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预知女,她带领全村抗天灾》 第1章 噩梦 落山的太阳,依然像一个火球,炙热的烤着大地。 干瘪的大地龟裂出如蜘蛛网般的条条缝隙,一直朝远方延伸,看不到尽头。 贴着地平线望去,焦黑的地面反射出层层摇曳虚晃的白光,晃的眼睛干涩刺痛。 地面上的树上没有叶子,就连树皮都少了一层,只剩下光秃秃的树干,无力耷拉在那里。 树干下方倒着一具尸体,尸体表面红通,面容干裂掉皮,好似一具干尸,尸身下方却流着浓稠的尸油,渗透进干裂的地面。 掀开头顶盖子的项瓷,一伸头出来看到的就是这种影像,她舔了舔干裂脱皮的唇,微眯眼看向九只聚在一起的金乌太阳。 再饿再渴,她也得等到太阳绝对落山才能出去。 不然她现在出去,没一会儿就会被晒成地上的那具干尸。 终于,太阳完全落山,大地还是一片炙热,但项瓷不敢多做停留,迅速爬出来,朝村后的大山冲去。 就在这时,大山里也同时冲出来一头流着口水,骨瘦如柴的饿狼。 饿狼凶狠的朝项瓷扑来,张大的利齿对着她细瘦的脖子咬下。 “啊!” 项瓷直挺挺坐起身,大口大口喘气,脸色苍白如金纸,额头上的汗水不停流淌。 她又做噩梦了! 每次的情景都不一样,好像能接上,又好像不能接上,怪异又诡异。 回想着刚才那个梦,项瓷真觉得自己好像好久没喝水一样,嗓子渴的直冒烟。 慌忙伸手拿起桌子她昨夜备下的水,咕噜咕噜一口干了。 冰凉的水下肚,才让她少了被九个太阳一起烤的感觉,怦怦直跳而慌乱的心,也在此时慢慢降下来。 这个梦真是太奇怪了,太阳怎么会变的那么热,好像要烧起来一样? “喔喔喔……”鸡叫了,天快亮了。 项瓷揪着胸前衣服朝窗外望,一只小鸟落在窗户上,冲着她唧唧叫着,欢快又愉悦。 “小瓷,你又做噩梦了?娘来陪你吧?”门外传来崔氏关心的声音。 这几天知道小瓷会做噩梦,她睡觉都很浅,听到她的声音就会奔来。 项瓷连忙阻止:“不用。” 她好不容易才争到自己独睡一间房,哪怕这间房是杂物房,也好过于她这个十三岁的大姑娘,和爹娘睡一间房。 崔氏犹豫了一下说道:“好,那行。” 项瓷听着崔氏离去的脚步声,没了睡意,起床穿好衣服来到院子里,便看到厨房里有着柴火的光芒。 娘亲和二婶正在忙活全家人的早餐,三婶不在。 项瓷回头看了一眼三婶家紧闭的房门,什么也没说,径直出了院子,走在村里的小路上。 这个小山村人口并不是很多,五十六户吧,按一户十口人来算,差不多近六百人。 六百多人可是一个大村,更何况项家村只有一个姓,没有外来者,全村都很团结。 但也很穷。 项瓷扯下一根狗尾草,虚虚的握着,假装它很扎人。 “哟,这不是良子家的孙女小瓷吗?”迎面走来一个叼着烟斗,柱着拐杖的白胡子老头,笑盈盈的看着项瓷。 项瓷看清来人,立即乖巧的喊了声:“祖祖好!” 祖祖是高祖,也就是爷爷的爷爷。 眼前这个祖祖是全村辈份最高的人,她只是按辈份喊祖祖,并不是她的亲高祖。 项老哈哈大笑:“你这丫头就是个乖巧的,脑袋还疼吗?” 项瓷摸了摸后脑勺,摇头,万分不好意思:“不痛了,已经结痂了。” 这就是她穿来的源头,原身和小伙伴们上山捡柴火,脚下一滑,摔下斜坡,撞到石头上,没了。 通宵追完新剧准备上课的她,跑在路上,脚踩香蕉皮朝后倒,扑通一声……再醒来时她就成了现在的项瓷。 项老摸摸项瓷脑袋:“祖祖摸摸,万病离去。下次让那些小子们去捡柴火,你别去,那些活就该让那些小子们做,知道吗?” 项瓷眯眼笑:“我听祖祖的。” “乖,去玩吧,别再跑山上,就在村里转,知道吗?”项老面容慈祥,和蔼可亲。 项瓷点头,看着身体康健,明明不需要拐杖,却要拿着拐杖的祖祖走远,才轻喃道:“项德寿,好名字,全村最长寿,辈份最高的。” 一个姓氏的村子就是这样,辈份最高的人出场,全村人见着都得低头。 过年拜年时,第一家拜的就是村里辈份最高的族老。 项家村的族谱以‘德忠义仁信礼孝悌恭谦让’为排行。 男孩排到哪个字就要用哪个字来取名,女孩子则不用排行的字来取名。 若是问到你的排行,直接说家里兄弟的名字,就知道这女娃子是哪个排行。 项瓷的大哥叫项信松,所以项瓷是信字排。 在村里,她这排行可是很高的,也就几家,其他的都是低排行。 刚才的那个祖祖,德字排,全村只有他一人,家里六世同堂。 “小瓷姑婆!” 正想着事的项瓷,听着这道称呼,暗地里咬牙切齿,明面扬着笑容看向来人:“怎么了,小在?” 六岁的项悌在,拿着一把镰刀,挎着一个正合身的小篮子,可爱又带着傻气:“我要去割草给我的小兔子吃,它都瘦了。”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村里的村民们除了种田,大部份都在山里打猎贴补家用。 项悌在的爹前段时间在山上端了一窝灰毛小兔子,就送给项悌在玩耍。 这孩子特别喜欢兔子,天天天微亮,就挎着他爹娘给他做好的小篮子去割青草喂兔子。 项瓷这个才十三岁的长辈,学着项老摸项悌在的脑袋:“小在真乖啊,可是你知道吗,咱们睡觉就是在长高高。如果你不多睡觉的话,你就长不高了哦。” 这是来自姑婆的祝福,孩子,收下吧。 项悌在一脸惊恐:“那我会变矮吗?” “不会。”项瓷微笑,“现在回去睡觉,等天大亮你爹娘喊你时再起来给兔子割草。” 项悌在赶紧往回跑:“好,我现在就回家睡觉。” 项瓷笑容满面的看着项悌在往回跑,突然间,她眼前一晃,草丛里窜出一条青 第2章 老鼠群 看着这一幕的项瓷,大惊失色,惊呼出声:“小在。” 前方正在奔跑的小在,疑惑回头看向项瓷:“怎么了,小瓷姑婆?” 项瓷只感觉自己的心脏跳的又快又急,疼痛和危险好似化成根根羽箭刺向她,疼的她脑袋发胀。 她来不及想其它的,一切都是本能,飞快跑到项悌在身边。 就在她抱着项悌在远离杂草时,杂草里突然弹出一条竹叶青,落下的位置正是他刚才站的地方。 项瓷看着爬行游走的竹叶蛇,后背脊发凉,如果刚才她没有把小在抱走,弹出来的竹叶青就咬到小在的脚踝上。 村里虽然有铃医,但他经常游走在周边十几个村子,谁知道此时他在不在家。 而且,从她们这个小山村到镇上,翻山越岭的需要三个时辰,中间还要翻过一条绳索桥,时间太长了。 一旦咬了后果难以想象。 小在也看到了竹叶青,神色一凛后,又小大人般出声:“姑婆,你别怕,我保护你。” 项瓷听着小在严肃的语气,被他可爱到了:“嗯,小在最棒了,以后不要那么早起来,看到没,有蛇出没呢?” 小在郑重点头,拍拍自己的小胸脯:“不怕,我带了驱蛇粉,它不敢咬我。” 项瓷穿过来后,接收了项瓷的记忆,但刚才那一幕发生的太快,让她一时没反应过来。 现在听了小在的话才想起来,项家村的村民们,家家户户都有驱蛇粉,毕竟是山里,毒虫蛇蚁的多不胜数,当然是要注意人身安全。 项瓷和小在挥手道别后,她望着眼前的杂草,久久没回神。 刚才她眼前一晃,然后就看到竹叶蛇咬小在的画面,但现实中又没咬,这是怎么回事? 项瓷轻喃:“老天爷听到了我的心声,给了我一个金手指?” “预知的金手指!” 项瓷沿着杂草慢慢往前走:“那我就再来做做试验,也不一定要出来竹叶蛇,来条菜花蛇也好。” 但想到一条滑腻腻的蛇,朝着自己爬来,那种感觉也是挺可怕的。 本是离杂草有一米的项瓷,这次又远离,让自己处于安全地带。 太阳完全出来了,斜照在青草的露珠上,美丽的像幅画。 项瓷正欢喜的看着,一只老鼠突然从杂草里冲出来。 老鼠看到项瓷,吱叫一声,迅速改变方向,朝她爬来。 项瓷并不是那种遇事尖叫胆小的女生,所以对于朝自己这边爬来的老鼠,她也只是扫了一眼,并未尖叫逃命。 她正准备抬脚时,杂草又一阵晃动,又一只老鼠从杂草里爬出来。 紧接着,杂草里又钻出来几十只老鼠。 项瓷瞳孔瞪大,满眼不可置信,脚步连连退后。 这么多老鼠! 下一秒,那些老鼠齐刷刷的朝项瓷望来,吱吱叫着,还朝她飞速爬来。 项瓷拔腿就跑。 一只老鼠她不怕,但一群老鼠她怕啊。 这若是被它们包围了,不知被它们咬死吃肉后还有没有全尸? 可哪怕她跑出了残影,也跑不过老鼠。 其中一只老鼠还爬到她的鞋子上游了一圈。 那种被小爪子爬过的真实触感,吓的项瓷哇哇乱叫:“祖祖,有老鼠啊,它咬我脚。” 溜到村口又溜回来的项老,看到项瓷身后黑压压的老鼠,也是大吃一惊,边跑边挥着拐杖朝老鼠打:“打死你们……” 老鼠群迅速转弯逃命,飞快消失不见在另一个杂草丛里。 项瓷看着消失不见的老鼠群,捂着急速跳动到喘不过气来的胸口,大口呼吸。 顺了顺气,低头看向千层底鞋,上面还有一个老鼠脚印。 哇,我要洗澡去毒,万一得了鼠疫,她找谁? 项老护送着项瓷回家,未进院门就大喊:“良子啊,快出来,你家孙女刚才被老鼠追呢,吓坏了。” 中气十足的声音一出,家里涌出一大群人,围着丧着脸的项瓷,七嘴八舌说个不停。 “小瓷,老鼠为什么追你?” “我的女啊,咬着没有?有被咬着吗?” “七妹,我还以为你摔了脑子不怕老鼠了,没有想到你还怕啊,那有什么好怕的,打死它就是了。” “不是我说你啊小瓷,咱们都是一起长大的,全家就没有一个怕老鼠的,怎么就你怕了?太矫情了。” “还怕老鼠?就你是娇娇女!” 有几句话说的虽然小声,但项瓷还是听到了,她朝说这话的人望去,项龄轻蔑一笑,甩开脑袋,不再看她一眼。 项瓷又朝三婶望去,这个女人一天到晚的想着偷懒,而这个懒舍下来的却是把家里的东西,偷到她娘家去,扶持她那个好吃懒做的弟弟。 若不是三叔是个好的,这个女人早就被奶奶给扫地出门了。 罢了罢了,不想了,她现在迫切的想要洗澡,换衣服。 项瓷回房时,看到爷爷正和项老在说话,可能说的就是刚才她被老鼠追的事吧? 真太丢人了。 老爹把热水提进项瓷房间,关爱的笑笑:“别怕,爹在呢,有事喊我。” 项瓷感动的直点头:“嗯。” 老爹出去后,崔氏把冷热水掺和好:“那些不好的事都别乱想,快,洗洗,把衣服换下来,我给你洗。” 项瓷满心羞涩,抓着衣服不脱:“娘,我自己来就可以,你还是赶快去看看三婶吧,小心她又把锅里吃的偷藏起来。” 还想留下来的崔氏,没有一秒犹豫,起身就朝外走:“那你快点洗,我得去看看,上次藏的她就拿去她娘家了。” 项瓷赶紧把门上锁,窗户销好,这才脱衣服奔到洗澡盆边。 家里没有洗澡桶,用的这种洗澡盆,浅浅的一盆水,刚好够项瓷坐在里面。 虽然没有淋浴舒服,但怎么着也比不能洗澡的强。 项瓷长叹一声:“要不然撒个娇,让爷爷同意家里做个洗澡间?” 她学着电视里,那些女主角们洗澡,轻抚着自己没几两肉的手臂,轻叹:“没有物资空间,连块香皂也没有,那好歹也要有口喝的吧。” 边说边做着倒水的动作,突然,她虚握着的手里多了一捧水。 项瓷整个人 第3章 灵泉水突现 项瓷瞬间坐直,再次盯着自己的右手,激动不已:“我要吃烤鸭,烤鸭!” 她按着激动的心,静静等待。 然而,待到洗澡盆里的水都凉了,她的右手也没出现烤鸭。 项瓷盯着右手咬着唇,想了半天:“进!” 她人还在原地,没有任何变化,那一声‘进’显的她像个傻子。 她又喊她能想起来的食物名字,没有例外的,右手依然空无一物,好像刚才手里凭空出现的水,就是她的一抹幻觉。 咚咚咚。 门被敲响同时,也传来崔氏的声音:“小瓷,你洗好没有?” 正苦思冥想的项瓷,一个激灵醒来:“好了。” “别玩水,冻着了,你这孩子。”崔氏催促她,“快出来吃饭,水放在那里,我喊你爹来倒。” 项瓷边应着,边起身擦干身体穿好衣服,脑海里还在想着刚才那捧水的事。 她都能穿越到这里来,难道就不配拥有一个物资空间吗? 身上没有玉佩之类的东西,说不定就是她身体自带的,而她自己不知道。 正系腰带的项瓷,手顿了顿,眉头紧锁,要不然脱掉衣服好好检查下自己身体? 说不定哪道疤就是金手指呢? 不对,如果有空间,那脑子里应该会有想法,会有提示才对。 但好像也不会吧,谁的脑子里突然多出一个瘤子,会和你打招呼? 呸呸呸,不是瘤子,是空间。 项瓷想着就闭上了眼,按着修真小说中,主角在自己的识海中,发现某某物的想法去想。 别看她才大二,但她也是常年在男频女频中乱窜的,反而是那些挖心挖肾的小说看的少。 实在是不想破坏还没有恋爱的美好,又不想当一个挖野菜的王宝钏,所以就避开一些让人甜蜜又痛苦的小说。 咦,那是什么? 透明的? 不是瘤子? 看起来像一把酒壶。 项瓷盯着酒壶轻声道:“倒!” 眼前凭空出现一道水线,因为没上手,所以这道水线直接洒在地上。 项瓷又惊又喜,慌忙喊道:“停。” 水线消失不见,地上的水渍混在洗澡的水渍中,看不出个特别来。 项瓷心中却有了猜测,抓桌上杯子,无声道:倒。 一道水线凭空出现在杯子上方,静静的流淌进杯子。 在项瓷无声喊停时,水线又消失不见。 项瓷看着杯子里,和一般水无二的水,凑上去闻了闻:“无味无色!在我脑子里的东西怎么着也不会是毒酒,抿一口试试?” 不试永远捧着宝贝当废物,试试就知道它的好处。 项瓷捧着杯子,小心的抿了一小口,口感就和普通水一样,没什么味道。 她分几次把半杯水喝完,静等着,肚子没痛,眼睛没花,全身也没再长多出个一二来。 她依然是项瓷。 “难道是灵泉水!” 项瓷放下杯子,打开房门走出去,眉开睡笑:“我要找植物做实验。” 出门就看到崔氏又急匆匆而来:“来了,饿了吧,快来吃饭。” 项瓷跟着娘亲来到堂屋,屋里已经坐了许多人,正等着开饭。 “哟,还是咱们家的小瓷漂亮,这一大早就洗了个澡,三婶可是把热水都让给了你,用的可是冷水呢。”三婶洪氏盯着项瓷阴阳怪气的笑道。 崔氏还没出声,奶奶余氏就出声了:“是啊,你懒的连兑冷水都不愿意,哪有我们小瓷勤快,还好意思说。” 洪氏阴阳怪气的脸扭曲着,还想出声,余氏淡淡的扫了她一眼:“我以为你还懒得吃饭。” 懒得吃饭那就要饿肚子,洪氏可不干,只好乖乖闭嘴。 崔氏在余氏出声时没开口,此时也不出声,免得好似在嫌弃婆婆怼人不到底是的。 项瓷朝余氏甜甜一笑:“奶奶好!” 余氏笑眯了眼:“好好好,小瓷快来,今天早餐有鸡蛋,你们一人一个,快来。” “哎。”项瓷乖巧的应了,又朝项家当家做主的人望去,“爷爷好!” 项老爷子面容比较严肃,微点头算是应答:“吃饭。” 项瓷坐到娘亲身边,朝桌子上望去,果然有白煮蛋,还有一碗杂粮稀饭。 她剥着白煮蛋时,偷偷打量项家孩子,家里孩子都有一个白煮蛋,和一碗杂粮粥。 男人们则是一碗杂粮粥,外加两个窝窝头。 女人们则没有那么多,就是一碗杂粮粥,再就是桌上的咸菜。 项老爷子生了三个儿子,儿子成家后到现在没有分家,十几口人住 在一起,每一餐都是一大消耗品。 但项家孩子还是每隔几天就有一个鸡蛋,除了早餐是奶奶分配的,午晚餐就是随意,想吃多少就吃多少,家里又不是养不起。 没必要把钱捏在手里,让孩子们饿的像逃难的。 项瓷边吃着饭边理着项家关系时,院里传来一道喊声:“里正,你在家吗?” 哦,对,项老爷子是项家村的里正,领着府衙的一份官粮,家里还有二十四亩田地。 三个儿子,三个儿媳,六个孙子,三个孙女,一个曾孙子。 再加上余氏一碗水端平的打理,家里过的那叫一个殷实的顶呱呱。 项老爷子正要放下碗,对方已经进门了,看到桌上的早饭,她咽了咽口水:“吃饭呢?” 余氏轻笑:“这个点,全村都在吃早饭,你就吃好了,真挺早的。” 项瓷想笑不敢笑,想咳不敢咳,低着头恨不得把脑袋埋进碗里。 这个不请自来的女人叫钱氏,是哪家哪家的,她不记得了,但记得这个女人这几天,天天逮着她们家吃早饭的时间上门来,说一些她们家鸡毛蒜皮的事让里正给她评判。 但不管她怎么来,奶奶总是会抢在她前面开口,不让她有机会开口蹭饭。 后来,娘亲告诉她,这钱氏抠的到处蹭别人家的饭,村里人习惯的同时又厌烦她。 项瓷用眼角余光看向钱氏,你说家里有男人有儿子手上还拽着钱的,儿媳妇又做好了饭给她吃,她为什么不在家里吃,就每天要去别人家蹭饭吃? 就像那钻粮仓的老鼠一样,每家每户,但凡还有一粒米,她都会挖 第4章 有人要退婚 项瓷也把脑袋从碗里抬起来看向钱氏,又迅速把目光移向她的堂姐,她二叔的女儿项婉。 项婉是一个很温柔很安静的姑娘,今年十六,有个定婚了三年的未婚夫钱登科,两人婚期定在年底。 现在钱氏这个外人,却要说她们家的家事,还是关乎一个姑娘家的未婚夫,这里面的事可就不同了。 项婉听到关于自己的事,虽然一脸懵的看向钱氏,但依然温温柔柔,安安静静,并没出声询问,也没有大喊大叫。 其他人倒是想出声,但有项老爷子在,他们没有越过长辈去问这事的,便都忍着没出声。 出声的是奶奶,她看着等着上桌吃饭的钱氏,脸冷了下来:“行了,都多大个人了,还玩这猜谜的把戏,回去吧,真有事他们自己会来说。” 项瓷微怔后暗竖大拇指,对哒,奶奶这话里的意思就是,爱说不说,不说滚。 果然,下一秒,钱氏就急了:“他们上门说是他们的事,我还偏就要说。” “太奶奶,我昨天回娘家,听到你家未来的孙女婿啊,他被镇上的胡员外看中了。” “听说啊,胡员外要支持他一路考到京城,这条件吗……” 钱氏眼里带着满满的幸灾乐祸:“胡员外让你那未来孙女婿娶他的女儿……” 她说到这里,堂屋的空气好像静止了,所有人都满脸怒容的盯着钱氏。 钱氏感觉这气氛太凝重,让她那想开玩笑的心,瞬间落下,屁股赶紧远离板凳,干笑两声:“听说,你那个未来孙女婿已经答应了,这两天就会来退婚。” 她人已经走到了门槛那里,还不忘再加一句:“这可不是我说的,是我在钱家村听来的真事。那个,太爷爷,太奶奶,我还有事,我先走了哈。” 钱氏脚底抹油溜了,留下这么大一个大炸弹,让整个堂屋的人都处于暴风雨中。 项瓷被这压抑的气氛压的都不敢转头,愣愣的像个木头人,只等着有人喊一二三解锁。 “爹,你看……”二叔项仁和磨牙,“钱家人欺人太甚,我要找他们家去,当初是他们家百般求娶我们家小婉,现在说不要就不要了,就没这个理。” 二婶严氏声音都带着哽咽:“我可怜的女儿啊,你可怎么办啊?” 项婉一时也被这个消息砸的有点懵,愣愣的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少年们的慕艾,是最甜蜜也是最浪漫的事。 可这甜蜜和浪漫也是最狠的一把刀,杀人不见血。 项瓷担忧又急切的看向那个温柔的堂姐,怎么办怎么办,该死的见钱眼开的渣男,就该让容嬷嬷来,拿银针把那个渣男扎的死去活来。 “哭什么?”项老爷子出声了,“吃饭。” 二叔微怔:“爹,你不管你孙女了吗?那姓钱的要退婚。” 项老爷子的面容一直以来都是严肃的:“不能钱氏说什么咱们就姓什么,万一是假的,你在这里生气有什么用?” 二叔再次怔住,声音底气不足:“那万一是真的呢?” 项老爷子的视线落在腰板挺直坐着的项婉身上:“小婉在你心目中怎么样?” 二叔第三次怔住,他有点跟不上他老爹的步子:“我女儿在我心里那肯定是千好万好的。” 项老爷子的步子确实跨的大:“咱们千好万好的小婉,那姓钱的不要是他的损失,也是咱们小婉的福气好,在成亲前爆出他是一个见钱眼开的小人。” “如果是在成亲以后,吃苦受累的就是咱们小婉。” “再往远点说,一旦他当了官,就这种见钱眼花的人,你觉得他会是一个清官?” “怕是贪污十万雪花银之后,咱们没有跟着享用一文,诛杀九族却有份。” “到那时,你们悔的把肠子扯出来甩在脖子上,也来不及。” 项老爷子的话让所有人齐齐打个激灵,遍体生寒。 一想到身着囚服,戴着手铐脚镣,跪在菜市场上的刑台上,被刽子手砍下圆滚滚的脑袋,就浑身发冷汗,手脚冰凉。 项瓷想到那个场景,情不自禁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还好,项上人头尚在,她还活着。 项瓷想到碗口大的疤里的血疯涌而出的样子,就吓的口不择言:“小婉姐,若这事是真的,你还是退婚吧,太吓人了。” “那么大一把鬼头刀,对着咱们脖子用力一砍……” “哎呀,那血呼啦的往天上窜,比咱们喝的稀饭还稀,太恶心了。” 捧着碗正想喝口稀饭的项老爷子:“……” 全家人:“……” 项婉也被项瓷这说法惊了:“真的?” 项瓷郑重点头:“空穴不来风,子虚不乌有。既然有这事,那就说明那姓钱的男人,铁定是做了某些事,才会有把柄被别人抓着来说事。” 项婉拧眉沉思。 项老爷子还是端起了碗:“话不假,但也不能一棍子打死。这事我会先去打听,先吃饭。” 众人这才捧碗吃饭,当喝稀饭的声音响起来时,大家又想起项瓷说的血呼啦往上窜的话,再看稀饭时,就有一种在喝血的恶心感。 这顿早餐是项家人,有史以为第一次没吃完的早餐。 好在家里养了十几只鸡,放点剁碎的野菜,混着几把细糠,拌给鸡们来了一次奢华的满汉全席。 吃完饭,上学的上学,写字的写字,下田的下田,洗衣服的洗衣服,该干嘛的干嘛去。 项瓷去验证她所谓的灵泉水去了。 后院有一小块田,种着葱和青菜等一些蔬菜,吃的时候也方便。 项瓷选了三棵还没长大的青菜苗,把接出来的灵泉水倒在根下,嘴里念念有词:“一定要是能促生长的灵泉水,求你了,拜托了,发家致富就靠你了,么么哒爱你。” 灵泉水还没验出来,项老爷子那里却打听到了钱登科的消息。 这次没有把小的赶出去,而是全家人都坐到堂屋齐聚,听着家里的重大事件。 八仙桌上点着一盏油灯,灯芯豆大的光亮落在项老爷子脸上,忽明忽暗,让本就严肃的他看起来更严肃,让人不敢大声喘气。 项瓷缩在 第5章 项婉 吧嗒! 项老爷子把没了烟丝的烟斗,放到鞋底磕了磕,目光朝项婉方向落去:“婉丫头,爷爷去钱家村打听了,胡员外看中钱登科的事是真的。” 项瓷从记忆里翻出了项婉和钱登科的事。 钱登科是钱家村人,今年与项婉一样,也是十六岁,是钱家村第二个秀才,长的一表人才。 穿着青色的学子长袍,戴着学子帽,手里拿着一本书,光是站在那里,便能把全村姑娘和小媳妇的目光都吸走。 项婉身为项家的长女长孙女,不但长的好看,性子还温柔,一看就是个好生养,将来家里的好把手。 所谓一家有女百家求,项婉十二岁时,周边十几个小山村的媒婆就差点把门槛给踩烂。 钱登科的娘亲勾氏先是请媒婆,再找钱家村的长辈,后又是找项家村的长辈,又拿出她儿子是童生,将来前途光明来说事,保证项婉嫁过来后享受荣华富贵。 项老爷子打听过钱登科人品后,又见过他本人,觉得他不错,便点头让项仁和夫妻做主,最后再让项婉点头。 如果项婉不点头,就算了,若是点头,那就成了。 家里人安排两孩子有心有意的见了一面,双方都有意,亲事就这样定了下来。 订婚后,钱登科十五岁考上了秀才,周边村都说项婉是旺夫的,大家更是看好这段婚事。 却是没有想到,今天却发生了这种事。 二叔当即暴起:“敢这样欺负我女儿,我弄死他。” “坐下。”项老爷子扫了他一眼,“遇事冲动有用吗?你杀了他再赔上你这命你就赚了?” 二叔握着拳头,赤红着双眸,委屈又愤怒:“难道就任由他们这样欺负咱们小婉?” 项瓷听着二叔哽咽的声音,也觉得委屈愤怒。 古代女子名声比命重要,若是项婉被退婚,她的名声就差了,好人家都不会娶退过婚的女子。 他们不会想着是男方的错,他们只会想着,如果女方没有错,为什么男方要退婚? 女子生存本就艰难,他们还要把一切不顺归于女子身上,来背负他们的废物和罪恶,真的是气煞人也。 项瓷握紧双拳,恨不得把拳头砸到钱登科脸上,看着他跪在项婉面前痛哭流涕的忏悔过去。 猛然,项瓷眼前一黑,随即眼前闪过一幅画面。 穿的好似乞丐般的钱登科,瘦骨嶙峋的跪在地上,朝项婉一边痛哭流涕一边磕头。 项瓷一怔,画面消失,眼前还是只有她的家人们在堂屋,豆大的油灯告诉她,现在是晚上。 可她刚才看到的那个画面,却是大白天。 项瓷双手紧握在一起,平息内心的激动兴奋,她真的有预知能力? 她真的能看到未来? 这这这……这金手指爽啊。 再爽这个时候也不能面露高兴,不然家人们还以为她幸灾乐祸,咬唇,拧自己,别激动,稳住。 “小婉,你怎么看?”项老爷子看向文文静静的项婉,“别害怕,说出你的想法就可以,如果你真的不想退婚,我可以帮你想办法。” 大家在松了一口气同时,又齐齐的摸了一下项上人头。 项婉终于抬头看向项老爷子,双手紧紧的扯着衣角:“爷爷,你不是说,就算他当了官将来也会是贪官,可能会牵连咱们被砍头吗?” 项老爷子动动唇,是的,是他说的。 项婉文静道:“就算他不是贪官,依着他现在不把咱们家放在眼里的态度,就算我嫁到他们家也不会过的很好。” “如果这次爷爷你用你的能力把这门婚事保下来,那又有什么用,待我嫁到他们家后,我的生死还是由他们家说了算。” “如果我挡了他的路,以后出了什么事,他们家都会怪罪到我身上来,我不想那样。” “他们的仇恨我不想背,我只想好好活着,陪着爷爷奶奶,爹娘和家人。” “爷爷,如果他们来退婚,那就退了吧,我不要了。” 全家人都没有想到项婉会说出这种话来,个个呆若木鸡的望着她。 项瓷也惊呆了,刚才她还在为项婉鸣不平,没有想到项婉自己却看的开,看的这么透。 一个不爱你的男人,你硬要插进他的生活,除了收获他的仇恨和负情绪,就是伤了关心你疼爱你的家人们。 最后,你没了自我,没了自尊,没了自由,卑微的被他踩着,还要对他感恩待德。 待到无路可走,一条腰带挂梁上,结束自己鲜活的生命。 至此,仇人快,亲者痛。 项瓷立即起身,奔到项婉身边握着她的手,她指尖冰凉,微微发抖,可见她的内心其实是很痛苦的。 项瓷更心疼她了:“四姐,你是个有福的人,他钱登科没了你,他就是一条狗,你看吧,要不了几年,他就会变成乞丐,跪在你面前,哭着喊着求你原谅,后悔的肠子都青掉。但你不能原谅他。” 项龄蹭到项婉另一边,握着她的另一只手:“四姐,七妹说的对,男人本就是狗东西,家里的饭再好吃,他还是会去外面吃屎。你且看着吧,外面的屎不好吃,他又回来想吃饭,但咱们不给他,还大棒子打他出去,我支持你。” 项婉握着两妹妹的手,强忍着酸意,红眼笑道:“我知道。” 不是她的她不要,不值得她低头弯腰去哀求她就不求,她哪怕做姑子也不要明知是死路还要去卑微的哀求痛苦的活着。 她爹娘不允许,她爷奶不允许,她姓项不允许……她自己不允许。 二叔看着懂事又可怜的女儿,心疼的直抽抽:“那难道就任由他们想退婚就退婚,他们钱家把咱们家当成了什么?” 他不服,他咽不下这口气。 严氏拿衣袖不停的擦眼泪,她苦命的女儿啊,被人退婚了可怎么办? 项老爷子把烟丝细细的装进烟斗里,低垂的脑袋看不出他的神情,却听到他的声音微冷:“代价总是要拿的。” 退婚一事由此拍案,只等钱家人上门。 项瓷洗漱过后躺在床上,实在是不想睡觉,害怕会再做噩梦,熬不住了,就双手 第6章 预知能力 染血的刀刃直直劈来,项瓷躲不开喊不出,只能愣愣的看着菜刀朝自己面门劈来。 眼前红光一闪,鲜血飞溅,梦里的项瓷感觉不到疼痛,但她知道自己中招了。 她倒在地上,捂着喷着热血的脖子,望着灰蒙蒙的天空,全身抽搐抖动。 拿着菜刀的人却没有跑走,而是凶神恶煞的扑过来,用菜刀切割她手臂上的肉,放进嘴里狼吞虎咽的咀嚼起来。 咀嚼的时候还能看到他嘴里的血水,犹如恶极了的野兽,眼里只有兽性没有人性。 项瓷再次直挺挺起身,揪着胸前衣服大口大口喘气。 干! 混蛋! 刚才那个噩梦,她虽然感觉不到身体的疼痛,但那种视觉冲击……她觉得菜刀男就在某个黑暗中盯着自己,随时随地扑过来割她一片肉,鲜血淋淋的放嘴里嚼着。 啊啊啊,太恶寒了,太特么的疯狂了! 项瓷颤抖着手,端起桌上冷掉的水,一口喝掉,平息怦跳的心。 她用力挠挠头,握拳捶捶好似窒息的胸口,这种容易引起心梗的噩梦,何时才是个头啊。 项瓷偏头看向窗户,窗外灰蒙蒙的,像梦里的那片天空。 对,前几天梦到的都是太阳像火球,刚才梦到的却是灰蒙蒙的天空。 难道说……这是天灾! 项瓷想到这个可能,后背一阵发凉,平静下来的心再次怦怦直跳。 不行不行,别乱想,这可是古代,怎么会有这种末日般的天灾? 要知道,人类可是活到了二十一世纪,也没有末日。 不可乱想。 但一旦有了想法,越是说不可能,越是会往这方面想。 项瓷想的心头焦,起床,出房门来到院里,她娘亲和二婶还没有起床做饭,鸡叫声也没有,天还早着呢。 灰蒙蒙的夜空中,挂着启明星,指引人们更美好的明天。 项瓷抿唇想到刚才的梦境,那种想跑却跑不了,只能眼睁睁等着被砍死的画面,让她不由的在院子里跑起来。 待她反应过来时,她已经跑了两圈,她没停下来,而是给自己找借口,她这是应激反应,没错。 村里鸡叫声声催时,崔氏起来了,看到项瓷在院子里跑步,惊讶的瞪大眼:“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我还以为你没做噩梦还在睡呢?刚才没听到你叫喊?” 跑步的项瓷脚步不停:“刚起。” 噩梦是做了,但没有叫喊,被人砍了脖子叫不出来。 崔氏上前拦住她,迫使她停下奔跑的脚步,抬手摸她的额头:“你这孩子在想什么呢?一个女孩子家家的,怎么跑的这么喘,得亏现在没人看见,快别跑了,跟我去厨房洗把脸。” “我洗过了。”这里没有牙刷,用的是柳树枝,咬烂,蘸点清盐刷牙。 当然,没有青盐的人家用的是草木灰。 项瓷巴着崔氏的胳膊撒娇:“娘亲,我刚才做噩梦了,梦到有人要杀我,但我跑不过他,所以就被他给杀了。” 崔氏听的心疼,摸摸她这里,摸摸她那里:“砍你哪里了?”反应过来后又说,“所以你练习跑步,好在梦里跑过他?” 项瓷撇着嘴,眨着大眼睛,扑闪扑闪的点头:“嗯。” 看着软萌的女儿,崔氏心都暖化了:“睡觉双脚别交叉,保证你梦里跑到飞起来。” “那万一现实生活中真有人杀我,我跑不过他被杀了呢?”项瓷说完之后,大脑突然闪过一片光亮。 好像是自从她做了噩梦之后,她眼睛就开始一下一下黑的,现在黑了之后就能看到未来发生的事? 那她所做的噩梦,是不是也是将来会发生的事? 项瓷被这一想法给惊到了。 “呸呸呸。”崔氏赶紧吐口水,“可别胡说八道,快吐三下口水,把不好的都去掉。” 神游天外的项瓷被拉回来,对着地上吐三声口水,表示刚才说的话都不作数,老天爷不必记得。 崔氏看着软萌的女儿,以及她这段时间做的噩梦,知晓她的担心,也就不强求她:“行吧,你想跑就跑吧,但有事千万要和爹娘说,或者是和你爷爷说,别一个人背着,知道吗?” 项瓷郑重点头:“知道了。” 看着崔氏进入厨房,项瓷继续跑步,边跑边想,如果她的噩梦真是未来的写实,那怎么办? 光那一个金足三乌九兄弟齐聚一堂欢乐人间的事,就不是她能理解的。 “啊,极热!” 奔跑中的项瓷,突然想到了这个词,一时不留神,砰的撞到桃花树上,捂着鼻子蹲在地上,痛苦呻吟:“混蛋!” 骂声过后,项瓷猛的抬头,满眼惊恐。 她第一次做噩梦就是梦到自己跑步撞树,大概一分钟后,一群老鼠从院里爬过,朝屋后大山奔去。 她还记得,大哥的儿子,她的侄子被老鼠咬了一截手指。 联想着她这几天的梦境,以及昨天突然闪现的预知画面,项瓷面容苍白,心跳如雷,再也顾不得其它,忙朝大哥房间跑。 边跑边喊:“快起来,老鼠来了,好多老鼠。” 厨房里的崔氏和严氏第一时间听到她的话,慌忙冲出来:“小瓷,你怎么了?” 严氏焦急的四处观望,并没有看到老鼠,院里干净又安静:“大嫂,没有老鼠,小瓷疯了!” 拿着烧火棍的崔氏,正要走出厨房,就听到院外传来尖叫声:“有老鼠啊!” 崔氏下意识朝院门口望去,猛的看到一群老鼠,黑压压的朝院外爬进来朝房间跑,惊恐大叫:“好多老鼠……” 她边说边拿烧火棍去打老鼠,一只老鼠被打死,一只老鼠却顺着烧火棍往她手上爬,吓的她把烧火棍扔掉。 严氏受到惊吓后,苍白着脸靠着门不敢动弹。 眼看着一只老鼠顺着她的裙摆往她身上爬,崔氏眼急手快抓起旁边的柴火朝她身上的老鼠打去,更是一把拉住她往旁边拽,并迅速把厨房门给关了。 门外的老鼠没有冲进来,却吱吱叫着往前冲。 崔氏想到女儿喊的话,又急又燥的找武器。 最后,她扔掉柴火,抓起扫把,猛吸一口气,害怕的眼神中又带着坚 第7章 临时的慌乱 项瓷用力拍打项信松的房门,大喊:“项信松,开门,快开门。” 她已经听到有村民们在喊有老鼠的话了,那就说明,她的噩梦并不是噩梦,而真是一种预知前兆示警。 她真有预知能力! 如果她不阻止这只老鼠,那她才一岁的侄子,就真的会被老鼠咬掉一根手指头! 不能想,越想越难受。 项瓷真是等不住项信松来开门,一边踹门一边大喊:“大嫂,有好多老鼠,快抱着大宝。” 门里响起项信松的喊叫声:“别踹,我来了。” 但为时已晚,本就不堪负重的房门,被项瓷暴力踹倒,重重摔在地上,发出砰的响声。 项瓷不看手忙脚乱穿衣服的大哥大嫂,冲到摇车旁,用小被裹着已经醒了,正睁着眼睛到处望的大宝,就朝门口冲。 既然大宝是在房间里被咬的,那她冲出房门,是不是就可以避免他被老鼠咬? 而且,她已经用小被子裹着大宝了,就相当于多了一层保护。 项瓷抱着大宝冲出来,正遇上黑压压的老鼠吱吱叫着冲来。 她只能往自己房间跑,砰的关上房门,就听到家里人崩溃的叫喊:“怎么这么多老鼠?” “快躲起来,别让它们咬着。” “好多老鼠!” “打死它们,快……” 一阵鸡飞狗跳,借路的老鼠离去,家里又恢复了平静,但每一个人都狼狈不止。 头发散乱,衣服歪斜,鞋子掉落,桌椅翻倒。 散乱的头发可以不用管,但衣服一定要穿好。 “小瓷!” 穿好衣服的项信松敲项瓷的房门:“没事了,老鼠走了,你和大宝怎么样?” 项瓷抱着大宝拉开门,把大宝塞他怀里:“我们也没事。” 太好了,老鼠走了,大宝的手指头没少。 如果她没有预知能力,老鼠来的时候,大哥大嫂不管是在睡觉,还是在穿衣服,在那种架式下,他们肯定只顾着驱赶老鼠,没去管大宝,才会让大宝被老鼠咬掉一根手指头的吧? 但现在,老鼠走了,大宝的手指头保住了。 如此证明,她的预知能力,不但可以预知危险,还可以改变命运? 自己果然是老天爷的亲生女儿。 满头大汗的项信松,抱着正冲自己笑的大宝,看向项瓷,一脸感激:“小瓷,谢谢你,如果没有你,刚才我和你大嫂未必就顾得上大宝。” 光是想想一大群老鼠扑在大宝的摇车里,项信松就一阵后怕。 在房间里整理衣服的石氏,声音哽咽的谢谢小瓷。 全家人好好的,那就是最开心的事,项瓷笑笑的摆摆手:“不谢不谢,他可是我侄儿,咱们是一家人,谢什么。” 崔氏快步奔到项瓷面前,担忧的检查她:“我看看,有被咬着还是磕着?” “没有。” 崔氏这才松开她,朝项信松走去,一巴掌拍在他后背:“你个混小子,小瓷都喊老鼠来了,你还不开门,还要她踹门,把她脚踹痛了你赔吗?” 项信松:“……” 他的门…… 崔氏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温柔的抱过他怀里的大宝:“哎哟,我的小乖乖啊,刚才吓着了吗?来,奶奶抱抱。” 大宝赶紧远离不受宠的爹爹,奔向奶奶怀抱:“姑姑她抱我,老鼠吱吱叫。” “是是是,姑姑最疼你,老鼠来了第一时间抱你。”崔氏替大宝检查,虽然听到小瓷说没事,可她还是想检查一遍,直到他真没事才放下心来。 项老爷子收拾好自己,黑着脸朝外走:“我去村里看看。” 刚才村里喊有老鼠的可不只是他们这一家,别家也有,做为里正,他得去看看怎么回事。 “里正!” 院外传来带着颤抖的声音:“里正啊,怎么会有这么多老鼠?” 项仁州赶紧把院门打开,让院外的村民们都进来。 项老爷子面容严肃:“我也不知道。有被老鼠咬的吗?” “不知道。”一位村民摇头,“我家还好,就是那么一大群老鼠突然涌来,吓着了。” 其他村民也点头说还好,而此时,院外还有村民不停的往这里来。 突然,村里传来一道惨叫声:“我的儿啊,怎么办啊,赶快找朗中,我儿子被老鼠咬了。” 项瓷的心往下一沉,又听到村里传来其它痛哭声,村里还有其他人被老鼠咬了。 听着这些彼此起伏的哭喊声,所有人都面色难看,心情沉重。 项老爷子本就严肃的脸,此时更严肃,好似冰霜夹在一起,让人不敢面对:“我去看看。” 村里出了这种事,他这个里正肯定要去看看。 那些刚来的村民们,也纷纷跟着里正去看看怎么回事。 项仁州对院里的家人们说道:“你们都在家里,哪也别去,我跟着爹爹去看看,你们该干什么该干什么。” 面容微微发白的崔氏,忙点头应和:“去吧。” 公爹是里正,现在村里出了事,他肯定要去处理,自己夫君陪着公爹去看看,她这个做儿媳并不能说什么,更不能阻拦。 奶奶缓过劲来了,就着项瓷的手站起来,看向项仁州:“这个时候村里怕是会有点乱,老大和老二一起去,护着你们那操心的爹。” 项仁州兄弟二人应声,赶紧追着项老爷子而去。 奶奶又看向其他人:“老大家的,你去做饭,只有吃饱了大家才有力气做接下来的事。” 崔氏连即应了,前往厨房,看看地上的烧火棍,终是捡起来,拿水洗洗放一旁晾着,还是能用的。 奶奶看向严氏和洪氏:“把家里的东西清理一下,看看有没有被老鼠给祸害。祸害的拿出来,没有祸害的放好。” “再把家里打扫一遍,该扔的扔,该丢的丢,别给人吃出病来,到时去了多。” “松子夫妻用热水把家里被老鼠爬过的地方全部清洗一遍。” “除了脑袋受伤的小瓷,和怀着孕的彩霞,所有人都跟着你们大哥去擦洗家里,别偷懒,一只老鼠爬过不怕,一群老鼠爬过,那是会死人的。” “都听明白没有?” 连着项瓷在内的所有人一起应声,接过大嫂 第8章 项家 项瓷的爹是家中老大项仁州,娶妻崔氏,生大子项信松,其娶石氏为妻,生有一子名大宝。 二子项信柏,今17,未婚,在镇上镖局当学徒,未在家。 三女项瓷,今13。 四子项信枫,今10岁,在村里上私塾。 项瓷的二叔项仁和,娶妻严氏,生大子项信榕,其娶妻谷氏,怀孕八个月。 二女项婉,今16。 三子项信槿,今14,童生,在镇上学院上学,未在家。 项瓷的三叔项仁永,娶妻洪氏,生大女项龄,今14,小儿项信彬,今9岁。 爷奶今在未分家,遂,小瓷在家族中排行七,称小七。 一大家正好二十口人,除掉不在家的小三和小六,整一十八口人。 小山村是很穷,但也有富裕之家,最富裕的就是里正家。 当初选项老爷子做里正,不是看在他有钱有田的份上,而是因为项老爷子是童生。 项老爷子的曾曾爷爷曾经是进士,家里不但积攒了一点钱财,也嘱咐后代子孙继续念书,走出大山,看繁华河山。 可惜后代没有争气的,连举人都没考上,全部止步于童生。 止步于童生的项老爷子,不省吃俭用,而是勤奋种田,打猎,攒钱让儿孙们上学堂,实在是读不上去的才下来。 项仁州三兄弟都进过私塾,项信松兄弟也都进过私塾,就连项瓷她们这些孙女,都被逼着跟哥哥们在家读书习字。 项老爷子对家里的姑娘们只有一个要求:“不是要求你们考科举,而是要让你们明白事非,知晓黑白。在你们嫁出去后,让婆家高看你们,让你们过的更好,别委屈了自己。” 奶奶是余家村秀才家的姑娘,项老爷子娶过来后当眼珠子一样疼着,护着,把家里的一切事宜交给她打理,永远站在她身后支持她,让她过的舒心。 都说婆婆都喜欢欺负媳妇,是要把她曾经受过的苦,也要让媳妇吃一遍,毕竟她苦熬几十年,才从媳变成婆。 但舒心的媳妇变成婆之后呢,她会把她的舒心给媳妇,再以自己为榜样,让家里人开心快乐,和睦相处。 大儿媳跟二儿媳是奶奶相中的,很是喜欢。 三儿媳是三儿自己相中的,奶奶喜欢她的面容,但不喜欢她阴阳怪气的话语,以及把娘家当成神仙般供着的愚蠢。 哪有做娘的宁愿饿着自己的女儿和儿子,也要省下一口吃的,给娘家那个娶妻生子的弟弟吃的道理? 项瓷皱眉,对,她也不喜欢这样的三婶,幸好五姐项龄是个泼辣的,虽然她说话很刻薄,但看她怼她自己娘亲,项瓷就觉得这刻薄的很好,看的很爽。 项家的人口多是多,但在爷爷奶奶的管理下,其实也挺简单,至少在她的记忆中,项家没出过什么丢人,以及见不得人的事。 把项家人重新捋了一遍,项瓷的思绪就又转到噩梦上。 如果她梦见的噩梦都是未来即将发生的事,那她梦见的极热也会到来吧? 那是不是要赶快把三哥和六哥喊回来? 哦,对了,还有夜开,他跟三哥一同在镖局。 还有,这件事要怎么和爷爷说? 爷爷会不会相信自己? 如果相信自己,她要怎么做? 如果不相信自己,她又要怎么做? 还有,她们要准备什么东西? 古代可和现代不一样,现代可以囤很多东西,古代来来去去就是那些,还有许多东西都不能囤。 不对,重点是极热什么时候来? 当初做噩梦时,只顾着害怕了,根本就没记住极热来的时间。 要不然再重新做做那些噩梦,反正在梦里已经死了十几次,也不差再多死几次。 “姑姑!”大宝快两岁了,会说话会走路,乖巧的很,但还是太小,得有人看着。 项瓷回神:“啊,什么?” 蹲在地上的大宝,指着墙角根,奶声奶气说道:“你看,好多蚂蚁。” 项瓷蹲在他旁边,看着密密麻麻的蚂蚁排成长线,急匆匆的赶路。 大宝捡起地上一片树叶,去拨弄蚂蚁。 项瓷没有拉住他,村里的孩子没什么玩具,平常就是捉条虫玩,再玩玩蚂蚁。 她小时候也玩过,有时会给它们一粒饭,看着它们搬运。 有时是会拿粉笔在地上划线拦它们的路,还故意放吃的没剩下多少的糖,放在地上引诱它们。 当然,也会赏它们一粒水,看着它们在水里挣扎,然后拿树叶来救它们。 十几只蚂蚁就能玩一天,现在大宝玩蚂蚁,项瓷就眯着眼蹲在旁边,看的津津有味。 只是,这次出现的蚂蚁实在是太多了,密密麻麻,看的头皮发麻,项瓷就往后蹲了点:“大宝,你知道蚂蚁排成排出现是什么意思吗?” 大宝头也没抬,继续玩蚂蚁:“什么意思?” 项瓷双手捧着脸,晃啊晃的:“蚂蚁搬家,定有雨下。” “蚂蚁搬家蛇过道,大雨不久就要来到!” 说完之后,项瓷自己都怔住了,定定的看着慌乱匆忙搬家的蚂蚁。 对啊,她怎么忘了,蚂蚁搬家是要下雨这没错,但今天还有一群老鼠出现,这明明就是动物示警,她怎么还没反应过来。 她猛的起身,因为起的太急,眼前一片黑,一群蛇雄纠纠气昂昂的从草丛里涌出,朝后山疯爬。 “蛇!” 项瓷吓的一个激灵跳起,眼前又什么都没有,只有听到她喊声的大宝回头,一脸不解的看着她。 “不对,是我看到的蛇。”项瓷面色发白,喃喃道,“老鼠一群,蚂蚁一群,还有蛇一群,这绝对是地震的前兆。” 如果是下雨,不可能一大群老鼠和一大群蛇也都出动。 她朝厨房奔去,正好听到奶奶说道:“那么多老鼠一起出现,这兆头啊一定不好,那些动物可比咱们警觉,怕是躲灾去了。” 项瓷冲进厨房,面带笑容:“奶奶,那里好多蚂蚁,密密麻麻的,比蚂蚁搬家时的蚂蚁还多。” 奶奶的面色更难看了:“在哪?带奶奶去看看。” 项瓷带着奶奶来到墙角根:“你看,多吧?” 奶奶双眉扭在 第9章 我想告诉你一个秘密 项老爷子回来的很快,身后还跟着项老和其他几个族老。 几人面色都很难看,眉头皱成一眉道士,唇紧抿在一起,看着都跟着一起愁人。 正陪着大宝玩蚂蚁的项瓷,看到爷爷回来了,正想上前和他说说自己噩梦的事,可看着他后身跟着的人,又重新蹲了下去。 她的事,爷爷可以不信,但一定不会笑话她,别人可就不一定。 堂屋在清洗,不方便让他们坐到里面,大哥就把板凳放到院子里给他们坐,还专门给项老拿了一张背靠椅。 “祖祖昨天和我说有一大群老鼠时,我还挺纳闷的,这个时候怎么会出现老鼠群。现在来看,怕是动物们在示警。”项老爷子沉声道,“一群又一群老鼠,还有大批的蚂蚁搬家……我觉得这可能是地龙翻身的前兆。” 项瓷竖起耳朵,静静的听着。 地龙翻身! 是地震吧? 其他族老都点头附和里正的话,项老手中拐杖敲了敲地面,长叹:“咱们村的房子都是自己搭建的石头房子,一旦地龙翻身,石头房子塌了,伤亡会很重。” 他们这里离镇上走路需要三个时辰,这距离相对于小山村到镇上来说,并不是很远。 但难就难在,从他们村到镇上,要经过一条绳索桥,想要从镇上运青砖来做房子,那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当然,也可以不过绳索桥,而是绕过一整山去往镇上。 但翻过一座山需要一天一夜,虽说不是走森林里,但万一正好遇上狼群虎豹,或者天黑路滑摔了呢,那可就去多了。 所以,大家宁愿抓着绳索桥荡过去,也不会翻山,这也就导致外面大型物件带不进来,只能买小物件进来。 至于房子,好的房子就是用石头搭建,差点的房子就是用泥巴搭建的,再差点的就是茅草房了。 项家村一半以上都是石头房子,这若是半夜地龙翻身,石头房子被震塌,死伤绝对惨重。 托腮偷听的项瓷,又悄眯眯的朝那边望去。 项老爷子面容更难看:“我愁的就是这个。若真是地龙翻身,咱们又不知道地龙什么时候来?总不可能让所有人都躲到屋外,等地龙来了再回去吧?” 族老们摇头:“全部躲在屋外也不是个办法,不行,不行啊。” “就算大家都躲到屋外,万一地龙没来呢?” “是这个理。” 项老思考后也摇头:“是不行。” “咱们就直接和他们说有地龙,让他们警醒点,不行吗?”一个族老提议。 项老爷子摇头:“怎么警醒?一人睡一人守?一天两天还行,这若是长时间下去,大家的精神都崩的紧紧的,到时烦躁崩溃,是会出乱子的。” “这不行那不行,那怎么办?”这个族老其实有句话想说,不如就现在让地龙来翻个身吧,别折磨他们了。 这明知道地龙会来,但又不知道它什么时候到来的焦虑,真是比不知道地龙来还要让人崩溃。 项老爷子他们商量了半天也没商量出个结果来,最后邀请族老们在这里吃早饭。 也是在这吃饭间,竖着耳朵的项瓷听到了关于村里的事。 村里大概半个村的人经历了老鼠群爬过的恐惧,村里有三个不会走路的孩子被咬伤。 但好在只是咬了一下,并没有咬掉手指头,这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当时天未亮,项铃医在家,项老爷子出门时,项铃医已经被村民们叫走了。 项铃医说了,咬的不太深,敷点草药就会没事,也算是有惊无险。 项老说了一句:“若那些老鼠是瘟疫后的老鼠,咬了孩子,那就危险了。” 端着碗的项瓷听着这一句,心一颤,听项老这沉重的语气,他应该经历过瘟疫。 平常的老鼠人类都会吃,老鼠咬人也会有,但消毒后一般不会有事。 可如果是瘟疫后活下来的老鼠,四处游荡的它们,可能吃了那些生病的人,身体里带了细菌,再咬人,那就相当于是在传翻病毒。 鼠疫可不仅仅是老鼠咬人才传播,它还可以通过空气和粪便传播。 心情沉重的项瓷,终于等到族老们走了,犹豫半天才蹭到项老爷子面前,小心翼翼的扯了扯爷爷的袖子。 项老爷子感受袖子被低低的扯了,回头就看到眼巴巴望着自己的项瓷,严肃的面容缓和几分:“小瓷不用怕,没事的,一群老鼠迁徙走过,不一定就是地龙翻身。” 刚才他们讨论时,他就看到小瓷这孩子,时不时的偷偷朝他们这边望去,想来也是担心极了。 做好心里准备的项瓷,朝项老爷子招招手,压低声音道:“爷爷,我想告诉你一个秘密,只有咱们俩个人知道的秘密。” 看着认真且严肃的项瓷,项老爷子眸色幽深:“好,到我房间里来。” 项瓷跟着项老爷子进入他的房间,坐到小板凳上,双手放在腿上,乖巧的很。 老爷子的房间并不是很大,里面的东西却很多,除了床和桌子,还有两个大箱笼,一个简易的柜子,又零散的堆了一些东西。 但好在有个大窗户,哪怕房间里摆放的东西多,也不会显的很黑暗。 阳光从窗户外透进来,照在床上,打在隔着的木头板上。 因为房子是石头做的,所以房子里面又用木头打了板壁,用来隔挡石头,睡觉的时候不至于会撞到石头上。 项老爷子也坐到小板凳上,看向神情严肃的孙女:“小瓷,你想和爷爷说什么秘密?” 对于这个乖巧,又受了伤的孙女,项老爷子一直都很喜爱。 特别是这个孙女写的一手好字,是他羡慕,也是他一直追求但没追上的。 项瓷已经决定和项老爷子说关于噩梦的事,就没有扭捏,而是开门见山:“爷爷,你知道我一直都在做噩梦吧?” 项老爷子蹙眉,但没出声,等着项瓷接着往下说。 项瓷深吸一口气:“爷爷,我做的那些噩梦,它会真实的发生在我们身边。今天这老鼠群爬过咱们家的事,我就曾经在梦里见过。” 项老爷子瞳孔陡然瞪大:“继 第10章 坦白一切 项瓷没有想到,自己只不过是开了个头,爷爷就面容沉重,还让自己继续往下说。 当下也不藏着,把自她穿来后做的噩梦,全部说给爷爷听。 说完之后,项老爷子一双大手在大腿上来回的搓,沉思后道:“你是说,你不但梦到了老鼠群,还有蛇群,天上的太阳很热,人一出门就会被晒伤,还有漫天鹅毛大雪?” 项瓷眼神坚定,郑重点头:“是的,先前我做这些噩梦时,也以为是噩梦,可是今天出现的老鼠群,就是我以前梦到的……” 她的犹豫被项老爷子看在眼里,出声道:“你直说。” 没有什么是他不能接受的,小瓷信任他才说这种事,而事情的真假他自会衡量。 项瓷犹豫后还是说了,指着自己的右手食指道:“在梦里,老鼠群进了咱们家后,把大宝的的食指给咬下了一截。” 项老爷子浑身一颤:“所以,老鼠群一来,你才第一时间冲过去救大宝?” 项瓷想到自己力气大到把大哥房门踹倒的事,就很不好意思:“嗯。” 项老爷子猛的起身,背着手在这个不大的房间里来回走动。 项瓷没有再出声,静静的坐着,托腮看向外面的太阳。 这个时候的太阳还很温和,照在身上很舒服,一点也没有要烫伤皮肤的炙热。 可是以后,太阳会热的人类都生活在地底下。 项瓷微眯眼盯着清晨的太阳,百思不得其解,怎么古代也会发生这种极热和极寒? 又是太阳把他们人类当烧烤,又是太阳把他们人类当冰淇淋,折磨死人了。 也不知道吃烧烤时,那些生蚝韭菜烤翅在被烧烤时,是不是也和此时她的想法一样? 是不是冰淇淋被她们拿在手上时,被太阳晒着,被她们吃着时,也是这样想的? “小瓷。” 项瓷瞬间被爷爷的叫喊声把魂拉回来:“在呢。” 项老爷子看着眼神清明的孙女,面容微软,语气和蔼:“你还记得太阳大到咱们住在地下是什么时候?” 项瓷怔怔的看着项老爷子,惊愕后笑道:“爷爷,你相信我?” 项老爷子难得笑了:“你不都救了大宝一次吗?你都确认了一次我怎么不相信?你看着乖乖巧巧,绵软的很,但你是你几姊妹中,主意最大的。” “如果你没有确认好真假,你也不会告诉我,对吧?” “我相信你。” 他相信小瓷,也许她被砸了脑袋后,老天爷可怜她,就提醒了她呢? 他们家小瓷这么乖巧可爱善良,老天爷偏爱点她怎么了。 项瓷内心感动不已,她都打算好了,如果这次爷爷不相信她,那她就再试验几次,总得要让爷爷相信,然后带着全家人渡过危难。 毕竟,如果爷爷不相信她,哪怕她在家里如个疯子一般喊的撕心裂肺说太阳会烧死人,家里人也不会相信她,更不会做什么囤粮的事。 到时极热没来,他们怕就要饿死了。 项老爷子坐到小板凳上,神情严厉:“小瓷,在你的梦里,可有遇到过地龙翻身?” “没有。”项瓷很确定出声,“我刚还想着,老鼠群,蛇群,蚂蚁群出现,也许可能会有地龙翻身,但我没梦到。” 说完后,她又加了一句:“也许,有地龙翻身,但我还没梦到。” 项老爷子又问:“你能把你的梦连在一起吗?” “刚才说的,就是我已经连起来的事。”项瓷在思考要说的时候,就把梦里的事差不多连在一起了。 项老爷子欢喜的摸摸项瓷的脑袋:“很好。这件事你先别声张,一切都听我安排。” 他得想个师出有名的法子。 项瓷等的就是这句话,她可没那个能力,也没那个经济去囤货,只能靠爷爷这个一家之主来做。 爷孙俩关在房间里聊了差不多近一个时辰才出来。 一出来,项老爷子就匆匆出门去了。 项瓷伸伸懒腰后,接受娘亲的询问:“你和你爷爷说什么秘密?” “爷爷说我写的字好看,要带我去镇上再买纸笔来练习。”项瓷不是不想告诉娘亲,而是怕引起恐慌。 再者,这可是会死人的天灾,一旦没处理好,后果比天灾更严重,反正她一切听爷爷的。 崔氏看着项瓷手里的铜板,食指戳到她额头上:“也就你爷爷宠着你还给你铜板,都多大个人了,再过两年就及笄了。” 项瓷满头黑线:“该不会是及笄了,你就要把我嫁出去吧?” 崔氏真真是被气笑了:“你羞不羞啊,以后不许把嫁字挂嘴边,都是大姑娘了。” 项瓷却抱着她的手臂,摇啊摇:“娘,我不想嫁人。” “刚还说让你不要把嫁字挂嘴边,你倒好,还直接说不嫁人。”崔氏虽是责怪她,事气却压的低,“我可告诉你,主意再正,有些事你也倔不过你爷爷,别胡说。” 项瓷嘟喃着:“我有预知能力,爷爷才舍不得让我嫁。” 这个时候,爷爷才不会让她嫁出去,得留在身边帮着一家人渡过难关。 崔氏垂眸:“你说什么?” “我想三哥和开开了。”抬头的项瓷笑眯眯的,“不如这次去镇上,就把他们喊回来不走镖了吧?” 天灾要来了,在外的家人们当然要回来。 崔氏还没说话,项瓷又说道:“而且三哥都十七了,该成亲了。” 这个理由崔氏拒绝不了,轻叹一声:“是该成亲了,你三哥十七了,夜开也十七了,都该成亲了。” 项瓷欢喜的眼睛都笑没了:“那咱们家就要同时入两个新媳妇,娘,我和你说,这喜事得趁早,不然好姑娘就要被别人给抢走了。” 也不知道天灾要多久结束,这若是好几年,或者是十几年再结束,她三哥岂不是被耽误了。 村里都是同姓的,到时就算是想找个姑娘成亲也不行,不得趁着现在赶紧找。 崔氏瞪她:“你一个大姑娘的羞不羞,这些事是你能挂嘴上的吗?” 项瓷心中不服气,面上却不得不点头:“是是是,我不说,不说。” 第11章 吊起来打 对于娘亲说的话,项瓷不能反驳,只是无奈的很。 古人对女孩子就是苛刻,连嫁人啊,新媳妇啊都不能在外人面前说,就怕对方说没规矩。 要知道在现代,这自由恋爱谈男女朋友,那都已经上升到一个新高度了。 而且啊,到了大学还没谈男朋友的,在宿舍里可是会被鄙视的。 但好在,项瓷整个宿舍的姑娘都没谈男朋友,所以她的日子还算安逸,接收到的眼神也很温柔。 可这里,只要说了那个字,哪怕是娘亲也得用手指头戳你。 哎,真难。 项瓷不想和娘亲掰扯这个,赶紧躲开她,朝村里跑去。 她去村里走走,看看能不能找到和梦里事联系在一起的,好知晓下一步是什么。 项瓷看到许多村民们,三三两两的围在一起交谈。 说的都是关于早上那一波老鼠群的事。 大部份都在说,动物异常,肯定是地龙翻身的前兆,许多人都说要住院子里避难。 但也有的人说,如果老鼠群出现就是地龙翻身,那地龙早该翻身了,还等到现在。 项瓷微点头,说的也有理,是她浅薄了。 这种异象就不能用她所认知的事去考量。 这里地方大,房子做的大,院子更大,所以项瓷一路走过去,就看到许多人家已经搬出一些轻便的家具摆在院子里,准备在辽进城过夜守着。 但也有不赞成这样做的,还讽刺别人多此一举,于是双方就吵起来了。 项老爷子就被请来做公正。 他看着两家因为地龙翻身的事吵起来,严肃的面容更难看了:“如果今天地龙翻身,你会救他们家吗?” 问的是在院子里准备过夜的项信铁家。 项信铁看着此时还面带嘲讽讥笑自己的项信庆,心中怒火起,愤怒道:“你看他那不信的样子,我肯定不救。” 项老爷又问项信庆:“如果他们家被压了你会救吗?” 项信庆讥讽嘲笑:“救什么救,他都不救我,我为什么要救他?” 项信铁怒了:“那还不是你先嘲讽我们家……” 两人又吵起来了,若不是旁人拉着,差点就打起来。 “把他们俩拉到祠堂吊起来。”黑着脸的项老爷子突然大喝。 正准备打架的两人,以及拉架的众人,都愣住了。 以往这种吵架的事,里正一碗水端平,把两人教育一顿,再握手言和,这事就算了。 怎么现在却严重到要吊起来的地步。 项瓷一时不明白,定定的看着这出闹剧。 项信铁干笑:“里正,这怎么就要吊起来呢?” 项信庆也慌了:“对啊,里正,我就说说而已,又不是真的。” 项老爷子却沉着脸,冷冷的盯着他们:“还不动手,等着我亲自动手?” 旁边几个村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在项老爷子漆黑的双眸下,把两人给拘到了祠堂。 项瓷也跟着过去看热闹。 祠堂门口早已围了很多人,看到项信铁和项信庆被抓来,都带着幸灾乐祸的表情:“让你们成天掐架,吊起来。” 这两家明明就是没出五服的堂兄弟,但见面就掐,周围人都被烦死了。 两人吊起来后,项老爷子面容依然难看:“同一个祖宗,同一个爷爷,同一个姓,见面就吵架打架,很骄傲吗?” 被吊起来的两人,面容羞红,羞耻的不敢吭声。 项老爷子又望向看热闹的众人,高声道:“别说五百年前咱们是一家的话,现在咱们就是一家。谁家和谁不是兄弟姐妹?” “自家兄弟成天打架让外人看笑话,你们还很得意?” “如果今天真有地龙翻身,一家被压在石头房子下,另一家是站在那里看着,还是站在那里咒骂?” 刚才还幸灾乐祸的村民们,笑不出来了。 如果地龙翻身真来了,某一家被压,当然是希望大家一起伸手救人的。 祠堂门口此时一片寂静,只有沙沙作响的树叶在摇摆。 项瓷此时明白了爷爷的意思,爷爷这是提前让项家村的村民团结一心,到时好在灾难中活下去。 项信铁和项信庆正好撞到了爷爷的枪口上,就被拿来做例子,做教材。 也算是杀鸡儆猴。 项老爷子通身怒火都遮掩不住:“成天见面就吵就打,被外人看到,直接在你们俩人中挑拨离间,再火上浇油,你以为你们俩人还能好好的站在这里?” “我告诉你们,到那时,别说你俩,就是你们家里人,甚至是整个村,都得被你们给祸害。” 项老爷子拿起祠堂的棍子,对着项信庆屁股打下去:“一天天的就知道游手好闲,你老子娘管不了你,老子来管你。” 这一棍那是真打,打的项信庆嗷的抑扬顿挫,脸疼的瞬间发白:“爷爷,我错了,我再也不改了,我以后一定和邻居和睦相处。” 他不喊里正,改喊爷爷,拉近关系,小聪明是有的。 项老爷子又抽了他一棍:“你天天说改,你哪天改了?” 项信庆嗷的整个人崩成一条冻死的鱼,嘴张的能吞下鸡蛋,面容苍白,汗水瞬间起落。 他的老子娘在下面看着,心疼着紧,却没敢出声。 若是他们出声求饶,保证里正再多打几棍。 项老爷子拿着棍子来到项信铁面前,沉着脸上去就是一棍。 项信铁本来在项信庆挨打时,就吓的脸发白,腿发软。 他刚才看到里正把棍子拿出来,以为是吓唬他们的,没有想到却是真的打。 现在见到里正往自己这边来,这还没打上呢,他就先嗷上了:“别打别打,爷爷别打,我错了。” 项老爷子毫不留情的给了他一棍,打的项信铁吊起脚来喊:“我错了我错了,别打了。” 挨打那都是小时候的事,长大娶妻生子了,还当着全村人的面挨打,丢死人了。 项老爷子怒喝:“天天和你说,别别人说一句就钻圈套里,这个亏吃的还不够多,就是不长记性,光长岁数不长脑子,哪天被人骗的卖全家,你还替他们数铜板。” 第12章 不听话就除族 项瓷看到爷爷边打边骂,只觉得对方被打的好。 这种人最可恨,觉得自己很聪明,很了不起,但其实别人挑一句就骄傲的飞上天,把家里的底都透完了。 这若是天灾来了,被外人挑一句,把村里的事透露出去,整个村都得被祸害掉。 并不是先挑事的人就有错,被挑起的人不过脑子也有错。 项老爷子也给了他两棍,才看向鸦雀无声的村民们:“都给我听好了,咱们一个姓,一个祖宗,你家不好,他家也不会好。” “咱们得齐心才能把日子过好,别以为我说的是假话,就今天早上这老鼠群的事,上了年纪的族老们都说,动物有异,怕是会有天灾来。” 这事不说村民也知道,但此时里正在说,没有一个人敢在下面叽叽喳喳讨论,都认真听着。 项老爷子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如果是地龙翻身,先不说砸死人的事,就说地里的收成,那时没有粮食,活下来的人要怎么活?” “若不是地龙翻身,而是大旱,咱们又怎么活?” “老天爷都给了咱们异象,你们不想着准备,反而在那里吵架打架,你们脑子呢?” “我可以告诉你,死你一个不要紧,不要拖着全家人死。” “你若是拖着全家死,那就别连累整个村,他们还想活。” “若是再让我看到吵架打架的,直接吊到祠堂口,让列祖列宗们看看他们的不孝子孙是怎么自相残杀的。” “我无愧于天,死后也能见列祖列宗,你们有脸吗?” 项瓷看着霸气的爷爷,站在祠堂门口威风凛凛的样子,觉得帅极了。 里正就该这样说一不二,才能管好村民们,不然任由不听劝的他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不就乱套了吗? 看看这些噤若寒蝉的村民们,项瓷的腰背都挺直一分,满脸骄傲。 项老爷子把棍子放回祠堂的供桌上,指着吊起来哼个不停的两人,重重冷哼:“这两人吊一天,不准送饭不准送水,否则再吊一天。” 他环视村民们,眼神很冷:“如果有不想听我的话,可以告诉我,我给你除族。” 除族! 这话说的就有点狠了,村民们一阵哗然。 一旦除族,他们就是没有根的人,寸步难移,将来儿孙三代不能考科不说,光是现在手里的田地房就不是你的,而是要还回项家村,那就真的一无所有。 所以,一个人有族谱,是多么重要的事,被除族是多么可怕的事。 里正虽是村里同姓的长辈,但里正可是官职,是吃官粮的,他说除族,那就是他一句话的事,绝对可以做到,并不是吓唬你的话。 两人的家人还想等里正走了,偷偷的给两人带水带饭。 现在听到里正说这话,那些小心思就没了。 偷偷送饭送水可以,可万一看到他们的人,正是他们家得罪的人,那后果不是他们敢想的。 况且,一天不吃饭不喝水也不会死,就这样吧。 吊着的两人也不敢哼唧出声,怕惹得里正更生气,直接把他们给除族,毕竟两人见面就掐就打的事,可愁白了里正不少头发。 和除族比起来,吊起来打两棍再饿一天,实在是太便宜他们了。 站在祠堂旁边的项老,在项老爷子走下台阶后,高喊道:“就该除族,一个个项家子孙不知所谓,留着干什么?丢老祖宗的脸吗?” 族老们也附和:“听里正的,再敢犯事,就划掉名字。” 说完后,还朝项信铁项信庆望去,两个挨了打的人,燥的面色如猪肝,真想钻进裤裆里去。 他们的家人也在村民们的注视下,恨不得钻进地洞里。 项老爷子背着手,在村民们恐惧又尊敬的目光中往回走,走了几步又回头,把人群中的小瓷给抓走。 项瓷跟着项老爷子往家走,好奇又不解:“爷爷,你说除族的事,会不会太严重了?” 刚才威风凛凛的项老爷子,此时好似泄了气的皮球一般,无力道:“如果你的梦境真实现的话,以后他们不听话不团结,咱们村就会四分五裂,最后所有人都难逃一死。” 项瓷猜到爷爷这样做是因为这个原因:“那你这样对他们,他们会怨恨你吗?” 项老爷子眼中闪过一抹讥讽:“怨恨!他们敢。” 老爷子不是一个自负的人,但他知晓事情轻重,特别是每个月到衙门去开会,和不同的里正接触交谈,以及听取县令县丞们的叮嘱,知晓有些事必须要用气势压住。 刚才那两人吵架也不算多大的事,训斥两句就行了,但此时他就是要用气势和官职压着他们,让他们明白自己是来真的。 这样才会让大家在他下令后不敢嘻嘻哈哈,而是严肃遵丛并执行。 千万别等到乱了才去约束,那时就晚了。 他更不能与他们嘻笑,没了威严,到时想再重新管理他们,那得用铁血手段,甚至可能致命。 项老爷子记着县令说的话,在村里就时常冷着脸,不和他们亲,处事公正,说一是一,为的就是树立自己的威信。 只有和自己家人在一起时,才能全身放松。 “按你说的,以后没粮食,到处烧杀抢掠,人杀人,人吃人,咱们若是不团结,迟早成为那些人的食物。” 项老爷子眼眸中带寒:“那些有点远,但近的,就咱们村自己。如果真有灾难,咱们家囤了粮食,他们没囤,你以为他们饿红了眼不会来找咱们家?” 项瓷想像全村人都没吃的,就他们家有吃的,然后饿的不行的村民们,就跑来找爷爷哀求一口吃的。 如果爷爷给,家里负担不起。 如果爷爷不给,村里人联合在一起,打砸他们家,后果就是同归于尽。 那和噩梦有什么不同,都是死。 项瓷想到同归于尽,就打了个冷颤:“所以爷爷你想让全村人都听你话,再囤粮?” “只有大家都有粮吃,咱们才能安全。”项老爷子声音很轻,听着很无力,但里面满满的都是力量,“所有人都有粮,才能一起抵抗灾难。” “否则,哪怕 第13章 还有五个月时间 项老爷子目光望向远方:“今天是立威第一步。丫头,你把梦里的一些细节好好想想,比如太阳烧起来时,有什么季节性的标志,这样我才能知道太阳烧起来什么时候到来。” 项瓷明白了:“好。”她确实得好好想想。 这些不再是噩梦,而是她的生存法宝。 她看向身姿挺拔,但其实已经老了的爷爷,鼻子有点酸酸,现在的爷爷比任何时候背负的都要多。 真是心疼他了,不但要考虑自己,还要考虑全村,身为里正的他,哪怕现在除去这位置,也是来不及的,大家已经习惯了他。 项老爷子突然长叹一声,目光朝大山望去:“大山是好样的。” 有植物有动物,能让他们饱腹,确实是好的。 项瓷随着爷爷的目光看向大山:“可是我看到狼都饿瘦了,是不是大山里也没有东西吃了?” 项老爷子的目光一下子沉了,背着手往家走:“明天去镇上多买点种子。” 项瓷点头,老百姓靠的就是种田养活。 虽然有极热,但不可能天永远都是极热,总会休息一下的吧,到时种子的用场就派上了。 希望极寒打败极热时,中间能空出几个月来平衡下,让他们小老百姓种出点粮食来。 项瓷朝刺眼的太阳望去,就是不知道极热什么时候来。 最好迷路不要来。 夜里,项瓷又做噩梦了。 但她在梦里告诉自己,这是梦,不要醒,看看身边的事物,别害怕,这是假的,不会真的死掉。 项瓷在她的梦里行走着,看清周边的事物,来确定现在是什么时候,以及要发生什么事。 她看到一棵柚子树,黄澄澄的柚子挂在枝头,正是成熟期。 她看到崔氏正和村里一个妇人站在柚子树下说话:“昨天天还是冷的,今天突然就热起来了,这老天爷啊也是有脾气的。” 妇人抹了一把汗:“就是说呢,昨天穿袄,今天穿一件薄的,这太阳刺眼的很,我都不敢看,看的眼睛疼。” 没说两句,两人分开,崔氏往家跑,回到家脸就晒红了。 项瓷没有惊恐的直接坐起来,而是先睁开眼睛,再缓缓坐起来,拿起桌上的水喝,去掉梦里焦燥的炙热。 她知道怎么说了。 鸡叫了,里面夹杂着几声犬吠,天要亮了。 项瓷洗漱好在院子里快走,项老爷子也起来了,看着在院里走路的项瓷,严肃的面容慢慢温柔。 “爷爷。”项瓷走到项老爷子面前,“昨晚我的梦里出现了黄色的柚子,那天应该是太阳第一天变热的时候。” 项老爷子眼神一亮:“确定柚子是黄色的而不是绿色的?” 项瓷郑重点头应声:“是。” 项老爷子一直紧绷的神经松了下来:“是柚子就好啊,现在是五月份,柚子成熟还需要至少五个多月,也就是说,咱们还有五个月时间做准备。” 项瓷恍然大悟,哦,原来爷爷高兴是因为他们还有几个月的时间做准备。 这若是没有几天时间,想要准备来不及,怕就只有死路一条。 项老爷子难得露笑脸:“丫头走路是想锻炼身体?” 项瓷没有害羞的点头:“在梦里被狼追着咬断了脖子,所以我就想练习跑步,哈哈哈,虽然练了也跑不过狼,但怎么着也能拖一点时间等你们来救我,对吧。” “对。”项老爷子心酸酸的,小瓷是有想法有主意的,哪怕在梦里受过伤害,也没想过放弃,而是想办法让自己变的更强大。 好样的。 他的孙女可不是那种娇滴滴,哭着叫着拖累家人的小讨厌,而是小可爱。 因为去一次镇上很难,所以去镇上都会买很多东西回来,去的人也就有点多。 项老爷子和项瓷,还有项仁州和项仁和兄弟俩,再加一个项信松。 五人背着带有盖子的竹篓,接过崔氏准备好的烙饼,准备出发。 要走三个时辰的路呢,中间还要爬绳索,远着呢,定要吃的饱饱的。 “爷爷,我也去。” 正准备出院门的项老爷子,闻言回头,看到项龄,微皱眉:“要买什么?” 项龄把她的竹篓背上:“就去。” 项老爷子想了想便点头:“那就去吧。” 如此,一行六人出院门,朝镇上而去。 因为要爬绳索,为了方便,所以项瓷和项龄着装都是男装,看上去就是个俊俏的小儿郎。 走到村口,那里站了十几个人,都是要准备去镇上的。 因着他们这里是山路,有那些大型野兽会出来伤人,所以要去镇上,大家便约好一个时间,再集体行动。 每一个人手上都拿着棍子,打草惊蛇,也是为了有野兽冲出来时自保。 一行近二十人走在弯曲的山路上,走在前面的要警惕野兽,走在后面的也要警惕野兽把他们拖走。 所以走前面和后面的人都是要有经验,并且身强体壮,警醒的人。 项老爷子虽是里正,但毕竟是长辈,所以被小辈们护在中间。 项瓷和项龄就走在项老爷子身后,也不敢放松,小心翼翼的。 原身以前去过几次镇上,但项瓷没去过,这突然间走这么长的路段,身体可以,灵魂却受累。 项瓷真有点累了,又不能拖累大家,只能咬牙继续往前走。 走着走着,整个人就好似灵魂升华了般,双腿好似有力量般,一点也不觉得累,反倒轻松的观赏起周边的野花。 她摘了一朵黄色小花,摘下一片花瓣吹飞,轻笑:“家花哪有野花香!可是野花谁都可以摘,家花却只有自己能摘啊。” 项龄凑过来:“你说什么?” 项瓷把手里没了花瓣的花杆递到她面前:“野花香吗?” 项龄白了她一眼:“你傻了。” 项瓷嘻嘻笑:“咱们家院子里种了许多花,我不要野花。” 手一松,花杆子掉落在地,被身后的人踩进土里。 项瓷扫了一眼被踩的花杆,摸摸鼻子,觉得自己很幼稚。 项龄在此时出声:“幼稚!” 嘿嘿。 走了差不多一个时辰后,项瓷感觉脚抬不起来时,眼前闪现一条身上有着银 第14章 天机不可泄漏 项仁州经常出入镇上,对这条路很熟悉。 虽然也会在路上遇到野兽和蛇,但他们人多,那些野兽并不会主动攻击他们,反而会在看到他们之后迅速逃离。 至于蛇,那更是常见,倒也不必大惊小怪,他们人人身上都带有驱蛇粉。 手中棍子不但是用来打草的,也是用来打蛇的,只要它敢爬过来,定打不留情。 他正走着,突然听到队伍中传来女儿惊恐的声音:“爹,有蛇,退后!” 他几乎都没有思考,迅速退后,连带着他身后的人也跟着一起退,挤挤攘攘。 但眼前小路上并没有蛇爬过。 众人怀疑了:“没有蛇,哪有蛇?” “刚才那是小七的声音吧?她走在中间,她哪看得到咱们前面。” “一定是她让仁州注意点的意思。” “咱们身上都带了驱蛇粉,有蛇咱们也不怕,蛇不敢靠近我们。” 你一句我一句,正想要往前走时,一条身上带着银环的蛇,从大树上啪的掉下来。 掉的位置……如果此时项仁州还在往前走,这条银环蛇就正好掉在他身上。 摔下来的银环蛇,环视众人一圈,迅速窜入野草中,消失不见。 刚还在嘲讽的众人,此时个个目瞪口呆。 项仁州咽了咽口水,这若是刚才小瓷不喊一声,银环蛇就掉在他脖子上。 这若是咬上一口,大罗神仙也救不了。 项仁和惊恐的缓慢转头:“大哥,好险啊。” 差一点。 项老爷子和项瓷已经奔到项仁州身边,项瓷查看他:“爹,没事吧?” 项仁州强挤一抹笑容:“没事,我退了。” 项老爷子面容很严肃:“幸好你听了小瓷的话,不然肠子悔青了都没用。” 他声音猛的提高:“上次那个半仙说小瓷是神仙转世,我就知道小瓷是福星。你给我听好了,她说的话那都是有理的,你听了照做就是,不要半分怀疑,知道吗。” 原本他今天带项瓷去镇上,就是想找半仙给他点钱,然后让当着村民的面,把小瓷说成是转世投胎的神仙。 这样一来,一旦小瓷预知到了灾难,说出来时,村民就会相信,而不是质疑。 如此一来,有着他里正的威望,再加上小瓷神仙转世的身份,他们项家村一定会万众一心,渡过又是九乌太阳的热,又是冰封万里的寒。 倒是没有想到,这计划还没实行,小瓷就露了这一招。 这一招好,更坐实她是转世神仙的身份,他当然要趁机再巩固一下,神仙转世的小瓷救了她爹的美谈。 项仁州听着老爹的话,眼睛都在放光:“咱们家小瓷是神仙转世!爹,你放心,我一定听我闺女的话。” 项仁和高兴的眼睛都看不见,欢喜又无措的搓了搓双手:“爹,这神仙转世啊,我好紧张啊。” 项老爷子重重冷哼,锐利的光芒扫过个个惊愕的村民们:“半仙说,天机不可泄漏。你们都给我记住了,这件事知道了就烂在心里别乱说,听到没有?” 只是烂在心里别乱说,没说不让你们告诉家人,明白了吗? 从惊愕中回过头来的村民们惊喜万分:“知道了。” 他们村里居然有一个神仙转世的福星! 这这这……太惊喜了! 项老爷子这才满意点头:“赶路。” 队伍再次行动,走在后面没有机会说话的项信松,此时挤到项瓷身边,笑的眼里盛了金子,闪闪发光:“小瓷,半仙说你是神仙转世,真的假的?” 项瓷一直都知道古人对神仙很虔诚,但是真没有想到爷爷会给自己这个身份。 昨晚睡觉时,爷爷对自己说这个计划时,她自己乐了半天,觉得不妥的同时,又觉得很合理。 但现在被大哥这样一问,昨夜没来的害羞终于到达,羞红了脸:“是半仙说的,不是我说的,我也不知道。” 项信松眼睛再次放光:“那刚才你是怎么知道前面有蛇,还喊咱爹退后的?” 项瓷神秘一笑:“天机不可泄漏!” 项信松:“……” 他还想问,项龄把他扯后面去:“别问,退后,赶路。” 项信松兜着一肚子的问题,默默走到队伍后面,可怜巴巴的。 项龄不屑的看了一眼项瓷:“真是神仙转世?” “别问。”项瓷快步上前,“我现在是凡人。” 项龄紧跟着,满脸不信:“现在是凡人,那就是说以前是神仙?” 项瓷呵笑两声:“天机不可泄漏!” 项龄咬牙切齿:“我大耳朵抽你信不信?” 项瓷扬唇挑眉:“试试?” 项龄连手都没扬起来,冷笑:“信你有鬼。” 谈话结束。 近一个时辰后,项瓷看到了记忆中的绳索桥,也叫平安桥。 说是叫平安桥,取的就是一个兆头,若真要按着这里的情形来看,叫断魂桥还差不多。 两座大山间,挂着两条粗壮的绳索,下方则是湍流不息的江水,连绵的不知去向哪里。 说是两条绳索,是因为去的时候一条,回来的时候一条。 为了方便和快捷,也为了安全,所以绳索是由高至低挂着,想要过去,把棍子横在绳索上方,再抓着自己的棍子,由高到低滑到对面。 如果只有一条绳索,那回来时就不能由高至低滑,有危险有难度,所以就挂了两条绳索。 此时去往镇上的绳索旁,正有人排队等着过河,那些都是别村的村民们。 这周边共有十二个村子,共用这一个绳索过河。 所以那些里正们就商量,一个村维护绳索三个月,出了事就找那个村的里正就行。 毕竟十二个村子的人用一条绳索,耗损量还是很严重的,不维护修护绳索的话,绳索烂了断了,那就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 项家村上个月刚交接绳索出去,这次轮到钱家村,也是第二大的村子,更是项婉那个未婚夫的村子。 项瓷像个好奇宝宝般,探头观望着过江的人们。 看着他们拿着比擀面杖还粗的棍子,放到绳索上,再抓着棍子两头,脚一蹬,人就咻的朝对面滑去,惊险又刺激。 项瓷看的面容发 第15章 渡江到平安镇 要说多损,那唯有项龄。 这个时候还不忘嘲笑自己是神仙转世的话。 项瓷下巴一抬,蔑视她:“嫉妒我直说,你笑的越大声我越高兴。” 项龄磨牙:“小妮子真嚣张。” “那是,我可是神仙转世。”项瓷得意笑,“而你不是。” 项龄真想给自己两巴掌,没事惹她干什么,气死自己这个凡人。 过河的人一个一个轮倒也挺快,咻的就滑过去,然后轮到了项瓷。 项信松在这时摸过来,凑到项瓷身边,小心翼翼问道:“小龄说你害怕,你把背篓给她背,我背你过去。” 这可是家里的福星,可不能丢了。 项瓷瞪项龄,甩了甩手里的棍子:“大哥,我不是害怕,我是兴奋,你看,我棍子都拿出来了。” 谁敢阻拦她化身一叶渡江,她大棍子抽死她。 项信松看她一脸跃跃欲试的模样,不忍抹灭她的高兴,默默站后,闭嘴不吭声。 兴奋的项瓷,在众人担忧又鼓励的目光中,把棍子放到绳索上,抓着两边的棍子,正想学着他们蹬脚时,听到项老爷子说:“再退后点,我推你,你自己蹬没有力。” 是这样吗? 这不是由高滑到低吗,和蹬有关系吗? 项瓷虽然有疑惑,但还是乖乖退后,让爷爷推了自己一把。 刹那,腾空的感觉让她心脏失重,扑面而来的江风,又湿又冷,承受整个身体重量的双臂,好似要被拉断。 第一次玩这种极限的项瓷,心慌慌的,下意识低头看了一眼脚下的江水,正好一条鱼猛的跳起,吓的心也跟着一起跳。 她一点也不怀疑,如果她脱手掉进江里,尸身绝对难找回。 刺激是真刺激,危险也是真危险,但好在她平安渡过江到达对面。 双脚一落地,就感觉自己踩在棉花上,耳朵嗡嗡直响,眼前还有星星在闪。 玩大了啊。 项瓷赶紧坐到石头上,与先到的村民们一起等待他们过来,并无视他们看自己时的好奇或疑惑的眼神。 紧随她来的是项龄,她过来,满面春风,一派轻松,看的项瓷咬牙切齿,嫉妒死了。 项龄挑眉:“嫉妒直说,你吓的越惨我越高兴。” 乖乖,居然把自己说的话还给了自己,这人不能处,远离她,护我方安全。 待到所有人都平安过江后,又继续往前走。 项瓷柱着树枝当拐杖,心中暗暗发誓,下次她一定不来,太折磨人了,平平淡淡也挺好。 后面近两刻钟,差不多是项龄扯着她走的,实在是她不想这么大了还让老爹和哥哥背着,只能让项龄搀扶自己。 远远的看到古朴沉重的镇门时,项瓷真想就地一瘫不想动弹,可她又知道,一旦坐下来后再起来,她就真走不动了。 其实,项龄也没好到哪里去,就比她强那么一点点。 进镇不需要交税,但要检查。 排队检查的镇门口,安着两个大草棚,里面有凳子和桌子,就是给他们这些从遥远山村来的百姓们歇脚的。 项老爷子看到项瓷项龄这样,就带着她们先去歇脚,等下再进城。 累瘫了的项瓷坐在凳子上,趴在桌子上,若是没人,她想伸舌头散热。 项龄自背篓里拿出水袋,自己喝了一口先,再送到项瓷嘴边:“凡人喝口水。” 项瓷把脑袋从桌了上移了移,就着项瓷拿着的水袋,无力又渴望的喝水。 项龄一边嫌弃她,一边用衣袖给她擦嘴:“下凡了就好好当凡人,别想着天机不可泄漏,听的我想打你。” 项瓷白了她一眼:“闭嘴!” 项龄捏了捏水袋,磨牙:“你小心点。” 两人谈话再次结束,双双坐在一张凳子上,望向进镇方向。 项瓷整个人都是奄的,啊啊啊,四点起床出发,走三个时辰,买好东西再往回走三个时辰。 先前没行动时,觉得自己可以。 现在行动走到一半,悔肠子也来不及,爬也要爬回家。 下次绝对不来了。 休息两刻钟后,项老爷子领着他们进镇。 镇外看着荒芜,镇内繁华似锦。 路是大青石板,可并排走两辆马车,一个个摊位摆在那里,叫卖声此起彼伏,着实热闹,古风十足。 刚才累成狗的项瓷,看着琳琅满目的繁华,瞬间来了精神。 这不比她们大学生组织去看古城来的真实? 以前看的那是残存留下来的空城,眼前看到的那可是活生生的人和城! 她兴奋的直拍身边人的胳膊:“看到没有,好多人啊。” 项龄眼都翻上天了:“你注意点形像。” 项瓷头也没抬的回:“你一个大姑娘的当街翻白眼你还好意思说让我注意形像?” 谈话结束。 项老爷子看着繁华的街道,想到小瓷说的那个大旱,心情沉重,面色难看着紧,沉声道:“盐如果能多买的话,那就多买点。” 他们村里种的粮食,除了拿出来交税,就是自己吃,种的多会在赶集的时候拿去卖或兑。 所以家家户户都有粮,就是不多,可还有五个月,还能再种一次。 但盐这种东西,却是赶集都没有的,所以要多买点。 村民们听着这话,只是以为他家盐快没了,所以让他们也跟着多买一点,也就并未出声。 毕竟盐这种东西,可不是你想买多少就有多少的,这都是规定死了的,一次最多只能买五斤。 官盐规定死了买多少,私盐贵买不起。 项老爷子说道:“两个时辰后镇门口集合。” 村民们哄的一下就散了,赶紧去买自己的物资,去见自己想见的人。 项老爷子看向项瓷五人:“我和小五小七去四海镖局,老大和松子去买盐买大米,老二去书院看小六,再去买面粉。” 众人都点头,各自散去。 项瓷两人跟着项老爷子朝四海镖局而去,一路走过去,项瓷的眼睛就一路放光,就差流口水。 项龄这次没翻白眼,因为她自己也看的差点流口水。 勤劳的百姓,他们的双手是最好的财富,不管什么到了他们手里,都能做出精致好看的头花,做出香甜可口的小糖 第16章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四海镖局是镇上唯一的一家镖局,无论你保什么,他们都送。 小到送山村,大到送京城,只要你出钱,他们就敢送。 还未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哈嘿的声音,听的热血沸腾,生机勃勃。 项瓷想着里面全是练武的男人,双眼就闪闪发亮,面上却一副乖巧安静。 啊哈哈哈,一群练武的男人,都是男人,老娘要看看他们的腹肌。 项老爷子走上台阶,未进入大门,就有一位汉子拱手上前来,问老爷子是送人还是保镖。 听到说是找人,就把人迎了进去。 跟着进去的项瓷,绕过影壁,就看到一群光着膀子的少年正在练拳。 上了年纪的男人也有,但没有少年来的多,看那精瘦的身体。 嘻嘻,真是一群男人。 余光不停打量少年面容的项瓷,面容文静乖巧,端的是一片可爱天真,羞羞答答。 倒是刺头项龄,那才是真正的目不斜视。 项瓷听到镖师说道:“找项信柏bǎi和夜开?他们去送镖了,要过两天才回来。” 项瓷竖起耳朵听。 项老爷子拱手道:“既然如此,那麻烦好汉等到他们回来后转告他们一声,就说家里没粮了,希望他们能买点粮回家。” 项信柏和夜开常年在镖局走镖,想回家也回不了,只能每次都托人带银钱回家。 这次,他们从年初到现在,一次也没回家来。 上次让带银钱回来时,说会回家一趟。 没有想到,又走镖去了。 其实那俩孩子就是想多赚点钱,所以才会一趟又一趟的接镖。 说是过两天,但这两天到底是哪天是真不知道,既然如此,那不如就让他们多买点粮回家。 当然,项老爷子这里也会买粮囤着。 镖师目光不着痕迹的打量项老爷子三人的穿着,便什么都明白了:“好的,话一定带到。” 眼见着项老爷子要走,他看在项信柏和夜开的面子上,还是提醒一句:“老爷子,这段时间镇上出现了拍花子,许多人家的丫头小子都不见了。” 项瓷和项龄都属于后发育的姑娘,再加上穿着少年装,瘦瘦小小的,看上去就是个十岁左右的男孩子,所以镖师才提醒一句。 项老爷子微怔,扫了眼家里的两个丫头:“多谢。” 一句话没说上,却到处乱瞟的项瓷,跟着项老爷子出了镖局。 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的穿着,藏蓝色的麻布衣裤和千层底,她们这种穿着,怨不得别人眼中露出同情可怜的目光。 哎,确实是穷的没钱买粮的人家嘛。 对方同情的目光,项老爷子也看到了,但他到了这种年纪,早就不会动摇内心,羞恼愤怒。 他活的坦坦荡荡,一家人有吃有喝还有书读,儿女孝顺,全家健康,比起绝多数人来说,他家很好,他已经心满意足了。 所以,他根本不会在乎那些人同情的目光,更不会自卑到抬不起头来,他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 项老爷子走到巷子尽头,停下脚步看着她俩:“刚才听到了吧,有拍花子,你们跟紧我,别被拍花子拍走了。” 项瓷和项龄没说话,但那表情明明就是在控诉项老爷子,她们到镇上来,不是跟着你到处走的,而是她们想逛逛。 项老爷子看她们这样,又想着她们都十多岁了,也不是四五岁的娃,就没再为难她们。 给了项瓷和项龄一人十个铜板:“你们想买什么就买什么,买了就到粮油店来找我们,知道吗?” 两孩子来了总不能拘着,得让她们松快一下,他懂 项瓷看着手中铜板,笑眯双眼,乖巧无比:“谢谢爷爷。” 项龄郑重点头:“我会看着小七的。” 项瓷:“……” 为什么要让我背锅,我比你乖巧好吗。 待到项老爷子走了,项龄抬腿朝第一街道走去:“我要去买绢花。” 没有哪个女孩子不爱美,哪怕她们生长在小山村,也是爱美的姑娘。 人生地不熟的项瓷,自然是跟着她走:“我不买绢花,我买盐。” 盐五文钱一斤,她可以买两斤,能分担点家里的物资,她很乐意。 走在前面的项龄猛的停下脚步,害的项瓷及时止步才没撞上去:“你突然停下来干什么?” 项龄盯着她:“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项瓷有一瞬间慌乱:“知道什么?” 爷爷说不让她现在告诉家人们关于大旱的事,因为他还没想到最拿理,又最合适的法子,所以她不说。 项龄直直的盯着她,盯的项瓷都想逃跑时,她出声了:“没事。那你就买盐吧。” 官盐被控制的很严,虽然颗粒是像大米般大的粗盐,又苦又涩,但你不买你就没得吃,所以得买。 两人出了巷子,看到一家布匹店,里面的布匹花花绿绿的摆在门口,一眼就看到了。 好看的布匹让两人都放慢动作,朝店铺里面望去。 让里的成品衣,用一根杆子自袖子里穿过,挂在最上面摆着,更是迷姑娘眼。 店里伙计正在和客人介绍:“这白叠布手感好,吸汗强,还绵软,不管大人还是小孩穿,都极舒服。才六十文一匹。” 白叠布就是棉布,但六十文一匹那就有点贵了,盐不过也才五文钱一斤,大米也才两文钱一升。 一斗米二十文,六十文可以买三斗米,可以够她们家十八口人省吃俭用近十天。 怪不得衣服得缝缝补补又三年啊,实是买不起布匹。 但棉布确实比麻布好,确吸汗强,穿在身上也舒服。 项瓷身上的穿着的是麻布,虽然穿旧了,但绝对没有棉布穿着舒服。 想要。 “这是绸子。”伙计笑的都快成裂口男,“这就稍微贵点,得八十文一尺。” 棉布是六十文一匹,一匹差不多十三米。 绸子却一尺就得八十文! 呵呵,果然是有钱人才穿得起的货。 项瓷想想兜里的十文钱,果断拉着项龄走人。 两人再也不敢看店里的东西,看了心疼,买不起更心疼,只能看小摊子上的东西。 第17章 遇拍花子 来到卖头花的小摊子,项瓷拿了两朵绢花递给项龄:“好看吗?” 项龄狐疑的看了她一眼,把她手里一朵绢花放下,再重新拿起另一朵绢花:“四姐喜欢这个颜色,而我喜欢这个颜色。什么都不懂,就别想着替我们做主。” 她买绢花自然是自己戴,买自己不喜欢的颜色,找罪受吗? 项龄又拿起一朵绢花递到项瓷面前:“这颜你喜欢吧,我买。” 项瓷摇头:“我不喜欢绢花。” 项龄把绢花放回去:“随你。” 她说了要送,某人不领情,那就算了。 项瓷拿着两朵绢花问小摊贩多少钱,小摊贩笑道:“好眼光,这两朵一文钱。” 一文,还好。 项龄正要去拿铜板,小摊贩突然捂着肚子朝地上倒去,面容苍白:“哎哟。” 离他最近的项瓷吓着了,赶忙跳开:“你可别讹我,我都没碰着你。” 项龄挡在项瓷前面,冷冷的盯着小摊贩:“小心点说话,我们可不是好惹的。” 小摊贩虚弱的强挤出一抹笑:“不是你们,是我自己的问题,春丫。” 墙后面走出一个柱着拐杖,眼睛上蒙着黑布条的七八岁小姑娘,嘴里焦急喊道:“哥,你怎么了?肚子又疼了吗?你别卖花给我治眼睛了,快回家去,你还生着病呢。” 说着就哭上了,这边的小摊贩捂着肚子,艰难朝小姑娘走去:“春丫,别怕,扶我回家,我喝点热水就没事了。” 两兄妹还没碰上,小姑娘摔了,在地上焦急可怜的胡乱摸索。 小摊贩一急,也摔了,在地上艰难的爬着。 项瓷:“……” 项龄:“……” 若对方是恶人,她巴掌呼下去都不带想的。 可眼前这可怜巴巴的兄妹俩,真是想抬腿走人都做不到。 最后,项瓷还是上前,把小摊贩扶起来:“你家在哪,我扶你回去。” 项龄只好去扶小姑娘。 兄妹俩感激不尽:“就在前面,那就是我家。” 也不远,走个二十几步,拐角处就是小摊贩家,倒也挺近的。 门吱呀推开,项瓷扶着小摊贩进去,项龄扶着小姑娘紧随其后。 “麻烦你扶我坐那石桌旁边。”小摊贩说道。 项瓷扶他坐到石桌旁边坐下,看向桌上的花盆,闻了闻:“好香啊。” 突然,眼前一黑,她看到自己倒下,紧接着项龄也摔在地上,旁边站着的人就是笑的诡异的小摊贩。 项瓷大惊,这个预知就不能早几秒吗,都进了别人的圈套才提示她,有个屁用。 就这么一晃神,她听到项龄问道:“这么香,什么花?” “迷迭香!”小摊贩笑道。 项瓷看到他露出诡异得逞的笑容,朝项龄伸手:“五姐,拍……” 拍花子没说完,她就顺着石桌摔倒在地,石桌上的小花盆被她带倒,摔在她面前。 这特么的哪里是迷迭香,这是迷香吧。 她听项龄气力不足,却假装很凶狠的声音:“我弄死你!” 下一秒,项龄就倒在她面前,两人对视一眼,均陷入黑暗中。 项瓷做噩梦了,炙热的太阳烧烤着太地,白天几乎没有人出门,都等待晚上出行。 夜间温度也不怎么降低,但好在没有太阳直接暴晒,人还是可以从地窖里出行,去打水去打猎。 人类弄吃的,野兽也弄吃的。 一群品种不一样,认识不认识的,有毒的没毒的毒蛇,如潮水般朝着项家村涌来。 它们能钻,能跳,能爬,你就算是锁门关窗,它也能找个洞钻进屋里,溜进地窖里与村民们斗在一起。 被毒蛇咬的村民,口吐白沫,翻着白眼,倒地不起。 没有毒的毒蛇缠上村民,那种滑腻恶心感,也吓的村民手舞足蹈,魂飞魄散。 灰白着头发的项老爷子,听着村民们的惨叫声,又急又怒,气极攻心,噗的吐出一口箭血,直挺挺倒在地上。 全家慌成一团。 项瓷心急如焚,想围到爷爷身边,却怎么也挤不过去。 突然,她发现一个惊恐的事,她居然在这个地窖里,没看到自己和项龄,也没有看到三哥和夜开,却看到从书院回来的六哥项信槿。 项瓷呼吸一窒,不对,从她这个视线来看,她根本就不是人,倒像是老鼠在老鼠洞口看人类的情形。 这这这……有点诡异了啊! 难道是说,她和项龄这次在劫难逃,没回去,所以灾难发生之后,她们没和家人们一起躲在地窖里? 三哥和夜开是因为走镖没回来,还是去找她和项龄了? 突然,项瓷感觉整个人猛的摇晃一下,她似醒非醒,紧接着又被摇晃了两下,她终于醒了,微微睁眼。 入眼的就是昏迷的项龄,她靠着板壁坐在板车上,紧皱眉头,满脸愤怒。 又是一阵摇晃,随后板车停下来,帘子被掀起,露出一张络腮胡的脸:“哟,醒了,怪早的。” 项瓷艰难移到项龄身边,紧紧的盯着他:“拍花子!” 络腮胡哈哈笑道:“一般被迷晕后醒来的人见到我们,第一句话应该 是,你是谁?你要把我带到哪里去?我要回家,求求你让我回家吧。你倒好,直接说出我们的身份。” 他摸着络腮胡打量着项瓷,皮笑肉不笑:“挺聪明的,可惜不是个丫头,若是个丫头那可就得卖个好价钱。聪明的小子啊,那就有点难办了。” 项瓷懂他的意思,丫头再聪明,遇上拍花子这事,只有哭的份,不会想着逃跑的事,确实省力。 但聪明的小子不一样,聪明的小子会想办法逃走,所以得卖的远远的,让他哪怕知道家在哪里,也逃不回去。 哪怕如此,项瓷也会尽量保护自己身为姑娘的身份,因为被卖的姑娘大多是去的那种地方,后果比小子凄惨。 项瓷一边警惕的盯着络腮胡,一边掐着项龄的手臂,要把她尽快弄醒。 “到了,下来。”络腮胡让开一条道,“懂事点自己下来,别逼我动手。” 项瓷此时是在马车上,外面什么情况也不知道,她待在马车上一点用也没有,只能听话下车。 只有下了车 第18章 一砖头拍死你 下车的项瓷正要去抱项龄下车,自己却被络腮男猛的扯了下,力气大的直接把项瓷扯的扔出去,扑通摔在地上,疼的她眼前一片发白。 项龄正好醒来,看到这一幕,飞起一脚踹在络腮胡男脸上:“踹死你,敢欺负她。” 因为刚醒来力气不大,这一脚虽然踹在络腮胡脸上,但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挨了一脚的络腮胡怒火冲天,凶神恶煞,抓着项龄的手臂往马车下扔:“找死!” 项龄被扔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比项瓷摔的还狠。 愤怒的络腮胡像只狗熊般朝项龄扑去:“老子踩死你。” 被人打脸不能忍,眼前这个小子哪怕少卖几两银子,他也是要弄死对方的,他可从来没受过这种罪。 络腮胡一脚朝项龄肚子踩去,项龄惊骇,身体猛的一滚,躲过这一脚。 项瓷已经趁这个机会,迅速爬起,捡起离她最近的青砖,神情严肃,抿着唇冲到络腮胡身后,跳起脚来,把青砖拍在络腮胡脑袋上。 不就是打架吧,谁不会,跳起干就对了,干不过咱就用嘴咬,总能扯下对方二两肉。 倒在地上的项龄,看到这一幕,眼睛瞪的比铜铃还要大,满眼不可思议。 这还是家里最温柔最安静最乖巧的小七吗? 这简直是比她还要凶狠的夜罗刹吗? 说什么神仙转世,项龄觉得小七是夜罗刹的转世还可信。 项龄怔住了,络腮胡也怔住,完全不敢相信他居然被人给拍了脑袋! 就这一怔愣间,项瓷把拍碎了的砖头,再次跳起来拍在络腮胡男脑袋上:“敢打我五姐,我打你个王八蛋。” 项龄被这一声惊醒了,抓起项瓷刚掉在地上的半块青砖,对着络腮胡的手就拍:“拍花子是吧?我让你拍,我拍死你。” 满头血的络腮胡疼的惨叫,惊动屋里的同伙。 三个同伙出来看到这惨景,满眼不可置信,冲上来就朝两人伸手。 项瓷见对方有三人,跑是跑不掉的,只能拼了。 不拼是死,拼了还能带走一个垫背的,谁怕谁,她又不是真的古代娇滴滴的丫头片子。 项瓷手执半块青砖,雄赳赳,气昂昂的,不怕死的朝对方冲去。 项龄见此,如头小狼崽子般蹦起,手上碎砖朝对方三人扔去,抓起墙边的锄头,面容发狠,对着三人就挥扫。 项瓷觉得怼三婶的项龄,已经很可怕了,没有想到,此时的项龄才是最可怕的。 毕竟,项龄怼的再狠,也不能对她亲娘动手。 但眼前这三个拍花子,对于项龄来说,可能是打死不论,还替天行道。 项瓷被项龄刺激的,抓着青砖在三人咣咣一顿砸,差点砸到项龄后,就放弃了砸,而是对着三人盲人打拳。 三个成年男人,面对着发了疯,面容凶狠不怕死的少年郎,一时还真无从下手。 被砸破脑袋的络腮胡,从她们身后冲来,一巴掌把项龄拍飞。 项瓷再次跳起脚来,把半块青砖映在络腮胡脸上,也成功被对方拍飞。 迷晕醒来的慢,拍飞醒来的快。 项瓷醒来时,发现自己被关在一座小黑屋里,身旁还有十几个泪水涟涟的孩子,大小不一。 他们围在一起,个个面容惊恐,身体发着抖。 这里的孩子最大的可能不超过十岁,最小的也就两三岁吧,缩在最里面,坐在地上,靠着墙角,泪眼蒙蒙,想哭不敢哭,可怜的紧。 项瓷磨牙,该死的拍花子,死后下十八层地狱,再投入饿鬼道,永世不得轮回。 他们不是爹生娘养的? 他们不会有孩子? 怎么就做得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 哎哟,脸好疼,刚才那一巴掌,绝对把她脸给打肿了。 “醒了。”缩在墙角,正努力磨绳子的项龄,看到项瓷醒来,冷笑,“胆子不小,敢拿砖头拍人脑袋?” 项瓷心虚的没出声,在家里,个个都以为她好温柔好欺负,现在她的真面目被五姐看到了,她连解释都是苍白的,不如闭嘴。 她蹭到另一边的墙角边,也开始磨绳索。 项龄见她这动作,怔了下,低喝:“你学我干什么,乖乖坐好。” 项瓷这次出声了:“你小点声,别把他们都给惊来了,等下又得挨打,你嘴角都流血了。” 刚才她们俩人被对方围殴时,若不是项龄一直护着她,她怕是现在伤的动不了。 这磨绳真不是人干的,磨的手腕痛,怪不得五姐让她乖乖坐好,她怎么能有心思坐好不动,等着她磨绳子救人。 多一个人动弹,就多一份希望,反正不能干等着。 项龄没再出声,绷着脸继续磨绳,动作越来越快,双手因为和墙角的磨蹭都流血了,她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项瓷感觉到手上的血呼啦,确实挺疼的,但不能放弃。 正当她以为绳索要被磨断时,项龄那边已经把绳子磨断了,把脚上绳子解开,奔到项瓷身边给她解绳索:“挺坚强的,全是血。” 项瓷嘿嘿笑:“你更坚强。” 被解开绳索的项瓷奔到孩子们身边,低声安抚惊恐的他们:“都不要喊,听我的,我们一起逃出去。” 含着泪的孩子们都乖巧点头,就连两岁的孩子,也不叫喊出声,只不停流泪,眼巴巴的看着她。 项龄挑挑眉,也跑去给孩子们解绳索。 把所有孩子的绳索都解开后,项龄自木板的缝隙中往外看,却什么也看不到,她问项瓷:“你有计划?” 项瓷凑到木板缝隙中往外看:“没有。” 项龄没再说话,而是走到门边打量着,她要怎么把锁了的门打开,并从那些拍花子手里逃出去。 项瓷没看到人之后,双眉锁的死紧,面容严肃,她不是有看到未来的能力吗? 为什么现在看不到? 来啊,快来啊,我现在需要你了,你为什么要离我而去? 项瓷集中精神看向外面,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看到什么。 是想看到接下来的命运,还是想看到天降神兵来救她们? 这都不可能,她们只能自救。 突然,她眼前闪过一箱子白花花的 第19章 踹破木板逃跑 项瓷眯了眯眼,据先前的预知来看,她眼前闪过的画面,会在一分钟之内在现实中发生。 项瓷抿紧唇,盯着项龄看。 打量门锁的项龄,查看半天后,什么办法也没找到,只能放弃,回头就看到项瓷直勾勾的盯着自己,心一颤:“你这样看着我干什么?” 项瓷摇头,一分钟已经过去了,项龄还在这里,也没有人拿银子给项龄。 所以,项龄和拍花子们不是一伙的。 幸好幸好,差点吓死。 以前自己看到的画面会实现,现在却没实现,这说明什么? 说明……她预知能力的时间延长了? 如果是这样,她就有更多的时间准备,那真是太好了。 内心有刘皇叔接着奏接着舞的疯狂的项瓷,激动的藏着这个新秘密,重新打量外面。 也不知是她注意力集中,还是她变强大了,她眼前闪现的画面,是停在院子里的马车,而这个小院子正是刚才她们打架的院子。 所以,她们还在这个院子里,但外面没人。 这一认知让项瓷再次欣喜若狂,她现在是不是努力集中精神,就能看到她想看到的未来画面? 啊啊啊,这幸福来的太突然,就是时间地点不对,不然高低得蹦跳两曲。 压着内心激动的项瓷,猛的闭眼再睁眼:“项龄,你过来。” 没找到怎么开锁的项龄,带着满身怒气来到她身边:“什么?” 项瓷指着有缝隙的木板说道:“这里比门薄,还有缝隙,这说明这里曾经被人撞破过后再修补起来过。所以撞门不如撞这里。” 项龄一副你有病的样子看着她:“外面有人。” “外面没人。”项瓷坚定道,“我刚才看了,院子里没人,咱们动作快点,趁着他们还没回来,赶紧把这里撞破逃出去。” 项龄同意了,一把扯开项瓷:“你没力气,我力气大,我来。” 她如头蛮牛般,对着开了缝隙的木板砰的撞去,木板发出咔嚓响,惊的那群孩子们更惊恐,但又带着点欢喜和期待。 如果这两个小哥哥,能把他们救出去,他们就能回家看爹娘了。 项瓷听着这声音,喜出望外:“木板要断了,再用点力。” 项龄深吸一口气,退到木板最远的位置,助跑几步,砰的用肩膀去撞木板。 咔嚓! 本就有裂缝的木板被撞断,项龄这个猛女,再飞起一脚把已经断了的木板给踹出一个大洞来。 外面确实没人,不然就这么大的动静,早就飞奔过来喝止她们。 项瓷想帮忙,项龄却把她扯开:“别捣乱,伤了手还得麻烦我。” 如此,项瓷便罢。 项龄把木板踹出一个大洞后钻出来,冲着里面满眼期待又跃跃欲试着想过来的孩子们招手:“快点出来。” 孩子们惊喜的狂奔过来,项瓷让孩子们先钻出去,她最后再钻出来。 钻出来的孩子们,把项龄和项瓷当成主心骨,茫然又恐惧的看着她们,不知道现在要怎么办,他们根本就不认识这是哪里。 项龄抱起最小的孩子就往院外冲:“赶紧跑。” 一个个的像木头杵在那里做什么? “这里。” 奔跑两步的项龄听到项瓷的声音,回头就看到项瓷爬上放在院子里的马车上。 虽然是在同一个院子,但她们踹破木板出来的这个地方,是院子的一角,而马车则是在院子的那一边,所以项龄没看到。 懊恼的项龄又跑回来,催促孩子们爬马车:“快上去。你会驾马车?” 坐在车辕上的项瓷,神情严肃又兴奋:“不会。咱们这么多人,跑是跑不掉的,只能驾马车。就算全部摔出去,也好过于被他们给卖了。” 看着准备英勇就义的项瓷,项龄沉默后同意了她的说法:“十几个人同时摔出去,总会活下来几个,那就驾车吧?” 万一命好没摔死呢? 其实项瓷心中忐忑的很,她做的梦里,没有她和项龄,是不是这次没逃出去? 或者是她和项龄死了,其他人都活了? 看到银子和项龄在一起,她其实更倾向项龄捡到一箱银子,而不是和拍花子一伙的。 想想,项龄一直都在项家村,没有爷爷他们,她根本就出不来,怎么和拍花子们联系? 再者,项龄虽然人凶狠了点,但毕竟是读过书的人,仁义廉耻道德她还是知道的,她怎么干得出来这种事? 最后一点,这只是她看到的将来要发生的画面,而不是现在发生在她面前的画面。 将来要发生的画面,谁说不允许项龄捡到一箱银子? 哎,越想越烦,不想了,好好驾马车。 不会驾马车的项瓷学着电视里那样,心惊胆颤,又信心十足的催促着马儿走。 现在不必问那些拍花子哪去了? 也不必问为什么这辆马车还在? 更不必想刚才看到却还没发生的画面。 她们现在逃命才是正理。 马儿拖着车往前跑,跑的不快,哒哒哒的,听着特别欢快,一点紧张感都没有。 但逃命时间,这马儿跑的实在是太慢了。 大家都知道马儿跑的不快,可谁也不敢让马儿跑快,毕竟她们都不会驾马车,万一马车翻了,哭都来不及。 跑出去半盏茶时间,身后突然传来咆哮声:“快点,她们跑了。” “刚才都说了让你们不要跟着去还跟。” “我哪里知道她们会踹破木板逃。” “就该留人守着。” “吵什么,快追,追不上咱们都得死!” “这还不是怨你被她们打成了这样,不然我们能陪你去看郎中?” “别吵,快追!” 陪着项瓷坐在车辕上的项龄,朝马车后望去,看到拍花子们追来,急切喊道:“快点,他们追上来了。” 驾了半盏茶的项瓷,已经摸到了一点驾车技巧,正兴奋着呢,听到项龄的话,扯着缰绳大喊:“驾!” 看看,驾马车呢,整的全身热血沸腾,真就是华夏好儿女。 马儿可能也是跑出兴奋来了,一听项瓷这声‘驾’,撒开脚丫子欢快的朝前跑,虽然不是那种飞驰,但绝对比后面用两只脚跑的人快 第20章 一箱银子 四个拍花子抡着双臂,甩着火轮脚在后面疾追,伸着舌头喘成狗,却眼睁睁看着马车离他们越来越远。 脑袋包的露出两眼睛的络腮胡,跑的都快吐了,双膝一软,跪倒在地,一手撑地,一手朝着马车伸手,眼睛赤红:“银……银子,还在,马车上。” 其他三个男人听了,呆若木鸡,随后又抡手甩脚的跑。 但,实在是跑不动了,汗水粘着他们,把他们碰瓷在地,眼睁睁的看着马车驶离他们的视线。 人跑了,银子也丢了,回去怎是一个死字了得。 “哒哒哒……” 马儿欢快极了,一直朝后观望的项龄,没再看到追他们的人,这才松了一口气:“他们没追来。” 项瓷抖着缰绳:“没追来也不能掉以轻心,得赶紧回镇上,再去和爷爷汇合。” 项龄点头,是这个理。 她朝马车里望去,十几个孩子,小的还在发抖,大点的却已经带了笑容。 他们逃出来了,他们可以回家了! 远远的,项瓷看到了镇门。 这个镇门和她刚才看到的镇门不一样,更加古朴高大,上面还书写着‘平安’两个大字。 项瓷明白,这是平安镇的另一个入口,她们居然被拍花子给送出了镇,这若是没逃出来,又没有马车,真就再也回不了家了。 刚才的热血沸腾,此时只剩下后怕。 刚进镇,一名八九岁的男孩子,哽咽哀求道:“小哥哥,我家到了,我想下车。” 没看到家人,他还是怕的。 现在眼看着家就在前方,他就特别想下车,真的是害怕马车又不知道要把他带到哪里去。 他宁愿现在下车,自己跑回家,也好过于坐这胆颤心惊的马车。 本想把他们送到衙门的项瓷,听到小男孩的话,吁了一声拉住缰绳。 她是想把孩子们送到衙门,请县令大人帮他们找到家。 但现在有孩子说他的家就在这里,那就停车吧,她也没说非得一定要送到衙门才能停下来。 马车停后,小男孩在项瓷的目光中,胆怯又高兴的跳下马车,随后撒腿就跑,边哭边喊:“娘……” 这一下好了,马车上其他的孩子们,听到这一声喊,也崩不住的从马车上跳下来,哭戚戚的喊着要回家找爹娘。 那个两岁的小孩子,站在车辕上就要往下爬,若不是项龄眼疾手快的拉了他一把,铁定摔下去。 项龄刚把他放下去,他就如泥鳅般,咻的从她手里溜走。 马车上就只剩下她们两个人。 项瓷抖了一下缰绳:“咱们也回去,马车赶到那个巷子里去。” 此时大街上的那些人都朝这里来望,若不是看她们是小孩子,就刚才那些狼狈的小孩子们,从马车里跳下来哭喊的凄惨模样,怎么着也得把她们给抓起来。 项龄嗯了一声,表示同意,并顺势钻进马车里,挡住外面众人投来疑惑的目光。 项瓷对上那些人的目光,也挺无语,忙把马车赶到旁边的小巷子里:“下车。” “小七,你看。”马车里的项龄掀开帘子,双手伸到项瓷面前。 项瓷看着她手里的银锭子,瞳孔徒然瞪大:“银子!” 没见过银子的项龄,瞬间呆若木鸡:“这就是银子,我只见过铜板。” 整个的银锭子,别说项龄没见过,怕是她老子娘也没见过。 谁家里有碎银,那都是员外家的极别。 就他们这种人家,有完整一吊钱的,那都是殷实人家。 平常看到人都是几个铜板,最多十个。 项瓷想到她先前看到项龄和银子的面画,再看看已经被项龄从坐椅下拖出来的小箱子,她眯了眯眼:“全拿走。” 她先前看到这画面时,还以为是项龄和拍花子是一伙的,把她们全卖了,然后得银子。 现在才发现,小人的是自己。 而且,就自己看到银子和项龄的画面到现在,已经过去了近一个时辰。 也就是说,她可以看到一个时辰后的未来? 可是,她不记得要怎么才能做到。 算了,回家再想再练习。 没见过银子的项龄立即冲进马车里,把银子往衣服里兜,但银锭子着实是太大了,只能装几个就装不下了,瞪着银子好像和它有仇。 项瓷爬上车看向小箱子,很好,一箱子的银子。 有银锭子,也有碎银。 “等我!” 项瓷扔下这句话,跳下马车飞下跑了,留下项龄心惊胆颤的在原地等着。 怕项瓷遇难,怕拍花子追上,怕爷爷发现她们还没回来正担心着。 杂七杂八想着时,项瓷回来了,手里拎着两个背篓,比她们先前背的要大点。 项瓷飞速爬上马车,扔了一个背篓给项龄:“装上,里面垫了青草。” 项龄接过装了青草的背篓,这青草和这背篓,一看就是背野物来镇上卖的人家的,上面也带了个盖子。 别管那么多,银子重要,抢拍花子的银子,天经地义。 两人心慌慌的把银子装在背篓里,铺了浅浅的两层,再用青草铺上,背篓盖一盖,背着就跑,留下甩着喷气的马。 项瓷对这里不熟,就让项龄带路去粮油店,赶紧和爷爷汇合,可千万别遇上追来拍花子。 不过,就那么远的路,拍花子想要追上他们,没有马车,走路怎么也得走一下午。 急匆匆来到粮油店,项老爷子和项仁州他们正站在台阶旁四处张望,看到她们回来了,都齐齐松了一口气。 项信松看到她们,欢喜的站起来跟她们招手打招呼:“这里。” 等她们走近,看到面容青紫,嘴角破皮,眼睛青肿,浑身狼狈的模样,都惊呆了。 “怎么回来?谁打你们了?”项信松拳头握紧,咬牙切齿,“告诉我,我弄死他们去。” 谁说小山村的人们就必须善良软弱,他们为了生存,经常上山和野兽打交道,血性勇猛的很。 现在看到两个妹妹如此狼狈,他若是还能忍,那就是废物窝囊废。 是个人都忍不了。 项老爷子也是面容阴冷,怒气极速飚升。 第21章 有些理由啊 项仁州心疼的围着项瓷和项龄打转转:“怎么回事?怎么就受伤了呢?” 项瓷一把扯上项仁州,还不忘对项老爷子说道:“爹,没事,别急。爷爷,我有话说,那边小巷子,时间紧张。” 项老爷子是知道项瓷是有本事的,当下没问,黑着脸,拎着装有粮食的背篓跟着项瓷朝巷子里走去。 拉着老爹的项瓷来到巷子口,把背上的背篓放在地上,打开:“爹,你看这个。” 项仁州看到背篓里的银子,心一梗,差点吓昏厥过去:“你你,你抢了人家的银子?” 每次小柏和开心带回来的就是这种银锭子,他铁定不会认错。 慢一步的项老爷子看到背篓里的银子,眉眼沉冷:“遇到了什么事?” 项瓷三言两语道:“我们被拍花子迷晕送出了镇,然后和他们打了一架,带着十几个孩子驾着他们的马车跑回来了,然后就发现马车上有这些银子,我们就带回来了,这叫黑吃黑,不叫抢劫。” 项老爷子额头青筋暴裂,敢迷晕他孙女,真该死,等小柏和开心回来,一定把他们全部都给打废掉。 项仁州急道:“可是……” “他们有胆绑小五和小七,那就要有丢失银子的觉悟。”项老爷子打断项仁州的话,“还是你想看到你女儿被他们卖了?” 项仁州眼睛都急红了:“当然不想。” “这银子是两丫头捡的。”项老爷子当即拍板,“那就拿着。” 大旱和大寒马上要来了,他们急需要银子囤积粮食,这些银子来的正好。 还回去让他们继续拍孩子吗? 那不如让他们家孩子吃好喝好,好好活下来。 有老爷子开口,再有意见也得憋着。 项仁州郑重点头:“好,那咱们赶快走吧,免得被他们认出来,给两孩子惹来麻烦。要不要报官?” 他一是担心女儿做坏事犯法,二是害怕女儿被银子的主人报复,所以才会那么紧张,不认同。 现在听了事情真相,他心疼女儿的伤都来不及,又怎么还会责怪女儿。 “孩子们都回来了,先不用报官,而且拍花子的事,县令大人也知道,你不用管。” 项老爷子弯腰自背篓里拿出六块碎银,一块递给看到银子还没回过神来的项信松:“你再去买盐和一些你想买的东西,买完后直接出镇,在外面等。” 他想要买的东西不一定能全部记全,就让孩子们随心所欲的发挥。 项老爷子又给了项仁州一块碎银:“去打铁铺买刀具,能买的都买来,买了也立即出镇等。” 铁制品是需要登记的,菜刀,锄头,铁耙,柴刀都要登记在册。 但打铁铺会收到一些小道路子的铁制,所以除了大册的铁制品,这些铁制品不需要登记在册,但价钱会比官铁贵点,一般人不会买。 有碎银子在手的项仁州不是一般人,而是有钱人,花钱买多点刀具,他能办到,当即点头应声。 看着他们离去,项老爷子望着项瓷和项龄:“跟着我。” 这次,项瓷和项龄不敢再吭声,乖乖跟着项老爷子。 项老爷子先去本草堂抓药,再带着她们两个去了布匹店,挑了三匹麻布,两匹棉布,又带她们俩偷偷的买了官盐。 然后带着她们出镇,并没有看到两丫头的心思落在头花上。 项仁州他们已经在这里等了,见到项老爷子他们来了,立即动身上路,边走边把早上带来的干粮拿出来吃。 来回要花时间,又背着这么多的东西,所以他们一般都不会在镇上用膳,而是吃早上带出来的干粮。 项瓷接过爹手上娘烙的饼,含泪咬着,她真是又累又饿,很想吃一顿热乎的,但这个愿望太美好,不可能实现。 项仁和和村民们都看到了项瓷和项龄脸上的伤,惊讶的问道:“她们怎么受伤了?” 项老爷子面不改色道:“小五也想要进镖局,就和镖师过招,结果被打了。” 项龄:“……” 村民们恍然大悟,却一幅见怪不怪的模样:“哦,是这样啊。” “你们家小五啊,想法是好的,但这镖师啊,听说都要男的,没有女的。小五啊,你别再想着干这傻事了,你得想想走镖多危险啊,那些土匪强盗喊打喊杀的。” “就是啊,那镖师个个凶狠的,你一个丫头怎么能打得过他们。” “怎么就不能打,小五可是咱们村打架最厉害的丫头,你看别村人其负我们村的丫头,哪次不是小五打跑的。” “小五与镖师打架我不奇怪,那小七呢?她不可能也想当镖师吧?” 所有村民们的目光,又齐刷刷落在懂事乖巧的项瓷身上。 项老爷子一言难尽:“她非常好奇,结果误入他们打架圈里,被镖师打了一拳。” 项瓷:“……” 村民们也是一脸难言又心疼的表情:“所以说啊,看热闹要不得。” “你不看热闹?谁家吵架打架,你不是跑的最快,笑的最欢。” “光说我,我不是,你跑的比我还快,上次端着碗跑去看人家笑话,结果自己摔了。” 项老爷子轻咳一声,村民们的话题又转了:“信松和夜开两人是个好的,每次赚钱都让人带回来。” “是啊,你看里正还买了布匹,婉丫头马上要成亲了,是得买点布匹好成亲,应该的。” “我家儿子若是有信松这么能赚钱就好了。” “你儿子在酒楼跑堂,每个月能赚八百文,还包食住,我羡慕着呢。” “谁能和信松和夜开比?他们那卖的是命,你们家卖的是力气,人家赚钱多不正常吗?” “是啊,这个羡慕不来,刀剑无眼,这走镖啊,可不是是个人就能做的。” “钱再多我也只希望我儿子平平安安不受伤……” 话未说完,旁边人撞了一下他。 那个村民这才反应过来,里正他们都还在呢,信松和夜开就是他们家的,自己这样说,岂不就是在说,里正只要钱,不要信松和夜开的命吗? 他想解释,又不知道怎么解释,只好闭嘴不吭声。 第22章 背物资回家 一时,所有人都闭嘴,哼哧哼哧的低头赶路,心中羡慕里正家的生活那是真羡慕,可是这种羡慕也不是人人都能享用的,还是就这样过自己的生活吧。 听着这些言论的项瓷,也哼哧哼哧的赶路,村民们看到他们买了这么多东西,以为是三哥和开开赚的钱,这也挺好。 她穿到这里才十几天,并没有见过三哥和开开,只能从记忆中把他们挖出来回忆。 每一个父母都想让孩子平平安安,爷奶想,爹娘也想,家人也想,但三哥和开开这两孩子却不想。 他们有着仗剑天涯的梦想,所以从小就喜欢舞刀舞枪,从村里私塾去到镇上书院后,无意间遇到镖局后,就偷偷从书院转去了镖局。 也是路程远,又不开家长会,村里除了他俩个,没有跟他们一起在书院的人,所以他们去了镖局这事,过了三年全家人才知道。 那时候想要再把他们拉回来,已经是不可能了。 他们在镖局习武,走镖,活的有滋有味,开心快乐似神仙,哪怕受伤流血,他们也愿意。 再加上项老爷子也不是那种不讲理的人,在深谈一番后,确定三哥和开开就喜欢这条路,就让他们去闯了。 三哥和开开也争气,武练的好,镖押的稳,性子又好,镖局里的大大小小镖师都喜欢他们,那活的更潇洒。 他们喜欢走镖,所以钱也赚的多,赚到钱就送回家来。 别说,两人赚的镖钱,都快赶上一家人半年的量,这才让捉襟见肘的家里宽裕到全家不但能吃饱,还能吃肉和鸡蛋,没负担还有余钱。 项瓷挖出来的事不太多,半年多没见,面容映像什么的,有那么一点点模糊。 哎,家人啊,还是得在一起,不然都快忘记对方长相了。 回村比来镇上更累,因为个个都背着物资,此时靠的不但是两条腿,还有整个背。 项瓷背的小背篓里,放着银子和药包,以及十斤盐,东西不多,但对于她来说却是多的。 特别是走动时,背篓肩带磨着肩膀,又疼又痒,想烦躁也没脾气。 想想项龄她背的比自己还多,项瓷就感觉自己若是叫喊,那定是矫情到没边,所以咬紧牙,跟着大部队行走,来到绳索桥。 先前看到绳索桥她兴奋激动,此时她不想动,玩过一次就不那么好奇,反而还有点担忧。 看着一个个面色沉重的人们滑行过去,项瓷想,也许村民们滑绳锁桥时,心里也是害怕的。 只是他们再害怕也得过桥,所以没有什么好胆怯退缩,反正伸头缩头都是一刀,直接滑过去就完事。 轮到项瓷,她忍着肩膀的疼痛,把棍子放到绳索上,咬牙抓紧棍子,等到爷爷推了她一把,整个人咻的朝对面滑去。 现在,她终于明白爷爷推她一把的用意,若是这次没有爷爷推她一把的力道,她是真没有力气滑到对面,因为没了那个兴致头。 简称,没劲。 所有人平安滑行到对岸,一个个黄着脸,像个纤夫般,背着背篓继续走路。 项瓷无泪问苍天,为什么要这样折磨她,把山炸了修条路再修条桥出来吧。 不然,她可能就要烂死在这个小山村。 哼哧哼哧的往回走,夕阳将将要落山那一刻时,项瓷终于连人带魂的回到了村里。 崔氏在院门口看到她们身影时,就冲过来,把项瓷背上的背篓接过去。 项瓷禁不住的倒吸一口气,先前背篓在肩膀上磨擦时,已经疼麻木了,感觉不是特别疼。 现在,重物一卸,疼麻木的地方,火辣辣的更疼,简直要了她这条小命。 项仁永也奔过来,把项龄身上的背篓给拿走,心疼道:“累了吧?快回家休息。” 项龄嗯了一声,抬脚往房间去时,洪氏与她擦肩而过,奔向项仁永,欢喜无比:“我看看买了什么?” “有什么好看的,女儿肩膀肯定疼,你去看看。”他这个当爹的却是不好去看的。 洪氏还要翻背篓,语气满不在乎:“自己能搞定,又不是小孩子,我看看……” “洪氏!” 一道淡然含笑的声音,突然打断洪氏的话语。 正躲着洪氏翻背篓的项仁永,听到这声音,只感觉头皮一紧,浑身崩住,心虚而又气短的看向自家老娘。 余氏笑的端庄大方:“该去做饭了。” 洪氏已经伸进背篓的手,慢慢缩回,怨气满满,小声道:“中午我也做了饭。” 声音虽然小,但大家都能听到。 余氏笑容不变,微微点头:“是的,可我还想让你做饭,你要不听吗?嗯?” 后面那个打着转的嗯字,让洪氏感觉头顶好似悬着一把利剑,若是她不答应,那把利剑咻的落下,插入她的天灵盖。 明明这个死老太婆和自己说话时是笑盈盈的,可每次看到她这样笑着和自己说话,话尾加个微微调音的嗯字时,她就全身哆嗦的不敢反抗。 洪氏忍着被余氏看的头皮发麻的恐惧,低头不敢看她,乖巧应声:“好。” 她快步朝厨房走去,经过项龄身边时,狠狠的撞了一下她。 本就肩膀疼,双脚疼的项龄,真没有想到自家老娘会撞自己,一时不查,整个人踉跄着朝前栽去。 项信榕的妻子谷氏,挺着八个月的肚子,站在旁边含笑看着归来的家人们,身旁蹲着拿树枝正在逗蚂蚁玩的大宝。 踉跄着扑过去的项龄,若是收不住脚,一定会撞到谷氏肚子上。 谷氏即将生产,这一撞的后果,要么谷氏和孩子一起安全。 要么谷氏安全,孩子没了。 要么……母子皆丧命。 如果项龄侧身倒向旁边,则是会压在大宝身上。 大宝旁边就是台阶,若是项龄压到他身上,就大宝这个高度和距离,他的脖子会搁在台阶上。 台阶虽然不锋利,但孩子脖颈脆弱,只要项龄压过去,大宝就很有可能折断脖子。 这一幕发生时,院子里的所有人都看到了,也都在第一时间知道结局。 所有人心跳如雷,惊恐万分,齐齐大喊:“哎,小心!” 第23章 项龄再次受伤 眼看着项龄就要撞到谷氏肚子上时,惨剧发生时,项龄右手撑地,整个身体往旁边一扭,避开谷氏,跃过大宝,啪的摔在三阶台阶上,背部着地。 项龄闷哼一声,面露痛苦,苍白无血,一股鲜血自她后脑勺流出来,染红灰白的台阶石头。 除了洪氏,所有人都惊慌的奔到项龄身边,七嘴八舌的问她怎么了。 项老爷子冲着项仁永怒吼:“还不快去请项铃医。” 吓懵的项仁永,此时才反应过来,撒腿就跑出院子。 崔氏已冲进屋里,拿出干净的毛巾,垫在项龄脑后。 小瓷十几天前,也是摔了脑袋,流了好多血,吓的她脚都软了。 “啊!” 就在这时,捧着肚子的谷氏突然惨叫一声,整个人摇摇晃晃要倒下,冲来的严氏和石氏立即扶住了她。 谷氏面容苍白无血色,面容惊恐的看向严氏:“娘,我肚子疼……” 话还没说完,石氏惊恐出声:“彩霞流血了。” 严氏低头一看,谷氏的蓝布裙子被打湿,地上滴着鲜红的血,刺激着她的眼:“项铃医呢,快请项铃医……” 院子里瞬间就乱了。 从洪氏撞项龄那一刻时,再到项龄扑出去,项瓷就想看她们接下来的画面,但她什么都没看到。 此时院子里,项龄伤了头,谷氏见了血,大宝吓哭了,院子里闹哄哄的. 项铃医来了,一阵兵荒马乱后,受到惊吓的谷氏,躺着准备喝安胎药。 项龄后脑上的伤口也被包扎好了,正躺着在休息。 大宝被石氏抱着哄睡了。 然后,崔氏就发现她的宝贝女儿脸上有伤,又急切的让项铃医给看。 刚才她看到了项龄脸上有伤,她以为那是项龄摔的,哪里想到自己闺女脸上也有伤。 先前她看到闺女回来,忙上前拿过她的背篓,根本就没注意到她的脸,毕竟有那么多大人在,哪里会让小姑娘受伤,偏就让女儿受伤了。 崔氏心疼的差点掉眼泪,忙问这是怎么了,项瓷赶紧拉着她:“这事等下再说。” 现在家里乱着呢,她脸上的伤容后再议,崔氏只好忍着担忧没再提。 累了一天的大家此时终于全部坐下来,黑幕也降临在这个寂静的院子里,但气氛却格外的僵硬。 项瓷坐在小板凳上,缩在崔氏身边,假装遗忘这种压抑的感觉。 堂屋里的油灯,好似鬼火般,摇摇曳曳的晃着,把众人影子印在墙壁上,缩缩减减,大大小小,鬼魅弄影。 洪氏更是把自己缩成一小团,好让大家都注意不到她。 这个时候的她,倒是有点痛恨自己吃太多了,不然自己再瘦点,定能把自己盘成小杌子那么小。 堂屋里没有人出声,只有项老爷子在抽烟,大家都尽量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好似害怕被老师点名的学生。 许久,项老爷子才出声:“老三,你明天送她回洪家村。” 项仁永惊骇的看向项老爷子:“爹,你是要我休了她吗?” 此话一出,刚才还想把自己团成小杌子的洪氏,瞬间化为高大猛兽,扑通跪在堂屋中间,泪流满面,扯着嗓子就嚎:“爹,我错了,我认错,不要休了我。” 她去扯项仁永的手臂,痛哭流涕:“永哥,你别休了我,我知道错了,我当时真不是故意的,我就是不小心撞了她一下,我没想到她会摔倒……” 项瓷默默的翻了个白眼,都到这个时候了,还在为自己洗白,把黑锅扔给自己女儿,就没见过这种当娘的女人。 洪氏是真的害怕到真哭:“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娘,我错了,我该远离她的,这样我就不会撞到她了。娘,求你,不要让永哥休了我,我会好好听话。” 她可是洪家村她们这群小姐妹中嫁的最好的一位姑娘。 洪家村在另一座山的山坳坳里,和项家村隔一座山的距离,走个半天路程,说远不远,说不远又有点远。 本来她和项仁永是没交集的,可有次赶集,她看到那个好看的少年,一眼就相中了。 当即就拦住他对他笑笑,勾勾手,还是少年的项仁永就被她给勾走了。 要知道,洪氏比项仁永大三岁,多一岁懂的就多,更何况她还长的很漂亮,一笑一颦,都让项仁永陷进去拔不出来。 虽然洪氏比项仁永大,可她会喊项仁永为永哥,整个人软绵黏糊会撒娇,项仁永根本就无法对她说不。 项仁永回家按着洪氏说的,要让余氏去洪家村提亲。 余氏已经娶过两位儿媳妇了,许多事都知道,虽然她不厌恶相互看对眼的孩子们,但她也不会就这样答应三儿子的哀求。 她安抚项仁永后,亲自去打听洪氏的为人,但打听到的都是负面的。 说洪氏仗着自己长的漂亮,没少在周边村子耍派,勾着那些长的好看,家里有钱的少年郎拿好东西给她。 还说洪氏仗着自己漂亮,将来是要过上好生活的人,所以她非常的懒,且馋。 余氏对这样的洪氏有点不喜,但如果儿子相中,对方姑娘有点小毛病也不打紧,嫁过来后她好好调教一下,只要差不了多少,日后小夫妻俩好好过日子就成。 但是,接着打听才发现,洪氏根本不能娶。 洪氏上有哥哥,下有弟弟,她在自家娘亲的教导下,把哥哥和弟弟当神仙般供着,从那些少年郎手里骗来的吃的喝的,都会给哥哥和弟弟。 说她懒,但她会把哥哥弟弟收拾的干干净净。 说她馋,她又会自己饿着也要供哥哥弟弟吃。 原本有点动摇的余氏,知晓这一点后,坚决不同意这门亲事。 和三儿子好好说道,说女人顾娘家她懂,但这样顾哥哥弟弟的女人,以后会把整个家都给你搬走,让他不要娶。 项仁永思考后痛苦点头同意不娶,他不能为自己一个人着想,他得为整个家着想。 只是没有想到,洪氏却在他说不要再来往时,直接勾着他和他行了夫妻之礼,这下不娶也得娶。 第24章 悲惨的童年 两人成亲后,恩爱红红火火,项仁永也就把娘亲说的话忘到了脑后,但随着家里东西慢慢丢失,洪氏偷项家食物送到娘家的事,大家就都知道了。 被发现后,洪氏一直哭着认错,梨花带雨,柔柔弱弱的样子,真的是可怜到好像大家要逼她去死的惨样。 又看在她怀孕的份上,这事就算了。 可洪氏并没有停止偷盗,只要是家里有的,她宁愿少吃一口,也要偷回娘家给哥哥弟弟吃。 公爹不好打骂儿媳妇,这事就由余氏管,但每一次管着,洪氏就卖惨,柔弱,然后晕倒。 余氏只好把所有的食物管的更严,好让家里人吃饱。 项仁永也为了这个媳妇,每天都干很多事,就想着让家里人看在他的面子上,不要让他休掉洪氏,毕竟洪氏是他当年争取的。 大家都以为洪氏有了自己的孩子后,可能就会醒悟过来,不会再经常偷项家的东西回娘家。 却是没有想到,项龄出生后,洪氏仗着给项家生了孩子,偷东西更是变本加厉,甚至把家里人给项龄做的衣服都送到娘家去了。 余氏看着没有衣服穿,冻的浑身发紫的项龄,真真是怒极了,兔子逼急了也有火,她没有让项仁永休妻,而是亲自把洪氏送回洪家村。 也没多说,只说你家女儿还没学好,所以我给你送回来了,等到你们教好了,我家再来领,没教好就一直在家吧。 双方都知道怎么回事,双方都给对方面子,洪氏就留在了洪家村。 洪氏不在项家,就不能偷项家东西回娘家,还要在娘家吃食物,哥哥弟弟就不满意,逼她回项家。 回来后的洪氏确实乖了一段时间,然后又开始偷,这次不但偷女儿的衣服,连女儿吃的食物也偷。 这次逼的余氏动手打了她,洪氏哭天抢地的去跳了塘。 洪氏的兄弟们来讨公道,项老爷子拿出一两银子和休书,让洪氏兄弟把洪氏和银子领走,这就是公道。 洪氏兄弟来讨公道,是想要拿些东西回去,也要让洪氏留在这里。 毕竟,项家这个大傻蛋窝,可不是村村都有的。 项家虽然也穷,但怎么着也比他们家富裕。 而且,人家还是知书达礼的书香之家,不会做那种打打杀杀,又落面子的事,洪氏在这里会比嫁其他家好,他们明白。 所以洪氏兄弟没拿钱也没拿休书,还向项老爷子示弱,请他原谅洪氏,又哀求项仁永替洪氏说话。 看在孩子的份上,看在洪氏闹自杀的份上,看在这件事闹大了村里人都没脸的份上,看在他是里正的份上,洪氏留了下来。 洪氏并没有因为这样就改,她依然偷,依然抢,依然把项家当成洪家的仓库。 小项龄是项家的孩子,她的衣服鞋子被洪氏偷走了,余氏她们不给小项龄买,小项龄就像是捡来的孩子,看着闹心。 余氏她们帮着小项龄做衣服鞋子,几天后,小项龄身上所有物又没了。 这不管吧,小项龄是自家孩子。 这管吧,就是洪家的万能仓库。 打洪氏吧,她哭的可怜卖得了惨哄得了项仁永。 最后,一家人都闹的没脾气了。 余氏把小项龄带在自己身边养,衣服什么的都在她这里,就算洪氏偷,也不能把所有的都偷走。 小项龄自懂事起,她就是坐在爷爷奶奶身边吃饭的,因为她坐洪氏那边吃饭,洪氏连她的饭和窝窝头都会扣下来,送到娘家去。 随着家里人对洪氏的无视,以及家里东西被余氏掌控的更厉害,洪氏就把这一切都归在小项龄身上,说她是祸害。 只要家里没人,洪氏就打小项龄,骂她是赔钱货,吃她的穿她的,还让她一无所有。 怕余氏看到小项龄身上的伤,洪氏就会带小项龄去洪家村,自己打骂小项龄后,看到侄子侄女有模有样的学,她不阻止,还咯咯的笑着说侄子侄女聪明。 小项龄已经记事了,她被打的缩在地上看着自家娘亲笑的像个魔鬼时,她就恨上了。 洪氏见小项龄回家后没有回余氏的房间,反而还和她亲近,她开心极了。 在听到小项龄说下次还要回外婆家时,洪氏以为女儿和自己亲,就教她偷东西回外婆家。 小项龄养好伤后,偷了一块熏肉,跟着洪氏去了洪家村。 洪氏得意不已,让侄子侄女好好陪小项龄玩。 侄子侄女带着小项龄去玩,回家时遍体鳞伤,都说是小项龄打的。 洪氏把小项龄给打晕了,害怕出人命回不了项家,才请给侄子侄女看伤的郎中,顺便给小项龄看伤,然后在洪家中养伤。 养伤期间,洪家人会轮流来骂小项龄,还不给她饭吃。 八岁的小项龄拖着伤来到堂屋,抢过她外公的碗,在众人的目瞪口呆中狼吞虎咽。 吃完后,小项龄小手一挥,把桌上的饭桌全部扫落在地,嘴角噙着冷笑,如一头恶鬼般盯着所有人看。 洪氏气疯了,抓起扫把就打小项龄。 小项龄不跑不躲,任由洪氏打。 洪氏看着这个不吭不响,不哭不闹的女儿,头皮发麻,后背脊发凉,只感觉眼前的小人儿是只厉鬼,着实令她害怕。 洪家人也被这样的小项龄给吓着了,没人再说话,也没人打她。 他们以为就这样了,没有想到,小项龄默默的捡起扫把,把洪家两孩子打的鬼哭狼嚎。 洪家人一起动手把小项龄差点打死。 小项龄悠悠醒来,乌黑的眼睛不是死气沉沉,而是闪闪发亮。 趁着他们都睡着后,小项龄去厨房找吃的,没有熟的那就吃生的,吃饱喝足后,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找到绳子和棍子,悄悄潜进洪家两孩子房间。 小项龄把睡梦中的两孩子给绑了,嘴里塞上抹布,坐在床上盖着被子,拿着棍子打两条没有被子盖的咸鱼。 秋季,夜微凉,不盖被子一晚上还是很冷的,更别说身旁还有一只厉鬼,拿着棍子时不时的来一棍,真的是吓的屎尿齐出。 那种看着厉鬼来锁你魂,还喊叫不出的感觉,真的是想死的心都有 第25章 恨到极致是毁灭 临近天亮,小项龄才迷糊的睡着,直到尖叫声响起,她才睁眼,房间里站着的全是洪家人。 洪家两孩子冻的面容青紫,身上的皮肤没有一块好的,看到小项龄时,害怕的全身发抖,尖叫不停。 洪家大舅拿着菜刀说要劈了小项龄。 小项龄一点不害怕的盯着他笑:“我爷爷是里正,我大伯是童生,我三哥和开心哥也是童生,我是项家女儿,我项家村是这周边最大的村子。” “我来的时候,家里人都知道我跟着她来的,只要我没了踪迹,我爷奶就会知道我是被你们洪家害死的。” “后果就是,她被休后被我三哥和开心哥杀掉,然后,我爷爷带着整个项家村的后生来洪家村,亲手打死你们为我报仇。” 小项龄笑容诡异而阴冷:“你们信不信?” 洪家大舅是信的,虽然项家人不喜欢他们,但自妹妹嘴里得知,项家人很讲义气,很团结。 特别是小项龄的三哥和那个夜开,更是这周边村子打遍无敌手的二流子,惹上他们绝对脱一层皮。 如果小项龄真死了,他们洪家人几乎没有活着的希望。 洪家大舅把怒气发泄到洪氏身上,骂她是废物,生了这么一个心狠手辣的女儿,当初怎么不按尿桶里溺死。 洪氏也恨小项龄,是她让自己的哥哥凶她,是她让自己和家人关系不好,是她让自己的侄子侄女受伤。 都是她,都怨她,都怪她! 洪氏怒火冲天,眼里带着狠辣,她倒是想杀死小项龄,却又不敢,因为她还想回项家。 洪家大舅厉喝:“以后别带她来了。” 洪氏带小项龄来这里,一是想骗她从项家偷吃的喝的穿的,二也是想让小项龄替哥哥弟弟点做家务事。 第三点,侄子侄女太温柔了,经常被村里人欺负,所以她想让小项龄给她们练练手。 现在看来,算了,以后再也不带这个养不熟的白眼狼来。 如此一闹,洪家所有人都不敢再对小项龄动手,只等她养好伤赶快走,永远都不要再来了。 养伤期间,如果洪家人给小项龄吃馊的饭,小项龄就会把桌子上的饭菜给甩到地上。 若是被洪家人拦住了,小项龄就会把厨房里的东西打碎。 洪家人被逼疯了,若不是为了让洪家回项家不被赶回来,他们现在就想把小项龄送走。 最后,洪家人妥协了,好吃好喝的供着小项龄养伤。 别说,这养伤的十几天里,硬是让小项龄吃胖了。 临走时,洪家人差点敲锣打鼓欢送小项龄,让她不要再来了。 侄子侄女见她要走了,高兴的把小项龄以及项家人从头到脚的骂了一遍。 然后,临走的小项龄来到厨房,从灶台旁的小盒子里摸出火折子,把厨房给点了。 在洪家人兵荒马乱救火中,小项龄笑成恶魔:“下次再骂,我就烧你们睡觉的房间。” “房间烧完了,我就烧你们洪家人!” “不信,试试?” 洪家人被她阴冷而又无情的眼神,吓的魂飞魄散,屁滚尿流,张着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带着满身阴狠的洪氏,走在山路上,真想把恶魔般的女儿给推下去。 走在前面的小项龄头也没回,声音却传了过来:“我跟三哥和开心哥说,如果我死了,一定是洪家人做的,一定要记得替我报仇。” 听着女儿冰冷的声音,洪氏头皮发麻:“你不是我女儿,你是妖怪?” 小项龄回头冲洪氏冷漠一笑:“我若是小妖怪,你就是大妖怪。我若是被火烧,三哥和开心哥一定会把你也烧死。” 洪氏想到那两个在外面无法无天,在项家人面前乖巧的如鹌鹑的两少年,嘴里的话就说不出口。 小项龄很满意她的反应:“我喜欢洪家人,以后你要来的时候,记得带上我,无聊的时候,打打人,放放火,挺好玩的。” 洪氏冲她咆哮:“你休想,你不是我女儿,你是厉鬼,我女儿很乖的,你赶快走,不然我请道士来抓你,打的你魂飞魄散。” 小项龄一点也不害怕的盯着她:“在你抢我衣服,扣我食物,讨好满洪家人的时候,你就该明白,我不是你女儿。” 洪氏气的全身哆嗦:“他们是我爹娘,我这个做女儿的对他们好不应该吗?你是我女儿,你以后也要对我好。” 小项龄冷笑:“你对你爹娘好谁也不会说你什么?但你对的不是爹娘好,而是那两个废物,为了讨好那两个废物,你还把我送到他们面前让他们打,没有你这样的娘。” “不过,有句话你说对了,我以后也要这样对你。” “放心,我不高兴了,我会带着你回洪家,然后当着你的面,打你的哥哥弟弟,还有你那疼成心肝的侄子侄女。” 看着洪氏瞳孔瞪大,全身都散着恐惧,小项龄笑的很开心:“我会把三哥教的全部用在你洪家人身上,你别担心。” 洪氏不害怕小项龄对付自己,但她害怕小项龄对付她的哥哥弟弟,她害怕的手脚都在发抖:“我不许你那样做。” “行啊,以后在项家手脚放干净点。”小项龄声音冷漠的好似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厉鬼,“我知道你偷一次,我就回洪家打你侄子侄女一次。” 洪氏相信她绝对做的出来,她不敢赌,她害怕,眼前这个小丫头,根本就不是她女儿,而是占了她女儿身体的山中精怪。 她宁愿不要这个女儿,也要护着哥哥弟弟。 回去后,洪氏不敢再偷拿,哪怕手痒偷了也会在看到小项龄后放回去,生怕小项龄真去洪家打人。 她侄子侄女那么柔弱乖巧,多挨几次打是会死的,所以她不敢乱动。 洪家人也害怕小项龄来报复,所以也不想让洪氏偷东西回来。 一直屡教不改的偷盗事件就这样没了,但洪氏和项龄也没了母女情,两个人连陌生人都不是,完全是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的陌生人。 后来,项信柏和夜开进了镖局,赚的银子很多,家里生活条件越来越好,洪氏看到那些好吃的好用的,想着吃不 第26章 送回娘家管教 也不知道大家是看在项龄和项信彬姐弟的面子上,还是因为洪氏偷的不多的份上,家里人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去管她。 洪氏虽然仇恨项龄,但毕竟是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所以她会时常讥讽诅咒项龄,但项龄也不是好惹的,时常怼的洪氏吐血。 洪氏还会时常撞项龄,就像今天这样,但以往时项龄都能避开的,今天实在是累极了,才一时不察,被她撞了个正着。 项瓷自记忆中挖出项龄的事,也是气的胸口发闷,她真不明白洪氏这脑回路。 你救济哥哥弟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把女儿送过去让别人打,还跟着一起打。 若不是项龄聪明,她那条小命可就没了。 想到洪氏骂项龄的事,项瓷拧了拧眉,难道真正的项龄死了,现在的项龄是被附身的? “娘,我错了,别休我,我给你们磕头,我给你们磕头。” 神游天外的项瓷被拉回神,看到洪氏正砰砰砰磕头。 洪氏这个头是磕的心甘情愿,没有半分水份,不想被休,就只能低头示弱,磕几个头算得什么。 被休回家了,项家的这些好东西,她怎么偷回去给哥哥弟弟。 项仁永看着死不悔改的洪低,一边恨自己没用,一边又怨恨洪氏不疼女儿。 一个当娘的怎么就能做出这种事来呢? 他则开身子坐,没有去拉她,也没有帮她说话。 余氏端正的坐着,没有阻止洪氏的磕头行为,这件事得老头子拿主意,她照办。 堂屋里的其他人都没动静,个个眼观鼻,鼻观心的静坐。 项老爷子淡淡的抽着烟,直到洪氏磕了十几个头,才悠悠出声:“没说休你,就是让你先回家。” 刚才凄凄惨惨的洪氏,此时火冒三丈,这不是耍她吗? 没说休自己,自己刚才那十几个头岂不是白磕了。 算了,就当提前给他们送终,两个老不死的,吓死我了。 抬头间,正对上余氏淡然的目光,有那么一瞬间,洪氏仿若看到余氏眼里带着杀气,吓的她又赶紧低头,内心嘀咕着:老不死是不是听到我骂她了? 项老爷子冷冷的盯着她,声音很冷:“还是那个意思,送你回洪家村,让你爹娘好好的教教你,等到教好,再让老三回去接你。” 洪氏怔住,还管教? 她忍着心中怨恨道:“那永哥什么时候去接我?” 绷着脸的项老爷子,在灯火的照耀下,显的好似黑暗里的鬼魅,让人心惊:“我不让他去接你,你不准回。如果你擅自回来,我就让他休了你。” 洪氏打了个哆嗦,把脑袋压的更低,心中咒骂,嘴上应着:“知道了。” 余氏说让永哥休她,这件事还有转折的余地。 项老爷子说休她,那这件事就没有转折的余地,所以洪氏不敢有半分侥幸,怕真的惹恼项老爷子,让永哥休了她。 此事算说好,这个会议也到此结束。 因着刚才的兵荒马乱,所以晚饭就随便吃了点,能填饱肚子就可以。 项瓷累的要死,此时连根手指头都不想动弹。 崔氏让项永州把水提到项瓷房间,点着精贵的油灯,看着她脸上的淤青,眼睛蓄了泪:“现在可以和娘说说,这是怎么回事了吗?” 项瓷任由崔氏给自己擦脸,闭着眼睛有气无力的,把拍花子的事说了,听崔氏心惊肉跳,最后说道:“也亏得你三哥教小五打架,不然你们怎么逃得出来。” 项瓷把大部份的武力,都说成是项龄,而她这个小尾巴没出力。 嘿嘿。 崔氏抹抹眼角的泪水,轻叹:“小五也是个可怜人,刚跟拍花子打了一架,又被洪氏给撞成这样,明天得去买两斤肉给她吃。” 刚才闭着眼睛躺着的项瓷,迅速坐起来,从荷包里拿出一个碎银,递给崔氏:“娘,给你。” 崔氏看着手中碎银,惊愕:“哪来的?” 每次儿子和开心让人托回来的就是这种碎银,这可是她儿子用命拼来的,她宁愿少吃一口,也不想让儿子在外面拼命。 可那傻儿子和开心就是不回来,担心死她了。 项瓷嘻笑两声:“拍花子的马车里有一箱银子,我和五姐就把它们给背回来了,爷爷说这是脏银,官府不会追究,现在这银子就是咱们家的。” 崔氏目瞪口呆,有心想说些什么,又不知说什么,然后又听到闺女说:“爷爷说了,有了这些银子,不但可以起屋买田,还可以让三哥和开开不要再去镖局,连给他们成亲的银子都够用了。” 走镖这事是崔氏最担心的,现在听到说不用让他们俩出去走镖,她觉得不妥的地方全部妥了。 项瓷笑着接过递来的毛巾洗脸,碰到伤口,痛的倒吸气,但有了银子痛也是开心的。 洗漱后,崔氏端水出去,项瓷钻进被子里盖过脑袋,心中祈祷,别做噩梦了,她累着呢。 这一晚,她确实没有做噩梦,一觉睡到鸡叫鸟叫娘亲叫的时候才幽幽醒来。 “小瓷,你醒了没有?”门外是崔氏的声音。 被子微微掀开,一颗毛茸茸的脑袋钻出来,然后是半睁半醒的眼睛。 窗外大亮,阳光自木棱窗照进来,落在项瓷的眼睛上,令她盯着眼睛又往被子里钻,只露出睡呆的毛发。 “小瓷,起来了。”崔氏轻轻拍门。 项瓷把被子扯到脖子下,冲门的方向呆呆的应了一声:“起来了。” “日头都晒屁股了,稀饭都要冷了,快起来。”崔氏催促道,“睡这么晚,这是做噩梦了还是没做噩梦?” 噩梦! 项瓷听到这两个字,瞬间清醒,猛的睁大双眼。 昨晚她没做噩梦,她确定。 穿来后的每天晚上都在做噩梦,但昨夜却没做,这是为什么? 项瓷猛的坐起来,自桌上拿起昨夜放的茶杯,里面的水还在。 她把杯子里的水倒在地上,心中想着灵泉水,无物的杯子里就有了半杯水。 项瓷看着杯中灵泉水,喃喃出声:“预知噩梦和灵泉水是真的,极热和极寒也是真的,可昨夜我却没做噩梦,这是哪里出了问题 第27章 不能乱耗精力 昨天发生洪氏撞项龄的事,她努力想要看清后面即将发生的事,却什么也没看到。 再者,在拍花子的小院子里,她却看到了一个时辰后的画面。 等等! 项瓷瞳孔瞪大,她以前看到的画面,都会在很短时间内就会发生。 可昨天项龄和银子的画面,却在近一个时辰后才发生。 这是不是说明,她把精力都耗费在了项龄和银子的画面上,才导致她看不到后期的画面,也没做噩梦? 项龄轻轻的晃着杯子灵泉水,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她以后就得小心,不能集中精神,把精力全部耗费在某些事上。 她得省着点用,不然等到她真正想用时,却什么也没有。 项瓷把杯中灵泉水一口气喝了,但这个预知画面,它是在什么情况下才会发生的呢? 她还没摸着规律。 项瓷轻叹一声,把脚穿进鞋子里时,猛然看向杯子。 里面的灵泉水居然被她一口喝了! 项瓷瞳孔瞪大,一次性喝那么多的灵泉水,她不会洗筋伐髓吧? 不然一出去,自己这个黄毛丫头,变成了皮肤光滑如白玉的绝色美人,她要怎么解释? 是被当成妖怪,还是被当成神仙? 项瓷赶紧查看自己的双臂,见还是老样子,不禁松了一口气:“幸好幸好。” 房间里没有铜镜照不了,穿好衣服的项瓷,如个小偷般,出了房门后偷偷朝后堂跑。 她大嫂的房间里有面铜镜,是大哥大嫂成亲时,三哥他从外面带回来,送给他们的成亲礼。 被项瓷踹倒的门,此时已经修好了,乖乖的立在她面前。 项瓷看着已经修好的门,感觉它很委屈,万分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朝里喊:“大嫂,你在吗?” 房里传来石氏的声音,随后门被打开,看到外面站的是项瓷,石氏喜悦道:“起来了,娘刚才还在念着你再不起,稀饭就冷了。进来吧。” 项瓷踏进房间,没看到大宝,应该在院子里玩:“大嫂,你的镜子能不能借我用一下?” 石氏二话不说,把铜镜递给项瓷:“给。” 低头的项瓷接过镜子,看到里面的自己还是原样,重重的松了一口气。 幸好还是原样,没有突变,真好。 虽然她很想变成绝色美女,肌肤胜雪,吹弹可破,但一个晚上就变,那就真的是太吓人了,还是慢慢来吧。 项瓷看着镜中自己的模样,暗自轻叹一声,她能穿越到小瓷身上,是不是因为她们同名同姓还同一张脸蛋啊? 可能吧,佛法讲究有因有果,有因有缘,她若是和小瓷不长一样,那定是没有缘份,也就不能穿到她身上来。 项瓷吹吹额头刘海,说不定小瓷还是她的前世呢。 哼。 项瓷蹦跳着来到院里,正碰上要再去喊她的崔氏,立即收敛起自己的蹦跳,乖巧无比。 崔氏看着她脸上的伤,却故作乖巧的项瓷,轻叹一声:“脸上有伤别蹦跳,小心点。” 万一摔了,脸上又得添一块淤青,可心疼死她了。 项瓷见她如此说,嘻笑一声,大跳一步到她身边,靠着她的手臂撒娇:“娘,我就是被那些噩梦吓着了,所以才想着多蹦跳蹦跳,不但能长高,还能跑的快,等我把身体锻炼好了,别说狗追不上我,连狼也追上不上我。” 崔氏被她的说法给逗笑了:“你呀,净乱想,行了,赶快去吃稀饭吧,锅里备着呢,还是热的。” 项瓷吃稀饭时,没有听到洪氏的声音,又四处瞄了瞄,连三叔也没看到,便了然。 待到吃完稀饭才问正在后院里除草的崔氏:“娘,三婶呢?” 崔氏压低声音:“一早就被你三叔给送走了。” 项瓷哦了一声,来到她做实验的三棵青菜苗旁:“三婶没闹?” 这三棵青菜苗对比其它青菜苗来看,更加翠绿,但是却没有长大,依然和昨天一样大小。 项瓷心中不由嘀咕,难道那根本就不是灵泉水,而是普通的水? 不然,她喝了没反应,青菜苗喝了也没反应? 崔氏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哪里敢闹,你爷爷奶奶往那一站,你三婶想闹也不敢闹。别看你奶奶笑眯眯的,那动起手来那是真打。你爷爷是里正,若是真闹的难看,你以为你三婶能留得下来,铁定休了。” 她说着声音就带上了无奈和心疼:“就是可怜了小龄,从小就被针对。也幸亏是小龄啊,要不然这几年的干净日子,可是没有的。” 崔氏把项龄把洪家厨房给烧了,洪家人没敢来找项龄赔钱,只在洪家村骂了几句,后来传到项家村的事说给项瓷听。 这若是以往,洪家人肯定要上门来的,但有了不怕死的项龄,他们不管是软的硬的都不好用,也就不敢来了。 崔氏长叹:“小龄也是命苦的,有娘却像没娘的人一样,有爹也好不到哪里去,若不是你爷奶,都不一定能活到这么大。” 项瓷立即凑到崔氏身边,甜甜的笑着:“哪怕没有爷奶,你这个做大伯母的也会把五姐带在身边养着的,对不对?” 悲伤感叹的崔氏,心情一下子就好了:“是啊,都是一家人,怎么能看着她没有一口吃的,别看她冷面冷脸,那心肠热乎着呢。” 最疼的就是你。 项瓷对这句话是认同的,在她记忆中,项龄对小瓷那是真好,有吃的有喝的都会留给小瓷。 但可能是因为洪氏一直省食物救济给她的哥哥弟弟们吃,项龄这样做,也有点那个味道。 所以,项龄一边对她好,一边又怼死小瓷欺负她。 好像这样就能证明,她的心是冷的,她不会像洪氏那样省吃俭用的帮着外人。 项瓷轻叹一声,也不知道说什么,但五姐的情她却是承的。 “哎,这三棵青菜看着可真不一样,颜色碧绿碧绿的,像书上写的翡翠那般好看。”拔草的崔氏已经来到三棵青菜苗旁,看着长势喜人的青菜苗目不转睛。 项瓷心中一喜,假装什么也不知道的和崔氏说起和其它青菜苗的不同之处来。 第28章 姐姐们的信任 灵泉水的事,项瓷谁也没说,她得先看看灵泉水的用处再考虑考虑。 陪着娘亲在青菜苗里拔了半个时辰草的项瓷,起来时,只感觉腰酸背痛,脚都麻的都不是自己的。 她龇牙咧嘴的抬着酸麻的腿,躲到一旁去甩,千万不要让人看到,不然以为她触电了,给她一闷棍,那就有得玩了。 项瓷待到双腿都舒适后才有脸出来见人,当即去了项龄的房间。 项龄一早就有自己的房间,自然比她的房间大,窗镜明亮的很,里面也干净清爽,怎么看怎么比自己的房间好。 只有羡慕,没有嫉妒。 躺在床上的项龄,听到吱呀门声,就知道是项瓷来了,只有她来了,才会悄无声息,又把门给推的吱呀响。 她掀眸朝项瓷望去:“气色这么好,昨夜终于没做噩梦了?” 项瓷轻笑:“对啊,失望了吧?” 项龄把手上的书倒扣在被子上:“你过来。” 看着面容严肃的项龄,项瓷很想逃跑,脚步定在原地,警惕的盯着她:“干嘛?有什么话你直说,别用这么冷的脸对着我,我又不欠你的。” 项龄面无表情不出声,定定的看着她。 项瓷最怵这样的项龄,不不不,不是她怵项龄,是原身怵这样的项龄。 行吧,她都伤成这样了,哪怕是跳起来打自己,也打不到自己的膝盖,怕什么。 项瓷坐到项龄床边的小板凳上,平白的就矮了一大截,立即把腰背挺直,故意冷着脸面向项龄:“我来了,什么事?” 项龄生的和洪氏一模一样的眼睛,又大又亮,还带着一股子勾人的味道。 洪氏的眼睛是勾人的,项龄的眼睛却是杀人的,被勾过去,手起刀落,脑袋就没有了的那种。 项瓷喜欢她这勾人的眼睛,可惜她自己的不是,看的多了又害怕,尴尬的摸摸鼻子掩饰自己的小害怕。 “昨天去镇上,我说买绢花,你却说买盐。”项龄的声音很清冷,“当时我就问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你很慌张的说什么都不知道。你知道什么?” 面对项龄再一次的逼问,项瓷心虚的扭着手指头,眼神慌乱的四处躲闪:“哪有慌张?没有,你别乱说。” 爷爷说现在先不要告诉家人,她可是连崔氏也没告诉,现在却被项龄看出来了,她要怎么解释。 就好烦! 门在此时被敲响,门外响起项婉的声音:“五妹,我进来了。” 项龄目光终于自项瓷身上移开:“四姐,进来吧。” 项婉进来,看到项瓷也在,温柔一笑:“小瓷也在。” 她扫了一眼项龄:“你是不是又凶她了,别欺负她,她脆弱的很。” 脆弱! 项龄听到这两个字,真想把自己脑海里,昨天项瓷拿砖头拍人家脑袋 的事挖出来给她看。 这样凶狠的小瓷还脆弱,怕是连爷爷也做不出拿砖头拍人家脑袋的事来吧。 项瓷冲项婉一笑,然后委屈巴巴的:“四姐,五姐她欺负我。” 项龄一脸淡然,连个眼皮子也没掀。 项婉浅浅一笑:“她若是真欺负你,那一定是你做错了,说说吧,你五姐为什么要欺负你?” 项瓷抓狂,这个原身在家里地位,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还没想好要怎么解释,项龄却出声了:“她有秘密,只告诉了爷爷一个人,然后爷爷就带着她去镇上。爷爷还大方的给了我们一人十个铜板,我要买绢花,她却要买盐。” 项婉听着这些话语,先前温柔的脸,微微凝重,盯着项瓷看:“所以,你知道什么?” 抓狂的项瓷,好想抓着自己的脑袋,把自己提出去。 这两个便宜姐姐的脑袋里装了什么马达,转这么快吗? 显的她好笨。 项龄重重冷哼:“听到了吧,介于你的行为异常,再加上在爷爷开口说银子全部带走时,我就知道事情不简单。” “平常爷爷可不舍得让你走那么远的路,可这次不但去了,还与十几个村里人一起去。爷爷在路上还说你是神仙下凡转世的话,这里面若是没有什么,你觉得我会信?” 看着把事情都分析完的项龄,紧蹙眉抿唇的项瓷投降了:“不是我不想说,而是我说了你们也不会相信,反而还会笑话我,那我有什么好说的。” 项婉和项龄异口同声道:“你不说怎么知道我们不相信你?” 项瓷:“……” 很好,默契十足,她成了那个坏人。 思索再三后,项瓷还是把噩梦以及预知的事说了:“信吗?” 项婉和项龄再次异口同声道:“信。” 这话倒是弄的项瓷很不好意思,惊讶道:“信?这听着很信口开河,胡说八道,没有一点可信度好不好?” 项婉拍拍她的手,温柔道:“你的性子看着乖巧懂事,但实际上你的主意却是咱们三人中最大的。如果这件事你没把握,你断然不会和爷爷说。” “但你看,爷爷信你,那我们信你不是很正常吗?难道爷爷都相信的事我们还不相信?我们有爷爷厉害吗?” 哦,原来是这样啊,项瓷笑了:“那行,你们相信就好。” 项龄沉声道:“所以,爷爷昨天散播你是神仙转世的话,就是想为以后从你嘴里说出来的话有更高的可信度。” 项瓷嘿嘿的笑了:“应该是吧。” 项婉和项龄相视一眼,异口同声道:“所以才让她走。” 项瓷怔了下,随后明白了。 爷爷需要囤货,又不想让吃里扒外的洪氏知道,免得以后给大家带来麻烦,所以就借着昨天她撞倒项龄一事,把洪氏先赶回洪家。 项瓷感觉项家里最笨的是自己,颓废后又振作起来:“爷爷说时间可能只有五个月不到,咱们得做好所有准备。” 项婉却在此时起身:“走,我陪你到村里转转。” 项龄附和:“对,小七,你跟着四姐去村里转转,说说话,什么都可以,听四姐的。” 项瓷懵懵的看着两人交换眼神后,云里雾里的跟着项婉走了。 第29章 天降异彩乃福星 温柔文静的项婉,拉着项瓷出了家门,走在村里干燥的泥土路上。 泥土路就是这样,干燥的时候,尘土飞扬。 若是下起雨来,那就是湿滑泥泞。 项瓷一边跟着项婉走,一边打量项家村。 原主的记忆是原主的,她的记忆是她的。 回忆和亲眼看到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行走时,会不停的遇到村里人,大家都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亲戚,遇见了自然就要打招呼。 项婉每遇见一个村里人,都会温柔的和对方打招呼。 跟在后面的项瓷,也跟着一起打招呼,乖巧的不得了。 村里人看到项婉姐妹这么乖巧可爱,就会笑眯眯的问她们去哪,与她们说上一两句话。 这时,项婉就会笑着说道:“带小瓷在村里走走,四处看看。” 本是一句平常回复的平常话,但经过昨天村里人回来后,说项瓷是神仙转世的事,再听上这句话,大家看项瓷的眼神就不一样。 村民甲:“对哦,我听说他们说,半仙说小七是神仙转世,这真的假的?” 村民乙:“肯定是真的,半仙说的话哪能是假的?” 村民丙:“我觉得也是真的,里正怎么会说这种骗人的话。” 村民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眼睛却闪闪发亮的盯着害羞的项瓷。 好像多看她一眼,就能捡到一块金子,或者是靠近她,就能长命百岁。 项婉温温柔柔的:“应该是真的吧,我记得小瓷出生的时候,天上不但出现菩萨祥云,咱们村子上空还飞来了好多喜鹊,好像百鸟朝凤。” 这事是真的,项瓷出生的时候,东方出现紫气,随后天上的白云,一会幻化成菩萨,一会幻化成太上老君,一会幻化成凤凰,让村里所有人都看傻了眼。 村民甲:“对对对,小七出生的时候,天上的云彩就是这样。” 村民乙:“你不说我都忘了,而且,咱们村里那天只有小七一个人出生,这福星啊就是小七。” 村民丙:“咱们村是只有小七一个人出生,可别的村却有几个呢,他们都说是他们村的孩子是福星。” 项婉微笑不说话,只听着他们把后面的一切都脑补完,看项瓷的眼神,那比看到十银金元宝还要闪亮。 全程只打了一声招呼的项瓷,眼睁睁的看着先前还质疑自己不是神仙转世的村民们,此时看自己的眼神,那是恨不得把自己给供起来。 这就很迷人。 项瓷微眯眼看着抿唇,笑的很温柔的项婉。 是谁说她很温柔文静不争不抢,这脑子里装的东西,她根本就玩不过。 项龄对上项瓷的目光,微微一笑,移步继续往前走。 项瓷倒吸一口气,项龄刚才那一眼,就好比是女儿国国王对御弟哥哥放电让他留下来一样的勾魂。 呜,说五姐厉害,其实四姐也不是傻白甜,真正的傻白甜是她自己。 谁说古人笨,明明笨的是她这个穿过来的现代人。 想想古人在自己的地盘上了如指掌,自己这个刚穿过来的现代人,对于眼前的一切,那根本就是两眼瞎。 他们是迷信,可你这迷信若是没掌握好,那你就是妖怪。 神仙让人敬仰跪拜,妖怪则是要被火烧死的啊喂。 项瓷反省后,乖乖的跟着项龄穿梭在村里,遇人说人话,遇鬼说鬼话,遇小姐妹说小姐妹的话。 但所有的话都汇成一句话:我家小七是神仙转世,是村里的福星。 项瓷很想再在后面加一句:信我者得永生,朋友们! 一个五六十户的村子,项瓷跟着项龄,硬生生的逛了近一个半时辰,走的本就还没缓过来的双腿,再次酸痛到龇牙。 回到家时,项瓷只想扑倒在床上,不想动弹,累死了,真不是人干的事,还是上大学舒服。 迷迷糊糊间,项瓷睡着了,梦里有头恶狼正在追她,她拼命的跑,却怎么也跑不过恶狼。 当恶狼扑过来,一口咬断她脖子时,项瓷猛的惊醒,坐起来,捂着脖子大口大口的喘气:“又没跑过被咬死!” 项瓷低头看看自己的双腿,所以,如果她还这样没用,她就很有可能再次被野兽给咬死! 怕了怕了。 项瓷不敢再睡,下床到院子里走走,甩甩手,踢踢腿,只要不躺着,哪哪都行。 此时的项家村村民们,所有人都知道项家小七是神仙转世,是福星。 有些人相信,有些人则不信,说法五花八门,但大家都只是说说,并没有跑到项小七面前来乱嚼舌头根,或者是讥讽她。 一切评论虽不是百分百好,但至少有百分之七十的好,足以。 夕阳西下,项仁永踏着满地霞光回来了,家人们把饭菜摆到堂屋的八仙桌上,各坐各位。 项老爷子坐在高堂间,看向项仁永:“洪家人怎么说?” 项仁永心情有点低落,但还是老实回答:“只说让我早点回去接,别的没说。” 早上没闹的洪氏,一路上都软言呢语的请他早点去接自己,还说洪家人多地少,她回去怕就要吃不饱饭。 十几年的夫妻了,项仁永很了解他的娘子,也知道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就是想要铜板。 而他也给了铜板。 若是以往,他定是拿不出铜板来,因为他所赚的铜板,除了上交给余氏,其它的都被洪氏抓在手里。 但这次,娘亲居然给了他半吊钱,无奈又温柔的对他好声说道:“洪氏这次做的实在是太过份了,旁的娘也不多说,只希望你心里能明白,小龄她终究是你们的亲生女儿,没得这样子埋汰她的。” “她得是多痛苦,得绝望,多害怕啊!” 项仁永看着掌心半吊钱,他懂娘说的话,是想让他好好稳住洪氏,让她在洪家多待一段时间。 就当还女儿一个公道,别做的太过,再把痛苦的女儿推向悬崖。 所以一路上不管洪氏怎么哀求自己早点去接她回来,他都只说他听爹的,如果她不想被休,就别私自跑回来。 把她送到洪家,洪家人不敢骂他,也只是说让他早点去接的话。 项仁永偷偷把半吊钱给了 第30章 钱家人来了 项老爷子深深的看了两眼项仁永,就着最后一抹霞光看向家里人,面容严肃:“关于小七是神仙转世的事,大家都听说了吧?” 当事人项瓷,面红耳赤的好想站起来反对,并大声宣传,她不是神仙转世,奈何没那个勇气,只好低头不出声。 全家人都点头,他们都听说了。 项老爷子沉默几息间,幽深的目光,从众人脸上掠过:“我现在想说的是,接下来不管小七对你们说什么,你们都要听从。” 众人目光落在项瓷脸上,后者不喜这种被围观的气氛,差点缩成鹌鹑。 家里懂的都懂,不懂的也要懂,没人敢说不字。 这顿晚饭吃的无比安静。 夜里噩梦连连,项瓷在梦里死亡后就醒了,倒成了她的闹钟。 洗漱好后,她第一时间去后院看那三棵青菜苗,它们长的比昨天还要碧绿,而且还长高两厘米。 这若是不是她一直观察,还真看不出来。 看来,那个识海里的酒壶里装的就是灵泉水。 项瓷心情万分好,把灵泉水偷偷的浇到菜地里,再又浇到水缸里。 看着这个如乾坤瓶般的酒壶,项瓷嘚儿嘚儿嘚,给她装对翅膀,她绝对能扶摇直上九重天。 两天后,项老爷子让家里的四个男丁,又去了一趟镇上,借着项婉要成亲的名义,买棉花布匹等物回来。 除了大旱,还有大寒,他们以前穿的棉袄里面装的都是芦苇絮,虽然便宜,但不是很保暖。 这若是大寒来了,冰天雪地的,别说出门,怕是在家里就得冻死。 所以项老爷子让儿子们去买棉花,要把他们的芦苇絮衣服,全部换成保暖的厚实棉花。 去的时候,还让他们约村里一些走的近的村民们一起去。 走的不近的村民们,你约他也不会去,只能找走的近的一起去。 然后想方设法的说服他们也买一些棉花,或者其它物资回来,不管买什么,总之买就对了,得做好准备。 如此又往来了两次镇上之后,钱家人来了。 钱登科穿着一身青色学子长袍,头戴学子帽,整个人冷冷清清的,看着确实很有韵味,着实能吸引一大批的大姑娘小媳妇子们。 这样的穿着,再和那些粗布粗太的泥腿子们一比,确实占了上风,让众人自惭形秽。 项瓷看到钱登科时,第一眼是觉得他长的确实挺好看,第二眼则是这人心眼子怎么那么多呢? 来退婚就低调点,偏还穿学子服来,是想压她们一头,让她们处于高攀不上,还没理的那一方吗? 呸! 钱登科做为晚辈,站在他老子娘身后,不作声也是没错,但那高昂的下巴,是想说明什么。 项瓷满脸不屑,眼眸化成利剑,把把利剑飞向钱登科,把他射成马蜂窝。 收剑时,万剑归宗再来一次,杀的他魂飞魄散。 可惜,想想和现实是不一样的。 这不,钱登科依然站在那里,骄傲的如没了尾巴的孔雀,丑陋。 项婉在项龄房间,手拿书籍,坐在那里,安静的如一幅美人画,对于外面来退婚的钱家人,纯属是蛤蟆爬过了脚背,恶心的不想见人。 项老爷子也不在家,他去村里转了,他是故意不在家的。 一是钱家人虽然上门,但并没有说是干什么,所以他现在出面并不合适。 再者,他是知道钱家人来干什么的,他现在出去,不管是与他们对质还是说理,他都理亏。 更甚者,明知道他们来退婚,自己还上赶着去,岂不就是在告诉钱家人,赶快把我孙女娶走吗? 那样不但低人一等,还踩了自家人面子。 还有一点,退婚这么大的事,他钱家上有长辈,却只来他们三个,他若是出来,岂不和他们平辈了? 余氏坐在桃树下给大宝做新衣服,大宝的衣服正给即将要出生的小宝穿。 都说小宝宝捡旧衣服穿,一是好养活,二是不生病,三是旧衣服已经穿软了,不会硌皮肤,比新衣服更舒适婴儿穿。 项瓷坐在小板凳上,托腮望向堂屋。 项仁和夫妻与钱氏夫妻坐在堂屋,双方见面都是温和有礼笑盈盈的,哪怕项仁永夫妻内心想把钱氏夫妻给手撕了,也听从老爷子的话,在他们没有开口退婚时,一切以礼相待。 四人都心中有鬼的聊了半通,无非就是两家的交情,夸奖对方孩子,祝福两家老人的好话语。 不得不说,表面功夫大家都会做,你不闯亮我也就闷着。 钱母受不住项仁和夫妻没眼力见,憋着怒火在桌下踢了钱父一脚。 钱父内心轻叹一声,自怀里把婚书拿出来放到桌上,轻轻的推到项仁和面前:“项兄,这个请看一下。” 婚书一拿出来,那就真是撕破了脸,大家也就没什么好装的。 项仁和内心怒火蹭蹭上涨,却故作一脸疑惑:“这是?” 钱父长叹一声:“项兄,我们是来退婚的。” 先前藏在心里如针扎一般的疼,此时说出来了,也就那样,没什么大不了的。 钱母鼻孔朝天:“咱们都是读书人家,这强娶强嫁的事,咱们也不兴,所以这婚就退了吧?” 早就装不下去的严氏,怒火滔天:“强娶强嫁?我倒是想知道,这还没成亲呢,怎么就成强娶强嫁了?” 钱母满脸不耐烦:“所以我现在来退婚,免得强娶强嫁。” 严氏满脸讥讽:“原来大家说的,你家登科见异思迁的事是真的?好一个负心郎,当初求娶我家婉儿时,那是说的千好万好。” “现在见异思迁,翻脸不认人还要扣一个强娶强嫁的名头?” “这就是学院里教出来的学子,我倒是要去问问他们山长,这种人将来如何为官,为民做主?” 钱母很生气,一个退婚的事,若是找到学院去质问山长,那她儿子的脸面和名声还要不要了? 她儿子将来可是要当官的,哪能背这种毁名声的污点。 她满面怒容,强势无理:“你怎么如此无礼,这是咱们两家的事,你扯山长干什么?我就明说了吧,这婚你退也得退,不退也得退。 第31章 退婚 严氏对退婚这事早就知道,这几天憋的她火大,现在撕破脸了,也就不必再忍着,当即怒喝:“行啊,既然撕破脸了要退婚,那就没什么好说的。” “退就退,我会到学院敲锣打鼓的告诉学院的所有人,钱登科是个见异思迁,见钱眼开的负心汉。” 钱母一听到严氏说要这样做,怒火冲天,跑到学院去敲锣打鼓的喊这事,那岂不就毁了她儿子的前途? 她还等着儿子给她挣个诰命夫人一衔呢,岂能让山野村妇毁了她金贵的儿子。 她脸红筋暴:“你想毁了我儿子?” “你都要毁了我女儿,我怎么就不能毁了你儿子?”严氏不退让,声音吼的比她还大。 项仁和跟钱父两人相对面坐,也是黑着脸,一副准备干架的模样。 本是站在院子里的余氏,带着崔氏石氏来到堂屋。 伸长脖子往里看的项瓷,看到奶奶带着娘亲和大嫂前往堂屋。 那架式真有种佘太君上战场的霸气,让项瓷眉眼发亮,悄悄摸到门口边侧,光明正大的偷听。 余氏一进堂屋,项仁和跟严氏起身立于一旁。 钱父钱母倒是想撒泼,可在人家家里也不敢,也只好带着一身愤怒起身,别开脸。 余氏拿起桌上的婚书,细细的看了一遍,最后看向钱氏夫妻:“退婚,可以。” 严氏惊呼出声:“娘。” 钱氏夫妻惊愕的看向余氏,刚才还要吵上天,没有想到此时就同意了,还这么温柔。 果然,读过书的女人和没读过书的女人就是不一样,严氏就是个泼妇,余氏这样的才是秀才家姑娘。 这惊喜来的太快,钱母生怕余氏后悔,严氏反悔,立即道:“十两聘礼钱不用退了,算是我们补偿项四姑娘的。” 看,她们钱家可是很有礼,也很大方的人,不和你计较这些,连聘礼都不需要你们退回。 余氏淡淡道:“不必,我项家虽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人家,但也知道礼义廉耻孝,既然要退婚,那就退的干干净净,什么也别扯。” 她看向严氏:“把聘礼十两银子拿来退回去。” 严氏恨恨的剐了一眼钱母,回屋拿来十两银子拍在桌子上。 钱母倒不是舍不得十两银子,而是想着赶紧退了,不和他们沾边,这才想着赔十两银子,反正胡员外多的是银子,不差这十两。 现在看到桌子上的十两银子,她很想没风度把银子抢入怀中,但她忍住了,干笑道:“倒也是那样说的。” 余氏把银子推到她面前,语气淡然的很:“是这样说的,是你们钱家对不起我项家,又不是我项家对不起你钱家,我们有什么好害怕的。” 钱母没有想到余氏会说这话,她还以为项家怎么着也得守着最后一点脸皮,怎么说她儿子马上就是举人了,怎么能那么不给她面子呢。 要知道,项婉的弟弟项信槿可是和她儿子在同一个学院。 若是把脸皮撕的太难看,她儿子回到学院,随便说说两句话,那项信槿还能在学院里待? 这点她都能想得通的事,怎么这项老婆子却想不通? 余氏把钱母的表情看在眼里,目光一点也没有退缩,继续说道:“咱们这周边十二个村子,大家都知道是你家儿子被胡员外看中了,所以才要退婚,这说明是你钱家出尔反尔,见钱眼开。” 钱母微怔,这山坳坳里的十二个村子都知道了吗? 随后她又一脸不屑,哼,知道了那又怎么样,她儿子以后又不打算住在这小山村里,更不会娶小山村的姑娘。 什么出尔反尔,见钱眼开都和她儿子没关系。 待到将来她儿子做了官,谁又知道现在的事。 再说了,做官的男人哪个不是三妻四妾,何况只是退一个婚,怎么就把人品给踩了。 钱母如此一想,又鼻孔朝天,满脸不屑,不把众人放在眼里。 项瓷看到她这种表情,真想甩她两巴掌,拳头都握紧了。 钱母冷笑:“这话说的,大家都知道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我儿子没错。还有,咱们是不是扯远了,我就是来退婚的,又不是来听你说教的。” 余氏微点下巴:“对,我收了婚书,退了你银两,你可以走了。” 钱母看着坦坦荡荡的余氏她们,却愣是不敢抬脚走人,总是觉得有点什么不一样。 她环顾四周后,怯怯道:“就这样,没了?” 余氏讥笑:“对啊,就这样,你还想怎么样?想我拿大扫把赶你出去?想让我去京城告诉我项家老大爷,说我被一个秀才给欺负了?” “还是告诉县令大人,钱秀才攀了高枝,嫌贫爱富来退婚?” “或者是说,你想听我说我要去胡员外那里说几嘴,让他不要接受钱秀才?” “更或者是闹到钱家村,把你这群贪幕虚荣的人除族?” 余氏每说一句,钱母心就跳一分,再看向余氏时,眼里就带着惧意,对方每说的一句,都可能会成为阻止她儿子前进的路。 可对方明明知晓这些路子会挡了自己儿子的路,却愣是不去做,而只是在自己面前说。 这是想要威胁自己吗? 钱母越想越胆颤,背部汗水一颤一颤的让她打冷颤,惊恐害怕,咽了咽口水,朝钱父望去。 你倒是说话啊,你还管不管你儿子了? 钱父也被余氏这淡然的语气给吓的浑身冒冷汗,他的儿子那可是文曲星下凡,将来是要当状元做大官的,身上可不能有污点。 别说退婚,就算是休妻再娶那也是可以的。 可如今,看到一脸淡然的余氏,钱父总觉得余氏要使坏。 钱母和钱父对视一眼,恍恍忽忽的,总感觉余氏和项家老头在算计他们家儿子。 他们来的时候,可是强硬的要把命霍出去,也要把这个婚给退了。 也想好了,就算对方要闹,他们也有对应的法子。 可现在,对方不但不闹,反而还温温柔柔,和和气气的同意退婚。 更甚至是,他们来了之后,连项四姑娘的面都没看到。 这就有点可怕。 第32章 一百两 想来想去的钱母,总感觉项家在使坏,忙拉了钱父一下,压低声音惶恐道:“现在怎么办?” 钱父比她镇定点,想了想后说道:“破财消灾,他们若是拿了咱们的银子,那就是他们没理,他们若是想使坏,咱们就可以拿这事说话。” 钱母本是不肯的,但想到自己儿子的前途,便同意了,反正胡员外家银子有的是,不怕。 想到此,钱母有了底气,轻咳一声,掩饰她刚才的胆怯,昂首挺胸道:“这婚是我们要退的,说到底还是我们的错。项四姑娘是个好姑娘,但实乃八字不合,才要上门退婚。” “是我们对不起她,所以,我赔点银子给她,算是对她的补偿,她是个好姑娘。” 钱母自荷包里刚拿出一个银锭子要放到桌上,就听啪的一声响,眼前多了一个银锭子,耳边传来严氏的冷笑声:“银子,我们有。” 钱母内心咬牙切齿,捏了捏手里的银锭子,又去掏荷包,啪的一声响,严氏又啪了一个银锭子在桌上,讥讽嘲笑:“攀上胡员外那又怎么样?还不是穷鬼一个,谁知道你儿子将来会被虐待成什么样?” 钱母一听对方这样贬低自己儿子,当即火冒三丈,从荷包里掏出一张银票拍在桌子上,拍的比严氏还响:“一百两!” 她要让眼前这个穷鬼看看,到底谁才是有钱人。 更要让这个穷鬼看看,他儿子可是很受胡员外喜欢的,银子这些东西,根本就是随她儿子想怎么用就怎么用。 严氏看着银票没再出声,有点像斗败的公鸡,耷拉着脑袋要死不活。 钱母高兴了,趾高气昂的起身,鼻孔朝天:“就这样,断的干净,走了。” 钱父也一脸神情倨傲,甩手走人。 钱母来到院子里,喊上四十五度望天的钱登科:“儿子,走了。” 钱登科这才收回目光,朝堂屋望去,想看看项四姑娘,可对方却没出来,不禁心生遗憾。 项四姑娘真的是他的喜欢类型,可再喜欢也比不了自己的前途。 待到他金蟾折桂,若项四姑娘还待字闺中,他倒是愿意娶她为贵妾,保她一生荣华。 刚出院门,钱登科还想再回头看一眼时,听到身后传来呸的一声,终是没那脸面回头,只愤恨的想着,待到它年归来,定要让这些人都匍匐在他脚下。 钱家人走后,刚才还一脸怒容的严氏,瞬间耷拉着耳朵,长叹一口气:“和他们说话可真累。娘,我刚才表现的怎么样?” 余氏笑道:“表现的很好。刚才那些话会印在他们脑海里,在钱秀才没有高中状元时,他们一家不会出去贬低咱们婉儿。” 她们商量来商量去后,都觉得钱母那性子,是一个会把退婚姑娘的名声贬低的人。 明明这事不是他们家的错,凭什么要把婉儿的名声搭上。 所以才故意演这么一出,让项仁和夫妻扮恶人与之吵起来,再由余氏这个长辈出面,以温柔的话语,说最真实的威胁话,让钱家夫妻害怕,再进行赔偿。 赔偿十两银子那多没意思,所以才让严氏身上装银锭子,到时拿出来刺激心高气傲的钱母。 果然,钱母最后留下来一百两。 项家原意确实也是想让钱家给项婉补偿,但没有想到对方居然拿出了一百两银票来。 虽然他们项家并不是为了银子,但有也是好事。 项瓷从头看到尾,不得不佩服爷爷的这一招,和气解决,没有大吼大叫,就让对方心甘情愿拿出银子来。 就算事后钱家人反应过来,他们也不可能返回来把这笔钱抢走。 若是真回来,那就真坐实了胡员外有钱也不给钱登科,而是要虐待他的说法。 就钱母那种把儿子吹上天的人,她怎么可能自打脸? 而这个时候,这一百两银子也是他们需要的,正好买粮食,买物资,好好的活着。 余氏收了那一百两银子,看向项仁和夫妻:“你爹也说了,不管钱家拿出来多少赔偿,这钱都由我捏着,等到小婉出嫁,再由我给她,你们没意见吧?” 项仁和夫妻立即出声:“没意见。” 余氏微点头,拿着银票走人,心中却想着,老头子说这钱要多买粮食。 买那么多粮食干什么? 项瓷奔到项龄房间,把刚才看到的一幕,原原本本的说给项婉听,最后问她:“四姐,你怎么想?” 项婉一点也没有被退婚的囧样,温柔道:“这能怎么想?退了就是没关系,以后不来往,不怎么想。” 项瓷有点失望:“哦,这样啊。” “嗯,走,我陪你去村里走走。”项婉起身。 项龄也在此时说道:“我也不躺了,还不如去院里走走来的舒服。” 三人一起出房门来到院里,项龄虽是背部受伤,但你让她趴在院子里,那定是不雅的。 所以,项龄躺在院里桃树下的躺椅里,招来大宝让他坐着,她给他念书。 项瓷跟在项婉身后朝村里走,万分无奈的轻叹气。 有去村里逛着宣传她是福星的这个空闲,不如多试养她的青菜苗。 经过这几天的观察,项瓷已经确定,灵泉水对植物有着很好的催熟作用。 她想把青菜苗给拔下来,炒成一盘菜吃掉,看看有没有什么效果。 哎,行吧,逛就逛吧。 这几天她都没看过预知画面,也不知道今天出门会不会看到。 正这样想着,眼前一黑,随后,项瓷看到村里一位略熟悉的妇人,与她们迎面而上,和她们打招呼,说笑几句后,地面一阵晃动。 石头房子接连倒塌,房里的人没反应过来,就被压在石头房子里。 地震停止后,断壁残瓦的村里,到处都是跪地哭喊,扒石头救人的画面。 画面消失,项瓷瞳孔瞪大,呼吸一窒,地震的画面她从来没梦到过,却没有想到,她今天居然看到了。 看到! 项瓷后背脊发凉,她看到的画面很快就会实现。 此时,项瓷看到前方走来一个妇人,正是她刚才看到画面里的那位妇人。 第33章 地龙翻身 看着前方朝自己走来的妇人,项瓷遍体生寒,嘴唇哆嗦不自知。 自眼前这个妇人出现,再到和她们打招呼,说笑几句话,前后时间不超过两分钟。 两分钟,她能干什么? 就算什么也不能干,她也要把这个信息传递出去。 项瓷正要喊时,看到项老爷子背着手,叼着烟斗,和几个老头边走边说笑,当即用尽全身力气大喊:“爷爷,地龙要翻身了!” 项老爷子知道钱家人要上门来退婚,他就故意避开了去。 但他把一切计划都说给了他老伴听,让她做主,免得他在那里,传出去说他们项家以大欺小。 自从知晓会有大旱来临后,又知道钱登科这人品不行,他就不想和钱家人揪扯。 但让她们就这么气顺的走出去那也是不行的,怎么着也得吓吓他们,让他们出点血。 现在知晓钱家人留了一百两银子下来,狼狈逃跑的样子,他心情就特别舒畅,背着手叼着烟斗,与老侄子们说说笑笑。 说的正高兴间,猛的听到项瓷颤抖的声音,项老爷子双眸瞬间赤红,几乎是在听到这句话后,立即怒喊:“地龙翻身了,快跑!” 他的声音虽然粗犷,但绝对比项瓷那娇滴滴的小姑娘声音喊的大,喊的远。 五六十户的小山村,虽然住的开,但胜在这里寂静,项老爷子如锣鼓般的声音一出,惊动了整个小山村。 在房里的村民们都齐齐往外走,嘴里还在说:“里正说地龙要翻身?” “怎么可能?老鼠早就跑了,还翻什么身?” “我刚才好像还听到了小七的声音?” “说起这个啊,不是我想说些什么,而是我必须说些什么,若说小七是福星啊,那也是福她自己,怎么……里正就是疼她,小七说什么是什么。” “别这么说,小七是福星,她说有地龙翻身,不管真假,这都是一条命,咱们往外走几路就能捡回一条命,不好吗?” “说的有理,老婆子,快出来。” “喊什么,来了,这天这么好,哪来的地龙翻身?” 村民们出了屋,围在一起,嘻嘻哈哈的说地龙要翻身的事。 与项瓷迎面而走的妇人,听到项瓷喊这句话,当即愣在原地,反应过来后走到项瓷面前,轻叹一声:“小七啊,这老鼠群都过去了,咱们这里不会有地龙翻身,你快别担心了。” 项瓷没想着解释,她已经拔腿往家跑了。 她现在的位置是村中央,而她家住在村东最上头,如果家里人没听到她和爷爷喊的话,她的家人…… 项瓷红了眼,甩着两条腿狂奔,幸好她没穿裙子,穿的是裤子,跑起来没有阻碍。 项婉虽然也没有穿裙子,但她没有像这样奔跑过,可在这生死关头,她这个安静如兔子般的姑娘,也是撒腿就跑,一点形象也没有。 妇人见过项瓷狂奔的模样,却没见过项婉奔跑的模样,惊的两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这小四……真没看出来。” 项瓷可不管其他人怎么想,她拼了命往家里跑,一路上都看到村民们从家里走出来。 看到她时,有些人神情严肃,有些人则嘻嘻哈哈,指指点点。 项瓷没空管他们,跑到肚子里灌凉风,跑到肠子打转,跑到头发晕,嗓子发干,终于看到齐聚在院门口空地上的家人们。 她的家人们都听到了项老爷子的吼声? 他们都出来了,就连卧床养胎的谷氏也被二哥抱在怀里。 看到家人们全部都出来了,项瓷松了一口气,紧接着下一秒,她脚下猛烈摇晃,头晕目炫的站都站不稳。 “都趴下。” 这是奶奶的声音,摇晃的想要吐,眼前阵阵发黑的项瓷,直接趴在地上。 大地在发颤,在怒吼,耳边轰轰响声,震的耳朵持续轰鸣。 项瓷抱着头缩在地上,闭着眼被大地抖来抖去,身心惊恐,想喊叫都没那个胆。 好似蹦床般的体验终于停止,大地不再颤抖怒吼,项瓷缓缓睁开双眼。 眼前一片灰尘,灰蒙蒙的什么也看不到。 “娘!” 一出声,项瓷就吸入灰尘,呛的直咳,挥手赶掉眼前的灰尘,寻找身边的亲人:“你们都还好吗?” “还好。” 家人们的声音陆续传来,项瓷细听之下,发现刚才看到的家人们都在,不禁松了一口气。 灰尘散去,项瓷看到身旁的项龄,满头满脸都是灰,怀里紧紧的搂着大宝。 想来是,项龄听到项老爷子的喊声后,就拉着她身旁的大宝跑了出来吧。 看着项龄的脸,项瓷想,她的脸定也好不到哪里去,看看满是灰尘的手,没有勇气去抹脸。 崔氏爬起来就急慌忙慌的往外跑,嘴里念叨着:“小枫!小枫和小彬还在私塾里。” 因着今天钱家人上门来退婚,怕对方会闹的太难看,所以家里除了上私塾的两孩子,其他人都在家里,项老爷子还是在看到钱家人只来了三个人才走的。 现在,他们都在,小枫和小彬却在私塾。 项瓷的心好似有只手抓着一般疼,赶紧跟上爹娘的脚步,朝私塾奔。 刚才她喊这地龙翻身时,站的位置就是村中央。 祠堂和私塾就都在村中央,只是她喊了,那些还在上课的夫子和学生们听了,会跑出来吗? 项瓷不敢保证,她焦急忙慌的跟在爹娘身后跑,一路看到许多房屋倒塌,那些站在外面的村民们,都一脸惊愕的望着倒塌的房屋。 村民们看到项瓷跑过来,脸上不只是惊愕,还有庆幸。 庆幸在听到项老爷子喊这话时,他们跑了出来。 庆幸小七是福星,知晓这场地龙翻身,让他们跑了出来。 不然,就这种地面摇晃的根本就站不住的情况来看,他们哪里能自房里跑出来? 跑不出来,那就要被石头房子给砸死。 光是想想,就一阵后背脊发凉。 项瓷没空去管他们,她得去确定一下她的弟弟项信枫,和堂弟项信彬的安全。 千万不要是她救了村里人,却救不了她自己的弟弟! 第34章 突然晕倒 项瓷刚才跑的整个喉咙像火烧,此时再跑,比先前跑的还难受。 她看到了项婉,她正从地上爬起来,灰头土脸的一个人。 想来刚才她跑的时候,项婉跑的比她慢,地震来了后,她就趴在了这里。 没事就好。 “哎呀,儿子,儿子还在私塾。” 项瓷听到有人喊了这么一声,随后就听到哭泣声,还有说要去私塾找人的话。 私塾里的孩子,都是项家村的儿郎们,若是他们没跑出来,那二十几个孩子…… 光是想想,项瓷就眼酸的要掉泪,那可是孩子们啊。 许是那些做爹娘们的也想到了这点,哭声越来越多,越来越多,跑着跑的人也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大家都朝私塾方向跑。 项瓷跑的如个抽风箱一般,她只能听到自己呼哧呼哧的声音,跑的肺都要炸了。 好在,私塾到了。 然而,私塾门口一个孩子也没有,而私塾房屋却倒塌了一半。 这一幕看的奔来的村民们,个个双眸赤红,哭喊着爬上倒塌的房屋,开始用双手去挖石头。 他们要救出孩子们! 项瓷看到爷爷在挖石头,看到爹娘在挖石头,看到许多人都在挖石头,她突然间什么都听不到了,耳朵里全是嗡嗡的轰鸣声。 明明她是有预知的人,为什么她没预知到她的弟弟会死在地震中? 明明她刚才就站在私塾门口,为什么她没有第一时间冲进去让夫子解散孩子们? 哪怕被夫子打骂,也好过于现在二十几个孩子全部都没了的强。 项瓷好似一个木头般,静静的站立着,感觉风儿都和她一样,因为愧疚自责而不敢动弹。 此时,项瓷眼前出现一个个小孩,他们身上虽然脏乱,但他们却是完好的。 她还看到了小枫,他拉着小彬朝这里跑来,嘴一开一合的好像在喊着什么。 “娘!” “我们在这里。” “爷爷,爹,娘!” 项瓷的耳朵终于恢复了正常,她听到小枫喊爹娘,她看到小彬奔到了项仁永身边。 她看到许多孩子都朝自己的爹娘奔去,她听到悲伤的哭泣声变成了喜悦的哭泣声。 她看到所有人都喜极而泣,又看到所有人都笑口常开。 她看到满身灰尘的夫子出来了,她听到夫子说道:“我听到有人喊地龙翻身,就赶紧把他们领往后门,当时前门正好锁了。” 前门锁了只能跑后门,这是正确的选择,时间太紧,有那开锁的时间不如跑后门逃生来的快。 是对的,只要孩子们没事,都是对的。 这样想的项瓷,感觉天旋地转,不但有股想要吐的感觉,还头疼欲裂。 随后眼前一黑,项瓷听到有人惊恐大喊:“小七晕了!” 项瓷知道自己排行七,所以村里许多人都喊她小七。 她晕了。 那她现在就是在做梦? 项瓷低头看向手里握着的东西,这是一把磨的发亮的砍柴刀。 曾经有点重的砍柴刀,此时对于她来说,却轻松的很,握在手里也顺应。 她身边还有几个人,最熟悉的就是项龄,还有大哥,咦,那是三哥? 还有一个少年郎,项瓷努力睁眼去看那个有点陌生的少年。 少年郎感觉到项瓷在打量自己,回头冲她一笑。 项瓷看着这张陌生而又熟悉的脸,恍然大悟,原来这是开开啊,没想到几个月不见,他又长高了,怪不得刚才看他背影没认出他来。 虽然是个梦,但好在都是自家人,那也就没什么好害怕的。 项瓷紧了紧手中砍柴刀,借着晚霞打量着这个有点陌生的树林。 她正想问问他们这是在干什么时,树林里突然冲出来一头野猪,径直朝自己撞来。 野猪比家养的猪大了很多,外露的獠牙看着都让项瓷心慌。 然而下一秒,项瓷不退反上,手中砍柴刀对着野猪砍去,动作熟悉的好似练了几千遍一样。 野猪皮很厚,砍柴刀很锋利,两者相碰,倒还是碰出血来。 血腥味冲鼻,项瓷不爽的退后一步,夜开的大刀噗嗤刺进野猪肚子里。 项龄更是符合项瓷的认知,她直接冲过去,拽着野猪粗大的獠牙,一甩身跨到野猪身上,手中大刀狠狠的由上而下刺进野猪脖子里。 凶猛的悍女! 就这样一刀,野猪居然还没死,在那里疯狂蹦达着,想要把项龄给甩下来。 眼看着就要甩下来时,野猪突然怒嚎着朝项瓷撞来。 临死的一博,那绝对是要人命的。 野猪的獠牙刺进项瓷肚子,再顶着她撞到树上,把她钉在树上。 卧槽! 又死了! 项瓷只想骂街,每一个噩梦自己都死一次,还每一次的死法都不一样,千奇百怪的让她痛恨。 这是打副本,还是让野兽们拿她试手? 靠! 项瓷在梦里怒骂着幽幽醒来,便对上哭红了双眼的崔氏。 崔氏看到项瓷醒了,又红了眼:“醒了,有哪不舒服吗?” 项瓷暗自轻叹,是啊,在梦里死了就醒了。 咦,那下次自己做噩梦时,不死的话能不能醒来? 崔氏见项瓷怔愣的不说话,更是吓坏了:“小瓷啊,你可别吓娘啊,还认识我吧,我是娘啊。” 项瓷看着吓坏了的崔氏,赶紧回答:“认识认识,你是我娘,我叫项瓷,项家小七,我好着呢,没想吓你。” 崔氏闻言,这才扬起了笑脸:“没事就好,吓坏我了。” 看到女儿直挺挺的倒下去,这做娘的恨不得替她倒下去,砸在地上。 “小瓷醒了。”崔氏朝外喊。 很快,门外就响起杂乱匆忙的脚步声,一张张熟悉的脸就出现在房门口,你挤我我挤你的挤进不大的房间里。 项瓷此时觉得一家人就好似挤在一起的沙丁鱼,嘴角抽搐的扬起乖巧的笑容。 家人们一人一句,叽叽喳喳的响在她耳边,让她感觉脑袋要炸时,又觉得很温馨。 没有什么,比全家人在一起就是最好的。 待到他们全部说完,项瓷才问:“咱们家房子没倒?” “没倒。”众人异口同声道。 项瓷点头,含蓄的问:“村里有人受伤吗?” 第35章 生吃青菜 “没有。”众人又异口同声道。 项瓷松了一口气,笑容爬上了稚嫩的脸庞。 没死人那就好,她的这预知能力还是有点用的。 “姐,你怎么会晕倒?”项信枫突然问道。 看着洗干净的小儿郎,再对上家里人关切的目光,项瓷摇了摇头:“不知道,可能是呛了灰吧?” 她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晕倒? 家人们又问了几个问题,项瓷一一回答后,执意要起身。 起来后,项瓷第一件事就是去洗澡,虽然她身上的脏衣服换了,也擦拭过了,但头发却是没洗的,里面还夹杂着尘土呢。 洗头洗澡,再把自己整理干净,真是全身舒爽。 项瓷拿着毛巾擦拭头发,自房间里出来,来到院子里朝外望时就怔住了。 她家的院子是篱笆院,还没有她高,也就拦拦家里养的鸡,以及外面想要进来偷吃菜的鸡,并不能拦住村民们的目光。 此时,从院子里往外望去,本是斜前方的房子,倒了。 那栋房子的人家,可能是挖石头挖累了,此时正坐在石头上休息,灰头灰脸的很狼狈。 像项瓷这种经过地震后,可以洗头洗澡的,那真的是很奢侈。 项瓷停下擦头发的动作,现在才一个地震,就让村民们狼狈的痛恨世道,那极热和极寒来了怎么办? 未来日子还长着呢! 想到这句话,项瓷猛的想起她刚才的噩梦。 噩梦里她都会拿砍柴刀杀野猪,那是不是表示着,天灾持续的时间会很长? 就像……梦里的夜开长高了很多,也许并不是这半年来长高的,而是天灾至少有两年以上,所以她才看到长高了很多的夜开。 如此一想,项瓷愁了,若是灾难很长,那要准备的东西将要更多。 项瓷收回目光不再看,来到后院查看她的三棵青菜苗。 它们长的很好,碧绿碧绿的,看一眼就很想吃。 而且这三棵青菜苗,和其它青菜苗的对比特别明显。 现在的这三棵青菜苗一看就是成熟期的,而其它青菜苗还在生长中。 项瓷抿抿唇,抚摸三棵成熟的青菜,轻喃:“今天吃了你们,试验就结束。” 她扯下一片青草叶,洗洗就往嘴里塞,总不能试吃还让家里人来吧,肯定是要她自己先来。 嚼一口下去居然还带着点甜味,项瓷觉得自己的形容词有错,但没错,就是带甜味。 生吃两片青菜,项瓷洗洗手坐到旁边把头发擦干扎好,把毛巾围在脖子上,伸伸手踢踢腿拍拍肚,并没有发现自己有拉稀或中毒的现象。 项瓷全身心都伸展开来:“也就是说,这灵泉水不能洗筋伐髓,却可以促进植物生长,人吃了以后不会有危害!” 这种灵泉水也行,至少大旱大寒时,她能用灵泉水种植出蔬菜来,保证家人们有菜吃,就是顶好的事。 项瓷自言自语:“那行吧,全给你们浇灵泉水。” 她拿出一个小桶,正要倒出灵泉水时,突然发现脑海里的酒壶居然大了一圈。 项瓷惊愕停手,喃喃自语:“难道我刚才头痛欲裂的晕倒就是因为酒壶变大?” 酒壶变大代表着灵泉水更多了吗? 如果是这样,是不是也就说明,酒壶里的灵泉水并不是取之不竭的? 一想到这样,项瓷给酒壶打了个差评。 给个金手指还要让自己给它升级,着实有点可恶。 而且还不告诉她怎么升级? 难道是杀野兽? 还是在噩梦里再死一次? 或者是透支? 再不然就是像今天这样,泄漏天机? 烦! 项瓷把烦恼丢掉,一心一意给后院里的所有菜苗都浇了灵泉水,并顺手把那三棵青菜给拔了,洗好放到厨房,等着做来吃掉。 从厨房里出来,看到项龄正牵着大宝回来,项瓷顺嘴问道:“爷爷在祠堂?” 项龄松开大宝,走到项瓷面前,把她脖子上的毛巾拿掉:“嗯,村里倒了六栋石头房子,七栋茅草屋。茅草屋好整理,石头房子清理起来很麻烦,但下面还埋着粮食呢。” 项瓷了然,她们这里是小山村,种点粮食除了交税,就是自家吃,就算是想拉到镇上去卖,也是要走许多路。 所以,粮食多的人家,一般都会在赶集的时候拉去卖,剩下的就全部堆在自家房间里。 至于粮仓,那不是家家都有的,所以就把多余的粮食放在主卧里,放橱柜的都要锁上。 项瓷家的粮食就放在橱柜里锁着。 项龄又说:“除了粮食,还有其它的东西也要挖出来,特别是铜板,不挖出来就身无分文,连房子也起不了。” 项瓷听到起房子,心一颤,想到了那个冰天雪地的日子。 这里是南方,哪怕下雪也是一点点雪,并不会很寒冷,所以这里没有火炕。 可若是极寒来了,没有火炕,这怎么抵挡寒冷? 如此一想,项瓷就朝院外走:“我去看看。” 项瓷这次没有跑,而是一步一步走的。 她家斜上方的那户人家房子虽然倒了,但全家没事,此时正在休息的他们,看到项瓷出来,忙起身朝她走去:“小七姑姑。” 项瓷停下脚步,疑惑的看着他:“怎么了?” 项礼泉是这家的男主人,虽然他的女儿和小七一样大,但按辈份来说,他就是喊项瓷为姑姑。 又是前后邻居,关系倒也还是很好,只是项瓷没怎么和项礼泉单独说过话,一时见他拦着自己,着实有点惊愕。 项礼泉看着干净清爽的项瓷,再看看自己满是灰尘的双手,没有再往前,笑容拘谨却真诚:“地龙翻身的事,谢谢你。” 项瓷是真没有想到,他会说谢谢自己,突然就紧张了:“不用谢。” 项礼泉笑容真诚:“要谢的,如果不是你说地龙要翻身,我们一家可能就没了。” 他朝倒塌的房屋指了一下:“当时我们一家人都在屋里……” 虽然事情过去了,他也强忍住,但此事回想起来,依然后怕不已,声音都带着点哽咽:“如果不是你说有地龙翻身,我们一家人就全死里面了。” 第36章 小七真好 石头房子砸下来,不管砸任何一个部位,活下来的机会都不会很大。 但现在,他们全家好手好脚的都活着,这就已经很幸运。 项瓷干笑两声:“没事没事,你们继续。” 她不敢出门了,她怕村里其他村民们看到自己,也冲上来说谢谢二字,而她最不会应付的就是这种感谢。 项龄看到她回来,挑眉:“哟,不出门了?这就受不了了?等到他们都清理好了,就得往咱家跑,你确定你那时也不出门?” 项瓷听着这话更头疼,捧着脑袋缩在桃树后方,把自己藏起来,闷声闷气道:“这个福星给你做还差不多,我不会说话,也说不来,万一说错话了得罪人了怎么办?” 项龄不屑冷哼嗤笑:“得罪人?得罪谁?你现在是福星,他们讨好巴结你都来不及,哪个敢给你脸色看?” 项瓷更郁闷了,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这实话我一点也不想听。你的伤怎么样?” 项龄坐到她旁边的小杌子上,托腮望天:“都养好几天了,没事。刚才地龙翻身时,你害不害怕?” “害怕。”项瓷想想那种天崩地裂的场景,就害怕到魂都要离体而去,“我喊的声音够大吗?” 项龄嗤笑:“哪有你的声音,是爷爷的声音,你的声音我根本就没听到。” 项瓷一怔:“哦,这样啊,我应该随身带个锣的,有事就敲锣打鼓通知大家。” 她本来是开玩笑的,项龄却认真说道:“这个想法好,咱们家安一面锣,你感觉到了什么,锣一敲,村里人听到了,至少有个心里准备。” 项瓷回头看向项龄:“锣能敲,可他们未必明白。” “接下来就得靠爷爷。”项龄说她的想法,“咱们有想法可以说,却未必能做到让爷爷他们满意,所以这事还得他们老人家去想办法。” “这就是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项瓷同意项龄的说法,两人坐在这里聊了几句,项婉自院外回来,坐到她们身边:“我刚在村里逛了一圈,她们都让我带话给你,说谢谢你,等把家里整理好了再上门来感谢你。” 项龄似笑非笑的看着项瓷,看吧,我没说错吧,你以为你不出门就没事了? 项瓷满头黑线,她本就不是社牛,对于这种明明比她年纪还大,却要叫她为姑姑,对她说感谢的话,她真的不会应付。 项婉话一转,说道:“你必须接受,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你做的那些噩梦都会实现,那接下来还会有不好的事发生。如果你现在躲着,以后有事你想出声,她们怕是跑的会慢一点,到时会死人。” 项龄点头附和项婉的话:“是这个理。” 项瓷耷拉着脑袋,一点也不想听,却又知晓她们说的有理。 如果有村民死了,那些失去亲人的村民们,绝对有部分人会闹。 若是他们心存怨念,表面上害怕爷爷这个里正,暗地里做一些手脚,也是件很麻烦的事。 爷爷这几天努力让村民们记着,同姓是一家人,得要共同努力,不可违抗族规,若不然除族,为的就是让村民们都听话,万众一心。 爷爷这么努力的做好,她若是在后面拖后腿,也许不用等到灾难结束,他们这个村子就被大家霍霍完了。 项瓷长叹气:“呵呵,低头不见抬头见,抬头不见地下见。” 而后,项婉陪着项瓷去村里转转。 村里已经分成了许多部分,正在帮着房屋倒塌的人家把粮食和铜板挖出来。 茅草房很好挖,一家人就可以搞定,不好挖的是那些石头房子,但哪怕如此,也得把粮食挖出来。 本是欢喜笑语的村子,此时却带着一股悲伤,弥漫着所有人。 项瓷看到家人们,正在帮着一起挖石头,就连娘亲也在。 村民们看到项瓷来了,都会停下手上动作,对她露出最真诚的笑容:“小七,我就说你是福星,真是谢谢你。” “对啊,小七,若不是你,这地龙翻身,我们一家就要被压里面了。” “哎哟,你是不知道啊,我正在地里干活,突然地面一阵乱晃的,当时我那个心啊,就想着家里人还在屋里头,我跑都跑不嬴。” “别说你,我也是吓的心都快不会跳了,吓个半死的回来,看到家人们都在院子外面,我才觉得自己还活着。” “咱们没事,都是小七这个福星帮咱们攒的福。” “要说起这个,我觉得刚才小七突然晕倒,一定是老天爷在惩罚小七透露天机给咱们知道了。” “对对对,都说天机不可泄露,小七却在地龙翻身时告诉咱们救了咱们的命……小七真好!” “小七真好!” 项瓷被这些人围着,脸都笑僵了,但也佩服他们的想像力,居然把她晕倒的事,往天机上想。 这个想像倒也让她省的去想解释的话,就用这个。 项瓷想帮村民们做点力所能及的事,但每一个村民都不让她动手,还拿凳子端茶倒水的想要侍候她。 这架式直接把项瓷吓的跑回家,还是家里舒服。 下午时项瓷再也没出去,就在屋里,把需要的东西写下来。 晚饭时,谷氏把那三棵青菜给炒了,上桌时,项瓷眼睛一亮,第一筷就是夹青菜。 简单的炒青菜,却硬是美味。 就连项老爷子吃了后,都不禁夸奖:“这青菜怎么这么好吃?” 余氏也附和:“是挺好吃的,比以前的青菜好吃,这是咱们后院里的青菜吗?” 做饭的谷氏忙说道:“是吧,就放在厨房里,都已经洗好了,我就烧了,也不知谁洗的菜。” 项瓷忙举手承认:“是后院种的青菜,是我拔的,洗的,放在那里。” 家人们看向项瓷时,眼神万分温柔,全是宠溺。 项老爷子看着项瓷,那就是在看稀世珍宝:“小瓷啊,你做的很好。咱们村里有人回娘家去看了,有好几个村子里都死了人。” 项瓷筷子一顿,继续默默吃饭。 心中却不好受,这次地震死了多少人? 第37章 挖地窖 没有谁去统计死了多少人,只知道除了他们项家村,每个村子都死了人。 听到这事后,家人们看项瓷的眼神更温柔了,如果不是小瓷,他们未必全部都坐在这里,吃着饭聊着天,安全稳定。 真的很感谢小七,哪怕她是家人,也得对她说声谢谢。 项老爷子眉眼里又是庆幸又是担忧:“如果不是你喊的那一声,咱们村怕是也会死人。” 这场地震其实挺大的,把村里那么多房屋都给震塌了,若是房里有人,必死无疑。 但他们村里因为有小七这一喊,让那些原本就对小七是福星的村民们更是好奇,从而都抱着试试看的态度避了开去,没有想到却躲过了一劫。 项老爷子刚才严肃冷漠的语气,此时微暖:“我也嘱咐他们了,让他们不要把你的事说出去,免得有心思不纯的人。” 福星是个好噱头,但同样也有危险。 若是有心存不轨的人来抢小七,或者是要把她献上去,那就太可怕了。 但不用这个噱头,又很难让村民们相信。 如果大旱来了,只有他们一家有吃有喝,饿到极致的村民撞开他们家……到时,一个都跑不了。 而且,他已经这么大年纪了,他不想跟着众人去逃荒,哪怕饿死他也只想饿死在自己家里。 他死了不要紧,他的孩子们却要活下去,不为他想也要为孩子们着想。 项老爷子又说道:“明天咱们就开始挖地窖。这事我和几位族老们已经商量过了,我也通知一下你们。” 微停顿,他又接了一句:“我和族老们说的时候是偷偷说的,说是小七感觉老天爷有怒气,要提前做好大旱的准备,讣他们赶紧囤粮。最好挖个地窖,但不要让人看到……” 他跟族老们说,这大旱的事,他也不知道真假,所以才不告诉村民们,只告诉你们几个,如果你们不相信,那就算了。 如果相信,那就挖个地窖多囤点粮。 项老爷子微眯眼,整个村都是一个姓,族老们的亲戚更是七扯八带。 只要他告诉族老们这件事,族老们就会偷偷的告诉他们的兄弟侄孙后辈们。 因为里正交待过不要让他们说出去,所以挖地窖囤粮这件事,则是偷偷进行。 明明大家都在做,但大家都不会摆在明面上来。 这样,家家都有地窖,但谁也不知道谁家的地窖在哪里。 项老爷子想到全村人都在夜里挖地窖囤粮,眼里就带了笑。 饭后,项瓷搬张小板凳,坐到院门口抽烟的项老爷子旁边:“爷爷,族老们会把挖地窖的事,悄悄告诉他们对吧?” “他们知道后会告诉他们的兄弟姐妹,然后咱们整个村都会挖地窖是吧?” 项老爷子惊讶项瓷的聪明,脸上带了笑:“是啊,他们都会挖地窖做好准备。” 项瓷又好奇的问:“那她们会告诉她们的娘家吗?” 项老爷子坚定摇头:“现在不会。毕竟刚出地震这件事,她们若是再说这事,会让那些人心生恐慌。而且挖地窖的事,本来就是偷偷的,如果她们现在说了,会得不到好。你看,你奶奶她们就没说。” 项瓷托腮望向前方的黑暗:“她们以后会说是吗?” 项老爷子没有犹豫道:“你奶奶她们会说的,但不会说的很明白。” 项瓷明白,虽然嫁了人,但家里都是有老子娘和兄弟姐妹们,想自己活着时,也想让他们都活着的。 只是事情后面会发展什么样,那就只能靠个人领悟,并不是你说了他们就会听的。 爷孙聊了后,项瓷沉默几分再回房间。 梦里再一次被杀死,项瓷醒来时,天也正准备光亮。 项瓷想到梦里因为自己跑摔了跤,然后被野兽围攻的场景,没有再睡。 收拾好自己,都已经到了院子里,项瓷又转到项婉的房门口,敲门:“四姐。” 项婉也刚醒,听到项瓷的声音,起身披衣服:“来了。” 打开门,看到外面站着项瓷,项婉惊讶道:“怎么了?” 项瓷看着身材姣好的项婉,微挑眉:“你昨天跑的太慢了,起来陪我跑步?” 项婉:“……” 洗漱好后的项婉,跟在项瓷身后跑步,小声问道:“是不是在你梦里我跑慢了被野兽吃了?” 要不然怎么突然想着要让她跑步? 项瓷没有迟疑:“嗯,梦一次死一次,每次死法都不一样。跑慢不是被男人抓着杀了,就是被野兽咬死。” 说的是她自己,而不是项婉。 项婉哦了一声:“那还挺新鲜的,普通人一辈子都不一定见识身边人是怎么死的。” 上了岁数的老人,一般是在梦里睡死的,谁能见着? 那些上山被野兽咬死的,更没人看到。 项瓷看着淡定的项婉,真心佩服她,也佩服自己,她现在对于梦里自己的死法,已经很淡定了。 经过地震这一事,家里人见到项婉项瓷在跑步,并没有取笑,反而也加入这样的跑步中,只在自己家院里跑。 地震让他们知道,跑的快才能活命。 项老爷子看到家里小辈们都这么积极努力,很是开心,就该这样努力的活着。 他背着手去村里看看,也要组织村里人帮着房屋倒塌的村民们,重新把房屋做起来。 项瓷跑的满身大汗,待汗流干后,洗澡收拾,吃过早饭后,找到项老爷子:“爷爷,我有话要和你说。” 家里人一听到项瓷这样的话,顿时后背一紧,齐齐放下手上动作,全部都看向小七,是又看到了什么危险吗? 这老天爷还让不让人活啊。 项老爷子亦是呼吸一紧,心猛的一跳:“你说。” 这意思就是让小七当着家人们的面说,不需要避着家人们,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也不再差那两句危险的刺激。 项瓷把手上纸张递给项老爷子:“我的梦里有大雪,雪很大很厚也很冷,很多人都冻死了,所以我画了这个。” 项老爷子接过纸张,看着上面实实虚虚的线路,皱眉不解:“这是什么?” 第38章 做火炕 家里人也趁机凑过来看这幅项老爷子也看不懂的画。 “这画的是什么?这些线看着好奇怪。” “我好像有点看懂了,像是房子,这是房子吧?” “你这样一说真的好像是房子,但我不明白,这房子看着好奇怪。” 听着家人们对画的评判,项瓷终于解释给他们听:“这就是房子,只不过这个房子是里外两层的。” “这个是火墙,这是火炕,冬天的时候,把火墙和火炕烧起来,整个屋子里都是暖的。” 项老爷子听了倒是眉眼一亮:“从哪烧?” “厨房的炉灶里烤火做饭,柴火的热度通过烟道往这些火墙和火炕里钻,整个房子就暖和了。” 项瓷在现代也是南方人,所以对于北方的火炕,她是真不懂,但她知晓大概的意思。 极热可以住地下,那极寒呢? 这里又没空调,不弄个火炕来,说不定睡着后就再也醒不来了。 所以项瓷就把北方的火炕画下来,好让爷爷和爹他们把自家房子给修整出来。 项老爷子听了来劲了,看着项瓷时眼睛都在冒精光:“你会做?怎么做?” “我不会做。”项瓷干笑两声,看向项仁州,“爹,你可以试试。你看这下面用黄泥,黄泥上面再铺砖块,我就是这样想的,具体操作,我不是很懂,得你自己试手。” 被点名的项仁州,接过画看了看,问了好几个问题,然后对项瓷说道:“我试试吧,我也不知道行不行。” 项瓷高兴了:“只要试,总会行的。爷爷,那些房屋倒塌了的人家,他们不是要重新起房吗,可以等到我爹试出来了火炕,就做这种的。” 项老爷子也明白项瓷的意思,这是想要让全村人都弄上火炕好抵御大寒:“试试看吧,行不行也不知道,毕竟大家都喜欢睡木板床。” 南方都是木板床,形式分为榻,架子床,拔步床,罗汉床。 项仁州拿着这张图纸跑后院做实验,项仁和跟项仁永则是去帮村里人从倒塌的房屋下方挖粮食,其他人也各忙各位。 项瓷则在锻炼身体,她怎么着也得跑快点,别一次次在梦里被杀死。 项婉自从听了小七说她跑的慢会死,她也红着脸,做着不那么淑女的动作。 严氏知道后,吓的直拍胸口,也跟着项婉跑步锻炼身体,她不想死,也不想拖累儿女,更想能在儿女需要她的时候帮忙。 崔氏本来是不想的,可看着自己的小儿子,她咬咬牙也跟着跑。 除了养胎的谷氏和奶奶,其他人都或多或少的开始锻炼跑步。 项瓷是高兴的,逃跑就是保命,当然要练习。 余氏看着一家人的做派,她微微笑着,如果她再年轻十岁,她也会这样做的。 活着不只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孩子们。 晚饭后,项老爷子带着三个儿子两个孙子,在厨房角落那边开始挖地窖。 地窖里挖出来的土,全部堆在后院菜地里,看着像是在翻新菜地,其实就是在掩耳盗铃。 全村看着是静悄悄的,但大部份村民们都在偷偷的挖地窖,谁也没吭声。 家中长辈对他们说的话,不管是真是假,为了家人安全都要去照做。 更何况,这话还是从里正嘴里传出来的,而里正又是自小七嘴里知道的,只是时间有点久远,他们不是很确定,所以才偷偷摸摸。 小七是神仙转世他们可是都知晓的,现在小七又泄漏了天机,他们感激不尽的同时,也要保秘,免得小七又因为泄漏天机而晕倒。 房屋倒塌的人们,因为借宿在兄弟们家里,清理着家里的一切,所以没得到挖地窖的事,倒是没行动。 项瓷很想睡一个好觉,可梦里不管她怎么飞跑跳跃砍杀,她都会被杀死。 摸摸在梦里被砍掉脑袋的脖子,项瓷还有点没缓过神来。 她是被人类杀死的,看来她是日子过好了有人嫉妒,所以来杀她。 她收拾好自己,来到厨房挖地窖的位置看了看,这里掩盖的很好,看不出一点痕迹来。 项瓷眉眼带笑,来到后院,后院被劈出来的地上是有新鲜的泥土,会让大家以为这是地皮的翻新。 自欺欺人的项瓷,又给青菜们浇了一遍灵泉水,这才去跑步,家人们也在此时起来了。 一天后,项仁州终于研究好了火墙和火炕的用法,保证灶火一烧起来,整个屋子都是暖暖的。 项老爷子没有去说服别人家做火墙和火炕,直接把自家屋子旁边的空地清理出来加盖新房。 村里人都好奇的问道:“里正,你家房子又没倒,你怎么还做新房?” 项老爷子面容带着点喜色:“人口多了,家里住不下,就再加屋子。小柏和开心也大了,就趁着现在这个机会,加盖几间房,快的很。” 村民们觉得有理,小柏和夜开确实到了要成亲的年纪,应该要有独自的房间,不然真住不开。 而且,地震过去了,房屋倒塌的人家也要重新做房子,趁着这个时间加盖房子正好。 村里人做房子用的都是石头,想要用青砖得去镇上买青砖,青砖又贵,路程又远,实在是不划算。 而且这个时候,钱要花在刀刃上,没必要去买青砖盖房,直接用石头像以前那样盖就成。 项瓷原本也是要跟着家人去捡石头的,但家人不让,都让她在家好好感受神仙的垂爱,有危险要敲锣。 项老爷子听从了她们的意见,弄了一面锣放在桃树上,如果小七又感知到了什么,直接敲锣喊。 相信那些听到小七喊的村民,也们跟着一起喊,到时,全村就都听见了。 项小神仙尴尬的眼角抽搐,真是好想法啊。 石头捡来,就给项仁州练手做火炕。 而后,一家人生活规律的很,白天做房子,晚上挖地窖。 挖了四天,挖出一个长宽四米,高两米的地窖,墙面和地面都铺上木板。 做好这一切后,把家里一些干货和新鲜粮食先放进去,待买了粮食后再放进去。 项瓷看着这个地窖,蹙了蹙眉:“爷爷,这地窖有点小吧? 第39章 上山 项老爷子乐呵道:“狡兔还有三窟呢,咱们怎么可能只有一个地窖,再在新房子地下,挖个地下室,咱们全家人都能住的那种。” 项瓷恍然大悟,她还担心地窖小,其实爷爷一切都算好了。 厨房地窖囤粮食,新房的这个地下室不但可以住人,还可以囤粮。 相对的,工程量也就要再大点,好在还有时间,都得加紧脚步。 又三天后,大房间做好了,炉灶烧上火,烟顺着烟道往里钻,慢慢的,墙和炕就都暖了。 “真有温度!” “我摸摸,哎哟,还真是。” “太热了,这快六月天若是烧这个,那得热死。” “咱们真用得着吗?” “希望用不着。” 项瓷也希望用不着,用不着就代表着没有大寒。 不然大寒一来,她们这里能抵抗大寒,那别处的人类呢? 想再多也没用,只能顾好自己和家人。 经过里正的宣传与嘚瑟,火墙火炕做好后,村民们就都跑来参观。 早就烧上的火墙和火炕,在村民们摸着温暖后,都喜笑颜开的说这个好。 “这下冬天就不怕冷了。” “还说,去年的冬天咱们村里就冻死了一个老人。” “有了这么暖的屋子,就不用害怕冻死人了。” “里正,我家房子倒了,我要起房子,也起这样的,有火墙和火炕,行不行?” “里正,我也要做这种房子,这样省了炭火,还暖和。” “我也要我也要。” 一个村民说要,那其他人也都说要。 你家有,他家没有,心总会不舒服,定是要齐齐整整的才好。 站在院子里的项瓷,看着这个犹如四合院的院子,听着爷爷对村民们说一家一家来的声音,她觉得悦耳极了。 就该是这样,把一切都准备好,极热来了躲地下,极寒来了躺炕上。 做火炕的事,项瓷不会,全权交给她老爹去忙活,她要去山上转转。 都说穿越女到小山村,一定会在后山上发现人参和灵芝,反正天材地宝都会让穿越女碰到。 她是穿越女,她也要去山上碰碰运气。 若是挖到了人参和灵芝,拿去卖了得银子再买粮食和需要的药材。 头疼脑热的药,受伤止血的药,还有跌打药等等,能想到都要买,别等到后面想要用时,却什么也没准备好。 项瓷来到项龄面前:“我要去山上转转。” 养了几天伤的项龄,瞥了一眼项瓷,她觉得她还是受伤的好,那时,小七才会喊她五姐,并且温柔的很。 现在的小七一点礼貌也没有,但她就是不想怼她,还得保护她。 项龄没出声,自躺椅里起身,拎起两个背篓,甩给项瓷一个,自己再拎上砍柴刀,率先朝外走。 项瓷背上她的小背篓,冲着项龄的后背做鬼脸。 “我也去。”项婉自屋里出来,拎上小背篓,也拿了一把砍柴刀,“顺便还能拾些柴火来。” 项瓷看着她手里的砍柴刀,抿了抿唇:“我没有砍柴刀。” “你本来就没有。”项婉越过项瓷往外走,“这是我的,不能给你,你乖乖跟着就是。” 项瓷撇嘴,这哪是温柔婉静的姑娘,这分明就是山上下来要抢压寨夫君的女土匪。 路上遇到的村民们看到项瓷,都会笑着和她打招呼,然后问她们要去哪? 已经想好了回答的项瓷,一脸认真:“家里做了火炕,要用很多柴火,我们去捡柴火。现在这天气好,柴火都是干燥的,多拾点来留着冬天好用。” 这个说法让村民们都很喜欢:“就是啊,做了那么暖和的房间,柴火定是要废好多,当然是要多准备柴火,我也要让我家大丫她们去拾柴火。” 一人这样想,其他人也这样想。 项瓷微笑着赶紧跑到项婉身边,后者笑道:“这个办法好,大家都早早准备柴火,冬天能少受冻。” “那你说她们会去拾柴火吗?”项瓷不确定的问她。 项婉目光温柔:“这得看你。” “看我?”项瓷一脸不解,“看我干什么?难道要我说,是神仙让我们去捡柴火的?” 项龄轻哼:“生死大事神仙说的还行,这种捡柴火的事也要用神山的嘴,那到后面不管你说什么,对于大家来说,都不会在乎。” 项瓷认同这个理,转念一想就明白了:“你是说让我利用福星这个身份,在拾柴火的时候在山上找到好东西?” 项龄手一翻,两个铜板出现在手里,高昂头颅:“到时说你挖到了铜板。” 项瓷:“……” 在山上挖到了两枚铜板,这事若是传开,落在村民们耳朵里,那就相等于山上有宝藏,不然山上怎么会有铜板? 项瓷的目光自项龄手里的铜板落在她脸上:“如果我今天不说去山上转转,你这两枚铜板准备干什么?” 项龄把铜板收回:“捡柴火。” 项瓷捂脸,原来家里人早就想用这招带着村里人去捡柴火,只不过他们还没开始实行,正好遇上自己今天说要去山上逛逛的话,然后项龄顺便就把这事给办了。 怪不得刚才遇到村里人时,项龄都会停下来应付她们,这若是以往,她懒得理。 哎,果然,全家最单纯的只有自己。 走了大概一刻钟左右到山脚下,这里已经很热闹了,丫头们在挖野菜,小子们在那里掏鸟蛋。 私塾房屋倒了后,项老爷子说重新建造的私塾,要做火墙和火炕,让孩子们在里面读书时,不会冻手冻脚。 这一想法得到村民们一致同意后,上学的孩子们就暂时放假,就都跑到这里来爬树掏鸟蛋。 说真的,项瓷也想过这样的童年,上山爬树掏鸟蛋,下河捉鱼摸田螺,而不是从这个兴趣班,转到那个兴趣班。 可这是不现实的,现代生活节奏快,孩子还没出生,就已经在起跑线上被规划好了一切。 出生后就开始被家长们拎出来炫耀,比拼,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哪里有时间去玩耍? 项瓷就是在这种比拼炫耀中渡过她的童年,然后少年…… 第40章 嘴开了挂 项瓷拼命学习,不是好强,而是她想要逃离父母的掌控,所以拼了命的学习,考到离他们最远的大学。 到了大学后,她才把她以前想要看的电视电影全部都拿出来看,把她以前想吃的东西全部都吃一遍。 她都为自己以后人生规划好了,结果一跤摔到古代,不但一无所有,还要应付即将到来的灾难。 哎,也不知道父母看到她的尸体后,会哭成什么样? 往事不可追,别想了。 项瓷回过神来,发现项龄和项婉走在自己左右,像两保镖一样,心中温暖极了。 爸妈,你们看到了吗,我现在过的很好,你们放心吧。 看着刚才面露悲伤的项瓷,此时又笑开了颜,项婉和项龄相视一眼,均都松了一口气。 路上遇到挖野菜的小姐妹们,一起聊聊后,就各行各位。 项龄对大山比较熟悉,带着项婉和项瓷往里走。 一路走过去,项瓷都没有发现人参和灵芝,倒是跟着项婉挖了不少野菜。 她虽然有小瓷的记忆,知道一些野菜,但野菜的样子真的有点模糊,若不是看到项婉在挖,她是真的会露马脚,幸好幸好。 越往里走,野菜越茂盛,而后就看到村里几个妇人们结伴在挖野菜。 她们看到项婉三姐妹,都笑着打招呼,看项瓷的眼神就是在看宝贝。 “小七啊,你也来挖野菜?”这是一个比项瓷辈份高的妇人笑道。 项瓷笑笑:“嗯。看看能不能抓到野鸡。” 话落,一只野鸡突然窜出来,飞入项瓷怀里。 项瓷下意识闭眼抓野鸡,睁开眼后看到入怀的野鸡,嘴角抽搐。 她嘴开了挂! 众人:“……” 心虚的项瓷把野鸡递给项龄:“四姐,你把它给绑起来。” 项龄深深的看了一眼项瓷,扯过地上的茅草,把这只三四斤重的野鸡给绑起来。 把项瓷背篓里的野菜拿到自己背篓里来,再把这只绑了的野鸡放她背篓里。 项瓷看向看着自己的众人,干笑两声:“我还想往里面看看,也许说不定能看到果树,摘点野果子回去,也挺好的。” 项婉附和她:“对,这个时候有些野果子已经成熟了,正好能摘。” 妇人们相视一眼,笑着说和她们结伴一起。 心思大家都懂,项瓷她们三位小姑娘,和大人一起也安全,那就一起行动。 项龄开路,项瓷被保护在中间,朝着树林里再走。 这一路依然没有看到人参和灵芝,也没有再遇到撞入怀里的野鸡。 妇人们有点失望,却什么也没说,默默的跟在她们身后。 虽然家里都有养鸡,但这鸡是留着下蛋的,哪里舍得吃。 这野鸡若是抓到了,却是可以吃,让家人们补补油水。 不过,没有野鸡也没事,能和福星走近,沾沾福气有是好事。 项瓷没看到人参和灵芝,有点难过,她不是穿越女吗? 她不配得到人参和灵芝吗? 骗人! 好吧,她有灵泉水,她不难过。 万物皆可生长,她有可以令万物皆快快成长的灵泉水,还怕没有人参? 如此一想,项瓷又心花怒放了,就差张着扬着双手跳海草舞。 项龄突然停下脚步,扭头看向项瓷:“不能再往里了,会有野兽。” 妇人们也说道:“对,里面太危险了,还是回去吧。” “小七,你要找什么?”有妇人问。 项瓷摇头:“没有,就是转转。” 项龄道:“那就回去。” 回去走的是另一条路,然后看到了一棵桃树,上面的毛桃都差不多成熟了。 都已经没抱希望的妇人们看到毛桃,都惊讶道:“这里居然还有桃子没被摘走!” “你不想想咱们走的有多深,外面的桃子早被人摘光了。” “是啊,若是这棵桃树是在外面,早被那帮毛孩子给摘了。” “都快成熟了,那就摘了吧。” “我儿子喜欢吃桃子。” “那赶快摘吧。” 桃树很高大,一眼望过去肯定有十米,硕果累累的桃子沉甸甸的,不需要爬上去都可以摘到。 项龄却往桃树上爬,倚靠在桃树枝上摘桃子,惬意的很。 项瓷看着轻松爬上去的项龄,心生羡慕,牙一咬,抱着树杆也往上爬。 脚刚踩上去,吱溜的就滑了下来。 项瓷不死心,直接一个高抬腿,把腿挂在树枝上,抱着树杆,咬牙切齿的挣扎着,终于吊直去坐到树枝上了。 站的高看的远,果然,高处风景就是不一样,瞧瞧这一个个毛桃,可爱极了。 项龄看着爬上来的项瓷,低声道:“爬的丑死了。” 项瓷却喜气洋洋:“爬树还管丑美,爬得上来就是美的。” 项龄收回目光,嘴角微扬,眼里带了笑意,快速摘桃子,再多说几句话,桃子就要被那些妇人给摘完了。 水果这种东西可不嫌多,哪怕家里有,不花钱的东西都要摘。 妇人们个个动作飞快的摘桃子,还不忘对项瓷说道:“小七啊,你爬上去了,那赶紧摘吧。” “对啊,这桃子在这里没人发现,长的多也长的大,一定好吃。” “我吃一口。嗯,不错,水份多,挺甜的,不那么酸。” 妇人们说说笑笑的摘桃子,项瓷也没停下,摘下桃子就往背篓里放,这都是可以储存起来吃的,能活命的东西,当然要多摘点。 以后想再吃,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吃到,多摘点。 直到把桃树上摘不到的桃子,项瓷等人才住手,说说笑笑的往回走。 走在中间的项瓷,拿起一个桃子,在衣服上擦了擦,咔嚓就咬了一口。 不错,水份确实多,蛮甜的。 突然,她眼前一黑,画面中出现一头野猪,凶狠龇着獠牙朝她们冲来,撞翻一个妇人后,就朝走在中间的她撞来,项龄一把拉过她,被野猪撞飞后再咬在脸上。 项瓷猛的停下脚步,急喊:“有野猪!” 因为是下山,所以开路的是妇人们,她走在中间,然后是项婉,项龄走在最后。 走在前面的妇人们迟疑一下,干笑道:“这里都快出山了,怎么会有野猪?” “上 第41章 野猪 项瓷虽然也是小山村的人,可原身却是一个不喜欢往树林里钻的人,所以她不会爬树。 现在好了,逃命的时候,怎么也爬不上去。 项瓷急死了,如果她生活在小山村,她第一件事就是要学会爬树,那么多树,不会爬树,说出去都不好意思承认自己是小山村的人。 抓着树枝的项龄,急的整个身体都探下来,手伸成一条直线:“手。” 项瓷蹦哒着抓住项龄的手,咬牙切齿,她真是要疯了,在梦里被追杀也就算了,居然在现实中也要被追杀。 在自己的梦里都打不过,在现实生活中她更打不过,那可是野猪啊。 都说一熊二猪三老虎,她现在就遇到了排名第二的野猪,是真不想她活了吗? 还说是神仙转世,她看是瘟神转世还差不多,梦里和现实双层折磨。 扔掉背篓的项婉飞快跑来,抱住项瓷双脚就往上顶。 一个在上面拉,一个在下面顶,配合着。 就算项瓷是小孩子,体重不重,可项龄和项婉也是半大的孩子,根本就没那么大的力气把小七拉到树上。 她们本来也是想要去爬树的,现在看到小七爬不到树上,又急忙跑来帮着项小七上树。 那个辈份大的妇人更是拍拍自己大腿,对项瓷说道:“小七,来,踩秋嫂子肩膀上,快。” 此时的她比小七还要急,如果小七出事了,村里人能把她给撕了。 项瓷也没矫情的犹豫说不尊重,她若是没上树,项婉和这些来帮她的人,则会更晚上树,那是危险将更多一分,那还不如踩一下,过后再去谢谢她。 想到此,项瓷先踩在秋嫂子大腿上,再踩在她的肩膀上,就着项龄的手劲,以及项婉她们的顶托攀上树。 项瓷上了树,项婉和秋嫂子们,迅速找树往上爬,掩护好自己,再齐齐盯着下方。 听着自己如鼓般心跳声的项瓷,强迫自己放慢呼吸声,看着扔了满地桃子的地上,静静等待。 时间慢慢流逝,下方并没有野猪到来,不用别人出声询问,项瓷自己都急了。 怎么还不来,都差不多过去两分钟了! 她记得她第一次看到竹叶青差点咬到小在的那个画面,从看到发生,前后不过十秒。 看到竹叶青掉到爹爹的脖子上的时间也差不多十秒。 看到老鼠群冲进房里咬人的时间,差不多……项瓷怔了一下,好像有三十秒以上吧。 然后是地震……项瓷蹙眉,如果她没错的话,地震自看到画面到发生……她中间还狂跑了……应该有两分钟以上吧! 分析完所有的画面数据后,项瓷呆呆的眨了眨眼,她预知画面时间延长了? 是因为她喝了灵泉水的原因? “小七,没有野猪?”秋嫂子第一个没忍住,压低声音朝项瓷轻喊。 项瓷心一颤,朝秋嫂子望去,同样压低声音:“有。” 她看到的事都会发生,只是看到的时间长短不一,而不是不会发生。 只是这次,她不确定这件事的时间是两分钟以上,还是三钟之上,或者更长? 她不确定。 就在这时,盯着某处的项龄出声道:“嘘,来了。” 忐忑的所有人瞬间闭嘴,凭息着呼吸,静悄悄而又慌乱的盯着她们树下这片能看到的区域。 哼哧哼哧的声音就这样突兀响起,传入惊恐的众人耳里。 项瓷眼睛瞪到最大,她活到这么大,还没见过野猪呢,有点好奇有点恐惧,还有点期待。 灌木丛在摇晃,哼哧哼哧声持续响起,随后,一头野猪自灌木丛中钻出来。 看到野猪真面目的众人,齐齐倒吸一口气,这么庞大的身躯,若是她们遇上,那妥妥的就是送口粮。 秋嫂子等人看到野猪的那一瞬间,瞳孔瞪大,猛的捂紧嘴,不敢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来。 项龄紧握手中砍柴刀,眼睛紧紧的盯着野猪,这可是猪肉啊,她很想吃。 可她又知道,大人都打不过的野猪,她一个小屁孩更打不过,只能望洋兴叹。 项婉眼中有着震惊,却静静的坐着,不动如泰山。 最激动的莫过于项瓷,兴奋的盯着野猪,满满的好奇心:原来这就是野猪啊,长的好糙。 野猪看到地上的桃子,哼哧的啃了两个,可把众人心疼坏了。 项瓷目光随着野猪晃动而移动,好大一头猪,好想带回家,若是能把这野猪杀了那该多好,带回家去好好吃肉。 野猪突然间不动,尖长的鼻子在地上耸来耸去,最后来到项瓷和项龄的树下,停止前进。 瞧着这一幕,所有人心脏都往上提。 野猪围着树哼哧的转了几圈,猛的开始撞树,撞的树晃动,树叶沙沙作响。 刚才还激动欣赏野猪的项瓷,吓的抱紧树身,眼里惊恐连连,低声问坐在另一根树枝上的项龄:“四姐,它会把树给撞断吗?” 项龄紧了紧手中砍柴刀,冷冷道:“会。” 项瓷欲哭无泪:“那它会走吗?” 项龄犹豫两息间才出声:“会。” 如果野猪看到人,誓必要弄死人类的话,那又怎么会有人类从它嘴里逃生? 项瓷一点也不喜欢她的这个犹豫,她紧紧的抱着树身,撇着嘴。 为什么她的金手指不能强大点,比如说,她想要有暗器或者是毒物,那她就能把这些野兽给杀死。 奈何她没有这样的金手指,她只有看到却不好解释的金手指。 项瓷四处张望,项龄不解:“你干什么呢?” “它撞的我心慌慌的,我想弄死它。”项瓷闷声闷气道。 项龄知道她害怕,忙把手中砍柴刀递给她,让她有点安全感:“用这个。” 项瓷没有犹豫的接过砍柴刀,对着树下的野猪,小嘴叭叭叭的:“去死去死去死!” 项龄看着她这幼稚的动作,真是没眼看。 项瓷拿着砍柴刀,垂直的对着树下的野猪:“扎死你扎死你!” 她只是为了仗胆,没别的意思。 砍柴刀自出了汗的手里一滑,朝树下掉落。 只听噗嗤一声,砍柴直垂直扎入野猪脖子里。 野猪连哼声都没来得有发生,轰的 第42章 治愈伤口 项瓷看着倒在血泊中的野猪,倒吸一口凉气,全身僵硬的不敢动。 项龄微暖的声音响在耳边:“刀法很好!” 项瓷抬眸看她,干笑两声:“嘿嘿,谢谢!” 这要她怎么解释,她真的无意,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刚才不过是她手心里有汗,才没握住砍柴刀,从而造就了这样的场面。 项龄折了树枝往野猪身上扔,确认野猪死透了,才往树下爬:“野猪皮很厚,你这刀子落下去就把野猪杀死的能力,真的是福星一个。” 项瓷连笑都笑不出来了,她也觉得,才两米多高的砍柴刀掉下去,怎么就把皮糙肉厚的野猪给扎死了呢? 说她不是老天爷的亲生闺女,这真的说不过去,可她知道不是,还解释不了。 项瓷小心翼翼的抱着树杆滑下来,双手磨擦的都要起火,可她顾不得,忍着痛咬着牙,一边放在衣服上止住火辣辣的疼痛,一边观察野猪。 秋嫂子等人也下树了,你一言我一语的说项瓷是神仙转世,说会有野猪来就真的有野猪来,提前让她们上树,躲过一劫,就像那天的地震一样。 项瓷嘴角抽搐,幸好她们刚才没听到自己说扎死野猪的话。 若是听到了,岂不是要说,说有野猪就有野猪,说扎死就扎死,这以后若是得罪她了,自己随便说两句诅咒的话,对方就死了。 这若是哪天村里有人死了,岂不是要扣到自己头上来? 哎呀,不能想。 项瓷赶紧捂嘴,就听到秋嫂子说道:“这野猪太大了,我去喊人来帮忙抬。” 很快,秋嫂子就下山带来了四个村民,拿着大腿粗的棍子和绳索来了。 村民们看到这么大的野猪,都笑呵呵的说这么大的野猪,那可是很难见的,就算是有经验的老猎户,见着它也只有逃的份,不成想让你们给杀了。 秋嫂子快人快语:“是小七杀的,你是没看到,她拿着砍柴刀,对着树下的野猎,瞄了瞄,刀一落,就扎进了野猪的脖子里,我亲眼看到的。” 其他妇人们也连连点头附和,就是这个理。 项瓷:“……” 看着她的动作,曲解她原本的意思,她还不能解释,也是冤枉。 大家看项瓷的眼神更不一样了,项瓷觉得那眼神不是看金元宝,而是想要她给供起来。 想想自己的黑白照片,被摆在堂屋的供桌上,前面放着三脚炉,炉里点着三根袅袅上升的香…… 项瓷嘴角抽搐,她想好好活着,不想被供奉,太特马吓人了。 四个村民帮着抬野猪,项婉她们把扔在地上的桃子捡回背篓。 被野猪啃了的桃子扔掉,好的全部装回去。 项瓷捡起她的小背篓,里面绑好的野鸡,乖乖的缩在里面一动不动,倒是没受伤。 一行人下山,沿途都有村民们观看野猪:“这野猪好大!” “我长这么大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野猪!” “我长这么大,我也从来没见过野猪。” “哈哈哈……” 得到消息的项家人,匆匆而来,崔氏跑到项瓷身边打量她:“伤着没有?” “没有,我们都爬树上躲着去了。” 项瓷手心还火辣辣的疼,可她没打算拿出来看,回去用灵泉水洗洗,看看它能没不能止痛,或者是有没有能令伤口快速愈合的功能。 回到院子里,项瓷飞快的跑回自己房间,避免那些人扯着自己东问西问。 把房门一关,全身紧绑的项瓷这才全身放松,重重的松了一口气:“累死我了。” 她现在很想躲到床上好好休息,可此时她的身上很脏,她不想把她晚上要睡的床弄脏。 她拿起小木桌上的杯子,坐在桌上,靠着墙,侧眸望向窗外。 从她这个方向,可以看到院里的情形,他们的声音很大,全部飘进她的耳里。 村民们都在夸奖这头野猪很大,有很多肉,可以吃很长时间。 秋嫂子等人更是在尽力传诵小七真的是神仙转世的话。 “你们是没看到,小七说想要抓野鸡,野鸡就跳到了她怀里。” “她说有野猪就真的有野猪,不然这么大的野猪一出现,我们哪里能活着,定是全部要被野猪给拱了。” “还有啊,她坐在树枝上,拿着砍柴刀,就那么比划两下,砍柴刀掉下去就扎在野猪脖子这里,你们看看这伤口。” “小七就是神仙转世,你们看看野猪这皮,厚实着呢,咱们用力砍也不一定一刀就砍死,更何况砍柴刀只是掉下来,就把野猪给杀死了。” “是啊,真的是太神奇了。” 满院子的人都在讨论这件神奇的事,个个欢声笑语,与有荣焉。 项瓷旋转着手中杯子,轻叹一声:“我也觉得很神奇。” 她给杯子添了半杯灵泉水,轻轻的倒在磨红了,火辣辣的左手上。 灵泉水入手,缓缓流淌,不痛不痒,项瓷紧紧的盯着掌心水,心中祈祷灵泉水一定要有治愈功能。 她重活了一世,有了预知能力,还有了灵泉水,再多一项伤口愈合的金手指怎么了? 就问老天爷,你给是不给,我是不是亲闺女。 灵泉水在掌心滚了一圈,手掌不再火辣辣的疼,磨红的地方也慢慢消失,最后完好如初。 项瓷瞳孔瞪大,随后傻笑的自小木桌上跳下来,差点叫喊出声。 想到院里的人,她压低声音,兴奋的哦耶哦耶:“太好了,可以治愈伤口。如果有伤口呢?” 她的手是被树皮给摩擦的没流血,但真要论起来,却是没有伤口的。 项瓷把杯了扔到左手,给右手掌心倒了点灵泉水:“割自己一刀?” 看着右手掌心完好如初的她,再看看院里的人们,她先放下了这种想法。 如果她现在冲到厨房,拿刀给自己一刀,呵,她的灵泉水还没拿出来,就要被全家人给抬到项铃医那里去了。 然后,全家人凑到一起,哇哇哇的商量着看管她,那就太惨了,项瓷不准备把自己关起来。 所以就要冷静一点,别冲动,后面的许多事还等着自己呢。 项瓷放弃割自己一刀的想 第43章 多的蔬菜腌起来 双手完好如初的项瓷,心情美丽,重新坐到半米高的木桌上,端着剩下的灵泉水,如品酒般细细的品着。 这可是灵泉水,可不能倒掉,得喝掉,才不浪费。 灵泉水入嘴,不甜不咸也不辣,没有一点味道。 喝了半杯灵泉水,项瓷跳下木桌,自墙角边抱出一个箱子,箱子打开,里面全是笔墨纸砚。 项瓷再次轻叹一声,把笔墨纸砚拿出来,全身心投入写毛笔字中来放空自己。 她想要放空自己休息的时候,就是写毛笔字,而不是睡觉。 沉浸中的项瓷,不知今夕是何年,更不知时间的流逝,直到有只手撑在小木桌上,她才醒悟过来,抬眸看向来人:“娘!” 崔氏看着乖巧的闺女,眼里有着心疼:“你这孩子,不知道休息下,累的很吧,还写字,收起来,该吃午饭了,我还以为你在休息。” 所以才没来喊她,没有想到,进来就看到小七在写毛笔字。 小七并不是兄弟姐妹中最喜欢写毛笔字的人,但她的毛笔字却是写的最好的那一个。 真以为毛笔字不需要练习就能写的最好吗? 崔氏只想说一声,在你们没看到的地方,小七一直都在努力,所以她的字才能写的那么好。 项瓷朝窗外望去,惊讶道:“就到吃午饭时间!外面好安静,他们都走了?” 崔氏拿走她手里的毛笔,替她整理小木桌:“都走了,野猪杀了,你爷爷做主给秋嫂子她们一人二十斤猪肉。” “秋嫂子她们刚开始说不要那么多,是你爷爷强制给她们才收着的。” 项瓷知道崔氏的意思,小山村也是有自己的规矩,村民们如果结伴同行去打猎,各打各的就是个人财产。 如果共同一起对付一只野兽,那就是大家一起的财产,是要一起平分的。 虽然这头野猪是她无意杀的,但当时秋嫂子她们和自己在一起,也就要分几斤肉给她们。 崔氏推着项瓷往房门外走:“吃饭了,快走。” 今天的午饭很丰盛,半只野鸡炖汤给谷氏补充营养,半只野鸡用蘑菇炒,一大盆红烧肉,一盘炒青菜,丝瓜鸡蛋汤,一大盆野菜。 项瓷不喜欢吃肥肉,她喜欢吃瘦肉,而家人们则喜欢吃肥肉,倒是让她吃瘦肉吃了个够。 瘦肉好吃就是好吃,就是肉丝老卡牙齿里,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怎么着也不能用手去扯嘴里卡着的肉吧,只能低着头在那里,一直用舌头顶。 哎,当淑女也挺难的。 期间,严氏突然出声说道:“后院里的菜长的好快,就那么大了。” 崔氏接话:“是比平常生长的要快,那么多菜全部都长大了,咱们都吃不完。” 项瓷支起耳朵听她们的谈话,心虚的别开眼,幸好她没傻到天天浇水,不然菜蹭的一下全长大了,那才惨。 不过没有想到,就这样还觉得菜长的快,那以后她要不要多隔几天再浇灵泉水? 项老爷子淡淡道:“全部都腌起来。” 项瓷眉眼一笑,这是好主意,腌菜做好可以放很久,以后不管是极热还是极寒,都有菜吃。 虽然她不会做腌菜,可她能让那些菜源源不断的快速生长,这是好事。 所以,不用隔几天再浇水,继续按自己的计划行事。 “还有那些桃子……”项老爷子说道,“做成零嘴存放起来。” 家里人虽然一脸不解,但最终还是没问什么,都点头同意。 项婉和项龄相视一眼,均没有出声,但眼中却都达成一致的同意。 家里除了她们几个,没有人知道小七的噩梦会成真。 爷爷这是在把所有能吃的东西,都转化为能存起来的食物,留着以后吃。 她们则要准备更多的食物,为以后活下去做准备。 今天这一顿吃的很痛快,一大脸盆红烧肉全部被吃完,小鸡炖蘑菇也见了底,丝瓜鸡蛋汤干干净净,倒是青菜和野菜留了很多。 饭后稍做休息,余氏带着崔氏和严氏,把剩下的野猪肉腌晒起来。 项瓷跟着两姐姐把桃子切片晒起来,留着做零嘴。 男人们该下地的下地,该捡柴火的捡柴火,大家都有活干。 想着全家都累了,项瓷借着进入厨房的机会,把灵泉水放入水桶里,不管是做饭还是炒菜都可以放。 既然灵泉水有治愈伤口的能力,那多喝点,总会对人体有好处,说不定能消除疲劳,还能强身健体。 晚饭过后,全家人坐在院子里乘凉,嗯,此时的夜间微风还是有点凉的,确实该叫乘凉。 蚊子早已经出来了,嗡嗡的在身边叫着,烦人的紧。 项瓷手里蒲扇挥舞着,小脸满是不开心。 看看,全家人都坐在院子里,就她头顶一圈蚊子,如小旋风般盘旋着,恼火的很。 啪的一声,项瓷一巴掌拍在手臂上,把一只麻蚊子拍死,蚊子血粘稠的沾在自己皮肤上。 咦,好恶心,还喝的这么饱,都是自己的血,碾死你。 项瓷两手指捏着蚊子尸体来回碾,直到蚊子尸体消失不见,满脸残忍又嫌弃的如变态,若是再配上两声桀桀笑,妥妥的女魔头再世。 被蚊子咬的地方很快就起了一个包,项瓷用指甲在红包上面掐了个十字,还是又痒又痛,很是怀念现代的花露水。 想到花露水,把红包掐成米字形的项瓷,手一顿,眉头紧蹙,她好像梦到过蚊子咬人的情形。 梦里的她,可没有像这样坐在院子里悠哉的乘凉,而是躲在四周都被布帘挡着的屋子里。 一只蚊子咬她一口,被咬的地方先是痒,然后是烂,最后不得不把肉给挖掉。 如今想起来,梦里挖肉的情景,好像就在刚刚。 想到此,项瓷打了个冷颤,不行,她要准备做强力蚊子水,不能被蚊子咬了血之后,还要送上自己一块肉。 不单单是为自己,也是为家人,虽然她惹蚊子喜欢,可万一那个时候的蚊子,咬谁都要烂肉呢? 项瓷四处望望,果断把小凳子般到余氏身边,甜甜的笑道:“奶奶。” 第44章 蚊子专咬她一个 余氏头发一丝不苟的梳拢着,身上的衣服也像她的头发一样一丝不苟。 坐姿端正,看着一点也不像乡下老太太,倒像有钱人家的老太太,含饴弄孙。 余氏目光温和,笑容温柔:“小七啊,怎么了?” 项瓷喜欢这样温和的老太太,她把自己的手臂递到余氏面前:“奶奶,你看,刚才蚊子咬了我一个大包,又痒又疼。” 余氏看了眼她手臂上的红包:“知道蚊子只围着你一个人转,你还把蚊子带到我这里来?” 项瓷:“……” 所以这就是你们远离我的原因,好委屈。 余氏拍拍她的手臂:“没事,明天我去拔点艾叶晒干,放在院里点上熏熏,就没了。” 项瓷轻轻的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问道:“那如果我走出了院子呢?总不可能还带着燃烧的艾叶吧?” 余氏一脸慈祥:“你忘了,你三哥和开心每次回家来,都会给你带不同的驱蚊包来,去年的还没用完,我让你娘去给你拿。” 崔氏听后起身去屋里拿驱蚊包。 项瓷微怔,想起来了。 从小到大她最惹蚊子喜欢,所以院子里种了驱蚊草,金银花,紫苏草这些来驱蚊。 可是没用啊,一旦她离开这些地方,蚊子就围着她打转,咬的全身一个包一个包,可怜的很。 家里人花了许多办法给她制驱蚊包,但依然还是会有许多蚊子跟着她,她也不喜欢出门了。 后来,三哥和开开走镖后,从全国各地带回家不同的驱蚊包,几天用一包,够她用到二十岁。 项瓷摸摸自己的鼻子,她刚才只是想着要做驱蚊水,才问问奶奶的,倒是忘了还有这一茬。 她望望头顶上的蚊子龙卷风:“院里种了驱蚊草,为什么还有这么多蚊子在我头顶上?” 余氏轻叹:“哎,你是福星,它们不吸你吸谁?” 项瓷呆若木鸡的看着毒嘴奶奶。 余氏瞧着项瓷这样,捧着她的脸揉了两下:“哎哟,我的宝真可爱!” 项瓷:“……” 呵,她现在是又呆又蠢又傻吧,倒是会用词,居然说她可爱。 崔氏拿来驱蚊包,绑在项瓷腰间:“你的衣服我都用驱蚊草给你熏了,蚊子还追着你跑,要不然塞回去重新再来一次吧?” 项瓷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娘亲说的是什么意思。 一脸无语的看着自家娘亲,塞回去重新再生一次,难道就不是这样体质的项瓷了吗? 余氏等人瞧她这懵愣的模样,都笑了起来,院里欢声笑语一片。 无语的项瓷,舞了舞她的小拳头,小脸一本正经:“我要自己制作驱蚊水,你们谁也别拦我。” 余氏点头认可道:“行,院里的驱蚊草都随你用。” 得到点头的项瓷又蹬蹬的跑到项老爷子面前:“爷爷,我要做驱蚊水,你的烈酒借我用一点呗。” 项老爷子把烟丝搓进烟斗里:“自己去拿。” “好勒。”项瓷高兴的应了,转身走时,听到项老爷子交代项仁他们明天再进镇买东西。 项瓷微回眸,家里的物资都是爷爷他们在买的,至于买了什么,她并不是很清楚。 但她知道,就囤物资这一方面,爷爷定是比她想的远,想的多,自己可以不用操心。 她操心的是其它的,比如驱蚊水。 上学时可没少上网冲浪,那上面什么都有,真真假假,黑黑白白多的很。 她关注的那几个田园博主,就讲述过要怎么做驱蚊水的事,虽不知真假,但她多试几次,总会成功。 这晚,项瓷在梦里又被杀死了,习惯死在梦里的她,不再惊醒或无精打彩,反而神采奕奕,全身心都叫嚣着她要变强,然后在梦里,把对方给反杀。 哼,谁怕谁! 项瓷伸伸懒腰,扭扭脖子,聆听公鸡的打鸣声,看向窗外即将离去的黑夜,白夜的到来,又是离灾难近的一天,真是一点也不美好。 洗漱收拾好自己的项瓷,出来时就看到爹和两个叔叔,背着大背篓,出了院子和在外面等的村民们踏上去镇上的路。 项瓷疾步来到篱笆院前,看着黑幕中他们一行人背影,沉默着。 她们这边的大山很大,绵延几千里怕是有的吧。 大山里的小山村有几百个,村民们世世代代生活在这里,世世代代用两条腿,一步步走在这些纷飞的尘中路上。 每一滴汗水都是一步路的辛苦,每一步都是对生活的坚持与热爱。 他们不是没想过要把小山村改造的更好,可由于强大的大山,他们没做到。 就算是想要像愚公移山那样,把山挖空造出一条路来,至少也要几十年时间。 花几十年的时间挖一条路来,若是没有朝廷支持,谁来养他们一家老小,谁来养他们? 这是没法两全的事,所以没人做得到,也没人去做。 红日破土而出,光芒万丈,映在项瓷眼里,照的她全身都洒满希望,红红火火。 她定定的望着红日,面容寡淡,无悲无喜,好似入定的老僧一般,看的让人心慌乱。 项龄和项婉站在她左右,看着这样的项瓷,有心想喊她,又怕打扰她在接收九重天传达的信息,忧愁的都没动。 此时的项瓷什么也没想,全身心放空,待到回神时,太阳已爬到半个人头那么高。 她轻叹一声,正要回院里跑步,冷不丁的对上两张面容,吓的打了一套组合拳:“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项龄见她无碍,往院里走去:“光芒太丈时。” 项婉面露担忧:“你有心事?” 项瓷摸摸自己的脸:“这么明显吗?” 项婉心一颤,面露焦急:“怎么了?” 项瓷朝院中间走去:“我就是想着,我什么时候能打过五姐。” 项龄重重冷哼一声:“过来,我教你。” 项瓷知道项龄会打架是三哥教的,那她教自己也可以,忙不迭的跑到她面前,欢喜的如只乖巧可爱的小兔子:“好呀好呀。” 项龄冷着脸押她蹲马步,五息间都没坚持到,项瓷就跑了:“我不要。” 太特马的疼了,腿都是抖的,果然,她不是那种 第45章 驱蚊水 项瓷最终没逃过项龄的魔爪,被逼着和项婉蹲马步,结束时,整个人累的好似水里捞出来一样湿漉漉的没眼看。 双腿更是打摆的不是自己的,每抬一步都好似踩在刀尖上。 项瓷龇牙咧嘴的看着如鸭子般走路的项婉:“四姐,明天你还练吗?” 练的面容潮红,嘴唇发白的项婉,微笑道:“你不是说我在你梦里死了一次又一次吗?我想活着,我会练的。” 不,不是你死,是我死。 项瓷抿唇沉默,四姐的话很有道理,所以她明天还得接着练。 老天爷啊,我是你亲闺女不,那就来个异能金手指吧。 但这很不现实,她休息了半上午,吃过午饭后,就跟着奶奶去割艾草。 艾草如割稻谷般割来,放在院子里晒。 余氏看着摊开晒的艾草笑道:“天寒地冻时,用艾草泡脚很舒服,还能去寒。” 项瓷一听这个,瞳孔放大,冬天来了后,泡脚驱寒真的是很好的事,就对余氏说道:“奶奶,那咱们多采点艾草留着冬天泡脚吧?” 余氏道:“咱们家年年都割艾草晒干存起来冬天用,今年当然也要割。” 项瓷心虚的别开眼,她没忘,只是一时没想起来。 艾草家家户户都会准备,晒干后不但可以泡脚驱寒,妇人生产时还可以用来洗身子,也可以熏蚊虫。 而且,艾草生长在小河边,连绵一大片,谁家想要谁家都可以去割。 累的腰酸背疼的项瓷,用灵泉水兑了点井水,烧热后给全家人喝,看看他们有没有什么感觉。 家人喝了灵泉水并没说什么,该怎样还是怎样。 项瓷也没出声,但她觉得腰没那么酸了,应该是灵泉水的功劳。 自从野猪事件,项瓷在村里人心中,那就是要供奉的神仙。 所以,在看到她割艾草后,就让家里的女人们行动起来,跟着一起去割艾草。 反正不管小七干什么,她们跟着干,总不会错。 项瓷觉得这样挺好,你有我有大家都有,那就不会抢。 割了两天艾草,把后院的空地上全部都摆满了,只等晒干再收起来。 项瓷这才开始她自己的项目,先把老爷子的烈酒拿出来,倒了半海碗,再在海碗里放一个小碗,海碗上方倒扣一个陶瓷盖。 把海碗放到蒸笼里蒸,烈酒的蒸汽遇杯盖凝成水珠,滴落在小碗里,这水就是项瓷提取的酒精,虽然没那么纯粹,但做花露水的纯度绝对够了。 把酒精提出来装好,再把采摘来的新鲜金银花和薄荷,还有新鲜的艾叶,放在一起煮。 三种混在一起的味道很香,闻不惯的人就觉得很刺鼻。 把煮好后的水过滤出来,再加上酒精,就成了花露水。 项瓷把花露水装在小颈大肚瓶里,兴奋的奔到余氏身边:“奶奶,你闻闻,香不香?” 余氏闻着瓶里的香味,惊讶道:“呀,真香!忙活了一下午,是什么?” “驱蚊水啊。”项瓷得意洋洋把花露水倒在手背上,涂抹均匀,“洗澡的时候可以抹点,蚊子就不围着我了。” 带了驱蚊包,虽然还有蚊子在她头顶打转,但最起码不会再冷不丁的盯她一口。 谁也不想顶着满脸的红包,招摇过市的在村里跑。 项瓷把露在外面的皮肤,都抹了一遍花露水,嚣张至极的站在蚊子龙卷风下:“来啊,来咬我啊。” 没有蚊子来咬她,只在她头顶盘旋。 家人们看着她这一动作,都笑个不停:“小七的驱蚊水好了,我看看。” 崔氏接过项瓷手里的花露水闻了闻:“嗯,味道不错,我也抹一点。” 项瓷大方的很:“行,我准备了一大盆,就是没有瓶子。爹,我想要这样的瓶子。” 项仁州看向她手里的瓶子,点头:“好,明天赶集,我去那里给你买。” 项瓷眼睛腾的发亮:“赶集!我也去。” 原身赶集是原身赶集,她赶集是她赶集,这是两种意思,不能混为一谈。 项仁州对于这个女儿是有求必应的,当即点头:“行。” 赶集当天早上,项龄也要抓着项小七训练。 石氏原先是跟着小七她们一起跑步的,后来小七她们蹲马步,石氏看着那双腿张开的动作,实在是不雅,所以没有跟着学,并且连跑步也不跑了。 崔氏和严氏也就坚持了两天,过后也没再碰。 如今,家里的女性就只有项瓷三姐妹在运动,男人们不需要练,他们种田,打猎本就让他们身体很好。 项瓷和项婉蹲马步时,项龄在打拳,冷声道:“昨晚我又在你梦里死了?” “被老虎一口咬掉了脑袋。”项瓷咬牙切齿道。 自从上次她说项婉在她梦里出现一次死一次后,项龄就问她有没有在她梦里死亡。 项瓷自然说是有的,项龄就拼了命的打拳,跑步,练身,像个武痴疯子。 报复项龄让她蹲马步的项瓷,见此很高兴,并不想告诉项龄,在她梦里,死的只有她自己,并没有你们两个人。 吃过早饭,一行人背着竹篓前往集市。 这座大山中有十二个村子,最大的村子是项家村。 但项家村并不在这十二个村子的最中央,所以集市也就没有办在项家村,而是众村的中心余家村。 奶奶就是余家村人,家中父母早已没了,两个弟弟还健在,三家关系勉勉强强。 因着集市设在余家村,余家村的生活都很好过,特别是赶集这天,会为余家村创造财富。 前世今生都是第一次赶集的项瓷,激动的恨不得蹦跳三尺高。 自项家村到余家村,走半个时辰左右,这路程对于项瓷来说还好,毕竟她可是走过几个时辰去镇上的人。 路上的人们成群结队,不管是去摆摊的,还是去买物品的,都背着篓子,方便买了物品后好提回来。 项瓷如个好奇宝宝般,东张西望,一点也不淑女。 她也不想淑女,她只想满足自己的好奇心,然后再买买买。 心中愉悦,就觉得这半个时辰短小的很,说说笑笑间就到了余家村。 第46章 赶集 余家村的村口,修整出一大块空地,此时人山人海,密密麻麻的全是人头。 空地上的人们也不是乱摆乱放,而是划分出四大块长条路型,谁要摆摊直接摆就行,不收取费用。 因着集市已经办了不知多少年,所以该卖什么在什么地方,大家都清楚的很,不会乱占位置。 若是位子不够,就往空地外或者是路上再摆,没有人说什么。 项瓷看着这热闹的场景,努力压制内心的激动,淡定淡定,原身是逛过集市的,你别弄的像第一次见,小心露馅,把你当妖怪给烧了。 淡定! 余氏这次也来了,她对崔氏说道:“你们想买什么就去买吧,我去你舅舅家坐坐。” 崔氏应声,让她注意安全。 项瓷见到余氏走了,早就按耐不住:“娘,我和四姐五姐去逛逛,逛完后我们自己回去,你不用等我们。” 崔氏无奈宠溺的看向项瓷,只好叮嘱项龄项婉:“你们俩个看好她,别让她像上次一样走丢了。” 项婉项龄赶紧应声。 项瓷却满头黑线,那次并不是走丢,而是原身被别个少年给看中了,堵住她花言巧语的想要哄骗她。 小瓷只是长的可爱,不是长的愚蠢,怎么会被少年给哄骗的私定终生。 哎,这是不光彩的事,所以原身对家人们的说法是迷路了。 项瓷暗叹一声,她来之前是真没想到这一事,现在想到了,也只是希望别遇上那个少年,而不是委屈自己不来逛集市。 “咱们从这里开始逛。”项瓷跑到第一条道,笑的眉飞色舞,“这里这里,快点。” 项婉项龄紧跟她往人群中钻,钻进人群的项瓷,觉得自己眼睛都不够看,恨不得化身二郎神,再多一只眼。 她看到菜籽,别管是什么菜籽,全部都买一点,她有灵泉水,可以催熟它们,不怕没菜吃。 项婉和项龄并没有阻止项瓷的逛物欲,任由她的铜板一个个拿出去,小背篓越来越重,最后到了项龄背上,空的背篓到了项瓷身上。 买完菜籽,还要买山货。 有些山货不是说你住在山脚下就有的,季节不同就没有,现在看到,自然是要买。 项瓷看到一张超大的熊皮,兴奋的与摊主说道:“这张熊皮怎么卖?” 熊皮好东西啊,极寒来了,爷爷和爹他们若是出门,穿上这熊皮衣服,可是比其它的衣服要暖和。 对哒,要买点兽皮衣来御寒。 摊主手一伸:“五两,若不是这皮子破了,可不止这个价。” 他把熊皮破了的地方翻出来给项瓷看:“有三处刀伤,但缝缝补补可以做两件大氅给你穿。” 熊皮确实是好东西,很是暖和,完整的熊皮都是有钱人买的。 有钱人买熊皮那定是要买完整的一件来彰显自己的身份尊贵,若是穿了件缺胳膊少腿的熊皮,那是要被人笑话的。 穷人们不会去显摆,所以不会买熊皮。 如此,这伤在最显眼位置的熊皮自然也就不值钱了,可哪怕不值钱,穷人家也不会买。 摊主见项瓷三个小姑娘,也没怎么上心,因为小姑娘对熊皮只是好奇,并不会买。 他虽然不至于全家人只等着这张熊皮吃喝,但自己用舍不得,只能来摆摊,希望把这熊皮低价卖出去,再给家里的姑娘们添一身新衣服。 项瓷摸着棕色皮毛,软软的,好暖和,这皮子硝的很漂亮,看一眼她就爱上了。 看着她爱不释手的模样,摊主上了点心:“你若是当真喜欢,买了这张皮子,我再送你一张兔子皮。” 摊主拿起旁边灰色的兔子皮,拎到项瓷面前:“可以做个围脖,也可以做顶帽子,配你这小姑娘,很好看。” 看着兔子皮,项瓷眼睛腾的亮了:“我有三个人,你送我三张兔子皮怎么样?” 这周边十二个村都靠山,家家户户都是猎户,都会打到野兔,这兔子皮可以说家家户户都有。 但一想到能让家里人都有暖和的帽子戴,项瓷不介意多要两张。 摊主愣了一下,真没有想到对方还真买,五两银子买张熊皮,搭三张兔子皮,他亏了,但也好过于卖不出去,于是他同意了:“行。” 项瓷笑的眉眼弯弯,自荷包里摸出碎银递给摊主:“五两,你可以称称。” 摊主把碎银在手里掂了掂:“差不了。我帮你捆好,挤挤,能塞进你的背篓里。” 项瓷忙说好,看着摊主用草绳把熊皮子捆结实,如塞萝卜咸菜似的塞进她的背篓里,把她心疼的心肝儿乱颤。 把熊皮子和兔子皮塞进背篓里,项瓷欢喜的提着背篓双肩,猛的往肩上一甩……小背篓没动,她整个人趴在背篓上。 摊主:“……” 小姑娘没力气啊。 项婉扶额,没眼看。 项龄咬牙切齿,把背上的小背篓取下来放在地上,再把装有熊皮子的背篓背起来。 出糗的项瓷,面红耳赤,恨不得化身土拨鼠消失在众人眼前。 她赶紧背着装有杂七杂八的小背篓,低着头去追项龄,项婉在她身后跟着。 经过几个摊子后,本着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的项瓷,又兴高彩烈的开始花铜板买买买。 她倒是想再买皮子,奈何这里没有,只能哀声叹气做罢。 她看到了卖绢花的,笑弯眉眼:“四姐,五姐,绢花,来,选一个。” 她可还记得项龄去镇上是想买绢花的,最后遇到了拍花子……看看手里的铜板,她真想拍手来表达对拍花子送银子的感激。 项龄选了一朵,项婉却选了四朵,项瓷不会去问,也不感兴趣,见她们选好,付钱走人。 嘴里轻哼着曲子,高兴的脚尖点地都要飞起来,四姐五姐是好人,居然把她们的钱都给自己来买,还说随便自己买什么,真是太开心了。 项瓷在集市上看到了卖盐的,比镇上要贵一文钱,但买的人依然很多。 有些人害怕过绳索桥又不愿意绕山进镇,所以就在这里多花一文钱买盐。 项瓷没有买盐,她继续往前逛,却被一个少年挡了路,此少年正笑盈盈的 第47章 他娘说 项瓷看到笑盈盈的少年,第一眼就是往旁边走。 挡路少年又往她这边移动,再次挡住她的路。 项瓷这才正眼看向拦路的少年:“好狗不挡路。” 少年的笑容僵在脸上:“小瓷!” 项瓷微怔,定睛一看,心中惊呼卧槽,这不是那个上次想骗原身的余占福吗? 刚才一下子居然没认出来,这可不怪她,都没从记忆中把他挖出来。 项瓷冷着小脸瞪他:“你家人没教你不可以喊姑娘家名字,家教呢?” 余占福面容通红:“小小,小七!” 看着吓的结巴的余占福,项瓷对他印象更不好了:“让开。” 余占福见她生气,不敢再拦着她,忙让路,跟上:“小七,上次我……” “闭嘴!”项瓷可以对家人温柔如兔子,但对外人,那她可就不客气了。 她不吃你家的,不喝你家的,凭什么不能耍脾气,还得让着你? 从没被姑娘家这样凶过的余占福,整个人呆若木鸡。 项瓷往前走,项婉经过余占福身边时,淡淡的扫了他一眼。 项龄与余占福擦肩而过时,狠狠的踩了他一脚,疼的余占福惨叫。 见众人都朝自己望来,羞恼的赶紧捂嘴,面容通红的不知所措。 余占福瘸着腿,走出人群坐在石头上,再想寻找项瓷时,已找不到人了,懊恼不已。 他娘说,小七家是书香家,家里有童生,将来一定会成为举人,那他儿子当官的可能性会很大。 他娘还说,小七有两个哥哥在走镖,能赚很多银子,每次回来时,都用牛车拉一大堆东西回来。 绕山去项家村,必须经过他们余家村,他娘看的清清楚楚。 他娘还说,小七长的漂亮又乖巧,这样的姑娘最适合做媳妇,会替他把家里打理好,会替他孝顺爹娘,会让他没有后顾之忧。 他娘说,等到小七生了儿子后,他就可以跟着那两个妻舅去走镖,赚大把的银子来孝敬爹娘。 他娘还说,小七的娘生儿子厉害,那小七生儿子也会很厉害,小七以后一定会替他生好多好多儿子。 他娘还说,小七这种乖巧的姑娘,会听家里人话,也就会听他娘和他的话,所以让自己和小七做朋友,再让小七喜欢自己。 他娘还说……余占福挠挠后脑勺,满脸愁苦,可他娘没说小七会再次拒绝他啊。 上次小七拒绝他了,这次连话都没说两句,他要怎么办? 好吧,回家问问娘怎么办? 余占福一瘸一瘸的往余家村而去,想着小七刚才瞪他的模样,觉得可爱极了,不由红了脸,心怦砰直跳。 是的,小七漂亮乖巧,他娘果然没说错,这种姑娘就得赶紧娶回家,不用定婚,免得被人给抢走。 项瓷可不知道对方怎么想的,她继续逛她的集市。 看到可爱的杯子碗,买。 看到木头雕刻,买。 看到家里没有的蔬菜水果,买。 一直到三个人的背篓都满了,项瓷才意犹未尽的停手做罢,跟着项龄项婉往家去。 项瓷叽叽喳喳的说着刚才看到的热闹,就听到项龄出声:“上次你不是迷路,是和刚才那个小子在一起?” 项瓷差点被自己口水呛到:“他想让我当他媳妇,我拒绝了,我没有想到他今天又来。” 项龄眼里带了寒:“哪家人?” “余家村人。”项瓷拍拍项龄肩膀,“安了安了,我都摆平了,你可别闹事。” 项龄冷哼:“你当我傻吗?闹事岂不坏了你的名声,我是怕他闹事,咱们得防着点。” 项婉点头附和:“对,他上次敢拦你,这次又敢拦你,若是在咱们两个村子里随便说点什么,于你名声不好。” 项瓷目光冷了下来,语气都有点冰冷:“我讨厌这种算计。” 项龄和项婉听着项瓷冰冷的声音,相视一眼后,眼里有了担忧。 小七一直都是很好说话,脾气很温柔,笑口常开的人。 现在却逼的她厌烦,是真的惹到了小七。 这下,三人都没再出声。 项婉想了想,道:“咱们先不回家,先去二舅公家找奶奶,把这事告诉她,看看奶奶怎么说。” 得到两人同意,三人改道朝余家村走去,站在二舅公家门口。 其实奶奶更喜欢去大舅公家,但大舅公会在赶集时摆难,所以奶奶才会到二舅公家。 奶奶不喜欢二舅奶奶,所以就算是赶集到二舅公家来坐坐,也不会留饭。 项瓷三人到时,二舅奶奶就在院子里,翘着二郎腿磕瓜子,满眼鄙视与悠哉。 二舅公与奶奶坐两旁,姐弟俩小声聊着。 她们三人一出现,院里三人就看到了,二舅公欢喜的让她们进来,二舅奶奶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们不放。 项瓷感觉二舅奶奶的目光,好像是在打量商品估价,怪不得奶奶不喜欢她,她也不喜欢她。 二舅公看着三个标致的小姑娘,笑的眼睛都快看不见:“今天来了就在舅公家吃饭,舅公给你们杀鸡。” “咳……”二舅奶奶狂咳,脸上带着笑,“呀,大姐啊,你这三个孙女真是越来越好看了。” 任何一个人夸自家孩子,家长都会很高兴,奶奶也一样:“只有自家人才会这样夸。” 二舅奶奶拿着瓜子继续磕,项瓷真担心她把牙给磕掉了,人老了就该好好保护牙齿,怎么还吃年轻人吃的瓜子呢,多伤牙啊。 二舅奶奶盯着项瓷三人看,越看笑容越大:“大姐,小七还没定人家,对吧?” 余氏的心咯噔往下沉。 项瓷的心也咯噔往下沉,这是逃了狼窝又来了虎穴。 果然,就听到笑的眉飞色舞的二舅奶奶说道:“大姐,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小七这孩子我看中了,让她来给我当孙媳妇。” 她拍着胸口保证道:“你放心,我会把她当亲孙女般疼爱。” 项瓷:“……” 她以为强拉着儿女相亲结婚的父母已经很不靠谱了,没有想到,居然还有强抢的。 而且,她的奶奶就坐在这里,她居然招呼都不打一声,就做决定了。 呵,看来得要闹一次了。 第48章 闹事泼水 二舅公听这话,目光落在小七身上,拧眉没出声。 余氏的笑容落下了:“她还小……” “小什么小?”二舅奶奶打断余氏的话,“都十三了,来癸水了吧?来了就能生儿子,哪就小了。” 项瓷目瞪口呆,差点爆起来,我干,我十九岁都还没谈过恋爱,你居然让我十三岁生孩子,信不信我晚上剁了你儿子? 项龄全身的冷气溢出,若是眼神可以杀人,她已经把二舅奶奶给杀了千万遍。 最温柔的项婉,此时也是冷冰一个,眼角泛着讥讽。 二舅公依然没出声,只紧紧的蹙着眉。 余氏脸完全冷了,起身,面向二舅公:“以后我就不来了,父亲教你的礼义廉耻,希望你还记得。” 二舅公眼微红,嘴唇颤抖:“大姐。” 余氏又看向二舅奶奶:“我若是让你向我家小七道歉,你定是不肯,我也就不说了。” “你是长辈,你说她们三个几句,她们得受着,这是我们家的教养。” 二舅奶奶黑了脸:“你这是骂我没教养?” 余氏面容严肃,郑重点头应声:“是的,你没教养,从你嫁进余家来,你就没教养,到现在依然没教养,横行霸道,蛮横不讲理,比强盗还强盗。” 这些话她一直都想说,可这人是二弟的媳妇,她这个做大姐的,小时候再如何教养弟弟,也不可能去插手他的房中事。 她也是出嫁女,不想让姑姐插手娘家事,所以无论二弟媳怎么样,她都受着不乱说话,免得让弟弟难做。 但现在不一样了,父母已经不在了,她也六十了,活不了几个年头了,这亲也走不了多久了,说长远一点,可以算是老死不相往来了。 若是她今天没打小七的主意,这份双方都藏着不满的亲戚,还可以走两年,虚与委蛇她也可以。 但她打了小七的主意,那就不好意思,这门亲可以断了,反正她死后,这门亲也不会再走,不过是早两年和晚两年的事。 二舅奶奶腾的起身,指着余氏鼻子大骂:“你别以为你是大姐你就可以指着我鼻子骂,我告诉你,这是我家,我才是这个家当家做主的人,你一个嫁出去的大姑姐,你还想对我家指手画脚。” 颠倒黑白是非的事让项瓷三人看傻眼。 “我让小七嫁到我家来,那都是我看得起你们一家,不领情就算了,居然还骂我。” “还秀才女儿,我呸,你个山村老婆子,就你这污言秽语的,你就当不得秀才女儿,秀才是我家的。” 余氏看着暴跳如雷的弟媳,又看向二舅公,淡淡道:“你媳妇指着我鼻子骂我不是爹的女儿,你怎么说?” 以前也有过这事,但她想着,同为女人不为难女人,同为媳妇不为难媳妇,本是姐弟何必相煎,所以她一直退让。 一退退了几十年,到头来还是自己错,她就不想退了,也没什么好退的。 二舅公满脸痛苦的看了眼自家大姐,冲自家媳妇低喝:“她是大姐,你干什么拿手指她,她也是爹的女儿,你……” 二舅奶奶对着二舅公直接上手:“我呸,不就是想分爹的财产吗?都死的要进棺材了,还想来分家产,她个老不死的……” 二舅公只是拦着她不让她骂,却不敢捂她嘴,听的他很痛苦,可他不知道要怎么做,只能拦着。 项瓷看着战斗力爆表的二舅奶奶,听着她的污言秽语,她心疼骄傲又和蔼的奶奶,心头怒火起。 别人不敢对长辈怎么样,她可是敢对这种倚老卖老的长辈怎么样。 她端起井旁的木盆,对着二舅奶奶就泼。 哗啦一声,二舅奶奶被浇了个透心凉,二舅公也没好到哪里去。 院子里的人傻眼了,听到骂声来围观的余家村人也傻眼了。 余氏虽惊愕,但没出声,内心却是欢喜的,自家孩子护着自己,她高兴都来不及,哪里会说她不好。 二舅奶奶惊愕过后,怒火冲天的要冲向项瓷:“你个没教养的臭丫头……” 项瓷见她还骂,奔到井边把木桶里的水倒进盆里,又朝她泼去,一点不带含糊。 篱笆院外的余家村人都嘘嘘不已:“余大姐的孙女好厉害。” “你也不听听是何氏在骂余大姐。” “这何氏自从嫁到余家就天天骂,被教训也是应该的。” “不能说教训吧,也可以,反正讨不到好。” “这恶人啊就得恶人来磨。” “小七可不是恶人。” “余大姐的孙女这一泼,恶名可就坐实了,以后谁敢娶她?” “她又好看条件又好又护奶奶,这样的闺女大把的人抢着要。” “谁要是这样骂我奶奶,我也泼她水。” “小姑娘家的别乱学。” 这些话语传入项瓷耳里,她一点也不在乎,不结婚她还感谢呢。 二舅奶奶吐了一口嘴里的水,指着项瓷骂:“亏我刚才还说你好看,想让你当我孙媳妇,没有想到你狼心狗肺……啊!” 项瓷又泼了她一盆水:“你再说我还泼。” 项龄和项婉立即奔到井边,一个提桶一个端盆,站到项瓷身边,同仇敌忾的对向二舅奶奶。 大有一幅你敢再骂一句,我们三个人就再泼你的架式。 晚辈打长辈不成,但没说不能泼水。 二舅奶奶看着架式开足的三个丫头片子,又看向余氏,咆哮道:“余博雅,你若是再到余家村来,我打断你的腿。” 余氏淡淡一笑:“你打断我的腿,我让我家小五打断你儿子的腿。” 项龄收到命令,放下水桶,飞起一脚踹向小桌子。 可怜的小桌子应声而裂,四分五散,好似不听话的二舅奶奶的儿子的腿。 二舅公和二舅奶奶:“……” 看热闹的众人:“……” 这威力想要踢断一个人的腿,是可以的吧。 没有人再出声,看向项龄时,眼里都露出惊恐。 余氏见对方不再出声,朝篱笆院外走去。 项婉拉了拉项瓷,呶嘴,走。 项瓷却高声道:“你怎么不骂了,我手都端酸了,快骂啊。” 第49章 余博雅 二舅奶奶听着项瓷的话,气的一个仰倒,二舅公忙接住她,焦急呼喊。 项瓷撇嘴,把手中木盆朝旁边扔,水泼的到处都是,又一脚踹翻木桶,不开心的嘟喃着:“我还没泼够呢。” 围观的众人:“……” 项瓷跟上项婉,走到门口看到余占福,眼神一冷,目光朝院里的木盆望去,眼里尽是懊恼惋惜。 余占福此时眼里满是惊恐,他看懂了项瓷眼里的意思,她在后悔刚才那盆水为什么没泼到自己身上来。 这太可怕了,若是她手里端的不是水,而是菜刀,她会不会砍死自己? 带着这个可怕的问题,他跑到隔壁,惊恐小声呼喊:“娘,你刚才看到了吗?” 余占福家就住二舅公家旁边,他娘陈氏对于项瓷家的事,知道个七七八八。 余大姑的脾气很好,人很温顺,她的几个孩子也很儒雅,孙子们也是书生气十足,就连娶的媳妇也温柔孝顺,一看就是好相与的人家。 和这样的人家做亲家,她不用担心儿子娶了小七后被她们指指点点。 当然,小七这孩子前两年看时,还没长开,看着并不是很惊艳,也就勉强好看,配他儿子还是差很远的。 这两年项家那两个走镖的孩子赚了点银子,小七吃的好了,人长肉了,也就长开了,好看了,勉强能配上她儿子了。 仔仔细细的观察了一年,又把项家的事摸的七七八八,这才有点满意,同意小七嫁进她家。 就小七现在的条件,陈氏又知道,想要娶小七,聘礼这一关怕是有点高,而她最想省的就是聘礼,哪怕是她相中的媳妇家也不可以。 所以,她就撺掇着儿子余占福去拐小七,生米煮成熟饭最好,不能煮熟,只要骗到她家里来,她就能败坏小七名声,让她成为自已的媳妇后,还要愧疚于自己一家,把她项家的好东西拿到她陈家来。 可是万万没有想到啊,小七疯起来,居然连她二舅奶奶也敢打。 陈氏想到自己若是对她说话说大声点,小七端起一盆不知道什么水朝自己泼来,那自己后半辈子的好运岂不是泼没了? 再想想自己那秀气温柔的儿子,被小七半夜按在尿桶里,她就吓的后背脊发凉。 不不不,小七再好也没有她儿子好,她不要了,不要了。 听到儿子的话,还没缓过劲来的陈氏,强装镇定:“看到了,我没有想到小七是这样的人。儿啊,这样的姑娘,她不适合咱们家。” 余占福听娘亲这样说,如小鸡般点头附和:“娘说的对。” 母子俩都不再讨论小七这个名字,她们得缓缓,吓不过劲。 吓人的项瓷却是神清气爽的走在路上,想着刚才做的王八之事,恨不得走出个六亲不认的步伐来。 走出余家村,余氏的声音在此时响起:“小七啊。” 正昂着挺胸,释放王霸之气的项瓷,听着奶奶低低的声音,心咯噔一下,乖巧的如顺了毛的小猫,快步奔到奶奶身边:“奶奶,我在呢。” 余氏的笑容很干净,看着小七时,目光里满满的都是疼爱。 她伸手摸摸小七的脑袋:“刚才你做的很好,奶奶很欢喜。” 她是家中长女,一直以来都禀着家中双亲辛苦,她这个做长女做长姐的,一定要为双亲解忧担责,要对两个弟弟好。 她的父亲是秀才,她又在父亲的教导下读书习字,在同村姑娘眼里,她算是高门贵女。 可只有她知道,秀才女儿只是名声好听,其实内里还不如种田的小姐妹家过的好。 村民们种田有粮食,闲时还可以上山打猎卖野味,小姐妹自己可以绣帕子赚两个子,还可以嘻嘻笑着说她们喜欢的话,也可以在树林里疯跑。 可是她不能,她顶着秀才女儿的名声,她要行正坐端,她要替秀才父亲守着门面,她哪怕是绣了帕子也不能去卖,免得落人口舌,连累秀才父亲。 秀才父亲除了会读书写字,他连砍柴刀都拿不起来,更别说种田打猎。 母亲也是一个极要面子的人,哪怕家里空荡荡,她也要插着银簪子,彰显她秀才娘子的身份,让村里的妇人们高看她一眼。 母亲生了两个弟弟后,说的最多的话就是,幸亏我第一胎生的是女儿,要不然谁来帮我带儿子。 余博雅心里很苦涩,秀才父亲不当家,秀才母亲摆谱当夫人,她又要当长女,又要当丫鬟,还要当奶妈。 那时的她,整个人都是空洞的,她不知道未来什么样,也不想听从父亲母亲的嫁秀才,然后走父亲母亲的老路。 她从小就听话,唯一忤逆双亲时,就是嫁给她家老头子时。 她家老头子年轻时,那是真好看,周边十二村就没他那么好看的少年郎。 那次赶集,她偷偷的拿着自己绣的帕子,还有自己画的画,去集市上卖,想要换两个子买点肉吃。 她低着脑袋扭着手指头,别扭的坐在那里,紧张害怕。 来来往往的人都会停下来看,但不会有人买,帕子和画对于这些山村人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直到一道如冬日暖阳般的声音传入她的耳里:“这画的意境很美。” 余博雅羞涩抬头,就撞进一个笑盈盈的少年眼里,他的眸子如星辰大海般,吸引着她想靠近。 少年盯着她看时,也红了脸,交谈后把她的画全买了,并说若是还有,下次赶集他还来。 第二次赶集,余博雅又偷偷跑出来,把帕子和画刚摆出来,那个少年就来了,他笑望着自己时,脸和耳朵会红。 少年说:“我叫项义良,你家住哪,我让媒人去你家提亲,好不好?” 余博雅把家的地址告诉了这个连自己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的少年。 第二天媒人就来了,父亲母亲一听说对方是童生,当即不同意:“我姑娘将来是要嫁举人的,不可。” 很想脱离这个家的余博雅,知晓双亲拒绝后,没哭没闹,而是说道:“若是他家聘礼高,能改善咱家的生活,我是愿意嫁的。” 第50章 爷奶的爱情 余博雅在这个家里过的压抑,她想逃离,可刻在骨子里的教养,让她不会当面去忤逆双亲的决定,只能用这种方法来打动他们。 这个说法确实打动了父母,父母把彩礼说到了十两银子,这在周边十二个村子可是独一无二没有过的。 十两银子够她们一家四口,省吃俭用吃三年,哪家人会拿这么多银子出来求娶一个姑娘。 余博雅在听到这个数字时,她是绝望的。 她以为父亲开口的彩礼,顶多是比那些姑娘高个二三两的五六两,却没有想到这彩礼高到没人开过口。 在她绝望崩溃时,少年居然同意了,送来十两银子时,只有一个要求,尽快成亲。 只有十三岁的余博雅就这样嫁给了十四岁的项义良,两小孩甜甜蜜蜜到余博雅十六岁才洞房。 余博雅被少年捧在手心里宠着,公爹婆母更是把她当亲闺女般疼着,好吃的好喝的都让她先吃,说只有她身体养好了,她们的儿子才开心。 还未嫁出去的小姑子更是嫂嫂的喊个不停,亲热的她们才是亲姐妹。 因着项义良辈份高,她出门那些人就喊她嫂子,婶子,奶奶,太奶。 余博雅每每回忆起自己的一生,都无比庆幸自己当时做的这个决定,不然,她都不知道自己烂死在哪里。 在她生第二个儿子时,娘家终于过不下去了,她想去救济,但她又不想,她怕救济父母后,以后会连着救济两个一起读书的弟弟。 可不救济,看着他们饿死,她又做不到。 她犹豫时,自家老头子主动带着她回去救济家人,秀才父亲嘴上说着不吃嗟来之食,却把银子捏的很紧。 自家老头又给家里买了五亩田地,让他们种田自给自足,但家里人却把田地偷偷卖了。 余博雅气的跑回娘家责问父母,反被秀才父亲骂她不知礼义廉耻,管到双亲头上来了。 母亲更是说她是泼出去的水,别老回娘家,让人说闲话,乖乖在家相夫教子就成,别像个长舌妇一样多嘴。 余博雅气的全身冰凉,回家后小心翼翼的生怕婆家怪罪她,但婆家没有人指责她,还安慰她,这让余博雅哭的更凶。 对寒了心的娘家,余博雅只有过年过节才回去,她不是怕自己受委屈,她是怕她夫君受委屈。 次年中秋回家,突然发现娘家的石头房子,变成了像镇上一样的青砖瓦房,她一脸愕然。 她父亲母亲见她回来,冷了脸,让她不要经常回来,免得惹弟媳不高兴,还说他们现在好过了,你若是再经常来,别人会说你上门打秋风。 红着眼含着泪的余博雅,当即挽着自家夫君往家去,路上问他:“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家……他们家换了新房子?” 她夫君道:“知道,他们家的房子做了有四个月。” 余博雅一脸震惊:“银子呢?他们哪来的银子?” 她不计较他们不告诉自己他们做新房子的事,更不会责怪自己夫君不告诉自己他们家的事,她只在乎那些人是不是犯了法。 她夫君冷蔑一笑:“你父亲把家里珍藏的孤本全卖了。那时正好有人寻,所以卖了个好价钱,据他们传,那些孤本加起来怕是有两百两,但我觉得,于少有五百两。” 五百两是什么概念,是够整个余家村四百人轻轻松松的吃一年。 余博雅听着夫君的话,遍体生寒,全身哆嗦的不敢回头去看夫君,更不敢问。 她夫君知道自己娘家得了五百两银子,那公爹婆母也定是知道的。 可这几个月来,他们没问过自己,也没给自己眼色看,更没有让自己回娘家分点银两过来,大家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 婆家对她很好,娘家却害怕她回家借钱,连个信也不告诉她。 她不想说自己在娘家是怎么过的,她只想在这里好好的过。 过年一次回家,拜年一次回家,大弟成亲回家,二弟成亲回家,每次回家,父亲母亲都让她早早回去,二弟媳更是讥讽她不走就是想分银子。 余博雅也是骄傲的人,她不屑,她过后连过年都没回去,怕看到他们警惕又嫌弃的眼神。 慢慢的,人老了,心也就软了,再加上父母也老了,这心里再有气,也不想计较了。 余博雅又开始与娘家走动,奈何二弟媳太过强势霸道,不是骂她就是骂她父母。 父母的说法是她惦记那些银子才回来,所以二弟媳才会骂他们,若是她不回来,二弟媳不会骂他们。 余博雅都惊呆了,吃了三十多年还没吃完的银子,怕不止五百两吧,她不敢问,只能不来。 再来时是父亲的葬礼,她像个陌生人一样跪在那里,却再也哭不出来。 葬礼过后又像个陌生人一样回家,然后痛哭一场,再来时,是母亲的葬礼。 大弟二弟拉着她的手哭的稀里哗啦,说他们没了父母,说以后就只剩他们三姐弟。 这亲情又捡起来了,每月一次的赶集,姐弟会见个面,聊个半上午再分离,关系倒是比以前好了。 老话都说,父母在,兄弟姐妹是一家。 可他们家,父母不在,姐弟三才勉强是一家。 这门亲戚本就没什么好走的,余氏做人顶天立地,对得起头顶三尺神明,她无愧于心。 这次断绝关系,她一点也不后悔,只还是有淡淡的悲伤。 现在看到一脸担忧自己的小七,余氏笑了:“别这么看着奶奶,奶奶有你们这些孩子,奶奶很开心,真的。” 项瓷还是能感受到奶奶的悲伤,牵着她的手郑重发誓:“我项瓷以后不嫁人,陪奶奶到地老天荒。” 余氏笑的很优雅:“地老天荒虽然是指时间久远,但众人都喜欢用来说情爱,你用在奶奶身上,意欲何为啊?” 项瓷嘿嘿笑道:“想变成像奶奶一样的优雅老太太!” 余氏:“……” 项龄和项婉反应过来后,哈哈大笑。 余氏也被她这一说法给逗笑了,先前的悲伤全部消失不见,祖孙四人欢乐的很。 第51章 搬进新房 一路说说笑笑间回到家里,项瓷感觉肩膀都被篓子磨破皮了,赶紧把灵泉水兑在双耳大肚壶里,给所有人都倒了一杯:“来来来,凉白开,这个天喝正好。” 余氏喝了一杯,微笑道:“感觉身体都轻了。” 项婉揉揉肩膀:“肩膀都不疼了。” 项龄淡淡道:“挺好。” 看着欢声笑语的一家人,项瓷笑的眉眼弯弯,她就喜欢这样的家人,轻松,悠闲,温馨,团结。 买来的东西一一分类放好,项婉把买来的绢花,给了一朵谷氏,给了一朵石氏,自己留了一朵,最后一朵递给项瓷。 项瓷惊愕道:“我也有?” “大家都有,你当然也有。”项婉道。 项瓷不喜欢绢花,但四姐给的,她自然是要接受。 把绢花戴上,项瓷装嫩的对大家显摆:“好看吗?” 大家都说好看,余氏也点头:“好看。新房子干了,你可以搬进去住。” 项瓷一蹦三尺高:“太好了,我现在就去收拾我的衣服。” 她的房间是杂物房收拾出来的,哪有明净窗亮的新房子好。 她衣服有五套,算是家里衣服最多的,一个装有笔墨纸砚的箱子,还有一个装着许多异物的大箱子,外加一双换洗的千层底布鞋,没了。 新房子总共两间,原话说是给项信柏和夜开的,其实就是防着大寒时,男一间女一间。 项龄和项婉都有自己的房间,住了许多年,她们都不愿搬,最后愿意搬的就只有项瓷。 项瓷快乐的如只忙碌的小蜜蜂,把衣服放好,把箱子先放炕上,又去把桌子搬进来放炕边,把她专用的茶杯放上去。 买来的杯杯碗碗和雕刻放窗户旁的大箱子上,洗干净的千层底放门口架子上。 小蜜蜂忙完后,看着空荡荡的房间,觉得自己可能真没有千金小姐的命,也就不矫情再搬东西进来,爬到炕上滚几圈,开心的嗷嗷叫。 还让项龄项婉假装来串这个新房。 项龄项婉听到她的笑声,这才敲门,项瓷这个房主人高声道:“请进。” 项婉一进来就看到窗户旁的杯杯碗碗,嗤笑:“什么审美,摆杯子和碗?” 项瓷笑的翻滚:“我不喜欢衣服首饰,我就喜欢各种各样的杯杯碗碗,怎么样?” 项婉微笑道:“以前不喜欢,现在喜欢?待到三哥和开心回来,让他们给你找找。” 项瓷不翻滚了,以前的是原身,现在的是她,喜欢的品味当然不一样。 项龄蹙眉:“镖局的人说三哥和开心很快就回来,这都半个多月了,怎么还没回来?” 项瓷连连摇头,别问她,她不知道。 不过,她倒是想三哥和开开回来,因为他们一回来,就有许多奇奇怪怪的东西带给她,好开心啊。 只是再想也没用,还得等他们回来,请菩萨保佑他们一路平安。 未时三刻,项仁州三个拉着板车回来了,上面装的满满的。 项瓷需要的小瓶子就在里面,和她手里的瓶子完全不一样,但也差不了多少,有五百多个。 项瓷高兴的很,带着项婉项龄把花露水装瓶子封好,这花露水里可是加了灵泉水的,效果那相当于是神水。 项仁州问了一句:“这么多驱蚊水,如果你想让我们也带在身上的话,瓷瓶子容易碎,最好用竹筒。” 项瓷怔愣后出声:“也可以。” 她是真没有想到,她习惯了玻璃瓶和陶瓷瓶。 项仁州看着呆萌的女儿,开心的笑了:“爹给你去做竹筒,好不好?” “好。” 项瓷轻敲额头,她只想着用瓷瓶,根本就没想着在用竹筒,其实爹爹说的对,若是出门,还是带这个竹筒驱蚊水的好。 项仁州做的竹筒,比带水的竹筒要小一半,这样好区分来。 他们这边做竹筒,项瓷几人那边就做驱蚊水,装瓶再密封起来。 驱蚊水总共做了五千个,可以用好几年。 这几天做驱蚊水,家里都是冲鼻的味道,但好处也是有的,没有蚊子。 把驱蚊水放到杂物房,项瓷把她买来的熊皮给项老爷子他们看:“爷爷,你们能收到这种兽皮吗?” 项老爷子摸着熊皮子,眸光闪了闪:“不是熊皮可以吗?” 项瓷囧了一下:“当然可以,什么兽皮都行,到时候做起皮子衣来,穿着暖和,不会冻着。” 项老爷子沉思会对项仁州说道:“明天你们再去镇上时,去趟镖局,让小柏和开心去买点兽皮来。” 项仁州应声:“行。” 项瓷大概能猜到爷爷要让三哥和开开去外面买兽皮的原因,一是这周边山村里有兽皮都会拿到镇上去买,这里很少。 二是,他们若是大量买兽皮,被某些村子的人看到了,后面会很危险。 所以不如让三哥和开开在外面买回来。 这周边村子都知道,三哥和开开回来,会带外面许多稀奇古怪,他们却又用不上的东西回来,那带点兽皮来也没什么。 项瓷想,像这种大量买兽皮的话,三哥和开开应该会很小心的吧。 项瓷在梦里和恶人大战三百回合,最后还是被对方给刺穿心脏死了。 哎! 项瓷连叹气的力气都没了,睁着眼睛看着蒙蒙的窗外,六月初了,连个月光都见不着。 窗前没有光,摸黑手一双。乌漆嘛黑瞎,床上躺佳人。 听到鸡叫,项瓷也不想再睡了,再睡下去还得做噩梦,一天做一个死在梦里的噩梦,够了,再做就太为难自己。 项瓷穿好衣服起来,轻手轻脚打开堂屋大门,猛的看到篱笆院外有两个人影,她的心猛的一跳。 她以为自己看错了,再定睛一看,没错,确实是有两个人在自家篱笆院外。 项瓷倒吸一口气,小心把堂屋大门关好,蹑手蹑脚来到爹娘房门前,轻轻敲门,低着嗓音喊:“爹,咱们家来贼了。” 先醒的是崔氏,听着这话,赶紧推醒项仁州:“孩他爹,快,家里进贼了。” 项仁州猛的起身,迅速打开房门,就听到小七轻声道:“在篱笆院外,两个人,快喊二叔和三叔一起。” 第52章 三哥和开开回来了 项仁州把老二老三喊醒时,其他人也都跟着起了,全部小心翼翼。 三兄弟拿着家里一直备着,有手臂粗的棍子,小心打开堂屋大门,就看到两个人已经摸进了自家院子里,身后还推着一辆板车。 项仁州迅速冲出去,高举棍子:“我……” “爹,是我。”其中一黑影见项仁州冲出来,立即出声。 若不是他出声的快,就项仁州这种干命的架式,他手上的棍子,一定会砸到自己脑袋上来。 冲出来的项仁和项仁永,异口同声:“小柏!开心!” 院里两人应答:“是。” 项仁州兴奋后又疑惑:“怎么这个时候回来?快快快,先进屋。” 堂屋里已经点起油灯,众人都挤在堂屋里,看到这两个贼是项信柏和夜开,都无奈又欢喜。 项老爷子看着结实了的两人,眉眼间都是慈爱:“饿了吧?老大家的,赶紧去给他们做点吃的。” 崔氏高兴的应声,忙朝厨房而去,严氏去帮忙。 项瓷站在人群最后面,看着背对着自己的两个少年,眉眼弯弯。 三哥和开开回来了! 还说要让爹今天再去镖局说说,没有想到他们居然回来了。 记忆中的三哥是个爱笑的人,但打起架来却是能要你命的那种。 开开也是一个爱笑的人,但他的笑容只在于自家人,村里人可得不到他的笑容。 她听到三哥说道:“爷爷不是说让我们多买点粮食来吗?我们就买了一车粮食来,绕山拉回来,你看看够不够?” 项老爷子眼里露着心疼:“好,那就趁势搬进地窖里。” 项信柏惊讶道:“咱家还有地窖?” 项老爷子微顿:“嗯,把粮食搬到地窖里我再告诉你们。” 项氏兄弟去院子里搬粮食,项信柏一转身就看到扑闪着大眼睛的项瓷,冲过去,在她脑袋上揉了揉:“小七越来越可爱了。” 项瓷的脑袋随着项信柏的动作而晃动:“三哥,脑袋要掉了。” 项信柏笑道:“担心什么,反正害怕的是我们,又不是你。” 项瓷龇牙咧嘴,啪的拍掉他的手:“刚梳好的头发,不许再摸。” 项信柏哈哈大笑:“等我吃饱睡足了再来和你说有趣的事。” 项瓷扶扶自己的脑袋,顺顺自己的呆毛,便对上笑的一脸温柔的夜开,伸出了招财猫的手:“开开!” 夜开的笑容就如昙花般明亮,让项瓷差点捂上胸口,怪不得全项家村的姑娘都想嫁给他,就这笑容,哪个姑娘顶得住。 夜开两步走到项瓷面前,替她顺顺没压下去的呆毛:“可以起晚点,天还没光亮。” 开开和三哥的动作比起来,那简直是,一个温柔如风细雨,一个是狂风暴雨。 哎,温柔的男生总是比暴躁的男生讨人喜。 项瓷微微摇头:“我以为贼来了。” 夜开看着仰脸望着自己,眼里带星星的小姑娘,温和道:“我给你带了好多好玩的,我拿给你。” 项瓷高兴的应了:“这个可以有。” 夜开去而复返,怀里抱着一个一臂长,半臂宽,半臂高的箱子。 他把箱子放在八仙桌上,打开,里面放的全是小玩意,有木头做的,也有陶瓷做的,每一个都不一样。 项瓷看的眼睛都移不开,挑了十几个:“我喜欢这些。” 夜风见她只挑了十几个,还剩下一大箱子,轻笑道:“这箱子都是你的,她们的在另一个箱子里。” 项龄和项婉都别开眼,哼,别以为她们不知道,全家人都宠着小七。 但她不会去嫉妒,如果不是三哥和开心,她们连观看的机会都没有,更别说拥有。 项瓷听夜开这样说,这才笑嘻嘻的把东西放回箱子里:“那你替我抱到那个房间,我现在住那里。” 夜开抱着箱子,跟着项瓷朝新房而去,好奇道:“既然做了新房子,为什么要从堂屋里过?” 房子坐北朝南,堂屋居中,左右两边是厢房,厨房在东厢房外侧连接篱笆院,茅厕以及牛棚则是在西厢房连接篱笆院。 堂屋后面是家中小祠堂,左右两边为小房间,再过后为家中粮仓。 家中不够富裕的,则是把粮仓改成小房间,供家里小辈们住。 东西厢房不只一间房,进入东厢房后还会有两间房,两间房还可以分隔两间。 若是加做新房,那也只能是往东西厢房的后位加。 但这个新房,却是做在东厢房旁侧,与厨房紧连。 并且在东厢房的最末尾处开了一道门,项瓷就是自东厢房出来的。 夜开看到新房,以为是由外面进入,现在跟着项瓷却是由里入,他瞧见这非同的格局,有点好奇。 项瓷回眸冲他一笑:“不知道了吧?” 夜风摇头:“不知道。” 项瓷嘻嘻笑道:“因为我娘不让我开门,所以才在这里开道门进出,保证我的安全。哈哈哈……” 夜开无奈摇头,满眼宠溺:“确实该这样。” 项瓷笑不出来了,这是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则是,大寒来了以后,大家不用从外面进进出出,而是可以直接通整个房子进出。 “到了。”项瓷走到窗边,“箱子放这里就可以。” 夜开看着诺大,却空荡荡的房间:“怎么不多弄几个家具来?” 项瓷摆手:“要那么多家具干什么,往炕上一盘,不挺好吗?” 夜风摸摸硬绑绑的土炕,微皱眉:“不是木板?” “这是床的新类形,没见过吧。”项瓷得意了,“我告诉你,这房子里的一切都是我爹做的。而且啊,村里许多新做的房子,都是我爹带着他们做的。” 夜开更疑惑,项瓷就把这炕的事和他说了,末了还问他:“怎么样,我聪明吧?” “聪明。”夜开一点也不吝啬对她的夸奖,“我先回去了。” 两人回到堂屋,崔氏和严氏端着两碗面条而来:“开心,快,热乎的面条,吃了好睡一觉。” 夜开温柔笑道:“谢谢梅姨。” 崔氏看着越来越俊俏的夜开,眼睛湿润了:“我姐若是看到你长这么大,她也该安心投胎了。” 项瓷 第53章 小七道姑 项瓷眼巴巴的望着崔氏,静等开锣。 没有想到崔氏只说了这句,就没再接着往下说。 项瓷目光移到夜开身上,就听到对方淡淡说道:“她会的。” 而后,寂静。 项瓷瞪大眼,这就没了? “好香的面条。”项信柏自屋外冲进来,抱着海碗就喝了一口热汤,“还是娘做的面条好吃,你是不知道,我和开心虽然在外面吃了各种各样的美食,但怎么着都没有娘做的好吃。” 刚才双眸还微微湿润的崔氏,听着儿子这话,当即笑弯了眉眼:“就你贫,快吃。” 项瓷见吃不着瓜了,正想走,就听到项信柏说道:“我们这次回来,避开了所有人。爷爷,你让我们买粮食是因为什么?” 他和开心赚的银子,够家人吃饱穿暖上学还有余剩,更何况家里还种了粮食,不可能是粮食不够吃。 他和开心商量后,觉得是家里出了某种事,才会急需粮食。 毕竟他们在镖局这么多年,爷爷从来没有要求过让他们买粮食回来。 所以他和开心商量后,就返到隔壁镇,买了一车粮食,又故意选在半夜这个时间点,把粮食拉回来。 因为他们觉得,爷爷这次的行为反常,应该不想让别人看到。 哪里想到,临近天亮到家,却被家人差点当成贼给打了。 正想走的项瓷,又默默的坐回去,扯到她身上了,就算她要走,等下依然会被扯回来,那不如就待在这里等待说真相。 项老爷子微掀眸看向项信柏和夜开:“小七上个月从山上摔下来,摔了脑袋。” 项信柏和夜开同时放下筷子,焦急冲到项瓷面前。 “摔了脑袋?疼吗?刚才三哥还用力揉了你的脑袋,你怎么不出声?” “我看看摔哪了?想吐吗?头晕不晕?” 项瓷承受着两人的关心,心中是欢喜的:“都说了是上个月,已经没事了。而且,你们先听爷爷说完。” 两人没在小七脑袋上看到伤疤和鼓包,又听到他这样说,微松一口气坐回位置上,目光齐齐落在项老爷子身上。 项老爷子冷着脸盯着他们:“行走江湖的人要不动声色,像你们这样把自己的情绪表现在脸上,被那些人瞧着来揣摩对付你们,你们就是死人一个,这点都不知道?” 项信柏和夜开收回目光不出声,项瓷也摸摸鼻子,尴尬的低头。 刚才,她该回避的。 项老爷子见他们老实了,这才出声:“小七摔了脑袋后,天天晚上做噩梦……” 听完项老爷子说的话后,项信柏和夜开目瞪口呆,又齐齐朝低头的项瓷望去,眉眼都亮了:“小七居然成了道姑!” 项道姑抬起头来,呵笑两声:“是的,所以才让你们多多买粮食存起来。” 夜风拧眉:“如果真如你所说,大旱和大寒要来,那只买粮食并不够,水也是一个紧要问题,还有棉衣,也很重要。” 项信柏附和:“咱们应该打一口深井,还要用陶罐存水,若是大旱真来了,咱们家的深井里有水,村里人没水喝,定是要到咱们家来挑水。” “不给,犯众怒。给,咱们家可能会缺水,所以存水很有必要。” 项老爷子眼睛亮了:“对,所以我有个想法。” 众人都朝项老爷子望过去。 项老爷子道:“这大旱和大寒的事不能现在告诉大家,不然除了惹来乱子,也会被官府贴上妖言祸众的罪名,坐大牢。” “我呢就想着,你们俩个回来了,就说在外给小七算了命,说她今年若是多带水,会给家里带来财运。” “然后咱们家就打口深井给小七,再鼓动村民们每家出点钱,凑一起再在村里打两口深井。” 众人正想说好,就连项瓷也觉得这想法好时,却听到夜开说道:“爷爷,我觉得扯上小七不好。如果大旱真来了,那么村民们会抓着这个把柄说小七的不是。” “大旱本就是缺水,咱们说小七带水,大旱来了之后,可能会有心人说是小七把水都带走了,才会招来大旱。” 项信柏也惊呼出声:“是的,不能这样说,山海怪里曾经记载,有一鬼怪之物叫旱魃,走到哪里旱到哪里。” “如果咱们现在说小七带水,等到大旱来了却是缺水,怕他们会把小七当成旱魃,而不是神仙转世。” 项老爷子脸黑了,目光沉下来:“是我想岔了。” 项信柏笑盈盈道:“爷爷只是灯下黑,想再利用小七神仙转世的说法,但这灾难之说不能扯到小七身上。否则,会物极必反。” 家里人原先听着项老爷子说的主意,觉得挺好。 如今听项信柏和夜开这样说,恍然大悟的就是一阵后怕。 幸好幸好,不然这个消息散出去,真就毁了小七。 一时,大家都沉默。 夜开的筷子挑着面条,沉思几息道:“爷爷刚才的说法,倒让我有了个差不多的想法。” 家人们都看向他:“你说。” 夜风面容严肃:“就说我们今年的钱没有去年赚的多,找半仙算财运,半仙说水能聚财,在家里打口深井,可以聚财,多多挣钱。” 项信柏眼睛一亮:“对啊,不管是谁,只要听到和钱财有关,大家都愿意做。那咱们在家打深井,他们保管也想学。” “到时候,他们也想打深井,爷爷你就出面,让村民们凑钱在村里打深井,打几口深井取决于他们凑了多少钱。” 双手托腮成一朵花的项瓷,眼睛闪亮,这个主意比爷爷刚才出的主意好。 项老爷子看着夜开和项信柏,眼里带了笑:“还是出去闯的后生崽脑子转的快,这个主意可以。” 解决一个问题,众人们刚略压抑的心,此时都放松不少。 大家又齐齐看向项瓷,被众人盯着看的项瓷,赶紧出声:“除了大旱,就是大寒。在我梦里,大寒很冷,雪下到腰这么深,风呼呼的刮。还有……” 她指指外面已亮起的天:“最冷的时候,人走出去可以冻成冰死,所有的树木瞬间冻成冰花。” 第54章 深井聚财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才知道小七并不是指外面的天,而是指人在外面。 项老爷子眉头紧拧,他以为大寒只是雪大,没有想到冷才最致命。 他活了一辈子,都没有见过到腰间那么深的雪,见过最深的雪,也不过是到膝盖那里。 项信柏紧皱眉:“冰花啊,那就说明天很冷很冷,我听说北方就很冷,河面冻的连牛车都可以在上面跑。” 项瓷面容严肃:“可梦里的冷比你知道的冷还要冷,哪怕门窗都关好了,只要屋里没有温度,整个屋子都能冻成冰霜。” 众人瞳孔瞪大,无法想象,关上了门窗,屋里也能冻成冰霜,那太可怕了。 夜开低声道:“皇帝不作为,老天爷在惩罚他。” “开心!”项老爷子拧眉轻喝,“慎言。” 夜开没有再出声,低头吃面,但他说的就是他的真心话。 可惜,他一个小山民纵使心中再有不满,也不能对朝廷做出任何反抗,所以他要保护家人们。 他抬眸看向项瓷:“我和三哥在家住几天,再出去购买兽皮回来,兽皮比棉衣暖和,应该能抵挡风雪。” 项瓷连连点头:“我也是这样想的,我还买了一张熊皮来。” 夜开看着她笑了:“小七很厉害。” 项瓷朝他一笑:“开开也很厉害。” 两人互夸,夸完后又笑,这笑声都让全身紧绷的家人们,微微喘息一口气。 把小七的噩梦,以及水和兽皮的两件事说好后,天已经亮了,篱笆院外有了村民们在溜达。 堂屋外大打门,溜达到这里的村民们,看到堂屋的项信柏和夜开,大喊一声:“哟,三柏和开心回来了?” 项信柏高声应答,项老爷子就叼着他的烟斗,背着双手出门,去村里溜达。 项瓷知道,爷爷这是去散播消息了。 夜风和项信柏吃好后洗澡回房休息,而项瓷她们则开启今天的生活。 项瓷站在桃树下,项婉站在枣树下蹲马步,项龄练拳也更猛了。 三哥回来了,一定会检查她的拳法,若是她打不好,三哥虽不会黑脸,但一定会盯着她。 项仁州三兄弟继续带着村民们修建带火炕的房屋,他们这里的火炕都传到了其他村去,就有其他村的村民来这里,请项仁州三兄弟去帮忙修火炕。 项仁州来问项瓷:“要帮他们修吗?毕竟这是你想出来的东西。” 项瓷连连点头:“当然可以帮他们修,但一定要收钱,不能白帮忙。” 项仁州自然明白这个道理:“我就是想着,我若是不告诉你一声,到时你不高兴。咱们村里人我都收钱,只不过我收的少点。” 升米恩斗米仇,他可清楚的很。 若是给村里某户修火炕不收钱,那其他人就会把你当成免费工,到那时,不想修火炕也要拉着你帮他们家修火炕,因为这是免费的。 如果你拒绝了,那就是你不对。 更何况,他的父亲还是里正,到时会扯的很难看,那还不如一开始说好价。 等到大部份人都修了火炕,没修都会想着修火炕,总不能就自家不一样吧。 工钱适当的比外村低一点,村里人会念着项氏三兄弟的好,而不是说闲话。 项瓷赞成自家老爹的话:“可以。不过,爹,我想问你,咱们村里是不是很穷啊?” 项仁州微怔,随后笑了:“穷的说法是说手上拿不出银子来,而不是说饿死人。咱们除了地里产粮食,大山里也相当是一座粮仓,饿不死咱们。” 村民们除了种田,闲时会上山打猎贴补家中,没有大富大贵,但能养家糊口。 家里男人若是多的话,还有闲钱供个孩子上私塾。 项瓷得到她想的答案,眼眸转了转:“爹,你和二叔三叔三个人做火炕,是不是很累?” 项仁州听到闺女这话,就如炎热夏天喝了冰凉水一般舒坦:“爹不累,爹给你攒嫁妆。” 项瓷很想倒回三秒前,让你多嘴,让你瞎操心。 项仁州看着眼中光芒消失的项瓷,急道:“怎么了?爹说错什么话了?” “没有。”项瓷扬起笑容,直接说她的想法,“我的意思是说,既然爷爷想带着全村人一起渡过大旱和大寒,那不如你和二叔三叔,带领村里的那些男人们去给别村做火炕赚钱。” “他们跟着做火炕赚了钱,就有钱买粮食囤起来。爷爷不是说,他从族老们嘴里得知,差不多家家户户都挖了地窖吗,那就赚钱买粮食。” “如果他们没有钱买粮食,大旱大寒来了,他们没吃的,闹出人命来,还得爷爷这个里正兜着。” “既然如此,那咱们不如从根本上去解决这件事,就是带着他们赚钱买粮,免得给爷爷找麻烦。” 项仁州听着闺女的话,眼睛亮了:“你这小脑袋瓜子是怎么长的,里面尽是这些好事。先前村里就有人探口风,我没吭声,现在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火炕和火墙这事是自家闺女想出来的,他不能没经过她的同意后,就随便带其他人赚钱。 现在有闺女这话,他自然是答应的。 项瓷眉眼弯弯,哎呀,囤好粮,等到大旱大寒来,心情就没那么焦燥了。 因为项老爷子这个里正的刻意宣传,夜开项信柏他们回来的消息,大家都知道。 往常项信柏和夜风回来,都会带许多精巧怪异的东西回来,这次他们大清早的回来,村民们没看到他们,都会再次多问两句。 项老爷子就在和众人闲聊中,把他们带回来深井聚财的消息散播了出去。 村民们一点也没往粮食方向想,倒是往深井聚财这个方向上想。 深井聚财啊! 谁家不喜欢钱? 既然深井能聚财,那当然是要聚聚财。 于是,村里族老们做为代表,和项里正好好商量后得出结果。 谁家若是想在自家挖深井,可以自家出钱。 如果自家出不起钱挖深井,那就凑钱挖深井。 挖深井的位置则不会放在你家,而是放在村里最显眼,也是大家最方便的位置。 深井放在自己村子里聚财,得益的依 第55章 打水井 项瓷家独自挖一口深井,另两户也独自出钱挖深井聚财,其他的则是由村民们凑钱挖深井。 总共凑了四口深井的钱,位置分别安在左村头,左村尾,右村头,右村尾。 项家村原本还有两口浅井,一口是村上边,一口是村里的祠堂,靠近村下边。 再就是项瓷家有一口浅井,还有一口浅井则是项老家的,这次挖深井的就有他家。 一切谈妥后,几天后,打井队也做好准备来到了村里,得到全村人的热烈欢迎。 打井队的是十二村的白家村的男人,四十来岁,大家都尊他一声白老大。 但白老大这个人,却和他这个名字完全相反,他给人一副斯斯文文,秀秀气气的模样。 若是让他穿一身长袍,手里拿本书,那说是夫子一枚,完全和打井的没有一点挂钩。 项瓷没有见过打井,因为自她知事起,用的就是自来水,押水井都很少用,又怎么见过打井队。 这次看到打井队,她就钻进人群,睁着亮晶晶的眸子,好奇不已,看到白老大时,心中想的就是这人做夫子比做打水井更让人信服。 也不知道他以前有没有去考过童生? 项老爷子看着白老大带来的家伙什,蹙眉:“这些管子够吗?” 打井队是力气活,也是技术活,但很赚钱,所以他们吃饭的家伙很重要。 再者,打井这职业是他们整个白家村的活。 有人想要打井,他们白家村就以白老大为头,去谈妥再带村里人去打井,倒是把这十二个村子,以及其它山的村子都走熟了。 没人打井,他们就在村里种地,上山打猎补贴家用,日子不大富大贵,却也温饱足够的生活,倒也是满足。 此时听到项老爷子的话,他笑道:“老叔,放心,管子管够,都是铁的,经过官府登记,没有问题。” 项老爷子看看这些管子,他是外行人,也就不多嘴:“那行吧。” 打井队动第一铲土时,项老爷子敲了一声锣,寓意好兆头,万事顺顺利利。 没见过打井的都围着看,项瓷看到打井队的男人们,挥舞着大木锤,嘴里嘿哟嘿哟的喊着,觉得他们真辛苦。 但想想种田的农民们,也是辛苦的,人生在世,哪个人不辛苦? 各行各业谁不辛苦,那就没什么好说的。 项瓷看了两刻钟左右,觉得无趣极了,来来去去就那几个动作,真是一点也不好看,她就回去了。 到家后来到后院,看到崔氏在摘菜:“娘,你怎么把菜全部都摘了?” “这菜再不摘就老了。”崔氏把青菜放到大竹篮里,继续摘菜,“我刚和你奶商量,这些菜长的太快,就试试种点其它季节的菜,看看能不能行。” “如果能行的话,那就种点别的蔬菜,到时也不用只吃一种蔬菜。” 项瓷对于蔬菜的品种都认不全,四季种什么菜,她也不知道,菜长到什么样算老,她更不知道。 她在现代虽然长到了十九岁,但自她读幼儿园起,她就一直不停的在各种兴趣班里转来转去,别说对农物活不熟悉,她对家务活也不熟悉。 她尴尬的摸摸鼻子,帮着一起摘菜:“那奶奶说要种什么菜吗?” “先种萝卜冬瓜南瓜试试,也不知道能不能成熟?”崔氏继续摘菜。 项瓷怔了下,心虚的没敢出声问,萝卜冬瓜茄子是不是一个季节的菜? 她不敢问,怕问了之后被崔氏看出她不是真正的小瓷,那就惨了。 项瓷不懂不同季节的蔬菜,种再多也不管饱,可她知道土豆和红薯,产量高还管饱,可以当主食吃。 可,自她穿到这里来,她就没看到过土豆和红薯? 难道说这个架空的时代,没有土豆和红薯? 项瓷犹豫良久,还是小心翼翼出声:“娘,咱们不能种土豆或者是红薯吗?” 种这两样,怎么着也得比种萝卜强吧。 背对着项瓷的崔氏,摘菜的动作止住,就如此时屏着呼吸的项瓷一样。 项瓷内心狂嚎:完了完了,刚才就不该问的,露馅了,我要用什么理由来说服她? 崔氏慢慢转身看向项瓷,眼里带着幽怨:“我就说不能惯着你,要让你下地干活,现在好了,弄的自家地里种了什么都认不出来。” 项瓷眼角抽搐,心中有股不好的感觉。 果然,就又听到崔氏说道:“哪怕不种地,你也要认认什么菜长什么样吧?天天捡柴火,就没好好看看自家地里种了什么?” 项瓷:“……” 她认识花菜包菜生菜青菜茄子萝卜冬瓜南瓜黄瓜西红柿等等,当然,是菜市场的。 这没摆在架子上卖,种在地里的,她认识个鬼,她只认识她自己的腿。 项瓷不敢再问,怕再问下去,那就真露馅了。 崔氏却在那里叨叨叨的,意思就是说下次去地里干活不能因为她是家里的幺女,就宠着不让她干活,结果变的五谷不分。 项瓷羞红脸,闷不吭声的认真听训,她确实该好好认认菜长什么样:“娘,我去给大哥他们送点水,今天好热的。” 魔音终于停下了:“行,去看看吧,好好认认。” 被猜中心事的项瓷,顶着面红耳赤的脸,冲进厨房一通忙活,抱着兑了灵泉水的陶罐,前往自家地里。 虽然没种过地,但自家地在哪里,她还是知道的,若是再不知道,她可以撞豆腐滚回现代了。 沿着田间小路往前走,看着地里的农作物,项瓷完全就是两眼瞎。 那些叶子虽然长的不一样,但只要上面没挂实物,她就完全不知道那是什么菜的叶子,更别说实物是在地底下的,那就更不知道。 一路走过去,都能看到地里有坟鼓包,项瓷却不害怕,以前在乡下也遇到过,最开始不懂,懂了之后也没什么好害怕。 村里许多人都去看打井,但也有许多人在地里除草,还有其他的动作,原谅项瓷看不懂他们在做什么。 “呱!” 一只青蛙蹦到项瓷脚背上,那种软绵活动的触觉,让她下意识跳脚,待看清楚是青蛙后,又追着青蛙 第56章 柚子它还没熟 “别跑!” 青蛙跑的快,抱着陶罐的项瓷,眼睁睁看着青蛙跳入草丛中消失不见,嘴硬的很:“看在你是益虫的份上,就放过你吧。” 蛇她都敢抓,更别说是青蛙,要说青蛙肉她也是吃过的,后来青蛙被列为三级保护动物之后,就没人抓青蛙卖,而是改卖人工饲养牛蛙。 若说青蛙和牛蛙的味道有什么区别,项瓷只是舔了舔唇,想吃。 至于区别,恕不奉告。 项瓷看到自家地里的大哥二哥,开心的大喊,让所有人都齐齐朝她望来,满脸笑容。 “大哥,二哥,我给你们送水来了,热吧,给。”项瓷倒了一碗水递给项信松,“这个温度正好。” 项信松笑容满面的接过碗,一口气喝尽,舒坦的抹了一把下巴上的水渍:“果然,小七送来的水都是甜的,喝的我瞬间又有力气了。” 项瓷嘿嘿:“那大哥你再喝一碗。” 项信松接过碗如喝酒般一饮而尽,又夸了项瓷一句,这次项瓷没再给他倒,而是把碗递给项信榕:“二哥,喝水。” 项信榕接过碗,冲着项信松挑了一下眉:“小七还是疼我的,再夸也不给你喝。” 项信松笑:“她最先把碗递给我,说明她最疼我。” 项信榕:“那是你抢的,明明我离她最近。” 项信松:“我最先喝,她就是最疼我。” 项瓷满头黑线,喝个水也能这样比,她是不是开了个团宠的系统? 项瓷:统子,你在吗? 项瓷:匹配成功了吗? 没有统子的声音,她没有开挂团宠,她依然是这样的项瓷。 项瓷默默的又给项信榕倒了一碗水,才露出她的真面目:“大哥……二哥,咱们家地里的土豆什么时候可以收?” 只喊大哥不喊二哥,说不定他们又要比,还是一起喊吧。 项信松朝地里望了一眼:“这个月底差不多。” 项瓷默默点头,所以说,自家地里种的是土豆,幸好自己猜对了。 原来这个朝代已经有土豆和红薯,那存储食物就更好办了,为以后的大旱和大寒能做更多的准备。 项瓷了解了这一片地里并不全部都是自家的,种土豆的地和种稻谷的地是不一样的,所以这片地是种土豆的,种稻谷的田在另一边。 不懂的项瓷哦哦哦的应着,心中想着她得多看看,然后给这些庄稼浇点灵泉水。 不能白天来,那就晚上来,总要让食物快快生长。 和大哥二哥又聊了几句,项瓷带着满意的答案往家去。 大哥说了,待到土豆收了就种红薯,而红薯的收获季节,差不多是十月中旬和十一月上旬。 这个时间点和柚子成熟的时间差不多,她得帮红薯多多浇灵泉水,让它们早早成熟,多种一番,就多一倍食物来活命。 回来的路上,她在村里绕,看到许多人家都种了果树,大部份都是桃树。 枣树,柚子树,枇杷树,无花果树都有,但没有一棵树是她梦里的那一棵。 噩梦里的那一棵柚子树长的不算很高大,上面挂了几个柚子她不记得了,但她记得垂在草棚上方的柚子。 草棚这种东西,村里很多,大部份都是厨房位置,项瓷就是按着这两个信息在找柚子树。 一路走都有村里人和她打招呼,项瓷也有礼貌的回应他们。 终于,她走到祠堂正前方池塘旁边那里,看到了噩梦中的柚子,而柚子下方站着一个人,正是项老爷子。 项瓷走到项老爷子面前,与他一起仰头看向草棚顶上方青色的柚子:“爷爷,它还没熟。” 咬着空烟斗的项老爷子,扫了一眼抱着陶罐的项瓷:“是啊,它还没熟,咱们还有时间。” 而后,祖孙俩望着柚子没有再出声。 柚子的主人秋嫂子,看着这祖孙俩望着自家柚子,思索良久才上前:“这柚子你们若是喜欢,我摘下来送给你们?” 项老爷子和项瓷动作整齐划一的看向秋嫂子,异口同声道:“不许摘。” 秋嫂子被这两道声音吓了一跳,赶紧回话:“不摘不摘,我不摘。” 项老爷子自觉失礼,忙说道:“柚子还没熟,摘下来太浪费了,不如等它熟了,你再摘给我们?” 项瓷连连点头,对对对,这可是她们的倒计时,它是青色的才是我们的最爱,若是它变成了金黄色,那就是我的噩梦。 秋嫂子自然是答应的,忙说这个柚子,她一定会好好替他们看着,等到柚子成熟了再摘来送给你们。 家家户户都沾亲带故,相互之间送点蔬菜和自家种的水果,那都是很正常的事,不存在贿赂这一说。 祖孙俩没有再盯着柚子看,一起往家去。 项瓷问道:“爷爷,打井队那里不需要你看着?” 项老爷子回答:“族老在那里看着,我来看看其它位置。” 哦,这样啊,挺好的。 项瓷回到家,自她的百宝箱里,翻出她买的种子来到后院。 后院里,崔氏严氏在拔青菜,余氏在把外面带黄的叶子处理掉。 项瓷来到余氏面前:“奶奶,我想试试这些种子,看看种出来的是什么?” 余氏瞧了一眼她手里被油纸包包着的种子:“开心给你买的种子?” “嗯。” 项瓷手里这几种种子是夜开在外面带回来的,说是西域那边的种子。 但到底是什么,他也不知道,只听那些客商说是稀奇的好东西,他就当成礼物买来送给小七了。 余氏面容慈祥:“想要多少地啊?” 项瓷兴奋的奔到菜地里,手脚并用的划拉着:“从这里到这里。” 余氏乐呵的笑了:“心不小啊,可以,你自己种就要自己处理,免得你娘说我惯的你连农作物都认不出来。” 项瓷瞬间被打回原型。 崔氏看着耷拉着耳朵的乖乖兔,笑骂:“说你还不服气?都是我们惯得。” 项瓷双眼放空,如果没有大旱大寒,我很想被你们惯成什么都不懂的废物,躺到四肢都退化了,她也愿意。 可惜,她的梦想和噩梦只能二选一,她选择保命。 算了,先处理这片优美的菜地吧 第57章 小七的两分地 项瓷划出了一大块地,听到奶奶说让她自己处理时,她是想后退的,可想到自己手上的种子,她咬着唇,坚强的拿起锄头。 在被锄头柄打了一下头,又差点被锄头刨到脚时,锄头被吓的心脏病都要发的自家老娘抢走了。 崔氏一边叨着,一边教小七锄地,后者苦着脸认真学习锄地。 她后悔了,她不该贪心划那么一大片地的,她该要三分地。 她把这个想法说出来,崔氏瞪着他:“这里才一分地。” 项瓷:“……” 累了,毁灭吧。 累的双手酸痛的项瓷,补充灵泉水之后,又精神抖擞的去到她的一分地,在余氏的监督与教导下,把准备好的种子埋进土里。 “放多了,会挤死。” “隔近了,也会死掉。” “歪了。” “盖严实了。” “土松了。” 弯着腰的项瓷,感觉自己是被巫婆支配的可怜娃,没有一点人权。 没有人权的可怜娃,用了一下午,终于在余氏的唠叨下,把她的种子全部都种下。 一分地不够种,还又借了一分地,后面这一分地是崔氏替她准备好的。 虽然腰酸背疼,但看着自己亲手种的地,项瓷还是得意洋洋,兑灵泉水时都多兑了点,希望它们快快长大。 给这两分地浇水,浇出个不均匀,但还是很高兴,毕竟这是她第一次从头到尾的完成作业。 洗澡后抹上花露水,吃过晚饭,项瓷偷偷的朝自家土豆地而去,她要加速它们的成长,让家里囤更多食物。 为了省油灯,村里都是趁着最后一抹夕阳吃晚饭,但也有的男人,会不浪费最后一抹夕阳种地做到天嘛黑才回家。 沿路,项瓷就看到好几个才收工的村民们,她不想和他们对上,不然明天爷爷知道后,又要一通好解释。 早知道他们这么晚才收工,她应该再晚一点来。 安全来到自家土豆地里,项瓷食中指并立,沿着一垄一垄地给土豆浇水,不带停的。 把土豆地全部浇完,项瓷才心满意足的拍拍手往家去,半路遇到项龄。 项龄冲到她面前,打量她:“去地里干什么?” 项瓷缩了一下肩膀:“没去地里。” 这人会读心般,怎么就知道我去地里了? 项龄自她脑袋上拿下一片叶子:“土豆叶。” 项瓷看着土豆叶,干笑两声:“想吃土豆了,我去看看。” 一脸不相信她的项龄转身往家去:“三哥和开心回来了,说镇上没有兽皮收,可能又要去外地一趟。” 项瓷蹙眉:“去多久?” 时间看着很长,但其实很短,特别是他们在外地,万一出了什么事,家人们怎么办? “你去问他们。”项龄摇头。 安静的走到院子里,正好听到三哥说道:“我觉得开心说的对,怎么着也得咱们家一人一件吧,哪怕是在家里。” “小七不是说了吗,那时候的天很冷很冷,都冻成了冰花,一人一件兽皮保暖点,保暖点。” 项瓷听懂了,镇上兽皮不够多,他们要出远门弄兽皮,为了大寒来临时,家人们全部保暖安全的活着。 一直面向院门的夜开,看到项瓷回来,朝她招手,项瓷走到他身边问他:“要去多久?” 夜开浅笑:“最多一个月。” 项瓷蹙眉,一个月啊,挺久的。 看着项瓷的夜开微挑眉:“不只是穿在身上的兽皮衣,还是兽皮被,如果大寒真那么冷,咱们的被子怕是不够抗冷。” 他这是在解释给项瓷听,也是在解释给家人们听:“大寒会有多久,咱们谁也不知道,中间会发生什么,咱们也不知道。” “如果一直下雪,柴火不够烧,被子不能晒,那时咱们怎么办?” “二嫂马上要生了,她和孩子都要保暖,有备无患总是好的。” “既然都想着要买兽皮做大氅,那不如就多买点来,总要让咱们在大寒里暖暖和和。” 项瓷沉默,但不得不说,听到夜开这话,她是赞同的。 项老爷子等人也沉默,对于未知的事,尽量做最好的准备,是对自己和家人们的负责。 项信柏大笑道:“放心,走镖也不只是我们两个人,还有其他人,回来的时候顺便把兽皮带回来,简单的很,没什么好担心的。” 崔氏又担心又心疼,剐了他一眼,后者却冲着她嘿嘿笑。 最后还是项老爷子点头:“行,既然你们想好了,那就按你们说的做。但说好,尽快早点回来,别让我们担心。” 走镖的路上会发生各种意外,项老爷子不会把时间说死,免得两边都不放心。 夜开和项信柏点头保证,他们也懂项老爷子说这话的意思,这是给了他们很大的余地。 翌日天光亮,项信柏和夜开在村里人的注视下,离开项家村。 村里人目光又羡慕又担忧,羡慕他们出去赚大钱,担忧走镖会遇到马贼,走镖这一碗饭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做的。 因着夜开提议的,不知大寒将来是什么样,所以项老爷子让项龄和项婉都住到新房里,把她们俩的房子空出来,全部用来堆柴火。 项瓷三人上山捡柴火,村里姑娘小子们都跟着捡,倒也有个伴。 项信松他们不忙活地里时,到山上扛树木回院里,把木头劈砍好,整整齐齐的码在房间里。 山上的树木不要钱,只要你想都可以去砍代。 但不能固定在一片区域砍,而是要分散开来,免得一部份地方光秃秃的,另一部份茂密的全是野兽出没。 现在全村人都挖了地窖,又在族老们神秘的相谈下,所有人都盯着里正家,他家做什么,他们也做什么。 所以,村里大部份人家里都堆了劈砍好的柴火。 除了院里堆了柴火,杂物房也堆了柴火。 有些人对于柴火这事不上心,去别人家串门,看到满院的柴火,静静的不吭声,回家后就上心劈砍柴火。 都是一个村的,你家有我家也要有,不管后面到底怎么样,反正要么大家一起都是聪明人,要么大家都是傻子。 第58章 地里出事了 几天后,深井家打好了。 第一桶井水提上来,冰凉的很,喝着都比浅井的水甜。 整个村一阵欢声笑语,幻想着日后的发财之路,光宗耀祖。 白老大结算最后工钱时,看着项老爷子,问出憋在心里的话:“老哥,村里有几口井,怎么还想着打深井?” 他们接工作时,并没有问对方为什么打井,但打完后却可以问问。 项老爷子早就想好了答案:“深井聚财啊,老弟,听老哥一句劝,家里也打口深井,多多聚财,多多赚钱。” 白老大哈哈大笑:“好的,承老哥情,我记着了,回去就和他们商量,也在村里打几口聚财深井,好让咱们都过的很好。” 项老爷子见他如此说,也难得哈哈大笑。 白老大走时,深深的看了几眼项瓷,看的项瓷心突的一跳,再看我也是项家村的神仙转世,不是白家村的神仙转世,我不换场地。 打井队的在项家村这几天,多多少少都听说了神仙转世的故事,不管你是信还是不信,你听到的就是真相。 白老大们往白家村走去时,有人憋不住还是问出了声:“深井聚财!这怎么能信呢?还有神仙转世,我怎么觉得项里正这是不想把位置传给他儿子,故意编出来的假话?” 有人答:“你管他真假,他们做他们,咱们做咱们。” “我信这个。” “我不信这个。” “我也不信。” “我信。” “老大,你怎么看?” 这一路上白老大都在回想这几天在项家村看到的听到的,还有临走前项老爷子说的那些话。 还有那个神仙转世的小姑娘,他用他走村串巷这么多年的经验来说,那小姑娘眼神坦坦荡荡,明亮的让人看一眼心中都舒坦。 现在听到同伴这样问,白老大扫了他们一眼,郑重道:“回村后,我要挖深井……发财。” 同伴们惊愕后,面面相觑,异口同声道:“老大,你说真的?” 白老大面容严肃:“你们看我像开玩笑吗?” 同伴们可从来不会认为这样冷着脸的白老大是在开玩笑,齐齐摇头否认。 白老大瞧此,眼神更加坚定:“我还要和族老们商量挖深井的事,也许你们不明白为什么,但我在看到那个小福星后,我就特别相信他们说的话。” 同伴们有撇嘴不认同的,也有点头认同的,意见不一。 白老大回到村,和里正以及族老们商量后,开大会问问村民们意思。 但并不是所有的村民们都愿意出钱,毕竟不管是他们家,还是村里,都已经有了浅井。 还在那嘲讽白老大,如果挖深井就能发财,这事还轮得到他们来做。 最后,只有白老大自己家挖了深井。 哪怕他是白家村打井队的老大,当他要为自家挖井时,也得自己出钱,不得占用村里资源。 白老大看着打好的深井,沉思良久后,用木板盖住井口,上面用石头压住。 …… 项瓷的两分地里发芽了,第一次种地的她,看到发芽的这些小可爱,一蹦三尺高,嘴里哼着让它们快快长高的咒语。 更是时不时的就给它们浇点灵泉水,有一次被崔氏抓包,崔氏无奈的劝道:“别浇的太勤,小心淹死了,它们还小。” 项瓷哦哦哦的点头,又蹲在那里看这些小可爱。 陪着她看的大宝,看看小可爱们,再看看项瓷,最后蹬蹬蹬的跑到余氏面前,奶声奶气道:“太奶奶,七姑姑不喜欢蚂蚁,她喜欢泥巴。” 余氏笑的见牙不见眼:“咱们大宝不学她。” 大宝小拳头一挥:“我不学她,让她学我。” 此话惹的余氏抱着大宝笑个不停。 谷氏看着可爱的大宝,摸摸自己的肚子,希望肚子里的是女孩。 家里第四代已经有了一个男孩,她再生个男孩不定有大宝得宠,但若是女孩,谷氏相信,她的女儿会像小七一样得全家人的宠爱。 家中有九个孩子,但因为小七是家中最小的姑娘,哪怕她下面还有两个弟弟,她在家里也是最受宠的。 再者,家里人其实更喜欢女孩子一点,所以谷氏希望肚子里的孩子是女孩。 她全身散发着温柔,垂眸望着自己的肚子,满心满眼都是欢喜。 有脚步声自篱笆院外进来,谷氏抬头望去,看到来人是自家夫君,欢喜笑道:“你回来了。” 紧皱眉头的项信榕,在看到媳妇的笑容时,脸微微软和:“嗯,我来找爷爷。” 抱着大宝逗的余氏,看到项信榕的脸色不太好,轻声道:“怎么了?” 项信榕眉眼凝重,凑过去低声道:“大哥让我来请爷爷去地里看一眼,地里出事了。” 余氏惊愕:“野猪下山了?” 地里出事,一般就是野猪下山,把地里的农作物都给拱坏了,那一年的收成可就没有了。 项信榕眉眼里都是焦急:“不是,是咱们家的土豆叶子黄了许多,叶子上面连个虫眼都没有。大哥让我来找爷爷去看看。” 余氏面容也严肃无比:“他在房里。” 土豆叶子黄了,那可能是土豆生病了,这可是大事,全家虽不指望这些收成,但这都是粮食。 少一分都能让庄稼汉子流泪,这若是全家都指望这些土豆过活,那可是会死人的大事。 余氏朝堂屋望去,就看到项老爷子跟着项信榕急匆匆而来,还听到老头子在问项信榕:“是只有咱们一家有这种情况,还是其他家都有这种情况?” 项信榕眉头锁的打结:“只有咱们一家,我和大哥当时还查看了其他人家的,他们家的土豆地都很好,叶子没有发黄。” 当时看到叶子变黄,他们真是吓了一大跳,以为是长虫了,可是奔到土豆叶前查看,又发现叶子上连个虫眼都没有,叶子却黄了一大半。 项信榕又补充一句:“昨天我们回家时,叶子都没有发黄。” 叶子发黄可能就得提前收成,可现在不是收土豆季节,若是提前收,原本可以收两千斤的量,可能就只有一千斤。 这是要人命的大事。 第59章 亩产量吓人的土豆 项老爷子面容沉冷,一个晚上时间,土豆叶子就黄了一大半,这可是大事。 现在只有他们一家,若是再过两天是其他家,那可就糟了,这事必须要查清楚,这都是大旱大寒要存储的粮食。 两人匆匆前往地里,那些得到消息的村民们,此时都已经跑到地里来看了,看到发黄的叶子,你一句我一句的在那里说着。 项老也来了,他站在地里,摘下一片土豆叶,闻了闻,又放进嘴里嚼着,最后拧眉说道:“没问题啊,怎么就黄了?” 他正想说把土豆挖出来看看时,项老爷子来了,他看着黄了一大半的土豆叶,心疼的都在滴血,摘下一片叶子放嘴里嚼着。 项老见他嚼完了才出声:“一切正常对不对?” 项老爷子沉着脸点头:“是,正常的味道,没有虫眼,叶子却黄了一半,像是成熟过了头的样子。” “信松,挖一株土豆出来看看。” 吃表面的土豆叶不能代表什么,还得看看地里的土豆怎么了。 围观的村民都叹息着:“这么多亩土豆,一夜间全黄了。” “对,昨天我回家经过这里,我还说里正家的土豆种的最好,没有想到会发生这种事。” “其实吧,我有句话一直想说的,你们就没发现,里正家的土豆叶都比咱们地里的高一截吗?” “你这话什么意思?是说信松和信榕照顾的太好了?还是说他们把土豆全部都拔高了?” “不懂别瞎说,这都是家里的粮食,怎么能干出把土豆拔高的事。” “那你说是什么原因,让这些叶子一夜间黄了这么多?” “我要是知道我就当里正了。” 在他们眼里,县令大人最大,第二大的就是里正,能当上里正就是最值得炫耀的事。 若是年纪再小个二十多岁,那么他们倒是可以吹牛自己将来当状元爷。 项信松刨出一株土豆,看着藤茎下的土豆果实,他眉眼跳了跳,敲敲土豆上面的泥土,递给自家爷爷面前。 项老爷子看着这株土豆,眼里也是一阵惊讶,抬手扯下一个土豆打量。 项老凑过去与他一起打量土豆,疑惑而又惊讶:“你这土豆……看着比往常的土豆要大啊。好像是成熟了?” 项老爷子摇头:“我不知道。” 这事情太诡异了,他让项信松又挖一株土豆出来。 如果说先前挖出来的土豆有毛挑那般大,那这时挖出来的土豆就有成年女人的拳头那般大。 项老爷子看着这两串土豆,陷入沉思中。 项老盯着手里两个土豆,也陷入沉思中。 叽叽喳喳的众人,在看到这么大的土豆时,却惊呼出声:“好大的土豆!” 众人都由先前的好奇变成了惊讶,项老爷子沉思过后,让项信松兄弟俩,又挖出几株土豆来。 无一例外,挖出来的土豆,全都比以前他们看到的土豆个头大。 最小的如鸡蛋那般大,最大的则有成人巴掌那么大。 而在他们记忆中,土豆的个子也就鸭蛋那么大,现在却大成这样,这太不可思议了。 众人看着比往常大的土豆,叽叽喳喳的猜想声全部了,集体陷入沉思中。 项老爷子思索良久后对项信松兄弟道:“全部收了。” 项老也说道:“叶子黄了,就是土豆熟过头了,都收了吧。” 虽然埋在地里的土豆不会马上烂掉,但既然熟了就收起来,不收起来不就是霸占着土地吗? 项老的话让看热闹的村民们,惊讶过后,纷纷帮着收,当然,他们也是好奇这些大土豆亩产量是多少。 亩产量高,那吃饱肚子的机会就多,这是每一个庄稼汉的梦想。 项老爷子看着帮着收土豆的村民们,让项信榕回家说一声,再顺便拿秤和纸笔来,他要记录下亩产量多少。 项信榕去的快,回来的也快:“爷爷,刚才奶奶问我怎么回事,我和她说地里的土豆要收了,她说等下来看。” 项老爷子应了一声就没管,和项老带着几个村民开始秤亩产量。 得到消息的村里人,也跑来看大土豆,第一次看到这么大的土豆,每一个人都欢天喜地的好似过大年, 项瓷就是这样跟着余氏来到地里,看着热火朝天拔土豆的众人,她在了解后,蹲在比她手掌大的土豆前对点手指头。 这些土豆长这么大,又提前成熟,不愧她每天晚上跑到这里来浇灵泉水。 嘿嘿,所以,可以再种一波土豆是吧。 真开心,就是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种乌龙。 低着脑袋把开心都笑完的项瓷,抬起头来时,就是一个什么也不知道的乖乖女。 “三千九百斤!” 一道惊呼声陡然响起,随后就是连连否认声:“不可能,重新秤,是不是把另外一亩地的土豆也给扒拉过来了?” “就是,一亩地的量最多两千斤,不可能有四千斤,这就是两亩地的总量。” “胡说,这就是一亩的量,我从前面就开始盯着,怎么就成了两亩地的总量?” “我不和你说,我看另一亩地的量。” 看热闹的村民越来越多,项老不得不维持秩序,免得更加把亩量搞乱。 项瓷跟着众村民退后,看着他们忙碌,听着他们争吵,然后……看着他们沉默。 一个人守的土豆亩产可能有错,难道两个人的亩产都有错? “四千一百斤!” “我这一亩是三千八百斤!” 一亩亩的土豆量被秤出来,记在纸上,这是事实,是在所有人眼皮子底下秤出来的,做不得假。 你不相信也得相信,容不得你不相信。 众村民哗然:“这么多!” “里正家的土豆种子是谁家的?” “里正自己家的。” “我怎么记得去年里正家的土豆和咱们的都一样呢,怎么今年的不但提前一个月成熟,连亩产量都翻了一番。” “不清楚。” “一亩产量翻一番,这里有十亩地吧,那得多了多少啊!” “这哪怕是贱卖,也能得一大笔钱。” “这么好的土豆怎么能贱卖,就得卖贵,你看这个头多大,多稀奇,多讨喜 第60章 我知道是因为你 项瓷听了亩产量的数字后,默默的站到另一边,看着他们的惊讶,听着他们的争吵,眼里星星闪闪发光。 今天是个好日子,心想的事儿都能成,都来种土豆囤粮吧,开心的锣鼓得敲起来。 十亩土豆全部收起来,平均亩产量为四千两百斤,村民们由最开始的惊讶争吵,变成最后的沉默。 好奇的村民们帮着收了土豆,又帮着把土豆全部运回到项家院里,然后赖在那里不走。 每人心中都有一杆秤,他们想秤秤。 辈份低,年纪小的被挤出来。 辈份高,年纪小的也被推出来。 留在院子里的都是村里有分量的人,围着看院里的大土豆发怔。 篱笆院外的村民们,伸长脖子朝院里土豆望去,竖着双耳不言语。 项瓷托腮坐在厨房门口,静静的看着院子里的众人,不明白这个时候,他们不该高兴的大笑吗? 怎么反而一个个表情这么严肃? 终于,诡异的寂静之后,项老爷子出声了:“我不知道我家土豆为什么长这么大,但你们若是想要用我家土豆做种子的话,我可以卖给你们做种。” 项老要的就是这话,等的也是这话,只不过土豆不是他家的,他不能替项老爷子做主。 若是他先开了这个口,那就有点过,所以他一直在等里正这话。 还想着,若是项老爷子不说这话,他晚些时候也会来找他,商量这土豆做种的事。 一个好的种子,种出来的土豆以及亩产量,那是天差地别的。 若是村里人都用这个土豆做种子,想想丰收时的情景,那定是要喜悦的双眼都湿润。 众村民们听了,刚才看似平静的面容都露出灿烂的笑容:“里正,我买你家的土豆做种。” “我要买一千斤。” “你想的美,你买一千斤,我们能分到多少?” “都别吵,让里正决定。” 项瓷听着他们的话,恍然大悟,原来他们刚才的沉默,是想要自家地里的土豆做种子啊! 这些人的心思转的真快,是好事,就是不知道用灵泉水浇出来的土豆做了种之后,会不会也长这么大? 项老爷子最后决定,村里人按市场价,一户只能买两百斤做种,做种的土豆,全是挑的个头最大的,那些个头小的都留着自家吃。 众人都哀叹里正家为什么只种十亩土豆地呢? 然后就是一阵咋咋呼呼的忙碌,项瓷没兴趣再看,去后院看她的菜园子里的实验品们。 宝宝们,乖乖睡吧,快快长大。 “我知道是因为你。” 身后传来一道声响,让哼着摇篮曲的项瓷,微怔后回头看向靠在墙上,双手抱臂的项龄。 项龄眉一挑:“虽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但我知道是你,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说出去。” 项瓷抿了抿唇,没出声。 这五姐聪明的太可怕了,就凭一片土豆叶子,就猜到土豆长这么大是自己的原因。 虽然她没有一个字和土豆连在一起,但她句句都是在说土豆大的事。 晚饭时,带着村民在外村做火炕的项仁州三兄弟回到家,知道这件事后,也是惊的双眼瞪圆,久久不敢相信这件大好事。 看着成年巴掌大的土豆,项仁州长叹道:“许是老天爷知道我们要受苦,所以让咱们的土豆长大点,好让咱们有粮食吃。” 项瓷默默低头,看着自己的千层底布鞋。 啊,娘亲做的千层底布鞋,穿的好舒服啊,一针一线都是母亲对孩儿最真最好的温暖。 叼着烟斗的项老爷子,眼角余光扫到降低存在感的七丫头,什么也没说,可他什么都明白。 项仁州又说道:“爹,我按你说的,给他们做火炕时顺便说,这火炕需要很多柴火,让他们多多准备柴火,不然没柴火,这火炕做起来也没用。” “还跟他们说,还让他们早点准备柴火,毕竟现在的木柴干燥很好烧,他们有些人点头,有些人没点头。” 项老爷子满意点头:“咱们说了,他们做不做那是他们的事,咱们也帮不了太多。” 他已经把他知道的都说了,仁至义尽,不能再强求他太多。 盯着自己千层底布鞋看的项瓷,耳朵竖的高高的,听着爷爷的话,不禁叹道,爷爷当年若是考上进士,做一个外放的官员,一定是个爱民如子的好官。 可惜,只是个童生,怜悯和能力不相等,真是可惜了。 因着自家土豆提前一个月成熟,第二天全家就开始翻地,准备再种一波土豆。 这次,项瓷被叫上了,拿着小铲子,提着小篮子,蹲在地里翻找未挖出来的土豆。 翻找完土豆后就是翻地,项瓷拿着锄头,小心翼翼,满头大汗的学着种地。 好奇时学的,和被迫学的那是两码事,项瓷生无可恋的坐在田垄上休息,喝水时,往陶罐里狠狠的兑灵泉水,她要恢复体力,太难受了。 项老爷子看着面容晒的通红的项瓷,心疼了:“差不多都弄好了,没你的事,回家吧。” 项瓷心中委屈,面上却不显:“十亩地那么多,我还是帮着吧。” 项老爷子看着心口不一的七丫头,笑了:“十亩地,你大哥二哥两个人就能轻松搞定,真不用你,让你来就是让你来体验一下,又不是让你来种地。” “你奶奶还有你娘亲二婶,你看看她们,也不是来种地的,只是农忙时帮下忙。” 这倒是真的,家中女人们都是农忙时帮忙,并没有一天到晚的赖在地里,算是村里日子过的很滋润的女人们。 项瓷的笑容就这样挂起来了,项老爷子瞧着也开心,高喊:“小四小五,带小七回家了。” 项婉项龄听话的很,挎着她们的篮子,拿着她们的小铲子,晃悠悠 的带着项小七回家。 刚才只剩一口气的项小七又活了,摇头摆尾的要上天与太阳肩并肩。 时光飞逝,半个月就这样过去了。 项瓷小菜园里的实验成果,露出它的全部面貌,喜的小七当场跳起探戈:“探戈就是趟啊趟着走,三步一寸两呀两回头……” 第61章 想要的果实 项瓷跳着不成样的探戈,甩了两下头:“宫廷玉液酒,一百八一杯,这酒怎么样,听我给你吹……哎呀,你们两个怎么来了?” 项婉和项龄静静的看着疯了的项瓷:“看你怎么吹?” 项瓷干笑的摸摸鼻子:“我这不是太高兴了吗?你们看,开开带来的种子我种下去了,你们知道这是什么吗?” 项婉和项龄静静的听她吹。 这菜园里的种子早就发芽长出了果实,奈何,没有一个人知道这小小的果实是什么。 现在,这果实虽然长很大了,可他们依然不知道这是什么。 项瓷托起菜苗上青色的小尖尖,激动的心脏都在怦怦直跳:“这是辣椒,青色的叫青椒,红色的叫红椒。” 这种等本例长大的东西,她怎么可能不认识。 当然,它是胎儿的时候,她是没认出来的,现在这小尖尖长成了,她就认出来了。 项瓷又托起青色的小圆圆,眉飞色舞:“这个啊,叫番茄,酸酸甜甜。没熟是青色的,熟了是红色,可以当水果吃,也可以当菜炒着吃。” 她就说吧,土豆和红薯都有了,怎么可能辣椒和番茄还没来。 就是这些种子都混在了一起,还在一个坑里,在它们发芽后,因为太挤,她还小心的给它们分了家。 要不是有灵泉水在,这些小苗苗们,怕就要被她给折腾死了。 当然,她的两分地也顺利变成三分地。 “还有这个这个,这个叫凉瓜。”说起这个,项瓷就想插腰仰天大笑,“凉瓜也要叫西瓜,这个东西最好最好吃……” “哈哈哈……” 实在是没忍住,项瓷还是双手插腰,仰头大笑。 谁能知道,开开带来的种子里,不但有蔬菜,还有水果。 笑着小七笑的那么猖狂,项龄和项婉也跟着笑,止都止不住,笑的眼泪都出来。 待到笑的肚子疼,眼泪擦干,项婉盯着项瓷:“你从哪里知道的这些?” 项瓷的快乐没有了:“就是有一次去镇上,在书舍里看到的。” 项婉看着耷拉着耳朵的项瓷,眸光深沉,最后却温柔笑道:“嗯,挺好的理由。” 啊这,这是知道她在说谎,还替她打掩护,怎么会有这么好的姐姐。 再看看抿唇的项龄,明明对方什么也没说,可项瓷还是自她眼里看出对方要表达的意思,那明晃晃就是在说,我就听你给我吹。 吹不出来了,说多错多,项瓷不说,她们也不问。 家里其他人问,项瓷是这样回答的:“我也不知道啊,是三哥和开开在外面找来的种子。” 这些种子除了辣椒和番茄,还有黄瓜,西瓜和哈密瓜,总共五种新鲜种,足够了。 当然,这半个月,项瓷还干了别的事,比如说给稻谷浇灵泉水。 为了不让村民们只盯着自家地里的稻谷起疑,她把靠着自家稻谷地里的稻谷地也一并给浇了灵泉水。 所以,在继土豆大事件后,稻谷也熟了。 沉甸甸的谷穗把稻谷都要压弯,一看就是成熟期,再不收割就要熟透了的那种。 若是再遇上雨天,早熟的稻谷就惨了。 项里正看着一夜成熟的稻谷,闭紧了嘴,明明昨天还没成熟,今天就全熟了。 众村民围观这情景,嫉妒的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为什么里正家的稻谷,又比他们家的稻谷早了一个多月? 知道早收一个多月,这一个多月可以多种多少粮食吗? 靠着小七家的稻谷地,是秋嫂子家和项老家的。 两家人看着自家成熟的稻谷,在那里高兴的说话都颠三倒四。 秋嫂子笑的前仰后俯,开心的眼泪水都出来了:“我真不知道怎么回事?不就是和以前一样种的吗?” “……” “我真不知道,真的不知道,你再问我也不知道。” “……” “这做种的事不是我能做主的,得看我家公爹,或者是里正和项老的意思吧。” 项老望着沉甸甸的稻谷,柱着拐杖,笑的眼睛都湿润,一个劲的说好好好。 项老爷子什么也没说,只请人来帮忙割稻谷。 村里就是这样,你家若是忙完了,我家就会帮你,下次你再帮我。 稻谷虽有十二亩,但因着现在不是农忙季节,所以许多村民都愿意来帮工。 一天时间,三家稻谷全部割完,谷子搭好了,稻草也扎好了,立在地里晒。 搭下来的谷子挑到晒谷场,先称量再铺晒开来。 十二亩稻谷总产量一万五千斤,平均亩产一千二百五十斤。 记帐的项信松,看着记录下来的字,面容严肃,沉声道:“爷爷,总共一万五千斤!” 项老爷子眉头皱成一座山,唇紧紧的抿着,气压低沉的很。 听着这个数字,项老身体微微晃几下,被旁边的村民们给扶住,他才出声:“十二亩,总共一万五千斤!” 村民们沉默的盯着晒谷场上的谷子,不出声。 项瓷坐在大树下躲阴,面容平静,其实心脏都要激动的跳出来。 对于土豆红薯,她更喜欢吃白米饭,她当然希望谷子的产量比土豆产量高。 可听到大哥说十二亩谷子,产量总共才一万五千斤时,她皱眉了。 怎么土豆的亩产量那么高,稻谷亩产量却这么低? 难道是因为稻田里的土质和土豆里的土质不一样,放下去的灵泉水被稀释掉了? 她很认真的反思自己,并祈祷自己千万不要是好心办坏事。 “一万五千斤啊,十二亩地!我长这么大,就没见过亩产量超过六百斤的稻田!” “这平均下来,一亩地就是一千二百斤,这相等于是两亩地的量!” “老天爷,你终于开眼了!” “亩产一千二百斤!咱们终于有饭吃了,再也不会有人饿死了!” “里正,我要买你家的稻谷种子,卖给我吧!” “里正我也要,我也要。” “别挤别挤,有话好说。” 项瓷看着突然暴发,又哭又笑的村民们,陷入沉思中。 所以,这里的稻谷亩产量最多五百斤! 怪不得他们这么穷,交了税收后,他们哪里还有余粮喂饱自己。 项瓷 第62章 小七的纠结 项瓷是真不知道,稻谷的亩产量居然会这么低! 一亩地才五百斤! 若是某家只有一亩地,他们全家老小要怎么度过这一年? 项瓷扯过路边的狗尾草,幽幽晃荡在晒谷场边缘,眉眼里尽是忧愁。 现在他们家的稻谷亩产量惊人,已经让村民们狂喜加嫉妒。 如果大旱大寒来了之后,村民们没有饭吃,他们想着今天的这一出,是会来家里借粮的。 不给,抢。 给,养不活大家。 唯一的办法就是大家都有。 项瓷看着渐落的夕阳,把狗尾草慢慢撸秃,嘴紧抿成直线。 她放空的样子,让项婉和项龄很担心她,忙拉着她走人。 三人走到村头西的小道上,这里人少,往这翻越一座大山就是另外的村庄。 一路沉默,令项龄脾气暴躁,指着西边大山说道:“山的那一边是洪家村。” 项瓷不解的顺着她的手指望向大山。 鸡蛋黄正在大山上方慢慢往下移,霞光照的万物都染上红光,拉长着她们的影子,细长又瘦挑。 项龄眉间尽是戾气:“我一直记得三哥说的,只要咱们敢豁得出去,就没什么好怕。” “咱们九兄妹,死我一个,咱家还有八个,那家人却要死绝,我怕什么?” 她说到这里,笑的嗜血:“别人狠,你比别人更狠,那他们就怕咱们。” “我不管你想什么,我都只想说一句,你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别愁眉苦脸的拉长一张马脸,要死不活,看的我想打你。” 项瓷张了张嘴,却没有出声。 项龄冷着脸挑着眉看向项瓷:“你以为退后,躲躲藏藏,就能过的很安心?我呸,那不过是让别人朝你更近一步好捅刀子。” “咱们家虽然不是什么大人家,但想要弄咱们一个姓的,也要掂量掂量他们有没有这个能力,有什么好愁的。” “真有什么事,爷爷大伯二伯,大哥二哥三哥开心都会替你扛着,你到底是在愁什么?” 被骂了一通的项瓷,弱弱出声:“我就是在想着,如果只有咱们家有饭吃,村民们会不会来抢咱们家?” 项龄不屑嗤笑:“他们不会抢,你爷爷会主动给。想要活下去,单靠一家人绝对办不到,躲得了村民,也躲不了外村人,更躲不了这天灾。” “年纪不小,想的还真多,你以为你放在肚子里嘀咕,你肚子就能给你出主意,出息。” 项瓷尴尬的摸摸鼻子,背对着她,被骂了,不理她。 项婉走到项瓷身边,指向前方大山:“看,那太阳像不像切了一半的鸡蛋黄?” 项瓷望向下了一半山的太阳:“就是鸡蛋黄。” 项婉轻笑:“可惜不能吃。” 项瓷微怔,回头望着她,就听到四姐继续说道:“看到的和到手的是有差别的,你想的和做的也不一样。” “小七,我可以这样说,不管你做什么,爷爷都会带着咱们全家站在你身后。” 项婉揪了一下她的小发髻,笑的温柔:“有些事不说,不代表我们不懂。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我们都站你身后。” “我们都想看家人开开心心,而不是愁眉苦脸。” 项瓷感动不已,她一直都活在爸妈的掌控下,从来没有自己的自由。 现在来到这里,这里的家人们,却无限包容她,真是让她想哭。 项瓷一把抱住项婉,低声呜咽两声:“四姐,你真好,不如咱们约好别嫁了吧,都在家里。” “还有我呢。”项龄冷着脸戳了一下项瓷的腰,“眼里就只有四姐没有五姐。” 项瓷痒的缩了一下身体:“我眼里心里都只有四姐……啊,还搞偷袭,我还手了……啊,不要啊,痒……” 项龄戳着项瓷的腰,让她躲闪,求饶,大笑。 刚才的阴郁瞬间被欢声笑语给冲散,三人脸上笑颜逐开。 就是,有什么好担心的,天塌了有高个子顶着,灾难来了有她金手指顶着,怕什么,往前冲就是。 活下来才最重要。 晚饭桌上,全家人都因为稻谷早熟和亩产量高而心花怒放,连饭都要多吃一碗。 项仁州三兄弟这段时间,带着村民们在外面做火炕,回家来又听到这个好消息,当即笑眯了眼:“一千两百斤的亩产量啊,那得救多少人?” “是啊,咱们种地的就是看天吃饭,这老天爷让咱们有饭吃,咱们就是有饭吃……”项仁和说到这里没有再说下去。 “我今天去的那个村子,他们在那里议论,说某个村的土豆亩产量达四千斤,都说不相信,还问我们天天在外面跑的,知不知道是哪个村,我说不知道。”项仁州说道。 土豆亩产量达四千斤这件事,全村人都看到了,嘴巴是止不住的。 总有人会想把土豆种子,送一些给外嫁的女儿,姐姐,姑姑等人,只盼着她们都能过的很好。 也会有人想要送给自己娘家,兄弟姐妹等人,这个消息藏不住,知道是迟早的事。 默默吃饭的项瓷,朝项婉和项龄望去,二人不动如山,她也不动声色。 坐在上首的项老爷子,目光落在项瓷身上几息,又移开:“嘴长在别人身上,管他们怎么说。金银珠宝人人都想要,那也要看看他们有没有这个能力。” 项瓷耳朵微动,爷爷这话的意思是在说,让自己放手大干的意思吗? 项老爷子又说道:“老天眷顾我们,咱们收着就是,别把这份福气往外推,按着自己心意走,才是老天爷想看到的。” “不然,为什么是咱们村的亩产量都提高?” 弯着腰含着胸,默默吃饭的项瓷,这次听懂了,爷爷就是在让自己放手大干,他带着整个项家村为自己撑腰。 就是,明知道有灾,自己有能力还不上,躲躲藏藏的,小心被老天爷收走金手指。 梦里让自己一次次死掉,说不定就是老天爷在警告自己,不加油可是会死的很惨哦。 得了支持的项瓷,瞬间挺直腰背,昂头挺胸,神气活现,她决定了,今晚行动。 第63章 全家都宠着 项瓷心情好了,洗澡后抹上花露水,在土炕上来回滚动,双腿蹬的欢。 项婉和项龄看到她这么快乐,心情也跟着好起来,脸上全是笑容。 瞧,欢乐才是人生,愁眉苦脸就得踢走。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天降我七必有用,灵泉散尽它再来。 项瓷早早的睡了,也早早的在噩梦里被杀死。 杀死之后,她摸黑起床,正在穿衣服,炕上的项龄突然坐起,吓的项瓷差点尖叫,声音都带着哆嗦:“你你你起来不打声招呼,吓死我了。” 任谁看到,炕上的人睡的好好的,突然直挺挺坐起来,都能吓的头发炸起。 更何况,这十五的月儿十六圆,圆月的光亮自窗户外打进来,正好落在项龄脸上,有多渗人就有多渗人。 项龄打了一个哈欠,起床穿衣服:“我等了你一晚上,你再不起来我就真睡着了。” 正系扣子的项瓷,手一怔,低低道:“你知道?” 项龄动作迅速穿好衣服:“爷爷说,让我护着你。” 项瓷又一怔,哦,连爷爷都知道了,就她还以为自己瞒的很好,原来爷爷都知道了,还托四姐照顾好自己。 这四姐也真是醉了,居然能忍这么久。 若是自己……嘿嘿,果然不适合做小偷。 两人穿好衣服,蹑手蹑脚出门。 这时,躺床上的项婉,翻了个身,打了一个哈欠,抹掉眼角的生理泪水:“小七定是睡醒了才起来,我还没睡,困死了。” 项瓷和项龄出了篱笆院,关上的堂屋门又微微打开,天上月亮照在慢慢伸出脑袋的项老爷子和项仁州。 项仁州探着脑袋往外望,声音压的低低的:“不需要我跟着去保护小七?” 项老爷子把他往里堂屋里推:“她不和咱们说,就是不想让咱们知道她的秘密,你还跑过去干什么?” 他却不知道,他已经被他的四孙女给出卖了。 项仁州轻笑两声:“爹,我闺女真是神仙转世?” 项老爷子白了他一眼,又听到项仁州说道:“要不然她怎么会有能让土豆和稻谷早早成熟的本事?” “咱后菜园里,她种的那些菜,发芽,长大,那都不符合季节,她第一次种不知道,咱们这些天天和田地打交道的还能看不出来。” 项仁州说到这里,他的面容突然严肃凝重:“我怀疑老天爷是想和我抢闺女。” 项老爷子眼一沉,一个大板栗敲在他脑袋上:“不能说点好点的,快滚回去,明天还要去别村做火炕。” 死小子,居然敢咒我孙女死,是不是真以为我不敢打你。 挨了一板栗的项仁州,龇牙咧嘴的不敢再逗留,赶紧回房,心中却痛快的很。 哎哟,我的亲闺女啊……我的……我的亲闺女! 项老爷子坐在门口,盯着篱笆院门,他想抽烟,烟斗都拿出来了,想想,又担心小五小七回来后,看到门口有红点一明一暗的会吓着她们,硬是忍着没有抽。 项瓷带着项龄来到项家村的稻谷地里,全部给它们喂了灵泉水。 项家村的稻谷田地哪家是哪家的,她现在早就摸清楚了,保证灵泉水会浇在项家村的稻谷地里,而不会浇到别村的田地里去。 随着她大量浇灵泉水,她识海里的酒壶再次变大,喜的项瓷眉飞色舞:“原来越用才越大啊!” 好的,那就继续用,顺便把大家地里的土豆地再给浇一遍灵泉水,祈祷土豆好好长大,多多让她们囤食物吃。 “咕咕……” 肚子在这时不相适应的响起来,项瓷摸摸肚子,嘀咕出声:“晚饭吃少了,这就饿了,哎!” 做好一切后,项瓷这才和项龄往家去。 一直守在大门口的项老爷子,看到篱笆院外有两人影往这来,确定是小五小七,才匆忙回房,当做什么事也没发生。 项瓷回到房间,忍着饥饿躺进被窝里,逼迫自己入睡。 果然,睡着后又做噩梦了。 梦里的她,遇到一个男人,那个男人饿的很瘦很瘦,看到项瓷,苦苦哀求向她伸手要口吃的。 项瓷没给,而是转身就跑,自己的后路却被堵了。 她当即立断朝另外一个方向跑,就看到刚才向自己哀求的男人,正狞狰着面容,自腰后拔出匕首,朝自己刺来。 奔跑中的项瓷,突然来了一个回马枪,手中大刀猛的一挥,砍掉追杀自己的男人脑袋。 脑袋滚落在项瓷脚边,两颗要暴出来的眼珠子,还带着凶猛瞪着自己。 项瓷直接在噩梦里高兴的跳起来,咚的一声落下,醒来,才发现自己摔下了炕。 项婉和项龄正静静的看着她,项瓷面红耳赤,飞速爬起,滚回被窝里,把自己卷成蛆。 小七不在,拒绝连线。 第一次在梦里杀人,项瓷不是害怕,而是兴奋。 在梦里被他们杀了那么多次,风水终于轮滚转了,该自己强大了吧? 哎哟,肚子好饿,不行,得起来。 项瓷悄悄把被子往下拉,朝炕边望去,再次对上项婉和项龄无奈的视线,干笑两声:“早啊,起来的挺早的。” 项龄呶嘴让她看外面的太阳:“不早了,辰时了。” 项瓷嘿笑两声:“我没想不练功,我就是睡过头了,我这就起来。” 功还是要练的,没看到她在梦里把坏人给杀死了吗? 这就是证明自己强大最好的方法,加油! 全身无力的项瓷,还得忍着饥饿,迅速起床,洗漱整理好自己来到堂屋,家人们已经吃过了,只有她一个人没吃。 项瓷饿的肚子泛酸水,用力咽咽口水,来到厨房,掀开大锅,里面温着一碗稀饭,是留给她的。 端起白稀饭就是一通造,还没吃两口,一碗稀饭就没了。 项瓷舔舔唇,看着空了的碗,眉头紧皱:“怎么这么少?” 她肚子饿的泛酸水,越吃越饿,好难受,一刻都忍不了。 在厨房里四处看看,只看了土豆。 本就饿的小七,此时看到土豆,真就如饿狼般,双眼放绿光。 她拿起两个土豆,想想又拿了两个土豆放到木盆里,打水把土豆洗干 第64章 七姑姑死了 院里除了怀孕的谷氏,就是正在和蚂蚁玩耍的大宝,连奶奶都不在。 哎,真是的,想找人找不到,刚才不想找人,却在自己炕边站着。 还是自己动手吧,总不能让怀孕的二嫂来替自己烧火煮土豆吃吧。 这若是在现代,泡两包方便面就搞定了,在这里,一切都得自己来。 项瓷信心十足的把柴火一股脑的往灶膛塞,再自凹处拿出火折子,吹了吹,火折子就亮起了明火。 火折子对着柴火点,可柴火却红都没红一下,更别说是烧起来。 肚子的饥饿,以及点不着柴火的急切,把项瓷急的满脑大汗:“这灶火要怎么烧?” 大宝站在厨房门口,朝里探头:“七姑姑,你在干什么?” 项瓷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把自己弄出大花脸,冲着大宝勉强露出笑容:“姑姑在烧火。” 大宝哦了一声:“二婶,七姑姑她不会烧火。” 项瓷:“……” 是,她是没烧过这种灶火,但你不用这么大声喊吧。 挺着肚子的谷氏来到厨房,往灶膛里看了一眼,一眼难尽的看着项瓷:“小七,要先用松枝引火,再慢慢把柴火放上去,不能把柴火全部塞进去,这样是烧不着的。” 真羡慕小姑子啊,长这么大,连个火都不会烧,想她人还没灶台高,就得站在小板凳给全家人做饭。 项瓷羞红面容,把灶膛里的所有柴火全都抽出来往旁边扔。 谷氏看的都快急死了:“不是,这灶膛里是有温度和火星的,你那柴火不能往那边扔,会着火。” 话落,扔出来的柴火带着火星子,引燃了旁边干燥的松树枝。 “卧槽!” 项瓷跳起来去踩火星子:“二嫂,你快带大宝出去。” 谷氏焦急不已,却没有停留,拽着跑进来的大宝就往外跑:“别用脚踩,用水。” 项瓷当然知道用水,只是看到起火了,下意识用脚去踩。 干燥的松树枝特别好烧,项瓷跳出了探戈也没能把火踩灭,反而还烧旺了。 项瓷抱起放在灶台上装着土豆的木盆朝火泼去,滋啦一声,火焰才被扑灭。 但同样的,那堆松树枝也被打湿了。 项瓷看着一地狼藉的厨房,心头烦躁的想怒吼,肚子更是如刀绞着般疼痛到让她想吐。 双脚好似踩在棉花上,耳朵嗡嗡嗡的响个不停,眼前一闪一闪的不是星星,而是那个大了一圈的大酒壶。 此时,背对着她的灶膛旁,一个火星子,终于把引火的稻草点燃,火焰轰的一声亮起。 项瓷好似五感全失的人一样,听不到看不到闻不到,站在原地的她,就像海浪中被暴风雨击打的人一样,东倒西歪。 谷氏把大宝拎到桃树旁,又挺着肚子,来到井边提起半桶水,朝厨房冲去。 刚到厨房门口,火焰轰的炸起,吓的谷氏差点摔倒,一桶水朝火焰泼去,刚暴涨起来的火焰,终于熄灭。 谷氏又去拽以为吓着了的项瓷:“小七,快出来。” 她的手刚碰到项瓷,后者直挺挺朝后栽去。 若是她这样摔倒在地,定是要后脑勺先着地,那后果难以为想像,毕竟小七以前这样摔过脑袋。 谷氏几乎是下意识抱住项瓷,可是她身子重,刚才又消耗了力气,此时再接住一个人,她直接跟着一起往地上跌倒。 跌坐在地上的谷氏,一手护着肚子,一手护着昏倒的项瓷。 看着脸色惨白,满头大汗的项瓷,谷氏吓的魂飞魄散,拍打着项瓷的脸蛋,红着眼大喊:“小七,小七,你醒醒!” 无论她怎么叫喊,项瓷一动不动,就如上次她伤了脑袋一样,躺在床上无论谁叫她,都叫不醒,让人每每想起都会红眼。 小七以前就是家中宝,现在更是全村宝,若是她出了事,后果难以想像。 吓的六神无主的谷氏,再也坚持不住内心的恐惧,冲着厨房门口哭喊:“来人啊,救命啊。大宝,你快过来。” 大宝听着二婶的哭喊声,吓了一跳,忙倒腾着小腿跑到厨房门口,看到哭喊的二婶抱着一动不动的七姑姑,他哇的就哭出声来:“二婶,七姑姑……” 哭喊的谷氏冲哭喊的大宝喊:“大宝,快去叫奶奶,叫太奶奶,快去。” 她大点声喊,她的肚子就是钻心的疼,她声音又放低了。 大宝看着七姑姑昏倒,就想到上次七姑姑浑身是血被抬回来的模样,吓的哇哇大哭的朝篱笆院外跑去,边哭边喊:“七姑姑死了……” 谷氏:“……” 喊这句也比不喊的好,总要让人知道她们现在的处境。 篱笆院就是用来拦自家鸡的,没锁,直接带上,大宝一推就开了。 他凄厉的哭喊声,引来村民们朝他走来,关心问道:“大宝,你怎么了?” 大宝想着二婶说的,要去找奶奶的话,他边打嗝边哭喊:“奶,奶……” 一位妇人抱起哭惨了的大宝,心疼不已:“好,大宝不哭了,我现在就带你去找奶奶好不好?” 大宝连连点头,他不道奶奶在哪里,有人带着自己总是好的。 妇人抱着大宝来到晒谷场,果然,项家人都在这里晒谷子:“梅大奶奶,你家大宝哭着要找你。” 崔氏匆忙放下耙子,接过大宝,心疼的哎哟哟:“大宝不哭,奶奶在呢,不哭哦。” 石氏看到儿子哭成这样,也心疼的过来安慰:“大宝不哭,娘在呢 ,乖哦!” 大宝哭的差点喘不过气来,但还是坚强的把他要说的话给传达到了:“七姑姑死了……” 哇,好吓人,死在二婶身边,二婶都哭了。 大宝的话让崔氏大怔:“你说什么?” 项家其他人也纷纷放下工具,朝大宝聚过来,神情严肃,就连周边的村民们也奔过来。 正准备放声大哭的大宝,只好再次说道:“七姑姑死了……” 崔氏眼前一黑,大脑一片空白,急时稳住摇晃的身体,把大宝往石氏怀里一放,转身就朝家奔去。 她心慌乱,脚发软,整个人朝地上栽去,幸好项信松拉住她:“娘!” 崔氏苍白着脸,红 第65章 饿晕的 项信松扶着崔氏往家赶,两人神情悲伤隐忍。 项老爷子扯住急匆匆要走的项信榕,差点被对方的力量把自己给带的摔倒:“快去请项铃医。” 急的差点扭到脚的项信榕,这才急转弯,朝项铃医家狂奔。 项老爷子扶着腿打摆的余氏:“你慢点,咱们跑的再快,也快不过他们,你好好的才能让他们放心。” 余氏眼里泪花滚动:“我刚才不该出来,我就是出来一下,我该看着她。”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没看着,小七就出事了,这可怎么办啊,都是她的错。 项老爷子紧握她的手,眼里有着悲伤,但更多的则是坚韧:“小七是神仙转世,她一定不会有事。” 项龄如支箭一般,飞速朝家跑,她刚才还和四姐站在小七面前,怎么她们才出来,小七就出了事? 项婉紧随着项龄,比地龙翻身那次跑的还要快,没一会儿就跑到了家,正好看到项龄从厨房里把小七抱出来。 看着项龄怀里狼狈,软绵绵的小七,项婉脚一滑,差点跪倒在地。 项龄把项瓷抱到炕上,急的团团转,不知道接下来该干什么,就听到院外传来项婉的声音:“我去请项铃医。” 对对对,现在请项铃医最重要,她什么都做不来,她只能去请项铃医。 谷氏扶着门壁缩在一旁,避免被大家带倒,她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保护好自己,别给大家添乱。 项信松扶着崔氏回来了:“小七怎么样?” 项婉红着眼不敢哭,怕一哭就更让人担心,她只说道:“我去请项铃医来。” “老二去了。”项信松刚才听到爷爷让老二去请项铃医的话。 此时,项老爷子扶着余氏来了,后面跟着抱着大宝,一路小跑的石氏。 一个个都面带悲伤,却又坚强的不在此时哭喊。 “项铃医来了。” 项信榕扯着快飞起来的项铃医:“项铃医来了,小七呢?” “在这里。”里面传来项龄的声音。 项信榕扯着刚喘口气的项铃医,飞快进入新屋:“仲哥,你快看看我家小七怎么了?” 铃医是走村串巷,手执铃当的郎中,姓项,被称为项铃医,但他本名为项信仲。 项铃医看着跑了一路还能说话的项信松,真心佩服他,反正他此时跑的肺都要烧起来,先让他喘口气吧。 刚呼进去一口气,就被项信松抓着手,按到小七手腕上:“你快给她把把脉啊。” 项铃医一边把脉,一边喘气,最后才顺出一句话:“她没死……” 此话一出,挤进来的一家人,终于喘上气了。 一直坚强撑着的崔氏,腿一软就坐在地上,一直不敢流的眼泪哗哗直流。 若是老天爷真想要收走小七的命,那就拿她的命吧,她愿意代替小七。 哭了一路的余氏,立即抹干眼泪,笑盈盈的看向项老爷子,喜悦道:“小七没事。” “那丫头是个有福的。”项老爷子都没发现,他的声音有点颤抖。 项龄和项婉现在才发现,自己手脚都是软的,脸上笑容却灿烂,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全家人高兴的都在释放自己的欢喜,抱着大宝的石氏也松了一口气,而后笑容僵在脸上,看向怀里的大宝。 刚才大宝说他七姑姑死了,害的全家人流泪悲痛,这死小子等下得好好打一顿,看他还敢不敢乱说话。 终于喘顺了气的项铃医,这才细细的给项瓷把脉。 刚才他手一放在项瓷手腕上,他就知道小七没死。 而且刚才那种情况,若是他不说小七没死这话,怕是他现在连喘气的机会都没有。 高兴的众人齐齐盯着项铃医,就看到他面色一变再变,都不禁担忧的不敢呼吸。 项铃医紧皱眉:“怎么会这样?” 项老爷子吊着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你到底是说啊,她怎么了,哎呀,急死我了。” 项铃医摸了摸自己的文雅须,在众人压迫目光中说道:“她饿晕的。” 众人:“……” 项老爷子不敢置信:“饿晕?” 项铃医郑重点头:“就是饿晕的,好似饿了三天的人,你们没给她饭吃吗?” 项老爷子众人面红耳赤:“……” 他们哪怕是自己不吃,也不会不给小七饭吃。 崔氏更是急促道:“怎么饿晕?她都吃饭了,早饭也给她留了一大碗。” 余氏忙扯了一下严氏,严氏秒懂,赶紧去厨房准备吃的。 来到厨房一看,大吃一惊,这满地狼藉的样子,可以想像得出来,当时小七为了吃一口,付出了怎样的努力。 她想生火,奈何灶火已经被打湿,烧不起来,她只往去邻居家借灶火。 院子里早已围满了人,他们听说小七出事了,都跑着来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严氏也不好回答说小七是饿晕的,这怎么说得出口,只能含糊的说她现在也不知道。 新屋里的项老爷子等人,脸上神色各异,谁也不知道小七为什么会饿晕。 项老爷子红着老脸问项铃医:“那她什么时候会醒?” 项铃医自医药箱里,拿出一片人参递给项老爷子:“拿去泡水,端来给她喝。” 项老爷子把人参片,正要递给崔氏,看到崔氏那泪眼模糊的样子,就把人参片递给了项龄。 接过人参片的项龄,风风火火的跑出新屋,冲进厨房,动作麻利的把人参片放进碗里,自火灶的兜灶里舀出热水倒入碗里。 项龄端着人参水,无视院子里问自己话的村民们,疾步进入新屋。 院里的村民们却说开了:“她端的是什么?药吗?” “药哪有那么快,我猜啊,是人参片,项铃医那里有人参片,我见过。” “我猜也是人参片,泡一下水快的很。” “都到喝人参片的地步了,那小七不就真要死了?” “哎哟,你是不知道,我刚才听到大宝哭着喊他七姑姑死了,你们说,是真的吗?” “小孩子的话不能信。” “不,小孩子不会说谎。” 各人说法不一,但担心却是统一的,小七可是神仙转世啊,这才下凡几天,就要被老天爷 第66章 小七仙女是饿鬼 项龄按着项铃医说的,在项婉的帮助下,把人参水喂进项瓷嘴里。 项铃医在项家一众人的期盼下,干笑两声:“我这人参的年份不长,所以这人参效果没那么快,这若是人参效果好,喝了水就能醒。” 不是他不想要年份长的人参啊,是他没有,他能有什么办法。 项老爷子双眉皱成川字:“年份长的人参哪里有卖?我现在去买。” 项铃医眼角抽搐,好声劝道:“大爷爷啊,这人参啊,咱不说贵,就说你现在去镇上买回来,那也来不及了。” 此话一出,项家人齐齐朝地上呸:“呸呸呸……” 好的不灵坏的灵,全都给我呸掉。 项铃医在项家人冰冷的目光中,委屈的朝地上呸了三声:“都别担心,马上就醒了。” 哎,算了,他不出声了总行吧,说多错多。 想他堂堂玩转这几大山几十个村子的项铃医,就是在里正家玩不开,委屈极了。 哎,他这个杏林世家,终究是没法和书香世家相比啊。 项铃医想想又说道:“小七可能快醒了,你们准备些东西给她吃。” 项老爷子手指朝外一指:“老二媳妇去准备了。” 项铃医哦了一声,想再说点什么,又怕说错,就不说了。 一时,整个房里寂静无声,有点诡异。 突然,床上的人儿哼了一声,随后,项瓷好似做噩梦般,猛然坐起,看到满屋的人,愣了愣,突然朝崔氏伸手:“娘,我饿!” 声音拉长,有气无力,全身软绵的好似饿了五天的人一样。 崔氏一把抓住项瓷的手,眼里含泪:“我的儿啊,怎么就饿成了这样?想吃什么?” 项瓷虚弱的快要断气:“不管什么都可以,拿来吧。” 她快饿死了,从小到大挑食的她,根本不能知道饿肚子是什么感觉,现在却居然饿到她发晕,往后倒…… 哎,不对,她好像……晕倒了! 项瓷猛的一怔,心虚的朝家人们望去,看到他们担忧的脸庞,以及项铃医,她还有什么不明白。 定是她饿晕了,家人们把项铃医给请来了。 她居然真的饿晕了! 丢死人了,以后怎么在村里行走,罪过罪过。 严氏在此时回来,打破这寂静而又诡异的画面:“我煮了一碗面条,小七,快吃。” 项瓷一把扯过箱子放在炕上,严氏把面条放在箱子上,她执起筷子,挑起面条吹两口,就往嘴里送,烫的直呼哧呼哧,也不停下来。 项家人看着吃面条的项小七,真就好像看到一只饿死鬼投胎,项铃医居然还看饿了,心虚的赶紧移开目光。 哎哟,真可怜,也不知道小七在家里怎么了,居然被饿晕了。 项瓷囫囵吞枣的吃完一碗面条,摸摸如无底洞一般的肚子,软绵绵的看向严氏:“二婶,我还想吃。” 看着软呼呼,乖巧巧的小七,严氏哪里能拒绝,又赶紧去给她煮面条。 摸着暖了肚子的项瓷,她这才望向盯着自己的家人们,回想着刚才的事,干笑两声,抬了抬招财手:“我没事了哦!” 崔氏冲上来抱着她就是一顿哭,最后自责又愧玖的问出了大家的心声:“你怎么会饿晕?” 项瓷:“……” 娘,我还要点脸的,项铃医在这,你能不能不问的这么明白? 项瓷看着齐齐盯着自己的项家人,干笑两声:“我也不知道,真不知道。” 她若是知道就好了,问题是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饿晕。 太丢脸了,大旱大寒还没来,她先饿晕了。 严氏速度很快,又端来一碗面条,这次的碗比先前那只碗还要大一倍,上面还卧了一个鸡蛋。 饿的两眼冒绿光的项瓷,把这碗面条吃的干干净净,一口汤都没留。 中午还吃了三大碗饭,看的家人们一个个心惊胆颤的,生怕她把自己肚子给撑爆了。 可家人不敢拦,怕她又饿晕。 但项小七被饿晕的事,还是传遍了全村。 于是,一下午时间,项小七都在收礼,全是吃的。 项瓷看着堆在炕上的零嘴,笑的嘴都合不拢,吃好喝好休息好的她,回忆她为什么会晕的事。 想来想去,觉得是和自己昨晚给全村人稻谷浇了灵泉水有关,她决定今晚再试一下。 项仁州三兄弟回来,听到小七被饿晕的事,老大一个男人,眼睛红的像兔子,一个劲的在那说,是他对不起小七,弄的小七又感动又好笑。 半夜时分,项瓷正要起床,项婉和项龄齐齐起身盯着她:“你还想饿晕?” 项瓷心虚的缩了缩脖子,没有想到她们也猜到了:“我去试一下到底是不是?你们看,这些零嘴够我吃的,而且还有你们在,若是我真饿了,我说话,你们给我做吃的,怎么样?” 项龄冷着脸盯着她:“你一定要试?” 项瓷认真点头:“当然,有问题解决问题,不能等到后面我再饿晕了,然后发现不是这个原因,那才惨,你说是不是?” 项龄和项婉想了想后,点头同意。 项龄陪着项瓷出门,项婉直接在厨房里等着。 项瓷再次给全村田地浇了一遍灵泉水,感觉肚子有点饿,但没有到要饿晕的感觉,还好。 回到家后,项瓷对项婉说道:“先别弄东西,我只有一点点饿,没有饿晕的感觉,别做了,回去睡觉。” 项婉拦着她:“有一点点饿也吃点东西吧,万一呢?” 项瓷摇头:“不用,既然要找出原因,那就不能在感觉有点饿时就吃东西,万一不是呢?明早我起来就吃东西,不会饿晕。” 项婉和项龄没有再劝,她们不是项瓷,不了解她的身体,没办法替她做主,只能听她的。 项瓷在梦里英勇的杀掉了一头疯牛,高兴的嗷嗷直叫,咚的撞到脑袋,醒来就看到项婉项龄凑近的脸蛋,吓的直接坐起。 项婉和项龄异口同声道:“饿吗?” “咕咕咕……” 回应她们的是项瓷肚子的咕咕叫,项龄迅速奔进厨房,端来一碗稀饭和三个馒头:“先吃了再洗漱。” 千万不要再饿晕了。 项瓷 第67章 是吃货不是饭桶 项瓷嘴里塞着馒头,大脑疯狂旋转,不对,不是这样的。 昨晚上,她不但大量使用了灵泉水,她还在她的噩梦里杀死了一头疯牛。 以前,她在自己的噩梦里,一直是被人杀。 但前晚,她在噩梦里砍下了一个男人脑袋,醒来后就饿的发晕,想迅速煮两个土豆给自己吃,却直接饿晕了。 而她给田地浇完灵泉水后,虽然有点饿,但能在她忍受范围内,还睡了一觉,根本就是和饿晕没关系。 但她在自己的噩梦里杀了别人后,醒来后就饿的受不了,最后饿晕。 还有,她这两晚都是先睡了一觉,再起来去浇灵泉水,而这第一觉里,她是被噩梦杀死的。 待到她浇了灵泉水回来再睡着,她会在梦里把别人杀掉。 也就是她把别人杀掉后,她体内的能量就迅速消耗,然后饿醒,若不及时补充能量,她就会饿晕。 项瓷算了算时间,自她起床再到饿晕,不过一刻钟时间。 一刻钟! 项瓷倒吸一口气,如果大旱大寒来了,她因为在梦中打败某人,失了能量,又没有及时补充能量饿晕了,那自己岂不是在现实中,躺在那里被别人给砍死? 这这这……这太可怕了! 啊,好可怕,老天爷不会这样玩我吧? 项瓷捧着脑袋想了好久,最后自我安慰:老天爷让我下凡来,一定不是让我饿死,所以,他想送我什么? 项婉和项龄看着一动不动的项瓷,以为她噎住了,一个拍背,一个端稀饭让她顺嘴。 项瓷把嘴里的馒头咽下,再顺了两口稀饭,这才看向项婉项龄:“好的,谢谢,我知道我饿晕的事了。” 项婉项龄连连点头,表示明白了,其实她们不明白项瓷为什么会饿晕。 就如项龄连着两晚陪着项瓷去了田地里,也不知道项瓷围着田地跑是什么意思,她只护着她就成。 现在小七说她知道自己饿晕是怎么回事,那顺着她就是。 饿晕过的项瓷成了家中国宝,家里的厨房里,现在备着一碗面条,或者是一碗干饭,以及馒头,可以让项瓷想吃时就吃。 家里人不再让项瓷接近厨房,上次差点把自己给烧死,幸好谷氏在家,不然后果不敢想象。 项仁州故意请了一天假,去镇上给闺女买了一背篓的零嘴回来,让她想吃时就吃,千万别饿着。 听说红糖补血补身体,他又买了二十斤红糖回来给小七喝。 这红糖精贵着呢,花了十两银子,比米面酱醋茶贵的离谱,但给女儿喝,他愿意,他开心。 被迫在家又躺了半天的项瓷,吃午饭时终于申请到了自由,连着干了四碗饭,看的家人瞠目结舌,却又悄悄的藏着自己的惊讶。 项瓷也是无语,她想当吃货,但不想当饭桶,能不能稍微照顾一下她。 饭后,项瓷在家人担忧的目光中,可怜巴巴的开始走路消食,其实她不觉得自己撑着了。 走了两圈,看到谷氏朝这里来,项瓷忙奔过去扶她:“二嫂,我扶你,慢点。” 谷氏笑眯了眼:“我没那么娇弱,不用扶,能走。” 项瓷依然扶着谷氏的手臂,与她在院里散步:“昨天还得多谢二嫂救命呢。” “说的什么话。”谷氏娇嗔道,“都是一家人,怎么就提救命二字,若是我发生那种事,你就不救我?” 项瓷如小鸡啄米般点头:“是是是,小七错了,小七不会说话。” 谷氏看着如此乖巧的项小七,笑的更温柔:“瞧你这乖巧样,二嫂可稀罕你了。” 有一个乖巧可爱懂事还疼人的小姑子,不比那些拾撺着婆母和夫君闹事的小姑子好。 想她那个同村小姐妹,嫁到夫家后,被小姑子整惨了。 那小姑子不但对小姐妹指手画脚,还劝说自家娘亲,对待媳妇就要让她侍候一家人,不然媳妇就要爬到婆婆头上去了。 那个小姑子还经常跟她的小姐妹抢夫君,哥哥长,哥哥短的,把她小姐妹气的直流泪。 结婚三个月没怀孕,那小姑子就说她小姐妹是不会下蛋的老母鸡,天天阴阳怪气的骂她,小姐妹最后被逼的上吊,幸好急时救下来。 这事是她回门那天听到的,吓的眼睛都红了,她也是新媳妇子,她也好害怕家里的小姑子们这样逼她。 她的小姐妹只有一个小姑子,就被逼的上了吊,她可是有三个,其中一个还冷冰冰的,看着更吓人。 幸好,随着相处才发现三个小姑子都好相处,她这提着的心才放下。 嫁来半年都没怀孕,她心急如焚,可三个小姑子却来安慰她,让她不要着急,她还年轻着呢。 她当时就觉得,自己一定是上辈子烧了高香,才会在今生遇到这么好的婆婆和小姑子们。 怀孕后,她真成了家中宝,她开心幸福,向观音菩萨祈祷全家人身体健康,长命百岁。 那样,她也会一直幸福下去的吧。 项瓷笑的温柔:“我也稀罕二嫂呢。昨天我有没有撞到你肚子吧?” “没有。”一脸温柔的谷氏,低头看向自己的肚子,“她很乖,也没踢我,我好的很。我本来说要去看看你的,大伯母怕我累着,不让我去。” 她昨天只是高喊时肚子沉了一下,随后什么事也没有,还因为害怕自己挡了他们的路,站在院外的走廊上,等着他们忙活。 昨天那个兵荒马乱的时候,她真害怕自己受到惊吓动了胎气,但没有想到,她连心慌乱跳也没有。 一定是她闺女知道她害怕,所以才安静的不闹腾。 项瓷目光落在谷氏肚子上,想着娘亲说的,自己倒下去时被二嫂接住的话,不由在想,二嫂有没有可能因为灵泉水改善了体质,让她有了力气,孕肚也更坚强了? 一定是的。 “七姑姑!” 奶声奶气的叫喊,打断项瓷的沉思,随后感觉腿上有了个挂件。 项瓷把抱着自己大腿的大宝抱起来,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大宝真香!” 大宝咯咯的笑了:“七姑姑也香。” 此话把项瓷和谷氏都给逗笑了,项瓷更是问他:“ 第68章 摸清规律 大宝歪着脑袋想了想,才回答:“口水香。” 项瓷:“……” 谷氏笑的扶肚子,这小子可真实诚,亲你一口就说口水香,羞臊她也。 项瓷用额头顶了顶大宝额头:“大宝昨天真勇敢。” 大宝的脸一下子垮了下来,双手捧着项瓷的脸蛋,红着眼委委屈屈的:“大宝勇敢,七姑姑是不是就不用死了?” 项瓷一怔,鼻子一酸,这孩子昨天是真吓着了,听娘亲说,大宝一路哭喊跑到晒谷场,告诉大家,他七姑姑死了。 哎,美丽又感动的误会,也只有这小子做的出来。 项瓷又在他脸上香了一下:“好,七姑姑保证,现在不死。” 现在不死,以后还是要死的,但这句话糊弄下大宝,还是妥妥的。 然而,当她带着大宝往晒谷场去时,却听到大宝的小伙伴们在那里大喊:“大宝,你七姑姑真饿晕了?” 项瓷当即被点了穴般,僵定不动,满眼不可思议的看着小朋友们。 小朋友还很关心的再次问道:“七姑奶奶,你是因为没有肉不吃饭才饿晕的吗?我也想吃肉,可我不想饿晕。” 项瓷顶着一张大红脸,赶紧往家跑,丢死人了。 半路又遇到提着野兔的项悌在:“小瓷姑婆!” 项瓷扫了眼他手里的小竹笼,温柔笑道:“小在啊,带小兔子去吃草啊?” 小在用力摇了摇头,把手里的小竹笼,递到项瓷面前,面容严肃:“小瓷姑婆,我听我娘说,你饿晕了,所以我把我的小兔子送给你吃。” 项瓷怔住了,她可是知道小在是有多喜欢小兔子的,每天天亮就出门给小兔子割新鲜青草,现在却说要送小兔子给自己吃。 感动就如一汪泉水,在身体里缓缓流淌,让她刚才的脸红全部烟消云散,心情愉悦。 项瓷摸摸小在的脑袋,笑的温柔如暖风:“小在啊,小瓷姑婆没事了,不需要吃兔子,你看小瓷姑婆,现在是不是健健康康的?” 小在绷着小脸打量项瓷,还绕到她身后看了看,最后才转到她面前来,还是把小竹笼递向她:“嗯,看着没事。” 什么叫做看着没事,我没本就没事。 项瓷把他再次递来的小竹笼子推回到她面前:“兔兔这么可爱,怎么可以吃兔兔呢?它听到会很伤心的。” 小在瞳孔瞪大,赶紧把小竹笼打开,把小灰兔抱在怀里,捂住它的耳朵,小脸严肃:“它没听到。” 项瓷惊愕后,哈哈大笑:“是的,你看我笑这么大声,刚才的话它没听到。” 全身紧张的小在,得了这句话,也跟着笑了。 是的,小瓷姑婆笑的这么大声,把刚才的那句话给盖住了,他还捂住了小兔兔的耳朵,它听不到对它不好的话。 大宝看看姑姑,再看看小在,也跟着咯咯的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笑,但他就是开心。 把小在劝回家后,项瓷牵着大宝往家走,然后一路上都在收获村民们送的食物。 一个红薯,一个土豆,一把锅巴,一颗,一个蜜饯,一个馒头等等,但大部份都是菜。 新鲜菜和咸菜,腌菜都有,差点把项瓷给淹在菜里面,一路红着脸低着头,咚咚咚的往家冲。 大宝就甩着两条小短腿在她身后狂追:“七姑姑,等等我。” 成为村宝的项瓷,经过送食物这一事,这两天都没出门,实在是不想听到村民们说:“看,那就是饿晕了的小七姑姑!” 哎,没脸啊。 但这也更加让项瓷坚信要让全村人都能早早收获粮食的心。 她依然在睡了一觉后,去给全村人的田地里浇灵泉水,回家来后,吃了一碗项龄煮好的面条再睡。 第二觉的睡梦中,项瓷英勇与别人拼杀,再反杀别人。 醒来后,半夜吃了一碗面条的项瓷,还是饿的直泛酸水。 现在更确认了,项瓷就是在第二觉的梦里反杀了别人,才会迅速消耗能量。 翌日晚上,她没有去给田地浇水,睡着后,她在梦里与别人拼杀,结果被别人杀了。 醒来后的项瓷,坐在炕上,抱着被子,听着鸡叫,望着即将微亮的窗外,紧锁眉头。 所以,这是第一觉会被别人反杀,还是上半夜睡着会被别人反杀? 项瓷第三天晚上写大字写到后半夜才上炕睡觉,但在梦里还是被别人反杀了。 如此,现在可以真真确确的得出,项瓷一夜要分为两觉,第一觉不管她如何反抗,她都会被杀掉。 第二觉,她遇强则强,遇弱则弱,但最后一定会把对方给反杀掉,和上半夜下半夜没有关系。 她若在梦里杀了人或物,成了胜利者,她醒来后就会大量消耗能量,必须在一刻钟内补充能量,否则会饿晕。 项瓷摸着下巴沉思,这样的话,那她得早早睡觉,中间醒来,绝对不能一觉睡到天亮。 可是,这一觉分为两段来睡,这又有什么意义呢? 还是说,这里面藏着她还没发现的事? 闹心。 又十天后,全村的稻谷都熟了,就连后种下去的土豆也都熟了。 全村人看着金灿灿,沉甸甸的稻谷,集体沉默。 项瓷咬着唇,看着这些沉默的村民们,怎么稻谷熟了反而不开心? 项老爷子意味深长的看了眼自家七丫头,哎,这丫头为了让全村人都有粮食吃,居然浪费自己的仙力,把自己给饿晕了! 项家全村人目光,有意无意的扫过项瓷,内心狂笑,啊啊啊,小七仙女为了让他们的稻谷早早成熟有粮食吃,居然散发仙女给他们的田地,自己却饿晕了! 小七仙女真是太好了! 确认全村稻谷都熟了后,项老爷子召集族老们开会:“全村稻谷都熟了,这六月尾的天,就像孩子的脸,说变就变,这雨也是说下就下,大家都要赶快抢收,不然被雨一打,可就全废了。” 族老们都点头,他们当然明白。 项老爷子目光深深,意有所指:“老天爷站在咱们这边,咱们要知道感恩,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们都要明白。” 第69章 总有小心眼的人 族老们当然明白,开完会后回家就警告自家儿子儿媳们:“你们都给我听好了,别把咱们村稻谷成熟了的事说出去,小心老天爷生气,把小七仙女又给收回天上。听明白没有?” “明白,爹!” 儿子转身还要警告自家媳妇:“你别回娘家乱说,这不是咱们一家人的事,这是咱们全村人的事。知道吗?” 媳妇委屈的很,但她更害怕夫家休了她,只得红眼点头:“知道了。” 也有族老回家警告自家人之后,儿媳妇还在那里倔:“我不说,别人就不会说吗?” 族老冷冷的看着她:“别人说不关你的事,你说我就让我儿子休了你这个祸害。” 儿媳妇气红了脸:“全村人的稻谷都熟了,那么一大片,你以为我们不说,隔壁村的人就看不见?” 族老目光更冷:“儿子,管好你媳妇,如果嘴巴不听话,那就换个听话的新媳妇来。咱们村有田有粮有肉,别村的大姑娘怕是恨不得插翅膀飞来嫁你,连彩礼都不要。” 儿子深深的看了眼自家媳妇,才对他老子说道:“爹,我会管好她的,如果她管不住自己嘴,我就休了她娶新媳妇。” 见自家男人都这样说,儿媳妇这才心慌慌的保证,绝不会乱说话。 正如公爹说的那样,村里有可以让粮食提前成熟的小七仙女,村里人只会越过越好,外村那些人知道,那真得是连彩礼钱都不要,都得把自家闺女塞进来。 她不能被休,她要死死的守着她的地位,守着她的粮食,守着她的家,不能再回去饿肚子。 也有自家老头警告自家老伴:“别给姑娘说,说不得,姑娘是好的,可女婿不是好的,说了就是个祸害。” 老伴抹泪:“我就是想让咱家姑娘过的好一点。” 老头低喝:“糊涂,你说了,那男人只会逼咱家姑娘,这会让咱家姑娘更难做。你不说,他逼不得,若是咱姑娘回家来,咱养得起,你明不明白?” 老伴的泪水总也抹不完:“我可怜的姑娘啊,这没粮可怎么办啊?” 老头愁眉苦脸,眼神却坚定:“别人的姑娘都能扛,咱家姑娘也能得扛,她比你想像的要坚强,至少她不会像你这样哭。” 老伴怔了怔,没有再掉泪,是的,自家姑娘比她聪明,哪怕嫁了个那样的男人,她也会好好活下去,若真活不下去了,她也一定会带着孩子回家来。 这样的事全村都在发生,老人们都在警告自家媳妇,自家孩子,自家兄弟姐妹,千万千万不要乱说话。 但也就如那家儿媳妇说的一样,哪怕她们不说,那么一大片金灿灿稻谷摇摆时,隔壁村的人都会看到。 离他们最近的钱家村村民们,就都看到了那一大片金灿灿的稻谷,此时他们也在村里开会。 “这个时候稻谷怎么就成熟了呢,这不对劲。” “我家田地跟他们项家村的田地,就差一个田垄,怎么就他们的稻谷成熟,我家的稻谷却没成熟,这不合理。” “就是,还分的那么清楚,只成熟他们项家村的稻谷,咱们村的稻谷差一个土垄都没熟。” “他们一定是用了什么咱们都不知道的东西进去。” “那你说是什么?” “我若是知道就好了。” “里正,你怎么说?” 钱里正眯着眼睛,打量这些争执的众人,听到大家问自己时,这才微睁眼,看向众人,轻笑:“稻谷熟了又没问过我,我怎么知道。” 他脸上是带笑的,可他的笑意却不达眼底,反而还带着一种冷蔑。 刚才争执的厉害的村民们,见钱村长有点冷,都不再出声。 大族老想了想,说道:“若不然,你去问问项里正?” 钱里正最看不上的就是项义良,明明就是泥腿子出身,却偏偏说自己是书香世家,每次去衙门里开会,对方都显摆他的毛笔字,在县令面前得眼。 明明两人都是生了三个儿子,可偏偏项义良的儿孙都比自己的厉害。 项义良的三个儿子都上过私塾,大儿子还是童生。 自己的三个儿子虽然也上了私塾,但没有一个是童生。 然后是孙子辈,项义良得了六个孙子三个孙女。 六个孙子上了私塾咱就不说,为什么他连孙女都要送进私塾,让女娃子上私塾,丢人现眼的玩意。 那天在衙门里自己和他吵,他是怎么说的,他说私塾是村里的,他出钱让自家孙女在自家私塾里上学,碍了谁的眼,又没上你们钱家私塾。 行行行,他吃糠咽菜,勒紧裤腰带,让三个孙女都上私塾认字,咱不说什么,反正他自己是做不到把孙女送进私塾里丢人现眼。 咳,项义良是生了六个孙子三个孙女,他是生了三个孙子六个孙女。 项义良的六个孙子,有四个孙子是童生,其中一个在镇上书院,准备考举人。 一个孙子去走了镖,听说是全村赚钱最厉害的后生崽。 还有两个居然直接回家种地了,真是笑死他了,如果是他的孙子,落举也要再接着考,怎么就能去种地。 还有两个不是童生,则在村里的私塾里上学。 而自己的三个孙子呢,大孙女连孩子都有了,还没考上童生。 二孙子可是他花了好大价钱才送进镇上书院的,可偏偏他不是念书的料,成天逃课打架,俨然成了镇上的小混混,最后被山长给开除,气死他了。 三孙子还在私塾里,天天除了想爬树掏鸟窝,他连写的字都是鸡爪子。 比不过比不过,反而气到自己吐血。 孙子比不过就算了,连孙女也比不过。 想当初钱登科看上项家五丫头时,自己有心想把自家闺女嫁给项家二小子。 可那个余老婆子,居然看不上自家孙女,那个老项鬼头居然听他老婆子的话,就这样拒绝了自己。 气死了气死了。 不过,没关系,他一定会让把项义良踩在脚底下,让他说出稻谷早早成熟的秘密。 钱里正眼里精光闪烁,冷冷的掠过众人,语气却温和:“咱们村也有和他们村结亲的… 第70章 第一次收割稻谷 全村稻谷丰收,全村人喜气洋洋,欢天喜地的忙活。 虽然不告诉别村自家稻谷的事,但当稻谷丰收这天,那些知道喜讯的亲朋好友,还是赶来帮忙收割稻谷,明里暗里打听稻谷成熟的秘密。 别说十一村的村民们跑来看,就连山那边的人也跑来看,洪氏就藏在人群中。 洪氏看着自家田地里金灿灿的稻谷,喜的眼睛发亮,这可都是粮食啊,吃饱后就不用饿肚子的粮食啊。 幸好自己回娘家了,要不然现在就得收割稻谷,得累死她。 等到他们收割完稻谷后,她再回来,把这些稻谷拿一大袋回家,给自家哥哥做种子,也能种出早早成熟的稻谷来。 还是在娘家好,自己的亲爹亲娘,还有从小护着自己的哥哥们都疼着自己。 就连侄子侄女也比自家那个白眼狼死丫头孝顺多了。 洪氏不敢久留,怕被项家人看到,把抓她去收割稻谷,得赶快回家,然后和爹娘哥哥们好好商量,接下来要怎么做才对。 因着是稻谷丰收,田地里忙活着的很,亲朋好友来了他们也没时间招待,随他们意,愿意帮就帮,不愿意帮就算了。 项老爷子早就安排好了,让全村人都动员起来。 能下地丰收的就下地,不能下地的就在村子里巡逻,谨防被外村人摸进来偷东西。 老人和那半大的孩子更是一个顶两个用。 项老一众老人们在村头守着,看着浑浊的眼睛,实则亮着呢,一个个放光的盯着进进出出的人,有没有偷东西,他们一眼就能看出来。 半大的孩子则在村里疯跑,看着是疯跑,实则是在村里巡逻,看看有没有人进屋偷东西。 项瓷也提着心,喝了一大杯灵泉水,让自己警醒,希望能在看到危险时,第一时间告诉家人们。 也因着家人们怕她出事,所以不让她下地,她就在后院里忙活着,然后溜达到前院里来。 院里有面锣,若是她发现有危险,就会敲响锣,告诉村民们有危险。 在家人们收割稻谷时,她和谷氏,大宝,还有余氏在家。 谷氏看着大宝,余氏做饭,她帮着洗菜烧火。 不容易啊,她终于学会了烧柴火,奶奶把饭做好后,她把饭菜送到地里给家人们吃。 地里众人穿着长袖,带着草帽,一个个忙着抢收,不敢多歇两口。 项瓷把装饭菜的篮子放下,朝大家喊:“吃饭了。” 家人们分批来吃饭,项婉和项龄先来吃,她们戴了草帽,脸和手依然红彤彤的,满脸汗水,头发打湿的让人心疼。 项瓷忙给她们倒了一杯水,送到项婉项龄面前:“来,喝水。” 这陶罐里的水,她加了一半的灵泉水,可以让她们快速恢复体力。 项婉接过碗喝水时,碗里的水混合着汗水,顺着脖子往下滴,看的项瓷眼睛都红了。 大家都在努力为这个家服务,而她却什么也做不了。 吸吸鼻子,抿抿唇,看向还弯腰割稻谷的老爹老娘,她拿起项婉放在旁边的镰刀。 项婉见她有动作,立即拦住她:“干什么去?” 项瓷冲项婉一笑:“我割稻谷去。” 项婉看着她苦涩又讨好的笑容,拒绝的话终是说不出口,退后一步。 项瓷冲着四姐莞尔一笑,朝稻谷地飞奔而去。 割稻谷而已,她两辈子虽然都没干过,但她在电视上看过,多简单的事,她保证看一眼就会。 偷偷的看了眼自家娘亲的动作,她找了一个离他们远的位置,低头,抬臀,抓着一把稻谷,右手镰刀划拉一下就成,她也会。 项瓷抓着一把稻谷在手上,右手镰刀对着稻谷根划去……啊。 流血了! 项瓷迅速扔掉手里抓着的稻谷,看着左手被镰刀划破皮,正狂涌鲜血的中指和食指,皮肉一紧紧的,浑身打颤。 很疼,可她没吭声。 她扔掉镰刀,用灵泉水冲刷伤口,看着冒出来的血,慢慢止住,再看着伤口慢慢愈合,直至最后伤口不见。 如果不是地上还留有一滩血,那种疼的太阳穴发紧的感觉还在,她真的以为刚才只是一场梦。 项瓷咬咬牙,重新拿起镰刀,这次左手抓稻谷时,她没有捏的很低,而是往上捏,给镰刀留位置,保证这次不会再割手。 第二刀确实没有割到手,却把左脚给割了。 镰刀划开千层底布鞋,把大脚趾给割破了皮,血水涌出,染红稻谷根。 这次比刚才那次割的还疼,手中灵泉水把千层底布鞋给打湿了,却浇不灭她是个废物的事实。 项瓷又委屈又无能,她吸吸鼻子,想再次割稻谷时,身后响起项婉的声音:“千人千面,万人万样,你不会做这样的就别逼自己。” 握着镰刀的项瓷没有动弹,静静的蹲在那里。 项婉温如轻风的声音又响起:“你能做的事,我们不能做,我们能做的事,你不能做,这很公平,没有非得去比较,谁会的就一定要会。” “如果是那样,我这个退过婚的姑娘,怕是全家最废物的,你说呢?” 项瓷转身望过去,看到项婉微笑如冬日暖阳的望着自己,一眼就能让你心中的委屈全部奔腾到海不复回。 项龄则下巴微抬,舞着手中镰刀,一幅你和老子抢什么抢的冷漠样,但她眼里的关心却是在说,有我呢,你安心在家就可。 刚和自己计较的项瓷,堵塞的心一下子就通了。 她起身把镰刀还给项瓷:“饭菜好吃吧,有精神吧,那我继续让你们晚饭再多吃两碗。我先回去了。” 项婉接过镰刀,微笑点头:“多送点水来,天太热了。” 项瓷笑笑点头,转身间,强忍的眼泪滚滚而下。 不是因为手疼脚疼才想哭,就是想哭,就是想哭。 项龄目光落在项瓷刚才割稻谷的地方,那里有两滩血,但她刚才注意到,小七身上没有血迹。 她收回目光,望着离去的小七背影,眉头拧的铁紧。 所以,神仙会流血,但伤口会迅速愈合,对吗? 项婉回身是,也看到血迹,那两滩血迹太明显了,一眼就能看到。 第71章 天生我材必有用 项瓷走在田垄上,看到有人面朝黄土背朝天,看到有人提着篮子来送饭,看到有姐姐背着弟弟,看到有采摘野菜的小丫头,看到有玩耍的小子们。 明明他们都是人,但他们所做的事却不一样,就好像他们有自己的使命,不会为了融合而生硬的强融入进去。 “呱!” 一只青蛙突然自草丛里冲出来,舌头一伸,把一只虫子给卷进嘴里,得意的呱叫两声,朝旁边水沟里跳去。 项瓷的目光随着青蛙而移动,看到水沟里有一条灰褐色的蛇,突然冲出来咬住了青蛙。 “呱……” 青蛙拼命挣扎,但蛇却死咬着不松嘴。 项瓷不认识这种蛇,也怕蛇,但此时看到蛇和青蛙打架,她好奇的很,并没有跑。 突然,眼前一闪,她看到灰褐色的蛇,把青蛙给吞了,肚子鼓鼓的。 她知道蛇吃青蛙,但没有想到有一天她能亲眼看到。 项瓷一动不动的盯着蛇,蛇好像有感觉似的,抬眸朝项瓷看了一眼。 明明是圆圆的很好看的眼睛,却在它与自己对视那一眼时,感觉遍体生寒。 项瓷倒吸一口气没动,一直盯着蛇看…… 看着蛇把青蛙给吞了一半时,突然惊醒,捡起一根枯树枝,朝蛇打去:“松口。” 青蛙是益虫,是替庄稼捕捉害虫的,怎么能让蛇给吞了。 蛇受到惊吓,吐掉青蛙,昂着头嘶嘶的吐着信子,好似要与项瓷决一死战。 冰冷的眸子吓的项瓷扔掉枯树枝头也不回的跑,一直跑出很远才停下。 回头望去,身后什么也没有,只有田地里的村民们在忙碌着。 项瓷轻喃,也不知道那只青蛙活了没有。 突然,她嗤笑出声,好似顿悟了般,心情瞬间好了。 害虫吃庄稼,青蛙吃害虫,蛇吃青蛙,她打蛇,这本就是一个食物链,而她是最后的嬴家,也就是站在食物链顶端的人。 本就是自然规律,也是千人千面,万人万样,谁做什么谁不做什么,都是安排好的,没有什么好迷茫,好愧疚。 每一个人都有她自己的活法,都有她的用途,自己不会收割稻谷,是家人对自己的疼爱,自己不该觉得受之有愧而强迫自己,让家人们担心自己,这是不对的。 想通了的项瓷,蹦蹦跳跳的往家去,笑容灿烂,遇人喊人,快活的很。 回到家的项瓷,先回屋把开了口的布鞋换掉,出来与大宝玩耍几分,欢快的笑声,让余氏和谷氏听了都乐个不停。 玩闹后,才开始吃饭。 饭后,项瓷来到后院,给她的小菜园里的辣椒等物来了一次猛烈的灵泉水灌溉。 辣椒番茄黄瓜西瓜哈密瓜,得到足够且没有兑稀的灵泉水照顾,疯狂长大,吓的项瓷差点一屁股坐地上。 回过神来后,心慌慌的去关门,转身时,看着一次性成熟的五种可爱,又实在是忍不住偷喜。 她刚才想的是早点收成,没有想到灵泉水直接让她今天就收成。 可以,没问题,收成后,她再种一波,让家人在大旱大寒时有菜吃。 项瓷摘下一根黄瓜,在手里擦了擦,放进嘴里咔嚓的咬了一口,满嘴的黄瓜味。 “哈……终于知道黄瓜味是什么味了。” 现代许多蔬菜都是打了农药,或者是催生熟的,更或者是用了别的什么秘密,那些黄瓜一点黄瓜味也没有,水渍渍的勉强吧。 但她现在吃的这个不一样,那就是正宗的黄瓜味。 吃完一根黄瓜,项瓷又摘了一个番茄,圆通通的红果子,看着就欢喜,一口咬下去,汁水在嘴里爆开,满嘴的番茄味。 酸酸甜甜的让味蕾都在狂欢呐感,让项瓷情不自禁的蹦哒着。 大学期间,和宿友们约定减肥变苗条,她这个略微胖的人,那可是晚饭只吃一个番茄的。 说真的,那时吃番茄吃到吐,张嘴就是番茄味,她都要怀疑自己再吃下去,会变成番茄人。 没有想到,吃了灵泉水番茄,才知道真正的番茄味是什么,那简直是不能比。 一个番茄吃完,项瓷没忍住,又摘了一个番茄,三下五除二的吃完。 摸摸刚吃过午饭的肚子,项瓷觉得她还能再吃,但她控制了,还有西瓜和哈蜜瓜呢。 项瓷学着那些买瓜的人,对着西瓜拍了拍,分辩不出来瓜声响是什么样的,直接就摘了这个:“总不能不熟吧。” 不管了,摘下来切开再说。 项瓷抱着西瓜,打开门冲向院里:“奶奶,我的瓜熟了。” 余氏正在做棉鞋,听到小七的声音,忙应声道:“什么瓜啊,拿来看看。” 她把棉鞋放一旁,面前就出现一个圆滚滚的瓜,当即笑了:“哟,是它啊,熟了?” 小七在后菜园种的五种东西,他们都见识过,也并不是很稀奇,但还是要夸奖她两句:“小七真棒!” 大宝跑来,学着太奶奶对小七竖大拇指:“小七真棒!” 余氏赶紧把他扯过来,哭笑不得:“你要说七姑姑真棒。” 大宝很听话的再次朝项瓷竖大拇指:“七姑姑真棒!” 项瓷:“……” 听一个小娃娃夸奖自己,这心怎么那么不得劲呢,但心里却是甜的。 项瓷也夸奖大宝:“大宝真棒,姑姑给你杀西瓜吃好不好?” 大宝看着圆滚滚的西瓜,吸了一下口水:“西瓜,好香,大宝要吃西瓜。” 谷氏看着西瓜笑了:“杀西瓜!要怎么杀?” “等着。”项瓷回厨房拿来菜刀,把西瓜放在大木盆里,给西瓜开膛破肚。 一切开,西瓜化成两半,通红一片,上面嵌着黑色的西瓜籽,香甜味扑鼻而来。 “哇,好香!”谷氏闻着这香甜的味道,咽了咽口水,“我还没闻过这么香的味道,光闻着就很甜。” 余氏也笑眯双眼:“是挺甜的,想吃了。” 大宝更是直流口水,眼睛盯着西瓜没移开过:“大宝要吃西瓜。” 一个西瓜差不多有十斤左右,项瓷全部给破开,切成一片片。 把第一片西瓜递给余氏:“奶奶,吃西瓜,上面的黑色籽要吐掉。” 给谷氏和大宝 第72章 辣椒VS西瓜 入口的西瓜那是真甜,汁水多多,沙甜沙甜,这应该是沙囊瓜。 余氏吃了一口,笑眯了眼:“哟,这好吃,软软的,水还多,比桃子红枣的好吃多了。” 桃子红枣肉都很实,这西瓜的囊就很沙,咬一口全是水,对于她这种老人来说,是最好的水果。 大宝更是光吃不说话,若不是人小,那定是要咣咣吃完再吃第二块。 吃着西瓜的谷氏,笑容甜美,幸福极了,她是真的很幸福,她很喜欢这个家。 她吃了两块,项瓷就不让她吃了:“二嫂,这瓜是寒性的,别吃太多。” 谷氏很听劝没有再吃,抹抹嘴去洗手。 项瓷也吃了两块,味道比她以往吃过的任何一次瓜都美味,都香甜。 她洗了手之后,用篮子装着切好的西瓜,再抱了加了灵泉水的罐,提到地里给家人们。 满头大汁的崔氏吃着香甜的西瓜,笑眯了眼:“这一看绿色花皮的颜色,我就知道是你小菜园里的瓜,没有想到这么甜。” 在她说话间,项仁州已经吃完了一块西瓜,拿第二块西瓜时,他才有机会插上一句话:“开心把种子拿来时,不是说是西域的吗?我以为就是和桃子口味差不多,没有想到这么沙甜,很好吃。” 看着家人们喜欢吃西瓜,她很高兴,看,她的价值在这里。 “西瓜皮别扔,可以炒菜吃。”项瓷阻止崔氏把西瓜皮扔掉,“我回去让奶奶做来吃。” 她初中时曾在同学家吃过一次午饭,对方的妈妈就用西瓜皮加葱蒜,再放点辣椒面炒的,香的她都要钻里面去。 众人把西瓜皮都扔进篮子里,个个眉飞色舞,好似收割稻谷的辛苦,都在此时一扫而空。 项瓷提着东西回到家,和奶奶说了几句,便戴上草帽,提着篮子,跑到她的小菜园子里开始收菜。 先收辣椒,虽然以前没见过别人怎么收辣椒,但收下来的辣椒是什么样的,她见过。 按着收好的辣椒样子来摘,总不会有错,就是折的时候,有点扯,得废点力气。 她换了几种折法,最后找到适合自己的方法,轻松把辣椒扯下来扔到篮子里。 辣椒大概有四十棵左右,她一个人摘,是真费了一番功夫,但好在把长大的辣椒都给摘完了,有两大篮呢。 项瓷提着辣椒给余氏看:“奶奶,辣椒我摘完了,晚上咱们炒盘辣椒吃,然后你再看看怎么存起来。” 她知道辣椒酱,但她不知道怎么做,还是给老人家来研究吧,她就不指手画脚了。 余氏拿过辣椒,左看右看的去研究了。 项瓷又去摘番茄,最后也摘了两篮。 黄瓜摘了三篮,西瓜有三十六个,哈密瓜有四十个,可以说是大丰收。 做完这一切时,太阳正在下山,她直起腰,敲敲酸痛的背,赶紧喝了一杯灵泉水,缓解酸痛,把最后一篮子哈密瓜搬进厨房。 大宝蹲在西瓜面前流口水,还时不时的用手去戳戳西瓜,一副我现在可以吃你了吗的表情。 谷氏在烧火,余氏在炒菜,一股子呛鼻的味道冲来,厨房里瞬间就响起打喷嚏的声音。 项瓷无辣不欢,麻辣也喜欢,现在闻到家乡的味道,她的鼻子有点酸。 她当年拼命挣脱爸爸妈妈的掌控,要寻找自己的自由。 现在她挣脱到了古代,再也没有机会见到爸爸妈妈,她又心酸难过不已。 吸吸鼻子望向小菜园,过去的就过去了,过好现在才是最重要的。 辣味扑鼻而来,今晚她定是要大干三碗饭。 饭菜做好,家人们还没回来。 直到天色完全黑透,家人们才回来,一个个都累的抬不起腿来。 项瓷赶紧给他们倒灵泉水喝,让他们精神起来,又打好井水放一旁让他们洗手洗脚。 最后,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吃饭,吃着辣椒时,一个个辣的直哈气。 “这什么菜,太辣了!” “比生姜还辣。” “不过,好吃。” 一个个嘴上说辣,但一个个都吃的欢。 最先吃完的就是这盘素炒青椒,下饭的很,让大家开胃的很,好似一天的疲惫都烟消云散。 “这是西瓜皮!没有想到水果皮也能炒着吃。” “带着甜味,还挺好吃的。” 西瓜皮放了葱蒜,没有放辣椒,但依然是美味可口,也不想想这可是用灵泉水种出来的,怎么能不美味。 项老爷子也是吃的神清气爽:“小七也是种地一把手。” 项仁州与有荣焉:“那当然,我女儿没种过地,也比其他人种地强。” 崔氏撞了他一下,瞪他:“那也不能让咱闺女去种地。” 项仁州忙解释:“对对对,我就那样一说,这地还是你给她翻的,是娘在那里手把手教她的,种子还是开心拿回来的。” 最后总结一句话:“小七不会种地。” 被打脸的项老爷子,很生气却又不能反驳,刚才是他得意忘形了,他家小七确实不会种地。 不然,以后定是会累着她。 项老爷子自打嘴巴:“也确实,小七还是那个什么都不会的丫头。” 什么都不会的小七:“……” 行吧,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 一直惦记西瓜的大宝,在大家把碗筷收了之后,就开始念了:“七姑姑,吃西瓜,吃西瓜。” 项信松眼睛一亮,把大宝抱起来,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大宝真香。” 大宝擦着脸上的口水,对自家老爹一脸嫌弃:“别亲,不要,我要姑姑的西瓜。” 项信松磨牙:“小兔崽子,胆肥了,还嫌弃你老子。” 旁边一只脚飞来:“骂谁小兔崽子呢?嫌弃你怎么了?” 挨了一脚的项信松,看着自家老爹飞来的腿,赶紧跑,边跑边赔笑:“没,爹,我说错了,没有,他是你金孙孙,不是小兔崽子。” 项仁州收回飞出去的腿,瞪着项信松:“小兔崽子!” 话落,旁边一只脚飞来:“骂谁小兔崽子呢?” 挨了一脚的项仁州,面对着自家老爹的黑脸,忙赔笑:“爹,我错了,刚才说快了,他是你的大孙子。” 项老爷子狠瞪他一眼 第73章 好多说亲的人 整个村的稻谷,终于在七月初全部收割完成,全村喜气洋洋。 有两家村民还杀了猪,顺便再卖给村里人一些猪肉,来款待亲朋好友们的帮忙。 崔氏买了五斤猪肉,吃的家人们心花怒放。 项瓷依然挑着,只吃瘦的不吃肥的,实在是对于油腻腻的肥肉下不去嘴。 桌上还有凉拌黄瓜,番茄炒蛋,辣椒炒肉,倒是让人胃口大开,香的项瓷大吃三碗饭。 放下碗的时候,项瓷生无可恋,她的饭量好像越来越大了,哪怕她不在梦里反杀别人,她的饭量也变大。 …… 今天已经是七月初三了,三哥和夜开还没有回来,比他们说回来的时间晚了几天,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 千里传信的年代,想要知晓一个人在哪,好比是登天,真想念手机的便利。 项瓷拿着锄头除草,自从她把辣椒等物种出来,后院菜园子就成了她的。 把辣椒等物种下去,等待下一波收成。 这五种新物的种子,项老爷子收了起来,然后给了项老他们,说是开心在外面带回来的,家里已经试种出来了,让他们也试一试。 族老等人开心极了,项老还专门来了一趟,正好赶上吃西瓜。 项老爷子拿了一块西瓜递给项老:“来,吃一块,西瓜,我给你的那些种子中的其中一种。” 项老接过西瓜,闻着香甜的味道,笑眯双眼:“这味道光是闻着都很好吃。” 咬上一口,更是让项老眼睛都笑没了,一边说着好吃,一边咣咣咣的吃西瓜。 吃完一块西瓜,把西瓜皮放在桌上,不客气的又接了一块,吃完后才摆手拒绝第三块:“不行了,两块,可以了,这吃的很凉爽,放井水里冰过吧?” 项老爷子与项老来到井边抹脸洗手:“就放在这井里冰了一会,吃起来凉爽爽的,够劲吧?” “够劲。”项老抹掉脸上的水,弯腰轻甩手上水珠,“回去后,我倒要好好种上一种。这种瓜只有京城才能吃到吧?” 项老爷子轻笑:“也许吧,谁知道,反正我现在这样就挺好。” 管他们有没有吃,我有吃就行。 项老也笑着点头说是,聊了聊后说道:“我今天来是要说另外的事,咱们村里这几天割稻谷,来了许多人,都是想购买稻谷种子的,知道吧?” 项老爷子拿出烟斗,在椅子脚上磕了磕:“知道。” 项老问他:“那你的意思?” 项老爷子目光朝项瓷方向淡淡的扫了一眼:“叔公,我这样和你说吧,种子我愿意给出去,但是不要铜板,而是要用粮食来换。” 产量高又成熟期短的稻谷种子,他是捂不在手里的,周边村子都知道,之所以还没传到县令那里,就是因为大家都想要稻谷种子。 若是传到县令那里,他们村的稻谷种子绝对保不住,一定会被送到京城大司农手上去研究,再培育。 那其他村想要稻谷种子,就要再等了,所以大家都瞒着不让县令知道。 他这个里正清楚的很,知道抗争不了,所以不抗争。 项老惊讶的问道:“不要铜板,只要粮食兑换?” 项老爷子把没有装烟丝的烟斗,放进嘴里咬着,眼睛微眯:“是。有谁偷偷卖吗?” “那倒没有。”项老连连摇头,“他们也是看在亲朋好友的份上,又不知道你这里的意思,所以就让我来问问。” 他再次重复刚才的问题:“只用粮食换,不要银钱?” “不要银钱,只用粮食换。”项老爷子面容严肃,“一斤粮种换十斤大米。” 项老见项老爷子面容严肃,他沉默后说道:“那你要开个会吗?” “要的。”项老爷子道,“大家刚收完稻谷,我原本想着明天开会,没有想到你今晚就来了。” 项老哦了一声没有再在这个话题上绕,而是笑道:“你是不知道,因着咱们村的稻谷大丰收,周边十几个村子的媒婆都往咱们村来,要给咱们村的后生崽大姑娘们说亲呢。” 这倒是一件大喜事,项老爷子也挺开心的:“虽然说都是冲着稻谷种子来的,但这也是一件大喜事,两家若是同意,我这个里正倒也是没说的。” 项老笑道:“这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别人家儿女成亲的事,咱们倒是不能管。” 他指了指院里的姑娘们,笑的见牙不见眼:“你家三个姑娘,我看啊,媒婆怕是要把你们家的门槛踩破了。” 项老爷子刚才听到村里说亲之事,就想到了这个,他眉头皱的死紧,面色不好看:“我家三个姑娘不急,再等等。” 明知道大旱大寒来了,还把自家姑娘推出去,不就是送姑娘们去死吗。 到了别人家,哪里有在娘家舒服,别人家有粮也是婆母锁着不给你多吃。 这若是大旱大寒来了,没有粮食吃,第一个舍弃的就是这些新媳妇子们,他舍不得自家姑娘被别人家糟蹋,还是留在家里待到大旱大寒过去再说。 项老看着项老爷子严肃的面容,再次沉默,回到家后,他立即把家人全部喊到堂屋来,面容严肃郑重,语气含霜。 “你们都给我听好了,我不管这段时间谁来咱家说媒,都给我拒了。” “若是谁敢私下里答应,就是不把我项德寿放在眼里,那我就倚老卖老,男的逐出家,女的休掉。” “听到没有?” 众人吓的头皮发麻,胆颤心惊,惊呼出声:“为什么?” “对啊,爷爷,我大儿子都十五了,媒婆说的那家姑娘,我们都挺满意的。” “爷爷,你曾孙女也十四了,这怎么能不说婆家呢?现在咱们村的粮食收成好,这周边的好后生崽都是可着咱们挑的呢,为什么不同意?” 听着众人叽叽喳喳的反驳,项老抓起桌上茶壶摔在地上,清脆响声把众人吓的齐声闭嘴,慌乱不已。 项老冷冷的瞥向项家男儿郎:“都管好你们家婆娘,谁敢私自应婚事,我就休了谁,再让里正把你们逐出项家村!” “哼!” 最后一个重重的哼字,让众人明白,项老是真的 第74章 大米换粮种 翌日,项老爷子让人敲锣通知全村开会。 “各户听好,马上到祠堂门前开大会,每家每户都要去,不得有误!” 项瓷还是第一次见识敲锣开大会的事,扯着项龄就去看热闹,因为来的早,倒是占了一个好好方。 待到祠堂空地上站的人差不多了,项老爷子才说道:“这次呢,说的是咱们村稻谷的事。咱们村稻谷早熟后,你们的亲朋好友都想买,这我理解。” 众村民也忧愁这事呢,都是亲朋好友,不给吧,太小气。 给吧,没有里正发话,又怕坏了事,所以纠结不已。 现在有里正开大会说这事,众人心中都松了一口气。 别看项老爷子六十一岁了,但他依然精神,中气十足的很:“想要粮种,可以,但不许卖,只能十斤大米换一斤粮种。” 十斤大米换一斤粮种,这都是便宜的,毕竟这次的粮种不一样。 众人听着这话,哗然不已。 有村民就问出声了:“里正,你说的不许卖是什么意思?” 其实大家都听懂了,但他们还是要确认一下,是不是他们理解的意思。 项老爷子面容严肃:“不许卖的意思就是不管别人出多少钱,你们都不许卖这次的稻谷。对方想要粮种,那就拿大米来换。” 这次说的很清楚,不要银钱,只能拿大米来换粮种。 村民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完全不明白里正为什么要这样说。 种稻谷出来不就是为了卖吗,怎么现在还说无论多少钱都不能卖? 只能拿大米来换,那这有什么意义。 项老爷子没有像以前那样,说完之后再次叮嘱,而是直接背手走人,一副不孝子孙,老子不管你们的态度。 村民们看着背手离去的项老爷子,一脸惊恐的不知所措。 如果项老爷子一再叮嘱他们,说不定他们还会偷偷的卖一点得银钱。 但现在项老爷子一副老子不管了的模样,倒是让他们心惊的不敢乱来。 一时,气氛有点诡异又压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均不敢再讨论这件事。 但是,他们回到家后,对家里来帮忙的亲朋好友却是如实说了:“你们刚才也听到了,粮种不卖,但可以用大米来换。” 亲朋好友们很愤怒:“钱我都带来了,这叫什么事?我把钱给你,你们再去镇上买大米,那不是一样吗?” 村民讪笑两声:“不一样。” 至于哪里不一样,他也不知道,他只知道,若是他不听话,里正不管他了,那就相等于小七仙女也不管他了,那他会过的很惨。 他不要当最惨的那个人,所以粮种不能卖。 亲朋好友骂骂咧咧的走人,人家不卖你还能抢,只能回家拿米来换,幸好也不是很贵,十斤大米换一斤粮种,倒也能接受。 就是项里正这事干的不地道,下次得要好好的让自家里正教训教训项里正这个爱管闲事的老头子。 项瓷听着自家爷爷说的话,心中乐开了花,爷爷这一招干的好。 现在银钱是有用,待到大旱大寒来了,银钱没用,有用的是粮食,以物换物就是最好的囤粮办法,就得这么干。 项瓷眉飞色舞的说着爷爷的强大,猛的前方蹦出一个人来,差点吓着她,待看清对方面容时,惊讶道:“三婶!” 拦路的是洪氏,她穿戴一新,头上还插了一根银簪子,看着比在项家过的还要好,趾高气昂的样子,比那狐假虎威的狐狸还要强上两分。 项龄拦在项瓷面前,面容冰冷对视洪氏:“你来干什么?” 洪氏嘴一撇,满脸嫌弃这个女儿:“你以为我是来找你的,我是来找彬彬的。” 项龄的弟弟项信彬,今年九岁,在村里私塾上学,学习是全村最佳,众人都说他有望成为举人。 项龄蹙眉:“你不是一个人来的?” 刚才趾高气昂的洪氏,瞬间低头,眼珠子乱转:“你管我几个人来的。” 说完,她就跑。 项龄冷着脸朝洪氏追去,项瓷也赶紧追。 洪氏不是一个人来的,那跟她来的人呢? 洪氏跑不快,没跑几步就被项龄抓到了。 洪氏愤怒,不停挣扎想逃离项魔爪:“死丫头,快放开我,我是你娘,你敢对我动手,小心老天爷把你劈没了。” 项龄面容冰冷,任由她骂,提着她的后衣领就要往家去:“我找爷爷。” 洪氏一听赶紧求饶:“别别别,不要回家,你弟弟在前树林里,英俊陪着他呢。” 项龄不禁冷笑:“怎么,你侄子打不过我,就改打你儿子?你倒是舍得让你侄子打你儿子?” 洪氏呸了一声:“你别乱说,我侄子才不会打我儿子,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歹毒的很。” 项龄没有再说话,说再多也改变不了自己在洪氏心中低等如贱泥的位置。 洪氏骂了两句,见项龄不还嘴就懒得骂她,而是看向项瓷:“小瓷啊,我们家的事,你就别跟着了,快回去吧。” 越是让项瓷快回去,项瓷越是觉得里面有什么事。 项龄也是这样想的,她也怕项瓷跟着去,到时误伤了她,忙说道:“你先回去。” 刚才脚步不停的项瓷,顿时就停下了:“那我去喊大哥二哥来帮你。” “没事。”项龄应了,“我应付得来。” 就洪氏那些贪生怕死之人,她就不带怕的,一个打俩都不带喘气。 项瓷没有再跟去,站在原地看着项龄扯着洪氏的领子朝前树林而去,这才转身朝家跑。 刚跑两步,就看到彬彬被一个大男人扛在肩上,朝后树林奔去。 项家村村子后面是大山,西边有一片树林,上为前树林,下为后树林。 洪氏说彬彬在前树林,但此时彬彬却被人扛到后树林,看他双手摇摆的样子,他应该是晕的。 我勒了个去,彬彬这是被绑架了? 这个时候,大家都回家商量兑换粮种去了,路上和田地里一个人也没有,想呼喊人帮忙都不行。 如果因为她的胆小不追踪,被人把彬彬给绑走了,她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项瓷一边大喊项龄的名字,一边 第75章 一打四 前树林离项家村的田地比较近,树林里的树木并不是很密,阳光充足,有些住在西边上村的村民们,回家时都会自林中穿过。 但后树林则不一样,后树林的树木比较密,阳光微暗,还有坟墓。 村里有些孤家寡人,或者是绝户的人,因为没有地,死后不能埋到地里,就埋到后树林里。 所以,比前树林大两倍的后树林,也算是项家村的祖坟地。 项瓷只听说过祖坟地,却没有来过,当看到项信彬被绑架时,她第一时间呼喊项龄,然后跟踪对方。 但一踏入树林,看到里面站着三个男人,一个少年时,她就知道自己中计了,还是针对自己的调虎离山之计。 项瓷直接刹车,头也不回的往树林外冲,这个时候的她,没有时间去管昏倒在地的项信彬,她逃出去才最重要。 三个男人见项瓷冲进来,又急速转弯逃走,都慌的朝她追:“抓住她,别让她跑了。” 项瓷这一个多月都在跑步,身体早就不是那种弱不禁风的样子,她可以跑很快,但架不住对方耍手段。 身后响起一阵强风,项瓷心一颤,想转弯时却来不及,砰的一声,后背被砸了一下,一截树枝掉落在脚边。 脚正好踩上去,整个人直接朝前扑,重重摔在地上。 项瓷痛的倒吸一口凉气,顾不得和疼痛计较,奋力爬起……晚了一步,她的脚被人抓着,把她朝树林里拖。 欺负我好欺负是吧,我和你们拼了。 项瓷抓着刚才扔来的树枝,猛的朝身后人砸去,正中抓着自己脚的中年男人脸上。 中年男人嗷叫一声,松手捂脸。 另两个男人冲来,如猛虎下山般扑向项瓷,凶神恶煞:“这小丫头还挺凶。” “按住她。” 项瓷知道,若是自己被对方抓住,那自己就是案板上的鱼肉,随他们折腾去了。 她想来一个鲤鱼打挺,结果来了一个扫堂风,一脚扫在抓自己胳膊的男人脸上,顺带抓起地上的树叶,朝右边男人扔去。 左边男人高一点,被项瓷踢的整个人都是懵的,连连退后时还不忘喊:“这丫头太凶了,先打晕她。” 右边男人比较胖点,此时被树叶迷了眼,手还朝项瓷抓去:“我的眼睛……啊,这丫头她扯我头发。” 项瓷扯着胖男人的头发,猛的往下拉,膝盖猛的高抬,和他的鼻子来了一个亲密接触。 胖男人如杀猪般惨叫:“鼻子,我鼻子断了。” 项瓷不敢多停留,松开他就往树林外跑。 一个少年拦住项瓷的路,又兴奋又变态的张开双手,冲项瓷笑的流口水:“小七,你别跑,我想娶你,真的,你成了我的媳妇,以后你想怎么玩都可以。” 项瓷心中泛恶心,停都没停,迅速朝另外一个方向跑。 就在这时,她感觉一道危险朝自己袭来。 她惊愕望过去,一截手臂粗的树枝呼啸着朝自己脸砸来,这是要把自己砸晕的架势啊。 拿着树枝的人,正是先前拿树枝砸自己后背的那个阴冷的中年男人。 项瓷惊恐下腰,险险躲过扫来的树木,又迅速起腰。 心怦怦直跳,幸好跟着项龄练了一个多月,不然真就成了别人媳妇。 就这下腰起腰间,阴冷男人冲来,抓住项瓷手臂就往树林里拖,冲少年喊:“快点,脱裤子,那个死丫头快来了。” 少年边跑边解裤腰带,嘿嘿的笑着:“爹,我姑姑不会让她来的,一定死缠着她。” 他看着项瓷嘿笑着流口水,眼神猥琐又恶心:“媳妇,我来了哦,不怕,我不会弄疼你的。” 被拖着走的项瓷,抱住树木不往后,她现在知道这些人是谁了。 洪氏的兄弟和她的侄子洪英俊,他们和洪氏来这一出,为的就是早熟稻谷的事。 他们害怕项龄半死杀死他们全家,所以就把主意打到自己身上来。 只要自己成了洪英俊的媳妇,那爷爷为了自己在他家过的好,也得把稻谷给他们家。 可恶,卑鄙! 阴冷男人一点也不怜香惜玉,见项瓷抱树,直接拽着她头发往后拖。 项瓷吃痛松手,被拖后甩在坟墓上滚下来,被阴冷男人按住。 洪英俊已脱掉裤子,甩着朝自己奔来:“媳妇,我来了。” 麻辣隔壁的辣眼睛。 项瓷见洪英俊离自己越来越近,心中怒火越来越强,奋力挣扎怒吼。 押着自己的阴冷男人,直接被项瓷双腿踢飞,砰的撞断一棵大腿粗的树木,再砸下来,噗的吐了一口血。 这一幕惊的洪英俊目瞪口呆,定定的站在原地惊骇的看着项瓷。 浑身怒火都压不住的项瓷,抓起一截木头,腾身而起,带着雄雄怒火冲到阴冷男子面前,手中木头砰的砸下。 一下两下三下,砸的对方嗷叫着满头都是血。 项瓷看着手中血,猛的惊醒,手在微微发抖。 她不是吓的,也不是吓的,她是被恶心到了。 项瓷看着流出来的血,眼里带着嫌弃恶心,猛然回头,看着下身光溜溜的洪英俊,磨牙。 洪英俊看着如地狱里爬出来的项瓷,吓的一屁股坐在地上,眼里带了泪:“鬼,厉鬼!” 项瓷扫了一眼他那个部位,捡起扔掉带血的木头,起身,浑身散发着冷冽杀气,气势如虹朝洪英俊走去。 洪英俊看着厉鬼朝自己逼近,哇的一声哭出来:“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娘,救命啊! 眉眼冷冽如刀锋的项瓷,站在洪英俊面前,猛的勾唇对着他一笑,如朵彼岸花,妖艳又诡异。 下一秒,项瓷手中木头对着洪英俊的宝贝,狠狠砸下去。 “啊!” 凄厉的惨叫,惊飞树林中所有鸟儿,扑腾着翅腾,叽叽喳喳吵闹。 项瓷看着再次染血的木头,露出恶魔般的笑容,扔掉木头,捡起更顺手的树枝,站着就能砸到洪英俊的宝贝上。 这个砸,其实可以说是捣,捣药那般,高高举起,重重砸下的捣。 洪英俊凄厉惨叫后,再也承受不住第二棍,瞳孔瞪大,全身筋脉根根凸起,张大嘴倒下去,身体不停抽搐。 第76章 一伤三昏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待到胖男人和高男人过来时,阴冷男人昏了,洪英俊的宝贝被毁了,惊的他俩半天没回过神来。 这和他们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你!”胖男人惊恐的看着洪英俊被砸成泥的地方,惊的话都不会说。 项瓷手执染血的木棍,散乱着发头,脑袋微垂,眸子微微往上翻,平视胖男人和高男人,桀桀桀的笑道:“轮到你们了,桀桀桀!” 刚才发生的一切,高男人和胖男人虽然看到了,但他们也只是认为项瓷在濒死时奋力反抗才会变成这样,并不会认为她很强大。 现在,他们的一人昏了,一个废了,他们就更不可能把项瓷放回去。 高男人和胖男人相视一眼,一起朝项瓷奔去,伸出他们的魔爪。 项瓷手中树枝猛的甩起,抡飞高男人,又重重甩在胖男人身上。 砰砰两声响,高男人和胖男人摔在地上,痛的五脏六腑都移位,吸一口气都带着针一般的疼。 项瓷嘿嘿的笑着,走到胖男人面前,抓起他的脚,甩起旋风,吓的胖男人惨叫:“啊……放我下来。” 好勒! 项瓷松手,胖男人如铅球般扔到树上,哗啦面朝地砸下来,直接痛晕。 高男人目瞪口呆,反应过来后,顾不得针扎般疼,爬起来就逃命。 晚了。 项瓷手中树枝对着高男人砸去,准确砸在高男人背上。 高男人痛的眼冒金星,整个人朝前扑去,正好磕在一根粗大的树枝上,痛的没喘上气来,晕死过去。 一对四,一伤三晕。 树林里寂静下来,微风后,树叶沙沙作响,项瓷这才感觉后怕,冷汗涔涔,双手微微颤抖。 她看着染血的双手,唇张了好几次也没出个音,如果不是她的力气大,这次她真是在劫难逃。 洪氏,她可真敢啊,为了早熟的稻谷,她居然敢联合娘家兄弟和侄子,想要来一个强。 难不成她真的以为,自己被强了,就会嫁给她侄子,然后任由她们洪家为所欲为? 真当她项家人是忍气吞声的吗? 真当她几个哥哥和开开是泥捏的? “项瓷!” 树林外响起项龄的喊声,刚才还偏激的恨不得拿斧头把洪家人砍死的项瓷,在听到项龄的声音时,委屈一下子就涌上心头。 “项瓷!” 呼喊自己的声音越来越近,项瓷微仰头,把委屈憋下去,露出一个胜利者的笑容:“我在这里。” 得到回应的项龄冲到项瓷面前,看着满身狼狈,完好却红着眼睛的项瓷,声音都在颤抖:“对不起!” 她扯着洪氏进入前树林,在里面没有发现彬彬后,她就知道自己上当了。 洪氏故意把自己扯开,她最终目的不是自己,而是小七。 项龄瞬间就想到洪英俊那个二赖子,如果洪英俊毁了小七…… 她都不敢想,她逼问洪氏,对方却什么也不说。 心慌意乱的项龄只能往回跑,看到后树林时,她的心咯噔一下,觉得如果洪家人要使坏,后树林对于他们来说是个好地方。 后树林没什么人来,又全是坟墓,小瓷一个人定是很害怕,可能吓吓她就得手了。 光是想想小瓷一个人,在满是坟墓的后树林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撕心裂肺哭喊的模样,项龄就后悔自己小时候,没有把洪家人一把火全给烧了。 当看到完好无损的项瓷时,她除了说对不起,她说不来其它话。 她也知道,一声对不起并不能弥补任何,可她还是说了。 项瓷冲项龄扯出一个无事的笑容:“我没事,有事的是他们。” 项龄看到地上的洪家人,目?欲裂,抄起树枝对着昏死的几人就是一阵暴打。 洪氏此时到了,看到自家兄弟昏死在地,惊叫一声扑过去:“项瓷,你对他们做了什么?” 又看到侄子被毁的下身,洪氏猛的窒息,差点昏死过去,赤红着双眸朝项瓷冲去:“项瓷,我要杀了你!” 项龄挡在项瓷身前,厉喝:“你再冲过来,我就踹飞你。” “我是你亲娘!”洪氏被项龄那凶狠的样子,吓的没再往前,但她的神色却好似要吃了项龄,“当初就该把你按尿桶里淹死……” 话未落,项龄就劈晕了她,不想她乱七八糟的话,污染小瓷的耳朵。 项瓷看着晕过去的五人,问项龄:“现在怎么办?” 毕竟是洪氏的娘家人,项龄的舅舅们,得看她的想法。 项龄目光冰冷,声音含冰:“告诉爷爷,他会处理好。” 项瓷哦了一声,项龄替她把身上的脏乱整理一下,背着昏过去的项信彬出了后树林,以最快的速度回家,把这事告诉项老爷子。 项仁永双眸发红,全身颤抖,哆嗦着唇不敢说一个字。 项老爷子扫了他一眼,带着家里儿孙,以及村里强壮的后生崽,抬着洪家人,气势汹汹回洪家村。 崔氏抱住项瓷不松手,全身颤抖,若是她的闺女出了事,她可怎么活啊。 本来冷静下来的项瓷,听着崔氏的低声呜咽,刚才强忍的委屈,突然就爆发了,抱着崔氏嚎啕大哭。 家人们听着项瓷放肆的哭声,个个都红了眼眶,拳头握紧。 低头的项龄,紧握拳头,指甲印全部掐在她的掌心,是她不够强,是她心太软,是她没护好小七,她要更努力。 项婉把眼泪吞回去,如果今天是她陪着小七,后果不敢想像。 哪怕她保护不了别人,也得学会保护自己,明天开始,她会更加努力练武,让自己变的更强。 项信枫看着抱在一起痛哭的娘亲和姐姐,紧咬唇,眼中闪着冷芒。 他以前觉得家里有三哥和开心哥是粗鲁的就够了,他做一个文质彬彬的书生就好。 没有想到,原来不是这样的。 你想当文质彬彬的书生时,你就会和小九一样,被别人打晕,成为别人的把柄,来威胁自己。 连个强健的身体都没有,如何早起熬夜学习? 如何保护自己不连累家人? 如何撑过九天的科举考试? 所以,想要一切,都得有个好身体,明天开始跟着 第77章 洪家村 放肆痛哭的项瓷,突然打了一个哭嗝:“我饿了!” 就刚才那样随便动动手,耗耗力气,她就感觉自己饿的能吃下一头牛。 此话一出,家人们就忙活起来。 崔氏推她就往厨房跑:“有饭,马上,先给你来个馒头,我再给你做个蛋炒饭。” 馒头是家里备着的,供小七随时可以吃。 崔氏自蒸笼里把两个馒头拿给项瓷,又冲向厨房,开始做蛋炒饭。 以前愁闺女吃鸟食,现在愁闺女吃成猪,哎,心累。 项婉拿来两根黄瓜,塞到项瓷手里:“先垫一下。” 项瓷一边吃馒头一边吃黄瓜,看着围在自己身边的家人们,她又委屈又满足。 刚才打架时一点也不害怕,还害怕自己发挥的不好。 现在架打过后,看着家人们时,委屈就滚滚而来,压都压不住。 她不是矫情,她就是在看到家人们,就委屈的特别想哭。 两个馒头打底,又吃了两根黄瓜,喝了一碗兑了灵泉的水,蛋炒饭此时也好了,一大海碗。 余氏温柔的摸着项瓷毛茸茸的脑袋,微笑道:“能吃多少吃多少,别饿着,咱家养得起。” 项瓷眼睛微红,闻着蛋香和葱花香的蛋炒饭,一点也没客气,把一大海碗饭全部吃完。 村里人知道项瓷受了委屈,都来看她,项小七却觉得丢脸,没心情给她们看,回屋洗头洗澡。 擦头发时,项瓷看着自己的左手,轻喃:“吃的多,所以力气也就变大了吗?” 为了验证这一猜想,项瓷放下毛巾,来到窗户旁的大箱子旁。 这大箱子里面装的杂七杂八的东西,林林总总加起来,怎么着也得有百来斤,她以前是没撼动过。 项瓷双手搓了搓,抓着大箱子的两耳朵,气一沉,就把大箱子给抱起来了。 呃,感觉不重。 项瓷轻轻的把大箱子放回原地,做出健美强壮的破丝:“我,没吃海苔的大力美女小七!”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项老爷子带着儿子孙子,又带着二十几个村里的后生崽,手拿各种武器,翻过一座山,来到洪家村。 他们气势汹汹的样子,未进洪家村,就被洪家村民看到,急忙报告给洪里正。 洪里正讨厌项义良那张冰脸,好像谁欠他钱似的,他就特别想把项义良的冰脸给打破,然后看到他跳脚的模样。 可惜,嘴皮子说不过项义良,村子太小也比不过项家村。 除了都是里正,在岁数上也被项义良压着,妥妥的见面要喊一声叔。 这也就是两个村啊,这若是生在一个村,洪里正都怀疑自己这辈份,在项家村得喊项义良一声叔公。 这就更火大。 他一个三十多岁,英俊潇洒,迷倒万千大姑娘小媳妇子的男人,在项义良面前,却硬是挺不起背,真是够窝囊的。 特别是前两天,听到村里人说项家村的稻谷不但早熟了,就连产量都翻了一倍时,他就气的呕血。 为什么早熟的稻谷不是他们村的? 如果是,他定是要绕路走到项家村,跑到项义良面前去显摆。 哼,老了就乖乖待在家,和年轻人争什么效绩,现在是他们年轻人的花开时代。 憋屈坏了的洪里正,听到村民们说项里正带着几十号人,手拿武器气势汹汹的朝他们村冲来时,他眼睛就亮了。 哈哈哈,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进,这可是你主动找到我洪家村来闹事的,那可就别怪我在县令面前告你一状。 只要把项义良告倒了,早熟的稻谷到了县令手里,怎么着他也得有一份。 就这一份做了种,种出来后再做种,他们村里就有饭吃了,那时候的项义良一只脚也踏进棺材了。 老了就服老,别和年轻人争这一亩三分地,看不过劲。 洪里正跑的差点连鞋都掉了才看到项义良,他把欢喜嘚瑟压下,朝项义良奔去:“项里正。” 项老爷子已经带人到了洪氏娘家门口,听到有人喊自己,连头也没回,直接一脚把洪家篱笆给踹倒。 院里养的几只鸡受到惊吓,扑腾飞起,咯咯的叫唤着。 一只公鸡凶猛扑打着翅膀飞起,对着木板上的一个人就拉了一泡屎。 众人一脸嫌弃,更有甚者别头,做呕状。 鸡屎很常见,鸡屎拉人脸不常见,可不得恶心死。 篱笆被踹倒,看热闹的洪家村人都惊愕的望着项老爷子。 洪里正眼一亮,心中欢喜,可让我抓着机会了。 当即,他高声大喊:“项里正,你这是干什么?带这么多人气势汹汹冲到我洪家村,还踹倒我洪家村的篱笆,你眼里还有王法吗?” 项老爷子踹倒篱笆后,直接进入院子里,他带来的后生崽们,也跟着进入院子里。 院子里坐着一个正在挑捡韭菜的妇人,她看到项老爷子时,她就知道事情成了。 她的金孙孙这是把项家小七给拿到手了啊。 哎呀呀,这可真是太好了,祖宗保佑啊。 小女儿回来说,项家的日子可是这周边村子过的最好的,连银锭子都有呢。 银锭子啊,她活到五十多,都没见过银锭子呢。 小女儿还说,项家的丫头片子们天天吃鸡蛋。 哎哟,夭寿啊,她金孙孙都没有天天吃一个鸡蛋,项家那些死丫头片子,凭什么一天一个鸡蛋。 小女儿还说,项家的小三和那个野种,每次回来都会带一大堆好东西,大部份都给了那三个死丫头。 哎哟,真是心疼死她了,赔钱的死丫头,给口饭吃就好,干什么还要给她们那些外面的好东西,她金孙孙都没有。 只要她金孙孙娶了项小七,项家那些好东西不都是她们洪家的吗。 小女儿说,项小七是家里的最得宠的幺女,家里有什么好东西都紧着先给她。 若是项小七嫁给了自己的金孙孙,项家人为了让自己对她好一点,那还不是把家里的好东西可劲的给她。 到那时,只要进了她们洪家的东西,那就是她们洪家的,哪还有项小七什么事,不让她跪着侍候她们一家,那都是看在小女儿是项家媳妇的份上。 第78章 直接动手 孙氏刚才挑捡韭菜时,是真想把和野菜长在一起的韭菜给扔了,费力还不好吃。 想想项小七进了她们洪家的门,就把她的嫁妆抢过来,天天吃红烧肉配大米饭,这美好的愿望才支撑她没有把野草韭菜给扔了。 正这样做着美梦时,就看到项家那老不死的,带着人气势汹汹来了,孙氏当时就想拍腿大叫亲家啊喂。 她还没动,又见项家老不死的,一脚把自家篱笆给踹翻了,她更是乐翻了天。 生气啊,暴怒啊,这越说生气就越说明她金孙孙得手了。 一个破鞋子,她们洪家愿意娶,他项家得跪着感谢她金孙孙善良大气。 孙氏看着一张满是阴霾的冰冷脸,心里发怵,却还是强装镇定,站起身笑道:“哟,亲家,你怎么来了,还带了这么多人……” “砸!”项老爷子脸色阴沉至极,声音低沉到让人心悸。 憋了一肚子火的项信松项信榕,听到爷爷说的这个字,扛着锄头就冲进洪家堂屋,胡乱一通砸。 想到小七受那等委屈,他们气的眼睛都红了,如果杀人不坐牢,他们已经把洪家人千刀万剐。 项家村其他后生崽们,也扛着手里的武器,憋着一肚子火,冲进洪家胡乱一通砸。 敢欺负他们村的小仙女,那就要有承受他们怒火的本事。 孙氏吓了一大跳,忙上前阻拦,却被项仁永拦住。 孙氏看着拦自己的人是项仁永,一巴掌甩在他脸上,冲他咆哮:“项仁永,你疯了吗,你爹带人来砸我家,你还拦着我,我可是你丈母娘,快让开。” 受了一巴掌的项仁永,满脸痛苦,低头不和孙氏对视。 来的路上,他爹已经警告他了,这次受欺负的不是小五,而是小七。 你这个当爹的不给自己女儿找场子,他无话可说,因为小五自己会找。 今天来这里是给小七找公道,如果他胆敢阻拦求情,就敢打断他双腿。 想想废了双腿的自己,你能做什么,你会什么? 项仁永不敢与爹对视,更不敢和大哥对视。 如果是他自己,或者是小五,他都可以求情。 但小七不行,他不配。 项仁永拦着孙氏,不让她进屋,听着她满嘴喷粪,他牙一咬,眼一狠,扯过晾衣绳上的一件衣服,塞进孙氏嘴里。 如果她不闭嘴,等到他老爹动手,怕就不是塞嘴这么简单的事了。 洪里正听着屋里传来噼里啪啦的响声,整个人都是懵的,反应过来后,冲到项老爷子面前,厉喝:“项义良,你干什么?带人来我洪家打砸,你还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项老爷子黑眸深沉一片,冷冷的盯着洪里正:“没有。” 洪里正气的那口气差点没喘上来:“项义良,你太过份了……” “过份!”项老爷子一把揪住洪里正的衣领,让他那口气卡在喉咙里,眸光幽深无底,“洪家人居然想用卑鄙的手段,毁我项家姑娘,我报复,过份在哪里?” 出了这种事,不管有没有大旱大寒,他都是要闹大,闹绝。 不然,待到他们项家村越来越好过,那些外村的后生崽们,都用这种手段来获取他们项家村的姑娘,那他们项家村就成了这周边的笑话,代代儿女也都抬不起头来。 他项家村不但是那片山里的大村,也要成为这周围所有山的大村,要让他们都不敢惹他们项家后生崽,更不敢欺负他们项家嫁出去的姑娘。 不然,他这个里正倒着写。 因着项家村是个大村,没人敢用这种肮脏手段,没想到啊没想到,居然被家里一个人给破了。 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那我就发威一次,让你们看看,我项义良不是怕,而是不屑。 洪里正没有想到是这种结果,他知道理亏,可身为洪家里正,他怎么能让外村人来自己村里闹,他梗着脖子喊:“只是想,那不是没成功吗?你冲到这里来打砸,就是过份。” 项义良冰冷的面容,突然笑了。 不知怎么的,洪里正不想看到他笑,他想看项义良冷脸,至少冷脸他看习惯了,这突然一笑,让他后背脊发凉。 项老爷子拍拍洪里正的面容,咬牙切齿的笑道:“你说的对,不是没成功吗?就挺好。” 被当众拍脸的洪里正,气的面红耳赤,双手扒拉项老爷子的手:“你手拿开。” 项老爷子手拿开,洪里正砰的摔在地上,还没爬起来,一只脚踩在洪里正胸口上,笑的冷测测的:“这不是没摔死吗?你急什么?” 洪里正里子面子都没了,抱着项老爷子的脚就想翻身,但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吃的太好了,他怎么都掀不动项老爷子踩在胸口的脚,涨的面红耳赤。 他冲着围观看热闹洪家村村民们大喊:“还看什么,抄家伙啊。” 此时,洪家村的村民们这才反应过来,纷纷回家抄家伙,愤怒大喊:“项家人你们太过份了,居然冲到我洪家村来打我们里正,我们和你拼了。” “来啊!”踩着洪里正的项老爷子,抢过身边项家后生崽手里的砍柴刀,指向抄着家伙什的村民们,“我来找洪成化一家麻烦,他们一家躲着不出头,让你们为他们拼死拼活。” “可以,来一个,老子砍一下,来两个,老子砍一双。” “老子连替自己家人讨公道都不行,老子这里正做来有什么用?” “来来来,都来,老子都黄脚埋半截的人了,活够了,砍死你们这些不分青红皂白,替别人当枪使的蠢蛋,老子也赚了。” 项老爷子发起怒来,那些拿着家伙什的洪家村民们,个个都怂了。 项老爷子那话说的对,这事是洪成化一家闹出来的,凭什么他们一家躲着,他们却要在这里替他们拼命? 这伤了是有医药费,还是死了能复活? 都不能。 那就别冲上去了,刀子无眼,万一死了,自家老小谁养。 项老爷子低头看向洪里正,笑的阴测测的:“洪里正,你说呢?” 第79章 老狐狸的毒嘴 洪里正看着一窝被吓到的村民们,他再气也没有项老爷子的气势,只得服软,拍拍踩在胸口上的脚:“你先放了我。” 他可不相信项义良会杀人,这老家伙就是阴险狡猾的老狐狸,他就是故意用这些言语来震住自己的村民们。 可恶,还被他给离间成功了。 项老爷子把脚抬开,朝洪里正伸手:“洪里正,你得理解我,我的孩子们受了委屈,我心中怒火冲天,你不理解我反而火上浇油,我这才做出让你冷静的事来。” 洪里正:“……” 黑的说成白的,得了便宜还卖乖,还给自己扣了一顶是非不分,仗势欺人的帽子,可恶啊可恶。 项老匹夫,我一定要在县令面前告你一状。 项老爷子强势拽住洪里正的手,把他拽起来,一副痛心疾首模样:“洪里正,你是个好里正,哪怕年纪轻也没事,只要经过风吹雨打,我相信要不了多久,你就会成长为比我更厉害的里正。” 洪里正想抽回自己的手,可对方的手就好像有浆糊般一样粘手,拔都拔不出来。 而且,他可以肯定,项老匹夫捏着自己的手劲正在加大。 啊啊啊……手要断了,快松手,我坚持不住了。 洪里正痛的面红耳赤,连开口的力气也没有,不然他早开骂了,只可惜自己的手还在老匹夫手里拽着,疼到抽筋。 项老爷子一副长辈教晚辈的模样,和蔼可亲:“成为一个好里正之前,得先成为一个护得住自己家人的男人,如果连自己家人都护不住,那你要怎么让村民们相信,你能护得住他们?” 洪里正痛的心脏都在打结,快放手,见鬼了,怎么刚才就被他先捏住手了,弄的自己现在连翻身的机会都没有。 项老爷子又看向洪家村的村民们,朗声道:“你们里正也就是年轻没经验,但我相信他,要不了多久,他就能像我一样,为了自己的家人,愿赌上自己的一切。” 洪家村的村民们看看项老爷子,再看看一直不出声的洪里正,最后再看看凶神恶煞,一副你敢冲过来,我就敢要你命的项家后生崽们,他们觉得这样的项老爷子很好。 能把家人安全放在第一位,而不是把自己事业放在第一位的男人,是他们都想成为并且拥有的。 如果他们也有一个愿意为村民们付出一切的里正,他们也愿意为里正付出一切。 但事实上并不是,他们这个里正太年轻,只想着要把村里搞好,搞出效绩,好在县令面前得到夸奖和奖金。 可也不想想,你用嘴说怎么能比得过老天爷,老天爷不给我们饭吃,我们还能破了天不成? 若是他们的里正像项里正一样,愿意站在他们的立场上来为他们着想,那真是再好不过。 怪不得大家都说,项家村是童生之村,是将来要出状元郎的村子,果然不假啊,读了书的人就是不一样,总能想到他们想不到的事。 “项里正大义。” “保护家人才能保护我们,项里正是个好里正。” “项里正只是为家人讨公道,如果别人敢这样对我家人,我拿着柴刀就砍上门。” “谁敢动我的家人,我弄死他。” 风向一下子全往一边倒,项老爷子这才欣慰的松开洪里正,并替他正了正衣服:“是我的错,因为家人受委屈太生气,这才没控制好自己脾气,冒犯到了洪里正,我给你赔罪,你别生气。” 洪里正一把拍开项义良手,面容涨红,嘴唇哆嗦:“你……” 人话鬼话都让你一个人说了,我还说什么,我再说不是,我就真成了不顾家人安全,也不会替村民们出头的坏里正。 啊,这老匹夫就是一条狡猾的狐狸,自己一定要到县令面前去告他。 项老爷子拍拍洪里正的肩膀,语气悲伤:“听说洪里正的女儿也有十三了,豆蔻年华的年纪,真是惹人怜爱啊。” 一肚子火的洪里正,身躯陡然一怔,不可思议的看向项老爷子:“你想干什么?” 项老爷子盯着洪里正道:“如果有人想要毁了你女儿,你会怎么做?” 洪里正打了一个冷颤,想到他如花似玉,捧在手心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女儿,被项老匹夫给糟蹋了,他浑身杀气都溢不住,如只恶狼般盯着项老爷子,恶狠狠道:“我会阉了他。” 老匹夫,听到了吗? 只要你敢对我女儿出手,不管是你还是你儿子孙子,老子拼了命也要阉了你们一家。 项老爷子一幅知我者莫若你的表情看着洪里正:“我也是这样想的。” 洪里正:“……” 不对不对,他怎么觉得自己被套路了呢。 项老爷子走到昏迷没醒的洪英俊面前,把他身上的衣服扯开一小半,对疑惑的洪里正道:“所以,我把他砸烂了。” 掀起的衣服,里面的情况,清清楚楚的映在洪里正眼里。 洪里正看着洪英俊被砸烂的部位,遍体生寒,我滴个亲娘啊,这真的下得去手? 半掀起的衣服,也让拥挤在院子里的洪家村村民们看了个清楚,那情影惊骇的让他们倒吸一口气,看向项老爷子时,就如看着从地狱爬起来的恶鬼一般。 他可真是敢下得去这手,把人家命根子都给捶烂了。 生死大仇,不死不休。 项老爷子放下衣服,满脸悲切:“洪里正,如果是你,你会比我下手更狠吧,毕竟你比我年轻力壮,火气比我大,在那种暴怒的情况下,怕是连对方的大腿根都给砸烂了吧?” 洪里正看着项老爷子如看厉鬼,想反驳又不能反驳。 只要他敢反驳,他今天在这里说的话,就会传到他的媳妇和他的闺儿耳里。 当媳妇和闺女得知自己不会保护她们时,他这个家还能安稳? 他的宝贝闺女能快乐? 想想一家人面对面坐着却如仇人般冰冷,洪里正想要反驳的话就说不出口,也不敢开这个口,只感觉自己身体冰冷的厉害。 第80章 砸了别人家要打声招呼 项老爷子一副知你者是我的表情:“我懂,你是一个好父亲,也是一个好里正。” “洪里正,我佩服你,几年后,你会成为我们这周边一带最公正的里正。” 洪里正内心疯狂咆哮,好你个项义良,你这是给我挖了个大坑,还把我架在火上烤啊,我去你的。 刚才坚强,怒火冲天,笔直的如一把红缨枪的男人,在说出自己的委屈后,瞬间佝偻如一个小老头,满身悲伤藏不住,溢出来传染给其他人,令其他人都红了眼眶。 洪里正:“……” 完了,这个坑他不但填不上,还被坑的爬都爬不起来。 对着项仁永打的孙氏,她的注意力一直放在屋内的打砸上,待到感觉这边不对劲时,她才住手回头望去。 有好心的村民们打了一个手势,轻声道:“这边。” 孙氏微怔,心生异样,顿时感觉不妙,踉跄着奔到放在篱笆院,被项家后生崽们挡住的担架上。 “我的儿啊。”孙氏看着头上被包扎了还能看到血迹,脸上又有一泡鸡屎的洪大山,痛哭,“我的儿啊……呕……” 那鸡屎味让她差点呕出来,又不想用自己的衣服擦,只瞪着眼干嚎。 项老爷子好心提点一下:“这边还有大树和大石。” 孙氏微怔,松开洪大山,爬到洪大树和洪大石身边,冲项老爷子痛骂:“我不会放过你的。” 项老爷子声音有点低沉,但却能让这里所有人都听得到:“我知道,所以我没放过他们。” 孙氏一口气梗在喉咙里差点憋死自己,就听到项老爷子再次出声:“依照律法,偷盗者除了坐牢,罚银钱之外,还要没收工具。” 项老爷子紧紧的盯着孙氏,好声道:“我不能知法不办,所以我没收了他的工具,给你看看。” 孙氏怔愣的看着温和面容的项老爷子,感觉后背脊发凉,身上好似爬满了密密麻麻的虫子,让她浑身痒的难受。 项老爷子很满意一直盯着自己的孙氏,掀开洪英俊的衣服,亲耳听到孙氏惨叫声,亲眼看到她眼一翻昏过去,他才觉得这很对得起自己刚才那一掀。 真是浪费他的力气,专门给她看那阉狗,她居然就这么简单的反应,还是有点失望。 此时,项信松带着后生崽们把洪家砸烂了,站到项老爷子面前:“爷爷。” 真是打砸的太爽了,早就想这样做了,却碍于三叔的面子,又因为小五的阻拦,才一直忍着。 现在小五小七不拦着,爷爷不给三叔面子,直接带着他们闯进来,真是太痛快了。 但一想到小七遇到的事,他还是气的咬牙切齿,恶狠狠的目光盯在担架上的洪英俊身上。 他想把洪英俊千刀万剐。 项老爷子看了项信松一眼,微点头表示明白他打砸完了洪家的意思,朝洪家村民望去:“洪成化呢?他们家其他人呢?没人通知他们吗?我们等下就走了,不打个招呼不太好吧。” 洪里正手很痒:“项义良,你欺人太甚。” 项老爷子盯着他,轻笑:“欺人太甚吗?你这个里正若是做的好,你就该管好你们村的工具,而不是送到我面前,费了我的力气,还得不到你的好,你倒是好算计。” “你!”洪里正抚抚即将要跳出胸膛的心脏,压制怒火,“你这是知法犯法,你这是要坐牢的。” 项老爷子眼眸深似的好像能看透人心:“你居然没有熟读律法?偷盗者除了坐牢罚银钱外还要没收工具,我刚才说了一遍你居然不记得?” “洪里正啊洪里正啊,你果然还是太年轻了,以后别想着搞效绩,弄的村民们怨声载道的,你该多花点时间读读律法。” 不得不说,这句话正中洪家村村民的想法,他们就是觉得自村的里正太多事,不好好读律法,一天天的叮嘱他们好好种粮,多多产量。 这种粮产量是好好和多多就可以做出来的吗? 那你来试一个。 洪里正看着愤恨盯着自己的村民们,感觉自己下一秒就要气昏。 他刚才就不该跑这么快,他就该躲在家里别出来,他就该装做什么都不知道,他就该看冷脸别看笑脸。 该! “来了来了,二爷爷来了。” 二爷爷指的是洪成化,洪氏的爹,洪英俊的爷爷。 洪成化自然是知道儿子们的计划,他觉得不过就是一个小丫头片子,他们五个人搞得定,自己没必要参和进去,所以他去地里了。 正乐呵呵的想着以后的幸福,就有村里人跑来告诉他,他的亲家带人打上门来了。 洪成化当时差点没忍住笑,打上门来了,打的好啊,这说明小七已经成为他们洪家的媳妇了。 嘿嘿,待到把小七娶进门,拿了她的嫁妆后,就让他的长孙去上学,不考举人,考个童生就可以。 以后,他们洪家也就成了大家口中说的书香世家。 哎呀呀,这么多人啊,闹的可真大。 哎,怎么担架上和地上还躺着人呢? 嘿嘿,这是项家人被气晕了? 哎呀呀,都是一家人,有什么好气的,这姑娘养成了,不就是给别人家的吗? 一个丫头片子而已,有什么好气的。 洪成化故意不去看担架上的人,他怕自己会忍不住笑出声。 他背着手悠哉悠哉的走,来到项老爷子面前,温和道:“亲家啊,这是怎么了?” 项老爷子看着悠哉,万事不关心的样子,轻叹一声道:“亲家啊,我给你送人来了,你得坚强点,别气晕了,那里已经晕一个。” 洪成化这才假惺惺的顺着项老爷子的手望过去,觉得人眼熟,定睛一看,那不是他家老婆子吗? 他的心一下子慌了,这才朝担架上望去。 果然,担架上是他的宝贝儿子和孙子,并不是项家气晕了的人。 也对,项家人气晕了怎么会抬过来。 洪成化瞬间气的差点脑充血,冲项老爷子大喊:“项义良,你什么意思?” “都说给你送人来了你还问。”项老爷子居高临下望着洪成化,“跑到我项家来闹事,我这个里正总要找公道 第81章 老一辈打架就是狠 知道事情来龙去脉的洪成化,听到项老爷子这话,他就明白是什么意思,冲过去掀起洪英俊的衣服,看到他血肉模糊的下身,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洪成化气的眼发黑,整个人都站不住,他的长孙啊,居然断子绝孙了。 他用尽全身力气咆哮:“项义良!” “哎!”项义良高声应道,“喊这么大声挺有力气的,那就打一顿吧。” 洪成化还没反应过来,项义良一脚踹在他肚子上:“我一点也不想动手,只好动脚。” 洪成化被踹的翻了个跟斗,坐在地上还没反应过来,项老爷子的脚又踹了过来,他忙抱着脑袋承受着这顿打,还不忘喊:“里正,里正……” 洪里正此时只想生出对翅膀飞远点,这一家子人太凶残了,说动手就动手,一点也不在乎自己的面子和名声,比强盗还强盗。 待到去衙门开会时,他一定要把项义良今天的一切,都说给县令听,让他好好治治这个疯老头。 洪里正刚要往前一步,项信松的锄头就来了,瞪着洪里正:“来啊!” 这一声暴喝让洪里正止住脚步,整个人颤了颤:“项里正,你快住手,你跑到我洪家村来打人,还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项老爷子毕竟上了年纪,踹了二三十脚,就没什么力气,这才住脚:“洪里正,我给你面子。” 洪里正看着瘫在地上,抱脑袋哼哼的洪成化:“……” 这叫给自己面子,这是踹不动了吧。 项义良环视一圈,最后落在洪里正身上,似笑非笑:“洪里正,年轻人,老一辈打架见过吧。” 洪里正懵愣的应声:“当然。” 老一辈打架那就不是一个打一个,而是一群打一群,一村打一村。 项老爷子微点头:“挺好的,若是来项家村,记得全村人来,不然我觉得你扛不住我们项家后生崽的大力脚。” 洪里正气的头顶冒烟,他什么时候说过要去替洪成化一家报仇? 他虽然不喜欢项义良,但有一点,他不得不佩服,项义良这老头那是真的正,对于那些偷奸耍滑他一点也不屑。 若不是洪成化一家算计项家姑娘,他也不会拼着撸掉里正这个位置的危险,带一大群人上门来打砸。 项老爷子很满意洪里正的态度,把手中砍柴刀递给项信松,接过他手里的锄头,来到昏迷还没醒的洪大山面前,高举锄头,在众人惊恐的尖叫声中,狠狠的砸下去。 咔嚓! 洪大山的腿被砸断了,也把昏迷的洪大山砸醒,又痛晕过去。 洪家村村民惊骇的张大嘴,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这一幕。 这太凶残了,项老爷子居然一点脸面都不要了,直接当着他们全村人的面,把洪大山的腿给打断。 冲到村里来打砸,已经很过分了,居然还敢当众打断洪大山的腿。 有老人愤怒出声:“项里正,你太过分了。” 项老爷子把锄头塞到项仁永手里,望向那位愤怒的老人:“我刚才都说了,想报仇全村人都去,不然你们不够打。” “当然,我在这里被打了,明天你们村也就差不多被被夷平了。” “你是老人,我也是老人,咱们都知道老一辈是怎么打架的,我刚也提醒了,你可以好好想想。” “我项义良不惹事,但也不怕事,有什么尽管来,我项义良接着就是。” 老人也知晓是洪成化一家惹到了项义良,他们罪有应得,但亲眼看着外村人在自己村里闹,这心里总是不平衡。 但他更清楚,他们那一辈打架,那就是村与村打,打死不论。 他这么大年纪打死没什么可惜的,但他这把年纪了还想上去打架,他的儿子们不会同意。 但为了洪成化这痞子一家,让儿子们去打架,伤了死了都不是他能受得住的。 所以最后老人家没有再出声。 项老爷子把项仁永拉到项大树面前,淡淡的望向洪家村人:“其实打起来很简单,我项家村二打一,胜算在我们。” “若是他们受伤了,我会拿钱出来替他们治伤。” “你们若是受伤了,医药费谁出?” 洪家村民们个个咬牙切齿,却又不得不承认,项里正这个威胁说到了他们的软肋上。 项老爷子又加了一句:“更何况,你们洪家村没我们村子大,你们人也没我们人多,想打也打不过,挨打的是你们。” 这句话让洪家村人怒火冲天,拳头都捏碎了,都得忍着。 确实打不过,憋屈啊。 项老爷子指着洪大树对项仁永说道:“砸断他一条腿,要不然,就砸断她一条腿。” 项老爷子的手指头,从洪大树身上移到洪氏身上。 洪氏早就醒了,只是这种场合,她不敢醒来,怕自己会被项老爷子给拍死。 听到大哥惨叫醒来断了一条腿时,她害怕的瑟瑟发抖,但依然坚持没有醒来。 只要不是断她的腿,她可以侍候她哥一辈子。 现在感觉项老爷子就在身边的洪氏,更不敢睁眼,只听到自家男人在那里哽咽:“爹,我不……” 项老爷子也没坚持,抢过项仁永手里的锄头,朝洪氏的腿砸去。 醒来的洪氏福至心灵的醒来,忙朝项仁永爬去,抱着他大腿就嚎:“永哥啊,我不想被打断腿,你救救我吧。” 项仁永看着她哭的梨花带雨的样子就心疼,很想求情,但又不敢。 项老爷子没恼没怒,淡淡道:“信松,把你三叔拉开。” 项信松听话上前拉项仁永,洪氏就如蚂蟥一般吸在项仁永身上扒不下来。 项老爷子直接一锄头砸过去,险险擦着洪氏的小腿,砸在地上。 吓的洪氏惨叫着松开项仁永的腿,哭着喊:“永哥,你砸他的腿,别砸我的。” 项老爷子目的达到,把锄头塞到项仁永手里,拉着他来到洪大树面前,没说话,只是指了指。 项仁永看着泪流满面的洪氏,为了保护洪氏的腿,只能断别人的腿。 他眼一闭,高举的锄头砸下,把洪大树的腿给砸断。 项老爷子满意点头:“很好,大州,我让你 第82章 巴掌狠枣也甜 项仁州自怀里拿出一张纸和一根毛笔,并乖巧的蹲下。 项老爷子把纸张放在项仁州背上,舔了舔毛笔,塞到项仁永手里:“写休书。” 项仁永瞳孔瞪大,面容惨白:“爹!” 洪氏真是连滚带爬冲过来,不敢拽项老爷子的裤子,只能拽项仁永的裤子,哭的撕心裂肺:“永哥,不要休了我,不要,求求你,我以后一定会听话的。” 项老爷子没有发火,只是静静的看着项仁永:“我想,你应该知道我的意思……” “爹,求求你不要。”项仁永打断项老爷子的话,跪下哀求他。 项老爷子露出了笑容。 洪里正看到他这个笑容,就遍体生寒,心中狂喊,完了完了,是项仁永要倒霉,还是洪家人要倒霉? 笑的很温柔的项老爷子,自怀里拿出火折子,吹出明火,一点不带犹豫的朝厨房扔。 厨房里虽然没有很多柴火,但这种天干物燥时,火星子落上去,那就是一点就着。 厨房烧起来了,摇曳的火焰,好似在嘲笑项仁永,摇烈的很疯狂。 洪里正自掐人中抢救自己,赤红着双眸冲项老爷子怒喊:“项义良,你疯了,你放火,你会坐牢的。” “多谢关心。”项老爷子又自怀里拿出一根火折子,笑的很温和,“下一根我扔堂屋。” 正要组织村民救火的洪里正,听到这句话,气的跳起来拍大腿,冲项仁永大喊:“你跟你爹闹,跑我们洪家村放什么火。” “你若是真为了她好,你就赶快休了她,你是想让她们一家无家可归吗?” 我滴个老天爷啊,这正经的一个人疯起来也太可怕了。 以后一定离他远一点,再远一点。 果然,自己还是太嫩了,这姜就得老的才辣。 洪氏也害怕项老爷子真把她的家给烧没了,到时他们一家睡哪? 她的两个哥哥已经断了腿,若是没有房子住,他们会死的。 还有她的侄子们,一个已经废了,其他的也要跟着一起废吗? 如果没有房子,别人家的姑娘怎么会嫁给自家侄子。 那些想要娶侄女的后生崽们,见到自家没了房子住,他们还会想娶自己侄女吗? 她就说她生的女儿,为什么会这么狠,都是项老爷子教的。 那就休吧。 洪氏扯着犹豫而痛苦的项仁永哭喊:“永哥,你休了我吧,千万不要让我没有家啊,我只有这一个家了。” 项仁永看着哭喊的洪氏,他真的是心力交瘁,他不想,但他不能,他拿起笔,颤抖着写下休书,签上自己名字,交给洪氏。 把休书交出去那一刻,他好像精气神全部被抽走,没有一点活力。 他把媳妇给休了! 他真的休了媳妇! 以后他就是没有媳妇的人了。 以后的人生他要怎么走? 他就是个窝囊废,他要怎么办。 洪氏匆忙接过休书,迅速远离项仁永,自己和这群疯子没有关系了。 先前没休自己时,项老爷子别说打她,就算是把她卖了,她也无话可说,因为她是项家媳妇。 但现在不一样,她和项家没有关系,若是项老爷子敢动她,她就可以去衙门告他,让他坐牢。 这律法还是项仁永告诉她的。 项仁永看着逃离自己的洪氏,心里头很难过,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只得低着头不出声。 厨房火在这时也灭了,灰头灰脸的洪里正,跑到项老爷子面前,气的快升天:“现在你满意了?” 项老爷子看着烧了一半的厨房,再看看断腿的洪大山和洪大树,以及洪家其他人,满意点头:“今天看在你的面子上,这件事就到此为止。” 洪里正掐着人中没让自己晕过去,把洪家毁了,现在却说是看自己面子。 若是真看自己面子,就该在自己出现时,好好商量解决办法,而不是暴力解决。 这个老狐狸简直可恶至极。 项老爷子却在此时带了笑意,吓的洪里正连退三步,全身汗毛直竖,惊恐的盯着项老爷子:“你笑什么?” 你还是冰着脸的好看,别笑了,笑的我心里发毛,想着下一个倒霉的是不是我? 项老爷子手一扬:“走了,回家。” 项仁州他们走出洪家篱笆院,准备回家。 洪里正冲着还没抬脚走的项老爷子怒喝:“我一定会去……” “我家里还留了千斤稻谷做种,洪里正,你需要吗?”项老爷子打断他的话,“别人都是一斤谷种兑十斤粮食,我可以看在你的面子上,一斤谷种九斤粮食。” 已经想好措词要在县令面前告项老爷子状的洪里正,听到这话, 整个人都懵了。 他的拳头都出击了,你为什么要说这碗饭好吃。 项老爷子见他不出声,淡笑道:“原来不需要啊,亏我还留了千斤谷种给你。毕竟在那么多里正里面,只有你最喜欢跟在我身边学东学西,我还以为你想要呢?” 他环望洪家村民们,笑意温柔:“看来,你们都是很厉害的,希望你们也早日种出早熟产量又高的稻谷。” 洪家村村民们在听到项老爷子说给他们留了谷种后,个个欣喜若狂的想要跳出来拥抱项老爷子。 要知道,项家村的早熟稻谷,可是所有人都想要的谷种。 奈何,谷种不多,并不是所有人都可以拿得到。 现在项老爷子却给他们留了千斤谷种,这怎么能让他们不欣喜若狂。 他们在这边高兴着,自家里正却在那里拒绝,这让他们如何能忍。 先前出声的老人冲到洪里面身边,一巴掌拍在洪里正背上,咆哮道:“你发什么呆,项里正说给咱们谷种,你还不快同意。” 这力道拍的洪里正直咳,他又被项老爷子摆了一道,一道让他不能去县令那里告状的道。 如果他告了项老爷子,这谷种一定拿不到手。 若是拿到了谷种再去告项老爷子,村民们怕是要告他,然后拉他下来。 不接收项老爷子的谷种,他一定会被村里人撕了。 接收了项老爷子的谷种,就等同于和项老爷子坐同一条船,对于洪成化家的事,睁一只眼闭 第83章 休妻另娶 项老爷子拍拍洪里正肩膀:“为民着想的里正,一定是个好父亲。” 洪里正差点出手,这是又在威胁他,可恶啊可恶。 恩威并施这话不应该是放在县令身上吗? 为什么项老爷子也用的这么熟练? 项老爷子带着项家后生崽们走了,留下项仁州父子和洪里正交接谷种的事。 洪里正带着村里人,用板车装着粮食,跟着项仁州父子来到项家村换谷种,个个都兴高采烈的恨不得是在过大年。 至于洪成化一家,谁爱搭理谁搭理,做出那种人神共愤的事,他们若是帮忙,那才是良心黑透了。 谁家还没有个女儿,就得让这种事杜绝到底,护我方闺女一生平安喜乐。 一切搞定后,已经夕阳西下,火红晚霞印在小院里,温暖又宁静。 带着一身疲惫的项老爷子看着院里的温馨,他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爷爷回来了!”项信枫第一个看到项老爷子,忙奔过去拉着他的手,兴高采烈,“爷爷,你快坐,我去给你端水喝。” 项家其他人也纷纷奔来,围着项老爷子,叽叽喳喳的问个不停。 “洪家人怎么样了?” “洪里正带人拦了你们吗?” “爷爷你对他们动手了吗?” “你带去的人和洪家村人打起来了吗?” “这事会告诉县令吗?” “会不会把你里正的位置给拉下去?” 项瓷也在这群人之中,她待到所有人都问了话之后,她才说道:“洪英俊不会死吧?” 砸烂是一回事,死亡又是一回事,她不想现在给家人惹麻烦。 项老爷子心中温暖,脸上软和,看向项信榕:“你来说。” 喝了一碗水的项信榕,抹了一把下巴上的水渍,在家人们期待的目光下,手舞足蹈的把在洪家村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说到打断洪大山和洪大树的腿时,项瓷等人双眸放光,看着项老爷子就如看英雄一般。 听到项老爷子给洪里正留了千斤谷种时,又哈哈大笑洪里正的憋屈和快乐。 项瓷听着那真叫一个痛快,谁说解决事情就得憋屈,就得该像她爷爷这样,直接面对面的干。 不但把敌人打服,还让那些人没法指责爷爷一句。 看,一千斤谷种就让洪里正说不出爷爷不好来,还得了洪家村人的赞同。 所以说啊,坏人是有报应的,好人才会一生平安。 听到爷爷逼着三叔给三婶写休书时,项瓷朝项龄望去,心中有着担忧。 这么多年,爷爷都没逼着三叔休三婶,那是看在五姐和九弟的面子上。 可现在因为她的事,爷爷就逼着三叔休了三婶,五姐和九弟他们心里会不会对自己有怨恨? 项龄接收到项瓷投射过来的忧心目光,微挑眉:“管好你自己。” 管好你自己,我的事你别瞎操心。 项瓷无奈把目光移到项信彬身上,下午的时候,项信彬醒过来了。 他说二舅舅来找他,说他的娘很想他,想来看看他,又怕老爷子生气,就让二舅舅偷偷来找他过去见见。 项信彬当时想着是,好好劝娘亲在洪家乖乖待着,待到爷爷气消了,他再向爷爷替她求情允许她回家来。 到时,他会让爷爷把他们三房分出去单独过,而他会在分家时提出,让姐姐当家做主的要求。 因为他知道,爹娘当这个家,他们过的连乞丐也不如,只有姐姐当家,他们才能活的有人样,还不会连累爷爷奶奶他们。 没有想到,刚走到后树林那里,后脖颈那里一疼,人就昏过去了。 再醒来已经是下午,他把所有的事情连在一起,自然就明白发生了什么。 此时的项信彬,听着二哥唾沫模飞的演说,面容淡淡的,突然感觉一股视线落在自己身上,他回望过去,对上七姐担忧的面容。 项信彬对项瓷浅笑一下,轻轻摇头,表示让她不要担心,他什么都懂。 他不是小孩子了,他已经九岁了,姐姐九岁时,洪家人连姐姐一根头发也不敢惹,他也可以。 项瓷微咬唇,没有出声,目光落在项仁永身上。 三叔就站在阴暗中,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项信榕把所有事情全部说完后,一直没吭声的项老爷子才出声道:“老婆子,明天你去金子家,替老三求娶她的外甥女。” 余氏怔了一下:“金子的外甥女?白家村的白春桃?” 项老爷子把烟斗点上,抽上一口才点头:“就那姑娘。” 余氏明白了,点头应道:“成。” 项家人听着这话,都惊愕不已。 项瓷更是瞪大双眸,不可置信的看向项老爷子。 刚休了洪氏就要让三叔另娶? 项龄和项信彬会怎么想? 项瓷没有看她们俩,而是把目光投在躲藏在阴暗中的三叔身上。 项仁永整个人都呆的,嘴巴开开合合,最后却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项瓷以为他怎么着也会抗议一下,可是没有想到,都等到爷爷走了,三叔也没有出声。 这是不抗拒另娶新娘? 晚饭过后洗漱回房,项瓷趴在炕上问项婉:“四姐,白姑娘你知道吗?” 项婉微笑:“知道的不多,只知道咱们村有这么一个人。” “她是金六叔姐姐的女儿,叫白春桃,今年25,爷奶父母都没了,村里人就说她命硬,克亲人。”拿着一本书,靠在炕边看的项龄,淡淡道,“所以她叔叔们都不要她,金六叔就把她领回家养着。” “因着有克亲的硬命,再加上她脾气大,所以来给她说亲的都是老男人,或者是残疾,她都不愿意,说宁愿做姑子,也不委屈自己嫁那些男人。” “金六叔刚开始不愿意她受这个苦就一直留着,后来她大了也就着急了,但白春桃这人有主意的很,愣是一个没同意。” 项龄目光自书中抬起看向项瓷:“她虽是个命苦的,但她有主见,知恩图报,是个妙人。” 说到这里,她嗤笑一声:“若是她同意嫁给我爹,那绝对是我爹在佛祖面前跪了三千年求来的。” 第84章 姐妹夜谈 项瓷惊讶项龄的这番话,能得项龄的一声妙人,那这个名叫白春桃的姑娘,那可真是不简单:“你现在怎么想?” 项龄讥讽嘲笑:“我怎么想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要怎么做?” 项瓷没明白这句话:“这个她是他还是她?” 项龄拿起书在项瓷脑袋上轻敲一下:“当然是白春桃。别想了,等她同意了这门婚事,你就能看到她这个妙人。” 项婉在此时说了句:“好大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项龄很认真的附和:“对,我爹就是那坨牛粪。” 趴在炕上的项瓷,晃荡双脚:“然后把那朵鲜花养的越来越好。” “倒是便宜了我爹。”项龄的脸又冷了下来,“也亏了白春桃。” 这样一说,更是让项瓷对白春桃好奇的不得了:“怎么你们都知道这个人,我却不知道,我比你们也小不了多少啊。” 这个原身也不是个闷乐子的人,怎么有些事和人都不知道? 项婉看着项瓷,笑意温柔:“你见过她,只是人和名你对不到一起去吧,所以不知道。” 这倒是一个好说法,确实,有时人站在你面前,你对她很熟悉,但人和名就是对不上。 项瓷哦了一声,拿手指戳了戳项龄的小腿肚:“问你个傻问题。” “知道是傻问题你还问?”项龄落在书上的目光并未掀起,“爷爷不逼着我爹休了她,一是我爹喜欢,二是我拦着,三是想让彬彬好好考科举,四是咱家养得起,五是洪家这几年安份的很,六是我也大了想让我找个好婆家。” 项瓷双眸放光,眉飞色舞:“你怎么知道我要问这个?” “咱们聊的不就是这个话题吗?”项龄目光自书中抬起,扫了一眼项瓷,“傻问题不就是问,她都这样闹为什么不休了她。” 项瓷嘿嘿的笑了:“你若是男子,一定能考上是状元郎。” “要考也是考武状元。”项龄动了动腿,“拳头才能让洪家人怕,我不喜欢动嘴,动手比较让我喜欢。” 她当时镇压洪家人,用的就是拳头,以及那不怕死的冷倔,还有项家这个大靠山。 但凡项家这个靠山不好使,洪家人弹弹手指间就能弄死她,有她那个娘做证,项家连她怎么死的都不会知道。 项瓷其实还有好多想问的,但有些假设问题在这个时候不能问,问了也是给项龄找闹心。 比如,洪氏知道三叔要另娶她人,她来闹,五姐和九弟会不会帮洪氏? 再比如,大旱来了,洪氏没有粮食了,来求三叔和她们,他们是给还是不给? 这问题虽是假设,但听了后也是很堵心,当然不能现在问,得等到事情发生之后,才知道解决办法。 就像爷爷只把洪大山和洪大树的腿打断,却不把洪大石的腿打断是一样的道理。 若是把三个人的腿都打断,没有养家还得来闹腾。 同时也是让他们自己窝里横,毕竟去的是三个人,却只有两个人断腿,另一个人好好的,这心中不平衡就得闹。 还有已经废了的洪英俊,也会让洪家更锦上添花,热闹非凡吧。 有时窝里讧才是最令人崩溃的惩罚。 至于爷爷让三叔娶白春桃,这不但是想要彻底绝了洪氏的路,也是为了不让三叔毁了彬彬的科举之路。 若是爷爷不给三叔另娶,三叔为了洪氏可能还会犯错,到时彬彬也就毁了。 毕竟若是三叔被族里除了名,彬彬不能考科举。 若是把三叔送到洪家,那就成了上门女婿,彬彬一样不能考科举。 若是把三叔和洪氏赶出去,万一他们在外面又惹了事,那还是害了彬彬。 所以为了彬彬的未来,三叔这个人只能放在家人眼皮子底下看着,一直到彬彬能管住三叔为止。 哎,这好好的日子不过,闹什么事,以后想过好日子都过不了。 想着想着,项瓷就睡着了,梦里的她正在地里收土豆,土豆只有鸡蛋般大小,虽然小,但她很开心。 正收着,就有一群人扛着锄头来抢土豆,一片乱糟糟的混乱,脚都没地方放。 护着土豆的她,不知被谁的锄头给砍了脖子,血流如柱。 项瓷倒下时,骂骂咧咧醒来,摸摸自己的脖子,好像还能感觉到,锄头砍在脖子上的冰凉感。 先前是和别人打,现在则是为了土豆而死! 难道说后面的粮食越来越难了? 还有,前段时间收获的土豆有巴掌大,现在却是鸡蛋大小? 这是因为天气的原因,还是因为种子的原因? 更或者是因为她们知道有人要来抢,所以在土豆还没有成熟前就来抢收? 不不不,还有一个消息,既然土豆还能种,这就说明,大旱大寒中会有土豆生长的季节,不然她们也不会种土豆。 但同时也说明了另一个问题,这个天灾的时间可能比她预想中的还要长。 只有食物不够吃才会种土豆,也只有食物不够吃,别人才会来抢? 若是恢复到了从前,谁会冒死来抢鸡蛋般大的土豆。 项瓷摸摸有点饿的肚子,哎,她力气变大了,饭量也变大了,将来若是没了粮食吃,她怎么办? 所以说,还得多多种粮囤粮,灵泉水就是这么用的。 只有多多用灵泉水,才能让酒壶变更大,才能拥有更多的灵泉水,这是一个良好的循环,要多多利用。 醒了的项瓷不能再睡,不然在第二个梦里杀了别人后,把自己饿晕,那就太亏了。 项瓷起来时,项龄和项婉也醒了,三人洗漱好后到院里练武。 经过昨天一事,这练武更是迫在眉睫,保护自己才能保护家人。 不然再遇到这种事,万一运气没有了呢,万一她正好饿着呢? 那不就要吊死在别人家门口? 好不容易多了一次活着的机会,她可不想浪费这个得来不易的生命。 项信枫和项信彬也来了,他们都有觉悟,有时文弱不值得炫耀,他们要有保护自己的身手,才能在家人们需要自己时,搭上两个拳头。 早饭过后,余氏提着点心去金子家提亲。 第85章 草药书 项瓷偷偷的朝三叔望去,三叔低着头看不清面色,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没拒绝也没同意更没拦着,像个木头人。 自家爹爹扯了一下木头三叔:“开工了。” 木头三叔木木的跟着自家爹爹出门去做火炕,看脚步是挺无力的,但他又走的很稳。 项瓷捏着下巴想了想,得出一个结论:没了媳妇还有爹娘,不能听媳妇的就那听爹娘的,爹娘不在那就听大哥的。 哦,就是木头人,叫一下动一下。 项瓷来到后院菜地,给她的蔬菜们浇灵泉水,再替它们拔刚冒出头的小草。 灵泉水不但对蔬菜有着迅速生长的作用,对小草们同样有着迅速生长的作用。 蔬菜长,野草也长。 而且蔬菜还长不过野草,若是不急时拔草,那野草都能把蔬菜给围了。 哎,可怜的小菜菜们! 一边拔着野草的项瓷,一边轻叹,这蔬菜就像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大小姐,这野草就是自生自灭的孤儿,扔到森林中,谁活谁死一目了然。 若是野草能吃,项瓷倒是想让它生长,可惜她不是牛羊,不吃草。 被拔掉的小草们,挣扎着想要活下来,却被项瓷无情扔到太阳底下。 不屈服也不要紧,晒晒就屈服了。 为了让奶奶和娘亲少拔点小草,项瓷象征性的拔了会,表示很满意积极向上的自己。 洗了手来到院里,项婉和项龄已经准备好了,项瓷忙背上竹篓,三人准备到山脚下挖野菜。 野菜种类很多,挖回来晒成干菜,或者是做成咸菜,待到没蔬菜吃时也是一口救命粮。 三人说说笑笑前往山脚下,半路上遇到了项铃医。 项铃医看着生龙活虎的项瓷,欢喜的很:“看到你这么健康我就放心了,小孩子家家就得多吃点,胖是福,别想着苗条,不健康。” 项瓷知晓自己饿晕那次,就是项铃医给自己看的,听着他这话,当即红了脸:“有好好吃饭。” 项铃医满意点头:“这样才对,那次啊,若是我的人参年份久远点,你可能很快就能醒来,也省得他们担心。哎,就是这好药材不好找。” 说起这个,项瓷就有话说了:“仲大哥,好人参没有得卖吗?” 项铃医轻笑:“有,怎么没有,只是就我这走医身份,买不起好人参。就算是有,看病的人也买不起。” “而且啊,好人参大部份不在药堂,而是在那些有钱人手中,他们家中都会备着人参吊命。” 他指指项瓷家的方向,又道:“你看哦,你二嫂快生了,若是含着人参,她生孩子可能就会少受点痛苦。哎,和你这个孩子说这个做什么,我走了。” 他摇摇手中铃铛,铃铛发出脆耳的声音,告诉村民们,铃医来了,有病看病,没病让开。 项瓷忙拦住他:“那我想和你买人参可以吗?我给我二嫂备着。” 项铃医性子很温和:“不用,上次给你看病时,你奶奶已经买了两片。我就是感慨这药性不太好,若是人参年份久远,药性会更好。” 项瓷大脑快速旋转,大旱大寒来了不可怕,可怕是那些想抢粮的人。 在她的噩梦里,受伤死亡的大部份都是人为造成的,受伤流血就是死亡的基本通道。 若是那个时候没有药材,家人们生病了怎么办? 不行,这药材也得种。 想到这里,项瓷脸上堆起了笑:“仲大哥,我最是崇拜你了,我一直都想和你学医,哎,你别急着拒绝,先看草药书认认草药也可以。” 项铃医吓了一大跳,赶紧远离项小七:“你学医!你是想让你爹打断我的腿,还是想让大爷爷打断我的腿?” 这铃医走村串巷,风吹日晒,姑娘家能有好? 若不是他爷爷和爹爹都是铃医,你以为他会当铃医? 知道学医有多苦吗? 知道当铃医有多艰难吗? 看着好像是人人都需要你,可只要当你没有医治好将死之人,你就是个庸医,你就会被拳打脚踢。 你以为人人都尊敬郎中,才不。 项铃医内心怨声载道,面容却温和:“这铃医不适合你,别学。” 项瓷一脸失望,却坚持:“那我可以看看草药书吗?” 项铃医想了想,点头:“倒是可以,但要经过大爷爷同意,不然我不给。” 项瓷轻叹:“我就觉得我福气好,在山上也许能挖到草药,再经过我这双福手,说不定能种出药性很好的草药来?” 项铃医瞳孔一亮,急忙打开药箱,自里面拿出一本书递给她:“草药书,上面有字有画,你一看就懂,就照这上面来找草药。看不懂的可以来问我,种出来了也可以卖给我。” 嘿嘿,让小仙女种草药,那还不是一个种一个准。 以前村里种稻谷就蔫蔫的,自从小仙女身份被窥探后,村里的稻谷就蹭蹭的涨,不但熟的早,产量也高,最主要的是米粒颗颗饱满。 若是小仙女种草药,那草药的药性绝对是最好的。 得逞的项瓷,接过草药书,笑的合不拢嘴:“谢谢仲大哥。” 以为得了便宜的项铃医,高兴走人,手里的铃铛都摇的比平时用力,叮当响脆悦耳。 项瓷晃晃手里的草药书,冲项婉项龄笑道:“走,上山找草药。” 项婉项龄都笑眯了双眼,她们家小七真是好样的,居然把项铃医的家传宝贝给框来了。 无论小七是想学医,还是种草药,她们都支持。 山脚下有许多人挖野菜,还有人沿着小溪玩水,也有捡柴火的。 小姐妹们看到项瓷她们来了,都围上来问她:“小七,昨天里正带咱们村后生崽去洪家村打架了?” “小七,那你知道是洪家村的哪个谁想要欺负咱们村姑娘吗?” “小七,我听说我爹说,那个想欺咱们村姑娘的人,被里正爷爷给砸晕了是不是?” “小七,你爷爷是里正,他有没有说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问我爹他就说小孩子别瞎打听。” “我问我爹,我爹就说让我不要和陌生人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