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术士》 第1章 夺命金项链 旧时有句行话说的好,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飞来横财若伸手,必将小命送黄泉。 我叫陈涛,厂狗一枚。 这天晚上,在车间加班到了十点多,我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出租屋! 刚要开门,发现门口多了一个手提纸袋,里面放着一方精致的红色小盒,巴掌大小,上面还刻着“宝凤斋”三个金粉小篆字。 宝凤斋,听名字好像是珠宝、首饰一类的,我好奇的打开一看,果然,里面是一串金项链。 项链色泽光亮,嵌着金色的桃心坠子,精致漂亮,入手分量还挺沉,一看就挺值钱的。 我心想这谁啊,大半夜的往我门口放这么贵重的东西? 要说是送礼走错门了,我们这栋老楼里都是各地租房的穷苦打工仔,没听说谁是达官贵人啊? 我心里挺美,想留着回头送给老家的对象小香,正要收了这笔上门横财,不料隔壁老胡媳妇出来倒垃圾,瞅了个正着,一口咬定这项链是她的,赖在我门口又哭又闹,撒起了泼。 我自然是百口莫辩! 这楼里大伙都知道我拖欠着房东几个月的房租了,哪来的钱买金项链? 我要说是捡的,那不正中老胡媳妇的下怀了吗? 最可恨的是,老胡也跟着满嘴喷粪,楞说是我偷了他媳妇的项链,捞了把菜刀要跟我玩命。 我当然不能给啊! 我是穷鬼不假,这两口子也好不到哪去,平时过节连肉都不舍得买一斤,会花几千、上万的买金项链? 大半夜的闹出这么大动静,惊动其他租客,这些人多半是老胡的老乡,都偏着老胡两口子帮腔作势,那架势我要不还给老胡媳妇,能活埋了我。 出门在外,和气为贵! 我争不过这两口子,权当没发横财的命,唯有忍痛把项链给了老胡媳妇。 这事闹的我很郁闷,大概是晚上十一点多钟的时候,我收到了一条陌生人发来的短信。 短信很直白:“阴祸上门,贪者必死。” 项链让老胡两口子拿走了,跟我没一毛钱关系,他们死不死的管我鸟事? 我想也没想,直接删掉了短信,拉黑了这个无聊的神经病。 第二天上班,我把这事跟工友说了,大家都替我丢了这笔横财可惜,还说现在金子涨价了,随便找家金店兑了,少说也得值个七八千的。 他们这么一说,我心里就更不是滋味了,眼下我正愁没钱给小香家交彩礼,上了门的财都让人抢走了,哎,你说我咋这么怂呢? 晚上加完班,我在外边摊子就着炒粉喝了两罐啤酒,郁闷的回到出租屋。 隔壁老胡家门口堵了一堆人,不少老乡进进出出,里面还有人在呼天抢地的哭,很少露面的房东拉着一张驴脸,站在门口跟楼里管事的孙老头用本地话,叽哩哇啦气愤的说着什么。 我很好奇,就问老孙头,出啥事了? 老孙头说,这家子昨天晚上做夜宵忘关煤气了,这几天冷,门窗都关死了,结果一家子煤气中毒全死了。 发现这事的是老胡同乡,本来两家约了中午一起包饺子,结果敲了半天门没反应,便找来了一楼老孙用备用钥匙打开门,才发现满屋子的煤气味,一家子早凉了。 老胡讲究个落叶归根,怕警察来了要解剖、火化啥的,当天中午,一个在本地打工的亲戚包了辆车,匆匆忙忙把尸体给拖回了老家。 房东在门口呆了一会儿,嫌晦气,跟老孙头打了声招呼,让他盯着点,别让人把房里的东西顺走了,自顾离开了。 他平时也不管事,自己住在市中心,收租、管事的都是住在一楼的老孙。 几个帮着收场的老乡没一会儿便把老胡两口子的家什给收拾利索,哭丧着脸离开了。 老孙见我在门口瞅着,锁好房门后就招呼说:小陈,你去买点香火纸钱啥的,都是邻居,多少表示点心意,送送吧。 我这人比较迷信,想到老胡两口子昨晚儿还要跟我玩命,如今横死了,这口怨气指不定撒谁头上呢。 听老孙这么一说,我赶紧去楼下超市买了香火纸钱,拿了上来,老孙头蹲在楼道口烧了干净。然后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感慨说:这都是命啊。 说完,他拖着那条跛腿,一瘸一拐的就要下楼。 我突然想到了昨晚上那个奇怪的短信,老胡两口子从我这抢走了金项链,一晚上的功夫两口子就没了,这也太凑巧了。 老孙是一楼的房管,这三层楼里进进出出的人他都清楚,或许知道是谁在我门口放的项链,我赶紧追上前去,问了一嘴。 第2章 消失的珠宝店 我穿好衣服,拿了两包烟,直奔一楼找老孙去了。 我们这栋楼共有三层,一楼是个天井连着大门,老孙住在天井右侧的小屋,因为这边治安不好,平素晚上都会关门,我经常加班回来的晚,得喊老孙开门,一来二去,跟他走的还挺近。 我敲门的时候,老孙还没睡,正在听收音机。 我进去客气了一句,问他这么晚还没睡呢,心里却是想着正好,他没睡,肯定知道是谁进了楼给我送东西。 老孙说习惯睡的晚了,问我有什么事。 我想了想,没敢说镯子的事,三万八的东西,万一老孙起了歹意,回头反而惹一身臊。就问他,今天晚上楼里,有没有来一个长的挺漂亮,叫白素素的女生来过? 老孙摇头说没有,这楼里一共住了七家人,都是打工的,过了九点后,就再没来人。 我心里就纳闷了,难道这个白素素就住在这栋楼里?不应该啊,这楼里的人我都认识,都是外地打工的。 我就又问,最近有谁家丢了东西没?比如说宝凤斋的首饰一类啥的。 老孙正坐在藤椅上听着收音机里的戏曲,我这话一出,他猛地跳了起来,啪嗒关上了收音机,紧张兮兮的问我:小陈,你刚刚说嘛? 我说,你问问,谁家有没有丢首饰,宝凤斋好几万的那种。 “宝凤斋!宝凤斋!” “她来了,她又来了……” 老孙嘴里念叨了几句,脸色大变,浑身打起了摆子,然后推着我就往门外送,让我赶紧滚出去。 我没明白他这啥意思,就问咋啦? 老孙惶恐的关上门,熄了灯,隔着门我依然能听到他在房内大叫着:“她来了,她来了……” 谁来了?是白素素吗,老孙为什么这么害怕? 他这么一闹,我心里更没底了。 次日,我去了车间,问几个本地工友,知不知道宝凤斋。他们也都是穷鬼,一问三不知,没个靠谱的。 下午,我找车间组长老宋,说身体不舒服想请假休息半天。 老宋说现在正忙着赶货,我就是死,也得死在流水线上。 我当时心里火大的很,老子命都快没了,赶个屁的货呢,趁着他出去送货的期间,我赶紧溜了。 我决定去宝凤斋看看,万一那边有人认识这个白素素呢。 我拦了辆的士,上了车,的哥问我去哪。 我拿出收据看了一眼,说五羊街那边的宝凤斋。 的哥愣了愣,踩了一脚油门说:“哦,你说的是那家百年珠宝店啊,那地方我熟悉。” 我说,那正好,我去那看看珠宝。 的哥吐了一口槟榔渣,摇头笑道:“老弟,你可真会开玩笑。” 我以为他鄙视我打工仔买不起珠宝,就拉着脸说,老哥别瞧不起人。 他说,老弟你误会了,宝凤斋三年前起了场大火,店子早烧没了,白老板一家子全烧死了,本地谁不知道?你去那买个鬼的珠宝哦。 说到这,他又叹了口气,“你是不知道,我们本地人以前就认宝凤斋,老陈家那手艺可是一绝,父女俩纯手工制作金饰的本事算是失传喽。” 他这么一说,我从头凉到了脚,小声问他,大哥,老板的女儿是不是叫白素素? 的哥点了点头说,是啊,丫头长的可水了跟明星似的,可惜了,一把火烧的骨头渣都没了,这事在我们这是桩大悬案,到现在听说还没查出个结果呢。 说到这,他又道:“咱们南广城珠宝店多了去,什么周大福啥的,我随便找个给你停了。” 我终于明白老孙一听我提到白素素会吓成那样,白素素早就死了,岂不就是…… 我一擦额头上的冷汗,连忙说,别介,你就给我开到那。 到了五羊街,司机指着对面的一家小门脸说,看到了吗,那家店就是原来宝凤斋的位置。 我看着手上的那张收据,一对地址门牌,半点不差,愈发觉的这事邪海里去了! 现在的宝凤斋,是一个小门脸,悬挂了块掉漆的牌子,上面写了个繁体的“当”字。 这年头当铺都快绝种了,这家店生意不太好,大白天的门上落了锁,估摸着也是黄了。 “大兄弟,我没骗你吧!宝凤斋早没了,这地儿被人盘了!”的哥点了根香烟,徐徐道。 “盘了?”我有点没明白。 “宝凤斋起火以后不久,就有人来这挂牌开了这家当铺,但从来没开门做过生意!说白了,就是为了占这块地。” 第3章 阴魂不散 我一看时间不多了,还是先赶紧通知二牛让他把镯子处理了。 他贱命一条不在乎,但我怕死! 我拨通了二牛的手机号码,那头乱糟糟吵得厉害,这孙子果然在酒吧嗨皮。 二牛心情似乎很不错,在那头吼着问我有啥事呢? 我让他赶紧把镯子丢了,会死人的。 二牛不乐了,骂道:去你二大爷的,滚犊子。 我说真没骗他,那东西会要人命,一定要按照我说的办。 二牛当然不鸟我,骂了我一句傻货,直接挂断了电话。 爱死不死,不信拉倒!我被子一蒙,倒头就睡。 没办法,明天还得上班啊!咱已经丢了西瓜,总得捡好芝麻吧。 其实跟这座城市大部分打工仔一样,我习惯了忍气吞声,吃闷亏,生活再苦难,也要像逗逼一样笑着活下去。 不沉湎于上一秒钟的苦难、悲伤,这是厂狗的生存法则。 第二天我到了厂子里,老宋当着车间工友,点名把我骂了个狗血淋头。 他向来把我当软柿子,随便骂,不爽了还能拿鞋拔子抽,用来提高自己的威望,震慑车间其他的刺头。 有时候我真想奋起暴揍他一顿,但骨子里却总少了那股子血气,毕竟工资还捏在人手上,这世上并不缺乏反抗者,也许我还不够勇敢。 跟大部分厂狗一样,我只能低着头当做老宋是我隔壁妹儿,爱叫叫去,我自春风过山岗。 有点悲哀,我就是一个阿Q! 在车间里当了一天受气包,晚上下了班,我也没心情吃晚饭了。回到小屋里,蒙头插上耳机,不断地重复那首悲伤的《离家的孩子》。 听着,眼泪就流了下来。 突然间,我想小香了。她这会儿肯定站在村口的小道上,张望、期盼我带着钞票凯旋而归,与她成亲生子吧? 刚躺下没多久,隔壁又开始了。 我承认那男的很强壮,但天天这么早一出,晚一出的,哥们,你就不怕铁杵磨成针吗? “他乐任他乐,清风拂山岗!” 我调大了音量,闷在被窝里,这会儿实在对那口提不起兴致。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门被锤的哐当响! 我还以为是房东来催房租了,赶紧打开了门,却是几个派出所的民警。 一个满脸麻子的警察进门问我认不认识陈二牛,我说认识,他说,那成,跟我走一趟吧。 到了派出所,那人让我别怕,说只让我问点事做个笔录。 我问他到底出了什么事? 麻子警察说,陈二牛昨天晚上在市里的一家酒吧跟人打架,被捅死了,找我来是想了解下陈二牛亲人的联系方式。 在问话的时候,我浑身一直在打哆嗦,那警察还以为吓着我了,问完话,给了我一包烟,让我放松下。 等从局子出来的时候,我两条腿都是软的,坐在马路牙子边,抽起了香烟。 我不明白,这是招谁惹谁了,净撞这倒霉事,情到伤心处,我蹲在马路牙子边嚎啕大哭起来。 我哭并非同情二牛,而是单纯的因为怕。 我怕死! 老胡媳妇拿了我的项链,一家全死了。 二牛拿了我的镯子,命也丢了! 这代表着,那个午夜催命短信,真的会要人命啊。我无法再说服自己,这只是个巧合。 下一个也许是我,对,肯定是我。 我很委屈,我从小到大见着狗都得让道走的农村娃,他们干嘛要这么玩我? 带着一肚子郁闷,我回到了出租楼。 刚要进屋,就看到一个穿着半透明睡衣的女人站在我的门前,来回踱步,似乎像是找我有急事。 我一看,是隔壁的那个妹儿。 我听到那男人叫过她阿兰,名字却是不得知。 她找我干嘛,不会是想背着她男人跟我好吧? 从搬进来的第一天起,我感觉她看哥们的眼神就比较怪异,每次见我她都会脸红。 这一度让我对着镜子琢磨了半天,哥们这张放在人群中,没人会多看一眼的大众脸,啥时候变的这么有魅力了? “陈师父!我……”见了我,她显得很慌乱,捋了一下耳际的发丝,欲言又止。 我小声问她:“叫我小陈吧,你男人呢?” 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小声说:“铁柱刚睡着,小陈……我, 第4章 明早的太阳 他有些烦躁的皱了皱眉,又像是不知道怎么解释,揉了揉大鼻子说:“陈涛兄弟,求你了,送我一句话好吗?” 神经病吧,大清早的跟老子打哑谜。 我正忙着呢,也没个好脸给他,直接送了他两个字:去死! 我说的是气话,但李铁柱的脸色瞬间由古铜色变成了惨白,双手扶着门槛,浑身跟筛糠子似的打起了摆子。 他看着我眼中满是惶恐、怨毒,然后长长的叹了口气,砰的关门回屋了。 不知道为啥,他那种眼神让我莫名一阵心惊甚至有点刺痛。 我不知道这俩口子到底怎么了?一大早的整这么一出,我心里也腻歪的慌。 到了厂子,工友说老宋在办公室等我,我一听坏菜了,不会要开除我吧。 进了办公室,老宋正跟两个警察聊天,见了我劈头盖脸就训,我低着头不吭声。 上次问话的麻脸警察看不过眼了,让老宋先退下,说要跟我谈正事,然后给了我一个用黄布包着的坛子,说是二牛的骨灰,老家人联系不上没人处理他的后事。 我心想二牛父母早死了,老家有个残疾哥哥,自己都顾不上,哪有闲心管他这事。 老乡就更别提了,二牛活着的时候,大家就盼着这个瘟神早点死,谁领他这晦气玩意。 所以,他们想了想,还是决定把骨灰坛子交给我这个老实人。 这要是平时,二牛死了,我不放鞭炮庆祝就不错了。 但我心里有数,他多半是因为拿了我的镯子,犯了邪煞才丢的命。 换句话说,他是替我去死的。 做人得讲良心,这事我得管。 我跟老宋请假,有警察同志在场,他不敢不答应,咬牙切齿的又给我批了一上午的假。 我来到街心公园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挖了个小土堆把二牛的骨灰埋了下去。 小时候他在河里救过我一命,我现在给他收尸,也算是扯平了! 这么一想,我心里舒坦了很多,反正不急着回去上班,我决定去找老孙头再打探一下白素素的事。 我到了楼下,发现房东正在门口吆喝,两个陌生人正往一楼老孙头屋里搬东西。 我一看傻了,就问老孙头呢? 房东说,走了。 我心里暗叫糟糕,这当口老孙头突然走了,不对劲啊。 我问房东,老孙头去哪了? 房东没好气说,你问我,我问谁,孙瘸子这老东西房租都没给,我还想找他呢。 我说他不是你老叔吗? 房东叼着烟没好气说,谁告诉你他是我叔了,我姓周,他姓孙,哪门子来的叔叔! 我问房东,有老孙的地址吗? 房东说老子晓得个鸟,说完,招呼新来的租客去了。 老孙头走了! 是被白素素吓走的吗? 他这一走,我又少了一条线索,还有七天的时间,我该何去何从? 我正发愁组长老宋打来了电话,催我赶紧回去上班,现在赶货冲刺阶段,我一个熟手接二连三的旷工,对我们小车间流水线有很大的影响。 我回到车间一直干到了下午五点多,老宋放了工,说是今儿这单做完了,让大家回去休息,明天还有个大单要接,干完那个单老板就发工资。 对我们厂狗来说,不怕加班,就怕没活干。放了工,我拒绝了几个工友出去喝酒的邀请,回到了出租屋。 刚躺下没一会儿,有人来敲门。我打开门,阿兰提着个菜篮子站在门外,笑盈盈说,“小陈,我和铁柱想请你顿晚饭,菜买好了,今晚有空吗?” 我正想找他们两口子问问宝凤斋那张收据的事,就说,“那敢情好,平时老闻着香味,我早就馋你那口了。” 她羞的连脖子都红透了,娇媚的点点头。 我心想,这妹儿还真是水做的,柔媚入骨啊。 阿兰前脚刚通知我,紧接着李铁柱就回来了。 他看起来很疲惫,脸色泛青,气色很差。不知道是不是光线的原因,我看到他脸上多了几道类似皱纹的黑色口子。 还真是应了那句老话,“好火费碳,好女废汉啊。” 我有点幸灾乐祸,嘿嘿,身子被掏空了吧,让你天天虐单身狗,这就是报应。 饭菜还要会儿功夫,我躺在床上琢磨了起来。 从阿兰给我的收据来看,李铁柱手上有一把金锁,是白素素送他的吗? 第5章 荒村难觅 我大喜,就知道李铁柱不简单,正愁找不着老孙呢。 不过有什么话不能亲口告诉我,非得往我鞋里塞纸条? 没多想,我去厂子里报道,挨了一顿臭骂,老宋嘴毒,但这赶货的当口,他也不敢真开除我。干了一上午活,下午老宋走进车间问谁会开车。 我举起手说,我会。 老宋信不过,骂咧说老子都不会,你龟儿还会开车? 我拿出驾驶本往他跟前一晒,说你丫别瞧不起人,我以前在村里帮猪场送猪,啥路没跑过? 我这人没啥能耐,唯独这驾驶本够吹上三年的,所以随身都带着。 厂狗们一看我有驾照,羡慕的眼都红了。尤其是几个厂妹,看我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我心里那个美啊,总算得瑟了一回。 老宋高兴说:行,正好咱们的司机小吴生病了,你去开车,把这批鞋模子送到上头公司去。 我们这其实都不能算厂子,只能算个小作坊,平时都是上头公司往下派活,我们接到的活基本都是加工一些鞋模子,做刷胶、组合的简单工序。 厂子最轻松的就是司机小吴了,出去送货,一去一整天,送完货随便浪。 没想到我也能摊上这肥差! 我美滋滋的拉货到了上头公司。 卸完货,我心里贼痒,好久没摸车了,怎么着不得遛一遛? 唉,正好,我去野马村找老孙去! 老孙这家伙不是个厚道人,好歹我跟他平时关系不错,有啥事不能告诉我,非得跑路呢? 我拿出手机看了一下地址,这才发现,李铁柱给我写的地址压根儿不靠谱。 “出城一直往北走进杨树林,见到路口就往左拐,见碑就到,野马村。” 这什么鬼地址啊? 反正也是跑一趟,车是厂子的,烧油又不花我的钱,可劲儿造就完事了! 我一脚油门直奔北出了城。 很快车出了郊区,开了个把钟头,连杨树林的影子都没见着,我心里有些发慌了,刘经理不是糊弄我的吧。 天渐渐阴沉了下来,往北的尽头弥漫着一层灰色雾气,朦朦胧胧的看不真切。 我放慢了车速,咒骂该死的李铁柱,这都开出几十里了,何时是个头? 正有打道回府的念头,骤然转过一个急弯,在右前方出现了一大片杨树林。 我心下狂喜,连忙下了国道拐进了杨树林。 进去以后,村道土路,坑坑洼洼不是很好走,很久没开车了,一路颠簸,晃的我有些恶心想吐。 杨树林有很多岔道,我按照上面说的,见路口就往左拐。 也不晓得拐了多少个路口,还是没见着碑的影子,我心里有些着急了,正巧旁边有个村子。 我下了车徒步进村,打算问一下,别是走岔道了。 在村口,我见到一个老头坐在老槐树下逗狗,那狗通体漆黑如墨,双眼血红,见了我就是一通狂叫,恨不得咬我几块肉下来,凶巴的厉害。 “虎子,老实点。”老头拍了拍狗脑袋,黑狗顿时就老实了。 “后生仔,你莫见怪,我们村里好些年没来外人喽,虎子呀,认生!”老头咧开嘴冲我笑道。 “没事,老人家我问你个事哈。”我给他敬了根烟,挨着在树下的石凳上坐了下来。 我问他,附近有没有一个叫野马村的地方? “野马村?”老头接了烟架在耳朵根子上,挠着满头花白的头发,沉思了几秒说:“小伙子,咱祖祖辈辈都在这扎根,十里八乡熟的很,就没听说过啥野马村,你是不是走错地儿了?” 我一听,顿时有些懵了,别真走岔道了,那这一下午不白瞎了吗? 我说,你老人家再仔细想想,我都打探好了野马村就在这一带。 老头嘴里哧的一声,翻着两眼惊诧问:“小伙子,你不会是要去野马坡吧?那地儿我知道,往北走十来里地就到了。” 我琢磨着李铁柱是不是给我写错了,是野马坡,不是野马村? 我赶紧嗯了一声,说可能就是野马坡。 老头白了我一眼,那张鸡皮褶子的老脸凑到我跟前,像看傻子一样盯着我。 我被他盯得有些发毛,就问咋了? 老头干咳了一声说,“小伙子,野马坡以前确实有个村子,六几年的时候,闹灾荒、瘟疫,村里人死的死,逃的逃,早就没人烟了。那边现在是座荒村、坟山,你去那干嘛呢,找鬼啊。” 我 第6章 棺材上的照片 老孙,孙大玄师父在吗?我在门上叩了叩,没人应我,我径自进了院子。 院子里面弥漫着一股浓浓的怪味儿,有点像是白事店那种纸钱味,里屋是红砖平房,分为东西北三进,东西两进锁着门,正北的门口挂着厚厚的布帘子。 我刚伸手打算掀开帘子,里边探出一张苍白、蜡黄的脸,是老孙。 “老孙,我是陈涛,你还认得不?”我兴奋的指着鼻子,打了声招呼,看来李铁柱还真没骗我。 “就你一个人?”老孙四下扫了一眼,跟特务接头一样小声问我。 我点头嗯了一声,他招手示意我进屋。 这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了,山间雾气沉沉,天黑的早,屋内黑咕隆咚的。 孙大玄点了一根白蜡烛,屋子内顿时有了亮光。 “小陈啊,我们村偏的很,不通电,比不得城里啊。”说话间,他又从里屋端来了一个火盆子,在上面架了个锅子,里面也不知道煮的啥,散发着一股子浓郁的清香。 待汤滚了一阵后,老孙拿了勺子给我舀了一碗。 汤色暗红,上面还飘着一层沫子,里面还有零零星星杂碎之物,像是动物的内脏。 老孙吹散血沫子,砸吧嘴喝了一口,见我端着碗没动静,他估计我是嫌寒碜,笑了笑说:“小陈啊,这汤可是我们野马村有名的猫杂汤,喝了保管你龙精虎猛。” 猫杂汤?早听说南广人吃猫肉,还真不假啊。 客随主便,我也不好再装着,端起碗喝了一口。 噗!刚入喉,我就吐了。这汤闻着挺香的,但入口腥的厉害,又闲又涩,那味道有点像流鼻血往嘴里滋溜了一口,甭提多腻歪了。 “怎么了?不好喝吗?”老孙滋滋有味的喝了一口,嘿嘿笑问。 我还等着他救命解开谜题呢,甭说是汤,就是尿,也喝啊,当即只能强颜欢笑喝了大半碗。 “老孙,你认识这个白素素吗?她给我送过宝凤斋的首饰,你实话告诉我,见没见过这个女人?”我放下碗给他递了颗香烟,自己又点了一颗,吸了两口,把兜里白素素的身份证件照拍在桌上,问道。 老孙就着烛火点了烟,吞云吐雾了一番,烟气萦绕的脸色愈发的阴郁了。 屋内有点闷,天气并不热,我身上却出了一层细细的密汗,潮热的难受。 我抖了抖衣领子,静待老孙的答案。 他抽完了半根烟,在桌子上杵灭烟头,吐出最后一口烟气,抬起头艰难的张开泛青的嘴唇说:“小陈,你伢子是老实人,我就实话讲吧,白素素根本不是人!” 我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还是忍不住起手脚发颤。 “她是宝凤斋老板白富贵的独生女儿,十年前的冬天宝凤斋起了一把大火,白老板一家子被大火烧死了,其中就有他的女儿白素素。”老孙接着道。 我就知道老孙肯定见过她,不由的倒抽了一口凉气,搓了搓发麻的脸道:“老孙,她干嘛要给我送宝凤斋的东西?老胡一家子也是她害死的吗?她图个什么啊?” “这东西本来给你的,结果老胡媳妇非得去贪便宜,白素素能不要他们的命吗?” “至于为什么要给你送东西……” 老孙说到这停了下来,灰蒙蒙的眼珠子落在我的脸上,嘿嘿笑了起来。 屋子里本来就阴森,他这么一笑我更害怕了,从头麻到脚,甭提多难受了。 “老孙,你就别寒碜我了,一气儿说完吧。”我实在受不了他,催促道。 老孙笑容一敛,缓缓吐出三个字:“寂寞呗!” 寂寞?我惊的下巴都快要掉下来了。 老孙点了点头道:“没错,白素素死后成了恶鬼,游荡在南广城,她生前是个黄花闺女,一生没个伴侣不得安宁,她给你送的三金,项链、戒指、手镯,在农村规矩你也懂,叫彩礼。” “说白了,就是要跟你结阴阳缘,要你的命,这是你的桃花劫。” 我一拍桌子又惊又气:“我就说这鬼婆娘,哪有这么好心给我送金饰,合着是要我陪她去死。” 她前前后后三金已经给我送齐了,就连我的死期都定好了。 我问老孙,如果我不答应她,会有什么后果? 老孙咧嘴露出满嘴发黄的大烟牙,森然一笑:“你在明,她在暗,你要不答应,老胡一家子就是你的下场。” 我更懵了,我是死定了呗。 想到这,我对这白素素恨的是牙根痒痒,天杀的小贱人,我跟你八竿子打不着的,你选个高富帅多好,就非得看上我这个穷矬吗? 我正 第7章 活棺祭 我转身要跑,老孙一把扣住我又拽了回来,很是不快瞪着我:“走啥啊,这专门给你准备的。” 我没好气的骂道:“你什么意思,咒我死呢?” 老孙松开我,笑了笑说:“上次白素素上门给你送东西,我就知道你是被脏东西缠上了,料到你迟早会找上门来,所以准备了这个活棺祭,为你消灾解难。” 我有些不信的看了他一眼,这世上还有这么好的活菩萨,专门废这心力来救我? 别的不说,就这供桌猫脑袋啥的,就怪渗人的。更别提在自己家里供个棺材,这么秽气的事了。 直觉告诉我,有点不太靠谱。 一个人无缘无故对你好,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喜欢,老孙估计不好这口。第二有所图谋,老孙要图谋我啥呢? 别怪我小人之心,任谁被人当死人一样供着,心里都得想歪了。 我和老孙非亲非故,他干嘛要废这心力救我啊? 老孙见我不信他,有些不太高兴了:“你这伢子,咋这么不开窍呢?得,你要把好心当作驴肝肺,那就滚吧,以后也别来找我了。” 他这么一说,我又有些踌躇不定了。 我本就是个乡巴佬,没见过啥世面,我寻思着吧,白素素缠上我肯定不是啥好事。 老胡一家子、二牛就是血淋淋的教训,搞不好下一个就该轮到我报销了。 老孙这套虽然整的邪乎,但万一他真是活菩萨,我岂不是错过求生的希望? 横竖是个死,权当死马当活马医了,信老孙一回。 我尴尬的挠了挠头说:“老孙,你这套整的把我吓着了,我倒不是不信你,你说吧,该咋做,我听你的就是了。” 老孙板着的脸这才舒展开来,指着棺材一本正经说:“小陈啊,我这些把式也是跟别人学的,能不能救你还不保准。你要信我,咱们试一试。” 我说,真看不出来,你一个看门大叔,还懂降妖除魔的本事。 老孙嘿嘿一笑:“也就我是个热心肠,见不得你伢子受难,要不然谁整这晦气事啊。” 说着,老孙拿出线香,掐了个三短三长,点燃对着棺材拜了拜,然后推开棺材盖,从里面摸出一个血淋淋的玩意,抖落干净了放在桌子上。 我一看原来是个一尺来长的稻草人,也不知道棺材里装着啥玩意,稻草人被泡的每一根稻草都肿胀透亮,泛着猩红色,就像是一根根充满鲜血的输液管编织而成。 老孙从供桌上黏了一张符纸,手一抖,符纸哗的就着了,然后嘴里快速的念叨了一通完全听不懂的文字。 我一瞧,好家伙,这简直是英叔再生啊,就差披上一件道袍,画上一道浓浓的一字长眉了。 “起!”老孙手腕一抖,稻草人唰的立了起来! 我今儿算是大开眼界了,站在一旁又惊又怕。老孙露了这么一手,让我觉的他有两把刷子,但那个血红的稻草人,又让我觉得太邪气。 “稻草人已经通灵了,报上你的生辰八字!”老孙面色威严冲我一喝。 我被他震的一个激灵,连忙喏喏报上了生辰八字。 老孙快速捻起一张黄纸,在上面写了我的生辰八字,塞进了稻草人的嘴里。 我正看得入神呢,老孙抓起我的手,猛地用长指甲一划凑到了稻草人嘴边。 稻草人咬住我的手指,喳吧着吮吸了起来! 一股阴寒直透入指尖,然后沿着每一寸肌肤迅速蔓延,我顿时就像在西伯利亚高原上裸奔,每个毛孔里都是钻心的疼! 稻草人吸食了我的血液,双眼竟然泛起了红芒,阴邪的厉害。 我感觉体内像是有什么东西被硬生生抽走了,忍不住大声叫喊了起来。 老孙在一旁阴沉着脸,或许是光线的原因,我隐约看到他在笑,那种不经意的冷笑! 就在我承受不住的时候,老孙抓起桌上的桃木剑,在我手上猛地一拍,稻草人悻悻松开了口,嘴里发出吱吱的怪叫声,像是极不甘心。 老孙麻溜的用黄符裹住稻草人,重新封入了棺材里,这才吁了一口气,抓起我的手指往香灰里一杵止住了血:“小陈,替身已经给你做好了,以后白素素真要跟你拉你去作伴,它能替你顶死。” 我这时候已经彻底吓懵逼了,腿一软,扶着桌子腿蹲在了地上,好半晌才回过神来。 太不可思议了,稻草人吸了我的血后,竟然活了。 只是这玩意真的靠谱吗?我有些担忧。 “老孙,你确定我没事了?”我有点头晕目眩,小声问他。 老孙抚摸着嘴唇的小胡子 第8章 阿兰的试探 我揉了揉脑瓜子,决定先离开这是非之地为妙。 一路狂轰油门,跑了十几里地,我见到远处有星星点点的灯光,空气中隐约还能闻到饭香味儿,这是到前面问道的村子了。 路过村口,横里扑出一条黑狗拦在了车前面,我连忙一脚急刹车,那老头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冲我大喊:“后生,下车,下车!” 我心想这老头不会是碰瓷的吧?大晚上的下车,会不会起啥幺蛾子啊? 我有些着急了,连摁了几下喇叭,哪晓得黑狗赖在路上死活不让道。 我也不敢轧死它,这要被赖上了,兜里这点零票子肯定是不够给的,搞不好还得挨顿暴打。 我老老实实下了车,苦着一张脸拱手说:“老人家,我还急着赶路呢,你老就别找我的蛾子了。” 老头啐了一口浓痰:“呸!我是来看你是死,还是活的,活了一辈子了,就没见有活人从野马坡走出来过,你小子是头一个。” 说完,他伸手在我的脑门顶上用力一拍! 老东西下手还挺狠,这一巴掌打的我半边脑壳都木了。 我暴跳而起,抡起拳头骂他:“死疯子,有病吧?” 老头摇头叹了口气:“你说你这后生仔,好好的,干嘛去野马坡找死?哎,可惜了,可惜了哦!” 他一招手,领着那条碰瓷的黑狗往村里走去,一边走一边垂头叹气。 我心想,这老头真有毛病,老子招你惹你了,平白无故咒我死! 回到厂子已经晚上九点多了,我把车停好,跟老宋打了声招呼。 这家伙也觉着我是个能人,对我态度好多了,不仅没让加班,还让我早点回去歇着。 我心里那个美啊,看来做人不能太低调,该显本事别藏着,人家才能瞧的起你。 想到这,我倒是希望小吴最好一直病着得了,要不然我迟早还得回流水线上去干苦活。 嗨,咒人可要不得,想啥呢! 随便在路边买了份河粉填肚子,我快步往出租屋走去,趁着阿兰没回来,我得赶紧跟李铁柱通报他媳妇这事。 我发现我越来越坏了,阿兰偷人,给李铁柱戴绿帽子,我咋这么乐呢。 回到出租屋。 刚要找李铁柱,阿兰就开门从屋里走了出来,冲我红着脸点头微笑。 嗯?阿兰在家! 她不是在老孙头那吗? 不对啊,我可是开车回来的,她比我还快,总不是长翅膀飞回来的吧。 只剩下一种可能了,老孙头家里不是阿兰,而是老孙侄女! 我听茬音了。 管她是不是呢,反正今儿我这劫是消了,心里美着,我顺手从耳朵上取下了小平头给了我的香烟,正打算抽,发现这烟真是奇怪,连个标志都没有,估摸着是从哪买的假烟。 先止个烟瘾再说,我点燃吸了一口,一股子腥涩味直冲口鼻,熏的我直接吐掉了烟头。 这烟完全没有一点烟叶子味,烟味很冲,很杂。 我约莫能分辨出其中三种气味,土腥味,寺庙里点的檀香味,还有猪血的味道。 这是人抽的吗? 香、猪血,这不是供神用的吗? 我突然想到了野马坡以及那老头说的话,心凉了半截,难不成这小平头不是人? 他要不是人,那老孙岂不也是…… 对了,还有小平头手里捧着的那张照片。 照片里的人,好像是我! 他们是在替我送葬吗? 我不敢再往下想,越想越觉的那村子怪异的很! 我就像是堕入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深渊,如果说之前二牛、老胡一家子死了,白素素给我带来的是无形威胁。那么野马村一行,我很可能是在送命。 我现在只能抱希望,老孙是位真正的大师,他是在救我,而不是害我。 时间不早了,我返身进屋,心里烦躁的厉害,带上耳机听起那首不知道重复了多少遍的《离家的孩子》。 我好害怕没法回家过这个年! 怕爸妈白发人送黑发人! 怕再也见不到小香,等不到跟她洞房的那一天! 我不明白这世界是怎么了?为何要苦苦为难一个老实人呢? 我想到小时候,爷爷他老人家让刘瞎子给我断上一卦。 瞎子说:鱼跃龙门万重关,一重更比一重险,若得风云有造化,龙游四海远名扬! 第9章 白素素有约 “不是,我在想这汤是什么做的,怎么会这么香。”我笑着弹了弹碗边。 阿兰笑说:“这个是猫的肺腑杂碎做的,叫猫杂汤,吃了能补气活血,是我们那有名的偏方,我们铁柱全都是靠喝这汤呢。” 果真是猫杂汤! 这玩意我是真消受不了,连忙摆手让她千万别给我盛。 阿兰蹙眉说:“这么好的汤,你不喝吗?” 我赶紧说,小时候被猫咬过,心里有阴影,让他们别客气,我就坐这聊聊天得了。 阿兰也不好再说什么。 李铁柱已经兹兹喝了起来,而且是连干了两碗,连气都不带喘一下的。 他用行动证明了,他是完全信任阿兰的。 我心底犯嘀咕了,这俩口子不寻常啊,阿兰很可能跟古怪的野马村扯上关系。李铁柱吧,一方面让我暗查他媳妇,又装的唯唯诺诺,也不知道他到底怎么想的。 我从桌上抓了把瓜子,打开了话匣子:“阿兰,你和铁柱老家哪的?” 李铁柱没吭声,阿兰说话了:“我们呀,老家是西川的,出来有好些年了呢。” 我故意用本地话说:“哎呀,我还以为你们是这的呢,你们家里有孩子吗,家里老人咋样啊。” 阿兰顺嘴接道:“家里老人都走啦,孩子倒是有一个,在老家呢。” 她这一回答,我心里就有数了,阿兰在撒谎。 南广话很难学,我说的时候又故意掺杂了老孙的本地口音,她听起来一点都不带打停的。 这说明她压根儿不是西川人,而是本地人,只是故意摆出个川调,难怪我听她说话,软糯糯的带点川音,又夹杂着南广口音。 这女人有问题! 不行,我得赶紧告诉铁柱,他媳妇跟老孙的事。 “嫂子,你能给我弄点米饭、面条啥的吗,我有些饿了。”我说。 阿兰微微有些失望说:“你呀,真是没口福,多补的汤,好多人想吃还吃不到呢。” 不过她的脾气是真好,我挑三拣四她也不恼,起身就去外屋淘米做饭了。 我趁她去阳台做饭的空当,走到床边悄声说:“铁柱兄弟,我今天去了老孙……” 但话刚说了一半,李铁柱突然瞪大眼,狠狠盯着我,神情显得十分激动,恨不得一口吃了我。 我也有些恼了,这到底是几个意思?让我去野马村调查老孙,现在还不让我开口说话了? 李铁柱眼珠子往右边一斜,我顺着一看,右边墙角蹲着一只黑猫,那猫的瞳孔放着阴冷绿光,死死盯着我俩。 难道这猫还能听得懂人话? 我正琢磨着,阿兰端着盘子走了进来,与此同时,李铁柱往床头依靠,恢复了那副病入膏肓的挺尸样,嘴里呼呼喘着气儿。 我心想这货还挺能演,这并不好笑,相反,我从头到脚麻嗖嗖的。 李铁柱在掩饰、在畏惧,他不敢跟我说话是因为阿兰吗? 我本来还想从李铁柱那得到点线索,但他始终在逃避我的眼神,我讨了个没趣,胡乱扒了几口饭回房了。 关了房门,我躺在床上琢磨,李铁柱既然让我查阿兰,为何又一言不发? 只有一种可能,他害怕阿兰,不想让她知道,他在偷偷调查她。 野马村我到现在也没想出个门道,不知道那地方到底是人窝还是鬼窝,如果阿兰跟野马村扯上了关系,那就可怕了。 但你要说她不是人吧,我又觉的不大可能,人家那脸蛋血色多好,我跟她一比,像鬼的那个肯定是我。 正发愁,手机短信突突响了起来。 居然是那个神秘人发的。 “明天早上九点,罗门咖啡厅见面,白素素。” 我一看吓了个半死,我躲她还来不及,这么快就找上门来了。 老孙说白素素是鬼,但野马坡那地方的人,包括老孙在内,是人是鬼,也很难说定。 见还是不见? 我一直想当面问她为什么缠上我,为何要害我? 但见了,我怕她弄死我! 咋办呢?我一时间也没有答案,这事来的太突然,我脑子有点懵。 现在这一趟子事,杂乱的我头都快要炸了。 不想了,睡觉要紧。 我这人就这样,只要心里想宽松了,天大的事也能睡着。 一觉睡到了大天亮,早上去厂里报道,老宋还破天荒的表扬了我,说厂里需要的就是我这 第10章 到底谁是人,谁是鬼? 白素素看到了贴在窗户上,一脸苦态的我。 她很平静,给我打了个手势让我进来。 我摇了摇头。 她越高贵美艳,我的自尊心被打击的更破碎,我没有勇气踏进去。 这就是厂狗眼中的二维世界,玻璃的那一面是天堂,而我却只是地狱里的一个小丑! 她有些生气了,踩着高跟蹬蹬的走了出来,玉臂环胸冷冷看着我。 金色的阳光洒在她白净脸颊上,散发着圣洁的光芒,她比身份证上更漂亮,挺翘的身材,绝美的容颜就像仙女一样。 我低着头不敢多看她一眼,心噗通直跳。 我知道自己很自卑,但却没想到会卑微的连正视她的勇气都没有。 我手足无措,不停舔着干巴的嘴唇,不知道怎么开口跟她说话。 这个时候她是人是鬼,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 她看了我两秒钟,冰冷的脸上突然浮现出一抹灿烂的笑容,噗嗤笑出了声。 “你不会走旋转门?”她问我。 我尴尬点了点头,我确实不知道这旋转的门,到底该从哪一面进入。 她牵住我的手,很大方的走了进去。 玻璃门旋转,她的手很温暖。那一刻,我有些头晕,这是在做梦吗? 天堂一般的自然派咖啡厅,女神一般的佳人,直到我在爬满绿萝的摇摇椅上坐下来,我的心依然漂浮着落不了地。 里面的人看我眼神很异样,他们都穿得很有范,一看都是有气质,有地位的人。 唯独我一身尘土之气,而偏偏我对面坐着的又是一位高雅丽人,两个天壤之别的人坐在一块,难免让人侧目。 我坐在藤椅上浑身直发抖,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 白素素给我要了一杯咖啡,亲自给我加了糖和奶,推到了我的跟前,然后双手抱胸,饶有兴趣的打量我。 我深吸了一口气,内心不断的告诉自己,我是吴彦祖,我是古天乐,这世上没有我泡不到的妞。 阿Q精神一冲头,我顿时有了精气神,心中像是甩掉了一个沉重的包袱,变的无所畏惧。 我把咖啡推了回去,神色淡然说:“对不起,我不喝这个,白女士,你也看到了,我在你面前连头都抬不起来。所以,我觉得你的游戏该结束了,你是大人物,没必要把时间耗费在我身上,你说对吗?” 白素素眼中闪过一丝傲色,她没有回答我,只是低头调着咖啡,然后轻轻泯了一口。 人到了她这个地步,任何一个动作都是美的代言词。 我很珍惜这个机会,静静打量她。 她道:“掌柜说的没错,你是个潜力无限的人,是一条卧在泥堆里的真龙。” 我耸了耸肩:“倒霉蛋还差不多,龙就算了吧。” 她笑道:“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问吧,我会把知道的都告诉你。” 我微微吸了一口气,站起身大喊了一声:“服务员,服务员。” 我没素养的大喊引来了很多白眼,服务员满脸鄙夷的走了过来,不过出于职业素养,他仍是很有礼貌的问我有何吩咐。 我指着白素素,问他:“请问,你能看到她吗?” 我这话一出,白素素掩嘴轻笑了起来,旁边的人也都像看白痴一样盯着我。 服务员哭笑不得:“这位先生,坐在你对面的是位美貌天仙,我想这大厅的每一个人都可以作证。” 我舒了口气,大家都能看到她,看来不是鬼啊。 服务员又问:“先生,你还需要点什么吗?” 白素素笑道:“陈涛,你不用客气,想点什么尽管随便,我买单。” 她喝东西,我这么干坐着,也挺没面啊。 咱大老爷们,能被她压倒气势吗?待会还得谈判呢,这气势是不能丢的。 我干咳了一声,正经说:“这样,你给我来一杯茶。” 服务员瞧出来我是个土到灵魂深处的乡巴佬,语气也就不那么热情了,冷冰冰说:“对不起,我们这没有茶。” 我正好肚子饿了,心想有人请客,还不得宰一顿,点了几个汉堡,一杯可乐。 白素素也不催我,看我吃的满嘴面包屑,直到打了个饱嗝,才问了我一句:“还要吗?” 我摇了摇头,说吃饱了,谈正事吧。 白素素莞尔一笑,也不说话,静静的看着我。 她在等我提问,她越从容,我愈发局促不安。 第11章 三声咳嗽 是生是死,听天由命。 我想好了,既然在劫难逃不如抓紧机会,买了火车票,争取回家陪爸妈好好过一个快乐年。 我从没有像现在这一刻想家,恨不得生出一双翅膀飞回去,跟年迈的父母、小妹坐在地炉旁,吃着花生瓜子,谈天说地。 我开着小面包来到火车站,买完来回的火车票,直接回了家。 这些天老加班,我就没睡过一个囫囵觉,往床上这么一倒,一觉睡到了晚上十点多。 我爬起床来肚子饿的咕噜咕噜响,在屋里翻了个遍,泡面吃完了,这会儿还得去外面吃,天气又冷,我寻思着,去隔壁讨口剩饭吃得了。 我走到隔壁,敲了敲门,没人应。 我心想难道是睡了吗?耳朵贴在门上听了起来,又敲了几声。 屋里有动静,砰砰的响,像是在翻箱倒柜一样,我心想这俩口子大晚上的搬家呢? 正琢磨着,门突然就开了,阿兰打开了门,面色娇红的看着我。 我看她头发散乱,衣衫不整,心想,我不会这么赶巧,人家小两口正要办好事吧? “小陈,有事吗?”她红着脸,微微把领口往上提了提。 我挠了挠头有些尴尬道:“阿兰,那个我有些饿了,想来你家弄点吃的……” 阿兰一听热情把我迎了进去,说要给我热点猫杂汤。 一提到猫杂汤,我胃里就一阵翻腾,那玩意谁吃啊,也只有李铁柱才当宝。 “阿兰,汤我就不喝了,你能给我弄点米饭、面条吗,我肚子饿的厉害。”看着阿兰一脸的热情,我还是歉然的拒绝了热汤的好意。 阿兰微微有些失望道:“你呀,真是没口福,多补的汤,好多人想吃还吃不到呢。” 不过这娘们的脾气是真好,我作为客人挑三拣四的,她也不恼,起身就去外屋淘米做饭了。 我趁她去阳台做饭的空当,走到床边,想要拍醒正在熟睡的李铁柱。手掌刚要落下,他已经睁开了眼睛,冲我眨了眨眼。 我并不是一个情商很高的人,一时间没明白李铁柱想要表达啥意思。 仅仅只隔了一天,他的病情似乎更加严重了。 原本浓黑的板寸头花白了大半,而且正前额的发际线全秃了。那脸上一道道的黑色皱纹沟壑,密密麻麻的像蛛丝一般更多了。 更让我不可思议的是,他变的更加清瘦了,手上的青筋鼓凸着,肉皮紧紧的贴着骨头就像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 要知道就在他搬来那天,他还是一个壮硕、孔武有力的矮墩汉,这才短短几天就成了这副鬼模样。 是因为干那事太疯狂了吗?这也不应该啊,很多新婚的小伙一天整几次很正常啊。 阿兰说他病了,是啥病能在短时间内把一个壮汉废成了这样? 白素素给过我暗示,李铁柱去过当铺,掌柜的答应帮他,但到底怎么回事她没说明白。 李铁柱找过我两次,都是问些莫名其妙的话,但最近他示意我去寒山村找孙大玄。从孙大玄那,我发现阿兰很可能跟老孙有头有点关系。 这一连串的疑问搅在了一起,让我更是一头雾水。 不过有一点我很清楚,无论是李铁柱还是老胡、二牛他们的死,背后都有一双邪恶的黑手在作祟,是不是老孙,我不敢保证。 但寒山村一行后,在老孙与白素素之间,我更愿意相信后者。 “铁柱兄弟,我跟白素素……”我想趁着阿兰不在,让李铁柱说明白了,他要查的是不是阿兰? 但话刚说了一半,李铁柱突然狠狠瞪着我,神情显得十分激动,仿佛要一口吃了我。 我也是有些恼了,这货三番五次的找老子,现在让你开口,又这副死德性,他娘的是几个意思? 李铁柱眼珠子不停的往右边斜,右边是墙壁和床板,这啥意思? 我就纳闷了他为啥不开口,非得跟我打哑谜。 我正琢磨着,阿兰端着盘子走了进来。与此同时,李铁柱又恢复了那副病入膏肓的挺尸样,嘴里呼呼的喘着气儿。 我心想这货还挺能演的啊,这并不是一件好笑的事情,相反,我从头到脚都是麻嗖嗖的。 李铁柱在掩饰,在畏惧,他不敢跟我说话,是因为阿兰吗? 如果阿兰真跟孙大玄有关系,她一定不是简单人。 想到这,我一阵毛骨悚然,因为不确定孙大玄与白素素到底谁在说谎,我无法妄下结论。 一切蛛丝马迹,还有待去寻找。 我心里暗骂了几句娘希匹。 第12章 夜半追踪 不管是真是假,我都决定试试。 正如白素素所说,人生有时候需要秘密,这样才能激发进取的欲望。 时间还早,我调好铃声后,从裤兜子里摸出了李铁柱给我的东西。 是几张照片。 照片上拍的是一个女人,大多数是背影。大部分是晚上拍的,拍摄的还算清楚。 但奇怪的是照片中的女人发虚的厉害,有点泛白光看不真切。 如果按照鬼片里的逻辑来分析,我觉的李铁柱拍的不是天使就是魔鬼。 这个女人会是阿兰吗? 我快速的往后翻,终于找到了一张这女人正面照! 这是在一家馆子门口拍的,大门左右各悬挂一盏白色的纸灯笼,在深夜显得很是阴森。 只见那女人面白如纸,朱唇绛紫,黑发披散在脑后一身花绿的襟扣旗袍。 从打扮、身材上来看,绝对是一个媚人的妖精。 但奇怪的是,她左右脸颊上涂着两团鸡蛋大小的腮红,眉心也点着猩红的朱砂! 一个女人这么上妆,无疑毁容啊。 我想到了村里的陈瘸子,他是扎纸人的高手,扎的纸人似乎都这副装扮! 妈呀,这女人不会是纸人吧! 如果她是个纸人,那就可以解释前面那些发虚的“灵异照片”了。 可惜的是,照片看不清楚她的五官与具体轮廓,无法判断她是不是阿兰。 没再多想,我藏好照片先补了一觉,待手机响的时候正好是三点。 我一个激灵从床上爬了起来,耳朵贴在墙上探听隔壁的动静。 静悄悄的,什么也听不着。 就在我以为错会了李铁柱咳嗽的意思时,我听到隔壁房门吱嘎一声开了,像是有人出来了。 大半夜的,难道是上厕所? 我没有立即出门,而是快速穿好衣服,直觉告诉我今夜有戏。 我站在房门口耐心等待着,这时候我听到有脚步声从门前经过,一直下了楼梯间,我才蹑手蹑脚的打开了门。 我先推了推李铁柱的房门,房门被反锁了,窗口又被窗帘遮着。 大晚上的我也不敢乱喊啊,万一出去的是李铁柱,不是阿兰,我岂不是穿帮了。李铁柱用咳血来暗示我,足见他十分畏惧阿兰,不想让她怀疑。 琢磨了一会儿,我决定还是先去跟踪那个出门的家伙。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香味,那是阿兰身上的气味,应该是她出去了,错不了的。 我加快脚步下了楼,跟了过去。 大半夜的,阿兰穿着一套花花绿绿的裙子,笔直的秀发在夜风中凌乱,她走起路来很快,走上一段距离就会警惕的回头看上一眼。 事出无常必有妖,一个娘们大半夜的偷偷出门,除了偷汉子我再也想不出别的理由。 哎,我暗自叹了口气,原本以为阿兰温柔贤惠,但谁能想到她骨子里竟然会是一个如此放浪的人呢? 到了公路旁,她停了下来,杵在原地,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哼,这娘们肯定是在等她的野汉子。 我藏在一旁,拿出山寨机偷偷的拍了几张。 没一会儿,一辆黑色小轿车从马路那头开了过来,这车大晚上的也不开灯,阿兰拉开车门在上车的瞬间,她又回头看了一眼,而我在这个瞬间,正好抓拍了个正着。 轿车很快消失在黑暗中,这大晚上的我光靠两条腿没法追了,只能悻悻的回到了出租屋。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阿兰跟别的男人大晚上的约会,我心里很不是滋味。 这年头真情如纸,我一直都觉得阿兰贤惠、体贴,哪晓得到头来也是个水性杨花的货色。 我暗自庆幸,我老家的对象花儿没来南广打工,否则迟早也得被人给撬走了。 我打开手机查看拍摄的照片,一打开就是阿兰上车回眸的那一张。 这一看就出了大事! 阿兰脸上跟寒山村那些个哭丧的疯女人一样,扑着厚厚粉底的脸上抹着两坨红胭脂,如果不是我一路跟随,大晚上我未必就能认出她来。 我像触电一样,猛地跳了起来,麻利从席子下面摸出李铁柱拍的那些“灵异照片”。 苍了个天的!他拍的可不就是阿兰吗? 原来这货早就在暗中调查阿兰了。 结合李铁柱这副病怏怏的样子,我作出了一个大胆的推测,阿兰很可能不是人! 第13章 刘经理 第二天一大清早,我在阳台洗漱,阿兰睡眼朦胧的从房里走了出来。 “小陈,上班去呢?”她笑靥如花的跟我打了声招呼。 我就纳闷了,她要是鬼,大白天的就不怕魂飞魄散吗? 我强作镇定,笑道:“最近厂子里忙,忙着去上班呢,年底多挣点加班费,好回家过年。” 然后,我问阿兰,她和铁柱回老家过年不? 阿兰摇头叹了口气道:“看情况吧,铁柱身子不太好,我也不敢随便乱动。” 说完,她走到了阳台的水龙头旁,弯腰鞠水洗脸。 这要是往日我肯定心神摇曳,但现在嘛,我看着心里直打寒颤。 勾魂索命的聂小倩啊! “小陈,我洗完了!” “小陈?” 我正走神,阿兰冲我嫣然挥了挥手。 “哦!” 我刚要上前接水刷牙,阿兰啊呀一声,脚下一滑失声往我怀里倒了过来。 我俩此刻是正对着的,我下意识的伸手扶她。 “小陈,你,你放开我呀!”阿兰在我怀里扭动着,媚眼如丝道。 我试着推开她,谁料这娘们还来劲了往我怀里越贴越紧。 “哐当”一声,出租屋的木门重重的推开了。 李铁柱如同野兽一般冲了出来,满脸青筋暴露冲我咆哮怒吼:“陈涛,我去你十八辈祖宗,敢偷老子的娘们!” 说完,他拎起门口的拖把劈头盖脸的冲了过来,一把子糊在我脸上,刷了我一脸的臭水。 “铁柱,你干嘛啊,我刚刚差点摔倒了,小陈是一番好意。” 这一拖把可真是及时,阿兰终于松开了我。 我借着这机会,一抹脸上的臭水,飞一般的逃下楼。 点了根烟定了定神,我怀疑阿兰是在引诱我,要不是我昨晚知道了她的本性,甚至很可能不是人,我这纯情小处男搞不好还真的栽这娘们手里。 到了厂子,今儿是真忙一直干活到下午,老宋把我叫到了办公室。 自从知道我会开车又是大学生后,老宋对我特好,真把我当成了人才。 “主管,你找我有事?”我推开门走了进去,笑问道。 老宋招手示意我坐下来,给我发了根烟又抓了把瓜子给我,笑呵呵道:“小陈啊,你是大学生,帮我算一下这个月大伙的工资,你也晓得叔没啥文化,大家挣点钱不容易,就怕出了啥纰漏。” 我明白了,这是要我给他做会计呢。 这事好弄,厂里总共就那么点人,不消一个小时,我就把大家这几个月的工资全给算好了。 老宋愈发认定我是个人才,喜笑颜开道:“不愧是大学生呢,就是比我这上了年纪的人脑子转的快。这样,你陪我去银行走一趟,我给大家转工资去。” 我们厂子老板很少来,每个月会把工资打到公司的卡上让老宋给大家发。 当然,老宋也没少从里面捞油水,要不然他媳妇病重了,他都舍不得这个肥差呢。 到了银行,年底了银行的人特多,老宋前边还挤了等着一大堆人,倒是VIP窗口空着。 你说这银行普通窗口人排了这么多人,VIP窗口闲置着也不给大家办事,真他娘够缺德的。 “哎呀,这还得等多久啊,厂子里正赶货呢,我要不盯着那帮臭崽子准得偷懒。”老宋有些急了。 他急,我也没辙啊。 正等的上火呢,我看到一个端着保温杯的男人穿过正厅进了一旁的经理室。 我一看这人眼熟的很,好像野马坡捧遗照送灵的小平头吗? 没错就是他,这孙子阴阳怪气的,还给我发了一根熏人的猪血烟。 我就纳闷了,疯老头曾说过,野马村除了我不是没出来过活人吗?这家伙又是怎么回事? 不过令我稍微心安的是,小平头既然是活人,这说明野马村也许没想的那么可怕。 好歹也跟他打过交道,要不要走个后门呢? 我赶紧走到VIP窗口想找个人情,那工作人员一见我穿着寒酸,连头没抬低头玩着手机。 “你好,请问……”我敲了敲玻璃窗,还没开口那女人就开口了:“普通号,去那边等着。” 我厚着脸皮笑道:“是这样的,我跟你们经理认识,能不能帮我去叫一下他?” 她不屑抬起头看了我一眼,冷笑道:“听你口音就是外地打工仔,上哪认识我们经理?” 第14章 有人好办事 怎么说呢,我心里倾向阿兰是有问题的,更有一种不祥的预感,野马村确实是个鬼窝,而孙大玄利用我的无知对我下了毒手。 要不然我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会没了影子呢? 说白了,我离死其实也不远了。只是我这人心宽,凡事又抱着侥幸心理,换了别人,只怕这会儿早吓病了。 而刘经理、阿兰显然也跟孙大玄打过交道,所以,我觉得刘经理多半是被下了招。 我甚至怀疑,昨晚跟阿兰偷情的人会不会就是他呢? 当然这话我不会问出口,瞧他一脸的春风得意,我要说他跟鬼接触过,沾了邪气,他还不得轰我出去? “小陈,小陈,你没事吧?”刘经理被我盯的有些不自然了,伸手叩了叩桌子干咳了一声道。 我这才回过神来,连忙憨笑道:“刘经理,不瞒你说,我还真去过野马村见着老孙了。哎呀,他这人老热情了,请我喝猫杂汤、米酒,而且他那婆娘长的还挺俊呢。” 我在套他的话,看他到底跟孙大玄接触到哪一步了。 刘经理一听我这么说,顿时乐了,哈哈大笑道:“老弟,你福气不浅啊,也喝了猫杂汤啊,那玩意可真是个好东西,你是不知道,喝了以后我一晚上能……” 说到这,他冲我眨了眨眼露出一个男人都懂的表情。 我暗叫糟糕,刘经理喝了猫杂汤,成为第二个李铁柱是迟早的事了。 “小陈,你在那还见着过什么人没有?比如说,一些大美女啥的啊,我看你小伙子年纪轻轻的,老孙就没给你介绍一个吗?”刘经理凑过来脸上尽是猥琐。 他作为一个大人物跟一个厂狗说这些,无疑是自掉身份,而且很不符合他的官老爷派头。 之所以这样,我猜测是因为他在老孙那得到了莫大的好处,以至于他认为我与他是同道中人,都是受老孙庇护的对象。 而他享受这其中的快乐,旁人又无法理解。一个人无论是心里藏着悲伤还是欢喜,都想找人倾诉。 这其中有些事,刘经理说了别人也不懂,所以他逮着我,忍不住现出了猥琐的原型。 他问我美女,我估计八成老孙是给他介绍了什么漂亮的美人,这个女人会是阿兰吗?因为那天我在孙大玄的屋子里确实听到了阿兰的笑声。 他既然去过野马村,那多半也听到了,不行我得再套套话。 想到这,我嘿嘿干笑了一声道:“介绍了一个,长的白白净净的,是个川妹纸,说是他远房侄女,身材还蛮好。” 我说的自然是阿兰,如果昨晚跟她约会的是刘经理,那他一定会有反应。 果然刘经理脸上有些挂不住了,拉着脸问道:“你说的川妹,是不是鹅蛋脸蛮害羞的?” 刘经理说的跟阿兰有点像,但是不是阿兰,我也不敢确定。 不过他连这点都说的上来,说明与孙大玄介绍的女人睡过了,要不然咋这么清楚呢? 我连忙道:“哪能呢,你是不知道老孙那是活神仙,我就是个打工仔,老家还有个等着过门的媳妇呢,哪敢有这花花肠子。不过你甭说,老孙那侄女可真是个大美人儿。” 刘经理听我这么一说,又笑了起来,连说:“那是,那是!” 我看他脖子上挂着一个件,那件隐约散发着乌光,一看就不是什么好玩意,我琢磨着可能是老孙给他的。 想到这,我心凉了半截,老孙头怕不是个好人。我被他摆了一道,怕是难逃一劫了。 眼下不是想这个的时候,我很想告诉刘经理,让他别跟老孙介绍的女人来往,但又不知怎么开口。 他已经陷进去了,如果那女人是阿兰,只怕早把他迷得失去了心智。而老孙又确实有两把刷子,刘经理这会儿估计把他奉作真神了,我去说反而打草惊蛇。 怎么办呢?李铁柱已经栽了,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刘经理再被害啊,虽然我跟他压根儿就不熟。 多想无益,先去瞎子街找到那位救世主再说吧,也许他能有法子解决这里边的事。 我想了想,又问道:“刘经理,你怎么认识老孙头的?” 他也不避讳我,直言道:“我还是个小职员的时候,就认识他了,他不懂点道行吗?那会儿我也不信他,他就说三年内,我准能当行长,结果我还真当上了。他老人家那就是活神仙啊,你是不知道……” 他说到这,笑了笑没再说下去。只是他的眼神闪烁,我琢磨着这里边肯定还有事,他能当上这个行长绝不是这么简单的,那是他跟老孙的秘密。 不过话说回来了,老孙既然这么有本事,干嘛还跟我一样挤出租楼呢。 唯一的解释是,他一直在等待着 第15章 牛逼的胖爷 胖子的摊子在最里边的角落,一张扑着红布的桌子,靠墙还立着一块狗皮膏药白幡,上面写着:“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当世诸葛亮!” 我就纳闷了,诸葛亮堂堂大军师,啥时候又成为算命先生的代言人了? 胖子梳着大背头,穿着一身黄色的道袍,戴着副墨镜颇有几分得道天师模样。 此刻他正抓着一穿着妖艳少妇的手,来回的摸来摸去,摸到动情处还在白皙的手背上伸出舌头舔了两下道:“哎呀,夫人今年怕是要添喜,正所谓貔貅运财千百斗,更有真龙腾云来,是个儿子啊。可喜可贺,进财、添丁,这是双喜临门啊。” 那妇人听的心花怒放,刚要说感谢的话,胖子手一扬让她打住:“等等,我好像还摸到了你男人的福禄宫,宫山高九尺,再不济也得是个九品县太爷,这山头还在长,我看你家男人还得升。” 妇人哎哟一声,娇笑道:“大师可真是神准啊,我家男人最近刚刚升了官呢,那我就托大师吉言了,这是小小心意,回头若得龙子,再来重谢。” 说话间,妇女从LV包包里掏出一个鼓鼓的红包,双手恭敬递到了桌子上:“这是8888块,您请笑纳。” 胖子傲慢的嗯了一声,往一旁的帆布椅子上一躺,挥了挥手那妇女自是欢喜而去。 我在一旁看的都傻眼了,这吃人豆腐不说,耍几句嘴皮子就挣了八千多,这钱来的也太轻松了吧。 “胖子兄弟……你……”我羡慕的心里痒痒,凑了过去。 没等我开口,胖子张开五指叉在我的脸,黑着脸不悦道:“懂不懂礼貌,叫谁胖子呢,叫胖爷,爷,懂吗?” “是是,胖爷,你,你认识白素素吗?”我赶忙笑问。 “谁?”胖子一个激灵,坐直了身子。 “我遇到了邪事,一个叫白素素的女人让我来找你,说你可以帮我消灾解难。”我又道。 胖子一听摘下墨镜,两个大眼珠子一鼓,大叫道:“我草,这贱人吃饱了撑的吧,滚几把蛋,老子谁也不认识。” 我还想多说几句,胖子连话都懒的搭了,跟见了鬼似的撒腿就往巷子里面钻去。 我一看肯定有戏,他就是我要找的人。 好不容易逮着他,哪能让他跑了。我快步紧追而上,趁机还给白素素发了个短信,说找着一个胖子大师,但他不肯帮我。 短信刚过去,白素素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很简练的一句话:“让胖子接电话。” 我扯着嗓子大吼了一声:“胖爷,白素素让你接电话。” 胖子爽快的回了一句:“不接!” 我又说了一句:“她说,你别后悔!” 走了没几步,胖子跺了跺脚,痛苦的哎呀一声又折了回来,从我手里一把抢过手机,拐进了角落。 过了片刻,胖子垂头丧气的走了出来,像个怨妇一样有气无力道:“你小子找了个好靠山啊,跟老子来吧。” 我接过手机,心想女神就是女神,这么嚣张的胖爷,三两句就搞定了。 我怀疑这胖子暗恋白素素,要不然能这么乖乖听她的话? 胖子家是一栋老宅,正中央有个天井,外墙是灰色墙砖,瓦屋顶,围着天井,有东西北三进老屋。 进了屋,墙角堆满了泡面盒子,泛着一股子酸臭味,地上果盘、瓜子皮、烟头、啤酒罐扔的到处都是,整个儿脏乱差。 胖子掀开帘子进了里屋,东边厢房采光不错,屋子里亮堂堂的,正中间供奉着茅山祖师爷神位,底下摆着一个案桌上面有香和黄纸。 挨着墙还有一张桌子,两把椅子,胖子拉开椅子坐了下来,咬了根香烟,仰着下巴眯着眼问道:“你的事我知道,既然白素素打了招呼,我得给你办了。但一码归一码,规矩不能破,知道白素素为什么叫你找我吗?” “不知道。”我想了想认真的回答道。 “因为老子看事便宜。”胖子冒了个烟泡,一脸怨愤道。 我啧啧嘴道:“这还便宜,你这收费跟抢也没啥区别了。” “我这也叫贵?你去瞎子街打听打听,真正有本事的给人消灾解难,谁不是这个数起。”胖子也不废话,张开五指比划道。 我满脸苦涩,无奈的摊开手。 钱,我是真没有。 胖子起身把我拉到有阳光的地方,仔细的看了几眼,神色凝重问道:“你去过野马村了?” 我有些好奇问他是咋知道的。这事除了白素素、刘经理,也没别人知道啊。 胖子冷笑了一声道:“从没人能活着走出野马村,你是头一个,但严格来说,你已经死了。” 第16章 下一个猎物 我早觉得野马村的事挺邪乎,但没想到会这么严重。 我擦了擦冷汗,咽了口唾沫惶恐问道:“胖爷,那咋办,你可得救救我啊。” 胖子也是极为头疼,抓狂的挠了挠头,顿时雪片纷飞。 “这事跟野马村沾上了关系,一时半会儿怕解决不了。正好白素素让我带带你,我先帮你把李铁柱的事给解决了。”胖子皱眉吁了口气道。 我侧头小声的问道:“胖爷,你不会是怕孙大玄吧?” 胖子脸色不自然的颤了颤,撇嘴骂道:“开什么玩笑,你胖爷好歹也是号人物,我能怕他姓孙的,你叫他过来跟胖爷划个道试试?” 我一看他说话没啥底气,心里有数了。胖子这人好脸面,我也不激他了,反正现在也是破罐子破摔,一切听天由命,他想怎么整就怎么整吧。 “你把你的地址给我,今晚咱俩去看看,我倒要看下你隔壁那位是何方妖魔鬼怪。”胖子道。 “得叻,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我恭恭敬敬的给他递了根香烟,又给他点了火。 胖子满意的点了点头:“你这人吧,怂是怂了点,但还挺懂事,这事换了别人,给我十万我也不办。先说好,钱的事,亲兄弟也得明算账,8888块你回头一分也不能少我。” 我擦,闹了半天还这么贵?我心下虽然不满,但也不敢表露出来,生怕得罪了这位爷。 找到了胖子,我心里悬着的这块石头总算是落了下来。 跟胖子交换了手机号码,我打车回到了出租屋。 一看到隔壁的门,我心里就痒痒,就像是千万只虫子在爬,想去里面看个究竟。 门是关着的,很幸运,窗户没拉帘子,我悄悄走到窗户边,往里面看了一眼。 刚往里瞅,两团绿光就冲我扑了过来。 砰! 窗户狠狠震动。 我定眼一看,竟然是一只黑猫。 那猫浑身汗毛直立,冲我呲牙咧嘴,凶的不行。 奇怪了,他家啥时候养上猫了? 瞅那凶样看家护院比狗还好使,我还是别招惹它了。 哎,不管了,等晚上胖子来了再说吧。 往床上一倒,我就睡了过去,一直到晚上九点多才醒来。 咚咚! 门响了,我还以为是胖子来了,拉开门一看是阿兰。 见了我,我俩都很尴尬,阿兰低着头撩了撩耳际的发丝,小声道:“小陈,早上的事是嫂子不好,你别介意啊。” “没事,铁柱哥别多想就行。”我打了个哈哈。 要说阿兰吧,不像城里人穿低胸、丝袜或者透视装,但她喜欢穿一些领子很宽松的衣服。 不过我现在看她可不是贪图美色,我想知道她胸口是不是有一颗痣,因为刘平无意之间说过,跟他好的女人胸上有颗痣,但具体是左边还是右边,他没有细说。 阿兰被我看的有些不好意思,玉手护在胸口上,轻咳了一声道:“小陈,我做好了晚餐,你过来跟我们一起吃点?” 我这会儿是真饿了,居然答应了。 我真是疯了,这很可能是一个女鬼啊,但为啥每次只要阿兰一开口,我都很难拒绝她? 她并不是白素素那种气质高雅的女神,却有一种小家碧玉的温婉和贤惠。当然,这或许是装的,但依然确实是我钟意的那一款。 很可能这就是女鬼本身自带的勾人天赋吧! 饭桌在阳台上,菜不多,都是家常菜,都上桌了,李铁柱也没个人影。 阿兰进屋催了好几次,李铁柱才咬着香烟出了屋。 他看起来很疲惫,脸色泛青,走起路来颤颤巍巍有点老态龙钟,比我昨儿见到的时候还要虚弱。 他脸上黑色的皱纹已经没有了,整张脸都成了铁灰色,眼窝深陷黄的都快要出水了。上次手上的血管至少是鼓凸的,而这次呢,干巴巴的,就像一条条紫色的毛线穿在胳膊上。 我的第一感觉是,他已经是个死人,只剩下一个躯壳而已。 “铁柱哥,你是不是该去看医生了?”我心中不忍,关切问道。 我相信就算是被鬼吸了阳气,现代医学也有一定的施救法子吧,再拖下去断气是迟早的事。 白素素说过,李铁柱的事已经交给我办了。虽然有些牵强和莫名其妙,但我打心眼里不希望他死。 我要救他! 李铁柱死灰色的瞳孔顿时有了神采,蠕动着嘴唇刚要说话,阿兰就挽住了他的胳膊:“铁柱,你就别说 第17章 险些穿帮 我那个气啊,胖子、白素素这些人到底咋回事,动不动手机号码就是空号,但他们联系你的时候,又特好使,真是邪了门。 想到晚上还要去跟胖子干活,我深吸一口气,眯着眼睛一会儿的功夫就睡着了。 这就是我的本事了,除了有阿Q精神,更有一颗随时能收能放的心,天大的事,哪怕火烧眉毛了,只要我想静下来,也只是一念之间的事。 睡了一会儿,手机响了,我一看是胖子打来的。 一接电话,死胖子就问:“陈涛,那娘们有动静了吗?” 我说快了,待会出门了,给他打电话。 挂了电话,我一看时间,差不多快三点了,赶紧贴在门边悄悄等着。 果然,没一会儿,隔壁就传来了轻轻开门的声音。 我心想这娘们又要出去祸害人了,这时候门突然咚咚响了起来,阿兰在门外轻轻叫唤着:“小陈,睡了吗?我来给你送夜宵了。” 三更半夜给人送夜宵,就是你亲爹也没这待遇吧,臭娘们,谁信你呢? 我吓了个哆嗦,紧贴在门上大气也不敢喘一口。 我也是命大,这要不明就里一打开门,今晚这场艳遇怕是难逃,天知道她会不会一夜之间把我榨成人干呢? 阿兰又敲了几声,轻声问道:“小陈,在吗?我是阿兰,我知道你饿了,给你送夜宵来哒。” 送你麻痹,滚犊子! 我心里暗骂了一句,任凭她叫破天,老子只装是睡熟了不吭声。 隔着门缝我都能感觉到门外那阴森的寒意,我默默的靠着墙,汗水沿着鼻翼直往下滴,我连擦一下的动作都不敢有,生怕让门外那贱人听到了动静。 她要知道我防着她,估摸着直接就得发飙了,到时候来个不死不休,吃亏的还是我。 她又喊了几声,见我实在没啥动静,站在门外发出两声娇笑下楼了。 直到我听到楼梯间响起了脚步声,一楼大门被打开,我才喘过气来。 我明白了,这娘们刚刚在诈我,其实她今晚的猎物仍然是轿车里的倒霉情郎。但如果今晚我开门搭茬了,那很可能就会对我先下手为强了。 没来得及暗自庆幸,我打开门追了出去,一边给胖子打了个电话,依然是空号,我就给他发了条短信,约胖子在路口等着。 阿兰这回愈发的小心了,几乎是三步一回头,我只敢远远的盯着。 眼看着她过了菜市场,到了马路边,准备等车了,这婆娘突然转过头大喊一声:“谁,给我出来。” 我吓了一哆嗦,心想她不会是发现我了吧,这下坏菜了。 “陈涛,我知道是你在跟踪我,出来!”阿兰拉着脸大喝道。 我暗叫倒霉,还真被她发现了,今晚不会交代在这吧。 躲是躲不掉了,我刚要从角落里走出去,旁边闪出一条黑影捧着个破碗笑嘻嘻道:“哟,大美人,大半夜的这是跟谁去约会呢?” 路灯下,那人蓬头垢面,是个乞丐? 我认识这家伙,是个骗子。白天在菜市场旁边装残疾骗钱,晚上老泡在吧里打游戏,LOL打的还挺好,有一次我还跟他联机坐组过一回,一手剑圣贼鸡儿苟。 阿兰一见是他,花枝招展的笑道:“原来是个叫花子,我还以为是隔壁那死鬼大半夜的跟踪人家呢。” 乞丐往她跟前凑了凑,耸吸了一下鼻子,猥琐道:“美人儿,去哪耍子,带上我呗。” 阿兰笑的更放荡了,她原本脸上涂着两团粉红,一身花绿衣服披散着头发,大半夜的挺吓人,这一笑更跟电影里的勾魂女鬼似的。 我也是服了那乞丐,胆子真够大的。 阿兰笑道:“好啊,我带上你一个!” 我心叫糟糕,乞丐这不是去送死吗?但我这时候也没胆冒出头啊,万一阿兰真是妖魔鬼怪,我冲出去就是送死啊。 谁曾想那乞丐嘻嘻一笑,摇头道:“还是算哒,我这人玩不来三飞,你还是去找你男人吧。” 说罢,那乞丐头也不敢回一溜烟跑了。 阿兰阴笑了几声没再搭茬,想来她也不想节外生枝,打乱自己的计划。 没一会儿,那辆黑色的轿车在路口停了下来,阿兰四下看了一眼上了车,消失在黑暗中。 我赶紧到路口等着,心想该死的胖子,咋还不来呢? 没半分钟,一辆黑色的机车嗡嗡飚了过来,胖子风风火火的往我怀里丢了个头盔:“还愣着干嘛呢?上车。” 我麻利带上头盔,坐了上去。 一坐上 第18章 她到底是什么? 这一下把她吓的不轻,前台的几个小丫头都吓傻了,张罗着要喊保安给经理打电话。 胖子依靠在前台边,歪着脑袋撇了撇嘴一脸高深道:“你们要喊了保安,知道的人只会更多,我相信明天你们就可以回家给孩子喂奶了。啥也别说了,胖爷用真金白银给你消了这一灾。” 说完,胖子从口袋里摸出几张红色的***把冥币换了过来。 前台的几个小丫头顿时对胖子刮目相看,就差没烧香把他供起来了。 “美女,知道你胖爷是干啥的了吧?”胖子旁若无人的在大堂里点了根香烟,牛哔哄哄道。 前台小姐鸡啄米似的点了点头:“爷,你是给人消灾解难的高人。” “懂味,说吧,那俩在哪个房,给我开他对门的。”胖子从兜里又掏了几张钞票扔在柜台上,豪气道。 老实说胖子是真有钱,钱包亮的晃人眼睛不说,那兜里是实打实的厚厚一扎,少说也得万儿八千的。 “他们在302,对面的房间有人,爷,我给你开隔壁的301房吧?”前台小姐颤声问道。 胖子霸气的直接在前台上摁没了香烟,潇洒的接过钥匙转身就走,走了一步,他又随手从兜里掏出一张名片,随手扔在柜台上道:“几位妹儿,哥哥在瞎子街混饭吃,以后有事尽管来找,给你们打八折。” 在前台小姐膜拜的眼神中,胖子昂首阔步皮靴瞪的咚咚响,霸气十足的进了电梯。 那一刻,我算是彻底明白了,什么叫他娘的王八之气! 胖子高人,绝对的高人啊! 到了楼上,胖子四下扫了一眼,经过302的时候手指往兜里一别,我看到一些白色的粉末从他口袋里掉了出来,洒在了门口。 这一切做的十分隐蔽,让我对胖子又多了几分崇拜之意,什么叫专业,这就是! 进了房,胖子打开单反,取出内存卡插在自己的手机上,一张张的查看了起来。 隔壁房间,阿兰那销魂的声音清晰传了过来,不是这家宾馆隔音不好,而是这娘们叫的太大声了。 难怪刘经理跟捡了宝似的,美滋不行,任谁搭上这么个娘们,也得被勾了魂夺了魄啊。 我听的有些面红耳赤,只是旁边坐的是一个络腮胡大胖子,要是个妞,借着阿兰这劲助兴,今晚必定是良宵。 想到这,我暗骂没出息,都这会儿了还惦记着女人,这不贱吗? 胖子依然在聚精会神的看照片,翻来覆去的看,手指都快要把手机屏给磨碎了。看了半晌,他关了手机惊诧道:“奶奶个腿的,不对啊。” 我连忙打消满肚子邪念,凑了过去问他咋了。 胖子把手机扔给了我,让我自己看。 我翻看着照片,拍的超清晰,刘经理与阿兰勾肩搭背进了宾馆。 看了半天,我也没明白这有什么不对劲的? “胖爷,这不拍的挺好的吗?”我不解的问道。 胖子摇头翻了个白眼道:“你可真够笨的,你刚刚看到钱变死人钱了吧?” 我点了点头。胖子说,那是因为钱沾了邪气,刘经理这钱也是邪财,所以普通人看就像是障眼法一样,会变成死人钱。但其实只要用灵气一驱,又会变成真钱。 可是我就纳闷了,钱跟照片有啥关系。 胖子挠头吁了口气,近乎抓狂解释道:“钱,变邪财了,不假吧,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了,阿兰有问题,她不是人,或者说她本身就是个邪师。”我立即回答道。 胖子点头道:“算你还有一点脑子,按照你上次告诉我的信息,这娘们的背影发虚,我原本推测她很可能是鬼,但现在一看,又不太像,你也看到了照片很清晰,并没有发虚的痕迹。” “是啊,她白天还能见光,反正挺邪乎的。”聊到这了,我又多说了一句,顺便把她养了只猫的事也说了。 胖子眉头紧锁道:“是我低估她了,这娘们有些气候,现在我还摸不透她的底子。” 然后,他咬着香烟靠在床头开始扒拉手机。 我还以为他在查资料,结果凑上去一看,狗日的,在玩王者。 我算是看出来了,胖子跟我一样心都宽的很,隔壁阿兰身份不明,他不寻思着降妖除魔,还有心思玩游戏。 胖子明显是个坑货,一把打下来光送人头,输的脸都绿了。 “胖爷,要不我给你试试?”胖子这人吧,太高大上了,我心想闲着也是闲着,正好借这机会跟他拉近拉近感情。 他眼皮一翻,不屑道:“你个土鳖也会玩这个?” 第19章 开眼见鬼 胖爷在门口停了下来,咬着香烟,加快脚步走了进去。 我真不明白,就这么个坑小朋友的小门脸,有啥值得他这么兴奋的,不就是一碗面吗?在哪不是吃。 走到门口,胖爷并没有急着闯进去,扶着门笑呵呵的冲里面打了声招呼:“胡奶奶,今儿生意不错啊,还有面吗?” 胡奶奶是个面相慈祥的老太婆,佝偻身子满脸深深的皱纹,看起来很是虚弱。 奇怪的是,我看到她身上散发着一层淡淡的灰白之气,但这种气息跟李铁柱身上那种黑色的死气又略有不同。 其实我很纳闷,在李铁柱之前我从小就经常能在人的身上看见这种气息。 我甚至曾一度怀疑眼睛出了毛病,但去医院检查,却又查不出原因。 “哦,是小胖爷来了,进来吧,这里还有俩座,正好剩最后两碗面,再要晚一步,可就卖完了。”胖子看来是这里的常客,胡奶奶很亲切的跟他打了声招呼。 胖子这才整了整衣服,慢慢的走了进去,庞大的身躯在最挤的角落里坐了下来。 我刚要迈步,陡然就觉得不对劲了。 如果我没记错,李铁柱偷拍阿兰的照片也是在一家面馆旁。 老馆、白灯笼,貌似就是这家啊。 “陈涛,你干嘛呢,快点啊。”胖子催促道。 我有点发慌,但也不能扫了胖子的兴,只能去最里边挨着胖子坐了下来,两个大老爷们缩在角落里,那感觉甭提多别扭了。 其实店里面有七张塑胶桌子,每张桌子配七把椅子一根燃烧的白蜡烛。但包括我们这桌在内,每桌上面都整齐的摆放着一碗撒了香灰的面条或者几个湿漉漉的脏馒头。 每碗面条或者一份馒头上面又插着两根筷子,左边一根短,右边一根长。 胖子坐在角落里就像个小学生一般,安安静静的,不抽烟连手机也不玩。屋子里很安静,只有炉子上的火咕噜噜作响,气氛异常的诡异。 我问胖子,那是啥玩意。 胖子说,是神仙面和香灰馒头,不是给咱们吃的。 说完,他也懒的解释不再说话。 我坐在角落里咔吧的实在憋屈,就问胖子这么多空位,咱们不坐,干嘛得在角落里挤着受罪呢? 胖子比了个手势,示意我小声点,然后压低声音道:“你瞎嚷嚷啥,没看到这里都坐满了人吗?”说到这个人字的时候,他还冲我眨了眨眼珠子。 我擦,他说的不会是鬼吧。 我四下扫了一眼,却是什么也见不着,但要是这屋子里还有很多朋友正在用餐,那也太吓人了。 我滴个乖乖,我顿时莫名感觉到肩头一阵发凉,他娘的,我前后左右不会坐满了鬼吧? 胖子应该是有些本事的,他这么说了,我也不敢再打岔,老老实实的在一旁等着。 见我一副不太相信的样子,胖子想了想道:“反正你迟早得吃这碗饭,今儿胖爷就让你开开眼界。” 说话间,胖子从口袋里摸出一瓶类似滴眼液一样的小瓶子,让我滴上两滴。 我看那玩意浑浊泛黄,怎么看都像是变质的黄油,就问他这是啥。 胖子让我别罗嗦,点上就是。 我试着点了两滴,胖子又让我按着印堂,口念法诀:“阴阳眼,看阴阳,急急如律令,开!” “慢点,慢点睁开眼睛,记住不管看到啥,千万不要惊叫,否则你今晚很难走出这家面馆。”胖子凑在我耳朵边小声的嘀咕。 我只觉双眼一阵刺痛像是用冰锥子扎了一样。我琢磨会看到什么呢,鬼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忐忑不安的半眯着眼一看,我去,差点没吓的一屁股蹲在地上,还好胖子早有准备,托住了我的腰。 屋子里坐满了人,不,坐满了鬼! 我还没来得及看清楚这些人的样子就赶紧闭上了眼,早知道这样,还不如不看了,这也太吓人了。 胖子一脸鄙视道:“瞧你没出息的样,胆小如鼠,以后还怎么跟他们打交道?” 我不服气的辩解:“谁想跟他们打交道了,你赶紧给我解除了阴阳眼。” 胖子嘿嘿笑道:“你当这是你家电灯泡,想开就开,想关就关,放心吧,十二个时辰后,牛眼泪的效果就会解除。” 我明白了,胖子是用牛眼泪给我开的眼,看来小说里写的也不全是胡说八道,这玩意还真能让人看到鬼。 我也不能一直这么眯着眼装瞎子吧,哎,好奇害死猫啊! 反正有胖子在一旁坐镇,我深吸一口气在心里不断的说,这些家伙就 第20章 天官命 我确实胆子小,也没啥本事。只能低头装作没听见,呼啦啦的吃面。甭说,这面味道真是一绝,我说咋那么多人排队等着呢。 胡奶奶白了胖子一眼,抬手轻轻给了他一个栗子:“你呀,就是太浮躁,人家小陈是个好苗子,要早三年吃这碗饭,我看比你强。” 胖子不服的哼哼了一声:“未必,这不,姓白的开始给他走后门了嘛。” 胡奶奶道:“小陈啊,这阴阳之事着不得急,得靠修,改天老头子上来了,我让他教教你。” 我连忙抬起头憨憨的笑道:“谢谢胡奶奶关照,就怕老爷子瞧不上我。” 胡奶奶笑道:“他敢!我让他教,他就得教。” 说话间,有不少鬼吃完饭了,胡奶奶去收桌子。 我微微一笑颇是苦涩,胖子问我咋了,我说没事,让他继续给我说车票的事。 胖子说,人死后都得去一个叫半步多的地方,若是有人超度发了文表,阴司会回馈给地方阴司衙门,这时候就会有阴差前来押解鬼魂去半步多乘坐通往阴司的列车报道。 但那些无主或者横死的人,因为没人超度,没有阴差引路,他们就无法去半步多。 我皱眉道:“你们这些人不都有大本事吗,给他们超度不就得了。” 胖子吐出两个字:“白痴!” 然后,他接着说:“阴差跟咱们的公务员一样,都是很忙的,你以为随随便便超度鬼魂,阴差就会听你话来引路?我说过了,除非是寺庙、道观里的得道高人,他们的面子阴司地方衙门必须得给。还有一种,就是这人生前是个大善人,这种人死后,如果是在本地,地方阴司衙门会提前派阴差来接引。但若是突遭横祸死了,找不到鬼魂,这时候哪怕是一个刚入门的小道超度了,也立即会有阴司衙门互相通报来接引。当然这种情况很少,一般真正的大善人会得善终,横死的可能性很低很低。” 说到这,胖子感慨道:“所以呀,人在做天在看,活着的时候得多做好事,死了才有好报啊。” 我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这世上为什么会有厉鬼?” 胖子想了想,挠头道:“厉鬼是少数,一个人要想死后变成厉鬼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有自身原因,也有可能是旁人所为。总而言之,厉鬼是阴阳秩序的破坏者,他们改变了鬼魂存在的生存法则,无论对人还是对鬼,都有很大的威胁。” 我悄悄问他:“那阿兰算是厉鬼吗?” 胖子犹豫了几秒后,面色一沉语气森然道:“就怕她不是鬼啊,哎,原本想老爷子在,能请教一下,现在……” 说到这,他耸了耸肩表示无奈。 我心下一沉,这下糟糕了,看起来胖子也解决不了阿兰,这娘们现在已经盯上我,怕是要难逃一劫啊。 我们在说话的时候,那些鬼也在交头接耳。但奇怪的是,我只能看到他们的嘴唇在蠕动,但说的啥却一句也听不清楚。 我问胖子这是咋回事,为啥听不到鬼说话。 胖子捞干净了最后一根面条,用纸巾擦了嘴不疾不徐道:“你要能听见那还得了,人鬼有别,你听说过鬼迷心窍吗?鬼话是不能听的,你真要听见了会折寿。这就是为什么很多人在夜晚走路,被叫名字后容易鬼上身。还有一些将死之人经常能听到一些莫名其妙的声音,这并不是什么好事。当然了,除非你跟我一样,开了天耳,有道法护佑,那就没事了。” 我让他给我也开个天耳,反正阴阳眼已经开了,能看到鬼了,也不在乎再听几句鬼话。 胖子摇了摇头道:“还没到时候呢,你先把命魂找回来再说吧。” 我心想,你连阿兰都搞不定,还怎么对付孙大玄啊,哎,这回我的小命怕是悬喽! 吃完饭,胖子掏钱结了账,我跟胡奶奶告别。 我心中颇有些不舍,老奶奶不仅仅是个积德行善的好人,还对我如此亲热关照。 在这座陌生的城市,就连老乡之间都互相尔虞我诈,防贼一样保持着距离。 一个陌生人能如此热情相待,我心中涌过一丝热流,也许人与人之间并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复杂。 就像白素素,她是那么的完美。还有胖子,张嘴就能挣七八千的人,他们对我不也不赖吗? 我突然感觉相比于大部分人来说,我是幸运的。 然而,此刻我很悲伤。因为之前只要我看到身上冒那种灰色死气的人,他们都会寿终就寝,也就是说,胡奶奶很可能不久即将离开人世。 “我说你小子没毛病吧,给你脸了,拉着个脸给谁看呢?”胖子见我闷闷不乐的样子,拍了拍我的肩膀调侃道。 我回望了小面馆一眼,叹了口气道:“也许用 第21章 佳人有约 我猛然大惊,影子是从对面照过来的,大晚上的,在我的左前方路牙子边站着一个人。 这人全身笼罩在黑色的修长风衣内,大晚上的脸上带着一副墨镜,他正直勾勾的看着我。 我走一步,他便走一步,始终用他的影子照在我身上。 我起初认为这是个神经病,但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这世上不会有那么多的神经病。 他想要抢劫?不太像,要抢劫就该冲上来了。那他这么一步一趋的跟着我,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我总觉得他有些面熟,但一时间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一直到我快走到村口的时候,他停了下来摘下墨镜,扬起嘴角冲我邪气的笑了起来。 啪!我突然定住脚步,内心陡生一股寒意,手机掉在了地上。 我想起来这个眼熟的家伙是谁了! 他居然跟我长的很像! 不同的是,他是一个现代都市的有钱人,但他与我有一张一模一样的脸,身材也是差不多。 他到底是人是鬼,为何要跟着我? 我没有心思再去细想,尖叫一声,撒腿就跑,跑了两步,我又折了回来,因为我的手机还没拿。 我是个很爱财的人,钱对我来说跟命是同等重要的。这部手机是我身上最值钱的玩意了,同时,它也是我联系胖爷与白素素的唯一办法。 所以我折了回来,就在我俯身捡手机的时候,一双油光铮亮的高帮靴子出现在我的跟前。 十几米的距离,这人几乎是眨眼间就过来了。 我的手指在离手机不到一公分的位置停了下来,冷汗从每一个毛孔疯狂的往外涌。他身上散发着浓烈的阴森寒意,那种气场比午夜的阿兰还要强许多。 我知道,他就算不是鬼,也是孙大玄那种邪师。 所以,我不敢妄动,只是僵持着这个动作,任由汗水从我的下巴流淌,滴在他的皮鞋上。 那一刻,时间对我来说是如此的漫长,我很想知道他下一秒会不会揪下我的脑袋,又或是掏出一把匕首刺入我的心脏。 在那种恐怖的气氛下,我连动动手指头的念头都不敢有。 我就这么僵在那等待着,如一个死刑犯等待法官的最后的审判。 他弯下了腰来伸出带着黑皮手套的五指,抓起了那部已经快要被淘汰的山寨机,吹了一下灰尘,“呢!”的冲我打了声招呼,递了过来。 我慢慢的站直了身子,颤抖着接过手机努力微笑说了一句:“谢谢。” 他真的长的与我一模一样,但却很有气质,头发梳的一丝不苟,穿着风衣,要是脸再圆点那派头像赌神。 “你不用怕我,我只是想来看看,大掌柜找的人有何过人之处,不过我现在见识到了。”他拿起墨镜在我衣服上蹭了蹭,重新戴上,然后派头十足的侧着头点了根香烟。 我没敢吭声,他的每一个动作浑然天成,仿佛注定就是个上流社会的大人物,气场大的惊人。 “我,我可以走了吗?”我见他似乎没有杀我的意思,不由的小声问道。 他笑了起来,那是我永远学不会的一种自信微笑,我甚至都从来不知道,我笑起来可以这么好看,这个人简直就是在教我如何演绎另外一种人生。 “我见到你了,老实说……有点失望。”他有些无趣的撇了撇嘴。 “真的,你看起来像一只狗,是那种丧家之犬,这让我突然间对你失去了任何兴趣,也许他们在跟我开玩笑呢?你说是吧。”他冲着我脸上戏谑吹了一口烟气,前半句是骂我的,后半句是说给他自己听的。 我没有任何的意见,也不敢。平时在厂子里,老宋与车间那群三八都可以随便骂我,我早习惯了忍让,此刻我当然不会因为他羞辱我,就跳起来扇他一巴掌。 那是小说里的故事,我也很想,但这是生活,无处不充满着耻辱与悲哀,而我只是一个弱小的厂狗,仅此而已。 我看着他,咬着嘴唇,再次沉声问他:“我可以走了吗?” 他挥了挥手,示意我请便。 然后在他的嘲笑声中,我仓皇而逃。 回到屋里,我以最快的速度掀开被子,紧紧的把自己蒙在里面,猛烈的喘息着。 太可怕了,这人怎么会跟我长的一样。 为什么会这样,他到底是谁?要对我干嘛? 如果说此前二牛、老胡一家子他们的死让我感到害怕,那么这人的出现彻底颠覆了我的思维,给我带来来自灵魂的恐惧与颤栗。 我想到了寒山村那一伙送葬的,他们好像送的亡人,那张 第22章 影子 白素素拉住了我,指着驾驶位道:“大男人哪有让女人开车的,你来!” 我浑身的血液瞬间直往脑门冲,差点没惊叫出声。对男人来说,女人、豪车,那都是究极梦想。男人爱车,就像女人爱包包是一样的。 我到现在为止,只开过装猪的小六轮与厂子里的拉货车,要说不想开跑车,那是假的。 所以,我强忍住内心的窃喜,颤抖着坐进了跑车。 当我在全厂人的惊羡声中,一脚油门酷酷驶出厂子的时候,我的心都快要飞起来了。 有钱的感觉,真香啊。 “咋样,够给你撑面吧?”白素素摘下墨镜,别开垂在额头的刘海,侧身笑问我。 她太美了,我都不敢正面看她,我吞了口唾沫,嗯嗯了两声。 她笑了笑,嘴里哼着歌,心情看起来似乎不错。 我问她是不是中彩票了,咋这么高兴? 她笑骂我是个财迷,然后道:“去,金光大道的西餐厅。” 我吓了一跳,问她去那干嘛?她白了我一眼:“当然是去用餐了,你还没吃饭吧,正好咱俩去吃牛排。” 我暗叫头疼,我最怕的就是进西餐厅,一块巴掌大的牛肉卖好几十,抢钱一般的卖价我就不吐槽了。吃个饭,一大堆规矩,又是刀又是叉的,真不是我这种人能消费的。 “土包子!”白素素见我脸都黑了,鼻头上直冒虚汗,给我拿了一张纸巾,轻笑道。 她是个很有素质、礼貌的人,说话、微笑也都是极为得体,那是从小文化环境熏陶出来,骨子里根深蒂固的优雅。 以至于她能跟我开玩笑,都让我惊讶。也许是我自以为是,我觉的她能跟我开玩笑,有几分朋友的意味了。 其实,到现在为止,我都不明白白素素干嘛要找我这么一个土包子,我俩根本不是一路人,从金饰上门到有说有笑,她对我像是并不陌生,而我却对她却是一无所知。 这种感觉真的很难表达,弄的我每隔上一会儿就得看她一眼,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 到了西餐厅,白素素一边教我西餐礼仪,一边教我如何用刀叉,这顿饭吃下来足足花了一个多小时。 一个绝色大美女教一个乡巴佬吃西餐,我顿时又成为了餐厅的焦点。估计他们也不明白,我咋就这么好运呢? 酒足饭饱后,白素素又带我去了市区一个很有名气的发廊做了头发,又带我去商场买了一大堆衣服,从头到脚,把我身上的行头全给换了。 要说人靠衣装,马靠鞍。当我看到镜子里那个有些帅气、潇洒的自己,恍若隔世。 丫的,我咋从来不知道,原来我也可以这么帅呢?好吧,虽然眼睛小了点,但很有韩星范儿,不是吗? 走出商场,白素素又提议一起去看电影。 我有些懵了,问她这一出出的想干嘛? 白素素笑道:“你已经落后了二十五年,得抓紧实现从农村到城市的进化,以后你要打交道的人很多,出身、自卑都不是借口,你得端正心态,往前看。” 谁不想锦衣玉食,只是我就是一厂狗,能跟什么人打交道呢?到目前为止见过最大的官也就工行刘经理,见过最时尚的人,也就是她了。 “白小姐,你就别玩我了,咱是老实人,无功不受禄,你这搞的我好像被你包养了一样,我心里有点慌啊。”我一脸不解的憨笑道。 白素素脸颊微红,掩嘴轻笑道:“好吧,那你就当我包养你得了。这只是你前景的冰山一角而已,走吧。” 我猛然停住脚步,有些狐疑的问她:“我不会是你失散多年的哥哥吧?” 白素素有些哭笑不得的催促我:“想什么呢,就咱俩长的也不像兄妹俩啊,别问了,以后你自然就知道了。” 到了电影院,白素素陪我看了场电影,演的啥玩意我一概不知,一进电影院,我就晾下这位大美女靠在椅子上呼呼大睡。 直到散场了,她才把我叫醒。 “好了,今天到这就差不多了,回头我有空,再带你出去见识点别的。”她看了一下手表,径直上了驾驶位开车送我回厂子。 我心中有些失望,她与我交往不过是计划的一部分,虽然我不明白她到底要干嘛,但我敏感的内心能感受到,她对我的一切善意纯属工作与安排。 这让我有些受伤,但想想又觉的有些可笑,人家本来又不是我女朋友,我还真把自己当颗葱了。 车下了国道,刚要拐到厂区的大道上,陡然一道人影出现在马路正中间,白素素一个急刹停了下来。 是他,那个跟我一模一样的人,大白天的,他打了一把大黑伞,浑身包裹在黑 第23章 死不了 “你喜欢那个影子对吗?你们过去关系很好吧。”我心里有些泛酸,忍不住开口问道。 她叹息了一声,惋惜道:“他以前是个很好的人,曾救过我的命。但他不肯认命,违背了掌柜的规则,最后误入了歧途。” “他很单纯,是这世上最单纯的人,但这种人一旦邪恶起来,也会偏执的可怕。陈涛,答应我,假如有一天,他落你手里了,给他条生路好吗?”白素素看着我请求道。 看着她心痛流泪的样子,我心里很不是滋味。 我点了根烟咬在嘴里,但没点火,沉默了片刻我苦笑道:“如果我真有这本事,我答应你。” 白素素既然说这话了,肯定是有道理的。 我们谁也没有说话,沉默了片刻,我下了车头也不回的往厂里走去。 边走我脱下身上的高档衣服,连带里面的衬衣,皮鞋、袜子一并扔进了路旁的草丛中,只穿了一条只属于我的裤衩和秋裤,光着上半身在寒风中行走。 我听到了白素素在身后喊了我一声,但我没有回头,也没应答。 我是想告诉她,这身行头不适合我,我想要做的只是我自己。我不想成为下一个影子,这是我无声的抗议,我相信她能懂。 回到厂里,我心情糟糕透了,拉着脸进了老宋的办公室,让他给我找了件衣服套上。 厂狗们自然是对我各种议论,无非是我被人甩了,小白脸没当成灰溜溜的回来了。 人天性就充满了妒忌,我也懒的去听这些风言风语。 老宋还一副很懂的样子安慰我,说跟城里人谈恋爱就得脸皮厚,被人甩了不要紧,回头去道个歉,再追回来就是了。 我苦涩的笑了笑,没有解释。 在车间加班到九点多才散班,我这时候困的都不行了,也懒得去想白素素的事了,毕竟她又不是我的花儿,我凭啥浪费脑细胞老惦记着她。 路过菜市场的时候,乞丐哥正在路口东张西望,见了我,他冲我摇手打招呼:“涛哥,这边,这边呢。” 我只装作没看见,不就网吧联机打过两把游戏,跟你很熟吗? 乞丐见我不鸟他,快步上前一把拉住我道:“你他妈耳朵聋了,没听到老子叫你?还是当你南哥是空气呢。” 我甩脱他的手,没好气道:“南哥是吧,先说好,爷可没钱。” “嘿嘿,这回你还真得放点血,昨天晚上别忘了是谁帮你挡了一劫。”乞丐冲我挤眉弄眼,笑嘻嘻的暗示我。 我想起来了,昨晚跟踪阿兰,差点让她逮个正着。 还好南哥及时冒出头给我顶了雷,现在看来他当时是有意为之的,怪不得没上阿兰的贼船跟她去三飞。 “哦,你说这事啊,那还真的谢谢你。”我不是忘恩负义的人,连忙从口袋里掏出十块钱让他去买包烟抽。 “开什么玩笑,老子豁着命给你去顶缸,十块钱就打发了?胖爷说了,事成之后你给我一张***,你小子不会赖账吧?”南哥不屑的抖了抖钞票,冷笑道。 我说这家伙咋出现的这么及时,原来是胖子暗中安排的,看来胖子看起来挺糙的,但其实心思很细腻的。 估计他早料到,以我的智商会被阿兰诈出来。昨晚要是让阿兰当场逮着,我现在还能不能站在这,真不好说了。 一张***买条命,这钱得给。 我摸出一百块递给南哥,他仔细辨认后,确定是真钱这才拍拍我的肩膀道:“老弟,你这人啊,看得出来心眼不错,就是不怎么大气,不够敞亮。” 我不爽的骂道:“滚你大爷的,我也想敞亮,问题得有银子啊?” 南哥从口袋里摸出一个信封,在手心拍了拍递给我道:“我滚了,谁给你当邮差。下午有个小胡须中年人,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我接过信封一看,封皮是黄色的,纸张很粗糙,是那种老式信封。 谁会莫名其妙给我寄信呢? 我也不好当着乞丐的面打开,万一是张千万支票,那还不得砸他手里。 见他眼巴巴盯着我,我连忙把信封藏了起来,跟他打了个哈哈,转身就走。 南哥在后面吐了口唾沫骂道:“我去,真不敞亮。” 回到出租屋,上楼的时候,我心又提了起来。 胖子说过阿兰不是人,而且是比一般鬼更厉害的东西,一想着隔壁住着这么个玩意,我感觉每天就跟躺在地雷上,随时都有种要牺牲的错觉。 万幸,阿兰没在阳台上,我趁机赶紧进了屋,反锁好了房门。 打开信封一看,不是钞票,而是一张黄色的符纸。 第24章 大表哥上门 有了上次的脚戏,我俩单独在一块的时候,难免有些尴尬。 “小陈,昨晚我给你送夜宵,你咋不开门呢,难道怕嫂子吃了你不成。”阿兰轻轻的掐了我一把,妩媚笑道。 她越来越出格了,以前见了我就脸红,现在都公然打情骂俏了。 我连忙解释道:“昨天太累,睡的太死了,你也知道最近加班,忙得很。” “那今晚有空吗?我待会给你煮点夜宵,三点钟送过来?”她笑着问我,春水荡漾的眼眸内透着一股子诡异的阴森。 我暗叫头疼,知道她又开始变相审问我了。 我摇头道:“嫂子,你别闹了,哪有三点钟吃夜宵的,那会儿我肯定睡的跟死猪似的。” “那就好,你现在饿吗?”她笑着点了点头,然后抓起我的手按在了她的胸口上。 软!相当的软!一手根本握不过来。 问题是,对我来说这就是一颗人肉手雷啊。搞不好,小爷就要交代在这贼婆娘手里了。 我闪电般的把手收了回来,慌乱道:“嫂子,铁柱哥在隔壁呢,咱们这样不太好吧。” 她花枝乱颤娇笑道:“别装了,你哪次见到人家,不是一副恨不得吃了人的样子。你也知道铁柱这身子骨撑不了几天,我一个女人家总得找个依靠,嫂子瞧着你挺端正蛮喜欢的。” 我心里狂骂,你喜欢刘经理就得了,干嘛缠上我啊。 这可真够头疼的,拒绝她吧,我怕她发飙当场掐死我,而且不利于我完成胖爷交代的任务。 但要上她吧,我还真没那贼胆。 正琢磨着,她推着我就进了屋,二话不说,就要上戏。 “涛子,咋回事,你平时不这样的啊,哪回见我,裤裆不是跟牛儿似的,怎么嫌弃我了?”她见我半天没点反应,有些不高兴了。 我心想,老子都快吓尿了,哪还有心思想那档子事。 想到这,我眼珠子一转有了主意,猛地往后一退,把她吓了一跳。 “你干嘛呀,还害羞啊?”她娇笑问我。 我提起裤子就往门口溜,边说道:“你还真说对了,我,我是个初哥,有点紧张先去厕所放泡水啊。” 我们租的房子很破旧,没有单独的卫生间,楼上两家都是共用二楼楼道位置的厕所,洗澡、方便都是那。 到了厕所,我麻溜掏出手机给胖子打电话。 苍天保佑,我居然打通了,电话那头传来一阵键盘噼里啪啦的声音,胖子嚷嚷骂道:“有屁快放,胖爷正在网吧开撸呢。” 我赶紧把这边的情况告诉了他,胖子也不敢大意,赶紧道:“哥们,好机会,你先稳住她。记住了,查看她身体的特征,包括下三路,尤其是发现有没有红色、黑色记号啥的。” 我说这没问题,但我真要跟她杠上了,那还不得歇菜。 胖子不耐烦道:“怎么解决这茬是你的事,不过我警告你,千万不要激怒她,不然你就别想见着明天的太阳了。” 得,又是太阳。 我还想说话,胖子那边急着打游戏,不耐烦的挂断了电话。 死胖子真不靠谱,你至少也得告诉我一个治鬼的法子吧,万一真闹僵了,我也好对付那娘们啊。 眼下这个火坑不跳是不行了。 再不发生点什么,阿兰绝对会起疑心。 回到屋,阿兰已经乖乖卧在床上等着了。 白净丰腴的身姿,虽然比不上白素素那般高挑,但胜在成熟有韵味,明知道她很可能不是人,我还是看的口干舌燥,浑身火起。 也许这就是男人的天性,就像很多人不明白,鬼片里那些男人明知道女人是鬼,还非得贪恋那一夕之欢。 其实男人在面对女人身体时,智商随时会下降为零。 “死鬼,还等什么呢?你不是早盼着这一天了吗?上次没成,今儿准能成了。”阿兰娇声催促我。 “吁吁!” 我深吸一口气,佯作一副急色的样子猛地把她扑倒在床上。 阿兰像八爪鱼一样死死的缠着我,这娘们果然是个天生的尤物,骚媚入骨本事相当了得。 我匍匐在她的身上,亲吻着每一寸肌肤,她兴奋的直发抖。 借这个机会,我仔细按照胖子的嘱咐寻找她身上的印记。 这一瞅,还真就发现有些不大对劲。 为啥呢? 阿兰太干净了,干净的就像是一尘不染的白纸,没有一丝一毫的瑕疵甚至连毛孔都找不着,甚至连神秘地带都是一毛 第25章 讨彩头 到了网吧,我把阿兰的情况跟胖子说了一下。 胖子皱眉道:“果然不出我所料,她确实是个纸人,但已经快修成魅了。” “胖爷,你得想想办法,李铁柱就剩半口气了。”我见他神情不妙,也跟着紧张了起来。 胖子点了根香烟,靠在椅子上大拇指揉了揉太阳穴,轻吁了一个烟圈道:“还好,她还没完全成魅,咱们还有机会。” 我问他什么是魅? 胖子解释说,这世上有很多阴物,我们平时说的厉鬼等等都是具有阴魂、阴魄的常见阴物。但除了鬼,还有别的也能修成阴物,分别有魑、魅、魉、魍四种,比如白骨精、纸人,都是沾了人的灵气化成的魅,而魑,则多是动物死后的魂魄所成。魍魉则最为可怕,为木石、山精、水怪所化。 这四种较鬼来说,要稍微高级一些是比较难以处理的阴物。 这也是阿兰为什么能在白天出现,因为她成了魅,对阳光免疫了。 不过她还没完全脱离纸人的印记,就有办法对付她。 我问啥办法? 胖子耸了耸肩说还没想好,我气的直想一脚踹飞他,就不能来点靠谱的? 我问他,为啥李铁柱老是问我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呢? 万幸网吧的网速超卡,游戏进入的比较慢,胖子还有心思给我解释。 他说这叫讨彩头,是给自己续命的一种法子。 最早这种讨彩头续命的法子是姜子牙所创,传闻比干大人被纣王迫害惨遭挖心,姜子牙以神符护其命脉,并让比干去找一卖空心菜的菜贩子讨个续命彩头。 比干问那菜贩子:人若无心如何?结果菜贩子说,菜无心可活,人无心必死! 顿时姜子牙的续命之法破了,比干当场毙命。 其实一直到今天,大家凡事都喜欢讨个好彩头,就是为了增进自身气运。尤其是做生意开市的第一天,尤为注意。 我明白了,李铁柱应该是有高人指点,所以三番两次找我问话。 但这话是不能明着问,所以他就问我能不能看到早上的太阳,其实他的弦外之音是,能不能活下去。 我暗自咋舌,你说这家伙也真是的,整的这么神神叨叨,害我会错了意。难怪我说他看不到太阳的时候,他脸色那么难看。 “这么说,李铁柱死不?”我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白素素把李铁柱的事托给了我,他要被我咒死了,罪孽就大了。 胖子晃了晃脑袋道:“不好说,明天晚上等那臭娘们不在了,我去看看他再做决定。” 我本来还想跟胖子说一下孙大玄约我见面的事,但这时候游戏已经开了,我嘟哝了几句他完全没听进去。 胖子在干两件事的时候是不允许被打扰的,第一给美女看相的时候,第二就是打游戏了。 他这人有游戏狂躁症,技术渣就不说了,脾气还不好,惹急了搞不好会削我。所以,我还是老实点的好。 要说现在小学生还真多,我神一般的操作竟然带不动胖子还有另外三个送逼。一晚上下来,输的我脸都绿了,这几个渣抢经济就算了,还一个劲的骂我是野怪生的,把我鼻子都快气歪了。 第二天胖子一大早回去补觉了,可怜我还得打起精神去上班,在车间干活的时候一个劲打瞌睡,老宋现在不会说我,但我那些落井下石的工友自然不会饶了我。 逮着机会就找我麻烦,时而说胶刷过了,时而说组合不够严密,啥破事都赖在我头上。 还有人私下议论说我癞蛤蟆没吃着天鹅肉,被人甩了昨晚上哭了一夜呢。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越是底层的人,他们的妒忌心越强。 我也懒得跟他们计较,爱说啥说啥,老子命都保不住了,还在乎这些风言风语了。 我正忙着,老宋走进车间,说有人找我。 我以为是白素素,一口回绝了,让他说我不在。 老宋干咳了一声,提高了声音故意让全车间的人都听到:“是工行的刘经理找你,说要请你吃饭。” 我知道老宋真稀罕我,故意为我做免费宣传呢。潜台词是,瞧瞧人家陈涛,不是美女就是经理相约,哪像你们,尽知道嚼舌头。 “成,那咱们一块去吧,上次也没来得及给你们引荐引荐。”做人得投桃报李,老宋给我面子,我也得给他长长脸啊。 老宋毕竟在这边呆了很多年,连忙背着手摆了摆手,打了个官腔道:“我这还忙着呢,你跟刘经理说,我就不去了,明儿回头我请他。” 我笑着点了点头,在厂狗们的羡慕妒忌恨中走出了车间。 第26章 白素素是鬼? 刘平叫了他一声师父,他点了点头道:“去老庄子村35号!”然后拢着袖子一言不发,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刘平是本地人,对这一带熟悉的很领命驱车。 老孙一上车,我就像是被押往刑场的死刑犯,正等待着最后的处决。 白素素说他是个邪师,弄死我还不轻而易举?暗吸了一口气,我做好了随时拉开车门跳下去的准备。 “老孙,咱们这是要去哪啊?”车内的气氛太压抑了,我忍不住问了一句。 孙大玄睁开眼一摸嘴角的小胡须,叹了口气道:“哎呀,这年头好人难做啊,我辛辛苦苦布置道场给某些人开坛保命。结果人家反而把我当成谋财害命之徒,这锅你说背的冤不冤枉?” 这话是说给我听的。 谁让我在他与白素素之间选择了相信后者,主观上把他定位成一个害人性命的家伙。 “老孙,我隔壁住着一个女人,她也会煮猫杂汤,而且……”既然话赶话索性就谈开了,我话还没说完就被孙大玄给打断了。 “这世上有很多人会做猫杂汤,你说的这个女人我知道是谁,她来野马村找我买过猫,说是要给他男人补身体。”孙大玄道。 一旁的刘平插了一句:“你说的是阿兰吧,我,我也认识她,挺苦的一个女人,听说她男人已经快不行了……” 孙大玄这话说的没啥漏洞,他承认阿兰去过野马村了,而刘平也暗示和他有关系的人就是阿兰。 但这话只能加深我对老孙的怀疑,他既然有道行,阿兰不是人,怎么会看不出来? 当着刘平的面,我还没法明说,我要说他上的是个纸魅,还不得跟我急啊。 老庄子村在城区南边,是这座城市保留老式建筑最集中的片区,比起胖子瞎子街那一小片城中村,规模要大上十倍。 这里跟郊区接壤,人烟较为稀疏,尤其白天,年轻人都去城里上班了,大多是上了岁数的老人和孩子留守在家。 刘平在路口停了车,在老孙的示意下,买了点水果,一行人往村里走去。 沿途时不时有狗吠之声,幽深的鹅卵石胡同与排水沟高低平行着穿过每一栋老宅的墙根。刘平说这些老宅至少都有百十年的历史了,以至于墙角生出了青苔与砖盐,每一条巷子都散发着那种上了年头的砖木腐朽之气。 这种老宅由于建造的并不合理,一座座挨的极紧,采光并不好,虽是大白天,走在巷子里依然是阴森森的透着一股子寒意。 “老孙,咱们来这地方干嘛?”我问道。 孙大玄卷了一纸旱烟,塞在嘴里吸了两口,满脸深沉道:“小陈啊,我今儿特意从野马村大老远赶来,就是想让你知道,什么叫鬼迷心窍。” 刘平有些不悦的瞪了我一眼道:“你这人吧,难得师父瞧上你,你还整天疑神疑鬼的,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不晓得念别人的好。” 我心想,命都快没了,晓得个鸟啊。 我也不问了,倒要看看姓孙的到底耍什么花招。这年头谁都说自己是好人,但嘴上有毛不代表说话靠谱。 到了一栋老宅门口,这栋老宅门前摆放着两尊石雕。 石雕像是两个跪着的人,一男一女,整的跟秦桧夫妻俩似的。 我就纳闷了,有见过门口摆狮子的,就没见过门口跪石人的,这事有点古怪。 石人身上还背着沉沉的枷锁,我正想辨认一下他们的模样,刘平已经敲开了门。 门吱嘎响了,那种清脆的转轴声在巷子里格外刺耳,有点像恐怖片中棺材板被掀开的声音。 一个上了岁数的老妪从门缝里探出满是鸡皮疙瘩的老脸,毫无生气的黄眼珠子直勾勾的望着我们,警惕问道:“你们要找谁啊?” 孙大玄从刘平手里接过水果,递了过去笑眯眯道:“阿婆,我们是福利院的,来给你老人家送点生活用品。” 老太婆的耳朵不是很好使,说了好几遍她才听清楚。 “哦,你们是城里来的好人啊。”老太婆听明白了。 “喂,咱们啥时候又成了福利院的?”我皱眉嘀咕了一句,却被刘平狠狠瞪了一眼。 我懂了,他们在骗人家老太婆呢,你说老孙也一把年纪了,咋这么不靠谱,你要真是福利院的,就买这么几个破苹果不嫌寒酸啊。 “老人家,我们能进你屋里坐会儿吗?”老孙一脸亲和问道。 老太婆打开了门说:“好呀,好呀!我这都好久没来人了,进来坐会儿吧。” 我走了进去,一进门一股子灰尘扑面而来,呛人的很。屋内阴暗潮湿,散发着刺鼻的霉味。 屋内光 第27章 挖坟现尸 不知道为什么,孙大玄口口声声说帮我,但我总觉得这人有些不讲情义。至少在老太婆那,他完全没表现出丝毫的善意。 “我知道单单几张照片,没法让你相信我。到了晚上,我保证你会有很大的收获。”他见我仍是不为所动,有些急了。 孙大玄一拉脸,我有些害怕。 他是有两把刷子的,我也不敢太得罪他,尤其是他一副我冤枉他的样子,于情于理我都不好再拒绝,再犟下去对我可没好处。 我低头沉思了一会儿,抬头道:“那好吧,我跟你们一块走。” 刘平满意的点了点头,发车往家里赶去,孙大玄在后面叹了口气道:“哎,鬼迷心窍,好坏不分,真是不假啊。” 刘平家住在东城的别墅区,别墅有两层,占地极大。一进屋,他媳妇早在厨房里忙活了。 他媳妇是一个长相很普通的人,大圆脸、微胖,一看就是个很和气的人。 “孙师父,小陈,饭菜做的一般,你们将就着。”妇人带着围裙跟我们打了声招呼,刚要坐下来,刘平脸一沉,呵斥道:“去去去,妇道人家瞎凑什么热闹。” 妇人尴尬的冲我们笑了笑,转身走进了厨房。 这是一个温柔、贤惠的女人,然而她并不知道,刘平每天夜里都跟一个妖娆的纸魅在约会。 饭菜很可口,吃饭的时候我跟刘平开玩笑说,嫂子手艺这么好,你可真够幸福的。 刘平鄙夷的往厨房里扫了一眼,切的拉长声调笑道:“幸福个狗屁,黄脸婆一个,看着就恶心。要不是念在她跟了我这么多年,又有孩子,早跟她离婚让她滚蛋了。” 我心中一凉,是不是人有钱有势了,都会喜新厌旧? “不说这个了,小陈,我让你拿上金戒指,你带了吗?”孙大玄叩了叩桌子,把我的思绪拉了回来。 我本想把金戒指拿出来,但又总觉老孙头不太靠谱。你就说刘平是他的徒弟,做师父不教育徒弟走正道,反在一旁肆无忌惮的讲着荤段子。 我没吭声,孙大玄咄咄逼人的眼神像刀子一样落在了我的脸上,我并不是一个擅长撒谎的人,心一虚脸唰的就红了。 “算了,什么也不说了,今晚你就什么都清楚了,小陈啊,人的善意是有限度的,希望你能想清楚。”孙大玄一口喝干了杯中的酒水,阴冷道。 我低头不语,只装作没听见。 吃完午饭后,孙大玄跟刘平出去了,让我在别墅里休息,说晚上要一起参加活动。 豪华的别墅内,很快只剩下我和刘平的媳妇两人。 我帮着她收拾了碗筷,她在厨房洗碗,为了避嫌,我站在厨房门口隔了一段距离跟她聊天。 “嫂子,你跟大哥啥时候认识的?”我问道。 刘平的媳妇叫姚芳,姚芳满脸幸福的笑道:“十年了,那时候他还是个小职员,也没有别墅,没有豪车,但我们的感情很好。” 我又问道:“嫂子,刘哥和孙师父是啥时候认识的?” 姚芳道:“大概三年前吧,刘平升行长那年,姓孙的就常来我家走动。“ 她以姓孙的相称,足见她从心里并不认可孙大玄。 “你最近有没有觉得刘哥有啥不对劲?”我问道。 她拿在手里的碗忽然掉在了水池里,溅了一脸的水,然后她又捡起碗,什么话也没说,只是低头专心清洗。 “嫂子,其实我跟刘哥并不熟,我只是一个普通的打工仔,跟孙大玄也没任何关系。我之所以问你这个,是因为这事关刘哥的性命安危。”我想了想,决定提点她一句。 她转过身来双目通红,泪花在眼窝中打着转儿。 “我知道他在外面有人了,每天半夜都出去,但我可以装作不知,因为孩子还有这个家都需要他。” “他不是一个好人,但至少在我看来,他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她突然打开了话匣子,一连串的跟我说了很多。 我心中很不是滋味。我是该说她傻,还是该同情她,或许在婚姻上,女人付出的永远都比男人要多。 一个人,一座城,在心里住下了就再也不会离开。 “嫂子,这是我的手机号码,你一定要记下,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可以找我。”我从桌子上拿了张纸条,快速的写下手机号码递给了她。 她神色惶恐的看着我,颤声问道:“老刘他是不是惹上了什么事?” 我摸了摸鼻梁,想了想还是决定先不跟她说这些,她帮不上什么忙,还容易引起阿兰的警觉。 “嫂子放心,刘哥他不会有事的。” 第28章 在劫难逃 尸体都在棺材里,肯定假不了。 “三年了,这婆娘不知吸了多少男人的精血,尸身不化这是成精了啊。”孙大玄冷叹道。 白素素,三年前已死,这些天和我打交道的女人,很可能不是人。 真相很残忍,但却由不得我不信! “小陈呀,有时候眼睛看到的未必就是真实的,你仔细想想吧。”孙大玄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开始填土。 我问孙大玄,他不是很有法子吗?干嘛不烧掉尸体,为民除害。 孙大玄冷笑了一声说:今儿没带法器,改日再来收拾这婆娘。 离开墓园,一路上我都在发呆,脑子里一片空白。 事情到了这一步,似乎也该有个了结了。 “她到底图啥?”坐在车上,我问正在打盹的老孙头。 孙大玄睁开双眼,高深莫测的看着我笑了起来。 我问他笑什么? 孙大玄道:“你身上有个秘密是她想得到的,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但白素素已经盯上你了,她是不会放过你的。” “不只是白素素,你也想得到对吗?不然,你们为啥平白无故都要靠近我?”我沉声问他,眼中没有一丝的畏惧,既然迟早要死,何不问个明明白白呢? 孙大玄摇头道:“我跟他们不一样,我是来帮你的。我说过,我跟你有缘,我想收你为徒。” 我摇了摇头,没再说话。 这答案说出来,连我都不信。 回到别墅,姚芳早已经准备好了夜宵,她也不问我们去哪了,饭菜上桌后径直回房睡了。 我们三人这时候又困又饿,酒足饭饱后,孙大玄道:“小陈,把那枚金戒指给我,你留着是个祸害。” 他三番五次的讨要金戒指,我已经生疑了。但我实在无心再搅合了,我只希望这一切快点了断。 犹豫了几秒种后,我拿出了戒指给了孙大玄:“这枚戒指有特殊之处吗?” “没什么用,就是一枚普通的戒指罢了,你留着没用,我能给你处理掉。”孙大玄很没营养的回了我一句。 我也没多问,爱咋处理是他的事,我现在只想远离他们这些人。 “对了,我琢磨着白素素很可能还会来找你,我上次给你的那张符还留着吧,逮着机会贴在她的身上,就能打散她的鬼体,这样一来你就真正解脱了。”孙大玄提醒我。 我连忙拿出那张符。 符是黑色的,上面是符文是用灰色东西画的,见过朱砂黄符,但这玩意还是头一次见着。 我问他这是什么,孙大玄让我别多问,只说是能对付白素素的打鬼符。 我收了起来,他让刘平送我回出租屋。 下车的时候,刘平一个劲的说着泛酸味的话,说老孙对我这么好,我还不领情,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我看了他一眼,他脸上已经爬满了黑色纹路,那些纹路沿着他的脖子正在迅速的弥漫,以至于他浑身气场正在由黑色转为灰色。 按照胖子的说法,黑色是病气,灰色则是寿元将至的之兆。 刘平在歧途上越走越远,再不收手怕是难逃一劫。 “刘平,嫂子是个不错的女人,你应该好好待她。”我并不擅长劝说,偏是我还不能明着说,他不能跟阿兰在一块了。 我要真那样说,他回头告诉阿兰,她岂不就知道我大半夜在跟踪她了? 刘平撇了撇嘴,金丝眼镜下那双小眼透着一股子无情的寒意,他拍了拍我的肩膀道:“小兄弟,你没见过世面,甭说是个女人,就是一头母猪在你眼里也是个宝。等将来你混出名头有钱了,你就知道鞋子合不合脚,只有自己知道。” 我真想扇他一巴掌,忘恩负义的狗东西,只能共患难不能享富贵。 我懒的再跟他废话,冷笑了一声道:“成,那你就去找合适的鞋子吧,小心回头穿着不合适,摔跟头啊。” 他拉下了脸,摆出一副官老爷嘴脸在我身后骂道:“真给你脸了是吧,怎么说话的?” 我没心思跟他斗嘴,回到了出租屋。 这一天把我折腾够呛,我脑子里的弦已经到了崩溃边缘,最近一连串的事情让我像在刀尖上行走,提心吊胆的,身心疲惫到了极致。 躺在床上,我脑海中不断浮现老太婆哭泣的脸,心疼的厉害,她依然在沉浸在失去外孙女的痛苦中不能自拔。 我很纳闷,既然白素素能在大白天见我,为啥不去看自己的姥姥呢? 那么一个可怜的老人,没有任何炊具,没有吃的、喝的,我真不 第29章 李铁柱的秘密 我问他咋了,胖子神色肃穆道:“屋里有阴物。” 有阴物?我吓了一激灵,刚迈进去的步子赶紧缩了回来。 胖子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符纸藏于手心,小心翼翼的往床铺靠近。 李铁柱正神色痛苦的卧在床上,见了我俩,他挣扎着冲我俩摇了摇头,没有说话但手一直在往床板底下指。 上次我来的时候,他也曾这么暗示过我,但当时我没闹明白是啥意思。 现在想来,他多半是在告诉我,床底下很可能就藏着胖子说的阴物。 我刚要说话,胖子瞪了我一眼示意我闭嘴,他先是抱起李铁柱扔在了地上,然后粗暴的掀开了床板。 眼前骤然闪过一道黑影,伴随着一声怪异的婴儿啼哭声,一只黑色的老猫从床板底下钻了出来。 正是我上次看到的那只,此刻它张开大嘴冲我和胖子挑衅,发出刺耳的怪叫声。 一只猫发出孩子般的啼哭声,那诡异劲儿甭提了,我全身直接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我问胖子这是啥玩意,胖子冷笑了一声:“原来是只吞了死人魂魄的猫而已,用来看家护院还行,想跟胖爷叫板还不够资格。” 胖子手腕一抖,口中大喝:“天灵灵,地灵灵,拘鬼符,急急如律令,咤!” 那符纸冒出一道黄光,飞向了黑猫。 黑猫估计也知道胖子的厉害,尖叫一声就要往外溜,哪料黄符像是长了眼睛一般,紧追着大黑猫。 任凭它速度快若闪电,依然是逃不过茅山正法。 一眨眼的功夫,符纸就打在了黑猫的背部,但见一道黑气从黑猫的头颅里飞了出来,黑猫顿时瘫在地上惨叫了起来。 胖子变戏法似的摸出一个巴掌大的朱色小坛子,手一张便把那道黑气吸入坛子之中,收了起来。 “好好在里面化化戾气,回头胖爷再想法超度你。”胖子用塞子盖上坛口,摇晃了一下收了起来。 紧接着他快步向前,掐住那只黑猫,揪着头咔擦一扭丢出了门外。 那只凶狠邪恶的大黑猫,掉在地上一动不动,一看就没气了。 “道爷,救救我!”黑猫一除,李铁柱泪流满面跪在地上苦苦哀求道。 胖子并不急着施救,拉了条马扎坐了下来,又从口袋里拿出一包花生米,自取了两罐啤酒招呼我坐下。 坐定后,胖子啪的打开易拉罐,灌了一口啤酒,痛快的啊了一声,这才咂了咂嘴道:“我这人吧,给人消灾解难,喜欢听个缘由,你怎么遭的这个纸魅,且说个一溜十三遭。” 我看时间还早,阿兰这会儿肯定还在榨刘平的汁,一时半会应该不会回来,就安心坐了下来听李铁柱讲故事。 李铁柱其实还是有点气力的,主要是阿兰放猫看着他,所以平日只敢打哑谜,就是怕被黑猫发觉告诉阿兰。 他爬起来喝了几口水,在胖子对面坐了下来,舔了舔开裂的苍白嘴唇缓缓讲出了缘由。 李铁柱原本只是一个普通的打工仔,他这人吧,天生患有隐疾,遇到女人不举。一般得上这病,在农村想找媳妇基本就别想了。 且不说人家姑娘也要快活,就不能生孩子这一点,在农村里一传也是丢人的紧。 李铁柱这些年没少四处求医,但都没啥疗效,最后在老家实在待不下去,打点了行李来到这边打工。 有一天呀,他无意间听一个本地的工友说,在野马村有个姓孙的师父,有一身神鬼莫测的阴阳之术,能降妖除魔不说还能治病。 李铁柱就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在那工友的指点下去野马村寻找孙师父。 但去了好几次都没能找着道,根本就没有什么野马村,而是一座坟山。 就在李铁柱绝望的时候,他那好心的工友帮他找来了孙师父,这人竟然就是当初住在楼下的老孙头。 我与胖子互相看了一眼,微笑不语,看来孙大玄还有不少党羽在暗中为他接活。 孙大玄只是看了一眼,说他天生阳气过重,正所谓阳极则阴,当场给他开了药,又喝了符水。甭说,当天晚上就灵验了,那沉寂多年的小兄弟竟然焕发了第二春。 好不容易雄起了,李铁柱当然不会错过享受人间极乐的好事,当天晚上就去街边寻找快活,不巧遇到了刚刚丧夫,漂泊无依的阿兰。 阿兰长的美艳又贤惠,李铁柱自然是欢喜,这一勾搭人家还真愿意跟他。 这种好事上哪找,此后李铁柱把她看的跟宝似的,一天到晚恨不得黏在阿兰的肚皮上。当然啦,阿兰对他那也是情真意切,人长的漂亮,还温柔贤惠的很。 两人恩恩爱爱了一段时间,约 第30章 他是我兄弟 有一点我可以肯定,阿兰与孙大玄有不寻常的关系,两人联手来坑害李铁柱,仅从这点看,孙大玄绝不是什么好鸟。 “胖爷,你赶紧给铁柱兄弟施法保命吧,你看他都虚成小老头了。”我怕聊下去耽误正事,赶紧提醒胖子。 胖子摇了摇头道:“死是死不了了,他在你这讨了好彩头,命断不了,但要想补回就难了。” 李铁柱连忙下跪请求胖子救他,胖子扶起他道:“你不要急,等我解决了阿兰再给你施救,你先继续跟她周旋,也就这两天的事了。” 李铁柱感激不尽,激动的眼泪流出来了。 胖子把屋子里的灰尘打扫干净了,然后问我有没有白纸,李铁柱接话说有,阿兰平时就爱拿白纸剪着玩。 胖子冷笑道:“她哪是玩,她在制作纸鬼。以白纸为皮,竹篾为骨,再强行拘一些婴灵、小鬼赋予其中,供为差遣,这手法很是了得。” 我一听暗自咋舌,原来阿兰本事这么大,还好跟她啥也没发生,真要缠上还得了。 胖子麻利剪了一只猫,因为一时间找不到竹篾,他直接在纸张的内力,用朱砂笔沾了墨画了一个骨头架子。 然后从大背袋里翻出一个刻着八卦符咒的紫金小葫芦,口中念念有词,照着一吹气,口中大喝一声:起! 那白纸剪的猫,就像是被冲了气一般,很快就变大了,那模样与刚刚被摔死的那只黑猫如出一辙,根本难辨真假。 黑猫眼珠子咕噜噜的打着转,张嘴冲着胖子叫了起来。 我今晚算是大开眼界了,原本以为胖子是个坑摸拐骗的主,吹吹牛皮还行没啥真本事。 谁料想这家伙竟然如此了得! 我佩服的五体投地,就差没让胖子收下膝盖了。 “胖爷,真是神人,我这回有救了哦。”李铁柱激动不已,脸上也有了些许血色。 胖子见我盯着他,一脸的崇拜,不耐烦的踢了我一脚:“发什么呆,老子不搞基,赶紧把桌子收拾一下,阿兰差不多快回来了。” 我指着黑猫问:“胖爷,你这手法是没问题,但关键是,你这猫也不会发出婴儿的啼哭声啊。” 胖子挠了挠头嘀咕道:“说的也是啊。”然后,他眼珠子一转,盯着黑猫道:“铁蛋,你给哥哥听好了,见了那女人要亲热,但绝不能出声,不管如何,就当一条哑巴猫。” 那猫拼命的点了点头,我在一旁说,胖爷你这猫真通人性。 纸叠的黑猫顿时就不乐了,冲我一顿喵喵叫,胖子白了我一眼,不爽道:“他不是猫,他是我兄弟。” 然后他拍了拍黑猫,叮嘱道:“好好在这呆着,我明天晚上就接你回去。” 离开了李铁柱家,我请求胖子留在我那过夜得了。 他猛然打了个寒颤,撇了撇嘴道:“你还是饶了我吧,阿兰那婆娘肯定能看出我是干嘛的,到时候跟我撕起来咋办,胖爷可不想惹那娘们。” 说完,他背起包就走。 他都怕的要死,我就更不敢惹了,赶紧跟着他下了楼,任凭他如何驱赶,我赖在机车上死活不下来。 最后胖子没辙,只能把我带到他家去了。 在路上,我问胖子,那猫怎么就成为他兄弟了?胖子说,不是猫,是铁蛋。 铁蛋是他小时候的哥们,但这家伙是个短命鬼,上小学五年级的时候,学校里搞运动会,有个扔标枪的,手一滑一标枪戳死了他。 小鬼投胎很难的,即便是有鬼差引路,因为是横死的,到了阴间投胎也得排号。以铁蛋懦弱的性格,估计这辈子在阴司是排不上号了。 所以,胖子就求他父亲把铁蛋魂魄给收了起来,藏在镇魂葫芦中,平时也能给他打个帮手。 说到这,胖子点了根烟眼眶通红,不知道是烟熏的,还是心理难受。 我两相一比较,胖子这人比较有善心,反观孙大玄却是害人之辈,心里顿时也就有了数。 我决定了,如果真要选择相信一方,我宁愿相信胖子、白素素,哪怕她是鬼,也总好过孙大玄这恶毒之人。 这时候,我俩都困了,胖子往床上一倒呼呼大睡了起来。不过他刻意给我留了一个身位,我也不客气往床上一倒。 一想到胖子家有茅山祖师爷镇着,我心里就踏实,这一夜睡的那叫一个香,好久没有睡的这么安稳过了。 一直到第二天中午有人来敲门,胖子一脚把我踢下床让我去开门。 我睡眼蓬松的打开了门,正午阳光刺的我眼睛都睁不开,白素素就站在门口微笑看着我。 阳光洒在她身上就像是度上了一层金粉,散发着圣洁的光 第31章 六丁六甲 白素素走到南边把窗户全都打开了,新鲜的空气透了进来冲散了屋内香烟、臭袜子混合在一块的怪味。 “那天为什么要扔掉我给你买的衣服,是嫌不够档次还是觉的不合身?”白素素坐了下来,两条修长的黑丝美腿叠着,有些气恼的问我。 我真想多看几眼,但又怕她发现,偷瞄了两眼后,不自在的咽了口唾沫道:“不是!” “那是什么?”她不解的问我。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那天我被影子羞辱了一顿,然后产生了很多的负面情绪,以至于做出了那样荒唐的举动。 现在想想那身行头可是好几千大洋,就这么被我扔了,真心疼啊。而且我当时那样做确实挺伤白素素的。 “白小姐,你离我太近了,我会有压力,咱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这点你应该清楚。”我凝视她清澈的眸子,诚恳道。 白素素摇头浅笑道:“不,你说反了,咱们才是一个世界的人,而不是你那些工友。陈涛,上天是不会埋没你的,而我就是挖掘你这块金子的人,其实,不是我离你太近,而是你一直在排斥我。” “我打听过了,你在老家有个相好的女孩,也许是我不如她漂亮,所以你压根儿就瞧不上我,对吧?” 她这话是用玩笑口吻说的,她当然知道,花儿跟她不是一个级别的,而我又岂敢瞧不上她? “你别闹了,我有几斤几两心里有数,白小姐给我一条生路,好吗?”我苦笑道。 她笑了起来,两个深深的酒窝与那高雅的气质一衬,更是美的让人心动。 “是因为你没有钱,觉得自己也不帅?”她依然在开玩笑。 我脸上一红,心跳的却更厉害了。我那天的表现,确实很像一个吃醋的小媳妇闹别扭。 只是我很纳闷,我干嘛要在乎白素素,她又不是我女朋友,跟我一毛钱关系都没有的一个女人。 我想也许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吧! “不说这个了,我跟你说件正事吧,你在南边老庄子村35号,是不是有个姥姥?”我被她问的有些尴尬,索性用正事绕开吃醋这个话题。 虽然昨天孙大玄用铁一般的证据,证明了白素素很可能不是人,但我觉得她对我没有敌意,所以她是人是鬼,对我来说似乎并没有多可怕。 我不害怕她,单纯是好奇,想当面揭开这个秘密而已。 果然,白素素面色一变,沉声问我:“陈涛,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想到老婆婆孤苦伶仃的样子,心头恼怒,不由得冷笑道:“我不仅知道你有个姥姥,还知道她老人家为了等你回去看她,日夜以泪洗面。白素素,人不能忘本,你现在是开豪车出入高级餐厅有出息了,但我想,你与其每天跟我搅在一块,还不如花点时间去陪陪老人家,不更好吗?” 我这一通热嘲冷讽把白素素说懵了,她眨了眨眼睛,低头沉思了片刻,抬起头认真问我:“你的意思是在老宅见到我姥姥了?” 我点了点头。 她摇了摇头,“这不可能,绝不可能。” 我很少见到她有方寸大乱的时候,但现在她显然已经慌乱了。 “姥姥……姥姥她还在等我!”喃喃耳语后,泪水瞬间如泉涌一般从她的秀目中夺眶而出。 在我印象中白素素是一个冷静、温婉又不失高傲的知性女人,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她哭。 一个女人还有泪水,还愿意为别人流泪,说明她的心是干净的。 我没有再刺激她,只是在一旁默默点了根香烟。 过了片刻,她抽了一口气抹掉眼泪道:“陈涛,叫上胖子,去看我姥姥。” 胖子正蹲在外面玩游戏,见白素素一脸悲伤走了出来,惊诧问道:“啥情况,吵上了?” 白素素恢复了平静,轻声道:“收拾法器马上走,孙大玄带陈涛见到我姥姥了,这事古怪的很,我决不能看着她老人家被人欺负。” 胖子猛地跳起身,炸毛道:“有没有搞错,陈涛你开什么国际玩笑!” 我说,我没开玩笑亲眼见到的,不信你去问孙大玄。 胖子急了,抓起手机就要砸我,却被白素素一把拉住了:“你他娘脑子进水了吧,孙大玄你也信,李铁柱的事你可是亲耳听到的,你跟他搅在一块是想死吧。” 我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大叫道:“是,他不是个好人,但白素素连人都不是。昨天在老宅,她姥姥亲口告诉我,白素素死了三年了,还有晚上我在郊区山上亲眼见到了她的尸体,这些都还能有假。” “白素素,你根本不是人,而是鬼,敢不敢承认?”我指着白素素大叫了起来。我现在也有些近乎崩溃了,索性大声说 第32章 破寿符 你说我这个脑子啊! 我纳闷的是,孙大玄费这么大劲把老太婆的魂魄拘上来干嘛呢,还是因为老太太知道白素素死了,她的鬼魂一直活在三年前,念念不忘自己的外孙女。 胖子小心翼翼的从背包里掏出一个小香炉,点了线香,念念有词的拜念了几句。 陡然,两尊石像咔嚓一声碎裂成片。 “好了,已经把丁甲神送走了,要不然有他们守在这,鬼差想回来带人都难。姓孙的也真够阴损缺德,拘人魂魄,还不送人回去,留着丁甲神在这当卒子使呢。”胖子不爽的骂了几句,拿起香炉放回了兜里,当先走了进去。 白素素紧随其后,胖子在前面开道,他推门的时候很小心,因为现在是正午,阳气很足怕伤了老太太的鬼体。 “好了,你进去吧,记住呆的时间别太长了。”胖子一把拉住要往里迈步子的我,转过头对白素素道。 白素素情绪已经有些崩溃,人还没进去,掩着嘴泪流不止。 门关上了,里面传来白素素的呜咽声,说的啥听不清楚。 胖子把我拉到了一边,在巷子门口的青石坎上坐着,出现这样的事,大家心情都不好。 “素素她姥姥三年前就去世了,那年宝凤斋起了一把大火,除了素素都被烧死了。宝凤斋里面,有三个伙计是掌柜的手下,显然这把火是人有意为之。这些年大掌柜一直在调查背后黑手,素素就是因为这事启动你的。”胖子解释道。 这事白素素跟我提过一嘴,说她找我就是为了找出背后真凶。 但为什么是我,大掌柜为何对我如此器重,却是不得而知。 胖子从包里拿出一罐啤酒,喝了一口接着道:“因为一些原因白素素有很长时间没法露面,但老人家以为她被火烧死了,悲痛欲绝,没多久就与世长辞了。她的后事是我亲手操办的,你明白了吧,里边的老人家其实不是人。” “大掌柜到底是什么人?孙大玄为何要一门心思针对你们?”我明知道他不会给答案,但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胖子想了一会儿道:“大掌柜是一位很厉害、很了不起的人,在这世上有两种秩序,一种是官方的,就是警察、军队、法律。另一种是阴阳道上的,这里面的水很深,有正有邪,大掌柜就是长江以南阴阳道上维持这个秩序的人。” “若是没有他这样的大能,这世上远远不止阿兰,孙大玄这些宵小之辈害人了。你可以把他当成南方一个正义组织的头领吧,有正就有邪,孙大玄就是这样的蛀虫。这里面的事绝涉及范围广了,三言两语说不明白的。”胖子懒得解释了。 “那你和白素素在这里面的角色是什么?”我问道。 胖子有些无奈道:“白素素是组织的联络人,类似于上线级别,而我是最底层的干事,严格来说我现在还算不上组织的人,因为没有得到大掌柜的正式认可。” “这么说,白素素比你还厉害?”我忍不住惊叹道。 胖子耸了耸肩:“未必,她就是个普通人,有关她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但有一点可以确定,她百分百不是鬼,你个傻货只是被孙大玄迷惑了。” 我往里边看了一眼,小声道:“可我亲眼在山上里看到白素素的尸体,孙大玄掘开了她的棺材,这还能错得了?” 胖子抚摸着下巴浓密的胡须,沉思了片刻道:“这里面估计有门道,没那么简单,大掌柜与孙大玄下棋,咱们都是棋子,怎么走,他们才清楚。” 我从口袋里掏出那张黑色的符纸,递给了胖子:“孙大玄给我的,说可以拿来贴白素素,一贴下去准得魂飞魄散。你说,我要不要贴她一下试试,看她到底是不是鬼。” 胖子抬手赏了我一个爆栗子,一把夺过那张符纸,打量了几眼额头上现出了冷汗。 “我草,还好你没贴,真要下去甭说白素素,就是道爷我,也得吃大亏,你知道这是啥符吗?”胖子抖了抖符纸,满脸惊骇的呵斥我。 我说,我要知道还问你吗? 胖子解释说,这个叫破寿符,霸道无比,是那些修炼邪术的人最狠辣的阴招之一。这种符纸用乌鸦血泡过,能聚阴鬼,而画符的这种灰色调料,没看错的话是用怨死之人的头盖骨磨成灰调制的。一旦真的贴在了白素素的身上,灵验的话,七天之内她会把方圆百里所有的厉鬼招来,吸干她的元气损光她的寿元。这威力可不是阿兰对付李铁柱那么简单,孙大玄这是想借你的手除掉白素素,懂了吗? 我听的浑身直冒冷汗,且不说我和白素素有无深仇大恨,就是这般害人也绝对不能干啊。 我无法想象,这符纸要真贴到了素素身上会有多么的可怕。 “胖爷,那现在咋办?”我指着那张符纸,颤声问道。 胖子也不知道怎么 第33章 阿兰跑了 我问房东,隔壁小俩口哪去了。 房东跟吃了屎一样拉着驴脸,冷哼了一声,开口就骂:“谁知道这天杀的狗男女去哪了,一大清早的给我发了条短信,说老家有急事赶着回去了。妈的,还欠老子房租没给呢。” 我一听顿时两眼抹黑,完全傻了,阿兰不会怀疑我和胖子盯着她了吧,又或者是铁蛋漏了陷被她发现了端倪。 这下麻烦了,阿兰跑了,铁蛋、李铁柱生死未知,我去哪找这贼婆娘? 我正发愁呢,房东伸手向我一张道:“你也把房租交了吧。” 我说啥意思,不是刚给你交的房租吗? 房东冷笑道:“你们这些打工仔说话都不靠谱,谁知道你会不会像隔壁那两口子一样溜了。你要住就提前把下个月房租先交了,不住现在就收起床铺一起滚蛋,老子再长租出去。” 我心头那个火,本地人了不起啊,打工仔咋就说话不靠谱了,老子在这住了两年少过你一分钱? 不过一想跟他计较也没用,这个世道就是认钱不认人,早就谈不上什么信用了。 我咬着牙花子,冷视他道:“成,明天上午,你来拿下个月房租。” 房东鄙夷的把扫把往屋里一扔,啪的锁好了房门,嘴里骂骂咧咧的下了楼。 我关上门,赶紧给胖子打电话,一打是空号,发短信也没人回。 这事真麻烦大了,我在想阿兰能去哪?野马村吗? 我怕她把李铁柱带进野马村,现在想想那村子压根儿就是个鬼村,李铁柱要进去那是必死无疑。 我稍微闭上眼眯了一觉,到了下午,我估摸着刘平去上班了,快步来到了工行。 刘平还真在,见了我他很热情,一口一个师弟的叫着。 我知道今晚还得指望他,只能客气的应了几声。 他问我有啥事,我问他老孙还在他家吗? 刘平问我找他干嘛? 我说,他上次给了我一些药,我寻思着也用不了,还是还给他得了,以免欠人情。 刘平现在对孙大玄奉若神明,一听药顿时来了精神,就问我:“师弟,师父又给你啥好玩意了?” 我装作一副难为情的样子道:“那种药,你知道的我就是一光棍,也用不着啊。” 说到这,我挑眉的冲那女工作人员瞄了一眼,做了个很暧昧的动作。 刘平是明白人,顿时会意,指着我嘿嘿干笑了两声,凑我更近了,金丝眼镜里闪射着贪婪的光芒,小声道:“师弟,师父对你可真是没话说。你那药带了吗?给我瞧瞧呗。” “放在家里了。”我道。 刘平满脸猥琐道:“师弟,师父一片心意你要退回去,岂不是寒他的心吗?你要用不着可以给我用啊。” 我见他已经上套,于是顺水推舟道:“那成吧,晚点我给你带过来,到时候给你打电话。” 刘平握住我的手,激动万分道:“哎哟,我的亲弟弟呢,你可真是个大好人,你是不知道,老哥我最近真有点吃不消,你嫂子呀,人到中年猛如虎啊。” 我真想呸他一脸,啥狗东西,明明是背着姚芳跟阿兰勾搭上了,还把屎盆子往自己媳妇头上扣,真他娘不是个玩意。 我装作很理解的样子,拍拍他的手背道:“咱们师兄弟谁跟谁啊,你就别客气了。” 说到这,我长长的叹了口气。 他赶紧问我咋了?我满脸怨气道:“哎,最近背时啊,我隔壁那两口子昨天夜里跑了,房东现在到处追杀他俩要房租,还逼我提前交租。我每个月就那点工资,月月花精光去哪弄钱啊。” 刘平拍拍胸口豪气道:“嗨,我还以为多大点事,多少钱,哥给你垫了。” 我说,也不多就千把块钱。 刘平二话没说,拉开抽屉拿出一个钱夹子,也不看抓了一把钞票拍在桌子上道:“师弟,你先拿去应个急,少了再找我。” 我一看这一把起码得一千多,连忙推辞说这咋好意思呢。 刘平还不干了,说我不收,就是看不起他这当师兄的,还问我是不是钱少了? 对刘平来说,钱已经不是主要的了,我的“不倒神药”才是他梦寐以求的。 我知道他已经被我勾住了心窝子,所以也没客气收下了钞票,反正他的钱未必是干净钱,不用白不用。 “老刘啊,你是不知道,我隔壁那对夫妻也跟老孙头认识呢。”时间还早,我决定再套一套话,就抛砖引玉的提了一嘴。 刘平兴趣更浓了,给我添了茶水又递了烟,笑问道:“是不是上次我跟你说的那个白虎妹儿啊?” 第34章 阴魂不散 开面馆且不说挣不挣钱,至少那些游魂野鬼也有个着落。 但我需要挣钱娶花儿,甚至我都计划好了,攒够钱就回家,以后未必会回来,总不能打一辈子工不是?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也不能免俗。 “小陈,干这行挣钱是次要的,关键是得有这个心。我家老头子吃了一辈子阴阳饭,也没个后人。谁能接这馆子那也是随缘,这是钥匙,我就交给你了,你要愿意就自己开,不愿意交给小胖子或者其他人也成,我只有一个想法,让它一直开下去。”胡奶奶颤颤巍巍的从口袋里摸出一把钥匙,放在我的手上。 我接过这把被桐油擦的铮亮的小钥匙,仿佛有千万斤重,她把话说的这么明显了,我要再推辞未免寒了老人家的心。 “胡奶奶,你放心,我会开下去,哪怕我不开,也一定会找个靠谱的人,一代一代把小面馆传下去。”我装好钥匙,微笑道。 “嗯,制作面条的法子我放在钟馗老爷神像下,你以后可以慢慢学,切记法子不可外传,以免惹祸上身。”她见我收下钥匙,浑浊的眼球流露出感激、期盼之色,又叮嘱了一句。 我点头应允。 “对了,七天内,你要有时间就去蔡家村走一趟,运气好,还能见着我和老头最后一面。”胡奶奶道。 七天,正是她回魂的日子,无论如何,我有空了也得去送她老人家最后一程,所以,我没有丝毫犹豫就答应了。 “孩子,咱们南广有几座庙还是灵验的,你要有急险,可以去关圣帝大庙避避。”临走前,胡奶奶突然提醒了我一句。 我记了下来,又跟她闲聊了几句,回到了出租屋。 躺在床上补了一觉,到晚上九点多,有人敲门惊醒来。 我以为是胖子来找,欣喜的拉开门,只见阿兰正站在门口,眼含秋波的看着我。月光透过她的身子,在屋内投下了一道长长的影子。 我吓的胸口猛地一阵剧痛,差点连呼吸都僵滞了。 缓了那么两秒,我回过神来,面带微笑尽量让自己显得平静、正常些。 “怎么了,才搬走一天就不认识了?”阿兰妩媚的冲我打招呼。 我拍了拍胸口,舒了口气道:“我还以为是天仙下凡呢,你怎么还敢来,房东到处找你讨要房租呢。” 阿兰笑道:“我刚找过他,已经把房租给了。你还没睡不会是寂寞难耐吧?” 我暗叫头疼,这女人真无耻难缠,搬走了还跑回来找老子约炮。 不过这样也好,至少我知道她已经不在野马村,今晚有机会对她下手了。 但头疼的是,我要怎么对付她的纠缠。 “哎,总算清净了,最近一直想找个知心人透透气,今儿总算只有咱们俩了。”阿兰关上房门,一拂秀发挺着大胸脯往我怀里靠了过来。 我只觉手臂上一阵温软,体内的洪荒之力瞬间荡漾了起来。 把持,我一定要把持住,我心里默默提醒自己。 “阿兰,那,那个铁柱咋样了?”我故意打岔道。 阿兰叹了口气道:“他呀,一时半会是好不了了,我已经把他送到了乡下一个亲戚家里养着,估摸着这个年怕是过不去了。” 说到这,她把我缠的更紧了,呜咽道:“你说这天杀的,他丢下我一个人走了,我以后可咋办啊。小陈,你说说我咋办嘛。我在这无依无靠的,就只认识你了。” 她黏我黏的很死,看来是不打算放过我了。 甭说你是个鬼,你就是个人,我也不能背叛花儿,跟你好啊。 想到这,我鼓起勇气,婉拒道:“阿兰,你长的这么漂亮,随便进个厂子,不愁找不到热乎的知心人。实话告诉你吧,我在老家有相好的,我,我肯定不能跟你好。” 阿兰一听脸色就沉了下来,阴森森道:“你什么意思?嫌我即将当寡妇,晦气是吧?” 她这一怒,我看到她身上冒出一股浓郁的黑气,森寒逼人。 我暗叫糟糕,她不会要暴走了吧。 我叫苦不迭,你说我这人咋这么招邪呢。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往后退一步,正好靠在床边,她一把把我扑倒在床上,骑在我的身上脱掉自己的上衣,顿时两只大白兔在我面前蹦跳着。 “成,我也不指望你能娶我,就想着寂寞的时候有个伴儿就好。你放心,我不缠你,你该结婚随你,我也不要你的心,咱俩就这么好着,你总没意见了吧。”她趴在我身上,咬着我的耳朵悄悄说。 我心中暗骂这贱人,你就直说只想榨我的汁不就得了,搞的好像很伟大,我沾了你多大便宜似的。 第35章 童子尿救急 我跟他一直到了楼下,房东点了根烟,豁着满嘴大黄牙道:“小陈啊,你这人还算老实,我就跟你说句交心的话吧。” 我心想这死抠门的老色鬼,能有什么交心话,不过能耗点时间算一点,我让他请讲。 房东压低声音道:“小子,我是过来人,这娘们不简单,别肉没吃着惹一身臊,你是没瞧着那双狐狸眼勾人命似的,李铁柱就是个活生生的教训,离她远点吧。” 我惊呆了,真没想到这话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 我起初还以为他在妒忌我,就开玩笑说:“您不会是吃不着葡萄,嫌葡萄酸吧?” 房东有些生气了,抬手在我头上扇了一掌骂道:“听不懂人话呗?李铁柱搬来才几天?刚来那天还壮的跟头牛似的,这会儿都成啥样了,就是白骨精吸人也不带这么厉害的吧。” 明白人,不愧是精打细算的老油子,我不由得对房东刮目相看了。 “我说你都知道,刚刚还装作一副要吃她的样子,你就不怕她真缠上你啊?”我小声问道。 房东不屑的撇了撇嘴:“房子租的多了,什么没见过,我能怕她?过几天我打算去儿子那边过年,我人不在家她勾谁去。刚刚我逗着她玩呢,就是想看看这娘们还要不要脸了。” “反正你也看到了,这娘们见了男人就跟苍蝇闻着了屎,是不会撒手的,你小心点吧。” 房东说完,咬着香烟哼着小曲,快步走了。 我抹了一把冷汗,现在是晚上十点多,该死的胖子咋还不来呢,我咋躲阿兰啊? 我先是给白素素发了条短信,问她阿兰赖在我床上,我该咋办? 白素素给我回短信了,三字:找胖子。 胖子这会儿指不定在网吧玩的开心呢,他这人打游戏的时候,就是天王老子叫他也不会鸟的。 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我还是给胖子发了短信,让他教我个法子。 原本我不抱希望他会回,不曾想这回运气不错,他居然给我回信息了,让我找童子尿泼身上,也许能逃过一劫。还说,他待会就来救我。 童子尿,我就是童子啊! 但现在尿身上,会不会让阿兰起疑呢? 管不了那么多了,我到了二楼厕所脱下衣服,在上面尿了一泼,然后又全身上下仔细擦了一遍。 直到身上臭烘烘的全都是尿臊味,我这才往楼上走去。 一进屋阿兰就缠了上来,她光着身子摆明了不榨了我,她今儿还真就不走了。 不过她一碰我就缩回了手,皱眉不快道:“陈涛,你咋回事身上好臭啊?” 我说甭提了,刚刚送房东下楼,他给我讲了个鬼故事,把我给吓尿了。 我这借口编的自己都不相信,不过我本来就不是多聪明的人,只能把这屎盆子往房东头上扣了。 “一个鬼故事,就把你给吓尿了,胆子也太小了吧?”阿兰不爽了,拉着脸冷笑道。 我无奈的耸了耸肩:“你也知道我这人胆子小,这该死的玩意,我估计他想吓我个不举,然后跟你成不了好事,回头他再沾光呗。” 我又继续往房东身上栽赃,接着说:“你是没看到他看你的样子,恨不得一口吃了,阿兰,我觉着吧你千万不能回来,要不然,他准得打你的主意,可要小心点。” 阿兰笑了起来,她也许有些相信我的说法了,就在我以为这婆娘是个傻货时,她面色一冷冲我笑道:“陈涛,我这辈子就是看上你了,明儿我就搬回来,做不成夫妻,做个隔壁露水情人也不错啊。至于房东,他爱来来去呗,不是还有你嘛,他还能吃了我不成。” 然后,她坐在床边开始穿衣服。 我明白了她的话外之音,她并不是要放过我,而是我身上的童子尿让她失去了兴趣。 不过她放出这话,显然是有足够的信心吃定我。 我暗叫头疼,要再不收了她,以后的日子还咋过啊? 我只能继续装傻道:“阿兰,这样吧,我去冲个凉,咱们还是……” 我知道她不会急于一时,晚上她还得去榨刘平的汁,不会冒险与一个满身童子尿的人滚床单。 果然,她伸手捏了捏我的下巴,笑嘻嘻道:“算了,没心情了,明晚再说吧。” 我撇了撇嘴,把她送了出去。 直到确定她走了,我才松了口气。 丫的,好险,又逃过一劫,要不是这泡童子尿,我今儿就摊上大事了。 想到这,我得意笑了起来,还好哥们这些年守身如玉保持着童男之身。 我在楼下冲了个凉,又煮了包泡面垫了垫 第36章 宾馆打鬼 刘平在那头激动的问我,啥时候把神药给他。 我故意问他,今晚急着要用吗? 刘平催促道:“可不是呗,今晚约了个漂亮妞,一会儿就要开房,你麻溜点给老子拿来呀,急着用呢。” 挂了电话,我有些纳闷的问胖子,以前刘平跟阿兰不是三点约会吗?咋提前了? 胖子抚摸着胡须,歪着脑袋想了想然后很肯定的说:“我琢磨着,肯定是刚刚你和阿兰这事没成,这骚婆娘憋不住火,所以跟刘平提前约了,你觉得呢?” 我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八成是这么回事了。 两人急急忙忙赶到了上次那家宾馆,刘平果然一大早就在门口等着了,猴急猴急的估计是快憋爆了。 “师弟,东西呢?”他催促我。 我从口袋里摸出竹筒递给了他,然后把用法告诉了他。 刘平以为这是孙大玄给我的,他现在把老孙头当神仙,也没多问拿了东西,道了声谢,匆匆忙忙就上了楼。 我和胖子互相望了一眼,知道接下来就只等看好戏了,以刘平这急色样,他百分之百会用狗血泥。 嘿嘿,阿兰这回要栽大跟头了! 胖子走到前头,直接让她给开了隔壁间。 前台小姐早跟胖子熟了,以为他又是来降妖除魔的,二话没说收了定金,给了我俩刘平隔壁的房卡。 我俩在房间里激动的等着阿兰发出致命惨叫声,胖子右手持着桃木剑左手铃铛,又给了我几张符,两人磨刀赫赫的准备大干一场。 然而,也是邪了门,等了差不多一小时的功夫,一盒烟都快抽完了,光听到刘平整那娘们嗷嗷叫了,却没听到惨叫声。 我觉的有些不大对劲,就问胖子他那什么狗血泥到底有没有谱,咋越整越精神了呢? 胖子也是一头的雾水,挠头道:“不至于啊,就算弄不死阿兰,也得把她给整毛了吧,咋能没动静呢?” “不对,这娘们叫的声音不对,刘平约会的不是阿兰。”我竖起耳朵听了几声,心中一惊,猛地大叫道。 胖子也觉着不对劲,收起铜钱剑两人连忙下了楼。 胖子让前台的小姐帮忙调看一下跟刘平开房那女的长啥样,前台小姐眼睛往边上一瞄,小声道:“不用调了,这不来了吗?” 我回头一看,只见一个穿着妖艳的时髦女郎,一脸心满意足的从楼道里走了出来。 根本不是阿兰!刘平这牲口,居然约的是旁人。 胖子一看就火了,上前一把揪住那娘们冷声喝道:“过来说话!” 那娘们也不是善茬,尖叫道:“你们想干嘛啊,再乱来我可要叫保安了。” 胖子嘿嘿冷笑了一声:“叫保安?信不信我现在就去把刘平媳妇叫来?过来我问你几句话,要不了你的命。” 时髦女人一看他似乎不大好惹,走到了一旁点了根香烟,冲着摄像头嘟了嘟嘴道:“死胖子,我可警告你了,这里可是有监控的,你要敢动老娘半根汗毛,有你吃不了兜着走的时候。” 胖子也不废话,开门见山问道:“刘平刚刚跟你好的时候,用没用啥东西?” 她倒也坦白,说用了而且还挺好使。 胖子说,OK,你可以滚了。 时髦女嘴里骂骂咧咧的,嘟哝而去。 胖子直奔刘平的房间,我紧随而上,问他咋了。 胖子嘟哝道,要坏事了。 刚上楼,他正要敲刘平的房门,我回头一撇阿兰已经从转角处走了过来。 我顿时明白了,刘平今晚要吃双响,难怪这么急找我要“神药”了。 这时候再往回返已经来不及了,我猛地夹着胖子的胳膊,小声提示一句,阿兰来了。 胖子原本伸出去敲门的手缩了回来,装作一副醉醺醺的样子,在我的搀扶下往宾馆那头走去。 万幸阿兰没发现什么端倪,径直进了刘平的房间。 我俩折返了回来,去房间里拿了法器,胖子神色凝重道:“刘平这个人渣、废物,怕是要坏咱俩的事。” 我说万一,他没有全用了呢,他要吃双黄蛋起码得分两份吧。 胖子骂道:“你懂个屁,我是按照量配的,他刚刚用了,剩下那点给他糊蛋子都不够。现在只能听天由命了,咱俩先撤。” 我瞪大眼道:“开啥玩笑呢,撤?刘平会死的。” 胖子郁闷的骂道:,不撤,我可治不了那娘们。 我知道他要打退堂鼓,扔下这破摊子不管了。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我估摸着以刘 第38章 倒霉的阴差 我记起来了,上次在胡奶奶的面馆里见过一眼这种人,但他们对人似乎不是很友善。 阿兰虽然速度快,但终究是跑不过摩托车,我和胖子抽完了香烟她还没追杀过来。 我松了口气,晃了晃有些发酸的脖子说道:“阿兰不会跟丢了吧,这样一来,咱们也省心了。” 胖子白了我一眼,郁闷的摇了摇头说道:“你想得美,逃得过初一逃不过十五,咱们这回跟她结下了梁子,今晚要不解决她,以后她迟早得弄死咱俩。嘿嘿,老子倒是不怕,往祖师爷神案前一坐大不了猫在家里,她也奈何吧了我。但你就惨了,她分分钟弄死你。” “那咋办呀,打又打不过,你不会指望里面那些家伙帮咱们忙吧。”我眼睛睁得大大的,往里一瞄有些不敢相信。 胖子愈发的来气了,皱眉道:“你这脑袋是榆木疙瘩做的吧,人家胡奶奶给你的提示,就是想告诉你,今晚会有阴差路过关帝庙歇脚,让你借力用力呢,懂了吗?” “他们能搞定阿兰吗?”我问道。 胖子望着关帝庙一言不发,片刻,他目光像星辰一般明亮了起来,语气坚定的说道:“死三八,今晚必亡!” “趁着她现在还在追踪咱们的气息,我去跟阴差打声招呼,你不是一直想听鬼话吗?今儿就让你尝个新鲜。”胖子也不知道哪来的精气神,像打了鸡血一般兴奋,咬破中指在我的耳朵与脸颊交侧位置一点,顿时我只觉耳根子有点麻麻的。 我看向胖子,他笑着点了点头。 我心想这就能听到鬼说话了?没多想,我俩匆匆忙忙进了关帝庙。 进了庙,那些阴差只扫了我俩一眼,或许他们以为我们看不见他,听不到他们谈话的内容,所以压根儿没用正眼看我们,一群人聊的正欢。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我听他们说话就像从天边飘来的一样,有种晕晕沉沉的感觉。 他们好像说的一个叫鲁王爷的人过大寿,整个南方有头有脸的人与鬼仙,全都去贺寿了。 广南这边的城隍爷特意派了他们去给鲁王爷送礼贺寿。 我一听这鲁王爷好生了得,连城隍老爷都卖他面子,到底是人还是鬼啊?人要混到这个地步得有多牛逼。 胖子并没有急着去找阴差谈话,而是恭恭敬敬给面前的关公神像上香,口中念念有词,最后拿了个苹果沾了点香灰,几口就吞了下去。 我有些不明所以,不过茅山派本来就博大精深,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玄之又玄,我也懒的去探究那么多。 胖子拜完了关公,这才面色平静的走到那几个阴差跟前盘腿坐了下来。 这时候我能清晰看到胖子头上冒着白色的光泽,那些阴差明显注意到他了,料想他是打开了某种证明身份的气场。 阴差们很警惕全都起身,抄起了阴气沉沉的大叉子,一副严阵以待的样子。 我的目光落在了墙角,城隍老爷准备的贺礼上,东西并不大用黄布包裹着,绑在领头的阴差胳膊上。 我琢磨着他们以为胖子是来劫持生辰纲的,所以才如此的警惕小心。 其实跟胖子他们交道久了,我隐约明白点阴阳道上的事了。 这里面也是一个江湖,而且与咱们现实生活联系紧密,阴阳道上的秩序同样至关重要。 只是参与这个江湖的人是有限制的,只有一些组织,或者修炼阴阳之术的人才能了解这里边的事。 正所谓有江湖的地方,就有险恶,例如孙大玄这种人就是不折不扣的阴阳邪师。这种人什么事都干的出来,要说劫城隍老爷的生辰纲,也不是不可能。 只是一般人或者组织要跟阴司正统力量抗衡,还是风险很大的。 “几位官差大哥,鄙人是茅山道派第二十八代传人毛小光,现在给大掌柜走些腿活,拜见几位阴差大哥。”胖子双手摆了一个奇怪的姿势,几个手指怪异搭在一块,平在胸口拜道。 阴差们并没有放松警惕,领头的鬼捕沉声问道:“既然是大掌柜的人,那就不是外人,说吧大半夜的跑这来有什么事?” “南广这边出了个女鬼,厉害的很,我初出茅庐,不是她的对手,还请几位官差大哥能助我一臂之力。这份功劳,我回头报告给大掌柜,定会请他陈情城隍爷,为几位大哥请功。”胖子恭敬拱手道。 死胖子,又在蒙鬼了!这哪是女鬼,分明就是纸魅,也不知道这几位看起来很拉风的阴差能不能搞定。 大掌柜显然在南广这一带很有名气,几个阴差一听还有功邀,顿时来了精神,不过嘴上却是没少嘲讽胖子。 “连个女鬼都搞不定,难怪你们现在衰落了,想当年我们南方七十二城隍衙门,少不得跟你们柜上打交道,哎,大掌柜的终究 第39章 背二爷斩鬼魅 交代完了,胖子手持铃铛右手结印,从包里拿出一个坛子,照着阿兰砸了过去,口中大喝:“吃爷一炸!” 阿兰伸手一挡坛子碎裂,但见坛子里白色的粉末四散,落在她身上。 “糯米粉!”阿兰发出一声尖叫,浑身的阴气顿时黯淡了不少。 “没错,你是阴身阳体,但终归是有违天道而在的,糯米就是专治你这种妖孽的。”胖子笑嘻嘻道,趁机又往背包里摸法器! “哼,糯米粉对付一般的阴尸还行,对付老娘未免太嫩了点。”阿兰说话间,嘴巴张的大大的,如同一个大海碗一般,然后她倒立飘在空中,猛地喷出一股浓郁黑气。 这股黑气散发着浓郁的腥味,只是稍微闻了那么一嘴,便觉的一阵头晕目眩。 还好阿兰这婆娘不拐骗小孩,要不然就这口阴气比什么迷魂招都要好使。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整个关帝庙前迷迷蒙蒙,饶是我开了阴阳眼也难以看清楚阵中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能听到阴差们惶恐的大叫。 “不好,是迷魂邪气,大家小心。” “是五通教的邪术!” “啊!” “你们知道的太晚了,正好吃了你们补点阴气!”阿兰得意的阴笑声传了过来。 这种邪气阴差们也挡不住,不仅仅视线受阻,而且对他们的刺激也不少,一时间阴差们是叫苦连天,时不时传来几声惨叫,显然是吃了大亏。 我这时候蹲着马步,双手捏着胖子教的请神手诀,吞下了请神符就等着发动了。 胖子说过,我只有两到三秒的时间,如果不能秒杀阿兰,今晚关帝庙就是我的死期。 生死攸关,我的神经紧绷到了极致,冷汗沿着头发丝滴在我的面门上有些痒痒的,但我丝毫不敢动,如同木桩子一般等待着机会。 “臭婆娘,你戳胖爷屁股干嘛?想要害你的罪魁祸首在外面,大爷的,你去找他啊。”这时候,我听到胖子惨兮兮的大叫道。 我知道他在转移阿兰的注意力,果真,黑雾中飞出一道身影,阿兰浑身上下现在已经没块干净地儿了,到处都是黑漆漆的窟窿眼,就连胸口那两坨也被戳爆了。 看来阴差们确实有几分本事,虽然杀不了她却也拼了个两败俱伤。 “陈涛,冤有头债有主,今儿就是你的死期。”阿兰双脚离地直直的飘到了我跟前,杀气腾腾道。 什么叫冤有头债有主,好像我害了你一样。从始至终都是你要弄我好嘛,还不能让人反抗了,合着老子就活该被你弄死吗? 当然,我现在舌头下压着请神符,也没工夫跟她在这里废话。 就在她对我下手的瞬间,我猛地吞下了符咒,口中发出一声大喝。 “吾奉真武大帝之法令,恭请关圣帝大元帅上身除魔杀鬼,急急如律令!” 声音刚一喊出,我就感觉关帝庙内起了一阵狂风,风是从庙里往外吹的,只是瞬间原本浓密的鸦气就被这股风吹散了。 那股浓郁的腥气也尽皆而散,夜色虽然依然黑漆漆的,但至少能看到胖子他们了。 这股风霸道的厉害,秒破阿兰的邪术。 她眉头一皱,满脸惧色的盯着关帝庙,血红的眸子闪烁着狐疑与恐惧。她感觉到了一股威严的神威,这绝非是区区阴差所能比的。 “请神术?”她意识到不妙,冷声责问我。 说话间,我只觉像是有什么东西往我头顶钻了进来,那股力量似乎像生生掀掉我的头盖骨,紧接着排山倒海的疼痛传了过来。 那种疼痛让我忍不住惨叫出声,差点倒地晕死过去。 但我知道这是杀鬼成败之际,不敢乱动,双手死死掐着法诀等待关二爷上身。 死胖子,简直就是个坑货。 上身压根儿不是人能玩的,比扒皮抽筋还痛苦,难怪他不请非得让我来,明显是怕疼让我来顶缸。 下一秒,那种疼痛突然消失了,我感觉自己的灵魂像是被什么东西挤出了体外,迷迷糊糊轻飘飘的,没有痛觉,但反应也像是迟钝了。 我呆呆的看着胖子与阴差,他们呆呆跪在地上,一个个目瞪口呆。 而阿兰也是满脸的惶恐,脸上再没了那股飞扬跋扈的嚣张之态,相反她就像一个小学生见到了江洋大盗,吓傻了。 没错,是吓傻了,待她回过神来想跑,已经晚了。 我只听到一声威严大喝:“何方小鬼,敢在本帅庙前撒野,吃吾一刀!” 这声音威力十足空气都被撕裂了,然后,我像是看到一股比太阳光还刺眼、闪亮的金光掠过,下一秒,我两眼一黑直接晕死了过 第40章 哥俩火了 阴差四个一一报了名字,四人分别叫赵东、赵西、赵南、赵北,活着的时候是亲兄弟,更是乡里的勇士、猎户,杀过豺狼,乃是良善、孝顺之人。 他们那会儿,南广一带多是荒郊野岭,适逢有猛虎作祟,残害乡里,兄弟四人在县太爷的差使下,前往山中猎虎。 哪料那老虎厉害的很,还跟了很多伥鬼,兄弟四人虽然本领高强,但架不住虎、鬼之害,与虎血斗一番终是饮恨虎爪之下,见了阎王爷。 南广的城隍老爷看中了哥四的本事和忠义,遂令他们留在帐前听差。 这次派他们秘密护给鲁王爷送生辰纲,正是知道他们兄弟四人齐心,不至于中途有人心生二心。 要不是他们四人,换了别的阴差是不会冒着危险帮我和胖子抓鬼的,要知道出现任何纰漏致生辰纲丢失,都是要命的事。 胖子觉的自己牛逼哄哄,但听阴差报了名号也是客气了不少。 阴差们知道胖子是大掌柜手下,自然乐的交好,毕竟以后还少不了跟柜上打交道,多个朋友多条路嘛。 “陈涛兄弟,我看你也就二十岁出头吧,能背的动关老爷,当真了不得,我也算有点见识,背关老爷的人你是头一号。”赵东竖起大拇指,夸赞不已。 看来他们几个人都把我当成道门年轻高手了,但我很清楚,自己是个皮毛都不懂的菜鸟。 我刚要实话实说,胖子干咳了一声瞪了我一眼,抢在我身前得瑟笑道:“赵头,你是不晓得,我兄弟本事大着呢,下阴、招魂样样精通,实力已经快摸到天师门槛了,要不然我哥俩敢接对付纸魅的活儿?” 赵东几人连连点头,对我俩又是一顿夸,就差佩服的五体投地了。 我暗自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胖子在捧我,我也不能拆他的台,打他的脸啊,只能努力挤出难看的笑容呵呵傻笑。 “死胖子,你当着关老爷睁眼说瞎话,就不怕他老人家大刀劈了你吗?”我凑在胖子耳边,咬牙切齿的说了一句。 胖子眯了眯眼道:“小混混都拜关公,勾大嫂的少吗?关老爷他管不过来的,更何况胖爷我吹几句牛皮,他老人家才懒的管呢。” 我看着这没皮没脸的玩意,无奈的摇了摇头。 胖子这会儿和阴差熟络了些,就打听道:“赵哥,你们哥四这么远赶着给鲁王爷贺寿,咋不走官道?那至少沿途有阴司的驿馆,又有阴马脚力,哪用这般辛苦啊。” 阴差四人望了一眼,哥四对我俩还是挺信任的,因为关公只上忠义之身,我若是不良邪恶之辈,甭说请上身搞不好还得吃他老人家一刀。 要不说,一般人不敢请,也请不动关公呢。 “哎,官道上人多眼杂,这沿途一路通往鲁王府,好说也得几千里,不知道要过多少城隍关。冯老爷不想太多的人知道,尤其是官面上的人,你也知道鲁王爷树大招风,有本事,但仇家也不少,这种事说不好,得罪不得也不能走的太近了,冯老爷也是出于周全考虑,所以让我兄弟四人,专走荒僻之路。”赵东解释道。 胖子若有所思的“哦”了一声,也没再多问,客气道:“这样,几位差哥,我们柜上也有些路子,但凡见到天地老字号,几位兄弟可入住休息,我回头给掌柜的通个气。” “哎哟,那就太好了。”赵北喜滋滋的拱手谢道。 我心中暗骂,死胖子又吹牛了,大掌柜现在还没收你,狮子大夸口,也不怕吹破牛皮。 “赵哥,你们兄弟几个是咱们南广的大能人,我向你们打听个事啊。你们知道野马村有个叫孙大玄的人吗?”我问。 一直没说话的赵西眉头一凛开口道:“孙大玄这人我们没听过,但城隍老爷报的生死簿上,倒是野马村有个叫孙志玄的人,此人原本寿命在五十三岁,大概三年前就该断了的。但也是怪了,至今名字未销阳寿未尽。我哥几个也曾去追捕过,但发现他住的那野马村,我们阴差进不去是块死地,找不到活人的踪影,所以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说到这,赵南又补了一句:“小兄弟,这事可不能外传,要不然让阴司知道了,怪罪下来城隍老爷那面子上不好过。” “怎么,陈老弟认识这人?”赵东问我。 我估摸着他们说的孙志玄应该就是孙大玄,果然胖子开口就承认了:“没错,孙志玄就是孙大玄,我们也在追查这老东西,刚刚那纸魅就是孙大玄的杰作,此人乃是我们茅山叛徒,现在是五通教的高手,跟柜台结了梁子。” 赵东想了想道:“既然是这样的话,我劝两位还是谨慎些好,这人狡猾如狐,我们不少兄弟在追捕的时候都吃过他的亏,而且他似乎有些来头,具体我们也不明白……” “好了,陈兄弟,毛兄弟,天快亮了,我们耽误了不少时间,得赶路了。”阴差们似乎不愿意多聊孙大玄, 第41章 殡仪馆 我一脚踢醒了胖子,把手机扔给他让他看看。 胖子迷迷糊糊的看了几眼,一拍床板大叫了起来:“要发财了,免费的广告啊。哈哈,咱哥俩要发了。” 我白了他一眼:“你上次随随便便给人看个手相就挣了七千多,还缺钱花吗?再说了,我看你平时花钱大手大脚的,不像是缺钱的主啊。” 胖子一甩满头油腻头发,说道:“你懂个屁啊,这叫气场,要不然胖爷怎么糊弄人?” “但胖爷没钱是真的,这行没名气,你想吃饭比登天还难。你就说那婆娘吧,我为了摸她的底,跟踪了足足一个多月。她是一个小领导的小三,我把她的底子摸清楚了,这才吃透她懂吗?就她这一单活,我足足花了三个月,三个月七千多块,你觉的我挣得多吗?” “要真一张嘴就七千块,胖爷犯得着被白素素使唤?”胖子又指着地上的方便面盒子,撇了撇骂道。 我明白了,胖子就是个吹蛋,看来在这一行混,也没想的那么简单,伸手就有人送上钱来。 说到这了,我问胖子,那个鲁王爷到底是何方神圣,咋连城隍老爷都得卖他面子。 胖子说:“鲁王爷是一个家族的大人物,这个家族很厉害,在北方阴阳道上名头很大。鲁王爷跟大掌柜起码是平起平坐吧,不过现在看来,大掌柜三年前吃了亏,声势大不如前了。” 我心想三年前到底发生了啥事,以至于如日中天的天地当铺突然就衰落了? 胖子没过多的回答,他毕竟还没正式被收纳,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他很快就沉浸在要火的喜悦中,做发财大梦去了。 正美着呢,胖子放在桌子上的紫金葫芦突然咯噔摇晃了起来,胖子伸手拿了过来,但见葫芦上的符文,光芒一闪一闪的,最后逐渐变的黯淡起来。 胖子的脸色阴沉了下来,眼中绽放着怒火与凶光,看起来很是狂躁。 我问他出啥事了? 胖子说,铁蛋出事了,很可能落在了孙大玄手上。 我指着紫金葫芦,有些好奇问他是怎么知道的,是因为这个葫芦吗? 他点了点头道:“没错,我留了铁蛋一道魂气在葫芦里面,一旦他出事或者魂魄受损,葫芦里的魂气就会有感应。” 我撇嘴吸了一口长气道:“那还愣着干嘛,快去救铁蛋兄弟啊。” 胖子白了我一眼:“你以为我不想啊,咱俩连阿兰都打不过,你觉得能对付孙大玄吗?别忘了,他还有个影子帮手,这家伙以前在当铺的地位不比白素素低,修为也极高,有这么个叛徒在暗中助他,咱俩想要对付孙大玄更是难上加难。” 我挠了挠头,苦恼的在屋里走来走去。铁蛋是胖子的事,但我的寿魂还有李铁柱都落在孙大玄手里,要不解决他,我迟早得玩完。 好不容易打败阿兰换来的一点自信,被胖子一摧残又所剩无几了,这还能不能玩了。 正发愁呢,电话响了,白素素让我去公墓,说有要事商谈。 对付孙大玄关键还得是看大掌柜怎么走,我和胖子现在正等待着白素素的指令,我料想是跟这事有点关系。 “去公墓?有没有搞错,大白天的去找鬼啊。”胖子从床上跳了下来,嘴上虽然不满,但穿衣刷牙比谁都利索。 我想到了那天晚上孙大玄带我去挖坟的事,白素素不会是想在这事上做文章吧。 收拾好了,胖子骑着机车直奔殡仪馆,一个小时后,我俩到了公墓门口,白素素正跟一个穿着西装,面色有些泛青的领导模样的人有说有笑。 也许是长期在殡仪馆这种地方工作,他的气场呈淡灰色,虽然不会影响到寿命,但料想也不是什么好事。 也是怪了,我现在能看到的气越来越多了,不仅仅只是以前那种寿气,我想可能是胖子说的什么天官眼正在一步步变强。 只可惜我没有修炼过道门的术法,也无法把那些气场跟人的命数等等结合,看个明白。 见了我俩,那男的主动伸出了手,大笑道:“两位小兄弟了不得啊,现在整个南广市都在传你们宾馆抓鬼的事,厉害呀。” 我不习惯跟领导打交道,只是微笑点了点头。胖子则笑呵呵的迎了过去,就差没来一个熊抱了:“郭馆长,以后还请多多关照啊。” 郭馆长名叫郭文彬,说话很客气,寒暄了几句后步入正题道:“白小姐,我们已经报警调查这事了,你们有什么需要我肯定全力配合。” 白素素微笑道:“回头等警方调查出结果了再说吧,郭馆长,不介意我们进去看一看吧?” 郭文彬连忙做了请的手势,然后找了个殡仪馆的员工,领我们去墓地。 到了墓地,正是上次孙大玄与刘平开挖的地方,坟 第42章 白尸 “你们想干嘛,想少人灭口吗?”我见血就慌,忍不住大叫了起来,但没有人搭理我,都只是一脸同情的看着我。 “你丫平时不是菩萨心肠吗?放你点血,做做贡献而已,死不了的。瞧你吓的,小脸都白了。”胖子见血滴的差不多了,松开了我的手,随手捡了根木棍在桶里搅拌了起来。 他下刀很有分寸,虽然见了红,但并非割腕式的致命伤害,流的血也不多,只是看起来吓人罢了。 白素素走了过来,抓住我的手用丝巾摁在我的伤口处,没有说话只是抬头静静看了我一眼。 “我说你们有病吧,你看死胖子红光满面,血又多,干嘛非得放我的?”我不爽抱怨道。 白素素笑了笑,没说话。胖子在一旁幸灾乐祸道:“我倒是想放我的,但没你的好使啊,谁让你八字大,命好呢!” “好你个屁!”我骂了一句。 白素素被粗话逗乐了,抬起头嘴角一扬忍不住笑出声来。 我低头看她,正好与她的眸子对了个正着,一股电流直击我的心里,惊的我连忙挣脱了她的手道:“还是我自己摁着吧,拜托,下次放血你们打声招呼好吗,别搞得像谋财害命一样,吓死人了。” 白素素微微一笑:“多吓吓对你有好处,以后见的事多的很呢。” 胖子和好了血水,照着棺材慢慢的沿着板子撒了一圈,顿时棺材上腾出一股黑气,果然这棺材有门道。 胖子并没有急着开棺,而是神色凝重的从郭文彬手里接过鞭炮,拆了封放在我腕上,说道:“傻货,待会我一开棺,你就点燃鞭炮扔进去。” 我没好气骂道:你才是傻货,开你棺,废什么屁话。 胖子双手扶住棺材板,口中喊着,一、二、三! 数到三的时候,他猛然掀开了棺材,这时候一只白毛毛的手从棺材里伸了出来,我也来不及细看那到底是啥玩意,点燃鞭炮一股脑塞在了棺材里。 别的哥不敢吹,农村娃放鞭炮的技术还是杠杠的! 鞭炮威力十足,只听到棺材里面噼里啪啦一通响,紧接着棺材板咚咚,咚咚!像是有什么东西急着要出来。 郭文彬这时候有些怕了,往后退了十几步躲远远的。白素素则神色严肃的站在一旁,她应该早料到了这里面有东西。 那玩意到底是啥呢,我琢磨着会不会是一具僵尸。 正发愣,胖子招呼我把剩下的鞭炮全都点了,说话的时候,他一屁股坐在了棺材板上,有这尊活弥勒压着,棺材里那家伙想出来,也不是容易的事。 我麻利把鞭炮在墓坑里放了,然后也坐到了棺材板上。 这时候虽然是大中午,但那棺材板子跟冰疙瘩一样寒气逼人,坐在上面屁股跟针扎似的,甭提多难受了。 一会儿的功夫,墓坑里全都是鞭炮纸屑与烟尘,气味极是刺鼻。 待烟尘散去,棺材里那位主好像也安静了下来。 “这回换你来掀棺材板,记住了,手脚麻利点,别大呼小叫的。”胖子嘱托了我一句。 我应了一声,冲他打了个手势,然后猛地一掀棺材。 我还没发力,那棺材板就崩开了,紧接着一个浑身白毛的玩意,从棺材里直挺挺的坐了起来,与此同时胖子眼尖手快,一道符贴在了那东西的额头上。 呼哧! 那东西吐出一股寒气,一头栽倒在棺材里。 胖子啪的一声,打开金属火机霸气的点了根香烟,半仰着头小眼一眯,冷笑道:“小样,区区一个跳尸,也敢跟胖爷叫板?” 我这才回过神来,凑到棺材边仔细打量着棺材里的东西。 这是一个人,一个浑身长满白色绒毛的人,绒毛并不长也就一厘米左右。但跟猪毛一样,根根直溜溜的很有立感。 胖子掐指一算:“好家伙,野马村真是个养鬼、养尸的好地方,这才几天的时间就养成跳尸了,要是再过个三年五载,怕是就变成僵尸了。” 僵尸我知道,英叔电影里没少看,但听胖子的口气,真正的僵尸似乎没那么好找。 “带上这个,小心别被尸毛刺着了,有毒的起尸。”胖子打了个响指,掐灭烟头招呼我开干。 我带上手套,探进半个身子把棺材里的死尸给抬了出来。 好家伙,死老沉,别看个子不高,起码得有个三百来斤,看来人变成跳尸后,这体重也是倍增啊。 胖子见我一脸的迷惑,在一旁解释道:“人死后,经过特殊的养尸手法处理,体内的水分已经完全风干,而肌肉却会在阴气的蕴养下迅速增长,然后再风干。如此往返多次,跳尸全身上下如同铁树一般坚硬。要是养到僵尸 第43章 法眼观气 “你有病,很严重的病,对吧。”我问他。 他破口大骂道:“你才有病。” 说话的时候,他眼神有些恍惚,显然是被我说中了。 郭文彬在一旁道:“小贾,这位陈涛师父是能人,你说话注意点礼貌。” 小贾看起来很畏惧郭文彬,胖子有些不耐烦了,在一旁催促道:“我说陈涛,让你认人,又不是让你当大夫,你管人家有没有病呢,麻利点,胖爷肚子都快饿瘪了。” 我摸了摸鼻梁冲那人微微一笑,转过身来没有说话。 白素素知道我不方便讲,立即会意对郭文彬道:“郭馆长,打扰了,要不中午我请你吃个便饭?” 郭文彬深知白素素,并没有因为她是美女,欣然赴约。再者,他也算是官场上的老油子,知道白素素说的是客气话。 “我这还有点公事没办完,有空了,我一定约白小姐。”郭文彬笑道。 一行人离开了殡仪馆,胖子揉着肚子从副驾驶转过头来,问我:“陈涛,瞧你丫装的这一脸深沉,是不是看出名堂来了?” 我点了点头道:“那人确实有病,他身上有一种比旁人要浓烈的气息。” “什么气息?”胖子顿时来了兴趣,好奇的问道。 “是一种黄色的气息,那人身上有三种气息,一种是影响寿命的灰色寿气,另一种是黑色的阴邪之气……” 胖子插了一句嘴道:“在这地方干活的人,没有不沾邪气、不折寿的。” “他身上有那种土黄色的气息,这是其他人身上比较轻的,但这人特明显。”我继续道。 白素素透过后视镜冲我笑了笑,似乎对我的结果很满意,她接过茬去,说道:“这是尸气,而且已经入过土的尸体,尸体沾了地气才能产生真正的尸气。也就是说这个人经常干一些刨坟的事。” “一个守墓人经常去干一些刨坟的事,他到底是想干嘛?盗墓吗?”我问道。 胖子与白素素两人互相望了一眼,都说不出个所以然。 “这个小贾肯定有问题,咱们盯死他,或许能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白素素道。 我有些不解的问道:“你们为什么对这事感兴趣?” 白素素沉吟稍会,这才开口道:“你们也不是外人,我就实话告诉你吧。我们怀疑五通教的人,不只孙大玄一个,这个小贾很可能是条大鱼,咱们得抓住机会。” 这出戏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我问白素素,五通教到底是什么来头,咋一个个都这么邪呢? 白素素道:“阴间与阳间息息相通,有人就有利益。五通教专门利用邪术敛财,我们甚至怀疑他们与阴司一些势力也有勾结,但因为这里边的事情太杂了,目前也没法定论。” 她说的太深奥,不过那与关系不大。我之所以现在跟他们坐在这里,仅仅只是想活下去。 我最大的理想还是回到老家盖一套红砖屋,娶了花儿,天天滚炕头造小人。 我没有再作声,三人谁也没有说话,快要进市区的时候,胖子肚子咕噜噜的响了起来。 我这会儿也是饿的前胸贴后背,一大早起来,到现在快一点多钟了,连口水还没来得及喝呢。 “你们想去哪吃饭?”白素素笑问道。 我还没开口,胖子连忙道:“去胡奶奶那吃面吧,好吃还便宜,老子现在兜里的钱,连皮肤都买不起了。” 白素素忍俊不禁说道:“胖子,你别整天只想着打游戏,大掌柜他们老了,以后这摊子还不都得咱们来当,你们毛家这一身茅山之术别落到你手里沉了。” 胖子这人脾气冲的很,但对白素素却很敬畏,被训的像小学生一样老老实实低着头道:“是,是,仙子教训的是,我从今日就痛改前非,卸了游戏抓紧修炼,争取早日入老爷子法眼,成为柜上正式成员。” 跟他们打了这么多天的交道,我知道天地当铺手眼通天,上到官老爷,下到阴司衙门,他们都能玩的转。 只要提自己是大掌柜的人,走到哪都有人给面。 而且我看白素素隔三差五的换车,穿的也都是高档货,料想组织给她的待遇肯定不低。 难怪胖子一门心思想要挤进去,不就是想傍个大腿么? 不过我就没那个心情了,我宁愿当一个厂狗挣安生钱。现在好不容易跟老宋打成一片,又谋了个司机差使,我已经很知足了。 到了胡奶奶的店门口,门是关着的,我这才想起来上次胡奶奶交代的事,一拍额头哎哟大叫了一声。 “咋了?”白素素与胖子同时出声问我。 我抬头望着 第44章 生意上门了 “哥,你现在成名人了,晓得不?”南哥道。 “别介,老子就是个厂狗,这高帽你给胖子戴去吧。有事说事,别打扰我吃肉喝酒。”我抓起一个腰子嚼的满嘴流油,那叫一个香啊。 南哥神秘兮兮道:“是这样的,我认识一个有钱的老板,他最近遇到了点麻烦,但又找不到懂行的人。你想咱们是啥关系,这活肯定得介绍给你和胖爷不是,这叫肥水不流外人田。” 我抬手在他头上扇了一巴掌,“滚犊子,谁跟你自家人?” 南哥还不服了:“老子好歹是南广陈浩南,五百年前,妥妥的一家人啊。” 我差点一口酒喷他脸上,指着他那张猥琐的脸,问道:“就你这模样,也敢自称陈浩南,你配吗?我看犀利哥还差不多。” “你这人真不……”他见我不上杆子,有些失望,话还没说完,我就开口道:“别说哥不敞亮,说吧,到底是啥事。” 我本来不想跟他扯上关系,但想到胖子这厮也是穷狗一只,他要不接活,以他那没皮没脸的德行迟早得赖上我。 我这点工资可不够他买皮肤的,还是想办法捞点钱吧。 南哥见我松口了,高兴说道:“是这样的,我有个亲戚最近得了一种怪病,老是喘不上气,一闭上眼就感觉有人在勒他的脖子,白天还好,晚上连觉都不敢睡。到现在吓的,天天在局子里打地铺呢。” “在局子里打地铺?”我觉的可笑。 “你别乐啊。他说了,只有在局子里才能舒服点,要不然脖子就勒的厉害。”南哥道。 “看医生不好使,找人问过了,说是被吊死鬼跟上了,那些人驱了几次,钱没少花,但没毛效果。直到昨天看了新闻,我这才想起两位哥哥有本事,这事要成了,票子好说。”南哥接着说。 一提到钱,我也来了兴趣,什么吊死鬼应该没有纸魅厉害吧。 我就问他,那人能给多少钱。 南哥伸出三根手指头,我一听大喜,惊讶道:“三千!” 南哥撇了撇嘴,鄙视道:“哥,你这见识是真不咋的。我说的是三万,三万起步,解决了还有大红包在后面等着呢。” 我心里美开了花,我的乖乖啊,三万!都快赶上我一年的工资了,这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肥差啊。 这要干上两单,我娶花儿还不是分分钟的事啊? 不过,抓鬼这活我干不成,还得胖子开口。 “这样吧,我跟胖爷商量下,他要答应,明天我再约你。不过,你也知道胖爷最近身价涨了,你朋友这数,他看不看得上还不好说。”我剔着牙道。 怎么说呢,三万对我是个大数目,但胖子平时装大爷惯了,万一他看不上还真白搭。 “哎哟,哥,不就是钱吗?莫问题,只要这事能解决,你和胖爷尽管开口。”南哥拍了拍胸口,豪气打着包票。 我估摸着这孙子那什么朋友搞不好还真是个大款,谁还没几个有钱朋友不是? 我伸出两根手指头,南哥会意连忙又摸出一根香烟递了过来,恭恭敬敬的点上了火,小声问道:“哥,那这事咱们就定下来了?” 我侧着头掏了掏耳朵,慢悠悠说道:“成吧,我去胖爷那吱一声,至于办不办得看他心情了。” 饱餐了一顿,我回到了出租屋。 阿兰死了,屋子是安静了,但是隔壁静悄悄的,我心里总觉的有那么几分寒碜,我觉得这地方是没法呆了,明儿去胖子那凑合凑合得了。 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难以入睡,玩了几把贪吃蛇后,我又开始有些想我的花儿了。 十里八村追他的小伙子不少,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动心,毕竟她那只认钱的老爹巴不得她赶紧嫁出去,好大挣一笔彩礼。 在外面呆的时间越长,我对人心了解的也越多。 这年头人心浮躁,又有几人能坚守所谓的爱情呢?也许花儿已经在跟别的男人搞对象了也说不好。 我心有些痛,归根到底是我自己没本事,一个连彩礼都拿不出来的男人,拿什么去守护可怜的爱情? 花儿那么美,她有一颗积极向上的心,她也会去城里买化妆品,也许现在也学会了像白素素一样穿着丝袜、高跟。 她越漂亮,越会打扮,我就越觉得离她越来越远。 我知道这是自卑在作祟,但确确实实是我们这个阶层男人最普遍的心理。 我见过太多两相好一起出来打工的,女人经不住都市的各种诱惑,最终背叛了最初的爱人。 而她们变心初期最明显的一个特点就是,她们越来越爱美了,人一美就会有旁人惦记,然后她们也会奢望一段像各种肥皂剧里 第45章 胡奶奶的葬礼 “你来过?咋可能,这地儿可不好找,我上次来还是十年前,我爷爷活着的时候,带我来过一趟。”胖子有些不信的摇了摇头。 我说:“真的,再往上走半个小时,就到野马村了。” “野马村!”胖子缩了缩脖子没再吭声。那是一个连阴差都不敢随便乱入的鬼村,胖子显然还没做好进野马村的准备。 往往他不吭声的时候,就是没把握,不想去管闲事。 所以,我也没再多说。 进了村,胖子从背包里拿出两个黄色的袋子,分了一个给我,我一看全都是一捆捆的线香。 我想起来了,胖子说过老蔡头是个阴差,送香无疑是最好的,胖子有心了。 村子很冷清,比起我上次见到的野马村要小些,远远就看到村里祠堂搭着灵堂,老乡们在进进出出的操办后事。 不过这些都是人,不比野马村见到的都是鬼。 主持葬礼的是一个约莫五十来岁的中年人,灵堂布置的很简单,一口棺材一幅遗照,供了神案,吹唢呐、敲锣打鼓的都是本村人。 孩子们在灵堂里嬉闹着,时而捡起几个炮仗捻子凑在线香上点着了,发出清脆的爆裂声。 我们刚走进灵堂,领头的人从椅子上起身迎了过来:“你们是陈涛和毛道长吧。” 我很好奇,他们怎么知道? 那人客气的递了烟过来,不是什么好烟,两块多钱一包的椰树。 胖子接了过来,点了点头道:“我叫毛小光,是茅山派第二十八代传人,专程来送胡奶奶最后一程的。” 那人点头道:“嗯嗯,我知道,我是蔡家村的村长,大家都叫我老憨子,胡老太去世的时候特意嘱咐过我,说你们来了,让你们操办后事,棺停七日才能送葬。” 胖子客气的嗯了一声道:“那就有劳村长了,这七天,我们兄弟都会在这。” 然后,我俩上了香。 上完香,胖子换上一身黄色道袍,戴上道帽,在外面的天井里取了一碗水,用柳枝蘸着绕着棺材撒了一圈。 我跟在身后,看着老太太的尸体。 她走的很平静,没有丝毫痛苦,就像是睡熟了一样。想到她与我见过区区几次,就这么信任我,把店铺也托付给了我,我感激之余心里更是一阵悲凉。 白天因为有村里人在灵堂帮忙,基本上就没我和胖子什么事。 到了下午,我和胖子走出灵堂。 “咱们不会要呆在这七天吧?”我一边磕着瓜子,一边问胖子。 胖子像看白痴一样盯着我,反问道:“怎么,你不想呆在这?我告诉你,能呆在这是你的福气,呆的时间越长越好。” 我问他,为什么? 胖子道:“你傻啊,咱们赖在这,老蔡头怎么不得意思意思?万一给个法器,或者传你点本事,咱们不就赚大发了吗?” 我明白了,胖子原来打的这主意。 我问他,这个老蔡头很厉害吗? 胖子点头道:“嗯,他是鬼捕总司衙门的捕快,比起赵东这些人牛逼的不是一星半点。而且,他以前活着的时候,就是南广一带有名的走阴高手。虽然名头没有大掌柜、鲁王爷这些人大,但也算是号响当当的人物,咱们要能得到他指点,那可是天大的好事啊。” 胡奶奶说过,会让老蔡头指点我一些奇门之术。 但我一直未放在心上,因为我没打算吃阴阳饭,而且自从跟阿兰一战后,我深知跟鬼打交道有多么的险恶。 抓鬼这活远远没有英叔电影里演的那么简单,如同对搏狮虎,一不小心命就搭进去了。 我笑了笑,没有说话,这时候,我的目光往北边望去。 今天的天气并不错,南方也不存在雾霾,这个点太阳尚未落山,光线极亮,往南望去可眺望数里。 但往北边看去则是灰蒙蒙一片,就像是有一块遮天的幕布罩在了野马村上空,让人本能心生恐惧。 “你丫不会想去野马村吧?”胖子见我魂不守舍,皱眉问我。 我点头苦笑道:“你说呢,我的命魂还在孙大玄手上,能不急吗?” 胖子抚摸着下巴的胡须,歪着脖子想了想,然后在我肩上一拍,咋咋呼呼道:“哎呀,你丫也别想这么多了,等晚上胡奶奶和老蔡头回来了,听听他们的看法再做决定。” 然后他搂住我的脖子,勾肩搭背道:“怎么说呢,胖爷我瞧不上你,但好歹以后是一条船上的兄弟。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这事我答应过你,肯定就会给你解决。胖爷这人没别的优点,但好歹是个爷们,说话算话,吐口唾沫那都是个钉。” 第46章 老蔡头 我惊醒过来擦了一把嘴角的哈喇子,连忙学着胖子在灵堂前点了把线香,捧在手里前往大门口等着了。 村子里静悄悄的,除了唢呐声就只剩下风声。 也许村子里的人知道老蔡头今晚会回来,大家都早早入睡关了灯火,以免惊扰了老爷子。 一会儿的功夫,只见两顶轿子出现在村口,在轿子前面是个吹唢呐的人。 我往轿夫和唢呐望去,他们的头顶都盘旋着黑气,尤其是眉心处漆黑如墨,这应该是正儿八经的阴鬼。 一眨眼,两顶轿子在灵堂门口停了下来。 当先下来的是一个抱着大黑狗的老头子,老头子下来了还冲我眨了眨眼。 他飞快的跑到另一顶轿子前,掀开了帘子笑嘻嘻道:“老婆子,到家了,两个小鬼都等着呢。” 胡奶奶从轿子里走了下来,她脸上泛着青色,头上还有一寸残余的白光,但印堂已经完全漆黑。 这应该是还未过头七,阳气尚未尽消之兆吧。因为我不是道士,所以很多东西也解释不了,只能胡乱推测。 胡奶奶下来了,老头想去牵她的手,被她打开了,没好气道:“你个死老头子,没看到有后生仔在吗?老不正经。” “嘿嘿,老俩口有啥不正经的。”老头又抓着她的手,另一只胳膊夹着大黑狗,喜滋滋的走了过来。 “蔡爷,胡奶奶!”胖子恭敬的拜道,然后又补了一句:“这是上等的龙涎香,大掌柜、素素亲自托我带过来的。” “嗨,难得老掌柜还有这份心,谢啦。”老蔡头从胖子手上接过线香,拿了分给那些轿夫与吹唢呐的,“兄弟们,辛苦了。” 胖子怒了努嘴,没有吭声。 我想那香应该挺珍贵的,但老蔡头却随随便便给了轿夫,这让我不禁对他心生了几分敬意。 “小胖子,你们倒是有心了。”胡奶奶笑道,然后又走到我跟前冲老蔡头招手道:“老头子,这就是我给你推荐的小陈,咋样啊?” 我颇为尴尬,其实我是认识老蔡头的,上次在村口,劝我别去野马村的老头就是他。 回来的时候,我还差点把他当成碰瓷的,闹的很不愉快。 谁能想到,我大白天的也能遇到鬼呢。 老蔡头背着手,一摇三晃的走到我跟前,摸出腰间的锅子就在我头上来了一下:“这小子脑瓜子不灵光!” 我哎哟一声,抱着头一脸的无奈。我要当时听了他的话,何至于落到现在这步田地? “你个疯老头子,好好的,打人伢子干嘛?”胡奶奶不乐意了,责问老蔡头。 老蔡头一见胡奶奶,顿时又眉开眼笑了,耐心解释说:“我上次说的那个去了野马村,回来丢魂的家伙就是他了。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你说他是不是脑瓜子不好使?” 胡奶奶看了我一眼,她并不懂阴阳术,只是护短道:“你真是越老屁话越多,里边说话,想法给孩子破破。” 一起进了灵堂,在桌子边坐了下来,老蔡头仔细看了我两眼道:“命魂丢了,多半是落在姓孙的手里了,想要回来怕是难。” “你平时不是吹,这一带没有你摆不平的事吗?咋了,光会吹牛皮了。我还就把话撂这了,不管你废多大功夫,一定要救小陈。”胡奶奶揪着老蔡头的耳朵,呵斥道。 在南广横着走的老蔡头也不恼,疼的呲牙咧嘴道:“婆子,撒手,再不撒手耳朵根子都得断了。” 胖子在一旁想笑又不敢笑,憋的脸都青了。我则是心里难受,连老蔡头都搞不定,这魂还能要回来吗? “好了,你们聊着,我去给你们泡茶。”胡奶奶把老蔡头好生教训了一顿,知道我们要说正事,去祠堂的偏屋烧茶水去了。 老蔡头坐定了,揉了揉耳朵根子这才道:“野马村这是片死地,这你们都知道,我就不多说了。那地方因为死的人太多了,风水八门,有七门是凶地,这些年无论是人是鬼,很少有人能全身而进,全身而退的。” “南广一带的城隍衙门,以及阴司总衙,都曾派阴差进去打探过。但因为实在太过凶险,终是不了了之。十几年前吧,那会儿我还活着跟胖子他爷爷进去过一趟,也没摸出个啥门道,反倒是莫名其妙吃了暗亏,胖子他爷爷还因此折了寿元。” 胖子点了点头道:“是的,我爷爷曾跟我说过,这地方很可能是一个凶煞道场,野马村那些人都成了道场的祭祀品,但到底是谁摆的什么门道,我爷爷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嗯,我在阴司总衙查探过此事,但奇怪的是,找不到任何资料。而我的级别又够不着上头的鬼神、阎王爷,所以也是毫无头绪。”老蔡头道。 我明白了,老蔡头并非是万能的,在浩 第47章 胖子的伤心往事 “你小子是天官命,正所谓天官赐福,百无禁忌。天官命有利有弊,好处是你能看人寿元、灾病,传闻神医扁鹊,就是天官命。但坏处是,你不适合修炼杀鬼之术,天官不主杀,所以,你注定只能修习鬼医之法。鬼医之术,专治邪病,可治人亦可治鬼,于阴阳都是无上功德之事。”蔡爷抚摸着抚须,摇头晃脑道。 “看病?”我心中一喜,顿时来了兴趣。 我要是能治邪病,以后无论是亲人还是朋友,一旦沾了邪病,有了这本事,岂不是药到病除,嘿嘿! “蔡爷,我愿意修习鬼医之术。”我激动道。 蔡爷扫了我一眼,笑道:“你当鬼医这么好修,我可没这本事。但凡鬼医也须有防身之法。你的天官之身,最适合用来请神上身了。我听小胖子说,你连关元帅都背起来了?” 我谦虚的憨笑道:“也就请来了那么两三秒钟,差点被反噬成废人。” “好小子,一点底子都没有,还能扛住二爷,看来你是个苗子。”蔡爷赞许的点了点头。 然后从衣兜里摸出一本书,一块玉符递给了我。 “这里面是请神之法,请神讲究的量力而为,在成为天师之前,我建议你是从请鬼开始,不要擅请正统道神,一是有反噬,二是请神容易送神难,神远比鬼难缠。所以,最好是请鬼仙、妖仙。”老蔡头提醒道。 “那这块玉呢?”胖子从我手里抢了过去,放在嘴边吹了吹用袖子擦干净了,凑到烛光下一瞅,“哎呀,我的妈呀,这是正宗的玉符啊,蔡爷,不带你这么偏心的啊?” “小胖,做人要学会知足,要不你来请神?”蔡爷手一张眼一瞪,胖子撇了嘴,不舍的又还了回去,然后蔡爷递给我道:“这符不能避鬼、更不能打鬼,它唯一的作用就是静心、宁气、防反噬,是专给请神的人用的。” 我恭敬的接了过来,但见玉符如同一个小号的古代金牌令箭,上面雕刻着天官赐福,百无禁忌八个大字,背后是道门的一个符。 玉符华光流转,气息中正平和,一看就不是俗物。 在胖子的目瞪口呆中,我戴在了脖子上,符一贴体,顿觉一股温凉之气游走全身很是舒畅。 然后我又打开了那书,翻开一看,上面是各种请神的法咒、步法、手诀,以及所需之物,一般请鬼、鬼仙步骤略简,但要请大神,则需要开设道场作大法事。 我上次能请关二爷,是因为凑巧在关帝庙,胖子也是拿命在赌,万幸还真成了,否则我俩现在能不能活着坐在这,还真不好说。 难怪那些阴差对我刮目相看,试想一人一符就敢请关二爷,天师级别的高手也不敢如此任性。 死胖子,这是拿我的命在玩啊。 我狠狠瞪了胖子一眼,他自知理亏,故意装作没看见,抬着头望着房梁装发呆。 “蔡爷,那鬼医之术,我该如何修炼呢?”我怕蔡爷忘了这事,连忙追问了一句。 蔡爷道:“我给你个地址,你要是能解决了野马村的事就去找他。要解决不了也甭去了,那人眼光比较高,以你现在半死不活的样,他肯定不会搭理你。” 说完,他拿出一张符纸,写了一个地址给了我。 聊到这,蔡爷似乎有些疲惫了,点了烟锅子吸了两口道:“好了,小鬼们,事情都交代完了,我原本还想带婆子在阳间逗留七日。但现在看来这地方也不太平,你们明天就把婆子抬到后山埋了,我俩今晚就走。” “啊!”胖子惊讶出声:“蔡爷,这么急着走干嘛,好歹留一晚嘛。” 蔡爷冷哼道:“我再留下来,身上的东西全被你这张嘴忽悠光了。还有,小胖子以后没事,不要随便找我。我最烦别人烧请鬼符了,弄的我跟小二似的被呼来唤去。再说了,我这把老骨头已经派不上用场了,你们请了也没用,懂了吗?” “好呢,蔡爷。”胖子赶紧点了点头。 这时候,胡奶奶也烧好了茶水,蔡爷问她还有啥要跟我们交代的。 胡奶奶万般不舍的叹了口气道:“我就寻思着那面馆不能关了,我这一走那些游魂野鬼连口吃的都没了,这到年边了,到处是鞭炮、门神、夜游神,他们日子怕是更难过喽!” 我知道这是她最后的遗愿,咬了咬牙道:“奶奶你放心,我一定会把面馆传下去,哪怕是正月初一也一定开着。” 胡奶奶满意的微笑道:“我就知道没看错你这孩子,好吧,我们该走了,以后有机会阴司再见。” 我和胖子把他们送出了祠堂,二人上了轿子,一会儿便消失在村口。 正要回屋,我听到了狗的呜鸣声,发现那大黑狗趴在棺材边哼哼唧唧,血红的狗眼隐约含着泪花。 “哎呀,蔡爷忘带狗了。”我惊呼道。 第48章 五通客栈 “涛子,你确定是这地方吗?”经过昨晚的交心,胖子与我关系又近了一步,对我的称呼也改变了。 我指着那块碑道:“错不了,就是这儿,只是上次我来的时候,碑上明明写的是野马村,但这会儿却成野马坡了。” 更邪门的是,入村的那条大道不见了,如果我没记错,上次来的时候还能跑车呢。 这会儿就剩下一片荒芜的坟包,而且以碑为界,这头还能瞧着点路,那头灰蒙蒙的啥也瞧不真切,仿佛一踏进去就再也出不来了。 “你确定没记错地方是吧?”胖子狐疑的蹲在碑前,伸手在上面一摸,待再看时满手都是血。 “我艹,这鬼地方的阴戾之气也太重了,都浓的化血了。”胖子嘟哝了一句,脸色阴沉了下来。 “会不会是遇到鬼打墙了,又或者是这地方有啥门道,一般人根本就走不进去?”我问道。 胖子没有作声,拿出一把折叠小铲子往地下开始挖,挖了大概一尺多深,地下开始涌出红色的血水。 “这么重的阴气,我怀疑野马村是一片鬼蜮,咱们想要进去怕是没这么容易。” 我问他什么是鬼蜮? 胖子解释说,鬼蜮其实属于阴司空间,只是阴司有统一的阴曹地府,而在阳间因为一些地方阴气重,或者有独霸一方的鬼王,会选择在阴戾之地,构造出一片只属于鬼生存的独立空间。 在这片空间外人是很难进去的,就是一般的阴差如果破解不了鬼蜮入口也进不去,找不到出的生门很可能会一辈子困在里面。 这也是为什么阴差们都不愿意来,因为这是九死一生之地。 我有些头疼道:“那我上次是怎么进去的,还有孙大玄又是如何在里面生存的?” 胖子皱眉道:“孙大玄应该还没有创造鬼蜮的本事,他不过是借着鬼蜮藏身,怕掌柜的抓他罢了,你能进去,多半是孙大玄有意为之。” “那现在咋办,你赶紧想个法子吧。”我道。 这些事情我确实帮不上忙,一切都只能有劳胖子这个正儿八经的茅山派高手了。 胖子说别急,这片鬼蜮既然能够进人,那么它肯定有一个入口,而且是个活人能走的口子。 活人能走的路口? “我那天看到刘平一行丧葬,出了村直往偏东头位置而去,你说入口会不会就在那边?”我问道。 胖子说很有可能,鬼蜮说白了就是一个大的遮眼阵法,人的肉眼甚至阴阳眼都难以看穿。阳间不比阴间,阴间是完全属于阎罗王的空间。而阳间的鬼蜮,多半是阴气幻化的地方。 说到这,他问我看过新白娘子传奇没? 我说看过。 胖子说,白素贞他们最初住的府邸就是一片鬼蜮。千年蛇妖白娘子手一挥,原本破旧的屋子就变的富丽堂皇,而小鬼们也成了家丁。鬼蜮其实也是这个道理,所以,真的野马村是存在的,而且也确实有能通车的村道,关键就看我俩能不能找到那条被鬼蜮阴气掩盖的道路。 “入口之处,会不会是东边的某一座坟墓?对了,刘平也去过野马村,要不问问他?”我提示道。 不过我拿出手机一看,丫的,居然没有信号。 “用我的!这个号码是经过特殊处理,跟天上连着的好使的很。”胖子把他的手机递了过来。 我一看,他的手机信号居然是满格,我知道这肯定是大掌柜利用跟上层特殊的关系,给他们弄的特殊号码,信号不是一般的强,而且还不是那么好呼。 难怪我每次给他和白素素打电话,都是空号,而他们却随时能给我回短信、打电话。 看来,当铺还真不是一般的牛逼啊。 电话通了,接电话的是刘平媳妇姚芳,我依稀能听到这女人在电话那头抽泣。 “喂,嫂子,我是陈涛,刘哥咋样了?”我问道。 姚芳说还在医院躺着呢,命捡回来了,但一时半会怕好不了了。 我心想刘平这小子命真大,阿兰发飙都没能弄死他。 “媳妇,谁啊?”我听到刘平在边上有气无力的说话。 很快刘平便接了电话,我也不废话,让他麻溜告诉我是怎么进的野马村。 吃一暂长一智,刘平这会儿也知道孙大玄不是什么好人了,当即虚弱的跟我说了一下大致的情况。 他去的时候是晚上,当时像是在一家类似于古代客栈的地方等着,然后来了一辆轿子把他给接进村的。出村的时候,也是轿子送出来回到客栈的。 “客栈?你确定吗?”我皱眉道。 这四周哪里有啥客栈啊?就是一片荒山! 第49章 冥文契约 “这地方果真有客栈!”我压低声音,欣喜道。 胖子搓了搓手,眼珠子咕噜转了一圈,嘿嘿笑道:“走,咱们进去看看。” 我一把拉住这毛毛躁躁的家伙,让他把上次那张黑符拿出来,胖子顿时明白了我的意思,冲我一乐拿了出来。 我让他待会少说话,听我的就行了,胖子点头应允。 胖子这人聪明,但有时候很莽撞,相比来说,我因为胆子小反而沉稳些。 就这么走进去,我俩估计会被鬼们剁成肉泥,我和胖子在宾馆门口与阿兰对决,而阿兰又被我请神所杀。 我琢磨着,孙大玄他们肯定知道阿兰死在了我和胖子手里,既然要进去,多少得伪装一下。 “胖子,你的那个灶灰啥的还在吗?”我问。 胖子愣了愣,旋即明白了我的意思,我俩用灶灰混合着泥土抹了个大花脸,掩盖住原来的样子。 为了逼真,胖子把西服脱了,把里面的衬衣撕成了破烂,顺势在地上一滚,顿时我俩活脱脱的成了邋遢乞丐。 “还能认出我吗?”胖子指着鼻子嘻嘻问道。 “就你这样,亲妈恐怕都认不出来了,嘿嘿。只是咱们这副乞丐模样,他们会允许咱们进去吗?”我问道。 胖子道:“当然,凡事都是有个价的,就不知道五通教这帮人,开价咋样。” 他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总不至于要了我的命吧。 我俩小心翼翼走到了客栈门口,门口站着两个小二模样的人,他们都是纸人,正站在门口嘻嘻哈哈的聊着天。 纸人原本是没有思想的,这种东西通阴性,能用来作为孤魂野鬼的藏魂之所,一旦鬼魂借了纸人的躯体,就会被扎纸人所奴役。 纸人修炼到了一定程度,有机会成为阿兰那种鬼魅,但阿兰是不知道吸了多少男人的阳寿、精血,躲过天劫雷劈才成了纸魅。 一般的纸人跟普通的鬼魂没啥区别,唯一好点的就是,他们多少有个纸身,又有人供管罢了。 走近客栈,发现上面写了四个大字“五通客栈!”字迹猩红如血,跟外面野马坡的碑文极为相似。 “干嘛的?”两个纸人伸手拦住了我。 从他们身上散发的浓郁黑气来看,纸鬼修为不低,很可能是厉鬼藏纸身所化,不是那么好对付。 “我哥俩是来住宿的,请问还有房间吗?”我微笑道,尽量让自己表现的平静一些。 纸人伙计互相看了一眼,神色却依然充满了警惕,左边的纸人问道:“住宿,谁介绍来的?” “孙大玄,孙师父,他说了,有急事的时候,可以来这里住宿消灾解难。”我继续说道。 然后,我把那张黑符递了过去。 胖子说过这种符,不是一般人能画的,只怕在南广邪路子上,也找不出几个人。 纸人脸色一变,哪里敢接,我琢磨着这符不仅仅对人杀伤力极大,对鬼也是一样。 “既然是孙爷介绍来的,请进吧。”孙大玄在野马村地位极高,纸人也不敢多问,便把我和胖子放进了客栈。 客栈远比当铺那个破旅馆气派多了,别看外面只是普通的木楼,里面布置的却是古香古色。 墙壁上挂着宫灯,大厅里供客人喝茶的桌椅也全都是上等的木料做成,上面雕刻着各种上古花草、虫兽图案,极具古典之色。 一进大厅,几个漂亮的纸人就迎了过来,虽然脸色惨白了点,身上也不似阿兰那般修炼的与人无异,但穿着红色的旗袍,挽着发髻,也个个是美人儿。 不过这些纸奴的阴气稍微弱一些了,远不如外面俩看门伙计阴气强大,应该只是单纯的给来客提供服务的。 难怪刘平来到这里一趟,感觉跟进了天堂似的,他估计把这些都当成大美人了。 “两位,请问有什么能为您们服务的?”立即有纸奴迎过来,把我俩领进了柜台。 丫的,这服务简直了,照这么发展下去,五通教生意做大是迟早的事了。 我走到柜台边,里边椅子上坐着一个娘们正低着头嗑瓜子,只是看了一眼,我就知道她也不是人,但她的修为即便是赶不上阿兰,也快相差无几了。 就知道会遇到了一个硬茬子!胖子在我身后嘀咕了一句。 “说吧,来我们客栈干嘛?”那女人连头都没抬,拿起一支笔翻开一个本子,问道。 “我最近老是头晕眼花,怀疑是被什么东西跟上了,好不容易遇到个活神仙,让我来找孙师父,还请仙子行个方便呗。”我干咳了一声,惨兮兮的说道。 那女人这时候才抬起头,我一看心中 第50章 黄旭贼道 “来人,送二位爷上楼上歇息,子时入府。”神经女收好契约,冲厅里喊了一声。 立时有两个纸奴笑盈盈的迎了过来,把我俩送上了二楼。 二楼的客栈房间并不多,左七右八,天地人三路,各分为五间,我和胖子两人都进了天字号。 不过他们的生意似乎很冷清,整个二楼空荡荡的,似乎只有我哥俩二人。 进了房,纸奴的表情很暧昧,问我俩是否还需要其他的服务,说天字号的客人,可以免费享受她们的任何服务。 我要不是知道她们是鬼,肯定得直接把她俩都给办了,但现在躲还来不及呢,哪敢沾惹她们。 “两位姐姐,你看我这兄弟都快要见阎王爷了,他怕是有福难享了,你们先下去吧。”胖子笑嘻嘻的示意她们可以滚蛋了。 “那好,两位但凡有啥需要,只需拨动床前的铃铛,我们就会知道的。”其中一个女奴微笑道。 她们很有素养,料想孙大玄他们找来附在纸人身上的鬼魂,一定也是过去的舞姬,或者本身就是地位低下的女奴等等。 “胖子咱们刚刚签的那是啥玩意,我咋觉的邪的慌。”我在床沿边坐了下来,点了根香烟,问道。 胖子说,那是冥文,是阴司的文字。 我俩签的契约都是扣押魂魄的,我因为寿魂没了被扣下了一魄,而胖子被扣下的则是寿魂! “你大爷的,你知道是扣押魂魄的契约,你还签,脑子有毛病吧?”我吓了一哆嗦,站起身忍不住嚷嚷了起来。 胖子瞪了我一眼,一副无所谓的态度,“你尽管扯着嗓子再喊大些,让所有人知道你能看懂冥文。” 我气呼呼的坐了下来,胖子这才慢悠悠的说道:“你急个球啊,魂魄这东西是想拿就拿的吗?咱们就算签了契约也不怕,拘魂鬼还能奈何本天师?” 我见他似乎胸有成竹,也稍微宽心了一些,就问他,这家客栈干嘛要拿人的魂魄抵押? 胖子指了指太阳穴,说道:“你想啊,来这的肯定是心急如焚,迫切需要达到某种愿望。人为了满足自己的某种欲望,是能够舍弃一切的。你也看到了那婆娘在唬弄我们,咱们是心知肚明,但像刘平这种人会毫不犹豫的签下契约。” 他进一步解释,魂魄可是好东西。 魂魄可以用来炼药,炼丹,炼法器,同时,它跟人体的器脏是一样的,有很多人会需要肾,会需要肝等等,而五通客栈一倒手又能大挣一笔横财,何乐而不为呢? 这世上每天都有无数人去世,并非每个人都能去投胎,有很多修炼邪术的人就专门抓那些游魂野鬼,夺取他们的阴魂阴魄。 当然这种行为向来被阴司重点打击,也有天谴、命数潜在约束。 但最值钱的还是活人的魂魄,比如说寿魂,一些将死之人在经过奇门之法借助寿魂,可以增加阳寿。 尤其是一些有钱人,几乎对寿魂求之若渴,所以这里面的暴利是常人无法想象的。 “那个盖印有是咋回事?”我问。 胖子眉头紧锁道:“那是阴司关口衙门的大印,鬼魂被阴差带入半步多之后,进入真正的阴司,还要接受最后一次生死薄的比对审判。就是为了防止一些不该死的人,被逮入了阴司,或者说一些没资格投胎转世的人,被滥竽充数带了进来。” “这个衙门叫审判司,掌管人是黑白无常,一旦发现不该死的人,就会被谴还阳间。发现有滥竽充数的人,则立即打杀,同时阴差也要接受处罚。” “哼,看来这二位爷,也不是什么好鸟,与孙大玄等人勾结。”我忿忿不平的骂道。 胖子摇头道:“不应该,黑白二位爷向来刚正不阿,阴司之所以能一直维稳,这两人是有很大功劳的,这里面肯定是出了什么岔子,也许是有人偷了审判司印,造了这么一大批契约。要知道阴差来拉人,牛头马面拘魂,都得有审判司的文书,这就好比警察的通缉令。” “我有种预感,这里面的水很深,五通教看来实力不可小觑啊,难怪连掌柜的都在他们手上吃了亏。” 这个五通客栈简直就是坑人害命的贼窝,表面上是一个神仙般的地方有求必应,实则是一个巨大的阴谋。 他们如此隐蔽,难怪连一般的阴差都不敢染指,指不定他们跟阴司的某位大人物有勾结呢,区区城隍爷不过是个七品芝麻官罢了,不敢惹他们也是正常的。 胖子又给我解释了一些有关阴司的常识,一直聊到了晚上九点多,我俩吃了点干粮,倒在床上稍作歇息。 正睡的迷迷糊糊,门突然咚咚响了。 一个纸奴打着宫灯站在门口,很有礼貌的笑道:“两位爷,去府上的轿子已经准备好了,是时候出发了。” 第51章 吸阳气 胖子问我咋了? 我没有吭声,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我看到了一个人。 老宋! 他也挤在人群中,一身皱皱巴巴的西装,在这些等候的人里面是最寒酸的。 我就纳闷了,他怎么会到这鬼地方来,这时候我也不好跟他打招呼,四周都站着身材魁梧的鬼奴,这些人生前可都是练家子,我要敢找茬,那绝对是自寻死路。 老宋也看到我了,不过因为我脸上脏兮兮的,他明显没有认出来,视线只是从我脸上滑过,并没有过多的留意。 吭! “嗯,本天官法口已开,你们可以问事、求事了,但有所知,无所不应!”那人吐掉一个瓜子壳,傲然开口说道。 排在第一个的是个大胖子,欣喜的凑上跟前,拱手拜道:“师父……” 也不知道那凳子是不是有特殊的某种邪术加持,接下来,我和胖子都只能看到他们的嘴唇在动,但具体说的啥却是一句也听不清楚。 在问事的时候,黄须道人拿了个骷髅头在胖子头顶绕了一圈,然后我清楚的看到,那胖子脑门子突然就像冒烟了一样,升起袅袅白烟,最后全都被骷髅头给吸进去了。 胖子开了阴阳眼,他也看到了,见我张嘴想要说话,便主动瞪了我一眼,凑了过来小声道:“这人在吸他们的阳气,他手上的那个骷髅头乃是百年以上死人骨炼制的邪器,厉害的很。” “啊!”我忍不住惊叹一声,问他现在该咋办? 胖子说不急,然后又指了指桌子底下,一个人脑袋大的平口坛子道:“你看到没,他每吸完一个人的阳气,就会把死人骨放入坛子中。咱们得想办法把坛子弄到手。” 我点了点头,也没再多问。 因为前面的人还有不少,我刻意走到老宋身边,跟他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老宋是个口直心快的人,我稍微一套话,他就交了。他是为了儿子来的,他希望儿子能有出息,然后希望大仙赐福,让他儿子健健康康的。 他说,自己已经失去了妻子,绝对不能再失去这唯一的儿子。 我听了后心里很是感触,他哪知道心愿根本就无法达成,这些人不仅不灵,反而会要他的阳气。 但我又无法点破,因为胖子一直在旁边虎视眈眈,就是怕我说漏了嘴。 两个小时后,终于轮到老宋了,他兴冲冲的在凳子旁走了下来,然而把自己的愿望说了出来。 可怜天下父母心,老宋不仅无法实现愿望,而且我眼睁睁的看着他的阳气被那该死的黄须道人给吸走了。 当问完事的时候,老宋浑身有些发抖,走起路来脚步也不利索了,但他的心情很好,走的时候还向我点头打了声招呼。 轮到我和胖子的时候,我俩问能不能一起问,黄须道人估计也有些乏了,便同意了。 胖子向我使了个眼神,手腕一翻一根红色的丝线出现在他的手心里。 “我先问!待会你什么也别说,只需等着就行了。”胖子小声叮嘱了我一句。 我俩在黄须道人对面坐了下来,他懒洋洋的问道:“两位想问点啥啊?” 胖子嘿嘿笑道:“神仙老爷,我想求发财,穷怕了,能不能给我发点横财,改变一下眼前的现状?” 在说话间,胖子屈指一弹,红绳钓着的一个小坠子精准的落入到了坛子里,由于隔着桌子,屋里的光线又暗,那人倒也没在意。 而就在这时候,胖子把红绳打了个结系在我的中指上,他面色不改的与大仙胡侃着。 “放心吧,明天去买张彩票,多了不说,中个几十万是没问题的。”黄须道人掐指一算,森然冷笑道。 这时候,我只感觉一股温热沿着红线透过我的中指,直入胳膊,最后往心窝子里渗,那种感觉说不出的舒爽。 就像是泡在温泉里一样,全身每一个细胞都是暖洋洋的。 “哎哟,那就谢谢大仙了。”胖子连忙舔着脸拱手拜道,那股子热乎劲,装的就差跪舔了。 黄须道人满意的哼了一声,拿出骷髅头,在胖子头上来回的晃了一下,顿时我就看到胖子头上一股白色的阳气被吸入了骷髅中。 不过相对于其他人来说,胖子阳气如若游丝一般,被吸走的并不多。 “怎么回事,你小子阳气太衰,怕是运势好不起来啊?”黄须道人有些起疑了,又拿着骷髅头在胖子头上转了一圈,然后见实在吸不了阳气,扫帚眉一弯不悦问道。 胖子肯定是使用了某种法子,把自己的阳气给定住了,只是黄须道人没想到我俩是有备而来,心中虽然起疑了,却也没有过多的问。 第52章 绝命逃亡 我自然是没有异议的,转了一圈,我和胖子又饶了回来。 守门的鬼奴问我俩干啥的,我就说东西落下了,想要去取回来,一会就走。 那人倒也没有让我难为,我和胖子屁颠又回来了。 孙里,早已经是空空如也。 “你还记得上次的方位吗?”胖子问我。 我脑海中迅速的回现了一下,大致回应了一下那天孙大玄带我走的路线,毫无疑问这里一切都是幻像,在这片鬼蜮中,东西南北的方位与之前肯定也是不一样的。 我默默的四下扫了一圈,孙大玄上次夺走我魂魄应该是他的隐蔽法堂,既然是法堂,邪气应该是最重的。 我揉了揉眉心,阳气凝聚于天官眼中,很快发现东北位置的灰色阴气最浓烈。 这就是天官眼与众不同之处了,能看五行之气,再加以各种推断,相比于阴阳眼只能辨认妖鬼要强大的多。 当然胖子也能看到阴气,只是此地阴气本来就很密集,他无法像我做出精准的判断。 看来就是那了! 我指着这院子里最不起眼的一间偏房。 “老东西倒是挺明白,居然把法堂伪装的这么隐蔽,走!”胖子一摸下巴起身要走。 我一把拉住他,“别激动,万一闯进去,那黄须道人在呢,咋办?” 我琢磨着黄须贼道应该是孙大玄的弟子或者师兄弟,这么贸然闯进去,对于我这种实战经验不行的人来说,无疑是一个重大的挑战。 胖子目光一寒,冷笑道:瞧你这怂包样,孙大玄咱们干不过,一个黄须小儿还搞不定?” 说话间,他已经往门里走去,边走边道:“这黄须贼儿道行很一般,我刚刚听他一通互掐,连最起码的命理都断不准,算不得什么高人。反正今儿来了,不宰他一两个狗崽子亏得慌。” 我绝不会怀疑胖子的狠劲,别看大大咧咧的但下起手来绝对是个狠茬子。 咬了咬牙,我紧跟了进去。 一进去,果然里边与那日我见到的光景极为相似,那黄须道人正抱着一个纸奴玩的不亦乐乎。 “嘿嘿,玩的还挺嗨啊?”胖子冷笑了一声。 黄须道士大喝道:“哪来的狗东西,活的不耐烦了?” 那鬼奴吓的却是要尖叫,胖子手一抖,一道纸符飞了出去,顿时鬼奴浑身被符火包裹,一股黑烟散去便化作了灰烬。 “原来是找岔子来的,我说你俩前面问话牛头不对马嘴的。”黄须道人看出了端倪,反手一道黑符往胖子贴了过来。 胖子嘿嘿一笑,猛地把我推向黄须道人黑符正贴在我胸口。 “死胖子,你想害死我?”黑符的威力我可是清楚的,这一符贴下去,我还活不活了? 一股寒气透体而来,就在贴身的瞬间,我胸口的玉符涌过一股暖流,唪!黑符寒气瞬间化解,我揪下失效的黑符扔在了地上。 “怎么回事?”黄须道人见他引以为傲的五通教黑符居然失效,忍不住慌叫了起来。 而胖子借着这个机会,抬腿一脚踢了过去,黄须道人闷哼一声捂着肚皮蹲了下去。 胖子那拳头可不是吃素的,一通打下来,道人倒在地上已经是动弹不得。 “胖子,你真要杀掉他?”我见胖子神色不善,小声问道。 胖子嘿嘿笑道:“杀了他,岂不是太便宜他了,他们不是喜欢吸人阳气、夺人魂魄吗?也让他尝尝失去魂魄的滋味。” “你,你别乱来,你杀了我,五通教是绝不会放过你的。”黄须道人挣扎着爬起来,满脸阴鸷的大叫了起来。 “五通教,我好害怕啊。”胖子嘿嘿一笑,抓起一道符,默念法咒,猛地一掌拍在道人的头上。 顿时只见一阵白气溃散,黄须道人的三魂七魄已经被胖子打成了飞烟。 一个没有魂魄的人,就算不死也得残废了。 胖子从床上翻出道人的骨坛藏在了背包里,又把坛子里剩下的阳气吸了个精光,这才往里屋走去。 打开偏门,我走进了上次的那个邪堂。 一进门,一只小白狗就抱住了胖子的脚踝,果然,铁蛋还在这里,不过这家伙也挺聪明的,还能活着,说明他伪装的不错。 胖子赶紧把铁蛋的魂魄收进了葫芦里,两人又合力打开了棺材。 一打开棺材,我俩都傻眼了,里面空荡荡的。 “替身傀儡呢?”我忍不住大叫了一声。 胖子眉头紧锁道:“按理来说,至少也得养上七七四十九天,才能完全把你的命魂给剥离 第53章 点烟寻鬼 “呼呼!”纸狗趴在地上,用力吮吸着鼻子,发出呼哧的吸气声。 这东西的狗鼻子对阳气异常的敏感,饶是我俩身上抹了陈年的糯米水,却依然无法逃过它们的追捕。 一群纸狗围在树下转悠着,然后发出了几声啼哭。 “他们就在这附近!”鬼奴头领大喝道。 几个鬼奴围绕着这片小树林,仔细的搜查了起来,灯笼暗黄色的烛光晃的我心惊胆颤, 我躲在树上,心提到了嗓子眼里,这要是被发现,今儿我俩还不得死翘翘啊? 一个鬼奴牵着纸狗搜索到了我藏身的树下,纸狗显然是闻到了我的气息,绕着树困惑的打起了圈子。一旁的鬼奴警惕的拿起了手上的长刀,抬头往树上扫了过来。 由于长期被阴气浸润,这林子中的树木黑压压极是浓密,枝木繁多,我不敢再往下看,死死的扯着树枝躲在后面, 由于紧张,我全身起了一阵阵鸡皮疙瘩,从内往外透着一股子寒意,冷汗沿着鼻尖直往下滴。 鬼奴显然也觉的有些不太对劲,抬着脑袋往上面瞅着,他的眉头紧锁着,苍白的鬼脸充斥着狐疑与警惕。 “嘿,老六,你上树去看看。”领头的黑衣鬼奴,下巴一扬,冲顶上喊了一声。 顿时一个鬼奴往树上爬了过来。 我去!我心提到了嗓子眼上,要不要这么倒霉啊。 我已经做好了准备,只要他敢上来,唯有拼死一搏了。 坐在对面的胖子已经拿出了弓箭,百宝弓拉了大圆满,随时准备致命一击。 老六沿着树往上爬了过来,眼看着就快要到我藏身的地方了,这时候,他只要拨开树叶往上边一瞅,我便难逃一劫。 想来也是命不该绝,这时候林子中突然传来了一阵异响,纸狗顿时躁动了起来,呜咽往另一个方向扑了过去。 领头的黑衣鬼奴怒吼道:“快,他们在那,给我追。” 树上那家伙生怕抢不到功,麻溜下了树,拾起兵器往那边追了过去。 “吁吁!”我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奶奶个腿的,从鬼门关上绕了一圈,我全身上下都汗透了。 对面的胖子也松了口气,我俩下了树。 胖子刚要点烟被我拦住了,这时候任何一点纰漏,都可能会把这些可恶的纸鬼给引回来。 “吓死我了,还好他们被吸引走了。”胖子舒了口气。 我俩朝另一个方向的林子中钻去,边走我道:“兴许是山神老爷显灵了呢。” 胖子笑了笑道:“说狗屁,哪有这么好的事。” 走到僻静处,我俩蹲了下来,刚点烟头上陡然一阵杂闹。 抬头一看,黑压压的一群红眼乌鸦藏在林子之中。一眼望去,就像是无数个点着的烟点,密密麻麻,看的我俩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糟糕!”胖子的话音刚落,林子中果然的乌鸦全都飞了起来,围绕着我俩盘旋嘶鸣,浑身鸟发炸起,长长的尖喙往我俩啄了过来。 “这些乌鸦吃人,快跑。”胖子拿着衣服罩在头上,在林子中疾走。 我倒是还好,因为有古玉护体,那些乌鸦有所畏惧,只敢围着没有近身袭击。 但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乌鸦相当于鬼奴的眼睛,他们迟早会追杀而来,找不到出路我俩难逃一死。 “胖子,你丫快想点法子啊,要不然咱哥俩就死定了。”好不容易,从鸦群里走出来,我席地一座点了根香烟问道。 胖子无语道:“你以为我不想啊,我那些法子都不好使啊。” 他这会儿也是急的抓头挠腮,一会儿,胖子一拍脑门子,丫的,有法子了。 我问他有啥法子,胖子从口袋里摸出一根黑色的蜡烛,笑嘻嘻道:“有了这玩意,咱们肯定能走出这片林子。” 我有些无趣的撇了撇嘴,不就是一根蜡烛吗? 胖子嘿嘿笑道:“哥们,这你就不懂了,这跟蜡烛可是大有来头,来吧,该你大显身手的时候了。” 我站起身,有些木讷的问他,让我干嘛? 胖子贼兮兮的笑道:“你小子连关二爷都背的动,这点应该不是问题,来吧,就靠你了。” 我总觉的这家伙有点坑,但眼下生死存亡之际,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胖子啪嗒点燃了火,火苗绿油油的,看起来很是诡异,也是怪了,林子中阴风阵阵,那火苗竟是纹丝不动。 “涛子,你点着火一直往前走,走直线不要停,记住三点。第一蜡烛不能熄灭,第二如果有人叫你千万不要回头,然后点上三根香烟放在地上 第54章 逃出生天 我全身顿时僵住了,而蜡烛火更是缩成了绿豆芽大小的火点,仿佛随时都有可能熄灭。蜡烛一熄灭,就全玩完了。 我不敢乱动,口中呼呼的喘着粗气,身后的胖子三两步就追了上来,在我身后笑嘻嘻道:“陈涛,你丫脑子没抽吧,没听到老子跟你说话呢?” 我蹲下身,把那三根香烟整齐的铺排在地上,然后端着蜡烛继续往前走。 果然,我听到身后那东西捡起烟放在鼻子边迷醉的吮吸了一口,趁着这功夫,我加快脚步继续往前走。 胖子说过,我要等的是来借火的人,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人。不过他在没找我借火之前,我绝不能回头跟他说话。 走了约莫几十米外,蜡烛的火又亮了。 我心里松了一口气,继续往前走,心想刚刚喊我的到底是啥玩意,是鬼,还是神? 胡思乱想中,眼前一道红色的身影一闪,一张惨白色的鬼脸倒垂在在我的跟前,头发倒披几乎垂到了地上。 我差点没被吓个半死,一屁股瘫坐在地上,万幸烛火还没熄。但见这人在树上打了个转转,轻盈的飘到了我跟前。 我这才看清,原来这家伙是个男人,但见他穿着一身血红色的长袍,脚踏黑色布鞋,腰悬玉带,有点像过去的新郎官。 此刻他的嘴里正叼着一根香烟,看起来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等你好久了,走这么快干嘛?”他咧嘴一笑,阴森森说道,他的声音很轻柔,而且相貌很英俊,活着的时候,定然是个深受女人青睐的美男子。 我知道他多半就是那借火的人,但我一时间吓的有些蒙圈,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 他笑了笑,凑了过来。 这应该至少是位上了百年的老鬼,他真要害我,估计我也难逃一死。 这么一想,我心里反而是放松了一些,颤抖着手把蜡烛递了过去,他凑在蜡烛边上,点燃了香烟,美美的吸了一口,满脸迷醉道:“很多年没有抽到这么好的烟了!” 他一口气把三根香烟抽完,最后吐出一个烟圈,懒洋洋道:“说吧,你想问什么?” 我干咽了一口唾沫,小声问道:“我想知道出去的路,能指点一下吗?” 他抱着胳膊哈哈大笑了起来:“此地乃是迷魂法阵,甭说是你,就算是城隍老爷来,也寻觅不得出路。不过,既然抽了你的烟,我且给你指条明路吧。” 言罢,他随手一挥,一只白色的纸鸟出现在掌心,待轻吹了一口气,纸鸟已然活了过来,在他的手心拍打着翅膀,振翅欲飞。 “它会带你走出这片林子。”他满脸傲气说道。 他随便露了这么一手,我就知道这家伙道行不是一般的高,我见他似乎没有想为难我的样子,遂小声问道:“请问鬼仙高姓大名。” 他大笑了起来:“我这点微末道行,哪能跟鬼仙相比,我的名字,吁,很久没人提起了,不提也罢,你叫我无名吧。” 说话间,他手指沿着我的手背滑过,凝聚一点血猛然吞了下去,又道:“如果我没看错,你应该是天官体吧,以后有啥事,可以背我出来。” 我一听大喜,我刚得到请鬼神的妙法,还没用过,但听胖子的意思,要背鬼神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这人手段了得,以后若是有他相助,那却是再好不过了,哈哈,真是天助我也啊。 不过,我稍微有些困惑的是,他既然这么厉害,为什么不走出这片林子呢? 面对我的疑问,他笑了笑,并没有多言。我没再问,像他这么厉害的人,不想说的事,绝不会透露半个字,问多了,反而让人觉的烦。 我托着纸鸟,原路返回找到了胖子。 这小子正像热锅上的蚂蚁,局促不安。 见了我,他第一时间走近前来,欣然问道:“涛子,我还以为你小子被鬼吃了呢,怎样,问到出路了吗?” 我扬起手心的纸鸟,嘿嘿笑道:“全靠他了。” 胖子激动的在我胸口锤了一拳:“符鸟,果然是鬼王的手笔,我果然没看错你小子。” 事不宜迟,胖子放飞符鸟,我俩紧跟着符鸟往林子的另一端扎了过去。 这符鸟专往一些悬崖、水潭中飞,我和胖子起初还害怕摔个粉身碎骨,但面对追兵也只能跟着走了。 结果发现这些悬崖全都是幻象罢了,表面上看起来危机重重,但实际上走起来,如履平川。 正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 五通教这个迷魂阵法,之所以如此厉害,正是因为一般的阴阳眼无法看穿其中厉害,以至于幻象成真,不敢擅自乱闯。 也 第55章 大掌柜有请 第二天一大早,白素素就打来了电话,问我和胖子是不是去了野马村? 胖子的手机无法打通,她就知道我俩八成是去了那,她在电话那头狠狠骂了胖子一通…… 打完电话,胖子哭丧着脸道:“她奶奶个腿的,白素素这婆娘八成是喜欢你了,搞的你好像是她的心肝宝贝一样,我还能拐了你不成啊。” 我苦笑道:“你别开玩笑了,她估计也就是大掌柜拉拢我的工具罢了。” 我很清楚,要不是因为这个天官体命格,白素素是绝不会多看我一眼的,但是闹到现在我命魂也丢了,真不知道到底是福是祸。 我并不指望能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大出息,也不想成为大掌柜那种威震阴阳的人,我只想与花儿在一块平淡度过这一生。 白素素如同天上仙子一般的人,绝非我能觊觎的,这一点我心里比谁都清楚。 中午吃完饭,我回到了厂子。 一到厂子,我就感觉到了工友们饱含敌意、妒忌的眼神,当然还包括厂妹们一阵阵泛滥的秋波。若是以前我或许会有些小小的虚荣心,毕竟混了这么多年,终于能让人刮目相看了。 但是现在我的心境不一样了,我和他们其实已经是两个圈子的人了,即便是此时此刻我依然努力想做个普通人,但残酷的现实正把我推向一条前途叵测的未知路。 我径直进了老宋的办公室,见了我他很高兴,上了瓜子花生,给我点了香烟。 “涛子啊,叔打算回家过年,这些天我也想明白了,钱是挣不完的亲情更重要。”老宋现在把我当成了知心人,开口吐露了心迹。 我心头颇为苦涩,他在黄须道人那求的应该是儿子原谅他,回家团聚吧。 但他哪知道他丢掉了阳气,损了寿,换回来不过是黄须道人的一张空头支票。 孙大玄这些人确实有点小道行,但还远没到凡事有求必应,他们用的尽是一些龌龊不堪的邪门歪道罢了,又怎能许他梦想成真呢? 但我并没有开口打消他的积极性,人活着总得有个盼头。 “宋叔,我相信你儿子肯定会回来的,对了这是我前些天去灵宝寺烧香的时候,求的一道平安符,你留着吧。”我拿出一个用红色小布袋装着的辟邪符,递给了他。 他现在阳气被抽走大半,运势下滑是免不了的,甚至还可能会招一些鬼怪缠身,那些游魂野鬼最喜欢就是找他这种阳气衰弱的人了。 老宋也没把我当外人,欣喜的接了过去,又道了一声谢。 “涛子啊,你小子在我这干确实屈才了,叔都有些不忍心留你了,以你现在的本事随便干点啥,那都不愁钱啊。”老宋感叹道。 我点燃香烟吸了一口,望着窗外,微笑道:“叔,我在这干活,心里踏实。” 他笑了笑道:“那好,以后你除了送货,时间你自己定,至于厂里那些大嘴巴,你就当他们是个屁得了。” 我笑了笑,没接茬。 符给他了,我就放心了,这是胖子画的,能有多灵验我不知道,但我琢磨着多少也管点用。 跟老宋侃了几句后,我在车间干活。 到了下午,白素素果然来找我了,说大掌柜的要见我。 这倒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白素素今天穿的很得体,是一身青花瓷旗袍,把她那修长、丰腴的御姐身段,展露无疑。 不得不说,每次看到她,我都会心跳,这是一个任何男人见了都会动心的女人。 坐在车上,我一言不发,两人沉默了片刻,她先开口打破了沉闷:“陈涛,胡奶奶走的安详吗?” 我点头嗯了一声道:“老蔡头亲自把她接走的,原本还想在蔡家村多呆一会儿,但没办法,上面野马村闹的太厉害了,他们不想惹是非。” 白素素道:“大掌柜的已经跟市厅的人通过气了,蔡家村很快就会拆迁,那地方确实不能去人了,留下来的人都会死掉。” 然后,她眉头一皱很是不悦道:“你俩这次真的太冒险了,你知道吗,你要再不出来,大掌柜就要亲自出马了。” “能不能告诉我,大掌柜为何这般待见我,我与他非亲非故,至于冒这么大险吗?”我问道。 我本来想告诉她,我遇到了无名鬼王的事,但话到了嘴边又咽下了。无名鬼王身份不一般,这种事还是不说的好,万一他们会有什么想法呢? 白素素没有回答我,过了片刻,她才道:“你对我们很重要!当铺迟早也是要交到你手上的。” 我耸了耸肩,我一个屌丝哪来这等雄心壮志? 微微一笑,我也懒的再想,闭上眼睛问她:“你关心我,也仅仅只是因为这点对吗?如果没有当铺 第56章 我怕喜欢你 白素素轻轻搭在我的手背上,温柔道:“陈涛,不用怕的,大掌柜不是外人。” 我看着她点了点头,不是外人,还能是什么?我低头苦笑自嘲。 轿车很快在一座庄园停了下来,庄园很冷清,只挂了几盏红色灯笼,时不时可见一些挂着省厅牌照、战部牌照的车从里面出来,足见来往此地的都不是一般人,难怪胖子挤破脑袋都想进当铺。 “请下车。”车在院子里停了下来,门口立时有一个管家模样的人迎了过来。 “孟叔!”白素素笑着向那人打了声招呼。 我与孟叔打了个照面,心中暗道这人好不简单,他应该是刻意把自己的气场给藏了起来,以至于我很难看穿他。 “孟叔是大掌柜的管家,平时我们当铺的事,大多是孟叔打理。”白素素在一旁介绍道,并冲我眨巴了一下眼睛,意思是这人不简单。 我连忙伸出手,握住了孟叔的手,有些紧张道:“孟,孟叔,我是陈涛。” 在进入这个圈子后,我算是知道了,这些近乎神仙一般的阴阳行家,莫说是刘平这种小银行经理,就是政商大佬在他们面前也得恭恭敬敬的。 孟叔拍拍我的肩膀,爽朗笑道:“陈少爷,以后就当这是自己家,来,大掌柜已经等候多时了,请进吧。” 我与白素素跟着孟叔在庄园里穿梭着,一会儿的功夫,孟叔把我俩领进了一间偏房。 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檀香味,正屋左右墙壁上挂着三清祖师爷画像,与历代掌柜的画像,正前方是一道珠帘,珠帘隔出了一个里间。 孟叔冲我俩微微点了点头,恭敬退了下去。 我学着白素素在帘子外的蒲团上盘腿坐了下来,她冲里边拱手道:“大掌柜,他来了。” 帘子里边传来了一阵咳嗽声,紧接着一个苍老的声音传了过来:“嗯,你辛苦了,这次事情办的不错,先退下吧。” 白素素看了我一眼,淡然退下。 屋子里顿时只剩下我和那看不清相貌的大掌柜,他似乎病了,一直在咳嗽,过了一会儿,他开口问道:“是他带你出来的吗?” 啥?我愣了愣,旋即又明白了,连忙点头道:“是的,是无名鬼王带我俩出来的。” 我和胖子去野马村,既然白素素知道,掌柜的自然一清二楚。 “嗯,你运气不错,他没杀你,反而是看上你了,这是你的福气。”大掌柜沉声道。 我暗自摇了摇头,这哪是福气,分明是逼我走上绝路。如果说孙大玄把我的魂魄拿走了,是让我踏上这条路的起因,那么无名鬼王与我签订血契,则把我推到了无可后退的绝路。 鬼王绝不允许自己给一个废物做背身,我如果不干这行,他迟早也得毁了我。 但我不会后悔,要没有无名,我早就死在了野马村,他给了我第二次生命,我没有理由找借口逃避。 “陈涛,我有意收你入当铺,做老夫的传人,不知道你可否愿意?”大掌柜见我没吭声,再次问道。 我想了想,然后很坚定的告诉了他答案:“我知道您代表的是什么,但我现在的实力还不足以加入当铺。更不够资格做大掌柜您的传人,当然还有一点,我知道你们看中的是天官体,所以我想将来你们再次邀请我的时候,是看中我陈涛的实力。” 天官体,百年难得一遇,尤其是我能背动二爷,只怕整个南广地下都已经传开了。用不了多久,怕是城隍老爷都得来请我。 但只有我明白,我的实力压根儿就不值得一提,如同一只蝼蚁,任何人伸出手就能把我捻成碎片。 大掌柜咳嗽了起来,他没有说话,应该是在思考。 我丝毫不敢动,冷汗湿透了衬衣。我拒绝了一个圈子里的人梦寐以求的机会,不愿意做他的徒弟,这对德高望重的大掌柜来说,无疑打脸啊。 我怕他一怒之下,一道符把我给活烧了。 自从见识到孙大玄等人的厉害后,我深知他们的手段,完全可让我从这个世上灰飞烟灭。 良久,他咳嗽了几声道:“好,你有志气,既然不愿意做老夫的弟子,老夫也不强求。老蔡头已经教你本事了,又有那位罩着你,我想你很快就能闯出名声。此后,但有要事,可来当铺,这里的大门永远都为你敞开。” 听他这么说,我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了地,恭敬拱手道:“多谢掌柜的,以后但有差遣,只要我能办到的,也定当不遗余力。” “不过,你不是当铺的人,五通教难免会纠缠不清,此后,你定要多加小心。另外,你在五通客栈签署的合约,老夫已经跟阴间打了招呼作不得数,但你的寿魂却是个麻烦。”大掌柜道。 我心下一暖,看来他在背后没少 第57章 请鬼有成 回到出租屋,隔壁空荡荡的,一想到阿兰,我又觉得有些惋惜了。想想,她如果不是纸魅,倒不失一个温柔的女子。 这让我想到了李铁柱,这小子也不知道被弄哪去了。上次去野马村没能找到他,我琢磨着已经被孙大玄灭口了。 “咚咚!”门响了。 我现在已经有了敲门恐惧症,一听到门响,就条件性的想到了追魂夺命的阿兰。 我顺手握住了胸口的玉符,往后缩了一步,大叫了一声:“谁啊?” 门外传来南哥的破锣嗓子:“涛哥,是我,浩南啊。” “我去,吓死老子了。”我暗骂了一句,起床把门打开了。 南哥笑嘿嘿的凑上前来,给我递了根烟道:“哥,上次我跟你说的事情咋样了?我那哥们快撑不住了,你这一个星期了也没个准信儿,今儿你无论如何也得给我个说法啊。” 南哥不提还好,一提这事,我倒是想起来了,上次跟胖子谈了这一票,因为去了野马村都忘到姥姥家了。 一摸兜里的银行卡,我又发愁了,什么天官体,没钱还不是寸步难行。今年回家过年,花儿的事怕是逃不掉了,眼下趁着还有些时间得赶紧捞一笔才行。 “好说,这样吧,我打个电话,问问胖子,能成的话,就陪你走一趟。”我让他先别着急,拿出手机给胖子打了个电话。 胖子一听要干活,嚷嚷着大晚上的就要过来。我让他别激动,明儿再说。 挂了电话,我跟南哥说,明天就去给他那哥们驱邪。 南哥拍拍胸口说:“哎哟,我的妈呀,你俩总算是开金口了,这些天我可是天天跟这蹲啊,愣是没见到半个人影。你是不知道,我那边兄弟都快要弄我了。” 能被厉鬼缠上的,又是搞地产的,我估计那哥们也不是什么好鸟。南哥拿了他的钱,这孙子又爱吹牛,我俩不冒泡,那人不弄他就怪了。 我让他别啰嗦,先回去等着,明儿上午十点来这找我就行了。 南哥双手合十,感恩戴德了一番,最后又叮嘱道:“我的哥哥哎,小命就全在你身上了,明天十点,我到这来找你和胖爷啊。” 我点了点头,让他麻溜滚蛋。 南哥走后,我拿出了老蔡头给我的那本《天官背身术》仔细研究了起来,背身有很多种,主要还是背鬼、背仙、背神,这里的仙指的是狐仙一类修炼有成的妖怪。 仙只是对它们的一种尊称罢了。 最难请的是神,请神容易送神难,上次背关二爷,差点要了我半条命。一般修为不到天师级别,是不能擅自请神的。 请鬼是最常见的,一般人背鬼,也会损阳气、寿元,但天官体有天官赐福,百无禁忌,所以不存在这个问题,这也是为什么大掌柜他们都想拉我入伙的原因。 请鬼,最高级别便是背鬼王,鬼王之上,就是阎罗王这种鬼仙了,那不是人能请的。 一般背鬼的人会与某个鬼签订长期血契,以保证能随时背上身,但要是临时请鬼,也是有法诀和步骤的。能跟鬼王做契约的,至少也得是各道门法家掌教,或者鲁王爷、大掌柜这种一方诸侯才行。 我和无名鬼王做了契约,在这个圈子里来说,简直就是天方夜谭的神话。 但这并非代表我随时都能背无名,胖子跟我说过,不到万不得已,以我现在的修为即便是背过来,也扛不了多长时间,即便我是天官体,还是有很多无形损害的。 再者,要是动不动打个小毛贼都背鬼王,无名得烦死,只怕一怒之下会解除与我的血契。 衡量了一下,我还是决定先从一般的阴差背起。背鬼,是一种神妙的灵通术,由于瞬间打开一个通道,哪怕阴差正在百忙之中,如果他愿意,也随时可以出现附体,待完事后再回去。 但这就涉及到一个问题了,除非你做的事能立功德,或者对鬼差有好处,比如钱、丹药或者别的,否则他们是不会买账的。 谁吃饱了没事做,上你的身白跑一趟,冒着损耗阴气的危险,来阳间帮你?要知道鬼差,他们也是人死后变的,依然有着人的小九九。 我琢磨了一下,决定背赵家兄弟,如果我没记错赵家四兄弟中,赵虎是最能打的,对就背他了。 权且背一背,反正跟他也认识,就算现在办不了啥事,他也不至于恼我。 打定了主意,我照着背身术的法诀,脚踏天罡步,手掐背身诀,口中默念法咒:“天灵灵,地灵灵,弟子躬身请鬼神,鬼神上我身,助我展神威,急急如律令。” 法诀一念完,我只觉浑身一震,空间像是浮动了起来,一股寒意以我为中心,四面八方涣散开来,形成了一个阴气浓郁的圈子。 一股股浓黑的阴气 第58章 变心的花儿 我问陈松咋了,兄弟之间有什么不能说的,让他有屁快放。 陈松道:“我觉的花儿最近变化挺大的……” 我一听心凉了半截,问他花儿咋了。 陈松道:“花儿最近跟陈金宝走的挺近的,两人在村里成双成对,陈金宝还用摩托搭着花儿三天两头上镇里,听说还给花儿买了手机,村里风言风语早传开了,为了这事,咱婶省没少掉眼泪呢。” 我顿时如遭雷击,手中的筷子掉在了地上,全身瑟瑟发抖,我最近一直有种不祥的预感,花儿怕是要留不住了。 但没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么快,而且还是陈金宝。 陈金宝是村里我最大的对手,这家伙长的一般,也没啥文化,但毕竟是村长家的公子,最近镇子在我们那搞了个什么生态养殖场,养鸡养鱼,专门供给城里那些吃绿色食品的人,这家伙挂名做了个经理。 本来村里人投票是让我这个准大学生回去担职的,但我因为跟父亲赌气当时没回去,便宜了这孙子,没想到还发了财了。 陈金宝这么个饭桶,摇身一变成为了村里头一户盖三层瓷砖屋,开摩托的有钱人了。 以前我在家的时候,花儿爱听我念诗,讲些有趣的故事,我还能用肚子里那点墨水迷住她。但现在看来还是金钱的诱惑大,花儿变心了。 当然,我也不会完全相信,因为我对花儿的爱情底子还是有一定自信的。 我嘴唇哆嗦道:“你,你说的是真的吗?” 陈松不耐烦道:“哎呀,哥,我还能骗你不成,有人都看到他俩钻小树林了,这事还能假的了。” “这样吧,要不我把花儿的手机号码给你,这还是我好不容易套来的,你自个问问她去。”陈松叹了口气,挂断了电话,然后快速给我发来了一条短信。 钻小树林! 在我们老家,那就是俩人生米煮成熟饭了,果然如我所想,我最爱的女人,终究还是被畜生给拱了。 一想到这,我心中犹如千刀万剐,痛不可当。 我不甘心,仍是决定打电话问个水落石出。 我颤抖着手拨通了花儿的电话,电话通了,那头传来花儿的声音,她的声音依然是那么的动听:“喂,你是哪个喽?” 我刚要开口说话,在她边上传来了一个男人的浪笑声。 “喂,你哪个嘛?”花儿又娇滴滴的问了我一句。 “哎呀,肯定打错了,别管他,来吧,我的宝贝……” 我听到了陈金宝那粗糙的铜锣嗓在一旁贱兮兮笑道,显然他们两个正在床上办好事。 我狠狠的掐断电话,用力一锤桌子,怒吼了一声:“啊!” 厂子里的人都像看白痴一样盯着我,很多人都在议论,说我肯定是被白素素甩了,不甘心呢。 我此刻怒火中烧,想老子跟花儿在一起的时候,连碰一下她的手指头都不行,那会儿她是多么的纯洁。 我把她当仙女一样供着,呵护着,但现在呢?她与这城里那些疯狂的欲女有什么区别,尚未与陈金宝成亲,就已经迫不及待滚床单了,这还是我的花儿吗? 是什么让她变成了这样? 到底是我思想太落后,跟不上时代的步伐了,还是这个世道本就金钱至上,爱情已经廉价到一文不值了? 我脑海中不断回想着,离别那个晚上,花儿在月下与我盟誓,此生非我不嫁,羞红着脸亲吻我的清纯模样。 但现在呢?这一切都成了笑话,不,是我成了笑话。 我每天在这小厂子里,为了娶她而奋斗着,人家估计早忘了与我的誓言,每天坐在陈金宝的摩托车上,美的不知道东南西北了。 什么山盟海誓,在金钱面前,完全就是个狗屁。 我用力的握着拳头,不敢再往下想,痛苦像潮水一浪盖过一浪,很快把我湮没了。 食堂里的人都散了,直到老宋过来安慰我,我才从痛苦中抽出身来。 “小陈啊,凡事都得想开点,不要在一颗树上吊死嘛,你还年轻总会有机会的。”老宋给我点了根烟,叹了口气道。 我苦笑道:“宋叔,谢谢你,我要辞职。” 老宋愣了愣,旋即大叫道:“啥,你要辞职?” 我坚定的点了点头道:“没错,我不干了,我想过了,人这一辈子总得有点盼头,我还年轻不能在厂子里耗一辈子,我要去做点别的事情。” 老宋咽了口唾沫,他有点乱,没想到我会在仓促之间提出离职。 陈金宝的事已经深深刺激到了我,我很清楚这世道没有钱,就是个狗屁,我不甘心。 第59章 肖爷有请 “废话!她要对你没好感,凭啥关心你啊,你当她闲的啊。这么多有钱有势的富家公子,她要动心,至于跟你这臭屌丝来往吗?”胖子不悦的白了我一眼,恨不得一把掐死我。 “不可能,她对我好,不过是掌柜交代的工作罢了,我对她就是一项任务,仅此而已。”我道。 胖子这时候吃的差不多了,拿了牙签靠在桌子上剔牙哼哼道:“胖爷我在瞎子街这些年是白混的?你别看素素能干,但在感情这块也是个白痴,一张白纸,就她那点小心思我能看不出来。你小子是天官体不假,但她真要找圈子里的人,你甭说,比你有天赋更厉害的人,也不是找不着。” 我打开最后一瓶啤酒,一口气吹了半瓶,红着脸道:“哎,不说了,反正我不会指望这码子事。” 吃完饭,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胖子结了账,扶着我往出租屋走去,嘴里骂骂咧咧的,怪我又放了他的血都没钱买皮肤了。 我和胖子刚到家,就看到门口站着一群穿着黑衣服,大晚上带着墨镜的男子,南哥正像条哈巴狗一样被人揪着头发。 面对这群杀气腾腾的家伙,我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真正的混混,以前都是在电影里看到,眼下突然见到这么一群人,饶是我已经是圈子里的人,仍是免不了打哆嗦。 还是胖子一提我的腰,把我给撑了起来。 “哎哟,胖爷、陈哥,我的活菩萨耶,你们总算是回来了,再晚点我这把骨头都要被他们给拆了啊。”南哥一把挣脱那揪着他的壮汉,跑到我跟前,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彪哥,他们就是你要找的人,我没骗你们吧。”南哥哭丧着脸,看他脸上左右都是巴掌印,估计没少挨耳刮子。 这些家伙可都是见血的狠茬子,不是闹着玩儿的。 “你们就是陈涛和胖子吧?”领头的人摘下墨镜,冷森森的问道。 胖子把我扔给南哥,走到近前傲慢的扫了那人一眼,霸道道:“没错,找你胖爷啥事?” “是你们答应给我们肖爷治邪的是吧,妈的,肖爷等你们这么多天了,你们倒是好大的谱啊。”那人冷声道,脸一拉就要动手。 胖子嘿嘿笑道:“咋了,想跟胖爷你玩两手?” 说话间,胖子一拳砸在彪哥面门上,彪哥没想到胖子会突袭他,猝不及防被铁拳砸了个正着,鼻梁骨应声断了,顿时血流如注。 “妈的,你敢打老子,知道老子是谁吗?”彪哥一摸鼻子,满手是血,顿时怒不可遏的大叫了起来。 胖子冷笑道:“打的就是你这种不开眼的狗奴才,敢在胖爷面前摆谱,活的不耐烦了?” 彪哥估计平时也是横着走的主,这会儿火性大发,怒吼道:“兄弟们,给我上!” 顿时,七八个打手围了上来。 胖子这人向来是吃软不吃硬,早些年在胡同里那也算号人物,见这些家伙敢叫板,伸手从口袋里摸出一道符,对着腰间的小坛子里一指:“行兵如急令,赦令如山,起!” 但见坛子火光冲天,一道黑色阴气自坛子中陡然冲出,正中彪哥面门。 彪哥惨叫一声,浑身抽搐了起来,顿时口吐白沫瘫在了地上,磕头如捣蒜一般:“我有眼不识泰山,瞎了狗眼,还请大爷饶我一命。” 胖子手一指,阴笑道:“我看下啊,这地方是三楼,不算高,跳下去应该死不了人。铁蛋,送彪哥上路。” 然后,在众打手的惊叫声中,彪哥开始往阳台的围栏走了过去,好几个去拉他的人,都被彪哥用拳头给揍开了。 胖子弄了个鬼上身,老实说这招挺损的,彪哥就算跳下去摔个粉身碎骨,那也只能是自杀身亡,毕竟这可是他自己要跳的。 其他打手只能死命的抱住彪哥,彪哥一边挣扎着一边泪如雨下的哀求道:“胖爷,是我瞎了眼,你饶了我,大嘴巴子抽我也行,我不想死啊。” 然后,彪哥狠狠的抽打着自己的耳光,直到打的满嘴是血,胖子这才招了招手道:“铁蛋,回来吧。” 顿时,铁蛋从彪哥的身子里飞回了坛子。 “小样,就你们这些凡夫俗子,也敢跟胖爷叫板?信不信,我随便一道符,就碎了你们的魂魄,让你们分分钟变白痴?”胖子双手叉腰,颐指气使的大叫了起来。 彪哥这会儿脸已经肿成了猪头,众人见胖子确实有些本事,哪里还敢挑衅,一个个全都老实了。 这就是胖子的厉害之处,虽然在打纸魅的时候有些丢范。但跟人打交道,胖子走到哪软的硬的都能压的住人,远比我有手段多了。 我让南哥从屋里拿了马扎,我与胖子坐在门口,彪哥等人弓着身子递烟点火。 “说吧,找胖爷啥事?”胖子冒了个烟泡,懒洋洋的仰着 第60章 鬼上身 彪哥停了车,把我俩引进了肖爷的身边,恭敬道:“肖爷,这位是胖爷和陈爷,都是有真本事的人。” 肖爷一看彪哥的脸,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他抬起头,面无表情的扫了我俩一眼,干涩道:“两位要真能弄走我身上的东西,钱不是问题。” 他在说话的同时,眼中闪过一丝怨毒的笑意,那表情看起来就像是在嘲讽我俩,别找死。 我心想,这人真奇怪,既然有求于我俩,还敢摆出这副欠抽的表情,让人来气啊。 胖子打开阴阳眼扫了一圈,眉头顿时皱成了一团。 而坐在地上的肖爷这时候站起身来了,绕着我俩转了一圈,阴森森的发出一个女人的声音:“就你们这种酒囊饭袋,我看简直就是来送死,趁老娘还没动怒之前,快滚。” 我被吓了一跳,一个大老爷们突然像娘们一样说话,大晚上真是够吓人的。 彪哥他们也是被吓的不轻,下意识跟肖爷拉开了两米远的距离。 胖子被训的一点脾气都没有,拉着我走到一边道:“不好搞啊。” 我问他咋了,到底看出啥门道来了? 我的是天官眼,可辨吉凶,观人五行之色,但却并没有查看鬼怪的本事。 胖子皱眉道:“附在姓肖的身上是个红衣女鬼,论修为赶不上阿兰,但因为怨气大,按实力来算的话,是红色级别的厉鬼,咱哥俩怕是对付不来啊。” 鬼怪按照阴气的气场划分,红色算是比较厉害的鬼物了。 我暗叫头疼,就知道天上没有掉馅饼的好事,一百万哪有那么好挣,一想到这玩意杀伤力都快赶上阿兰了,我心里就想打退堂鼓了。 “胖子,咱们不是拿了十万吗?要不这活,咱们撂挑子得了,别回头把命搭进去。”我小声道。 胖子在我头上拍了一巴掌:“瞧你这点出息,怕啥,别忘了咱俩现在都是有法宝的人了。” 我一看胖子背上的包裹,知道他是有备而来,另一边我也掐好了背鬼法诀,实在不行,我就背个阴差上来搞定她。 “桀桀,不想死的,立即滚,否则老娘现在就宰了你们。”肖爷双眼变的血红,狰狞咆哮道。 虽然是站在警局门口,但其他的警员与保镖都躲得远远地,谁都知道肖爷眼珠子一红,那就是要撕人了。 这几天已经好几个保镖被撕断手脚了,其中一个严重的现在还躺在急救室里呢。 “涛子,这活难办在,这鬼不好杀。”胖子拉着我,小声叮嘱道。 我没吭声,抓鬼这事,我是外行。胖子接着说:“这娘们附在姓肖的身上已经超过七七十四九天了,她的鬼魂已经快融合到姓肖的魂魄中了。如果咱们强行拔魂搞不好会把寄主整成白痴,再者逼急了,她毁掉寄主也不一定。” 我听的也不是很明白,只是盲目的点了点头,他说啥就是啥。 “一般的鬼魂没有深仇大恨是不会这么做的,我估计她是想完全占有姓肖的身子,想活活折磨死他,所以又留了他的灵魄,让他能清醒的看到自己有多么的惨。”胖子又道。 “这姓肖的多半不是什么好人,除了鬼气,我在他身上看到了很多污秽的邪气、冤气,平时怕是没少害人。”我道。 “要不咱俩别管这鸟了,他是死是活管咱哥俩屁事,十万块也够花了。”我小声的建议道。 除了对姓肖的人品有所怀疑外,最关键的还是怕,这可是个红衣厉鬼啊,搞不好,我俩就交代在这里了。 胖子揽着我的胳膊,认真问道:“哥们,你想不想吃这碗饭?” 我一想到花儿,因为钱投进了陈金宝的怀里,忍不住一阵气愤,我要是有点出息,手里有钱,至于花儿落入别人之手吗? “想,这碗饭来钱最快,我当然想!”我咬牙切齿的说道。 “钱是次要的,干这一行讲究的是个名声,今天你是拿了这十万块,但要是跑了,以后在这圈子里也没法混了。知道天地当铺为啥名头这么大吗?人家收了钱就办事,而且是百分之九十的完成率,咱俩要单干,起码得达到百分之六十,这样才能有源源不断的客户。”胖子分析道。 他说的很有道理,我心一横,就说那成,咱哥俩拼死干了这一把,你就说怎么办吧。 胖子让我先跟她谈谈,是不是有什么未了的心事,我是天官体,气场纯净,会减少她的戒心。 我挠了挠头,心下二麻二麻的,合着天官体是专门用来扛雷,顶炸弹的呗。 现在不是怂的时候,我慢慢往肖爷靠了过去,胖子在身后拉了弓,苻箭拉的圆满,一旦女鬼想要害我,他会毫不犹豫的射出威力惊人的符箭。 随着我一步步的靠近,女鬼身 第61章 鬼医金针术 “这婆娘的还真有些道行。”胖子骂了一句,拍了拍手,把我从地上扶了起来。 我捂着发疼的胸口,破口大骂道:“大爷的,刚刚是谁的屁股坐老子脸上?还放了个闷屁,老子大耳刮子抽不死他?” 一行人都互相看着,谁也没敢吭声,我和胖子露了这么一手,无论是警察还是保镖都是刮目相看,就差没把我们当成神仙了。 “你俩位是真有本事,肖大成在我们这呆了这么多天,来了不知道多少神神叨叨的人,但能降住的你们是头一号。”一个警察拍了拍警帽上的灰尘感叹道。 “咳咳,这位是胡建国,胡队长。”一旁的彪哥赶紧给我介绍道。 “好说,以后大家都是朋友,有什么需要的,尽管找我们帮忙。”一旁的胖子抢身跟胡队长握了握手,嘿嘿笑道。 “二位爷,肖爷这事咋整啊?”彪子看了肖爷一眼,连忙问道。 肖爷是被降服了,但此刻就跟个死人一样,端坐在地上,也不说话,眼神直勾勾的,乍一看跟白痴没啥两样。 “放心吧,他已经被镇住了,二十四小时内出不了什么岔子,但是要彻底解决这事,还得费些功夫。这样,你们先把他带回去,给我个地址,我明儿再上门来给他治疗。”胖子霸气的收好弓箭,酷酷的扬头道。 一旁连忙有人拿了纸笔,写了地址恭恭敬敬的递了过来,胖子收进衣兜,打了个手势,我俩上了机车回到了瞎子街。 回到家我问胖子,不是已经镇住了厉鬼嘛,咋不一趟子弄完? 胖子无奈的扭了扭脖子,疲惫道:“你以为我不想啊,那娘们魂魄与姓肖的融为一体了,不能强行拔魂,得想个特殊的法子才行。” 我问他有啥法子? 胖子摇了摇头,“这是人命关天的事,我也没法打包票,怎么说呢,土方法倒是有不少,不过得准备很多东西,而且不完全靠谱。” 想到这,他眼珠子一转,问道:“对了,上次老蔡头不是给了一个地址,说让你去找一个人学什么鬼医之术吗?” 胖子这人脑袋活泛,我听他这么一说,就知道这小子肯定有什么门道。摸出纸条上面清楚的写了一个地址,李各庄葫芦巷八十一号。 我看完把纸条扔给胖子,胖子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叠钱放在衣兜里,打了响指道:“走,现在就去找人去。” 李各庄听名字就知道不是在城里,天太晚了,我这会儿又疲惫不堪,就说要不明天再去? 胖子说,等不了了,他的镇鬼符最多困住肖爷体内的厉鬼六个时辰,他刚刚是夸大其词了,为了保险起见,最好现在就动身。 在超市买了一大堆的礼品,胖子驮着我连夜赶往李各庄。 此时已经是凌晨了,李各庄在城南郊区,极为偏僻,一路上坑坑洼洼很是不好走。 农村人都睡的早,我们到李各庄的时候,整个村子一片黑暗,如同一头漆黑的怪兽虎视眈眈的坐落着,很是骇人。 一进村,便传来了狗吠声,我俩提着礼品一脚高一脚低的在村子里寻找八十一号。 葫芦巷八十一号并不难找,门口悬挂着两盏白色的灯笼,一块古朴的牌匾上面写着:“李麻子棺材铺!” 原来是个打棺材的,我念叨了一句。 胖子笑道:“你可千万不能小看这打棺材的。棺材乃是人死后的存体之物,有很多讲究与忌讳,没几分本事是干不了这活的,看来老蔡头确实没蒙咱哥俩。” 说完,他用力的砸起了门,院子里传来了一阵狗叫声。 门一开,一只黑狗嗖的就钻了出来,抱住了我的腿,把我吓了一跳,我一看那狗脑袋,顿时大喜,嘿,这不是黑哥吗? 黑哥是老蔡头留给我俩的灵犬,但是上次在野马村逃难,与我俩走散了,为了这事,我和胖子没少郁闷,没想到这家伙竟然在这? 门口,一个满脸胡茬的中年人,正护着手里的油灯眯着眼看着我俩。 见黑哥与我俩亲近,他不用看也知道我俩是谁,冷冷的开口道:“进来吧。” 我一看这人脸上也没麻子啊?心想难不成找错人了吗? 院子里摆着几具打好,但还没来得及上完漆的棺材,穿过院子,那人把我俩引进了里间,烫了壶烧酒,三人围着火盆子坐开了。 “请问你是李麻子前辈吗?”胖子递了根烟过去,欣然问道。 “李麻子是我父亲,早走了,现在这棺材铺由我打理,你们叫我李铁心就成。”他接过烟,在火盆子里点燃,吸了一口道。 黑哥这时候从我胳膊下面钻了过来,紧贴着我蹲在了火炕边,吐着舌头喘气。 “哼,这畜生真是养不熟, 第62章 同行是冤家 我和胖子连忙拜谢,在他不耐烦的催促声中,带着黑哥离开了李家。 “老李这人有良心啊,这套古书几乎都失传了,他要不交给咱俩,只怕千金万金都别想得到。”胖子感叹道。 我点了点头,这人虽然嘴上不饶人,但却不失一条光明磊落的汉子,他给了我俩东西,其实就是默许了我俩去给肖有财治病。 倒不是他同情肖有财,或者怕砸了我俩的饭碗,我想多半还是因为他不想那个女鬼杀人成为凶鬼,无法再入轮回。 阴司对鬼怪有着很严格的管理制度,不管与人有何等冤仇,一旦变成鬼,就必须入阴司报到,根据生前功德,进行轮回。 而生前所有的仇恨,都会随着一碗孟婆汤忘得一干二净,至于那些丧尽天良的人,讲究的是一个报应,人各有命,不得强求。 正是因为有这么一套严格的机制,阴阳二界才能平稳,否则只怕到处都是报仇的厉鬼了。 肖有财身上的厉鬼,若是再不入阴司报到,一旦她害死人,那么必然会遭到阴司的严惩,即便是我们不拿她,阴差也会捉拿她归案。 毕竟世上不是每一个人都是鲁王爷,能够纵横阴阳二界。 回到家,胖子盘腿坐在床上数着钞票,一边得意的冲我大笑道:“咋样,涛子,哥今天这么一咋呼,牛逼吧,一百万就这么到手了。” 我望着床上那红艳艳的钞票,心中也是豪气万千,这一百万要是拿到手,陈家村首富非我莫属啊。 我脑海中浮现出花儿那肠子都悔青了的模样,心头不免生出一种痛快。 不过,我强吸一口气,压下了那种念头,并让胖子别再咋呼了,我仔细的琢磨起鬼医之术。 鬼医之术乃是上古轩辕黄帝传下来的,能够根据阴阳五行之气,以汤药、针灸、符咒等调理人鬼神的气息,达到阴阳平和。 此法共有三门,丹石篇,讲究的是望闻问切,判断人鬼神的阴阳脉络,以丹药、汤药等加以治疗。 针灸篇,则对鬼医有一定的自身要求,首先鬼医只能是天官体,因为天官体气场纯正,以自身的天官灵气度入金针,达到调和阴阳的功效。 符咒篇,以符咒之力化解阴邪之气,但此法对修炼的天官有着极高的要求,尤其是修炼达到一定程度后,无须画符,仅以简单符咒、诀指便可治愈病人。 能达到这个地步的,几乎与神仙也没有什么区别了。 单纯的从病理来看,肖有财患得病症名叫合魂,乃是一种比较凶险的病情。 一般只有被厉鬼或者妖怪一类的融入魂魄,抢夺寄主身体,才会出现这种情况,严重的魂魄被鬼、妖吞噬融合,肖有财就完全成为了另外一个人,肉身易主。 但一般的妖鬼是不会去干这种事,因为风险太大,人体有三把天火,而且魂魄本身也对妖鬼有一定的抵抗。 一旦遇到雷雨夜,或者有修道之人助力,妖鬼不仅寄宿不成,自身也很可能魂飞魄散。 肖有财估计也是把厉鬼大姐惹急了,一腔血海深仇无处报,这才不顾一切,对他下如此狠手。 治疗合魂症,宜用金针扎天池穴,此穴与天灵最通,乃是魂穴,一旦灵气度入,默念咒法,妖鬼如遭矛刺,疼痛难当,必定脱离寄主躯壳。 嘿!有法子治就好,我当即大喜,招呼胖子即刻动身。 胖子嘿嘿笑说,现在不急了,明日正午阳气最盛之时,下针方才有最大功效。 我一琢磨也是这么个道理,陪胖子数了一会儿钱,两人五五分了后,我枕着厚厚的几沓钞票,沉沉的睡去。 次日,正午我和胖子按照阿彪留下的地址,来到了南湖区,南湖区是富人区,这一带因为毗邻南湖,空气清新,四周盖的全都是豪华大别墅。 到了别墅,肖有财的家人早已经在门口等候了。 主事的是肖有财老婆,这娘们下巴上长了一颗大大的肉痣,我看了她的气场,十分的杂乱,一看就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想来也是,肖有财这种人渣,他媳妇要是能贤良,那才见了鬼呢。 那妇人先是看了胖子一眼,胖子在瞎子街什么人没见过,自然是没把她放在眼里,再加上这家伙一身行头确实不错,也没人敢小瞧他。 但当她看到我一身地摊货时,顿时脸就拉下来了,阴阳怪气的问道:“阿彪,他们俩能靠谱吗?我咋看着像是工地上的民工呢?” 阿彪知道我俩是有真本事的,连忙夸赞道:“红嫂,这两位爷那可是活神仙,厉害的紧呢。” “是吗?我咋瞅着一个像是包工头,一个像是民工呢?咱们家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的。”妇人抱着胸前那对波涛,鄙夷冷笑道。 第63章 小鬼也猖狂 “这位道友报上名号,本真人不打无名之狗。”云中子往后退了一步,脚步画圈,顿时一股阴森的鬼气四散开来,一时间屋子内阴气森森很是骇人。 我心下顿时明白了,原来这家伙是个养鬼师,能养鬼,并签订血契,倒也有几分本事。 只是他养的是只青皮鬼,用来干些小偷小猫,吓唬人还行,想要收服肖有财身上的那位,无疑是痴人说梦。 “名号啊,我叫专业打狗,我兄弟叫专业虐菜,我兄弟俩就是专门对付你这种混吃混喝的人渣的,简直就是败坏咱们这行的风气,今儿就替三清祖师爷清理门户了。”胖子摸了摸鼻梁,懒洋洋道。 放肆! 云冲子冷喝一声,身上的青皮鬼手持一把黑色的阴刀,立在了他的身边,冲我和胖子嗤牙咧嘴,恨不得将我俩碎尸万段。 我打量了一下这只青皮鬼,好家伙倒是我小瞧他了,身上的血气挺浓厚,看来是没少沾人血。 阿彪等人是看不到青皮鬼的,但屋子里黑色的阴气,像潮水一般萦绕在我们的脚下,那云冲子长袍无风自动,光从架势上来看,显然高出我俩不是一星半点。 “你们俩现在跪下认错还来得及,否则我必打你们魂飞魄散。”云冲子又道。 胖子不耐烦的扣了扣耳朵,郁闷道:“你奶奶个腿的,咋那么多废话,要打就麻利点好吗?” 云冲子见我俩如此不识趣,恼羞成怒,手掐法诀,控制青皮鬼往我俩刺杀而来。 顿时,青皮鬼如同一股红色的血炼,直直的扑了过来,若是这一刀扎结识了,我俩的心脏必然会被阴气损伤,轻则重病,重则当场丧命。 胖子不敢大意,手掐一道符纸,脚踏天罡步,两手结印,顿时一道火光直冲青皮鬼。 青皮鬼尖叫一声,往后退了一步,但这并没有让啊畏惧,相反它的凶性更强了,阴刀上弥漫着一层紫色的阴火,追杀了过来。 我这时候站在身后默不作声,暗中念动背鬼咒,请赵虎上身。 没有人注意到,一股更浓郁的阴气沿着我的周身盘旋,很快我身子一凉,我知道赵虎来了。 “胖子,这贼道不修德行,控鬼杀人,并与这妇人通奸,意图谋害主家,实在罪大恶极,今日必将他绳之以法。”我缓缓走了过来,赵虎站在我的背上,抻着脑袋凝重的打量着眼前的一切。 彪哥等人见我每走一步,就像是一股烟雾围绕着我,也很是惊奇,由于这屋子里多了一个阴差,阴气浓的跟冷藏库似的,彪哥等人一个个开始往手心哈气,打起了冷摆子。 但谁也没有走开,因为这是一场他们很可能一辈子都难得一见的高人斗法啊。 云冲子显然发现了我身后的赵虎,眉头紧皱,一把拉住了前冲的青皮鬼,这一人一鬼尽皆惶恐。 阴差对鲁王爷、大掌柜来说,完全不值得一提,但对云冲子这种道行一般的人来说,绝对是惹不起的存在。 尤其是他手上的青皮鬼手上有不少血债,这要是被阴差逮着了,今儿魂魄怕是难保。 “小子,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背的动阴差?”云冲子面色大变,指着我大叫了起来。 在阴阳两界,想要背动阴差的阴阳师,至少也得是真人级别修为,而我看起来没有半点修道的灵气,甚至远不如胖子,他自然以为是吃定我二人,哪想到我会有这么一手。 我森然冷笑道:“云冲子,跪下来认错,自废双手,我或许可以饶了你。” 红嫂依然是不知死活的大叫道:“云道长,还愣着干嘛,赶紧教训这两个不开眼的家伙,让他们滚蛋。” “嘿嘿,臭娘们,等老肖醒了,我看你还能嚣张到几时!”胖子干笑了两声,眨了眨眼做出一副你懂的表情。 这两人自然是心里有数的,他们背着肖有财暗中勾结意图不轨,肖有财死了还罢,若是醒了,以他的手段又岂能饶得了她? “死胖子,今儿非撕烂你的嘴,云冲子你还愣着干嘛,快上啊。”这女人被胖子戳穿了心思,近乎抓狂的大叫了起来。 她哪知道现在的云冲子已经是骑虎难下了,他确实有几分本事,但跟阴差相比,还远远不够。而且他一人一鬼作恶多端,平熟躲着阴差还来不及呢,真要硬杠,那不是送死吗? 所以,想到这云冲子反手甩了红嫂一巴掌,大叫了一声:“臭娘们,我与二位高人谈话,你插什么嘴,滚一边凉快去。” 红嫂被打的有些懵了,捂着脸不敢相信的看着云冲子,还以为他是中了我俩的术法。 “两位,是贫道有眼无珠,不识泰山,既然肖爷这事有二位出马,我也就不瞎凑热闹了,告辞。”云冲子抱拳拱手,淡然一笑努力想保住颜面撤退。 胖子跨步堵 第64章 金针逼魂 云冲子大喜,连忙道:“阴差大人果然好见识,我家恩师正黑凤观的准真人。” 赵虎眉头一展,沉思了几秒后,对我二人道:“两位,阴间事归我管,这阳间的人嘛,你们自行处理。” 然后他又对我抱拳道:“这次多谢陈涛兄弟,送了我一桩美差,下次再会。” 赵虎告别后,自行退去了。 这青皮鬼没少害人,赵虎拿下他,自然是一桩功劳,是以自然是欢喜不已。 “两位,怎样,看在我家恩师的份上,这事就此结过?反正我一身道行毁了大半,结结实实的吃了二位的大亏,也算是长教训了。”云冲子苦笑道。 我对什么道宗不是很了解,更不认识黑风观主,便看向胖子。 他正紧锁眉头摩挲着下巴,显然这家伙有点来头。 “你们几个先把这家伙扣下来,告诉你,他可是与你们那位红嫂有奸情,甚至密谋陷害肖爷。”胖子冷声道。 阿彪等人不敢大意,连忙用手铐把云冲子给锁了起来,打了几拳扔在了角落里,看管了起来。 “胖子,咋了,这人来头很大吗?”我问见他似乎挺忌讳那个黑风观主的,忍不住问道。 胖子点头道:“黑风观主,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一个准真人罢了。但他背后的来头传闻是鲁王爷,而且这人极其护短,所以你知道有多麻烦了吧。” 又是鲁王爷?我心头暗道。 这人连各地城隍爷都得巴结他,在阴司跟阎王爷都能说得上话,整个阳间的修行者,几乎有一半拜在他门下,传闻此人的修为更是达到了道尊之能,一般的鬼王都不放在眼里。 黑风观主若是他的门人,想要动这云冲子,那是得考虑一下了。 “那咋办,总不能就这么放过这人渣吧?”我皱眉道。 胖子嘿嘿笑道:“你急啥,云冲子与红嫂勾搭成奸,意图害命,肖爷能饶得了这对狗男女吗?他又不知道什么鲁王爷,咱俩只要治好了肖爷,怎么处理这个烫手山芋,扔给他就是了。” 这倒是个理,像肖有财这种人要的就是一个脸面,回头只要云冲子承认与红嫂的奸情,他只怕想不死都难了。 这让我不得不佩服胖子心细,犯了我,直接就把他给咔嚓了。 解决了云冲子,红嫂躲在楼上完全不敢露头了,阿彪带着我俩进入了别墅一层的地下密室。 密室内阴气弥漫,虽然厉鬼的魂魄已经被镇住了,但她身上残存的阴气,依然不是一般人能够抵挡的,阿彪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 “两位大师,小弟我在社会上混了这么多年了,就没见过比你俩位还神的,你们刚刚请的那位是神仙吧?”阿彪搓了搓膀子,一脸好奇的问道。 我点了点头道:“没错,那是南广城隍庙的阴差,专门治那些做亏心事的人。” 阿彪脸色一变,嘴唇哆嗦了两下,不敢吭声了。显然这小子平时没少跟肖有财做坏事,被我这么一吓唬,顿时就有些怂了。 胖子拍拍他的肩膀,哈哈大笑道:“涛子,你丫就别吓唬他了,放心吧,阴差管鬼不管人,要找你算账,那也是你翘辫子以后的事了。不过你小子要是不好好改过,到了城隍老爷那,上刀山下油锅,是免不了的。” 阿彪吞了口唾沫,吓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二位爷,有没有啥子办法,重新改过,我,我今儿算是见识了,这人死后,还真有说法。” 我笑了笑道:“好说,以后你没事了,多做点善事,阎王爷那功德簿上会有账目的,多少也能帮你折点罪。” 阿彪一听,几乎是带着哭腔道:“得,二位爷,等救了肖爷,我领了薪水就回老家农村,多做善事,修桥修路去。” “嗯,你要有这觉悟就对了,当然了,光是修桥修路没用,你至少得让肖有财把我俩的账给结了才行。”胖子嘿嘿笑道。 阿彪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道:“二位爷,这个不消你说,该有的钱,一分也不会少的。” 到了密室,肖有财正躺在床上,他身上被皮带锁的牢牢的,饶是如此,还时不时的挺着脖子挣扎一番。 那铁床被他弄的砰砰作响,要不是头上有镇鬼符,他只怕早就挣断皮带跑出来了。 “还好云冲子这家伙没搞破坏,要不然咱俩今儿还真不好收场。”胖子松了口气道。 看来这厉鬼远比我们想的要厉害,他的镇鬼符压根儿就坚持不了六个时辰,我估摸着,这要是再过上半个时辰,搞不好肖有财直接就炸毛了。 “涛子,接下来就看你的了。”胖子向我投来一抹信任的微笑。 能不能把魂魄从肖有财体内逼出来,他是完全没辙,而我的金针术若是失败,我俩这饭 第65章 金钱非本心 “大姐,我知道你本质并不坏,实不相瞒,这是我兄弟俩第一单活,这人我俩一定会救。至于你的冤屈,我替你来报,如何?”我沉声问道。 她不噱的冷笑了一声:“你来报?我凭什么相信你?” 我淡然笑道:“因为我也有一个像你这般爱子心切的母亲,你儿子在三个月前遭遇横祸去世,如果我没猜错,害死他的人正是肖有财。如果我被人害死了,我想我的母亲也一定会像你这样,不惜一切手段为我报仇。” 我并不是瞎猜的,而是通过观看她的面相儿女宫中的气场,宫中气场偏左,说明她有个儿子,但这股气早已经散去,说明此子已经夭折。 “相信我,我能理解你内心那股复仇的怨念有多么的强烈,因为我也很痛恨这个人渣。我并不是在帮他,而是在帮你,你现在是没有任何命债孽报的,完全可以去投胎转世。可一旦杀了这个人渣,你在阴司将会永不翻身,这样不值。” 她的鬼目内闪烁着狐疑的目光,像是要相信我,但又不敢确定。 我知道她依然不甘,换了任何一个人,就这么错过了杀掉仇人的机会,只怕都会不甘心。 所以,我拿出了一根针,默念法咒,猛地刺进了肖有财的天灵盖中,硬生生的把他的命气给折断了。 “看到了吗?这就是我的诚意,他活不了几年了,而且经此一场大难,他未来三年运气会衰到极致,疾病缠身,最后家破人亡,这难道不比你杀了他更痛快吗?”我收起金针,放在衣兜里,笑问道。 我确实没有同情肖有财的必要,像这种人,断然不能让他再作威作福。我用针封死了他的寿气,他在三年内必定夭折。 这是一般术士绝对不敢用的手段,取人寿命,断人生路,乃是天道大忌。只有像孙大玄这些邪派中人,才会不顾天谴,强行干这种事。 但对于我而言,这都是小问题,天官赐福,百无禁忌。 我相信即便是有天谴,我治的是恶人,那也是替天行道。 她感受到了我的诚意,哇的一声,现出了原型坐在地上大哭了起来。 她的年纪大概在五十岁上下,穿着一身血红色的粗布裙子,脖子上挂着长长的红色绸带,舌头吐的垂到了胸口,原来是个吊死鬼。 “大姐,说说吧,说出来这口怨气也就通透了。”我点了根香烟,脸上挂着亲和的微笑,让她充分的相信我。 她顿了顿,终于打开心中的执念,说出了缘由。 女鬼叫陈秋梅,家住在城南的老城区,两口子靠着摆夜宵摊子,不说有多挣钱,但养家糊口却不是问题。 两口子还有个儿子,今年刚上高三,学习成绩在全校名列前茅,以后不说考清华北大,至少一本是没得跑了。 可以说,这是一个很有希望,很幸福三口之家。 然而,随着城南开发拆迁,这一家子的噩运也随之到来。 肖有财绝对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当他承包城南开发工程后,以低于市场的均价,强行勒令拆迁户。 一时间引的城南人义愤填膺,但没办法,肖有财手下养着一帮子吃黑饭的,上面又有政府部门罩着,民不与官斗。 在他手下那帮子泼皮三天两头的打人闹事后,城南大部分居民只能忍气吞声,离开了居住了大半辈子的老宅。 而陈秋梅的男人是个硬骨头,不管肖有财如何闹事,死活就是不搬。 肖有财手下的那班人可不是吃素的,眼看离开工的日子越来越近,一天夜里,直接开推土机把房子给铲平了。 陈秋梅两口子当时去外面摆摊去了,可怜那懂事的儿子,葬身在了坍塌的房子里。 事后,陈秋梅男人到处走访闹事,但那又如何?肖有财上面有人,根本就没人愿意管这事,还说他们是闹事的刁民,三天两头被抓,被警告。 肖有财也容不得这两口子闹事,暗中派遣几个打手,活活把他男人给害死了,尸体扔在那江中,捞上来的时候,已经面目全非了。 原本好好的家,就这么家破人亡了。 绝望中的陈秋梅,知道自己只是一个弱女子,上告官不理,下闹拳不硬。 为了报仇,她带着满腔的怨念,穿着红衣,在午夜时分,上吊自杀了。 自杀后,因为怨念太重,她如愿以偿的成为了厉鬼,便每日折磨肖有财。这肖有财倒也是个人精,知道警局的阳气比较足,每天都呆在局子里缩着不出来。 这样一来,她因为畏惧阳气,又觉的这么弄死肖有财没有多大的意思,于是便选择了残忍的合魂,妄图霸占肖有财的身子,一点点的凌迟处死。 但肖有财这些年亏心事估计是做多了,身上带了很多东西,又不断的请人来作法 第66章 兄弟齐心,其利断金 “两位大师,这是我的名片,有什么事,你们随时可以联系我。”肖有财拿出一张镀金的名片恭恭敬敬的递了过来。 我收下了名片,指了指墙角的云冲子道:“对了,提醒你一句,这位道长与你家婆娘有染,并且两人密谋夺你家产,这次若非我哥俩,只怕你这会儿早就在黄泉路上了。” 云冲子刚要狡辩,就被阿彪狠狠几拳打的把话咽了下去。 肖有财大怒,他这段时间虽然被陈秋梅上身了,但有时候还是有意识的,他媳妇与道人的事,多半是知道一点的。 此刻,我一点拨,他哪里还不明白,当即让保镖去楼上砸开了门,硬生生揪着红嫂的头发拽下了楼。 从他的手段来看,我知道这对狗男女怕是难逃一劫了。 我倒也不同情他们,都不是什么好鸟,这家子的戏不看也罢。 我拉着极不甘心的胖子,离开了肖家。 回到家,胖子生闷气道:“陈涛,你脑子有毛病吧,一年六百万的活,就是在当铺,咱哥俩也拿不了这么多啊。再说了,不就是当个保镖吗?多清闲的事?你跟钱有仇吧。” 我把陈秋梅的死告诉了他,并告诉他我断了肖有财的命。 胖子看着我,半晌愣着说不出话,最后坐在床上一脸无奈道:“成,你小子比我狠,不过这种人渣的钱不挣也罢。” 我并不想把气氛闹僵,拿出那一百万就要分钱,胖子按照我的手说,先不急,这钱留着还有大用场。 我说什么用场,胖子撇了撇嘴,把钱都推了过来,喝了口闷酒道:“你上次说那个啥娘们来着?就是抛弃你的那个。” 我心中顿时一痛,淡淡道:“花儿。陈小花。” “你把这钱拿回去,狠狠抽她的脸,给兄弟把这口气给挣回来。臭娘们,敢瞧不起胖爷的兄弟,不就是钱吗?咱哥俩多了去。”胖子爽快道。 我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胖子,他这一出倒是惊到我了,我没想到这家伙竟然如此仗义,要知道他可是个不折不扣的财迷啊。 胖子见我发愣,有些不耐烦了:“咋的了,看不起兄弟我吗?收着,我兄弟的脸,哪能随便让人打,这个脸不打回来,以后咱哥俩还怎么混啊。” “可是,这钱你不是还等着去买全套皮肤的吗?”我挠了挠头道。 “不玩了,从今儿起,老子戒游戏了。今天这事你做的对,倒是我太俗了,干咱们这行的,要没了骨气,眼里只有钱,就是辱没祖师爷赏的这碗饭。”胖子感触道。 然后,他拍拍我的肩膀,双目通红道:“涛子,以前胖爷我小瞧你了,是我不对,从今儿起,咱们就是兄弟,兄弟齐心,定能在阴阳界闯出个名堂。” 我用力点了点头道:“没错,从现在起,咱们也要做鲁王爷那样的人,不,是比他更牛逼,一统阴阳界的超级大能。” 胖子伸出拳头与我一碰,“得,就这么定了,等过完年回来,咱哥俩撸起袖子,好好干。” 这天晚上,我躺在床上彻夜难眠。 我知道我的人生因为肖有财的事,已经完全改变了,我意识到我不再是一个平凡的人,一旦踏上这条路,便再也不能回头。 当然,我更多的是自豪欣喜。 我凭借自己的实力挣得了人生的第一桶金,更与胖子真正成为兄弟,我不再是一个废物,一个厂狗,而是一位拥有天官体的修道者。 这条路虽然注定充满了荆棘与危险,但我会毫不犹豫的坚持下去,因为它给了我的不仅仅是金钱,更是自尊。 更让我有了一个新的奋斗目标,那就是超越鲁王爷与大掌柜,成为人鬼皆敬的诸侯。 我不求长生不老,但至少我可以保护自己爱的人。 接下来的几天,因为不用再去鞋厂上班了,我心里反而有些不太适应,每日只是研究鬼医手札与天官修身法诀。 胖子也真的把游戏戒了,每天一大早就在天井里炼气力,苦练手上功夫,修炼灵气,画符、念咒,极为勤奋。 解决了红色级别的厉鬼后,我俩都像打了鸡血一样,准备为来年干一番大事业,勤修苦练。 时间过得很快,我就要回老家了。 在回去之前,我去见了宋叔一面,因为阳气被损,他衰老的很快,短短几天,两鬓的白发又多了不少。 我和老宋在排挡里,两人都喝的有些高了。 喝到最后,老宋居然哭了,说他儿子给他打电话了,临时改变了主意,今年还是不回家了。 他知道儿子心里还是没有原谅他,父子俩这个结怕是这辈子很难解开了。而且更让他难受的是,他儿子拒绝了打过去的钱,这家伙宁愿出去打零工,也 第67章 天上掉下个女朋友 白素素穿着一身青春活泼的运动装,扎着马尾辫,美艳之余,英气勃发,整个车厢大部分人都在惊叹她的美丽。 而胖子则脖子上挂着金链子,一身阿玛尼名牌西装,手里托着包带着墨镜,一副大款模样。 见我发愣,他摘下墨镜,笑嘻嘻问道:“咋了,见到我们白大美女,眼睛都直了,土包子,还愣着干嘛,你打算让人家大美女就这么一直站着吗?” 白素素拿出火车票在我面前一扬,我一看是到湘北县的,座位与我相邻,我顿时就懵了,“这,这怎么回事?你们也去湘北?” “你好,我叫白素素,请问能让一下吗?”白素素向我伸出手,露出两个甜美的酒窝,笑盈盈的问我。 我有些不知所措的伸出了手,与她握了握,连忙起身让开了座。 白素素坐到了窗户边,冲我眨了眨眼道:“我想过了,也许咱们之间一开始就存在着误会,所以,咱们有必要重新认识一下,你觉的呢?” 我挠了挠头,其实这些天我也有些后悔,上次的事做的有些太过分了。白素素对我很好,她并没有什么错,但我三番两次误会她,并提出要终结与她的联系。 这对她来说,并不公平。 我不想抵赖,一切都源于我那颗自卑、懦弱的心,对于友情和爱情太过敏感。 白素素未必就喜欢我,但即便是这样,她至少是一个非常好的朋友。是我太过固执,非得一厢情愿认为她对我好,就一定要与我在一起,时不时会有癞蛤蟆吃天鹅肉的冲动,这才造成了两人现在尴尬的处境。 “嗯!”我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她,微微点了点头,屁股上像针扎一般,坐立不安。 胖子坐在对面,冲我嘿嘿笑道:“涛子,你丫别装了啊。见不着白大美女的时候,做梦都在喊人家的名字。这大活人都坐到身边来了还装个屁啊,你丫那点心思,谁看不透。” 我两眼一瞪,面红耳赤道:“死胖子,你瞎说啥?谁晚上喊……喊她的名字了?” 胖子拿出手机,亮了亮,得意笑道:“咋样?不信,要不要我现在放一下你昨晚睡觉说梦话的视频,让全车间的人看看你小子有多猥琐?” 晕?我晚上睡觉做梦吗?还喊白素素的名字?有没有搞错,你说梦到花儿我还信…… “素素,你,你别听胖子的,他这人就爱胡说。”我连忙解释道。 胖子也不废话,又扬了扬手机,白素素白了胖子一眼,嗔道:“胖子,你别闹了,信不信我现在就赶你下车。” 胖子对白素素是比较敬畏的,连忙举起手道:“得,姑奶奶发话了,我听就是了。” 我岔开话题问道:“你,你们俩也去湘北?是不是那边有活了?” 白素素点了点头,淡笑道:“是的,不过,主要还是跟胖子出去转转,采点灵气,胖子说你家乡很不错,我俩想着去那边看看。” 啊! 我算是听明白,这两人是要跟我一起回家过年啊,丫的,这是不是玩的有些大了? “你俩没开玩笑吧?我们那种穷乡僻壤的地方,能有什么灵气,你们俩是不是弄错了?”我有些担心问道。 胖子伸手在我脑门上拍了一巴掌,没好气道:“你傻啊,人家大美女去你那,你脸上大大的有光好吗?别忘了,现在租个女友回家过年,都是上万起步价了,白大美女可是不收钱的,而且这模样儿,不比你那花儿强上百倍……” 胖子话还没说完,白素素在底下已经赏了他一脚,疼的他龇牙咧嘴,硬生生把后面的话给吞了下去。 他这话已经点的很透了,胖子肯定告诉白素素我被花儿甩掉打脸的残酷事实,这两人是去给我争脸的,做兄弟、做朋友做到这份上,我还能说什么呢。 不过话说回来,白素素这等绝色美女比起花儿不知道要美上几百倍了,她要真是我的女朋友,只怕十里八乡的男人,都得羡慕死吧。 我悄悄往她瞄了一眼,她似乎并没有生气,也就是说,如果父母追问的急,我或许还真可以借她当挡箭牌呢。 至于胖子,我估计是去帮我打花儿脸,收拾陈金宝的。 胖子这人虽然大大咧咧,但办事还是比较有谱的,他这是铁了心要给我这个兄弟争脸啊。 “那好,我家别的没有,就是老屋够大,你俩要不嫌弃,就去我那临时落脚,如何?”我笑问道。 白素素微笑不语,胖子就不客气了:“嘿嘿,咱哥俩早就一张床上睡过了,这事还用说吗?” 我问两人他们不回家过年吗? 胖子是了然一身,但白素素爷爷奶奶还健在,我隐约听胖子提过一句,白素素家好像很有来头,好像还是西南川省某个阴阳大家族,但她 第68章 新女朋友 拖拉机在山间哒哒、哒哒的颠簸着,我们三人站在车斗里,我还好,从小就这么坐过来的。 不过白素素与胖子,两人可是正儿八经的城里人,一路上素素都没说话,脸色不是很好看,料想是颠得她太难受了。 胖子自然是嘴里叨叨个没完,说我们这破地方实在太掉价了。 车在村口停了下来,老远就看到我爸妈那沧桑的身影在风中伫立着,我妹更是一大远就迎了过来,尖声喜叫道:“哥!” 一声哥下来,我们兄妹搂在一块,已经是泪流满面。 几年了,我终于是打开心结回来了。 看着爸妈那日益苍老的容颜,我突然好恨自己为什么那么的不懂事,非要把关系闹的这么僵,这世上又有什么比亲情更重要的呢? “爸、妈!我回来了。”我走到母亲的跟前,泪流满面的说了一句。 母亲流泪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你这孩子,一出去就是几年,总算是回来了。” 我爸倒还淡定,见我还带了朋友来,憨厚的脸上露出一丝惊诧的微笑,惊问道:“这两位是?” 白素素与胖子走了过来,两人笑着跟我父亲打了声招呼。 “爸,这是我在南广的朋友!”我指着胖子介绍道。 但介绍白素素的时候,我挠了挠头,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说了,说是我女朋友吧,人家还真不是。但白素素这回来,其实就是来给我当女朋友充面子来了。 “大伯,你还不知道吧,这位城里来的天仙,是我哥的女朋友呢。”一旁的陈松嘿嘿笑道。 “哇,嫂子你真漂亮啊,比电视里那些明星还好看呢。”我妹小雪赶紧拉着面红耳赤的白素素,喜滋滋道。 我妈更是瞧在眼里,喜在心里。原本我和花儿的这门亲事眼瞅着黄了,村里人都在传,闹的我爸妈这年过的也没啥心情了,没想到我居然从城里带回来了一个这么漂亮的丫头。 “快,快进屋里说话!”我爸招呼道。 刚要进屋,一辆黑色的大众汽车沿着村道一溜烟跑了过来,地上的泥水溅了我和胖子一身。 我刚要发飙,车窗摇了下来,陈金宝那张贱兮兮的龅牙脸,从车窗里探了出来,阴阳怪气道:“哟,这不是秀才吗?哟哟,听说你小子在南广混的不错啊,咋了,就这身地摊货?看来外面传的不可信啊。” 我透过车窗,看到了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花儿。 她果然变了,头发烫成了波浪卷,大冬天的穿着冬裙,下半身是高筒靴和雪亮的黑色丝袜,陈金宝的一只手正搭在她的美腿上摩挲着。 她胖了,但依然很漂亮,但这么一打扮,我突然感觉她是如此的俗气! 她见了我,有些尴尬的低着头,索性别过头望着窗外,装作没有看到我,却又由得陈金宝那双咸猪手在她的大腿上摸着。 我突然想到了某个相亲节目,一个女嘉宾说,女人宁愿坐在宝马车里哭,也不愿坐在爱情的单车后座上。 也许这才是真实的人生,金钱才是最重要的。 望着这个夺走我女人的家伙,我浑身气的直发抖,我嘴唇默默的念动着法咒,就在我准备掐诀,背个野鬼上来弄死他时,一只温暖的玉手紧紧的拽住了我。 我回头一看是白素素,她冲我微微摇了一下头。 看到她那清澈的美眸,我的心瞬间就平静了,我用力的握着她的手点了点头,怒火渐渐平息了下来。 “陈少爷,你是村里的经理,我哪能和你比啊。”我淡然笑道,并不想与他过多纠缠计较。 陈金宝得瑟道:“算你小子识相,看到了没,十几万的大众牌轿车,全村!不,十里八乡头一辆,小子你能比吗?” 陈金宝逮着机会,当着花儿的面狠狠的损我,那股子沾沾自喜的模样,狗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噗!”我和胖子忍不住笑喷了。 一辆十来万的宝来也敢在这里卖,人家白素素敞篷跑车、奥迪豪车换着开,都没他这般招摇。 陈金宝此刻就像是一个小丑一样在我们跟前卖力表演着,更让我觉的可笑的是,花儿也是一脸的傲娇。陈金宝对我的嘲讽,更让她坚定自己没有找错人,怎么看我都不如陈金宝顺眼了。 我暗自苦笑,这女人呀,真是肤浅的可爱。我想知道她要知道我兜里有一百万,会作何感想? “好了,陈涛,咱们走吧。”白素素温柔看着我,示意我没必要跟陈金宝纠缠。 花儿看到了我旁边的白素素,或许是从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女人,她脸上闪现出一丝不可思议的表情,原本傲娇的神色,顿时黯然失色。 她想不 第69章 我有钱了 我借着酒意,悄悄打开门一看,白素素正站在屋子里,望着爷爷的画像愣神,房间里点着线香,她的嘴唇蠕动着像是在说话一般。 我有些好奇,忍不住走近了问她:“素素,你大半夜的不睡觉,怎么跑到这来了?” 白素素微微有些惊讶,不过她依然保持平静的微笑道:“我睡不着,正好过来给老爷子上柱香。” 我心下虽然有些好奇,但更多的是感动,大过年的,她还能有这份心,着实不容易。 我拉了把椅子坐了下来,叹然笑道:“这些天委屈你了,以你的身份,其实完全没必要的。” “朋友嘛,我们是朋友,做这些又算得了什么呢?”白素素脸颊微红,笑道。 我点了点头,“对,我们是朋友。以前是我太自私了,对了,还有上次我对你说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 “哦?什么话,我有些忘了呢。”白素素撇了撇嘴,冲我眨了眨眼,不解的问道。 我发现跟她在一块,我才知道,其实她并不是一个每天穿着职业套裙、黑丝高跟,满脸干练的女强人,她也有俏皮可爱、纯真的一面,只是以前我从来没有发现罢了。 我挠了挠头,憨厚笑道:“就是我说,我怕爱上你,会喜欢你,让你离我远点……” 我并不是一个擅长表达自己情感的男人,尤其是在远远比我优秀的多的女人面前,我就像是一个脑袋短路的白痴。 白素素俏皮笑了笑,然后小声问道:“你说的是真的吗?你跟我走的近了,你就会爱上我对吗?” 我干咳了两声道:“这,这个是我当时脑子发热说的,你,别当真。” 然后,我尴尬的站起身,对她说:“时间不早了,咱们还是说正事吧,你们这次来湘北县到底是为了处理啥事情,也许我能帮的上忙呢?” 一提到案子,白素素神色就变的认真了起来,告诉了我此行来这的目的。 原来是县里要修一座桥,哪晓得这桥修到一半就出事,接二连三的死人,这桥搁置了大半年,没人敢接工程了。 县里便把这事,通过秘密渠道报道了当铺,大掌柜派她和胖子来这边看看。刚刚坐在奥迪车来见她的,就是副市首李平安。 说到这,她笑道:“至于胖子,他到这来纯属就是为了给你出气,顺便帮个忙。等李安平送来更详细的资料,我俩就打算出发,前往龙王涧一探究竟。” 我一听急了:“那哪行,你们两个人去这太危险了,不行的。” “其实也就去探个究竟而已,河里到底有没有可怕的东西,还是风水问题,现在还不得而知,你不用担心的。”白素素见我一脸着急的样子,眼中闪过一丝感激之色。 我摇头道:“不行,如果你俩要去,那也得算上我一个。” 白素素不待我把话说完,就打断了:“你好不容易跟父母团聚,我跟胖子说过了,你留在家陪二老,我俩去就行了。” 我有些生气,不悦道:“凭什么啊?胖子是我兄弟,你,你是我女朋友,你们要出了事,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就算是有事,咱们三人大不了一起上黄泉,也有个伴。” 白素素眼眶一红,伸手盖在我的嘴唇上,说道:“大过年的,不说这些秽气话,好,既然你把我,我当朋……友,那咱们就一起去。” 说完,她的脸红到了耳朵根子,我也很是不安,我刚刚一时激动,把她真把自己当成了女友,这算是变相的表白吗? 不过,她没有生气,这突然让我觉的,我是有希望的。也许胖子不是胡诌,白素素并没有那么高高在上,我也没那么不堪,我俩未必就不能成为一对。 房间里的气氛有些尴尬! 随着对白素素越了解,我发现她在我心中的分量越来越重了,我想我心中或许早已经留下了她的印记,只是一直不肯承认罢了。 哎,她要真是我女朋友就好了? 看着这个办事干练,但待人温润如玉、真纯可爱的姑娘,我真想办她拥入怀里,紧紧的抱紧她,再也不松开。 “陈涛,你知道吗?我真想一辈子呆在你家,有爸妈、小妹,一家人团聚在一起,快快乐乐的。其实我也有个弟弟,但我与他已经有很多年没见面了……”她有些失落的看着我,眼中弥漫着晶莹的泪花。 “如果可以,这,这就是你的家。当然,如果你想见他们,以后我也可以陪你一起去。我知道你家是大户人家,但我会努力的,胖子说了,只要我哥俩好好干,能成为阴阳两界的大人物,到时候总该是有机会跟爷爷对话的。”我试着安慰她。 但这话说的极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到底说的是啥意思了。 白素素却是听明白了,她微笑看着我,并没有半 第70章 吸血蚂蟥 我知道我原来的爱情已经彻底的死去了,站在我面前的这个女人不过是个陌生人罢了?我为什么还要被她疯子一般的言论给刺伤呢? 即便是没有素素,我要知道她的本质是如此的贪婪,我也绝不会娶她。 别了,我曾经的爱人。 花儿绕着我走了一圈,不屑的笑道:“陈涛,你要比陈金宝有钱,我给你跪舔,二话不说,就嫁入你老陈家。但你觉的这可能吗?你注定就是个穷鬼,即便那女人真是你朋友,她迟早也会背叛你的,因为你就是个没用的烂穷鬼,懂吗?” 我也不恼,点头笑了笑道:“说吧,娶你得花多少钱?得有多少资产,才够资格让你跪舔?” 她一说这话,我就知道她跟陈金宝确实已经好上了,陈松说她俩在后山啪啪啪,我还不信,现在这么污的话都会说呢,还用质疑吗? 老实说就她现在这张抹的跟鬼似的嘴,给我跪舔,我还嫌寒碜恶心呢。 “金宝现在是农场主任,一年下来好歹少说也有个六七万,再加上他爹,他们家少说也得有三十万的资产吧,你要能拿出三十万,陈家村你是头一号!” 说到这,她鄙夷的冷笑道:“不过,像你这样家里连红砖屋都盖不起的穷鬼就别想了。” 这时候,她的电话响了,花儿欢喜的从兜里摸出那一千多块的智能机冲我得意的摆弄了一下,然后用力滑动了接听键,一脸骚媚道:“亲爱的,你等等我嘛,我在洗澡呢,等洗完澡就去找你。啥,今晚去镇上的KTV唱歌啊,好呀,我马上就来呢。” “嗯,你好坏呀,讨厌死了。” 这娘们肆无忌惮的当着我的面,说一些调情的话,宣扬陈金宝能给她带来的这个小山村人不敢想象的物质生活。 我环抱着双臂,无奈的叹了口气,真是俗到家了。 不过我觉的她太有意思了,你就算是过的很好,有必要这么踩低我这个海誓山盟的前男友吗? 到底是她有病,还是人的本质就是这样呢?总喜欢把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当做炫耀的资本。 “听到了吗?别以为从哪里找来两个戏子,就真觉的自己了不起了,在这小山村里,只有钞票才有话语权!”花儿冲我扬了扬手中的手机,摇晃着那被陈金宝已经开发过的大屁股,一晃一晃骄傲的去了。 我摸了摸鼻梁,无趣的摇了摇头,然后冲一旁的林子喊道:“别躲了,出来吧。” 胖子探出头发蓬乱的脑袋,气呼呼的走了过来:“奶奶个腿的,涛子,哥现在就给你弄两个色鬼出来,轮死这骚娘们。啥玩意,三十万就跪舔,这他妈的是要上天啊。” “不说她了,这女人已经不值得一提。”我笑道。 回到了屋里,我先是去雪儿的房门口看了一眼,房间依然亮着灯,看到白素素与雪儿正坐在床边说悄悄话,我心都化了。 也许,这才是我想要的女人。 然后,我望着苍穹的星光,用力握紧了拳头。从现在起,我一定要努力,相对于其他男人,我是离素素最近的,为什么我就不能追求她呢? 我一定要凭借自己的实力,追求她! 第二天一大早,村里的破喇叭就喊了起来,通知全村去石坪开会。 我去灶屋,我爸正在母亲熬药,不用想我也知道母亲的老病犯了。 但我看过了,他煮的药材都是一般的土方子,根本就治不了本。 我母亲之所以常年是个药罐子,那是因为早些年常在山间干活,那会儿年青风里来,雨里去的,也不讲究。 但无意之间沾上风寒,日积月累在体内形成了病灶,一到阴雨天全身骨痛难当,更容易发烧感冒。 尤其是生下我妹后,更是损了血气,所以身子骨弱的很,常年靠吃药维持,以至于这些年,我辍学不说,家里更是一贫如洗。 我这些天自然没闲着,和胖子在山间采集药材,按照鬼医之术,配的药方,再加以针扎,必定有效。 “爸,村里喊去开会。”我提醒了我爸一句。 我爸生闷气道:“又是那什么基地扩张的事,村里谁不知道他陈金宝当上绿色养殖基地的经理以来,挣的钱,全落在了他们家的腰包里了。村里人一年到头,一分钱没分着不说,这还三天两头的说,什么要扩建,让大家集资。” “哎,本来挺好的营生行当,原本乡亲们还指望靠这个沾点光,现在反倒是成了他们家搜刮钱财的借口了。谁要不投钱,那陈金宝三天两头派人上门去闹,能把人给愁死,这哪是带大家致富啊,简直就是黄四郎啊。” 父亲说到这,直是叹气。 “爸,别急,我去看看。”我原本想支开我爸,私自熬药给我妈喝。 第72章 胖揍陈发财 “哟呵,你小子口气还挺大,弟兄们,给我围起来,往死里打,打死了,哥哥我管埋。”疤哥见我完全没把他放在眼里,顿时不乐了,手一招,一行人把我围了过来。 我耸了耸肩,看向胖子道:“哥们,有人说要埋了我,你看着办吧。” 胖子嘿嘿一笑,欢喜不已,摘下了墨镜,双目精光陡射,森然冷笑道:“大爷的,最近浑身正痒的厉害,拿这些渣痞练手再合适不过了。” 疤哥见胖子浑身珠光宝气,一脸的络腮胡须,如同怒目金刚一般高大威武,凶悍威武,又是操的一口国语,顿时有些吃不透了。 “兄弟,你混哪码头的,知道我是谁吗?”疤哥虽然魁梧,但比起胖子,还是矮了半个头,气势上顿时被胖子压住,说话也有些底气不足。 胖子伸手叉住他的脸,往边上一扒拉,疤哥就飞了出去,“我混你大爷码头的,渣痞们,嘿嘿现在给你们一个机会,撕烂那婆娘的嘴,谁撕的厉害,我就饶了谁。” “嘿,胖子,你胆子不小啊,弟兄们剁了他。”疤哥怒道。 完了,完了,涛子,你这是要闯大祸啊,我二叔急的直跺脚,偏偏又无可奈何。 陈松也一直在酝酿,但那口气终是没提上来,面对雪亮的砍刀,他还是泄气了。 我无趣的摇了摇头,顺手拿了一个一次性纸杯,倒了杯茶,冲陈小花举了举,示意她看好戏。 陈小花咬牙切齿的看着我,面对我的挑衅,这个女人,已经近乎要疯掉,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我想她已经够把我凌迟好几遍了。 下一秒,胖子开始了表演,别看他块头大,但身形极其灵活。 而且这些天,他勤练拳脚功夫,修炼灵气,虽然我不知道胖子现在修为到底达到了怎样的地步,但甭说这些混混,就是十几个特种兵,他也不会放在眼里。 说白了,相对于普通的人来说,我们阴阳界的人就是世俗人眼中的神仙。 小混混跟神仙打架,这不是找死吗? 胖子出手那叫一个狠啊,拳脚如电,谁挨了必定是筋骨断裂,手下没有一个回合之将。不到半分钟的功夫,刚刚还嚣张得不行的混混,全都被打瘫在地上,哭爹喊娘,那叫一个惨。 这一切来得太快了,以至于村民们还没回过神来,待他们看清楚场面上发生的事,一个个盯着胖子都傻了。 这还是人吗?只怕打虎武二郎也不过如此吧。 陈发财父子更是吓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半天没明白是怎么回事?要知道疤哥这伙人在镇子上,那就是一群猛虎,没有不怕的。 但现在一个个倒在地上,哭爹喊娘,这是在做梦吗? 疤哥多少是见过世面,一看情况不对,撒腿就往面包车上跑。这时候也顾不上什么兄弟了,赶紧逃命要紧。 胖子冷笑一声,“现在要走,不觉得有些太晚了吗?” 说完,他抓起桌上的一个茶杯照着疤哥的后脑勺隔空砸了过去。 砰!玻璃杯在疤哥的头上开了花,疤哥一头栽倒在地上,满脑门子全是血,胖子快步走过去,揪住他的衣领,像拖死狗一样,扔在了陈发财跟前。 胖子拍了拍巴掌,大喝一声道:“都他娘的别装死了,给我滚过来,跪整齐了,谁要慢了,我捏碎他的狗脑袋。” 疤哥等人连滚带爬,一个个的老老实实的跪在石坪上,齐声磕头求饶。 面对胖子这样的杀神,他们知道识时务为俊杰,真惹毛了,不说脑袋搬家,打个残疾是跑不了的。 “涛子,人都齐了,你看着办吧。”胖子拍了拍手,豪气笑道。 我缓缓走到陈小花面前,伸手捏住她的脸,挑眉笑道:“陈少奶奶,还记得我刚刚说啥了吗?你说我是撕烂你这张嘴好呢,还是划破你的脸好呢?” 说话间,我猛地抓起一个砸的粉碎,选了一块锋利的瓷片对着她的脸比划了一下道:“我看还是毁了你这张脸好,省的你看谁都不顺眼,你说呢?” 陈金宝父子这时候哪里还有半点嚣张之气,愣在原地,吓的两腿瑟瑟发抖,裤裆都见到尿渍了,根本不敢过来出头。 而陈二幺则舔着脸,挤出一丝笑容道:“涛子啊,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你们好歹之前也好过不是,你就放过花儿吧。” 陈小花吓的眼睛都不敢睁,呜咽一声就哭开了:“涛哥,我错了,我就是跟你开玩笑的,你看在过去咱俩的情分上,放过我吧。” 看着这对父子那虚伪的嘴脸,我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也罢! 我随手扔掉了瓷片,冷喝道:“此后,你我再不相干,给我滚。” 陈二幺父女俩如同丧家之犬一般,夹着尾巴飞快的跑了。 第73章 谁哭谁知道 “怎么了?”我心下一沉,连忙问道。 “黄镇首来了,带了几个警察,配了枪,来抓你们呢。”雪儿颤声道。 胖子与我互相看了一眼,哈哈大笑了起来。 “还真是来的够快的,走,看看去,我倒不信他一个小小的镇首敢动咱哥俩?”胖子爽朗一笑。 我安慰雪儿,让他不用担心,不会有事的。 我们三人回到家里,只见一个身材肥胖的矮壮西装男嘴里叼着大中华与旁边一个穿警服的人正有说有笑,其他警员在屋子里搜索着,还听到有人在呵斥我妈,快点把人交出来。 我最恨的就是别人对我家人不敬了,冲进屋照着那呵斥我妈的警员就是一记重拳,把他撂翻在地。 “你会不会说人话。”我顺势踢了他一脚。 一旁的脸上贴着厚厚纱布的陈发财父子连忙指认道:“舅父、何所长,就是他们打的我们,还打伤了疤哥他们。” “果然够狠的,年轻人,手底下有点本事是好事,但别不知道天高地厚,来人,把他们给拷了。”何所长走了过来,笑眯眯道。 被我打倒的那个警员,冲过来照着我的心窝子就是两拳,掏的我蹲了下去。 胖子刚要动手,那警员拔出了腰间的配枪顶在了胖子的头上:“你他妈敢动一下,我打穿你的脑袋。” 胖子双目血红,大叫道:“打啊,你今儿要不打,你是我孙子。” 何所长见胖子说的不是本地话,又穿金戴银怕出岔子,便道:“先把他们押到祠堂里,看一晚上,明儿带回镇上。” 然后,他又问黄镇首怎么处理。 黄镇首多少见过些世面,见我和胖子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心下已经有些觉的不妙了。 但自己的小舅子与外甥被人打了,他总不能不管,再说了这个绿色基地是他一手促成的,大头油水全在他那,要是镇不住这帮刁民,以后这油水从哪来? 想到这他点头道:“把他们带到祠堂里,看一晚上,先问清楚了再说。” 说完,几个警察把我俩推搡出了门。 雪儿与我母亲追在后面泣不成声,原本刚刚还把我俩当神仙的村里人,一个个的在背后唉声叹气,大家都为我报不平,但谁又敢吭声呢? “雪儿,没事,他们没事的。”白素素始终很平静,在她看来这都不算事,在与我交换了一个眼神后,她走到了一旁,悄悄打了个电话,回来安慰雪儿道。 祠堂内,我和胖子被拷在椅背上。 我活这么大了,还是第一次被带上铐子,手腕就像是被两条毒蛇咬住了一般,疼痛的厉害,但当我运气以后,那种疼痛顿时便化解了。 胖子舔着嘴唇一脸无所谓的态度,嘴里吹着口哨,就像是旅游来了。 “他奶奶个腿的,你说咱俩这何必呢,早知道,一张符烧死那俩祸害不就得了,害的现在都成了犯人。”胖子望着祠堂的瓦屋顶,索然无味道。 我笑了笑道:“你就当是体验生活来了吧,杀死他们太过了点,再说了,你小子别装,你要想走,他们未必就拦的住你。” 胖子嘿嘿笑道:“那倒是,就这玩意也想困住我?太小看胖爷了。” 我是知道胖子的本事的,除了在阿兰手上吃过大亏,一般的厉鬼,他都能搞定,这家伙虽然修为不高,但由于是正统茅山派弟子,根基打的极其扎实,实力是比较雄厚的。 正聊着,“哐当!”门开了,陈金宝在陈小花的搀扶下,与几个酒足饭饱的警察走了进来。 “刚哥,这俩小子横的很,你们几个好好炮制一下他们。”陈金宝对一个警察道。 “没错,尤其是这个陈涛最是可恶,一定要打折他的腿,打碎他满嘴牙才好。”花儿在一旁添油加醋道。 胖子摇头叹了口气道:“涛子,你什么眼光啊,这种百年难得一遇的贱人都能遇到,也真够奇葩的了。” 我苦笑道:“谁都有看走眼的时候,没办法啊。” “小子,看来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得今儿给你俩松松骨。”左右立即有人把我和胖子架了起来。 “嗯,你确定要打我俩,先说好,胖爷我这人爱记仇,你打一拳,我会双倍打回来,你最好想清楚了。”胖子歪着脑袋想道。 我微笑不语,不知道为啥,自从扇了陈发财十几记耳光后,我处理事情愈发的冷静,完全不似以前那般紧张害怕,就像是泰山崩塌了,也就那么回事。 “小子,我告诉你,我不管你什么来头,在这个地方,由我们说了算。你有命活着离开这地方再说吧。”这个叫刚哥的警察,照着胖子就是几记重拳。 胖子也不 第74章 阴间官道 “李副长,刘局,谢主任你们怎么来了?”黄镇首满头大汗,连忙躬身问好。 这三人随便一个都比他牛逼百倍,这可是县里的主要大佬啊。 刘局是县公安局局长,谢书记更是监委办公室主任。 “黄耀,何武生,我要是再晚来一步,只怕你们要杀人灭口了吧。”刘局冷喝问道。 黄镇首与何所长一听这口气不太妙啊,两人顿时汗流浃背,这情况似乎有些不太妙啊。 “没错,有人说这地方荒郊野岭的,随便找个地方一扔,也没人知道,还说这里是他们的天下。”胖子阴阳怪气的说道。 “何武生,这就是你这个派出所长处理问题的方法?你们的权利就是用来对付老百姓的吗?”谢主任严词逼问道。 何武生一抹额头上的大汗,低头哈腰道:“谢主任,您,您说的哪里话,我们这不正在调查嘛,你看他们可是毫发无损啊。” 黄镇首是聪明人,一拍巴掌大叫道:“你们还愣着干嘛,快把陈发财、陈金宝父子抓起来呀,这俩人谎报虚假消息,致使我和何所长险些抓错了好人。” “舅父,你,你没搞错吧,明明是他们打了我,你看我脸都还是肿的呢……”陈金宝没料到这出,指着自己的脸,惊讶的大叫了起来。 一旁的陈发财抬手赏了他一巴掌,没好气骂道:“你个不开眼的臭小子,别人陈涛、这位胖子兄弟跟你开个玩笑,你非得谎报有人要杀你,这事闹的!” “演,演,你们接着演下去?”我冷笑道。 这时候,陈小花悄悄挣脱陈金宝的胳膊,绝望、怨毒的看了我一眼,慢慢的从祠堂里退了出去。 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陈发财父子这是摊上大事了,陈金宝算是完了,搞不好今儿黄镇首与何武生一同都得栽在坑里。 这让原本围在祠堂外面看热闹的乡亲,也忍不住跟着起哄了起来。 “谢主任,陈涛不过就是替我们说了几句公道话,这些人就动了枪,你们的枪口可不能对准我们贫苦百姓啊。”陈老根等人带头喊道。 “没错,陈发财父子把村里的公产全部吞了,我们不服啊。” “还有这姓黄的,假借搞项目之名,与他的小舅子陈发财两人勾结,三天两头的从我们头上刮钱。谢主任,李市首、刘局长,你们这些青天大老爷可得明察啊。”一旁的乡亲们借着这个机会纷纷倒苦水,告陈发财这些人的刁状。 “乡亲们,我们县监委呀绝不会放过任何一只苍蝇。我们日前已经掌握了黄涛、何武生与陈氏父子之间贪污、受贿的证据,你放心,像这等蛀虫,我们是一定不会让他们逍遥法外的。”谢主任高举双手安慰众人道。 黄镇首几人顿时犹如斗败的公鸡,一个个的全都焉了,谢主任这话一出,表示他们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其实他们这些烂账,心里有数的很,真要查下来,一抓一个准。 这是得罪了人啊,要不然能在这时候清算他们这屁股烂账吗? 黄镇首想死的心都有了,两人恨恨的看着陈发财父子,早知道这王八玩意会闯这么大的祸,他打死也不会跑到这来。 只是让他想不通的是,我明明就是个打工仔,怎么能惊动市政的三巨头呢? 这回真是阴沟里翻船,遗臭万年了。 “还愣着干嘛?把钥匙拿来。”刘局亲自解开了我和胖子的手铐。 他们很清楚我们的来头,龙王涧修桥已经惊动了上面,这可是事关湘北县能否走火车的关键,对整个县城的民生、经济影响巨大,若是不查个明白解决了,他们只怕日子也不好过。 而且他们知道天地当铺的能量有多大,就是省里,甚至是更高层很多事情都得依仗当铺出面,他们现在恨不得把我们当神仙一样供起来才好。 所以,像黄镇首、何所长这样芝麻大的官撞到了枪口上,那还不得就地处决了啊。 胖子松了松手腕,走到刚刚用枪指着他头颅的刚哥跟前,笑眯眯道:“哥们,刚刚是你说要枪毙我的是吧?” 刚哥吓的面如土色,作为何所长手下的打手,他只怕也难逃牢狱之灾,此刻战战兢兢的苦笑道:“我,我开玩笑的呢。” “开玩笑?嘿嘿!”胖子森冷一笑,眼中杀气弥漫,陡然出手扭住刚哥的胳膊,硬生生捏碎了他的骨头。 “啊!”刚哥啪嗒一声跪在了地上,不用想他这手以后别说拿枪,只怕打水枪都是个问题了。 “老子最恨别人拿枪指着我的头了,草!”胖子可不是好惹的善茬,一脚踢飞了死狗一般的刚哥。 “还愣着干嘛啊,把他们都带回去,接受审查处理。”谢主任打了个手势,立即有随同来的警察,拷上黄 第75章 这算什么喜事 进了卧室,母亲依然在咳嗽,不过她的气色看起来好多了。 我告诉她,我明天就要和素素回去上班了。 我和白素素的身份,都是跟胖子一起开公司,农村人也不明白那么多,信以为真,我妈知道我以事业为重,虽然万般不舍,但倒也没阻拦。 “涛子啊,告诉妈,你这一年到底干嘛去了,连县太爷都对你客客气气的,我听老根说,你还给了乡亲们不少钱,你哪来这么大本事啊。”我妈咳嗽了几声,轻柔问道。 她虽然是农村人,但知道这种祖上冒青烟的事,极不寻常,而我一个农村孩子,怎么可能一步登天。 我当然不能告诉她,我在吃阴阳饭,想了想,厚着脸皮道:“妈,不是你儿子有本事,李县首到这来,那是看在素素的面子上呢。” 我这倒是实话,没有白素素,李平安还真就未必会高看我一眼。 “这位白姑娘到底啥来头,连县太爷都得亲自登门。”我妈颇是惊讶。 我想了想道:“妈,实不相瞒,白小姐家里有有势力,不是一般人,你儿子能有这点面子,那也全都是沾了她的光罢了。” 我妈有些担忧道:“儿子呀,我看白姑娘人蛮讨喜的。我可是打心眼里喜欢,只是人家家境这么好,能看得上咱们吗?” 我笑道:“你不懂,只要有感情在一起了,哪有什么看不看得上的。” 怕我妈多问,我拿出金针给她驱风邪。 我妈虽然见我念念叨叨,嘴里碎碎个没完,不过出于对儿子的信任,她并没有多问。 古人认为人体之所以生病,就是因为阴阳失调,风邪入侵。 鬼医之术可治人鬼,处理这种小病,我还是比较有信心的,这些天在山间采草药的时候,我没少研究这本书,基本上吃了个七七八八了。 果然,待金针度入灵气后,我母亲头上冒出了一层灰色的病气烟雾,那正是风邪之气。 待风邪之气散去,母亲浑身已是出了一身臭汗,但却身轻体便,说不出的舒畅。 我扶着母亲下了床,示意她走上几步。 母亲这些年因为风湿骨痛,行走极为不便,这会当她战战巍巍的走了几步后,她试着扭动了一下腰肢,忍不住惊诧泪流满面。 “花篮的花儿香,听我来唱一唱……” 母亲年轻的时候,有一把好嗓子,此刻竟是忍不住唱出了声。 我在一旁,心中激动之余更是无比的自豪。 踩了陈发财父子对我来说,远不及母亲身康体健重要,而现在我凭借着自己的实力,让母亲摆脱了多年来的病魔的困扰,这种喜悦让我激动的紧握拳头。 我陈涛不是废物,我可以为这个家做很多,我有能力保护自己身边的亲人。 “小涛,你,你这手艺是从哪儿学来的,比村里的陈赤脚还厉害。我这病拖了这么多年,就没今天这么轻快过……”母亲抹了一把眼泪,已经是泣不成声。 “妈,我这几年在南广打工,厂子里一个工友懂些医术,我便跟他学了些皮毛。”我找了个借口,搪塞了过去。 我不想让爸妈知道我在吃阴阳饭,跟妖鬼打交道,以免二老担心。 正跟我妈说话,只听到堂屋有人在说话。 我让我妈先去冲个凉,好好歇息就是了,然后回到了堂屋。 是陈二幺两口子,这两口子是好酒好烟提了不少,满脸堆笑的讨好我爸。 当初我和花儿处对象的时候,这两口子对我们家是横挑鼻子竖挑眼,怎么都看不惯,还说什么拿不出六万块的彩礼就别想踏进他家大门一步。 当初纯洁美好的花儿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说不得也是被这两个老东西给带坏了。 现在这两个唯利是图的小人,在陈发财父子倒台后,又厚颜无耻的找上了门来。 “涛子,来,过来坐,听听你陈叔有什么说头。” 我爸是个直性子,不爱整那虚头巴脑的,这俩货上门,就连一杯热茶都没有给他他们准备。 “今天这是刮得什么风,把您二老吹到我家这破瓦寒窑里来了?怎么,想陈发财了,打算进去跟他继续热乎热乎?” 我坐在老爹旁边的椅子上,冷笑了一声。对这两口子,我要是有好脸色,那就有鬼了, 不过说到底,陈二幺虽然利欲熏心,本人却是个窝囊废,跟着陈发财虽然捡了点芝麻,却并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不然的话,早就把他们和陈发财一并收拾了。 陈二幺苦笑了一声,脸上挂满了让人恶心的谄媚之色:“涛子,你还不知道叔是个什么人么?老叔我就是跟在身后打两声吆喝,上 第76章 无耻的女人 “胖子,别瞎说。叔叔,陈涛,你们都在呢。” 伴随着清丽妙音,白素素和胖子从门外走了进来。 素素今天穿着一身黑色的长款风衣,长长的软毛围巾,一副都市丽人的打扮,很是夺人眼球。 原本还想说点啥的陈二幺夫妻俩,看到白素素顿时把想说的话给吞了回去,他们家花儿在十里八乡算是有名的美人,可也就是十里八乡而已,和人家女神一样的白素素怎么比? 背着白素素他们还能磨叨几句,当着她的面,就全成了哑巴。 “素素,你去哪了,我和你阿姨都挺担心你的。” 见到白素素进来,老爹的脸色顿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满脸笑意的和素素打着招呼。 人家白素素可是县里二把手都要都巴结的主,能看上我,用祖坟上冒青烟来形容也不为过。再者,这些天素素与二老相处得也是极为融洽,别看人家是城里来的大小姐,丝毫没有半点架子,上山采药,下灶打下手,没有半点怨言。 这样好的儿媳妇只怕是打灯笼都难找了,相比之下,陈小花算个屁。 白素素歉然的一笑:“叔,镇上来了几个领导,说要处理黄涛和何武生,我过去看了看。” 她的弦外之音就是想把这事给盯实了,省的我们一走,黄涛等人这群地头蛇又死灰复燃。毕竟官官相护这种事儿常见的很。不把事情坐实了,指不定我们一走,那几个货就被放出来了。 “叔,你就放心吧,有我在,素素不会有事的。” 胖子拍了拍胸口,然后满脸不屑的对着陈二幺两口子竖起了两根中指。 “你这老渣痞,脸皮可真够厚的,前儿没扇你,给你脸了是吧。你俩渣痞再要兜售你家那残花败柳,别怪小爷辣手摧花啊,也不撒泼尿照照镜子,就你们家那腌臜货,配的上我涛哥吗?还不给老子滚!” 胖子的唾沫星子,喷的两个老东西满脸都是。然而见识过之前胖子收拾那帮混混时的手段,两个老东西哪敢跟他炸刺?只能抹了抹那两张老脸,一溜烟跑出了门。 搞定了这两口子,家里重新恢复了祥和的气氛,我告诉老爹,明天一大早我就和素素他们回南广了。 老爹知道我是要去干事业的,也没有过多挽留,只是让老娘和雪儿准备了一桌丰盛的饭菜,算是给我们三个践行。 吃过晚饭,我陪白素素在村子里溜了一遭,一路上,两人一句话未说,但我知道我与她的心贴的更近了。 快走到家门口的时候,我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突然握住了她的手。 她有些惊讶,微微挣扎了两下后,便任由我握住了。 “素素,我想过了,既然跟你在一起,我会不由自主的爱上你。那……我干脆,就光明正大的追你吧。” 看着她粉面上的娇红,感受着手心中的柔软和温暖,我一字一句的吐出了这句话。一直以来,出身农村的自卑让我不敢直面白素素。 可是这一次回村的经历却让我彻底清醒了。我再也不是当初那个一无是处只知道打工的厂狗。就像素素说的那样,我们才是一个世界的人,那么,我为什么要错过一个这么好的女孩儿? “你要追我啊,那你就追吧,我可不一定答应呢。我跟你说,我的眼光很高的哦。” 白素素颇有些俏皮的对我吐了吐舌头,甚至还在结尾的时候扬起小脸哼了一声。似乎是在表示对我之前种种的不满。 “嗯,放心吧,我现在也许还什么都不是,但是我会努力让自己变成配得上你的那个人,牵着你的手,跟你走完这一生。用我后半生的一切去宠爱你,呵护你。如果我有半句虚言就让我……” “唉,你别说了。” 眼看着我举起右手一副赌咒发愿的样子,白素素连忙上前一步捂住了我的嘴。在我用眼神示意她松开手的时候,白素素的神情却渐渐的落寞了下去。 “陈涛,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发誓这种事情以后还是不要了。吃阴阳饭的和普通人不一样,一旦违背了誓言,是真的会有报应的。” 白素素松开我的嘴巴,见到我有些急切的张口想要说话,又重新把一根手指搭在了我的嘴唇上。 “你的意思我明白,但是……我家里的情况比较特殊,咱们……还是先从朋友做起吧。” 说完,白素素头也不回的走进了院子,进了厢房。 我有点发愣,白素素喜欢我吗?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我很明白的知道她喜欢。否则也不会以女朋友的身份跟我回到陈家村,更不会以哪种姿态对待我的家人。还有刚刚她那羞红的面颊更是说明了一切。 而她现在的表现只能说明……我们想要在一起,需要克服一些阻力,这阻力很可能是来自她 第77章 奔赴龙王涧 “涛子哥,你坏死了,有外人呢,别乱摸。” 短暂的愣神之后,陈小花娇嗔一声,把身子更加紧凑的贴到了我的怀里,一只手抓住我的手就要往她的衣服里塞。 “摸你大爷!” 这一次,我是真的怒了。之前的种种,可以理解为她刁蛮任性,被钱迷花了眼,可是现在这种做派,却已经称得上是恶毒了。 一把推开怀里的花儿,我有点不知所措的乍着双手。眼下这场面就好比黄泥糊在了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一时间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向白素素解释才好。 白素素的眉头就那么紧皱着,她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冷冷的看着我,眼中满是失望。 “好啊,陈涛,真看不出来,你小子可以啊,这边想追素素,那边还馋老情人的身子。咋样,我们俩是不是耽搁你们的好事儿了?要不,现在胖爷扛着素素离开,给你们腾出地方来?” 胖子冷哼了一声,语气中满是不屑。 “胖子,我和涛子哥本来就订过亲,是俩口子,就算有啥也用不着你管吧。仨鼻孔眼多出你这口气儿来,带着那个臭女人有多远滚多远,我家里不欢迎你们这种外来人。” 花儿趁机抱着我的胳膊,竟然以一副女主人的姿态朝着胖子吆喝了起来。 “臭娘们,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信不信爷毁了你这张臭脸?” 胖子的嘴角抽抽了一下挽起袖子就打算开撕。 “两口子?我两你奶奶个孙子!滚!” 我不是喜欢打女人的男人,可是这一次,真的没忍住,甩开陈小花抱着我胳膊的手,反手一记耳光抽在了她的脸上。陈小花被我打的原地转了半圈,一屁股坐在了门口的地上,一首捂着脸上的掌印,难以置信的看着我。 过了足有半分钟,陈小花这才吐出一口唾沫,踉跄着从地上爬起来,恨恨的看了一眼旁边的白素素。 “滚就滚,我话就撂这了,陈涛,咱俩可是有婚约的,别管你是打我还是骂我,反正这辈子我是缠定你了,大不了就在你家门口吊死,做不成你们家的人,我就做你们家的鬼!还有你,你别看涛子哥打我,那是做给你看的,他就是想玩玩你这城里女人不值钱的身子,他喜欢的还是我!” 说完,她避过胖子杀人的眼神,走到门边,冲白素素扭了扭屁股,挑衅的冷哼了一声,这才快步而去。 “哥们,你这么做是不是有些太过分了。就算素素拒绝你,你也用不着这么猴急吧,一点耐心都没有,立马就转移目标了?” 胖子摸出一支烟给自己点上,肥脸上满是冷笑。 “我真的没……” 欲哭无泪,刚刚才和素素表白快说要好好追她的,结果就整出这么一出来。 “好了,别说了。胖子,我就不进去了,你跟他说吧。” 白素素抬手制止了我继续说下去,留下这么一句话就转身回到了隔壁的厢房。 我就那么眼巴巴的看着白素素离去,想要上前去说个清楚,却又不知道追上去以后该怎么开口。 “行啦行啦,你瞅你那点出息。” 看着我失魂落魄的模样,胖子很不客气的对我比了一根中指,然后摸出一根香烟塞进我嘴里给我点上。 “哥们,这回算是栽坑里了吧,别看人家是乡巴佬,这年头宫剧绝对没少看,今儿这一手,高啊!” “胖哥,你相信我?” 胖子突然变化的表情让我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行啦行啦,看你那样,跟个娘们儿似的,胖爷啥时候说不相信你了?你是啥性子我们能不知道?你当我和素素都是傻子么?还能看不透那臭娘们儿的表演?人家素素是个女孩儿家,又刚刚拒绝了你,当然要做个姿态了,胖爷我就跟着凑个热闹。” 听到胖子这么说,我的心总算是安稳了一些,只要素素没有真的误会我,那就什么都好说。当然,有了合适的机会,还是要跟素素解释一下的。 “瞅你那没出息的样子,一点事儿都经不住。呐,这次咱们出活儿,也算是个扬名立万的机会,你可别给胖爷掉链子。” 白素素让胖子说的事儿,自然就是要出活儿了。 龙王涧的事情,县里面已经等不了了,催了好几次,素素琢磨着也是时候给人家办事了。 第二天一大清早,我跟爸妈、小妹告别,让我意外的是,乡亲们一大早就在村口敲锣打鼓,欢送我们三人。 陈家的老太公站在村口,已经没有牙的嘴,乐的合不拢嘴,擦着哈喇子,自豪的喊道:“了不得,我们陈家村出人才,出真龙了呢。” 那一刻,我心底是伤痛也是自豪的。 第78章 不知死活 “这混小子,早知道就不该让他来的!” 听到士兵的汇报,朱振山抬起手来狠狠的在自己的头皮上抓了一把。 白素素的面色更沉,低声问道:“朱连长,你们在这里驻防之后,还有战士失踪的情况吗?为什么之前向上面汇报情况的时候没有说明?” 建筑工人死伤是一回事儿,如果在这里驻防的战士会莫名的失踪,那事情的严重程度可就又提高了。 “不不,白小姐,不是你想的那样。” 朱振山见到白素素阴沉的表情,急忙开口解释了一番。 原来,士兵口中的眼镜,名叫朱振海,是朱振山的弟弟,今年二十岁,现在还在念大学。 大学嘛,除了学业之外,头等大事恐怕就是谈恋爱了。朱振海在一次联谊会上对一个中文系的女孩儿一见钟情,展开了疯狂的追求。 而和他一起竞争的还有一个外语系的男生,那男生还是学校灵异社团的干部,时不时的会带女孩儿去参加一下社团活动,听听鬼故事或者到一些传说中的闹鬼地去探灵。 女孩子嘛,虽然胆子小,但是好奇心普遍很旺盛,对这些小活动简直欲罢不能,渐渐的就和那个外语系的男生走的近了。 而朱振海作为一个理工男,多少有点憨。很不服气的表示所谓的灵异事件,全都是骗人的,这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什么鬼怪存在。他试图用各种科学解释去否定鬼怪的存在来打击自己的情敌。 这次放寒假的功夫,在和哥哥打电话的时候,朱振海偶然间知道了龙王涧这边的怪事儿,很是得意的转述给了女孩儿,还说要亲自来龙王涧用科学的方法揭开事情的真相。 不得不说这小子情商跟我一样低。女孩子喜欢刺激而已,哪会在乎什么真相? 可是朱振海不管这些,拿着他的各种探测仪器和摄像器材就跑到了他哥哥这里。 事关重大,朱振山自然不能允许弟弟胡闹,准备让他在军营过一夜,就派人送他回家,却没想到自己出来招呼客人的这么点功夫,朱振海就跑了。 “我说朱连长,你这军营的守卫力量差了点啊。这么多人,就这么让你弟弟给跑了?” 胖子嘴里叼着香烟,颇有点哭笑不得。 “哎,我以前是侦察兵出身,那小子很早之前就要学地质,为了防身,我就教了他点东西,没想到这臭小子的天赋还不错……三位,小孩子不懂事儿,希望能跟上面说说,别,别追究他了。” 朱振山挠着脑袋,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郁闷。 “行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朱连长,你派人在山上寻找一下你弟弟。素素,你留在军营里面。还有,你你还有你,就你们三个吧,认识路吧,带我和我兄弟去山下找找人。” 现在可不是考虑什么追究不追究的时候,而且说实在的,我们根本也不在乎走漏消息。 既然吃了这口阴阳饭,就得闯出名声来,越多人知道我越好,而且胖子也经常跟我抱怨,我们这些吃阴阳饭的在当官的眼里看来就好像是夜壶一样。 需要我们的时候就捧起来供着,不需要我们了,就弃如敝履。那么我们为啥要替他们想那么多有的没的? 不过说完这番话之后,我突然发现白素素和胖子都在用一种极其怪异的眼神看着我,就好像我脸上长了花儿似的,看得我有点发毛。 “你们干嘛?怎么这么看着我?” “胖子!” 我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随着白素素一声吆喝胖子已经扑了过来,捏住我的肩膀一转,然后从背后用双臂把我死死箍住,白素素则是抢步上前,捏住我的眼皮往上一翻,借着月光仔细观察了一下我的眼睛。 一声轻“咦”之后,她干脆就从羽绒服的衣兜里摸出一张符纸直愣愣的贴到了我的脑门上。 “你们俩……这是干嘛?” 我被这两个人的一系列动作给彻底整蒙了。刚刚还好好的,咋突然就整出来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白素素没有理我,只是颇有些疑惑的对胖子说道:“我没看出问题来,你试试?” 胖子闻言,松开了箍着我的手,绕到我面前,先是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然后像白素素一样翻开了我的眼皮。 “乖乖,还真是没问题,难道说,是脑子有问题了?” “喂,你们到底搞什么鬼?” 看他俩表情严肃,我也没敢反抗,直到胖子折腾完了才一头雾水的问道。 “没啥,我和素素就是觉得你可能是被这龙王涧里的东西上身了,检查一下比较保险。” 胖子脸上露出了一个非常欠揍的笑容。 “我?被上身? 第79章 蹊跷 “胖子,怎么办?” 我极力收敛着自己的气息,摸到胖子身边低声询问道。 “什么怎么办?先看着呗,丫的又没有冲咱们过来。咱们下来的仓促,啥东西也没准备,难道你还打算和它们刚个正面?我说涛子,你这是真的横了心了?咋一夜不见,啥都敢干了?” 胖子满脸莫名其妙的看着我,显然是没明白我在紧张什么。说话的功夫,用符纸给三个一头雾水的战士开了眼。 三个战士顺着我们手指的方向看到了那支队伍后,一个个全都瞪大了眼睛,其中看起来年纪最小的一个几乎张口就叫出了声来,还好旁边的战友眼疾手快,一把捂住了他的嘴。 这三个战士是我特意挑出来的阳气旺盛的,可以一定程度上抵御阴气的同时,也比较容易被阴物发现。 胖子给他们开了眼,意思就是让他们长长见识,别像个愣头青一样乱动,免得惹来麻烦。 “横什么心?不是那么回事。” 胖子没明白我的意思,我感觉自己脑门上有点见汗了,凑在胖子耳边,用几乎只有我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你看到河对面那块大石头没有?咱们要找的朱振海,就藏在石头后面。” “你说啥!?我勒个去的,那,那不是……我去,那小子被阴兵发现了啊。” 听到这话,再看看那牛头带队前进的方向,胖子的脸色一下子就难看了。 阴兵借道,只要有活人挡在路上,那是一定会被阴兵队伍给带走到森罗殿去服兵役的,自古至今从无例外。 “可不就是么。胖子,这个情况该怎么解决?” 眼看着牛头已经上了岸,距离那块巨石不过二十米的距离,我的心里就好像装了二十五只老鼠似的,那叫一个百爪挠心。 虽然说我也在很努力的学习阴阳道上的东西,可是毕竟没什么经验,到了这种时候,还是只能倚仗胖子。 而胖子这家伙捏着自己脸蛋子上的肥肉,嘬了半天牙花子,最后带着满脸便宜的笑容转向了我。 “我说涛子,阴兵这玩意儿不好惹,胖爷以前也没打过交道,本来这次过来,是打算准备好了以后,焚香化表,试试和下面沟通,看能不能把这条路让出来的,不过既然让咱们撞上了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咱们吃这碗饭的,总不能见死不救不是?” “别废话,有什么办法,赶紧说。” 我快让这胖子急死了。眼见着扭头距离朱振海也就十几米,再不动手就来不及了,这货居然跟我磨叽。 “嘿嘿,等不及焚香化表,那就只能当面和他们谈了,不过胖爷虽然有拯救苍生的心思,奈何这个硬件不允许啊。每一个组合吧都得讲究分工,咱哥俩里,冲锋陷阵是胖爷的活儿,搞外交这事儿,还得看涛子你不是?” 翻了个白眼,我毫不客气的对胖子比了一根中指。虽然我承认胖子说的有道理,我是天官体,修炼的又是天官背身术和鬼神的亲和力比一般人强得多,可是这种背黑锅他来送死我去的感觉真的是让人很不爽有没有? 好在说起来牛头也算是阴差吧,之前的赵家兄弟都是很好打交道的样子,也许这个牛头也能给点面子吧。 平定下情绪,做了两个深呼吸,我从树丛后面站了起来,就想朝着牛头走去,然而才走出去一步,一只手猛然从身侧伸出来一把把我拽回到树丛后面。 “我去!你搞什么?” 拽我回来的正是刚刚把我踢出去堵枪眼的胖子。 “嘘——” 胖子对我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示意我再看看那牛头。我顺着他的手指一望,顿时倒抽了一口冷气,浑身的汗毛全都竖起来了。 今天的月色还算明朗,之前那一队鬼魂全都走在山体的阴影之中,所以只能看到个大概轮廓,并不真切,而就在我站出去的瞬间,那为首的牛头鬼刚好踏入了月亮地里。 月光之下,可以看到那个牛头鬼和平日里在寺庙里看到的塑像有些不同。 牛头作为在阴间有点档次的鬼差,形象通常都是挺体面的,就算穿的不是什么华服,也是干净利落,不失威严。 可是眼前这位,魁梧的上半身穿着的是一件非常狰狞的皮甲。之所以说狰狞……是因为那皮甲似乎是用人的脸皮缝制的,就算离得有点远也能大概看清上面的五官轮廓。 而牛头身上没有被皮甲包裹着的部分,则是呈现出一种带着纹理的暗红色,随着他的走动,一些同样暗红色的液体沿着皮甲缓缓的淌下。这牛头鬼竟然是没有皮的! “胖子,这是怎么回事?” “你问胖爷,胖爷哪儿知道去?下面的阴差普遍都是很要面子的,通常出入办事都是打扮得人五人六的,哪怕身上有些难看的伤痕, 第80章 无力回天 眼看着有人死在面前而产生的愤怒? 也许有吧,不过让我念出背身咒的更大原因则是来自那牛头鬼的危险感。 对这边的枪声和胖子的呼喊声完全没有理会,一叉子捅穿了眼镜儿,说明那牛头鬼的杀心极重,杀了朱振海之后十有八九是要对我们下手的。 然而背身咒念出口之后……原本应该出现在身上的阴冷感并没有如期而至,我的天官背身术竟然失灵了? 而在我诧异的当口,那个牛头鬼已经把钢叉朝天一举,将不停挣扎的朱振海整个人给举了起来。手一松,钢叉的插尾落地,就那么把朱振海的身子挑在了半空。 “这……这是怎么了?我……我遇到鬼了吗?不可能的,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没有鬼……唔……” 朱振海的身子悬在半空,手脚无力的挣扎着,嘴里一边吐着血沫一边说着一些不愿意相信事实的话。 大量的鲜血顺着钢叉的杆一路向下流淌到地面上。 那些衣衫褴褛的鬼魂原本还算安分,只是围在周围,而当第一滴血落到地面上之后,整个鬼群都炸锅了。 原先的秩序不复存在,距离钢叉最近的几个鬼魂率先嗷嗷叫着扑了上去,伸着脑袋开始舔食地上的鲜血,后面的鬼魂也不甘落后,一个个扑了上来,把前面的鬼魂压在身下,张嘴含住钢叉的叉杆拼命嘬吸,似乎是连一丝一毫都不想放过。 而再往后一点的鬼魂们因为抢不到好位置,干脆踏着同伴的身子,冲到朱振海身边,伸出一只只或干瘦枯槁,或腐烂生蛆的手爪在朱振海的身上疯狂的撕抓着。 朱振海的衣服几乎是一瞬间就被撕了个破破烂烂,一条条血口从他浑身上下不停地爆裂开来,鲜血刚刚涌出伤口,就被那些鬼物给吸了去。 “滚!什么东西!滚开啊!” 朱振海的口中不停的喝骂着,渐渐失去身材的双眼还在不停的向身子四周张望着,似乎是想找到那些在他身上肆意妄为的家伙。可是他并不像三个战士那样有胖子给开了眼,除了自己的鲜血莫名其妙消失在空气中,他什么都看不到。 “胖子,有什么手段赶紧使出来!” 此时我已经顾不上考虑天官背身术为什么会失灵了。此时朱振海还能骂出来,就说明刚刚牛头鬼的钢叉并没有刺穿要命的脏器,立刻把人救下来说不定还能捡回一条命。 “来不及了,快撤!” 胖子并没有照我说的动手,而是一把扯着我就往后拖。 我先是愣了一下,旋即就明白了过来。 我的想法有点一厢情愿了。先不说能不能对付的了那牛头鬼,就那群衣衫褴褛的鬼魂吸血的速度,等胖子冲过去,朱振海也早就被吸成人干了。 “救不活了,先撤!” 冲那三个战士吼了一嗓子,我就要和胖子一起朝后跑,可是那个班长在听到我的话之后,回头看了我一眼,反手朝着牛头鬼打出了最后一颗子弹,然后把手枪往枪套里一插,拔出插在军靴里面的匕首,毫不犹豫的踏着河面上的薄冰冲向了那群鬼怪。 “你们可以撤,我们不行!连长就那么一个亲弟弟!要是我们折了,让连长给我们报仇!” 之前那个险些喊出声来的年轻战士留下这么一句话,义无反顾的抽出匕首,冲向了那群鬼怪。 除了愕然,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眼前的场景。 那一群鬼怪,不算浑身鲜血淋漓的牛头鬼,也有三十之众,子弹都不能对它们造成任何伤害。 那三名握着匕首冲锋的战士看起来就像是向巨大的风车发起挑战的唐吉坷德,除了愚蠢,更多的则是热血与无畏。 这就是军人吗?这就是华夏军人吗?明知道面对的敌人无法战胜,还要义无反顾的冲上去? “胖子!拼了!” 一股热血冲上了我的脑门。反手扣住胖子的手腕,硬生生把这个体重比我重了至少一半的家伙拽住,不由分说朝着河对岸跑去。 说实话,我并不崇拜军人,甚至有些难以理解为什么有那么多人会那么推崇军人,直到刚刚,看着他们无畏赴死的背影,我懂了。 “喂!涛子,你特么干嘛?他们疯了你也疯了?能不能干的过,你不知道啊!” 胖子被我拖了个趔斜,险些一屁股坐在地上,好在他身手也算灵活转身迈步稳住了身子,在我松开手之后,不情不愿的跟着我跑向了河对岸。 “你们这些妖魔鬼怪,给我把人放开!眼镜儿,你坚持住!” 眼见着朱振海已经被吸得比人干强不了多少,身子只剩下反射性的抽搐,班长怒吼一声,挥舞匕首扑向了钢叉旁边的那群鬼魂。 而那群鬼魂,似乎根本就没有注意 第81章 腥臭的伤痕 “这是怎么回事?” 四周的一切彷如玻璃幕墙般崩裂、散落,等到尘埃落定,视线恢复正常之后,我发现我身处的地方竟然是我们刚刚从山壁上下来的位置,甚至胖子的一只脚还插在刚刚我们躲藏的灌木丛里。 那三明战士更是面面相觑,他们的脚下还散落着刚刚打出去的子弹壳,一个个手上都握着匕首,而那名最年轻的战士左胳膊的衣袖还被划开了一条口子。 “还能是怎么回事儿?咱们打从一下来就着了道。这地方太特么凶险了。” 胖子把一口唾沫狠狠的吐在地上。 “着了道?那刚才的那些……” 班长看着手中匕首上挂着的布丝,又看了看年轻战士衣服上的口子,脑门子上顿时冒出了一层冷汗,这还好是划在了衣服上,要是万一划在了脖子上,自己岂不是成了亲手杀害战友的罪人? “可能是幻觉,也可能是别的东西。涛子,你可得好好修炼了,要是的眼睛修炼的到位了,这种类似于鬼打墙的就困不住你了。” 胖子哼唧了一声,朝着涧水下游看了看,我也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涧水之上一片平静之色,虽然依旧有黑色的阴气漂浮,却再没了之前看到的那种翻滚的迹象。 也许……压根就没翻滚过吧。 “那咱们现在是继续找人,还是等上面派支援下来?” 我和胖子说话的功夫,那个班长用对讲机和山上的人取得了联系。事实上刚刚他们开枪的时候,上面就已经在不停地呼叫了,只是我们被困在那个幻境里,一直没有听到。 “别让他们下来添乱了,你们三个也留在这里,胖子,你跟我过去看看吧。” 我指了指河对岸的那块大石头。 刚刚在幻境中,朱振海就是躲在那块大石头后面的,虽然现在我从石头后面看不到半点白色气场,可是我依旧觉得应该过去看看。 “成。不过咱可先说好了,遇到不对劲的事情,别热血上头就跟个愣头青似的往上冲,钞票上那位老人家曾经多次教导我们,敌进我退,敌退我追,敌疲我打。这可也是吃咱们这碗饭的金科玉律。” 胖子说着,回头看了一下那三个战士。 我耸耸肩,没有说什么,刚才确实是热血上头了,如果再让我再选一次的话,我肯定不会往上冲了。 河面上的冰很薄,让人很是担心会一不小心踏破冰面变成落水狗。 好不容易走到对岸,我刚做了一个深呼吸,就发现空气中似乎带着点点的腥味儿。而那腥味儿的来源正是那块巨石的方向。 我和胖子交换了一个眼神,他把几张符纸捏在了指缝间,我则是捏好指诀,随时准备发动天官背身术。 巨石后面一个穿着黄色羽绒服的年轻男人躺在地上,似乎已经失去了意识。 这人身高一米七左右,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想来就是朱振山的弟弟朱振海了。 此时此刻,朱振海的姿势颇有点怪异。他不是平躺在地面,而是后背枕在一块儿板凳大小的石头上。整个身子呈现出一种胸部挺起头部和四肢下垂的姿势。 这姿势算不上怪异,但是……看起来就和之前他被那牛头鬼的钢叉叉在半空时的样子差不多。 不过朱振海此时血肉饱满,并没有刚刚看到的那种被吸成人干的模样。 刚刚的腥味儿就是从朱振海的身上传出来的。胖子摆手示意我后退,然后小心翼翼的蹲下身子一边抽抽着鼻子一边拉开了朱振海羽绒服的拉链。 拉链一开,空气中的腥味儿顿时又浓烈了几分。胸前白色的羊毛衫上,有着几块从里面透出来的污渍。一不做二不休,胖子索性拽住领口,直接把里面的羊毛衫和衬衣都给撕了,随着朱振海的胸口一起暴露出的是一股子冲鼻子的腥味儿。 “这是什么玩意儿?” 朱振海的胸口的皮肤上有三处怪异的斑块。 这斑块不像一般的皮肤病一样干燥起皮,而是三个微微隆起的小包一种皱皱巴巴湿湿润润的感觉。 刚刚我们闻到的腥臭味儿正是从这三个小包上冒出来的。 仔细看去,这三个小包呈一条横线,那位置,仿佛就是刚刚在幻境之中,牛头鬼的钢叉从朱振海的身体里戳出来的位置。 “我也不知道,不过这味儿啊,跟窑子里的女人似的,咋特么就那么腥呢?” 胖子一边说,一边从地上捡起一根小木棍朝着其中一个鼓包戳了一下。 想象中那种脓包炸裂汁液飞溅的场面并没有出现,木棍只是滑到了一边,胖子又戳了两下,然后“咦”了一声,又从地上捡起一根小木棍,好像拿筷子夹东西那样朝着一个鼓包夹了过去。 第82章 不好整 阴阳二气才呼吁天地之间一切生灵体内。所谓孤阴不生孤阳不长,一个人体内的阴阳只有达到平衡,身材才能健康硬朗。 一个人害了阴病,如果身边没有鬼怪持续作祟的话,多半是阴气侵体导致的。 摒退了素素和那些阳气不是很旺盛的战士之后,我坐在床边扣住了朱振海的脉门。把一丝天官灵气探进他的身体。 双目微闭,神识随着灵气在朱振海的体内游走,我的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 他的情况有些古怪。 身上那些划痕一样的细小伤痕中充斥着阴气,这个并不难解决,等下只要用银针配合天官灵气就能从体外把那些阴气拔除干净,真正麻烦的是胸口的那三个鼓包。 和幻境中看到的一样,朱振海胸口上的伤痕其实是一组贯穿性的伤痕,从背后刺入前胸刺出,形成了三条古怪的气柱。 而这三条气柱中蕴含的气息和其他细小伤口中的不同,除了有阴气外还有一些我说不上来的气,而且相对阴气,这三处伤口中的气更具有侵略性,正在缓慢的蚕食着周围的血肉组织。 不但如此,我能很清楚的感觉到空气中有些东西在被这伤口中的气息所吸引,不断的融入到伤口中壮大它的威势。 “去食堂看看有没有韭菜,没有就去买。再找一个大木桶来。还有糯米,记住,必须全都是纯糯米,不能有黏米。” 华夏的中医是越老越值钱,因为随着年纪增大,阅历也在增加。鬼医也是一样,我这个初出茅庐的青皮小子认识的东西着实很少,只能先从处理的了的部分下手。 “糯米?韭菜?这,是要炒吗?” 朱振山满脸蒙圈。作为军人,他本是不相信怪力乱神之说的,只是在这里驻守的这段日子着实见识了不少怪事儿,他也没办法再铁齿下去了。可是电视里,那些大师不是降妖捉怪只要一把桃木剑和符纸老铜钱什么的就行了吗?韭菜和糯米是干嘛用的? “不炒,韭菜给我烘干一把,再找个罐头瓶子来。然后把其余的榨汁,装在木桶里让他泡进去,然后用纱布裹着糯米擦洗身上那些黑色的伤痕。韭菜和糯米都是阳性的东西对于阴气有很好的克制和拔除的效果。先给把烘干的弄来吧。” “好好,我这就去。这就去。” 朱振山连连点头,吩咐人下去准备。这年关刚过,部队里也没少了吃饺子,韭菜还真是有不少存货,很快,一把被烘干的好像纸片一样一碰就掉渣的韭菜被朱振山的警卫员用塑料袋拎了过来,一起送来的还有一个糖水菠萝的罐头瓶子。 “我说,涛子,你这是要用土法子?” 胖子对我要的东西表示了一下不解。祛除阴气什么的,用鬼医之术显然比用阳性的东西拔除要来的快。 “嗯,先试试。不着急。” 我示意胖子别多话。贯穿伤里的气我看不懂,不如就拖拖时间想想办法,不然我们这刚出来接活儿就一副一筹莫展的样子,岂不是让人笑话? 问一直跟着我乱跑的那个班长要过了他的匕首,在旁边的火盆的火苗子上燎了一下,然后把刀尖对准朱振海左胸上那个下包轻轻的刺了下去。 “刺啦”刀尖和小包刚一接触,就冒出了一股白眼,一股腥臭味儿顿时就在空气中弥漫了开来。 我没有磨蹭,用力在那小包上一割,你别说,这手感还真的像胖子说的那样,好像坚韧的鱼皮。我琢磨着未来的一段时间之内,我是不太可能吃什么泡椒鱼皮了。 横向又是一刀在小包上划出一个十字花。一股散发着腥臭味儿的浓黑色液体从刀口处缓缓的溢出,那种粘稠度,就好像是芝麻糊一样。 “拔出多少算多少,兄弟,我现在能做的也就这么多了,你自求多福。” 用只有我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念叨了一句,抓起一把烘干了的韭菜在旁边的火盆上一晃,塞进罐头瓶子,稍等了一两秒钟,把瓶口用力扣在了那个小包上。 隔着透明的玻璃瓶,能看到一些还没燃烧完全的韭菜落在了朱振海的伤口上,相交之处立刻就冒出了一抹白烟,一个个燎泡迅速在刀口周围冒了出来,几乎布满了整个刀口周围。 旁边的朱振山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把话咽了下去。胖子则是看着那些不断冒出、破裂的水泡直砸吧嘴。 那些并不是寻常的烫伤,而是阴气和阳气正面碰触的结果,能有这么强烈反应只能说明朱振海皮肉中蕴含的阴气已经到了一个极其恐怖的程度。 “呲——” 一声类似于车胎放气的声音,紧接着,一股子黑气从十字型的刀口正中喷了出来,紧接着,越来越多的黑气迅速把罐头瓶给占满了。 说实话,这个速度有点出乎我的意料。 虽然三个贯穿伤中的气息 第83章 龙王涧不能动 “胖爷,陈兄弟,我弟弟这是怎么回事?刚刚冒出来那玩意儿到底是什么?” 刚刚那触手,可能因为是长在朱振海的身上吧,病房里这些普通人也全都看到了。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床上的朱振海,最后还是朱振山忍不住凑到里我和胖子面前,小心翼翼的询问了一句。 “你问胖爷,胖爷还不知道该去问谁呢,这玩意儿不好好的在小鬼子那边拍片,没事干跑到咱们这里来干嘛……涛子,你刚刚诊断的时候就没诊出来这玩意儿?” 面的胖子的询问,我只能无奈的耸耸肩。刚才诊断的时候,我就只感到了那是一种非常古怪的气,非阴非阳,却没想到那股怪气竟然还能化形。 “那现在该怎么办?我弟弟是不是很危险?陈兄弟,希望你能把我弟弟就回来,如果不能的话……” 朱振山扭头看了看板房墙壁上的窟窿,狠狠的咬了一下牙齿。 “如果不能,就尽早把他处理掉,省的祸害到别人。” 说出这话的时候,朱振山的拳头紧紧的握着,指甲深深的陷入肉里,几乎要把掌心插出血来。下一刻,他从腰间抽出了手枪,似乎是在等我给出最后的判决。 “连长,那是你亲弟弟。你已经不能生了,他要是出事了,你们家的香火就断了!” 之前和我们下山的那个班长听到这话,立刻瞪大了眼睛,闪身挡在了朱振山身前。 后来我才知道,朱振山年轻的时候在边境那边的卫戍部队,一次执行任务的时候,孤身断后阻击敌人,让自己三名负伤的战友撤离了战场。 最后,朱振山侥幸没死,但是在撤退的时候下面却受了伤,失去了生育能力,这也是为什么之前在幻境中那三名战士拼了命也想保住朱振海。 “香火这玩意儿……从古至今断的还少么?如果不把他处理了,这玩意儿很可能危害到更多的人。” 这男人的嘴角不停地抽搐着,看向我的目光里充满了乞求之色。显然,他是想从我这里得到一个想要的消息。 我和胖子交换了一下眼神。看到胖子摸出符纸对我点了下头,我深吸了一口气,小心翼翼的朝着朱振海走了过去。 朱振海依旧好好的躺在那里,刀口处也没什么异动,我仗着胆子,拿起刚刚丢在他身边的匕首在刀口旁边轻轻的戳了一下,朱振海的伤口处没有任何反应。 捡起一片韭菜枯叶扔到那伤口上,伤口处的皮肉立刻就发出了“吱吱”的灼烧声,而那触手依旧没有出现。 这种现象,让我不由得长出了一口气。 “现在还没到最坏的时候,刚刚那种表现应该是他身体里的邪物不想被拔出来从,所以进行了一下反抗,生物学上叫应激反应,如果不太过刺激他的话,应该暂时不会再冒出来了。如果我们能找到办法,还是有……” “报告!” 我那句“有的救”还没有说完,一个士兵突然从门外跑了进来,双腿立正喊了这么一嗓子,硬是把我给吓了一跳。 朱振山转过头来有些恼怒的看着那士兵,这么关键的时候,你丫的来捣什么乱? “有屁快放!” “报告连长,驻地外面来了一个老人,看样子,像是附近的山民。他说要见这里最大的领导,又不说有什么事儿。我们不让他进来,他就要硬往里闯。我们拦着,他,他还咬人。” 那年轻士兵说着,满脸委屈的抬起右手,手背上赫然有着两排稀稀落落的牙印。 “反了他了,敢在部队驻地撒泼!把他带到山下去,交给派出所处理。” 朱振山正心烦,对上门闹事儿的不明人士自然没有什么好脸色。不过胖子眼珠一转上前一步拦下了那士兵,表示这件事让他去处理。 五分钟之后,胖子带着一个老人走进了板房。 这老人年约七旬,头发胡子全都白了,身上穿着一件羊皮坎肩,脊背微弯,皮肤略显黝黑,的确是一副山里人的打扮。 “老爷子,这位是我们朱连长,就是你要见的这里最大的官,你有什么话想说,现在就说吧。” 被咬了一口的年轻战士略带愤懑的给老头介绍了一下朱振山,哪知道老头一听说朱振山是这里最大的官,立刻双腿一屈“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对着朱振山“咚咚咚”就是三个响头。 朱振山被老人的动作吓了一跳,连忙上步俯身把老人从地上掺了起来。 “老人家,您这是做什么?” “大老爷,青天大老爷,这龙王涧不能动,不能动啊。这是整个盘龙山的龙脉所在,一旦动了,整个盘龙山都要出事的,山崩地裂,人畜不宁啊!” 老人抱着朱振山的胳膊,说话的同时,鼻涕眼泪一起涌了出来,那叫一 第84章 土匪 盘龙山,不愁穿;龙王涧,鱼虾鲜。 这是盘龙山山民祖祖辈辈引以为豪的歌谣。不同于北方地区普遍的穷山恶水,盘龙山上物产那是相当的丰富,各种野生药材,山珍美味层出不穷,就像是一座天然的宝库,龙王涧里更是水清鱼肥。 只要勤快肯干,这里的山民生活都算得上富足。 唯一让人略显不安的就是龙王涧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回爆发的山洪。 别的地方山洪爆发,通常都是因为连降暴雨或者上游水库开闸放水什么的。可是这龙王涧不一样。 龙王涧里的水就好像是天上来的无根之水似的,谁也说不上什么时候就会山洪爆发。有的时候明明是大晴天,龙王涧也也会莫名其妙的冒出山洪,这让很多自以为没事儿在涧里捉鱼的山民死的不明不白。 后来,一个游方的道士路过这里,看了龙王涧的地势之后就和大家说,这龙王涧虽然水清鱼肥,其实却是个凶地,有恶龙噬人之相。 想要让这龙王涧消停下来不乱发水,就需要弄个风水镇物,把这恶龙给镇住。 当时的人们都比较信这个,在道士的安排下,在龙王涧从山体里涌出来的地方修了一座龙王庙,用来镇压恶龙。 十里八乡的山民们甚至凑钱给庙里龙王爷的金身贴上了一层金箔,以表示自己的虔诚。 说来也奇怪,不知道是不是龙王庙真的镇压住了龙王涧的风水,自从那庙建好并且有人供奉之后,龙王涧的涧水真的不再发疯了,每天就那么安安静静的流淌着,只有在山里下起暴雨的时候才会偶尔发那么一次大水。 山里人淳朴,得了龙王爷的庇护,从此对龙王爷更加的虔诚了,每每去庙里供奉,带着的必然是家里最好的东西。 一晃眼,很多年就过去了。外面的世道变迁并不怎么能影响到这大山深处,山民们依旧过着如祖祖辈辈一般的生活,直到那一天,一伙人的到来把所有的一切都给搞乱了。 之前的战乱年代,占山为王落草为寇是很常见的,在新华夏建国之后,除了清理旧势力残余外,也下了很大的力度整肃这帮子山贼土匪。其中有一伙流寇被部队打散之后,逃进了盘龙山。 一开始这些土匪还算安分,躲在没人的地方修养,山上物产丰富倒也不怕没有吃喝。 过了个把月的时间,土匪头子余温感觉着官面上的人对他们的追捕似乎已经结束了,毕竟他们一个三百多人的山寨,只逃出来他们三十几个,基本算是灭寨了。而且这段时间他们的暗哨也没有发现有部队进山搜查,反倒是把山里的几个村子摸了个通透。 土匪那是什么人?看到想吃的想喝的,那就抢,看上谁家的漂亮姑娘,也还是一个字——抢!自己打猎捕鱼什么的可不是他们的作风。 一群人仗着胆子冲进了山坳里最隐蔽的一个村子,用土枪把村里的人全都驱赶了出来。余温摇晃着王八盒子在村头的打谷场上一番耀武扬威,告诉这些山民,他们是隶属于官方的军队,因为有特殊任务,暂时潜伏在这山里,希望村里的老百姓们能够配合。 外面风声很紧,余温也算有点脑子,一开始的时候表现的很是克制,只是让村民们为他们提供吃喝。 自古民不与官斗,而且山里物产丰富,一些吃喝也算不得什么,村民们倒也没有太多的反抗情绪,余温要吃要喝,村民们也就满足了他们。 这也算让余温尝到了甜头,把山里的五六个村子全都走了一遍,要求大家一起供养他们。 这种关系,维持了有大半年的时光,余温那帮土匪在村民们的供养下不但一个个吃的脑满肠肥,口味也是越来越刁,从一开始的能吃就行,变成了食不厌精无肉不欢。 甚至余温还养成了个怪癖,就爱吃从头到腚一尺长的公山鸡。 那是二月初的一天,土匪们像往常一样,每周一次去各个村子里收村民们供给的吃食。往日里,就算他们不说,村民们也会给他们准备不少鸡鸭鱼肉什么的。可是这一次,除了一些鱼和野兔之外,竟然多是冬笋和山野菜之类。 至于余温爱吃的山鸡,只拿到了两只母的,更别提什么一尺半了。 虽说土匪本身没什么善类,但是村民们大半年来一直很配合,所以收东西的土匪倒也没有难为村民们,毕竟这冬日里捕猎本就比平时难。 看着手下收上来的东西,余温也没辙,好在最近他靠着“军官”的身份,勾搭上了一个村子里的俊俏妮子,这几天正打着火热,也就没太在意。 哪知道第二天,余温搂着那妮子还在炕上睡着,就听到山间传来了一阵阵吹吹打打的响器声音。 一开始,他还以为是哪家的姑娘出阁,打算去意思一下,走个过场。后来炕上那妮子也醒了,发了一会儿蒙,然后一拍脑门子就从炕上蹦了下去,穿好衣服就要往出跑。 第85章 扒皮血夜 农历二月,在北方也就算是早春时节,本不应该打雷的。 更何况二月二这天碧空如洗,天上一丝云都没有,哪儿来的这旱天雷? 龙王庙门口看到里面情形的山民们被这异象吓得当场跪下对着被踹倒在地的龙王像磕起了头来。 余温同样被吓了一跳,跳出庙外一看,却见原本晴空一片的北方天际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了一片黑云,好像十万天兵一般,黑压压的朝着他们这边压了过来。 “龙王爷发怒了!龙王爷发怒了!你不得好死!龙王爷一定会给你降罪的!” 一个跪在庙门口的老妇人用怨毒的眼神看了一眼余温,恶狠狠的说道。 余温本来心里是稍微有点虚的,可是听到老妇人这话,一股火气又烧上了顶门。 “龙王爷?我倒要看看到底是龙王爷厉害还是我余大爷厉害!给我扒!把这泥胎的金皮扒个精光,一丝一毫都不要留给它!” 一脚把老妇人踹倒在地,余温扭头冲进庙里,招呼了一声手下,开始一起撕扯龙王爷身上的金箔。 庙外天空中雷声更盛,似乎是在控诉着余温这亵渎神明的举动。甚至有些山民都开始远离龙王庙,生怕龙王爷一道天雷劈下来,连他们也都给波及了。 然而,直到塑像上的金箔被扯光,天上也只是雷声不断,却没有半条闪电劈在龙王庙上。 余温抓着一把金箔从庙里走出来,仰头看着不知何时已经变得黑漆漆的天幕放声狂笑。 “什么龙王爷,什么降罪!老子告诉你们,这个世道就是这样,神鬼怕恶人!老子现在就是恶人!” 抓着金箔的手朝着天空狠狠的挥舞了几下,似乎是在向藏在云层中的龙王示威。 然而这个举动却并没有招来上天的责罚,反而是雷声渐渐的小了下去,然后那些乌云竟然开始消散。 所有山民都噤声了。 山里的文化生活匮乏,早年间有个说书先生流落到这里,为了混口饭吃,走村串巷的说书讲古。 《隋唐演义》在这山沟沟里也算是耳熟能详的故事,唐太宗李世民的弟弟李元霸何等英雄,举锤骂天还不是一样招来五雷轰顶,殒命当场?这个余大爷到底是什么人,怎么这命比那李元霸还要硬? 难道他手中的枪杆子真的厉害到了就连神仙都害怕的地步? 叫喊声、喝骂声、祈祷声全都渐渐的停止了,随着余温一枪打爆了庙门口那老妇人的脑袋,所有的山民都是身子一颤。也许,这真的是一个从地狱里跑来祸害人间的魔王。 “老子不管你们以前怎么看我,从现在开始,我特么不管是龙王也好,鬼王也罢!从今天开始,老子就是这盘龙山的王!谁特么不服气,就跟那帮死鬼,还有那个没有皮的龙王作伴去!” 装了那么长时间好人,余温不打算再装下去了。 他是土匪,土匪就要大块吃肉大碗喝酒大大咧咧的玩女人。 他让手下们把山民准备上供给龙王爷的好东西一股脑的抢了下来,还把山民中那几个早就被他们盯上的漂亮姑娘扯了出来带回了他们的匪窝,准备等晚上好好的乐呵乐呵。 血淋淋的尸体摆在龙王庙外,没有人再敢反抗,他们只是一帮老实怯懦的山民,他们只想苟延残喘的活着。 当天晚上,匪窝里一副热火朝天的样子,院子正中架起了好几口大锅,抢来的野猪和山鸡在锅子里翻腾着,散发出一阵阵诱人的肉香。 旁边的房子里,不停地传来女人们的尖叫哭喊声,几个年轻的土匪围坐在院子里的篝火边一边喝酒吃肉,一边骂骂咧咧的让里面的人赶紧完事儿,让他们也进去好好爽爽。 匪窝里的伙夫刘二蛋掀开锅盖,看到锅里那只从头到腚一尺半的公山鸡已经炖的骨酥肉烂,就拿了个大海碗盛了一碗,走到余温的门前敲起了门。 “老大,鸡肉炖好了。” 余温做那事儿的时候从来都不怕被人打扰,尤其是送吃食过来。他喜欢把盘碗放在女人的背上一边吃一边玩。 从前每当这时候,余温都会喊上一声“知道了,进来吧。” 然而这一次,刘二蛋却并没有听到余温的回应……他有些好奇的把耳朵贴在门上,结果发现屋子里静悄悄的,既没有男女办事儿的声音,也没有女人的哭喊声。 这就很奇怪了。按照以往余温的尿性,弄到喜欢的娘们那都是要从夜里玩到早上的,不弄到半死不算完。 刘二蛋心里有点纳闷,莫非是那小娘们儿神仙下凡一样,把老大给放倒了? 想到这里,他索性端着碗,把房门推开了一条小缝朝里面看去。 这一推不要紧,一股子血腥味儿顿时从里面冒了出来, 第86章 水龙脉 “我说老爷子,按照你的说法,当时真的是龙王爷出来,惩治了那些土匪?可是土匪窝里发生的事情,老爷子你是怎么知道的?” 作为一个吃阴阳饭的,胖子倒不是说不相信老爷子的话,只是觉得吧,这老爷子知道的未免有点太详细了。 “事情过去这么多年了,说出来也不怕你们笑话,当时在土匪头子屋里的女人就是俺二姐,俺当时也才十几岁,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本来是想拿着一把柴刀,半夜摸进土匪窝去把俺二姐救出来的。结果在土匪窝外面林子里,就看到了那些没有皮的尸首在追杀那些土匪。” 老爷子狠狠的吸了一口烟,然后哆哆嗦嗦的把火头在地上碾灭,把那剩下的半截烟夹在自己耳朵后面。 “至于屋子里发生的事情,那都是俺二姐说的。当时俺二姐正被那禽兽按在床上,突然就听到那禽兽惨叫了一声,脸上的皮就莫名其妙的掉下来一块儿,把俺二姐直接给吓晕了。” “后来那个叫余温的王八羔子在床上挣扎的时候,把俺二姐踢到了地上,俺二姐就被摔醒了,只是那场面太吓人,她躺在地上不敢动。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余温的皮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给扒了下来。” 提起余温,不难听出老爷子心中那种切齿的痛恨。 “好吧,不过,老爷子,当时你就躲在土匪窝旁边的树林里,但是你没有事儿,那些被土匪掳来的女人也没有事儿,就只有土匪们全玩完了是吗?说明这龙王爷还是分得清好坏人的。” 胖子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那是必然的,龙王爷可灵验了,俺们这盘龙山里世世代代都是靠了龙王爷的照拂才有这不错的日子过。可惜啊,俺们这帮老东西死的死走的走,都离开了山里,逢年过节才回来看看,不然也不能让你们在龙王涧施工啊。” 老爷子说着,在自己的大腿上狠狠拍了一把。 “家里的老人给俺们说过,这龙王涧本身就是一条因为犯了天条被打入凡间受罪的老龙。龙王庙正在它老人家的头上,俺们的香火供奉,它老人家都能收到,只要不在太岁头上动土,它老人家自然不会为难,可是你们看看你们这工程。” 老爷子说着,指了指挂在一边墙上的施工地图。 “你们挑的这个位置,正是龙王爷他老人家的腰眼子,别说人家是条龙哩,就算你这小伙子,腰眼子上压着点东西也得难受的冒了火。那龙王爷能不生气吗?” 听到老爷子这话,胖子摸着他的双下巴走到施工地图前端详了几眼,很是无奈的吐出了一个“草”字。 “胖子,怎么回事?这地方真的有龙不成?” 我的好奇心一下子就被勾起来了。 “有,这地方肯定有龙。不过,不是老爷子说的那种龙,而是风水上的龙。这地方,是有一条水龙。” “水龙?” “嗯。” 胖子摸出一根烟给自己点上,狠狠吸了一口,这才开始了他的讲解。 老年间的皇帝被称作九五至尊,并不是说他们四十五岁的时候就开始称霸天下,而是说华夏大地上一共有九山五水十四条龙脉。掌控了这十四条龙脉自然便是天下共主。 而除了这十四条大龙脉之外,实际上还有诸多小龙脉,这龙王涧从走势上看来,就是一条小的水龙脉。 如果利用得好,这龙脉就可以造福一方荫庇后人。用得不好,就是一方祸害。 老爷子故事里的那位道士显然是有本事的人,可惜后来遇上了那个混不吝的土匪头子。 可能是之前摆摊算卦的时候成天玩嘴皮子,这出来跑江湖了,也没时间练练,胖子越说越来劲,说道后面干脆就要拉我们一起去龙王庙那边实地考察一下。 这特么不是扯淡呢么?这龙王涧里阴气这么重,大半夜的赶路去龙王庙,活腻歪了?而且,在老爷子的叙述中,还有一处不太对劲的地方。 “不对,老爷子,除了你刚才说的那一窝子土匪之外,这山里还发生过其他什么事儿没?” 如果说龙王爷发怒降下神罚是扒皮之刑的话,朱振海现在的状况要怎么解释?虽然不确定我们被困在幻境中时看到的那些东西是不是真的,但是朱振海并没有被扒皮,反而是出现了三处古怪的贯穿伤,并且身体里有一股不明的气息。 这显然和老爷子讲述的事情不符。 “其他的……有倒是有,不过这事儿吧,按也是听说,不知道作不作数。据以前村子里三叔跟我说,他曾经在龙王涧里见过龙王爷手下的虾兵蟹将。不过俺三叔这人好吹个牛,俺也不知道他说的是不是老实话。至于虾兵蟹将长个什么样,俺已经不记得了。” 老爷子挠了挠头,很是郑重的看着我们。 “总之,既然上面认可 第87章 尸变 “你说什么?尸体不见了?” 朱振山正因为弟弟的事情头疼听到士兵的报告,颇有点不耐烦的回头看了他一眼。 “那就去附近找找,可能是有野狗什么的把坟刨开,把尸体给拖走了,也可能是盗墓贼什么的,反正尸体肯定不可能离得太远,去附近找找。” 相对于龙王涧的事情,工人的尸体丢失对驻守部队来说算不上什么事儿,就算有事儿,也是当地官员去出理,朱振山并不想因为这个而出去和人磨嘴皮子。 “不是,连长,事情有点不对劲,您最好出来看看。” 通常来说,士兵都不会对上级的命令有所质疑,可是这一次,那士兵却坚持要朱振山出去看看。 “出去看看吧,我跟你一起去。胖子你一个人守在这里没问题吧?” 从那名士兵的脸上,我看到了迷惑与恐慌,想来,那失踪的民工尸体肯定有些蹊跷。 “好吧,既然陈兄弟也说要去,我就跟你出去看看,要是没什么不得了的事儿,你小子就给我跑圈去。” 朱振山不放心的又看了一眼床上的朱振海,这才让那士兵带路,跟我一起离开驻地,到了埋葬死难工人的地方。一直等在外面的白素素见我和朱振山出来,也跟着过来了。 埋葬工人尸体的地方就是一个普通的小山包,我们来的时候,还远远的看到过。山包上面有一个长方形的土坑,里面有一具用附近常见的木材拼接起来的简单棺材。 此时,棺材盖子已经被掀翻在土坑旁边的地上而棺材里面空空如也,根本就没有尸体。 “长官,长官你可要给我们做主啊!我男人是家里的顶梁柱,全家就靠他一个人养活。他这辈子没享什么福,光吃苦了。现在人死了,我们就只是想把他带回家里落叶归根,这是哪个天杀的干的,竟然连尸首都不放过……” 一个四十多岁村妇打扮的女人看到军装笔挺的朱振山走过来,立刻扑到了朱振山的脚边一把抱住他的大腿嚎哭起来。 另外三个人似乎是死者的父母儿子,一个个也是围在朱振山身边,希望朱振山能给他们一个说法。 “这位大嫂,你别这样,先起来,出了事儿,咱们就解决。虽然我们当兵的不是专门干这个的,但是这是官方的工程,官方不可能不管的。你就安心吧,我已经派人打电话给负责这边治安的警署了,他们一定能帮你把你男人的身子找回来。” 哪怕心里很烦躁,朱振山还是耐着性子安慰了女人几句,然后挥挥手示意来人把女人掺起来拉开,这才用询问的目光看向了刚刚报信的那个士兵。 “你让我来到底是看什么?” “这个,连长,你仔细看这坑旁边的土。” 那士兵指了指墓坑。 因为当初埋葬的时候就考虑过家属来认领尸体,所以棺材埋得并不深,上面也就是有两三寸厚的土。 通常来说,除非是非常准确的知道下面棺材的位置,有人来挖坟的话,下铲子肯定不会很准,在墓坑周围一定会有一些胡乱铲土的痕迹,可是这里并没有。 棺材上的土层是齐齐整整的被掀起来的,甚至都没有看到使用工具的痕迹。 “这……内部爆破?” 朱振山不太确定。他是特种兵出身,构筑公式,搞爆破什么的都是很擅长的,这墓坑的样子……看起来分明就是有一股力量从里面硬把棺材盖给掀开的。 “是啊,连长,所以我才特意喊你的。” 那士兵压低了声音说着,然后看着我点了下头。 我自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示意白素素不要靠过来,然后加着小心走到棺材前低头张望了一下。 棺材里,除了一些浮土外,还有一片黑色的人形污渍,看那形状,似乎是从死者身上冒出了什么东西,弄脏了棺材板。 深吸了一口气,从地上捡起一根小树枝,小心翼翼的跳进棺材里没有黑色污渍的地方,蹲下身子,用小树枝往那片污渍上戳了戳。 第一反应,很滑溜,就像是鱼身上那种粘液似的,用木棍挑起来一点凑到离鼻子不远的地方,可以闻到一股子古怪的腥味。 这玩意儿……让我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如果真的是我想的那样的话,这麻烦怕是有点大。 “素素,现在能联系上工程负责人吗?” “嗯,需要问什么?” 素素依旧有点冷冰冰的,不过在说话的同时,她走到了墓坑边上,蹲下身子对我伸出了手,那意思是让我先上去。 我不由得吞了口口水。这是在向我传达和好的意思?还是想安抚我的情绪让我好好干活? 管他呢,反正……只要能牵一下素素的小手, 第88章 怒龙争天 在老爷子讲述的故事中,龙王爷降罪搞出来的无皮尸是有传染性的。 而那个守灵人的尸体失踪就说明工人尸变之后,同样是有传染性的。一旦让他们袭击了山里的村民那结果将是灾难性的。 十二名联络员在第一时间被派了出去,我们几个人全都提心吊胆的等待着结果。好在,联络员们都安全的抵达了村子,而各个村子里也没有发生袭击事件。这一夜算是安全的过去了。 朱振海体内的东西也比较安生,即便后来我让人把他放在了满是韭菜汁的桶里泡着,也没有闹出任何的幺蛾子。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我们在驻地吃过了早餐,让人把泡着朱振海的木桶抬到太阳地里晒一下,然后就让老爷子带我们去那龙王庙看看。 老爷子姓巴,名叫巴大山,祖祖辈辈都住在这山里,这是孙子有出息了,念了大学在山外买了房接他去住了一段日子。为了安全起见,昨天晚上我们没让老爷子回村,就跟我们一起住在了军营。 龙王庙的位置其实并不难找,顺着山涧一直往上游走就是了。只是山路难走,有一个本地人帮忙带路总是好的。 “就在前面,那不是,半山腰上的那个红顶子就是龙王庙了。” 早上十一点多,在巴老爷子的带领下,我们终于到了距离龙王庙不远处的一个山头上。 这龙王涧的涧水似乎不应该算山泉,而是地下河。 在龙王庙所在的那座山下面,有一条长约十五米的石缝,涧水就是从那石缝里流出来的。很难想象,就这么一道石缝竟然可以爆发出瞬间淹没山谷把人冲走的山洪。 胖子挥手示意大家暂时停一下,就当歇歇脚,然后从他随身的包里摸出一个罗盘,一边看着罗盘上的指针,一边观察着周围的山势。 可能是在巷子里给人算命的时候习惯了,胖子看罗盘的时候,一边摇头晃脑,一边念叨着什么“乾坤坎离”之类我们根本听不懂的东西,折腾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胖子,你到底看出什么没有?能不能别装神弄鬼了?说人话!” 最后白素素实在是不耐烦了。一脚踹在了胖子那肥大的屁股上,把胖子踹的向前抢了两步,险些从山头子上给蹦下去。 “我说大小姐,你这是要谋财害命还是咋的?流程!这是工作流程!” 胖子满脸无奈的看了一眼白素素,一边把罗盘收回包里,一边用手拍打着屁股上那个旅游鞋印子。 这一连串的动作让胖子完全没有了大师风范,反而像是个被大混混欺负了的小混混,心中郁闷却又发作不得,看得人着实有点想笑。 “行了,胖子,再卖关子,我也想把你踢下去了。看出什么来了,就赶紧说。” 胖子这人仗义、世故,总的来说是个不错的朋友,唯独有一点让人无语,就是嘴碎。总是扯些有的没的,你不打断他,他能跟你瞎扯半晚上。 “你当胖爷是什么人?胖爷出马,还能有看不明白的?我跟你说,这龙王涧就是一条水龙,而且这条水龙还很不简单。你们往咱们这山头下面靠右一点的地方看,能看到什么?” 顺着胖子的手指看去却见距离出水的石缝二百米左右远的地方,河床有一处明显的大坡,坡度足足有四十五度,不过除此之外,好像也没有别的什么了。 “不就是个坡么?胖子,别卖关子。” 白素素又开始不耐烦了。说起来,素素平日里都是一副温和稳重的淑女模样,可是这次离开我家之后,她却变得略有些暴躁。 我琢磨着,这可能跟我的表白有关。不过这倒不是什么坏事。我这两天上网查了一些恋爱攻略,那上面说,一个女人因为你而变得越反常就说明她越在乎你。这应该……是素素心里也在挣扎? “不就是个坡?嗨,涛子,你听到没,这娘们儿说不就是个坡!?” 胖子似乎是被白素素欺负了一早上,也想反击一下。然而……接这话茬,我不是寿星老吃砒霜——活腻歪了嘛? 把头转到一边,权当没听见。 这下胖子可尴尬了,挨了白素素两记卫生球眼以后,胖子对我竖起了一根中指。 “涛子你这有异性没人性的玩意儿。行行行,胖爷就给你们说道说道。” 胖子说着,捡了根树枝在地上划拉了几下,大概把这龙王涧的走势给画了出来。然后他用树枝在标注着大桥的位置点了一下。 “咱们这个造桥的位置,大约在整个龙王涧的中段,也就是龙腰。一路走过来,路上有几条河岔,让这条水龙全须全爪,是条不可多得的好龙行。可是吧,风水之术除了风和水之外,山形地势也是重中之重。” 胖子用木棍在龙腰两侧代表山的地方圈了一下。 第89章 龙王庙 自从修炼了天官修身法之后,我天官眼的功效越来越强了。看人或者事物的气场也不像一开始那样只是隐隐约约的。 庙宇这种东西,本来应该是有神佛庇佑的,按理说散发出来的应该是淡淡的金光或者琉璃宝光,可是眼前的这座看起来有些年头却并不显得破败的龙王庙却完全不同。 这座庙散发出来的光芒是一种略显刺眼的猩红色。 红色的气场分为很多种。比如正红色代表财运,桃红色代表桃花,这都算是比较不错的气场。可是猩红色却完全不同。这颜色看起来就给人一种不舒服的感觉,所代表的更是充满凶厉味道的煞气。 按照鬼医之术上的说法,人如果长期待在阴气浓重的地方,身体被阴气所侵蚀,就会生病,甚至于被迷惑了神智,而这煞气的邪性比阴气更重,不但侵蚀肌体,还会让人的性情变得凶残暴戾。 “哎我说涛子,你这是看到啥了?光护着素素一个人算几个意思?你也不给哥们说说是咋回事,你这小子,果然有异性没人性啊。” 胖子听到了我的喊声,扭头刚好看到我把素素拽到身后那一幕,一张胖脸上顿时挂满了挪耶之色,一副“你献的一手好殷勤”的模样。 “没人性就没人性了,你咋的?咬我啊?都停下,不要继续往过走了。” 打从我这双天官眼能看到气场开始,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浓度的猩红气场,后脊梁一阵阵发寒,整个人都紧张起来了。 “行了,涛子,是不是看到煞气了?别那么紧张,这属于正常现象。毕竟这块地方是镇压怒龙的地方,这怒龙利齿冲天,凶的很,没有点子煞气,那才叫奇怪。也就是你这种刚入行的新手才会紧张。这没有指向性的地煞,只要别待太久,不会有问题的。” 胖子挑了挑眉头。 “不过素素啊,你看我这兄弟对你咋样?发现有问题,第一时间就把你往后扯。啧啧……” 白素素狠狠的白了一眼咂舌的胖子,素手在我背上轻轻推了一下,似乎是示意我快走。 我回头朝她看了一眼,素素立刻把脸扭到了一旁不和我对视,可是她脸蛋上那微微泛起的红霞却是瞒不了人的。 “素素,以后……我也会一直保护你的。” 我低低的咕哝了一声,也不知道素素有没有听清,不过无所谓了,这话有八分是说给我自己听的。 这盘龙山不是什么风景名胜,不过这座龙王庙,修的可真是气派,虽然只有一间正殿,却是门廊高挺敞亮。 而在庙外的四角之外,分别有一根石柱竖在地上,石柱上铁链盘旋,铁链的一头,扣在庙体外四角处的铁环上。 山里人的自用建筑一般都比较糙,不像城市中那么精致,而这四根石柱上居然还有着雕花图案。 这些雕花图案的主角并不是龙凤花鸟,而是一个身穿唐代制式官服,手握象牙护板的男人。这个男人似乎官职还不小,那些图案中,有他在朝堂上慷慨陈词,也有他和一个穿着龙袍的人围桌对弈,还有巡查民间,痛斥贪官污吏的画面。 “我说大学生,考考你,知道不知道这四根石柱上刻的是什么人?” 胖子一脸得意的样子,竟然跟我卖起了关子。 “我哪儿知道,这上面连个名都没有。我说,柱子难道不应该撑着屋顶吗?为什么在庙外面?难道是这庙年月久了,怕倒了,所以用柱子拉着?” “嘿嘿,让你读书你不读书,非要去做厂狗,你看看,连这都不知道,我跟你说,这四根柱子可有说法,叫做锁龙桩,立在这个地方,就是为了镇压下面那条水龙的。至于柱子上画的这个大官,叫做魏征,这个你小子总听过吧。” “魏征?唐朝的宰相?” 虽然我不是学历史的,但是这么个人肯定知道,可是为什么要把魏征刻在这里?既然是锁龙桩难道不应该刻个哪吒什么的吗? “对啊,传说当年泾河龙王和一个算命的打赌,乱放雨水犯了天条,玉帝命魏征监斩老龙,哪怕是泾河龙王求到了李世民头上,最后也没能保住那颗龙头,所以后世但凡是用来镇龙的地方,经常会见到魏征的画像,你可要记牢了,说不哪天就有用。” 胖子掉完了书袋,招了招手,示意我们不用担心,跟他一起进去庙里。 这龙王庙虽然有年头了,但是里面的神台供桌维护的都很好,供桌上的盘子里,还供奉着六个苹果,只不过放在下面的五个全都已经发黑腐烂,唯有上面的那一个还品相完好饱满鲜艳,就好像是刚刚被人摆上去的似的。 神台上的龙王塑像也是高大庄严,一双龙目不怒自威。这塑像本身和一般庙宇里的塑像也有些不同,外表覆盖着一层金铜之色,也不知道是又用金箔重新给包裹起来了,还是刷的金粉什么的。 不过在我看 第90章 异果怪井 “这是什么东西?现在的年轻人真是的,给龙王爷换供果也不上点心,这果子都烂成个啥了,也还在这里摆着,让龙王爷它老人家吃这臭东西,龙王涧能不死人么?” 巴老爷子根本就没意识到这果子有啥不对,连盘子一起端了就要往庙外去,我连忙抬手拦住老爷子示意他把东西放下。 这股子腥臭味儿实在是太熟悉了。 朱振海身上那三个小鼓包,民工棺材里留下的黑色印痕上散发的都是同样的腥臭味道。 到庙外找了一根小木棍挑了一点出来,对着庙门透进来的阳光仔细端详,这些黑色液体,无论是性状还是气味儿都和之前那些一模一样。 我随即用木棍在果皮里划拉了几下发现这果子竟然是空的,一层薄皮里面,全都是这种黑色的黏液,什么果核果肉全都没有。 “胖子,你看这玩意儿是咋个回事儿?这也是煞气弄的?” 一种很不好的感觉涌上我的心头。 胖子凑到近前,从我手里接过小木棍在另外一个黑皮苹果上戳了一下,果皮破裂,流出的同样是黑色的黏液。 胖子的眉头也皱了起来,四下张望了一下,最后把老爷子放在香案上那个看起来红润饱满的苹果拿了起来在手里轻轻捏了捏,然后一扬手把苹果丢给了我。 “涛子,用你的银针试试。” 银针?我接住苹果,也像胖子那样捏了一下,这苹果硬邦邦的,显然是个新鲜货。 “试什么?” 虽然不明所以,我还是按照胖子说的,从包里摸出针囊,取出一根银针在苹果皮上轻刺了一下。 这一下刺的不深,也就是刚刚破皮刺入果肉一点点,当我把银针拔出来的时候,意想不到的事情出现了,一点殷红从那针孔中浮现,紧接着,一滴绿豆大小的红色液滴从里面冒了出来,一股淡淡的腥味儿渐渐弥漫开来,只是那种腥和黑色黏液的不太一样。 “这是血腥味。苹果里面怎么会有血腥味儿呢?而且这个气味儿应该是人血啊。” 朱振山看着我手里的东西,很是不解,掏出一张纸巾把那血珠抹掉,纸巾上顿时染上了一片殷红,就和谁刚擦完鼻血似的。他可是上过战场杀过人的,对人血的味道恐怕比我们在场任何一个人都要熟悉。 “那还用问,有人搞幺蛾子呗,怕是这龙王庙啊,被什么人给利用了。” 胖子从香炉里捏起一小撮香灰,从我手里拿过苹果把香灰抹在针眼上,然后递给了朱振山。 “朱连长,这玩意儿你收好了,要是胖爷猜的没错,你弟弟的事儿,就着落在这个苹果上了,你可千万别马虎。还有,让你的兄弟们现在开始搜,庙里庙外的,给我看看有没有密室或者暗道之类的东西。” 朱振山听说自己弟弟的命可能就落在这苹果上了,顿时紧张了起来,捧着那苹果就好像捧着个剥了壳的鸡蛋似的。对于胖子的要求也没有反对,一声令下,手下的兄弟们就在龙王庙里外搜索了起来。 “小先生,你,你这是要干嘛?在龙王爷的地方搜东西,这,这要是惹恼了龙王爷降下罪来,那,那咱们可当不起啊。” 眼见着那些当兵的分成两队开始搜查,有的下手还挺重的,巴老爷子顿时就慌了。 “哎,老爷子,这事儿怎么跟你说呢。龙王涧以前的事儿,可能就是龙脉作祟,可是现在不一样,你看到这供果没有?明显是有人放上去的,这黑了皮的果子就和在龙王涧死掉的工人人头数一样。剩下一个好果子,咱们朱连长的弟弟还没死呢,这是有人借龙王爷的名头作恶。” 胖子重新给龙王爷的金身上了一组香。 “说起来了,老爷子,有个事儿你好像就没讲明白,你说当初余温那帮子土匪都被龙王爷降罪扒了皮,一个个都成了无皮尸,还是会传染的那种,那……后来那些无皮尸到哪儿去了?你们山里这么多人,不会一个知道的都没有吧?” 这个问题还真的有点把老爷子问住了。他挠着自己没剩多少头发的脑袋,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 “你这么一说,还真是,当时那场面叫一个吓人,我躲在林子里看到那些无皮的尸首杀人,吓得腿都软了,结果他们杀光了那帮子土匪就钻进林子里不知道去哪儿了,怕是……龙王爷请来的神兵附体杀人,杀完以后,就都回来伺候龙王爷了?” “这个就不好说了。” 胖子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蹲在庙门口抽起了他的香烟。 “报告,庙内外并没有发现暗道或者暗门的迹象,不过,我们在庙后面发现了一口井。” 过了十几分钟,一个士兵跑到了我们面前对着朱振山敬了个礼高声报告道。 “井?哪里有井?” 还没等 第91章 井中尸 “上面的兄弟们拉紧一点,可别把胖爷和胖爷的兄弟给喂了鱼。还有啊,可千万看着点井口,别把绳子给磨断了。” 石井里,胖子抓着绳子一边向下爬,一边心里很是没底的朝上喊着。说起来,这还真的不能怪胖子胆小。 从井口上往下看的时候,只能隐约看到下面的水光,可是顺着绳子趴到井里后,那水声顿时暴涨了好几倍,就好像身下有一条怒龙在疯狂咆哮一般。尤其现在我们身处的地方已经是井口下面十几米了,就连和上面交流都很困难。 “胖子,你有点出息,上面那么多人呢。” 我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他这么一吵吵,显得他自己怂也就算了,但是我是跟他一起下来的,素素还在上面呢,万一素素觉得我也是个怂包,那怎么办? 不过……这地方确实有点怪异,我的天官眼好像失灵了,看向胖子的时候,他的气场已经隐匿不见。 “出息?胖爷就没出息怎么了?你好歹是个有人惦记的,就算掉下去,素素也能给你立个牌位啥的,胖爷有啥?胖爷到现在还是孑然一身,连姑娘的手都没摸过,这要是掉下去让暗河给吞了,你说胖爷亏不亏?” 手电光下,胖子那一本正经的表情显得格外滑稽。我先是翻了一个白眼,然后毫不客气的对他竖了一根中指。 “掰,你就给我闭着眼可劲儿的瞎掰,你给人算命的时候,摸的女人的手还少?我特么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就给那娘们儿看手相呢。还连姑娘的手都没摸过,你骗鬼呢……你……卧槽!胖子!你后面!下面一点!” 我和胖子都是把绳子拴在腰上,双手的抓握只是起到辅助作用,刚给他比中指的时候,我把右手的手电反握住了,结果这么一晃,就发现胖子后下方的井壁上泛出了两点绿油油的光芒。 胖子听到我的叫声,一起把手上的小手电照了过去仔细查看,这一看不要紧,我和胖子都是倒抽了一口冷气。 在胖子后下方大概两米多的地方,有一个开在石壁上的洞口,那洞口呈拱门形状,十有八九是人工开凿的。而在洞口边缘,赫然站着一个人! 不,也许“人”这个称呼不太准确。 刚刚我从他眼睛里看到的是两抹绿光,这绝对不是人眼应该有的。 我和胖子带的手电并不是那种传说中盗墓贼人手一把的狼眼手电,而是两名士兵随身带着以备不时之需的那种,只有火腿肠大小,亮度也很一般。 为了看清那家伙的样子我和胖子交换了一下眼神,胖子从兜里摸出一张符纸夹在手里,给我打了个手势,然后我们缓缓下降了一米的距离,把手电照了过去。 洞口里那人形的东西似乎对我们的接近并没有反应,就连手电照到它身上,也没有任何动作,而我和胖子则是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这人形的玩意儿根本就是一只巴老爷子故事里的无皮尸!浑身上下没有一根布条不说,就连皮肤都没有一丝,整个身体肌肉外露,呈现出一种让人心悸的暗红色,嘴巴的部位,因为没有了嘴唇的保护,白森森的牙齿就那么暴露在空气中,显得格外的骇人。 “乖乖,老爷子故事里的东西,这就变成真家伙了。” 胖子用手电朝着那无皮尸身后照了一下,却见这洞口里面密密麻麻的排成了一排,足足有三十多具暗红色的无皮尸。 一股风从洞口里面吹了出来,夹带着一股虽然不浓,却让人非常不舒服的腥臭味儿,闻得我后脊梁一个劲儿的发寒。 “小心点。别对着它们喘气儿。” 胖子叮嘱了我一声,抓着绳子又缓缓的朝下落了一点。而那无皮尸却对我和胖子的到来一副一无所觉的样子,依旧保持着原本的姿势站在洞口。 “你说这玩意儿死透了没有?” 我小声询问着胖子,不知道是身处地下还是因为我的修炼不够到家,我的天官眼好像失灵了。之前看不到胖子气场的时候我还没有太在意。可是当我看到这些无皮尸的时候,我发现我竟然同样不能看到这些家伙的气场。 这也就是说我不能凭借气场去判断这些无皮尸的状态以及厉害程度了。 “你问胖爷,胖爷问谁去?小马过河,自己试试就知道了。反正咱们有绳子,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胖子说着用手在绳子上拽了三下,这是我们和上面的战士约定好的暗号,如果感觉到拽三下,就要随时准备,下一次再拽三峡的时候,就用最快的速度把我们两个拉上去。 做好了准备,胖子伸出一只脚抵在了最靠外那无皮尸的肩膀上,眼见着无皮尸依旧呆站着没有任何动静,胖子把心一横,用力就是一踹。 无皮尸挨了这一脚,立刻就朝后仰倒了下去,结果砸到了身后的无皮尸,三十多具尸体就好像多米诺骨牌一样,倒了一地。 第92章 石室秘辛 正主? 石室中间,有一个建的很精致的八边形石台子,台子的八条边里边分别刻印着对应的八卦符号。上边还有雕着各种瑞兽的石头围栏,看起来颇有点像《三国演义》里诸葛亮借东风时用的那个祭风台。 而在石台正中央设置了一个法坛,法坛上摆着素烛、铜钱剑、、摄魂铃、黄纸、瓷碗、糯米等等施法需要的物件,只不过这法坛也不知道多少年没有人动过了,上面落满了厚厚的灰尘,如果不是吃这碗饭的,还真的很难辨认出那些物件都是什么。 而在法坛和我们之间,一个穿着灰色道袍头发花白的人背对我们二人坐在一个同样落满灰尘的杏黄色蒲团上。 能出现在这里……莫非这道袍老者就是地下石室的主人?那么……他和之前主持修建龙王庙的那位高人又是什么关系?那些无皮尸就是他的杰作吗? 带着这样的疑问,我就想走上去看看这位高人的庐山真面目。 可是我刚迈出一步,就被胖子一把拽了回来。 “胖子……” “嘘——” 胖子对我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伸手指了指那道人的肩膀,用手电照了过去。 我一开始没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意思,直到胖子把手电往法坛上扫了一下我才明白了过来。 神台上的一应事物,包括道人屁股下的杏黄色蒲团上都落满了灰尘,但是道人的肩膀和头发上却并没有什么灰尘。 “活的?” 我用口型询问了胖子一下。 胖子摆摆手示意我不要多事,然后把手电往兜里一揣,难得的站了个笔挺,对着那道人的后背打了个稽首道:“贫道茅山后学术士毛大胖,见过前辈,不知前辈如何称呼?” 江湖上就是这个样子,同道中人如果面对面遇见了,相互不知道底细,那就报个字号盘盘道什么的,以免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 不过在胖子报完了字号之后,那老道人并没有反应,就像根本没听到似的。 “前辈,贫道茅山后学术士毛大胖,见过前辈,不知前辈如何称呼?” 胖子不放心,又喊了一遍,可是那老道士依旧没有反应。 沉默了几秒钟,胖子偷偷的伸手对我打了个手势,那意思是我左他右,并肩子上。 我的手上捏着法诀,心中默念着天官背身术的咒语,保证只要一个念动,立刻就能请赵虎上身。 胖子则是捏紧了拳头,指缝间夹着的都是符纸。 因为担心这里布置了机关,我们走的并不快,足足用了十几秒钟才登上石台,走到了老道士两侧。 不过看到他那张老脸的时候,我和胖子都觉得自己有点想多了。 这老道士形容枯槁,整个人就是一张皮蒙在一副骷髅上的模样,鼻端和胸口毫无起伏,显然已经死去多时了。 “胖子,咱这是自己吓唬自己吗?” 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我松开了手上的指诀。 “胖爷哪儿知道啊,难道说这里平时有人来给打扫,或者老道修炼了什么避尘术之类的法术?” 胖子说话的时候,我朝着石台地面仔细看了看。这地面上积了不少灰尘,除了我和胖子两个人走上来时留下的脚印,其他的就再没什么了。 小心翼翼的走到老道士的尸体前,本着死者为大的想法,我双手合十拜了一拜。 “涛子,你看,这里有几张纸嘿,那小说里都咋写的来着?天命之人在适逢绝境掉落山崖,在山洞中得到上古大帝传承啥啥的,你说这玩意儿会不会是什么上古秘籍?” “游戏通关秘籍还差不多。我说你不好好看道家经典,看什么玄幻小说啊你。” 不得不说,胖子的眼神还是挺好的,这桌上堆满了灰尘,胖子说的几张纸是平平整整的被灰尘压在了桌面上,要不是靠近桌边的位置露出了一个纸角还真的很难发现。 小心翼翼的捏起那几张纸,吹掉上面的灰尘,泛黄的纸张上,黑色的蝇头小楷写的十分漂亮,一看这笔者就是早年下过苦功的。 用手电照着,把几张纸上的内容看了一遍,我总算是对这位老道士有了些了解。 当初在盘龙山指山民们修建山神庙的那位道长叫做梧桐子,当时的人们只知道他是个游方道人,具体是哪门哪派的,却没有人知道。 自从龙王庙修建好之后,龙王涧风平浪静,整个盘龙山都是一副欣欣向荣的模样,梧桐子也是备受大家的尊重,几乎是像活神仙一样供奉着。 梧桐子在山里过得很是开心,终其一生都没有离开盘龙山。 不过梧桐子并不是了无牵挂之人,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