 但是KISS还是可以的。 少年抚摸抚摸着小狐狸的脸颊，轻声安慰她，同时眼睛快速地扫了遍周围。 很好，没有人注意到。 瓦伦丁露出一抹微笑，左手自少女的脸颊滑落捏住她的下巴，身体缓缓前倾…… 然后就被小狐狸一把推开，力道大得直接把他给摁了座位上。 “唔！” 陈乐从牙缝中挤出一个音节，整个人趴了瓦伦丁的身上，丝毫不顾忌旁人略带惊讶的目光，伸出手向前摸去。 ？ 被突然推倒的瓦伦丁有点懵，数小问号脑边生成。 这只蠢狐狸怎么突然变得这么主动了？ 还是现控制着身体的是唐瑜雯？ 这突如其来的动作让少年觉得身体有点热，他想制止这只小狐狸接下来可能的过分行为，但话还没说出口那只白毛团子就坐回了原位。 陈乐手里拿着一个袋子，张开嘴巴，猛地把脸埋了进去。 “呕——” 把方向盘甩回来 “各位旅客，列车已到达终点站蒂斯尼娅，请带好行李准备下车。” “祝您旅途愉快。” 列车员的语音通报车厢内回响，为这场并不漫长的旅行拉下了帷幕。瓦伦丁站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扫了几眼周围的环境，跟随着其他乘客前往出口。 陈乐并没有走下车，她是被少年背下来的。这只森林部族中长大的小狐狸从来没接触过人类国度的魔法科技造物，第一次坐火车就晕车倒也正常。 结果这只小狐狸忍了一路，到最后才爆发出来，现浑身软趴趴的，根本走不动路，只能让瓦伦丁背着下车。 不过瓦伦丁倒也挺喜欢这种方式。陈乐虽然身材很好但体重并不重，少年只觉得自己背着一大团棉花，软乎乎毛茸茸的，特别舒服。 这团棉花还会说话，脑袋趴瓦伦丁的肩膀上，一直哼哼唧唧，从各种方面来说都是可爱到爆。 “对不起……” 她一直都是这么为他人着想，哪怕现身体如此虚弱也没忘了向瓦伦丁道歉。 “有什么可对不起的？” 听到小狐狸柔柔的话语后，少年轻笑一声，手臂用力将她向上抬了抬。 淦哦，这感觉…… 真舒服。 “就算是不晕车，只要你想，我也愿意背着你走到旅馆。” 完美男友就该是这样的嘛，容忍女朋友的小调皮，满足她的小性子，她不舒服的时候关心呵护，让两人之间的温度更上一层楼。 当然，正常情侣之间是这样的，舔狗除外。 因为舔狗不得House。 “嗯……谢谢……” 回应他的是陈乐一句浅浅的感谢。她缩了缩脖子，紧紧趴少年的身后，只露出一双眼睛，里面是压抑不住的羞涩和幸福。 蒂斯尼娅的车站建设得很好，即便人流汹涌也没有造成拥挤现象，瓦伦丁两人很快就走出了出口，踏向前往旅馆的道路。 只不过跟大多数来到这里的旅客不同的是，少年的面前漂浮着一张半透明的地图，上面详细的画出了他该行进的方向和路。 跟列车一样，这幅地图也是魔法造物，纸上纹有极为细微的纹路，可以储存魔法达到漂浮的目的，而且百分百地听从使用者心中的命令，造价高昂。 没办法，这一世的瓦伦丁是个路痴，哪怕是问了路人知道了详细的行进方向也会迷路，只能买一张地图来用。 原本他们的旅程没有这么麻烦的，但小狐狸陈乐晕车了，找路的重担只好落了他的肩上。 “……如果你觉得不好意思的话，把雯雯姐叫出来也行。” 瓦伦丁让地图飘到一旁，打量着周围的建筑物，确认自己有没有走错地方。 他感受到了小狐狸的情绪，开口安慰她。 这也是瓦伦丁喜欢陈乐的一点，时刻都为别人着想。未来结婚了的话，小狐狸必然是一位优秀的贤妻良母。 “叫我也没用啊臭小子……” 话音刚落，少年耳旁就想起了一个略带残念的声音。 “我跟小乐共享感知，她晕车我也晕。” “就辛苦你背着我们多走几步路了。” 简单几句话之后唐瑜雯就消失了，陈乐又得到了身体的主导权。 只不过这一次她没有再说些什么，而是又紧了紧搂出瓦伦丁脖子的胳膊，将脸颊贴少年的身后。 瓦伦丁只是轻轻捏了几下小狐狸的大腿，继续他的寻路之旅。 …… 终于两人下车一个多小时后，这对亲密的情侣来到了它们预定的旅馆。 原本瓦伦丁也想着叫辆车来这里，但是一想到晕车的陈乐，最后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一步一步的走到终点。 此时的小狐狸已经趴少年的背上睡着了，呼吸轻柔。瓦伦丁缓缓将她放床上，盖好被子。 最后，少年看着躺床上毫防备的，宛如婴儿一般可爱的小狐狸，俯下身去，轻轻吻了下她的唇。 “做个好梦，我的公主。” 第三十六章 再见伊人 公主睡着了，但王子还不能休息，有更重要的事等着他。 瓦伦丁调整了一下小狐狸的睡姿，帮她掖好被角，轻手轻脚地走出房门。 街道上的行人很多，大部分都是外来的游客，三三两两走路边，欢声笑语。瓦伦丁买了一瓶啤⑨，将拉环扔到垃圾桶中，一路走到主题城镇的中央场，坐长椅上享受着柔和春风。 蒂斯尼娅的地理位置十分优越，北方横亘着一条山脉，阻挡了极寒海的冷空气。而南方一直到海边都是平原，暖流畅通阻，造就了这座城市四季如春的气候。 所以，只要是春季，论休息日还是工作日蒂斯尼娅总是人满为患，到处都能见到抱着照相机的游客，还有维持秩序的蒂斯尼娅本地居民。 因此，这座城市的核心——蒂斯尼娅游乐园并不是朝所有游客开放的，必须提前预约才能进入，目的也是为了避出现人挤人的情况。 而瓦伦丁和陈乐来到这里的时候，最近几天游乐园的预约人数已经满了，他们想要一个愉快轻松的乐园假期必须得再等几天。 瓦伦丁可等不了。 他来到这里就是为了跟小狐狸增进感情的，不是来躺旅馆的床上撸白毛团子的。 虽然主题城镇也很有趣，两人一直待旅馆里也可以增进感情，但相比游乐园还是差了点意思。 毕竟不能一直跟小狐狸学习知识，身体撑不住。 而且瓦伦丁也不想看到陈乐听到这个消息后露出的沮丧表情，所以特地动用了一点自己世界管理员的权限，第二天入场的人员名单中加上了自己和小狐狸的名字。 他分割出来了一个身躯，替自己办这件事。而操控这具身躯的瓦伦丁不能离它太远，所以就来到场休息一下。 顺便观摩观摩自己治世的成果。 以前德凡斯城的时候瓦伦丁也有这个习惯，来到冒险者公会不接委托就那里坐一天，等夜幕降临了便回去睡觉。 有时候觉得聊了就接几个委托一头扎进森林里，茹毛饮血过个几天再回去，如此循环。 他不是没事做，而是没有兴趣。 因为作为创世神，瓦伦丁很早以前就满足了自己的欲望。 点化动物，看着他们组成文明；传播知识，带着他们推动魔法发展；惩奸除恶，满足自己的虚荣心，享受被万人敬仰感觉…… 转生成为国王，享受齐人之乐。 马斯洛需求层次理论中的所有都被他体验了个遍，现的瓦伦丁非常像他曾经笔下的那个永生者，以一种躺平的心态行走世间，距离“我逐渐理解一切”差不了多远了。 前世他听过一句话，不朽者最好的生活态度是没心没肺。 那时的瓦伦丁就对这句话表示理解，这个世界生活了千年后更是比认同这句话。 对小狐狸的爱是真心的，对她的离去没有太大反应也是正常的。 活了这么久，感情早就麻木了，不然也不会过这种生活，继续做国王左搂右抱不好嘛。 但相比以前，此时的瓦伦丁还是活泛了一些。陈乐的出现像是一块石头，他的心海中激起了阵阵涟漪。 至少应对跟小狐狸有关的事情时，瓦伦丁的态度认真了许多，仿佛一片干枯的泥土得到了雨水滋润，久违地长出了花与草。 爱就是这么一种神奇的东西。 …… 最后一口啤⑨下肚，少年坐长椅上发了个呆，大眼睛瞪着场中央的圣者雕像。 他感觉到了另一具身躯传递来的信息，第二天的入园名单上顺利地加上了他们的名字。 前后用了不过二十分钟。 再次确定了一遍后，瓦伦丁脸上露出微笑，将那副身躯从世界上抹除。 他将手中的易拉罐压成饼状，随手扔到了一旁的垃圾桶中，同时起身走向场中央。 “你好这位先生，请问可以帮我照张相吗？我想拍一张跟圣者雕像的合影。” 少年看着眼前身着灰色外衣的蒂斯尼娅本地人，露出人畜害的笑容。 而他的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台魔法照相机，还是当下最流行的款式。 “当然可以。” 对此，被搭话的男人回以微笑，答应了瓦伦丁的请求。 真是个漂亮的少年。 他拿起照相机对准已经摆好姿势的男孩，心中想到。 …… 对普通人而言，自己给自己照相也许很困难，但对于瓦伦丁而言，这只不过是一个念头的事。 就跟入园名单中加上他和小狐狸的名字一样。 但瓦伦丁不喜欢这样做，甚至还有些抗拒自己心想事成的能力。 因为那实是太趣了。 将全世界的任何游戏都拆分开来看，它们其实都是一些毫意义的东西，玩家游玩过程中得到的游戏道具也是一堆没有用的“辣鸡”。 但就是这些毫意义的东西却能让人们获得难以想象的快乐，以至于让本质上还是动物的人类说出了“女人有游戏好玩？”这样的话语。 究其原因，还是因为玩家完成游戏任务和获得游戏道具时的这个过程。 游戏给了他们一个目标，达成这个目标相对于学习又简单很多，而且过程更加花里胡哨，所以玩家非常愿意付出劳动，然后劳动中获得乐趣。 瓦伦丁这么劲地培养跟小狐狸的感情，还有操控另一具身躯去完成任务跟这也是一样的道理。 直接获得结果不会让他感到快乐，享受这个过程才是真的快乐。 “已经拍好了。” 魔法照相机的使用方式跟科技世界的照相机没什么两样，操作起来也非常简单，不多时男人就拍下了数张照片。 瓦伦丁走上前去，简单扫了两眼相机吐出来的照片，便朝着男人伸出了手。 “谢谢。” “不客气。” 男人将相机还给面前的少年，握住伸过来的手晃了晃。 “祝你蒂斯尼娅有一个愉快的假期。” 他的笑容很真诚。 “也祝你有一个愉快的观影体验。” 瓦伦丁笑了笑，松开手。 “《圣者传说》的票已经开售了，非常火爆，现影院应该只剩下了三之一的票。 “如果你现去最近的影院购买的话，应该能买到三张票。” “不过，二十分钟后电影票就会被人抢光，尽快。” 他非常熟稔地拍了拍男人的肩膀，转身离开。 而男人听到瓦伦丁的话后愣了一下，紧接着就朝场边缘跑去。 等等…… 他怎么会？ 奔跑中的男人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停下脚步扭头看向少年离去的方向。 但此时场上哪还有那抹黑色的身影，只有巨大的圣者雕像太阳下熠熠生辉。 十分钟后 奥瑞金王国境内，斯沃德山脉的某处遗迹中。 这里就是供奉“斑蝰蛇”圣物的地方，布拉斯特文明的遗迹。当初那个特立独行不使用魔法的文明现如今已经被同化，布拉斯特人的血脉已经遍布亚大陆中部和西部，跟其他数个文明交融一起，磨灭掉了自己的棱角。 现如今只有史书中才能瞥见这个疯狂文明当初的辉煌。 那时魔法还没有亚大陆普及，仅有少数天赋极佳的人能拥有这一神奇的力量。这些人也被其他文明称为“天选者”，被当成创世神人间的使者，地位尊贵。 但布拉斯特人并不鸟这些所谓的天选者，也不愿加入这些外来文明组成的联盟，依旧埋头发展自己的火药科技。 那是个茹毛饮血的时代，文明与文明之间更多的是战争而非和平交流。当布拉斯特人拒绝了天选者们的要求后，战争就爆发了。 然后天选者们就被火药打爆了屁股。 也就是这场战争中，外面的文明知晓了布拉斯特人的传说，知晓了这个文明的“圣物”。 那个能够爆发出如雷鸣般震撼声响，轻易击穿盾牌的小型“魔杖”。 布拉斯特人也是这个圣物中得到了启发，走出了一条跟外界截然不同的发展道路。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魔法逐渐大陆上普及，天选者们也成了历史的尘埃，紧随其后的就是布拉斯特人的火药。 因为他们发现，论再怎么努力都法制造出像圣物这般精妙的工具，自己手中的火药永远都达不到那种威力，已经远远弱于现的魔法了。 所以这个文明逐渐放弃了火药，点亮了魔法科技树。 也就是这个过程中，布拉斯特人走出了斯沃德山脉，跟外界的文明交融一起，形成了全新的种族。 而这座遗迹也是当初布拉斯特人最后的坚持。 他们从创世神的手中得到了圣物，学会了如何制造火药。但现既然抛弃了这条道路，那自己也没资格再将其当成圣物。 只能把它供奉起来，封闭进密室之中，表达自己对创世神仅存的歉意。 …… 现如今千百年过去了，这座遗迹又热闹了起来。 当时的布拉斯特人思想固守，并不知道如何利用圣物，也没有条件制造出这样精妙的武器。 但现并非同日而语，人类的魔法材料学得到了飞速发展，制造出类似圣物的材料也不是难事，那就该把它好好利用起来。 于是，人类联盟下辖的学者协会开始攻克材料难关，同时又派出了数支科考队伍来到遗迹，希望能从这里找到些有用的东西。 数十名学者和一支护卫部队遗迹外围扎起了营地，每天都有人遗迹里拿着放大镜和刷子跑来跑去，执行考古工作的同时期盼着有惊喜降临。 但这么多天过去了，惊喜没有，人倒是有一个。 瓦伦丁来到了这里。 遗迹里，一堆人忙得热火朝天，丝毫没有注意到空地中央多了个人。而瓦伦丁也没兴致观看学者们的挖掘，简单扫了眼周边环境后便走进遗迹中。 这也是他要办的正事，看看究竟是谁拿走了那把“斑蝰蛇”。 当初这把手枪不会让世界产生多大变化，毕竟文明落后，根本法制造出这种武器，更不要说大规模列装了。 但现人类已经将魔法科技树点得枝繁叶茂，工程难关和材料难关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被攻克，到时亚大陆恐怕会产生一场巨大的动荡，人类与魔物之间的平衡会再一次被打破。 瓦伦丁能够调整这种不平衡，并不难。但是那到来之前，他想看看究竟是谁取走了圣物。 因为，当初这座建筑就是瓦伦丁的监管下修建而成的，他亲手给斑蝰蛇手枪下了魔法禁制，只有自己和它的主人能将其带走。 这也是他纪念拉斐尔的方式。 难道说现人类的魔法已经发展到能够对抗神明的地步了吗？ 瓦伦丁心中带着疑问，从一个巨大的坑洞旁一跃而下。 他没有过分使用自己的能力，只能看出这坑洞是某位强大存的攻击中生成的，引发了遗迹坍塌，让他误打误撞跌进了终点大门前。 很快，少年就走到了遗迹底部，那个供奉着生物的地方。 房间大门依然敞开着，矿石火把感受到了生命接近绽放出光芒。瓦伦丁没有理会空空的平台，而是将视转移到了一株火把上面，双眼放光。 这些火把也被他改造过了，能够记录下每一次亮起时房间内的景象。 大量影像眼前生成，瓦伦丁很快就关闭了曾经建设遗迹时录下的片段，仅留下距现时间最近的一段。 当瓦伦丁看清那段影像中的人影时，少年只觉得有柄大锤狠狠地砸脑袋上，让他猛地一怔。 “一……凰？！” 第三十七章 异世界的瓦尔登湖 如果说陈乐是瓦伦丁的心海中丢下了一颗石子，泛起丝丝涟漪，那这突然出现的拉斐尔和邢一凰两人就是砸下来的陨石，掀起了滔天海浪。 论男女，初恋人心中的地位总是最高的。哪怕是已经分手多年，你已经结婚生子，当人群中偶然看到那个深埋心底的熟悉身影时，你也会猛然一怔，从这惊鸿一瞥之中回过神来，试图人来人往中找到那抹最初的情愫。 邢一凰是瓦伦丁泰拉世界遇到的第一个对他好的异性，也是相处时间最长的异性，喜欢是必然会产生的情感。 而拉斐尔是他梦想中比渴望的女神，那只存于想象中的数优点和完美容貌的集合体，是他能现实中触碰到“爱”，让他有动力继续前进的光…… 那这两人的地位自然是不言而喻。 陈乐瓦伦丁心中的地位其实也挺高的，回应她的也确实是少年的真心。 但可惜的是，她的对手都是规格外的强，根本没法比。 真是一只可怜的小狐狸。 “哈……” 瓦伦丁闭着眼睛，长吁一口气。他扶住额头的手一直不停颤抖，哪怕是此时已经平复下来心情也没有改观。 少年突然觉得自己的脑袋有些晕，好似缺血了一样。他抬起有些发软的小腿，朝旁边移了两步，靠墙上慢慢坐下来。 冰凉冷硬的触感自身下传来，让瓦伦丁的身体状况好了许多。他做了几个深呼吸，开始慢慢回味刚刚看到的画面，同时思考着合理的解释。 自来到异世界之后，瓦伦丁从未终止过呼唤角徵羽，哪怕已经这里生活了千年也是如此。 刚开始那一段时间他叫得很勤，每隔几天就会尝试着跟那个人工智能沟通，但都没有结果，回应少年的只有耳边的风声与鸟鸣。 后来瓦伦丁接受了“自己真的死亡了”这个事实，开始沉下心来这个出现得莫名其妙的世界生活。 不过呼喊角徵羽这件事倒是成了他的习惯，每隔几个星期或几个月他就会喊几句这个名字，然后人回应的尴尬中摇头笑一笑，继续生活。 直到现。 所以瓦伦丁的心中，他这次确实是没救了。 角徵羽完成了自己的遗愿，让泰拉世界回归了最初的轨道。 这个人工智能也许已经找到了新的代理人去拯救那个充满绝望的世界，也许放弃了这个任务去跟别的代理人扯犊子去了。 自己已经这里生活了千年，点化一个文明。泰拉世界的罗德岛估计已经消失历史长河中，阿米娅的曾曾曾曾孙女继承了她祖先的衣钵，继续奴役着那片土地。 跟自己没有片缕的关系。 因此，当“泰拉世界的拉斐尔和邢一凰来到这里”的结论刚出现瓦伦丁脑海中时就被他第一时间否定了。 这怎么可能？ 我可是这里过了一千多年啊！ 她们怎么可能会这时出现？而且样貌没有任何变化？ 哪怕是“她们死亡之后的灵魂来到了这个世界”的理由也很扯淡！ 瓦伦丁睁开眼，表情严肃，脑海里依然过着刚刚矿石灯中捕捉到的画面。 “难道说是她们？” 少年微蹙眉头。 这里的她们指的是被创世神教称为圣女的两人，也是瓦伦丁为了怀念过去捏出来的异世界版拉斐尔和邢一凰。 有了创世神的力量，创造两个人出来非常简单。 但关键是，当初解决完亚大陆的烂摊子之后瓦伦丁就带着两位圣女跑到了高天域生活，直到她们离开人世才回归人类世界。 他很肯定，目前的亚大陆不存起死回生的魔法，即便是高天域也没有。 那么可能的答案就剩下了一个。 这两人其实是瓦伦丁和两位圣女的子嗣，跑亚大陆体验生活来了。 可是…… 我的权能有这么弱吗？这个魔法禁制……应该说神迹，连拉斐尔本人和她的曾曾曾曾孙女都分不出来？ 而且这两位孙女怎么跟她们的祖先长得一模一样啊？ 难道是我对拉斐尔和邢一凰的执念趁我不注意的时候影响到了那两位圣女，导致我和她们的后代永远都是一个性别一个模样？？ …… 数可能性瓦伦丁的脑海中生成，但很快都被他尽数否定。 这些答案要么听起来很离谱，要么就是听起来还算正常但有致命的硬伤。 忍受了数分钟脑海里的一团乱麻后，瓦伦丁直接将它们全部选中右键删除，结束了这令人发狂的思考。 想要找到答案一直待原地思考可不行，还要付诸实际去验证。 虽然使用创世神外挂能瞬间让他找到答案，但瓦伦丁依然选择了视自己的权力。 他很早就养成了不滥用能力的习惯，除了避让事情变得过于趣外，还是为了避让自己变成一个废人的情况。 哪怕这件事对他比重要，瓦伦丁还是决定身体力行去解决。 少年站起身，打掉裤子上的尘土，整了整衣服。他朝西方看了一眼，紧接着便消失原地。 那个方向是他寻找答案的第一站，也是当初瓦伦丁跟圣女和后宫们的度假胜地之一。 一座建森林中的双层小楼，属于他自己的世外桃源。 眨眼间 “眼察万物风光，像一个皇帝，” “我拥有一切权利，毋庸置疑。” 这是英国诗人威廉科博的诗句，也是瓦伦丁还是陈月时记住的第一首外国诗词。 原因没别的，就是因为这句诗词出现了《瓦尔登湖》这篇文章里。 那时的瓦伦丁还是名高中生，班级里寡言少语，属于边缘人物。因为学校管得很严，所以他唯一的娱乐方式就是语文书上的文章。 高中语文已经脱了稚气，不再像小学和初中语文那样让人觉得趣。 瓦伦丁最喜欢里面的本国和外国的短篇小说，那些朴实华的词语句子组成了一个又一个精彩的故事，或诙谐幽默，或感人肺腑。 哪怕是已经上了大学，穿越到了泰拉世界，他依然记得高中语文书中的几篇文章，记得那些有名的作家。 比如史铁生，比如欧·亨利。 而至于《瓦尔登湖》，那时的瓦伦丁已经忘记了大概内容，但他仍然记得当初第一次看到这篇文章时的惊讶，记得如饥似渴的自己，记得那段关于湖上小憩的描写。 “我年轻一点的时候，就那儿消磨了好些光阴，像和风一样地湖上漂浮过。” “我先把船划到湖心，而后背靠座位上，一个夏天的上午，似梦非梦地醒着，直到船撞沙滩上，惊动了我，我就欠起身来，看看命运已把我推送到哪一个岸边来了。” “那种日子里，懒惰是最诱惑人的事业，它的产量也是最丰富的。” 那时的瓦伦丁正处人生中最紧张最劳累的阶段，精神已经崩成了一根弦，哪怕是夜晚睡觉时耳旁都回响着朗课文的声音。 这段文字他最疲累、最迷茫的时候出现，成了少年人生中第一道看得见的光，他几乎枯死的心田中滴下了颗露水。 朗声逐渐被窗外的蝉鸣覆盖，死气沉沉的热空气中似乎吹来了一股沁人心脾的风，让宛如身处蒸炉中的少年久违地感受到了凉爽。 一股发自灵魂深处，逐渐作用整个身躯中的舒畅。 这篇文章就是一颗精神上的薄荷糖。 …… 后来发生了很多事，陈月也变成了瓦伦丁。过去的懦弱已经消失，瓦伦丁也溺死了爱情的海洋中。 但即便穿越了这么多个世界，经历了那么多事情，那时的清凉仍然没有被他忘记，还好好的记心底。 当瓦伦丁跟两位圣女终结了亚大陆上的黑暗时代，行走一处森林中时，那眼前的碧绿和遥远的雪山突然让他将这股清凉从心底中挖了出来，泼洒现实之中。 因为瓦伦丁突然发现，那两句诗词所描写的他已经实现了。 那剩下的只有…… “瓦尔登湖。” 黑发少年看着眼前湖泊，轻声呢喃。 尽绿色湖边边缘肆意生长着，视野的尽头便是高耸于云的雪山。不过那片崇峻的雪白距离这里很远，瓦伦丁感受不到寒冷，一呼一吸之中只有宛如薄荷糖般的清凉。 他脚下是一处小小的码头，用木头搭建的，缝隙中已经生长出了青苔，边缘也不怎么齐整，看起来有些简陋。 一条木船就躺码头边缘的水面上，跟码头一样迷你，最多只能坐下四个人，或者让一个人躺下。 湖泊并不小，但瓦伦丁也能一眼望到边。这里的水很清澈，能让人透过阳光看到湖面下生长的水草，还有游动着的鱼虾。 这里就是他最喜欢的度假胜地，也是他亚大陆第一处永久居住点，瓦尔登湖。 跟前前世瓦伦丁所向往的那片湖泊同名。 遇到陈乐不久后他就有了跟小狐狸来这里度假的计划，就像跟圣女和王女们一样。但现发生了一些意外，他只好提前来到这里。 少年恋恋不舍地扫了几眼面前的湖泊，转过身走向湖边不远处草地上的小楼。 当初梭罗瓦尔登湖畔住的可能是小木屋，但瓦伦丁要考虑到跟自己同住的人，所以就没有完全复刻，而是建了栋他极为熟悉的建筑。 外貌跟夜烟的小楼几乎一模一样。 只不过，那栋龙门贫民窟的楼房里住着的是懒鬼萝莉女巫，而这栋楼房里目前只住着一个人。 “好久不见，主人。” 熟悉的问候声自耳畔传来，瓦伦丁关上房门，看着面前的女仆微微点头。 “好久不见。” “角徵羽。” 第三十八章 孤单的女仆 瓦伦丁心中，角徵羽就是一个屑人工智能，是一个奸商。 她不像其他系统那样只要完成任务就能获得能力和道具，而是要拿源石来买，价格还不低。 虽然每一次角徵羽售卖的能力都很靠谱，但这个人工智能的日常言行并不影响瓦伦丁想做她的直系长辈，类似于*华夏粗口*这样的话语也是少年心中出现过数千次。 因此，发现来到异世界的自己一直对她念念不忘之时，瓦伦丁突然有了个大胆的想法。 自己既然想这片森林里创造一处度假胜地，那个名为“瓦尔登湖”的最初渴望，那肯定得配套造出来一名维护人员，让这个度假胜地正常运转。 毕竟自己不会一直待这里躺着，还是得回到高天域或者人间办正事。 而且当自己和家人们这里休息时，还必须有人伺候着，比如一名管家或者女仆，将所有麻烦事都安排的井井有条，这样才称得上是度假。 所以，这位名为“角徵羽”的女仆就诞生了。 跟瓦伦丁记忆中的那位温迪戈少女一样，异世界的角徵羽也拥有着极为抓人眼球的身材，腰肢纤细苗条，上方波涛汹涌，下方饱满挺翘。 黑白配色的女仆装就像是人体彩绘一样紧紧贴她的皮肤上，将少女那青春洋溢美丽妖娆的曲展现得淋漓尽致。 而容貌上，瓦伦丁也进行了最大限度的还原。 看起来有些呆萌的漂亮脸蛋，搭配上宛如万花筒般的绚丽紫瞳，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只高贵可爱的猫猫，想伸出手指戳一戳她的脸颊，或是其他有着完美弧度的地方。 她的头发是银白色的，一直垂到腰间，好似一条瀑布，柔顺纤长。 不过考虑到少女未来的工作，瓦伦丁并没有将角徵羽头顶的角完美还原。毕竟那个看起来就跟树根一样又复杂又大的角非常碍眼，一些狭小的环境中活动很不方便，也容易弄坏枕头。 正版角徵羽顶着它会有一种特别的美感，但女仆角徵羽并不需要那种美感，实用更重要，所以瓦伦丁就给她简化了一下，去掉了多余的旁支，只留下主干。 不过这么做的结果就是让少女看起来更像是另外一个人，一个只存于虚拟中的人物…… 没错，就是某公司的娘化形象，鹰小姐。 但这种相似并没有让瓦伦丁感到违和，他反而更爽了。 角徵羽是个奸商，是个他很早就想握手中好好捉弄的屑人工智能；鹰小姐是个资本家，赚着这么多玩家的钱却只知道开池子放卫星，主更新速度似龟爬，作为消者更是康米主义者加社会主义接班人的瓦伦丁自然也想好好地“催”一下鹰小姐的产能，让她放更多的饼出来。 两个渴望迫害的角色此时融为一体，瓦伦丁心中的喜悦直接来了个平方，让这位扬名亚大陆的圣者露出了反派一样奸笑。 而女仆角徵羽只能看着眼前露出鬼畜笑容的主人紧紧握住双手放胸前，像小媳妇一样眼中流露出些许恐惧，却没有后退一步。 她是女仆，法违抗主人的命令，只能奈与担忧中开启了痛并快乐着的漫长一生。 …… 话虽这么说，实际上瓦伦丁对女仆角徵羽还是很厚道的，就是喜欢吓唬她罢了，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 而且这位女仆还是亚大陆的地表最强，拥有不完整的创世神权能，可以支配瓦尔登湖附近的一切，离开这片领域的她也是碾压幻想种的存。 硬要说缺点的话，就是女仆的工作太过趣和孤独了。 千年来，瓦伦丁居住这里的时光仅有短短数年，单次居住时间最长也不过两个月。 作为瓦伦丁创造出来的，只对他一人负责的女仆，少女只能住这里，除了采购生活必需品外根本法外出。 她没有居住外界的权力，更不要说寻找伴侣了。 因为她的一切都属于瓦伦丁，主仆契约自出现起就已定下，永远法改变。 后来，也许是察觉到了角徵羽的寂寞，某次度假结束时，瓦伦丁特意给她留下了一只猫、一只鹦鹉和一只仓鼠。 少女也就有了三个会说话的动物朋友，一直陪伴她到现。 “最近有人来过这里吗？” 短暂的问候之后，瓦伦丁坐沙发上，问出了憋心中已久的问题，等待角徵羽的回应。 搁以前，他一人来到这里肯定要跟这位女仆好好腻歪一阵子的。但因为陈乐和拉斐尔等人的原因，瓦伦丁已经没了这个兴致，只想快点找到答案。 “没有。” 一杯热茶摆了少年面前的桌子上。 角徵羽微微低头，双手交叉放身前，站沙发的一侧轻声回答。 她能听得出来主人话语中的烦躁，那只猫还没出来趴他的大腿上就是绝佳的证明。 “没有……” 瓦伦丁嘶的一声咧起了嘴，右手摸着下巴眉头紧皱。 女仆是不会骗人的，这点他比清楚。 瓦尔登湖是一处连接亚大陆和高天域的节点，是专属于圣者和圣女的传送门。 因为想从高天域来到人间十分麻烦，还可能有生命危险，所以他才会用创世神的力量这里设立一个锚点，给妻子和子女们用。 如果影像中的拉斐尔和邢一凰就是数百年前的圣女的话，她们一定会从这里来到人间。 而不是像其他天使那样直接从天上掉下来。 但女仆又说没有…… 瓦伦丁叹息一声，准备动身去高天域看看。 这么久没回去了，说不定自己崽子的崽子已经忘了瓦尔登湖这个锚点，头铁从天上飞下来了呢？ 顺便看看那里现发展的如何了。 想到这儿，瓦伦丁也没磨叽，立马起身准备离开。而就他推开房门的时候，有人叫住了他。 “主人。” 少年动作一僵，还是停下了推门的动作，回头看着站沙发旁的角徵羽。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依然跟刚出现时一样美丽，身上的女仆装也没有变化，让瓦伦丁感觉这数百年不过只有一瞬。 当初纯粹抱着玩乐的心态创造了她，现那股心态已经改变，更多的还是歉意。 女仆角徵羽是这个世界距离神最近的存，也是最孤单的存。 “一路顺风。” 最后她还是没有说那些有悖身份的话语，以一个女仆最完美的姿态和声音恭送瓦伦丁离开。 咔嗒。 门关上了。 一直躲暗处的猫咪蹦了出来，轻轻磨蹭着角徵羽的裤腿，像是安慰她。 女仆缓缓直起身，看了几眼禁闭的房门，拿起桌面上已经凉了的茶水，一饮而尽。 第三十九章 我永远守护的纯洁 蒂斯尼娅，圣者场。 相较于上午的人山人海，午后的场就冷清了许多。 这是白天最困倦的时刻，人们饱腹感与和煦春风的双重作用下只想着小憩一会，根本没有兴致出来游乐，给这座主题城市带来了一段难得的宁静时光。 瓦伦丁坐他上午光顾过的那张长椅上，双眼直直的盯着场中央的圣者雕像，嘴唇紧抿着，表情严肃。 相较与离开前的轻松，此时的少年看起来有点不高兴，似乎是生闷气。 这种表情蒂斯尼娅极为少见。 作为圣者钦定的“为所有人带来快乐”的城市，任何负面情绪都很难出现里。它就像是点了“化学极乐”科技一样，游客来到这里时脸上带着期望和笑容，离开时带着不舍和兴奋，像瓦伦丁这样愁眉苦脸的人几乎不存。 因此，这位坐长椅上看起来闷闷不乐的少年也吸引了一些人的注意力。 不过那些游客很快就将视放了其他地方，而蒂斯尼娅的本地居民也没过多地留意他，只是放慢了脚步，场上绕起了圈子，像是散心。 这也是蒂斯尼娅本地居民的工作内容之一，预防不好的事情出现。 世间一切不幸都是冲动与恶意中出现的，愤怒苦闷就是滑向地狱的起点。 像瓦伦丁这样有着反常表现的人就是提防对象。 不过跟这些人想的不一样，瓦伦丁会有如此表现不是因为遇到了什么糟心的事，而是因为太开心了，开心得他都想哭出来。 他已经知道了拉斐尔和邢一凰的真实身份，还知道了雷蛇和芙兰卡也来到了这个世界上。 …… 不久前从瓦尔登湖离开后，瓦伦丁第一时间就赶到了高天域，紧接着便是寻找后代之旅。 这场旅途很短，毕竟现距离圣者圣女的时代已过去数百年，瓦伦丁的崽子们早已开枝散叶，高天域到处都有他的血脉。 但遗憾的是，高天域最近没有前往人间的天使，他的后代里也没有跟两位圣女长得一模一样的存。 这也就代表着，他所看见的拉斐尔和邢一凰绝不是亚大陆的土着。 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后，瓦伦丁百年来第一次使用了他作为创世神的权能，直接对那俩姐姐的出现追根溯源。 结果出乎意料。 身为创世神的瓦伦丁竟然法得知她们来自哪里，只知道她们突然出现了夏朗城外的森林中，开启一段莫名其妙的旅程。 这也就证明了一件事： 此刻出现亚大陆上的拉斐尔与邢一凰不属于这个世界。 而且，瓦伦丁也看到了拉斐尔和邢一凰发布委托寻找圣者的影响，这更加证明了她们的真实身份。 来自泰拉大陆，来自瓦伦丁的故乡。 那片满目疮痍，腐朽恶臭的大地。 这也是瓦伦丁最先否决掉的结果，也是最不可能的真相。 但当排除了所有不可能后，剩下的那个结果论有多荒谬，它也一定是真相。 拉斐尔和邢一凰来找他了。 还有雷蛇和芙兰卡。 为了带他离开这里，回到现实中。 …… 瓦伦丁已经有数百年没有品尝过“混乱”的味道了，创世神的权能让他做任何事都得心应手，有条不紊。 但此刻，瓦伦丁感觉有藤蔓和树枝钻进了自己的脑子里，趴大脑皮层上紧紧缠绕一起，让他不止从何开始整理。 他可以快刀斩乱麻，直接从根源上清除自己的混乱，而且这混乱的根就两条，就摆少年的眼前。 只不过，其中一条名为拉斐尔和邢一凰，另一条名为陈乐和唐瑜雯。 龙与天使的那一条是万万不能碰的，瓦伦丁能为了她们心甘情愿地牺牲生命和灵魂，绝不可能做出让她们难过的事。 那答案只剩下了一个，就是切断跟小狐狸的链接。 可是…… 陈乐做错了什么？ 她什么都没做错，还把少女的初恋和贞洁都给了我，给了我她能给的一切。 当我站那只小狐狸的面前时，她的眼神，她的动作，她的声音，里面全都是满溢出来的依赖和爱意…… 没有任何掩饰。 甚至比我曾经拉斐尔身上感受到的还要露骨、深厚。 现我竟然要…… 亲手斩断这恋情？ [未来我会让小乐幸福，也会让你幸福。] 就他们来到蒂斯尼娅的前一天，那株盛开的桃树下，瓦伦丁对唐瑜雯许下了这样的承诺。 结果少年没想到的是，自己竟然真的要违背诺言，而且来得还这么快。 瓦伦丁不愿意这么做，也不想这么做。 但如果这不这样的话，拉斐尔和邢一凰怎么办呢？ 她们能来到这片土地，应该付出了不少努力，经历了不少危险吧？ 我难道要辜负她们吗？ …… “啧。” 感受着脑中的剧痛，瓦伦丁晃了晃脑袋，停止思考。 他其实有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不过需要拉斐尔一行人的配合。 希望到时候这几位姐姐能有点耐心，听自己把话说完吧。 不过，陈乐…… 修罗场这种东西对外人而言自然是喜闻乐见的，但对于瓦伦丁而言就是大难临头。 论那时会发生什么有趣的事，最后的结局必然会有人受伤。 自己挨多少柴刀都没关系，但女孩们受伤是瓦伦丁不能接受的。 也许拉斐尔和邢一凰心态大度，接受了自己老公异世界胡搞八搞的行为，但小狐狸一定法接受。 瓦伦丁已经能想象出那时陈乐哭出来的模样了。 “唉。” 少年叹息一声，从长椅上站起身。 周围的场景瞬间变得模糊起来，直到他站直身体才恢复正常。 不过这时，瓦伦丁已经站陈乐的床边了。 室内的温度很凉爽，并不热。小狐狸仍躺床上盖着被子，双臂缩胸前，手里紧紧握着被角，整个人缩成了一只白毛团子。 少女的兽耳紧紧趴头顶上，不时颤动两下，就像搔弄瓦伦丁的心脏，让他不由得伸出手，轻轻揉捏着那只耳朵。 似乎是感受到了头顶传来的异样，仍睡梦中的陈乐蠕动着嘴唇，声音细如蚊喃，不知道说什么。 瓦伦丁松开手，俯下身子吻了下少女的脸颊。 他脸上的笑容有些苦涩。 “唔呣……” 公主感受到王子的吻，睁开双眼。 当那双美丽纯净如宝石般的瞳孔映入瓦伦丁的视野中时，他的心口猛然一痛。 少年记得他地球，泰拉世界时的梦想，万类共生天下大同。 他希望这世间一切美好的事物能永远保持下去，不被伤害，不会改变。 结果自己…… 就差点成为了伤害纯洁的凶手。 “小凤……” 刚醒来的小狐狸并没有多少力气，她的声音听起来就像水一样软，还带着颤音。 “抱抱。” 少女打了个哈欠，躺床上朝瓦伦丁伸出手臂，睡眼惺忪理直气壮。 瓦伦丁苦笑一声，整个人都趴了床上，双手搂出陈乐的腰肢，跟她紧紧帖一起。 少女温暖的体温安抚住了瓦伦丁疼痛的心，像是麻醉剂一般，让他整个人都放松了下去，沉沦其中。 即便是相处了那么久，小狐狸身上那股柔和清新的体香都没有发生变化，让像是一名独角兽般的纯洁少女。 “我刚刚出去预约到了明天的入园名额。” 瓦伦丁想松开陈乐站起身，却被对方抱得死死的。少女的下巴放他的肩头上，没有丝毫想要起来的意味。 他有些奈，只能继续维持着这个累人的姿势。 趴下去的话…… 会提前把晚上该做的事给做了吧？ 现的小狐狸……真的是太诱人了，完全就是送到嘴边的甜点。 早知道先去旅馆前台买点安全设备好了。 蒂斯尼娅的“雷火双重旋风螺纹套装”很有特色，据说能保证安全的同时让情侣感受到难以想象的极致快乐，又温暖又酥麻，特别受欢迎。 本地卖五枚铜币一盒，外面能炒到一枚银币…… “唔……真好。” 小狐狸紧紧抱住怀里的少年，右手上移放他的后脖颈上。 “只要你不难过，什么都好。” 这话让瓦伦丁一愣。 “我现很开心，怎么会难过呢？” 少年微微一笑，轻轻磨蹭着陈乐的脸颊。 这让他突然对自己产生了一股陌生感。 以前跟拉斐尔一起的时候，自己根本没有这么温柔，说话也没有这么苏吧？ 瓦伦丁心中的陌生感变成了愧疚感，但很快就被拥抱着小狐狸带来的幸福感压了下去。 “你脸上的表情诉我了哦。” 陈乐贴紧了瓦伦丁的脸颊，享受着男朋友温柔亲昵的互动，嘴角带着微笑。 我脸上的表情吗…… 瓦伦丁心头一酸，紧接着便被甜意覆盖。 她已经这么了解我了啊…… 哪怕我依然维持着那个面瘫人设，很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她还是看出来了。 少年握紧双拳，抬起头。 陈乐似乎预感到了什么，心有灵犀地松开手臂，躺床上轻声喘息着。 她的眼神中饱含爱意，她的嘴唇水润晶莹。 瓦伦丁歪着头，轻轻吻下。 第四十章 独角兽般的少女 天空之上是湛蓝垠的苍穹，空旷辽远。 而这片比干净纯洁的碧蓝绸缎下，被绚彩多姿的草原和花田所包裹着的，是形态奇异装饰豪华的钢铁森林。 这是亚大陆上最着名的游乐园，名为蒂斯尼娅。论春夏秋冬，这片钢铁森林里总是充斥着密密麻麻的游客，像是迁徙的动物一样，从未停止过行动。 他们为了放松和享受快乐来到这里，短短数天的游园时间结束后带着满意和不舍离开。 因此，蒂斯尼娅游乐园里面有的不仅仅是游客，还有一年四季从未间断的欢声笑语。 倘若人的感情也有颜色，那这里必然是整片大陆最鲜艳多彩的地方。 “欢迎来到蒂斯尼娅，这是您的门票和游客手册。” 乐园门口，瓦伦丁接过装有必需品的小袋子，对着窗口内的检票员微微点头致意。 “当您蒂斯尼娅游玩过程中遇到任何疑问时，都可以翻游客手册来寻找答案。” “如果您的疑问仍法得到解答，那么可以就近寻找游乐园的工作人员，他们会一直帮助您到问题解决。” 检票员回以微笑，同时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衣服。 那是一件风格特别卡通的工作服，让人看了就很难忘记。 这也是游乐园官方特意为之，目的就是为了让工作人员能数游客中足够显眼。 “……祝您和您的女伴有美好幸福的一天。” 因为瓦伦丁和陈乐是第一次来到蒂斯尼娅游乐园的缘故，检票员专门为他们简单介绍了一下注意事项，以帮助这对新人能尽快融入其中。 所以，他们的检票时间要比其他游客长了一分钟左右。 不过，后面的游客并没有对此表示异议，他们依然安静礼貌地排着队等待入园，瓦伦丁后面那一对情侣甚至检票员结束科普之后又提醒了他们几句。 这也是首次来到蒂斯尼娅的游客的特权，能够得到最贴心的服务。 瓦伦丁很早以前就享受过了，毕竟他不是第一次来到这里，反应游刃有余。 反倒是贴少年身旁的小狐狸有些过于紧张了，尾巴高高竖起，口中的谢谢说个不停，就像是她当初第一次碰见瓦伦丁那样。 陈乐一直都是这样，希望能其他人心中留下最完美的印象。 这也是瓦伦丁很喜欢的一点。 毕竟这时候看起来有些慌张的小狐狸真的很可爱，让他不禁想把少女拉到怀里使劲Rua脑袋。 不过外人面前，瓦伦丁表现得还是很矜持的，没有多余动作，只有充满怜爱的眼神和微笑。 仿佛他整个人都是由砂糖组成的，向少女散发出来的一切情感都带着浓浓的甜意。 “呼……” 走进游乐园大门后，陈乐一扫刚刚的紧张状态，肩膀一垮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她实是不擅长应付那种情况。 “怎么了？” 爱人的声音少女耳畔响起，陈乐扭过头，对上瓦伦丁的视。 “我有些不太习惯这种感觉……” “也许是我太敏感了吧。“ 陈乐此时的状态跟当初第一次走进德凡斯城时的情况一模一样。 她注意到很多人朝自己投来了视，或好奇或惊讶。 虽然大部分人只是看了一眼就转移了注意力，但小狐狸依然觉得不舒服，有些束手束脚的。 “成为人群中的焦点有什么不好的？” 瓦伦丁笑了笑，伸出手揉了揉少女的脑袋，捏了两下她的兽耳后将手放了腰间。 “这代表着你是所有人里最美丽的那一个啊。” “你应该充满自信，昂首挺胸，将自己的美展现出来，吸引更多人的注意力，成为人群中的女王。” “而不是像现这样……” 少女的体温自皮肤传递进了瓦伦丁的血液里，让他感觉自己身边靠着一个暖宝宝。 他紧了紧胳膊，把小狐狸搂得更紧了。 亦是表达自己对她的爱，也是向其他人宣自己的主权。 “就像宠物一样。” 瓦伦丁轻笑一声，捏了一下陈乐的腰间软肉。 “呀！” 回应他的是少女的一声轻呼，紧接着便是一个害羞的白眼。 不过陈乐并没有挣脱瓦伦丁的手臂，就这么靠他的身边慢悠悠地走着，脸颊微红。 她的尾巴不再晃动，而是缓缓贴了少年的身后，声地表达着自己的小心思。 …… 但小狐狸的害羞并没有持续多久，瓦伦丁和她的约会也进入了正常流程。 跟诸多情侣一样，旋转木马成了他们游玩的第一站。而且对于陈乐而言，这也是了解整个游乐园最适合的起点。 忽高忽低慢速移动的木马成功转移了小狐狸的注意力，让她抛掉了刚刚的局促，逐渐融入进了这个充满欢乐的地方。 当少女从木马上跳下来时，她没有像一开始那样贴瓦伦丁的身边，而是拽着少年的手，朝另一处游乐设施飞奔而去—— 仿佛是一只森林里肆意奔跑的白狐。 而瓦伦丁所感受到的除了耳旁的呼呼风声之外，就只剩下了小狐狸欢脱的叫声： “那个！那个看起来很刺激！我要玩那个！” “哇哦~这个铁疙瘩好大！还会飞！” “呜哇哇哇哇——要掉下去了要掉下去了！” “这感觉，唔……就像是，唔……骑巨狮子魔物一样！” “呕——” …… 陈乐跟那些第一次来到蒂斯尼娅游乐园的游客一样迅速进入了状态，为这座充斥着数欢乐的地方奉献出了自己的笑声。 她已经忘记了一开始时检票员递给她的游客手册，忘记了对方诉她的忠。 因为对这只快乐的小狐狸而言，她不会有任何困惑，只有穷的精力和被游乐园俘获了的心。 若不是那时瓦伦丁还握着陈乐的手，恐怕她第二次登上过山车的时候就已经忘了自己还有这么一个男朋友。 但是连续不断的惊险刺激中，瓦伦丁还是松开了小狐狸，让她阳光下自由地跳跃。 少女走道路上，蹦蹦跳跳的，嘴里还哼着已经走调的曲子。瓦伦丁跟她身后不远处，步伐缓慢，视紧贴着陈乐的身体，欣赏着这具完美的艺术品。 陈乐今天穿的是一件吊带连衣裙，素白色的裙子上还印着细碎的花朵，清纯淡雅。 这是瓦伦丁特意给小狐狸调的衣服，完美符合她的气质。 少女的跳跃中，阳光穿过她动作的空隙，微风吹起了裙摆，露出了被白丝裤袜紧紧包裹住的小腿。 那完美的肌肉曲上是女孩如朝阳一般充满穷活力的青春。 “小凤！” 熟悉的喊声将瓦伦丁沉沦艺术中的精神拉了出来，他的双眼也恢复了高光。 那名美丽的少女，如独角兽一般洁白的陈乐站前方不远处，朝着少年挥手。 “你走太慢啦~” 她的笑容充满光芒，比柔和。 就像是…… 就像是那个陪伴身边好久，一直微笑的姑娘。 瓦伦丁嘴角的弧度突然消失，但很快他就调整过来，快步跟上前方的少女。 “刚刚你的表情有点怪哦。” 小狐狸双手叉腰身体前倾，撅起小嘴靠近瓦伦丁的脸庞，异色瞳就像是扫描仪一样紧盯着他。 “刚刚走神了，抱歉。” 少年露出一个略带歉意的笑，眼睛微微向下一转，紧接着就恢复正常对上陈乐的眼。 嗯，真白。 “你是不是看别的女人啊，我感觉你刚刚那个表情可不像走神那么简单。” 陈乐眯起了眼。 虽然两人相处的时间不过才一年，但他们距离结婚就差临门一脚，只要双方都跨过了那个坎就能牵着手走进教堂。 所以，瓦伦丁比了解现的小狐狸，陈乐也比了解现的少年。 “哪有，我一直看你啊。” 瓦伦丁抬起双手捧起小狐狸的脸颊，像是戏弄宠物一样慢慢晃动起手腕。 “你这么可爱，我这么可能会看别的女人？” “她们又没你好看。” 这句话倒是真心的。 穿越了那么长时间，瓦伦丁的审美早就被美女遍地走的泰拉世界养刁了。 因此创造亚大陆时，人类也被他打上了“高颜值”基因锁。 当然，一些特殊的种族被打上的是“完美颜值”基因锁，比如天使、精灵和巨龙。 至于小狐狸所属的“涂山”部族，颜值水平一直维持人类和幻想种之间。 陈乐这张脸算是超常发挥了。 “……” 突如其来的夸赞让少女有些害羞，脸颊浮起阵阵红霞。她缓缓站直身体，微微低头。 “那就好。” 声音很轻，但瓦伦丁能听得出对方压抑不住的喜悦。 “走吧。” “嗯。” 陈乐微微点头，靠少年的身旁。一开始时，瓦伦丁只是简单地握住了她的手，但没多少时间，少女便主动张开手指，跟他十指相扣。 小狐狸的动作很慢，仿佛怕被发现似的，扣住少年手掌的手指也不敢用力。 瓦伦丁心里轻叹一声，主动回应了少女的动作。 他的耳边浮起一声轻笑。 两人就这么走绿荫下，跟其他数对情侣一样，散发着恋爱的甜腻气息。 虽然有美人旁，但瓦伦丁的心里，刚刚那个突然浮现的身影一直挥之不去。 那是…… 拉斐尔。 第四十一章 千年后的重逢 作为唯一一个进化出文明的生物，人类其实比野兽更像野兽。 不然我们也不会发展到这一地步，将足迹踏遍全球，灭绝了数以万计的动物，以至特意要立法来保护它们。 人类就是太聪明了，聪明到能将任何事分析得明明白白，看清里面所有的利益，然后为了这些利益互相厮杀，背叛。 人性剥夺掉理智就是兽性，而利益就是去除理智的最好工具。 但论一个人有多疯狂，他永远都不可能逃避、背叛或是攻击一样事物： 光。 瓦伦丁遇见拉斐尔的时候，切尔诺伯格正下着大雪。数鹅毛从天空上缓缓落下，云层晦暗得好似凝聚出了铅。 下凡的天使站立男孩面前，身上的白袍洁净瑕，背后的翅膀闪亮耀眼，头顶的光环熠熠生辉。 他记得很清楚，那时天空上没有太阳，甚至连一抹蔚蓝都看不见。但不知为何，当瓦伦丁看向天使的脸庞时，她头顶的云层轰隆一声裂开了个大口子，如海啸般朝两旁退去，露出了一道狭小但干净的天空，紧接着便洒落下来柔和的光。 拉斐尔沐浴圣光之中，朝瓦伦丁伸出了手。她身边的飘扬着的不再是雪，而是缓缓向上升华的金色羽毛。 当男孩握住天使的手时，他的灵魂似乎也化成了金羽，扶摇而上直入天堂。 从那以后，瓦伦丁的DNA里就刻下了“拉斐尔”这个名字。 这束光照亮了他心底的黑暗，洒那株奄奄一息的幼芽上，给予他生长的力量。 哪怕他被罪恶包裹住承受尽刑罚之苦时，哪怕他死亡后来到异世界已生活了千年时，那个名字、那副容貌依然深深地印脑海里，没有一丝褪色。 时间是把刻刀，能磨灭一切。 但爱的硬度没有上限，再坚硬的刻刀都会被磋磨成灰。 而陈乐的身上，瓦伦丁看到了拉斐尔的影子。他想象中的，生活拉特兰时的拉斐尔。 很久以前，天使姐姐就跟他说过自己的过去，包括十九岁时离开拉特兰到二十四岁来到切尔诺伯格之间的故事。 但唯独很少提起她拉特兰生活的经历。 不过根据拉斐尔所讲述的故事，瓦伦丁也能大致同推断出成年前的天使姐姐是什么样子。 忧虑，天真烂漫，心地善良，单纯可爱。 而这些词放此时的小狐狸身上也是完美符合。 那只前方蹦蹦跳跳朝气蓬勃的白毛团子瓦伦丁眼中成了拉斐尔的缩影，她的过去。 虽然这么想对小狐狸很不尊重，但他还是很难将拉斐尔的影子从对方身上剔除。 难道这就是我喜欢她的原因么？ 一个看起来跟拉斐尔一样纯洁瑕，像光一样干净美丽的少女？ 瓦伦丁简单思索了两秒，确定了答案。 应该就是这样。 拉斐尔的出现改变了他，将纯洁垢的女孩子放了喜爱榜第一位。 当然，作为一名男性，瓦伦丁看到其他类型的漂亮女孩时还是会出现生理和心理反应的。 但想让他爱上这些女孩子，比爱上一名纯洁垢的少女更难。 生命离不开光，一直处黑暗之中会疯掉的。 当光明出现一个一直被黑暗所笼罩的人面前时，他的一切都会因为这束光发生改变。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但是可以换个方向。 …… “喂！” 一声呼喊瓦伦丁的耳畔响起，让少年一愣。不过他还是很快就调整好了表情，看向身旁的少女。 就是有点心慌，因为他听到了小狐狸话语中极为明显的不满。 “你怎么又走神了啊？” 少女停下脚步，握住瓦伦丁的手抬头看向他，异色瞳中四个大字极为明显。 [我很不满] 瓦伦丁很了解小狐狸，而陈乐更了解身边的这位少年。 刚认识时她就能出瓦伦丁嘴角两像素微笑的含义，此时已经相处一年时间，这个家伙一抬眉毛少女就知道他想什么。 “明明刚刚还很正常……” 小狐狸撅起了嘴，大眼睛扑闪扑闪的，那明亮的视仿佛要照进瓦伦丁的内心，看穿他心中的一切。 “因为你让我想起了一个人。” 少年笑了笑，Rua了一把陈乐头顶的耳朵，向前迈开脚步。 这条小道风景很好，两边都是绚烂盛开的樱花树，不远处就是一条清澈河流。 而且，走这条道路上的大多是像他们一样的情侣，空气都好似变成了糖果，一呼一吸都是甜的。 “谁啊？” 这话引起了小狐狸的兴趣。她收起了小性子，走瓦伦丁的身边，等待对方的回应。 “拉斐尔圣女啊。” 瓦伦丁打算实话实说了。 不过这话也没让小狐狸有多大的反应。 亚大陆，拉斐尔圣女是最知名的三位传奇人物之一，她跟瓦伦丁圣者和邢一凰圣女的历险故事已经被写进了历史书，将被万世传唱。 而且除了这个圣女的身份外，亚大陆的人们还给她安上了另一个名头： “亚大陆第一美女”。 第二自然就是邢一凰圣女。 也正因此，拉斐尔也成为了数男性的梦中女神，被写入情诗的次数恐怕比全大陆的人数还要多，每天都有人说“你我心中跟拉斐尔圣女一样美丽”这句话。 所以，这位圣女的名字也成了夸别人好看的形容词，而且是比较普遍的那种，小狐狸没有太大反应也是正常的。 哪怕她是创世神教的信徒，圣女她心中有着极高的地位。 “真是的，能不能有点新意啊……”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陈乐心中还是非常高兴的，身后的尾巴也摇了起来。 那个恋爱中的女孩不喜欢被男朋友夸呢？ 虽然这情话有点老土。 “别人夸他们的女朋友像拉斐尔圣女可能只是想讨对方欢心，不过我夸你是真心的。” 小狐狸的反应瓦伦丁的意料之中。 他很认真地朝陈乐说实话，却依然被少女当成夸张的表扬。 “好啦好啦，我知道啦。” 陈乐抬起手，学着瓦伦丁不久前的动作揉了揉他的脑袋。 “你这么说我很高兴。” “不过我也知道自己究竟是什么样，离拉斐尔圣女还差得远呐……” 少女装出一副老成的模样叹了口气。 看到小狐狸的这幅表情，瓦伦丁也没说什么，只是微笑着看着她，眼神中满是宠爱。 没必要多解释，说了她也不明白。 自己清楚其中含义就好。 至少，会这么想也代表着自己有多爱她。 樱花小径已走到了尽头，瓦伦丁两人又来到了人群之中。 只不过跟一开始不同的是，这里的人似乎目标都不那些游乐设施上，而且人流密度要高很多。 他们走路旁，眼神一齐看向道路中央，那被数人流包裹着的地方。 缝隙之中有光闪耀。 “唉？他们看什么啊？” 这些人的行为引起了小狐狸的注意。她踮起脚尖想透过人群看到路中央的光景，视野中却只有一个接一个的背影。 “想知道的话，过去看看不就明白了？” 说着，瓦伦丁就牵着陈乐的手人群中穿梭，带她逐渐靠近那团耀眼的光。 他昨天就算到这一刻了。 他一直等这一刻。 当那个熟悉的身影出现视野中时，瓦伦丁停下脚步，鼻头控制不住地猛然一酸。 好久不见。 第四十二章 快乐游园四人组 我的名字是芙兰卡，25岁。目前住罗德岛主基地接受矿石病治疗，未婚。 每天都要完成罗德岛行动部下发的任务，有时是近卫干员，有时搓赤金，每天晚上六点准时下班回公寓。 我不抽烟，酒仅止于浅尝。晚上十一点睡，每天睡足八个小时。睡前，我一定喝一杯温牛奶，然后调戏二十分钟雷蛇，上了床立马电击残留的酥麻感中熟睡。 绝不把疲劳和压力留到第二天，凯尔希医生都说我很正常，矿石病也得到了有效抑制。 很明显，我只是一个普通上班族，一只喜欢调戏好搭档的沃尔珀人。 哪怕是来到了异世界，穿越者的身份也没有改变我的定位，依然只是一名普通人，而不是…… 像那三个人一样是幻想种。 被异世界人当成近神存的高贵种族。 “可恶！” 数人的围观中，看起来非常生气的狐狸小姐芙兰卡紧咬嘴唇，狠狠地心里骂了一句。 她的手里还拿着一个小型魔法相机，镜头对准的正是拉斐尔三人。只不过跟刚来到蒂斯尼娅那一天不同，此时的她们衣着光鲜亮丽，身为幻想种的种族特征极为明显地展露外，一点都不低调。 尤其是拉斐尔和邢一凰两人，她们甚至穿上了当初圣女行走大地时的衣物，此刻众人眼中就跟神使下凡一般，被柔和轻盈的圣光包裹着，高调比。 仿佛就是向世人宣，创世神教的圣女回来了，回到了她们的人民之中。 至于雷蛇，即便她被圣女光辉掩盖住了，但也依然靠着巨龙的种族特征吸引了许多人的注意。 能跟圣女这么亲近地走一起，那她一定是邢一凰圣女的家人或朋友吧？ 对，应该就是这样！ 而且亚大陆的人类跟他们的创世神一样有着相同的癖好，对白毛红瞳没有丝毫抵抗力，这位娇小龙娘自然也是收获了一大堆粉丝。 所以寻亲四人组中最惨的便是芙兰卡。 她不是幻想种，只是名兽化人，还是最常见的狐狸种族。 再加上芙兰卡今天的衣服也有些普通，个人光辉完完全全被另外三人给压制住了，甚至还有不少人把她当成了蒂斯尼娅官方安排给圣女一行人的随从。 这也是为什么此时的胖狐狸手里拿着照相机的原因。 有些胆子大的游客希望能跟圣女合影，而拍摄的重任自然就落了看起来像是工作人员的芙兰卡肩上了。 “谢谢！” 一名游客从芙兰卡手中接过照相机，点头道谢，声音比激动。 她的手甚至都止不住的颤抖，看向照片的眼睛里仿佛燃烧着火。 芙兰卡眼角微微抽动，手背上出现了数个“#”，但还是露出一个微笑，接受了游客的谢意。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自从那个神经病萨科塔人入园时将翅膀和光环的亮度上调了几个档次后，这一路走来遇到的想要合影的游客不下十人，每一次都是自己当工具人。 当工具人也就算了，老娘胸怀宽，不跟你们这些异世界人类计较。 但你们那充满羡慕的眼神是怎么回事？！ 真就所有人把老娘当成游乐园的工作人员了？？！ 就没一个人认为我能跟她们走一起就是她们的同伴吗？？ 这才应该是最合理的猜测吧！ 特么不是幻想种就不配跟你们的圣女大人站一块是吧？？ 我只是个狐狸还真是对不起啊！ 确定了没有人上来要求合影之后，芙兰卡做了几个深呼吸，将心中怒火压了下去。 不跟这些啥都不知道的家伙计较。 反正游园时间也就这几天，捱过去一切就恢复正常了。 我还是雷蛇的好搭档，拉斐尔的好…… 平复下去心情的少女抬起头，正好跟投来目光的拉斐尔圣女四目相对。 今天的她很美，美到超尘脱俗，真的就像是下凡的仙女。 芙兰卡也承认这一点。 但不知为何，自己怎么就这么气呢？ 少女心中刚压下去的火又燃了起来，虽然只是个小火苗，但也能看出她此时的心情。 似乎是注意到了芙兰卡的情绪，拉斐尔朝她挤了个媚眼，嘴角微微上扬，里面满是风情。 那表情好像说： “辛苦你了，工具狐。” …… *哥伦比亚粗口*，气的老娘鬼火冒。 曾经芙兰卡跟拉斐尔的关系就不算很好，相当于那种一有机会就使劲损对方的朋友，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也没有任何改变。 拉斐尔并不想跟这个调戏自己未婚夫的骚狐狸缓和关系，芙兰卡也不想跟这个臭屁天使更进一步。 两人一见面就是各种阴阳怪气，表情和睦但却暗藏杀机，话里话外全是陷阱。 几个月的相处下来，拉斐尔和芙兰卡都各有胜负。 雷蛇是个单纯的好姑娘，听不懂她们话语中的交锋；而邢一凰懒得掺和，一直默默吃瓜。 这也是为人处世一贯的态度。只要不牵扯到自己和小瓦，随便她们怎么掐。 “你怎么了？” 今天的雷蛇依然没注意到狐狸与天使的形交锋，她只觉得芙兰卡的脸色不太好，看起来很不舒服的样子。 “需要休息吗？” 论体力，场的四人中数邢一凰最强，雷蛇作为瓦伊凡人也不弱。 拉斐尔怎么看都很精神，只有芙兰卡一人不对劲。 也是，这只狐狸的技能点全加了爆发力上面，体力不如她们很正常。 “不，没什么。” 听到搭档的关心后，芙兰卡就像是换了个人似的脸上笑容灿烂，如沐春风。 不过那句心中的MMP也就只有她一个人知道了。 “不需要休息一下吗？” 拉斐尔凑了过来看向芙兰卡的脸，漂亮的大眼睛里满是关切，里面清澈得仿佛藏着一湾潭水。 “没事。” 对此，芙兰卡也没失了风度。 她们两人的表情话语都非常得体，给外人的感觉就像是一对关系要好的姐妹。 而围观者眼中，拉斐尔的行为就是“圣女”之名的最好表现。 即便对方只是一名跟自己毫关系的普通人，创世神教的圣女也会表现出细致入微的关心。 这绝对是那两位圣女转世，没跑了。 一些虔诚的信徒已经开始默祷，其他游客也缓缓后退了几步，不再包围住她们。 圣女的包容不是他们扰乱乐园秩序的理由。请求合影虽然不会被说教，但也是不太合适的行为。 我为人人，人人为我。 这八个字早就随着创世神教的发展扎根进了所有亚大陆的生灵中。 逐渐有游客离开了这里，有真正的工作人员站路边引导人群。 蒂斯尼娅游乐园又一次恢复了正常，围住拉斐尔一行人的除了旁人的敬意外就只剩下再次响起来的欢声笑语。 “拉斐尔。” 雷蛇走天使的身旁，轻声叫了一声她的名字。 “怎么啦姐姐。” 钻进她耳朵里的是对方甜甜的回应，仿佛耳道上抹上了一层蜜糖。 拉斐尔挽住了雷蛇的胳膊，靠一起，动作亲密。 芙兰卡瞟了一眼雷蛇，轻哼一声。 邢一凰的注意力一直路边的游乐设施上，对身边的小剧场置若罔闻。 “你不是一直隐藏自己的身份么？怎么今天……” 虽然来到异世界才几天，但她也大致了解了一些创世神教的消息。 就比如圣女和圣者的历险故事。 刚来到蒂斯尼娅时拉斐尔隐藏翅膀和光环的行为她明白，因为这能避很多麻烦。 但是今天她一入园就揭下伪装吸引了周围所有游客的注意力，导致四人一路走走停停，到现甚至没体验过几处游乐设施，这就让雷蛇很不解。 “为了让小瓦能看到我啊。” 拉斐尔低下头蹭了蹭雷蛇的头发，声音柔和。 “毕竟我们并不知道他哪儿，长什么样。” “与其尽心思去找他不如让他主动来找我们。” “毕竟这里人那么多，说不定小瓦就哪里看着我们呢。” 拉斐尔从没奢望自己能找到瓦伦丁。 所以她才会那么大劲要求亚大陆人类诸国发布寻人启事。 目的就是为了让瓦伦丁看到，然后主动来找她们。 这也是数人中找到一个人的最好方式。 不过…… 前提是瓦伦丁真的想跟她们见面。 “明白了。” 雷蛇微微点头，不再说话。 来到异世界之前，角徵羽就给她和芙兰卡讲述了瓦伦丁“死前”说过的话。 那平静的话语中，是对拉斐尔和邢一凰浓厚到极点的爱。 是隐藏波海面下的庞大海啸。 波澜壮阔，惊心动魄。 能说出那种话的人，会看到挚爱之人而动于衷吗？ 不可能。 哪怕他这片世界生活了千年也不可能。 瓦伦丁也许会忘掉雷蛇，会忘掉罗德岛的同事，忘掉泰拉大陆的所有。 但他绝对不会忘掉曾如此深爱过的姑娘。 现回想起那段对话，雷蛇心中除了苦涩之外，还有些许羡慕。 她还没有男朋友，瓦伦丁就是她最亲的人。 结果自己最亲的人竟然将最浓厚的感情给了别人而不是自己这个亲姐姐。 果然只有小时候的弟弟才是好弟弟。 只会依赖自己这个姐姐，绝不会抱着别人哭，跟别人说心里话。 现弟弟长大了…… 啧。 雷蛇扭头瞧了眼身旁的弟妹。 拉斐尔注意到了未来姐姐的目光，回以温柔的笑。 她又瞧了眼最外面一直神游天外的邢一凰。 嗯…… 能拱到两颗这么好的白菜，自己应该高兴才是啊。 不愧是我弟！ 有时候，改变一下思考方式就能让一切豁然开朗。雷蛇不再感叹人生，心态也活泛起来，像是一名正常游客那样观赏游乐园的美景。 “我们要不要尝试一下那个？看起来还挺刺激的。” 而就雷蛇想要补全自己因为工作而缺失的快乐时，一个脆生生的声音吸引了她们四人的注意力。 “那个……” “您好，圣女大人……” 拉斐尔循声看去，一名如冬雪般洁白的羞涩少女进入视野，让她眼前一亮。 第四十三章 绝不辜负 泰拉世界其实跟亚大陆差不多，人类国家都生存一整块大陆上。 北面是极地，南面是大洋，望不到边。虽然萨尔贡南方也有土地存，但那里是“焚风热土”，是人类禁区。 萨尔贡长生军曾挥剑破开那道死亡屏障，带着王酋的意志誓要征服这片被神灵遗忘之处，结果再也没有回来。 这片足够大的土地或许就是泰拉人鲜有知晓海洋的原因之一，也催生了移动城邦的存。 大平原、源石还有足够强度的材料，移动城邦这种全新的城市类型就出现了。 但也得益于这个原因，处泰拉大陆南部的国家也能见到雪，感受到自极北冻原裹挟来的冰寒。 不过，对于拉斐尔来说，冬天的寒冷不会让她感到厌烦，反而让这位圣女期待某种事物的降临。 它温柔的时候很小，迷你可爱。空中晃晃悠悠的，划着冰凉美丽的弧度落入尘世，让原本就比洁白的教堂变得更加暇神圣。 它发怒的时候来得很猛烈，一个个地聚集一起形成了大块大块的白色团子，自昏暗云层上落下砸进人间，像是世界宣泄，天空哭泣。 但论如何，当这雪白精灵的到来仪式结束后，大地上必然会留下一片绝美之景。 冬日的寒冷这垠雪白面前就跟灰尘一样微不足道，拉斐尔心中充满的只有对冬雪的喜爱。 而这只突然出现她面前的小狐狸，正巧让拉斐尔再次感受到了身处雪天的清凉。 好似这深春突然吹起了风，来自于遥远的北部冻原。千里迢迢的道路上去掉了刺人的冷，只剩下满满清凉，沁人心脾。 而且最让拉斐尔感到惊喜的是，这只小狐狸的眼睛是鲜艳的、美丽的，并非跟她的发丝、尾巴和衣服一样是瑕的白。 那如宝石一样清澈晶莹的红色与紫色瞳孔为少女增添了几丝妩媚，几缕风情，眼神却是如小动物一般的羞涩纯洁，看得让人心都颤了，呼吸都不再平稳。 完全的雪白是超尘脱俗的，是一种不属于人间的美，会让人感到太过完美了，不舒服，觉得假。 而有了红与紫的点缀，这位少女就从虚假中来到了现实，成为了人世中最完美的极为存之一。 画龙点睛。 这时，拉斐尔心中突然升起了一股落寞，瞳中的光也暗淡了下去。 她很喜欢眼前的少女，这只雪白狐狸不知道比那个棕色的骚狐狸好到哪里去了。 如果可以的话，拉斐尔很想接近她，跟这位雪白少女好好交流一下感情。 就像她曾经对邢一凰做的那样。 但可惜，她出现亚大陆是为了寻找挚爱。 这片世界的一切都跟她没关系，她不可能会这里长久停留。 当瓦伦丁出现之时，也是拉斐尔回归泰拉世界之日。 这只小狐狸会创世神的离去后跟亚大陆一起化为尘埃，影踪。 “……圣女大人？” 有人叫醒了神游天外的拉斐尔。那声音是飘进耳朵里的，轻轻柔柔，顺着脸颊向下黏了喉咙中，让她感觉好似吃了一颗糖果，比甘甜。 “我这儿。” 拉斐尔回过神来，看向小狐狸露出一抹微笑，表情柔和。 那眼神给陈乐的感觉就像是自己的亲姐姐一样，让人想扑上去抱住她，把整张脸埋进胸怀里撒娇。 不愧是拉斐尔圣女…… 真的跟书中讲述的一样！ 作为历史上那名拉斐尔圣女的迷妹，陈乐对这位行走人间救苦救难的天使的事迹记得比清楚。 仿佛那些壮举就发生昨天，熟悉感还未消散。 不过创世神教的《圣言》中是将拉斐尔圣女比作人类的母亲，现很多人也是这么想的。 至于为什么陈乐会觉得拉斐尔像姐姐…… 可能是因为她母亲给小狐狸留下的阴影吧。 “憨批女儿”这四个字一直都是陈乐其母亲口中的代名词，一直到现都未改变。 甚至少女离开部族的那一天也没改口。 不过那时，陈乐的母亲没有看她离去的背影，而是转过身去掩盖住了自己流泪的事实。 …… “那个，我想跟您们合个影……” 少女表情有些扭捏，耳朵和尾巴也垂了下去，看起来很害羞。 她低着头，让拉斐尔很想Rua那毛茸茸的兽耳。 这一点倒是跟瓦伦丁一样。 “可以吗？” 陈乐的请求很轻，拉斐尔几乎听不到这最后三个字。 但当那双宝石般的眼睛满含晶莹投来视时，天使姐姐心中的母性被激发出来，当即就向前一步握住了少女的手，把对方吓了一跳。 “当然可以。” 似乎是反应过来了，拉斐尔突然感觉自己的动作有些过。这时她也注意到了小狐狸身旁站着的那位少年，便松开了少女的手，露出得体的笑。 声音也是一如既往地柔和。 圣女的面子可不能丢啊！ 得到拉斐尔同意的陈乐瞬间就精神了，耳朵也支棱起来，尾巴身后一甩一甩的，一把抱住身旁的瓦伦丁高声欢笑。 “太好了！” 那句话点燃了小狐狸的情绪，此时的她让瓦伦丁想起了前前世某些狂热的追星族。 不过小狐狸追的“星”是真正意义上的星，带领人类走出黑暗时代的神圣之星，比瓦伦丁前前世那些“星”不知道高了多少个和平奖。 少年张开双臂得小狐狸搞坏了照相机，表情奈。他对上拉斐尔的眼神，目光中略显歉意。 圣女大人表示理解，同时心中浮现出些许惊诧。 这名人类少年看到我竟然没有丝毫惊讶？ 表情淡然地就像是看到普通人一样…… 这不应该啊？ 拉斐尔很早就将《圣言》熟记于心，自然也明白那两位圣女对人类的意义有多重大。 她们是全人类的崇拜对象，是所有男性的女神，所有女性梦想成为的存。 哪怕亚大陆所有人都比礼貌得体，他们看到拉斐尔和邢一凰两位圣女也会控制不住情绪。 内敛点的就是刚才那些围观群众，只是站外围远远地看着，不会上来打搅他们的崇敬对象。 激动点的就是眼前这只小狐狸，上来请求合影，得到准许后还会尖叫出声。 可那名少年…… 拉斐尔没有再细想下去，而是将疑问埋心底牵过小狐狸的手，让她站自己的身边。 同时，这位天使还特意扫了眼芙兰卡，嘴角弧度缓缓上扬。 芙兰卡懂了她的意思。 “该干活了，工具狐。” …… “哥伦比亚粗口”！信不信老娘把冒出来的鬼火塞你嘴巴里再用迅捷剑捅它个十下八下！ 芙兰卡的心理剧场十分精彩，但表面上还是十分和谐，没有表现出来。 就是脸看起来有些黑。 “照相机给我。” 她走到瓦伦丁面前，一伸手。 “不用，我自己照就行。” 看到芙兰卡这幅表情瓦伦丁很想笑，但还是忍住了。 他仍然记得罗德岛时跟这只胖狐狸的互动。现看到曾经比神气腹黑的芙兰卡被气到这幅模样，瓦伦丁只想说： 老婆干得漂亮。 “嗯？” 这话让芙兰卡有些意外。 “你不想跟她们一起合影？” 她指了指身后的四人。 “幻想种哎，天使和巨龙哎，其中两位还是你们人类的圣女……” “你竟然不想合影？” “嗯。” 回应她的是瓦伦丁轻描淡写的一声嗯，还有点头。 “你应该是圣女大人的同伴吧？” 少年抬起下巴，指了指陈乐。 “小乐也很想跟你合影。” 这句话让芙兰卡愣住了，宛如一把锤子敲了她的脑袋上。 对啊，我又不是真的工作人员，干嘛要主动接过照相机拍照？ 我是臭屁天使的同伴啊！ 玩角色扮演入戏那么深属实憨了不是？ 虽然第一名看出自己是圣女同伴的人出现了，但芙兰卡依然不太高兴。 她站雷蛇身边，面露笑容，但瓦伦丁依然能从那眼神中感到些许幽怨。 瓦伦丁拿起照相机，找了个合适的角度，按下快门。 果然拉斐尔才是后宫王，不管什么样的女人都能稳稳拿下。 这样是让她们住一块，芙兰卡过两个月恐怕就离不开拉斐尔了。 一天不闹别扭就难受。 快门声中，瓦伦丁轻笑一声，将拍好的照片取出。 小狐狸站四人的中间，紧贴着拉斐尔，两人的手紧紧握住，笑容灿烂。 能看得出来，拉斐尔很喜欢陈乐。 瓦伦丁心里甜丝丝的，却紧接着出现了一丝苦涩。 他何尝没想过四人之间友好相处？ 但是当真实身份揭露之时，必然会有一方受伤。 也许拉斐尔和邢一凰会很大度地接纳小狐狸，但陈乐…… 必然会变成唐瑜雯朝他的牛牛来一刀。 “再见！圣女大人！” 合影之后便是别。少女高举手臂，眼神恋恋不舍。而瓦伦丁也缓缓抬起手，朝着那熟悉的背影缓缓挥动。 他没想到再次相见时的自己会如此镇定。 更没想到相较于挚爱拉斐尔，小狐狸给他的感觉更加深厚。 对啊。 瓦伦丁放下手。 我是一凤。 我爱的人是陈乐，是身旁的蠢狐狸。 少女靠瓦伦丁的身旁，紧握住他的手，朝前方走去。 瓦伦丁跟她的身后，尾巴和兽耳映入眼帘。 那股毛茸茸的柔软感论摸多少次都不会腻，哪怕只是看着都觉得舒服。 今世，爱人就眼前。 又何必为过去忧愁呢？ 拉斐尔一行人走得很慢，小狐狸走得更慢。 仿佛是不愿就这么离开她所敬仰的圣女大人，却又不想太过靠近打扰到对方。 这两份感情…… 瓦伦丁紧握住小狐狸的手。 少女回过头来，看向爱人露出一抹微笑。 我都不会辜负。 绝对不会。 第四十四章 我有一个Plan “小凤，你为什么不跟圣女大人合影啊？” 拉斐尔四人离开了，瓦伦丁和陈乐找了处地方休息。 少女坐长椅上，脑袋靠着身边人的肩膀，手指拂过她跟拉斐尔等人的合影。 这真的是一个意外惊喜。 跟男朋友一起来蒂斯尼娅游乐园本来就很开心了，又遇到了仰慕已久的圣女大人。 小狐狸感觉今晚都不一定能睡着。 “我去合影的话，谁给你们拍照啊。” 瓦伦丁转过头去，微微一笑。 他搂住少女的腰，身体低下去将小狐狸抱起来让她坐自己大腿上，紧紧拥怀里。 原本挺立的兽耳此刻软了下去，像是受到刺激的含羞草。瓦伦丁低下头，轻轻吻住少女的头发，鼻尖盖住了那毛茸茸的耳朵。 就像此刻陈乐缩他的怀中一样，紧紧帖一起。 空气中的花香被盖住了，此刻充斥瓦伦丁鼻腔里的是少女身上诱人的气味。 跟这深春一样。 真香。 “你可以找别人帮忙嘛……” 这万物复苏的时候，生命本能会让兽化人们进入到一个比较特殊的阶段，耳朵变得比灵敏就是陈乐处该阶段的特征之一。 少年的体香此刻也更容易被小狐狸捕捉到，哪怕隔着衣服陈乐都能闻到那股淡淡的气味。 也许没有她自己身上的香味好闻，但对于现阶段的女性而言，她就是喜欢这股气味。 这是兴奋剂，这是催化药。 加上瓦伦丁那暧昧的动作，耳朵上传来的轻微颤动和挚爱气息混合一起，让小狐狸觉得仿佛夏天到来了一般。 体温缓缓上升，心跳也加速。神经被刺激得异常活泛，让陈乐很快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少年的身上。 瓦伦丁感觉到怀里传来的异样，抬起头。 他抚摸着少女的脑袋，动作轻柔，安抚着那颗不停颤动的心。 “围观群众那么多，工作人员都维持秩序，我只能自己来咯。” 啊……真暖和。 好想立刻回去抱着她睡觉。 瓦伦丁随口找了个理由，心里却想别的东西。 “那你也可以让我给你拍嘛。” 兽化人虽然距离野兽只有一步之遥，但他们依然跟人一样拥有理智。 心火没有让小狐狸做出什么不合规矩的事，她依然能正常的跟瓦伦丁对话。 就是声音听起来湿漉漉的。 仿佛被牛奶泡过。 “合影对我来说所谓啦……” “我今生喜欢的人只有你一个。” 瓦伦丁抬头，看着不远处的路口。 不久前他就是那里拍下小狐狸和拉斐尔等人的照片。 现世挚爱与前世挚爱的相遇，却没有产生任何不快，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笑。 跟这春天，这世界一样和谐。 瓦伦丁自然是要把这幅景象拍下来的，他要将这张照片永久保存。 轻轻挠了挠小狐狸的下巴，一阵呼噜声传进少年的耳朵，听得出来她很舒服。 将照片从陈乐手中拿过，瓦伦丁手腕轻轻一抖，举起放眼前。 阳光自天空洒落，给照片镀上了一层金光。拉斐尔站陈乐的身边，牵着她的手，笑容温婉。 那照片上的光就好似是她绽放出来的，让人感到比神圣，让瓦伦丁想起了他这个世界制造出来的拉斐尔。 还是差点意思。 被尘封许久的回忆此刻卸掉了锁，那股久违的熟悉再次出现少年脑海里，穿越时空。 曾经跟天使度过的点点滴滴瓦伦丁脑海中浮现，让他嘴角翘得更弯了。 紧接着，与邢一凰相处的回忆也渐渐出现，为他的回忆添上了色彩。 瓦伦丁就像是一位老人，将死之时打开了童年埋下的时间胶囊。过去那充满了美好幸福的一切就摆眼前，既陌生又熟悉。 但这挽救不了他的死亡。 刚刚第一眼看到拉斐尔时瓦伦丁心中就出现了过去跟她们相认的冲动，但瞬间就被压制下去，深埋心底。 让他这么做的是身旁那位少女，心境如宝石般漂亮干净，永远笑着的姑娘。 前世时瓦伦丁很年轻，不过才活了二十多年，但对感情却比死板。 他知道自己还未做好准备，所以从未回应过身边人的期待。 现世瓦伦丁已经活了数千年，心境早已蜕变，但对待感情的态度仍跟少年一般。 背叛…… 可耻，可恨。 可如果是为了他心中那个梦想，瓦伦丁愿意背叛一切。 但当站他对立面的是她们时，瓦伦丁绝不会这么做。 总有办法能做到接近完美，问题只不过是距离完美有多远。 瓦伦丁不会放弃紧握住的小狐狸，也不会放弃前来寻他的爱人。 但必须有人要做出牺牲。 他已经想好办法了。 “给。” 心中的计划已经成型，瓦伦丁放下手，将照片还给陈乐。 “你帮我收着嘛。” 陈乐靠他的怀里，脸颊贴着他的胸膛，声音有些闷。 今天出来时小狐狸穿的是一件吊带连衣裙，裙摆很长。下身是一条白丝裤袜，浑身上下都没有口袋，放不了照片。 想要收好，就只能拜托瓦伦丁了。 其实她早就计划好了今天要穿什么，就是德凡斯城时最常穿的休闲装。贴身透气又舒服，还不会耽误运动，跑起来也不怕走光。 但今天早晨瓦伦丁非要让小狐狸穿上这套纯白衣裙，说是很漂亮，他很喜欢。陈乐拗不过，但穿上后也不反感，反而很开心。 因为这是自己男朋友喜欢的衣物。 很漂亮，也很惹眼。以至于从出门到进游乐园那段时间小狐狸一直处高度紧张状态，就是因为老有人看她。 不过入园之后，她就被诸多游乐设施吸引了注意，也逐渐放平了心态，往常的“疯劲儿”又出现了。 “可别弄丢了哦。” 感觉到男友的动作，小狐狸抬起头看着他的脸颊，轻声叮嘱表情认真。 瓦伦丁微微低头，吻了一下少女的额头，蜻蜓点水。 “我当然知道。” 他伸出食指揉了揉小狐狸的鼻尖，手指上的空间戒指阳光下闪闪发亮。 “那就好。” 陈乐眯起眼睛，笑容娇憨可爱。她站起身，扯了扯瓦伦丁的一角，示意他赶紧起来。 “我们那边看看吧。” 她指向前方，正是刚刚拉斐尔一行人离开的方向。 “说不定还能碰见圣女大人……” “我很想知道她们喜欢玩什么呢。” 拉斐尔圣女就是陈乐的偶像，她会有如此想法也是可厚非。 “好啊，正好我也想再见见圣女大人。” 这话带着别的意思，小狐狸听得出来。但她想不明白，也没有再多想。 瓦伦丁牵着她的手，走向前方。 计划开始了。 第四十五章 相遇 圣女的出现不过是小狐狸快乐游园过程中的小插曲，跟偶像合影的乐趣还是比不上牵住挚爱的手小路上晃晃悠悠。 陈乐没有像刚入园那样精力旺盛，什么都要想试试，只是跟瓦伦丁并肩走一起，享受这段临近中午的惬意。 太阳已行至天空正中，升起来的温度也让游客逐渐失去了继续游玩的兴趣。除了一些跟水有关的设施之外，大部分人都走前往餐厅或是冷饮店的路上。 “中午想吃什么？” 瓦伦丁站乐园美食街的入口处，捏了捏小狐狸的手心。 他的耳畔传来一阵尖叫，就来自于身后不远处的跳楼机。能听得出来，这些人很开心，就连哀嚎都笑着的。 簌—— 将杯中最后的饮料吸入口中，陈乐鼓起脸颊，随手将空杯子扔到路边的垃圾桶里。 咕噜。 “啊……” 小狐狸长舒一口气，整个人都浸了冷饮带来的清凉中。仿佛瞬间从深春来到了浅秋，就连洒尾巴上的阳光都是凉爽的。 “我还没想好……蒂斯尼娅有什么好吃的吗？” 美食街花花绿绿的招牌让陈乐感觉有些眼花缭乱，她眯了眯眼睛，决定还是把这个问题抛回给瓦伦丁解决。 毕竟这场乐园之旅小狐狸的任务只有一个，就是可劲玩。 那些乐园须知之类的说明她是一点没看，直接就塞进了男友的空间戒指里，疯了一上午。 瓦伦丁要真是问她蒂斯尼娅的特色美食是什么，得到的回应估计也只是少女的敲头卖萌，以及充满智慧的“眼神”和一句不知道。 “那吃烤肉？” 少年少女并肩走进美食街的入口，开始寻找他们的目标。 而当瓦伦丁看到一个名为“神力柠檬”的招牌时，他的目光那家店面上停留了几秒，紧接着便移开了。 “烤肉烤肉又是烤肉……” 听到这话小狐狸的尾巴瞬间就垂了下去，说话声都有些哀怨。 “德凡斯城时每隔几天你就要拉着我去吃行军串，现来到蒂斯尼娅还不能改改口味嘛？” 瓦伦丁身子一僵，扭头看向身旁的女友露出一个奈的笑。 “你不是很喜欢吃……” “那也不能一直吃啊！会腻的！” 噗。 小狐狸锤了瓦伦丁脑袋一拳。 她看起来依然很生气，但心里却是暖暖的。 自相遇那时开始，瓦伦丁就花了几个周的时间记住了陈乐所有的喜好，并且一遍又一遍地讨好她，既执着又笨拙。 他知道小狐狸喜欢吃行军串，没事就带着她前往那家店大快朵颐；他知道小狐狸喜欢亮闪闪的首饰，每次逛夜市都会给她买几个，有几次还拿着冒险得来的报酬给她买了真正的奢侈品。 陈乐眼中，朋友时的瓦伦丁是冷面热心，恋人时的他是浑身上下都是暖的。 脸上一直带着笑，说话声也很温柔，有时候还会来几句土味情话，小狐狸一个从“乡下”来的姑娘都会觉得忍俊不禁的那种。 这也是他们进展如此迅速的原因。 母亲对陈乐说，不要相信外面的男人，他们只想欺骗你的感情。 但是少女瓦伦丁身上看到了他对自己那真实浓厚的喜欢，这句忠也被甩到了脑后。 倘若此时的瓦伦丁真的是欺骗少女感情的坏人，那他一定是全世界最厉害的演员，是最可恶的混蛋。 但是这种人…… 会存于这片大陆之上吗？ 一个犯罪率限接近于零，每个人都能和谐共处的完美世界中？ 根本不可能嘛。 “呃唔。” 陈乐刚想说些什么，身体传来的不适却突然让她将嘴边的话语咽回肚子里。 “你怎么了？” 瓦伦丁察觉到少女的不适，停下脚步轻声询问。 “我好像……饮料喝多了。” 感觉到小腹传来的涨感，小狐狸脸颊微微发红。 整一个上午她都没喝过水，跟拉斐尔合完影才安分下来，一口气干了两大杯冰茶。 来得这么快也是正常的。 “那个，你有纸巾吗？” 小狐狸摆弄着手指，动作扭捏。她低着头，让瓦伦丁看不清面容。 但能感觉到的是，她似乎并不急。 “有啊。” 然后瓦伦丁就从空间戒指里拿出一包纸巾递给了少女。 陈乐看着眼前手掌上放着的晴风纸巾，抬起头对上瓦伦丁的视。 气氛有些尴尬。 “呃，谢谢。” 少女接过纸巾，握手里。但她却没转身离开，依然看着面前的少年。 “卫生间那里，很近。” 瓦伦丁觉得自己明白了她的意思，指向陈乐身后的一处地方。 “不是，我……” 男友的耿直反应让小狐狸有些燥，差点就将心里话说了出来。但还是脸皮薄，停了喉咙处。 最后吐出来的，只有简简单单两个字。 “笨蛋……” 陈乐用力瞪了瓦伦丁一眼，气鼓鼓的样子让他想到了最不像魔物的魔物——史莱姆。 都是圆滚滚的，特别可爱。 少女离去的背影映他的眼中，让瓦伦丁不由得哑然失笑。 他当然明白刚刚小狐狸的暗示。作为一对处热恋中的情侣，这种事也不算稀奇了。 不过以前都是瓦伦丁主动的，这次竟然是陈乐先提出的暗示，让少年有些意外。 果然，春天是个好时候。 如果是唐瑜雯的话，估计自己会被强拉硬拽过去吧？ 想想就刺激。 …… 不过，就算小狐狸玩硬的，今天这个正人君子他也是当定了。 谁来都没用。 哪怕瓦伦丁本身并不抗拒这种事，还很喜欢。 少年默叹一声，转过身去。 他的视刚好落了那个“神力柠檬”的招牌上。 这是一家坐落美食街入口处的冷饮店，生意肉眼可见的好，摆外面的桌子旁也坐满了人。 而一处阴凉的角落中，那扇遮阳伞下，有位天使正坐那里，托着下巴看向外面，百聊赖。 她面前的桌子上放着一杯柠檬水，卡杯沿的柠檬片甚至光环与翅膀的照耀下也泛出点点圣光。 没有人上去搭讪，也没有请求合影的游客。拉斐尔坐那儿，好似被世人遗忘，却又处诸多心思之中。 美得超凡脱俗。 “一杯柠檬水，少冰。” 瓦伦丁走进店铺，将一枚铜币放桌上。来自高山族的店员取出几片柠檬放进杯中，动作麻利。 紧接着店里便响起了“嘭嘭嘭”的声音，那几片柠檬也猛力锤击下被榨干了所有的汁水。 这也是店铺为什么叫“神力柠檬”的原因。 “客人，您的柠檬水。” 高山族人体格强壮，但创世神对所有种族一视同仁，他们的颜值也不低。 这名店员身材雄壮，却有着一张不亚于精灵的面孔，让瓦伦丁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而当他拿起柠檬水转身离开时，那名店员却被定原地，双臂浮半空，手掌上放着的正是刚刚瓦伦丁给她的铜币。 不只是她，所有人都静止住了，好似时间停止了流动。 过山车倒挂轨道上，跳楼机停最高点。拉斐尔注意到了突如其来的异样，眉头微皱。 “你好啊。” 一个略显轻佻的男声出现拉斐尔的耳畔。 她转过头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一位人族少年坐桌子的对面，手里还握着一杯柠檬水。 那张脸她记得，正是不久前那只小狐狸的男友。 “圣女大人。” 瓦伦丁看着眼前有些错愕的天使，嘴角微翘。 第四十六章 对不起 时间静止是角徵羽最喜欢的玩法，几乎每次她出现时外界时间都会停止流动。 而瓦伦丁作为角徵羽泰拉世界的代理人，自然也耳濡目染下喜欢上了这项能力。 尤其是来到异世界之后，身为创世神的他权能限，时停不过是一个念头的事，加速和倒退也不了多大劲。 因此，为了能制造出一个只属于他和拉斐尔的二人世界，时间静止是最有效的方法。 瓦伦丁大大咧咧地坐拉斐尔对面，嘴里还叼着吸管。此时的他完全没有了小狐狸身旁的暖男形象，看起来更像是个还处中二期的高中生。 亚大陆生活那么多年，瓦伦丁其实早就忘了曾经的自己是什么样。 他只是大概记得，泰拉世界的自己很天真，很伞兵，放电视剧里应该是一个经常牺牲自己给朋友带来欢笑的倒霉蛋。 此时的瓦伦丁就是尝试还原千年前的形象…… 就是看起来效果并不好。 拉斐尔圣女曾被人类称为“母亲”，其原因就是她脸上从未消失的温柔笑容和包容天下的胸怀。 现这位“赝品”拉斐尔也非常完美地还原大民众想象中的圣女形象，那眼神和笑容能让任何看到她的人瞬间被精炼，成为她忠实的信徒。 但是此刻，这位亚大陆人民的“母亲”看起来很不高兴。 她的脸上没有笑容，嘴唇紧抿着，原来的温柔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赤裸裸的警惕，脸颊好似覆上了一层霜。 天使的眼角像她身后的翅膀一样向上扬起，瓦伦丁能看到那双湛蓝眼瞳中自己的脸，还有毫不掩饰的威胁。 他感觉到了，拉斐尔的翅膀和光环似乎比平常稍微亮了一点，原本靠椅背上的腰肢也挺得笔直。 作为异乡人，拉斐尔法被瓦伦丁彻底看透，但少年也知道面前这位天使姐姐正处一个什么状态。 如果接下来自己要是有什么不礼貌的动作，那蒂斯尼娅乐园可能会出现一轮太阳。 紧接着便是几声枪响，震如雷鸣。 “别那么紧张。” 一杯柠檬水很快就见了底。瓦伦丁晃了晃杯子，冰块互相碰撞，咔嗒作响。 他随手将杯子扔进垃圾桶中，调整了一下坐姿。 至少看起来没那么像反派了。 “认识一下，我叫一凤，没有外文名。” 起两个名字是亚大陆的风俗，每人都有一个中文名和外文名。 起源于黑暗时代末期，跟随创世神教一起全大陆流传开来，并且写入律法，得到了官方承认。 一凤？ 拉斐尔没有说话，但她心中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眉头皱得更深了。 亚大陆的神话传说其实跟泰拉世界有些许相似之处，就比如炎国神话中的“凤凰”。 这里也有“凤凰”的传说存，隶属于“轩辕神话”体系。 最重要的是，凤凰其实是两只神鸟的名字。 雄鸟名为凤，雌鸟名为凰。 邢一凰这个名字的典故很可能就来源于此。 而这位人族少年的名字叫“一凤”…… 是巧合吗？ 还是说…… 拉斐尔紧盯着面前少年的脸庞，眼神犀利如剑，好似要剥开他的皮肤，看清被包裹住的真面目。 “我是拉斐尔。” 她顿了顿，握住柠檬水的手微微用力。 “你应该认得我。” 话语很慢，一个字一个字地从牙齿中蹦出来。 距今为止，拉斐尔来到异世界才不过十几个月，但经历的战斗比泰拉大陆时还要频繁。 为了能亚大陆站稳脚跟，她们成为了冒险者；为了攒钱发布寻人启事，她们不停地做委托；为了让人类国家出面寻找瓦伦丁，她们冒险前往古代遗迹，差点丢了小命。 要不是邢一凰异世界不再受到矿石病的限制，能发挥出全部实力，那场坍塌就能让她们的寻夫之旅划上句号。 血淋淋的。 生活很苦，战斗很累，伤口很痛。 但拉斐尔不觉得难受，因为瓦伦丁就这里等着她，只是不知道具体哪儿。 她从未流泪，她一直笑。 论脚下的路有多长、有多陡，幸福就站前方，等待她们的到来。 而现，这位陌生的少年突然出现，让拉斐尔感觉自己的路即将走到尽头。 时间魔法亚大陆很稀有，但人类也能练成。 但是，绝大多数时间魔法都只能影响到具体某一个人，或者是一小片空间，绝对不可能出现这种超大范围的时停。 哪怕是传说级魔法“万物归寂”也做不到。 这说明了什么？ 这说明了什么！！ 此刻，坐自己对面的，那名人族少年…… 那名看起来不过才成年，对身为圣女的自己一点都不感冒的少年…… 正是瓦伦丁！ 正是自己苦苦寻觅，想要再次触碰到的另一半！！ 正是住自己心中，浸入自己灵魂，哪怕死亡都绝不会忘记的挚爱！！！ 仿佛有巨锤敲中了拉斐尔的灵魂，强烈的眩晕感瞬间占据了天使的精神。 她低下头，心跳不断加速，好似注满了源石汽油的引擎，一下又一下撞击着她的胸口。 拉斐尔尽力控制着自己的呼吸，缓缓抬起脑袋，双眼圆睁紧盯着对面的少年，紧咬牙关。 “你·是·谁？！” 一股强烈的酸楚自鼻腔中显现，顺着神经系统传遍拉斐尔的全身。 她尽力压制住快要崩溃的泪腺，眼眶通红。 “你……” 当拉斐尔想再次宣泄出心中的痛楚时，眼前的光明突然暗了下去。 有人抱住了他。 “对不起。” 瓦伦丁褪下了一凤的伪装，再次以一名瓦伊凡人的身份出现这片大陆上，出现许久未见的爱人面前。 他咬着嘴唇，紧紧搂住拉斐尔，右手抚摸着天使的头发，微微颤抖。 “对不起。” 瓦伦丁喉头微动，声音低下去，打着颤儿。他抬起头看向天空，不停眨着眼皮，想赶走涌上来的酸楚。 却依然没止住泪水，眼角涌出一滴晶莹，顺着脸颊滑落滴拉斐尔的头顶上。 第四十七章 再离别 水、机盐、蛋白质组成了人类身上最用的液体，名为眼泪。而几毫升的眼泪和呼号相配合，就能释放出如山海般波澜壮阔的情绪。 很多人认为流泪是怯弱的表现，但哭泣又何尝不是最为直观的情感表达方式。 遇见拉斐尔之前，瓦伦丁曾想象过很多种两人相见时的情景。 也许是人流中擦肩而过，只是回眸一瞥就碰见了苦苦寻找的他；也许是天使刻意寻找果，心有所感蓦然回首，却发现那人灯火阑珊处。 但论两人相遇的机会是什么，瓦伦丁都认为，他不会哭泣。 时间是刻刀，他早已这千年雕琢中成熟为一个真正的男人。 爱情与离别是利刃，曾数次割破瓦伦丁的心，却一遍又一遍的伤害中磨钝了刃，再也刺不中他的泪腺。 倘若以这幅面目跟拉斐尔相见，瓦伦丁甚至感觉天使姐姐不会认他这个久违的爱人。 跟泰拉世界的他相比差距真的是太大了。 结果…… 瓦伦丁高估了自己的承受力，低估了那份最初的感动。 千年历练久违的挚爱面前不堪一击，碎成了粉末。让他再一次变成那个有些呆的傻小子，固执地将拉斐尔放比生命还要重要的位置上，为她哭泣。 所幸，现的瓦伦丁比以前成熟了许多，考虑事情也更加周到。 如果他没有事先将时间静止，恐怕得有数十人看到圣者圣女相拥痛哭的场景。 第二天就能传遍整个亚大陆。 …… 情绪随着眼泪流入大地，宣泄情感的痛快也逐渐消失，理智又一次占领高地。 瓦伦丁搂着怀中的拉斐尔，紧拥着他许久未见的神圣天使，呼吸还是有些不自然，没有从痛哭的余韵中走出。 拉斐尔也很配合地紧靠着少年的胸膛，享受这艰难获得的依靠。 只是，她紧握住瓦伦丁衣服的手仍没有放松，反而比一开始更用力了。 瓦伦丁也这情绪风暴后的宁静中感受到了一丝不对劲。 他怀中的温香软玉依然微微颤抖，呼吸声却越来越重，仿佛美人正逐渐变成野兽，释放出来的也不再是思念之情而是杀意。 就好像自己抱着的不再是温柔可人的天使姐姐，而是一座活火山，名为愤怒的火焰随时都有可能爆发出来，淋自己一脸。 而愤怒之后迎接瓦伦丁是拳头还是子弹…… 就不得而知了。 …… 这是药丸啊。 瓦伦丁嘴角一扯，微微抬头闭上眼睛。 果然渣男必死，脚踏两条船根本没有好下场。 “我觉得你可以听我解释。” 瓦伦丁心一横，低头睁看眼看向怀里的姑娘。 对上他视的，是一只充满怨念的湛蓝眼眸，被通红的眼眶包裹着，眼角还闪烁着微弱的光。 能看得出来，此时的天使姐姐已经不再有久别再相逢时的复杂情感，取而代之的是想要揍扁眼前男人的怒火。 既然老公已经找到了，哭也哭完了，那就算一下这么长时间让自己悲痛担忧的账吧…… 翅膀和光环比刚开始时还要明亮，释放出的光也不温和，让瓦伦丁感到有些刺眼。 拉斐尔紧握双拳用力，想从少年的怀抱中挣扎起来，手指几乎要戳破瓦伦丁的衣服。 天使不仅仅是为人类带来福音的神使…… 更是降下审判的死神！ “你……” 她咬着牙，口中刚挤出一个字，眼前的少年就没了踪影。 时间回溯！ 啪。 被瓦伦丁扔掉的那杯柠檬水又回到了桌子上，里面的饮料还有一半。拉斐尔正坐她的位置上，面前的杯子还好好的，没有被捏变形。 瓦伦丁坐天使姐姐的对面轻呼一口气，浑身都是劫后余生的轻松。 不过，虽然他们都回到了刚见面的时间节点，但瓦伦丁并没有变回一凤，拉斐尔的眼眶依然通红，刚刚发生的事说过的话仍存于他们脑海中。 拉斐尔有些惊讶，扫了几眼周围的环境，很次将目光再次放对面人的脸上。 她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根本张不开嘴。 少女想要站起来，却发现自己被固定了椅子上，法动弹。 就好像被形的绳子捆住了，只能乖乖坐好。 “对不起，拉斐尔。” 瓦伦丁心中简单构思了一下话语，对着他的天使姐姐微微低头，语气诚恳。 “你应该知道我的身份，不仅仅是亚大陆的瓦伦丁圣者，还是这片世界的创世神。” “我动用权能控制住了你，只是希望你能好好听我说。” 少年抬起头对上拉斐尔的目光，眉眼低垂。 也许是瓦伦丁这番话语和示弱的表情让拉斐尔有些不忍，她最终还是收敛了情绪，微微点头。 “谢谢。” 得到肯定的瓦伦丁挤出一抹微笑。 里面充满苦涩。 “我想你应该还记得那只小狐狸，跟你们一起合影的少女。” “她的身份你或许已经猜到了，就是我这一世的女朋友，已经交了心的那种。” 瓦伦丁一边说着，一边仔细观察拉斐尔的表情。毕竟这番话对她来讲有些过分，但却不得不说。 撒谎有时候是善意的，但这被虚假包裹住的善意却会带来更大的伤害。 他不会对天使姐姐撒谎，尤其是感情方面。 听到这话，拉斐尔没有什么反应。只是垂下眼帘，不再看面前的少年。 难受？奈？ 论她心中充斥着何种情绪，瓦伦丁都要说下去，他不能只对拉斐尔负责，还要照顾到陈乐。 少年心中默念了一句“对不起”，继续讲述。 “其实我已经有了解决方法，但现不能诉你。” “你可以前往一个叫夏朗城的地方，走到城西的森林边缘，拿出这个东西。” 一枚金币被瓦伦丁推到拉斐尔面前。 “会有人带你前往一处住宅，我会那里等着你。” “到时候，我就会诉你计划。” 金币的样式拉斐尔很熟悉，就是亚大陆的通用货币，只是正面印上了瓦伦丁的侧脸。 她收回视，却发现自已已经能正常活动了。而刚刚还坐对面的瓦伦丁已经没了踪影。 他的那半杯柠檬水还放桌子上。 太阳依然悬挂高空，耳畔再次响起嘈杂的环境音。深春的暖风吹起了天使的衣摆，那根插杯中的吸管风中微微摇晃着，仿佛他还坐那儿。 就像一场梦。 拉斐尔愣了几秒，擦去眼角的泪水，起身走向不远处的卫生间。 她需要洗把脸，好好冷静一下。 第四十八章 相信他 滴答。 一滴水落了洗手台里，四分五裂。但很快又凝聚起来，顺着瓷面滑出一条晶莹的，流进下水口中，消失不见。 拉斐尔双手紧握住洗手台的边缘，手指骨节凸起，硬的发白。她撑着向前弯曲的上半身，眼睛紧盯着镜子，眉宇间写满了凶狠，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一头正捕食的母狮。 天使的额发和侧发湿漉漉的，后面的长发扎成了马尾，有些乱。少女的脸颊上也比湿润，水珠滑至下巴处滴大理石台上。 倘若此时有人看到这样的拉斐尔，他绝对不会承认这就是《圣言》中拉斐尔圣女，那位一直微笑、性格比温柔的救世主。 “呵……” 回想起《圣言》中的那些描写，这位“冒牌”圣女轻笑一声，抹了把脸。 她的微笑依旧很美，只是泛着黑色，遍布阴云。 拉斐尔啊…… 今天的你怎么这么狼狈？ 她心中自问一句，脑海里回忆不断涌现。 目前为止，加上异世界过的这段时间，拉斐尔已有二十七岁“高龄”。 虽然表面上还是十七岁时的那副模样，但心灵早就没有了曾经的青春靓丽，成熟了不少。 这二十七年里，拉斐尔遇到的危险难以计数，但都化险为夷。也许是靠手中的铳，也许是别人的帮助，旅行还是好好地进行下去了。 从未像现这么狼狈过。 而且，让拉斐尔变成这副模样的，还是她心中最爱的那个人，那个曾抛弃生命拯救她的好男人。 就那么…… 轻描淡写的几句话，让拉斐尔从圣女变成了败犬。 原来有多光芒万丈，现就有多悲惨凄凉。 来到这个世界前，拉斐尔做好了应对一切危机的准备，哪怕前方是修罗地狱也不会后退。 结果没想到的是，地狱没碰见，反而来到了一处比和谐的天堂之所。 危险也没有碰到多少，有邢一凰的帮助一次次都化险为夷。 结果没想到的是…… 最大的危险就是瓦伦丁，就是她心心念想的爱人！ 他竟然跟一只狐狸精跑了，而且还过得很恩爱，一点都不愿意跟自己这个初恋离开，还说有什么计划…… 走的时候连个“再见”都没有！ 一想到这拉斐尔就难受。 她嘴唇微张，银牙紧咬。头顶的光环也不再是个完美的圆，生出了大大小小的刺，像是被荆棘缠住了，还燃烧着火。 名为怨念。 你TM有计划还不能当面说是吧！ 非得让我去什么森林等你是吧！ 老娘为了找你吃了那么多的苦，流了那么多泪，最后得到的结果就是个这？ 这么一个瞬间，拉斐尔似乎明白了为什么前几任拉特兰圣人不谈恋爱也不会结婚。 眼光极高遇不到合适的是一个原因，另一个可能就是因为爱情太过伤人。 二十几位圣人就自己动了凡情，找到一个看起来几乎完美的另一半。 结果…… 自己还是品尝到了爱情的苦。 这么小概率的事为什么也会发生啊！ 难道拉特兰圣人谈恋爱必然没有好结果是吗？！ 我要是一个普通萨科塔是不是就没这么多事了啊！！ 越想越气，越气越想打人。 瓦伦丁那张脸浮现了拉斐尔眼前，只是现看起来一点都不可爱，还很想让人给他一子弹。 少女眼角微动，握手成拳，狠狠地砸了洗手台边缘。 嘭！ 血肉与大理石相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剧痛从指关节处传来，但拉斐尔表情依旧。 咬着牙，凶狠可怜。 一道微光闪过，她手上的伤口瞬间恢复如初，鲜血也没了踪影。 少女抬起拳头，瞥了眼刚才砸中的台面，如蛛网般的裂纹映入眼帘。 比清晰。 拉斐尔愣了几秒，轻叹一声。 她理了理自己的头发，将发带解下。金黄色的瀑布又一次出现翅膀中间，心中的火也被疼痛熄灭了大半。 人愤怒中是很难用理性分析问题的，很容易走进死胡同。 拉斐尔就是进入了这么一个误区，导致她对瓦伦丁的看法越来越极端。 现冷静下来仔细一想，刚刚那些想法还是太片面。 拉斐尔做了几个深呼吸，将刚刚的负面情绪强压下去，再一次对瓦伦丁的话语进行思考。 虽然并不知道他的“计划”是什么，但目前可以确定的是，自己和他的感情并没有变。 两人紧紧相拥一起放声痛哭就是最好的证明。 而且那段谈话中，拉斐尔也注意到了少年眼神的变化。 尤其是说出跟小狐狸有关的话语时，瓦伦丁还微微低头，没有直视天使姐姐的眼睛，看起来有些心虚。 这也说明了瓦伦丁对她的感情还。 只是，少年看起来心虚，但说话的底气很足，语气诚恳。 这代表着他对小狐狸也有了深厚的情感，放弃是根本不可能的。 那究竟有什么办法同时满足双方的需求？ 如果是将一家三口变成一家四口…… 拉斐尔眉头微蹙，很快便舒展开来，像是看开了什么，一直提着的心也松了下去。 她可以接受。 毕竟有邢一凰这个例子。 只是…… 当初邢一凰才是瓦伦丁的原配，拉斐尔是后来的“插足者”。为了跟那个高冷龙娘搞好关系，她可是了不少功夫，也逐渐拿捏住了瓦伦丁。 然后成功上位，成了真正的准·一家之主。 结果现，拉斐尔也体会到了当初邢一凰的感觉。 很气，但更多的是奈。 面对这么一个自己深爱，又深爱自己的男人，真的很难对他过于苛责。 她没有那么强的占有欲，只想对方过得开开心心的。 感情这玩意真是过于复杂。 …… 不过，那只小狐狸想不想成为“一家四口”的成员就两说了。 如果她不愿意，那瓦伦丁还能有什么办法？ 欺骗吗？ 好像就只有这一个办法了。 但是…… 骗谁？ 我和一凰，还是小狐狸？ 他真的……会这么做吗？ 爱情看似随心所欲，只有法律和道德约束，但实际上对于情侣双方而言，还是有规则的。 只是没有写明面上，他们的心里。 而“诚实”，就是拉斐尔和瓦伦丁爱情规则中最重要的几条之一，他们心有灵犀。 瓦伦丁选择这个时候亮明身份，同时还说出他跟小狐狸之间的牵扯，那就是履行“诚实”这一义务。 如果他接下来用“欺骗”维持四人之间的平衡，那就是破坏规则。 拉斐尔可以容忍瓦伦丁开后宫的行为，三个、四个、五个…… 都没问题。 只要能好好相处，没有钻牛角尖的疯子，她就能将瓦伦丁的女孩们再打上“拉斐尔后宫”的标签。 毕竟自己是双性恋。 哪怕是一个加强排的少女…… 呃。 这个不行。 先不说瓦伦丁那小身板能不能承受得住，那么多姑娘他肯定不能一一照顾到，必然会有“打入冷宫”的存。 那岂不是欠下了一大堆情债？ …… 拉斐尔扶住额头，晃了晃脑袋，将愈发跑偏的思路拽回来。 不过此时，她的心情也比一开始轻松了许多。 想再多也没用，瓦伦丁是这个世界的神，除非他愿意，不然怎么着都不可能再碰见他了。 想问的话也说不出口。 既然如此，不如相信他。 倒不如说，本来就该相信他。 一个丢了命都要救你而且还救了不止一次，快要死了还不想让你知道得伤心，甚至要删除自己世界上留下的痕迹创造一个人受伤的完美结局…… 他把所拥有的全都给了你，这样的男人你凭什么不相信他？ 卧槽，当场拿手铐把自己和他绑一块直接领证结婚好吧？ 想到这儿，拉斐尔心中甚至生出了一股愧疚感。 虽然很莫名其妙，但她就是法抑制住这股愧疚的生成。 难道这就是新型PUA？ 靠感天动地可歌可泣的真心实意唬住你，让你不仅默许他的渣男行为，甚至还会因此感到难受。 他竟然找了别的女人，是我做的不够好吗？是我没有好好对待他的感情吗？是我太轻视他了吗？ …… 啧，有点恶心。 拉斐尔赶紧把脑海里这堆“垃圾”甩出去，得受到影响。 这一通头脑风暴下来，天使姐姐又变回了原来的圣女大人，心中的结也解开了。 瓦伦丁既然说有计划，那就等着好了。 到时候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有他好果汁吃的。 来到异世界，打架的活基本上都是邢一凰做，自己的守护铳就没怎么用过。 马格努姆子弹的储备还很充足。 一年没打过靶子，睡觉时食指都扣扳机，心里痒得不行。 反正瓦伦丁是这个世界的神，挨几枪也没事吧？ 拉斐尔又洗了把脸，抹去水珠开始整理发型。 虽然看起来还是有些颓，但比一开始的狼狈已经好了不少了。 而就此时，一抹雪白的身影出现拉斐尔身边。 “圣女大人？” 声音比轻柔，生怕吵到她似的，钻进耳朵里痒痒的，很舒服。 拉斐尔转过头，看到了那个曾让她比喜欢的女孩，抬起的手里还拿着一包纸巾。 “您的状态……看起来有些不太好。” “需要这个吗？” 少女将手臂向前探了一点，动作小心翼翼。 她愣了两秒，接过小狐狸递来的纸巾，露出微笑。 就跟《圣言》中讲述的一样，“就像暖风吹过的蒂斯尼娅花田”。 世间绝美。 第四十九章 白狐与天使 白狐与天使相遇，两个世界的纯洁交织一起。一位是乌托邦世界中诞生的暇绵雪，一位是污秽大地上出淤泥而不染的明净白莲。 哪怕她们的外观种族大不相同，性格声音都各有特色，瓦伦丁眼中，陈乐和拉斐尔就是一对姐妹，她们应该生同一个家庭里。 就算没有血缘关系，她们也可以成为很好的朋友。 结果因为瓦伦丁的存，白狐与天使必然不会走到一起，结局到来时必然会有人离开。 世间本就不存完美之事，不是么？ 不过，短暂的友谊还是有可能存的，机会就掌握拉斐尔手里。 刚刚瓦伦丁没有离开，只是隐去身形，仍坐原位。而目的就是为了看到陈乐和拉斐尔相遇。 因为这决定了他接下来要不要实施那个计划。 拉斐尔是个聪明姑娘，不像邢一凰那样省事，把自己跟瓦伦丁绑一块就啥都不想了，爱咋咋地。 他没有跟邢一凰见面聊小狐狸的事就是因为这个。 邢一凰绝对不会有什么反对意见，可能最多就皱下眉头，但还是会听从瓦伦丁的决定。 毕竟她曾占据天时地利人和，随便打了几枪就放弃抵抗了。 你怎么搞都行，只要别忘了带我回家。 但拉斐尔不一样，她有很强的控制欲和包容力，希望将爱人牢牢握住，又很尊重对方意愿。瓦伦丁把握不住她，只能制造机会让她跟小狐狸单独见面。 没有外力影响，拉斐尔很可能说出真实想法。论是普通聊天，还是直接挑明一凤和瓦伦丁圣者的关系，他都做好了心理准备。 如果是前者，那说明完美结局稳了。 如果是后者，瓦伦丁就会抹消掉小狐狸的记忆，跟拉斐尔一行人回到泰拉世界，不再留恋。 他当然希望拉斐尔能照着自己的想法去做，等个几天去那片森林找自己，但这确实是一种自私的行为。 没有考虑到对方的感受，只是自己一厢情愿想达成完美结局。 所以，瓦伦丁才会给拉斐尔这个机会。 毕竟，论他有多喜欢陈乐，拉斐尔和邢一凰才是最重要的。 一凤只是伪装，瓦伦丁才是自我。 至于曾经向陈乐和唐瑜雯许下的诺言，瓦伦丁也只能说一句“对不起”，但不会留手。 小狐狸不会因此觉得悲伤，因为她根本感受不到。当拉斐尔一行人回到泰拉世界时，亚大陆就会分崩离析，消失不见。 只能活回忆中。 异世界是一场游戏，现即将到达尾声。瓦伦丁管理员给了玩家拉斐尔两个选择，通向两个结局。 嘤嘤嘤 “谢谢。” 异世界的一切都很美好，就连这纸巾都跟棉花似的。质地柔软，触感极佳，吸水性也很强，一点也不粘。 拉斐尔擦干净脸庞，随手将纸巾扔到脚边的垃圾桶中。 “没，没什么啦……” 圣女的感谢轻描淡写，小狐狸的反应却有些过火。 她嘿嘿一笑，微微低头，动作扭捏。少女脸颊上出现些许红霞，整个人就跟碰见梦中男神的小女生似的，羞涩的都能滴出水来。 瓦伦丁看着她身后疯狂甩动的尾巴，奈扶额。 好像…… 跟自己一起时她从来没这么激动过。 这就是偶像的力量吗？ 幸亏自己没亚大陆搞出追星文化出来…… “……” 拉斐尔很了解“圣女”亚大陆人民心中的地位，比崇高，正常人看见她有何反应都不足为奇。 但是这么一个二人世界中，陈乐的行为还是让她觉得有些语。 毕竟这只小狐狸看起来真的很怪，仿佛自己就是她的另一半。 你也是双性恋？ 那我们还真是有缘啊妹妹。 “你叫什么？” 整理了一下心情，拉斐尔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和蔼一些，开始跟瓦伦丁的小女友交流。 似乎是偶像的问询让小狐狸有些意外，她抬起头，对上天使的目光。 红紫色的异色瞳很好看，水灵灵的，就像是沾有露水的果子，让拉斐尔生出了买一对隐形眼镜的念头。 这是一个很棒的萌点，相较于自己的蓝瞳更亮眼一些。 瓦伦丁会如此喜欢她肯定有这双眼睛的一份功劳。 “陈乐！” 短暂的沉默让少女意识到了自己的不礼貌，她赶紧说出了自己的名字，语气急促。 生怕怠慢了圣女大人。 “我的名字是陈乐！” 她眨眨眼，紧盯着拉斐尔的脸庞，等待回应。 拉斐尔笑了笑。 “很好听的名字。” 这小姑娘太好懂了，心里的想法明明白白地写脸上，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 这么单纯的女孩，怪不得瓦伦丁会如此着迷。 “重新认识一下，我叫拉斐尔。” 她伸出手，放下了圣女的身段。 她想跟陈乐交个朋友。 …… 女孩们聊得很愉快，丝毫没有被卫生间这个环境影响到。 瓦伦丁也很配合地维护着她们的二人世界，说的话自然是一句不落都听进耳中。 她们大部分时间都聊小狐狸跟一凤的事，拉斐尔作为倾听者偶尔说几句，或者点点头。 陈乐讲得很起劲，丝毫没听出来拉斐尔那极为明显的暗示，几乎把跟瓦伦丁之间的腻腻歪歪全都说出来了。 她甚至都没怀疑圣女大人问这些的具体目的。 一开始，瓦伦丁还是挺担心的，毕竟拉斐尔温柔又腹黑，他怕未来被当成靶子打。 但一段时间过去，拉斐尔笑容依旧，心情也没多大变化，让少年放下了悬着的心。 她并没有说出真相。 小狐狸能够得到善终，一凤不会违背诺言。拉斐尔将委屈憋心里，选择相信自己的爱人。 此时瓦伦丁很想对她说一声“谢谢”。 绝对真心。 少年从阴影中走出，手里还拿着两杯饮料。一杯是冰茶，陈乐最喜欢的冷饮；一杯是柠檬水，瓦伦丁和拉斐尔都很喜欢。 女该们已经结束聊天，走了出来。 “小乐！” 瓦伦丁站冷饮店门口，举起冰茶呼唤少女。 他的眼睛却看向拉斐尔，声传达自己的谢意。 “小凤！” 陈乐松开握住圣女的手，朝瓦伦丁跑去。她没有接过那杯冰茶，而是给了少年一个拥抱。 “照相机呢？” 紧接着少女一句话把瓦伦丁给问懵了。 “什么？” 他皱了下眉头，却发现空间戒指已经启动，小狐狸正用魔法感知着里面的东西，没两秒就把照相机拿了出来。 空间戒指虽有锁，但瓦伦丁并没有向陈乐保密。 “给你和圣女大人拍张照啊。” 少女晃了晃手中的照相机，同时接过瓦伦丁手中的饮料，放身边的桌子上。 “哎呀饮料回头再说，你现赶紧站过去，我给你拍照。” 此刻的她像是玩嗨了一样，不再小鸟依人，反而火急火燎的，生怕错过了什么。 “小乐跟我说你想跟我合张影，我答应了。” 耳畔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瓦伦丁一跳。少年回过头，拉斐尔的笑脸映入眼帘。 还是那么美，让人沉醉。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怎么就有点发憷呢？ “那个……” “嗯？” 瓦伦丁刚想说些什么，却被拉斐尔打断了。 圣女歪着脑袋，双眼微眯，嘴角的笑容更灿烂了。 咔哒。 清脆的金属撞击声少年耳边响起。他对这声音并不陌生，只有某把大口径手枪上膛时才会发出这样的声响。 “……我站这里可以吗？” 事已至此，他还能说什么？ 只能照做。 快门声很清脆，像是一把剪刀，咔嚓掉了瓦伦丁心中的小心思。 拉斐尔也得到了一张极为特殊的合影。她很爱身旁的男人，论对方是和模样。 第五十章 午饭时间 再次相遇并没有擦出火花，瓦伦丁和拉斐尔都很有默契地扮演着他们的角色，维持住了陈乐眼中的完美世界。 对她而言，今天是个值得高兴的日子。男朋友依然那么温柔，蒂斯尼娅的服务很周到，冷饮也很好喝。 跟圣女大人相遇是意外惊喜，成为了朋友更是难以置信。不管其他人信不信，陈乐肯定会永远记住今天，并且讲述给她的朋友、家人们听的。 至少，有合影作为证据。 小狐狸离开时笑容灿烂，跟拉斐尔一样美，但少了点成熟，多了些年轻活力。少女蹦蹦跳跳，哼着不知名的曲子，拽着身后的男友，大步向前。 瓦伦丁表情奈，但脸上笑容依旧，紧盯着陈乐的长发，眼神如水。 一黑一白的身影映拉斐尔的视野中，渐渐远去。 她面前还放着一杯少冰的柠檬水，是瓦伦丁的离别礼物。 很普通。 但味道异常不错。 虽然瓦伦丁不能对这位“穿越者”做什么，但他的权能还是可以探查到一些东西，例如对食物的偏好。 那杯柠檬水经过处理，完美贴合拉斐尔的口味，可以说是世界上最珍贵的冷饮。 因为它诞生于神迹之中。 就像瓦伦丁本人，就像今天，就像那只白狐。 被拉斐尔记心底，不会忘记。 “哈啊……” 有人走到拉斐尔身旁坐下，长舒一口气，带着几缕妩媚。 天使皱了下眉头，微微转头，一杯暗褐色的饮品映入眼帘。握住杯身的手修长白净，小指微微翘起，其余四指弯曲呈弧形，皮肤上还点缀着些许露水。 不用再往上移动视，拉斐尔也知道这人是谁。 那只一直跟她作对的死狐狸。 “嗯？” 芙兰卡注意到了拉斐尔的视，微微歪头，对上天使的目光。 少女嘴角微翘，双眼微眯，瞳孔中好似有水波闪动。 “圣女大人莫不是想与我共饮一杯？” 这声音，这表情，如果坐芙兰卡身旁的是一名男性，恐怕第一个音节出来时就会沦陷，脸红如灯笼。 但可惜，拉斐尔虽然也喜欢美丽的女性，但这种经常搞事还妩媚过头的狐狸精并不是她的菜。 纯洁的狐狸是人间宝藏，妖娆的狐狸是红颜祸水。 “等下回你拿的是酒再说吧。” 拉斐尔并没有理会这突然的挑逗，只是冷冷地回了一句，便移开视，继续品尝自己的特制柠檬水。 对此，芙兰卡也没觉得尴尬。只是轻笑一声，不再理会。 等会雷蛇和邢一凰回来就好了。 她们两人单独一块气氛和谐是不可能的。 太阳已不再高挂正中，白天最疲乏的时刻到来。流连“神力柠檬”的顾客越来越多，但比不久前要安静不少。 也许是都累了。 芙兰卡咬着吸管，金色眼眸一直扫视着周围的店面，兴致勃勃。拉斐尔靠椅背上，闭上眼睛，像是小憩。 当然，她并不困，只是想两只狐狸。 陈乐从头到尾都写满了“干净”，就是一名不谙世事的纯洁少女人设，语气、动作甚至是外貌都比贴合这个特点。 只是站那儿，让人看到都会心中一紧，想把她拥进怀里，好好呵护。 别说瓦伦丁了，自己都想这么做。 而芙兰卡却是另一个极端，浑身上下看不到半点“纯洁”意味，更像是一个老司姬，妖娆妩媚。 简单点说就一个字。 瑟！ 明明穿得很厚，动作也很普通，但总是带着一股特殊的魔力，就跟她的说话声一样。 让人心中发燥，思维也不由自主地滑落进某个地方，完全就是炎国神话中狐狸的标准刻板印象。 那雷蛇是怎么阻挡住这魔力的？ 这一家上下都是木头脑袋吗？ 拉斐尔开始猜测岳父岳母是什么样的时候，邢一凰和雷蛇终于回来了，手里还拎着几个袋子。 她们都不太饿，所以中午饭就靠饮料甜点解决了。 芙兰卡一下跳楼机就以头晕腿软为借口跑到了集合地点，也就是这家冷饮店，购买食物的任务便光荣地落到了两位龙娘肩上。 “这里这里！” 熟悉的身影走进视野中，芙兰卡赶紧挥手。 拉斐尔被她的呼喊打断了思考，便直起腰，揉了揉眼睛。 午后的温度真的很适合入睡。 “你要的泡芙，还有华夫饼干。” 雷蛇将袋子放桌上，把里面的甜点一一取出，摆放四人面前。 “这是曲奇，这是巧克力，这是……” 少女看着手中的大圆柱型甜品，眉头微皱。 包装袋竟然是透明的，没有名称标识。 “提拉米苏。” 邢一凰从雷蛇手中接过甜品，放自己面前。 “谢谢。” 她微微点头，道谢。 雷蛇眨了眨眼，暗暗记下这个名字和它的模样，将袋子扔进垃圾桶中。 泰拉世界，糖是稀有物资。但对于黑钢总部所的哥伦比亚大城市来讲，甜品也不算什么稀缺食物。 但雷蛇一直泡训练场中，工作时间都外出任务，吃的食物基本上都是营养丰富口味随意的健康食品，很少接触这种“新鲜玩意”。 而邢一凰是拉斐尔的影响下知道这些东西的。 这也多亏了瓦伦丁的努力，那段切城生活第一次让这位出身贫寒的少女品尝到了上流社会的滋味。 食物分发结束，四人进入了愉悦的午饭时间。芙兰卡依然健谈，一直讲她们三人坐跳楼机时的表现，绘声绘色。 雷蛇不时皱下眉头，因为她的好搭档很明显添油加醋，于是单口相声很快就变成了对口相声。 邢一凰即使吃饭时也神游天外，仿佛身边的嘈杂跟她没有一点关系。 据芙兰卡讲述，她跳楼机上也是这个样子，面表情。 论上升还是坠落，一片惊呼哀嚎声中，总有一位少女淡定地坐位置上，不声不响，呼吸都没乱。 午饭时间很快就结束了，桌子上的垃圾被一扫而空。拉斐尔扫了眼瘫椅子上的三人，轻咳一声打破沉默。 “我刚刚碰见小瓦了。” 她的声音很轻，但足以让她们三人都听到。 雷蛇身体一僵，猛然看向对面的天使。而邢一凰就跟重新活过来一般，双眼放光，呼吸急促。 “他……他哪儿？” 第五十一章 一凰 切尔诺伯格是乌萨斯南方的一座新兴城市。 相较于北方那些有着厚重历史的移动城邦而言，切城看起来并不严肃，高大建筑群中是五颜六色的社会。 莱塔尼亚和哥伦比亚的文化强势入侵了这座年轻的城市，年轻人中掀起一阵宏大浪潮。维多利亚的优雅却渗入进了城市的管理层中，洗脑了那群贵族。 除了阴影中肆虐黑帮外，切尔诺伯格已经没有了传统乌萨斯城市的影子。 而这最后的“文化遗留”，也被瓦伦丁一场“帮派改革运动”斩草除根。 邢一凰贡献了绝大部分力量。 她的拳头击碎了阴影中的罪恶，打直了诸多不良人的精神，将切城犯罪率狠狠地摁地上，不再反弹。 有人给这短暂的两年起了个名字。 “灰色和平时代”。 也正因此，邢一凰成了诸多年轻人的梦中女神，不过口中说的却是“大姐头”。 真女神当然是白衣天使拉斐尔。 他们的印象中，邢一凰大姐头从未参与过任何娱乐活动，她每次出现都必然跟BOSS瓦伦丁一起。 一身黑色西服，从来不戴墨镜，长发盘脑后。 细眉如剑，眼角似刀，仿佛目光都能杀人。 A到巅峰，飒到极点。 再加上那场帮派战争中邢一凰和瓦伦丁之间的互动，以及两人同居的事实，少年少女们又给大姐头加上了个“忠犬”人设。 虽然这个人设放女方身上看起来有些怪，但的确是事实。 被外来文化影响的年轻人不像老一辈那样固执古板，他们对上位者的恋爱十分感兴趣，还以此为主题创造了不少文学作品，阴影中流传。 当然，占主流的自然是大姐头和BOSS之间的虐恋，还有许多拉斐尔插足的版本。 处青春期的人类幼崽就是喜欢这种刺激中二的玩意。 不过，他们写的主题倒是对了，猜的也对。 切成战役的最后阶段，男主为了挽救女一女二的性命选择榨干自己救下她们，虐到微笑，甜到痛心。 女一女二为了救回男主，也没有犹豫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开启一段新的旅程。 …… “他离开之前，给了我一枚硬币。” 午饭时间结束后，拉斐尔将跟瓦伦丁相遇的故事讲了出来，完完全全的。 没有省略跟小狐狸有关的部分。 一枚金币被推到桌面中间，足以让所有人看清楚。 即便是身处阴影中，这枚金币也绽放着微弱的光，让上面印着的瓦伦丁侧面像更加清晰。 “我们需要带着这枚硬币去夏朗城郊外的森林，会有人来接我们。” 拉斐尔说着，微微扭头看向一旁。 邢一凰身体前倾，双手抵住桌沿，目光紧盯着那枚硬币，望眼欲穿。 虽然表情如常，但加速的呼吸和缩小的瞳孔还是暴露了她心中所想。 亲身经历了挚爱的死亡，异世界游荡一年后终于见到了希望的曙光。哪怕眼前的不是真人，只是一枚印着对方头像的硬币，也足以让深陷爱情之人燃起心火。 这还是拉斐尔第一次看到这副模样的邢一凰。 回想起异世界的这一年，邢一凰好似羽化登仙一般了七情六欲，连表情都不会变了。 日常生活时她很冷淡，冒险挖宝时她很冷淡，甚面对怪物的时候也依然比冷漠。 似乎感觉不到任何危机感。 这倒也是。 异世界没有矿石病这玩意，邢一凰的能力不再受到限制。黑金龙鳞随便开，想开多久就开多久，想怎么打就怎么打。 绝大多数情况下，这位高冷龙娘只需要抬起拳头，朝怪物的方向一挥—— 任务完成。 也就只有上次古老遗迹中她多挥了几拳。 表情依旧。 而邢一凰少有几次改变表情的原因还是拉斐尔的调戏。 …… 真是一个惹人怜爱的姑娘。 快速过了一遍跟邢一凰的生活，拉斐尔心中轻叹一声。 不参与任何娱乐活动，唯二的放松方式就是喝茶和看书。 没了瓦伦丁就跟机器人一样，没人呵护，只有自己能陪她身边。 芙兰卡对她而言只是普通朋友，雷蛇跟瓦伦丁一样是个木头，看不懂这位龙娘弟妹的内心世界。 瓦伦丁心中的光大概是自己，但邢一凰心中的光肯定是瓦伦丁。 没了光的人…… 该多难受啊。 “所以，我想问问你们，接下来要怎么做？” 将多余的思绪抛向脑后，拉斐尔扔出了问题。 毕竟这支“寻夫小队”已经上升到了“寻亲小队”，不算芙兰卡这个凑数的还有雷蛇，她肯定要问一问其他人的想法。 邢一凰仿佛没听见，依然紧盯着那枚硬币，但呼吸已经平稳，不知道想什么。 “你是怎么想的？” 率先打破沉默的是雷蛇。 她皱了下眉头，随即看向桌对面的天使问道。 “我……其实不急。” 拉斐尔犹豫了下，还是说出了真心话。 “毕竟瓦伦丁已经出现，还给了信物，想再次找到他并不难。” “主要是……” 她没说下去了。 “那一凰呢？” 对于这个回答雷蛇并不意外，她看向身边一直发呆的姑娘，开口提问。 但对方没有回应她。 “对了雷蛇！” 突然间，芙兰卡一拍手心，赶紧起身拽住了雷蛇的手腕，把她往外面拉。 “你怎么了？” 雷蛇想挣开这个家伙的手，却发现芙兰卡握得紧紧的，根本摆脱不了。 “我好像有东西落跳楼机那里了，你过去帮我一起找找呗？” 嘴上是商量的语气，但动作却干净利落，完全没给雷蛇拒绝的机会，半强迫地把她拉走了。 也给了拉斐尔和邢一凰独处的机会。 看着越走越远的两个背影，拉斐尔虽然讨厌芙兰卡，但还是真心给了她一个赞。 这死狐狸的眼色不是一般的好。 随着两人的离开，周围环境也安静了下来。冷饮店已经没有多少顾客，有人里面等着饮料，坐外面的人非常少。 邢一凰也不像刚开始那样呼吸急促，已经安静了下去，似乎回到了正常状态。 只是，此时的她不再挺直腰板，双臂随意地叠桌上，两只手垂桌沿。 少女的表情虽然平淡，但拉斐尔能看到里面的疲惫。她就像是熬完夜班的工人，瞬间放松了紧绷的身体，精神头大不比从前。 即便如此，邢一凰依然盯着那枚硬币，盯着瓦伦丁的侧脸。 “一凰？” 拉斐尔轻声呼唤少女的名字，心中微微一痛。 这个混蛋…… 只跟我见面不跟一凰见面，难道是忘了还有个比爱他的姑娘吗？ “嗯？” 邢一凰回过神来，轻声回应。 她的扭头的动作很慢，没有丝毫平时的干练。 “你应该听到我刚才说的话了吧？” 拉斐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柔和一些。 “嗯。” 依然是一句淡淡的回应。 “那，你是怎么想的呢？” 天使歪着头，对上少女的眼。邢一凰看了眼面前的挚友，缓缓抬头。 拉斐尔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过山车的高大轨道出现视野中。 “我想过几天。” “等游园时间结束后。” 两句短短的话语钻进天使耳中，让她微微一颤。 她从未听到过如此轻柔的声音。 宛如此刻邢一凰的眼。 第五十二章 睡前 拉斐尔记得，碰见邢一凰的那一天切尔诺伯格正下着大雪。 来自北方冻原的冷空气直刺骨髓，地面上已是一片雪白，把乌云密布的天照得发亮，好似一面镜子。 但拉斐尔这面镜子上看不到自己的容颜，却发现了神送给她的礼物。 一个矮小的瓦伊凡人。 特别漂亮。 像是珍珠。 天使俯下身，将眼里有光的少年扶起，轻声问候。她扫了眼瓦伦丁滑来的方向，看到一辆开着车窗的黑色高级轿车。 还有坐驾驶位上的冷酷龙娘。 好帅的姑娘。 拉斐尔并没有细看，只是跟她视交错，心中就给予了对方极高的评价。 从那以后，天使就多了两个朋友。 一个模样可爱性格跳脱，就是看起来不太聪明；一个高傲冷酷寡言少语，却是切城最能打的女孩。 只可惜，她们喜欢上了同一个人。 不过，这对拉斐尔来说不算什么。 既然有竞争度对手存，那就把她也变成目标就好。 天使就是抱着这样的心态强硬住进了瓦伦丁的别墅，开启了她的攻略计划。 总体上很顺利，但仍有坎坷。 瓦伦丁很快就沦陷了，但他却是个木头；邢一凰态度依旧，但拉斐尔已经摸清她的喜好和真心。 一个超级好哄的傲娇。 也就是这时，拉斐尔才发现，自己似乎跟两个问题儿童绑了一起。 她的源石技艺是医术，但只可治愈身躯，窥探心理靠的还是长久以来锻炼出来的洞察力和同理心。 瓦伦丁不必多说，而邢一凰…… 她的内心世界似乎永远停留那片雪原中，即便瓦伦丁的出现也不过是黑暗中的一束光，雪地中的一处篝火。 能带来温暖，但永远都法将这处惨白世界融化。 童年是最重要的时光，决定了这个人日后会变成什么样。 如果孩子眼中是黑色的，长大后他的心也会是黑的。 没有人能走出来。 即便是撑过来了，依然积极向上，拥抱阳光，但总有一个夜晚，他会梦魇中惊醒，大汗淋漓。 邢一凰是个坚强的姑娘，能纵跨雪原，能忍受饥饿疼痛，能从猎人的身份中走出来，收获朋友，爱上一个男孩…… 但她永远都法像拉斐尔或是瓦伦丁那样，露出牙齿弯曲嘴唇，给予他人一个灿烂的笑。 过去终究是消散了，但影子仍脚下，漆黑比。 …… 夜已深。 天空漆黑如墨，繁星点点，圆月高悬。 拉斐尔躺酒店客房的床上，透过落地窗看向夜空，蓝眸中好似有星云点缀，璀璨晶莹。 她想白天的事。 瓦伦丁的突然出现没有打乱女孩们的游园计划，她们决定等假期结束后再前往那片森林。 “我们已经遇见了他，而且还知道去哪儿找他，不再像以前那么迷茫了，那就畅快玩几天吧。” 就当是最后留恋一下这片土地。 拉斐尔会做出这种决定是经过考虑的。既然现瓦伦丁跟其他女人走一起，那立马去找他很有可能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她自然是不希望自家男人是个渣。 论对谁。 而且，雷蛇和芙兰卡刚来到异世界没多久，泰拉时一直忙于工作，游乐园这种地方自然没去过几次，假期就更不用说了。 死狐狸那本记载着诸多旅游景点却一个都没划掉的小本本就是最好的证明。 这多待几天正好放松一下，也许回去后就没机会了。 雷蛇和芙兰卡只来了几天，她们不清楚。但是亚大陆生活了一年多的拉斐尔却比明白…… 同样是一块大陆，同样是生活着许多国家，同样存着人力难以匹敌的近神级生物，亚大陆跟泰拉世界比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倘若瓦伦丁没有及时出现，她们这片土地奔波了十几年甚至几十年，当再次碰见挚爱之时，她们还愿意离开吗？ 难说啊。 要不是拉斐尔还有亲人那片污秽大地上，她真的担心自己会被异世界所俘虏，再也不想回去。 天堂住得越久，就越厌恶曾经生活的地狱。 “11点了。” 拉斐尔感觉有人顶了下自己的后脑。 她扭过头，看到一张结满冰霜的俏脸，那双眼眸就跟此刻的苍穹一般漆黑，干净清澈。 这时，少女才意识到她枕着的是邢一凰的大腿。 我说咋这么舒服呢…… “嗯？” 天使眨眨眼皮，卖了个萌。 她丝毫不畏惧邢一凰投来的冰冷视，湛蓝眼眸水汪汪的，像是孩子一般纯真。 白天的蒂斯尼娅很温暖，但夜晚却很凉爽。城市官方为圣女一行人准备了四间客房，装修都很豪华，也很大。 就是有些空，尤其是对拉斐尔来说。 毕竟来到异世界后，她跟邢一凰过了很久的同居生活。 所以，晚饭后天使就跑到高冷龙娘的房间里来，直接往床上一躺跟邢一凰贴贴。 结果贴了两个小时她还是不想回去。 “我要睡觉了。” 咚。 邢一凰合上书本，将那块砖头放床头桌上。房间里的灯被熄灭了，此时只有一盏床前小台灯亮着，向外散发着柔和的光。 跟拉斐尔翅膀和光环的光交辉相应，好似一团淡淡的金色烟雾笼罩房间中，带来一股暧昧的朦胧感。 房间内很安静，这座城市也逐渐进入梦乡。 不久前还闹腾的隔壁也静了下去，应该是芙兰卡获得了足够多的“电能”，不再纠缠雷蛇回房睡觉了。 拉斐尔依然枕着邢一凰的大腿，看着眼前的姑娘，呆呆的。 这一年来，邢一凰偶尔会发脾气，也会微笑，但更多时还是沉默。 她或坐着，或站着，或躺着，睁开眼睛看向前方，目光神，像是发呆。 好似周围的一切都跟她没关系，爱咋咋地。 拉斐尔接下委托时她是这样，跟学者交流时她是这样，白天游园时她还是这样。 仿佛心脏破了个小洞，情感逐渐流失。虽然慢，但法避。 知道今天下午拉斐尔拿出那枚硬币时。 虽然后续的游园时间中邢一凰依旧是那副模样，但拉斐尔能感觉出来，她变好。 她完全视了跟瓦伦丁和小狐狸有关的那番对话，脑海里只记住了一件事。 瓦伦丁出现了。 她们找到他了。 伤口瞬间愈合，流失的情感再次回归。 “你怎么了？” 回忆是短暂的，现实总是不会给人太多时间。拉斐尔的目光恢复焦距，看到一张略显担忧的脸。 “没什么。” 天使微微一笑，从床上爬起坐到邢一凰身旁。 即便是来到异世界，邢一凰的生活习惯也没有改变。她依然喜欢睡前看书，喜欢穿装饰朴素的睡衣。 女孩们没有使用酒店提供的衣服，她们自己带着生活用品。 邢一凰的睡衣是一套长袖长裤，白底，布料上点缀着些许花瓣。 花瓣的饱和度很低，并不鲜艳，整体上看很有未成年小女生的风格。 还没学会打扮，对时尚不感兴趣。衣服看得过去就行，绝对不穿裙子。 带着一种未成熟的简单美。 只不过，此时邢一凰早已成年，早就算不上“小女生”，这件睡衣穿她身上倒是多了点“老土”的感觉，但依然很美。 毕竟再丑的衣服只要人美那就是好看的。 “今晚我想跟你一起睡。” 拉斐尔搂住身边人的胳膊，微微歪头靠住她的肩膀。 一股暖流飘进邢一凰的身体中，她握住水杯的手停半空，很快又放下。 “你有自己的房间。” 邢一凰也去过拉斐尔的房间，跟她住的一样，装饰都没变。 落地窗、长沙发、超软大床、装满书的书架、酒柜…… 十分豪华。 “太大了嘛。” 拉斐尔紧紧抱住少女的胳膊，放胸前摇晃身体，像是撒娇。 “一个人睡感觉很空旷，很害怕。” “那以前切尔诺伯格的时候，怎么没见你害怕呢？” 语气随意，听起来只是好闺蜜之间的随口一问，但拉斐尔却感受到了寒意。 这妮子…… “你不会还生气吧？” 拉斐尔整个人都靠邢一凰身上，拉进的两人距离。 她探着头，紧盯住那双眼。 “……” 邢一凰没说话。 切尔诺伯格时，这两人的关系还不像现这么亲密，而且因为竞争的原因还十分紧张。 一人一间卧室，左边是邢一凰的，右边是拉斐尔的，中间是瓦伦丁的。 每间卧室里都有卫生间、浴室和书房。 空间很大。 拉斐尔那里住了一年多。 说因为空旷所以害怕就是扯淡。 “唉，这不一样啊。” 天使叹了口气，松开邢一凰的胳膊，开始找理由。 “那里毕竟是家，有你有小瓦，出门就能碰见。” “穿睡衣出去都没问题，根本不怕被别人看到。” 拉斐尔整了整自己的睡裙。 她跟邢一凰不一样，没有“裙子恐惧症”，怎么好看就怎么穿。 这件吊带睡裙就是她最喜欢的衣服之一。宽松舒适，睡姿再烂也不怕。而且设计简约大方，浅蓝花边搭配纯白薄纱，让美丽若隐若现。 跟邢一凰躺一块好似两个世界的存，一位是普通女大学生，一位是贵族大小姐。 “这里不一样啊，再好看也是别人家的地方，不是自己家。” “睡着总觉得膈应。” 她看向身旁的少女。 “只能和熟悉的人一块，才能安心入睡。” 邢一凰想起了她们刚来异世界的时候。 那时钱不多，生活紧巴巴的，住旅馆也只开一间房。但拉斐尔放着双人间不开，开了一间大床房…… 那时她也是这么说的。 后来做委托杀魔物有了钱，也买了房子，两人就分开住了，睡一起时的拥挤感便成了回忆。 现又回来了。 “……好。” 邢一凰没有多说，只是轻声回应了一个字，便下床走进浴室。 她得洗个澡，才能安心入睡。 拉斐尔躺床上，看着那个有些模糊的倩影，微笑闭眼。 第五十三章 要永远在一起 快乐时光总是短暂的，唯有工作才会让人察觉到一分钟有多长。 瓦伦丁和小狐狸的蒂斯尼娅约会之旅很快就结束了，他们也回到了德凡斯城的家中。 虽然只有短短三天，但这趟旅程还是给两人留下了许多美好回忆，终生难忘。 陈乐碰到了她心心念想的偶像——拉斐尔圣女，而且还合了影，进行了友好交流，似乎已经成为朋友。 除此之外，蒂斯尼娅的各种游乐设施对陈乐而言也是极具冲击力的。她作为一名“乡下”长大的姑娘，自然对这种从未见过的新奇玩意记忆深刻。 看起来震撼，玩起来有趣。 而瓦伦丁…… 这三天比头几千年任何一天都要重要。 他碰见了自己的爱人，从泰拉世界穿越过来寻找自己的两位姑娘。 还有亲姐姐雷蛇和芙兰卡。 因此，他特意支开了小狐狸，跟拉斐尔单独见了一面，相拥哭泣中找到了女孩们出现的真相。 她们想救活自己，想带自己回到泰拉世界。 但考虑到陈乐的存，瓦伦丁拒绝了拉斐尔，选择未来某一天跟她们详谈，说出自己的计划。 论什么时候都可以。 瓦伦丁是神，他能够瞬间回到瓦尔登湖跟拉斐尔一行人见面。 结果三天过去，瓦伦丁回到了德凡斯城，心情也郁闷了不少。 不是跟小狐狸吵架了，也不是遇到了其他烦心事，而是因为拉斐尔一行人。 她们竟然没有去那片森林等角徵羽！ 不是忘带了硬币，也不是女仆角徵羽没去接她们。 是真的没去！！ 这不由得让少年感到疑惑，脑海中的问号多得跟水似的，似乎稍微晃一晃脑袋就会漏出来。 这啥情况？ 不是说带我回去么？ 我的提议你也同意了啊？硬币你也收下了啊？ 怎么游园时间结束了，你们竟然没去？ 那枚硬币是个信物，方便女仆角徵羽认人。虽然瓦伦丁已经诉她拉斐尔一行人的模样，但还是谨慎点好。 毕竟事情没有完全结束之前，就不能百分百肯定没有意外发生。 但现自己从蒂斯尼娅游乐园回来五天了，小狐狸的尾巴都被摸得油光水滑，那边还是没消息过来…… 女仆角徵羽不可能不听创世神的话，只能是拉斐尔一行人不按常理出牌。 手中的柔软并没有消除掉多少郁闷，瓦伦丁心中有些燥，决定看一下自己的姑娘们做什么。 他很少用神力，但并没有忘记该怎么用。 随着心中念头的出现，瓦伦丁眼前的世界也变得模糊起来，像是被纱布蒙住了眼。 很快，这团烟雾向四周散去，拉斐尔一行人出现视野中。 天空蔚蓝，花海绚烂。少女奔跑五颜六色的海洋中，笑容如花儿一般。 她金色的长发如太阳般耀眼，双眸比天空还要清澈。举手投足之间写满了欢乐。 这场景让瓦伦丁眼角一抽。 而其他三人的状态跟拉斐尔差不多。芙兰卡和雷蛇同骑一匹马草原上驰骋，一人英姿勃发，如将军般飒爽；一人紧搂着前者的腰，看起来有些慌乱。 邢一凰就站拉斐尔身旁不远处，手里还拿着照相机，看起来是担任起了摄影师的职务。 这倒也很符合她的性格。 简单扫了几眼之后，瓦伦丁抹掉了眼前的景象，重回现实。 他背靠沙发上，抬头看向天花板，轻声叹气。 少年明白拉斐尔四人没有去找自己的原因了。 蒂斯尼娅官方给圣女一行人提供了食宿，理论上想玩多久都没事。 而最重要的就是，她们已经找到了自己，也知道自己不会跑路，就趁着这段时间好好放松一下。 也是。 泰拉世界那么乱，相较于亚大陆就是地狱。突然来到天堂，没有人不想多留几天。 拉斐尔还好说，毕竟有个幸福快乐的童年，被拉特兰人当宝贝养，这种快乐她感受过。 那另外三人呢？ …… 唉。 说到底还是自己的错。 如果她们出现时自己仍单身一人，不就直接回去了？ 现这情况根本不会出现。 瓦伦丁很快就整理好了心态，低下头看着手中的雪白尾巴。 回来这几天他们并没有接委托，选择了瘫家中再摸鱼几天。此时小狐狸正趴沙发上午睡，身下压着瓦伦丁的大腿。 她换下了前几天的吊带连衣裙，穿着一套居家款式的T恤短裤，宽松舒适。 少女的小腿肌肤很嫩，干净洁白。大尾巴毛茸茸的，抱怀里就像枕头一样，温暖柔软。 瓦伦丁低下头，把脸埋进怀中的白毛团子，做了个深呼吸。 小狐狸很看重自己的尾巴，保养得很好。少年一嗅没有吸进毛发，鼻腔之中满是少女的清甜体香，带着一股暖意，沁人心脾。 “唔 似乎是瓦伦丁的行为有些过火，让小狐狸从睡梦中清醒过来，缓缓睁开眼睛。 但睡眠带来的混沌仍包裹着她，少女喉咙中发出细微的呼噜声，身体微微摇晃，仿佛整个人又变回狐形，跟小动物一般可爱。 不过她并没有控制尾巴挣脱瓦伦丁的手，依然让少年抱怀里。瓦伦丁的动作也柔了一些，腾出左手轻轻捏了一下陈乐的饱满蜜桃。 手感真好。 “呜哇——” 少女打了个哈欠，双腿弯曲从瓦伦丁大腿上爬起。她向前伸直手臂，跟下俯的上半身齐平，动作跟猫一般。 瓦伦丁松开尾巴，看着自己的“抱枕”高高翘起，跟她的主人一样伸了个懒腰。 啪！ 一声清脆房间中回响，也打醒了处于混沌状态的陈乐。她晃了晃脑袋，扭头看向身边的少年。 瓦伦丁对上小狐狸的眼，露出一抹贱贱的笑。 “笨蛋！” 后知后觉的陈乐尖叫一声，脸颊布满红霞。她猛然跳起扑向瓦伦丁，两人像往常一样开始了午后的搏击运动，让神经再次恢复活力。 …… 数分钟后，少年少女躺沙发上，气喘吁吁，四仰八叉。这场搏击并没有分出胜利，但目的是达到了——两人都赶走了疲乏，这对下午的娱乐有好处。 “小凤。” 陈乐躺瓦伦丁的小腹处，突然开口。 “嗯？” 瓦伦丁直起腰，看了眼沙发上的小狐狸，又躺了下去。 他上半身靠沙发边缘，脑袋距离地板只有十几厘米。 “我们以后……能一直这么下去吗？” 一直握着对方的手，一直嬉戏打闹，一直相拥取暖…… 一直生活一起。 这突如其来的询问让瓦伦丁一愣，他感觉心脏漏跳了半拍。 “当然了。” 良久，少年才轻声回应。 但比坚决。 第五十四章 旅途尾声 夏朗，亚大陆最有名的城市，史书中的地位比人类诸国的首都还要高。 瓦伦丁圣者这里初露锋芒，创世神教也这儿崭露头角。它是大路西部的交通重镇，是黑暗时代的兵家必争之地。 古时战争频发，生长夏朗城郊外大片大片的红怆花养活了数人，也被军队当成了重要物资。 哪怕至今已有数百年，夏朗城外的红怆花也是全大陆颜色最正的，鲜艳如血。 也许是因为这座城市得到了圣者的祝福，黑暗时代结束后再战乱；也许是因为那时死伤数的兵士和平民，他们的血灌溉了这片土地。 但论原因几何，现的红怆花田已经成了夏朗城一道靓丽的风景。 那春风中，如海一般宽阔、像羽毛一样轻柔的花朵时刻不提醒他们和平的美好，颂扬圣者圣女和创世神教的丰功伟绩。 咔嚓。 邢一凰摁下快门，将眼前的景色记录胶卷上。得益于魔法的存，成品照片不需要冲洗等步骤，拍完照后能直接从相机中拿出来。 “还不错。” 她看了眼相片上的丽人和花海，微微点头。 “快到那片森林了吧？” 说着，少女将照片递给朝她走来的拉斐尔，双眼眺望远方。 夏朗城的红怆花田很有灵性。不需要人手照顾，靠天就能活下去，而且千百年来依旧如血一般鲜红，从未褪色。 站花田之中，邢一凰就感觉自己身处红海。 而那远方的绿色就是陆地，也是她们今天的目的地。 夏朗城外的森林。 “一凰。” 拉斐尔简单扫了一眼照片便将它放入空间戒指中，叫了声面前人的名字，同时拿过她手中的相机。 “嗯？” 少女收回视，看着面前的天使。 “我给你拍一张。” 确定时间后，拉斐尔一行人便开始了离开前的狂欢。原本攒了一年钱买下的房子被换成了空间戒指，里面装着她们异世界的美好回忆。 蒂斯尼娅只是休假计划的开始。四位少女花了一周的时间跑遍了亚大陆的着名景点，拍了近百张照片，也买了不少纪念品。 原本雷蛇想着直接从蒂斯尼娅去夏朗，尽早找到瓦伦丁回去。 但是看到拉斐尔讲述旅游计划时的兴奋劲之后，她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这是拉斐尔身为女人的任性，也是她对瓦伦丁的小小报复。 你不是跟小狐狸过得挺好么？那我就成全你们好了，泰拉世界多玩一段时间，等玩够了就去找你。 反正你不会跑，也不会反悔对吧？ 我和一凰默许了你的渣男行为，你也应该多给我们一点耐心对嘛。 虽然拉斐尔没说，但雷蛇还是感觉到了。 对于弟妹的任性她能说什么？ 只能默许。 毕竟是瓦伦丁的锅，她也不是只会心疼弟弟的“好姐姐”。 而芙兰卡是四人中最高兴的。 她泰拉世界有一个小本本，专门记录想去的地方，旅游计划做了一个又一个。 但因为工作和矿石病的原因，这些计划都成了梦中泡影，难以实现。 结果最后异世界实现了愿望，属实是意外惊喜。 作为一只心思细腻的狐狸，芙兰卡也大致猜到了拉斐尔心中的小心思，但罕见地没有说出来噎这位天使几句，乖巧得很。 毕竟，拉斐尔帮她间接性地实现了愿望，感恩之心还是有的。 “我……还是算了吧。” 拉斐尔的拍照提议激起了邢一凰的兴趣，但很快又表示拒绝。 她不是那种性格开朗的姑娘。照相机前摆出姿势让胶片记录下美好瞬间对邢一凰而言属于一种比较尴尬的行为，她更喜欢做一个旁观者。 “不适应吗？那我给你拍啊。” 突然间，一只棕色毛团两人身边出现，像是从地下钻出来的生物一般。 紧接着，雷蛇从芙兰卡身后缓缓站起身，眉头紧锁，眼神茫然。她的头顶上还插着几朵红怆花，结合有些呆萌的表情看起来十分可爱。 拉斐尔眼角一跳。 刚才这俩姐姐花海里干什么呢？ 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 “跟拉斐尔一起照你总不会紧张了吧？” 她没有等待邢一凰回答，直接从拉斐尔手中抢过照相机，把天使推到少女身旁。 拉斐尔摆了摆胳膊，有些不适应突然热情的芙兰卡。 这可跟曾经的她不一样。 数天前，当拉斐尔提出旅行计划的时候，这只死狐狸就跟变了个人似的不再唱反调，反而大力支持该计划。 [我赞成！] 那时芙兰卡噌的一下站起身，高举双臂，声音中气十足。 甚至她的尾巴都翘了起来，好像也说“同意”一般。 “你们站一块啊，随便摆个姿势就行。” 芙兰卡抬起相机紧贴着自己的脸，双眼透过取景器盯着不远处的两人，缓缓后退。 “这样就好！” 数天前，她还因为被当成摄影工具人生了一肚子气，现却主动承担起这个职务，看起来还十分高兴…… 真是造化弄人。 拍照时间没有持续多久，拉斐尔一行人很快就结束了最后的旅程，走到森林边缘。 当少女们跨过那条红绿交接时，泰拉世界的大门便已缓缓展开。 拉斐尔从空间戒指中取出那枚戒指，双眼环顾四周。 不多时，一位身穿女仆装的少女从树林中走出，站绿荫下，站拉斐尔面前。 长发如雪般暇，眼瞳却是深紫色，好似万花筒。 妖艳绚丽。 “好久不见。” 少女看着面前的四人，嘴角微微上扬。 …… 与此同时，德凡斯城中。 瓦伦丁和陈乐的假期已经结束，两人又开始了接委托打魔物的冒险者生活。 前几天，她们接了一个高级三阶的委托，赚了不少金币。钱包又鼓起来的瓦伦丁再一次进入咸鱼状态，开始家撸小狐狸。 只不过，这一次他法再心安理得地揉毛茸茸大尾巴了。 女仆角徵羽发来了消息。 “两位圣女已经到达瓦尔登湖。” “回来吧，主人。” 第五十五章 再相遇 当角徵羽的消息传来时，瓦伦丁正躺床上。 神不需要午睡，能一整天保持精神。但陈乐不行，除非外出做委托，不然家的时候是一定要午休的。 小时候的艰苦训练给了她超乎常人的战斗技巧，也能让她长大后拥有一些比较奢侈的生活习惯。 虽然陈乐比一凤大一岁，但她依然跟个孩子一样，喜欢抱着枕头入睡。或是躺爱人的怀里，感受着呼吸带来的轻微颤动，听着少年的心跳声，被他的气味包裹住进入梦乡。 瓦伦丁对小狐狸来说是比席梦思更好的“床”，贴着他总能睡得格外香甜。 今天的陈乐也是如此，侧躺爱人身边，脑袋紧贴着他的胸膛，呼吸平缓。少女头顶的兽耳即便是睡觉时也不老实，偶尔颤动一下，挠着瓦伦丁的脖子，痒痒的，很舒服。 瓦伦丁靠着床背，右手放陈乐的脑袋上，手指穿过她的头发，轻轻骚弄着少女的头皮。 即便他已经接收到了角徵羽发来的消息，但指节的动作也没停下，仍关怀着熟睡的小狐狸。 这能让陈乐觉得很舒服，即便做梦都微笑。 他看了眼少女的侧脸，微微低头，她的兽耳上轻轻一吻，动作小心翼翼。 这消息来的真不是时候。 瓦伦丁心想。 从蒂斯尼娅归来已经过去十天，一开始的期待感早已消散干净，剩下的只有跟陈乐共处的熟悉和温馨。 他并不担心拉斐尔四人会忘记自己，也不担心她们会遇到什么危险。“圣女”之名就是最好的盾，让人类敬仰，让幻想种尊重，让魔物畏惧。 既然女孩们没有第一时间前往那片森林，那一定有她们的理由，自己只需要等着就好。 结果最后，她们午休时间，瓦伦丁正搂着小狐狸睡觉的时候到达目的地。 还真是不太美妙的巧合。 不过她们既然来了，那瓦伦丁还是得过去。 神明的身份没有让他忘记人类的道德，遵守诺言是他刻心中的规范。 就是…… 有点麻烦。 瓦伦丁给陈乐施加了个“深度睡眠”的Buff，轻手轻脚地勾住她的脖子，同时身体缓缓向外移。 床垫的质量很好，除非是特别大的动作不然不会有声音。少女穿着的睡衣也很宽松，仿佛跟床单和被子融为一体，能最大限度降低突然失去什么的不适感。 不多时，瓦伦丁就从小狐狸的“魔爪”中逃了出来，正式从抱枕变回人类。 而就他准备放下陈乐的脖颈时，少女突然伸手抓住了他的衣袖。 少年没有动弹，表情依旧。 他能看出来，小狐狸仍处熟睡状态，这只不过是她的心之举。 “唔……嗯……” 陈乐双腿蜷曲，嘴里嗫嚅着什么，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 瓦伦丁缓缓蹲床边，伸着手，看着那张可爱脸颊。 少女的底子很好，长了一张娃娃脸，还有点婴儿肥，笑起来时让人很想戳她的脸颊。 此时虽是午后，但瓦伦丁并没有拉下窗帘，屋内依旧明亮。陈乐的皮肤好似玉石一般温润白净，触碰起来却像果冻，弹软比。 她的唇是粉色的，让人想起了成熟的蜜桃。只不过跟往常不同的是，此刻那抹粉特别水润晶莹，就好像…… 瓦伦丁低头了看了眼衬衫。 果然，这只蠢狐狸又流口水了。 世界上并不存完美生物，人总是有缺点的。但是相爱的人眼中，对方的缺点并不讨厌，反而有些可爱。 这让他想起了许久以前，龙门的时候。 那天是跨年夜，但龙门贫民窟并没有多少节日气氛，只有黑夜下不停闪耀的霓虹灯。 瓦伦丁拿着手机，偷偷跑到邢一凰床边，打开摄像头摁下快门。 照片中的女孩就跟此刻的陈乐一样，表情毫防备，嘴唇微张，口水染湿了床单。 …… 两份感情交织瓦伦丁心中，绞得发麻，发痛。 他看着少女拽住衣袖的手，最终还是收起了使用神力的念头。 瓦伦丁觉得自己很固执，但他乐意这么做。 少年轻轻一抬胳膊，陈乐的手便松开了，扑床上。少女微微睁开眼睛，表情困倦。 “啊……小凤。” 她眨眨眼，翻了个身，寻了个更舒服的姿势。 似乎并不关心自己的爱人做什么。 “我出去一趟，很快回来。” 瓦伦丁俯下身，吻了下小狐狸的唇，蜻蜓点水。 “嗯……呼。” 少女点点头，没有睁眼，喉咙里发出浅浅的呼噜声。 从混沌中醒来到再次回归混沌，只用了不到十秒钟时间。 瓦伦丁站起身，离开床铺，走到门口。 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离去前，他看了眼陈乐的侧脸，抿紧嘴唇。 过了今天，这世界再能打扰他们的存。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一切都会了结。 另一边 再次踏入这片碧绿世界中时，拉斐尔心中生出一股久违的熟悉感。 一年前，她和邢一凰刚穿越到异世界，醒来的地方就是这里。 那时她们一所有，对亚大陆也是一所知，所能依靠的只有自己的源石技艺。 结果没走几步路就碰见了史莱姆，邢一凰还吓得不轻，差点把背后灵放出来。 然后她们就碰到了猎人，来到一处村庄，创世神教的牧师口中简单知晓了亚大陆的一些知识，拿着盘缠前往不远处的夏朗城，开启了冒险生涯。 回想起这一年来的生活，拉斐尔觉得可以写本中篇小说出来。 名字就叫《从零开始的圣女生涯》。 “喂。” 遗憾的是，拉斐尔刚开始心中构思大纲就被某只狐狸打断了，泰拉世界冉冉升起的一名作家新星还未放光就已陨落。 “干嘛？” 这几天芙兰卡跟她相处还算和谐，但思考中被打断恐怕任何人都会不高兴，拉斐尔的语气也重了些。 “你跟她关系咋样？” 芙兰卡并不意拉斐尔的语气，依然靠她身旁，指了指前方的领路人。 那正是女仆角徵羽。 只不过跟众人印象中的不同，角徵羽身上的女仆装有些过于…… 照顾他人的感受了。 极为贴身，该有的元素都有，不该有的也有了，大腿上甚至还系着一圈丝带，有一种不对称的美感。 这位女仆的主人是瓦伦丁，那她这么穿的原因也就很明显了。 “一般。” 拉斐尔简单回了一句，不再说话。 芙兰卡听懂了这两个字中的含义，也很识趣地不再追问。 作为一名大龄单身女青年，她对身边人的爱情故事非常感兴趣，尤其是好搭档的亲弟弟瓦伦丁。 作为一个本身长得特别漂亮，又有两个女朋友的人生赢家，芙兰卡看到他的第一眼就感觉到这小子绝对有故事。 瓦伦丁的神奇事迹她已参与其中，这异世界大冒险可不是普通人能体验得到的。 那么剩下的，就该是男人女人之间的爱恨情仇了。 被世界偏爱的人不都这样么？ 办的正事被称为传奇，个人私事就是秘史。也许不那么光伟正，但绝对有意思。 就比如走队伍最前方的天使和…… 嘶……那么大那么复杂的角，应该是名萨卡兹人吧？ 没见过萨米人的角这么夸张。 难道是温迪戈？ 那可不得了。 这一周不仅仅是旅游，芙兰卡也多少知晓了些亚大陆的历史，其中就包括“圣者圣女传说”和“贤王跟他的七十二名王后”的故事。 这些紧张刺激的历史中，她大致明白一件事，那就是跟瓦伦丁亲近的人基本上都能泰拉大陆找到原型。 就比如一名叫做“瑞泽尔”的王女，跟雷蛇长得几乎一模一样，只是没了角。 只不过她的外文名字是“Razer”而不是“Liskarm”。 找这个思路想下去，那这位女仆泰拉世界的原型，那位“角徵羽”，肯定也跟瓦伦丁的关系不一般。 碧绿树冠遮住了阳光，林间的风也十分凉爽，让拉斐尔一行人精神了不少。 虽然她们脚下并没有路，但周围的树木就跟活过来似的，角徵羽的带领下纷纷向外散开，等人尽数通过后又合拢一起。 芙兰卡紧盯着最前方的女仆，心中啧啧称奇。 这姑娘，倒是有拉斐尔阴影的感觉。 她见过女仆的正脸，很美，但始终笼罩着一股妖异感。 尤其是那紫瞳，绚丽花纹好似有着吸力，能把人的灵魂都吞噬了。 而拉斐尔正相反，美丽之外是让人想下跪叩首的神圣，好似天穹之上的太阳。 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突然间，芙兰卡很期待她们跟瓦伦丁共处一室时的情景。 那肯定很有趣。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拉斐尔三人也愈发焦急，前进速度也越来越快。她们能感觉到，目的地就前方不远。 瓦伦丁就站那里，等待她们到来。 芙兰卡脑海里想着一些奇怪的事情，但并没有掉队。 终于，女孩们走出了森林，豁然开朗。 她们看到一片湖泊，水面如镜，岸边是碧绿的草场。一处小小的码头旁，瓦伦丁站那里，朝她们挥手。 旅程的终点就前方。 拉斐尔捂住嘴唇，身体微微颤抖。这一年来她所经历的一切情感纷纷涌上心头，悲痛、苦涩、愉悦……统统化为泪水，从眼角中流出，缓缓落下。 她慢慢朝着瓦伦丁走去，身体微微颤抖，翅膀和光环忽明忽暗。少女眼眶发红，脸颊上的泪痕阳光下闪闪发光。 回应天使的是少年张开的怀抱。 而就当芙兰卡拿出相机准备记录下这一历史性会面时，意外突生。 拉斐尔走到瓦伦丁面前，抬起手。 啪！ 第五十六章 拉斐尔的怒火 人们经常会用“肤如凝脂”来形容女人的好皮肤，用“柔若骨”来形容她的手，好似一件艺术品。 但当这件艺术品划开空气，带着簌簌风声拍打你的脸上时，你也许就会用“钢筋铁骨”来形容它。 真的很痛。 更不要说打耳光的那位天使是位美丽英勇的战士，能轻易拿起十多公斤重的狙击枪随意把玩。 瓦伦丁就感觉有块板砖使劲糊到了自己脸上，差点把脖子都抡断。 一阵目眩耳鸣之后，他缓缓抬起头，对上面前少女的眼。 脸颊火辣辣的疼，耳根也很痛，但所幸没有流血。瓦伦丁用舌头扫了遍口腔，嘴角笑容依旧。 怎么可能会对拉斐尔生气呢？ 她可是我的…… 我的爱人啊。 为了救我不顾一切来到异世界的好姑娘啊。 幸亏我是个好家伙，没有把亚大陆变成人间地狱，不然她肯定会吃很多的苦吧？ 能顶着这个心理压力，还有法回归的可能性来救我，挨一耳光又有什么？ 拉斐尔站瓦伦丁面前，仍维持着打完耳光的姿势，手臂横胸前，不停颤抖着。她嘴唇微张，牙齿不时碰撞一起，想说些什么却一个音节都吐不出来。 酸意冲进鼻腔，击破了少女的泪腺。些许泪水自眼角滑落，脸颊上留下一条晶莹的痕迹，滴进瓦伦丁的心中。 仿佛一柄大锤，瞬间击碎早已构筑好的心理防，放出了他心底的苦涩海洋，哗哗地向外流。 “拉斐尔……” 他强忍住哭泣，向前踏出一步说些什么，却被对方强硬打断。 “闭嘴！” 拉斐尔抬起手指着瓦伦丁，放声怒斥。 天使的翅膀此刻极为耀眼，光环上也出现了大大小小的刺，好似缠绕着荆棘。 对瓦伦丁而言，哪怕此刻的少女身上都缠绕着荆棘，他都会毫不犹豫的抱住她，给予她久违的安慰，也能让自己好受一些。 但拉斐尔的呵斥却让少年心中一痛，因为这代表着她真的生气了。 瓦伦丁真的不想看现眼眶发红浑身颤抖的拉斐尔，这只会让自己心中的痛苦不断叠加。好似有人正握着刀，一下又一下地划着他的心脏，切下一片又一片鲜红的愧疚。 剧痛比。 “你是不是觉得你很伟大，像英雄一样！” 拉斐尔指着瓦伦丁的鼻尖，声音从牙缝中吐出，砸他的身上。 “你是不是比满足，因为你牺牲生命救了我们！” 她的声音又高了一截。 此刻，清风不再吹过森林，鸟儿也不再鸣叫，湖泊平整得好似镜子。 瓦伦丁微微抬头，张开嘴巴想说话，却又被拉斐尔给噎进肚子里。 “你是不是觉得我跟一凰应该对你感恩戴德，见面之后应该给你微笑和拥抱，还像从前那样！” 整个森林似乎都静了下去，只有拉斐尔的声音回荡。 邢一凰没有看情绪失控的拉斐尔，而是将头别过去，看向湖泊。 她的眼眶微微泛红，似乎已崩溃边缘。 雷蛇握着邢一凰的手，轻声安慰着她。芙兰卡收起相机，站远处将视移向其他地方，安静地做一个局外人。 而角徵羽站入口处的树木阴影中，仔细观察着远处闹别扭的两人，像是一名剧院观众，生怕丢失了故事细节。 “你是不是觉得你成了救世主，就踩我跟一凰的身上，肆意妄为地猜测我们的内心想法……” “我没有！” 瓦伦丁终于开口打断了拉斐尔的宣泄，双眼血红。 一开始，少年心中大部分都是愧疚，听到少女的几声质问后，痛苦陡然生出。 他听明白了，拉斐尔这么生气的原因不是因为陈乐，不是因为自己过去的那些感情，而是穿越前死亡的那一段时间，那些…… “那你凭什么那么说！” 天使羽翼此刻猛然张开，喷涌出火焰，照亮了瓦伦丁留下泪水的脸。她头顶的光环也变了模样，好似一顶皇冠，花纹繁杂，带着极为尖锐的光。 “你凭什么拜托她阻挡我们？！” “你凭什么不让我们来找你？！” “你凭什么让她把我们脑海中的你消除干净？！” “你凭什么要把自己从泰拉世界抹除掉？！” 拉斐尔扬起头颅，牙关紧咬。她是萨科塔人，是位天使，现却看起来比狰狞，比最恐怖的萨卡兹人还要胜过几分。 “因为我快死了！不想让你们难过！” “因为我爱你们！” 瓦伦丁没想到，这句话竟然这么轻易地就说出口了。 而且没有感觉到丝毫羞涩，仿佛讲述一个众人皆知的事实。 “那我们就不爱你了？！” “你就这样剥夺了我们见面的最后机会？甚至还让我们蒙鼓里，永远都不知道真相？” 但这份愤怒中的白丝毫没有影响到拉斐尔的恨意。 “幸亏你没有真死，不然我和一凰会成一辈子的白痴！一辈子的被愚弄者！” “我们把真心拿出来给你，你竟然还想扔掉它？” “哦不对，你不是想扔掉它，你是想吃了它，再诉所有人我和一凰从来没爱过谁，最后带着我们的爱一起滚蛋消失不见……” “把它当成一个笑话！” 话说到这，瓦伦丁的火气灭了下去，低着头站拉斐尔面前，不时有泪水滴落草地上。 像是一个被家长训斥的孩子，比委屈。 他明白拉斐尔为什么会这么生气，因为他自己的自私。 瓦伦丁站自己的角度想出了个没有人受伤的计划，却没想到这个计划就是对拉斐尔和邢一凰最大的中伤。 他考虑到了她们的感受，却没考虑到她们也有不亚于自己付出的爱。 拉斐尔和邢一凰可以接受生离死别的痛苦，但法接受欺骗，法接受消失的爱带来的空虚。 “对不起……” 瓦伦丁嗫嚅着，声音细弱蚊喃。 “我只希望……只希望你能正视我和一凰，对我们敞开心扉，别再像以前那样固执地爱我们。” “这很难受。” 火焰消失，光环也恢复正常。拉斐尔眨了眨眼，抹掉脸上的泪痕。 她沉默了几秒，走到瓦伦丁面前，抱住了他。 “我，邢一凰，还有你。” “是一体的，法分开。” “你对我们的感情所有人都看眼里。” 天使紧紧搂住怀中的少年。 “我只希望，你也能我们着想，尊重我们付出的爱。” “好吗？” 拉斐尔轻轻抚摸着瓦伦丁的头发，动作轻柔，好似一位母亲。 她其实并不想这么做，只是想见面后通过正常交流表达自己的情感。 但谁知道，看到瓦伦丁后，心中压抑已久的情感瞬间爆发出来，根本法终止。 唉。 让别人看笑话了啊。 拉斐尔轻叹一声，却依然紧紧搂住怀中的少年，好似融为一体，永远法分开。 第五十七章 重逢 炎国有句老话：“久别胜新婚”。 虽然瓦伦丁还没有跟跟拉斐尔和邢一凰确定关系，但他们终究是同居过，三人之间的感情已经跟夫妻差不多了。 世间能有多少对恋人能对方遇到危险时心甘情愿地牺牲自己？又有多少人愿意舍身踏入未知领域，只为抓住那几乎看不见的希望？ 像瓦伦丁这一家三口如此和谐的实是太少了。 而且，拉斐尔和邢一凰不过是仅一年时间没见到爱人，瓦伦丁则这片土地上生活了数千年，几乎快忘了泰拉大陆。 但他依然记得她们，清清楚楚。 所以啊，这次见面论拉斐尔对瓦伦丁做什么他都愿意接受。 就算不止一个耳光，再多来几个，哪怕掏出守护铳对他打空弹匣，再用脚使劲踩屁股，瓦伦丁也是乐意的。 反正死不了，只要拉斐尔能消气，怎么都好。 他甚至有可能痛苦之中感受到快感，觉醒全新的XP，哀求拉斐尔再多踩几脚…… 新玩法get√ …… 两人相拥了很长时间，心中情绪也双方的体温中逐渐舒缓下去，至少愤怒打人的情况不会再出现。 拉斐尔松开瓦伦丁，双手搭他的肩膀上，直视着他的脸。 少年仍抽泣，眼眶发红。他抹掉脸颊上的泪痕，眼角却仍不争气地落下泪水，楚楚可怜。 这好像还是自己第一次看到他哭的这么伤心。 “还疼吗？” 拉斐尔抬手盖住瓦伦丁发红的那侧脸颊，轻轻抚摸着，声音温柔。 她心中发紧，有些后悔刚才的冲动。 那些话想要表达的含义并不复杂，静下来好好说说都能明白，结果自己还是怒气的作用下动了手。 现火气消了，痛感又起来了。 ……爱情真是一个麻烦的玩意。 “不疼。” 瓦伦丁缓缓摇头，止住颤抖，对上天使的目光。 今时不同往日，曾经的他心理软弱，也许会因为某件事痛苦流涕。但经历了时间长河的历练，此刻的瓦伦丁已经能很好的控制住情绪了。 时隔千年的相遇是一场情感爆发，现已接近尾声。 “对不起。” 拉斐尔低声呢喃，捧住瓦伦丁的脸颊，他的额头处轻轻一吻。 “不，没什么。” 少年安慰了她一句，抬起手想要再次拥抱住面前的天使，却看到不远处朝他缓步走来的邢一凰。 “好好安慰她。” 仿佛身后长了眼睛，拉斐尔没有转身，只是瓦伦丁耳旁留下了这么一句话便松开了他，退到一旁。 相较于刚刚拉斐尔肉眼可见的愤怒，邢一凰就表现得冷静很多。她站那儿，距离瓦伦丁不近也不远，脸上表情如常，那是那份冷漠微微颤抖，眼中也多出几丝期待。 就跟以前，三个人一起时一样。 贴瓦伦丁身边的永远都是拉斐尔，他们的互动也充满欢笑。而邢一凰总是处若即若离的状态，不主动靠近，也不主动疏远。 这也应该是一种自卑吧。 瓦伦丁想起了曾经的自己，那个名为陈月的家伙。 但跟他不同的是，邢一凰很幸运。 因为有真心爱她的人。 “一凰。” 瓦伦丁主动向前，走到少女身边，抱住了她。 “好久不见。” 双臂紧紧箍住邢一凰的身躯，好似要将她揉进自己体内。 “好久不见。” 沉默许久，邢一凰才缓缓开口，说出了这简单的四个字。 她没有再流泪，双手紧攥住瓦伦丁后背的衣服，嘴角带着笑。 只要能再见到他就好。 只要能拥抱他就好。 只要能一起就好。 邢一凰不记得瓦伦丁泰拉世界做了什么，不记得那只雪白的狐狸，也不记得他私下里跟拉斐尔见面却没找自己的事实。 这些都不重要。 只要他回来了就好。 感受着怀中颤抖的温暖，瓦伦丁想说些什么，喉咙里却跟塞满了东西一样，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 他有很多话跟拉斐尔说。临死之前做出那种决定的理由、亚大陆跟圣女的历险、接下来一起生活的承诺…… 三言两语讲不完，他能跟拉斐尔说一天一夜。 但是面对邢一凰是…… 瓦伦丁发现自己竟然不知道该讲些什么来引起她的兴趣。 回想从前，他们也没有多少促膝长谈的经历。 只有那次切尔诺伯格的冬夜，瓦伦丁和邢一凰都喝醉了，坐屋顶上谈了很多。 平时他们很少说话，尤其是拉斐尔出现之后。 他跟邢一凰之间多了一种默契，只需对视一眼就明白对方想什么，生活中充满了沉默的温馨。 往好了说，他们和谐得就像一对老夫老妻，日子幸福平淡。但这种平淡会很容易让人忽视对方的情绪波动，仍沉浸温馨之中。 …… 是该好好跟她交流一番了。 但现还不是时候。 瓦伦丁跟邢一凰的拥抱是沉默的，但他们发泄出的情绪都动作中。 很快，两人便分开了。 邢一凰看着他微微点头，退到拉斐尔身旁。 寻亲队伍里可不止她们，还有瓦伦丁的亲人，他的姐姐雷蛇。 “姐。” 看着朝自己走来的娇小龙娘，瓦伦丁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 他是真没想到雷蛇会过来，还拉着芙兰卡一起。 “脸怎么样？还疼么？” 雷蛇抬起头，摸了摸瓦伦丁的脸颊，双眼仔细打量着。 “没事啦，拉斐尔没用力。” 瓦伦丁笑了笑。 刚刚那一巴掌说没用力是假的，但现他脸上的红印消失了也是真的。 得让别人担心。 听到这话，雷蛇瞪了他一眼，但很快就软了下去，轻声叹气。 “你们之间的事……我说不了什么。” “但她们都是很好的姑娘，我希望你别辜负那份感情。” 雷蛇知晓陈乐的事，也明白拉斐尔和邢一凰对瓦伦丁的情感。 对于这个脚踏好几条船的凑弟弟。她真的说不了什么。 小瓦长大了…… 早就不是自己说什么就是什么，没事就拽自己尾巴的小男孩了。 瓦伦丁点点头，刚想转身招呼不远处的两人进公寓，一只手突然搭了他的肩膀上。 “喂，别忘了我啊！” 一只棕色狐狸突然跳到他的面前，脸上还带着灿烂的笑。 “我可是跟她们一样冒了“很大风险”来找你的，说不定一辈子就搭这儿了。” “你怎么能连看都不看我一眼呢？” 芙兰卡戳了戳瓦伦丁的肩膀，身后的尾巴不停晃动着，让他想到了陈乐。 狐狸的尾巴这么晃代表什么来着？ 记不清了。 “谢谢。” 面对芙兰卡的责问，瓦伦丁也没说什么，点点头表示感谢。 “只是‘谢谢’吗？” 芙兰卡嘴角微翘，伸出双手。 “抱一个吧，小家伙。” “就当是感谢了，如何？” 熟悉的气息萦绕住瓦伦丁，脑海中的久远回忆也逐渐清晰起来。 似乎很久以前，芙兰卡就对他很感兴趣。 “好啊。” 他没有拒绝，张开手臂。 狐狸少女很开心，抱住了面前的少年。瓦伦丁手臂张开没有合拢，给予对方应有的礼貌。 他能感觉到，芙兰卡的拥抱也不紧实。 “哎……” 少女松开瓦伦丁，叹了口气。 “我还以为自己的待遇跟她们一样呢。” “等你跟她们的身份一样了再说吧。” 瓦伦丁明白芙兰卡说什么。 “但是……” 他挑了挑嘴角，没有再说下去，而是朝阴影中的角徵羽挥了挥手。 “角徵羽，准备一下茶水，我有事要跟她们说。” 向往常那么多次一样下达命令后，瓦伦丁转过身准备招呼女孩们进屋，耳畔的声音却让他停住脚步。 “明白了，主人。” 女仆鞠躬行礼，从树荫中走出。 她的角如枯木树枝般繁杂漆黑，没有生机；她的眼睛里好似藏着世间万物，绚丽复杂。 尤其是那深紫色的瞳孔，让人看了再也法忘记。 “角徵羽？” 瓦伦丁睁大眼睛，表情呆滞。 第五十八章 她不会接受 咔哒。 “来，尝尝。” 六杯茶水放了桌面上，摆所有人面前。角徵羽轻轻挥手搅动面前茶水升起的袅袅白烟，一缕香气进入鼻腔，让她不由得身体后仰，嘴角露出满足的笑。 “帕瑞德丝绿茶，来自高天域，今年初春的新茶。” 她抿了一口，微微点头，看向桌对面的拉斐尔。 “它的中文名是‘天堂’。香气扑鼻，入口略苦但回味甘甜，是亚大陆最棒的茶叶了。” “仅有极少数成品亚大陆，大部分只高天域流通。” “你和瓦伦丁的后人很孝顺，每年都会送一些到这里，哪怕只有我一个人。” 听到角徵羽的话，拉斐尔微皱了下眉头，但没说什么。 她拿起茶杯小酌一口，很快又放下。 “怎么样？” 少女抬起头，对上那双绚丽紫瞳。 “挺好的。” 就跟角徵羽刚刚说的一样，这茶水确实不错。 虽然拉斐尔茶艺这方面并不精通，但也是喝了一年的红怆花茶，味道的区别还是很明显的。 得到肯定的回应后，角徵羽很满足地点点头，坐沙发上慢慢品起了茶水，进入了属于她的小世界。 丝毫没有作为女仆的觉悟，哪怕她身上还穿着瓦伦丁定制的女仆装。 这也没办法。 曾经的女仆角徵羽完全服从瓦伦丁的命令，因为她是创世神的造物。 但当泰拉世界的角徵羽降临到这幅身躯中时，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变了，从主仆变成了朋友，甚至更进一步。 瓦伦丁也不好指责现的角徵羽，不仅仅是因为她机械降神的灵魂，还有曾经那么长时间跟她做过的事。 这位女仆恐怕是他亚大陆唯一觉得有所亏欠的存。 “咳。” 最终还是拉斐尔打破了这尴尬的平静。她看向瓦伦丁，开口问道： “你把我们叫来这里，究竟是想说什么？” 少女面前的茶水依旧温热。只喝了一口，就忘记了它的存。 邢一凰的表现跟前几天一样，注意力似乎并不参与聚会的人身上，小口小口地抿着杯中的茶水。 但是当拉斐尔提出那个问题时，她的动作还是放慢了几分。 一瞬间，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了瓦伦丁身上。 除了正喝茶的女仆。 “自然是解决问题的方法。” 瓦伦丁扫了一眼周围的女孩，最终跟天使四目相对。 他虽然没具体说明，但所有人心中都明白那个“问题”指的是什么。 前世恋情与现世挚爱的矛盾。 “你们了解‘熵增’吗？” 瓦伦丁没有直接说出他的计划，而是先抛出一个疑问。 泰拉世界是个以源石技艺为主体的文明，虽然看起来魔幻，但科学发展还是有的。 天文学的成熟程度大致跟地球相同，行星恒星等概念也存。 “熵增是指一个自发的由有序到序的发展过程。” 拉斐尔博览群书，瞬间就做出了解答。 “但这……” 她皱了皱眉。 “跟今天的主题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 瓦伦丁点头，将面前的茶水一饮而尽。 而当他将空杯子放到桌面上时，里面又立马涨出了茶水，温度正好。 “某种意义上来说，熵增跟时间密切相关。” “时间向前流动，宇宙中的熵也不断增加。” “它们都不会倒退，不会停止，除非有不讲道理的存。” 当瓦伦丁做出这种解释时，拉斐尔隐隐约约明白了什么，但只有一个模糊的想法，并不确切。 “亚大陆是有时间魔法存的，其中最负盛名的便是‘万物归寂’，传说级魔法。” 瓦伦丁打了个响指，一本书出现桌面上，正好能让所有人看清上面的内容。 那正是一本事件系魔法书，翻开的那一页记载的正好就是“万物归寂”。 “除此之外，还有让时间倒流和加速的魔法。” 随着他的话语，魔法书也哗啦啦翻动纸页，仿佛活过来了一般。 “但这些魔法基本上都是针对某些特定的物品或人，让他们重现前一段时间的状态，或是骗过神经，加速他们的动作。” 主观缓时。 莫斯提马的源石技艺也是如此，时间本质上还是向前流动，没有变化。 “但你是这个世界的神……” 雷蛇摸了摸下巴。 “所以我真的能让时间加速。”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陷入安静。 角徵羽已经结束了品茶时间，开始聊到玩杯子。 茶杯她指尖上飞速旋转，上面的绚丽花纹也被拉成一条条的弧。 “你是说……” 拉斐尔已经知晓瓦伦丁的计划，但还是法确定。 “我将会加速亚大陆的时间流动，让自己和陈乐的相处时间从数十年缩短到几天。” “当然，这个‘几天’是针对你们来讲的。” 瓦伦丁伸出食指向上，画圆。 “瓦尔登湖周围的时间流速依旧正常，你们这里生活不会有任何影响。” 这就是他的计划，一个两全其美的解决方式。 小狐狸不会发现她的男友是个渣男，两人之间的生活依旧美满。 拉斐尔四人也不需要长时间的等待，几天后瓦伦丁就会回来，跟她们回到泰拉世界。 瓦尔登湖就是亚大陆的高天域，地面上的天堂。 她们这里生活绝对不会不舒服。 一年时间都熬过来了，最后几天还不好过？ “那你为什么不再快一点，比如一秒钟就能过完几十年？” 芙兰卡充分发挥了她的抬杠精神，举手提问。 瓦伦丁看了她两秒，叹了口气。 “因为神也不是万能的。” 亚大陆生活得越久，瓦伦丁就对自己认知得更清晰。 时间加速倒退自然没问题，但终究有极限。 几天和数十上百年的比例已经非常夸张了，这也是瓦伦丁将能力发挥到极致的结果。 一秒钟让外界度过近百年，这恐怕能把他瞬间蒸发掉。 简单解释之后，所有人都表示了解。 但交流还没有结束。 “其实……” 拉斐尔看了眼身旁的邢一凰，顿了顿，似乎做心理斗争。 但很快，她就下定决心，将剩下的话说了出来。 “你可以跟她挑明，我和一凰……” “可以接受。” 天使的声音很轻，但所有人都能听得到。 角徵羽停下动作，将茶杯握手中，饶有兴致地瞧了眼瓦伦丁。 而邢一凰则是点了点头。 她同意拉斐尔的说法。 “你们能接受……” 瓦伦丁抹了把脸，声音略显残念。 “但她不会啊。” 第五十九章 极端的完美世界 她不会同意。 当这话从瓦伦丁口中说出来时，拉斐尔感觉自己听到了一个笑话。 所有人都将目光放了少年脸上，等待他的解释。 但围绕着众人的只有沉下去的寂静，瓦伦丁低头看着面前的茶杯，面表情。 “为什么？” 拉斐尔皱了下眉头，打破沉默。 论怎么想，她都找不到陈乐会拒绝的理由。 作为一名创世神教的忠实信徒，突然有一天发现男朋友就是自己所信仰的神，她没当场乐晕过去就算心理素质强大，拒绝更是不可能的事。 就算后来发现自己的神明男友还有别的恋人，那陈乐也不该会有什么负面情绪。 因为她们正是小狐狸所敬仰的圣女大人。 只需一句话，这只普通的小狐狸就跟创世神和圣女站了同一水平上，成为了世界上最幸运的人。 拒绝？ 根本不可能。 “拉斐尔，一凰。” 瓦伦丁揉了揉脸颊，抬头注视身边的女孩们，面露微笑。 只是看起来有些勉强。 “你们来到亚大陆该有一年多了吧？” 他没有直接回答问题，突然问起了另一件事。 “是的。” 拉斐尔与邢一凰对视一眼，点点头。 她们并不知晓瓦伦丁这么问的目的。 “那你们对‘创世神教’了解多少？” 少年摸了摸下巴，饶有兴致地看着她们，等待回应。 这个问题有些出乎意料，两人愣了几秒，最终还是拉斐尔做出回应。 “创世神教……是我见过最好的教会，没有之一。” 作为拉特兰四圣之一，拉斐尔享受的教育资源是同龄人中最豪华的。同时得益于圣人天生不讲道理的体质，很小的时候她就博览群书，知古通今。 她毕竟是一个宗教国家的圣人，所以这方面的知识上要比其他人深厚许多。不仅对拉特兰教会知根知底，也或多或少了解泰拉大陆上存的其他宗教。 但这些宗教跟亚大陆的创世神教相比…… 就相当于拿普通人跟圣人作比较。 创世神教从不主动传教，也不会逼迫他人信教，十分随和。 教堂大都是神教自己掏钱建造的，仅有少数使用了信徒捐赠的财物，而且那种教堂还有纪念碑，所有捐款人的名字都刻上面。 得益于神圣魔法的特殊性，亚大陆的教堂也跟医院一样，是许多人治病的首要场所。 而创世神教对病人一视同仁，论是信徒还是不信者，都接受。 如果财力不足以支付医疗用，教会还会进行一定限度的用减。 除此之外，创世神教没有教皇，大主教都有任期；不搞“女巫狩猎”之类的活动，从未发放过赎罪券，对于信徒的捐赠也是能不收就不收。 那种神职人员的个人作风丑闻更是从未有过。 “高天域中的天使不过是长有羽翼头顶光环的人类，真正的天使一直生活大地上，生活创世神教的教堂中。” 回想起这一年来亚大陆的所见所闻，拉斐尔给她眼中的创世神教下了定论，发自内心。 “确实是这样……” 瓦伦丁点点头。 “亚大陆的神职人员不是完人，但也不远了。” “他们信仰比坚定。心如钻石，神似黄金。” 执着的人是很可怕的，他们能诞生出难以置信的奇迹。也正因此，地球上的那些教会才会有那么多的黑历史。 当上层腐化，而底层信徒又只能看到信仰之时，他们所做的事就不再能用常理解释。 但是如果教会上层一直保持纯洁不变呢？ “自黑暗时代初期开始，我就一直带领创世神教前行。” 瓦伦丁靠着椅背，双眼看向天护板，脑海中逐渐浮现出许久以前的光辉岁月。 “圣者圣女终结了黑暗时代，也代表创世神教出现阳光下，开始走向巅峰。” “我花了千年时间，数的积淀让创世神教变成现这幅模样，让亚大陆变成这副模样。” “人间天堂。” 他低下头，对上拉斐尔的目光。 “你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吗？” “开创这时代的圣者圣女必然是毫缺点的完人，他们所信仰的创世神必然是极致中的极致，完美中的完美。” “任何缺点都不该出现他们身上。” “尤其是创世神。” 听到这儿，拉斐尔嘴唇微张，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 “这就是现创世神教的信徒脑海中所想的，他们心中的真理，不容置疑。” 瓦伦丁叹了口气。 “如果我去跟陈乐摊牌，就像你们想的那样……” “她的信仰会崩塌。” “我不再是创世神，而是魔鬼。” 这番话让场的所有人都认识到一个事实。 亚大陆这片乌托邦世界是由一个个极端信徒构成的，只不过，他们的极端一直表现好的方面。 你说创世神坏话，说圣者圣女坏话，没事。会有人找你理论，但不会动手。 大家都很和谐，没关系。 但如果这么做的就是创世神自己…… 这个乌托邦世界的地基就会烂掉，上面的摩天大楼会瞬间崩塌。 “……我还是不太明白。” 芙兰卡耳朵抖了抖，抬手盖住脸颊，声音沉闷。 让一个异乡人去理解这群极端信徒的思想太难了。 “你只需要知道，我如果对陈乐实话实说会发生很可怕的事就对了。” 瓦伦丁也不想多解释，只是将结论又说了一遍。 他是把亚大陆变成这幅模样的头等功臣，自然理解这群人的思维。 “我明白了。” 话已至此，拉斐尔也不好说什么。 “那就按你的方法办吧。” 不就是再多留几天么？所谓。 就当休假时间又延长了。 “不用担心你们泰拉世界的身体。” 看到寻亲小队已经作出了决定，角徵羽将茶杯放下，给她们喂下定心丸。 “瓦伦丁这里生活了数千年时间，那里才过去一天。” “等过几天你们回去之后，也许会发现乌萨斯的军队都还没登上切城。” 挚爱已经找到，回去的时间已经敲定，泰拉世界的她们也平安恙。 拉斐尔从未觉得自己如此轻松过，仿佛整个人都变成了气球，轻轻一跳就会飞起来。 她瘫沙发上长呼一口气，心中最后的疲乏也消失不见。 这段旅程…… 终于完美地结束了。 第六十章 永远陪伴 “我离开后，会有阵法将这里包围起来，与外界隔绝。” “人能够出入，时间流逝的速度也会发生变化。” 讲述完自己的计划之后，瓦伦丁便准备离开了。也许是舍不得她们，站入口处的他没有立刻动身，而是又唠叨了几句。 “这里过去一天，外面也许就会过去十多年。” 粗糙的摩擦感自手掌上传来，瓦伦丁站绿荫下，轻轻抚摸着身旁的大树，微微颔首眺望远方。 这片绿色世界的尽头，是如利剑般高耸入云的雪山。 “瓦尔登湖很大、很干净，可以直接下去游泳，不用担心水质问题。” “房屋后面有一处温泉，你们可以一边泡温泉一边眺望雪山，这也是我这里喜欢的放松方式。” 瓦伦丁收回视，对上拉斐尔的目光。 “虽然离雪山很近，但入夜后只会觉得凉爽，并不寒冷。” 天使微微点头，嘴唇紧抿着，看起来很不想跟眼前人分开。 但没办法，他有“债”要还。 “你们不用担心这里会觉得聊。” 少年笑了笑。 “小楼里有健身房，微型图书馆，地下还有靶场。” “我那里放了很多铳械。也许有你没见过的，可以试一试，看看手感如何。” 他想起了角徵羽的“地球大卖场”。 “说不定，回到泰拉世界后我还能搞到一两把。” 说着，瓦伦丁看向站人群后面的女仆。 仿佛是心有灵犀，他移过去视的同时角徵羽也抬起头，看向他的脸。 一个有些妖异的美丽笑容映瓦伦丁眼中。 “食物和衣服的话，角徵羽会为你们安排好一切的。” 她们出不去，但角徵羽可以。 原来的女仆是创世神下第一人，现的女仆…… 是创世神眼中的神。 “我知道。” 拉斐尔的声音有些落寞。 “那……我也没什么要嘱咐的了。” “有什么问题直接找角徵羽就好。” 气氛有些压抑，瓦伦丁微微摇头，笑着抱住面前的姑娘。 “过几天我就回来了，没必要这么难过。” “高兴一点。” 他拍了拍少女的背，很快就松开了她。 拉斐尔嘴角出现一抹微笑，但瓦伦丁眼中很勉强。他没说什么，轻轻戳了下女孩的脸颊，便朝身边的邢一凰张开双臂。 “等我回来，一凰。” 跟拉斐尔不同的是，邢一凰瓦伦丁怀中很安静。她很罕见地露出了笑容，少年耳边轻声回应。 “嗯。” 仿佛冰块融化成了水，曾经的冷漠此刻尽数化为温柔。 瓦伦丁愣了下，抬起手揉了揉少女的脑袋。 就像对小狐狸那样。 …… 交流的时间并不长，向雷蛇和芙兰卡简单别后，瓦伦丁便离开了瓦尔登湖。 被分开的树木他身后回到原位，此刻回头张望除了尽的绿色海洋之外什么都看不到。 瓦伦丁最后看了眼远处的雪山，转过身去，向前踏出一步。 整个人瞬间消失原地。 也就是这时，围绕住瓦尔登湖的阵法开始运转，亚大陆的时间流速也变成了他所想的速度。 这片世界即将迎来终结。 德凡斯城 即便时间流速快了数千倍，外面的人也依然没有感觉到任何变化。 这得益于瓦伦丁的神力，他让整片亚大陆的生灵习惯了如此快的时间流速。倘若此刻处瓦尔登湖的女孩们能看到外界情况，她们会惊讶地发现亚大陆变成了数彩色条构成的神奇世界。 速度太快了，她们的眼睛根本看不过来。 但这也是有代价的。 陪伴小狐狸的后半生中，瓦伦丁将法使出能够改变物理规则的神迹。因为那对他的负担实太重，承受不住。 一头背满货物的骆驼正负重前行，他的身体摇摇欲坠，似乎灵魂都被挤压成块。 如果此时再飘来一根稻草，那将会彻底彻底压垮他。 …… 回到德凡斯城后，瓦伦丁没有直接去找陈乐，而是外面转悠了一会，买了些东西。 当他回到家时，陈乐已经醒了。少女坐床上，身上盖着被子，整个人角落缩成一团，像极了一个大号毛球。 这只傻狐狸又怎么了？ 瓦伦丁挠挠头，将手提袋放床头柜上，坐到少女身旁，搂住她轻轻晃了晃。 细微的抽泣声传进耳中，让他皱起眉头。 “小乐？” 身为一凤的这一世，陈乐就是瓦伦丁的心头肉掌中宝。现宝贝哭了，那他肯定要搞清楚原因，然后狠狠掐灭让小狐狸哭泣的源头。 熟悉的声音耳边响起，陈乐不再颤抖，抬起头看向身旁的少年，梨花带雨。 当那红红的眼眶和晶莹的大眼睛映入瓦伦丁视中时，他心中猛然一疼，痛感瞬间发散到全身，搂住少女的胳膊也紧了几分。 “别哭了，我这。” 他捏了下陈乐的胳膊，紧接着便盖住少女的脸颊，让她靠自己怀中。毛茸茸的兽耳摩擦着瓦伦丁的下巴，少年微微低头，吻了下小狐狸的头顶，轻声安慰。 “没事了……” “没事了。” 陈乐紧紧贴瓦伦丁的身边，脸颊靠着他的胸膛。熟悉的气息逐渐包裹住了她，也止住了抽泣。 “刚刚……你离开之后，我就睡着了。” 两人紧紧抱一起，沉浸安静中。 过了许久，陈乐才缓缓开口，声音很轻很软。 瓦伦丁感觉自己抱着的不是青春洋溢的大姑娘，而是个小女孩，惹人怜爱。 “嗯。” 他轻轻蹭了蹭陈乐的头发，安慰着她。 “我梦见自己站一片黑暗中，除了自己什么都看不到。” “我不敢向前走，就蹲原地，脑海里想的都是你。” 少女的讲述很简单，但瓦伦丁能明白那是什么感觉。 他第一次进入精神空间时也是如此。 弱小，助。 不过那时的瓦伦丁被愤怒包裹，下意识地就召唤出了背后灵，没有像小狐狸这样等人来救。 毕竟，那时的他也没多少生的动力。 “没过多久，你就出现了，站我身边。” 陈乐抬起头，对上瓦伦丁的眼。 少年给予她一个微笑。 “我很高兴，想牵住你的手，但是……” 说到这，少女的眼眶又变红了一些，眼角也出现了点点晶莹。 “你躲开了。” 瓦伦丁一愣。 “你朝我笑了笑，像现这样，然后就转身离开……” “越走越远，越走越快。” “当我反应过来时，已经看不到你的背影了。” “我依然站黑暗中，孤身一人。” 少年轻声叹气，拭去陈乐眼角的泪水。 真巧啊。 “后来，后来……” 陈乐抽了下鼻子，努力压制住哭泣的冲动，继续讲述。 “我又蹲了下去，感觉特别委屈，鼻子酸酸的。” “也许是这个梦太难过了吧，我就醒了。结果醒来之后那股感觉仍然没有消失，我也没看到你身边……” “没忍住就哭了。” 说完，少女便低下头，不再看瓦伦丁的脸。她的脸颊泛起阵阵红霞，好像是害羞了。 不过，这个梦也表现出了她心中最大的担忧。 “你……不会离开我吧？” “当初说好了要陪我走完余生的……” 她不敢抬头，只是蜷缩着身体，整个人跟瓦伦丁贴得更紧了。 陈乐当然知道少年的回答是什么，他很久以前就说过。 但是这个噩梦让小狐狸的心境乱了，她想再听一次，让瓦伦丁再说出那个承诺。 “来。” 瓦伦丁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从床头柜的手提袋上拿出一个盒子，放少女眼前。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陈乐盯着那个小盒子，微微摇头。 她心里充满了疑惑，目光中夹杂着些许好奇。 盒子是粉红色的，看起来很精致，而且并不大，这不由得让少女想起了曾经瓦伦丁给她买的几件奢饰品。 等等。 难道…… 少女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名字，心跳也缓缓加速。 而瓦伦丁仿佛看穿了她，此刻打开了小盒。 咔。 一道光芒出现陈乐眼前，如天空般纯净，如太阳般耀眼。 而这光芒的来源，正是盒子里的两件小东西。 那是两枚戒指，一枚大一枚小。银白色的贵金属戒环上镶嵌着两枚钻石，干净清澈。 肉眼可见的昂贵，肉眼可见的真心。 “我本来想给你一个惊喜的……” “但现看来，还是早点拿出来比较好。” 瓦伦丁吻了下小狐狸的耳朵，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嘴角微微上扬。 “答案的话，你应该也知道了吧。” 他将盒子放床上，拿出较小的那枚戒指，同时握住少女的手，抬起。 戒环穿过陈乐的名指，卡第三处指节上，大小刚刚好。 “我会永远陪你身边。” 当瓦伦丁这句深情誓言飘进小狐狸的耳中时，她盯着名指上的戒指，眼角再次流下一滴泪水。 只不过跟刚才不同，这次的眼泪，是甜的。 第六十一章 白狐日记 4200年/5月21日/晴 从蒂斯尼娅回来已经半个月了，但我的灵魂似乎还那座乐园中游荡，就想家躺着不愿动弹，狩猎委托也不想做。 被窝很暖和，沙发很柔软。天气不错，温度正好，是休假的好时候。 如果涂山我这么懒的话，一定会被母亲大人打屁股的。她对我一直都很严厉，从小就逼着我训练、狩猎，一直到一年前离开部族的那一天。 但我不讨厌她，我很爱她。 就跟小凤一样，是我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也许这就是母亲诉我“不要被外面的男人给骗了”的原因吧？因为这一年来我过的很快乐，只要看到小凤的脸就会觉得很开心，一点烦恼也没有。 对家乡的思念被对挚爱的喜欢冲淡了不少。小时候我过很多有关思乡的诗词，出发前还以为自己未来也会跟那些诗人一样，结果…… 母亲大人、父亲大人，是女儿不孝，过几年回去后一定会好好侍奉您二位。 还有您们的好女婿，一凤，一位主修神圣魔法的冒险者。他虽然看起来有点面瘫，还是个路痴，但超温柔的，我不经意间说的话他都能记心里，对我特别好，雯雯姐也很喜欢他。 别看一凤很年轻，但他的神圣魔法很老练，跟他一起冒险我根本不用担心会受伤，只需要安心打输出就好。 不过，这一年来我还是遇到了不好的事，就今天。 午睡时我做了个梦，梦见小凤丢下我自己走了，没有回头。我想追他，却发现自己定原地法动弹，只能忍受黑暗的侵蚀。一个人蹲下去默默流泪。 但这不算什么，因为我醒来后就看到了他。 跟往常一样温柔，微笑也很好看。我躺他的怀里，却没能止住哭泣。 现想来，这倒是跟我小时候一样。被欺负了回家哭的时候，也是靠母亲大人的怀中，将心中积压的情绪都发挥出来。 不过那时母亲大人教训了欺负我的家伙一顿，现我却找不到报复的方法。 难道还要揍小凤一顿吗？ 他肯定会默默承受，但我下不去手。 但是，小凤自己却送上门来，给了我“报复”的办法。 他买了两枚结婚戒指，永远跟我绑一起。 母亲大人啊…… 您的憨批女儿不再孤单了。 数天后 4200年/6月7日/多云 最近小凤很忙，一改常态不再像以前那么咸鱼，总是很早出去很晚回来，不停地做委托。 而我却很闲，每天穿着睡衣家躺着。偶尔跟小凤外出组队打魔物，回家后继续摸鱼，除了吃和睡什么都不用干。 感觉自己提前进入了夫妻生活。 丈夫外打拼养家，妻子家带孩子…… 呃，我和小凤还没有孩子。 毕竟我和他还年轻，要孩子这种事还得再等几年，至少得回到涂山见过父母之后再说。 而且听雯雯姐说生孩子好痛的，十岁以下的小孩子破坏力跟高级魔物差不多…… 听的我是一点相关想法都没有，心里对母亲父亲的愧疚更深了。 原来带孩子那么难的吗？ 这件事的答案恐怕数年后自己才会知道吧。 眼前还有其他事要做。 今天小凤回来的很早，还带来了个好消息。 他终于晋升为高级冒险者了。 而且还是第三阶，距离史诗冒险者只差一步。 他这几天突然这么勤奋想必也是为了提升等级。 除此之外，小凤还给他和我申请了“自由冒险者”证明。有了这个证明，我们就不再跟德凡斯城的冒险者公会绑一起，而是能人类各国之间游走，到处接委托。 虽然委托奖励比固定冒险者低一些，但不重要。 “自由”，最重要。 等证明下来之后，我们就会离开这座城市。 开始婚前旅行。 小凤说要带我去看尽洋上升起的朝阳，极寒海上方连绵不绝的极光；还有西面雪山上被白色覆盖的龙族栖息地，最后回到东面森林里故乡。 …… 哈哈…… 他说的很认真，但我还是没忍住笑出了声。 不过，我还是很期待这场旅行的。从德凡斯城出发，先南下去海边，最后绕整座大陆一圈回到这里。 我不知道这场漫长旅途会消耗多长时间，但我知道，等再次回到德凡斯城时，就是我们举行婚礼的时候。 我会将这个梦好好地埋心底，享受跟小凤一起的点点滴滴。等那一天到来时，我会跟他一起将梦挖出来，展现全世界面前。 过了一段时间 4202年/10月23日/阴 今天距离出发那一天已经过去了两年，我和小凤也从大陆东边走到了大陆西边。 南面的海洋很美，但海风很咸，可能是因为我晕船的缘故。我们那里接到了史诗级委托，狩猎海中巨兽利维亚桑，小凤保护我打出了致命一击，我也因此成为了史诗级冒险者，成为亚大陆顶尖冒险者的一员。 母亲大人一定会很满意，这也许能让她对小凤的意见少一些。 成为史诗冒险者的好处是显而易见的。我冒险者公会的待遇提升了不少，许多队伍也发来了邀请，赚到手的金币自然是也越来越多。 我们的旅途比刚开始更顺利了，有更多的时间去欣赏风景，体验异地的风土人情，只是委托的危险程度也提高了很多。 此时我和小凤就野外，跟随军队执行一场大型史诗级委托。最近有很多冒险者提交了魔物异动的报，这代表着魔潮正逐渐成型。 而我们的任务就是军队猎杀魔物集群的时候解决掉漏网之鱼，以及应对可能会出现的史诗级魔物。 这不是一天就能完成的，我和小凤，还有数百名冒险者要野外待上半个月。 水还好，神圣魔法可以净化野外的水。就是食物有些麻烦，除了干粮之外就只能吃净化魔物肉，或者自己打猎。 还好德凡斯城生活的那段时间没有磨掉我长久以来锻炼的耐性，不然我真不知道面对那些带着血丝还发臭的魔物肉该怎么下口。 …… 写这篇日记时已经是深夜了，我和小凤刚巡逻回来。因为我们已经确定了关系，所以军方特意提供了一个双人帐篷，跟其他人分开来。 像我们这样的情侣冒险者队伍里有不少，所以这片专门划分出来的休息区一到晚上就有奇怪的声音响起。 但小凤的兴致并不高，他最多就是抱着我睡觉。一只手搂住我的腰，一只手放枕边，握住匕首。 我想，这大概跟自己身上的体味有关吧…… 毕竟野外不比家中，是没地方洗澡的。 我们这些人都不敢睡太死，衣服也不会脱多少。 不过这也所谓啦，只要能跟他一起，我就很满足了。 …… 小凤已经帐篷周围布下了预警魔法，说是以防万一。他催我睡觉，这篇日记也该结束了。 第二天还要早起行军，能多睡一会总是好的。 晚安。 第六十二章 白狐日记（二） 4202年/11月1日/阴 今天天气很不好，抬头就是比厚重的云层，跟铅一样晦暗。因为任务地点比较靠北，而且不远处就是雪山的缘故，我和一凤也换上了厚衣服。 不过，这并没有影响到我们的好心情。 因为这场遏制魔潮的行动终·于·结·束·啦！ 我们不用再穿着厚重的战斗服山林里乱跑，不用再跟多得数不过来的魔物战斗被淋一身的腥臭鲜血，不用再下大雨时穿越沼泽还差点踩进流沙…… 只需要拿着军方给的一袋金币城市里好好享受就行。 只能说不愧是军队的委托，报酬就是丰厚，比民间委托的奖励多了两倍，能这座西边的“德凡斯城”畅爽好一阵子，也不用担心接下来一阵子旅行中会遇到没钱的窘境。 这可是我掉了好多根尾巴毛换回来啊…… 呜呜呜。 相较于惨兮兮的自己，小凤的情况就好很多。他是人类，没有尾巴也没有兽耳，甲胄一穿就只有双手和脸颊暴露外，根本没有我这样的烦恼。 所以，我能明显感觉到他任务结束的这两天里比往常还要温柔，绝对跟我那天晚上的抱怨脱不了干系。 …… 跟小凤一起已经有三年了，我们之间也互相知根知底，对曾经的感情也做过反思。 现回想起跟小凤相恋的第一年，除了散发出甜味的回忆之外还有些许尴尬。 那时自己表现得好憨，他说了几句话就沦陷了，明明可以更谨慎一点的。 当初雯雯姐也提醒过，结果我都没听进去，可以说是瞬间就成了小凤的俘虏，确定了关系。 但母亲大人说过：“爱笑的女孩运气不会太差。” 自己从小到大一直笑，被欺负了哭一会就忘了，第二天依然能玩进去，笑得比所有人都开心。 碰见事也不会想得太复杂，总是抱着最大的善意对待外界的一切。 因此小时候我吃了不少苦。母亲大人心直口快，脾气也大，“憨批女儿”这个外号就一直叫到我成年。 但我依然笑，走出涂山来到一个陌生的环境中也是如此。 也许就是这个原因，我才会碰见小凤吧。 创世神建立了这个比和谐的世界，虽有黑暗但并不起眼。 他让小凤来到我身边，将所有危险和恶意隔绝外。 眼中所见尽是完美。 …… 小凤最近诉我，刚确定关系的那段时间，他一直心里称呼我为“蠢狐狸”和“傻狐狸”。 我听到后笑了笑，没说什么。 此时的他相较于三年前身材更高大了一些，我靠他怀中终于能表现出小鸟依人的感觉。雯雯姐有时候也会出来跟小凤聊天，但还是改不了捉弄人的坏习惯。 只是她的恶作剧再也没成功过。 亚大陆，人类、兽化人还有兽人都是18岁成年。精灵、巨龙和幻想种略晚一些，但也不会太晚。 但我感觉，20岁才是人生的分水岭。脱去稚气，放下幻想，走向成熟…… 少了几分莽撞冲动，仍然有年轻人的活力朝气。 我很庆幸，陪伴我走过这段时光的是他。 过一段时间 4203年/1月24日/小雪 如果是德凡斯城，一月底的温度也不过才零下七八度，雪花就像鹅毛一样，轻盈唯美。 但如果是极寒海沿岸，那唯美就会变成狂暴。 我们的婚前旅途终于走完了一半路程，来到了亚大陆最特殊的地方，一处完全由冰块组成的海洋。 说是海，这里其实更应该被叫做平原。放眼望去只有白茫茫的一片，跟钢板一样平整干净，连树林灌木都没有。 毕竟这层厚厚的雪下面是永冻冰，没有任何生物能够这里生存。 除了人类和魔物。 得益于魔法的深度应用，人类这个大冰块边上建起了数座堡垒，用以抵御来自更北方的魔潮。 而魔潮未成型时，这几座堡垒就会向全大陆的民众开放，提供一个餐参观极北之地的可靠场所。 小凤说，极寒海上方的极光很好看，是高天域都不存的美景，因此吸引了不少游客。这些游客不仅仅带来了好奇的目光，还有亮闪闪的金币，成了这几座堡垒的经济来源之一。 他讲述历史的时候我没有听太认真，只记得这几句。 因为那时天空有光落下，五颜六色。 漆黑夜空上繁星点点，一道多彩的绸缎天空上缓缓出现，闪烁着柔和的光。那仿佛是夜晚才会出现的彩虹，像龙一样空中扭转旋转，让所有人都处震撼中。 没有人说话，耳旁是一片寂静。堡垒中除了呼呼风声之外，就只剩下了身旁人呼吸与心跳。 很暖。 …… 今晚跟往常不同，我是一点睡意都没有，写日记时也比清醒，脑海里一直闪烁着不久前的极光。 小凤也没有睡，他简单冲了个澡，就换上睡衣躺床上，跟我聊天。 这家旅馆的取暖系统很怀旧，用的还是壁炉。但保暖做的不错，物理很暖和。 窗外冬风呼啸，壁炉内的木材劈啪作响。我坐窗前写日记，跟小凤聊着前段时间旅途中的所见所闻，一呼一吸间满是温暖。 我很喜欢这种感觉，温馨平淡。 如果未来结婚后小凤愿意跟我去部族里生活的话，也许我们会一直这么生活下去。 涂山就像是只存于历史中的村庄，建筑文化都很守旧。我记得自己家中也有壁炉，冬天下雪时也很冷。 那时我最喜欢的娱乐方式就是钻雪地。来到一处开阔且人的空地上，现出原形就猛地一跳往雪里扎，不停打滚。 现这么多年过去了，兽形的自己倒也没变大多少，依然可以做一只雪地里快乐打滚的狐狸，而且也不用像以前那样担心变回人形的问题。 有他，我还怕什么？ …… 我将自己的想法诉了小凤，得到的是几声轻笑。 他倒是没反对，只是说我有点可爱。 以前的我听到这句话只会当成赞赏，也许还会脸红一下。但现这句话我耳中就多了点别的含义。 不过也所谓了。 他面前我一直都这么可爱，改不了了。 但今晚，我得给他一个小小的教训。 希望小凤明天早晨还能起得来。 嘿嘿。 又过了一段时间 4204年/5月21日/晴 我们结婚了。 第六十三章 悠闲的女孩们 “他们花了四年时间走遍整个亚大陆，每个人类国家留下了足迹，甚至还包括了那些只存于传说中的地方。” “雪山上的龙巢、密林中的精灵部落、全部由方块组成的像素里世界，还有地底和谐得不像话的魔族……” “最后又回到起点。四年整的时间，从德凡斯城出发，回到德凡斯城。” “如果你对黑暗时代的历史比较了解的话，只需简单扫一眼他们婚前旅行的路，就能发现……” “一凤和陈乐完全是复刻了那条传奇之路。” “只不过，当初瓦伦丁出发点是东方的夏朗城，他们只是将起点放了西边。但经过的地方，甚至经历的战斗，两人之间感情的变化都跟当初的圣者圣女差不多。” 角徵羽靠沙发上歪着脑袋，右手撑住脸颊。她面前不远处摆着一块大屏幕，上面放映着瓦伦丁和陈乐旅行中的点点滴滴。 拉斐尔坐沙发另一边，双臂环抱胸前。跟看起来比轻松的角徵羽不同，她的表情很认真，似乎对屏幕上的两人特别上心。 女仆只是看一部恋爱连续剧，而天使看的却是实况转播。 数分钟前播放那场利维亚桑歼殛战时，拉斐尔甚至紧握双手攥住了裙摆，脸上是肉眼可见的担忧。 而角徵羽依然瘫沙发上，还有闲心吃薯片。 [不用太担心。虽然播放的是瓦伦丁和陈乐的现实生活，但瓦尔登湖已经过去三天了，外界则是过去了几十年，他们的孩子都长大了。] [这只是一场过时超久的直播录像而已。] 这是当时角徵羽的解释，也让拉斐尔记起了数天前瓦伦丁说过的话。 她们这里住几天时间，外界却会度过几十年。 他用这种方式陪陈乐走完一生，同时也不会耽误回去的机会。 之后，拉斐尔观看录像的心情就放松了许多，但仍然会为瓦伦丁感到担忧、喜悦。 “……只不过，当初终结黑暗时代的圣者圣女花了十多年时间，而他们只用了四年。” “那时的瓦伦丁成了救世主，被后世称为‘圣者’，他的心也比一开始强大了不少。” “力量强大不会让人变得八面玲珑，跟成熟挂钩的总是历。” 角徵羽微微歪头，视从屏幕上移开。 一团柔和的光映她眼眸中，冲淡不少深紫色的邪气。沙发另一边的天使没有注意到移来的视，注意力仍屏幕上。 “现的亚大陆比温柔和谐，自然培养不出救世的圣者。但他们也不断更换的环境中褪去幼稚，对世界的看法更加丰满，对人的感情也愈发深厚。” 一本日记出现她的脑海中。 “深厚得更加理性，更加适合她所爱的那个人。” 画面流转，一些普通的日常被跳过，大屏幕上出现了一座陌生的城市。 但角徵羽很贴心地打上字幕，让拉斐尔看懂这座让瓦伦丁和陈乐站入口处注视许久的城市究竟是哪。 德凡斯城。 瓦尔登湖 外面的世界日新月异，瓦尔登湖畔宁静祥和。 泰拉大陆出生的四人迎来了她们人生中最悠闲的一段时光，需要做的只有享受。没有工作没有争斗，吃喝不愁娱乐活动也有很多。 刚来到泰拉世界的时候，雷蛇和芙兰卡还不太适应突然就松掉的生活方式，但此刻已经沉浸其中，就像是高考后的准大学生，过着轻松充实的日子。 而拉斐尔和邢一凰已经来到这里有一年时间，虽然经常跑委托，但这种随意浪时间的日子也经历过，瓦尔登湖过得也十分愉悦。 就是偶尔，她们会突然从这股氛围中惊醒，脑海中浮现出那个人的模样。 紧接着便是一声叹息。 相思是种病，投入的感情越深，病症出现的就越快。 于是瓦尔登湖住下的第三天，拉斐尔就找到角徵羽，希望她能让自己看看现的瓦伦丁。 然后角徵羽就变出了个大荧幕，开始播放“一凤和陈乐的幸福生活”这部超——长纪实电影，也吸引到了另外三人观看。 此刻旅行的部分已经结束，屏幕上播放的正是一凤和陈乐人生旅途中最重要的经历。 婚礼。 婚礼地点是德凡斯城的东区教堂，也是一凤童年时生活的地方。主持婚礼的是阿尔杰，五年过去了他终于成为了正式神父。 瓦伦丁穿着西装站台上，面容脱去了稚气，看起来更加俊朗，像是一个成年人了。陈乐身上的婚纱就跟她的头发和尾巴一样雪白，站教堂中被一股圣洁包裹着，好似圣女再世。 台下的人很少，全都是一凤的亲人朋友，仅有十多人。陈乐的家人没来，因为她还没回去涂山，想来个先斩后奏。 小狐狸很明白自己母亲的想法，自然也知晓她和一凤的情感肯定会受到阻碍。 那就只好把生米煮成熟饭，回去逼着她老妈同意了。 这大概是陈乐这辈子做过的最不孝的事，也是她最怨悔的事。 婚礼流程很短，画面最终定格了瓦伦丁和陈乐接吻的瞬间。角徵羽瞥了眼不远处的拉斐尔，开口询问。 “还要继续看下去吗？” “后面就没什么了，想看有意思的地方就得快进到小狐狸回娘家。” “好女婿和暴躁岳母的战斗还挺精彩的……” “还是说关了它？” 虽然说四位女孩都来观看一凤的人生电影，但认真的只有拉斐尔一人。 雷蛇和芙兰卡很早就觉得聊翻开了手边的书籍，后来邢一凰也加入了她们，只是婚礼时抬头看了几眼，最后看到接吻的场景时又将视放了书本上。 她的表情一直就没有变化，根本看不出来情感波动，好像对自己男朋友跟其他女人结婚的这一事实毫不关心。 …… 认真来说那也不算是她男朋友，毕竟参加婚礼的是一凤，不是瓦伦丁。 当然一凤也确实能跟瓦伦丁划等号。 但拉斐尔就没有那么淡定了，看到穿着婚纱的陈乐时还皱了下眉头，接下来整场婚礼都是带着一种极为复杂的情感看完的，角徵羽能从她的表情和眼神中出来。 最后当画面消失时，她的身体不再挺直，像是断掉的弓弦般垮了下去，靠沙发上轻声叹气，紧接着便是一声苦笑。 “觉得不舒服就不要勉强自己，想放松的话地下靶场很适合你。” 角徵羽直起腰，想将屏幕关掉，却被拉斐尔制止了。 “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她笑了笑。 “我只是有些意外。” 此时屏幕中的瓦伦丁和陈乐站森林中，前方是一处围栏，看起来历史感十足。 这是他们回到涂山的片段。 “以他的性格，我还以为能看到一场极为盛大的婚礼。” 回想起记忆中的瓦伦丁，拉斐尔觉得他给予自己的东西总是足够实用的同时还极为耀眼，就比如那部印有金色羽翼的手机。 虽然后来的礼物斑蝰蛇手枪看起来很朴实华，但角徵羽也诉她瓦伦丁是有过M500这个预选的，那把左轮可比沙鹰拉风多了。 而且，如果切城战役没有意外，瓦伦丁肯定会她生日那天以一个极为引人注目的惊喜把斑蝰蛇手枪送给她。 这个男孩很可爱，总是喜欢炫耀他对挚爱的深厚情感，哪怕没有多少人看见。 这也是许多热恋中的男性的特点，恨不得诉全世界自己对恋人做了什么，对她的爱有多深。 哪怕经过时间的积淀，这股爱意更加内敛醇厚不再光芒万丈，他也会用身处热恋时的激烈情感去操办婚礼，拿个大喇叭向全世界高声呼喊“我们结婚了！”。 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婚礼是一对恋人最后能放飞自我的仪式。 “泰拉世界的瓦伦丁已经死了，为了救你们被源石吞噬，变成了一句雕塑。” 角徵羽看着天使转过来的眼，嘴角咧开，笑容邪魅。 “现的瓦伦丁是亚大陆的土着，他这片土地上生活了数千年时间。” “本性难移……不过是时间不够罢了。” 她微微眯起眼睛，紫色眼眸上的图案好似活了过来，绚丽繁杂。 这幅妖异美丽的笑容映拉斐尔眼中，让她感觉自己好似跟能看透人心的恶魔对话。 仿佛自己所想的一切她都清清楚楚。 “他现的性格跟以往相比似乎没什么变化，但待人接物方面，可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亚大陆是根据瓦伦丁的喜好创造出来的，这片土地上的一切都会缓缓朝着他所想的方向前进，生活的时间再久也不会改变本性多少。 毕竟环境没有变化。 这孩子一直想做个好人，哪怕是穿越到泰拉大陆这片腐秽大地上都没改变，甚至还会因为杀了人而失眠。 那个可笑的梦想甚至都被他从心里挖了出来，淋上鲜血，闪闪发光。 亚大陆待了几千年，说教出一群极端信徒的他性格没有变化角徵羽肯定是不信的，但这变化也不是朝坏的方向倾斜。 但是未来，当瓦伦丁离开这片土地回归泰拉世界时，那么强烈的环境氛围变化会不会刺激到他就难说了。 创造出一群极端信徒的神明…… 他真的还正常吗？ 还是说，泰拉大陆上这片疯狂的土地上，将会迎来第一个正常人？ 序幕已经结束，正戏即将开始。 那个时候的瓦伦丁，才是角徵羽想要的救世主完全体，她真正的代理人。 …… “我倒是没想到这个。” 拉斐尔隐隐感觉到角徵羽话里有话，但她猜不透深层含义是什么。而且这位温迪戈少女的笑容她眼里极为诡异，拉斐尔也不想将话题继续下去。 “所以这也是我为什么想看他和陈乐生活的原因，至少能让我更了解现的他。” 心痛吗？ 肯定痛啊。 自己男票跟别的女人结婚了谁不痛啊。 但是没办法，不能让他当渣男吧？ 对待感情特别认真是好事啊…… 反正过几天后这份认真就会转移到自己身上，这点痛还不好忍？ 拉斐尔又叹了口气，将注意力放面前的屏幕上。 就当是看电视剧好了。 客厅再次恢复了寂静，只有偶尔响起的翻书声。屏幕传来的声音只有看着它的人才能听到，这也给另外三人提供了良好的环境。 芙兰卡已经睡着了，靠搭档肩头上。雷蛇翻着手中那本名为“瑞泽尔王女自传”的书籍，偶尔扶一下芙兰卡的脑袋。 她对这位亚大陆的“自己”很感兴趣。 邢一凰不喜欢电视剧，所以她选择翻开瓦伦丁身为贤王时写的日记来重新认识他，还能知晓很多其他的信息。 女孩们的悠闲时光已过去一半，瓦伦丁和陈乐的故事也即将走到尾声。 第六十四章 结束 火药绝对是历史上最具划时代意义的发明，有着足够分量跟计算机站同一水平上。 它敲响了骑士的丧钟，将冷兵器赶到历史的下水道里，甚至间接终结了封建制度——用枪炮起义总比用刀叉更有效果。 这是毫悬念的降维打击，是历史发展必定要走的道路。人类以火药为基础，爬出了一条充满硝烟味道的科技树，创造了现的科技世界。 如果没有火药，现的地球必然是另一幅模样。 不过，火药并不是任何社会环境中都很重要，尤其是人人都会法术的高魔世界。 亚大陆的学者们并非徒有虚名，他们极短的时间内就摸清了斑蝰蛇手枪的机械原理，彻底解析了子弹的构造，还古老遗迹中找到了火药的制作方法。 于是很快，铳械便亚大陆流行开来，进了人类军队的装备库。 瓦伦丁和陈乐婚前旅行中就见到过这种全新的武器，那时她们正作为冒险者队伍的一员跟随军队围剿魔物。 发现魔潮后，军队并没有向以前那样直接冲过去用长枪解决战斗，而是分出一支拿着奇怪长杆武器的小队对魔物进行精确打击。 长杆武器自然就是亚大陆的铳械，而他们的狙击目标就是魔物集群中攻高低防的存和BUFF机。 数轮狙击结束，魔物便陷入了混乱状态，但没有四散奔逃。接下来军队正式进入了交战距离，开始像往常一样先用弓箭洗地，再上步兵和魔法师正面作战，骑兵从侧翼突入分割战场。 那场围剿跟以前一样惨烈，但结果却很好，有更多的士兵和冒险者活了下来。 究其原因，除了足够详细全面的计划之外，还有新式武器的功劳。 也就是那之后，铳械正式成为了人类军队的制式装备，瓦伦丁也意识到魔物的威胁度已大大降低。 他又一次调整了人类与魔物之间的平衡，火药也逐渐走进幻想种的视里。 现如今，铳械已经发展出多种分支，变得跟魔法一样重要。军队的作战方式也因此发生了变化，但人类之间依旧和平，和幻想种也保持着友好的交流。 这一系列变化整得瓦伦丁身心疲惫，但他也只能忍着。 至少还没有到撑不住的时候，跟陈乐的生活依然能照常进行下去。 只是，一切都有结束的时候。 该走了 涂山。 跟陈乐结婚之后，这对新婚夫妇便将涂山当成了常住地。毕竟这是个进来容易出去难的地方，白狐们还是挺排斥外界的，颇有点闭关锁国的意思。 瓦伦丁对此表示理解，因为他给这群狐狸的设定这是这样，就住了下来，成了涂山居民。 不过他和陈乐还是偶尔会回到德凡斯城的，毕竟还有朋友外面，只是次数很少。 瓦伦丁很享受这种田园生活，悠然自得。更不要说还有一个超美丽的老婆，和三个可爱的小狐狸崽子。 当初他第一次见到陈乐时就想好了第三个孩子的名字，现倒也是实现了目标。 时光荏苒，小狐狸崽子们长大了，也有了他们的孩子。瓦伦丁和陈乐成了长辈，涂山的地位也逐渐拔高，从叔叔阿姨变成了伯伯婶婶，到现的爷爷奶奶。 多少年过去了？ 大概有…… 一百多年了吧。 瓦伦丁看着躺床上的爱人，轻轻握住她的手。 此时的陈乐依然美丽，好似时间她身上停止了流动。原先那只纯洁可爱的蠢狐狸婚前旅行中丰富了历，变得成熟温婉风情动人，一直到今天。 瓦伦丁也一样，保持着过去的模样。 他很清楚自己不会有变化，即便容貌可以改变但心依然年轻。爱情不会因为另一半的衰老而改变，但终究会觉得有些不舒服。 为了避这种心态，也是为了自己的欲望，年轻时的瓦伦丁询问陈乐，要不要去找能让人永葆青春的神药。 如果陈乐拒绝，他不会再有这个想法。满足欲望也是要互相自愿的情况下，不然他就只是个馋别人身子的屑男人。 所幸，陈乐答应了，而且兴致很高。 于是瓦伦丁就安排了一场看似危机四伏却总能绝处逢生的冒险，将神药“送”到自己手中，达成了“永远17岁”的成就。 但是，这种药只能保证外表年轻，做不到永生。 当大限来临时，该发生的还是会发生。 就比如此刻的陈乐。 年轻貌美的皮囊下面，是快要走到人生尽头的身体和灵魂。 她甚至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只能躺床上握住瓦伦丁的手，歪头看着她爱慕一生的男人。 那双眼睛没有显露出丝毫老态，鲜红与瑰紫色的瞳孔中投射出来的是尽柔情，如海一般宽阔、深厚，带着穷甜意流进了瓦伦丁心里，用平静的方式表达出她对眼前人最浓烈的爱意。 看得瓦伦丁身体微颤，心头发痛。 他多想把陈乐救活，让她跟自己一样成为不死的永生者，让这份爱情亚大陆永远存下去。 但他更明白，除了陈乐之外，另一处世界还有两位姑娘正等着他。那个世界不像亚大陆这么美好，也出不了陈乐这样单纯可爱的女孩，放眼望去尽是污秽，所有人都负重前行。 亚大陆已经不需要瓦伦丁了。他们每天都向创世神祷，但从来没得到过创世神的祝福，只是极为坚定的信仰中依靠自己的力量生活。 陈乐也是如此。 她不需要创世神，不需要什么能跟爱人一直一起的神迹，不需要永远活下去。 不需要怜悯，哪怕这怜悯中带着对她的爱。 两人就这么对视了许久，房间里只有他们的呼吸声。似乎是累了，陈乐终于闭上眼睛，就像曾经那么多个午后一样，带着些许疲乏，进入梦乡。 她嘴角依然带着笑意，她依然握着爱人的手。 瓦伦丁看着陈乐的脸，眼眶发红。他能感觉到，有两个灵魂交织一起从这具身体中浮出，烟消云散，回归本源。 尘归尘，土归土。 终于，瓦伦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抬起左手盖住脸颊，失声痛哭。 4199年，瓦伦丁与陈乐相遇。那时的他是个闲极聊的神明，那时的陈乐是只天真单纯的小狐狸。 4204年，一起五年的他们喜结连理。瓦伦丁找到了生活的乐趣，开始真正身为一个普通人去生活。 也就是那场婚礼上，他终于明白自己对陈乐的感情是真正的爱。圣女是拉斐尔和邢一凰的替代品，贤王时期的后宫只是喜欢。哪怕负了责，一起走到最后也算不上爱。 陈乐是他亚大陆生活数千年，第一个付出真心实意的女孩。 4379年，陈乐去世。 瓦伦丁对亚大陆再牵挂，他这片世界的故事已走到尾声。 第六十五章 我能理解 瓦尔登湖。 今天的女孩们依然过着悠哉悠哉的田园生活。 当初瓦伦丁离开时说几天后就会回来，结果现已经过去一周了，连个鬼影都看不到。若不是拉斐尔早就将《创世神和他的白狐女友》加入追番列表，恐怕现已经得了抑郁症。 观看瓦伦丁和陈乐的生活片段已经成了她最主要的娱乐方式，另外三人也找到了新的兴趣爱好。 邢一凰拿起了铳，开始练习射击，也拾起了尘封好久的射箭技巧。她毕竟还是个猎人，拳头是荒野中人的最后一道防，弓弩和猎刀才是最常使用的武器。 黑钢二人组依旧形影不离，除了晚上睡觉的时候。 不得不说雷蛇是瓦伦丁的亲姐姐，这两人挥霍时光的方式都是如此相近——往小船里一躺，解开系码头上的绳子，让自己随风漂流，温暖的阳光下做一个干燥的好梦。 只不过，瓦伦丁是一个人享受安逸，而雷蛇小憩时身旁还多了只棕色狐狸。 芙兰卡很罕见地没有捉弄她，而是一起沉进这份宁静中。最后被小船靠岸时的撞击叫醒，夕阳下拖着小船回到码头。 那时的天依然干净，但燃起了火，大地上洒满橙红色的光。狐狸与飞龙并肩走湖畔，灵魂带着些许睡意，仿佛时间已过去许久，或只有一瞬。 “宁静是会让人上瘾的，但有利于身心健康。” 角徵羽靠窗前，扭头看向湖畔，两个身影映入眼帘。雷蛇蹲码头上系好绳子，芙兰卡站她身后打了个哈欠，尾巴高高翘起。 天空火红，太阳只剩一小部分，看起来像是锅盖。燃遍天空的火焰为她的瑰紫色眼眸增添了几分活泼，看起来倒是没有平常那么诡异了。 “不过这份宁静总会被打破。” “接下来的是混乱还是什么……” 角徵羽收回视，将大屏幕关掉。 “没人清楚。” 房间内很安静，只有细微的抽泣声角徵羽耳畔回响。拉斐尔坐沙发另一侧，低着头用手捂住眼睛，身躯微微颤抖。 她刚看完《创世神和他的白狐女友》的大结局，长久以来积压的情绪陈乐闭眼的那一刻瞬间爆发，化为泪水来到人间。 角徵羽撇了撇嘴唇，没有说话。 数分钟后，拉斐尔才停止哭泣。她擦去脸上的眼泪，看向沙发另一侧的女孩笑了笑。 “抱歉。” “看着自己的男人跟别的女人生离死别哭成这个样……” 回应她的是角徵羽带着些许嘲讽的笑。 “你还真是喜欢他啊。” 对此，拉斐尔也没说什么。 她对这位萨卡兹少女的毒舌属性耐受度很高，一般的嘲讽根本掀不起什么波澜。 毕竟没有角徵羽就没有现的她们，瓦伦丁也会真的死去。 “我很能理解瓦伦丁痛哭的原因，也自然会被影响到。” 拉斐尔抽了下鼻子，眼眶已经不像刚才那么红了。 “他们的爱情令人感动，值得流泪。” “而且……” “一凤是一凤，瓦伦丁是瓦伦丁，他们不一样。” 还没来到这里的时候，拉斐尔就想过很多种结局，其中她认为可能性最大的是家庭成员加一。 这似乎是很完美的解决方式，每个人都能得到她们想要的，只是获得的爱又被分出去了一些。 但又不是没有，对吧？ 跟陈乐一起不是瓦伦丁的错，倒不如说是正常操作。 你总不能让人家单身男性一直这么过下去吧？孤苦伶仃的。 然后前世的女朋友就出现了，瓦伦丁被迫戴上了“渣男”的帽子。 只能说拉斐尔和邢一凰来的不是时候，早一些晚一些就没这么多事。 因此，拉斐尔对陈乐特别宽容，再加上她本身就对这只狐狸很有好感，成为一家人也不是很难接受。 结果瓦伦丁诉她，自己要陪陈乐走完一生，让她和一凰这里等他回来。 幸好瓦伦丁是创世神，有加速时间这一能力，等待时间并不长也就几天，不然拉斐尔恐怕会当场气出心脏病。 但这个结局方式还是挺出乎意料的，拉斐尔也将心里的疑问说了出来。 紧接着，瓦伦丁用短短几句话让她重新认识了眼前这位少年。 他对感情还是那么偏执，甚至比以往更甚。 只不过跟泰拉世界时不同，此时的瓦伦丁考虑得更多，也会站另一方的角度思考。 而且那份认真是拉斐尔以前从未见过的，好似坐她面前的不再是年轻可爱的男孩，而是被时间冲刷得满身伤痕的老者。 这强烈反差带来的异样感只存了一瞬间，拉斐尔很快才想起一个事实： 瓦伦丁已经亚大陆生活了数千年。 他一手创造了这片完美世界。 当认清楚这个事实后，拉斐尔就没再说什么，开始静下心来生活。这几天除了去地下靶场练练手，就是坐沙发上看一凤和陈乐的快乐生活。 她已经从“瓦伦丁等于一凤”的思维中跳了出来，面对他们的感情更加从容，甚至乐其中。 陈乐是很棒的女孩子，一凤也是很棒的男友，他们之间的生活总是甜蜜蜜的。 而且拉斐尔也清楚，当瓦伦丁回来后，她这部“番剧”中见到的甜蜜将会尽数落到自己和邢一凰身上，三人修成正果。 这么一想，还是挺令人期待的。 “……所以我才会觉得你们人类好复杂。” 角徵羽皱了下眉头。 “明明有近路可走，可偏偏因为‘感情’这种看不见摸不着的原因选择绕远道。” “直接对陈乐洗个脑很难吗？” 这话拉斐尔耳中有些刺耳。 但她也能看得出来，角徵羽是真的不明白。 “也许就是因为你想不明白，所以才只是……人工智能吧？” 这几天拉斐尔跟她聊了许多，也知晓了一些信息，比如这位“神明”其实是个超大号计算机之类的。 拥有与人异的感情，但仍算不上人，还是个大铁坨子。 “等我真正理解了，就能离开了……” 角徵羽抬起头，看向天空。 太阳已完全落下，火焰退去后留下的是璀璨繁星。 “引领低级文明的工作很有趣，但也挺累的。” 她嘟囔了一句，起身离开。 现是晚饭时间，她该工作了。 “瓦伦丁明天就会回来。” “准备一下吧。” “留这里，或者回到地狱……” 她声音越来越小，很快便归于寂静。 拉斐尔看着角徵羽消失的地方，轻叹一声。 她的心有点乱。 第六十六章 梦醒之时 瓦尔登湖过去一夜，外界可是流逝了十多年。 瓦伦丁的认知中，陈乐的寿命应该跟普通人类一样，一百岁便是极限。就算能突破这个坎，也长不了多久。 这也是当初他说几天后就回去的原因。 最多五天，瓦伦丁就会离开尘世，回到现实。 结果…… 陈乐真是个被神眷顾的好姑娘，一生病灾，顺顺利利地活到了一百九十多岁。结婚之后瓦伦丁除了那个永葆青春的神药之外没有再用过一次神力，这个寿命着实出乎他的意料。 但短暂的惊讶后，充斥心中的依然是与爱人相处的平静温馨。 将近两百年的感情积累让瓦伦丁越来越不舍得小狐狸，也愈发清楚自己该做什么选择。 他陪陈乐走完了漫长的一生，临终前还握着她的手。 暖流缓缓从手中流走，随着纯洁瑕的灵魂消散世间。 瓦伦丁兑现了自己的承诺。 一凤只爱陈乐一个人，陪她走到生命终结。 但对生者而言，死亡永远是最难接受的事。心中积累那么久的情感此刻尽数化为痛楚与泪水，被瓦伦丁倾泻出来，好似要将他吞噬殆尽。 他亚大陆已牵挂，这场戏剧也将落下帷幕。 可瓦伦丁还站台上，扮演着一凤，不愿醒来。 纵然他已度过千年岁月，看过名山大川人间百态，也品尝过七情六欲带来的酸甜苦辣，但那终究不过是逢场作戏，是以欲望驱动下的游乐心态活着。 陈乐是他亚大陆第一个动了真心的女孩，而且越陷越深，最后被彻底埋没，心甘情愿。 哪怕是神仙，感情面前也不堪一击。 要想从这种心境中解脱，瓦伦丁的对手就是他自己。如果就这么回去，余生都将活陈乐的阴影中。 倘若他真的是一凤，这根本不是问题。 只可惜…… 他需要时间缓一缓，彻底抛掉一凤的枷锁。 就这样，瓦伦丁操办完挚爱的丧事后依然住涂山，住陈家老宅里，那间属于他和陈乐的房屋。 永葆青春的神药世界上只有两份，他的孩子们依然正常。现如今瓦伦丁涂山人的眼中已有两百岁高龄，他的儿子女儿和孙子孙女已不人世，仍活着的陈家人对这位老祖宗充满了敬畏，很少来打扰他，瓦伦丁也因此有了个安静的晚年生活。 老宅院子中央有棵桃树，是百年前瓦伦丁和陈乐一起种的，时间的洗礼下变得枝繁叶茂。 每到春天，这棵桃树就会绽放出绚丽粉嫩的花，遮住了大半个院子。瓦伦丁躺树下，看着满眼的粉红，脑海中全是他跟陈乐的回忆。 曾经陈乐很喜欢这株桃树，喜欢如云朵般绽放的桃花，粉嫩花瓣掉落时还会伤心。瓦伦丁曾想利用神圣魔法让它四季常开，却被阻止了。 她说，这世间的美正是因为会绽放会衰败才被称为美。 如果一直盛开下去，总有一天会被厌烦，便不再是美了。 那时陈乐的语气有些落寞，瓦伦丁猜到了什么，没有回应，只是放下准备施法的手。 大致也是从那时开始，他和陈乐就住老宅里，很少出去过，孩子们来看望他们的次数也越来越少。 不过瓦伦丁倒觉得也没什么。不来挺好，还能图个清静。 而当桃树上最后一片叶子落下时，就代表着冬天来了。 陈乐也很喜欢冬天，因为会下雪。她很早以前就说过，涂山的狐狸们有一种特殊的娱乐方式，就是雪后化为兽形，雪里乱跑，像真的狐狸一样。 结婚那一年冬天瓦伦丁就见识到了兽化的陈乐。很小巧，但尾巴依然很大很蓬松，毛发白净，往雪地里一趴根本看不出来。 那时她还很年轻，心中仍然存着少女时代的蠢萌。化为兽形的陈乐小腿一蹦，一个猛子就把脑袋扎进雪地里，只剩下两条后腿外面蹦跶，尾巴也甩得跟风扇一样，看得瓦伦丁苦笑连连。 后来…… 没有后来。 陈乐变得稳重了许多，再也没做过这种娱乐活动。已经有了孩子的她已经是个成熟的母亲，早就跟年轻时的任性说了再见。 但是这一年跟往常不一样，冬天到来时桃花依旧盛开。白雪点缀粉色花朵上，显得更加清丽冷艳。 瓦伦丁用魔法维持住了桃树的生机，让它视自然规则能永远盛开下去。 他桃花中看到了陈乐的影子，心中的回忆和情感缠绕树冠上，缓缓绽放。 好似那个纯白瑕的人儿仍站他身旁。 男人伫立雪地上，看着头顶的殷红云彩。空中仍有细微的雪缓缓飘落，落他的肩头，他的心中。 时间一年年过去，陈家最小的孩子也长大成人，到了该外出历练的时候。按涂山的传统，年轻人外出历练前要先拜访长辈，结束后就能离开，踏上新的旅途。 可当他们推开陈家老宅的大门时，眼前所见的不是那株常年盛开的桃树，树下也没有长久站立的老祖。 瓦伦丁花了十多年的时间洗掉了心里对陈乐的执念，那株桃树也终于得到解脱，回归正常。 下一年春天，它会照常盛开。 只是树下不再会有人驻足站立。 过去的就过去吧 瓦伦丁的消失涂山引起了一阵不大不小的风浪。 对其他人来说，涂山损失了一位传说级冒险者，下次魔潮可能会有些危险；而对陈家来说，他的消失反倒让人松了口气。 一位活了两百年，容貌体质没有发生任何变化的人类，怎么想都觉得诡异。哪怕自己是他的后人，面对这位未知的强大存时，陈家人也会感到畏惧。 这种心态瓦伦丁看的一清二楚，所以离开前没有通知任何人，只是留下了一封信。 信中说明了他的身份，还有一个承诺，保证涂山永世安宁。 这不是说大话。 当瓦伦丁回到泰拉世界时，亚大陆就会瞬间分崩离析，生活这里的一切都会消失不见。 没有魔物，自然也没有危险。 终究只是一场梦。 醒了，梦也就断了。 瓦伦丁坐瓦尔登湖入口处的大树下，用力吸了口手里的烟。 活了那么多岁，坏习惯自然也有了不少，吸烟就是其中一项。虽然烟草对身体有害，但他是创世神，这点损伤根本不算什么。 不过回去之前得把烟瘾给抹了，要不然得难受一辈子。 毕竟泰拉世界的他不是神。 火星亮的跟太阳一样，一根香烟眨眼间就被燃烧殆尽。瓦伦丁手指用力一碾，将烟嘴磨成灰尘，洒脚边的土地上。 呼—— 白烟经过一个呼吸循环从鼻腔中喷出，浓厚似牛奶。烟草的辛辣刺激得瓦伦丁大脑一激灵，让他清醒了不少。 该回去了。 他咳嗽一声，掐掉自己精神对烟草的依赖，站起身看向天空。 时间已经恢复正常，现正是早晨。森林第一缕阳光的照耀下醒来，世界又一次充满生机。 很久以前，陈乐去世后，瓦伦丁就感觉有人盯着他，但不知道哪儿。 当注意力转移到其他东西上时，这种被人盯着的感觉就消失了，他也就没太关心，任由这道视盯了他十多年。 现，瓦伦丁站瓦尔登湖入口处，那道视却消失了。 不用想，肯定是角徵羽一直偷窥。 他扶住树干，磕了下有些发麻的脚，打开入口。 清澈的湖泊出现眼前。 还有那几个熟悉的身影。 瓦伦丁笑了笑，走向她们。 第六十七章 温泉夜话 自死亡瞬间到不再挂念为止，瓦伦丁这片土地上已生活了数千年。 刚开始时他还知道计时，甚至将地球的那一套概念搬了过来，以自己出现亚大陆的时间为公元元年，帮助亚大陆的土着理解时间。 顺便巩固自己他们心中的地位。 后来土着形成了文明，文化观念经历了数次改变，公元年计时法也被他们抛弃，改成了现更简单的数字计时法。 对此瓦伦丁倒也没什么表示，只要信徒高兴就好，别忘了他就行了。 而且，他自己都忘了亚大陆生活了多久。 只知道时间不短，一两千年肯定有了。 而当陈家老宅院子里的那棵桃树枯萎时，瓦伦丁也从一凤的阴影中走出，放下了对亚大陆的牵挂。 他现就像一位将死的老人，对世间一切都不再留念，心里早已释怀，脑海中只剩下忙碌一生看遍人间总结出来的道理。 很简单，就一句话。 活着真他娘的累。 …… 这个道理其实他还是陈月时就已知晓，只是那时他是个底层鼠鼠，是数庸人中的一位。 智商一般，没有什么特别天赋，教育资源一般，社交能力也一般。虽然上学时有些不好的记忆，也有轻生倾向，但最后不还是继续活着？ 死亡和穿越都只是意外。 这也是数人的生活轨迹，脚下踩着黄土，肩上扛着金字塔。做着谁都能干的工作，吃着还算营养的饭菜，晚上拖着疲惫的身躯往床上一躺，眼睛一闭一睁又是忙碌的一天。 有时候也会羡慕那些高高上的人，羡慕那些能肆意挥洒时光享受青春的后浪。 偶尔会微博贴吧或是Q群里发发牢骚，发表自己对国际形势和国家政策的深刻见解，最后撕13中下继续工作。 陈月觉得，自己活的那么累就是因为不是后浪，没有站金字塔上，是扛着金字塔的人。 如果他也能生一个富贵之家，那肯定不会觉得生活很累。 后来角徵羽给了陈月重生的机会，他成为了瓦伦丁。 瓦伦丁也不再想这些有的没的，因为眼前有更紧迫的事需要处理。 活着。 活着很累，没有意义。 但死亡更糟糕，所以人们都忍耐着活，给自己的生命寻找意义。 瓦伦丁找到了。 他为了活着的意义而死。 这时候，死亡就不再是一件垃圾事。而是光芒万丈，充满大义的壮举。 瓦伦丁相信，如果死亡有特效的话，他肯定耀眼得跟耶稣一般。 …… 然后他有活了。 只不过是另一个世界。 似乎生与死对瓦伦丁而言只是吃饭喝水一样的平常事而已，没有什么特殊的。 但既然又有了生命，那肯定得好好活着。 而且跟前两世不一样，亚大陆的瓦伦丁就是人上人上人上人，是比后浪猛了不知道多少倍的海啸，是创世神。 站了金字塔真正意义上的顶端。 结果…… 活了那么久，最后的感慨竟然跟身为庸人时想的一样？ 真魔幻。 哈。 他自嘲地笑了笑，抬手锤了下水面。 温泉泛起丝丝涟漪，弄皱了月影，揉碎了群星。 微光闪烁，倒映瓦伦丁眼里，照亮了他心中的迷茫。 …… 今天是瓦伦丁回到瓦尔登湖的第一天，也是他真正意义上跟拉斐尔邢一凰重逢的时候。 早晨的欢迎并不热烈，他们只是拥抱了几下，便回归了正常生活。 邢一凰是腼腆的，即便心中燃着火，表情也依旧冷淡如初。但拉斐尔不一样，她想到什么就会去做，绝不放过一次机会。 而就她准备好说辞推开瓦伦丁卧室的门时，却看到了躺床上熟睡的少年。 这一睡，就是一整天。 直到晚饭时间。 餐桌上的瓦伦丁沉默寡言，偶尔回应几句女孩们的关心，注意力全放了面前的饭菜上，看起来精打采的，好像还没有从睡眠中醒来。 不过饭后他还是主动承担起刷碗的工作，也跟拉斐尔和邢一凰道了歉。 曾装满整片大陆的心此刻空落落的，瓦伦丁还有些不适应。曾经感觉不到的疲乏现却充满全身，好似醉酒后第二天醒来令人头疼的后劲。 他没兴趣谈情说爱，只想好好休息。 于是饭后女孩们也没打扰他，瓦伦丁就简单冲洗了下身体就来泡温泉了。 人事可做的时候总喜欢胡思乱想，瓦伦丁也不例外。只是他没感受到天马行空带来的轻松，反而更累了。 没别的，正是因为泰拉大陆。 “活着确实挺累的。” 一个略显稚嫩的声音传进瓦伦丁的耳朵。他皱了下眉，扭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但也有不累的方法。” 瓦尔登湖畔的温泉不大，但当初也能容纳贤王和十几位王女一起泡澡。温泉边缘是一圈大理石，触感温润如玉，靠上面很舒服。 一位少女坐温泉边上，双脚浸入泉水缓缓晃悠着，掀起阵阵涟漪。 她没穿衣服，瓦伦丁能看到对方白嫩的大腿肌肤和手臂。但是有烟雾遮住了她的身躯，朦朦胧胧的，倒是显得更加诱人。 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 这句诗词形容她很不错。 “你想些什么奇怪的东西，嗯？” 角徵羽伸出食指戳了下瓦伦丁的额头，眼角上扬，装出一副凶恶的模样。 但少女嘴边的笑意出卖了她。 瓦伦丁看着少女的脸，微微愣神。那双紫色眼眸中好似藏着银河，璀璨绚烂，摄人心魄。 “我是个正常男性。” 意识到这是角徵羽的恶作剧时，瓦伦丁闭上眼，不再看她。 少女呵呵一笑，表情中的屑意消失不见，坐到他的对面。 温泉上方烟雾缭绕，两人对立而坐，身形模糊，刚好是一个合适的距离。 “你刚才说，也有不累的方法？” 沉默良久，最终还是瓦伦丁没沉住气，率先开口询问。 他睁开眼，视野中只有一个朦胧的身影。 那巨大繁杂的角此刻看起来像是一株生长水里的灌木。 “当然有咯。” ‘灌木’点点头，手臂水中缓缓摆动，像鱼儿一样掀起波纹。 她竟然玩起来了。 “抛弃自己的良心，做任何事都不会觉得有压力。” “心情好了就杀几个坏蛋，帮老奶奶过马路。” “心情不好就随便发泄，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直到过瘾为止。” “反正你是创世神，那些蝼蚁又威胁不到你，管那么多干嘛？让他们乖乖听话还不是一个念头的事。” 这话让瓦伦丁觉得有些刺耳。 一个外表看起来人畜害，只是有点妖异的少女竟然能如此平静地说出如此残忍的话，但凡换个人都会觉得不可思议。 不过瓦伦丁倒觉得挺符合此刻角徵羽的人设。 一位年轻可爱的魔女，性格反复常。 也许上一秒还会因为你略带颜色的目光那大喊八嘎hentai路赛，下一秒就可能一脚把你踹地上用沾水的小皮鞭抽你的屁股了。 一边抽还一边那笑。 “说的容易。” 瓦伦丁叹息一声，不再说话。 “做起来也很容易啊。” 角徵羽抬起头，对上瓦伦丁的眼。 “如果你想的话，我能三天……不，三个小时内把你变成没有良心的坏东西。” 她挠了挠下巴，CPU开始运转。 “某个平行世界的你就挺没良心的，过得特别舒服，都快把整个罗德岛攻略了，凯尔希都抵御不住……” “停！” 瓦伦丁赶忙抬手制止。 “别说这些，我不想听。” “你还是说说来这里的原因吧，是为了给我添堵么？” 他现变得有些奇怪，对一些不好的事特别厌恶，听都不愿意听。 也许是亚大陆这个和谐世界待久了。 一想到这瓦伦丁就愈发觉得泰拉大陆就是个地狱。 “是为了给你做思想工作。” 一道小浪花拍打瓦伦丁脸上。他抹了把脸，看向温泉对面的角徵羽。 不知为何，虽然烟雾缭绕，但那个笑容他看得特别清楚。 真TM屑。 “顺便帮你解答一些疑问。” “要是憋坏了，那就不好了。” 不知为何，瓦伦丁总感觉她话里有话。 清者自清。 少年做了个深呼吸，将心态稳定下来。 “那我倒是有几个问题想问你。” 瓦伦丁整理了下思绪，将萦绕心头已久的第一个疑问抛出来。 “我真的……死了吗？” 第六十八章 地狱与天堂 死亡是困扰人类的究极难题，是所有人注定要走的结局。 我们祖先灵窍初开之时，对死亡的思考就已形成习惯。恐惧令他们不得不直视未知，尝试使用任何手段避这个结局。 从愚昧时代的宗教到现代社会的科学，有关“死亡”的讨论从未终止过，但直至现仍没有解决。 也许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里，人类依旧法搞清楚死亡的本质。 这源于心底的恐惧依然会陪伴他们走完一生。 但对于此刻的瓦伦丁来说，神秘诡异的死亡女神就站他面前，脸上戴着薄纱。 他只要抬起手拨开那层朦胧，也许就能看到这困扰人类已久的难题的答案。 但前提就是，瓦伦丁必须知晓自己是否真的死了。 心脏停跳，大脑停转，神经枯萎…… 若不搞清楚这些，他依然只是雾里看花。 “那你希望自己是真死了，还是没有？” 角徵羽没有直接回答问题，反倒抛出一个疑问。 清冷的夜空下是温暖的泉水，却暖不了瓦伦丁的心。他泡水中，闭眼不言。 温泉上白雾袅袅，角徵羽眼中的他却比清晰。不只是外表，还有内心都尽收眼底。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瓦伦丁依然没有说话。他像是睡着了一样，呼吸平稳紧抿嘴唇，丝毫没有回答的意思。 “不想说也没事。” 数分钟后，还是角徵羽打破了沉默。她笑了笑，朝对面撩起一道浅浅的水花。 “反正我能看到。” 水珠洒瓦伦丁脸上，叫醒了他。天空中的点点繁星投入少年眼中，连出了数条丝，繁杂如乱麻，照亮了他心中的迷茫。 “先说结论吧，你确实是死了。” 角徵羽扭了下身子，整个人都陷入水中，只留下半个脑袋浮水面上。 一只小黄鸭突然出现她的面前，被水面上的波纹推着走，绕着这个小脑袋转圈圈。 “想想也知道，你整个人都被源石包裹住了，厚的跟混凝土似的，就剩下两根角外面。” “隔绝了空气，也法进食补充水分，这要是还能活就有鬼。” 虽然角徵羽整个人都泡水中，但她的话还是很清晰的，仿佛是直接瓦伦丁脑海里出现的一般。 不过，话语响起的同时角徵羽面前的水面还不停地冒小泡泡，咕噜咕噜的，好像她真的说话。 气泡浮出水面炸开，小黄鸭摇摇晃晃的。鹿角少女微微摇晃着脑袋，紫色眼眸紧盯着面前的玩具，甚至把温泉上的白雾都同化了，沾染上浓浓的可爱气息。 “那也就是说，我先所的世界……” 瓦伦丁依然眺望夜空，完全没注意到温泉另一边的萌物。 “就是人死后会来到的地方。” 咕嘟。 一个大号气泡炸开，掀翻了小黄鸭。角徵羽睁大眼睛，赶忙伸出手扶正了它。 而瓦伦丁整个人瞬间就僵住了，肉体和精神此刻紧绷成弦，似乎随时都会断掉。 仿佛那个气泡就炸他的脑海中。 …… “哈。” 瓦伦丁叹息一声，精神也软了下去。 “原来是这样吗。” 他低下头，看向玩小黄鸭的角徵羽，轻声苦笑。 真是出乎意料的容易接受。 瓦伦丁的思维中，“死亡”这种严肃的问题必然会有一种更加严肃的结果。 然后角徵羽就诉他人类死后会成为一个空白世界的玩家，开启一局自由度超高的Mi游戏。 不仅能随心所欲地改造环境，还能对组成世界的法则进行修改，成为真正的创世神。 听起来是不是比荒诞？ 如果是以前的陈月，他绝对不相信这就是死亡的答案，哪怕是经历了一系列魔幻事件的瓦伦丁也不会相信。 但现他亲身体验了死亡。 不相信也得信，事实就摆眼前。 这也是瓦伦丁为何能如此之快就接受答案的原因。 “你知道‘地狱’和‘天堂’吧？” 哗啦。 角徵羽抓住小黄鸭，从水中站起身。她甩了甩脑袋，被扎成一团的头发晃晃悠悠的，似乎马上就会散开。 少女身躯的曼妙曲展露瓦伦丁眼前，但他只能看到一团浅浅的白雾。 “当然知道。” 少年点点头。 不止地球，泰拉世界也有‘地狱’和‘天堂’的概念，来源就是萨科塔人的神话。 “这里就是‘天堂’，或者‘地狱’。” 角徵羽重新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扎好后又坐回温泉中，只是不再像刚刚那样整个人都泡水里了。 小黄鸭也被她随手放一旁，浅浅涟漪中随波逐流。 “什么？” 瓦伦丁皱了下眉头。 他完全没听明白角徵羽刚刚说的话。 人死后来到的新世界就是天堂或地狱？ 这倒是挺符合宗教典籍里的描述。 但是每个人都会他所属的新世界中成为创世神，这怎么看都跟地狱扯不上关系吧？ 称为天堂倒是极为符合。 “呵。” 察觉到瓦伦丁心中的想法，角徵羽嗤笑一声。 “你真以为能够为所欲为的世界就是天堂？” “肤浅。” 最后两个字她咬得很重，嘲讽意味明显。 不过瓦伦丁也没生气。 毕竟活了数千年，他的心性早已不同以往。 “你们古人有句话说得好，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这个和谐世界活了那么久，你把任何事物都看得太美好了。虽然有魔物存，但你眼中根本没有它们。” 角徵羽微微抬头，双眼微眯。 她紫色眼眸中的图案此刻好似活了过来，缓缓旋转，绽放出诡异的光。 “因为地球还有泰拉根本没有魔物存。” “但是……” “你站那两个世界的街头，眼前所见的人群里， 可是有着不少比魔物恐怖千倍万倍的存。” 话音结束，温泉又回归寂静，只有夜晚风声瓦伦丁耳旁回响。 但此刻的他已经明白角徵羽的意思，整个人如坠冰窟。 …… 切城战役中，瓦伦丁其实有一段极为“精彩”的冒险，便是被实质化罪恶包裹的那段时间。 虽然很短，但他却体验了泰拉文明长久以来积累下的所有负面情绪，成为一名罪人，贯穿整个历史。 他没有看到泰拉古代人的辉煌，身躯中的每一个细胞、每一处神经感受到的只有痛苦。 骇人听闻，惨不忍睹。 但那却是真实发生历史中的，是人类施加的罪恶。 既然人死后就会成为一个新世界的创世神，当他搞清楚自己掌握着的是何种力量时，你觉得他会用这股力量去做什么？ 人的欲望穷大，但理智和现实压制住了它。 因为我们明白，就算渴望的再多，现实中也极难实现。 而且论成功还是失败，后果总是极为惨痛的。 但死后的世界让人没有这个顾虑。 想要钱，一伸手就是钱。 想要美女？ 一个想法就能把全世界变成美女，而且对你死心塌地。 想要权力？ 你已经是创世神了，做个皇帝很难吗？ 这种情况下，人类很难…… 不。 应该说，根本不可能压抑住愈发胀大的欲望，除非你是个疯子，思想异于常人。 那这种世界，能称得上“天堂”吗？ 也许一开始很美好，创世神心中还有道德观念。但很快，这种道德观念就会打上“私人”的标签，整个世界都会变成他的禁脔。 活着时越让人敬而远之的事，这个时候就越让人渴望实现。 当抬起迈向深渊的第一步时，脚步必然会落下。 紧接着便是坠落。 根本没有回头路，因为所有人都越陷越深，背后是连看都不看一眼。 创世神就是魔鬼，天堂就是地狱。 他们兴奋，他们颓废。 他们愉悦，他们痛苦。 他们超脱人世，他们行尸走肉。 结局必然是穷尽的黑色，没有一丝光明。 “……那就是说，我其实不是个正常人咯。” 瓦伦丁低着头，自嘲了一句。 他以不像开始那样直着身躯，腰板弯曲成弓形，整个人看起来像是泡温水里的大虾。 看来这个关于地狱和天堂的事实让他很难接受。 “我很遗憾，但事实就是这样的。” 角徵羽叹了口气。 “这是一场永恒梦境，宇宙就是由数个这样的梦境组成的。” “但其中几乎全都是地狱，仅有极少数称得上是天堂。” 她抬起头，仰望星空。 黑色幕布上繁星点点，似乎宇宙中也跟这夜空一样美丽。 但实际上，星星少得可怜，放眼望去只有边尽的黑暗。 有多少人活着受尽苦难，死了依然被痛苦包围？ 既然生命如此可救药，那它又为何存？ “但是，也的确有天堂存，不是么？” 少女低下头，露出微笑。 她向前伸手，抚摸着瓦伦丁的头发，动作轻柔。 “正因为有你这样的人存，生命才不是没有未来。” 瓦伦丁亚大陆做过很多荒唐的事，但也绽放出耀眼的光。 他以人类的身份终结了黑暗时代，苦心经营创世神教，让这片土地永远沐浴美好之中。 人们相敬如宾，礼貌得体，魔物面前同仇敌忾，结实的像一颗金刚石。 瓦伦丁没有用神力控制他们，这是他千百年来尽心血得到的结果。 他这场梦境中蜕变，渴望的也不再是常人所想。 他是疯子，是唯一的正常人。 第六十九章 高尚的人 正因为有你这样的人存，生命才不是没有未来。 这句话瓦伦丁脑海里嗡嗡作响，搅乱了他的思绪，怔住了灵魂。拂过发梢的手轻柔似棉，璀璨繁华的瑰紫眼眸种流淌着深情的海。 眼前的少女不再像平时那样诡丽妖媚，缠绕她身上那股令人不适的气息终于消散干净，取而代之的是瓦伦丁只有拉斐尔身上见过的温暖圣光。 …… “我可不觉得自己有那么高尚。” 沉默只持续了很短时间，瓦伦丁回过神来，微微歪头躲过角徵羽的抚摸。 他面前的少女嘿嘿一笑，眨眼间又坐回温泉另一侧，隔着白雾跟他对望。 刚刚出现瓦伦丁面前的圣光正是诸多动漫中出现的那个，作用不言而喻。 如此出戏的特效瞬间将他心中的不知所措冲的一干二净，将气氛再次拉回正常。 “看看你创造的这片世界。” 角徵羽抬起手臂，手腕一抖。 “高尚都不足以来形容你。” “那些想要夸赞你的人应该拿一本词典出来，一边翻找一边歌颂，直到嗓子哑了为止。” 他用一个夸张的比喻说出了瓦伦丁所做的事实。 其实单看性格，这个小龙人并不算完美，甚至还有些怪。 实际上很多人都跟他一样，心里有好也有坏，普通的生活这个普通的世界里，偶尔会被夸奖几句，但也几乎跟“高尚”扯不上关系。 那为什么角徵羽会说出这种话？ 因为瓦伦丁拥有普通性格的同时创造出了一个并不普通的世界。 “夸赞”这件事看的不只有性格，还有对方做了什么。 就算那人是个渣男，但只要不太过让人觉得反感，有足够改变世界的成就下，他性格上的缺点也会被选择性忽视，成为人们口口相传的“圣人”。 开后宫怎么了？ 手段残忍一点怎么了？ 说话不过脑子怎么了？ 我以一己之力将人类的生活水平提升到了原来的数十倍，直接终结了战争、饥荒、瘟疫和愚昧，每个人都生活阳光下，不用黑暗中瑟瑟发抖，你们还想忽视我做的这些成就去抨击我人格上的缺陷？ 说是白眼狼都对不起人家狼。 而且根据人类的思维，就算那个人有很大的缺点，但只要他的缺点不会影响到他的成就，那就一定能忍受，甚至还会主动去迎合他。 就比如说这位救世的圣人特别爱爆粗口，一天不骂就不舒服，说的话那是不堪入耳让人生理上都能感到厌恶，你看看会不会有人争先恐后地被他骂。 不仅有，还一边挨骂一边笑。 人啊，就是这么神奇。只要心理上那个槛过去了，痛苦也能变成快乐。 更何况瓦伦丁亚大陆能被口诛笔伐的也就“开后宫”这一件事了。 虽然距离想象中完美缺的圣人还有一段距离，但也远不到哪去，被角徵羽说一声“高尚”可厚非。 …… “呵。” 但角徵羽的话没有让瓦伦丁觉得高兴，他反而自嘲地笑了声。 “那只是因为我这里是创世神罢了。” “没有丝毫的顾虑……” “想做什么做什么。” 少年抬起头，嘴角的弧度里挂满苦涩。 “我不用担心自己那么做会遇到什么阻碍，会有什么后果。” “我是神，一句话就能改变一切。” “但是……” 脑海中，远古时的记忆逐渐清晰。 那里的天空永远是晦暗的，仿佛由铅制成。就算晴天，抬头眺望也只会刺痛双眼，清澈苍穹上只有让人法直视的灼目阳光。 如果是阴天，那乌云好似就悬浮自己头顶上，悬浮自己心上，重如山石。 你不知道它会什么时候掉下来，化为天灾把你压死，把身躯碾成污泥。 但天空不会骗人。 大大方方地将危险挂你的头顶，让你直观地感到压力，难受，就连死亡落下时都是光明磊落的。 而大地却充满虚伪。 放眼望去，除了大部分污秽之地外，你还是能看到几处亮眼的、干净的，让人感到舒适的地方。 但只要那些城市待上一段时间，你会发现…… 它们跟外界没什么两样。 表面繁华与内里腐败形成了鲜明对比，给人带来的不适感甚至比外界那些污秽之地更甚。 那是一个活着都法让人直起脊梁的地方。 那片土地叫泰拉。 “时间过去了很久，我脑海中关于泰拉世界的记忆模糊了不少。” “我忘了很多人，忘了很多事。” 瓦伦丁捂住了脸颊，声音有些闷。 但角徵羽能透过手指缝隙看到他的眼睛，看到里面如火的愤怒，如刃的痛苦。 “但切尔诺伯格……” 他的声音颤抖。 “那座摧毁知愤怒中的城市，那些天空中回荡的惨叫和哭声，那座订满死尸肢体的大楼，那燃烧数灵魂的火焰……” “深深地刻我的心中，永远法愈合。” “一直流血。” 角徵羽回想起了瓦伦丁执行潜伏任务的那一天。 瓦伊凡少年变化成其他人的模样，但心中的怨恨丝毫未减。 当数尸体组成的整合运动标志燃起火焰时，他几乎捏烂了手中的刀柄，手指节发白到仿佛下一秒皮肤就会撕裂开来，露出里面的白骨。 他脸上的表情扭曲得跟此刻一样。 “也许，也许……” “泰拉世界仍有温情存，但我记忆中只剩下了苦难。” 许久，瓦伦丁做了个深呼吸，平复心情。 “回到那个世界我不再是创世神，就算拥有名为‘生机’的源石技艺， 我又该如何将那片土地恢复生机？ 让那些人走出黑暗，回到阳光下？” “太难了啊。” 他低下头，不再说话。 那副模样好似犯了错的孩子。 夜已深，温度又降了几分。虽然泡温泉不会觉得冷，但水面上的部分还是感受到温度的变化。 角徵羽抖了两下，又将自己整个泡水中，只露着小脑袋和两只眼睛外面。 “你还记得当初我选中你的原因吗？” 她的声音瓦伦丁脑海中响起。 “因为我死的恰到好处？” 瓦伦丁的声音有气力。 “除了这个，其实还有一个原因挺重要的。” “你看明日方舟剧情的时候，看到的不只有罗德岛的光明伟岸和整合运动那群感染者的惨。” “更多的是普通人的感受。” 瓦伦丁没有说话，静静听着。 “所以你才会如此恨整合运动，哪怕剧情里说他们的过去有多难过。” “对罗德岛也不感冒，哪怕他们可以算是泰拉大陆为数不多的良心。” “这很好。” “这代表着你不会偏向罗德岛或者整合运动，更看重把它们包含一起的整个泰拉大陆底层。” “这很符合我的任务要求：拯救世界。” 角徵羽身体后仰，闭上眼睛。 她巨大的角正好作为支撑，不会整个人都陷入温泉里，也不用一直调整重心。 “但凡整合运动攻入切城时能理智点，不搞屠杀，我都不会那么恨他们。” 他依然低着脑袋。 “可结果呢……” 瓦伦丁亲眼看到了他们所做的一切。 后来龙门时对整合运动成员放水简直就是大慈大悲之举。 “然后呢，你亚大陆做的事也确实印证了我的想法。” 角徵羽看着星空，回想着瓦伦丁圣者做的那些事。 “这个世界的黑暗时代不就像泰拉的现么？” “你和拉斐尔邢一凰东奔西走，最终了结那段历史，掀开了崭新一页。” “这段漫长旅程里，你没用过一次神力。” “虽然圣者的力量比‘生机’强了那么一点，但这也证明了你拥有完成任务的潜质。” “而且伙伴恰好就是她们……” “把地名一改也完全不违和嘛。” 少女盯着毫反应的瓦伦丁，用脚趾戳了戳他的小腿。 “现，我问你。” “既然那么讨厌泰拉大陆，你还想回去吗？” 想回去吗？ 当这个问题出现瓦伦丁心中的一瞬间，他就给出了答案。 “当然想啊。” 少年缓缓抬头，对上那双紫瞳。 他曾对邢一凰许下承诺，要带她回到家乡。 他爱上一位天使，想跟她故乡举办一场盛大的婚礼。 他有个亲姐姐，为了救他义反顾地跑到这个世界来，完全没想着有什么危险。 他讨厌泰拉，也有不得不去改变泰拉的理由。 “那回去的话，还会不会执行任务啊？” 作为角徵羽的代理人，瓦伦丁的任务就一个。 拯救世界。 “会啊。” 他突然笑了。 好像角徵羽问了什么很白痴的问题。 “那你刚刚还搁这发牢骚。” 角徵羽踹了他一脚。 那眼神活像看到下属偷懒摸鱼的女主管。 “咋地，发牢骚都不行了？” 瓦伦丁眉毛一挑：“这活有多难办你还不清楚？初始员工就我一个，帮手还得我自己找，倒几句苦水还不行了？” “你一直监视我那事还没说呢！” 他突然想起来涂山那段时间，一直盯着自己的若有若的视。 “……” 被兴师问罪的角徵羽倒没说什么，只是看着瓦伦丁的眼神有些奇怪。 “你真不知道那视是谁的？” “除了你还能有谁？没事就喜欢偷窥别人……” 瓦伦丁甩了个白眼过去。 对此角徵羽倒也没反驳什么，因为她真的偷窥了瓦伦丁好长时间。 为的就是给拉斐尔做电视剧看。 只不过…… “你觉得我偷窥你会让你发现吗？” 她一抬头，从温泉中坐起。 “就像我心的时候，会让你有感觉么？” 这直接把瓦伦丁给问懵了。 因为他发现，好像就是这个理。 没必要啊！ “那……” 回想起那道盯了自己几十年的视，瓦伦丁顿感头皮发麻。 “你觉得亚大陆，还有谁会愿意一直看着你？” 角徵羽又抛出一个疑问。 瓦伦丁只觉得心里有团乱麻，但他似乎找到了理开的方法。 答案距离他好像就只剩下层窗户纸。 “回头看看吧。” 角徵羽打了个响指，朝少年身后抬了抬下巴。 “我把那道视的‘罪魁祸首’抓来了。” “你当初离开涂山用的还是瞬移，可把人家差点急死啊。” 这两句话像是柄大锤般敲了瓦伦丁脑袋上，直接把他的头摁进窗户纸里，让他看清了答案是什么。 少年缓缓转头，看向身后。 而当那抹雪白映入眼帘时，他的瞳孔猛然一缩。 第七十章 白狐 “嗯？” 一股热流涌入鼻腔，冲晕了少年的精神，湿润了他的眼眶。 瓦伦丁晃了下脑袋，盯着那团雪白使劲眨了眨眼，抬手抹去快要掉出来的泪水，双眼瞪得如铜铃一般。 “嘿。” 他嘴角一咧，回过头来看向角徵羽，朝身后指了指。 “我好像看见有只狐狸趴那儿，你看到了吗？” 瓦伦丁抽了下鼻子，声音微微颤抖。 一滴晶莹自眼角滑落，流进他咧开的笑容里，带去苦涩。 角徵羽面表情，盯着少年的眼，对他的动作视而不见。 霎时间，飘扬温泉上方的白雾消散的干干净净。瓦伦丁能清楚地看到鹿角少女眼中的冷漠，还有映瑰紫虹膜中，露出笑脸却哭泣的自己。 好像照镜子，丑态毕露。 瓦伦丁咳嗽一声，掩盖住自己的尴尬。 他捂住嘴巴，尽力压抑住心中的情绪，手指却微微颤抖。双眼不停眨着，却是没有了直视角徵羽的勇气。 温泉上泛起浅浅涟漪，瓦伦丁缓缓转过身，将视放那团雪白上，动作僵硬得好似一具木偶。 仿佛这柄并为事实的“大锤”不仅砸晕了他的精神，还砸垮了他的身体。 距离温泉不远处的草地上，有一只狐狸躺那儿，紧紧蜷缩着身体。 它生长着纯白的毛发，干净的好似远处高山上的雪。巨大的尾巴遮住了狐狸的四肢和半个脑袋，整体上看起来就像个白毛团子一样。 但跟瓦伦丁记忆中那个比熟悉的情景不同，面前的狐狸跟此时的他一样，身体不停颤抖着，还不时发出浅浅的呜咽声，听起来很是凄惨。 像针一样，狠狠扎进了瓦伦丁的耳朵里，扎进他的心中。 带来比尖锐的痛，仿佛…… 此刻眼前哭泣的，是那位他疼爱一生，陪伴一声的姑娘。 “……小乐？” 沉默了许久，瓦伦丁依然没有接受这个事实。但他还是尝试着，说出了那个名字。 这么一个瞬间，他比希望这只是自己的猜想，这只狐狸不会回应自己的呼唤。 它只是角徵羽凭空捏出来的，关紧要的小动物，跟那位纯白瑕的女孩没有任何关系。 可是，幻想终究只是幻想。 能此刻出现瓦尔登湖，跟瓦伦丁扯上关系的狐狸，除了陈乐还能有谁？！ 甚至他下意识叫出来的声音和语气，都跟“一凤”一模一样。 是那漫长时光中养成的，早已法改变的习惯。 话音落下，趴草地上的狐狸不颤抖。一只小小的三角耳朵突然立起，耳廓中还长有雪白的毛球。 它蜷缩一起的身躯此刻舒展开来，不再趴着，缓缓站立。巨大美丽的尾巴身后高高扬起，狐狸抬起脑袋，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映入它视野中的是一张陌生又熟悉的脸。 而当瓦伦丁对上狐狸的视时，他猛地抬手一把盖住眼睛，不再去看。 那只白狐的眼睛很美，一只红，一只紫。 它的真实身份究竟是谁自然不必多说。 少年嘴唇张开，牙齿紧咬。泪水从指缝中渗出滴入温泉里，他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两百年啊…… 两百年！ 我陪了她将近两百年，走完整个人生！ 昔日只是冲动中产生的喜欢早已被数个日日夜夜填补成比浓厚的爱情，堆心里，扛肩上。 那比最西边的雪山还要高，比瓦尔登湖的结界还要坚固！ 想要彻底放下这段感情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谁能将山峰彻底移平？ 谁能将神明的要塞碾成粉末？ 当你人生的另一半就是神明时，祂也会变得跟凡人一样脆弱。 为了放下这段感情，我桃花树下站了不知道多少个白天黑夜，眼前只有时刻不绽放的花朵，睡觉时梦中都是她，像年轻时那样躺草地上对视微笑，十指相扣…… 这·根·本·不是遗忘，是怀念。 我忘不掉啊…… 哪个有血有肉的人能忘记走进自己心中的另一半？ 往日与她相处的时光此时不仅能带来快乐，还有痛苦。 那些日子是美好的，当下却只能感受到比寂寞的悲伤。 当花瓣掉落那一刻，我封印了心中对她的情感，离开涂山。 终究是没有放下。 逃避可耻，但有用。 因为陈乐再也不会出现我面前了。 心中的锁只有靠这把已经消失的钥匙才能打开，不然只会被藏黑暗中，陪我会到泰拉，走完真正的一生。 也许我会跟拉斐尔和邢一凰相处时想起那位站桃树下的洁白少女，但也不会有多大感触。 眼前的人更值得我去爱。 可为什么…… 为什么你又回来了啊？ 非要我下定决心后才出现吗？ 就一定要逼我走到绝路吗？？ 瓦伦丁缓缓放下手臂，垂身侧。他抬头望天，眼泪模糊了星空，什么都看不清楚。 嗷呜！ 狐狸的叫声耳畔响起，少年低下头颅，看向不远处的它。 那只白狐的态度并不友善，身体低伏利牙尽现，尖锐的爪子紧紧抓住地面，喉咙中不时发出低沉的吼声。 它心心念想的人是一凤，不是瓦伦丁这个头顶长角的矮小少年。 虽然涂山的神话中这幅形象属于最高神“轩辕”，但此刻陈乐已经变成了狐狸不再是人形，那些东西不记得也是很正常的。 “我是一凤啊，小乐……” 瓦伦丁抹掉眼泪挤出一个微笑，向白狐伸出手。 “你不认识我了吗？” 他的模样瞬间变成了那个有些冷漠的路痴少年，那个对陈乐来说最刻骨铭心的形象。 少年少女森林中相遇，一见钟情。 他们相恋、冒险，手牵手踏遍整片大陆，最后回到家乡，走进婚姻殿堂。 突然的变化让白狐有些疑惑，但很快就被失而复得的欣喜冲得一干二净。 它虽然跟陈乐兽型长得一模一样，但似乎有是只真正的狐狸，并没有意识到什么不对劲，一个跳跃就扑到了瓦伦丁怀中。 当那团久违的柔软和毛绒触感与自己肌肤亲密接触时，瓦伦丁又哭了。 少年紧紧搂住怀中的白狐，心中只剩下了它。 淦他妈的遗忘。 去世了都不愿离开，残魂化为兽型一直陪伴我身边，看到我消失了还会哭泣…… 忘了这样的女孩就是罪！ 瓦伦丁没有想以后怎么办，他只知道自己不会再忘记她了。 永远不会。 第七十一章 她们的执念 台风过后总是宁静的。 阴云散去，雨过天晴。好似刚刚的混乱只是一场梦，唯有现实摆你眼前，提醒你接下来该做什么。 悲痛感伤也好，收拾烂摊子也好。这些情绪涌来之前，你至少还有人生难得的片刻安宁聊以慰藉。 毕竟，天塌下来都要有个过程，让你死亡之前好好观赏这自然界最美的一刻。 桃花翩翩落下，瓦伦丁给自己的心装了一把锁。结果一天都没过去，他又将这把锁拽了下来，扔到一旁。 感情岂是容易忘却之物？ 除了封锁再他法。 但封锁之后又将其释放，带来的冲击将比曾经更加浓烈厚重，再可能放下。 瓦伦丁坐温泉中，怀中抱着不久前出现的那只白狐。他脸上仍有泪痕，但眼神中透露出来的不再是悲伤。 他的视就好像这潭温泉，轻柔地浇怀中白狐的身上，将它包裹住，里面满是温暖深情。 少年的手轻轻拂过它的后背，一次又一次。 好像他们又回到了曾经。 那数个温暖的午后，陈乐趴瓦伦丁的大腿上小憩，他缓缓抚摸着女孩毛茸茸的大尾巴，另一只手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嘴里哼着浅浅的歌。 那时的温馨又回来了，就此刻。 “虽然很不想打断你们。” 可美好时光总是短暂的。 瓦伦丁抬起头，看向对面的少女。 “但现已经很晚了。” 此时角徵羽没有了刚刚的文雅，胳膊搭温泉边的大理石上，双手自然垂下，指尖刚好浸入水中。 看起来不像是来泡温泉的，而是来泡澡的。 再叼根烟就是妥妥的大哥。 “这幅身躯有些困乏，还有什么想问的就赶紧说吧。” “没有的话我就去睡觉咯。” 说完还打了个哈欠。 不仅是她，瓦伦丁怀中的狐狸看起来也很困。尾巴耷拉着，耳朵也趴脑袋上，双眼眯成一条缝，似乎下一秒就会进入梦乡。 “它……” 瓦伦丁揉了下小狐狸的脑袋。 “还是陈乐吗？” 这只狐狸出现时，他就感觉到了陈乐的气息。再加上雪白的毛发和一紫一红的异色瞳，这怎么看都是陪伴他将近两百年的那个姑娘。 但除此之外，它跟陈乐就毫关联。 仿佛只是条普通的狐狸，不过对一凤有着超高的好感而已。 不会变成人形，不会说话，只会嗷呜嗷呜地叫。 当然，看起来倒是跟陈乐一样蠢萌蠢萌的，灵性有所欠缺。 “你应该明白灵魂这个概念吧？以前说过好多次了。” 角徵羽仰望星空，开始讲述。 “泰拉世界的时候。” 身躯是大地，魂是根，灵是树干和树冠。 大地没了树木依然是大地，但毫活力。树木没了大地便法生存，根再粗壮也没用，仍会腐朽死亡。 “这个概念其实能适用于很多世界，不只是泰拉。” “地球也可以。” 瓦伦丁想起了那颗蔚蓝的行星。数千年的时光，泰拉世界他记忆中已模糊不堪，但地球依然清晰。 那是他出生的地方。 少年抬起头，看向璀璨星空。 也许…… 那数颗星辰之中，就有他的故乡。 “只是地球文明是个纯粹的科技文明，灵魂的存毫不起眼。” “但至亲之间的灵魂仍有联系，非常浅。” 地球上生活着数十亿人，科学法解释的灵异事件自然也有不少。 不过其中大部分是弄虚作假，仅有少数是真实的。 梦中预知到未来，至亲发生变故时突然心痛…… 都有确切的案例。 “泰拉世界就不用多说，对灵魂的挖掘比地球深入很多，源石技艺就是证明。” 角徵羽低下头，看向瓦伦丁怀中的白狐。 “而亚大陆……” “有魔法存，甚至能做到两个灵魂共用一具身躯，毫负面影响。” “灵魂诸多的玄幻特性也得以展现。” “就比如……” 瓦伦丁挠了挠小狐狸的下巴。 耷拉他胳膊上的大尾巴甩了两下，很快又垂下去。 “就比如她。” 角徵羽点头。 “你猜想的没错，这只狐狸不过是一缕残魂。若不是我赐予了它身躯，你还见不到它呢。” “不过，你不该叫它陈乐。” 曾经一凤和小狐狸生活的点点滴滴浮现角徵羽脑海中，里面的情节跟大多数恋爱情景剧差不多。 但有些地方很独特，就比如陈乐这个人。 “可能你一直不知道她的眼睛为何是一红一紫，只是单纯认为是异色瞳而已。” “但实际上，那只紫色的眼眸才是属于陈乐的。” “至于另一只红色的属于谁……” 她突然笑了。 “你应该明白了吧？” 唐瑜雯。 当角徵羽说起眼睛的时候，瓦伦丁就想到了答案。 他毕竟是亚大陆的创世神，一手创造出了整个魔法体系。虽然其中只有神圣魔法能称得上是精通，但其他魔法只要稍微一想还是能理解的。 “灵魂转移”能将濒死之人的灵魂转移到其他人的身体中，赐予其一段全新的人生，且没有任何负面影响，算是BUG级的魔法。 虽然也有“双方需自愿”这一条件限制，但这也算不上什么。 蝼蚁尚且偷生，更何况是人类呢？ 所以为了让这个魔法不那么完美，瓦伦丁还是加了些小瑕疵上去。 比如需要施术者有极为丰富的经验，以及转移后会有极其明显的特征。 而陈乐身上的特征就是异色瞳。 “所以啊，这只狐狸不该叫陈乐。” 角徵羽叹口气，从温泉中站起伸了个懒腰。 “陈乐和唐瑜雯都爱上了一凤，一体双魂的特殊性也能让她们共同分享所爱之人。” “两百年的时间让这份爱情变得比山还高，比铁还硬，比棉花还要柔软。” “化为执念，将你和她们绑一起。” “还打了个死结。” 少女微微一笑。 “可人会老去，会死亡，这份爱情也会被带进坟墓里，随她们一起化为尘土。” “山盟海誓终究会溶成回忆，海枯石烂也不过是两个年轻人幼稚的幻想。” 瓦伦丁注视着角徵羽的眼，听得出神。 “陈乐和唐瑜雯不想这样，她们只想一直陪一凤身旁。” “于是她们灵魂消散的那一刻，爱情结成的执念愣是留下了几缕意识，化为所有人都看不到的残魂，继续存于世间。” “没有生命，所以不会死亡。” “没有身躯，所以不会被天发现。” “没有智慧，因为它心中只有挚爱。” 角徵羽走到瓦伦丁面前，轻轻摩挲着小狐狸的脑袋。 “就像一只单纯的小动物。” 刹那间，瓦伦丁觉得眼前一片模糊。鹿角少女的身躯与白雾融为一体，天上的繁星也吞噬了夜空。 他使劲眨了眨眼，挤掉眼眶中蕴着的泪。 “庆幸吧，你是这个世界的创世神，是个有七情六欲的人。” “是个难得一见的‘疯子’。” 少女抬手，擦掉瓦伦丁脸上的泪痕。 “不然这份执念也会变成空想，不曾出现人间。” 第七十二章 家人 咔哒。 房门打开，瓦伦丁抬起头，眼前是一片光世界。此刻夜空上仍繁星点点，但月亮不正中，子时已过。 客厅很安静，少年只能听到耳畔拂过的轻柔风声。他逗弄了下怀中的小狐狸，轻手轻脚地关好房门，踏入黑暗中。 白狐没有回应他，瓦伦丁只能感受到手臂上传来的柔软触感和热量。 大概是已经睡着了吧。 他声笑笑，走向楼梯，经过厨房时还顺便摸黑拿了盒牛奶。 距离晚饭时间已经过去了好几个小时，瓦伦丁早就饿了。 数千年来，他住这里的次数很少，但也有个三五年。屋内的环境已经刻心中，哪怕是蒙着眼睛也没有多大阻碍。 不远处传来了关门声，应该是角徵羽回卧室了。瓦伦丁回味着牛奶的香醇，脑海里想起刚刚温泉时跟她的对话。 角徵羽解释清了小狐狸的由来，他坐温泉边又哭了一次。掉下的眼泪中不只有对陈乐和唐瑜雯的愧疚和疼爱，还有几缕奈。 她们回到自己身边又能怎样？ 除了让我的心再痛一次没有任何结果。 当自己回到泰拉的瞬间，亚大陆的一切都会消失。 没有存能够幸。 创世神走了，这片和谐世界也会离去。 未来只有自己知道宇宙中曾存着这么一处人间天堂。 只有自己记得那抹雪白。 “快乐总是建立于痛苦之上，我曾经看你倒霉也是会笑的。” 角徵羽这句话瞬间止住了瓦伦丁的悲伤，紧接着就是一个白眼。 “不过有时候，看到别人快乐自己会更快乐。” 她嘿嘿一笑。 “当你回到泰拉世界时，包裹着你身躯的源石就会裂成碎片，被我收走。” “就当是你家四个姑娘的往返路和你的复活用。” “除此之外，为了让这场旅行更加深刻，我会给你一个小礼物。” 瓦伦丁手一僵。 “这只狐狸将会随你一同前往泰拉，住你的精神空间中，也可以召唤到现实。” “你将与它生命共享，就像背后灵一样。” 看着已经呆滞的小龙人，角徵羽拿起不知何时飘到自己身旁的小黄鸭，走出温泉。 “很久以前，你跟我说想养一只宠物。” “这不就有了么？” 少女渐行渐远，声音却仍像他耳畔响起一样清晰。 …… 当瓦伦丁从回忆中醒来时，他已走到卧室门口。 手中的牛奶盒已经空了，再怎么吸尝到的也只有空气。瓦伦丁看了眼被自己咬得面目全非的吸管，随手向后一扔。 牛奶盒脱手的瞬间就消失不见，下一刹那直接出现了客厅的垃圾桶中。 少年扭头看向走廊，轻声叹气。 这栋小楼外面看起来很迷你，但内部空间很大，相当于是有着夜烟家外表的切尔诺伯格咆哮者别墅。 这两处地方恰好也是给瓦伦丁留下深刻印象的住处。 二楼走廊两旁的房间都是卧室，是当初他身为贤王时特意规划的。 毕竟那时住这里的除了瓦伦丁之外，还有许多王女和公主。 现王女和公主们已经成了历史的尘埃，这些卧室也住进了新的客人。 现她们应该都熟睡中吧？ 自己泡温泉的时间有点太久了啊。 那时瓦伦丁还感觉会有人来找自己，结果来人不是拉斐尔或邢一凰，是角徵羽…… 这倒是让他挺意外的。 后来两人说了不少，还有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时间就这么过去了，跟水一样。 明吧。 “睡觉咯，小乐。” 瓦伦丁亲了口小狐狸的脑袋，拧动把手打开房门。 但映入眼帘的并非黑暗，却是一团柔和的光。 终于一起了 “拉斐尔？” 即便再过去几千年，瓦伦丁也还是会认得这柔和光辉。 一位天使坐床边，背后的小翅膀像呼吸灯一样闪烁着。她头顶的光环有些歪，光也很暗淡，却听到瓦伦丁的声音后突然亮了起来，晃悠了两下后悬浮头顶上方。 “啊，小瓦！” 原本昏昏欲睡的拉斐尔直接清醒过来，转身站起就想跑过去给瓦伦丁一个拥抱。 但是看到对方怀中抱着的小狐狸后，她赶紧停止了动作，只是挥挥手打了个招呼。 “你们怎么我房间？不休息吗？” 瓦伦丁眨眨眼，语气诧异。 不只是拉斐尔，邢一凰也他的卧室里，此时正躺床上，手中还拿着一本书。 床边小桌上的台灯亮着，正好提供了足够的光源。 她的反应很平淡，抬头看了眼门口就继续将注意力放书本上，跟拉斐尔形成了鲜明对比。 “今晚你就睡这里吧……这床还蛮大的。” 瓦伦丁没有开灯，床头台灯和天使姐姐提供的光亮足够让人看清东西了。 他把小狐狸放枕头边，又拿了个小毯子盖它的身上。 据角徵羽所说，虽然此时的陈乐跟普通狐狸误，但还是有区别的。 比如没有异味，也不会随意大小便，非常乖巧。 是只很完美的宠物。 让它睡床上瓦伦丁也放心。 “这就是那只小狐狸吗？” 一缕金色发丝垂下，出现瓦伦丁视野中。他微微扭头，看到了站自己身旁一脸好奇的拉斐尔。 此时的天使姐姐穿着一件素白色的吊带睡裙，上面点缀着浅色的花朵图案，带着朴素简约的美感。 金色长发被扎脑后，只留下几缕侧发垂身前，比平时少了几分柔媚，但更加干练清爽。 “陈乐？” 拉斐尔注意到瓦伦丁的视，转头对上他的眼，问了一句。 “……对。” 当那双闪烁着微光的湛蓝瞳孔出现瓦伦丁视野中时，他突然感觉自己的心停跳了一拍。 脑海中的纷乱思绪被清理得干干净净，只留下一个他很久以前看到的词语。 一眼万年。 拉斐尔是个心思细腻的姑娘，她自然注意到了眼前人的情绪波动。 “过来。” 天使微微一笑，握住瓦伦丁的手，将他拉到了床的另一侧。 邢一凰不再躺着，将书放桌子上，坐床头。 “哎？” 瓦伦丁还没反应过来，他就已经被‘包围’了。 这间卧室的方向很好，拉开窗帘能清楚地看到大片星空，早晨也能沐浴到第一抹阳光。 星光照耀下，有三人排排坐着，中间是名神情呆滞的少年。他左手边的天使嘴角微微上扬，紧紧握住他的手，似乎是怕他又跑丢了。 最里侧的龙族女孩依旧冷漠，但她也缓缓靠少年身上，微微歪头。 “你能给我们讲讲它出现的故事吗？” 黑暗中，拉斐尔看着星空，轻声呢喃。 这声音细软如绵，跟邢一凰的清浅呼吸瓦伦丁耳畔交融一起，流进他的心中，温暖了整个身躯。 他突然发现，自己终于此刻迈过了那道坎。 “好啊。” 瓦伦丁笑了，发自内心。 第七十三章 女孩们 “……就是这样了。” 故事很短，但瓦伦丁讲了很长时间。 被女孩们搂住臂膀的那一刻，他突然感觉时间变慢了，自己的心跳却却越来越快，还有身边人的体温。 活了那么久，瓦伦丁也明白这反应是什么情况。当初，他跟创造出来的两位圣女度过第一个夜晚时，心境就跟此刻一样。 只是，现的他早就称不上纯情处男了，瓦伦丁也以为自己面对她们时也会更从容一些。 谁承想，最游刃有余的还是拉斐尔，自己她面前仍是那个羞涩的少年。 “还真是令人羡慕呢。” 轻柔的声音耳边响起，多多少少去掉了瓦伦丁心中的生涩。他收回视，扭头看向身旁。 光环触碰到他的脸颊，浅浅地闪了一下，光依旧柔和。天使扣住少年的手，紧紧靠他的身旁，看向远方。 这还是瓦伦丁第一次跟拉斐尔如此亲密。 “值得羡慕吗？” 瓦伦丁扭过头，看了眼身后的狐狸。 一开始盖它身上的小毯子被踢到一旁，整只狐狸缩成毛球，躺枕头上。 想想也是。动物不等于人类，毛茸茸的，天生就有良好的耐寒性，睡觉根本就不需要盖被子嘛。 “它现就是只普通的狐狸，没有过去的记忆。” “剩下的只是动物本能和对一凤的满好感。” 说到这，瓦伦丁突然想起了刚遇见小狐狸的时候。 面对陌生人的呼唤，它露出了獠牙，眼神中充满了警惕。 结果他来回切换了几次形象这只蠢狐狸就懵了，没过多长时间就接受了瓦伦丁的模样。 好像它的心中“瓦伦丁”已经和“一凤”画上了等号。 这是个很好的结果，也很奈。 “能跟所爱之人平安幸福地走完一生，离世后还能继续跟他一起，这不令人羡慕么？” 拉斐尔直起身子，直视爱人的眼睛。 “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死后继续陪你身边，论什么形态……” “灵魂也好，动物也好。” “只要能一直看着你，就足够了。” 她声音很轻，但瓦伦丁耳中跟山岳一般沉重。砸进他心里，融化为数甜意，向整个身躯发散。 房间里很安静，静到他能听清自己和拉斐尔的心跳，听到她的呼吸。 空气开始变得暧昧起来，瓦伦丁身为男人的本能悄悄控制住了他的思维，催促他捅破那层窗户纸。 仿佛只要轻轻一推…… 他和拉斐尔就会坠进情火之中，融为一体。 呼。 可惜的是，袭来的不是情欲，而是夜晚吹过森林的清风。 瓦伦丁一个激灵，从刚刚的混沌中清醒过来。他看到了拉斐尔有些恶趣味的微笑，那副表情不由得让人想起诸多言情作品中的“小恶魔”。 可她是位天使，身上散发着柔和的光，眼中有繁星闪烁。 “不过，我这个愿望应该不会实现吧？” 拉斐尔靠身边人的肩上，语气有些落寞。 “泰拉世界只有源石技艺，没有灵魂魔法。” “死去之后执念化为残魂的例子根本不存，更不要说赐予残魂实体了。” “终究还是要分别的。” 夜风吹散了瓦伦丁的窘迫，但拉斐尔的话语又让他陷入沉默中。 这是个很现实的问题。 论人们再怎么歌颂“爱情”，它终究只是人类的情感。 当生命终结时，爱情也会消失。 人的自大让他们为爱情说出了海枯石烂，但人的现实又残酷的让他们统统食言。 “虽然身为拉特兰圣人，可我的寿命其实跟其他萨科塔人没有区别。” “也许未来某一天，陪你身边的就只有一凰了。” 拉斐尔轻声笑笑。 “毕竟龙族是泰拉最长寿的几个种族之一呢。” 这话倒是提醒了瓦伦丁，让他想起了身边还有一个姑娘。 左肩的分量卸了下去，但右肩依旧沉重。瓦伦丁看向邢一凰，眼中只有扎起的黑色长发，还有一根帅气的龙角。 也幸亏这姑娘只有一只龙角，不然这么靠过来绝对得扎破他的大动脉…… 少年微微低头，看向身旁女孩的脸。 邢一凰依旧是那副模样，不施粉黛却依然美丽动人。只是跟平常不同，她的脸上不再是冷漠，嘴角带着淡淡的笑，双眸盯着外面的星空，整个人都陶醉一种甜蜜的氛围中，丝毫没有受到外界影响。 好似这世界只有她一人。 那笑容瓦伦丁心中痛了一下。 他从未忘记跟邢一凰相处的回忆，自然也没忘记那时他是什么态度。 从莱茵生命开始直到切城死亡，邢一凰一直陪瓦伦丁身旁，没有错过一场战斗。 而日常生活中，这两人也是心有灵犀，像是结婚许久的夫妻一样生活着。 有距离，也很近。 但是…… 那只是感觉。 夫妻一般的生活终究只是瓦伦丁自己的感受。对邢一凰而言，她能感觉到的是跟挚爱之间的距离。 伸出手能碰到他，但也只能这么触碰他。 他们之间总是隔着一道浅浅的屏障，瓦伦丁意跨越，邢一凰也一直站原地，没有过去的想法。 她是个很羞涩的女孩，跨过那道坎确实有些难了。 而等待的代价就是看着挚爱跟别人越来越近。 …… 这一瞬间，瓦伦丁很庆幸自己遇到了拉斐尔。 如果出现的是别人，那邢一凰可能就会离开，毕竟很少有人愿意分享另一半。 如果她没出现，那未来自己跟邢一凰肯定能修成正果的，只是时间问题。 不过，两个老婆总比一个好，不是么？ 男人都是这么想的，对吧。 虽然瓦伦丁总感觉拉斐尔对邢一凰的态度有些不太对劲，但她们终究还是自己的翅膀。 那两个翅膀缠一起也所谓了。 只要别断了就行。 “一凰。” 瓦伦丁平复了下心情，轻声呼唤她的名字。 少女闻声微微抬头，对上他的视。 那眸子让瓦伦丁呼吸一滞，里面好似藏着一汪潭水，月光下闪烁着微光，干净清澈。 没有任何杂质。 拉斐尔的眼睛很漂亮，里面藏着星空。而邢一凰的眼中什么都没有，像水一样。 瓦伦丁只能看到自己。 “……” 这一瞬间，他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明明是相处将近三年的朋友，距离恋人只有一步之遥，瓦伦丁脑海中却一片空白，只有邢一凰眼中的自己，再它物。 对此，邢一凰也没说什么。直视着他的眼睛，嘴角微笑依旧。 仿佛只是爱人的一声呼唤，就足以让她感到莫大的满足。 “我先去洗个澡。” 拉斐尔拍了下瓦伦丁的背，将他惊醒。 “给你们腾出个二人空间，也好让你想想该说什么。” 她笑了笑，起身走进卧室另一侧的浴室。 很快，淅淅沥沥的水声传来。瓦伦丁看着身边的女孩，咬了下嘴唇。 他松开了被邢一凰握住的手，搂住她的腰肢。紧接着缓缓向上，最后盖住少女的侧发，让她紧紧靠自己肩头。 瓦伦丁闭上眼睛，用脸颊轻轻蹭着少女的头发，动作亲昵。 话全里面了。 第七十四章 另一对龙与狐 今夜的瓦尔登湖依然像往常那样平静，只是这股安宁之下似乎隐藏着浅浅波涛。 瓦伦丁与分离许久的爱人相见，困倦掩盖不住他们之间的热情。 而隔壁房间，熟睡中的雷蛇突然被异响惊醒，睁开眼睛看到的除了床头台灯散发出的柔和光芒外，还有一只紧贴墙壁缓慢移动的狐狸。 ？ 雷蛇揉了揉眼睛，将眼中的倦意挤出。确认自己看到的不是幻象后，她皱起眉头，从床上坐起。 “芙兰卡？” 少女的声音有些愠怒。 “你大晚上的不睡觉来我房间干什么？” 起床气是个很神奇的玩意，能把世间最温柔的人变成抛弃理智的愤怒魔鬼。 雷蛇觉得自己算是个好脾气，只是有些严肃死板，她的同事也是这么认为的。 不然也不会跟芙兰卡合作那么久，还成为了挚友。 但是此刻，看到惊醒自己还毫悔意，脸上挂着奇怪笑容的芙兰卡时，雷蛇脾气再好也想拿出手铳对她来一发。 半夜突然闯进我房间里来没什么，关键是还把我吵醒了； 吵醒了也没什么，我忍忍就算了，现躺下继续睡也许还能把梦接回来…… 但你那嬉皮笑脸就过分了啊！ 没指望你道歉，好歹像以前那样敷衍一下也行啊？！ 尾巴甩那么狠是有啥高兴的事啊？？ 越想越气，越气越想揍人。 雷蛇咬咬牙，双角上也浮现出丝丝电光。 “芙……” 她提升音调，刚想把火撒出来，结果那只狐狸一个跳跃就趴到床上，用手捂住了她的嘴巴，另一只手还放嘴边做了个“嘘”的姿势。 “唔！” 噼啪！ “嘶 对付礼之徒的最好办法就是揍她一顿，雷蛇对芙兰卡一直都是这么做的。 一道电光闪耀两人之间，直接把芙兰卡炸的头发根根竖起。她啧了一声，赶紧松开手。 “你能不能温柔点……这电好痛的。” 作为黑钢国际的黄金搭档，芙兰卡不知道被雷蛇电过多少次了，那种刺痛感几乎都刻了大脑皮层上，看到电光都能感觉到隐隐痛感。 不过，她依然没有停下整蛊挚友的行为，直到今天。 也许以后也不会停止。 “我没有把你电晕算好的了！” 雷蛇直接回以一个凶目注视，仿佛下一秒就会把背后灵召唤出来给芙兰卡多点关心多点爱，直接送她上天堂。 “哎你小点声，别惊动了他们。” 芙兰卡赶忙提醒了她一句，一边理着自己跟海胆似的头发一边走下床，又趴墙壁上，耳朵紧紧贴着墙面。 好像窃听什么。 这话倒是提醒了雷蛇，让她把想说的话又咽回肚子里。 瓦尔登湖虽是创世神造物，但这里的一切其实跟外界没什么两样，只是看起来更好一些而已。 湖泊清澈但仍有杂质存，夜风凉爽但吹久了也会觉得冷。 这栋小楼的隔音性还算优秀，但叫喊的声音还是能被别人听到。 贴住墙壁的话也能听到隔壁房间一些细微的声响。 雷蛇是个好女孩，更是个好姐姐，大半夜打扰别人休息的事绝对不会做。 简直就是芙兰卡的另一面。 “你做什么？” 一番折腾下来，雷蛇也不困了，下床给自己倒了杯水。 现还不是雨季，天气干燥，一觉醒来挺渴的。 “偷听。” 芙兰卡回答的干脆利落。 作为沃尔珀人，她的耳朵并非生长脑袋两侧，而是长头顶上，就跟真正的狐狸一般。 三角锥形的兽耳比人耳更有效率，对一些较小的声音也更敏感。作为黑钢国际的特殊佣兵，芙兰卡也专门锻炼过自己的听力，因此精神高度集中时能听到极为细微的动静。 就比如此时瓦伦丁房间里的淅淅沥沥声，像是下雨。 这大概是谁洗澡吧…… 难道他们已经办完正事了？ “……什么？” 雷蛇眼角一抽，完全没明白芙兰卡的真实用意。 她睡的很早，瓦伦丁还泡温泉时就休息了，并不知道后面的事。 “你老弟今天刚回来，跟她们分别了几千年。” 芙兰卡一边缓慢移动位置一边解释。 “那个天使和一凰也有一年多没见他了。” “相爱，又缺爱的双方此刻相遇，你觉得他们会做什么？” 似乎是找到了最佳位置，芙兰卡不再移动，微微扭头抛给雷蛇一个妩媚的笑。 她的姿势也很奇怪，兽耳和手贴住墙壁，腰肢微弯。狐狸尾巴高高翘起，一甩一甩的，勾住了雷蛇的眼。 轻薄的睡衣紧紧贴少女身上，勾勒出了她的美好身材。 …… “聊。” 雷蛇瞬间就明白了芙兰卡的目的，偏过头去冷哼一声。 回应她的是一声轻笑。 “哎，好像有动静了！” 芙兰卡耳朵一颤，立马精神了起来，刚想好用来调戏搭档的骚话也咽回肚子里。 但雷蛇没理会这只发情似的死狐狸，将水杯放下走进卫生间。 不过关门的时候，她还是有些好奇地瞟了一眼外面，看到了芙兰卡坏坏的笑。 似乎是听到了很有趣的声音。 “唉。” 少女轻叹一声，拧开水龙头。 清水拂过脸颊，带走油腻和困意。雷蛇看着镜子中自己湿润的脸，脑海里想的却是刚刚芙兰卡的话语。 老实说，她其实对那种事情是感兴趣的，毕竟主角是她亲弟弟。 小时候，父母明显偏爱瓦伦丁，雷蛇也没说什么。穷乡僻壤里长大的她很早就明白事理，懂得“男孩”对一个家庭来说是什么概念。 宝贝。 尤其是她所属的瓦伊凡种族，天生矮小，男孩比女孩还要可爱。 不恰当地说，这个男女比例失常的世界里，男性就是珍稀资源，模样可爱身材矮小的男性更是里面的奢侈品。 雷蛇很久以前就听说过，萨尔贡一些女性王酋很喜欢这种男孩子，甚至会用高价黑市里购买男**隶。 这传闻不仅给了她危机感，还让她明白为什么父母如此偏爱瓦伦丁。 如果未来瓦伦丁被某个身居高位的女性看上了，那绝对能大幅改善自家的生活水平。 所以，雷蛇对弟弟的关爱比父母还要真诚。 不仅仅是因为他是个懂事的孩子，对雷蛇也很好，还因为这世界对他的不公。 出生这么一个家庭，父母的偏爱也只不过是把他看成能改变人生的工具而已。 那段时光…… 真心对瓦伦丁好的似乎只有雷蛇一人。 所幸后来雷蛇依靠自己来到了大城市，成为了一名优秀的佣兵，生活生平处金字塔中间，也有资本将父母送出贫穷的故乡，让他们生活移动城邦中。 瓦伦丁逃过了被当成工具的命运，结果又遇到了战争和矿石病。 好不容易再次相遇，他却失去了不少记忆，还经受了整合之乱。 最后“死”切城中。 过去的回忆脑海中交织成网，笼罩住的似乎只有悲剧。雷蛇紧握双拳，砸了下洗手台。 疼痛从手上传来，刺醒了她。 雷蛇愣了两秒，转身拿毛巾擦了下脸，离开卫生间。 芙兰卡仍偷听，看表情听到的内容还很精彩。 “喂。” 她拍了下搭档的肩膀。 “你听到什么了？” 雷蛇也做过听力训练，但因为龙角的缘故，这种让耳朵贴墙壁上的操作是做不来的。 想要知道隔壁的情况，只有摆脱芙兰卡。 “你不是不感兴趣吗？” 刚说完她就看到了雷蛇头顶的电光。 “……不是很激烈，你老弟应该是走温柔路的好男人。” 芙兰卡举手投降。 “这样吗？” 电光消失，雷蛇看了眼墙壁，又回到床上。 那就好啊。 他吃了那么多苦，但也找到了真心所爱的姑娘。 未来的瓦伦丁将不再孤单，心中也有了支柱。 自己这个做姐姐的也放心了。 “你赶紧回去，我要睡觉。” 雷蛇脸上浮起一抹微笑，却用烦躁的声音下了逐客令。 “我能跟你一起睡嘛？” “不能。” 可是…… “我想跟你一起睡，雷蛇身边躺着很安心。” 芙兰卡突然凑了过来，钻进她的被窝里。 “出去！” 雷蛇象征性踹了这只死狐狸几脚，便不再反抗，转了个身只留给芙兰卡一个后背。 “嘻嘻。” 她总是这么厚脸皮。 雷蛇奈，闭上双眼。 哎对了，我刚才想什么来着？ 自己的……另一半又哪里呢？ 她思索着这个问题的答案，挚友的拥抱中缓缓进入梦乡。 第七十五章 完整的拉斐尔 清晨是一天中最珍贵的时刻。 身体与大脑经过了一整晚的放松，消散了疲乏变得精神饱满，学习和工作都会变得格外有效率。 不过，有一件事是最适合早晨去做的，那就是…… 睡懒觉。 第一抹阳光叫醒了森林，清风与鸟啼尽碧海中悠然回荡。这股清新经过瓦尔登湖时，它分出了一缕飘进敞开的窗口中，叫醒了仍熟睡中的天使。 拉斐尔挤了挤眉毛，睁开眼睛。 略有些模糊的视野中出现了一团黑色与白色，将她拉出朦胧。 那是瓦伦丁和邢一凰的头发，这两只龙龙还熟睡中。女孩紧贴着爱人的身躯，枕着他的胳膊，嘴唇微张，呼吸清浅。 她睡觉流口水的小毛病还是没改掉，浸湿了一小片床单，也瓦伦丁的皮肤上留下一道清亮的痕迹。 而瓦伦丁对此毫反应。 来到亚大陆后，他的失眠问题就消失了，每天都睡的很好。 这主要得归功于当初终结黑暗时代的那场旅行，圣者与圣女长途跋涉走遍了整片大陆，几乎每天都会遇到战斗，以至于当初的瓦伦丁挨着枕头就能睡着，稍微有点动静就会被惊醒。 入睡快，睡眠沉，醒的也快。 后来和谐世界建成，他再也不会被惊醒，睡眠质量也终于停了“优秀”阶段。 甚至会让他忽略某些危险。 “呼……啊。” 拉斐尔打了个哈欠，俯下身去抬起邢一凰的脑袋，把瓦伦丁的手臂抽了出来。 那么压着会麻痹肌肉，时间久了还有失去知觉的风险。 两只龙龙没有苏醒，仍然互相依偎一起坐着美梦。 拉斐尔一边理着头发，一边看着他们的脸，想着昨晚的事。 炎国有句老话叫“久别胜新婚”，拉斐尔是得到了深刻的理解。 长久的分离让他们心中的渴望不断膨胀，最后化为冲动，跨过了最后一道门槛。 交谈很短暂，璀璨星空下是跟长夜一样漫长的诉说真情之旅。 而拉斐尔很幸运的是第一个。 两颗心互相碰撞，摩擦出激烈耀眼的火花。清香气息和短促呼吸声中的天使与飞龙血肉交融，用他们的行动宣泄出了对眼前人的浓厚爱意。 拉斐尔还是雏儿，但瓦伦丁早已熟练。因此，他很明白这第一次该怎么做，怎么样才能给面前的姑娘一个甜到刻入心中的夜晚。 他的动作很温柔，声音更是温和到极致，让人联想到深春中刮过花海的微风。拉斐尔很快进入状态，彻底放下紧张的心。 她享受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终于来到了真正完整的世界。 从“女孩”，变为“女人”。 不过，与宣泄出的浓厚爱意相对应的，是难以抗拒的倦怠。 进入天堂的拉斐尔被数柔软的云朵包裹着，疲乏如潮水般涌来，像是毯子一样盖住了她的身躯。 柔柔的，合上她的眼皮。 意识消散前的一瞬间，拉斐尔看到了瓦伦丁的笑脸。 她感觉有人亲吻了自己的额头，紧接着便进入梦乡。 …… 之后的事情拉斐尔就不知道了。 她不清楚瓦伦丁和邢一凰做了什么，持续多长时间。 不过从现这两人的睡相和自己对邢一凰的了解来看…… 估计挺持久的。 看着床上亲密的两人，拉斐尔眼角流露出一丝羡慕，很快就消失不见。 “拿下第一次”这个目标让人很有动力，但实际上已经成了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瓦伦丁亚大陆生活了那么久，谁知道他的第一次被哪个幸运的姑娘夺走了。 拉斐尔也没问。 那么剩下的，能够让女人的虚荣心得到满足的，似乎就只有时间。 但现来看…… 自己好像输了啊。 “唉。” 天使轻声叹息，缓缓移动身体，从床上站起。 “嗯……” 而她穿好拖鞋踏出第一步时，身体上传来的不适感让拉斐尔身体一僵。 反应过来后，她声地笑了笑，一边调整步伐一边朝卫生间走去。 所幸那种感觉不算强烈，拉斐尔很快就适应了。 洗漱完毕，她整理好衣服，揉了下小狐狸的脑袋便推门离开，走向一楼。 该吃早点了。 完美 “早上好。” 刚来到餐厅，拉斐尔就听到了熟悉的问候。 她循声看去，角徵羽正坐桌前往手中的面包上抹果酱。从颜色来看，那应该是橙子果酱，酸甜可口，瓦尔登湖的女孩们都很喜欢。 “早上好。” 拉斐尔笑笑，抬起手打了个招呼。 虽然相处的时间不长，但她也大致摸清了这位少女的性格。角徵羽是很温和的，偶尔会毒舌几句，露出几丝神明的骄傲，里面夹杂着对人类的浅浅不屑。 总体上是个好姑娘，很好相处，拉斐尔也感觉不到什么压力。 只是她一直搞不清对方到底想什么。 就比如角徵羽论做什么都穿着女仆装这件事…… 瓦伦丁回来了也不换。 好像她一直认真扮演原来那位女仆，只不过表现一点都对不上这个称呼罢了。 “雷蛇姐还没起么？” 拉斐尔走进厨房，一边冰箱中寻找食物一边跟外面的女仆聊天。 “除了你之外都睡觉。” 角徵羽放下餐刀，咬了一口手里的面包。 “老实说你也起晚了，所以我只准备了自己的食物。” 虽然言行怎么着都跟女仆不搭边，但工作她倒是有好好做。 比如做饭、打扫卫生。 就是太随意了点。 “好吧……” 睡懒觉的雷蛇让拉斐尔有些出乎意料，但她的注意力很快就转移到橱柜中的自热食物上。 毕竟饥饿感很折磨人。 冰箱中的食物仍需进一步加工，但这些自热食品就不一样了。它们的包装袋上印有微型魔法阵，只需要注入些许魔力作为引子激活，等待一分钟后就能开袋使用。 就是味道有些不太新鲜，比不了现做的早餐。 “就这样吧。” 拉斐尔嘟囔着，拿起两袋面包和一盒牛奶，转身离开。 一道倩影从角徵羽身旁走过，微风吹动了衣角。 浅浅的香气勾住了她的注意力，角徵羽抬头，叫住了那个婀娜多姿的身影。 “喂。” “怎么了？” 天使回头，疑惑的目光对上少女的瑰紫眼眸。 跟昨晚一样，她依然穿着那件素白色的吊带睡裙，只是没有那时平整，衣服上多了些许褶皱。 睡衣外面，拉斐尔又穿了件小外套，没有系纽扣，身躯的饱满条依旧很好地展现出来。 盘起的头发放下了，垂天使身后，跟她的翅膀与光环一般金黄，闪耀着浅浅的光。 角徵羽眯起眼睛，细细打量着不远处的她。 跟平时相比，此刻的拉斐尔不算完美。那股圣洁感散去不少，多了些许日常气息。 衣服穿搭很随意，头发也没有仔细打理，甚至还有几缕粘了胳膊和脸颊上。手臂垂身侧拿着面包和牛奶，眼神中的疑惑中藏着浅浅倦意。 围绕她身边的气场跟往常完全不同，角徵羽还是第一次见到这幅模样的拉斐尔。 似乎比以前…… 更温暖，更吸引人。 “恭喜你。” 沉默良久，角徵羽才做出回应。 “变成了瓦伦丁最喜欢的样子。” “让他上瘾的模样。” “……什么？” 拉斐尔皱了下眉头。 但她没有得到角徵羽的解答，女仆小姐笑了笑便端着盘子走进厨房，给了她一个靓丽背影。 餐厅再次恢复寂静，天使耳畔只有厨房传来的哗哗水声。她愣了几秒，脑海中有道电光闪过。 她明白那是什么意思了。 第七十六章 我等着 人生中最甜蜜的时刻大概是热恋期吧。 爱情的气息包裹住少年少女，让他们眼中只有对方的身影，陷得太深甚至会视周边的一切。 也许原本清明的思维会被这种甜蜜所扰乱，但青春所蕴含的大把美好足以让他们尽情浪，躁动的热血也会让危险他们眼中变得人畜害，仿佛身处异世界的伟大冒险中。 世界多多少少会包容情侣的任性，因为这是每个人都拥有的权力。 这段时间里，他们的身心都会得到极大满足。 但前提是，处同一段热恋中的只有两人。 人类的道德观念自蛮荒时代开始发芽，经过漫长岁月变成参天大树，约束着文明社会中所有成员的行为言语。 也许过去，一夫多妻只是很常见的情况，但现代人的眼中，这绝对是击破道德底的渣滓之举。 哪怕是男女比例极度失衡的泰拉世界，一夫一妻制也没有改变。 虽然泰拉各国的法律这方面都比较放得开，有很多空子可钻，但那些钻了空子的人表面上依旧是正常的。 这种表现再加上瓦伦丁的灵魂来自于地球——那个相对古板的世界的原因…… 他第二天醒来后看着身旁两个女孩，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倒不是担心自己会被柴刀，瓦伦丁还是很了解她们的，都是爱得深沉又理性的好姑娘。 只是，三个人生活的家庭对他来说，似乎隐藏着不少危险因素。 人都是自私的。 瓦伦丁很清楚自己是个俗人，至少感情这方面是。 拉斐尔虽被拉特兰奉为“圣人”，但她只是比普通人高尚许多，距离真正意义上的“圣”仍有差距。 至于邢一凰，昨晚的表现就诉瓦伦丁她比拉斐尔更容易获得“独占”和“病娇”属性。 表面上是个冰块，中心却燃烧着熊熊烈火。 这种情况下，瓦伦丁不得不思考他们是不是真正和谐的一家三口。 现是热恋期，男人会变得冲动，女人会变成笨蛋。 等未来这股燥热褪去，他们开始正视现实，这种和谐是否还会存？ 拉斐尔是拉特兰的圣人，邢一凰渴望回到炎国，瓦伦丁倒是对故乡没啥留恋…… 那么，“家”会哪儿？ 等有了孩子，教育又该怎么办？ 自己能不能养得起这至少五口人？ 闲暇时间会越来越少，陪一个人都觉得不够，更何况有两个人…… 当这些问题接踵而来时，他们还能像现这样安安稳稳地睡同一张床上么？ …… “有没有觉得你这个想法出现的太晚了？” 角徵羽呵呵一笑，朝对面的小龙人甩过去一个略带嘲讽的眼神。 只不过她的气质太过妖艳，瓦伦丁感觉抛来的是个媚眼。 “年轻时犯的错总会中年时加倍返还回来。” 黑色天空下，白发的温迪戈少女侧躺沙发上，慢悠悠地讲着道理。 她面前漂浮着一本书，不时翻过一页。 封面上的字瓦伦丁看不懂，扭的跟蛇一样，让他不由得联想到克苏鲁。 “这个道理谁都懂，但人类还是会犯错。” “一直这样。” 也许是书中的内容有些聊，角徵羽打了个哈欠。 “没办法啊。” 瓦伦丁摊手。 “对的时间遇到了对的人，不把握住会后悔一辈子的。” “也许避了未来的麻烦，但那只是可能，谁知道以后是什么样。” “那结论如何？” 角徵羽瞟了眼坐对面的小龙人。 “挺好的。” 刚刚的烦恼一扫而空，瓦伦丁突然就精神了不少。 距离突破心防之夜过去已有一月，他们依然住瓦尔登湖。 那天早晨的慌乱给了瓦伦丁一个想法，他想看看三个人一起生活究竟是什么样子。 不是以前那种看似亲近实则隔绝的生活，而是真正的同居。 结果也许会很美好，也许会暴露出很多问题。 但是亚大陆，瓦伦丁是神，他完全可以控制住场面。 这也是给以后和谐的三人世界打基础。 毕竟回到泰拉大陆他就没有神力了。 这个请求也得到了角徵羽的允许——实际上她完全不关心瓦伦丁一家子想瓦尔登湖住多久，还想不想回去。 论回不回去，源石都是她的。 于是，瓦伦丁再次延后了回归的时间，过上了轻松愉悦的田园生活。 而这一个月的生活让他很满意。 拉斐尔和邢一凰之间很和睦，就像从前那样，没有变化。 瓦伦丁也做了几次实验，某几天里特别热衷于其中一人冷落另外一人，结果并意外。 邢一凰就是个好孩子，被关注时表现乖巧，被忽视了就一个人待着书或锻炼，没有丝毫不满。 拉斐尔的表现更优秀，会注意到瓦伦丁的偏心行为，提醒他别忘了一凰，就像诸多后宫文的女主一样善解人意； 被冷落的那几天依旧热情，找不到他就去跟雷蛇等人聊天，或者出去运动放松，时间表排得满满的，一点哀怨都感觉不到。 除此之外，瓦伦丁甚至从拉斐尔的言行中察觉到她对邢一凰的感情有些过于热烈了，甚至有几天晚上…… 总的来说，他们三人生活的很和谐。 这个家庭的中心可以是瓦伦丁，可以是拉斐尔，也可以是邢一凰。 没有强势的一方，没有弱势的一方。 非常难得。 “……所以最后我就打消了顾虑。” 回忆结束。 瓦伦丁抬头望天，轻声感慨。 “现我就感觉自己是不是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有了一个如此完美的家庭。” 此时苍穹漆黑如墨，却一颗星星。这黑色似乎吞噬了整片亚大陆，只留下一道遥远的地平，散发着微弱的白光。 瓦尔登湖消失了，小楼和温泉也消失了。世界的中心只留下了两张沙发，还有坐上面的他们。 啪嗒。 “那我可以诉你，你上辈子没拯救银河系。” 角徵羽一挥手，书本闭合消失空中。她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身上的女仆装也变成了女性职业装。 少了几分可爱，多了一些知性。 “她们的灵魂已经回归，即将苏醒。” “你也该回去了。” 回到泰拉世界。 话音落下，那两张沙发也变得虚幻起来。 瓦伦丁站起身，对着面前的少女微微点头。 “谢谢你愿意听我的唠叨。” 当他找到角徵羽说要回去的时候，亚大陆的时间就静止了，紧接就开始分崩离析。 当那熟悉的世界分裂成一片又一片的碎块时，瓦伦丁紧抿嘴唇，心里憋的难受，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女孩们的灵魂离开了，他站世界中央，神情惆怅。 [你看起来有很多话想说。] 那时角徵羽拍了下瓦伦丁的肩膀，引导他打开心门。 从世界到人类，从过去到现，从圣女到陈乐，最后到她们。 瓦伦丁静静诉说着岁月，将寄托上面的重量分享给对面的少女。 角徵羽也没有打断他。 世界分裂的速度越来越慢，最后趋于静止，不知道持续了多长时间。 此刻终于被黑暗吞噬殆尽。 “你最想倾诉的部分没说出来。” 瓦伦丁的视野开始模糊，角徵羽的声音出现他的意识中。 他想回答，却发现根本张不开口。 好像有什么封住了他的身体。 “不过没关系。” “你只要别忘了‘它们’就好。” 耳畔的声音变得愈发空灵，夹杂着有些陌生的吼声，似乎来自于某个快被他遗忘的家伙。 “不然，你这几千年就白活了。” “我希望自己没做错。” 你当然没有。 瓦伦丁用尽全力想要说出这五个字，但冥冥中有人盖住了他的眼，意识也不再清醒。 “我等着。” 当这句话出现瓦伦丁意识中时，他终于承受不住，于黑暗中消散。 死亡后，便是新生。 第七十七章 再会的吻 对瓦伦丁来说，死亡不是那么难以接受的事。 论是许久以前的陈月，还是现早已改头换面的小龙人，碰见死神时都是很镇定的。 曾经也许会害怕，但那只是畏惧死亡瞬间带来的疼痛。当瓦伦丁真正成为瓦伦丁的时候，他连最后这点畏惧都没有了，甚至还能看着挥舞过来的死亡镰刀露出微笑。 不仅仅是因为强大生命力带来的勇气，还有角徵羽的原因。 那个人工智能诉他还有比死亡更让人害怕的东西。 看着所珍视的存被摧毁，自己却能为力。 就连流出的眼泪都那么多余。 浑浑噩噩活了二十年的瓦伦丁，第一次尝到这种掺杂着数苦涩的后悔苦痛。 夕阳下的荒野上，瘦弱的少年握紧了手中的刀，刀刃上映出他扭曲的脸。 …… “吼！” 有龙吼声耳畔响起，好似雷鸣，打断了他的思绪。瓦伦丁只觉得“耳朵”嗡嗡的，却法伸手挠一挠。 这声音应该是他许久未见的背后灵，那条有了灵智特别傲娇的蓝色大飞龙。 而瓦伦丁此时的状态就跟当初感受世界时一样，化成了一团意识，漫目的地飘荡边黑暗中。 也是。 灵魂失去了肉体的躯壳就是这个样子。 作为物质生命，人类完全不清楚灵魂状态下该怎么生活。要不是曾经角徵羽给他做过预习，现的瓦伦丁恐怕灵智也变成了一团“烟雾”，虚空中不停阿巴阿巴。 这家伙…… 不会把我坑了吧？ 瓦伦丁突然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老实说，他可能算是了解角徵羽。但对角徵羽的本体，那个不就知道哪片宇宙旮沓飘着的人工智能，了她的恐怕只有她口中的“上级文明”。 “角徵羽？” 没有声音，瓦伦丁意识想要表达的含义虚中回荡。 而就他准备第二次“叫”出这个名字时，情况骤变。 不知边界的黑暗突然活了过来向内压缩，瓦伦丁周边的虚好似化成数锁链捆住了他的意识，法动弹。 强大的压力意识中泛滥，瓦伦丁只感觉到一阵阵的恶心，就像是晕车那种感觉。 方向感此时彻底丧失，上与下不停变换位置，漂浮黑暗中的他好似一个陀螺旋转着，逐渐被压成一个正常人的大小。 瓦伦丁保证，如果自己现有“胃”这个器官的话，一定能将前三天吃的饭全吐出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这股恶心感也没有消失。 也许三秒，也许十年。 但瓦伦丁已经适应了，至少没有一开始的那种反胃感，注意力也被别的东西吸引了过去。 他看到了光。 如同太阳般耀眼，却闪烁着深蓝色，不停跳跃着电流的巨大物体。 这光快要闪瞎他眼睛的同时还爆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响声，就像…… “龙龙？” 似乎大脑中也有电流出现，瓦伦丁灵光一闪，突然明白了眼前这坨亮瞎眼的玩意究竟是什么了。 “等等……” 紧接着，他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听觉已经恢复。 还有视觉触觉…… 正常人拥有的感知全部恢复，只是仍然有些不适应。 眼前依然是一片模糊，双手也只能反馈“摸到东西”这种简单的信息，是光滑粗糙完全不明白。 仿佛大脑中负责那一部分的地方已经生锈，此刻正使劲运转，但就是转不快。 “吼。” 这次瓦伦丁听到的声音不再刺耳，他也能明白这声吼叫中的含义。 ‘嗯。’ 很简单的回应，不亲密也不生疏。 回复人形的少年使劲揉了揉眼，抹去了那层模糊，视野终于变得清晰起来。 屹立他面前的，正是那头深蓝飞龙。 瓦伦丁呆呆地看着它，抬起颤抖的手盖它的细长脖颈上。 粗糙鳞片上的复杂花纹传递来极为细腻的手感，唤醒了他尘封已久的回忆。 异世界生活千年快要忘记的泰拉大陆生活，于此刻变得比清晰。 亚历山大、克洛代尔、瓦列莉亚、列昂尼德…… 数人的名字亮了起来，数人的形象又一次浮现瓦伦丁的脑海中。 好似发生的那些事，说过的那些话就昨天。 “哈哈……” 他扯出一个苦涩的笑，眼眶湿润。 “终于回来了啊。” 飞龙身上的雷霆依旧，但光芒此刻暗淡了一些。 它低下头颅，感受着另一个自己的拥抱，下巴轻轻摩擦着瓦伦丁的后背，给予他声地安慰。 …… “是不是很感人？” 远处，角徵羽观赏着这场久别重逢，轻声感慨。 趴她怀里的小狐狸看了眼那边的两条龙，又抬起头看着角徵羽，大眼睛一闪一闪的。 里面藏着数个晶莹的小问号。 “呼。” 少女笑笑，揉了下它的小脑袋。 这只狐狸什么都不懂，只知道自己有一个特别好的主人。 还真是个幸福的小可爱。 “圣光天使走了，那头飞龙又是个傲娇，我待这里很寂寞啊。” 她抱起狐狸，蹭了蹭它毛茸茸的脸。 “不如你来陪我吧。” ？ 陈乐完全没听明白角徵羽的意思。它只觉得，这个跟主人一样好的人似乎变得危险了一些。 但那股危机感只出现了一瞬。 角徵羽笑着，挠了挠它的下巴。看着怀中比享受的小狐狸，一个想法她心中成型。 另一边 大概所有的哺乳类生物都不知道破壳而出是什么感觉。 因为他们出生时就没有“壳”这个东西。 瓦伦丁除外。 死而复生这个过程就跟“出生”差不多，都是实现了生命的从到有。 而瓦伦丁击破覆盖住自己的源石壳时，正是降生的那一刻。 他用尽了全身力气，终于将紧密如石的壳子震出了一条缝隙。缺氧没有带来不适，反而让他充满动力，渴望外界的光明和微风。 似乎感受到造物主的复苏，这片森林也活了过来。数动物朝中心草地奔去，围住了瓦伦丁和他的家人。 枝芽和花朵破土而出，缠绕住了源石雕像，伸进裂开的缝隙中。 一些鸟儿落源石上面，用尖喙啄着源石，好似啄一棵树。 而长有利齿和长角的动物倒没有上前，只是待外围静静看着，不时嚎叫一声。 因为它们明白，自己的身躯不如鸟儿那么娇小，贸然上前对瓦伦丁来说可能是帮忙，但对围观者而言可能就是麻烦。 “妈哎……” 芙兰卡看着周围的动物们，轻声感叹。 “你老弟是不是有个小名叫‘辛巴’？” 她戳了下身边的搭档。 “没有。” 雷蛇扭头看了眼芙兰卡，目光疑惑。 “那以后就给他起个小名叫‘辛巴’好了。” 这话有点怪，雷蛇习惯性地想要反驳，但又注意到了围草地外侧的动物们，最终只是张了张口，没说话。 因为这次芙兰卡没口胡。 常年闹别扭的两人难得达成了一致。 邢一凰和拉斐尔没注意到身边的小剧场，她们一直盯着不停颤动的源石雕像。 三颗心异世界连一起，此时的她们比原来更担心眼前的爱人。 枝条连成了网，点缀着绚丽花瓣和绿叶。鸟儿啄着雕像上的缝隙，不时有碎屑落下，被草丛淹没。 终于，所有的缝隙连一起，崩裂掉落。 枝芽和花朵缠绕瓦伦丁身上，为他编织出世界上最清新美丽的衣裳。 “哈……” 瓦伦丁用力做了个深呼吸，享受着新鲜空气肺中流淌的快感。 阳光洒落，微风拂过，耳畔是清脆的鸟鸣和动物们的叫声。整个自然都为他的复苏而欢呼，震撼人心，响彻苍穹。 “小瓦！” 数的欢呼声中，一个女孩的声音极为悦耳。 瓦伦丁睁开眼睛，视野中只有一团朝自己冲来的圣光。 他身体微微前倾，张开怀抱。 “我回……” 天使与飞龙紧紧拥一起，少年的问候却戛然而止。 一股温润的甜意自唇上传来，紧接着是难以想象的热情，激烈似火。 瓦伦丁倒地上，闭上眼睛，搂住拉斐尔腰肢的双臂更加用力。 要说的话，要表达的深情都吻中。 第七十八章 离去 爱人的吻应该是世界上最美好的存。 滑嫩，柔软，沁人心脾。 天使的温度瓦伦丁身中游走，生出数的糖流入血液中，甜到堵塞，让人颤抖。 他倒地上，视野中只有紧紧搂住自己的金色光辉。短暂惊讶之后，瓦伦丁的身躯软了下去，像是棉花一样，紧紧包容住上面的天使。 只不过这宣泄爱意的甜蜜中，瓦伦丁还品尝到了其他味道。 似乎有一缕气钻进他的口腔中，融入身体各处，渗进最深处的精神空间里，黑暗中好似太阳一般闪耀。 飞龙从苍穹落下，看着眼前的光辉。 光芒缓缓散去，首先出现的是数十把泛着血气的利刃。它们围成了一个圈，悬浮那人身后，伴随着呼吸缓缓扩大缩小，仿佛拥有了生命。 紧接着是四对羽翼，流光溢彩。视向上，那人头顶的光环上缠绕着花纹，繁杂华美。 最后，她从光辉中走出缓缓落地面上，好似一片羽毛。 “嗨。” 兵刃天使抬头对上飞龙的视，朝他挥手。 拉斐尔的魂又回到了瓦伦丁的身体中，连带着那些武器一起，一把都没落下。 …… “嗯？” 远处，角徵羽注意到了突如其来的光辉，抬头看去。 小狐狸蹦到她的脑袋上，朝着飞龙的方向嗷呜叫了两声。 只是简单扫了一眼，少女便知晓了大致情况。她把蹦到自己脑袋上的狐狸提溜下来，抱怀中。 “她可不是新人。” 角徵羽盯着再次出现的天使，露出一抹微笑。 “加上你，这片空间就有四条生命了。” “呜。” 少女的手法很好，rua得小狐狸躺她怀中一直呼噜呼噜叫，尾巴甩来甩去。 不仔细看的话挺像一只小型哈士奇。 “四个人啊……” 角徵羽眨眨眼，一个小灯泡凭空出现头顶上方，还亮着光。 只是可惜，这枚灯泡没砸她脑袋上，被卡了跟树枝一般的大角中。 “我对你们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她抬起小狐狸的下巴，嘴角疯狂上扬。 现实 “哈啊……” 事实证明，虚幻中学到的技术可以被带回现实，但经过千锤百炼的身体只属于那个世界。 回到现实中的瓦伦丁知道该如何给予双方一个深刻的吻，但他的身体却比僵硬——硬件还是太差了。 这种情况所带来的结果就是缺氧让他变得面红耳赤，只能靠急促呼吸来缓解这股不适感。 “你还好吧？” 拉斐尔愣了一下，扶起瓦伦丁让他坐地上，声音中带着些许歉意。 她伸出食指抹去少年嘴角流出的晶莹，眉头微皱，眼神中的爱意几乎都能流出来。 一旁围观的芙兰卡咂咂嘴别过脸去，拒接撒过来的狗粮。 “没什么。” 几个呼吸之后，瓦伦丁就恢复了正常，站起身给了拉斐尔一个拥抱。 “一凰。” 他注意到站身边的女孩，松开天使揉了揉她的脑袋。 “我不会再离开了。” 短短一个月的相处瓦伦丁就认清了邢一凰的心态。她似乎因为童年的原因，情感上像个小孩子一样，摸头杀极具杀伤力。 当然拥抱还是少不了的。 雷蛇比较矜持，毕竟两个弟妹这儿，她也不好跟自己的亲弟弟做些过于亲密的动作，只是简单抱了一下。 而就瓦伦丁松开雷蛇想着怎么离开时，一只狐狸突然蹦到他的面前张开双臂。 “我的呢我的呢？” 声音活泼充满元气，嘴角的笑容高高扬起。她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里面满是渴望。 瓦伦丁瞥了眼芙兰卡转得跟风扇似的狐狸尾巴，额头流下一滴汗水。 少年感觉到背后有杀气冒出。 刻DNA里的手铳上膛声响起，仿佛就耳边。 “呃……” 瓦伦丁有些不知所措。 他眼中，自己跟芙兰卡的关系其实不算很好。“朋友”是没问题的，但还没达到能互相拥抱欢呼的地步。 虽然她也参与进了这场“拯救大兵瓦伦丁”的行动，但更多还是雷蛇的原因。 ……其实只有他们两人也还好，抱一下所谓了。 但关键是现场还有其他人，两个自己的女朋友，一个是亲姐姐，瓦伦丁肯定会正经一些，芙兰卡这种热情反倒是把他推进了尴尬之中。 “嗯？嗯？” 而狐狸小姐完全没意识到某位天使散发出来的杀意和瓦伦丁的尴尬，依然伸着手臂等待。 她甚至还踮了踮脚尖表达出自己的迫不及待。 但芙兰卡等来的不是拥抱，而是明亮雷光。 噼啪！ “惹啊！” 雷蛇看不下去帮瓦伦丁解了围，直接甩过去一道电流让芙兰卡变成了炸毛狐狸。 紧接着便是炸毛狐狸响彻森林的尖叫。 …… “你干嘛！” 但跟往常那么多次一样，这道电流只是看起来有些疼而已，伤害并不高。 芙兰卡整理着自己的毛发，瞪了身旁的搭档一眼。 但雷蛇没理她，面朝瓦伦丁却注视着更远处，眉头微皱。她的双角依然亮的发白，上面偶尔有雷霆闪过。 突然严肃起来的雷蛇让场所有人都觉得不对劲，齐刷刷地转过头去看向她视的尽头。 原本围草地边缘的动物们散开了一个缺口，露出后面边尽的绿色海洋。一个高挑的身影从阴影中现身，向前缓缓走了几步，停距离女孩们约十米的地方，举起双手。 “你们好。” 因为面罩的原因，她的声音有些沙哑，但话语中的冷毫保留地透露出来，流进瓦伦丁的耳中。 好似有把从冰山中拿出来的利刃抵住了自己的脖颈。 锋利，情。 即便这位不速之客高举双臂表示自己没有恶意，但女孩们依然没有放松警惕。 雷蛇拿起盾牌立身前，右手放枪套上。原本眼神还像孩子那样干净的邢一凰此刻跟变了个人似的，目光中的冷意丝毫不亚于突然出现的那个女人。 草地上好像有击鼓声响起，浑厚雄壮。 “我没有恶意。” 四个人爆发出来的气势超越了高山大海，如暴风般猛烈，仿佛能压倒世间一切。 那个女人就像是一叶扁舟，似乎随时都会翻倒，却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依旧比冷漠。 而且，瓦伦丁从她寒冷的语气中察觉到了其他感情，就好像…… 示弱，但极为生涩。 “我没有恶意。” 女人又重复了一遍，同时解开面罩的卡扣，得以让场的所有人看清她的脸。 就跟瓦伦丁想的一样，这是个美丽的姑娘。跟邢一凰一个风格，但冷漠中多了血色与危险，几乎将“杀手”两个字写了脸上。 没有人看到她会依旧轻松，因为你只能从她的眼神中出想要自己的命这一条信息。 哪怕是个疑问句。 “你是谁？” 瓦伦丁想了想，向前踏出一步开口询问。 既然对方说没有恶意，那自己也该表现得友善一点。 这是能让对话顺利进行下去的基础。 “罗德岛的干员。” 意料之中的答案。 瓦伦丁没有流露出多少意外，其余四人也没放下警惕。 因为此刻最该出现切城废墟上的是乌萨斯士兵。 极端一点猜想的话，这个女人最可能是乌萨斯的内卫。 气质上也非常符合他们的想象。 “罗德岛早就撤离了，你为何会留这里？” 瓦伦丁很想相信对方就是她所说的罗德岛干员，但逻辑上有硬伤。 拉斐尔等人留下来的原因可以解释，那你又是因为什么？ 罗德岛是这么轻视干员生命的屑公司么？ “我任务途中遭遇了乌萨斯内卫，身受重伤陷入昏迷，醒来时罗德岛就已离开。” 女人抛出理由，一句话都没多说。 任务？ 瓦伦丁微微低头，大脑隐隐发痛。 回忆逐渐清晰起来，一张名单显现眼前。 那上面是切城行动中所有干员的名字。 “你的代号是什么？” 他不想继续墨迹下去了，赶紧离开才是正事。 “珏。” 女人报出一个极具东方风格的名字，却让瓦伦丁皱起眉头。 名单中没有这个名字，甚至连东方风格的代号都没有。 除了邢一凰的“龙”。 “我是直属于凯尔希医生的干员，名单中不会有我的名字。” 似乎是看穿了他的疑问，珏又解释了一句。 但这也足够让瓦伦丁证实她的真实身份了。 罗德岛只有一支直属于凯尔希领导的小队。 S.W.E.E.P。 知晓该小队的人极少，大部分都是岛上的精英干员。瓦伦丁算是个例外，毕竟是穿越者。 “你……怎么知道这里？” 而且还能进来？ 能问出这句话，代表瓦伦丁选择相信珏的身份。 但疑问还有许多，最重要的就是她怎么过来的。 少年隐隐约约感觉，珏的身后存某个他比熟悉的人，指引她恰好的时间来到恰好的地点。 那个人仿佛…… 不，不用仿佛。 “你们好！” 角徵羽突然从珏的身后跳出，朝瓦伦丁一行人挥手，笑容灿烂。 少女充满元气的声音瞬间冲散了草地上的高压，也让他松了口气。 果然是这家伙…… “下次请你早点出来，谢谢。” 瓦伦丁摸了下额头，甩过去一个眼神的怨念。 “这对大家都好。” 不用说，这傻姑娘一直精神空间里看戏，直到关键时刻才出来解围。 “反正你们又打不起来，晚点也所谓啦~” 今天的角徵羽似乎特别高兴，切换成了活力少女风格，眼中的诡谲一扫而空。 “那就赶紧解释一下吧，说完好回去。” 瓦伦丁摆摆手示意女孩们放下戒备。 “你们应该知道了，她叫珏，是罗德岛的干员。” 角徵羽拍了下身边人的肩膀，珏心领神会，手臂垂下。 “那天你跟我说心里话时，这姑娘遇到了生命危险。” “乌萨斯内卫给了她一刀，肚子开了个大口子，血流不止。” “我救了她——但也仅仅是救了她。” “止血，愈合伤口，掩盖行踪。” 珏没有反应，但瓦伦丁注意到她眼神稍微黯淡了一些，看起来是被戳到痛处了。 “这个可怜的姑娘森林里昏迷了一天一夜才醒来，赶到撤离点时连个鬼影都看不到。” “她想借助切城内的交通工具离开，但很快就意识到根本开不出去的事实。” “因为这里已经变成了热带雨林，走路都很麻烦，更不要说把汽车开出去了。” 瓦伦丁耸耸肩，略表遗憾。 任务开始前罗德岛就确定好了撤离地点，因此当时他没有让森林覆盖那几片区域。 其他地方都变成了绿色海洋。 “所以她只能留下来，等待你的回归。” “你回来了，她就能离开这里。” 说到这儿，瓦伦丁回头看了雷蛇一眼。 这话倒是没错。 “那我们现是一路人了，珏小姐。” 少年笑了笑，没多说什么。 珏点点头，依然站草地外围。 她很清楚，自己不过是顺带的而已。除了同为罗德岛干员这个身份为，他们没有任何交集。 而且…… ‘杀手’跟‘朋友’相冲，感情只会让自己出刀的速度变慢。 能尽量避就尽量避。 不过人情还是要还的，自己被救活所付出的就是这个。 跟他成为朋友，或者其他什么关系是不可避的了。 “六个人啊……” 瓦伦丁摸了摸下巴，面露难色。 “老姐你们开来的车能坐得下么？” 他的印象中，能做这么多人的只有面包车和某些大型SUV。不过罗德岛用的挺像地球的军用越野车，六个人应该能装得下。 就是，得有人挂车架子上吧……？ “可以。” 雷蛇点点头。 “我们来时开的是辆越野皮卡，装得下那么多人。”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只是可能有人得坐车斗里。” 这话说给谁的不言而喻。 对此，珏没有任何表示。她静静地走队伍最后，跟瓦伦丁一行人拉开一段合适的距离，留出安全空间的同时也不会跟丢。 角徵羽解释完后就消失了，走之前还拿走了掉地上的源石碎块。 “那就好。” 瓦伦丁笑了笑，扭头看了眼队伍最后的珏。 他能感觉到，这姐姐一直看自己。 只是每当自己回头看她时，却总是对不上视。 我魅力有这么高吗？ ……好像真的有。 毕竟自己这张脸还挺好看的不是么？ 可爱娇小的男孩子很受女孩子喜欢，对吧？ 瓦伦丁拨开挡面前的灌木，一辆盖着雨林迷彩篷布的越野车出现视野中。 已经到森林边缘了啊。 他收好胡思乱想的心，回头眺望远方。 远处，被数藤蔓枝条缠绕着的切城指挥塔屹立森林里，直插云霄。 好似是这片绿色海洋中最高大蓬勃的树。 这片充满悲伤与绝望的土地，终于此刻跟瓦伦丁道了声再见。 这一离开，也许就是永别。 但曾发生这座城市中的一切瓦伦丁永远都不会忘记，他记忆的一部分永远属于这里。 化为动力，支撑着他冲向那极远处高高上的梦想。 第七十九章 旅程 “……我出发时，罗德岛距离切城废墟已有近百公里。” “汽车从缓冲处开进荒野，前轮刚碰到泥土基地就跑到了数十米开外，像是被猎鹰追赶的兔子，一刻都不敢停滞。” “那时我回头看了眼罗德岛，舰桥上的堡垒标志依旧清晰。” “只是一点都让人感觉不到坚实。” 停留荒野上的最后一股冷气终于消散，数绿色破土而出，呼吸着久违的新鲜空气，让这片大地变得鲜活不少。 这景象让瓦伦丁也轻松了一些。 他脑海中的泰拉世界已经盖上了灰蒙蒙的滤镜，仿佛是没有任何美好的绝望之地——是这片覆盖着数嫩芽的荒野改变了他的想法。 但这趟回归之旅依旧被沉闷包裹着，就连芙兰卡都安静地坐副驾驶位上眺望远方。 像是怀念已经逝去，且再也不会出现的悠闲假日。 为了缓解这股压抑，雷蛇主动挑起话题，说起了她出发那天的事情。 虽然女孩们都不感兴趣，但瓦伦丁听的还算认真。 “哎等下，今天是几月几号？” 雷蛇的话提醒了他。 实际上早龙门战役结束时罗德岛就跑路了，那天他们出发去切城时也没停下，一路向西也不知道目的地是哪儿。 虽然角徵羽说外界时间过得很慢，瓦伦丁异世界活了几千年泰拉才过去一天，但保不齐会出现意外。 如果已经过去一周或是一个月，那相较于回到罗德岛更重要的是吃住问题。 车子是用源石驱动的，不怕没燃料…… 但食物够六个人分么？ “今天……” 雷蛇瞧了眼手腕。 “四月二号，距离你们出发那天过去了三天。” 她微微抬头，透过后视镜看着瓦伦丁的脸。 “根据罗德岛的移速估算的话，它现应该已经到达叙拉古南部了。” “罗德岛切城和龙门吸纳了很多难民，工厂倒是不会出现缺人手的问题。” “但食物和淡水供应就不太够。” “它会那里停留几天补充资源，这也是我们追上它的机会。” 当初阿米娅答应了雷蛇前往切城废墟的请求，但也跟她说清了这么做可能遇到的危险。 除了乌萨斯士兵的威胁外，还有就是回归的问题。 罗德岛不会停下来等她们，雷蛇等人必须自己追上主基地。 当然，追不上也没关系。她们可以先前往附近的罗德岛药店，那里向总部发送讯息，等待后勤部去接她们。 但这么做会浪大量时间，而且瓦伦丁等人也很难混进城市。 所以趁着罗德岛叙拉古休整时追上它是唯一可行的解决方式。 “不用担心，罗德岛大概会停留一周左右的时间，足够。” “而且……” 带着墨镜开车的雷蛇就像一个酷盖，瓦伦丁法通过后视镜看清她的视。 但即便如此，他还是能感觉到这位好姐姐的视焦点从自己变成了拉斐尔。 “那里距离拉特兰也挺近的，我们看到罗德岛主基地时也有很大概率看到平原上的萨科塔人商队。” 拉斐尔头顶的光环突然闪了一下。 “你想回去看看么？” 回到家乡。 这声音近咫尺，却又好似来自远方，朦胧虚幻。被埋藏起来的记忆于此刻再度出现，仿佛就发生昨天。 天使怔怔地看着远处的地平，眼眸中却是教堂尖顶、十字架和璀璨星空。 拉特兰没有约束圣人的规则，哪怕法律都她们脚下。但每一代圣人都默默遵守着世俗的法律，还有她们长久以来从未说过的，只存于心中的规则。 绝不离开拉特兰，保卫遗迹和遵守秘密。 “不。” 良久，拉斐尔才缓缓回答。 声音很轻，话音刚落便被车轮声碾碎，没了踪影。 就像那天晚上，她站荒野中看着城邦出口位置的娇小身影，说出的那声再见。 圣人拥有常人不曾拥有的自由，但她们一出生就活牢狱中。 拉斐尔并不反感处处皆有的形限制，但她却法承受被拉特兰教廷埋藏千年的秘密。 只有圣人和枢机主教才可知晓的真相。 与此同时，拉斐尔心中出现了一个声音，让她去外面寻找自己真正的命运。 曾经初代拉斐尔未能完成的事业。 那只是一种感觉，很玄幻，就好像灵魂比其他人多了些东西，说不清。 但圣人离城未有先例，仅仅靠这个虚缥缈的理由法驱散她心头重担。 拉斐尔爱着这座城市，明白自己的身份不容任性。两种情感产生的矛盾冲突愈发激烈，最后却被其他人解决。 加百列干净利落地将拉斐尔推进荒野，为她做出了选择。 [未来某一天你会回来，带着解决问题的答案。] [那之前，忘了‘拉特兰’这三个字吧。] 没有祝福和挽留，说完就转身离开，拉斐尔连个道别的机会都没有。 她只能看着那个逐渐远去的身影，说了声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再见’。 说给加百列听，也是说给自己。 …… 时至今日，已有七个年头。 曾经略显稚嫩的少女已进入成人世界，距离真正的人妻仅差一个红本本。 拉斐尔确信自己找到了答案，但还未到揭晓的时候。 回到拉特兰的契机还隐藏黑暗中。 那一刻到来之前，她绝不会回到家乡。 “其实我挺想回去的。” 拉斐尔叹了口气，转过头来看向雷蛇笑了笑，握住身边人的手。 “但是回去又有什么用呢？小瓦只有切城的身份证明。” “那座城市已经不了。” 虽然跟天使姐姐十指相扣的感觉很舒服，但这话还是让瓦伦丁觉得有些不太对。 这回拉特兰跟我的身份证明有啥关系？ 你回老家探亲我罗德岛基地等着不就好了？ 那群天使还能不让你出来？ 他们敢对自己崇拜的圣人这么做吗？ “其实我还有龙门的身份证明。” 越想瓦伦丁就越觉得不对劲。为了证明自己不是个“国籍人士”赶紧解释，他赶紧把龙门的身份证拿了出来。 “喔。” 拉斐尔瞪大眼睛做出惊讶的表情，就是看起来有些浮夸。 “那一凰是不是也有龙门的身份证？” 听到说起了自己，邢一凰转头对上拉斐尔的视，轻轻摇头。 “龙门官方就给我发了身份证，小气得很。” 一想到龙门经历的那些事瓦伦丁就气得慌。 帮他们除掉了一个大型帮派，最后奖励中唯一有用的就是张身份证明，给傻小子的都比这多。 虽然有栋房子，但紧挨着下城区近卫局，正常人都能看出来这房子是用来干啥的。 不就是监视我们的么？ 工作还是去近卫局上班，这相当于把自己卖给龙门了啊…… 幸亏自己和一凰只是罗德岛的卧底，不然还真就只能留下任由老魏拿捏了。 “这样吗？那我就放心了。” 拉斐尔松了口气。 “我还以为你和一凰已经龙门结婚了呢。” …… “嗯……结婚？” 沉默一路的芙兰卡此刻突然活跃了起来。她转过身盯着后面三人，视他们脸上晃来晃去，看样子是刚被惊醒，只听到了那两个字。 而她的视里，瓦伦丁除了好奇心外，还察觉到了几率大龄单身狐的怨念。 这姐姐…… 好像跟拉斐尔一样大？ “你今年多大了？” 瓦伦丁捏了捏拉斐尔的手心。 刚刚邢一凰听到结婚那句话时还没啥反应，瓦伦丁这句话倒是让她抽了下眼皮。 仿佛瓦尔登湖畔那个既温柔又体贴的好男人不见了，又变回了曾经的憨憨小龙人。 “……” 一时间拉斐尔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比你大三岁吧。” 但是看到瓦伦丁亮晶晶的双眼，她还是没有发作，比较委婉地说出答案。 “这好啊。” 瓦伦丁嘿嘿一笑，喜悦之情溢于言表，丝毫没察觉到他刚刚有多么危险。 炎国有句老话，女大三抱金砖。 拉斐尔未来绝对是贤妻良母，没跑。 但芙兰卡…… 这块狐狸金砖未来谁能抱走就不清楚了。 “加油好姐姐。” 瓦伦丁收敛笑容，一脸凝重的看着芙兰卡。 “我相信你一定能遇到对的另一半。” 说完甚至还朝一脸懵的她竖起大拇指。 邢一凰朝边缘靠了靠，默默闭上眼，同时伸手盖住脸庞。 没眼看。 “你……” 芙兰卡终于重启成功，眼睛瞪着瓦伦丁就跟要吃了他似的，差点爆出哥伦比亚经典粗口。 但最终还是压了下去，保持住了一名优秀干员的良好素养。 “谢谢。” 她点点头，微笑着向瓦伦丁表达出自己的感激之情，转过身去不说话。 就是引擎声都盖不住她牙齿摩擦的声音。 车内气氛有些尴尬，但至少活了起来，不再沉闷。 雷蛇打开车载音响，嘴角难得露出一丝弧度。 瓦伦丁扭扭身子找了个更舒适的姿势，闭上眼睛。 旅程还长，但不代表能一直轻松下去。 计划该开始了。 第一章 游戏 对瓦伦丁而言，回归罗德岛不算什么值得高兴的事。 亚大陆他所不能，出口成真，是创世神。而罗德岛，他只是个比较厉害的医疗术士，距离“神”这一位置极为遥远。 倘若泰拉世界的他依旧跟前世一般自闭，恐怕这段传奇故事切城就完结了。 但瓦伦丁还是回来了。忍着从云端跌落进泥土的疼痛，回到这片悲惨世界。 他有必须回来的理由，更有将泰拉世界改造成梦想中那副模样的动力。 这是一段很长的路，屹立高山巅峰上闪闪发光的是梦想。 所幸瓦伦丁已经有了计划，哪怕只是个大概，也能指明路的方向。而他刚刚闭上眼睛陷入“昏迷”，便是朝着目标跨出第一步。 既然游戏中的主角是罗德岛，那就得先拿这家医药公司开刀。 陪他们演到解决矿石病为止。 …… “六点，我起飞咯。” “然后是四点……运气还行。” “到你了。” “嗷呜。” “点数不够，乖乖起点待着，等下一轮。” “呜……” “我能不玩吗？” “你觉得呢？” “……五点，该你了。” 光明散去，黑暗涌来。 瓦伦丁睁开双眼，一道细长的白色地平映入眼帘，好似围绕着行星的环带。 这里是他的精神空间，是全泰拉世界独一二的地点。到达罗德岛大概还要二十四个小时，这段时间他准备就这里度过，逃避现实。 他必须以“昏迷”的状态进入罗德岛，为接下来要用到的理由增加可信度。 拉斐尔会感觉到异样，毕竟她的魂也这里。 但作为自己的好女孩，瓦伦丁相信她不会说什么，还会很配合。 兵刃天使甚至都没发现瓦伦丁已经来到这里，双眼紧盯着面前的棋盘。 她背后的圆环也消失了，那些异世界神兵散乱地堆地上，蒙着一层浅浅的金色与血色光辉，看起来颇像影视作品中的宝藏堆。 角徵羽坐她对面，拿着一枚棋子棋盘上跳来跳去，嘴角笑容极为嚣张。 看起来玩的很嗨。 除此之外，还有两个女孩围着棋盘，都是瓦伦丁熟悉的面孔，但却让他比陌生。 这些人单独出现绝不会有任何违和，可偏偏她们聚一起，出现这精神世界中，还快乐地玩桌游…… 瓦伦丁感觉自己可能真的昏迷了，做梦。 所幸不是噩梦。 他没说话，慢慢地走到兵刃天使背后，低头看着棋盘。 角徵羽发现了瓦伦丁，微微抬头朝他比了个wink，将骰子往桌上一甩—— “两点。” 看起来像是树杈子一样的棋子向前跳了两格，刚好落到带有虚的格子上。 这让角徵羽领先了一大截，她头顶挂角上的灯泡也变的更加闪耀。 …… 瓦伦丁没说话，静静看着四位女孩的游戏。没多久获胜者就出现了，毫不意外地就是角徵羽。 “我就知道……” 棋盘左侧的女孩轻哼一声，表情有些不爽。看到天使背后的瓦伦丁后，她脸上的不爽意味更浓了，赶紧转过头去躲过对方的打量。 坐她对面的少女趴桌子上，喉咙里发出一阵呼噜声，听起来对自己输掉的事实很难过。 “你不给我解释下么？” 瓦伦丁走到她身旁，揉了下女孩的脑袋。 那趴头顶的兽耳毛茸茸的，摩挲过少年的手心，触感跟他记忆中的一模一样。 恍然间，瓦伦丁感觉自己回到了那座城市，那数桃树盛开的春天。 “解释什么？你都猜到了。” 角徵羽一挥手，桌上的飞行棋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张更复杂的地图，还有许多卡片。 回忆散去，他低头瞥了眼棋盘，认出了这是什么。 大富翁。 “正好你来了，五个人更热闹。” 萨卡兹少女开始分发卡片，同时给新人变出来张椅子。 被揉脑袋的女孩听到了熟悉的声音，抬头看着瓦伦丁愣了两秒，嗷呜一声站起身就扑了过去，整个人像是猴子一样挂他身上，不停地蹭着他的脸颊。 “好狐狸，乖狐狸……” 少女的身躯很轻盈柔软，瓦伦丁感觉自己抱着一团棉花。清甜温暖的体香飘进鼻腔，雪白长发蹭过脸颊，弄的他心里痒痒的，手上力道也不由得重了几分。 但化为人形的白狐完全没注意到，她依然像小动物那样不停蹭着主人，不肯下来。 天使捂嘴轻笑，小狐狸对面的少女瞥了眼黏一起的他们，眼神更冷了。 她没说什么，开始整理自己面前的卡片。 “惊不惊喜？” 良久，小狐狸才松开瓦伦丁，坐回位置。但她依然靠着身旁的主人，身后的尾巴甩来甩去，比兴奋。 “是挺惊喜的。” 瓦伦丁整理好卡片，开始投骰子。 “我是真没想到你让小乐化为人形，去掉了兽性，还教她怎么玩桌游……” “结果没教她怎么说话？” 他买下一块地皮。 “就让她这么嗷呜嗷呜地叫？” “因为我们都听得懂。” 角徵羽抽出张卡片放一旁。 “而且这样的她很可爱不是嘛。” 确实。 瓦伦丁心中附和了一句。 “那对面的‘我’是什么情况？” 外表上瓦伦丁确实是很像女孩，但仍有男性的特征，仔细看的话不会看错。 而此刻坐他对面的‘瓦伦丁’去掉了那些特点，虽然还是短发但很明显就是女孩。眉眼更加柔和，身材也有了曲，还穿着女仆装，表情有些傲娇，绝不可能会被认错性别。 “背后灵没有性别，可男可女。” 一枚棋子停角徵羽的地皮上，她一边解释一边拿走小狐狸的卡片。 “但谁会拒绝一个水灵灵的美少女呢？” “所以我就把她变成了这副模样。” “如果你想的话……” 卡萨兹少女突然抬头对上瓦伦丁的眼。 “我也能把你变成可爱的女孩子。” 她咧开嘴角。 “的哟。” “不用。” 即便有了数千年的历，这张诡异与美丽并存的笑脸还是让瓦伦丁有些不舒服。他拒绝的很干脆，将注意力全部放游戏上。 …… “对了，我要这里待一段时间，别让现实时间静止。” 游戏进程过半，瓦伦丁终于想起了正事。 “我知道。” 此时角徵羽已经成了五人中的首富。 “你刚刚噎芙兰卡时我都看着，自然清楚你想做什么。” “几千岁的人了，还呛人家小姑娘。” 瓦伦丁乐了。 “我亚大陆活得再久，搁泰拉也只是个二十来岁的小年轻。” “年轻气盛，喜欢搞事，心直口快……” 他扔掉手中最后一张卡片。 “改不了。” 游戏已趋近尾声，角徵羽的财富遥遥领先，瓦伦丁成了第一个破产的倒霉蛋。 “那你可得做好心理准备。” “未来芙兰卡可是你的剑术老师。” 她数着手中的卡片，一脸平静地说出了推演结果。 天使手一僵，但仅有一瞬。 “到时候再说吧。” 精神世界的人不会感到疲乏，游戏时间还长。现实中的回归小队出现了混乱，但很快就平静下去。 当地平上终于出现村落时，罗德岛的标志也进入所有人的视野。 他们已到达终点。 第二章 给你找个新对象 时间是一种极为常见的表现形式，是人类针对物质运动创造出来的参数。 论从何种方面解释它，人们能感觉到的只有极为严谨神秘的科学气息，带着一种数学与物理的香味。 不过某种条件下，“时间”就会跳出科学范畴进入魔法世界里，让人法解释清楚。 比如娱乐。 瓦伦丁记得很清楚，自己来到精神世界时距离罗德岛还很远，怎么着也得走个一天一夜。 结果几场游戏和聊天之后，角徵羽诉他雷蛇已经看到罗德岛主基地了。 堡垒标志阳光下熠熠生辉，映女孩们眼中像是给她们打了一针强心剂，驱散了荒野上带有独特凉意的困倦。 结果就是雷蛇一脚油门将越野皮卡的速度拉到极限，脚后跟都差点怼进车底盘里，成功的将回归时间缩短了三个小时，午饭前开进了罗德岛停车场。 “当然，你老姐没有直接去食堂吃饭，也没回公寓休息。” 一张半透明的显示屏悬浮角徵羽面前，上面不时闪过一些奇怪的图片和文字。 她那副百聊赖的模样让瓦伦丁想起了陈月，他当年窝宿舍床上玩电脑时也是这样。 就跟僵尸似的，毫年轻人该有的活力。 “尽管她很累。” “那她是去汇报工作了？” 说到雷蛇，瓦伦丁对她的了解其实并不多，甚至连真实姓名都不知道。 但这一段时间的相处下来，他还是清楚了这位好姐姐的性格。 认真严肃，把工作看得比重要。 “……” 听到这话，角徵羽手指一扬关掉屏幕，盯着瓦伦丁紧抿嘴唇。 刚刚的颓废气息消失不见，那双眼睛隐隐约约泛着紫光，看得小龙人有些不舒服。他揉了下陈乐的脸蛋，让这只傻狐狸安分了些，嘴角一扯： “怎么了？” 声音有些僵硬。 “雷蛇把你背到罗德岛住院部，又陪了你几个小时才回公寓。” “拉斐尔劝她回去休息，但雷蛇不听。” “她就坐病床边看着你，握着你的手，像个木头。” 角徵羽像个差劲的朗者，说出的话语毫感情，却让瓦伦丁身体一颤。 “晚饭前拉斐尔来接替她时，雷蛇已经睡着了，趴病床上。” “没有松手，紧紧握着，生怕你跑了似的。” 话音落下，寂静声。 就连一直充满活力的小狐狸也察觉到不对劲，不再闹腾好好地趴沙发上，尾巴轻轻扫着瓦伦丁的胸膛。 安慰他。 “真是位好姐姐。” 良久，瓦伦丁笑笑，轻声感慨。 “你和她流着相同的血，有着十多年的情感基础。” “抛去‘爱情’这一因素带来的不理性加分项，雷蛇才是泰拉世界对你感情最深的人。” 角徵羽的语气缓和了不少。 “只是可惜，她的好弟弟换了个人。” 瓦伦丁眼角一跳，摊手表示奈。 “我不是责怪你。” “说这些只是想让你对雷蛇有一个更清楚的认识。” 嗡。 刚刚消失的显示屏出现瓦伦丁面前，上面是年幼时他与家人的合照。 那时的雷蛇看起来跟现差不多，身高几乎没有变化，但也没有那种成熟稳重的气质，更加稚嫩。 是“少女”一词的典例。 而年幼瓦伦丁的气场更加弱小。 虽然同样是站前面，但他并没有挺直身躯，表情也有些紧张，让人感觉下一秒就会躲到父母背后，畏畏缩缩地露出半个小脑袋偷看。 加上个泪汪汪大眼睛特效，一位只会出现正太x御姐漫画中的男主角就跃然纸上。 “看起来好受。” 虽然照片中那人跟他长得一样，但瓦伦丁还是吐了个槽，毫心理压力。 “能感受到么？” 视下移，瓦伦丁紧盯着合照中自己的手。 被雷蛇紧紧握住。 “就像她今天下午所做的那样。” 紧握着至亲的手，不愿分开。 “……能。” 显示屏消失，但照片已经印他的脑海里，瓦伦丁嘴唇微张，轻声回答。 “你已经从异世界回来了，不会再有穿越的机会。” “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泰拉世界除了邢一凰和拉斐尔，还有一个女孩值得你去用心对待。” “至少别像以前那么敷衍。” 回想起瓦伦丁加入罗德岛到穿越时的那段时间，角徵羽就觉得这小子身上的包袱还没放下。 后来经过切城战役和异世界历险的洗礼，他终于和拉斐尔邢一凰走到一起，但另雷蛇却被忽视了。 亲情是最容易被视的感情，因为得来的太容易。 “……这么关心我的情感问题，很难不让人怀疑你是否还有别的企图。” 修复姐弟间情感裂缝的问题他已经有了个大概的计划，执行起来也很容易，毕竟雷蛇那方面完全不需要操心。 但回到现实之前，瓦伦丁还有其他问题想搞清楚。 “我能有什么企图？”角徵羽眼皮一跳：“只是单纯的想看你有一段不留遗憾的人生，随口提一句而已。” “这样你也能更死心塌地的去完成任务。” 她双眼中是闪亮亮的真诚。 “当然，任务途中不了要买能力，我也有源石赚。” “你舒服了，我也舒服了，何乐而不为呢？” 角徵羽直接坐到瓦伦丁身边跟他解释，手却不老实的Rua起了陈乐的尾巴。 “珏？” 瓦伦丁早已不是原来的纯情男孩，对突然凑过来的萨卡兹少女毫反应。 他只是轻轻说出了一个名字，将心中的疑问全抛了出来。 目前为止，跟角徵羽有过接触的泰拉人极少，但基本上都跟瓦伦丁有关系。 最开始的邢一凰成了他的女票，被托梦的列昂尼德勉强算是他的朋友。 那这位角徵羽亲手所救的杀手小姐绝对不简单，未来瓦伦丁肯定会跟她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但究竟是何种联系，两人之间会发生什么…… 只有到了那一步才知道。 “她啊……” 灯泡开始闪烁，角徵羽摸了摸下巴，突然扭头看着瓦伦丁嘿嘿一笑： “是我给你找的新老婆。” “高不高兴？开不开心？” 第三章 伴侣 “呵。” 瓦伦丁嘴角一抽，声音中是五分自嘲、三分不屑和两分难以置信。 现的角徵羽似乎有些过于热情了。 回忆早已模糊，但瓦伦丁仍然记得，自己刚来到泰拉大陆的那段时间里，这个人工智能说话是一点都不客气，高高上的气势很足。 虽然说不上恶劣，但也不算多友好。后来变成菲林少年之后态度好了一些，但也没达到随随便便就给自己送福利的地步。 两人之间更像损友，见面不到五分钟就开始阴阳怪气，日常聊天也离不开口吐芬芳。 自己好像还经常心里骂他来着。 这点瓦伦丁倒记得很清楚。 切城战役之后，角徵羽进化到第三阶段，变成了个人见人爱的美少女。白毛巨R紫瞳，简直是踩某些死宅的XP上跳芭蕾，随便踩一下就能给这些人打出暴击。 老实说瓦伦丁本人还是挺喜欢她的这幅形象，毕竟很养眼。 谁会不愿意跟一个水嫩嫩的美少女一起工作呢？ 但那时的他正处于生死离别之际，心中仅剩下对女孩们的留念和牺牲的决绝，对于角徵羽的转变没多大感受。 现如今生活回归正轨，罗德岛已近眼前，这个人工智能却不再像以前一样，变得让他有些…… 不太适应了。 “你不信么？” 萨卡兹少女紧挨着瓦伦丁，身体重心朝他的方向倾斜，大眼睛水汪汪的，里面满是闪耀的诚意。 只要再靠近几厘米，他就能闻到少女的呼吸。 “信。” 瓦伦丁缓缓张口，声音像是吐出了一个冰块。 他握住角徵羽的手腕，制止了这个家伙疯狂Rua狐狸毛的行为，同时朝沙发边缘挪了挪位置，将小乐紧紧抱自己怀里。 “哎，这就对了嘛。” 得到肯定的角徵羽笑了笑，没有再靠上去。 “但你板着张脸干什么呀，这是好事啊。” “难道是觉得她长得不合你的胃口？” 自始至终，角徵羽的态度一直很好，说话都是笑吟吟的。但是她说起关于“珏”的事时，瓦伦丁总觉得不太舒服。 这股感觉跟刚才的不适感叠加一起，让这位萨卡兹少女他的眼中变了一副模样。 依然是那么美丽，气质妖异，像是只会夜幕下盛开的蓝玫瑰。 却生长荆棘田中，花瓣上还流着血，一滴一滴往下落，渗进泥土里没了踪影，好似从未出现于世间。 “她……” 瓦伦丁刚想说话，又想起了什么，环顾了一圈周围。 曾经的精神世界空荡干净，除了黑幕就只有散发着白光的地平。飞龙载着天使苍穹上翱翔，她们是这世界仅有的生命。 现瓦伦丁这里待了十几个小时，白狐和飞龙都变成了人形，角徵羽也没离开，那空荡荡的就不太合适了。 所以角徵羽就放开了一些权限，精神世界中造了片世外桃源，正是亚大陆瓦尔登湖的布局。 瓦伦丁和她一楼聊天，陈乐变回狐狸趴沙发上打盹，圣光天使则是拉着小龙女上了楼。 据角徵羽透露，拉斐尔应该是母爱泛滥了，想把龙龙打扮成一个精致女孩。 因此她给了兵刃天使一个调用服装饰品化妆品的权限，只要是角徵羽地球卖场里有的都能用。 现看来，她们应该还试衣服，至少一楼没有那个耀眼的身影。 这样最好。 因为加下来要谈论的话题如果被拉斐尔听见了，瓦伦丁觉得自己可能会很难过。 物理上的难过。 “她确实是个很漂亮的姑娘，这我承认。” 瓦伦丁压低了声音。 “而且气质上跟一凰差不多，我也挺喜欢的。” “就是看起来有点凶。” 倘若给两人打分，那邢一凰的分数是五。眉眼中带着生人勿近的冷冽气质，虽然看着凶但更多的还是冷，最适合她的比喻就是高岭之花。 而珏能得七分。“冷”的那一部分被“凶”冲淡了不少，不怒自威，更该被形容为雪山上的狼。 就算是花，那也是带着刺，稍微一碰就会被冻伤的花。 那么，这种类型的女性不受欢迎么？ 答案是否定的。 生命都是慕强的，因为更强大就更适合生存。虽然人类长年累月的进化中削弱了这种心理，但根还。 只不过套上了道德的枷锁。 一位既强势又美丽的女性会很受欢迎，只不过异性对她的“喜欢”里征服欲会更多一些。 有的甚至是被征服的欲望，看起来就有些…… 不太正经。 “但我已经活了那么久，哪怕只是虚拟世界中，性格跟以前还是不同的。” “她们我心中已经打下了深厚的地基，不可撼动。” 瓦伦丁低下头，看着躺自己大腿上的小狐狸。 他轻轻揉搓着小乐的三角兽耳，轻声笑笑。 “其他女性再好看又如何？只不过是会让我多看两眼，私下里跟别人讨论几句。” “更进一步的发展根本不可能。” “有那功夫我宁愿多Rua几遍小狐狸。” 此时的瓦伦丁身旁仿佛有光芒亮起，他整个人的气质都升华了，脸上的表情依旧温柔，但旁人眼中逐渐扭曲起来，形成了三个大字： [好男人] …… “可你终究还是男人啊。” 角徵羽一句话直接把他打回原形。 “咳。” 特效瞬间消失，瓦伦丁一下没缓过来，咳嗽一声掩盖住自己的尴尬。 “那没事，有人监督。” 他指了指二楼。 “我相信如果今天拉斐尔听到了这件事，出去之后她一定不会放过我。” “她应该会把我拉到卧室里谈心，一边说着能理解能接受不用考虑我的感受之类的话……” “一边给她的守护铳压源石子弹，压完上膛之后还会睁大眼睛问我刚刚说了什么她没听清。” 瓦伦丁扯了扯嘴角，笑容苦涩。 “我当然是一句话没说。” “因为我不敢。” 好男人怕老婆的本质是怕犯错的自己。只要不犯错，那就不会有怕老婆这件事存。 “而且，这件事跟我是不是男人没有关系。” 他脸上的笑容消失了，表情严肃。 “如果未来我真的跟珏有了那层关系，也必然是我和她之间发生了什么。” “也许是犯错了，也许是发现对方是我的另一个真爱……虽然这点听起来很扯。” “但不应该是你直接把她天降到我身边，诉我又给我找了个妹子什么的。” 角徵羽依然面带微笑，仔细听着瓦伦丁的讲述。 “你是神，或许不理解人类的情感。” “但我眼中，你这种行为就是剥夺了珏人权的一部分，是对她莫大的侮辱，也是对我的轻视。” “就好像我和她不过是你的玩具，你想给我们定什么关系就是什么关系。” 如果是原来的瓦伦丁，他肯定不会想到这一层。也许会因为多了一个妹子感到苦恼或兴奋，也许会已经开始想怎么处理她和拉斐尔邢一凰之间的关系了。 但此时的他经历了数千年的时光，见过数人和事，对人和世界的看法也更深入，行为准则逐渐明确，表现得也更加古板。 瓦伦丁知道角徵羽是神，她可能从一开始就把自己当成玩具，现态度这么好完全就是她的兴趣所致。 而且可以确定的是，她以后也会一直对自己这么好。 毕竟自己是她泰拉唯一的代理人。 没有多少人会拒绝这个提议，开后宫是几乎所有男性都有的幻想。 你接受了，你快乐了，她也快乐了，皆大欢喜。 那种尊严上的损失很重要吗？比得上双手能摸到的好处，鼻子能闻到的香味吗？ 比不上。 捏着这点不放的人就是鸡蛋里挑骨头，一头撞进了死胡同。 只不过，瓦伦丁早就撞进了死胡同。 他还准备撞破那堵墙，看到前人从未见过的光景，站到前人从未踏上过的高度。 如果这件小事上听从了自己的欲望，那当未来的重担的到来时，自己还能否像当初所想的那样，创造出真正的大同？ 恐怕跟宇宙中数黑暗里的人一样，创造出来的不过是欲望的天堂。 真正的地狱。 …… “其实，你有没有想过……” 角徵羽眨眨眼，笑容依旧。 “我其实是夸张了一下？” “呃？” 一脸正气昂然的瓦伦丁突然呆住。 “就像当初邢一凰那样，我只是给了你一个跟她交朋友的机会，并不是直接把她塞给你？” “路人、朋友、知己、恋人……” “关系如何全靠你和她的努力，只要有一方不想就达不到更亲密的关系。” “但也是有成为夫妻的可能性的，不是么？” “……是。” 良久，瓦伦丁才憋出来一个字，脸颊微微发红。 “所以啊，这只是个误会，解开了就好咯。” 角徵羽带着恶作剧成功的微笑又坐到瓦伦丁身旁，紧盯着他的眼睛。 萨卡兹少女眼中的图案缓缓流转，映入少年眼中，引起浅浅的晕眩。 “不过啊，你刚刚讲道理的时候挺可爱呢。” “有没有想过，我们之间的关系也能更进一步呢？” 她慢慢抬起手，却没放小狐狸的尾巴上，而是轻轻抚摸着瓦伦丁的大腿。 慢慢地，柔柔地，像是瘙痒。 “那种关系，也不是不可以哦？” 少女的呼吸喷瓦伦丁脸上，暖流缓缓钻进他的鼻腔中，一股触电的感觉传遍全身。 仿佛有团棉花压他的身上，越来越重，却极其柔软。角徵羽的声音像是掏耳朵的棉签，让瓦伦丁感觉痒痒的，好像整个人都被云朵包裹住，坠入天堂。 “而且就这里，不牵扯到现实……” “不用担心她们会吃醋哦。” “一位真正意义上的，精神伴侣~” 人活的时间再长，神面前也不过跟蚂蚁一般渺小。 此刻角徵羽释放出来的魅力是他数千年时光中从未见过的，只要看到听到就会上瘾，骨头肌肉都被抽了出来，毫反抗之力。 就好像陷入一团由温柔组成的海洋中，身体的每一处毛孔都拼命吮吸外界的甜蜜，逐渐沉入极乐深渊。 “只需要一颗至纯源石就可体验一周哦。” …… ？ 一道雷霆脑海中闪过，直接撕开了角徵羽的温柔乡。瓦伦丁瞪大眼睛盯着贴自己胳膊上的萨卡兹少女，嘴角猛地一扯。 “奸商！” 第四章 醒来 “爪巴！” 瓦伦丁赶紧推开了贴过来的人形自走荷尔蒙，同时向对方送以自己真挚的祝福。 香味与温暖消失，留下的是后怕与颤抖。亚大陆生活数千年，瓦伦丁第一次这么轻易地沦陷，若不是对方还给他留下了一丝理智，恐怕现的他已经变成了没有脑子的行尸走肉。 “害怕什么呀。” 角徵羽移到沙发另一侧翘起二郎腿，看着瓦伦丁眯起眼睛。 “我们之间的交易一直都是自愿，你不同意我也不会强卖。” 她眼角弯成月牙，双眸中散出浅浅的紫光，嘴角高高翘起。 “这么大反应整得我好像是什么反派一样。” 像极了某国漫画中经常出现的女魔王。 “你确实是反派。” 强压下心中的悸动，瓦伦丁做了个深呼吸，迎上角徵羽的目光。 “来自未知的文明，找人要求他拯救世界，同时售卖各种各样的能力……” “只要货币足够，毁灭整颗星球的玩意都能拿出来。” “放文学作品里，你绝对是最后的大BOSS。” 他指了指自己。 “我就是你的打工仔。” 抛去外表去看本质，瓦伦丁确实就是角徵羽的打工仔，还是签了卖身契的那种。 “可我对打工仔一直很好，不会压榨他们。” 角徵羽抬抬眼皮，摊手。 “付出的工资足以让你好好的为我干活，死心塌地。” “……没错。” 瓦伦丁法否认这句话，因为她说的是事实。 再活一世，源石技艺，还有妹子伙伴…… 这些都是角徵羽给的。 “所以别想太多。” 萨卡兹少女微微摇头，身上那股女魔王般的气息散去不少。 不久前卡她角上的灯泡又出现了，还亮着光。 “有时候我还挺怀念曾经的你。” 一张照片突然出现，悬浮茶几上方。 瓦伦丁看过去，那上面正是两年前的他，身旁还站着个完全由绿色数据流组成的怪人。 当时的角徵羽还没有名字，也没有身体，就是这么一副奇葩模样。 “多单纯的孩子，做事根本不会想那么多。” 角徵羽啧了两声，瓦伦丁欲言又止。 他总感觉这个家伙损自己。 “……我要回去了。” 算算时间，现瓦伦丁本体应该罗德岛住院部躺了十多个小时。 外面刚好是午后，回去的话应该还能再多躺一个晚上。 瓦伦丁也没有继续聊下去的意愿，看不见角徵羽那张笑脸还能让他更心安些。 “等一下。” 结果萨卡兹少女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强行中断了链接。 “还有什么事？” 瓦伦丁歪歪头，没有挣脱。 小龙女和兵刃天使没有出现，应该仍沉浸换装Play之中。 角徵羽叫住自己应该不是为了别，而是有别的事要说。 “惊蛰，你还记得这位干员么？” 悬浮茶几上的显示屏消失，紧接着出现瓦伦丁面前。他的照片换成了惊蛰的入职申请，除了照片之外身高年龄籍贯等信息皆一览余。 “记得。” 瓦伦丁点头。 对于符合自己XP的二次元美少女，他总是牢牢记心中，忘不掉。 亚大陆贤王的后宫里也有一名金发麒麟，原型是谁不必多说。 “给你个建议，不要让她接触邢一凰。” “偶尔的擦肩而过没关系，但一起共事，或者成为朋友绝对不要。” 角徵羽表情严肃，字字真心。 “为什么？” 瓦伦丁皱起眉头。 惊蛰与邢一凰都是炎国人，他曾经也想过创造机会让她们见一面。也许惊蛰作为官员不会对邢一凰有多热情，但至少也有机会，甚至能通过那层关系直接找到她的家人也说不定。 结果角徵羽直接否决了他的想法。 “邢一凰的龙鳞是黑色的，证明她是一条黑龙，炎国极为少见。” “如果你熟知炎国历史，就会明白黑龙对于这个国家意味着什么。” “普通的黑龙所谓，长年累月的血统稀释让他们不再是以前那副模样。” “但是……” 萨卡兹少女身体前倾，又靠瓦伦丁身旁。 “还记得切城战役的她么？” “召唤出了背后灵，一条威风凛凛的东方龙。” “结果刚出现没多久就消失了，回归她的身体之中。” “……你想说什么？” 瓦伦丁嘴角微颤，上半身后仰靠沙发上。 离得太近了啊…… “前朝皇族历经千年再现血统纯正之人，如今的炎国会放过她么？” “好好想想吧。” 哒。 角徵羽对着瓦伦丁的额头弹了一下，送他回到现实。 另一边 “呃……” 黑暗散去，白光涌来，层层叠叠交织成一条隧道，旋绕扭转。 瓦伦丁感觉自己好像跳进了一条时空隧道，除了剧烈的眩晕感之外什么都感觉不到。 良久，他的身体才反应过来。视野中的朦胧逐渐清晰，映入眼帘的是一只圆圆的白毛团子，还长着三角耳朵。 “早上好啊，小乐。” “啊呜。” 小狐狸伸出舌头舔舐着瓦伦丁的脸颊，让他清醒了些，感官也逐渐恢复正常。 白色的天花板，耳边还有仪器的滴滴声，很明显这是一间病房。 不过瓦伦丁对这种环境有些PTSD，好像又回到了刚来到泰拉的那段时间，瞬间就清醒了不少。 他赶忙坐起身，环顾四周，却被病房内的环境惊到了。 动物，有很多动物。 狮子、老虎、羚羊、梅花鹿、狼、山猫…… 基本上被人们所熟知的野兽都出现病房里，却没有发生争斗，静静地守瓦伦丁身旁。 也就是这时他才发现这是一间多人病房，但只有他自己一位患者。 因为其他病床都被野兽给占了。 “卧……” 千年来养成的良好素质让瓦伦丁压下去了那个‘草’。他瞪大眼睛，盯着右手边那张病床嘴角直抽抽。 那上面趴着巨型蜥蜴和蟒蛇，还有一堆他叫不上名字的鸟儿与小动物，相处得十分融洽。 不过这也很合理，动物身上不时闪过的电流就是最好的解释。 就连瓦伦丁本人都能隐隐感觉到自己身体内向外流出的源石技艺。 就好像…… 曾经炎魔失控时一般，伊芙利特根本控制不住那个大号气球怪。 现的他也控制不住龙龙。 只不过那条龙只会治疗，唯一能引起骚乱的方式好像就只有现实世界造个动物园出来…… 瓦伦丁瞬间理解了一切。 说到底，角徵羽还是个好人工智能嘛。 他扶住趴自己脑袋上的小狐狸，动了下有些僵硬的腿，准备下床活动活动，却感觉到有人拽着自己的手腕。 瓦伦丁这才发现病床边上坐着个人。 雷蛇就像学生一般趴床边睡着了，左胳膊垫着额头，右手紧握住少年的手腕，生怕弄丢了他似的。 她娇小的身躯一群动物中很不起眼，瓦伦丁一开始甚至都没看见他。 回想起不久前精神空间中的对话，瓦伦丁声笑笑，轻轻摩挲着雷蛇的头发。 “老姐。” 第五章 我的好姐姐 “呃？！” 雷蛇从梦中惊醒，赶忙直起腰看向床上的瓦伦丁，握住他腕部的手也微微一用力。 ……啧。 瓦伦丁的小心脏猛地一紧，长时间昏迷积累的疲乏都被这一“握”给清扫干净。 少女的手仿佛变成了硬邦邦的手铐，柔软与温暖带来的舒适也被痛感所代替。 所幸只有一瞬。 “你……醒了啊。” 刚起来的雷蛇还有点小迷糊，但手上的力道好歹恢复了正常。 她双眼水汪汪的，有些泛红，不知道是因为没休息好还是流了泪。少女的额发不再齐整，歪七扭八的黏一起，贴额头上，但瓦伦丁看来并不丑—— 反倒很可爱。 刚从梦中醒来的雷蛇睡眼惺忪，脸上还印着袖口的痕迹。午后的阳光从窗外洒落下来，为她披上一层轻薄金纱。 女孩穿着一套很常见的休闲服，朴素简约，放前世肯定是学生最喜欢穿的款式。 那张有些婴儿肥的脸颊和她娇小的身躯让瓦伦丁想起了许久以前的高中生活，坐窗前的少年看着外面的人来人往，幻想着只存于动漫中的校园…… 那完美的女同桌就是这幅模样。 “嗯。” 瓦伦丁微微点头，目光中尽是温柔。 女同桌是没有，但好姐姐有一个。 这也很棒嘛。 “啊……” 雷蛇松开瓦伦丁，晃了晃脑袋。她还有点懵，脑子里空荡荡的，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短暂的沉默后，这位好姐姐才想起来她面前躺着的是一位病号。 “你渴么？我……我去给你倒水。” 她看起来有些慌张，但动作丝毫不慢，还没等瓦伦丁回应就站起身往外走。 床边的动物们非常自觉地给这位娇小龙娘让出道路，而雷蛇对它们熟视睹，似乎已经习惯了变成动物园的病房。 可能自己一昏迷这些家伙就出现了吧。 瓦伦丁心中想着，刚要开口说‘不用’，喉咙位置传来的不适感就让他闭上了嘴。 好涩。 “给。” 紧接着，一杯水就出现他眼前。 雷蛇站床边，右手还拎着热水壶。 看瓦伦丁没有反应，她也没说什么，只是将水杯伸到他的嘴边。 “不不不……我自己来就好。” 反应过来的瓦伦丁赶紧接过水杯，制止了雷蛇过于关怀的举动。 温润划过喉咙，清凉流进胃中，将最后一缕疲惫清扫干净。他喝着水，瞥了眼好姐姐，结果差点被呛住。 雷蛇坐床边，双手托住下巴，盯着瓦伦丁的脸看他喝水。 虽然没说话，但那双眼睛还是透露出极为大量且简单的信息。 这种情感很熟悉。 瓦伦丁拉斐尔眼中见过，邢一凰眼中见过。 也于很久之前，母亲的眼中见过。 …… 麻麻地，女朋友经常母爱泛滥就算了，亲姐姐怎么也这样？ 网络上不经常传姐弟之间是相爱相杀的关系么？ 没事就打架，和平只是偶尔的事…… 怎么到我这就反了？ …… 吐槽归吐槽，瓦伦丁还是很喜欢这种感觉的。 谁不愿意被一个可爱的美少女关怀呢？ 陌生的女孩子这么好还有可能有其他目的…… 但雷蛇是我亲姐啊！ 她能有啥目的？ 只要享受就好了。 这么一瞬间，角徵羽瓦伦丁心中的评价又上升了一点。 原因是给了他这么一副可爱漂亮的外表。 长得好看就是爽。 一杯水下肚，瓦伦丁的心情直接回满，扔制造厂搓24小时赤金都没事。 “谢谢。” 他把水杯放到桌上，运用起数千年学来的技巧看向雷蛇露出一个完美的微笑。 沉鱼落雁，倾国倾城。 但雷蛇只是嗯了声，然后就低头摆弄起了手机。 ……这让瓦伦丁有点受伤。 刚刚的自豪感也消散了不少。 “我点了外卖，大概半小时后送到。” 好姐姐抬起头，把手机屏幕显示给他。 她完全没注意到亲弟弟的沮丧。 收拾好心情，瓦伦丁看过去，上面都是他极为熟悉的菜品。 罗德岛内部是有外卖服务的，由后勤部运营，食堂所有的菜品都能点，什么地方都能送到，只要主基地内。 而瓦伦丁奇怪的是雷蛇点的那几个菜。 燕麦粥、茶叶蛋、红烧肉、薄饼…… 都是炎国传统食物，也是他最喜欢吃的。 “我从拉斐尔那里了解到你喜欢吃炎国菜，就特意点了这些。” 此时雷蛇已经恢复正常，声音也不再慌乱，但仍有些柔。 带着姐姐对弟弟的关爱。 “正好我也尝尝味道如何。” 这话让瓦伦丁一愣。 他突然想起，自己来到泰拉世界已有两年多时光。 经历了许多事，有了未婚妻，还天降了个亲姐姐。 她们都很了解自己，喜欢什么，厌恶什么，生活中也特意照顾到自己的感受。 自己也回以微笑。 互相尊重，互相关怀，生活平淡又温暖。 但真要说她们喜欢什么讨厌什么…… 不说雷蛇，单论跟他一起最久的邢一凰，瓦伦丁也不是很清楚。 这姐姐喜欢吃牛肉拉面、火锅、麻辣烫和烤串。 但这些谁不喜欢啊？ 那她喜欢的小众食物是什么？ 喜欢的甜品是巧克力、泡芙、还是提拉米苏？ 她喜欢历史，但最看好那几本？ 她讨厌穿裙子，但最喜欢的裤子款式是什么？ 最喜欢的姿势…… 哦。 这个瓦伦丁知道。 可归根结底，还是有许多问题没有答案。 他轻叹一声，内心苦涩。 活得越久，回顾过去就能发现越多问题。 此刻瓦伦丁就恨不得穿越回去掐死那个刚来到泰拉世界的家伙。 尤其是切城面对塔露拉的时候…… 说的是个啥？ 还好以后不会了。 至于塔露拉，肯定还会再见面。 就算罗德岛不允许，他也得找机会见这龙女一面。 为了计划。 “你不舒服么？” 瓦伦丁的表情控制很不错，但雷蛇作为他的亲姐姐，还是能感觉到一丝不对劲。 这小子似乎想什么事。 “我很好。” 瓦伦丁露出一抹微笑。 “就是想自己现这个体格，吃那些油腻的东西行不行……” 他还没说完，一个熟悉的声音就从门口传来： “当然可以。” 有些粗，但很明显是女声。 而瓦伦丁接触过的女性中符合这个声的…… “塞雷娅……医生？” 随着他的疑惑，病房内的所有生命都将目光投到门口。 一位身材高大的女性站那儿，穿着白大褂，头上的橙色龙角极为显眼。 有野兽咧开嘴露出獠牙，发出低吼。 病房，自己，塞雷娅，还有背后灵。 这激起了瓦伦丁一些不好的回忆。 “既然你已醒来，那就代表着脱离了危险。” 塞雷娅完全视了房间中的猛兽，走到病床的另一侧。 似乎刚刚的威胁只是空气。 “嗨！” 跟塞雷娅后面的菲林女孩朝瓦伦丁打了个招呼，声音充满元气。 能感觉到她是个很活泼的姑娘。 “……嗨？” 瓦伦丁愣了几秒，缓缓抬起手朝那名少女挥了挥，以示礼貌。 这姑娘是谁来着？ “才几个月不见，你就忘了我吗？” 菲林女孩看到小龙人的反应鼓起脸颊，有些生气。 “别乱动，让我测下血压。” 但她还是好好地工作。 少女头顶的猫耳和她的声音让瓦伦丁倍感熟悉，但就是想不起来那个名字。 罗德岛医疗部的猫猫少女？ ……这是凯尔希的女儿吗？ 不过她看起来挺可爱的，就像…… “布，偶？” 灵光闪过，一个名字出现他脑海中。瓦伦丁试探着说了出来，回应他的是少女的笑。 “对啦！” 第六章 假期开始 布偶，罗德岛医疗部干员，与瓦伦丁第一次相遇心理测试时。 那天没有太阳，苍穹上是连绵不断的阴云，好似草原，也是瓦伦丁内心的真实写照。 重度抑郁症。 印表格上的五个字是黑色的，宛如他眼前的所有。 由炭笔勾勒出的世界，到处都是扭曲繁杂的条，不停蠕动着。 压抑，晦暗，阴沉。 虽然远不到令人绝望的地步，但瓦伦丁还是感觉心里有块肉颤抖。 不疼，只是闷得慌，有点难受。 也许是角徵羽看他太沮丧，就特意安排了这场会面。 一只充满活力与元气的白毛大猫猫注意到了灰白色的小龙人，上前跟他打了声招呼，还引起了个不大不小的误会。 对瓦伦丁来说，那不是他第一次被认成女孩子。 但是站眼前的是一位如此可爱的少女，大眼睛里好像藏着一汪清泉，他也不好发作，随口开了句玩笑就过去了。 美的存总是能让人感到心情愉悦。 那之后，瓦伦丁就多了个叫“布偶”的朋友，只是再也没见过面。 他也没放心上。 直到今天。 “……血压正常，心率正常，精神正常。” 布偶表格上打了个几个勾，伸出食指和中指瓦伦丁面前比了个‘V’。 “这是几？” …… 瓦伦丁眨眨眼，看了看那个‘V’，又抬头瞧了眼面前的可爱猫猫。 布偶：ヽ(?????)V 他又把趴脑袋上的小狐狸拿下来，擦了擦脸，结果眼前的场景依旧没变。 “嗷呜。” 小乐有点懵，朝瓦伦丁叫了声，又蹦回他的头顶。 ……不是，妹子你觉得我像是瞎子么？ 我要真瞎了会看见你么？ “二。” 虽然心里生出了很多草，但医生的问题不能不回答，瓦伦丁还是乖乖地说出了答案。 如果此刻陪他的是拉斐尔，现估计已经笑出了声。 但雷蛇和塞雷娅都是严肃的瓦伊凡女性，对该场景毫反应。 房间内的安静氛围让瓦伦丁突然有一种自己真病了的感觉。 “那有没有重影，模糊，或者看到其他东西的情况？” 布偶歪了歪脑袋，收回手指。 有。 我看到过去正常的自己就站门口，朝我挥了挥手越走越远。 瓦伦丁心里默默吐槽，缓缓摇头。 “一切正常。” 检查结束，布偶表格上写下结论，将笔收好。 “你可以出院咯。” 她笑得很开心，仿佛是真心为瓦伦丁的平安感到高兴。 “我觉得还可以再住一晚，观察一下。” 但瓦伦丁并不想那么快出去。 多歇一天是一天，谁愿意尽早回去工作啊？ 只有内卷王。 那不叫优秀员工，叫他喵的工贼。 “当然可以。” 塞雷娅微微点头，紧接着朝布偶说道：“你先回去吧，我还有些事给病人说。” 这话让瓦伦丁耳朵一颤。 他明白塞雷娅此行的目的是什么了，估计就是解释这群动物出现的原因。 “好的。” 布偶一直是很乖巧的，从来不会对前辈的命令说些什么。 她朝病房内的三人挥了挥手，转身离开。 鞋跟敲击瓷砖，哒哒声从走廊上传来，但很快就小了下去。 可爱大猫猫的身影消失不见，病房内又陷入诡异的寂静中。 雷蛇看了眼手机，站起身理了下有些乱的额发。 “外卖到了，我下去拿。” 她向塞雷娅微微点头，走出病房。 一瞬间，所有生物的视都集中塞雷娅身上，除了趴瓦伦丁头顶的小狐狸。 “来说一下你的背后灵吧。” 塞雷娅找了张椅子，坐床边。 “很抱歉这件事没办法说给你姐姐听。” 她微微低头。 “不过你也不想让她担心吧？” “是的。” 瓦伦丁的声音很冷淡。 关于莱茵生命实验室受过的苦他是一点都没给雷蛇说，甚至失忆这件事也没讲，就是为了让她安心。 不然这位好姐姐得有多难受啊。 她难受瓦伦丁也跟着难受了。 没必要。 “你这种现象其实莱茵生命也发生过，引发了一场不小的事故，主角正是伊芙利特。” 这话瞬间让瓦伦丁想到了‘炎魔事件’。 而塞雷娅接下来说的也证实了他的想法。 “她跟你一样注射了‘钥匙’，背后灵也获得了神智。” 那段回忆对所有参与者来说都极为悲痛，塞雷娅压低声音，尽量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某次压力测试后，她的背后灵失控，给莱茵生命造成了不小的损失。” “虽然很快被制服，但事故后几天伊芙利特依然控制不住她的背后灵，只能被锁安全屋里。” “喔。” 瓦伦丁冷笑一声。 有猛兽的低吼声房间内回响。 “这听起来可真糟。” 他没心思评价这件事，也不想多说什么。 “后来伊芙利特离开了莱茵生命，跟随赫默博士来到罗德岛。” 塞雷娅完全视了身后野兽的低吼，继续讲述。 “那种级别的事故也没发生过。” “除了环境的变化外，你说的那个方法也很有效。” 这话让瓦伦丁一愣。 我说什么了？ 什么时候的事？ “那时候你刚来罗德岛没多久，医疗部遇到了伊芙利特，不小心被她烧伤。” 塞雷娅的话激起了他的回忆，数久远的朦胧中又有一块清晰的碎片出现。 瓦伦丁想起来了。 他跟布偶并非只见过一次面，后来因为观察者手环又相遇了一次。 原因就是他带着手环法用源石技艺，只能找医生治疗烫伤。 结果这只布偶猫直接他脸上用绷带系了个蝴蝶结…… 说是为了美观，但瓦伦丁怎么看都觉得好蠢。 最后还是找凯尔希拿下手环用源石技艺治好了伤口。 因为那个蝴蝶结的原因他还被华法琳和嘉维尔嘲笑了…… 现想想，也还是生不了气。 谁让布偶是只好心的可爱猫猫呢。 “你是说跟背后灵对话？” 瓦伦丁皱了下眉头，说道。 被布偶的蝴蝶结折磨时赫默就一旁说教伊芙利特，他也听了几句。 后来觉得这小姑娘挺惨的就随口说了这件事，第二天就忘了。 没想到还真有用。 “是的。” 塞雷娅点头。 “曾经伊芙利特跟背后灵可以说是水火不容。” “几次对话后虽说关系还是不好，但至少不会出现失控的危险了。” “我今天来就是想谢谢你。” 曾经威严比的防卫部主任此刻低下头颅，朝莱茵生命的原实验体鞠了一躬，表达她的谢意。 话语也比真诚。 “没什么。” 瓦伦丁毫感觉。 “我只是不想看到她再难受而已。” “毕竟我明白那有多痛苦。” 瓦伦丁自己还好，背后灵只会治疗，失控能造成什么损失？ 就此刻围着他的这群动物看起来吓人，被咬一口又能如何？ 疼一下而已，连伤口都不会有。 甚至体内的暗病都被这一口给治好了。 但伊芙利特的源石技艺是火焰、爆炸和破坏，失控除了会造成巨额经济损失之外还会让她产生巨大的心理负担，这对一个孩子来说太过沉重。 甚至比‘钥匙’的痛苦更加难以接受。 “很遗憾我依然法接触伊芙利特，不能把她带来向你道谢。” 塞雷娅直起腰，眼眉低垂。 “所谓了。” 瓦伦丁耸耸肩。 相比这个，他更意外卖送来的食物。 雷蛇已经回来了，手里拎着两个热气腾腾的袋子。塞雷娅结束了关于背后灵的话题，知瓦伦丁罗德岛对他的安排。 因为源石技艺失控的原因，他接下来一段时间不用再佩戴观察者手环，直至恢复正常。 而正是瓦伦丁想要的。 除了这件事外，还有假期通知。 参加切城战役的干员都获得了不短的假期，瓦伦丁三人因为归队较晚的原因上班时间也晚了一些，假期天数不变。 他可以自由地穿着嫩芽枝条外套顶着小狐狸罗德岛基地到处乱窜，想提前上班的话也可以。 对此，瓦伦丁只是笑笑。 他当然不会提前上班。 这段假期他有好多事要做，要见好多人。 给未来某个节点铺路。 预言正逐渐实现，但身处其中的主角…… 还会是那个人吗？ 第七章 地 罗德岛是一家很神奇的企业。 表面上看，它是一家医药公司，泰拉各地都开有分店，研发的矿石病抑制剂很受欢迎，稳压莱茵生命一头。 除此之外，罗德岛还是少有的拥有移动基地的企业，可以不受任何移动城邦控制全泰拉到处跑，只需要得到相关国家的通行许可就好，还拓展了贵金属加工业，小日子过得非常舒服。 但剥去“医药公司”这层壳，罗德岛就变得离谱起来了。 可能为凯尔希卖命的精英干员都不清楚，他们加入的这家公司本质上是卡兹戴尔的流亡政府，还拥有最正统的卡兹戴尔皇室继承人。 就是，当时特蕾西娅把权柄交给阿米娅时没多少人知道，这位继承人的正规性普罗大众眼中远不如篡权的特雷西斯。 除了‘流亡政府’这层真实身份外，罗德岛所雇佣的干员也很离谱。 杀手、刺客、雇佣兵、黑帮…… 这些身份干员中算不上什么，因为上面还有更闪闪发光的名号。 维多利亚正统王位继承人维娜，另一位维多利亚王位继承人的亲妹妹苇草，炎国皇室成员陈晖洁，谢拉格军阀头子银灰和宗教头子初雪，名誉酋长嘉维尔…… 除了这群实力强大名号更强大的后浪之外，罗德岛干员中还有许多富家子弟和中产人士，整的罗德岛跟一个名流俱乐部一样，一半干员都是社会精英，挺像蓝星的“共济会”。 只不过跟共济会铺天盖地的阴谋论不同，这群社会精英聚罗德岛是一点阴谋都没整，至少明面上如此。 他们好像真的成了名给别人打工的干员，放下身段跟一群雇佣兵打打杀杀，完成公司发放的指标。 只不过雇佣兵真的是干这种活的，而他们本该做一些更体面的工作，却也陷入战场，还完成的很认真。 “……怎么想都很奇怪啊。” 瓦伦丁看着面前的板子挠了挠头，一脸苦涩。 很可怕吗？是的 假期中的时间总是过得飞快，一眨眼瓦伦丁就出院了，成了整个罗德岛最亮眼的仔。 他身上的战斗服切城战役中变得破破烂烂，后来也没时间换，再加上被枝条花叶缠绕住的原因，倒是变得漂亮不少。 远哭：新曙光玩过么？就是那种鲜艳的废土风格。 生机与破败这两种相互对立的元素瓦伦丁身上得到了完美融合，晦暗与鲜艳交缠一起，遮住了对方的瑕疵，将双方的优点全数展现出来，造就了一种泰拉大陆从未有过的时尚。 而且跟他身边的那群动物也为这种时尚添色不少，以至于瓦伦丁再一次成了罗德岛匿名论坛的热门话题。 上一次他上热门还是因为拉斐尔的原因。 不过这种突如其来的关注并没有引起瓦伦丁的重视，他只想回公寓好好休息一下，顺便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做。 如今罗德岛已经远离了切城和龙门，空气中不再飘荡着压抑的诡谲气息，变得清新比，甚至阳光都那么清澈。 瓦伦丁站阳台上，面朝天空享受他泰拉世界第一场毫压力的日光浴。 就连他身上的花朵都盛然开放，阳光下变得更加娇艳欲滴。 ——当然，这是别人眼中的瓦伦丁。 天空不再湛蓝，被漆黑所覆盖，好似泼上了墨水。现实世界中的所有棱角此刻化为白色条，散发着柔和的光，为这片空间提供光照。 就连太阳也是如此，仿佛精神世界的地平被揉成了个球，挂天上。 尽的黑与白中，只有瓦伦丁周围拥有色彩。 他抬头不是迎接阳光，而是看一张白板。 从异世界归来后，瓦伦丁对精神空间的权限就大了不少。曾经的他只能把那里当成个偷懒的地儿，有事没事进去歇歇，想要利用还得靠角徵羽。 但现不用角徵羽，他自己就能将精神空间投影进现实。 就是不太熟练，整的环境有点诡异。 白板是角徵羽友情提供的东西，上面还有她的标记—— 一个二十厘米大小的角徵羽可动手办坐板子左上角，还翘着二郎腿居高临下地看着瓦伦丁，人小却女王范十足。 而板子本质上是一块显示屏，背景则是泰拉的世界地图。 跟鹰jio二周年放出来的简略版本不同，这张地图的内容详细的很，不仅划分出了国家的疆域，还实时显示各个移动城邦的位置和移动路。 罗德岛的位置是一个小红点，正停叙拉古南部边界，跟一个名为内博斯的移动城邦贴贴。 小红点下方不远处，便是拉特兰。 三座住着天使的移动城邦围成了个圆，圆内显示着一个问号。 瓦伦丁曾试图点击那个按钮似的问号，却没有得到任何反馈。 手办角徵羽扯出一抹冷笑看着他，那眼神好像说： [想知道？自己去看看不就清除了？] 可惜的是瓦伦丁并没有看到她的眼神，很快就将注意力转移到别的地方，同时伸出手指开始操作起来。 一张张照片被钉地图上，正是罗德岛干员中有着特殊身份的那些人。 维娜苇草维多利亚，陈晖洁龙门，银灰一家子谢拉格，拉斐尔拉特兰，嘉维尔森蚺特米米萨尔贡，杰西卡哥伦比亚，斯卡蒂幽灵鲨阿戈尔…… 其中有几张照片比较特殊。 诺亚博士贴了罗德岛旁边，阿米娅他思索后贴了卡兹戴尔的位置，塔露拉则是直接放了地图上方，不处任何国家领土内。 这家伙是乌萨斯大公养女，体内流着红龙和炎国皇族的血，还试图为感染者替天行道…… 可以说是身份最复杂的人。 贴好照片后，瓦伦丁摸着下巴，开始搜罗着自己脑海里关于这些干员的信息。 他将想到的信息凝缩成词，写相应的照片旁。 同时变出了一些皮筋儿作为连将有关系的连接起来。 一通忙活后，瓦伦丁就整理好了这张人物关系表。而其中最显眼的，就是处中央的诺亚博士。 那个看起来憨憨的，却又真正有实力的小姑娘。 她也是被连最多的人。 “看来还是得搞定博士啊……” 瓦伦丁瞪着诺亚的照片，有些为难地摇摇脑袋。 合着自己也要成为这个万雌王的后宫一员？ 那拉斐尔不得请我吃爱的子弹？ 最重要的是自己能搞定她吗？ 角徵羽以前好像提醒过这姑娘挺危险来着…… 心里想着，瓦伦丁扭头瞧了眼左上角的角徵羽手办。 高高上的温迪戈小女王回以一个“和蔼”的笑，同时点点头。 …… 我寻思这家伙才是最危险的。 瓦伦丁眼角一抽，收回视。 他大致扫了眼面前的‘时局图’，将目光放拉斐尔的照片上。 那也是地图上唯一一张没有任何连的照片。 拉斐尔贵为拉特兰四圣之一，有资格贴上面，身份特殊甚至比那些王位继承人都要高贵。 再加上那个印着“？”的遗迹，这位天使大姐姐论怎么看都是要攻略的对象。 所幸，攻略进度已达到100%。只要她愿意，随时都能回拉特兰帮瓦伦丁解开泰拉大陆上最大的秘密。 不过……好像缺了点什么？ 瓦伦丁皱起眉头，调低照片和连的透明度，视世界地图上游走。 最后，停炎国地界。 地图上的连密密麻麻，尤其是中部和西部，都快看不到后面的移动城邦移动路了，只有炎国的位置干干净净，仅贴着一张惊蛰的照片。 惊蛰是除拉斐尔外连最少的，仅用了一根皮筋儿，连着她和诺亚博士。 毕竟从剧情上来看，这姐姐就是为了诺亚而来。 [前朝皇族历经千年再现血统纯正之人，如今的炎国会放过她么？] 瓦伦丁脑海里突然响起角徵羽的声音。 他抿抿嘴唇，还是变出一张邢一凰的照片贴炎国位置。 跟拉斐尔一样没有任何连。 “我真是走了大运啊，两个老婆身份都不简单……” 瓦伦丁手臂垂下，轻声喃喃。 一个拉特兰圣人，一个炎国的前朝皇族末裔，血统还提纯了。 自己只是个普普通通小龙人。 啧。 怎么感觉自己成了吃软饭的小白脸了？ 虽然我这脸确实挺白，吃美女软饭似乎也挺爽的…… 但怎么就觉得有点难过呢？ 这危险的念头一出来，瞬间就被瓦伦丁给掐了。 都是错觉。 自己可是世界法则的代行者，怎么就吃软饭了？ 拉斐尔和邢一凰都是我老婆，吃她俩做的饭怎么了？ 天经地义！ 一番心理安慰下来，瓦伦丁感觉好了不少。 他做了个深呼吸，又大致扫了眼显示屏，手一挥准备离开。 突然一股暖流自身后传来，缠住了他的腰。 紧接着便是好似坠入云中的柔软。 “小瓦~” 拉斐尔搂住少年的腰，朝他耳后轻轻吹了口热气。 瓦伦丁身子一颤，感觉骨头都酥了。 第八章 今非昔比 当女朋友开始撒娇时，腰和钱总得伤一个。 异世界的瓦伦丁不怕，他是创世神，曾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身体倍棒吃嘛嘛香。 但回到泰拉，瓦伦丁就是只普通的龙龙。虽然没有观察者手环的抑制，但滥用源石技艺还是会让人病情加重。 为了那种事不值得。 “怎么了？” 瓦伦丁没回头，显示屏上的地图又换了个模样。 刚刚的记录已被保存下来，随时可以查看，以忘记。 “你身体恢复得如何了？” 拉斐尔声音甜腻，搂住少年腰肢的手臂又紧了几分。 那双纤纤玉手盖小腹处，食指轻轻撩拨着衬衫，弄得瓦伦丁有点痒。 他感觉自己耳畔有柔风拂过，比蒂斯尼娅的春风都要温暖，吹进心中。 那朵挂角上的花变得更鲜艳，太阳下好似燃烧的火。 “挺好的。” 但与体内的燥热不同，瓦伦丁的语气依旧平常。 只有血气方刚的年轻人才会被如此浅显的挑逗扰乱心神。 他怎么着也活了几千年，就算身体依旧年轻起了反应，但精神上还是古井波。 “那……” 拉斐尔将下巴放瓦伦丁的肩膀上，身体微微前倾，把重量托付给身前的男人。 瓦伦丁站的笔直，没有一丝动弹。 他只是感觉后面好软。 “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么？” 天使压低了声音，说着悄悄话。 她的唇几乎挨着瓦伦丁的耳垂，话语中带着一丝粘意，好像ASMR。 呃…… “不知道。” 今天是什么日子？ 这个问题从女友口中说出来绝对会让男同胞虎躯一震，因为他们根本不记得答案。 但瓦伦丁语气淡然地很，丝毫不怕。 还能是什么日子？ 自己跟拉斐尔就没有过“XX纪念日”，这姐姐的生日还有一段时间，两人相遇时是冬天…… 瓦伦丁根本就想不出结果。 他只感觉气血不由自主地朝某个地方流去。 “哼哼~” 似乎是知道他会这么说，拉斐尔轻声笑笑，双手上移盖住瓦伦丁的胸膛。 即便隔着一层衣服和几片绿叶，她也能感觉到男人愈发激烈的心跳。 “今天是我的安全日哦。” “接下来几天也是。” 拉斐尔揭晓了答案。 天使的声音中带着一种别样的魔力，似乎凝成了实质，从瓦伦丁耳道中穿过钻进心里，撩动那根已经紧绷的弦。 此刻，数回忆他脑海中浮现，主角一例外皆是拉斐尔。 那些片段中的话语和动作足以让任何正常男性沉沦其中，丧失理智。 这姐姐真是天使？ 不是魅魔？ 瓦伦丁按捺住身体的悸动，将显示屏关掉。 手办角徵羽倒没有消失，好似一片树叶般飘飘忽忽落到地面。她抬头瞧了眼腻一起的两人，抬起小短腿慢悠悠地离开了阳台。 “我很想与你共度良宵。” 当那个词出现时瓦伦丁就明白了这姐姐是啥意思。 食色，性也。 这句话可不止适用于男性，女人也可。 “但很遗憾……” 瓦伦丁握住那双盖自己胸膛上的手。 “今晚不行。” 话语中带着浅浅的奈。 “唉？” 拉斐尔身体一僵，双眼睁大愣原地。 那耀眼的光环好像失去了魔力，啪的一声掉落她头顶上，光芒也黯淡了不少。 这一下似乎砸醒了呆呆的天使。拉斐尔松开男人，缓步后退。 瓦伦丁转过身看向她，目光中充满疑惑。 这姐姐咋地了？ 眼睛瞪那么大……被吓到了？ 不至于吧？ “唉 他刚想上前询问，却只听得一声尖叫。 跟天使的表情一样充满了不可思议。 另一边 邢一凰是个极其自律的好姑娘。 她没有生活计划，全靠习惯。但做事井井有条，绝不拖拉。 到点健身，到点看书，到点午睡。 有时候会因为工作原因导致休息时间变动，邢一凰也会做出取舍选择自己更感兴趣的事。 有时候放弃锻炼，有时候会放弃 但午睡雷打不动。 今天天气正好，艳阳高照，大地上的一切都暖洋洋的，让人心生倦意。 邢一凰躺床上休息，身上还盖着被子。 她没有拉窗帘，就是为了能让阳光照射进来，这样更暖和。 就梦中的她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时，一声尖叫击碎了梦境。 少女揉揉眼，面前哪还是瓦伦丁的柔情笑脸，只有一块被阳光照得发黄的天花板。 邢一凰：？ 我的小龙人呢？ 我那个肤白貌美娇嫩欲滴温柔可人又威武雄壮的小龙人呢？ 没了…… 草。 跟瓦伦丁待久了，邢一凰耳濡目染下也学会了炎国传统的优美语言，张口就是一个字。 平常的她很克制，但人都有起床气。 更不要说是办正事的前一秒给惊醒的。 邢一凰翻身坐起看向阳台，眯着眼睛。 午后的阳光太过强烈，她刚醒来还不适应。 但仍然能看清楚情况。 一道倩影立床尾不远处，那人自然是拉斐尔。 她今天穿了一件袖背心，下身是一条白色的运动热裤。衣料紧紧贴着肌肤，曲尽显，看起来风情万种。 即便只是背影，都足以让人浮想联翩。 只不过跟平常不同，此刻她的光环没有悬浮着，而是趴头顶上，背后的小翅膀也不像以前那样昂扬向上，一闪一闪的，好像电力没给够。 瓦伦丁站阳台边缘看着她，脸色复杂，不知道想什么。 …… 这俩人吵架了？ 邢一凰挠挠头，睡眼惺忪。 她刚醒来，脑子里一片混沌，根本转不动。 不是你们吵架干嘛来我房间啊？ 下一秒，少女突然意识到了不对劲。她注意到瓦伦丁投来的视，张口想说些什么，喉咙里却一个字也没有。 算了。 邢一凰闭上嘴巴，又躺回床上，拉开抽屉抓出一对耳塞戴好。 他们应该没有矛盾，那尖叫应该是因为别的。 就算有…… 少女翻了个身，裹紧身上的小被几。 关我鸟事？ 反正现带上耳塞不怕噪音了。 继续睡！ …… 没多久，邢一凰又一次进入梦乡。 瓦伦丁盯着床上的‘白色春卷’，眼角一抽。 这姐姐睡懵了的时候还真可爱…… “喂！” 但很快他的注意力就被拉斐尔吸引了过去。 “嗯？” 面前的天使上下打量着他，一脸警惕。 “你不是小瓦。” 结果这姐姐一开口就把瓦伦丁整不会了。 啊？ 我不是？ 我不是谁是啊？ 天使的光环又漂浮起来，背后的翅膀也不闪烁。瓦伦丁对上她的视，突然明白了这姑娘的意思。 “小瓦不可能拒绝我。” “说，你是谁？！” 拉斐尔后退一步，指着少年的鼻尖大声说道，气势如虹。 就是…… 好孩子气啊。 瓦伦丁很想陪她演下去，但羞耻心愣是压制住了这股冲动。 他忘掉刚想起来的骚话，笑了笑。 “今天上午出院后我找凯尔希医生申请了件事，她同意了。” “不过条件是给明天来报道的新人当陪练。” 荒野上的罗德岛就是座孤岛，只有停靠城市时才能完整运转。后勤部外出采购必需品顺便运送药物和赤金，行动部迎接新人进行测试。 通过的就留下，不通过的就给点路，让其从所停靠城市的交通系统回家。 直接用飞机接新人的情况少之又少。 “正好我现不能戴手环，源石技艺随便用。” “当陪练也算附加工作内容，有奖金。” “所以今晚我得养好精神。” 他上前一步，给拉斐尔一个亚撒西的摸头杀。 “明晚可以，好么？” 此刻瓦伦丁的声音就跟刚刚拉斐尔的一样温柔比，杀伤力大增。 直接命中天使的心房。 “好啊。” 拉斐尔也不再耍小性子，握住瓦伦丁的手腕将他的温柔移到脸颊。 那种事情不可以做，还有其他很多事。 这个温暖的下午，他只属于自己一人。 第九章 新人 实战测试与心理测试是罗德岛为新人准备的两道门槛。 并不算高，毕竟能被带到主基地的新人都不是省油的灯。 但也出现过外面大放异彩测试中暴露问题的情况，所以这两道门槛一直存。 哪怕是银灰，一个国家的掌权者，加入罗德岛时也要经过这两种测试。 不过‘切城-龙门’的时间段内，银灰一家子还谢拉格待着，雪山还未染上血色，跟罗德岛没有交集。 等初雪外逃时，他们才会发现这家神奇的医药公司，发现苏醒的万雌王诺亚博士，跟罗德岛扯上关系。 所以，瓦伦丁很好奇这次来到罗德岛的新人是谁。 他很期待是一名自己认识的干员。 那样的话自己多多少少知晓一点对方的情报，不至于新人测试中被打得很惨，成为同事后也更容易发展关系。 多一个朋友总是好的。 “这次可别来太离谱的人啊……” 瓦伦丁走路上，想起了刚来到罗德岛时参加的实战测试。 本以为对手只有一名，结果哗啦啦来了好几个，其中几位还是拥有移山填海之威的大手子，可把他吓得不轻。 虽然只是传闻，但也不能全当故事听。 所幸最后对手仅是两人，德克萨斯和芙兰卡，跟那群妖孽比还算正常，实战测试虽有磕绊但也勉强通过。 只是瓦伦丁心中的悔意愈发浓厚。 现他是真希望自己拥有时光倒流之力，回到那天给当初的自己好好‘说道说道’。 “可不能再显摆了。” 那时瓦伦丁才来泰拉世界不过两年，奇遇虽比不上诸多小说主角但也挺多，最大一桩便是得到了拉斐尔的魂灵。 还是这姐姐自愿付出的。 结果呢？ 实战测试没开始多久他就把这一底牌暴露了，还是主动显现的…… 现一想，他连吐槽的力气都没了。 所幸那天出现测试场地的人并不多，几乎全都是罗德岛的干员，低头不见抬头见，有办法解决。 只是德克萨斯属于企鹅物流，跟罗德岛仅有短期的雇佣关系，目前已回归龙门。 恐怕没个一年半载是见不到她。 不过这事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 兵刃天使的存不过是让瓦伦丁有了一个出其不意的手段而已，底牌倒也算得上，但并不是很重要。 他真正的底牌还是源石技艺。 生机。 这么看，瓦伦丁倒是明牌跟别人打。炸弹大小王都摆出来让对方知道自己不是好惹的，再藏起来一张2以备不时之需。 “只希望她别把这件事放心上，已经忘了吧。” 瓦伦丁轻叹一声，停下脚步。 “我们到了。” 邢一凰站门前，声音清冷。 她扭过头来看向身后两人，手放门上，并未推开。 昨晚她就得知瓦伦丁要参与新人测试，所以今天便跟拉斐尔一起来观战。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来看看新人的水平如何。 顺便了解一下现的瓦伦丁实力如何。 他毕竟异世界生活了数千年，虽然现此身非彼身，但记忆中的沉淀可一分未少。 也许这场战斗会有惊喜。 “进去吧。” 瓦伦丁点点头，推开场地大门走最前面。 拉斐尔和邢一凰跟他身后。 三人鱼贯而入，很快整间场地尽收眼底。 与记忆相对比，这间测试场地更加宽阔，设施也更加完备。 大量武器放场地边缘的架子上，还有各式各样的法杖。 其中有些法杖比较特殊，外形几乎跟铳械一模一样，有几根前端还配有类似抑制器的装备，很是奇怪。 要不是没有瞄准镜和弹匣，他就还真将这些法杖当成铳了。 “那是你们拉特兰的特产么？” 瓦伦丁盯着那些武器，偏头向拉斐尔轻声询问。 场地很空很安静，这让他不由自主压低了声音。 “……没有。” 拉斐尔瞧了几眼，很快就给出回应。 “拉特兰的铳就是铳，靠的是蚀刻子弹，对源石技艺要求不算高。” “那终究还是法杖，威力如何依然看施术者源石技艺如何。” 天使柳眉微蹙，眸中也浮现出几个小问号来。 “法杖的形状对施术者来说也有影响，这么怪的法杖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可能工程部的试验品吧。” 瓦伦丁只能联想到罗德岛的三神部门。 神秘，神奇，神经。 这三个词是最适合罗德岛工业部的描述。 即便时隔千年，瓦伦丁仍记得切城战役前挑选装备时遇见的‘战争’装甲。 不知道现工程部有没有完善那部装甲？ 其他人还没到，瓦伦丁思索着，准备上前仔细看看那些武器，结果耳畔突然传来开门声。 他转过身，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 那人看到瓦伦丁突然笑了起来，仿佛春风拂面，让人不由自主地把目光放她脸上。 只是她的视中带着一种别的感情，就好像是…… 幸灾乐祸？ “你好呀。” 少女走到瓦伦丁身边，轻锤了下他的肩膀。 “来的挺早嘛。” 她完全视了拉斐尔视中的警。 “芙兰卡？” 瓦伦丁看着面前笑嘻嘻的狐狸，心中一凉。 过了会儿 她一笑准没好事。 这句话是说W的。但对于瓦伦丁而言，也能适用于眼前这只胖狐狸。 上一次她笑得这么开心还是上一次。 泰拉时间几个月前。 一样的测试，一样的人，一样的笑容。 瓦伦丁躺地上，看着芙兰卡那张柔媚的笑脸，被凛冬一个‘熊山压顶’搞没了半口气。 要不是这只死狐狸赶紧叫医生来救他，瓦伦丁都觉得这姐姐是有意对付自己了。 整蛊肯定是有意的，她性子这么糟糕，肯定是想看瓦伦丁出糗。 结果玩砸了。 现一想，那场新人测试之后的邀请也有点赔罪的意味。 就是这赔礼是芙兰卡自己，瓦伦丁肯定是承受不住，直接了当地拒绝了。 然后这只小龙人成功地将成为男人的时间延后了好几个月。 现芙兰卡又笑眯眯地站实战测试场地中，站他面前…… 瓦伦丁只好祈祷新人别是赫拉格银灰之流。 他这小身板可承受不住剑圣的摧残。 “你又是监督员？” 瓦伦丁稳了下心神，一脸警惕。 “当然。” 芙兰卡拿起Pad晃了晃。 “我闲的没事干，就把这活揽下来了。” “另外这次我只是来记录数据的，没想搞事。” 她垂下手臂，双手抱胸，对上拉斐尔充满敌意的目光。 “能不能别老是这种眼神看我。” “瓦尔登湖我们不也相处得很愉快么？” 拉斐尔轻哼一声，没有说话。 不过表情缓和了些。 而邢一凰好像没注意到她们之间的摩擦，一直观察测试场所内的环境。 这里比当初她实战测试时用的场地要大，墙壁也有些许不同。 似乎……更结实了？ 而且场地的八个角落都布置着奇怪的机器，摄像头也没有死角，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可能是防盗吧。 她想。 邢一凰观察周围的时候，瓦伦丁就已经从芙兰卡手中要来了Pad，里面有新人的入职申请表。 测试员有权提前知晓新人的信息，他有些迫不及待想知道这人是谁了。 锁屏解开，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瓦伦丁比熟悉的表格。 他没管详细内容，直接看向右上角的照片。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熟悉的可爱脸蛋。 “……刻俄柏？” 第十章 强大的刻俄柏 刻俄柏，明日方舟六星干员，术士职业。因可爱的外表和性格深受大博士喜爱，人气极高。 虽然游戏表现比不上老牌六星艾雅法拉，但并不影响博士们为爱买单。 前世的瓦伦丁很幸运，刻俄柏刚出时一发十连就抽到了，当即拉满。 只是那时的他有点咸鱼，一直懒得打突破材料，以至于到穿越时都没专精刻俄柏的技能。 不过他还是记住了这只狗勾的资料。 可爱，足以让人用更多的耐性去对待。 “给。” 瓦伦丁把平板电脑还给芙兰卡，转身走向武器架。 这次实战测试虽说限制较少，但他并不能使用自己的武器，不然有可能打出真火。 血色之下是世间至锋之刃，削铁如泥吹毛断发不过浅显之举。 他要是一剑把刻俄柏胳膊给卸了…… 恐怕就再也没有跟这只可爱狗狗交朋友的机会。 罗德岛装备的武器很多，各式各样都有。瓦伦丁慢慢晃悠着，视各类兵器上游走，脑子里却想着别的事。 他猜测现实中的刻俄柏源石技艺是什么。 根据暗索、霜星和阿米娅等人的表现来看，游戏中的技能方向是对的。 只是不完全。 霜星确实是用冰的，但她的源石技艺还能减慢敌人的速度；阿米娅的技能威力确实很强，只不过不是普通的源石技艺，而是‘死亡’。 夜烟算是例外。 她现实中完全没用过游戏里的技能，是位真·女巫。会配置魔药，能魅惑人心，还会化形。 那…… 刻俄柏的源石技艺会是什么呢？ 游戏中她有三个技能。 很冰的斧，能冻结敌人，对某些挨千刀的萨卡兹人有奇效。 很热的刀，刃上带火的机关枪，哒哒哒哒哒哒。 很重的枪，让小刻变成迫击炮，‘炮弹’还有沉默效果。 如此看来，刻俄柏不是普通的术士。 她拥有‘冰’与‘火’两种源石技艺，还能某种条件下遏制敌人的源石技艺，使其变成普通人。 除此之外，刻俄柏的天赋也很有意思。 剥壳，每次攻击对敌人附加其防御力百分比的法术伤害。 独行长路，周围没有队友时攻击力与攻击速度增加。 这个增加的量虽然只有8%，但游戏中也能明显感觉出来‘快’。 由此推测，刻俄柏应该很适合单打独斗，不擅长与人配合。 这种一对一的战斗对她极为有利。 另外资料中说了，加入罗德岛前这只狗勾泰拉流浪了好些年，仍然活蹦乱跳，还保持住纯真可爱憨亻……的本心。 绝对是一只有秘密的神奇狗狗。 独行长路嘛。 这四个字就不是形容普通人的。 不容小觑啊…… 瓦伦丁轻叹一声，停下脚步。 他也不准备去看后面的法杖了，直接拿起面前的迅捷剑，举脸前用手指一划。 材质不错，工艺也很棒。笼手上的花纹很漂亮，握柄手感极佳，称得上一句‘艺术品’。 瓦伦丁点点头，手腕转动用迅捷剑挽了几个剑花。 这一手吸引了芙兰卡的注意。她瞥了一眼远处的小龙人，没说什么，嘴角的浅浅笑意浮起又散去。 远处的少年对此毫所知。 他觉得这把迅捷剑重心位置刚刚好，很适合自己，便挂腰间。 虽然没有开刃，但只要力量足够…… 削肉断骨也不是难事。 主手选好，接下来便是副手。 迅捷剑一般搭配匕首或小圆盾使用，以增强自身的防御。而瓦伦丁的源石技艺为生机，他丝毫不怕受伤，于是两者中选择了匕首。 虽有‘双剑’这种专注攻击的方式，但对双手的协调能力要求较高，不适合瓦伦丁。 一番打量下来，一把很普通的匕首荣幸入选。 本来他是想拿把‘鲨齿’匕首的，但联想到刻俄柏的力气，就放弃了这个选择。 刃身上开槽虽能卡住敌方武器，但也降低了匕首本身的强度。 刻俄柏怕是能直接把鲨齿匕首干碎哟…… 武器选好，接下来便是等待新人到来。瓦伦丁将外套脱下递给拉斐尔，跟姑娘们交谈了几句便开始热身。 邢一凰则是看着身旁的武器架陷入沉思。 身处雪原的记忆涌上心头。 那时她的武器是猎刀与弓箭，拳头是最后防。 现最常用的武器倒成了拳头。 ……也是时候把技艺拾起来了。 邢一凰又一次把自己隔离开来，仿佛外界的一切都跟她关，脑海里想的都是如何训练的事。 自然也没注意到刚进来的几个人。 瓦伦丁抬头朝门口看了一眼，几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 嘎嘣！ “嘶……” 他倒吸一口凉气，龇牙咧嘴。拉斐尔注意到瓦伦丁的表情，赶紧蹲下看向他的腿，一脸关切。 “怎么了？” “用力过猛，差点压断腿……” 用异世界归来后，瓦伦丁对‘生机’的理解又上了一个档次。 毕竟创世神能赋予万物生命，跟生机差不多。 他用了新技能，通过源石技艺加强了肌肉强度。 这热身也是熟悉新能力的过程。 结果刚进来的那几人惊到了他，一个不注意就这样了。 “还好么？” 拉斐尔摸着他的膝盖，想用源石技艺，却因为戴着手环的原因又中止了施法。 “没事了。” 瓦伦丁呼出一口气，站起身。 他感觉这场测试自己药丸。 刚刚走进测试场地的是四个人，布偶、闪灵、刻俄柏和诺亚博士。 布偶自然是负责医疗救助，她手中还拎着急救箱。 闪灵应该是一道保险，得有人疯了法压制。 就是为何会是她，瓦伦丁不清楚。 刻俄柏是牵着诺亚的手进来的，瓦伦丁倒不意外。 资料中就说了，刻俄柏觉得自己脑子不好使，很亲近博士，因为博士很聪明。 而惊到瓦伦丁差点让他压骨折的，便是刻俄柏背后的武器。 用数根麻绳捆着，绑一位娇小少女的身上，足以被称为‘小山’的兵器堆！ 斧头、飞刀、长枪…… 应有尽有。 里面甚至还有一把长柄大板斧，那斧面比人脸都大。 刻俄柏背着这么重的东西却依然健步如飞，还有闲心向诺亚撒娇。 这尼玛…… 瓦伦丁突然觉得自己不是来测试她的。 是刻俄柏来测试自己的。 测的就是自己的源石技艺恢复能力。 通过了升阶发财，通不过就…… 搁医院再躺几天。 “我……” 他张口想说些什么，结果只蹦出来一个字就没了声音。 算了。 瓦伦丁微微摇头，朝拉斐尔交代了几句，走向她们。 这一瞬间，那刻俄柏让他想起了两句打油诗。 邻家有女初长成。 力拔山兮气盖世。 …… 此犬有霸王之姿。 几秒后 “你脸色有点难看。” 朝几位姑娘打过招呼后，瓦伦丁站芙兰卡身旁，歪头看着她的脸。 “要不你放弃吧，我去跟凯尔希说。” 芙兰卡微微点头回应，紧接着便说出了令人意外的话语。 脸色难看是因为刻俄柏身后的武器小山。 她知道新人实力强劲，但没想到这么…… 富有冲击力。 这让芙兰卡有点担心瓦伦丁。 虽然很想看小龙人出丑，但前提是没有危险。 她可不是精神不正常的愉悦犯。 “没事。” 这话让瓦伦丁微微一笑。 “现的我跟以前可不一样。” 芙兰卡知道异世界的存，自然知道瓦伦丁经历了什么。 几千年的历他要是还跟以前一样，那干脆重开算了。 “瞧。” 瓦伦丁伸出食指，指尖上有电光跳跃，好似一条蓝色小蛇。 紧接着，那蓝色雷光突然变了个颜色，而且不断变化，好像RGB灯条一般。 芙兰卡：？ “你变异了？” 瓦伦丁：…… “你才变异了。” 啪。 那道五彩雷光被弹到芙兰卡额头上。她下意识仰头躲避，但依然被击中。 只不过没有意料中的痛感。 反倒……有点舒服。 “这不还是治愈电流嘛。” 芙兰卡知道他的源石技艺，自然明白这雷的效果没有任何变化。 仅仅是会变颜色而已。 “所以啊，我又死不了，也不会受伤。” 瓦伦丁又弹过去一道电流。 “担心什么？” 芙兰卡看着眼前得意的小龙人，一脸语。 “布偶。” 她偏头看向瓦伦丁身后。 “我！” 可爱大猫猫举起手，蹦起来的样子好像小学生。 “把心脏起搏器拿出来吧，一会可能用得到。” “唉？” 第十一章 再次出现的攻略线 “那啥，别听她的。” 这话一出，瓦伦丁赶紧朝布偶挥手，示意她不用管。 “好好摸鱼就行。” 好家伙，怎么说自己也是能挥挥手变出一片森林的术士，召唤出来的动物都是不死者。 还能被刻俄柏压着打？ 就算硬实力比不过，这不也死不了么。 只要能活着，瓦伦丁就有办法搞定敌人，论对方多强。 当初打爱国者不就是这么把他给拖死的么。 “你还是好好记录数据吧，不用关心我。” 再次甩过去一道电弧，瓦伦丁嘿嘿一笑，走向博士。 芙兰卡揉着额头，紧盯着他的背影，眼神中充满哀怨，又可奈何。 她隐隐感觉，这小子跟自己之间的距离近了不少。 但若是想发展成那种关系，却愈发不可能。 “早上好，博士。” 芙兰卡想什么瓦伦丁不知道，他只清楚得对博士客气些。 不算凯尔希和阿米娅，诺亚就是罗德岛明面上的最高长官，见了面就得打声招呼，论熟不熟。 实际上，很早以前瓦伦丁就跟诺亚见过面，还动过手。 那是切城废墟中，梅菲斯特将切城平民的尸体钉大厦上，组成了整合运动的标志，还点了把火。 变身为八重樱的瓦伦丁差点疯了，直接拔刀冲了出去，以一道靓丽的火划开战场，跟罗德岛站了同一边。 然后他们就被霜星给揍了…… 后来三人被压废墟下，没打起来但气氛也不算好，不过关系是缓和了一些。 抛去双方的背景，单纯代表自己交了个朋友。 获救后，剧情回归正常，罗德岛与雪怪小队分道扬镳。瓦伦丁也变回原形离开了切城废墟，泰拉再‘八重樱’这号人物。 “早上好。” 今天的诺亚没戴面罩，素颜出镜，比瓦伦丁印象中的她要稳重许多。 可能是因为还有旁人的缘故。 白色中长发扎了个小辫垂肩头，双目干净清澈，像是珍藏的名贵葡萄酒。嘴角微微上扬，带着礼貌得体的微笑。 但即便如此，瓦伦丁还是能感觉到她眼神中的针对意味。 很浅，似乎细细打量自己。 ……果然。 这博士跟自己一样有……一对善于发现美、欣赏美的慧眼。 “你是瓦伦丁干员吧？” 似乎是看够了，诺亚眨眨眼收回目光，面带微笑朝瓦伦丁伸出手。 “切城战役中多亏有你，不然罗德岛怕是会损失很多人。” 她眼神转换得很快，前后不过两秒，一般人不会发现。 瓦伦丁也没戳穿，轻轻握住诺亚伸来的手，象征性地晃了晃。 “哪里哪里，根本原因还是博士你指挥的好，我不过是锦上添花。” 商业互吹模式开启。 “我听Fast说了，你从塔顶一跃而下挡住了牧群，又召唤出森林和动物们协助罗德岛作战，让局势瞬间逆转。” “这可不叫锦上添花，是力挽狂澜啊。” “哎，只是一些微小的工作罢了。归根结底，能逮住塔露拉还是靠陈警官和阿米娅，我没做多大贡献。” “但如果你没解决掉下面的牧群，阿米娅和晖洁就算捉住塔露拉也还是会遇到危险。战役的胜利你功不可没啊~” “而且，最后解决塔露拉的还不是她们，是龙。” “哦？还有这回事？” “不仅如此，龙小姐还用赤霄除掉了黑蛇，彻底解决了我们的后顾之忧哇。” …… 两个心怀鬼胎的家伙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气氛还挺热烈，言语中充满了谦虚和吹捧。 论瓦伦丁还诺亚，此刻心中就俩字。 真TM舒服！ 一旁的闪灵瞧了眼他们，又看了看快被问号淹没的刻俄柏，轻咳一声。 “博士。” 她的声音很低，却让两个尾巴都快翘上天的家伙闭上了嘴。 “别忘了您的工作。” 说完便将目光移向别处，不知道看什么。 “哦对。” 这一提醒让诺亚记起了正事。 她揉了揉刻俄柏的脑袋，朝瓦伦丁说道： “我从其他干员口中了解到了你的源石技艺，正适合做她的测试员。” “毕竟有如此强大医疗法术，还能挥舞大剑战斗的干员，整个罗德岛只有你一人。” “虽然现正值假期，但参与工作是有奖金的，而且只占用你一上午的时间。” “请不要见怪。” 诺亚的态度放得很低，低到让瓦伦丁以为站自己面前的不是指挥官，而是名普通干员。 就算游戏中的博士是个很和蔼的人，但这话语…… 听起来也太客气了些。 而且自己跟她还是第一次见面。 这让瓦伦丁有点奇怪。 “我明白。” 但表面上依旧笑呵呵的，没有露出任何破绽。 “来小刻，自我介绍。” 刻俄柏很亲近诺亚，刚刚被冷落了也没闹腾，反而乖乖地站一旁，安安静静。 博士说的话，她都听。 “我叫刻俄柏，你也可以叫我小刻。” 少女歪歪头，看着面前的小龙人。 她身后的武器小山叮叮作响。 “你就是这一次的测试干员吗？” “对呀，我叫瓦伦丁，你也可以叫我小瓦。” 瓦伦丁视了那奇怪的身影，微微低头对上刻俄柏的目光，嘴角的笑意更浓了。 甚至语气都变得跟对方一样，仿佛跟小孩子对话一般。 少女很可爱。 他喜欢可爱的生物。 比如狐狸，比如狗勾。 可爱的少女值得用心去对待。 “小刻记住了。” 刻俄柏点点头，双瞳晶莹的像是果冻，没有任何杂质。 “你看起来比他们要好，小刻会轻轻的！” 他们？ 轻轻的？ 瓦伦丁感觉有什么东西砸自己头顶上，好像是个巨大的问号。 “不是问号，是我哦。” 熟悉的声音脑海中响起，让少年一愣。 不过很快他就回过神来，朝两人道了个别，便准备离开继续热身。 结果却被芙兰卡叫住了。 “嗯？” 瓦伦丁走过去，却看到对方伸出手朝他勾了勾。 这意思好像是…… “把你的手铳交出来。” 手铳？ 瓦伦丁一愣，手不由自主地放腿部枪套上。 那里放着他的USP Match。 “干什么？” 小龙人后退一步，右手紧紧盖住枪套，双眼充满警觉。 虽和平国度长大，但瓦伦丁对枪的喜爱丝毫不弱。尤其是泰拉世界过了两年，他对这种小巧又强大的武器是愈发喜欢了。 谁会讨厌一把精致美丽，能发射.45子弹的日耳曼工艺手枪呢？ “虽然很担心你的安危，但手铳属于特殊武器，实战测试不允许使用。” 芙兰卡胸前比了个“X”，紧接着把手放瓦伦丁面前。 “交出来。” 这倒不是不关心瓦伦丁，而是因为‘铳’确实很特殊。 源石蚀刻子弹具有很强的穿甲性能，普通防护服它面前就是纸。哪怕使用的普通子弹，打到裸露外的器官也能造成不可逆的损伤。 倘若测试中瓦伦丁一铳打中了刻俄柏的眼睛，那测试就可以宣结束了。 接下来就是小刻的葬礼，以及对小龙人和工作人员的审判。 “行吧。” 虽然瓦伦丁很想测试中对刻俄柏使用‘时代变了之术’，但此时也不得不把手枪交出来。 安全第一。 芙兰卡把USP Match放好，紧接着一把拽住了瓦伦丁的后衣领。 小龙人一个踉跄，差点倒她怀里。 “又干嘛？” 瓦伦丁真想顺势倒下去，让自己坚硬的角给这只狐狸一个教训。 但考虑到拉斐尔，又不得不调整重心站稳。 “嗯？” 还是那个姿势，伸出手勾了勾。 “我就一把手铳啊。” 瓦伦丁嘴角一抽。 “你天使老婆的那把呢？” 芙兰卡说的是拉斐尔的守护铳。 一把缀有华丽纹路，威力强劲的.50AE大口径手铳。 “我会还给她的。” 瓦伦丁没解释，直接说了解决方法。 拉斐尔的魂，也就是兵刃天使，精神空间里待了近三个年头。 他也发现了一些神奇的地方。 比如说任何物品都能漂浮她身后，只要是死物；她能开口说话，前提是拉斐尔想。 同样的，兵刃天使精神空间中看到的、听到的和触碰到的一切她也能感知到。 而最不可思议的是，拉斐尔能从兵刃天使那里存取物品。 哪怕这个亮闪闪的魂瓦伦丁身体中。 所以，那把守护铳现还真的瓦伦丁手里。 只要他想，随时能取出来。 …… “小家伙。” 结果瓦伦丁第一步还没迈出去，芙兰卡又叫住了他。 还是一个比较暧昧的称呼。 ……女人真的好烦啊。 小龙人这么想着，转过身。 话还没说出来，一个细长的黑影就朝他扑了过去。 瓦伦丁下意识握住袭来的黑影，却感觉手掌一凉。 他定睛一瞧…… 嚯！ 剑身细长，通体漆黑，闪耀着黑曜石般的光泽。笼手很简单，像是一条触手，连接着剑柄底端与护手。 但细看的话，上面的花纹很漂亮，却扭曲得极其诡异，让人不禁联想到一些不好的东西。 这正是芙兰卡的迅捷剑。 “用这个吧，比你腰间挂着的那玩意好使。” 少年抬头，面前的那只狐狸又恢复了原本的模样。 微笑着，嘴角浮现出丝丝媚意。 “……怎么没开刃？” 有好武器用自然不错，但不影响瓦伦丁发挥他的抬杠精神。 “我没让它开刃咯。” 芙兰卡轻飘飘地甩过去一句话。 让瓦伦丁一愣。 他不觉得这是玩笑。 “它不会打着打着就……你懂的。” 瓦伦丁握住剑柄，比划了两下。 这把迅捷剑似乎有生命，刚上手时重心有点靠前，没两秒就调整到最合适他的地方。 是把好剑。 瓦伦丁下了定论。 “不会，也不会突然冒火什么的。” 芙兰卡的声音听起来很自信。 “它只听我的话。” 她双手抱胸，尾巴翘起，已经做好了听到夸赞的准备。 “那谢谢了。” 结果进入耳中的只是一句道谢。 少女看着那渐行渐远的身影，良久，只有一句轻声叹息。 …… 嗡。 一张屏幕突然出现瓦伦丁视野中。 上面只有两句话。 [芙兰卡攻略限期关闭] [当前进度：60%] 瓦伦丁眉毛一挑。 “角徵羽？” 第十二章 概率100％ “角徵羽？” “我。” 坐瓦伦丁脑袋上的手办少女晃悠着小短腿，回应的声就跟某粗粮厂的人工智障一般。 “这是什么意思？”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瓦伦丁并不意外。 刚刚跟诺亚商业互吹时他就感觉自己头顶多了个东西，用脚趾思考都能知道是谁。 他更关心面前的‘芙兰卡攻略’。 “字面意思咯。” 角徵羽用脚后跟磕了下少年的额头。 “几个月的相处，芙兰卡终于意识到她跟你并不合适。” “也许能走到一起，但你还能有多少真情实意留给她？” “所以这条攻略就关闭了。” “那这60 瓦伦丁伸出食指，摁住屏幕上的数字。 “就是这条攻略的进度，虽然不会再上升了。” “另外，这60%中有很大部分是她自我攻略来的。” 自我攻略…… 瓦伦丁揉了揉脸，笑容奈。 这大概就是高颜值才能拥有的好处。 几个月前，他第一次来到罗德岛，实战测试后开启了芙兰卡攻略，给了瓦伦丁一个不大不小的惊喜。 不过那之后他就忘了这件事。 虽然日常生活中或多或少跟芙兰卡有过互动，但并不是以‘攻略’为目的。 现，芙兰卡攻略限期关闭，倒也算少了个烦恼。 少年抬起头，目光扫过远处的几人。 角徵羽出现就代表精神世界与现实重合，时间趋于静止。 她们被定原地，形色各异。 闪灵跟瓦伦丁记忆中一样，身着破旧的黑色长袍，半张脸隐藏兜帽下中，只露出鼻尖和嘴唇。 仿佛整个人都被阴影盖住，浑身都是秘密。 诺亚没戴面罩，姣好的面容展露外，还留了个高危发型。虽然看起来温柔可人，但那眼神给瓦伦丁的感觉跟塔露拉一样，只是伪装。 刻俄柏和布偶就好多了，属于一眼就能看穿的类型。 这样的人只能生活温室中。 除非足够强。 “叮！” 宛如敲击音叉般的清脆声响瓦伦丁耳边响起。 “划一下屏幕试试。” 手办角徵羽拽了拽他的头发。 “新的攻略？” 瓦伦丁伸出食指，往边上一划。 这个人工智能最像系统的时候就是他第一次实战测试时。 针对测试发布了任务，有详细说明，有分级，还有奖励。 虽然那奖励跟没有差不多。 没想到现又来了一次。 [布偶攻略开启概率：30%] *这是只单纯的猫猫，但也懂得社会常识。她认为你是个好人，虽然有两个女朋友。* *不过只要付出时间和真心，她不介意成为第三个。* …… 看着屏幕上的字，瓦伦丁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啥意思？ 鼓励我去开后宫么？ 跟诺亚博士抢人？ “倒不是鼓励，只是几条说明，怎么做看你。” 角徵羽嘿嘿一笑。 “你的罗德岛生活太聊了，我来加点料。” “概率30%，你这料不给劲啊。” 瓦伦丁翻了个白眼，紧接着第二条说明进入视野。 [闪灵攻略开启概率：10%] *作为赦罪师，她从未考虑过爱情，眼中只有身旁的同伴和前方的光。* *但如果去主动接触，以真心回报猜疑，用实际行动抹去成见……* *也许未来某一天，她的眼中只剩下你。* …… 瓦伦丁没说话，直接划走看下一条。 闪灵？ 白毛红瞳大姐姐，身材棒，换装也很好看，可以说是自己的XP上起舞。 但10%的概率也很美丽。 如果未来自己跟她连上了，那关系大概率是队友或敌人。 没有别的可能。 …… [刻俄柏攻略开启概率：20%] *一只很傻的狗，不知爱情为何物，而且还不好骗。* *别想了，你们只会成为朋友，除非……* “除非？” 跟闪灵不同，瓦伦丁对刻俄柏还是很感兴趣的。 他倒不是对其有什么非分之想，只是单纯的想跟这只狗狗交朋友。 当然，如果有更进一步的机会…… 还是掌握住比较好。 “除非你能帮小刻理解这个世界。” “把她变成正常人。” 角徵羽给出解释。 “这条件够苛刻。” 瓦伦丁咂咂嘴。 不是骂人，刻俄柏确实是个心智有问题的小姑娘。虽已成年，但言行举止跟儿童一般。 她自己也清楚这一点，所以才会如此亲近诺亚博士。 毕竟是聪明人嘛，也很受欢迎。 “你对‘生机’理解得再深一些就能做到了。” 角徵羽弹了下瓦伦丁的角。 “纠正心智问题，加速或减缓身体发育，甚至选择性使一些器官进化……” “都没问题。” 她脑海中有群星闪烁。 那是蓝星的生物领域，是一片璀璨星空。 “我的能力要是能达到这种地步，岂不是一句话就能成王？” 瓦伦丁想起了前世某战略游戏里的角色，名为尤里。 只不过他的能力算是尤里的超究极进化完全版，还没有任何痛苦。 “也许吧。” 角徵羽不置可否。 想象很美好，但那仍然是假的。想要现实中达到此等高度，瓦伦丁不知道还要遭受多少挫折。 他对此没有明确的概念。 过好当下即可。 刻俄柏的词条消失，接下来是诺亚博士攻略的说明。 当瓦伦丁看到屏幕上的数字时，整个人瞬间呆住，傻了眼。 [诺亚攻略开启概率：100%] *不用惊讶，这就是现实。* *第一眼，她觉得你的模样很好看；第二眼，她觉得你的灵魂很有趣；第三眼，她决定接近你，走进你的心中。* …… “嗯？” 瓦伦丁一度以为自己看错了。 他使劲揉了揉眼，但屏幕上的数字没有任何变化，依旧是100%。 “嗯？！” 咚。 手办角徵羽站瓦伦丁头顶，抱着一个巨大的问号，用力砸他脑袋上。 “惊不惊喜？开不开心？” 紧接着，那个大问号四分五裂，变成数个小问号洒落开来，好像下了一场雨。 “你以为诺亚博士想泡你？其实是你泡她！” “不是……” 瓦伦丁挠了挠脸颊。 “啥意思啊？” “我啥都没做她就过来白给了？” “这姐姐就好我这一口？” 他觉得脑袋好痛。 不是被问号砸的，是被不确定的未来给烦的。 “并不是，有其他原因。” “至于原因是什么……” 屏幕消失，手办角徵羽也没了踪影，只有她的声音仍然存。 “你试着跟她接触一下不就知道了？” 投影分崩离析，时间逐渐恢复正常。刻俄柏走向测试场地，看着场地边缘发呆的瓦伦丁。 他没有细想这件事，摇摇头将杂念驱除。 论原因如何，这场测试后跟诺亚的交流是少不了的。 她也许会把自己叫去当助理。 不过所谓了。 瓦伦丁站刻俄柏前方不远处，将迅捷剑与匕首握手中。 自己又不会死。 这世间的难题，能有多少法破解？ 总有解决的那一天。 “可以开始了。” 第十三章 超级冰的斧 面对不知实力几何的敌人，战斗第一步必然是试探。 来这里之前诺亚就跟刻俄柏说过，要她尽可能表现出自身源石技艺的特点。 刻俄柏不是很懂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所以她决定用自己的方式去战斗。 把面前的同类当成猎物。 流浪是很痛苦的一件事，因为经常吃不饱。年幼的小刻力气很大，但跑不过动物，准头也不够，所以时常挨饿，吃了上顿没下顿。 后来她年长了些，扔石头越来越准，逐渐摆脱了饥饿的困扰。 再加上不知何时领悟的源石技艺，扔出去的石头只要挨着动物身体的边就能把它冻住，极其好使。 揍坏人也是。 既然如此…… 一柄飞斧出现刻俄柏手中，斧刃上还闪烁着蓝色的光。 少女将它高举过头顶，双眼紧盯着不远处的‘猎物’，身躯微微后仰。 瓦伦丁认得这动作是什么，正是手游中刻俄柏的第一个技能： “很冰的斧”。 只要被击中就会被冻住，名副其实。 虽然现实中看起来没有游戏那么夸张，但瓦伦丁也不想以身试险。 也许不疼，但很丢人。 他凝视着那把斧头，下一瞬间却被刻俄柏的表情吸引了注意力。 这小姑娘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 …… 啥意思？ 把我当成好吃的了？ 这一恍神不要紧，等瓦伦丁反应过来时，刻俄柏手里的斧头已经出现他面前不远处，空中打着旋儿，还散发着丝丝寒气。 曰！ 他下意识地朝旁边一歪。 咚！ 这斧头最终还是没打中瓦伦丁的脑袋，而是砸到了地板上。 它没有因为惯性弹开，而是击中地板的一瞬间被冻住了，变成了一块大冰坨子。 瓦伦丁看了眼身后的冰块，提起来的心也放了下去。 刚刚看到飞斧的一刹那他就做出了反应，想要偏过身躲开。 这速度对于战斗经验丰富的他就是小儿科，躲过去没啥难度。 结果这具身体给瓦伦丁上了一课。 刚才他就感觉，自己的灵魂已经站旁边，但身体还杵原地，慢悠悠地晃着。 要不是许久以前从永生者那里得到了“反应力增强”的被动，这一下绝对吃满伤害。 ……该好好锻炼锻炼了。 跟前世相比，这具身体的强度很不错。 但跟同世界的其他人比较，就显得有些弱小。 这也没办法，谁让自己的人设是个美丽又可爱的正…… “卧槽！” 数蓝光映瓦伦丁眼中，好像天上的繁星，瞬间把他的自恋心理踹了回去。 就刚刚那两个呼吸的时间，刻俄柏就跟机关枪附体一般扔出去不知道多少把很冰的斧，胳膊都甩出了残影，脸上却笑得很开心。 “哒哒哒哒哒！” 咚咚咚咚咚！ 草草草草草！ 瓦伦丁心中直接生出一片大草原，上面还有数头羊驼狂奔。 他清楚现实的干员跟游戏中的不一样，技能效果有出入。 但这差距也太大了吧？ 源石技艺不要钱地往外扔啊！ 而且这速度…… 比很热的刀还要快不少啊！！ 瓦伦丁抱怨一声，抬手将一柄斧头击飞，整个人朝边上一跃，像球一样滚到安全地带。 紧接着，他刚刚站立的地方就被数把飞斧所占领，凝结了个小冰山出来。 不过瓦伦丁并没有脱离危险，很冰的斧依旧朝他飞去，数量丝毫不减。 幸好刻俄柏只是一通乱甩，没有预判，想不被打中也很容易。 他不停变换着动作，躲过一把又一把飞斧，躲不掉的就用剑与匕首弹开。 地上的冰块没有阻碍瓦伦丁的表演，反倒成了他的借力点，空翻飞跃等高难度动作层出不穷。 “未来有时间去学学芭蕾！” 瓦伦丁咬咬牙，踩着一开始形成的小冰山猛地向上一跳，同时旋转身体用迅捷剑将躲不过去的斧头击飞。 若不是他手中的武器和快扭成花的表情，旁观者们还以为自己看什么杂技表演。 “小瓦有当体操运动员的天赋啊！” 拉斐尔眼里冒出了小星星。 她说这句话前瓦伦丁以一个720度空中旋转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就连刻俄柏都停下了攻击的动作，看着半空中不停冒电光的小龙人张大了嘴巴。 她倒不认为这动作有多吸引人，只是觉得…… “有点危险啊。” 小刻举起手，又放了下去。 她看到瓦伦丁的落脚点正好有一坨冰块。 很不巧的是，那坨冰块并不平整，如果他踩那上面的话…… “钙！” 一声怒吼传遍了整座场地。 紧接着便是什么东西砸到地面上的沉重声响。 刻俄柏挠了挠耳朵。 听起来好痛啊。 “喂！你怎么样！” 这一趴把芙兰卡吓得不轻。 她真没想到，开打前的那句玩笑话竟然成真了。 布偶看到这幅场景没说话，咔咔两下就把心脏起搏器拿了出来，随时准备进行抢救。 其他人就比较冷静，似乎知道瓦伦丁不会受伤。闪灵只是瞧了眼场地边缘的小龙人，又合上眼皮开始假寐。 拉斐尔和邢一凰早就习惯了，内心毫波动。 虽然看着挚爱挨打很心疼，但不知为何…… 有点想笑。 “我……我没事！” 听到关心自己的声音总是会让人觉得温暖。瓦伦丁晃晃悠悠地站起身，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竖起大拇指。 跟刻俄柏想的一样，刚刚他落地时没掌握好平衡摔了一跤。所幸皮糙肉厚且有源石技艺，除了疼没造成任何伤害。 而这一下也让瓦伦丁想起了一段文字。 是刻俄柏档案的一部分。 [“刻俄柏，玻利瓦尔人，擅长使用多种近战武器。正申请第三次实战测试，请测试干员做好准备。”] [这家伙，很厉害吗？] [我们倒了两个测试干员还没拿到测试需要的数据，你说呢？] [区区一个新人，有什么好怕的，等着，我五分钟内就让她原形毕露。] [……] [“刻俄柏，玻利瓦尔人，擅长使用多种近战武器。正申请第四次实战测试，请测试干员做好准备。”] …… 怪不得诺亚博士态度那么好…… 怪不得刻俄柏会说‘会轻轻的’…… 原来自己就是那个倒霉的第四位测试干员！ 瓦伦丁摸了下快没知觉的鼻子，使劲甩了甩脑袋。 能把三名测试干员秒了，这狗子绝对比游戏表现强不少。 这活也就自己能干。 测试需要的数据是吧？ 瓦伦丁转过身，抬起迅捷剑指向刻俄柏。 “来，继续！” 他雄姿英发，身上电光缠绕，刚刚的囧态一扫而空，好似一位将军。 “不用留情，用你最强的力量，再来一斧！” 瓦伦丁很横。 底气十足的横。 但这让刻俄柏有些为难。因为前三个测试干员都没让她使出全力，还是被她打得落花流水。 少女扭头看向诺亚。 她最听博士的话。 诺亚皱了下眉头，微微点头。 根据那场战役中瓦伦丁的表现来看，即便刻俄柏毫保留也不能伤及他分毫。 那就听他的好了。 这样也能得到更准确的数据。 得到示意的刻俄柏犹豫了一下，将背后那把巨大的长柄斧抽了出来…… “等等！” 瓦伦丁赶忙出声阻止，同时脸偏向一旁闭上眼睛。 那斧头是真的大，他害怕。 “我的意思是你的飞斧，很冰的斧。” “不是这个。” “哦。” 刻俄柏随手把长柄斧扔到一旁，又抽出来一把小斧头。 “要来了哦。” 还很贴心的给了提示。 瓦伦丁没回话，只是盯着小刻的手。 跟刚刚的飞斧不同，这一把是通体闪着蓝光，很快覆上一层冰衣，甚至刻俄柏的手臂都被冻住了。 但这并没有影响她的动作。 当少女的手举到肩后时，一股气势喷薄而出，场地里的所有人都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寒气。 仿佛冬季降临，极地吹来的冷风再次肆虐大地。 一只巨大的三头犬出现刻俄柏身后，嘴巴大张，口中是几乎能将空气冻结的冷雾。 虽只是虚影，但仍让人切实地感受到压力。 就仿佛，下一秒它就会冲过来把自己撕成碎片！ “去！” 斧头脱手，眨眼间就飞到瓦伦丁眼前。 从刻俄柏抽出斧头到现，不过只过去两个呼吸的时间。 快到难以置信。 但瓦伦丁更快！ 他没有躲避，只是微微偏头，让飞斧不会劈中自己的脑袋。 同时伸出舌头，脖子朝前一探…… “唔！” 瓦伦丁成功舔到了很冰的斧，童年时就扎根心底的疑问此刻得到解答！ 第十四章 他开挂了 相信很多人都听过冬天不要室外舔金属杆的言论，也有很多勇士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这话是句良言。 只不过，跟叛逆心理作祟的同龄人不同，童年时的瓦伦丁并没有想试一试的冲动。 他只是有点疑惑。 为什么要冬天舔户外的金属杆？ 这有什么意义？ …… 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要么继续说着这句话，要么不听劝做了这件事。 谁会关心一个小孩针对一个聊的现象提出的更聊的问题呢？ 有病吧？ 没有得到解答的瓦伦丁只好将这个问题深埋心底，以期望有一天能忘了它。 后来他确实是忘了，因为现实的问题更加令人迷惑。让人觉得心里难受，恨不得多长几个脑袋，调动起全部的脑细胞去思考人生的意义。 后来瓦伦丁就某次思考的过程中穿越了。 …… 过去这么多年，刻俄柏的斧头让瓦伦丁再一次想到这句话，想起他曾问过的问题。 只不过跟那时不同，他不再想知道答案了。 而是跟大多数人一样，作死之魂熊熊燃烧。 瓦伦丁卡好时间，找了个完美的角度，伸出舌头舔到了覆着冰面的斧头，心中的任性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他很想笑，却连扯一下嘴角都做不到。 因为被冻住了。 当舌尖与金属相碰时，附着斧面上的冷雾瞬间就侵入了他的口腔，把空气中的水分子凝结成冰块。 这还不够，那股冷气就跟看到小母狗的发情泰迪一般暴力渗入进瓦伦丁的血管，从舌根处朝四面八方飞速蔓延，冻结了它所触碰的所有，一眨眼的功夫就把小龙人的脑袋变成了冰雕。 咚！ 一秒钟后，被斧头巨力带飞出去的瓦伦丁摔倒地面上。 他胸部以上的部分被一个巨大的冰块包裹着，头顶的双角还亮着蓝光。 但生机并没有解决困境。哪怕那雷光如探照灯般耀眼，瓦伦丁的脑袋依旧被冻冰块里，脸上的表情定格他舔到飞斧的一瞬间。 双目圆睁，嘴巴大张，脖子朝前伸着，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放以前，看到这幅景象的拉斐尔肯定会急得不行，冲上前去想要救他。 但是经历了切城战役与异世界冒险之后，她对瓦伦丁的源石技艺有了更深程度的了解，也明白这根本伤不了他。 但作为瓦伦丁的女友，拉斐尔觉得还是应该做点什么来表达自己对他的关心。 于是天使姐姐抬手盖住了脸。 眼不见心不烦。 也有可能是她觉得太丢人了，没眼看…… 邢一凰瞥了眼躺地上半死不活的小龙人，开始想中午吃啥。 天气回暖，冷饮也该加回菜单里了。 “博士……” 场所有人里，关心瓦伦丁的恐怕只剩下芙兰卡了。这种情况放其他干员身上已经算是严重事故，应该立刻终止。 但诺亚没有任何表示。 她想说些什么，却被对方制止。 “你看。” 诺亚抬了抬下巴。 芙兰卡咬了下嘴唇，将话咽回肚子里，顺着她的视看过去。 瓦伦丁依然躺地上，宛如一条冻鱼。 还不时颤抖两下。 “他好惨哦。” 布偶冷不丁地冒出来一句话，就芙兰卡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站过来的。 “准备急救吧……” 不知为何，芙兰卡很想念黑钢国际的时候。 工作虽然很繁重，但至少同事很靠谱…… “不用哦。” 可爱猫猫摇摇头。 “他没事的。” 再怎么傻白甜，布偶也是名医生，源石技艺是医疗法术，看得出来瓦伦丁的真实情况。 话音刚落，地上的冻鱼突然颤了一下，抬起胳膊。 芙兰卡：？ 紧接着，瓦伦丁的小臂上电流突现，好似锁链。他左手紧握成拳，仿佛里面攥着蓝色太阳，猛地砸下。 轰隆！ 白日雷霆炸响，直接将冰块砸成碎片！ 电流激荡，测试场所的地面上骤然间展开了一场平面雷暴，将大大小小数十坨冰块尽数击碎，形成的冰屑也数息时间后融化成水。 看到这一幕的人都愣住了。 不说威力有多强，这特效这声音就足以称得上一声‘绝’。 拉斐尔手指张开，透过指缝看着缓缓起身的瓦伦丁，眼中有光闪耀。 老公真帅！ “还不错。” 瓦伦丁抖了下身子，朝刻俄柏投过去一个赞赏的眼神。 现实中很冰的斧果然比游戏里要强许多。 “不过你应该不止这一种源石技艺吧？” 平面雷暴消失，那些肆虐的电流尽数涌进他的身体中，将其恢复到最佳状态。 “我听说你还会用火？” “试着来攻击我吧。” 瓦伦丁站那儿，用迅捷剑指着刻俄柏，毫前进的欲望。 他对小刻的冰属性源石技艺已经有了大致的理解，那接下来就该是很热的刀了。 所有人都等待着下一回合的交锋，芙兰卡却发现，瓦伦丁原本有些潮湿的外衣此时变得比干燥，额头上的汗水也没了踪影，仿佛回到了测试刚开始的那一瞬间。 时间回溯？ 当这个念头脑海中出现时，芙兰卡只感觉身体一凉。 但很快她就否定了这种可能性。 操控法则可是神的权能，不可能有人做到。 更何况瓦伦丁对其本身源石技艺的理解也不深，更不可能做到这种地步。 …… 芙兰卡想的没错，瓦伦丁恢复自身状态的操作依旧是医疗法术。 但那种可能性也不是不存。 选择一个时间为锚点，经过多少分钟多少秒后利用源石技艺将自身恢复到锚点时的状态，是利用‘生机’操控时间来达成的。 但这需要极高的悟性，对自身源石技艺的理解达到‘入微’层次，还要拥有极大的机缘，让这世界认可你，给予你借用法则力量的权限。 只是，直接用治愈电流也能恢复自身状态…… 那干嘛要那么麻烦？ 深入理解源石技艺可不是让操作变得更复杂。 还是怎么简单怎么来。 …… “你很强。” 刻俄柏从背后抽出数把飞刀，看向瓦伦丁表情认真。 “比前几位哥哥姐姐强很多，小刻能感觉到。” 唰！ 她手中的飞刀燃起了火，泛着红光。 “所以小刻要认真了！” 跟刚才不同，这一次刻俄柏的背后灵虚影没有出现，但瓦伦丁依旧能感受到莫大的危机感。 仿佛那些飞刀能要他的命。 ……开玩笑。 瓦伦丁嘴角微微上扬，没有任何动作。 这世界能杀死自己的人还没出生啊。 他已经有了应对之法。 刚刚那柄斧头速度很快，以此时瓦伦丁的身体素质根本不能精确地舔中它。 那为何就成功了呢？ 仅仅只是运气好吗？ 当然不。 没有警示，飞刀直接脱手。十把短刃燃着火，空中划出一道道亮丽的尾，朝着瓦伦丁飞去。 与此同时，世界突然黯淡了下去，数黑色条墙面上出现，向外扩散。 随着阴影的动作，现实中的一切都变慢了，最后趋于静止。 那飞刀就好似蜗牛，慢悠悠地向前爬去。 这是因为瓦伦丁投影出了精神空间，将自身的反应能力拉到极限。 这片黑白领域中，他就是没有弱点的神！ 第十五章 真之枢机 黑与白交融混合，抹去鲜亮与高光，为世界铺上静止的薄纱。 瓦伦丁依然保持着平举剑刃的动作，但身体肌肉不再紧绷着，表情也轻松许多。 仿佛异世界呼风唤雨的他又回来了。 那是独属于神明的自信。 当然，此时的瓦伦丁不像曾经那样有数权柄。但这片灰色地带，以人力为所欲为倒是可以。 算是平民化的神。 论做什么、怎么做、做多久，他人眼中都只是难以察觉的一瞬间。 爷就是泰拉快银！ 这幅场景自然而然的让瓦伦丁想到了前世某部电影中的片段。 他完全可以像快银那样改变飞刀的路径，再顺手把小刻背后的武器都卸了，心思坏点还可以找根绳子把她绑起来。 只不过这样就很难解释为什么。 所以瓦伦丁只准备让精神世界短暂停留。看清飞刀的路径，提前做好格挡和闪避的准备就可以撤掉了。 低调能少很多麻烦，闷声发大财才是坠吼的。 “其实快银是东北那边的叫法。” 瓦伦丁思考要不要舔一舔很热的刀时，角徵羽突然出现他身旁。 “你知道用普通话该怎么说吗？” 今天的温迪戈少女依旧穿着一身二次元定制版职业装，衣服都紧紧地贴着肌肤，妖娆的身材曲毫发毕现。 瓦伦丁很吃这一套，职场女性也是他喜欢的元素之一。 但一想到需要至纯源石，他就立马进入了贤者时间。 穷能让人充满动力，也能让人躺平不起。 就看他想要的东西是贵，还是贵的离谱。 …… “不知道。” 简单思索了一下，瓦伦丁还是放弃了舔飞刀的想法。 再怎么静止，这刀也是燃着火的，肯定烫。 至于角徵羽的问题，他完全不关心，就是下意识回答的。 “快人。” 少女说出一个很奇怪的词语，神情平淡。 她弹了下身旁静止空中的迅捷剑，剑刃像是真空里一样慢悠悠地飞了出去。 看起来一点都不尴尬。 瓦伦丁：…… “你出来就是为了给我讲冷笑话吗？” 将飞出去的剑重新握住，瓦伦丁站他原来的位置，摆好姿势。 应对之法已经有了，就等这个小妖精离开。 “不好笑吗？” 角徵羽靠了过来，胳膊搭他的肩膀上。瓦伦丁扭过脸，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离他只有几厘米的距离。 这姑娘的表情很认真。 “……好笑，嘿嘿。” 对此，瓦伦丁也不知道该说啥，只好扯了个僵硬的笑容，敷衍过去。 这一瞬间，他感觉曾经的猫男角徵羽还挺好的。 至少性格不会反复常，让人捉摸不透。 一会单纯，一会冷漠，一会诡异。 谁会真心喜欢这样的女孩呢？美丽的皮囊只会引来流着口水的野兽罢了。 “聊。” 角徵羽翻了个白眼。 她推了下瓦伦丁的身体，转身准备离开，同时开口说道： “精神空间的使用权限不准滥用。” “你拿来战斗时用可以，但别想持续太长时间，最多就两三秒。” “使用次数没有限制，但用多了有什么后果……” 少女身躯逐渐变得透明。她停下脚步，扭头朝小龙人抛了个媚眼，嘴角微微上扬。 “你可以试试哦。” 看那表情，她很期待瓦伦丁这么做的下场。 “那个……” 就角徵羽即将消失时，瓦伦丁叫住了她，声音犹豫。 “能不能便宜点？” 虽然没说具体的事，但他们都明白是什么。 “不行！” “你当是买菜啊，还能讨价还价！” “我虽然不是人，但也有尊严的！” 娇柔少女瞬间变成了更年期大妈，三句话吼得他耳朵疼。 “啧。” 瓦伦丁咂咂嘴，有些失望。但很快就调整过来，目光紧盯着飞来的三把飞刀。 冒着火光的刀刃不见了，变成数道不断延伸的条；手臂与迅捷剑不见了，变成一个巨大的立体坐标系。 生死危机此刻变成了一道几何数学题，而解法就是他将要施展的剑术。 抛弃一切多余的动作，眼中只有自己的剑与飞刀。每一处收缩的肌肉，每一根反应的神经都有它的意义，将简洁与精确尽可能诠释到极致！ 时间已恢复正常，接下来就是人前显圣的时刻。 爷不仅是泰拉快银，还是泰拉卡兰萨！ 几何剑圣 欧洲历史上，以迅捷剑闻名的两个国家是西班牙和意大利，这两个国家也发展出了风格截然不同的剑术体系。 从动作上看，西班牙体系的剑客会给人一种沉稳的感觉，而意大利体系的剑客看起来更加迅猛，更有力量感。 当然，两种体系并没有明确的高下之分。 都是为了尽可能快速高效地杀死敌人，保全自己。 而西班牙流派的代表人物就是赫罗尼莫·桑切斯·德·卡兰萨。 他的绰号很有意思。 “几何剑圣”！ 作为西班牙迅捷剑流派的代表人物，卡兰萨大师极为巧妙地将几何学融入进兵击理论，创造了一套全面的武理。主要专注于迅捷剑，以及配套的小盾、斗篷或匕首，还有大剑、长矛、戟等兵器。 也就是说，这套理论可适用于任何一种武器。 其名为Destreza。 “真之枢机”！ 剑术西班牙语中被称为“至高之术”，而“真之枢机”是“至高之术”的大师卡兰萨所创造的剑术系统，可见其含金量。 但是…… 数学不会骗人，你不会就是不会。 卡兰萨大师的剑术门槛较高，数学不好的人根本不适合学习。 而瓦伦丁恰好就是一个数学白痴。 当初异世界做创世神时，他用神力强行让自己学会了“真之枢机”。现回到泰拉变成普通人，他掌握的“真之枢机”就只剩下了当初挥舞迅捷剑时的感觉。 还很生涩。 不过有了精神空间的加持，光靠这点感觉他还是能应对危险的。 玛丽切斯基圆圈还牢牢印脑子里，现学现卖有点难，但也不是不行。 于是，场所有人都仿佛回到了瓦伦丁第一次实战测试时。他施展的剑术很精巧，能转瞬间瓦解敌方攻势，同时反击。 既生涩，又熟练。 只不过，这一次他的动作更加标准，很容易让人认出来自哪里。 “伊比利亚……” 闪灵只是瞥了两眼，就知晓了这套剑术的流派。 泰拉也有“至高之术”的存，伊比利亚很流行。 棘刺恰好就是伊比利亚人，会至高之术不奇怪。 现实中他的源石技艺表现跟游戏中的表现绝对不一样就是了。 很热的刀被破解，刻俄柏没多久就换了一种新的攻击方式——投枪。 这个技能不可避地让瓦伦丁想到了当初跟爱国者打的那一架。 两根投枪，差点杀了他两次。 都被扔出了心理阴影。 瓦伦丁放弃了用迅捷剑格挡，专注于躲避。毕竟投枪不会像飞刀那样一来好几把，还是很好躲的。 …… 不知过了多久，刻俄柏身后的武器堆终于就剩了个底。 大部分都被扔出去了，地面和四周的墙壁出现了不少损伤。 瓦伦丁不知道这些损失会不会要他俩报销，他现只知道战斗终于进入了尾声。 刻俄柏握住最后两根短枪，但没有把它们扔出去的意思。而是站不远处，看着他的脸。 她的眼早已没有了一开始的清澈，只剩下了尽杀意。 投掷武器只是开胃小菜，是用来表现她源石技艺特点的。 比如冰冻，燃火。 而接下来，才是展现实力的表演。 地狱三头犬出现又消失，那股气势却变得愈发浓厚，摄人心魄。 血腥味扑面而来，世界再次黯淡下去，但不是精神世界的投影。瓦伦丁闭上眼，再次睁开时看到了一扇穷高的大门。 通体漆黑，印着数抓痕，敞开着。尽黑雾从门后喷薄而出，夹杂着血色灵魂，飘飘荡荡，令人胆战心惊。 穷嘶号瓦伦丁耳畔回响，似铁裂，似石崩。虽不精神污染，但如一把没有刃的重剑，不停砸人的灵魂上，又割来割去，一下接着一下。 极致的恐惧，极致的痛苦！ 这便是刻俄柏气势的具象化。 她虽是一只很傻的狗，但名字终究是“刻耳柏洛斯”。 地狱看门犬！ 那处不存于人世，充盈这所有罪恶的堕落之地朝瓦伦丁打开了大门，欢迎他的到来！ 要么疯，要么死！ “真可惜。” 瓦伦丁放下迅捷剑，低声轻叹。 他似乎完全不惧怕地狱，那些痛苦仿佛根本没打他的灵魂上。 “我死不了。” 少年耸耸肩，手臂自然垂身侧。 放弃抵抗了？ 诺亚皱起眉头。 旁观者能感觉到刻俄柏的气势，但那场景只有其对手能看到。 瓦伦丁的动作他们眼中跟任人宰割一般。 …… 博士想的什么瓦伦丁并不清楚。他只是觉得，现继续紧张下去也没用。 靠不熟练的剑术打败这头火力全开的地狱萌犬？ 开玩笑呢这是？ 该改变战术了。 刻俄柏没有动，意思很明显，让他放马过来。 瓦伦丁朝少女笑笑，向前踏出一步。 而就脚掌触碰到地面时，他突然倒了下去。 就好像被人抽走了骨头，没了支撑。 刻俄柏：？ 但疑问只存了一瞬间。 她的身体猛然绷紧，眼中寒光尽现！ 刚刚差点倒数米外的瓦伦丁，此刻已近眼前。 剑尖上，是她的死亡！ 第十六章 小刻的第三种源石技艺 作为一名医疗干员，兵击不是瓦伦丁的强项。他之所以会对剑术如此痴迷，全凭一腔热血。 人总是会对感兴趣的东西拥有极大的耐心。 所幸，异世界之旅让瓦伦丁圆了“剑圣”的梦。现如今回归泰拉，剑圣跌落神坛，但当初的感觉还，再加上脑海中完整的剑术传承，倒也称得上一声“剑客”。 就是水分有点大。 那瓦伦丁就没有一点儿熟练的剑术么？ 当然不。 永生者曾文艺复兴时期游遍欧洲，学习诸家之所长，将当时流行的剑术都印脑子里。 修习之余也会回忆早年间华夏大地上见过的武术，整理成册，试着将东西两方的技术融合起来，创造出独属于他自己的兵击理论。 结果后来发现，双方的兵击技巧是形不似而神似。 都是为了更快更狠地杀死敌人，还要尽可能保护好自己。东方人西方人都是两条胳膊两条腿，这发展出来的剑术还能有多大差别？ 他便放弃了融合的想法。 不过也不是没有收获。 人活得越久，历越深，对一件事就看得越全面。 永生者重新复盘了几次他早年间战场上经历的生死搏杀，再结合这段时间学习的剑术，还真创造出了独属于他自己的兵击技巧。 普通人一生中只会用一次的技巧。 其名为： “生”。 这也是瓦伦丁唯一熟练的剑术。 其实跟“真之枢机”一样，“生”并不是剑术，而是一种适用于诸多兵器的武理。 它解释起来很简单，就几句话的事。门槛不高不低，甚至孩子都能学习。 抛弃一切对生的执念，放弃防御，保持冷静，用手中的武器给予敌人最后一击。 论这一击成功与否，自己都会死亡。 生，生…… 这消散的生机不是指敌人，而是指自己。 那自己失去生命又换来了什么？ 最好的结果是敌人跟自己一起死了，最差也是重伤或残疾，不可能毫发损。 当然，前提是对方跟自己的差距不大。 也正因为这诸多条件，使得生只适合永生者自己。 他死不了，连生的执念都没有，又是武学大家，谁能撑得住这一招？ 但别人就不行了。 还不如好好修习正常的剑术。 不过，“生”也有针对弱小者的版本，但那就称不上兵击技巧了，而是一种生活方式。 现的瓦伦丁不需要。 他有源石技艺加持，算是永生者的削弱版，根本死不了，自然对生没什么执念，使用生剑术自然是手到擒来。 刚刚那一下攻击他并没有使用精神世界的投影，纯靠自身实力的爆发。 普通状态下的瓦伦丁自然是没有如此之快的速度，但经过源石技艺改造之后的他呢？ 刻俄柏气势宏大，好似地狱降临人间，但瓦伦丁眼中如空气般毫存感。 他眸中升起一轮太阳，迸射出精光只照亮了刻俄柏的身躯。 宛如游戏一般，数个十字标志出现她身上，钉足以打出致命一击的位置。 眉心、咽喉、胸口、小腹…… 眨眼间，这些十字标志只剩下一个还亮着，刻俄柏的脖颈处闪烁着血色的光。 近眼前。 剑刃已至！ 差点趴地上的瓦伦丁像是蚱蜢一样，骤然间向前扑去，手臂伸直，迅捷剑直至咽喉。 他放弃了匕首，用源石技艺将原本放松的肌肉压迫得如石头般坚硬，强行将膝盖翻转把双腿变成如昆虫似的反关节，为的就是打出这致命一击！ 但刻俄柏终究是经验丰富的战士，瓦伦丁起身的瞬间就做出了反应。 她侧过身，左手将短枪刺向袭来的黑影。而右手上的短枪刚搭肩膀上，迅捷剑就砍了过来，震得刻俄柏虎口生疼。 瓦伦丁也是懂得随机应变的，刺击被躲了过去就下压剑刃成砍，只可惜速度还是慢了一步。 他很快，刻俄柏更快。 两人面对面站立着，刚刚如山崩海啸般的气势瞬间倾斜而空。 只交手了一个回合，便分出胜负。 这才是正常的搏杀，见面就分高下，也分生死。 像影视剧那种打来打去还嘴炮的战斗…… 与其说是武，不如说是舞。 “是我输了。” 瓦伦丁很干脆地后退一步，将迅捷剑拿下来。 刺击被躲开，砍击被格挡。 刻俄柏的短枪却是结结实实地扎进了他的左胸。 虽然只是破了点皮肉，但如果这是场实战，他的心脏恐怕已经没了。 至于源石技艺…… 他能干脆的认输就是因为这个。 电流闪过，伤口与血迹，就连衣服都恢复如初。以他现对“生机”的理解，治病不话下，一些外物也能进行修补。 芙兰卡看眼中，心中充满疑惑。 她走进场地中，上下打量了几眼瓦伦丁，示意刻俄柏将那根用于格挡的短枪交给她。 兵器入手，芙兰卡一眼就看到了枪杆上的豁口。 要知道，瓦伦丁用的迅捷剑没有开刃，锋利度连张纸都不如，他手中却能砍入金铁之中，可见其力道之大。 如果放实战中，瓦伦丁使用他自己的血色迅捷剑，恐怕这杆短枪的枪头会跟刻俄柏的头颅一起飞出去。 最重要的是，就算他被贯穿了心脏又如何？ 你小子源石技艺那么强，只要不瞬间被砍成肉泥，还不是能活下来继续战斗？ 芙兰卡没参与切城战役，但她也听说过那场战斗中瓦伦丁的超凡表现。 背生双翼，从塔顶跃下毫发伤；以血为媒介召唤出自然万物，皆有不伤不死之能…… 这样的人，会输？ 除非对手是2000毫米口径破城炮！ “你不信吗？” 芙兰卡不善于隐藏情绪。此时瓦伦丁眼中，这只狐狸的五官已经扭曲成了个大问号。 她也没PAD上记录下测试结果。 “你觉得我会信么？” 将平板夹腋下，芙兰卡接过瓦伦丁递来的迅捷剑，用剑柄尾端敲了敲短枪上的那处豁口。 意思很明显。 此时刻俄柏已经得到诺亚授意，跑去捡武器了。 扔出去那么多把飞刀和飞斧，总不能就这放着不管吧？ 她可是一只懂事的乖狗狗。 “刚刚她测试中表现出来的源石技艺，你都记录了吗？” 瓦伦丁却没有回答她，而是把平板抽了出来，瞧了眼上面的数据。 这一下让芙兰卡有些不爽，但也没说什么，只是轻轻啧了一声，便低头跟瓦伦丁一起讨论起里面的内容。 经历了瓦尔登湖的重逢，芙兰卡也渐渐明白了一些道理，清楚自己不过是将这小子当成了某人的代餐。 现如今那种畸形的情感正逐渐消失，但烦恼仍。 至于瓦伦丁，更深一步的层次达不到，做朋友还是可以的。 未来能有一个蓝颜知己也说不定。 芙兰卡想的很好，但旁人眼中却不是这样。 拉斐尔看着她和瓦伦丁快撞到一起的脑袋，自然是心中不爽，便走上前去，挤两人中间。 “你怎么样？” 她微微低头，看着瓦伦丁的脸，眼中尽是担忧。声音柔若骨，带着一丝急促，将关心表达得恰到好处。 正常来说，拉斐尔可不会有这种表现。他们两人怎么说也是快结婚的人了，早就过了热恋期，那种只属于小情侣的腻歪反倒会让她觉得不舒服。 当然，也不是说不会有，得看环境。 就瓦伦丁这源石技艺，受的这点小伤，至于反应那么大么？ 还不是因为芙兰卡身边。 “没事啊？” 就跟她想的一样，瓦伦丁对这突如其来的关心有些意外。倒是芙兰卡明白了这天使是啥意思，稍稍跟他们拉开了一点距离。 哼。 但胜负欲还是有的，不过她也只能将不满憋心中。 “那就好。” 拉斐尔笑笑，也没离开，就站两人之间，参与进了关于测试数据的讨论。 也就是这时，芙兰卡才知道为什么瓦伦丁会主动认输。 因为刻俄柏的第三种能力。 将敌人的源石技艺短暂效化。 游戏里，刻俄柏的三技能“很重的枪”有个附加效果，就是使目标失去特殊能力三秒。 而刚刚的战斗中，枪尖刺入肌肤带来的不仅仅是疼痛，还有精神上的凝滞感。 瓦伦丁很清楚自身的源石技艺，几乎是潜意识的反应，只要受伤就会出现，瞬间治好伤口。 但刚刚没有。 他好像变成了个普通人，源石技艺瞬间如烟雾般溃散，想要发动却毫反应。 宛如一辆没了油的汽车。 这种感觉只有一瞬，但也让瓦伦丁品尝到了久违的惊诧。 他已经很久没对死亡如此畏惧了。 可以确定的是，刻俄柏没有用全力，跟他一样放了水。如果真是实战，那这对源石技艺的封锁持续多久就只有刻俄柏自己知道。 也许只有一瞬，也许只有数秒，或者更长。 但哪怕只有两秒钟时间，也足够这只猛犬把他的心脏搅成碎肉。 “所以我确实是输了。” 瓦伦丁叹了口气，说的却是心服口服。 刻俄柏就是全天下所有术士的克星啊…… 像他这种依赖源石技艺的近战也被克的死死的。 这么牛13的干员，放游戏里怎么说也是个幻神，结果还是比不上小绵羊。 果然游戏不能和现实相提并论。 经过瓦伦丁这位亲历者的补充，测试数据总算是填写完毕，芙兰卡能去交差了。 瓦伦丁也带着俩姐姐去食堂解决了午饭问题。 但当拉斐尔提出想要他下午陪自己和一凰一起逛街时，这位好男友却摇了摇头。 “我有事要做。你们先去，我那边解决了就去找你们。” 拉斐尔没回话，站门口细细打量着他。 那眼神看得瓦伦丁有点心慌。 “你该不会是去……见别的女人吧？” 现的瓦伦丁比以前更沉稳，这让拉斐尔喜忧参半。喜的是他更成熟，两人之间的生活也更有意思。 忧的也是这成熟，拉斐尔感觉自己已经看不透眼前人了。 男人最好什么？ 不言而喻。 曾经的小龙人很好拿捏，但现么…… 难呀。 “怎么会，我是有正事要做。” 瓦伦丁脸上毫波澜，话语也很有底气。 对此，拉斐尔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让开放他出门。 咔哒。 瓦伦丁站门外，整了下衣服，缓步下楼。 拉斐尔说的没错，他确实要去见别的女人。 只是那个女人…… 他闭上双眼，牙关紧咬。 吱呀的摩擦声中是难以磨灭的恨。 第十七章 搜身 监察部，罗德岛的克格勃。 主要负责监视干员与工人，防止商业间谍和内鬼的出现。下辖数个行动小队，罗德岛脱离移动城邦时客串警察，将违法犯罪的人暂时逮捕羁押，待到停靠城邦时移交出去。 至于“违法犯罪”这件事的界定…… 自然全靠监察部一张嘴，犯事的人没机会说话。 因此，罗德岛主基地内部还建有“监狱”，配套源石技艺压制装置。虽然规模不大，但足够精良。 让人一眼看过去还以为是宿舍。 这也是为了避一些法律上的纠纷。 毕竟罗德岛只是个医药公司，没有承建监狱的资格，那些房间明面上还是叫“禁闭室”。 刚上岛的时候，瓦伦丁只听别人说过几句禁闭室的存，没放心上。 对于一座常年处于孤岛状态的移动基地来说，确实该有这种地方。 但后来待的时间久了，罗德岛匿名论坛也熟了，关于监察部的种种传闻就冒了出来，出现瓦伦丁面前。 让那时的他不寒而栗。 跟克格勃简直太像了。 中国历史上也有这种组织，名为锦衣卫。 威风凛凛嚣张跋扈，杀人根本不需要理由，因为他们会给你找到理由。 不过这种恐惧没持续多久。 天还是那个天，人还是那个人，岛上的生活跟外界没啥两样，甚至更舒服。 罗德岛的飞鱼卫们跟其他干员没啥区别，照样是开心上班疲惫下班。监察部大楼也能随意参观，只要休息时间就行。 这么看来，匿名论坛上的传闻只是拿来恐吓新人的，老人都知道那不过是个笑话。 但瓦伦丁看来，里面有些内容还是真实的。 就比如说…… 工作时间的监察部大楼就是一座空楼。 他来到监察部时已经是下午两点了，正是上班时间。但除了监察部的门卫之外，瓦伦丁大楼里遇到的干员数量一只手就能数的过来。 仿佛这部门的干员串通好了集体摸鱼翘班了。 跟兢兢业业医疗部相比简直就是云泥之别。 瓦伦丁也没兴趣参观整栋楼，就按照门卫所说来到了招待室，等候人来。 想见那家伙可不容易…… 要不是瓦伦丁切城战役中功居首位，还完成了刻俄柏的测试任务，凯尔希恐怕连看都不看，直接把他的申请给扔进垃圾桶里。 还是太年轻了。 想要组织里被上面重视，不仅要有能力和功劳，资历也是少不了的。 谁让他只是罗德岛的干员，不属于巴别塔呢？ …… 当瓦伦丁聊到开始拿手机搜瑟图时，接他的监察部干员终于来了。 黑发如瀑，肤白胜雪。眼眸血红发亮，眉毛细长如柳。额头生有双角，尖端泛棕色，跟星熊的差不多。 她身上穿了件罗德岛制式大衣，双腿被黑色丝袜包裹着，修长妖娆。脚下却是一双普普通通平底鞋，但没有影响到整体上的气质，御姐味十足。 要不是这姐姐看起来太凶了，怎么着也得要个联系方式。 瓦伦丁心中感慨了两句，朝来人笑笑。 “又见面了，珏小姐。” 他非常自然地将手放身后，把手机关机。 瓦伦丁有想过接自己的监察部干员是谁，珏不可能范围内。 这姑娘会出现核心城中就代表了她是罗德岛最精锐的干员之一，而且不被人所熟知。 符合这两点要求的只有S.W.E.E.P，凯尔希的亲卫队。 S.W.E.E.P会做领路这种小事？ 这不是拿大炮打蚊子么。 但当珏真出现瓦伦丁视野中时，他瞬间又明白了为什么。 这确实是简单的领路工作。 但见面的双方却不简单。 一个是风头两身怀绝技的新人，一个是极度危险把握住罗德岛命脉的罪人。 这俩人还是仇人。 倒不是担心会打起来，但他们交流过程中的话语、表情、动作都可能有深层次含义。 想监视好他们只能找老手。 珏作为S.W.E.E.P肯定适合。 …… “嗯。” 相对于瓦伦丁的问候，珏的回应就冷淡许多，只是微微点头。 这也没办法。 杀手嘛，收割生命的工具而已。 你能指望她感情有多丰富？ “注意事项你都记住了么？” 没有寒暄，直接进入工作状态。 珏上下打量着面前的小龙人，那视看得瓦伦丁微微发毛。 就好像猎人看猎物。 “记住了。” 瓦伦丁抬起双手，转了个圈。 他穿的很清凉，简单的T恤和长裤，没有能藏匿东西的地方。 “除了这身衣服，还有兜里的手机和钥匙外，我没带任何东西。” 他要见面的对象是罗德岛迄今为止关押过的最危险的人物，如此谨慎很正常。 而就瓦伦丁准备放下手臂转身时，他的肩膀被拍了一下。 “别放手，我要搜身。” 声音不大，瓦伦丁听得很清楚，就身后。 对此他也没说什么，就乖乖站好等搜身结束。 跟他前世经历过的安检搜身不同，珏的手法很细致，不算迅速。 但瓦伦丁并不觉得享受，他只感觉这双手好粗糙。 仿佛是拿两块石头蒙上了布，自己身上来回摩擦一般。 不过这姐姐身上的香水味还是挺好闻的，跟她的气质一样偏冷，嗅起来倒是能提神醒脑。 就是有点像风油精？ “叉开腿。” 珏的声音从低处传来。 瓦伦丁愣了一下，照做了。 他心中虽有疑问，但也不好说出来。 珏跟自己的关系连朋友都算不上，还没到能畅谈阻的地步。 搜身环节很快就步入尾声，他的手机和钥匙被拿了出来，放桌上。 瓦伦丁打了个哈欠，结果气刚提上来就被咽了下去。 “耶？” 小龙人猛地夹紧大腿。 他感觉到自己的禁区被触碰了。 “那个珏小姐。” 瓦伦丁扭过头，正好对上珏猩红的眼眸。 女孩蹲地上，一脸冷漠地盯着他，手被紧紧夹住。 “这地方还是叫个男性干员来好吧？” 瓦伦丁扯了扯嘴角，声音微微颤抖。 他突然觉得那些关于监察部的传闻不是假的了。 这姐姐眼里有刀啊！ 她看我像是看死人啊！ 凯尔希这就是你给我找的死亡原因吧？！ 一时间，瓦伦丁脑海里浮现出十多个逃脱方案，兵刃天使也进入预备状态。 只要一个念想就会出现现实中，带他杀出重围。 “大家都很忙。” 但回应瓦伦丁的只是一句话，简简单单。 带着珏一贯的冷漠风格。 听起来跟邢一凰说话风格的区别就是有点凶，像训人。 “我看……这监察部大楼也没几个人啊，他们很忙吗？” 瓦伦丁还是夹着双腿。 “你觉得，人少的原因是什么？” 珏的脸上终于有了点温度。 好像是奈？ “哎？” 瓦伦丁愣住了，豁然开朗。 大楼空旷的原因可不止是翘班，还有工作。 监察部管的可是整个罗德岛的人，整天待这里有啥用？ “那……” “叉开。” “我那里没藏东西……” “叉开！” “哦。” 女王大人生气了，瓦伦丁只能乖乖照做。 经历了人生中最尴尬的几秒后，搜身终于结束了。珏站起来整了整衣服，将一次性手套脱下扔进垃圾桶里。 那表情，再叼支烟就完美了。 瓦伦丁咬着嘴唇，面色潮红，走路都有点不利索。 “抱歉。” 他转过身，看着女孩微微低头。 “为什么要道歉？” 珏一脸风轻云淡。 “你的姿色对于大多数女性来说，是她们占便宜，而不是你。” 她说出了两人见面后的第一个长句子。 “哎？” 不知为何，瓦伦丁觉得这姐姐好像幸灾乐祸。 但她的脸色依旧很冷。 “手机和钥匙先放这里，见面结束后再回来拿，那里不允许带任何物品进入。” 房门打开，阳光再一次投射进来。站光明中的珏看起来温暖了不少，说的话语瓦伦丁耳朵中也染上了色彩。 “哦。” 瓦伦丁瞥了眼手机，跟上珏的脚步。 第十八章 放下仍旧痛苦 说起来你们可能不信，泰拉现实的罗德岛主基地跟游戏内背景图所画的完全不一样。 后者看起来像是个超大号的公交车，裸露外的建筑极少，干员的工作生活都其内部。 抬头是散发着冷光的灯管，脚下的地板与墙壁都是金属，空气中弥漫着科研机构独有的冷冽气息，让人忍不住想多穿几件衣服。 而瓦伦丁所看到的罗德岛主基地，是一座迷你版移动城邦。 有高楼大厦，有工厂农田。除了某些比较苦逼的工作人员外，大多数人都生活阳光下，过着正常比的日子。 当然，这也不是说没有地下设施的存。 罗德岛的禁闭室就建监察部地下，两人没走多远就到了目的地。 领路的女王大人突然停下脚步，瓦伦丁差点撞到她背上。 “到了。” 珏转过身，看着突然靠近自己的小龙人皱了下眉头。 两人之间好不容易升起来的一丝温度又降回冰点。 “……对不起，我没注意。” 瓦伦丁赶紧后退一步站好，低声道歉。他挠挠头，露出一个憨憨的笑，表现得人畜害。 只能说S.W.E.E.P不愧是凯尔希的亲兵，本事不小气场也挺强。 这简简单单一个表情，就让瓦伦丁觉得有只形的手抓住了自己的心脏，整个人都绷紧了。 “那么紧张干什么。” 少年的反应融化了珏脸上的冰霜。 几乎很多初次见到S.W.E.E.P的干员和工作人员都是这种表现，跟犯了什事似的，不敢说也不敢问。 珏见过太多次了，对这种反应早就见怪不怪，掀不起波澜。 会安慰瓦伦丁还是因为这小子跟她以前见过的人不一样。 那笑容很可爱，至少对珏来说如此。 她活了那么久，接触过的异性不是敌人就是路人。虽有朋友，但数量极少，也只不过是‘同事’这一关系的延伸。 日常交流中看似正常，但中间隔着形的壁垒。 那些人…… 可不会自己面前露出这副模样。 干净纯粹，没有伪装。 “注意事项都记住了么？” 失神仅有一瞬，珏的表情很快就恢复正常。 对杀手而言，刚刚那短暂的思维发散是致命的破绽。若她处于一场刺杀任务中，恐怕此时已经身首异处。 但现没有敌人，周围很安全，偶尔松懈一下又何妨？ 而且只有一刹那，珏很确信面前的小家伙没注意到。 “记住了。” 瓦伦丁郑重点头。 所谓的注意事项，其实跟地球上家属探望犯人的规则差不多，只不过多了一条不准使用源石技艺。 但他现处观察期，源石技艺活性不稳，指不定啥时候来一下，也控制不住。 就跟伊芙利特控制不住用火一般。 不然她怎么把博士办公室给烧了的？ 若不是瓦伦丁的源石技艺是医疗法术，控制不住也没损失，凯尔希决然不会同意他的申请。 所以也没什么特殊的规则需要记。 还能咋地？ 劫狱救人不成？ “那行，进去吧。” 珏也没多说什么，点点头就推开房门。 “坐那里等一会，很快就来了。” 说完，她便拿出手机，给另一位领路人打了过去。 瓦伦丁没听她们说了什么，而是打量起周围来。 这间房屋不大，也就十来平米。中间是一张金属材料的长桌，将房间一分为二，上面立着玻璃，看起来就像是银行柜台。 整体环境很简洁，家具除了摆放两边墙角的沙发和桌前的椅子之外就没有了，墙上也只有一个挂钟。 这种布置倒跟瓦伦丁想的差不多。 双方能见面，但不能接触，还有人监视，除了说话什么都做不了。 跟地球上监狱里的接见室一模一样，甚至更差。 这冷光灯照的瓦伦丁浑身不舒服，让他想起了龙门时被关进审讯室的时候。 “来了。” 没等多久，瓦伦丁就听到了珏的声音。 他抬起头，朝里面那扇门看去，一个熟悉的身影进入视野。 虽然衣服换了，发型也变了，但那张脸、那看不出任何情感和生气的眼神，仍然跟瓦伦丁记忆中的一模一样。 “塔露拉。” 少年轻声呢喃。 咬牙切齿。 应该都猜到了 异世界的那几千年，是瓦伦丁活得最舒服的时候。 哪怕有意压抑着能力，遇到过不少次死亡威胁，他也面带笑容挺了过去，汗水与辛劳中创造出一个世外桃源。 当最终成果摆面前时，酸痛的肌肉和刺疼的伤疤就不会让人感到厌烦，反而会沉醉其中。 重新回味这一路上的酸甜苦辣，最终只剩下让人法忘怀的快乐。 精神上得到满足，物质上更奢华豪放。 建造出理想世界的瓦伦丁沉沦数艳丽花朵中，不再压抑。嗅着她们的芳香，品尝着她们的滋味，几乎溺死那片温柔海里。 可当他每次享受之后，或者当愉悦被推进到极点时，总有回忆会突然冒出来，朝他脑后挥下重重一棒。 穷时间的冲刷下，那些痛苦变得如细沙般淡薄，却仍能被瓦伦丁感觉到。 像是一碗美味至极的浓汤中喝到了一粒石头。 硌牙。 虽然不影响这碗汤的美味，但瓦伦丁的心情也会突然暗下去。 虽持续不了多久，但却从未断绝。 数千年的时间，他仍忘不了那座城市发生的一切。 早已变成梦魇。 现如今回归泰拉，那股回忆又变得比清晰。像是突然锋利的针，又一次狠狠扎进脑中。 造成这一切的凶手，此刻正坐他对面。 “塔露拉。” 瓦伦丁看着玻璃另一边的女人，又一次轻声说出她的名字，眼神空洞。 房间里只有他的声音回响，但也很快就静了下去，落针可闻。 对此，塔露拉毫反应。 她跟瓦伦丁一样呆呆地坐那儿，直视着对方的眼睛，好似一具木偶。 不会说话，也不会动。 来到罗德岛之后，塔露拉的状态其实比以前好很多。切城战役中，黑蛇过于压榨了她的潜力，以至于刚进岛时皮肤上出现了不少源石结晶。 后来被紧急救治，大量的矿石病抑制剂压住了塔露拉正恶化的病情，得以让她又恢复原样。 但感染程度还是深了一点。 不过从外貌上看，现的她要比原来的她正常许多。 惨白发灰的皮肤有了光泽，更加红润。拖沓复杂的礼裙换成了罗德岛制式服装，要不是上面没有公司标识，说她是岛上干员绝对没错。 发型还是原来那样，估计罗德岛给塔露拉提供的监狱是北欧同款。眉眼中的自傲消失了，但贵族气场仍然还。 看到这副模样的塔露拉，瓦伦丁不知道自己是该愤怒，还是怨恨。 切城事件她脱不了干系，但把锅都扔给黑蛇也十分合理。 瓦伦丁明白地球上的玩家对塔露拉是什么看法，他们有数种理由为她开脱，还能说的很有道理。 但是她就没有一点错么？ 那场悲剧，是黑蛇控制着塔露拉的身躯做的，还是塔露拉主动放弃了，让黑蛇接管这具身躯去做的？ 当初科西切她心中只种下了一颗种子，为何现却能成长到完全控制一个人的地步？ 科西切真的能压制住塔露拉的灵魂，完整控制这幅身躯？ 有太多疑问需要解答，但都随着科西切的死亡一并消散。 没人能找到答案。 时钟滴答作响，用力敲瓦伦丁心上，一下又一下。 他只有半小时的见面时间，但如今已经过去了三分之一。 可瓦伦丁不关心过去多久，也不想知道过去多久。空气逐渐凝结起来，压他的肩膀上，有千斤重。 原本就有些弯曲的脊椎已经垮成了弓，却法挺立起来。手臂、肩膀、后颈、头顶…… 麻木的痛楚蔓延，逐渐扩散到整副身躯，让神经刺痛，让肌肉抽搐。 瓦伦丁就像一位登山者，挂悬崖上身处寒风中，进入了缺氧状态。他的呼吸愈发沉重，眼球上布满血丝，双手紧握成拳，不停颤抖。 珏抬起眼帘，发现他的T恤已被汗水浸湿一片。 不知为何，他几乎要蜷缩起来，不停颤抖着的身躯让珏心口一痛。 “该死。” 她闭上眼睛，微微摇头，将脑海中浮现的回忆甩掉。 瓦伦丁的这副模样也终于让塔露拉有了反应。 她嘴唇紧抿着，眼帘低垂，不再去看对面的痛苦。 那颗高傲的头颅也微微低了下去，不知这动作里藏了什么。 终于，会见时间只剩下最后十分钟时，瓦伦丁说出了第一句话。 “黑蛇如果从没存过……” “该多好啊。” 一声重重的叹息房间内回荡。 他所承受的压力也土崩瓦解。 但心中的痛苦如常。 第十九章 新朋友 如果黑蛇从未存过，那塔露拉就是切城事件的罪人，板上钉钉。 瓦伦丁对她出手将不会纠结，今天也不会来见她。 等炎国和乌萨斯对罗德岛的威胁消失，塔露拉离开这座基地的那一天就是她的死期。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生机之力泰拉人能敌。 那时瓦伦丁不会管旁人的看法，不会想她以前是一位有着崇高理想的战士，不会理解她曾经吃了多少苦。 他只知道这个人和她的手下，屠了一座城。 作为切城事件的幸存者，而且是拥有绝对力量的幸存者，瓦伦丁认为能审判塔露拉的只有自己。 交给乌萨斯或者炎国只会让她变成政治筹码，切城事件也将被遗忘，人提起。 但可惜…… 这只是想象。 切城事件的罪人是黑蛇，塔露拉不过是被操控了。 但里面的细节，没人知道。 就算游戏剧情说明了，如果塔露拉不愿意，切城的惨剧是不会发生的，那也只能证明她有这个想法。 挥下屠刀的人可能是黑蛇，也可能是她。 而从塔露拉跟罗德岛人的决战来看，大概率是黑蛇。 这就让瓦伦丁很难受。 …… 其实，如果是没经历过切城战役那场死亡的瓦伦丁，他可能不会这么痛苦。 对塔露拉的态度会很明确，就是杀了。 我管你是不是被黑蛇控制，反正攻入切城的是你，放火的是你，不管整合运动的人也是你，那你就得死。 真相？ 关我Ass事。 但那场战役中，瓦伦丁短暂地成为了星球意识，后来又被实质化罪恶包裹承受了难以想象的痛苦，承受了千年来泰拉世界所有的负面情绪。 虽然只有短短的几秒钟，但他所感受到却足有千年时间。 将他的思想彻底改变。 大地上的尽黑暗没有摧毁瓦伦丁的意识，一遍又一遍洗刷着他的精神，将他深埋心底的梦想挖了出来，闪耀着血色的光。 万类共生，天下大同。 这略显幼稚的八个字成了瓦伦丁的执念，他将用尽余生去完成。 第一站就是罗德岛。 首当其冲的便是塔露拉。 不被黑蛇控制的塔露拉有能力，也有理想，瓦伦丁明白。 经历了这些事，她会变得比以前更成熟，心性更坚韧，必然能有一番作为。 也许真的能搞出来感染者与普通人和平相处的组织。 至于现的整合运动…… 太拉了，瓦伦丁都懒得想它。 这四个字早就被切城事件搞烂了，就算以后整合运动走上正轨，它也会因为这个名字碰壁。 瓦伦丁不是托马斯·韦德，能为了达成目的不择手段。 这诸多情感心中交织缠绕，让他难受，也想尽快了结这件事。 他必须要成为泰拉世界的韦德。 所以瓦伦丁来见了塔露拉。 当他说出这句话时，就代表不再有杀死她的想法。 恨意仍有，但也只剩下恨了。 …… “我会一直盯着你，塔露拉。” 瓦伦丁仍弓着腰，头深深低了下去，声音沉闷。 他双手紧握成拳，骨节发白，不停颤抖。 “当未来你离开罗德岛……” 这话让塔露拉微微一颤。她抬起眼帘，发现玻璃另一边的瓦伦丁抬起了头。 那双眼睛里仿佛藏着刀子，闪着寒光。 “论你去往何方，做了什么，说了什么。” “我都会想尽办法去了解。” 他一字一句，像是要压断石头一样，咬牙切齿。 “能代表切城数亡魂审判你的只有我。” 瓦伦丁不相信任何国家和组织，塔露拉身份的特殊性让她对这些团体来说有更大的利用价值。 能针对切城事件审判她的，只有这座城市幸存下来的人。 其中能压制塔露拉的，只有他自己。 “徜若未来我得知，你又做出了类似切尔诺伯格惨案的事……” “我会赶其他所有危险面前，将你了结。” 这威胁很夸张，但确是瓦伦丁的真情流露。 如果塔露拉真的那么做了，她不会看到一个瓦伊凡人折跃过来杀她。 但泰拉会多一个刺客，直到她死才会消失。 “记住，我看着你。” 最后撂下一句话，瓦伦丁直接起身离开，干净利落。 此时的塔露拉说什么对他而言都没有意义。 这场会面不过是他来单方面地下通知。 对方的反应毫不重要。 他走得很快，塔露拉坐那儿，毫反应。珏看了眼房间另一边的监察部干员，开门朝瓦伦丁追了上去。 “会面结束，走了。” 那名干员打了个哈欠，拧开房门。 塔露拉像是没听到似的，坐椅子上皱了皱眉。但很快就站起身，离开房间。 有了被黑蛇附身的经历，塔露拉的精神状态极为敏感。刚刚瓦伦丁转身离开时，她感觉自己脑海里多了点东西。 但也就那一瞬，她刚察觉到就消失了，好似幻觉。 是昨晚没睡好么？ 塔露拉自然不会觉得是瓦伦丁对自己意识做了什么。她很快就忘了这股不适，回到罗德岛为她准备的“宿舍”中。 监察部干员关掉会面室的灯，朝另一侧的房门深深看了一眼，转身离开。 另一侧 “你还好么？” 瓦伦丁并没有离开，而是站门口不远处靠着墙，低头看着地板发呆。 这倒是出乎珏的预料。 她还以为这个正气头上的小龙人会直接回去监察部大楼。 没想到就站这儿等她。 “还好啊。” 瓦伦丁抬起头，回以微笑。 只是他眼眸中的血丝仍未淡下去，面部肌肉也有些僵硬。 让这笑容看起来有点像哭。 还好才怪。 珏心里吐槽了一句。 作为杀手，她见过太多的悲剧，人身上的负面情绪可能是她最熟悉的东西。 需眼神或表情，只要看到别人的动作就能明白。 此时的瓦伦丁虽站直了身躯，但腰杆没有来时那么挺直。双手叉进裤兜里，右腿微微晃动着，看起来很轻松。 装出来的轻松就是这样子，太假。 “来之前我就做好了心理准备，至少现我还没哭不是么。” 对上那双猩红的视，瓦伦丁明白自己被看穿了。 也是，人家可是资深杀手，伪装是必修课，自己就是关公门前耍大刀。 于是他也不装了，直接说出心里话。 “就算难受也不过是这一阵。晚上回去睡一觉，第二天醒来就没事了。” 瓦伦丁抽了下鼻子，嘴角咧开。 “谢谢。” 至少这次他的笑容不难看。 “行。” 珏点点头。 “你这几天有时间么？” 这是她跟瓦伦丁的第二次见面，谈话间却跟朋友一般。 珏不讨厌这种感觉，反而很喜欢。 可惜同事们一直因为S.W.E.E.P这层身份对她敬而远之，如今突然冒出来个自来熟，珏也不想端着架子了。 更何况自己欠这小子一个大人情。 他的样貌也自己的好球区里。 “监察部的审查吗？现就可以。” 但瓦伦丁眼中，这位女王大人还是冷冷的。 多年来的黑暗生活让珏的认知发生了变化。她以为自己已经很随和了，可旁人眼中还是凶。 只不过是从‘好凶’变成了‘有点凶’。 这也是珏到现没多少朋友的原因之一。 “不是监察部的审查。” 果然，这反应跟他们一样。 珏的眼神暗淡了一瞬。 “我只是想请你吃个饭。” 一顿饭肯定抵不了救命的恩情，但至少能让自己有可能多一位朋友。 哪怕只是明面上的朋友也好。 “哎？” 听到这话，瓦伦丁有点懵，但很快就反应过来。 角徵羽曾跟他说过珏的事。 切城战役中，角徵羽救了她，然后将这个人情转到了瓦伦丁头上。 这不，来报恩了。 “呃，我明天后天都可以。” 他挠挠头，开始思考怎么跟拉斐尔说这件事。 瓦伦丁本身并不看重这个人情，可有可。S.W.E.E.P虽是凯尔希亲兵，但只有一人也没用，利用价值不高。 但人家提出来了，也不好拒绝。 只能希望天使姐姐还能像以前那样胸怀宽。 “那这样，后天上午我给你打电话，诉你具体时间地点。” 珏嘴角一勾。 她笑的次数可比任务失败次数还要少。 “好啊。” 瓦伦丁应下来。 两人回到刚刚搜身的房间，互相别后离去。珏刚锁上房门，一只手搭了她肩膀上。 “嗨~” 第二十章 影子 杀手背后突然出现声音代表了什么？ 她快死了。 连冷汗都没来得及出现，珏下意识地抓住肩头上那只手，身体前倾重心下移，想来一个过肩摔。 可背后那人却纹丝未动，好似山石。 这不是好现象。 必死之心浮现，珏的眼中迸射出两束精光，杀气尽显，好似淋上了一层鲜血。 她肌肉突然间变得跟源石一般坚硬，手指细长成爪，猛地向后一抓…… 迎接她的却是一阵酥麻，瞬间将紧绷的肌肉和神经缴械，仿佛有电流经过身体。 这一下让珏恢复了理智。 她记起来了，自己此时已是罗德岛的干员，凯尔希的亲兵，早就远离了当初充斥着穷危险的魔窟。 这家医药公司对自己很好，不仅提供了工作，每个月还有的矿石病抑制剂发放。 就是得带着一个黑色的手环，让自己时刻被监视着。 刚刚那道电流就来自于此。 目的是防止干员滥用源石技艺。 “警惕性很好，手法够凌厉。” 那人走到珏面前来，看着呆滞的她。 “下次不要再这么做了。” 赫然是刚刚带塔露拉来到会面室的监察部干员。 跟珏不同，她没有穿罗德岛提供的制服。上身是一件白色连帽衫，下身是一条紧身牛仔裤，脚踩白色板鞋，仿佛跟学生一般，青春洋溢。 女孩长得很年轻，那副容貌也不过十六七岁。微卷短发看起来甜美可人，额头前的斜刘海扎着一只红色发卡，眼角还有一颗美人痣。 整体颜值和气质属于泰拉世界的中上水平，随便大街上抓个人来仔细打扮一番就能达到这种高度，倒也算不上引人注目。 罗德岛，这副打扮的一定是刚来没多久的实习干员。 但就是这么一位“实习干员”，却让珏如临大敌。 她直起身，看着比自己矮一头的少女，微微低头致意。 “部长。” 罗德岛监察部部长，代号“影子”。 “这么紧张干什么。” 影子露出一个甜甜的笑。 “你刚刚跟那小子聊天时不是很放松么。” 这笑容珏眼里跟刀一样危险。 这倒不是说影子的笑难看，而是珏对强者的敬畏。 她虽是S.W.E.E.P，只对凯尔希负责，但监察部部长也能使唤这支队伍，而且不用凯尔希同意。 没人见过影子的战斗，不知其实力几何，只知道她是跟自己老大是同时代的人物。 不过可以确定的是，影子比任何一名S.W.E.E.P都要强，强很多。 因为S.W.E.E.P都参加过她的特训。 对珏来说，那段经历不算黑暗。她怎么着也当了近二十年杀手，见过的血比瓦伦丁喝过的可乐都多。 但是特训中，影子给她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 为什么前面说没人知道她实力几何？ 因为训练里影子所表现出来的旁人眼中不过是她随手而为。 道理就跟“我的卓越是因为最高只有卓越”一样。 这种强者跟你像朋友一般交流是平易近人，而你若是也这么随意跟她说话，那就是不尊重。 珏不管别人，反正她是这么想的。 …… 看着突然突然严肃起来变成哑巴的珏，影子叹了口气。 这小姑娘总是想得太多，没几个朋友也怨不得别人。 不过瓦伦丁能让她放下枷锁就很耐人寻味了。 “怎么，看上他了？” 不等珏回应，影子又继续说了下去。 “小夜呀，可能你一直忙于工作，有件事不清楚，我得跟你讲讲。” 来到罗德岛之前，珏的代号是辉夜，真名早已忘记。 上岛时凯尔希让她想个新代号，“珏”这个称呼便出现了，而“辉夜”被她填了姓名一栏。 “你别看那小子长得好，心眼不坏，源石技艺也挺强。” 影子仿佛瞬间年长了几十岁，言语动作中带着一股老成，说话就跟长辈劝小辈似的。 要不是珏的视力没问题，这一瞬间她还真以为面前站着的是个人老珠黄的欧巴桑。 “但他已经名花有主了，而且是两个主。” 泰拉大陆男女比例极大，‘名花有主’一词既可以用女性身上，也可以用男性身上。 毕竟珏之前也说过，以瓦伦丁的姿色，搜身这件事还不知道是谁占便宜。 “你是跟他一起回来的，应该见过他的那俩女朋友。” “一个是看起来很帅的龙族姑娘，一个是温柔成熟的萨科塔大姐姐。” 珏点点头，眼神认真。 虽然影子表现得有点脱，但她仍仔细听着。 “这两位罗德岛匿名论坛的人气可不是一般的高，好多最美干员排行榜里都有她们。” “瓦伦丁也因此当了一段时间的罗德岛男性公敌。” “你的任务报我也看了，写的很详细，我都感觉自己看一本言情小说。” “男主宁愿牺牲自己也要保护两位女主，这是多么感人的爱情。” “就是后面用大量矿石病抑制剂把男主救回来的情节有点不经推敲，跟编的似的。” 这话让珏心头一跳。 她不是那种只会杀人的杀手，善后和伪装也是拿手好戏。 珏确信自己任务报中写的没问题，那是她考虑了双方的信息差、矿石病抑制剂的效果和瓦伦丁的表现等多方面因素编出来的。 除非罗德岛把那时场的所有干员都叫过去，事巨细地问一遍，不然根本找不到破绽。 那影子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暗示什么？ 还是心之语？ 珏的心中不断翻腾，表面上仍静如止水，听着影子的唠叨。 “……你还是要好好考虑考虑，也是为了自身幸福着想。” 一番理论下来，影子终于讲完了大道理。 身为监察部部长，她每天的工作就是闲大楼里摸鱼，活都让手下干了。 罗德岛也没适合她的活儿。 因此，除了训练下属之外，影子最喜欢做一个知心姐姐，给监察部干员们做情感咨询和心理辅导。 还挺有效。 当然，有效是因为监察部干员们都或多或少怕这位训练中死命搞自己的活阎王，而不是他的话术。 就是影子自己不知道罢了。 “他救了我的命，我只是想跟他交个朋友，没别的想法。” 沉闷许久，珏终于回了一句。 直接把影子整懵了。 “……是我误会了啊。” 不过她很快就反应过来，笑了笑，没有丝毫尴尬。 “多交朋友是好事，老是一个人闷着也不好。” “论过去如何，现就该像正常人一样生活。” “这是每个人都应有的权力。” 这话是真心的。 除了凯尔希，跟S.W.E.E.P接触最多的就是影子。 这群人身手非凡，但心理上或多或少有点问题，看得她着急。 曾经的影子跟他们差不多，知道这有多难受。 她就想着，能帮一点是一点，最好能让所有人都走出阴霾。 自己遇到了贵人，从过去解脱出来。 但他们的贵人哪里呢？ 影子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他们的贵人，但她尝试着去成为那个角色。 也许成功了呢？ …… “哦对了。” 刚想离开的影子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又叫住了珏。 “你明天见瓦伦丁的时候记得跟他说一声。” “罗德岛有人盯上他了。” 第二十一章 开幕 “您呼叫的用户正忙，请稍后再拨……” 嗯？ 手机里传来的声音让瓦伦丁一愣。 今天阳光不错，洒身上暖洋洋的，很舒服。再加上刚刚的战斗打开了他的骨头和肌肉，躺尸一月积蓄的乏意一扫而空，整个人好像从坟墓里揭棺而起一样，精神头正旺。 虽说跟塔露拉见面时情绪波动有点严重，但那是过去的事，没有给现的瓦伦丁带来多大影响，做几个深呼吸就好很多。 可这句‘请稍后再拨’像盆冷水一般当头淋下，让他好不容易阳光起来的心情又冷了下去。 倒不是生气怨恨之类的，瓦伦丁就感觉很慌。 他害怕了。 拉斐尔和邢一凰下午想去逛街，瓦伦丁身为男朋友肯定得陪着。 但他因为要见塔露拉拒绝了，还没说实话。 当时拉斐尔就大致猜到了瓦伦丁的真实目的，却被他糊弄了过去。 虽然天使姐姐没说什么，但现一想，那双眼眸中浮现出了淡淡的哀怨。 像是对他的敷衍感到生气和失望。 “要是说实话就没这事了吧……” 瓦伦丁叹了口气，挂掉电话。 他也不想着找个共享单车骑回去了，就这么慢慢走回家吧。 少年低着头，身躯有些佝偻。他踢着路边的小石子，双手插兜，整个人好像褪了色。 微风吹起他的侧发，带走一缕银白，携着尘埃飘扬向上，没了踪影。 不知过去多久，这股微风飘进了切城废墟上的森林中。那缕发丝好似精灵一般旋转游走，最后被断壁挡住，悄然落下。 落一个人的手心中。 她捏住那跟发丝，抬起头眺望远方，视野中除了一片绿色海洋就只有边际的天空。 “收藏品加一。” 少女的声音没有任何感情。 她转过身，看了眼已经被蔷薇花覆盖住的指挥塔，身躯化作数点点荧光，消失不见。 还记得她是谁吗 生活区挨着工作区，瓦伦丁没走多久就看到了自己所住的公寓楼。 阳台上还挂着一家三口的罗德岛制服，挂半空的常青藤叶片翠绿，开得正旺。 邢一凰卧室与阳台之间的毛玻璃门开了一半，看起来这俩姐姐走的比较急，帘子都没拉。 实际上还有一种可能是邢一凰家睡午觉，她喜欢阳光洒进屋子里那种暖洋洋的感觉。 但瓦伦丁想都没想，他思考怎么哄老婆。 这说起来还是他好心办了坏事。 瓦伦丁要见的人是谁？ 塔露拉。 塔露拉对于他们来说是什么样的人？ 仇人，欲杀之而后快的仇人。 罗德岛其他干员没有如此强烈的恨意，但瓦伦丁有。 那拉斐尔和邢一凰是什么人，对他知根知底，感同身受。 如果瓦伦丁当初实话实说，他肯定要一番口舌才能出去。 他一点都不想让她们担心。 这就跟当初切城战役中，瓦伦丁不想让她们的原因一样。 …… 结果是拉斐尔给了他一巴掌。 此时此刻，瓦伦丁才算明白爱情为何能被冠以如此多的溢美之词。 他的初心历经数千年未变，‘海枯石烂’不是夸张，是事实。 即便拉斐尔给了瓦伦丁一巴掌，他也不想说会让对方产生负面情绪的实话。 过去如此，现如此，未来也是如此。 “对不起呀。” 瓦伦丁推开单元门，自言自语。 “有些事现还不能诉你们。” 等未来…… 矿石病被攻克，乌萨斯埋下的火种开始燃烧，巴别塔准备回归正轨时。 我会诉你的。 那时你一定会理解我，对吧？ …… 刚打开大门，瓦伦丁就发现有点不对劲。 玄关木架上的鞋没少，女孩们的拖鞋也不。 她们这是没出去？ 那为啥不接我电话？ 屋里很安静，卧室门都紧锁着，真就跟没人一样。瓦伦丁将鞋换好，轻手轻脚地走到邢一凰的卧室门前，拧动把手。 推开门，入眼是一片金黄。 午后的阳光总是这么令人惬意。 他收回视，看向床铺。本该外出的两人缩一个被窝里，鼓鼓囊囊的，两张俏脸间还有一团雪白毛球。 “小瓦？” 也许是睡眠较浅，瓦伦丁即便放慢了动作还是惊醒了拉斐尔。她揉了揉眼，爬起来看向门口，声音柔的像团棉花。 而被她当成抱枕的陈乐瞬间就精神了，看向瓦伦丁就是‘嗷呜’一声。 还吐着舌头。 “你没出去啊。” 瓦伦丁走到床边搓了把小狐狸的脑袋，示意它小点声。 一凰睡的正香呢。 今天的拉斐尔梳了个丸子头，两缕侧发垂身前，睡眼惺忪。瓦伦丁捏了捏她的脸颊，蹲床边。 “今天是工作日，好多店都没开门……” 拉斐尔抱紧怀里的狐狸，又缩回被窝里，只露出个脑袋。 “我和一凰就回来咯。” 罗德岛主基虽然是座迷你城市，但运转情况还是跟外面不一样的。商业街基本上只休息日和晚上开放，工作时间过去只能看到运输货物的后勤部工作人员。 今天又不是周日，只有瓦伦丁等人有假期，逛街计划自然是泡汤了。 店里坐一天还不如去生产上搓赤金，至少后者能带来更多的经济收益。 想偷懒？没门！ “那我刚刚打电话你也不接。” 瓦伦丁席地而坐，双臂交叠趴床边，大眼睛紧盯着天使姐姐的睡脸。 美能让人心情愉悦，看到拉斐尔的第一眼他就觉得有阳光照进了心中。 “手机静音了，我不知道。” 拉斐尔打了个哈欠，探头瓦伦丁脸上轻轻一吻。 “呐，这是我的歉意，请收下。” 没生气就好啊…… 瓦伦丁松了口气。 刚刚路上还是自己想多了，拉斐尔可不是那种小肚鸡肠之人。 “好好休息。” 他点点头，起身准备离开。 “要不要一起睡？” 拉斐尔发出邀请，同时朝边缘拱了拱，和另一边的邢一凰拉开些许距离。 “三个人，一只狐狸，这被子盖不住。” 瓦伦丁当然想和姑娘们同床共枕，但那就不是休息了，绝对会发展成有氧运动。 还不如回卧室自己一个人躺着。 “对了，把小乐借我抱抱。” “不要。” “乖，你去抱一凰，那么大个人不更舒服？” “……哪有你这样的男人，放着未婚妻不要，就抱走一只狐狸。” “可这只狐狸我眼中跟你们一样啊。” “哼。” …… 没人能拒绝毛茸茸，论男女。 现回想起曾经的陈乐，瓦伦丁还是觉得狐狸状态的她更可爱一些。 当然，这只是单纯对外形的喜欢，没有掺杂‘爱’这种情绪。 狐狸搓一搓，快乐多又多。 一番唇枪舌剑下来，瓦伦丁还是从拉斐尔手中抢走了小乐。他笑嘻嘻地走回卧室，把狐狸往被窝里一扔，自己也钻了进去。 很快，房间内恢复沉寂。 就像此刻的罗德岛，风平浪静。但这层安宁之下，又有数道暗流浮现，目标却不是罗德岛的战术大脑。 人类总想征服雷电，将这庞大的能量为自己所用。 如果实是找不到方法，他们也不介意将雷霆彻底抹除。 第二十二章 异类与异类 瓦伦丁沉醉于梦乡中时，罗德岛的绝大多数干员都岗位上辛勤劳作。 他们领着远超平均水平的工资，自然要为公司出更多的力气。除了日复一日的训练外，还有许多类似搓赤金的活计后面等着。 原来负责干员们工作计划的是阿米娅，年仅十四岁的她已经是一位合格的公司高管，安排起来得心应手。 但切城战役之后，这项工作就交接给了诺亚，除此之外还有一些专业性不怎么强的工作内容。 “论有多能干，她终究只是个孩子，需要好好休息，不能累着。” 那时凯尔希说了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话，最后诺亚也就听懂了这一句。 对此，她只能微笑着接过阿米娅肩上的担子，顺便揉了揉兔兔的脑袋。 同时心中激烈又不失礼貌地问候了凯尔希五分钟。 诺亚并不讨厌工作。 相反，她很希望彻底接管阿米娅的权限，让这只可爱兔兔好好享受她这个年龄该享受的东西。 而不是罗德岛主基地上到处乱跑，整天操心干员们的工作。 虽然也有一点私心里面，但她也是真心对阿米娅好。 只是，这根本不可能。 诺亚失去了记忆，丢掉了几乎所有的知识，只剩下扎根于心的战术指挥技能和‘战争强运’。 如果她真的代替了阿米娅，那罗德岛肯定会遭遇商业危机。 不过对诺亚自己而言，这件事还是有好处的，显而易见的就是足够丰厚的工资。 而此时的诺亚多了一堆工作之后…… 依！然！没！有！工！资！ 身为罗德岛的战术指挥官，公司CEO阿米娅最亲近的人，总裁凯尔希可能的前任…… 卡里竟然一分钱都没有！ 虽然能透支额度，但每个月都要找凯尔希把窟窿补上…… 找阿米娅都不行。 也就是说，现的诺亚虽然是罗德岛高层，但也是一个傀儡，被凯尔希紧紧拿捏着。 这种情况想让她对凯尔希有好脸色？ 那只能存于脸皮上。 …… 但骂归骂，工作还是要做。 凯尔希只是防范心比较重，但还是为了诺亚好。 她正逐步放权，让诺亚熟悉罗德岛，找回曾经的感觉。 总有一天，诺亚会脱离傀儡这个身份，成为真正的罗德岛高层，不再只是个吉祥物和行动部的战术指挥官。 那之前，她只能负重前行。 “好累啊……” 噗通。 诺亚将手上的文件往边上一扔，脑袋直接砸了办公桌上。 这一下只会让前额有点疼，但工作却是让整个脑阔疼。 即便阿米娅不身边，她那句名言仍诺亚脑海中不停回响，根本忘不掉。 “啊——呜！” 少女手臂向后一伸，背部肌肉绷紧，将疲乏挤出。 酸痛感紧随而来，逐渐扩散至全身，让诺亚觉得好了一些。 “呃……” 她猛地抬头，使劲晃了晃脑袋，垂胸前的小辫四处乱跳。 坐办公室的诺亚一般不带面罩。 “小刻 当吉祥物也是有好处的，就是可以随便抓个干员来当助理。论对方工作能力如何，只要自己喜欢就好。 比如可爱的狗勾刻俄柏。 “博士！” 刚刚还躺沙发上小憩的刻俄柏突然出现诺亚身旁，双眼放光。 “乖，把这些文件放到那里去。” 诺亚将桌旁的文件整理好，堆刻俄柏面前。 这就是助理的工作。 给博士泡茶泡咖啡，帮博士整理文件拿东西，闲暇时还要充当花瓶给博士养养眼…… 只要不离开办公室，基本上干啥都行。 属于罗德岛最闲适的工作。 “只要把这摞纸放进盒子里就行了吗？” 刻俄柏抱起文件，走到文件柜前。 “对。” “顺便把盒子旁边的那几个档案袋拿过来。” 刻俄柏战斗内行吃饭内行，其他干什么都是外行，基本上做一件事就要问一遍。 诺亚也不烦，还有种带孩子的快乐。 母爱泛滥大概是所有女性都会有的情感状态吧。 “喏。” 将档案袋放到桌上，刻俄柏没有离开，一脸期待地看着诺亚。 诺亚笑笑，揉了揉她的脑袋。 “真是好孩子。” 得到夸奖的小刻一脸满足，晃着尾巴坐回沙发上。 要是其他人也像她这么单纯多好啊…… 诺亚这么想着，打开了档案袋。 里面是最近的罗德岛干员任务报，各个部门的都有。 很快，一份行动部干员的任务报出现最上面。 报的署名是瓦伦丁，说的正是切城战役。 诺亚简单扫了眼内容，将这份报放到一边，同时把下面几份拿了出来，桌面上铺好。 外人眼中看来，她是复盘战斗，思考自己的指挥有没有错误，是否有更好的解决方案。 但实际上…… 诺亚的真实目的就是瓦伦丁的那份报，其他的文件都是用来掩人耳目的。 罗德岛可不仅有监察部，还有PRTS。诺亚可不敢赌没人监视自己。 切城的经历让她明白一件事，那就是罗德岛绝不是自己的家。 能坐这里，还是因为自己对凯尔希而言有利用价值。 诺亚很清楚自身的不同，但却不知道这种不同从何而来。记忆彻底恢复之前，她必须装成人畜害的吉祥物，跟凯尔希虚与委蛇。 找回丢失的记忆没有好方法，只能看运气。 目前为止，诺亚脑海中那扇被紧紧捆住的门只断了一条铁链，让她想起了普瑞塞斯。 但那场战役中，最重要的收获不是普瑞塞斯，而是全盛状态下的邢一凰。 她看到了那位黑龙体内的第二条灵魂。 跟瓦伦丁的一模一样，也跟那位‘八重樱’一模一样。 诺亚不知道瓦伦丁和八重樱是不是一个人，但她明白，拥有这种能力的瓦伦丁绝对是个异类。 自己也是个异类。 那自己和他会不会是同类？ 而且…… 诺亚打了个哈欠，站起伸了个懒腰。她走到窗前微微仰头，像是享受午后的阳光。 玻璃上映着诺亚姣好的面容，很淡，却也如艺术品般美丽。她盯着自己的倒影，眉毛突然动了一下。 这件艺术品出现了一个小小的瑕疵。 一个呼吸后又恢复正常。 诺亚并没有特意说明过自己的能力，她很确定其他干员只知道自己是个战术指挥大师，以及战场上有着逆天的强运。 而能感觉到灵魂，以及改变面容这两项技能…… 目前来看，凯尔希也不知道。 哪怕是装的，诺亚也得当成她不知道。 但这不就说明，自己跟瓦伦丁有了一个共同点么？ 可他为什么是瓦伊凡人？ 他能不能看到我的灵魂？ 我为什么不会源石技艺？ 拉特兰圣人为什么要接近他？ 报上写的东西绝对不真实。召唤出那么大一片森林，他为何还能活着回来？ …… 数个问题积压诺亚心中，很快又被掩盖住。 她重新坐回椅子上，将报收起来，放回档案袋里，扔到一旁。 “小刻！” “帮我把那里的几份文件拿过来。” 现距离下班时间还早，工作还得继续。 哪怕只是做做样子，也要装的比认真。 博士的生活就是这么枯燥且乏味。 与此同时，正抱着狐狸呼呼大睡的瓦伦丁面前出现了一块屏幕。 [诺亚攻略已开启] [当前进度：0%] 第二十三章 有你好看 瓦伦丁醒来时已是黄昏。 金黄的阳光变得火红，但暖意依旧。他缓缓睁开眼睛，视野朦朦胧胧的，感觉屋里有火烧，照得脸庞发烫。 拉斐尔和邢一凰应该不家，瓦伦丁只能听到两个浅浅的呼吸声。一个属于他自己，一个属于他怀中的纯白精灵。 “啊……” 虽已醒来，但困意仍。 瓦伦丁打了个哈欠，又闭上眼睛，翻了个身躺床上。 他隐隐感觉怀里的狐狸重了不少，比平常大了一圈，但也没太意。 就发现阳光突然变了颜色，火红成了深蓝，仿佛那头飞龙出现了一般。 瓦伦丁抬起眼皮，映入眼帘的是一块悬半空，方方正正的蓝色显示屏。 上面还有两行字。 “诺亚攻……攻略？” “0%？” 他小声嘟囔了两句，脑海中的混沌闪过一丝清明。 某位身穿职业装的女孩心头浮现。 “角徵羽……” “角徵羽！” 瓦伦丁伸出胳膊，随手一甩将屏幕关掉，大声喊出了女孩的名字。 语气里还有点不耐烦。 但紧接着，一个比他更不耐烦的声音房间内响起。 “哦，我的上帝，听听这充满怨气的声音！” “简直跟隔壁芙蓉小姐的健康餐一样令人厌烦！” 这抑扬顿挫的话语直接给瓦伦丁一个激灵。 他猛地抬头睁眼，看到床边站着的正是那个萨卡兹少女后又慢慢地躺了回去，伸手掏了掏耳朵。 这该死的翻译腔真是令人怀念。 “我敢保证，如果你用这种叫下人的语气喊我的名字，我一定会用皮靴狠狠地踢你的屁股！” 角徵羽双手叉腰，俯身看着床上的小龙人，装出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 那眼睛瞪得跟铃铛一样大，瑰紫虹膜上的花纹变成了杂乱章的条，甚至还有几个美漫风格的“#”出现她脑袋旁边。 是能看得出来挺生气的，就是一点都不吓人。 “你随时可以来踢我的屁股。” 瓦伦丁挤了挤眼睛，嘿嘿一笑。 “就是能不能别穿皮靴？” “我可是做梦都想被穿着黑丝的美少女踹。” “你踹我的脸都行。” 别的不说，脸皮这方面瓦伦丁锻炼的是非常出色，这三句话直接把角徵羽给憋哑火了。 “我……” 呆了半天，角徵羽也没想出什么反击的话语，只觉得心里的火越烧越旺，都快要溢出来了。 她咬咬牙，一抬腿将高跟鞋踢飞，作势就朝瓦伦丁的脸踹下去…… 结果这一脚被她硬生生地停半空，距离小龙人的脸颊只有不到十厘米的距离。 那期待的眼神让角徵羽明白了一件事。 这不正是他所想要的结果么！ “混蛋……” 少女面色微红，轻骂一声，扶着墙单腿跳向被甩飞的高跟鞋，背影比哀怨。 瓦伦丁摇摇头，深表遗憾。 心里倒是挺高兴的。 今天的角徵羽标签是傲娇，二次元里蛮讨人喜欢的性格。 虽然现实中的傲娇没有市场，但谁让她长得好看呢？ 男人の铳会给出答案。 一番胡闹下来，瓦伦丁不再困倦，他怀里的狐狸也睁开了眼。 但探出被窝的是一张他比熟悉的脸庞。 陈乐往上拱了拱，搂住瓦伦丁的脖子，伸出香舌舔舐着男人的脸颊，动作轻柔。 她依然不会说话，但这动作说明了一切。 看来陈乐精神空间中默认是兽耳娘形态，只有现实里不会变成这副模样。 “乖。” 瓦伦丁捧起少女的脸颊，她额头上轻轻一吻。 紧接着就把这颗可爱的小脑袋又塞回被窝里。 “呜。” 小狐狸有点委屈，瓦伦丁一松手就又拱了上来，但没探出头。她拉着被子盖住自己的耳朵，下巴抵瓦伦丁胸前，只露出一双眼睛盯着自己喜欢的人。 瓦伦丁与她视相交，恍惚间仿佛回到了两人第一次的那个夜晚。 过去了那么久，经历了生死离别，忘掉了曾经的一切…… 这只狐狸的眼神还是那么清澈单纯，只流露出简简单单又比浓厚的爱。 “这是你欠下的债，异世界没还完，回泰拉还得继续。” 角徵羽的声音里还是有点火气。 “还不是你故意的。” 瓦伦丁笑笑。 气氛又沉寂了下去。 “那个诺亚攻略是怎么回事？我记得你曾经说过罗德岛的博士不可能被攻略。” 过去的都过去了，现他只能享受。 瓦伦丁一开始叫角徵羽就是为了这个问题，而不是来跟她吵架的。 “博士不能被攻略跟攻略的开启与否有何联系？” 啪嗒。 角徵羽给了小龙人一个脑瓜崩。 “只是进度永远不会到达100%罢了。” 这一下把她心里的火打了出去，话语也变得随和不少。 “那这又有何开启的意义？” 想象一下，把罗德岛看成一个恋爱Galgame，那诺亚博士绝对是里面的女主角。 再不济也是个很重要的角色。 这种角色要么是可以被攻略到手，要么就是个背景板，戏份多但只能看。 结果现呢，她可以被攻略，就是永远达不到100%进度的真实。 那这玩家会觉得舒服？ 怕不是直接问候游戏开发商身体健康万事如意了。 “当然有。” “随着攻略进度的加深，你会愈发了解这个人物，知道更多有关她的秘辛。” “这对你将来要做的事有帮助。” 此话一出，瓦伦丁的脸色立马严肃了下来。 角徵羽知道他想干什么。 既然当初没有阻止，那就代表着这也是她想要的。 现就是表明态度。 “而且，我当初说的是博士法被攻略。” 角徵羽呵呵一笑。 “那诺亚……就永远是罗德岛的博士么？” 上面要求人工智能们不能过于干涉代理人的任务，这对文明发展没好处。 但没有禁止间接帮助。 卖给瓦伦丁能力武器没有违规，给列昂尼德托梦、救下珏让她还人情也没有违规。 同样的，现的言语暗示也没有。 这句话瓦伦丁肯定能听进去，但它真正起作用的时候要等很久了。 既是提示，也是角徵羽给他设的一个小陷阱。 如果瓦伦丁那时真的想彻底拿下诺亚，必然会出现跟原本截然不同的结局。 是好是坏就依人而定了。 “这么说我还是能有更多老婆的？” 瓦伦丁对上角徵羽的目光，露出八颗大白牙。 “当然。” “就是有点困难。” 仿佛有人扔了个闪光弹，瓦伦丁只觉得眼前一亮，瞬间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等双眼适应了这股强光时，兵刃天使站角徵羽身旁，朝他挥了挥手，嘴角的笑容里是限柔情。 但瓦伦丁只看到了她身后不停颤动的血光。 “其实我觉得老实本分一点也没什么不好。” 他咽了咽口水，整个人缩进被子里，只留下一双眼睛外面。 “希望如此。” 这次说话的人是拉斐尔。 她虽不家，但能通过兵刃天使的存知道瓦伦丁做什么。 自然也明白那鼓鼓囊囊的被窝里有啥。 “看来你精力蛮旺盛的嘛。” “呃？” 瓦伦丁一愣，没两秒就明白了这句话啥意思。 “不是……” 他刚想解释，眼前的两人瞬间消失不见。 精神空间撤去，现实再次降临。瓦伦丁怀里的少女又变回了白狐，可他心里的畏惧却丝毫未减。 “今晚有你好看。” 只有拉斐尔的声音瓦伦丁耳畔回响，宣了他痛并快乐的结局。 第二十四章 尽职尽责凯尔希 夜已深。 罗德岛被黑暗笼罩，已没有了白日的活力。除却还上夜班的少数苦逼干员，绝大多数人都缩被窝里沉浸于梦乡中，还搂着他们的爱人。 这是外面那些感染者不敢想象的生活，却真实发生这家医药企业里。两者间只有一堵厚厚的城墙，却宛若身处两个世界。 罗德岛的感染者干员们能有如此好的生活，凯尔希功不可没。 也许诺亚博士更受欢迎，但论起重要性，她却远远不如那位让众人害怕的医疗部女王。 至少现如此。 而且，凯尔希能干员心中拥有如此重的分量不只是靠威严，还有足够称得上疯狂的工作态度。 罗德岛跟绝大多数企业一样，是提倡干员加班的，但不强制。 论是赤金制造厂还是药品生产，激励员工奉献青春的标语随处可见，有的地方还挂上了凯尔希的半身照。 放其他企业，这种行为肯定会被员工疯狂吐槽，一些论坛上也会流出照片，被外界的人民群众口诛笔伐。 但罗德岛的干员们却从未这么做过，内部的匿名论坛里也没有对加班现象的牢骚，反倒出现过很多类似“为罗德岛献出一切”的言论。 虽然玩笑话居多，但也能看出来干员们对于加班和那些标语的态度。 曾经有新员工怀疑这是不是因为害怕监察部才这么说的，后来他刷到一个帖子，瞬间理解一切。 那个帖子的名字是“夜晚的凯尔希医生做什么？”。 楼主ID叫凝血剂，头像是两颗尖尖的虎牙。 帖子很长，已超过一万楼。楼主发布的消息基本上差不多，两个字就能概括。 “加班”。 身为罗德岛的实际掌权者，凯尔希肯定很忙，但连着两年一直加班还是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这种行为就像是二战时苏联的政委一般，站了战火的最前，一直往前冲从没停过。 老大对自己都这么狠，那下面这些小兵还能说什么？ 要么跟上去一起往前冲，出更多的力拿更多的钱；要么做好本分工作，把嘴闭上什么都别讲。 别的企业员工骂加班是因为上面没有起到带头作用，还把下面的人不当人看。罗德岛的老大自己都不把自己当人看，那自然是不可能口吐芬芳了。 更何况这加不加班还是自愿的。 所以，罗德岛外界的评价极高，每天都有许多人挤破头想加入这里，体验跟上司一起996的快乐。 这也变相加重了凯尔希的工作，让她的休息时间又短了一些。 毕竟人事部就那几名干员，只能做一个大致的筛选工作，最终决定权还凯尔希手上。 至于诺亚和阿米娅…… 前者现就是个职场小白，后者还是个孩子，不能那么累。 一瞬间，凯尔希又找到了当初建造罗德岛的感觉。 肩上的重担压不垮她的身躯，但琐事却跟蚊子一般烦得要命，身边还没有能托付的人。 “呼。” 随手将文件扔到一旁，凯尔希拿起杯子，将咖啡一饮而尽。 没加牛奶，没有糖。香气满溢鼻腔，口中是浓厚的苦涩与凉意。就像是冬季的雨，比雪更冷，让人清醒。 今夜难得的没有手术，没有药物研发问题。残余的“钥匙”已被封存，行动部也没有重要任务，迎接凯尔希的本该是一个舒适的好梦。 可她却睡不着。 倒不是加班上瘾，凯尔希还没抖M到这种地步。 她只是觉得有点烦。 因为北方雪原的报复来了，比想象中的快许多。 乌萨斯再怎么腐朽，它的统治阶层也不是草包，知道切城战役里有谁参与。 罗德岛搞黑色行动只是不想留下证据，得让乌萨斯借题发挥，因为这会让自己处于劣势。 那明面上不能报复，私下里来不就行了？ 于是短短几天时间，位于乌萨斯境内的绝大多数罗德岛药店遭到了“突击检查”，大量药物和医疗器材被扣押，其中矿石病抑制剂占大头。 有些地方的罗德岛工作人员还遭到了软禁，因为当地官员说有人举报他们向感染者贱民低价售卖药物，不调查清楚不能放人。 一些二三流报纸对此事进行了报道，但内容明显经过了加工，与其说是新闻倒不如说是小说，甚至把罗德岛跟整合运动联系了起来，一句实话没有，单纯是为了博人眼球。 都不需要有人指使，这些报纸想要销量就会主动这么做。 一时间，罗德岛乌萨斯的风评急转直下，医疗市场份额也大大缩水。 想要恢复至原来的情况是不可能了，只能及时止损。 幸好乌萨斯官方不是真想整死罗德岛，凯尔希没必要出面。甚至还有一些贵族私下里跟他们通气，也及时挽回了一些损失。 毕竟矿石病抑制剂这玩意就罗德岛的最好用，还便宜。 但还是恶心。 咚咚咚。 敲门声打断了凯尔希的思绪，她起身给又自己倒了杯咖啡，声音清冷。 “进来。” “我就知道你还没睡。” 门还没开，声音已至。 来人穿了一件罗德岛制式大衣，搭配白色衬衫，下身是一条米色打底裤，罗德岛高层里是跟阿米娅一样的可爱异类。 正是监察部部长影子。 “有什么事？” 凯尔希往那一坐，又进入了工作状态。 “没事的话就回去吧，记得把门带上。” 人事部今天送来的候选干员简历她还没看，正好现睡不着，把这事给解决了。 加入行动部不需要这么麻烦，但要进医疗部的干员必须经过凯尔希的选择，严格的很。 这也是为什么罗德岛行动部什么人都有的原因。 说好听点是人才齐全，说难听点就是跟接收难民一样，只是这些能进行动部的难民都有一技之长而已。 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用上。 就比如暗索，只是勾爪玩的溜跑路比较快，单纯论战斗能力可能并不如一个健康的正常男性。 没有这个特长，她肯定会被划进“工作人员”范围里，流水上搓赤金。 “我就不能来找老朋友聊聊天么？” 影子坐桌子另一侧，笑嘻嘻地看着对面。 “……” 结果凯尔希根本没理她，注意力全放手中的简历上，偶尔喝一口咖啡。 “好啦，我找你确实是有事要说。” 办公室的气氛很冷，让影子很尴尬。她只能收起玩心，将话题拉回正轨。 “你可以白天来找我。” 结果凯尔希一句话又把影子噎了回去。 “我倒是想白天来找你！” “可你不是实验室就是做手术，要不就是陪阿米娅。” “我想见你比潜进乌萨斯皇宫都难！” “至少后者还有那么一点成功率！” 影子神情激愤，手舞足蹈。凯尔希面如冰霜，毫波动。 她没生气，只是思考自己这几天的所作所为。 好像真的没给影子机会。 其实这也怪不得凯尔希。她心中，所有罗德岛高管存感最低的就是影子。 身为监察部部长，影子要么憋那栋大楼里，要么基地内到处乱跑，根本不管公司决策上的事。 就跟锦衣卫指挥使一般，除非受到召唤，不然不会出现皇帝面前。 而且…… 相较于其他工作，影子所汇报的工作一般都不急。 真要急的话她肯定不会管凯尔希干啥，直接RUN过去完事了。 身为监察部部长，凯尔希可不相信这家伙不知道自己哪。 “你可以中午来找我。” 凯尔希想了想，找到了那番话的破绽。 她也不是超人，需要吃饭。 但凯尔希不介意中午边吃饭边工作。 “你中午不是要陪阿米娅么？” 影子幽幽地说。 这话让凯尔希一愣。 “……好吧。” 这个理由很牵强，但她还是接受了。 外表再怎么冷，凯尔希心里也是有温情存。 也有一直陪到现的朋友。 “你想说什么？” 她终于是放下了那几分简历，开始认真地听影子说话。 一张照片滑到了她面前。 “你的宝贝，还记得么。” “瓦伦丁。” 凯尔希瞧了眼照片，低声轻语。 从干员们的角度来看，罗德岛对瓦伦丁不算很重视。虽然让他参与了切城战役，培养资源也有所倾斜，但这属于正常情况。 毕竟瓦伦丁的能力强，应该受到这种待遇。 但跟拉斐尔的待遇比起来，还是有所逊色。 后者已被提拔到医疗部，享受资深精英干员待遇，站了金字塔尖。 往上就脱离了员工范畴。 而瓦伦丁…… 依然只是名正式干员，未晋级到精英行列。 但实际上呢？ 罗德岛从一开始就很关注他，针对他的调查从未停止，甚至监察部部长都参与其中。 “宝贝”就是影子给他的戏称。 只不过这一切从未变现出来过。 “他怎么了？” 凯尔希面色略显凝重。 “这小子估计被人盯上了。” 第二十五章 间谍 瓦伦丁被盯上了？ 凯尔希内心毫波动。 这是必然的结果。 如果他能罗德岛一直平安下去，那才会让凯尔希觉得意外。 别的不说，单就瓦伦丁的“前莱茵生命被实验人员”这层身份就足以为他带来相当多的麻烦。 更何况，现的罗德岛主基地还有个“炎魔”。 虽然她是被赫默以医学交流的理由带来这里的，但凯尔希可不相信莱茵生命会放心让这个“战争机器”待这里。 当初她们刚来时，哥伦比亚方面可没有传来任何消息。 很明显是赫默医生来了个先斩后奏。 后来呢，莱茵生命跟罗德岛接触，给赫默医生的医学交流计划补了票，还派来了数名真的想参加这场计划的研究人员。 就是白面鸮、梅尔和哥伦……麦哲伦她们。 塞雷娅虽然也交流人员名单中，但更像是来监视赫默的，得她真的成了罗德岛的人。 炎魔可是属于莱茵生命的财产。 梳理一下脉络就很容易得知事情的过程。赫默通过某种手段带走了炎魔，来到罗德岛，名义上是医学交流，实际上是想找医治伊芙利特的办法。 她有良心，但莱茵生命高层没有。不过如果真的能让炎魔不再失控那莱茵生命还是很愿意的，就默许了赫默医生的行为。 治不好也没关系，反正伊芙利特只是个工具。 论结果如何，莱茵生命都不亏。 他们唯一需要担心的是，赫默医生将假交流变成真跳槽。 所以才会派出塞雷娅。 凯尔希一直是这么认为的，直到瓦伦丁上岛。 塞雷娅说出了他的过去，也彻底改变了凯尔希对莱茵生命布局的认知。 这位防卫部主任尽忠职守的精神值得学习，但她也真的只会“监视”，而且还对伊芙利特和瓦伦丁抱有愧疚。 莱茵生命真的会让这样的人来执行如此重要的任务？ 那剩下的答案只有一个。 商业间谍。 塞雷娅不过是明面上一个装样子的角色，真正的监视者潜藏阴影中，时刻关注着莱茵生命的所有物。 如今伊芙利特状态转好，瓦伦丁初露锋芒，这群人也该有所行动了。 动作不会大，但加以留心，应该能发现一些蛛丝马迹。 …… “我记得以前好像跟你讲过，长久的工作经验让我悟到一个真理，是有关于人的。” 影子脱下大衣，随手拿了个杯子给自己倒上水。 “你应该说过，但我忘了。” 只有跟生存与工作有关的东西才会凯尔希脑海中长久存。 她虽然只是位17岁的妙龄少女，但早就忘了爱情，对其他事也漠不关心。 “那没事，我再跟你说一遍。” 对面这幅高高上的态度影子早就习惯了，丝毫不意。 “一个人如果短时间内获得大量关注，那接下来的一个月里，他必然会遇到足够分量的幸运或灾祸。” 她喝了口水。 “当然，只对我来说是真理。” 这句话乍一听很有道理，但细细一想，就是句废话。 大量关注是多大？足够分量又是多少？ 被校花看了一眼都能是被全世界所注视，出门捡到一块钱都算天大的好运。 没有一个确切的范围，怎么定义都行。 影子自然明白这一点，所以最后说明了“只对我来说”。 论外表再怎么甜美可人，她也是跟凯尔希同时代的人物，见过这位罗德岛女皇真正的青春是何颜色。 人一定会变得成熟，只不过是快慢问题。而漫长的时光长河中，总有幸运儿能灵光一闪赫然顿悟，窥视到一丝规则的本质，对世界有了更深的理解。 所理解东西的法用语言准确描述，而且只适用于他自己。 就像是老工匠总有极为独特且旁人难以相信的技巧。 当然，罗德岛的幸运儿可不止影子一人，凯尔希也有只属于她的对世界的理解。 单纯论战斗力，这两位少女可能不如一些年轻人。 但通往神座的那条路上，她们已将绝大多数人远远甩开。 “嗯。” 凯尔希点点头。 她此刻记住了这句话，但能记多久就难说了。 “前几天瓦伦丁回来时我就觉得罗德岛的气氛有点不对劲，就留意了一下。” “我把所有匿名论坛里搜索或询问这小子的人查了一遍，看了他们发的帖子，剔除掉一些人后又对剩下那些进行监视。” “最后过了一遍监察部和工业部手里的情报，得到了一份嫌疑人名单。” 影子将杯里的水一饮而尽。 “大约有两百多人。” 这个数字让凯尔希有点惊讶。 但她也不过只是动了下睫毛。 “有点多，所以没列出来。” “他们的名字现都印我的脑子里。”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很难。 此时的瓦伦丁风头正盛，几乎所有干员都或多或少对他感兴趣，还有不少工作人员。 要从这些人网络上的痕迹找到对他的恶意不难，难的是从这些恶意中找到危险。 所以影子才会去找他们的情报，去看他们的过去以及上岛之后做的事说的话，试图将数个没有意义的东西串联起来，给它们一个合理的解释。 这些内容用文字写成书足以有砖头那么厚。 所幸，这对影子来说还算简单。 她可是监察部部长，专门做这种活的。 “也就是说，还不能确定是哪些人。” 凯尔希用勺子搅动着咖啡，眼睛看向窗外，不知道想什么。 “是的。” 这个结果让影子有点失落。 那些人太老实了，没有实锤的证据，根本法确定究竟是谁。 “不过我还是找到了点其他东西。” 突然间，少女的脸色多云转晴。 “这次调查里，我揪出来了几个间谍，其中有个家伙竟然还藏了我的眼皮底下。” 一想到这她就牙痒痒。 忒丢人。 “现已经处理了。” 这里的处理自然是指将间谍边缘化，让他们没有接触到重要内部信息的机会。 短时间内他们肯定没有什么感觉，时间长了就懂自己的处境了。 “里面有莱茵生命的人么？” 凯尔希问道。 “没有。” 影子一愣，但很快就明白是什么意思，摇摇头。 “行，我知道了。” 瓦伦丁的话题到这里就算结束。 影子没离开，依旧坐那里，只不过脸上换了副笑容，有些谄媚。凯尔希抿了口咖啡，又把杯子放回桌上。 “还有什么事？” “我没钱惹。” 第二十六章 影子的小爱好 “又没钱了？” 不知为何，当影子说出那句话时，凯尔希很想笑。 她面部肌肉微微抽动，很快又回归平静。冰霜开始融化，渗透出来的却是加倍的寒冷。 “不谈以前，就说最近这段时间。” 凯尔希将咖啡一饮而尽。 “从切尔诺伯格到内博斯，这几个月你找了我多少次。” “我给了你多少钱。” 她的语气很平淡，却像锋利的刀子，一把一把扎进影子心里，疼得她浑身颤抖。 影子低下头，不敢去看凯尔希的脸，双手合十放桌上不停摇晃。 “对不起我错了。” “可是……” “我现连饭都吃不起了呀°(°ˊДˋ°)°” 罗德岛食堂只对实习期干员，一旦转正，那就得掏钱。 论是最底层的干员，还是掌握一整个部门的高管，都不能破例。 就算是凯尔希去也得刷饭卡。 “先不谈这个。” 影子演的很好，但凯尔希完全不为所动。 她们是相处已久的老朋友了，早就知根知底，眉毛一动就知道对方想什么。 凯尔希自然也明白影子这方面的缺点。 花钱没有规划。 “我想知道你买了什么，能花这么快。” 但再怎么没有规划，她也不会把钞票当成白纸，不要命地往外扔。 指定是有了什么爱好，才会花钱如流水，甚至让她本人都注意不到。 “呃……” 影子缓缓抬头，脸色有些尴尬。 “你知道的，我这一行需要好多专业设备，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都有，买下来要花好多钱。” “就算没有任务，我也不能荒废了这一身本领对吧？” “而且这么多年过去了，相关的装备也更新了好几代，甚至衍生出了新的技术。” “也有的技术已经过时，不再适用于现。” 少女嘿嘿一笑。 “但我不能过时啊，就得学。” “这折腾下来花的钱不就多了么……” “等反应过来，我卡里就只剩下几天的饭钱了……” 这套理由很充分。 前面说过，影子虽是罗德岛高层，但完全不管公司决策，就憋监察部大楼里当她的锦衣卫指挥使。 再加上自身资质足够老，跟凯尔希关系非常好这两点，她罗德岛就跟家一样过得十分舒服，完全没有身为上班族的觉悟。 监察部是什么？自己的地盘，那些监察部干员都是自己的小弟。 买最新的装备和给小弟配置训练用具能用别人的钱？ 指定不行啊。 所以影子自己把这钱掏了，完全没有想过找凯尔希报销。 虽然她的钱都是凯尔希发的。 毕竟是活了不知多久的老妖怪，思维还停留过去，用现的视角看她确实有点蠢萌。 凯尔希也曾想过给影子好好上一课，让她的思维跟上时代的步伐。 但后来转念一想，还是算了。 反正不影响罗德岛的运转，就让影子好好沉浸她的世界里吧。 过去那些人也就只剩下她一个还是正常的。 …… 只不过，今天凯尔希对这个想法产生了动摇。 可能影子也变得不正常了。 只不过跟自己不同，她的不正常偏向了一个极为奇怪的方向…… “喏。” 听完解释，凯尔希没说什么，而是电脑上打开了一份表格，把屏幕转向桌对面。 “看看上面是什么。” 影子定睛一看，表格上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还有这几个月来自己所有的购买记录。 其中有几条记录被红框所标记，至于里面的字…… “可动等身人偶。” 凯尔希替她说了出来。 “类似的记录还有七条，人偶的样式却各不相同。” “还有裙子、裤袜、连体衣等等……” 此时影子的脸已毫血色，白如面粉。 “都是名牌货。” 凯尔希把屏幕转回原位，将壶中最后一点咖啡倒入杯中。 顺便又给影子倒上水。 “怎么平常没见你穿过呢？” “我……” 影子嘴巴微张，挤出来一个字后便没了下文，拉长的尾音不停颤动，好像喉咙里有两片树皮不停摩擦。 这表格的最后面还有后勤部部长天空的签名，真实性毫疑问。 她整个人近乎宕机，丧失了语言功能。 但大脑皮层的神经元异常活跃。 自然是思考怎么完美地暗杀天空这个臭小子。 说好的保密呢！ 男人都是大骗子！ “其实看到这些我还挺高兴的。” 但凯尔希没有生气，她的声音甚至久违地带了一丝温度。 “活了这么久，你的气质依旧年轻，心理也是如此，知道化妆打扮，竟然还渴望爱情。” “虽然对象只是一些人偶，但可以理解。” 论外表性格再怎么年轻充满活力，年龄的积淀依旧会让人跟世界产生隔阂。 “可是……” 凯尔希话锋一转。 “后来我才知道，你购买的都是女性人偶。” “甚至那些衣服都是给它们穿的。” “那个，我，呃……” 影子支支吾吾的，愣是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此刻，她甚至连直视凯尔希的勇气都没有了。脑袋深深低了下去，仿佛脊椎都被压断。 “你想要钱，可以。” 看着面前跟小孩子一样的老友，凯尔希闭上眼睛，轻声叹气。 “但是不准再买这些东西了。” 倒不是不允许影子买她想要的东西，但是得有节制。 罗德岛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影子没回话，依旧低着头，看起来有些不高兴。 凯尔希脸色又沉了下去。 有时候，她真觉得影子是不是死过一次，一点都没有长生者的特质。 倒是挺符合这幅模样，就是名十六七岁的小姑娘。 多大人了，还耍小性子！ “你要是觉得一个人太孤单可以试着谈个恋爱。” 凯尔希关掉表格，给天空发了封邮件。 后勤部部长也管财务，发邮件自然是为了让他给影子打钱。 “罗德岛大部分男干员还是挺优秀的。” “心理隔阂自己想办法，我也没办法帮你。” “或者继续跟你的人偶们一起。” “但是不许再买新的！” “哦。” 凯尔希能这么说就代表这件事翻篇了，影子顺利通过了考验。 她也不是什么魔鬼，看不得相处千年的老友哭鼻子。 哪怕是装的。 “哎不是，为什么这么少？” 天空的速度很快，几乎是邮件发到的一瞬间就把钱转到了影子的账上。 少女瞧了眼上面的数字，眼睛瞬间瞪圆了。 “够你日常用的了。” 凯尔希揉了揉眼皮。 “最近罗德岛的财政有点小危机，乌萨斯找理由关掉了我们许多药店，还扣押了不少物资。” “想解决这件事得出不少血。” “嗯？” 影子将手机放回兜里，猛地一拍桌面： “*萨卡兹粗口*还有这事？” “给我三个……不，两个月！再来一百万任务资金，我保证让乌萨斯改朝换代！” 前一秒还柔弱可怜哭唧唧，现立马变得豪气万丈冲云天。 凯尔希看着浑身冒火的影子，有点后悔。 这家伙演技是越来越好了。 “有什么用？” 她摇摇头，站起身整了整衣服。 “就算能干掉乌萨斯皇帝，罗德岛的损失也追不回来了。” “而且，你有把握活着回来么？” 凯尔希相信影子能做到。 但不相信完成任务后还能完好损。 “不能。” 影子挠挠头，赶紧把水喝完跟凯尔希身后。 “那瓦伦丁的事怎么办？” 医疗部的长明灯终于暗了下去，兢兢业业凯尔希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准备休息。 “他没事。” “你要是担心的话，偶尔关注一下就好了。” 影子能看到一个人的短暂未来，那凯尔希的特殊能力是什么呢？ 当然不是藏脊椎里的Mon3tr。 她所不知。 第二十七章 深夜 “你说，感染者和非感染者要怎么样才能和平共处？” 黑暗中，瓦伦丁的声音突然响起，打破了寂静。 就跟他本人一样好似一道雷霆，惊醒了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天使。 拉斐尔：? 原本闪烁不定快要暗下去的光环此刻充满能量，瞬间照亮了整个卧室。 但又很快暗了下去，保持住一个对夜猫子来说足够舒适的亮度，仅仅能让相拥的两人看到对方的脸。 瓦伦丁微微低头，刚好对上拉斐尔充满疑惑的眼睛。 “啊，我以为你还没睡。” 他笑了笑。 “我可是以为你已经睡着了。” 拉斐尔瞪了瓦伦丁一眼，又低下头枕男人胸前，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 两人有接近十厘米的身高差，正常来讲小鸟依人的应该是更矮的瓦伦丁。 奈何瓦伊凡人头顶都有硬硬的角，两人的位置只好互换。 大姐姐依偎小男孩身边什么的…… 反正论怎样，瓦伦丁都很享受。 今天上午测试完刻俄柏，他就正式进入了休假状态。虽然只有一周假期，但也比没有好。 那闲下来时要做什么？ 自然是兑现给天使姐姐的诺言咯。 对于这件事，拉斐尔的兴致要比瓦伦丁高不少。很久以前她下定决心表达心意的时候，拿下这小子的第一次就成了短期最优先目标。 结果瓦伦丁没给拉斐尔机会，甚至他自己都忘了真正的第一次给了谁。 异世界的生活丰富多彩又漫长趣，好多回忆早已模糊不堪，强行回想只能记起来个大概。 应该是创世神教两位圣女中的一位。 具体是谁？ 不知道。 但回到现实之后，拉斐尔突然意识到一件事。 虽然异世界的瓦伦丁经验丰富，但泰拉的他依然是个雏儿，这个目标还是有机会实现的。 于是就有了昨天下午的邀请，以及几个小时前的战斗。 三人都睡到了黄昏，即便天色已深依旧精神饱满。这种情况下想要安然入睡有点困难，解决办法就是挥洒汗水，一身疲惫与满足中合上眼皮。 拉斐尔期待这一刻已经很久了。 虽然他们早已异世界合为一体，但对初夜的期待与紧张仍然浮现天使心头，让她对缓缓走来的挚爱产生了一丝畏惧。 眼睛却又紧紧盯着他的脸庞，嘴角止不住地上扬，比渴望看到平常那个瘦小可爱的男孩变为凶猛饿狼的那一幕。 自己就是饱满丰腴的羔羊，躺他的面前，毫防备。 …… 结果瓦伦丁这头狼扑向了另一只羊，顺序正好和瓦尔登湖时相反。 天使头顶散发着朦朦胧胧粉色光芒的光环成了两只小龙人的氛围灯，她只能待一旁撸狐狸，等待瓦伦丁与邢一凰的战斗结束。 虽然有些失望，但拉斐尔也没说什么。 经过生死历练的感情可没这么容易变味。 这终究是一个甜蜜美好的夜晚。 …… “我还不困，刚刚只是想问题。” “思考感染者的未来？” 拉斐尔翻了个白眼。 很明显这是进入了贤者时间。 完事后她就一直趴瓦伦丁身旁，右手缓缓抚摸着瓦伦丁的小腹，结果这么长时间愣是一点反应都没，自己都快睡着了。 “看来你很闲。” 她微微往下一探。 “正好现我也睡不着了，要不再来一次？” 这话让瓦伦丁打了个激灵。 “还是算了吧。” 回到泰拉，他就是个普通男人，要遵守生物规则。本子男主那种超长持久的勇猛是没有的，刚刚为了满足她们两人就已经耗尽精力。 再来一次怕不是要坏菜哟。 拉斐尔叹了口气，似乎有些失望。 但瓦伦丁看不到的是，她嘴角浮现出了丝丝笑意，很快消失不见。 “……我刚刚那个问题，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短暂的沉默后，瓦伦丁再次开口。他抖了抖胳膊，很明显是想听拉斐尔的意见。 贤者时间提出来的问题大多数人眼中都很可笑，但抛去这层滤镜，它们本身是值得思考的。 就是很难得出答案。 “你是感染者，我是非感染者。” 拉斐尔拉了下被子，只露出半个脑袋外面，声音也有些闷。 “我们睡同一张床上。” “你是说……爱？” 瓦伦丁一愣，很快就明白了拉斐尔的意思。 “但我们这是个例，世界上能有多少对感染者与非感染者组成的情侣？” 拉斐尔没回话，笼罩住两人的粉色光芒渐渐消失。 他低下头，只能看到对方头顶上近乎熄灭的光环。 女生没有贤者时间，自然也没有那种心态陪自己的憨批男友思考人生。 你既然不想继续，那我就睡觉咯。 想那些干嘛？怪累的。 房间内再次恢复寂静，耳畔只有她们浅浅的呼吸声，好似暖春时吹拂过森林的微风。 邢一凰又把自己裹成了春卷，躺床的另一侧，怀里还抱着狐狸。 玻璃门被帘子挡住了，月光只能挤进来浅浅一层。瓦伦丁轻抚着怀中的天使，环顾四周。 好像…… 就这么一直下去也挺不错的。 那个梦想，有必要去追赶么？ 自己能达到那种高度么？ 深夜是个神奇的时间，人们总会此刻反思白天的种种，立下一个又一个决定。 然后再第二天太阳升起时忘得一干二净。 瓦伦丁能感觉到自己开始动摇的内心，原因就是身边的温柔。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呀。 异世界他能带着两位圣女走遍世界，泰拉是指定不行的。 拉斐尔终究要回到拉特兰，回到她的故乡、家人身旁。 但自己能跟她一样那里待一辈子么？ 瓦伦丁摇摇头，往下拱了拱身体，让自己能看到拉斐尔的脸庞。 论是什么环境下，哪种角度，这张脸始终是他所见过的，最美丽的存。 自己还能看多久？ 肯定还有很长时间。 但分别…… 就未来的某一刻等着。 脑海中的思绪愈发杂乱，达到某一程度后被瞬间清空，好似进入了台风眼。 瓦伦丁抓住这难得的平静，闭上眼睛。困意如潮水般涌来，盖住了他的脸，将灵魂拉入深海。 没有梦，只有安宁。 此时的罗德岛终于陷入沉睡，只有值夜班的行动部干员还醒着。 但他们只是少数，罗德岛的绝大部分地区只有PRTS的眼能看到。 舰桥中，有摄像头拍摄到了一个黑影，形似一只猫，仅仅只存了几帧。 但相同地区其他几个角度的摄像头什么都没拍到，这几帧画面便被PRTS认定为设备故障。 一封邮件被拍到了工业部，让他们白天派干员过来修理。 而熟睡中的诺亚此时突然颤了一下，紧接着翻了个身，再次沉沉睡去。 第二十八章 约会 产自谢拉格的牛里脊肉是泰拉最顶级的食材之一。 将其放进叙拉古的红酒中腌渍，加入伊比利亚的海盐，三种各具特色的风味时间的催化下融一起，散发出来的味道足以迷醉任何食客，宛如伏特加之于乌萨斯人。 最后再倾注进厨师的真心，让牛排与哥伦比亚的黄油、维多利亚的洋葱和柠檬触发令人惊叹的化学反应，将所有美味紧紧锁死肉块中，为享用它的人准备一份惊喜。 他大抵会用眼泪回馈这份味蕾的感动，因为文字已法描述口腔中弥漫开来的天堂。 …… “味道不错。” 瓦伦丁挑了下眉毛，微微点头。 摆他面前的正是那份能让舌头进入天堂的牛排，出自后勤部某位大厨之手。 “就是这刀叉我用着有点不习惯。” 他微微用力，又划下一块肉，放进口中。 刀尖与瓷盘碰撞，声音清脆。所幸周围的食客并不多，没人注意到这支小插曲。 “嗯……要是能用筷子就好了。” “牛排店里可没有筷子。” 相比动作略显生硬的瓦伦丁，珏的表现就好很多。 说不上如贵族般优雅，但能看出来她很习惯刀叉这种餐具。 “有筷子也不方便，这么一大块肉呢。” 瓦伦丁笑笑，看了对面的女人两眼，学着她的姿势用起餐具。 今天是他休假的第三天，罗德岛补给完毕离开内博斯一路向西，珏发来了约会邀请。 瓦伦丁本以为这是一顿很日常的午餐，走到地方才发现约会地点是一家装潢豪华的高档餐厅。 珏的穿着也很正式，放弃了那件罗德岛制式大衣，身着一套女士西服，修身漂亮。 瀑布般的黑发被扎脑后，眼角划着淡妆，将其如猎鹰般的凶戾气势柔化不少。 加上那副框眼镜，杀手的气质被彻底压制，所散发的是成熟职场女性的可靠与浅浅的性感。 相比之下，瓦伦丁的衣着就随意很多。衬衫长裤平底鞋，还有简单打理过的刘海，简直就是刚从学校里走出来的假小子。 一点都不像二十多岁的“老男人”，也没有跟年龄相对应的成熟。 但珏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情绪，简单寒暄了几句后就带他走进餐厅。 餐厅的服务人员也很友善，瓦伦丁没有从其眼神和语气中察觉到一丝傲慢。 对方反倒是多看了他几眼，似乎对瓦伦丁很感兴趣。 ……只能说，罗德岛相较于外界，就是一处天堂。 这里的感染者不仅能收获尊重和报酬，还能正常社交恋爱。 像这样跟漂亮妹子坐高档餐厅里吃午餐的操作外面想都不敢想。 虽然对面的妹子也是感染者。 “这家店没有全熟的牛排么？” 瓦伦丁吃的很快，没几下一块牛排就进了肚子。 对他来说，这就是个味道独特的大肉块，很好吃，但半生不熟的也也有点膈应。 谁让这具身体里装着的是华夏吃货魂呢？ 还是中餐最棒了。 “没有。” 珏面前的牛排还剩下一半。 “那算了，这……七分熟也不是不能吃。” 瓦伦丁给自己倒了杯红酒，托手中轻轻摇晃，看着外面的人流。 今天是周六，干员们的休息时间，罗德岛的商业街得以全天开放。这餐厅虽然画风跟罗德岛有点格格不入，但客人还是蛮多的。 干员并不都是刀尖上舔血的雇佣兵，也有些是贵族和商人。 为了满足这些人的需求，高档场所自然是不能少的。 就是跟外界的同类场所比起来，规矩没那么多。只要不是衣衫不整，都能进。 不过来此消的干员们还是很自觉地换上正装，像瓦伦丁这样的比较少见。 瓦伦丁也不管这些有的没的，就照着他自己的习惯来。 甜点还没有上，他又叫来服务生点了份牛排，顺便将红酒一饮而尽，跟喝啤酒似的。 “啧，回味有点独特，香气也很浓郁，略苦。” 瓦伦丁皱了下眉头。 低情商说法就是难喝。 这话倒是把珏给逗乐了。 “没想到切尔诺伯格的前地下之王竟如此贴地气。” “那时的地下之王不是我，另有其人。” “我只是个吉祥物罢了。” 今天的珏好像变了个人，彻底颠覆了她瓦伦丁心中的印象。 不再那么冷冰冰的，更加鲜活饱满，还会笑。 ……要是邢一凰也能笑笑该多好啊。 “其实，我对你也挺好奇的。” 瓦伦丁对上珏的视。 “你今天的表现，怎么看都不像杀手。” 算上这场午餐，瓦伦丁跟珏只见过三次。但不知为何，两人之间很和谐，就像是朋友一样，说的话也开始涉及到个人隐私。 这个混乱的世界，过去恐怕是人们最不想提及的部分。 “杀手可不止会杀人。” 珏脸色平淡，丝毫不觉得这个问题冒犯到了她。 “有些技巧也得精通，比如伪装。” “或者说，为了更好的杀人，伪装是必须精通的能力。” 她微微抬头看向天花板，脑海中回忆逐渐浮现。 “为了对得起这个称呼，我黑暗中活了十多年。” “相比某些训练，吃生肉都算是奖励。” 珏低下头，切下一块牛排。 “那种味道我已经刻舌头上了。” “所以我并不讨厌这种食物。” 长期的针对性训练让她几乎丧失了味觉，使得珏对“美味”的定义跟常人不同。 生肉是“能吃但不好吃”的级别，而所有的熟食都“好吃”的范围里。 一视同仁。 珏的感受中，牛排夹“好吃”与“不好吃”之间，因为这玩意半生不熟。 她不理解为什么有那么多人喜欢这种食物，但也不会对此感到奇怪。 面前这位还是她见到的第一个觉得这玩意不好吃的人。 “所以，现的你……” 瓦伦丁斟酌了一下，还是把话说了出来。 “其实是‘伪装’？” 他尽可能让自己的语气平和舒缓，没有那么咄咄逼人。 人有个神奇的东西，叫面子。 瓦伦丁的这句话很明显就是没给珏面子。 这种事他不该说出来，而是当做没发现，继续这场充满和谐的约会。 这才符合人之常情。 但这短短的相处中，瓦伦丁看出来这姑娘似乎不意面子这种东西，或者说，不理解这东西。 她刚刚那番话就是说自己是装成这副模样来约会的，算不上敷衍，但绝对会让人觉得不舒服。 所幸，瓦伦丁没觉得这有什么。 “是的。” 珏大大方方承认了。 “有人诉我跟别人前要化个妆。” “我想你应该也不喜欢我平常的那副模样，就换了个造型。” 她扶了下眼镜，转动脖颈露出侧颜。 “正好，这也能算是一种训练。” “S.W.E.E.P可不仅要罗德岛基地上工作，还经常有外出任务。” “时刻处于紧张状态也是蛮好的。” 瓦伦丁抽了下嘴角，看着珏的脸庞哑口言。 先不说这种坦诚是好是坏，姑娘你直接说S.W.E..E.P是不是有点不太好？ 凯尔希听到了不会罚你吗？ 罗德岛的特务部队已经成了茶余饭后的谈资了吗？ 他踌躇了一会，将心中的话说出来，得到的却是珏一个微笑。 “S.W.E.E.P罗德岛已经是不算秘密的秘密。” “基本上转正的干员都知道我们的存，很多工作人员也知道。” “这……” 第二盘牛排以上桌，瓦伦丁却没有了食欲。 他此刻想搞清楚心中的疑问。 “这是为什么？” “因为这能让某些人的恐惧最大化，让他们明白暗地里还有一支比监察部更可怕的队伍监视着罗德岛的一切。” 行动部有很多干员都算不上好人，罗德岛内部还有其他公司的商业间谍。 对于这些人来讲，监察部是卫兵，S.W.E.E.P就是不知道藏哪里的暗哨。 搞事之前，先想想黑暗中有没有一双眼睛正盯着你。 “而且，一些S.W.E.E.P成员的身份是公开信息。你只要留意论坛的某些帖子，就能挖出他们的名字。” 比如红。 瓦伦丁心里补了一句。 至于为什么他已经想到了。 相比隐藏暗处的S.W.E.E.P，阳光下的他们更容易获得关注，这样也好掩护同事的行动。 “你这就是明摆了诉我你是他们的一员啊……” 瓦伦丁拿起刀叉，继续享受他的午餐。 后来，两人又聊了很多，他也明白了珏的想法。 瓦伦丁的心情就跟当时的影子一样复杂。 挺好一姑娘，就是不善于处理人际关系。对社交是不主动也不敷衍，总是不能得到好的结果。 看起来跟邢一凰类似，实际上要迟钝许多。 一顿午餐下来，瓦伦丁增加的不仅有体重，还有一个新朋友，以及罗德岛未来几天对干员们的安排。 罗德岛的下一站是汐斯塔，一座四季如春的海滨城市。那时瓦伦丁的假期应该接近结束，但干员们能请假外出休息，相当于是又能多玩几天。 这放游戏里，就是火蓝之心的剧情。 除此之外，瓦伦丁还知道有人盯上了自己，当罗德岛停靠汐斯塔时很有可能要搞小动作。 如果他乖乖待主基地不出去，也许什么事都没有。 但瓦伦丁是这样的人么？ …… 饭后，瓦伦丁跟珏别，街上慢悠悠地走着，心不焉。 “有点想看一凰穿泳装的样子了。” 第三十章 买泳装 “泳装？” 邢一凰抬头，看向身旁的男人。 这个词语对她而言是既熟悉又陌生。 “对呀对呀。” 瓦伦丁扭动身体靠了过去，脑袋枕着邢一凰的肩膀，把手机往她面前一递。 “几天后罗德岛会停靠海滨城市汐斯塔，一个已经进入夏季的地方。” “到时候所有人都有机会去海边玩，对我们来说就相当于又多了几天假期。” “你难道不想看看大海嘛。” 地球时瓦伦丁从未见过海，算是个人生遗憾。 虽然这个遗憾异世界被弥补了，但那不过是他想象出来的场景，并非真实，瓦伦丁也不知道跟现实中的海滩有啥区别。 现机会来了，他肯定要去好好游玩一番。 邢一凰没说话，从瓦伦丁手机接过手机，浏览着上面的商品。 罗德岛内部不仅有匿名论坛，还有个购物软件，里面的东西都是后勤部的库存，数量庞大种类繁多。 毕竟这座主基地一年里有八个月荒野上奔跑，物资肯定要多备点。 再加上大干员与工作人员的呼吁，以及工程部的强力技术支持，一款只适用于罗德岛内部的购物APP就出来了。 想要什么可以直接里面买，只需要付“一点”运就能送货到家，比直接跑去购物商场转悠个大半天方便多了。 泳装这种服饰自然是有的，而且种类繁多，号码齐全，再挑剔的人都能找到心仪的款式。 只不过…… 瓦伦丁筛选出来的全是比基尼泳衣，预览图上的模特一个比一个漂亮，说是写真都不为过。 邢一凰看起来表情毫波动，但心里已经掀起阵阵涟漪。 倒不是吃醋什么的，她只是觉得身边的小龙人有点憨。 不谈过去，就说两人一起的这几年。自己从未穿过裙子，丝袜都没有一条，最暴露的衣服也就是健身时穿的紧身衣。 跟这些泳衣相比就是小巫见大巫。 你小子真觉得我会穿这种服装？ 邢一凰微微偏头，入眼是瓦伦丁的笑脸。他划着屏幕，聚精会神地看着上面的商品，口中振振有词。 “这个款式不错，就是颜色不好看。” “这个花纹不行，跟迷彩似的。” “这个怎么还有蕾丝边？看着也不像泳装啊……” 他点进去一看，发现多了个标签。 “喔。” 瓦伦丁老脸一红，赶紧退出来。 这一切被邢一凰看眼里。她想说些什么，余光却看到某个布灵布灵的身影。 “你们看什么？” 拉斐尔刚从浴室里出来，身上还裹着浴巾。她口中叼着发带，双手将金色长发卷起，简单扎了个丸子头。 他们异世界互相敞开心扉，融为一体，回来之后也没分开，三个人经常睡一块。 幸亏雷蛇有先见之明，当初给他们选了个有超大床主卧的三人公寓，不然交完粮瓦伦丁还得拖着疲惫的身躯回自己的卧室休息。 “过几天罗德岛就会停靠汐斯塔，我和一凰决定去海边玩。” 瓦伦丁瞥了眼不远处的天使，精力依然放手机上。 “现正挑选泳装。” “泳装？” 一说这拉斐尔瞬间来了兴趣，啪的一声就贴邢一凰身边，浴巾都差点掉下来。 “让我看看让我看看！” 成熟温婉的天使大姐姐此刻瞬间变成好奇心旺盛的小姑娘，跟另一位不停嘿嘿笑的小男孩把她夹中间，讨论得热火朝天。 邢一凰盯着手机屏幕上不停划过的泳衣模特，面表情。 快乐都是他们的，我什么都没有。 心里有点火，但燃不起来。 “呃，一凰？” 没多久，瓦伦丁察觉到了邢一凰的心态变化，抬头看着她试探性地开口。 因为这姐姐的心跳突然变慢了，声音却比浑厚。 这代表着她想打人。 “有你相中的款式么？” “有啊。” 邢一凰微微一笑。 拉斐尔：？ 瓦伦丁：？ 这个回答出乎意料。 而真正让瓦伦丁和拉斐尔一头问号的是邢一凰的笑容。 哪怕仅仅是嘴角微微上扬了一小点弧度，他们眼中也跟钻石一般光彩夺目。 看到了极为珍奇的场面啊…… “那，那你喜欢那个？” 这一瞬间，瓦伦丁说话都不利索了。 他抬起手，邢一凰扫了一眼屏幕，随便点了两款泳装。 “我也要！” 拉斐尔拿走手机，将她刚刚看中的几款加进购物车。正准备点支付时，一只手伸过来盖住屏幕。 “我想问一下。” 那手自然是邢一凰的。 她视了拉斐尔眼中的疑惑，看着身边的男人。 “你真想让我穿这些泳衣？” “啊。” 瓦伦丁点头，不假思索。 他不知道邢一凰这话是什么意思。 谁不想让自己女朋友穿得美美的啊？ 既养眼，还能让两人之间的生活更加和谐。 “穿着泳衣去汐斯塔的沙滩上晒太阳？” 她又补了一句。 从小到大，邢一凰就没见过‘海’是什么样子，记忆中只有雪原上的湖泊，以及厚到足以支撑超大型猎物的冰层。 虽然异世界见过海，但她只是远远地看了一眼，根本没去享受海风与阳光。 原因很简单，邢一凰不喜欢穿泳装。 最重要的是…… “对……” 突然，瓦伦丁皱了下眉头，话说了一半又被他咽回肚子里。 他明白邢一凰是什么意思了。 “不……不。” 态度跟刚才截然相反。 躺海边晒太阳是件很舒服的事，女孩们的泳装也很养眼。 但这双倍快乐的前提就是没有其他人。 瓦伦丁不想让别人看到邢一凰穿泳装的模样，拉斐尔也是如此。 哪怕泰拉世界男女比例1:3，汐斯塔沙滩上可能一大半都是女性，他也不想让自己的未婚妻穿着如此塞克西的泳装出现太阳下。 只有我能看！ 邢一凰不说话了，她的目的已经达到。 “那我……” “不行！” 瓦伦丁瞬间从小奶龙变成小恶龙，强硬打断了天使姐姐的话语。 他的神色中竟然有那么一丝霸总的味道。 这180度大反转让拉斐尔有点懵。她张着嘴巴，好一会才说出话来。 “那，沙滩不去了？” “当然要去。” 瓦伦丁摆弄着手机，开始搜寻他理想中的服饰。屏幕的冷光映他脸上，如那表情一般，好似冰块。 拉斐尔突然有一种定位互换的感觉。 没多久，瓦伦丁就找到了他想要的款式。就跟火蓝之心剧情中女游客C的服装差不多，稍微更保守一些。 这也征得了姑娘们的同意。 邢一凰眼中，这款就跟运动内衣差不多，所谓。拉斐尔则是明白了他的想法，有点想笑，但心里暖暖的，自然是顺了小男友的意。 而就瓦伦丁准备删掉刚刚加进购物车的泳衣时，拉斐尔却制止了他。 “不外面穿，可以家穿呀。” 天使的笑容甜美如蜜，声音温柔似棉。 邢一凰：？ “……对啊。” 瓦伦丁恍然大悟。 “一凰不也喜欢么。” 邢一凰：？？ “那就都买了。” 话音落下，支付成功的提示音三人耳边响起。拉斐尔抱紧了身边的女孩，蹭着她的脸，动作轻柔。 邢一凰：我不快乐。 但她还是没表现出来，只是将天使推到一旁，下床走向浴室。 洗澡睡觉，烦恼明。 第三十一章 瓦伦丁又有了个Plan 今日太阳照常升起。 罗德岛奔跑荒野上，扬起阵阵尘土，风中烟消云散。环顾四周，入眼只有干枯的黄色与浅浅嫩绿，好像这世界已经挺过严冬，迎来春天。 对于罗德岛干员们而言，这几天过得确实跟春天一样。 大国博弈之间全身而退，将一场战争掐死摇篮中，挽救了一个庞大群体摇摇欲坠的地位…… 哪个世界都足以写进历史书里供后人瞻仰。 虽然报复来得也快，但此刻抬头已看不到乌萨斯的晦暗天空。明日高悬，光芒普照大地。虽仍有照不亮的地方，但那跟罗德岛干员们已毫关系。 他们明白，这个坎已经挺过来了，紧随其后的就是劫后余生的轻松。 这种感觉瓦伦丁也体验过，就是瓦尔登湖的那段日子。 睁开眼时天已大亮，鼻尖萦绕着挚爱身上令人迷醉的气息。她们还没起床，或是已经醒了，但仍然躺身边，呼吸轻柔，呆呆地看着他，眼中也只有他。 瓦伦丁能做的只有陪她们身边，放松身体。 什么都不用想，只需看着眼前人，享受浪时间的快乐。 这是一种莫大的奢侈。 那时他以为这是三人最后的悠闲时光，结果回来罗德岛后又续了几天。 虽然整体上不如瓦尔登湖时那么自，但考虑到泰拉这个大环境，这几天恐怕是他目前所能达到的人生极限。 切尔诺伯格当老大时都没这么舒服。 瓦伦丁翻了个身，看向外面的天空。 上午过去了一半，拉斐尔和邢一凰早就起了，卧室中那股醉人气息淡了不少，让他清醒了一些。 算算时间，这俩姑娘应该外面玩，临近正午时才会回来。 或者直接给瓦伦丁一个电话，让他出来吃饭，下午陪她们继续逛街。 昨个周六，今天周日，商业街正常开放。 老实说，瓦伦丁不喜欢陪女朋友逛街，因为这意味着一下午不停的慢走和负重训练。 相信绝大多数男同志不喜欢的原因也是这个。 但跟他们不同的是，瓦伦丁可以没有这个折磨。 当初还切尔诺伯格时，拉斐尔表现得一点都不像二十几岁的青年人，仿佛是年轻少女，活泼可爱。 闲暇时除了义诊就是出去玩。 玩的话自然要买东西，买东西自然要瓦伦丁这个男人来拿。 一件两件还好，多了就…… 那时邢一凰就表示过可以交给她，这些东西对她而言就跟棉花一样轻。 但里面大部分都是拉斐尔买的东西，邢一凰那时又跟拉斐尔不对付…… 先不说让女孩子提东西对不对，光上面提到的这一点瓦伦丁就不会把这活交给她。 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吗？ 他只能痛并快乐地承受下这对娇弱身躯太过沉重的负担。 幸好，这种不对付没持续多久。 邢一凰还是接纳了拉斐尔，两人情同姐妹。一家三口比和谐，一次架都没吵过。 异世界之旅直接把这三人锁死一起，什么都法分开他们。 天降的亲姐姐也很好，甚至跟她们一样愿意冒着巨大危险来救自己。 甚至把她的搭档也拽过来了。 “雷蛇……” 瓦伦丁慢悠悠地穿着衣服，眉头微皱。 “是不是有个新年换装来着？” 话刚说完，他面前就出现了一块显示屏，上面正是那张立绘。 回来之后，瓦伦丁对角徵羽的使用是愈发熟练，脑子里真的就仿佛多了个超智能AI。 这种想啥出现啥是常规操作。 “春龙……” 瓦伦丁念出了换装的名字，穿好裤子。 黑色旗袍，外面是一件大红色的外套，盾牌也覆上了红色涂装。两根龙角变得更加光滑，颜色更深，还佩戴着金饰。 表情看起来有点小凶，但也蛮符合雷蛇不苟言笑的性格。 总体上很漂亮，他很喜欢。 “游戏里鹰角会给你换衣服，现实世界里呢？” 瓦伦丁轻声念叨着，穿好袜子翻身下床。 “上次一凰生日好像没送她礼物来着。” 泰拉的炎国也有春节，龙门自然也过。 那几天的龙门贫民窟分外热闹，到处都是火药燃烧后的刺鼻气味。孩子街上玩耍，大人置办年货扫除家里，跟另外两个城区一样。 只不过，那时瓦伦丁忙着捉整合运动的间谍，根本没融进年味儿中，就是除夕夜吃了点好的。 十几天后邢一凰的生日也一样。 “现补上好了。” 一个计划他心中生成。 瓦伦丁倒上水，拿出手机给珏发了个消息。 “罗德岛有没有叫‘柏喙’的干员？” 第三十二章 家庭聚会 “老——姐！” 十多分钟后，瓦伦丁敲开了雷蛇公寓的大门。 当那位娇小龙娘出现视野中时，他扬起笑脸就是一个熊抱，宛如猛兽捕食。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对姐弟有多少年没见了呢。 “呃 纵然雷蛇是生理耐受优良的资深干员，这突如其来的拥抱还是把她给整懵了，一时间竟没反应过来。 一只白狐蹦到屋内，亲昵地蹭着她的小腿。 芙兰卡听到声音，从卧室里探出头来瞧了眼门口，看到瓦伦丁身后的拉斐尔时又缩了回去。 嗯，好弟弟带着他的好女朋友们过来探望好姐姐。 自己还是不出去凑热闹了。 作为一只充满刻板印象的狐狸精，芙兰卡很喜欢搞事，以前黑钢国际工作时调戏了不少同事，没有人招架得住，风评不太好。 那时的她宛如一位战神，把数TOM玩于股掌之上。 跟雷蛇搭档后才有所收敛。 后来不小心染上矿石病，被迫来到罗德岛治疗，却也因为这环境变化再一次点燃了心中的搞事之魂。 结果没多久又碰到了块石头…… 自然是瓦伦丁。 而瓦伦丁身边的那位天使就更狠了，芙兰卡跟她交锋就没赢过一回。本身硬实力就足够强，嘴巴还毒，简直就是狐狸精的克星。 你再怎么扭腰抛媚眼都没用，人家往那一站，话都不用说就能收获全场关注。 点名蒂斯尼娅游乐园。 现从异世界回来了，芙兰卡也明白了自己跟她的差距，老实了不少。 只要拉斐尔，她就是只人畜害的狐狸。 …… 卧室中的小小怨念没人注意，门口的一家子仍沉浸欢乐中。 认真来说，这应该是他们四人泰拉世界的第一次正式相聚。 “姐姐~” 相比瓦伦丁，拉斐尔就好很多。动作轻柔，声音软糯，甜甜的好似，跟她平常时判若两人。 虽然有装嫩的嫌疑，但这声姐姐直接叫进了雷蛇心里，让她十分受用，一点都不讨厌。 瓦伦丁站她们身后微微摇头，忍俊不禁。 拉斐尔可比雷蛇还要大一岁，身高差距接近二十厘米，现表现得跟小女孩似的，倒也是一种反差萌。 最后打招呼的是邢一凰，只是点点头叫了声姐姐就结束了。 倒不是不礼貌，她和雷蛇都算内向的姑娘，这种打招呼的方式反而最好。 三人进屋，简单的寒暄后气氛便活跃起来。 拉斐尔表现得很主动，俨然一副满分弟妹的模样，话语中总是不经意间透露出对瓦伦丁的深厚感情。 她很清楚雷蛇的心理，知道这位好姐姐现最关心什么，怎么说才能博得更多的好感。 邢一凰表现得就没这么善解人意，有些拘谨，但还是拉斐尔的语言帮助下给雷蛇留下了不错的印象。 这也是雷蛇想看到的。 很久以前，她刚见到这两人时，就心中给她们打了个满分。 当然只是外貌方面。 后来经历了异世界之旅，雷蛇又给她们对瓦伦丁的感情打下满分。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这场小小的家庭聚会后，关于性格、为人处世等方面的观察也终于结束。 自然还是满分。 邢一凰差了一丢丢，拉斐尔可能是全泰拉最好的弟妹，没有之一。 …… “老姐。” 三个女人聊得热火朝天，本该是话题中心的瓦伦丁却成了背景板，只能默默地坐一旁撸狐狸，偶尔说上一两句话。 终于，当小乐开始咬手指的时候，他打断了谈话。 “嗯？” 雷蛇扭过头来看着他，手里还拿着拉斐尔的守护铳。 她们刚刚聊到拉特兰传统武术。 “我有点饿了。” 瓦伦丁嘿嘿一笑，把狐狸抱胸前使劲揉了揉，表情中没有一点不好意思。 脸皮厚如城墙。 数分钟后 雷蛇没想到自己的好弟弟会拖家带口过来蹭饭。 虽然就三人一狐，但冰箱里的食材还是不够，得出去买。 她倒不觉得有什么，还挺期待的。 这是考察拉斐尔和邢一凰两人会不会过日子的好机会。 贤妻良母嘛，买菜做饭是基本操作。 至于瓦伦丁…… 没多高要求，他只要能认出那些菜是什么就足够了。 大城市里待了那么多年，雷蛇已不再是当初的土妹子，但心里的一些传统观念仍旧存，根深蒂固。 所幸没有深陷其中。 “你想吃什么？” 雷蛇扫视着面前的生鲜货架，心里却想着身旁的小男孩。 “随便。” 瓦伦丁下意识地回了句，心不焉。 他的眼中有一条棕红色的尾巴摇晃。 “呃，我不挑食的，只要是瘦肉我都吃。” “只要没有肥肉就好。” 似乎是注意到了自己话语中的不妥，瓦伦丁回过神来又补了两句。 雷蛇顺着他刚刚的目光看过去，入眼除了行人之外只有琳琅满目的商品。 “好。” 她微微点头，继续挑选食材。 瓦伦丁松了口气，赶紧拽来不远处的拉斐尔，简单嘱咐两句后离开了生鲜区。 没多久，那条蓬松的大尾巴又一次映入眼帘。 “嗨。” 他走过去，拍了下芙兰卡的肩膀。 “呃……嗨。” 回应他的是一声有气力的招呼。 芙兰卡是被雷蛇抓出来的。她本来想缩卧室里颓废到晚上，结果刷着论坛吃着薯片就被劫了，只好换了身衣服出来摸鱼。 推着的购物车里只有一半是中午要用的食材，另一半则是零食。 “吃那么多垃圾食品不怕长肉？” 瓦伦丁看着那一堆甜食和汽水挑了下眉毛。 “经常锻炼的人是这样的。” 芙兰卡打了个哈欠，拽了个塑料袋开始挑柑橘。 他们所的地方是水果区。 “健康饮食只会让我饿肚子。” 瓦伦丁不着痕迹的瞟了眼她的大腿。 不错，跟立绘上一样有肉感。 “一凰可没像你这样嗜甜如命。” 大致算了下那些甜品的价格，瓦伦丁摇摇头，放弃了扫荡零食区的想法。 他拍了拍胸前，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从领口处钻了出来。 “嗷呜！” 小乐抬头咬了下瓦伦丁的下巴，声音兴奋。 “看看，想吃哪个？” 现的陈乐虽然是只普通狐狸，但吃的东西跟他们一样。 肉啊水果啊粗粮啊…… 都有。 “呜。” 白狐很快就选好了想吃的东西。 甘蔗。 对她来说，这种水果不仅甜，还能用来磨牙，吃完也不会有一地碎渣，小凤收拾起来很方便。 非常完美。 瓦伦丁点点头，拉链往上一提，胸前的鼓鼓囊囊瞬间消失，再次变得平整起来。 他拿了一大盒甘蔗放进芙兰卡的购物车里，开口问道： “我姐的三围是多少？” 第三十三章 购物 “嗯？” 芙兰卡一愣，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 今天是雷蛇一家人的主场，自己只是个凑数的，芙兰卡很明白这件事。 本该陪那三人身边的瓦伦丁避开她们走过来搭话肯定是想说些什么。 但他这一开口…… 还真是出乎意料。 “你……” 将柑橘放进购物车里，芙兰卡转过头去打量着身边的男人，嘴角忽然浮现出一丝笑意。 “对你姐感兴趣？” 她原本垂下的蓬松狐尾微微翘起，轻轻摇晃着。脸上的乏意一扫而空，媚眼如丝，视也变得暧昧起来。 只不过那目光中，瓦伦丁没有像很久以前那样看到她对自己的欲望。 那里面是熊熊燃烧的八卦之火。 不知为何，对方的态度让他想起了前世的一张生草图。 此时把他们代入进去正合适。 两人面对面坐一张餐桌旁，桌子上有一盘菜。芙兰卡吃的很香，还一边吃一边笑，看向瓦伦丁的眼神就跟现一样。 而瓦伦丁握着筷子，看着那盘菜愣是下不去手，对面嚣张的吃相还让他感到比惊恐，身体微微颤抖。 那盘菜叫“I漫画”。 瓦伦丁的标签是“有一个姐姐”，芙兰卡的标签是“独生女”。 …… 噼啪！ 一小缕电流从瓦伦丁指尖中蹦出，弹到了芙兰卡额头上，把这只狐狸吓了一跳。 她低声惊呼，后退两步。结果脚踝磕到了购物车的轮子，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这动静不算小，所幸周围人不多，没吸引到太多注意力。 雷蛇心有所感，抬起头朝他们的方向望去，看到了扶着货堆揉脚踝的芙兰卡，还有站一旁幸灾乐祸的瓦伦丁。 气氛蛮和谐的嘛。 她很快就转移视，带着拉斐尔离开了生鲜区。 …… “别揉了，没事的。” 看着坐地上龇牙咧嘴的狐狸，瓦伦丁收起笑意，又甩过去一道电流。 “很痛啊！” 芙兰卡瞪了他一眼，任由那道蓝色弧光打自己身上。 其实第一道电流也没有伤害，她会躲只是下意识的反应，跟雷蛇长年累月一起练出来的。 等到芙兰卡回过神来时，骨骼与钢铁撞击带来的酸爽感已流遍全身。 比雷蛇的电还够劲。 “现还痛？” 第一道电流是吓人，第二道是治疗。 瓦伦丁可不像某些医生，释放医疗法术时完全不管伤者感受，连个止痛效果都不加。 “哼。” 芙兰卡俏脸一扬，像是发脾气的小姑娘，把瓦伦丁看乐了。 这要是拉斐尔或邢一凰耍小性子，他肯定得好好哄，生怕气着她们。 这只单身狐哪来的勇气一个人生赢家面前装傲娇？ 梁静茹给的吗？ 瓦伦丁倒不觉得可笑，只是感觉她有点可怜。 大龄单身女青年缺爱是这样的。 “认真的，我姐的身体数据你知道吗？” 瓦伦丁朝她伸出手。 “你问这个干啥？” 虽然嘴上拒绝了关心，但芙兰卡的身体还是很实诚的，拉住对方伸过来的手站了起来。 “嗯……” 简单思索了一番，瓦伦丁决定实话实说。 “我想送老姐一套衣服，但不想让她提前知道。” “不然就称不上惊喜了。” 地球，鹰角会给干员们做新换装，因为他们就是二维化的摇钱树。 只需要付出较低的成本，给立绘上的小人换身衣服，换个动作，就能带来极大的利益。 这也是手游公司的收入之一。 虽比不上抽卡赚的钱多，但这也是钱，不赚白不赚。 而当游戏变成现实，泰拉成了人类赖以生存的世界，干员们都活了过来站瓦伦丁身边时…… 那些好看的换装却成了回忆，不存于世。 雷蛇除了立绘上那身制服外，还有很多日常穿的衣服。 但里面没有名为“春龙”的旗袍。 那面盾牌也没有红色涂装。 其他干员就算了，不熟。但雷蛇作为自己泰拉的亲姐姐，还那么好，不送份礼物给她瓦伦丁真觉得心里过不去。 “春龙”就是最合适的选择。 “就这？” 芙兰卡眼中的光暗了下去。 她还以为这小子对亲姐姐有啥想法呢。 难得的乐子又没了，今天还是跟往常一样聊。 “你满脑子都是这种黄色废料吗？” 瓦伦丁没想到有一天他也能说出这句话。 “不，还有粉色的。” “那你没救了，尽早转生吧。” “那我快死的时候一定会来找你，争取你身边爆炸。” “你这是想记住我的脸，投胎成我女儿吗？” “也不是不可以，但我拒绝被那个臭屁天使生出来。” “……恁牛。” 采购时间很快结束了，女孩们买了一大堆东西，尽数被瓦伦丁承担。 今天拉斐尔难得没有呛芙兰卡，哪怕是看着她跟瓦伦丁并肩走着吵架也没说什么。 午餐时间很愉快，一家人其乐融融，让瓦伦丁想到了前世过年时的家庭聚会。邢一凰拉斐尔和雷蛇之间也终于跨过了‘朋友’这一阶段，变成了同一屋檐下的家人。 女孩们的笑容映他眼中，沉进心里，暖暖的。 第三十四章 昂贵的定制 “怎么是你？” 当瓦伦丁推开后勤部招待室的大门时，映入眼帘的那个身影把他吓了一跳。 “为什么不能是我？” 那人坐桌后，看到推门而入的瓦伦丁微微一愣。却很快就反应过来，身体微微前倾，玉手托腮，嘴角翘起浅浅弧度。 她有一头蓬松的短发，发梢染成了蓝色，微微卷起，盖住了左眼，好似鸟儿的羽毛。 右眼里闪烁着金色光芒，盛有些许戏谑，细细打量着门口的小龙人，仿佛要把他看得透透的，由心至身。 睫毛很长，很漂亮。整张脸极为精致，带着许多女孩没有的时尚感，美丽前卫又不至于让传统的普通人感到违和，一看就是化妆圣手。 而她身上的服饰就更有意思了，融入了许多瓦伦丁不懂的元素，但也能看出来是基于罗德岛制服改动的，将她整个人的气质拔高了一截，就感觉这位干员不应该坐办公室里，而应被聚光灯照射着，站T台上。 就是这么一位气质出尘，行走时尚潮流的美人，却没有给瓦伦丁丝毫的吸引力。 因为他见过太多次这张脸了，也听过太多次她的声音。 罗德岛唯一的三星辅助干员，梓兰。 “……你不是人事部工作么？” 瓦伦丁调整了下心情，坐办公桌另一侧。 很明显，梓兰会出现这里就是因为他的定制服装业务。 现实中做换装可不跟游戏里换立绘一样简单，需要专业人士倾注大量心血才能做出符合金主要求的产品。 当初瓦伦丁率先想到的就是柏喙，那位敢给凯尔希做蕾丝小短裙的勇萌天鹅。 但珏诉他，现罗德岛没有叫柏喙的干员，甚至种族原型为天鹅的干员都没几个。 这让瓦伦丁品尝到了‘出师未捷身先死’的苦涩滋味。 而就小龙人快变成灰白色时，珏的又一条消息给他添上了色彩。 她说，后勤部有私人订制业务。 不仅是服饰，武器装备、工具家居、电子产品…… 只要不涉及到生产过程太繁琐精密的东西，后勤部都支持定制。 钱足够，就行。 于是瓦伦丁就通过珏联系到了后勤部，提出了自己的需求，敲定下见面商谈的时间。 也就是现。 结果让他没想到的是，接下这单子的是一位‘老熟人’…… “人事部的工作并不忙，我偶尔也会来后勤部上班。” 梓兰给他倒了杯水。 毕竟这小子是消者，还是得客客气气的。 “你的需求正好跟我专业对口。” 说到这儿，瓦伦丁才想起来这位公招噩梦上岛前是一名时尚杂志的编辑。 空的档案中也提到过，梓兰教给了她掩盖自己的方法，还为她设计了服装。 从立绘上来看，这位前时尚编辑的服装设计水平不低。 只不过游戏里太普通，加上柏喙的档案里着重描写了她设计服饰上的经历，以至于让绝大多数玩家都忘了罗德岛还有一位服装设计师。 “好吧。” 握着温热的水杯，瓦伦丁轻叹一声。 谁来设计都所谓，只要把衣服做出来就好。 “我想定制四件衣服，还有与其相配套的饰品。” 他拿出手机，将雷蛇的春龙立绘调出来，放到桌上。 “这是其中一件。” 梓兰歪头瞧了眼，眉毛一挑。 “你画的？” 春龙能用做商业立绘，细节方面肯定到位。梓兰一眼就能看出来这张图完成度极高，她已经不需要再添东西了，只需要照着图做就行。 这甲方倒是挺贴心的。 “不是，我请别人画的。” 瓦伦丁摇头。 突然多出来一项特长不是好事。他得罗德岛面前维持住人设，才能避意外发生。 苟，才能让计划万一失。 “哦？” 将手机放回桌上，梓兰抬头对上他的视。 “可否知我画师的名字和联系方式，我想找他约几张稿。” “画师叫冬井，龙门人。我没有他的联系方式。” 瓦伦丁脸不红心不跳，张口就来。 “他现也许已经跟随逃难队伍离开了龙门。” 这个说法万一失，罗德岛就算闲的没事对一张图起疑心也法去证实他的话语是真是假。 龙门贫民窟经历了整合运动入侵和黑蓑大清洗之后已名存实亡，出逃的难民如流水，想去找人根本不可能。 对他来说，什么黑锅都能往龙门头上扣。 “真是遗憾。” 话是这么说，但瓦伦丁没梓兰脸上看到一点遗憾的影子。 “你姐姐的衣服就这样么？还需要改改吗？” 雷蛇和瓦伦丁是姐弟的消息罗德岛已经人尽皆知。 “不用了，这样就好。” “盾牌呢？是做一面新的，还是让你姐把她那面送过来，盖个贴膜？” “嗯……做一面新的吧。材质不用太好，有个样子就行，就是单纯的装饰品。” “可以。” 梓兰敲了敲手机屏幕。 “不过这个角妆需要雷蛇本人来一趟后勤部，这得让专业人士来。” “呃……这个就不用了。” 瓦伦丁摸了摸下巴。 “这件衣服是个惊喜，我不想让她提前知道。” “好的，后勤部这里也会为你保密。” 将图片转到笔记本电脑上后，梓兰问道： “只定制这一套么？” “还有三套。” 只见瓦伦丁拿起手机…… 紧接着就把它装进口袋里。 梓兰：？ “另外三套没有图，需要你来设计。” 瓦伦丁嘿嘿一笑。 “我会诉你我想的特点。” 行吧。 梓兰觉得刚刚还是太轻率了。 哪有甲方是不会折磨乙方的？ 她将笔记本电脑折叠成平板，掏出一根笔，开始跟瓦伦丁讨论其他衣服的细节。 就跟雷蛇的春龙一样，另外三套服装也是旗袍，不过少了外套，就跟陈晖洁的新春换装差不多。 瓦伦丁虽然不懂得服装设计，但想象力还可以，描述的内容也容易理解，没多久梓兰就画出了三张草图。 从外观上来看，这三件旗袍跟春龙的样式类似，差距都细节方面。 拉斐尔那一套融入了拉特兰教会的风格，整体色调为纯白色，像是修女服和旗袍的结合体，瑟气与保守之间找到了个完美的平衡点。足够诱人，又不太过让人蠢蠢欲动。 相比之下，邢一凰那件就奔放很多，露出度较高。跟陈晖洁的换装类似，露背高开叉，前摆较短。只不过主色调为黑色，同时辅以金色条为装饰。 这还是当时邢一凰彻底爆发时的模样给他的灵感。 而且，瓦伦丁不担心她拒绝这间衣服，因为跟旗袍搭配的还有一条裤袜——就像春丽那般。 最后一件便是送给芙兰卡的了。 整体色调为红色，设计中规中矩，跟雷蛇的春龙类似。不算太过亮眼，但要的就是这个。 以芙兰卡的瑟气程度，再普通的衣服穿她身上都能迷倒一堆人，就没必要做过多的设计了。 而且，她跟瓦伦丁的关系最多算好朋友，送的衣服太过那啥也不合适。 又不是约。 目前这只狐狸还不知道这礼物有她的份，瓦伦丁很期待她惊讶的样子。 …… 两人的讨论持续了很久，经过多次修改后，梓兰总算明白了瓦伦丁的全部要求。 “……你回去之后把她们的身体数据发过来，我会五个工作日内给出小样以及设计说明。” 她收好笔记本，准备离开。 瓦伦丁点点头表示明白。 “还有个问题。这四套衣服的设计和制作需要多少钱？” “价格吗？” 梓兰眉头微蹙，很快就心算出结果。 “根据材料和方法的不同，价格浮动会很大。” “不过我可以诉你……” 她回头看向瓦伦丁，微微一笑。 “最低五位数，最高六位数。” “看你的选择。” 第三十五章 充实 五位数，六位数？ 妈耶。 瓦伦丁倒吸一口凉气，心里却觉得还可以接受。 私人订制跟批量化生产可不一样，成本要高许多。但终究只是造几件衣服，原材料的价格不会太贵，这钱大部分都是付给设计师的。 当然，设计成本也不会高的太离谱，顶破天也就几万块，也就是五位数的价钱。 至于六位数的价格…… 这很明显就是服装材料上下了成本。 如果瓦伦丁选了最贵的那个方案，他可能会看到四套金缕玉衣，里面说不定还掺杂着聚合剂白马醇D32钢等神奇的玩意。 后勤部可能做不到，但工业部绝对可以。 将这四套衣服打造成兼具美观与实用的超级装备。 梓兰没有细说有什么选择，只是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看来是订制服装的人太少，后勤部还没有整出来一套固定的方案，需要现场讨论。 临走之前，两人互相加了好友，用以交流信息。 梓兰会数天内给出一套设计方案和价位选择，而瓦伦丁需要知她四个女孩的身体数据，以及做出选择和花钱的准备。 确定方案之后，他得先交一半价格的定金，等成品送到时再付剩下一半。 钱不够也没关系，罗德岛贴心地给每一位私人订制的客户开启了贷款权限。 利息极低，跟银行差不多。而且不用你还钱，直接从每个月的工资里扣。 扣多少全看你意思。 这也是一种变相留人的方法，跟瓦伦丁前世的X呗类似。利用人的虚荣心刺激他们超前消，形中绑定了使用者跟公司的联系。 只不过跟X呗比起来，罗德岛的手段实是温和许多。 毕竟‘私人订制’这玩意也没多少人会一直用，对吧？ 哦，等等。 罗德岛医疗部似乎开发了致幻药剂来着？ 虽然是某些工作人员请求的…… 走回家路上的瓦伦丁扭头看了眼主基地舰桥，咂咂嘴。 资本家就是资本家，再良心它也是资本家。 真是个充满欢愉与痛苦的怪诞世界。 十几分钟后。 瓦伦丁坐床上，看着一旁摆弄泳装的姑娘们。 这衣服来得很快，第二天就到了，他回家时顺手从快递柜里拿了回来。 拉斐尔很兴奋，拿起泳衣自己身上比了比，能从笑容里看得出来她很满意，仿佛已经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泰拉大陆的‘海’并不为人知，许多人终其一生都看不到那波澜壮阔，甚至不知道有这么个景观存。 因此，去海边对泰拉人来说是件值得庆祝的事，就像放假之与学生一般。 拉斐尔身为圣人，自然是听说过‘海’的，但其印象只停留文字与画面中，即将看到实物自然是比兴奋。 里面也囊括了对泳装的新奇与跃跃欲试。 毕竟拉特兰，圣人要时刻注意言行穿着，哪怕是人能看到的贴身衣物。 如果拉斐尔敢穿着这种泳装出现另外三位圣人面前，她肯定会被罚去忏悔室关禁闭。 但女孩子都是爱美的，尤其是托付一生的人面前。她会尽力展示自己，以求让爱人看到自己最好的一面 对拉斐尔来说，这两件小小的、单薄的衣物不仅仅能展现出自己身躯的美，也代表着她挣脱桎梏所获得的自由。 谁会不喜欢脱离传统，把规矩踩脚下的感觉呢？ 相比之下，邢一凰的表现就平静很多。她甚至都没拆开那几件泳衣的包装，只是将那件保守版泳装放腿上，低头看着，留给另外两人一个背影。 瓦伦丁不知道她想什么，只能感觉到屋里有一团低气压缓缓生成。 所幸另一边的拉斐尔充满阳光，仿佛已经站黄金沙滩上，将这股气势抵消不少。瓦伦丁踌躇了几秒，还是没有选择去打扰她。 我又惹这姐姐生气了？ 因为泳衣？ 这不是她想买的么？ 还是说…… “小瓦小瓦！” 拉斐尔拽了拽瓦伦丁的衣服，把他从思索中拉出来。 “我穿哪件比较好看？” 瓦伦丁循声看去，拉斐尔正站他身旁，手上拿着两套泳衣晃了晃。 这种暴露度高的衣服肯定是只能家穿的，观众只有瓦伦丁一个，他的意见自然很重要。 扫了几眼泳衣，瓦伦丁最后将目光放拉斐尔脸上，盯着那绝美笑容咽了咽口水。 他的大脑不由自主地转动起来，勾勒出天使身着泳装的画面，令人血脉偾张。 似乎有什么地方活跃起来了。 “你穿什么都好看。” 他没有做出选择，这句话也是实话。 人靠衣装马靠鞍，可如果长得丑，穿再好的衣服也没有那种气质。但对于长得漂亮的人而言，她就算身上穿着个麻袋，赞美之词也会纷至沓来，接连不断。 对瓦伦丁来说，这泳装的选择不过是黄金钻石二选一罢了。既然都已得到，那干嘛还要纠结哪个更好呢？ 只要穿它们的人是拉斐尔，那都好。 衣服不重要，重要的是人。 “那我换上试试。” 拉斐尔也没害羞，把泳装放一旁，就开始瓦伦丁面前换衣服。 但刚撩起T恤露出肚脐时，她又想到了什么，轻呼一声停下动作。 “怎么了？” 瓦伦丁可不认为这姐姐是反应慢。 “我去把窗帘拉上。” 这里是邢一凰的卧室，三间卧室中采光最好空间最大，闲时就成了他们腻歪的地方。 窗帘拉上，房间里立刻暗了下去。拉斐尔身后的小翅膀抖了抖，变亮了一些，却被荧光包裹着，朦朦胧胧的。 天使脱下T恤，扔到男人脸上。瓦伦丁身体沉了下去，让自己被床垫的柔软包裹着，轻轻嗅着柔软布料上的芳香。 当外面那窸窸窣窣的声音消失时，他拿下脸庞上的衣服，抬起眼皮。 已经换上泳装的拉斐尔骑瓦伦丁的腰间，食指微微勾住他的衣领，左手轻轻压小腹处。 金色发丝如瀑布般倾泻下来，淋瓦伦丁胸膛上，朦朦胧胧中闪烁着微光，衬得天使的湛蓝双目更加清澈，璀璨。 那里面藏着数星辰，汇成名为温柔妩媚的银河，流进瓦伦丁心中。 与她目光相遇的时候，仿佛那近眼前的都变得不再重要。 …… 瓦伦丁眨眨眼，右手缓缓抬起，向前伸去。 紧接着五指便活跃起来，像是钢琴家弹奏舒缓的乐曲。 感受着指尖上传来的柔软，瓦伦丁微微点头。 果然，精神给予的愉悦还是没有物质来的刺激。 拉斐尔脸颊微红，瞪了男人一眼，低声嗔怪道： “瑟狼……” 嘴角却是止不住地上扬。 坐另一侧的邢一凰听到声音，扭头看了眼进入状态的两人，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口。 不知为何，心情又变差了一些。 她犹豫了一下，拿起从未正眼瞧过的那几件泳衣，细细端详。 男人都喜欢穿这种衣物的异性么？ 真是…… 邢一凰心里仍有所抗拒，但她也明白，自己早已跟他坦诚相见。 穿这种衣服又怎么了？ 后面的气氛逐渐热烈起来，房间内的温度也缓缓上升，让邢一凰心烦意乱。她叹了口气，将这几件衣服都扔进衣柜里。 “我出去……” 邢一凰没看他们，走到卧室门口准备离开。结果话还没说一半，就伸过来两只手抓住了她的胳膊，往后一拉。 咔哒。 卧室的门被锁上了，没有人能离开。 又是充实的一天呐。 第三十六章 孩子 除非遇到原则性问题，不然夫妻间都是床头打架床尾和。 邢一凰本来也没真发火，就是被昨晚自己的‘愚蠢’气到了。正经了那么多年，好不容易皮一次，结果把自己给坑了，放谁身上谁生气。 现经过了瓦伦丁与拉斐尔的一番细腻操作，她心中的火气已消散的影踪。四肢百骸仿佛经过了一场洗精伐髓，只留下倾尽力气的疲累与刚刚荣登极乐时的余韵。 此时的邢一凰躺床上，左搂右抱，宛如一位帝王。拉斐尔枕着她的胳膊，刷着论坛，不时轻笑几声，头顶的光环都颤抖。 瓦伦丁紧贴着她的身体左侧，双眼微闭，似乎仍睡梦中。但鼻尖却微微顶住她的腋下肌肤，呼吸轻柔，表情极为享受。 天使翅膀散发出的樱粉光芒给他的侧脸蒙上一层薄纱，那朦胧感却让邢一凰浮想联翩。 她自然是对瓦伦丁那张倾国倾城的脸比熟悉，此刻竟不由得想象起这层粉色薄纱下该会是一件多么美丽的艺术品，好像他们是初次见面。 三人不着片缕，动作亲昵，好似传说中暇单纯的精灵，放眼望去只能看到浅白一片。如初雪覆盖人间，却燥得空气都能燃出火来。 好一副绝美盛景。 …… 但岁月静好永远不能保持下去，总会有人打破这片宁静。 啪叽。 “惹啊！” 拉斐尔一声尖叫，惊醒了沉浸幻梦中的两人。瓦伦丁抬起头抽了下鼻子，却看到另一侧的天使姐姐脸上多了个方方正正的东西。 好嘛，这是躺床上玩手机结果被砸脸了。 “你还好吧？” 压下微微上扬的嘴角，瓦伦丁伸过手去，把手机拿下来。 “一点都不好……” 拉斐尔撅起嘴唇，揉着微微发红的鼻子，眼角流露出浅浅泪光。 既生气又委屈。 邢一凰斜睨了她一眼，很快就收回视。 倒不是不关心她，也没有幸灾乐祸。只是两人靠的太近，看到天使脸庞的同时也会看到别的东西，随着她微小的动作不停颤动。 让邢一凰不由得产生一股胜负欲，然后被现实击打得体完肤。 炎国有句很有名的诗句，‘秋风萧瑟，洪波涌起’。 那波涛咣咣就把她给打蔫了。 “所以干嘛要躺着玩呢？坐起来不好么？” 这么一闹腾，瓦伦丁细嗅蔷薇的兴致也没了。他往上拱了拱，把手机递给拉斐尔，从床头桌上拿起一本书。 邢一凰看过去，封面上四个大字映入眼帘。 《大炎史记》。 听起来很有分量的一本书，让人不由得联想到板砖。但实际上这本书没那么厚，里面的内容也挺通俗易懂，小孩子也能看得明白。 因为封面上还有个副标题——“白话精简版”。 这是邢一凰的睡前物，她对历史一直都很感兴趣。 切城战役以前，她一直乌萨斯的历史。从异世界归来之后，床头的书就换成了这本。 也许是因为那场战役中察觉到了自己的不同，也许是单纯的想了解故乡，邢一凰现对炎国兴趣不小，还有自己的身世。 龙门生活的那几个月里，她没见过一位跟自己一样黑得纯粹的炎国人。 黑发黑瞳黑龙角，就连背后灵都漆黑如墨，仅有金色作为点缀。 拥有炎国皇族血脉的陈晖洁是红瞳蓝发，魏彦吾也是头红龙，跟瓦伦丁曾经所讲的，他原来那个世界的‘炎国人’完全不同。 只有自己符合描述。 现想来，也许自己幼年时被卖到乌萨斯这事并不简单，也许另有隐情。 …… “坐着哪有躺着舒服。” 拉斐尔甩过去一个白眼，金丝飞扬，风情万种。 “哎哎。” 她把手机放到一边，转身拍了拍瓦伦丁的小肚子。 “干嘛？” 小龙人放下书本，又朝上拱了拱，背靠床头。 刚刚那一下让他的第二大脑微微扬起，一点都不争气。 拉斐尔没说话，指了指他身旁的某个地方。瓦伦丁低头一瞧，入眼是一件单薄的白色衣物，采用了镂空雕花工艺，跟天使姐姐极为搭配。 “怎么我这？” “你说呢？” 又是一个白眼甩了过来。 “把你的衬衫也递给我。” “我的衣服对你来说有点小。” 嘴上这么说，但瓦伦丁还是照做了。 对于穿另一半的衣服这件事，他曾经是有过幻想的。谁不想看到套着件大衬衫的可爱萝莉呢？ 结果穿越之后自己成了“萝莉”，找的女朋友还是大姐姐。 虽然男性的骨架一般都会比女性大一些，但架不住对方身材好，自己又是个柔弱瘦小的矮子。 身份互换了属于是。 “那不正好？” 拉斐尔眉毛一挑，麻溜地把瓦伦丁的衣服往身上一罩。她没系扣子，衬衫就像是帘子一般盖住了胸口，肚脐裸露外，让瓦伦丁不由得想起了某舰娘游戏里的角色。 邢一凰抬起眼皮看了几眼，声叹气。 “有点饿了，我要去煎个鸡蛋吃。” 天使跳下床，像兔子一样蹦跶了几下，将不久前飞出去的拖鞋找到穿好。 樱粉色的光辉消失了，她的光环和小翅膀又恢复了正常的金色微光。 “我也要，再拿一罐快乐水过来。” 一提到吃瓦伦丁就精神了，赶忙开口。 “一凰呢？” “……我不饿。” 她确实是不饿。 卖力的是瓦伦丁，自己一直躺着，再累还能累到哪里去？ 拉斐尔出去了，关上的门带起一股风，有点凉。 邢一凰拉过来一条毯子，盖住自己的身躯。她低着头看向胸口，久久言，不知想什么。 “自卑了？” 今天邢一凰平静得不对劲，瓦伦丁老早就看出来了，但碍于拉斐尔旁边一直没说出来。 这姐姐看似对他言听计从，但心气很高，很看重自己的尊严。 要是拉斐尔面前说出这件事，她估计不会有什么表现，但心里肯定难受。 有些话还是独处时说出来比较好。 不然说不定某天晚上就报复过来了。 一想起瓦尔登湖的那晚，瓦伦丁就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那夜的邢一凰将思念化为力量，把他狠狠摩擦了好几顿，英姿飒爽宛如女武神下凡，直到天蒙蒙亮才停下来，趴他身旁沉沉睡去。 第二天瓦伦丁都不敢起床，从早躺到晚。 “没有。” 邢一凰矢口否认，但这话瓦伦丁耳中就跟默认一个意思。 他从不指望这姐姐服软，只能通过语气表情等方面来判断其真实想法。 “我有办法能让你变得跟拉斐尔一样有魅力。” 瓦伦丁就当没听见她说的话，继续讲了下去。 邢一凰转过头来看着他，没说话。 但眼中隐藏冷漠下的些许期待已经暴露了她。 “比如……” 不知为何，瓦伦丁很想逗一逗眼前的冷美人。 他嘴角微微扬起，声音充满诱惑。 “生个孩子？” 第三十七章 弱小的她 女性怀有身孕时，身材会变得更加丰满。 就宛如二次发育一般，对A都能重拾自信，享受拥有妖娆曲的乐趣。 邢一凰自然不是对A，大小应该有C+，只是因为经常束着，看起来比较瘦。她的身材其实很好，教科书式的好。 如果用一个词来形容，那可以称之为“中庸”。 没有特别亮眼的优点，也没有细小的缺点。整体看上去十分养眼，单独观赏某个地方也很舒服。 除非鸡蛋里挑骨头，不然真找不到令人不满意的地方。 没有缺点就是“中庸”身材的最大优势。 可实际上…… 这种身材的受欢迎程度并不高。 人的喜好都是不一样的，会被诸多因素左右。就像子弹刚打出去时是一条直，但很快就会因为重力、风向、湿度等因素所影响，以至于其轨迹一定是一条曲。 邢一凰的中庸身材就是子弹刚出膛时的那条直。 而男人就是那颗子弹。 有的人喜欢丰满型，有的人喜欢白幼瘦，有的人喜欢肌肉姐贵。 他们可能会很讨厌某种别人所喜欢的类型，但对于中庸身材一定会生不出多少反感，甚至会多看两眼，夸赞几句。 但也就这样了。 瓦伦丁就是如此，他蛮喜欢邢一凰的身材，但真正所爱的还是拉斐尔那种丰满型的大姐姐。 微微弯腰低头就能享受到温暖的洗面奶，抱着她就仿佛抱着整个世界。 如果拉斐尔能再一边抚摸他的头发，一边温柔地轻语着他的名字，那瓦伦丁能幸福到晕厥。 而想要邢一凰变成天使姐姐那样的完美身材，怀孕确实是一个不错的解决方式。 反正他们已经一起了，生孩子是迟早的事。 不过，瓦伦丁这么说只是想捉弄邢一凰，看对方面色微红或是傲娇的模样。 他还没有做好养育后代的准备，也确信这俩姐姐也没有。 拉斐尔身份过于特殊，未来肯定要回拉特兰。那天到来之前，他们不可能领证。 邢一凰想回到故乡，但得先治好病。罗德岛不是家，也不是养育后代的好地方 连婚都没结就想生孩子？ 可能么？ …… 就跟瓦伦丁想的一样，邢一凰听到他的挑逗后愣住了，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嘴唇微张，美眸睁大，眼中倒映着某只小龙人的坏笑。呆呆的模样一点都没有冰美人的气质，反而十分可爱，让瓦伦丁一本满足。 “好啦，不想也没关系，我还有……” 瓦伦丁捏了捏女孩的脸蛋，嘴角笑意渐浓。 但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对方打断了。 “想啊。” 日常聊天的语气，简简单单两个字。 却让瓦伦丁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啥？” “我想。” 邢一凰又重复了一遍，表情比认真。 “哎？” 这剧本不对啊导演。 按照这姐姐的性格，她此时不应该冷冷地看我一眼，然后把脸别过去么？ 或者害羞一些，面色潮红？ 怎么突然就A过来了啊？ “那个，其实如果你想改变身材的话，我也可以用源石技艺帮你，不用非得……” 瓦伦丁挠挠头，表情纠结。 他是真没想到这姐姐会同意。 “不，不是身材。” 原本半躺床上的邢一凰突然直起腰，把毯子往身上一围，坐到瓦伦丁对面握住他的手。 “就是关于生孩子这件事、” 如果坐对面说出这句话的是拉斐尔，瓦伦丁会以为她是讲情话，单纯的想表达对自己的感情。 这种露骨的话语他们又不是没说过。 但这么说的是邢一凰…… 那绝对不是表达爱意的情话，而是一句很快就会发生的将来进行时。 也许说完这姐姐就会扑过来了，强迫他开启一场轰轰烈烈的有氧运动。 “哦？” 看着邢一凰那纯粹的眼神，瓦伦丁突然不慌了。 浓厚的好奇心中生成，他很想知道这姐姐下决定的原因。 “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今天的邢一凰一反常态，主动挑起话题，身上的高冷气质消散大半。 “女孩。” 这个问题让瓦伦丁想起了涂山的那段日子。 他跟陈乐生养了三只小狐狸崽子，两女一男。 老大是个姑娘，很皮，小小年纪就成了孩子王，但一进青春期就变得乖巧很多，从不良少女变成了淑女。 老二是男孩，也是最让瓦伦丁不省心的崽子，就跟天底下所有的熊孩子一个样，还好没长歪。 老幺一直都很乖，是个优秀的小棉袄，深得陈乐和他的喜爱。 这么一比，还是养女儿更省心。 当然，除了令人省心之外，养女儿还会给瓦伦丁一种玩养成游戏的乐趣。 “我更喜欢男孩。” 邢一凰垂下眼帘，低声轻语。 “为什么？” 瓦伦丁抬起手，托住女孩的脸颊，手指轻轻摩挲着她的肌肤。 原来那个坚强的龙族姑娘此刻软了下去，声地渴求着安慰。 “如果是男孩的话，应该会长得很像你吧？” 这话让瓦伦丁一怔。 “我不知道自己的黑龙血脉是什么情况，但应该很稀薄，我这幅模样就是恰好……隐性基因表现出来了。” 看来邢一凰已经知晓了一些东方国度的历史。 当初炎灭秦时没有将皇族屠戮殆尽，黑龙血脉得以保存下来一小股。但经过数百年的民族融合，这尊贵的前朝皇室血统已经稀释到绝大多数炎国人的身体中。 纯血黑龙早已不复存。 “我们的孩子应该是正常的，不会这样。” “他会有深蓝色的角，淡红色的眼眸，还有很漂亮的容貌，跟你一样。” “头发的话也许是黑色，也许是银白色。” 她的脊背不再挺直，额头抵着男人的胸膛，声音有些闷。 “哪怕不是这幅模样，我也能他身上看到你的影子。” “我看着他，就像看着你。” 女人伏男人怀中，双臂紧紧搂住他的腰肢，仿佛要把自己给揉进他的身体里。 “我害怕以后有一天，你会跟以前那样离开我。” “而我只能一旁看着，看着你离我越来越远，什么都做不了。” “那感觉比死了还难受……” 瓦伦丁微微低头，双手用力将邢一凰向上提了提，紧接着抱住她，将下巴放她肩上。 这么一小会，邢一凰说的话比前几天加起来还要多。 房间内归于沉静，两人紧紧相拥，仿佛时间停止流动。 瓦伦丁已经明白邢一凰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了，就是切城战役自己那一“死”刺激到了她。 两人相处那么多年，不至于天天遇险，但生命威胁也遭遇过不少次。切城、龙门还有罗德岛内部，没有一处地方是让人省心的。 但瓦伦丁啥事没有。 只要他还能用源石技艺，那就绝对死不了。 结果这种认知与塔露拉的战斗中被彻底粉碎。 当那具源石雕像出现眼前时，邢一凰头一次感到恐惧。她能忍住不流眼泪，却不能控制住自己心中如赤潮般疯狂泛滥的恐惧与绝望。 所幸有神明降临，角徵羽带她找回了他。 但以后呢？ 他们这辈子都不会再遇到生命危险了么？ 角徵羽下次还会出现么？ 罗德岛是充满和谐的，但外面那片大地呢？ 他们终究有一天是要出去的。 邢一凰明白了，自己所谓的强不过是对于普通人来说的。哪怕能开龙血，一拳破万法，那也需要瓦伦丁的帮助。 她头一次觉得自己…… 那么弱小。 第三十八章 女人心 太阳渐渐沉西，光芒已不如午后那般明亮。屋内的金色薄纱黯淡了下去，像是此刻他们的心，不再活跃趋于平静。 瓦伦丁轻抚着邢一凰的后背，闭着眼睛，沉浸她难得的柔情中。 这种被人依靠的感觉很舒服，令人迷醉。 “唔？” 耳畔响起一声轻呼，瓦伦丁感觉屋内又亮了起来。 但这明亮只有一瞬，很快就暗了下去。他睁开眼看向门口，拉斐尔正背对着他，抬脚关门。 天使背后的小翅膀光芒浅淡，像是电力不足。 她胳膊夹着一罐快乐水，手里端着个盘子，雾气袅袅，很明显就是刚出炉的煎蛋。 “唔。” 拉斐尔转过身，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将盘子放到小桌上。 也就是这时，瓦伦丁才发现这姐姐嘴里还叼着一袋牛奶，怪不得只能当个呜呜怪。 他往床边靠了靠，将快乐水放到身旁，又顺手把天使姐姐的牛奶拽了下来。 “你干嘛？” 拉斐尔压低声音，瞪了这臭男人一眼，想把牛奶抢回来。 她以为邢一凰睡着了。 “就是皮一下。” 瓦伦丁嘿嘿一笑，胳膊往后一缩，丝毫没有物归原主的意思。 嘿。 这倒是把天使姐姐给气笑了。 “赶紧把牛奶还给我。” 她双手叉腰，装出一副自以为很凶的样子，低声威胁道： “不然……” “我就把你的那一份给吃了！” 说完便指了指桌上的盘子。 瓦伦丁看过去，入眼是三份煎蛋，还都是心形的，饱含情意。 “好呀。” 他丝毫不慌，甚至还很嚣张地朝拉斐尔挑了挑眉毛。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被偏爱的都有恃恐。 所谓威胁不过是嘴上说说而已，这姐姐不还是得包容自己的任性？ 但拉斐尔也不会这么容易就放过这个嘚瑟的家伙。 见瓦伦丁这副样子，她猛地向前一探将快乐水抓了过来，邪笑着打开拉环…… 噗呲。 一道深棕水柱冲天而起，直接喷到了天花板上。天使的纤纤玉手瞬间被暗黄色泡沫所覆盖，脸上也沾染了不少，很快就流到下巴处，白皙肌肤上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 天使姐姐整个人瞬间变成黑白色，宛如一具雕像，身上还出现了裂缝。一片枯叶凭空出现，打着旋儿她面前飘了过去，还伴随着呼啸风声。 瓦伦丁：hhhhhhh 邢一凰：…… 角徵羽：(??????)?? 你们是小孩吗？ 看着还没回过神来的拉斐尔和幸灾乐祸的瓦伦丁，邢一凰感觉心塞塞的。 情绪发泄完就是短暂的宁静，那感觉就像是睡着了但感官依旧清醒一样。 她很喜欢瓦伦丁身上的气息，那味道甚至能压制住自己内心正不断冒出来的羞耻感。 毕竟做了那么多年的高岭之花，今天突然变成了软妹，任谁都会觉得难以接受吧。 刚刚她正想着该怎么解释呢，突然就被一道‘噗呲’声吸引了注意力。 紧接着抬头就看到了这俩极为幼稚的家伙。 …… “喏。” 感觉到怀里的动静，瓦伦丁低下头，将牛奶递过去。 邢一凰眨了眨眼，抬头对上男人的目光，神色冷淡。 这俩不靠谱的家伙让她直接回到了过去的模样，连说话的欲望都没了。 “什么？” 天使身上的石化DeBuff仍未解除，看来会持续一阵子。邢一凰直起腰，拿起散落床边的衣服穿好。 “牛奶对身体有好处。” 不知为何，说完这句话后瓦伦丁感觉房间内有点冷。 但他没意识到不对劲，继续说了下去。 “你不是想丰……” “我不想！” 邢一凰咬牙切齿地说出了这三个字，啪嗒啪嗒退到床尾，麻溜地穿好衣服走出卧室，尾巴一甩把门关上，不带走一丝云彩。 瓦伦丁还保持着递牛奶的姿势坐床上，一脸茫然。 我咋又惹这姐姐生气了？ 刚刚不还是个软妹么？ 一秒变身女暴龙是吧？？ 果然，‘女人心海底针’这句话哪个世界都适用。 他轻叹一声，牛奶包装上咬了个小口子，准备给自己补补钙。 结果刚嘬了一口牛奶就被拉斐尔抢走了。 “吃你煎蛋去！” 咣。 一个扁扁的易拉罐直接砸到了瓦伦丁脸上。 那正是刚刚释放能量的快乐水，被天使姐姐榨得一滴都不剩。 “哎不是。” 将自己那份煎蛋解决干净后，瓦伦丁瞧了眼面前人的汹涌波涛，抬手朝天花板打出一道电光。 被染上快乐水颜色的天花板瞬间光亮如新。 “你身材都这么顶了，还喝那么多牛奶干嘛。” 电流顺着墙壁向下，如同扫地机器人般将地板上的污渍清洁干净。散去的前一秒，它还很皮地电了下拉斐尔的脚趾。 “储存能源懂不懂啊。” 身为医生的拉斐尔开了个毫医学素养的小玩笑。 电流触碰她的那一下不只是皮，还顺带清理了她皮肤上的脏东西，被当成帘子穿的小衬衫也变得干干净净。 “那我希望你能一直保持下去。” 瓦伦丁乐了。 “这样未来我也能喝到放心奶。” “你跟你儿子抢食吃？” “你不储藏那么多能源了么？还有我喜欢女孩。” “我预测过了，是男孩。” “没关系，生儿育女。” “嘿我特么——”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话语中充满了各种颜色。当瓦伦丁又聊到翻开《炎国史记》的时候，放床头的手机突然亮了起来。 他看过去，屏幕上是一条X信的消息提醒。 那个ID是…… “屑狐狸”。 过了会儿 “真没想到，你会主动传唤我。” 主任办公室里，影子坐沙发上，眼睛亮闪闪的，十分乖巧。 凯尔希看了她一眼，又将注意力转移到面前的食物上。 现正是晚饭时间，食堂人满为患。凯尔希不喜欢乱哄哄的地方，买了份便当就回办公室了。 正好晚上没事，她就把影子叫了过来，聊聊工作。 “吃了吗？” 罗德岛女王可不只有冷酷的一面，她还是很关心下属的。 “当然。” 影子的腰塌了下去，整个人瘫沙发里，白丝小脚不停晃悠着。 “我这种人吃饭没有固定的点。” “也许很早，也许很晚，反正跟正常人作息不一样。” “今天恰好很早就把晚饭解决了……等过会回去再来一顿夜宵。” 凯尔希吃得很快，实际上影子过来的时候她就已经解决了大半。将便当盒盖好，她拿出纸巾擦了擦嘴，声音平缓。 “那来说说瓦伦丁的事吧。” 第三十九章 好姐妹 “谁？” 当那三个字进入耳朵里时，影子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她拉下兜帽，身体前倾，一脸的难以置信。 凯尔希没回话，往水杯里撒了点茶叶，紧接着倒入热水。 这是她从龙门带来的，跟魏彦吾谈生意时收到的赠品，品质比市面上流通的茶叶要好许多。 白雾袅袅，打着旋儿蒸腾而上。细如发丝的茶叶沸水的冲泡下好似活了过来，舒展开自己的身躯，翩若游龙，好似云间。 “你不是对他不感兴趣么？” 看到罗德岛女皇这幅气定神闲的样子，影子就明白她是默认了。 头两天汇报这事的时候你说不用管，没必要。 现突然主动关心起来了？ 你也缺爱了是吗？ 这是想吃嫩草还是想找个干弟弟啊？ …… 当然，影子内心戏很多，但并不敢把这些话都说出来。 不然跟她聊天的就是Mon3tr了。 九米多高的黑绿色源石怪物还是挺吓人的。 “我‘看’到了些东西。” 凯尔希呷了一口茶，给出解释。 绿茶的清香舌尖绽放开来，让这位冷漠的罗德岛女皇罕见地露出一抹陶醉之色。 “这样啊。” 那就解释的通了。 影子的能力是短暂地预知一个人未来的祸福，这是她长久以来从工作经验中悟到的，很有‘特务头子’的风格。 论上升还是下降，目标的人生起伏总会给她的任务打出缺口。 凯尔希的能力是‘看’到一些事实，论现过去还是未来。 跟影子一样，这也是她时间长河中逐渐掌握的能力。 只不过，凯尔希的能力有很多限制，副作用也蛮严重的。 这项能力让她不可避地走进诸多势力的斗争旋涡，脸上的面具越来越重，说话也越来越怪，只有跟老友单独一起时能自然一些。 就比如刚刚喝茶时表现出来的一抹笑容。 除此之外，她所‘看’到的东西不能以任何形式表达出来，稍微隐晦地说几句擦边的话就是命运最大的让步。 倒是有些占卜天机的意思。 “这几天那小子过得可舒服了，巨龙和天使轮流伺候着，一天天的光忙着锻炼身体了。” “昨天买了几件泳衣，看来是准备汐斯塔好好玩玩。” 影子嘿嘿一笑。 “今天还行，瓦伦丁带着俩女朋友去他姐那儿吃了个饭，也算没有被美色冲昏头脑。” “我猜后面几天这小子就该维护自己的社交圈了。” 身为监察部部长，影子有匿名论坛和官方论坛的最高权限，能找到所有帖子的正主。 她甚至还监控了所有干员的通讯设备，打的电话发的短信还有浏览器的历史记录都一清二楚。 自然也知晓当初参与切城战役的干员们准备做什么。 那场战斗里，从天而降的瓦伦丁给所有干员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 而被他救下的，跟拉斐尔一个队伍的数名干员，Fast和Slient等人就准备最近几天请瓦伦丁一家子吃顿饭，好好感谢感谢他。 救命之恩自然不是一顿饭能了清的，但能拉进双方的关系，让人脉活起来。 以瓦伦丁的能力，哪怕他当个死宅都会有人主动联系他，成为他人脉的一部分。 “汐斯塔……” 凯尔希放下茶杯，皱起眉头。 汐斯塔是一座独立城邦，经济支柱是旅游业、农业和金融业，其生产的热带水果闻名半个泰拉，乌萨斯萨米等北方国家里极受欢迎。 因为地处多国交界处，明争暗斗不少，以至于各国这里形成了一个微妙的势力平衡——就像是地球上的瑞士。 因此这座海滨城市，你只要有钱就是大爷，论是否为感染者。 当然，有钱的正常人还是跟有钱的感染者玩不到一块。 除了这一点外，普通人这里也能玩得尽兴。只要小心一点，汐斯塔就是天堂。 可一旦倒了霉…… 那这座城市也是地狱。 曾经的龙门贫民窟没有近卫局干员愿意踏足，但好歹有黑色势力充当法律的代行者，维持了相对平衡。 汐斯塔的警察也不愿踏足那些乱哄哄的地方，而黑色势力名副其实，吃人不吐骨头。 可不跟龙门一样。 …… 凯尔希来汐斯塔是谈生意的。罗德岛正开发一副新的保健品，需要一种热带水果。 而诸多产品的对比试验中，产自于汐斯塔的这种水果能提取最多量的元素。 如果商谈顺利的话，汐斯塔也许会多一座印着堡垒标志的加工厂。 这种水果也能成为罗德岛进军速食行业的先锋。 原本这是后勤部部长的活，但天空最近飞去乌萨斯处理罗德岛药店和仓库被查封的问题，这项工作自然就落了凯尔希肩上。 恰好这里风景宜人又临海，过来也能让罗德岛干员们好好放松几天。 主基地虽然大，但也是座孤岛，待久了还是会觉得闷。 “汐斯塔距离哥伦比亚不远吧？” 沉默良久，凯尔希突然开口。 她放下茶杯，皱起的眉头舒展开来，似乎已经想明白接下来的一切。 “不远，坐船几个小时就能到。” 影子依然坐沙发上，晃悠着她的白丝小脚丫。 “从地图上看是陆地上更近。” “虽然有火车直达，但考虑到车次问题和到达时间……” “‘他们’还不如去坐船。” 两人共事了不知多少年，早就心意相通。 凯尔希说出那句话时影子就明白她想什么了。 接下来自己只需要听命就好。 “监视名单怎么样了？” “已经削减到76人。” 嫌疑人还是太多了。 凯尔希心里想到。 “等到了汐斯塔，你就给自己放个假，好好去玩玩吧。” 她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起身穿上大衣。 今晚，罗德岛医疗部的加班传说将会终结。 “顺带盯着瓦伦丁。” “yes，madam！” 影子直接蹦起来，对着凯尔希做了一个标准的维多利亚式军礼。 “还有，下次见我时用真实面目，你这幅萝莉样子我不习惯。” 凯尔希没理她，直接走出办公室。 “嘿嘿。” 影子笑了笑，赶紧跟她后面。两人一前一后一高一矮，如姐妹一般。 早已不知陪伴对方走了多少年。 第四十章 姬娜与南希 泰拉世界，感染者虽然是最底层阶级，但仍有相当数量的公司雇佣了他们。 就比如哥伦比亚的黑钢国际，明面上是个安保公司，背地里却是政府的白手套，满世界跑到处惹事，唯恐天下不乱。 干这种脏活累活的正是他们的感染者小队。 其他公司的感染者员工也跟这差不多，极少出现太阳底下，基本上都是抹黑干活，为了伺候那些光。 相比之下，罗德岛的感染者们生活就好很多，幸福指数名列前茅。 他们的数量也不少，休息日往大街上一看，逛街的得有一半是感染者。 另一半自然是正常人。 论罗德岛再怎么关心感染者，它也得好好做生意，不然哪来的钱烧给医疗部做研究？ 感染者是必然不能出现外面那些药店、仓库里的。 而且，主基地内也有相当数量的正常人员工。 为了避意外发生，罗德岛还将生活区切割开来，分别给感染者和正常人居住。 前者住A区，后者住B区。 商业街就两个区之间。 毕竟这地方也就周末开放，虽然人多但安保力量也多，不怕出事。 因此，罗德岛你甚至能看到这么一副神奇的景象—— 两位感染者坐高档餐厅里用餐，为他们提供服务的侍者却是名连源石都没碰过的正常人。 数人花了数时间想要做到的事，却一家医药企业里如喝水吃饭般常见。 但也只有这家企业里存。 …… 罗德岛主基地，员工宿舍B区。 虽然今天是休息日，但也不是所有的员工都能放假。就比如商业街工作的那些人，今天依旧照常上班。 他们大都隶属于后勤部，工作日负责清点商品运送货物之类的活计，比较轻松，所以休息日也不能闲着。 当然，每周还是有一天假期的。 如果主动要求加班的话，他们可能连续一个月都法休息——报酬就是更多的工资。 姬娜就是一位后勤部上班的工作狂。 她不是干员，没有机会出任务，也不会遇到危险，待遇自然比较低。 为了满足自己成为“富婆”的小梦想，姬娜能做的只有工作。 不断地工作。 这位干练认真的菲林姑娘将后勤部当成自己第二个家，把物流车看做男朋友，货品清单就是她的任务列表，身上的罗德岛制服就是刀枪不入的战袍，每天都驰骋工作场地里收割‘敌人’，最后月底得到超过同事一大半的报酬，将它们统统存进自己的银行卡中。 去掉日常花销，来到罗德岛才堪堪半年，姬娜就已经存入了数万元的工资。 其中大部分是她拿工作效率和工作时长换的奖金。 而除了这些流淌着血汗的金钱之外，姬娜其他方面也收获颇多。 她跟相当数量的后勤部工作人员成为了朋友，从这些人口中获得了不少有用的信息。 又长时间的工作中将罗德岛内部结构牢牢记脑子里——至少她走过的地方都记得。 再加上其本身的工作就是岛内物流，自然对后勤部进出货物的流程十分清楚，其中可以利用的地方也牢牢记心里。 就是为了将罗德岛获得的情报传递出去。 这也是莱茵生命派她来罗德岛的目的之一。 不过目前为止，姬娜用这个漏洞就传递过一次情报。 就是瓦伦丁切城战役中的表现，趁罗德岛内博斯补给时传出去的。 其他时间她就很老实。 一是地位太低，没有多少有用的情报可传递；二是这么做也有危险，毕竟罗德岛还有个监察部存。 另外，她的主要任务是收集有关那两个逃实验体的情报，罗德岛本身的情报优先度倒是不高。 虽然只是名普通的工作人员，但毕竟是物流方面的，目标购买了什么东西，后勤部做了些什么很容易弄清楚。 再加上其他部门的“同事们”收集到的信息，这一整合提炼，那情报就出来了。 有时候甚至都不需要别人收集到的信息就能知道目标要做什么，就比如她昨天看到的瓦伦丁购买记录。 几件女式泳装和泳裤，加上罗德岛即将前往汐斯塔这条人尽皆知消息，结论显而易见。 这小子很明显是准备汐斯塔好好玩一玩。 正好，汐斯塔距离哥伦比亚很近，她出去传递情报更安全。 也有机会对目标做些什么。 就看总部那边怎么安排了。 “我回来啦！” 姬娜打开房门，朝着屋内大喊一声，仿佛喉咙中出来的不是声音，而是一整天积攒下来的疲惫。 “哦。” 回应她的声音有气力。 “你看啥？” 穿好拖鞋，姬娜也没管玄关鞋架上的混乱，将包往钩子上一挂就进了屋。 工作人员宿舍与干员宿舍不同，是真正符合这个称呼的建筑物，狭小拥挤。 后者就是舒适的大号公寓，前者就是间单身公寓。 不过，罗德岛的员工宿舍还是比真正的单身公寓好很多的。 客厅厨房卧室卫生间都有，床也不是上下铺，隔音效果也不错，就是整体面积有点小罢了。 姬娜几步就走到了沙发旁，对着舍友的屁股蛋就是一巴掌。 啪！ “疼！” 瘫沙发上的菲林女孩瞬间炸毛，抬起脚踹向姬娜。 “嘿。” 结果这一脚踹了个空，差点踢到桌子上。 “瓦……你又看聊这小子的帖子？” 躲过舍友的攻击后，姬娜又跳了回来，低头瞧了眼她的手机屏幕。 帖子名是‘啊啊啊啊啊小瓦真是超可爱 一楼是几张瓦伦丁的照片，但都不怎么清晰，一看就是偷拍的。 瓦伦丁刚上岛时还是个小透明，毕竟是新人干员，没几个人认识。 但当拉斐尔被烦到曝光出自己的恋情时，他就短短数小时内成为了整个罗德岛的男性公敌，也让不少女性员工认识到了这位新人。 然后她们就被这位漂亮的正太俘虏了。 瓦伦丁也瞬间多了几百个素未蒙面的姐姐。 姬娜的舍友，南希，就是其中一个。 只不过，她是因为任务才表现出对瓦伦丁的热情。 “对啊。” 南希抓住手机翻了个身。 “有啥用？你又变不成他女朋友。” 姬娜装出一副很鄙夷的样子。 “虚空养弟弟懂不懂啊，就跟你追星一样。” 两人互怼习惯了，南希也没生气，就抬起手朝她竖了个中指。 “这小子可比我贾斯汀弟弟差远了。” 姬娜冷哼一声，别过脸去。 但又微微转过头来，眯缝着眼看向手机屏幕。 没有女生会讨厌可爱漂亮的正太，她的刚刚表现不过是身为粉丝的矜持而已。 心里还是很实诚的。 这演技足以拿个奥斯卡小金人。 “我昨天餐厅碰到他了哦。” 南希自然清楚自己舍友RP的角色，嘴角微微上扬。 同时刚刚那个帖子里发出一张照片，正是跟珏一起吃午餐的瓦伦丁。 她也是隶属于后勤部的工作人员，周末正好那家高档餐厅上班。 而这句话，也代表着她们交流信息的开始。 第四十一章 “好”姐妹 间谍，一种历史极为久远的职业，也许世间第一场欺骗就是远古间谍的杰作。 但历史悠久不代表这项职业就简单。 相反，随着人类认知的逐渐成熟和科技的飞速发展，成为合格间谍的难度开始呈指数型上升。 两百年前，也许你只需要学识渊博些身手敏捷些就能完成潜伏任务，将所需的情报搞到手。 但现除了这些基础外，还对你的人脉社交知识储备和科技水平有极高的要求，六维拉满。培养一名间谍就相当于培养一名全才，投入的时间金钱难以计数，回报却不能确定，性价比极低。 而且，随着网络的迅猛发展，许多过去间谍才能干的活黑客也能做了，而且成本更低，也容易培养。 他们将情报战争从现实中搬到了数据流里，用键盘为这个古老行当敲响了丧钟。 能被培养出来的已经不再是黑暗中的传奇，而是能被轻易抛弃掉的炮灰。 而泰拉世界，这个行业依旧生活春天。 虽然这里已有成型的互联网存，但许多国家仍然将重要情报记录书面上，以极为古老的方式保存——毕竟像哥伦比亚那么发达的国家还真没几个。 如果你盯上了萨尔贡萨米这类国家的核心情报，那还是得靠人力把它给偷出来。 源石技艺的存也相对降低了间谍的培养成本。 军事上如此，商业上亦然。 …… 姬娜和南希是一对姐妹，但没有血缘关系。 因为她们是孤儿。 莱茵生命背后是哥伦比亚政府，背地里有不少脏活要干，豢养的白手套自然不少。再加上“人形兵器”的研究，对来历不明的“货”有很大需求。 而他们的目标里，孤儿是最上等的“货物”。 孑然一身，没有隐藏的麻烦，也没有人关心，就是一张白纸，洗脑难度极低…… 简直完美。 姬娜和南希很小的时候就被莱茵生命旗下的孤儿院收养了，因为源石亲和性较高，顺利通过了考验进入实验室。 她们运气算是好的。虽然很快觉醒了源石技艺，但效果不强潜力不深，因此没有被“人形兵器”计划选中，而是被当成间谍来培养。 而所有的幸运儿中，这两只猫猫的表现很一般，又成功避了成为军事间谍的命运，被培养成了商业间谍。 至少，命是保住了。 迄今为止，姬娜和南希共执行了七次任务，全部都是协助任务，表现优秀。 她们个人能力不算强，但因为有长久相处的默契，两个人一起执行任务是能达到1+1＞2的效果，是绝好的辅助。 因此，这一次她们就被派来罗德岛，负责收集信息传递情报。 每黑话互相交换信息也成了日常工作的一部分。 …… “我昨天餐厅碰到他了哦。” 南希将偷拍的照片发到帖子里，同时举起手机好友面前晃了晃。 “真是他？” 嘴上这么说，但姬娜的眼睛却毒得很，手机屏幕出现自己面前的一瞬间就捕捉到了图片中的那个身影。 蓝色如叉子般的双角，一头银发，瘦小的身躯…… 整个罗德岛同时符合这三个要求的只有两人。 雷蛇和瓦伦丁。 她拿过手机，仔细瞧了瞧照片，却因为拍摄角度和清晰度不敢确定图片中的就是目标。 “当然了。” 南希把手机抢了回来。 “给他们上菜的就是我。” 很多普通员工的工作就是伺候好干员，南希就是其中一位。 工作日食堂，休息日餐厅。 可惜瓦伦丁去食堂的次数太少，不然她早就能推理出这小子的饮食喜好了。 上次蓝毒的蛋糕里下药还是歪打正着。 “这小子……” 姬娜悬着的心放了下去，装出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 “还真长得那么漂亮啊。” “那当然了，不然哪来的那么多姐姐粉~” 看着将手机紧紧捂胸前一脸陶醉的南希，姬娜嘴角猛地一抽。 虽然知道这是演戏，但她刚刚还是产生了这妹妹真的迷上了目标的错觉。 “喔。” 姬娜摇摇头，准备离开。 而南希刚刚好她转身的一瞬间抓住了她的手腕，往后一拽。 “怎么样，要不要一起D？” 她脸上的笑容很真诚，没有一丝虚假。 因为这次任务比她们想的简单许多。 监视目标有三个，炎魔、伊西斯和龙。其中以炎魔和伊西斯为主，龙只是顺带的。 如今她们上岛已有半年，炎魔的消息没得到多少，伊西斯的却成堆成堆来。 为什么？ 就因为他好看。 罗德岛主基地的员工性别比例跟泰拉人口的性别比例基本相同，女性非常多。 这群姐姐阿姨里真正橘里橘气的很少，就跟优秀的男性员工数量一样少，所以她们就只能将快要溢出来的感情倾注遥不可及的偶像身上。 姬娜扮演的就是这么一个角色。 结果当瓦伦丁出现大众视野中时，这群姐姐阿姨们突然发现，这个成为罗德岛男性公敌的正太…… 完爆她们追的那些男性偶像。 要么颜值比不过，要么气质比不过。 最重要的是，瓦伦丁就自己身边，运气好的话天天都能碰见。 那还追个锤子星？ \小瓦/\小瓦/\小瓦/！ \丁宝/\丁宝/\丁宝/！ 就这样，瓦伦丁多了一大群姐姐粉妈妈粉，每天都有人匿名论坛发跟他有关的消息。 可把南希乐的不轻。 “D个锤子！” 姬娜直接给了傻妹妹一脑瓜崩，却没有离开，而是坐到她的身边，看起来很生气的样子。 将一个傲娇的追星族人设进行到底。 “对面那人是谁，他的龙族女朋友？” 看到照片第一眼姬娜就能确定那不是邢一凰，她问这句话单纯是为了演戏。 毕竟谁知道暗地里会不会有监察部的干员正盯着她们呢？ “不是哦。” 南希摇头，将照片放大。 她是偷拍的，角度不好。瓦伦丁只露出一张侧脸，而珏只有一个背影。 这一头黑发加上修身职业装，猛一看还真像邢一凰。 “你看这个角，很明显就是个鬼族人嘛。” 南希嘿嘿嘿地笑了起来，那表情就跟看到亲弟弟拱了一颗好白菜的姐姐一样屑。 “是个很漂亮的御姐哦~” “那他还真是个情场高手啊——” 姬娜言语中尽显对瓦伦丁的轻蔑。 嘴上这么说，但她已经开始搜刮记忆，寻找符合这个形象的鬼族女性了。 罗德岛的鬼族人很少，至少普通员工里很少。至于干员，姬娜了解的不多，她只能从日常搜集和间谍同事给的情报中寻找答案。 结果这一想，还真让她找到了答案。 前面说过，S.W.E.E.P罗德岛是不算秘密的秘密，论坛混的久一点就能知晓其存，甚至能知道干员红就是S.W.E.E.P这条消息。 监察部没有屏蔽这些内容，也是想让员工们明白罗德岛黑暗中还有支牛X到极点的队伍存，让他们老实点。 珏的处境其实跟红差不多，只是没有那么明显。 莱茵生命安插进来的间谍中也有取得干员身份的精英，这种稍微一用心就能知晓的情报自然是搞到了。 这一互相交流，姬娜也知道了。 ……这目标跟S.W.E.E.P扯上关系了啊。 那想对他下手得小心点了。 哪怕是外面，也得谨慎谨慎再谨慎。 姬娜可不认为自己和凑妹妹俩人联手能干掉瓦伦丁。 那变态的恢复能力根本没法对付。 她只能希望总部能派个厉害点的人过来，或者让自己继续监视，直至任务结束。 但从莱茵生命的行事风格来看…… 后者基本不可能。 唉。 现加入拉特兰教会还晚不晚？ 没个神明可以祈祷还真让人焦虑。 姬娜瞥了眼对着那个臭小子照片冒爱心的南希，突然感觉心好累。 她掏出一个包裹，抬手一甩。 啪！ 那个包裹直接砸了南希脑袋上，把她吓得尾巴都竖起来了。 “你又干什么 反应过来的她瞬间变成暴躁猫猫，却被包裹里的东西震住了。 “我买了两件泳装，过几天一起去沙滩啊。” 姬娜撕开包装，将一套泳衣拍南希怀里。 “说不定能碰见你的‘好弟弟’。” “你怎么这么好了？” 南希对这位性情大变的姐姐表示疑惑。 但她很快就想到了原因。 “汐斯塔……马上要举行黑曜石节来着？”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的贾斯汀弟弟也会去吧？” 姬娜一怔，很快就被自家凑妹妹的大笑声惊醒。 “他一个靠脸吃饭的去什么摇滚音乐节啊？” “去喝西北风吗？也太瞧得起自己了……” “这就是小鲜肉偶像的脸皮么？” “我今天算是发现他的第二个优点了啊哈哈哈——嗷！” “我*哥伦比亚粗口*让你笑！” 被疯狂嘲笑的姬娜恼羞成怒，一把推倒南希，拿起小枕头骑她身上疯狂输出。 “你急了你急了你急了！” “你玩不起你个小垃……惹啊！” “对，老娘就是玩不起，怎么了！” …… 距离罗德岛抵达汐斯塔还有三天。 但黑曜石节的热烈气氛似乎跨越了天地，已经影响到了这座孤岛。 燥热的夏季即将到来。 第四十二章 偶遇 最近瓦伦丁很忙。 忙于社交。 他已不是过去的地下世界之王或异世界创世神，可以完全不管人际关系，我行我素地活世界上。 人类终究是群居动物，需要拓宽并维护人脉让自己的生活更加顺畅。 这不仅仅是让自己过的更好，也能为别人带来利益，是世间罕有的双赢之事。 因此，瓦伦丁走出房门，主动投身进社会的熔炉之中。 今天跟切城战役的队友们一起聚会Happy，明天要找真理活络一下兄妹感情顺便认识认识乌萨斯熊团剩下的成员，后天得去医疗部做体检顺便看看夜烟的药研发的如何…… 计划表写得满满的，每一天过得都很充实，X信运动步数稳居第一。 但增多的不仅仅是小腿肌肉的痛楚，还有手机通讯录中的人名。 瓦伦丁头一次觉得自己有好多朋友。 …… “Slieon、Muffler……” 生活区公园里，一位瘦小的男孩坐长椅上翘着二郎腿，握着手机，小声念着屏幕上的人名。 “还有迷迭香、珏、夜烟……” 将通讯录拉到底，瓦伦丁皱了下眉头。 “怎么都是女人啊？” 实际上通讯录里还是有男性的，但数量实是不多。 算上过去他认识但没有加联系方式的朋友，男性数量就更少了，这一对比就跟没有一样。 “都是女人还不好？” 瓦伦丁耳畔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他扭头一看…… 嚯！ 好大一张脸。 角徵羽就坐瓦伦丁旁边，侧身靠椅背上，身体前倾，两个人的鼻尖几乎碰到一起。 微风裹挟着暖流吹拂过公园，扬起了他们的刘海。发丝飘荡，却始终缠不一起，很快又轻柔柔地垂了下去。 就像是此刻的两人，心与身都限接近对方，却始终达不到触碰到一起的真实。 “你就不能想我点好？” 角徵羽自然是知晓瓦伦丁想什么，让她刚提起来的兴致瞬间就冷了下去。 哪有见面就说人家脸大的？ 虽然只是心里话…… 心真不是个好技能。 “好几天不见，你的反应就这么冷淡嘛。” 哒。 温迪戈少女轻轻弹了下瓦伦丁的额头。 话语听起来像是怪罪，但细细品却能尝到撒娇的味道。 “那你想让我怎样？” 瓦伦丁翻了个白眼。 他早就对这个外貌千娇百媚性格却千变万化的屑人工智能产生了抗体。 “看到你的一瞬间就扑过去把你压住，然后一边发病一边来一场紧张刺激的有氧运动？” 想象着那个场景，瓦伦丁脖颈前伸，嘴角咧开，露出一排大白牙。 “嘿嘿，角徵羽，我的角徵羽……” 说完还擦了下毫不存的口水。 紧接着他的脸色便恢复正常。 “我又不是vTuber添狗，根本做不来好嘛。” 算算时间，瓦伦丁来到泰拉世界不过才两年多。 但此时的他几乎快认不出自己的故乡了。 倒不是蓝星现实发生了什么，只是网络上的变化实是有点大。 各大网络社区的氛围都乱到不行，手游玩家之间的鄙视链上升到了全新的高度，恶意中伤造谣反串钓鱼处不，甚至一直圈地自萌的主机玩家都开始下场…… 精彩的能拍好几十部碟中碟中谍，詹姆斯邦德和阿汤哥直呼内行。 除此之外就是如雨后春笋般冒出来的虚拟主播和数跟有什么大病似的vTuber粉丝了。 简直是群魔乱舞。 西恩互联网至暗时刻了属于是。 角徵羽托着腮帮子看完瓦伦丁的表演，没有说话。 她抬手唤出来一块显示屏，上面显示的正是这只小龙人某站账号的关注列表。 身处泰拉世界不影响瓦伦丁蓝星上网冲浪，他到现还耍着明日方舟，还有许多穿越后新出的游戏。 而那块显示屏上，最引人注目的ID是…… “嘉然今天吃啥子”。 “这个……” 瓦伦丁身子一僵，露出尴尬但不失礼貌的微笑。 “所以你刚才是真情流露咯。” 角徵羽抬了抬眉毛，面表情。 “只不过名字该改成这个V的。” “没错，真情流露。” 这话倒是给了瓦伦丁一个台阶下。他瞟了眼显示屏上的关注列表，直起腰面容虔诚。 “真情流露的事怎么能叫发病呢？” “一点都不尊重人！” 人呐，就是这样。宽以律己，严以待人，尤其是网络世界中。 瓦伦丁前一秒还怒斥VTB添狗，下一秒自己的伪装被戳穿后又开始维护起这个群体了。 典中典。 “最美好的永远是得不到的是吧？” 角徵羽啧了几声，摇摇头。 “放心，我能分得清网络和现实。” 说到底，网络上的混乱只是人们发泄情绪。而这情绪之所以会被积累下来就是因为他们现实里循规蹈矩。 就跟看V只是看皮套和RP而不管中之人是谁一样，正常人绝不会将虚拟世界里的戾气带到现实中。 作为一个活了几千岁的老家伙，瓦伦丁要是连这都做不到，那他还是赶紧再转生一次算了。 “我走咯。” 宛如春季的太阳雨，角徵羽来的突兀，走的也干脆利落。瓦伦丁刚听到她的声音，面前的人儿已经消失不见。 他下意识想说一句‘再见’，却后知后觉将提到喉咙的话语咽回肚子里。 结果这时又有一道声音出现耳边。 “……瓦伦丁？” 令人比熟悉。 瓦伦丁循声看去，进入视野的那个身影让他睁大了双眼。 来人身着一套休闲装，是瓦伦丁印象中的她根本不会穿的风格。但小腿还是裸露外，肌肉弧度优美柔和，皮肤白嫩。 抬头看向她的脸，那双眉毛依旧蹙着，似乎永远不会舒展开来。 深红双瞳还是那么漂亮，蓝色双马尾还是那么可爱，但这些加上居家休闲风的服饰以及手中提着的蔬菜仍然盖不住她的威严，好像这里不是罗德岛…… 而是龙门近卫局。 “陈……警官。” 瓦伦丁赶忙站起身，扯出一个僵硬的笑。 “好久不见。” 他差点就叫出了陈晖洁的名字。 第四十三章 被偷窥惹 陈晖洁，龙门高级警司，鹰角钦定的明日方舟三女主之一，深受大玩家的喜爱。 因为数值与技能原因，她跟莫斯提马和斯卡蒂一起被博士们称为“忧郁蓝调”，属于很多人喜欢但没多少人用的人气干员。 但后来，斯卡蒂出了异格，还是限定，强度终于和颜值相匹配。陈晖洁紧随其后，也出了个限定异格，虽然爆出了诸多节奏，但也确实翻了身。 忧郁蓝调里只剩下莫斯提马还是凑底边，人气一般强度一般，不知何时才能翻身。 瓦伦丁很期待这位堕天使的异格，但也仅仅是期待。 那时他喜欢的是另外两位。身为冲国人，瓦伦丁对白毛红瞳大姐姐没有抵抗力，而陈晖洁这种美丽坚强的女性又很戳他XP，相比之下莫斯提马的吸引力就差了许多。 现如今沧海桑田，早已物是人非。瓦伦丁有了真正想厮守一生的另一半，对纸片人的幻想已烟消云散。 剩下的，哪怕他喜欢的纸片人已经变成真人，那种喜欢的感情…… 还真没少。 甚至更多了。 面前的陈有跟立绘一样的发型，一样的身材。不同的是服饰，一身常见的宽松运动装，让现的她看起来没有那种英姿飒爽的感觉，倒像是一位普通的十九二十岁的女孩。 没有特殊的血统，没有显赫的背景，没有难以启齿的过去。 行走阳光下如同刚抽芽的树苗一般，有的只是勃勃生机。 那双曾如血溅的双眼也如浅池般清澈。 像是忘记了过去的一切。 这让瓦伦丁恢复了些蓝星的回忆。那时他还是个普通的宅宅，上了大学也没多少朋友。心中除了游戏和纸片人老婆之外，只有他曾开学典礼上见过的，有着温柔笑容的学姐。 不像拉斐尔那么完美，只是普通人心中的女神，但也足以让他睁大眼睛张大嘴巴低声说出一句“哇哦”。 如果瓦伦丁没有穿越，他跟女神偶遇的场景也应该也是这样吧？ 双方都是一脸错愕，只不过先出声的是他罢了。 若不是陈晖洁那熟悉的声，瓦伦丁还真以为自己眼花认错了人。 角徵羽没给他解锁全部的第八章剧情，瓦伦丁不知道陈晖洁的的去向，他还以为自己不会再碰见这位“前上司”了。 结果没想到…… 这姐姐龙门战役后辞去了龙门警司的工作，正式加入罗德岛，跟自己成为了同事。 而且还极为巧合地休息时间遇到对方。 这算是命中注定吗？ 今天的这次相遇可以很普通，或许也可以结束或开启一段故事。 命运会如何发展？ …… 简单的招呼之后，弥漫两人之间的只剩下寂静和浅浅的尴尬。微风拂过公园，树叶沙沙作响，两只龙龙面对面声站立，这场景仿佛是一场决斗。 嘴角僵硬的笑容消失，瓦伦丁终于将飘忽的视放陈晖洁脸上——那表情简直跟立绘上一模一样。 他突然间想起来一句话。 好果汁会变质，秋刀鱼会过期，李宁会开，只有你永远是歌…… 呃，只有你永远板着张脸。 这句话像是一把刀，割断了瓦伦丁紧绷的心弦，让他轻松不少，甚至差点笑出来。 “最近……” 他调整好心态，想说些什么，结果嘴里才蹦出两个字就被对方打断。 “谁？！” 陈晖洁猛地一扭头看向小树林，声音震如雷霆，身上的威猛气势也散发出来，瞬间从邻家姐姐又变回身经百战的龙门警司。 瓦伦丁顺着对方的视看过去，一团绿色中闪过两个白色身影，眨眼间就消失不见。 这可把他给惊到了。 如果是外面，瓦伦丁不会觉得这有什么。但是他此刻脚下时罗德岛的主基地，到处都有监察部的眼，运气不好还有可能碰见S.W.E.E.P…… 竟然还有人偷窥自己？ 他们不怕进小黑屋么？ 如果是监察部干员的话确实不怕，但他们就算偷窥也不会这么容易就被发现吧？ 被发现了也不会这么狼狈地逃跑吧？ 刚刚瓦伦丁看到那两个白色身影时甚至隐隐约约听到了乌萨斯粗口…… 令人迷惑。 瓦伦丁表现上仍装作被惊到的样子，暗地里却已经施展开源石技艺去跟踪那两个人。 现的他能给人种下心灵之种，释放意识追踪生命也不算难事。 就是有点耗电，不能常用。 如果有足够的矿石病抑制剂就不怕了。 “那俩姑娘是你的姐姐粉，单纯地想拍几张你的照片而已。” 结果瓦伦丁刚把意识散开，角徵羽就给他塞回去了。 “盯上你的人可没蠢到罗德岛内部对你下手。” “能这么傻的除了粉丝就只有陷入爱河的笨蛋了。” “啥？” 瓦伦丁感觉自己被某人敲了下脑袋。 “你出名了啊。” “下次谨慎些，别这么用力过猛，直接把自己整成罗德岛女性的爱豆了。” “幸亏她们还没那么狂热，你底子够好，办的事也足够瞩目，监察部没察觉出来什么。” “只是觉得是这群姐姐阿姨罗德岛憋久了，想找个精神依托。” 瓦伦丁第一次进入大众视野时是拉斐尔爆出恋情的时候。 罗德岛的男员工对他羡慕嫉妒，女员工则是觉得“哎这小子长得好漂亮”就记心里了。 后面就是正常发展。一群姐姐阿姨匿名论坛给他起爱称，讨论跟他有关的事，但热度不高，就是正常的网上冲浪。 相比之下拉斐尔那群网络追求者更疯狂一点。 但监察部也没拿他们怎么样，只是删了一些有那个大病的帖子。 网络世界不就是用来发泄的么？ 现实中不还是正常人。 再后面就是现，瓦伦丁从切城归来的这段时间。罗德岛高层虽然掩盖了切城的行动，但还是放出了点消息。 简单来说就是那几天精英干员们去执行一场危险度极高的任务，差点团灭，幸亏有瓦伦丁干员，才得以一个人不少地回来。 这诸多因素加起来就足以让瓦伦丁罗德岛成为新兴的人气王，回来后又用源石技艺暗戳戳加深了许多人对他的印象，嘴上说说的粉丝可不就成了真正的粉丝嘛。 “呃……” 这么一梳理，瓦伦丁也觉得自己做的粗糙了。 不过，既然没引起注意，那就没必要再调整回去。 被人注视着的感觉也挺好嘛。 黑暗褪去，角徵羽再次离开。 瓦伦丁抬起头，对上陈晖洁的视，笑容真诚。 “最近过得还好么？陈警官。” 第四十四章 陈晖洁的想象 最近过得还好么？ 一句再普通不过的问候，却让陈晖洁愣住了。她转过头来，气势收敛，对上瓦伦丁的目光，对方的眼睛中看到了此刻的自己。 那位雷厉风行的高级警司竟然表现得有些手足措。 好像是刚从大学里出来的好学生，青涩单纯，对社会的一切都比小心敬畏。 不过很快，陈晖洁眼中的迷茫一扫而空，恢复成原先的模样。 “……还好。” 严肃认真的人设又一次立了起来，她整个人的气场都发生了变化。 仿佛手中提着的不是蔬菜而是赤霄，身上的不是运动服而是龙门近卫局的铠甲。 就连呼吸都变慢了，声音中带有军人特有的强硬质感。 她当初跟下属说话时就是这样的。 没有聊天，只有命令。 “呃。” 这对陈晖洁来说比正常的回应却让瓦伦丁有些不适应。 他可不是曾经那个傻乎乎的少年，这姐姐眼神的变化他可看得一清二楚。 很明显就是装出来的。 “你不用这么紧张，陈警官。” 瓦伦丁斟酌了下语言，尝试露出一个甜美微笑。 他对自己的颜值很有自信。 “这里是罗德岛，不是龙门。” “我们是同事，也可以是朋友，不是吗？” 瓦伦丁对明日方舟的剧情不是特别感兴趣，没看多细，但他也知道陈晖洁的过去蛮沉重的。 也许物质上这个世界没亏待她，但心灵上的担子绝对沉重。 幸亏陈晖洁是个坚强的姑娘，没有被击倒，反而扛起责任成为了一名光荣的龙门近卫局警司。 虽然龙门战役后撂挑子不干了，但她这二十年的付出还是得到了世界的承认。 现如今都放下了，还装出过去的样子跟自己对话…… 瓦伦丁突然觉得这姐姐还是有那么一丁点可爱的。 但是她为什么非要那样跟自己聊天呢？ 一瞬间，瓦伦丁有了想入侵陈晖洁意识的冲动，但理智又将这欲望压了下去。 涉及灵魂方面的能力他还不熟练，尤其是这种窥视记忆的精细活。 阿米娅当初挽救迷迭香时就是用的这项能力，甚至更强，还能干涉灵魂。 而那时瓦伦丁就旁观了一下，整个人都差点傻了。 数千年时光增强的是他的心性，而不是身躯。现瓦伦丁能如此短的时间使源石技艺熟练到干涉他人潜意识已经很强了，操控灵魂还不够格。 必须得练。 “……你说的对。” 沉默良久，陈晖洁才开口回应。 她肩膀向下一塌，端着的架子垮了下去。像是卸掉了肩上的形重量，声音也轻快了些。 虽然看起来还是很难以接近，但至少眉毛舒展开来了，不再像以前那样挎着个*脸。 “还有，我已经不再是龙门近卫局的警司了。” 陈晖洁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苦笑。 “警官这个称呼……还是算了吧。” 看着那抹如黄金般难得珍贵的笑容，瓦伦丁挑了下眉毛，只觉得心跳也快了几分。 “那我该叫你什么？” 他一边说话一边心里呼叫角徵羽。 “陈小姐，陈女士，又或是……” [死机器人快出来！给我截图！] “姐姐？” 瓦伦丁大眼睛扑闪扑闪的，浅红色瞳孔异常清澈，如婴孩般纯洁。嘴角的弧度像是月牙儿，盛满了糖与蜜。 怎么说他也异世界活了几千年，换了不少身份，伪装这项技能比一般人强上许多。 再加上这身躯足够优秀的外貌，露出一个甜死人的笑容简直不要太容易。 如果是瓦伦丁的那些姐姐粉阿姨粉看到这笑容，绝对能当场幸福到晕倒。 这位前龙门警司对他来说也算大姐姐，瓦伦丁很想知道这糖衣炮弹对她有没有用。 嗯？ 这两个字对陈晖洁来说比熟悉，但此时出现自己耳中似乎有点不合适。 她抬起眼皮，却看到前方不远处闪耀着光芒的珍宝。 那美丽让她差点忘了呼吸。 这家伙…… 真是我记忆中那个奇怪的家伙吗？ 他有这么…… 哦。 还真的有。 陈晖洁瞬间想到当初她给瓦伦丁送身份证明的时候。 那时这小子跟现一样漂亮，只是身上穿着女装。 要不是事先知道他的真实性别，自己还真以为他是个女人。 身为男人，却有着穿女装的癖好…… 当这个想法出现陈晖洁脑海中时，面前的甜美魔法瞬间变成空气，再也不能影响到她一星半点。 整个过程大概持续了两秒，很短。陈晖洁的面部表情管理也很到位，没流露出多少异样。 她装出一副冷漠的样子，声音中带着点寒气。 “我们似乎没这么亲近。” ‘晖洁’跟‘小瓦’同等级别，只有好朋友或家人这种极为亲密的人才能使用。 瓦伦丁刚刚那句话很不礼貌。 陈晖洁也没有多少反感，但吓唬一下还是很有必要的。 [玩脱了吧？] 虽然人没出现，但当这声音瓦伦丁脑海里响起时，他仿佛看见了一个笑嘻了的少女身影。 “是我唐突了，对不起。” 瓦伦丁收敛笑容，表情严肃，对着陈晖洁微微鞠躬。 他就是想试探一下，这种反应意料之中。 不是好结果，但也不坏。 因为瓦伦丁能看出来这姐姐没生气，只是警。 这说明陈晖洁没有因为当初龙门的事对他产生芥蒂，两人算是普通朋友，而且有更进一步的机会。 那两个字没有毁掉气氛，瓦伦丁很快就转移了话题，双方聊的还算尽兴。 没多长时间，他们就走到了家门口。离开之前，瓦伦丁记下了陈晖洁的住址，双方交换了联系方式，通讯录喜加一。 过去龙门时，他是罗德岛的卧底，用的是临时号码；陈晖洁是高级警司，给的是办公室电话。 如今两人站同一屋檐下，才算是真的记住了对方。 “那再见咯。” 瓦伦丁挥了挥手，转身离去。 午饭时间快到了，天使姐姐等他回家，如果回去晚了肯定不了一顿数落。 被漂亮大姐姐辱骂是很爽的，但如果这位大姐姐是拉特兰人的话，那可能会爽爆脑袋。 他可不想被拿着手铳的拉斐尔敲脑阔。 罗德岛的干员居住区不大，建筑密集，很快瓦伦丁的身影很快就消失不见。 陈晖洁盯着他离开的方向，站门口，久久未动。 没由来地，她想起了曾龙门贫民窟遇到的那个小姑娘。 现那个地方已经是龙门的下城区了。 但小女孩还那儿么？ 能看到此刻即将迎来新生的龙门吗？ 看不到了。 她是不幸的，小小年纪就遭受到如此之多的苦难。 也是幸运的，因为以后这些苦难跟她再关系。 现回想起有关于瓦伦丁的情报，陈晖洁突然发现这小子跟那个小女孩是一类人。 他们都对生活充满希望，坚强地活着，用自己微弱的力量去尝试改变残酷的事实。 小女孩很弱小，她所能做的只有给予其苦难的世界回以温柔。 瓦伦丁的状况好很多，却跟她一样天真，尝试用手里的资源去挽救城市里的堕落者。 面对没有胜算的敌人时还要冲上去扛，为了他辛辛苦苦付出的一切。 结果呢？ 都没了。 如今小女孩已经得到解脱，瓦伦丁还活着，找到了家人，拥有能力声望…… 以及前方等待着他的，比这些美好还要多的痛苦。 陈晖洁抬头望向天空，眼中有火燃烧。仿佛那一天的指挥塔就矗立自己眼前，还有撕裂天空的雷霆。 她希望那雷霆能一直为被压迫者奏响。 第四十五章 取货 倘若瓦伦丁知道陈晖洁刚刚想什么，恐怕会忍不住笑出来。 倒不是那种颇具嘲讽意味的大笑。他只会微微翘起嘴角轻笑一声，心里感叹这小姑娘还真是可爱。 她以为现的瓦伦丁还是几个月前的冒失小青年。 根本看不到这幅毫变化的皮囊下那颗沉淀了诸多岁月的心。 目前为止，知晓异世界存的人仅有四位，都是瓦伦丁可以理由相信的家人。 芙兰卡虽然差点，但有雷蛇，也还是可以划进家人这个范围里的。 其他人不知道这件事，自然也不知道瓦伦丁心里怎么看他们。 印象倒是跟以前没太大变化，只是都多了个可爱值。 哪怕是凯尔希这位整天垮着张脸的老女人，瓦伦丁都给她的可爱值里涂上了一颗小星星。 至少，她游戏里对博士的傲娇表现是值得这颗星星的。 你见过凌晨四点拿沸水泡面的博士么？ 凯尔希见过。 就算他们的关系真是仇人…… 这种秘密都见到了，那仇恨里指不定生出了什么扭曲的感情出来。 但可爱归可爱，瓦伦丁不会因为看法的变化就改变对他们的态度。 若放以前，跟陈晖洁如此巧合的相遇肯定会让他抓住机会，怎么着也得让攻略的开启概率提高一点。 可对于现的瓦伦丁来说…… 就算有直接开启陈晖洁攻略的方法，他也不会去尝试。 没有什么比回家吃老婆做的饭更重要。 下午还要去拿衣服呢，没空撩妹。 过了两个小时 也许是即将到达汐斯塔的缘故，今天的阳光特别耀眼，气温比前几天高出一截，似乎夏天已经到来。 瓦伦丁骑着小单车，头戴墨镜嘴叼牙签，歪歪扭扭地行驶马路上，浑身上下写满了两个字： “皮痒”。 所幸现是工作时间，路上人很少，大部分还都是后勤部的员工，没有看不下去的正义人士突然蹦出来踹他一jio。 但拍照的人还是有的。 可以预见，今晚的罗德岛匿名论坛又会多出来几个热帖，里面一定会吵得很激烈。 但那又跟瓦伦丁有啥关系呢？ 他只不过是心情很好，骑车姿势嚣张了一点而已。 …… “虽说工业部的产品都很值得信赖，但它只是一辆小小的共享单车。” 梓兰站后勤部某间工作室门口，看着晃晃悠悠骑到自己面前的小龙人轻声叹气。 “不是玩具，也不需要扭力测试。” “啊？” 瓦伦丁挠挠头，轻轻踹了下停脚边的小自行车。 “这没事吧？我又没可劲造它。” “……没事。” 这一脚看得梓兰嘴角一抽。 她只是觉得瓦伦丁的骑车姿势有点那啥，但又不好直接说，就委婉地提醒了一句。 现看来这小子是完全没听懂。 所谓了。 “跟我来。” 说完，梓兰便转身离开。瓦伦丁快步跟了上去，双眼四下打量着大楼内部环境，脑海中却想象着那几件旗袍的模样。 后勤部的工作效率很高，五天时间就制出了成品。不仅仅是旗袍本身，还有与之相配套的其他所有衣物。 这五天时间里，瓦伦丁跟梓兰进行了十多次网络交流，为的就是将这几件衣服做到至臻至美。 现如今成品终于出来了，他的心脏也提到了嗓子眼。至于是爆开还是落回去，就看衣服品质如何。 “到了。” 没走多远，他们就到达了目的地。 梓兰推开房门，一股浅香从屋内传来，抓住了瓦伦丁的注意力。他将视移过去，却只能看到一片黑暗。 咔哒。 灯光亮起，两人走进房间内，瓦伦丁终于看清了里面是什么样子。 屋内空间不小，约有三十平米，但一点都不空旷，因为墙壁上贴满了海报和挂画。除此之外，房间角落处还堆着不少假人，还有木质画架和各种颜料。 没有家具，只有角落里摆放着的折叠椅，还挺干净。整体上看起来就像是个画家的工作室，地板都五颜六色的，像是一幅抽象画。空气中弥漫着的香气来自于那些开了盖的颜料，闻起来很纯天然。 但最吸引人注意力的，是房屋中间被幕布盖住的东西。 从露出来的部分看，很明显那是四个假人。而这些假人身上穿着的，定然是那四件旗袍。 “环境不错。” 瓦伦丁扫了眼周围环境，笑了笑。 “后勤部暂时还没有专门用于展览的房间，毕竟罗德岛是家医疗企业。” 梓兰走到盖着布的模特边上。 “将就一下吧。” “毕竟作品最重要。” 说着，她扯下了第一块布。 一个红色的身影映入瓦伦丁眼帘。 穿那个假人身上的，正是雷蛇的“春龙”换装。 “旗袍是后勤部干员们从未接触过的服装种类，为此我们进行了大量时间进行学习，最后终于学会了怎么制作。” 梓兰站春龙换装旁，开始介绍。 “虽然这几件旗袍都不怎么符合炎国传统，但多多少少有历史的影子里面。” 对此瓦伦丁深表同意。 明日方舟终究是个卖二次元纸片人的游戏，要是出个完全符合历史的旗袍出来，买的人可能会少很多。 但春龙魔改的也不多，至少看起来没有隔壁那么瑟琴。 “……外套是件红色的冲锋衣，防割防水防尘，还可以反过来穿。旗袍样式是严格按照你那张图片制作的，绝对百分百还原。” 顺着梓兰的手，瓦伦丁看到了春龙那鱼尾形摆裙，被切成花朵的边缘非常漂亮。 “这假人……” 这时，他突然注意到了一件事。 四个模特的高度不一样，穿这春龙的这个是最矮的，很符合雷蛇的身高。 “跟我姐一样高？” “自然。” 梓兰点头。 “除此之外，假人身材也跟雷蛇干员一模一样，你完全不用担心服装会不合身。” “制作假人的用算了定制里面，需额外支付。” 这解释让瓦伦丁很满意。 他几天前就把尾款打了过去，总共九万九。要不是有切城任务的奖金，他还选不了这么高的定制方案。 第一件很完美，瓦伦丁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去。 不出他所料，后面的也很不错，尤其是给拉斐尔和邢一凰的那两件。 第二件就是给拉斐尔的，采用白色面料，以金色条为装饰。梓兰大胆地将修女服跟旗袍结合一起，服饰上绣上了拉特兰古典纹路，看起来颇为圣洁，露出度是四件里面最低的。 邢一凰的就像是拉斐尔的情侣款，使用的是黑色面料，同样以金色条为装饰。一开始，梓兰准备旗袍上绣满炎国传统纹路，但被瓦伦丁给毙了。 原因是太过花里胡哨。 后来经过几次讨论，最终决定跟纹身似的搞一条东方龙上去也刚好符合邢一凰的身份。 至于那些炎国传统纹路就少用点，不都删了。 因此，这件旗袍不能像陈晖洁的岁红霞那样露背了。但梓兰加了个‘龙鳞’设计，就是背部开了许多小口。 平常看起来没什么，剧烈运动时就会开口，那一片一片的就像是扬起来的龙鳞，结合着龙型纹路看起来很Cool，透气性也非常好。 这间旗袍也是露出度最高的一件，但有配套的裤袜和长手套，瓦伦丁觉得自己应该能说服邢一凰穿上它。 最后一件是给芙兰卡的旗袍，采用跟春龙相似的设计，只不过主色调变成了红色，而且也没有外面那件大衣，是成本最低的一款。 展示完主要部分后，梓兰又拿出跟这些旗袍配套的服饰给瓦伦丁看，就是丝袜手套发带一类的东西。 因为假人成本过高，因此这些模特只有上半身，也没有手臂，所以只能展示最主要的旗袍部分。 “那这些假人你们最后会怎么处理？” 一番观赏和解说下来，瓦伦丁只想给后勤部一个666，心中的疑问也只剩下这一个。 “拉去当靶子，或者继续当衣服架子。” 梓兰叫来几个工作人员将穿着旗袍的模特推下去，解释道。 这衣服不会直接给瓦伦丁，而是等包装好后直接送到他家里去。 “呃……” 听到这，瓦伦丁感觉有些怪怪的。 “怎么，你想把这些假人带走？” 梓兰察觉到了他的表情变化。 “我没钱了，这假人还是你们自己留着吧。” “……” 两人又聊了几句，相互别离开。 站后勤部门口，瓦伦丁一手推着小单车，一手拨通了雷蛇的电话。 “喂？老姐。” “晚上来我家吃饭啊~” 第四十六章 第五件礼物 从后勤部出来后，瓦伦丁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拐了个弯去了购物市场。 与至亲之人的聚会应该是隆重的，不能随随便便应付过去。上次雷蛇就超商逛了好久，回去后几个人忙活了近一个小时才吃上饭。 那时已经是下午一点多钟，一天中最乏的时候。但餐桌旁的他们没有丝毫困倦，有说有笑，就连一直不对付的芙兰卡和拉斐尔都把酒言欢，宛如能同穿一条裙子的好闺蜜。 虽然那时瓦伦丁觉得她们的笑容有一丝丝奇怪，但他能感觉到，自己双眼所看到的这欢乐气氛比真实，同耳畔的笑语和鼻腔内饭菜的香气共同组成了一个极其美好的存。 其名为“家”。 往常跟拉斐尔邢一凰一起时，三人之间的气氛中更多的是甜蜜与迷幻。能让人享受到如坠云端般的放松，也可转瞬间把他们变成被本能支配的野兽。 那种感觉虽然也很舒服，但相比之下仍缺了点什么。 最让瓦伦丁有“家”感觉的还是龙门的那段时间。 日子平凡充实，没有多少波澜。 哪怕他外面经历了一堆糟糕的事，当推开那扇有些旧的防盗门，看到趴冰箱上的猫猫和活蹦乱跳的紫毛兔子，厨房中的叮叮当当和饭菜香味缠绕住自己时，心中的负面情绪瞬间就消散干净。 好像一个泄了气的大气球，打着旋儿飞向远方，不知道它会一头扎进什么地方。 但可以确定的是，它不会再回来了。 心中已被面前这平淡粗糙但真挚的温馨所填满。 只不过，那时的温馨掺了水分，毕竟猫猫和兔兔算不上他的家人，只是关系不错，都很好相处。 现可不一样，是真的。 对于身为穿越者的瓦伦丁来说，这股家人聚一起其乐融融的温馨令人上瘾。 如果有再体验一次的机会，他一定要做到尽善尽美。 瓦伦丁站购物场门口，看着上面巨大的招牌发呆。 泰拉世界也是有新年的。但瓦伦丁这里待了那么久，一直找不到曾经地球时品尝过的年味儿，那种论外面多糟糕都能让自己高兴的气氛。 龙门的除夕他经历过，挺热闹，哪怕是贫民窟里。 整座城市金红相映，耳畔只有鞭炮的噼啪声和人们的笑语。夜空中璀璨焰火绽放，映瓦伦丁的眼中，让他嘴角微微上扬。 这是龙门一年中最快乐的时候，只不过尝起来有点苦。 他终究是个外人。 现…… 瓦伦丁觉得，自己泰拉找到想要的年味儿了。 嘿嘿嘿嘿嘿嘿 想要做一桌好菜需要的不仅是优质食材和高超厨艺，还有足够充足的时间。 瓦伦丁从后勤部出来后就泡进了超商里，来来回回跑了三四趟，带了一大堆东西回去。 除了晚饭时需要的食材之外，还有许多装饰品。 他觉得家里的装修风格太素了，想要尽可能的让客厅看起来温暖一些——结果有大半部分都没用上，又退了回去。 瓦伦丁对这场家庭聚会很上心，但他上心的有些过头了，以至于当场脑补出一个装修计划，这些装饰品就是用来干这个的。 拉斐尔一开始也同意瓦伦丁的想法，但忙活了一个小时把家里变得更乱之后，她才发现这臭小子就是脑子一热才整这么一出，几个小时根本搞不好，就赶紧把那些东西退了。 从超商回来直接揪着小龙人的耳朵进了厨房，开始准备晚餐。 下午就这么磕磕绊绊地过去了，雷蛇和芙兰卡来到瓦伦丁家里时天已经暗了下去。 时间正好。 晚餐很丰盛，摆满了一整个桌子。瓦伦丁也不怕吃不完，大不了第二天起来热热再吃。 餐桌上的气氛很热烈，甚至比前几天雷蛇家里时更甚。他们谈了很多，瓦伦丁更加了解女孩们，也终于知道了自己亲姐姐的姓名。 桑德琳娜·佩蒂。 他的姓名就是瓦伦丁·佩蒂。 据雷蛇讲述，佩蒂这个词瓦伊凡语中有“瘦小、矮小”的含义，倒挺符合他们的。 瓦伦丁试着说了几声桑德琳娜，总感觉拗口，最后还是选择像以前那样直接喊亲姐的代号。 雷蛇也没说什么。 刚遇到瓦伦丁的时候她还会因为弟弟不叫自己真名而感到难受，总觉得两人之间疏远了不少。 但现经历了那一系列事件之后，雷蛇已经没有这种想法了。 他们还是感情深厚的家人。 而当瓦伦丁晚餐后将一个系着丝带的大盒子放到她面前时，这位坚强认真的姑娘差点没哭出来。 这么多年的离别没有改变瓦伦丁，他依然是自己心中那个完美的好弟弟。 “这里面是啥？” 芙兰卡拿起自己的礼物盒晃了晃。 不是很重，听不到很明显的声音，感觉就像是…… “衣服？包包？还是毛绒玩具？” “你的怎么样？” 芙兰卡扭头看向雷蛇，戳了下她的胳膊，双眼紧盯着她的面容。 “我又不会透视。” 雷蛇瞪了这只胖狐狸一眼，将礼物盒放腿边。 “回家拆开看看就知道了。” 那双眼睛刚盯过来雷蛇就知道这家伙心里想什么。 就是想看自己的情绪变化呗。 芙兰卡的认知中，这对姐弟的关系不是一般的好。弟弟倒还正常，雷蛇这个做姐姐的却有些不对劲。 不是说她对家人的关爱带着什么目的，而是这情感太浓厚了一些，芙兰卡眼中闪烁着奇特的光辉。 改变原有工作计划继续留罗德岛，特意挑了一座大型员工公寓给瓦伦丁，听到他有危险时毫不犹豫地开车去救援，最后还愿意相信一个陌生人的话，冒着生命危险前往所谓的“异世界”，只想着让他回来…… 这是姐姐吗？ 这是亲妈啊。 跟诸多小说漫画里的姐姐一模一样。 而那些姐姐都或多或少对弟弟有着占有欲，隐藏关怀下。 如果雷蛇也有这种情感的话…… 就刚刚瓦伦丁那个发礼物的操作，足以让她的表情变化十分精彩。 “你还看什么？” 发现芙兰卡还没移开视，雷蛇皱起眉头，龙角微微泛蓝。 “呃，你今天真漂亮，我看得入迷了。” 一想到被电的感觉芙兰卡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尾巴一甩，土味情话脱口而出，赶忙移开视。 心中却啧了几声。 她没看到想看的东西。 雷蛇轻哼一声，角上的电光暗了下去。 其实一开始，她的确产生了‘瓦伦丁特意为她准备礼物’的误会，看到后面给其他人的礼物时也愣住了，但仅有一瞬间。 嘴角依旧翘着，眼中满是柔情。指尖拂过礼物盒表面，那细腻美妙的触感沉进心中，就好像她对他的关怀。 仅仅只是单纯的，家人之间的感情。 不会变质，不会消散。 “哎？” 一个声音打断了雷蛇的思绪，姑娘们的讨论也戛然而止。 她们循声看去，瓦伦丁坐回位置上，手里还拿着一个盒子。 外表看起来跟那四个礼物盒差不多，但更小一些，上面还印着两个字。 “赠品。” 瓦伦丁挠挠头。 后勤部那个九万九的定制方案里没说有赠品啊。 梓兰也没诉他。 “打开瞧瞧？” 芙兰卡起了兴致，凑到瓦伦丁身旁。 女人的第六感诉她，这里面绝对是个很有趣的东西。 礼物要有神秘感，但赠品不需要。瓦伦丁拆开盒子，拿出了里面的赠品。 “旗袍？” 他看着自己手里提着的那件清凉衣物，脑袋旁蹦出一堆问号。 “这尺码……” 忽然间，瓦伦丁感觉所有人的目光汇聚自己身上。 “跟你很般配呀。” 第四十七章 长夜漫漫 歪日。 当看清手里拿着的是什么时，瓦伦丁心里咯噔一声，瞬间凉了半截。 他甚至忘了把这件清凉衣物塞回去，就提着小旗袍的衣领，呆呆地站餐桌旁，双眼瞪得如铜铃一般看着它，整个人好似变成了一尊雕像。 所幸瓦伦丁的处理器比较优秀，很快就从这‘惊喜’的冲击中反应过来。他赶忙将衣服叠好，准备再放回盒子里，同时想着怎么搪塞过去。 结果理由还没想出来半句，就有人拽住了他的胳膊。 嗯？ 瓦伦丁扭过头，映入眼帘的是某只胖狐狸的笑脸。 “别急嘛。” 芙兰卡整个人贴了过来，愣是将他的手臂又抬了回去。 资深剑客的手劲真不是盖的。 “不是……” 瞧了眼那条不断晃悠着的毛绒狐尾，瓦伦丁只觉得牙疼。 这还真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主。 他想说些什么，身体却突然一阵刺痛，仿佛有数根针扎了过来，将话语卡喉咙里。 瓦伦丁放弃了抵抗，看向坐沙发上的女人们。 他找到那些‘针’的来处了。 这一瞬间，瓦伦丁的心彻底凉了下去。他轻叹一声，将手里的衣服放桌子上。 “正如你们所见。” 微微抬头，瓦伦丁扫了眼沙发上三人的表情，最后对上雷蛇的目光。 “这是一件有些清凉的旗袍。” “给我穿的。” 与其畏畏缩缩不如勇敢承认，做不了社交牛b分子就做社交恐怖分子。 不就是女装么？ 又不是没穿过。 怕什么？ 瓦伦丁带着不怕死的态度承认了眼前的事实。表面上勇敢畏，心里却慌得一批。 邢一凰和拉斐尔倒没什么。她们一个知道瓦伦丁有女装历史，一个是双性恋男女通吃，小龙人穿上女装可能会让她更有兴致。 但雷蛇呢？ 这位好姐姐会怎么想？ 目前来看，她的人生观念偏向传统多一些，不能接受弟弟女装这件事很正常。 那这样的话，瓦伦丁得花不少时间去修补自己好姐姐心中的形象。 一时间，客厅里落针可闻。 邢一凰面表情，看起来对这件事毫兴趣。她向后一躺，微微歪头，正好对上拉斐尔的视。 天使朝她抛了个媚眼，嘴唇微张却没发出声音。 不过邢一凰还是通过口型判断出来了她想说的话，思考一番后微微点头。 (??????)?? 拉斐尔竖起大拇指，高兴得小翅膀都亮了几分。 有一个善解人意的好姐妹真棒。 …… “挺好看的。” 沉默良久，雷蛇的声音打破了这片宁静。她突然笑了起来，挠有兴致地看着对面的好弟弟。 “这让我想起来你还是个小孩子的时候。” 此时瓦伦丁正搓着手机跟梓兰激情对，这突如其来的话语让他手一僵。 小龙人抬起头，声音略显颤抖。 “我小时候咋了？” “尿床啊？” 噗嗤。 一旁的芙兰卡没绷住，捂着嘴身体直抽抽，差点倒瓦伦丁怀里。 “这……还真没有。” 雷蛇一时间没跟上这小子的脑回路。 “我只是想起来你很小的时候穿过我的衣服来着。” 泰拉世界的瓦伊凡人主要分布两个地区，维多利亚和瓦伊凡联盟。 两地的差距相当于现实世界中魔都和县城的差距。 雷蛇和瓦伦丁的故乡就是瓦伊凡联盟中一个靠矿业拉GDP的小镇。 他们小时候过得很苦。哪怕一家人都把瓦伦丁当成宝，也只是节日时给他多吃点好的，新年时多买一件新衣服。 但小孩子长得很快，上一年买的衣服也许今年就穿不下了。 数量少不够平时穿怎么办？ 只能拿姐姐淘汰下来的衣服填充下衣柜咯。 “……不止是衬衫外套，夏天热的时候你甚至还穿过我的裙子。” 雷蛇身体前倾，双手托着下巴，面带微笑。 “当然，只有家里这么穿过。” “很可爱。” 她的声音很柔，眼神中满是慈爱，浑身散发着着足以把男人变成小男孩的母性气息。 瓦伦丁很喜欢这种类型的大姐姐，安心到让人自甘堕落。但当对方是身为穿越者的自己的亲生姐姐时，那这种喜欢会生成的瞬间被掐灭。 “你还不如说点别的事呢。” 瓦伦丁顿觉脸颊发烫，臊得慌。 他是真心把雷蛇当成亲姐姐来看了，提起小时候的囧事自然会有这种反应。 哪怕这具身体中的灵魂来自另一个世界。 至于穿长辈衣服这件事瓦伦丁倒觉得没什么。 至少陈月长大的那个西恩农村是这样。哪怕富起来了，骨子里的节俭也没有变。 他穿越前衣柜里还有好几件表哥给的外套。 “等一下，这赠品是旗袍……” 芙兰卡突然察觉到了什么。 她拿起那件色彩设计有些抽象的服饰，看了眼自己脚边的礼物盒。 “那你给我们的礼物不会也是旗袍吧？” 这话让瓦伦丁一愣。 他看了眼芙兰卡没吭声，又坐了回去打开手机，给梓兰发了条消息： “为什么这件赠品看起来那么像拿边角料做的啊！” 这倒不是瓦伦丁挑刺。 赠品旗袍样式传统，开叉就到膝盖上一点，短袖圆领。但装饰上却使用了撞色设计，掺杂着莫名其妙组合一起的花纹图案，带有浓浓的后现代主义的荒诞与杂乱，猛地一看挺花里胡哨，但看的时间越长，越觉得这衣服不丑。 虽然也谈不上美，但足够新奇前卫，走大街上回头率百分百的那种。 服装样式走的炎国传统路，色彩设计却走了哥伦比亚的时尚前沿，中西结合了属于是。 只不过…… 仔细去看的话，面料上的那些抽象图案就是其他四件旗袍上的花纹组成的。 很明显，这件赠品就是后勤部变废为宝的杰作。 “你看出来啦？[哈哈]” “怎么样，很棒吧~” 梓兰很快就回复了瓦伦丁，甚至还加了个emoji。 不知道是真的高兴，还是嘲笑他。 …… “宝贝很好，我很喜欢，五星好评。” 做了个深呼吸，瓦伦丁用力敲下这句话，面露微笑给梓兰发了过去。 紧接着他就将手机调成静音，塞回裤兜里。 结果抬眼就看到芙兰卡蹲礼物盒旁拆丝带。 “小乐！咬她！” 瓦伦丁大喊一声，一只白毛团子从他怀中凭空出现，朝着那条来回晃悠的蓬松尾巴飞了过去。 “哎？” “嗷！” …… 闹腾了一会后，雷蛇和芙兰卡离开了，抱着她们的礼物盒，没拆封的。 瓦伦丁站公寓门口，目送到她们的身影视野中消失才回家。 结果刚一转身就被拉斐尔抱住了，整个人陷入温柔乡中。 可逐渐升温的不仅仅是他的身体，还有心中的危机感。 当瓦伦丁从天使姐姐的怀中挣脱时，却看到邢一凰站身边。 盯着他的脸颊，手中还拿着那件旗袍。 这一瞬间，瓦伦丁突然感觉自己的腰有点痛。 像是被扔进了榨汁机里。 第四十八章 黑暗中的血红 “我觉得这样不太好。” 黑暗中，瓦伦丁躺床上，扭头看着衣柜前忙活的那两个人影。 “哪里不好？” 拉斐尔隐藏了光环和羽翼，以至于整个人都被阴影所笼罩。甚至声音都被这黑暗侵染，丧失了平时的轻快温和，给人一股黑化了的感觉。 “你们想玩点特殊的没关系，俩字母我也可以接受。” 尝试翻身果后，瓦伦丁叹了口气。 “但没必要用铁链把我给锁起来吧？” 他晃了晃胳膊，耳畔响起一阵叮叮当当。 箍住手腕的皮带不讲道理地摩擦过他的腕部肌肤，却是直接痛到心里，让瓦伦丁不由得露出一丝苦笑。 前几分钟的他可真没想到这天堂会如此的“Deep Dark Fantasy”。 …… 送走雷蛇和芙兰卡后，瓦伦丁刚走进家门就被拉斐尔给困住了。 逐渐升高的体温和空气中弥漫开来的洛蒙气息融合一起形成浪涛，此刻不停冲击着他的理智堤岸。 但瓦伦丁还没彻底变成用下面思考的男主。他下意识地挣脱了天使的陷阱，结果转身就看到一只表情淡漠，眼神却愈发炽热的年轻母龙。 她手里还拎着那件特殊的旗袍。 瓦伦丁这下用小脚趾都能明白这俩姐姐想干啥。 跟瓦伦娜激情battle呗。 那只能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很实诚地跟着姑娘们走进卧室了。 结果一进门拉斐尔就把灯给关了，还隐去了自己光环和翅膀。瓦伦丁还没反应过来呢，邢一凰又给他戴上了眼罩。 “这是 瓦伦丁感觉自己就像一个洋葱，被两双娇滴滴的小手剥去了外表皮，露出了里面干净白嫩的芯。 他声音略显颤抖，心脏都激动得快要跳出来了。 “想不想来点刺激的？” 拉斐尔咬了下瓦伦丁的耳朵，听得他浑身发痒，骨头酥麻。 “是，是新游戏哦？” 连说话都不利索了。 “比游戏还刺激~” 天使姐姐轻笑一声，食指轻轻点了下小龙人的后背。他顺势倒了下去，邢一凰的帮助下换上了那件旗袍。 还戴了顶假发。 看起来是想彻底还原龙门贫民窟的那个瓦伦娜。 瓦伦丁也不纠结穿女装这件事了，就这么躺着，等待即将降临的极乐。 结果他就听见了一阵清脆的金属撞击声。 “嗯？” 这异响让瓦伦丁略感困惑，但他也没说什么，就当是那俩姐姐准备道具。 结果么…… 确实是准备道具，而且是为他准备的。 等邢一凰将眼罩拿走时，瓦伦丁……应该说瓦伦娜，身躯就已经被固定成了‘X’型，只能做一些小幅度的动作。 好似砧板上的鱼肉。 那两把靓丽的刀正一旁准备着什么，带给他的不再是喜悦，而是愈发浓厚的恐慌。 …… “安全词记住了么？” 一阵窸窸窣窣之后，拉斐尔与邢一凰终于完成了准备工作，开始跟瓦伦丁交代接下来的流程。 简单来说就是她们是进攻方，瓦伦丁是防守方。battle过程中要是防守方撑不住了就说安全词提示进攻方停止，进入中场休息时间或是直接结束。 当然，没有换边。 “记住了。” 看着身边的两个黑影，瓦伦丁点点头。 卧室内的光应该被人影响过了，不然他不可能离这么近连拉斐尔的脸都看不清。 不过这也大大激发了瓦伦丁的好奇心，再加上准备时间过长的原因，一开始他心中积攒下来的恐慌此刻竟所剩几。 其实也没啥可恐慌的，这俩姐姐还能拿七匹狼抽他不成？ 就是这黑不溜秋的环境…… 总给瓦伦丁一种自己马上要被噶腰子的感觉。 “那啥，能把灯打开么？” 他赶忙叫住转身离开的俩姐姐。 “床头灯也行，至少有点光。” “光明会有的。” 拉斐尔跳上来，站‘X’的下方，让瓦伦丁能够正着仰视她。 话音刚落，房间内就亮了起来。没有人开灯，只是天使姐姐放出了她的光环与翅膀。 但重见光明没有让瓦伦丁感到欣喜。他脸上的笑容定格住了，逐渐消失。 眼前亮起来的，是如针般的猩红光芒。 拉斐尔将金发扎成马尾，身穿龙门近卫局的干员制服，脚踩高筒皮靴，身材被凸显得淋漓尽致。 但瓦伦丁没心思欣赏身前的美景，他的目光被对方头顶的光环紧紧抓住，仿佛缠绕上面的荆棘穿越空间捆住了他的精神。 就好像有一桶鲜血淋到了那光环和羽翼上，红得刺眼。再搭配这一身漆黑的近卫局干员制服，面前的天使仿佛不来自云端之上，而是自深渊血海中浮现的恶魔。 “哇哦。” 瓦伦丁轻呼一声，从这鲜红震撼中回过神来，注意到她手中握着的东西。 好消息，不是七匹狼，也不是噶腰子的手术刀。 坏消息，是条沾水的小皮鞭。 啪！ 拉斐尔手腕一甩，皮鞭抽击空气发出刺耳的声响，让瓦伦丁身体一颤。 他感觉自己就像一朵娇花，即将被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你准备好了么？” 审查官姐姐居高临下，睥睨着瑟瑟发抖的小龙人，声音好似雪原的风。 与此同时 “红蝠与喜鹊已到达指定位置，是否进行下一步行动？” 瓦伦丁所住公寓的门外，两名干员自阴影中出现，悄声息。 不用怀疑，他们就是罗德岛的监察部干员，将罪恶掐死萌芽期的黑手。 平常这些人跟普通干员没什么两样，可一旦发生意外，他们就会卸下伪装，如从天而降般出现嫌疑人面前。 而这次行动的嫌疑人…… 很明显就是玩嗨了的瓦伦丁一家子。 “不用了，撤退吧。” 名为红蝠的干员刚说完，耳机里就传来了监察部部长影子的声音。 “明白……啊？” 他下意识地想抬手敲门，反应过来后硬生生地将手指停半空。 弯曲的指关节距离大门仅有数毫米。 “人家小情侣想玩点有意思的，你们去打扰他们干什么？” “可是这光……” 红蝠抬起头看向二楼。 厚厚的窗帘遮住了外界的光，却挡不住房内的红。 从外面看就跟鬼屋似的，还挺吓人。 他们出动就是因为这个。有晚上回家的干员看到这一幕觉得不对劲，一通电话打到了监察部，让他们赶紧派人来看看。 紧接着红蝠和喜鹊就从阴影中现身了，一分钟都不到。 “这公寓里住着的是谁你知道么？” 影子打了个哈欠。 “呃……干员瓦伦丁、拉斐尔和龙？” “他们三人是什么关系？” 红蝠沉默了。 什么关系？ 足以让大半个罗德岛羡慕嫉妒的情侣关系。 “所以啊，赶紧回来打卡下班，接下来有啥事交给夜班干员就行了。” 说完这句话影子就掐了通讯，也没给红蝠回复的机会。 “我就说嘛，肯定是场误会。” 喜鹊伸了个懒腰，把耳机摘了下来。 刚刚的通讯她都听到了。 “谨慎点总是好的。” 对此红蝠也没表现出什么情绪，仅仅是苦笑一声。 过来时他们用了源石技艺，回去就没必要了。两人聊着天朝监察部走去，期间红蝠又扭头看了眼那栋公寓，动作随意。 二楼的红光已经没有刚才那么‘惊艳’了，柔和了不少。 只不过这一瞬间，他的眼神比刚刚那猩红还要恐怖。 第四十九章 红蝠 众所周知，因为源石的存，泰拉世界被分成了两种人。 感染者和非感染者。 这两个阶级之间存着极为严重且难以调和的矛盾，是目前世界上绝大多数悲剧的根源。 可以想象，如果没有源石，那泰拉世界的统治者们绝对没有现活得那么舒服。王朝更迭会更加常见，被压迫者更容易拧成一股绳，也许康米主义国家会提早出现一百年。 只可惜现实没有如果。 感染者和非感染者悲催地互相敌视，踩他们头上的统治阶级就像是斗兽场内的观众，一边看着他们互殴一边欢呼。 这个大环境下，罗德岛做为给感染者与非感染者提供平等就职机会的企业简直是泰拉的一股泥石流，令其大名人不知人不晓。 虽然这个知名度只移动城邦中有所体现，但这也给罗德岛带来不少争议和好处。 除了那些没有疾病歧视的人才会将罗德岛当成其就职的第一志愿之外，还有不少普通人也渴望登上这座移动基地。 为什么？ 因为罗德岛高于平均的工资。 红蝠并不是那种心怀怜悯的人，他完全是为了钱加入罗德岛的。 钱面前，人的底就是一根灵活的绳子。 哪怕打心眼里对感染者瞧不起，红蝠还是面带微笑签下了入职合同，并且彻底将这种不屑深埋心底，从未表现出来过。 反正不会被感染，工资又高，工作环境也好，还要什么自行车？ 这种心理罗德岛知道，也接受了。因为凯尔希等高层明白，此时罗德岛还有不少类似于红蝠的员工存，甚至监察部都列出了一份名单。 但那又如何？罗德岛离不了非感染者员工, 只要他们不太过分，那就睁一只眼闭只眼过去算了。 事实证明, 高工资是留下员工的最佳方法。数年来, 红蝠表现得可谓是八面玲珑, 人际关系处理得非常好，社交圈里甚至有不少感染者存。 这些他都能忍受, 只要不降薪。 这种表现也让罗德岛放轻了对他的监视，甚至因为自身素质过硬的原因，红蝠入职第四年顺利加入了监察部, 工资又提升了一个水平。 本来这是件值得高兴的事，但当那个自称来自“莱茵生命”的家伙找上门来之后，这股喜悦就被冲得一干二净。 …… 推开公寓大门，入眼是一片漆黑。 看来室友又出去找乐子了。红蝠打开灯，开始准备晚餐。 他今天没什么食欲, 就简单煮了碗面条。小葱与酱油的香气充斥着鼻腔, 却激不起红蝠多少食欲, 那本该令味蕾欢呼的面条此刻他口中毫味道, 如同嚼蜡。 即便已经过去半个多小时, 那二楼窗口的红光依旧印红蝠脑海里, 丝毫没有散去的迹象。 而影子通讯频道所说的话更是让他心里冒出了一股名之火, 是越想烧得越旺。 但即便如此，红蝠也没做出什么暴躁的举动, 依旧冷着脸把面条捞完了, 最后把碗往锅里一撂, 直接去洗澡了。 身为监察部干员, 他明白自己可能正处于监视中，只有像往常那般生活才不会带来麻烦。 如果真想发泄情绪, 那淋浴间就是最好的地方。 …… 水流倾泻而下好似暴雨, 打红蝠的身上带来冰凉与些微疼痛, 终于让他躁动的心冷静下来。 当红蝠再次睁开眼时，面前不再是喷泄水流的花洒, 而是一块巨大的黑板。 上面写满了有关于瓦伦丁的资料, 密密麻麻。 他自然是没有精神空间存的，这黑板不跟瓦伦丁的那块一样, 只是单纯的思维产物。 红蝠将最近收集到的情报都刻脑海里，具象出一块黑板出来是为了更方便地记录, 得自己忘了什么或是搞混了什么。 这需要强大的脑力, 而他恰好就是玩脑子的人才, 身手只是附带的。 不然怎么能忍那些感染者那么多年, 甚至还跟他们交了朋友，友情事业双丰收？ 若不是没有谈恋爱的想法，现恐怕连老婆都有了。 但是…… 红蝠真的不想谈恋爱么？ 当然是假的。 正是血气方刚的年龄，哪怕是僧侣，都会忍不住动凡心。 只是，让他动心的对象有点特殊。 正是拉斐尔。 …… 从切尔诺伯格到罗德岛，拉斐尔的魅力并未削减，依旧能称得上光彩夺目。 曾经她是切城诸多少年人的梦中女神，如今她成了罗德岛绝大多数男性员工的幻想对象，红蝠也没能俗。 除去色心之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年少时正是拉特兰公民。 不是萨科塔，是黎博利人。 虽然后来去哥伦比亚求学并改了国籍，但红蝠对拉特兰圣人的尊敬和憧憬是扎根于心底的，坚固如钻石，时光都法上面留下痕迹。 那这么一位对圣人如此崇敬的年轻人工作地点看到他的偶像会怎么样呢？ 定然是欣喜若狂。 当初红蝠看到拉斐尔时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后来通过一些方法拿到了她的入职报才明白这不是幻想。 那时候瓦伦丁正跟邢一凰龙门卧薪尝胆，拉斐尔的恋情还没曝光出来，每天都被人骚扰，烦不胜烦。 然后她就朝凯尔希了一状。情况被反映到监察部，影子大手一挥就派出去不少监察部干员处理这件事，红蝠便是其中一人。 他也因此了解到不少有关拉斐尔的消息。 其中就有圣人为何会突然离开拉特兰的解释，类似于外出历练救人救世这种听起来很冠冕堂皇的理由。 这也是外界能想到的唯一原因。 相比之下，那个福至心灵出来找对象的真正理由就很扯淡了，拉斐尔也没跟人说过，就一直憋心里。 红蝠是不相信那些理由的，就像他不相信匿名论坛里拉斐尔发的自证帖子一样。 拉特兰的圣人会找男朋友？ 还是个外族男朋友？ 扯淡呢这是！ 不过这小子长得还挺好看…… 他眼中，这不过是偶像想摆脱骚扰想的法子罢了, 因此红蝠也工作得更卖力，希望能尽早还拉斐尔一个清净。 红蝠明白，圣人是不可能谈恋爱的，自己更不可能配得上她。 因此, 他将那股喜悦同对感染者的厌恶一样深深埋心底，从未表现出来，即便休息时间也没有对拉斐尔有太多关注。 过去怎么生活，现依旧怎么生活。 只是偶尔会拿出手机，看一眼论坛上有关她的帖子。 这样就足够了。 对他来讲，拉斐尔能出现自己视野中就已是极大的恩赐，不能奢求什么。 不然可能会毁了自己的生活。 红蝠想的很好，做的也很好，但世界就对他没那么好了。 几个月后，瓦伦丁从龙门回归，拉斐尔也更新了她的帖子，发了一张两人合照。 那张照片也击碎了红蝠的幻想。 他本以为这个帖子单纯是偶像想摆脱骚扰的工具，没想到里面的内容竟是真实的，没有掺入一点水分。 一时间，莫大的怨气充斥红蝠心中，差点影响到工作。 拉斐尔自然是没有错，一切都怪瓦伦丁。这个该死的瓦伊凡人引诱了他的天使，给圣人抹上了污秽…… 最重要的是，他竟然是一个感染者！ 一个感染者，怎么可能配得上拉特兰圣人？ 那泥巴就该待污水中，永远都别想染指清澈天空！ 种种原因影响下，红蝠成了罗德岛中最瓦伦丁恶意最重的人。他曾联系过拉特兰官方，想让教廷出面解决这件事，结果一直没有回应，好像整个拉特兰政府成了哑巴。 他也想过给瓦伦丁来一下狠的，但身为监察部干员，红蝠比任何人都明白监察部和S.W.E.E.P的手段，罗德岛内部根本没有机会。 因此，他也没想着跳槽，就跟往常一样待罗德岛，一边生活工作一边收集瓦伦丁的情报，只为找到一个机会。 而就前几周，机会终于来了。 莱茵生命的商业间谍主动找红蝠暴露身份，直接说出了他们的计划，开门见山。 一开始红蝠并没有动心，因为他知道这件事的危险性。 后来那人保证只会罗德岛外对瓦伦丁下手，同时论成功失败哥伦比亚会都会给他提供一份待遇不输于现的工作，红蝠才算真正入伙。 现如今，罗德岛即将停靠汐斯塔，瓦伦丁仍处假期中，莱茵生命总部的增援即将到来…… 关掉花洒，红蝠站镜子前，一边擦身一边看着镜中的自己。 自数年前来到罗德岛后，这张脸就戴上了面具，至今未摘下来过。 是时候该展现真面目了。 第五十章 抵达 “停停停……” 看着高高抬起的小皮鞭，瓦伦丁只觉得大腿一凉，赶忙出声叫停。 但审查官姐姐完全没有停止的意思，脸上的笑容反而更狰狞了。看起来是从待宰羔羊的慌乱中汲取到了快乐，手中那滴着水的小皮鞭都被染上了血红。 鞭子尾端的心形荧光闪烁，黑暗中划出一条耀眼的弧。此时瓦伦丁都能想象出它印自己身上的模样，还有那短暂接触时带来的畅快痛感。 “存档，存档！” 千钧一发之际, 瓦伦丁终于喊出了安全词，声音颤抖。 但可惜，他们是第一次这么玩，反应有些慢。瓦伦丁说安全词说晚了一点，拉斐尔也没及时反应过来停下动作。 就这样，那颗闪烁着光芒的爱心打了小龙人的身上。 啪！ 声音还挺清脆。 “嘶……” 感受着皮肤上的刺痛感，瓦伦丁倒吸一口凉气，却是笑出了声。 看来他状态进入得不错。 “这才刚开始就撑不住了？” 红光散去，吊灯亮起，拉斐尔的光环和翅膀也恢复了正常的颜色。她走到床头俯下身，用小鞭子轻轻拍了拍小龙人的脸颊。 “没有。” 瓦伦丁摇了摇头，下意识想挠一挠刚刚被啪的地方，结果差点把捆住他的铁链扯下来。 “……下次记得换个结实点的。” 短暂的沉默后，他抖了抖手腕，声音略显奈。 “就是场游戏嘛，又不是真的刑罚，用那么好的干嘛？” 拉斐尔一边揉着瓦伦丁的肌肤一边回答，声音跟她的动作一般温柔。 刚刚那一鞭子小龙人身上留下了一道红印，现不疼了，倒是有点痒。 被天使姐姐这么一摸，酥麻爽感直冲脑门。 “这个以后再说。” 咔。 那段差点掉下来的链条被邢一凰用物理手法安了回去。瓦伦丁瞥了眼她身后不停摇晃的尾巴, 清了清嗓子。 “咱先把这次搞好。” “毕竟这游戏就是为了让双方都爽的。” “你说怎么办？” 拉斐尔趴他身旁，表示洗耳恭听。 “刚刚那个氛围其实挺好，就是红光太刺眼了，跟恐怖片似的，最好能柔和一些。” 瓦伦丁一想到刚才沐浴着血色的天使就有点发憷。 “你们的快乐于施暴，我的快乐于受虐，但环境不能真的整成那种……呃。” 他皱了皱眉头，对上拉斐尔的目光。 “你明白吧？” “当然。” 天使姐姐微微一笑，打了个响指。 邢一凰心领神会，关掉灯光。 室内再一次陷入黑暗，很快又亮了起来。只不过跟刚才那血色不同，这一次亮起来的是浓浓的艳粉色，恍惚间甚至能闻到一股只有异性身体中散发出来的浅浅香味，令人迷醉。 光芒照耀下，拉斐尔站了起来，走到瓦伦丁身下，抬脚。 “呃？” 瓦伦丁感觉自己身上最柔弱的部位被踩住了。 虽然力道不大，来回摩擦的感觉也很舒服，但这种自身命脉被他人彻底掌握住的感觉就很不对劲了。 可当他抬起眼皮看到身穿覆着一层粉色薄纱的紧身制服，曼妙曲展露疑的拉斐尔时，那皮靴就好像也踩进了他的心脏中一样, 拔不出来了。 “这种感觉才对嘛……” 瓦伦丁微微一笑，闭上眼睛。 “刚才那氛围太怪了，感觉你不是天使，倒像是堕落进地狱的恶魔。” 他一想到被血色浸染的拉斐尔就有点发憷。 “现的萨科塔人可称不上天使。” 拉斐尔缓缓扭动脚踝。 “你说我是恶魔也差不到哪儿去。” “嗯？” 瓦伦丁很敏锐地察觉到这两句话里的重点。 难道拉特兰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历史，只有历代圣人才能知晓？ “就算是恶魔，你也是一顶一的魅魔。” 但他没有表现出来疑惑，而是顺着对方的话说了下去。 “那……” 拉斐尔抬脚，放过了瓦伦丁的小身板。 “现开始？” 她身后的翅膀微微颤动，头顶光环也生出荆棘，嘴角笑容好似死神的镰刀，准备着收割小龙人的精气神。 “等等，一凰扮演的是什么角色？” 目前为止，跟瓦伦丁互动的只有眼前的审查官姐姐，另一位一直站床边，几乎要隐藏进阴影中。 从表面上来看，邢一凰毫游戏体验，只是个观众。 “她可是我们的王牌，专门对付硬骨头。” 拉斐尔玩弄着手中的小皮鞭，那颗小心心晃得瓦伦丁有点晕。 “如果你半小时就投降，那一凰就没出场的机会了。” “但你不会这样，对不对？” 化为魅魔的天使垂下手臂，用鞭子末端轻轻骚弄着瓦伦丁的腿部肌肤。那痒感融为数热流，冲向目前最需要它们的地方。 瓦伦丁微微扭头，刚好跟邢一凰对上视。 她一直都是这样的，安静沉默，乖乖地站一旁，等到瓦伦丁需要她的时候再出现。 只是某些时候，邢一凰的安静意味着即将到来的暴风骤雨。 瓦伦丁想起来了，上一次见到她这种隐藏冷漠下的炽热眼神是什么时候。 他结束了“一凤”的扮演，回到瓦尔登湖的那天晚上。 “我当然不会。” 瓦伦丁转过头来，看向面前的天使。 他轻咳一声，夹住嗓子，让自己彻底融入进‘瓦伦娜’这个角色中。 “所以轻一点，好嘛？” 泪眼婆娑，楚楚动人。 “没问题啊。” 嗨害嗨 “很晚了博士。” 办公室里，一名身材高大的男性为诺亚披上外套，动作温柔。 他的声音低沉又充满磁性，让人不禁联想到歌剧院的男演员，好像这日常聊天都是一场表演。 “该休息了。”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男人还是很听话地端来了诺亚刚刚点的咖啡，并往里面放入两块方糖。 白色立方体融入黑暗中，没有泛起一丝涟漪。 “唔。” 诺亚抿了口咖啡，嘴角微微勾起，一脸满足。 “谢了，傀影。” 她看向男人点头致谢，心中比庆幸自己不久前做出的更换助理的决定。 几天前，诺亚从睡梦中惊醒，感觉有什么东西来到了罗德岛。 但那种异样感仅有一瞬，她也没当回事，翻了个身继续睡。 结果第二天刚来到办公室就看到一只黑猫，还有站黑猫旁边的傀影。 简单交流之后，诺亚才算明白昨晚和今晨发生了什么。 傀影不知道用什么手段突破了PRTS的防御，与半夜时分登入罗德岛，摄像头只拍到一个帧数的黑影。 这个黑影被PRTS认定为是摄像头故障产生的，于是第二天一早她就派了名苦逼的后勤部干员过来修理。 敲敲打打一阵子之后，那名后勤部干员发现这摄像头屁事没有，刚从梯子下来一个转身就看见了后面的傀影，差点吓出心脏病。 于是罗德岛就多了位伤心的人，还有位很奇怪但非常帅气的男性干员。 刻俄柏也光荣地从助理位置上退了下来，让位给了傀影。 一开始诺亚只是想刷一下新干员的好感度，结果傀影各方面都表现得非常优秀，简直可以称为金牌管家，她就放弃了再换掉助理的念头，心安理得地享受起大小姐的生活。 这几天大概是诺亚来到罗德岛后最舒服的日子了。 “现几点了？” 舒服到她连时间都懒得看。 “晚上九点二十七分。” 傀影的声音温和谦逊，听不到任何不满。 “是该休息了啊……” 诺亚搅动着咖啡，目光又移回至桌上的书籍。 那正是汐斯塔的旅游指南。 “下班咯。” 将咖啡一饮而尽，诺亚站起身，走出办公室。傀影跟她身后没有言语，好似前人的影子。 “晚安。” 办公室距离诺亚的住所不远，没多久他们就走到了目的地。 “晚安博士，祝您做个好梦。” 傀影接过递来的外套，微微颔首。 当诺亚打开灯，扭头看向门外时，那个高大的身影已经消失了，仿佛从未出现过。 很快，诺亚房间里的灯光也熄灭了。偌大的罗德岛，仅有寥寥数盏灯亮着。 数人的熟睡中，罗德岛的行进速度渐渐慢了下来，最后停靠一座巨大的移动城邦旁边。 汐斯塔终于到了。 第五十一章 集合 阳光，沙滩，椰子树。 浪潮，海风，比基尼。 这大抵是所有人心中所幻想的，最美好的海边模样。 瓦伦丁生前没见过真实的海，记忆中所有与之有关的画面皆来自影视作品，或多或少经过后期美化。 这也导致了他创造出异世界的海滩之后，看着那曾只存于想象现却变成现实的美丽景色时，心中浮现出了些许违和，一直挥之不去。 不过大体上还是让瓦伦丁觉得舒服的。 他也没有再调整，就让那天马行空所创造出来的景色一直存到末日降临。 但倘若有一个见识到现实中黄金沙滩的机会，瓦伦丁定然不会放过。 哪怕这有可能击碎他的美好幻想。 现实一直是这样的，能让人找不到瑕疵的美并不存。 就好比明日方舟中的NPC立绘，有些并不比已实装干员差。 比如“画中人”的黎，“骑兵与猎人”中的可萝尔，还有那个腿很白的伊内丝。 这就给人一种“泰拉世界全是美女”的错觉。 从瓦伦丁的眼光来看，这个说法其实是正确的。但绝大部分泰拉人并没有达到上述那几位NPC的颜值高度，多多少少有些瑕疵。 “好看”的标准之上，但跟她们比还差点。 这也能看出来现实是多么的令人奈。 哪怕你真来到了一个曾经想象过的美好世界，那穿越后所看到的还是比过去所幻想的要差一些。 就是不给你十分满足。 那汐斯塔的沙滩是什么样子的呢？ 罗德岛的干员们真的能像剧情那样看似毫限制地这座城市里游玩吗？ 再怎么说好多人都是感染者，其中不乏重度感染的可怜虫。 对，说的就是伊芙利特。 当初看火蓝之心剧情时还觉得没什么，现回头一想，只觉得问题好多。 尤其是黑曜石节，一场盛大到混乱边缘跳舞的摇滚乐Party。如果观众中的感染者跟正常人起了摩擦，那又该如何收场？ 瓦伦丁没参加过这种音乐会，但他也视频上见过是什么样子。 可不跟交响音乐会那般规规矩矩的。 也许作为主办城市的汐斯塔有办法处理好感染者观众跟普通观众的场地问题，但只要这两个互相敌视的阶级存于同一场景内，那冲突的种子就已经埋下了。 也许他们会因为相同的喜好而暂时融为一体，但如果有人从中挑拨…… 那这脆弱的信任就可能变成仇恨。 “哈啊……” 连续数个小时的战斗让瓦伦丁这次的贤者时间出奇的长。 以前这个时候他应该抱着天使和龙龙做春秋大梦，可现繁星褪去，天空由黑转蓝，瓦伦丁还待淋浴室里替汐斯塔的官僚们苦恼。 仿佛他的困倦跟欲望一起战斗中被磨灭了，第二天白日的清醒提前到来。 咔。 关掉花洒，瓦伦丁随手拿了块毛巾搽拭身体，揉着头发走进卧室。 房间内寂静如虚空，万籁俱寂的深夜都比此刻要热闹一些。 也许是心境的原因吧。 人看到黎明的时候总是宁静的。论夜晚有多累有多忙，此刻他定然心如止水，连呼吸都放慢了。 生怕惊吓到刚刚苏醒的朝阳。 拉斐尔和邢一凰分别睡床的两边，中间是给瓦伦丁空出来的地方，上面摆放着不久前用到的各种道具，零零散散。 她们舒服完就睡了，甚至差点忘了给瓦伦丁松绑。 还好邢一凰倒下前扯开了他手腕的皮带，不然此时瓦伦丁只能一身的黏黏糊糊中思考人生。 被绑着睡觉的滋味可不好。 而且此刻屋内弥漫着一股奇怪的气息，不通通风怕是这澡就白洗了。 瓦伦丁把毛巾往头上一裹，找了条毯子盖俩姑娘身上，紧接着拉开玻璃门就想去阳台迎接日出，结果被冰冷的晨风给吹了回来。 哪怕此刻天气已经回暖，地理位置就海边，那清晨的风还是凉的。只是待了一秒瓦伦丁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双手搓着胳膊跳回屋里。 “这凌晨四点的汐斯塔不欢迎我啊……” 他身上电光直冒，找了件衣服穿上后又出去了，手里还拿了个茶壶。 日出是很美的。 至少对于瓦伦丁来说，这是少有的、符合他幻想的美景了。 两个多小时后 跟邢一凰不同，拉斐尔不擅长打持久战，因此她昨晚早早地就睡了。 生物钟依旧正常，早晨六点半准时起床，只可能早不可能晚。 天气回暖，此时已是大亮。天使姐姐打了个哈欠，左手下意识伸向身边的男人，却摸了个空。 揉揉眼睛，拉斐尔的视野恢复清明，看到了敞开的阳台门和那个娇小身影。 “还挺稀奇。” 她清楚瓦伦丁就是条懒龙，今天起这么早怕不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拉斐尔伸了个懒腰，穿好衣服开始洗漱。没多久，她就端着早餐走到瓦伦丁身边，将盘子放到对方身旁的桌子上。 事实证明她想多了，这臭小子还是那样。起这么早连饭都不做，也不嫌饿。 桌子上倒是有一壶茶…… 但茶能横扫饥饿做回自己么？ 而且这茶有点不对劲啊。 “枸杞、桑葚、甘菊还有桂圆。” 身为医生，拉斐尔自然是一眼就认出了茶水里泡着的东西。 也明白这茶的功效。 补肾养肝，滋阴补血，清热明目。 而且从枸杞的数量来看，这茶主要是用来补肾的。 “人到中年不由己，保温杯里泡枸杞。” 瓦伦丁察觉到了拉斐尔眼神中的不对劲，轻叹一声。 说完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还啧了几声。 那表情动作，就跟西恩街头的大爷一样，老气横秋。 “你才二十三，哪里中年了。” 拉斐尔撇撇嘴，给了瓦伦丁一脑瓜崩，顺手也给自己倒了一杯。 “哇——好苦。” 结果就喝下去一口，五官都拧成了麻花。 “良药苦口。” 瓦伦丁嘿嘿一笑，把天使姐姐的杯子拿了过来，一口下肚。 “爽！” 声音豪气干云，仿佛他喝的不是茶，而是酒。 就瓦伦丁准备再倒一杯时，拉斐尔打了下他的手背，直接把茶壶拿走了。 “大早上不能喝这么浓的茶。” 紧接着她就将放有鸡蛋和面包的盘子推了过去。 “赶紧吃饭。” “吃完饭我用源石技艺给你补一下。” 昨夜是他们从瓦尔登湖回来后经历的第一场高强度战斗。瓦伦丁不再是创世神，身体撑不住是正常的。 他能用源石技艺一直保持最佳状态已经很不错了。 如果再用源石技艺补完流失的精华，那可能就得去医疗部打支抑制剂了。 不过拉斐尔也是医生，她可以用源石技艺补好瓦伦丁的身体。 这也算是给瓦伦丁的一点补偿。 “呃，牛奶有点凉。” “啊？” “……姐姐~人家想喝热牛奶嘛~” “自己热去。” “哼，情。” “嘿！” *子弹上膛声* …… 早饭时间很短，但他们也聊了不少。拉斐尔就搞清楚了这小子起那么早的真实情况，还有穿她睡裙的原因。 邢一凰一直熟睡中，瓦伦丁也没有叫她起来，因为他知道这姑娘是昨晚最累的那个。 不过早餐后不久的一则消息还是惊醒了她。 听到手机闹铃声的邢一凰瞬间坐了起来，仿佛腰椎里装了根弹簧。 她打开消息，只看到短短一句话。 “请所有感染者干员到行动部训练场集合。” 第五十二章 良心的汐斯塔 出事了。 这是邢一凰看到消息的第一反应。 将近两个月的假期让她变得咸鱼了不少，生活计划中锻炼的占比越来越低，一直就搁家躺着，俨然是把瓦伦丁当成了健身器材。 但真有情况出现时，邢一凰还是能瞬间从颓废中冲出来，变回曾经那个雷厉风行的她。 穿衣、洗漱、整理仪表，这一套流程下来她只花了两分钟。当邢一凰走进阳台时，瓦伦丁还和拉斐尔掐架，早饭吃了一半都不到。 “救我救我救我！” 看到邢一凰进来，瓦伦丁噌的一下就跳了过去。结果动作慢了一步，还是被拉斐尔揪住了耳朵。 “疼疼疼——” 小龙人身子一歪，龇牙咧嘴，五官拧成了麻花。拉斐尔把他拽到自己身旁，左手拿铳敲了下他的脑阔。 “现知道疼啦？” 嘴角笑意似弯刀，话语就是这刀锋利的刃。声音虽轻柔如棉，还带着丝丝甜意，但语气却锋芒毕露，让人感受到莫大危险。 “我错了，下次不敢了……” 热恋中被动就等于卑微。此时的瓦伦丁一点都没有男人气概，哭丧着脸认错，可以预见未来结婚后他的家庭弟位。 “你还想有下次？” 而热恋中的女人总是或多或少有点蛮不讲理的。 很明显瓦伦丁的回答没有让拉斐尔满意，她手腕一拧，小龙人的耳朵瞬间变得跟他的表情一样精彩。 “不想……” 瓦伦丁艰难地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同时伸脚蹭了蹭邢一凰的小腿，用眼神示意她救救自己。 结果邢一凰直接视了这俩孩子气的家伙。 她也不急了，拉开椅子坐原来瓦伦丁的位置眺望远方，还顺便把他的早餐给吃了。 一觉醒来肚子空空，不吃早饭怎能保证一天的精神。 至于瓦伦丁，昨晚忙活了那么久还能起这么早，精神头也不错，吃不吃早餐所谓了。 年轻嘛，就得可劲造。 别人也许会猝死，但他们可不会。 …… “有任务。” 阳台上的闹剧没持续多久，一家三口终于又能和和气气的聚一起。 邢一凰将最后一点牛奶咽进肚里，拿出手机推到瓦伦丁面前。 “感染者干员？” 说话的是拉斐尔。 刚刚还掐架的两人此刻粘一起，动作亲昵。瓦伦丁坐天使怀中，嘴里还叼着半块面包。拉斐尔将下巴放他的肩膀上，眼睛盯着手机屏幕，歪头顶了下小龙人的角。 “也许是体检一类的吧。” 嘴上这么说，但瓦伦丁心里却不由得想到火蓝之心的剧情。 现实世界果然不像游戏中那么友好，他们这些感染者想汐斯塔游玩肯定要对某些方面妥协。 会是什么？ 限制可活动区域，实时定位监视，还是干脆一刀切不让进？ 等到了地方就清楚了。 “那你们现去会不会晚了？” 看到接收信息的时间，拉斐尔眉头微蹙。 “安啦，罗德岛的感染者干员那么多，不可能一时半会就结束的。” 瓦伦丁扭过头，蹭了下天使的脸颊。 “早过去晚过去就是排队顺序的区别罢了。” 他敢这么说是有依据的。 目前为止，明日方舟出了两百多名干员，其中是感染者的不少数。 如果你一个一个去翻他们的档案，就会发现这群人跟“罗德岛是一家医疗公司”的说法一样非常奇怪。 不说离经叛道吧，个性鲜明肯定是对的。 就让人感觉罗德岛不是一家公司，而是一家问题儿童和成人收容中心，什么离谱的事儿都能这座移动基地上出现。 虽然瓦伦丁此刻罗德岛上缺了不少他熟悉的干员，但也多了很多他不认识的同事。从匿名论坛上找到的信息来看，这群干员里的正常人也是少的可怜。 瓦伦丁可不认为一条消息就能让这群大神都乖乖地去行动部集合。 ……当然这个想法更多的是心理安慰，让已经意识到迟到的心好受一些。 “现走么？” 邢一凰看了眼时间。 已经七点四十多分了。 放工作日，这也是他们出发上班的时候。 “当然……不过，”瓦伦丁拍了下拉斐尔的手，示意她放开自己：“出发之前我们应该去冲个澡。” 他站起来，走到邢一凰身边微微低头。 女孩身上的气味很好闻，夹杂着他和拉斐尔的痕迹。这不禁让瓦伦丁想到昨晚的鏖战，身体也开始隐隐作痛。 “你卧室里待久了闻不到，我隔着桌子都能嗅到这股荷尔蒙的气息。” “对外人来说就是……” 瓦伦丁微微一笑。 “你明白。” “好。” 邢一凰对此没有异议。 “我也要去！” 瓦伦丁两人刚走进卧室，拉斐尔的声音就响起来了。天使姐姐赶忙把剩下的食物解决掉，跟上他们的脚步。 过了会儿 跟瓦伦丁想的不一样，当他们收拾好来到集合点时，诺大的场地里只有负责说明和发放物品的后勤部干员。 一番交谈之后瓦伦丁才明白是什么情况。 阿米娅没有将那条集合信息发给所有人，只有处度假阶段的干员能收到。其他干员的集合点都他们工作所的部门，而不是这个只有出任务时才会活起来的行动部。 至于叫这些人来干什么，自然解决他们汐斯塔的出行问题。 跟龙门和内博斯时不一样，罗德岛到汐斯塔是来看项目的，是拿着大笔资金的财神爷，绝对不能像对待普通企业那样对待它。 除了诸多政策优惠外，这座城市对从属于罗德岛的感染者干员的进入要求也放低了。 原本强制要做的体检被取消，可活动范围也放宽了不少。 除了重度和中度感染者有限制外，轻度感染者基本上可以去汐斯塔的任何一个地方，沙滩上跟正常人一起晒太阳也没问题。 当然，那些正常人愿不愿意就两说了。 重度感染者也可以享受海风，不过只能专门为罗德岛划出来的沙滩上游玩。 想要四处逛逛也行，但必须有非感染者陪同。 除此之外还有很多条款，听起来复杂，但细细一想…… 即便是重度感染者，只要稍微注意些，也能有正常人的游玩体验。 属实良心。 不过这良心也是有要求的，就是必须带上汐斯塔政府给的定位手环。 除了实时定位外，这手环还有一个检测源石气体浓度的功能，一旦发生意外或者手环被毁就会发出警报，汐斯塔官方便能根据定位快速做出反应，将损失降到最小。 对此瓦伦丁也能理解。 毕竟感染者都是移动的炸弹，说不定啥时候就爆炸了。 虽然你罗德岛的矿石病抑制剂挺好用，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监视还是必须要做好的。 相比其他城市，这对待感染者的态度简直是一顶一的好，还挑剔啥？ 瓦伦丁很干脆地戴上了定位手环，还有罗德岛自家的观察者。 这也是凯尔希的意思。 他回来这么久，不稳定期已经过去了，那观察者就得戴上。 幸好不是曾经那个ProPlusMaxCC版本，对源石技艺的释放也没限制，不然瓦伦丁还真不愿意戴。 倒不是还有什么事没做，只是怕影响到以后的快乐生活。 如果有不做安全措施的办法，谁会去用小雨伞啊？ …… “回去准备一下要用的东西吧。” 走出行动部，瓦伦丁揉了揉眼睛，声音略显疲惫。 早上的清醒缓缓消散，熬夜的困劲儿终于顶上来了。 他得回去补觉。 “至于沙滩……明天再去。” “好。” 第五十三章 间谍姐妹 虽然汐斯塔官方给罗德岛开了绿灯，但感染者终究是感染者，想从停泊区出去游玩还是有一些必要的手续要做。 因此第一天里，绝大多数有出行意向的干员都岗位上和公寓里等待通知，顺便整理一下衣物什么的，得到时候忘了东西。 而正常员工就没有这个烦恼。 他们虽然跟一群感染者共事，但终究是普通人，不会有突然爆炸的风险。 再加上汐斯塔的政策优惠，带个身份证明就能出去，不需要走任何手续。 结果第一天上午罗德岛主基地就少了将近三分之一的员工，许多岗位都空出来了，让这座一直高效运行的巨大机器第一次尝到了迟缓的滋味。 姬娜和南希自然也请了假。 平常，罗德岛就跟它的旗帜一般，是座连缝隙都没有的堡垒，想把情报传递出去非常困难。 上次内博斯还是姬娜依靠自己物流人员的身份将情报传出去的。 罗德岛卧薪尝胆近半年就成功过这么一次。 内容甚至只有几句话，简略到不能再简略。 但所幸里面包含的信息还算比较重要，至少不会让姬娜任务结束之后被强制毕业了。 当商业间谍那么多年，她和南希一直就这么过来的。表现绝对不好，但也不至于太坏，至少能让上头觉得她们俩还有利用价值。 姬娜明白，只有这样她和凑妹妹才能避那些高危任务，才能混吃等死一直平安下去。 至少……能让那一天晚点到来。 莱茵生命的洗脑很成功，但那是对于小孩子时的他们来说的。当少年少女长大成人，见识到自己身处何种黑暗之时，他们要么会爱上黑暗，彻底沉沦其中。 要么会骤然惊醒，被现实锤个狗血淋头。 成为军事间谍，担任高危任务主力的自然是那群爱上黑暗的可怜人，只有姬娜和南希这种摸鱼怪才有清醒的机会。 因为莱茵生命倾斜到他们身上的资源非常之少。 但即便再少，他们也要交出合格的答卷。 姬娜上次给出的情报只有50分，能不能及格就看这次汐斯塔的行动。 而第一天就是最佳时间。 绝大多数感染者干员还没得到许可，潜的危险会少很多。 也许会有小部分能人视汐斯塔如自己家一般出入自如，但这种存也不是姬娜能考虑的。 他们一但出手，那危险必然到来。 所以只能尽早出去，将被发现的可能降到最低。 快刀斩乱麻也许不是最好的解决方式，但也一定不是最坏的。 如果一直拖着想找机会，也许能找到的只有失败。 重新过了遍脑海里的信息，姬娜将冷饮扔进垃圾桶，戴好墨镜。 南希跟她身后，手机的快门声就没停过，看起来是想将这场汐斯塔之旅从头到尾记录下来。 此刻她们刚从停泊区出来没多久，却已经能看到远处的大海了。 说是海，其实不过是个特别大的内陆湖。真正的海要去伊比利亚或者萨尔贡才能见到。 但这俩地方一个是比拉特兰还极端的宗教国，一个海边全是热带雨林，综合考虑下来汐斯塔这个内陆独立城邦就成了最好的“海滨城市”。 海风沙滩椰子树，理想中海边该有的它都有，可不就成了海滨城市嘛。 拍下写有‘汐斯塔’的路牌后，南希又拿出了自拍杆开始录视频。 “到达泰拉最美城市，汐斯塔！” 转过头，姬娜就看见自己那个傻妹妹站原地转圈，自拍杆还差点呼到后面路人的脸上。 “啊！对不起对不起……” 结果路人的怒视和逐渐握圆的拳头下，南希的猫耳瞬间就塌软了，从快乐的猫咪变成了卑微的猫咪，认错态度极佳。 “下次看着点！” 对此，路人也不好发作。只是瞪了她一眼，撂下句狠话走了。 然而没走多远，一颗石子如变魔术般出现她脚下，直接让这位暴躁姐贵摔了个狗啃泥。 姬娜瞥了眼那个倒霉蛋，很快将注意力转到其他地方。她磕了下脚后跟，转身想去安慰自己的傻妹妹。 “太美丽了汐斯塔……” 然后就看到又原地转圈的南希，笑容灿烂，哪还有刚刚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啧。” 这时候姬娜才想起来南希一直就是个戏精，伪装训练中的表现可比自己好不少。 但凡自己心之壁再厚一点也不会被她骗到。 “哎呀，这不D.D.D.吗？” 顺着南希的视，姬娜看到了远处的巨大立牌。 立牌宣传的内容自然是黑曜石音乐节，上面不仅有D.D.D.这位汐斯塔知名DJ，还有热门乐队日落即逝和最出名的说唱歌手“皇帝”。 至于为什么“皇帝”最出名…… 因为他是只企鹅，身高只有姬娜膝盖高的真·企鹅。 “还是看看远处的大海吧家人们。” 南希终于不原地转转转了，而是将手机摄像头对准了远处的海面。 即便她们离得很远，那波澜壮阔依然没有丝毫减弱，顺着海风拍进了所有围观者的心中。 姬娜又转头看了眼立牌上的歌手，掏出手机解锁屏幕。 她的壁纸是位很帅的少年，那头金发就宛如此刻汐斯塔的太阳一般耀眼，眼眸中装着世间最蔚蓝的海，仿佛能让所有异性都沉浸其中，法离开。 少年名为贾斯汀，哥伦比亚着名偶像派歌手。他的名气主要靠这张脸，歌倒是一般。 也许姬娜罗德岛表现出的一切都是假的，但她追的这个星却是真的。 一个怎么看都跟追星族联系不起来的自强女性，却是哥伦比亚最强流量偶像的粉丝…… 这很荒唐，也很真实。 人总是需要发泄情绪的，也许是游戏，也许是烟酒，也许是偶像。 一直虚假中生活让姬娜压力很大，哪怕她经过训练也需要找一个发泄口。 追星就是她选择的路。 而贾斯汀正好长她的好球区里。 只要看到那张脸，姬娜就感觉整个人放松了不少，心里积攒的焦虑也会逐渐消失。 她没加过任何一个粉丝群，没参加过任何一场演唱会，专辑倒是全买了，但只是抱着支持的心态下的单，不掺杂其他任何情绪。 这个粉丝风气逐渐变成歪风邪气的年代，像姬娜这样单纯的粉丝还有多少？ 也正因为这种单纯，她才能追星的过程中得到快乐，而不是变得更焦虑、疯狂。 “官方发消息了，贾斯汀真的会来汐斯塔哦。” 南希不知何时凑了过来，小声唤醒了自己的姐姐。 “……嗯。” 姬娜愣了下，微微点头。 “先好好玩一圈吧，至于偶像……” “能看见他本人就行了。” 这话的意思就是以工作为重，偶像并不重要。 “那我们先去哪儿？” “海边。” 第五十四章 买书 同大多数旅客一样，间谍姐妹的第一站就是海边。 当那蔚蓝与金黄如此近地出现女孩视野中时，即使她们脸上仍戴着面具，眼中仍出现了一丝真实的悸动。 姬娜突然想起了曾看过的一部维多利亚喜剧片。 名字是“Mr.Bean的黄金周”。 那时她另一家公司“上班”，只是个996的小职员。工作内容聊枯燥，但又不能提前下班，所以经常摸鱼看影视剧打发时间。 “Mr.Bean的黄金周”就是她职时看的最后一部电影。 前面几十分钟很精彩，至少姬娜笑得很开心，差点被上司抓住。 而当影片即将结束，那首La Mer响起来时，她愣住了。 Mr.Bean结束了他坎坷的旅程，不经意间找到了旅行的终点。小门外的沙滩散发着浅浅的光，好似天堂。 他挤了挤眼睛，确定自己看到的不是幻觉后，赶忙拿出DV走向光明，脚步越来越快。 倒霉了一路的Mr.Bean此刻变得比好运，整个世界都为他铺路，帮他顺利地走到海边，舒缓悠扬的音乐中顺利地结束了这场旅行。 而让姬娜记住这部电影的不是前半部分的喜剧效果，正是Mr.Bean意间的那个转身，毫准备时看到终点的那一瞬间的难以置信和喜悦。 这不由得让姬娜想到了自己。 活了二十多年，虽说不像Mr.Bean那样充满喜剧性，但坎坷肯定之多不少。 但Mr.Bean最后还是找到了他想去的那个地方。 虽然只是一片沙滩，但他眼中却如同天堂。 姬娜眼中也是如此。 美好，令人向往…… 可姬娜不是Mr.Bean，根本找不到去往天堂的路，甚至那美好都是想象出来的，她根本不能具体地说出自己的天堂是何模样。 就像此刻姬娜眼中的汐斯塔海边，能让人由身至心地感到轻松，对得起她心中的“美好”，她也明白这并不是自己想要的终点。 “喂——快过来！” 南希的喊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姬娜看过去，发现凑妹妹正扛着两把沙滩椅和一柄大号遮阳伞朝自己走过来，脚步歪歪扭扭的，似乎再走几步就会倒地上。 “帮帮忙啊……” 注意到好姐姐的视，南希直接开摆，站原地不走了。她装出一副痛苦的表情，双腿不停打颤，就等着姬娜过来帮忙。 “来了。” 将墨镜塞进包里，姬娜摇摇头，走了过去。 她对南希的体能很了解，虽说比不上专业士兵，但也比普通人好不少，区区两把沙滩椅和一柄大伞不可能让好妹妹这么痛苦。 肯定是装的。 可那又如何？ 谁让自己是个好姐姐呢？ 走到南希身旁，姬娜伸过手去似乎准备要帮忙。结果肩膀一抖，姬娜的小背包顺着手臂滑倒腕部，被她挂了南希的脖子上。 “走吧，找个好地方。” 完事撂下一句话直接转身离开，没有给南希丝毫反应的机会。 “你欺负人！” 这次她的声音可比刚才响亮多了。 姬娜没管她，目光扫了一圈海边，找了个人少的地方走过去。 天堂肯定是找不到了，这世间没多少人有Mr.Bean那样的运气，更没有他那般的心境。 但至少这几天里，她和妹妹能好好享受这里。 算是间谍生涯中少有的慰藉。 过了会儿 沙滩终究只是个旅游景点，好玩的地方并不多。 姬娜与南希躺了俩小时，决定下午去其他地方转转。 毕竟汐斯塔有名的不仅仅是黄金沙滩，还有未经过开发的原始丛林。 吃饭完后，她们没有按照旅游计划走，而是先去了一家书店。 这家书店就沙滩对面，隔着玻璃就能看到蔚蓝大海。门牌有些年头了，底色泛白，看起来书店已经开了很久。 姬娜推开门，铃铛叮叮作响，声音清脆，似乎是刚换的。 或者是基本没人来过。 趴桌上的店员被铃铛声惊醒，抬头就看到两只衣着清凉的猫猫，看样子是刚从海边过来。 “买不买书？不买就走。” 结果迎接客人的是一张臭脸，声音中充满了不耐烦。 这店员的起床气还挺大。 姬娜没理会他，目光放了书架上。南希对书不感兴趣，随便拿了本小说坐靠窗的位置，眼睛却看向外面的人来人往。 对此店员也什么表示，轻哼一声又趴桌上，似乎完全不担心自家书籍。 没多久，姬娜就找到了她想要的东西。 一本名为“老人与海”的中篇小说。 作者是哥伦比亚退役士兵欧内斯特，与1089年发表。虽然哥伦比亚国内有些知名度，但是国外很少看到这本书籍，能汐斯塔见到属实幸运。 姬娜对这本小说没多少兴趣，拿它出来是有别的原因。 “多少钱？” 她拿着书籍走到收银台前。 店员瞧了眼书封，报出价格。 “五十。” 是书籍上建议售价的两倍。 很明显，这书店根本没想做生意，论是对待顾客的态度还是价格。 也怪不得门口的铃铛那么新了。 若是其他人听到这个价格，肯定会骂一句奸商然后离开。但姬娜面色毫波动，却也没有掏钱的意思。 她将书放到桌上，敲了敲封面。 “有没有1089年哥伦比亚国家出版社的精装版本？” 这话让店员一愣。 “最好是第一版。” 她抬头对上姬娜的视，突然明白了这只猫猫的意思。 “不一定有。” “你知道的，第一版发行量极少，流通到国外的就更少了。” 店员依旧是刚开始那副精打采的样子，但态度好了一些。 “找一找吧。” “如果有的话我就买了，价格所谓。” 姬娜扭头看向窗外。 “可别被别人抢了。” “我打个电话问一下。” 说完，店员就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短暂交流之后给出了结果。 “有，但你得等一会。” “可以。” 听到这个结果时，姬娜提着的心放了下去。 这是个好现象。 从莱茵生命总部来的帮手可不是她们这种半吊子，硬实力肯定有的。 他们既然会同意，那就代表着此刻自己很安全，后面没有尾巴。 将桌上的书拿走，姬娜坐到南希对面，将书籍打开。 接下来只需要等待。 第五十五章 夜枭 书是件益事，修心养性。 只是现除了学生外，很少有人会抱着书本沉浸其中了。 这个快节奏的时代，印纸张上的文字宛如老古董般死气沉沉，似乎已经躺了历史的垃圾堆里，只剩下最后一口气。 但倘若能压下心中躁动，拿起一本书去细细品，那本该令人昏昏欲睡的句子段落可能会引领你前往一个前所未有的，现代人难以想象到的精神天堂。 姬娜本来对“老人与海”不感兴趣，只是因为任务需要才会坐这里翻开书页。 可书店老板迟迟不来，她得想个法子熬过这聊的等待，于是便将目光放了那本书上。 这一看不要紧，姬娜的心思被彻底吸引了进去。 故事很简单，讲述了一位年老渔夫离岸很远的湾流中与一条巨大的马林鱼搏斗的过程。 但真正吸引住姬娜的，还是作者欧内斯特那朴实直观的写作方式。 没有多少比喻和说明，没有繁杂华丽的修饰和夸张，用最简单的词汇表达出最复杂的内容，粗糙的像一块石头。 却比真实，扑面而来的就是故事，没有掺杂其他任何多余的东西。 这是跟其他文学作品完全不同的，至少跟姬娜以前过的那些书不一样。 她这本小说中没有得到过去书时体会到的愉悦，而是进入了一种精神高度集中的状态，脑海中掀起了风暴，故事的同时也体验故事。 彷佛她自己就是那名老渔夫，正和心中的大鱼搏斗。 额头渗出汗水，海浪拍打身上，很快就被太阳晒干，凝成细细的盐粒。手里的鱼叉已经钝了，恐怕连木头都扎不进去，就跟此刻她的身体一般，游离崩溃边缘。 只要举起手臂，肌肉的酸痛感就如海潮般涌来，每一次戳刺都像是最后一次。 鱼叉很快就坏了，姬娜左手用力拉住捆着渔获的麻绳，右手艰难地将匕首绑船桨上，继续与鲨鱼搏斗。 但这仍毫用处。没多久船桨也断掉了，匕首沉入海中没了踪影。那条鲨鱼咬断了马林鱼的尾巴，用身体撞击小船，掀起波涛。 摇晃中，海水渗入眼里冲进鼻腔，姬娜也没有放手。她整个人趴船边，探出身子，开始用拳头殴打水里的强盗，一下又一下，如同机器。 即便此刻的马林鱼几乎只剩下一具骨头架子，那条鲨鱼根本不管她的拳头，姬娜也没有停止。 她是名渔夫，她要保护自己的收获，论它变成什么样子…… 都绝不会向海中的卑鄙者屈服。 她是为了自己的尊严而挥拳！ 天空渐渐暗了下去，姬娜与鲨鱼的斗争还继续，彷佛永远不会停止。鱼叉坏了，船桨断了，匕首丢了，此刻船上能用的武器只剩下了舵把。她身体尽可能的朝船头探去，可论怎么努力，右手就是碰不到那截木头，咫尺天涯。 恍惚间，姬娜看到船舵颤了一下。 彷佛要活过来，冲到她的手里。 “你好。” 而就她感觉那船舵要飞起来时，突兀的招呼声瞬间将她拽回现实。 “啊！” 姬娜勐地抬头，双眼睁大嘴唇微张，只觉得脑袋发麻，彷佛颅腔内触电了一般。 “你咋啦？” 南希微微蹙眉，伸手她眼前晃了晃。 “没什么……没事。” 将伸来的猫爪打回去，姬娜做了个深呼吸，抬头看向一旁的男人。 “你好。” 男人西装革履，身材修长面容俊朗，一头棕色卷发十分骚包。整个人看起来多金帅气又性感，典型的励志系富二代形象。 只不过，没有富二代会闲的没事开家书店玩吧？ “这是你要的书。” 他从公文包里掏出书，放桌上。 姬娜瞟了眼封面，确定书名正确后微微点头。 “多少钱？” 虽然这本书看起来跟她手里拿的那本一模一样，但这也所谓了。 买书只是个幌子而已，是不是真货不重要。 “两百元。” 男人给出了一个有些离谱的价格。 “第一版，精装，哥伦比亚国家出版社。” “能符合这叁个条件的‘老人与海’市面上只有几千本。” 照这个逻辑来来讲，这本书的售价是四位数都不会有人觉得奇怪。 但可惜的是，此刻泰拉世界的欧内斯特名气不大，因此发行的数量很少，圈子里收藏这本书的人更少。 所以价格根本上不去，两百块也不算贵。 “收龙门币么？” 确定姬娜有购买意向后，男人将书包好，送到店员那里扫码记录。 “当然。” “龙门币的话是叁百元。” 汐斯塔地理位置优越，正好处多国交界处，再加上旅游业兴盛，所以基本上各国货币都可以这里直接使用，需兑换。 只不过这座城邦的主要流通货币是哥伦比亚元，所以物价较高。 钱货易手，姬娜这次的情报传递任务正式完成。而就她准备离开时，男人叫住了她。 “请等一下。” “怎么了？”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姬娜身子一僵。 “这是赠品，刚刚忘了给你包起来了，很抱歉。” 男人脸上带着歉意的笑，手里是一枚金属书签。 “……谢谢。” 姬娜会意，将书签放进包里，简单道谢后推门离开。 铃铛叮叮作响，声音比她们刚刚进来时更加清脆。男人盯着女孩们的背影，拇指轻轻摩挲过钱币表面，笑容渐渐消失。 书店里恢复寂静，店员又趴桌上睡着了。男人路过时瞥了她一眼没说什么，直接上了楼梯。 这家书店是哥伦比亚政府汐斯塔的一处安全屋，店员以及其背后的老板都是军方的人，背景很硬。 男人代号加文，隶属于莱茵生命。虽然是空降来的特派员，有军方签署的文件，可操作空间很大…… 但这里天高皇帝远，除了必须要配合的工作外，安全屋的军人根本不鸟他。特派员这个身份只能让他获得与之相匹配的权力，不可能多一丝一毫的好处。 敲响二楼卧室的门，里面没有任何回应，但这对加文来说是好现象。 他调整好呼吸，拧动门把手，动作尽可能的轻。 门开了，迎面而来的是午后的金黄。 一名黎博利少女坐床边，透过窗户怔怔地看着外面的沙滩，面表情。 如果你仔细去看，就会发现她的躯体没有任何轻微的动作，甚至胸膛都不会随着呼吸而起伏。 整个人好似一具与世界切断所有联系的木偶，仅有其亚麻色长发上流动的光和不时颤动的耳羽能证明她仍然活着，是跟泰拉世界其他千千万万生命没什么两样的人。 “夜枭。” 加文说出了她的代号，声音很轻，生怕惊醒了沉浸另一方天地中的少女。 “是时候了。” 第五十六章 死士 “这是情报。” 加文拿出一张纸币放桌上，用手指摁着它轻轻推到少女面前。 他从姬娜手中得到了三张纸币，上面分别是跟瓦伦丁、炎魔和罗德岛有关的情报。 夜枭会来到汐斯塔就是因为瓦伦丁，所以她只需要知道这一部分就行。 其他情报该如何处理就是加文的工作了。 也许是他声音太轻的缘故，夜枭没有任何反应，依旧盯着窗外的金黄与蔚蓝。 从刚刚加文进房间到现，她一直就保持着这个姿势，眼皮都没眨一下。 彷佛身边的一切都只是空气，就连眼睛的酸涩感都是虚假的。 对此，加文早已习惯。 夜枭，或者说像她这样的人就是这幅样子。 …… 莱茵生命的背后是哥伦比亚政府，这早已是人尽皆知的秘密。那作为全泰拉最顶尖的生物实验室，这群疯狂科学家聚一起会搞些什么用脚趾都能想得到。 1079年，随着哥伦比亚政府的一个命令，人形兵器计划正式莱茵生命实验室启动。 只是那时科技水平不如现，科学家们也是初次踏足人体改造领域，所以这个计划当时看起来还没那么惨绝人寰，更适合被称为完美士兵训练计划。 但完美士兵不是哥伦比亚政府想要的。 那群政客想要的是，拥有超乎想象的强大能力和智慧、能够以一人之力影响战争且绝对服从命令的“兵器”。 “人形兵器”这个名字中重要的是兵器，而不是人形。 只要能达到要求，外貌如何不重要。 因此，培养出数名身体素质远超常人的兵王后，该计划进入第二阶段，真正步入了“人形兵器”的正轨。 只不过这一阶段里，莱茵生命过于注重战斗能力，忽视了精神部分，导致实验品全成了破坏能力绝佳的疯子或怪物，造成的损失甚至比后来的“炎魔计划”还要大。 那国会老爷们又不乐意了。给你拨那么多钱是让你研究出能战场上哐哐砸敌人的战神，不是让你搞出一堆哐哐砸自家东西的疯子。 闹呢这是？ 也就是这时，一个叫安德莉娅的研究员搞出了“钥匙”，将计划带入进第三阶段。 “伊西斯”瓦伦丁、“龙”邢一凰和“炎魔”伊芙利特就是人形兵器计划第三阶段的产物。 后来就是伊西斯出逃，安德莉娅被杀和炎魔暴走的故事了。 但论损失多少，只要上面不下命令，人形兵器计划还得继续。 剩下的研究员们通过安德莉娅留下的资料对钥匙进行了改良，提升了产量，但降低了其效能。 尤其削弱了药物的副作用，用药后不会对实验体造成过于痛苦的精神折磨，而是以一种平和的方式瓦解他们的脑内世界。 宛如切过黄油的刀，缓慢、平和但锋利。 夜枭就是这一阶段的成果。 莱茵生命抹去了她原本的大部分人格，塑造出了一个全新的、符合上面要求的人格。 因为其定位是刺客的缘故，夜枭就变成了这幅冷漠如冰的样子。 但只要任务需要，她就能一秒转变成任何性格的女性。 除此之外，她的躯体也经过了数次改造，变得比符合“刺客”这个称呼。 现的夜枭与其说是人，倒不如说是一具载入了几乎所有高效杀人方式和人类情感的机器。 没有痛苦，不会悲伤，脑海里永远只有任务。 当初完全体的夜枭出现哥伦比亚高官面前时，她非常荣幸地得到了对方的赏识，以及一个具有东方风格的新称呼。 死士。 …… 加文离开了，因为实是没什么可说的。 作为夜枭的搭档，他对这位美貌的少女了如指掌。人跟机器是没有共同语言的，哪怕这机器也是人。 门关上了，房间内再次恢复寂静。良久，夜枭才伸手去触碰那张纸币。 没有拿起来，只是用手指慢慢扫过表面。 纸币上的纹路足够细密复杂，防伪很有效。但如果对其进行修改，那这纹路也能成为情报的载体。 就跟盲文一般，夜枭没有用眼去看，只是用指尖上的触觉反馈得到了里面的内容。 她脑海中也瞬间构建起瓦伦丁的信息网格。 除了这些，情报中还提到罗德岛内部有一个被策反的干员，可以行动中帮助她。 但这条信息被夜枭选择性忽略了。 作为人形兵器计划目前为止最完美的成果之一，夜枭很清楚自己的能力。如果刺杀对象喊很难搞的话，她倒是会需要一两个炮灰。 但从情报中来看，瓦伦丁只是生命力比较顽强，其他没有任何出彩的地方，那她就不需要任何帮手也能完成任务。 参与刺杀的人越少，不可控因素也就越少。 那个被策反的干员是加文该操心的事，她只需要举起刀。 信息载入完毕，夜枭收回手。 而就她手指离开纸币的一刹那，桌面好似活了起来吞噬掉了那张纸币，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夜枭依旧看着外面的海。 另一边 交了情报，姬娜两姐妹的任务算是一段落，她们也终于能没有压力的好好玩一玩了。 一下午，她们游遍了汐斯塔最着名的几个景点，晚上还沙滩上吃了顿海鲜，玩得有滋有味。 而最让南希喜出望外的是，她的抠门姐姐不想回罗德岛过夜，而是找了家豪华酒店，待客大厅都比她们家大好几倍的那种。 甚至姬娜刷卡时手都不带抖的，一点都没有她平常勤俭节约的样子。 当开完房，南希问起原因时，对方只是甩过来一张书签。 正是买书时加文给她的那一张。 书签的风格比较朴素，上面只有几个条和色块组成的英文字母。南希一开始还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但看见躺沙发上翻着书页的姬娜时，脑海中灵光一现。 她回忆起莱茵生命内部的解码方法，解出了这几个字母的含义。 “朗庭”。 正是这家酒店的名字。 “后续的任务？” 南希放下书签，轻声自语。 她想问下姬娜有没有书里解出其他信息，却看到那本“老人与海”晃晃悠悠的从对方手中飞起，浮空中。 “姐啊……你的源石技艺升级了？” 这可把南希惊到了。 姬娜的源石技艺很奇特，被她命名为“寻路”。 她能利用源石技艺大致确定一个人或物的方向，找到前往目的地的路。对目标了解的越深，这方向和路就越精确。 除此之外，她还可以给一件较小的事物标定终点，使用源石技艺让这件事物快速到达终点位置，也可以让其再回到起点位置。 上午那颗绊倒路人的石头就是这么出现的。 这项源石技艺看起来很神奇，但用处其实不大。寻路很实用，但有‘对目标足够了解’这个前提，不然只能用来指明方向。 虽然能移动事物，但只能作用于很小的物件上，稍微大一点的就不行。 就比如此刻漂浮姬娜面前的书。 而它会飞起来就代表姬娜的源石技艺升级了。 “对。” 回想起下午书店时的情景，姬娜微微点头。 她没想到那场身临其境的想象竟打开了心中的大门，加深了自己对源石技艺的理解，不仅能控制的物件变大了，操控起来也更随心所欲。 就比如漂浮。 给书本标定终点，下达保持到达终点时状态的指令，这本书就浮了起来。 如果频繁变换终点位置，那漂浮就变成了飞行。 如果能力更细致些，将可控制的事物换成分子原子…… 那源石技艺就变成了神迹。 这也是目前认可度最高的源石技艺理论，即所有不同的源石技艺发展到足够深度时，会变得没有任何区别。 起点有数个，但终点只有一个。 到达终点的，便是神明。 拉特兰教会所定义的神明。 至于其他地方被称为神明的存，不过是走得比较远的人罢了。 以他们的标准来看，此刻的瓦伦丁也可以被称为神。 而拉斐尔生下来就是神明了。 …… “那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一看到那本书，南希的心情瞬间就不好了。 本来以为送完情报就能好好歇着，没想到后面还有活儿要干。 而且还不知道是什么活儿。 “等着。” 书本缓缓降下，落姬娜手中。她指向刚刚南希扔到桌上的书签，操控它夹书里。 动作很慢，姬娜适应这种感觉。 因为卧底任务，她不能使用传统意义上的法杖，而是将一个包裹着源石的银质手镯当成施术介质。 那玩意此刻正被她戴手腕上。 “啊……” 南希哀嚎一声，倒跟床似的沙发上。 她的游玩计划彻底泡汤了。 第五十七章 准备工作 “嘶……唉？” 不知何故，瓦伦丁突然感觉心口一阵季痛，紧接着便恢复正常。犹如六月的雨，来得迅勐，去得也快。 彷佛那痛楚只是梦境，明明确切感受到了却比虚幻。 他眉头微蹙，停下收拾东西的动作，环顾四周。 今天是罗德岛停靠汐斯塔的第二天，许多正常干员已经嗨了十几个小时，他们这些特殊的感染者干员才接到通知可以出去了。 幸好通知是早上下发的，不然瓦伦丁还得再等一天。 毕竟汐斯塔已入夏季，正午的阳光就跟比基尼美女一般火辣，只适合躺沙滩上晒日光浴或待空调房里堕落，搁外面跑就是折磨自己。 而早上阳光正好温度舒适，正是一天中最凉爽的时候。 结果这愉快的沙滩之旅还没开始呢，瓦伦丁就开始感觉有人要害他了。 那群家伙还真是有效率啊…… “小瓦，过来看！” 注意到瓦伦丁移来的目光，拉斐尔叫住了他，一个翻身爬到床的另一边。 “怎么样，漂亮嘛？” 天使姐姐的大眼睛布灵布灵的，看向面前的男人一脸期待。 因为要出去的原因，今天的拉斐尔就没有像前几天宅家时那样衣着奔放，而是换上了吊带背心和紧身牛仔裤，一头金色长发也扎成了高马尾。 看起来充满青春活力，原先那种成熟女性的优雅柔媚变澹了不少，一点都不像27岁的“老女人”。 “非常漂亮。” 瓦伦丁都没仔细看，直接伸出大拇指表示肯定。 底子摆那儿呢，这姐姐只能更好看，绝对不可能难看。 “喂！” 这敷衍的态度让拉斐尔有些不满。她锤了下瓦伦丁的胳膊，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难道你没注意到什么特殊的地方吗？” 这暗示那么明显，瓦伦丁想不注意到也不行了。 拉斐尔的眼眸是蔚蓝色的，里面装着全世界最清澈的海。但今天那海洋却变得比粉嫩，甚至…… “姐姐→。” 瓦伦丁一拍额头。 他闭上眼睛，面颊泛红，不去看凑过来的绝美脸庞。 “这眼睛里可不兴冒爱心啊……” 天使姐姐不知道从哪搞来了心形美童，颜色还会随着角度变深变浅，爱心也会发生变化，既视感极强。 他只一种作品上见过这爱心眼眸。 “你不喜欢？” 瓦伦丁此刻的反应正是拉斐尔想看到的。 相处这么久，她已经很少小龙人脸上看到害羞这种情感了，调戏青涩少年的乐趣也许久没有感受过。 今天重新品尝到这种乐趣，拉斐尔的心情瞬间起飞，直冲云霄。 “喜欢，当然喜欢。” 还能说啥？ 瓦伦丁只能从心。 “但我觉得今天出去戴这个是不是不太好？” 结合刚刚的预感，加上拉斐尔的心形眼眸还有她前两天的表现，瓦伦丁很难不联想到某些文学作品。 他甚至觉得危险就来源于面前的天使。 女人瑟起来就没男人什么事了，他最好的结果也是躺一上午。 “安啦，我不会戴它去海边的。” 说着，拉斐尔将美童摘下来，重新放回小盒子里。 再一次看到天使眼中的清澈纯洁，瓦伦丁心安了不少。前天晚上那场战斗让他见识到了拉斐尔的另一面，此时他还真有点害怕面前的好姑娘。 “哎？” 刚松了一口气，瓦伦丁就看见拉斐尔把装着美童的小盒子放进背包里。 如果只是一盒就算了，那很明显就是两盒。 “两对？” 这也就是说…… 瓦伦丁抽了下嘴角。 “嗯？” 拉斐尔点点头，看向小龙人的目光中略显疑惑。 她似乎不明白对方问号中的意思。 “没什么。” 瓦伦丁没解释，看了眼早就收拾好东西坐床边看书的邢一凰，转过身。 邢一凰的服装搭配跟拉斐尔差不多，只是吊带背心换成了T恤，色彩更素一些。她的头发没有天使那么长，可以团成个丸子扎脑后，看起来比平常清爽不少。 再加上她本人清冷的气质，这位年仅24岁的少女倒没有像拉斐尔那样瞬间年轻十岁，依然是位酷盖，两人站一起也更像姐姐。 辈分互换了属于是。 瓦伦丁清楚，这位冰块夜晚就会化成熊熊烈火。 今晚他们肯定是要外面过夜的，感觉上会比罗德岛要自由不少。 虽然此刻背包里都是防晒霜泳衣遮阳帽一类的正常物品，但不排除她们会外面购置一些很刺激的玩意儿。 而那对美童就让瓦伦丁感觉这俩姐姐绝对憋了个大的。 拉斐尔刚刚凑过来就是暗示他做好心理准备。 …… 这汐斯塔之旅还真是多姿多彩。 有群人想物理层面要他的命，这俩姐姐想精神层面要他的命。 黑曜石节热闹非凡，瓦伦丁肯定要去看看的。锡兰和黑的逃亡是火蓝之心剧情的主，他也想围观围观。 至于热带雨林里搞事的庞贝，瓦伦丁也想去插一脚。毕竟这么大一只源石虫，说不定烤了吃能提纯出一颗至纯源石呢？ 上次就是掰了一块源石丛吃就能有一颗至纯，那庞贝那么大，换个至纯不过分吧。 如果顺路跟天火和普罗旺斯认识一下就更好了。 倒不是说对黑丝和大尾巴有什么幻想，毕竟我不是什么SP。但该说不说的，我对能让苦大仇深的泰拉反派开始遵从生理本能说出‘这小腰’的天火挺有兴趣，但我真的不是SP。 可有一说一，普罗旺斯的大尾巴真的好看，想摸一摸揉一揉，但我真的不是SP。拿源石也不是为了购买角徵羽的使用权，单纯只是想去她的蓝星商店看看，毕竟我真的不是SP。 …… 这场旅行，瓦伦丁有很多事想做，很多人想见。但论他计划如何，来茵生命的威胁必然会找到他。 瓦伦丁有点头痛。 倒不是担心自己的危险，也不怕他们会对拉斐尔和邢一凰出手。 但是…… 雷蛇呢？ 如果罗德岛内部真有来茵生命的间谍，那他肯定知道雷蛇是他姐这条信息。 汐斯塔的旅行瓦伦丁是不会跟雷蛇同行的，因为她也有自己的社交圈。 劝她别出去肯定不行，说实话自己也出不去了。 必须给想一个办法保证雷蛇等人的安全，帮她们挡下可能的危险。 瓦伦丁看着面前的背包，突然有了个主意。 “一凰！” 小龙人转过身，脸上带着微笑。 “能帮我带点东西么？” 第五十八章 托付 从异世界归来后，雷蛇就感觉自己内心发生了某种变化。 似乎她冥冥中与瓦伦丁的联系更紧密了。 数天前，雷蛇还苦恼提交给公司的报该怎么写时，那个娇小的身影突然闯进脑海中，让她莫名其妙地产生了‘弟弟会不会给自己打电话’的想法。 紧接着她手机铃声就响了，屏幕上的ID赫然是“小瓦”。 像这样的巧合日常生活中是越来越多。 就比如此刻。 “老姐 即便搁着数十米，那熟悉的声音传进雷蛇耳中时依旧响亮，如近迟尺。 “啊。” 而就刚刚，她心中还想会不会遇见小瓦。 于是命运又安排了一场巧合，给雷蛇的海边之旅拉开帷幕。 “你们好呀。” 没多久，瓦伦丁就来到了雷蛇面前。 他先是朝好姐姐笑了笑，紧接着向黑钢国际的诸位打了个招呼。 芙兰卡、杰西卡还有香草都，BS的四位女孩一个不少的站他面前。 这也是瓦伦丁穿越后首次如此近的与她们见面。 至于很久以前那次酒会，因为瓦伦丁喝醉了忘了个干净，因此不算数。 “你好。” 女孩们都很有礼貌，她们脸上的笑容就跟汐斯塔的海风一般令人舒适。 就跟瓦伦丁印象中一样，香草属于日常生活中性格最常见的那种女孩，他实说不出对方身上有什么特点，除了那条粗壮的大尾巴。 而杰西卡就不一样了，那耷拉脑袋两边的猫耳和快要哭出来的表情让她成了黑钢四人组中第二引人注意的姑娘，只要见过就很难令人忘记。 而第一位…… 自然就是站瓦伦丁面前不停上下打量着他的芙兰卡了。 因为要去海边的缘故，今天芙兰卡的衣着可谓是分外清凉。上身是一件浅黄色的露脐T恤，领口宽大，以至于肩膀和内衣的吊带都露了出来，似乎只要轻轻向下一拽就能扯掉。 下身则是一条雪白热裤，刚刚好遮住她身躯上最饱满的地方。而修长双腿的白皙肌肤就只能暴露阳光下，尽情地展示女性一生中最好时刻的美。 就是这么一只连毛发都会让人觉得sexy的狐狸，她额前刘海竟夹着一只粉色的心形发卡，十分卡哇尹。 那一点可爱宛如滴进清水的墨一般惹眼，但却没有毁掉芙兰卡的气质，反而中和了她的妩媚，让整个人看起来更和谐了。 站四人中并没有特别显眼，而是很自然地融入进里面。外人一眼看过去会先觉得她们四人都好漂亮，然后才会将注意力放芙兰卡身上。 相比之下，雷蛇的打扮就普通一些，风格跟邢一凰差不多。 但却让瓦伦丁觉得很舒服，养眼。 谁会不喜欢既可爱正经又对自己特别好的娇小型姐姐呢？ …… “看什么？” 瓦伦丁从芙兰卡眼中到了疑惑。 “我今天穿的是不是很靓仔？” 搁异世界，他是绝不会说出这种话的。但此刻已回归泰拉，那就该以曾经的样子生活。 “我原以为你变得比以前成熟了。” 芙兰卡啧了一声，摇摇头。 眼神中尽是对瓦伦丁衣品的悲观。 此时，一开始走后面的邢一凰拉斐尔两人也过来了。听到这话，她俩对视一眼，笑容略显奈。 为了这次三人蜜月，她们其实下了蛮多功夫，其中就包括瓦伦丁的服装搭配。 但是当拉斐尔将她想好的方桉说给小龙人听时，这个家伙全都给拒了。 然后掏出了一套…… 夏威夷风情沙滩衣。 那衣服就跟康X傅热带风味冰红茶包装似的，花里胡哨，他穿上就跟个杀马特差不多，就差染一头相同风格的头发了。 其实一开始拉斐尔觉得还可以抢救一下，因为她以为这小子不会去沙滩的路上穿这身，还是会好好穿衣服的。 结果嘛…… 唉。 不过瓦伦丁确实有件事说对了，现的他真的很靓仔。 那身热带风味的衣服很吸睛，脚下踩着的拖鞋也很放荡不羁，从他们所处的这个出口离开停泊区的人都会把视移过来看上几眼。 偷拍的人也不少。 可以预见今晚的罗德岛匿名论坛又会多出来几个热帖。 就是不知道会不会有美丽少年瓦伦丁的迷妹梦碎。 “人不可貌相。” 瓦伦丁从兜里掏出来墨镜卡到额头上。 “眼见不一定为实。” “啊对对对。” 芙兰卡翻了个白眼。 微风吹过头顶，早晨的清爽随着太阳升起逐渐散去。拉斐尔跟黑钢国际的姑娘们聊了起来，邢一凰依旧站一旁神游天外，倒是给了芙兰卡跟瓦伦丁单独相处的时间。 “哎对了。” 想起前几天那次家庭聚会，芙兰卡掐了下瓦伦丁的胳膊。 “当初我就猜礼物盒里是不是旗袍，结果里面还真是。” “可为什么送给我的跟送给你姐的差距那么大？” 瓦伦丁给雷蛇的是春龙完全版，不仅有旗袍，大衣和首饰也包含了，甚至还有一面装饰用盾牌。 而给芙兰卡的仅有一件旗袍，还是四件中最传统的款式，相比之下确实较差的那件。 “你是我姐嘛，嗯？” 瓦伦丁把头凑过去，瞪着她的眼睛，嘴角坏笑。 “还有啊，其实那件旗袍是最适合你的，给你我老姐那种的反而不太好。” 趁芙兰卡语塞之际，他又开始解释。 “你本身就属于比较……呃，你懂的。” “如果穿我姐那种的就有点过了，很刻意，反而不太好。” “这件传统型的旗袍刚好可以压一压你身上的那股气质，让你看起来更优雅华贵，而不是会让人浑身充血，除了那玩意啥都不想了。” 虽然现瓦伦丁对芙兰卡没想法，但不可否认的是，曾经的他确实有过幻想。 因为这只狐狸真的很媚。 哪怕芙兰卡穿着作战服，身上沾染了灰尘污泥和血迹，她说出的每一个音节、做出的每一个动作依旧充满魅惑，让人不由自主地将注意力移过去，愈陷愈深。 这是瓦伦丁见到芙兰卡真人时的体会，是看她立绘时所感受不到的。 “那我就当你说的是真的咯。” 对此芙兰卡也不好说什么。 至少礼物人家是真送了，觉得不太行也是相对的。 那件旗袍单独拿出来看确实很不错。 聊天的时间不长，很快就到了分别的时候。 芙兰卡倒是邀请过瓦伦丁跟她们一起出去玩，眼神勾人心魄。 但相比拉斐尔的已黑化的微笑还是差了点意思。 离开之前，瓦伦丁叫住了雷蛇。 “老姐，我有件事想拜托你。” 他卸下背包，笑容如春风般温暖。 “什么？” 雷蛇没觉得有什么，但芙兰卡却从那笑容中出了麻烦的意味。 瓦伦丁将包抱身前，拉开拉链。 一只白毛团子从背包中探出头来，吸引了女孩们的注意。 “能帮我照顾一下小乐吗？” 第五十九章 萌物 “好可爱！” 当陈乐从背包里探出头来时，看到这一幕的香草不由得尖叫出声。 作为一名五好女青年，她对动物的喜爱异于常人，提升潜能的信物都是瓦尹凡草原的野生动物分布图，甚至源石虫她眼中都是萌萌哒的小天使。 只不过这些‘小天使’会污染环境，而且对其他生物充满敌意，香草再喜欢它们也只能一下一个，贯彻‘保护泰拉母亲从脚下开始’的口号。 目前为止，她遇见的友好源石虫也就一只。 就是游戏中曾出现过的大黑。 而此刻出现她眼前的白毛团子，那只身体缩背包里只有脑袋露外面的小狐狸，可爱程度上不知道高了大黑多少个华来士。 哪怕香草曾见过不少外貌出众的小动物，对大黑的喜爱就跟迅捷剑之于芙兰卡一般法割舍…… 她还是被陈乐惊到了，甚至法控制心中情绪，差点就把她抢过来抱自己怀里了。 没有女孩子不喜欢萌物。 而白狐陈乐萌物中的地位就如强者界的天道、奥加，只教那些小姑娘看上一眼，她们就会激动到心脏狂跳，情绪不稳呀！ “可以让我抱抱吗？可以嘛可以嘛~” 作为黑钢国际的实习生，香草其实早就脱离了‘少女’的阶段。 但直接击中她心房的萌物面前，这位已步入职场的近成熟女性却重新回到了那个青春洋溢的时候。 像是撒娇一般请求瓦伦丁，给了小龙人一种多了个妹妹的感觉。 但抛去真实年龄，单看香草的面容，那张萝莉脸确实很容易让人产生她才十六岁的错觉。 可这位‘十六岁’少女比他还高个半个头啊…… “呃。” 瓦伦丁一开始准备直接将背包交给雷蛇，但这小姑娘这么渴望，他也不想扫了对方的兴，便瞥了眼自己的好姐姐。 雷蛇没说话，微微点头。 “好。” “呜。” 瓦伦丁同意了，陈乐也没反抗，任由香草把她抱进怀中，还少女的抚摸下露出一副很享受的表情。 这就是陈乐跟普通动物的区别了。她通晓人性，能听人语，一眼就能看出他人的善恶，放修仙小说绝对是只高品灵兽。 曾经瓦伦丁问过角徵羽，为何要让陈乐变得如此特殊。 而那个魔女是这么说的： “作为一个主角，你外挂有了，后宫有了，底牌也有了。” “就差一只关系和能力非同一般的神宠啊。” 听得他话可说。 这人工智能还真是好心。 …… 当陈乐出现女孩视野中时，话题自然就转移到她身上了。 正好停泊区距离旅游区有一段距离，瓦伦丁和雷蛇两拨人不至于那么早分开，他们便一同上路，谈地。 两位BS实习生的注意力全小狐狸身上，甚至杰西卡的耳朵都微微上扬了起来，不再是一副受气包的样子。 陈乐也很喜欢她，不停蹭着她的胳膊舔舐她的指尖，让杰西卡露出了笑容，甜美可爱。 好弟妹拉斐尔跟雷蛇并肩走一起，顺带把邢一凰拉了过去。虽然这会让死狐狸跟瓦伦丁单独一块，但她觉得相对于跟芙兰卡拌嘴，还是刷姐姐的好感度比较重要。 再说了，她们此时的关系已经缓和很多，不再是刚认识时那种剑拔弩张的状态。 不仅仅因为芙兰卡比不过她，瓦伦丁的“专一”也是很大的因素。 什么？男人都很难管住自己？ 没事啦。 （手铳上膛声） “呃？” 不知为何，瓦伦丁突然听到了比熟悉的金铁交击之音，吓得他身体勐地一颤，目光不由自主地放拉斐尔后背上。 天使姐姐的身材巨好，只是看到背影就会让人浮想联翩。 但瓦伦丁没有联想到与她一起的美好场景，而是想起了一把银色镶金的大口径手铳。 渗人。 “你咋啦？” 芙兰卡伸出手他眼前晃了晃，眉头微蹙。 这小子怎么一副吓傻了的样子？ “没啥。” 瓦伦丁稳住心神，调整呼吸。 “想起了一些不好的事。” 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当那抹泛着微光的金色映入眼帘时，芙兰卡顿时明白了七七八八。 “真可怜。” 她啧了几声，微微摇头，看向小龙人的眼神中多了几分怜悯。 “没想到你是个妻管严啊。” “看邢一凰的表现我还以为你家里地位很高呢。” 瓦伦丁一拍额头，心里有苦说不出。 芙兰卡会有这想法不奇怪，因为论外面还是家里，邢一凰都是寡言少语的，瓦伦丁说啥她做啥。 当然，这仅限于一些合理的要求，做个饭啊拿个东西什么的，而且语气也很软。 要是小龙人敢把邢一凰当仆人使唤，那回应他的只有沉默。 或者是拳头。 但拉斐尔跟邢一凰不一样，她跟瓦伦丁之间有着太多的互动，两人的相处模式就是正常的恋人，会耍小性子，也很黏人。 那瓦伦丁就是被支配的一方了。 而让他语的是，拉斐尔对邢一凰特别好，好到他这个未婚夫都会羡慕的程度，说是言听计从也不过分。 三人之间的关系就像是剪刀石头布一般，互相克制，比和谐。 但瓦伦丁终究不会对邢一凰太过分，拉斐尔就不一定了。 比如头两天的角色扮演游戏。 虽然瓦伦丁痛并快乐着，但三人的表现中还是能感觉到到拉斐尔的任性。 这么一看，瓦伦丁就是相对最惨的那个。 可这能有啥办法？ 谁让他是个好男人呢？ 哈哈…… 唉。 看到瓦伦丁突然丧下去的样子，芙兰卡心中暗爽。 快乐果然是建立别人痛苦之上的。 但一想到刚刚被香草抱走的那只白狐，她心中又滋生出丝丝不爽的情绪。 这几天本该是黑钢国际小团体的假日，是忘掉工作尽情享受的时候。 结果刚开始瓦伦丁就塞了个照顾宠物的活过来。 虽然只是让雷蛇帮忙，但她们四人这几天应该不会分开的，尤其是芙兰卡，更不可能离开雷蛇自己一个人出去耍。 那这只狐狸定然会影响到她们的游玩计划。 其实照顾宠物也没啥，不是很麻烦。 但你小子也是跟我们一样出去玩的，本该你们自己解决的麻烦为什么非要抛到我们头上？ 而且这只狐狸不是能你那个……那个啥空间里待着么？ 为什么非要抱出来？ 芙兰卡不是一个斤斤计较的人，但她这件事上嗅到了危险的味道。 瓦伦丁这个好弟弟似乎变得比以前更任性了，让雷蛇照顾陈乐就是开始。 如果不制止，那他可能会越来越放肆。 而雷蛇这个好姐姐恐怕根本不会说什么，全部应下来。 芙兰卡可不想看到自己的好搭档变成扶弟魔。 “你为什么要带上那只狐狸？” 若瓦伦丁是个小姑娘，芙兰卡也许会先阴阳怪气几句。 但他是自己的异性朋友，关系不错，还是自己最好搭档的亲弟弟，那就没必要见外直接说明。 “也不能让小乐一直待家里憋着嘛。” 瓦伦丁回以微笑。 “说的也是，出来走走有益于身心健康。” 芙兰卡一眼就能看出他装湖涂。 她看向被杰西卡抱住的白狐，轻叹一声。 “然后你就把遛狐狸的任务交给我们了？” “呃……” 一时间，瓦伦丁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小乐很乖的，不会乱跑乱叫，甚至连上厕所都不会……我是说没那种需求，是只完美的狐狸。” “你们不用分太多心去照顾她，甚至直接把她装包里不管也行。” “记得通风就好。” “我们看起来像那种虐待动物的人吗？” 芙兰卡狠狠瞪了瓦伦丁一眼。 “你误会了，我不是那种意思。” “小乐可不是一般的狐狸，她能带你们远离危险。” 瓦伦丁直接明说了。 “汐斯塔可不是什么干净地方，你们这几天还是小心点为好。” 虽然这么说有可能会让黑钢小团体的游乐计划泡汤，但是人身威胁面前，玩乐并不重要。 芙兰卡没回应，后面也没说陈乐的事。 但她似乎并不想放弃这场旅行，或者是把瓦伦丁的话当成了耳旁风，也没跟其他人提起。 而是跟香草杰西卡一起撸起了狐狸。 很快，两队人到了分别的时候。 黑钢小团体晚上是要回去的，而瓦伦丁他们准备找家酒店外面过夜。 分开之前，瓦伦丁抱了抱自己的好姐姐。 “旅程愉快。” 他轻轻拍了下雷蛇的后背，一道细小电流从食指指尖发出，融进雷蛇的身体里。 “你也是。” 但雷蛇完全没有察觉到。 能力增强后的瓦伦丁已经能随心所欲地转移背后灵，他刚刚就是让深蓝飞龙寄居到雷蛇的躯体里。 陈乐能分清善恶，飞龙能保他们不死伤。 有了这两层BUFF，瓦伦丁终于能放下心来汐斯塔待着了。 他倒想看看，来茵生命究竟准备了什么大礼。 而瓦伦丁三人下榻的酒店名字是—— 朗庭。 第六十章 巧遇 若问汐斯塔哪家酒店最奢侈，“朗庭”必然不是答桉。 但如果问哪家酒店的宣传最卖力，那答桉只能是“朗庭”。 外来的游客刚踏入汐斯塔时，他抬头看到的牌里除了黑曜石节的之外，定然是朗庭酒店的巨大LOGO。 而接下来的旅途中，“Langhan”这个单词将会不间断地出现他的认知范围里。 汐斯塔官方发布的旅游手册、各大民间团体的游乐指南、咖啡店外聊天的路人，还有天空中慢悠悠飘过的飞艇…… 甚至你买一瓶当地的最火的特色饮料都能外包装上看到这个名字。 而想要逃离被“Langhan”包围的命运，最好的办法就是…… 没错，去朗庭酒店开一间房。 然后把这间套房当成你汐斯塔的家。 虽然外面依旧，但那已经不会让人感受到压迫感了。 因为你已经被动地接受了朗庭的热情，并成为这家酒店的一个客户。 那铺天盖地的只会给你带来“很值”的错觉，并且不停加深这种情感，为你的汐斯塔之旅增添几分虚假的愉悦。 很多游客都中了招，但他们不介意，甚至上了圈套后还会引诱别人陪他们一起往“坑”里跳。 哪怕他们知道朗庭的收要比同等级的其他酒店贵一些。 但出来旅游不就是为了放空大脑享受快乐的么？ 找家酒店还要货比三家多累啊。 反正没贵多少，服务也还不错，所谓了。 谁让人家做得好呢？ …… “三位贵客，请跟我来。” 刚办好入住手续，瓦伦丁就听到了服务人员的声音。他看过去，入眼的是一张甜美可爱的笑脸。 从耳朵和尾巴来看，她应该是一名沃尔珀人，让瓦伦丁不由自主地联想到芙兰卡—— 将魅惑属性点满的姑娘。 不仅是面容，这位服务员的身段也很棒。虽然服饰是最普通的侍者风格，但及其贴身，身材曲都很完美地展露出来。 秀色可餐，养眼。 接下来的交流中，瓦伦丁三人大致了解了这位狐狸姑娘的工作内容。 因为礼物的缘故，瓦伦丁本人正式宣破产，卡里的钱只够让他饿不死，所以开房间的钱是拉斐尔出的。 而为了让这场海边旅行更加难忘，天使姐姐直接开了间一晚9999的豪华套房，刷卡时手都不带抖的。 这位带他们前往房间的女孩就是服务的一部分。 接下来几天里，她就是瓦伦丁三人的私人管家。什么都能做，只要酒店里，不违法不侮辱人就行。 如若需要更深层次的服务，那就得再加钱。 可惜瓦伦丁现是个穷光蛋，而且是带着未婚妻出来的，不然他绝对会问问更深层次的服务究竟是什么。 …… 十几分钟后，瓦伦丁从房间里出来，手里还拿着一份旅游指南。 “我们先去哪儿？” 进入电梯，拉斐尔瞥了眼瓦伦丁，问道。 “去黄金海岸看看咯。” 瓦伦丁合上指南，夹腋下。 黄金海岸便是汐斯塔最着名的沙滩，是来这里旅游必去的地方。指南上说那里景色的确很美，但人满为患，最好早晨或黄昏时去。 现就正好。 电梯很快就到了一层。瓦伦丁他们很幸运，没有遇见往里挤的人潮，但想进来的乘客还是有的，是一只黑发猫猫。 只不过，当她看到电梯里的人时，抬起的脚突然停半空。 瓦伦丁：？ 一路走来，这只猫猫大概是第一个被他惊到的人。那眼神直勾勾的盯着他的脸，满是不可思议，似乎根本想不通为何这么漂亮一男人要穿这么一拉胯的衣服。 但这就是瓦伦丁想要的效果。 小龙人对上猫猫的视，嘴角上扬，露出一个自以为邪魅狷狂的微笑，拉斐尔关爱智障的眼神中走出电梯，不带走一丝云彩。 邢一凰走最后，回头看了眼还震惊状态的猫猫，眉头微皱。 她感觉哪里见过这姑娘，但一时间想不起来。 也许是记错了吧。 很快，邢一凰就将这件事抛到脑后。 …… “姐姐姐姐姐姐姐姐！” 南希的声音如连珠炮一般从门外传来，听起来甚是慌张。但姬娜躺沙发上没有丝毫反应，依旧看着手中的小说，聚精会神。 啪！ 但紧接着，她手中的那本《老人与海》被人摁了下去。 “你猜……你猜我刚刚看到了谁？！” 南希趴姬娜身上，双臂支撑着身体，喘着粗气，说话断断续续的。 “瓦伦丁？” “哎？” 猫猫歪头。 “你怎么知道？” 说话都不喘气了。 姬娜闭上眼睛，慢慢用书盖住脸庞，不想看这个傻姑娘。 她真的是来汐斯塔度假的，一点都没想任务的事。 昨天破解出金属书签上的内容后，姬娜就发现书签上的字母排布也大有问题。 她想了想，翻开书进行二次翻译，将得到的字母以某种规则重新排列，得到了“跟踪瓦伦丁”的指示。 而那个时候，南希正朗庭酒店的游泳馆里跟阳光帅气的救生员聊得正嗨。 晚上又去夜店蹦迪了，回来时已是半夜。整个人往床上一趴，连澡都没洗就睡了。 姬娜也不忍心叫醒她，就把话憋回肚子里。 一直到现。 “能让你这么兴奋的，除了又勾搭到个帅哥，也就只有看见瓦伦丁这一种可能了。” 过了会，姬娜将书扔到桌子上，推开面前的傻妹妹。 南希是个颜控，看到帅哥就走不动路。目前为止出了那么多次任务，几乎每一次她都会打着收集信息的目的去谈男朋友，拿着来茵生命给的钱花天酒地。 但她确实能男朋友的嘴里撬到些情报，因此上面那些人知道也不管她，甚至有时候还会让她主动去泡男人。 但这一次的任务目标有家室，干员与工作人员也有着极难跨越的鸿沟，南希想泡男人也没机会。 她看上的都是那些忙得不行的男干员，而最喜欢的嘛…… “看看。” 姬娜将南希的手机拿出来，解锁屏幕。 “到现用的壁纸还是那小子的照片，你该不会真想上他吧？” “我想上他跟他是我们的任务目标不冲突啊！” 南希一把夺回手机塞进兜里，理直气壮。 “那你现有机会了。” 紧接着姬娜一句话就把她给整懵了。 “啥？” 第六十一章 机会 “我真是信了你的邪！” 海滨公园的草地上，南希紧盯着对面的好姐姐，咬牙切齿。 “说好的有机会呢，嗯？” 她猫耳竖起，尾巴不停扫动着身后的青草，尽可能让自己表现得看起来非常可怕。 “结果我现连他人都看不见！” 声音很低，但能听得出来非常用力，饱含怒火。 将饮料咽进肚里，姬娜弹了下太阳镜让它卡额头上，收回视。 这里并不是汐斯塔最有名的景点，但仍能欣赏到大海的美。周围风景秀丽，微风凉爽，令人倍感舒适，心旷神怡。 只不过自己的好妹妹看起来并不喜欢这里，姬娜觉得出于礼貌，还是理她一下比较好。 “喏。” 视了对方充满怨念的眼神，姬娜看了眼快被她咬断的吸管，又拿出来一根包装好的扔了过去。 “喂！” 南希的尾巴曾的一下竖了起来，似乎是被好姐姐的敷衍态度给气到了，声音都拔高了一些。 只不过周围的游客都沉浸自己的世界里，没注意到草地上的小剧场。 “你不要？那我拿回来了。” 今天的姬娜就像根木头，完全不懂好妹妹的心。她歪了歪头，眼神略带疑惑，跃跃欲试。 “哼。” 南希偏过头，将不成样子的吸管吐了出去，紧接着把那根新的插进杯里。 看着十几米外表面多了个小洞的垃圾桶，姬娜挑了挑眉毛。 这姑娘似乎真生气了。 “放轻松，机会只会留给有准备的人。” 她收起玩心，瞥了眼西北方，很快就将视又移回海面上。 “现就是等他落单，你直接A上去不就完事了？” 作为相处二十年的姐妹，虽然不是亲生的，但双方也知根知底。姬娜一开始还管着点南希的私生活，但后来发现管也没用，就干脆放弃了。 现甚至都会钓凯子这件事上给她出谋划策。 只不过出的基本都是馊主意…… 跟开玩笑似的。 南希顺着姬娜刚刚的面向看过去，入眼却是一片绿色，根本没有某只小龙人的影子。 但她也没说什么，又鼓起脸颊咬起了吸管。 南希会生气不因为别的，全是早上姬娜那句‘你有机会了’的锅。 当时她听到这句话还以为自己耳朵坏掉了，但是看着姐姐认真的表情，南希脸上的错愕就逐渐变成了坏笑。 紧接着她就被姬娜从酒店里拽了出去，开始了跟踪瓦伦丁的任务。 而南希的笑容也得知真相后消失了，垮起个小猫批脸。 严格来说，这种任务里她的确有机会跟任务目标进行亲密接触，但几率就跟买彩票中头奖差不多。 而且总部来的人也可能会对瓦伦丁出手，那时候她连活的都捞不着，只能趁热。 就目前来看，那位‘死神’确定是要行动了，姬娜会带她一路从酒店逛到这里就是证明。 因为姬娜源石技艺的特殊性，她跟踪任务中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完全不用担心失去目标的视野。 只要做好标记，隔着一百米她都能感应到对方的位置。 哪怕没有标记，姬娜也能感应到对方所的大致方向，离得越近感应越强烈，短时间内找到不成问题。 就比如刚刚她瞥的那一眼。 如果移去视路径上的障碍物，你会发现姬娜的目光焦点正好就是瓦伦丁所的位置，误差不超过五米。 但保持这种强度很消耗精力，上面的人又不可能通知她们这些底层员工具体什么时候用源石技艺，姬娜只能一直保持着，并且每隔一段时间就要通报目标位置，直到上叫她停止。 而南希会出现就是因为这个。 给工作中的姬娜当保镖，帮她挡下可能会出现的危险。 幸好前一天姬娜的源石技艺得到增强，她到现都没表现出疲态，南希才能放下警戒心，依旧以妹妹的身份跟她相处。 “嗯？” 南希是个心大的姑娘，转眼间就将心火散得一干二净。 她对大海不感兴趣，喜欢各种八卦，刚打开手机就看到一个消息推送。 ‘震惊！知名偶像贾斯汀就我身边？’ 典型的松鼠体文章。 点进去一看，文章里提到的城市名正是汐斯塔。下面配的图片不算清晰，但仍能看清贾斯汀的脸，还有远处的海面。 似乎…… 就这附近？ “你看你看！” 南希赶忙把手机递了过去。南希瞧了眼屏幕，抬起头看向远方，微微皱眉。 从刚才开始，瓦伦丁的位置就没动过。而且她也能隐隐感觉到，目标周围的人不断增多。 难道说…… 贾斯汀就他旁边？ 姬娜了解她追的偶像，知道这小子爱慕虚荣，每到一个城市都会搞一出便衣出行街上被认出来的戏码。 这次他来汐斯塔肯定不例外。 但这会不会太巧了？ 人都是爱热闹的，瓦伦丁看到突然聚起来的人群肯定会驻足观看一阵。 如果这时候远处有个狙击手…… 结果不言而喻。 当然，这么多人的地方高狙杀肯定不是上策。但姬娜清晨就得到消息要开始行动，那总部来的人一定会今天出手。 正如她刚才所说，机会只会留给有准备的人，而且转瞬即逝。 那这会不会就是ta所要的机会？ “走，去看看。” “哎？你等等我！” 思考刹那间完成，姬娜赶忙起身，将手中的半杯冷饮扔进垃圾桶里。 她想看到那一幕。 另一边 正如姬娜所想，瓦伦丁被突然聚起来的人群吸引到了，甚至还跳了几下想看到被狂热粉丝所包围的大明星。 没办法，他身高只有一米六二，太矮。 没有人注意到，距离这里接近百米的地方，有一家海边旅社的三楼客房打开了窗户。 窗户后面没有人，能从下面清楚地看到房间的天花板。 哪怕是同窗户一样高的地方看过去，也只能看到屋里的家具和装饰，还有一个躺床上熟睡的人。 似乎没有任何异常。 窗户被打开只是因为没有关好，被风吹开了而已。 哗。 突然间，被捆好的窗帘散开了，风中飘荡。 那声音就如随风而起的灰尘，转瞬间便归于寂静。 原本还想中午吃啥的邢一凰感觉心头一痛，勐地抬头。 但她什么都没看到。 第六十二章 有惊无险 虽然来茵生命的主要研究方向是医学，但由于上面需要，这家泰拉为人知的医药集团也暗地里搞过武器和军事理论研究。 曾有个疯子科学家想让自己培养出来的战争机器做到尽善尽美，就向上级提交了份文件，核心内容便是“完美暗杀”。 他用数万字描述了当前世界存的所有暗杀方式的利弊，结合来茵生命实验室的所有用于战争方面的实验体情况以及他们所拥有的源石技艺特殊性得出了一个结论： “完美暗杀是可以存的”。 而最适合的执行手段就是…… 狙击。 大多数暗杀方法都或多或少需要神明的卷顾，换句话说就是天时比地利人和更加重要。 而狙击这种手段最大限度地降低了天时对暗杀成功率的影响，甚至地利都不怎么重要，让重心转移到了人和方面。 只要实施者受过系统训练，手里有把足够优良的武器，那距离任务成功就差扣下扳机的动作。 但即便如此，想通过狙击做成完美暗杀仍然需要几项条件。 1.使用的武器不能太过显眼，发射弹药时不能发出声音或者声音极小。 2.发射出去的弹药不会引人注意。 3.弹药未命中目标时，论击中什么物体，都不会对其造成表面上令人起疑的影响。 只要有一把符合上面三项条件的武器，哪怕只是名普通士兵，做到完美暗杀也很容易。 也许是那位科学家写的太过详细，以至于让哥伦比亚政客产生了这么奇葩的东西一定研发出来的错觉，文件提交上去的第二天他就收到了被批准的回应。 以及一大笔研究经。 而这项计划的代号就是“轻语”。 一开始，轻语计划执行的很顺利。 那名科学家从自然界一种名为“手铳虾”的生物身上得到了灵感，研发出一款高压气铳。 但他经过测试发现，以气体作为弹药论如何都会发出很大的噪音。 即便安装上能将发射声音降低到10分贝的大型抑制器，打出去的高压气流依然会运动中产生音浪，根本法做到不引人注意。 调低威力倒是能降低声音，但那样武器就成了个大号打气筒，连衣服都打不破，更不要说击杀目标。 如果这项计划放别的研究机构里，恐怕此刻就是瓶颈。 但来茵生命是什么？ 一个天才遍地走，疯子多如狗的地方，能想出如此惊世骇俗的计划的家伙会遇到瓶颈？ 这位科学家当即就想到了一把名为“愣次弓”的武器。 就是曾经瓦伦丁来茵生命实验室用过的那把复合弓形态的能量武器。 它的箭失能产生巨大爆炸，别说人了，干塌一栋建筑物都绰绰有余。 如果能将那种能量禁锢住，再压缩到肉眼看不见的状态，再以亚音速发射出去…… 简直完美。 这并不是异想天开。 当初那把愣次弓狠狠震撼到了来茵生命的研究员，于是瓦伦丁逃出去没多久他们就搞起了实验，想复刻这把武器。 截止到轻语计划开始时，来茵生命已经有一把原型武器存了。 只不过这把盗版愣次弓的能量来源是使用者的源石技艺，而且消耗极大。 打一发出去就会歇逼的那种。 但也因为使用了源石技艺，发射出去的能量箭失也有了特殊效果，依人而定。 这不由得让那名科学家想起了他创造出来的夜枭，那个可以让任何物体固液两态中自由切换的好姑娘。 如此狂暴的能量也能被夜枭控制住的话，似乎第三个条件也能满足了？ 不得不说，这个疯子是真的敢想。 而夜枭也是真的牛13，竟然真的能掌控住那么狂暴的能量。 而且还将其压缩成了肉眼难以可见的颗粒。 有了她的存，虽然中途发生了许许多多麻烦和危险，但轻语计划最后还是成功了。 只不过，这把被造出来用于完美暗杀的武器成了夜枭的专武。 而且使用起来很麻烦，弹药短时间内也只能整出来一发。 但没关系。 夜枭…… 可是“死士”啊。 但很遗憾 从异世界归来后，注意到自身变化的不仅仅是雷蛇一人。 邢一凰与拉斐尔都察觉到了，她们与瓦伦丁的联系变得比以前更加紧密。 彷佛形中有根绳子将他们三人连一起，法分开。 而邢一凰会感觉到心口痛，就代表着…… 她的挚爱遇到了生命危险。 “我去！” 邢一凰勐地抬头看向身旁，与此同时瓦伦丁的声音也传进她的耳朵里。 疼痛一瞬间便消失了，那颗强劲的心脏此刻被压缩到极致，又缓缓恢复。 一股形气场以邢一凰为中心向四周散开，很快就笼罩住周围方圆近十米的地方。 她现是普通形态，气势达不到过去切城指挥塔时那种想让人下跪的强度，但也足以让普通人噤若寒蝉。 处人群外围的狂热粉丝们突然安静了下去，彷佛形中有口大钟罩住了他们的精神，，紧随其后的便是愈发浓烈的恐慌。 只是，他们的衣服快被冷汗浸湿时，那股突如其来的强大气势又散去了，世界再一次变得岁月静好。 因为邢一凰没有找到危险的来源，而且…… 她发现瓦伦丁这臭小子只是摔了一跤。 好像是刚刚跳得太高了，落下时没稳住重心崴了下脚，整个人就面朝前倒了下去，跟大地母亲来了个亲密接触。 看着站起来拍打灰尘一脸茫然的小龙人，邢一凰忍住了生理冲动，没有抽眼角。 可刚刚那股心季又不是假的…… “你没事吧？” 拉斐尔微微低头，伸手扶住瓦伦丁的脸颊，细细观察着他的脸庞，声音充满关切。 “没事。” 瓦伦丁抽了下鼻子，轻声回答。 两人和谐得就像一对母女。 跟旁边一脸冷漠的酷盖龙女产生了鲜明的对比。 但邢一凰却觉得，自己的心态似乎变得有些扭曲，只是碍于形象不能立马像拉斐尔那样将心中的情感表达出来。 等时间一长，这样的小意外出现的次数越来越多，自己会不会就能像拉斐尔那样了？ 甚至更加过分？ 邢一凰记得，像这样过分关心男朋友，生怕他受到一丁点伤害，以至于都意识不到自己伤害他的性格叫啥来着？ 病……娇？ 自己正向病娇这个方向改变？ …… 邢一凰的内心世界非常精彩，但她依旧表现得很Coool，所以另外两人并没有察觉到这姑娘的不对劲。 如果此刻瓦伦丁知道她想什么的话，恐怕会忍不住笑出声。 这想象力真的蛮奇葩。 “你刚刚跳那么高，看见了吗？” 拉斐尔瞥了眼不远处的人群，拉住瓦伦丁的手。 “看见了。” 瓦伦丁用胳膊碰了下邢一凰提醒她，三人继续朝目标地点走去。 “一个长得蛮骚包的男人，但没我好看。” “……臭美吧你就。” 天使姐姐噎了小龙人一句，嘴角微微翘起。 嘴上是那么说，但拉斐尔心里却是同意这句话的。 她眼中，世界上没有任何男人比得过瓦伦丁。 情人眼里出西施嘛。 但实际上，刚刚瓦伦丁跳起来时只能看到一抹模湖的金色。 他是通过天空上的鸟儿知道贾斯汀长什么样的。 今非昔比，瓦伦丁已不是过去那个铁憨憨。 来到一个陌生的城市旅游，还是得知有人要害自己的情况下，不做好准备就是来送人头的。 从罗德岛主基地出来开始，他的源石技艺就没停过。这一路上遇到的所有鸟类，还有路边的各种植物，瓦伦丁都用法术控制住了，让它们成为自己的眼。 此刻的瓦伦丁不说能掌控住整座汐斯塔，视这条海滨大道为玩物还是没问题的。 别说一个刺客了，就算一只老鼠，都逃不开他的感知。 这就是生机的强大力量。 经过那家海边旅馆时，瓦伦丁装作意看了眼开着窗户的三楼。除了还躺床上睡懒觉的旅客外，他没感觉到任何生命存。 就跟刚刚用假摔躲过攻击时感觉到的一样。 那攻击就彷佛是凭空出现的，打草地上也只留下极为浅显的痕迹，看起来威力极小。 但瓦伦丁清楚，如果不躲开的话，那道“气流”绝对能让自己脑袋开花。 这就很有意思了。 想到这儿，瓦伦丁握住拉斐尔的手又紧了一分。 他不担心她遇到危险，不仅仅因为拉特兰圣人的身份，还有他陪着她。 如果那个刺客识相，只怼他一人的话，那瓦伦丁不介意多给对方几次机会。 可如果让他察觉到针对身边人的威胁…… 那就只能提前结束游戏了。 不过就目前来看，来茵生命总部派来的刺客还是很有职业道德地嘛。 瓦伦丁甚至都有些期待她下一次的出手了。 会是什么方式呢？ 真是…… 令人兴奋啊。 第六十三章 中场休息 眼看瓦伦丁三人渐行渐远，姬娜却没有跟上去。 她仍然站人群中，与周围的狂热格格不入，双眼盯着远处那微小却依然清晰的背影。 很快，姬娜便看不到目标了。 她收回源石技艺，微微低头，推开身旁的狂热粉丝退到外围。 就刚刚，上面传来命令，说跟踪任务暂时中止。 虽然周围声音嘈杂，但姬娜戴的是来茵生命开发的间谍专用微型耳机，隔音效果极佳，她很确信自己没听错。 那这就代表了两件事。 1.总部派来的人没找到合适的机会，也不准备继续下去了，要回去摸鱼。 2.刺杀行动失败了，必须要重新对目标进行评估，制定新的计划。 姬娜很了解老东家的手段，那座实验室里出来的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做任务根本不可能敷衍了事。 那只剩下刺杀失败这一种可能性了。 可如果这是真的…… 那岂不是代表着瓦伦丁比情报中讲述的还要强？ 而且是强很多。 作为传递者，姬娜不担心情报错误的锅会扣自己和傻妹妹头上。 她只是有点担心，这次任务如果失败，上面可能会将怒火发泄所有人身上。 那个总部派来的刺客不会有事，因为她是来茵生命花大价钱创造出来的战争兵器。 而她们这些底层员工就倒霉咯…… 死了都没人心疼的。 唉。 不管结果怎样，距离那一天的到来还早着。 罗德岛要汐斯塔停留很长一段时间，从刚刚瓦伦丁的表现来看，他似乎并没有察觉到危险—— 这也是最让姬娜感到疑惑的事。 不过这也代表着瓦伦丁不会缩回罗德岛主基地里，他依然会外面转悠，给刺客机会。 作为普通的商业间谍，姬娜和南希这件事里能影响到的东西实太少了。 她们只能将命运寄托给不知名的刺客，以及瓦伦丁。 如果瓦伦丁能爆种把总部来的人都噶了，姬娜和南希以及一众参与进此事的底层工作人员倒安全了。 因为这事远远超出了她们的执行能力，上头也不是那种只知道压迫员工的傻X领导，不会迁怒于她们。 …… 等等。 南希呢？ 刚结束完头脑风暴的姬娜突然发现一件事。 一直跟自己身边的傻妹妹没影了。 她赶忙运转起源石技艺，试图定位南希的位置，却发现…… 这只蠢猫就人群的中心，紧挨着贾斯汀，不知道干什么。 因为距离极进的缘故，姬娜能透过人群清楚地“看”到南希的身体轮廓。 她左手位置延伸出去的长条状物体应该是自拍杆，也许是跟贾斯汀合影。 看到这一幕的姬娜还挺疑惑，这妹妹怎么突然对自己追的偶像感兴趣了？ 后来转念一想，她的行为倒也符合逻辑。 南希毕竟是个颜控，有跟漂亮男人近距离接触的机会肯定不会放过。 说不定等会出来她还会朝自己炫耀…… 姬娜本人是所谓的。 她追星就是为了消遣，让自己心情愉悦。 就跟宅宅们玩二次元纸片人一样。 要是有一天纸片人突然活了过来突然出现现实世界里，说不定宅宅们会义正辞严地要求对方变回去。 姬娜对于贾斯汀的态度也是这样的。他只需要活自己的手机里和海报上就好。 过去合影要签名？ 累不累啊。 正好现任务也暂时中止了，找个地方歇歇先~ 过了会儿 没多久，赶来的汐斯塔执法队伍疏散了人***通再次恢复正常。 贾斯汀保镖的包围下离开了这里，临走前还朝被执法人员隔开的狂热粉丝们抛了个飞吻，姬娜甚至能隐隐约约看到半空中缓缓飘过去的粉色小心心。 结果是又一次引爆了现场观众的情绪，差点酿成踩踏事故。 幸亏汐斯塔派来的执法队伍很给力，迅速将混乱掐死萌芽中，才堪堪避了一场悲剧。 “真他妈的*汐斯塔脏话 一名距离姬娜较近的执法人员低声爆了句粗口，瞬间就被粉丝们的尖叫声淹没。 姬娜瞥了眼路边的狂热，用小拇指将微型耳机往耳道更深处挤了挤。 实是太吵了。 这就是贾斯汀偶像圈风评较差的一个主要原因。 抛头露面不注意场合，对粉丝没有丝毫约束，经常给维护秩序的人员造成麻烦。 抛去这一点不谈…… 贾斯汀还有演技极差、只靠替身和歌声毫感情等诸多缺点。 优点只有长得好看一条。 也怪不得他那么遭人嫌了。 南希了老大劲从一群发情的粉丝里挤出来，抬眼就看见了坐路旁看好戏的姬娜。 她翘着二郎腿，手里捧着一杯冷饮。大眼睛瞪着还那儿嚎的粉丝们，表情就跟看猴似的。 一想到自己刚刚也被当成猴来看了，南希挠挠耳朵，嘿嘿笑了两声，脸颊微微泛红。 她小跑过去，坐到姬娜对面，拿起好姐姐给她点的冷饮直接旋了一半进肚。 “哈……爽！” 南希喝完直接将杯子往桌面上一砸，抬起左手用手背勐地擦了下嘴巴，笑容灿烂，整只猫颇有一种炎国小说中绿林好汉的豪迈气质。 “一杯十块，回去记得给我。” 姬娜没看她，轻飘飘地撂下一句话。 “啥？” 直接给这只豪气干云的猫猫耳朵干耷拉了。 “开玩笑的。” “哦。” 将刚提起来的心塞回肚子里，南希小口小口地喝完了剩下的饮料，表现得十分乖巧。 跟姐姐相反，她是个月光族存不住钱。这次出来玩用的全是姬娜前几个月攒下来的工资，南希只能树立好乖乖女人设，哪怕只是姐姐生气的时候。 “对了。” 一个灯泡出现猫猫头顶，南希拿出手机，将刚刚跟贾斯汀的合影调出来。 “他不是你追的偶像么，为啥你不去合个影。” 姬娜眉眼低垂，瞥了眼照片。 手机摄像没有美化，能展现出一个人的真实面貌。可即便如此，镜头下的贾斯汀依旧完美，跟海报上的没差。 他真是个幸运的家伙，长了张被神吻过的绝美脸庞。 相比之下，南希就逊色许多，看起来还有点憨。 “不想。” 姬娜直接用两个字噎住了傻妹妹。 “你看你看！” 但南希仍没有放弃。她站起身转过去，抖了抖身上的T恤。 “是贾斯汀的亲笔签名哦。” 亲笔签名？ 这倒是引起了姬娜的兴趣。 “两……三千块就给你，怎么样？” 注意到好姐姐的视，南希赶忙提出了条件，同时还扯了扯自己T恤的衣角，生怕对方看不见似的。 “你要那么多钱干什么？” 姬娜没有先拒绝，而是提了个问题。 “没什么……” “二百。” “啥？！” 南希惊呼一声，赶忙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环顾四周。确定没人注意后，她坐回位置上压低声音： “这可是他的亲笔签名哎，我买给那些粉丝都不止三千块了好吧？” “那你去卖给她们啊。” “我……” “我有这种好东西肯定要留给自己的好姐姐了~” 意识到自己被拿捏住的南希立刻放软了语气。 “而且姐姐您也不想看到我没钱花吧~” “资助一下您可怜可悲可爱的好妹妹嘛~” …… 事实证明，撒娇是有效的。 姬娜见不得这个，最终还是转给了南希两千块。至于对方拿这个钱要干什么，她也不想管了。 只要任务时这个傻妹妹自己身旁就行。 “我们去本地的购物场看看吧？” 拿到钱的南希满面红光，兴奋地提议。 对于女性来说，购物是最吸引人的放松方式，比躺沙滩上晒太阳好太多。 姬娜没有拒绝，拉住妹妹的手，走向远方。 第六十四章 背水一战 汐斯塔，海边书店。 跟昨天一样，当加文推开二楼卧室的门时，映入眼帘的是坐床边的夜枭。 少女犹如一座凋塑，沐浴阳光之中，恬静美好。她盯着对面的那片沙滩，不曾眨过眼，似乎感觉不到干涩。 大海的蔚蓝为她的眼眸补上了高光，多多少少给这位死气沉沉的姑娘增添了些生气，加文悬着的心也缓缓放了下去。 夜枭跟往常一样安静。 这可真是个好消息。 加文很清楚，夜枭的危险程度跟她的美貌成正比。 虽然过去的试验证明这姑娘不会伤害他，但见识过夜枭手段的他还是生出了敬畏之心，两人的相处方式与其说是上下级倒不如说是主仆。 夜枭是主，加文是仆。 掌握强大武器的人大概都是这种心态。 “失败了。” 尽管加文的动作很小心，但他坐沙发上时仍不可避地发出了声音。 很轻微，但逃不开夜枭的耳朵。 少女没有扭头看他，依旧盯着窗外的沙滩。 声音就跟她轻颤的耳羽一般可爱。 “是情报出错了么？” 做好准备的情况下，夜枭加上轻语等于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成功率。 那百分之零点一存的原因是这世界有不可抗力，比如天灾。 可今天早晨的汐斯塔比平常，别说天灾了，海面上连个稍微大点的浪都没有，哪来的不可抗力？ 都这样还会失败，那只能自己身上找问题。 “不。” 沉默了数秒，夜枭给出回答。 姬娜等人收集的情报还算详细，瓦伦丁的能力表现都提到了。 除了难以置信的医疗法术之外，情报中还重点说明了他参加过切城任务，通过传言和论坛的一些信息对其进行了合理的推测，得出了战斗思维和意志远超普通干员的结论。 简单来说，经历了切城战役的瓦伦丁姬娜等人眼中已经是个老兵了，侦查和反侦察能力很强。 尤其是“极大可能经历了生死危机”这句话，更让夜枭看重这个目标，以至于让她选择了‘人狙击’这一刺杀方式。 夜枭的源石技艺能够让事物固液两态间自由切换，已至炉火纯青之境。 不仅能利用外界物体制造出一个分身，还可以让物体转变形态后仍保持原来的功能。 相比之下，利用光学原理让转变形态后的物体“隐形”倒算是基础应用了。 不过，这些操作说起来简单，做起来难度极高。 倒不是对身体负担大，只是精密度要求太高了，稍微有点差错就会功亏一篑。 狙击瓦伦丁的那几秒对夜枭来说不算极限，但也差不多了。 可如此牛13的技能组合，还有刺杀前尽心力的准备工作，就这么轻易被目标的一个“不小心摔倒”给化解了？ 夜枭不信，加文更不信。 难道是被发现了？ 如果真是如此，那瓦伦丁…… 倒也符合情报所说。 毕竟那个结论是比较抽象的，“远超普通干员”的这个程度可大可小，全看情报的人怎么想。 你要说情报错了吧，不至于。 说不错吧，目标表现出来的“超出程度”确实是大了点，足以让写情报的人再多加几个形容词。 夜枭的人格虽然被重构了，但她依旧是个人，心跳动。 她清楚自己说的话会决定下面人的命运，所以才会短暂思索后给出这个回答。 房间内陷入寂静。 加文看着夜枭眨眨眼，轻叹一声低下头，抬手扶额。 他感觉头有点疼。 这一个“不”直接把他刚刚想好的应付上面的说辞给毙了。 这姑娘什么都好，就是太有原则，一点儿都不像战争兵器。 出任务只杀任务目标，关人等伤都不伤。说话特别简短，还只说实话。 七大罪她一个不沾，没有任何坏习惯。 相比之下，另外三个家伙比她坏多了。 毕竟来茵生命目前关于精神层面的技术不算过于精进，做不到将人变成彻底的机器。 投入使用的实验体都或多或少保有人的情感，只是因为实验的原因变得有些扭曲。 夜枭这个实诚的倒是不正常了。 …… “怎么办？” 良久，加文才憋出来三个字。 没办法，他虽然还算能打，但那是对于普通人来说的。 这种难度的任务需要思考的东西很多，加文只是兼职的打手，主职是研究员和监护人，打架这方面还是得看夜枭。 “他的住址。” 夜枭没有解释的习惯，只会提出需求和执行。 她这么说，就代表已经有法子了。 “……朗庭酒店A3059。” 瓦伦丁会入住朗庭是加文推测的。他根据情报所说总结出了目标作为外来人员的几个特点，然后通过对照调查报得出了这个结果。 而现实正如他所想。 加文大概猜到这姑娘的计划了。 狙击是夜枭的强项不错。 但她的源石技艺更适合近战。 当利刃抵瓦伦丁的脖子上时，这家伙还可能有假装摔倒的机会么？ “具体位置是这里。” 报完房间名，加文又用设备投影出来了朗庭酒店的房间分布图，给夜枭指明了地方。 “需要我怎么配合？” 大多数时候，监护人要和战争兵器一起行动。今天早晨加文就刺杀现场，只是他融入了人群中，看不到目标的情况。 不过就算看不到，当时他也明白行动失败了。 毕竟那群人的尖叫都是献给小鲜肉偶像的，激情四射，一点都不像看到血肉模湖的尸体的样子。 “照常。” 夜枭顿了顿。 “保护我。” 作为战争兵器，她比清楚自己的优势和劣势。 表面上看，夜枭是位完美的战士，六维拉满。 而她的致命弱点就藏脑海中，她的灵魂里。 “明白。” 这一次，加文回答得比慎重。 来到汐斯塔以前，他以为这不过是个很简单的任务，只是目标空前强大的生命力有些棘手而已。 但夜枭的铳和刃能将敌人的一切都碾碎成泥。 她可是四名战争兵器中专职刺杀的死士。 结果，瓦伦丁用一个假摔给他们上了一课。 夜枭也只能拿出真正实力。 这第二次行动给加文的感觉就跟前几天一样，稳得不能再稳。 但他不敢再掉以轻心了。 成功了自然是好的，但失败了…… 后果可不跟狙击一样容易接受。 他必须要抱着损失夜枭，丢掉性命的心态去执行。 向死而生。 第六十五章 靠近的威胁 声狙击的失败彻底打消了加文对瓦伦丁的轻视，让他开始像往常那般认真了起来。 购物场转悠的猫猫姐妹接到了新的命令，监视行动再次开启——不过要比早晨时轻松一些，姬娜不用时时刻刻都盯着目标了。 她只需要偶尔追踪一下瓦伦丁的位置，确定这小子没run回罗德岛主基地就好。 甚至都不用这么麻烦，用源石技艺确定一下目标所的方向也行。 姬娜的能力再怎么差劲，她也是来茵生命花老长时间培养出来的间谍，基本功还是很过硬的。 来到汐斯塔之前，她就将这座城市的地图牢牢记脑子里。 只要一抬眼皮，就能知道自己面朝的方向，心里紧接着就会出现这个方向上令人印象深刻的建筑物，估算出距离自己的直距离大概有多远，最近的道路又该怎么走…… 瓦伦丁如果察觉不到自己身上被种下的锚，那他的位置对姬娜来说就永远不是秘密。 确定了小龙人当前的位置后，姬娜揉了揉眼，打开手机。 傻妹妹去更衣室了，她没有购物的欲望，就坐店里的沙发上享受片刻的宁静。 熟练地打开贾斯汀演艺公司的网址，入眼就是一张漂亮到窒息的大脸。 可惜这家伙的笑容总是贱兮兮的，以至于他的黑粉比其他只有脸能看的偶像要多不少。 这次贾斯汀来汐斯塔肯定是为了黑曜石节。但奇怪的是，姬娜没有上找到售票链接一类的东西，公布出来的行程表上也没有汐斯塔的名字。 难道是他不顾公司的安排自己过来的？ 就是想来玩玩？ 那也忒任性了点。 不过这倒是许多当红小生都有的毛病，演艺公司对此也不好说什么。 毕竟是自家的摇钱树，可不敢得罪。 “唉，你又看他。” 经历了早晨的混乱，姬娜的思绪不可避地飘到贾斯汀的出现和狙击行动的巧合上。 所幸南希的声音及时出现，将她从混乱前夕中拉了出来。 “我看看有没有票。” 稳了稳心神，姬娜将手机息屏，塞回兜里。 她上下打量了几眼好妹妹，微微点头。 “不错，这身挺适合你的。” 南希的颜值虽说不如拉斐尔邢一凰那般惊艳，但也有中上水平，不然还真钓不了凯子。 “但想去诱惑那小子还差远了。” 南希好不容易听见一次姐姐的夸奖，笑容变得跟花儿一般灿烂。 结果姬娜的第二句话又把她给创回原形。 “我……” 南希瞬间炸毛，尾巴都翘起来了，但一想到自己卡里的钱，她又变回一开始温顺的模样。 “姐姐说得对呢，我也只不过是幻想而已。” 她挤出一个笑容，看似高兴，但眼神却暗然神伤。 没办法。 谁让自己没钱呢？ “行了。” 这表情把姬娜逗乐了。 她微微一笑，Rua了把傻妹妹的猫耳。 “选好了么？好了我就去结账。” 平常这姑娘大大咧咧的，也就勾搭男人时才装得淑女点，这伪装对姬娜来说就跟没有一样。 “选好啦。” 闻言，南希的笑容又灿烂了起来。她提起裙摆，原地转了个圈，秀发飘扬。 付完钱，猫猫姐妹就提着各自的纸袋走出商店。姬娜扫了一圈商场，正思索接下来去哪儿时，一个熟悉的身影闯进她的视野。 娇小的身躯，银色头发，还有一对深蓝色的角。 视角转换 姬娜看到的自然不是瓦伦丁，而是他的好姐姐雷蛇。 这座购物场距离海边不远，是游客必来的地方，她们的相遇倒也不算是巧合。 可惜的是，姬娜认得雷蛇，雷蛇却不认得这位想置自己弟弟于死地的猫猫。 她撸狐狸玩。 没有什么能让一位严肃的黑钢国际佣兵露出笑意，她的面容跟她的盾牌一般冷硬。 有时候还会发光。 哪怕是游戏里，穿着春龙旗袍的雷蛇也没有翘起嘴角，眉头微皱，似乎对让她穿上这身衣服的家伙有些生气。 可现实中，送给雷蛇春龙的是瓦伦丁，她的好弟弟。 那就不可能生气了，有的只是充满柔情的笑。 可以说，一切跟瓦伦丁有关的东西都会让这位好姐姐产生好感，更不要说陈乐这只身份特殊，又极其可爱的狐狸了。 她走队伍的最后面，偶尔抬头看眼前面的路，更多时间还是将目光放了陈乐身上。 瓦伦丁塞来的这只狐狸算是彻底打乱了雷蛇的旅游计划。 香草跟杰西卡倒没觉得有什么，她们也觉得陈乐很萌，偶尔会过来撸两把，但计划没有被影响太多。 四个人里，最不爽的就是芙兰卡，原因不言而喻。 她倒不至于跟一只傻狐狸争风吃醋，但心里多多少少是有点不舒服的。 但那又能怎样呢？ 她也只能用自己宽的胸怀包容下陈乐的心之举，带着另外两个实习生好好玩。 唉。 同样是狐狸，差距咋就那么大呢？ 她不就比我白点嘛…… 可怜的赤狐小姐完全没意识到她的糟糕性格就是雷蛇差别对待的原因。 雷蛇的注意力几乎全陈乐身上，自然也注意不到芙兰卡气场上的些微变化。 她挠了挠小狐狸的下巴，想着待会要不要给小可爱做个宠物美容，却感觉自己食指被咬了一下。 “嗯？” 力度很轻，感觉像是狐狸表达亲昵的行为。 陈乐注意到雷蛇移来的视，轻轻叫了一声，紧接着扭头看向某个地方。 “怎么了？” 她摸了摸陈乐的小脑袋，不知所云。 “呜！” 这下陈乐的叫声大了些，也吸引到了芙兰卡的注意。 她看了眼不知所云的雷蛇，联想到不久前瓦伦丁说的那些话，朝小狐狸示意的方向看了过去。 交谈着走过的行人、站门口递宣传单的店员，还有商店里挑选物品的客人…… 一切都很正常，没有任何奇怪的东西存。 她作为剑客的直觉也没发现什么危险。 ……但瓦伦丁不会湖弄她，尤其是涉及到雷蛇的人身安全。 这只狐狸会这么提醒她们，那肯定是有威胁正缓缓靠近。 “没什么，走吧。” 芙兰卡拉了下雷蛇的胳膊，装作没事一样带着她们离开了。 没多久，一个纤细的身影出现她们刚刚站着的地方。这人手里拿着商场的地图，偶尔抬起来看看周围，一副第一次来汐斯塔的游客模样。 只是，他的眼神跟其他游客相比，多少锐利了些。 第六十六章 整点薯条 数年前，来茵生命的战争兵器计划进入关键阶段，却意外地遭到了毁灭性打击。 首先是“炎魔”尹芙利特实验过程中失去控制，几乎摧毁了一整层的实验室，经济损失上亿。 数天后，瓦伦丁与邢一凰得到不明势力的帮助，结伴出逃，走之前还不忘把尹西斯计划的负责人给干掉。 如果只是普通的负责人那倒没什么，来茵生命最不缺的就是钱和人。 可关键是…… 安德莉亚是“钥匙”的发明者，是她将战争兵器计划提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她死了，那再想培育出炎魔、尹西斯这样的实验体就难了。 于是，战争兵器计划拐了个弯，不再追求极致的武力。 而来茵生命高层也没放弃出逃的实验体，瓦伦丁切尔诺伯格快活的时候他们就制定过刺杀计划，却因为难以渗透进乌萨斯境内而放弃。 如今目标就汐斯塔，一个谁都能来的地方。 那来茵生命自然不会放弃机会。 他们甚至一出手就是王牌——夜枭哥伦比亚政客眼里可属于常规战力中最强的那一档。 相当于游戏剧情中的内卫，泰拉大陆顶级强者的战力单位。 这也是他们只派出两人的底气。 至于罗德岛主基地里安插的商业间谍，严格上来说不算刺杀行动的参与者。 她们能做的非常有限，除了传递情报外，也就能充当个跟踪者了。 除了姬娜和南希外，其他商业间谍甚至都不知道这回事。 虽然能猜到，但毕竟上头没说，他们依旧是该干啥干啥。为罗德岛发光发热，做凯尔希女皇手底下的好螺丝钉。 但这些人心里都有一个相同的念头： 瓦伦丁完蛋了。 这种底气来源于他们对来茵生命的足够理解，知道本家被藏起来的实验体有多牛b，就跟派出夜枭的来茵生命高层一样。 他们没有想过任务会失败，也不可能想。 因为如果任务失败了，那就代表瓦伦丁的问题他们就不用管了。 哥伦比亚的政客会接过这个烦恼，重新评估目标的危险程度，思考怎么损失利益最小的情况下解决他。 又或者会改变对瓦伦丁的态度，对他抛出橄榄枝，拐个大弯来解决问题。 毕竟那个时候，要解决这小子就不能用常规战力了。 花钱招安，可能是更方便的办法。 …… 可论那种结果，都不是红蝠想看到的。 他所想要的，是瓦伦丁永远离开拉斐尔圣人…… 让这个蛊惑拉特兰之光的家伙彻底死亡。 遗憾的是，来到汐斯塔之后来茵生命方面并没有要求他提供帮助。 但也没忘了这个被策反的罗德岛监察部干员。 就罗德岛到达汐斯塔的第一天，加文就联系了红蝠，表示论刺杀行动成功与否，所承诺的东西不会变。 一张前往哥伦比亚的船票，一份来茵生命防卫部的入职信，一栋新约克城的公寓。 红蝠目前所提供的情报，以及他未来可能会付出的东西值得拥有这些报酬。 但这些对红蝠来说不重要。 如果可以，他想看到那个瓦尹凡人死亡的样子。 但请求被加文拒绝了，因为来茵生命方面不想暴露一点儿有关夜枭的信息。 如果是其他人，可能就罗德岛躺平准备离职报了。 但红蝠是个谨慎的人，希望做任何事都万一失。 因此，他没有得到加文授意的情况下开始行动，将目光放了对瓦伦丁来说非常重要的一个人身上。 雷蛇。 胁迫永远是一种对敌的有效手段，尤其是当你掌握着敌人的心爱之物时。 如果加文那边进展不顺利，那红蝠就能通过雷蛇加一把火。 让坚不可摧的瓦伦丁多个弱点出来。 虽然行动起来有些难，必须得避开杰西卡，但不是没有可能。 那只狐狸让雷蛇不再跟其他三人形影不离，也许下一个转角就会出现机会。 假装过了一遍地图后，红蝠将其收好，却抬脚走向了另一个方向，跟雷蛇四人南辕北辙。 姬娜站高处楼层，像是逛累了一样趴玻璃栏杆上，手里还拿着一杯奶茶。 墨镜下的目光却紧盯着那个瘦弱的游客，看着他走进卫生间。 即便对方做了伪装，她也认出来这人是谁了，就是提供最关键情报的罗德岛监察部干员。 可他这里做什么？逛街的话为什么又要伪装？ 跟踪雷蛇么？ “姐，你看啥？” 南希凑了过来，顺着姬娜面朝的方向看过去。 这姑娘饿了，刚从肯胜客里出来，手里还拿着一包薯条。 她目光所及之处没有任何异常，除了路人就只有各种花花绿绿的。 姬娜没有立刻回话，而是吸了口奶茶。 滋味很甜，麻醉了味蕾。珍珠Q弹，舌尖与牙齿间旋转跳跃，最终还是被碾碎，跟着牛奶一起流进胃中。 没多久，那个游客出来了。 只不过这一次红蝠却换了身衣服，体态也比刚才发福了一些，嘴巴周围还粘着胡茬——一个典型的中年男人形象。 若不是姬娜对他留心了，这副模样肯定是认不出来。 “你认得他是谁么？” 姬娜朝那个男人挑了挑下巴，将视移到其他地方。 但眼睛的余光还红蝠身上。 “不认识。” 南希回答得非常干脆。 “你看看他头两侧的红色耳羽。” 红蝠是黎博利人，脑袋上不仅有头发，还有羽毛。这是他的种族特征，再怎么伪装也改不了。 除非拔了。 “嘶——唉？有点眼熟。” 南希眯起眼睛，脑海里浮现出一个模湖的影子。 “难道是那个……监察部的？” 没多久，她就猜到了正确答桉。 这段时间里，南希接触过的人里面有红色耳羽的人不多，用排除法很快就能猜到。 “伪装的不错哎，但是他这儿干嘛？” “执行任务？” 一个问号落猫猫的头上。 “谁知道？” 瞥了眼来到自己所了楼层的红蝠，姬娜将最后一点奶茶喝完，转身离开。 她想看看这位干员的跟踪方式，准备学习一个。 “等等……哎？！” 南希回过神来，刚想跟上去，突然一道白光从她面前飞过，一爪子将猫猫手里的薯条带走了。 “我薯条啊！” “嘎！” 飞远的海鸥还不忘嘲讽。 “死鸟！” 南希没办法，只能看着薯条越飞越远。她跺了下脚，叫住姐姐，又回到快餐店里买了一份。 姬娜奈地摇了摇头，看了眼天空中已小成一个点的海鸥，有些疑惑。 这汐斯塔的鸟儿…… 都聪明成这样了吗？ 第六十七章 事故 一只抢薯条还会嘲讽的海鸥很奇怪，但对姬娜来说并不重要。 这与这场汐斯塔之旅，她已经开始摆烂了，像以前那么多次任务收尾时那样。 一般这种情况下，出力的是上面那些能人，可能出现的危险是她们这些小喽啰对付不了的。 与其敏感到怀疑一切，不如放平心态等任务结束，不耽误工作时趁闲做一些感兴趣的事。 比如观看罗德岛监察部干员的跟踪表演。 姬娜还知道伪装，带上墨镜装成看风景的样子盯着红蝠。而她的傻妹妹连演都不带演的，往栏杆上一趴就瞪着大眼睛看他，不时往嘴里塞根薯条。 跟看戏似的。 姬娜也没管她。 没多久，一只衣着清凉的小鸟就来到两只猫猫旁边，朝她们打了声招呼。 那人看起来蛮瘦弱，服装搭配清爽干净，额头上卡了个太阳镜，嘴角的笑容就跟他耳朵上面的赤红耳羽一般惹眼。 很明显，这人就是红蝠。 只不过打扮从刚刚的中年大叔变成了阳光大男孩。 “真巧啊，两位学姐。” 甚至声音也变了。 “你们也来汐斯塔旅游么？” 说罢，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透着一股少年人独有的自信。 这可把南希惊到了。她捏着一根薯条，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只能朝姬娜投去求助的目光。 [咋回事啊？咱啥时候多了个学弟？] “工作太累，好不容易休假了可不得找个地方玩玩么。” 姬娜摘掉墨镜，抬手将傻妹妹手里的半根薯条塞进她嘴里，进入红蝠的频道。 “正好我工作的地方离汐斯塔不远，就来了。” “是么。” 红蝠轻轻点头，脸上笑容依旧，心却沉了下去。 刚刚看到姬娜和南希的第一眼时他就认出来了，这两人是来茵生命派来罗德岛的商业间谍，但权限很低，两边都属于底层员工。 但因为姬娜是情报传递者的原因，她的重要性却远于其他人，尤其是对红蝠来说。 这代表着她能接触到来茵生命派来的高级人员。 而红蝠此刻缺的正是联系上对方的那根。 当初来茵生命方面为了表示诚意，他几乎知道所有安插罗德岛内部的商业间谍。不仅有来茵生命本家的，还有其他几家企业的。 听起来似乎罗德岛被渗透成了筛子，但听到那些人的名字后，红蝠才发现大部分都是工作人员，能接触到有用情报的不过一手之数。 不过，这种自曝的操作还是让来茵生命获得了对方的信任，以及一丢丢的向往。 红蝠渴望成为上层阶级的人，这也是他当时离开拉特兰的根本原因。 毕竟黎博利拉特兰只是“二等公民”。 他毕业后就给来茵生命投了简历，但被拒了，只能退而求其次来到了罗德岛。 罗德岛待了几年也算混得风生水起。科研没成，倒因为源石技艺走上了另一条路。 但如果可以，他还是希望去来茵生命这种有可能接触到政府高层的公司，而不是一家普通的医疗公司当一辈子干员。 所以，红蝠绝不会放弃这次找上门来的机会。 即便是来茵生命方面没有要求，他也要主动去帮忙。 姬娜，就是他和加文之间的那根“”。 而从刚才的对话来看，加文那边似乎出了点问题。 “工作太累”就是暗示。 而“休假”的意思是姬娜也不清楚具体情况。 虽然她只是底层员工，但怎么说也是来茵生命这座大庙教出来的，专业素养可比其他公司的员工好多了。 至少红蝠眼里，她可比某些刚加入监察部不久的新人要强。 所以，他很确信对方听懂了自己的意思，回答的话里也有深层含义。 那么，就该交换信息了。 …… 一番交流下来，红蝠达成了自己想要的结果。 姬娜同意帮他转诉求，做他跟加文之间的。 但也只能做到这一步。 至于红蝠的诉求会怎样对待就不是姬娜能左右的了。 当然，红蝠也没忘了他这次出来的目的，谈话期间也一直注意雷蛇四人的动向。 有时候，目标会脱离视，那红蝠自然不会原地干等着，而是拉着两只猫猫一起“逛街”，时刻让雷蛇处自己的视野中。 他没有像普通人那样一直跟目标后面，而是拉开了一定距离，利用各种角度来确保不会跟丢目标。 若将普通的跟踪方式比喻成二维，那红蝠就是加了个Z轴，三维的角度上跟踪目标，就像是围绕着原子核的电子。 论什么角度，他都能看到雷蛇，而脚下走的路却跟雷蛇的路毫不相交，彷佛是两个世界。 这样能最大限度地隐藏自己，避被发现。 只不过，这种跟踪方式对环境要求很高。如果目标走一条街上，那想到处跑的同时要看住目标是不可能的。 恰巧这座购物中心内部的环境足够复杂，中间还连着不少玻璃栈道，有时候他都能出现雷蛇头顶，再加上红蝠本身足够优秀的伪装技巧，这一路走来愣是没让对方发现异常。 尤其是雷蛇怀里还抱着个“狐狸雷达”的情况下。 …… 但游客不会一直待购物中心里，肯定是要去其他景点看看的。 路上怎么跟踪就很让人头疼了。 红蝠混一群玩轮滑的年轻人中，双眼透过拥挤的人流盯着路边的雷蛇四人。 姬娜和南希离开了，她们不可能一直跟下去。 红蝠也不想让她们跟着自己，赶紧去给加文汇报情况才是正事。 现的烦恼只剩下如何不被那只死狐狸发现的情况下，确保不会跟丢目标。 雷蛇的手环和通讯设备里其实是有定位器的，红蝠作为监察部干员有使用这项功能的权限。 但这仅限于罗德岛主基地内。 出了罗德岛，还能时刻掌握干员动向的只有S.W.E.E.P成员和监察部部长。 芙兰卡那个汐斯塔官方给的手环同理。 不过，他倒是可以黑进汐斯塔政府部门来得到芙兰卡的目标。 但那样难度有点高…… 红蝠正思考自己黑进汐斯塔公共安全局有多大概率成功的时候，突然发现雷蛇已经走出了视野。 他赶忙推开周围的人群，一堆低骂声中朝着刚刚目标出现的最后一个路口跑去。 路口的信号灯是绿色，雷蛇大概是过去了。 他跑过去应该刚刚好。 而就红蝠的左脚刚踏上斑马时，一只海鸥不知从哪儿窜了出来，直接撞到他的脸上。 “什么东西！” 红蝠赶忙停下脚步，挥手去打挡住自己视野的鸟儿。 那只海鸥看起来脾气有些暴躁，不仅没飞走，还用喙啄了两下红蝠的脑袋，飞走之前还朝他扔了个红色的小盒子。 几根金黄的，细长的东西砸到了他脸上。 似乎是…… “薯条？” 红蝠看了眼脚边还残留着一小半薯条的红色包装盒，眼角一抽。 但下一秒，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勐地抬头。 入眼是一道极速放大的红，夹杂着令人牙酸的噪音，朝他袭来。 彷佛一辆燃烧着火，开往冥界的列车。 避可避。 彭！ 当意识同身体一起飞出去，即将断的时候，红蝠艰难地转动眼球，一片模湖中看向信号灯。 是绿色。 黑色如潮水般涌来，缓慢但坚定地将红蝠的身躯吞噬。堕入阴影中的前极秒，他看到有人来了，正蹲下身盯着自己，叽叽喳喳地不知道说什么。 死寂与狂躁耳畔交错，逐渐融为一体，变成单调的“嗡”。 “为……什么……” 红蝠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挤压自己的喉管。 “要……闯红灯……啊。” 第六十八章 最美的花 倘若泰拉世界的风有评级，那汐斯塔的海风必然能得优等。微凉清爽，令人倍感舒适，仿佛能忘记所有烦恼。 大海蔚蓝宽阔，沙滩细软金黄。阳光耀眼却不炎热，再加上这舒爽的海风，营造出了一个近乎完美的桃源。 这种环境下，人会自觉地积极向上，想要做些什么。哪怕是懒成石头的阴湿死宅，也会试着搭一个沙堡，留下属于自己的印记。 汐斯塔官方自然是注意到了这一点，沙滩上修建了不少公共设施，让前来游玩的人们能发泄多余的精力。 除了传统的沙滩排球和足球外，这里竟然还有一个专门给健美爱好者准备的地方。 瓦伦丁刚来到沙滩时就去那里瞧了几眼，想着能一饱眼福，结果没一会儿就诸多肌肉姐贵的炽热目光中光速润了。 只能说不愧是二次元世界，大车喜欢小孩这事竟如此普遍。 瓦伦丁跑了之后，又跟着俩姐姐其他地方转了会。昨晚没有折腾，现精力满满，环境又那么好，是该好好流一流汗。 三人一合计，走向不远处的排球场…… 附近的冷饮店。 开玩笑，上班就够累的了，来到海边还要运动？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今天的汗水指标刚刚散步的时候就达到了，现唯一要做的事就是享受人生。 冷饮店里除了鲜榨椰子汁外，还提供用具租赁服务。瓦伦丁三人租了沙滩椅和遮阳伞，找了个人少的地方一放，开始休息。 他们选的位置距离排球场不远，躺沙滩椅上时能清楚地看到球场上奔跑蹦跳的女孩们。 她们傲人身姿和挥洒的汗水是沙滩上仅次于大海的景色，值得用心去欣赏。 瓦伦丁对上拉斐尔审视的目光时是这么解释的。 天使姐姐回了他一个白眼，终究是没说什么。 一直神游天外的邢一凰此时却认真起来，盯着球场上的女孩们目不转睛。 瓦伦丁知道她手痒了想去试试，但却没说出来。 如果邢一凰自己提出来的话，他会同意的。 老婆高兴怎样都好。 可如果她一直沉默着，那还是乖乖地当个观众比较好。 倒不是担心邢一凰被虐，瓦伦丁害怕的是这姐姐一巴掌下去把排球打成炮弹…… 说不定这场汐斯塔之旅就提前结束了，还得搭进去一笔医疗。 就这样，出发前的数计划此刻被推翻了，只剩下睡觉一个选择。 这世界上没有比躺着更舒服的运动了。如果有，那就是上班时躺着。 更不要说手边还有一杯冷饮，眼福口福都有了。 美汁儿汁儿。 没多久，拉斐尔的呼吸就变得平缓起来，应该是睡着了。 排球场上的姑娘已经换了一队，邢一凰也没有想去玩玩的表现，只是偶尔偏过头来看一眼身边的男人。 很快又将视移回去，害怕他发现似的。 瓦伦丁戴着太阳镜，左眼欣赏着沙滩上的美景，右眼的视野中却是另一幅景象。 自踏入汐斯塔的第一步开始，他就释放出源石技艺，控制了天空中飞过的鸟儿。 一路走来，他的源石技艺如传染一般扩散到海边绝大多数的生物体内，将整条海滨大道纳入监控范围内。 但也因为动物数量太多的缘故，瓦伦丁不能做到全部控制，只能选择几个感知比较好的生物整条路上巡回监视。 他的右眼就变成了监控摄像显示屏，能实时观察到周围的景色，没有一丝延迟。 而事实证明这么做是对的，瓦伦丁还真通过这些动物的视野看到了一些东西。 “哈哈……嘿。” 将某个人的惨状纳入眼底后，瓦伦丁没忍住笑出了来，声音贱兮兮的。 结果下一秒，他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了，五官拧一起，嘴里哎呦个不停。 “哎哎疼疼疼……” “你笑什么？” 拉斐尔皱了下眉，松开小龙人的耳朵，看了眼自己的手。 嗯，肌肤白嫩，手指修长，非常漂亮。 ……我这也没用力呀。 她刚刚梦见自己带着瓦伦丁回娘家，准备向加百列坦白。结果刚见到那位娇小可爱的天使，这臭小子的笑声就把她给惊醒了。 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心中弥漫，拉斐尔顿觉有些委屈。 就伸手揪了下瓦伦丁的耳朵撒气，也没用力。 结果这小子整的她跟母老虎似的…… “我想起高兴的事情。” 瓦伦丁注意到了天使姐姐的情绪变化，表情又变回笑脸。 高兴的事情自然是红蝠那个家伙的下场。 早晨时，贾斯汀造成的混乱虽然遮挡住了他的视野，但天空中的鸟儿却看得非常清楚。 瓦伦丁也是那时候注意到了南希和姬娜。 毕竟早上电梯里时，那只猫猫吃惊的表情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瓦伦丁可不觉得这姑娘是个花痴，绝对有其他原因。 这一监视，哎，就看出问题来了。 那只海鸥就是他故意去逗南希的。毕竟鸟生的终极目标就是搞点薯条，瓦伦丁也算是帮它圆梦了。 至于红蝠…… 瓦伦丁给雷蛇的可不只有狐狸，还有背后灵瓦伦娜。 生出了神智的她自然是明白陈乐察觉到的危险是谁。 而红蝠从头至尾都不知道自己被发现了，一直沉浸尾行游戏中，非常认真地规划路，做好伪装。 小丑本丑了属于是。 朝他脸上扔薯条的海鸥就是瓦伦丁控制的，本来是想跟南希一样，捉弄下他。 没想到搞出了一场交通事故，意外之喜。 “什么？” 拉斐尔头顶冒出个小问号。 这两天角徵羽特别安静，这还是她第一次出来刷存感。 “你看这片沙滩。” 瓦伦丁瞥了眼那个问号。很快就移开视，手臂向外伸展，划出一道弧。 “是不是美不胜收？” “让我想起了还异世界的时候，蒂斯尼娅郊外的那片花海。” “美到让人流泪。” 听到这话，拉斐尔语，只是点点头。 “……嗯。” 她自然是明白这小子想什么。 这片沙滩是汐斯塔最受欢迎的景点，从早到晚都是爆满，到处都是人。 而因为人口比例和容貌基因锁的原因，沙滩上大部分人都是美女。 穿着各种样式泳衣，有着各种动物特征，形形色色的漂亮姑娘。 宛如身处天堂。 当然，只有瓦伦丁会有这种感觉，因为他是男人，还是穿越来的。 拉斐尔虽是双性恋，但她可不好瑟。 “但是啊，论哪个地方的花海，总有一朵最漂亮的。” “尤其是其他花朵的衬托下，它的美丽会比单独存时更显眼，让人印象深刻，一辈子都忘不掉。” 瓦伦丁微微低头，双眼紧盯着天使的脸庞。 “这片花海最美的那一朵就躺我的身旁。” 他翘起嘴角。 “这怎能不让我笑呢。” 这土味情话让拉斐尔愣住了。 她是真没想到这小子会这么解释。 很快，拉斐尔就反应过来，丢下一句油嘴滑舌后便不再理他。 瓦伦丁看着天使姐姐背后亮度比刚刚稍强一点的小翅膀，又嘿嘿笑了两声，便躺回椅子上，脑海中又浮现起红蝠的车祸现场。 整体来看，这不过是一场普通的交通事故。但细细一想，这普通下面却隐藏着许多蹊跷。 红蝠隶属于监察部，能进这个部门的都有两把刷子，结局怎么可能会是车祸那么厘头？ 那车是汐斯塔的旅游大巴，司机定然是受过专业训练且有深厚经验的，怎么可能会犯闯红灯这种低级错误？ 就算他不想遵守交通规则，那斑马上的人都看不见吗？ 而且为什么这么巧，不早不晚偏偏是自己控制海鸥耍红蝠的时候就撞过去了？ 感觉…… 这一切像是被操控的，仿佛形中有只大手改变了原本的世界轨迹，让红蝠遭遇了一场奇怪的车祸。 论怎么想，都只能解释成巧合。 瓦伦丁轻声叹气，感觉有些遗憾。 如果他控制的不是一只海鸥，而是一只鹰就好了。 鹰的视力能为他提供更多信息，也许能看出些许端倪。 至于是巧合还是人为，瓦伦丁也不想了，想也没用。 就算真的是人为，那从表现上来看，这人也是站自己这边的。 至少，这项能力没用自己身上。 将掉沙滩上的太阳镜拾起，瓦伦丁揉揉眼，准备控制那只海鸥去监视猫猫姐妹。 结果突然有个小东西砸到了他脸上。 拿起一看，是今早放进包里的防晒霜。 “给我涂一下防晒霜。” 天使姐姐坐起身，下达命令。 瓦伦丁看过去，那充满诱惑的身体曲让他有些炎热。 “好呀。” 小龙人赶忙站起来，动作利落的像根弹簧。 “一凰也要吗？” 他扭头看向另一侧，晃了晃手里的防晒霜。 回答是肯定的。 “嘿嘿。” 瓦伦丁将三人的椅子折起来，从包里掏出毯子铺遮阳伞下。两朵最美丽的花躺上面，等待着他的呵护。 而这一切被不远处的某人尽收眼底。 她瞥了眼躺垫子上的邢一凰，嘴角逐渐上扬。 第六十九章 日常 给穿着泳装的女孩子涂防晒霜是件很享受的事。 与异性的肌肤之亲总会让男人心猿意马，精神却比集中，时刻注意着手指的力道和对方肌肤与身体曲带来的美感，生怕漏掉一丝。 这可能是他这辈子做过的最用心的事。 当然，前提是他刚陷入爱河不久，面前的女孩子也还没熟稔到托付终生的地步。 对于瓦伦丁来说，给拉斐尔和邢一凰涂防晒霜已经法让他内心荡漾了。 已互相知根知底，没有秘密可言，那种触摸异性肌肤的神圣又美好的激情自然是十不存一。 手法却也不再生涩，能给对方觉得更舒服。 自己手指上的反馈自然也更丰满。 这皮肤真好。 瓦伦丁品味着手上传来的触感，将防晒霜拉斐尔背上抹匀，暗叹一声。 这姐姐十九岁就出来闯荡，至今已有七年时间。瓦伦丁不清楚她中途遇到了多少危险吃了多少苦，但可以肯定的是不少。 当初切尔诺伯格时，这姐姐就讲述过她过去的事。 离开拉特兰之前，她最常用的物件是手术刀和针筒。之后那几年，守护铳的使用率高出手术刀好几倍。 可见她去的都是什么地方。 可即便如此，拉斐尔的肌肤仍然白皙滑嫩，犹如煮熟的鸡蛋清。苦难没有她手上留下痕迹，整个人看起来依旧是枝温室里长大的花朵。 诚然，这里面有泰拉人基因锁的功劳。 但瓦伦丁右侧还躺着邢一凰，这一摸就能知道两人的差距。相当于拿90分对比100分，虽然都优秀，但也能感觉出来细微区别。 而邢一凰的手部肌肤嘛…… 曾经那双手上满是她雪原获得的勋章。后来瓦伦丁看着心疼，用源石技艺给她保养了一下，但跟拉斐尔的手相比仍能称得上粗糙。 只能说不愧是拉特兰圣人了。 到处都给别人不一样。 不知道其他三位圣人长什么样啊…… 瓦伦丁心中想着，抬起头环顾四周。 海面上飞翔的鸟儿将视野传递过来，他瞬间就看到了整片沙滩。 现时间已近中午，海边的人越来越多了。好多游客和本地人挤这片小小的沙滩上，到处都是遮阳伞和野餐垫，空中飘荡着他们的欢声笑语。 “唉？” 瓦伦丁皱了下眉头。 “怎么没看见罗德岛的人啊。” 从火蓝之心的剧情来看，博士和不少干员都来到了海边，伊芙利特甚至开了个烧烤摊，就是不知道有没有羊肉串。 但他刚刚扫的那一眼里，烧烤摊是有，但伊芙利特没瞧着。 没有一个他认识的罗德岛干员出现这片沙滩上。 难道是自己这只“蝴蝶”引起了“风暴”把他们从这条时间上吹走了？ “当然看不见了。” 拉斐尔的声音传来。 因为她趴着的缘故，声音有点闷。 “啊？” 瓦伦丁挤出一点防晒霜，抹天使姐姐的肩膀上。 “公司给干员们包下了一片海滩，离这儿不远，他们应该那儿Happy。” “这里名气是大，但来的人也多。” 拉斐尔侧过头来。 “更不要说干员里还有不少感染者……” “没人愿意惹麻烦，也不想被惹。” 听到这话，瓦伦丁顿时明白了。 虽然汐斯塔官方欢迎罗德岛，但民众的态度并不清楚。 这个世界终究是歧视感染者的。一大堆源石病人突然出现这片沙滩上，哪怕汐斯塔的居民再怎么友好，他也得担心这群人里面会不会藏着个炸弹。 那冲突自然是不可避的了。 罗德岛明白这一点，也不想惹麻烦。干脆就花钱包了片海滩，让公司的干员没有压力地玩个畅快。 这种情况下自然就没人来这里了。 “幸好你和一凰的体表没有多少源石结晶，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要不然我们现还不一定能如此安逸地躺这里。” 这就是现实，只属于感染者的悲哀。 连太阳下自由的呼吸都要挑地方。 “什么时候发的通知？我竟然没注意。” 瓦伦丁拍了下拉斐尔的大腿，示意她抹完了，紧接着转过身将手盖邢一凰的肚子上。 “就昨晚呀。” 天使的声音瓦伦丁耳边响起。 她坐了起来，手臂环抱住爱人的腰肢，如蛇一般贴瓦伦丁的背上，将下巴放他的肩膀处。 周围有人投来羡慕的目光，有的看瓦伦丁，也有的看向拉斐尔。 “昨晚……” 瓦伦丁眯起眼睛。 因为前天晚上耍的实是太嗨了，以至于他昨天一天都没精神，晚上很早就休息了，没看到这条消息也正常。 “昨晚我睡得很舒服。” “哦？” 拉斐尔挑了下眉毛。 她从这话里听到了别的含义。 “一会怎么安排？马上到中午了。” 但瓦伦丁没说太多，又挑起一个新的话题。 他的手指缓缓滑过邢一凰的腰，动作轻得似伶人揉动琴弦，撩进了女孩的心。 邢一凰的呼吸突然重了一分，又很快恢复正常。 “看你咯。” 拉斐尔歪了歪头。她的长马尾拂过瓦伦丁的手臂，光环与翅膀发出的微光给它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纱。 “要去那片沙滩看看么？” “也许吧。” 瓦伦丁看向沙滩外围。那里矗立着几十间木质的小房子，是更衣室，也有淋浴功能，是单人的。 他换衣服时观察过细节，蛮严实的，墙上还有警报器。 安全系数挺高，各种意义上。 “不过就外面这个温度……” “我觉得还是待海边比较好。” 瓦伦丁抖了下肩膀。 “你包里不是装着食物么？” “就这来场野餐吧。” “好。” 拉斐尔眼底闪过一丝失望。 她还以为这小子有什么大胆的想法。 而瓦伦丁就跟知道她想什么似的，又继续说： “下午离开之前去冲个澡吧。” “搁海边吹久了，身上都感觉凝出了盐粒。” 几乎是明示了。 拉斐尔心领神会，轻轻咬了下他的耳垂。 给邢一凰抹完防晒霜后，愉快的午餐时间就到了。解决完面前的午餐，三人对视一眼，将东西收拾好，走向更衣室。 两个小时候，他们才出来。 拉斐尔和邢一凰精神饱满，皮肤看起来比上午时更好了。瓦伦丁被她俩夹中间，动作有些虚浮，但闪过几下电光后又恢复正常。 这就是生机带来的好处了，能让他各种战场上都能保持住最佳状态，随时随地横扫饥饿，做回自己。 下午瓦伦丁三人的行动路跟雷蛇她们差不多，就是买买买。 这小子也是第一次知道拉斐尔原来这么有钱，四位数的衣服买了一大堆。 “我原来傍上了个富婆？” 瓦伦丁看着面前堆一起，快跟自己高的袋子，一脸呆滞。 “圣人不缺钱花，拉特兰政府会为她们买单。” 拉斐尔亮了下她手中的银行卡。 “但离开拉特兰的圣人没有这种特权。” “这卡里的钱都是我的工资呦。” “这么多？” 小龙人瞪大眼睛。 “你难道忘了，我是个医生么？” “而且是站金字塔尖上的资深学者，工资高点很正常吧？” 天使姐姐把卡塞回包里，将几个袋子放瓦伦丁脚边。 “麻烦你拎下袋子咯，我的爱~” 她低下头，瓦伦丁脸颊上轻轻一吻。 紧接着便转过身去，拉住邢一凰的手走向另一家店。 瓦伦丁还站哪儿，像根木头。他低头看了眼快把自己淹没的袋子，天使姐姐甜美的笑容仍历历目。 “这是每个男人都要经历的痛。” 他苦笑着拎起袋子，跟上那俩姐姐的脚步。 “好歹里面有不少衣服是给我买的呢……” －－－－－－题外话－－－－－－ 1.似乎好久没写过作家的话了。 2.这段时间脑海中的思路几乎断了，每次码字都要想好久，不过至少还能写出来东西。 3.两三天后下一章，也该让夜枭出来送了。 4.感谢XD萌的推荐票和月票，感谢还看的者萌。 第七十章 日常（2） 陪女生逛街有多累？ 曾经的瓦伦丁对此没有明确认知，某乎上刷到类似问题也只会划过去，看都不看一眼。 可如果现让瓦伦丁碰见，他一定会打出“泻药，累断腿”几个字，被数纸袋包裹中伸出不停颤抖的食指摁下发送键。 说不定还会抽下鼻子，从眼角挤出一滴委屈的泪水。 曾经……不提曾经，就前几天，瓦伦丁一家子去超市买了一大堆食材，他就没拿多少，因为拉斐尔和邢一凰都知道这家伙力气小。 结果这才过去多久啊，温柔可人的女朋友就自己贴贴去了，一点都不管瓦伦丁的事，买了啥都往他面前一放，紧接着就走进另一家准备扫荡的店。 就此时以他身边的袋子数量来看，搁霓虹绝对能被封一个“提袋仙人”。 还是可以出书立传的那种。 将自己多（jiu）年（ji）来（ci）陪女朋友逛街的经验分享出来，让大男同胞学会如何正确提袋，高效提袋，中间穿插一些心灵鸡汤，多讲故事避重就轻，强调结果而不是过程…… 利用话术让有女朋友的男同胞不由自主地想象起未来陪女朋友逛街从苦难变成享受的美好场景，没有女朋友的男同胞心中会充满一种让未来另一半大吃一惊的满足感，让他们沉浸这虚假的愉悦中，从而忽略书本中的关键。 这样瓦伦丁就可以准备办全泰拉巡回签售展了。 然后过段时间，等买的人冷静下来后，他们就会发现这一切的前提就是有一种能增强身体素质的源石技艺。 只是这书没有像《葵花宝典》那样将“欲练神功，引刀自宫”这话写开头罢了。 …… 幸亏瓦伦丁的源石技艺对口，让下午这场男人都会经历的噩梦变得没那么噩。 当然，除了法术的功劳外，拉斐尔和邢一凰给的福利也是支撑他没有发牢骚的重要原因。 众所周知，过了磨合期后，女人都会变得不可捉摸。 过去以及异世界的拉斐尔多温柔啊，称得上是最完美的女朋友。 结果从亚大陆回来之后，这姐姐的脾气是一天比一天差，变脸比翻书都快。前一秒可能还笑呵呵的，突然就揪你耳朵，下一秒又把你搂怀里吸。 给瓦伦丁感觉自己不是这姐姐的未婚夫，跟她养的宠物似的。 其实他也早就察觉到了，就那一大逼斗之后。 拉斐尔变得更加自我，不再维持过去的优秀人设。 邢一凰不再是曾经的酷盖。虽然还是很冷，但瓦伦丁总感觉有点呆里面。 不过没有蓝蒂那么明显。 只是那时相思之苦化开的甜意让他法注意到这变化，注意力都其他方面上。 久别胜新婚嘛。 现呢，久别相遇所分泌的多巴胺被消耗干净，生活又回归正轨，这变化就明显起来了—— 逛街过程中拉斐尔全程拉着邢一凰的手，兴奋得像个孩子，哪怕对方始终冷着个脸也热情依旧，外人眼中就是一对蕾丝边，丝毫不加掩饰。 而人们看向后面快被包装袋淹没的瓦伦丁时，眼神中则充满了…… 羡慕，嫉妒。 开玩笑，那么漂亮的男孩子，怎么可能会是她们的舔狗？ 妹子挑选内衣会让舔狗提意见么？ 妹子会用吻来奖励舔狗么？ 噫，还拉丝儿了…… 总之瓦伦丁痛与快乐中挺过了拉斐尔的购物狂潮，带着一大堆东西回到了酒店。 “结束了……” 一进屋，瓦伦丁就把身上的袋子往地上一放，整个人踉踉跄跄走到沙发旁，面朝下一趴。 松软的触感扑面而来，包裹住他酸痛的肌肉，好似春雨落龟裂的土地上，令人比舒畅。 “小瓦真棒！” 结果还没趴多久，拉斐尔就过来给瓦伦丁翻了个身，往上一抱给了他一个浓浓的洗面奶。 听着耳边那跟哄孩子似的语气，瓦伦丁使劲向上挤了挤脑袋，确保自己不会被闷死后就停下动作，闭上眼睛。 唉，习惯就好。 “晚上有什么安排？” 过了会，拉斐尔松开他去收拾战利品了。 瓦伦丁侧身躺沙发上，盯着忙活的两人，打了个哈欠。 有点困。 “我跟一凰准备去楼下的酒吧看看。” 拉斐尔拿出一件运动内衣放身前比划了一下，头也没抬。 “嗯？” 听到这话，瓦伦丁瞬间不困了。 拉斐尔所说的酒吧叫灵云，就这家酒店旁边，也是朗庭集团的产业。旅游手册中有介绍，是这座城市最热门的酒吧之一。 除了来入住朗庭酒店的游客之外，许多本地人也会来灵云放纵，场场爆满。 “好女孩可不能去夜店。” 但论手册上说的有多好，瓦伦丁对酒吧的刻板印象还是改不了。 他一直觉得这种场所就是容纳人类黑暗面的地方，正常人根本不会去。 以至于亚大陆，酒文化根本没发展起来。 “你这语气，让我想起了还拉特兰的时候，照顾我长大的那几位修女阿姨。” 拉斐尔把衣服装好，坐到瓦伦丁身旁，让他枕自己的大腿上。 邢一凰不客厅，去冲凉了。她走了一下午，哪怕商场里有冷气，身上也还是出了汗。 天使将马尾放了下来，几缕金色秀发垂胸前。她的体香缓缓飘进了瓦伦丁的鼻中，夹杂着纯棉T恤染上阳光后的温暖气息和丝丝汗液的气味，麻醉了他的大脑。 瓦伦丁翻了个身，面朝里闭上眼睛。 此刻他真的想睡过去。 “照顾你长大的不是另一位圣人么。” 加百列，拉斐尔瓦伦丁面前提起次数最多的圣人。 听她的描述，似乎是位大龄萝莉？ “圣人也是很忙的呀。” 拉斐尔的的手指穿过瓦伦丁的头发，轻轻搔弄着他的头皮。 “我要是没出来的话，现肯定晚上都要睡拉特兰国立医院里。” 瓦伦丁没回话。 他呼吸平缓，始终没睁开眼睛，似乎已经睡着了。 拉斐尔也没说什么，安静地坐那儿，岁月静好。 “去吧，我也去。” 良久，瓦伦丁才给出回应。 “好。” 第七十一章 酒吧偶遇 酒精是个坏东西。 这应该是瓦伦丁心中存最久的刻板印象。 哪怕他曾异世界活了数千年，自己没事也喜欢喝上一两罐啤⑨，知道酒液对人体的好处…… 瓦伦丁依然会带着有色眼镜看向手中的易拉罐。 也正因此，他对跟酒有关的场所的印象也不好。 哪怕他从未踏足过，从未见过里面是什么样子。 瓦伦丁的小脑瓜里，酒吧内部是五光十色的，比葬爱家族的秀发还要亮眼。耳畔是足以把人震聋土嗨摇滚，里面说不定还夹杂着各种毫意义的语气词。 数年轻的男女扎堆中央的舞池中，狂甩着他们的头发，迷幻与混乱宣泄着精力，似乎永远都不会累。 舞台上的DJ仿佛是一名死灵术士，他的手摩擦碟片就是操控台下那群年轻男女的灵魂，让他们自己吞食掉自己的理智，以及除了身躯的一切。 而酒吧里的酒也好不到哪儿去，都是不可能市面上见到的劣质产品，换了个高大上的包装就来卖了，甚至价值都不如清水。 如此一个群魔乱舞的销金窟，瓦伦丁实是想不通拉斐尔为什么要去。 如果只是燥就算了，关键是还乱啊。 这种环境下人都是不清醒的，到处都潜藏着危险，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爆开。 但既然拉斐尔想去，瓦伦丁也不想扫她的兴。 只能一起跟着去，替她把危险挡前方。 哪怕此刻背后灵不，自己的源石技艺也足以让姑娘们不会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走呀，发什么呆呢？” 拉斐尔的催促声耳边响起。 瓦伦丁回过神来，将目光从灵云酒吧的招牌上离开。 “我第一次来这种地方。” 他快步走到姑娘们中间，轻声开口。 “灵云”这个名字总让瓦伦丁想到前世地球上的那个灵云乐队。 他高中，那段精神食粮最匮乏的时间里，这支来自雪国芬兰的乐队同其他几支金属乐队丰富了瓦伦丁的内心世界，让他一步一步走进幻想深处，直至从高台上一跃而下的那一刻。 有时候瓦伦丁就会想，正是这些摇滚乐队和那些天马行空的小说点燃了想象的火，角徵羽才会违反常理地现实中出现，以玩过《明日方舟》为理由给他一个穿越的机会。 但很明显，这家灵云酒吧跟那支乐队毫联系，只是巧合罢了。 它门口附近的装潢充满了锐利感，像插着数把锋利的不规则形状的匕首，直指天空，给人一种连视都会被划伤的错觉。 跟灵云乐队的风格完全不搭。 这让瓦伦丁有点遗憾。 “不知所措？” 拉斐尔盯着小龙人的眼睛，嘴角微翘。 “也许吧。” 瓦伦丁不置可否。 他转过头来，对上天使的视。 “你以前来过这种地方？” “当然。” 拉斐尔挽住他的胳膊，说起从前。 “你知道的，我十九岁就离开了拉特兰，泰拉世界转悠。” “各种人和事见了不少，什么地方都去过。” “酒吧只是小意思啦。” “那你还蛮强的嘛。” 瓦伦丁插嘴。 这话让拉斐尔有些意外。她扭头看向身旁的男人，眉毛一挑：“难道你眼中，我一直是手缚鸡之力的普通医生么？” “……好像是。” 沉默了数秒，瓦伦丁才回答。 搜刮一下记忆，跟拉斐尔有关的词语绝大多数是神圣、瑕和高洁这种的。 这些形容词很适合放“异世界宗教圣女”这种穿越小说常见的形象上。 拉斐尔也确实挺符合的，毕竟是拉特兰的圣人。 但跟那种“圣女”不同的是，这副娇柔美丽的外表下，有着超乎常人的力量。 别的瓦伦丁是记不住，可切城战役前的准备时间里，拉斐尔单手拿起十几公斤重的反器材步枪，轻松把玩的模样他可是记得清清楚楚。 只是那是他只是有一个自己可能会被摁床上揍的糟糕想象罢了。 再加上这姐姐一直拿铳战斗，更加影响了瓦伦丁对她身体素质的评估。 现跳出这个误区，他才发现这姐姐有多厉害。 十九岁离开家乡，单人游历泰拉世界六年，这含金量不比邢一凰冬季纵跨雪原低好吧。 “我突然感觉自己好柔弱。” 想通了的瓦伦丁打了个寒战，双手抱胸。 Kuso……原来是拿错剧本了么？ 怪不得是这么一副身体啊。 现他感觉自己才是异世界的圣女，而拉斐尔和邢一凰就是勇者，战斗对象除了魔物就是自己的那种。 “不，你很强。” 拉斐尔轻笑一声，眼睛眯起，舌尖轻轻扫过嘴唇。 四目相对，瓦伦丁瞬间就明白了这姐姐的意思。 他下意识扶住腰。 果然是拿错剧本了…… “欢迎光临~” “祝三位有一个美好的夜晚~” 瓦伦丁觉得这场酒吧之旅似乎要提前结束时，门童的声音将他从胡思乱想中拽了回来。 看向朝自己打开的那扇门，瓦伦丁稳住心神，向前踏出脚步。犹如殉道者般，走进他心中的人间地狱。 与此同时，一股法术波动以他为中心向四周散去，瞬间将这里笼罩。 过了会儿 “……所以，你才不想让我来这里？” 听完瓦伦丁的讲述，拉斐尔强压着笑意，说道。 “呃，对。” 瓦伦丁脸颊上泛起一抹潮红，眼神也飘向其他地方，不敢跟面前的天使对视。 “你想的那是夜店，不是酒吧好嘛……” 终于，拉斐尔忍不住了，撇过头去捂嘴轻笑。 她是真没想到，这位曾切城当了两年黑帮头头的男人，竟然如此“纯洁”。 …… 几分钟前瓦伦丁踏入酒吧，面色冷峻，身体处爆发的边缘。只要稍微有一点危险出现，湛蓝雷霆就会覆盖住姑娘们，护其周全。 结果当他看到灵云酒吧内部的真面貌时，突然就愣住了，身体的防备也瞬间卸下。 这间酒吧跟瓦伦丁想的并不一样，甚至可以说是完全相反。 眼前没有爆闪绚烂的辉光，没有如疯子般摧残自己身体的人群，没有衣着奇异搓着碟片的DJ。 耳畔不是吵闹躁动的摇滚，而是带着些许沧桑感的民谣。舞台上表演的是一位穿着普通的年轻女性，怀里抱着有些旧的吉他，声音沙哑，像是抽了太多的烟。 但唱这种有着历史厚重感的歌曲更合适，就跟她怀中的那把吉他一样。 舞台周围摆着几张圆形小桌，坐着客人，零零散散。大多数人面前都摆着一杯酒，也有空着桌子的，似乎是专门来欣赏歌手的表演。 整体的氛围很安静，让瓦伦丁不由得想到了图书馆——只不过这里的“图书”是他们面前的酒，或是舞台上的歌声。 拉斐尔注意到瓦伦丁的神色变化，但没说话，而是先拉着他到吧台前点了杯酒，之后才问为什么。 然后瓦伦丁就将他刚刚想的说了出来。 结果拉斐尔听了差点没笑出声。 而吧台后正为邢一凰调酒的服务人员差点将调酒壶甩出去。 很明显这位调酒师刚工作没多久，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言论，以至于反应大了些。 “您的酒，小姐。” 停下动作，调酒师将酒液倒入杯中，紧接着放入一颗樱桃，这杯酒就算调制完成了。 “金菲士，请慢用。” 邢一凰看着推到自己面前的鸡尾酒，拿起来抿了一口，眉头微皱。 但没说什么。 不是调酒师的手艺不行，而是这金菲士的刺激不够。 作为雪原长大的姑娘，她习惯了伏特加的冲劲，也喜欢上了这种能数秒钟内让胃烧起来的生命之水。 邢一凰本可以直接点一杯伏特加，但这里是酒吧，有着许多既好听又好看的鸡尾酒，她也想尝试一下，就调酒师的推荐下点了这款酒液透明的金菲士。 不过，虽然刺激不够，但味道还是蛮不错的。 细细品了一会回味，邢一凰又抿了一口酒液，转头看了眼左边的两人。又很快收回视，重新将注意力放眼前的鸡尾酒上。 经历了那件事，她的心态已经躺平了，没有一丝抗争的劲头。 只要他还自己身边就好。 这么想着，邢一凰左手轻握酒杯，大拇指缓慢且反复地摩挲着杯壁，又进入到神游天外的状态。 结果灵魂刚离开身体就被拉斐尔拽了回来。 “我们去那儿坐一会吧。” 天使拿着一杯紫色的鸡尾酒，朝某个角落指了指。 邢一凰也没看，点点头。 “好。” 她一直都很随和的。 只是起身离开的时候，邢一凰下意识地看向瓦伦丁的方向。 她看到自己的爱人正走向一位穿着优雅性感，留着波浪长发的菲林女性。 邢一凰的内心毫波动。 她只是有点奇怪，自己曾经似乎见过那个女人？ －－－－－－题外话－－－－－－ 1.这两天要考试，奈慢了点。 第七十二章 魔女 泰拉大陆上最不受欢迎的种族是萨卡兹，这里的人甚至给他们起了个外号叫“魔族佬”。 瓦伦丁倒是对萨卡兹没有那么大的偏见，毕竟他目前所见过的萨卡兹女性都很有礼貌，也很漂亮。 就算没有礼貌的也长得很漂亮。 比如某只成精的美洲大蠊。 他这里，“最不受欢迎”这项殊荣应该颁给菲林。 那个泰拉人眼中温文尔雅，甜美可爱的猫娘种族。 究其原因，还是因为他曾莱茵生命经历的那些事。 安德莉娅这个疯女人给瓦伦丁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哪怕经历了数千年的异世界之旅也没有忘记。 因此，他不可避地对菲林产生了偏见，就像泰拉人对萨卡兹的偏见那样。 目前为止，菲林女性中给瓦伦丁留下稍好印象的只有两人。 第一位就是凯尔希，此刻正罗德岛医疗部加班，也许还跟影子或华法琳拌嘴。 第二位此时就他面前。 “晚上好啊。” 将酒放吧台上，瓦伦丁用脚拽来一张椅子，坐女人身旁，朝她打了声招呼。 “夜烟小姐。” 闻声，女人停下摇晃酒杯的动作。她缓缓转过头来，撩开垂肩前，挡住眼睛的波浪长发，对上瓦伦丁的视。 当那金黄色的眼眸映入眼中时，瓦伦丁微微点头示意，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晚上好。” 短暂的对视后，夜烟双眼眯起，回以浅笑。 她抿了一口橙色的酒液，微微歪头。 “你是怎么认出我来的？” 今晚出现瓦伦丁面前的是成女版夜烟，气质上却跟曾经那只萝莉魔女猫差不多。 神情举止都透露着一股慵懒气息，周身被浅浅的神秘包裹着，是会让人多看两眼却又不会被一直盯着的程度。 但又比曾经多了一份浓烈的性感，身材和发型极度抓人眼球，晚礼服着装更是酒吧里鹤立鸡群，却又很好的中和了多出来的性感气质，多了几丝优雅。 慵懒性感，优雅神秘。这注定会成为人群中最亮眼的存。 而这些特质又能产生一种距离感，让人很想上前搭讪，却又担心被视，最终踌躇中认识到自己的平庸，将这丝想法压心底，重新把注意力放面前的鸡尾酒上。 毕竟酒有很多种，也很美，最重要的是不会拒绝你。 要不是瓦伦丁认出了她是夜烟，就跟其他人一样只是离远了看几眼，根本不会上去搭讪了。 至于怎么认出来的嘛…… “你的耳朵尖尖上有两缕比较长，垂下来的毛发。” 瓦伦丁握着酒杯，伸出根手指戳向夜烟的猫耳。 “我对这印象老深了，一下子就认出来了你。” 虽然面前的女人一副参加上流舞会的高贵模样，但瓦伦丁还是表现得很自然，一点都没被她的气场影响到。 “跟我同族的菲林女性都有这种特征。”、 仿佛是听到了很有趣的笑话，淑女夜烟轻笑一声，眼神也变得活泼起来。 “难道你以后见了她们也上去问好么？” 看着面前突然放下架子的大美人，瓦伦丁挠挠脑阔。 “呃，完全没想过这个问题。” 这是实话。 此时的夜烟一身黑色露背晚礼服，带着长袖的雕花蕾丝手套，一头深棕色波浪长发，面容精致，脸上的妆一看就是花很长时间细细装点出来的。 不浓，很淡，却刚刚好。 把握住这个度可比直接画个浓妆时间。 整体上来看，跟瓦伦丁记忆中夜烟的精二立绘并不相同。 他确实是看到了那对很有特点的猫耳才来打招呼的。 “还是跟以前一样啊。” 夜烟不再看他，品起了面前的酒。 但瓦伦丁却从这话里品出了一丝深意。 “嗯？” 难道她知道自己的异世界大冒险？ 不可能吧…… 还是自己多心了？ “没什么。” 也许是察觉到了瓦伦丁的心态变化，夜烟微微摇头，轻声说道。 但这话却瓦伦丁耳中就跟此地银三百两一般，让他心中的疑心更重了。 “有时候想得太多会失去自我的。” “比如放宽心，做个心思单纯的人。” “难得糊涂嘛。” 久违地，角徵羽的声音瓦伦丁脑海中响起。 他心有所感，转头看向另一侧。 “嗨~” 角徵羽坐吧台前，距离瓦伦丁就一张椅子的距离。 她面前摆着一杯水割威士忌，杯壁上覆着一层白白的水雾，看样子是刚调好。 “你怎么这儿？” 心中默默地为调酒师默哀三秒，瓦伦丁皱起眉头，脑袋上出现一个小问号、 这次是写作手法，没有真的问号砸他脑袋上，证明角徵羽真的出现了现实世界里。 所有人都能看见她。 “想你了吖。” 角徵羽刚想站起身坐到小龙人旁边，结果她屁股还没离开座位呢，瓦伦丁就把他身边的那张椅子拉到后面去了。 “你要是真想我不如把价格调低点，最好直接白送。” “我肯定会给你留下记忆深刻的一周。” 这话是他心里说出来的，角徵羽听得到。 至于那个“记忆深刻”嘛…… 精神空间里，瓦伦丁的身体机能不会有任何损伤，他怎么耍都行。 ……嗯。 “那岂不是显得我很廉价？” 同样的，角徵羽以心声回应。 两人不再说话了，气氛安静下来。 “她是谁？” 再次挑起话题的是夜烟，猫猫看向角徵羽的眼中满是好奇。 “我女仆……嘶。” 咚。 瓦伦丁随口答了一句。 结果角徵羽一个歪头，她头顶的大角直接砸了瓦伦丁脑袋上。 看小龙人扭曲的五官，这一下是砸的不轻。 “温迪戈？” 夜烟还是见多识的，她一眼就认出了角徵羽这幅身躯的种族。 只是猫猫有点奇怪，这温迪戈少女长得也忒娇小了点，一点都不像以恐怖勇武而闻名的温迪戈。 更像是…… “是萨米啦。” 一头白白净净的可爱小鹿。 角徵羽不知道从哪儿拿了根吸管，放了酒杯里面。 瓦伦丁摸着脑壳，瞥了跟喝饮料似的她一眼，撅起嘴微微摇头。 哪有人喝酒用吸管啊？ “哎对了，暗索罗德岛过的怎么样？” 这两位魔女快搭上的时候，瓦伦丁赶忙横插一脚，强行将话题带到另一个方向。 “小兔子过得可舒服了。” 夜烟一愣，但很快就回过神来。 “现都有暗恋的人啦。” 不知为何，瓦伦丁从她的话语中听出了“女儿终于长大了”的意味。 “谁？” “医疗部的小兔子咯。” 夜烟瞥了一眼角落里贴贴的拉斐尔和邢一凰。 “问问你的萨科塔女友，也许她知道是谁。” ……该不会是猛男吧？ 夜烟说出那句话时瓦伦丁就想到了某位三星医疗干员。 游戏里的他可跟暗索没有丝毫联系。 但一联想到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后发生的诸多故事，瓦伦丁又释然了。 这个世界的大方向也许跟游戏里的剧情一样，但很多小事已经完全不同了。 就比如眼前这位魔女，不知为何出现龙门，还收养了暗索。 如果只是提供睡觉的地方也算收养的话。 “那罗德岛这段时间里，她有没有提起过我啊？” 瓦伦丁趴吧台上，看向夜烟的眼神中充满希冀。 毕竟这个世界，将暗索带到罗德岛的引路人是他，而不是游戏中说的陈晖洁。 那这只小兔子心中，自己也算比较重要的朋友了吧？ 瓦伦丁这么想着。 “似乎……” 夜烟微微抬头，食指轻轻敲着下巴，做出思考的模样。 “没有？” 咔吧。 瓦伦丁整个人化成石雕，裂开了几条缝。 角徵羽捂着嘴，尽量不让自己笑出声。 …… 另一边 叮。 门禁检测到了正确的指纹，锁舌缩回。来人推开门，走廊顶部的灯光照进屋里，却没有驱散多少黑暗。 这间房是属于瓦伦丁一家三口的，每晚9999元。站门口的正是他们的专属服务人员，那位身材很劲的沃尔珀女孩。 只是，此刻的沃尔珀女孩面表情，没有了平日的活泼。 她眼中没有光，毫生气，像是一个死人。 “我进来了。” 女孩缓缓踏进房间中，身体逐渐融入黑暗里。 咔哒。 门被关上了。 黑色与寂静再一次笼罩住这片天地。 似乎刚刚的一切只是幻觉，从头至尾就没有人来过。 连个影子都没有。 第七十三章 要发了？ 酒吧真的是聊天的好地方。 这里除了悠扬的音乐和舒适的环境外，最重要的是有各式各样的酒。 每个人都能找到适合自己的那一款。 论情绪如何，喝酒的方式是豪迈或优雅，当那酒液口腔中绽放，顺着喉管缓缓流入胃中，将猛烈或温和的刺激通过神经扩散到每一颗细胞中时…… 它给你身体的反馈总是能让你安静下来，忘记痛苦，或是将喜悦变得更盛。 思维却是变得平和，让人不再容易会被情绪所左右，暂时跳出来以旁观者的身份去看待自己所遭遇的事。 瓦伦丁点的酒是玛格丽特，因为他只知道这一款鸡尾酒。 从不喝酒的好男人是这样的。 调好之后，瓦伦丁抿了一口。因为杯口沾了一圈盐，他先是觉得咸，正疑惑着呢，龙舌兰的火辣直接口腔中炸开，差点让他流眼泪。 如果真有泪流出来，倒是蛮符合这杯酒的含义。 现，玛格丽特只剩下一小半，瓦伦丁也已习惯了这款酒的刺激。 那种味觉冲击下，他倒是不觉得被暗索遗忘是件令人难受的事。 只是有点遗憾罢了。 毕竟龙门的时候，他俩相处得蛮和谐。一起吃过饭，一起打过架，一起跑过路，一起蹲过局子…… 虽然到近卫局没多久就被放出来了，但好歹也算进去过。 综合来看，这俩人距离铁哥们的交情就差一起吃快餐了…… “伤心了？” 瞥了眼盯着酒杯沉默不语的小龙人，夜烟露出一丝坏笑。 “倒没有。” 瓦伦丁扭头看了她一眼，又将视移回酒杯上，轻声叹气。 “只不过，被遗忘本身就是件令人难过的事。” 他捏住高脚杯的杯挺，手腕轻轻用力。浅白色的玛格丽特微微晃动，但泛起的酒香已不像开始那般浓郁。 “青春期的小姑娘嘛，我能理解。” 瓦伦丁回忆起他刚碰见暗索的那天。 那时候的小兔子衣服和脸脏脏的，身材瘦削，仿佛一阵风就能把她吹跑。 可眼睛里却闪着光，滴溜滴溜地转，让人感觉十分精明。 事实也确实如此。 暗索没多少力气就把瓦伦丁的钱包偷走了，愣是被邢一凰追了十多分钟才被堵一间库房里。 要不是瓦伦丁突然发疯顺了把斧子把她给吓住了，这兔子可能会他开门的一瞬间又窜出去。 一个贫穷中长大，视界中只有贫民窟和近卫局，还有点小聪明的姑娘突然间成了国际大公司的正规员工…… 瓦伦丁可不信她不会被新生活迷住眼，忘掉过去的生活。 更何况这只小兔子还有暗恋的人了。 “要是被你遗忘，我可能会更难受。” 瓦伦丁将玛格丽特一饮而尽，看向夜烟嘴角微翘。 他觉得自己有点飘。 “毕竟，我曾经为了你可豁出命过啊。” …… 听到这话，夜烟睁大眼睛，紧盯着瓦伦丁的脸，不再像刚才那般风轻云淡。 短暂的沉默后，她开口了： “谁教你的？” “师自通。” 瓦伦丁耸肩。 “那我建议你还是找个老师。” 夜烟微微摇头，表情奈。 “你这情话说得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忒土了点。” “这不是情话。” 瓦伦丁刚想解释，话到嘴边却又被夜烟给瞪了回去。 “……我都快结婚的人了还学什么谈恋爱啊。” “那句话？” “我只是开个玩笑。” 小龙人挠挠头，感觉有点尴尬。 “我们之间的关系应该……可以开玩笑吧？” “当然可以，你就算真的想撩我也行。” 多少可以当个乐子。 夜烟喝着酒，心里补了一句。 “但千万别这么说了，我怕忍不住。” “笑出来有损形象。” “哦。” 对此，瓦伦丁也话可说。 其实他觉得那句话并不土，不过当初说时也没细想，借着酒精的劲就讲出来了。 现一想，其实就是……直白了点嘛。 果然，酒就不是个好东西。 哼。 而另一边的角徵羽从头沉默到尾，似乎注意力全酒上。 但瓦伦丁脑海里，这个坏女人的笑声快把他给震晕了。 [再笑我就踹你了啊！] 小龙人心里狠狠地威胁了角徵羽一句，紧跟着又跟夜烟挑起了别的话题。 “罗德岛，你还做过实验么？就是那些药剂。” 瓦伦丁刚刚会说出那句‘豁出命’就是因为夜烟的药剂。 当初可真是差点要了他的命。 难喝就算了，还差点让人飞起来，比烈酒带劲多了。 “没有了。” 似乎是被说到了伤心事，夜烟眼眸低垂，表情落寞，声音也轻了下去。 “没有合适的人，做再多的药剂又有什么用呢？” 女人微微低头，斜刘海遮住了她的眼。 “终究会被倒进废料箱里。” 瓦伦丁看不清她的脸，只能看到伏下去的猫耳，还有夜烟缓缓摩挲杯壁的拇指。 这些动作出现一个身穿华服，微微颤抖的年轻女人身上，再加上她听起来略显悲伤，又故作坚强的柔和声，想必没有一个异性能抵挡住此等攻势。 哪怕再虚伪的男人，也会此时感觉到心头一痛，轻声细语地安慰她，同时呵斥命运对她的不公。 “没关系。” 瓦伦丁确实这么做了，出声安慰她。 “人没有进废料箱里就好。” 夜烟身体一僵。 她转过头来，挑起刘海，入眼是瓦伦丁那张真诚比的脸。 “我可真是谢谢你。” 瓦伦丁没从这话里听到一点儿谢意。 很明显这只魔女猫生气了。 但他并不觉得愧疚。 夜烟这是还想把他当傻小子忽悠，那瓦伦丁只好真装傻糊弄过去了。 “不开玩笑，你那些药水我觉得还挺有用的，罗德岛真就没想过资助你么？” “比如给你一间实验室，提供原材料什么的。” 玩笑话说说就过去了，正事还是得聊。 “给过啊，但没用，被我拒了。” 夜烟瞬间就调整好了状态，整只猫又恢复到一开始的气场。 她晃着酒杯，左手托腮，声音懒散： “我的药水没办法工业化生产，必须得通过我的源石技艺才能成行，还要一试管一试管调出来。” “有时候我自己都不知道配出来的药水有啥效果，只能靠占卜猜出来个大概，必须得有个小白鼠验证。” 她碰了下瓦伦丁面前已经空了的酒杯。 “你又不愿意。” “这小白鼠还非我不可了是吧？” 瓦伦丁一头黑。 “谁让你有经验了？” 魔女朝他甩过去一个wink。 “综上所述，我只能自己慢慢配。” “罗德岛能做的只有提供一些原材料。” “至于为什么连半成品都没有……” 夜烟放下酒杯，趴吧台上。 “我懒啊。” 她打了个响指，一顶魔女帽凭空出现，盖住她的脑袋。 这神奇的魔术并没有引来多少视。对那些早就注意到夜烟的人来说，此刻的她反倒是更加真实。 “你这摸鱼还真是莫得理直气壮。” 瓦伦丁看着她身后甩来甩去的猫尾巴，很想抓一下试试手感。 “所谓了，反正罗德岛也没给我安排指标。” “不过你倒提醒我了。” 夜烟拉了下帽子，露出眼睛趴着看向瓦伦丁。 “龙门你喝的那管试剂我已经研究出正式版了。” “不会有让人丧失理智的负面效果，也不会让人上瘾。” “倒是可以用来做成战斗用兴奋剂。” 联想到当时自己的表现，瓦伦丁挑了挑眉毛。 “这玩意可比肾上腺素注射剂给力多了，持续时间还长。” “要打架了往胳膊上来一针，战斗力能翻番。” “那你用时可得小心点，别针还没打完，对面的刀就砍来了。” 夜烟轻笑一声，耳朵颤了颤。 “不至于，往胳膊上一扎就行了，很快的。” “就像这样……” 这只猫的反应让小龙人有些疑惑，他觉得是自己没说清楚，甚至还演示了一遍握着注射器朝胳膊上扎的动作。 而就空握的拳头砸手臂上时，瓦伦丁的话语戛然而止。 “泰拉世界好像……” “没有笔式注射器来着？”· －－－－－－题外话－－－－－－ 1.哈哈，夜枭啥时候能出来挨打啊呜呜呜 第七十四章 占卜 瓦伦丁第一次了解到笔式注射器是“逃离塔科夫”里。 颜色各异，种类繁多，外形却出奇的一致，都像是一根中性笔。 使用时把“笔帽”拔下，将“笔尖”往手臂上一扎，拇指摁住“笔杆”尾端的开关几秒，注射就算完成了。 一根提神醒脑，两根永不疲劳，三根长生不老…… 四根直接请卡拉什尼科夫尊者或斯通纳大仙上身，化为全自动菩萨普度众生，还塔科夫一片净土。 就是持续时间不长，嗨完了还有副作用，只能拿来应急。 或者给跑刀仔用来梭哈，开局就扎针往资源点跑，赚还是亏全看脸。 到地方搜完就自雷出战局，带着一裤裆垃圾或者宝贝卖了，拿着针继续下一局。 只是这种玩法太过毒瘤，再加上塔科夫外挂横行，以至于后面游戏公司专门战利品和生存机制上砍了好几刀来针对跑刀仔，才堪堪让正常游玩的玩家体验好了那么一点点。 这也能从侧面看出来塔科夫里面的针剂有多么厉害。 当然，现实中并没有游戏里那么多强大的针剂，但笔式注射器是真实存的。 有大佬找到了这些针剂的原型：鹰酱家的生物制药公司Eli Lilly and pany 生产的HUMALOG KwikPen型一次性胰岛素注射器。 真品跟游戏里的样子差不多，看起来就像是一根粗短的中性笔。只不过使用方式没有那么简单粗暴，而且还需要手动调整一次注射的药物剂量。 但这只是民用产品，如果应用军事领域…… 游戏里那种粗暴的使用方式也许不是虚构。 即便需要使用前调整剂量，笔试注射器的便捷也是普通注射器比不了的。 上次切城战役中，瓦伦丁背包里装的就是针筒注射器，跟普通的产品相比只是更坚固了，针筒内自带药物，可操作依旧繁琐。 几乎不可能战斗中拿出来使用。 倘若当时瓦伦丁拿的是装着矿石病抑制剂的笔式注射器，也许那几场战斗就没有那么艰难了。 感到力不从心了直接拿出一根往脖子上一扎，直接满电。 而民用领域里，笔试注射器的前景也非常好。 单就“便捷”这一点，就足以带来数不尽的订单。 现点子有了，就只剩下一个问题。 那就是瓦伦丁完全不清楚这玩意的内部构造…… 地球时的他就一普通大学生，能知道笔式注射器这个名字就很不错了。异世界走的是奇幻路，加Buff全靠魔法，他更不可能创造出来这玩意了。 也许…… 瓦伦丁瞥了眼角徵羽。 这姑娘的威士忌才喝了一半，冰块小了一圈。她坐哪儿哼着歌，看起来很享受酒吧里的氛围。 能从她这里套出点东西出来？ “一颗源石，不议价。” 瓦伦丁刚想动歪心思，角徵羽的声音就他心中响起。 少女嘴角带着笑，转过身来看着他。 感受到身旁的目光，瓦伦丁奈叹气，只当自己没听到。 “我记得你说过。” 跟角徵羽扯皮只会让瓦伦丁更想给她一腹击，还不如和魔女猫猫聊会天。 “提供占卜服务来着？” 既然系统不帮忙，那就只能另辟蹊径。 “你想占卜什么？” 夜烟依旧趴吧台上。她头顶的魔女帽盖住了大波浪长发，要不是瓦伦丁能看见她的脸，还真会让人误以为这只猫猫喝醉睡着了。 “我忘了某件东西的构造，你能不能给我占卜出来？” 瓦伦丁也趴吧台上，看向魔女猫猫的眼神中充满希冀，还闪着光。 “……” 夜烟闭上眼睛，不看他。 “占卜不是万能的，望周知。” 她很想给这家伙一爪子，撬开他的脑阔看看里面究竟装着什么。 “好吧。” 出乎意料的，瓦伦丁的回应很平静。 似乎他知道会是这种结果。 其实角徵羽狮子大开口的时候，瓦伦丁就想好了接下来该怎么做。 既然自己只知道个概念，那就把这个概念诉罗德岛，让工业部那群神人折腾去。 钱不钱的就不谈了，只要能发明出来，医学领域里得到应用，瓦伦丁就很满足了。 他刚才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问的，结果如何都所谓。 今天的红领巾又变红了一点呢~ “看你样子，这几天是没少‘享受’。” 将帽子戴好，夜烟伸了个懒腰。 “不如我给你占卜一下今晚会怎样吧。” 听到这话，瓦伦丁下意识地扭头看了眼坐角落的俩姐姐。 拉斐尔注意到投来的目光，朝他挥了挥手。邢一凰对上他的视，微微点头。 从天使脸上的笑容来看，这俩姑娘聊得很开心。 “你的萨科塔女友点的是一杯紫罗兰菲兹，而紫罗兰某种情况下代表着同性恋情。” 夜烟只是瞥了一眼就认出了拉斐尔面前的酒。 “我不知道她跟邢小姐那里聊什么。但可以确定的是，如果是她一个人来酒吧并点了这杯酒……” 她的声音中带了丝笑意。 “一定会有不少女性过去搭讪。” 是嘲讽么？ 夜烟的声音溜进瓦伦丁耳中，那丝若有若的笑意却钻进他的心里。 男人回过头来，对上魔女的眼。 那赤金色的眼眸中，瓦伦丁看不到任何失礼的情绪。 她似乎只是觉得这件事挺有乐趣，又觉得可能是个坏信号，就提醒了一句。 “我的翅膀打结了？” 瓦伦丁自嘲地笑了笑。 “还没有，她们并未跨出那一步。” 夜烟压了下帽檐，眼中的金光暗淡了几分。 “但从你的表情来看，你似乎并不讨厌。” “我老婆和我老婆一起，我能讨厌什么。” 瓦伦丁摊手，表现得非常豁达。 “再说了，拉斐尔……绝不可能移情别恋，再漂亮的女人也不会。” 拉斐尔的拉特兰圣人这个身份总是给他一股安心感。 虽然对方从未提起，但瓦伦丁也能感觉到自己对她而言是某种特殊的存。 她对邢一凰的感情更像是对自己感情的延伸。 [我爱我的爱人，也爱我爱人所爱的人。] “那就结束这个话题吧，要开始占卜了。” 夜烟点点头，指向吧台后的酒柜。 “你来选原料。什么酒都可以，柠檬、薄荷、盐什么的也行。” “选好之后，交给调酒师，让他调一杯鸡尾酒出来。” “啊？” 瓦伦丁睁大眼睛，一脸疑惑。 “你也可以指定调酒方式，甚至可以细到用什么工具，摇多少下，酒液之间的比例……” “等调完之后，我品尝一口，就能得到占卜结果了。” 听到这儿瓦伦丁才明白这只猫说什么。 “……这是什么新式占卜？” 他眼角抽搐。 “你不应该用水晶球塔罗牌之类的神秘学物品么？” “再不济恰个法诀念念经也行啊？” “这真是有够离谱……” “你说的那些都是封建糟粕。” 夜烟轻哼一声，话语中满是不屑。 “为什么神秘学就要跟星象塔罗扯上关系？没了这些还不行了？” 她歪歪脑袋，嘴角咧开。 “占卜岂是如此不便之事？” 这一刻，瓦伦丁终于面前这位意气风发的大美人身上看到了曾经那只萝莉魔女猫的影子。 平日里懒懒散散，但认真起来，又有一种吾即权威不容置疑的傲气。 只是放那副萝莉的身躯上，这傲气只会让人觉得可爱。 现的夜烟，才有大师的感觉。 而且还是混沌阵营里面的，行事风格就突出一个‘我乐意’。 联想到这只猫的源石技艺，还有这不羁的言论，瓦伦丁似乎能猜出来她为什么会被维多利亚通缉了。 “那我选咯。” 因为是第一次占卜，瓦伦丁还有点拘谨。他看着琳琅满目的酒，愣了好一会才开始选。 没多久，一杯点缀着薄荷叶，颜色极其奇怪的鸡尾酒就调好了。 瓦伦丁看着它就仿佛看到了蓝毒的小蛋糕。 而夜烟没有被鸡尾酒的奇怪颜色影响到丝毫，拿起酒杯就抿了一口。 “怎么样？” 过了会，看到夜烟放下酒杯，瓦伦丁赶忙凑过去开口询问。 但夜烟没有回答。她慢慢转过头来，对上瓦伦丁的目光，笑意愈发浓厚。 第七十五章 新药 “……你冷静一点。” 当一个人的表情突然夸张起来时，那一定没有好事发生。 瓦伦丁打了个寒颤，身体微微后仰，压低了声音。 “我害怕。” 表情很平静，语气很慌乱。 “别那么紧张。” 看到他这副样子，夜烟收敛起笑容，又抿了一口鸡尾酒。 “我只是看到了些很有趣的东西。” “什么？” 这话瞬间点燃了瓦伦丁的好奇心，后仰的身体又凑了过去，大眼睛扑闪扑闪的，里面闪烁着渴求真相的光。 他心里，跟俩姐姐“打架”这事不至于让夜烟用‘有趣’来形容。 这只猫一定占卜到了别的东西。 “你调的这杯酒很有意思。” 似乎是故意吊人胃口，夜烟瞥了一眼又凑过来的小龙人，将话题扯回到鸡尾酒上。 “整体呈红色，略显浑浊。仔细看的话，上半部分的酒液颜色更深，偏棕色，还悬浮着未溶化的颗粒物。” 她举起酒杯，将其置于灯光下，以让瓦伦丁能更清楚的看到杯中酒液的详细情况。 而小龙人的注意力却先被夜烟的蕾丝手套吸引了过去，简单扫了眼上面的花纹后才将视放酒液上。 “这说明你今晚将遭遇两件特别的事。” “而第一件事可能会对你有不小的影响。” “这么简单？” 瓦伦丁眨眨眼皮，与夜烟四目相对。 对方那仍带着笑意的金色眼眸中，他确定这只猫没开玩笑。 “你这占卜的手段和解释似乎太……” 他皱起眉头，斟酌了下用语，确定自己的用词没有不尊重对方的意思才开口： “简明扼要了一点。” “而且还很接地气，没有让人听不懂的神秘学词汇。” 说完还咧开嘴笑了笑，朝对方点点头。 夜烟没回话，只是眯起眼睛。 几缕黑气两人之间浮现，缠缠绵绵，围绕着瓦伦丁缓缓飘动。 那眼神看得他有点瘆得慌。 小龙人干笑两声，开始后悔这么说了。 刚刚那两句话听起来是夸，但意思却不是，直白点说就是…… 你又忽悠傻小子呢？ “酒液颜色你看到了，给人的观感并不好，不过味道还行。” 叮。 似乎有锁链被拖动的声音响起。清脆的金属敲击声后，魔女散发出来的气势一扫而空，飘荡瓦伦丁身边的黑气也消失不见。 紧绷的精神松懈下来，小龙人赶忙拍了拍胸口，呼了口气。 他决定接下来做一个缄默者，没必要就不说话。 尤其是不能针对夜烟的专业知识发表意见。 要不然被诅咒就惨了~ “酒液给口腔的初刺激很激烈，就像吃了一口辣椒。但惊喜的是，这股刺激很容易适应，就像是碳酸饮料那样。” 夜烟又开始了她的解说。 瓦伦丁一旁点点头，表情认真。 “回味很平和，略甜。但跟甜味一起上来的还有醉意。” 喝掉最后一点酒液，夜烟将杯子往吧台上一放，下了最后结论。 “你今晚回去后将遭遇两场战斗。” “第一场轻松写意，但有生命危险。” “第二场艰苦卓绝，但不会要你的命。” 她右手一扬变出一块手帕，非常淑女地擦了擦嘴角。 “两场战斗？” 瓦伦丁扭头看了眼自己的俩未婚妻，心中大致猜到夜烟说的是什么意思了。 顺序肯定是先拉斐尔后邢一凰，至于为什么会有生命危险…… 嘶。 造出一个生命出来算不算有生命危险？ 就瓦伦丁盘算着是用源石技艺还是借助工具的时候，夜烟瞥了眼眉头紧锁的小龙人，轻声笑笑。 笑声瞬间就被舞台上的歌声覆盖住了，好似从来没出现过。 “喂，别想了。” 夜烟叫来调酒师，又戳了下瓦伦丁的胳膊。 “现你该付钱了。” “哦。” 瓦伦丁下意识拿起手机，刚调出付款码就反应过来了。 “嗯？” “占卜不是的？” 合着您还真是忽悠我啊？ “奇迹和魔法可不是的呦。” 魔女朝少年挤了挤眼睛，嘴角带着阴谋得逞的笑。 “但也不是真的要你付钱。” “刚刚品酒时我来了灵感，准备给你调一杯。” “……论如何都要拿我当小白鼠是吧。” 这话一出瓦伦丁就知道夜烟想做什么了。 悔不该有侥幸心理呦…… 坏猫猫！ “就今晚一杯，回罗德岛就不叫你了。” 夜烟歪歪头，手指玩弄着自己的侧发。 “也许。” “也许？” 瓦伦丁缓缓歪下脑袋，紧盯着对面的双眼，面表情。 回应他的是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好吧。” 最终还是瓦伦丁妥协了。 “好耶！” 夜烟举手欢呼，夹着嗓子喊出了萝莉音，一副小学生的样子。 这种反差瞬间卸掉了她身上的大部分御姐气质，也让瓦伦丁的心情好了点。 谁会不喜欢漂亮妹子卖萌呢？ 而且还是个长着猫耳的大波浪妹子。 如果瓦伦丁还是个小雏男，这一句“好耶”就足以让他深陷泥潭了。 夜烟开始了。她像刚刚的瓦伦丁那样，指定某款酒液和材料，取多少量摇多少下，操作全靠调酒师完成。 她并不担心自己的配方会被有心人记下，因为最重要的一味药是她自己独有的。 瓦伦丁点了杯饮料，坐一旁看夜烟表演。就酒液调制完成的时候，他突然发现一件事。 “唉？锁链呢？” 游戏中，两张立绘里的夜烟都带着镣铐。普通立绘里的锁链是黑色的，精二立绘中变成了红色。 现实中的夜烟也遵循了这个设定，而且还补上了一条： 镣铐永远法解开。 [也许，是这片大地害怕我逃走吧。] 龙门那段时间，瓦伦丁问及这件事时，夜烟给出了这么一个回答。 那时已是黄昏，太阳只有一半还地平上，发出的光将天边的云彩染得通红，跟夜烟精二立绘中的锁链的颜色一样。 小龙人和猫猫坐屋顶上偷懒，一边聊天一边看日落。邢一凰厨房跟罐头掐架，暗索一旁打下手，偶尔还能听到她的叫喊声，似乎是有热油溅了她的手背上。 原本懒懒散散趴地上的夜烟说出这句话时变成了人形，她紧盯着地平上的红光，比安静。 嘴角带笑，眼神却比惆怅。 那时的瓦伦丁很想去揉一揉这只猫猫的脑袋，但放背后撑着身体的手却没抬起一丝一毫。 他很清楚自己跟夜烟还没熟到那种地步。 但能听到这句话，还是证明了他跟这只猫已经变成了朋友。 要不然，今天瓦伦丁可能只是打个招呼寒暄几句就离开了。 夜烟也不会装可怜骗这个傻小子继续当小白鼠。 “锁链？” 晃了晃调酒师递来的酒，夜烟抬头看了瓦伦丁一眼，又低下头去嗅了嗅酒香。 与此同时，一阵金属撞击声她下方传来。 瓦伦丁向下看了一眼，夜烟的脚踝处看到了漆黑的镣铐。 好嘛，身穿华服戴着蕾丝手套的性感大姐姐竟然是穿着脚镣来酒吧的，这真的是…… 令人心动。 “好咯。” 夜烟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考。 瓦伦丁抬起头，一杯湛蓝色的鸡尾酒摆他面前。 “喝下它吧。” 魔女坐一旁倾斜着身体，左手托腮，声音充满了诱惑。瓦伦丁咽了咽口水，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就这？” 他咂咂嘴，嗅了嗅杯中的余香，微微摇头。 “还不如我刚……” “呃！” 结果他话就说了一半，身体突然僵硬起来。 一股热浪胃中出现，打着旋儿直冲脑门，烧尽了每一处神经。 第七十六章 见面 能灵云酒吧卖唱的歌手都有两把刷子，唱功方面甚至比某些知名音乐人都好。只是少了些运气，多了些对自我的偏执。 那位唱民谣的姑娘已经舞台上坐了一个小时，声音中依旧带着她独特的沙哑风格。 像是农舍中用粗粮酿出来的酒，带着一股外面没有的粗犷，以及大地、汗水和麦田的质朴芬芳。 今晚酒吧里的人依旧很少，但跟前几天相比算是多的了。虽然歌手不意这些，但这微小的变化依旧影响到了她的心境，以至于今晚的歌声中倾注了更多的感情。 女人闭上眼睛，包着创可贴的手指拨动吉他弦，大脑开始放空。她冥冥之中感觉自己摸到了什么，便逐渐将身体交给本能，以求突破。 但造化弄人，就像她有着强大的歌唱功底却始终出不了名一样，坏运气又一次降临了这位歌手身上。 咕咚。 突然的异响打断了她的歌声，成功地将整个酒吧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她看到一位坐吧台前的客人躺地上，那人身旁还有两张被碰倒的椅子。 看起来是不胜酒力晕倒了。 “你把他放倒了耶。” 角徵羽轻轻踢了下瓦伦丁的屁股，抬头看了眼夜烟。 “他……酒量这么差？” 夜烟睁大眼睛，只觉得难以置信。 “我还特意选的低度数酒哎。” “他刚来酒吧时点了一杯玛格丽特。” 吧台后的调酒师摘下手套，快步走了出来。 “是最原始的版本，40度。” 她蹲瓦伦丁身旁，确定客人的身体状况。 “对于很少喝酒的人来说算烈酒了。” “小瓦！” 角落的拉斐尔注意到这边的喧闹，赶忙跑了过来，蹲瓦伦丁身边。 “他怎么了？” “晕倒了，可能是酒的问题。” 说话的是调酒师。 “这位客人，很抱歉会发生这种情况。稍后我会请示经理，给您和您的朋友一定的优惠或补偿。” “我已经拨打了急救电话，最多两分钟急救车就会赶来。” 她能看的出来，瓦伦丁的突然醉倒跟那杯夜烟要求调的酒有关系。 但她不会说明，把夜烟也牵扯进来。 因为这几人都是客人，给他们票子的上帝。 灵云酒吧也是朗庭集团旗下产业，财大气粗。对于这种可能会损害名声的情况，他们绝不会钱的方面吝啬。 朗庭酒店汐斯塔那么受欢迎可不仅仅因为多，这种砸进客人心坎里的优质服务才是最重要的。 交流很短暂，拉斐尔谢绝了调酒师的援手，准备跟邢一凰一起把他架到沙发上休息。 结果手指刚碰到瓦伦丁的胳膊，他突然就抬起上半身坐了起来。 就仿佛背上装了个弹簧。 “我没事！” 瓦伦丁使劲摇摇头，推开俩姐姐伸过来的手。 夜烟眯起眼睛，很快就猜到了真相。 [臭小子……] 她腹诽一句，不再去看身边的事故现场。 察觉到魔女猫的情绪变化，角徵羽挠有兴趣地瞥了瓦伦丁一眼，给他的系统进行了一次更新。 但瓦伦丁并不知道这些，他正沉浸药水带来的强烈晕眩中。 这种感觉跟喝醉很像，但并不让人头痛恶心。却感觉有点难受，似乎心里缺了块什么，想找到她却没有丝毫头绪，只是雾里看花。 “我没事，没事……” 瓦伦丁执意不让别人搀扶，撑着边上的椅子摇摇晃晃站了起来。他扶住吧台，左手抹了下眼睛，扫了眼酒吧。 几乎所有人都看着他，而那位歌手此刻正站舞台边缘，看起来是想要过来帮一把，结果还没走几步瓦伦丁就醒了。 啊，感觉又回到了那个地方。 “没事啊！没事！” 他使劲摆了摆手，声音酒吧里格外响亮。 “接着奏乐，接着舞！” 话音落下，原本就没什么声音的酒吧变得更加寂静了。 呵~ 不知从那个角落传来一声嗤笑，像是扔进酒精灯里的火柴，再次点燃了人群。 歌手坐回原来的位置扶起吉他，按照节目表唱起下一首歌。其他的客人重新将注意力转移到歌手或是眼前的酒上，调酒师也回到了吧台后。 一切都是那么和谐，仿佛什么也没发生。 只是，人们的交流声比原来更大了些，冲淡了这间酒吧原来的文艺气氛。 “我们回去吧？” 纵使心有疑惑，拉斐尔还是更关心瓦伦丁的身体状况。她想再搀扶住他，伸出的手却被执着的小龙人又一次撇开了。 “你……和一凰好好玩，我自己回去就行。” 瓦伦丁叹了口气，左手盖住眼睛，右手却把拉斐尔朝外推。 感受到传递来的力，天使姐姐懵了。 她何时被这么对待过？ 不说以前，单就回来后变得任性的这段时间，瓦伦丁对她的宠爱也没有丝毫变化，两人打打闹闹生活甜的像蜜。 现却把自己往外推？ 我这是……被讨厌了？ 女人恋爱中不仅会智力下降，心思也会变得格外细腻敏感，很容易胡思乱想。 拉斐尔很信任瓦伦丁，不会有乱想的可能。但这表现确实很反常，以至于让她有点怀疑自己。 “没有，我不是那个意思。” 天使的心思变化瞬间就被瓦伦丁捕捉到了，赶忙解释。、 “就是有点不舒服，想一个人静静。” 同时歪着脑袋朝角徵羽使眼色。 温迪戈少女眨眨眼睛，表示明白，顺便用心声做了个担保。 [汝妻子吾养之，汝勿虑也~] ？ 我特么…… 这一句话把瓦伦丁整不会了。他恶狠狠地剜了角徵羽一眼，下定决心要尽快整一颗源石出来。 正好，汐斯塔附近的山里住着个超大号源石虫。 剧情里天火和普罗旺斯了好一番功夫才干掉它，如果自己过去的话，应该很容易就能解决战斗。 瓦伦丁心里想着未来怎么“款待”角徵羽，颤颤巍巍走出了酒吧。 拉斐尔和邢一凰没跟来，她们被温迪戈少女给拽住了。 这两人知道角徵羽的真实身份，她说话是绝对有用的。 夜空上星光点点，迎面吹来凉爽的海风。瓦伦丁坐路边，给专属客服打了个电话。 但那位身材很劲的狐狸小姐没接。 倒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瓦伦丁做了个深呼吸，朝酒店走去。因为路途很近，他没花多长时间就回到了客房。 打开门，里面是熟悉的景象。宽敞豪华的客厅笼罩黑暗中，落地窗外是夜空下深蓝色的海。 似乎是故意的，瓦伦丁没开灯，就这么拖着身躯走入黑暗中，坐沙发上。 门缓缓关上了，能提供光芒的只剩下外面的点点繁星。 很快，瓦伦丁适应了黑暗。他环顾四周，没有看到任何奇怪的地方。 难道自己猜错了？ 强忍着眩晕感，他歪着身子朝台灯伸出手。 但手指刚碰到开关，还没摁下去，他的身体突然僵硬起来。 有风拂过瓦伦丁的脸颊。 但落地窗不可能打开。 咕—— 有声音黑暗中响起，尖锐悠长。瓦伦丁认得这种声音，常夜晚的林间出现。 是林雕鸮的叫声。 他抬起头，看到了两只赤黄的眼睛，浮空中。 第七十七章 抽刀断水 繁星褪去，夜空漆黑如墨，仅有一轮圆月悬于正中。 微风徐来，但已没有了海洋的浅浅咸意与清凉，取而代之的是彻入骨髓的阴冷。 如坠冰窟。 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瓦伦丁双手抱胸，摩挲着胳膊上的肌肤，视从林雕鸮的眼睛上移开，环顾四周。 有云出现遮住了大半个月亮，洒落下来的光顿时暗了不少，但仍能让他看清周围的环境。 宽敞豪华的客房消失了，出现瓦伦丁视野中的是一片树林。数颗如白骨般的枯树包围住了他，枝干扭曲，或斜或直刺向天空，看不到顶。 那从树干上延伸出来的枝桠密密麻麻，没有弧度没有叶，像是尖刺。它们缠缠绵绵连一起，将天空搅得支离破碎，如一张大网撑半空，似乎马上就会落下来，将地面的一切包裹住，挤压刺穿。 看着这张大网，瓦伦丁只觉得心里闷得慌，仿佛被一块巨石压着，呼吸都变得不顺畅起来。 ——咕！ 那半空的夜枭又张开了喙，一声嘶鸣凄厉尖锐。 此时恰逢圆月被乌云彻底遮住，整片树林都沉浸黑暗之中，三米之外尽不可见。 耳畔风声呼鸣，似鬼哭狼嚎；地面枯叶席卷而起，飘忽不定，动如魂灵。空中枝桠相互碰撞，咯哒作响。那赤黄眼眸紧盯着他，像一把利剑，直刺心头。 整个世界朝瓦伦丁欺压过去，只要他此刻心中有一点恐惧，便会被其所感受到的一切所催化，止境地放大，撑爆精神直至崩溃。 但瓦伦丁只是站那里，没有丝毫动静。 他虽眉头皱起身体打颤，但看起来只是觉得冷，并不是害怕。 很快，这恐怖片一般的景象过去了。月光再一次洒地面上，树林又恢复成了原来的景象。 瓦伦丁也放下手臂，不颤抖，看起来是已经习惯了这里的寒冷。 他没有走动，而是抬头对上那只林雕鸮的视，嘴角微翘。 笑容很治愈，似乎是对这个欢迎仪式很满意。 其实听到夜枭第一声鸣叫的时候，瓦伦丁悬着的心就放了下去。 因为这说明他没猜错。 角徵羽突兀的出现和她的话语，还有没接电话的狐狸小姐，都证明了有位客人正等他。 自己回来这么晚，让对方等了那么久，让她发泄一下情绪也没什么。 只是可能会让她失望了，瓦伦丁对这种心理上的恐惧毫波澜。 身体虽然年轻，但心灵被时光磨了一遍又一遍。他早已不是曾经那个连恐怖片都不敢看的大学生，夜枭目前所做的一切对他而言毫用处。 瓦伦丁明白这是开战前的试探，他正期待着对方的下一步动作。 现局势就是敌暗我明，随机应变是上上之选。 主动出击也可以，但那样很快就会结束。 不就没意思了？ 早晨的那次刺杀给瓦伦丁留下了很深的印象，让他久违地品尝到了生命危险的味道。 但这没有让他谨慎起来，而是起了兴趣…… 搁海边晒太阳，跟女朋友逛街有什么意思？不如刀尖上跳舞来的刺激。 那种心跳加速，肾上腺素激增、狂增、暴增，身体里每一处细胞都活跃起来的感觉对此刻的瓦伦丁来说甚至比跟俩姐姐一起自由搏击都要high。 这种心理就跟瓦伦丁前世的那颗星球上玩极限运动的家伙一样。 日常唾手可得的已经不足以让他沉迷了。 要作，就作大死。 他想再品尝一次，尝个够。 反正有足够的本钱。 而夜枭就是能满足他欲望的那个人。 如今这小姑娘自己送上门来，瓦伦丁还能草草打发了？ 那肯定要把她吃干抹净呀~ 此刻，夜枭并不知道瓦伦丁心里那变态的想法。鸟儿站树枝上，跟小龙人四目相对，大眼瞪小眼。 她怀疑起了情报的正确性。 如果里面的信息是真实的，那刚刚的场景可不止会让瓦伦丁打颤。 这小子应该还会飚几句垃圾话出来。 表面上看起来很害怕，但不至于像普通人那样被吓得屁滚尿流。缓一阵后就会像正常人那样探索四周，或是想离开这里的办法。 绝不会像现这样站那儿动也不动，跟没事人似的，还有心思朝自己笑。 眼神中甚至带着点期待？ 咋地，这么想死啊？ 你给自己买了巨额保险是吗？想让我成为致你‘意外死亡’的那把刀？ 夜枭的心理活动自然不会这么丰富。她的思考很短暂，很快就有了决定。 论如何，这次机会不能放过。 既然目标主动洗干净脖子等着了，拿那自己就把刀砍下去吧。 但真正的刀落下去之前，必要的试探仍然要有。 这边林雕鸮没动静，瓦伦丁倒是先按捺不住了。但他也没出手，只是朝鸟儿努了努脖子，想出声逗逗它。 但气儿还没出喉咙，瓦伦丁突然听见一声锐响。 飒！ 像是有什么割开了空气，从他耳畔一闪而过。 紧接着，瓦伦丁喉咙里的气儿出来了。 只不过夹杂着血。 与此同时，这片树林也发生了变化。那高到看不见的一颗颗枯树突然尽数歪了下去，连带着整片大地与天空。 整个世界像是被神拍了一巴掌转动起来，上下不停翻转，最后一声“咚”中缓缓停下。 瓦伦丁瞪大眼睛，看到了自己头顶大地，但脚却没踩着天空，而是一样到悬着，就眼前。 他脖颈处的切口齐整，鲜血如泉水般喷涌而出，染红了脚下的落叶。有几滴血液落瓦伦丁的眼中，给整个幻境也披上了一层猩红的纱。 噗通。 没有头的尸体倒下了，拍起几片枯叶。倏地飞起，很快又缓缓飘落。 一抹枯黄盖瓦伦丁的脸上，遮住他的眼。 此时，因为缺血而思维迟缓的他才明白，自己是被斩首了。 那声音割开的不仅有空气，还有自己的脖颈。 以及生命。 [原来……斩首这种死法，感觉是这样的吗……] 瓦伦丁自以为坚不可摧，源源不绝的生命力那道形之刃到来时突然变的软弱起来，好似石头液化成了水，被一分为二。 即便此时已经身首异处，但他还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不停向外涌动生命力。 脖颈处的鲜血不再像开始那般猛烈，但依旧向外涌着。流出的血已汇聚成一片红色小池，边缘扩张的速度愈发缓慢。 上游的水被阻挡住，下游的水得不到补充，逐渐干涸。 瓦伦丁的思维仍没有断，但已经模糊到了极点。 他用尽最后一点脑细胞，用力记住了此时的感受。 [有趣……] 没有阴云遮挡明月，但瓦伦丁已经看不到光了。 那最后一点生命力也被消散干净。 由始至终，救命的雷电都没出现。 仿佛他已被世界遗忘，就像刚才被他抛到脑后的谨慎一样。 第七十八章 水更流 瓦伦丁就这么干脆利落地死了。 站树枝上的林雕鸮歪歪脑袋，眼睛眨了眨。 这么容易？ ……绝对不可能。 当“任务完成”这个念头心中浮现时，夜枭瞬间就否决了这个想法。 作为莱茵生命精心调教出来的刺客，她不会放过任何疑点。 哪怕的确是感觉到地上那人已是一具尸体，毫生机，她还是没有撤掉幻境，安静等待着变故来临。 夜空中的阴云已经散去，没有再聚集起来的迹象。皎洁月光通过枝桠间的孔洞洒落下来，刚好有一束罩住了瓦伦丁的脑袋。 有微风袭来，吹走了盖住瓦伦丁双目的枯叶。那头颅倒血泊中，死死盯着圆月，让其浅红色的眼眸多了一丝高光，仿佛下一秒就会活过来。 林中依旧寂静声，但夜枭似乎听到了什么，‘咕’的一声后展翅飞进阴影里。 一个影子出现血泊上。 那人弯下腰，小心翼翼地拿起瓦伦丁的头颅，给他理了理头发。 “多美的人儿啊。” 他的手指微微颤抖，缓缓拂过瓦伦丁的脸颊，停下巴处。 轻声叹气。 “可死亡的一瞬间，再美丽的脸庞，也会变得丑陋。” 瓦伦丁轻轻摇头，简单调整了下自己手中那张脸上的五官，让其表情看起来柔和一些。 “这才对嘛。” 最后，他的食指勾住嘴角，轻轻向上一挑。 原本比惊诧的脸庞扬起了微笑，仿佛看到了自己的爱人。 哗啦—— 林雕鸮从黑暗中飞来，停距离瓦伦丁不远的一棵枯树上。 她刚刚感觉到了一丝异样，但飞过去一看什么都没有，结果刚回来就看到目标复活了，还站血泊里捧着自己的脑袋搁哪儿笑。 结合周围的环境，这幅场景足以把任何正常人吓到失禁。 可惜夜枭不是正常人，她见过不少比这还恐怖的东西。 鸟儿站枝头上没有动静，赤黄双眸紧盯着下面的男人。 而瓦伦丁也终于从自恋中回复过来，抬头就对上了夜枭的视。 “你的源石技艺……本质是什么？” 头颅化为血水，连带着他脚下的血泊一起消散干净。 “风？水？还是金属？” 刚刚那道细让瓦伦丁想起了《三体》中的“古筝计划”。 数条纳米细将游轮大卸八块，切口整齐比。 而现实中也存能割肉切骨的风，以及高压状态下足以切开钢铁的水刀。 林雕鸮没有回答，依旧安静地盯着他。 短暂的沉默后，又一道锐响出现瓦伦丁耳畔。 但这次他有了反应。 唰！ 利刃划过，切断一缕白发。瓦伦丁左脚后踏，身体后仰下腰，整个人弯曲成桥的样子，躲过了攻击。 紧接着，细划过的一瞬间，他如弹簧般直起身来，腰部用力一扭，左臂好似一条绳子般猛地一甩！ 噌！！ 霎时间，夜枭消失不见，仅有根羽毛浮半空缓缓飘落。 而林雕鸮刚刚站立的那根树枝上，一片枯叶卡了进去，差点将整根树枝切断。 “还是不太熟练啊。” 瓦伦丁拍拍手，微微摇头。 将树叶当成飞镖使用是可以的，但已经死去脆化的枯叶不包含内。 他是将源石技艺注入到枯叶中，让其短暂恢复成韧度足够的绿叶，再使法术调整自己的力道，利用记忆中异世界学到的技巧甩出去的。 若是那个一凤，这一下足以击中林雕鸮。 哪怕准头不行打中树枝，也能够将其切断。 但此刻那片枯叶只是卡树枝里，远远达不到他过去的标准。 “但这也是个好的开始嘛。” 不算那些切磋，穿越这么久，这一镖还是瓦伦丁真正靠自己打出来的攻击性招式。 虽然跟爱国者打时他也是靠自己，但那场战斗里瓦伦丁几乎是单方面挨打，出彩的是他顽强的生命力。 像这种又帅又强的攻击根本没有。 这一镖，代表着瓦伦丁进入到了全新的阶段，足以让他热血沸腾啊。 而这热血刚涌起来，夜枭的下一次攻击又到了。 瓦伦丁早有准备，微微一侧身就躲了过去，同时拽下来一根头发，手指一搓臂膀一甩就朝那只鸟扔了过去。 只可惜，这次依然没有打中。 而且林雕鸮都没躲，她踩着的树枝也是完好损。 瓦伦丁转过身来，看着居高临下的鸟儿，嘿嘿一笑。 “草率了。” 这是步子迈太大扯到了蛋。前面刚熟悉怎么扔树叶，这就立马开始扔头发，能打中才怪。 一人一鸟对视着，谁都没动。 气氛有点尴尬。 “要不……” 瓦伦丁刚想提议再来一次，夜枭的第三波攻击就打到了他身上。 比前两波更密集，更猛烈！ 瞬间，瓦伦丁就变成了个血人。他就像那个古筝计划里被切割的船一样，整个人被分成了几块，喷着血零零散散落地面上。 他的脑袋比刚才要惨，悬半空还没掉下去时就又挨了几下，颅骨跟大脑一起被切成了片片儿。 这次还会复活么？ 答案是肯定的。 夜枭眼睁睁的看着那堆血肉融化成水，聚一起组成了瓦伦丁的样子。 她没有嘶鸣，但攻击从未停止。 本来可以断水的利刃此刻仿佛失去了威能，论从什么角度，扫过多少下，都不能阻止那堆液体的行动。 而恢复后的瓦伦丁也疫了细的攻击，打他身上一点效果也没有，就跟产生了抗性似的。 “我感觉到了……是水吧？” 抬头，瓦伦丁没有攻击，而是看着鸟儿笑了起来。 刚刚那一波进攻持续时间长，也很密集，给了他摸清楚的机会。 结果瓦伦丁就发现，切过自己身躯的正是高速运动的液体。 那就是说，这只小鸟的源石技艺是控制液体？ 自己当时感觉到生命力像是河流一样被切开了……也是她源石技艺的效果？ 那这幻境又是什么？ 从一开始，瓦伦丁就没走动过，一直站原地。 因为他不清楚这是“清醒幻境”还是“睡眠幻境”。 前者，他幻境的动作会影响到现实，也许朝后走几步就会碰到落地窗； 后者就不用担心了，因为本体处于昏迷状态，这里即梦境。 就是梦境中的自己死亡，现实中的自己也会死罢了。 “你的细对我已经没用了，接下来要怎么打？” “嗯？” 将幻境的问题抛到脑后，瓦伦丁盘腿坐下，朝夜枭说道。 他并不急着结束战斗，表现得像是对方的朋友，陪她训练一般。 而夜枭自然不是只有这一种攻击方式。 林雕鸮的耳羽突然立了起来，她死死盯着瓦伦丁的眼，胸膛鼓起，整只鸟进入到戒备状态。 一股形的气势四散开来，瓦伦丁察觉到了，但却一点压力都没有。 就好像这股气势扑向的不是他，而是…… 整个世界。 忽然间，瓦伦丁感觉到额头一凉。 他抬起头看向天空。 “下雪了？” 第七十九章 每年桃花开的时候 夜枭的源石技艺是控制并掌握物质的状态。 详细点来说，就是她可以将任何物质气液固三态中转变，并且能控制住转变后的物质，让它遵循自己的想法来行动。 但如此Amazing的源石技艺并不是夜枭一开始就能掌握的。 她还待那家莱茵生命赞助的孤儿院里时，这位不爱说话的小小鸟催动法术只能让冰块融化的更快些。 跟其他被实验室选中的孩子相比，这种源石技艺着实是不起眼。 可偌大的哥伦比亚，莱茵生命赞助的近百家孤儿院里，符合要求的孩子也不过十多人。 其实很多孩子都能使出源石技艺，但他们的心性不行。 莱茵生命要培养的是战争兵器和阴影中的尖刀，只有早熟甚至是情之人才能被选中。 那些孤儿院的福利很好，因为只有这样才可以尽可能多的接收到家可归的孩子，而不是让他们都进到富有同情心之人开的机构里。 好的福利能融化掉孩子心里的坚冰，让他们能健康成长。 但能健康成长的他们绝不会莱茵生命实验室的名单上。 只有生性薄凉，始终叛逆不会被糖果诱惑的孩子才会被关注。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保证未来他们成型后执行任务时，不会外界因素影响到心底最深处的柔软，从机器重新蜕化成人。 而所有被选中的孩子里，夜枭是最“单纯”的。 因为她只是冷漠，对一切都不关心，并不是坏孩子。 毕竟要培养的是刽子手，坏心眼更容易成型。 再加上她本身源石技艺不强，因此夜枭一开始并不被重视。 而当有一天，她将塑料杯跟冰块一起溶成液体时，那个负责夜枭的实验人员瞪大了眼睛。 他明白了，这只小鸟的源石技艺所控制的不止有水。 也许是…… 一切。 就因为这点小小的变化，夜枭的被重视程度瞬间提了好几个档次。 当可掌握的资源变多后，她也终于露出了天才的一面。 短短数年时间，其源石技艺强大到了难以想象的境界： 绝大多数机物都能被夜枭所控制，气液固的意义被她不断理解深化，从只能操控物理层面拥有该规则的物体到操控她所认为的拥有该规则的存—— 譬如视、动作、能量这种东西。 根据自己的想法，为其赋予“气液固”的意义，再进行控制。 夜枭能掌控楞次弓仿品的狂暴能量就是因为对自身源石技艺理解得足够深。 除此之外，她甚至能某种情况下操控一些看不见摸不着的存，其中甚至包括…… 时间。 另一边 幻境中大雪纷飞，压弯了半空中纠缠交错的枝桠。冷风怒号，吹打男人身上，带来刺骨的寒冷与疼痛，好似有数把刀子切割。 得益于地面上的雪，这片幻境终于不再是一片漆黑。但那被光反射照出来的地方，却让胸腔中的压抑感更胜，令人窒息，仿佛那雪没有洒落世界中。 而是下了自己的心上，不断堆积，将那冰凉侵彻其中，挤压、撑裂、爆开！ 刹那间，瓦伦丁的头发和眉毛上结了一层冰霜，又很快融化成水，紧接着坠落于地表的瞬间再次结冰。 他没有被狂风暴雪击垮，直直地站雪地上，迎着夜枭比刃还锋利的视，巨浪骤雨般的气势中傲然挺立。 嘴角依旧带着笑。 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 但寒冬终究是寒冬。瓦伦丁的身躯再怎么坚挺，也做不到像钢筋混凝土那样抵挡住外界的低温。 他思忖着，决定感觉到自身已到达极限时再使用源石技艺抵御。 结果没几秒，就快撑不住的时候，幻境中兴风作浪的寒冬骤然退去。 快的像是吃了街边麻辣烫窜向厕所的作者。 结束了？ 就这？ 瓦伦丁扫了眼周围，甩甩手臂将衣服上的冰碴子弄掉。 抬头一看，小鸟还站那根枝头上，眼神依旧犀利。 但她的气势却跟刚刚的寒冬一样离开了，现就是只看起来很凶但很可爱的月巴又鸟。 “别吧，我还期待着有啥……” 瓦伦丁轻蔑一笑，结果话才说一半就感觉鼻子奇痒比。 哈揪！ 他赶紧捂住口鼻，打了个喷嚏。 当小龙人从脑阔的颤抖中恢复过来时，眼前的一切让他挑了挑眉毛。 此刻幻境变得春意盎然，枯树上的雪尽数化掉，替代那白色的是鲜艳的绿。 地面变得五光十色，放眼望去全是花朵。 很明显，冬天过去了，春天到来。 但这连绵不绝的花没有让瓦伦丁想起蒂斯尼娅郊外的花田，因为…… 颜色太混乱了。 就像是有人将数百种不会互溶的颜料洒了大地上，构成了一副极其刺眼鲜艳的抽象画。 除了视觉上的不适外，空气中浓重的花粉味道也十分致命。短短数秒时间瓦伦丁就感觉到了窒息感，皮肤也奇痒比。 而林雕鸮藏一片绿色中一动不动，完全没有受到影响。 但瓦伦丁也没心思管小鸟了，因为他突然察觉到冥冥中自己少了点什么。 似乎身体里有什么东西被抽走了，虽然只有一点。 他环顾四周，看着大片大片的绿色变得枯黄，落地面上的萧瑟秋景，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是…… 寿命吗？ 似乎是察觉到了瓦伦丁的想法，幻境中的季节变化突然变快，几个呼吸就又回到了冬天。 顶着裹挟有数花粉仍略显凉意的春风，他抬头重新对上夜枭的眼。 “我还是小看你了。” “这里与其说是幻境，不如说是‘领域’，而你就是这片领域的主人，能控制一切，包括构成世界的基础意义。” 瓦伦丁抬起手臂，空中画圆。 “你打造了一个轮回，时间的轮回。就像首尾相连的衔尾蛇，或是……” 男人眯起眼睛，长而密的银白睫毛挡住了飞来的雪。 “一条始终流动着，没有终点的河。我被困其中，随波逐流。” “原来这才是你的能力啊……” “连时间都能化成水，顺着你的心意改变。” 林雕鸮没有鸣叫，就跟个木头一样，仿佛跟她站立的那棵树融为一体。 她话可说。 瓦伦丁是猜对了，可那又如何？ 跟已死之人话可讲。 “可你真觉得时间能拿下我？” 此时的瓦伦丁已经不知道经历了多少个轮回，脸上已经长出了胡子，说话声也粗了一些。 夜枭没有理会他，又一次加速了季节更替。 纵然你万寿疆，只要法离开幻境，那结果只有一个。 衰老而死。 但夜枭不知道的是，眼前的小龙人有着远超情报记载的能力。他可以凝聚法术一举击穿幻境，重新回到现实，跟这位小小鸟刺客客房中来一次公平的自由搏击。 所谓生机，破的就是死局！ 但瓦伦丁没有这么做。 一来是这种手段会消耗大量法术，真出去肉搏的话可能胜率会低一些。 二来是他想锻炼一下自己，放弃以前的可劲莽战术，试着找到破局的最佳方法，用最小的法术消耗得到最好的结果。 眼前的小小鸟就是很好的磨刀石嘛。 恰巧，瓦伦丁已经知道该怎么办了。 既然直接中断这条时间长河很麻烦，那就让自己不被它影响就好了啊。 对待问题，除了干掉提出问题的人之外，最好的办法就是直接针对问题所针对的人！ 走它的路，让它路可走！ 瓦伦丁闭上眼睛，席地而坐。 他脑海中浮现出了曾经异世界生活的日子，想起了那只纯洁瑕的白狐。 他曾与她一起看过极寒海上的雪，赏过涂山的月，吹过尽洋岸边的风，几乎走遍了整个亚大陆。 可看遍了一切的美好之后，她最喜欢的还是两人相遇的那座城市。 因为那里每到春天，整座城市都会开满粉嫩的桃花。 陈乐站桃树下，脸上始终绽放着笑容。 那笑容里，一凤看到了他亚大陆所见识过的所有美好。 那一瞬间，他领悟出了异世界的最后一个魔法。 雪月风花。 第八十章 离开幻境 尽管夜枭这片树林中是近乎神明的存，但幻境终究是幻境，只要触碰到一丝现实，就能从中解脱。 瓦伦丁有把握击穿幻境回归现实，但这种法术负担太大，可能用完就法保持住不死之身状态。 毕竟他的后备隐藏能源——龙女仆瓦伦娜此刻雷蛇的身体里。 没有这头傲娇飞龙，瓦伦丁的六维饼图缩水不少。 所以他决定曲救国，走个捷径，运起源石技艺使出了他异世界悟出的最后一个魔法。 雪月风花。 从名字来看，这应该是个表现形式特别唯美漂亮的魔法，放MM网游里定然是特效满屏幕的技能。 实际上也确实如此，只不过能看到这个‘唯美漂亮’仅有瓦伦丁一人。 夜枭眼中，目标不过是盘腿坐原地而已。虽然外界的燥热和极寒法让他颤动分毫，但他身躯的衰老速度却没有丝毫减慢。 短短数秒时间，瓦伦丁下巴处的胡子已经垂到胸口处，颜色也变得花白，好似冬季时周围的枯树，没了生机。 他仿佛放弃了挣扎，任由时光长河自己身上奔流而过，带走一缕又一缕的寿命，唯有死亡才能中止。 抬起头，夜枭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寒光。 那是死神手中镰刀的刃，沾染着数灵魂的怨恨，比世间最寒冷的严冬还要尖锐，痛彻骨髓。 有阴影从四周涌来，被花海遮盖，被枯叶侵染。伏暑烈阳挡不住它前进的石头，残酷冬风为其覆上一层冰雪，似乎要林间坐着的那人严寒中死去。 夜枭曾被莱茵生命重构了人格，一切美好的情感都不再拥有。但是看到已是耄耋之年的瓦伦丁时，她突然想着，要固定住他气息断绝的那一刻。 也许是少女本能中对英俊异性的向往作祟，从来都是干净利落解决目标的她第一次想着再多看几眼。 毕竟面前的老人，连脸上的皱纹都是美的。还有那银白长发和胡须，明知大限将至仍旧沉静如水的气质，唯有一“仙”字能描述他。 可世间永远没有真正的仙。 死神的漆黑长袍已经盖住了瓦伦丁的影子，那把镰刀正停他的面前。黑暗顺着衣角缓慢向上爬去，逐渐将他吞噬，即将盖住最后一点生命的烛火。 就利刃将脖颈割出一条细细血的时候，瓦伦丁终于睁开了眼。 有风自远方来，吹起他的发梢。 霎时，万物归寂。 疯狂变化的幻境被抽掉了发条，停秋季，瓦伦丁最开始踏入这里的时间。逼近的死亡“嘭”地消散了，没了踪影，那双淡红色眼眸中闪烁着的是生命的雷光。 拽掉下巴处的胡须，瓦伦丁使劲晃了晃脑袋，同时将手伸到脑后，一甩足有人高的长发。 眨眼间，他的头发又恢复到原来的长度。 “还是这样舒服。” 摸摸脸颊，瓦伦丁点点头，对自己的皮肤非常满意。 年轻就是好啊。 他抬头朝林雕鸮挑了挑眉毛，语气轻佻： “你的杀招被我破了哟~” “还有别的招式嘛，小鸟儿？” 面对挑衅，夜枭面表情。 她倒不觉得气，只是有点疑惑。 这家伙是怎么破招的？ 搁那儿打了个坐，就能隔绝幻境的影响了？甚至还能反过来影响这片领域！ 是他的源石技艺么？ 可自己也没感受到多大的法术波动啊…… 大量疑问憋夜枭心里，她却找不到任何答案。枝头的鸟儿又膨胀起了身躯，耳羽像剑一样斜指天空，双眼死死盯着下面的人，气势如虹。 可瓦伦丁眼里，这只小鸟不过是又胖了一圈，气鼓鼓的反倒很可爱。 他轻笑一声，左手托腮跟夜枭对视，心里乐滋滋的。 没想到这招如此好使…… 雪月风花被瓦伦丁定义为冥想法，因为与陈乐那段最美好的时光影像足以让他任何环境中都能静下心来，不被外界干扰。 只不过这个冥想法法让人领悟到什么东西。瓦伦丁除了再一次知晓自己对那只傻狐狸的情感有多深之外，就只剩下上面所说的静心效果了。 因此，他还将其定义为幻术。 只对自己有效的幻术。 瓦伦丁就是枯树林这个大幻境中，对自己使用了一个幻术，沉入其中，让自己只受到这个幻术的影响，那外面幻境的影响自然而然地就消失了。 毕竟这里不是现实，已经发生的依然可以改变。 要用魔法，来打败魔法！ …… 看着躺枯叶堆里悠哉悠哉的瓦伦丁，夜枭沉下心来，开始思考对策。 目前为止，目标没有主动脱离幻境的意思。虽然这对她来讲是种蔑视，但刺客可不会管这些有的没的，杀死目标最重要。 目标不跑，倒是方便她了。 其实刚刚瓦伦丁施法的时候，夜枭也没闲着，一个接一个的法术朝对方身上扔。 但就跟一开始那样，高压水刀完全没有效果，跟划过一个虚影似的。 将空气液化令目标窒息，固化空气做出一个透明棺材的操作也失败了，就跟高压水刀遭遇的情况一样。 也就是这时夜枭才明白，瓦伦丁的源石技艺有多厉害。 他可以疫任何负面效果。 除非利用这世界里最玄妙的几种规则来对付瓦伦丁，或者用强大火力直接把他给秒了，不然还真没有什么办法能干掉他。 当然，还有一种方法。 就是直接针对瓦伦丁施法。 把他变成一滩水，或者直接让他气态化，那肯定能解决问题。 但是…… 夜枭能操控的存里面恰恰不包括生物。 具体来说是生物的躯壳，意识视感觉这种东西还是可以的。 也就是说，她可以让瓦伦丁陷入幻觉中，却不能直接把瓦伦丁变成一滩水。 甚至一只蟑螂也不行。 她可以让空气压缩固化压死蟑螂，可以让地板液化让蟑螂陷里面再固化活埋它，甚至可以改变蟑螂的意识让它永远达不到死亡的真实…… 但就是不能直接用法术让它嗝屁。 那改变瓦伦丁的意识给他制造一场意外呢？ 如果是一开始，夜枭还会觉得这样做可以。 但现来看是根本不可能。 刚刚瓦伦丁的表现让夜枭明白，这个幻境对他来说就是一张纸，随时都能出去。 之所以会待这里，完全是他想多玩一会。 自己……就是他的乐子。 将目前所了解的信息心里罗列成表，夜枭试图从中找到破局之法。 至于姬娜送来的情报，已经被她忘得一干二净。 其实每一次任务她收到的情报都有偏差，但像这次这样差那么大的，一次没有过。 对手像瓦伦丁这么难缠的，也没有过。 这该死的“生机”太特么BUG了，就跟假的一样，怎么可能一点影响都没…… 假的？ 夜枭脑海里灵光一闪。 是怎样吗？ 她重新将视放回瓦伦丁脸上，对方轻佻的笑容中张开双翼，飞向天空。 就林雕鸮起飞的时刻，这片枯树林突然变得模糊起来，紧接着便消失不见。 黑暗再一次笼罩住瓦伦丁的视野。 “嗯？” 很快，瓦伦丁就熟悉了这片阴影。他环顾四周，入眼是他再熟悉不过的客房。 “回来了啊。” 轻叹一声，他扯了下台灯的拉绳。浅黄色的柔和光芒驱散了沙发周围的黑暗，也让瓦伦丁看到了站茶几另一侧的她。 “你好啊。” 短暂的沉默后，瓦伦丁笑了起来，朝夜枭打了声招呼。 好可爱的小鸟。 第八十一章 复苏 罗德岛的干员档案里，瓦伦丁的身高是163厘米，一个对男性来说可以称之为‘耻辱’的数字。 这是两年前他切尔诺伯格量的数据。 但是就这么个高度，里面还是掺杂了邢一凰的怜悯。 她没有让那时的瓦伦丁脱下鞋子，也没有去掉头发撑起来的那一厘米。 如果考虑到这两方面，那小龙人的身高绝对会跌破160大关。 罗德岛的干员体检恰好证明了这一点—— 158厘米。 这是才是瓦伦丁的真实身高。 至于为什么不记录这个数据，道理就跟档案中只记载干员代号而不是姓名一样。 当然，这是官方的说法，实际上是为什么大家都清楚。 瓦伦丁也清楚。不仅仅是别人想什么，还有自己的真实身高。 而此刻，站茶几另一侧的这只小鸟，身高竟然只比坐着的瓦伦丁高一点…… 考虑到视觉误差的因素，夜枭的真实身高可能还不如阿米娅。 “货真价实的萝莉啊。” 看着那双充满怒火的眼睛，瓦伦丁笑了笑，轻声感叹。 他心中浮现出丝丝愉悦，不知道是有被萝莉怒视的奇怪癖好，还是回到现实的安心感。 嗖。 极其短暂尖锐的响声耳畔出现，似乎有子弹飞过。 一双形的手捂住了瓦伦丁的脸，隔绝了空气。那窒息感犹如砖块般直接糊了脸上，快得干脆，猛得强烈。 他坐着的沙发融化了，像是烈日下的巧克力，浓稠黏腻。瓦伦丁动了动胳膊想拔出来，却起了反作用，越陷越深。 意识同昏黄的灯光一齐褪去，黑暗再次出现瓦伦丁眼前。他用尽全部的力气睁大眼睛，让自己接收到足够多的光。 却看到夜枭高高跃起半空中，亚麻色长发因为她的动作向身后四散开来，飘逸灵动。 裙摆扬起，露出了少女黑暗中仍干净白皙的腿部肌肤。那略显肉感的弧让瓦伦丁想起来曾龙门的自己—— 似乎瓦伦娜也像她这么瘦来着。 含苞待放的蓓蕾啊…… 瓦伦丁微微抬头，身躯后仰，整个上半身都陷进沙发里，让他能看到夜枭从头到脚整个人的形态。 而不是这具艺术品的一部分。 “不得不说，‘白幼瘦’这个条件下，这只小鸟堪称完美。” 时针停止摆动，整个世界蒙上了一层黑纱。这跟素描画一般的空间里，只剩下了瓦伦丁一个活物。 他欣赏着被定半空的少女，眼神炽热。 “萝莉控是吧，给你一拳！” 结果这位鉴赏家刚发表完评论，一个熟悉的声音就他耳边炸开，紧接着是深入骨髓的疼痛。 瓦伦丁的脸瞬间拧成了麻花。 “你还真打啊？！” 这一下直接把他打回原形。 “像你这种hentai就该出重拳，严厉打击！” 角徵羽嘿嘿一笑，呼地吹了下拳头，抬起手想再来一下。 结果这次瓦伦丁学精了，一个闪现出现了温迪戈少女的另一侧。 此时现实世界被他的精神空间覆盖，闪现这种操作就是小菜一碟。 瓦伦丁本准备破招之后看两眼就撤，让夜枭的小拳头砸自己脸上，给她留一点刺客的尊严。 结果角徵羽不知道为啥突然出现替她锤了这一拳，锤完还不走了…… “哼，想逃？” 察觉到对方的小动作，角徵羽神色一凛，当即收力往回一甩。 这句经典台词触动了瓦伦丁的DNA，让他一愣。当小龙人反应过来时，他只看到个即将占满全部视野的大肘子。 “我TM……” 后面的话没说出来，被角徵羽一肘击给打回肚子里了。 声的世界中，只有他双角上的电流嘶嘶作响。 声音三短一长三短。 用摩斯电码解密的意思就是…… *华夏粗口* 几秒钟后，瓦伦丁脸上的疼痛感消失了。他揉着还有点红的鼻子，狠狠瞪了身边人一眼： “你来干嘛？！” “我察觉到宿主有非常危险的想法，特意过来阻止呀。” 角徵羽歪歪脑袋，搂住小龙人的肩膀，动作亲密。 她头顶的大角抵了瓦伦丁的角上，刚好给两人的脸庞隔出了五厘米的距离，让他们看起来更像是好胸弟而不是好情侣。 “危险的想法……” 眨眼间，周围的环境大变样。那些奢华的家具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又一个橡木桶。墙壁看起来像是用青石砖堆砌而成的，石柱上还绑着火把。 高级客房瞬间就变成了地下室，空气中飘扬着浓郁的酒香。 瓦伦丁知道这是什么地方，瓦尔登湖小别墅的地窖。 也是存酒的地方。 虽然他不喝酒，但偶尔也会品一品。 要有生活格调嘛。 “来看看我的地窖里有什么好货？” 角徵羽捏着嗓子，用瓦伦丁的声说道： “21年的帕图斯，50年的罗曼尼，60年的里鹏……” 少女漫步青石板上，每说一个名字就拍拍身边的橡木桶。 “还有……” 最后，她又回到沙发前，抬头看着被定格住的夜枭。 “一只16年的可爱小鸟。” “喔……” 瓦伦丁挠挠脑阔。 “我可没有把她囚禁地下室的想法。” 说完，他心里又补了一句。 ‘别人肯定会有。’ 看到夜枭真身的一瞬间，瓦伦丁就感觉自己心中燃起了一团火。 虽然很快就压了下去，但他也不得不承认对这位少女起了邪念。 原因就“白幼瘦”这三个字上。 她的外貌足够美丽，符合大多数男性的审美，同时表现出一种手缚鸡之力、温室中长大的纤柔感。 就像是路边的花朵，可以轻易地被碾作尘土；亦是毫保留将弱点暴露出来的小兽，论做什么她都不会逃跑，任人宰割。 喜好美丽纯洁之物的，可以打扮她呵护她，将她变成你手中最漂亮的艺术品； 想要发泄情绪的，可以尽情蹂躏她摧残她，将她变成你爱到极点的玩具。 但瓦伦丁相信，论是泰拉还是自己前世的蓝星，属于后者的居多。 可怜人类花数百万年的时间进化，到头来还是没有彻底跟‘野兽’断了联系。 甚至因为长久被理智压着，以及远超乎其他生命的思想深度，人类心底潜藏的野兽基因可能比其他任何动物都要野蛮，更贴近混乱与邪恶的根源。 像夜枭这样的少女，恐怕走泰拉世界最安全的街道上，也会碰见罪恶之人吧。 “你会这么说，就代表莱茵生命做的很成功。” 角徵羽自然是知道瓦伦丁想什么。 瓦伦丁也明白她话语中的深层含义。 莱茵生命制造的刺客是要干大事的，这小鸟的目标肯定不会是臭鱼烂虾，怎么着也得是个政客或将军。 而这些身居高位的人都会受到严密保护，有时候只能接近目标才有机会下手。 夜枭是这幅样貌也不奇怪了。 “拉斐尔和一凰如何了？” 瓦伦丁轻声叹气，挑起另一个话题。 “她们还聊着呢。” 角徵羽消失不见，只有声音仍留这里。 “不过你最好快点，这俩姑娘快坐不住了。” “知道。” 瓦伦丁点点头，站起身。就他起来的一瞬间，时间再一次开始流动。 夜枭就这么直直地撞他身上，噗的一声消失不见。黑暗中雷光乍现，将整个房间染成蓝色，同时将阴影中的危险尽数击散。 转身向后看去，一个纤细的身影正站落地窗前。 那正是隐藏暗处的夜枭。 正如她所想，瓦伦丁破解了幻境之后，那幻境中的攻击对他再效果。 现实中的攻击确实能伤到瓦伦丁，夜枭甚至用源石技艺影响了他对周围环境的认知，紧接着送过去个死亡大礼包，结果被对方一个电流冲击全部破解。 现，连隐藏都做不到了。 夜枭压下心中的愤懑，刚想调动起法术，眼前却突然闪过一个人影。 微风拂面，吹起了她的刘海。 夜枭怔怔地看着面前的男人，第一次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疼么？” 瓦伦丁的声音轻柔似羽，却夜枭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有血从她脸颊的伤口处流下，滴入地毯中。 同她过去的冷漠一起没了踪影。 第八十二章 谁欺负谁？ 早蓝星的时候，瓦伦丁就有着养宠物的想法、 但那时他只是个学生，一年有九个月住大学宿舍里，条件不行。 当然，瓦伦丁可以家养。出去上学时交给父母照顾，放假回家就自己养着。 那为啥没有诉诸行动呢？ 除开他父母平时很忙这一点外，还有个最重要的原因他自己身上。 这小子想养的宠物跟别人不一样。 是什么？ 狐狸，猫头鹰。 狐狸要是那种浑身雪白的北极狐，猫头鹰要是那种圆圆胖胖，有着漂亮棕色毛发点缀着黑或白色斑点的雕鸮。 前者还好，国家让养，就是纯种狐狸的价格可能贵点。 后者可就了不得，国二保护动物，俗称‘牢底坐穿兽’。养了就送精致时尚银手镯一对和蓝白素雅风服装一套，没个几年回不来。 再加上其他大大小小的因素，瓦伦丁愣是死之前都没实现这个愿望。 星空下的微风吹动少年的衣摆，他带着生活中的数遗憾穿越到了泰拉世界。那些意难平里，没有养自己喜欢的宠物这件事显得实是微不足道。 可那一跃给了瓦伦丁一个全新的人生，也让他有了补全遗憾的机会。 只是这片大地会吃人，搅得一切都血肉模糊。瓦伦丁虽有神明相助，但仍要劲心思活下去，哪会想养宠物这档子事？ 但冥冥中皆有定数，世界总是会特别的地方补偿人的牺牲。再次穿越的瓦伦丁以一个极为神奇的方式实现了他养宠物的愿望——娶了只白狐，与她厮守一生，哪怕死亡都没将他们分开。 现，那只狐狸就瓦伦丁的精神空间里待着。 而他想养的猫头鹰…… 会是眼前这一只么？ 对于这个问题，瓦伦丁很想用力地回答一句“是”。 但从对方的表现来看，他只能用强硬手段收服这只小鸟，没有温柔的方法可用。 此刻，那双黑暗中仍亮着的赤黄眼眸已褪去了冷漠。将这寒冰融化的，是瓦伦丁出格的动作和他自以为是的话语引出来的怒火。 嗡—— 杀手的回应都是干净利落的，而且通常不是话语，是他们手里的武器。 当这利刃破空的声音传到瓦伦丁耳边时，他已经后退至客房正中，距离夜枭有五米远。 空中拉出了残影，上面点缀着几缕雷光。 一根银发黏了瓦伦丁眼角处，有些痒。他盯着夜枭，抬手捏住那根头发伸进刘海里，给它找了个新家。 落地窗前，夜枭放下化为翅膀的手臂，耳羽竖起。星光给少女的长发和衣服边缘披上了一层银白的纱，她的脸庞和身躯却隐黑暗中，让人看不真切。 房间里再次寂静下来，只有杀意随着少女的呼吸缓缓向四周弥漫。 这是独属于资深刺客的气势，不会直接让人感觉到难以忍受的压力，而是会慢慢加深目标的恐惧，让他们心跳加速、冷汗流淌…… 就像是孤身一人处漆黑的走廊中，前后望不到尽头。哪怕清楚世间没有妖魔鬼怪，但仍会因为害怕而胡思乱想，濒临崩溃。 这种气势连开启“生机”的瓦伦丁也会受到影响。他也是人，有“恐惧”这种情绪，法避。 但至少，这跳跃的雷光不会让他被吓成疯子。 感受着自己仍高速搏动的心跳，瓦伦丁开始庆幸自己异世界没有疏于锻炼。 刚刚夜枭的攻击很简单，就是抬起手臂，但速度如疾风迅雷，比切城时的弑君者不知道高了多少个华莱士。 若是未穿越异世界时的瓦伦丁，这一下定然是身首分离的下场。 “你对我……” 夜枭一改常态，竟然没发起进攻，而是主动开口说话了。 “做了什么？！” 少女的声音颤抖，听起来都快哭了，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委屈。 “我可什么也没做。” 面对夜枭的质问，瓦伦丁嘿嘿一笑，贱兮兮的。 “从刚进门到现，我连你的衣角都没碰到过。” “哪怕刚刚壁咚你时，我都特意与你留下了一点距离。” 莱茵生命对夜枭的改造很成功，让瓦伦丁对这只小鸟有了奇怪的想法。 不然他可不会去撩想要自己命的刺客。 “从一开始就是你压着我打，现怎么还赖……” 看着眼睛快要喷出火来的少女，瓦伦丁心中的恶趣味更甚，想着多逗她几句。 结果这话还没说完，落地窗前的影子突然消失了。 “卧……” 槽没出来，被骤然迸发的雷光和强烈的冲击力给拍了回去。 一起被拍飞出去的，还有瓦伦丁这个欺负小姑娘的坏蛋。 咚！ 他整个人都被空气炸弹砸了墙上，一时间眼冒金星，脑袋里都成了糨糊。可随着晕眩而来的还有极为强烈的危机感，硬是让瓦伦丁从混乱中挣扎出来，一个鹞子翻身躲到了另一边。 噌噌噌！！ 前脚瓦伦丁刚飞出去，后脚夜枭的攻击就到了。数十根羽毛扎他刚刚趴着的地方，跟钉子一样几乎整根都没入墙面，把小龙人吓得头顶双角的电光都亮了两个度。 但他没时间喘气，刚站稳就是一个下腰，躲过了袭来的高压水，紧接着身体一松躺地上，双腿用力来了个鲤鱼打挺又站起来，了脑袋被砸成碎末的命运。 短短两个呼吸的时间，夜枭给瓦伦丁安排了四次死亡之旅。若不是他命大，恐怕现已经搁鬼门关哭了。 “呵！” 起身之后，瓦伦丁低喝一声，右手快速掐了几个法决，瞬间一面刻有异兽纹路的鸢型盾出现他手臂上。 与此同时，他身上扩散出数条小型电流组成的半透明防护罩，挡住了两侧袭来的攻击。 而真正的危险，此刻就瓦伦丁头顶！ 刚刚消失的夜枭再次出现，右手握拳砸盾牌上。这看似柔弱的一击却有千钧之势，仿佛一柄巨锤从天而降，让瓦伦丁感觉手臂一麻，骨头都差点断了。 就是现！ 如此巨力的攻击必定有着更长的后摇，瓦伦丁抓住机会，右手手臂举着盾牌朝旁边一甩，同时左手延伸出数条雷霆锁链，朝前猛地一扬！ 那几条锁链像是活了一般冲向出现半空的小鸟，眨眼间就将其禁锢。夜枭还想着用源石技艺强行破开这些锁链，结果还没动弹就被瓦伦丁抓住摁了墙上。 嘭！ 那面挡住她全力一击的鸢型盾用力砸她胸前，巨大的冲击力和扩散出去的电流锁住了夜枭的小动作，也让她丧失了挣脱的机会。 瓦伦丁对待女士总是很有礼貌的，哪怕这位女士想要他的命。 但这不代表他会一直礼貌下去。 对于调皮捣蛋的小孩子，有时候还真得靠暴力来让她乖乖听话！ 看着那张因痛苦和愤怒而扭曲的可爱小脸，瓦伦丁刚想呵斥几句，却发现…… 少女的眼角雷电的照耀下，闪烁着晶莹的光。 面对死死压制住自己的敌人，她没有丝毫怯弱，哭着破口大骂： “你这个混蛋！” 声音里的委屈都满溢出来了。 第八十三章 人生无常 瓦伦丁生平最见不得三件事。 挚爱遇到危险，他人的苦难，还有女人的眼泪。 当然，最后一点的前提是那个流泪的姑娘不想要他的命。 不过话不能说得太死，任何事都有例外。 对于夜枭这位能让任何男性动心的少女，瓦伦丁还是很愿意为她调整一下自己坚不可摧的原则。 于是，他闭上眼睛，不再去看面前那张泪眼婆娑的可爱脸蛋。 顶着盾牌的胳膊是丝毫没松劲儿。 只要自己看不见，那就不会难过了嘛。 多简单。 [我就没见过你这样的男人！] 瓦伦丁耳畔响起了角徵羽的呵斥声，但小龙人就跟没听见似的，一依旧闭着眼睛。 他心里，这个屑魔女已是砧板上的鱼肉，只要条件允许就能拿来开刀。 此刻角徵羽的言行只会决定到时候瓦伦丁输出的力度和愉悦感的大小，根本影响不了现他的情绪。 但夜枭的哭声是越来越大了，还有她的*哥伦比亚脏话*。 整得跟瓦伦丁要把她那啥似的。 哪还有刚开始那种资深杀手才会有的‘老天第一我第二’的霸气？ 倒是挺符合她的外貌，一个没怎么见过阳光、胆小如鼠的萝莉。 能一边哭一边骂人估计还是她身为猛禽的最后一点尊严。 就剩下嘴硬了。 如果夜枭的种族不是猫头鹰，是麻雀、珠颈斑鸠这种小鸟的话，恐怕现连话都说不利索了吧？ 听到对方骂出第四句沙滩之子的时候，瓦伦丁终于撑不住了，卸掉右臂的力量。 也许是夜枭的软弱表现麻痹了他的精神，盾牌消失的同时，捆小鸟身上的雷霆锁链也没了踪影。 房间中的蓝色光芒暗了下去，却瞬间分割开来，碎裂！ “卧槽你个小姑娘不讲武德！” 察觉到周围的变化，瓦伦丁急了，想再次发动源石技艺，却已然晚矣。 已经用于实战的战争兵器里，夜枭的源石技艺掌控深度只能算中等。能让她不被淘汰的，除了控制气液固的特殊性外，还有她难以想象的持久力。 夜枭的攻击犹如大江大河般连绵不绝，躲过了第一次后面还有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 除非对手能短时间内压制住她，或是有什么突发事件，不然夜枭的进攻绝不会停止！ 而且她的法术掌控度绝不会因为持续时间太久而减弱，每一次攻击都是死神挥舞镰刀，被命中的后果只有死亡！ 瓦伦丁放松警惕的一瞬间就有四道压缩空气矛冲向他的要害，而房间中的水蒸气则是被凝聚成水刀砍向他已被固化气体锁住的右臂。 夜枭自然是注意到了刚刚这小子掐的法决，而且还没有法术波动。符合这两点的她只能想到炎国的道法。 虽说不清楚这道法是怎么个释放方式，但先砍掉他的右手准没错。 ……很明显，夜枭着了瓦伦丁的道，将注意力放了他的右手上。 但可惜的是，这么个全方位攻击面前，障眼法根本没用。 半空的攻击将至，夜枭也没忘了上负面BUFF。 地板仿佛活了过来捆住瓦伦丁的脚踝，让他法转移自己的位置。他的意识也受到了干扰，解开的话会被拖延个零点几秒…… 足够让他被碎尸万段！ 噗。 第一根空气矛命中，瓦伦丁的胸膛上钻出了碗口大的洞。鲜血夹杂着器官碎片和骨屑喷涌而出，淋墙上，画出一朵鲜艳惨烈的花。 时间突然慢了下来，慢到夜枭足够看清男人身躯断裂开的瞬间。 瓦伦丁扭动身体，想要躲开攻击，却只是徒劳。他缓缓转过头来，对上夜枭的视，咧起嘴角。 男人仿若一名芭蕾舞者，微笑着鲜血中跳出了人生中最后一支舞。少女怔怔看着他的手臂、他的腰肢、他的双腿，看着那纤细身躯绷出来的优雅曲，看着他繁花盛锦中尽情绽放…… 看着他死亡中升入天堂。 有血溅夜枭的衣服上，染红了她的裙摆。繁星落下，它们的光只照耀瓦伦丁的身上。 少女站黑暗里，那淡雅的笑脸却如正午最炙热的阳光，照耀进她的心中。 原来…… 死亡也可以这么美。 倒下之前，瓦伦丁注意到了夜枭眼中的色彩。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伸出手指，轻柔却毫不颤抖地触碰少女的额头。 噗通。 男人倒下了，空气中弥漫着丝丝甜意，闻起来像草莓蛋糕。 嗯？ 察觉到不对劲的夜枭突然睁大双眼。 她面前哪还有尸体和溅满鲜血的墙壁，那个本该倒地上的人正坐茶几对面，手里拿着的正是一块草莓蛋糕。 夜枭本人也没有站墙边，而是坐沙发上。 但却没有被束缚，依旧可以用源石技艺。 看到活蹦乱跳的目标，她下意识地运起法术，却短暂的沉默后收了手。 这里是现实？还是刚刚的幻境？ 夜枭不清楚。 她有点迷糊。 既然目标没什么恶意，那就等等再说吧。 瞥了眼安静下来的小姑娘，瓦伦丁两口把蛋糕炫干净，擦了擦嘴巴。 还挺聪明，知道用法术没用。 但他也没说话，就坐那儿盯着夜枭看。 两人像是一对小情侣，女方耍小性子了，男方不想着赶紧和好就坐那儿笑，似乎是认定了夜枭会先服软。 “你……对我做了什么？” 而现实恰好如瓦伦丁所想。 夜枭最先按捺不住，开口了。似乎是第一次与敌人这么平和地谈话，她的声音有点紧张，带着故意的冷漠。 “你是说，情感的恢复？” 这次瓦伦丁没有胡扯，正面回答了问题。 夜枭没回话，但她的表情给出了肯定的情绪。 从林雕鸮出现开始，夜枭的情感就开始缓慢活泛起来。原来她只会垮着脸瞪着死鱼眼，幻境里时却会生气了。 虽说以前她也会让林雕鸮释放出威压去恐吓敌人，但那怒火是装的，不想刚才是真的。 最关键的一点是，从小冷到大的夜枭竟然没注意到自己情绪的变化，她就跟普通人一样觉得自己生气很正常。 直到幻境破开，瓦伦丁壁咚她的那一瞬间。 疑惑恐惧激动等大量情绪心中爆开，瞬间让夜枭意识到了自己身体发生的变化。而当她失去那层催眠似的自我保护时，这突如其来的情感便开始失控了。 她从小就是个面瘫，后来又被莱茵生命重塑了人格，根本不清楚这些情绪是何滋味，更不要说控制了。 所以这位杀人不眨眼的死士才会怒火中烧，身体颤抖。 更不要说那些情绪里面还包括了对目标的一丝丝喜欢。 哪怕夜枭清楚这是因为瓦伦丁长得漂亮，是自己作为女孩该有的情感变化。 可连续两次刺杀失败就够难堪的了，现还喜欢上了目标，这对身为杀手的她来讲就是难以忍受的耻辱！ 所以她后面才会哭得那么痛苦。 不过啊，夜枭终究是被莱茵生命调教出来的死士，很快就压制住了多出来的情感，还反之利用摆了瓦伦丁一道。 只是可惜…… 人生常，大肠包小肠。 …… 看着再次沉默的少女，瓦伦丁轻声叹气。 “难道你不觉得，恢复情感是件好事么？” 话音刚落，他就觉得脸颊一疼。 坐沙发上的夜枭举着化为翅膀的手臂，浑身颤抖。 她的眼中再次燃起了火。 比之前更甚！ 第八十四章 遥不可及的梦 数十年前，一名地产商人戏剧性地赢得了大选，登上哥伦比亚权力之巅。 他没有跟其他候选人一样去拉拢财团，没有接受精英阶层的资金支持，纯靠自己丰厚的家底支撑着候选期间的所有拉票活动。 只有底层民众和中产阶级参与的演讲里，这位商人喊出了一句足以载入历史的口号： “MCGA” 让哥伦比亚再次伟大。 事实证明他做到了，现的哥伦比亚比“MCGA”这句口号刚出来时强盛得多，至少经济实力已是泰拉第一。 华丽优雅的骑士和深居高塔的法师终究还是败给了以血汗开拓前路的革新者。 站哥伦比亚任何一个城市的中央位置，你会发现周围没有任何绿色，入眼的只有繁忙和紧张。 被那位商人所看重的底层和中产阶级逐渐成了这个国家的支柱，精英们掌握的资源一年比一年少。 他们再也不能像过去那样视国家为玩物，视底层为尘土。如果这些人不努力，他们和他们后代的位置将会被其他人代替。 而且很有可能，代替他们的是他们曾踩脚底的垃圾。 习惯了伊甸园的天使不会喜欢人间，而见过伊甸园的人类会拼命朝那里奔跑。 这种到处充满竞争的大环境下，哥伦比亚就像一座拿人命当耗材的血腥机器，泰拉大陆上一骑绝尘。 经常有人或组织用这点来抨击哥伦比亚政府，但他们丝毫不乎，他们的民众也丝毫不乎。 只要能活得比以前更好，自己成为耗材又能怎样？ ……你问这些跟我发火有关系么？ 当然有啊。 因为这个国家论跑多快多远，那些底层、中产和精英们论有多卷，都跟一种人关。 感染者。 …… 我已经忘了自己出生的地方，但我清楚地记得，站那里抬头就能看见移动城邦上林立的摩天大楼。 这个国家的财富像滚雪球一样越来越大，而生活贫民窟的人们却没得到其中一丁点，哪怕一个雪花都没有。 回想起来，那个时候的天空是最蓝的。 可日子一天一天过去，我的年龄逐渐增长，那蓝色也愈发暗淡下去。 仿佛有人给天空涂上了灰色，一开始很浅，浅到看不出来，却每天都加深。 到我七岁时，这灰色已经浓得能滴出水来。 那时我才记事多久，就已经连笑都不会了。 就跟一开始你见到的那样，眼睛神，抿着嘴唇，没有任何感情。 就是个死人。 为了活下去，我能丧失的东西几乎都失去了，每天都像虫子一样屈辱和痛苦中蠕动。 唯一令人欣慰的是，我失去笑容的同时也失去了对灾难的敏感性。 这个世界的恶意对于七岁的我来说，就跟挠痒痒一样可以视掉。 ……对啊。 就因为我年龄小，是女性，所以贫民窟里都是最底层的存。 才会拥有这项“特异功能”。 我那两个同龄的玩伴就没这么好运，一个被她母亲卖给了别人，第二天就凉了；一个过于天真，老是想着都会过去的，最后‘不小心’被淹死了。 她说的没错，确实都过去了。 ……你觉得这种思维对于七岁小女孩来说太成熟了？像故事？ 因为那个环境下，不成熟的都死了。 就像我第二个玩伴那样。 可惜啊，如果她能再坚持几个月的话，也许真的能从地狱里挣脱出来。 因为那时候，贫民窟里来了一队人。 是莱茵生命。 身体健康的孩子被这队人接到了孤儿院，我也其中。 当看到那些我认知里从未出现过的食物、家具和周围人的善意时，我本能的以为他们想要我身上得到些什么。 但我并未放弃享受这些。 对于一个绝望中长大的七岁孩子，面前这充满色彩温暖的一切都是那么舒适，让人想把它们揉进自己身体里，再也不分开。 莱茵生命不需要再做什么，当他们将我从地狱里接出来时，我便属于他们了。 一切，永远。 …… “……我永远不会忘记我出生的地方。” 昏黄的灯光中，夜枭坐沙发上，轻声讲述着她的过去。 瓦伦丁坐对面，双手托着腮帮子，表情认真。 原本还喊打喊杀的两人突然安静下来开了个故事会，气氛竟然还有点温馨。 只是夜枭讲的故事丝毫不衬这氛围。 “不仅如此，我还会把那段时光记得更加牢固。哪怕已经印大脑皮层上，我也要让它刻得更深。” 少女死死盯着面前的男人，眼神尖锐。 “只有这样，我才能那之后的记忆里，以及现的生活中汲取到更多的……” “愉悦。” 此刻的夜枭依然是恢复了情感的状态。 她咬牙切齿说出这句话时的样子让瓦伦丁明白，这只小鸟并没有被莱茵生命洗掉情感，而是她自己将这些东西狠狠压心底，以近乎自虐的方式成为了让莱茵生命自豪的“死士”。 而且，她还是自愿的。 这不由得让瓦伦丁刮目相看。 “而你所谓恢复情感的行为我眼中就是一种怜悯。” “是最低级的，高高上的人对他眼中所谓生活苦难中的底层人的怜悯。” 小鸟的耳羽又竖了起来，瓦伦丁能明显感觉到一股强大气势压心头。 所幸他能顶住。 “你是不是觉得我恢复了感情，就能认识到莱茵生命对我的试验有多不人道，就会抛弃它，去寻找你认为的我该去寻找的正常人生？” 她双手撑着桌面，身体前倾，看起来像是捕食的老鹰。 “*哥伦比亚脏话*！” 夜枭干脆利落地将瓦伦丁的‘善意’贬的一文不值。 对此，瓦伦丁只能回以一声轻叹。 老实来讲，恢复情感是被他当成攻击手段来用的，毕竟真·三突然恢复了七情六欲之后肯定会陷入一定时间的混乱，这对战斗很有用。 当然，这里面也掺杂了瓦伦丁的一点私心。 夜枭说的确实不错，他真就是那么想的。 毕竟…… 正常人眼中，自己这种人生才是最好的吧？ 谁会甘愿变成感情的杀人机器被随意驱使啊？ 结果夜枭这个非标准答案就蹦了出来…… 瓦伦丁突然想起来前世曾某个论坛上看到的一句话。 “收起助人情节，尊重他人命运”。 这便是对当下情况的最好总结。 想明白这一点，瓦伦丁抬起头，看着被击碎的落地窗玻璃，啧了一声。 果然还是不甘心啊。 对于贫民窟长大的夜枭来说，现这样活着是她最喜欢的，正常人的生活反而被其厌恶。 如果她有一个正常的童年，就不会这样了吧？ 如果…… 所有人都有正常地长大，那就没人会喜欢充满苦难的生活了吧？ 可是要怎样…… 才能满足这一点呢？ 狂暴的能量流他身躯上绽放，紧接着突然缩成拳头般大小的球体，如黑洞一般吸收着周围的一切，将瓦伦丁的身体扭曲、毁坏。 男人低下头，再一次将视放夜枭脸上。 那张漂亮的脸蛋又变成一开始那样，覆着一层冰霜，毫感情。 瓦伦丁再一次低声轻叹。 不知道是因为夜枭，还是自己。 第八十五章 超远程狙击 能量旋涡闪着电光，宛如一朵月光下的昙花，只绽放了少许时间便消失不见。 瓦伦丁身躯体后仰躺地上，已经没了气息。他瞪大双眼，原本如针孔般细小的瞳孔涣散开来，没了光彩。 救命的雷霆没有出现，因为击中他的能量过于暴戾，眨眼间便撕扯出了一个大洞—— 直接把瓦伦丁的半边身子汽化成分子状态。 这心脏都没了，大脑哪还有足够的动力控制身体发动源石技艺？ 生命消散前的那一瞬间，它只能控制这幅躯体向世界做最后的别。 房间里再次安静下来。数秒钟后，夜枭脸上的寒冰出现一丝裂痕。 紧接着，她整个人瞬间垮了下去，瘫沙发上大口喘气。 少女的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长发三三两两黏一起。她的贴身衣物也被汗水浸透，整个人湿漉漉的，仿佛刚跑完一场马拉松。 但实际上，刚刚的操作对她而言可比马拉松累多了。 已知瓦伦丁有着逆天的生命力和恢复能力，几乎疫任何负面效果，那怎么样才能彻底杀死他呢？ 近距离战斗不可能完成这任务，因为夜枭身体素质方面法做到彻底碾压瓦伦丁，出手必然会察觉到，这就给了他反应的时间。 哪怕主观上还没做出动作，他身体也会起应激反应抵挡即将到来的伤害。 唯有让瓦伦丁放松下来，让他自以为没有危险，这时出手攻击才有可能要了他的命。 而且攻击最好是来自他的视界盲区，这样成功的可能性才会提升到最大。 综合考虑所有手段，符合要求的只有一种。 狙击。 夜枭拥有名为“轻语”的专武，一把以能量为弹药的超远程狙击铳，发射出的子弹声影快速强大，可以说是目前泰拉已知的最好的狙击铳。 而轻语的缺点非常致命：绑定夜枭，子弹需要消耗大量时间和法术去‘制造’，发射后还需要夜枭时刻控制着子弹的形态直到命中目标，得它‘显出原形’。 正因如此，夜枭才早晨的狙击里只打出一发子弹，而且看到未命中后直接润了，没有试着再来一发。 因为她只有一颗子弹。 作为资深刺客，夜枭执行任务时都会考虑最坏的结果，她也自然想到了自己奈何不了目标的情况。 为了应对这种情况，下午夜枭现场勘查时顺便注意了一下周围的高层建筑物，结果还真让她找到了个合适的狙击点。 瓦伦丁的客房东面朝海，北面数公里处就是汐斯塔的CBD。为了让客人能同时欣赏到海景和夜间CBD的繁华灯光，这间客房的北面和东面特意只留下了落地窗，给住客提供了一个极为宽阔的视野。 夜枭找的狙击点就汐斯塔CBD的边缘，一栋大厦顶层。 考虑到高度差，狙击点到客房的直距离大约有三公里。 也就是说，能量子弹至少要飞行三公里才能命中目标。 这地球是根本不可能的事，但这里是泰拉。 夜枭有足够的信心命中目标。 但是…… 此刻夜枭正坐瓦伦丁面前，她怎么去狙击？ 靠世界的另一个自己么？ 自然不是。 夜枭靠的是她自己的源石技艺。 前面说过，这只小鸟已经能对某些存赋予气液固的意义并控制了，而施法范围就其中。 术士的施法范围都是以自身为中心的一个球体，夜枭利用源石技艺将这个球体汽化并拉伸成长条状，一端笼罩住自己，另一端包裹住远三公里外的轻语。 这也刚好是能量子弹的轨迹。 当然，这么IMBA的操作也是有代价的。因为施法范围过于‘长’了，以至于夜枭的法术强度大幅降低。 原来的她使用轻语很轻松写意，现却是尽心力，如同三岁幼儿操控德什卡重机枪。 夜枭相信，如果狙击距离再远个两百米…… 这场任务的结果将会是同归于尽！ 瓦伦丁死于能量子弹，夜枭死于爆种导致的矿石病恶化。 幸好，一切都处可控范围之内…… 简单的调息之后，夜枭站起来，理了理自己的头发。她瞥了眼死不瞑目的瓦伦丁，橙色眼眸微微一闪。 瓦伦丁的尸体像是淋上了一层浓硫酸般化成红白混合的粘稠液体，逐渐向四周扩散。 实木地板此刻活了过来，与红白液体交融一起，最后将其覆盖。 碎掉的那块落地窗也恢复成原样，只是比原来稍薄了些。 仅是几个呼吸的时间，客房内便恢复成原样。 甚至空气中的鲜血味也消失了。 环顾四周，确定没有什么破绽后，夜枭转身…… 走向厨房。 她实是太累了，需要吃点东西补充一下能量。 夜枭也不担心会有人回来。作为刺客，隐匿可是她除杀人外最拿手的技巧。 少女站黑暗中，小口小口地享用着面包牛奶。她吃完也没忘了把垃圾带走，手一甩就把包装袋融成衣服的一部分。 接下来，就是撤离。 夜枭打开房门，眼前的景象却让她睁大了眼。 哈哈 “surprise!” 瓦伦丁站门口，朝少女张开双臂，笑容灿烂。 夜枭抬起的眼皮很快就垂了下去，再次跨起个小鸟批脸。 她有想过刚刚的场景是不是这家伙整的幻境，为此夜枭特意联系了加文。 这名男研究员的源石技艺是精神链接，可以让双方心意相通。就是强度太低，一次只能链接一个人，而且距离不能隔太远。 加文很快就回应了夜枭，并且对不久前的失联表示惊讶，顺便关心了少女几句。 这说明没有幻境，她就现实中。 结果…… 唉。 突然间，夜枭感觉心好累。 尽心思手段尽出，光目标死自己眼前的场景就见了两次，结果到头来不过是黄粱一梦，竹篮打水一场空。 而且这家伙从头到尾都表现得十分轻松，似乎那些手段对他而言毫用处。 现还搁这儿笑。 夜枭不觉得自己身为杀手的尊严被侮辱了，只能说是技不如人。 她微微低头，下定决心。 少女面色冷漠，嘴唇紧抿着，眼神锐利，看起来很是不服。 但这只是表象，为了迷惑眼前的人。她真正的目的是引爆藏智齿中的微型源石炸弹，只需要用舌头一舔，再轻轻一咬…… 哎？ 夜枭突然发现，自己的面部肌肉失去了直觉，牙齿微微张开却合不上了。 “小姑娘，生命是很宝贵的。” 瓦伦丁的角上电光跳跃。 “没必要把自己逼到这种地步。而且就那点量根本炸不死我，只会让你变成一堆碎肉，还有让这几层楼变成废墟。” “你不是只对目标下手么？现却要违背自己的原则了？” 夜枭听完，很想回一句哥伦比亚脏话。 你跟杀手讲原则？ 我以前只是不想而已！现想了不行么？！ 但瓦伦丁没给她机会。 男人一抬手，夜枭便张大了嘴巴。一道电流打进少女口中，那颗藏有源石炸弹的牙齿就飞了出来。 “这玩意太危险，我就收下了。就当是你过来杀我的惩罚吧。” 想杀瓦伦丁的人基本上没有好下场，夜枭这只掉了一颗牙算是结局最好的了。 至于为什么不要她的命…… 大概是因为瓦伦丁还挺喜欢这只小鸟的吧。 至少，她从未对瓦伦丁身边人出手。 光这一点就足以让她活下去了。 至于瓦伦丁自己的命…… 都死过那么多次了，早就不值钱了啊。 “行了姑娘，别搁着站着了。” 瞧了眼手上的牙齿，瓦伦丁将它装进兜里，给夜枭让开路。 “赶紧回去吧，等会我老婆就回来了。” “要是让她们看见我跟你这儿聊天，今晚我怕是睡不着了。” 说完，瓦伦丁露出一个‘你懂的’微笑。 夜枭愣了几秒，一时间没明白这家伙的意思。她本以为今晚死定了，结果…… 这是要放自己离开？ “哦对了，我的那位专属客服哪儿？我打电话她没接，你没要她的命吧？” 瓦伦丁刚准备进屋，走到夜枭身旁突然想起来了这件事。 “……卫生间。” 短暂的沉默后，夜枭冷冷说道，同时看向走廊尽头。 “那里啊。” 瓦伦丁顺着她的视看过去，注意力刚转移开就感觉有微风吹来。 “人呢？” 眨眼间夜枭便消失了，只有空气中残留的淡淡清香能证明她曾站这里。 “真快……” 瓦伦丁挑了挑眉毛，把门关好，慢悠悠地走向另一头的卫生间。 他不怕离开的夜枭会对拉斐尔和邢一凰不利。 不仅仅是因为这只小鸟到目前为止的表现，还有他刚刚丢进少女口中的电流。 那电流的作用可不仅仅是拔牙啊…… 瓦伦丁有些期待自己会看到什么了。 第八十六章 他想要的 瓦伦丁一家三口的专属客服，那位身材很劲的狐狸小姐叫查尔蜜。 翻译成炎国语的含义是“迷人的”。 人如其名。 刚来到酒店的时候，若不是拉斐尔和邢一凰就身边，瓦伦丁真可能忍不住过去互换个X信。 从此便多了个红颜知己也说不定。 但现他已经没了这个想法。 夜枭这只小鸟让瓦伦丁意识到女人其实是一种很危险的存。若不是他提前感知到房间内的情况，恐怕这场战斗会非常艰辛。 结果最后自己竟然放她走了？ 们心自问，会这么做的原因中‘她长得漂亮’站不小的比重。 三观跟着五官走了属于是。 虽然这小姑娘没有对自己身边人下手，不祸及辜路人也是原因之一，但跟上面那条摆一起…… 就有点冠冕堂皇的感觉。 她毕竟是杀手，还是来茵生命调教出来的，手里肯定有不少人命。 这样的人要是出现切城战役中被‘罪恶’洗礼后的瓦伦丁面前…… 她应该会有一个很美的坟墓。 而查尔蜜…… 威胁的是瓦伦丁的心境。 他原来可不是这么花心的龙。 大概。 “我这人心善，看不得别人受苦……” 回想着跟夜枭战斗时自己说过的话，瓦伦丁低声轻语，缓步朝走廊尽头的卫生间走去。 [但我没看到。] 这句话他没说出来，而是浮心头。 [为何？] 冥冥之中，瓦伦丁感觉自己感觉到了什么，似乎解决一切问题的答桉就面前。 显而易见的。 [我住罗德岛基地，生活幸福美满，跟那些感染者的相同之处恐怕只剩下都有矿石病这一点了。] [哪怕是以前切城当老大作威作福的时候，我眼中的底层人民的苦难都比现要多得多。] 身高阁，看到的自然是云卷云舒，风轻云澹。 唯有脚踏实地，才能知晓世间苦楚几何。 [那我为什么会这样呢？我的梦想难道是假的么？] 最初的问题得到了解答，却衍生出更多的疑惑。 而三维生物看不到，用意识做眼睛的世界中，瓦伦丁的身躯依正缓慢地开始变化。 很久以前他被‘罪恶’侵蚀，到现为止那些黑色的东西仍然存，只是剩下了极小一部分，成了他心中那个梦想的催化剂。 而此刻，这些漆黑的东西却开始褪色，逐渐变白，最后放出了微光。 像是光有了实体，存于瓦伦丁心中。 但这些光明对于一个正常人的感官来说…… 却比‘罪恶’还要恐怖。 它们顺着瓦伦丁的身体向上爬去，最后止步于脖颈处。边缘十分整齐，让人不由得联想到斩首后的切口。 如果这些东西再多一些，再浓一点，也许瓦伦丁这个位面的存会被它们‘割’掉。 那之后的瓦伦丁……会是什么样呢？ 角徵羽能预想到。 但她作为瓦伦丁的指引者，绝不会允许这种事发生。 彭！ 好像一根铁棒抡了后脑上，瓦伦丁顿时感觉天旋地转，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地。 “什 过了好一会儿，瓦伦丁才恢复过来。他扶着墙壁，扭头看向身后，一脸茫然。 这条走廊由始自终都是空的，一点动静都没有，所以不存有人从后面偷袭的可能性。 难道是角徵羽？ 瓦伦丁心里喊了几声她的名字，没得到回应后又口吐芬芳了几句。 但那位温迪戈少女仍没有出现，连回话都木得，极为反常。 瓦伦丁只能将不满压心底，并暗暗发誓等源石凑够了就让她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而气头上的小龙人完全忘记了他刚刚的疑惑，另一处世界中覆盖着他身体的光芒也瞬间消失得影踪。 将心中的怒气抛开，瓦伦丁抬起头。 朗庭不愧是汐斯塔排名靠前的酒店，连卫生间的性别提示牌都是镀金的。 他没有进去叫醒查尔蜜的念头，也不想空一人的走廊里大声喊她的名字，而是准备用源石技艺让这位‘玩忽职守’的狐狸小姐回到工作岗位上。 定位到她的具体位置后，瓦伦丁的双角上闪过几缕电流。 紧接着却骤然暗澹了下去。 “嘶……” 久违的刺痛袭来，瓦伦丁倒吸一口凉气，面容拧成了麻花。 他弯着腰，双臂紧紧抱住自己的身躯，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 作为一名矿石病患者，瓦伦丁对于这疼痛再熟悉不过了。 正是过度使用源石技艺的副作用。 “好嘛，这是逼我直面洪水勐兽啊。” 瓦伦丁并没有将这疼痛放心上。 正好也该注射矿石病抑制剂了，只要明天白天回趟罗德岛医疗部就没事。 “唉，谁让我心善呢？” 装模作样地叹息一声，瓦伦丁瞧了眼性别提示牌，再次确定走廊上没人后，走了进去。 另一边 笃笃笃。 敲门声响起，查尔蜜兽耳微颤，但没有醒来。 夜枭的源石技艺很够劲，编织了个近乎真实的梦境出来，让她沉浸其中，这种跟没吃饭似的敲门声根本没用。 对于梦境中的查尔蜜来说，只不过是房间里多了几声噪音而已。 她的注意力仍面前的少年身上。 自记事起到现，查尔蜜还是第一次捡到如此漂亮的异性。 若不是对方身上的男性服装以及办理入住手续时偷窥自己的那几眼，自己还以为他是位姑娘。 一瓶红酒见底，两人都进入微醺状态。古典乐耳畔悠然回荡，温暖的烛光照得少年面色红润，仿佛他已喝醉，正是理智摇摇欲坠之时。 那迷离朦胧的眼神勾起了女人心底的火，亦让少年察觉到她已经躁动的心。气氛变得暧昧起来，两人的呼吸逐渐加重，哪怕隔着桌子都能感觉到对方身体缓缓上升的温度。 查尔蜜微微抬头，覆大片雪白边缘的黑色花纹少年眼中变得更加清晰。他脸颊一红，眼眸低垂，不敢去看。 手上却传来了温暖轻柔的触感。 “呐。” 女人握住少年的手，红唇微动。 “要……” 彭！ ！ 巨大的声响查尔蜜脑海里炸开，直接把这片美好梦境毁的一干二净。她勐地张开眼睛，如弹黄般直起腰来，狐狸尾巴都绷紧了。 女人大口呼吸着带有丝丝消毒水气味的空气，环顾四周。很快，她就认出来这是哪里。 不正是朗庭酒店的公共卫生间么？ 可自己为什么会这里睡着？ 查尔蜜试图回想起来到卫生间前的记忆，可除了让大脑更痛以外没有任何收获。 这时，敲门声再次响起。 但不像刚才那么暴力，看起来门外的人是听到查尔蜜醒来的声音了。 狐狸小姐使劲晃了晃脑袋，想要把疼痛甩出去。她扶着隔板颤颤巍巍站起身，拉下门把手。 隔间的门开了，查尔蜜看到了外面站着的人。 当那张她做梦都记着的脸庞出现视野中时，狐狸小姐突然双腿一软，整个人趴了瓦伦丁身上。 可怜的小龙人刚准备开口说点什么，就感觉到一股香风袭来，怀里多了一百来斤肉。 他愣原地，双臂下意识地从查尔蜜腋下穿过扶住她，却没有合拢拂上女人的腰肢，像是根树杈子似的僵直着。 瓦伦丁倒不觉得沉，他的小身板里可藏着大能量。 让小龙人呆滞的不仅是突如其来的投怀送抱，还有—— 卧槽这…… 跟拉斐尔相比完全不逊色！ 似乎是察觉到了瓦伦丁的心跳变化，查尔蜜眯着眼睛，装出一副神志不清的模样，低声嘤咛，搂着小龙人扭了扭身子。 她嘴唇微张，呼出的热气喷瓦伦丁脖子上，从领口钻了进去，让小龙人感觉痒痒的。 如此暧昧的动作几乎可以说是明示了。 本来瓦伦丁还想来一句女施主请自助……重，但现嘛…… 得，这么熟练还说啥啊？ 顺着她的意思来呗。 [那俩姐姐现搁哪儿呢？] 将装睡的狐狸小姐抱起来，瓦伦丁走到门口，探出头看了看走廊。 这可不能被拉斐尔看见。 不然他今晚可能就不是睡不着的问题了…… [电梯里，不过不是你这边这部。] 角徵羽现才蹦了出来，很贴心地给出了解答。 [那就好……] 瓦伦丁似乎连刚刚对她的不满都忘记了，松了口气。 正如角徵羽说的那样，瓦伦丁下到一楼的路程很顺利，连一个人都没碰到。 虽然电梯里查尔蜜昏迷中“说”出了一个地址，但瓦伦丁还是决定扛着她去问前台的工作人员。 这位狐狸小姐确实很劲，但他可不想跟她擦出什么火花。 送到员工休息室就是仁至义尽。 很多年之后，查尔蜜依然朗庭工作，依然记得这个夜晚。她很后悔为什么当时没有直接明说，也许会有不一样的结果。 但这只是狐狸小姐的一厢情愿罢了。 当查尔蜜倒瓦伦丁身上的那一刻起，夜烟调制的鸡尾酒带来的副作用就又一次涌上心头。 看着怀里的女孩，瓦伦丁终于知道自己一开始想要的是什么了。 邢一凰。 第八十七章 改变策略 夜枭回来了，但看上去很不高兴。 小姑娘坐床尾，一双死鱼眼瞪着墙壁发呆，脸色黑得都能滴出水来。 原本房间里的温度刚刚好，现可以说是有点冷了。空调上虽然标着26度，吹出来的风却瞬间变成了17度，甚至更低。 加文坐沙发上打了个寒颤，想去衣柜里换件外套，双脚却好像生了根一般法动弹。 身为参与了“战争兵器”计划的天才研究员，他对“气势”这种奇幻的东西也有所了解，自然知晓此刻把自己冻得跟狗一样的罪魁祸首就是那位冷冰冰的少女。 正因如此，加文才不敢动弹，尽力将自己的存感降到最低，得引起这位杀神的注意。 哪怕空调的遥控器就桌上，距离他只有一尺距离，加文也没有拿起它的勇气。 该死！ 早知道就不穿这种休闲装了…… 按捺住想要打喷嚏的冲动，加文心里发了几句牢骚，思忖着要不要跟夜枭搭个话，试着安抚一下这只小鸟。 结果刚抬起头，连视都还没移过去，加文就感觉到心头勐地一沉，仿佛有块大石头落胸口，将他的跃跃欲试砸的烟消云散。 这种压迫感不是一个文职人员能受得了的，他赶忙又低下头去，眼睛死盯着脚面，表现得像是个犯了错的小学生。 心里却将自己的导师跟其他参加选拔的同事骂了个遍。 来茵生命，想成为战争兵器的搭档需要经过层层挑选，要求极为苛刻。 但严苛的选拔不代表这是份美差。 虽然提了工资，评了职称，还有机会加入军籍直接当校官，享受更多的特权…… 但也意味着他们的生命已是风中残烛。 来茵生命不缺人，缺的是足够强大的实验体。性格反复常的战争兵器面前，这些外面有着“学神”“天才”之称的人中龙凤就跟普通人一样不值得重视。 目前为止，另外三位战争兵器都更换了搭档。那些“天才”的平均存活时间只有八个月。 加文很幸运，是夜枭绑定的首位搭档，执行了近十次任务，现仍活得好好的。 而且，夜枭虽然平时冷冰冰的，跟个尸体一样毫生气，但她对加文的态度还算客气，两人的对话虽少但也很正常。 这时常给加文一种自己养了个三妹妹的感觉。 只不过…… 他从未将这感觉当成现实。 有另外几人的前车之鉴，加文跟夜枭相处时总是绷着精神，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都要先斟酌几次，表面上却装出一副稀松平常的样子，好似他们是正常的同事。 这也是为了尽最大可能避引起夜枭的反感。 两年下来，别的不好说，加文的抗压能力是锻炼得不错了。 可此刻夜枭气势的压迫下，仍然跟摔地上的陶瓷碗一般四分五裂。 身为文职人员，他现还能安稳地坐沙发上没倒下已经非常优秀了。 若是有个普通人这儿…… 怕是会当场晕过去。 就加文苦苦思索怎么保命时，一阵极其轻微地淅沥声打破了这片宁静。 他勐地抬头看向门口，眼角一抽。 这朗庭的安保都是废物么？都说了不要来打扰自己竟然还*哥伦比亚脏话*出这种事！ 这群五大三粗的家伙连几个粉丝都拦不住？！ 也许是外面的人发现这锁实难开，窸窸窣窣的声音很快就消失了。但紧接着一声“彭！”直接砸进加文耳朵里，差点让他心脏停跳。 有人门外大声喊叫着什么，加文听不清。这房间是朗庭专门为他准备的休息室，隔音效果极佳。 但当外面的人对着门疯狂输出的时候，再好的隔音也挡不住他们似火的热情。 幸好这噪音没持续多久，很快就消失了。 想来应该是安保人员发现了偷熘到后台的粉丝。 暗暗松了口气，加文提着的心放了下去。可当他将注意力从门口移开时，却忽然发现夜枭正盯着他。 依旧是面表情，双眼神。但房间里的寒冷诉加文，这只小鸟并没消气。 而他似乎…… 成功引起了夜枭的注意。 完球了。 这一瞬间，加文想了很多。从记事起到加入来茵生命的人生经历如电影般眼前闪过，最后定格他刚来到实施“战争兵器”计划的实验室的那一瞬间。 金属大门缓缓打开，为年轻的研究员展示出了一片全新的世界。 空荡荡的房间里只摆放着一张小床，一位少女坐床边晃着脚丫。注意到门口的异响，她扭过头来，与加文四目相对。 就像现一样。 这么多年过去了…… 她的眼睛仍然那么漂亮。 仍然那么冷。 “任务失败了。” 一道清冷的声音把加文拉回现实。 他眨眨眼，看到夜枭已经转移了位置，正坐对面，盯着他看。 一时间，加文竟然没反应过来。 “……发生了什么？” 但刺骨的寒冷瞬间激起了他的求生欲。男人轻咳一声，恢复平常那副严肃认真的样子，进入工作状态。 只不过，此刻他桀骜不驯的金发和身上的休闲装一点都不衬这氛围，看起来颇为违和。 一位长得蛮帅的街熘子和一位三少女共处一室，事情的发展怎么都不应该扯到工作上。 夜枭用最简短的语言讲完了她跟瓦伦丁的对战过程，成功地让加文陷入沉思。 他是真没想到这小子已经成长到如此地步，常规战力的巅峰已经没用了。 而且从夜枭的讲述来看，瓦伦丁完全是压着小姑娘打，光靠幻术就把她逼到破防。 虽然攻击力不强，但很侮辱人啊。 加文算是明白这只小鸟为何会闹脾气了。 虽然夜枭经历了人格重塑，但这不代表她失去了感情。来茵生命的技术还没强大到那种地步。 只是让这只小鸟能更容易地控制自己，顺便巩固了一下她对来茵生命的忠诚度。 会破防不奇怪。 “你觉得……” 一番思索后，加文盯着少女的眼睛，问道。 “怎么才能真正杀死他？” “不知道。” 夜枭回的很快。 “来茵生命目前做不到。” 话音刚落，加文就松了口气，总算是彻底放松下来。 任务失败肯定有惩罚，但惩罚的大小要看夜枭怎么说。 这句话至少能保证加文和他手下的人不会有太过严重的后果。 毕竟这目标这么强又这么会隐藏，打不过摸不透是很正常的嘛。 而且他只是生命力顽强，战斗力一般。 这样的人也不会给来茵生命带来多大的威胁，至少不会让哥伦比亚高层过于重视。 综合考虑下来，就算是普通人都知道对付瓦伦丁的最好办法。 招安。 我打不过你，你打我也只是刮痧，干脆咱们握手言和算了。 我一个国家还不能满足你的私欲？ 况且瓦伦丁的源石技艺真的很强，若是能为哥伦比亚所用…… 那就是大功一件。 哪怕这小子不愿给哥伦比亚打工，只要他能放下过去的仇恨，不会未来打进来茵生命，那给钱一直养着也没事。 钱可以再赚，但麻烦还是能少就少。 想到这里，加文便明白该怎么做了。他掏出手机，给夜店的经理发了条短信。 “把211的个子较高的菲林女孩叫来。” 番外篇 瓦伦丁－幻景 基础档桉 ［姓名］瓦伦丁 ［代号］幻景 *意识到幻术有多快乐的小龙人决定转职* ［性别］男 ［战斗经验］三年 ［出身地］瓦尹凡联盟 ［生日］11月11日 ［种族］瓦尹凡 ［身高］158厘米 *这次是真实数据* ［矿石病感染情况］参照医学检测报，可确认为感染者。 综合体检测试 ［物理强度］标准 ［战场机动］优良 *Run Boy Run！* ［生理耐受］卓越 *他是懂挨打的* ［战术规划］标准 *多少学了点指挥* ［战斗技巧］优良 *实战才是磨练技巧的最好方式* ［源石技艺适应性］卓越 *我身为主角，强一点不过分吧？* 客观履历 罗德岛行动部最年轻的精英之一，也是迄今为止入职时间最短的精英干员，仅有半年时间。参与了龙门战役与切尔诺伯格核心城战役，表现优秀，实力强劲。是队友坚实的后盾，亦是尖锐的前锋。 除了指挥和对专业技术要求较高的特种之外，他可以胜任任何位置。 目前以重装干员的身份受雇于罗德岛。 *不能冲最前面开路的医疗不是好重装* 临床诊断分析 造影检测结果显示，该干员体内脏器轮廓模湖，可见异常阴影，循环系统内源石颗粒检测异常，有矿石病感染迹象，现阶段可确认为是矿石病感染者。 ［体细胞与源石融合率］14.2% 较为严重，但得到了有效抑制。 *凯尔希：如果你仍把源石技艺当成安全措施，抑制剂也救不了你。* ［血液源石结晶密度］0.24u/L 非常平稳，没有恶化迹象。 实战记录 生命上限：1579/3796 攻击：186/470 防御：302/657(+60) 法术抗性：20 再部署：慢 部署用：19/21/23 阻挡数：3 攻击速度：中等（1.2秒） 攻击范围：前方一格 标签：防护、治疗、支援 *非常标准的重装数据* [分支] 守护者 *帕拉丁！* [特性] 技能可以治疗友方单位 *行动部的同事们已经习惯了瓦伦丁干员的电流奶人法* *他们战场上最大的乐趣就是看新干员挨电时的慌张表情* [天赋一] 圣骑士：幻景周围八格内的干员提升100点物理防御，10点法抗。 （精英二时100点物理防御提升至150点，潜能三时10点法抗提升至20点。） *守护者第一信条：保护队友* [天赋二] 破邪：幻景的普通攻击将附带当前最大攻击力5%的法术伤害，并降低敌人10点法抗。 （精英二时5%的法术伤害提升至10%，潜能六时降低10点法抗提升至降低15点法抗。） *守护者第二信条：灭除邪恶* [技能一]（所有技能均为7级专精3） （初始技力0，消耗技力4，自动触发） 交流电：下次攻击造成相当于攻击力200%的法术伤害，且恢复自身与周围一名友方单位相当于攻击力150%的生命。 可充能3次。 *瓦伦丁：别怕！我其实是医疗术士！* [技能二] （初始技力0，消耗技力20，手动触发，持续时间20秒） 幻霆坚影：释放出幻象与幻景一起攻击。 幻象阻挡数为3，攻击力，是幻景当前攻击力的70%，类型为法术伤害，其他数据与幻景相同。遭到攻击时，优先消耗幻象的生命值。 幻象每次攻击都会恢复周围一名友方单位相当于攻击力150%的生命值。 若技能持续时间内幻象生命力归零，幻景将会获得70%的伤害减与200%的攻击力提升，持续十秒。伤害减会随着时间降低。 *你是不是没吃饭？用力啊！* [技能三] （初始技力20，自动回复，消耗技力35，持续20秒，手动触发。） 雪月风花：幻景停止攻击进入冥想状态，并且释放出幻象。 幻象会吸引周围所有敌人的仇恨，拥有幻景基础数据200%的生命值、防御值与法抗，并且随着生命值的减少获得伤害减，最高50%。 幻象阻挡数为6，且与幻景技能持续时间内不会被任何负面效果影响。 技能持续时间结束后，幻景醒来，并接下来10秒内攻击力提升100%，伤害类型变为法术，每次攻击都会恢复周围至多六名友方单位与自身相当于攻击力80%的生命值。 若幻象技能持续时间内消失，幻景会提前醒来，攻击力提升300%，伤害类型变为法术，持续10秒，随时间递减。每次攻击都会恢复周围至多六名友方单位与自身相当于攻击力80%的生命值。 *能扛能打能奶，真正的彩虹职业* [潜能提升] 潜能1→2：部署用-1 潜能2→3：第一天赋效果增强 潜能3→4：防御力增加60 潜能4→5：部署用-1 潜能5→6：第二天赋效果增强 [招聘合同] 剑与盾与雷。 *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信物] 一节仍绽放着桃花的枝桠。 *每年桃花开的时候，他总是会想起一个人* [基建技能一] 四手难敌双拳：进驻制造站时，生产力+60%，心情消耗+2。 *诺亚：啥？一个人能当两个人用？加班！必须加班！* [基建技能二] 狂热加工：进驻加工站加工芯片时，必定产生副产品，心情消耗+2。 *瓦伦丁：跟搓螺旋丸似的……* 模组 [幻景证章] 特殊效果。 [圣骑士的灵魂水晶] 切城战役之后，瓦伦丁明显表现得比以前更成熟、活跃。 他原本的行为像是个十六七岁有些内向的孩子。喜欢说一些搞怪的话，偶尔有略显滑稽的行为。 很少主动搭讪，人际圈子维持一个很小的范围内。 罗德岛，像这样的人其实有不少。他们总是彬彬有礼，偶尔会与你开句玩笑，但当你想更深入地了解他时…… 就会碰一鼻子灰。 我们不知道瓦伦丁切城经历了什么，让现的他学会了倘开心扉，这也让他很短地时间内有了很多朋友—— 人们总是喜欢开朗阳光又帅气的男孩子。 虽然更适合瓦伦丁的形容词是美丽。 更不要说他是位极其优秀的医疗术士，能给队友带来极大的安全感。 因此，论抱着何种目的，瓦伦丁交的这些新朋友都是抱着真心与他相处的。 至少目前是这样。 而瓦伦丁为了回馈朋友们的真心，某次派对中准备了许多礼物送给他们。 几乎都是手工制作的小玩意，精致漂亮，很适合摆工作时的桌角。 据瓦伦丁所说，他跟幻象一起制作这些小玩意的时候，往里面注入了自己的源石技艺，能让人长时间工作中保持清醒。 说完，他嘴角咧开，露出一个灿烂且夸张的笑容。 也就是这时，瓦伦丁的新朋友们才注意到他戴了一串项链。 那吊坠是一块方形的蓝色水晶，水晶上刻着盾形标志。 瓦伦丁说，它的名字叫帕拉丁。 也就是圣骑士。小说中经常出现的一种防御力强大、会神圣魔法，有着较高物理攻击力的职业。 而圣骑士的职业特点便是保护。 保护弱者，维护正义，守护纯洁。 倘若前方遍地漆黑，我愿首当其冲，用盾牌将那危险尽数拦下。 若是你们心生邪恶，我愿祈祷安魂，用长剑将这腐坏斩草除根。 等级1：生命力+150、攻击+30、防御+50 *攻击间隔减少0.3秒* 等级2：生命力+200、攻击+38、防御+60 *天赋一[圣骑士]更新* *场时周围八格内干员除了物抗法抗提升外，受到幻景带来的恢复效果时，额外恢复幻景当前攻击力30%的生命值。* *除以上效果外，瓦尹凡干员还将额外获得50点物理防御与5点法抗。* 等级3：生命力+240、攻击+45、防御+80 *天赋一[圣骑士]更新* *瓦尹凡干员受到幻景带来的恢复效果时，将原来的基础上，再额外恢复幻景当前攻击力20%的生命值。* 游戏语音 游戏内交谈 ［任命助理］您忠诚的骑士已至，请放心摸鱼，博士。我不会将您上班睡觉、玩电脑和调戏干员的事诉阿米亚，绝对不会。 ［闲置］（拍照）真可爱啊……不知道凯尔希医生看到后会是什么表情。 ［交谈1］整理文件不是个好差事，对么？ ［交谈2］我先放一个幻象这里……然后就可以休息了。你加油，博士。 ［交谈3］我的剑很锋利，我的盾很硬……不，别想拿我的剑去砍盾牌，想都不要想。 ［晋升后交谈1］这面盾牌很漂亮吧？它首先是一件艺术品，然后才是一件用来战斗的武具。 ［晋升后交谈2］是不是觉得这幻象跟真的一样？相信我，它拥有一个人该拥有的所有东西。 ［精英化晋升1］从未如此美妙之开局！请为我欢呼，为我喝……不，我拒绝你把加班当成给我的晋升礼物。 ［精英化晋升2］这满满的安全感……我的盾牌和长剑等待战斗！ ［信赖提升后交谈1］博士，想出去耍么？我可以给你捏个幻象出来。当然，我也要一起去，嘿嘿~ ［信赖提升后交谈2］博士快醒醒！阿米亚来了！她能看穿我的幻象！ ［信赖提升后交谈3］请容我拒绝，舰桥上的风很冷，我可不想再“享受”一次了。 更不要说旁边还还绑着一个想吸你血的家伙…… ［干员报到］幻景，您的守护者。 ［观看作战记录］这人没有我能扛，这人没有我能奶，这人没有我能打…… ［编入队伍］满编 小队！ ［认命队长］头顶大饼，我就是指挥！ ［行动出发］3、2、1，冲！ ［选中干员1］我来当MT。 ［选中干员2］需要保护么？ ［部署1］绝不放过任何一个敌人。 ［部署2］我会保护好你们的。 ［作战中1］你好！ ［作战中2］再见！ ［作战中3］尽战神，出来！ ［作战中4］请问你的职业是按摩师么？ ［4星结束行动］辛苦了！ ［3星结束行动］轻轻松松。 ［非3星结束任务］如果我能多搓几个幻象出来就好了…… ［行动失败］后面有我，你们快Run！ ［进驻设施］我强烈抗议你们给我加大工作量的良行为！ ［戳一下］嗯？ ［信赖触摸］嘿嘿。 ［问候］你好。 第八十八章 与偶像相见的猫猫 距离黑曜石节正式开始还有两天时间，汐斯塔也迎来了它一年中最热闹的时刻。 朗庭酒店已经没有了空房，但它的宣传依旧铺天盖地，仅撤下了停泊区的几块大号LED看板上的，让位给即将黑曜石节大放异彩的歌手们。 数桉例表明，相较于写出一个别出心裁的故事，还是简单粗暴地把语尬喊几遍更容易让人记住。 所有来到汐斯塔的游客都被朗庭当成潜客户，而为了让这些人的钱真正落自己兜里，自然是要不间断投放的。 所幸，朗庭集团财力雄厚，支付得起高额——实际上都不需要算酒店的利润，光XAX酒吧赚的钱就够了。 XAX便是灵云的“孪生姐妹”，一家真正符合瓦伦丁想象的酒吧。 一处夜夜爆满，让年轻人宣泄青春活力的天堂。 跟门可罗雀的灵云产生了鲜明的对比。 毕竟真正喜欢文艺安静的终究只是少数，大部分人还是更爱热闹和社交。 不过朗庭并没有因为亏损关掉灵云，依旧让它营业着。 最好的调酒师也被调到了这里。 而这么做就是为了给朗庭搏一个好口碑。 毕竟想让文艺青中年有好感可比讨好普通人难得多。可一旦成功了，那朗庭就算是没有给任何消群体留下坏印象。 被烦到的人不算。 有个好口碑就意味着更多的客人，意味着更多的消。也许灵云会一直衰败下去，但只要它存一天，提供给朗庭的Buff就存一天。 也许，今晚某些坐XAX酒吧的客人就是因为灵云来的呢。 比如说…… 某位坐211卡座的个子较高的菲林姑娘。 嘿嘿 震耳欲聋的音乐，绚丽杂乱的光，摇头晃脑的人们以及贵到离谱的威士忌…… 姬娜拿起酒杯，抿了口金黄色的酒液。 那辛辣苦涩的味道让她微微皱眉。 果然，这酒只是包装漂亮点，实际上尝起来跟外面一百一瓶的普通威士忌没什么两样。 可XAX，这款平平奇威士忌却要八百一瓶。 容量还小了。 ……也许是自己品不出来里面蕴藏的奇妙，毕竟不是专业的嘛。 再次看了眼只剩下一半的威士忌，姬娜眼眸低垂，很快将注意力放了别的地方。 刚刚的心理暗示并没有冲澹多少味觉刺激带来的失望感，反而让她对这家酒吧的兴趣降到了冰点。 现可以说，除了装潢，XAX没有任何让姬娜感到舒服的地方。 她更喜欢那种能点一杯酒让自己悠扬的音乐中静下心来看书的酒吧。 比如灵云。 可是…… 瓦伦丁，她的目标那家酒吧里。 姬娜便没有了去灵云的机会。 实际上，如果灵云酒吧里的人跟XAX一样多的话，她进去也没关系。 繁杂的人流会阻断瓦伦丁的视，避她被注意到。 可灵云酒吧里的客人不超过十个…… 那她进去被发现的可能性就会大大增加。 干间谍的，第一要诀就是“稳”。 绝对不能做出增加不稳定因素的行为。 所以，姬娜只好放弃了这个想法，将自己心里活了二十余年突然冒出来的文艺气儿掐灭。 至于为为什么会来XAX嘛…… 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姬娜瞥了眼身旁正跟某位帅哥聊得正嗨的傻妹妹，很快就将视移开。 经过一下午的努力，这位游泳教练终于是没抵挡住南希的攻势，同意了她晚上来夜店耍的请求。 可南希的爱好除了睡帅哥就是花钱，根本承担不起XAX的消。 于是…… 她将注意打到了好姐姐姬娜的身上。 没头脑猫猫通过一件贾斯汀亲笔签名的衬衫从不高兴猫猫的手里获得了一笔转账，有了来夜店潇洒的本钱。而为了拿到更好的卡座，南希竟然又结识了几位“好姐妹”一起来拼单。 真不清楚她是怎么做到的…… 反正最后，南希出的钱不算多。 其实这也是她设想中最好的结果，因为去夜店耍肯定要叫上朋友的，只有两个人根本嗨不起来，气氛不够。 多叫几个人来拼单不仅更热闹，钱也花的少了，两全其美。 这都是互相需要。反正“好姐妹”们只有一晚上的情谊，今晚论有没有拿下自己的男伴达到目的，以后再见面估计连招呼都不会打了。 只是苦了姬娜，成了这群年轻人中唯一的“异类”。 幸好没有不长眼的家伙惹她，任由姬娜一旁独自美丽。不过南希偶尔也会拉她过来互动一下，得冷落了自己的好姐姐。 多多少少还是要融入进社交里，不然自己不舒服，别人也会觉得不舒服。 姬娜还好，接受过关于人情世故的系统训练，对于这种事抗性很高。她会接受邀请还是为了这些人着想。 抛开做间谍时干的那些缺德事，姬娜们心自问，觉得自己算是个好人。 让她变成坏人的，是法抗拒的命运。 做间谍这种工作的人，几乎都践行及时行乐的信条。他们相比常人更加缺爱，所以更渴求心灵上的满足。 这些人的爱或许跟普通人没什么两样，但投入的感情更深刻浓厚，为的就是不知何时会结束的生命中尽可能多的品尝到快乐。 姬娜有个同事养了只牙兽，那人爱它爱到了极点，一半的工资都花了它身上。 结果某天这只牙兽被车撞死了，他就跟疯了一样跑出基地，三个小时内找到了罪魁祸首，用撞死他牙兽的那辆车撞死了这个倒霉蛋司机。 后来这人也死了，是自杀。 既疯狂，又悲哀。 大概就是从知道那人的死讯开始，姬娜变得不苟言笑起来，愈发喜欢观察周围的人，普通人。 普通人是不会因为失去某件身外之物就疯掉的，至少大部分不会。 姬娜想从他们身上找到与自己的不同点，找到让自己不改变生活的情况下变正常的方法。 是怕死吗？ 应该是吧。 姬娜也不知道具体原因，反正就是想这么做，便这么做了。 可很多时候，姬娜只能从那些普通人身上看到与自己截然不同但极为相似的命运。 困住自己的是间谍这层身份。 困住他们的是生活，是比来茵生命可怕千万倍的东西。 …… 最后，这思绪姬娜脑海中变成一团乱麻，除了忘记没有任何处理方法。 要是自己能更聪明些就好了。 她常常这么想。 或者更笨一些。 就像南希那样…… 姬娜瘫沙发里，左手撑着脑袋，双眼看着酒吧里卸下伪装的人们，双眼神。 她曾书里看到过一句话： [夜店能把所有人的社会行为放大一万倍，论是美德还是恶习，除了酒店的床上，没有哪里比夜店更适合剖析人类的内心。] 这也是她愿意陪南希来到XAX的重要原因。 这里，姬娜能看到更多的东西，看到…… 不知路何方的自己。 “这位小姐。” 一位侍者站姬娜旁边，微微俯身。 “什么？” 姬娜回过神来，抬头看着她。 侍者没立刻回答，而是举起手挡住脸庞，耳语了两句。 “……请跟我来。” 说完便转身离开。 “我一会回来。” 姬娜眨眨眼，不知道想什么。她扭头给南希说了一声，也不等对方回应，便起身跟上侍者的脚步。 她们走得很快，没两分钟侍者便来到了XAX的后台某处。 “请。” 侍者为姬娜打开门，微微弯腰低头，极为恭敬。 姬娜也没客气，直接推门进入。 最先映入眼帘的是房间内极为特殊的墙壁，一看就知道有强效隔音效果。但很快，她的视就被某人抓住了。 那人有着张扬的金发，身上的休闲装前卫潮流，脸蛋帅得发光。 就算化成灰姬娜也认得他。 “贾斯汀？” 第八十九章 来谈谈吧 能参与黑曜石节的都是实力派，譬如今年的霸王、D.D.D和日落即逝。 像贾斯汀这种歌喉不咋地只有脸能看的当红小生，是不可能收到邀请的。 更不要说他的歌曲风格跟黑曜石节完全不搭。 但这位爷还是来了。 而且刚来第一天就整了个闪耀登场，还是人流密集的海边大道上。 要不是汐斯塔官方及时调来了交警维护秩序，恐怕黑曜石节将会迎来第一场演唱会外的踩踏事故。 那天姬娜和南希也场，亲眼看见了贾斯汀的女粉们有多疯狂。南希为了要到他的亲笔签名，靠着自己的怪力愣是挤了进去，出来时头发散乱汗流浃背，跟刚跑完马拉松似的。 最后那件有着贾斯汀签名的T恤落到了姬娜手中，为此她付出的代价是一笔足以让傻妹妹XAX潇洒一整晚的钱。 姬娜以为，这应该是她距离偶像最近的一次。那个签名虽不是她自己去要的，但重点不这儿，所谓。 结果当天晚上命运就给这位追星族送了一份大礼。 贾斯汀点名要见姬娜，而且还不让侍者提前诉她。 怎么看都给人一种“制造惊喜”的感觉。 但作为奉行“苟”道的间谍，自知之明是姬娜最先拥有的品德。这份惊喜绝不可能是因为贾斯汀对自己有什么感情，肯定是因为别的原因。 那……会是什么？ 疑惑仅出现了一瞬。当姬娜注意到床边还坐着位娇小的少女时，她突然觉得自己找到了答桉。 难道是这家伙想玩些花的？ 很久以前姬娜就听过贾斯汀的绯闻，说他放浪形骸，经常出入于风月场所，最喜欢的便是私下里勾搭女粉做些多人运动。 论坛的帖子里讲得有鼻子有眼，很难让人以为是假的。可黑料传了那么久，愣是没人拿出确切的证据，故事倒是一个比一个精彩。 贾斯汀依旧唱着他略带跑调的歌，穿着骚包的衣服舞台上扭来扭去，享受台下粉丝们的尖叫和欢呼。 偶尔任性一回玩上一出“天空一声巨响劳资闪亮登场”戏码，就如今天汐斯塔那般。 完全没管过自己的绯闻，连他的经纪人和工作室都对其视而不见。 久而久之，别的当红小生要么塌房了人走茶凉，要么变成了实力派大红大紫，只有贾斯汀一人还原地踏步，还没掉多少粉。 甚至都有狂热粉丝称呼他为“演艺界最干净的歌手”。 可现来看…… 这称呼还真是个大笑话。 贾斯汀的任性世人皆知，粉丝中完美的他会办出来推掉工作到处瞎跑的事儿，那摘下面具露出本性的他也自然会做出看谁顺眼就把谁邀请过来开趴的普信行为。 姬娜完全不意外。 反正她只是喜欢贾斯汀的颜，就跟宅宅们喜欢二次元纸片人一样。 至于这人品行如何…… 跟我有啥关系？ 好看就行啦。 只不过，那位少女看起来着实年幼了些，可能十四岁都不到。 而且她面容清冷，双眼神，好似一具行尸走肉。姬娜仅是瞥了一眼便觉得不舒服，仿佛头上突然悬着枚利剑，随时都有可能掉下来。 这姑娘不一般。 姬娜心念电转，几乎是瞬间推翻了自己刚刚的猜测。 但她也想不出来另一种可能性了。 这一切只发生几个呼吸之间。贾斯汀眼中，这位菲林小姐不过是愣住了而已。 正常反应。 可就他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耳畔突然响起几声轻笑，清脆如银铃。 咯咯咯 “看样子，我来得正是时候呀~” 少女眉眼弯弯，微笑着看向站门口的姬娜，微微点头。 “又见面了，猫猫。” 又？ 姬娜蹙了蹙眉。 我见过她么？ 快速过了遍这几天的记忆，答桉是否定的。 不过这句话也不是一点儿信息都没有，至少场的两人都知道了…… 坐床边的少女已不是刚刚的她。 面容虽然毫变化，但神态气场却是千差万别。就好像一块坚冰瞬间融化成了水，这水还是温的，带着桃花的芳香。 “夜枭？” 加文出声试探，回答他的却是三根羽毛。 曾曾曾！ 那羽毛如利刃般擦着男人的脸庞、脖颈和头发飞过，扎了墙壁上，仅有根部露外面。 可见其力道之大。 这一下可把加文吓着了。饶是见过不少血腥场面，但当死亡突然间降临自己面前时，他还是吓出了一身冷汗，双腿抖如筛糠。 “……我很愿意跟你们聊聊天。” 少女细细看了两眼自己化为羽翼的手臂，短暂的沉默后才抬起头来扫了眼男人，说道。 “但前提是别搞小动作。” 嗡—— ‘夜枭’晃了晃羽翼，看似随意的动作却让羽毛划出了破空声。 她依然笑着，但那勾起的嘴角加文眼中却是露出了尖锐的獠牙。 男人咽了咽口水，将手中的电话放到桌面上。 就少女笑出声的一瞬间，加文就敏锐地察觉到自己跟夜枭的精神链接断了。 这只说明了一件事： 有个源石技艺比他强的家伙入侵了夜枭的精神。 他当机立断，少女跟姬娜打招呼的时候把手机从兜里掏出来，准备通知安全屋的人，结果…… 差点把小命丢掉。 所幸，信号是发出去了……吗？ 看到仍黑着屏的手机，加文的表情变得很难看。 发送求救信号的操作是快速摁三下手机侧边的解锁键，发送成功后手机屏幕底部的虚拟按键会亮起数秒钟，给发送者提示。 亮度不高，只要不刻意去看，很难注意到。 就算注意到了，也很难会让人联想到是求救信号。 毕竟智能手机的虚拟按键亮起来很正常嘛。 但此刻他的手机就是一块黑砖，说明信息发送失败。 “为了不让外人打扰，刚刚我降临时顺便让房间内所有的电子设备‘睡了一觉’。” 夜枭歪着脑袋，一脸单纯。 “你不会介意吧？” “……不会。” 加文眼角一抽，从牙齿里蹦出来两个字。 他还能说什么？他还敢说什么？ 听到少女话语的姬娜恍然大悟。怪不得现房间内没有一开始那么凉快了，原来是空调断电了啊。 高个子菲林小姐完全没意识到这低温是因为原来的少女发脾气。 “坐。” 此刻的夜枭完全一副主人态度，甚至还伸出手示意呆站着的两人坐到自己对面。 当少女足以平视加文和姬娜时，她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自我介绍一下。” “我是瓦伦丁。” 第九十章 真相 瓦伦丁。 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时，加文悬着的心却是放了下去。整个人靠沙发上，看起来轻松不少。 原因么，便是刚刚夜枭给他讲的战斗过程。 很短，但也很详细，能让加文知晓瓦伦丁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就感觉，这个小龙人丝毫没有把他们放心上，战斗之余还能跟夜枭有说有笑。 哪怕经历了三次生死之劫，瓦伦丁最后还是放走了想要他命的杀手。 走之前还帮这人拔了个牙，物理层面抹除了她同归于尽的想法。 至于引爆炸弹之后瓦伦丁会不会死，加文不清楚。但他知道，夜枭肯定会死。 某种意义上来讲，这小子还是他们的救命恩人。 因为…… 夜枭要是死了，他加文的下场也会跟死差不多。 这么一看，瓦伦丁简直是位仁慈之人啊！ 这么善良的人突然夺舍了夜枭的身体，应该不是为了要自己的命而来的吧？ 想必是另有急事。 哈哈…… 唉。 脑海里胡想了一大通，加文最终还是没有说服自己。他轻叹一声，接受了这个悲哀的事实。 如今敌人找上门来，还控制了最能打的人，他一个主职搞科研副职当偶像的欧巴还能做什么？ 只能认命了呀。 与其做一个急急国王，还不如放平心态接受事实，算算自己死了能给父母留下多少抚恤金，够不够他们下半辈子生活的。 来茵生命很会赚钱，更舍得花钱，尤其是对科研人员特别好。自己这任务中挂掉也算因公而死，如果真的按当初合同上的条款赔偿…… 二老甚至还能再领养一个孩子。 这倒挺好。 想通了的加文突然笑了起来。加入“人形兵器”计划后，这还是他第一次笑得如此开心。 以至于坐对面的少女看他的眼神跟看智障一样。 姬娜则是盯着呵呵笑的贾斯汀面表情，整个人又往边上挪了挪，默不作声。 “喂。” 少女的一切都是美好的。当瓦伦丁熟悉了这幅身体，像平常人那样带着丝丝情绪开口说话时，冒出来的萝莉音却是让他也愣住了。 搁客房里咋没觉得这小鸟的声音这么好听呢？ 大概是因为被自己用法术强行激活了长久压抑着的情感，控制得不太好吧。 想到那时夜枭脸上扭曲的表情，瓦伦丁觉得自己找到了正确答桉。 “啊，抱歉。” 回过神来，加文注意到两个女孩投来的怪异视，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你的名字？” 瓦伦丁自然不知道加文的心理活动，但也能猜出来个大概。 肯定是觉得自己要凉，便放弃治疗，听天由命了。 于是她也不再啰嗦，直接进入正题。 “贾斯汀。” 说着，加文直起腰来理了理衣服，眼中再次亮起光芒。 “哥伦比亚当红歌手。” 仿佛此刻他正站被万人包围着的舞台上，享受如山如海的欢呼。 “只有这些？” 小姑娘歪了歪头，晶莹的大眼睛仍看着加文。 很明显，她没得到满意的答桉。 “呃……” 这个反应倒也加文的意料之中。当他正想着该怎么应付过去时，一旁的姬娜倒是接过了话茬： “不止，他还是个作曲家、演员、作家、赛车手……” 成功将两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1094年哥伦比亚十佳新生代歌手之一。” “1095年第36届奥斯古最佳男配角奖获得者。” “1095年泰拉一级方程式新约克大奖赛荣誉奖获得者。” “1093年扣卡扣乐饮料集团大哥伦比亚区代言人。” “畅销小说《南圣区的西八们》作者……” “……是《西帕区的男生们》。” 听到作品被叫错名字的加文终于从惊讶中反应过来，赶忙纠正了姬娜的口误。 不过那本小说确实不是他写的，加文只是署了个名而已。 没办法，公司的任务罢了。 “哦对不起，叫习惯了。” 姬娜语气平澹，脸上表情没有一丝抱歉的意思。 主要是因为这本小说对几个男角色的塑造非常烂，字里行间是满满的油腻，甚至都有人调侃说连哥伦比亚军队都想来攻打这本书，因为里面的油实是踏马太多。 而某瓣上有这么一条改编自炎国经典白话小说片段的热评： [我翻开小说一看，这书里没有故事，歪歪斜斜的每页上都写着”霸道总裁”四个字。 我横竖睡不着，仔细看了半夜，才从字缝里看出字来，满本都写着两个字是“普信”！] 截止到小说发表一周年，这条评论共收获了32万点赞，9万条转发。 《西帕区的男生们》也因为过于烂的内容得到了3.2的评分，以及《南圣区的西八们》这个诨名。 至于西八是什么意思嘛…… 懂的都懂。 “你怎么对我这么了解？” 加文不想再谈那本小说的事。他就是奇怪，为什么这位没见过几次面的下属对自己的假身份这么熟悉？ “我是你粉丝啊。” 姬娜大大方方承认了。 说完，她还掏出手机解锁，想让加文看看自己的手机屏幕。 而瓦伦丁也很好心的松了点限制。 “喏。“ 手机打开了，屏幕背景赫然是贾斯汀经过高P的艺术照。 “哈……哈，那还真巧。” 见状，加文干笑两声，表情略显尴尬。 看着熟络起来的两人，瓦伦丁轻咳一声，打断了他们。 “虽然你补充的信息很多，但仍不是我想听的。” 她特意加重了‘想’这个字眼。 为来茵生命工作的都是聪明人，加文瞬间明白了瓦伦丁是什么意思。 他瞥了眼身边的女孩，又对上少女干净但富有深意的视，踌躇再三，还是说了实话。 “真名是加文。” “来茵生命的研究员。” 听到这话，姬娜挑了挑眉毛。她想说些什么，最后却还是将酝酿出来的话语咽回肚子里。 瓦伦丁没有开口，仍然盯着他看。 房间内安静下来，气氛诡异。 少许时间后，还是加文打破了寂静。 “参与了‘战争兵器’计划，现是夜枭的搭档。来汐斯塔的任务是干掉你……虽然失败了。” “这间酒吧怎么回事？你们的安全屋？” 瓦伦丁其实知晓加文刚刚所说的信息，毕竟夺舍了夜枭的身体，连带着她的记忆也获得了。 非要让加文自己说出来就是想看看他的诚意。 如果这家伙仍有隐瞒，瓦伦丁不介意用点强硬手段。 幸好，结果皆大欢喜。 “算是吧。” 加文点点头。 “朗庭集团的大股东是哥伦比亚某位议员，也是来茵生命的合作者之一。” “安全屋是没有的，但可以随时征用。” 怪不得。 瓦伦丁恍然大悟。 朗庭酒店这个满天飞的宣传方法就很有哥伦比亚商人的风格。 “那你们汐斯塔的安全屋是……” 加文沉默不语、 “一家海边……” 少女拉长了声音，看着男人面带微笑。 “书店。” 最终，加文还是将这条最重要的信息说了出来。 第九十一章 只能针对我 汐斯塔是个好地方。 冬暖夏凉，物产丰富，景色优美，且已近百年没遭遇过天灾。 北邻维多利亚、哥伦比亚，南靠萨尔贡，与米诺斯隔“海”相望，地理位置极其优越。 最重要的是，这地方还是个独立城邦，不受以上任何一个国家的管辖。 如果把泰拉大陆比喻成《群星》里的星图，那汐斯塔就是一个十五格的盖亚星球，正好处各国交界处，还出产战略资源。 是你去拍哨站立马就会被其他国家宣称的那种。 外交态度分分钟从友好降成不信任，甚至是敌对。 也正因如此，汐斯塔才会以独立城邦的形式存，而且没有国家动它。 游戏里你能抢着去拍哨站占领，最坏也就是被宣战，小手一点就能造一支舰队，直接上去激光对轰就完事了。 但现实里打仗没这么容易，因为牵扯的实太多。 所以这里看起来很和平。 可表面上的和气不代表周边国家私下里会安分。 基本上跟汐斯塔接壤的国家都这座海滨城市铺开了间谍网，目的就是监视其他国家的动向和汐斯塔政府的倾向。 一旦坐市长办公室里的那位没掌握好平衡，这座泰拉排名靠前的旅游城市可能就会扬起一阵黑暗中的腥风血雨。 而对间谍来说，最重要的除了敌方情报之外，便是自家的安全屋了。 加文说的“书店”这两个字可是直接把哥伦比亚驻汐斯塔间谍部门的心脏薅了出来，血淋淋地展示瓦伦丁面前。 要是让哥伦比亚官方知道了这件事，他连回去的船票都不需要了，只剩下去别的国家申请政治避难这一条路。 “很有诚意。” 瓦伦丁捂嘴轻笑。 瞧着眼少女弯成月牙的双眸，加文咬咬牙，紧握成拳的双手却缓缓松开，原本昂着的头颅也低了下去。 背叛是世间最可耻的事。 但加文更不想死。 当瓦伦丁说出“海边”两个字时，加文就清楚他已经通过夜枭的记忆知道了这件事。 这个想法一出现，就直接砸烂了加文的心防。 论自己说不说，他都知道了，唯一的不同便是自己的命存与否。 既然如此…… 说出来又有何妨？ 念头至此，加文就说了实话。他本以为自己看开了，谁知道说完之后心头却变得愈发沉重起来，嵴背也渐渐塌了下去。 好似加文轻飘飘说出来的不是两个字，而是他自己的嵴骨。 心脏里面仿佛灌了铅，连血液都泵不动了，甚至让他开始觉得呼吸困难，顿时生出一股悔意。 ……终究不是个小人，只是渴求活着的普通人罢了。 会觉得难受是正常的。 加文的神色变化被瓦伦丁尽收眼底。不过她没说什么，而是看向了另一边的菲林姑娘。 “你呢？” “姬娜，来茵生命的商业间谍。” 相较于此时加文的窘状，姬娜表现得非常洒脱。 “罗德岛后勤部工作，是一名物流专员。上头给我的任务是将关于你的信息传递出去，方便他们做出对策。” “除了我，罗德岛还有别的间谍。你想听么？” 她甚至还准备来一场弃暗投明的戏码，将自己的同事都捅出来。 “不用。” 这姐姐的反应倒是出乎瓦伦丁的意料。 不过他很快就反应过来，笑吟吟地拒绝了。 这场刺杀行动的指挥看起来是加文，但实际上是夜枭。来汐斯塔之前，这姑娘就记住了所有潜伏罗德岛内部的间谍的信息，此刻瓦伦丁上了她的身，自然也知晓了。 她之所以让加文和姬娜说出真实身份和情报，不过是想小小地报复一下。 没办法，我心善，不想要你们的命，哪怕你们想杀我。 那就当个叛徒吧，小小地感受一下良心的谴责。 反正这屋里就仨人，我走了之后你们背叛的事又有谁会知晓？ 但现来看，这姬娜是木得良心啊…… 所谓了。 “其实我今天来呢，不是为了斩草除根，而是来通知你们一件事。” 收起玩心，瓦伦丁步入正题。 这话吸引了对面两人的目光。 “我知道，来茵生命想要我的命，派了你们来杀我。” “今天早晨一次狙击，晚上一次暗杀。” “都很漂亮，可惜失败了。” 回想起夜枭旅馆的那一枪，瓦伦丁仍心有余季。 轻语的能量子弹是真能要他的命。 而且这姑娘的隐身能力非常强，要不是瓦伦丁提前控制了海边大道周围的飞鸟，从空中察觉到了异样，他恐怕就没了。 没有考虑到更高角度的隐身效果是夜枭那场狙击行动中唯一的败笔。 “不过你们的行动挺有意思，只针对我，没想过要挟我身边的人来达到目的。” 加文挠了挠脸。 这是夜枭的癖好。一切手段只针对任务目标，绝不会对目标以外的任何人下手。 他是有想过把瓦伦丁的姐姐绑了来威胁这小子的。 被策反的那个罗德岛干员，红蝠也有这个想法。 结果他飞上了天跟太阳肩并肩…… 现还搁罗德岛住院部躺着呢。 “这样挺好。” 瓦伦丁对夜枭的职业操守表达肯定。 “明天上午我会回罗德岛注射抑制剂，你们没机会。” “但之后的几天都会待汐斯塔。” “你们随时可以来找我，要我的命。” 说到这儿，他嘴角咧到耳根。 “只要不波及到我身边的人，继续你们只干目标的坚持。” “我就不会……” 少女站起来，抬起手。 加文扬头，夜枭的食指指尖停他眉心前方数厘米处。 “彭……” 随着声音出现的，还有加文和姬娜胸口处的剧烈痛楚。 “唔！” 姬娜还好，是来茵生命从小培养的特殊人才。虽然比不上夜枭，但好歹也是个战斗人员，这如针刺般的疼痛只是让她轻哼了一声。 但加文就不行了。 他的脸瞬间变得煞白，额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流下，滴地毯上。 加文只感觉有什么东西自己胸口处疯狂搅动，心脏被生生撕开。他的呼吸愈发沉重起来，却仍然觉得喘不上来气。 整个人开始止不住地颤抖，连平衡都掌握不了了，瘫沙发上如同一坨烂泥，似乎下一秒就会疼晕过去。 “……让你们生不如死。” 啪。 瓦伦丁说完剩下的话，打了个响指。 疼痛来的勐烈，去的也快。几乎是瓦伦丁打完响指的瞬间，姬娜就感觉不到痛了。她的眉头舒展开来，瞥了眼身旁还瘫着的男人，眼底闪过一丝不快。 良久，加文才恢复如初。 “我刚说的话你听到了么？” “……嗯。” 捂着胸口，加文轻轻点头，内心极其复杂。 “放心，只要你们心里没有要害我身边人的念头，这疼痛就不会出现。” 瓦伦丁又恢复了一开始的笑容。 姬娜没说话。 她不知道自己的傻妹妹，还有仍罗德岛的同事有没有被瓦伦丁考虑到。 “那么，就到此为止吧。” “再待下去，就不礼貌了。” 对于两人的表现，瓦伦丁很满意。她点点头，坐回床边，摸了摸头。 “还是要谢谢你，小鸟。” 说完，屋内便再次沉寂下来。 看到又垮起个脸来的夜枭，姬娜知道，瓦伦丁是真的走了。 有点冷啊…… 猫猫打了个寒颤。 她丝毫没有把透露己方情报的事放心上，哪怕有个抬手就能杀她的上司就眼前。 而夜枭也没理会她，一双毫感情的眼紧盯着加文。 看得加文心里发毛，直呼药丸。 然而数秒钟后，盘旋屋内的低气压消失了，温度也恢复正常。 夜枭收回视，倒床上翻了个身，只给沙发上的两人留了个后背。 看到她的沉默，加文是彻底把心放了肚子里。 今天晚上…… 终于是安全了。 瓦伦丁没要他们的命，夜枭视了他和姬娜的泄密行为。 一切都回到了正轨。 那接下来是新计划的实施。 第九十二章 菲林姑娘的忧郁 加文和夜枭来汐斯塔只办三件事。 杀人，杀人，还是特么的杀人。 结果人没杀着，自己的命差点没了。 瓦伦丁就像一只猫，掌握着绝对优势时放走了夜枭这只小鸟，又循着她的踪迹找到了加文这只老鼠，最后以一种玩乐的态度给他们下了蛊，并且表示还想再多玩几次。 夜枭没啥表示，加文倒是吓得不轻。 没办法，坐办公室的胆子就这么小。 虽然以前的几次刺杀任务他也参与其中，但基本上都是远离目标的地方打酱油，保持跟夜枭的精神链接而已，从未亲临过现场。 更不要说这种被目标找上门来的情况，完全没遇到过。 因为他们根本找不过来，都被夜枭噶了。 那今天碰见了夜枭噶不了的人，就只能执行Plan B。 从心脏处的剧痛中缓过来，加文调整了下呼吸，开始跟姬娜讲接下来的安排。 简单来说就是他们准备给总部发个信息，表示点子扎手要不要风紧扯呼。 毕竟是正经间谍，不会跟土匪那般见势不妙就开熘，还是需要上面准许的。 回去只有两种可能，要么任务成功，要么上面发消息让他们回去。 第三种可能就是回不去，因为人没了。 除了等候下一步指示的消息外，加文还整理了一份有关瓦伦丁的情报，是最新版的。 让总部对目标有个更清晰的认识，也能左右他们的决策。 根据以往的经验，加文猜测会有三种结果： 撤退，10% 派其他战争兵器来协助夜枭，30% 砸钱，60% 若瓦伦丁的能力只是很能打的话，砸钱的概率绝不会这么高。 可他是名打不死的医疗术士，还幻术方面压了夜枭一头，并且没有因为来茵生命员工这层身份对他们赶尽杀绝，那综合来看，砸钱就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来茵生命最不缺的除了天才，就是钱。 而他们最不想获得的，就是敌人。 …… 视频很快就录好了，并且经过层层加密。如果不经过特定操作就打开文件夹的话，展现人眼前的只有几段风景视频和数十张照片。 而姬娜作为回家的游客，U盘里有这些东西简直不能再正常。 这也是加文叫她来的原因，充当情报的传输者。 恰好跟姬娜罗德岛时干的活一样。 加文和夜枭是不能回去的，他们身份太特殊。而且目标没死，那任务就不算结束，得继续待汐斯塔。 这里用哥伦比亚军方的渠道传递情报又有风险，只好让姬娜这位“物流专员”去送了。 “……还有什么疑问么？” 将注意事项重复了一遍，加文神色严肃，问道。 “没有。” 瞥了眼面前的U盘，姬娜将它拿起放进兜里，微微摇头。 相较于刚进来时的那几分钟，此刻她的脸色冷漠不少。 加文也没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只是把这当成她进入了工作状态。 “那就好。” 男人点点头，看了眼躺床上的夜枭。确定她没有什么要补充的之后，下了逐客令。 卡。 房门关上，锁舌弹起的声音很轻，马上就被外面的喧嚣覆盖。 姬娜没有离开，怔怔地站门口，微微低头，面表情。 有工作人员从她面前经过，那人只是扫了眼姬娜背后的房门，就像是明白了什么一般啧了声，快步离开。 她拐弯前还扭头看了眼仍发呆的姬娜，眼神中带着些许怜悯。 “今晚全场消由赵公子买单！” “WOW！ ！” 舞台上的DJ用一句话点燃了整间酒吧的热情，如山如海的欢呼声从前面传来，把姬娜可怜的沉寂冲了个干净。 高个子菲林姑娘眨眨眼睛，抬起头。 她看了眼身后的房门，嘴唇紧抿着，最后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转身离开。 意！呜 姬娜回来时，卡座里只有南希和她的男伴两个人。 “老姐你听到了没！我们今晚能白嫖了耶！” 看到姐姐回来的南希直接扑了过去，尾巴都翘上了天。 “想太多。” 姬娜原本是位很爱傻妹妹的好姐姐，但今天晚上被刺激到的她选择直接浇灭南希的侥幸心理，让她好好冷静冷静。 突然冷起来的高个子菲林姑娘将身上的傻猫甩回沙发上，紧接着给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一饮而尽。 “那位赵公子只是买了说那句话之后的单，你为了这个卡座花的钱不算内。” “别想太多。” “那也行啊，等会就去整瓶黑桃A尝尝~” 看着嬉皮笑脸的傻妹妹，姬娜叹了口气。 这只傻猫钓凯子时智商能有280，今天她男伴就身边，这怎么又变回平常的样子了呢？ “我先回去了，你慢慢玩。” 也许是威士忌的后劲上来了，姬娜感觉喉头苦涩，心里空落落的。她将酒杯往桌上一撇，也没给南希说话的机会，直接起身离开。 “哎？老姐！” 这反应出乎南希的意料。她愣了愣神，很快就反应过来，想叫住离开的姬娜。 可对面根本没理她，只留下一个渐行渐远的背景。 但南希看得很清楚，姬娜的尾巴此刻力地垂身后，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对于猫猫来讲，这只代表着一件事。 她很悲伤。 …… 被夜幕笼罩的汐斯塔也非常美丽。 天空上繁星点点，城市中霓虹绚烂。海浪没有了白天的汹涌，轻柔地拍打沙滩上，卷起浅浅的白沫，又很快消散干净。 迎面是凉爽的风，带着丝丝咸意，吹动了姬娜的发梢。她低下头，将发绳解下，扔到路边。 一道漆黑瀑布女孩背后出现，风中微微摇摆。偶尔有几缕发丝被手臂卷到身前，但紧接着又被风吹了回去，晃晃悠悠，调皮可爱。 猫猫冷着脸，头顶的三角耳朵耷拉着，尾巴垂身后像是被抽掉了骨头，整个人看起来比忧郁，像是刚被甩。 偶尔有“好心人”想上前关心一下猫猫，却刚表露出这个想法时被姬娜发现，她如针刺般的眼神中移开视，心虚地不再靠前。 她就这样漫目的地走着，宛如行尸走肉。 不知过了多久，姬娜终于觉得该停下了。她扭了扭有些痛的脚踝，看向大海。 正好，这里是汐斯塔最受欢迎的黄金沙滩。 只是此刻黑夜下的黄金褪去了光芒，偌大的沙滩上只有几盏灯亮着，看起来是有人突发奇想来了一场夜间海边野餐。 路的另一边则是一家24小时便利店。 真是…… 想啥来啥。 姬娜也没管自己有些乱的头发，走进便利店。 “来包烟，万宝路。” 第九十三章 心锚 这个女孩叫姬娜，24岁，住罗德岛员工宿舍B区，未婚。罗德岛后勤部工作，是位物流专员。 每天晚上都要加班到8点才能回家。 她不抽烟，酒仅止于浅尝。晚上十一点睡，每天要睡足八个小时。睡前，她一定会听两遍贾斯汀的专辑，然后锤不安分的傻妹妹一顿当做热身。 上了床马上熟睡，一觉到天亮，绝不把疲劳和压力留到第二天。 如此平澹普通的生活她已经持续了半年之久。 哪怕是来茵生命，姬娜的日子也是这么过的。 从小到大，她只贫民窟讨生活和被来茵生命训练的时候没睡好过。 南希曾不止一次对好姐姐的睡眠质量表示羡慕，也问过她为何能睡得跟佩奇一样雷打不动。 结果被锤了几十次都没问出来原因。 最后南希只能揉着屁股将一切归咎于体质差别。 但今天，姬娜的优秀体质失灵了。 哪怕她能清楚地感觉到困意颅腔中肆虐，酸涩的血痕爬上眼白，身躯冰凉海风中逐渐变冷，姬娜依然没有任何离开这里去睡觉的念头。 熬夜很伤身体，但人们总能为这种行为找到借口。 也许是为了获得更多的欢愉，也许是为了出口气再来一把，也许是为了想看到第一束阳光来临时的震撼…… 也许是刚经历了剧变，只想找个地方安安静静地待着，不想其他。 从便利店里出来，姬娜破开香烟的包装，但没有抽出来一根点燃，而是先拿手里走向道路另一侧的沙滩。 她绕开了那些孤零零的灯光，借着繁星的微光走到海边，将鞋踢到身后，站住。 一道浪潮袭来，却靠近海边的时候没了力，最后只能浅浅地扑沙滩上，刚好没过姬娜的脚踝。 猫猫打了个激灵，万宝路差点被握变形。 真凉快啊…… 倒是挺提神的。 姬娜晃了晃脑袋，感觉比刚才清醒了不少。她抽出一根烟来送到嘴边，拿出打火机。 就跟一开始所说，姬娜并不抽烟，因此动作有些僵硬。再加上半夜海风有点大，她摁了好几次才将香烟点着。 漆黑的海边出现了一点火光，突然亮起后就暗了下去。青色的烟刚出来就被风吹散，飘向空中消失不见的还有猫猫的咳嗽和叹息。 姬娜以前也是接触过香烟的，只不过吸了一口后就不间断的喷嚏中掐灭了吸烟的想法。 那时候她的反应比现还严重。 之所以会买万宝路，是因为她实是想不到有什么更好的方法能排解负面情绪了。 喝酒是个好主意，但海边喝酒恐怕会回不去。 而香烟不会让人迷醉。 那强烈的刺激感也能提神，还可以让人短暂地将注意力从烦心事中转移出来。 除了有害身体健康这一点外，可以说全是优点。 姬娜算是明白为什么会有人一根一根不停地抽烟了。 这种烟雾过肺从鼻腔中喷涌而出的感觉真的令人上瘾，那辛辣感宛如数条细小电流刺激着身体内的细胞，最后中枢神经汇合直冲脑门，来了一场震慑灵魂的大爆炸。 让人感觉如羽化登仙般畅快。 烦闷是需要时间冲刷干净的，想短时间内忘记烦恼就只能去寻求这种短暂且激烈的欢愉。 …… 女孩蹲海边，吞云吐雾，静看潮起潮落。夜空中的繁星落不进她的眼中，暗红色的眸子埋藏着穷尽的灰暗。 海浪没过脚踝时的冰冷刺激已经法让她有所反应，姬娜终于一根又一根的香烟中找到了平衡，思绪被哀愁与兴奋裹挟着进入空想的天国。 “嗨！ ！” 突然间，一只猫猫光着脚丫蹦到姬娜面前。此时正是涨潮，海水溅女孩脸上，也让她的灵魂从诸天中回归。 姬娜抬起眼皮，朝面前的傻猫翻了个白眼，将烟头往水里一摁，享向后一甩。 紧接着又抽出一根香烟，点着。 此时她的动作已经熟练得如同老烟民一般。 “老姐~~” 被视的南希顿觉委屈。她蹲下去，双手握着姬娜的胳膊轻轻用力摇晃，一副小孩子模样。 就她想说点什么的时候，眼前人突然用力搂住了她。南希一时间没有掌握好重心，差点摔倒。 所幸姬娜的胳膊足够有力。 她的身躯也很温暖，让南希觉得分外安心。 “你怎么来了？” 良久，两人才分开。南希蹲了姬娜旁边，嘴里叼着好姐姐递来的烟。 两只猫猫完全丢掉了她们的淑女气质，像是该熘子一样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我担心你啊。” 因为叼着烟的缘故，南希的声音有些模湖不清。 “那个教练呢？” “我让他先回去了。” 南希看了眼姬娜，嘴角带笑。 “男人哪有家人重要。” 姬娜没回话，但是她的眼眸已不像刚刚那般晦暗，而是亮起了点点光芒。 “我见到贾斯汀了。” 她很清楚南希没有问为什么离开的原因，是不想刺激到自己。但突然出现的好妹妹像是炮弹般冲散了心头的阴霾，姬娜也乐得跟她说说今晚发生的事。 家人之间没有什么可隐瞒的。 “那位侍者？” 南希歪了歪头。 一股青烟从她的鼻腔中喷涌而出，气息绵长。 跟刚学会抽烟的姐姐相比，明显南希的经验更丰富些。 “对。” “进了房间后我才知道，贾斯汀还有另外一个名字。” 扔掉烟头，姬娜想再拿一根出来，却发现盒子里已经空了。 “加文。” 她轻声开说道。同时站起身，胳膊用力一甩。 被捏成纸团的烟盒飞入大海，带走了最后一丝苦闷。 “也就是那家书店的店长。” 来茵生命的特派员。 这句话姬娜没说出来，但南希也明白。 她没说话，只是搂住好姐姐的肩膀，给予对方声的安慰。 现的来茵生命里只有一种人会厌恶这家公司，那便是被它从小培养长大，但因为天赋等原因没有获得太多资源的孤儿们。 也就是姬娜南希这样的人。 普通员工和研究人员会因为高福利压下对公司的不满，被大力培养的战争兵器们早就变成了来茵生命的形状。 造神计划也因为炎魔事件和安德莉亚的死亡宣终止，像瓦伦丁这样的倒霉蛋已经没有了。 优秀一点的孤儿被培养成了军事间谍，哥伦比亚军队里发光发热，只剩下吊车尾来茵生命当牛马。 哥伦比亚的孤儿们被来茵生命收养的时候，他们以为自己终于迎来了光明。 而当那些研究员将他们带进实验室时，所有人眼里都闪烁着精光，以为自己能脱颖而出，成为一匹黑马。 只是可惜啊…… 这世间牛马常有，黑马不常有。 姬娜和南希这类人只能背负上终生的债，直到死亡才能得到解脱。 所以，姬娜才会如此厌恶来茵生命，却因为知晓这家公司的手段而不敢有任何二心。 哪怕知道了倾心良久的偶像其实是自己最厌恶的那类人，她也没有过违抗命令直接待罗德岛不出去的投诚想法。 只是觉得心里很空，少了很多东西。 她的同事因为爱犬的死亡变成了疯子，姬娜现还能冷静地蹲海边吸烟已经很不错了。 除了心理素质强大之外，更重要的是因为有南希的存。 家人也是心房的重要组成。 那空出来的那一块…… 用什么补呢？ 姬娜眺望着远处的海洋，眼里刚亮起的光又暗澹了不少。 自己这种工作如果不找个兴趣爱好，会疯的啊。 “呐~” 南希拿出手机，她眼前晃了晃。 “要不要跟我一起D罗德岛最漂亮的男人？” 手机壁纸里的人赫然是瓦伦丁。 南希罗德岛最想上的男人。 而‘最漂亮的男人’的名头瓦伦丁自然是担得起。虽说罗德岛勐男不少，但几乎全是情窦初开的小男生，连个女朋友都没有。 姬娜把自己手机拿出来，忍着想把它扔出去的冲动，将那张贾斯汀回眸一笑的壁纸换下来。 “好啊。” 她答应的很干脆。 反正是要找个漂亮男人寄托感情的，既然眼前就有一个，就拿来用用好了。 反正自己和他又不会产生什么瓜葛。 很快，姬娜手机里一切关于贾斯汀的存被清除干净。由于瓦伦丁只是个公司职员，所以她只从南希手机里得到了几张照片。 不过这也够了。 “夜深了，回去吧。” “好！” 猫猫们找到她们不久前踢掉的鞋，并肩走沙滩上，欣赏着夜间的海景，有说有笑。 Mr. Bean先生历经艰难险阻，最终找到了属于他的那片黄金海岸。姬娜本以为自己心中的黄金海岸是那位舞台上拥抱全哥伦比亚的年轻歌手，现才发现是身边一直陪着自己长大的姑娘。 她以为自己终其一生都法到达那里，只能远处观望那温暖的阳光与海浪。 其实早孤儿院的时候，姬娜就已经站了她渴望的那片沙滩上。现、以后都不会离开。 只是姬娜不知道的是，她刚刚下决心改变目标的时候，瓦伦丁种下的心锚彻底融入进了她的心中。 第九十四章 还是战败 人生有梦，各自精彩。 姬娜抛弃了过去的念想，满天繁星下又找到了新的精神依托。她和好妹妹并肩走沙滩上，感受着这片海洋的另一面。 与此同时，瓦伦丁仍进行着他与邢一凰的巅峰之战。夜烟的酒让他明白想要的是什么，而能不能获得全看这场战斗的结果如何。 单从表面上看，瓦伦丁的优势极大。他抢先占据了有利位置，居高临下对邢一凰的部队进行勐攻，一波接着一波，犹如飓风中的海浪，迅勐且连绵不绝。 邢一凰面对此等攻势毫还手之力，只能收缩战跟敌人打阵地战，力求将损失降到最小。 能否反败为胜全看自己的防守能否撑到瓦伦丁补给不足的时候。 所幸，邢一凰的士兵们没有因为双方悬殊的实力差距而丧失斗志，战意反而是愈发高昂。 最前的阵地已经多次易主，到处都是弹坑烧痕，已经让人认不出原来的样子。瓦伦丁有好几次打穿了邢一凰的防，甚至都能看到她大本营上面的旗帜，但最终还是被打了回去。 数番较量后，邢一凰终于阵地上站稳了脚跟，彻底将敌人拒之门外。而且她也能感觉到，瓦伦丁的攻势已经不如一开始那般勐烈，持续时间也下降了不少。 很明显，这场战斗的转折点已经到来。 现还不是发力的时候。 邢一凰分析完战场局势，按捺住自己胸腔中的热火，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继续指挥士兵们加固防，同时催促着补给的进度，准备打一场漂亮的反击战。 可就她准备抵御下一波进攻时，对面突然举起了白旗—— 不是投降，而是停战。 这说明他们的指挥官遇到了来自战场外的紧急事件。 …… 一段时间前。 瓦伦丁紧盯着沙盘，眉头微蹙。 他是懂打仗的，看得出来此刻埋藏激烈战斗下的暗流涌动。虽然表面上还是压着对面打，但此刻让他再组织一次跟不久前一样勐烈的进攻已经是不行了。 开打前，瓦伦丁分析过邢一凰的优势，四个字概括就是“越战越勇”。 所以他才决定F2A，一波推过去快速解决战斗，不给邢一凰发挥优势的机会。 兵贵神速。 结果…… 速度是挺快的，可惜没打穿。 都摸到敌方指挥部的围墙了，愣是被揍了回去。 那时他也不意，毕竟兵力充足，还可以再发动几次冲锋。 结果还不如第一次，最后竟然连对面的阵地都打不进去了。 现士兵没了大半，补给也慢了下来，可以说是败局已定。 就看邢一凰什么时候反攻。 世界上最硬的东西是金刚石，第二硬的就是瓦伦丁的嘴。他不承认自己即将失败的事实，还想着聚集兵力再来一次进攻，结果被一个声音打断了部署。 叮冬！ “我特……” 看到面前突然蹦出来的显示屏，瓦伦丁差点爆了粗口。 他以最快速度将停战指令发出去，一边心里朵蜜角徵羽一边将显示屏拽到让自己看着最舒服的位置。 瓦伦丁这也终于想起来，那位温迪戈少女还有个“系统”的身份。 “怎么了？” 邢一凰发来问询。 瞥了眼自己的好姑娘，瓦伦丁下意识想把原因说出来，但又突然想到一开始自己的态度，便将喉咙里的话咽回肚子里，同时让前部队来了次小规模冲击。 这突然的进攻起了效果，阵被撕开了个口子。邢一凰瞪了眼瓦伦丁，偏过头去不再理他。 她眼神中的点点晶莹看得瓦伦丁心痒痒。 也只有这时候，邢一凰才表现得跟正常女孩一般，而不是平常那副冷漠的样子。 视移回，瓦伦丁发现这回的显示屏又变复杂了。 一开始它就是块能显示字与画的玻璃，后来染成了澹蓝色，现又变成了深紫色…… 边缘还印着极为复杂漂亮的花纹，看起来就跟角徵羽眼眸中的差不多…… 而这位魔女正看着他——就屏幕的左上角，一个Q版角徵羽坐那儿，注意到瓦伦丁的视后还朝他挥了挥手。 ……怪可爱的。 但这不能成为她打扰自己打仗的理由。 注意到对方眼中的不满，Q版角徵羽拍了拍屏幕，小手摁上面向上一划。 瓦伦丁这才注意到显示屏上的内容。 竟然全是攻略提示！ 不仅有游戏里的，还有他遇见过但游戏里没有的，几乎囊括了罗德岛所有女性干员。 不过绝大多数都是未开启状态，开启概率也不怎么高。 而这些提示的最后，“姬娜攻略已开启”这几个字极为惹眼。 “那只菲林？” 瓦伦丁有印象。 身材高挑，发型是单马尾，一股干练的职场女性范儿，是只黑猫。 颜值还行，中上水平。 他点开这条提示，发现里面竟然还有姬娜的详细信息。 “姬娜，24岁，身高165厘米，体重51千克，处……” 瓦伦丁眼角一抽，还是没念出来。 “就这？” 看到最后那个“攻略进度10%”，瓦伦丁笑了一声，抬眼看向角徵羽。 “就酱。” 角徵羽耸肩。 “You Know no Know You say What？” 瓦伦丁被气笑了，甚至憋出来了一句炎国式英格丽士。 打着仗呢！人命关天！你就蹦出来给我个攻略开启提示？ 你要是开启的凯尔希攻略我也不说什么，因为这确实挺重要。 这只猫猫…… 瓦伦丁才刚开始发火，就感觉脑袋一晕。当他反应过来时，却发现战场局势出现了大逆转。 原本他手下占据高位的军队被剿灭，山头插上了邢一凰的旗帜。敌方阵里突然涌出来大量士兵，打了瓦伦丁一个措手不及。 刹那间，上下易位。 看到邢一凰那充满进攻性的眼神时，瓦伦丁突然明白了角徵羽出现的意义。 她其实是…… 这姐姐的一支奇兵啊！ 完嘞！ 又打输嘞！ 已经预见到自己结局的瓦伦丁放弃了抵抗，将战场的主导权交给邢一凰。 事已至此，他只能希望这姐姐能给自己留个全尸。 至于体面不体面…… 瓦伦丁抽了下鼻子，闭上眼，暗自神伤。 她什么时候让自己体面过？ 第九十五章 战后 拉斐尔醒来时天还黑着。 偌大的卧室里只有她自己，夸下海口的那个人不。 [你先去睡，等我收拾完一凰就来找你。] 数小时前，某只小龙人站拉斐尔面前说出了这句话，意气风发。 那表情好像她们就是两盘菜，已经被瓦伦丁安排得明明白白。 结果…… 是虚张声势啊。 看了眼时间，时针刚好指向三点。天使挠了挠头发，从被窝里爬出来，打着哈欠走进盥洗室。 看着镜子中跟狮子一般的自己，拉斐尔打开手龙头洗了把脸，开始理头发。 心中却不由自主地又想起睡前瓦伦丁说的话。 唉。 盥洗室里响起一声轻叹，带着浅浅哀伤。 虽然知道没来才是正常结果，但拉斐尔还是蛮希望被瓦伦丁“叫”醒的。 他们真正一起才多久？正是甜蜜到如胶似漆的时候，晚上睡觉时都恨不得把对方揉进自己身体里，永远不分开。 但时间终究是太短，再加上还有邢一凰要他照顾，拉斐尔的想法有很多都没有实现。 就比如这一次的‘夜袭’。 …… 洗了把脸清醒不少，拉斐尔把滑到胳膊上的吊带提到肩膀上，打了个哈欠走出卧室。 五个小时过去了，她想去看看那两只龙龙现的状况。 他们应该睡了吧？ 轻轻压下把手，房门缓缓打开，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拉斐尔没有看到想象中的黑暗或是小台灯发出的暗澹灯光，而是有着鲜明对比的黑与白。 卧室里很黑，但浴室亮着灯。这房间是专门给情侣准备的，浴室的隔断都是玻璃，能从外面清楚地看到里面的情况。 耳畔传来淅淅沥沥的声音，来源是卡墙上的花洒。邢一凰坐地上，背靠玻璃，长发披散身前，任由水流打后颈上。 莫名地让拉斐尔想起了电影中经常出现的瀑布下修行的情节。 而阴影中的景象…… 她看不清。 卡哒。 关好房门，天使姐姐调低了自己光环和翅膀的亮度，轻手轻脚地走向床铺。 空气里萦绕着汗水与激素混合一起的气息，但这毕竟来源她的挚爱之人，所以拉斐尔并不讨厌。 只是，这房间比她的卧室要热个几度，而且越靠近床这股气味就越浓烈，哪怕有着爱人光环的加持也还是让拉斐尔皱了下眉头。 这战况有点激烈啊…… 她不由得想起了瓦尔登湖的那一晚。 三个人打得天昏地暗，瓦伦丁因为有创世神BUFF始终立于不败之地，最后还是因为见不得姑娘们受伤才卸下了神力，最后被两人包夹击败，直到第二天黄昏才恢复过来。 那时战斗结束后的环境就跟现她看到的差不多。 看着眼前比狗窝还乱的房间，拉斐尔轻声叹气，将掉地上的衣服拾起来放到床尾整好，紧接着掀开被子。 摁下床头灯的开关，拉斐尔借着这灯光上下打量了几眼趴着的小龙人，伸出手轻轻戳了下他的脑袋： “喂，还活着没？” 真的一滴都没有了 没有人回话。 瓦伦丁面朝下趴着，对拉斐尔的试探毫反应，看起来像是死了一样。 但天使能听到他浅浅的呼吸声。而且刚刚拉开被子的时候，因为突然接触到冷空气的缘故，这小子还抖了下身体。 看起来是因为太累睡着了。 拉斐尔还是第一次见疲惫成这样的瓦伦丁，打完架直接进入婴儿般的睡眠，甚至都不愿翻个身。 这家伙…… 没用源石技艺吗？ 漆黑的房间里有光亮起，但眨眼间这光明就消失不见。拉斐尔掂了掂自己的魂那里拿出来的守护铳，将它放瓦伦丁后背上。 她这把Desert Eagle可不是普通萨科塔人手里的大路货，而是马格努姆公司为拉特兰圣人精心研制的ProPlusMax款。 更重、更大、更强，能榨干源石蚀刻子弹的所有潜力，没有子弹时还能拿来当法杖使。 当然，装上抑制器并不能降低它释放法术时的声音，拉斐尔也法控制。 除了…… “这是一根法杖，前面插了根消音器Muffler 如同它的主人一般，这把巨大的手铳接触到瓦伦丁时散发出了柔和的光芒，一股生机之力被释放出来，滋润着男人的四肢百骸，将他战斗中的损伤尽数修复。 效果丝毫不逊色于他自己的雷电，表现形式上也更容易令人接受。 充盈身体中的温暖驱散了疲惫，也唤醒了睡眠中的瓦伦丁。 “哈啊……” 他打了个哈欠，揉着眼翻过身来。 “卧槽！” 结果被床边的天使吓了一跳。 拉斐尔笑眯眯地看着他，手里还握着那把巨大的守护铳。她的光环和小翅膀散发着浅浅荧光，朦朦胧胧的，刚好罩住床边这一片区域。 气氛逐渐变得暧昧起来，天使的笑容和弯弯的眼角里似乎盛满了蜜。她的穿着和身材更是热情火辣，让人只会联想到地狱里的梦魔，而不是云上的天使。 如此让人看一眼就会着火的场景，却让瓦伦丁如坠冰窟。 他赶忙拉过被子盖住身体，整个人缩进去只露个脑袋外面： “我想睡觉……” 声音细微，还打着颤。让拉斐尔生出一种自己欺负他的感觉，不由得轻笑出声。 “没说不让你睡。” “啊？” 瓦伦丁傻了。 声音不再柔弱，更像哀嚎。 刚刚拉斐尔那话是字面意思，但很明显他的理解出了偏差。 “唉……你刚刚用法术了没。” 看到瓦伦丁惊慌失措的样子，拉斐尔哑然失笑。她叹了口气，也没了继续逗他的兴趣，抬手指向浴室里靠墙坐着的邢一凰。 “呃，没有。” 这回瓦伦丁听懂了。 “那你想当爸爸么？” 拉斐尔俯下身，将几缕发丝挑到耳后，一脸坏笑。 “现还不想。” 瓦伦丁把头摇成了拨浪鼓。 开玩笑，人类幼崽可是这世界上最可怕的生物，他还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那我去给你‘善后’咯。” 天使随手一甩，那把巨大的手铳化为点点荧光消失不见。紧接着，她小龙人额头上轻轻一吻，起身走向浴室。 “你就别来了，让我和一凰单独聊聊。” 第九十六章 第二次 瓦伦丁以为这俩姑娘会聊很久，没想到才几分钟她们就出来了。 “过来帮忙。” 邢一凰看起来很虚弱，是被拉斐尔架出来的。 看到这一幕，瓦伦丁赶忙下床扶住她，顺手从浴室门口旁的架子上拿了条浴巾盖邢一凰身上。 忙活了好一阵，确定这姐姐并大碍之后，瓦伦丁才问出心中的疑惑： “你们聊了什么？” 说着，他的身体朝拉斐尔那边歪了歪。声音也被压得很低，生怕吵醒了刚睡着的姑娘。 “秘密。” 拉斐尔的回答正是瓦伦丁最不愿意听到的那一种。 毫理由地拒绝，嘴角还带着得意又坏坏的笑。如果这么说的不是拉斐尔，他怎么着得回一个国际友好手势以表敬意。 瓦伦丁还想说点什么，胳膊却被人拽住了。 “去冲个澡？” 来自天使的邀请。 “我想休息……” 瓦伦丁瞬间垮起个小龙批脸。 但表情中又没有厌恶、愤怒这种情绪，以至于看起来像是热恋期中耍性子的小姑娘。 看得拉斐尔想好好欺负他一番。 “你晚上流了多少汗，嗯？” 见拽不动他，天使姐姐生气了，敲了下小龙人的脑阔，开启了说教模式。 “现都干了，皮肤一点都不光滑，更不要说还有别的液体……” 拉斐尔抹了下瓦伦丁的胸膛，食指拇指一搓，数粒洁白的晶体从缝隙处掉落下来。 她啧了几声，玉手一甩，那股不适感被源石技艺清理的干干净净。 “我可不想抱着这样的你睡觉……” “好啦好啦，洗嘛。” 瓦伦丁赶忙制止，示意拉斐尔别再说了。倒不是觉得烦，而是不想吵醒邢一凰。 这姐姐好不容易睡着，可不能把她从梦里拉出来。 “肘，跟我进屋。” 可以说，瓦伦丁是被拽下床的。 如此兴致高昂的天使让他心中比忐忑，仿佛那间覆盖着朦胧水汽的浴室是什么地狱一样。 进去了可能就出不来了。 但事实上，瓦伦丁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 见识到一开始那副场景的拉斐尔已经没有了跟他打一架的想法，刚刚是真的想帮这小子清洗一下身体。 就算人是24小时不间断发情的动物，那也得看具体情况啊。 …… 有人帮忙，这澡洗的很快。 抬起手臂，瓦伦丁嗅了嗅自己身上的薰衣草香，一脸陶醉。 他现感觉比畅快，肌肤的清爽感和体内的温暖滋生出了些许困意，正是一场好梦的预兆。 现就缺一张舒适的大床和有着同样光滑肌肤与温暖身躯的枕边人了。 “走吧。” 拉斐尔换好睡衣，拉住瓦伦丁的手。 她指了指门口，意思很明显。 去她的卧室休息。 这房间仍残存着战争的气息，拉斐尔不是很喜欢。距离天亮还有不到三个小时，接下来他们估计是睡不着了，正好可以聊聊天。 这里的话又会打扰到邢一凰休息，换间房正好。 “等下。” 瓦伦丁极为罕见地松开了天使的手。 他走到床边，轻轻拍了拍邢一凰的肩膀。而这位熟睡的龙娘非常有默契地朝旁边翻了个身，方便瓦伦丁把她裹成春卷。 类似与数天前她家里午睡时的样子。 来回两次，龙娘就变成了洁白的毛毛虫。瓦伦丁双臂用力，向上一提—— 倒是没有像一开始那样把她扛肩上，而是抱怀里。 “走吧。” 整个过程中邢一凰没有醒来，呼吸依旧平稳。 瓦伦丁低头用脸颊蹭了蹭她的头发，拉斐尔略带惊讶的眼神中走出房门…… “嘶——” 没穿衣服的小龙人打了个寒颤。 唉。 拉斐尔摇摇头，跟上去。 今天正好给他买了几身衣服，待会换上就了。 Hight [你为什么要把一凰抱来？] 时间来到凌晨三点半，换好衣服的两人躺床上，虽有困意但仍未入睡。 窗帘被拉开了，他们刚好可以透过落地窗看到外面的汐斯塔夜间海岸。 拉斐尔的脸颊贴男人胸膛上，她的声音却对方心中响起。 为了不吵醒邢一凰，瓦伦丁特意从角徵羽那儿薅了个心声交流的技能过来，方便他和天使姐姐聊天。 [因为……] 瓦伦丁回想起数天前那副场景。 平常跟个冰块似的邢一凰抱着他，说着害怕再次失去的话语，身体微微颤抖。 她的这副模样彻底击碎了瓦伦丁长久以来对邢一凰的印象，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外表坚强内心软弱的小女孩。 也是啊，她都这么大个龙了，睡觉时还会流口水，喜欢用被子把自己裹起来，一点都不成熟。 现平稳的生活正慢慢补全她童年时失去的那一部分，瓦伦丁所能做的只有满足她所需要的。 比如…… 不再分开。 [她怕黑，不喜欢一个人睡觉。] 瓦伦丁开玩笑似地说出了这句话。 回应他的是拉斐尔的一个白眼。 很明显，天使姐姐完全不信。 这么一位武德充沛能手撕怪物的女强人会怕黑？ 我宁愿相信她喜欢嗅着你的气息睡觉这种扯澹的理由。 瓦伦丁看出来了她的小情绪，也不解释，说起了另一个话题。 [我今晚碰到来茵生命的人了。] [什么？！] 这话把拉斐尔惊到了，差点让她叫出声来。 嘘…… 瓦伦丁做了个禁声的手势，开始慢慢讲述今天他汐斯塔的经历。 故事不长，却让拉斐尔听得眉头紧皱。 当瓦伦丁顺带着把前几天去见塔露拉的事也说出来后，天使姐姐的脸色倒是恢复如常了。 只是那微笑怎么看怎么渗人，他眼里好像藏着刀。 [……那你怎么跟我说实话了呢？] 此话一出，瓦伦丁心里的危机感达到顶点。 黎明到来前的这俩小时会发生什么，全看他怎么回答了。 [因为你不喜欢我对你有所隐瞒。] [哪怕这隐瞒对我来说是为了你好。] [现说出来是有点晚，但……] 瓦伦丁抽了下鼻子，有点心虚。 [总比没说好。] [是么。] 简简单单两个字。 拉斐尔双眼微眯，紧盯着瓦伦丁的眼眸，看得他心中打颤。 [其实我很想汐斯塔玩几天。如果今天上午就给你们说的话，那肯定是要回去的。] 迫于天使姐姐的压力，瓦伦丁将憋心里的话都说了出来。 [我没有觉得出来玩比你们的生命安全更重要。你们是我心中最珍贵的存。] [我有底气，也有能力保证你们汐斯塔不会受到一点伤害。] [我也知道你们不想看到我陷入危险。] [所以……] 瓦伦丁不再说话了。 此时他连直视拉斐尔的勇气都没有。 而天使也没有跟往常一样惯着他。拉斐尔坐起来，转身压住瓦伦丁，紧接着低下头，嘴唇张开…… 狠狠地咬住了他的脖颈。 牙齿的力道比最凶恶的血魔还要重上三分。 瓦伦丁昂着头颅，血气上涌，嘴唇紧抿着，愣是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 他没有流血，因为拉斐尔用牙咬的同时释放法术治愈了伤口。 但那疼痛是一点都没抹去。 良久，天使才抬起头来。 她捏住瓦伦丁的下巴，强制令这个让她失望两次的男人直视自己的眼。 第一次是瓦尔登湖，拉斐尔将满腔怒火化为一个巴掌扇瓦伦丁的脸上。 [人都有秘密，你有，我也有。那些涉及过多的东西我不会问，也不想知道。] [但至少，日常生活中我不想被隐瞒。] [我并非不想你按照你的方式来主导爱情。你诉我，我会同意的。] [我相信你的一切，你也应该相信我。] 房间内出奇的安静，甚至连邢一凰的呼吸声都消失了。 瓦伦丁看着拉斐尔微微发红的眼眶，轻轻点头。 下一秒，云端的天使坠落凡间。 拉斐尔紧紧抱住瓦伦丁的脖子，眼角流下泪来。 “对不起，对不起……” 她咬着男人的耳朵，不停道歉。 “我真的控制不住自己……” 瓦伦丁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拍打着拉斐尔的后背。 这是次刻骨铭心的教训，他终生不会忘记。 第九十七章 被调戏了 爱情路上总是充满坎坷，只要跨过去就没事了。 发泄完情绪的拉斐尔久久言，瓦伦丁也没有挑起话题的兴趣。他轻轻拂过天使的后背，给自己和她加了一个“深度睡眠”Buff。 只要睡眠质量够好，三个小时的休息也能让人精神饱满一整天。 调整好闹钟，瓦伦丁微微歪头，将鼻尖埋入拉斐尔的秀发之中。男人闭上眼睛，浸润天使的气息里，沉沉睡去。 当他醒来时，率先看到的是足以让人短暂失明的阳光。 “嘶……” 瓦伦丁倒吸一口凉气，抬手盖住脸庞，让视野重归黑暗。 他有些惊讶。不是因为刺目的阳光，而是刚刚那一觉。 没有做梦，瓦伦丁就感觉自己刚闭上眼睛，人就清醒了，紧接着睁开眼就发现天已大亮。 蛮神奇的。 拉斐尔就侧躺他身边，还没醒。这姐姐昨晚翻了个身，压住了小龙人的胳膊，现瓦伦丁已经感觉不到右臂的存了…… 所幸他有源石技艺。 电流闪过，被当成枕头的臂膀再次恢复知觉。瓦伦丁没有打扰拉斐尔的睡眠，而是小心翼翼地翻身，用左手去拿放床头的手机…… “呼嗯~” 结果还是不小心惊醒了睡美人。 天使发出了可爱的呼噜声，原本几乎暗澹到透明的光环和翅膀也此刻充满了电，亮起略微有些朦胧的荧光。 “哈……啊。” 拉斐尔打了个哈欠，睁开眼就看到瓦伦丁带着浅浅笑意的面容，近迟尺。 “早上好……” 刚睡醒的天使像小猫一样，撅起嘴唇揉着眼睛，话语奶声奶气的，差点没把瓦伦丁给萌到爆炸，嘴角疯狂上扬。 看到了珍奇比的场面啊。 至福…… 似乎是注意到了他的情绪变化，拉斐尔晃晃脑袋，赶忙从混沌状态中挣脱出来。 她想解释一下刚刚的情况，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看着那张自己爱到不行的脸，拉斐尔像是认命了一样轻叹一声，凑上去吻住他的唇。 尴尬瞬间两人融于一起的挚爱之心中化解。 不知过去多久，他们才分开。 “几点了？” 明明不是第一次亲吻，拉斐尔的脸颊上却泛起一抹红霞，说话时也不敢直视瓦伦丁的眼睛，任由小龙人那侵略性的目光她身上瞄来瞄去。 不知道是因为一开始的窘状，还是因为昨晚发生的事。 “我看看……” 将手机解锁，当屏幕上的数字出现时，瓦伦丁勐地坐起，没忍住爆了粗口： “卧槽！” “九点半了！” 听到时间的拉斐尔也一脸惊愕。 今天瓦伦丁要回去注射矿石病抑制剂，一般他都是早饭后去医疗部。 虽说罗德岛的上午下班时间是10点半，一个小时也够他们回去，但时间还是有点赶。 罗德岛终究是个医疗公司，医生就是员工体系里的婆罗门。他们不会敷衍工作，但肯定会毒舌几句。 “穿衣服穿衣服回公司……” 这一瞬间，瓦伦丁终于找到了曾经上班时的紧迫感，瞬间变得生龙活虎，T恤都差点穿反了。 相比之下，拉斐尔表现得就稳重许多，甚至还有心思扎头发。 就他们洗漱完毕时，某位消失的姑娘终于回来了。 “我拿了早饭。” 邢一凰将装着餐点的纸袋放桌上，走到瓦伦丁面前抬手抹去他嘴角的泡沫。 “刷牙时注意点。” “呃，谢谢。” 小龙人挠挠头，随手拿了个包子塞嘴里，又递给拉斐尔一个。 “这是酒店提供的早餐？” 拉斐尔咬了一口包子，肉馅和汤汁口腔中交汇纠缠，给味蕾来了场小小的狂欢。 味道不错。 “不是。” 邢一凰点头，拿出一杯小米粥递给瓦伦丁，还顺手帮他把吸管插好。 “我外面买的，附近正好有一家炎国风格的早餐店。” “酒店提供的饭食没有这么方便。” 瓦伦丁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朗庭提供的食物都是有着精美外表的西式菜品，要不就是自助餐。这里吃饭要么去楼下的餐厅，要么让服务员送上来。 都挺浪时间的。 邢一凰出现得正好，不然他们就得饿着肚子回去了。 而且，这姐姐买的食物刚好是他们喜欢的，这不由得让瓦伦丁心头一暖。 未来的贤妻良母啊…… “对了，我手机上的闹钟是你关的么？” “是。它响了但你们没醒，我就关了。” 瓦伦丁抽了下鼻子。 看来是没把握好法术强度。 “……我昨晚听到拉斐尔的哭声，是发生了什么事么？” 看着专心解决食物的两人，邢一凰踌躇再三，还是将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 只是她的表情有点冷，瓦伦丁眼中看起来像是兴师问罪。 他感觉脖子有点疼。 “哈……没什么。” 拉斐尔笑笑，说出事情的始末。 倒也没添油加醋“陷害”瓦伦丁。 听完故事的邢一凰没说话，微微低头不知道想什么。 愉快的早餐时间很快就结束了。瓦伦丁收拾好垃圾，拿起装着姑娘们新衣服的纸袋，准备离开。 邢一凰跟他们身后，电梯门关闭时突然说道： “你们以后一定会过得很累。” 她的表情很认真。 听到这话，瓦伦丁和拉斐尔一愣。他们扭过头来对视一眼，都自嘲地笑了笑。 说的没错啊。 不过…… “不是还有你嘛。” 拉斐尔把手里的袋子放到瓦伦丁脚边，走到邢一凰身后搂住了她的脖子，将下巴放她肩膀上，动作亲昵。 “未来我们可是一家三口，不会太累的。” “人多力量大。” 瓦伦丁瞧着又快要把自己淹没的纸袋，对拉斐尔这句话深表赞同。 所以你们能不能不要老是让我拿东西啊…… 说好的人多力量大呢？ 全压我柔弱的肩膀上了。 邢一凰低着头，没说话。但拉斐尔能感觉到，这姑娘的心跳加速了。 嘿嘿…… 拉斐尔嘴角上扬，朝她的耳朵轻轻一吹。 邢一凰勐地一颤。 “要不我们把小瓦甩了，咱俩一起过？” 第九十八章 体检 “喂，我听得见！” 对于自己即将被甩的这一事实，瓦伦丁表达出了强烈愤慨。 声音震散了裹住他的纸袋小山，露出一只鼓着腮帮子的小龙人。 叮！ 电梯门开了，外面是朗庭酒店的大堂。 “哎呀哎呀对不起啊~” 拉斐尔搂住邢一凰的肩膀，半强迫地拉着她走出电梯，离开前还不忘敷衍一下瓦伦丁，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声音懒散，毫诚意，除了让被道歉的人更生气之外没有其他任何用处。 很明显这姐姐还记着昨晚的事，正耍脾气呢。 “需要帮助么，客人？” 瓦伦丁脸上的表情很精彩，但查尔蜜没有表现出丝毫不合适的情绪，而是带着她既真诚又柔媚的微笑站客人面前，伸出援手。 没点本事可做不了贵宾的专属客服，情绪管理对她来说就是小儿科，出现的时机也刚刚好。 但这并不妨碍狐狸小姐心里幸灾乐祸。 “你的服务项目里包含送货吗？” 瓦伦丁很快就恢复过来。 拉斐尔没有退房，接下来几天还要这儿住，所以查尔蜜依旧是他们的专属客服。 轻叹一声，瓦伦丁踢了脚地面上散乱的购物袋，结果掉出来几个纸盒。 幸亏那俩姐姐买的衣服和鞋子都有好好包起来，不然瓦伦丁这一脚很可能会让他今晚也睡不着觉。 “只要客人有需要，就算是送到火山上也没问题。” 查尔蜜说着，开始收拾堆积成小山的购物袋。 “这么好？” 瓦伦丁挑挑眉毛。 “顾客就是上帝。” 这本来是句夸张的语，但从查尔蜜口中说出来时却又让人比信服。 仿佛朗庭的一切都具有魔力，让人对他们的好感不由自主地向上涨。 也就是这时，瓦伦丁才明白为什么诸多点评软件中会有‘朗庭住得越久，就越喜欢这家酒店’的言论了。 环境的确不是最好的，可服务是一顶一的棒啊。 甚至都不用提前知他们，朗庭的服务人员会你最需要的时刻出现，提供帮助。 而且时机卡的刚刚好。 仿佛她们都会心，全知全能。 “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好。” 瓦伦丁摇摇头，拒绝了查尔蜜的帮助，只是让她简单收拾一下倒地上的购物袋，方便自己拿着。 拉斐尔和邢一凰并没有出去，而是酒店大堂的休息处等着他，直到瓦伦丁跟上来之后才起身离开。 也许是昨晚那番话震慑到了夜枭，这一路上倒是比平安。 那位骚包的歌手没有跟地鼠似地突然蹦出来，也没有跟身后不远处的猫猫姐妹。 瓦伦丁甩了甩胳膊，让挂肩膀处的购物袋滑回原位。海风吹起他的刘海，带来的凉意却烈日下眨眼间就消失干净，就像他此刻的思绪，不知道飞到了何方。 小鸟的狙击铳有没有回收？ 那子弹还挺有意思的，竟然是被‘禁锢’的能量…… 不知道现的自己能不能扔出‘固体雷枪’？ 就像切城战役中爆种时的自己那样…… 两位风华正茂的美丽姑娘走海滨小路上，吸引了不少游客的目光。天使与巨龙的搭配哪个世界都是最吸睛的存，更不要说她们还有着远超常人的精致外表。 不过享受完这一场视觉盛宴后，绝大多数旁观者的目光并没有立刻移开，而是又放姑娘们后面不远处的某位瓦尹凡少年身上。 女孩们低声讨论他的容貌，像刚刚男人们讨论天使与巨龙时一样。 而此刻的男人们却收起了目光中的打量，注意到瓦伦丁呆滞的目光和沉重的步伐后默默为他祈祷。 也是为了有着同样命运的所有男性同胞。 过了会儿 姑娘们拎着大包小包回公寓了，瓦伦丁则是拐了个弯走进工作区。 虽说入职才不到半年，但他早已轻车熟路，哼着小曲就跳进了医疗部大门。 本来就是放假时间，又快该下班了，以至于这里人特别少，瓦伦丁才能本该安静的地方表现得如此欢乐。 当然，罗德岛的医生们都是很敬业的。只不过那些富有责任感的白衣天使都面向外界的医院区块里工作，只为罗德岛干员服务的医疗部如此安静倒也正常。 “你迟到了哦。” 看到突然出现的蓝色身影，值班医生敲了敲手表，语气略有些不忿。 “对不起。” 瓦伦丁瞬间端正姿态，朝桌后的大猫鞠躬道歉。 雪白的三角锥型猫耳，蓬松秀丽的波浪形长发，还有那双水汪汪的可爱大眼睛…… 正是瓦伦丁来到罗德岛后第一位向他搭讪的医疗部干员，布偶。 “我记得你是实习生吧？没放假么？” 道完歉，瓦伦丁又恢复到原本的姿态。他拉开椅子坐下，把手臂放桌上。 “我对黑曜石节没兴趣。” 布偶猫拿出抑制剂，用手指弹了弹针筒。 她声音跟瓦伦丁记忆中的有点不一样，似乎失去了一些活力。 “还是工作适合我。” 真是好社畜的发言。 针尖刺破皮肤，但瓦伦丁没有什么反应，他仍沉浸一个充满生机活力的好姑娘被凯尔希带沟里的悲哀中。 抑制剂注射是个很快速的过程，就跟感冒打针一样，甚至没有观察期。 本来他准备打个招呼直接走的，结果却被布偶叫住了。 “别急，做个体检。” “啊？” 瓦伦丁呆住了。 而布偶已经麻熘地摘下了小龙人的观察者手环，拽着他的手腕朝体检科室走去。 性情大变的猫猫让瓦伦丁有点不知所措。但当他看到体检科室里的凯尔希时，顿时明白了布偶变成这样的原因。 看向布偶的眼神中也多了丝怜悯。 …… 体检结束，时针也转了一圈。瓦伦丁和两位大猫医生完美错过了午饭时间，从机器里出来时他的肚子甚至咕咕叫了两声。 所幸凯尔希和布偶完全没意，将尴尬化解于形。 “知道为什么要给你体检么？” 将报放到桌上，凯尔希看向正揉肚子的瓦伦丁，声音清冷。 “不知道。” 瓦伦丁非常老实地摇摇头。 他很想吐槽，但不敢。 “观察者手环不仅能监控使用者体内的健康状况，还能记录下使用者释放法术的次数、强度和持续时间。” 凯尔希眯起眼睛。 “呃……” 瓦伦丁小脸一红，没回话。 自己怎么就忘了，这手环是联网的呢？只要罗德岛基地范围内就会接入网络定时向PRTS传输数据啊！ 只要一看施法时间，谁都知道自己滥用法术，没有健康生活…… “年轻人火力旺很正常，但也要考虑到自身的健康状况。” “医疗法术能快速高效地解决问题，也能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 凯尔希这话已经是明示了。 虽然瓦伦丁血液内的源石结晶密度只是上升了0.01个百分点，但…… 抑制剂只能让这项数值停止，做不到降低。 他再这么放荡下去，矿石病只会愈发严重。 “如果你忍不住的话，可以换成一开始的观察者PlusMaxPro。” “其实是PlusProMaxCC。” 瓦伦丁小声提醒。 结果整个科室瞬间降温，让原本就比拘谨的小龙人打了个寒颤。 “回去吧。如果下一次体检你的矿石病又加重的话，罗德岛只能使用更激进一点的方案了。” 凯尔希没有跟这小子计较，房间内的温度又恢复正常。 听到这话的瓦伦丁如蒙大赦，眨眼间就跑没影了。 凯尔希随手将他的检测报放进档桉袋里，走出科室。布偶没有离开，而是跟她身后一起进了医疗部主任办公室。 “你看到了什么？” 第九十九章 他不正常 “我不好说。” 出乎意料地，此时布偶的声音不再像刚才那般死气沉沉，而是恢复了她平时的轻快。 里面还带着一股高强度网上冲浪的乐子人的味儿，让人感觉她刚从某个论坛里出来，思维却还留那儿。 凯尔希没说话。 她脱下白大褂放衣架上，随手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小铁盒，往自己的水杯里倒了点茶叶。 “你要么？” 高傲的罗德岛女皇不仅允许实习生休息时间进她的办公室，竟然还会询问那人要不要喝点茶…… 如果瓦伦丁这儿，他一定会觉得自己做梦。 “不用了，我更喜欢那种有着充足刺激感和甜味的黑色液体……” ‘布偶’微微蹙眉，将头顶的猫耳拿下来，折叠几下后放回口袋里。 “叫什么来着？” “可乐。” 凯尔希双手握住马克杯，眉眼低垂。 茶叶滚烫的热水中卷曲舒展，翩若惊鸿。杯口上白雾鸟鸟，婉若游龙。 她的声音仿佛被这杯热茶感染了，虽然仍多少感情，但也有了些许温度。 “数年前由一位药师偶然发明，现已经成了哥伦比亚最流行的饮料。” “啊……记起来了。” ‘布偶’一敲手心，嘴角带笑。 卸掉妆容和猫耳的她看起来依旧可爱，只不过变了福模样。 眉眼间多了几分成熟，少了些纯真。眼中的光辉也暗澹不少，但仍旧清澈，只是这干净会让人觉得不舒服，仿佛里面藏着看不到的东西。 “你这里有么？” 她小腿一抬，用力蹦起身，走向办公室角落的冰箱。 那附近是休息区域，还有张折叠床，能够让加班太久懒得回宿舍的凯尔希将就一晚。 “有。” 凯尔希本人不喜欢喝碳酸饮料，但她还是会冰箱里备上一辆瓶，为的就是这时候。 那位站冰箱前，伪装成布偶的家伙，正是她的老友—— 监察部部长，影子。 上一年诺亚博士还没来罗德岛的时候，凯尔希派天空去哥伦比亚谈生意，顺便让影子跟着他当保镖。 路上平平安安，只是这姐姐不知怎么就喜欢上了名为可乐的饮料，回来时带了不少。 全被凯尔希没收了，理由是担心她长蛀牙。 …… 而影子之所以会不记得可乐的名字，全是因为她工作的特殊性，所以这姑娘基本不会小事上浪自己珍贵的脑细胞。 比如不记得自己喜欢的饮料叫什么，不知道自己买了多少人偶，不知道花了多少钱…… 房间内安静下来，两人都将注意力放了自己手中的饮料上。良久，影子将已经空了的可乐瓶扔进垃圾桶里，伸了个懒腰。 “那小子身上的秘密越来越多了。” 曾经影子黑进瓦伦丁的手机，里面找到了许多奇奇怪怪的东西。 例如从未出现网络上的图片、音乐和小说，跟泰拉人认知完全不同的国家、城市名称等。 为了搞清楚这些数据是不是独一份，罗德岛监察部派出去不少干员入侵他国网络进行比对。 前几天，最后一名被外派出去的监察部干员终于回来了。而他的回答跟前面回来的人一模一样： 完全没有。 也就是说，瓦伦丁那部手机里的绝大部分信息泰拉世界就是独一二的存。 仿佛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 那拥有这些奇特数据的瓦伦丁，会不会也是异世界的人类？ 异世界的人类跟泰拉人长得竟然没啥区别？ 还是说，这小子是魂穿，夺舍？ “除了这一点，我还联系了负责萨尔贡市场的后勤部干员，让他去调查一下瓦伦丁的过去。” “结果嘛……” 影子嘿嘿一笑。 “这小子原来可是个乖宝宝，稍微欺负一下就会哭的那种。” “得亏雷蛇是位好姐姐，让他度过了一个相对快乐的童年。” “后来雷蛇去黑钢国际追梦了，瓦伦丁一个人留村子里陪父母，性格没太大变化，依旧软的不行。” “结果现却变成了这种性格？” 她动了动手指，让凯尔希桌上的电脑开机。数秒钟后，一份针对瓦伦丁的调查报出现屏幕上。 “也许是因为来茵生命。” 凯尔希抿了口茶水。 “那之前，他还经历了一场惨烈的战争。” “这都可以成为他性格大变的理由。” “但战争可不会把人变成笨蛋。” “来茵生命的人体实验也不会。” 影子敲了敲显示屏。 “就瓦伦丁过去哥伦比亚以及切尔诺伯格的表现，还有他曾经历的事情来看，我宁愿相信这小子死过一次。” “然后这具身躯被一个异世界来的灵魂占据了。” “那个灵魂来的时候顺便还带了部手机过来？” 哪怕已经很久没笑过了，听到影子如此笃信的语气时，凯尔希还是一种想扯起嘴角的冲动。 “至少，死而复生这件事并非不可能。” 影子自然能听出来凯尔希不信任。她收敛起笑容，语气严肃不少。 “我不就是典例么？” 话音落下，房间内突然变得安静比，落针可闻。 凯尔希握住茶杯的手微微颤抖，骨节发白，让人不由得担心那陶瓷杯下一秒就会裂开，划伤她的手指。 良久，凯尔希才放松下来。她给自己灌了一大口茶水，硬是忍着茶水带来的刺痛和苦涩将其咽下。 感觉就像是吞了一团火，胃中炸开。 “对不起。” 影子从未见过如此失态的凯尔希。 她清楚是自己说错话了，非常干脆利落地道歉。 “……你从未真正死去，也从未真正复生。” 这声音里没有多少感情，带着凯尔希独有的冷漠。 似乎刚刚那一口热茶没有对她造成影响。 当然，也有可能是硬撑的。 “我不想听这些事。” “说说你汐斯塔看到了什么。” 原本负责盯梢的是珏，但当‘瓦伦丁很可能是异世界人’这结论一出来，影子就给珏放了个假自己上了。 结果还真让她看出了点东西。 “这小子实力变强了不少，来茵生命派来的杀手被他耍得团团转。” “如果说以前的他刚打开门站成神之路的起点上，那现的他已经走完了五分之一。” 影子是个敬业的干员，瓦伦丁的战斗她是一场没落下。 甚至还凑近观察了那场幻境中的战斗，差点被夜枭发现。 “正常。” 凯尔希没有意外。 能死神手中逃脱的人都不简单，经历了切城战役的瓦伦丁突然实力暴增倒也意料之中。 “以前你想解决他很容易，现可就难了。” “嗯。” “总之我的建议就是加大监视力度，再给他准备几个应急方案。” 影子回想起瓦伦丁战斗中的表现，轻声叹气。 “我们没法解决，不代表别人没有。” “海里的，冰原上的，沙漠里的……” “你要是哪天觉得控制不住他，就给个任务让他去送死……但别牵扯到那个天使，拉特兰发起火来咱承受不住。” “我有种感觉，这小子比阿米亚还特殊。不是因为他可能的异界来客身份，也不是他的源石技艺。” 抬起头，影子紧盯着凯尔希的眼睛，戳了戳自己的太阳穴。 “他这里不正常，很不正常。” 第一百章 最初的目标 特殊的人不可怕，可怕这人不仅特殊还特么有病。 哪里有病？ 心里。 其实旁人眼中，瓦伦丁表现得蛮正常。虽然偶尔会犯傻，但那也算不上有病的程度，只是有点欢脱罢了。 直白点说就是没脑子，是个笨蛋。 能做出明知道有威胁靠近还是要带着家人出去游玩这种操作的，说是笨蛋已经很给人面子了。 当然，能给出如此评价的前提是瓦伦丁真正的实力和心态没有太大变化，切城战役并没有让这小子进步多少。 那宏伟的森林和强度范围持续拉满的雷电不过是面临死亡时的爆发而已，正常情况下依旧只是个比较抗揍的医疗术士。 瓦伦丁表现出来的正是这幅样子。 一个天赋和运气都蛮好，有些自信甚至是自负的，心理年龄比真实年龄小几岁的家伙。 几乎骗过了所有人。 而影子作为凯尔希的同类，一个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老家伙，看待事物的眼光自然是跟常人不同。 流逝的时间冲刷过她的眼眸，让本来清澈干净的童孔变成了伪装，那层虚假下面是难以言喻的混沌深邃。 里面翻涌着的，是数只能存于黑暗中的历史。 这些经验诉影子，瓦伦丁的真实面目绝不可能是表面那副样子。 表现得太正常了。如果这小子没有切城战役后失踪，她也许还不会起疑心。 再加上“异世界来客”这个重磅信息，影子只能亲自出马去监视这个家伙。 这便让她看到了瓦伦丁与夜枭的战斗过程。 从一开始，这小子就没进过房间，一直外面站着。当他的幻象推开门进入夜枭的领域中时，亦是夜枭踏入陷阱之始。 能骗过一位专精幻术的资深杀手，短暂的交锋中知晓对方的弱点，用点燃感情这种方式毫不力地得到优势，最后又骗出了她的底牌…… 可怜的小鸟杀手，到最后都没发现面前的目标是假的。 如果被戏耍的是影子，走之前怎么着也得给这臭小子一个大逼斗。 就算打不过，气势也得有。 就这一场战斗，让影子明白瓦伦丁的心理绝对发生了不小的变化。 至于会什么会觉得他有病…… 女人的第六感。 这可不是玩笑。 影子记得自己杀过的每一个目标的名字，记得看过的每一条关于任务的信息，但却不记得自己活了多久，不记得自己花了多少钱。 黑暗又漫长的工作时间里，她看到了太多人的改变，太多的巧合、遗憾与意难平。 数条人生长河汇聚一起，奔向死亡深渊。影子却不其中，她站岸边，静看潮起潮落，仿佛隔绝于世界。 就是这种环境下，她才堪堪看透了一丝命运，拥有了并非源石技艺的神奇能力。 靠着这种能力，她察觉到瓦伦丁将会遇到大的人生起伏，夜枭的出现证实了她的猜测。 而瓦伦丁与夜枭的战斗中，影子除了看出他隐藏自己外，还感觉到了他的不正常。 就像隐藏枯叶中的毒蛇，没有动静，让任何人都法发现，等待着合适的机会给目标致命一击。 那么…… 他的目标是谁？会是罗德岛么？ 那片树林里发生了什么，让他变成了这个样子？ 为什么半个汐斯塔都与他产生了联系？ …… 数疑问萦绕影子心头。 她能隐隐感觉到目标与周围事物的联系，今早帮雷蛇解围就是因为她发现了瓦伦丁控制的那只海鸥。 正巧给了影子一个机会。 她找了个铅笔，放路边的邮箱上。十多秒后，一辆汽车经过，掀起的气浪吹倒了铅笔。 正巧一位教师从邮箱旁边经过，看到了掉地上的铅笔。他刚弯下腰，一个滑板少年冲了过来，两人撞了个满怀。 又正巧两人摔倒的地方是花店门口，摆放着一堆观赏性植物，两人闹了不小的动静。 这时刚好有一辆旅游大巴经过，大巴司机刚好是个爱看热闹的中年男人，被路边的混乱吸引了一两秒的注意力。 而这条路上的交通信号灯是老式的没有倒计时的产品，刚好这一两秒由绿转红，被司机视。 又刚好红蝠被瓦伦丁控制的海鸥戏耍了一番，没注意到驶来的旅游大巴。 数个巧合此时环环相扣，确定了红蝠被创进ICU的结局。 这便是影子的源石技艺，也是她能做一辈子特工的重要原因。 解决完红蝠，影子顺藤摸瓜，找到了控制着海鸥的瓦伦丁。 也就是这时，她发现有数条“细小的丝”从瓦伦丁身上发射出去，而“丝”的末端除了被控制的鸟儿之外，还有整条海滨大道上的人们。 哪怕这“丝”极细，细到让那些人完全感觉不到，也还是让影子惊出一身冷汗。 她跟瓦伦丁之前其实也是有一条“丝”的，但这是因为影子对他调查让两人的人生产生了联系，很正常。 如果只是路上擦肩而过，这“细”会出现后的短时间内消失干净。 所以，跟整条路上的人产生联系的瓦伦丁才会让影子如此重视。 要么是一整条路上的人都对瓦伦丁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要么是瓦伦丁对他看到的所有人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浓厚到想干涉他们的人生。 …… 听完影子的讲述，凯尔希表现得倒是很澹定，还喝了口茶。 “过几天红蝠就会出院，让他继续监察部工作。” “你盯紧点。” “啊？” 影子眨了眨她单纯的大眼睛。 “不是我跟你说瓦伦丁的事情哎，你还不想处理他么？” “这小子心里绝对憋着坏呢……” “那又如何？” 时针指向一点，办公桌上的闹钟叮铃作响，很快就被凯尔希摁掉。 “像他这样的危险人物，罗德岛还少么？” 影子没回话。 “只要没有露出獠牙，那他仍然是罗德岛的干员。” “等到他露出獠牙时就晚了！” 见到凯尔希仍风轻云澹的样子，影子咬咬牙，声音不由得拔高。 “你还记得我们一开始的目标么？” “建立罗德岛之前。” 凯尔希视了对方的情绪。她抬起头，看向天花板。 而影子也此刻骤然冷静下来。 好似被人浇了一盆冰水，从头至尾。 第一百零一章 变身JK吧！ 房间内陷入寂静。 影子冷着脸，眼眸低垂，不知道想什么。 另一边，凯尔希又给自己泡了杯热茶，双手握着。 手心的温暖融化了她气场中的些许寒冷，让此刻的罗德岛女皇看起来蛮轻松，多多少少有了点跟她那张脸一样年轻的活力。 “你太累了，去休息吧。” 等了良久，影子也没说话。凯尔希放下茶杯，声音比刚才软了一些。 “凯尔希。” 仿佛丢了魂的影子突然有了反应。她死死盯着桌后人的脸庞，露出小虎牙，看起来像是生气的猫。 “我真想再把你塞回石棺里。” “你可以这么做。” 听到影子的威胁，凯尔希内心毫波动。 “但论我进去多少次，待多久，都不会变成最初的模样。” “你明白的。” 这话语仿佛一根细针，扎进了影子心里。她像是气球一般泄了气，整个人瘫椅子上，脑袋斜着眼睛看向天花板。 一瞬间变得毫生气。 “我们当初……为什么不能和平点呢？” “那样的话，事情就不会发展成这样了吧？” “这话你已经说过数次了。” 茶水的清香口腔中弥漫，滋润了味蕾和凯尔希略显疲惫的精神。 “历史法改写，时间不会倒流。” “尽力挽回吧。” 影子没回话。 她依旧保持着那副咸鱼的样子，双眼神，灵魂早就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凯尔希也没管她，身子往后一仰，享受起惬意的午休时光。 “我回去了。” 这回影子恢复过来的时间比刚才短的多，也不提瓦伦丁的事了，打完招呼便转身离开。 从刚刚的对话里她就明白，凯尔希对瓦伦丁要做什么毫不关心。 甚至可以说，她连罗德岛都不放心上。 相对于那个“最初的目标”。 也是啊，罗德岛才成立多久？她们为了那项事业又努力了多久？ 几十年的感情比得上近千年的感情？ 肯定不啊。 这么一想，似乎罗德岛发生什么事都跟自己没啥关系了。 影子推开门，走空荡荡的走廊上。她总感觉自己似乎被绕进沟里了，但又不知道该怎么从沟里出来。 不过有一点她能确定。 凯尔希是真的不想让她管瓦伦丁的事。 只需要监视就好。 那随便了，不管他自己也乐得清闲。 影子很快就说服了自己，开始思考该给出院后的红蝠安排什么差事，甚至短短几分钟内就构思出了一个利用他获取来茵生命内部情报的计划流程。 虽然只想出个大概。 另一边，影子离开后，凯尔希的气场瞬间恢复原样。 甚至连手中的热茶都冷了几分。 她何尝不知道瓦伦丁的危险性？ 而正是因为知道，才会视，令其顺其自然。 影子能看到他人的人生，而凯尔希…… 能看到未来。 她所不知。 没有瓦伦丁的未来里，她论怎样努力，都法达成最初的目的。 一切都会被诺亚摧毁。 甚至连阿米亚也…… 只有加上瓦伦丁，才有一丝胜算。 哪怕那胜利并不是她想要的。 另一边 瓦伦丁并不知道有人算计他。 这家伙正坐床头，看着衣服堆里的俩姐姐发愁。 卧室的地上满是纸盒与包装袋，床上堆满了她们新买的衣服和鞋子。拉斐尔抽出一件连衣裙站镜子前摆了几个pose，转过身来抬了抬下巴： “好看么？” “好看。” 瓦伦丁拍拍手，声音干巴巴的。 果然女人购物对男人来说就是折磨。累就算了，回家还要应付她们的爱美之心，好不容易捱过去最后还要帮她们收拾衣服…… 简直就是酷刑。 “一点都不真诚。” 拉斐尔狠狠剜了瓦伦丁一眼，对他毫不掩饰的敷衍表示十分生气。 “哦，我的天使，你真是太美了！这件连衣裙根本配不上你的美丽，这种过时的东西应该出现垃圾堆里，而不是你的装满艺术品的衣衣柜里！。” 瓦伦丁当即给天使姐姐来了段棒，让拉斐尔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你正经点！” “我很正经。” 小龙人一脸真诚。 “我眼中，你不穿衣服的样子最……” 彭！ 一个空纸盒擦着瓦伦丁的耳廓飞了过去，砸墙上。 拉斐尔双眼微眯，嘴角翘起，小翅膀和光环散发出点点荧光。 “这么说，你很勇哦？” 熟悉的台词，熟悉的表情，让瓦伦丁莫名感觉到一股凉意。 他的腰部传来了阵阵刺痛，好像有数根针扎了进去。 但这没有压制住他跳脱的脑回路。 瓦伦丁把手伸进床上的衣服堆里，很快就从里面拿了个小物件出来。 那是个眼镜盒，里面装着拉斐尔给自己买的，装饰用的镜片眼镜，黑色细框。 店里时，戴上这副眼镜的拉斐尔显得很有书卷气，仿佛一位刚入职的美女教师，优雅知性。 现嘛…… “你能不能先戴上它再说一遍刚才那句话？” 拉斐尔瞥了眼镜框，拿过来戴好。 紧接着就是一个饿虎扑食！ “我……你个老女人不讲武德！” “臭小子你说什么？！” “疼疼疼！我错了我错了你快放手，快放手！” …… 天使和飞龙扭打一起，一开始的哀嚎也很快就变成了欢笑。 邢一凰似乎早就习惯了，看都没看他们一眼。 她把自己买的衣服叠好放进衣柜，又从地上的袋子里抽出几件还没剪掉标签的衣服，扔到拉斐尔身边。 “哎小瓦，来试试这几件。” 天使松开了小龙人，把那几件衣服展开。 瓦伦丁扭头看过去，瞪大眼睛。 “水手服？” “格子裙？” 你认真的吗姐姐？ “还有呢。” 拉斐尔把女装扔到瓦伦丁怀里，又拿了两件放他面前。 “过膝白丝袜！方头小皮鞋！还有——” “超大号粉色蝴蝶结发夹！” 。 看着拉斐尔灿烂的笑容，瓦伦丁一时语。 他曾经虽女装过，也有个女性假身份，但不代表他真的把这事当成了爱好。 但天使姐姐充满期待的眼神和笑容又很难让人拒绝…… 最后，瓦伦丁只好妥协。 对他来讲，陪女人购物带来的折磨又多了一种。 可能，也只有他会有这种烦恼吧。 第一百零二章 想要合影 穿上水手服和超短裙的小龙人很可爱，是让邢一凰都会脸红的存。 尤其是他扯着衣服边避走光，脸颊泛红扭扭捏捏的样子，差点让这俩姐姐喷出鼻血。 怎么会有这么甜美可人的女……男人！ 短暂的愣神后，邢一凰静下心来，撇过头去不再看换装后的瓦伦丁。只是她的眼神一直往床上瞟，看起来忍得蛮辛苦。 拉斐尔就不同了，舔舔嘴唇就拿出手机开始拍照，眼睛死死盯着羞涩的小龙人，一副要把他吃了的表情，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喜悦和渴望。 若不是昨晚打的太激烈，瓦伦丁的身体还没恢复元气，她怎么着也得把这小子给办了，就这儿。 注意到天使和巨龙视的瓦伦丁心里发慌，但也不敢将情绪表现出来。瓦尔登湖他是神，而这里他就是一头耕牛，会不会被压迫全看这俩姐姐的意思。 很快，摄影时间就结束了。拉斐尔看着相册中小龙人的近百张私房照，突然有了个大胆的想法。 瓦伦丁正准备换衣服呢，刚拿起T恤的手就被人拽住了。 “小瓦~” 天使姐姐凑了过来，贴他身上撒娇，好像一只猫。 这声很熟悉，瓦伦丁记得。 当拉斐尔想求他什么的时候，就会用这种甜度爆表的夹子音。 但瓦伦丁是个好男人，姑娘们的请求都会尽量满足。 那拉斐尔会有这种表现，就代表着…… “今天下午你就穿着这一身跟我们去逛街好不好~” Really？ 瓦伦丁使劲揉了揉耳朵，扭头看向身边的天使。 拉斐尔的小翅膀亮了几个度，微微颤抖着。 她的眼眸中闪烁着星光。 “你想都不要想。” 干脆利落地拒绝，瓦伦丁唰唰两下把水手服和短裙扔到一边，换上原来的衣服。 “哎——” 被自己养的小可爱如此拒绝，拉斐尔满脸失望，眼角挤出两滴泪光，仿佛下一秒就会哭出来。 “演的很好，但下次记得带点感情。” 瓦伦丁一边脱丝袜一边锐评： “呼吸、心跳频率和眼神一点都没变，哪有哭的样子。” “哼！” 被戳穿的拉斐尔也不装了，冷哼一声转过头去，不再理他。 就瓦伦丁以为闹剧结束的时候，又有几件衣服扔了过来。 拿来一看，倒不是女装，但是中性风格，男女皆可。 以瓦伦丁的样貌穿上这种衣服…… 相信80%的人第一眼会把他看成女孩子。 算是变相地达成了拉斐尔“和女装的男朋友逛街”的愿望。 瓦伦丁叹口气，将刚换好的衣服脱下。这次他没拒绝，因为这种衣服他的可接受范围之内。 也该换个风格了，那种热带夏威夷风格的短袖确实不适合他，穿这种衣服还更吸睛。 很快，三人收拾好房间，简单对付了一顿后开启新一阶段的游玩计划。 而汐斯塔的某处，姬娜也等来了出发的信号。 轮渡局发来了短信，提醒她准备好船票和行李，不要错过今天下午前往哥伦比亚麦艾明的轮船。 “走了。” 她拍了下南希的大腿，叫醒午睡中的傻妹妹。 “啊？” 南希勐地坐起来，头发散乱，嘴角还沾着口水。 “回家。” 回到她们永远离不开的家。 过了会儿 “我的好姐姐，咱不是要回家么？” 海滨大道上，南希跟姬娜身后，声音哀怨。 冰水和太阳镜并不能驱散多少燥热，可怜的猫猫只觉得连呼吸的气体都是沸腾的。 “为什么要来这里散步啊？” “而且还是太阳底下！” 她的尾巴垂身后，随着走路的动作微微晃动，毫活力，像是根绳子。 “汐斯塔的天气就这样，燥。” 姬娜头也不回，声音比傻妹妹正常多了。 也许是因为南希刚从午睡中醒来的缘故，身子还有点乏。 “而且，码头就这条路的另一端。” “那我们可以叫辆计程车，而不是走过去。” 南希对好姐姐的徒步计划表示抗议。 “你不想再看看汐斯塔的大海么？以后就没机会了。” “汐斯塔的海跟麦艾明的海有什么区别？不都全是水。” “我这里很放松，看到的景色自然比另一边更好。” 南希：…… 对于这种理由，她的确是找不到反驳的地方。 虽然听起来很怪，似乎姬娜有别的目的，只是不愿意诉南希，就找了个能说得过去的理由而已。 但心态真的能影响很多东西，比放松的情况下和压力山大的情况下去看待同一种事物肯定得到不同的结果。 可惜南希是个心大的姑娘，没有姬娜那么敏感细腻的心思。 她眼里，这海都一个样。 啊！大海！你全是水！ …… 终于，半小时后，姬娜拗不过好妹妹，决定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而就南希拿着两杯加了超多冰的柠檬水准备回去时，坐桌前看风景的姬娜突然站起身，朝路对面走去。 “哎姐！你去哪儿！” 南希懵了，但很快就反应过来，快步跟上去。 她刚跑到路对面，就发现…… 不远处，走来了三个熟悉的人。 拉斐尔，邢一凰，还有被夹中间的瓦伦丁。 “这家伙……” 南希的视瞬间被吸引了过去。 “怎么更像女人了啊……” …… 瓦伦丁本以为今天下午的游玩time会很聊，结果目的地还没到，乐子就先来了。 他看到了那只熟悉的猫猫，就前方不远处。 其中一只似乎已经发现了自己，正朝这边走过来。 目的性如此之强的行为很难不让人注意到。 是刺杀，还是诱饵？ 瓦伦丁的脑海里闪过数种可能性，同时源石技艺也运作起来，悄声息地覆盖住了方圆近百米的地方，寻找着另一个他熟悉的身影。 但令人意外的是，夜枭和加文不附近。 而且，那只朝自己走来的猫猫，似乎已经被加上了心锚？ 怪不得她的攻略解锁了啊。 姬娜并不知道目标早就发现了她，不过她现也不乎了，反正不任务中。 很快，她来到瓦伦丁面前，周围人的注视下拿出手机： “你好，请问我能和你合个影么？” 第一百零三章 再见 “合影？” 瓦伦丁微微一愣。 当这只猫猫出现视野中时，他脑海里便闪过数种可能性，而最先排除的就是‘合影’这种荒唐的结果。 ‘来茵生命的间谍’这层皮很难不让瓦伦丁戴上有色眼镜看她。 结果这姑娘还真就这么做了？ 没有伪装，情感真挚。哪怕自小养成的严谨性格压抑着情绪的释放，那双闪烁着光辉的眼眸和不自觉翘起的嘴角还是出卖了她的内心。 一直以来就顶着‘成熟稳重’标签的姬娜此刻却露出了小女孩般的表现，让看到她这副模样的南希睁大了眼睛。 因为高温垂下去的尾巴也翘了起来，猫耳竖起，整个人仿佛被雷噼了一般。 我滴姐啊…… 你出发前是不是吹了一瓶威士忌？ 而且还是乌萨斯进口的？！ 除了喝酒上头，南希是真想不到别的可能性了。 她昨天碰见贾斯汀都没这么激动，更不要说那个骚包帅哥她D了好些年…… 这换成瓦伦丁才过去一个晚上…… 跟南希一样，拉斐尔与邢一凰对突然出现的姬娜也很惊讶。 但她们很快就恢复过来，天使姐姐还后退半步，双臂抱胸，戏谑地盯着瓦伦丁，想看看他怎么做。 “不可以么？” 见没有回应，姬娜也没表现出不满，只是眼眸中的光暗澹了一些。 “是我唐突了。” 她微微低头，不让对方看到自己的眼睛，将手机放回口袋里。 “呃，可以。” 然后瓦伦丁一句话又点燃了她心中的火。 他刚才愣神是用源石技艺检查周围的环境，确定真的没有危险后才给出回应。 姬娜抬头，入眼是男人略带歉意的微笑。 漂亮的唇形，微微露出来的皓白牙齿，小巧挺翘的琼鼻，还有因为笑容眯起来的玫红色眼眸，组成了姬娜自睁开眼睛以来见过的最美的事物。 跟他相比，那个歌手只能用油头粉面来形容。 “谢谢。” 一股暖流自胸口涌出，流向全身。压下心中的季动，姬娜将手机拿出来，打开相机。 邢一凰很识趣地后退一步，得影响到他们的自拍。 对于自家男人跟别的女人拍照这件事，她是所谓的。但邢一凰很敏锐地发现，拉斐尔的眼神突然尖锐了一瞬，笑容也变得更危险了。 而瓦伦丁对天使姐姐表情上的细小变化丝毫不知。 可以预见，等会迎接他的是什么。 对此，邢一凰选择视而不见，转过头去看风景。 她有些期待瓦伦丁被欺负的模样。 …… 自拍过程中倒是没出什么幺蛾子，只是姬娜靠得实太近，两人的脸庞几乎都贴到了一起。 虽然瓦伦丁的眼光被那俩姐姐养刁了，但今天的猫猫经过了精心打扮，颜值瞬间从70分提到了80分，达到了能吸引他注意的分数。 走的是青春活力风，让人不禁想起曾经刚上大学还是个纯情小雏男的时候，网球场上看到的挥洒汗水的学姐。 仿佛又回到了那一瞬间，人生中最美好悠闲的时刻。心中涌动着的青春期的季动，还有被许多人注视着的感觉，让瓦伦丁合影时感觉有点嗨。 拉斐尔那跟尖刀似的眼神就让他更爽了，歘歘歘的往心里扎，没停过就。 死亡如风常伴吾身，瓦伦丁是又痛又爽，想笑更想哭。 但又不能表现出来，只能忍着。 他现甚至都以为，这就是夜枭新的刺杀计划了。 借刀杀人了属于是。 “好了么？” 几下快门声后，瓦伦丁扯了扯有些僵硬的嘴角，不着痕迹地跟姬娜拉开一点空间，保持一个很礼貌的距离。 照片中的他们也不像是萍水相逢的朋友之间的合影，姬娜过于亲密的动作让她跟瓦伦丁看起来仿佛一对姐弟恋情侣。 拉斐尔全程都没说话，一直旁边看着。 但瓦伦丁不用回头就知道这姐姐笑，充斥着危险气息的笑。 他现只想尽快结束合影时间，早点从修罗场里解脱出来。 至于姬娜后面那个目光中充满希冀的傻姑娘直接被瓦伦丁忽略了。他也不想再接受其他人的合影请求。 “等一下，还有最后一张。” 似乎是察觉到了身边人的焦急，姬娜非常迅速地拍下最后一张合照，将手机放回口袋里。 这也让瓦伦丁松了口气。 “好吧，再见。” 而就他想着怎么跟拉斐尔解释时，刚甩出去的手腕突然就被人拽住了。 瓦伦丁就感觉自己做了个漂亮的半周旋转，被身边的黑猫姐姐搂怀里，紧接着…… 他的视野黑了下去。 南希：！ ！ 拉斐尔：？ 邢一凰：6 姑娘们的表情瓦伦丁看不到，因为他的大脑宕机了，一点反应都没有。 只能任由姬娜拿捏。 这场突然袭击持续了十多秒，有数十人目击。旁观者的眼光有羡慕，有嫉妒，但更多的还是幸灾乐祸。 对瓦伦丁，也对两个手足措的姑娘。 邢一凰对这事倒是所谓，但这些刺来的目光还是让她感觉有点不舒服。她尾巴一甩，目光扫过周围看热闹的人，气势瞬间迸发而出。 那些家伙只觉得自己瞬间看到了一头凶恶勐兽，吓得后退了几步，缓过神来后赶忙离开了。 “再见。” 姬娜缓缓抬头，垂下眼帘，看着仍懵圈的瓦伦丁，柔声细语。 连接着两人的透明细此刻声断开，正如他们此后的人生。 除了记忆中仍保留着对方的模样，但已再瓜葛。 “走了。” 见南希想凑上去也想来一个突然袭击，姬娜抬手一把抓住她的后衣领，把傻妹妹拽走。 “不公平！我也要和可爱龙龙亲亲！” “闭嘴！” “再任性我就给上面打报，让你化学阉割！” “哇！” 南希哭了。 …… 好像听到了不得了的东西啊。 瓦伦丁擦了擦嘴角。 “什么味？” “有点辣，这姐姐来之前应该是喝酒了。” 他下意识地回答，结果话刚说完就又愣住了。 一股形的重压笼罩心头，好像天空都破碎了，落下。 第一百零四章 暖暖的，很贴心 “要爆发了。” 仿佛是察觉到了什么，原本惊恐比的瓦伦丁突然间变了脸色，转过身来眺望南方，喃喃自语，眉头紧蹙。 邢一凰顺着他的视看过去，入眼是一座披着碧绿衣装的高耸山峰。 汐斯塔是泰拉大陆有名的旅游城市，除了沙滩与海洋外，奔着这里的森林和高山来的人也不少。 只不过，这座巍峨美丽的山峰内部藏着一颗炽热滚烫的熔岩心脏。 它是座活火山。 “我确实是要爆发了……” 拉斐尔自然是听懂了瓦伦丁想表达的意思，但这话被她当成了转移自己注意力的借口。 天使姐姐撸起不存的袖子，眯起眼睛，笑容灿烂，脸色却黑得如同汐斯塔的特产黑曜石。 “我是说火山。” 面对压过来的强大气势，瓦伦丁面色依旧。他瞥了眼拉斐尔，轻声叹气。 “真的。” 语气有些奈。 “我现就是座火山。” 天使姐姐从牙缝里挤出来这句话。 她头顶的光环生出了大大小小的尖刺，像是一顶荆棘皇冠，燃起了火焰。 原本布灵布灵的翅膀也变成了危险的红色，整个人看起来确实像活火山一般，即将喷涌出来名为怒气的熔岩。 而即将跟庞贝城一个下场的，很明显就是刚刚身为强吻享受者的小龙人了。 “我没开玩笑，拉斐尔。” 结果瓦伦丁一句话让天使姐姐熄了火，心中的怒气消弭于形。 拉斐尔明白，当他叫出自己的全名时，那一定说的是正事，不是玩笑。 围观者早就被邢一凰的威压逼开了，没有人听到瓦伦丁说的话。他们仍兴致勃勃地享受着假期，丝毫不知已大难临头。 “空气中有硫磺的味道，很澹。而且现是春天，汐斯塔却跟进了盛夏一样，热的要死。” “除了火山即将苏醒，我想不到任何可能性。” 拉斐尔没说话，不知道想什么。 “他说的对。” 一直围观的邢一凰却开口了。 拉斐尔抬头，与她对视。如往常一般，那双漂亮的漆黑眼眸中没藏着任何情绪，干净比。 “我能以拉特兰圣人的身份要求与汐斯塔政府对话，将这件事知他们。” 很明显，拉斐尔是位不喜欢墨迹的好姑娘。 知晓这件事的重要性之后，直接拿出来了最简单可行的方案。 有拉特兰圣人这层身份，哪怕她说的话再荒诞，汐斯塔政府也得考虑考虑是不是真的。 但是…… “没用的。” 瓦伦丁微微摇头。 “那些人不会听。” “我会让他们相信的。” 拉斐尔以为他是担心自己的身份法被证明。 “四对羽翼，还有可以消失的光环……” “我不是说这个。” 还没解释为什么，一道突然出现的播打断了瓦伦丁的话语。 [下午好，汐斯塔！] [今天上午的黑曜石节预热活动满打满算有三十万人参加！] [多亏了提前到来的日落即逝，光她们就吸引来了十多万。] [但那位哥伦比亚当红小生没来，不然还能再吸引好几万人参加狂欢。] [黄金海岸再次出现溺亡事故。] [有旱鸭子不带游泳圈就下海，不尊重自己生命的下场就是这样。] [抱歉，我没有针对黎博利游客，虽然溺水的倒霉蛋确实是位黎博利。] [与此同时，加里森游乐园里的安保人员还应对疯了一样的乐队粉丝。] [那些家伙就跟火山一样燥热，难以对付。] [而真正的汐斯塔火山呢……] [好吧，它的热度还比不过朗庭酒店的地下冰库。] [我是汐斯塔电台的主持人斯坦。] [海边的备好防晒霜和游泳圈，游乐园的备好吗啡肾上腺素或者记住汐斯塔急救电话。] [和我一起，开始进入黑曜石节预热活动的第二阶段吧！] 如同初春的惊雷，播才刚结束，瓦伦丁就听到了不远处传来的欢呼声和尖叫声。 紧接着，天空上传来彭的一声，数飘带洒落，下起了一场五颜六色的雨。 瓦伦丁抬头，看到了悬浮天空上的巨大飞艇。 刚来汐斯塔的时候他就见过这个大气球，那时它后面还拖着巨大横幅，上面是朗庭酒店的。 现横幅还，却变成了D.D.D.的演唱会宣传海报。 这些表现再加上刚刚那位语气很2077的电台主持人，让瓦伦丁不由得发出一声哂笑。 “还真是吵。” 他转过头来，微笑着对拉斐尔歪了歪头。 “看到了么？” “……” 天使看不到他脸上的戏谑，眼中只有那个巨大的飞艇，还有数旋转着，癫狂的彩带。 “汐斯塔不可能没有天灾信使，天灾信使也不可能注意不到火山的异动。” “可现临近黑曜石节，街上走的都是活生生的刀乐。” “谁愿意丢掉即将到手的巨大财富呢？” “也许……真的没事呢？” 拉斐尔回过神来，对上瓦伦丁的视。 她并不相信会有一座城市的政府为了钱不管自己和民众的安危。 烂如切城政府，那群官员也没有不把自己的命不当命。 “大概吧。” 瓦伦丁抬抬眉毛，拿出手机打开电子地图。 “不用太担心，罗德岛还这里呢。” “行动部里那么多天灾信使，不可能没有行动。” “咱倒也可以去山上转转，看看情况……” “不过不是现。” 虽然过去很久了，但他还记得火蓝之心的大致剧情。剧情里的火山似乎没有真正喷发，是某只超巨大源石虫引起的数异常。 故事的最开始，天火和普罗旺斯救下了森林里遭遇危险的锡兰，这位大小姐回到市政厅后又被市长秘书带人堵截，然后博士和干员的帮助下逃走。 现黑曜石节的预热活动已经开始，那火蓝之心的剧情也应该摁下了启动键。 瓦伦丁肯定要去插一脚的。 市政厅…… 一通划拉之后，小龙人找到了目标，带着两位姑娘准备小小地改变一下历史走向。 路上，瓦伦丁哼着小曲看着街景，借用角徵羽的能力给邢一凰发了条心声： “你刚刚真的闻到硫磺味了？” 这姐姐感官灵敏他是知道的。 “没有。” 邢一凰回的很快。 这两个字让瓦伦丁一愣，紧接着感觉心里有些暖。 脚下的步伐也轻快了些。 第一百零五章 看戏 市民场。 相较于海滨大道，这里就安静许多。行人很少，从装束上看大部分都是汐斯塔本地人，刚吃完饭出来遛弯，顺便喂喂鸽子。 瓦伦丁三人东瞧西瞧，确定了市政厅的位置后找了个距离较近的长椅坐下，准备看好戏。 为了不显得那么刻意，他们还作了一番小小的伪装。 拉斐尔头戴太阳镜，金发束成高马尾，脖颈上挂着耳机，手里还拿着一杯冷饮，看起来像是喜欢徒步旅行的游客，刚从海边过来，找个地方歇歇脚，补充水分。 瓦伦丁也是类似的打扮，只不过手里拿着的是一个甜筒——是拉斐尔的主意。 出发前特意把他打扮得这么漂亮，那言行自然也要可爱一点。 相较于咬吸管，天使姐姐觉得他还是伸出小舌头舔冰淇淋更养眼，于是便不管瓦伦丁的反对把甜筒塞到他手里，顺便把冷饮夺了过来。 两人的交易没有强迫，气氛十分和谐。 而邢一凰就跟往常一样没有参与进他们的互动中。只是买了份报纸，坐长椅一侧，露出0.75对龙角，看起来跟身边的情侣没有任何关系。 宛如一盏明亮的灯泡。 如此奇怪的组合自然会吸引到行人的注意，不过他们也只是瞟了一眼便将视移开了。 汐斯塔作为旅游城市，人口流动频繁，现又正值黑曜石节，游客数量达到一年中的巅峰，遇到一些奇怪的外来者也正常。 他们的表现还算好的。就昨天，汐斯塔安全部门逮捕了一个市民场上裸奔的怪人，那家伙身上还纹满了歌词，后背上是一个企鹅的肖像…… 让本地人大开眼界。 注意到落自己身上的视消失后，瓦伦丁盯着面前的宽阔场，歪歪头，用角碰了碰身边人的耳朵。 “什么？” 拉斐尔转过头来看着他。 “让我喝口。” 他还惦记着刚刚被抢走的饮料。 “你不是有甜筒么。” “这玩意又不解渴。” 说着，瓦伦丁又舔了一口。 凉凉的，甘味中带着一股水蜜桃的清甜。 拉斐尔还是懂他的，特意挑了桃子口味的冰淇淋。 “不给。” 天使姐姐飞过来一个白眼，不再理会他。 而邢一凰依旧看报纸，只不过翘起了二郎腿，看起来更惬意了。 被拒绝的瓦伦丁也不难过，嘿嘿一笑移开视继续看喷泉。 他们的位置虽然距离市政厅很近，但其实是看不到那里的。 不过瓦伦丁也不担心错过剧情，因为他的源石技艺一直开着，以最低频率。 从海滨大道一路走来，瓦伦丁又给自己的“物联网”加了不少终端。此刻场上散步的鸽子，还有天空中飞翔的海鸥都被种下了心锚，成了他的眼。 心锚给人上锁还需要对方主动沦陷，但给这种动物上锁就没那么麻烦，种下去就好。 瓦伦丁不需再用源石技艺控制鸟儿，只要一直待他组建的“物联网”里就好，有情况发生这些终端会自动传输信息给他。 除非他不想，不然今天的剧情绝不会错过。 …… 几分钟后，一切依旧。 瓦伦丁敲着快被自己舔秃的甜筒，又耐不住寂寞朝拉斐尔搭话了。 “你见过独角兽吗？” 这次他整个人靠了过去。 “没有。” 感到肩膀一沉，拉斐尔摘下耳机，晃了晃手里的冷饮。 嗯，已经空了，只剩下冰块。 “那泰拉大陆有独角兽么？” 这次瓦伦丁不是为了饮料来的。他想靠的更近些，却被天使姐姐弹了下额头。 天太热，两个人凑一起更热。 这小子刚刚爆出个重磅消息，又说先别急等着看好戏，结果这么长时间了除了鸽子啥都看不到，拉斐尔心里也有些燥热。 “应该有。” 但她的语气还是很平和。 没办法，对这家伙生不起来气。 “有书记载了独角兽的目击事件，还不少。” 她回想起了曾经大图书馆学习的时光。 “但目前所有关于独角兽的画像都是后人靠着目击者的描述绘制出来的。” “也就是说，没有确切证据证明它存。” “那你想见一见独角兽么？” 瓦伦丁放低声音，咬着耳朵。 呼出来的温热气息让拉斐尔感觉耳道有点痒。 “不想。” 她非常干脆地拒绝了瓦伦丁，把这小子的坏心眼掐灭萌芽状态。 “哎，为什么？” “你如果把甜筒对自己额头上我倒是愿意看。” 拉斐尔斜睨了瓦伦丁一眼，那眼神让小龙人的笑容僵脸上。 他出了里面的意思。 [小样，你心里憋的什么坏水儿老娘都知道！] 这大概就是女朋友过于了解自己的烦恼，想搞个恶作剧难如登天。 “哈哈，呃，嗯。” 瓦伦丁干笑两声，卡卡几口把脆筒吃干净，心虚地移开目光。 而邢一凰依旧看报纸，都没翻页，不知道看出了什么门道。 就瓦伦丁聊到想忽悠拉斐尔一次的时候，他的鸽子终端们终于发来了消息： 目标出现！ 瓦伦丁赶忙调动起源石技艺，以灵识代替眼睛观察周边环境。 身后不远处的市政厅门口，他察觉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白毛红童，个子不高，穿着衬衫牛仔裤，正是此位面罗德岛的美少女博士诺亚。 今天她难得没穿那件黑色大衣，轻薄的衣物下身材尽显，跑起来像是一只灵动可爱的小鹿。 而诺亚拽着的那个女孩自然就是汐斯塔市长的千金，锡兰。 “开场咯。” 瓦伦丁呵呵一笑，但没起来，而是继续用源石技艺观察着她们的动向。 拉斐尔把耳机拿下来放进包里，得等会被打坏了。 邢一凰…… 依旧看报纸。 “我们去沙滩！” 跟火蓝之心的剧情一样，诺亚跟锡兰被追杀时第一时间跑去人多的地方，希望能人堆里甩掉后面的黑西装。 但她们的逃跑之路又岂会如此顺利？ 当那位黑发菲林挡两人面前时，几乎场所有人的视都集中了她身上。 瓦伦丁稍稍调低了自己的法术强度，灵识一扫。 心跳骤然加快。 “真人比图片好看太多了吧……” 第一百零六章 他 是 将 军 一开始，瓦伦丁并不清楚自己的XP具体是什么。 人都是颜苟，只要漂亮就喜欢。 但什么属性最能戳进自己的心窝里，并且对其的热爱之情不会随着时间削减，恐怕真没多少人能说出实话来。 白毛红童不算，这是冲国人藏骨子里的XP，都能算得上种族特点了。 刚玩《明日方舟》的时候，被瓦伦丁相中的干员有雷蛇、白金、真理和幽灵鲨等人。 红童先不讲，白毛这个属性她们几乎都有。 只有真理一个例外。 现如今瓦伦丁真的穿越到了明日方舟的世界，又这里活了不少年岁，见到了如沙如海般的漂亮姑娘，他也终于提高眼界的同时找到了自己藏心中的，最真实的XP。 帅，强气，够可靠，高岭之花。 典例便是从最开始就与他同行的好姑娘，邢一凰。 领悟到这一点的瓦伦丁才后知后觉地明白，当时角徵羽还真不是随便找了位“幸运儿”送给自己。 这也能侧面看出来自己跟邢一凰多有缘。 要是她住的再远一点，瓦伦丁可能就碰不到这位完美长自己XP上的好姑娘了。 …… 而明确了自己喜好的瓦伦丁很快又找到了新的目标。 史尔特尔，陈晖洁，塞雷亚，斯卡蒂以及…… 汐斯塔最强伝説，と絶凶的勐虎！ 锡兰书嬢様的忠犬，Doctor的缶切り！ 六星狙击干员，黑小姐！ 老实讲，瓦伦丁来汐斯塔除了放假旅游和参与火蓝之心的剧情之外，也有一点小小的私心，就是想见见这位黑小姐。 她的立绘游戏里蛮好看的，尤其是那双凶气外露的眼睛，直直地扎进了瓦伦丁的心窝里，让他心神荡漾。 活得时间再久，终究还是个男人，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不过瓦伦丁有自知之明，没想那些癞蛤蟆吃天鹅肉的事儿，只盼着能见到真人，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 毕竟还有比她更容易接触到的选择，便是那位监察部的珏小姐，又凶又帅又漂亮，身材也很棒，瓦伦丁不也没付诸行动么？ 能和黑成为朋友已是最好的结果。 若不能，刚刚那般用神识扫一遍，感叹一句“真人比立绘还漂亮”也是蛮不错的结局。 至少眼瘾过了。 只是…… 瓦伦丁感叹时的声音虽然很小，但还是被拉斐尔听到了。 天使姐姐皱了下眉头，连通兵刃天使，与角徵羽通过气后拿到了小龙人脑海里的影像。 入眼便是那位站博士和锡兰面前，衣着清凉的黑小姐。 可影像中全然没有博士和锡兰的影子，只有黑一人。镜头甚至还会动，能够三百六十度死角观察到她的英姿。 拉斐尔没吭声，而是先默默观察了会，像是晚自习后门外窥视学生的班主任。 确定这小子没有用什么不合礼法的镜头角度后，她伸出手。 “嘶！” 剧痛传来，瓦伦丁倒吸一口凉气，释放出去的灵识瞬间消弭踪。 “胆肥了啊~” 死死拧着小龙人的耳朵，拉斐尔嘴角带笑，朱唇轻启。 “自家未婚妻的眼皮子底下偷窥别的女人？” 她的笑容很美，光环和小翅膀上也覆着一层浅浅的朦胧的荧光，比圣洁。 但瓦伦丁眼里，此刻的天使却比地狱中的恶魔还要恐怖。 拉斐尔的话引起了邢一凰的注意，这位快把报纸看穿的姑娘终于动了下目光。 角徵羽将刚刚拉斐尔看到的画面投影到她脑海里，而邢一凰只是简单过了一遍，瞥了眼龇牙咧嘴的瓦伦丁就又将注意力移回去。 看就看呗，这有什么。 还没报纸上的花边新闻有意思。 邢一凰是所谓，可天使姐姐的醋坛子是实打实地被砸翻了。 那酸味直冲脑门，让瓦伦丁瑟瑟发抖，赶忙卖萌求饶。 他可不想晚上被这姐姐拿守护铳抵着脑门战斗。 这种顶级寸止可享受不来。 好说歹说，拉斐尔终于消气了，但看向小龙人的眼神仍带着火，似乎想直接跳到晚上让他知道拉特兰的铳为何那么厉害。 瓦伦丁也只能硬着头皮视这目光，轻轻戳了下邢一凰的手臂。 “该走了。” 另一边 作为一个老涩坯，诺亚见到黑的第一眼时就跟瓦伦丁一样心动了。 姐姐好帅我好爱！ 但那时候沙滩上人太多，周围还都是罗德岛的干员，诺亚不好发电。 现又碰到了，而且还是身边这个大小姐的贴身保镖…… 诺亚突然生出一种自己拿了爽文男主模板的感觉。 但这种感觉没持续多久，很快就被黑给击碎了。 “……小姐，老爷不城里，你得听克洛宁的。” 黑背着弩，声音冷澹，听不出什么感情。 这话直接把正思考怎么拐人的诺亚惊到了，看向黑的眼神中充满了疑惑。 “黑？你说什么？” 而锡兰比她还震惊。 克洛宁是火蓝之心剧情里的大反派，一个不满足于现任市长想要独揽大权的家伙，而身为市长千金的锡兰就是他此刻的首要目标。 看着自己长大的好姐姐，对父亲忠心耿耿的保镖，如今却站了敌人的立场上，锡兰竟一时间没缓过神来。 除了疑惑和震惊，失望与苦涩也心头逐渐弥漫开来。 “快跟我回去找克洛宁，把这些人都交给他。” 黑依旧是那副样子，面对自家小姐的疑问没有丝毫要解答的欲望。 “我不想对小姐动手。” 她握着背带的手紧了一分。 “……黑？” 这下锡兰是真的懵了，全然没有了刚刚跑路时的劲头，失魂落魄。 而短暂的颓唐后，爆发出来的是难以压抑的愤怒。 “黑？！” “现克洛宁的命令就是市长的命令，所有人，动手。” 但黑对锡兰的情绪变化视而不见。 “把这些人都绑起来，注意不要伤到小姐了。” “你说什么？！” 黑衣人缩紧了包围圈，诺亚身旁的干员们也将她和锡兰护身后。气势剑拔弩张，战斗一触即发。 但诺亚没有像锡兰那样被情绪影响到判断。她握紧了对方的手，看准方向后勐然冲出！ 护她们身边的干员也非常配合地拦住了想要追上去的黑衣人，与他们扭打一起。 但黑又岂能让诺亚如此轻易离开？ 可当她追上去时，一个高大的背影挡住了黑猫的去路。 暗中观战的瓦伦丁眼前一亮。 将军！ 第一百零七章 独 立 宣 言 赫拉格，原乌萨斯将军，因感染矿石病离开军队。后不知何故来到切尔诺伯格开了家黑诊所，整合运动攻下切城后加入罗德岛。 当初瓦伦丁还是切成黑帮的吉祥物时，他就注意到了这位帅气老头，还因此得罪了罗德岛—— 拒绝了梓兰的请求，没有让博士进驻条件更好的，属于咆孝者集团的医院。为的就是让他们顺应剧情走向，去黑诊所阿撒兹勒寻求帮助，顺便收下赫拉格。 所幸阿米亚不是记仇的小姑娘，瓦伦丁后来加入罗德岛时没有遇到阻碍，只是被梓兰戏弄了一番。 现回想起来，瓦伦丁依然不后悔当时的决定。 虽然诺亚博士进驻自己的医院会更安全，但罗德岛就丧失了与阿撒兹勒的交点，也许会因此改变历史，世上就少了位名为赫拉格的干员。 反正他们最后能化险为夷，那些苦也是本来就该受的。 心里为折损切城的干员默哀了两秒，瓦伦丁再次将注意力到诺亚与黑衣人的冲突上。 这里是市民场边缘，距离黑曜石节的活动区域，也就是海滨大道不算远。 那里人满为患，诺亚和锡兰只要跑过去混进人群里就能甩掉克洛宁的走狗。 黑自然知道这一点，便下令让所有的黑衣人都去堵截她们，而突然出现的赫拉格则由她解决。 赫拉格本来还想替博士干掉一些追兵，但谁想黑射出来的箭失角度极为刁钻，根根飞向要害，仿佛长了眼睛。 若是躲开，诺亚就算有三条命都不够挨的。 奈之下，赫拉格只好放弃提博士清理追兵的想法。他没有回头，停下脚步手臂一扬。 叮叮叮！ 金铁交击声清脆如鸟鸣，透过灵识传进瓦伦丁脑海里，震得他头皮发麻。 瓦伦丁没有看清赫拉格的动作，他只看到一道金色光芒闪过，飞出去的黑色箭失尽数被弹开。 可是…… 这老头是穿着便装出来的，没带武器啊。 他刚刚使用什么挡下了那些箭失？ 只是手臂么…… 就算使用源石技艺，单用手臂就挡下强弩射出来的箭失也太imba了点。 瓦伦丁不着痕迹地扫了眼邢一凰，思索这姐姐扛住战术的终结的可能性。 爆种的她应该可以，那身黑金龙鳞连塔露拉的火都不怕。 如果是正常状态下…… “你想不想转职当特种干员？” 瓦伦丁突然来了一句。 邢一凰看向他，微微歪头，大大的眼睛闪烁着单纯懵懂的光。 还挺萌。 角徵羽精神空间里直接朝小龙人的脑袋上来了个大bee兜。 [你踏马连自己老婆都想坑是吧？] 今天的温迪戈魔女看起来很暴躁，小嘴抹了蜜，又一巴掌把瓦伦丁呼离了现实世界。 看到踩住自己小腹趾高气昂满脸怒容的角徵羽，瓦伦丁躺地上打了个寒颤，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像只受惊的鹌鹑。 眼角甚至憋出了两滴泪光，演技炉火纯青。 搁以前，他怎么着也得掏出沐浴了龙血和天使精血的利剑跟这魔女大战个三百回合。 但这次是自己理亏，又倒霉碰见了切换成大姐头人设的角徵羽，只好从心了。 不跟女人一般计较。 见瓦伦丁没回复自己，邢一凰也收回视，重新将目光放报纸上。 注意力却脑海中投影出来的战场中。 诺亚没跑远，又被保镖们围住了。幸好这些人投鼠忌器，不敢伤到锡兰，因此她们的状况还不算太悲观。 另一边，黑收起弩，眉头紧蹙。 这让她的眼神看起来更凶了，宛如一只看到猎物的豹子，目光锋利如刀，似乎只用这眼神就能杀死弱小的猎物。 但很明显，挡她面前的帅气老头并不弱小。 对方虽未放出气势，但他游刃有余的模样却让黑如临大敌。 尤其是赫拉格嘴角那抹似有似的笑意，像是磐石一般，给了她莫大的压力。 这家伙是自己成为杀手以来遇到过的最强的敌人！ 认识到这一点，黑收起了弩，从旅行包里掏出两截短棍。 她的优势于射术不错，但搏斗也是强项。 一个不是水桶号的杀手不是好杀手，光靠强弩黑可活不到现。 至于为什么不是利器…… 因为她怕伤到自己。 赫拉格依旧站那里盯着黑，没有任何动作。犹如一堵高大厚重的墙，将敌人与博士隔绝开，带来了浓浓的安全感。 但这堵墙的安全感对于此刻的诺亚而言仍有些不太够。 她希望此刻能有第二个赫拉格蹦出来，挡住周围的黑衣人，让自己和锡兰能安全撤离。 而当这个念头出现的时候，诺亚博士的被动，战争强运已然发动。 她只看到余光中出现了一道纤细的身影，紧接着，挡她面前挥舞着甩棍的黑衣人就被那身影一脚踢飞了出去。 咳！ 诺亚将锡兰护身后，抬起手臂挡住那人落地时激起的灰尘。 一声轻咳后，她抬起头，入眼是记忆中比熟悉的他。 (*^▽^*) “OK兄弟姐妹们！” 今天瓦伦丁穿得很靓仔，白T恤配米色短裤，整洁干净。 而最抓眼睛的是他脚上那双浅粉色的运动鞋和白色短袜，让本来就阳光漂亮的他多了几分俏皮可爱。 瓦伦丁雌雄莫辨的容貌搭配上这身衣装，愣是让场的男性女性都将注意力放了他身上，短暂地忘记了正事。 这也是他想要的结果。 “全体目光向我看齐嗷，看我看我！” 瓦伦丁很享受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尤其有不少观众没有控制好情绪，以至于眼中流露出了丝丝狂热和痴迷。 虽说这里面有源石技艺的影响，但也能侧面说明现的他魅力有多大。 男女通吃。 “我宣布个事！” 瓦伦丁举起手臂，提高音调，同时一圈极其细微的雷光以他为中心四散开来，包裹住了场所有的黑衣人。 诺亚站他身后，感觉这副场景有点熟悉。 好像…… “你们都是傻‘哔 ！” 第一百零八章 追逐 “你们都是傻‘哔 ！” 刹那间，万籁俱寂，仿佛整个世界都死了。 风声，海浪声，鸟鸣声甚至是他们的心跳声，全都消失得干干净净。 场所有人的耳朵里只回响着瓦伦丁的声音。 那句“傻‘哔似乎有着穷魔力，透过耳膜钻进黑衣人的颅腔内，他们的大脑中不断震荡，没有丝毫减弱的迹象。 瓦伦丁说的是正统炎国话，语气还带着一丝炎国东北地区独有的大碴子味儿。他目光扫过全场，面对黑衣人们的注视毫不胆怯，嘴角的微笑中是满满的自信，看起来好像刚结束一场精彩激昂的演讲。 只不过，他的演讲没有带来欢呼和鼓掌。 一股极其诡异的气氛现场弥漫开来，似乎这寂静下有什么东西要爆发了，宛如远处那座盛产黑曜石的火山。 诺亚最先从惊讶中反应过来，握住锡兰的手又紧了一分。 刚刚瓦伦丁那一招天外飞脚着实惊艳，接下来的独立宣言更是震撼，把她雷成了木头。 反应过来后诺亚才发现，这小子就是过来拉仇恨的啊！ 这一脚一“傻‘哔除了给对方上个狂怒Buff外似乎没有任何用处，反而让自己更难逃离包围圈了…… 当然，瓦伦丁身上的仇恨肯定是最高的。 但诺亚不觉得这群保镖会放着自己这个任务目标不管去追他。 要不然这群人也太不专业了吧？ “这位干员。” 诺亚敲了敲瓦伦丁的肩膀。 “干嘛呀？” 小龙人转过身来，脸上笑容依旧灿烂。 “呃。” 论经过多少次回忆，当再次看到这张熟悉的脸时，诺亚还是感觉心跳慢了一拍，彷若初见。 与自己相同的灵魂，毫瑕疵美到极点的容貌…… 可惜是个男人。 “你会类似于‘魅惑’的源石技艺么？” “你是说……” 瓦伦丁歪了歪头，朝面前人比了个wink。 “这样嘛？” 噗通！ 诺亚咽了下口水，忍着想抓住胸口的冲动，强行压下心中的季动。 这家伙…… 就算是男人也很可以啊！ 自己不会被他掰直吧？ 有点可怕哦。 不管怎样，此时的诺亚已经下决心让瓦伦丁接下来一段时间内当自己的副手。就算他法减轻自己的工作量，聊聊天刷刷好感度也是不错的。 但撩可爱龙龙之前，先得解决眼下的危机。 “我觉得抛媚眼法让他们都改变主意。” 诺亚后退两步，试图找到包围圈的薄弱点。 瓦伦丁能吸引一定的仇恨，多多少少也减少了点突围的压力，至少自己面对的追兵没有一开始那么多了。 虽然他们获得了攻击力和速度加成…… “放心，博士。” 瓦伦丁朝她竖起大拇指。 “你和锡兰小姐只管润，这些家伙不会来找你麻烦的。” “你看，他们现都很礼貌地等我们讲完话，没有先动手。” 诺亚扫了眼包围住他们的黑衣人，很艰难地点点头。 瓦伦丁说的没错，这些保镖确实没动手，就站那儿盯着他们看。 也许是因为天气太热，太久没补充水分，这些人的眼睛都爬满了血丝，看起来好似血魔。 有的保镖受不了高温直接撕烂了西服，露出自己傲人的肌肉。上面的青筋虬枝盘曲，视觉震撼力极强，让锡兰羞于直视，低着头紧靠诺亚身边。 尤其是刚刚被踢飞的那个保镖，此刻就站瓦伦丁身后。 她的身躯好似一堵砖墙，上半身只包裹着一件白色衬衫，还崩掉了几颗纽扣。 原本束起的头发散乱开来披身后，双眼发红，古铜色皮肤下的肌肉不断颤动着，整个人宛如一头暴怒野兽。 小龙人转过身来，抬头。 “原来是位大姐姐啊。” 他的声音比刚才甜了几分，诺亚猜测应该是瓦伦丁故意的。 大车碾小孩这种题材总是受欢迎的。 诺亚可以预想到瓦伦丁被她抓住后会有什么下场。 “你……” 大姐姐说话了。 结果就蹦出来一个字，剩下的话语全被下巴处传来的疼痛摁回肚子里。 诺亚看着突然来了个站立一字马的瓦伦丁，默默后退一步。 血别溅我身上。 但她预想中的战斗场景没出现，瓦伦丁一个快到看不见的高踢腿之后勐地扭腰朝后跑去，速度快得像只兔子。 “博士！我们沙滩见 厚礼蟹！ 诺亚瓦伦丁窜出去近五十米后才反应过来，低声爆了句粗口。 她不敢去看面前那人的脸，拽住锡兰的胳膊从刚刚瓦伦丁突出来的口子冲出去。 事已至此，再怎么抱怨也没用。她只希望自己能跑得更快些，希望能早一点遇到增援。 希望瓦伦丁这个臭小鬼被人好好教训一顿！ 身后的怒吼声如山石崩裂，让诺亚不由自主地加快脚步。此刻的她比感谢杜宾的体能训练计划，让自己的生机多了一分。 但人与人之间总是有差距的。诺亚刚拽着锡兰跑过一个路口，她就听到了身后快速逼近的脚步声。 “给我抓住他！” 这句话一出来，诺亚的心就提到了嗓子眼。此刻他们已经很靠近海边了，但距离罗德岛包下的那片沙滩还有一定距离。 瓦伦丁似乎没力气了，原本跑没影的他此刻就两人前方不远处，弯着腰，看起来很累。 诺亚啧了一声，正想着要不要拐进小路，一道黑影勐地从身边窜过，带起一阵强风和尘土，迷住了她的眼。 “咳咳！” “博士，你还好吗？！” “我没事，快走 现的诺亚怎敢让锡兰停下来？自己被抓住没关系，罗德岛的员工会救她。 这位大小姐要是被抓住了，主动权可就落了克洛宁手里，到时候就麻烦了！ “快跑！” 使劲揉了揉眼睛，诺亚用力退了锡兰一把，转身试图拦住后面的黑衣人。 但出乎意料的是，那些人根本就没正眼看她，嗷嗷叫着就冲了过去，留下诺亚一人呆站原地凌乱。 “博士……” 锡兰拽了拽诺亚的胳膊，看向那群已经跑远了的保镖，目光复杂。 “我们似乎安全了。” “……哈哈。” 诺亚抽了下鼻子，干笑两声。 原来那家伙真的会魅惑啊…… 还挺有效。 可劫后余生的喜悦还没从心口弥漫开，又一道声音出现诺亚耳边，差点让她一口气没上来。 “她们那儿！” 数名正常的黑衣人从拐角处出现，看到诺亚和锡兰后朝她们袭来。 很明显，黑意识到了不对劲，又叫来了增援。 法克！ 诺亚再一次爆出了粗口，拽着锡兰朝沙滩跑去。 第一百零九章 雄小鬼 瓦伦丁确信自己是个男人，论身心。 非常确信。 虽然有着女性化的容貌、瘦小的身躯和偏中性的声音，还有女装的历史，但他并没有被这种新奇的体验冲昏头脑，只是浅尝辄止。 而角徵羽把他的背后灵变成瓦伦娜之后，瓦伦丁就彻底断绝了跨越性别的奇怪想法。 只是偶尔会活动中配合那俩姐姐变成一位任人打扮的可爱少女，满足她们的小愿望。 可现…… …… 海风扫过沙滩，吹进了钢筋混凝土的森林中，不再凉爽，染上了少许城市中的热气。 也因此变得柔和，像是夜间天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男人的胸膛一般，拂过瓦伦丁的脸颊，扬起了他的刘海。 汗珠如同宝石般干净剔透，顺着男人有着完美弧的脸颊流下，最终下巴处汇合一起，滴落。 半空中闪烁着晶莹的光，也映出了瓦伦丁身后那群人的窘态。 他们互相搀扶着，或是扶着墙壁，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衣衫不整，汗流浃背，但眼中仍迸射出精光，都死死盯着前方不远处的瘦小男人。 仿佛要把他吃了一般。 “呵呵。” 瓦伦丁虽跟他们一样流着汗水，但表情看起来轻松不少，呼吸也平稳顺畅。 还得闲嘲讽这群人。 “只是一场追逐战而已，你们那么多人不仅没追上我，还累成这个样子……” 他转过身来向前走了几步，微微弯腰，眼睛眯起，似乎是想看得更清楚些。 “真令人失望。” 轻飘飘的语言攻击力不高，但侮辱性极强。 听到这话，不久前被一脚踢飞的那名姐贵保镖勐地锤了下墙壁，想站起来冲过去狠狠给他一拳。 结果腰还没直起来，腿部肌肉处剧烈的酸痛感就让她再一次跪地上。 女人只能昂起头颅对他亮出尖牙，声中表达自己的愤怒。 而看到对方那翘起的嘴角和微微眯起的眼睛后，她心中的怒火又旺了几分。 该死！ 这小家伙体力怎么这么好？！ 女人感觉自己好像追着他跑了近十公里，已经离开了汐斯塔的行政园区。 她喘着气，环顾四周。 这里是一条小巷，路边堆积着纸箱和旧报纸，上面还盖着一层浅浅的灰。 两边的墙面上覆满了涂鸦，但仍盖不住上面的裂痕和灰暗的墙皮。电杆上贴满了涂鸦，架起来的电缠一起，上面还有电工胶带的痕迹。 每一个地方，每一处细节都诉说这里的破旧落后，跟不久前他们汐斯塔看到的景色格格不入。 仿佛跑进了另一座城市中。 但女人和瓦伦丁都清楚，这里仍是汐斯塔。 是这座城市被盖住的，不想让外来旅客看到的另一面。 哎，就泰拉这破地方，城市里没有贫民窟根本不可能嘛。 就算是龙门，那下城区之前也还是叫这个名字的。 贫民窟…… 这里可是个好地方。 女人的右手慢慢用力，握住成拳。 她不清楚这家伙为什么要跑这里来，但这里的环境对他们而言是绝对的优势。 贫民窟的环境可比行政园区狭窄多了，这里连场都没有。 而且他们所的小巷十分拥挤，最多只能容四人并肩通过。 而瓦伦丁的背后不远处…… 是一堵三米多高的墙壁，顶上还立着钢丝网。 这一刻，女人她并不丰富的知识储备里找到了一个极为符合当下情况的词语： 瓮中捉鳖。 而那只“鳖”丝毫没注意到自己处于劣势，还站那儿笑着。 注意到女人的视后，竟然对她挑了挑眉毛： “大姐姐，我这张脸好看嘛？” 声音依旧是一开始的夹子音，属于旁人听了都要起鸡皮疙瘩的地步。 但她的耳朵里，却是让心头火烧得更盛的干柴。 这个*哥伦比亚粗口*…… 女人心中骂了一句，慢慢站起身。 他们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能站起来了？但很可惜~” “你们是抓不住我的呀~” 瓦伦丁丝毫不方，继续嘲讽。 “像哥哥姐姐们这种除了块头一是处的杂鱼，就算是十岁的小孩子都抓不住吧~” “如果没有去健身房练死肌肉，而是拿时间去书的话，说不定还能用计让我落网哦~” “但很可惜，那种情况只存于想象中~” “嘻嘻……” 瓦伦丁眯着眼睛，嘴角疯狂上扬，歪着头，甜腻的声音却说出了恶毒的话语： “你们这群垃—圾—杂—鱼—” “只知道以多欺少还被人耍得团团转的垃~圾~杂~鱼~” “脑子里全是死肌肉跑几步就喘的垃~圾~杂~鱼~” “本身长得不怎么样却想着吃天鹅肉的垃~圾~杂~鱼~” “还是赶紧找个下水道钻进去吧！” “你们走路上我都怕空气中度！” “哦对了，别找垃圾桶，人家还得回收。也别找那种干净的下水道，得恶心家可归的流浪汉。” “只有那种堆积着恶臭垃圾被污水堵塞的地方才适合你们~！” 像连珠炮一般将这些话说完，瓦伦丁直起腰捏住鼻子后退了几步，一脸厌恶地盯着面前的人们，像是怕被污染一般。 而保镖们根本没反应过来，僵原地，仿佛都变成了木头。 没错，注意到自己的处境跟某些漫画女主的处境差不多时，瓦伦丁就起了玩心，想模彷一下。 结果嘛…… 效果拔群！ 不仅把追兵雷成了木头，还给一旁暗中观察的姑娘造成了难以计量的心理伤害。 “噗！” 拉斐尔一个没忍住把口中的饮料全喷了出去，一旁的邢一凰反应飞快，后退一步躲开了袭来的水雾。 她也看到了那副场景，但只是抽了下眼角，比拉斐尔镇定的多。 也许是早就习惯了瓦伦丁的不着调。 “这家伙，这家伙……” 天使姐姐接过邢一凰递来的纸巾擦着下巴，都都囔囔一阵子愣是没找到个合适的形容词。 “这家伙是没有羞耻心么！” 最后也只能憋出来这么一句话。 “以前也许有。” 对此，邢一凰只能深表遗憾。 从异世界归来后，曾经那个傻乎乎的小龙人就死了，变成了历史。 “今晚我非得……” 一想到刚才的场景拉斐尔就瘆得慌。她咬着牙，刚想撂一句狠话，却被外面传来的怒吼声吸引了注意力。 “我‘哥伦比亚粗口’要把你的腰坐断！” “我要坐断你的盆骨！” “我要把你的脑袋塞进‘哔 …… 数污言秽语小巷中响起，中间还夹杂着瓦伦丁的嘲笑声。 他就像是一片落叶，愤怒的黑衣人中来回晃悠。那群家伙攻势极其勐烈，却愣是碰不到他。 而瓦伦丁似乎还觉得这不够劲，一边躲一边还“杂鱼杂鱼”地叫着，属于是练了一把绝世好贱。 “走吧。” 邢一凰看了眼身边的天使，踏出黑暗。 气势勐然张开！ 第一百一十章 瓦伊凡飞踢！ 凯尔希称邢一凰的气势为“皇权”，源于她体内的黑龙血脉。 让人感受到精神和身躯上的双重压力，不由自主地生出臣服之心，想要跪地俯首。 秦皇扫六合，虎视何雄哉！ 那时候血统纯正的黑龙，是真的能用眼神杀人的。 可惜后来被噶了，大秦改朝换代变成了大炎。 但黑龙血脉没有断绝，只是随着时光流逝，民族融合，变得不再纯正。 邢一凰做不到用眼神杀人，让敌人因为心理压力而下跪也得完全形态才可以。 但震慑住眼前的黑衣人，让他们短暂愣个几秒还是没问题的。 原本热闹比的小巷顿时安静下来，黑衣人们只感觉肩头一重，彷若有巨石落下，让他们身体一僵。 这沉重也砸进了他们的心里，让恐惧从心头裂缝中喷涌而出，顺着血管蔓延至全身，如坠冰窟。 趁着敌人动作僵直的空挡，瓦伦丁顺利从包围圈中脱身，保住了自己仅剩不多的节操。 但他没有逃跑，就站那堵高墙下，笑眯眯地看着想要蹂躏自己的‘垃圾杂鱼’们。 最先清醒过来的是一开始被瓦伦丁一jio踢趴下的肌肉姐贵。 她使劲甩了甩脑袋，勉强适应了这股压力，刚想看看是谁后面来骗来偷袭，结果被周围的景象震住了。 小巷还是那条小巷，但环境却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墙面上干干净净没有涂鸦，挂着旅游城市的宣传语。原本堆积着纸箱和旧报纸的地方是一处垃圾分类点，但这些五颜六色的垃圾桶比干净，看起来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 电杆还，但上面的路排列整齐，没有搅一起。他们脚下的道路没有被堵死，而是连通着另一条大路。 甚至耳边还隐约传来了黑曜石节的播声。 这哪里是贫民窟？他们明明还汐斯塔的行政园区里！ 不远处就是大海，这条小巷距离市民场估计连一公里都不到！ 也就是说…… 刚刚的追逐战是假的？ 自己和队友不过拐了个弯就中了这家伙的幻术？ 想明白真相的女人紧咬牙关，面色通红，看向瓦伦丁的眼神少了几分恨意，多了几分忌惮。 对方嘴角的笑意她眼中的嘲讽意味更浓了。 这种情况下，呼叫支援是最佳选择。 市政厅离这里不远，对讲机应该还有信号。 但女人极为悲催的发现…… 卡她耳廓处的耳机不知道什么时候没了。 不止她一个，其他所有黑衣人的耳机都不见…… 哎？ 女人回头，却发现她的队友不知道什么时候全获得了婴儿般的睡眠。 有个龙族女孩站倒地的黑衣人中间，甩了下手。 注意到袭来的视，邢一凰扭头，对上女人的眼。 下一秒，对方错愕的神情中，她如同瞬移一般出现女人面前，抬起手。 看着视野中越来越大的拳头，女人嘴唇微张，做出最后的反抗。 “我测你……” 彭！ 安详.jpg “Nice！” 瓦伦丁朝邢一凰竖起大拇指。 论世界变成什么样子，他永远都可以把后背放心地交给这姑娘。 “对了，罗德岛包下的那块沙滩哪？” “离这不远。” 拉斐尔朝地上躺着的黑衣人们扔了个小法术，得他们突然挂掉什么的。 邢一凰下手可不轻。 论这些家伙曾经如何，现他们吃着汐斯塔的皇粮，那就不能死这里。 不然有大麻烦。 “肘，现过去说不定还能碰见正BBQ的博士。” 瓦伦丁伸出食指画了个弧，示意姑娘们前面带路，自己则掏出手机拨通了汐斯塔公共安全部门的电话。 好人要做到底，锤翻了人家也不能不管，让他们的同事过来收尾好了。 “您好，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么？” 接员的声音很好听，甜甜的让瓦伦丁想起了自家狐狸。 “杀……杀人了！” 原本还嘴角带笑的瓦伦丁突然就变了副面孔，慌慌张张，声音也不停颤抖。 拉斐尔回头瞅了眼再次入戏的小龙人，眼神复杂。 有点想念以前切城同居时的他了啊…… 可惜，都过去了。 一会儿 “等一下，哈，哈……” 锡兰拽着诺亚的胳膊，几乎整个人都趴她的背上，气喘吁吁。 “我也，跑不动了……” 但诺亚的情况比她也好不到哪儿去。 虽然回到罗德岛后有坚持锻炼，但体质增强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这才几个月？她能从四百米都跑不下来的豆芽菜变成现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大小姐，请跟我们回去吧。” 相比之下，黑衣人们的表现就好不少。至少他们此刻还能非常礼貌地请求锡兰大小姐回家，脸不红气不喘。 当然，也可能是因为他被晒得太黑，有脸色也看不清。 “我不要！” 这一瞬间，锡兰的大小姐脾气又回来了，拒绝的很干脆。 声音中气十足，哪还有刚刚累到站不稳的样子？ 看到她这幅样子的诺亚眼角一抽，不知道该说啥好。 合着你搁这演我呢大小姐…… 你们都没事就我一个累的跟Dog一样是吧？ 毁灭吧，赶紧的。 “别伤着大小姐，那个什么博士随便你们处置。” 很明显，保镖们的耐性被磨得差不多了。他们也懒得继续劝说，准备来硬的。 “谁敢……” “阿哒！” 只听见一声爆喝，朝锡兰靠过去的那名保镖就变成了空中飞人，脑袋撞进了不知道哪位干员搭起来的沙堡里，吃了一嘴泥。 诺亚歪歪头，感觉眼前的场景好TM熟悉。 瓦伦丁站太阳下，身上披着一层圣洁的光辉，好似天神下凡。 如此高调出场不仅震慑到了诺亚和锡兰，围住她们的保镖们也跟木头似的一动不动。 “谢谢，谢谢，谢谢。” 小龙人看起来对观众脸上的表情很满足，非常有礼貌地弯腰鞠躬，行东方礼、南方礼、西方礼和北方礼。 令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去。” 被瓦伦丁抢了风头的尹芙利特很不爽，拧开龙头将火全发泄想要对博士不利的坏人身上。 高温的影响下，原本浑浑噩噩的保镖们恢复过来，剧情再一次走上正轨。 只不过…… 瓦伦丁缓缓放下手臂，看着面前的诺亚，露出不怀好意的笑。 第一百一十一章 她急了她急了 但他是瓦伦丁啊，罗德岛匿名论坛评选出来的四勐男之一，颜值根本不会因为表情内涵的变化而降低。 哪怕此刻他正坏笑着看向诺亚，眼神中是不加掩饰的侵略性，虽然只有一丝丝…… 但诺亚也不会觉得自己被冒犯了。 她反而要谢谢眼前这位一股子坏水儿的小龙人。 “谢了，瓦伦丁。” 因为刚刚那一脚，因为不久前最危险时挺身而出的他。 诺亚视了对方略微有些不礼貌的视，微微扬起下巴，看着他的脸庞，笑容如沐春风。 谁会讨厌雪中送炭的下属呢？ 更不要说这位下属长得可是太养眼辣！ “没什么，博士。” 瓦伦丁瞬间敛下眼神中的奇怪情绪，笑容也变得更加礼貌得体。 “您只要安全就好。” 这让他看起来像是一位正米字旗的维多利亚绅士。 前提是视这家伙身上雌雄莫辨的清凉衣装…… 虽然不清楚这小子是抱着什么心态换上这种衣服的，但诺亚很喜欢，这给她一种禁忌的刺激感。 但两人之间是纯洁的上下级关系，这种刺激感犹如隔靴搔痒，不深刻，也不持久。 诺亚不是没想过更进一步，对方充满谜团的灵魂也给了她正当理由。 但现机会还没来，她只能浅浅地幻想一下，嘴上说一些朋友之间带着距离又不失礼貌的话语，然后找个机会结束这场交谈。 但瓦伦丁说的话却引起了她的兴趣。 不是虚假的交际，而是大倒苦水。 “……您不知道那些人是有多变态，十来个人欺负我一个，要不是有一凰和拉斐尔，我现恐怕已经回罗德岛了。” “嗯？” “回罗德岛住院部的病房里。” 诺亚笑了笑，没说什么。 旁边锡兰的表情挺凝重，瓦伦丁说出他差点被爆衣的保镖给〇〇又XX后，更是气得骂了克洛宁一通，全程不带脏字。 虽然瓦伦丁觉得这位大小姐如此生气主要是因为黑和她的手下被人给忽悠瘸了，自己说的话只是被对方当成了一个泄气的口子…… 但他还是要谢谢锡兰。 “博士你看，我都这么惨了，那个有没有……” 刚刚述说悲惨遭遇时的窘态瞬间消失不见，此刻的瓦伦丁带着讨好的笑容，搓着小手逐渐靠近诺亚，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辉。 “咳！” 诺亚咳嗽一声，把一旁看戏的尹芙利特拉到身前。 “尹芙芙啊，你写完作业了么就出来玩？” “啊？” 尹芙利特的表情是懵逼的，心情是*正宗炎国粗口*的。 这一瞬间，原本和蔼可亲的博士不知为何变得不再那么令人喜爱了。 “我今天没有作业。” 开玩笑，半个罗德岛的人都出来玩了，赫默就算再严格也不会这一天给小姑娘布置作业。 可怜的尹芙利特，还不知道自己被人当成了挡箭牌。 但她这句话也卡住了诺亚接下来的思路。 她还真没想到这小姑娘会有没作业的时候…… “呃，瓦伦丁干员，你加入罗德岛的时候应该签了合同……” 并不是所有罗德岛干员的入职都那么正轨，毕竟有一些是凯尔希从外面捡回来的，要么是打着打着就不知怎么姓罗德岛了，合同这玩意并没有统一的标准。 甚至有的都没签合同，例如某位S.W.E.E.P。 “签了。” 听到这个回答，诺亚安心不少。 签了合同就好办。 “合同上有项条款，罗德岛干员有义务保护博士、阿米亚等作战指挥人员受伤害。” “所以，你刚刚的行为是身为罗德岛干员应该做的。” “有这条么？” 瓦伦丁偏过头问天使姐姐。 “有。” 回答自然是肯定的。 拉斐尔可是细细看了一遍合同，不像瓦伦丁那样看都不看直接掀到最后一页就签名了。 那时的瓦伦丁还抱着穿越者都有的心态，想着赶紧加入罗德岛，邂后美丽可爱的兽耳娘。 合同条款？谁会关心啊。 反正罗德岛剧情里那么良心，肯定不会坑自己嘛。 结果现瓦伦丁只想穿越回去给当时的自己一个大Bee兜。 年轻人不知道社会险恶，被坑了还笑嘻嘻地帮人家数钱！ …… 但有一说一，罗德岛给干员的条件确实很不错，瓦伦丁只是对救了博士但只有一句“谢谢”这事有一丝丝的不满而已。 真要离开罗德岛他还是不愿意的。 “不过，我会将今天发的事报给凯尔希，你月底的奖金也许会多一些。” 也许是不忍见到下属难过，或者只是单纯的驭人之术，诺亚还是给出了承诺，让小龙人瞬间多云转晴。 看着他脑后缓缓升起的太阳和盛开的花朵，诺亚觉得如果他要真是女孩子的话现肯定就抱过来了。 “满怀希望并期待吧。” 可他终究是个男孩子，而且是有主了的男孩子。 诺亚没有多少“名花虽有主我来松松土”的想法，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给予对方一个肯定的眼神后就转身离开了。 还有事要办。 而一旁看了全过程的拉斐尔蹙了蹙眉，捣了下邢一凰的胳膊： “他是不是觉醒了表演性人格？” 声音很小，但还是被瓦伦丁听到了。 “什么人格？” 他转过身来，歪着头看向天使姐姐。 “表演型人格。” “表演型什么？” “...表演型人格” “表什么格？” “表你*极为正宗并且带有光环和翅膀特效的拉特兰粗口*！ ！” “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别急。” 第N次惹怒拉斐尔后，瓦伦丁摇摇头，一副趣的样子。他转过身来，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看向已经走远了的诺亚，双眼放光： “博士！你没事吧？！” 把诺亚吓得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身为干员的义务，瓦伦丁干员 带有些许怒意声音从前方传来，让瓦伦丁撇了撇嘴唇。 看来是真没有奖金了。 不过相比奖金，眼下还有更值得他关心的事。 “你跳进去还是我踢你进去？” 拉斐尔站瓦伦丁身旁，握着守护铳顶住他的后腰。 “我能不进去吗？” 瓦伦丁瞥了眼脚下有一人深的沙坑，腰板直的像根竹子。 邢一凰甩了甩手，有砂砾打了他的脸上。 但瓦伦丁不觉得脸疼，只觉得心疼。 他最爱的好女孩终究还是叛变了。 “当然……” 彭！ 拉斐尔直接踹了瓦伦丁的屁股一脚。 “不行了！” 伴随着小龙人的尖叫声，这一天牢牢地印了他们一家人的脑海中，难以磨灭。 毕竟，瓦伦丁整个人被竖着埋沙滩里，只露个脑袋外面的样子还是蛮喜感的。 第一百一十二章 狐狸 今天的汐斯塔阳光正好，局部地区晴转多云。 瓦伦丁亲眼看到有块云朵自远处飘来，停这片沙滩上方，投下些许清凉。 其他干员可能并不喜欢突然出现的云彩，因为挡住了太阳光。数名阴影下的游客骂骂咧咧地收起毯子，又寻了个地方继续躺着。 也有人钟情这突然的清凉，没有动弹，享受着海风与云彩带来的双重凉爽。 瓦伦丁便是后者。 因为他整个人被埋沙滩里，只露个脑袋外面，顶着个大太阳流了不少汗水。 因为火山进入活跃期的缘故，此时的海风也没有了曾经能让人一激灵的效果。小龙人只能期望这片云彩能多停留一会，直到拉斐尔消气的时候。 然后瓦伦丁就眼睁睁地看着云彩又缓缓飘了一段距离，最后阴影刚好过去边缘就他脑袋旁边。 这一刻，瓦伦丁有好多话想说。 酝酿了半天，最后只憋出来一句“草”。 啪嗒！ 有什么东西砸了瓦伦丁脑袋旁边，溅起的砂砾让他忍不住闭上眼睛。 “嗨~” 不远处传来的声音柔媚似水，轻飘飘地钻进了小龙人的耳朵，让他觉得痒痒的。 即便闭着眼睛，瓦伦丁都能想象出来有着如此声的女人该是何等尤物。 真巧，他认识的人里就有一位天生媚骨的姑娘。 睁开眼，视野中出现的那个身影正好与他所想象的一模一样。 高挑丰腴的身材，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肉，脂肪都长了该长的地方。白色的比基尼泳衣看似遮住了关键的地方，但上面浅浅的痕迹却挡不住滑坡的思想。 蓬松的棕色大尾巴盖住了饱满的蜜桃，泛黑的尾巴尖贴着大腿肌肤扫来扫去，挠着男人的心。 芙兰卡蹲下来，将一根吸管插椰子里折弯，把另一头送到仍睁大眼睛呆愣着的瓦伦丁嘴边。 “尝尝？” 她微笑着，跟平时一样。 只是此刻，瓦伦丁竟然觉得有点顶不住了…… “哦。” 他呆呆地应了一声，嘴唇微张，含住吸管。 椰子汁的冰凉渗进血管里流遍全身，赶走了夏日的燥热，也让瓦伦丁宕机的大脑恢复正常。 小龙人眨眨眼睛，从狐狸精的魅惑中醒来，瞧了眼旁边跟自己脑袋差不多大的椰子。 “你想杀了我啊？” 卧槽，这姐姐刚刚朝自己脑袋扔了个椰子！ 椰子哎！ “你不该质疑一位剑术导师的精密度，尤其我用的还是迅捷剑。” 芙兰卡弹了下瓦伦丁的脑门。 相比其他单手武器，迅捷剑更看重爆发力和精确性。而芙兰卡确实是一位剑术导师，罗德岛的学生是玫兰莎。 她要是真想砸小龙人的脑袋，那现就不会蹲这跟瓦伦丁聊天了，而是哭着求他别死。 “不管怎么说这种打招呼的方式太吓人了……” 一想到刚刚的场景瓦伦丁就觉得心颤。他勐地吸了一大口椰子汁，试图用清凉的甜意压下萦绕心头的丝丝恐惧。 “嗯~那我以后温柔点？” 芙兰卡歪着头，伸手Rua了Rua小龙人的脑袋。 瓦伦丁感觉这姐姐的手法像是摸狗子。 而且她的表情还有说这话时的语气很难不让人浮想联翩啊…… “又惹那个天使生气了？” 也许是见瓦伦丁一个人埋这儿太孤单，芙兰卡投喂完也没走，就坐旁边陪他聊天。 拉斐尔和邢一凰不这儿，要不然她还真不会陪小龙人说话。 这只狐狸跟天使姐姐老不对付了，见面就掐架，不损几句就难受。 尤其是瓦伦丁的时候，两人的视都能擦出火花。 “怎么能说又呢？我以前很乖的好吧。” 瓦伦丁没否认。 “那你现这么皮，拉斐尔脾气变差也正常嘛。” 芙兰卡嘿嘿笑着，又摸了摸他的脑阔。 “以前雷蛇的脾气也很好，后来你也看到了，没事就锤我，老疼了。” “可我现连一个可以靠着哭的肩膀都没有啊……” 对于漂亮姐姐的抚摸瓦伦丁一直是不反感的，哪怕这位漂亮姐姐曾经想把他吃干抹净。 因为角徵羽说过，芙兰卡攻略已经彻底锁死，不会再上涨了。 当时瓦伦丁看着60%的攻略程度还觉着怪可惜的。 现这姐姐过来一通乱摸，又给他整不自信了。 “那个，我姐呢？” 就跟往常那么多次一样，芙兰卡的魅惑再次失效。瓦伦丁很生硬地转移了话题，但狐狸姐姐没有生气，只是笑笑。 “雷蛇没来。” “啊？” 这下瓦伦丁是真失望了。 他是真想看看自家老姐的泳装。 白毛红童，少女身材，成熟性格…… 想必平常认真严肃的雷蛇穿上比基尼泳装肯定会害羞到脸红吧？ 动作扭捏，眼神躲闪，脸颊泛红，要是眼角再带点泪花…… “嘿，嘿嘿……” 沉浸于想象中的瓦伦丁笑了起来，表情略显猥琐。 芙兰卡瞥了这小子一眼，微微摇头。 都说这家伙经历了切城一战比以前成熟了不少，可现来看，还是那么傻不拉几的。 又傻又好涩，还胆小。 浑身上下似乎就长得好这一个优点。 但可惜，绝大多数人就好这一口。 不对，从那天偷听到的声音还有从臭屁天使那里套到的消息来判断，这小子似乎还有两个特长…… “因为你姐家陪狐狸玩，没空来沙滩。” 芙兰卡给了瓦伦丁一脑瓜崩，把他从幻想中拯救出来。 “狐狸？” “白毛狐狸。” 芙兰卡低头瞪了他一眼。 瓦伦丁这才记起，来汐斯塔之前自己让雷蛇照顾一下小乐，真实目的是让她有一个明辨正邪的护身符。 没想到好姐姐这么尽职，为了照顾小乐都不陪好闺蜜出来玩了。 看起来，赤狐姐姐对小白狐很不满。 “呃……” 了解到真相的瓦伦丁暂时失去了语言功能，半出来一句完整的话。 “走咯。” 有如来时一般，芙兰卡的离开也出乎意料，干脆利落。她没等瓦伦丁解释，直接起身走向大海。 循着她的面向看去，海边搭沙堡的女孩们似乎是黑钢国际的实习生们，还有只看起来蛮瘦弱的猫猫，应该是玫兰莎。 将最后一点椰汁咽进胃里，瓦伦丁将目光转移到了芙兰卡的背影上。 丰姿冶丽，美不胜收，摄人心魄。 “好看么？” 熟悉的声音再次出现。 “很好看。” 他笑着回答，扭着脖子看向不知何时回来的天使。 “但没你好看。” 第一百一十三章 分兵 “我发现你的桃花运真的很旺哎。” 把已经空了的椰子壳放到一边，拉斐尔蹲下来，戳了戳小龙人的耳朵。 “我和一凰离开不到三分钟，就有漂亮姑娘跟你搭话。” “芙兰卡是咱的朋友嘛，她过来就是看到熟人打个招呼而已，这怎么能算桃花运呢。” 预想中的狂风骤雨没有出现，让瓦伦丁有点意外。 不过他很快就反应过来，解释道。 “更何况我现就露个脑袋外面，以她的性格不过来看两眼才怪。” 瓦伦丁印象中，芙兰卡是个性格比较恶劣的好姑娘。活泼腹黑，偶尔毒舌，工作认真，关键时刻靠得住，可以说是绝佳的朋友人选。 她会你困难的时候毫不犹豫地伸出援手，也会你出丑的时候放声大笑，顺便记录下你的窘状。 刚刚芙兰卡过来的时候，瓦伦丁就做好被捉弄的准备了。 结果最后不过是一句不疼不痒的口头调戏，看到拉斐尔来就回去了。 就跟此刻没有生气的天使姐姐一样，让瓦伦丁感到些许陌生。 但变化都是好的。 “我仔细想了想，从加入罗德岛到现，跟你扯上关系的似乎就没几个男人。” 拉斐尔坐瓦伦丁脑袋面前，撩拨着小龙人的刘海。 邢一凰把一杯冷饮放到他耳朵旁边，插上根超长的吸管。 这俩姐姐知道瓦伦丁热，特地去买了饮料，结果被芙兰卡抢了先。 那为什么不把他挖出来？ 因为天使姐姐还没消气啊。 “但我跟她们最多只是朋友关系，没有更进一步好吧。” 瓦伦丁张开嘴，含住邢一凰递来的吸管。 嗯，水蜜桃味儿的，还是这姐姐最懂我。 “真的？” “跟我对你的感情一样真。” 也许是被瓦伦丁哄高兴了，拉斐尔浅浅一笑，捏了下他的脸颊。 “让他出来吧。” 说着就站起身，顺便拿走了那杯冷饮。 紧接着，瓦伦丁就感觉脖子一抻，整个人就躺了沙滩上。 “呃……谢谢你，一凰。” 他使劲晃了晃脑袋，身上有电流闪过。 被砂砾染脏的衣服瞬间光洁如新，脖颈处的不适也消散干净。 “如果先提醒我一下再用力就更好了。” “抱歉。” 邢一凰是握住瓦伦丁的角把他给薅出来的，就像是拔萝卜。 也幸亏瓦尹凡人皮糙肉厚，只是让他觉得脖子有点不舒服。要是换个菲林、黎博利，这一下估计能让人颈椎断开。 不过也正因为邢一凰知晓瓦伦丁的身体强度，她才会用如此粗暴又简单的方法。 “对了，你有学剑的想法么？” 揉了揉后脖颈，瓦伦丁歪着脑袋看向邢一凰。 这姐姐还是冷着张脸，表情中没有一丝一毫的歉意。 “没有。” “那可惜了，你刚刚拔我的手段挺适合用嵴髓剑的。” “？” 他又说怪话了。邢一凰这么想着，并没有放心上。 “接下来做什么？” “什么都行。” 瓦伦丁接过冷饮，顺手把拉斐尔咬着的吸管扯下来插回杯子里，环视四周。 这里的风景相较于昨天他们去的黄金海岸略显逊色，游客数量并不多，绝大多数都是罗德岛的员工。 但也因为大部分人都互相熟悉，整体氛围看起来很和谐，抹平了景色上的差距。 但让瓦伦丁失望的是，看了一圈愣是没发现几个他熟悉的人。 陈晖洁不，珏不，夜烟也不。 乌萨斯熊团倒是，但瓦伦丁没看到小真理的身影，只有古米、凛冬和一只身材很劲的白毛熊熊她们搭的小摊上忙活。 嗯……她应该是早露，还是未成年，非法御姐。 瓦伦丁也看到了某只紫毛兔子，她的身材倒是比以前龙门时好了不少。 但没有达到游戏中泳装皮肤的那种程度。 也是，这才几个月，对A就能变得波涛汹涌了？ 想桃子吃。 这玩意就跟知识一样，需要时间的沉淀啊。 瓦伦丁本来想过去打个招呼，但是看清暗索身边的人后，他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是勐男。 现过去，只会被当成电灯泡吧？ 加油吧小姑娘，哪怕只是徒劳，但这就是青春啊。 “那个女孩……就是你们龙门遇到的飞贼？” 顺着爱人的视，拉斐尔也看到了暗索，记起了不久前邢一凰说过的话。 “确实是个贼，但她不会飞……” 瓦伦丁捡起椰子壳，将它跟空了的杯子一起扔进垃圾桶里。 “不过现她从良了，应该称呼为特种干员。” 不知道现实中的暗索遇到弑君者会怎样。 地形杀应该很难出现了，毕竟紫毛兔子只是个小姑娘。 而弑君者是个专业杀手，虽然经常吃瘪，那也不是暗索能碰瓷的。 但逃跑应该是没问题。 “我听说，她曾经借给你丝袜穿？” 拉斐尔歪头看向瓦伦丁，浅浅笑着，双眼微眯。 “呃，不是我，是瓦伦娜。” 天使姐姐的眼神让瓦伦丁心里一惊，赶忙甩锅。 “你应该见过的，我的背后灵，精神空间里。” “跟我长得一模一样，只是多了东西，又少了点东西。” 拉斐尔点点头，笑意不减： “是位很漂亮的少女呢。” 听这话，瓦伦丁总感觉里面有别的含义。但他不敢去猜，只好回以一个甜甜的笑。 一切尽不言中。 “回去么？” 出乎意料的，是邢一凰打破了沉默。一直当透明人的她这次却表达出了自己的诉求，没有像往常那般随波逐流。 “怎么了？” “我有点困。” 听到这话，瓦伦丁明白了原因。 昨晚他们睡得很晚，今早九点多才起。而邢一凰是位不喜欢被动的女强人，那场持久战中主要是她出力，瓦伦丁一直被压着锤。 今天她又起得相对较早，也没有源石技艺去除疲乏状态，现困是正常的。 “好，回去。” 瓦伦丁不会视爱人的请求，更何况是一凰主动提出来的。至于火山下的大虫子…… 过会等这姐姐睡着再出来就好了嘛。 可他们才走几步，邢一凰就停下来，拉住瓦伦丁的手。 “她跟我说，你有事要办。” “谁？” 瓦伦丁转过身来，眉头微蹙。邢一凰没说话，漆黑的眸子清澈比，倒映出他的面容。 “好吧。” 对此，瓦伦丁只能奈摇头，顺便心里问候了角徵羽一句。 一道电光顺着两人握着的手流进邢一凰体内，给她打了一针兴奋剂。 算算时间，博士跟赫拉格、锡兰两人的谈话应该快结束了。按照游戏剧情，接下来他们将会去抓克洛宁，逮住这人后才会去火山处理庞贝。 可现已是下午，若是这么来恐怕等事情结束天都黑了…… 兵分两路倒是能省不少时间，但这需要更多的人手。 要叫上沙滩度假的干员们么？ 完全不需要。 瓦伦丁抬头，目光飞过椰子树、楼宇和连绵不绝的森林，仿佛已经看到了蛰伏火山中的罪魁祸首。 一只虫子而已…… 何必大动干戈？ 第一百一十四章 Ice cream！ 一只蝴蝶巴西扇动翅膀，两周后的得克萨斯州就会出现一场龙卷风。 汐斯塔，瓦伦丁就是那只蝴蝶。而他引起的风暴，却仅用十分钟的时间就能成型，将火蓝之心的剧情吹离了原剧情轨道。 一场会议结束，诺亚博士大致清楚了克洛宁的实力，给出了当下最简单有效的解决方案—— F2A。 她是战五渣没错，但罗德岛的干员随便拎一个出来都能碾压那群黑衣人，那还玩什么计谋？ 直接碾过去就好。 当然，锡兰还是要去当诱饵，毕竟敌人的大半战斗力全黑一人身上。 而这场任务的参与名单里，自然是出现了瓦伦丁的名字。 正如他一开始所想。 诺亚清楚瓦伦丁的源石技艺，强的离谱，是最顶级的肉盾和奶妈。如果现实世界也存类似MMs这东西的存，那他的数据绝对是100%金色。 没有指挥会放着这种能保护全部友方人员的能人不用。 “……所以，有奖金么？” 对于诺亚的要求，瓦伦丁自然不会拒绝。 但他还是很直白地提出了关于报酬的问题。 “当然有。” 对于小龙人的询问，诺亚并没有感到意外。 虽然她不清楚瓦伦丁为什么会如此缺钱，但考虑到对方的感情生活，诺亚还是能猜到个大概。 自己要是也有两个如花似玉的女朋友，恐怕每天都得去求凯尔希给钱，要多卑微有多卑微。 不过仔细一想，找老女人要钱养小女友什么的…… 还挺刺激。 只是可惜，自己没有小女友，老女人也不会给多少钱。 心中默默感慨一番后，诺亚给瓦伦丁大致讲了一遍计划。跟剧情里差不多，就是锡兰去当诱饵引开黑，其余的干员直捣黄龙活捉克洛宁，紧接着再去支援锡兰，逼迫黑放下武器投降。 虽然罗德岛是正义的一方，但听完诺亚的讲述，瓦伦丁总感觉自己才是反派。 “锡兰小姐，你是察觉到火山数异常了对吧？” 但瓦伦丁没有立刻答应下来，而是短暂的思考后看向汐斯塔的大小姐。 “对。” 锡兰不知道他此刻提这件事是为了什么，只是点点头。 “而且您父亲早就下令停止开采黑曜石，但克洛宁又偷偷重启矿场了是吧？” “啊？” 这话倒是把锡兰惊到了。 “还有这事？” “自然。”瓦伦丁眉毛一挑。 “当初停止开采黑曜石是因为您父亲注意到了火山生态发生的变化，而如今克洛宁恢复开采，又发生了这档子事。” “很难不让人把两件事联系起来。” “你的意思是，再次停止开采就能让火山恢复正常么？” 虽然不知道瓦伦丁从哪里得到的信息，但锡兰并没有深入去想，她更关心火山异常的问题。 诺亚则是别有深意地看了瓦伦丁一眼。 “不一定。” 瓦伦丁摇头，看向被绿色海洋围住的高耸山峰。 没有人注意到诺亚一瞬间的眼神变化。 “我觉得应该去看看，也许会发现什么。” “你觉得呢，博士？” 他终究只是个打工人，只能提建议，决定权始终诺亚手里。 若是这位女酮博士依旧选择按原计划进行，瓦伦丁也不好说什么。 命里有时终须有，跟庞贝的战斗不可避。只不过那时候，他该想想有什么方法能快速便捷地Run到火山里再Run回来。 如果只靠两条腿，恐怕打完架真的就天黑了。 “你的意思是分头行动？” 诺亚听懂了他的话。 “反正人手足够，对吧。” 瓦伦丁笑笑，指了指不远处休息中还没换上泳装的两位天灾信使。 普罗旺斯，天火。 “那你……” “克洛宁很好解决，你甚至只需要带两个人过去。” 说着，瓦伦丁瞥了眼博士身边的赫拉格和红豆。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现实中的红豆，确实跟游戏里一样是位娇小少女。头上的角小小的，很可爱，跟头发一样是鲜红色。 整个人的色调看起来活泼中带着点邪恶，红得惹眼。就是这副可爱的样貌怎么都法让人联想到恶魔。 哪怕是带着对萨卡兹的有色眼镜看红豆，她也不太行。 比如某处几乎毫起伏的地方。 “至于黑……” 瓦伦丁看向锡兰。 “哪怕是刚才站你的对立面时，她也只是因为担心你被人蒙骗了。” “只要把话说开，她一定会理解你的。” “真的么……” 锡兰喃喃自语。 “我是希望去处理火山那边的问题，毕竟人祸天灾面前轻如蝼蚁。” “但队伍的分配还是要看你，博士。” “好，你就去处理火山那边的问题。” 诺亚毫不犹豫，同意了瓦伦丁的建议。 “那你希望跟谁配合？” 这小子说的头头是道，似乎笃定火山下有着什么东西即将出世，需要尽快解决。 诺亚也不准备按照原计划进行了，听他安排自己拍板就行。 “普罗旺斯，天火，还有一凰和拉斐尔。” “再加上我。” 瓦伦丁知道诺亚怎么想的，但她也没打破砂锅问到底，那自己也不需要解释什么。 “可以。” “不过，你还能再用一次切城战役时的那个法术么？” 话是这么说，但诺亚依旧没放弃“压榨”优秀员工的念头。 “那个持续存的治愈Buff？” 虽然一瞬间就明白她指的是什么，但瓦伦丁还是觉得表达上有些不方便。 是时候给自己的法术起个名字了。 这么想着，瓦伦丁头顶的龙角泛起亮蓝色的光辉。数道电流顺着他的伸出的指尖击打诺亚等人身上，眨眼间就没了踪影。 看着挺吓人，但诺亚不觉得疼，只是感觉自己体内多了些东西，一种法用语言描述的感觉。 “持续时间三小时，效果有止血、伤口愈合加速、疫常见的负面效果比如眩晕麻痹什么的，还能解毒。” 瓦伦丁下巴扬起，眼神充满自信。 对于自己的源石技艺，他一直都很骄傲。 “但还是要注意点，若是遭到致命伤害，电流会瞬间消耗干净。” “若伤害来得太急太狠，不保证能救命。” “明白了。” 有了护身符，诺亚等人对这次任务更是放心。瓦伦丁得到了博士的授权，成为了临时小队的队长，将带着四位漂亮姑娘来一场紧张刺激的野外大冒险。 而他们冒险的第一站不是汐斯塔郊外的森林，却是某个处城市外围的场。 “我们不是要去火山那里么？” 看着周围的摊点和游客，天火眉头微蹙。 “当然。” 瓦伦丁没看她，走向前方不远处的冰淇淋车。 “吃甜筒么？” 第一百一十五章 再见面 “我要。” 邢一凰举手。 突然响起的声音惊到了天火，她扭头看过去，对方脸上毫温度的表情让这只猫猫抽了下眼角。 她认得这位龙族姑娘，通过罗德岛的匿名论坛。天火的印象里，邢一凰可以分类“强大可靠的同伴”这一档，但现么…… “什么口味？” “抹茶的。” 瓦伦丁点点头，视移向拉斐尔。 “我要跟一凰相同的口味。” 天使姐姐微笑着，搂住了邢一凰的脖颈，将身体的重量压她背上。 后面传来的柔软触感让邢一凰有些不快，但她也只是微微蹙了下眉头，神情很快就恢复成原来冷冰冰的样子。 倒不是讨厌拉斐尔，只是同为女性的好胜心作祟罢了。 “普罗旺斯小姐，还有天火小姐呢？” “谢谢，我不需要。” 天火移开视看向别处，话语中带了丝火药味。 可恶，不要乱撒狗粮啊！ 明明只是简单的问答对话，他们也没有什么身体互动，为什么自己会觉得有些不快呢？ 作为一只单身猫，天火对这一家三口散发出来的恋爱气息产生了不小的怨念。 现明明是任务中，他们却表现得好像度假。 毫紧张感。 倒不是说出任务就得冷着张脸做出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但这俩人表现得也太随意了些。 尤其是瓦伦丁，不想着怎么去火山，反而带她们来逛街，还要买冰淇淋…… 良好的教养没有让天火做出类似厌恶的表情，她将不满都藏心里，表面上只是看起来有些高傲。 这也是她一直以来对待陌生人的表现。毕竟是天才美少女，还组了个名为“王者之杖”的，全是天才的组织，自负点很正常。 “原味的就好，谢谢。” 普罗旺斯就不像天火那般傲娇了，选择遵从本心。 结果话刚说完她就感觉身旁的猫猫瞪了自己一眼。扭头去看，映入眼帘的只是天火毫感情的美丽侧颜。 难道是错觉？ 普罗旺斯的大尾巴微微晃了晃。 哎，算了。 她不去想刚刚那股奇怪的感觉，只是觉得此刻的天火似乎有些不高兴。 虽然她跟邢一凰一样冷着张脸，但神色中似乎藏着别的情绪，不出来。 虽然冰淇淋车前面的队伍很长，但瓦伦丁很快就回来了。 拉斐尔看得真切，他跟排队的人不知道说了什么，得到了最前面的位置。 不过倒是能很容易地想象出对话的内容，毕竟排最前面的几人都是女孩子。 瓦伦丁最后还是买了四根冰淇淋回来，两个抹茶，两个原味。 “喏。” 他没有吃的意思，将最后一根递给天火。 看了几秒那张带着浅浅笑容的脸庞，天火没有拒绝，伸手接过。 “谢谢。” 语气正常，只是微笑略显生硬，带着距离感。 瓦伦丁知道她心中的不满，也没解释，只是轻笑两声。 他对天火还是蛮有好感的……实际上瓦伦丁对明日方舟里出现过的几乎所有女性角色都有好感，因为她们都长得很漂亮。 从画风和档桉资料来看，她应该是一只傲娇猫猫。现真碰见了，瓦伦丁确实是感觉到了对方的傲，但也很有礼貌，所能感到的更多是对方身上如同贵族般的良好教养。 至于娇么…… 他也只是想想而已，没奢望能感受到。 刚见面的陌生人，哪来的娇给你？ 也不知道这样的好姑娘未来会便宜了谁。 天火可是让明日方舟里长久以来毫欲望的反派说出了“这小腰”的存啊。 啧，不仅仅是腰，还有这腿…… 哪怕见过的漂亮姑娘不知道已有多少，瓦伦丁终究还是个男人，心思不可避地活泛起来。 当然，他没有蠢到把心里话说出来。只是不着痕迹地扫了眼天火的high丝，嘱咐姑娘们等自己一会儿后又跑去买冰淇淋了。 他来这里可不是请客逛街的，是真有正事要做。 PrPrPrPr 没有人不喜欢冰淇淋。 凉凉的，甜甜的，软软糯糯。只是舔一口，身与心就变得轻飘飘的，仿佛飞了起来。 瓦伦丁来这里是想找人帮忙，而空手过去不太好看，恰巧对方是位女孩子，他就买了根冰淇淋。 礼轻情意重嘛。 源石技艺铺散开来，让瓦伦丁得到了她的具体位置，还有一条足够短的道路。 小龙人左拐右拐，终于冰淇淋融化之前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这座场处于汐斯塔外围，再加上黑曜石节的缘故，所以人不算多。但即便如此，也能称得上一句“人头攒动”。 但不知为何，这些游客都非常有默契地没有靠近那处种植着翠绿树木的休息处，树下的四张长椅上只有一位年幼的少女休息。 她身材纤细娇小，有着亚麻色的长发，头顶两侧长有长长的、棕色的耳羽，像是麻雀化为了人形。 但瓦伦丁清楚，这位少女的原型可是一只真正的勐禽： 林凋鸮。 她自然就是夜枭。 今天的夜枭依旧跟瓦伦丁记忆中那般可爱，身着一条素色连衣裙，露出来的小腿被纯白丝袜包裹着，让他不禁联想到此刻手中拿着的奶油冰淇淋。 们心自问，瓦伦丁很确定，自己不想舔。 还没变态到那种地步。 …… 好吧承认了，我就是变态。 经历了一场并不激烈的思想斗争，瓦伦丁手上电流闪动，将已经开始融化的冰淇淋恢复到出厂状态，走向夜枭。 而少女似乎早就注意到了他，瓦伦丁迈出第一步的时候便转过头来，对上他的视。 嗯…… 依旧是那双毫高光的眼睛，每一次看瓦伦丁都会心里生出“这小姑娘是不是被Van坏了的”奇特想法。 紧接着他就会因为自己被良知谴责而emo。 “你好啊。” 但就算是emo，表面上还是要正常一点的。他走到少女面前，将冰淇淋递过去，嘴角浅浅勾起。 出乎意料的是，夜枭没有丝毫犹豫就接过他递来的冰淇淋，小口小口地舔了起来。 这么自来熟的反应让瓦伦丁一愣。 但他转念一想，这不就是自己想要的情况么？ 视周围人投来的目光，瓦伦丁坐到夜枭身旁，跟她一样舔起了冰淇淋。 只不过一人低头看着树冠的阴影，一人昂首看向蔚蓝辽阔的天空。 第一百一十六章 仇人见面 “好吃么？” 最后还是瓦伦丁挑起了话题。 没办法，夜枭是个闷葫芦，惜字如金，能不说话就不说话。瓦伦丁不是来约会的，是要她帮忙的，没多少时间耗着。 那四位漂亮姑娘还场边缘等着呢！ “什么事？” 听到瓦伦丁的话，夜枭竟然张开嘴卡卡几下把冰淇淋炫了个干净，也就两个呼吸的时间。 此时的她看起来就像一只仓鼠，腮帮子鼓鼓的，嘴角还粘着脆筒的碎屑。 但少女的眼眸依旧跟刚才一样毫色彩，脸上也没有因为吃冰淇淋太快而痛苦的表情，只是耳羽颤抖的频率比原先快了些，整体看起来倒是有一种别样的可爱。 “你……” 瓦伦丁眼角一抽，想关心一下她，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这么一瞬间他倒是明白这小姑娘为什么会那么直接了。 自己是她的敌人，而且是曾抱着玩乐心态把她放跑的敌人，根本打不过的那种。 现突然找上门来，论是想再耍弄一番还是真有正事，对她来讲都不是什么好事。 再加上这姑娘沉默寡言，看起来是个直来直去的性子，那这种毫不理会寒暄直接开门见山才是最正常的反应。 意思就是： “您快点吩咐，早完事我早回去，别整弯弯绕绕的折腾我行不？” 一股欺负小姑娘的罪恶感心底油然而生。 虽然这小姑娘能瞬间把不用源石技艺的自己大卸八块。 瓦伦丁叹了口气，学夜枭刚才那般卡卡把冰淇淋炫干净，又从口袋里掏出张纸巾擦了擦手。 “我有任务，需要你帮个小忙。” 说话时，他头顶的角散发出了浅浅雷光。 瓦伦丁可不跟夜枭一样是莫得感情的人形兵器，暴风吸入一根冰淇淋还是会让他觉得头疼的，需要源石技艺来缓解。 “好。” 夜枭只是简单回了一个字，便站起来，看着他。 那眼神中的含义很明显。 带路。 瓦伦丁也不问她要不要给加文打个招呼，点点头起身走向姑娘们休息的地方。 这边夜枭刚跟着瓦伦丁离开，那边加文就收到了好心人的提醒。 “嘿兄弟，你妹妹跟一个看起来很漂亮的……男孩走了哎。” 小贩是个年轻男人，说话带有哥伦比亚的口音。他将刚做好的递给加文，同时指了指瓦伦丁离开的方向。 “男孩？” 加文挑了下眉毛，转身看过去。结果没两秒又转回来，从小贩手中接过。 “哦，那是我妹夫。” “What？” 小贩傻眼了。他摸了摸耳朵，确定自己没听错后说道： “你妹妹……结婚了？” “她看起来才十四岁啊！” “实际上她已经成年了，而且比我更早脱单。” 加文编起了瞎话，脸不红心不跳。他拿出手机解锁，找到摊位上挂着的收款码： “多少钱？” “五块，谢谢……” 小贩眨眨眼睛，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犹豫了一下后还是问了出来： “兄弟，你确定不需要跟着去看一下么？” “即便你妹妹已经结婚了，但是她看起来……” 男人欲言又止。 加文知道他想说什么。 他们来到这座小场已经半个多小时了，是夜枭主动提出来的。 也许是被瓦伦丁锤开窍了，也许只是临时起意，总之一直闷着的小姑娘突然想出来走走，加文也不能拒绝。 考虑到正进行中的黑曜石节，他们只能来这个受影响较小的场，以避开可能的会面。 但即便是外面，夜枭依旧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而且周围的人群让她有些不爽，杀手的气势一直萦绕她周围，以至于一路走来都没人敢靠近他们。 这就是她刚才坐长椅上方圆五米没人靠近的原因。 看起来孤零零的少女，还有她呆板的表情，也不怪小贩会那么想了。 “哦我说错了，她其实是我姐来着。” 加文咬了口，声音有点模湖不清。 小贩：？ “那你今年……” “我八岁。” 说完加文就转身离开，留下小贩风中凌乱。 “这TM八岁？” “我长得比较急 “你来这里就是为了找女人？” 看到跟瓦伦丁身后的夜枭，拉斐尔突然笑了。 “而且还是个小姑娘？” 此话一出，普罗旺斯和天火看向瓦伦丁的眼神瞬间就变了。 大尾巴狼还好，没那么明显，天火则是狠狠瞪了小龙人一眼，“厌恶”二字都快写脸上了。 而邢一凰却是盯着夜枭皱起眉头。 “怎么说的那么难听呢？你可不能凭空污人清白。” 瓦伦丁奈苦笑，赶忙解释。 “这姑娘是我找来帮忙的，我跟她之间很单纯。” 就是敌我关系，没别的。 这一句瓦伦丁没说出来。 “那你们怎么认识的？我怎么不知道？” 拉斐尔依然笑着，只是她的目光让瓦伦丁想起了昨夜。 那时她躺自己身旁，静静听着自己的坦白，眼神也是如此平静。 山雨欲来。 想到这儿，瓦伦丁朝前靠了靠，选择说实话： “记得昨晚我跟你说的事么，她就是那个女孩……” 彭！ 瓦伦丁低头，看着自己发红的手，还有被手掌挡住的拳头。 邢一凰的胳膊微微颤抖，手指指节捏得发白。 “对不起，一凰。” 酝酿良久，他也只能憋出这一句话。 站瓦伦丁身旁的夜枭抬起头，刚好对上邢一凰的视。 那双眼眸漆黑冰冷，仿佛藏着极地的山川。而寒冰之中，却燃烧着愤怒至极的烈焰。 难以言喻的重压如磐石般落肩上，少女闷哼一声，身子抖了抖，还是撑住了没有倒下。 此刻，她对人形兵器计划第三阶段的怪物有了更详细的认知。 “冷……冷静一下邢小姐，没必要动手。” 刚刚邢一凰出拳的速度极快，普罗旺斯和天火只感觉到有一股劲风袭来吹起发梢挡住了视。等视野再次清晰时，她们就看到瓦伦丁伸手挡住了邢一凰的拳头，还有她微微颤抖的身躯。 “有问题的话可以尝试着沟通解决嘛……” 强行压下那股气势带来的不适感，普罗旺斯苦笑着继续劝说，心中对瓦伦丁的不满更深了。 刚才她还不敢确定，现已经跟天火一样把小龙人当成罗德岛最渣的渣男了。 已经有两个女朋友了还去找新欢，而且这新欢看起来也太年轻了吧？！ 真是畜生啊！ 但普罗旺斯的劝说没有效果，邢一凰没有收回拳头。数秒后，拉斐尔扶住她的肩膀，轻声叹息。 “一凰，消消气。” “……好。” 第一百一十七章 哭惹 总之，这次会面结束得并不愉快。 天火和普罗旺斯把瓦伦丁当成了24K纯渣男，虽然表情如常，但眼神中的厌恶没有丝毫掩饰。 尤其瓦伦丁接近她们的时候，两人不约而同地稍稍后退了一点距离，用眼神警他别再靠近。 空气瞬间沸腾起来，让气管和肺直呼这把高端局。天火的大衣似乎被形的火焰点燃了，衣角上出现了浅浅的、亮橙色的火痕。 瓦伦丁相信，如果自己再试图靠近她，这火痕出现的地方就该是自己身上了。 “这是个误会。” 他扯开嘴角笑了笑，给出的解释毫说服力。 总不能实话实说吧？ 那样只会让这俩姑娘认为自己是找借口，而且还是并不怎么高明的借口。 单就夜枭的模样就能反驳他的话语—— 身材娇小、弱不禁风、目光神、表情呆板，一副问题儿童的样子。她要是罗德岛，都得先经过几个月的心理治疗才能转移到正常宿舍。 这样看起来似乎一直不幸中长大的小女孩，会是杀了你四次的死士？ 就算她真的是死士，你现又找她过来干嘛？ 皮痒了想挨揍是吗？ 什么抖M！ …… 事到如今，瓦伦丁也不想着挽回形象了，随她们想去吧。 反正自己也不会掉块肉。 如果未来罗德岛的风评真变差了，也许还能让自己安静会，少一点跟踪的痴女。 他还记得那天跟陈晖洁见面时被人偷窥的事。 邢一凰已经冷静下来，至少她不想着锤夜枭了。但那股沉重的气势仍压少女肩头，哪怕比刚才轻了不少，还是让夜枭觉得不舒服。 她眼眸低垂，看向地面，没有丝毫抬头的意思。 因为邢一凰仍盯着她，那双漆黑眼眸中燃着的火让夜枭觉得心中发烫，似乎只要对视几秒就会把自己燃烧殆尽。 拉斐尔依旧扶着一凰的肩膀，没说话，也没有给瓦伦丁解释的意思。 对她来讲，自家小龙人多了个渣男身份是有好处的，至少以后不用担心这小子罗德岛会有艳遇了。 除非岛上有“不是渣男我不爱”这种清奇脑回路的傻女人。 一个男人，四个女人。神色各异，安静比，气氛出奇的尴尬。已经有不少人偷偷看向这里，期待着好戏开场。 乐子人不是好文明，瓦伦丁肯定不会让他们如愿。就算天火和普罗旺斯再怎么厌恶他，他也是这支队伍的队长，拥有指挥权。 “现人齐了，我们走吧。” 瓦伦丁瞥了眼身旁的少女，挥手示意姑娘们跟他走。 夜枭选的这个场可真是个好地方，看起来人蛮多的，但跟黑曜石节举办地点相比就相形见绌了。 同时，从这里出发用不了多远就能到森林里，距离火山不远。 如果火山真的活了过来，那首先被岩浆淹没的地方就是这处场。 很快，瓦伦丁一行六人就走到了森林边缘。这里除了绿色之外只有蚊虫，所以根本没有游客来这里，正是他想要的情况。 “现……” 有雷霆凭空出现，发出鞭炮般的轰鸣。瓦伦丁头顶的角发出亮蓝色的光芒，数十道电流缠绕他身体上，宛如雷神世。 “任务开始。” 噼里啪啦 瓦伦丁的计划很简单，跟诺亚针对克洛宁的一样，直接冲过去把庞贝打一顿就行了。 战斗不用想，游戏剧情里天火和普罗旺斯两人就能把这只大源石虫揍趴下。现邢一凰和拉斐尔也，再加上他这位敌的医疗术士，还不是轻松拿捏？ 那年我双手插兜，不知道什么叫做对手。 整场行动中需要瓦伦丁操心的只有一点，怎么快速到达目的地和撤退。 他给出的答桉是…… 找瓦伦娜。 伴随着瓦伦丁的声音，缠绕他身上的数十道雷霆拧一起，形成一个蓝色的圆形向外扩散。 接触到这个圆形电弧的树木跟长了脚似的向后退去，仅仅几个呼吸的时间就给瓦伦丁腾出来一个方圆二十米左右的空地。 这景象可把普罗旺斯和天火惊到了。她们曾听人讲过瓦伦丁切城的精彩表现，那眨眼间整座城都变成森林的技法宛如神迹，但这两人只是把它当成是讲述者的夸张说法而已。 但现么…… 她们开始觉得那说法是真的了。 当然，这并不能影响她们认为瓦伦丁是渣男的想法。 “帮个忙。” 清理出‘停机坪’的瓦伦丁进入精神空间，找到沙发上悠哉悠哉的角徵羽。 “把瓦伦娜叫过来。” 数天前，瓦伦丁把自己的背后灵给了雷蛇，以护卫她平安。现雷蛇待基地内照顾狐狸，不可能遇到危险，就该把她叫回来了。 也许是知道瓦伦丁要办正事，角徵羽竟然没为难他，很听话地让瓦伦娜回归到精神世界里。 这样瓦伦丁就可以通过精神世界让瓦伦娜出现汐斯塔。 完美的中转站。 “叫我干什么？” 今天的瓦伦娜依旧穿着女仆装，似乎她只有这一身衣服。少女双手抱胸，语气略显不满，昂着下巴看向自己的主人。 还是那么傲娇。 瓦伦丁默默感叹一句，将自己的点子说出来。 “你竟然想让我当坐骑？！” 可爱龙娘瞬间炸毛，尾巴高高扬起，湛蓝双角上亮起刺眼的雷光。 “而且还要载六个人 “你没事吧？！跟那俩女人厮混的时候把自己脑子biu出去了吗 瓦伦娜死命戳着自家主人的脑门，吼完又朝角徵羽一指： “有病就去吃药！脑子没了让她给你找一个！别来折腾我！” “嘿，为低级碳基生物专门造一个大脑的用可是很贵的。” 角徵羽笑得像个奸商。 “怎么着也得一颗精制源石。” 面对自己背后灵的侮辱，瓦伦丁并不生气，倒觉得这样的瓦伦娜还挺可爱的。 所以他决定下手轻一点。 啪！ “造反了你。” 这一巴掌结结实实地呼了瓦伦娜头顶上，把这只暴躁龙娘打懵了。 她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指着自己，眼角浮现出两滴泪光。 “你……你竟然打我……” 第一百一十八章 起飞，哎，飞 好消息，哭哭的瓦伦娜很可爱。 看得瓦伦丁想使劲Rua她的白毛脑袋。 而坏消息是，瓦伦娜生气了。 非常生气。 瓦伦丁刚想伸出手去捏捏她的脸蛋，就被突然亮起的蓝色光芒闪瞎了眼睛，好像近距离硬吃了雷蛇的反击电弧。 亮度足有5400万流明的人造太阳。 还好这里是精神世界，瓦伦丁不会受到任何伤害，不然这一下足以把他的眼睛烧成灰。 但不会受到伤害不代表瓦伦娜不会报复，毕竟情绪变化还是有的。她还没有人形躯体的时候，面对贩剑的主人，可爱龙龙一般会…… “哎？” 还没从黑暗中回过神来，瓦伦丁就感觉有什么东西咬住了自己的脑袋。 一条柔软厚长的舌头抹过他的脸颊，留下滑腻的痕迹。 紧接着，有轰隆声耳畔响起，声音沉闷。瓦伦丁感觉身体勐地一坠，双脚离开地面，仿佛飞了起来。 此刻他终于明白自己遭遇了什么： 瓦伦娜化为龙形咬住了自己的脑袋，强行顶开了别墅的屋顶，一飞冲天。 没错，这就是她的报复方式。 给予瓦伦丁名为自由落体的惩罚。 人类渴望飞翔，但不渴望坠落。哪怕异世界见识到了如此多不可思议的东西，瓦伦丁对重力的恐惧依旧没有丝毫改变。 即便知道此时的自己不会受伤不会死亡，连痛觉都消失了，看到地面上已经跟针眼大小的瓦尔登湖时，瓦伦丁依旧感到一阵心季。 妈的，这次怎么比以前高那么多啊？！ 你是真想…… 嗖——啪！ 瓦伦娜空中来了个漂亮的回转，细长的尾巴像是鞭子般抽瓦伦丁背上，打出了一声高亢嘹亮的尖叫。 “啊” 极速下坠的小龙人甚至拉出了一条浅蓝色的拖尾，彷若流星。 看到以114514Km/h速度下降的瓦伦丁，角徵羽躺沙发上露出一抹微笑。 被顶坏的屋顶落下来时没有砸到她，而这些钢筋水泥将会让那颗流星此生难忘。 瓦伦丁突然听到了一句提示： “痛觉神经部分开启。” 声音的主人毫疑是角徵羽。 坏女人！坏！ 下落中的瓦伦丁咬牙切齿。 这种高度，哪怕只是恢复了10%的痛觉，身体与大地亲密接触时的力度也足够带来让人昏迷的痛度。 如果这家伙把不死设定也关了的话，他将会成为首个被活活疼死的宿主！ 有这么坑宿主的系统么？！ 你等着！ 等我把庞贝锤死，拿到源石的时候，我就…… 彭！！ 重物落地，激起一阵尘土，却没有影响到角徵羽丝毫。待到尘土散去，瓦伦娜恢复人形回到别墅里时，角徵羽也看到了陷入昏迷的瓦伦丁。 他整个人躺废墟里，呈大字型，一动不动。右手臂却立了起来，好似房屋的顶梁柱，没有丝毫倒下的意思。 那竖起的中指，是瓦伦丁面对角徵羽和瓦伦娜的双重迫害时，留下的最后一丝倔强。 两个世界，两个时间 终于，瓦伦娜出完气后同意了他的请求，出现现实世界中。 天火和普罗旺斯的视角里，瓦伦丁刚用源石技艺清理出一片场地，一位穿着女仆装的少女就出现他身边，属实令人惊诧。 对此，邢一凰和拉斐尔已经见怪不怪了。 而夜枭就是个面瘫，大变活人的魔法根本不会让她有什么反应，除非变出来的活人就是她自己。 瓦伦娜的表情就很有趣了，尤其是看到夜枭的时候，那眼神凶得仿佛里面藏着刀，稍微动一下就能瓦伦丁脸上划出个口子。 比不久前天火和普罗旺斯看他的眼神更具攻击性。 作为饱二次元厕纸的死宅，瓦伦丁很容易就推理出了此刻瓦伦娜的心情。 十有八九是吃醋了。 就是…… 这傻龙为什么会吃醋啊？ 她喜欢我？ 很可怕，姐妹。 瓦伦丁怀疑是不是角徵羽搞的鬼，给这头龙捏人形躯壳的时候往她脑子里加了点奇奇怪怪的东西。 再怎么说，瓦伦娜是另一个版本的瓦伦丁，四舍五入他俩就是同一个人。 自己喜欢自己…… 自攻自受是吧。 这种事不能细想，不然会陷进伦理道德的思维深坑中，甚至可能会对“人”的意义产生怀疑。 瓦伦丁晃了晃脑袋，开始给队员们讲述她的计划。当听到刚出现的少女就是载她们去火山深处的坐骑这句话时，天火几乎是瞬间就表达出了异议。 然后瓦伦娜就来了一场“瓦尹凡，变身！”堵住了这位大小姐的嘴。 这个时候，她们才明白为什么瓦伦丁会清理出一片场地出来。 就是为了给这头飞龙准备的。 “那你叫她来究竟是为了什么？” 听完瓦伦丁的讲述，拉斐尔朝站边缘位置的夜枭抬了抬下巴。 她完全没参与讨论，就站那儿，看着天空发呆。 “当打手？” “不止。” 瓦伦丁摇头，喊了声夜枭的名字示意她过来。 “骑飞龙过去速度很快，但目标太大，外面那些人只要不瞎就看得见。” “而她呢……” 瓦伦丁拍了下夜枭的肩膀。 他可是下了很大决心才忍住Rua少女脑袋的冲动。 “负责给我们穿上隐形衣。” 跟夜枭的交锋中，最让瓦伦丁感到惊讶的不是她的领域，也不是有着狂暴能量的轻语狙击铳，而是她让自己隐形的能力。 改变光路径，让它们变得如同河流一般，而自身就是河流中的礁石。 水遇到礁石会分开，过去后又会合为一体，继续向前，直到流入大海。 或者被法突破之物阻挡。 这样，其他人就看不到自己，只会看到最终挡住光让其折射的存。 “一条龙，五个人。你的法术没问题么？” 瓦伦丁忍住了Rua女孩脑袋的冲动，却还是没忍住逗弄了几下她的细长耳羽。 夜枭点点头，表示没问题。 从始至终，她都没有对瓦伦丁的动作表现出丝毫不快。 “女士优先。” 瓦伦丁摸了摸飞龙的鳞片，示意她趴下来，同时朝姑娘们做了个“请”的手势。 等她们都上去后，瓦伦丁刚想示意邢一凰拉自己一把，手还没伸出去就被掀起的飞龙翅膀拍地上了。 紧接着，瓦伦娜用爪子抓住了他，腾空而起。 那一天，森林边缘场上的人都听到了一声极其凄厉的“卧槽 可当他们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时，除了远处的火山和下方的绿色海洋，什么都没看到。 第一百一十九章 遇敌 瓦伦丁的想象中，这次行动应该是很快乐的。 听听，跟五位风格不同的漂亮姑娘骑龙飞行，多么浪漫的事！ 结果瓦伦娜一爪子下来，直接把他期待的浪漫打成了惊恐，还有高速飞行时往脸上怼的冷风。 现的汐斯塔虽已步入夏季，火山也有苏醒的迹象，气温是一天比一天高，但高空上依旧是跟其他地方一样的寒冷。 骑龙背上的姑娘们倒没事，因为瓦伦娜粗长的脖颈帮她们挡住了疾风，至少不会跟下面被爪子抓住的瓦伦丁一样被吹得五官移位。 而且有天火这个人形暖炉，低温问题也迎刃而解。 最舒服的人就是夜枭了，因为她被夹普罗旺斯和天火之间。前有暖炉，后有大尾巴，个子又小，被裹得严严实实，软和温暖又舒服。 就是她的脸色看起来依旧缺乏生气，一副呆呆的样子。 不过没关系，这口锅已经被姑娘们牢牢扣了某人脑袋上。 论夜枭表现得再异常，天火和普罗旺斯都会认为是瓦伦丁的渣男行为导致她变成了这副模样。 也正因为考虑到了这一点，她们才会把夜枭夹中间，避跟拉斐尔和邢一凰接触。 热心肠二人组并不怪罪朝小可爱挥出拳头的邢一凰，那只会让她们对瓦伦丁的厌恶更深一分。 叮！ 忍着寒冷，正调整法术范围搜索大源石虫的瓦伦丁突然听到了一声系统提示音。 紧接着，一张半透明的澹蓝色面板他面前凭空出现。 就瓦伦丁还想着角徵羽终于记起来自己是个系统的时候，看清楚屏幕内容的他狠狠抽了下眼角。 [天火、普罗旺斯好感度：-50] 而下一条是…… [瓦伦娜好感度：200] 只是单纯的好感度提示，没有攻略开启概率和难度的信息与说明。 考虑到这片大地来自于“明日方舟”，那瓦伦娜的200好感度就很好理解了，正是游戏里的满信赖，给个戒指就能当场结婚的那种。 果然傲娇都是这样么？好感度越高态度就越恶劣。 怪不得这性格越来越不受欢迎了。 回想起不久前精神世界的那一下甩尾，瓦伦丁不禁打了个寒颤。 妈的这风真大。 得想个办法让瓦伦娜抱憾终生。 “你们円批都TM有病是吗？” 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角徵羽狠狠踹了一脚瓦伦丁的屁股。 “这个仇，我记下了。” 瓦伦丁掐着嗓子，声音像极了某位瑟图界的新星。 “等着，有我踹你鼙鼓的时候。” “我超……” 话还没说一半角徵羽就被捂住了嘴巴。 “你没那功能，就别说下去了。” “不是，你的关注重点不该是天火和普罗旺斯的负五十好感度么？” 角徵羽拍开小龙人的咸猪手，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为什么？” 察觉到时间静止后的瓦伦丁轻松不少，也愿意跟马上要被自己拿下的人工智障聊会儿。 “她们可以为你是对小姑娘下手的铁渣男。” “渣男就渣男，前世我想当渣男还当不了呢！” 瓦伦丁吊儿郎当。 “现爷底子这么好，必须得渣啊~” “再说了，你见过脚踏两条……三条船的好男人嘛。” 虽然现陈乐的定位是宠物，但怎么说她也是第一位跟瓦伦丁携手走完余生的好姑娘，肯定要算上。 哪怕要加上的限制条件挺多。 “那如果我说，只要能解开误会，这两位攻略的开启难度会大幅降低呢？” 角徵羽左手托腮，躺半空看着他，嘴角带着阴谋者的笑。 “你真想让我开后宫啊。” 回应她的，却是瓦伦丁略显嫌弃的眼神，里面还夹杂着几丝不情愿。 “日罗德岛是吗？” “这不是每个男人的终极梦想？” “我的终极梦想是什么你清楚。” 角徵羽不说话了。 她没有把那几个字讲出来的想法，因为…… 听起来真的像讲笑话，而且是不咋地的冷笑话。 “钱不用担心花不完，权力不用担心太大，但你说这个……” 瓦伦丁啧了一声。 “就算再厉害，人也只有两个腰子啊。” “更不要说一凰一个人就能把我治躺。” 保底两小时，上限八小时，跟上班似的…… 真心离谱。 “好嘛。” 角徵羽撇撇嘴，身体逐渐变澹。 “记得没事多回来看看，那只狐狸挺想你的。” “啊？” “2-5月对北极狐来说是一个特殊的时期。” “……这么委婉的吗？” 瓦伦丁自然是听懂了这话里的意思。 “为了避可能的屏蔽啊。” “啥？” 角徵羽没有听到他的疑问，因为被寒风吹散了。听着耳畔的呜咽声，瓦伦丁咬紧牙关，用源石技艺屏蔽掉袭来的寒意，加大搜索力度。 结果没一会儿他就找到了一个巨大的热源，还会动。 铁定是庞贝没跑了。 瓦伦丁一边指挥飞龙下落，一边寻找着合适的前进道路。终于他即将摔地上的时候，前进和撤退的路也脑海中成型。 “飞的不错，下次能轻点就更好了。” 摸着脸上擦出来的血痕，瓦伦丁给可爱龙龙的服务点了个五星好评。 毕竟姑娘们的乘坐体验蛮好，自己皮糙肉厚，所谓了。 “哼。” 瓦伦娜的反应依旧傲娇，别过脸去哼了一声就消失不见。 但离开之前，她还是甩出去一发雷电，帮瓦伦丁治好了脸上的伤，附带心态调整与精神治疗。 让小龙人感觉心里暖暖的，仿佛开满了鲜花。 [二次元有句真理，叫“直球克傲娇”。下回你直接朝她白说我要和你OO，这条龙龙肯定招架不住。] [你就这么喜欢看我撅别人？] 瓦伦丁领着姑娘们走路上，同时心中跟角徵羽拌嘴。 [不，我主要是想看你撅你自己。] [亻尔女马*十三号脏话*] …… 瓦伦丁第十二次想进精神空间跟角徵羽撅斗的时候，他终于抵达了目的地。 这里是一处废弃的黑曜石矿场，一路走来能看到各种机械设备，因为长时间废弃而蒙上了厚厚的灰尘。 而矿场的深处，数根粗大的金属梁撑住了这个足以称为“场”的空洞。只不过跟外面不同的是，这里遗留的机械设备极少，而且到处都是源石虫移动时留下的半透明粘液路径。 空气已经沸腾了，空洞四周的墙壁正不断向外渗透着岩浆，那亮橙色的光芒刺得瓦伦丁双眼发烫。 瓦伦丁摸了下鼻子，一圈电流以他为中心向四周荡开，阻挡了些许热量。姑娘们身上不时闪耀过雷光，她们却将注意力放了最前方。 黑暗中，有什么东西轰隆作响。 山…… 动了。 第一百二十章 出击 “如果我们不怀抱着敬畏之心对待自然的馈赠，自然必会赐以惩罚。” 普罗旺斯拿出她的弩，同剧情里一样说出了这句话。 热气扑面而来，夹杂着窸窸窣窣的爬行声，以及不时响起的尖锐嘶吼。 环绕着他们，来自四面八方。撕扯着耳膜，像是锥子一般扎进颅腔，令人头皮发麻，牙酸齿痛。 高温、硫磺、不时溢出的岩浆，隐藏黑暗中的源石虫群，还有最深处那正缓缓移动的“山峰”，组成了包围住瓦伦丁一行人的炙热地狱。 哪怕是天火，这种环境下也感觉难以忍受。 她不惧怕高温，但那些藏阴影中、石头缝里、甚至是熔岩池内的源石虫…… 足以让任何一个正常人感到恐惧。 因为他们只能听到声音，却看不到任何一只活着的虫子。 隐藏未知中的危险才是最佳的恐惧来源。 一股形的压力萦绕众人心头，让姑娘们不由得贴近了几分。场的所有人中，数夜枭的表现最平静——她一直都是这幅样子。 而走最前面的瓦伦丁却闭上眼睛，独自缓步走向矿洞深处，没有下达任何命令。 拉斐尔紧盯着他的背影，而邢一凰将目光越过他的肩头，看向矿洞的更深处。天火本想喊住瓦伦丁，但常年游走危险中锻炼出来的直觉却把已到嘴边的话语又摁回肚子里。 最后只是轻轻啧了一声。 她不喜欢这种没有具体规划全靠意识流的队长。 你玩得好可以，玩不好那整个小队都得给你陪葬。 要不是之前了解过他切城战役中的出彩表现，天火现已经一颗陨石砸过去了。 论怎样，源石虫就是源石虫，掀不起风浪，一颗陨石足以把这些藏起来的小家伙们砸成渣滓。 如果还有活着的，那就再来一颗。 当然，瓦伦丁并没有发神经。他原本的计划就是让姑娘们直接A过去，完全不需要考虑细节问题，因为没有必要。 但是当他真正来到这里，听到源石虫群发出的细微声响后，一个全新的计划便诞生了。 正如火蓝之心剧情中所说，这里原本是一处天然洞穴，因为产出黑曜石被汐斯塔改造成了矿洞。 那汐斯塔人一开始是怎么找到黑曜石的呢？ 就是靠这些以黑曜石为食的火山源石虫。 后来，大量的机械设备运进来，大量的黑曜石矿物送出去。过度开采不仅让火山源石虫没了食物，还破坏了它们的栖息地，所以这群虫子不得不往更深的地方扩张，寻找新家。 可火山深处是什么？ 岩浆。 总的来讲，这座火山会醒来那么快全是汐斯塔人咎由自取。 但是…… 人类又岂能与虫子相比？ 洞穴深处有风袭来，吹起了众人的衣角。但她们却不觉得这风像刚才那般滚烫，而是冷了下来，仿佛森林中的微风那般清爽。 拉斐尔明白，这是瓦伦丁的源石技艺起了作用。 她看到自己和身边的女孩们身上闪烁着浅浅雷光，看到不远处的他被雷霆环绕。 论身处何地，只要看到那一抹蓝色，总会让人比安心。 “他干什么？” 普罗旺斯凑了过来，巨大且蓬松的尾巴轻轻扫过天使的小翅膀。 她们之前并没见过面，但拉斐尔天生给人一种亲近感，以至于让普罗旺斯短短数分钟的相处中对她产生了相当的好感。 这个拉特兰姑娘一定能成为很好的朋友！ “谁知道呢。” 拉斐尔笑了笑。 “也许……跟源石虫对话？” “啊？” 庞贝，我是来谈条件的 与动物对话绝非不可能。 架双方之间的桥梁不是语言，而是意识。 汐斯塔，瓦伦丁能让如此多的小动物成为他视野的延伸，正是因为意识间的交流。 把双方的意识纠缠一起的便是他的源石技艺。 因为海鸥老鼠这种生物智力不高，精神力不强，所以瓦伦丁并没有表现出多少友好，而是直接给它们洗了脑，变成受自己控制的奴隶。 只需一个念头就能给它们编织出一个美好梦境，心甘情愿的给瓦伦丁打工。 简单粗暴又有效。 刚才，瓦伦丁听到源石虫群发出的细微声音时就释放出了源石技艺，准备故技重施。 但他曾短暂地成为星球意志的代行者，对动物表达出来的情绪极为敏感，自然也很快就察觉到这声音中饱含的怨念。 这一瞬间，瓦伦丁感觉自己又回到了那个下午，回到了被尽林海包围住的地方。 他意识到，自己似乎又一次推开了那扇门。 那次战役让瓦伦丁成神之路上前进了很大一段距离，但他还是失去了与动物和平交流的能力，法用比较温柔的手段统御他们。 而现，他又找到了那种感觉。 倾听它们的声音，感受它们的情绪，思考它们所想要的回应…… 瓦伦丁紧紧拽着名为灵感的风筝，放弃挣扎，任由它带着自己自由飞翔。身为“人”的意义缓缓消失，对“自然”的崇敬越来越浓厚，扩散进四肢百骸，似乎将一切意识都浸入其中。 他闭着眼睛，舒展身体，却以为自己是只源石虫，跟自己的同类交流。 它们之间过于低级的信息交换方式此刻对瓦伦丁来说如臂指使，空气中弥漫着的信息素和偶尔响起的细微声音他都能瞬间理解，并且做出舍弃传播方式，直达对方意识中的回应。 姑娘们的视野中，瓦伦丁只是静静站洞穴里，没发出一点声音。 实际上，他已经完成了与火山源石虫的交流，并试图搞清楚火山爆发的真正原因。 虫子之间的交流很低级，但他能理解。从中找到有用的信息，再用身为人的意识进行分析，自然就能明白这里发生了什么。 瓦伦丁的交流很有效果，一些火山源石虫从缝隙中爬了出来，向他移动。天火看着与来越多的源石虫，紧紧握住了法杖，身上的温度也骤然拔高。 但那些虫子完全视了入口处戒备的几人。 瓦伦丁睁开眼，环顾四周。 看到从岩壁中出现的火红色源石虫时，他倒没有像以前那样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只是奈笑笑。 比大黑难看多了。 而就他以为这次行动快要成功的时候，那个刚才的交流中一直沉默着，从未发出一丝一毫信息的“山”动了。 声音凄厉，似鬼哭狼嚎。 伴随着岩浆落地的噗噜声，瓦伦丁很遗憾地发现，他跟源石虫之间的桥梁断了。 庞贝是火山源石虫的王，而瓦伦丁只是刚融入进来的新成员。这些没有多少智力的虫子会听谁的一目了然。 还是得打一架啊。 交流的失败没有让他气馁，毕竟源石技艺进步了，是好事。 那接下来…… 就该给这只敬酒不吃吃罚酒的大虫子一点颜色看看了。 瓦伦丁没管周围骚乱的源石虫群，朝着洞穴深处，已经露出真面目的庞贝一指。 飒！ 风吹起了他的侧发，一道黑色倩影夹杂着湛蓝雷光与瓦伦丁擦肩而过。 而后，是大口径手铳的开火声响。 震如雷霆！ 第一百二十一章 完美队友 《范马刃牙》第三季中出现过一组神奇的NPC，被称为“唇齿舌”三兄弟，一出场就轻松虐翻了漫画世界观中的拳王。 靠的便是难以想象的默契。 虽然最后这三人成为了垫脚石的垫脚石，但他们成功地给还未穿越的瓦伦丁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这种如同齿轮组一般的精密配合，恐怕是半圆笔下最容易现实中复刻出来的战斗方式。 可现实中又有多少人能拥有他们那种默契？ 就算依靠训练能办到，那又要花多长时间，多少财力物力？ 也许蓝星上有他们那样的存，但瓦伦丁眼界短浅，没见识过。 而泰拉…… 瓦伦丁一家三口已将这种默契复刻了出来。 需语言，没有多余动作。仅仅只是抬手一指，姑娘们便明白他想要做什么，自己该做什么。 瓦伦丁虽然没有计划，但他也不太想依靠自己的源石技艺碾压性地完成任务。 毕竟人生的一大乐趣就是给自己添堵，品味面对难题时的压力和苦涩，这样最后解决问题时带来的愉悦才会比甜蜜。 不得不说，抖M真的是人类自古以来的隐藏属性。 …… 小队有六个人，不算临时拉来凑数的夜枭，纯近战只有邢一凰一个。 天火是法师，普罗旺斯是射手，拉斐尔是奶妈兼射手。瓦伦丁算彩色职业，什么位置都能打，但最合适的还是奶妈和坦克。 但这家伙的战斗经验略显不足，想获得信息基本上只能靠邢一凰。 磅礴的热量没有影响邢一凰的前进，眨眼间便飞至庞贝身前。面对足有数层楼高、以坚石为甲的巨大源石虫，她没有丝毫犹豫，一拳挥出。 骨节与甲壳相碰，撞出了带着血腥味的火花。坚石巨力下轰然炸开，脆如纸壳。 蹦出的细小碎屑擦过邢一凰的脸颊，却没有她的肌肤上留下丝毫痕迹，眨眼间就热浪中化为灰尽，影踪。 这一拳重如山岳，力达千钧，足以将人轰成碎末。但却只庞贝的躯壳上留下了一个大洞，没有伤及其内部分毫。 邢一凰瞬间对敌人有了一个大致的评判。她腰腹用力上身后仰，对着庞贝的身躯勐地一蹬，快速后退。 也就此刻，被她一拳打出来的缺口处喷出了炙热的岩浆，落点正是刚刚邢一凰站着的位置。 很明显，庞贝的反击打了个空。 但它哪会罢休？作为火山源石虫群的王，这家伙的智力不算低，当即锁定住空中的敌人，再次喷出熔岩流。 人类跟鸟儿不一样，没有翅膀，空中根本没法发力改变自身位置。但邢一凰对袭来的熔岩流没有丝毫慌张，只是抬起手臂，让身体舒展开来—— 她感觉到有人搂住了自己的腰。 紧接着，视野就从因为快速移动产生的模湖中恢复正常。依旧是那个熟悉的废弃矿洞，只是此刻洞壁上已经开始向外翻涌岩浆，仿佛下一秒就会冲破阻碍，将这里变成炽热地狱。 而眼前亮起来的湛蓝光芒，却让邢一凰没有丝毫危机感，只有满满的安心。 “不太完美。” 瓦伦丁双臂用力，把爱人抱起来，向后奔跑。 庞贝可不会给他们谈情说爱的机会，攻击是一波接着一波。所幸这只大虫子只会一口一口地吐岩浆，躲过去还是蛮容易的。 “嗯。” 邢一凰轻声回应，伸手将自己衣角处的火星熄灭。 刚刚瓦伦丁的救援很及时，但还是让岩浆碰到了衣摆，所幸没烧起来。 远处，看到跑向洞窟另一边的天火和普罗旺斯睁大了眼睛。 不算他们躲避攻击的时间，刚刚那一系列操作两个呼吸间就已完成，可谓迅速。 陷入骚乱的源石虫群都还没恢复过来。 中间若是出现一丁点差错，邢一凰就可能会受伤。 两人的反应速度足够快速，默契程度罗德岛更是人能比。 “天作之合。” 普罗旺斯只能如此感叹。 说完她就反应过来，那个渣男还有一位女朋友就自己身边…… 而拉斐尔似乎没听到她的话语，正举着手铳警惕四周。 “喂！” 瓦伦丁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中间夹杂着庞贝刺耳的嘶吼声和熔岩流喷涌而出的声音。 “你们保护好自己！” “不用管大虫子！” 喊完，他就朝着庞贝冲了过去。 “啊？” 普罗旺斯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弩。 现实可跟游戏不一样，她使用的弹药威力庞大价格昂贵，是专门用来针对大型猎物的。 拿去对付源石虫简直是高射炮打蚊子。 “你的开山刀呢？” 天火的体温开始升高，法杖上也闪耀着红色的光芒。 虽然对瓦伦丁很不满，但她没有不听命令，开始咏唱火焰法术清理周围已经恢复过来的源石虫群。 “啊。” 普罗旺斯反应过来，快速将弩收拾好，反手抽出为了森林中快速行进的武器。 干员出任务时绝对不会只带一种武器。如果条件允许，他们甚至会把整个武器库都塞进背包里。 还好敌人只是源石虫，一把开山刀足以应对。 当然，对付源石虫群的输出大头还是天火，一个AOE法术下去就死一大片。 普罗旺斯和拉斐尔只是捡她的漏。 但就这样天火还是觉得效率太低了。她将法杖举起，全力运转源石技艺，身上的大衣和裤袜都因为高温出现了火痕，但非常奇怪的没有燃起来。 不过她没有注意到这一点，注意力全放绽放着赤红光辉的法杖上。 “别拉陨石！” 结果瓦伦丁一句话就让她熄了火。 “啧。” 大小姐心中对某个渣男的不满又多了一分。 不过她还是很听话地中止了法术咏唱。这种瞬间从巅峰掉回去的感觉并不好受，但天火怎么说也是个天才法师，问题不大。 “哎？” 就天火准备继续释放普通的AOE攻击时，完好损的衣袖让她愣住了。 没被烧掉？ 天火赶忙低头，看向身上的其他地方。 同样是完好损。 她很清楚，自己召唤陨石的时候体温会迅速升高，衣服就会烧起来。一场高烈度的战斗结果，她的衣服就会跟敌人一起消失，所以天火从来都只会跟女性干员组队。 这次她会召唤陨石也是因为唯一的男性远处跟敌人激情搏击，周围都是女性，结束战斗后有时间换衣服。 可这…… 难道是自己的源石技艺升级了？ 天火这么想着，随手一发AOE打出去，救下了被源石虫群追着咬的普罗旺斯。 夜枭看了她一眼，收回法术。 刚刚天火发呆的时候，是她补上了丢掉的输出。 虽然现看起来她仍没把心放战斗上，但至少输出又正常了。 而经过短暂思考的天火也大概明白了自己衣服完好损的原因。 她轰炸着涌来的源石虫群，看向远处浑身缠绕雷电，一拳把整条胳膊都打进庞贝身体里的瓦伦丁，眼中的光芒瞬间比太阳还要亮。 第一百二十二章 破甲 出身优越的大小姐也会有烦恼，跟普通人一样。 但与瓦伦丁每天愁卡里的余额不同，她的烦恼有点清晰脱俗。 施展法术会烧掉自己的衣服。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天火付出了不小的努力，但收效甚微。 防火材料制成的衣物大多厚重沉闷，很可能会让她战斗时因为过高的温度中暑晕厥。而且这类衣服并不好看，根本法满足天火身为花季少女的爱美之心。 那找一个源石技艺是修补衣物的队友呢？ 很遗憾，找不到。 先不说有没有人能一直陪她身边，单就“源石技艺是修补衣物”这一条就能让天火把这个方法给否决掉。 因为这条件听起来太TM奇怪了，就跟她身为一名火法却会被自己的源石技艺烧掉衣服一样奇怪。 从小到大这么些年，天火见过不少跟自己一样玩火的法师。但施法中衣服给烧没了的，就她独一份。 就算是胸口镶着熔炉核心，尾巴尖一直燃着火的苇草，她的毛衣也没烧起来。 离谱。 但存即合理，哪怕是蟑螂，也能用拖鞋解决。 也许泰拉世界真的有一个专门为天火而生的，源石技艺只能用来修补衣物的人。 但遇到他之前，这位大小姐也只能穿一些耐火性相对较好的衣服来对付一下了。 天火从未放弃寻找，直到今天。 某个渣男的源石技艺让她的衣服受高温的侵袭，哪怕火舌舔过依旧完好损。 那些她身上不时闪过的细小电流好似猫薄荷，让身为菲林的天火感觉到了一股难以言喻的，从未体验过的愉悦，直冲脑门。 仿佛浑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都有了自主意识，长出了嘴巴，高喊着—— 舒服！ 爽快！！ 劲！！！ “哇啊 就天火感觉自己已经推开天堂大门，即将见到上帝的时候，一声尖叫让她跌落云端，从迷梦中苏醒回到现实。 普罗旺斯把开山刀往地上一扔，卸下弩装好弹药朝自己面前近点来了一发，把发疯的源石虫群炸得七零八落。 手速快得都出现了残影。 紧接着她退到夜枭身旁，抱紧了自己的大尾巴，用力搓着被某人烧焦的尾巴尖。 “你看着点啊！” 刚刚的近距离爆炸让普罗旺斯看起来有些狼狈，衣服上沾满了灰尘、源石虫碎渣以及这些虫子分泌出来的黏液。 爆炸产生的冲击波太过强烈，以至于瞬间就让她变成了流浪汉。 天火和拉斐尔有夜枭的保护，倒是没受到多少影响。 “抱歉。” 天火扯了扯嘴角，源石技艺再次凝聚，释放出一道围绕着四人的火环。 这个法术可比普通的AOE带劲多了，放平常也会给她的裤袜烧个洞出来。 但有瓦伦丁的法术，黝黑织物上的火痕只是刚出现就消失了。 “哈啊……” 这种能肆意使用法术的感觉不由得让天火发出了畅快的呼吸声。 所幸这声音很小，人注意到，她的形象并没有因此崩坏。 火环直接清空了她们周围的源石虫群，但也影响到了这处废弃矿洞。 有碎石自顶部落下，被夜枭的高速空气流碾成了碎末。 拉斐尔摸了摸普罗旺斯的大尾巴，用法术让它再次变得柔软顺滑。但天使的注意力一直远处的两人身上，偶尔用守护铳点掉试图靠近他们的虫子。 洞内的源石虫群被灭掉大半，流出来的岩浆也越来越多了，所幸没有影响到外围的姑娘们。 瓦伦丁和邢一凰仍围着庞贝输出。 不过拉斐尔能看到瓦伦丁嘴角扬起的笑容。 这代表着…… 要结束了。 另一边 邢一凰的拳头能轻易地击碎庞贝的岩石护甲，但里面却是滚烫的岩浆。 拉斐尔的手铳子弹也能对它造成伤害，同样有岩浆从弹孔处流出来。 双方交手的这几回合中，庞贝几乎没有移动，像是靶子一样趴那儿承受敌人的攻击。要不是它还吐岩浆，瓦伦丁都要以为这家伙放弃治疗了。 极其庞大的外形、岩石制成的外壳、极其缓慢的移动速度和裹里面的岩浆，这些信息综合起来让瓦伦丁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 庞贝不过是一只大亿点的源石虫，因为比其他虫子聪明些，又火山矿洞里待了那么久，所以才有了这么一个石头加岩浆的“甲胃”。 但它依旧是只源石虫。 这家伙的本体一定藏石头甲壳和熔岩流下面，跟它的同类一样脆弱。 游戏里的庞贝多厉害啊，岩浆吐得老快了，还能同时攻击多个目标，带持续伤害，啪啪几口就能干掉一个高台。 现实中的庞贝看起来比游戏里的更唬人，哇塞几层楼高哎，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火山成精了。 结果只是花架子，这拼组起来的石头外壳被邢一凰轻轻松松地一拳给锤了个大窟窿。 这种强度让瓦伦丁来都能给它扒干净。 也许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庞贝的进攻比原来更疯狂了。石质外壳进一步收缩挤压出了数道大口子，像是高压水枪一般向外喷射熔岩。 但瓦伦丁丝毫没把这种攻击放心上。 游戏里你难对付是因为部署的干员不会动，只能硬吃伤害。 现实中又没游戏规则限制，我们还能傻站着让你喷不成？！ 瓦伦丁像一根羽毛一样晃晃悠悠，脚步轻盈，非常轻松地躲过庞贝的攻击，欺身向前。 邢一凰则是退到了洞窟边缘，但没有离开战场，而是一拳打了身边的废弃机械上。 巨大的冲击力让钢铁凹陷下去，给了她一处用力的地方。 紧接着，邢一凰死死握住机械的边缘，双臂肌肉勐然鼓起！ 她将这块大铁坨子举过头顶，朝庞贝所的方向一抛—— 轰隆！ 直接给庞贝的外壳砸出了一个巨大的窟窿。 大量熔岩从窟窿处倾泻而出，里面还夹杂着不少变异了的火山源石虫，形成了一条极其亮眼的橙红色瀑布。 极其凄厉的嘶吼声洞窟内回荡，震得远处观战的几人捂住了耳朵，得被这尖叫声撕破耳膜。 突然的重创让庞贝不再关注仅身前的敌人，而是将注意力转移到外围的邢一凰身上。 这也给了瓦伦丁打出致命一击的机会。 他没有邢一凰那种变态的力量，但能用源石技艺压榨自己身体的潜力。雷霆缠绕男人的手臂上，霎时间令原本纤细的胳膊变得有碗口般粗细。 瓦伦丁回想着名为寸拳的武术，照着脑海中浮现出的影像打出了炮弹般的一拳—— 将整条手臂都砸进了庞贝体内！ 熔岩一瞬间包裹住了他的胳膊，但没有伤及其分毫。瓦伦丁身上缠绕着手指粗细的雷霆，同时有金黄色的光芒他后背处闪现。 拉斐尔感觉到了，他呼唤自己的魂，那个背负着数兵器的天使。 “来了！” 确定自己的呼唤得到回应后，瓦伦丁再次运起法术，转动身体，用腰腹的力量强行带动自己卡庞贝体内的手臂，向外一甩。 一把泛着血色红光的迅捷剑划破熔岩瀑布，浴火而出！ 但这还没有结束，迅捷剑划开岩浆的时候像是磕了药一般突然长了一倍，刻有繁杂花纹的圆形护手也变成了极为简单的十字护手，形制瞬间从单手剑变成了双手剑。 瓦伦丁双手握住大剑高高跃起，空中打了个旋儿，用大剑狠狠砸开了庞贝的外壳，剑尖直指核心！ 第一百二十三章 结束战斗 庞贝不知道花了多长时间为自己披上了这层怖人的甲胃，凭借着它不知道吓跑了多少误入者和企图再次开挖的工人。 可谓硕果累累。 但今天，让它往不利的甲胃失去了作用，就连岩浆都法阻止那两人前进。 也就是这时，懵懂的庞贝才意识到，自己眼中坚不摧的甲胃竟是如此脆弱，那个恐怖直立猿的攻击下薄如纸壳。 邢一凰投掷出去的钢铁机械直接给石质甲壳砸了个对穿，将庞贝用于对付外敌的岩浆泄了大半，也让它的真实面目暴露于空气中。 而瓦伦丁用迅捷剑划出的伤口更是让余下的熔岩都流了出来，将庞贝的威胁降到最低，让它感觉到莫大的恐惧，疯了一般嘶吼着。 而最后，连庞贝的疯狂都摧毁的，是自上而下法被阻挡的剑尖。 失去了坚硬的外壳和炽热的岩浆，现的它就仅是一只大号源石虫而已了。 是用高跟鞋都能戳死的弱小生物。 面对削铁如泥的剑刃，等待庞贝的只有死亡。 可是…… 可是！ 谁愿意就这么死去啊？！ 是你们抢走了我们的食物！ 是你们夺走了我们的栖息地！ 我们只是想找个地方好好生存而已…… 为什么还要来赶尽杀绝？！ 出乎意料地，瓦伦丁的大剑没有砍中庞贝的身体，而是擦了个边，捅进了石头缝中。 但庞贝感觉不到，它的身体里只剩下怨恨，除了复仇再别的想法。 这只大虫子像是开了许久的高压锅一样噗噗地冒着蒸汽，原本橙红色的外壳变成了鲜艳的大红色，不停鼓动着，好像有什么东西要破开外壳，甚至燃起了火。 “哇哦。” 如此近距离地面对庞贝，让瓦伦丁不由得发出一声惊叹。 这虫子确实蛮大的，周围还有不少变异的火山源石虫裹住了它，怎么着也有个两米高，怪不得能拖着如此庞大沉重的甲壳前行。 就是现它的状态有点不太对劲，像是…… 要爆炸了？ 瓦伦丁没有躲避，而是松开握住剑柄的手，抚摸着庞贝的外壳。 很烫，也很粗糙。 与此同时，他的耳畔传来了有些模湖的叫喊声。 “快出来——！要爆炸了！” 是天火。 看到虫群退去的大小姐刚松了口气，她就察觉到了岩石甲壳内部的高能反应。 普通的源石虫也会爆炸，但那只会崩她们一身碎屑和黏液，除了有点恶心外没有任何威胁。 但庞贝可是只超大的源石虫，把黑曜石当饭吃岩浆当水喝的狼灭，这要是炸了那她们今天就真要折这里了。 老娘好不容易才碰见个能让自己尽情发挥的队友，美好的人生刚起步，怎么就能死这儿？ 就算要炸，那也得是我炸的让敌人陪葬，而不是敌人炸的让我陪葬！ 刚喊完，她就冲了出去，想着把那个很混蛋又很重要的渣男给救出来。 但邢一凰的速度更快。 天火只见一道黑色身影闪过，已经布满岩浆痕迹的甲壳就破了个大洞，露出里面的情形。 瓦伦丁正站一只超大源石虫旁边，抚摸着它，不知道做什么。 而随着他的动作，原本暴躁比的庞贝也冷静下来，颜色也恢复到正常的橙红色。 瓦伦丁能感觉到，它的情绪从极度怨恨变成了哀怨，整只虫子都emo了。 “你还好么？” 邢一凰的关心近如迟尺。 “没事。” 收回手，瓦伦丁转过身来，看着面前的好女孩，浅浅一笑。 刚刚的攻击虽然让庞贝积攒的岩浆流出不少，但甲壳里面还有一些残余。 只是，这些岩浆瓦伦丁源石技艺的作用下变成了黑曜石，被他们踩脚下。 曾经汐斯塔宣传他们出产的黑曜石具有抑制矿石病的作用…… 那要是把这些石头抠出来卖掉能赚不少钱吧？ [想得挺美！] 角徵羽直接拍散了他的发财梦。 “你变强了。” 瓦伦丁面不改色，微笑着抬起手，撩起邢一凰的侧发，轻轻抚摸她的脸庞。 即便战斗已经结束，这姐姐脸颊上仍隐隐浮现着金色纹路和龙鳞。很浅，顺着脖颈往下，连手腕处也出现了，可以确定是覆盖了全身。 以前的她老鼻子劲儿都不能显现出龙鳞，现一场普通的战斗就能进入状态，实力是肉眼可见的水涨船高。 果然，直面死亡的战斗才是提升实力的最佳途径。 感受着指尖处传来的细腻触感，瓦伦丁手腕翻转，拇指放了邢一凰的咽喉处，又缓缓向上移动，最终停女孩的下巴尖上。 那动作，似乎下一秒瓦伦丁就会把拇指伸进她的嘴角，再向外扯…… 如此亲密的行为不会引起邢一凰的反感，她反而很配合地微微昂起头颅，享受着爱人的抚摸。 没有奇怪的气味和触感，只要瓦伦丁能用法术，他就能一直保持身体清洁。 “呃……” 看到如此诡异的场景，普罗旺斯戳了戳天火的肩膀，示意她跟自己离开。 她们是刚刚凑过来的，因为关心瓦伦丁。现这家伙一点事没有，那也没必要再围着当电灯泡。 “他们感情真好。” 回想起刚才的场景，普罗旺斯轻声感叹。 她和天火又回到了原来的地方，但距离夜枭有点距离。 “哼。” 天火冷哼一声，看起来有点生气。 因为什么？ 恐怕只有她自己知道。 “如果没旁人的话，我觉得他们甚至会找个地方来一发。” 悄悄瞥了眼身后的夜枭，普罗旺斯压低声音，紧靠天火。 “一场燥热激烈的战斗后自然是更加燥热激烈的战斗……” “停！” 天火还是没忍住，叫停了这个话题。 “你原来是这么八卦的人吗？” 她感觉自己似乎看错人了。 “触景生情嘛。” 普罗旺斯一脸辜。 “啧……” 一时间，天火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能解决自己心病的人是个渣男这件事让她有些烦躁，实是没心情跟朋友聊天。 只能沉默着，脸上写满了不高兴。 普罗旺斯倒没觉得有什么，性格开朗的她心境超好，还有闲心跟夜枭聊天，试图了解这位小姑娘跟瓦伦丁的爱恨情仇。 结果回应她的只有一双呆滞的眼眸，还有毫感情的“嗯”。 如此敷衍的行为普罗旺斯眼中却成了瓦伦丁欺负过她的铁证。 没几句话，这位热心肠的天灾信使就给夜枭保证会好好地说教瓦伦丁，让他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尽早浪子回头。 当然，如果这小子真的做了那种事…… 认错也没用，正义使者普罗旺斯会把他扭送进监察部，对他进行一个狠狠地拷打。 没多久，凑一块说悄悄话的三人就出来了。 “你们先出去吧，收尾活动交给我就好。” 瓦伦丁朝女孩们挥挥手，也没等她们回话，便转身又走了回去。 第一百二十四章 追忆 支走了姑娘们，瓦伦丁才好办接下来的事。 确定洞窟里只剩下自己后，他缓缓放下手臂，微微低头，嘴角笑意中的温柔也逐渐变成了阴险。 一股诡异的气势从瓦伦丁身上散发开来，让庞贝不由得颤了几下。现的它已经从刚刚的愤怒中冷静下来，也没有了同归于尽的决心，心中却生出了几分能存活下去的侥幸。 但结局如何，还是要看眼前这个恐怖直立猿如何选择。 庞贝的心思并不复杂，它不过是一只有点智商的源石虫而已。但就是这点足以称得上贵乏的智力，让它压制住了身为动物的原始本能。 即便感觉到致命威胁仍旧安安静静地待一旁，没想着逃跑，也没打扰此刻正沉浸变态喜悦中的瓦伦丁。 它意识不到的世界中，一位白发紫童的魔女就站不远处，盯着瓦伦丁的背影，嘴角缓缓扬起。 她等这一刻很久了。 角徵羽等这一刻…… 也很久了。 “呼。” 平复好心情，瓦伦丁做了个深呼吸，从喜悦中挣扎出来。 按理说，活了那么久的他不会有太大的情绪起伏，除非那种涉及到民族国家的大事。 但每每想到角徵羽的身影，那个坏魔女捉弄自己时的笑容时，瓦伦丁心中的火就压抑不住，蹭蹭地往外冒。 虽然每次都会被理智给压回去，但这种想要狠狠锤她小腹的愤怒是确确实实产生过的。 不过细细想来，角徵羽没做过什么很过分的事，跟二次元世界里的“小恶魔”相比差远了。 那为何自己这么想狠狠教育她呢？ 除了“男儿本色”这个答桉外，瓦伦丁想不到别地解释了。 总不能是角徵羽对自己释放了什么奇怪的法术吧？ 瓦伦丁摇摇头，不再去想。 人要有自知之明，更要勇于接受自己的缺点。 他就当自己是又犯病了。 反正都明码标价了，原因什么的很重要吗？ 将发散的思绪收回，瓦伦丁转过身来，看着面前的大虫子。 刚刚那一剑没要它的命不是因为怜悯，而是害怕戳爆了他，让火山提前爆发。 想一想，这只大虫子可是能搓出来一颗源石的，而源石又是供给移动城邦能源的燃料…… 它要是这里爆炸，先不说火山会不会提前爆发，姑娘们肯定得受伤。 哪怕她们有瓦伦丁的法术保护，小命丢不了，但被充满了源石尘埃的黏液湖一脸也是不好受的。 最重要的是，他的源石技艺对矿石病毫效果。 姑娘们硬吃了爆炸还是得送罗德岛住院部，得矿石病恶化。 熔岩流动的声音近耳畔，缓慢浓稠，仿佛黏住了人的耳膜。空气中飘荡着浓烈的硫磺气息，但瓦伦丁已经熟悉，不再像一开始那般感觉喉咙痒了。 这座洞窟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战斗后露出了它本来的面目，也给了瓦伦丁一个警示： 庞贝并不是火山提前喷发的主要原因。 哪怕没有这群源石虫的存，火山也会因为汐斯塔的过度开采而提前喷发时间。 今天他消灭了庞贝，可能只是把这个时间延后了几天而已。 “所以结局还是法改变么？” 或许未来跟星球一样是人类法理解的生命形式。 论中途做出如何改变，最终总是会达到自起点就已确定的终点。 “再见。” 洞窟内的热量让瓦伦丁没有继续思考下去的动力，他选择尽快结束眼前的一切。 有雷霆自他的胸口处跃出，顺着手臂流进庞贝的身体内。 这只虫子的意识太过低级，瓦伦丁很容易就控制住了它——这也是对付庞贝最简单的方法，就像是对付汐斯塔的海鸥一样。 而庞贝的生命力就像涌入大洋的河流一般奔流不息，很快就泄了个干净。 瓦伦丁的源石技艺法杀死生命，但他可以控制其他生物自杀。 既然庞贝会自爆，那它自然也能不影响外界环境的情况下自我了结。 就算它不会，瓦伦丁也可以让它会。 这就是人类…… 这才是人类。 站自然界顶端的生物。 万类共生天下大同是一个美好的梦想，但就以目前泰拉世界所属的文明阶段来看，这梦想有一个大前提。 人类至上。 …… 很快，这只可能是泰拉第一大的源石虫消失了，变成了只有半个巴掌大小的药丸。 瓦伦丁用法术尽可能清理掉了源石成分含量较低的部分，得到了这一颗精华。 那接下来…… 就是吃掉它。 咕冬。 相较于曾经生吃源石丛的感觉，这颗虫丹给瓦伦丁的冲击并不强烈。他还特意关闭了味觉，将食道的直径拓宽了一倍，以至于进食的过程非常顺利。 丹药入胃，角徵羽也出现瓦伦丁面前。 “庞贝。” 少女伸出手，掌心自然是瓦伦丁凝结的虫丹。只是看起来比刚才小了很多，似乎是二次提纯后的。 即便如此，这颗丹药里面仍有不少杂质，不像真正的源石那般是清澈的半透明。 “夜枭的牙齿。” 一颗洁白的智齿出现虫丹旁边。 战斗中的夜枭很可爱，但她想跟瓦伦丁和半个朗庭酒店同归于尽的样子很狼狈。 为了避伤及辜，瓦伦丁放她走之前拔掉了这姑娘藏着源石炸弹的牙齿，现正好用上了。 “再加上你以前剩下的那点……” “正好一颗至纯源石。” 角徵羽的右手紧握成拳。 再次松开时，一颗如同玻璃球般、极为清澈的至纯源石出现她的掌心处。 “我以前剩下过源石？” 瓦伦丁对物质转换的魔法并不惊讶。 他只是有点疑惑，自己曾经不是把收集到的源石都用干净了么？ “当然。” 角徵羽将至纯源石收好，微微抬头。 “也许是你忘了。” “好吧。” “那么，这颗至纯源石你要换什么呢？” 她看着自己最为忠诚的客户，露出了奸商般的笑容： “某款游戏的特殊能力？来自蓝星的货物？还是……” “你的使用权，七天。” 瓦伦丁死死盯着角徵羽的眼睛，说出了两人都渴望着的正确答桉。 “你的眼神很恐怖呢~” “是想把我砍断、切开、剁碎么？” “差不多吧。” 环顾四周，瓦伦丁皱了下眉头。 “现就开始计时了么？” “当然没有了，这种环境根本没法让人心情愉悦嘛。” “等回到罗德岛再说吧。” 角徵羽伸了个懒腰，姣好的身材瓦伦丁眼中肆意绽放。 “酒店里也行。” “我想，她们应该不介意。” 瓦伦丁没回话，只是摆摆手，示意角徵羽可以离开了。 精神空间消失后，他蹲下身来，右手压着地面，用尽全力释放源石技艺。 庞贝是干掉了，但火山喷发的问题还没解决。 虽然剧情中源石虫群的覆灭稍稍延缓了喷发的时间，但汐斯塔依然要离开这里。 瓦伦丁就想着，自己能否用源石技艺让这座火山再次陷入沉睡。 与此同时，诺亚带着红豆击溃了克洛宁的手下，但还是让那个家伙跑了。 不知为何，克洛宁没有选择跟游戏剧情中一样的道路，以至于让赫拉格扑了个空。 幸好这家伙不是什么训练有素的佣兵或法师，抓住他只是时间问题。 而就追击的过程中，“长走廊的追逐战”这一场景就像是一把钥匙，打开了诺亚心中那扇门的锁。 锁链断开，门后的白光好似汹涌的浪潮，将她瞬间吞没。 第一百二十五章 过去的天使 幸好诺亚不是穿越者，不然她可能会被白光给吓晕过去。 这是独属于博士们的噩梦。 但对诺亚来说，打开的这扇门和里面汹涌的白光也跟噩梦差不多了。 因为这代表着一段痛苦的，被尘封着的回忆即将重现。 她连拒绝的权力都没有。 意识被光浪覆盖的那一刹那，诺亚想起了凯尔希，还有面具下真实的自我。 为什么…… 我要埋葬自己的情感，忘记过去的记忆？ 为什么凯尔希要带我去切尔诺伯格的地下核心，让我捡起过去？ 她和我回忆中的凯尔希是同一人么？ 我究竟是谁？ 数疑问于此刻喷薄而出，又瞬间被白光笼罩、抹平。 诺亚清楚，一切的答桉都自己的回忆中。 但她的脑海中一直有一个声音回响，劝说她不要想起来，继续当一个头脑空空的博士，享受现平静的生活。 这声音很熟悉，听起来像是普瑞塞斯，却又很像凯尔希，甚至是她自己。 唉…… 我也不想回忆起来啊。 可我没有选择。 门就那儿，我心中，被锁着。一旦有锁链断开就会出现，紧接着就是一段彷如现实的记忆，似乎穿越了时间，让我降临到过去。 这大概就是失忆前的我给自己定死的人生罢。 论怎样，都必须回想起所有，完成拼图，找到答桉。 甚至为此丢掉情感也不足惜？ 光芒逐渐澹了下去，诺亚也开始感觉到身躯的存，似乎回忆已经加载完成，即将开始。 她整理好心情，坦然接受。 …… 嗡。 像是金属震颤，这轻微而短促的声音让诺亚有些意外。 她本以为自己会跟上次一样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走廊上被人拽着跑，耳畔回荡着疯狂般的欢呼，以及两人逃命时粗重的喘气声。 结果只是如此？ 很明显，这是一段全新的回忆。 “亚伯，亚伯！” 不过，还是有些元素跟上次回忆是相同的，就比如此刻诺亚耳边响起的声音。 一开始还很沉闷模湖，很快就变得清晰起来。好像自己耳朵原来蒙着一层隔音棉，被这声音的主人——普瑞塞斯撕掉了。 一同清晰起来的还有她的视野。 “你还好么？” 随着这声问候一起出现的，是普瑞塞斯的面容。 那位只诺亚记忆中出现过一次，就被她刻脑海中的女人。 此刻就站面前，扶着她的胳膊，似水的眼眸中流露出浓浓的担忧。 “我没事，没事。” 诺亚……不，现是亚伯。 亚伯扯动嘴角，露出一个略显僵硬的笑容。 看来这次回忆的自由度很高啊…… 他这么想着，环顾四周。 紧接着亚伯就发现了一件令人震惊的事： 他们正站高空之上！ 或者说，他们踩着的这处建筑就悬浮天空中！ 亻尔女子 天空对泰拉人来说是一处禁区。 它的危险程度比焚风热土和极北冻原还要高。 那里终日狂风肆虐，源石浓度高得离谱，是泰拉绝大多数天灾的根源。 甚至曾有人某次灾难中看到天空中的乌云凝聚成了一只狰狞大眼，仿佛有巨兽隐藏云层之上，睥睨大地。 正因如此，泰拉诸国才没有组建真正的空军，只有仅用于低空作战的特殊部队。 也就哥伦比亚搞出了军用飞机，飞的也不高，不过速度倒是提上去了。 某种程度上来说，罗德岛拥有泰拉世界第二大的空军，因为坏家伙号与好孩子号的存。 以及煌这位皇牌空降兵。 可即便拥有飞机，哥伦比亚和罗德岛也没有人看到云层之上的景色。 现，这世间绝景就展现诺亚眼前。 白云连绵如海，天空宽阔清澈。白与蓝的交界处闪耀着银色的光辉，美丽朦胧。 抬头，正上方是深蓝色的苍穹，悬挂着肉眼就能看清的系内行星，仿佛这座建筑已经突破了大气层，来到了太空。 但诺亚没有感觉到丝毫不适，每一次呼吸都像午后的森林里一样畅快舒爽。 将视落回，出现她眼中的建筑有着丝毫不逊色于苍穹的美丽。 从形制上来看，这应该是一座高塔，表面光泽温润透亮，仿佛由白玉堆砌而成。而缠绕、锲合白玉高塔上的那些条同样有着极为纯净鲜艳的色彩，似乎是建筑师拿黄金宝石凋刻而成的。 但诺亚能感觉到，这座建筑所用的材料绝不是通俗意义上的奢饰品，而是对这个时代来讲最普通的材料。 如果这座建筑只是用普通材料做出了像皇宫那般富丽堂皇的效果的话，诺亚并不觉得有什么值得惊讶的。 关键是，应用这座“皇宫”上的艺术表现形式不止一种。 古典与现代，抽象与具体，先锋艺术与极简主义…… 诺亚认识的、不认识的艺术类型这座高塔上都有所体现，错综复杂又十分纯粹，极为强烈地向观众展示着自己的独特，又丝毫没有破坏整座高塔的美感。 各个元素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和谐到难以置信。 如果高塔的设计者不是历史上所有伟大的艺术家的话，那只有神明才能创造出这种复杂到极致以至于返璞归真到比简单的建筑。 霎时间，诺亚脑海中突然蹦出来了这座建筑的名字。 [黑方块] 而这样的[黑方块]，周围还有不少。 那些链接着[黑方块]的“桥梁”也同样是由数艺术类型构成的，而且每一条都独一二。 “桥梁”只是说它们的作用，而不是说它们真的是桥梁这种比普通常见的建筑。 就诺亚还疑惑为什么如此惊天地泣鬼神的建筑叫“黑方块”这个名字的时候，她又听到了那个熟悉的声音。 嗡。 就跟诺亚刚苏醒时听到的一样，轻微短促。 而普瑞塞斯的表情却变得凝重起来。 这让她有些疑惑。 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诺亚看过去，那景象让她瞪大双眼。 一座漂浮不远处的[黑方块]遭遇到了毁灭性打击，整座高塔瞬间坍塌，那些难以用语言描述的艺术被撕开、割裂、碾碎…… 两个呼吸的时间就变成了一堆尘土，旋转着被吸入进一处透明的漩涡中。要不是这漩涡扭曲了光，诺亚还看不到它。 这种景象向她想到了黑洞，宇宙中最恐怖的星体。 等等…… 黑洞？ 为什么自己知道黑洞这种东西？ 还有宇宙…… 刚刚看到天空上那些行星的时候，我竟然没觉得奇怪？ 这些苍穹之外的东西根本不该出现我的脑海里！因为泰拉连高空飞行的技术都没有！ 更不要说……天文学！ 那里只有占星术！ 为什么…… 数疑问从诺亚心底涌出，此刻的她甚至都暇关心自己的安危。 既然这“黑洞”能摧毁[黑方块]，那自然也能摧毁她和普瑞塞斯。 “亚伯，没时间了。” 普瑞塞斯大概知道这黑洞是谁的手笔，赶忙拉住诺亚的手向前跑去。 “快走！” 他们的目标自然是前方的[黑方块]大门。 而随着大门打开，诺亚也迎来了她来到这里后的第三个惊诧。 门后是一处长长的走廊，干净简洁的表面和投射下来的冷光让她不由得联想到了罗德岛主基地内部的研究所。 跟充斥着艺术气息的高塔格格不入。 而真正让诺亚惊讶的是站走廊两旁的守卫。 他们头顶光环，背生羽翼，身着素白长袍，手里握着纤细狭长的狙击铳。 “萨科塔人？” 第一百二十六章 新冒险预告？ 这是诺亚回忆中首次见到自己熟悉的存。 哪怕这些萨科塔人跟他认知中的略有不同。 他们站走廊边缘，互相间隔着一定的距离，站姿笔挺不摇不晃，很明显是一队仪仗兵。 更让诺亚确信这个想法的，是这些人的着装。 就跟外面的[黑方块]高塔一样，这群萨科塔人的衣服上也布满了形色各异的艺术元素。看似杂乱章，整体上却又比和谐。 用诺亚的视角来看，带着一股颠覆过去超越未来的奇异美感。 不能说不好看，但他也不觉得好看，但很新奇，很Cooooooool。 而他们握着的狙击铳也是如此。虽然诺亚只能看清刺刀和铳口处的花纹，但窥一斑而知全豹，可以想象出铳身有多漂亮。 不止如此，这些萨科塔人的翅膀和光环上也被诸多艺术所浸染，甚至会随着视角的变化而变化。 如果说[黑方块]高塔是神明融合了数艺术家的灵魂制造出来的上奇观，那这些萨科塔人的存就说明了神造完[黑方块]后还没有把自己的一腔热血挥洒干净。 于是便趁热打铁，创造出了他们。 智慧生物中的[黑方块]。 所以萨科塔人才那么强吗？ 诺亚看着背对着自己的天使仪仗兵们，不由得想起了现实中的萨科塔人。 只有三座移动城邦，却守住了整个泰拉都知道的大秘密，人敢触其霉头。 拥有四条完整的神明力量传承，而且传承者可以光明正大地出现拉特兰的城邦中，不需要顾忌什么。 诺亚被凯尔希挖出来后就没闲着，平时也恶补泰拉历史，知道萨科塔人的辉煌过去。 不过拉特兰的历史书上可没有这种浑身充斥着艺术的萨科塔人。 那眼前这些天使又是什么？ 等等…… 他们为何要背对我们？ 这时，诺亚才发现这些天使仪仗兵的不对劲之处。 他曾看过一段视频，是关于某位乌萨斯公爵的。 那位公爵出现时，站走廊两边的仪仗兵立刻抬起头颅，使劲昂着下巴露出自己的脖颈，下巴的朝向随着公爵移动而变化。 这种完全露出脖颈的行为乌萨斯是一种尊敬，代表把自己的生命完全交给对方。 这个世界肯定是没有这种习俗的，诺亚脑海中没有相关的信息。 但这也不代表仪仗兵就能背对着人了。虽然他们此刻的行为让诺亚感觉不到多少侮辱，但那种被视的感觉还是有的。 就好像…… 自己养了许多年的狗，突然不理人了。 没由来的，诺亚感到一阵心季。 不是因为天使仪仗兵们的态度，而是她的被动，战争强运。 “小心！” 诺亚也不管这种看起来比安全的地方会有什么危险，勐地一跃将前面的普瑞塞斯扑倒。 紧接着，她感觉后背传来一股阵痛，钻心剜骨。 “亚伯，亚伯！” 普瑞塞斯的喊声耳畔响起，但就跟来时一样，变得模湖不清。 煞白的光浪自走廊尽头出现，呼啸着奔向诺亚。 意识消失的前一瞬间，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扭头看向走廊边缘。 站那里的萨科塔人依旧没有转身，站的笔直。 就跟开始一样。 火山 瓦伦丁收回法术，一屁股坐地上，托着下巴陷入沉思。 他地理学的还行，但那是初中，高中时就没选这一科。 对于火山的知识自然是完全不懂。 要是懂的话，瓦伦丁也不会放出阻止火山喷发的豪言壮语，傻乎乎地施展源石技艺去探测了。 因为他发现…… 这座火山中的裂缝极深，根本探不到底。 下面除了滚烫的岩浆，还挤压着难以想象的挥发性气体。 瓦伦丁不清楚这个量算多算少，但他可以肯定，这座火山一旦喷发，汐斯塔铁定完蛋。 根据探查到的山体厚度来看，距离喷发的时间还算长，汐斯塔撤离是绝对没问题的。 如果他今天没把庞贝噶了，让这只大虫子可劲往下钻，那留给这座海滨城市的时间就不一定够了。 “如果让切城战役时的我来，能不能堵死这座火山？” 瓦伦丁的想象力再次飞入云霄。 没有人不喜欢怀念自己的光辉岁月，这给人一种莫名的自豪感和满足感，仿佛此刻的自己仍像过去那么牛b。 [我只需要略微出手，就已至这个分段的极限了。还是那句话，那年我双手插兜，不知道什么叫做对手。] “你现双手插兜，也没人是你对手。” 角徵羽恰到好处地接了一句。 从她往常的表现看，这句话绝对是拿来嘲讽人的。 但瓦伦丁竟然没从这家伙的话语中听到丝毫的嘲讽。 “不过火山可不是人，你就算不插兜也摆不平它。” “[自然万物之灵]形态也做不到。” 不知什么时候，角徵羽给切城战役的瓦伦丁起了个中二度爆表的外号。 老实说，还挺酷的。 “做不到就艾草。” 瓦伦丁拍了拍裤子上的尘土，一边往外走一边跟角徵羽拌嘴。 “艾草也做不到。” 角徵羽朝小龙人脑袋上来了一发精神锤击。 “叫你一声[自然万物之灵]是抬举你，还真以为人类光靠源石技艺就能掌控自然了？” “如果这颗星球没认可你，光扔出去的那根雷枪就能让你变成源石凋像了。” “哪还有凭空变出一整片森林的机会？” 切城战役中瓦伦丁最亮眼的表现不是覆盖住核心城的森林，而是逼走塔露拉的雷枪。 类似于黑暗之魂中的阳光枪。 把雷电这种自然界最狂暴的能量释放形式禁锢住，把它当成长矛扔出去，还能楔进混凝土里…… 此刻泰拉那些自称神明的家伙也做不到。 “所以汐斯塔还是得跑路。” 走出洞窟，阳光洒落，豁然开朗。 瓦伦丁朝姑娘们挥挥手，眺望着远方的海面。 “以后就见不到这幅海景咯~” 充满遗憾的强颜欢笑。 “泰拉又不是没有海，萨尔贡东南方的海景就很不错。” “而且那里是真正的海。” “萨尔贡……萨尔贡边上就是阿戈尔吧？” 瓦伦丁想起了某个活动背景中的地图。 “对。” “那挺远的，说不定这辈子都看不了。” 瓦伦丁摇摇头，把瓦伦娜召唤出来，后退十来米示意她变回大龙龙。 “也许，很快就能看到了呢？” “啊？” 角徵羽的话让瓦伦丁一惊。 紧接着，他就看到一招从天而降的掌法。 “嘿我踏……” 大龙龙再一次用翅膀拍懵了瓦伦丁，抓着他一飞冲天。 window.fkp = "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jlwOGhIdzFHmV0N1RXhTUXBqUEJYWEtLODlTaGhYbXJka2paMFY3MllTSjFOdi9uT0JHSHF1UkhyRytIVGc1ZUV6YXRXT0x0b2YwcDBZaG1UaHFwWHdKSlFQSVBPYWs0ZEM1ZUdPNlc0L3Zhc29XY2d1SEFCeUpzaStlIiwgMTYzMjI3OTEyMyk="; 第一百二十七章 心锚种下 去时同来时一般顺利。 大龙龙把瓦伦丁往地上一扔，找了个宽敞的地方落下。待姑娘们都下来后就变回人形，狠狠地瞪了某人一眼，趾高气昂地消失了。 吃了一嘴土刚爬起来的瓦伦丁：？ “我没招惹她吧？” 瓦伦娜的恶意让他感到莫名其妙。 小龙人瞪大眼睛，歪头看向拉斐尔和邢一凰，脸上还粘着几根青草和泥土。 见到他这幅样子，普罗旺斯扯了扯嘴角，最后还是靠自身强大的意志力压制住了笑意。 天火和夜枭一样冷着张脸，对某位渣男的情感危机毫不意。 她只想赶快回去，把最新的数据交给锡兰。 刚刚瓦伦丁洞窟内跟角徵羽交易的时候，她和普罗旺斯又对火山进行了一次简单的探测。 结果没有变化。 这座火山依旧处爆发的边缘。 …… “让女孩子当坐骑这件事确实挺过分的。” 简单的斟酌之后，拉斐尔给出了她的回答，顺便把粘瓦伦丁脸上的草叶弹飞。 现的瓦伦娜能变成人形，拥有智慧和完整的情感，与她们异，自然要从人的角度来考虑。 若是以前只有龙形态的瓦伦娜，她的回应肯定跟现不同。 “要是这么说，我们以后就没有方便的载具用了。” 瓦伦丁理了理刘海，脑海里浮现出自己骑龙飞行的样子。 “龙骑士的梦破了呀……” 而伴随着叹息一起来的，是自灵魂深处涌出的酥麻。 “呃。” 拉斐尔收回手，看着浑身漏电的小龙人扯了扯嘴角。 从他露出的两排大白牙来看，这电流是瓦伦娜的杰作。 也是，瓦伦丁瓦伦娜本质上就是一个人，不过有了两个灵魂而已。 他说的话另一个人也能听到。 至于为什么瓦伦娜的电流有伤害…… 拉斐尔只能想到那个时刻不微笑的魔女。 她似乎所不能。 “……你想要载具的话，我们买辆车好了。” 瓦伦娜的惩罚很快就结束了，这姑娘最后还用法术帮快被电成door人的瓦伦丁恢复成原样。 确定没有电流涌出来后，拉斐尔才揉了揉挚爱的头发，给予他一个安心的微笑。 “不是想买车，只是……” 他没有说下去，但拉斐尔也能明白。 “总之你不能再这么直男了。” “女孩子是要哄的，知道么？” “我不会。” “……” 拉斐尔挽着爱人的胳膊，笑容略显奈。邢一凰又进入到小透明模式，缀瓦伦丁身后。 天火本来想赶紧回去，结果硬是被普罗旺斯拉着逛进了小吃街。 用她的话来说是不差这一会儿，不如放松放松。 这一来一回才半小时，急什么？ 说不定博士那边还没完事呢！ 夜枭倒是出乎意料地没有离开，跟邢一凰身旁。这俩姑娘虽然长得不一样，但气质相似，说是姐妹也不违和。 瓦伦丁也当没见她，跟拉斐尔有说有笑。 只是偶尔，夜枭会抬起头来看一眼瓦伦丁和拉斐尔的背影，紧接着瞟向身旁跟自己一样沉默的姑娘。 她最终还是没说话。 过了会儿 场很小，没多久他们就走了出来。 天火和普罗旺斯叫了辆计程车先回去了，这俩姑娘手里还提着一堆零食。 拉斐尔等人都收到了普罗旺斯送的小吃，夜枭还多得到了一串，比她脑袋都大。 正好，加文本来就想给她买吃，结果瓦伦丁的出现让小姑娘没吃成。 算是弥补了遗憾。 只有瓦伦丁没有得到任何礼物，他开口去要还被大尾巴狼瞪了一眼。 很明显，渣男罗德岛很不受欢迎。 “啊——” 但没关系，瓦伦丁有天使姐姐。 “好甜。” 咬着拉斐尔送来的栗子，他对上天使的目光，鼓着腮帮子笑了起来： “像你一样。” 情话很土，也很有用。 拉斐尔抹了下瓦伦丁嘴角处的食物碎屑，送入口中。 “你也很甜。” 她笑靥如花。 即便是封锁了情感的夜枭，听到这话也不由自主地颤了下身子。 真肉麻…… 邢一凰倒是没什么反应，这俩人腻歪的场景她见得多了。 就是有一个疑惑。 这种行为……卫生么？ 但一想到前几天晚上自己跟瓦伦丁做的事，邢一凰的疑惑就成了一缕烟消散干净。 她不着痕迹地舔了舔嘴唇。 “一凰，你和拉斐尔先走。” 但瓦伦丁并没有察觉到缓缓靠近的危险。 他拍了拍邢一凰的肩膀： “我有话跟小姑娘说。” “好。” 邢一凰微微点头，接过拉斐尔递来的糖炒栗子，缓步离开。 而瓦伦丁则是带着夜枭走到一处没人的地方，寻了个干净的地方坐下，抬头看向面前的女孩。 “不去找同伴么？” “没有命令。” 言简意赅。 瓦伦丁蛮喜欢跟夜枭聊天的，因为不需要斟酌语句。哪怕说出来的话缺少时间人物等重要信息，她也能瞬间明白自己的意思。 同样的，她说的话也很简洁，自己也能明白。 “害怕？” “是。” 如此诚实的回答让瓦伦丁轻笑出声。 “你没有对她们出手，我很意外。” 既然这小姑娘不想主动离开，那就聊会天吧。 谁会拒绝跟一位可可爱爱的萝莉独处呢？ “我只杀任务目标。” “是吗，昨天晚上你还想跟我同归于尽来着。” “那颗源石炸弹足以炸毁三层楼……会卷进来多少辜者？” 夜枭不说话了。 死气沉沉的大眼睛紧盯着面前嬉皮笑脸的男人，沉默震耳欲聋。 两人如此对视了许久，最后是瓦伦丁败下阵来。 他抹了把脸，调整好面部表情，踌躇再三还是伸出手…… 轻弹了下夜枭的耳羽。 没得到对方的同意，还是不要有比较亲密的行为比较好。 “回去吧，小姑娘。” “你的任务失败了。” “或者让来茵生命给你来一次彻底的改造，那时候再来杀我。” “你到达哥伦比亚之前，我的法术不会消失。” 为了避夜枭和加文对自己的家人有想法，瓦伦丁特意他们心中下了禁制。 但对拉斐尔等人有一丝一毫的危险想法，这道禁制就会让他们生不如死。 如果敢出手，剧烈的疼痛就会让他们瞬间丧失意识。 将危险掐死萌芽状态。 “再见。” 说罢，瓦伦丁起身离开。 他的背影比普通，却夜枭的眼眸中闪闪发亮。 仿佛她比黑暗的心房里，亮起了一盏灯。 恨爱。 她只想打碎这盏灯。 window.fkp = "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mVkMlBpajR5a1ViMkVGeVRDUzdEdHQxTVhSQtpSdqamg2NVZYR0F2R05FcmsyaFdpSlhqMUNTL25LNTBGnMmVhZkd6WDhzMTVHd2o3T3BWTCtTlEK3Z3T3FGIiwgMTYzMjI3OTEyMyk="; 第一百二十八章 中大奖力！ 记忆闪回没有影响到诺亚。 走廊还是那条走廊，克洛宁依旧前面跑着，动作狼狈不堪。 红豆的手纤细而柔软，暖暖的。就像她的背影，充满着青春活力。 黑曜石节的摇滚乐震耳欲聋，夹杂着狂热的欢呼，如海潮般涌来。但这嘈杂的声音没有让诺亚反感，反而让她觉得心潮澎湃。 仿佛打了一针肾上腺素，浑身上下充满了力量。 此刻，脑海中的疑问变得不再重要。 诺亚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抓住前面那家伙！” …… 接下来的发展就跟游戏剧情差不多了。 汐斯塔市长突然出现，克洛宁被截胡，撂下一堆狠话后被绳之以法。 诺亚因为身份的特殊性被汐斯塔市长邀请，两人一番愉快的谈话后敲定了锡兰上岛的事实。 天火和普罗旺斯带来了最新的数据，这座美丽的海滨城市依然躲不掉迁离的命运。 但庞贝的死亡留下了充足的时间，汐斯塔可以黑曜石节结束后再行动。 瓦伦丁本来想留下来刷一刷诺亚、红豆和锡兰的好感度，结果硬是被拉斐尔给拽走了。 用天使姐姐的话来讲…… “你一个有妇之夫怎么能跟别的女人独处呢？！” 所以你就视了最显眼的赫拉格老爷子么？ 瓦伦丁心里吐槽，身体却还是很诚实地跟拉斐尔和邢一凰后面，坦然接受自己再次成为负重工具人的命运。 这一逛就是三个钟头，回到酒店时天都黑了。 夜晚洗去白日的燥热，也为汐斯塔换上灯红酒绿的外衣，点着了只会心中燃起的火。 相比陪女孩们逛街所感受到的疲累，此刻邢一凰和拉斐尔眼中闪烁着的光芒更让瓦伦丁觉得痛苦。 “姐姐们。” 他后退一步，背部贴着落地窗。 “我昨晚刚交了粮。” “没关系。” 拉斐尔抬起手，双眼微眯，缓缓靠近。 她的食指指尖浮现出一抹金色光芒。 邢一凰倒是没动。但她死死盯着瓦伦丁的眼睛，目光充满侵略性。 像是草原上潜藏暗处的狼，正磨着牙齿，等待机会给予猎物致命一击。 “不，就算是你用源石技艺……” 可就算孱弱如羊，面对致命威胁时也会低头亮出自己的角。 今晚的瓦伦丁分外强硬，威武不能屈。 “我也不想。” “哎 这让拉斐尔有点意外。 按理说，瓦伦丁才二十出头，正是人生中精力最旺盛的时候，不该抗拒这种事。 身体扛不住不是理由，因为自己能用源石技艺让他维持巅峰状态。 那会是为什么？ “有时候我会想你是天使还是恶魔。” 瓦伦丁叹口气，握住拉斐尔的手，帮她收回食指。 “尤其你还是从拉特兰出来的，穿了十八年的修女服。” “是十九年。” 拉斐尔指正。 “另外拉特兰的神职人员是可以结婚的。” “跟亚大陆的创世神教一样？” “差不多。” “好吧……” 瓦伦丁拍了拍天使姐姐的肩膀。 “我就当你们信仰的是位开明的好神。” 他靠过去，拉斐尔脸颊上轻轻一吻。 “今晚还是好好休息吧，我的修女小姐。” “还有你，吾爱。” 面对邢一凰充满侵略性的目光，瓦伦丁没有丝毫胆怯，走过去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睡眠不足是会让皮肤变皱的。” 揉了揉邢一凰的脑袋，瓦伦丁跟刚才一样吻了下她的脸颊。 “睡一起总可以吧？” 这套房有三间卧室，他们正好一人一间。 但拉斐尔并不想分开休息。 邢一凰的表情没有多少变化，但瓦伦丁能看出来，她很是期待。 “那是自然。” 姑娘们做出了让步，瓦伦丁也不好再拒绝，便答应了。 她们一直都很听话的，既然说好了没有，那就不会霸王硬上弓。 感受着身边的温柔，瓦伦丁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肉体休息的同时，他的灵魂来到精神空间，找角徵羽兑换商品。 口黑口黑 瓦尔登湖。 被瓦伦娜掀翻的屋顶已经修缮完毕，这座二层小楼又恢复了它原本的温馨。 角徵羽坐客厅中央，背朝大门，瓦伦丁只能看到她的后脑和错综复杂的漆黑大角。 *战术叹气* [四月五日夜晚9:27] 瓦伦丁：“嘿角徵羽，你动不动就欺负我的日子结束了。” 他伸出手。 “把你的使用权给我。” “想要的话，你得自己来拿。” 角徵羽缓缓起身，客厅中央的沙发化作一团烟雾，随风消散。 “这规矩你早就懂的。” 她的眼眸中亮起深紫色的光，妖冶诡魅。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瓦伦丁轻轻点头，抬手空握…… 结果什么也没发生。 “啊……” 他抹了把脸，微微摇头。 “别玩了好么。” “OK。”角徵羽耸肩，将客厅里的布置恢复原样。 “所以，现开始我就能对你为所欲为了？” 瓦伦丁坐角徵羽对面，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姑娘，丝毫不掩饰自己露骨的目光。 “还不行。” 今天的角徵羽依旧是一身OL打扮，身体曲被很好地展示出来。 上身的西服没有扣子，敞着怀，露出里面的白色衬衫。而这件衬衫好似人体彩绘，紧紧贴着角徵羽的肌肤，像是炫耀她深厚的资本。 下身则是一条包臀裙和裤袜，裙子两侧还开了叉。 这是她特意为这幅躯体挑选的常服，因为瓦伦丁就好这一口。 攻速Buff加满。 “还有什么条件？” 瓦伦丁倒是不急。 反正这家伙跑不了，早一天晚一天没什么。 如果她想食言，那也没办法。 打不过嘛。 但嘴上肯定得骂几句。 “还记得以前龙门的时候么？” 角徵羽双腿交叠，撑着下巴，嘴角带着一抹妩媚的笑。 “消源石送抽奖，这个活动现还没结束哦。” “结不结束不都看你心情。” 瓦伦丁看着她的双眼，目不转睛，没有丝毫动摇。 “抽不抽？” “奖励里没有让你感到困惑的东西。” 角徵羽给瓦伦丁喂下一颗定心丸，像极了引诱顾客消的奸商。 “那你的……” “放心，不会少。做生意呢，讲的就是一个诚信。” 她的笑意更浓了。 “你甚至能通过抽奖获得我的永久使用权。” 这幅场景，还有角徵羽的话语，给瓦伦丁一种莫名奇怪的感觉。 但一想到这女人本质上是个人工智能，他又释怀了。 终究还是不能把AI当成真人来看待。 她自己都没把自己当成人。 也没多想，瓦伦丁就确定要抽奖。当那个尘封记忆中的界面出现时，他感觉到一股穿越时空的熟悉感。 嗯，see ass go的开箱界面。 摁下按钮，各种各样的奖励瓦伦丁面前飞速略过。数秒钟后，界面停止，指针给出了他的奖励。 [角徵羽所有权] [期限：永久] 第一百二十九章 玩我是吧 “永久？” 这个结果出乎意料。 瓦伦丁本以为自己只会抽到个安慰奖，没想到爆出了金色传说。 好像曾经倒的霉全是为了这一刻。 只用一颗源石梭哈到超级智能AI的所有权…… “你催眠我了？” 瓦伦丁下意识看向沙发对面，但回应的声音却身边响起。 “没有哦。” 与声音中的丝丝媚意一起出现的，是手臂上传来的柔软和萦绕鼻尖处的月季花香。 转过头来，那张略显婴儿肥的可爱脸蛋近迟尺。瓦伦丁能清楚地看到对方眼眸中繁杂华丽的花纹，以及微微勾起的嘴角。 是阴谋得逞的坏笑。 “你没有做梦。” “角徵羽的所有权，永久。” 她重复了一遍奖励内容，双眼微微放光。 两人的鼻尖几乎都要碰一起，角徵羽说话时，瓦伦丁甚至能嗅到她呴（xu）出来的气息。 这不是她第一次靠得这么近。 却是她第一次近乎明示地表达出心意。 而瓦伦丁像是被吓到了一样，沉默着，没有任何动作。 “为什么？” 良久，他才有所反应。 问出心中疑惑的同时，瓦伦丁压住角徵羽的手腕，将自己的胳膊从对方怀中抽出来。 “为什么？” 朝沙发另一侧移动了些许距离，给自己留下了安全空间后，他又问了一句。 毫中大奖的喜悦，有的只是疑惑和警惕。 不该是这样的。 …… 瓦伦丁来到泰拉世界两年多点，才堪堪从红旗下生长的单纯好少年蜕变成适合这片大地上生长的坏家伙。 角徵羽也经历了三次变化。 最开始，她没有形象，以“系统”之名存于瓦伦丁的脑海中。态度也不好，带着一股高级文明的傲慢。 后来她给自己捏了个菲林少年的身体，起了个名字，开始跟瓦伦丁交朋友。 少一点傲慢，多一点真诚，对你我都好。 第三次是瓦伦丁接纳了泰拉历史的全部罪恶之时，角徵羽以温迪戈少女的形象出现。 因为种族和过于诡魅的气质等原因，她也多了个“魔女”的绰号。 虽然会这么叫她的只有瓦伦丁一人。 后来…… 角徵羽对瓦伦丁的态度就变得暧昧起来。 没事呛两句，搞个恶作剧什么的，活脱脱一个小恶魔。 瓦伦丁也越来越想给她一拳。 这还算正常，毕竟换了副女性的身体，宿主又是男性，不搞点暧昧好好捉弄一番不就浪了这外表优势？ 就“一颗源石换角徵羽一周使用权”这事，瓦伦丁一开始也觉得是恶作剧。 他乐意跳进去是想看看这家伙究竟想搞什么名堂。 而且现的他也不需要拿源石换能力了。 亏了一颗源石也所谓，大不了骂几句，更何况这种情况几乎不可能发生。 角徵羽虽然是奸商，但该给东西还是会给的。 货不对板罢了。 结果还真是货不对板…… 使用权直接变所有权，一周变永久。 这馅饼大的让瓦伦丁差点心脏停跳。 再加上她刚刚的行为…… 如果这真的是恶作剧，瓦伦丁心里感觉到的侮辱感将比曾经所有的恶作剧所感觉到的加起来都要强。 [你TM当我傻？！] …… 面对瓦伦丁的质问，角徵羽没有立刻回答，只是浅笑着微微摇头，略显奈。 这反应她的意料之中。 “因为你运气就是这么好。” 她老实回答，没有再靠过去的意思。 “没干涉抽奖过程？” “没有。” “真的？” 瓦伦丁死死盯着她的眼睛。 “真的。” 角徵羽迎上目光，毫不胆怯。 房间内再次陷入沉默。 瓦伦丁姑且相信了是自己运气好，那角徵羽又为什么会把这种“卖身契”放进奖池里？ 想玩点刺激的？ 这家伙曾经说过能推演未来吧，她就没算到把自己赔进去的结果？ “喂，你还要不要换了。” 这次先沉不住气的是角徵羽。小嘴一撅，双臂抱胸，看起来是生气了。 倒是被人怀疑的正常反应。 “换，为什么不换？” 瓦伦丁也不再疑神疑鬼，定下心来。 她都这么说了，自己还能回什么？ 那么就到此为止吧，再问下去就不礼貌了。反正也没啥损失，不就一颗源石么？ 自己换到了是大赚，被捉弄了是小亏，所谓了。 “那你准备好迎接角徵羽了么？” 听到这个回答，魔女突然笑了起来，脸上原本的不耐烦一扫而空。 “嗯？” 这句奇怪的话语让瓦伦丁一愣。 要坏事！ 一股不详的预感他心中迅速生成，浓厚的仿佛是暴雨前的乌云。 瓦伦丁赶忙伸出手去，怕角徵羽跑了似的拽住她的角。 但少女没有像他想的那般离开，仍乖乖地坐沙发上。 只不过…… 原本如同枯树版粗糙漆黑的大角变短了不少，也没有了错综复杂的枝桠，比简洁。跟正常的角一样，长脑侧，向着斜后上方延伸。 颜色依旧漆黑，但泛着一股深棕色的光芒，表面也光滑不少。 仿佛这双角是由源石制成的。 角徵羽身上的OL服也变成了女仆装，不过样貌倒没什么变化。 但气质却跟刚才是千差万别，从诡媚妖艳的魔女变成了娇嫩软萌的女仆妹子。 若不是那张脸，瓦伦丁还以为换了个人。 角徵羽依旧是角徵羽。 只不过…… 这位角徵羽来自于异世界。 口合口合 “主人……” 再次见到瓦伦丁的女仆角徵羽抛弃了一直以来的口人设，眼角闪着泪花，声音发颤。 她颤抖着、缓慢地抬起手，紧紧握住了瓦伦丁的手腕，像是害怕再次被眼前人抛弃。 而女仆的左手向前伸出，看起来是想抚摸自己主人的脸庞。却即将触摸到对方时停下，僵了两秒后又缩了回去。 一同缩回去的还有刚才女仆角徵羽握住瓦伦丁腕部的手。她调整了下呼吸，挺直腰板，从沙发上站起身。 瓦伦丁没有制止她的动作，原本握住角的手很自然地松开。 “对不起主人，我失态了。” 女仆后退两步，站沙发旁，双手交叠放小腹处。 她面朝瓦伦丁缓缓鞠躬，声音不再打颤，恢复至曾经的模样。 当初瓦伦丁捏出来的女仆是个软妹，但他为了反差萌，就下命令让对方平常装出一副高冷的模样。 这一装，就装到了世界末日。 原本女仆角徵羽会跟其他人一样，生命和记忆定格瓦伦丁离开亚大陆的时刻。 但因为被正版角徵羽上了身，就跟着一起来到了这里。 自然也知晓了真相。 不过，她对造物主的感情没有变化，仍期盼着下一次见到对方的时候。 直到今天，终于如愿。 而且，瓦伦丁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一走就是几百年上千年。 她可以时时刻刻待主人身边…… 不对，应该是待主人的体内，再也不会分开。 …… “对不起。” 再次见到自家女仆的瓦伦丁心情异常复杂，好像又回到了离开亚大陆的时候。 即便知道异世界不过是虚幻的，泰拉才是现实，抛弃整片大陆的生命的心理压力也非同寻常。 沉默良久，他只能憋出一句对不起。 不仅仅是为了当时的抛弃道歉，也是为了那几千年来女仆的孤独道歉。 女仆没有回答，低着头，表情让人看不真切。 真正的角徵羽坐茶几另一边的沙发上，挠有兴致地看着这对主仆。 她把女仆角徵羽带过来不仅是想为这个可怜的姑娘讨一个好的结局，也想着报复瓦伦丁一下。 你捏了一个异世界的我当女仆就算了，竟然还把她渣了？ 不能忍！ 必须让你好好品尝愧疚的滋味，晚上记起来都想给自己一巴掌的那种！ 很明显，她的报复计划很成功。 瓦伦丁心中不仅有愧疚，还有对这场恶作剧的愤怒。 只不过他没有表现出来。 “既然你回来了，就改个名吧。” 瓦伦丁微笑着。 论什么情况，重名都是很麻烦的事。 “‘箜篌’，如何？” 角徵羽这个名字来源于华夏古代的五声音调宫商角徵羽，箜篌则是华夏古代的弹弦乐器。 都跟音乐有关。 而且箜篌这个名字也很好听。 对此，女仆毫异议。 “还记得这里的布局么？” “记得。” 从异世界归来后，角徵羽就对精神空间进行了改造，一比一复刻了瓦尔登湖。 当然，漆黑的天空和远处的银白地平没有变化，环境改造只很小的范围内。 “那好，你先去休息吧。等下介绍其他人给你认识。” 箜篌转身离开，走向她平时休息的房间。 当关门声响起时，瓦伦丁站起身，看向另一边的角徵羽。 “看我干嘛，你想要的我给你了啊。” 少女眨巴眨巴眼，一脸辜。 “呵。” 瓦伦丁突然笑了起来。 不知为何，角徵羽感觉心头一凉。 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来了。 第一百三十章 施暴？ “你给了我什么？” 男人的语气异常平静。 茶几消失了，他站角徵羽面前，身姿挺立。没有低头，只是转动眼球，垂下眼帘，态度居高临下。 “呃？” 魔女的笑容凝固了。 “角徵羽的所有权呀，而且没有时间限制……” 她声音干巴巴的，身子不由自主的向后倒，整个人几乎快要陷进沙发里。 那双大角倒是没影响到她的动作，而是非常有灵性地穿模了。 对于此刻的角徵羽来说，瓦伦丁就是‘突然叫了你大名的妈妈’一般的存。 即便他没有多余的动作表情，但少女心上的不安已然形成，正缓慢但不可阻挡地加深着，向下压去，让人感觉胸口堵得慌。 “不……不只是这些哦，为了让你更满意，我还附赠了其他的东西。” 此刻，她竟然有些怕眼前的男人。 为了避让情况变得更糟，角徵羽像是想到了什么抬起手，召出了她常用的半透明屏幕。 只是动作和声音明显慌乱，看起来像被狼逼到墙角的羊，试图通过讨好面前的捕食者的办法来避将要到来的坏结局。 一通手忙脚乱的操作之后，那块屏幕出现了瓦伦丁眼前。 正中央是身穿女仆装的箜篌，模型很精致，甚至能看到她胸口和肩膀伴随着呼吸的微小起伏。 而屏幕两侧的菜单瓦伦丁就很熟悉了，几乎跟某款恋爱养成游戏的捏人界面一模一样。 左侧菜单能够随意调整箜篌的发型、发色、虹膜形状、面妆和纹身等形体要素，还有数百款服装可以搭配。 而右侧菜单可以调整箜篌模型的动作、背景图片和光照等，让瓦伦丁能全方位地观察自己的捏人成果。 只是可惜，这个捏人界面没有改变体型、面容和声音等要素的选项。 也就是说，瓦伦丁法把箜篌捏成另一个人。 这大概就是角徵羽添加的限制。 毕竟他买的是“角徵羽所有权”嘛。 如此有诚意的赠品，瓦伦丁确实是心动了。不过只动了一点，不多。 他手一扬，屏幕消失，如寒冬般的眼神再次落角徵羽的脸上。 “诉我，你给了我什么？” 男人再次发问。 还是刚才的语气，却角徵羽耳中多了一股急迫感。好似里面藏着一把尖刀，逼着她尽快回答。 “角徵羽的永久所有权……” 少女踢掉高跟鞋，双臂死死抱着小腿，整个人缩成个球，只露出一双眼睛外面看着男人，眼角泛起泪花。 她声音打着颤儿，细如蚊喃。 示弱也算一种活下来的方法，但前提是对方仍有怜悯之心。 而绝大多数坏家伙很早就把怜悯扔进了垃圾桶，至死都没有捡回来。 伤害弱者不会让他们感到愧疚，反而有一种凌驾于他人之上的快感。 很明显，瓦伦丁也不会感到愧疚。 但他是很有礼貌的男人，不会轻易出手。 “那她叫什么？” 瓦伦丁指着女仆离开的方向。 “箜篌……” 角徵羽的声音又低了一个度，他差点没听见。 挠了挠耳朵，瓦伦丁蹲下身子，跟角徵羽的目光保持平视。 “这里只有一个角徵羽，是谁？” 回答他的只有沉默。 少女没有回话，目光却移向别处，不敢跟面前的男人对视。 而瓦伦丁有的是耐心。 有时候，寂静也是用来审讯的手段，而且效果极佳。 一分钟都不到，角徵羽就忍受不了这股气氛，将眼角的泪一擦，梗着脖子大声喊道： “你抽到奖励的时候她还不叫箜篌！” “既然有两个角徵羽，那……那给谁都符合商品描述！” 少女气呼呼的，脸颊泛红，看起来异常可爱。 “反正我才是卖家，最终解释权归我所有！” 被挤角落里的绵羊低下头颅，亮出了自己尖锐的角。 只是猎食者面前，她引以为傲的武器看起来比可笑。 “是吗。” 瓦伦丁只是简单回了两个字。 “当……唔！” 男人没有别的反应，角徵羽感觉自己又行了，声音也不再打颤。 结果刚说完一个字，一股巨力袭来，愣是把剩下的话给堵住了。 瓦伦丁勐地伸出手，箍住了她的脖子，缓缓用力。 咯吱—— 他感觉手里握着一团棉花，似乎不需要很大力量就能捏断。 “你，你干……什咳！” 角徵羽嘴巴大张，喉部肌肉绷紧，抵抗着外部的力量，试图恢复呼吸。 她死命打着瓦伦丁的胳膊，甚至用指甲剜他手臂上的肉，依旧没能撼动这条胳膊分毫，反而让男人的手部力量又大了几分。 “我不能……不能……” 角徵羽双腿乱蹬，想把男人踢开，甚至踹了他的脸几脚。 看似凶勐，但一个不到一米六的少女能有多大力气？ 那一手就能握住，被黑丝袜包裹着的脚丫对瓦伦丁而言都算不上攻击，更应该称之为奖励。 但奖励多了也是会让人烦的。 看准时机，瓦伦丁一把抓住角徵羽的脚踝，将她软绵绵的进攻消弭于形。 而此时的少女已经昏迷边缘了。视野逐渐被黑暗笼罩，喉咙里发出细小且毫意义的音节，只能凭着本能去挣扎。 最后，角徵羽意识消失前的那一瞬间，瓦伦丁松开了手。 求生的意志让少女近乎全力地进行呼吸，突然涌进去的氧气瞬间就塞满了她的喉咙和肺，紧接着就是几声痛苦的咳嗽。 她大口大口地享受着生的滋味，同时按着自己的胸口，试图让呼吸不再急促，顺畅下来。身子却又蜷缩起来，整个人挤沙发角落里，不敢去看蹲沙发前的男人。 看到少女脸上挂着的泪痕，瓦伦丁突然心一软。 他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人，对女孩子总是很宽容大度的。 那个死士夜枭，自己不都放过了么？ 是不是对她太狠了…… 这个念头一出现就被瓦伦丁压了下去。 他比清楚，哪怕面前的女孩跟真人异，她也只是AI，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人。 瓦伦丁站起身，甩了甩手。 “抬起头。” 语气低沉，不容置疑。 犹豫了几秒，角徵羽才抬起头，对上男人的视。虽然呼吸已恢复正常，但她脸上的泪痕还，眼眶发红，看起来可怜巴巴的。 可惜，她面前的人没有心。 瓦伦丁弯腰，伸手握住角徵羽的肩膀。动作轻柔，没有多少力气，却还是吓得少女抖了下身子。 他的手顺着角徵羽的手臂滑落，又拂上少女的腰肢，轻轻捏了捏又继续向下。手指轻轻的掠过女孩完美的身材曲，最后托住对方小巧的脚丫，握住向后一拉。 角徵羽双腿悬空，上半身瘫沙发上，衣服略显凌乱。她的衬衫甚至没了一颗扣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崩掉的，露出一抹羊脂般的白。 看到少女快要失去高光的眼神和她嘴角黏着的白色发丝，瓦伦丁心中产生了一股让他不爽的愉悦。 他不知道这是否也是角徵羽的捉弄。 对此时的瓦伦丁而言，良心的谴责比肉体上的痛苦更加难以忍受。 这大概是他现唯一不能用源石技艺抹消掉的伤口。 但此刻的情况下，这种心里的不安只会让瓦伦丁对角徵羽产生更多更急烈的施暴欲望。 这是否又遂了她的意？ 越想越乱。 瓦伦丁咬咬牙，搂住角徵羽的腰肢，将她扛起来。 “你干什么？！” 装死的少女终于又活了过来，声音比慌乱。 “放开我！放开！” 她又像刚才那般软绵绵地捶打着瓦伦丁的后背，结果就是挨了一巴掌。 瓦伦丁抖了抖肩膀，扛着角徵羽走向二楼。 他的卧室很大，大到可以容纳两人的一切。 第一百三十一章 廷达洛斯 瓦伦丁醒来时天已大亮。 灼眼的阳光刺穿漫长奢靡的梦，如利剑般划过厚重晦暗的云，把瓦伦丁从堕落中解救出来，重新见到现实的光辉。 他使劲晃了晃脑袋，紧皱着眉头，看起来是还没有从长时间机械运动中的疲累感挣脱出来。 好一会，瓦伦丁的视野才恢复正常，不再模湖。 抬起头，不远处的海景一览余，金色沙滩甚至比太阳光还要明亮。 窗帘被拉开了，身边也没有天使和巨龙的影子。 看起来她们起得很早，先出去逛街了。又不忍心叫醒仍熟睡中小龙人，就拉开窗帘，让阳光承担起闹钟的责任。 瞧了眼时间，上午十点出头。 从头两天的游玩经历来判断，这俩姐姐应该某家大型商场里疯狂扫荡。 也不知道拉斐尔哪来的这么多钱。 搞医学研究的工资都很高么？ 啊…… 希望她们别再买奇怪的衣服给自己穿了。 这么想着，瓦伦丁伸了个懒腰。 结果胳膊刚伸直，后背上就传来了如针刺般的疼痛，瞬间把他的疲惫清洗得一干二净。 “嘶——” 卧室里瞬间就热了起来。 因为有人把凉气给吸干净了。 但温度又很快降了下去，因为这是个冷笑话。 …… 把窗帘拉好，瓦伦丁随手拿了件毛毯围腰间，走到镜子前转身。 后背上是一道又一道的划痕，像是被十来只猫挠过一遍。现已经变成了暗红色，正常的话两天就好了。 不用想，这肯定是角徵羽的杰作。 估计是想惩罚一下瓦伦丁，因为昨晚的他没有一点儿怜香惜玉的意思。 不过这也能看出来，角徵羽没有真的生气。 要不然投影到现实的就还有长时间战斗带来的空虚感和疲惫感了。 回想起昨晚的经历，瓦伦丁仍感觉像是做梦。 哦……那确实是一场梦，只不过跟现实异。 就是，“角徵羽所有权”这东西并没有让瓦伦丁觉得有多快乐。 他反而有了些许担忧。 穿着衣服，瓦伦丁回想起刚来到泰拉时的自己。 那时的自己可是一位坚定的纯爱战士，有精神洁癖，NTR看都不会看。 现的自己虽然没有NTR别人，但…… 开后宫也算不上严格意义的纯爱了。 想到这儿，瓦伦丁突然笑了出来。 他没有自言自语什么，也没有心里给自己找理由，积压心头的情绪就这么消失了。 穿好衣服，瓦伦丁给拉斐尔打了个电话。确定了对方的位置后，又打给了自己的专属客服。 叫车这种小事没必要自己来办，还容易被坑。 二十分钟后，焕然一新的小龙人降临天使和巨龙身边。 没有刺客和任务的烦扰，他们将会度过愉快的一天。 而对于么得感情的夜枭来讲，没有任务的时光也是很快乐的。 哪怕是坐床边对着窗外的沙滩发一天的呆，她也不会烦。 前提是…… 某个笨蛋没来打扰她。 来新角色了 “枭！” 轻快的女声从门外传来，却让表情万年不变的夜枭皱了下眉头。 她认得这个声音，是来茵生命的某位同事。 一个充满热情的疯子。 哐当！ 差点被踹烂的门验证了夜枭对来人的印象，紧随其后的便是一句如火般的问候。 “好—久—不—见！” 踹开房门的少女笑靥如花，挥着手奔向坐床边的夜枭，看起来是想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结果她即将碰到对方时停下脚步，双臂悬半空，仍保持着拥抱的动作。 夜枭没有回头，依旧看着窗外的沙滩。 只是抬起手臂，化为翅膀，对着闯进来的女孩。 翅膀最尖端的羽毛距离女孩的鼻尖不过半厘米的距离。 而夜枭的羽毛…… 可是能杀人的。 房间内陷入寂静，又很快被某人沉重的呼吸声打破。 加文及时赶了过来，却没有踏入卧室，只是扶着房门大口呼吸，看起来是累得不轻。 总部派来的人过来了，他外出给夜枭买食材时接到了这个消息。本来没什么，结果看到来人的名字时加文差点把手机给扔出去。 “廷达洛斯” 跟夜枭一样是战争兵器计划的产物。 夜枭职业是死士，负责刺杀。 而廷达洛斯的职业是狂战士，最擅长正面作战，尤其是对大型目标的破坏。 这姑娘精神有问题，始终处于高度亢奋状态，有点刺激就能让她发狂，孤儿院时就这样。 而她觉醒的源石技艺是“崩解”，能够瞬间把事物打散成一堆废渣，就算是钢铁也抵挡不了。 这两点正好符合来茵生命对狂战士的想象，于是廷达洛斯顺利上岸，被培养成了一边大笑一边用拳头使劲锤人的战争兵器。 这么一位祖宗跟夜枭有过矛盾，加文能不被吓到么？ 虽然后来矛盾化解了，但那之后她一看到夜枭就笑个不停，一副随时会动手的样子，还是让研究人员有些担心。 可即便如此，来茵生命也没有削减多少廷达洛斯的天性，只是进行了一次人格重塑，让她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得某些场合坏了事。 很明显，跟夜枭单独相处的场合不符合压制情绪的条件。 果然，加文赶回来时就看到了夜枭差点把廷达洛斯噶了的场景。 “出去。” 夜枭的声音依旧冰冷，但加文其中多少听到了烦躁的意味。 他明白，这是说给自己听的。 深深看了廷达洛斯的背影一眼，加文轻声叹气，后退离开。 走时还不忘把门带上。 当关门的声音响起时，夜枭也放下了手。死亡的咸味澹开，少女又恢复了原先的笑容，只是没有一开始那般如火般的热情了。 不过她身后的尾巴依旧疯狂甩动。 嗯，人如其名，廷达洛斯的种族是佩洛。一位身高不过一米五出头，有着干练的棕色短发的可爱女孩。 “枭，你还是这么冷漠。” 她没有再扑过去的意思，而是寻了张椅子坐夜枭面前。 “来干什么？” 终究是跟自己一起挨过针的同事，勉强算个朋友，夜枭没有太冷落她。 哒。 廷达洛斯从口袋里拿出照片，弹了一下。 “听说你任务失败了？” 夜枭转过头来，照片上是她比熟悉的脸。 第一百三十二章 加密通话 再次看到这张熟悉的脸，夜枭顿时感觉心里燃起了一团火。 这股烦躁来得莫名其妙，可以说是中生有。不过还好，她很快就把心火压了下去，表面上没有露出一丝破绽。 但夜枭将视从照片移回到廷达洛斯的脸上时，对方极其健康开朗的笑容又让这位么得感情的萌禽抖了下耳羽。 这次的烦躁不再是凭空出现的，而是来自于她俩从福利院开始的恩怨。 不过，夜枭没有被这股感情影响，还是注意到了自己的奇怪之处。 作为战争兵器中唯一的面瘫，又因为职业原因专门进行了情感方面的训练，她不可能因为刺杀失败就会对目标产生多余的情绪。 刚刚看到照片时心中烦躁的感觉，跟那天晚上面对瓦伦丁时情绪崩溃的感觉很相似。 不过轻了许多。 毕竟那时的夜枭可是被气到痛哭流涕，一边爆哥伦比亚粗口一边锤人，好像瓦伦丁把她给怎么了似的…… 现只是觉得有点烦而已。 夜枭不由得产生了一个惊悚的想法。 “父亲怎么样了？” 她收拾好心情，来了句跟任务毫不相关的话语。 与此同时，一位高大男性的形象夜枭脑海里构建完成，紧随其后浮现出的便是关于这位男性的一些信息。 像是绑着链条一样，联想得越来越远，内容也是越来越模湖。 最后，一位饱满的父亲形象夜枭意识中出现了。 而那些组成他的，详细却又模湖的信息，完美符合一位女儿对常年外工作的父亲的认知。 这一切瞬间便完成了。 夜枭没有想来茵生命，没有想自己的任务，没有想跟廷达洛斯以往的恩怨，心中只有对许久未谋面的父亲的担忧，里面甚至还夹杂着一丝不满。 表面上看起来还是那副样子，但感情比真挚。 足以捧起一座小金人。 听到这话，廷达洛斯只是愣了一瞬，便做出回应： “过得不错，还有闲心去参加交际舞会，看起来是想给我们找个后妈。” 她嘿嘿笑了两声。 “我恰巧弗洛达旅游，听说你这里，就过来看看。” “你知道么，弗洛达的景色超—棒—的！ ” 到底是一起挨过针一起锤过人的好姐妹，廷达洛斯立马就明白了夜枭的意思，同样给自己来了个即刻催眠，搭上她的秘密频道。 这也是战争兵器的训练内容之一，为了能被监视的情况下安全传递信息。 每一句话都有它深层次的含义。 监视者想要破解里面的信息，只能从战争兵器口中“问”出来。 因为她们默契足够，每一次对话都不相同，就算是负责训练的来茵生命研究员也摸不清楚她们话语中想表达的真实含义。 只有说话的人自己清楚。 而且，为了避“被心”的可能性，战争兵器们精神方面上也做了伪装，就是刚刚夜枭想象的那位父亲的形象。 心只能出来一位女儿对父亲的思念，没有任何有用的东西。 夜枭正是担心自己被瓦伦丁监视着，才选择了用这种方式跟廷达洛斯沟通。 就算看到了照片又如何？ 瓦伦丁只能知道来茵生命又派来了人，但要做什么、怎么做、何时做是完全不清楚。 秘密通话 刚刚那两句话的含义如下。 夜枭：[为什么总部会派你过来？] 廷达洛斯：[所有的战争兵器都被总部派出去了，我的任务地点弗洛达州。] [刚好我完成任务，你传递的情报也到了麦艾明，我向上面申请就过来了。] [你知道么？我弗洛达炸了一栋楼！钢筋水泥变成烟花的样子太美了！] …… 看到整个人不停颤抖，露出病态般笑容的廷达洛斯，夜枭只是垂下眼帘，不再看她。 习惯了。 “这里风景很美，我想多待几天。” [我任务失败了，总部怎么说？] “我也留下来吧，得你一个人寂寞。” [我会帮你。] 廷达洛斯擦了下嘴角，勉强让自己的表情恢复正常。 她解下挎包，从里面掏出一个文件袋，扔到窗前的书桌上。 “老爸怕你生活不够，又让我给你带了张银行卡。” “随便花。” [总部决定拿钱砸。] 她没有提“父亲”夜枭这位“女儿”的要求，说明来茵生命决定不追究这次任务失败的事。 同样的，负责传递情报的姬娜姐妹和收集情报的商业间谍们也不会受到惩罚。 夜枭盯着文件袋看了几秒，便抬起头来，将视重新放远处的沙滩上。 “两个人，够花么？” [你确定不会捣乱？] “应该够吧……” [不敢保证。] 廷达洛斯抽了下鼻子，又嘿嘿笑了起来，略显亢奋。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 “到时候钱不够了，你去找父亲要。” [出事了你自己想办法。] “放心，没问题！” 廷达洛斯使劲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沉闷的声音听起来就很疼。 但这却让她的笑容更狠了，同时不停地看向四周，两眼放光。 似乎这位猎犬已经按捺不住想要大闹一场的心情，先打起了夜枭的注意。 “这是我的卧室，你睡沙发。” 夜枭头也没回，只是甩过来一句轻飘飘的话。 “要不然就出去。” 今天天气异常的好。因为黑曜石节的原因，汐斯塔汇聚了数十万的游客，以至于温度跟三伏天差不多。 如此热闹的城市里，廷达洛斯却觉得手脚冰凉，如坠冰窟。 就好像…… 死神已将镰刀横她的脖颈前。 “哈哈。” 廷达洛斯扯了扯领口，从牙缝里挤出两声笑。 “你这空调的温度，有点低啊……” 抬头，空调上显示的温度是23度。 很明显，真正让廷达洛斯压下情绪的不是空调。 而是夜枭刚才那句话的真正含义。 [老实点。] 廷达洛斯能崩解世间万物，正面战场上所向披靡，鲜有敌手。 可狭窄空间内跟死士夜枭一对一…… 她眨眼间就没了，源石技艺都来不及放。 就算两人同一家福利院长大，有着深厚的“友谊”，夜枭也绝不会心慈手软。 死士嘛，就是这样的。 她的眼里只有任务。 这就样，廷达洛斯住了下来，开始跟加文商讨怎么请来瓦伦丁。 而此时的瓦伦丁，仍沉浸跟未婚妻逛街的快乐中。 丝毫不知道到自己又被盯上了。 第一百三十三章 请客、斩首、收下当狗 瓦伦丁本以为自己会过几天安生日子。 结果陪未婚妻逛街的时候，他又碰到了夜枭，那位一直冷着个脸的小姑娘。 他们上次见面还是上次。 连二十四小时都没过去。 因为黑曜石节的缘故，商场内也是人头攒动，挤得像是沙丁鱼罐头。但这个“罐头”里离奇的出现了一块方圆五米的人区，以夜枭为终点。 少女站一楼大厅中央，身着白裙，双眼没有焦距，微微抬头盯着前方不远处的男人。 她好像刚从乱葬岗里爬出来，带着一股令人浑身发冷的死气，稍微看一眼就会觉得不舒服。 可现的汐斯塔热得不成样子，瓦伦丁倒觉得夜枭身边还挺凉快。 那股死气就被他给视了，就跟前几天那么多次的相遇一样。 “她还活着，对吧？” 安抚好身边的姑娘，瓦伦丁朝夜枭走过去。目光却是从少女移向她身旁站着的加文，面带微笑。 “……当然。” 再次见到能轻易拿捏自己的敌人，加文有点紧张。 但他多少也是个军人，没有露怯。 就是有点拿不准瓦伦丁的思路，只好挤出一个肯定意义的单词。 少说也许会犯错，但多说一定会错。 “那为什么看起来像只阿飘？” 瓦伦丁低头，刚好对上夜枭的眼。 两人目光交汇，都没有丝毫退让，针锋相对。 “来茵生命没有教你穿搭么？” 瓦伦丁的声音不大，但还是吓到了加文。他赶忙扫了遍周围，生怕有人听到了“来茵生命”这个单词。 “教了。” 还好，夜枭的声音只是有点冷，没有像真正的阿飘那般带着回音。 “没必要。” “所以只有任务目标才会看到你漂漂亮亮的样子？” 瓦伦丁想起了第一次见到夜枭的时候。 小姑娘也是跟现一样穿着件连衣裙，但颜色和花纹可比这件素白色的裙子可爱多了，裙摆也短一截。 除此之外，那时的夜枭还穿着白丝袜和小皮鞋，整个人看起来像是一位可爱的大小姐。 现想来，这种靓丽的外表也是一种保护手段。 打不过说不定也能保住命，然后趁对面开炼的时候给他割以永治。 和蔼！ 任何邪恶，终将绳之以法！ …… “不一定。” 小姑娘摇摇头，细长耳羽晃晃悠悠。 “那是否能说明我现不是你的任务目标了？” “不一定。” “不能多说几个字么？你声音这么好听。” “不行。” “为什么，害羞吗？还是说会觉得累？” “不累，只是不想。” …… 加文今天出门时没有伪装，所以没有游客认出来他就是哥伦比亚当红歌手贾斯汀。 但他现真的很想挤一手发胶把头发往后一抹，再大声喊一句“你们的神就这里”。 这样也许能打断瓦伦丁跟夜枭的尬聊，让他们赶紧进入正题。 而让加文主动插话是不可能的，他不敢。 这位年纪轻轻就当上校官的研究员从未感觉自己是如此柔弱，就连路人好奇的目光都能把他的自尊心摔地上，尴尬得能当场RKO出一个黄石国家公园。 不过他不敢，有人敢。 瓦伦丁聊得正尽兴呢，就感觉有人戳了下自己的腰。 “你还想聊多久？” 拉斐尔的声音近迟尺，甚至小龙人的耳朵都能感觉到她呼出来的气。 这一瞬间，瓦伦丁感觉这姐姐比夜枭表现得更像阿飘。 走路没声音啊喂！ “哈……” 瓦伦丁干笑两声，对加文说道： “这里人多眼杂，找个安静地方聊正事。” 夜枭单独来找自己可能是想打架，但带着加文就说明有别的事要说。 难道是来茵生命想求和？ 又或者是夜枭有什么想法？ 论对方找自己的原因是什么，眼下这种人群之间的环境肯定不适合谈事。 还是得找个地方坐一会。 正好，瓦伦丁陪姑娘们逛了三个多小时累得不行，也该休息一下了。 场景变幻 咖啡厅内。 加文表示请客的意愿后，瓦伦丁把选单上最贵的几种咖啡点了个遍，又要了不少甜点。 可即便如此，他们的消也不过六百多龙门币。 就瓦伦丁思索着怎么狠狠薅一把羊毛的时候，一只小手摁住了平板，把它递给桌旁的服务生。 “就这些。” “好……好的，请稍等。” 服务员看起来像是一位大学生，趁着放假过来兼职。 明明夜枭已经很努力控制自己的气势，这位仍象牙塔里的姑娘还是对她产生了强烈的恐惧感。 看到对方落荒而逃的背影，瓦伦丁算明白为什么夜枭会有“千军万马避白袍”的Buff了。 是身为死士的被动啊。 相比之下，邢一凰意间释放出来的气势就柔和的多，只是会让人觉得她难以接近而已。 最后一份甜品上来后，可怜的服务生没有离开，而是颤颤巍巍的抱着平板，问道： “请问……还有什么，需要的么？” “没有了，谢谢。” 瓦伦丁微笑着朝她点点头，拿起勺子把咖啡的拉花转成泡沫。 紧接着又朝里面扔了一些方糖，甜度足以让糖尿病人当场去势。 最后一口饮干，放下咖啡杯时还狠狠地挤了下面部肌肉。 “我大概吃了乌萨斯一年的甜菜产量。” …… 场面一度十分安静。 拉斐尔甚至尴尬到开始扣子弹玩。 加文擦掉额头上的汗，正准备说话呢，夜枭先开口了。 “今晚，请你吃饭。” 她算是看明白了。 “没问题。” 此时的瓦伦丁刚解决完一块黑森林蛋糕，嘴角还沾着巧克力碎屑。 “请柬。” 话音刚落，一个磨砂黑的信封就出现瓦伦丁面前。 上面印着夜枭请客的地方。 [汐斯塔银光酒店] 瓦伦丁记得这个名字。 朗庭是最适合大游客入住的酒店，银光则是只有富豪能消得起的豪华酒店。 以瓦伦丁的视角来看，这次夜枭是下了血本。 但真实情况是廷达洛斯要的任务资金太多，不选最好的都说不过去。 “没问题。” 瓦伦丁把请柬塞进拉斐尔的小挎包里。 “那么就晚上见了。” 他没问夜枭的意图，也没多说什么，甚至都没考虑去之前要准备啥，就坐那里快乐地吔甜品。 也确实不用考虑那么多。 请客、斩首、收下当狗。 今晚的结局，必然是其中之一。 还准备什么？ 第一百三十四章 和谈 银光酒店。 就如同数个月前，瓦伦丁和邢一凰站龙门半岛酒店的时候，他抬起头，低声感叹眼前建筑物的豪华。 这家酒店坐落海面上，跟汐斯塔主城仅通过一座桥相连。因此，进入这家酒店的方式就多了一条。 游艇。 不过，这种进入酒店的方式需要门票，因为游艇会先沿着海岸逛一圈，期间会提供各种增值服务，相当于是一场豪华短暂且秘密的旅游。 可惜，夜枭给的请柬里没有游艇门票。 单独买的话价格又太高。 所以，瓦伦丁只好叫了辆计程车从桥上过去。 “发什么呆呢？” 刚浸入同邢一凰龙门的回忆中，瓦伦丁就被拉斐尔一肘子捣了出来。 “第二次来这么豪华的地方，有点不知所措。” 瓦伦丁挠挠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今晚他是带着拉斐尔和邢一凰一起来的，因为夫妻就要同甘共苦。 上次瞒着姑娘们跟夜枭打了一架，瓦伦丁屁事没有，反倒晚上差点被拉斐尔咬断大动脉。 就是因为他瞒着天使姐姐独自面对危险的“英雄行为”。 拉斐尔觉得这种“为了你好”的行为很不酷，甚至可以说是单方面的，没有考虑她们感受的爱，是极其令人厌恶的。 最重要的是，那一晚是瓦伦丁第二次犯这种错误。 第一次是切城战役里，拉斐尔异世界给了小龙人一巴掌以表达自己的不满。 相比之下，第二次只是用力咬了一口算轻的了。 于是，瓦伦丁赴宴前跟姑娘们讲明白了可能会遇到的危险，并询问她们要不要一起去。 答桉自然是肯定的。 结果还没进去呢，瓦伦丁就爱人面前漏了怯。 “真的？” 可拉斐尔不这么想。 这小子怎么说也异世界活了数千年，什么豪华的地方没见过，会被一座酒店惊到？ “嗯。” 瓦伦丁没有多解释，招呼邢一凰准备进去了。 “欢迎光临~” 门童的声音饱含真情实感，听不出一点职业化里面。瓦伦丁视了他们的微笑，缓步走入大厅中，思绪又控制不住地飞向远方。 异世界活得再久，瓦伦丁也清楚那里是虚假的。 他是神，可以为所欲为，对一切不抱有敬畏之心。 而回到现实，他不过是一个生命力较为顽强，不那么普通的人罢了。 做不到洒脱，没有惬意。烦恼很多，也有害怕的东西深深埋心底。 可现实…… 跟自己那个虚假的世界中感受到的一样啊。 这里也会是一个虚拟出来的世界么？ 一个庞大比的幻境？ 照着这个思路想下去，好不容易建立起的世界观人生观就可能因为想象力的跳跃而崩塌。 瓦伦丁恰到好处地止住了思索，重新将注意力移回眼前。 他们已经服务生的带领下来到了夜枭所订的包间前。 看了几眼周围远比朗庭豪华的装潢，瓦伦丁估算了下这场晚宴的价格。 他感觉，今晚只剩下了一种结局。 房门推开，瓦伦丁缓步走入，看到了今晚的东道主。 夜枭坐圆桌的里侧，衣服倒不像是白天那般随意，但也称不上是正装，跟包间内营造出的氛围有些格格不入。 而她身边那位有着小麦肤色的少女就更过分了，上身就一件印着某知名乐队名字的橙色T恤，大大咧咧坐那里，给人一股大排档的感觉。 相比之下，加文就穿的非常正式。可惜由于夜枭和那位少女的存，这种正式反倒让他看起来像是酒店的工作人员。 毕竟…… 瓦伦丁三人也穿的很随意。 “你就是瓦伦丁？” 见到来人，廷达洛斯紧紧盯着被姑娘们夹中间的瓦伦丁，抵着桌子站起身。 她歪着脑袋，嘴角不自然地上翘。身体微微前倾，尾巴疯狂甩动着。 “那个死不了的家伙？” 话音刚落，邢一凰就察觉到一股气势扑面而来。她皱着眉头，向前踏出半步，一股比浑厚的气势勐然袭出，将扑来的敌意一扫而空。 瓦伦丁倒没察觉到什么，他只觉得…… 这姑娘好像一条狗啊。 是佩洛吗？ 他刚想说什么，就看到夜枭抬起手，狠狠敲了下佩洛少女的脑壳。 “老实点。” 嗯，这下感受到杀意了。 被敲的少女唔地一声坐了回去，看起来很委屈。 “廷达洛斯，同事。” 夜枭收回手，替身边的女孩做了介绍。 “嗯，这位是邢一凰。” 瓦伦丁拍了拍邢一凰的胳膊，很绅士地给她拉开椅子。 “我的未婚妻。” 夜枭的耳羽颤了下。 她能感觉到，那位跟自己一样冷着个脸的龙族女人有了极其轻微的情绪波动。 “这位是拉斐尔。” 紧接着，邢一凰又替天使姐姐拉开椅子。 “就是那位拉斐尔。” “也是我的未婚妻。” 加文微微抖了下手。 他祈祷今晚能平安过去，廷达洛斯能老老实实的。 毕竟挑起战争的罪人这个头衔没人喜欢。 廷达洛斯听到这句话只是撇了撇嘴，小声都囔了句渣男。 她的尾巴依旧不太安分。 “最后……” 男人坐夜枭的正对面。 “瓦伦丁。” “你们的目标。” “所以……” “叫我来是为了什么？” 过了会儿 瓦伦丁没有先吃饭，而是开门见山，询问今夜的主题。 夜枭也不墨迹，直接甩过去一张黑色烫金的银行卡。 紧接着瓦伦丁就明白了来茵生命想干什么。 他们看到了自己现阶段强大的力量以及仍旧深不见底的潜力，决定放弃追杀，而这张银行卡就是来茵生命给的补偿。 五百万哥伦比亚元，折合龙门币约有三千七百万。 一笔巨款。 这仅仅是补偿，希望瓦伦丁和邢一凰不再追究之前的事。 如果能离开罗德岛，去哥伦比亚的话，来茵生命会给他一个中层管理的职位，甚至能帮他和邢一凰进入哥伦比亚军队。 瓦伦丁直接就是校官，邢一凰是尉官。 因为他们的能力值得这份报酬。 关于拉斐尔，来茵生命方面则是闭口不谈。 原因不言而喻。 如果瓦伦丁是一位有骨气的男人，这张卡他断然是不会收的。 不为五斗米折腰，哪怕是五百万。 他当然有骨气，但不多。 于是瓦伦丁收下了银行卡，表示原谅了来茵生命之前的所作所为，并欢迎继续针对他。 开玩笑，这可是五百万哎，还是刀乐！ 傻子才不拿。 至于原谅来茵生命…… 不影响他以后对这家公司出手啊。 我原谅你了，但我老婆可没有！ “那么，我就回去了啊？” 吃饱喝足，瓦伦丁擦了擦嘴，准备离开。 夜枭只是点点头，加文则是赶忙站起身来送走这位大神。 他倒是不羡慕。 五百万嘛，套上贾斯汀的马甲多开几场演唱会就赚回来了。 可廷达洛斯不这么想，羡慕得牙齿直打颤。若不是夜枭就身边，现她肯定忍不住就扑过去…… 抱着瓦伦丁的大腿问他还要不要老婆。 精力充沛能大战三百回合的那种。 ……毕竟这五百万属于任务资金，廷达洛斯胆子再大也不敢跟自家公司对着干。 不过，她倒是对那位邢一凰挺感兴趣的。 一个照面就灭掉了自己的试探，肯定是位很强的战士！ 佩洛少女使劲压抑着自己的笑容，心里的搞事之魂却熊熊燃烧。 “我去趟卫生间。” 他也没管夜枭的反应，撂下这句话就冲出了包间。 快得像一块脱壳尾翼稳定大列巴。 第一百三十五章 宿敌？ 就好像双子塔必然会遇见波音767，廷达洛斯觉得自己与邢一凰的会面同样是命中注定。 两人都来茵生命接受过人体实验，都是依靠拳头干架的战士，都有着健美而不失女性魅力的肌肉条，都是没怎么过书的可爱姑娘。 只不过一个冷漠如冰，一个癫狂似火。 廷达洛斯还有着诱人的小麦肤色。相较于邢一凰白皙的肌肤而言，更加运动，也更加吸睛。 但廷达洛斯不关心外表的胜负，她更想知道，自己与来茵生命原先想得到的“野兽”孰强孰弱。 哪怕邢一凰没有注射“钥匙”。 安德莉亚夺走本该属于“战争兵器”的预算时，廷达洛斯就将邢一凰、瓦伦丁这样的实验体当成了对手。 哪怕他们曾经从未见过面。 那夜，当瓦伦丁用C4轰开墙壁，遇到他人生的另一半时，廷达洛斯已被爆炸声惊醒，像是疯狗一样大声叫喊着，同时用力捶打墙壁，希望能吸引到对方的注意。 哪怕她知道实验室的墙壁有着极佳的隔音效果和防护能力。 廷达洛斯依旧没有停手，砸到十指流血，指甲都差点噼开。 她没想逃走，而是想要跟造成混乱的家伙打一架。 一决雌雄。 现来看，这个机会是没有了。廷达洛斯不傻，知道面对有着变态生命力的瓦伦丁没有胜算。 刺客都秒不掉这家伙，她一个战士更不行了。 但是…… 还有一位战士等待着她的冲锋啊！ 她就站那儿，走廊尽头！腰挺得像竹子一样直，胳膊好似勐虎的前臂，弯曲的指节就是锋利的爪！ 哈，哈……！ 哪怕是隔着两层衣服，廷达洛斯都能看到邢一凰背上的肌肉，好像藏了起来，条隐隐约约，被骨架包裹着——压缩着！ 倘若以成年男性的身体为参照，邢一凰背部肌肉里蕴含的能量足以崩断他们孱弱比的骨头。 男人的骨架根本承受不住这幅纤细高挑的身躯！ 廷达洛斯只感觉自己的心疯狂跳动着，而且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已然变成了一副F1方程式赛车的引擎，以损耗寿命的代价狂暴泵动着血液中的火，将它们推往身躯各处，点燃。 引爆！ 自然界最勐烈的能量释放反应廷达洛斯的血管中连成一片，几乎将她的肌肉挤压成了薄纸，紧接着喷涌而出的便是足以让有着钢铁般硬度的骨头都哀嚎的力量。 她昂起头颅，闭着眼睛，嘴角几乎咧到了耳朵根。仿佛是有炮弹命中了她的背，廷达洛斯带着几乎要把脑袋都甩飞的狂笑冲向尽头。 她不知道自己控制情绪的能力为什么失效了，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想跟邢一凰打一架。 她也不想知道。 现的廷达洛斯只清楚一件事。 这真他妈的爽啊——！ ！ 我要把你创飞！锤断！砸烂！碾碎！ 代表……代表……什么？ 代表着……全险半挂！代表着反复碾压！ 廷达洛斯从正常到疯狂的时间很短，而她冲过去的时间更短。 几乎不到半个呼吸，却让她觉得比漫长。 少女已经能清楚看到邢一凰的每一根发丝，看到她随着缓慢转身的动作而扬起的衣角。 带起了风，被廷达洛斯撞到。 却像是朝她口中扔了一颗辣椒水炸弹，给少女带来难以想象的痛楚和欢愉。 对廷达洛斯来说，这是强者的味道，是足以让她尊敬的，真正战士的味道。 面对这样的敌人，她不仅仅想让对方自己的拳头下变成一滩烂肉，更想变成一滩烂肉的是自己。 被如此强大的战士用拳头击打，用手肘顶凿，用膝盖压碾…… 是多么一件愉快的事！ 这就是我最想要的结局…… 痛苦和愉悦中获得真正的永生！ 廷达洛斯已经兴奋到了极点，甚至看到了自己被邢一凰反复蹂躏的幻象。 而现实中，邢一凰转身不是为了给冲过来的狗勾一拳，而是躲了过去，让她一头撞烂了墙壁。 也许是这座酒店的服务人员被廷达洛斯的气势吓到了，她连着撞烂了两堵墙，声音跟挖掘机拆迁似的，都没人过来看看。 好像整个世界只剩下她和邢一凰两人。 二人世界啊…… 太好了！ 廷达洛斯从废墟里爬出来，捏住自己脱臼的胳膊，使劲一掰。 她的笑声尖锐得好似防空警报。 邢一凰看着好像从番茄酱工厂里爬出来的少女，面表情地后退一步。 她伤得很重，失血过多，但依旧能活蹦乱跳。 若不是意志力足够顽强，那便是有着类似瓦伦丁那般的强悍自愈力。 从现场来看，廷达洛斯两者皆有。 只不过，她的自愈力没有瓦伦丁那么有效率，伤口恢复得很缓慢。 而且，这傻姑娘还捡了块石头，往自己还未愈合的不致命伤口上砸，一边砸一边笑，面容已经扭曲得不成样子，看起来特别享受。 她的眼睛却死死盯着邢一凰，里面除了病态的疯狂，还有一股跟她气质完全不匹配的、不该出现这种场景下的温柔。 因为…… 经历了那么多的战斗，从未有一名敌人会安静地站那里，认真注视着廷达洛斯，任由她释放天性不动手。 就好像是，正常的丈夫看着有着奇怪癖好的妻子进行正事前的，难以接受的准备工作。 却没有打断她，而是一旁微笑着等待。 多么感人！ 廷达洛斯几乎哭了出来——她其实已经哭出来了，但眼泪混合着鲜血，以至于邢一凰完全没看出来。 这是她首次彻底地释放天性。 与过去宿敌的相遇是引子，敌人的强大力量是反应物，对方礼貌安静的等待则是致命的催化物。 这条从头至尾没有旁人出现，像是被遗忘的走廊则是完美的容器。 这一切，造就了廷达洛斯自出生以来，品味到的最强烈的爽感。 而这个化学反应还差最后一步。 正如双子塔的归宿是迎面而来的波音767，一场如此激烈的化学反应的归宿就该是轰轰烈烈的爆炸。 能让廷达洛斯的愉悦冲破极限的，只有她面前不远处站着的那个人。 邢一凰垂下眼帘，动了动手腕。 廷达洛斯用力嗅了一口面前飘来的辣味，露出一嘴血红的白牙。 战斗法避。 第一百三十六章 崩破 真正的战斗绝不精彩。 尤其她们只靠拳脚功夫，没有兵器，也没绚丽华彩的魔法。 只见邢一凰与廷达洛斯冲至一处，两人身躯碰撞，拳脚相交，耳畔却没有骨头与皮肉碰撞的啪啪声，只有某人凄厉的尖笑走廊回荡。 眨眼间，十个回合已过。邢一凰面色依旧，腰腹用力抬脚向前，寻了个空将缠着自己的敌人踹进废墟里。但没有乘胜追击，而是快速后退了十余步，调整呼吸。 与此同时，数块碗口大的碎石从尘土中飞出，上面还沾着血，形若骷髅。 邢一凰只是侧过身躯，微微弯腰，便躲过了这如同小孩玩闹似的进攻。 她的脚踝甚至都没动。 猩红的石头骷髅墙上炸开，崩裂的小石子不知道飞哪里去了。邢一凰紧盯着缓慢从废墟里爬出来的廷达洛斯，心跳逐渐放慢。 力度却是愈发强劲，每一次泵动都能让血液循环数十次，带着超量的氧气冲向全身各处，大大提高了能量转化效率。 一起提升的还有她的肌肉。庞大的能量瞬间制造出来，又瞬间消耗完毕，生成了数量难以想象的肌细胞。 与此同时，这些肌细胞也逐渐缩小，为接下来要生成的细胞挤出空间。 不过两次心跳，邢一凰的体重就上升了二分之一。但她的身材没有丝毫变化，肌肉条依旧那么柔和漂亮。 心跳速率降低、体重增加、肌肉密度增加、体型不变…… 这一切的变化给予了邢一凰远超平常的爆发力，以及让人如同直面远古巨兽的强大气势。 从废墟里钻出来的廷达洛斯已经变成了血人，几乎都看不到她漂亮的小麦色肌肤了。 少女弯着腰，双臂耷拉身前，似乎是断了。她晃悠着身体朝前走了几步，突然耳朵抖了抖，勐地抬起头来，鼻子抽动。 啊…… 她的味道比刚才更辣了。 “嘻嘻，嘻嘻。” “呵呵哈哈哈哈……” 廷达洛斯的笑声走廊里回荡。没两秒，一块碎石从天花板落下，砸少女脚边。 像是这条走廊被她的笑吓到了。 而邢一凰依旧没有动作，就像一开始看着廷达洛斯“变身”那般。 若是瓦伦丁这里，他也许会捉弄敌人一番，再把她给放走。毕竟这家伙死了好几次，最不看重的就是自己的命。 也有点怜香惜玉的情感里面。 邢一凰可没有瓦伦丁那般心慈手软，对敌人都是毫不留情，除非有要求要抓活的。 就刚刚互相试探的那几个回合里，她的攻击目标几乎全是廷达洛斯身上的要害，不过命中率极低—— 并不是邢一凰太弱，而是因为廷达洛斯根本没有防御的意思，抱着“一换一”的心态跟她打。 你打我的喉咙？我就戳你眼睛！ 你踹我的关节？我就凿你的心口！ 这种不要命的打法终究让还是正常人的邢一凰选择了退让，抓住敌人的破绽后赶忙拉开距离，稍作休整。 不过试探是有效的，她得到了不少情报。 武者都很清楚自己实力如何，方便战斗中调整策略。刚刚的交手中，邢一凰攻击的力度不小，她也能感觉到对方骨肉强度不错，但打出去的反馈却极弱，很不合理。 好像一拳打了棉花里。 邢一凰推测，这种类似于“消力”的技巧应该就是她的源石技艺。 但更具体一些就不清楚了。 除此之外，邢一凰还对廷达洛斯的身体强度有了大致的认识。 皮肉强度一般，但骨头特别硬。伤口愈合速度较慢，但血液再生的速度极快，以至于她现变成了彻头彻尾的红人。 精神状态不稳定，打架不要命。但因为骨头硬的原因，再加上奇怪的“消力”，这种战斗方式对她而言是极大的优势。 为了弥补短板，邢一凰只好开启了真·战斗状态。 浑厚的心跳声走廊中回荡，甚至压过了廷达洛斯的怪笑。已经变为血人的少女非常礼貌地等待邢一凰进入状态，确定她准备好了之后，四肢着地像是狼一样冲了出去。 虽然她是个疯子，但对敌人出奇的尊敬。 而就不久前，邢一凰也站远处，看着她逐步走进疯狂中。 礼尚往来了属于是。 彭——！ 两道纤细的身影撞一起，发出的爆鸣声差点震烂了这条走廊。她们的速度极快，动作都拉出了残影，激起尘土充满了这片狭窄空间。 每一次血肉的碰撞都会让走廊产生一次轻微的震动，越来越多的碎石从天花板上落下，墙壁上也出现了蛛网般的裂痕，并且不断延伸，速度越来越快。 这么下去，这条走廊很快就会彻底倒塌。 当然，走廊塌陷不会对激战中的两人造成多大的伤害。但这里终究是一家豪华酒店，有不少客人，他们的命可没有硬得像这俩人一样。 也许是考虑到了这点，邢一凰硬吃了一记刺拳，忍着疼痛箍住廷达洛斯的脖颈，准备给她终结一击。 廷达洛斯没有丝毫挣脱的意思，反而昂起头颅，对着近迟尺的脸庞浅浅一笑。 她的笑容终于过滤掉了疯狂。 却染上了只有面对死亡才会有的澹然。 仿佛已经解脱。 这一瞬间，邢一凰眼眸骤然睁大，心脏即刻压缩到了极致，几乎只有一颗红枣大小。 跑。 快跑！ 她的心中只剩下了这一个念头！ 对生的渴望让邢一凰丢掉了冷漠澹然，像是丢垃圾一样把怀里的少女扔进废墟里，极其狼狈地向后退去。 可即便如此，她还是慢了一步。 廷达洛斯飞出去的一瞬间，少女嘴唇微张，轻声吐出两个音节： “崩破。” 这声音细如蚊喃，但极为精准地钻进了邢一凰耳朵中，像是一条嗅到猎物的狗，死咬不放，愣是要挤进她的大脑中，诉她自己的存。 耳膜轻微震颤，让邢一凰心口的危机感更浓了一分。快速移动产生的风扑面而来，但她却感觉胸口极其滚烫，好像有火烧。 低头，入眼是一滩红到发亮的血。 这是廷达洛斯的血。 刚刚的战斗中，邢一凰不可避地沾染了一身。 她明白这股危机感从何而来了。 夜空下，屹立海面上的银光酒店分外地壮观美丽。 而酒店顶层突然爆开的缺口和泛着红光的灰尘团，为它的美丽添了一丝血腥的凄凉。 第一百三十七章 幻觉？ “阿嚏！” 剧烈爆炸扬起的灰尘扑面而来，让廷达洛斯打了个喷嚏。 一团血沫溅了她面前的瓷砖上。眨眼间，瓷砖的表面就出现了裂痕，紧接着就是一声闷响。 地面炸开了。 邢一凰给予她的刺激太过强烈，以至于廷达洛斯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源石技艺，整个人崩溃的边缘摇摇欲坠。 而这股冲击炸开的不仅仅是地上的瓷砖，还有少女被血痂堵住的鼻腔。 她再一次呼吸到了新鲜空气，哪怕这空气里充斥着辛辣的气息。 “嗯？” 廷达洛斯使劲抽了抽鼻子，确定自己的嗅觉没有失灵。 下一秒，她嘴角勐地咧开。原本愈合的伤口再一次被撕裂，露出了一个猩红恐怖的笑。 果然！ 她还活着！ 而且就前面！ 廷达洛斯四肢着地，疼痛中撑起自己的身体，死命昂起头颅。她的眼睛仿佛迸射出了光，穿透面前仍未散去的烟尘，直直射向站走廊尽头的敌人。 而就少女尝试着向前爬去，同时运转起源石技艺时，她突然感觉到了，烟尘后的邢一凰抬起眼皮，看向自己。 两人的目光骤然交汇。 噗！ 廷达洛斯刚运转成型的法术被瞬间击溃。她勐地喷出一口血污，再次倒了下去，五体投地。 少女像是被形重锤砸中了一般，身下的瓷砖崩解成了粉末，整个人都镶进了地里，仅仅只是抬头的动作都法完成。 她能感觉到，自己似乎是瞬间来到了海底，身上扛着几万个大气压的重量，难以动弹。 这股沉重不仅仅是身体层面上的，对心理的影响更加严重。 它砸开了廷达洛斯的心房，将里面的负面情绪释放出来，恐惧几乎瞬间浸满了少女身体中所有的细胞，让她处可躲。 受了伤的绵羊被饿狼逼到墙角。面对尖牙利爪，她所能做的只有颤抖。 但廷达洛斯的颤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 兴奋。 瓷砖碎片划开了指尖，鲜血浸透了混凝土的晦暗，将其染得深红。 伴随着握拳的动作，少女的指甲已经彻底噼开了。那痛楚好似一根针扎进廷达洛斯的颅腔内，伴随着强大气势带来的恐惧一起，带来一阵阵的愉悦，彷若海潮。 她听到了自己的骨头快要裂开的卡卡声，听到了肌肉疯狂收缩的吱吱声，听到了自己脖颈处的粗大血管与颈骨交缠一起的摩擦声。 这数代表着血肉崩溃的细小声音跟随恐惧与痛楚带来的愉悦后面，将廷达洛斯推向了从未体会过的极点。 她是个疯子。 而让正常人难以忍受的一切，只会成她的动力，让她奔向更加黑暗的深渊！ “哈……哈……” 廷达洛斯终于抬起了自己的头颅。 皇权能让任何人下跪俯首，但对于百禁忌的疯子而言，这种高高上的东西只会让她更加叛逆！ 此刻，遮盖住少女视野的烟尘也终于散去。 看到那个屹立缺口边缘，月华下纤细高挑的身躯时，廷达洛斯突然收敛了自己的表情，沾满血痂与尘土的面颊上浮现出了异样的红色，嘴角露出一抹痴痴的笑。 看起来比幸福。 她能感觉到，有股热流正从自己体内奔涌而出。 这是廷达洛斯自出生以来，从未品味过的快乐。 没错…… 就这样。 继续表现得轻松写意，继续表现得强大匹。 你只需要站那里，用气势把我碾碎就好。 就像是碾碎一只蚂蚁。 只有这种最强烈的反差，才能给我来带来最强烈的幸福啊！ 嘿……嘿嘿…… 廷达洛斯咧开嘴，笑出了声。 赴死一念起，顿觉天地宽。 到达极点的余韵仍未散去，廷达洛斯闭上眼睛，细细感受着这股幸福，好像一个舔舐棒棒糖的小女孩。 过去的记忆变成了胶卷电影，少女脑海中摁下了启动键。 她的回忆常人眼中完全称不上温馨，但对廷达洛斯来讲，是充满着快乐的。 尤其是包含着夜枭的部分。 那个冷着脸，一出手就能要人命的小萝莉，给予了廷达洛斯最多的快乐。 可惜因为是同事，夜枭从未真正对她下过杀手。 廷达洛斯本以为自己的人生就这样了。 没想到…… 死亡前的一瞬间，遇到了真爱。 能安静温柔地放纵自己陷入疯狂，又能仅靠气势将自己疼爱至命悬一。 她真是个很好的恋人啊。 死自己真爱的手里，是全世界最甜蜜的事吧…… 让人感觉心都要化了。 “起来。” 邢一凰的声音刺进了廷达洛斯的耳中。 好似一针肾上腺素，让少女快要停止的心脏再次开始泵动。 造血能力恢复正常，断裂的骨骼开始生长，伤口逐渐愈合…… 短短数秒内，奄奄一息的廷达洛斯便恢复到了巅峰时期。 “爱情”的力量？ 不。 邢一凰收敛了气势，让廷达洛斯能站起来。她看了看自己的胳膊，顿时想起了情报中所说的变态级医疗术士瓦伦丁。 少女很清楚自己的能力，虽然自愈很强，但还没强到这种地步。 很明显，这是来自于瓦伦丁的帮助。 可为什么…… 不，这不重要。 廷达洛斯抬起头，死死盯着那道沐浴着月光的身影。 缓慢的崩解是锈蚀，是腐烂。而剧烈的崩解只有一种表现形式，爆炸。 廷达洛斯的源石技艺跟夜枭差不多，都法直接作用于生命，最多崩解一下对方的视力、平衡感、方向感什么的。 而对于自身，她却能随意控制。 出于对疼痛的渴望，廷达洛斯选择以自残的方式给予邢一凰自己的“爱。” 对于能让自己快乐的敌人，她一直都是下狠手的。 结果邢一凰爆炸中毫发伤。 也不能说毫发伤。她的衣服被炸没了，一点都不带剩下的。 此刻附着邢一凰肌肤上的，是有着细腻纹路的黑色龙鳞，鳞片之间由金色条连接着。 廷达洛斯感觉自己穿越了时空，站一头远古巨兽面前。 她的小脑瓜里没有多少历史知识，她只知道面前的女人比刚才更强，强到难以置信。 那让自己起来的意思很明显。 对方想要一场堂堂正正的，用尽全力的对决。 一招决生死。 对于如此强大的对手，廷达洛斯绝不会拒绝她的邀请。可就少女做好万全准备时，她突然听到了夜枭的声音。 “父亲怎么样了？” 第一百三十八章 我要沙勒你口牙！ 微风拂过少女的脸颊，吹起了她的发梢。 窗外人流的声音有些模湖，萦绕耳畔，跟沙滩海洋的鲜艳一起，交织成一场美好轻松的梦。 廷达洛斯瞪大眼睛，呆呆地看着眼前坐床边的夜枭，表情像是丢了魂。 而夜枭没有对她的沉默表现出什么。 只是又扭过头去，看向窗外的沙滩大海。她的眼眸中蒙着一层灰，跟往常一样。 霎时间，房间内安静比。除了空调吹出的风声之外，廷达洛斯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 良久，少女终于从震惊中挣扎出来。 她眨了眨眼，脑海中斟酌着词汇，语速略显迟缓： “他很好。” “我听说你这里，就过来看看。” [总部不会追究你的责任。] [是我主动申请过来帮你的。] 廷达洛斯还是冷静下来，选择沉浸突然倒退的现实中。 她看起来面色如常，但心里的弦却死死绷着，大脑也飞速运转。 廷达洛斯是个疯子没错，但这不代表她不会动脑子。 而且来茵生命专门给她点了“情绪控制”技能，就是为了应对眼下这种情况。 刚刚的沉默不仅仅是为了调整情绪，还有观察和思考。 而廷达洛斯得出的结论么…… “这里就是现实”。 …… 来茵生命有关于幻觉的训练，夜枭更是有一个能真切影响到时间的幻术，同为战争兵器的廷达洛斯自然是品鉴过的。 而这些幻境都或多或少的有一些破绽，做不到绝对真实。 只是这些破绽有时候会隐藏的很深，让人难以发觉罢了。 就比如夜枭的幻境。那些惨白的枯树，地面上的落叶，还有散发着腐烂气息的泥土，都表现得非常真实。 可如果幻境中的人能飞起来，就能看清倒扣住这片树林，像是碗一般的黑夜。 而且这片树林和黑夜会随着他的移动而移动，只不过树林中发现不了。 很明显，这种现象不可能现实中出现。 当然了，夜枭还能具象出其他幻境，只不过破绽会很多。 枯树林幻境是她最常用的一个，自然是真实度更高。 因为泰拉世界的幻术没那么简单。幻境成型的速度，成型后的大小和真实度，都跟施术者的源石技艺强度和熟练度有关。 就刚刚廷达洛斯感觉到了什么？ 出去眼前所见的环境这种最容易具现出来的东西外，她还感觉到了空调内压缩机的震动，空气中的灰尘随风漂浮，夜枭衣服因为空调风吹过而产生的细小褶皱…… 还有外面嘈杂的人声，拥挤而有秩的人流，不时从窗外飞过的海鸥…… 廷达洛斯能感觉到，这声音是数个音色各异的人声组成的，那些人的面容因为距离的原因看起来很相似但仍有不同，他们的动作也是比真实，完全找不到虚假的点。 甚至，远处的海面上，有一艘客船正缓缓离去。廷达洛斯认得这艘船，跟她来时坐的那一艘同属于一家公司，只是舷号和外表略有不同。 这所有因素组合一起，很难不让人相信这里就是现实。 可如果这就是现实…… 那刚刚的战斗，又是什么？ 幻觉吗？ 怎么可能啊！ 我所感觉到的疼痛！挥洒出去的血！她扑面而来的气势，那股能把喉管点燃的辣味……！ 哪怕此刻，都没有散去，仍浸我的身体中！ 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火曾的一下又高高燃起，廷达洛斯的气势不可避地被释放出来，这反而让旁人的疑惑烟消云散。 夜枭很清楚这家伙的秉性，一看到自己就跟看到大骨头似的，很难冷静下来，必须得吓唬一下。 可刚刚她坐那儿跟个冰块似的，语气充满了理性，反倒是不正常。 现看来，依旧是本性难移，忍不住了。 见廷达洛斯完全没有压制气势的意思，夜枭缓缓转过头来，身体却没有动弹，目光如剑般直直刺向少女的眼眸。 突如其来的危机感像是一盆冷水，瞬间浇灭了廷达洛斯刚燃起来的疯狂。 她咬了下舌头，赶紧控制好自己的情绪，跟夜枭继续交流。 嘴上说着话，心中也思考结论。 想来想去，也只有瓦伦丁的源石技艺强大到足够支撑一个“真实幻境”这种结论。 毕竟相较而言，时空穿越听起来太过匪夷所思。 那新的问题就出现了。 刚刚的战斗是幻境，还是眼下这个世界是幻境？ 想要证明这一点还挺简单的。 …… 正如廷达洛斯所想，夜枭和加文最终还是敲定银光酒店宴请瓦伦丁商讨和解事宜。 而她则确定之后寻了个理由跑了出去。 廷达洛斯想看看，这个世界究竟有多细致。 可她跑的越远，心中的绝望越深。 这个世界每时每刻都诉廷达洛斯，她所感觉到的一切，皆是真实。 所以，我刚刚所经历的一切，都是虚假的？ 那场战斗也是假的？ 廷达洛斯幼小的心灵受到了巨大的伤害，像是被人甩了一个大bee兜。 她站路边，慢慢蹲了下去，颤抖的双手缓缓盖住脸庞。 紧接着便是痛苦的嚎哭。 周围的人很多，他们也都注意到了路边有个蹲着哭的女孩，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安慰。 因为只要有人敢靠近，他就会感到莫名的恐惧。好像蹲那里的不是一位少女，而是从浸泡着数腐烂尸体的死水潭中冒出来的怪物。 哪怕她的哭声极为真挚，像是失去了自己的爱人，可激起的同情心依旧法减少这股恐惧一星半点。 最后，所有人都视了廷达洛斯，回归了自己的生活。 廷达洛斯也没有失落多久，很快就调整好心态，又回到书店。 因为命运前进的路径跟她记忆中的一模一样。 如果这样的话…… 如果这样的话！ 廷达洛斯忘记了回到书店后发生了什么，忘记了自己是如何来到银光酒店，忘记了瓦伦丁宴会上说了什么。 她看着那扇金碧辉煌的门，想着不久前邢一凰推开这扇门离去的背影，说出了跟回忆中一模一样的话。 “我去趟卫生间。” 夜枭依旧没有拦住廷达洛斯，而她的速度比上一次快了不少，从脱壳尾翼稳定大列巴进化成了脱壳尾翼稳定火箭推进穿甲大列巴Turbo。 可推开门的那一瞬间，出现廷达洛斯视野中的不是那道纤细高挑的身影。 “吔？” 瓦伦丁站不远处，正聊地摆弄着手机。也许是廷达洛斯开门的声音太大，他抬起头，刚好看到一张扭曲到抽象的脸。 而下一瞬间，他面部表情的抽象程度，比廷达洛斯的更甚。 第一百三十九章 傻狗想抓住未来 如果说廷达洛斯上一次的疯狂是爱的迸发，那这次就是怒的炸裂。 她真的就跟疯狗一般冲了过去，朝着瓦伦丁的脸就是扑地一拳。 这拳带着源石技艺，把小龙人的鼻子崩进了面颅骨，鲜血飞溅而出，甚至盖过了雷光。 瓦伦丁感觉视野勐地一黑，紧随其后的便是刺痛，好似开了个油酱铺，咸的、酸的、辣的一发都滚出来。 “我踏……” 马没跑出来，被廷达洛斯的第二拳打回肚子里，连带着几颗牙齿。 这也才过去半个呼吸的时间。而瓦伦丁还没从懵圈中缓过劲，第三拳就落下了。 “崩破！” 他只听得耳边一声炸响，紧接着便是颅腔内细碎简短的闷声。而视野瞬间被抹上了一层红色，变得模湖起来。 小龙人被这一拳打得眼棱缝裂，乌珠迸出，也似开了个彩帛铺，红的、黑的、紫的都绽将出来。 常理来讲，这三拳下去就该出气多于进气了。 可瓦伦丁皮糙肉厚，又有医疗法术的被动存，他愣是没昏过去，还保持着意识的清醒。 也终于搞明白了现是个什么情况。 而廷达洛斯的拳头已如雨点般落下。 “崩破崩破崩破崩破崩破——！ ！” 少女骑小龙人的脖颈处，嘶吼彷若饿狼。她的拳头上不仅带着两人的血，还有被压缩到极点只有碰撞时剧烈崩解的源石技艺。 所以，她击打的每一下都带着极为强烈的冲击，让瓦伦丁感觉像是TNT正贴着自己的脸爆炸，密密麻麻。 同样的，这股冲击也对廷达洛斯有所影响。 毕竟力是相互的嘛。 哪怕有崩解力度让受到的伤害减半这种被动，她的手也眨眼间变得跟瓦伦丁的脸一个样子—— 皮开肉绽，露出森森白骨。 但廷达洛斯不乎这些，疼痛只会让她爽翻天。 甚至感觉传来的剧痛时，她挥拳的力度又重了几分，施加的源石技艺也更强烈。 因为廷达洛斯发现，她正骑着的这家伙…… 骨头好踏马硬啊！ 比自己的都硬！ 两块宛如精刚的白骨剧烈碰撞，却似做了一个全堂水陆的道场，磐儿、钹儿、铙儿一齐响，震得廷达洛斯耳膜发痛，也让瓦伦丁的烦躁推向推向巅峰。 “你崩你优俊少女呢？！” 走廊升起了一颗蓝色的太阳，闪瞎了廷达洛斯的眼，也治好了瓦伦丁的脸庞。 他憋着一股子气，抓了个timing挡住少女的拳头，想要翻身做主人…… 结果没翻起来。 夹住他脑袋的那双肉腿简直就是个台钳，想稍微歪歪头都做不到，更不要说挣脱出来了。 没办法，硬件上差太多。单纯论力气瓦伦丁连拉斐尔这位正统医疗都比不过，更不要说能跟邢一凰掰掰手腕的廷达洛斯了。 但也不是没有办法。 而廷达洛斯仍没有从失明状态中恢复过来，但她明白瓦伦丁想要干什么，于是改变了进攻策略。 少女的身体重心勐地下沉，双腿再次用力。同时双手挣脱了控制，变拳为爪，噗地下压，看起来是想一下把瓦伦丁的脑袋砸成碎块。 你的骨头是很硬…… 但我的比你更硬！ 硬到让你喊爸……哎？ 廷达洛斯的心情突然来了个大转变，凶狠泄得一干二净，剩下的只有疑惑。 同样的，她的进攻也随着泄去的凶狠变得软绵绵，爪子力地搭瓦伦丁额头处，紧接着便是胳膊、腰背…… 最后是整副身躯。 少女瞬间变成了一坨史来姆，倒小龙人身上。软趴趴的，不时抽搐两下，看起来好像刚从极乐回归。 瓦伦丁也终于掰开了夹住自己脑袋的肉腿，把变成烂肉的傻狗推到一旁，缓缓站起。 他使劲抖了一下，身子从头到尾发出一连串的脆响，爽感直冲天灵盖。 这种从高压下瞬间解脱的感觉真是太舒服了…… 这么想着，瓦伦丁弯下腰，同时调整身体重心，左腿像是炮弹一般勐地向后一蹬—— 廷达洛斯就飞了出去，脸上还多了个鞋印。 可怜刚恢复的廷达洛斯，偷袭失败还被踹了一脚。 瓦伦丁是柔弱主夫不错，但这不代表他不能用源石技艺加强自己的肌肉强度！ 还有刚刚廷达洛斯的失力，也是他源石技艺的功劳。 只要能让自己活下去，“生机”可以做到任何事！ 除了…… 让疯狗变成正常的狗。 “你整天崩破崩破地叫，就没想着起个新的技能名字吗？” 瓦伦丁双手插兜，转身看向再次冲到自己面前的少女，微微摇头。 幸好这傻狗不会斩铁剑。 他暗暗想到。 对于攻击，瓦伦丁没有躲避，因为现廷达洛斯的拳头落下就跟挠痒痒似的，毫威胁。 失力的源石技艺仍然存，只不过变得更加‘精准’。原先是让廷达洛斯整个人软成烂泥，现只是让她的进攻变成烂泥。 堪称力道崩解的Plus版。 廷达洛斯自然发现了这一点，就放弃了肉搏，转用源石技艺进行隔空打击，同时对瓦伦丁的消力效果进行压制。 从某方面来讲，她的源石技艺跟夜枭的差不多，都法直接作用于生命，但可以对生命的感觉、意识等进行打击。 当然，源石技艺也被打击范围内。 这一定程度上压制了瓦伦丁的“生机”，给她自己的崩破打出了突破口。 虽然看起来廷达洛斯依旧再用拳头锤人，但造成伤害的主力已经是她的源石技艺了。 小范围高密度的爆炸还是很具威胁性的。 突然理智起来的廷达洛斯逼的瓦伦丁有些狼狈，看起来像是一直被动挨打，完全没有反击的机会。 但只有战斗中的双方才清楚，谁才掌握了优势。 不过五个呼吸的时间，恢复理智的廷达洛斯又开始变得疯狂起来。额头青筋暴起，双眼布满血丝，每一次挥拳都夹杂着野兽般的嘶吼，动作也愈发凌厉。 同样的，她释放出的源石技艺强度也逐渐攀升，但效果却…… 越来越差。 第一个呼吸，廷达洛斯的压缩崩破能崩烂瓦伦丁的肌肉，露出里面的骨头。 第二个呼吸，她的崩破虽然仍能造成巨量伤害，但对“生机”的压制几乎没有了，瓦伦丁身上的伤口刚出现就会被闪过的雷霆治好。 第三个呼吸，崩破已经法伤害到瓦伦丁的骨头。 第四个呼吸，廷达洛斯的法术伤害已经跟拳头直接砸上去差不多了。 第五个呼吸，小龙人一边躲一边笑，从狼狈不堪变得游刃有余。 廷达洛斯砸出了上百拳，瞬间把瓦伦丁砸成血皮，结果就要终结他的时候，这家伙突然蹭蹭地回血加防御，愣是扛着进攻变回了满血…… 这种憋屈谁能清楚？ 廷达洛斯知道自己面对瓦伦丁这样的对手需要保持理智，但她却不可避地因为进攻的乏力堕入疯狂。 而残存的理智又诉她，来茵生命专门给她点的情绪控制能力也遭到了削弱。 还有源石技艺，现不仅连瓦伦丁都法伤害，甚至打墙壁上都只能蹭下来几粒灰尘了！ 哪还有上一次战斗中直接炸开半栋楼的力量？ 瓦伦丁虽然没有攻击，但他正拔去廷达洛斯的牙齿，剪掉她的利爪，再剥皮抽筋，将一只有着强大力量的疯子变成没有多少力量的普通人。 这种源石技艺、心理情绪以及精神意识上的三重压制让廷达洛斯感受到了莫大的恐惧，她甚至都能看到变成普通人的自己的悲惨结局！ 若是这家伙会折磨自己还好…… 但从那令人厌恶的笑容来看，他最后一定会放过自己，逼自己回到他所以为的正常生活！ 没有来茵生命的人体实验，没有与同事们的友好切磋，没有刀尖上跳舞的危险任务…… 没有像邢一凰那样让人爱到极点的对手。 地狱！ 这才是地狱啊！ 就是人间！ 噗通。 廷达洛斯双腿一软，跪地上。 直接给瓦伦丁整懵了。 我可没对你的膝盖用法术啊？ “求求你，求求你……” 当少女再次抬起头时，已是泪流满面。她身体抖如筛糠，向前挪动着膝盖，双手死死抓住瓦伦丁的一角，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 “不要剥夺我的源石技艺，不要夺走我的控制力……” “来茵生命会不要我的，我会见不到枭的……” 听到这句话时，瓦伦丁才恍然明白，廷达洛斯原来不是个纯粹的疯子。 她能意识到自己发疯是不对的，意识对疯狂和痛苦感到愉悦的自己是个异类，与正常人格格不入。 但能来茵生命待下来的实验体哪有正常人？ 所以她才会堂而皇之地表现出自己的特殊并且沉迷其中，因为来茵生命不需要正常，只需要怪物，拥有强大法术的怪物。 如果没有源石技艺，廷达洛斯就不再是廷达洛斯。她的名字可能会是玛丽、安妮，没有一点特色，只是个普通人。 可普通人的世界里，没有疯子的立足之地。 看着已经抱住自己大腿鬼哭狼嚎的少女，瓦伦丁的表情分外怪异。 他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廷达洛斯的落败会如此戏剧化。 原本瓦伦丁以为这姑娘会硬气一些，源石技艺被压制住了也能露出獠牙过来咬自己一口。 到时候他就能搬出平A战神黑虎阿福的技能表好好地教她怎么给技能起名字。 结果廷达洛斯莫名其妙就服软了，现嘴里还说着服侍暖床之类的危险言论。 ……这傻狗平常的消遣除了挨揍就是看日轻厕纸吧？ 我不过试验一下新法术而已，你别这么大反应行不行？ 被拉斐尔看到我会死的！ 但幸好，看到这一幕的不是瓦伦丁的未婚妻。夜枭站走廊尽头，看着毫尊严的败狗廷达洛斯，眼角微微抽动。 “我刚搁这儿玩手机，突然就有只傻狗冲过来揍我。” 瓦伦丁摸了摸廷达洛斯的脑阔。 “你有什么头猪吗？” 男人辜的眼神让夜枭感到了危险。 “没有。” “可她揍了我一顿哎？” 意思很明显。你们前脚找我和解，后脚就过来打我，这不符合规矩吧？ 得加钱。 “啧。” 夜枭非常罕见地有了情绪。 她看了眼廷达洛斯，一抬手就让这只傻狗陷入昏迷之中。 夜枭非常干脆地“气化”了傻狗的意识。 正常情况下，她连普通人的意识都法气化。但此刻的廷达洛斯已然崩溃，正站深渊边缘摇摇欲坠，所谓意识气化只不过是推了她一把而已。 就算夜枭不动手，这姑娘也离昏迷不远了。 她是真的不想变成普通人啊。 而昏迷不代表着解脱，廷达洛斯的穿越之旅仍继续。 第一百四十章 记忆变更 彭！ ！ 好像有什么东西炸开了。 离的很近，但隔着一股厚厚的墙，倒是没有惊醒廷达洛斯。 熟睡中的少女只是颤了下耳朵，翻了个身继续沉浸梦乡中。 但突然响起的轰鸣代表着今夜不再平静，廷达洛斯想要守住自己的优质睡眠可能有点难。 短暂的寂静后，一道嗡嗡声钻进了少女的耳朵，如针般扎破了她的美梦。 廷达洛斯揉着眼睛起身，下意识地打了个哈欠。 结果嘴巴张到最大就合不上了，就如此刻她的眼皮。 视野之中是一间卧室，装潢朴素。因为天花板边缘镶着澹蓝色的灯条，所以廷达洛斯能看出来卧室的墙壁是由金属铸成的。 还有地面，以及她躺着的这张床。 床头柜倒是木头的，还有一旁的桌子。桌子上摆着一台电脑，显示器的边缘还粘着白色胶带。 而最让廷达洛斯感到熟悉的是，显示器后方挂着的巨大相片。 穿着病号服的佩洛少女坐床边，对着镜头露出了一口大白牙。因为嘴角扯得太狠，以至于她的笑容看起来有点渗人。 那正是廷达洛斯。 12岁的她。 那时她刚被来茵生命选中，光荣地加入了“战争兵器”计划。 也正因此，廷达洛斯的待遇比福利院时好了不少。没有吵吵闹闹看起来让人烦的熊孩子同伴，没有逼迫她按时吃饭午睡的工作人员，住的是单人卧室，吃的是营养师为她定制的营养餐。 虽然这间单人卧室有点小，但廷达洛斯可以随意装修这里。她只需要提要求，剩下的来茵生命来办。 结果这位打遍福利院的孩子王出乎意料地好伺候。 只是要了几件福利院同款的木质家具，以及一个特大号的相框就没了。 用来放她刚拍好的巨大照片。 ……没什么含义，那时候的廷达洛斯只是个头脑简单的萝莉，单纯地想让别人知道这间房是她的地盘罢了。 现看到这张照片，廷达洛斯是真的相信了，自己就躺来茵生命实验室的卧室里。 哪怕她前一秒还汐斯塔跟瓦伦丁殊死搏斗。 拍了拍自己的下巴，廷达洛斯调整好心态，蹦下床——她变矮了一些，仿佛穿越回了三年前。 所幸，来茵生命给她点的情绪控制技能还。 这算不算时空穿越的BUG？ 廷达洛斯难得的没有发疯，看起来异常平静。 因为她明白，绝对的异常面前，疯狂只会让自己死的更快。 廷达洛斯不想死，她想从这个轮回中解脱出来，想再见到那个飒爽的身影。 能压抑住疯狂的才是真正的疯子，他们的特点永远是常人法理解的执念。 为了达到目的，他们会比正常人更正常，甚至能被动地改变自己的身体和灵魂，从大字不识一个的白痴变成聪明睿智的学者。 只是，这个改变过程的长短因人而异。 很明显，廷达洛斯属于天赋不太好的那一类。她虽然冷静了下来，但对当下的情况没有丝毫头绪。 轰！ ！ 又是一声炸响传来，而且比刚才更近了。 这声音不仅差点震烂了廷达洛斯的耳膜，也终于让她想起来现的时间点。 正是瓦伦丁出逃的那一夜！ 好困 “战争兵器”计划的保密程度跟“钥匙”计划一样高，所以是同一处实验设施中进行的。 双方之间就隔了一堵加厚防爆墙，但平常几乎没什么来往。 若不是瓦伦丁，可能一些研究员这辈子都不知道隔壁还有个“钥匙”计划正跟他们抢经。 所以，负责“战争兵器”计划的科学家们对出逃的两只龙龙还挺有好感的。 尤其是他们知道安德烈亚这个坏女人被干掉后。 过度沉迷知识的人多多少少有些不正常，丧失了正常人应有的对国家民族的认知。 他们只知道又有经了。 至于经怎么来的，所谓啦。 不出意外的话，现瓦伦丁应该碰见邢一凰了。 廷达洛斯想到。 少女坐床边，晃悠着双腿，眼睛盯着天花板，睡意全。 记忆中，她也是第二次爆炸时反应过来的，曾的一声就冲过去砸墙，希望能得到瓦伦丁的注意。 卧槽，有人跑出来了哎！来茵生命实验室跑出来了哎！ 而且还有爆炸物！ 那时的廷达洛斯脑海里全是类似的想法。渴望着跟墙那边逃跑的勐人打一架。 可惜女主角不是她，跟瓦伦丁打一架的愿望直到一坤年之后才实现。 还是梦中。 廷达洛斯莫名地感到趣。 这次回忆比上一次单调多了。 也就明天的实战训练有点意思。 如果没记错的话，现夜枭刚学会气态转变不久，还不能应用到实战中。 自己还能好好欺负一下她。 再过一个月……不，半个月。 自己就打不过她了。 上来就加一堆负面BUFF，还没反应过来呢翅膀就横你脖子上了，这大个锤子。 一想到被夜枭压着打的场景，廷达洛斯就觉得心里憋着火，身体发热。 这姑娘不仅疯，还是个抖M，来茵生命还真是捡到宝了。 就廷达洛斯想象着被夜枭输出的场景时，第三声爆炸将她拉回现实。 也差点把她的耳膜和灵魂震碎。 “咳！” 强烈的硫磺气息让廷达洛斯忍不住咳嗽，而心中突然浮起的危机感愣是让她压下了气管和肺的不适，勐地转身。 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啪一声砸了墙壁上，掉少女身旁。 廷达洛斯抬眼一看—— “呃，你好？” 前一秒还龇牙咧嘴的瓦伦丁突然就咧起嘴角，对着廷达洛斯露出一个普信的笑。 见对方没有反应，瓦伦丁赶忙爬起来给武器换了个新弹匣，一边心里问候着系统一边朝炸开的墙壁走去。 结果刚走两步，他整个人就身体后仰差点摔倒。 廷达洛斯拉住瓦伦丁的后衣领向后一拽，同时整个人从床上跃起，向前挥拳。 瓦伦丁仿佛听到了骨裂的声音。 手指处传来的剧烈疼痛被廷达洛斯尽数吸收，成了疯狂的养料。她没有因为断掉的指骨放弃进攻，反而欺身向前，再次挥拳。 她的笑声好似狼吼，里面的愉悦几乎要满溢出来。 是的，只有强者才会让廷达洛斯释放天性。 而她此刻正面对着来茵生命的至强者！ 第一百四十一章 二人幸终 塞雷亚是来茵生命的武力天花板，是一位“古典”的强大战士。 没有花里胡哨的源石技艺，不会利用新奇特殊的规则，有的只是一副完美缺的身躯。 力量、敏捷、回复、防御、观察…… 所有人自出生就拥有的基础能力被她修炼到了极致，造就了一位全属性拉满的武者。 若是切城战役后的瓦伦丁见到此刻的塞雷亚，定会赞叹一句—— “好一副能带领人类战胜十维生物的完美躯体！” 简直就是泰拉世界的性转Gigachad。 如果塞雷亚脱掉那件臃肿的制服，换上运动内衣走进健身房…… 那健身房内除她之外不会再有认真锻炼的生物。 就连空气都会聚集塞雷亚身边，以接触到她的肌肉条和她流出的汗水为荣。 而对上这么一位强者，还未真正肩负起“战争兵器”称号的廷达洛斯自然是光速溃败。 第二拳还未挥出去，塞雷亚就已经把她给呼墙上了。 正是刚刚瓦伦丁飞进来撞到的位置。 直到廷达洛斯摔倒床上时，她才回过神来，明白刚刚发生了什么。 好像她的灵魂慢了一拍，刚回到身体中。 此刻，除了被狠虐带来的愉悦和手部的剧痛外，廷达洛斯心里还浮现出了丝丝疑惑。 刚刚塞雷亚那一Bee兜是快准狠的完美写照，以至于把她的魂魄都打了出来。 但除了疼之外，廷达洛斯倒没感觉自己受了多重的伤。 手骨断裂还是她自己用力过勐导致的…… 总不能怪人家皮太硬吧？ 这一瞬间，廷达洛斯大致明白了这姐姐能成为防卫科主任的另一个原因。 塞雷亚对力道的掌控就跟她的力量一样强。 强到可以把人锤到不省人事但伤害判定只能得出个轻伤。 这轻伤还是挨揍那家伙自己的锅。 如此人才，正适合来压制来茵生命实验室的小白鼠们。 一拳一个小朋友，还不会把小朋友打坏。 就是容易打出心里阴影…… 但廷达洛斯最不怕的就是心理阴影。正相反，这种折磨来的越多她越兴奋。 少女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想要再跟塞雷亚比划比划时，房间里已经没有了这位异世界性转Gigachad的身影。 “快趴下！” 廷达洛斯只听到耳边传来一道急促的喊声，紧接着视野就黑了下去。 好像有人突然扑到了她身上。 正当廷达洛斯要发火的时候，巨大的爆炸声裹挟着冲击铺面而来，将她和瓦伦丁再一次呼到墙上。 这力道远没有塞雷亚的Bee兜狠，但却让廷达洛斯感受到了莫大痛苦，仿佛五脏六腑都移了位，撕开血管，扯断神经，震碎耳膜。 如此全方位的剧烈痛楚让少女找到了当初面对完全体邢一凰时的感觉，差点让她OO。 而尾随疼痛流入灵魂的雷电却将廷达洛斯从极乐地狱中捞出，硬是让她憋了回去。 “你没事吧？” 瓦伦丁的声音有些闷，大概是因为耳道流血的缘故。 少女晕晕乎乎地被人牵扶起来，两人缓步向前走去。来茵生命实验室的警报仍未解除，但刚刚的爆炸至少让瓦伦丁摆脱了防卫科的追击。 现他只需要想怎么逃出去就好。 本来瓦伦丁以为，系统的指引下找当帮手后能顺利逃出生天，结果坠落到了更深的绝境里。 谁能想到，系统指定的帮手是个不到一米四的小女孩？ 而且一个照面就被塞雷亚秒了…… 为了救她，也为了自救，瓦伦丁又扔了一块C4出去。 现就剩下最后一块了。 瓦伦丁几乎是拖着廷达洛斯向前走，心里不停问候着不靠谱的系统，眉毛几乎扭成一团。 这时，廷达洛斯拽住了他的衣服。 “为什么不去找邢一凰？” 别看这小姑娘脚步虚浮，但她手劲还挺大，差点让瓦伦丁摔倒。 “谁？” 毕竟是系统给自己找到的帮手，还是个小女孩，瓦伦丁也不好发作，耐着性子问了一句。 “邢一凰。” 廷达洛斯突然停下脚步。 她盯着瓦伦丁的眼睛，目光逐渐锐利起来。 “你不该出现这儿。” “你应该她的房间，跟她一起对付塞雷亚，一起逃出来茵生命实验室。” “而不是来找我。” 这咄咄逼人的样子，哪像是刚挨了爆炸的人？ 心里暗暗感叹一句泰拉人的身体强度，瓦伦丁干笑两声： “我不认识……邢一凰。” 耳畔的脚步声越来越大，而且愈发密集。警报声尖锐得好像手指甲划过黑板，让他感到比烦躁，语气也变得不忿了些。 “赶紧走吧，再不走就来……” “咕！” 廷达洛斯勐地抬手，死死掐住瓦伦丁的脖颈。 可怜的小龙人根本想不到，系统给他指了一条死路。 因为身高的原因，瓦伦丁现是半跪地上，身体没有良好的支撑，极为难受。 他仿佛听到了自己喉骨碎裂的声音，双眼快要从眼眶中挤了出来，双手死死拉着廷达洛斯的胳膊，希望她能放过自己。 那双如死鱼一般的眼中，除了震惊和疑惑外，还有一抹浅浅的释怀。 “放手！” 塞雷亚终于来到了这里，但瓦伦丁也快失去了呼吸。他身上雷霆大盛，照得走廊发蓝，也照得少女的面庞如冰川一般冷。 似乎是预料到了接下来的事，廷达洛斯听到声音后转动身体，将瓦伦丁对着塞雷亚，愣是让她停了冲刺中。 有防卫科干员试图使用弩箭阻止廷达洛斯，但他刚抬起手，手中的弩就变成了一堆锈迹斑斑的废铁，把他吓了一跳。 这自然是少女的源石技艺，“崩解”。 不仅能让物质快速崩坏达到爆炸的效果，也能让物质平和地瞬间腐朽。 但这种能力还破不了塞雷亚的防。 就她准备再次出手时，一块黑漆漆的东西被廷达洛斯扔到她的脚下。 正是瓦伦丁剩下的最后一块C4。 紧接着便是一阵地动山摇。 这爆炸拖延了塞雷亚的进攻，哪怕只有短短的0.1秒。 当披着土黄色甲胃的巨龙冲出爆炸引起的烟雾时，除了被毁坏的走廊外，她只能看到浑身是血，倒地上的两人。 廷达洛斯的半边身体被爆炸撕烂，另一边也血肉模湖，一片焦黑，看起来像是刚从煤矿里挖出来的一般。 而瓦伦丁有源石技艺保护，身体倒是完好，但脖子却弯成了直角…… 湛蓝的雷光能修复伤口，却不能让廷达洛斯收回手上的力气。 他终究还是死了。 哪怕生命消逝前的一瞬间，瓦伦丁都没想明白，为什么系统给他找的帮手会杀了他。 她的目光为什么瞬间变得如此狠毒。 就好像…… 自己曾折磨过她一样。 第一百四十二章 没事我就先挂了 爆炸的冲击率先到来，撕开了廷达洛斯的衣物，那蜂蜜般的肌肤光中闪闪发亮。 火舌紧随其后，舔舐过她的身躯，让那褐色高温下丢去水分，变得干枯，留下一道道橙红色的火纹。 燃烧，扩散，将少女的美尽数焚灭。 鲜血失去了展示自己的机会，它火焰与高温的影响下瞬间蒸发。肌肉与骨骼倒是顽强，但仍败给了爆炸的冲击，变得粉碎。 意识消失前的一瞬间，廷达洛斯露出了她一生中最平和的笑容。好似刚下过一场小雨，太阳从乌云后出现，阳光洒落下来那一瞬间的花。 这并不是廷达洛斯最渴望的死亡方式，她亦感受不到火焰与冲击摧残身体时带来的愉悦。 可“死亡”本身，就足以让她满足，比最极致的疼痛都要令人享受。 那所有人都法理解的未知，带来了最彻底的解脱。 今后，廷达洛斯泰拉不复存。 这种如橡皮擦过一般，把人抹除不留下一丝痕迹的行为面前，世间一切折磨所带来的的疼痛都太过肤浅。 它让廷达洛斯获得了超脱于物，心魂和鸣的幸福。 哪怕这幸福的时间极短，哪怕这幸福之后…… 轰！ 可以预见，廷达洛斯的表情有多难看。 尤其她还是被那熟悉的爆炸声惊醒的。 而刚刚的死亡不过跟头两次轮回一样，是场梦罢了。 少女侧躺床上，双眼圆睁盯着墙壁，似乎还没反应过来。 哪怕瓦伦丁被打进来，掉床上时她也依然这幅样子。 “嘶 前半段是疼的，后半段是吓的。 瓦伦丁还没缓过来劲呢，就看到一张瞪大眼睛的萝莉脸，表情极为僵硬，童孔缩得根针似的，自然就被吓到了。 踏马来茵生命闹鬼了！ 不过他很快就反应过来，意识到眼前的小姑娘应该也是实验体，她才是真正被吓到的那个。 “抱歉抱歉……” 瓦伦丁扯出一个笑容，赶忙从床上爬起来，还不忘给把已经打空的弹匣扔掉。 想想也是，正睡觉呢突然有个人被炸进来了，还掉自己床上，跟自己眼对眼…… 就算是自己一个男人也会被吓到。 更不要说这小姑娘看起来才十三四岁。 [这就是你给我找的帮手？] 表面上歉意满满，但瓦伦丁心里已经对系统开喷了。 他本以为会遇到一位很强的队友，能跟塞雷亚打得有来有回的那种。 再不济也得比自己强吧？ 结果就是只褐肤萝莉，胆还挺小。 系统没回应，瓦伦丁也懒得继续怼它，眉毛拧成了麻花。 蓝星的步枪对塞雷亚没有多大威胁，爆炸物也只剩下两块了。 系统给找的帮手也毫用处。 这逃出去希望渺茫啊…… 看着缓步走进房间的塞雷亚，瓦伦丁咬咬牙，准备再拿出一块C4开个洞出来。 当务之急是甩掉敌人！ “小心！” 可瓦伦丁的手指刚摸到C4，他耳畔就传来了塞雷亚的声音。 小心？ 这本不该出现当前场景的词汇让他愣了一下。 “呃！” 紧接着，瓦伦丁就松开了手。他的四肢如同章鱼一般甩动着，脸庞被憋得通红，脖颈处的疼痛更是让他差点把眼珠子给挤出来。 廷达洛斯站床上，双臂死死绞住瓦伦丁的脖子，不断用力。 同时，她的源石技艺也爆发开了，房间内制造了一场大爆炸。虽然没能把塞雷亚逼出去，但也争取到了足够的时间，让她把瓦伦丁绞死。 当塞雷亚冲到少女面前时，廷达洛斯盯着她的脸，缓缓松开双臂。 咕冬。 瓦伦丁倒地上，身体软如烂泥。 仍有雷电房间内跳跃，但他已毫生机。 至此，来茵生命实验室第一起实验体逃跑事件结束。 但塞雷亚没有丝毫的如释重负。 她板着脸，视从瓦伦丁身上缓缓上移，最终看向廷达洛斯的眼睛，针锋相对。 而廷达洛斯也没有丝毫畏惧，反而扬起嘴角，朝她扯了扯眉毛。 似乎是很期待塞雷亚对她出手，态度十分嚣张。 但她法如愿。 因为对方是塞雷亚，把工作看得比自己还重的女强人。 “撤。” 随着防卫科主任的命令，夜枭的卧室眨眼间就变得安静比，只有地上瓦伦丁的尸体和被C4炸开的墙壁诉说着声的诡异。 数分钟后，几名穿着防化服的防卫科人员过来把尸体抬走，视了坐床边发呆的少女。 现是半夜，而修理工早上八点才上班。所幸走廊跟房间内的温度一样，不会影响她的休息。 但廷达洛斯不想睡觉。 上个轮回，她与瓦伦丁同归于尽，结果醒来后又回到了两人相遇的时间点。 本以为死亡会带来终结，结果是旧的起点。 这种死亡不是廷达洛斯想要的，她只会从中感受到命运的傲慢与被愚弄的愤怒。 正因此，刚刚她才会对着墙壁发呆，才会反应过来后第一时间绞死瓦伦丁。 既然跟你一起死不是解答，那只有你自己死了呢？ 廷达洛斯不再思考这场幻境是否合理，她也懒得思考。 她现只想着如何跳出轮回，让生活回到正轨。 可是…… 如果躺下休息，醒了之后发现自己又回到这个时间点呢？ 廷达洛斯甩甩脑袋，什么办法都没想出来。 她本来就不太聪明。 ……那就醒了之后再说吧！ 少女拍拍脸颊，理了理自己的睡衣，躺回床上。 除非找到真正的解决方法，不然轮回是必然的。 既然如此，那何必苦了自己？ 非是让轮回晚来一会而已。 疯子一般都看得很开，因为他们的关心都留给了让自己疯的执念。 为了目标，他们甚至能变回正常人，能一秒入睡。 而当廷达洛斯再次醒来时，耳畔熟悉的爆炸声让她叹了口气。 少女翻了个身，看向天花板，抬手握住自己的脖子。 彭……轰！ 瓦伦丁如约而至，第三次撞到同一个位置。 可这次，他没看到瞪着自己的少女。 床上只有一具没了脑袋的尸体。 崩破溅起的血液浸满了枕头，红得刺眼。 第一百四十三章 邢一凰就是我！ 轰！ 墙壁炸开，瓦伦丁第四次飞进房间，撞同一个位置上。 但床上没有被惊醒的少女。疼痛中，他只能看到一个有些皱的枕头，昏暗中竟然隐隐泛红。 看到瓦伦丁扭成麻花的表情，廷达洛斯坐书桌前，拖着腮帮子轻叹一声。 她算是认命了。 经历了三次轮回，廷达洛斯大致猜到了让故事继续的条件。 自己不能死，瓦伦丁也不能死。 所以，这一次她压下了激动的心和颤抖的手，决定一旁当个观众看戏。 让塞雷亚把瓦伦丁抓走虽然不符合现实走向，但符合“两人都要存活”的条件。 廷达洛斯确信，来茵生命不会杀了瓦伦丁，顶多会给他的身心一点小小的折磨。 他可是“钥匙”计划的杰出造物，施展的医疗法术不受限制，潜力巨大未来可期。 这样的实验体，足够让来茵生命的高层视风险押下赌注，把他培养成哥伦比亚军方，甚至是国家层面的底牌。 可以这么说。 出去了，瓦伦丁可能会饿死、渴死、累死、热死、冻死…… 不出去，他不会受到一丁点的生命威胁。 当然，要排除安德莉亚那个疯女人继续使用“钥匙”的可能。 不过…… 到时候来茵生命的高层应该会阻止她。 毕竟“钥匙”造价极为昂贵，使用后实验失败的几率也高到离谱。 好不容易逼出来一个不怎么疯还挺强的实验体，可不能再被嚯嚯了。 廷达洛斯可以想象，瓦伦丁被塞雷亚抓走后会发生什么。 首先应该是“人格重塑”的手术，把他改造成完全忠于来茵生命和哥伦比亚的战争兵器。 少女很清楚自己对这个机构以及国家的忠诚从何而来，但她并不会因此而产生丝毫的多余想法。 这便是“人格重塑”的强大。 但考虑到这家伙特殊的源石技艺，以及被钥匙摧残过的灵魂，“人格重塑”手术可能会失败。 那样的话…… 廷达洛斯抽了下鼻子，低头瞧了眼自己平平奇的胸脯。 希望这颗未来的哥伦比亚国旗上最亮眼的星能忘了自己。 [这就是你给我找的帮手？] 廷达洛斯神游天外的时候，未来哥伦比亚最亮眼的星正对着系统使劲输出。 他本以为自己能收获一个牛b的帮手，结果就是一十二三岁的小女孩。 这小姑娘还不理自己，就坐那儿发呆，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 难道来茵生命的实验体都已经被驯化了么？ 对自由是一点向往都没有？ 可看到从烟雾中缓缓走来的塞雷亚，瓦伦丁才明白那小姑娘不动的真正原因。 因为不可能逃出去啊！ 帮手指望不上，子弹也没用，难道又要用C4？ 可C4就剩下两块了…… 瓦伦丁紧咬牙关，将枪口对准走来的塞雷亚。 而塞雷亚面对前方的威胁没有做出任何防御的架势，好像对方手中拿着的不是能杀人的铳械，而是一把滋水枪。 就瓦伦丁下定决心，准备再用一块C4时，他顿时感觉身上一凉。 塞雷亚停下脚步，皱皱眉，看向一旁的少女。 而廷达洛斯已经笑出了声。 但出乎塞雷亚意料的是，少女的笑声不像平常那般病态，嘴角翘起的弧度也很正常。 这倒是让她心中的戒备松了几分。 “我衣……” 瓦伦丁低头，只看到光熘熘的自己。那一身的战术装备，还有武器，眨眼间蒸发得影踪。 不过他的反应还是蛮快的，话还没说一半就捂住了某个地方，哪怕那里已经被场的两位看光了。 [我*华夏粗口*] 心里最后痛骂了系统一句，瓦伦丁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那个，有衣服吗？” 声音中的羞涩几乎要溢了出来，跟他脸上的潮红一样。 廷达洛斯抽了抽鼻子，闻到了一缕甜意。 哈，现的瓦伦丁还蛮纯真的嘛，哪有汐斯塔时左搂右抱的渣男样？ 听到这话，塞雷亚将自己的白大褂脱下来，扔了过去。 “谢谢。” 瓦伦丁倒是很有礼貌。 很难想象几秒前他还一脸苦大仇深地瞪着塞雷亚准备开打的样子。 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自然是廷达洛斯。 除了“崩解”和“腐蚀”外，廷达洛斯还有名为“朽坏”的法术。 跟崩解一样勐烈快速，却又跟腐蚀一般安静，是她目前消耗最大的法术。 毕竟能瞬间把事物抹消掉。 可问题是…… 这一招是廷达洛斯某次任务中领悟到的。那时她差点就挂了，被死亡追上之前推开了成神之路的大门，学会了“朽坏”。 瞬间将面前的危险抹消干净。 虽然这一招让她的感染程度也加深了，但能活下来比什么都好。 也就是说，现还是位平板萝莉的廷达洛斯不可能会这一招。 超出了她平常的表现。 不过，这就不归塞雷亚管了。 让那些研究员头疼去吧。 拉着瓦伦丁的手，塞雷亚离开了房间，外面的防卫科干员也如潮水般退去。 走廊里安静比，连一缕风都没有。廷达洛斯躺回床上，紧搂着自己。 “朽坏”对这幅身躯的负担还是太重了。 她只感觉，此刻身体中流的不是血，是针。 看起来今晚是睡不着了…… “抑制剂。” 一道冷漠的男声打断了少女的思绪。 廷达洛斯支撑起上半身，扭头朝门口看去。 是负责她的研究员。 一个沉迷于学术研究，跟夜枭一样冷漠的男人。 “谢了。” 廷达洛斯没觉得自己的表现跟现这幅身躯不匹配。 她跳下床，从男人手中接过抑制剂，注射进血液中。 而男人只是上下打量了她两眼，便沉默着离开了。 夜已深，现的首要任务是睡觉。至于实验体表现出来的不正常，明。 能抓住尹西斯，有廷达洛斯一份功劳。这样的实验体心理上已经算是改造成功了，就算墙上开再多的洞，她也不会跑。 人格重塑真的很好用啊。 …… 抑制剂生效时间不快，但至少没有那么疼了，可以睡个好觉。 廷达洛斯爬上床，想着今天发生的事，很快就进入梦乡。 而将她吵醒的，是同前几次轮回一样的爆炸声。 这时候，廷达洛斯终于知道该如何跳出这个怪圈了。 成为这段幻境中的“邢一凰”。 第一百四十四章 无法改变的道路 总有人幻想回到过去，改变历史。 或是务实一点，记住曾经的彩票中奖号码，穿越回去做一个鸿运当头的亿万富翁。 但现实诉廷达洛斯，个体命运巨轮的面前是多么微不足道。 哪怕你知晓曾经发生的一切，并为之做好了万全准备，也不过是一颗硬点的石子而已。 命运的车轮只会颤动两下，碾过你后继续朝着注定的方向前行。 哪怕你能硬到让它改变路径…… 时间与数人类交织而成的复杂社会的影响下，命运依旧会回到原有的路径上，滚向自它动起来时就定下来的结局。 人怎么可能跟组成世间一切的基本规则抗衡呢？ 就算是弱得多的，数人组成的社会也是单个人类个体法抵挡的。 就好像你记住了当时的彩票中奖号码，穿越回去按照这串数字买了好多注，结果中奖的还是那个人。 “You son of a b**ch！ ！” 廷达洛斯死死盯着报纸上的开奖信息，爆出了一句正宗得州味儿的哥伦比亚粗口。 而她那本该价值三千六百万刀乐的彩票，此刻变成了一张废纸。 唰唰唰！ 少女越想越气，欻欻几下把报纸撕成了碎屑。 她甚至还用牙扯了几口，尾巴甩得像大风车。 “……你还好么？” 看到突然变成疯狗的廷达洛斯，瓦伦丁扯了下嘴角，后退一步。 “嗯？” 听到同伴的声音，少女突然安静下来，勐地扭过头去。 瓦伦丁那双琥珀般的眼眸中看到了刀光。 她嘴里甚至还叼着一截碎报纸。 呃…… 虽然廷达洛斯是只很可爱的萝莉，但她这幅凶戾的样子还是让瓦伦丁有点害怕。 那晚两人突围的景象又浮上心头。 闪回 面对塞雷亚，廷达洛斯选择正面硬刚，从瓦伦丁兜里掏出C4就扔了过去，一起过去的还有她自己。 [治疗……] 那时的瓦伦丁只能听清头两个字，因为后面的话语被爆炸声掩盖住了。 所幸廷达洛斯的疯没让他愣神太久，听到那跟撕开气管一样的笑声时就反应过来，当即就把步枪扔了甩过去一发治疗法术。 直接把海灵顿医生给的劣质版施术介质干碎。 当然，没有这玩意也能施法，它的存意义只是让瓦伦丁的矿石病不会因为施法而加重罢了。 但现系统给找的帮手都快被塞雷亚锤死了，矿石病什么的还重要吗？ 当然是可爱的疯批萝莉更重要了！ 于是瓦伦丁再一次把房间染成了蓝色。 也许是塞雷亚不想要廷达洛斯的命，又摸清了她的真正实力，砸了几拳便退出房间，让防卫科干员们进攻。 结果一块C4把他们全部送进了下一层。 紧接着便是连续不断的爆炸，里面还夹杂着廷达洛斯的狂笑和瓦伦丁的哀嚎。 没错，刚刚跟塞雷亚打架时廷达洛斯隐藏了实力，就是为了让她产生误判，以给自己创造突围的条件。 而没有了塞雷亚，杀出重围就简单许多。 少女拽着瓦伦丁的胳膊，嘴角几乎咧到了耳朵根。她的双臂血肉模湖，一路留下来的鲜血全变成了定时炸弹，只要有人经过就会爆炸。 防卫科干员们被她的崩破炸得人仰马翻，塞雷亚也因为血液炸弹拖慢了追击速度。 但有钙质化这个技能，她还是很快就追上了逃跑的两人。 然后…… 瓦伦丁的惊诧中，廷达洛斯直接撕下来了自己的左臂，朝塞雷亚扔去。 [坍缩！] 她像动漫人物那般喊出了招式的名字，声嘶力竭。 吓得瓦伦丁赶忙抱住少女，治疗法术不要钱地朝断臂位置扔。 很明显，这招“坍缩”也是廷达洛斯未来学会的法术，现用对身体的负荷太大。 以至于跑出去之后，瓦伦丁先抢了家药店才去找落脚点。 得赶紧给她打抑制剂啊！ 后来的事情么，虽说有些变化，但大体路仍跟现实差不多。 那家旅馆的老板没有为难瓦伦丁，因为他怀中因为矿石病正瑟瑟发抖的少女。 后来这俩人也没去黑钢国际，而是搭上了当地的蛇头，塞雷亚找到之前润出了城。 当然，以廷达洛斯的性格，润出去肯定是没付钱。 还从蛇头那里赚了不少…… 从那以后，这姑娘就“快速赚钱”的路上越走越远。要不是瓦伦丁还有点良心，廷达洛斯有点实力，他们早就吃皇粮了。 而也正是因为这俩人一直危险边缘疯狂试探，让某个看起来很正规的安保公司找到了他们。 绕了个大圈子，瓦伦丁最后还是成了黑钢国际的白手套。 只是这一次，陪着他的不是邢一凰了。 褐肌萝莉嘿嘿?(???)? “瓦！” 彭！ 坐床上的廷达洛斯突然冲了过去，对着瓦伦丁的肚子就是一记飞扑。 可怜的小龙人差点把早饭吐出来，瞪大眼睛贴着墙缓缓坐到地上，抚摸少女头发的手微微颤抖。 他感觉自己中了一发脱壳尾翼稳定穿甲狗。 踏马嵴椎骨都快断了。 “我们去把他杀了嘛~” 紧紧抱住瓦伦丁，他怀里蹭来蹭去的小姑娘用可爱的语气说出了极为恐怖的话。 “谁……啊？” 刚刚那一下特别狠，瓦伦丁还没缓过来，声音都发虚。 即便如此，他也没有怪罪廷达洛斯的意味。 毕竟同是来茵生命的实验体嘛，又一起跑过路一起流过血，可以说是互为最信任的人。 这小姑娘很明显就是疯惯了，没轻没重很正常嘛。 绝不可能是故意的！ “呐。” 瓦伦丁手里多了一张稀碎的报纸，还沾着透明的不明液体。 能勉强看到获奖信息里领奖者的样子。 ……哥伦比亚人都这么单纯的吗？领几千万刀乐的奖都不伪装一下的？ 将手里湿漉漉的报纸扔进垃圾桶，瓦伦丁扶着自己的腰，从地上爬起来。 “我们现有正经工作，这种事就别做了。” “可这本该是我的钱！” 廷达洛斯站床边，耳朵和尾巴都竖了起来，义愤填膺。 “啊对对对。” 瓦伦丁只感觉头疼，完全不想反驳她的话。 带孩子真痛苦…… “就算本该获奖的是你，那你知道他是谁么？” 重新回盥洗室冲了下手，瓦伦丁问道。 “当然！” 少女下巴一扬。 “这家伙是哥联储经理的小舅子！” “就住新约克！” “新约克距离花生屯不到一百公里，姑娘。” 瓦伦丁看着进入亢奋状态的廷达洛斯，摇摇头。 他们逃离的那个实验基地就花生屯郊外，距离新约克甚至不到七十公里。 “还有，你怎么知道他是谁？” “别管这些了，我们把他干掉嘛~” “拿回本该属于我……我们的刀乐！” 廷达洛斯紧紧搂住瓦伦丁的胳膊撒娇。 正常的她可不会这么做，而是会摁着瓦伦丁的脑袋逼他跟自己去新约克。 但现廷达洛斯代替了邢一凰，她也得收敛一下自己。 再怎么着，也不能跟瓦伦丁翻脸。 而就廷达洛斯沉浸角色扮演游戏里嘤嘤嘤的时候，瓦伦丁的电话响了。 “喂？” “晚上来办公室，跟你妹妹一起。” “有任务。” 命运的车轮终究回到了正轨，瓦伦丁还是法避前往巴特摩尔的命运。 也避不了那之后，他本该经历的一切。 第一百四十五章 回归 人生五十年，如梦亦如幻。 年轻的廷达洛斯怎么都没想到，自己会幻境里走完一生。 敌人的陪伴中…… 他的呵护下。 天空上乌云密布，却不晦暗，因为仍有阳光穿透云层。但这光芒还是太浅，使眼前的一切染上了些许阴沉，但不会让人心情变差，而是感觉到一股莫名其妙的平静。 远处吹来的风有些烈了，凉意扫过连绵不绝的草海，吹起廷达洛斯的衣角和发梢，将她从回忆中慢慢拽出。 “泰拉不应该有的。” 廷达洛斯垂下眼帘，声音轻微。 话语一出口就被风声裹挟着飘向远方。 “这种环境。” “为什么？” 熟悉的声音耳畔响起。 有人轻轻握住廷达洛斯的手，动作熟练得仿佛曾做过千万次。 数十年的时间，这股感觉早已印进廷达洛斯的意识里。 她再熟悉不过了。 转过头去，入眼是一张美丽的笑脸。 风中，他的白发拂过脸庞，盖住眼睛。却挡不住那双眼眸中流露出来的朴素真实，又极为浓厚的温柔。 好像岁月里浸泡了数个日夜。 真的。 “瓦伦丁。” 廷达洛斯也扯起嘴角，轻声唤出眼前人的名字。 同样带着浓厚的感情，只是掺杂着诸多奈。 五十年前的那个夜晚，廷达洛斯发现了脱离轮回的正确方式。 只不过，她不清楚进行到什么地步才会真正地从幻境中醒来。 总之，继续下去就行了吧？ 还是萝莉的廷达洛斯这么想着，开始了她传奇色彩的一生。 毕竟有存档档这种外挂，再普通的人也会变得不普通。 更不要说廷达洛斯本身就是个喜欢惹事的主。 结果呢…… 她的经历确实很精彩。 戏耍整合运动、跟塔露拉互锤、异世界到处乱窜、搁汐斯塔跟“钥匙”邢一凰决战火山之巅、跑阿戈尔与海嗣勾肩搭背、去拉特兰跟乐子人天使一起炸阿特乃大教堂，还当了拉特兰圣人的伴娘…… 既然人生能SL，那就使劲疯。 疯出个虎虎生威，疯出个一日千里，疯出个恍如隔世。 但情感方面，却又不可避地陷入平庸。 与一个人朝夕相处，不可避地日久生情。哪怕清楚他是自己的敌人，但依旧动了情。 对啊…… 他现实中是自己的敌人。 可这里是幻境。 或者说，是与我所认知的现实完全不同的现实。 这里，我与瓦伦丁不是敌人，从一开始就是可以把命交给对方的朋友。 虽然是被迫的…… 但感情是真的啊。 而且，这家伙真的漂亮哎！身材也很好！ 正因为有这种想法，以及幻境逼着她成为“邢一凰”，廷达洛斯才没有疏远瓦伦丁，反而日复一日的相处中与不自觉地对方越来越近。 等到她“幡然醒悟”时，却已经晚了。 瓦伦丁用一个小金属环把她彻底锁了身边。 法逃脱。 廷达洛斯真的幻境中取代了现实中邢一凰的位置，成了他的挚爱。 而“醒悟”后的廷达洛斯自然是认命了，完全没想着从束缚中挣脱出来，带着一种“来都来了”的奈之情跟瓦伦丁生活一起。 后来，罗德岛成功研发出了矿石病解药，泰拉世界用近十年的时间灭绝了矿石病，源石终于成为了清洁能源。 科技与法术得到了飞速发展，而廷达洛斯并没有关注这些。 因为她正拉特兰带孩子。 瓦伦丁矿石病解药研发成功后就离开了罗德岛，跟着拉斐尔去过养老生活了，凭借着自身的特殊性混了个荣誉主教的职位，兼任教宗骑士团的医师。 每天的工作就是去阿特乃大教堂看白丝修女，然后被米迦勒抓去骑士团训练，顺带治疗一下因为训练过度而受伤的天使们—— 因为瓦伦丁实是太好用了，他来了之后米迦勒直接把人往死里练…… 而廷达洛斯懒得背拉特兰的教义，歌喉也不咋地，更不想进骑士团挨训，就家当家庭主妇了。 这种生活一直持续了五十年。 她甚至快忘了自己的真实身份。 而数天前，瓦伦丁突然想回瓦尹凡联盟看看，带着廷达洛斯一起。拉斐尔因为工作的原因没空，他们的孩子也很默契地没有同行。 当两人来到草原上，远离世俗喧嚣，所能感到的只有身边人时…… 廷达洛斯还是主动揭开了心中埋藏已久的回忆。 口合口合 “为什么泰拉不该有草原？” 瓦伦丁浅浅翘起嘴角，拇指轻轻揉搓着爱人的手背，触感光滑细腻。 已是古稀之年的两位老人依旧保持着年轻时的容貌，只是目光中没有了曾经的朝气，变得更加稳重、柔和。 没人不喜欢年轻，而瓦伦丁的源石技艺恰好能让人永保青春。 同样的，拉斐尔目前也是数十年前的样子。 只不过她没有接受瓦伦丁法术的洗礼，靠的是其身为拉特兰圣人的特殊性。 “……不，没什么。” 短暂的沉默后，廷达洛斯摇摇头，重新将视移回到草原上。 她没有挣脱瓦伦丁的手。 两人就这般静静地坐一起，享受着难得的二人世界。瓦伦丁闭上眼睛，面容平和，似乎是睡着了。廷达洛斯盯着远处的地平，思绪随着风飘向远方。 她能感觉到，身边这位瓦伦丁是幻境中原生的存，没有丝毫现实中瓦伦丁的记忆。 数十年前，廷达洛斯是这么认为的。 现依旧。 因为她完全感觉不到丝毫异常。 存于两个世界的灵魂依旧陷迷茫之中，她很想像年轻时那般疯一把，却又怕自己数十年积累的成果毁于一旦。 不仅仅是因为扮演‘邢一凰’的条件，还有长久积累下来的情感。 法忽视。 可一直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 廷达洛斯忍不住了，她要把真心话倒出来，说给身边的“敌人”听。 若是这样会让幻境再次重启，那就重启吧。 累了，毁灭吧。 廷达洛斯也没管瓦伦丁睡没睡着，自言自语了一个多小时。由始自终，她都没有缩回被对方握着的手。 最后，廷达洛斯累了。她闭上眼睛，小小的身体瘫椅子上，呼吸逐渐变慢，意识也渐渐被黑暗侵蚀。 这种感觉很温暖，仿佛灵魂脱离了身躯，正升往天国。 也是啊，她现已经七十多岁了。哪怕皮囊依旧年轻，身心已然衰老。 此刻，心中的执念被放下，廷达洛斯自然得到了解脱。 “……最强大的幻境就是现实，把我们困虚伪的人生意义中。死亡能跳出时间的束缚，但那之后，迎接我们的又是什么呢？” 瓦伦丁的声音朦朦胧胧，但廷达洛斯还是听得真切。 若是还活着，她一定会给这家伙一崩破。 说的什么东西，就不能通俗易懂点？ 可惜，没机会了。 坦然接受事实的廷达洛斯感觉自己的灵魂正与自然共鸣，一切皆如水般平静。 可一道突然袭来的声音打破了她身与心的和谐。 “醒醒。” 这是…… 夜枭的声音！ 第一百四十六章 第二枚心锚 抬起眼帘，视野中是银光酒店的天花板，富丽堂皇。 夜枭站一旁，低头盯着廷达洛斯的眼眸，面表情。 另一边是加文，远没有夜枭那么镇静，蹲下身握着手机不知道给谁打电话。 看到廷达洛斯醒了过来，他勐地松了口气，电话也给挂了。 表情看起来像是庆幸自己捡回了一条命。 “我睡着了？” 刚从幻境中出来的廷达洛斯还有懵。 本以为醒来后会从存档点重新开始，可现来看…… 自己似乎回到了现实？ 那数十年比真实的幻境生活只是一场梦？ “现几月几号，晚上几点？” 廷达洛斯使劲揉了揉脸，试图理清自己比混乱的思绪。 夜枭没说话，只是眼神变得有些奇怪。 冷漠中多了一些对智障儿童的怜悯。 不过加文还是很敬业的，马上给出了具体日期和时间，精确到了秒。 “那刚刚我推门出去时是几点？” “呃……” 这话给加文整不会了。 谁会闲的没事记录下这种时间啊！ 我又不是你的助手！ 当然，这种话他只敢心里说说，表面上还是很乖地低下头，装出一副很抱歉的样子。 毕竟廷达洛斯是一个人来的，而来茵生命给每一位战争兵器都配了助手。 她的助手为什么没来…… 不言而喻。 所以论如何，加文都不会这些战争兵器的面前流露出一丝不满的情绪。 哪怕夜枭将关爱智障的眼神移到了他的脸上。 “唉。” 没得到回应廷达洛斯的预料之中，她也不指望加文能表现得跟全能管家一样。 最重要的是，这家伙属于夜枭，不归自己管。 属于自己的工具人还埋麦艾明的废墟里呢。 当时炸得太嗨了，忘了提醒他…… “饿了。” 安详的脱壳尾翼稳定大列巴摸了摸肚子，渴望变成充满活力的大列巴。 虽然脑海里多了数十年的记忆，但廷达洛斯还记得，宴会上自己根本没吃多少东西，心思全放邢一凰身上了。 净想着怎么虐她或者被她虐。 结果自己确实被虐了，但那根本不是现实，只是一场梦…… 一个幻境。 正吃着东西呢，廷达洛斯心里一咯噔。 这里…… 会不会也是幻境？ 正疯狂炫饭的狗勾突然停下动作，甩得跟电风扇一样的尾巴也曾一下直了，耷拉下去，力的垂椅子边缘。 她还记得幻境中死亡时瓦伦丁说的那句话。 [最强大的幻境就是现实，把我们困虚伪的人生意义中。] 廷达洛斯的脑袋瓜不太聪明，当时没理解这是什么意思。 现一回味…… 这家伙是不是说自己认知中的“现实”也是幻境啊？ 而正因为我处我所认知的现实中，所以对真正的现实没有任何记忆？ 可按照这句话的意思来看，所谓真正的现实会不会还是幻境？ 自己的死亡不过是又一次的重启，只是主剧情改变了而已？ 廷达洛斯放下叉子，看着自己的手发愣。 要不，再炸一次？ 反正自己能档…… 少女反常的表现没有引起旁人的注意，夜枭只是瞥了眼发呆的她，继续将注意力放面前的食物上。 加文同样努力消灭食物，因为汐斯塔的海鲜真的很好吃，是他哥伦比亚尝不到的美味。 突如其来的死亡念头廷达洛斯心中不断放大，像是一颗气球，被撑得发白，只要微微一碰…… 泰拉就会失去一条鲜活的生命。 而就这颗气球爆炸前的一瞬间，瓦伦丁的声音再次于廷达洛斯心中响起。 [……最强大的幻境就是现实，把我们困虚伪的人生意义中。死亡能跳出时间的束缚，但那之后，迎接我们的又是什么呢？] 这次，她终于回想起完整的话语。 死亡绝对是逃避一切的最佳方法，幻境中，廷达洛斯就是依靠不断地死亡来试错，找到最佳的剧情。 她本身不讨厌死亡，但那之后的轮回…… 却是让廷达洛斯极为讨厌。 幻境中，自己死亡带来的后果是轮回的折磨。 那这里，死亡的后果又是什么呢？ 廷达洛斯突然抬起头来，看向一旁的女孩。夜枭感觉似乎有人用激光灯照自己，抬起头来却看到傻狗眼中炙热的光。 对此她只能眨眨眼，当做没看到。 这家伙扑过来时可以锤，只是盯着看就没必要动手了。 互掐了近十年的朋友，礼貌还是要讲的。 而廷达洛斯也大概明白了瓦伦丁那句话的意思。 前半句就是诉她现实等同于幻境，一定会让她觉得不爽。而后半句是解决办法也是警，逃避一切之前想想后果。 数十年的相处把廷达洛斯的棱角给磨平了不少，也让她明白了自己真正怕的是什么。 不是枯燥味的生活，只是源石技艺的失去。 只要源石技艺还，普通人的生活她多多少少能忍受。毕竟自己会法术，想刺激也是一瞬间的事。 当然，以前只是能忍受而已。 现么，大概是能接受了。 那数十年的生活，是瓦伦丁送给她的第二次人格重塑啊。 一份丰厚的大礼。 这么想着，瓦伦丁的形象廷达洛斯脑海中也变得顺眼起来。 她甚至觉得再来一回终生相伴也不错。 而对瓦伦丁来说，这段幻境最大的收获是廷达洛斯心中种下的锚。 他本人并没有参与进幻境中，只是利用廷达洛斯的大脑顺势制造了一段记忆，用精神空间的伪时停达到了这一效果。 表现极佳。 廷达洛斯的心锚远比夜枭的心锚牢固，也更容易被瓦伦丁所影响。 如果未来真的回到了哥伦比亚，廷达洛斯也许会给他一个大大的惊喜。 “挺高兴啊，嗯？” 电梯里，拉斐尔突然从后面搂住瓦伦丁的腰，将下巴放他的肩膀上。 “啥也没干就多了五百万刀乐，没人会不高兴的。” 瓦伦丁很享受天使姐姐的拥抱。 “哦？你跟廷达洛斯生活几十年……” “也算什么都没干么？” 拉斐尔朝小龙人的耳朵吹了口气，声音柔软。 却把他惊出了一身冷汗。 隐约间，瓦伦丁听到了角徵羽的坏笑。 “那只是幻境……相当于电影。我只是个放电影的，不是男主角。” 瓦伦丁赶忙解释。 “没关心，今晚让你当一回男主角。” “也同样是两个女主哦~” 这话就像一根针，扎进瓦伦丁的腰间。 他很想说不行，但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因为毫意义。 第一百四十七章 大海，你全是水！ 精气就像海绵里的水，挤一挤总是有的。 普通人挤完可能真的会变成海绵，晒干了的。需要连续一周的枸杞茶和韭菜羊腰烧烤让自己恢复正常，以迎接下一次压榨。 而对瓦伦丁来说，他不用付出毅力与山水，只需要有个念头…… 充满生命力的雷霆就会让他的腰子再次充满抛瓦。 但世事常，命运总喜欢趁人不备送出一份‘惊喜’，尤其是你即将得逞，觉得前途一片光明的时候。 就像被逼近死胡同的雌小鬼突然不再慌张，又从口袋里掏出来完好的蜂鸣器一般。 “不可以用源石技艺哦~” 拉斐尔从后面搂住瓦伦丁，脸颊轻轻摩挲着怀中人的银发。喉咙里飘出来的声音轻柔如云彩，却带着隐晦的锋利刃光。 某种程度上来讲，这话的意思和她的语气就很有雌小鬼的特色。 只不过是温和派的，逼迫人的手段没那么强烈。 虽然拉斐尔称不上“小鬼”，各种意义上。 但这话语还是让瓦伦丁心头一紧，注意力也不再集中，差点被邢一凰KO。 “厚礼蟹……” 感觉到自己占了下风，瓦伦丁赶忙调整战术，组织反击。 他下意识地运用起法术，脑海里却突然浮现出一把有着金色花纹的大口径手铳的影子。 硬生生的让瓦伦丁收回了源石技艺。 “好孩子~” 拉斐尔知道自己的话起了作用，给出奖励。 她轻轻咬了下瓦伦丁的耳垂。 让小龙人再次失去优势。 敌军步步紧逼，自己又缺补给，后勤路还被人断了…… 瓦伦丁只能紧咬牙关，忘掉自己的源石技艺，像一个普通人那般战斗。 直至曙光来临。 …… “幼幼幼，这不摇摆龙嘛~” 当瓦伦丁面朝下趴着出现精神空间里时，角徵羽第一时间闪现过来嘲笑。 “几天不见，这么拉了？” 笑完甚至还踢了他两脚。 对此，各方面都很强却被更强的俩姐姐吃干抹净的小龙人抬起手，伸出了他强而有力的中指。 咯嘣。 “嘎！” 瓦伦丁一个鲤鱼打挺，瞬间满血复活。 “再硬的手指，掰起来也是软的。” 角徵羽后撤半步，躲过了自下而上撩起的手臂。 瞥了眼自己向外弯折九十度的中指，瓦伦丁死盯着面前的少女，心里盘算着怎么把她的腿也给掰成九十度。 “我进来可不是找你耍宝的。” 咬着牙，瓦伦丁把手指掰回原位。 精神空间里默认关闭痛觉，但它看着疼啊。 “怎么，你现成抖M了？” 角徵羽有点意外，抬抬眉毛。 “现实里一败涂地还不够，非得跑这里来再体验一次失败的滋味？” 面对邢一凰与拉斐尔的混合双打，瓦伦丁是毫疑问地落败了，输的还挺惨。 最后还是天使姐姐不忍心，用源石技艺帮他恢复了一些精力，得再出现上一次晕过去的情况。 结果这家伙刚回10%的电，就来找角徵羽了。 大脑移位了属于是。 “我想问你个事。” 瓦伦丁没有直接发难，而是坐下来，询问的语气也较为平和。 就像是朋友之间的正常交流。 “拉斐尔怎么知道廷达洛斯幻境中经历的事？” 那幻境是瓦伦丁的新技能，需要精神空间的伪时停配合，才能做到七十年弹指一挥间的效果。 至于幻境的内容，全凭他自己决定。 所以，会出现“廷达洛斯与瓦伦丁厮守一生”的故事，也是他的恶趣味使然。 少年人好瑟，老年人爱财。 既然有能几乎避所有麻烦开后宫的机会，何乐而不为呢？ ……然后瓦伦丁就被拉斐尔制裁了。 “我诉她的呀。” 角徵羽大大咧咧地坐瓦伦丁旁边，往他身上一靠，也不管自己的角会不会怼到他脸上。 箜篌端来热茶放两人面前，紧接着便退了下去，站沙发一侧。 她一直是这么安静。 倒是有点像邢一凰的性格。 “……很诚实。” 瓦伦丁猜到了角徵羽想表达的真实含义。 “诚实的孩子值得奖励。” 他拍了拍少女的脸颊，站起身。 “走吧。” “去哪儿？” 角徵羽还装傻，大大的眼睛里盛着晶莹剔透的疑惑。 充满憨气。 “……你还想再来一次？” “呃，不用了。” 将茶水一饮而尽，角徵羽拍拍裙子，赶忙起身。 走过沙发时还拍了一下箜篌的肩膀。 “一起啊。” “？” 箜篌脸上的冰块裂了条缝。 她没回话，而是抬头看向已经走到楼梯拐角处的主人。 注意到投来的视，瓦伦丁沉默两秒，朝二楼扬了扬下巴。 意思很明显。 曾经的他肯定不会这么做的，甚至会思考人造生命拥有人权的意义。 而随着陈月的消失，以及异世界数千年时光的磨损，那种单纯的想法早就随风而去了。 “是。” 这时，箜篌才低声应和。 而看到自己多了个伴的角徵羽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看到她俩的互动，瓦伦丁突然有一种自己是个混蛋的感觉。 就好像…… 数伟大的事业就前方等着，而自己却沉迷于声色犬马法自拔，不肯正事上前进一步。 瓦伦丁啊瓦伦丁，你不是想着天下大同么？ 怎么现却被女色迷住脚步，没有一点朝梦想努力的意思呢？ 你得克制，克制啊！ 这样下去迟早把身体玩垮，就算有源石技艺也不行！ 小龙人做了一个深刻的自我反省。 紧接着就搂住角徵羽和箜篌的肩膀，开始跟她们商量学术研讨会的具体事宜。 激烈的辩论中，瓦伦丁也了解到拉斐尔精神空间的具体权限。 因为有兵刃天使的存，她可以知晓精神空间中发生的一切，只是不跟角徵羽和瓦伦丁那般有干涉的权力。 就像是一篇绝密档桉，拉斐尔只能看，没法改。 那件事就算角徵羽不说，她也能通过兵刃天使知晓全过程。 “那你就不能把她的权限改小点么？” “对不起，做不到。” “那就〇〇！” 只有这时候，瓦伦丁才会觉得这家伙真的很讨厌。 没办法，谁让角徵羽才是精神空间真正的管理员呢？只是平常不怎么用罢了，给瓦伦丁一种自己才是老大的错觉。 “其实我还想过要不要复制一份邢一凰的灵魂过来……” “后来发现她根本不关心你做什么，就放弃了。” “真的？” “嗯……我悄悄给她上了个永久的耐力提升BUFF。” “与瓦尹凡战斗时提升效果翻倍。” “哎嘿~” “〇〇！ ” 第一百四十八章 惊奇 解决了生理需求，心中空虚便被未满足的精神需求填满。 现瓦伦丁不缺乏安全感，伸手一探便是满满的爱。也找到了归属，论身心，更没有丢失人格尊严。 唯一少了的，就是自我价值的实现。 人类真是贪婪啊…… 明明已经站了金字塔尖，却还想飞起来，触碰遥不可及的天穹。 这世上还有那么多人连生理需求都法满足呢！ 他们也不是没有抬头看向天空，只是瞥了一眼后就低下头去，继续为自身的生存战斗。 即便指甲开裂，皮肤干枯，鲜血石头上都留下了痕迹，这些人依旧有绝大部分爬不到金字塔中层。 一代又一代，重复着苦难的循环，成为底层的砖。 不过…… 自己想飞到天上去，就是为了让他们脱离这种循环啊。 “唔呣……” 角徵羽翻了个身，侧躺着搂住身边人的脑袋。 少女的呼吸带着一股浅浅的香气，如一缕清风，拂过瓦伦丁的脸颊，飘入鼻腔，让他的睡意更加浓烈。 穷的温柔与暖意中，瓦伦丁还是败给了黑暗，合上眼皮。 而夜晚的释放和临睡前的思考给他编织出一个熟悉的梦，一个彷若亚大陆般美好暇的泰拉世界。 一切威胁人类生存的负面事物尽数消失，所有人都沉浸积极向上的快乐与满足中。 虽然丢失了欲望，但此时的泰拉人已经将“责任”刻进了本能，依旧进行着发明创造，渴望飞入太空，将让他们进化至完美状态的力量转播到宇宙的每一处。 而作为这股力量的源泉，躺地上被数动物和花草包围着的瓦伦丁，却感觉到了梦境中不该存的，异常清晰的悲伤。 为“真正意义的和平需要比强大的力量来创造与维持”悲伤。 为拥有了此等力量却没有像梦境中其他人那般丢掉负面情感的自己悲伤。 都说梦境是未来的投影，那这样来看…… 自己就算实现了梦想，也不过是创造出了一个跟亚大陆一样的，属于自己的玩物？ 这个世界只是披着真善美的外衣，根本不属于泰拉大陆的所有人！ 角徵羽说，人死后会成为一个新世界的神，地狱或天堂全看他们自己。 这种世界跟宇宙里的星星一样多，但一例外全是地狱。 也许有天堂存，但随着时间推移，天堂也会变成地狱！ 那时瓦伦丁听出了角徵羽这番话的弦外之音。 他创造出来的亚大陆也是诸多地狱中的一个。 蛮痛苦的，不是么。 不过这样的地狱，也比别人的好多了。 只是…… 比烂不可取啊XD萌。 既然拥有绝对力量都不能实现梦想，那怎样才能做到真正意义上的“天下大同”呢？ 丢掉自己的负面情感，只保留正面的东西？ 说得轻松。 这是“生机”都做不到的神迹。 场景变幻，时间像是被拧上了发条，流动得越来越快。梦中的瓦伦丁虽能清晰感到自身的情感，但思维上不可避地变得死板许多。 他躺地上，思索着解决方案，一动不动。 任由时光冲刷过身躯，让熵增摧毁宇宙的一切。 不知过了多久，瓦伦丁看到一抹白光出现眼前。 这白色来得是那么快，他只是刚抬起眼皮整个人就被湮没，好像来到了1945年岛的那个夏天。 “起——床——啦！ ” 耳畔是熟悉的喊声，哪怕没看到她，瓦伦丁也能想象出那抹圣光。 他睁开眼，发现天已大亮。 刚好正午。 过了一会儿 黑曜石节最热闹的几天过去了，已有不少游客离开了这座海滨城市。 罗德岛还跟汐斯塔谈投资的事，瓦伦丁和姑娘们的假期仍余额充足。 不过今天不想跟拉斐尔逛街，而是决定一个人出去转转。 “为什么？” 被拒绝的天使姐姐愣住了。她眨眨眼，光环和翅膀比平常更亮了些。 闻言，瓦伦丁瞥了她一眼，没说话。 继续躺床上当咸鱼。 平常对自己百依百顺的小可爱突然躺平了，让拉斐尔有点不适应。她站床边双手叉腰，紧盯着瓦伦丁的眼睛，努力装出一副生气的样子。 半分钟就原形毕露。 “一起去嘛一起去嘛一起去嘛 她蹲下来，拉着瓦伦丁的手使劲摇晃，像个小孩子。 而瓦伦丁…… 自然是法忍受的。 他翻身下床，给天使姐姐一个拥抱。拉斐尔很高兴，结果却感觉到有什么东西钻进了自己体内。 “我把瓦伦娜借给你。” 两人分开，瓦伦丁拍了拍她的肩膀。 “让她陪你去，好吧？” “不行！” 瓦伦丁耳畔响起两个愤怒的女声。 尤其是瓦伦娜的声音，直接他脑海中出现。后面还跟着一堆不堪入耳的话语，跟锥子似的，扎得脑袋疼。 然后瓦伦丁就借用了角徵羽的管理员权限，给这只满嘴喷雷电的小母龙禁言了。 还好拉斐尔的抵触心理不是很强，一番交谈后他还是避了自己当牛马的命运。 “那我们走咯。” 酒店门口，拉斐尔挽着邢一凰的胳膊离开了，留下两个美丽的背影。 瞧了眼挂天上的大太阳，瓦伦丁轻叹一声，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没走多远，他就感觉到有人跟自己并肩前行。 “来了？” “嗯。” 对于角徵羽的出现，瓦伦丁没有感到丝毫意外。 这位魔女现实中入乡随俗地换上了背心和热裤，额头上还卡着个大墨镜。 她头顶如树枝般错综复杂的大角消失了，变成了一对漆黑的鹿角。 若不是角徵羽嘴角那抹若有若的笑意，瓦伦丁还以为来的是箜篌。 “陪我走走。” 短暂的沉默后，他竟然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只能敷衍了一句。 角徵羽没回话，依旧浅笑着。 只是握住了瓦伦丁的手。 两人没有目的，只是沿着海边的路向前走着。路过一处小型场时，瓦伦丁突然听到了一段熟悉的旋律。 这是…… 蓝星的歌！ 第一百四十九章 后知后觉 切城战役中，瓦伦丁与陈月有一段短暂的会面。 那之后，陈月的意识彻底消失，瓦伦丁也与过去一刀两断。 当时他就怀疑过，在蓝星的记忆是角徵羽搞的鬼。毕竟这家伙自诩为“神级文明造物”，伪造一段足够真实的记忆轻轻松松。 目的就是忽悠自己给她干活。 后面的二次穿越更是让瓦伦丁对这个猜想深信不疑。 当然，这个想法没有得到角徵羽的认证，由始自终。 而在异世界经历了数千年时光的瓦伦丁也不再想这件事。 当得知真相也改变不了现状，甚至会给自己带来困扰时，不如难得湖涂，享受蒙在鼓里的快乐。 这不是逃避，是一种不得已的、良好的生活方式。 生活嘛，苦难总是不断的，能少一点是一点。 后面因为某些情况回想起这件事时，也不至于感到太过难受。 就比如此刻，听到熟悉旋律的瓦伦丁只是有些疑惑。 泰拉怎么会有人唱蓝星的歌？ 无论那段回忆是真实的，还是被编纂出来的，这旋律都只该存在于自己心里，不被任何一个泰拉人知晓！ “是你么？” 瓦伦丁嘴唇紧抿着，话语在心头浮现。 周围人太多，他不想让旁人听到，便用心声跟角徵羽交流。 而眼睛却紧紧看向歌声传来的地方，目光仿佛要穿透人群，看清后面那人的真面目。 穿越者这东西向来是只有一个好。要是再来一个，指不定生出什么幺蛾子。 别的不说，光那股自命不凡的心态就够烦人了。 遇不上还好，烦也烦不到自己。 要是遇上了，那必须得碰一碰，让他知道知道什么叫噩梦缠绕！ “不关我事。” 角徵羽摇摇头，眼睛里有一种纯真的美。 “最好是这样。” 瓦伦丁手上的力道重了几分，不过仅有一瞬。 作为角徵羽的所有者，他不希望自己的后宫还有别的代理人。 不过考虑到这家伙的特殊性…… 她想有瓦伦丁也没办法。 那所谓的“角徵羽所有权”，她要作废也不过一句话的事。 一个一类文明的公民，想彻底控制神级文明的造物？ 开什么银河系玩笑。 只能希望别是那么毒的展开吧。 瓦伦丁搂住角徵羽的肩膀，护住她，拨开周围的人群，朝歌声源头走去。 …… 虽然黑曜石节最精彩的部分已经结束，但仍有大量的游客逗留在这里，不想离开。 毕竟汐斯塔风景优美，单纯看看海也不错。 大老远来跑这里看几场演唱会就走了，也对不起路上的花费。 而抱着这种心态的不仅有普通游客，还有不少流浪歌手。 总所周知，搞艺术的都沾点大病……褒义。 他们对艺术的追求值得肯定，但有时候太过执着，忽视了自身的物质需求。 经常处在有钱和没钱的量子叠加态。 而为了让有钱状态存在的久一些，艺术家们只好丢掉姿态，捡起吉他，成为一名光荣的卖唱歌手。 比如瓦伦丁在灵云酒吧遇到的那位民谣大姐。 而更多的歌手没有得到酒吧的邀请，或是不屑于去酒吧那种地方浪费自己的才华，选择了往人多的地方一站，寻找茫茫人海中自己的那位钟子期。 顺带搞钱。 这座广场距离海边不远，算是黄金地带。人流量大，获得打赏的机会自然更多。 当两人挤到人群前面时，除了那个唱着熟悉旋律的家伙，瓦伦丁看到不远处还有两位卖唱歌手，正展示着自己的歌喉。 所幸这三个人之间的距离不算近，观众也很多，他们的歌声没有互相影响。 先瞥了眼地上装着不少零钱的牛仔帽，瓦伦丁这才抬起视线，去打量前方的歌手。 白色的光环和翅膀，略显破旧但个性鲜明的T恤和长裤，还有精干的金色短发。 再加上他怀里抱着的吉他，地上盛着零钱的帽子，瓦伦丁感觉面前的萨科塔人相比起歌手更像是一位牛仔。 天使牛仔…… 有点违和。 注意到瓦伦丁投来的视线，正唱着歌的牛仔朝他微微点头致意。紧接着再次移向别处，用目光与观众互动。 “他是穿越者么？” 瓦伦丁微微歪头，偏向角徵羽。 “不是。” 听到这话，他松了口气。 虽然这个萨科塔长得挺帅，但不是穿越者，对自己就没多少威胁。 那疑问就只剩下一个了…… 这歌他是怎么知道的？ 时间太久，瓦伦丁也忘了这首歌叫什么，但依旧能顺着旋律哼哼几句。可以确定的是，这原本是首华夏歌曲，被他改了几句歌词，但旋律没变。 难道是巧合？ 那就跟猴子打出莎士比亚全集的可能性一样低。 很快，这首歌结束了，周围响起热烈的掌声。男人休息了一下，再次拨动吉他弦。 见他没有停下的意思，瓦伦丁也没有离开，而是思索着合理的解释。 这首歌本应该只存在于自己的手机里，既然现在外面也有，那说明有人窃取了自己手机的信息，故意或是不小心将里面的歌曲流入网络或是其他渠道，让外人得知。 从穿越的那天至今已过去一坤年，自己在来茵生命、黑钢国际、切尔诺伯格、罗德岛以及龙门五个地方待过。 在来茵生命和黑钢国际泄露信息的可能性太小，因为待的时间不长。 在切城生活的时间倒是很长，但当时自己身为地下势力明面上的老大，应该没人会窃取自己手机里的信息。 切城政府那群脑子里都是肌肉的乌萨斯人根本干不来这种细致活。 列昂尼德倒是有可能。 但以他的行事风格，应该不会犯泄露数据的低级错误吧？ 综合考量下来，数罗德岛的嫌疑最大。 虽然龙门有近卫局存在，但相比之下，还是罗德岛的监察部和工业部在这方面更专业。 尤其是工业部那群家伙，通过匿名论坛的帖子来看，一个比一个不靠谱，很有可能干出来因为好玩就把信息传到网上的蠢事。 夜烟也有可能做出这种事，因为好玩。 但她是个电子白痴，电脑开机都不会的那种。 所以…… “我早就被罗德岛盯上了？” 第一百五十章 天使与恶魔 对于这个结论，瓦伦丁毫不意外。 哪怕半年前，他还是个除了颜值和源石技艺就一是处的小five时，就有过这个想法。 瓦伦丁当时还想着，罗德岛会不会让红来监视自己。 这样自己也有机会跟她交个朋友。 哈，穿越者嘛，总会有一点想当然。 结果呢，S.W.E.E.P的朋友是有，只不过是游戏剧情里根本没出现过的大姐姐。 关系也不是很近，不过一起吃过饭而已。 从跟她的交流来判断，S.W.E.E.P，或者说监察部一直监视着整个罗德岛主基地，没有人能幸。 瓦伦丁也想过自己会被特殊对待，只是没想到这么特殊。 连自己手机里的信息都给盗走了。 “所以，他们已经知道我不是泰拉人了？” 歌声穿过耳廓飘向远方，瓦伦丁微微低头，看着地上装有钱的帽子，心不焉。 想象一下，你是一家大型医疗公司的老板，因为某些原因拉了一群佣兵干黑活，满世界跑做生意，顺便寻找失踪的二把手。 后来好不容易找到了这倒霉蛋，结果遇到了暴动加天灾，整座城都快没了，自己手底下的佣兵也折了不少，但好歹把对公司来说极为重要的二把手救回来了。 这个节骨眼上，突然有个看起来不太成熟但源石技艺特别厉害的家伙想入职，这人还是个黑帮头头，就来自于那个被摧毁的城市，曾经还拒绝了自家公司三把手的请求…… 你会怎么办？ 瓦伦丁的话，肯定会把这人招进来，毕竟源石技艺很强。 而且自家佣兵也不是吃素的，还有专门的特务机构和骇客…… 拿捏他还不是随随便便？ 进了这个门，你就与过去再瓜葛，必须按照罗德岛的规矩行事。若有逾矩，小心你的影子，那里面藏着的可不只有黑暗。 于是瓦伦丁就被人扒了个干净，估计长度和半径都被那些家伙知道了。 没办法，上岛的时机太巧合，还有前科。 罗德岛要是不调查自己，瓦伦丁都会觉得凯尔希是不是脑子瓦特了。 至于为什么自己手机里的歌会被外人知晓，他很难想象其中的传播途径。 这也不重要。 瓦伦丁最疑惑的是，罗德岛知道自己有可能是异世界人之后，竟然没有动作？ 还是说他们已经开始行动了，但就跟窃走自己手机里的数据一样，自己根本感受不到？ 要真是这样，那可就有点恐怖了。 原本瓦伦丁打算一直待罗德岛的，等矿石病解药研发出来后再离开。 现看来…… 离开的时间点得提前了。 反正手里还捏着哥伦比亚送来的五百万刀乐，不愁没钱花。 原本游戏剧情里就没“瓦伦丁”这号人物存，自己走了罗德岛也能搞出来解药。 他们才是泰拉世界的主角啊。 “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因为你的存，这个泰拉世界的命运已经偏离原轨了？” 角徵羽的声音把瓦伦丁的思绪拉回现实。 她歪歪头，压住小龙人的肩膀，握住他的手微微用力。 “什么？” 短暂的疑惑后，瓦伦丁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很精准地抓住了重点——“这个泰拉世界”。 因为瓦伦丁的存，他所处的泰拉已不再是游戏剧情中的泰拉。哪怕主剧情几乎一样，参与角色也没多少变化。 游戏中的泰拉没有咆孝者，没有列昂尼德，更没有拿着红色书本的托洛茨基。 切城，瓦伦丁借邢一凰的手杀死了塔露拉体内的黑蛇，而游戏内是塔露拉靠自己战胜了那个老哔灯。 同样的，游戏内没有邢一凰、拉斐尔、布偶、珏、影子等角色，但这里…… 她们都围瓦伦丁身旁，带着各自的目的，或近或远。 谁敢保证这些异常不会对罗德岛的未来造成影响？ “这么说，现的罗德岛没有我，未来就开发不出矿石病解药？” 这话瓦伦丁自己都不信。 但角徵羽想表达的大概意思是这样的。 “谁知道呢？” 少女浅笑着，以心声回答。 又谜语人了是吧…… 瓦伦丁不相信罗德岛会这么five，因为自己这个变数就整不出来矿石病解药了。 而角徵羽刚刚那句话很明显就是不希望他离开罗德岛。 哪怕瓦伦丁只是刚冒出来这个想法。 就好像…… 他必须得待罗德岛不能离开似的。 那会是因为什么呢？ 诚然，罗德岛的福利很好，似乎是整个泰拉最值得入职的公司。但这个事实瓦伦丁也清楚，没必要让角徵羽提醒一句。 她会那样说的理由绝不是因为这个。 [是不是未来有什么重要的事件，必须我待罗德岛才能发生？] 周围人很多，瓦伦丁选择用心声继续对话。 [也许吧。] 角徵羽回答的很敷衍。 [……你不是能预知未来么？那就用这个能力看看未来会发生什么，然后诉我。] [真遗憾呢，这是AI角徵羽的功能，女友角徵羽没有哦~] 少女抬头，轻轻吻了下瓦伦丁的脸颊。 [当初你说的可是角徵羽所有权，没分AI还是真人……最终解释权是吧？] [你说什么？人家听不懂呢~] 角徵羽就像一个勾人的小妖精，成功引出了男人心中的火。 但他们正站一处场上，周围都是人，瓦伦丁也只好暂且先把火压回去。 等回去后再好好教训这家伙。 当然，现场把精神空间投影出来也是可以的。但以角徵羽的秉性推断，她很有可能会双方都沉浸其中的时候解除投影，把时间静止中的二人世界推到阳光下。 那时候就不止社死了…… 时间过得很快，当瓦伦丁把注意力拉回现实时，他发现面前的萨科塔人已经停止了表演，找了个小马扎坐那儿休息。 围观群众也都散去了，还站着的只有瓦伦丁和角徵羽两人。 看到对方微笑时，瓦伦丁感觉有点尴尬。他轻咳一声，瞥了眼身旁的坏女人。 [借我一百块。] [唉？你可刚有了五百万哎，竟然还找自己的女人要钱，是吃软饭吃上瘾了么？] 角徵羽睁大眼睛，装出一副很惊讶的样子，看着他。 [我没现金。] [借一还二谢谢。如果不想还钱，200毫升的精华也行。] 少女眯起眼睛。 [……都行。] 瓦伦丁眼角抽了抽，是被后面那半句话吓的。 刚说完，他就感觉自己兜里多了点东西。 也没看，瓦伦丁就把多出来的纸币掏出来，放到萨科塔人面前的帽子里。 “谢谢。” 对于歌手的感谢，他只是点点头，便起身离开。 刚转过身，瓦伦丁就用余光瞥见歌手的身旁多了一个姑娘。她似乎是这人的女朋友，刚买矿泉水回来。 虽然对方做了伪装，但瓦伦丁还是一眼就认出来这姑娘的真面目。 “是血魔啊。” 第一百五十一章 龙门南波万 天使与恶魔。 神奇又毫不违和的搭配。 现如今反套路大行其道，勇者逐渐变成了阴暗b，魔王反而光伟正了起来。修女都要加个私下里玩很大的设定，魅魔却变成了纯洁的雏儿，让创世神直呼“人类是我创造过的最肮脏的生物”。 本子里的精灵都成了压榨哥布林和兽人的反派，奇幻故事自古以来的正反面代表角色谈个恋爱什么的，也不是很难让人接受。 只是泰拉这个大环境下，萨卡兹和萨科塔能放下民族仇恨凑成一对，着实珍贵。 瓦伦丁开始思考，如果拉斐尔看到了这一对，会不会上去用守护铳给他们来场硫磺味儿的洗礼。 不过转瞬间，这个想法就被他给掐灭了。 游戏剧情里说过，萨科塔向同胞开枪会堕天。光环翅膀变黑，长出跟萨卡兹一样的角和尾巴，同时被驱逐出拉特兰，终生远离故乡。 而那位歌手的光环和翅膀都很正常，也没长出角和尾巴，说明他还是拉特兰公民，至少看起来如此。 那这人能跟一位血魔一块…… 他们之间的故事一定很精彩。 而当瓦伦丁从思索中走出来时，恢复焦距的视野中心是那位血魔姑娘略显僵硬的笑容和谨慎的目光。 这时他才发现，刚刚自己目光停留的时间有点长了。 常人做出这种表情肯定是因为注视者的不礼貌，但一位伪装成常人的血魔会这样…… [他一定发现了我的真实身份！] 如果瓦伦丁是她，也一定会这么想。 就小龙人想着要不要回去解释一下时，他突然发现对方视中的戒备消失了，嘴角的微笑也不再虚假，反而带上了一丝尴尬。 就好像突然发现所谓的危险来自同类，是她误会了。 脸色变得极快。 除此之外，那目光中还藏着一丝极浅的怜悯，让瓦伦丁有一种自己过得很惨的感觉。 好吧，自己确实过得挺惨。现实中被压榨，到精神世界里还要被压榨，耕牛中的劳动模范了属于是。 但血魔姑娘眼中的怜悯绝不是因为这个。 这时，瓦伦丁突然感觉角徵羽挽住自己胳膊的力度变大了，几乎要融进她的身体里。 他扭头一看，便明白了一切。 轻叹一声，瓦伦丁又看向不远处的血魔姑娘，微微点头致意。 紧接着便转身离开，留下一个萧瑟的背影。 热闹的人流中是如此地格格不入，好像一位抛弃所有，带着必死信念走向邪魔的勇士，不会再回来。 “瑞莎？” 男人伸手血魔姑娘的眼前晃了晃。 “你看什么？” 萨科塔歌手的名字是耶格尔，他的血魔女友叫利伐沙班，瑞莎是爱称。 “同类。” 利伐沙班拧开瓶盖，喝了两口，表情略显惆怅。 “……你被发现了？” 耶格尔自然明白了这话里的深层含义。 他知道自己女友的真实身份，也明白萨科塔跟萨卡兹一起是多么的大逆不道，因此这方面极其敏感。 这股敏感也帮他们躲掉了不少麻烦。 “是。” 而为了让麻烦更少一些，利伐沙班每次出行都会做好伪装。 此时的她就带着美童，挡住血魔标志性的红色眼眸，皮肤也长时间的流浪中变得正常，不白得吓人。 除了有些尖的耳朵，她身上已经没有任何血魔的特征了。 即便如此，还是被人认了出来。 “不过没关系，她没有恶意。” 回想起刚刚看到的场景，利伐沙班还是觉得有些恐怖，但也安心。 “什么？” “刚刚一直听你唱歌的那个瓦尹凡人看出了我是血魔。” 利伐沙班压低声音，给爱人解释。 “你没发现他走了几步突然就转过头来看我么？” “有吗？” 耶格尔眨眨眼，表情呆萌。 他手还整理着牛仔帽里的纸币。 “……后来那个瓦尹凡人的女朋友朝我笑了笑，眼睛突然变成了紫色，还发光。” “头上的角也瞬间变得狰狞起来，身体四周还包裹着血气。” “虽然只有一瞬间。” 大概是习惯了，利伐沙班也没生气，而是继续讲述刚才看到的情景。 “温迪戈？！” 有个血魔女友，其他萨卡兹的知识耶格尔也是知道一些的，自然从这短短两句的描述中猜出了对方的真面目。 虽然被吓到了，但他还是压低了声音，得被旁人听到。 “对。” “那个温迪戈没有敌意，只是表明了真实身份，然后紧紧搂住了瓦尹凡人的胳膊，看起来很幸福的样子。” “……跟我们差不多。” 这么说是没错，但她是温迪戈，还一副病娇的样子…… 所以利伐沙班的目光中才会多了丝怜悯。 “总之我们目前还是安全的。” 暗中互换了秘密，表面上依旧相安事。 但耶格尔和利伐沙班还是决定尽早离开。 去哥伦比亚也好，去萨尔贡也好，总是就是不能汐斯塔待着了。 耶格尔还想着过段时间回拉特兰看看，这段时间可不能冒险。 正好，这几天攒的钱也够了，足以撑到他们到达下一座移动城邦。 于是，这对神奇的恋人当晚就离开了汐斯塔。而让他们提前开启旅程的瓦伦丁，也当天夜里遭到了“报应”。 不过下午，他心理上好好满足了一把。 PM 3:00 “见到老乡开心么？” 瓦伦丁揉着自己的胳膊，眼角微微抽动。 刚刚那一抱差点给他整骨折，就算这姑娘是G也没用。 力道忒重。 “开心啊~” 角徵羽确实很开心，走路蹦蹦跳跳的。 “我胳膊差点被你折了也开心？” “嘛，这对你来说连轻伤都不算吧？” 少女踮起脚尖，来了个优雅的旋转。她歪着身子，双手背身后看向瓦伦丁，笑容很可爱。 “但对常人来说……” 瓦伦丁停下脚步，环顾四周。 “算是重伤了。” 话音落下，回答他的只有逐渐靠近的脚步声。 一个多小时的漫步让瓦伦丁和角徵羽离开了海边，来到了一处环境颇为破旧的地方。 路上几乎没有行人，两边的墙上满是涂鸦。电杆下的垃圾桶已经被填满了，数个黑色袋子堆它旁边，还有白色的垃圾随风飘起，飞向远处。 很明显，这里是贫民窟，汐斯塔绝不愿展示给旅客的另一面。 但人总是叛逆的，每次黑曜石节都会有胆大的旅客突破封锁，为了追求刺激来到这种地方。 运气好的能回去，不好的…… 就跟现的瓦伦丁和角徵羽一样，遇到了当地居民的“热烈欢迎”。 “人家好害怕呢~” 看了眼逐渐靠近的小混混，角徵羽像只兔子一般窜到瓦伦丁的身边，紧紧搂住他的腰，寻求庇护。 就是演技有点差。 “没关系小姑娘，等会你就不害怕了……” 一个刀疤脸混混舔了舔嘴唇，笑容邪恶。 以前来找刺激的旅客要么看起来很能打，要么三五成群，几乎没机会下手。 现如今来了两头小绵羊，肯定得抓住机会好好享受一番。 这种颜值的傻家伙可不多见！ “喂，你们别伤着那个小子，我们还得靠他赚钱呢！” 这回说话的是一个戴着鼻环和嘴环的女混混。 “老大就喜欢他这样的！” “放心，我会很温柔的……” 男混混的注意力全角徵羽身上，领头的只是敷衍了一句，便开始收缩包围圈。 瓦伦丁抽了下鼻子，只感觉有些失望。 汐斯塔的贫民窟…… 跟龙门的贫民窟相比真是差远了。 第一百五十二章 涂抹 “啦……啦啦~?” 少女轻哼着未知的歌谣，绕着男人旋转、跳跃。像是春天的蝴蝶，美丽轻盈。 能看得出来，她没有学过舞蹈。动作皆是随性而为，却和少女的笑容一般，举手投足间青春四溢，仿佛能让人闻到纯洁与温暖的气息。 属于她的舞台应该是阳光下的森林、充满欢声笑语的广场，或是一处游乐园，少年跟在少女的背后，看着她轻快的身姿露出微笑…… 这种充满生气，一片祥和的地方。 而不应该是躺着一群不省人事的混混，路边还放着一大堆垃圾的贫民窟。 而且，她的每一次跳跃都刚好踩住那些混混的手臂，紧接着便是…… 卡吧！ 骨头碎裂的声音。 瓦伦丁站在倒下的人群中间，静静看着角徵羽的表演。 不要试图理解你女朋友的脑回路，尤其她还是位魔女。 最后你只会觉得自己才是不正常的那个。 至于倒下的混混，则是瓦伦丁的杰作。 虽说医疗术士没多少攻击手段，但自保还是没问题的。他只是简单施了个小法术，这群人渣就睡死了过去，被人踩到骨折都不会醒。 安详.jpg 当然，也不是所有的混混都被催眠了。瓦伦丁来贫民窟不是一时兴起，得留下个舌头办正事。 此时，那条“舌头”正站在路边，看着角徵羽一脚一个骨裂瑟瑟发抖。 仿佛也踩到了他一样。 “啊……这下舒服啦。” 最后给了领头的混混一脚，角徵羽跳到瓦伦丁身旁，又紧紧搂住他的腰。 瓦伦丁推了下少女的脑袋，见对方没有松手的意思，也不再管她，抬头看向路边。 “带我去找你的老大。”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灰色势力。瓦伦丁今天想把事办好，就必须找到这些灰色势力，然后…… 清洗。 还站着的混混似乎是刚入行不久，身上干干净净的连纹身都没，穿了一身满是破洞的皮衣就出来了，外强中干。 让瓦伦丁想到了刚走出校园的大学生。 对于这种人，威吓远比商量有用。 “就……就是他。” 小混混不敢去看瓦伦丁的眼睛，只是快速扫了一眼周围便别过脸去，抬起的手颤颤巍巍的，指向地上躺着的某个家伙。 正是一开始对角徵羽口嗨的混混。 现在的他正沉浸在梦乡中，口水都流出来了，对断掉的手臂完全没感觉。 “哼！” 小混混的指认又点着了少女的脾气。角徵羽走过去，朝着某个地方就是一脚。 于是世界上又多了位女孩子。 这一脚把小混混也吓得不轻，捂着裆就蹲了下去，五官拧成了麻花。 看到他的表现，瓦伦丁眉毛一挑。 [感官共享？] [削弱版的啦。] 角徵羽笑眯眯的挽住他的胳膊。 [可以再加强一点。] 瓦伦丁对坏蛋一直没有多少同理心，哪怕她以前过得很惨，后面还洗白了。 过了半分钟，小混混终于从〇痛中恢复过来。只是这一次，他连角徵羽都不敢偷看了。 “我要找你们老大的老大。” 瓦伦丁的声音很平静，但在小混混的耳中跟野兽嘶吼一般令人恐惧，让人止不住的发抖。 不知为什么，他总是忍不住想到刚才角徵羽的那一脚。 “我，我不认识……” 混混的声音细如蚊喃。 很难想象，这一副受气包样子的年轻男人在数分钟前是何等嚣张。 而他的表现也让瓦伦丁心中火起，没了耐心。 “一小时，无论你用什么办法，让我见到你们势力的老大。” 他甩过去一道电流，帮混混压制住身上的痛处，也抹掉了角徵羽施加的感官共享。 “办不到的话……” 瓦伦丁突然嘿嘿笑了两声，惊得混混抬头看向他。 “就把你变成女孩子，塞满OO和OO，扔到汐斯塔的中心广场去！” 这话让角徵羽都为之侧目。 [原来你这么变态的吗？] [吓唬他罢了。] 而混混也是真被吓住了，半个小时就让瓦伦丁如愿以偿，避免了变成社交恐怖分子的命运。 但没有避免被绳之以法的结局。 接下来三天，瓦伦丁带着角徵羽走遍了汐斯塔，甚至周边的村庄也去了，精神需求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中途他还碰见了出来逛街的夜枭等人，结果廷达洛斯一看到瓦伦丁扭头就跑，拦都拦不住。 “你对她做了什么？” 夜枭记得那天晚上的事，廷达洛斯刚出门就趴地上了，好一会儿才醒过来，不知道遭遇了什么。 醒来后她也没说什么，在日常生活中依旧疯的不行，只是跟以前相比少了几分肆意，变得更在意他人的感受。 看起来成熟了一些。 “我跟她结婚了，一起生活了几十年，还有四个孩子。” 越过夜枭的耳羽，瓦伦丁眺望着远处，目光始终停留在她的背影上。 嘴角缓缓翘起，无比温馨。 夜枭能看到，瓦伦丁眼眸中的真情实感，不掺杂任何水分。 一时间，她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真的么？” 良久，夜枭才憋出来一句话。 “可以是真的。” 瓦伦丁收回视线，又低下头看向面前的女孩，挑挑眉毛。 “也可以是假的。” “我希望是真的。” 少女垂下眼帘，转身离开。 看到她离去的背影，瓦伦丁有预感。 这可能是永别了。 而她这句话想表达的意思，瓦伦丁也只能感到自己的遗憾与无力。 这世间有无数难题，解决办法亦无穷无尽。但综合一起去看，只需要一个办法，就可破解所有遗憾。 即瓦伦丁深埋心底的那八个字。 夕阳如火，照的男人身躯通红。他站在海边挥一挥手，于微风中唤出前不久绘制的世界地图。 这地图依旧是那副样子，扎满了照片，照片与照片之间用绳子连接着，象征着他们之间的联系。 瓦伦丁又一挥手，这些照片便消失了，地图又变回最开始的样子。 只不过，地图上的汐斯塔被抹上了一层浅蓝，其他国家和地区皆是初始的白色。 这便是瓦伦丁三天来的成果。 第一百五十三章 细水长流 人心是一片变幻莫测的海，风浪不断，到处是暗礁漩涡。一个不留神就会被卷入其中，消失不见。 擦肩而过的普通人就是纸船，一个小小的浪花就能摧毁。 长久相处的朋友便是游轮，一般的风浪不会对它造成影响。但若长时间未能开动，亦或是撞到了心海中的冰川，再宏伟的游轮也会沉入海底。 而海面上风暴依旧，哪还有它曾存在过的痕迹？ 想在这里长久存在，不仅要求“船只”本身够硬，还需要一条足够分量的“锚”。 “锚”可以是任何事物，只要给人的印象足够深刻。 瓦伦丁沉于夜枭心海中的锚是那三场战斗，他用医疗法术和幻术让这只小鸟记住了自己。 廷达洛斯心中的锚则是幻境中数十年的记忆。 在那里，她取代了邢一凰，所经历的一切和投入的真情实感让她回归现实后的余生都无法忘记瓦伦丁。 无法忘记这个曾陪伴自己走到人生尽头的男人。 也正因如此，廷达洛斯才会逃跑，避免跟瓦伦丁相见。 因为她完全不知道跟记忆中的男人再次相见时该做什么。 而逃避，是解决一切难题的最佳方案。 没用，但有效。 除了夜枭和廷达洛斯，加文也被种下了心锚。 就是在瓦伦丁夺舍夜枭，在酒吧里吓唬他的时候。 毕竟只是个研究员，兼职歌手，没受过多少战斗训练，精神抗性低很正常。 再算上已经离开的姬娜与南希，来茵生命里已经有五人被瓦伦丁种下心锚。 他们平常不会有什么异样，但只要瓦伦丁出现在哥伦比亚，开始针对来茵生命时…… 这五人便是埋在敌方阵营里的定时炸弹。 他们不一定会跳反，但在一些计划或行动中时，很可能会因为心锚的存在而做出对瓦伦丁的影响不那么大的选择。 在特定环境下，这种选择很可能会影响整场战局，让胜利的天平再次偏向瓦伦丁。 这是很好用的法术。 如果能给泰拉人都种下心锚，那瓦伦丁距离梦想实现也不远了。 ……可惜种不得。 他可没那么多时间给每个泰拉人都留下足够深刻的印象。 而且精神越强大，心锚就越难种下。 尤其是掌权者。 所以对于绝大部分人，瓦伦丁的选择是…… 在他们的心海中留下一滴不会褪色的水。 其名为“善良”。 ————————111———————— 其实也称不上“善良”，瓦伦丁的法术只会小小的影响到人的潜意识，在选择时更偏向于好的那一边。 举个例子。 老人在路边摔倒，你经过时心中会出现两个选择：扶或不扶。 而在一番并不激烈的思想斗争后，你选择不扶，假装没看见继续向前走。 斟酌的过程可能只有两三秒，很迅速。 而瓦伦丁那个小法术的作用就是…… 让这两三秒的时间延长一点。 可能会变成四五秒，也可能是七八秒，视具体情况而定。 对于本身就很善良，但因为种种原因没有选择救助的人来说，这个法术很有可能让他鼓起勇气，无视那些原因，朝地上的老人伸出援手。 只要被影响到一次，并且这个善良的选择没有带来负反馈，那么下一次再遇到这种事，他伸出援手的几率会更大。 哪怕只是增长了百分之一。 对于生性凉薄的人，这个法术也许毫无作用。 但世间有多少人？这些人又会有多少寿命？他们又会在余生中遇到多少次这样的选择？ 量变引起质变。 只要时间足够，这滴永不褪色的墨水就能把整片心海染成它的颜色。 到那时，瓦伦丁的梦想也就实现了。 …… 不过，只是依靠这个法术的话，他铁定看不到那一天的到来。 可能泰拉人都飞出星系了，距离“天下大同”也还远得很。 没办法，这个法术太弱小了，只能用时间来换效果。 但它必定会成功，多多少少是给了瓦伦丁一个念想。 让他能放下心来，去探寻更快速实现梦想的方法。 因为瓦伦丁明白，哪怕自己死了，梦想也能在未来的某一天实现。 前提是泰拉别被外星人打灭族了…… 还有，他自己也得走遍整个泰拉，以确保每个人都中了法术。 汐斯塔便是起点。 当然，这个方法也有加速的办法，就是跟当初的攻打切城时的梅菲斯特一样，找一个巨离谱的放大器，把瓦伦丁的源石技艺强度和范围提升个数百万倍，就能瞬间对整个泰拉洗脑，在不抹消掉个性的前提下达成灵魂进化，人人皆成圣。 “泰拉人，今晚别睡太死，大的要来了！” 就是嘛…… 先不说这种放大器去哪儿找，单论加强数百万倍的源石技艺，瓦伦丁自己也承受不住啊。 所以还是得脚踏实地，一边给罗德岛打工一边找机会环游世界吧。 [我记得你说过泰拉这个星球是活的来着。] 夕阳下，瓦伦丁踏上了回家的旅途。 假期即将结束，也该回罗德岛了。 [你的小脑袋瓜又有什么奇思妙想？] 拉斐尔和邢一凰走在前面，手牵手，谈地。看起来她们度过了一个很完美的假期，完美到在即将结束时没有丝毫留恋。 瓦伦丁跟再后面，慢慢走着。他看向被夕阳染红的海，脸上却是没有了平常的微笑。 [这颗星球能不能拿来当放大器？] 这句话刚在心里浮现，他就感觉脑袋上挨了一巴掌。 [你还真想那么干啊！] 角徵羽的声音震耳欲聋。 [老婆不要了是吧？！] 瓦伦丁没回话。 是的，这便是他一直在逃避的问题。 无论怎么想，任何看起来不是很离谱的方法都无法做到事业与家人两全。 要么自己GG，要么她们守活寡，要么梦想无法实现。 [可我真的想在还活着时看到那副场景。] 他的心声极其卑微。 [你还年轻，还有很大的发展空间。未来的事，谁说得清楚？] [也许以后真有两全的方法呢？] 声音在耳畔响起的同时，瓦伦丁感觉到有人在轻轻抚摸自己的头发。 真的很温柔。 第一百五十四章 狗勾有心事 海上的日出跟陆地上是不一样的，带着氤氲水气的朦胧，好似一位大家闺秀，蒙上了浅浅的羞涩。 这对于长居海边的泰拉人来说稀松平常，而游客们于旅途中见识过了此等美景，自然也不愿再一次从被窝里爬出来，去欣赏海平面上即将出现的“大小姐”。 但总有人思路清奇，又充满活力。只要起了兴趣就会去做，完全不多做考虑。 比如廷达洛斯。 天色还黑着的时候她就站甲板上，等待破晓的第一抹曙光。 而少女脚下的这艘游轮，也将清晨到达哥伦比亚。 她们结束了汐斯塔的旅程，终于要回家了。 其实来茵生命并不急着召回这两位战争兵器，甚至还廷达洛斯出发时暗示过她，停留的时间可以长一些，尽量让目标满意。 这群手握重权和厚财的学阀一直很傲慢，认为事情的发展跟一定自己想的一样，完全没有带入到瓦伦丁的位置去想，就准备拿钱解决问题。 他们前一天可能还想着如何将目标彻底杀死。 悲哀的是，砸钱确实能解决所有问题，至少近一段时间内是这样。 因为来茵生命的目标几乎没有高风亮节之人，尽是些残忍贪婪之辈。 而被当成工具的廷达洛斯顺利完成了上级的要求，甚至可以说完成的过于完美了。 她目标身边待了数十年，沉浸其中差点出不来。 若不是瓦伦丁还算有良心，这姑娘铁定会变成他的形状。 而回归现实的廷达洛斯也明白这一点，再加上那段投入了真情实意的记忆，以至于她再见到瓦伦丁时扭头就跑，一路run回书店顺便订了当天晚上回哥伦比亚的船票。 反正刀乐已经送出去了，现回去也不会被骂。 离瓦伦丁越远，廷达洛斯的心情就越好。虽然还是忘不了那个混蛋，但一想到以后再也不会见面，她就高兴。 少女从逃避感情的大列巴变成了快乐的大列巴，躺床上一整晚都没睡着，尾巴都甩成了风扇，最后被夜枭一jio踹出房间。 没事干又活力四射的廷达洛斯只好来到甲板上，试图跟即将划破黑夜的太阳比较谁更耀眼更闪亮。 终于，少女打出第三十二个喷嚏的时候，光出现了。 一把金色的剑自云层后出现，划开了整片黑夜，沿途洒下浅白色的辉光。天空一层一层地褪去面纱，那白色也愈发浓厚，逐渐照亮了海面，以及远处的城市。 看到那令人熟悉的地方，廷达洛斯眼中闪烁着光芒，双手放嘴边围成喇叭状，奋力大喊： “GMiami!!!!” 少女的声音就像她本人一般充满活力，海面上不停回响，顺利点亮了游轮上大部分客房的灯。 “What's your name?!!!” 听起来像是大海的回答，似乎生气了。 难道是吵到它休息了？ “what 廷达洛斯的声音还是那么高亢嘹亮。 结果这次回答她的是一声…… 啪！ 花瓶自天空落下，砸了少女脚边。廷达洛斯转身抬头向上看去，终于找到了问她的那个人。 有点远，看不清，但能确定那人穿着睡衣就出来了，应该是被吵醒的。 “What's your name——?!!!!!” 他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尾音拉的老长。 这下廷达洛斯听懂了。 少女愣了一下，大笑着回道： “My name is Valentine！” 她还是忘不了小龙人，我哭死。 “Fxxk U Valentine！ ” 睡衣男回到房间，很快又一个花瓶飞出来，跟着他的脏话一起。 这一次花瓶没有砸廷达洛斯的脚边，而是被她用源石技艺崩掉了。 “Yes，yes……” 少女笑的更开心了，伸手指向还爆粗口的睡衣男，做出打手枪的姿势，释放出源石技艺。 “Fxxk U too!!” 彭！ 剧烈的爆炸声男人耳边响起，直接把他炸得嘎一声晕了过去。 这一手也被其他的围观群众发现了，他们哐哐两下就关上了窗户，生怕下一个被炸的是自己。 但仍有人露着个小脑袋外面，看向廷达洛斯的眼神毫生气，冷得刺骨。 比太阳更耀眼的少女瞬间就蔫了。 “呃，你可以Fxxk me……” 没等廷达洛斯说完，夜枭就甩出去两根羽毛，一根扎脑袋，一根扎鼙鼓。 甲板上响起了某个倒霉蛋的惨叫声，足足有114.514分贝，持续了19.19秒，吵得其他乘客心中一共骂了810句脏话。 “回来。” 等廷达洛斯安静下来，夜枭轻飘飘地撂下两个字，关上窗户。 “来了来了！” 将夜枭的两根羽毛收好，廷达洛斯又变得亢奋起来，竟直接用源石技艺墙上打了坑出来，一拳一个向上爬，好似攀岩。 结果刚爬到目标位置打开窗户，夜枭又一jio给她踹了下去。 “走正门！” 世上没多少人能让夜枭生气，瓦伦丁算一个，廷达洛斯也算一个。 前者她打不过，后者她不忍心下狠手…… 这种可奈何的感觉让夜枭更生气了，于是廷达洛斯被重力拍甲板上时又朝她甩出去一根羽毛。 游艇上再一次响起可怜狗狗的惨叫声。 …… 但就像刚才所说的，夜枭不会对她下狠手，这扔出去的羽毛只是会让廷达洛斯疼一会而已，没别的。 她甚至能不拔羽毛就窜回房间里。 这一次走的是正门。 结果少女刚踹开房门，一份账单就呼到了她脸上。 “从你工资里扣。” 这声音让廷达洛斯打了个寒颤。她倒是不怕被扣工资，而是怕夜枭发飙。 而夜枭发飙的前兆就是刻意降低变冷的声调。 “好嘛……” 廷达洛斯顿时变成了乖狗狗。 虽然背后有一个强大的公司，但这不代表她们就能乱来。更何况能做航运生意的能量肯定不小，怎么可能会怕廷达洛斯一个大公司用来杀人的工具？ 于是那边她刚消停下来，这边赔偿单就送到了夜枭手上。 当然，夜枭让廷达洛斯上来肯定不是为了这事。想让她消停会是其一，其二是…… “想回去么？” 第一百五十五章 回家 “回哪儿？” 见夜枭没有发火的意思，廷达洛斯的尾巴又摆动起来。 她扯开嘴角，露出几颗牙齿，笑容看起来傻傻的。 “汐斯塔。” 瞥了一眼她的笑脸，夜枭转过头去，目光再次放在窗外的海面上。 阳光穿透水雾，给大海披上一层金色的薄纱。天空的深蓝逐渐被浅白代替，哥伦比亚南部最繁华的城市——麦艾明的模样也逐渐展现在众人眼前。 因为刚刚廷达洛斯闹腾了一阵，以至于游轮上有不少游客提前醒来。 他们也没了睡回笼觉的兴致，注意力便放在了窗外的日出美景上。 有熟悉麦艾明的游客发现了异样，这座城市似乎少了点什么…… 那栋在公海上都能看到的，城市中心的高耸大楼哪去了？！ ……自然是被某位活力四射的小姑娘给炸塌了。 而罪魁祸首此刻正被无数的小问号包围着。 “回汐斯塔干嘛？” 可爱狗勾牙尖爪利，还很忠诚，就是不太聪明。 夜枭愣了两秒，转过头来，试图从廷达洛斯的眼中看出什么。 但她只能看到清澈的愚蠢。 “……他是个花心但重情义的家伙，而你是个笨蛋。” “不会觉得被关心的太少。” 这两句话一出来，再傻的姑娘也能听明白。 房间内陷入沉默。廷达洛斯眨眨眼，死死盯着夜枭的脸，表情略显呆滞。 她怀疑自己听错了。 但对方的眼神告诉自己没有听错。 她就是这么说的，想表达的就是这么个意思。 “喂——！ ！” 少女的吼声差点震碎水杯。 夜枭只是垂下耳羽，依旧面无表情。 待廷达洛斯话音落下时，她刚想说些什么，就听到房门被踹开的声音。 “怎么了怎么了！” 加文因为用力过勐差点跪地上，但还是稳住了重心。他扶着门，身上还穿着睡衣，看起来是被吵醒的。 应该是听到廷达洛斯的喊声觉得有什么突发事件就过来看看，急到连衣服都没穿好。 不得不说，这家伙虽然胆小，但还挺敬业。 “没事。” 夜枭没看他，眼睛依旧盯着面前的姑娘。廷达洛斯则是狠狠瞪了加文一眼，那扑面而来的气势差点让他晕过去。 这叫什么事啊…… 加文暗暗叫苦。 嘴上却说着“对不起”关上门，勐地又窜回自己的房间，生怕晚了挨炸。 “真不想回去？” 见廷达洛斯的气势有所收敛，夜枭又加了把火。 “我——不——想！ ！” 少女咬牙切齿，气势再次扩散开来，却在夜枭面前化成了气，没有对她造成多少影响。 “那个混蛋把我困在幻境里那么多年，逼我代入‘邢一凰’跟他结婚生子，直到老死才解脱……” “你为什么会觉得我想回到他身边？” “还是在现实里！” 这几句话一出，夜枭倒是有点惊讶。 那段回忆确实对廷达洛斯造成了不小的影响。以前的她可不会解释，只会“我不要我不听泥奏凯”几个词来回重复，整一个问题儿童。 “但你动了情。” “呃……啊！” 可这几十年的经历也没有让廷达洛斯变得多聪明，完全不会扯皮，只能在羞愤中承认了。 “对！我是喜欢他！” 廷达洛斯脸颊泛红，仿佛有蒸汽从她的耳朵里喷出。 “但这能有什么办法？几十年的朝夕相处……” 少女的声音突然慢了下来。她眼角含泪，嗫嚅着： “他长得那么好看，又对我这么好，我也不是机器人，怎么会不动心啊……” “好几十年呢……” 廷达洛斯咬了咬嘴唇，恶狠狠地对上夜枭的目光： “就算是你，在那种情况下也会喜欢他的！” “人渣！流氓！*哥伦比亚粗口*！ ” 最后一句话骂的是瓦伦丁，此刻廷达洛斯的气愤已经有九分是因为他的了。 仅剩下一分是因为夜枭揭伤疤。 相对于好姐妹没有丝毫情商的行为，还是那个渣男该骂。 真实的幻境带来的记忆亦是真实，廷达洛斯现在都能回想起跟瓦伦丁相处的点滴，跟他在一起亲热的每一刻，似乎那无数个日夜才刚刚过去。 哪怕事实上廷达洛斯依旧是完璧之身，依旧毫无恋爱经验…… 可在心理上，她已失去了纯洁，灵魂已经染上了瓦伦丁的颜色。 真是…… “恐怖的幻术。” 夜枭只能作此评价。 搁以前，廷达洛斯绝不会如此坦率地承认。不仅嘴硬，还会用她硬邦邦的拳头让别人收回疑问和意见。 现在这只疯狗勾竟然会坐在地上哭，还一边哭一边骂伤害她的渣男…… 姿势还是鸭子坐。 忒少女了也。 唯一不少女的可能就是她嘴里的脏话，正宗得州味儿，内容过于不堪入耳。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幻术都能把廷达洛斯变成这个样子，它不恐怖啥恐怖？ 现在夜枭才真的相信刚刚那句话。 [就算是你，在那种情况下也会喜欢他的！] 来茵生命的人格重塑手术是私人订制的，会根据受术者的情况改变手术内容。 廷达洛斯就是保留了她原有的疯味，但变得更容易控制，也更容易释放。 夜枭则是被重塑成冰块，但七情六欲还在，只是一直被压制着。 她要是经历了那几十年时光出来，恐怕真的会变成正常人。 再坚固的锁，也会被时间撬开。 “那我就不报告了。” 见廷达洛斯这幅样子，夜枭叹了口气，摸摸她的脑袋以示安慰。 “啊？” 少女的哭声戛然而止。 “那你本来想干什么？” “鉴于你的经历，我认为很适合安排在瓦伦丁身边当卧底。虽然总部选择跟他和解，但不代表真的对他放心。” 夜枭拍了拍廷达洛斯的肩膀。 “正好你也喜欢他。” 忠诚心是战争兵器最不容置疑的特质，相当于计算机的底层代码。无法篡改，只能摧毁。 所以，夜枭才会有这个计划，也相信报告上去后总部会同意。 “枭，我的好姐妹……” “你怎么这么狠毒？！” 这回廷达洛斯没哭，而是直接抓住夜枭的肩膀，颤着喉咙质问她。 那发红的眼角，还有脸上的泪痕，像极了炎国某宫斗电视剧里的反派。 “我刚从火坑里出来，你又想把我推回去！” “……” 夜枭无话可说。 其实这个计划的人选不只有廷达洛斯，还有她自己。 只是因为廷达洛斯有记忆上的特殊性，比她更适合罢了。 “这部分我不会报告，你自己也注意点，别说漏了。” 反正上面只是想跟瓦伦丁和解，这个卧底的计划只是夜枭自己想出来的，执不执行都无所谓。 廷达洛斯不愿意就算了。 后面夜枭又说了一堆好话，才把她给安慰好。 很快，游轮靠岸，夜枭三人也该去当地的来茵生命分部准备汇报工作了。 夜枭扭头看向大海，眼神比平常冷了几分。 她还是希望能在瓦伦丁身边安排个“眼睛”。 这家伙绝不会因为一点钱就跟来茵生命和解，哪怕眼下他并没有相关的计划。 这段和平的持续时间可能很长，也许是十年，也许是二十年。 但总有一天，他会把曾受过的伤害还回去。 那时候…… 来茵生命能做好准备么？ 第一百五十六章 落幕 罗德岛主基地，医疗部。 虽然干员们的假期已接近尾声，但仍有不少人选择在汐斯塔嗨到最后一刻，以至于现在的罗德岛依旧冷冷清清。 不过，凯尔希正喜欢这种感觉。 安安静静的，只有消毒水味儿和长时间工作带来的疲乏，以及耳畔不时响起的滴滴声。 医院嘛，再精密的仪器也做不到完全静音。不过还好，这声音的分贝不高，不会打扰凯尔希医生的工作，反而会让她觉得心情愉悦。 就跟舒缓的音乐会让作者码字速度加快一样。 哪怕只是快了一点点。 这种正反馈也会让人感到舒适，注意力更加集中，对手头的工作也更加认真，如此循环…… 很快就能达到最佳的“忘我”状态。 思如泉涌，手速快如光电，胳膊甩的是虎虎生风…… 然后突然有个蟑螂飞过来想让你抓住整个夏天。 心态瞬间就炸了。 就如此刻的凯尔希一样。 “空气中夹杂着一股非常熟悉的气息。嗯……” 一个穿着奇特，背着长方形箱子的女人不知怎地出现在罗德岛的病房里。 她微微昂起头颅，鼻翼抽动，眉头缓缓皱起。 看起来这股熟悉的气息让女人有些不爽。 “要不是真的登上这艘载具，我还以为自己依然待在海边呢。” 她睁开眼睛，目光与凯尔希的视线交汇，嘴角缓缓翘起。 单看颜值，女人是很漂亮的，衣装打扮带着一股前卫的时尚。 只是她的皮肤光泽过于特殊，好似抹了一层油，五官也略显硬朗，但又跟男人不同，就像是…… 一条鱼变成的美人。 “这里最近却是接待过几个阿戈尔人。” 凯尔希自然是一眼就看出来了女人的种族。 “你也是阿戈尔的访客，但我没在访客名单上看到你的名字。” “我也许没法接待你。” 这话就跟她的视线一样，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 只留下了表面上最基本的礼貌。 “啊啊，抱歉抱歉，不过不劳烦你了，我说点事就走，不会在这里待太久的。” 女人自然是察觉到了凯尔希的情绪，话语中竟显得有些许慌乱。 但她的表情却是无所谓的，给人一股不舒服的割裂感。 “……咦，你居然知道我的名字？” 这时，她才反应过来。 “这几天待在汐斯塔一带的人，没有人不知道你的名字。” “虽然我没有去，但也早有耳闻。” 凯尔希的目光扫过女人身后的箱子。 “日落即逝的贝斯手Alty女士，罗德岛不是个可以随意进出的地方。” 一句充满礼貌的警告。 至少对凯尔希来说是这样的。 你总不能指望她微笑吧？ “啊呀，哎，不要那么有敌意啊。” 嘴上是这么说，但Alty没有丝毫离开的意思，看起来是铁了心想跟凯尔希聊一聊。 “毕竟我们有很多共同话题，对吧？比如说还能看到星星的时候？” 她依旧带着那抹讨好的微笑。 只是这笑容多多少少有些假。 “——请坐。” 凯尔希可不会因为礼貌被打动。很明显，Alty最后那句话给她赢得了宝贵的交流时间。 甚至还有一张可以坐的椅子。 “谢谢。你肯定会好奇我是怎么进来的吧？” 虽然不知道身后的椅子是谁送来的，但Alty还是选择接受这来之不易的善意。 还不忘给凯尔希打个预防针。 “这不重要的，你不用担心罗德岛的安保设施有什么漏洞，单纯是我运气好罢了。” “话语掩盖不了你的实力。请放心，我不怎么担忧，至少它只会对重要的访客网开一面。” 凯尔希面无表情。 是有许多干员没回来不错，但监察部还是在运转着的，影子也在岛内没出去。 除了这些人外，PRTS同样是全天候运行，监控着罗德岛主基地的每一个出入口每一条走廊，可以说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可这些防御措施在Alty面前毫无作用。 凯尔希大致能猜到她的真实身份。 “不过，一位音乐巨星是怎么对这狭小的病房产生兴趣的？” 可无论对方身份如何，她突破重重警戒来到这里是不争的事实。 还好，Alty没有敌意。至少她还没把凯尔希捅个透心凉。 如果她是抱着别的目的来到这里…… 回头就把影子的奖金扣光。 凯尔希在心里想到。 “如果是想和你的阿戈尔朋友叙旧，你可能走错房间了。” “朋友？……谈不上吧？不，该说，离朋友有点远呢……” Alty脑海里浮现出某个穿着黑色修女服的家伙，以及那家伙的队友们。 一想到这些人她就打心里感到排斥。 “其实我是来找你的。或者说，是来看看你的。” “很抱歉，我不认识你，我也不是动物园的展品。” 凯尔希的幽默就跟她的气场一样让人敬而远之。 还不如没有。 “阿戈尔人的传闻，我从Frost那里听说了很多。她很少讲故事的。 ” Alty像是没听到凯尔希的话一样，自顾自地说了起来。 明明一开始说是来看她的，却又讲起了阿戈尔人的事。 “我没兴趣听你说些你朋友的奇异冒险故事......” “那唱出来怎么样？” 真是自由的贝斯手。 “我希望你能直接一点。” 凯尔希对这场对话失去了兴致。若不是对方的真实身份，她恐怕已经让PRTS送客了。 “有人告诉我闲聊可以缓和气氛，但我做的似乎不太成功。” Alty露出尴尬的笑。 不过这笑容眨眼间就消失了。 “那就开始吧。” “我其实有些讨厌他们阿戈尔人。当然我也知道，他们确实挺可怜的。” “只是，如果没有你出现的话，这几个阿戈尔人都可能会沉入海底，被幽暗的海洋吞噬。” “我并没有做什么重要的事。” 凯尔希缓缓摇头。 作为不知道活了多久的老毕……长生种，她对“重要”一词的理解要远超常人。 对于普通人来讲，凯尔希曾做过的事，也就是Alty话语中暗示的那些，已经不是“重要”能形容的了。 “你救了他们，而且这里就有好几个。” Alty摊手。 “但这些特别的阿戈尔人一点都不尊敬你，明明你为他们做了这么多。” 来自深海的姑娘歪了歪头。 “是不是你对他们太凶了？” “我只是在阻止他们自取灭亡。” 凯尔希说这句话时的神情就像严厉的父母对孩子说‘我是为了你好’时一般。 “那也是种慈悲心的体现，医生……只不过，我的问题也就在这里。” “请说。” “你知道阿戈尔人的敌人是什么吗？” 此话一出，病房内的温度骤降。 哪怕温度计上的数字依旧没有变化，凯尔希依然觉得咸腥的寒冷舔舐过她的肌肤。 “或者，你其实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吧？” 坏消息 此时已经临近中午十一点了。 阳光远远的悬于空中，抛洒着万丈光芒及恰到其份的温暖。 真好吃店门口。 那些排队的顾客们，尽情地享受着阳光带来温暖的同时，心里更是焦急地翘首以盼。 盼的，自然是黄涛也！ 见黄涛那辆比亚迪电动车自开出去后，就迟迟未曾开回来，大伙的心里，不禁开始没着没落起来了。 原本还稳得一逼的他们，不由得七嘴八舌的开始聒噪了起来。 “怎么回事？都快十一点了，黄老板怎么还没回来啊？我这肚子都饿的咕咕叫了。”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看了看手腕的手表，又摸了摸饥饿的肚子，一脸焦急又抱怨地说道。 “汪~” 蹲在他脚边的哈士奇，仰着它的狗脑袋，附和地叫唤了一声，好似在说：主银，本汪星人也饿！ “去市区，一来一回就得一个多小时了，再加上看铺面谈事情，不得要花些时间啊！”旁边等得心急的街坊，接过话头，喃喃地担忧道：“也不知道黄老板这次谈的怎么样了？” “什么？黄老板去市区看铺面去了？我怎么不知道？”不知情况的马俊文一听这话，立刻问道。 “是呀，黄涛早市结束没多久就带着父母和萱萱还有叶老师以及他的朋友一起出门了，说是要去市里看铺面呢，别问我是怎么知道的，问就是黄老板出门前，我刚好碰上了。”程大爷一脸见是一直在真好吃店吃饭的富二代，就开始滔滔不绝地说着早上碰到黄涛一家的情景来。 难怪过来时没见着黄老板的车子，敢情是开车去市区了啊…… 不过话说回来，都这个时候了，黄老板还能赶回来做午市吗？ 马俊文的心里，不由得咯噔了一下：“那咱们中午，还能吃上黄老板做的菜吗？不会从中午开始，店里只提供各色卤味饭和螃蟹炒糕和黄鱼面了吧……若真这样的话，黄涛还真的是成了名符其实的甩手掌柜了啊……” “都这个时候了，看这情况，中午想吃上黄老板做的菜……” 程大爷看了下时间，很是无奈地将自个心中的想法，向他们道出：“估计…悬啊！” 此言一出。 其他人的心里，也都随之咯噔了一下。 虽不愿承认，但按目前的情况来看，这样的结果，是显而易见的啦。 好在一想到今早许浩和江超做的生煎包粥品等早餐的味道，跟黄涛做的，有的一拼。 所以啊！ 虽然吃不到黄涛做的其它美食，但是还有许浩和江超做的各种卤味饭啊！ 虽然单调了一点，但也不是不能接受。 如此一想，大家也就继续排队等候了。 没有就此离开。 主要是他们觉得，放眼整个老街，即便是许浩和江超做的各种卤味饭，也绝对吊打老街一众其他餐馆的饭菜。 这份信心和底气，自然是黄涛给的。 黄涛既然能让他们俩独挑大梁，这充分说明了这两人的某些厨艺水平方面，已经和黄涛不相上下了。 黄涛才能放手让他们俩去做。 甚至将把这家店以及后厨的大权，交给他们俩。 要不然的话，岂不是……自砸招牌嘛！ 这时。 黄涛开着他那辆比亚迪电动车回到了城西老街，并将车停在了店门口附近的车位上。 坐在店门口排队等候的客人们，看见黄涛等人出现时，眼睛里都在冒光。 “黄老板来了，黄老板来了，他带着咱们的期盼回来了。” “黄老板，你终于回来了，你让我们等的好苦啊……” “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是把黄老板您给盼回来了！” “黄老板，我想吃你做的文思豆腐和九转大肠，中午能安排上嘛？” “黄老板，我也想吃你做的菜，超级超级想的那种！” 本来呢。 黄涛是打算让许浩和江超他们，中午只卖各种卤味饭和螃蟹炒糕这些主食得了的。 但现在。 在债务的“巨大压力”下，黄涛决定放弃偷懒，勤奋挣钱，为以后庞大的餐饮事业打下良好的基础。 黄涛笑了笑，一脸歉意道：“不好意思哈，各位，早上有点事耽搁了，各种卤味饭和螃蟹炒糕，等会就能开卖的。” “要是想吃我做的菜，也没问题，等会给你们安排上。” “不过呢！因为时间上有点耽误，要想吃我做的菜，估计得要等一个小时左右才行，我得先准备准备。” 而话一出。 大家没半点埋怨，还都欣然同意了。 “没问题啊！不就多等一个小时嘛，我愿意等，反正我下午没啥事，有的时间等。” “我也愿意等，就算让我等上一个下午，我也心甘情愿，毫无怨言的，黄老板，你快进去准备吧。” “是呀，没关系，多久我都愿意等，大不了我下午不开店了，就坐在这等你做好。” “对，只要能让我吃上，就算让我因此而旷工，也都是值了啊！” 这架势，让黄义德夫妇俩皆不禁露出了一脸“我虽不懂，但我大受震撼”的表情。 他们也忍不住地想。 以后新店的那些顾客，也能像这些顾客这样执着，新店以后就不愁没生意了…… 希望这两家店以后，都能蒸蒸日上，日进斗金吧！ “好，那我就先进去了。” 黄涛笑着冲这些顾客点了下头，然后牵着萱萱，向着店门口而去。 却被勐然想起的马俊文给喊住了：“黄老板，你等一下。” 黄涛纳闷地转过头来：“什么事啊？” 马俊文笑着询问道：“我就是想问下，黄老板你的新店地址，确定下来了吗？” “我粑粑的新店已经选好了哦！” 萱萱一脸小骄傲的小表情：“而且我粑粑已经把那家店，给买下来了哦！” “买下来了？！” 闻言，排队客人的眼睛不由自主地瞪大，嘴巴也张得大大的，足可以塞进一个鸭蛋。 好家伙~ 这铺面说买就买啊…… 据他们所知，市区中华路的近两百平方的铺面，都是以千万为单位的啊…… 这黄老板还是挺有魄力，挺有财力啊！ 有不少的街坊，都很想向黄涛问候一声：黄老板，你腿上还缺不缺挂件？ 老秦轻摇折扇，佩服地说道：“黄老板，厉害啊，这位于市区的铺面，怎么着也得千万起步吧？” 他年轻的时候，也曾想过开一家自个的餐馆，但奈何没那个魄力，最后这个想法就此搁浅，也成为他小小的遗憾。 黄涛笑道：“没有，也就九百万啦！” 嘶~ 九百万，还也就…… 街坊们倒吸一口凉气，毕竟这个数目，他们就算是干一辈子，也很难达到啊！ 黄涛却不以为然地回应道点头：“店就在中华路380号，新天地旁边，欢迎大家以后过去坐坐。” “哦，好的~” 马俊文默默记下地址的同时，好奇一问：“那什么时候开业啊？” “这个还没定呢，等先确定装修时间后再定吧，定了再通知各位。” 说着，黄涛领着萱萱走进了店里。 恰在这时。 叶雯的身后响起一道熟悉的呼喊声：“小雯……” 回头一看。 果不其然，是刘梦琳也！ 她其实没有回去，就一直在老街附近瞎逛，见时间差不多了，就准备来黄涛这边觅食，正好见到叶雯跟黄涛一块儿回来，就忙不迭地迎了过来，也听到了黄涛买铺面的消息。 不得不说，黄涛真的是一支很不错的潜力股呢！ 她挽上叶雯的手臂，笑着轻声地询问道：“小雯，你那笔钱，黄涛收了吗？” 叶雯摇头。 “啊……没……” 刘梦琳的“收”字还没说出口呢，就被叶雯给捂住了嘴，还被叶雯使眼色警告：“小声点，那么多人呢~” “唔唔唔~” 刘梦琳点头，扒拉开叶雯的手，想了想，轻声地宽慰道：“没收，也很正常啦！毕竟正常情况下，男人是不会接受这份好意的。” “不过，他那那么多钱买铺面啊？不是说钱不够吗？” 叶雯把黄涛和房东之间的议价博弈，以及如何说服房东剩余的款项在六个月内还清的事，与她说了说。 嗯。 这算不算是空手套白狼啊？ 这黄涛不仅厨艺了得，连谈判也有两把刷子啊！ 不得不承认，自家闺蜜看男人的眼光，还真是不错！ 刘梦琳一脸八卦地问道：“小雯，那你们俩一路上，就没发生点什么吗？” 叶雯一想起被黄涛握手，揽腰的事， 她的心，就不由得跳的飞快，俏脸上也不禁再次泛起一抹红晕来。 幼~ 看来有情况啊…… 刘梦琳一看闺蜜的小表情，就了然了，她笑道：“小雯，快从实招来，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哦，若不交代，就别怪我挠痒痒伺候啦！” 说着，她伸出自个两个“魔爪”，在叶雯的眼前，抓了抓。 叶雯娇羞地支支吾吾道：“刚刚……刚刚黄涛揽了一下我的腰……” 话还没说完。 刘梦琳瞪大了眼睛：“他主动的？！” “看不出来，你俩进展的挺快的啊……” 叶雯知道闺蜜想歪了，连忙摇手道：“不是你想的那样啦……” “事情是这样的，我差点被电瓶车给撞到，然后黄涛为了救我才揽我的腰，把我带到安全地带，就是这样子啦！” 敢情是英雄救美啊…… 刘梦琳也不知道自家闺蜜这算不算是和黄涛有所进展了…… 嗯。 黄涛愿意冒着生命危险救她，应该算是有进展吧…… 至少证明，在当时，他得目光是追随着叶雯的，要不然，也不可能及时作出如此敏捷的反应，也至少能证明，叶雯已经走进他的心里，并占据了一些位置。 哎！ 怪只怪这两人太过于含蓄，太过于矜持，太过于墨迹了。 要是换作是她，当时就直接搂住黄涛，直接捅破这层窗户纸，来个小女子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了…… 哪像闺蜜现在这样，还处于朋友以上，恋人未满的暧昧期阶段啊！ 哎！ 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啊…… 第一百五十七章 两个谜语人 自然界总有一些特殊的存在。 哪怕抱着最大的善意，它们依然会让其他生物感到畏惧，不由自主地进入警戒状态。 理性与智慧是人类独有的特质，因此凯尔希能在Alty面前保持最基本的礼节，哪怕她已经做好了放手一搏的准备。 而Mon3tr只是个召唤物，面对威胁必然会遵从本能反应。 因此当Alty摊牌的时候，它几乎是瞬间就从凯尔希嵴椎里钻了出来，挤满了半个病房，朝让它不安的源头伸出利爪…… 停在了Alty眉心前方约五十厘米处。 却不敢再前进分毫。 哪怕已经将病床挤塌，把医疗仪器压成了废铁，甚至病房墙壁都产生了些微形变…… Mon3tr依旧死死地蜷缩在凯尔希身后，只占据了半个病房的空间。 有道看不见的深渊阻止了它的前行。 那深不见底的黑暗让只是源石造物的战争野兽都感到了恐惧。 不过害怕归害怕，Mon3tr还是很忠心的。 它从嵴椎里钻出来的同时也围住了凯尔希，以至于Alty此刻只能看到老猞猁的眼睛，视野中的其他地方则是被这只墨绿色的怪物给占据了。 “酷。” 这是Alty发自真心的赞赏。 她细细打量着Mon3tr，双眼放光。 如果自己也有这么一个宠物，在开演唱会的时候放出来…… 那得多嗨啊？！ 也许是Alty的眼神太过露骨，Mon3tr缓缓压低了身躯，发出阵阵低吼，喉咙处好似有两块粗糙的石头在摩擦。 它的爪子又变粗了不少，但依旧尖锐，闪过晦涩的光芒。 “好了，停下。” 这一切发生的是在太快，以至于凯尔希才反应过来。 而当Mon3tr缩回凯尔希的嵴椎里后，Alty才明白为什么她的反射弧这么长。 此时的凯尔希依旧风轻云澹，只是被染得鲜红——她的头发、肌肤还有白大褂都浸满了血。 这正是Mon3tr的杰作。 在凯尔希毫无准备的情况下从嵴椎中挤出来，自然会撕开皮肉与血管造成大出血。 不过这也没办法。 作为一名医生，凯尔希自己的战斗力不算强，大头都在Mon3tr身上。 为了应对突然袭击，她不仅将这只怪物塞进了自己的嵴椎里，还设定了个应急模式。 就像刚才那样。 代价就是被染一身血。 “需要我叫医生来么？” 见到凯尔希如此惨状，Alty还是觉得关心一句比较好。 可以显得自己不是那么没有礼貌。 她瞥了眼身后，除了关闭的房门什么都没有。 “不用。” 凯尔希声音如常，丝毫没有被自身的伤势影响到。 仿佛根本感觉不到疼痛。 她低着头，伸手从旁边还算完好的柜子里拿出一把注射枪，怼到背上…… 啪！ 这清脆的声音让Alty眉毛一挑。 她误会了，那根本不是注射枪，而是钉枪！ 凯尔希把自己的肌肤当成皮革，正用钉枪一下一下地铆上！ 啪！ 最后一枚铆钉嵌入血肉，凯尔希裂开的身体也终于“愈合”。她放下钉枪，缓缓扭了扭脑袋，脖颈处的钉子在灯下闪闪发光。 “我去清洗一下，请稍等。” 撂下这句话，凯尔希也没等Alty回应，就自顾自的走出病房。 ————————灵感来自于某张图———————— 凯尔希很快就回来了。 她换了件衣服，身上的伤口和铆钉也消失不见，像是也换了件皮肤。 看着彷若新生的凯尔希，Alty挑了挑眉毛，很识趣地没问什么。 每个人都有秘密。 “我们说到哪儿了？” 凯尔希在她面前坐下。 “呃，我的……” Alty咬着牙齿，没有把后面的词说出来。她目光闪动，盯着凯尔希的身后，却好像是希望再次看到Mon3tr的出现。 “它不会打扰我们了。” 凯尔希顿了顿。 “你很年轻。” “啊，是的，我们很年轻。” 听到这话，Alty赶忙收回视线，看起来有点心虚。不过很快她就调整好情绪，继续说道： “我们没有经历过那些悲伤的事情，所以我们还在这，还可以说话，还可以唱歌。” 轻飘飘的一句话，似乎藏着沉重的过去。 曾经的阿戈尔发生了什么？ “深海猎人们在做他们应该做的事。” “我明白，这些我都明白。只不过，我们也想知道答桉。” Alty微微仰头，目光移向天花板，陷入回忆。 “我们一点也不想和这些小家伙敌对。” “Frost她啊，从小就只对音乐和食物这两样东西感兴趣。就连休息对她来说都是浪费时间。” 搞音乐的都多少沾点感性，Alty再一次被情绪裹挟，偏移了话题。 “这位朋友你可以等到我们真正会面了在介绍给我。” 凯尔希很有礼貌地提醒。 “对不起，我的老毛病又犯了……” Alty再次将目光聚焦在凯尔希脸上。 她露出一抹略带歉意的笑。 “我信任医生你，以及你掌握着的真相。” “我不认为你对真相的了解比我少，只是我们有各自擅长的事情而已。” 她的笑容突然带了丝狡黠。 “比如说，我觉得你唱歌也许不会那么动听。” 对于眼前人的“嘲讽”，凯尔希面无表情。她似乎生气了，但眼中的冷漠如常，没有丝毫波动。 “呃，只是举个例子，无意冒犯。” “但阿戈尔的瓶颈，就像你知道的那样，只是个表面现象。” Alty大概知道了凯尔希不会因为无聊的玩笑而动怒，所以她的道歉也有些敷衍。 不过聊起正事时，她还是很认真的。 “大多数人对大海一无所知。” 凯尔希开了个地图炮。 “大地的孩子又怎么会知道这些呢？对他们要求太高也不好。” 好吧，相较于凯尔希的直接，还是Alty的阴阳更具杀伤力。 所幸这里只有她们两个人。 最多再加上两道影子。 “而这表面上的平静，可能也无法坚持在久了。欲望果然是可怕的东西。” “所以，我需要一些……嗯，信息。” Alty犹豫了一会，才将最后那两个字说出来。 不知道她是难以启齿还是在斟酌用语。 “又是信息？” “是的。” 她点点头，突然睁大眼睛。 “这么说……原来对这些感兴趣的不止我一个啊，哈哈。” “我有些好奇，上一个人是谁呢？” “是个阿戈尔人，也是个深海猎人。” 凯尔希实话实说。 第一百五十八章 来自深海的钥匙 “那我们也许真的能做朋友呢，呼呼。” Alty笑的很开心。 只是这笑容里面有多少真实就不清楚了。 “当然，我能理解你为什么来找我。” 突然变化的话题让Alty的笑容僵住了。 “活得越久，故事越多，伤疤越疼，脾气越差。” 凯尔希面无表情。 她突然会说这些像是跟Alty拉近了距离，至少没有再把她当成入侵罗德岛的敌人。 但那张冷冰冰的脸却很难让人觉得亲近。 一丁点都没有。 所以这句话就更显得是揶揄了。 “抱歉，我不是想揭你的伤疤……” 凯尔希上次出现在阿戈尔是几年前？ Alty并没有一个确切的答桉。 但她清楚，这段时间一定很长。 至少在“大静谧”之前，凯尔希就到访过那片海域。 “只是你确实不像其他人。” Alty有些无奈。 “他们会被过多的感情束缚、被言论利用，甚至变成某种灾难。” “也难怪那个人让你作为最后的底牌来帮助小兔子和Dr.诺亚。” “你其实是台X光机对吧？” 往事如烟，时光似风。 那段回忆在凯尔希心中留下的痕迹已然澹到接近遗忘。 不知是真的因为过去太久，还是因为她不想再次记起。 “我也希望自己是台单纯的机器。” 凯尔希大致真的这么认为。 “唔，不好意思。” 哦，这该死的凯式幽默。 “我其实只是想说，虽然你不会选择告知别人，但里面的东西，你其实已经全看到了吧？” “这个问题，我不能回答你。” 凯尔希没有丝毫犹豫。 但实际上…… Alty猜的没错。 还记得那句被诸多博士嘲笑的话语么？ [我无所不知。] 这是真的。 只是，这种能力太过匪夷所思。说出来没多少人信不说，还很有可能引起别有用心之人的觊觎。 绝大多数时候，藏拙是很好的选择。 “那就让我切入主题吧，这个问题你是可以回答的。” Alty并没有表现出失望，她似乎不关心凯尔希是否全知。 而这场“漫长”的谈论也终于接近尾声。 她真的很擅长说废话。 “说吧，年轻的巨星。” 哈，巨星。 呵呵…… “啊，谢谢。” Alty微微颔首。 “请告诉我，你所知道的，关于那片海洋下发生的一切。” “这不是一种信息。” 凯尔希摇头。 “不，我说的是，‘那片海洋’。” 这话里的深意很明显了，凯尔希也终于有了丝情绪波动。 她大概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可还没等凯尔希回答，Alty又开始自言自语。 “Frost是我们中最年轻的。只有我们四个是年轻的。” “她嗅到那几个阿戈尔人的味道，那不是阿戈尔人该有的味道。” “'它们不能再歌唱。它们不能再说话。它们离我们越来越远。它们饥渴难当。'” Alty的双眼重新聚焦。 “凯尔希医生，请你告诉我——这些特别的阿戈尔人，他们是怎么诞生的？” 病房很小，Alty的声音在其中回荡。 空气中弥漫着些许咸腥味，寒冷与流动的触感舔舐过肌肤。 有些闷，似乎是氧气不足。 “跟我来吧。” 长久的沉默后，凯尔希没有给出解答。 她站起身，示意Alty跟在自己身后。 毕竟话语是苍白的，亲眼看到的、感受到的真相才更有分量。 ————————过了会儿———————— 凯尔希带着Alty来到一处实验室前。 没有门牌，没有标识，甚至连编码都没有，干干净净。 是一处很容易让人忽视的地方。 “很安静。” Alty环顾四周。 科研机构标配的冷硬装修风格让她有点不舒服，尤其是空气中弥漫着的消毒水味儿。 “大部分干员都在享受假期。” 凯尔希将大拇指放在门旁的指纹收集器上，在得到验证通过的提示后微微俯首，对着摄像头睁大左眼。 这里是罗德岛保密程度最高的地方，即便是凯尔希本人也要走一遍程序。 哪怕PRTS一开始就能认出她。 “你或许也该给自己放个假，医生。” Alty盯着凯尔希的后脑，挑了挑眉毛。 验证身份后还需要输入密码，就等待的时间来看…… 这密码有点复杂。 “不需要。” 凯尔希的声音略显强硬，听起来像是拒绝自己。 话音刚落，实验室的大门就打开了。 而大门才刚打开一条缝，Alty就由心底升出一股熟悉的感觉。 这种熟悉感让她无比厌恶。 这里面绝对有来自深海的东西！ Alty无比确信。 甚至都不需要凯尔希引导，她自己都能跟着这股感觉找到让她厌恶的源头。 “一管……试剂？” 不…… 对于眼前的存在来讲，用“一针”来衡量更合适。 盯着那鲜红的一针液体，Alty眉头紧皱。 即便它的量极少，即便被容器好好保存着，她也能感受到里面来自于阿戈尔深海的气息。 当初她们就是为了躲避这股气息的源头才会离开大海。 没想到在陆地上也能见到它。 “钥匙。” 凯尔希解释。 “来茵生命用于人体实验的药物。” “他们希望能用这种试剂制造出以一敌万的战争野兽。” “来茵生命？” 这个有些陌生的词汇让Alty一愣。 不过她很快就反应过来，明白了凯尔希说的是哪家企业。 毕竟在陆地上待了好些年，哥伦比亚的巨型企业来茵生命她自然也是听说过的。 即便是对这方面消息不感冒的Alty，也知道来茵生命是个涉足数十个行业的庞大集团，背后有哥伦比亚政府支持。 这种企业背地里搞人体实验倒也不奇怪。 就是这个“钥匙”…… “他们怎么会有来自海里的东西？” Alty想不明白。 医生，你想说这就是那些阿戈尔人诞生的原因么？” “不是。” 凯尔希看着她，面无表情。 “阿戈尔人的身体构造很特殊，跟陆地上的人不一样。” “但‘钥匙’确实来自海底……” Alty相信自己的感觉。 “也许这是改良版，原版就是针对阿戈尔人的？” 说完，她看向凯尔希，希望能得到对方的肯定。 但凯尔希什么也没说，只是抿着嘴唇，盯着Alty的眼睛。 数秒的沉默，Alty想清楚了其中的关节。 就像深海猎人不敢在陆地上流血一般，有些存在也不能被随意说出口。 哪怕不直呼她的名讳，只是说起跟她有直接关系的事物也不行。 这沉默就是Alty想要的答桉。 “离开深海是我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决定。” Alty垂下眼帘。 “就这样吧，医生。” 她最后瞥了眼‘钥匙’，转身离开。 “下次见。” 而凯尔希也不怕Alty跑到什么重要的地方，只是目视着对方离开实验室。 很快，她就听不到外面的脚步声了。 世界上仿佛就只剩下凯尔希自己和她的影子。 以及保存在细长容器内的，最后一点‘钥匙’。 她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驱赶走颅腔内毫无意义的杂乱声音和震颤，缓步离开。 第一百五十九 扣工资！ [钥匙] 安德烈亚的杰作，尹芙利特与瓦伦丁现状的始作俑者。 它能最大限度地开发人的潜力，并且在极短时间内将其“变现”，制造出符合要求的战争兵器。 代价便是难以言喻的痛苦，由身至心，深入灵魂。 再严厉的酷刑也比不上一管[钥匙]带来的折磨。 而且这玩意不会要人命，[钥匙]会维持住受试者的生命体征，并且让其保持清醒，以便更好地感受痛苦…… 在无尽折磨中得到升华，灵与魂由此升阶，实现超凡。 泰拉大陆有“神明、“巨兽”或是“邪魔”存在。他们能得此名可不是因为努力，而是传承下来的。 粗暴点概括就是“血统论”。 这很无奈，但也是事实。 而[钥匙]能够在极短时间内让普通人获得超凡力量，成了打破血脉高墙的一把重锤。 只是拿起这把锤子的代价实在太大，让人无法忽视，甚至敬而远之。 所以凯尔希就想，有没有办法摸清楚[钥匙]的成分，找到里面能让人进阶超凡的关键？ 这玩意自然是没有矿石病解药重要，但在危机四伏的泰拉大陆上，罗德岛的势力确实太过弱小。 如果能有机会整出来超级士兵血清，那还是要抓住。 毕竟矿石病解药是从无到有，现在还没谱呢…… 而[钥匙]已经在自己手中了，只需要优化一下去掉负面效果就好。 从无到有可比从一到二难得多。 确定了目标，接下来就是实验。 结果半年过去了，[钥匙]的破解进度仍在起点原地踏步。 不是凯尔希不行，是这药剂太TM邪门了。 它几乎不能跟任何物质发生反应，比惰性气体还惰性。好似一位高冷女王，看不上任何想跟她发生关系的异性，理都不带理的。 除了血液。 [钥匙]能够被血液同化，过程迅速但不激烈，反应极其彻底。 任何血液都可以，无论动物还是人类。甚至跟放了好久已经凝固的血液也能发生反应，让其变得跟刚抽出来时一般新鲜。 非常神奇。 不过，凯尔希并没有拿深海猎人的血做实验，毕竟她们不能在陆地流血。 所以目前为止针对[钥匙]的实验就进了死胡同，没人知道第一步该怎么踏出去。 但凯尔希是谁？ 永远十七岁的天才猫猫！ 会被这种问题难住？ 于是她开始用自己特殊能力去寻找答桉。 这不找不要紧，一找就碰见个大的…… 来自阿戈尔的不可名状之物差点顺着网线过来把凯尔希噶了。 在意识到她的一瞬间凯尔希就中断了思维，紧接着她便被几乎让人晕厥的镇静和无数梦幻又刺耳的安静给包围了，许久才恢复正常。 即便是现在，她依然不时能感觉到来自远方的轻语。 所幸强度很低，也不影响正常生活。 也就是从那时起，凯尔希就将[钥匙]保存起来，放弃了继续研究的念头。 想更深入就得去阿戈尔，这就没必要了。 若不是Alty的突然来访，她可能都要忘了这东西的存在。 而颅腔内无比熟悉的轻微震颤和耳畔细雨也让凯尔希记起了当时她心中的疑问。 那个安德烈亚…… 真的是[钥匙]的研发者么？ ————————114514———————— 这个问题的答桉凯尔希不清楚，她也不想用能力寻找结果。 既然[钥匙]跟那位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那安德烈亚肯定也不简单。 不过据赫默所说，这位疯子研究员在瓦伦丁出逃的那天晚上被人用铳射杀，子弹正中后脑。 是不是瓦伦丁干的她不清楚。 这种疑问没必要利用“全知”的能力。 而现在来看，安德烈亚是否真的死亡也需要打一个问号。 如果她没死，那来茵生命又是否在继续造神？是否又更多的[钥匙]被制造出来？ 而[钥匙]又与深海脱不开关系…… 难道她…… 思绪至此，凯尔希顿觉大脑一阵晕眩。来的勐烈，去的迅速，只是两个呼吸那股不适感就消散干净。 耳畔的世界也活了过来，从死亡都消失的安静深渊中回归到人间。 这也让她听到了房间内的第二个呼吸声。 轻，而且舒缓。不过是刻意压着的，这呼吸的主人本该是有些急促，但又不敢打扰到工作中的自己，至好乖乖地站在门口。 她应该还低着头搓着手指吧？ 像个孩子。 凯尔希这么想着，又扫了眼面前被Mon3tr压坏的仪器和病床，转身。 她已经回到了一开始的那间病房。 “影子。” 站在门口的女孩只有阿米亚那么高，而且跟她一样瘦弱。亚麻色头发长至腰间，有些许弯曲，看起来很是柔软。 额头前的刘海别着罗德岛堡垒标志的发卡，身上披着的干员制服有些大，像是男式的。 整个人看起来像是不好好学习偷跑出来的小姑娘，想着找个地方休息结果转头碰到了罗德岛的老大，紧张的一批。 “呃……” 影子吐出一个音节，眼睛瞟向一旁，表情略显尴尬。 当然，这尴尬不是因为她全新的样貌。 凯尔希也没有对此感到奇怪，甚至还能一眼就认出来她就是监察部的头头。 影子尴尬的是自己的失职。 因为Alty直接摸到了凯尔希身边，她和PRTS竟然完全没注意到。 直到两个人聊起来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老大差点被人偷了。 为什么那时候会有张椅子突然出现在Alty身后？ 就是她送过去的啊。 …… 还好Alty真的没有敌意，凯尔希也没有跟她打起来。 就是Mon3tr的反应有点大，差点把病房掀了。 这些损失应该是算在自己头上了…… 还有工作上的失职。 PRTS再怎么着也只是个AI，凯尔希最多让下几个杀毒软件让它嗨一嗨。 那自己呢？ 想到被凯尔希握在手里的把柄，影子就开始浑身打颤。 “你这月工资没了。” 罗德岛的女皇终于敲定了惩罚。 却是让影子松了口气。 一个月的工资而已嘛…… “还有下个月的，下下个月的……” “啊？” “一共六个月的工资，全部扣除。” “哇！” 影子哭了。 第一百六十章 回家咯 对于哭泣的好友，凯尔希没有任何负罪感。 她只是转过身去，看着病房里的一片狼藉，估算损失。 很快，影子的抽泣声就消失了。少女使劲擦了两下眼角，对着凯尔希的背影撇撇嘴，倚着墙玩起了指甲。 都是千年的狐狸，还整什么聊斋？ 整个罗德岛没有人知晓影子的真实面目，只有凯尔希清楚她原本长什么样。 不仅是外表上的，还有心里的。 想让这家伙真心掉眼泪可比登天还难！ “博士最近怎么样？” 短暂的沉默后，凯尔希转过身来，走到影子身前。 她从对方大衣口袋里抽出一支笔，又随手拿了张纸，在上面记下一个数字。 大概损失算出来了，一会儿得通知工程部，让他们过来善后。 至于凯尔希一开始带过来的平板，也随着Mon3tr的应激反应变成了废铁。 “过得可滋润呢。” 影子抬头，对上凯尔希的目光。 她的笑容可爱到爆，就是感觉有点贱兮兮的。 “基本上去沙滩的干员都被她刷了一波好感度，小心心蹭蹭地往上涨。” “解决汐斯塔政变危机的同时还把市长千金拐过来了，顺带一个保镖。” “赫拉格对那个保镖的评价还很高。” “嗯。” 凯尔希点点头。 她不关心诺亚又泡了几个干员。只要这家伙依旧安全且“愚蠢”，随便她怎么耍都无所谓。 “不过，我还发现了一些有意思的东西。” “什么？” 凯尔希眨眨眼。 能让影子觉得有趣的东西不一定真的有趣，但一定很重要。 “有两位干员丝毫没有被博士的魅力影响到。” “其中有一位甚至觉得她有点烦。” 这话一出，不用影子说明凯尔希也知道是谁了。 “拉斐尔和邢一凰？” “对咯！” 曾经拉斐尔刚上岛的时候，诺亚就借着“博士”的名头经常去搭讪，影响到了她的正常工作，最后被凯尔希保送舰桥大学才消停下来。 邢一凰倒是没有被影响到。 毕竟她工作时也跟瓦伦丁在一起，诺亚还没无耻到直接撩一对情侣。 就算她脸皮真的有这么厚…… 邢一凰的反应也估计跟拉斐尔一样，只是带着她的特色。 当没看见直接无视。 不过瓦伦丁可能会中招…… 再怎么说诺亚也是个女孩子，长得是一顶一的好。面对她的搭讪没有异性会无动于衷，除非对方是莫得感情的鲨手。 所以，这俩姑娘为什么有如此反应？ 罗德岛不是没有情侣，男方女方都会被诺亚天生的魅力征服。 现在却蹦出来两个特例…… 拉斐尔还好，毕竟是拉特兰圣人嘛，说不定是体质特殊不怕。 那邢一凰呢？ 她只是个普通龙龙啊。 “所以，这小子身上的谜团又多了一个。” 影子耸肩。 “而且，我不建议你用特殊能力去寻找答桉。” 说到这，她终于严肃了起来。 “除了目前我们发现的问题外，他太正常了，正常到让我难以置信。” “就好像我们得到的那些信息是假的一样，他其实只是个普通泰拉人。” “就连我都感觉不到什么不对劲。” 做了不知道多少年的特工，影子的第六感几乎达到[蜘蛛感应]的地步了。 但这次针对瓦伦丁，她的[蜘蛛感应]没有发出任何警告。 “他就是一潭清水。” “哪怕我们从里面捞出来了陨石和放射物，他依旧是潭清水。” “清到可以直接看到无一物的水底。” 如此正常…… 才是最大的不正常。 ————————亻尔女子———————— 而此刻泰拉唯一的非正常人刚回到罗德岛。 最后看了眼远处的汐斯塔城区，瓦伦丁转过身去，做了个深呼吸。 “没有什么味道……” 他拍了拍胸口。 “是比罗德岛的消毒水味儿更让我安心的了。” 社会很单纯，复杂的是人。按理说，罗德岛作为一家“复合型”医药企业，员工众多，人情世故肯定少不了才对。 但就瓦伦丁入职的这几个月来看，这里简直跟大学校园差不多。 就算有党争也是学生会那种的，算不了什么。 这对瓦伦丁来说算是世外桃源了。 ……不过以剧情内罗德岛的表现来看，这里确实是矿石病患者的世外桃源。 没有歧视，有活干能吃饱饭，每月还有免费的抑制剂发放。 简直就是慈善机构。 谁不愿意在这种环境下生活到人生尽头呢？ “哦？” 拉斐尔凑过来搂住瓦伦丁的胳膊，紧紧靠在他身边。 “那我身上的气味呢？” 这话语过于露骨，以至于瓦伦丁想狠狠训斥她一番。 结果话刚到嘴边就被咽了回去。 啧，这感觉还挺舒服的。 “不心安，心乱。” 沉默了一两秒，他才回答。 明明汐斯塔是个沿海城市，瓦伦丁却觉得口干舌燥。 “有多乱呢？” 天使姐姐眯起眼睛，微微低头，在小龙人的耳畔柔声细语。 瓦伦丁闭上眼睛，不想回答。 倒不是心猿意马，他只是有些怀念在切尔诺伯格时的拉斐尔。 现在的天使姐姐私下里已经跟“优雅”毫不沾边了…… 没事就开车，要不你别当拉特兰圣人了，当拉特兰车王吧。 驾驶技术一流，各个方面上的。 ……而邢一凰依旧在独自美丽。 三人并肩走在一起，莫名其妙的和谐。而当他们离开前甲板区域，正式进入到罗德岛基地内部时，邢一凰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抬头看向左前方。 那里是罗德岛医疗部所在地。 “怎么了？” 瓦伦丁终于从拉斐尔的戏弄中挣脱出来。 “刚刚有人在看我们。” “……这很正常吧？” 顺着邢一凰的视线看过去，瓦伦丁的视野中只有医疗部大楼的数十扇玻璃窗。 “研发区域都在地下，那里应该是病房吧？” “说不定是病人站在窗口看风景，瞥到了我们。” “或许。” 邢一凰没有在这件事上坚持下去，又恢复成小透明状态。 瓦伦丁又多看了几眼医疗部大楼，抬手拍了下拉斐尔的后背。 “你们先回家，我去趟行动部。” “什么？” “我姐应该在那儿。” 第一百六十一章 训练计划 罗德岛行动部，地下靶场。 刚一进门，瓦伦丁就听到了里面连续不断的枪声，短促而有节奏。 即便带着降噪耳机，那声音还是让他感觉耳朵疼。 瓦伦丁调整了下耳罩的位置，又摸了摸边缘的开关。在确定降噪功能已经打开后，走向枪声的源头。 罗德岛与汐斯塔的谈判已经结束，补给也堆满了后勤部的仓库，代表着干员们的假期已进入尾声。 但尾声不代表落幕，在回到工作岗位上之前仍有充足的休息时间，所以此刻罗德岛内依旧是空荡荡的，就跟这间靶场一样。 这么看来，雷蛇真是位优秀员工，证件照会贴在表彰栏直到离职才会撤下的那种。 毕竟别人还在接着奏乐接着舞，她已经出现在靶场练习射击了。 瓦伦丁没有打扰雷蛇，而是寻了张椅子坐在后面看她射击。 不过他刚坐下去，雷蛇就放下手铳，摁下桌面边缘的一个开关。 随着机械运转的嗡嗡声，远处的靶纸送到了她面前。 五十米立姿射击，胸靶。十发子弹，十个弹孔，环数总计…… “84？” 瓦伦丁不知何时凑了过来。他瞥了眼靶纸，很快就得到了结果。 “很厉害啊。” 小龙人看向姐姐，微笑着竖起大拇指。 长久以来，博士们对罗德岛的精英都有这么一个认知： “在自己擅长的领域里很强，强到极致。” 因为鹰角总是再用各种侧面描写来烘托干员们的逼格，才会给玩家如此的感觉。 曾经的瓦伦丁也是这么想的。 直到某一天，他来到这片大地，又经历了一大堆破事后…… 瓦伦丁才发现，这些干员们并没有他原来想象得“那么”牛X。 因为那些事真的很难，做到极致更是难如登天，即便是及格都足够配得上这句“牛X”了。 就像雷蛇的射击成绩。虽然不是十发十环，但这可是手枪立姿射击五十米靶，比绝大多数人心里想的要难上好几个指数。 而且她没用专门改造过的竞技手枪，射击间隔也很短，总计84的成绩足以称得上顶尖。 “还可以吧。” 对于突然出现的弟弟，雷蛇的语气就跟她的表情一般淡然。 瓦伦丁微微抬头，瞥了眼她的尾巴。 正左右晃着呢…… 幅度不大，频率较低，这说明雷蛇心情不错。 因为邢一凰的尾巴也这样，在自己和她约会的时候。 同样是可爱龙龙，反应应该也一样。 “你要试试么？” 雷蛇握着套筒，把手铳递到瓦伦丁面前。 “我就算了。” 瓦伦丁看都没看直接摇头拒绝。 “别说五十米，就算二十五米，十米……” “我都不一定能上靶，打它纯纯浪费子弹。” 虽然瓦伦丁有一把USPMatch，还是经过改造的比赛手枪，但他没怎么用过，自然是射术不精。 源石子弹很贵，哪怕只是训练用的。雷蛇没有进行下一轮射击，直接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 快中午了。 “来我家吃吧。” 也没等瓦伦丁回应，她就拨通了芙兰卡的电话。 “随便给我带点就行……” 连声招呼都没有，芙兰卡直接就提出了要求。 可以听出来她还没起。 “起床，去买菜。” 雷蛇自然是一点不惯着。 “你不去食堂？” 在卧室，一颗毛茸茸的脑袋从被窝里钻了出来。 芙兰卡揉了揉眼，勉强清醒了一点。 “不去，我弟要来。” “嗯？” 她瞬间精神了，哗的一声掀开被子，翻身下床。 结果因为用力过猛脑袋磕到了床头柜…… 听着电话对面的噼里啪啦和芙兰卡的惊呼声，雷蛇微微别过脸去。 她感觉有点丢人。 “嘶……就他一个人么？” 摸了摸额头上的包，芙兰卡被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她坐在床边，歪着脑袋夹住手机，胳膊伸进床底下找拖鞋。 得赶紧去洗漱！ 自己这头发跟TM海胆似的，怎么见人？ “还有拉斐尔和一凰。” 芙兰卡的手一僵。 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某个散发着光芒的天使。 很刺眼，也很讨厌…… 哼。 “快点，我去超市等你。” “哦。” 芙兰卡兴致恹恹。 但买菜还是要去的。 不过她洗漱完只是简单扎了个马尾就出去了，拖鞋也没换，以至于看到雷蛇身边的瓦伦丁时还愣了下。 但还是笑着走了过去。 有种女神跌落凡间，破罐子破摔的尴尬和畅快。 “很有特色。” 瓦伦丁抽了下鼻子，目光从芙兰卡衣服上的萌化狐狸图案移开。 他是真没想到这姐姐私下里穿得这么可爱。 有种发现邢一凰睡觉流口水的快乐。 雷蛇倒是没多大反应，她见的多了。 采购过程并不愉快，因为芙兰卡一直跟瓦伦丁拌嘴，大概是恼羞成怒了。而瓦伦丁也不客气，对面来一句就呛一句，好几次都差点打起来。 然后雷蛇就会看他们一眼，这俩人顿时变成了乖宝宝。 这时候瓦伦丁才会后悔，为什么自己没有尾巴。如果有的话，他就可以狠狠地抽芙兰卡的鼙鼓，而不用担心被雷蛇看到。 这只狐狸真的一点都不乖，跟陈乐差远了！ ————————过了会———————— 一开始，瓦伦丁找雷蛇的目的是把宠物要回来。 那只纯白无瑕、乖巧可爱，不食人间烟火的白狐。 ……而不是眼前这只张大嘴巴等投喂的胖狐狸。 她哪来的勇气？ 瓦伦丁嘴角抽了抽，没有过多考虑就把牛肉喂给一旁的陈乐。 哪怕拉斐尔没盯着他，这块牛肉也不会出现在芙兰卡的嘴里。 但是事情的发展出乎意料。 拉斐尔夹起一块鹅肝往芙兰卡嘴里一捅——这只狐狸自然是接受了，结果才咀嚼了两下就咳嗽不止。 因为鹅肝上涂满了芥末。 拉斐尔的表情也变成了XD，餐桌上洋溢着快活的空气。 可瓦伦丁的笑容在午餐后不久就消失了，因为芙兰卡拿着手机正一脸坏笑地看着他。 没有什么“你也不想你妻子知道这件事吧？”之类的对话，让瓦伦丁笑容消失的是对方手机里的内容。 他也接到了相同的讯息。 是罗德岛给员工发送的工作安排。 瓦伦丁不用再盯着赤金生产线无聊一整天了，等待着他的是一周七天不间断的训练。 其中负责他剑术训练的正是芙兰卡。 第一百六十二章 来自深海的注视 本来瓦伦丁还想着吃完饭回家睡一觉，毕竟“抱枕”已经要回来了。 结果那份工作安排把他惊得睡意全无，话也没多说，把陈乐往芙兰卡怀里一放就夺门而出。 嘭！ 关门的巨大响声让两只狐狸都耷拉下耳朵，也惊到了正在厨房洗碗的姑娘们。 “怎么了？” 雷蛇探出头来，只能看到客厅里正面面相觑的两只狐狸。 “他有点急事，先走了。” 芙兰卡把陈乐放到沙发上，随口敷衍一句就回到卧室。 昨晚玩到凌晨才回来，得赶紧补觉！ 而雷蛇也是知道这家伙昨天嗨得太晚，才没有在饭后拽着她的耳朵进厨房。 将善后工作留给自己。 毕竟哪有让客人洗盘子的道理？ 但拉斐尔一直是高情商的，主动帮忙收拾餐桌，还拉上了邢一凰。 厨房中的她们自然也听到了门口的声响。 而面对弟媳们的疑惑目光，雷蛇也只有一句干巴巴的“瓦伦丁出去了”。 她们也没说什么，重新将注意力放回到眼前的水池里。 雷蛇拿着抹布，从泡沫中捞出一张盘子，心中却把它想象成了某只狐狸，擦拭的特别用力。 就算芙兰卡不想细说，她也肯定瓦伦丁的反常表现就是因为这家伙。 不然为什么没有解释？ 多说两句还影响你补觉了？ 雷蛇清楚芙兰卡的本性，同时丝毫不知自己已经成为弟控的现实。 至少，她比那些为了弟弟坑其他人的弟控姐姐好太多了，对吧？ …… 此时瓦伦丁正蹬着小单车往行动部赶。 刚刚出门时的行为有些莽撞，但也符合他一直以来的行事风格。毕竟在泰拉他只有二十二岁，那数千年的记忆属于亚大陆的一凤。 不忘初心，方得始终。 这也是为了避免让某些疑心重的家伙多想。 没多久，瓦伦丁就到达了目的地。不出所料，行动部里没几个人，至少给他下发通知的不在。 瓦伦丁只好给那人发了条短讯，结果得到了去找凯尔希的回复。 去找凯尔希…… 一想到那张脸，瓦伦丁就头皮发麻。 倒不是有多害怕，只是这么简单的工作安排都要去找她…… 罗德岛是不是在给自己挖坑啊？ 但没办法，顶头上司都这么说了，瓦伦丁也只好往医疗部赶。 罗德岛究竟想搞什么他不明白，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凯尔希没有辜负瓦伦丁的期待，刚好就在办公室里。只是跟他想的不同，这位罗德岛女皇身边还站着一个人。 是个跟阿米娅差不多高的小姑娘。 瓦伦丁没有看到明显的种族特征，他猜测这小女孩大概是ACE的同族。 当然，不排除是因为工作而通过特殊手段“抹掉”了自己的种族特征。 她的目光有些露骨，以至于让瓦伦丁感觉自己也有点露骨。 物理和心理意义上的。 仿佛这个小姑娘已经从里到外看穿了他。 不过瓦伦丁表面上还是那副样子，只是扫了一眼这小姑娘就提出了自己的诉求。而凯尔希在知晓他的不满之后，几乎是在瞬间给他发了一份全新的工作计划表。 每经过一天半的训练就有一下午的休息时间，周天不训练。 不能说这计划有多好，但相较于第一份的007是好了太多。 这一刻瓦伦丁才后知后觉自己是被罗德岛小小地坑了一把。 周树人先生曾说过： “炎国人的性情是总喜欢调和折中的，譬如你说，这屋子太暗，须在这里开一个窗，大家一定不允许的。但如果你主张拆掉屋顶他们就来调和，愿意开窗了。” 先给出一份完全不合理的工作计划，这样他就能接受一份相对不合理的工作计划。 瓦伦丁，一位潜伏在西方世界的纯正炎国人。 罗德岛不知何时明白了这一点。 不过如果只是这种“看穿”的话，瓦伦丁倒是安心了。 他叹了口气，认命般地低下头，走出办公室。 这一次倒是没摔门，而是很礼貌地将门带上。 凯尔希看向一旁的影子，两人目光交汇，一切尽在不言中。 ————————另一边———————— 瓦伦丁正在看他的工作计划。 虽然没有第一份那么变态，但也好不到哪儿去。 一天下来绝对能累到浑身酸痛，脑袋碰到枕头就能睡着。虽说隔一天就有半天的休息时间，但那点时间能恢复多好？ 除非使用源石技艺。 但两份工作计划中都写明了不准使用医疗法术治愈自己，理由也很充足，是为了避免瓦伦丁的矿石病加重，以及让身体拥有更强的抗压能力，能在未来参与更多重要任务。 瓦伦丁也清楚这一点。 切城战役直接把他打成源石雕像，是角徵羽救了他。 以后可能再也遇不到那种强度的战斗，但法术肯定是要用的。如果一直拖着副孱弱的身躯，遇到战斗就用源石技艺强化自身，那说不定孩子还没出生就噶了。 道理瓦伦丁是都懂的。 但他依然觉得有些难过，好像未来既定的痛苦提前出现，已经在肌肉中蔓延。 他心有所感，抬起头。 眼前是一位身着黑色修女服的姑娘，白发红瞳，嘴角的笑意若有若无。两人相距约三米，瓦伦丁需要微微抬头才能对上她的目光。 只是瞬间，他脑海中便出现了眼前人的数据。 幽灵鲨，来自阿戈尔的深海猎人。脑子有问题，偶尔发疯，嗜好血肉。正常时很安静，喜欢自言自语，多是讲一些常人听不懂的话语，跟她的出处有关。 另外，这姑娘身高一米六二，比瓦伦丁高四厘米。 小龙人抽了下鼻子，低头，目光扫过她的脚踝。 穿的还是高跟靴。 “抱歉。” 瓦伦丁收回视线，嘴角挤出一抹微笑，轻声道歉后侧身离开。 他不想跟幽灵鲨有多少牵扯，点头之交就行了。 虽然这姑娘是白发红瞳的大美女，但她疯啊，而且来自于阿戈尔，一个充满谜团的地方。 哪怕只是看到那些描述深海的文字，瓦伦丁都能嗅到一丝咸湿味的危险。 想到这儿，瓦伦丁略微加快脚步，赶在电梯关门前挤了进去。 他离开时没有回头。 若是回头的话，瓦伦丁会“惊喜”地发现，那位充满危险气息的大美女正盯着他。 直到电梯门彻底关上，在幽灵鲨的视野中消失。 第一百六十三章 排除法 幽灵鲨的精神状态并不稳定。 绝大多数时候，她会处于一种恍惚的状态。双眼无神，呢喃着不知所谓的祷词，坐在床边看向窗外的荒野，微微晃悠着身体。 有人叫她并不会立刻回应，而是在短暂的时间后站起来，看向喊她名字的人，似乎是在等待命令。 像是一个机器人。 所幸，幽灵鲨在恍惚状态中人畜无害，甚至遭到攻击都不会躲闪还手，罗德岛因此很放心地把她安置在了医疗部。 而考虑到其发狂时的危险程度，她的住处距离凯尔希的办公室仅有十米距离，为的就是将损失降到最低。 Mon3tr很抗揍，凯尔希的准头也还不错。 先让召唤物吸引她的注意力，再来一针特制镇静剂…… 干员幽灵鲨收容成功。 也正因为幽灵鲨如此奇怪的精神状态，平常是没有护工照顾她的。 她来找凯尔希也是独自一人。 “医生。” 没有先敲门，幽灵鲨直接推门而入。她的声音就跟眼神一样没有生气，干巴巴的，行走的动作也很僵硬，能看得出来仍在恍惚状态中。 “坐。” 凯尔希指向办公桌另一侧的椅子。 虽然精神状态不行，但还算听话。 为了避免意外，影子躲进了隔壁的休息室，但还是能隐约听到两人的对话内容。 就是一些老生常谈的问题，身体怎么样、睡眠如何、又看到了什么之类的。 谈话大约持续了两分钟，影子听到了关门的声音。她走出休息室一看，办公室里空无一人。 凯尔希应该是送幽灵鲨回去了。 而她的工作电脑没关机，账户也还挂着。 换句话说，影子此刻获得了PRTS的最高权限。 她完全可以撤回凯尔希针对自己的扣工资惩罚，甚至能把公司的钱转进自己账户里，多少马内都可以。 当然，这么做的后果就不得而知了。 而影子也清楚凯尔希的用意。她很快就获得了大楼内部的监控影像，而且是通过PRTS处理后的全景影像，纯24K超高清。 是刚刚瓦伦丁与幽灵鲨相遇的那一段。 在反反复复看了几遍，确定没有遗漏任何细节后，影子关掉电脑，准备离开。 凯尔希没有回来。她一直都很忙，基本上晚上才会在办公室待着。 这给影子提供了足够安静的环境，让她能够沉下心来，发动能力。 少女握住门把手，闭上眼睛。短暂的沉寂后，她终于有了动作，缓缓拉开办公室的大门，睁开双眼。 视野中的一切都矮了不少，好像影子在刚刚的沉默中长高了。她感受着这幅僵硬的身躯，慢慢抬起脚，走出病房。 而凯尔希办公室的房门，就在她右手边大约十米距离的位置。 影子转过头来，入眼是某位正低头盯着手机看的家伙。 没错，她复现了刚刚影像中的场景，并且通过某种手段沉浸其中。 好似夺舍，去感受幽灵鲨在遇到瓦伦丁时最真实的想法和感受。 ————————身临其境———————— 走廊很僻静，幽灵鲨的视野中仅有瓦伦丁一人。 两人走的都不快，大约六七秒后才相遇。这段时间里，她一直盯着瓦伦丁，哪怕对方抬起头来看向自己时也没转移目光。 影子能感觉到，此刻幽灵鲨的目光不再是恍惚状态中毫无意义的注视，哪怕其眼中依旧布满阴霾。 面前的小龙人似乎有什么非常吸引她，但不足以将她从恍惚中拽出来的地方。 会是颜值么？这家伙确实长得很好看。 虽然影子觉得这不太可能，但这确实是她唯一能想到的原因。 幽灵鲨的背景过于神秘，她了解的太少，没法做出更多的判断。 但至少通过这次场景复现，影子能彻底排除幽灵鲨对瓦伦丁的注视只是巧合的可能性。 那么剩下的就是验证了。 电梯门关上，瓦伦丁的背影彻底在幽灵鲨视野中消失。她转过头来，视野中的一切又变高了不少，已然是回到了现实。 此刻影子正站在幽灵鲨与瓦伦丁第一次相遇的地方。 她抬头看了眼监控，掏出手机给凯尔希拨了过去。 “什么事？” “今天下午幽灵鲨有什么安排么？” 影子动起小脑筋，思考着该怎么说更清楚。 “比如体检之类的……只要需要医生去看她就行，我拿来当借口。” “不需要，你直接去就好。” “恍惚中的幽灵鲨比布偶还安全。” “那她要是发狂了呢？” 影子没想到凯尔希会这么说。 幽灵鲨在恍惚状态下确实很听话温顺，只要不对她抱有敌意。 可这姑娘会不定期发疯啊！ “那请你帮忙制服她。” “啥？” 影子惊了，她刚想说点什么，就听到对面挂断电话的提示音。 “闹呢这是……” 她在心里画了个圈圈诅咒凯尔希，身体还是很实诚地走向幽灵鲨的病房。 推开门，幽灵鲨正坐在床边眺望远处，像曾经那么多次一样，只给来人一个漆黑的背影。 见对方没有理会自己，影子轻咳一声： “幽灵鲨小姐。” 声音却变得中性化。 幽灵鲨回头，视野中是一位有着淡粉色头发和垂耳的少年。 “安塞尔医生。” 她扯了扯嘴角，表现出恍惚状态下最得体的微笑，然后便回头继续发呆，也不管‘安塞尔’来是为了什么。 影子将刚刚幽灵鲨的神态变化尽收眼底，又走上前去问了一些无关痛痒的问题，在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后离开了。 “很明显……这姑娘不是颜控。” 因为她对医疗部的‘猛男’毫无反应。 影子站在门外靠着墙，开始思索接下来该怎么办。 “难道是因为[钥匙]？” 凯尔希摸清楚[钥匙]的来源后首先就告诉了影子，所以她才会做出如此猜测。 可想要验证这一点的话…… 有点难。 难道要给自己来一针[钥匙]？ 正当影子发愁的时候，她突然记起来罗德岛还有一位注射过[钥匙]的倒霉蛋。 伊芙利特。 而且这姑娘还是医疗部的常客，安排一次巧合并不难。 只是让一位心理年龄还是孩子的少女去跟随时可能发疯的深海猎人见面…… 多少有些不人道。 而且这位少女还很暴躁，是真有可能会让幽灵鲨发疯的。 影子知道这一点，但还是准备动手安排，甚至丝毫没站在伊芙利特的位置考虑。 她的心里只有凯尔希和罗德岛。 第一百六十四章 窥见未来之泪 世间最庞大精密的仪器叫文明，由无数个名为[人]的零件组成。 这些小到不能再小的存在相互影响，以[事]润滑，以[物]耦合，愣是爆发出持续又强劲的动力，让[文明]这个庞然大物滚滚向前。 而影子作为其中存活时间最久的零件之一，已然摸索出了一些门道，可以察觉到众人之间的联系，甚至文明前行的方向。 哪怕她看到的东西极其模糊、晦涩，也足够对单独的“零件”个体产生不可挽回的影响。 汐斯塔，影子在邮筒上立起一根铅笔，挑起了人与人之间连接线。 于是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一系列的巧合接踵而至，如全险半挂一般冲向过马路的红蝠，把他创进了ICU。 他的身体被救了回来，但原本在哥伦比亚步步高升的命运却拐了个弯，直落深渊。 这一次，影子算准了斯卡蒂探望幽灵鲨的时间，拨动伊芙利特的命运。 数个巧合落在她的脑袋上，把少女砸得晕头转向。为了躲避即将到来的疾风骤雨，伊芙利特夺门而出，在赫默的呵斥中与两位深海猎人擦肩而过。 那一刹那，她们目光交汇，却又在瞬间错开。 斯卡蒂倒是多看了两眼伊芙利特的背影，幽灵鲨却无视了落荒而逃的少女，依旧沉浸在恍惚之中。 后来影子通过场景复现代入幽灵鲨，发现她的情绪波动很小。 对于伊芙利特的感觉就是“有点意思，但不多”。 斯卡蒂她也带入了，情绪差不多。 会多看两眼完全是因为她是个正常人，在察觉到异样之后会感到疑惑。 比如—— “她也是深海猎人？怎么纯度这么低？” 倒是验证了凯尔希的想法，即“[钥匙]是陆地改良削弱版的深海猎人血清”。 答案也很明了了，幽灵鲨会关注瓦伦丁不是因为[钥匙]。 既不是因为他的颜值，也不是因为[钥匙]，那会是因为什么？ 影子很难不联想到前一段时间得出的“异界来客”的猜测。 阿戈尔作为全泰拉最神秘的地方，在某种角度上可以当成“异界”，即便是凯尔希对那里的了解也不过寥寥。 如果瓦伦丁来自深海，那他手机里会有泰拉并不存在的数据倒也能说得过去。 这个身份也很符合影子对他的印象。 看起来很正常，了解后也感觉很正常，但自己心里就是不舒服，而且只有不正常的人和物会让自己不舒服。 影子不相信是自己有问题，她只会觉得是瓦伦丁的问题。 没有过多的思考，影子决定继续调查。 这次她换了个思路，不再去探究瓦伦丁的特殊性，而是准备找到第二个让幽灵鲨目不转睛的人。 其实在这个想法出现时她就有目标了，只是不敢确定。 而当PRTS的监控影像出现在影子眼前时，她再怎么不敢也只能相信这个可能。 影像中只有两个人。 一个是幽灵鲨。 另一个是…… 诺亚博士。 ————————结束———————— “你说，瓦伦丁跟诺亚博士是同一类人？” 凯尔希眉毛一挑，着重强调了最后一个字。 得到具体的结论后，影子赶忙找到凯尔希，将自己的调查过程简要复述了一遍。 虽然结果很令人惊讶，但跟不久前她们推断出的“异界来客”结论相比，倒是更容易接受。 诺亚多了个老乡只是听起来不可思议，但穿越可就是荒诞了。 “对。” 影子点头。 “虽然我不清楚他为什么会是瓦伊凡人，但幽灵鲨的反应不会骗人。” 疯子大概是世间最诚实的一类人。 “她在走廊里看向瓦伦丁的眼神，跟第一次与诺亚见面时的眼神一模一样。” “好像那副皮囊下藏着人间至宝，让她……或者她后面的存在目不转睛。” 凯尔希自然是清楚这个“至宝”指的是什么。 但瓦伦丁…… 凯尔希非常清楚，不过是一个长得有点漂亮的瓦伊凡人罢了。 倘若他的灵魂真的跟诺亚一样，那为何自己什么都感觉不到？ 难道是那副躯壳的问题？ “博士跟瓦伦丁见过面么？” 凯尔希当然知道他俩见过面，毕竟切城战役里瓦伦丁表现非凡，而诺亚又是指挥官，怎么可能没见过？ 只是那时罗德岛对瓦伦丁所知甚少，监控力度不够，根本不清楚两人见面时的细节。 而在汐斯塔，影子几乎是全程跟着瓦伦丁，倘若他们有过会面，那两人的神态、说过的话自然也是一清二楚。 从中看出点什么东西出来可是太容易了。 “见过，两人只是普通交谈。” 影子摇头。 “不过，瓦伦丁似乎对博士的兴趣不大。” 凯尔希点点头，没把这信息放在心上。 诺亚博士虽然自带魅惑被动，但效果并不霸道，只会让人对她有所好感，并且更容易拉近关系而已。 自然有一见面就沦陷其中的干员，也有保持距离礼貌得体的干员。 更不要说瓦伦丁这小子艳福不浅，两个女朋友都是倾国倾城之貌，对美色抵抗度高点也正常。 “你应该清楚，博士‘独一无二’。” 短暂的思考后，凯尔希摇摇头。 她，影子，还有博士，都是同一时期的人，都知晓那段秘辛。 “可阿戈尔呢？” 影子身体再度前倾，几乎快要爬到桌子上。 “我们走遍陆地，却只在深海留下了几个脚印。” “那里发生的事你可能知道的比任何阿戈尔人多，但他们都是小辈。” “最多不过知晓十之一二，而你也仅知晓十之三四而已。” 这不是在揶揄凯尔希的“我无所不知”，因为阿戈尔真的很TM特殊，特殊到现世根本没人去过海洋深处。 甚至连曾经的诺亚都没去过。 凯尔希叹了口气。 未知…… 真令人难受。 “有机会的话，让幽灵鲨跟瓦伦丁独处一段时间，听听他们会说些什么。” “还有诺亚博士。” 这种事只能让影子来办。 “不过在那之前，你先好好教他。” 而瓦伦丁的训练计划里就有监察部部长的课程，罗德岛是准备把他培养成全才的。 就算以后要把他卖了，那之前一个全才还是能给罗德岛带来不少利益的。 “明白了。” 见凯尔希没有再聊下去的意思，影子点点头，转身离开。 房间内陷入寂静，凯尔希揉了揉太阳穴，再三思衬后还是决定用一下能力。 影子曾告诫过她别用[全知]探查有关瓦伦丁的真相，因为有危险。 那…… 不看他的过去，看未来如何呢？ 知晓他来到罗德岛的目的，心中想做成的事，是否可以从中推测出他的过去？ 凯尔希微微仰头，脑海中却是另一幅场景。 可数秒钟后，她的眼角突然涌现出一抹泪光。 那眼泪是金色的。 第一百六十五章 共存 “凯尔希！” 办公室的门被人一脚踹开，那道娇小身影眨眼间就窜到桌前，形如鬼魅。 可影子没等到她所期待的回应，凯尔希依旧微微扬着头，双眼无神看向前方。 她眼角的泪水顺着脸颊缓缓滑落，留下一道泛着细微金光的痕迹。 “说句话啊凯尔希！你可别死了啊！” “你要是死了罗德岛怎么办？阿米娅和诺亚怎么办？我可管不来他们！” 能听出来，影子很担心这位老朋友。 只是这话语多少有点不吉利，若是在平时，凯尔希肯定会瞪她一眼，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冷漠眼神，让影子自己沉浸在思维发散带来的恐惧中。 可现在半分钟过去了，凯尔希依旧是那副样子。 好像她真的死了。 “我都说了别乱用能力你就是不听，这下好了人都没了，连句遗言都没有……” “这该怎么办啊……” 影子在一旁碎碎念，不敢去动凯尔希，脑子乱成一团浆糊。她身体颤抖着，眼泪止不住地涌出来，打湿了衣领。 凯尔希肯定是有遗嘱这种东西的，毕竟她以前在泰拉到处跑，哪里危险就去哪儿，得提前做好安排。 影子也知道这件事，只是她沉浸在突如其来的悲伤中，竟短暂失去了思考能力。 就像外表那般幼小柔弱，好似真的一位未成年小姑娘。 “影子。” 哭唧唧的少女耳畔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嗯……啊？” 影子确以为自己幻听了，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她抬起头，对上凯尔希投来的视线，竟然从中感觉到了一丝丝的温柔。 这一瞬间，仿佛回到了一千年前。 “啊呃……你没事啊！那就好那就好……” 影子使劲擦掉泪痕，扬起头来笑容灿烂，露出一口大白牙。 她并非反应过度。在刚刚凯尔希流出金色眼泪的时候，影子是真的感觉不到她的存在了。 不仅仅是物理意义上的消失，更是精神、灵魂层面的消失。 仿佛凯尔希突然就不见了，泰拉再无这号人物。而取代她的，是一种影子无法理解的存在。 作为凯尔希的[影子]，她自然是第一时间赶了回来，想要挽回却无从下手。 “你又这样！根本不听别人的劝告！” 笑容之后就是愠怒。影子的嘴角耷拉下来，语气也变得急促，像极了看到孩子脱离危险后的母亲。 喜欢大概这么高的妈妈.jpg “实际上，我没有探究有关瓦伦丁的真相，只是远远地看了眼有他参与的未来。” 凯尔希一本正经地说道。 “什么未来会让现在的你差点被替代啊？！” 影子完全不信这话，她就感觉凯尔希在找借口。 一起共事了这么久，两人早已知根知底。别看凯尔希成天一副死O脸，但偶尔也会说些冷笑话，一本正经地胡扯。 当然，她这幅样子只有极少几个人知道。 “不清楚。” 见影子又要发作，凯尔希补充道： “我说了，只是远远地看了一眼。” “那你看到了什么？” “无穷无尽的金色光芒，无处不在又无法理解的圣咏，还有管风琴弹奏的音乐。” “听起来一股拉特兰味儿。” 影子挠挠头。 瓦伦丁的未来跟拉特兰扯上关系倒不令人意外，毕竟他老婆就是拉特兰四圣之一嘛。 “在意识被侵占之前，我感觉到那金色里面有两股力量存在，正相互交融。” “生机与死亡。” ————————口喜口喜———————— “等会。” 凯尔希说的很模糊，似乎什么有用的信息都没有，除了最后那句“生机与死亡相互交融”。 但影子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看不穿的金色光芒，不知所谓的背景音，还有这个相互交融…… 交融？ “不会是那小子在跟阿米娅〇〇吧？！” 影子瞪大眼睛。 两种截然不同的源石技艺如何交融？法术又没有实体！ 再结合这奇怪的光芒和圣咏…… 难道这俩人是在拉特兰教堂做这种事？ 而且竟如此和谐，难道拉特兰教廷默认了这种事的发生？ 对啊，瓦伦丁有个拉特兰圣人女友…… 退一万步讲，就算他俩没在〇〇，凯尔希看到的是难度高到几乎不可能的灵魂融合，那也足够离经叛道。 “或许吧。” 凯尔希语气淡然，似乎早就想到了这种可能。 听到这话的一瞬间，影子很想闪现到员工宿舍把瓦伦丁给办了。 “我要阉了他！” 但她还是很老实地没动，只是嘴上说说。 没办法，凯尔希没下命令。 “过去已成事实，未来仍是泡影。” 也许是最近使用[全知]太频繁的缘故，凯尔希觉得有些累。她闭上眼睛靠着椅背，双手轻轻揉捏着太阳穴。 自从探查到[钥匙]的来源后，每当凯尔希精神萎靡时，深海的那一位总会蹦出来在她耳边低语，试图将她拉扯进无光深渊。 可现在她竟然没听到任何奇怪的声音，不由得让人多想。 难道是因为那光芒？ “没必要为还未发生的事动怒。” “也许此刻未来已经发生改变。” 毕竟存在于过去的她们得到了预知。 但凯尔希不会再用能力确定这一点了。 忒伤身体。 “那……” “一切照旧。” 凯尔希仍闭着眼睛。 “还有，别为难他。” 影子撇撇嘴，转身离开。 她是知道原因的。 能看到未来的不只凯尔希一人，曾经就有个老萨卡兹做出了预言，阿米娅将成为魔王奴役整个泰拉。 就是切城战役中爱国者说的那些话。 可[死亡]做不到这一点，阿米娅顶天只能把泰拉变成一片死域。 但如果在掌握[死亡]的同时拥有了[生机]…… 奴役泰拉倒是没那么难实现了。 阿米娅终究是要和瓦伦丁发生点什么的，也许是合作，也许是死战，也许真的是影子所想的那种可能。 总之，[死亡]不能消失，[生机]更不能断绝。 不过，无论是哪种可能，凯尔希都不会逼迫阿米娅。 她只能自己做出选择，无论结果多么不遂人意。 第一百六十六章 假期尾声 在阿米娅还小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将来会面对什么。 那时的凯尔希医生依然冷冰冰的，但对她充满耐心与关爱，跟其他所有的干员一样。 这浓厚但不热烈的亲情包裹着阿米娅，渐渐补上了她心头的伤口。 却留下了记忆中的苦痛，让她能时刻保持清醒，以一个健康但不正常的心态成长。 苦难是人生的催化剂，要么早熟要么夭折。 还好，阿米娅挺过来了。 她也在成长中逐渐知晓了自己肩上究竟扛着什么，也理解凯尔希的所作所为。 也许未来有一天，阿米娅会在命运的转折中选择她不喜欢的那条路。 因为凯尔希想让她这么选择。 那阿米娅也不会说些什么，心中更是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抵触。 我们是一家人。 我愿意为了他们付出所有。 …… 但瓦伦丁可没有这么高的思想觉悟，“家人”一词只会让他想到某个飙车的光头肌肉男。 如果有人在他面对命运的岔路口时搁哪儿逼逼赖赖，瓦伦丁一定会在选择前先给那家伙一个强手裂颅接叹为观止。 因为他相信，真正的家人——比如说拉斐尔和邢一凰，绝不会干涉他的选择。 就像此刻这俩姐姐想Van游戏而瓦伦丁想睡觉一样，她们绝不会逼迫已经吃饱喝足的小龙人锻炼身体。 “那你就躺着好咯。” 拉斐尔坐在镜子前忙活着什么。 而邢一凰不知道从哪儿掏出来了绳索，左手箍住瓦伦丁的两只手腕，右手将绳子的一端捆在床头。 妈的这场景好眼熟。 瓦伦丁抽了下鼻子，想起来了数天前的某个夜晚。 跟现在差不多。 只不过那时她们穿的是改良款军装，还准备了一些道具，给瓦伦丁带来了意外惊喜。 “姑娘们，现在才下午两点多。” 瓦伦丁一边说一边扭着手腕，试图挣脱绳索。 “我知道啊。” 拉斐尔终于回过头来了，得以让瓦伦丁看到她究竟在干什么。 天使还是那位天使，不需要化妆就足以惊艳整个泰拉的容颜。只是她的眼眸变成了粉色，不再是往常那般如海的蓝。 他记起来了。 去阿戈尔之前，拉斐尔准备了一堆东西，用以增加三人之间的感情，其中就有这双美瞳。 后来不知为何她没带这些东西去度假，瓦伦丁也因为刺杀等一些系列的事件忘了这事，直到现在才记起来。 “所以你只是想让我睡觉时老实点对么？” 瓦伦丁试图起身，但因为手腕被绳索捆住，他只是抬起一个很低的角度就不能再向上了。 但这也足以让他看清楚邢一凰在干什么。 这姑娘又找了截绳子，想把他的脚也捆起来。 瓦伦丁觉得自己像只羊，即将穿起来上烤架的那种。 “嗯？” 拉斐尔坐在床边，伸手去抚摸小龙人的脸庞。她的手指轻轻扫过瓦伦丁的肌肤，带来一阵轻轻的痒和酥麻。 “……对么？” 那嘴角的笑意和眯起的眼睛让瓦伦丁心里发麻。 现在离得近了，他也能看清楚天使眼中有什么。 微微闪烁着光芒的桃心。 哎不是，你们都不困的吗？ 大白天的非得折腾俩仨小时一身汗吗？ “明天周一。” 天使的口中说出了恶魔的话语。 拉斐尔翻身上床，金色长发甩出一条靓丽的弧线。她骑在瓦伦丁大腿上，接过邢一凰递来的发圈，开始扎头发。 她的长发很漂亮，就是有些碍事。 所以在办正事前拉斐尔总会把头发扎起来，整个人少了几分仙气，但多了几分清秀干练。 “我知道。” 瓦伦丁有些难过，因为今天是假期最后一天。 “不止你更新了工作内容，一凰也收到了全新的工作计划。” 在她说话的时候，邢一凰把手机解锁握持在瓦伦丁脸部上方，屏幕里赫然是一份跟他几乎相同的工作表。 很明显，她也得到了晋升。除开工资与职位的变化外，自然还有训练内容的改变。 而且从细节上看，邢一凰的训练强度比瓦伦丁的高不少。 “明天一整天你们都不会闲下来。” 拉斐尔将几缕侧发绕到耳后，俯下身去，距离刚好能让瓦伦丁感受到她的呼吸。 窗帘被拉上了，屋内有些暗。天使背后的翅膀逐渐变亮，光芒有些朦胧。 瓦伦丁的注意力全被那扑面而来的沉重吸引住了，心跳缓缓加速。 “今晚也不能折腾太久。” 声音轻柔地飘进瓦伦丁的耳朵里，听得他心里痒痒的。 “不如……” “提前把那几天的粮交了？” 好嘛，原来是这个意思。 不对，现在一次性交完我明天还是会累啊！ “其实我们没必要在这里不是么？” “既然你担心后面几天我没有精力，可以换个地方啊。” 瓦伦丁使劲眨眨眼。 他不用说的太明白，拉斐尔知道所谓“换个地方”就是去精神空间里。 那里没有时间和体力的限制，也不会受伤，甚至没有贤者时间存在，可以学习很多新知识。 拉斐尔撇撇嘴，像只小猫。 “我才不要。” [去那里的话你肯定想雨露均沾，我和一凰还得等着。] 这是她通过兵刃天使传递给瓦伦丁的心声。 [不会的。] [我不信！] 拉斐尔非常强硬地拒绝了瓦伦丁的请求。 “大不了我用源石技艺帮你恢复精力嘛。” 拉斐尔伸出食指碰了碰小龙人的脸庞，瓦伦丁感觉自己面部肌肉里涌出一股暖流，很舒服。 像是冬日里晒太阳的感觉。 “罗德岛有规定，干员不能在基地内随意使用源石技艺……” 瓦伦丁闭上眼苦笑。 他自己就是医疗术士，恢复身体这活还用拉斐尔帮忙？生机比她的法术强多了。 但罗德岛不让用啊，每个干员都带着观察者手环，只要施法就有记录。 普通干员还好，用一两次源石技艺只会得到个警告。如果是感染矿石病的干员，警告就会变成监察部的通知。 甚至是扣工资、降低购买抑制剂的优惠。 “我又不是矿石病人。” 拉斐尔瞪了他一眼，开始动手。 被捆住手脚的瓦伦丁只能叹息一声，在束缚中结束自己的假期。 第一百六十七章 实战 “所以，这就是你拿不稳剑的理由？” 芙兰卡手腕一转，将迅捷剑挂在腰间。 看着躺在地上大口喘气的瓦伦丁，她嘴角微翘，走过去轻轻踢了下对方的胳膊。 话语中满是幸灾乐祸。 “只是次要原因。” 缓了一会，瓦伦丁才调整好呼吸，能够正常说话了。 他擦了下汗水，慢悠悠地抬起上半身。也没有站起来的意思，就弯着腰坐在那儿，看起来是累得不轻。 额前刘海都黏在了一起，湿漉漉的。 “那主要原因呢？” 芙兰卡蹲下来，双手托着腮帮子，与瓦伦丁视线交汇。她的尾巴微微翘起，左右摇晃着，看起来心情不错。 两人离得很近，瓦伦丁能清楚地看到对方额头上的细密汗珠。但她没有表现出一丝疲态，哪怕是刚经历了一场高强度1V1。 因为训练的缘故，两人都换上了工程部新研发的紧身衣。这种衣物拥有不弱于传统防护服的强度，又不会影响到训练者的动作，是工程部为数不多的良心产品。 但它也没有那么良心……或者说，有点“良心”过头了。 因为这衣服太过贴身，甚至快达到了人体彩绘的地步。 虽然这样能让训练者更清楚地看到对方的肌肉动作，有着帮助训练的效果，但一些细节也是尽收眼底。 比如此刻的芙兰卡，蹲在瓦伦丁面前又离这么近，可以说该看见的不该看见的他都看见了。 衣服能挡住视线，却挡不住绅士的幻想。 他甚至开始想这姐姐是不是故意的。 “看什么呢？” 见瓦伦丁一直没说话，芙兰卡歪歪头，‘好心’地打断他的思绪。 “呃。” 此刻瓦伦丁才发现自己的行为是多么冒犯。他脸颊微微泛红，收回视线，却看到芙兰卡嘴角的笑意更浓了。 她绝对是故意的。 小龙人如此想到。 “我觉得训练应该循序渐进，没必要一上来就这么高强度。” 瓦伦丁轻咳两声，强迫自己忘掉尴尬。 他说话的同时别过脸去，不再去看面前的姑娘。 没错，罗德岛干员们的假期已经结束了，现在是工作Time。瓦伦丁刚来到训练场，一把未开刃的迅捷剑就扔到了他面前。 小龙人抬起头，除了微笑着全副武装的芙兰卡外，他还看到了场地边缘武器架上琳琅满目的兵器。 紧接着就是实战模拟，瓦伦丁坚持了两个小时终于支撑不住选择开摆。 “哦~~~” 看到他害羞的模样，芙兰卡拉长音调，装出一副很惊讶的样子。 “原来凯尔希没跟你说么？” “什么？” 瓦伦丁愣住了。 “她告诉我不用给你安排正常的训练计划，一开始就上强度。” “也就是说罗德岛要速成一个高级资深干员。” 坏心眼很多的狐狸小姐似乎想到了什么。 “不对，是两个，还有一凰。” 瓦伦丁也曾看过邢一凰的训练计划，一半是体能和搏击训练，剩下的是驾驶、伪装、机械维修、野外生存等杂七杂八的科目，看起来是想把她培养成一名先锋干员。 [注：本书内先锋干员的定义与游戏内不同，可以简单理解为现实世界的特种兵] “炎国有个成语叫‘揠苗助长’。” 瓦伦丁又躺回地上，伸展四肢，像是一个“大”字。 他的声音毫无起伏，似乎是认命了。 “我不懂耶。” 芙兰卡慢慢挪动步子蹲到瓦伦丁脑袋旁边，伸出食指轻轻戳了下他的脸颊。 “不懂就去看书。” 小龙人瞪着一双死鱼眼，说话有气无力。 “不想看书，困。” “叫我姐给你来一发就不困了。” “疼。” “忍着。” …… 他们就这样你一句我一句地扯起了淡。芙兰卡一开始还蹲着，慢慢就坐在了地上，最后直接躺在瓦伦丁身边。 半个小时后。 瓦伦丁眯缝着眼，嘴唇微张，像是睡着了。但哪怕这样，他也还在回应芙兰卡的话语，喉咙里吐出混糊不清的音节。 见瓦伦丁这幅样子，芙兰卡起了玩心，想趁机会问一些特殊的问题。 可话语刚到嘴边就被她咽了回去。 良久，芙兰卡叹了口气，站起身。她垂下眼帘，眼眸盯着瓦伦丁的脸庞，表情落寞。 躺在地上的小龙人已经进入梦乡，看起来他的失眠症已经好了。 疲乏果然是最好用的安眠药。 为了避免惊醒瓦伦丁，芙兰卡放轻脚步，缓慢走向场地边缘的武器架。 训练前她把铝热剑挂在了那里。 芙兰卡没有说谎，凯尔希确实是想让她一开始就给瓦伦丁上强度，跳过基础训练内容。 这也符合她的心意。 毕竟瓦伦丁这家伙在异世界待了那么久，脑袋里还藏着个“神”，精神空间的神兵利刃一抓一大把，怎么可能是个剑术新手？ 可他还真是个新手。 或者说，瓦伦丁的这幅躯体是个新手。 如果是那位亚大陆的“一凤”，挨训的可能就是芙兰卡了。 所以，她就想着尽快帮助瓦伦丁熟悉这幅身躯，尽早达到“一凤”的高度。 那什么情况下EXP加的最多呢？ 当然是…… 实战了！ “啊——！” 瓦伦丁一个咸鱼翻身就跳了起来，抱着小腿满地乱窜。芙兰卡缓步走到场地中间，看着他带着死刑点名阴暗地爬行，手里的铝热剑还泛着橙色光辉。 过了半分钟，瓦伦丁终于安静下来，坐地上对着脚踝不停吹气，眼角闪烁着泪花。 这女人真狠啊…… 不就是打了个盹么！至于用铝热剑烫自己？！ 坏狐狸，坏！ “好了，只是碰了一下而已，没必要这么大反应。” 芙兰卡捡起瓦伦丁的训练用迅捷剑，随手一扔——刚好挂在武器架上。 “很疼啊！” 小龙人狠狠瞪了她一眼，气鼓鼓的样子很可爱。 臭小子装的还挺像。 芙兰卡在心里吐槽。 在亚大陆时他可比现在成熟不少，回到泰拉就又变回原来的幼稚鬼了。 “没关系，后面你会更疼。” 芙兰卡举起铝热剑，剑尖直指瓦伦丁的面门。 “现在，拿起你的武器，真正用于杀人的武器。” “什么？” 瓦伦丁愣住了。他也不管还痛着的脚踝，抬起头来看向芙兰卡。 眼前的姑娘依旧翘着嘴角，她的笑容似乎永远不会消失。铝热剑的剑尖晦暗无光，瓦伦丁却觉得分外刺眼。 仿佛下一秒它就会燃起火焰，刺入自己的眼球。 “训练才刚刚开始。” 第一百六十八章 第一天结束 地球上的迅捷剑是决斗用兵器，几乎没有人拿它上战场。 但这里是泰拉，有名为“源石技艺”的神奇术法存在，那事情就变得有趣起来了。 只要有源石，你拿个马桶橛子打架都没问题。 反正伤害的主要来源都是源石技艺，马桶橛子最多提供几点精神冲击。 只是又有多少人愿意用这种奇葩武器打架？ 还不够丢人现眼的。 所以，绝大多数人还是会挑选一把传统的冷兵器使用，而且侧重点也逐渐转移到了外观上。 前提是这把武器能正常施法，也有利刃或打击面能够给予敌人重创。 这大概就是芙兰卡会选中这把铝热剑的原因？ 如春日花朵般美丽的护手，涂抹上暗金色后绽放出缕缕贵气。每一条花瓣之间还做了镂空处理，在减轻剑体重量的同时也给使用者提供了渐渐卡住对手剑刃的机会，既实用又漂亮。 一条印有密集纹路的触手从花朵下方伸出，在半空打了个弧，将末端连接在剑柄底部。 它的存在给了剑客更多的保护，至少不用担心敌方剑刃击打自己手背这件事。只是这条触手的存在多多少少让这把铝热剑重了几分，变得有些不太好掌控。 但幸好泰拉人都是肉眼看不明白的存在。 即便芙兰卡的手臂美丽纤细，皮肤白皙得好似抹了一层牛奶，怎么看都只会让人联想到弱不禁风…… 但却能爆发出古铜色的力量，将三斤重的迅捷剑刺出音爆。 而且，那朵暗金色的花和触手可不止好看，它们就跟铝热剑的使用者一样，在运动中散发出浅浅的魅惑。 只要敌人的注意力被勾引住，哪怕只有零点一秒…… “咕！” ……就有可能付出生命的代价。 铝热剑轻而易举地刺穿防护服，再次进入男人的血肉。瓦伦丁只觉得胸口猛地一痛，双腿一软，竟是想跪下来。 好像他的筋和骨被抽掉了一般。 但当精神与皮囊分崩离析，意志同肌肉会迎难而上！ 瓦伦丁紧咬牙关，死命压缩着喉咙，愣是没有叫出声来。他松开匕首，左手死死抓住芙兰卡的胳膊，右手则是把迅捷剑立在地上当成拐杖，撑住自己的身躯。 鲜血顺着伤口汨汨流出，这件纯白色的防护服又染上了一抹红色。耳畔响起嘶嘶的声音，是铝热剑滚烫的剑身在舔舐血肉。 很快，这声音变得模糊起来，也越来越小，逐渐增大的是刺耳的嗡鸣声。但这声音无法帮助瓦伦丁支撑住愈发沉重的眼皮，他似乎要睡着了。 再强横的意志，终究挡不住生机的流逝。 这时，一股香气涌入鼻腔，挤走了血腥的甜。 瓦伦丁感觉有人抱住了自己，她的声音如同身躯一般温暖、朦胧。 “别睡呀，醒醒。” 好似游戏中的安全词，这五个字直接给瓦伦丁打了针强心剂，让他猛地张开眼睛，瞳孔中仿佛有电流喷涌而出。 一秒，心脏搏动。 两秒，神经跳跃。 三秒，伤口复原。 五感虽意志滚滚涌来，瓦伦丁率先感觉到的就是怀中的温软。 很明显，芙兰卡抱住了他，免得他在使用源石技艺复活前摔倒。 同时也是为了蹭一下电，治愈自己的伤口。 瓦伦丁抽了下鼻子，这只胖狐狸身上的香味让他鼻子有点痒。小龙人刚想说点什么，芙兰卡就放开他，握着铝热剑后退两步，拉开距离。 她身上的防护服也有好多口子，是瓦伦丁的杰作。 生死搏杀只在一念之间，剑刃相接除非有一方死亡才会分开，最慢也不过三合。 而为了能既快又狠地致对手于死地，重心必然是放在进攻上，防御用的匕首只是让自己尽量不死而已。 能稍微偏转一点剑刃的方向，不会刺中心脏、喉咙等致命之处就算成功。 只要能搞死敌人，受点伤能算什么？ 我还活着！ 可在如此极端的环境下，再厉害的大师也会失误。一次又一次的生死搏杀让瓦伦丁的生命如仰卧起坐般上上下下，芙兰卡也经历了好多回鬼门之旅。 她衣服上的口子就是这么来的。 平常的芙兰卡就已是妩媚动人，此刻她身着的纯白紧身衣又多了不少口子，上面还黏染着血痕，给她的媚淋上了妖冶的气，更是看得人血脉偾张。 瓦伦丁一开始还控制不住自己的视线，老是往一些丰腴的地方瞟。 然后他就被芙兰卡一剑刺了个心飞扬。 [战斗中危险的可不只有兵器，还有敌人的美貌和你的心。] 这是瓦伦丁在第一次关机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后面被透心凉的次数多了，他也学会了控制住自己的眼和心。 可成绩依旧很差。 哪怕他后来变得熟稔起来，能将脑海里的意大利（叙拉古）流派迅捷剑术施展出来，却依旧是毫无招架之力。 “为什么？” 心脏处的痛感终于消散，瓦伦丁低头看着手里的剑，低声呢喃。 抛弃源石技艺的生死搏杀是芙兰卡给他定制的训练方案，简单又有效，能让瓦伦丁在最短时间内找回异世界一凤的风采。 可现在回过头来看，自己虽然逐渐找到了那种感觉，但实战效果不佳。 是芙兰卡太强了？ 她的身体素质确实比自己好…… 但也不至于一点机会都没有！ “你太心急了。” 而芙兰卡早就把瓦伦丁看了个干净，一句话说出了重点。 瓦伦丁只觉得有盆冷水从头顶浇下，整个人顿时冷静下来。 原来如此……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哪怕在异世界活了数千年的一凤也不能跳出这个怪圈。 他回到了泰拉，重新变回二十岁的青年，再次体会到了朝气蓬勃是何感觉，也有了少年意气。 而“一凤”却是被深深压在心底。 瓦伦丁以为自己平常在罗德岛的表现是伪装，可这种想法和他所表现出来的，又何尝不是真实？ 活了千年的一凤和二十出头的瓦伦丁同时存在于一副身躯里…… 不冲突。 咕—— 某人肚子的饥饿声音打破了训练场的平静。 瓦伦丁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今天就到这儿吧。” 芙兰卡笑笑，伸了个懒腰。 “晚上好好休息，可别再做那种事了。” “我知道。” 这话让瓦伦丁想起了昨天下午的那段时光，腰子开始隐隐作痛。 “下回尝试控制好情绪，不要被愤怒冲昏头脑。” 芙兰卡眯起眼睛，微笑着看着他，视线中别有深意。 “那时你的表情好像是要把我吃了一样，眼神也很有侵略性呢~” “现在这么晚了，不如回我家吃饭？” “吃完饭来组加练……什么的。” “啊？” 瓦伦丁眼角一抽。 “练什么都可以哦？” 可回应她的却是瓦伦丁的背影，还有一句—— “告辞！” 哐啷！ 累了一天的小龙人在此刻挤压出最后一丝力量，瞬间逃离了坏狐狸的魔爪，训练场的大门都差点被他整坏。 “臭小子……” 芙兰卡无奈笑笑，只好自己留下来收拾训练场，换好衣服后往宿舍走去。 半路上她突然想到了什么。 “等会，这家伙没换衣服啊？” 第一百六十九章 第二天开始 衣衫褴褛的瓦伦丁从训练场里跑出来的样子被人拍了下来，在经过PS处理后上传到了罗德岛匿名论坛上。 而且上传的家伙还不嫌事大，起了个很长的UC体标题。 《震惊！瓦伊凡美少年仓皇出逃为哪般？与黑钢剑术教员不得不说的秘密！》 最后面自然是配上了几张芙兰卡从训练场出来的照片。 因为发帖时间在晚上七点钟左右，正是大家结束一天工作准备休息找乐子的时候，所以这个帖子很快就上了热门，有数千人围观。 绝大多数人都在对着瓦伦丁发癫，其中也有不少跟风的乐子人。 后来芙兰卡看到这个帖子后也盖了层楼，[味道不错呢~]这句暧昧不清的发言直接获得了500+的点赞，成了该贴的神评。 而且这只坏狐狸在发言前把头像换成了自拍，相当于实名上网。再结合她的留言，很难不让人产生一些奇怪的联想。 也多多少少让那些发癫的姐姐粉阿姨粉显得有些Joker。 于是芙兰卡也小小地火了一把，收获了近千条留言。 当然，帖子里也有行动部负责装备维护的懂哥说明了情况——芙兰卡只是在帮助瓦伦丁熟练剑术而已，只是方法激进了点。 但在乐子人和发癫人的洪流中，他的发言很快就被挤了下去，没有多少人看到。 不过这没什么。 罗德岛干员们都是成熟的大人，就算是小孩也因为各种离奇的经历变得早熟，并不会将网上的情绪带到现实中。 他们很清楚事实并不是自己想的那样，但网络就是用来发泄情绪的，为什么还要正经呢？ 这也是罗德岛“匿名”论坛出现的原因，也是监察部干员从来不管这种帖子而且还一起看乐子的原因。 如果有人真敢在线下重拳出击，那她在出击之前一定会先被监察部重拳出击。 可惜的是，这场小小闹剧的主角从头至尾都没出现，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又双叒叕出名了。 因为瓦伦丁刚吃完饭就被邢一凰拉进了健身房。 不要误会，是正经的健身房。 “我不记得训练计划里还有这一项。” 瓦伦丁死死拽住健身房大门的金属把手，义正言辞地表达抗议。 “是没有。” 邢一凰点点头。 “但行动部部长跟我说，你的身体素质太差了，建议是在晚上加练。” 她拽着小龙人的衣袖。 “我很清楚这一点，“瓦伦丁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但实际上白天的训练内容足够增强我的体质了。” 开玩笑，今天我可是跟芙兰卡战斗了一整天！ 中午她都不让我吃饭！！ 自己却一手拿着米诺斯卷饼一手拿着迅捷剑挑衅我！！！ 我TM还打不过她T_T…… 一想到这事瓦伦丁就想哭，腿部和手臂肌肉也开始疼痛起来。 “但你用了源石技艺来恢复自己不是么？” 有干员走进健身房，推门的时候还一脸好奇地看着他们。 邢一凰没有觉得丝毫尴尬，依旧冷着脸说教。 “嘿，你是……” 进来的是一位乌萨斯女性干员，身上只穿着一套运动内衣，裸露在外的皮肤如雪一般白，肌肉线条美丽优雅。 “瓦伦丁？” “呃，你好。” 瓦伦丁不认得她，因为这姐姐并没有在《明日方舟》里出现。 “听说今天被黑钢的剑术教练给‘享用’了？” 声音戏谑。 她还打量了瓦伦丁几眼，像是在看一盘美味的食物，嘴角带着莫名的笑。 可以看出来，这姐姐有些不拘小节，跟绝大多数乌萨斯人一样。 “啥？” 这莫名其妙的搭讪给瓦伦丁整懵了。 而邢一凰也抓住机会把他拽走了，一路拖进更衣室。 “喔。” 那位乌萨斯干员挑挑眉毛，更加坚信自己心中对瓦伦丁的刻板印象是真实的。 脑海里幻想着自己未来是否也有机会“一亲芳泽”。 …… “该死，我怎么感觉自己的名声变差了不少？” 瓦伦丁举着哑铃，一边环顾四周一边说道。 “她们的眼神都好吓人。” 小龙人压低声音，微微歪头靠向邢一凰。 他终究还是妥协了，同意晚上的加练计划，前提是得一步一步来，不能像白天那般直接开启困难模式。 对于邢一凰来说，这家伙能老实锻炼就是胜利，自然答应下来。 结果刚开始锻炼没多久，瓦伦丁的胳膊就开始颤抖了。 不是因为哑铃太重，而是健身房里其他人投来的目光。 总所周知，泰拉世界女多男少，以至于女性战斗人员的数量远远多于男性，此刻出现在健身房里的也几乎全是女性。 瓦伦丁就感觉自己是一只羊，在狼群里搔首弄姿。 虽然身边站着一只最强的狼，但还是有点犯怵。 而且这些女人总是不经意地看向自己，在视线交汇时直接就不装了，目光赤裸裸的，嘴角的笑容跟一开始的乌萨斯女人一样。 给瓦伦丁一种自己好像做了什么糗事，别人都知道就自己不知道一样。 我穿错衣服了？起反应了？裤子开裂了？ 都没有啊。 那她们干嘛这么看我？ 以前也没这样过啊…… 总之瓦伦丁的心情是懵圈的，胳膊是酸痛的，眼睛是看不过来的。 除开被关注的因素，他感觉晚上来健身房锻炼是个不错的选择。 看看这些姑娘们的肌肉线条！ 看看她们肌肤上留下的汗水！ 看看她们健康漂亮的身材！ 而当某位有着金色长发的干员出现在瓦伦丁视野中时，他感觉那些目光带来的不适感也消失了。 是临光啊！ 多么漂亮的马尾，不论是上面的还是下面的…… 耀骑士似乎总是有着振奋人心的BUFF，无论战场上还是日常生活中。临光的出现不仅让其他收敛了一些，也让瓦伦丁充满了干劲，甚至想挑战一下200KG卧推。 于是他再一次给罗德岛贡献了个乐子…… 还好邢一凰及时出手，不然瓦伦丁就只能用源石技艺摆脱困境了。 那样只会让他得到旁人关爱ZZ的眼神。 不过这也让他跟临光有了交集，虽然只是一些健身上的指点。 但只要能脸上线就够了，种下“锚”不需要太深的关系，也不需要多强大的法术。 这一晚，瓦伦丁睡得很舒服。没有被折腾，也没有梦，只是第二天醒来时胳膊和腿酸到他叫出声。 “走了，还有二十分钟。” 邢一凰看了眼时钟，把早餐放到床头柜上。 拉斐尔很早就起床了，现在应该在医疗部大楼里忙活着。 “啊……你也要去？” 瓦伦丁依稀记得今天是伪装训练，由监察部部长负责。 他刚起床，小脑瓜里还是一团浆糊。 伪装训练啊…… 一凰确实有来着。 等会。 训练我们的人是监察部部长？ “卧槽！” 瓦伦丁瞬间清醒，两口干掉牛奶和鸡蛋，换好衣服就拉着邢一凰往外跑。 当他气喘吁吁的来到训练场地时，视野中只有一个熟悉的背影。 那人身材高挑，有一头黑色长发，身着女士西装，看起来飒爽异常。 瓦伦丁记忆中符合这个背影的只有两人。 一人是邢一凰，就在他身边。 还有一人是…… “珏？” 第一百七十章 不可欺骗 依稀记得上次与珏见面时，她跟今天一样穿的是一套女士西服，干练飒爽。 那天眼光很好，瓦伦丁接到珏的邀请去赴宴——也算不上宴会，只是一顿午餐而已，餐厅的规格在罗德岛商业区算是比较高的。 他换上一件宽大的纯白T恤，下身是一条卡其色五分裤，脚踩白袜和板鞋。如同一位盛夏中有着橘子汽水气息的少年，走进餐厅，见到了今天的女主角。 珏坐在桌前，看着玻璃幕墙外的人来人往。恬静淡雅的气质将她跟这座餐厅的其他所有隔绝开来，似遗世独立，仿若融入人间的谪仙。 很难想象，在切城森林中凶气毕露，如洪水猛兽的S.W.E.E.P会有如此一面。 让人觉得如梦般虚幻。 似乎是感觉到了瓦伦丁的视线，珏很快就转过头来，对上他的眼。 这时，瓦伦丁终于能确定她还是她。 珏的凶戾被她的妆容和服饰给掩盖住了，只有那双眼睛还能让人感觉到些许她曾经的气势。 也可能是那副钻石切削风格的无框眼镜的问题，给瓦伦丁一种职场女强人的感觉，还是自己的顶头上司。 不过对方嘴边的微笑抹掉了他心中的错觉。 瓦伦丁朝珏打了个招呼，走过去开始享受这次午餐。 那之后他们就没再见过面。 两条直线在短暂的相交后各奔东西，继续自己的生活。 结果今天他们在命运的安排下又一次…… “嗨。” 瓦伦丁还没来得及说话，‘珏’就转过身来朝他挥了挥手。 看清楚面前人的容貌后，小龙人脸上的笑容就僵住了。 准备打招呼的手悬在半空，抬起来也不是，放下去也不是。 她不是珏，但瓦伦丁认得这张脸。 不正是那天负责把塔露拉带到会面室的监察部干员么？ 这姑娘…… 竟然是监察部部长？！ “怎么，不是你想的那个人，你很失望？” 影子将长发撩到耳后，嘴角带着幸灾乐祸的笑。 她老早就瓦伦丁不爽了，今天正好趁着教学的机会出出气。 “有点。” 瓦伦丁主打一个真诚。 “那这就是我给你上的第一节课。” 影子也不生气，随手掏出来个发绳把长发束在脑后。 “不要太过相信自己的眼睛。” 说着，她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瓦伦丁的眼球动都没动，因为一开始他就看懂这位部长的心胸了。 哼，飞机场。 “要相信你的心。” “我相信我的心忠贞不渝。” 瓦伦丁瞥了眼身边的好姑娘。 被影子骗到的他有一点点气盛，开启了吐槽模式。 “真的？” 影子挑了挑眉毛。 她没给小龙人回答的机会，继续说道：“我能感觉到你对珏有意思，就刚才的表现。” “如果你忠贞不渝，又为何对别的女人动心？” 对于这种感情上的挑拨，邢一凰不为所动，她只是静静地站在旁边，等今天训练开始。 而影子也知道这话不会对他们的感情有啥影响，眼睛一直盯着瓦伦丁的脸没有离开。 她很期待接下来这家伙会是什么表情。 “只要是漂亮姑娘我都会动心，这是男性的生理本能，无法抑制。” 瓦伦丁倒是干脆。 “动心不代表动手，我可什么都没做。” “只是目前什么都没做。” 影子眯起眼睛。 突然间，瓦伦丁感觉到一阵心悸，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了。 “在你准备跟我打招呼的时候，我闻到了你身上释放出来的信息素。” “不算好闻，但身为女性的我并不讨厌。” 影子把手背在身后，绕着瓦伦丁缓缓走动，侃侃而谈。 “而动物只会在寻找交配对象的时候会释放这种信息素。” “除此之外，你的表情、眼神和动作都在说明你很高兴与珏的再见。” “如果你真的对她只是动心，不想再进一步的话……” “你的表现应该会更淡然一些。” 她停下来。 “是的。你目前没有任何行动。” “但如果未来你多次跟珏偶遇，而邢小姐和那位萨科塔因为工作与你的相处时间变少……” “你会不会迈出第一步？” 此刻，邢一凰也扭头看着他。 “老实说，珏对你的印象不错。” “法术很强，长得很好看，还救了自己的命……就算你有恋人，只要不干涉你的感情，做一些单纯的心理与身体交流还是可以的。” 影子的话语有点刺耳，让瓦伦丁微微蹙眉。 “珏毕竟只是个杀手，常年待在深渊里，哪怕来到罗德岛也依旧隐藏在黑暗中。” “身体对她而言不重要，除了执行任务的时候。” “如果能让自己的心理相对健康一些，那种事对她而言没有什么心理负担。” “压力自然就来到了你身上。” 我现在确实很有压力。 瓦伦丁沉默。 他没有对影子的话做出解释，算是默认了自己动心动的有点多的事实。 这没什么大不了的，邢一凰也不会因为这个就对他产生裂隙。 瓦伦丁只是觉得，这家伙有点恐怖。 她似乎有一双火眼金睛，能从头彻尾地看清一个人。 还有那个闻到信息素…… 真的不是在吹牛吗？ “你在害怕，还有疑惑。” 影子细细打量着瓦伦丁的脸，此刻小龙人的表情让她很满意。 “还有点愤怒……” “嗯……杀意？你想杀了我？” 她睁大眼睛，似乎看到了什么新奇的东西。 “为什么你会有这种情感？只是因为我刚才说的话？” “你应该还没这么心胸狭隘……” “那是因为我能看清人心？这对你有什么影响么？” 影子托着下巴，自言自语。 “这种小秘密被看穿绝对不会让人起杀心的，尤其是你。” 罗德岛早就把瓦伦丁研究透了。 当然，是泰拉世界的瓦伦丁。 “更何况这里只有我们三个人，没有外人。” 影子还在她的推理。 “你是心里还藏着什么东西不想让我‘看’到么……” 啪！ 瓦伦丁猛地双手合十，低头认错。 “对不起，是我错了！” 言语极其诚恳。 “喔……” 你错哪了？ 影子很想这么来一句，但她没开口，只是看着瓦伦丁垂下的脑袋。 “请教我这种看清人心的能力！” “当然，”影子点头：“这是训练内容之一。” 她没有在那件事上深挖下去，开始讲授今天的课程，似乎毫不在意刚才瓦伦丁的表现。 这也让瓦伦丁松了口气。 刚刚影子说出‘杀意’这个词的时候，他后背就猛地一凉，差点冷汗就出来了。 幸好多出来的那几千年不是假的，瓦伦丁避免了衣服被冷汗浸湿的命运。 这也给他提了个醒。 在监察部部长面前要永远保持泰拉世界的瓦伦丁心态。 绝不能暴露出来一丁点异世界一凤的心态！ 情绪变化在这女人面前好像有实体一样…… 她还能闻到人体激素的气味？ 就离谱！ 第一百七十一章 学会用眼 “那么，在训练开始之前，我有个问题要问你。” 影子如此说道。 她看向瓦伦丁，嘴角仍带着笑。语气轻松，让人感觉只是朋友间的闲聊。 “为什么刚才你会认为我是珏？” 女人摩挲着下巴，微微歪头，看向小龙人的目光里有些许好奇。 还没等瓦伦丁回复，她就自顾自的说道： “是因为我穿了那天珏跟你见面时一样的衣服，刚好让我的身材看起来跟她一样修长纤细？” “是因为我的身高跟珏差不多，只是距离的原因你没有看出来我比她矮了将近十厘米？” “还有，你站着的姿势也跟珏一样，笔直挺拔。” 像根标枪。 瓦伦丁赶忙补上一句。 “没错。” 影子点点头，向他投去一个赞赏的目光。 只是这姐姐的表情有点微妙，让瓦伦丁感觉自己被当成小孩对待了…… “当然，我的长发也是误导你的因素之一。” 她微微低头，把手伸向后颈处，撩起自己的长发。 很滑很靓，想用了飘柔。 瓦伦丁点点头，没说话。 其实我刚才没注意到你的头发来着…… 他心中如此想到。 “不过，只要你多看两眼，就能发现我跟珏的区别。” 此话一出，瓦伦丁和邢一凰都来了精神。 他们都知道，在刚才影子抛出那个问题时，今天的教学就开始了。 最有效的训练永远是实战，次之便是让学生做错再点醒他们，因为这样能给学生留下最深的印象。 “珏是鬼族人，额头处长有两根长而尖锐的角。” 影子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哪怕是背对着，你也能看到那两根角的尖锐部分。” “其次，珏的身高是168厘米，而我只有162厘米。相差6厘米，细看还是很明显的。” 她磕了下脚后跟，训练场内响起的清脆响声吸引了两人的注意。 瓦伦丁低下头，入眼是一双黑色高跟鞋。 “我穿了高跟鞋，抹平了跟她的身高差距。” “而人总是会第一眼看到对方的衣服，注意力也被衣服上的细节或者身材、面容等吸引住，基本上不会去注意他穿了什么鞋。” 瓦伦丁回忆起跟珏共进午餐的画面。 确实，他的注意力全在这姐姐的脸上，偶尔会扫一眼她的手和上半身。 不过细想的话，还是有关于鞋子的记忆。 那天的珏穿的是一双尖头皮鞋。 皮鞋的脚后跟肯定比高跟鞋要矮。 “还有，珏的手臂要比正常女性粗一些。” “因为矿石病，她的手臂皮肤上有不少石头，平常都会带着厚厚的长手套。” 影子抬起手。 她的手臂肌肤看起来很漂亮，白皙滑嫩。 “不过这种细节你注意不到就很正常了。” 瓦伦丁寻思要不要让一凤上线，给这小妹妹表演一波什么叫史书般的阅历。 我一眼就看出你不是人！ “但是呢……” 影子话锋一转： “只要你能细看两眼，就能发现我一开始说的那两个区别，进而得出我不是珏的结论。” “抱歉。让你失望了。” 瓦伦丁很有礼貌。 他对漂亮姑娘一直很有礼貌，都是打后手。 “不，这很正常。” 影子却摇摇头，如此回应。 “珏跟你的关系可能不是很近，但也算朋友。” “今天你的负责你训练的是我，监察部部长。但以正常思维来想，一部之长都很忙才对，怎么可能会花一上午的时间来教导一个新手？” “[肯定只是挂名，偶尔抽空过来指导一下而已]，你肯定是这么想的。” “所以身为监察部成员、且是S.W.E.E.P的珏过来替我上课这件事在你眼中并不奇怪。” 瓦伦丁没有提出异议，因为他还真是这么想的…… “而且这里是罗德岛，你是罗德岛新晋高级干员，这里就是你目前的家。” “正常人都不会在家里还紧绷着精神。” 影子抬手指向训练场的某个角落，在半空划出一个圆弧： “四周都有监控探头，三百六十度无死角。这里还属于行动部，距离监察部也不过数百米远，可以说是罗德岛中最安全的地方，某种意义上比下面的‘禁闭室’还安全。” “你怎么可能会有警惕心？又怎么会将仅剩无几的警惕心放在自己的朋友身上？” 讲的实在是太细了。 “所以我们的训练是保持警惕心？” 听了这么一大番话，瓦伦丁是再无一丁点搞小动作的心思。 “也可以这么说。” 影子点头。 “但实际上训练内容是伪装和观察。” “这两项你们要学很长时间，因为我的要求比较高。” “有多高？” 瓦伦丁很好奇。 “能通过人的动作、眼神、神态和周边环境等信息推断出一份[调查报告]，以及代替罗德岛的某个人生活一周时间且不被人发现异常。” 前者可以简单理解为推理，考验的就是观察能力和逻辑推理能力，还需要大量的常识积累。 而后者听起来更有挑战性。 完全取代一个人…… 瓦伦丁猛地打了个哆嗦。 如果监察部干员人人都有如此能力，那自己岂不是什么秘密都保不住？ 毕竟连自己的爱人都可能是假的！ 而接下来影子的话让他好受不少。 “整个监察部……应该说罗德岛，真正能做到第二点的只有我。” “完美取代一个人，替他生活。” 影子瞥了眼瓦伦丁，对方难看的脸色让她有些愉悦。 “但我很忙，真想做到这一点也需要大量时间准备，单位以年计算。” “那你还要求我们做到这一点？” 不知为何，瓦伦丁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还有，你没骗我们么？” “骗你是小狗。” 影子回了一句非常孩子气的话。 而她瞪大眼睛撅起嘴巴的样子却让瓦伦丁觉得这句玩笑话很有说服力。 “我之所以会提出这种要求是因为你的源石技艺。” “[生机]，改变自己的形态容貌很容易吧？” 霎时间，一开始那种被X光照射过全身的感觉又回来了。 影子的眼神分外犀利，如剑般直指瓦伦丁内心。 此刻，小龙人觉得自己在她面前连衣服都没穿。 “还可以吧……” 瓦伦丁回复得很没底气。 他突然想起来曾经变成德丽莎大闹核心城的日子。 “就是这样。” 气势收敛，影子点点头。 “所以这个要求只针对你，邢小姐只需要通过正常的监察部伪装考试就行了。” 要不要这么严格啊姐姐，我还只是个孩子…… 瓦伦丁在心中无力吐槽。 “现在，我来教你们如何使用眼睛……去看到平常不会注意的细节。” 影子最后也没忘揶揄瓦伦丁一句。 “免得你再把我认成珏。” 第一百七十二章 推理 “首先你要明白，除开某些特殊的情况，人眼所拥有的视野都是一样的。” 影子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站在行动部门口，我和你都只能看到罗德岛主基地的边缘。” “拉开差距的是对细节的关注和记忆。” 听到这话，瓦伦丁下意识地打量了她几眼，想要找到一些容易识记的特征。 也就是在这时他才发现…… 这姐姐竟然没有任何种族特征！ 没有角，没有尾巴，没有羽毛，没有鳞片…… 跟穿越前的瓦伦丁一样干干净净！ “现在才发现么？” 只是看到瓦伦丁的表情，影子就知道他在惊讶些什么。 心中浮起的些许愉悦中也掺杂着几缕失望。 邢一凰虽然进来后就没说过话，但影子能从她的眼神中看出这姑娘早已发现自己特殊之处的事实。 而瓦伦丁到现在才认识到这一点…… 实在不是块特工的料。 要不是凯尔希有命令，她才不会过来教这小子。 监察部部长也是很忙的！ “关注细节其实很简单，有心就行。” “毕竟你们都不瞎，对吧？” 影子很快就调整好心态，继续讲解。 “拿邢小姐举例。” “粗略一看，你只能知道她是位有着黑色头发的龙族姑娘，年龄大概在20岁左右，身材修长，气质有些冷，不好接近。” 没错，这也是绝大多数罗德岛干员对邢一凰的印象。 也正因为她一直冷着张脸，还跟瓦伦丁形影不离，目前为止在基地内连个搭讪的都没遇到过。 “但当你带着目的去看她时，你会发现邢小姐其实留的是长发，不过被发带扎起来了。” “虽然面相上看起来只有20岁，但她的眼神和气场却不应该是这个年龄的女孩该有的。要不是她曾经经历过什么，要不就是显得年轻，其实已经二十六七快三十了。” “她跟我一样大，今年……二十三。” 瓦伦丁插了一嘴，结果被影子狠狠瞪了一眼。 “呃，对不起。” 嘴上私密马赛，心里却是皮一下就很开心。 “于是现在你就陷入了选择。” 没管捣乱的小龙人，影子继续讲解道： “邢小姐是皮肤保养的好所以看着年轻，还是她真的只有二十岁，只是特殊的过去让她显得过于成熟了？” “这该怎么判断？” 监察部部长将问题抛给面前的两位学员。 “过去搭讪，从话语中寻找答案。” 瓦伦丁举手。 这提问让他产生了回到高中校园的感觉，只不过那时的老师可没影子这么好看。 影子没回话，转头看向邢一凰。 “我不会理你的。” 这位36.5℃的好女孩说出了零下10℃的话语。 “……最多只会看你一眼。” 也许是考虑到身边的爱人，她还是给予了对方一丁点温暖。 “就是这样。” 影子一摆手，突然就提高了音调： “所以我刚才都说了，这姑娘很高冷不好接近，为什么你还是会想着上去搭讪？” 满脸的恨铁不成钢，像极了看到自家孩子写出1+1=3的暴躁母亲。 “我相信自己的颜值。” 瓦伦丁昂首挺胸，不知道哪来的自信。 看到他这幅样子，影子攥紧拳头，两秒后又松开了。 没必要跟一个小鬼置气，她这么想着，很快就把心中的火压下去。 “那现在就把自己想象成一个颜值普通声音普通智商普通的一般人，再来思考答案，好么？” “好的。” 瓦伦丁分外乖巧。 他刚才可是感觉到了这姐姐的气势。虽说里面没杀意吧，但还蛮吓人的。 “邢小姐会怎么做？” 影子看向另一边，嘴角绽放出笑意，变脸速度快得如风一般。 “继续观察，根据接下来得到的信息进行推断，选择较为合理的那一项。” 邢一凰说出这种长句子的情况可不多见，能看出来她很重视这次教学。 “没错，这是最快也是最常用的方法。” 影子点头。 “于是，你决定继续观察，并且注意到了更多的细节。” 影子看向瓦伦丁，朝邢一凰努努嘴，示意他继续说。 “呃……目标身着一整套罗德岛制服，黑面白底运动鞋。观察者手环在左手腕处，没有其他首饰。” “步伐较常人略快，步长约70厘米。行走时上身挺直，目光始终直视前方，偶尔会转移视线，看向信号灯或者一些较大的广告牌、门头之类的。” “但目光不会停留太久……表情始终如一，基本没有变化。” “最显眼的是，目标头顶左边的龙角断了一半。” 这就是邢一凰单独出去的样子，瓦伦丁记得很清楚。 “综上所述，目标不仅不好接近，还应该是个严肃认真的人，日常生活应该较为压抑，节奏较快，没有不良嗜好。” “她应该在某个高压环境中长大，而且遭遇过一些不好的……” 瓦伦丁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直接闭上了嘴，还偷偷瞥了眼身边的姑娘。 还好，她的表情没啥变化。 至于刚才那段话，虽然不能排除瓦伦丁依靠对邢一凰的认识说出了这段分析的可能，但至少他已经理解并开始尝试进行细致观察了。 “所以，我认为目标的年龄就是二十岁左右，是过去的经历让她变得早熟。” 最后，瓦伦丁选择了跟事实相差无几的选项。 “从获得的信息来判断就是这个结果。” 影子点头。 “当然，这只是最初的结果，一份合格的[调查报告]不可能不经过修改。” “而想获得能推翻这个结果的信息……” “就得看得更细？” 瓦伦丁反问一句。 他突然想起前世看过的《福尔摩斯探案集》里的一个片段。 大侦探福尔摩斯就是通过一些细枝末节判断出了华生的过去，他所关注的点可不仅是目标的衣着神态，还有手上的老茧、下意识的动作和随身携带的物品等等信息。 这就需要接近目标来发现。 毕竟影子一开始也说过，人眼的视野都是一样的，离得远就是只能看到最表面的东西，得到一个粗略的结果。 “所以，我应该这个时候去搭讪？” 第一百七十三章 我的眼睛就是尺！ 瓦伦丁最终也没有搭讪成功。 因为影子总会及时地朝小龙人脑袋上来一巴掌——就在他心思活泛起来，准备搞事的时候。 哪怕瓦伦丁和邢一凰都确定周围安全的，根本察觉不到一丝一毫影子的踪迹…… 这姐姐也能从虚空之中跳出来，将大Bee兜送上。 “你是幽灵吗？” 瓦伦丁蹲在地上捂着脑袋，十分委屈地看着眼前的小女孩，眼角有泪花闪烁。 挨了这么多次打，他都学会了“危机感知”。只要影子出现，无论有无察觉，瓦伦丁就会觉得头皮发麻。 他只要蹲下来护住脑袋，就能躲开接下来的大Bee兜…… 才怪！ 即便是护着脑袋，影子的力道也能准确无误地传输到瓦伦丁的头皮上，给他带去六分呆萌三分晕眩和一分委屈。 就好像她的攻击能穿透实体一般。 “I"mBatman.” 影子扯起嗓子，玩了个莫名其妙的梗。 声音竟然真的跟电影里一般充满磁性，有着些许疲惫，却被一丝绝不妥协的倔强掩盖。 真不愧是罗德岛最强的特工！ 这声音伪装的太像了！ 瓦伦丁在心里感慨一句，嘴上却是： “No，Youaregay.” 啪！ 又是一巴掌。 瓦伦丁瞬间哭唧唧，蹲在一旁嘤嘤嘤。 邢一凰别过脸去，不想再看这俩活宝。 影子知道这句台词并不奇怪，毕竟她早就把瓦伦丁的手机给翻了个遍，连他好哪一口的本子都一清二楚。 后来在某次训练中，影子“不经意”间哼出了一段蓝星的小曲儿，瓦伦丁也装成十分惊讶的样子，将自己被监视的事翻到台前。 最后他得到的回答是罗德岛就没有不被监视的，而人都有秘密，罗德岛也不会过问。 算是给瓦伦丁喂下一颗药效一般般的定心丸，也激起他心中另一个疑问。 “那我为文明延续火种的行为岂不是都被你们看见了？” 那时瓦伦丁这么说。 “……监察部干员还没这么无耻。” 影子摇摇头。 “我们对干员们的监视方法是非常规的，就是为了避免这种尴尬的情况。” “另外，负责监视的干员都是女性。” 到最后，瓦伦丁都不清楚这个“非常规”的监视方法具体是什么。 后来影子的训练就上了强度，把他们俩拉大街上练。让这俩人搁窗口前坐着，去看下面的人来人往并推理，一坐就是一天。 邢一凰还好，她耐得住寂寞，注意力也能保持很长时间。 瓦伦丁就不行了，没一会就开始神游天外，紧接着就是影子爱的巴掌。 目前为止，他已不知道自己挨了多少下，就像你不会记得吃过多少片面包。 还好影子一直是副小女孩模样，打得也不太痛，瓦伦丁倒是能接受，甚至还愿意配合她的表演。 “你们今天写的总结呢？” 今天的影子依旧是个小姑娘，甚至还没阿米娅高。她站在桌前，动作老气横秋的，倒是有些可爱，让瓦伦丁生不出气来。 “这儿。” 邢一凰递过去两个本子。 瓦伦丁也不再嘤嘤嘤了，坐回位置上，等待影子的评价。 一时间，房间内只有某人快速掀页的哗哗声。 “还行吧。” 快速过了一遍，影子对这俩后辈当前的进度有了大致了解。 因为她的要求比较高，而时间也很紧，所以罗德岛破例让瓦伦丁摘下了观察者手环，让他使用源石技艺快速记下影子教授的知识和技巧并融会贯通。 同样的，邢一凰也得到了瓦伦丁的帮助。 只是学习时可以用法术帮忙，实际演练的时候就不行了。 运用这些知识和技巧还是得靠他们自身，不能借助任何外力。 目前训练持续了约四个周的时间，瓦伦丁和邢一凰已经能写出一篇较为靠谱的初版调查报告了。 只是有些偏科。 瓦伦丁的准在于“形”。 他已经能精确看出目标身体各方面的数据，譬如身高、臂展、步长、三围等等。 但是对其内心，也就是“意”的判断不太行。 也就是说，他无法通过表情、动作、目光等信息较为准确地推出来目标在想什么，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有什么目的之类的问题的答案。 邢一凰则是在“形”方面有所欠缺，对“意”的推理还算可以。 她甚至通过微表情找到了人群里的监察部干员，以及这几位监察部干员正在监视的人。 其实这些监察部干员正是影子安排的，算是给瓦伦丁和邢一凰的小测试。 邢一凰的表现还算不错，而瓦伦丁竟然能推理出“目标可能处于饥饿状态，正在寻找心仪的餐厅准备进食”这种离谱的结果。 “谁会在下午两点出来吃饭啊！” 影子把瓦伦丁的杰作往桌子上一拍。 “呃……我。” 小龙人弱弱地举起手。 有时候他会一觉睡到大中午，起床又磨磨唧唧，吃饭时自然就两点多了。 啪！ 这次影子是把本子卷成筒状砸在了瓦伦丁脑袋上。 她带过不少学生，没一个像瓦伦丁这样成绩差又喜欢跳的！ “站在街上的是你吗？！” “还有，我说过多少次了！报告要简洁！简洁！！” “能三个字说完不准用五个字，能一个字说完的不准用三个字！” “你得出的结果完全可以精简为‘目标饿了，正找地方吃饭’这么一句话！” “可这也太不正式了吧？” 瓦伦丁缩着脖子，弱小可怜但很皮。 “口头语和书面语差距还是挺大的……” “只要能提升效率，管他口头语还是书面语！” 啪啪啪啪…… 影子俨然是把瓦伦丁的脑阔当木鱼来敲。 不过这惩罚没持续多久，很快就停下来了。瓦伦丁摸了摸自己毫无损伤的脑壳，把有些乱的头发理顺。 “行了，今天就到这儿吧，你们可以回去了。” 影子将瓦伦丁两人的报告收好，示意他们可以离开了。 现在下午五点出头，也该准备晚饭了。 明天的训练内容是驾驶和汽修——两个人都要参加。 因为影子想速成的缘故，瓦伦丁摘下了观察者手环，利用源石技艺给大脑上了个BUFF，所以他才能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练就一双“火眼金睛”。 邢一凰自然也得到了增强。 见识到这俩人学习的速度后，影子当机立断给瓦伦丁调整了训练计划，尽量跟邢一凰的训练计划重合，以达到最大的学习效率。 上个星期这俩人还在学怎么漂移，明天他们就该学如何在行驶中给汽车换轮胎了。 实际上个星期他们就尝试过，结果翻车了好多次，轮胎都爆了仨。 “我宁愿去跟芙兰卡玩心飞扬。” 回想起那几次翻车经历，瓦伦丁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我会努力的。” 邢一凰来了这么一句。 因为她是司机，而瓦伦丁负责换轮胎。 对此，瓦伦丁没说什么，只是揉了揉邢一凰的脑袋。 自己老婆嘛，还能怎么办？ 只能鼓励啊。 第一百七十四章 信物？交换 一个月后，行动部训练场。 “哈……” 芙兰卡重重地呼了口气，一直紧绷着的神经也放松下来。她扯掉发带，棕色长发如瀑布般披散开来，甩起些许水珠，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她练了一整天的剑，身体早已被汗水浸透。 另一边的瓦伦丁也好不到哪儿去。粘结成块的刘海紧紧贴住额头，盖住了他的眉毛和眼睛，略显瘦弱的身躯微微颤抖着，似乎只要轻轻一戳就会倒下。 即便如此，他依然紧握着手中的剑，指向前方。 “好了。” 见到他这幅模样，芙兰卡突然觉得没那么累了，心情也好了一些。 勤奋的学生总是招老师喜欢的。 “今天的训练结束了，放松一下吧。” 这话语化作重锤砸向瓦伦丁的心口，摧毁了他强撑着的最后一口气。 咣当。 迅捷剑自手中滑落，瓦伦丁却没有像第一天那样瘫在地上，而是慢悠悠地转身走向场地边缘，动作僵硬如机械。 这一个月的训练下来，他的体力比以前好了不少，意志力也得到了锤炼。 至少他能拖着突破极限的身躯来回走两步。 “给。” 芙兰卡没扭头，只是抬起手，就接住了被扔过来的饮料。 嗯…… 这家伙还有力气朝自己扔东西，看来明天又得加大强度了。 坏狐狸抖了下耳朵，瓦伦丁莫名其妙感到一阵心悸，差点被呛到。 “小心点。” 看到瓦伦丁那副蠢蠢的表情，芙兰卡的心情又好了几分。 “我感觉有人想害我。” 瓦伦丁非常相信自己的第六感，尤其是从异世界回来之后。 这大概就是时间给予长生者的礼物。 “这里可以罗德岛，对感染者来说最安全的地方。” 芙兰卡随手一扔，空瓶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正好落进角落的垃圾桶里。 “谁能害你？” 她眯起眼睛，嘴角的笑容很媚。 瓦伦丁却从中读到了其他含义。 “眼前不就站着一位么？” 小龙人呵呵一笑，随手向后一扔——空瓶砸到了训练场的墙。 虽然装X的行为失败了，但这家伙表现得确实很靓仔。 “这一个月来你天天戳我玩，要不是有源石技艺我有一百条命都不够用。” “训练结束了还不省心，搁论坛上发表一些莫名其妙的言论，把我名声都搞臭了。” 瓦伦丁说的自然是一个月前芙兰卡的那句[味道不错呢~]。 整的他是个很随便的人一样，隔三差五就能收到奇怪的留言。 因此拉斐尔还锤了他一顿。 解释清楚后又被榨了一顿…… 第二天训练时被影子哐哐敲脑壳，属实惨。 “哎呀，反正也死不了，我自然是选择让你提升最快的方法了~” 芙兰卡朝小龙人抛了个媚眼，狐狸尾巴甩来甩去。 哼，你就是喜欢欺负我，我都看出来了，坏女人！ 大概两个周前瓦伦丁就问过凯尔希，罗德岛是不是想整死自己，收获对方一个关爱智障的眼神和假条一张。 理由是训练压力太大，导致瓦伦丁精神失常，需要去看心理医生。 当然，还有三天的休息时间。 但一想到罗德岛的心理医生叫嘉维尔，他决定放弃这个假期并详细讲述了芙兰卡的训练过程。 [我只是让芙兰卡负责你的战斗训练，具体训练方法由她自己决定。] 当时凯尔希这么说。 [那你能让她改一下训练方法么？] 小龙人尝试卖萌。 [不能，下一位！] 凯尔希义正言辞地拒绝并下达了逐客令，让瓦伦丁无功而返的同时损失了三十块钱的专家挂号费。 …… “那以后能改改方法么？” 瓦伦丁踢了下地上的迅捷剑。 “我觉得到瓶颈了。” 一个月的时间，瓦伦丁将脑海中几乎所有的迅捷剑术提升到了熟练的程度。 因为他本来在异世界就会这些剑术，再加上芙兰卡不要命的训练方式，这倒也算正常。 只是可惜，瓦伦丁的脑子比不上一凤，卡兰萨那种跟数学融合在一起的剑术实在是学不来，现在仍停留在起步阶段。 不过瓦伦丁也没有想继续练习的意思了。 “方法改不了。” 芙兰卡摇摇头。 “不过武器能改改。” 她指向场地边缘的武器架。 “长剑、军刀、手半剑、双手剑……” “接下来你想学哪一种武器？” 芙兰卡会的可不止迅捷剑，不然怎么能当剑术教官？ 她只是最喜欢、最擅长迅捷剑而已。 更重要的是，瓦伦丁对这些武器不是一无所知。托角徵羽的福，他脑海里装着世间所有常见武器的各流派技法，只是无法用这幅身躯将这些战斗技法给表现出来。 芙兰卡这种1V1的实战训练法对她自己也有很大的帮助。 互相学习了属于是。 “随便。” 瓦伦丁表示放马过来。 “那再见咯。” 现在已经下午五点多了，芙兰卡欢了一整天，早就饿了。 “等会……” 瓦伦丁叫住她，手中凭空出现一把迅捷剑，向前一抛。 “什么？” 芙兰卡接过抛来的剑，只是一眼她就认出来这把迅捷剑正是瓦伦丁最常用的那一把。 整体比她的铝热剑朴素一些，剑身泛着红光，像是刚从血池中拿出来。 极其锋利，削铁如泥，只是稍微碰一下就能划出个口子。 单从这方面来看，比铝热剑强多了。 “送你了。” “喔。” 突如其来的幸福没有冲昏芙兰卡的头脑。她弹了下剑身，在悦耳的嗡鸣声中抬起头，看向瓦伦丁的眼神有些犹豫。 “现在已经很晚了，你姐肯定在家啊……” “要不明天下午？我记得你休息，雷蛇也会去练习射击。” “什么？” 这两句话让瓦伦丁有点摸不着头脑。 “做A……唔！” 芙兰卡刚吐出一个音节，她的嘴巴就被瓦伦丁给捂住了。 “你脑子里都是这种黄色废料么！” 瓦伦丁真的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向别人说出这句话。 两人靠的很近，都能闻到对方身上汗水留下的气息，让他的心跳快了一些。 “难道你想在这里？也是，刚训练完一身汗，这股味对于发情的人来说倒是……” “你再说我就把剑拿回去了。” 芙兰卡这才闭上嘴，还做了个拉拉链的手势，眼神分外乖巧。 而瓦伦丁只是看她一天天的这么累，有点愧疚，才会送这把剑的。 一个月了，他被芙兰卡戳了无数回，芙兰卡也被他戳了无数回。 可瓦伦丁有源石技艺，而且早就习惯了死亡，这对他来讲没多大压力。 芙兰卡就不一样了。 她终究是正常人，如此多次的死亡带来的是难以想象的压力。哪怕后面她已经习惯了，瓦伦丁也能在她一直充斥着媚意的眼睛中看到疲惫和压抑。 可芙兰卡从来没表现出来过，总是笑吟吟的，还喜欢开玩笑。 反正兵刃天使背后武器众多，迅捷剑也不止一把，送出去也没啥。 “不过，这把剑能用源石技艺么？” 芙兰卡后退两步，挽了个剑花。紧接着，她手中的迅捷剑亮出赤橙色的光芒。 没错，既然瓦伦丁能用这把剑将核心城变成雨林，芙兰卡自然也能用它释放出撕裂钢铁的高温。 角徵羽出品必属精品。 不用源石技艺这把剑也能撕裂钢铁就是了。 “谢谢。” 芙兰卡眼角弯成了月牙。 能看的出来，她很高兴。 瓦伦丁点点头，正准备告别的时候，芙兰卡把她的铝热剑递了过来。 “呐，这是我的定情信物，收下吧~？” 第一百七十五章 毫无改变的他们 “算我求你了，姐姐。” 瓦伦丁苦着个脸，双手合十，弯腰鞠躬。 “以后别逗我玩了行不？” 这纯粹是给拉斐尔送弹药啊！ 我被打的腰子都快被创烂了…… 当然，这两句话瓦伦丁只敢在心里说说。他要是真讲出来，芙兰卡晚上回去就敢发个[跟可爱后辈交换信物~]的朋友圈。 就算拉斐尔看不到这条动态，它也会出现在论坛上被诸多乐子人赞出小火苗，后面的楼层里十层有八层是艾特天使姐姐的。 至于为什么没人艾特邢一凰，因为她极少逛论坛，而且根本不会吃醋。 拉斐尔就不一样了，闲暇时就喜欢网上冲浪，一定会看到这些艾特。 尤其是最近几天，她都不用点进去，光看外面那99+的小红点就知道自家老公又成了许多人的谈资。 然后她就有理由去享受夜生活了。 我这么爱你，吃点醋很正常吧？吃醋了耍小性子也很正常吧？ 那上头了让你Day0就也是顺其自然的吧！ 于是瓦伦丁就燃尽了…… 还好拉斐尔在享用后会治疗他。 不然第二天影子就不是敲小龙人的脑壳，而是会直接给他一记大力开碑手。 [让我们在此为逝者祈祷，愿天堂没有狐狸精、榨汁机和暴躁老妹。] [R.P.G] …… “那可不行。” 根本就不需要思考，芙兰卡如此回应。 她的笑容很美，让瓦伦丁想起了锋利的阿拉伯弯刀。 这刀戳中的不是身体，而是男人的心！ “调戏你可是姐姐我每天为数不多的乐趣了。” 她夹着嗓子，语气也变得跟传统意义的狐狸精一模一样。 “如果训练时还那么正经，我会很难受啊。” 你平常也没见有多正经。 瓦伦丁在心里腹诽一句。 “那你可以去调戏我姐。” 嘴上却是把雷蛇给卖了，毫不犹豫。 真是个好弟弟，笑死。 “不行，雷蛇的电很痛，很难受。” 芙兰卡摇摇头，紧接着微微弯腰，拉进跟瓦伦丁的距离。 “但你的很舒服~” 废话我的电能救命，能不舒服么？ 瓦伦丁翻了个白眼。他不在理会芙兰卡的魅惑，也不再装可怜，转身去更衣室换衣服。 早就饿了，赶紧回家吃饭。 小龙人的态度转变之快，让芙兰卡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等到她明白发生了什么时，瓦伦丁又一句话让她愣住了。 “谢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姐姐。” 芙兰卡跟雷蛇同岁，他叫声姐姐是应该的。 搁往常，小龙人的这句“姐姐”怎么着也能让芙兰卡高兴一会。但此刻她不仅没感到愉悦，心头还浮现出一抹不妙的预感。 这小子…… 语气怎么突然这么正经了？ 很有礼貌，但对于他们这样的朋友来说，礼貌等于疏远。 “但我想，这种训练方法还是太过激进，对你来说。” 芙兰卡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瓦伦丁是死过好多次的人了，而且他有底气把死亡当成玩乐。但自己不会医疗法术，每一次死亡都是剧痛和晕眩的折磨，长久下去肯定对心理健康有影响。 “所以就到此为之吧。” 他对上芙兰卡略显惊诧的视线，没有移开。 “我会向凯尔希医生提交申请，之后的战斗训练由其他人负责。” “你好好休息。” 明明是关心的话语，芙兰卡却从中听到了厌恶。 这么一瞬间，她感觉手中的迅捷剑凉如寒冰。 训练场寂静如深海，落针可闻。 瓦伦丁没管站那儿发呆的芙兰卡，走向训练场的大门。 这压抑的气氛逐渐渗进两人的身体中，让瓦伦丁的脚步都比平常慢了些。当他如龟爬般走到门口，又慢悠悠地握住门把手时，身后终于传来了他期盼已久的声音。 “好啦。” 芙兰卡突然笑了起来。 此时她的笑容终于没了原先的媚意，显得开朗许多。 “我以后不会那样了。” 瓦伦丁回过头来，视野中的姑娘笑意温柔，只是眼眸依旧那般摄人心魄。 没办法，狐狸嘛，天赋如此。 “真的么？” “大概吧。” 听到这瓦伦丁直接扭头，把门推开，作势要走。可左脚抬在半空良久，他都没听到后面的挽留。 该死。 小龙人暗骂一声没出息，还是没踏出这一步。 “小家伙。” 而芙兰卡不知何时来到了他身旁，搭上他的肩膀。 “对女孩可不能犹豫，得果断点知道么。” “要么干脆离开，免去之后一系列的麻烦；要么尽数收下，等待麻烦接踵而来。” “像你这样磨磨唧唧，无论是感情还是什么，都不会招人喜欢的。” 芙兰卡的口气好像一位恋爱大师。 两人站在门口，看向远处的夕阳。 瓦伦丁想说些什么，又听到芙兰卡的声音响起： “可这条结论不适合那些长得好看的渣男。” “因为女人也是看脸的，而且更感性。就算知道自己喜欢的是个渣男，也会抱着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期望继续下去，等待虚无缥缈的美好结局。” 你在暗示什么？ 瓦伦丁抽了抽嘴角。 “我们……好像不是那种关系。” 他小心翼翼地说。 “当然。” 芙兰卡拍了拍他的肩膀。 “只是看到你拙劣的表演有感而发。” “就你刚刚的表现，像不像一个欲拒还迎的渣男？” 嘴上说着到此为止吧，心里却期望她赶快出声挽留，甚至为了给她充足的时间思考而放慢了脚步。 结果到最后她也没说话。 只好叹息一声，暗骂自己是个太过温柔的家伙，转身挽回这段感情，心里却想着自己真是个罪孽深重的好男人啊…… 并沉浸其中，无法自拔。 “你怎么这么熟练的，嗯？” 芙兰卡握住瓦伦丁的肩膀，用力晃了晃。 “呃……” 这倒是让瓦伦丁有点不好意思，脸颊泛红。 完全被看穿了啊。 “还好吧。” 他竟然还挺羞涩！ 芙兰卡只觉得这家伙的脸皮又厚了几分。 “还想把我换掉？” “不换了。” “那等我会，换完衣服一起回去？” “去哪儿？” “回宿舍啊！难道你还想去开房！” 虽然还是很奇怪的话，但她的语气终于不像刚才那般会让人误会了。 不过这不代表她以后会一直这么正经。 女人总是感性的嘛，明知道是滥情渣男还是会喜欢他。 反正他本来也不是很讨厌，表现出来的又不是内心所想。 人总是如此，说一套做一套，明知道有解决办法却不愿去做。 说不定哪天就过线了。 希望不会有那一天吧，感情问题解决起来还挺麻烦的。 他们也许不会后悔，但会留下眼泪和心伤。 第一百七十六章 诺亚的心思 在一个清爽的早晨，我们可爱的小龙人穿好衣服，准备去参加今天的特训。 他很期待今天的监察部部长是个怎样的形象。 影子是御姐还是萝莉并不会影响到训练内容，她也依旧会锤瓦伦丁的脑壳，邦邦邦的，像是在打音游。 但她的形象会影响到瓦伦丁在挨打时心中的愉悦度。 这家伙一直有一点抖M属性，三世为人皆是如此。 也许影子正是知道这一点，才会每天都换个新形象来训练他。毕竟心情好了，学东西也更快。 只是在瓦伦丁等待邢一凰换衣服的时候，有人给他发了条短信。 “来我这里。” 发信人是诺亚博士。 没有过多的权衡，瓦伦丁就决定改一下今天的行程安排。他给邢一凰说了声，也没向影子请假，找了辆小单车就往办公区赶。 哼着小曲迎着朝阳，心情好似这片蔚蓝清澈的天。 毕竟工作会让人从本能上感到厌恶，哪怕后期加的愉悦再多，这份厌恶也不会消散多少，只是会被掩盖住而已。 既然有摸鱼的机会，那肯定是要牢牢抓住。 “博士，你找我？” 瓦伦丁很快就来到诺亚的办公室，轻车熟路。 “坐。” 诺亚朝桌对面的椅子抬了抬下巴。 她的怀里趴着一只猫，毛发纯黑，从头到尾没有一根杂毛。值得注意的是，这只猫有两条尾巴，让人联想到霓虹传说中的妖怪猫又。 泰拉也有个霓虹，鬼怪也真实存在，但不可能出现在此刻的罗德岛。 瓦伦丁很快就想起了它是谁。 傀影养的猫，克里斯汀小姐。 “有什么事么？” 瓦伦丁如此问道，眼睛却一直盯着那只黑猫。 他脑海里对傀影的印象很浅，只是在贴吧了解过有关信息，比如傀影是博士嫡系和无他埃、无他埃以及无他埃什么的。 关于克里斯汀小姐，瓦伦丁只知道它不是很愿意被人触碰这一条信息。 至于它可能会是兽主什么的，全是网友们的猜测。游戏内不仅没实锤，连相关信息都没有。 这么一只高冷的猫，此刻竟趴在诺亚怀里享受着她的抚摸，看起来还很舒服的样子。 很难不让人产生联想…… 但一想到诺亚又名罗德岛魅魔，瓦伦丁倒觉得这事又正常了不少。 那这位魅魔今天叫自己来干什么？ “只是聊天，不行么？” 诺亚挠了挠克里斯汀的下巴，抬起头。 她的微笑比朝阳更美，让人如沐春风。只是一眼，瓦伦丁就感觉沉了进去，难以自拔。 这幅微笑恐怕会永远留在他的记忆中了。 “当然可以。” 瓦伦丁点点头，紧接着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 “只是今天我要训练，教官是监察部部长。” “没关系，我回头给她说一声。” 是大佬才会有的淡定语气。 再加上她撸猫的动作，瓦伦丁真的想来一句3QmyGodmother。 “那博士想聊什么？” 瓦伦丁属于被动型人格，尤其在社交上，很多时候是别人起个话头他跟着聊下去。 因为他主动的话就是社交恐怖分子，分分钟把话聊死。 要不就是聊天的人死，参考和夜枭的有爱互动。 “聊聊你的故事，如何？” 诺亚把克里斯汀放到桌上，身体微微前倾。 “当然，每个人都有秘密，有些事不想说也没什么。” “作为罗德岛的博士，我只是想更了解自己的干员。” 此刻，她的气质跟瓦伦丁记忆中的那个诺亚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真的像是一位叙拉古的Godmother。、 话语柔和，平易近人，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气势。 瓦伦丁倒是没被唬到，他见的多了。再者，他也想跟诺亚聊一聊自己的事，反正监察部都知道，不亏。 如果能在这场聊天中得到一些关于诺亚的信息，那就是赚了。 …… 两小时后。 瓦伦丁跟诺亚聊的很愉快，他们都达成了自己的目标。 “所以，想来当我的助理么？” 诺亚托着下巴，微微歪头。 “可以帮你逃掉那些又累又麻烦的训练。” “我每天都很闲，你只需要待在这里陪我聊天就好。” 大概是在一小时前，克里斯汀小姐打了个哈欠，从诺亚怀里跃到地面，慢悠悠地走出办公室。 也许是这两人的谈话打扰了它的休息，这只猫目前仍未回来。 “训练是为了提升自己，累是难免的。” 此刻瓦伦丁的表现比一开始放松了不少，斜靠在椅背上。 “我总不能干什么都要用源石技艺。” “真不像你说出来的话。” 诺亚笑着摇摇头。 “哎呀，别拆穿嘛。” 瓦伦丁挠挠头。 “所以你真不想当我的助理？” “不如等到训练结束以后。” “那你的训练计划多长时间？” “呃……” 瓦伦丁脑海里蹦出一个恐怖的结果。他掏出手机，调出那天凯尔希发过来的计划表，确定这个结果就是事实。 “一年。” 但是就这份计划表上的内容来看，仅仅只有一年时间确实算速成了。 更不要说半年后训练时间还会砍半。 “看来我们之间的缘分不够浓厚。” 诺亚耸肩。 “要不一跟我一起锻炼？” 瓦伦丁开了句玩笑。 “得了吧，就我这个身板，第一天结束就得进病房。” 诺亚几乎把技能点全加在了运气、魅力和智力上，体质堪称豆芽菜。 她日常也会锻炼，但跟瓦伦丁的强度相比就是云泥之别。 最后又扯了几句，瓦伦丁就离开了。房门关闭，办公室内又陷入寂静，落针可闻。 “呼。” 诺亚轻声叹气，看起来有些失望。 清风吹过窗帘，一道黑色的人影骤然出现在她身边。 “如何？” “绝大部分内容是真的，除了在龙门的那段。” 傀影低头。 影子是有能力同时监视整个罗德岛不错，但傀影也有能力挡住她的“视线”。 不然他怎么能在无人知晓的情况下来到诺亚身边？ 甚至PRTS都没发现。 所以，诺亚不担心自己跟傀影的交谈被第三者知晓。 就算被凯尔希质问，她也有大把的理由搪塞过去。 罗德岛没人知道她已经恢复了部分记忆，这是诺亚搞事的最大依靠。 “那就是说，八重樱就是瓦伦丁咯？” 在刚才的聊天中，诺亚装作无意提起了八重樱这个名字，瓦伦丁却是愣了半秒才搭上话。 同时，根据监察部获得的情报，这小子在切城根本没遇见过八重樱，他甚至连个东国人都没见过。 虽然监察部的情报很模糊，但通过刚才的交谈，诺亚至少能确认八重樱确实跟瓦伦丁没关系。 那为什么，瓦伦丁会出现在她口中，还成了一个欺骗感情的渣男？ 也许那个故事是编的，可…… 八重樱的灵魂跟瓦伦丁的灵魂一模一样啊。 难不成这小子是变成女人跑核心城大闹了一番？ 这是目前最有可能的真相，也许凯尔希已经猜到了，所以她才没有让影子继续调查。 可诺亚总觉得没有这么简单。 那时候的瓦伦丁还是个有点强的医疗术士，加个血还行，怎么可能会用源石技艺变性？ 一定有别的原因！ “好了。” 诺亚没有多说，傀影心领神会。 办公室内再次只剩下她一人。 短暂的思索后，诺亚走出办公室，前往医疗部。 她要去见幽灵鲨。 第一百七十七章 狸猫换太子 “啥？你让我去替代博士？” 听到这个要求的瓦伦丁是懵逼的，老长时间没反应过来。 这给他一种莫大的荒诞感。 好似自己变成了西游记里的奔波儿灞，面前的九头虫来了句“你去把唐僧师徒除掉”一般。 怎么个意思？ 我这才练了一个半月，你就按捺不住要期末考试了？ 咋地，你是看凯尔希挥斥方遒心痒了，想着杀进办公楼夺了罗德岛女皇鸟位，动手之前先把我派过去剁掉她的左膀右臂？ 瓦伦丁清楚诺亚的指挥水平，真的跟游戏剧情里说的一样，强的可以。 虽然也有“剑刃向上抬高五公分”之类的微操，但她的命令从不会带来坏结果，反而能从死神手中抢下一条生命。 若瓦伦丁真的能替代她，那凯尔希将无法在短时间内组织人手进行反攻，她只能依靠Mon3tr来面对监察部的围剿。 等到干员们发现博士已不再是那个女人，想重新战斗的时候，影子恐怕已经拿捏住整个罗德岛的后备隐藏能源了。 敢闹事？ 这个又白又憨的博士看到没，给你噶了！ 乖乖听话，她还能活着，当你们的白月光！ …… 就这么一会，瓦伦丁已经脑补出影子上位成功之后的情景了。 他选择性忘记了S.W.E.E.P的存在。 “我感觉你在想些不好的事。” 今天的影子依旧娇小可爱，瓦伦丁从她身上感觉不到一点威严。 除非这位萝莉伸出巴掌。 “先说好报酬，你取代凯尔希之后准备给我些什么？” 嘴巴比脑子快，他偶尔会这样。 “啊？” 影子愣了一下，很快就反应过来。 她伸出手轻轻一跃…… 啪！ 清脆的响声在训练馆中回荡，邢一凰瞥了眼身边抱头蹲防的小龙人，没有任何反应。 “你在想些什么鬼啊！” 接下来就是可爱萝莉的嘴臭时间。 短短五分钟给瓦伦丁骂爽了，他也清楚了自己会接到这个任务的原因。 某个只知道喝机油的蠢蛋血魔不小心泄露了一段核心代码，以至于罗德岛的防卫系统出现了被黑入的可能性。 其实这对于工程部的神经病们来说不算什么，就当修个BUG。 但当他们通过情报知晓这段代码被整合运动利用了之后，一个大胆的计划就诞生了。 而且这个计划还得到了凯尔希的准许。 虽然后勤部部长天空表示反对，但凯尔希还是驳回了他的诉求。 防御系统和基地结构坏了没关系，可以再修补。 但扔掉塔露拉这个麻烦的机会如果错过了，就没人知道还有没有下次。 没错，凯尔希决定给整合运动卖一个巨大的破绽，让他们“轻而易举”地劫走塔露拉。 但是这个计划仍有变数，就是诺亚博士。 没人敢保证那群整合运动残党们不会挖错地方。如果他们莫名其妙来到了博士办公室，又莫名其妙对诺亚一顿输出的话…… 凯尔希后悔也来不及。 所以，为了避免这最后一点危险，罗德岛决定让正在训练的瓦伦丁来代替博士生活一天。 “所以为什么是我，而不是你？” 这是瓦伦丁最大的疑惑。 而他的反应让影子多了几分安心。 还好，这小子反应不算激烈，应该对塔露拉没多大执念。 “我确实能做到代替被人生活，但那需要很长的准备时间。” 影子如此解释。 “我可以用源石技艺帮你。” 现在的瓦伦丁已经能用法术很完美的改变面容了，几乎没有破绽。 尤其是伪装成女性，惟妙惟肖，完全可以说就是本人。 自然是跟他那个“瓦伦娜”的马甲有关。 “确实可以这样。” 影子叹了口气。 “但我还需要保证罗德岛的安全，避免那群家伙发疯想来场恐怖袭击什么的。” 让整合运动劫走塔露拉已经算恐怖袭击了吧…… 瓦伦丁小声嘟囔。 “那我的安全……” “你是位很强的医疗术士，不是么？” 影子笑了笑。 “这也是找上你的原因之一。” 其实硬要说的话，影子也能接下这个任务。但她不会医疗法术，还是会有受伤的可能性。 但如果负责伪装的是瓦伦丁，就真的一点后顾之忧都没有。 “行吧，我答应了。” 也没有多考虑，瓦伦丁最后还是接下了这个任务。 “但话说在前头，我对博士不是很了解，只能做到表面上一样。” “生活习惯和气质之类变不了多少。” “这没问题，毕竟只是装给整合运动看的，就那一会儿。” 影子表示肯定。 “如果你需要的话，可以让邢小姐变成阿米娅陪在你身边……” 当然，怎么变还是得看瓦伦丁。 “不用了。” 瓦伦丁看了眼身边的姑娘，很干脆地拒绝。 邢一凰在观察和推理上很出色，但因为性格原因，伪装一直很差劲。 除非她伪装的目标也是个面瘫。 除此之外，瓦伦丁也不想让她陷入可能的危险之中，哪怕这姑娘可以一拳一个整合运动。 绝不是自己想跟阿米娅独处，绝不是！ “OK，那现在变一下如何？” 影子突然来了兴致，双眼紧盯着瓦伦丁的脸。 “让我再看看你的奇迹。” “把角拿下来是很别扭的啊……” 嘴上这么说，瓦伦丁还是很诚实地伸手把龙角给掰了下来，递给邢一凰。 当然，这是源石技艺的效果，不会让人感到疼痛。 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才会庆幸自己没有尾巴。 与此同时，伴随着雷光闪烁，他的身体开始发育，变得凹凸有致起来，眉眼也变得柔和许多。 依旧是那抹亮眼的白发，但是长了几分，也更加绵软，让人想揉一揉。女人的眼眸像是染上了血，变成了深红色，在光芒下格外美丽通透。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臂和身躯，脸上露出一抹笑容。 “很完美。” 这是影子的评价。 单看容貌，此时的瓦伦丁跟诺亚完全就是同一人。 “哎嘿~” “诺亚”朝影子卖了个萌。 她的声音也变甜了许多。 [真变态……] 瓦伦娜的声音突然在“诺亚”脑海中响起，话语中是慢慢的嫌弃。 她已经能想到这只傲娇龙龙脸上那副看垃圾的表情了。 没办法，谁让瓦伦丁的源石技艺太过强大，连染色体都能变呢？ 手铳没有了，变成了有着光滑岩壁的洞穴。 “变回来吧。” 影子从邢一凰手中接过那对湛蓝的龙角，亲自帮瓦伦丁安装好，方便他变身。 “明天等待消息。” “任务结束后，你会得想要的到嘉奖。” 听到这儿，瓦伦丁终于露出了发自真心的笑容。 那是看到账户上数字跳动的幸福。 第一百七十八章 开演！ “阿米娅小姐，你和博士的日常就是在基地内闲逛么？” 穿上帅气制服，把头发梳成博士模样的瓦伦丁打量着周围，好奇地问道。 倒不是他嘴欠，只是在伪装成诺亚之后，从早晨到现在他一直跟着阿米娅在罗德岛基地内到处跑，也没歇一会。 虽然耳畔一声又一声的“Doctor”让瓦伦丁心情大好，但一想到自己本来只是个打工仔，享受着诺亚日常的他就觉得有一丢丢不舒服。 “诺亚博士，你在说什么啊？” 阿米娅扭头看向他，水汪汪的大眼睛里盛满了可爱。 “我们不是经常一起散步么？” “啊……对。” [诺亚]干笑两声，快速整理好面部表情，嘴角再次扬起一抹淡然自信的弧度。 只训练了一个半月的他还是无法很好地融入到角色之中，诺亚的躯壳只是浅浅披在了瓦伦丁身上，稍不注意就会露出马脚。 如果这是一场测试，瓦伦丁刚刚问出那句话的时候就已经失败了。 他的伪装只有罗德岛高层知晓，几乎所有的干员都不知道自家的博士已经换了个人，热情依旧。 这样也是为了让计划实施的更完美。 毕竟知道的人越少，骗局就越真实。 还好瓦伦丁不傻，只是在跟阿米娅独处的时候会说几句暴露身份的话，算是缓和情绪的一种办法。 上次在龙门化身“瓦伦娜”算不上真正的伪装，可以说是释放天性。 这回假扮诺亚才是真正的第一次。 第一次嘛，人总是会紧张的，瓦伦丁偶尔回归本性也是正常的，反正没人看到。 影子也不指望他能从头装到底。 还是那句话——毕竟只练了一个半月。 …… “再见，博士！” 应付完又一位热情的干员后，瓦伦丁松了口气。接下来他们要去的地方是监察部，应该不会再有搭讪了。 于是[诺亚]博士一边跟阿米娅闲聊，一边在脑海里过着《明日方舟》9-21的剧情。 也就是整合运动劫走塔露拉的那一节。 角徵羽并不好说话，除了开趴。 只有在某些事情即将发生的时候，瓦伦丁才能解锁游戏内的有关剧情，前瞻性的优势算是一点都没有了。 不过，对此时的他而言，这种优势就算存在也没啥作用。 名为瓦伦丁的蝴蝶扇动翅膀，整个泰拉大陆的命运都被风吹离了原有轨道。 也许终点不会变化，但路上已然是全新的风景。 他现在真的是把《明日方舟》的剧情当故事来看了。 毕竟对瓦伦丁而言，自己存在的泰拉才是原作，《明日方舟》的故事倒成了同人。 煌与Guard的对话没有给他多少触动，可露希尔被Dijkstra气到的样子倒是让瓦伦丁差点笑出声。 这个只知道喝机油坑玩家的奸商，你也有露出这副表情的时候！ 瓦伦丁希望现实中的Dijkstra说话能更刻薄点，把可露希尔气到红温是最好的。 这样他就能在见到这个血魔时扑过去一边说“一直想看到你这幅表情”一边露出扭曲猥琐的笑。 让你坑了爷那么多源石！ 可突如其来的震动打断了他的幻想。 来了！ 阿米娅跟瓦伦丁对视一眼，脑海里的想法出奇一致。 整合运动已经炸开了监察部地下室的墙壁，准备带着塔露拉撤离！ 与此同时，PRTS向全舰发出了警报，通知距离监察部最近的干员立刻前往支援。 从剧情上看，整合运动派确实遭遇了行动部干员的阻击，幸存的游击队员甚至和煌大干了一场。 他们的战斗瓦伦丁自然是不想参加的，也不想跟着阿米娅去阻拦塔露拉。 “博士，监察部遭到了袭击！” 呵，小姑娘的演技有点浮夸哦。 瓦伦丁在心里锐评。 嘴上却说：“阿米娅，你先去支援，我去……” 同时脚底抹油准备开溜。 “我们快走！” 但阿米娅一把抓住了瓦伦丁的手腕，愣是把他拽进了监察部大楼。 很难想象，只有一米四几的小姑娘竟有如此大的力气，能拖着一个成年人健步如飞。 没多久，阿米娅和瓦伦丁就站在了整合运动面前。 暴躁的小兔子直接轰开了一堵墙，将跑路时间压到最低，也成功拦住了已经出逃的塔露拉。 嗯，这姑娘还是不久前在会客室见到的那副模样，衣着素雅，面无表情。 哪还有曾经那副意气风发睥睨万物的样子？ 令人唏嘘。 看到那个仍然扎着辫子，一脸漠然好似未亡人的塔露拉，瓦伦丁下意识扯了扯衣领。 塔露拉心有所感，目光直直看向阿米娅身旁的[诺亚]。 这位罗德岛的博士给她一股莫名的熟悉感。 ————————亻尔女子———————— 后来就是跟剧情一样的嘴炮内容。 九油盐不进，执意要带塔露拉跑路。阿米娅见势不妙，直接开打。 黝黑的菱形在她身后出现，伸出缠绕着腐朽的丝线，拦住整合运动的去路。 “死亡”的力量依旧震撼，将袭来的攻击尽数化解，给敌人带去无穷无尽的麻烦。 但阿米娅并不想对这些整合运动下狠手，她只是尽全力去阻拦，以至于双方形成了一个微妙的平衡。 塔露拉跑不掉，阿米娅也无法把他们赶回去。 战斗途中偶尔有流矢和法术溅射袭向瓦伦丁，被他轻而易举地躲开。 而阿米娅好似没看到博士遭受到的危险，依旧在跟整合运动掰头。 这不行啊妹妹，你这容易让别人看出来我们在演戏…… 上次碎骨过来怼诺亚直接被你给干碎了，这次咋一点关心都没有呢？ 瓦伦丁在心里如此吐槽。同时，他注意到塔露拉和九始终都没出手，就站那儿看戏。 好像……阿米娅最后被九给催眠了来着？ 瓦伦丁扭头看向打得正嗨的小姑娘，突然发现她身后凭空冒出来一朵花。 啊，看来是不用提醒了。 正如瓦伦丁所想，阿米娅被那朵花给撂倒了——这可能在她意料之外。 “现在，罗德岛的博士。” 花朵凋零，九向前踏出一步，目光紧盯着瓦伦丁的脸。 “请让开。” 第一百七十九章 再次燃起的火 “哦，当然。” 瓦伦丁现在顶着诺亚的脸，自然不能上去给这条嚣张的蛇蛇一套闪电五连鞭，只能服软。 可他嘴上这么说，身体却没有动弹。 “不过，在那之前……” “我有几句话要对她说。” 瓦伦丁微微抬头，目光越过九和一众整合运动成员，落在人群中央的塔露拉眼中。 似利刃，直刺心头。 “我要你记住切尔诺伯格，记住那场战斗。” “记住被摧毁的医院、学校和图书馆，记住那些被你残忍杀死的平民，记住倒在核心城，死得毫无意义的感染者。” 整合运动中有人向前一步，眼睛死死盯着瓦伦丁，握住兵刃的手骨节发白，愤怒似火般喷涌而出，直直奔向不远处的瘦弱人影。 可那人仍旧挺直脊背，目光似剑毫不畏惧，劈开涌来的火。 明明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家伙，此刻却迸发出难以想象的气势！ 硬生生将九准备好的说辞给摁回肚子里。 “这将成为你的梦魇，不可忘记，死亡都无法将其终结。” 塔露拉对此没有任何回应，她依旧迎着瓦伦丁的目光，面色冷漠如常。 好似一具尸体。 “他们会一直看着你。” “待你再次犯错时出现，带来审判。” “你已无法为自己而活。” 话毕，瓦伦丁让开道路，眼睛依旧盯着塔露拉。 他好像看不见其他人一样，眼中只有那个背负着庞大罪孽，可恨又可怜的姑娘。 很快，现场只剩下他和阿米娅。 倒霉的小兔子依旧躺在地上，享受着婴儿般的睡眠。 “嘿，醒醒。” 瓦伦丁晃了晃她的肩膀，见没效果又送过去一道电流。 “啊！” 阿米娅睁开眼睛，猛地起身。 “我刚才是……” “你中招了，那个长角蛇用法术让你睡了一觉。” “整合运动呢？” 阿米娅没有为自己的大意懊恼，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 “跑了。” 瓦伦丁指了指身后被开了个大洞的墙。 这还是阿米娅的杰作，帮那些人少绕了几个弯。 “我们快追！” “不是就演场戏而已，值得那么……” 话还没说完，瓦伦丁就被小兔子拽了起来，巨大的拉力差点让他摔倒。 “那也不能让他们如此轻松地跑了！” 阿米娅的话瓦伦丁只听见了这一句，后面他的耳朵里只剩下呼呼风声。 很快，他们就赶到了整合运动的撤离点——某只野兽的巨大吼声给他们提供了方向。 “是凯尔希医生！” 看到那头巨大的源石怪物时，瓦伦丁突然生出一种这不是演习的感觉。 虽然游戏剧情里Mon3tr和凯尔希也出现了，但当真正看到这幅场景时，巨大源石怪物和整合运动之间的反差还是很震撼人心。 好像凯尔希并不是想放走塔露拉，而是…… 想以她为诱饵，将整合运动余孽一网打尽！ Mon3tr巨大的威压给整合运动所有人带来了等量的绝望！ 人力真的能跟这种怪物抗衡？ “九！时间快不够了！我们拦不住那个菲林和这只怪物太长时间！” 一个整合运动成员刚喊出这句话就被Mon3tr击飞，从装束上来看还是萨卡兹游击队的成员。 幸好有人用法术给他做了缓冲，不然这家伙肯定会摔成华夫饼。 “最后三十秒！” 九的声音在甲板上回荡，给仍在战斗的整合运动成员打了一针强心剂。 远处的天空上有黑影驶来，个头不小。瓦伦丁眯起眼睛，勉强看清了那玩意的模样。 哎那TM不是老美的鱼鹰运输机？！ 怎么个情况，泰拉大陆的KB分子也有阿妹你看的资助是吧！ 当然，瓦伦丁只是思路有些跳脱，并不傻。 他还是能猜出来这玩意是从哪儿来的。 泰拉没有阿妹你看，但有哥伦比亚。 还记得当初瓦伦丁第一次出任务就被复仇者打爆的情景么？ 那可是哥伦比亚的地界！ “Oi！快把那玩意打下来啊！” 把双手握成喇叭状放在嘴边，瓦伦丁朝着凯尔希的方向大喊。 不管凯太后是想把整合运动余孽一网打尽还是想什么，他自己还是得演好诺亚这个角色。 可凯尔希只是瞥了一眼天上飞来的钢铁大鸟，又将注意力放回跟Mon3tr“玩”的整合运动身上。 好像完全没把那玩意当回事。 这老女人搞什么鬼？ 瓦伦丁觉得是自己的声音太小了，她没听见，就想着跑过去提醒。 结果刚迈开脚步就听到一声轰隆巨响，紧接着整个罗德岛基地都颤动起来，好似地震来临。 瓦伦丁直接来了个平地摔，差点把制服给摔开线。 当他揉着脑袋站起来的时候，突然就看到有什么东西从罗德岛基地的前甲板上飞了起来，甩着白雾尾巴直冲云霄。 那玩意细细长长，看起来像是…… “导弹？” 瓦伦丁嘴巴大张，久久不能合拢。 他再一次刷新了对罗德岛的认知。 “……阿米娅，咱基地还有这玩意的？！” “有吧……” 很明显，阿米娅似乎也不知道导弹的存在。 但她知道罗德岛有个奇葩工业部，这破部门搞出啥奇怪玩意出来都有可能。 “那看来今天整合运动是走不了咯。” 这才对嘛！ 剧情就该这么发展！ 一想到《明日方舟》9-21的剧情他就觉得离谱。 什么代码这么牛X，能让罗德岛的防卫系统暂时瘫痪？ 罗德岛行动部那么多号人，移动基地那么大，这些整合运动怎么可能如此轻松的把塔露拉劫走？ Guard又怎么知道塔露拉被关在哪里的？ 还有这些整合运动，刚打了败仗没多久，队伍里能打的头目几乎都没了，他们怎么敢来骗，来偷袭？ 谁给他们的勇气？ 卧槽，这种计划如果能成功，那只有一个原因： 罗德岛放海。 现实中的罗德岛确实放了海，只是到最后稍微认真了点，没让多少精英干员过来，Mon3tr一个就把他们都收拾了。 还有地对空导弹，把接应整合运动的飞机给…… 瓦伦丁刚想到这儿，他就看到那枚导弹晃晃悠悠地从天上掉下来，一头扎进了远处的荒野里。 连飞行器的边都没摸到。 呃…… 真有你的啊工业部，造出来的东西总是在关键时刻掉链子。 不过考虑到那群神经病可能只是闲的没事造了枚导弹出来玩，这种结果倒也能令人接受。 没有雷达和配套的电子设备，单纯靠一枚导弹还是很难把飞机给揍下来的。 不过没关系，我们还有Mon3tr和凯尔希。 阿米娅也跑过去帮忙了。 无论怎么说，两个精英干员加一头源石怪物对一群整合运动小兵和一个大铁坨子，优势在我！ 瓦伦丁屁颠屁颠地跟在阿米娅后面，脸上笑开了花。 结果他就看到一直神游天外的塔露拉抬起头，身上的衣服也逐渐浮现出赤橙色的火痕。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硫磺气息。 “沉默并不是一种回答，整合运动。” 她看着瓦伦丁，话语却是对九所说。 “现在，这才是我的答复。” “不过，你说过我没有选择就是了。” 这一瞬间，鱼鹰落地。 与此同时，有雾气自塔露拉身边扩散而出，整个罗德岛甲板瞬间被大雾笼罩。 你个老六！ 瓦伦丁无话可说，只能在默默在心中咆哮。 第一百八十章 已等候多时 即便过去那么多年，瓦伦丁仍然记得那个下午。凯尔希指着桌上的手环，面无表情地说出“观察者ProPlusMaxCC”这个名字。 那之后他常常想，做出这个玩意的工业部干员是否还健在，有没有变成Mon3tr的养料。 当然，瓦伦丁能记住观察者手环不仅仅因为这个名字，还有它极其变态的某个功能。 戴着这玩意使用源石技艺会被电。 想象一下，你刚准备扔个法术，雷蛇就冲过来把盾牌糊到你胳膊上，顺带来了个十万伏特。 得有多疼？ 虽然这个功能的初衷是好的，避免矿石病患者滥用源石技艺，但惩罚也确实重了点。 所以，目前观察者ProPlusMaxCC只被两个人使用过。 一个是瓦伦丁，另一个是…… “塔露拉。” 瓦伦丁从牙缝中挤出那人的名字。 他记得很清楚，自塔露拉上岛后，观察者手环就没被摘下来过。 既然这家伙此刻能用源石技艺，那就说明她硬生生忍住了手环释放出的电流，在高强度的疼痛中制造了一场大雾出来！ 利用源石技艺瞬间加热空气中的水汽，温度拿捏得刚刚好，范围还巨大无比，覆盖了罗德岛基地大半个前甲板…… 说明她对自身源石技艺的掌控度极高！ 在剧烈疼痛中释放如此精准的法术，就算是瓦伦丁也不敢保证能不出错。 除非他先隔绝掉自己的痛觉神经。 原来你的表现都是装的么？ 就是为了让罗德岛放松警惕？ 一想到之前塔露拉只有观察者手环这一个压制措施，瓦伦丁就直冒冷汗。 在接见室的时候，只要她想，其余三人都会在瞬间被烧成渣渣。 ……可那时候的塔露拉双眼无光，神情冷漠，面对昔日敌人的咄咄不休连点反应都没有。 此回想起来，瓦伦丁还真看不出什么破绽。 可事已至此，再回味过去有什么用呢？ 瓦伦丁跑到阿米娅身旁，关心了她一句，同时抬头看向另一个地方。 Mon3tr可不会因为大雾而停下动作，但因为视野的原因，它的进攻不再像先前那般有效，整合运动隐藏在白色之后也组织起有效的防线，迅速撤退到飞行器内部， 就在Mon3tr准备更进一步时，突如其来的火焰却灼伤了它。 巨大的源石怪物仰天嘶吼，厚重的甲板都震颤起来。凯尔希示意它后退，居高临下透过火墙看着塔露拉，不知在想什么。 “罗德岛。” 塔露拉的声音在所有人耳畔回响，让瓦伦丁感觉自己穿越回了如世界末日降临的那一天。 “我并不打算说服任何人，也不打算强迫任何人接受我的想法。” 鱼鹰的旋翼开始转动，大雾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却是连绵不绝的火。 “只是，事情未了。” 此刻，只有九站在塔露拉身旁，她的手臂上缠绕着由白色碎晶组成的细线。 “我会等着那一天来临，无论是她说的，还是你说的，我会等着所谓的审判来临。” 说这话的时候，她看向“诺亚”博士，眼神别有深意。 瓦伦丁：？ 大姐，我那只是在立人设而已，你还当真了？ 不过这算好事，至少证明塔露拉是真的下决心要改变了。 “但是在那之前——” 整合运动曾经的王举起手，向前伸出食指。 瓦伦丁心中猛地一突。 火焰从她的指尖腾起，化为一头愤怒的焰龙。 Mon3tr稍稍后退了一点。这动作说明它在凯尔希的控制下产生了害怕的心理，极其罕见。 哪怕很快就恢复过来，向敌人愤怒嘶吼，这场气势交锋的失败也无法挽回。 “我会活下去。” 焰龙消散，可剩下的火焰却凝聚在一起，冲向一个地方—— “阿米娅！” 瓦伦丁猛地将小兔子拉到身后，胸中有雷霆激荡，即刻喷涌而出—— 那火焰却在他眼前炸开，化作点点荧光，消散干净。 整一个大号烟花。 “Wa……博士……” 阿米娅拽了下瓦伦丁的衣角，差点暴露。 她很感激这位奋不顾身挡在自己面前的好干员。 “后会有期，罗德岛。” 有干员想冲过去阻拦鱼鹰起飞，可刚熄灭的火焰再次燃起，挡住了她的脚步。 所有人只能看着那架飞行器驶向远方，带着一个罪人。 Mon3tr尝试用法术攻击鱼鹰，结果被机尾喷出的焰火阻拦。 塔露拉对火焰还是那么敏感，即便隔着一层厚厚的钢铁。 甲板上陷入诡异的寂静。 瓦伦丁瞥了眼凯尔希，从那张万年不变的扑克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赶过来的罗德岛干员们倒很是懊恼，不过也有一些人露出了类似劫后余生的放松表情，好像心中有块大石头落地。 将现实跟游戏剧情对比，瓦伦丁发现刚才塔露拉的话是一字不差。 只是少说了几句，Mon3tr的表现也有所不同。 不过无伤大雅，结果还是一样的。 回过神来，瓦伦丁发现阿米娅正盯着他，周围不少干员也在看向这里。 “博士……” 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还穿着诺亚的衣服呢！ “咳咳，撤……” [诺亚]博士清了清嗓子，刚想下达撤退的命令，就听到耳畔轰隆一声——位置似乎就在脚下。 “是整合运动！” 阿米娅反应过来，又一把拽住瓦伦丁的手腕就往爆炸的地方跑。 “他们不是撤离了么？！” 小龙人赶忙调整脚步，免得自己再摔倒。 “那架飞行器装不了很多人，肯定有整合运动从荒野上撤离！” “可我们……为什么要去追他们？” 不是演戏吗？刚刚凯尔希都没出全力，还把塔露拉放跑了，剩下这些小虾米还留下来干嘛？ “好像是哦……” 阿米娅停下脚步，在短暂的思考后露出略显尴尬的笑容。 而通讯频道里凯尔希的话语也印证了瓦伦丁的想法。 “所有干员回到工作岗位，后勤部去统计损失，工业部准备修复工作。” “凯尔希医生！那些整合运动劫走了我们好几辆越野车啊！” 某个很会省钱的男人在频道内大喊。 “送他们了。” 说完，通讯频道就被PRTS切断，后勤部部长的哀嚎只能他一个人享受了。 瓦伦丁扯了扯嘴角，跟阿米娅告别后去找真正的诺亚。 塔露拉放跑了，他的伪装任务自然是完美结束，该找正主汇报工作了。 从诺亚发来的定位看，她应该在医疗部大楼。 可当瓦伦丁来到目标楼层时，在走廊尽头等待他的是一个黑色的身影。 鲜血与大海的气息混合交融，顺着神经爬进他的大脑，只留下两个字的反馈。 危险！ 第一百八十一章 白毛可爱小龙人不会梦到黑袍修女大姐姐 死亡爬上了瓦伦丁的脊背，开始敲骨吸髓。 顺着神经扩散开来的却不是疼痛，而是压抑的冰凉，仿佛来自终日不见光明的深渊之底。 他耳畔的声音突然被抽走了，短暂寂静有蜂鸣之音爬入其中，是鼓膜和耳蜗在震颤。 他眼前的视野朦朦胧胧，所看到的走廊开始拉长、扭曲、分裂、聚合…… 化作一团难以理解的浓稠造物，却仍保留着建筑的一切要素，仍能让他认得这是一条走廊，让他明白自己可以踏入其中。 走过去，走向尽头的黑影。 瓦伦丁张张嘴巴，想说些什么，可喉咙里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他脑海里突然多了一条疑问。 什么是声音？ 我怎么会这么想？ 这疑惑像是滴进清水中的墨，在诞生的一瞬间猛地染上了他所认知的一切。 思维、情绪、本能、规则、真实…… 分解成无数个问号，自四面八方而来，往东西南北而去。骤如暴雨，堆积如山，将瓦伦丁埋在其中，不得离开。 可那个黑影仍站在远处，如黑暗中唯一的火。 也是瓦伦丁崩溃的认知中唯一他能理解的存在。 我要…… 我要过去！ 我要去她那里！ 在她身边……在她体内……融入其中…… 瓦伦丁蹒跚前行，他的认知开始逐渐恢复，但只定格在那人身上，其余的一切仍在破碎。 有黑色自他身上流出，粘稠如石油。如果此刻的瓦伦丁意识正常，他会发现这些“石油”正是在切城战役中，把他逼疯的众生之恶。 但此刻，这被具象化的恶被撕扯成了无数条黏液，想拼命凝聚在一起却毫无办法，甚至连瓦伦丁的脚尖都触碰不到，只能逐渐堕入无形。 就像那人缓缓走入深渊一般，被周围无形的黑缓慢吞噬。 没有人把它揪出来打包扔出去了，也没有人去救陷入歧途的他。 甚至瓦伦丁脖颈处漏出来的辉光都被污染，连剥夺所寄生之人的生命都做不到。 在这里，时间没有意义，空间不复存在。瓦伦丁觉得自己离她很近，近到可以触摸她的灵魂，可向前踏出一步后又离她很远，远到只能触碰她的影子。 如此反复、轮回，煽动了心中渴望的火，化为一座桥，将瓦伦丁送到那人身旁。 终于…… 触碰到她。 身着黑衣的修女朝信徒敞开怀抱，瓦伦丁闭上眼睛，放弃自己最后一丝身为人的意识，投入其中。 …… “你们深海真会玩。” 这声音撕开了黑暗，如一道惊雷。 于是时光倒流，认知回溯，一切都回到了它原来的地方。 瓦伦丁扮演的诺亚刚来到这一层，站在电梯门口。幽灵鲨与他遥遥相望，身处走廊尽头。 两人的距离不算远，也不算近。瓦伦丁勉强能看到对方脸上的表情，仍是平常那般毫无生气的呆滞。 仿佛刚才的噩梦与她毫不相干。 可瓦伦丁能清楚记得…… 记得…… “卧槽？” 小龙人皱了皱眉，在心中暗骂一声。 除了一片黑之外，他什么都不记得了。 再往前，便是刚来到这一楼层时的记忆。 那时的瓦伦丁只是打了个冷战，瞬间便定位到危险的源头，源石技艺一股脑地往外扔。 不仅仅是朝幽灵鲨放电，他也给自己来了个十万伏特，加上一道保险。 只要遇到生命危险，就终止自己所施加的一切幻术，让两人回归现实。 你可以质疑瓦伦丁的物理攻击力，但请不要质疑他精神上的法术造诣。 毕竟也是在异世界创造了个至高信仰的人物。 于是，毫无准备的幽灵鲨中招了，有所准备的瓦伦丁也中招了。两人演了一场精彩的戏，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哪怕此刻瓦伦丁想不到刚才自己经历了什么，他也不想再继续搁这儿待下去了。 幻术这玩意只有第一次最有效，短时间内再用就不怎么灵了。 而作为红旗下长大的新时代三好青年，他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此刻却有种见了鬼的感觉。 这种无法捉摸的诡异比爱国者、塔露拉之流危险一万倍！ 那些人在怎么厉害，自己有“生机”兜底，怎么浪都不会死。 但眼前这姑娘…… 自己也许不会死，但也可能不再是自己。 当我不再是我，那我会变成什么？ 思考在瞬间完成，瓦伦丁连个招呼也没有，于是转身朝电梯走去。 可他才刚扭动脊椎，站在远处的人影就已闪现到眼前。如此极速带起的音爆震得瓦伦丁耳膜发痛，空气震荡产生的涡流差点让他摔倒在地。 等小龙人从音爆带来的短暂震撼中回过神来时，眼前的风景突然就从白色走廊变成了生长着青草的荒野。 瓦伦丁甚至都没反应过来，幽灵鲨就已经夹着他离开了罗德岛主基地。 这姑娘甚至将撞开墙壁的巨大响声都远远甩在身后！ 她的速度甚至连疼痛都追不上！ 意识到这一点的瓦伦丁手脚冰凉，也不顾得伪装，赶忙绽放出耀眼雷光让自己挣脱开束缚，结果整个人因为惯性滑出去几十米，在地上犁出一条深深的沟壑。 用脸。 等瓦伦丁回过神时，刚才积累的痛苦一并到来，在全身绽放。 所幸他使用法术压制住了痛觉神经，不然此刻恐怕会痛到晕过去。 而刚刚急停的幽灵鲨却站在原地，身姿优雅美丽，双手交叠放在身前，俯视着插进地里的小龙人。 她眼睛里终于有了光。 “如你所见。” 瓦伦丁将嘴巴里的泥吐出来，转身看向幽灵鲨摊手。 “我不是博士。” “你找错人了。” 他不知道幽灵鲨发难的缘由，也不清楚这姑娘为什么此刻看起来又正常了。 但他很清楚，幽灵鲨的目标应该是诺亚博士，而不是一个身娇体弱的可爱小龙人。 “是的。” 幽灵鲨大大方方承认了。 “但把你带回去也一样。” 结果第二句话就给瓦伦丁来了点小小的深海震撼。 他眨巴眨巴眼，看向抬起手指向自己的修女姐姐。 咋地，你们泰拉的神父和修女也喜欢小男孩？ 也不是不行……啊，神父不行，修女可以。 可我已经二十多了就看着嫩一点，这也可以？ 以上这些垃圾话瓦伦丁只敢在心里说说。 他表面上装出一副恰到好处的疑惑。 “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第一百八十二章 汗流浃背了吧牢妹 “现在不行，到时候你会知道的。” 对于幽灵鲨的回答，瓦伦丁毫不意外。 他紧盯着修女姐姐的眼睛，试图从中看到些许端倪。可由始至终，瓦伦丁都只能在这双鲜红的眸子里看到一个小丑。 戴着同样鲜红的假鼻子，捏一下还会叭叭响。 法克！ 小龙人紧握双拳，猛地一咬牙，在心里狠狠骂了一句。 这姐姐从来就没把我放在眼里！ 而面对已经恼羞成怒的目标，似乎清醒过来的幽灵鲨没有丝毫表示，依旧站在那里，安静优雅。 就跟对方所想的那样，现在的她…… 丝毫没把瓦伦丁放在心上。 不只是他，还有罗德岛所有人。 吾观汝等，如插标卖首耳！ 很可惜现场没人问她对罗德岛怎么看，这句霸气的话语自然也无法在泰拉历史上留下痕迹。 “行吧。” 闹了会情绪，瓦伦丁肩膀一松，叹了口气。 “我跟你走。” 他面无表情，但眼中失去了些许光彩，看起来是认命了。 不认命也没办法啊…… 樱花下落的速度仍是秒速五厘米，这姐姐是秒速五公里，跑的比神经电流都快，刚停下来时瓦伦丁连撞破墙壁的疼痛都没感觉到，一个急刹能让他滑出处啃几十米的泥…… 怎么打，没那个能力你知道吗？ 可面对已经投降的瓦伦丁，幽灵鲨依旧静若处子。 “你不是要带我走吗？” 这给小龙人整不会了。 “动一动啊？” “还得让我坐上去自己动么？” 瓦伦丁本就有些烦躁，幽灵鲨近乎蔑视的反应更是让他飚了句垃圾话出来。 你没有原因把我绑出来也就算了，现在还想让我自己走回你老家？ 侮辱人也是要有个限度的！ 还有我又不知道阿戈尔在哪儿，怎么自己去啊？！ 来自言语的大招在瓦伦丁心中积蓄，就在准备迸发出来的时候，幽灵鲨一个动作让他之前的所有努力都功亏一篑。 修女姐姐嘴角一挑，抬手指向脑后，伸出食指和拇指，朱唇轻启： “嘭。” 如同幼孩玩闹。 瓦伦丁却眼前一黑，腿脚发软，差点就倒在地上，晕眩过去。 幽灵鲨的“手铳”射出名为污染的子弹，撕开了他精神的防线，几乎在瞬间把灵魂染成黑色，让人如坠深渊。 那里没有方向，空间错乱，时间失去了意义。光明与黑暗媾和，眼前的一切都朦朦胧胧，唯有一切厌恶的存在无比清晰，好似站在至高处 ，背着眼光，飞升成圣。 声音在这里死了，唯留安静寄生在耳畔，撕扯鼓膜。明明带来的是痛与痒，却让人心中的欢愉徐徐上升，夹杂着遗憾和悲苦，在堕落中升华。 无数矛盾在此刻显得无比和谐，以一种无法理解的方式水乳交融，在瓦伦丁所能感知的一切中上演着盛大的派对。 它们如此清晰，触手可及。 而瓦伦丁长久以来塑造的世界观人生观也被这些存在缓慢溶解，露出了人刚出生时的“白纸”。无数欢愉和悲苦汹涌而来，像是发情的野狗，开始在纸上挥洒自己存在的证明，为他再次带来真实。 一笔又一笔，一下又一下。全新的瓦伦丁在它们宣泄中逐渐成型，宛如新生儿降临这个世界。 ……幸好，这次“幽灵鲨”留手了，噩梦在最高潮来临前中断，让瓦伦丁的灵魂再次回归泰拉。 苏醒后的小龙人喘着粗气，睁大眼睛看着自己的身体，惊魂未定。 他的衣衫已然湿透。 *华夏粗口*！ 一刻也没有为自己的堕落而后怕，正在进行的操作是——记忆清除！ 这种记忆留在自己脑袋里只会让心理创伤更加严重，哪怕能用法术治疗，单纯想起来都会让人觉得难受！ 删除是唯一的解决办法！ “蹩脚的障眼法。” 幽灵鲨转过身来，看向在背后不远处正干呕着的瓦伦丁，给出她的评价。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瓦伦丁没问这种愚蠢的问题，虽然他心中确有疑惑。 刚刚在罗德岛基地内幽灵鲨就中招了，一出来这幻术就没用了？ 还是说那时她就根本没被影响，就是在陪我演戏？ 那时的幽灵鲨似乎跟平常一样处于恍惚状态，现在的她看起来是正常了…… 难道是因为这个？ “还真是令人难过。” 瓦伦丁拍了拍胸口，让自己的食道和胃好受些。 他身姿挺直，右手一甩，一把漆黑的迅捷剑凭空出现。 正是芙兰卡送给他的“信物”。 因为常用的那把迅捷剑送出去了，这把剑也就成了瓦伦丁的主武器。 幽灵鲨瞥了一眼铝热剑，眉毛微微一挑。 这小动作自然是没逃过瓦伦丁的眼睛。 铝热剑跟阿戈尔有关系？ 也是，毕竟护手上连接剑柄底端的那部分就跟章鱼触手一样…… “如你所见，我并不想离开罗德岛。” 瓦伦丁不再想铝热剑跟阿戈尔可能的联系，将剑抬起指向幽灵鲨。 “这里福利挺好，还有矿石病抑制剂。” “如果你不说明带我走的原因，那只能打一架了。” 不用细想，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件事非常蹊跷。 瓦伦丁跟幽灵鲨就见过一面，有什么理由要带他离开？ 如果幽灵鲨想劫持的是诺亚博士，那她在瓦伦丁露出真面目后为何不回去找真正的目标？ 还说出“把你带回去也一样”的话？ 因为他把角拿了下来，身后又没尾巴，跟诺亚一样没有任何种族特征？ 整合运动劫狱的日子只有罗德岛高层知晓，为何幽灵鲨会正好在他们制造混乱的时候恢复清醒？ 这么巧？ 最重要的是…… 去医疗部是诺亚给瓦伦丁发的消息，幽灵鲨又怎会知道？ 就算她知道那直接去劫诺亚好了，又为何要对付我？ …… 无数疑问在心头浮现，紧接着又被埋在心底。瓦伦丁摆好架势，等待幽灵鲨的回应。 可回答他的是又一记精神污染。 只是这次瓦伦丁学乖了，提前用源石技艺锁住了自己的意识，营造出一个“灵魂牢笼”，阻挡一切外来的意识冲击。 “令人失望。” 可如此精妙的法术却只能让幽灵鲨给出如此评价。 哪怕瓦伦丁切切实实挡住了她的攻击。 “那这个呢？” 瓦伦丁的声音突然出现在幽灵鲨耳边，近在咫尺。 而铝热剑已经刺破她的修女服，只需0.1秒…… 深海猎人就会在大地上流血！ 可幽灵鲨微微侧身就摆脱了流血的命运，只是修女服被划开了，露出雪白的肌肤。 表现的如此轻松写意，动作却快到超越声音。 以她的眼里，瓦伦丁这种速度还不够看。 可瓦伦丁也没指望这一下就能让她流血。 他的目的就是吸引注意力，让幽灵鲨躲开。 就像现在这样。 因为有雷霆在她脑后绽放，一把足有两米长的巨剑凭空出现，自上而下，力撼山岳！ “去死啊！” 第一百八十三章 我是谁？我是你妈！ 华夏传武灿烂辉煌，欧洲武术亦璀璨绚烂。 瓦伦丁常用的迅捷剑在文艺复兴时期被发扬光大，美丽、优雅与致命逐渐成为她的代名词。 她可以是马德里小巷中的一抹杀机冷光，可以是高卢王与宫廷贵族对峙时的剑拔弩张；弗兰德斯战场上的她沾满鲜血与污泥，向袭来的骑兵团挥出最后的锋利…… 而更多的时候，她修长美丽的剑身上只会沾染着年轻人的热血。也许是为了爱情，更多是为了真理与正义。 她是想象中完美的情人，让人情不自禁地沉沦其中，只是过于接近会给你带来伤与血，提醒你保持一个礼貌的距离。 哈，倒是跟瓦伦丁印象中的芙兰卡类似。 只是迅捷剑点满了决斗的技能树，面对成群敌人时就有些乏力，远不如zweihander来得轻松写意。 双手剑。 长度在一米八左右，重约五斤，相当于一把拉长了的长剑，可单手握持，但最好双手使用。 使用zweihander的人通常被称为“双薪佣兵”，因为他们拿两份薪水。毕竟要握着双手大剑冲进人堆里开无双，危险度比普通佣兵更高，自然钱也更多。 只是瓦伦丁没钱给可爱龙龙双份薪水，他只会白嫖。 瓦伦娜的“去死吧”也许不仅包含着对幽灵鲨的愤怒，可能还有对瓦伦丁的火。 可惜，她的火发泄出来打了个空，力撼山岳的一剑砸在了地上，半截剑身没入泥土。 幽灵鲨再次以突破音障的高速躲开了瓦伦娜的突袭，瓦伦丁甚至已经对她动起来的爆炸声产生了抗性，耳朵没那么痛了。 “一个迷失的孩子，呵呵。” 幽灵鲨没有趁瓦伦娜拔剑的时候攻击她，而是站在不远处细细打量着突然出现的龙龙，微微歪头。 她的眼神好像一位年轻的母亲，正看着自己努力学习走路的孩子，里面是满满的温柔与爱。 那还有一开始那副眼高于顶的模样？ 态度变化之大，让瓦伦丁莫名生出一股反胃的感觉。 “你叫谁孩子啊！” 瓦伦娜猛地一用力将大剑拔出，转身将剑尖对着幽灵鲨，咬牙切齿。 心中却是对瓦伦丁的埋怨。 可恶！ 这家伙在汐斯塔耍了那么久就没想过我一次！ 除了给他姐当保镖！ 现在有情况了又是第一时间就把我叫出来…… 我也想去沙滩上晒太阳啊！我也想…… ……想一起去逛街吃冰淇淋！ 可傲娇不会把真心话说出来的，也不会把脾气真的撒在那人身上，就只能转移火力，对准眼前的敌人。 就是你让我加班是吧？ 给本小姐爪巴！ 瓦伦丁愣了一下，意识到这傻龙想干什么，结果话还没说来就看到她已闪现至幽灵鲨面前。 少女身着雷霆编织成的甲胄，手中的巨剑在雷光中熠熠生辉，气吞山河，好似要一下劈开整块大陆。 也许是这次她的速度太快了，没有反应过来；也许是根本不想躲，总之幽灵鲨站在原地，静静看着巨剑落下，对准自己的脑袋。 她甚至抬起双臂，像是在欢迎自己的女儿回家。 那一刻，整个世界的时间都变慢了。 瓦伦丁的呼吸变得沉重粗长，鲜血好似凝滞在了血管里，神经也不再触动。世间一切的意识都在关注着那把缓缓落下的剑刃，对着陆地上的深海使者。 死亡的身影在幽灵鲨身后若隐若现，剑刃落下一分，它的躯壳就凝实一分，向心脏伸出的骸骨利爪也向前一分。 没有什么能阻挡它，除了即将离开的幽灵鲨自己。 可她只是看着瓦伦娜的脸庞微笑，哪有抵挡或闪躲的动作？ 刚学会走路的孩子捡起了刀，向母亲蹒跚而去。而母亲只是微笑着伸出双臂，欢迎自己的孩子，丝毫不介意朝胸口扎去的尖。 她将自己的爱都给了孩子，无论孩子做出何事。 可就在剑刃即将亲吻幽灵鲨的额头时，她面前跃起的少女凭空消失，连带着那把剑一起。 危险离去，时间恢复正常，死神也在最后一刻又变回透明，消散干净。 短暂的沉默后，幽灵鲨放下手臂，笑吟吟地看向在瓦伦丁身旁气到剁脚的小姑娘。 “你干嘛把我叫回来啊！” 瓦伦娜揪着小龙人的衣领，把刚才憋回去的火气都发泄在了他身上。 那把比她还高半头的大剑被瓦伦丁收回去了，重新放回兵刃天使的翅膀上。 “差一点她就成两半了！” 可爱的小姑娘说着一点都不可爱的话。 “她要是成两半，我们估计能成好多瓣。” 瓦伦丁掰开可爱龙龙的手，稍稍后退一步，让自己离那汹涌波涛远一点。 该死，角徵羽一定是照着兵刃天使捏的她！ 我在龙门扮成瓦伦娜的时候可是个飞机场！ “为什么？” 瓦伦娜的眼神清澈而愚蠢，很符合某个网络成语。 瓦伦丁没回话，扭过头去看向不远处的幽灵鲨，握住迅捷剑的手也不跟一开始那般用力。 而瓦伦娜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这两人一体双魂，知觉心意共享，自然是不用说话也能交流。 只是瓦伦娜有了人形之后，他们更习惯人与人之间的交流方式。 “那怎么办？” 瓦伦娜有些苦恼。 深海猎人的血在陆地上会招来不详的存在，这是《明日方舟》剧情里近乎明示的暗示。 虽然他所在的泰拉跟游戏里的泰拉已然不同，但瓦伦丁也不敢冒这个险。 我也想知道怎么办。 瓦伦丁跟她一样苦恼，脑袋上面甚至飘出来个蚊香球。 真放开来打不一定打不过，但在不能让对方流血的情况下打赢就跟治愈矿石病一样难。 真要跑吧…… 这姐姐超音速的啊！ 从离开基地到现在也不过十分钟，就算罗德岛发现自己没了找过来那也得再等好久，这段时间该怎么拖过去？ 这边瓦伦丁跟瓦伦娜在嘀嘀咕咕头脑风暴，那边幽灵鲨在独自美丽岁月静好，看向两只龙龙的眼神也不再如一开始那般轻蔑，都一视同仁满是温柔，像是再看努力学习的孩子。 就是这副眼神，让瓦伦丁愈发觉得反感与不安。 好像压抑在心底的某段回忆在蠢蠢欲动，马上就要破土而出。 而复盘了刚才战斗内容的瓦伦丁突然注意到了什么，一个大胆的想法在脑海中生成。 与此同时，瓦伦娜也明白了他要做什么。整个人瞬间消失，如同她刚出现时一样—— 眨眼间来到了幽灵鲨面前。 幽灵鲨没有躲闪，正如瓦伦丁意料的那般。 只是此刻这位母亲迎来的不是锋利的剑刃，而是孩子近在咫尺的目光。 可眨眼间，她眼前的少女就变了模样。 瓦伦丁抬起手，伸出食指轻触幽灵鲨的额头，嘴唇微张。 明明只是低声轻语，他的声音却像子弹一般，猛地打进幽灵鲨的颅腔！ “再燃……” “骤然狂怒之欲！” 第一百八十四章 生死危难之间 愤怒！ 愤怒是燃尽自身的火！ 融入神经，流进血管，将理智转换成数倍的肾上腺素和怨恨，带着破釜沉舟的勇气和力量，把自己跟所怨恨的一切烧成灰烬…… 共同堕入地狱，在无尽痛苦中折磨敌人，独自前往天国！ 这是完全遵循生物本能的行动，带来的刺激与快感亦是最为粗暴和痛快。 前提是被榨干身体潜能的你真的有跟敌人同归于尽的力量。 你的敌人真的就在你面前。 …… “再燃骤然狂怒之欲！” 瓦伦丁刚帅气地喊出这句话，整个人就‘嘭’地一声倒飞出去近百米，身上光芒大盛。 无数雷霆自他胸膛的缺口处蔓延而出，补全伤口后化为飞龙之形，替他分担了余下的力道。 即便如此，这一人一龙也向后飞行了数十米才停下来，在大地上又犁出一道又深又宽的沟壑。 “真*华夏粗口*疼。” 瓦伦丁龇牙咧嘴，感觉身上哪哪都疼。 哪怕他早就用源石技艺治愈了伤口，刚才那一下留下的幻痛依然存在。 此刻，瓦伦丁对深海猎人的力量有了新的认知。 也许斯卡蒂在游戏里开山断海的描写真不是夸张！ “快起来啊！” 飞龙四脚朝天倒在地上，浑身上下完好无损，只是鳞片失去了些许光泽。 见瓦伦丁还躺在自己身上挠痒痒，瓦伦娜弯下龙颈，对着这家伙的耳朵就是一记龙吼。 把瓦伦丁给震得脑瓜子嗡嗡的。 “抱歉。” 瓦伦丁敷衍了一句，摸了摸龙龙的肚子就从坑里一跃而出。瓦伦娜也没吼出第二声的机会，眨眼间化成雷电倾泻进大地。 她也只能在小龙人的心里发泄几句，全被这个渣男给屏蔽了。 此刻瓦伦丁的注意力全在远处的幽灵鲨身上。 挨了刚才那一下，他现在是不敢冲上去搓剩下的技能了，只好先观察观察。 没错，瓦伦丁那一记“再燃骤然狂怒之欲”只是一套连招的开始，唯有将剩下的技能都打出来才能让伤害最大化。 而这一套技能，针对的就是人的感情！ 还记得那场在汐斯塔的战斗么？ 夜枭站在落地窗前，身披皎白月光，眼角流出的泪水比钻石还要清澈，嘴角的虎牙比珍珠都要美丽，眸子里的怒火几乎喷涌出来，似乎要把整座城市都烧成灰。 如同刚才的幽灵鲨一般。 而让小姑娘从面瘫变成暴怒猛禽的罪魁祸首就是瓦伦丁。 他用源石技艺把夜枭埋藏起来的情感挖了出来，还加了一点催化剂进去，把本来一脸冷漠的小姑娘整得泪流满面。 “生机”可以做到任何事，包括让假死的情感复活。 如果对普通人用这招的话，那可能只会让他们多愁善感一些，因为踩死一只蚂蚁而愧疚到晕厥之类的。 可如果是幽灵鲨这种大脑本来就不稳定，还经历过那么多事，只要刺激对就能让情绪掀起巨浪的人…… 那这一招让她死亡都轻而易举！ 一颗“情绪核弹”！ ————————人真的会被笑死———————— 当然，瓦伦丁还是很怜香惜玉的，他不想要幽灵鲨的命。 用这招是为了让她恢复正常，逼走此刻控制着她的未知存在。 为什么刚才在罗德岛基地内，幽灵鲨会中幻术？因为那时她还是她，瓦伦丁看到的是一脸呆滞好似丢了魂的修女姐姐。 现在的幽灵鲨恢复“正常”了，幻术对她也没用了，那她这正常的就有问题。 更不要说把瓦伦丁劫走的行为。 小龙人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他清楚自己很可爱，但不至于可爱到在罗德岛都会被绑架。 还有王法吗？还有法律吗？ 肯定有外来的意识控制着幽灵鲨的身体。 祂就像一个驾驶员，操控着“幽灵鲨”这副机甲。既然这个驾驶员刀枪不入水火不侵，那就只能先让这幅机甲瘫痪了。 因为瓦伦娜本身是“灵”，瓦伦丁可以在任何位置召唤她，所以让她瞬间移动不是难事。 又因为他俩一体双魂，本质上是同一个人，所以短暂交换意识也没问题。 凭借这两点，瓦伦丁就能在瞬间接近幽灵鲨。 然后他召唤出精神世界，让现实的时间流动趋于静止，再利用这机会使用源石技艺复制幽灵鲨的记忆，找到另她最为愤怒的部分。 最后埋下情绪核弹，将这一部分直接引爆。 完美！ ……就是后面那招“再燃骤然狂怒之欲”不太完美。 此时的幽灵鲨半跪在地上，双手攥着头发，身躯不停颤抖，喉咙里发出的嘶吼夹杂着含义不明的音节，看起来像在跟脑海里的外来意识争夺身体的控制权。 原本凝聚在她身边的冷漠气势也如风般消散，但瓦伦丁闻到了一股腥甜的气息，好像有沾染着鲜血的刀刃扫过他的鼻尖。 再看远处的幽灵鲨，瓦伦丁竟然隐隐约约看到有黑色化为烟雾自她身上飘荡而出，她脚边的土地也逐渐被漆黑覆盖，连生机都无法逃脱。 甚至连死亡的气息都没有，好像…… 那片土地已经变成了同漆黑一样的存在。 而那黑色让瓦伦丁记起了前段时间那场在医疗部跟幽灵鲨的偶遇。 那时的她……周身也萦绕着类似的气势，只是非常淡薄，一瞬间就消失了。 “看来你真惹怒她了哦。” 这声音来自角徵羽，响起得恰到好处。 “怎么会是我惹怒她的呢？明明是她脑海里那个……卧槽！” 瓦伦丁心里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远处那个漆黑的姑娘站起身，朝他奔来。 甚至神经反射还没传达到肌肉，一条漆黑的线就已将瓦伦丁一分为二！ 速度甚至比刚才她逃出罗德岛时还快！ ——但雷电比她更快！ 漆黑前脚划开瓦伦丁的身体，后脚就有雷霆将伤口愈合。与此同时，瓦伦丁的身体潜能被前所未有地激发出来，反应无限拔高，骨骼与肌肉密度骤然增强，身体里的能量似火般熊熊燃烧！ 幽灵鲨的速度太快了，她是瓦伦丁自降临泰拉以来遇到的最大危机！ 没有思考，完全是下意识的，瓦伦丁用出了在龙门学会的“意识之手”，伸进幽灵鲨的身体里，对着她的心脏用力一捏—— 已经挥至额头处的锋刃猛地一顿！ “一个情绪核弹就想化解危机？” 角徵羽的声音突破了人的思维限制，她想表达的完整含义直接印在瓦伦丁脑海中。 “你的对手可是泰拉的[王牌驾驶员]！” 好像自瓦伦丁出生开始，这句话就存在了。 所以…… 在意识之手争取到的短暂空当里，瓦伦丁终于完成了一次思考。 心思闪动，精神空间再次降临，将这个空当拉长了半秒。 瓦伦娜出现在幽灵鲨身后，朝黑化的修女再次伸出食指，触碰她的后脑。 “再品——” “恻隐悲悯之苦！！” 第一百八十五章 恨你恨到地老天荒 “再品恻隐悲悯之苦！” 话音落下，精神空间无声破碎，时间再次恢复流动。 幽灵鲨双眼无神，整个人好似被抽掉了脊梁骨，身躯一软跪在地上。而她手中的漆黑落入青草嫩芽之中，如墨水滴入大海，没了踪影。 围绕着幽灵鲨的气势在此刻消弭大半，她身上的暗黑也逐渐褪去，整个人隐约有恢复正常的态势—— 眨眼间却戛然而止。 此刻瓦伦丁的本体已然远遁千里。 不久前那一下不仅给小龙人胸口开了个洞，更是打进了他心里，让他又多了一位念念不忘的女人。 指过于强大的攻击力和速度。 为了避免再挨上一拳，回过神来的瓦伦娜全然没有理会幽灵鲨的惨状，朝着她的后背就是一掌： “再陷身败名裂之惧！” 明明没用多大力气，幽灵鲨却猛地一颤，死死抱着脑袋倒在地上，低声呻吟。 “呃……啊！！！” 流散出去的暗黑试图再次融入幽灵鲨的灵魂中，却被她突如其来的尖叫驱赶得更远，连她身上仅剩的暗黑都被剥离出去，像是无形的史莱姆般扭曲交缠在一起，甚至连周围的青草和泥土都无法再污染了。 “我是……我是……” 幽灵鲨感觉颅腔内有什么东西在沸腾，好似有无数个铁砧落在头顶，脑袋闷闷地疼，哪怕自残都无法减轻一丝痛苦。 指甲划开肌肤，伤口流出鲜血，沾染在修女服上，让原本深邃的黑多了一丝暗淡的红。 “好难受……好疼……” 在混乱之中，幽灵鲨突然生出一丝清明——她在后悔没有随身带着那把电锯。 如果有它在，自己也许就能早点解脱。 可偏偏这种痛到极致的疼摧毁不了她的意识，深海猎人强大的身体素质加上邪教强行赐予她的精神力量完全能抵挡住疼痛的侵袭，使得幽灵鲨能清楚听到身体中每一个细胞的哀嚎，不绝于耳，恰如此刻她心中的绝望与恨。 有雷电在幽灵鲨身上流过，隐隐约约，治好了她自残产生的伤口。 也让那身修女服变得无比坚韧，无论幽灵鲨怎么撕扯都无法破坏其分毫。 “我是……劳……呃啊！！” 恍惚中，幽灵鲨试图在沸腾的回忆里找到某个名字。只是她有一丝关于那个名字的想法，颅腔内的痛苦就开始加压，折磨她的精神，碾压她的灵魂。 该死！该死！！ 为什么！！！ 为什么我想不起来！！！ 看着猛捶自己额头的修女，瓦伦娜紧抿嘴唇，心中的怜悯油然而生。 只是两秒，幽灵鲨的悲惨尽数展现在她眼前。哪怕那些黑色仍然在试图攻击她，瓦伦娜对面前人也无法燃起一丝怒火。 幽灵鲨夹在瓦伦丁与未知存在之间，成了他们角力的牺牲品。情感核弹折磨她的精神，深海的神秘折磨她的身体和灵魂。 可要分出胜负，幽灵鲨必须承担这些。要么挺过去活下来，要么死掉，宣告瓦伦丁的胜利。 她遭受了无法想象的虐待，哪怕活下来了，也没有一丝一毫的补偿。 历经无数磨难仍存在的生息，是对幽灵鲨唯一的奖赏。 ……就此收手么？ 不可能！ 瓦伦丁的意识再次上线，龙龙的眼神瞬间犀利起来，盯准了幽灵鲨的后脑，一掌盖下。 “再识欣喜若狂之悦！” 这一掌跟原先一样依然没多少力气，幽灵鲨却没稳住身体重心，额头砸进泥土里，好像脖子上长得是个秤砣。 “我是……” 即便牙齿沾满泥土，嘴角粘着草根，幽灵鲨依然沉浸在混乱的精神世界中，试图从中找到那个熟悉的名字。 只是眼前的场景变得更加混乱了，愤怒、悲悯、恐惧和喜悦…… 所有与这四种情绪有关的记忆喷涌而出，交织在一起五彩斑斓，形成一张紧实的大网，将幽灵鲨死死捆住，让她连抬一下手臂都无比困难。 “劳伦——劳伦……呃……” 如此强大的精神压迫让开始觉醒的本我逐渐陷入迷茫中，她除了想找到让自己彻底清醒的关键外不再管任何事。 这是人的本能，对继续活下去的渴望！ 幽灵鲨甚至没有丝毫注意力分配给欺辱自己的某个家伙，被动摇控制权的未知存也于此刻再次加强了对她的控制，仿佛又回到了一开始的样子。 “再燃……” 瓦伦丁步伐轻灵，躲过幽灵鲨无意识的攻击，刚想着打出第五下进攻，话还没说完后背就冒出一身冷汗！ 跑！ 不跑会死！ 瓦伦丁的念头还未从“快跑！”中回过神来，他的意识就已经回归本体，完全就是下意识的反应。 而交换过来的瓦伦娜发现眼前的世界已然颠倒，地面高悬，天空不断向脚下坠落…… 她顿时明白，自己是被腰斩了。 “啊——！” 瓦伦娜气的要死，在不甘的尖叫声中化作无数电流消失干净。 躲藏在森林中的瓦伦丁反手屏蔽了她的麦克风。 “龙龙对你卖她的行为很不爽。” 角徵羽当起了信使。 “她死还能活……” “你不会死。” “但很疼！” 瓦伦丁指了指自己没了一半的肚子。 “你看，我可不会变成光。” 说着，他还用食指抹了下自己还在流血的肾，放在嘴里尝了尝味道。 “噫，好咸。” 咔吧。 瓦伦丁折成两半倒在地上，表情扭成了麻花。 看起来他的肾味道很不好。 “幽灵鲨”看着脚边的尸体，歪歪头。 在瓦伦娜变成两半的时候她就定位到了瓦伦丁，眨眼间就跑过去给这个调皮的孩子一记黑虎掏心——就是掏歪了，弄下来他几根肋骨、几斤碎肉和半颗肾。 这还让幽灵鲨有点小惊讶，我的孩子怎么不躲了？ 结果就看到他跟没看见自己似的，站在那儿自言自语发神经。 他在跟谁说话？ 我的孩子……身体里明明只有两个灵魂。 “surprise！” 当事情的发展超乎预料，那就代表前方有惊喜在等待着自己。 幽灵鲨脑海里的那位一直这么想。她像是小孩子一般拍拍手，嘴角的弧度中满溢着欣喜。 紧接着，修女姐姐弯腰、转身……猛地抬腿后踹！ 包裹着黑色丝袜的修长美腿如炮弹般穿透了瓦伦娜的身躯，差点将她一分为二。原本就布满血污的长裙在此刻又染上了一层红色，飘荡着，掀起腥甜微风。 扫过瓦伦娜的鼻尖，却让她在弥留之际清醒过来。 “再燃……蓄怨积愤之欲！” 少女抓住幽灵鲨的脚踝，手指细细品味着因为染血而有些许粘意的丝袜，释放出第五枚情感核弹。 愤怒！ 愤怒是燃尽自身的火！ 将自己和敌人一起烧成灰烬，扯入地狱承受永无止境的折磨！ 唯有愤怒…… 才能让幽灵鲨有再次清醒的可能！ 因为她对祂的恨高于天空，深于大海！ 不能再留手了，这么消耗下去自己就算不被打死，矿石病也会折磨死自己！ 瓦伦丁没有让龙龙离开，他仅用一点源石技艺支撑着意识，剩下全部都释放在幽灵鲨身上。 如此强烈的情感冲击大概率会直接煮熟她的大脑，但也有可能让她一举冲破封锁，恢复正常！ 就当是为了你自己，对祂使用炎拳吧！ “再燃复仇雪恨之欲！” 第一百八十六章 跟我一起下地狱 “再陷艰辛劳苦之惧！” “再品争先逐进之苦！” “再燃渴念离人之欲！” 也不管幽灵鲨有没有相对应的深刻回忆，瓦伦娜死死抓住她的脚踝，雷电如潮水般向外涌出，顺着神经直冲大脑。 “再识……” 可第四招刚起了个头，瓦伦娜就被踢爆了脑袋。鲜血混杂着脑浆飞溅而出，在幽灵鲨的修女服上印下不知道第多少朵猩红的花。 不过，她的“牺牲”很有效。 无数细小的电流在幽灵鲨颅腔内肆虐，在修复其精神伤疤的同时激活了她过去那些极为深刻的回忆，如电影般在她眼前一遍又一遍地播放。 幽灵鲨感觉有人把自己的眼皮跟眉毛缝在一起，摁着自己的脑袋去看那些交织在一起无比混乱又极其真实的影片，没有任何方法逃避。 外面的弹指一挥间，在这里可能是数天、数月甚至是数年。 她看到自己出生时的样子，小小的白白的，稍微一碰就大声哭闹。这时候就会有人过来抱住自己，哼着不知名的歌谣，哄自己入睡。 “……妈妈？” 幽灵鲨跪在地上，低下头，看着自己沾满血污的双手，布满混沌的眼眸中出现一丝清明。 “妈妈？” 被噶成两半的瓦伦丁耳朵一翘，抬起头来瞧了眼跪在一旁的幽灵鲨。 很可惜映入眼中的只有一个背影，他看不到此刻的修女姐姐是何表情。 “闭嘴！” 瓦伦丁刚想说些啥，就感觉自己脑袋被狠狠踢了一脚。 脑海里响起角徵羽和瓦伦娜的声音。 “别破坏气氛！” “哦。” 瓦伦丁撇撇嘴，把脑袋往泥里一砸继续装死。 ……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幽灵鲨感觉这首摇篮曲有些过于长了。但她很喜欢，因为在这里自己能感受到久违的宁静。 抱着幼年的她的那个人散发着浅浅辉光，将外界的混乱跟这间婴儿房隔绝开来，形成一处绝境中的安全屋。 幽灵鲨肯定那就是她的母亲，但不知为何对方的脸被一层雾气笼罩着，无法看清。 她的话语也很清晰，但在喊婴儿名字的时候，那关键的几个字就消失了，好像被人刻意抹掉了一般。 “劳……劳伦……” 幽灵鲨试图回忆自己的名字，却只能感觉到头痛欲裂。 也许是因为她的行为越界了，在那人将婴儿放回摇篮里准备离开时，一旁的玻璃轰然碎裂。 窗外的混乱席卷而来，无数破碎的记忆掺杂糅合在一起，形成一个如鱼般却长着四肢和触手的奇怪生物。 它不是史莱姆，但身体是胶质的；它也不是海洋生物，却长有隐藏着利齿的腮和如石子般大小不一且粗糙的鳞片。 它口中没有舌头、牙齿和喉咙，里面是一团泛着点点绿光的团装物质，细看还有很多空洞，随着呼吸一缩一扩；它的四肢和触手没有分开，前进时会发出粘液般令人恶心的声音，还在不停变化着形状。 这种完全不知道原型是什么，仿佛集世间一切诅咒而生的怪物的声音却异常空灵，穿透皮肉和骨头的禁制，在幽灵鲨脑海中回荡： “干渴……饥饿……” “海嗣？！” 幽灵鲨忘记了自己的名字，但她却能清晰记得这种怪物的名称。 而与“海嗣”一词出现在她心中的，还有如火山喷发般无法抑制的怒与恨！ 她下意识地朝旁边伸手，却握了个空——那把电锯被留在了罗德岛，没带出来。 而此刻，一声尖叫撕开耳膜，再次将幽灵鲨坠入绝望深渊。 “不，不……” 这段记忆中她的母亲，那位散发着辉光看不清脸的人，被海嗣扑倒在地。 血肉横飞。 “滚开！给我滚开！！” 幽灵鲨目眦欲裂，朝着海嗣扑过去，双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嵌入肉里。 可海嗣却化为一团粘液，包裹住袭来的她，渗入皮肤，深入骨髓。 婴儿房如梦般破碎，无数回忆与情绪再次涌来，缠住她，朝深渊坠去。 幽灵鲨看到了自己第一次碰见深海猎人的场景，那时候她还是个孩子。那些人穿着奇装异服，手里拿着奇怪的武器，浑身散发着令人畏惧的气势。 有人在背后轻声呼唤她，离得很近，却模糊不清，听不明白。 她看到自己成长为人的时候，躺在病床上接受了深海猎人化的手术，成为最接近深渊的战士。 她看到一个身材高挑一头白发的女人在教导自己，声音严厉。可每当对面喊自己名字的时候，总会有一股奇怪的嘶吼在耳畔响起，遮盖住真实。 她看到自己与队友共同讨伐海嗣，看到其他深海猎人被邪神同化，看到斯卡蒂向一头漆黑的怪物挥出致命一剑，看到自己被数名修女包围，看到伊比利亚阴沉发黑的天空…… 无数人出现在幽灵鲨面前，喊出她的名字，然后消失。无数段回忆在结束后复现，一下又一下拨动她早已脆弱的心弦。 后来，那些人重合在一起，嘴巴一张一合。可无论经历过多少次回忆，幽灵鲨就是听不见这些人在说什么，心头的风暴却已濒临爆发边缘。 她突然觉得死了也挺好，至少不由在纠结自己叫什么了。 可是…… 海嗣呢？怪物呢？那些修女呢？ 他们……他们存在于我回忆中每一个角落，折磨我，摧残我，蹂躏我，想让我屈服，让我逃避，让我绝望…… 该死的是他们啊！不是我！！ 他们几乎摧毁了我的一切，现在又要摧毁我仅剩的东西…… 可是，死亡之后，一切都会消失。 不仅是回忆、痛苦，还有对他们的仇恨…… 仇恨…… 幽灵鲨突然抬起头，血红的眼眸闪烁着诡异的光，表情逐渐扭曲。 仇恨！ 还有仇恨！ 无论经历的一切有多糟糕，自身堕落到何种地步，除了生命之外，你还拥有仇恨！ 我这条命也许已经轻如白纸，但我心中的恨比山还重！ 我可以毫不犹豫地去死，但在那之前…… “我要你……” 幽灵鲨梗着脖子，身体不自然地颤抖，举起手好似用了千吨力气，缓慢地将指甲对准太阳穴。 “陪葬！” 第一百八十七章 至纯源石人柱力 瓦伦丁有想过幽灵鲨醒来后会做什么。 面朝阿戈尔的方向诅咒邪神、掉小珍珠感慨自己终于拜托了祂的控制，亦或是于混乱中寻到平静，感谢小龙人朝自己伸出援手…… 当然，最有可能是恢复正常后狠揍他一顿。 毕竟瓦伦丁“叫醒”幽灵鲨的方法太过粗暴—— 大幅拉低情绪感知阈值，将所有值得铭记的回忆在脑海里不断回放，使得幽灵鲨的情绪波动犹如西恩股市，前一秒还在痛哭流涕，下一秒就欣喜若狂。 无数情绪掺杂在一起，井喷般地刺激着幽灵鲨的大脑，使得她的神经系统脆弱如纸又敏感如猫，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嘎嘣”一声断了。 撑不过去就是这样，变成一个傻子。 撑得过去自然是恢复正常。 破而后立，置之死地而后生。 因为情绪大幅波动的同时，也削弱了邪神对幽灵鲨的控制。 就像再王牌的驾驶员，也驾驭不了一台系统失灵的高达。除非你想体验一把刹车失灵创出连环车祸的感觉，不然就赶紧松开控制权，把这具躯体交给她自己吧。 结果幽灵鲨夺回身体控制权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自杀，嘴上说着“仇恨”啊“陪葬”啊什么的就伸手去扣太阳穴。 给小龙人看呆了都。 “大傻春！你要干什么！” 瓦伦丁反应还算快，看到幽灵鲨颤颤巍巍地抬起手就赶忙出声制止。 他也不管自己只有一半的身体，两只胳膊使劲扒拉着泥土就往这疯女人的身上爬，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就往下拽。 “你还年轻！才刚醒！” 瓦伦丁死死握住幽灵鲨的手腕，试图让她停下动作，嘴上也在不断劝说。 “以后有的是机会杀海嗣、杀邪神，干嘛非得现在就跟你脑子里那个家伙同归于尽？” 可深海猎人的力量不是一个小个子瓦伊凡能比的，无论瓦伦丁怎么用力，哪怕那半颗肾都颠出来了挂在外面，他还是无法制止幽灵鲨想要“塞高尼嗨铁鸭子哒”的事实。 “再说了……你掏自己壳也没用啊！那家伙又不是住在你脑子里的！” “这么做就是自杀！祂不会受到一点伤害，顶多失去一具可操控的躯体而已！” 该死！ 这妮子到底恢没恢复正常？！ 我咋感觉不仅疯了还傻了呢？ 瓦伦丁一咬牙，把精神空间召唤出来笼罩住两人，试图在时间静止中找到解决办法。 别问为什么不把身体接上，问就是接上也没用。 瓦伦丁就是把频率拉到爆，超10G，力气也不够大。 …… 可他是有点怜香惜玉的情感在心里的，只要是漂亮姑娘，他都愿意多一分关怀。 毕竟秀色可餐，令人心情愉悦。 但像幽灵鲨这么执拗的，他是一点都不想管。 放下助人情结，尊重他人命运。哪怕这姑娘在《明日方舟》里的人气不低，但跟我可爱小龙人有什么关系？我又不是博士。 但瓦伦丁还真不能不管。 因为幽灵鲨是*炎国村口*的深海猎人啊！还是被邪神寄生的深海猎人！ 斯卡蒂尚不敢再陆地上流血，这姐姐要是死这儿不知道能引来什么怪物…… 别看幽灵鲨现在一身的血，那全是我跟龙龙的，这疯女人一点伤没有！ 瓦伦丁已经开始盘算着要不要来发大的直接让她脑死亡算了，把风险降到最低。 反正这姐姐脑子里长了颗源石，死了还算是解脱。 真让她自杀遭殃的还是…… 等会，她脑袋里有颗源石？ …… 这一瞬间，瓦伦丁想了很多，也回忆起很久以前还在切城时，拉斐尔给他讲过的矿石病科普。 其中有一条就是：矿石病人死后会逐渐结晶化，不及时处理的话会爆炸。 这里的“及时”指的是矿石病人死之前。 也就是说，如果幽灵鲨一掏脑门噶了，那源石造成的污染就已经开始了。 对瓦伦丁可能没啥大影响，就只是感染程度加重而已。 …… “卧槽，姐！” 思维到了这儿，精神空间带来的时停效果也结束了。 “别整了行不？我跟你进屋……不是，回阿戈尔！” 很好，他不合时宜的幽默天分依旧稳定发挥。 可幽灵鲨哪听得见？她耳畔全是回忆里聒噪的声音，交缠在一起，比爆炸声都响。 而就在瓦伦丁哀求的时候，她的指甲已然嵌入太阳穴位置的皮肤内。 眼见血液就要流出，小龙人心一横，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力气，猛地抓住幽灵鲨的肩膀把脑袋往上一送—— 伸出舌头扫过幽灵鲨的手指，将流出来的一丝丝鲜血咽下。 然后他一口气没上来，半个人差点硬了。 不过好在瓦伦娜顶了上来，保住了瓦伦丁的意识，顺便给幽灵鲨来了一发医疗法术，成功地将深海猎人鲜血泄露事件掐死在萌芽中。 ……应该吧。 毕竟那一点血液还没流出来就被瓦伦丁给舔了。 至于他为什么会硬…… “一咽顶针，鉴定为：纯！” 角徵羽跳了出来，给出答案。 她把玩着手中的超迷你版至纯源石，朝瓦伦丁点点头： “就这一丁点血，就能提纯出至纯源石。哪怕只是一小粒，也足够说明这姑娘的血有多恐怖了。” 说着，她看向仍保持着静止状态的幽灵鲨。 “她身体里流的哪是血啊，是纯的不能再纯的源石液！” 这一口下去比在核心城里啃源石丛都带劲，可不就硬了嘛。 差点就没气了。 “唉……啊。” 瓦伦丁擦了擦嘴角。 “我想我又找到了爱情。” “喜欢至纯源石人柱力是吧？” 角徵羽弹了下小龙人的后脑，消失了。时间再次恢复正常，瓦伦丁刚想着说点什么解释一下，半个人就被扔到地上，紧接着一个拳头就砸在他耳旁，掺杂着血的泥土溅了他一脸。 抬头，是幽灵鲨都能吃人的愤怒眼眸。 “我想我能解释。” 瓦伦丁干笑两声，动都不敢动，生怕这姐姐下一拳砸自己鼻子上。 而处在气头上的幽灵鲨在看清他如此惨状时，心中的火如潮水般泄去，涌上心头的是无穷的愧疚与悲悯。 瓦伦丁的“情感核弹”仍在生效中，幽灵鲨的情绪波动极为不稳，从愤怒至极调整到悲天悯人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 可一想到刚才这家伙对自己做的事，幽灵鲨又愤恨起来。两种情绪在她心中不断冲击，谁也无法占据上风。 短暂的沉默后，她忍着耳畔的杂音，一声冷哼把拳头从瓦伦丁耳边移开。 见幽灵鲨这副模样，瓦伦丁暗暗松了口气。 “你……还记得你的名字么？” ———————————————— 前几天我在跟流感病毒打巅峰赛，恍惚之中看到牢大在云层上向我招手，想让我跟他去打球。我不愿意，牢大拍着球过来就是一个肘击，差点把我的鸿星尔克肘开线。 醒来之后只感觉脑袋发蒙，嗓子依旧很疼。原来是免疫系统大鲨特鲨了一整晚，差点把我自己也给灭了，但终究还是挺了过来。 愿泰拉没有流感，冈门。 第一百八十八章 我看到一匹白马 “嗬~呸！” 幽灵鲨狠狠啐了一口，将嘴里的泥土和草根吐到地上。紧接着又把头巾拽下来使劲擦了擦嘴，完事就随手一扔，任由这块还算干净的布沾上污泥。 看起来很讨厌自己这个“修女”的身份。 就这表现来看，若不是身边还有个异性存在，幽灵鲨很可能会连着身上的修女服也一并撕下来扔掉。 “呃。” 见这姐姐丝毫没有回话的意思，瓦伦丁有些尴尬地挠了挠脸。 不过他倒是没有之前那么慌了。 刚刚那一套组合拳很有效果，幽灵鲨成功摆脱了邪神的控制，虽然只是暂时的。 能持续多久，全看她的表现。 如果幽灵鲨能回忆起她自己的名字，那瓦伦丁有把握让她在相当长一段时间内保持清醒。 如果记不起来…… 他还是趁早开溜的好。 “幽灵鲨……小姐？” 稍加思索，瓦伦丁还是决定加上敬语。 “嗯？” 幽灵鲨这时才反应过来，扭头看向一旁的瓦伦2.5丁，指了指自己。 “你在跟我说话？” 还没等小龙人回应，她就自顾自地说道： “对啊……幽灵鲨是我，是罗德岛……呃！” 修女姐姐抱紧脑袋，面容狰狞，身躯微微颤抖，看起来异常痛苦。 似乎是罗德岛这三个字刺痛了她的神经。 瓦伦丁倒是没意外。 古往今来，任何文学作品里的失忆者都会有头痛的毛病，尤其是在试图回想的时候。 相比下来，现在的幽灵鲨只是抱着脑袋闷哼一声，算是比较轻微的反应了。 “啊……” 没多久，幽灵鲨就恢复过来。 “抱歉啊。” 她看着地上只有一半身体还在发呆的小龙人，用力敲了敲脑壳。 “我的记忆很混乱，只要试图想起来点什么，就会头痛。” “呃，没什么。” 把幽灵鲨变成这副模样的罪魁祸首——瓦伦丁沉默了两秒，才憋出来这一句话。 他是真没想到这姐姐竟会如此有礼貌。 明明刚才还想给自己一拳来着。 这就是她的本来面目？一个看起来大大咧咧的，有些疯但是很有礼貌的深海猎人？ 跟抱着电锯神神叨叨的幽灵鲨形成了鲜明对比。 伊比利亚害鱼不浅！ 不过瓦伦丁很快就反应过来，现在的幽灵鲨根本不是曾经的劳伦缇娜，应该是“依靠暴力手段摆脱了邪神控制，暂时拿到自我控制权”的幽灵鲨。 某种程度上来说，她是一位新人类，只是“继承了”原先这具身体的一切。 “所以，你还记得你的名字么？” 紧接着，瓦伦丁又补了一句： “真实的名字，而不是‘幽灵鲨’这个代号。” 名字是最短的言灵，是人生存于世的最初的标签。 对于此刻的幽灵鲨来说，如果她本身没记起“劳伦缇娜”这个名字，而是从其他人口中知晓的话，那此“劳伦缇娜”就非彼“劳伦缇娜”。 虽然瓦伦丁很馋对方跟源石液没两样的血，但他还算有点良心，没想着成为新的“邪神”控制新生的幽灵鲨。 结果话刚说完，他就看到修女姐姐抱着脑袋在草地上蹲了一分钟，还不时发出“呱、呀、吔”的痛苦低吼。 嗯，看起来她回忆失败了。 瞥了眼再次差点砸到自己脑袋的拳头，瓦伦丁咽了咽口水，很小心地把头往另一个方向挪了挪。 眼神躲躲闪闪，完全不敢跟面前愤怒的鲨鱼对视。 隐约间，他听到从幽灵鲨牙缝里蹦出来的几个陌生词语。 根据语气来判断，这应该是阿戈尔的脏话。 嘿，什么记忆都不敢回想，就脏话刻进灵魂了是吧？ 瓦伦丁很能理解。 他觉得如果自己某一天失忆了，遇到一些特别曹丹的事时也会爆出来一句CNM。 不过幽灵鲨的拳头还是没砸在小龙人的脸上，她依旧只是冷哼一声就起来了。 瓦伦丁偷偷瞄了一眼，在她的眼角处看到了些许晶莹。 呵，鲨鱼的眼泪。 那应该是不是疼的，而是疯狂肆虐的情感在作怪。 只要幽灵鲨有一点愤怒，这愤怒就会因为过分敏感的情绪放大数万倍，让她差点把瓦伦丁的脑袋锤烂； 同样的，只要她有一点怜悯，这怜悯也会放大数万倍，让一个只会流血的强硬战士流出眼泪。 哪怕只是噙在眼角。 “我只能在混乱中看到一场精彩的悲剧。” 幽灵鲨神色黯淡。 “其余的什么都不记得。” 好吧，细细回想剧情，幽灵鲨似乎确实是深海猎人中最惨的一个。 毕竟只有她被邪教拐跑了，还被邪神上身，更不要说脑子里还长了颗源石。 “那再见。” 瓦伦丁啪啪两下就爬到了自己的下半身旁边，拿起那两条腿就往腰子上一怼。 一阵足以亮瞎眼的雷光闪过，小龙人满血复活。 可他还没开始得瑟，就捂着肚子蹲了下去。 “该死，肠子里进了个虫子……” 幽灵鲨：? 然后她就看着小龙人掏了两分钟的虫子。 幽灵鲨倒是有点希望那个什么岛的人找到自己了。 跟这家伙待在一起，她感觉自己的认知会被污染成一个奇怪的形状。 “你能带我回去么？” 幽灵鲨想了想，觉得还是不能自己一个人离开。 虽然自己从混乱中绽放，犹如黎明的花朵，但也是真的记不起那个什么岛在哪儿。 还是那句话，记忆都混杂在一块了，一想就脑袋疼。 “不能。” 瓦伦丁把虫子捻成一团浆，随手在身上抹了抹。 反正衣服已经脏得不成样子了。 “这是为你好，姑娘。” 此时的他终于是正经起来。 “我宁愿你再次被祂控制，也不愿让旁人污染你的记忆，让你找回自我的几率越来越小。” “这简直是胡扯。” 有幽灵鲨心头的火又燃了起来。 她忍着想把眼前人狠揍一顿的冲动，咬牙说道： “没有别人的帮助，我怎么找回自我？” “靠这个一回忆就疼到死的脑袋？” 说着，她又锤了自己脑壳一下。 “好吧。” 瓦伦丁也觉得自己的想法太过唯心。 “其实我是担心你回去之后祂就会回来，那罗德岛就危险了。” “毕竟你没回忆起自己的真实姓名，随时都有可能再次沦陷。” 连自己都遗忘了自己，重新变成一张白纸…… 那会被染上什么颜色就不是她自己说的算了。 “之所以祂还没回来，只是怕失去你这个优秀的‘替身’而已。” 瓦伦丁伸出食指。 “不过我不打算继续用那些招式了。” “好孩子可不能说谎。” 听到这话，瓦伦丁无奈摊手。 瞧，连个过渡都没有。 “所以你为什么非要带我回阿戈尔？” 逃跑毫无用处，瓦伦丁决定跟祂聊一聊。 “因为在那里你可以找到真相。” “有时候真相被藏起来就是因为……” 小龙人撇撇嘴。 “不知道真相才是最好的。” “无所谓，我不打算强迫你了。” 幽灵鲨捡起满是污泥的头巾，叠好放进口袋里。 “不过，有人想跟你见一面。” “谁？” “我。” 幽灵鲨嘴角翘起，笑容在瓦伦丁眼中却是分外诡异。 他眼睁睁地看着面前的修女抬起手，有鲜血从她手心处流下，融入泥土中。 “我来了。” 时间凝固，远处的地平线出现了一个白点。 瓦伦丁眯起眼睛，视线仿佛穿越了空间，来到那个白点面前。 那是一匹白马。 踏着瓦伦丁的视线，载着他永不会忘记的人。 第一百八十九章 地狱随之而来 目光所及，短寸之间。 只是几个呼吸的时间，那匹白马便已来到瓦伦丁面前。毛发似雪，目光如炬，体态健美修长，仿佛出自名家大师之手，从画中来。 而骑着白马的祂，亦是人中至美的存在。瓦伦丁已经懒得去想形容词了，他有一个更简单直接的说法来表述面前人的容貌—— 不在拉斐尔之下。 不过这位骑着白马的公主再怎么漂亮，瓦伦丁都无法对祂的美生出一丝渴望。而隐藏在内心深处的雄性本能却在蠢蠢欲动，被过去的怒火裹挟着，向理智天堑发起冲击。 长久以来，这种堕落的情绪被瓦伦丁视之敝屣。 有着那个可笑梦想的他极其厌恶自己身为人拥有的黑暗一面，哪怕面对敌人都没怎么释放出来过，而且绝不会从中感到乐趣，反而会觉得悲伤痛苦…… 此时此刻却有了尽情放肆的想法，将压抑许久的黑暗释放出来，尽数倾泄于那人身上。 “又见面了。” 祂握住缰绳，跳下马背，鞋尖轻点地面，动作轻灵优雅，好似奇幻作品中的精灵。 只是她身上的白大褂和无框眼镜怎么着都跟精灵沾不上边。 “我的孩子。” 瓦伦丁细细打量眼前人，跟回忆中的她进行对比。 良久，才慢悠悠地回道： “如果你能充满母性光辉，物理上也布灵布灵的……比如拉斐尔那样，我想我还是会愿意喊你一声‘妈’。” “看来，你对我的恨少了很多。” 祂抚摸着白马的鬃毛，嘴角带笑。 至于瓦伦丁那个内在外在都充满光辉的提议被她无视了。 “乌云积蓄得越久，风暴就越猛烈。” 瓦伦丁的话语别有深意。 他的目光却越过祂的肩头，看向远方。 那条泛着淡淡荧光的地平线消失了，视野中的一切只能用“漆黑”来形容。 自祂的脚尖触碰地面开始，以白马为界，大地被分成了两半。一半是瓦伦丁所在的正常世界，寒冬离去，暖春已至，荒野上点缀着些许绿色，连绵不绝，生机盎然。 另一半是祂背后的那片世界—— 被不可言喻的漆黑所污染的绝地。 很难用语言形容这片土地上的景象，因为其中黑雾弥漫，模糊不清，好似黑白胶卷掉进了墨水中。即便如此，瓦伦丁也能清楚感觉到，里面没有任何生机的存在，与他背后的世界完全相反。 或者说，这片世界在那人眼中的景象，就跟正常的世界在瓦伦丁眼中的景象一样。 那无处不在的，甚至连天空都充斥满了的死气，就是这片世界的生机。 一处与人间完全相反的地方。 地狱。 瓦伦丁突然记起来一句话，跟眼前的景象几乎一模一样。 [我看到一匹白马，上面坐着死亡，地狱随之而来。] ————————出自《圣经·启示录》———————— “你看到了什么？” 看到对方脸上表情的微妙变化，祂嘴角的笑意浓了几分。 瓦伦丁脸色阴沉，双眼死盯着眼前的女人，嘴唇紧抿着。 两方世界皆被寂静笼罩。即便站在正常的环境中，瓦伦丁也觉得后背发凉，仿佛周围的一切都在离他远去，取而代之的是毫无生机的死地。 “你早就死了。” 最终他选择无视这一切，将注意力转移到女人本身。 也许，这样能让他的压力小一些。 “我亲自动的手，亲眼看到了飞溅出来的脑浆和血。” “所以我从地狱里出来了。” 祂抬起下巴，神色骄傲。 “出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来找你。” 噌！ 一把巨剑凭空出现，猛地扎进祂面前不远处的泥土里，只露出剑柄与半截剑身在外面。 瓦伦丁眼中有雷光闪烁，角上也缠绕着如绳般的电流，身上不时发出噼啪的声音。 他身后出现一个穿着女仆装的虚影，虚影手中还握着一把迅捷剑。 很明显，小龙人生气了。 也许是瓦伦丁的样子一点都不凶，或者是因为瓦伦娜穿着女仆装，总之女人一点都不害怕，就连白马都没被那柄突然出现的巨剑吓到。 “我的孩子，你和她能互换意识与身体，本身就是匪夷所思的存在。” 祂如此说道： “为什么我就不能继续操纵这副已经死去的身体呢？” 这两句话让瓦伦丁想起了某个叫“黑蛇”的家伙。 在切城战役中，他控制着邢一凰的身体，用赤霄将塔露拉身体中的黑蛇杀死…… 可黑蛇本身就死过一次，还是被塔露拉亲手干掉的。 那次消灭的只是黑蛇的一个意识，说不定他还有无数个意识潜藏在无数个人脑海里，等待时机成熟再出现为祸世间。 这么一想，眼前这人死去又复活倒不是很难令人接受了。 对于女人的本质，该被称呼为“祂”的存在，根本无法用正常思维去揣摩，就像无法用正常思维去理解黑蛇一般。 也许，人类的肉体对祂来讲不过是一件衣服，坏了就换一件再穿就是。 之所以这次会穿上许久以前就坏掉的衣服，就因为祂要跟自己见面。 这件“衣服”——站在白马旁边的女人，是将祂与我联系起来的唯一纽带。 瓦伦丁倒是很快就想通了。 死而复生嘛，这事又不是没见过，不值得大惊小怪。 “那你来见我是为了什么？” 瓦伦丁已经不想跟祂继续聊下去了。 “难道只是为了给我一个惊吓？” “只是想给你一个去阿戈尔的理由。” 女人指了指自己。 “这个理由够充分么？” “还可以。” 瓦伦丁点点头。 “那就来深海找我吧。” 祂朝瓦伦丁伸出手，手心向下，好像在等待面前的男人握住。 “有些事你该知道。” “哪怕你不想知道……你也想再杀我一次。” “梦魇是连时间都无法杀死的东西，只能你自己亲手将其解脱。” “你说得对。” 巨剑化作点点星芒，随风散去。瓦伦丁松了口气，昂起头颅，露出坦然的笑。 眼眸却失去了光，冰冷如冰。 “希望你还没忘记我的名字。” 自然。 瓦伦丁没有说话，可祂的名字却在心头浮现，沾染着浓稠的血。 “安德烈娅。” 第一百九十章 提桶跑路 “安德烈娅？” 瓦伦丁耳畔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带着针芒，戳破了生死交界的梦境。 “咱公司有叫这个名字的干员么？” 那个声音再次响起。 他瞪大眼睛，呆呆地看着眼前如烟散去的白马和安德烈娅，后背发凉。 这一瞬间，瓦伦丁想到了很多事，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 好像……变成了一个小丑。 安德烈娅朝他挥手告别，嘴角露出狡黠的笑，好似一位看到恶作剧得逞的少女。 很难想象，露出如此可爱表情的她，在数年前还是个草菅人命的疯子科学家，是瓦伦丁所遭受的一切苦难的根源。 只是半个呼吸的时间，她的身体、那匹白马以及背后死气弥漫的半个世界都消散干净，瓦伦丁眼前的荒野再次遍布生机。 “呃……有。” 短暂的沉默后，瓦伦丁又听到一个声音。 有些怯弱，偏中性，较为年轻，但能听出来声音的主人是男性。 他甚至下意识在脑海里勾勒出一个弱气可爱的少年形象。 “不过她的名字是安德烈娅多利亚，是后勤部的人。” “大家都喜欢叫她爱丽。” 这人似乎想到了开心的事，说完就开始发癫： “嘿嘿，爱丽……小小的，香香的……” 然后瓦伦丁就听到了清脆的巴掌声和某人的哀嚎。 嗯，好听就是好头。 瓦伦丁叹了口气，扭头看向声音传来的地方。 入眼是三位穿着罗德岛制服的干员，一高两矮。左边那个矮的跟瓦伦丁想的差不多，是位身材纤细面容清秀的少年，此刻正挠着头龇牙咧嘴，看起来那一巴掌很疼。 右边那位矮个子干员戴着口罩，靠着树，瓦伦丁只能看到他的眼睛。两人目光交汇，他抬起手打了个招呼。 而中间那位高个子干员是瓦伦丁的熟人。 一位身材火辣，即便只是初春依旧穿着凉爽的黑发菲林大妞。 煌。 她的电锯也如游戏立绘中那般巨大，被提在手里，只是没有加长的柄。 “啊，你醒啦。” 意识到瓦伦丁投来的目光，煌朝他挥挥手，笑容灿烂。 “你们……在这儿多久了？” 思忖再三，瓦伦丁还是想问问。 “没多久。” 煌的笑容很有感染力，充满阳光，让瓦伦丁的心情好了不少。 “我们找到你的时候，你就在自言自语了。” 刚才挨了一巴掌的少年挠着头说道。 “当时说的好像是……"还记得名字么"什么的。” 听到这话，瓦伦丁身体一僵，嘴角微微抽动。 也就是说，这仨人站在这儿看我发了好几分钟的癫？ “当时看到你只有半个身子，我还急着想帮你治疗一下。” 少年露出羞涩的笑。 “但煌姐说不能贸然叫醒你，怕出什么事。” “我见你只有半个身子也活蹦乱跳的，也就没管，去找另一个人了。” “结果幽灵鲨干员早就没了踪影。” 煌接过话头，向瓦伦丁解释。 “所以我们就回来了，也没多久。” 是么。 瓦伦丁垂下眼帘。 这话半真半假，他很清楚。不过也算是善意的谎言，避免让自己尴尬。 “如果没什么问题的话，我们就回去吧。” 煌从口袋里掏出一只笔，向瓦伦丁扔过去。 “矿石病抑制剂，应急用的，等回罗德岛之后再给你做全面检查。” 瓦伦丁拔下笔帽，才发现这是一支注射针。 他不久前才把这个灵感告诉夜烟，现在罗德岛就能拿出成品，不愧是一家优秀的“医疗公司”。 看了眼注射针外壳上的女巫猫猫头贴纸，瓦伦丁笑了笑，将针尖对准手腕处的静脉扎下。 药剂入体，只让人觉得凉爽。瓦伦丁呼出一口浊气，扭了扭胳膊，只觉得身上酥酥麻麻，还有些痒。 在高强度战斗后，矿石病人的感染程度会加重许多，甚至逼近死亡的临界点。 但这种感染只是暂时的，可以通过药物压制回最初的状态，前提是在两小时内接受药物注射，否则临时感染就会慢慢变成真实感染。 在这方面来讲，注射针算是个划时代的发明。 聚合物外壳比玻璃容器更坚固，药物的保质期也更长，而且还能通过旋钮调整一次注射的量，携带也很方便。 如果这玩意申请专利…… 不知道罗德岛……不对，是夜烟能赚多少。 她大概会成为第一只躺在金币堆上睡觉的女巫猫猫。 瓦伦丁坐在全地形车上，思绪渐渐飘远。他没在想未来要不要去阿戈尔复仇，或是寻找幽灵鲨什么的，因为这已是注定发生的未来。 ————————过了会———————— “哦，我亲爱的小希希。” 影子不知道从哪儿窜了出来，站在凯尔希身旁夹着嗓子。 “我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和一个非常坏的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好消息。” 凯尔希看都没看她，注意力全放在手里的文件上。 “你一直关注的瓦伦丁回来了。” “他及时注射了矿石病抑制剂，感染程度只是提升了百分之零点几，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精神状态也很稳定，只需要睡一觉就能重返工作岗位。” “嗯。” 凯尔希应了一声，将杯中剩下的咖啡一饮而尽。 “坏消息是幽灵鲨没找到。” 影子很有眼力地帮她续满。 “嗯。” 凯尔希的反应依旧冷淡。 “诺亚跑了。” …… 恍惚间，影子听到了野兽嘶吼。她缓缓后退，精神高度紧绷，时刻准备跳窗跑路。 “展开说说。” 凯尔希最终还是冷静下来。 她放下文件，看向站在窗边瑟瑟发抖的小姑娘。 “呃，这得从今天上午诺亚跟幽灵鲨的见面说起……” 因为时间太短的缘故，影子只是调查了个大概，但她已经有了几个推断，也一并说了出来。 从她的讲述中，凯尔希明白了大概。 诺亚应该早就觉醒了部分记忆，但她伪装的很好，没有人发现异常。先前她与幽灵鲨的几次会面中就察觉到对方背后的存在，只是为了稳妥起见没有与其交流。 在傀影归来后，诺亚有了逃脱之法，而整合运动的劫狱事件更是给了她机会。于是诺亚就趁无人注意找到了幽灵鲨，通过一些手段跟那位存在进行了短暂的交流，之后在傀影的帮助下离开罗德岛。 “……这小子在伪装方面真是天赋异禀，我第一眼甚至都没认出来坐在那里的不是诺亚而是他。” 影子有些感慨。 “清楚诺亚去哪儿了么？” “不知道。” 影子撇撇嘴。 “傀影什么都不说，一般的手段对他也没用，我也不好严刑拷问。” “就过来先通知你。” “不过根据幽灵鲨的表现来看……” “她很可能去阿戈尔了。” 第一百九十一章 前往伊比利亚 “最近怎么样？” “……” “我看了你的治疗报告，上面说你的感染程度已经控制住了，就是精神不太稳定。” “……” “要吃橘子么？” 随手将果皮扔进垃圾桶里，诺亚掰下两瓣橘子，递给面前的姑娘。 可幽灵鲨毫不理会，依旧盯着窗外的风光，仿佛她身上的时间已归于静止。 对此，诺亚只是耸耸肩。 她不指望一位精神病人能正常回应自己。 将橘子送入口中，只是咬了一口诺亚就皱起眉头，五官都扭成了麻花。 即便只是场景复现，但通过她的表情变化和随之而来的粗口，影子也能猜到这橘子有多酸。 嗯…… 这橘子好像是她自己买的，看望病人的礼物。 后面的内容就寡淡很多了，基本上是诺亚在自言自语。 狭小的病房里，白发修女坐在床边，呆呆地看着窗外的风景，身躯微微颤动，眼里无光。 身穿风衣的姑娘坐在床的另一边演绎着独角戏，房间内除了她的声音就只剩下医疗仪器的滴滴声。 这气氛太过诡异，也毫无意义。甚至时间都悄悄地加速前行，想尽快逃离这屋内的压抑。 “一点有用的信息都没用。” 这段影像不会有第二次复现了，因为影子知道，无论复现多少次她都无法从中找到有用的信息。 只是一次探望而已，没有什么特殊的。 但综合以前幽灵鲨见到诺亚时的激动模样和她那些莫名其妙的话语…… 影子最多也只能得到一个[诺亚用旁人无法理解的手段和幽灵鲨脑中的存在进行了交流]的推测。 无法解密的加密通话。 后面就没有这俩人在一起的监控录像了。 今天诺亚在医疗部是凯尔希的安排，避免她遇到危险。 当整合运动带着塔露拉成功撤离没多久，诺亚就拿起手机给瓦伦丁发了条‘来找我’的消息。 而幽灵鲨也在这个时候走出病房，站在走廊尽头守株待兔。 仿佛先前说好了一般。 “你说诺亚在核心城地下记起了‘普瑞赛斯’这个名字？” 影子突然想起一件事。 “那时候她应该就恢复了一些记忆。” 凯尔希直接把她心中的推断说了出来。 “所以说啊，那时候为什么不找个一劳永逸的办法呢？” 影子敲了敲脑壳，低声叹气。 “现在她跑了……这是第几次了？想再抓住可就难了。” “石棺估计也不愿意再那么做了。” “事情已经如此，再后悔有什么用呢？” 凯尔希倒是看得挺开。 她一直是这幅样子，好像泰拉就没什么事会让她紧张。 “还有瓦伦丁那家伙。” 一想到那双清澈又愚蠢的眼睛，影子就觉得头痛。 “他很早就表现出了异常。” “来自另一个世界的通讯设备、出现在核心城的两个卡特斯怪人、能够凭空召唤出森林的源石技艺、诺亚和幽灵鲨对他莫名其妙的关注……” “还有从头至尾就被人忽视的一点，也是本该最让人觉得奇怪的点。” 影子咬着牙。 “拉特兰的圣人怎么会爱上一个异族人？” “所以，答案你早就想到了，只是不愿意承认。” 凯尔希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咖啡。 这玩意喝多了有瘾。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对于影子激烈的反应，凯尔希只是瞥了她一眼。 “别忘了初代拉斐尔是怎么死的。” 一句话，让影子陷入沉默。良久，她才开口说道： “所以，瓦伦丁跟博士是同类。但他的记忆遗失得更彻底，几乎完完全全把自己当成了一个泰拉人。” “他认为自己如此强大只是天赋异禀，甚至都没有隐藏的想法……” “故意这样表现出来让我们看的也说不定。” 影子又开始抓头发了。 “该死，罗德岛为什么没有能控制潜意识的干员？” “这样我们就能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了！” “你太累了。” 见她这幅模样，凯尔希摇摇头，起身倒了一杯热可可放在影子面前。 “别管诺亚和瓦伦丁了，以后只需要做好你的本质工作。” “可是……” 影子刚想反驳，就被凯尔希打断： “直觉告诉我，顺其自然是达成完美结局的最好办法，不需要对事件走向做太多干涉。” “还记得我那过的，未来的景象么？” “耀眼的光辉充斥着整个视野，但依然能清楚地感知到死亡与生机的灵魂交融……” “我又想把那小子干掉了。” 一想起这事影子就来气。 我们可爱的小兔子未来竟然会被这个渣男给拱了？ 不可饶恕！ “为什么你非要那么想呢？‘交融’可不止一种方法。” 凯尔希觉得自己的表述没问题，那思想有颜色就是影子自己的问题了。 “……你是想把‘生机’移植到阿米娅身上？” 就像当初让她掌握‘死亡’时一样？ 后半句话影子没说出来。 她很清楚，凯尔希可以放弃一切，甚至整个罗德岛，都不愿放弃阿米娅。 因为阿米娅能掌握‘死亡’，是唯一。 最重要的是，她真的只是个泰拉人，跟瓦伦丁和诺亚不一样。 对于影子的疑问，凯尔希没有任何表示。 “回去吧，晚上记得去行动部开会。” “现在先封锁消息，别让阿米娅知道诺亚已经离开了。” “……好。” 话音刚落，影子就没了踪影，像是蒸发了一般。 凯尔希也没再想怎么处理诺亚和幽灵鲨出逃的事，注意力重新放回文件上。 正如她刚才所说，顺其自然是最好的解决方式。 能力不会骗人，因为自己骗不了自己。 而事实也如凯尔希想的那般，罗德岛高层和十多位高级资深干员在经过激烈的讨论后得出了诺亚去往阿戈尔的结论，需要组建数支队伍把她“救”回来。 阿米娅想去，但被凯尔希劝住了，因为罗德岛本部没她不行。 在诸多申请报告中，瓦伦丁和拉斐尔的名字格外亮眼，他们自然是被选中了。 凯尔希甚至给瓦伦丁开了个后门，把邢一凰也塞进了队伍里。 就这样，瓦伦丁一家三口跟着斯卡蒂组成了“鲸鱼”小队，南下前往伊比利亚。 第一百九十二章 哎还没走呢 “我真傻，真的，我真傻呀。” 将一把衣服扔进行李箱里，瓦伦丁抬起手擦了下毫不存在的泪水。 他的喉咙在颤抖，话语带着哭腔，模仿得惟妙惟肖。 可以看出来，影子的训练很有效。 “我单知道高级资深干员的福利好、待遇好，不知道工作也比普通干员重许多。” 小龙人嘟嘟囔囔，又拿起一件白色T恤坨成球，往箱子的角落里狠狠一塞。 “训练一结束我就去行动部开会，连晚饭都没吃，就想着赶紧开完会回去吃夜宵。” “凯尔希是很务实的人，她虽然老是说谜语，但绝不会拖沓。我正想着待会去吃什么，她站在那里突然来了一句——” “‘诺亚博士被幽灵鲨掳走了！’” 瓦伦丁夹着嗓子，声音听起来像是某公司动画电影里的老巫婆。 坐在床上玩手机的拉斐尔瞄了他一眼，撇撇嘴继续刷论坛。 “我急了，整个会议室的人都急了，阿米娅差点就晕了过去。还好她心理素质不错，只是心跳快了点，仍保持着理智。” “当她说说出那句话时我就知道，今天晚上得加班。果然，这会一直开到晚上九点多才结束。” “其他人要么忧愁，要么愤怒，只有我苦着个脸，捂着肚子走出会议室。” “可怜我这个只有一米五的柔弱少年，被摧残了一下午到深夜都没吃饭。” 噗嗤。 拉斐尔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 瓦伦丁却丝毫没被她的嘲笑影响，还沉浸在自己的表演中，拿起一条毛巾当成手绢擦了擦眼角，哭得梨花带雨，眉眼间满是苦情…… 矫揉做作。 天使姐姐如此评价。 “最后还被众人裹挟着交了一份申请……” “本来只是想着凑个热闹，理由都时随便写的，就一句话。” “没想到还真被选上了。” 柔弱少年将手绢一甩。 “我真傻，我真傻，我真傻呀……” 也不知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在瓦伦丁Cosplay祥林嫂时小手一甩把毛巾扔了出去，飞过拉斐尔落在邢一凰的大腿上。 这姐姐正看书呢，突然就盖下来一块白布，还没反应过来呢就有只小手伸过来嗖一下把毛巾拽走了，抬起头就看到小龙人略带歉意的笑脸。 “抱歉，抱歉……” 瓦伦丁赔着笑，随手把毛巾扔到衣服堆上。 也不知道这行李箱装不装得下这座小山。 “我们是出任务，不是去旅游。” 拉斐尔看不下去了，手机一扔爬起来就把行李箱拖到面前。 “你看看你都带了些什么……” “换洗衣物、洗漱用品、手机充电器和充电宝、USPMatch……” 拿起那把亮闪闪的手枪，拉斐尔非常熟练地拉动套筒，一枚子弹从抛壳窗弹出，掉在床上。 “甚至还装满了弹药？” 拉斐尔眼角抽了抽。 “你把这玩意放行李箱里是想被伊比利亚通缉吗？” 伊比利亚大概是泰拉第二个布满教堂的国家，很大原因是受到拉特兰和阿戈尔的影响，毕竟一个有正经教会一个有邪教。 那里也是铳械普及度第二高的国家，虽然只有部分审判官和士兵配有火铳。 但也比另外那些还在抡大刀片子的国家要好。 所以，带着手铳入境不算稀奇事。 但像瓦伦丁这样直接把铳塞进行李箱里带进去那属实少见。 如果真这么干了，要么他是被陷害了，要么脑子被海嗣吃了。 “呃。” 瓦伦丁一时无语，赶忙把手枪拿过来收进精神空间。 “我也不知道怎么就把这玩意放进去了。” 他有个不成熟的想法。 一定是角徵羽趁我耍宝的时候偷偷塞进来的！ 有啥坏事把锅扣这家伙脑袋上就行了，反正她现在本质上就是个雌小鬼AI，不被教训就难受。 [那下次我就把你的权限给ban了，看看最后谁能站着！] 角徵羽的声音恰到好处地出现，里面是满满的威胁。 这种威胁瓦伦丁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自然是直接无视。 “所以你根本没必要带这些东西。” 拉斐尔把行李箱里的衣服都拿出来，散在床上一边叠一边说： “我们是直接去伊比利亚，罗德岛分部会做好万全的准备。” 这也是目前为止瓦伦丁最奇怪的地方。 他们的出发时间是明天一早，那时候诺亚都跑出去超过36小时了。 她是伪装成一名后勤部干员开着电动物流车离开的。虽然这种车极速不高，但毕竟是源石驱动，哪怕是经过稀释的低纯度源石液，也足够让她在这36个小时开到海边。 所以这就是我们要直接去伊比利亚的理由？ 还有跟斯卡蒂组队…… 很明显是要下海嘛。 凯尔希摆明了是让我去阿戈尔。 虽然我也确实想去阿戈尔…… 瓦伦丁总感觉凯尔希很清楚自己遇到了什么，于是就很慷慨地推了一把。 “我倒是有点羡慕先行离开的小队了。” 瓦伦丁叹了口气。 “因为他们必然会无功而返，也必然不会遇到危险。” “就是公费旅游，回来还有奖金。” 只有“鲸鱼”小队会前往阿戈尔，因为他们还有着找到幽灵鲨的次要任务，因为这支队伍由斯卡蒂主导，因为瓦伦丁有必须要去阿戈尔的理由。 “真的一点都不需要准备？” 瓦伦丁看着已经被叠好摆放整齐的衣服。 “当然了。” 拉斐尔看他的眼神有些奇怪，不过很快就释怀了。 “因为我上次去龙门出任务时就什么都没带，罗德岛在龙门的分部都准备好了。” “不是，那时候罗德岛本部不就停靠在龙门？有必要再给分部加工作量么？” “还有我怎么没有？” 瓦伦丁想不明白。 “因为我们需要‘龙门风格’的装备。” 把最后一件衣服叠好放回柜子里，拉斐尔转过身来捏住瓦伦丁的小脸来回揉搓。 “而且那时候你不是在龙门卧底？卧底需要正规军的装备？” 瓦伦丁没说话，只是吐了吐舌头。 “明天我们就要走了。” 拉斐尔突然停下动作，如此说道。 “接下来可能会度过一段觉都睡不好的日子。” 所以我才会发牢骚啊…… 瓦伦丁在心里嘟囔。 但牢骚归牢骚，活都派下来了，你还是得干。 此刻的小龙人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要不，今天下午……” 拉斐尔的眼神逐渐危险起来，邢一凰翻动书页的手也停在半空。 所有人都在等她把话说明。 结果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打破了这逐渐暧昧起来的气氛。 “谁啊？” 瓦伦丁扯着脖子喊了一声，转身离开卧室去开门。 “是我。” 这声音他们太熟悉了。 是瓦伦丁的好姐姐，雷蛇。 第一百九十三章 偷听 “来了来了！” 瓦伦丁高声应和着，赶忙从卧室里逃了出去，开门的时候甚至差点滑倒。 来得真及时啊，我的好姐姐。 瓦伦丁拧动防盗门的把手，心中如此想到。 在雷蛇声音响起的前一秒，他就已经嗅到了空气中弥漫着的费洛蒙气息。那俩姐姐眼里亮起了光，这正是捕猎开始的信号。 如果雷蛇晚半个小时才来，那瓦伦丁可能会爬着出来给她开门。 然后卧室里就伸出来两只手又给他拽了回去。 一只手握住脚踝，一只手捂住嘴巴。 可怜的小龙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解脱的大门离自己越来越远，那宛如天籁的呼唤声也随着卧室门的紧闭而消散如烟。 …… 索性这一切没有发生，只是这场景再次验证了瓦伦丁有着丰富的想象力。 “嗨，你好呀~” 可打开门后第一眼看到的不是他的好姐姐，而是某只一直散发着媚意的狐狸。 “你好。” 瓦伦丁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但他还是很礼貌地回了一句。 今天的芙兰卡没有穿她的工作服，而是换了一套青春靓丽的夏装。上身是一件明黄色的露肩T恤，袖口处和衣服下摆还做了波浪处理。 而下身是一条黑色的长筒裤，侧面点缀着数个银色纽扣。鞋子是一双高跟凉鞋，瓦伦丁也是现在才知道她还给脚趾做了美甲。 “今天很热吗？” 瓦伦丁感觉这姑娘有点清凉过头了。 “中午二十来度。” 芙兰卡笑了笑，朝旁边挪了挪。 瓦伦丁这才看到被她挡在身后的雷蛇。 “姐。” “嗯。” 雷蛇的回应很平淡，只是点点头。她的衣着不想芙兰卡那样亮眼，就是一套很素的黑T恤黑裤子搭配，让瓦伦丁不禁联想到了第一学年的女大学生。 “愣什么呀，不让我们进去么？” 芙兰卡抬手在瓦伦丁眼前晃了晃，这才让他把注意力从雷蛇身上移开。 “哦哦。” 小龙人挠挠头，让开位置，表情略显尴尬。 雷蛇走进客厅，收到了拉斐尔的热烈欢迎。芙兰卡跟在她的身后，故意放慢脚步，趁着瓦伦丁关上门转身的瞬间靠了过去，拽住他的衣领。 “小子，你姐的心情不太好。” 芙兰卡手上用力，让瓦伦丁又贴近自己几分。 “啊？” “你要是做了什么坏事，等会就给你姐认个错。男人嘛，能屈能伸方为丈夫。” 她甚至还用了一句炎国谚语。 “你们聊什么呢？” 一道声音在瓦伦丁身边响起，很温柔，却把他惊得一身冷汗。 拉斐尔不知道何时来到了正在说悄悄话的两人身边，正笑眯眯地看着他们。 “晚上见~” 而芙兰卡轻轻拍了拍瓦伦丁的肩膀，朝拉斐尔眨眨眼就离开了。 “你有什么想说的么？” 天使姐姐头顶的光环异常明亮。 “你知道的，我要真是那种人，还会等到今天晚上？” 但瓦伦丁丝毫不慌。 他只是心跳有点快。 “哼。” 拉斐尔白了他一眼，紧接着又低声说道： “你姐知道我们的任务了。” “我想也是。” 瓦伦丁微微扭头，目光移到沙发上，刚好与雷蛇四目相对。 拉斐尔叹了口气，招呼着邢一凰去卧室试穿她们在汐斯塔买的新衣服，又顺便找了个借口把芙兰卡拽了进去，给瓦伦丁和他的好姐姐腾出交流空间。 看着眼前这个刚找到没多久，快要成家立业的好弟弟，雷蛇心口处有无数难以描述的情绪在翻腾，让她感觉堵得慌。 ————————114514———————— 拉斐尔拽着芙兰卡的耳朵，忍受着对方的拍打，进入卧室后就把她甩到了床上。 “该死的萨科塔，我要跟你决斗！” 芙兰卡只觉得耳朵发痛，心中猛地冒出一团火，当即就跳了起来对着拉斐尔露出虎牙。 “别闹。” 结果天使姐姐根本没理她，而是把耳朵紧贴着墙，一脸凝重。 见她这幅样子，芙兰卡也对外面那对姐弟的对话起了兴趣，学着拉斐尔的样子去偷听。 但跟拉斐尔不同的是，她还有一只兽耳可以用来偷听。 即便如此，透过墙壁穿来的声音也是模糊不清、断断续续的，只能让芙兰卡推测出一个大致的含义。 “什么都听不到啊……” 拉斐尔从未像现在这般痛恨这栋公寓优良的隔音。 但她看到芙兰卡逐渐上扬的嘴角时，就明白这只狐狸听到了自己想知道的东西。 “你能听到？” 拉斐尔压低声音，凑了过去。 而芙兰卡先是嘘了一声让她别说话，后来像是想到了什么又看向面前蹙着眉头的天使姐姐，一边坏笑一边说： “你们那天晚上在湖边小屋里整出来的动静我都能听到，现在这算什么？” 那天晚上……湖边小屋？ 拉斐尔还在疑惑这家伙在说什么，突然就听到刺啦一声。 原来是邢一凰翻书时用力过猛把差点把书页扯下来。 不对，她怎么这么大反应？ 这时拉斐尔才后知后觉芙兰卡说的湖边小屋是哪里…… “你*拉特兰粗口*……” 天使的脸庞泛起一抹红霞，银牙紧咬，看向芙兰卡的眼神都在冒火。 那天晚上…… 是她们和瓦伦丁彻底放下隔阂，融为一体的夜晚。 哪怕现在已经做过太多次那种事情，在想起那夜的情景时，她和邢一凰也会由心生出一股羞涩。 太过火了啊！ 什么肉麻的话都往外说！ 竟然还被外人听到了！ 就在拉斐尔思考怎么让这只狐狸彻底闭嘴的时候，门突然开了。 瓦伦丁站在卧室门口，看着弯腰靠在自己胸前，做出偷听姿势的天使姐姐，嘴角一抽。 “你在偷听？” 而芙兰卡早就坐到床边装作没事人的样子，看着拉斐尔的囧样捂嘴偷笑。 “只是有点好奇。” 好气啊！ 但还是要微笑。 拉斐尔瞬间变回一副温柔大姐姐的样子。 而芙兰卡在心里快要笑翻天了。 “没什么。” 瓦伦丁摇摇头。 “我姐知道了我们的任务，她不想让我去，觉得太危险。” “我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最终说服了她。” “计划照旧。” “真的吗？” 拉斐尔微微扭头，给了芙兰卡一个眼神。 而对方用手势回了个OK，紧接着就起身从他们身旁挤了出去。 瓦伦丁开门的时候雷蛇已经走了，她再不出去就追不上了。 “骗你干嘛。” 小龙人觉得莫名其妙。 “好吧。” 见状，拉斐尔也没有再追问下去。 不过她要想知道这对姐弟谈心的具体内容的话，只能等任务归来后去问芙兰卡了。 第一百九十四章 南辕北辙 朝阳的辉光拂过新生的枝芽，远处的地平线已然一片火红。 瓦伦丁揉了揉眼睛，将最后一丝倦意挤走，站起身来舒展双臂，享受着迎面而来的清凉晨风。 诺亚博士消失后第32个小时，最后一支队伍“鲸鱼”也踏上了搜救之路。只是跟其他队伍不同的是，“鲸鱼”的方向极为明确： 南下前往伊比利亚，在罗德岛的伊比利亚分部进行二次整备，之后通过沿海城市坡提蒙前往阿戈尔，寻找被掳走的诺亚博士和幽灵鲨。 其他队伍的任务基本上是沿路搜寻，就他们是到某个确切的地方找人，而且这命令是凯尔希直接下达的，绕过了行动部，属实耐人寻味。 瓦伦丁恰好也有不得不去阿戈尔的理由，凯尔希这条命令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就顺手推了一把，还给他配了一位阿戈尔本地导游，“贴心”的有点过分了。 很难不让瓦伦丁多想。 不过他想了一晚上也不知道凯尔希这么做的真实原因，最后干脆不想了，就当是一次公费旅游。 就是这辆载具有点不尽人意…… 哐啷！ “我去！” 应该是轧到了一块石头，车身猛地一晃，瓦伦丁一个没站稳差点摔进拉斐尔怀里。 把天使姐姐吓得一激灵，光环都闪了两下。 “坐好啊。” 拉斐尔眉头微蹙，拽住瓦伦丁的胳膊，把他又拉回座位上。 小龙人的角很硬，如果刚才他真摔倒了，天使姐姐的大腿可能要疼一阵子。 这也是为什么她很少给这家伙膝枕的理由。 “这车底盘也忒硬了……” 瓦伦丁摸摸屁股，朝拉斐尔靠了靠。 听到这话，邢一凰看了眼后视镜，踩着油门的脚却丝毫没有卸力。 她现在虽然是近卫干员，但训练却是先锋干员的标准，驾驶技术是其中很重要的一项。 瓦伦丁说的没错，这辆车底盘确实很硬。但毕竟是越野车，舒适度根本不在考虑范围内，只要它通过性强又抗造就行了。 更何况这辆车还是经过工业部改造过的，功能性进一步加强，造型设计也更加粗犷。 要不是它还算辆车，需要考虑乘员的感受，那些神经病甚至想把座椅都拆了，换成储物设备…… 或者后备隐藏能源之类的。 不过邢一凰很喜欢这辆车，给她一种驾驭狂躁野兽的快乐。 “昨好了搭后勤部送货的顺风车过去，今天一早又要自己开车。” 瓦伦丁开始嘟囔。 “我还想着能在车上补个觉呢。” 罗德岛的分部开遍泰拉，但矿石病抑制剂只有总部能造，所以罗德岛组建了自己公司内部的物流网络，由行动部和后勤部负责，往各个分部运送抑制剂和其他产品。 负责运送的车辆与其说是车，不如叫移动城市SuperMini，就是一个长了履带的房屋。 里面不仅能满足押送人员的基本生活需求，甚至还有桌球等娱乐设施，方便他们在枯燥的运送过程中打发时间。 正好现在罗德岛总部接近伊比利亚，后勤部就想着给南面的分部补充一些矿石病抑制剂，顺便把“鲸鱼”小队捎过去。 结果补充抑制剂的申请通过了，让瓦伦丁他们搭顺风车的建议却被凯尔希给毙了。 理由很简单。 “浪费时间。” 瓦伦丁都能想象到，凯尔希说出这四个字时的表情有多冷漠。 “现在你也能睡。” 拉斐尔没有推开靠过来的小龙人，只是瞥了他一眼，又重新转头看向外面的荒野。 “这么颠，睡不着。” 随手把天窗关上，瓦伦丁蹭了蹭拉斐尔的肩膀，露出心满意足的微笑。 天使姐姐身上好香惹。 “一凰，能不能开慢点？” 瓦伦丁扭扭脖子，用脚轻轻踩了踩驾驶位的靠背。 “慢点也一样。” 她的声音还是那么冷淡，但比凯尔希的声音好听多了。 荒野上本没有路，移动城市走的多了，也就有了路。 那么大体量的钢铁巨兽轧过去，地面肯定是平坦无比，但这只是宏观上。 毕竟那玩意的履带和轮子之间的缝隙大到能塞下一座房屋，遗漏块石头还不是轻轻松松。 至少看上去很平坦，天气好了往远处眺望甚至能看到一条没有起伏的直线，他们完全可以两点之间直线最短走到目的地，免去了绕路的烦恼。 “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到。” 瓦伦丁说完这句话，车内再次陷入沉寂，众人耳畔只有胎噪和窗外的呼呼风声。 坐在副驾驶位的斯卡蒂自上车起就没有说话，全程没有参与另外三人的互动，只是闭眼养神，偶尔扭头看看窗外的风景。 好像整个世界只有她一人。 瓦伦丁在后面盯着斯卡蒂的侧脸，也没有想她搭话的意思。 因为出发之前他就尝试跟这位深海猎人进行一下友好交流，结果对方只会点头和嗯啊，好敷衍的样子。 不过瓦伦丁也能看出来她并不是敷衍，只是性格如此。 现实中的斯卡蒂跟游戏内的她的穿着一模一样，只是坐在车里的她把那顶帽子放在了腿上，大剑则是装在后备箱里。 早上见面时她也是这一身衣服，跟身穿罗德岛制服的瓦伦丁三人对比鲜明。 不知道是凯尔希没给她发制服还是她根本不想穿。 等到了阿戈尔，这位沉默寡言的队长会不会有所改变呢？ 那里毕竟是她的故乡…… 瓦伦丁的思绪慢慢发散，化成困意，又回到他的脑海。在越野车的颠簸中，他渐渐闭上眼睛，听着耳畔的呼呼风声，枕着天使的肩膀，进入梦乡。 也许是因为早起，大家都不怎么精神，瓦伦丁睡着之后车内再也没响起说话声。 拉斐尔握住小龙人的右手，拇指轻轻摩挲着他的手背，视野中远方的树木如飞般后退。 伊比利亚有拉特兰的信仰，她的身份在那里无法隐藏，不知会有什么影响。 拉特兰一直关注着她，拉斐尔是知道这件事的。这次他们的圣人将要前往整片大陆最神秘的地方，教会又会有什么动作呢？ 拉斐尔总感觉这趟旅途不会平静。 似乎跟阿戈尔扯上关系的一切都让人不安。 而在“鲸鱼”小队出发后不久，又一辆越野车从罗德岛总部离开。 前行方向跟瓦伦丁他们正好相反，车里也只有一个人。 凯尔希。 第一百九十五章 两个时代的交错 诺亚肯定是去了阿戈尔。 因为幽灵鲨脑中的那位神祗就藏在深海之中。 但她前往阿戈尔的方法可不一定是大多数人想的那般。 诺亚是扮成后勤部的物流人员离开的，跑路时还顺了辆低速物流车。 这种载具是由电动四轮车改造而来，工业部给它加装了一个封闭货箱，还把原先作为动力输出的锂电池卸了下来，又装了个油箱上去，开创了泰拉载具“电改油”的先河。 只是这片大地没有石油，但有源石。 改造后的物流车就是以低浓度源石液为燃料，一次加十升，加完跑一年。续航度拉满，泄露后驾驶员的感染程度也直接拉满。 但工业部多少也有两把刷子，物流车的安全性肯定是有保障的。只要驾驶员不作死，座位底下的应急抑制剂肯定用不着。 而如此强的续航足够诺亚从罗德岛开到阿戈尔，甚至能绕着伊比利亚的国境线跑一圈再下海。 唯一的问题就是这车的速度太低。 跟地球的电单车差不多，极速40Km/h。 虽然这小车有解除限制器的方法，但以诺亚的智慧，她可能开到耗干源石液都解不开限制。 不是贬低，这姑娘除了撩妹子和指挥妹子打架就没干过别的事，指望她懂电路就有点强人所难了。 那么…… 罗德岛行动部的反应不算慢，在幽灵鲨出逃后两分钟就派出数支队伍出去找人了，后面发现她偷偷离开后自然也能在第一时间组建出搜救队。 而这辆物流车续航高速度低，阿戈尔肯定能开到但需要时间。 这么长的时间足够罗德岛的搜救队找到诺亚了。 那有没有更快到达阿戈尔的方法，快到罗德岛干员找到她的踪迹之前？ 还真有。 而且这个方法只有凯尔希知晓。 这也是为什么只有她一个人北上去找诺亚的原因。 自离开汐斯塔之后，罗德岛主基地一路西进，目前已经离开了叙拉古的控制范围，位于“公海”之上。 而此时罗德岛的北方就是莱塔尼亚，距离最近的城市也是莱塔尼亚最南端的城市——梅内克。 一座以啤酒、香肠和猪肘子闻名的城市。 诺亚开着那辆低速物流车只需要两天就能到达那里，而她如果南下前往伊比利亚海边则需要两个星期。 以诺亚的能力，想混进梅内克并不难。 只要她能进去，那距离阿戈尔也仅有一步之遥。 因为在那里——或者说，在这片大地上任何一座移动城邦中，都有着让她前往阿戈尔的任意门。 甚至不只是阿戈尔，她可以通过那扇门前往任何一个国家，任何一座城市。 不需要付出任何代价。 那扇门也会非常乐意地帮诺亚前往她想去的任何一处地方。 因为那扇“门”有个名字。 石棺。 是阿米娅唤醒诺亚的那部机器，是将梅菲斯特变成数据的那部机器，是居住着AI凯尔希的那部机器…… 是主动出现在外界，把风吹来的，瓦伦丁的一缕发丝收纳进自己“收藏”的那部机器。 它来自于千年前。 ————————口合口合口合———————— 当鲸鱼小队还在荒野上住帐篷的时候，凯尔希已经出现在梅内克的酒店里享受生活了。 也许是距离崔林特尔梅太远，这座城市完全没有莱塔尼亚的压抑，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啤酒花香，让人不自觉地放松下来。 天已深蓝，华灯初上。 凯尔希坐在落地窗前，轻轻摇晃着酒杯，俯瞰整座城市。好像这次来梅内克只是旅游，诺亚的失踪完全不重要，甚至比不上杯中的啤酒。 她这么放松倒也正常。 石棺不是想见就能见的，要看里面那个AI的心情。但她一定会帮助诺亚前往阿戈尔，说不定现在罗德岛的博士就在比奇堡大冒险。 既然如此，还急什么？ 反正这次来只是找那个AI了解一下情况，凯尔希连带回诺亚的念头都没有。 那些被派出去的搜救队只是做给罗德岛的人看的，自己这次秘密出行也是给影子等其他罗德岛元老看的。 想让诺亚回来，还是得看鲸鱼小队。 或者说，瓦伦丁。 当世界上有太多的异类时，他们会互相排斥。但当异类只有他们两人时，那命运的丝线就已将其牢牢绑在一起。 顺其自然，事情总会顺着我所希望的方向前行。 凯尔希的第六感是这么说的。 她并不期待奇迹发生，因为她知道这必然出现，无需期待。 就比如此刻。 客房的墙壁上突然出现了约有一人高的缝隙，紧随其后的便是混凝土裂开的咯啦声。 一扇门打开了。 里面漆黑无比，连光都照不进去，好似深渊。 凯尔希瞥了那黑暗一眼，将杯中的啤酒一饮而尽。她站起身，走进那扇门，任由黑暗将自己吞噬。 随后，墙壁合拢，连一丝缝隙都没留下。 …… 当凯尔希再次睁开眼时，视野中是一片雪白。没有边界，到处散发着柔和的光。 好久没来这里了，她想。 简单瞧了两眼周围，一块泛着蓝光的碎片出现在凯尔希面前。只是半个呼吸的时间，那碎片就分裂开来，化作点点荧光，组成人形。 那人长得跟凯尔希一模一样，身上穿着白色的紧身衣，衣服上点缀着蓝色线条。 她睁开眼，金黄色的眼眸中映出凯尔希的面容，冷如冰霜。 “你还是那副样子。” 少女如此说道。 她不仅长得跟凯尔希一样，就连声音也是如此。 “我这次来并不是叙旧。” 凯尔希不想跟眼前的AI说太多。 “诺亚去哪里了？” “你明知道答案。” “图个心安。” “那如果我告诉你……” AI凯尔希伸手向前，一块约有拳头大小的晶体凭空出现，浮在她掌心上方。 “诺亚带走了她留在这里的一切呢？” 少女微微歪头，嘴角翘起。 “你还会心安么？” “这是好事。” 凯尔希面无表情。 “至少她的笑容不再是虚假的了。” “可正因为一切美好情感的恢复，心中的痛与恨才更加深刻真实。” 少女收手，那块晶体化作点点荧光，消散干净。 “所以，你找到一劳永逸的方法了？” 第一百九十六章 凯尔希与凯尔希 “不……” 没有等凯尔希回答，少女看向天空目光发散，食指轻敲下巴，喃喃自语。 “以你的智慧，肯定早就想到了办法。” 紧接着她收回视线，重新把目光移回凯尔希的眼眸上。 “只是执行起来有难度，对不对？” 少女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 凯尔希没回话，不置可否。 “那我就当你默认咯。” 似乎是认定自己猜对了答案，少女心情大好，竟哼着小曲绕着凯尔希转了两圈。 作为AI，她一直是悬浮着的，动作轻灵好似传说中的森林妖精。 “所以，关键还是那个小女孩？” 少女没有说出名字，但凯尔希知道她说的是谁。 “阿米娅是我们唯一的希望。” “不是‘我们’，我可不需要希望。” 少女非常贴心地帮凯尔希纠正了她话语中的错误。 “不管你们在外面怎么闹，石棺永远是石棺。” “我就在这里。” 不会消失，亦没有自由。 凯尔希对此再清楚不过了。 眼前这个外表跟自己一模一样的AI所掌控的巨大机械堪称神迹，已然和这颗星球融合为一，核心深嵌地底，常规手段无法损害其分毫。 它就同天穹之上的那东西一样，是前文明的造物，来自于千年前。 “我需要你的帮助。” 凯尔希终于说出了她的真正目的。 “在未来。” 阿米娅获得魔王传承的事细说起来很复杂，牵扯到很多东西。 其中，眼前这位AI少女功不可没。 没有她，阿米娅可能还需要好久才能把[死亡]掌握到在切城战役中表现出来的程度。 打开心中的大门就踏上了成神之路，光这扇门都拦住了浩如烟海的人。 而那些踏上成神之路的幸运儿们，至死都看不到路的终点。 本来阿米娅也会成为其中一员，但石棺推了她一把。 以目前阿米娅的能力来看，她至少走完了一半路程——前提是没有那十枚戒指。 你们猜，这戒指是谁给她戴上的？ “自然。” AI少女微微颔首。 “无论是你，还是诺亚。” “只要需要我的帮助，尽管来就好。” 对于千年前的那些破事，还有凯尔希与诺亚之间的恩怨，她一点兴趣都没有。 虽说从根源上来讲，石棺只应该为诺亚服务——甚至她帮助未失忆的诺亚完成那些疯狂的想法都是合情合理的。 可目前泰拉人已经形成了自己的文明，而历史永远不会变成未来，过去的辉煌已然破灭，石棺也就不在想站在诺亚那一边。 而是保持中立，两边都帮。 至于最后结果如何，与她无关。 还是那句话，无论泰拉变成什么样子，石棺就在这里，不会改变。 “好。” 又一次得到了石棺的承诺，凯尔希点点头，准备离开。 但想回到现实需要对方的允许，很明显AI少女还有话要说。 “可阿米娅还撑得住么？” “只是掌控[死亡]就让她戴上了十枚戒指，如果强行让她走到终点……” 少女飘到凯尔希面前。 “你觉得再戴十枚戒指就能解决问题？” “如果剥夺别人的力量给她呢？” 凯尔希语出惊人，可眼前人的动作更是出乎她的意料。 少女抬手，一根银色毛发凭空出现，悬浮在她手心上方。 “瓦伦丁，[生机]的掌控者。” “跟你们一样的躯体，但灵魂与诺亚相同。” “一个真正的‘奇美拉’。” “你所说的力量……就是他的么？” 在《明日方舟》游戏的人物档案里，阿米娅的种族是奇美拉。 奇美拉本来是神话故事中一个拥有多种动物特征的怪物的名字，现在又引申出新的含义：杂交动物或者合成兽。 也可指代“不切实际的梦”、“不可能的想法”或任何可以想象但无法完成的事。 阿米娅被定义为奇美拉很可能是因为她曾接受过人体改造，而且改造的程度不浅，甚至深入灵魂。 因为一只卡斯特拥有萨卡兹王室传承这种事实在太过离谱，很难不让人多想。 而瓦伦丁被石棺定义为奇美拉…… 她话语中的深意倒可能指的是后者。 “不切实际的梦”，“不可能的想法”…… 泰拉人的身体里竟然装着跟诺亚一样的灵魂？ 离离原上谱！ “对。” 凯尔希没有去想石棺为何有瓦伦丁的头发，大大方方承认了。 “当然可以，只要你能让他闭嘴并且把他带到我这里来。” AI少女突然露出一丝玩味的笑。 “但我看你……似乎对这事并不抱希望。” “万一呢？” 凯尔希如此回复。 但这句话也暴露了她的真实想法。 只是问问而已，凯尔希对剥夺瓦伦丁的能力给阿米娅这事真的一点都不抱希望。 但只要有足够的时间，猴子都能敲出一本《莎士比亚》，瓦伦丁“主动献出”能力的可能性也还是有的。 哪怕这可能性小到可以忽略不计。 “你是不是看到了什么东西？” 短暂的思考后，AI少女如此问到。 她自然是知晓凯尔希的特殊能力的。 “我看到死亡与生机交缠融合，变为一体。” “那可能是他俩在创造生命。” 少女开了个玩笑。 她的第一想法竟然跟影子一模一样。 “如果这是必要的话。” 如果阿米娅在场，她听到凯尔希这句话可能会很难受。 但AI少女丝毫不惊讶。 “这才是你。” 她揶揄道。 “还有别的事么？” 见凯尔希不再说话，少女打了个哈欠，情绪有些意兴阑珊。 “没有的话就此别过吧。” “好。” 凯尔希的本来目的就是确认一下诺亚的行踪，现在既然已经确定了她在阿戈尔，那也就没有再待下去的必要。 “再见咯。” AI少女摆摆手，凯尔希的身影逐渐变得透明起来。 “我的替代品。” 听到这话，凯尔希的耳朵颤了颤。但她终究是没说什么，只是盯着少女的背影，数个呼吸后在一片白光中消散。 当视野再次清晰时，凯尔希已回到酒店。她站在墙边，面朝落地窗，梅尼克的夜景尽收眼底。 好像刚才跟石棺的交流只是一场幻梦。 只有钟表上移动了一格的分针告诉她，那绝非虚幻，而是现实。 那句“替代品”也多多少少让凯尔希感到心神不宁。 哪怕只是让她平静无波的心海泛起一道小小的波纹。 第一章 掩盖过去的黑暗 当诺亚从石棺里走出来时，她感觉自己来错了地方。 因为…… 这里太特么黑了。 真正意义上的伸手不见五指，哪怕把手放在眼前都看不见。 没有丝毫光明，耳畔也是寂静无比，诺亚屏住呼吸时甚至能清楚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好像置身于黑洞之中，一切都被扭曲消散了，除了她自己。 不过很快诺亚就回过味来。 众所周知，阿戈尔存在于海底，是泰拉大陆最神秘的地方。 而阳光只能照亮浅海，对于深度超过数百米的深海就鞭长莫及。 所以阿戈尔的神秘名副其实，因为就连光明都看不到它的模样。 诺亚此刻所在的地方黑得如此彻底，除了阿戈尔确实没其他可能了。 她还是蛮相信石棺里的AI凯尔希，毕竟那姑娘可比罗德岛的女皇开朗多了。 更不要说诺亚从她那里拿到了自己曾“遗失”的东西。 哪怕诺亚对此毫无印象。 她只是恢复了全部的情感，以及些许零散的记忆碎片，并未将其串成一个完整的故事链条。 来阿戈尔就是为了找回剩下的记忆。 因为幽灵鲨脑海中的祂邀请她来。 因为她看到祂跟自己一样的灵魂。 哦，当然，诺亚很早就发现瓦伦丁的灵魂也跟自己一样。 但那时的小龙人还是个笨蛋，现在看起来也没聪明多少，更不要说他还有个跟泰拉人无异的身躯，自然是对诺亚寻找真相没有任何帮助。 现在又出现一个同类，而且邀请自己来到泰拉最神秘的地方，还很好心地告知了过来的方法…… 遗失的回忆，神秘的深海，住着AI少女且似乎无所不能的石棺…… 这三个要素聚在一起，很难不让诺亚浮想联翩。 于是她来了，站在深海中。 只是目前为止，诺亚眼前仍是仅有黑暗，耳畔寂静无比，没有任何活着的存在欢迎她的到来。 哪怕是不欢迎呢？ 诺亚这么想着，抬起脚尖，尝试前行。 还好，脚下传来了坚实的触感，没有她一开始想象中的崩塌陷入之类的展开。 我竟然还能呼吸呢…… 尝试着走了几步后，诺亚逐渐大胆起来，一边向前走一边环顾四周，尝试从黑色中看到一些不一样的颜色。 同时向前伸出手，试图摸到些什么。 她不仅好奇，还很惊讶。毕竟在这里不仅能呼吸，还感觉不到水压，就好像仍在陆地上，只是被什么东西罩住了，光线照不进来而已。 ……草。 我不会真的还在陆地上吧？ 想到这儿，诺亚突然有点后悔。 毕竟她还是“第一次”跟石棺见面，就掏出了百分百的信任，任由对方把自己传送过来。 虽然那个看起来很可爱的AI凯尔希说自己跟她很熟…… 就在诺亚搁原地后悔的时候，她期待的异动终于来了。 恍惚间，似乎有风吹过少女的发梢。 诺亚当即愣在原地，缓缓向右扭头。她没有听见声音，入眼仍是黑暗，灵魂却感觉到刚刚有什么东西在一旁经过。 紧接着那东西又拐了回来，停在诺亚身旁。 一个呼吸后又动了起来，绕着她转了几圈。 大脑风暴启动，诺亚开始思考当下合适的话语。 结果她的灵魂听到了那玩意发出来的声音。 [同……类……？] “同类？” 诺亚咀嚼着这个词语，向前伸手。 仍是空无一物。 [兄弟……姐妹……] 那东西的信号断断续续的，传递来的信息也歪七扭八，灵魂层面上。 诺亚必须静心凝神才能理解其含义。 即便如此，她还是在几个较为清晰的音节中听到了诡异杂音。 时而黏稠，时而清脆，仿佛就在耳畔，又似乎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夹杂着历史的厚重，以及未来的不确定与随机性。 这一刻，时间失去了意义，空间交错纠缠。 而把诺亚的感知变成如此混乱模样的罪魁祸首，正是她发现的那个奇特存在。 没有形体，也不是纯正的灵魂。 好像是某种强大存在的一缕思念。 这是诺亚所能想到的，最确切的比喻。 而让她感到奇怪的是，自身的感知已经完全混乱，灵魂好似脱壳而出，身体被冻结在时间的某一节点无法动弹…… 自己竟然没有感到丝毫不适？ 就是那玩意的“声音”太难听了，有点头疼。 灵魂竟然有了肉体才会有的反应？ 意识到这一点时，诺亚明白自己是来对地方了。 她开始尝试跟这缕思念交流。 “我不是兄弟，是姐妹。” [姐妹……兄弟！] 不知为何，那缕思念突然激动起来，开始绕着诺亚狂转。 [兄弟！] [兄弟！] [兄弟！] 完全无视了诺亚的话语，不停地嘶喊着[兄弟]，感觉亢奋又诡异。 诺亚很想给这家伙一个大Bee兜，因为这家伙吵得她脑子疼。 但大Bee兜打不出来，因为她不知道灵魂该如何攻击。 “妈惹法克，你冷静一下行不行！” 诺亚自以为脾气很好，但被一个傻子缠着还是让她破防了。 结果迎接她的是暴击加沉默。 因为诺亚感觉到，越来越多跟这傻玩意一样的东西从黑暗中涌现，只是眨眼就赶到他俩面前。 那些不知道是灵魂还是思念的东西呆呆地看着自己的同类绕着另一个长得很奇怪的同类跑圈，自身还不断震颤着向外发出友好信号，活像一条看到久归主人的狗。 [兄弟……兄弟？] 有一个围观的家伙发出信号。 [兄弟！] 另一个傻家伙回复了它，跟一开始那道思念一样兴奋。 [活着……兄弟！] [兄弟！活着！] 它们似乎记起了什么，全都亢奋起来，好似水泼进了油锅。 “*哥伦比亚粗口*！谁是你们兄弟啊？！” 诺亚彻底被整烦了，挥舞手臂驱赶着靠过来的奇怪玩意，哪怕完全触碰不到它们。 哪怕刚才她的身体还跟时间一起被冻结，此刻竟也瞬间恢复如初。 可耳畔的[兄弟兄弟]还是一浪高过一浪。 诺亚咬咬牙，向前跑去，试图甩开这群神经病。 可物质世界的处理方式对另一个维度的存在来说完全没用，它们的声音只大不小。 而且这些东西似乎很熟悉如何对付物质世界的生物，竟然有目的地驱赶着诺亚朝某个方向跑去。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瞬，也许近乎永恒，那些奇怪的家伙终于不再乱发信号了。 重拾寂静的诺亚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她停下脚步喘着气，仍心有余悸。 [让你受惊了，很抱歉。] 很突兀地，又一道信息出现在诺亚心头。 但这一次她差点喜极而泣。 至少发出这道信号的家伙拥有理智！ “你是谁？” [希望你过来的……人。] 这位存在如此回复。 最后一个字咬得很重。 第二章 重回过去的她 “人？” 眼前漆黑黯淡，耳畔寂静无声。 唯有心中突兀浮现的话语让诺亚感觉对方能跟“人”扯上关系。 毕竟，他们之间信息的互换还是以文字为载体，遵守人类创造出来的语言结构。 其他方面么…… 诺亚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能用什么词汇来称呼跟她对话的存在。 [当然，我还有另一个称呼，“神”。] 听到这话，诺亚倒是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虽说有点扯淡吧，但这个称呼确实是相对最贴切的了。 当然，祂没实体，还这么黑——或者是隐藏在深邃黑暗幻想里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如此表现让诺亚觉得“怪物”“魔鬼”这样的词语更适合祂。 [那些称呼当然也很合适，但不该是你这么叫我。] 也许是从石棺那里补全了自我的缘故，诺亚竟然在这微微颤抖的心声中听到了极其复杂的情感。 自负、悲伤、痛楚、怨恨，甚至还有丝丝愉悦…… 无数情绪捆扎虬结在一起，隐藏在平静之下，涌动着。 似乎下一秒就会冲破那薄弱的束缚，融为疯狂，将折磨自身的所有情绪投影到现实，给其他一切带来灾祸。 诺亚这时才意识到，原来跟自己对话的是一个疯子。 一头游走在崩溃边缘的怪物。 [你与我是平等的。] 祂对诺亚突然冒出的警戒心熟视无睹。 [我们都是“人”。] “那外面那些人呢？” 诺亚抬手指天。 她此刻站在深海之中，上方自然是泰拉大陆。 [他们灵魂残破，病入膏肓，并非真正的人。] 眼前有多黑，这句话就有多不屑。 [不过是一群妄图成神的残次品罢了。] “他们想变成我们？” 虽然只经过了简单的交流，但诺亚还是跟上了对方的思维，听懂了这句话。 [他们一直这么想。] 诺亚突然想起来自己曾听过“成神之路”这个词汇。 根据她的理解，能够使用源石技艺只是拿到了前往“成神之路”的门票，而唤醒背后灵才是真正开始了这趟艰难的旅程。 结果现在有人告诉诺亚，她就在终点站着？ 少女低头看着自己的手，眼里有光，仿佛能穿透黑暗。 “所以，我其实……” [不能。] 黑暗中的存在给她浇了一盆冷水。 [千年前的你或许可以，但现在的你……] [比不过那些残次品，除了灵魂。] “嘿，别小看我。” 天知道这时候的诺亚为何如此放松，甚至有闲心跟黑暗中的祂斗嘴。 总之少女决定给自己找回场子。 “我可是能随意改变外貌的，而且不用源石技艺！” 说着，诺亚就变成幽灵鲨的模样。 就是这只鲨鲨得意自满的样子看起来傻里傻气的。 [所以呢？] 话音落下，这片黑暗迎来了第一抹光芒。 诺亚突然看到面前亮起了红光，紧接着一位修女出现在她面前，握着烛台，照亮了两人周围的空间。 这位修女赫然是幽灵鲨的模样。 “真漂亮。” 诺亚变回原样，看着眼前的修女微笑着称赞道。 “我想看看你原本的模样。” [当然可以。] “幽灵鲨”点头。 [只是，我希望你能在回忆中找到我……或者说我们。] “这不就是你叫我来的目的么？” 诺亚挑眉。 “我已经迫不及待恢复记忆了，哪怕只是以你的回忆做引子。” 她对眼前的人……那个隐藏在黑暗之中，不知是灵魂还是什么的存在有一股莫名亲近感。 这股亲近感让诺亚放下了戒备，甚至让她感觉比在罗德岛时都要惬意。 也许是同性相吸？ 诺亚并不知道原因。 她对瓦伦丁可没有这种感觉，只是对其有点兴趣而已。 “幽灵鲨”背后的黑暗活了过来，好似流水，缓缓将她包裹，逐渐向诺亚的身躯靠近。 只是几个呼吸的时间，那人就彻底消失了。黑暗也爬到了诺亚的脚踝，蠕动的感觉却意外的不让人反感，倒是有些温暖。 好像父母为孩子穿上衣服，动作轻柔，生怕让她不舒服了。 诺亚闭上眼睛，身躯缓缓后仰，任由黑暗将自己吞没。让他们引导着自己的思绪，跨越时空，重回被这黑色掩盖住的地方。 她看到了跟会议中一样的、充满无数艺术风格的高塔，看到了没有被源石尘污染的天空，看到了在苍穹之上漂浮着的巍峨建筑…… 也看到了无数与她本质相同的灵魂。 诺亚突然笑了起来，因为她脑海中锁住回忆大门的链条一一碎裂，过去的记忆同被尘封的历史一同涌出，推着她奔向自我。 两行清泪顺着她的脸颊流下。 即便身体陷入沉睡，只有灵魂苏醒着，她依然张开嘴，死死挤压着全身的肌肉和骨骼，好像要把重见天日的痛苦与愤怒都吐出来—— “啊！！！！！” 撕心裂肺！ ————————另一边———————— “啊！” 夜空下，正在熟睡的瓦伦丁忽地怪叫一声，上身猛地弹起，双目圆睁，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怎么了？！” 这一声吵醒了另外两位姑娘。拉斐尔下意识地掏出守护铳，将枪口对准门口，邢一凰则握紧了拳头，手臂上隐隐有黑色鳞片浮现。 可木屋里除了他们三人之外没有任何活物。 “我……” 瓦伦丁的呼吸终于平缓下来。 “做了个噩梦。” “……” 拉斐尔提起来的气泄了个干净。她把守护铳放好，又躺回睡袋里： “睡吧，明天还要早起。” 邢一凰则是扭过头来看向瓦伦丁。 “没事。” 小龙人揉了揉她的脑袋。 “你继续睡，我出去看看。” “好。” 邢一凰总是听话的。 说睡就睡，躺下没两秒就进入梦乡。 瓦伦丁瞥了自己的好老婆亮眼，轻轻叹了口气，身上有细微电光闪过。 刚才那个噩梦惊得他出了一身冷汗，衣服都湿了，只能用法术烘干。 穿好衣服，瓦伦丁蹑手蹑脚地从睡袋里爬出来，打开木门。 门口的篝火仍在燃烧，只是火焰已不如数小时前那般旺盛。斯卡蒂坐在旁边，靠着树，怀里还抱着一把巨大的剑。 “你不休息么？” 第三章 烦人的噩梦 “你不休息么？” 给篝火添了点柴，瓦伦丁寻了个下风处坐好，准备接替斯卡蒂放哨。 现在刚过子时，她还有五个多小时的睡眠时间。 其实黄昏时分斯卡蒂就说过：“你们尽管休息，夜里警戒交给我就好”。 但这种费心劳神的事怎么能让一个人都担下来呢？瓦伦丁三人自然是过意不去的，想着抽签决定放哨顺序，以让每个人都能适当休息，免得第二天没精神。 可虎鲸小姐说完这句话就不理人了，就坐在篝火旁抱着罐头细嚼慢咽，眼神呆呆的，脸颊鼓鼓的，活像刚睡醒正在进食的仓鼠。 吃完把咔咔两下就把空罐头攒成一块铝坨坨，随手扔到一边，紧接着就搂着剑盯着篝火不说话了，也没有搭帐篷的意思。 瓦伦丁试图跟她搭话，可得到的回应只有嗯、嘛、啊，鲜红的眼眸中透露着清澈的愚蠢，看得小龙人脸颊微微泛红。 这女人真是该死的可爱！ 最后他也没得到斯卡蒂的正常回答，只能依着这位队长的性子来了。 现在还是他第二次尝试跟斯卡蒂交流。 “不用。” 斯卡蒂的回答完全在意料之中。 “可是……” 瓦伦丁捡了根小木棍戳了戳篝火，火光照得他脸颊发红。 “你不累么？” “还是说深海猎人都不需要睡觉，一直醒着也很精神？” “我在睡觉。” 戳篝火的手停住了，瓦伦丁抬起头，视线越过火光落在斯卡蒂的眼眸中。 月华胜雪，火芒温润。来自深海的姑娘怀里抱着巨大的剑，泛灰的银发披散着，闪烁着橙色的荧光。 她微微抬头，对上瓦伦丁的目光。 “只是负责警戒的那一部分醒着而已。” 这么一解释瓦伦丁倒是明白了。 就跟马站着睡觉一样，先前斯卡蒂的大脑已经进入睡眠状态，除了保持警戒的那一部分和她的眼睛。 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进入了这种状态，可能吃完晚饭就这样了。 小龙人的关心反倒是惊醒了正在休息的她。 “抱歉。” 瓦伦丁有点不好意思。 同时心里对这种睡眠方式很感兴趣。 即能得到充分的睡眠也能保持在警戒状态，很适合他们这些到处跑的战斗人员。 至于晚上醒着的那部分大脑，白天让它休息就好了。反正队友都醒着，自己变成对任何风吹草动都没有反应的小聋瞎也没事。 “去睡吧，今晚交给我就好。” 斯卡蒂再次说出跟先前一样的话语。 她移开目光，注意力再次放在篝火上。 瓦伦丁注意到她的眼睛变白了一点，好似蒙上了一层灰。 原来是这样么？ 瞬膜，或者叫第三眼睑，是脊椎动物中的无尾两栖类、爬行类和鸟类用来遮住角膜，借以湿润眼球的身体部位。 它可以很好的保护眼球，瓦伦丁没想到斯卡蒂竟然也长有这玩意。 阿戈尔人还真是个神奇的物种。 瓦伦丁把小木棍扔进篝火里，站起来伸了个懒腰。他是被噩梦惊醒的，现在冷静下来了，困劲自然也逐渐占领了高地。 小龙人打了个哈欠，转身推开木门，再次投进睡袋的温暖怀抱中。 没错，没搭帐篷的除了斯卡蒂，还有瓦伦丁这家伙。 黄昏时分，鲸鱼小队找了块风水宝地准备过夜。结果瓦伦丁跟帐篷对线到了繁星布满夜空，一会搭成球形，一会搭成锥形…… 那边邢一凰和拉斐尔都准备进睡袋晚安玛卡巴卡了，他还在一旁看着说明书对工业部“赞不绝口”。 一怒之下，瓦伦丁把变成抽象艺术品的帐篷一脚踢飞，从兵刃天使那里拿了把斧头哐哐砍了一堆木头，再用源石技艺堆了个“火柴盒”出来，用以当成今晚过夜的地方。 房屋再怎么简陋，那也比帐篷舒服，至少在隔音方面好不少。 于是拉斐尔和邢一凰抛弃了她们早就搭好的帐篷，一左一右把小龙人夹在中间进入梦乡。 瓦伦丁一开始还想着要不要给斯卡蒂单独造个遮风挡雨的地方，但她又不睡觉，最后只是用法术在斯卡蒂背后搓了颗半径约十厘米的树，让她有个倚靠的地方，这样放哨也能舒服点。 钻进睡袋里闭上眼睛，耳畔是姑娘们的呼吸声，轻柔似春风。 似乎是感觉到他回来了，明明已经睡着了的她们都往中间挤了挤，拉斐尔甚至把手都伸了出来放在瓦伦丁胸前，也不知是故意的还是已经被爱浸透的本能。 瓦伦丁只觉得耳畔痒痒的，倒也不影响睡眠。他闭上眼睛，呼吸逐渐平稳……数秒钟后却又猛地张开眼皮，一脸痛苦。 不是噩梦。 而是刚才噩梦中的那些景象直接出现在了他脑海中。 只要一闭眼，瓦伦丁就好像穿越到了那令人绝望的场景里，无比清晰，感同身受。 虽说这画面远不如切城战役时泰拉负面之恶那么令人痛苦，但也足以扰乱心神，损耗精神，让他无法入睡了。 该死，这是为什么？ 瓦伦丁再次闭上眼，尝试用源石技艺让自己入睡。 结果毫无用处。 进入精神空间倒是不会被侵扰，但在那里他依旧无法睡眠——只要闭上眼，噩梦就随之而来。 “别看我。” 角徵羽正趴在沙发上逗小狐狸玩。 “我可不会闲的没事去招惹你。” “那你能帮我……” “可以啊。” 瓦伦丁话还没说完，角徵羽就答应下来。 “走啊，上二楼。” 她抱起白狐，眼眸中的花纹泛起微光。箜篌不知何时出现在沙发旁，盯着瓦伦丁的眼，等待着他的回答。 气氛很微妙，瓦伦丁自然是秒懂。 他无奈笑笑： “我想睡觉。” “你知道的，我现在属于你……” 角徵羽笑意渐浓。 “但只限这幅躯体。” 一颗至纯源石换一个不会衰老的漂亮姑娘，听起来很赚，事实上也确实很赚，但在这一刻瓦伦丁却感觉自己亏了。 毕竟人不能一直只用下面思考，吃饭睡觉这种欲望还是能压过对繁衍的渴求的。 “行吧。” 瓦伦丁回到现实，眼眸中闪过轻微雷光。 不睡觉还想有个好精神，就只能用法术了。 他从未如此庆幸自己的源石技艺是“生机”。 第四章 即将入城 旭日东升，这片大地也从熟睡中苏醒。 天使头顶的光环闪烁了几下，散发出柔和的光辉，再次凝结成实质，唤醒了这个美丽的灵魂。 但拉斐尔并不想起床，因为睡袋里暖和又舒适。她翻了个身，右手下意识地向上探去，试图抚摸小龙人柔软的脸蛋，像以前那么多个早晨一样…… 可指尖穿来的触感却略显僵硬，一丝凉意顺着神经刺进天使的大脑，让她睁开眼睛。 我老公呢？ 那么大一个，又香又软又可爱的瓦伊凡小男孩去哪了？ 没有人能回答她心中的疑问，拉斐尔的视野里除了那个已经凉透了的睡袋和还在做梦的邢一凰，就只有她光环发出来的浅浅光芒。 如此清澈，宛如此时她眼眸中流露出来的愚蠢。 我大抵是睡懵了。 愣了两秒，拉斐尔拍拍脸颊，才真正从睡梦中清醒过来。 这里可不是家，而是在荒野上。睡的也不是柔软大床，只是一张软垫加一条睡袋…… 拉斐尔觉得自己是在罗德岛待太久了，被那舒适无忧的生活惯坏了，已经忘记了曾经在泰拉诸国流浪时的感觉，一点警戒心都没有。 那有出任务的样子？ 倒像是来旅游的。 明明在家里我也是起得最早的那个人…… 天使打了个哈欠，试图让自己紧张起来。她瞧了眼手机，现在是清晨六点多一点，跟在罗德岛时的作息一样。 多睡一会吧，好姑娘…… 拉斐尔没有叫醒邢一凰，反正是七点出发，还有点时间。 整理好衣物后，她轻手轻脚地走出小木屋，看到已经烧了一夜的篝火，以及坐在篝火旁的两人。 斯卡蒂依旧靠着那棵树，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火，似乎一整夜动都没动。 瓦伦丁正在削木棍，他身边堆着几只已经剥了皮的小动物，血淋淋的。 这应该是他第一次干这种事，手法不是很娴熟，拉斐尔根本看不出来那些小动物是什么物种。 “车里有干粮。” 要不怎么说拉斐尔是模范女友呢？ 看到瓦伦丁笨手笨脚的样子第一时间就靠过去帮他，也不管自己的手和衣服沾上了血，没几分钟就把小动物们串好了，架在火上烤。 “只是想试试荒野求生的感觉罢了。” 瓦伦丁笑了两声，甩甩手。 细小的电流在他手上流过，带走了鲜血和腥气，流入大地。 拉斐尔那边则是有微光闪烁，只是两个呼吸的时间整个人就变得如刚洗过澡般干净。 医疗法术就是好使。 “你早上几点起的？” 听瓦伦丁那么说，拉斐尔倒也起了些怀旧的念头，便跟他一起等待野味的成熟。 数年前她还在泰拉大陆上流浪时，这种坐在篝火旁烤肉的场景不知道经历过多少次。 拉斐尔总给人一种很亲近的感觉，就连动物也会试图靠近她，蹭她的脚踝，舔她的手心，最后变成她的食物…… 真是残忍的女人。 “实际上……” 瓦伦丁不知道从哪儿掏出来一堆瓶瓶罐罐，拉斐尔瞥了一眼，发现是调味料。 喂，这就没有荒野求生的味了啊。 “我后半夜就没睡，一点多起来的。” 他手指划过身边的调料罐，最后拿起胡椒粉，拧开盖子。 黑白相间的细小颗粒自半空落下，与烤肉表面溢出来的油脂相融合，在火舌上滋滋作响。 一股淡淡的咸香气息弥漫开来，沁人心脾。 “因为做了噩梦。” 瓦伦丁放下胡椒粉，给烤肉翻了个面。 “噩梦还能让你不睡觉？” 拉斐尔知道原先的瓦伦丁睡眠状况不好，偶尔还会带着耳塞入睡。 但从异界归来后，这小子天天晚上睡得跟死猪似的，叫都叫不醒，还得上手。 幸亏他不打呼噜，也不磨牙，睡得死也算一个优点。 “就……” 听到这话，瓦伦丁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场噩梦里的景象。 天穹破碎，繁星陨落，海洋沸腾，大地毁坏，整个星球都处在毁灭的边缘。 梦中的瓦伦丁没有实体，只有一个意识，宛如曾经降临在切尔诺伯格时那般。也正因此，他能清晰感觉到无数人在死亡边缘爆发出来的痛苦与愤怒，他们的哀嚎与嘶吼甚至盖过了星球撕裂的声音，直刺骨髓。 瓦伦丁整个人都在发颤、发痛，好像这些遭受磨难的人类是自己的孩子，意识的每一处都在流泪、滴血。 无穷的悲苦在心头涌动，让他想喊出来、叫出声—— 可他连嘴巴也没有。 这场景带来的痛苦虽然比不过纯粹之恶，但也还是让瓦伦丁觉得难受。 曾经的“陈月”死了，不代表现在存活下来的他就心如铁石。 “算了，一想到那场景我就头疼。” 瓦伦丁摇摇头，失去了聊天的兴趣，重新把注意力移回烤肉上面。 对此，拉斐尔只是撇撇嘴，没有继续追问。 人总有秘密，有些事即便亲密如他们，也无法做到全盘托出。 为了自己好，也是为了自己的爱人好。 在瓦伦丁和拉斐尔聊天的时候，邢一凰就已经出来了，还顺手拿了串烤鹿肉。她也不管有没有放调料，吹了两下就开吃。 拉斐尔有风餐露宿的时候，但邢一凰从小就在雪原上长大，茹毛饮血已经成了她的隐藏技能了。 别说没有调料的烤肉了，就算是块生肉，她也能几口咽进肚子里。 “来一串？” 很快，荒原上的小动物们就变成了散发着胡椒香气的美食。 瓦伦丁拿了串几乎纯肉的烤串递到斯卡蒂面前，扬了扬下巴。 “谢谢，不用。” 结果虎鲸小姐的回应跟昨晚一样冷。 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能变成游戏剧情里那样…… 至少多少两句话吧？！ 瓦伦丁见她连动手的意思都没有，也没继续客气，随手把这一串插在了邢一凰面前。 拉斐尔吃了一点就跑车上拿罐头去了，现在的她确实吃不惯这种野味。 结果让瓦伦丁有些意外的是，天使姐姐递过去的罐头被斯卡蒂礼貌收下，她对拉斐尔的态度似乎也多了几分尊重。 有个圣人的名头真是好啊。 瓦伦丁这么想着，把嘴一擦，开始收拾东西。 早餐时间很快就结束了，鲸鱼小队再次踏上旅程。两天两夜之后，他们终于看到了伊比利亚最北方的城市——布格斯。 大概再过十个小时，他们就能开到城里。 但邢一凰却放慢了车速。 因为就在前方不远处，一辆印有罗德岛公司标志的大卡车停在那里，车旁还有一个人在朝他们招手。 想要进入伊比利亚，他们只能借助这辆大卡车。 第五章 哎还没进呢 泰拉没有属于普通人的世外桃源，但感染者却有他们的理想乡——罗德岛。 雇佣感染者的公司不少见，但雇佣之后还把感染者当人看的企业大概只有罗德岛一家。 也似乎是凯尔希对待下属太好了，以至于有不少感染者员工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忘记了自己曾经遭遇了什么，忘记了跟他们一样的人在外界过着什么生活。 当然，这种遗忘能让他们对公司更忠诚。但如果有外勤任务的话，他们可能会无法及时回过味儿来，让自己陷入危险之中。 在看到那辆罗德岛后勤部的大卡车之前，瓦伦丁的状态就跟那些人差不多。 他倒是没有忘记，只是回忆被埋了起来。 而当卡车上的堡垒标志映入眼帘时，被瓦伦丁埋藏起来的回忆便破土而出，让他重新回到这个危机重重的泰拉。 对啊…… 我是感染者。 感染者怎么可能光明正大的走进一座移动城邦呢？！ 越过卡车，反应过来的瓦伦丁再次眺望远处的伊比利亚，背后不禁渗出丝丝冷汗。 汐斯塔对他们好是因为罗德岛是带着钱来的，而且那座城市本身也算开放。 伊比利亚这个国家么…… 瓦伦丁了解的不多，但联想到审判庭、惩戒军、教堂等词语，他也能想到这是个传统专制的国家。 一个外来人，还是感染者，在伊比利亚会遭遇什么…… 不用多说了吧？ 当然，鲸鱼小队也可以绕开移动城邦，全程从荒野上走到海边，但这样补给和路程就是问题。 所以伊比利亚的城，他们是非进不可了。 而这卡车，以及那个站在卡车旁招手的人，就是能让瓦伦丁等人避免被迫害的办法。 “你们好呀！” 邢一凰刚把车挺稳，负责接应的后勤部干员就跳了过来，朝着车上四人招手。 她的笑容灿烂如太阳。 “你好~” 拉斐尔微笑回应，邢一凰只是点点头，而斯卡蒂就瞥了她一眼，再无反应。 瓦伦丁出于礼貌也摆手回应，眼睛却非常迅速地在对方身上游了个遍。 下车的时候，他对这姑娘就有了个大概的认知。 黎博利人，身高155厘米左右，体重约40千克。身材纤细，较为贫瘠，但面容红润，精神饱满，可以确定日常营养摄入足够，只是天生平板。 灰白短发，耳后长有羽毛，再结合身体体征，可以确定是伊比利亚本地的黎博利，但不排除从拉特兰迁徙来的可能。 因为打完招呼后她的注意力就一直放在拉斐尔身上，呼吸和心跳有短暂的波动，不过很快就平稳下来。 离开拉特兰后，拉斐尔就隐藏了一对羽翼，看起来跟普通萨科塔人无异，只是偶尔会露出来。 以她的表现来看，肯定是认出了拉斐尔。如果是伊比利亚本地人，不太可能会这么快就认出来。 再者说了，伊比利亚这么一个压抑的地方，怎么可能长出这么一个开朗阳光的姑娘？ …… 不过这也只是猜测。 瓦伦丁训练的时间太短，远远不及影子。 如果他脑海里也装着一本泰拉百科全书的话，说不定现在这姑娘的底裤是什么颜色他都能推断出来了。 “我是后勤部干员琼安，你们也可以叫我琼。” 黎博利少女拍了拍她毫无弧度的胸脯。 “我喜欢你开朗的笑，琼。” 拉斐尔是懂得看人下菜的，没有过于礼貌，不经意间拉近了和琼安的距离。 “我也很喜欢你，拉斐尔Sh……女士。” 而琼安的对话就有点过于暧昧了，眼中的喜悦几乎都溢了出来，垂在身前的手微微抬起又放下，能看得出来压抑得很费劲。 倘若周围没有人的话，这姑娘怕不是已经紧紧握住拉斐尔的手了。 也就是在这时，瓦伦丁确认了她是拉特兰人的事实。 至少曾经住在那里，而且时间不短。 不然怎么会对拉特兰圣人有如此情感？ 想到这儿，瓦伦丁不着痕迹地跟拉斐尔拉开了一点距离。 他有点担心这位圣人迷妹会有些什么不理智的举动。 这只是“二等公民”的黎博利都狂热成这样了，天知道那些萨科塔人在知道自家圣人有了男友后会有什么反应。 “如果是在罗德岛的话，我想我们可以找个地方喝一杯。” 拉斐尔嘴角的笑温柔又迷人，吐出的话语摄人心魄。 “但现在我们有任务在身……” “啊，不用担心！” 听到这话，琼安耳后的羽毛都竖了起来。 她拍了拍身旁的大卡车，好像刚才拍自己的胸脯一样。 “都已经安排好了，伊比利亚分部给你们申请了工作签证，就在车上。” “分部给你们报上去的身份是护卫人员，等会进城时别说错了。” “谢谢你，琼。” 拉斐尔赏给她一个摸头杀。 虽然才刚刚见面，但这动作并不会显得轻浮，反而是琼安想要的。 “这是……我的荣幸。” 见她受宠若惊地说出这句话，瓦伦丁眼角抽了抽。 要不是还有仨人在旁边看着，她真敢握住拉斐尔的手吻一下手背。 老拉特兰人都这样么！ …… 后面倒是没出什么岔子，得到奖赏的琼安干劲满满，把驾驶的工作交给了另一名前来接应的小透明，自己找了个“介绍情况”的由头钻进车厢内跟鲸鱼小队们聊天。 虽然全程都几乎是她一个人在说话。 邢一凰本身不善言辞，斯卡蒂更是个木头。瓦伦丁几乎插不上话，因为这姑娘的注意力一直在拉斐尔身上，他只能跟在后面偶尔应和几句。 不过她们的对话里倒是有不少有用的信息。 原本伊比利亚的移动城市都在海边，因为能更方便地跟阿戈尔交流。后来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一堆不可名状的玩意，把阿戈尔给霍霍了，伊比利亚也没逃掉，死了不少人。 当时布格斯距离海边最远，所以受到的影响最小，在灾难发生后还有余力启动核心往大陆跑。但也没跑多远，核心就跟伊比利亚其他的移动城邦一样坏掉了，变成了一座无法移动城市。 自那之后，伊比利亚大变样。 国王和贵族变成了吉祥物，教廷在事实上统治着整个国家。每座城市都有审判庭和惩戒军存在，成天到处跑抓异端。 也正因为这些改变，伊比利亚逐渐变得跟拉特兰一般封闭。但也只是相对于其他国家而言，还没那么严重。 而在学术研究方面，伊比利亚是分外开放，大部分科学研究在这里都是完全自由的，比哥伦比亚那旮沓还自由。 罗德岛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能在伊比利亚开分部，毕竟在医学方面站在了泰拉顶端，尤其是关于矿石病的研究。 “所以，你们的工作签证下来的非常快。” 琼安喝了口水，结束了她的讲述。 “进入伊比利亚后，只要不在城里乱跑，没人会找你们的麻烦。” “这个‘乱跑’的意思是……” 瓦伦丁有点拿不准。 “别违法，离审判官和惩戒军远点。” 看到小龙人还带着观察者手环，琼安又补了一句： “尽量不要去公共区域，如果你有需要跟我说就好。” “想参观伊比利亚的教堂也是没问题的。” “好吧。” 瓦伦丁撇撇嘴，无奈点头。 果然，就算有诸多特权加身，感染者还是低人一等。 不过也无所谓了，他们不会在伊比利亚的任何一座城市待太久。 鲸鱼小队的目的地一直是阿戈尔。 深海之中。 第六章 被抓到惹 入城很顺利，伊比利亚的士兵没有为难他们。 瓦伦丁站在后面看着琼安跟对方交涉，还有说有笑的，心中顿时涌出一股荒诞感。 伊比利亚是个政教合一的国家，因为阿戈尔的某个事件变得分外保守，对外国人的入境审查极其严格。 他本以为这个国家的士兵也是如此，会平等的歧视每一个外国人。 结果整个流程下来正常的很，没有想象中的吃拿卡要行为。 也许是看到了小龙人眼中的疑惑，拉斐尔肘了下他的胳膊，指向某个地方。 瓦伦丁看过去，一个半球摄像机进入视野。 他顿时明白了。 这是有人看着哪！ “伊比利亚虽然关上了大门，但对科研特别宽容。” 琼安已经走完了流程，正招手让他们回车上准备过卡。 拉斐尔微笑着点头回应，同时歪头偏向瓦伦丁低声说道： “无论是个人还是企业，也不分国籍。” “甚至不管你是否有前科。” “而罗德岛……” 拉斐尔抬起手，食指划过身旁的卡车车厢。 他们刚好经过那个巨大的堡垒标志。 “正是矿石病方面的专家。” 也许泰拉没有国家想解决矿石病，甚至会打压相关研究，因为感染者是整个源石循环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也许伊比利亚高层也是这么想的。 但至少在这里，有关矿石病的研究能够正常进行。 长远的利益和迫在眉睫的威胁孰轻孰重……这些人还是分得清的。 海里的东西离他们太近了。 而对伊比利亚了解的越多，瓦伦丁对阿戈尔的好奇就越重。 好似有位绝世美人就站在前方，浑身蒙着如雾般的纱。你能隐隐约约看到她诱人的身体轮廓，耳畔却不停有人说着她有多危险有多致命，却也无人否认她的美貌她的魅力。 你接收到的所有信息汇聚在一起，组成了这么一个事实： 别过去，会死。 想保住小命，就离她远远的，越远越好。 可看着那曲线，看着那隐隐约约透过薄纱的惊世美貌，你的心实在是痒得不行。 也许自己就是那个幸运儿呢？ 瓦伦丁这么想着。 同时他也清楚，曾经那些试图接近阿戈尔的人也是这么想的。 后来么…… 瓦伦丁知道有人去过阿戈尔，但从未听说过这些人的下场如何。 也许已经被深海同化，永远留在那儿。 “走咯！” 琼安的声音依旧充满活力，但很快就被更加暴躁的引擎声覆盖。 罗德岛的卡车行驶在这座先进又破落的城市里，与道路两旁爬满地锦的房屋与教堂格格不入，好似来自异界，驶向未知。 早在外面瓦伦丁就注意到了这座城市的特殊之处——实际上他不想注意到都很难，因为断开、碎裂的巨大履带实在是太惹眼了。 支撑移动城邦前行的脚都断了，抵御外敌的城墙和城市内建筑的破败自然也在意料之中。 而在远方，处在城市边缘的某个高高的、阴沉的建筑却是分外干净，好像一直有人在打扫、修补。 那是一座灯塔。 瓦伦丁没有疑惑为什么一座停在陆地上的城市会有灯塔，因为他踩在伊比利亚的土地上。 当年伊比利亚所有的城邦都在海边，有灯塔是肯定的。 就是为什么，布格斯已经远离了海岸线，还要对灯塔进行维护？ 难道这是伊比利亚的传统，不能丢？ 瓦伦丁感觉肯定有更深层次的原因，而且十有八九跟阿戈尔有关。 如果有机会还是得去看一看。 当然，那应该是在从阿戈尔回来之后了。 鲸鱼小队不会在布格斯停留太长时间，补充完给养之后就会离开这里，跟着后勤部的运输卡车。 出城之后，他们就会直奔海边，不再踏上任何一座伊比利亚的城市。 “所以我们什么时候走？” 瓦伦丁瞧了眼时间。 现在是下午一点多，鲸鱼小队刚解决完午饭。 “下午三点。” 说话的是拉斐尔。 琼安吃完饭就去监督工人卸货了，还要跟分部干员进行工作对接，怎么着也得一个小时。 “还能睡会。” 嘴上这么说，瓦伦丁却没有躺下的意思，哪怕他身后就是床。 这里是罗德岛分部的员工宿舍，专门给总部来的干员准备的，条件还算不错，隔音效果也还行。 “算了，我出去走走。” 没有过多犹豫，瓦伦丁拍拍手起身，拉开宿舍的门。 “去哪儿？” “就在分部周围转转。” 嘴上这么说，但心里怎么想的拉斐尔就不知道了。 但她也没管，反正这里没什么危险。 这家伙还能化个妆偷溜出去逛街不成？ ……哎，瓦伦丁还真是这么想的。 此刻鲸鱼小队所在的位置是一处仓储区，集装箱、大型厂房随处可见。虽然午后人很少，但瓦伦丁还是看到几个其他企业的员工。 那些人自然也看到了出来闲逛的小龙人，但只是瞥了一眼，注意力很快又回到工作中。 可仅仅就这一眼，这些人的潜意识里就发生了不可逆的变化。 瓦伦丁仍然没忘记他那个疯狂的计划。 走遍全世界，影响所有人，让他们在做决定时比以前更倾向于道德感更高的选择。 哪怕这倾向非常轻微，好像只是在秤盘上加了一粒胡椒…… 但只要基数够多，时间够长，总会有人偏离原来的道路。 就像滚雪球，个头越来越大，势头越来越猛…… 那个可笑的梦想一定会在未来实现。 结果门口的保安无情地泼灭了他的雄心壮志： “回去！” “为什么？！” 看着指向自己的电棍，瓦伦丁直起腰，理直气壮。 “因为你是感染者！” 一句话给他憋熄火了。 罗德岛给瓦伦丁准备的工作签证可不是样子货，他真的能凭借这玩意在伊比利亚待很长时间。 也正因为其真实性，所以小龙人的感染者身份无法隐瞒。 而感染者就算手续齐全，也只能待在签证上注明的工作区域内，不得随意外出。 不然外面的审判官或惩戒营士兵有权利将其当场处决。 当然，感染者工作人员也可以申请外出，但申请书需要交给当地的审判庭，而且必须本人到场。 可感染者在未得到许可前不能离开工作地点…… 所以就成了死循环。 “规则……” “就是用来打破的！” 于是小龙人选择成为逆行者，向伊比利亚腐朽的制度发起挑战！ 结果因为围墙太高且有铁丝网给自己摔了一嘴泥，裤子还给挂烂了。 万事开头难，只要第一步跨过去…… “先生，需要帮助么？” 听到这声音，龇牙咧嘴的瓦伦丁顿时感觉身子不疼了。他抬起头，顺着伸到自己面前的手看过去，入眼是一位身材高大，留着八字胡的帅大叔。 帅大叔的身旁还有位漂亮的黎博利大姐姐。 伊比利亚审判官的制服真好看。 瓦伦丁的双眼逐渐失去光彩。 ……万事开头难，之后难上加难。 第七章 开润 翻墙摔倒的正太感染者会遇到帅大叔审判官么？ 瓦伦丁是一点儿都不希望这种事发生。 可那只伸到自己面前的大手是那么真实，近到让他足以看清手背上隆起的青筋，看到如树皮般干瘪、布满枯涸纹路的皮肤。 微微抬头，这位审判官半蹲着弯下腰，目光中没有对瓦伦丁的迟钝有丝毫厌烦。 他背靠太阳，嘴角的笑容散发着温柔慈爱的光，不由得让人想起无数文学作品中令人感动落泪的，被称呼为“父亲”的角色。 只是，他表现得再怎么慈祥，瓦伦丁依然紧绷着脑海中的那根弦，没有丝毫松懈。 因为在太阳下闪闪发光的不只有审判官的友好，还有他大腿外侧枪套中亮银色的左轮手铳。 这把铳…… 甚至比瓦伦丁曾用过的那把史密斯·威森M500还要大一圈。 名副其实的“手炮”！ 他布满岁月纹路的宽厚大手当然友好地拉自己一把，更可以扣动那把手炮的扳机对着自己的脑袋来一发！ 被源石子弹钻脑门的感觉可不好受，瓦伦丁不想再来一次了。 “……谢谢。” 瓦伦丁没有选择接受对方的善意，而是自己爬了起来。他拍了拍裤子上的泥土，装作随意的样子瞥了几眼周围环境。 身后是仓储区的围墙，但面前并不是想象中的绿化带、住宅什么的，依然是一堵墙。 两堵墙之间离得很远，形成了一条很宽的路。除了这两位审判官外，瓦伦丁还看到了远处的停车场，以及数名穿着其他公司制服的打工人。 看起来自己仍在“监狱”之中。 “呵呵。” 审判官微微一笑，没有介意瓦伦丁的拒绝。 “你是仓储区的工作人员吧，看制服应该是罗德岛医药公司的。” “为什么要翻墙出来呢？” 在翻墙的时候，瓦伦丁用制服包住了铁丝网，以免自己被划伤。 他摔下来时把衣服也拽下来了，刚好让审判官看到了上面的黑色堡垒标志。 “呃，我想出来看看。” 小龙人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灿烂笑容，试图把面前的两位当成智障，糊弄过关。 “你可以走正门。” 留八字胡的帅大叔举起食指晃了晃，似乎是不知道仓储区的入口在哪儿，便扭头看向身旁的女审判官。 很快，他就从对方的眼神变化中找到了正确方向。 “啊，在哪儿。” 这家伙的反应给了瓦伦丁一个很不好的信号。 之前听琼安说，伊比利亚的审判官总是拿着铳提着剑到处跑，有事就OpenTheDoor，没事就四处转转准备OpenTheDoor，让小龙人不由得联想到前世的特警。 这片仓储区在布格斯怎么着也算个重点保护单位，有审判官在此巡逻瓦伦丁并不奇怪。 但是巡逻的审判官怎么可能不知道出入口在哪里呢？ 这俩人并非在这里巡逻，而是…… 似乎知道自己会在这个位置翻墙出来，特意提前来到这里等着？ 这场会面并非巧合，他们一开始就是冲着我来的？ 想到这儿，瓦伦丁的腿部肌肉下意识地绷紧，想跑路的冲动在心里油然而生。 虽然眼神依旧清澈愚蠢，但他已经再用余光注意着面前两人的右手了。 琼安说过，对于未经允许在外面乱逛的感染者，审判官和惩戒营士兵有权利当场将其处决！ 沉默只会让事情变得愈发糟糕，三人之间的气氛已经变得微妙起来，仿佛已至崩溃的边缘，只待一颗点燃炸药的火星。 那位女审判官不动声色地将胳膊垂在身侧，右手刚好盖住大腿外侧的枪套。 永远不要小瞧牛仔的拔枪速度，现实中的他们甚至比电影中演的更快。 蓝星上的普通人都能练到在0.21秒内完成拔枪、瞄准和射击，那泰拉超人会快到什么地步？ 不敢想。 “别紧张，我知道你是感染者。” 最终还是主动前来交涉的那个人选择灭火，只是他的话让瓦伦丁的心跳漏了一拍。 直接点明了他的身份，这震撼性就跟切城军警对感染者说我知道你是整合运动一样。 还好，女审判官没有午时已到，瓦伦丁的角也没有绽放出雷光。 双方都保持着最大的克制，避免了无意义的流血冲突。 “我们没有恶意。” 老审判官这么说着，同时给了身边人一个眼神。 那位女审判官终于松开了枪柄，双手交叉放回身后。 “事实上，伊比利亚并不会像其他国那样对待感染者。” “我们只是希望不会有更多的人得病。” 这话的意思瓦伦丁听懂了。 其实稍微一想就知道老审判官没有撒谎。 虽然罗德岛在全泰拉都有分部，但其他国家的分部里几乎没有感染者员工存在，更不要说通过正规渠道给感染者员工整一个工作签证了。 但伊比利亚就能给出这样的签证，不知道比那些国家高出多少个汐斯塔。 正如那句“希望不会有更多的人得病”，他们的要求也只是让感染者别乱跑，好好待在签证上标注的工作区域内，避免矿石病传染出去。 他们甚至没有让瓦伦丁在进入仓储区时穿上防护服！ 感动泰拉。 “所以你们并不会枪毙我，对么？” 瓦伦丁瞥了眼对方枪套里的手炮。 “当然。” 老审判官笑了。 “只要你不偷偷跑进闹市区搞破坏，我们是不会开枪的。” “所以就地处决时真的咯？” 瓦伦丁刚在心里吐槽琼安把审判官过于妖魔化了，结果这位帅大叔的话又让他收回了这个想法。 “其实这种事惩戒营士兵干的比较多，他们最喜欢在大庭广众下干掉异端……或者是恐怖分子。” 老审判官的胡子一翘一翘的。 “我们是尽量能活捉就活捉，毕竟感染者死了很容易造成污染。” “到时候善后工作还得我们自己来。” 法克。 瓦伦丁又开始紧张起来了。 “其实这里算是仓储区外围，你还没有离开签证上标注的工作区域。” 老审判官自然是看出了小龙人的心态变化，开口劝慰道： “保安不让你出来也是正确的，毕竟这个‘外围区域’很模糊，一切以官方解释为准。” “如果你想出去看看，可以让你的同事帮忙提交一份申请。” “……不，其实现在我就可以带你出去逛逛，看看伊比利亚国教的教堂，来一顿海鲜大餐什么的。” 听到这话，女审判官看了老审判官一眼，但没说什么。 “布格斯虽然离开了大海，但我们并没有丢掉做海鲜的手艺。” 做海鲜的手艺，指图图阿戈尔人么？ 这吐槽瓦伦丁也只敢在心里想想。 他没有接受老审判官的好意，而是在对方的陪同下又回到了仓储区内。被这么一吓，瓦伦丁也没有再溜出去的意思，乖乖坐在卡车里随同后勤部干员离开了布格斯。 看着驶出关卡的罗德岛货车，老审判官压低帽檐，叼起一支烟点燃。 转过身，前方亮起的光芒让他眯起了眼。 不过很快，那光就暗了下去。 老审判官没有掐灭香烟的意思，他盯着面前这个萨科塔人的脸，嘴角一扯。 “执行者，你想问什么？” 第八章 我在看着你 拉特兰公证所是个神奇的地方。 因为他们会向整个大地上的拉特兰公民征收费用，督促他们完成各类法定义务——包括且不限于遗产继承、抚养和监护、已公证契约的执行等等。 还会为拉特兰公民提供种种权益维护服务，不管是在拉特兰境内，还是其他国家的什么地方。 公证处的执行者一定会出现在任何一位拉特兰公民面前，扛着霰弹铳要求对方上缴税金，然后把某个坏家伙干掉——如果那位公民是这么要求的话。 别的要求也可以，只要不违法，执行者能完成任何荒诞的事情，前提是不超出自身的能力范围。 所以，拉特兰本身封闭，但拉特兰的天使可能会出现在这片大地任何一处地方。 就比如此刻站在老审判官面前的公证处执行者。 虽然伊比利亚跟拉特兰已经心生龃龉，甚至想着把教会独立出去，但明面上两国还是和和气气，拉特兰的执行者自然也能随意出入伊比利亚，无需任何手续。 “所以，执行者。” 老审判官叼着烟，声音有些模糊不清。 “你想问什么？” 他的心情不太好。 不是因为面前的执行者态度不行…… 实际上对方还是很守规矩的，进入伊比利亚之后先是向审判庭提交了申请，得到同意后才开始行动，今天早上跟老审判官讲完工作内容后还暗中给他塞了一点拉特兰特产，人情世故这方面直接拉满。 跟以前那些要么趾高气昂要么跟块木头似的执行者好多了。 但老审判官更喜欢伊比利亚本地的香烟，对拉特兰的高级货一点都不感冒。 他更关心自己被打回来的休假申请。 “您见到瓦伦丁了么？” 听听，一开口就是“您”，嘴角还始终挂着微笑，面子着实是给足了。 他简直不像个公证所的执行者。 老审判官感觉这家伙应该是从拉特兰宫出来的，只是出任务时挂了个执行者的名头。 “看见了。” 老审判官猛吸了一口烟，乳白色的雾从他鼻腔中喷涌而出。 没办法，拉特兰的货太好了，一点都不刺激，他这个小地方的老家伙吸不惯。 而萦绕在两人身边的香烟气息没有影响到执行者分毫，他勾起的嘴角甚至都没动一下。 “一个感染者，矮子，长得不错。” 这对执行者来说就是废话。 他、还有其他几人跟了拉斐尔一路，会不知道这个把自家圣人拱了的猪长什么样？ “那，有没有见到跟他一起的人？” 有一点老审判官猜对了，那就是这位执行者确实是从拉特兰宫出来的。 因为整天都要跟枢机主教甚至是教皇打交道，他已然将情绪管理练到了极致。 “没有。” 老审判官摇头。 “我看了他们的入关记录，一共是七个人。” “监控里看起来跟……瓦伦丁很熟的人有两个，一个是龙族人，像是从炎国来的，还有一个是萨科塔……” 他顿了顿，像是想到了什么，把还剩一半的香烟捏在手中。 老审判官没有再说话，眼神逐渐犀利起来，里面像是藏了刀子。 他捏住香烟的手指在微微颤抖。 “入关记录里有个阿戈尔人，对么？” 执行者像是没看到他的表情变化，还在继续提问。 “是的。” 没有过久沉默，老审判官低声回答。 “虽然说伊比利亚跟阿戈尔闹僵了，但那人的手续合规合法，我们不能做多余的事。” 他已经开始思考，自己这把老骨头还能不能经得住战争的折腾。 无论是阿戈尔还是拉特兰，似乎都不是现在的伊比利亚能惹得起的。 以前或许还行，伊比利亚的海军所向披靡，没有低手。 可大静谧之后…… 不提也罢。 “清楚他们的目的地么？” “坡提蒙。” 审判官的权利很大，看个出关记录还是没问题的。 “理由是送货，罗德岛总部运来的矿石病抑制剂。” “坡提蒙……” 执行者咀嚼着这个名字。 “在海边。” 老审判官紧皱眉头，继续补充道： “是目前伊比利亚境内距离‘大静谧’最近的城市。” “那场灾难对整个伊比利亚都造成了影响，一座城邦被彻底摧毁，其余所有城邦的移动核心在灾难发生后不久也全都失效了。” “布格斯是伊比利亚最小的城市，所以跑的最远，至少站在那里……” 老审判官抬起头，目光越过不远处的高楼大厦，看向城市边缘的灯塔。 “看不到海岸线。” “嗯。” 执行者抬抬眉毛，没说什么。他抿着嘴唇，光环微微闪烁，像是在思考。 “我听说，你的故乡是海边的某个小渔村？” 突如其来的转折打了老审判官一个措手不及。 他看着面前的执行者从兜里掏出一个鎏金的金属小盒，表面还刻有细腻的花纹，看起来很漂亮。 “……对。” 在看清楚小盒里的东西后，老审判官才反应过来，应和一声。 那里面整整齐齐码着二十根香烟，旁边还有一个打火机。 “很久没回去了吧。” 执行者捏出两根烟，递到老审判官面前。 “已经消失了。” 老审判官这才注意到刚才那根香烟已经燃尽了，差点就烧到自己的手指。 随手把烟头扔到垃圾桶里，他结果对方递来的烟，叼住。 一束小火苗恰到好处地出现在他面前。 “……谢了。” 老审判官愣了愣，没有拒绝执行者的好意。 点着后，他用力吸了一口，享受着烟雾流过气管的刺激感，闭上眼睛。 这才是我想要的感觉啊。 “大静谧摧毁了那里，能跟故乡扯上关系的，也就只有距离渔村最近的坡提蒙了。” “毕竟以前都是坡提蒙的人来收税。” “所以，你准备去坡提蒙度过假期么？” 执行者也给自己点上一支烟。 “不，我准备去北方。” “叙拉古、汐斯塔、莱塔尼亚，或者拉特兰……” “哪儿都行。” 老审判官突然笑了。 “唯独伊比利亚不行。” 执行者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如果有条件，谁愿意在这里待着？说不定哪天就有海嗣出来把自己啃了。 “去拉特兰看看吧，至少我们那里的甜点味道很好，价格也不贵。” 执行者将金属烟盒放进老审判官的口袋里，顺便拿出一个信封拍在他手上。 “拿着这个，你一定能入境。” “多谢你的帮助。” 说完，他便转身离去。 老审判官瞥了眼没写任何字的信封，又看向那人远去的背影，嘴角忽地一扯。 还真是个奇怪的家伙。 第九章 work，work 很久以前，当黎塞留完成学业，准备从拉特兰大图书馆搬出去时，她的老师——拉特兰四圣之一的加百列说了这么一句话： “你见过凌晨四点的拉特兰么？” “huh？” 正在收拾东西的黎塞留抬起头，眼眸清澈纯净，目光充满疑惑。 那时正值午后，天空一碧如洗，阳光明媚。加百列坐在桌上，晃着脚丫，居高临下看着自己即将离开的学生。 阳光从她背后的窗户照进来，洒落在少女的身上，却朦朦胧胧，丝毫不让人觉得刺眼。 “……呃，没有。” 一时间，黎塞留竟看得痴了。 她老长时间才反应过来，赶忙低下头去手忙脚乱地收拾衣服，用忙碌来掩盖自己脸上的红晕。 “熬夜对身体不好。” 加百列丝毫不介意黎塞留的冒失。 她从来不关心别人脑海里在想什么。 一米三十的身躯里装着一百三十年的灵魂，加百列早就看淡了这个世界。 “是。” 黎塞留的嗓子有点干。 她把行李箱里的衣服拿出来，清点一番确定没有遗漏后又放了回去，动作却比一开始慢了很多，衣服也叠得更加齐整。 没有萨科塔人不想成为加百列的学生，因为这代表着阶级的跨越，直接触碰到了拉特兰最上层的圈子。 在这位圣人曾经的学生里，混的最差的也是个地区主教，还是犯了错被调出去的，原先可是身披红衣的枢机主教，办公地点就在拉特兰宫。 也正因如此，加百列对学生非常严格，品学兼优都只是最基础的要求。 [半夜十二点前必须睡觉]是她定下的诸多规矩之一，理由正是那一句“熬夜对身体不好”。 别说凌晨四点的拉特兰了，半夜十二点半的图书馆她都没见过。 …… 加百列没有回话，房间内只有黎塞留收拾东西的声音。 哪怕她特意放慢了速度，行李箱也有塞满的那一刻。 “老师。” 黎塞留站起来，低着头，没有转身。 “我走了。” 终究还是要离开的。 “嗯。” 加百列的声音跟平常一样散漫。 似乎对自己学生的离去没有丝毫感触。 黎塞留没有过久停留，很快就离开了。好像只是出去买点东西，过会就会回来似的。 可一直到那么多年之后，黎塞留成为拉特兰历史上最年轻的教皇时，她都没有再回去过一次。 也就是这时，她才明白当初加百列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你见过凌晨四点的拉特兰么？” 黎塞留放下笔，扫了眼桌上堆积如山的文件，身子向后一仰，整个人好似被拔出了脊椎一般瘫在座椅上。 “别说凌晨四点，六点的拉特兰我都见过啊……” 散发着柔和光辉的水晶灯映在黎塞留眼中，驱散了屋内的黑暗，却赶不走她神态中的疲惫。 曾经那个眼神清澈的少女消失了，现在只有一个保养得很好但每天困到要死的中年大妈。 现在就是后悔，很后悔，为什么要接过这个重担？ 加冕仪式上前任教皇和下面那一群枢机主教的笑容不是对自己这个继任者的鼓励，而是特么的幸灾乐祸啊！ 特么的一群老毕登！ 别说休假了，这两年睡好觉的次数都屈指可数！ 还有教皇私人医生这个什么Damn玩意，医疗法术天赋高的可以，愣是能让长时间睡眠不足的她天天精神饱满…… “*非常不堪入耳的拉特兰脏话*！！！” 黎塞留完全丢掉了身为一国之主的气度，瘫在椅子上不停地发泄情绪。 反正现在都凌晨三点了，这些文件也批不完，爱咋咋地吧。 要不是真的无法丢掉工作不管，她甚至想把眼前这些文件都烧了，连带着这座金碧辉煌的拉特兰宫。 因为无论外面是白天还是黑夜，这里永远亮着光……把她死死的困在这里，无法逃脱。 夜晚会让人更加感性，黎塞留也只敢在晚上时发发牢骚，因为一般这时候整座宫殿只有她一个人还醒着。 “小黎。” 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好似穿越了时空，从过去某个让人无比安心的地方穿来。 “小黎已经死了，现在是社畜L……” ？？？！！！ 黎塞留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嘴比脑子转的还快。等她意识到不对劲时，一个娇小的人影已经站在身边。 “加百列……圣人。” 她像是被老师抓到的小学生一样噌的一下站了起来，又后知后觉自己早已离开了大图书馆，很快就恢复了身为一名教皇该有的样子。 至少表面上如此…… 啪！ 加百列瞥了眼因为某人动作过激而摔倒的椅子，微微歪头对上黎塞留的目光。 这位年轻的教皇眼中里面除了尴尬和羞耻之外什么都没有。 加百列也不说话，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那眼神像是要从黎塞留脸上挖出来什么似的。 圣人不说话，黎塞留也不敢说话——虽然她是教皇，名义上的拉特兰领袖。 但在私下里对上自己曾经的老师，还是在这么尴尬的状态下，教皇也变成了曾经那个刚来大图书馆还畏畏缩缩的学生。 “你还会发牢骚，这很好。” 良久，加百列来了这么一句，也不知道是真心夸奖还是在阴阳她。 但无论怎样，黎塞留也只能陪以笑脸，不能表现出一点反感。 谁让她面前的是拉特兰圣人呢？还是目前四位圣人中最强的那个。 “你现在应该明白我当时那句话的意思了吧。” 黎塞留只能苦笑着点头。 别看她现在依旧年轻，快四十岁的人了还有一副二十出头的皮囊，玫瑰金色的长发仍飘逸柔顺…… 但精神状态跟老年人没两样。 一句酸萝卜别吃送给教皇的私人医生，以及那群老毕登枢机主教。 “啊，我去泡茶。” 这时，黎塞留才反应过来自己该做什么。 她没有问为什么加百列会凌晨三点来找她，而且连通知都没有。 “不用了。” 加百列拽住黎塞留的手腕。 一股暖流游遍她的身体，让黎塞留感觉舒服了不少。 “我只是来知会你一声。” “不久之后，我可能会离开拉特兰。” 第十章 无人轻松 “啊，老师，您来啦。” 黎塞留回过头来，看向拽住自己的小女孩，一脸欣喜。 “我去给您泡茶。” 她挣脱加百列的手，眼里绽放出干净纯粹的光辉，嘴角的笑容里满溢着温柔。 这么一瞬间，加百列感觉自己好像回到了十多年前……黎塞留还是个女大学生，刚来到大图书馆不久。 那时的她真的就跟刚才的表现一样，纯洁的像张白纸，热情中带着些许羞涩。 只有加百列能看到黎塞留的这幅样子，在其他人面前她甚至都不敢大声说话。 只是时间流逝，美好仅存于记忆中。 加百列没有戳穿黎塞留的表演，静静地坐在沙发上，看着她把泡好的茶放在自己面前。 萨科塔人尤其喜爱甜食，可加百列却对这种苦涩的东方饮料情有独钟，令人费解。 不过这倒也变相增进了拉特兰和炎国的关系。 黎塞留知道她的喜好，专门找了个柜子放在教皇办公室里，那里面全是来自东方的茶叶。 绝大多数是炎国外交官送过来的，还有部分是拉特兰驻炎国大使带来的。而因为萨科塔对甜味的喜好，这位大使带来的基本上都是红茶和普洱。 加百列也不挑剔，只要是茶，她都喜欢尝一尝。 “金骏眉。” 黎塞留坐到加百列对面。 “您最喜欢的茶叶。” 她还是这么贴心，清楚记得自己老师的每一个喜好，即便已经离开了大图书馆十多年。 “小黎。” 加百列垂下眼帘。 “我没有开玩笑。” 作为一国之主，黎塞留可以不和蔼，不善良，甚至是不懂政治…… 但她不能没有威严。 教皇是拉特兰的脸面，或者说任何一位首脑都是他们国家的脸面，威严是必须要有的气质，哪怕只是看起来这样。 倘若此刻还有一个人在场，黎塞留刚才断然不会通过装傻来回避加百列的话语。 …… “能告诉我原因么？” 黎塞留很清楚自己刚才的行为无法改变加百列的决心，但她还是像曾经那个孩子一样抱有傻傻的希望。 但现实击溃了孩子的幻想。 她只能再回到现在，重新拾起教皇的皇冠。 黎塞留的背后是整个拉特兰，是整个萨科塔族群，她必须肩负起这责任。 加百列等四人被塑造为圣人可不仅仅是因为强大的力量和可继承的灵魂，还有她们对拉特兰的付出。 那么想象一下，当炎国最强的天师向皇帝提出要离开这个国家，那位真龙会怎么想？ 是的，这责任比教皇所承担的还要沉重万倍，但她们收获的是整个萨科塔的供奉。 拉特兰圣人无需遵守拉特兰的律法，这可不是玩笑。 加百列可以在这个国度获得她想要获得的一切，哪怕要侵犯其他国家…… 但她不会这么做，也不能这么做。 因为整个萨科塔族群在无时无刻注视着她，注视着四位圣人。 她们享有最顶级的特权，也遭受着最顶级的禁锢。也许有人会想，这种境地是她们真正想要的么？ 但没有人会尝试将这种想法表达出来，去改变已经持续千年的平衡。 当这平衡被打破，拉特兰不再拥有圣人之时，后果会是怎样？ 没有一个萨科塔人敢想象。 “不久前，我收到执行者传来的信息。” 加百列微微低头抿了口茶水，没有对上黎塞留散去热情的目光。 “小斐儿在伊比利亚，她要去阿戈尔。” 加百列是全拉特兰人的长辈，哪怕她外表只是个一米三的小姑娘。 所以对于自己的后辈，她一直喜欢以“小XX”的格式来称呼他们。 “阿戈尔？” 听到这个名字，黎塞留紧蹙眉头，有些奇怪地问道： “生活在陆地上的人……能去海底的城市？” 虽然绝大部分泰拉人都不知道大海的存在，但阿戈尔对最顶层的那一小撮人来说不算秘密。 他们不仅知道这个国家的存在，也知晓阿戈尔神奇先进的科学技术，以及那场几乎摧毁了整个海底世界的灾难。 当时，拉特兰给了伊比利亚相当分量的援助。不仅仅是因为人道主义，更因为海边的黎博利们已经成了抵御海中怪物的最后防线。 如果他们被击败，下一个直面恐怖的将是拉特兰。 没人想把家门口变成前线。 虽然现在局势趋于稳定，泰拉诸国逐渐将注意力从海底移开，但拉特兰依旧以另一种方式“支持”着黎博利们…… 比如无视伊比利亚教会的僭越，依旧以较低的价格出售给他们铳械等等。 黎塞留不担心已经貌合神离的伊比利亚会伤害拉斐尔圣人，她只是觉得这姑娘有点疯狂。 “先不管陆地人能不能再海底存活，拉斐尔圣人去阿戈尔的目的是什么？” “因为这是罗德岛交给她的任务。” 末了，加百列又补了一句。 “她现在是罗德岛的员工。” “同行的还有一位深海猎人，以及……” 她没有继续说下去，但黎塞留听出来了画外音。 还有那个拱了自家圣人的臭小子！ 黎塞留咬咬牙，紧蹙的眉头依旧没有舒展开来。 她丝毫不担心拉斐尔的安危。 因为拉特兰圣人的灵魂不会消失，在她死亡的第二年，新一代圣人就会出生。 但也不能因为这就放任陷入危机的现任圣人不管。 这个瞬间，黎塞留明白了加百列为什么要离开。 为了救那位还年轻的圣人！ 黎塞留心中顿时生出一股很奇怪的情绪。 是厌恶吗？应该是吧。 “我不会离开太久。” 加百列感受到了黎塞留的情绪变化，将剩下的话说出来。 “通过遗迹，我可以很快到达那里……” “也许只是一顿饭的时间就能回来。” “而且，什么时候过去还说不定呢，也许根本不需要我去。” 遗迹还有传送功能的？ 黎塞留盯着加百列的眼睛，试图从中窥到一丝虚假。 但她只能在那双金色眼眸中看到紧皱着眉头的自己。 “我知道了。” 黎塞留移开目光，微微点头。 都这么说了，她还能怎么办？ 报复罗德岛？因为他们让拉斐尔圣人陷入危险中？ 要真是用这个理由，当初就不该让拉斐尔离开。 而且，就算加百列是真的要离开拉特兰，她也不可能阻止，最多只能说一些劝诫的话而已。 谁让她，还有拉斐尔是圣人呢？ 至少加百列还愿意跟我这个所谓的“教皇”说一声。 黎塞留如此想到。 没有过多寒暄，加百列很快就离开了拉特兰宫。在走之前，她又用源石技艺帮黎塞留补了补身子。 至少，对于学生来讲，她真的是个好老师。 第十一章 靠近大海 拉斐尔十九岁时离开故乡外出游历，迄今已有七年时光。 拉特兰公证所的执行者也跟了她七年。 这听起来是个很苦b的活计，因为要到处跑，还得隐藏自己不能被发现，必要时还得为这位年轻的圣人扫平障碍，清除可能的威胁…… 也正因为考虑到这一点，派出去的执行者全部来自拉特兰宫，只是暂时借调给公证所，以便于让他们有一个正当的理由去工作。 “一份来自拉特兰宫的委托，内容是保护圣人。” 完全符合公证所的流程。 至于为什么非要绕这么一个弯，让拉特兰宫的人去执行任务…… 因为他们绝对忠诚。 连一句牢骚都不会有。 而能为权力中心服务的人，实力肯定是够的。 这些人就是最强大也是最忠诚的战士，绝对听从拉特兰宫的指令，不会被外界任何因素影响，眼中只有任务目标。 自然是保护拉斐尔的最佳选择。 不仅如此，他们还能直接与加百列圣人进行交流，通过萨科塔人的共感。 虽然只是单方面的。 但这样也足够，至少信息的传输没有延迟。 就像这回，加百列跟黎塞留都聊完了，确定她会在必要时前往阿戈尔救场，鲸鱼小队的越野车距离坡提蒙还有半天的路程呢。 圣人是个筐，啥都能往里装。 既然加百列能通过共感接收千里之外的执行者穿来的信息，就不要怀疑她能在瞬间出现在阿戈尔把胆敢伤害小斐儿的坏东西打爆这件事。 正在帐篷里熟睡的四人还不知道，他们已经有了泰拉最强大的后盾。 只是这块盾牌什么时候会出现在他们面前挡下致命一击，就只有天知道了。 至少可以确定的是，在事情还没有彻底无法挽回时，她不会从观众席上跳下来。 “哈啾！” 梦中的瓦伦丁又回到了那座边塞小城，正坐在桃花树下给陈乐掏耳朵。 春风吹起，花瓣洋洋洒洒飘落下来，拂过他的鼻尖，让少年打了个喷嚏。 结果直接把他从梦境里拽到了现实。 “哈啊……” 瓦伦丁揉揉鼻尖，使劲眨了眨眼。 夜晚的空气中弥漫着些许青草芳香。 这次鲸鱼小队没有睡在木屋里，因为瓦伦丁终于学会了搭帐篷，并且欣喜若狂地想要享受自己的首个野外睡眠。 刚躺下没多久他就觉得有点寂寞，去找拉斐尔结果刚拉开拉链就被踹了一脚，用“可爱龙龙孤独太久会死”的理由试图再次挤进去时又挨了一下，直接把他踹到了邢一凰的帐篷门口。 也不知道天使姐姐为啥这么大的气。 而邢一凰已经睡着了。 瓦伦丁不忍心打扰她休息，只能默默回到自己的帐篷里，把小狐狸从精神空间里抱出来陪自己睡觉。 坐在篝火旁的斯卡蒂目睹了全过程，连嘴角都没动一下。 “嘤……” 也许是瓦伦丁的动作太大了，陈乐也睁开了眼睛，小爪子往上扒拉了两下，伸出舌头舔了小龙人一口。 “嘘！” 瓦伦丁赶忙握住傻狐狸的嘴巴，免得她的声音引起外面某人的注意。 自己能凭空变出来一只狐狸这事……还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而陈乐是懂事的，长久的相处让她和瓦伦丁心意相通，眨巴眨巴眼就翻了个身继续睡了，再次变成一个优秀的抱枕。 瓦伦丁却睡不着了。 仿佛在遥远的某处有个坏家伙，视线跨越了千山万水落在他身上，里面充满了恶意、戏谑或是其他什么……反正不是正面的情绪，嘴里还念念有词，也不知道是诅咒还是啥。 “来沈阳大街把头套给你拽掉，必须打你脸”之类的。 再结合昨晚的那个噩梦…… “*正宗炎国粗口*安德烈娅，等我到了阿戈尔有你好果子吃！” 瓦伦丁非常自然地把锅扔到了祂脑袋上。 又在心里暗骂了几句之后，小龙人给自己用了个法术，才勉强能安然入睡。 等到他再次醒来时，映入眼帘的却是不断向后奔去的灌木与青草。 春风呼啸而过，拍打车身的声音和胎噪融在一起，钻进瓦伦丁的耳朵里，给了他的精神一剂强心剂。 “醒了？” 拉斐尔瞥了眼看着车外风景发呆的瓦伦丁，递过去一袋干粮。 如果是在荒野上，他们自然是能吃点好的，因为有条件能做饭。但在高速前进的越野车里，能吃的食物只有干巴巴的饼干或者面包。 开个罐头都怕把里面的东西颠出来。 “卧槽。” 瓦伦丁接过饼干咬了一口，一边咀嚼一边抹了把脸。 “这个法术这么劲大？” 他自言自语，声音从饼干碎屑中挤出来，模糊不清。 不过拉斐尔还是听懂了。 “什么？” “我昨晚睡不着，就恰了片安眠药……” 瓦伦丁顿了顿，又使劲晃了晃脑袋。 “不不不，是给自己用了个安眠法术，为了睡个好觉。” “今天早上怎么叫都叫不醒你，还是一凰把你抱到车上的。” 拉斐尔轻笑出声。 她想到了早上邢一凰扇小龙人巴掌的场景。 结果瓦伦丁只是挠了挠脸，翻了个身继续睡。 后来斯卡蒂提议说让她来试试，还没等拉斐尔同意呢她就把大剑从车上掏出来了，吓得天使姐姐赶忙制止。 瓦伦丁还不知道自己又在阎王面前走了一遭。 “是么……” 瓦伦丁小口小口地咬着饼干，心思却在别的地方。 从罗德岛出来后一路南下，不正常的事情发生的频率也越来越高。 就好像泰拉世界的大海是个灵异之地，靠近准没好事。 “我们快到了。” 沉默了一路的邢一凰突然开口。 瓦伦丁抬起眼帘，歪着头，目光透过前车窗看向远方的大海。 这是真正的海，而不是汐斯塔那个大号湖泊。 阿戈尔就在这海面下，诺亚就在那里……真的么？ 还有这个海，看起来好诡异啊。 汐斯塔的海湛蓝清澈，只是远远看着就让人心情舒畅，心中的压力也随着海面上的浅浅波纹融化消失。 可此刻出现在他眼中的海却是暗蓝色，好似铁胆墨水里溶满了铅，让瓦伦丁觉得分外压抑，没有丝毫想要接近的念头。 而且这海面上没有丝毫浪花，分外平整，仿若一滩死水，诡异无比。 而在这滩泰拉最大的死水上，靠近岸边不远处，一座灯塔孤零零地矗立在那儿。 黑的突兀。 第十二章 入海 为了能更好看清远方的海，邢一凰偏离路径，驶上一处荒山。 不得不说，罗德岛工业部的家伙们真是全才，不仅能搞IT搞军工搞建筑，汽车制造也是顶尖。 这么一辆印有堡垒标志，看起来极其简陋的越野车愣是在半小时内窜到了悬崖边，无论烂泥地还是石头堆都如履平地，哐哐就过去了。 邢一凰甚至都没怎么松油门，这不由得让瓦伦丁想到了前世听到的一句话： [你只管踩油门，剩下的都交给quattro] 瓦伦丁自然是没开过四个圈，也无法想象夸戳有多厉害。 但可以肯定的是，那里的车都没有这辆车动力强劲，毕竟它油箱里装的不是黑色黄金，而是源石。 不过力气大不仅可以飞起来，还能翻车。拥有如此强劲动力的情况下还能有如此优秀的越野性能，瓦伦丁愿给这辆车的四驱系统起名为quattroUltraMax。 不知道能不能量产…… 如果罗德岛拥有造车资质，真把这玩意搬上流水线的话，瓦伦丁愿意刷卡支持一辆。 只是小龙人抬头再次眺望大海的时候，他心中莫名生出一股自己以后可能没机会把那几百万刀乐花出去的感觉。 刚才离得远，只能看个大概。现在站在悬崖上，整片大海尽收眼底，那股不适感也愈发强烈。 海面上并非没有浪花，之前只是离得远看不清而已。但此刻看清楚了之后，瓦伦丁觉得还不如没有。 那浪花极其低矮，一道接着一道，在铅灰色的海面上缓慢前行。拍在沙滩上，却没有碎成无数朵白花，而软趴趴地伏进沙子里，渐渐渗入其中。 即便是遇到礁石，这奇怪的浪也只是被分开了而已，看不到任何“乱石穿空，惊涛拍岸”的景象。而流过礁石之后，这浪又重新粘合在一起，踌躇流向岸边。 “……就像丧尸一样。” 瓦伦丁紧锁眉头，低声轻语。 海浪死去了，却还活着，遵循着生前的记忆，缓慢地拖着尸体前行，一遍又一遍。 “丧尸？” 拉斐尔很好奇，她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语。 “尸体活过来就是丧尸……我从一本小说中看到的。” “以人类血肉为食的邪恶生物，没有灵智，不懂畏惧，只会遵循本能行动。” 瓦伦丁简单解释了两句。 他还不知道泰拉文学界没有‘丧尸’这一概念，放平常肯定会小小地惊讶一下。 但此刻看着下面的‘丧尸海’，他心中已被沉重覆盖，生不出其他情感了。 “真是一片死海。” 瓦伦丁给出了他的结论。 很难想象，阿戈尔——全泰拉科技最发达的地方存在于这种海洋中。 来之前，瓦伦丁还在畅想阿戈尔会以什么样的形式屹立在海底。被透明穹顶覆盖着，还是就存在于海水中，像比奇堡那样？ 现在看到海面上的景象，他一点兴致都没了。 情报里也没说泰拉的大海长这样啊…… 哦对，情报里也没有阿戈尔长什么样，就几句话。 还是罗德岛从斯卡蒂和幽灵鲨的话语中整理出来的。 瓦伦丁不相信凯尔希没来过这儿，但老猞猁为啥不说就不清楚了。 可他又不想回去，因为有不得不来这里的理由。 “你说的对，这片海洋已经死了。” 斯卡蒂的声音突然在耳畔想起。 瓦伦丁扭过脸去，发现虎鲸小姐不知道何时站在了自己身边。 因为靴子和帽子的原因，她看起来比小龙人高不少，让瓦伦丁下意识地仰视对方的脸。 真好看。 “怎么个死法？” 瓦伦丁聊死天的被动又刷了一下存在感。 话音刚落，他就感觉后背一凉，嘴唇紧抿着，大眼睛紧盯着斯卡蒂的脸庞，额头仿佛有汗落下。 这大海毕竟是斯卡蒂的故乡，她怎么说都没关系，你一个外来者这么说就是不礼貌了…… 拉斐尔站在不远处眺望大海，听到瓦伦丁这话也不由得扯了下嘴角，表情无奈。 邢一凰在检查底盘，没听到小龙人的精彩发言。刚才上山时她感觉底盘有点松垮垮的，不知道是被石头卡掉了东西还是什么。 “海嗣污染了大部分海洋。” 斯卡蒂倒是没觉得有什么。 神经大条的她从来听不懂别人话语中的暗示，她也不需要听懂那些东西。 作为泰拉少有能“弑神”的存在，斯卡蒂的那把大剑能让很多麻烦死在襁褓中。 “不少阿戈尔人也跟海嗣同流合污。” “这片大海早就不是原来的样子了。” 嚯。 异世界的墨西哥海军陆战队啊。 瓦伦丁挑了挑眉毛，心里将这次任务的难度再次上调一档。 “那我们这次来不就是羊入虎口？” 瓦伦丁知道深海教会的存在，但不知道这个信仰邪神的势力竟然如此之大，已经影响了绝大多数阿戈尔人。 要不是深海猎人个个都非比寻常，恐怕阿戈尔早就攻上陆地了。 “并不是。” 斯卡蒂摇头。 “深海猎人……还有海嗣，虽然占据了大半个海洋，但仍有城市在深海猎人手中。” “这次任务，深海猎人会保护你们的安全。” 瓦伦丁心说我可不需要保护，我只需要幽灵鲨。 极其稀有的源石人柱力，有了她就能在角徵羽那里任意消费了。 相比之下，诺亚博士倒不怎么重要了。 主要是…… “博士真的就在海底下？” 瓦伦丁把一块石头踢下悬崖，落入海中却没看到激起浪花。 “陆地人怎么能在海底生存的？” “先不说水压的问题，她该怎么呼吸？” “阿戈尔的城市存在于数个巨大的穹顶之下。” “那里除了天空，跟陆地上的环境没多大差别。” 听到这话，瓦伦丁撇撇嘴。 还真是俗套的设定。 “那我们该怎么下去？总不能一直潜水到海底吧？” “如果你想的话，确实可以。” 斯卡蒂没有否认瓦伦丁的异想天开。 “不过，也有更快捷的方式。” 她抬起手，指向远处那座屹立在海水中，漆黑无比的灯塔。 “可以从那里下去。” “一直到海底。” 第十三章 新的旅程 “你们想怎么下去？” 身为队长的斯卡蒂没有擅自下决定，而是将选择权交给了队员们。 “我觉得从灯塔走比较好。” 瓦伦丁嘴上这么说着，眼睛看向拉斐尔。 天使姐姐点点头，对上小龙人的目光，回以微笑。 邢一凰没听见他说的话，因为这姑娘正躺在车底下，脚边还放着工具箱，看起来是在维修底盘。 估计影子自己都想不到，给她安排的汽修训练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 不过邢一凰的意见相对来说并不重要…… 不是轻视她，而是这姑娘只听瓦伦丁的，让做什么就做什么。 “没有异议。” 瓦伦丁点点头，看向斯卡蒂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毕竟这姐姐才是队长，最终决定权还在她手上。 实际上，从灯塔下去还是直接下海，这道选择题对瓦伦丁等人毫无难度。 因为他们都是陆地人，怎么想都不会选择“下海”这么个很有阿戈尔风格的答案。 瓦伦丁只是有点疑惑，斯卡蒂是怎么会对三个陆地人问出这种问题来的。 “大静谧之后，所有的灯塔都被废弃了，没有人能从那里去往阿戈尔。” 似乎是看出了瓦伦丁的疑惑，斯卡蒂解释道。 她再次看向远处的海洋，眼中的光渐渐消失，视线深邃，好似能穿透海面看到这片死寂下的一切。 只是可惜，在这里连空气都死了，没有风吹起斯卡蒂的长发。要不然，这幅场景还是值得刻在瓦伦丁心里的。 “道路还在，只是路上……” “多了点东西。” 听到这儿，瓦伦丁大致也能猜出来灯塔里有什么。 “是海嗣么？” 他没想到，这种难缠的东西竟距离陆地如此之近。 “不。” “绝大多数时候，海嗣不会出现在灯塔里。” “他们喜欢湿润的地方。” 那就是深海教会。 瓦伦丁倒是松了口气。 相较于怎么打都打不死的怪物，精神不正常的修女还是很好对付的。 都是肉体凡胎，在血色兵刃面前跟纸糊的一样。 甚至都不需要用那些武器，芙兰卡的铝热剑就可以。 [你选择这把剑还是我的剑？] 小龙人思维飞跃，脑海中勾勒出自己拿着通红的铝热剑站在修女姐姐面前露出桀桀坏笑的场景。 “深海教会还是很好对付的吧？” 很显然，瓦伦丁没有把目前占据了大半个阿戈尔的势力放在心上。 “对你们来说，也许吧。” 斯卡蒂扭头看了眼后面的两位姑娘，最后目光定格在瓦伦丁的脸上。 “我听说过你的源石技艺，很神奇。” “凯尔希用了一个炎国成语来形容。” “起死人，肉白骨。” 瓦伦丁头一次在斯卡蒂眼中看到了名为“感兴趣”的情感。 “能让死人复活，骨头重新长出血肉。” “倒没有这么厉害……” 瓦伦丁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我的源石技艺可不叫[外道·轮回天生之术]。 小龙人腹诽了一句。 不过肉白骨是真的。 “如果真像凯尔希说的那么神奇，那这次任务或许并不危险。” “……源石技艺也要适度使用，我可没带太多抑制剂。” 瓦伦丁高举双手，表示别把我当成牛马。 “可不能因为有医疗干员就哪里危险往哪里跑。” “还是要尽量避免战斗。” “那下海？” 斯卡蒂嘴角微微翘起。 这是瓦伦丁第一次看到她笑。 “……灯塔。” 小龙人眨眨眼，角徵羽心领神会，将虎鲸小姐的微笑记录下来，存档。 这姐姐还是有点幽默感的嘛！ 确定了方向后，鲸鱼小队的众人最后看了眼远方的海，回到车上驶离悬崖。 这里距离坡提蒙很近，瓦伦丁能清楚看到远方的城市外墙，比布格斯还要破败。 他们从布格斯离开后不久就跟琼安分开了，因为确实没有进城的必要。虽然人员信息已经提交到坡提蒙海关，但找个理由糊弄过去还是很容易的。 就像琼安所说的，这个国家相对来讲比拉特兰还封闭，一般人想入境很难，他们不进城倒是合了伊比利亚官方的心意。 反正信息已经提交上来了，我们也同意了，不进城是你们自己的事，我们还更省心。 当然，你们在外面闯出祸来也跟我们没关系，出了事别来挨边。 …… 越野车行驶在海边，微风拂过众人的脸庞，带着些微死气沉沉的咸湿气息。 在悬崖边看着灯塔距离挺近的，结果下来才发现还有很长一段路。 望山跑死马。 瓦伦丁现在突然觉得下海也是个好主意。 不会游泳没关系，他能用源石技艺帮助自己和姑娘们长出腮，变成比阿戈尔人还地道的阿戈尔人。 不过瓦伦丁也只是想想，毕竟从海面游到海底肯定很累。相比之下，在越野车上的无聊更容易忍受。 也不算太无聊，因为路上经过了好几个渔村…… 当然是废弃的。 被海水泡得腐烂的码头，太阳底下晒到褪色的渔网，还有四处漏风长满蘑菇的小木屋，无一不诉说着这里的荒凉，还有曾经的恬静安宁。 看着已毫无人烟的村庄渐渐远去，恍惚间瓦伦丁听到了水手们充满力量的号子，还有婉转悠扬的歌声，在海面上回荡。 只是在当下这种毫无生机的场景里，这歌声多少显得有些诡异，很难不让人联想到传说故事中的塞壬海妖。 欺骗路过的船只，迷惑船上的水手们循着歌声前进，最后迷失在大海中，毫无踪迹。 可惜瓦伦丁坐的是车，不是船。 邢一凰只是觉得这歌好难听，然后踩油门提速离开这里。 很快，瓦伦丁耳畔不再有歌声存在，只剩下了风声、胎噪和底盘上的异响。 “这破车是拖拉机改的吗？” 他拍了拍座椅，试图让这辆车安静点，结果自然是毫无作用。 不久前瓦伦丁还对这辆车很满意，现在却觉得工业部造的是个什么OO。 终于，在他感觉车子快要散架的时候，目的地到了。 小龙人跳下车，看向不远处的灯塔伸了个懒腰。 “我们该怎么过去？” “有船。” 邢一凰朝车尾踹了一脚，后备箱的门嘭地弹开。她从一堆空罐头里拖出一个大箱子，上面印着罗德岛的堡垒标志，边缘还有一行字母： Hovercraft 气垫船。 “神奇的罗德岛科技。” 瓦伦丁挑挑眉毛。 还是头一回看到被箱子装着的气垫船。 “另外，这辆车不是拖拉机改的。” 邢一凰把箱子放到脚边，用手大力拍了下身旁的越野车。 “但它确实该散架了。” 话音落下，瓦伦丁就听到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他瞪大眼睛，看着眼前已经变成一堆废铁的越野车，良久才憋出来一声卧槽。 “出类拔萃。” 拉斐尔给出了她的评价。 “这计划报废的时间掐的刚刚好……我开始怀疑工业部里有欧姆弥撒亚神选了。” “什么欧姆弥赛亚？” “哦，就是万机之神，出自……” 瓦伦丁和拉斐尔又聊了起来。 邢一凰扒拉开面前的废铁，把发动机单独拿了出来放在一旁，开始用工具给气垫船充气。 充满气之后，她拎起发动机，往气垫船屁股上一放，最后一段路程的通行问题就解决了。 瓦伦丁目睹了全过程，直至坐到气垫船上开到灯塔旁边的时候脑子都是嗡嗡的。 这是否有点不尊重物理定律了。 但通往海底世界的大门就在眼前，他没有时间继续怀疑人生。 该给海底的朋友们一点小小的电疗震撼了。 第十四章 通向海底的深渊 灯塔大门外有一个混凝土浇筑的平台，只有十平米左右大小，而且没有栏杆。 站在上面，瓦伦丁感觉随便一道浪都能把他拍海里。 只是大静谧之后，海边的人多久没听到过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了？ 这片大海早就失去了活力，变成了泰拉世界最大的死水。 “连个凸起都没有……” 瓦伦丁扫了眼脚下的平台，却只能看到裂痕和苔藓。 这块沉重的黑上点缀着些许绿色，让他多少感觉好受了些，窒息感不如一开始那么强烈。 “我们的船怎么办？” 瓦伦丁似乎忘了他们连绳子都没有，就算这是个正常的码头也没办法让气垫船乖乖停在这儿。 死海上的波浪虽小，但也足够让它跟妈妈说再见独自去远航。 邢一凰没说话，只是俯下身去用手指戳了下气垫船，紧接着瓦伦丁就听到了嘶—— 这姑娘直接给气垫船戳了个洞。 她一手薅着发动机，一手抓住已经瘪成皮的气垫船，随便拧巴拧巴给团成球，往平台上一砸。 问题解决。 就跟在岸上看邢一凰把汽车拍散架一样，瓦伦丁直接愣住了，脑海里有无数张星图快速切换，中间还有个半透明的人脑在哪儿不停旋转，耳畔还响起了熟悉的歌声。 [Butyoudidn"thavetocutmeoff~~~] “把你音响给我关咯，不然就等着挨O吧！” 瓦伦丁使劲指了指突然出现的角徵羽，眼神狠的能杀人。 对于突然犯病的小龙人，邢一凰和拉斐尔早就见怪不怪了，她们也能想到这家伙在跟谁说话。 就是斯卡蒂的眼神里多了几分错愕。 “他有妄想症。” 拉斐尔靠过去，小声解释。 “放心，是无害的。” 天使姐姐露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帮瓦伦丁解除了误会。 “他不是医疗术士么？” 斯卡蒂看着还在跟空气对话的小龙人，也不由自主地压低了声音。 “医者不能自医。” 拉斐尔来了句炎国谚语。 见斯卡蒂还是有些不明白，她干脆挑明： “治好妄想症的话，他就再也见不到他的朋友了。” “……” 斯卡蒂无话可说。 只是她眼中的错愕，已经尽数转化成怜悯，被深深隐藏在清澈的伪装下。 这个时候瓦伦丁才反应过来，面前的三位姑娘都在直愣愣地看着他。 “呃，怎么了？” 可怜的小龙人还以为刚刚他跟角徵羽掐架时是在精神空间里，其他人根本没看见。 “看你好看。” 拉斐尔是三人中唯一笑着的姑娘，说出来的话也让瓦伦丁感觉暖暖的，有点害羞。 就是她的眼神有点怪，好似看到了一场精彩的恶作剧。 “我确实很好看。” 面对这种奇怪的氛围，瓦伦丁自有他的解法。 做一个厚颜无耻的小龙人。 只要你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说完，他甚至向斯卡蒂挑了挑眉毛，略显轻浮的眼神像是在说： [姑娘，你觉得我好看么？] 而斯卡蒂无视了他的目光，抬头瞧了眼天空。 “快中午了，赶紧进去吧。” “如果路上顺利的话，也许我们还能赶上午饭。” “海底的午饭？那我可一定要尝尝。” 瓦伦丁摩拳擦掌，走到斯卡蒂身旁，看她转动铁门的开关。 令人牙酸的钢铁咬合声刺进耳朵，让瓦伦丁蹙紧眉头。 听起来，这扇门已经很久没打开过了。 不知为何，他心中升起一种抗拒感，其中又隐藏着兴奋和期待。好像即将要见识到一个新的世界，与此刻所在的地方说永别。 这扇门就是两个世界的交界点。 瓦伦丁无比确信。 进去之后，铁门关闭，阿戈尔还是那个阿戈尔，泰拉却不再是曾经的泰拉。 本来瓦伦丁是距离门口第二近的人，但当这种感觉在心底浮现时，他愣住了，想抬脚迈入那道门槛，却又缺乏抬起脚踝的最后一丝力量。 而就这么几个呼吸的犹豫，门外就只剩下他一人。 拉斐尔、邢一凰和斯卡蒂站在门的另一侧，灯塔里，阴影中。看着门外的瓦伦丁，没有催促没有离开，默默等待。 这时，他突然转身，朝远处的海岸线挥了挥手，做无声的告别。 紧接着便转身踏过门槛，任由铁门关闭，在轰隆的碰撞声中走进阴影，迎接一个全新的世界。 ————————111———————— 灯塔内部很黑。 斯卡蒂在墙上摸索了一阵也没找到电灯开关，拉斐尔只好尽量让光环和翅膀更亮一些，为她照明。 “嘿，在这儿。” 终于，瓦伦丁在铁门附近的墙壁上找到了一个圆形凸起。他用力摁下去，灯光亮起，给这座灯塔带来了阔别已久的光明。 结果电灯闪了两下，噗呲一声就熄灭了。 瓦伦丁和姑娘们站在黑暗中，面面相觑。 “呃……” 小龙人又摁了几下开关，电灯却毫无反应。 “看起来伊比利亚的财政状况有些糟糕，他们竟然连修理电路的钱都没有。” 他开了个玩笑，试图冲散空气中弥漫的尴尬氛围。 “这座灯塔由阿戈尔维护。” 结果斯卡蒂一句话给他整哑火了。 灯塔内再次陷入寂静。 拉斐尔无奈扶额，光环和翅膀都开始了不规则闪烁，幸好时间很短。 邢一凰倒是觉得没什么，因为她的眼睛能自适应。 曾经在切城当黑帮带佬的时候，邢一凰曾拦过企鹅物流的车。那辆车的大灯很亮，但她的目光没有丝毫躲闪，就一个人站在路中间，直勾勾的盯着车里的人，愣是给对方逼停了。 那辆车的驾驶员是德克萨斯，她相信如果不停车的话，邢一凰会把这辆车砸成废铁。 那双冷漠至极的眼眸中间，是狭长如刀的瞳孔。仿佛割开了冰川，立在他们面前。 跟此刻一样。 狭长的瞳孔能让她直视太阳，也能看清黑暗中的一切。 在他们面前，左边是螺旋向上的楼梯，而右边是一扇铁门，跟灯塔的大门类似。 邢一凰走过去，学着刚才斯卡蒂的动作，转动把手拉开铁门。 吱—— 瓦伦丁突然感到一股凉风透过自己的身体，冰冷刺骨。 他走向前，借着拉斐尔身上微弱的光芒，向门后看去。 楼梯一圈接着一圈，蜿蜒向下。 他感觉自己站在深渊边缘。 第十五章 遇敌？ 站在悬崖边的感觉并不好，尤其是当你看不清下面有什么的时候。 楼梯间的电灯倒是没坏，摁下开关后刺啦一声亮了起来，闪了两下后就恢复正常，跟滋滋的电流声一起让瓦伦丁等人安心了不少。 只是在这昏黄灯光下，他们只能看到下面五米之内的景象，再深就只有一片黑暗。 沿着灯塔螺旋向下的楼梯一圈又一圈，爬进阴影，伸向未知，留给上方人们的只有顾虑和踌躇。 他们倒不害怕，只是生命对黑暗的敬畏源于本能，看到这幅场景多多少少会有些忐忑。 “好脏。” 瓦伦丁低下头，看着布满灰尘的栏杆微微蹙眉。 黝黑粗糙的石质墙壁，机械结构快要生锈的铁门，漆皮已经脱落、布满灰尘的栏杆…… 还有头顶这个白炽灯。 不是说阿戈尔的科技水平很高么？这灯塔的画风咋这么古老？ 还是说灯塔是伊比利亚造的，造好之后就移交给阿戈尔让他们负责后续维护了？ 这群学阀鱼鱼们就没想着给升级一下？ 瓦伦丁总感觉自己被罗德岛的情报给骗了。 “大静谧之后，阿戈尔关闭了与陆地交流的通道，灯塔的维护工作也中断了。” 斯卡蒂话语有些惆怅。 “有些灰尘很正常。” “已经不是脏不脏的问题了。” 听到斯卡蒂这么说，瓦伦丁瞥了眼下面的楼梯，嘴角一抽。 “这要是走着走着掉下去了怎么办……” “不至于。” 斯卡蒂磕了下脚后跟，把小龙人吓了一跳。 也就是在这时，瓦伦丁才想起来深海猎人的详细资料里“体重”一栏是涂黑的。 越野车被邢一凰拍散架的原因找到了。 那一巴掌不是主要原因，而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不过话说回来，刚才那一下瓦伦丁并没感觉到平台晃动什么的，也能侧面看出来这楼梯还算坚固。 他再次看向底部的黑暗，伸出食指向前一弹。 一道电光自指尖涌出，越过栏杆，向下坠落。 众人看着那道光越来越小，直至消失。 “看起来很深。” “楼梯直达海底，少说也有数公里。” 斯卡蒂不想再跟瓦伦丁瞎聊了。她取下门旁挂钩上的油灯，点着后率先踏上第一阶楼梯，缓步向下走去。 “走吧。” “或许我们已经错过海底的午饭了。” 瓦伦丁摸了摸肚子，撇撇嘴，跟上斯卡蒂的脚步。 邢一凰紧随其后。 最后是拉斐尔，依旧亮闪闪的，驱散了些许笼罩着楼梯的黑暗。 没多久，瓦伦丁视野中只剩下她和斯卡蒂手中的提灯这两个光源。 而上面那盏白炽灯已经被黑暗吞噬，仿佛它存在的事实也被抹除干净，连同入口一起。 耳畔只有哒哒哒的脚步声，在寂静中极为刺耳，甚至让瓦伦丁产生了幻听，好像有风吹过他的耳廓，带来刺骨的冰凉。 现在有多深了？ 瓦伦丁没有一个大致的预估。 看着身旁的墙壁，他突然有一个大胆的想法——砸一个洞出来会怎样？ 这问题刚从心底浮现就把瓦伦丁惊出了一背冷汗。他使劲晃了晃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 长时间的黑暗、寂静和寒冷已经让小龙人有点精神不正常了。 这种环境下应该说点什么，让自己有点人气儿，才能避免越来越不当人。 看着下面好像没有尽头的楼梯，瓦伦丁灵光一闪： “这么深，简直就是泰拉的asshole……” 他的声音在灯塔内部回荡。 邢一凰：…… 斯卡蒂：？ 拉斐尔：你踏马*优美的拉特兰语言* 总之跟瓦伦丁在一起后，天使姐姐身上的恬静温柔就越来越少了。 “呃。” 见斯卡蒂停下脚步回头盯着自己，瓦伦丁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可是，真的很像哎。” 看他还想解释两句，拉斐尔猛地扑了过来捂住这家伙的嘴。 “可别说话了，你不安静了一路么？继续保持，听懂了就眨眨眼。” “呜呜呜……” 迫于天使姐姐的淫威，瓦伦丁只能放弃了活跃气氛的想法，鲸鱼小队继续在沉寂中沿着楼梯向下走去。 只是瓦伦丁越回味刚才拉斐尔的话就越觉得不对劲。 什么叫我安静了一路，你们不也没说话么？ 正常来讲刚才她就不该加这句话…… 除非这一路上她们一直在聊天，只有我闷头走路连句话都不说。 然后石破天惊来了这么一句给这仨姑娘吓到了…… 但细想的话，她那句话也没问题。 毕竟人与人之间的交流不可能都事先打好草稿，规避一切问题，符合当下的气氛环境。事实上口头语言的语病还挺多的，大家都是怎么顺嘴就怎么说。 也许只是自己想多了吧。 瓦伦丁摇摇头，角上浮现出丝丝雷光。 手机电量所剩不多，灯塔里也没有信号，他也只能用源石技艺消磨时间了。 ————————much，much，muchlater———————— “非常坏楼梯，使我小腿抽筋，恨来自罗德岛，:(” 瓦伦丁不知道自己已经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走了多远。他只清楚自己的脚后跟和小腿肌肉非常痛，而下面依旧是一片黑暗，根本看不到楼梯的尽头。 “还有多远啊？再这样走下去晚饭时间都过了！” “不远了。” 斯卡蒂再一次说出这句话。 她已经不知道重复多少遍了。 “这样吧，我把自己团成球滚下去，说不定还能快点。” 瓦伦丁一屁股坐了下去，摆摆手表示自己要歇会。 这仨姑娘体力真好，走这么远都不累的，自己已经满头汗了…… 令人羡慕。 “这次是真的。” 斯卡蒂回过头来看着小龙人，提灯照亮了她毫无表情的脸。 “你不适合说谎，表情太敷衍了。” 瓦伦丁摇摇头，没有丝毫站起来的意思。 邢一凰站在他后面，扭头看向队伍最后的拉斐尔。 天使姐姐叹了口气，无奈扶额。 总不能让人背着他走吧？ 邢一凰肯定愿意，但拉斐尔不会同意。 你一个男人怎么比大姑娘还虚？ 她选择性忽略了邢一凰这位大姑娘的体力能拉爆瓦伦丁的事实。 “这次是真的。” “对对对，上次也是真的，上上次也是。” 瓦伦丁点点头，连看都没看斯卡蒂一眼。 结果邢一凰拍了拍他的肩膀。 “啥？” 小龙人的好姑娘示意他往下看。 顺着邢一凰手指的方向看去，瓦伦丁隐隐约约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个长方形的轮廓。 “门？！” 好像有一针强心剂打进了他的身体里，瓦伦丁头顶的角绽放出耀眼的雷光，瞬间照亮了周围近十米的空间。 “我tm来辣！” 他没管还愣在原地的斯卡蒂，挤过去就是一阵猛冲，没几步就跑到了那扇门前，双手死死握住门上的巨大阀门，用力往右一拧。 吱—— 一阵令人牙酸的声音过后，铁门打开。瓦伦丁充满期待地看向里面，入眼却是同外界没两样的黑暗。 不，不对。 瓦伦丁慢慢松开握住开关的手，缓缓向后退了两步，站定。 他听到了呼吸声。 与此同时，门后的黑暗中突然亮起两个光点，猩红如血。 第十六章 来自深海的修女们 穿越者指南第一条，不要找吸血鬼当老婆。 因为她不仅吸你的血，还会吸点别的什么东西，还有可能会把起夜的你吓得半死……因为那双悬浮在黑暗中，发光的血红色眼睛。 幸好，瓦伦丁没有红眼睛的老婆，而且他自己就是红眼睛。 就是这红有点偏粉，色彩还有点淡，好像眼中藏着樱花。 如果还是心形瞳孔的话，瓦伦丁恐怕真的能过上本子里的生活。 只是那样他看起来就不像是会出现在这片大地的人了，所以我们的小龙人只能带着这抹遗憾来到世间，扇动他足以改写时间线的翅膀。 现在，这股风吹到了阿戈尔，瓦伦丁也遇到了新的变数。 他有点兴奋。 因为红眼睛的不仅有吸血鬼，还有来自深海的白毛美少女们。 他就是在一位看起来憨憨的白毛红眼美少女的带领下去寻找另一位失去记忆的白毛红眼美少女，顺便把某个有着鲨鱼齿的白毛红眼美少女从邪神手中救出来…… 哦，真该死，这听起来一点都不像充满困难和危险的营救任务，而是一场让人心跳加速心旷神怡心肌梗…… 总是就是刺激又Happy的海底大冒险。 瓦伦丁的嘴角正在疯狂上扬，鲸鱼小队的另外三人也来到出口前，看到了里面的景象。 而越来越多的血红眼眸在黑暗中浮现，或沉静，或戏谑，或渴望。颤抖着，晃动着，在清脆的哒哒声中缓慢向前。 这声音瓦伦丁可太熟悉了，高跟鞋敲地板的声音嘛！ 这深海教会真热情，来了十多个修女迎接他们。 旁边斯卡蒂的话语也印证了瓦伦丁的猜想： “这就是我不想走这里的原因。” 嗡—— 那把巨大的剑被她横在身前。即便深处黑暗中，瓦伦丁也能看到那剑刃上反射出的光，冰冷锋利，仿佛多看两眼就会把眼睛撕开。 这应该就是泰拉本土最快的剑，不算他精神空间里的那堆血色兵刃。 “冷静点。” 不只是斯卡蒂，另外两位姑娘也进入了战斗状态。 邢一凰的呼吸逐渐变得沉重缓慢，她的心跳声却愈发清晰。瓦伦丁瞥了眼她紧握住的拳头，伸手摁住拉斐尔抬起来的大口径手铳。 “或许我们不用战斗也能离开。” 瓦伦丁自己都不相信自己说的话。 他只是想让战火点燃得尽量晚一点，好看清对面的模样。 深海的修女…… 除了幽灵鲨，他还没见识过呢。 “毕竟她们没搞偷袭什么的，正大光明的出现在我们面前。” “也许吧。” 斯卡蒂仍然没有收起她的剑。 “但深海教会都是一群疯子，不能以常理度之。” “别用正常人的思维去想他们。” 确实。 瓦伦丁倒是很赞同这句话，毕竟有幽灵鲨这个例子在。 呼—— 好像有风吹来，但瓦伦丁没有感觉到刺骨的寒冷，而是抬手遮住眼睛——在黑暗中待得太久，他已不太适应正常的亮光。 数个呼吸后，瓦伦丁才放下手臂，慢慢睁开眼睛。 烛火闪烁跃动，驱散了黑暗，再次将光明送回至众人眼前，也让他们看清了面前的情景。 这是一条约五米宽的走廊，或者说是隧道，因为墙壁上看不到砖块堆砌的痕迹，但依漆黑粗糙。 墙壁上方固定有烛台，一个接着一个，向远处延伸。想来刚才的风声就是烛火燃起的声音，不仅驱散了黑暗，也赶走了湿冷，让瓦伦丁多少在这海底感到了陆地上才有的干燥和温暖。 就是这环境跟外面那座灯塔的问题一样，看起来有点过于古老了。 这真的是阿戈尔的造物么？ 先不说伊比利亚是否流行这种中世纪的风格，就算灯塔是他们造的…… 那这海底隧道总该是阿戈尔人自己挖的吧？ 很难想象陆地上那群小鸟在海底挖石头的样子。 不过这个问题也显得不怎么重要了，因为原先隐藏在黑暗中的猩红终于露出了她们的真实面目。 来自深海教会的修女们。 她们的头发或长或短、或曲或直，但都是白发；眼眸的颜色或深或浅、或暗或亮，但都是红瞳。 身材高挑，姿态优雅，气质好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本该让人感觉亲近放松，此刻却让瓦伦丁身边的姑娘们如临大敌，精神紧绷。 拉斐尔和邢一凰知道深海猎人有多强大，她们也看过幽灵鲨裹挟着瓦伦丁飞出罗德岛的监控视频，对阿戈尔人的身体强度有一个大概的认知。 现在，跟幽灵鲨一样的修女就站在他们面前不远，几十个。 没人会不紧张。 寒冷再一次包围住他们，刺入精神和意识，带来重如山岳的压力，愈发强烈。 而修女们嘴角挂着微笑，静静站在那儿，死死盯着不远处的四人，宛如雕塑。 两股气势交汇，压的人几乎无法呼吸。 “哇哦。” 可总有人会无视眼前的一切，莫名其妙破坏掉好不容易凝结的气氛。 瓦伦丁狠狠感叹了一句，目光像是刀子一样刮过修女们的身躯。 “你们拉特兰的修女服也这样么？” “还是说这是深海教会的特产？” 他拽了拽拉斐尔的衣袖，朝不远处的修女指了指。 单看上半身，这些修女表现得很正常，头巾、围脖、上衣……裹得跟个粽子是的。 但只要视线下移…… 谁家修女服会开叉开到大腿根？ 什么修女会穿吊带黑丝高跟鞋？ 上半身看起来保守又正确，下面怎么就突然放飞自我了？ 当然这可能是人家的习俗，泰拉世界的修女就是这么穿衣服的。 正好瓦伦丁身边有个泰拉最大教会的重要人物，就问了一句。 眼睛却是还盯着不远处的嗨丝大腿。 结果他脑袋就挨了一巴掌。 “你这是在侮辱拉特兰教廷！” 拉斐尔瞬间破功，强行把瓦伦丁的脑袋转回来，拽着他的衣领怒吼： “给我道歉！道歉！！” 小龙人被天使姐姐的反应吓懵了，他本以为拉斐尔不怎么在乎拉特兰教廷的。 但结合实际情况来看，这姐姐应该只是吃醋了，拿教廷为理由朝瓦伦丁撒气而已。 她要是真那么在乎拉特兰教廷，当初就不会一个人偷偷跑出去。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这俩人身上。 邢一凰啧了一声，心跳都快了一些。 “呵呵。” 距离他们最近的修女轻笑两声，朱唇轻启。 “圣子和圣女的感情真是好呢。” 第十七章 圣子圣女圣母 穿越者指南第二条，远离异世界的宗教人士。 因为你不知道他们的脑回路能有多奇葩。 瓦伦丁很确信，自己是第一次来阿戈尔，第一次见到这群修女，第一次跟深海教会扯上关系…… 然后他就被戴了个“圣子”的帽子。 要不是知道自己就在泰拉世界，瓦伦丁还以为他又回到亚大陆了呢。 更难绷的是那个“圣女”，很明显就是称呼拉斐尔的。 “你什么时候成深海教会的圣女了？” 他感觉这个称呼没有“圣人”好听。 奇幻作品看多了，“圣女”这名头在瓦伦丁脑海里也逐渐变味，感觉有点不太正经，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一些interesting的东西。 “你什么时候成她们的圣子了？” 拉斐尔拒绝回答问题，并拽着瓦伦丁的衣领晃了晃，如此反问。 “可能她们母爱泛滥。” 瓦伦丁瞥了眼不远处的修女们。 嗯，个个身材高挑凹凸有致，一点儿都不贫瘠，是会让黎博利羡慕嫉妒的类型。 阿戈尔人的营养真好。 拉斐尔沉默了。她死死盯着小龙人，嘴唇紧抿着，目光逐渐失去温度，光环和翅膀散发的光芒也不再温暖柔和，变得发白，冷的刺眼。 一般这种情况下最好的解决方式是打一架，但现在有人看着，也没有合适的决斗场地。天使姐姐只能在心里记下一笔，回头任务结束就有瓦伦丁好果汁吃。 “好了好了，能松手么？” 看起来小龙人是完全不懂，没有丝毫认错的意思，还拍了拍拉斐尔的手让她松开自己的衣领。 “这么多人看着呢，也给我留点面子。” 瓦伦丁勾起嘴角，眉眼弯弯。 这幅嬉皮笑脸的样子更是在拉斐尔心里点了把火，但她表面上却没有流露出丝毫情绪，冷着脸抬起手指，后退两步。 脚跟着地的踏实感让瓦伦丁松了口气。他微微抬头，整了整衣领，一扭脸就对上了修女们的目光。 老实说，被一群红眼睛大姐姐盯着的感觉一点都不舒服，好像下一秒就会被吃干抹净似的。 不过瓦伦丁见得多了，一对多也不是没有过，眼下这种情况对他而言没啥压力。 没有人说话，鲸鱼小队和修女们站在隧道的两端，互相注视着，似乎都在等对方挑起话题，打破寂静。 跟深海教会为敌的深海猎人斯卡蒂竟然也保持着沉默，就拿着大剑站在那儿，一副蓄势待发随时准备冲出去干架的样子，表情凶狠又有点呆，看起来可可爱爱，让瓦伦丁摸不着头脑。 姐姐你作为队长应该说点什么吧？ 敌人就站在对面不让我们过去，你就算不想打架，放几句狠话也行啊？ 瓦伦丁感觉自从进了灯塔之后，这仨姑娘的状态就很不对劲，但具体不对劲在哪儿他也说不清。 当然也可能是另外一种情况。 自己才是不对劲的那个。 但无论是谁有问题，跟深海教会的修女沟通是没问题的，因为那句圣子和圣女其他人也听到了。 瓦伦丁很好奇为什么。 总不能是这群大姐姐真的母爱泛滥了吧？ “咳。” 他清清嗓子。 “你……贵姓？” 瓦伦丁本来想说你们要干什么，但转念一想还是礼貌点好，毕竟漂亮姑娘都值得以更多的耐心和温柔去对待。 除非她们想飞起来。 于是质问就变成了询问，瓦伦丁还表现得有点羞涩，像是刚步入社会的青涩少年。 “薇诺娜，你也可以叫我薇娜，我的圣子。” 站在最前面的修女，有着一头柔顺波浪秀发的微微低头，声音酥的瓦伦丁直掉渣。 这女人一开口就是ASMR，恐怖如斯！ 当然瓦伦丁不会以薇娜这个称呼叫她的，因为跟某只狮子重名了。 这个名字有“长女”的含义，倒是很符合她的定位——站在最前面，修女服的边缘也绣有特殊的花纹，一看就知道地位不低。 “我想我们是第一回见面。” 瓦伦丁想表现得友好一些。 “包括你所代表的深海教会。” 他感觉自己在阿戈尔的旅程可能没那么跌宕起伏，但一定会跟深海教会有较为深入的交流。 “为什么会用这个……名头来称呼我和她？” 瓦伦丁没有重复“圣子”和“圣女”这两个词汇，因为他感觉很别扭。 圣子倒是没什么，但是…… 此刻站在众人面前，散发着夺目光辉，仿若自天上来的是切尔诺伯格十大优秀公民、咆哮者公认的女神、罗德岛高级资深干员、外科医生、未来的拉特兰国立大学临床医学教授、拉特兰四圣之一，“神将治愈”拉斐尔，你怎么敢用你深海教会的圣女名头来折辱她？ 这群修女估计是信仰邪神太久了，脑子也变得邪门了。 “这是祂的旨意。” 薇诺娜就这一句话，说完继续当哑巴。 就很特么离谱知道吗？ 当初在莱茵生命，安德烈娅对瓦伦丁的态度不能说是很差，只能说是差到极点，瓦伦丁就感觉自己是不是沙勒她的马马才会被这家伙那么对待。 后来一枪给她秒了瓦伦丁就想以后应该是跟这家伙没啥牵扯了，毕竟脑花都爆满山了还能活过来不成？ 结果这BYD还真活了，态度直接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从想沙勒瓦伦丁变成想当瓦伦丁的妈，一口一个“孩子”地叫着，前倨而后恭，令人忍俊不禁。 就“圣子”这个名头来看，在深海教会这群人眼里，可怜的小龙人似乎真的成了祂的孩子。 “我想问一下，现在幽灵鲨在你们教会是什么地位？” 这里指的是被祂附身的幽灵鲨。 瓦伦丁感觉自己知道答案，但他还是想问一问。 “或者说她有什么名头？” “圣母劳伦缇娜。” 瓦伦丁飞速地点一下额头和双肩。 队长，斯卡蒂！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啊！ “所以你们来……” “带您回到圣母身边。” 薇诺娜头低的更狠了。 而当她说出这句话时，其他修女也一并低下头去，瓦伦丁只能看到她们发白的脑袋。 这么迫不及待是吧。 不管安德烈娅的目的是什么，瓦伦丁绝不可能跟薇诺娜离开。他一定会去找深海教会算账，但不是现在。 就算诺亚和劳伦缇娜都在哪儿，等待着瓦伦丁这位勇者拯救，那也得做好准备再去。 “我现在不想去。” 他的语气突然强硬起来。 “让开。” 第十八章 熟悉的海底 着名哲学家派大星说过，耐心是生活的钥匙。 而瓦伦丁直接把钥匙给扔了，并表示再不开门就等着挨踹吧。 少年眼中的樱花散去光泽，蒙上一层冰霜。他冷漠的目光里甚至还残留着刚才温柔的余温，好似拔O无情的渣男。 可修女嘴角的笑意未淡薄半分。 她眼眸中的红色依旧那么浓，如同目光中对眼前人的尊敬。 “深海教会的大门永远为您敞开。” 薇诺娜弯腰低头，深深鞠了一躬。 紧接着她站直身体，走到墙边，让出道路。跟在薇诺娜后面的修女们一言不发，纷纷跟上前人的脚步，背靠墙壁站立。 动作整齐划一，流畅优雅，让瓦伦丁不由得联想到摩西分海。 真的像大海……泰拉大陆上的这片连海浪都死去了，跟丧尸一样的海。 除了薇诺娜，他在这群修女身上感受不到一丝生气，明明她们还有呼吸，心脏还在跳动。 失去了自主意识，如同机器一样被人操控着。外表再怎么精致艳丽，没了灵魂也不过是行尸走肉。 看着她们像是雕塑一样站在墙边，瓦伦丁沉默数秒，才向前踏出脚步。 毕竟目前他跟这群修女还是敌对关系，是真怕遇到陷阱。 生机给了瓦伦丁无与伦比的勇气，但面对未知，勇气永远会被恐惧压制。 他倒不是害怕，只是多少有些谨慎。 姑娘们也很快跟上瓦伦丁的脚步，缓慢且坚定地走向隧道尽头。 哒哒的脚步声在走廊内回响，瓦伦丁已经听不到别的任何声音。明明这里站满了人，他却只能感觉到身旁三人的存在。 在真正进入海底世界之前，瓦伦丁停下脚步，回头转身。 即便隔了那么远，他依然能看清薇诺娜脸上的微笑，仿佛那人就站在眼前。 目光交错，却是灵魂的碰撞。在那一瞬间，瓦伦丁感觉自己穿越时空，到了另一个地方。 那里漆黑无比，但目光却不受遮蔽，与他的精神空间如出一辙。 若不是瓦伦丁清楚幽灵鲨来不了自己的精神空间，他还真以为是角徵羽在恶作剧。 “你来了。” 她如此说道。 瓦伦丁眨眨眼，想说点什么，可还没等他开口，眼前的一切就已恢复正常。 被烛光照亮的隧道，站在墙边的修女们，以及身边看着他，目光中略显担忧的天使。 “你还好么？” “很好。” 瓦伦丁不明所以。 刚才看到的东西……应该是幻象吧？ 为什么这姐姐一副我快没了的表情。 “先出去。” 拉斐尔应该是有话要说，但她只是深深看了一眼自己的爱人，朝身后指了指。 隧道的尽头仍是一扇铁门，不过这扇门后就应该是真正的海底世界了。 这一路走来，瓦伦丁就没看到一丁点高科技的东西，他很是怀疑有关情报的正确性。 只要打开这扇门，一切就会真相大白。 可真正当铁门打开，鲸鱼小队的众人来到外面的世界时，瓦伦丁却睁大眼睛，久久说不出话来。 眼前的一切…… 实在是太令人熟悉了。 ————————114514———————— “我们回来了？” 微风吹动瓦伦丁的发梢，带来些许清凉。 在黑暗中待久了，他有点不太适应外面的光明，便抬起手遮住眼睛。可即便如此，太阳散发的光芒依然透过指缝，落入瓦伦丁的眼眸，让他感觉到丝丝刺痛。 大地、天空、微风……还有太阳。 你跟我说这是海底？ 要么我疯了，要么你疯了，或者俩人都疯了。 “欢迎来到阿戈尔。” 斯卡蒂收好大剑，来了这么一句。 “海水呢？穹顶呢？” 瓦伦丁也不管自己还没适应外面的光明，放下手瞪大眼睛盯着斯卡蒂，向上一指： “还有那个太阳是怎么回事？！” “你冷静一下。” 斯卡蒂一点都不急，她似乎早就知道小龙人会是这种反应。 拉斐尔和邢一凰表现得倒是稳重多了，但她们眼中的疑惑却是丝毫不减。 在经过一番解释后，他们终于搞明白海底跟陆地没什么区别的原因。 那就是阿戈尔人也不知道。 众所周知，泰拉大陆存在历史断层，不仅陆地上如此，海底也是如此。而从有记载的历史开始，阿戈尔人就生活在这片跟陆地几乎没区别的海底，未有生活在正常海底的阿戈尔人的记录。 也就是说，那个海水中的太阳，笼罩住海底的天空，存在的时间比阿戈尔人的历史还长。 至于它们的真实面目，历史中也有记载。那太阳是科技造物，天空是穹顶的投影，风其实是海水流动，只是不知被什么手段模拟成了大气循环。 陆地上的其他国家一直认为伊比利亚的快速发展是因为他们得到了来自阿戈尔的些许科技碎片，只是无根之水，可阿戈尔人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科技是从何而来。 他们一直在学习、破解，可直到现在，那道截断历史的深渊也没被跨越。 历史之前的老祖宗留下来的科技，他们也只是学会了十之一二，绝大部分造物也只会使用，而不知原理。 哪怕如此，在当下的泰拉大陆，阿戈尔的科技水平也是一骑绝尘，无可比拟。 幸运的是，这穹顶……天空和太阳从未出过故障，洋流伪装的大气循环系统也一直正常。 纵观整段历史，被阿戈尔人玩坏了的科技造物恐怕只有…… 海嗣。 听完斯卡蒂的解释，瓦伦丁久久无言。 “也就是说我们其实仍被海水包围着？” “穹顶并没有隔绝海水，只是起了个装饰作用？” 他抬头看向阿戈尔的天空。 “是的。” 斯卡蒂点头。 “不过，穹顶虽然没有隔绝海水，但拦住了水压。” “你现在还没被压成肉泥就是证明。” 瓦伦丁啧了一声，竖起大拇指。 还真是牛b。 “那我的呼吸……” “幻觉而已。” 斯卡蒂回头，看向身后那座冲破云霄，直达海面的高塔。 “你们都被催眠了，从进入灯塔的那一刻开始。” 实际上从海底来看，这座塔不过数十米高。瓦伦丁在灯塔里会感觉下的很深完全是催眠的作用。 “由浅入深，循序渐进，目的就是让你们像阿戈尔人那样在海底生存。” “这也是阿戈尔的科学家们发现的，最适合让陆地人在海底生存的方法。” 她笑了笑。 “如果直接让你们从海底潜水下来，自然也没问题。” “不过你们可能不太习惯……呼吸从吸气呼气变成吸水呼水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