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铸秦》 第1章 苍茫大地上微不足道的事情 东炎王朝166年,历经西炎国祚三百年,佞臣篡位,东炎开国帝君炎光武帝,民心所向,一扫寰宇,戡平内乱。 历经初生,中兴,盛世,到现在颓靡,如今已经过去了一百四十一年。 天灾人祸,官商勾结,民怨沸腾。 王朝似乎又一次进入了死胡同。 东炎这一年,士族门阀林立,阶级森严,掌控儒学的士族大家,牢牢的攥住了上升通道。 这个年头,不看学识,不看履历,只看你出身是否高贵。 当然想要做官,那还必须要孝,察举制下,只有这个才是踏上官场的第一步。 不过要是你出身贫农,那在怎么孝,还是一辈子老老实实成为地主老爷家的佃户,当兵打仗被当成壮丁,保不齐还能完整无碍的回到故乡。 这一年,奢靡之风横行,王公贵族醉生梦死,贫贱百姓食不果腹。 似乎没有人觉得这样奇怪,大字不识老实巴交的平民们听着读书老爷们的话,似乎自己的命就是这样。 就像老爷们告诉他们的那样。 人!要认命。 只不过在埋头耕种之时,贫贱如草芥的他们也会抬起头,看着湛蓝色的天空,低声咒骂一句:“贼老天,瞎了眼!”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日出而作日入而息,一年辛苦到头,田地里的东西上交给老爷们九成。 谁让他们就连种的地都是老爷们的东西呢? 这样平常的日子里,无数人为了一张嘴劳累奔波。 ......... 这一年,兖州陈留城门口,身材壮硕的少年抱着云光哭的泪眼婆娑。 “典伟,你在这么哭,以后可别说认识我!” “云光哥,我真的舍不得你嘛!” 壮硕少年抹着眼泪,露出个难看无比的笑容。 “哈哈,好了,好了,又不是生离死别,我们肯定会见面的!” “可我怕啊!你和夫人去西域,那么远的地方,何年何月才能相见啊!凭什么云光哥救了那个姑娘,最后受罚的还是你啊!” 云光没有说话,只是大笑着拍着对方的肩膀,想要冲淡离别的忧伤。 另一边,一位身材虚弱的妇人拉着手,送别着另一位女人。 言语之间全是不舍! “茜姐姐,小十七走了,有机会我会给你寄书信的!” 年过十岁的云光,朗声对着远远站立的一位少女大声呼喊着离别。 少女没法开口,只是噙着泪水,不断摆手示意自己知晓了云光口中的话语! “好了,我娘叫我了,你照顾好你娘,可别在被别人欺负了!” “云光哥放心,现在可没人再能欺负我了!” 挥手再见,大声送别,哽咽的言语里全是关于离别的不舍。 女人牵着少年跟随在西上的商队朝着凉州玉门关所在的地方赶去。 .............. 这一年,冀州钜鹿城里一名眉清目秀的青年,将怀中仅剩的食物递给了倒在城墙根低下的一位潦倒窘迫的道家修士。 青年望着道家修士狼吞虎咽的将那块薄饼吃完,抬头问着他愿不愿意做他徒弟。 样貌清秀,但身形消瘦的青年害羞的挠着头发,问了个此时对他来说很害羞的问题。 “那个...做你徒弟能吃饱饭吗?” 窘迫道人听完哈哈大笑,伸出手指抹去因为激动而出现在眼角的泪花。 “看到没,这里可是屠龙之术,你跟着我学会它,不光自己可以吃饱,那些人也可以吃饱!” 道人伸手从怀中掏出一本书册拍了拍,顺势指向不远处报团取暖的乞丐流民。 捏着手掌晃动之际,五个大字依稀可见! 脸色有些通红的青年回首望了望那个人群,里面有他的兄弟姐妹。 这位只认得几个字的青年,盯着书册上的字迹,有些磕磕绊绊的读了下来。 “大干青页书?” “错!是太平清领书!” 青年被老道长在脑门拍了一巴掌,有些委屈的噘着嘴低声嘟囔。 “我不想屠龙,我只想吃饱饭!” “哈哈哈,好好好,那咱们就吃饱饭!你学不学呢?” 老道长摸着胡子,无奈又自嘲的大笑着。 “学!” 青年斩钉截 第2章 母与子 位于河西走廊的玉门关,三个月跋山涉水,总算来到了这座关隘城市之下。 离开中原大地,这里就是最后一站需要手续的关卡。 衣衫褴褛,身形消瘦的徐端静,牵着身高到肩旁的儿子,云光。 想要出玉门关。 当然是先要进城。 这些把手关隘城池的官差,蛮狠无比的将这些流民带的东西扔在地上仔细搜查。 看见有什么值钱的玩意,就顺势拿走。 没有人说话,仿佛这一切都是习以为常。 相比较让这些军爷们得一笔额外钱财,还是自己的命,更重要一些,哪怕只是一条卑如草芥的烂命。 女人携带的包袱被守军随意挑开,一番拨弄后,低声道了句晦气。 随后跟驱逐野狗一般,将没有油水可刮的女人被蛮狠无比的推搡在地,丢下一枚写着字迹的木牌。 “拿着关牌,滚去那边,等着通知,然后出关!” “娘亲,你没事吧!” 少年神色担忧,扶住摔倒在地的娘亲,想要抬头同这位蛮横无理的兵卒理论一番。 为什么要这么推搡他的母亲。 “光儿,别...” 徐端静言语有些着急,害怕担忧自己的儿子在这里闹出什么大事。 到时候可就没那么容易出关了。 少年云光察觉到母亲捏着自己手腕上的力气,缓缓将刚才的怒气都压回了胸口。 愤恨不平的从鼻孔中重重喷出两道白气,在这个炎炎夏日下很是奇异。 “娘,我扶您起来吧!” 云光低下头,不再去注视已经走向下一个出关人群的兵卒。 低着头神色有些低落的冲着母亲轻轻开口。 “小傻瓜,娘没事,就是没站稳不小心甩倒了,别臭着脸了,给娘笑一个!” 徐端静伸出手,揉着儿子有些杂乱的脑袋瓜,轻轻扯着还有些肉嘟嘟的脸颊,出声宽慰着。 “娘,孩儿没用,没能保护好娘!” 云光似乎不怎么开心,扶起摔倒在地的娘亲,低着头,收拾着刚被弄乱的随身包袱。 徐端静低头望着儿子,眼神里是止不住的温柔。 自责的话语,让徐端静有些无奈的轻轻摇着头。 “光儿,抬起头,你已经做的很好了,这一路上没有你的保护,娘亲可走不到这里!” 母亲的话语,让云光微微抬头,似乎对母亲说的话,有些不相信。 “笨儿子,娘亲还会骗你吗?” 抬起有些干裂的双手,将儿子有些委屈而耷拉下的嘴角朝两边一扯,来了个手工笑容。 “给娘亲笑一个,臭着脸都不是棒小伙了!” “嘻嘻...” 云光也咧着嘴,露出大白牙,给母亲一个大大的灿烂笑容。 “这才对吗!走吧,先去那边,三天后就能离开这里了!” “嗯!” 云光重重点头,将刚才没保护好母亲的失落一扫而空。 母子二人经受一番盘查,在这个出关前的人群聚集之处落了脚。 玉门关隘,连接中原和西域的门户,也是鞑靼游牧蛮子从这里南下入关,肆虐中原的一条捷径。 此地也是中原和西域互通有无,行商交流的战略要地。 往来客商繁多,鞑靼人,回鹘人,......想要进入中原行商,这里是必经之地。 交通咽喉之所,也让这里的人鱼龙混杂,情况复杂无比。 这里又要让这些行商们通行,又要防止来去如风的鞑靼游牧掠边袭关,才会有如此严格的盘查手段。 至于从中捞取一些好处,这也是这些守军们的一些灰色收入。 这年头,朝中腐败,军饷延发,这些兵卒们为了生计,心照不宣的保持着这个传统。 保家卫国,驻守边关是他们的职责,可吃饭生存是他们的本能。 ..................... 出关流民的集合地,人群有些拥挤。 各种味道夹杂其中,让人的鼻子有些受不了,可似乎没有人在意这里的味道。 跋山涉水的疲劳,让他们争抢着能让自己躺下来休息片刻的地方。 云光也护着母亲挤在人群中,免得让身子瘦弱的娘亲受到伤害。 第3章 卖点力气 人群嘈杂,母子二人这边仿佛不是身处难民营,而是置身桃源,岁月安好静谧。 一声微不可闻的响动,让闭眼假寐的云光睁开了眼。 “娘,你饿了吗?” 从目前腿边抬起头的云光,歪着头轻轻询问着母亲。 看到母亲摇摇头,干裂的嘴唇嘟了起来。 “娘亲又骗人,都给我说要诚实守信,可还是骗孩儿,不知道孩儿的耳朵很敏锐吗?” 云光伸出手,微微侧脸,指着耳朵。 徐端静望着儿子这般模样,眉脚都泛起了皱纹。 “好好好,娘亲错了,娘亲不该说谎!” “嘿嘿...” 云光摸着脑门傻乎乎的笑着,随后将手边的包袱拿了出来。 一同翻找,就找到不足半个巴掌大小,沾着泥土,有些黑漆漆的麸饼。 这才想起,携带的干粮早已吃的差不多,这就是仅剩的粮食了。 “娘,你吃!” 云光没有犹豫,虽然自己肚子也有些饿,可还是将仅剩的这点食物递个了娘亲。 徐端静推搡一番,身子骨瘦弱的她,根本撼动不了儿子的胳膊。 注视着儿子倔强的眼神,幽幽的叹了口气,接了过来。 不过没有在儿子出声下吃入口中,而是将其掰开,将稍微多的一份递个了儿子。 “吃!” 徐端静看着儿子还想推辞,没有多说话,只是简简单单的说了一个字。 身为母亲严厉的一面,让云光微微缩了缩脑袋,接了过来,放进了口中,使劲的嚼着。 徐端静也咬着这块黑漆漆,放进口中有些扎嘴的麸饼,用力嚼着。 口中咯噔作响的声音,还以为是在嚼着碎石瓦砾。 母子二人对视一眼,纷纷笑了起来。 似乎是嘴里的声音戳到了俩人的笑点。 艰难吞咽,总算让这块难以下咽的麸饼下了肚子。 “娘,你在这里先休息,我去外面找点活。” “路上小心点,别和人起冲突!” “放心吧!娘!我知道分寸的!” 徐端静没有出声挽留,这一路上来到玉门关隘之时,身无分为的母子二人就是靠着儿子一路上这么做着零散的活走了过来。 目送着消失在人潮中的儿子,徐端静都不敢想象,要是没有自己的这个宝贝疙瘩,能不能活着到这里都是一回事。 ..................... 离开难民营的云光不担心母亲的安慰,那里面可是有兵卒把守,虽然不提供食物和衣物,但是饮水和此地安宁是兵卒们要注意的事情。 人多眼杂的难民营,要是没有兵卒巡逻,可最容易造成暴动,到时候这些暴乱的难民在城中爆发开来,指不定会带来怎样的骚乱。 骚乱中死几个人没事,但上面问责下来,到时候负责这里事物的他们肯定逃不了干系。 云光站在平民区的街角,跟随着装载货物的马车来到行商们歇脚卸货的地方。 力气出众的他,别看现在才刚十岁,可没有几个人是他的对手。 要不是出了那一档子事,也许母亲和他就不会离开那个死气沉沉却衣食无忧的家族吧! 云光晃晃头,将胡思乱想甩出脑袋,朝着已经开始招呼街边等待卸货脚夫的行商走去。 这种活,云光这一路上都是靠这个赚取盘缠,然后在母亲的指示下购买干粮和一些必需品。 云光也不是没有疑惑,为什么母亲不让自己多做几天,攒些钱财之后在上路。 水囊已经很是破旧,装不了多少水了,可每次还没攒够钱母亲就催促着自己赶路。 难不成是那些聚众抱团,嫌弃自己抢了他们生意的脚夫缘故? 可那些外强中干,只敢聚众欺人的家伙,要不是母亲拦着,一个能打的恐怕都没有! 母亲也说了,出门在外,谨言慎行,惹是生非之举切莫发生。 云光虽然不是太懂,可还是将这些记在了脑子里。 博学多才,无所不知的母亲说的话应该没错!应该吧! 个子有些矮小的云光微微一用力,就将挤在前方的人群撞出一条路。 两边的人倒在地上,七嘴八舌的叫喊咒骂。 “老爷,我有力气,能干活!” 云光可没在意,站在最前方,冲着这 第4章 胡思乱想的少年 “来,你的七十文,收好!” “谢谢老爷!” 云光擦着额头渗出的些许汗水,冲着面前的西域行商点头答谢。 钱货两清,云光也不打算呆在这里。 将七十文有些老旧的钱财揣进衣兜,看着已经下落的夕阳,迈步离开了这里。 玉门关隘夜晚可是要宵禁,呆在外面可要被巡街的兵卒抓起来。 云光也没敢逗留,一路小跑,小心避让路上的行人朝着还在售卖烧饼的摊子跑去。 街边的肉香,让云光情不自禁吞咽了一下口水。 可今天的时间有些紧,挣到的钱无法卖一些零散的肉,为母亲补补身子。 揣着还有些滚烫的烧饼,朝着难民营跑了进去,想着明天起早点,多挣一些。 一门心思往母亲身边跑的云光,没有注意到一堆人紧盯着自己离去的眼神。 初来乍到的云光,可不知道这座城市的弯弯绕绕。 被人这么盯上也是情理之中。 .............. “娘!娘!你等急了吧!” 云光小腿迈得飞快,跨过人群,冲到了母亲休息的地方。 徐端静闻见声音,也将悬着的心放进了肚子。 别看只是出去一小会,可这个杂乱的地方,还是忍不住让她担忧。 捏着有些发白的麻布衣袖,轻轻擦拭着儿子额头、脸颊处的汗水。 “没和别人起争端吧!” “没有呢!孩儿出去可是乖乖的,不会闹事!” “那就好!那就好!” “娘,烧饼,赶紧趁热吃,我去给你打点水!” 云光将烧饼放在母亲的手上,抄起小破碗,跑向了打水的地方。 徐端静感受着手中还带着温度的烧饼,望着又火急火燎冲向取水点的儿子。 眼神里是藏不住的宠溺。 嘴角微动,轻轻呢喃。 “真是个傻儿子!” 母子二人解决了肚子问题,蜷缩在有些拥挤的茅草房内。 夜晚时分,没有太多娱乐活动的难民,都在低声窃窃私语。 还有最中央时不时燃烧火堆传来的爆裂声。 夏日时分,夜晚也不是太过寒冷,可要是没有火堆,总还是会在半夜被冷醒。 这里可没有被褥,能用茅草将全身遮住,都已经是很不错的待遇。 云光躺在母亲身旁,直勾勾的透过茅草房有些破漏的屋顶,看着一闪一闪的星空。 徐端静也享受和儿子相处的时光,将手覆在儿子的小肚子上,一下一下的轻轻拍着,就和他小时候一样,哄着哭闹的他。 不过现在哭闹的捣蛋鬼没有了,只有一个成熟的不像话的少年。 “娘,你的故事里那些锄强扶弱的大侠会出现吗?” 云光微微侧身,躺在母亲的臂弯,微微昂起头,看着眼睛里仿佛有小星星的母亲。 “嗯?小脑袋瓜又想到什么呢?” 徐端静伸出手指,点着儿子俏挺的小鼻梁,嘴角带着温和的笑容。 “娘,你的故事里有那么多救苦救难的神仙,行侠仗义的侠客!可这一路所见所闻孩儿都没看到呢!是还没到时候出现吗?” 云光露出小虎牙,拱拱鼻子,不让母亲做怪自己的手在玩弄他的鼻尖,好痒呢! “那光儿觉得他们会出现吗?” “孩儿不知道,娘亲故事里的大侠一个个快意恩仇,潇洒快意,神仙救苦救难,普度众生,应该能看到那些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人吧!” 云光语气有些低沉,压着嗓子轻声低语。 “如果我是大侠就好了!” 徐端静有些发愣,儿子可是第一次给她说这样的话。 “那光儿以后是想要做大侠?” “那当然了,锄强扶弱,保护弱小,振臂一呼,万人响应,想想就威风!” 云光听见这个,眼神里顿时放出了光芒,语气里也是掩藏不住的激动。 声音似乎有些大,让这个调皮孩子捂着嘴巴,缩回了母亲的臂弯。 徐端静摸着儿子的脑袋瓜,没有说话,还是一如往常的温柔。 过了半晌,云光似乎发现没人呵斥,才小心翼翼的抬起脑袋,对母亲露出个灿灿的笑容。 耸动了两下鼻子, 第5章 冲突 次日天刚蒙蒙亮,难民聚集的大片地区,人群早早活络了起来。 向来睡眠比较浅的徐端静也睁开了眼睛,轻轻抽出被这个傻儿子压的有些发麻的胳膊。 顺便伸手将睡相狂野儿子被自己撩起的衣衫轻轻下来,盖住露出的肚皮。 这番动静让儿子哼哼唧唧的睁开眼睛,翻身做了起来。 揉着还不太清醒的眼睛,冲着母亲甜甜一笑。 “娘!孩儿给您请安!” “傻小子!” 徐端静伸出手揉着儿子有些毛茸茸的脑袋,宠溺的笑着。 “给,粗盐!” 转身从包袱中翻找一番,将泛着黄色颗粒状的东西递了出去。 云光皱了皱眉头,还是顺从的将娘亲递过来的粗盐拿在手中。 粘在手指头上顺着牙齿抹了一圈,随后赶忙吐在一旁。 口中的咸味,让云光这个小脸都攒成了一团。 “娘,我去找活了,你别乱走动,可别在染上风寒了!” “你把这块饼带上!” “娘,你吃,孩儿不饿!” 目送着儿子远去的身影,徐端静笑着摇着头,低头看着手中的已经冷透了的烧饼,幽幽的叹息了一声。 儿子去在这个离开中原最后一站的歇脚点,去赚取路费了。 她也要为以后好好做打算了。 中原之大,因为那件事,没有他们母子落脚的地方,南下蛮越之地,还是去东北的辽东苦寒之所,或是西上这条丝绸之路。 离开那个冷冰冰的家族之时,她还是选择了机会最多的西北之地。 原本想要靠着这条贯通西东的丝绸之路,让儿子以后做个富足的富家翁,相比应该不是难事。 可最晚那小子的诉说给自己不确定的心思,徐端静知道,富家翁不是他儿子的归处,或许在她离世,恐怕就会散尽家财,做个他口里的大侠。 不过现在有了另一条路。 “埋头了这么久,还是看不惯这个浑浊无序的世道啊!” 徐端静望着万里无云,一片湛蓝的天空,低声轻轻呢喃。 安静许久的东炎,需要一场彻头彻尾的大火,烧尽一切污浊。 至于这个开始人会是谁呢? 谁也不知道! ............... 玉门关隘城池。 云光今天早早的结束了搬货工作。 每天商贾云集,货物买卖快速的关隘,都有大量的工作。 手脚勤快,力气十足的云光,在这个关隘城市如鱼得水。 今日申时一刻,云光就赚到了比其他城市三天还多的钱财。 小心翼翼数了好几遍,将这些钱财揣进了怀中,盘算着待会去酒家,买一些肉食。 娘亲风寒初愈,应该要好好补补,还有水囊也破了,薄了,装不了多少水,也要备上几个。 要是路上没有那么缺水,娘亲也不会难受那么久。 想到这里云光脚下不由的加快了几分。 打算穿过小巷,抄个近路好早一点回到娘亲身边。 跳过积水的水洼,云光哼着歌一蹦一跳的朝打算去的地方赶。 小巷子的另一头,出现了六个身材高大的身影,天气炎热赤膊上阵,太阳底下还反射着油光。 此刻也并排朝着云光走来。 云光也不在意,两者相距快接近时,停下脚步,贴着巷边,打算让这些大人们先过去。 可没有预想中这些人从自己让开的路走过去,反而缓缓停下了脚步。 云光来时的路,也来了六个人,将靠在巷边云光围了起来。 “你们干什么?赶紧走啊!别挡路!” 云光一点也不怵,昂着头,大大咧咧的问着。 这些高出云光不少的成年人,咧开嘴角,露出有些泛黄的牙齿。 为首的一位缓缓地下身子,直勾勾的盯着云光的眼神,眼神中带着一丝丝凶狠。 “今天看你干活很卖力啊!看来赚了不少?” 云光听闻,伸出手掂量了一下怀中因为钱财而被撑大耷拉的衣服。 叮当作响,云光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嗯啊!今天是挣了钱啊!还要谢谢那些脚夫大叔们没怎么和我抢!” 为首之人神色 第6章 错综复杂的西域 云光抬起头,毫不客气的环视周围。 不知道为何,这些恶狠狠盯着云光的眼神,在对上视线的一刹那,都不由自主眼神闪烁,不敢对视。 脑海中想着母亲劝告自己不能惹是生非的话语,云光深深的吸了口气,压住自己的脾气。 “我没有恶意,我只是想挣些钱,给我母亲补身子,我也不会和你们抢生意!” “小兔崽子你放屁,还叫不抢生意,今天早上的活,你揽去了一半吧!” 围困人群的末尾,传来一声尖锐窜火的声音。 “后天我和我母亲就是出关,我只想在这段时间多挣一点,没有别的意思!” 缓缓扫视周围,云光抬起右臂,攥拳紧握,朝着背靠的墙壁一挥。 碎石飞舞,墙壁炸裂,一个凹陷的拳印赫然印在上面。 “我不想惹事,如果你们非要纠缠,那么试试有没有这些石头硬!” 云光冷淡的话语,让这些围困他的人齐齐朝后小退半步。 喉咙也不由自主的耸动,脸颊一侧也滑下了汗水。 好家伙!这小子吃什么长大的啊!力气这么大! 墙壁上清晰可见的痕迹,让这些围着云光的成年人吓了一大跳。 坚硬的石头,一拳就给干碎了,要不要这么夸张。 为首之人神色忌惮的看着云光,调整身形招招手,缓缓让出一条路。 “希望你言而有信!” 云光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点点头,朝着巷子外走去。 站在原地的成年人们目送云光远去,一个个眼神流转,神情有些复杂。 “二奎哥!这么放走合适吗?” “怎么不合适,动起手来,你们谁能保证一拳不被他打死?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为首之人有些鄙夷的看着语气不忿的一位同伴。 出门在外是讨生活,又不是结仇,平常能不惹事就不惹事,这也是他一贯的规矩。 况且刚才那个离去的小子也说了,理由也很是正当,后天也能见分晓。 到时候要是真的被哄骗,可就没有今天这么能让他蒙混过关了! “走吧!后天这小子还在的话,到时候叫多点人,我还就不信他能反了天?” 小巷子里的人群渐渐散去,这里再次安静了下来。 只有墙上破碎的裂痕,还有清晰可见的泉印,诉说着这里刚才发生的事情。 以多欺少或者以少打多的情况没有出现,只是多了一个被糊里糊涂来了一拳的石头墙壁。 云光也加紧脚步,买好东西,朝着母亲所在的地方赶去。 ........................ 出关流民聚集区这边,徐端静也没闲着。 身体这段时间恢复一些后也开始她的打算。 这一路上条件艰苦,气候恶劣,要不是没有儿子恐怕早就一命呜呼。 想到这里,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夜晚的谈话,让徐端静有了新的打算。 实行新的打算,就要在着三天的时间里,探听出一些关于西域的蛛丝马迹。 好在这里来往的人很多,闲言碎语中,应该能听到很多看似微不足道却潜藏信息众多的消息。 在流民进出的街边,徐端静静静的站在供街边来往行商歇脚的茶摊。 一边等候消息,一边倾听这些高谈论阔的行商。 “听说了吗?精绝那边女王又生了个小公主呢!还要召开百日宴呢!也不知道赶不赶的过去,听说那天很热闹呢!” “的确很热闹呢!不过精绝花楼的姑娘只能看不能摸着实有些惋惜啊!” “你想的可真美,也不看看精绝是谁在掌权!” .................... “龟兹那边好像有人说发现金沙了,好多人都发财了!” “不会吧?有金沙,龟兹王怕早都自己亲自上场了吧!” “好像是开采太过危险,天山脚下那么险峻,还有湍急的河流,死的人恐怕还没挖的多吧!” ................... “你们听说了吗?鄯善那边好像新出现了个什么大光明教。” “嗯,听说了,说是潜心向佛,就能去往极乐世界,消除罪孽,投胎转世也能去往富人家。” “嗯,我也听说了,而且还和那里的真理教起冲突了呢! 第7章 瞒不住的冲突小事 徐端静低头沉思,一条还算清晰的脉络很快浮现在脑海。 那个夜晚儿子说想要帮助那些人,也许是一时兴起,也许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愿望。 身为弱女子的她,在这个男权主张的封建社会,能做的实在是微不足道。 可徐端静却不担心,从小学习接触‘屠龙之术’的她,很清楚怎样在这个封建的社会走到最顶端。 在这个信息延缓,交通不便利的时代,也许需要很长的时间。 来到这个时间,她也没想着留下点什么,如今为了儿子,却决定做点什么。 哪怕以后儿子没了帮助贫苦之人的想法,只想做个不愁衣食的富家翁,也能让她百年之后不会担心那个‘傻乎乎’儿子挨饿受冻。 “娘!娘!” 还在沉思的徐端静被远处的呼声惊醒。 顺着声音的来源,就看到兴奋冲着自己挥手的傻儿子。 瞅见儿子的一瞬间,徐端静脸上绽放了笑容,抬起手也冲着兴高采烈的儿子挥手。 云光速度很快,三下五除二一溜烟就来到了母亲身边。 很是熟络的搀扶住母亲的胳膊,有些埋怨的开口。 “娘,你怎么出来了啊!不是要好好休息吗?” “乖儿子,这一路上有你背我,身体已经好多了!” 亲昵的捏着儿子有些脏兮兮的脸蛋,徐端静没有丝毫嫌弃。 一下一下擦拭经过汗水和灰尘混合,现在已经贴在脸上有些干燥的泥土。 云光也不挣扎,昂着小脸任由母亲摆弄。 “好了,小花猫,干净了不少!” “嘿嘿...” 云光还是一副长不大的孩子,在母亲身边撒着娇。 今年十岁的他,在母亲身边这么撒娇也没什么毛病。 “娘,你看,我买了肉,还有水囊!” 云光炫耀的举起两只手里拎的东西,像是一个得胜的将军。 徐端静嘴角虽然在微笑,可心中还是有些苦涩。 这些看起来简单的东西,却是这个十岁年纪的他靠卖力气赚来的东西,原本是嬉笑玩闹的年纪,现在却扛着照顾自己的责任。 忍住想要落泪的冲动,笑着夸奖着儿子。 要不然自己掉下眼泪,指不定这个‘傻儿子’又要纠结多久。 打量之际,徐端静却发现了儿子右手手背有些泛红,微微一思考,已经有了猜测。 “走吧,先回去吧!” “嗯!” 徐端静没有当街点破,这里人多眼杂,而且她也不想自己的宝贝疙瘩被自己落了面子。 来到这几天待着的角落,徐端静张嘴将儿子洗过双手后递过来的熟肉咬进嘴里,温和的轻轻开口。 “今天是不是和别人起口角了?” “娘,没...” 云光哪里会承认啊! 开口就要否认,可注意到母亲的眼神,声音不自觉的低了下去。 扭扭捏捏的了好一会,才支支吾吾的开口。 “嗯,那个有人...在...在巷子里堵我!” “那你有没有出手伤人?” “娘,我没有,这个是我砸在石头上,出口警告他们才这样的!我真的没有动手呢!” 云光声音有些急促,漏出泛红的手背,信誓旦旦的指着上面的痕迹开口。 “光儿,明日还是不去了,省着点钱,买些干粮麦饼就好了,娘不想吃肉!” 徐端静没有责骂,反而劝告着自己儿子别去那里做工了。 自己一手带大的儿子,现在有没有说谎她还是一清二楚! 这一路上赶路的盘缠,她很清楚是怎么一回事。 真是因为那样,有些地方还起了口角争端。 要不是自己拦着儿子出手,恐怕可不会很是顺利的来到这座玉门城池关隘下。 “嗯,我知道了,娘!” 云光没有问原因,只是开口应答。 母子二人沉默的嚼着今天购买的熟食,气氛有些安静。 徐端静摸着儿子低着的脑袋,神色很是难过。 “娘没用,让你受苦了!” “娘亲不许胡说,这是光儿的错,这才牵连了母亲!要不是我看不惯那件事,失手废了那个家伙,才会让母亲一路上受尽苦难!” 第8章 千里之外的突变 样貌苍老的老者,抱着重孙女在一众神采奕奕的女侍卫跟随下,跨过点燃灯火,悠长精美的长廊。 老者虽然上了年纪,可抱着重孙女走起路来,昂首挺胸,精神奕奕,丝毫没有脸上皱纹那样有苍老的迹象。 不远处,灯火通明的宫殿中吹奏着悠扬舒缓的音乐,清灵悠扬,在这个繁星点点的星空下,更加填了一份舒缓的意境。 “拜见大祭司!” “拜见长翁主!” ............... 侍奉在一旁的侍女们缓缓欠身,对着这一老一幼送上尊贵的礼节。 老者怀中精灵般的少女很是熟络摆手打着招呼。 “阿苑,多大的人了,还在祖爷爷怀里,不怕阿爷累啊!” 摆放着各种精美器物的宫殿,在烛火的映照下让这里更加富丽堂皇。 宫殿最上方的位子一道舒缓的女声,缓缓传来,清冷悠扬似乎还有些疲惫。 “阿爷,你累不累啊?” 老者怀中的少女,抬起精致的俏脸,脆生生的询问着。 这副模样,让老者更加疼爱,亲昵的刮了一下重孙女俏挺的鼻梁。 “凌儿,没事,身子骨好着呢!” 老者的话,让一身华服的女子,无奈的伸出手撑着额头,显然对这俩人没太大脾气。 “祖父,你在惯着她,小心上天了!” “我孙女我不惯着,谁惯着啊!是不是啊!小阿苑?” “嘻嘻,祖爷爷最好了!” 精灵般的少女,环抱住自己的祖爷爷,在一旁的脸上来了个香香。 祖孙其乐融融的模样,让坐在台上的女王有点吃味。 此地最重要的人来临,这场宴会也正式开始。 轻歌曼舞,袅袅音律,就是为了欢庆一旁还在襁褓中睡的舒服的小翁主。 台上的女王,悄悄挪动身子,侧着头,对着养育自己长大,并且将她推上王位的阿爷搭着话。 “祖父,阿苑的教育是不是该提上日程了?” 女王的话,让老者有些诧异,随后神色无奈的扶着额头。 有些懊恼的白了一眼姿态放松的孙女。 “在等几年,你这位子还都没坐热,就想着开溜啊!” “祖父,都三年了哎!说好做三年,这都两个三年了,处理那些政务好烦啊!” “阿苑才五岁哎!这么小你舍得啊!” “怎么舍不得?当年我还五岁还不是要跟在您身后学东学西,还拿我最喜欢的星空来诱惑我!” 女王言语中有些埋怨,似乎对自己祖父当年诱骗她学这些东西颇有怨言。 不过之后也微微叹了口气,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就听阿爷的吧!反正有祖父帮着我,我还能偷懒!嘿嘿...” 要不是宴会这里人多,指不定这位女王还能不能保持这么正襟危坐的姿势。 老者幽幽的叹了口,却也没有丝毫责怪。 要不是为了祖上流传的学识,他们这支从中原逃离出来的家族,何必要在这里操劳太多。 “这段时间阿爷我没时间!” “为什么?” 精绝女王的话脱口而出,显得有些诧异。 老者顺着胡须,也没有卖关子。 “夜观天象,中原风起云涌,恐有大变故!” “我还以为什么事呢?那不明摆着的事,现在东炎内部腐朽不堪,早就摇摇欲坠了,不出五十年,必定烟消云散!这还不是上次我告诉您的吗!” 精绝女王听闻这话,反而没有半点惊讶,意兴阑珊的摆着手。 “嗯,可要是这中原搏杀的猛龙来到我们西域呢?” “祖父,别闹了,西域这个干巴巴的地方,能比得上富庶中原?那里才是枭雄们争霸的地方。” 老者的话,让精绝女王连连摇头,一点也不信祖父口中的话语。 可转头望着祖父那副一点没有开玩笑的眼神,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起来。 “当真?” “天象昭示,黑龙有西卧之举!气吞寰宇之势!” 老者轻轻呢喃,仿佛在说着梦话。 听见这话,精绝女王不自觉的伸手搅动着发丝,似乎很是纠结,可最后还是把问题丢给了自家祖父。 “需不需要查一查!” 第9章 东炎王朝分崩离析的前奏 东炎王朝,长安。 这里是中原的中心,这里也是权利的集合地。 财富,名誉,美人,权利,只要你身份高贵,这里有你想要的一切。 醉生梦死,奢华宴会,是这里的主题曲。 巍峨庄严的皇宫,又是这里的重中之重。 无数人梦寐以求想要进入的地方。 只不过今日的皇城气氛有些肃杀,仿佛弥漫着一股血腥的味道。 “禀陛下,张英已经抓入大牢了!” 淡黄色丝绸轻纱直接,身形有些消瘦,穿着一身宽松的亵衣,躺在波涛汹涌的侍女洁白柔嫩的玉腿上。 感受着软若无骨的玉指揉着眉间舒缓的力道,快活无比。 跪伏在地上的宦官,压着嗓子,轻轻告知着皇帝吩咐他办得事情。 “那些老学究,名士呢?咳...咳...” 轻纱帐内过了好半晌,一道有些虚弱的声音传了出来。 咳嗽几声,让跪坐在身边服饰的侍女连忙顺着胸膛。 “禀陛下,那些人在宫门前静坐,向皇上讨要个说法,而且皇后的父亲寇武,尚书霍光也在里面!” 宦官轻声细语的话隐隐有些颤抖,抵在青石地面的额头也渗出了汗水,似乎很是恐惧。 “张英说了些什么啊!” 轻纱帐内的皇帝赵志轻描淡写的再次开口,言语中听不清喜怒。 “张英狱中大放厥词,怒斥陛下不公,不明事理...” “哦!朕知道了,那他交代了哪些人?” 当今皇帝赵志的问话,让宦官此刻汗流浃背,口中仿佛塞了铁块,张了几次口都没敢说出来。 皇帝赵志似乎等得不耐烦,抬起手刚要挥下去,宦官这才着急忙慌的开了口。 “陛下,谭安富,阮白,杭蒙,沙星......” 宦官慌慌张张的报出了一大堆的名字。 在这个凉爽宽敞的庭室内清晰可闻,而这些名字说了出来,这里的有些人情不自禁腿有些软。 “查清楚了吗?和这些人又干系吗?” “陛下,狱中张英说的这些,都是宫内做着杂事的宦官们。” “哼,当朕好欺辱?” 轻纱帐里原本闭眼躺着的皇帝赵志猛然睁开眼,一把掀开垂落的帐子,语气是藏不住的气愤。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 皇帝赵志这个表现,让在场的宫女,宦官全部跪倒俯身,嘴里连连低呼。 正当这个时候,门外又低头走进来了一个宦官。 伏低身子,小碎步走的飞快。 “陛下,这是皇后娘娘那边来的书信!” 皇帝刘志一把拿过来,随意抖动,眯着眼看着上面的字迹。 上面写的也是此刻他生气的这件事情始末。 大赦天下之时,有人教唆儿子去杀人,时任太守张英听闻此时,坚决处死了那人。 这让那个死了的人愤恨不已,而这人又恰恰是宫内宦官的同党,借着身出皇帝身边的机会,诬告张英诽谤朝廷,这才有了今日之事。 皇帝赵志看清楚上面的字迹,心底里暗自将整个事情的始末一一梳理了一番。 朝堂内文人势大,不管他说出什么政令,都要嚷嚷着误国误民。 为什么不学学伺候朕身边的这些宦官,一个个不合我的心意,和我反着来就开心了? 老子是皇帝,天下都是我的,我想怎么享受就怎么享受,还用得着你们来管! 刚好乘着这次张英诽谤朝廷的机会,打算来打压一下朝堂那些文人的嚣张气焰,可没想到事情的起因是这么一回事。 虽然他也扶植宫内的宦官能和那些文官分庭抗礼,可没想着让你欺君罔上啊! “侯辉,这是怎么一回事?” 皇帝赵志将书信丢在跪在面前的宦官身前。 宦官侯辉颤抖着双手将上面的字读完,整个身子骨不由自主的抖了起来。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臣罪该万死!臣罪该万死!” 皇帝赵志打了个大大地哈欠,身旁的侍女将一些白色的粉末很快递给了神情萎靡的皇帝。 粉末钻进鼻孔,皇帝赵志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舒服的吐了一口气,张开双臂,倒向身后的温柔乡。 与此同时,毫无感情的声音也传了出来! “侯辉 第10章 百年之后的羽林卫 东炎,凉州。 “排好,都别挤!” 玉门关隘前,人潮涌动,负责维持秩序的军卒,大声吆喝,免得让人群出现踩踏的情况。 驼队,马车,流民,此刻在城墙上寒光闪烁的箭羽下可没人造次。 这些护边老兵,可不会手下留情。 城墙内外站立排队的人可没有在脸上写着漠北鞑子的字眼。 云光也护着母亲排在队列里。 很快,随着一声低沉的号声,玉门关隘硕大的城门,在绞绳的拉动下,开始缓缓打开。 一旁的军卒很快扯好绳索,将这里分成了进出的两列。 吆喝响起,人群也开始缓缓移动。 “娘,走吧!” “嗯!” 徐端静牵着儿子的手开始离开中原腹地。 走出城门的那一瞬间,云光站在路边,回首望着那座高耸的城墙,不知道为何,眼眶有些湿润。 徐端静也没有催促,静静的望着身后的城墙。 也许这次离开就是永别吧! 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能再次回到那个让她即失望又留恋的地方。 塞外凉风吹过,卷起随处可见的沙粒。 驼铃响起,远处云朵燃烧,还有在夕阳下两道拉的很长的影子。 “娘,我们去哪里?” “去车师!去哪里开始咱们娘俩的新生活。” “意思是我们不用在赶路了?” “嗯!” “好耶!” 徐端静望着在身旁举手欢呼的儿子,嘴角也露出了笑容。 轻轻回头,瞥见已经看不清有些模糊的关隘。 嘴角带起了一丝丝冷酷的笑容。 这个横卧在广袤中原大地上的东炎王朝,迟早会迎来毁灭性的打击。 各个阶层的压抑的怒火已经开始聚集。 也许在不久的将来,将会燃起熊熊大火。 身处在中原大地上的每个人都无法幸免,玩火者终被自焚,这也是那些吸食人血的恶狼们应有的代价。 可烧起来的大火会有多少时日呢? 是否到最后还是成了一段悲壮无奈的反抗之路。 徐端静也不敢断言,这里虽然和她数值的那个朝代很是相似,可终究不是原来的地方。 不过没关系,也许不久的将来,这个还蹦蹦跳跳的儿子说不定也是搅乱天下的人物呢! ........................ 长安,羽林卫驻地。 满月般的弓弦,随着一声清脆的尖啸,搭在上面的箭矢划开空气,精准无误的插在六百步外的靶心。 弯弓,搭箭,一气呵成,就这样披甲挎刀在烈阳下足足射了半个时辰。 远处的草人彻底成了刺猬。 “喂,新来的,过来一起喝一点啊!老是练箭多没意思啊!” “人家有名字的,叫王卓,字仲颖,什么是新来的啊!而且还是大司农和并州刺史一同推举来的人物。” “哈哈,好大的来头啊!吓死我了!” 脸色微红,袒胸露腹的汉子嘴里说着害怕,可脸色却是捉弄的笑容。 被远处在阴凉地方休息的羽林卫呼喊,王卓似乎没有听见,还是自顾自的练着杀敌的武艺。 远处提着酒壶晃动的人似乎没有被人打理,显得有些恼羞成怒,高深羞辱道。 “怎么,王卓?你这庶出身份害怕和我们为伍吗?我们不嫌弃!” “就是,还练什么练,不会真的想要上阵杀敌吧!那你应该去扶风大营啊!这里可不是你的去处!” 王卓眼神有些暗淡,对这里很是失望。 哪怕是大司农已经做了提醒,可没想到这里还这么严重。 羽林卫,东炎王朝守卫皇室最精锐的骑兵队伍。 可现在混迹在里面的都是一些酒囊饭袋,滥竽充数之徒。 正如他们私下里交谈,这里只是一个门阀世家子弟的镀金地,等时间到了,族里为他们还会安排更好的差事。 有过羽林卫服役的履历,起点就能更高一些。 王卓来到这里,此前还有点希望,也许还会有几个是精通武艺的同袍战友。 可过了这么些天,一个个喝酒赌钱,逛花楼玩女人那是样 第11章 车师的风评 母子二人离开玉门关已经走了三天。 这一路上壮观的西域行商队在每个岔路口都分道扬镳。 大部分都是继续往西的驼队,只有少数是北上的商队。 母子二人的身影在这个队伍中有些奇特。 这里最少的商队都是五人,还带着些许货物,只有行走在驼队末尾的母子二人,只拿着一些零星的东西。 夜晚降临,荒漠的温度缓缓冷了下来,白天热得浑身冒汗,晚上冷的止不住打颤。 云光想要找些柴火生火打算驱赶荒漠里骤降的温度,免得母亲受寒,在染上热病。 举目四望,这里除了黄沙就还是黄沙,前几日还能见到一些被风吹的到处滚动的枯木,现在什么也没有,只有沙子! “喂...那边的母子,过来一起烤烤火吧!” 这支为数不多北上的商队,招呼着落在队伍末尾的俩人。 这个人迹罕至的地方,谁都不知道会发生怎样的事。 人与人之间的帮助,才能在这个黄沙肆虐的地方安全活下去。 “娘,我们过去吗?” “嗯,走吧!又不是什么坏人!” 徐端静轻轻开口,牵着儿子缓缓走向一堆熊熊燃烧的火堆前。 颔首,微微欠身,开口说着答谢。 “多谢各位义士出手帮助!” “哈哈哈,小事!小事!烤个火又不碍事!” 为首之人将车上的食物分发给此行跟随自己而出的伙计受伤,也将一口锅子架在了火堆之上。 荒原夜晚寒冷,热水是最好暖身子的东西。 徐端静没有开口讨要,只是安静的拉着儿子坐在自己身边,将随身携带的食物和水掏出来慢慢吞咽。 “你们母子是去哪里?” “去车师!” “车师?家乡是在哪里吗?” 徐端静摇摇头,反而让满脸络腮胡,风吹日晒一身古铜色皮肤的这人有些吃惊。 “怎么会想着去哪个地方?” 云光从埋头吃东西中抽出空闲,含糊不清的开口说话。 “拿个提防怎么乐!” 徐端静看见儿子这么一副模样,没好气的伸出手在后脑勺轻轻拍了一巴掌,低语呵斥着儿子。 “东西咽下去在说话,怎能如此不知礼节!” 云光着急忙慌的将嘴里的东西吞了下去,呲着牙,对着母亲露出尴尬的笑容。 另一旁商队的人看着教训儿子的母亲,眼神中却多了些不知名的意味。 可也没有明说,仿佛就当没有看见一般。 刚才开口说话的少年,吐字虽然含糊,可还是能听清大概意识,行商头领开口解释道。 “车师哪里很乱,可以说是西域诸国里最混乱的一个,不只是里面乱,而且外面也乱!” “啊?真的有那么乱吗?” “骗你作甚,听人说自从西域都护府搬离高昌,哪里就彻底成了当官之人争权夺利的地盘,每个人都为了手里的那点权利,拉帮结派,攻击一切反对他们的人,时常扰乱的鞑子不去处理,就为了那点破事,那些官老爷脑子真的有病!” 商队头领说道这里一脸不屑的朝一旁吐了一口唾沫,言语中很是不满。 “早些年还能吃到车师那边又大又甜的红瓜,不过现在都没得吃了,整天就为了点破事吵吵吵,有那个力气去管一下鞑靼蛮子啊!” 行商头领这边跟随的人赶忙上去安抚语气越来越冲的头领。 这些跟在他们掌柜身边最早的一批人,也明白为什么他们头领说起车师就是一肚子怨言。 毕竟在一次行商中,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钻进西域的漠北游牧鞑靼杀了他们当家的亲兄弟。 那一次中也有他们一直跟在两位当家行商讨生活的其他族人。 身旁之人的劝解,这才让这位缓缓平下了脾气。 “真不知道你们去那个鬼地方干什么?焉者,且末,莎车那个不是好去处,就算在远一点的疏勒,也要比车师强啊!” 徐端静看着这位热心肠为她出声提醒的西北汉子,心底里是淡淡的感激。 哪怕一路上经历了很多困苦,可这些生活在最底层的人,还是在能帮一把的情况下,伸出自己微不足道的双手。 “谢谢这位义士提点,可哪里有我要去做的事,还有这个傻小子想做的事!” 徐端静的话让这位行商头领愣了神 第12章 万里之外的屠杀 三天时间一晃而过,石涧弯的岔路口,众人做着分别。 “义士,这一路上多谢你们关照,还有这是你们的毯子。” “出门在外,能搭把手就搭把手,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北上夜晚严寒,这两条毯子送你们御寒了!” “不妥,这路上已经受你们照顾了,在拿走财物实在无颜!” 徐端静很是坚持,倔强的捧着毛毯对着行商头领。 行商头领无奈的盯着面前这个身形消瘦,神色却异常坚毅的女子,无奈的摇摇头。 “你这女人,真是倔强,那么这样吧!算你欠我个人情,以后要是有什么事,说不定我还要找你帮忙呢!” 徐端静很是犹豫,对于这支行商话事人的话,她很是不相信。 这番别离,天南海北,就连再次相遇都很是难说,更别提以后在帮上忙! “那就这么说定了,时候不早了,我们还要赶路呢!祝你们母子二人一路小心。” 话音刚落,行商头领转身就走,招呼着驼队继续朝西出发。 徐端静拉着儿子欠身感谢着,这一小段路帮助他们颇多的商队,目送着这支商队缓缓消失在拐角。 “光儿,咱们也走吧!” “嗯,娘我来背你!” 云光很是熟练的将两条毯子搭在包袱上,随手挂在脖颈,转过身微微欠身,示意母亲趴在背上。 这里山路崎岖,徐端静风寒初愈,这一路上都是儿子这么背过来。 “累不累?” 徐端静伏在儿子不算厚实的脊背,有些心疼的擦着儿子脸颊上汗珠划过的痕迹。 “娘,孩儿怎么会累,我还能跑来跑去呢!” 云光微微侧头,冲着母亲炫耀着自己充沛的体力。 徐端静也捂着嘴轻笑,宠溺的揉着儿子的脑袋瓜。 随后抬头望着已经有些许绿植的陌生地方,神色有些担忧。 希望这一路上别遇到什么豺狼虎豹,安全赶到目的就好! 这个时代,这些荒无人烟的地区,那些动物才是这里的主角。 ........................... 并州,熊熊燃烧的大火,将湛蓝的天空染得漆黑。 原本安宁祥和的村落,此刻哭喊声一片,浓烟夹杂着血腥味,还有一股淡淡的肉香味,让这里的气味让人想要呕吐。 高举的马蹄愤然落下,带起一声清脆的骨裂声。 口中喷出的鲜血让淡棕色的马鬃都变成了红色。 凹陷的胸膛,黯淡无光的眼睛,还有那把临死前都紧紧捏着的菜刀。 这一切都在诉说着一场厮杀后失败者的下场。 远处传来高声叫嚷,原来是鞑靼游牧在这里肆虐。 喊杀声渐渐停息,低沉的哭声弥漫在这个村落。 身上带着或多或少伤痕的中原人被人用麻绳串成一串,皮鞭响起,磨磨蹭蹭的中原人身上就多了一条血痕。 这些鞑靼游牧没有将他们当成人,只是看做会穿衣,会说话,会干活的‘牲口’! “察豺!察豺!别磨蹭了!” 一处还算完整的房屋里,一个鞑靼蛮子心满意足的从双目圆睁,嘴巴大张的女子身上爬了起来。 “妈的!刚玩尽兴呢!” 这位叫察豺的鞑靼游牧,伸手拨弄了一下躺在地上,四肢软弱无力的女子。 没好气的轻啐一口。 “妈的,又没注意力气!怎么这么不经玩!” 躺在地上的女子,脖颈处有一道清晰的红色印痕,还有地上被指甲扣出来的抓痕,竟然是被活活掐死! 提好裤子,扎起束腰,将放在手边的武器拿起,随意的将脚边插着一支箭羽的襁褓踢开,像个无事人一样离开了这里。 火把抛入房内,很快燃起了大火,很快这里的罪孽被一把火吞噬干净,仿佛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翻身上马,这个鞑靼游牧很快朝着呼喊自己的同伴疾驰而去。 “奶奶的,还有心思找乐子!再不快点并州的军队就来了!” “急什么!咱们已经好几年没出来打草了,他们反应不过来的!而且,拓跋部和宇文部不是闹得正开心呢吗?并州军卒顾不过来!话说‘两脚羊’多吗?” “还行吧!三百来个!” “那就好,这下部族的战士们可以放开手脚训练武艺了!” 第13章 月夜袭杀 西域长史府治下,临近天山山脉。 “娘,你先在这里休息,我去附近找点柴火。” 云光将母亲放在背风的树下,将毛毯垫在地上。 “嗯,小心点!” “知道了!” 云光也没走太远,这里不像刚出玉门关的那片区域,可不是黄沙的地界。 四周散落的枯枝还有背风吹得光秃秃的树木有很多。 不一会儿,云光就抱着一大堆干枯的树枝回到母亲身边。 用随身携带的火石,敲打几下,很快就出现了火苗。 火光照耀下,云光将烤好的干粮递给了母亲。 捧着不是那么冰冷的干粮,云光吃的不亦乐乎。 猛然之间,一声尖锐的声音刺破了夜晚的宁静。 云光也猛然抬手,抓住了飞向他们母子的东西。 一根铁质箭头的羽箭。 “娘,小心点!” 云光此时捏着这根袭击他们的箭矢,起身直接将火堆一脚踢灭,抱住还在发愣的娘亲离开了刚才休息的地方。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徐端静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神色还有些迷茫。 余光中瞥见儿子手中的箭矢,让她想要低呼出来的声音被硬生生压了回去。 四周再次陷入了黑暗,只有两道微弱的呼吸声。 “娘,你呆在这里别动!” 云光听着远处传来的声音,将母亲放在还算安全的背坡后面,出声轻轻提醒。 “光儿,小心点!” 云光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点点头。 随后犹如灵巧的猎豹,翻滚腾挪之间,再次朝着刚才受到袭击的地方走去。 “#¥@%@!……” 树林中传出的声音,云光一声也听不懂。 刚才悄无声息的偷袭,对方一定就不是什么好人,更重要的是,还是直接冲着母亲射出的箭矢。 这片荒原小树林的边缘,顺着鹰愁涧南下的五位鞑靼斥候,骑在马背上嘲笑着刚才失手的同伴。 “哈哈,乌托,你是不是放牧放多了,弓箭都射不稳了!” “小心点,对面不好惹,应该不是乌托的问题!” “有什么好小心的,一个小孩一个女人,还能反了天?” “你见过反应如此敏锐的小孩吗?” 云光在火堆熄灭之前的举动,已经让这些斥候警惕了起来,只不过其中开口嘲讽的那位还是满脸不屑。 “切,有什么好怕的,不就是早比我当几年斥候吗?神气什么!” 没有理会队伍里发话老人的警告,这位新人轻轻抽动缰绳,缓缓朝刚才火堆熄灭的地方走去。 云光没有出手,犹如一只灵巧的猿猴,安静的伏在树杈之上。 感受着身体愈发奔涌的鲜血,将有些急躁的心压制了下来。 那双充满好奇和童趣的眼睛,此时竟然在月光的照耀下,泛着微微的红光。 手里紧紧攥着那支被他抓住的箭矢,似乎有些兴奋的舔了一下干裂的嘴唇。 “杀光他们!一个不留!” 云光似乎听见了这么一个声音,可这里除了现在视野中不认识的人,根本没有其他能出声的东西。 可这一声犹如跗骨之蛆,不断回响在耳边。 渐渐地这道清晰可闻的声音消失不见,只有一个咧着挂着残酷笑容的云光伏低了身子。 此时云光思绪转的飞快,考虑着如何解决眼前这些无缘无故要杀掉他的人。 树干断裂,单手挂在树枝上的云光腿部绷直用力,犹如一道笔直的利剑,直接插入了没有漏出空隙的四人警戒小队上空。 “在上面!!小心!” 头顶的动静很快让这些经验丰富的斥候听到了动静,也很快判断出这个动静来自何方。 只不过已经太迟了。 云光犹如离弦之箭,速度极快,在对方还没抬起武器阻挡时,就已经从上而下扑到了一个人身上。 捏着手中的箭矢,被云光蛮狠的从对方左眼位置捅了进去。 铁质箭头都从后脑勺的位置钻了出来。 抱着这个已经死去的鞑靼游牧尸体,顺势从马背上跌落,让这个人身旁的斥候无法用武器第一时间砍到自己。 抱着尸体就地一滚,直接来到马腹位置,将对方手里捏着的武器夺了下 第14章 猎人和猎物 “啊!你这个怪物!我杀了你!” 站在马背位置如履平地的云光,让聚集起来的四人小队里唯一活着的那位,惊恐的怒吼。 想要驱散心中的不安,还有同伴被人砍瓜切菜一样屠杀的恐惧。 如果嗓门大可以杀人,云光已经在这时候死了好几回了。 叽里咕噜的怒吼声,云光根本不知道对方喊的什么,只是觉得有些吵闹。 左腿支撑在马背上,右腿抡圆抽出,脚尖狠狠的揣在这个只剩一脸惶恐的鞑靼游牧脸上。 一声清脆的碎裂声,白得,红的,如同打翻了的颜料瓶,洋洋洒洒的飘在空中。 还有那一声临死前的呜咽。 解决完这一位,云光赫然转头,看向单独走上之前火堆探查此时仅剩的那位斥候。 皎洁月光照耀下,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窜出来的魔鬼,摧枯拉朽如同捏死小鸡仔一般,将他的四位同伴干净利落的一一杀死。 死相惨状让他捏着弓箭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刚刚成年的他还没上过真正的战场,这次出门探查信息也算是他为自己部族贡献的一份力量。 可从来没有人告诉他,会有这个夜晚这样可怖的事情。 之前怒而出手只是遇见危险出手搏杀的本能,而现在调转马头抽打马腹逃跑也是对于想要活下去的渴望。 单方面的屠杀让他仅有的勇气消耗殆尽,说到底还是第一次遇见这样残忍的场面。 疯狂甩动马鞭,就想要逃离身后还没追击的魔鬼。 云光望着已经开始纵马逃离的人,可没打算放过,既然敢出手袭击,那就做好被反杀的觉悟。 跳下马背,扫视这边有没有趁手的武器,一些挂在马腹插在袋子里的有些小巧的枪头引起了他的注意。 从中抽离出一柄标枪,少年眯着眼估摸了一下距离。 单步后撤,拉肩,扯腰,蓄力,垫脚朝前快冲几步,奋力的将手里的武器掷了出去。 高高飞起的标枪展现着属于它的作用。 划破空气,带起呜鸣,变作了一道优美的弧线。 精准无误,后脑勺插着一杆标枪的最后一个鞑靼游牧都被标枪上的力气带着朝前滑了好几米,才停了下来。 只留下马儿停下脚步,徘徊在尸体旁,低头拱着自己的主人,想要他再次站起。 可惜再也没有这个可能了! 这次偷袭原本只是无聊路程中的调味剂。 一位少年,一位女人,都不是拥有战斗力的存在,想来应该是这个夜晚打发无聊时间的最好玩具。 可最后成了死猎物的却是他们。 贸然出手,没有确切情报的下场展露无遗,在这个月夜,猎人和猎物根本没有确定性。 云光望着倒地的那位袭击者,松了一口气。 可闻见周围的血腥味,眉头渐渐皱了起来。 因为刚才的搏杀,此前停在原地的马儿就剩下自己之前站立在马背上的那一匹。 还有远处徘徊在一具尸体旁的马儿。 至于其他的马匹,惊慌失措下,钻入密林没了身影。 牵起马缰,拽着马匹朝母亲那边所在的位置赶忙跑去。 “娘,这个你抓好,我去收拾东西。” 云光将马缰递给母亲,再次朝刚才打斗的地方跑去。 捡起他们母子二人这一路上携带的包袱,还有两张毛毯。 随后跑到站立在尸体旁的马匹旁。 本来还想将这个倒在地上的尸体扒个精光,可这一身看起来很是保暖的衣物早已被鲜血浸染。 这让云光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 顺手拿起这人手上的短弓,牵着马匹赶忙离开。 “娘,我们快点走!这里不安全!” 夜晚的荒林,这里可是野兽们的天下。 对于血腥味向来敏锐的它们,嗅见从这里弥漫出去的血腥味,到时候肯定会聚集而来。 云光他不害怕,可要是母亲出了意外,那他一辈子也不会原谅自己。 “娘,你抓好!” 徐端静被儿子扶上马背,攥紧缰绳,好在以前还有几次骑马的经历,不至于让她在此时乱了手脚。 此刻的她还没有从刚才发生的事缓过神来,眼神有些呆滞,思绪有些凝固。 从袭击开始,到袭击结束,这个十岁的儿子用了不到半柱香,而真正的战斗,还不足 第15章 暂时安全 云光牵着马匹,连夜赶路,直到天蒙蒙亮,才渐渐放缓速度。 乘着黑夜赶路在这里是最危险的事情。 还好运气不错,没有碰见荒林里出没的猛兽。 一条奔腾的河流,顺着远处覆盖着皑皑白雪的山峰顺势而下。 清澈见底,还能看见河流中时不时有鱼儿跃出水面激起的浪花。 找了出水势平缓的地区,母子二人停下了脚步。 “娘,我扶你下来!” 云光伸着手,将佝偻这腰坐在马背上母亲扶了下来。 不善骑马的母亲,这一路上在马背颠簸,这会儿脸色变得更差。 “娘,没事,缓缓就好!” 徐端静神色憔悴,翻身下马都有些摇摇晃晃,要不是没有儿子搀扶,恐怕脚下虚软,早就摊坐在地上。 云光将母亲伏在河边的大石块上,伸手揉着母亲已经有些红肿的双腿。 “娘...” 看着母亲大腿被马腹摩擦的红肿,云光心疼的红了眼眶,神色很是低落。 “小皮猴,这点疼算什么,还不及你出生时折腾娘亲呢!” 徐端静揉着儿子的脑袋瓜,开口驱散着儿子有些不安的神情。 “刚好这里有水,去洗洗,你看看都成个花猴子了!” 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将儿子拉起来,伸着巴掌轻拍儿子的屁股,嘟嘴朝平缓的河流示意。 “嗯,孩儿马上就去!” 云光揉着有些发酸的眼眶,给母亲露出个灿烂的笑容。 下河清洗之前,先将马匹拴好,去开嘴里的马嚼,让托了一夜母亲的马儿在绳索四周自己去吃草。 抱着两条随意搭在马背上的毯子和包袱走到母亲身边。 “娘,你等等!” 话音刚落,云光就火急火燎的开始在拾捡起柴火,顺手那没有丢弃的弯刀将其劈砍成块。 不一会儿一个小火堆就烧了起来。 将沾染血迹的衣服脱得一干二净,一个猛子扎进了水里。 再次冒头手里还捧着一条大鱼。 “嘿嘿,娘,你看,有鱼!” 徐端静撑着下巴看着闹腾的儿子,将昨晚令人心惊胆战的担忧丢在脑后,平复了一晚上都在胡思乱想的心情。 儿子忙活的这段时间,她也休息的差不多,撑着石头起身,缓缓走到了平缓的河流边。 “过来,别闹了!” 云光也淌着齐腰的河流,捧着这条大鱼朝着母亲走去。 “再不给你洗洗,都快成泥猴子了!” 徐端静接过儿子手里的鱼,将其放在一边,拉着儿子站在自己面前。 捞起有些冰凉的河水,搓揉着儿子这一路上的沾染在身体的灰尘。 “这不是在洗了吗!娘,现在不是泥猴子了吧!” 母亲为自己一番搓洗,云光没了身上灰扑扑还有沾染红色斑点的样子,光着屁股扭动着结实的身躯。 “小调皮,在胡闹,小心鹊鹊飞了!快去穿衣!着凉可不好!” 徐端静没好气在儿子光溜溜的屁股蛋上来了一巴掌,亲昵的掐着恢复本来清秀面貌的儿子。 “知道了,娘!您也洗洗吧!我去烤鱼了!” 云光麻溜的上了河岸,将母亲从包袱里掏出还算干净的衣服套在身上,提着那条抓到的鱼上了朝着火堆走去。 徐端静看着干练成熟的儿子欣慰的轻轻点着头,可眼神里却是淡淡的悲凉。 十岁的年纪,就要硬撑着那么成熟,而且昨晚还发生了那样的事。 这个世道可真是可悲! 云光麻利的杀鱼,拿着弯刀将鱼肚子抛开,刮去鳞片,倒去内脏,插在一根削尖的竹棍上放在火堆上靠了起来。 过了好半晌,头发滴答着水珠的徐端静也穿着整齐的走到了火堆旁边。 火堆的热量下,将湿漉漉的头发缓缓烘干。 盘起长发,再次恢复了本来的面貌。 弯弯柳叶眉,一双明亮动人的眼眸里藏着淡淡的哀愁,白皙的面庞不知道是不是刚出浴,还带着一抹微红,樱桃小嘴上是被风吹日晒有些干裂的嘴皮。 一股温婉知性的气质油然而生,假若有旁人在,肯定会说这会是那家的大家闺秀。 “这么大人了,还不自己打理,以后可没人帮你了!” 徐端静拉着儿子坐在身 第16章 闲谈 捂住口鼻的兵卒连连拍打放在嘴边的手掌,收回手掌的一刹那,不停的往一旁吐着唾沫。 “奶那个腿,不知道你手中汉腥味中啊!想齁死人啊!” 围绕这张桌子的兵卒齐齐哈哈大笑起来。 没了刚才神色紧张的低沉气氛。 “别乱说了,这个节骨眼上指不定要死多少人呢!” “切,那些肥头大耳的家伙敢乱来吗?要不是萨费障塞尉不愿意争,还有他们上蹿下跳的事情。” 神色轻蔑的兵卒将碗里的酒水一饮而尽,闷闷不乐的吐槽着。 这句话,让在场的人或多或少,都有些失落的低着头。 “都护府那边就没任命文书吗?就让障塞尉那么退下来?” “不退怎么办?障塞尉上了年纪,而且家里也没个男娃,可能都护府怕障塞尉上任这里不能安稳吧!” “奶奶个腿,真的晦气,都护府现在还顶用?” “就是,几个月前点燃了狼烟,龟兹的都护府都没任何动静,害的外面的地都荒了好长时日了!在这么下去,都快饿死了!” 一说到这里,众人一个个唉声叹气,喝着带着土腥气的酒水。 过了好半晌,才有人继续开口。 “你们说这次谁会任职辅国侯啊!” “这可说不准,祖海尔、瓦西姆、赛里木、利亚德、应该就是这几个家族了吧!” “应该是了,不过我还是看好瓦西姆家,听说他们想要恢复后城那块耕种地呢!” “拉倒吧!好听的话谁都会说,当年都护府搬离高昌,鞑靼听闻消息来打草,拥有那片土地最多的他们,可跑的比谁都快!听听就好,别当真!” 众人鄙夷的眼神,让开口说话的兵卒红了脸颊。 支支吾吾半天,最后还是灰溜溜的端起了酒碗,不在说话。 另一边的人则一脸兴奋的开口。 “额...祖海尔家咋样,开仓放粮救济城中无衣食的人,应该是不错的吧!” “小年轻,你还指望人家开仓放粮一辈子啊!” “就是,这几天你们都没发现吗?开始的稠米汤,现在都是清汤寡水了,一勺子捞下去,能有十颗米粒吗?” “我看啊!过不了几天,恐怕就关门咯!” 开口说话的另一位兵卒被怼的哑口无言,有些尴尬的摸着头。 最后气不过,问了个让在场都鸦雀无声的话语。 “那你们觉得谁上位好啊!” 这些没读过书,靠着一身力气讨饭吃的兵卒彻底闭了嘴。 身为本地人的他们,对于车师城内的大大小小的消息很是灵通。 平日里私下讨论的很是热烈,可要真说个所以然依然,就彻底成了哑巴! 只能一个个瞪大着眼睛,面面相觑。 一时间都成了哑巴,不知道谁幽幽的低语一句。 “我觉得阿米娜*利亚德小姐不错!” 这句话让在场的不少人眼睛微微放光,显然心底里或多或少有些认同。 “别想了,一个姑娘家家的最后还不是嫁人?听说她父亲打算让她和赛里木家的小儿子定亲。” “他家小儿子才五岁吧!毛还没长齐吧?” “长没长齐毛又如何?不过这两家联手,这个辅国侯的位子可就板上钉钉咯!” 桌上的酒坛已经空了,一人招呼这里的店家在拿了一坛。 其中一人将每个人面前的空碗一一填满,有些疑惑的问询消息灵通的老大哥们。 “东炎朝廷那边怎么说?这个任命文书已经好几个月了吧!还没一点消息?” “不知道,都护府在高昌的时候,东炎朝廷天天往这边派出使者,那些使者是爽了,可遭殃的却是我们,这不都护府没了,使者来了几次见这边招待不好,一个个没了踪影!” “确实,恐怕那些使者们要刁难送信的人,这还要晚好些时日呢!” “担心那个干什么,反正轮不到我们这些大头兵!” “就是,你们谁家有儿子了,障塞尉的小女儿可现在出落的很是水灵了!” “呵呵...要是大女儿,二女儿死了夫婿,再嫁我们还考虑考虑,那个小丫头片子不考虑!” 平常不关注障塞尉女儿婚丧嫁娶的兵卒来了兴趣,赶忙问着这些已经当兵许久的老大哥。 “不应该啊!那个姑娘我也见过,样貌水灵的很,长大了绝对是一等一的美人 第17章 城门骚动 徐端静拉着儿子,乖巧的站在道路的另一侧。 看着这些端着弓弩上前仔细盘查的兵卒,搜着为数不多的行李。 一边安抚着儿子嘟着小嘴很乐意的小脾气。 毕竟看做是自己的东西被别人随意翻找,是个人也不乐意。 “喂,都说了,这是路上有人想要杀我和母亲,被我干掉后得来的,怎么还不信!” 云光很不开心,这些家伙好讨厌,怎么和玉门关的兵卒一个德行。 盘查的兵卒不小心不行啊! 少年和女人看起来人畜无害,可这两匹马儿,却是鞑靼游牧的战马,毛发光泽发亮,四肢强劲有力,一看就是上好的货色。 可现在却出现在了孤儿寡母手中,不起疑心不行啊! “查清楚了吗?” “清楚了,的确是鞑靼那边的战马!” “这两个人呢?是不是鞑靼游牧那边的人!” “不是,口音是中原人,而且他们身上没有一星半点鞑靼游牧才有的奶腥味!户牌也是中原兖州的字样。” “少年说的话,能信吗?” “不知道,不过有人去请障塞尉了!” 盘查的兵卒轻声低语,时不时张望那边让他们有些寒毛矗立的母子。 女人没什么问题,一副大病初愈的憔悴感,可那位少年却很是不同。 当兵多年的他们,也多多少少经历过几场战事,这里是边境,这事只要当了兵就会遇到。 身为行伍之人的第六感,让他们不得不警惕,那位少年如同沉睡的猛虎,稍有不慎就会将这里撕咬殆尽。 只不过母子二人他们说什么,就乖乖做什么,让他们一时半会儿也无法狠下心做出强硬的决定。 还要等障塞尉来了才能在做定夺。 等了好半晌时间,城门出一位骑马而出的人朝这边赶了过来。 干净利落的翻身下马,没有丝毫拖泥带水,只是走路有些一瘸一拐。 来到了母子二人身边,上下一打量,沉稳的声音传入了母子二人耳畔。 “中原人?” 徐端静微微欠身,对着这位现在还是东炎军制里的长官行礼问好。 这个动作,让障塞尉弥陀*萨费瞳孔微微收缩,心底微微有些吃惊。 “回禀将军,我们母子二人是中原兖州陈留人!” 障塞尉弥陀*萨费心底暗自合计,东炎十三州,跨过那么远的距离,来到这个东炎治下西域长史府中车师侯国的地界,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事情。 “犯了事?” “愚儿莽撞,遇见有人强抢民女,出手有点重,阉了对方,本来陈留太守秉公办事,没有大事,可谁知哪人却是朝中宦官子侄,族中人为了家族考量,将我母子二人摘了祖籍,让其自生自灭!中原之大,没我母子二人栖身之所,只好来到此处讨个活路。” 徐端静不卑不亢,将来到这里的起因完完整整的说了一遍。 障塞尉弥陀*萨费摸索着下巴,思考着话中的真假。 只不过这里天南海北,距离太过遥远,根本无从考证。 “此话当真?” “民女所言字字属实,不敢欺瞒将军!” “娘,我们走吧!我不喜欢这里,大不了我背着您去更西一点的地方。” 云光很是不耐烦,这个大胡子的将军比那些人更可恶,就和那些中原当官的一个秉性。 说来说去,还是什么话都不信。 “光儿,闭嘴,不可胡说!” 徐端静没好气的白了一眼儿子,这小皮猴的牛脾气又上来了。 三人说话之际,盘缠的兵卒走了上来,将两个小巧的木牌递了过去。 “萨费都尉你看!” 障塞尉弥陀*萨费接过手底下人递上来的木牌,放在手上端详着。 这是木渎,也算是东炎一些记录在册的人才有的身份证明。 寻常人家或者奴仆可没有这样的东西。 “徐端静?云光?” “嗯,徐端静是民女的名字,云光是我儿的名字!” 姓名,身份,还有这一身举止打扮,让障塞尉弥陀*萨费已经没了怀疑。 这两个走了这么长路程的母子,可不是游牧鞑靼,要不然现在已经弓弩伺候了。 身份已经没了怀疑,可现在就有一事不明。 第18章 初遇 障塞尉弥陀*萨费将手背在身后,不动声色的甩了甩,脸上还是那么一副云淡风轻,镇定自若的神情。 “少年郎,你这气力倒是没说谎话!” 云光傲娇的昂着头,嘴里轻声开口。 “我娘说了,说谎骗人的孩子可是会烂嘴巴的!” 障塞尉弥陀*萨费听见少年这般言语,没由来的大笑一番。 对于如此心性的少年很是看好,顺带瞥了一眼此时默不作声的徐端静。 如此知书明理,可不是寻常人家能教出来的孩子,更别说那些游牧鞑靼蛮子了。 只不过就是脾气有些虎。 “将军还有什么要盘查的吗?” “没了,没了,不过你们母子二人进了城可要守规矩,别扰乱城内的秩序!” “将军放心,我们不会做什么作奸犯科之事,只是想在这里安稳度日。” “那就好!除了弓箭,将其他的东西还给母子!” 障塞尉弥陀*萨费大手一挥,吩咐着手底下的兵卒。 云光也赶紧将为数不多的行李一一拿了回来。 对于将军口中将弓箭没收,云光也没有丝毫怨言,弓弩这玩意,可不是寻常百姓能私藏的东西。 很快聚集的兵卒再次回到了自己把守的职位上。 目送着母子二人离去,障塞尉招招手,示意兵卒前来。 “萨费障塞尉,有什么吩咐?” “顺着俩母子来的痕迹,看看是不是有死掉的游牧鞑靼。” “喏!” 徐端静母子缓缓跟着人群进了城。 跨过昂土墙垒筑的城墙,一股异域风情扑面而来。 到处都是头缠轻纱免得自己晒伤的行人,成群结队的牛羊也在人的驱赶下,朝着城池的一角走去。 路上还留下一连串的粪便,而且还有专人捡拾。 吆喝叫卖声络绎不绝,更多的则是一些面黄肌瘦,躺在阴凉地方无所事事的人。 黯淡无光的眼神透露着苟活一天是一天的想法。 尘土飞扬的街市上,还有很多光着屁股跑来跑去的孩童。 看见有人牵着高头大马走进城,一个个都跳着拍着手围了上来。 写着字迹的布匹,除了中原东炎写的汉字,就是本地人世代流传的语言。 这里是一座正在‘死去’的城。 徐端静打量着城中的微小细节,心底不知道为何突然冒出这样的答案。 “这位老丈,敢问哪里是东市或西市啊?” 徐端静根据在东炎城池的情况,有些好奇的询问着。 “东市?西市?这里可没有呢!这位夫人可是想要买些东西?” 身形佝偻的老者,吃力的收拾着沾染尘土的桌子,抬起浑浊的双眼疑惑的看着徐端静。 “不是的这位老丈,我想卖掉着两匹马!” “这样啊!那夫人去城南的售马所,哪里是买卖牲口的地方。” “多谢老丈了!” “不碍事。不碍事。” 徐端静的欠身答谢,让老丈有些受宠若惊,慌忙摆着手。 告别路边这个小的不能在小的茶摊,云光牵着马儿有些吃味。 “娘,这么好的马为什么卖掉啊!留着多好!” 徐端静将手搭在儿子的脑袋瓜,轻轻笑着开口。 “小笨蛋,不卖掉,哪里有钱啊!难不成要娘去抢吗?” 云光没有说话,他也明白母亲口中的话语。 这一路上,一分钱难倒英雄汉,他可是深有体会。 恋恋不舍的抚摸着马儿的脖颈,开口和母亲商量着。 “娘,别买它们好不好?如果母亲需要钱,我会去山里打猎,那些老爷们不是喜欢猛兽的皮毛吗?还说虎鞭能壮阳,值好多钱呢!” 云光轻轻的开口低语,小心翼翼的模样像是在遮掩自己做过的错事。 知子莫如母的徐端静,很快从儿子看似商量的话语中,知晓了一些她不知道的事情。 “你小子怎么会知道那些富家老爷喜欢猛兽呢?还有虎鞭这样的玩意?” 云光害羞的挠着头,身子也有些扭捏。 “嘿嘿...娘,那个...那个...陈留城里儿子进过山,还抓了个白毛狐狸,那个...有个富家老爷想收,可芸姐喜欢,我就给她了!” 第19章 车师窘境 少年火热的目光,似乎也被秀丽的少女察觉,双眸对视之间,云光罕见的避开了那双清澈的眼睛。 这一次避开,都没有注意到那个冲他淡淡的微笑。 如果花朵绽放的瞬间令人心花怒放,那么这个笑容能让所有的花朵都黯然失色。 “光儿?光儿?” 娘亲的呼喊,让云光从低头出神中惊醒了过来。 只觉得自己脸颊热的通红,还有坐立不安无处安放的手脚。 徐端静有些好奇,刚才儿子还一副好端端的模样,怎么一眨眼就成了这副模样。 难不成生了热病?染了风寒? 有些担忧的徐端静伸手搭在儿子的额头,发现温度还是一如往常,除了有些滚烫的脸颊。 “光儿?你是着凉了吗?” “没有,娘亲,我没有着凉!” 云光连连摆手,驱赶着让自己有些尴尬的瞬间。 徐端静虽然有点疑惑,可儿子拍着胸脯,活蹦乱跳的模样实在是没有半点异常。 只能稍微疑惑一下,想必她想破脑袋也不会知道只是因为一个姑娘的原因。 今年才十岁的儿子再怎么说也是个孩子,贪玩的年纪,怎么会有情窦初开少男少女们的哀怨。 再怎么快,也要两三年吧! “走吧,光儿,我们先去城外过夜!明日你在去山里。” “嗯!” 云光牵着马匹,有些念念不舍的回头。 只不过人潮涌动,看不清刚才惊鸿一瞥的少女。 猛然间一个小心思藏在了心头,什么时候才能在见到呢? .............. 母子二人出了城,很快在不远处破败不堪的小村落里找到了歪歪斜斜,甚至有过燃烧后痕迹的房屋。 这里也有人居住,全部都是上了年纪,头发花白的老者还有一些黑成黑炭的幼童。 “老丈,此地有我们歇脚的地方吗?” 徐端静站在一位身形佝偻坐在火堆上熬煮东西的老者身旁。 老者轻轻抬头,语气不善的低声说了句。 “这里这么多地方,还怕没有歇脚的?” 随后不在去理会,拿着树枝削尖的竹筷翻动着陈旧铁锅里的东西。 徐端静瞥了一眼,大多都是一些树皮草根之类的东西。 “皮猴子们,别转悠了,吃饭了!” 老者朝外大喊,不一会儿,四个玩闹的都快成泥炭的孩子跑了进来。 看年纪最大的才七岁,最小的才四岁。 “老丈,我们能坐在这里吗?” “哎...坐吧!” 老者微微叹气,看着徐端静无奈的摇摇头。 “光儿,把包袱里的干粮拿出来吧!” 云光也不矫情,将包袱里谨慎为数不多的干粮掏了出来。 用力掰扯一小块,一一分给此刻眼巴巴看着他的孩童,分到最后,手里只剩下些碎屑。 老者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做出刚才举动的母子,抬手就要拒绝。 徐端静则看出了老者的忧虑,抢先开口。 “老丈,你就拿着吧,吃树皮和草根可顶不了多久,虽然干粮差,可还是比这些东西要好一些。” “这是你们的东西啊!分给我们,你们吃甚?” “老丈要是不嫌弃,这锅里的东西能不能分给我们一些?” “好!好!好!” 言语之间,老丈没由来的眼睛有些湿润。 “娘,我骑马去林子里抓些野兔啥的,好不好!” “去吧,小心点,天色晚了,可别太过深入山林!” 得到母亲的肯许,云光翻身上马,让想要他带着骑大马的孩童乖乖等候,轻挥马缰,窜了出去。 这一路上云光可是学会了骑马,虽然不能在马背上如履平地,可保持姿势,以及让马儿转向都学了个差不多。 假以时日肯定是一位出色的骑手。 徐端静目送儿子离去,再次将目光放在了火堆旁的老者身上。 “老丈,这里发生了什么?怎么没人居住呢?” 老者听闻徐端静的问候,佝偻的身子不由自主的又弯曲了不少。 “这里原本还有人居住呢!自从都护府搬离,那些鞑靼游牧就经常来骚扰。那些畜生 第20章 鞑靼游牧会议 骑马赶路的云光很快就来到了荒林的边缘。 蛮荒森林的夜晚显得格外热闹。 云光翻身下马,弯腰捡起地上的石子,漫不经心的的朝树丛中走去。 陌生气味的进入,让这里的树丛飒飒作响,逃窜的动静很热闹。 “呀呵,这里野兔还挺多啊!” 云光有些惊奇,陈留那块地方的树林,根本不能和这里相提并论。 天山山脚,人迹罕至的蛮荒丛林,这里就是野生生物的乐园。 轻轻放缓脚步,选了个视野还算开阔的地区,云光举起捏着石头的右手不在动弹。 过了好几十个呼吸,陡然之间,将手中的石子掷了出去。 力气之大,竟让空气爆响一声。 随后就是一只躯干凹陷,四肢抽搐的野兔在原地扭动。 云光故技重施,没过一会儿,又有两只倒在了地上。 攥着三只野兔的长耳,看着膘肥体壮僵硬下来的野兔,云光心满意足的离开了这里。 ................. “娘,我回来了!” 云光人还没出现,声音却先一步传到了火堆燃烧的地方。 马蹄声急促,拿着猎物的云光麻溜的下马,冲着母亲招招手,展示着自己今晚的猎物。 “回来就好,先休息一下吧!” “娘,不用,我不累!” 云光说完,抄起放在另一匹马背上的弯刀,熟练的剥皮清洗,处理内脏。 徐端静撑着下巴看着远处忙活的儿子,宠溺的望着他。 不过,儿子这么熟练的屠宰手法,到底是怎么学会的呢? 回想起以前,儿子每次外出玩耍,回来之后手指甲里带着的零星红色,在这个夜晚全都联系了起来。 “哎...果然是个皮猴子!” 徐端静无奈又好笑的在心底叹气,没有半点责备惋惜。 不一会儿,云光手脚麻利的将这些野兔处理的干干净净,串号之后,加在火堆上烤了起来。 肉香的味道弥漫在此处,让蹲守在一旁的孩童们,嘴角不由自主的挂起了口水。 没过一会儿,这处破旧的居所旁,已经聚集了许多在此没有入城的流民。 “老丈,借你的锅熬成汤吧!” 徐端静环视周围,轻轻开口同火堆前的老者商量着。 老者也欣然同意,刚想倒掉里面的草根树皮,都被云光扒拉进了破旧饭碗。 腹中有些饥饿的云光可没嫌弃,况且一路上干粮所剩无几,为了给娘亲留口粮,他又不是没吃过。 这些东西吃下去也能顶饱,就是有点柴,有点费牙口,味道有点差,还有不怎么好消化。 至于其他的,还都算马马虎虎。 这个待遇还算不差,有几次路过闹饥荒的地方,树皮草根都被吃完了,只能空着肚子。 徐端静端着老丈率先给自己盛的肉汤,还有煮好,烤好肥美的肉块也在碗中。 没有开口拒绝,只是在吃东西的时候,将那些肉块分给了周围还有些意犹未尽的孩童。 没有任何佐料,就撒了些许粗盐,在这个夜晚是众人久违尝到肉食的夜晚。 接受了一众人的千恩万谢,母子二人也在这片破败之地聚集的流民帮助下,让出一个能歇脚的地方。 只剩半个房顶的屋子有些漏风,靠在墙角的母子二人盖着毛毡,望着天上异常明亮的繁星。 “娘,明天我多打点猎物,让这里的人好好吃一顿!” 云光靠在母亲的臂弯,低声和母亲呢喃,诉说着明日的打算。 徐端静弹了一下儿子的额头,让怀里的小子有些迷惑的看着自己。 “娘,怎么了嘛!不是您说要帮助他人吗?刚好我有力气,也还很轻松!” “小笨蛋,你能帮得了他们多少?你能一直这么帮下去吗?” 母亲的话让云光低下了头,小脑袋瓜转的飞快,思考着母亲刚才说的话。 的确他是很厉害,可这么一直帮下去也不是办法,要是哪天自己没有带来食物,岂不是都开始埋怨自己了? 徐端静轻轻抚摸着儿子的脑袋瓜,语气轻柔。 “光儿,升米恩斗米仇,有时候一味的帮助换来的可不是感激,还有如果你这么一直帮下去,他们真的会成废人。” “那娘亲,你说怎么办吗!” 第21章 猎熊 天刚蒙蒙亮,云光就和母亲早早醒来,一番洗漱,在母亲的叮嘱离开了这里。 夜晚活动的生物此刻差不多都回巢,这里再次恢复了安静祥和。 只有枝头的鸟儿欢快的在各个树杈上跳来跳去,啼叫声不绝于耳。 云光拨开树丛,仔细的搜寻周围有没有野兽留下的痕迹。 不多时,清晰可见的掌印,还有残留的粪便,以及不小心蹭在树枝上的毛发。 很快云光就确定了目标。 跟随着猛兽遗留的痕迹,很快找到了一个气味凝重的洞口。 离开陈留之际,云光和当地的猎户关系很不错,或多或少也学到了些如何分辨猎物的本事。 当然他不是专业猎户,只能算个半吊子。 贸然进洞光线转换的一刹那,容易看不清周围情况,云光可不打算冒险。 布置陷阱,不说时间来不来得及,这些猛兽对闯入领地内的陌生生物气味很是灵敏。 到时候布置到一半,洞里的野兽就窜出来,到时候还是一番肉搏,浪费时间。 云光也不拖沓,自信的捡起地上的石块,连绵不绝的狠狠砸进了洞窟。 捏着弯刀,静静等候洞窟内的动静。 果不其然,一声发怒的狂吼从内咆哮而出。 “吼!!” 黝黑的洞窟,钻出一颗水桶大小的毛茸茸脑袋,一道凶狠的伤口挂在眼眶上。 四肢着地向前走动,还能将周围的泥土轻轻震起。 “哇哦!长得可真壮啊!” 云光盯着这头直立起来,咆哮声响彻山林的狗熊,神色有些惊叹。 真不知道这头熊是怎么长得,竟然如此高大敦厚,走起路来附近的尘土都在微微起伏。 陈留城附近可从来没见过这么凶猛的狗熊。 “这应该有人要吧!” 云光惊叹归惊叹,嘴角却带起了微笑。 如此庞然大物,想必应该能买个好价钱。 夜晚狩猎结束的狗熊,回到自己居住地没多久,就被一些石块砸醒。 哪怕它皮毛厚实,也被砸它的石头彻底惹恼。 狂怒咆哮一声,四肢着地,疯狂的朝云光所在的位置奔跑而来。 眼前这个瘦不拉几的陌生生物,不但进入它的领地,还打扰他休眠,撕个粉碎才能罢休。 “让我试试你的力气如何?” 云光也不躲避,低声喃喃自语。 面对这头抬起巴掌横扫过来的大家伙,右手持刀,瞅准机会,抽到击打上去。 厚实的熊掌,让铁质的草原弯刀根本没法砍入,还因为狗熊力道太大,竟然直接弯曲。 “好家伙,够硬啊!” 云光更加欣喜,犹如一只灵巧的猿猴,弯腰俯身,再次躲过另一只爪子横扫的攻击。 熊掌带起狂风,拍的四周呜呜作响。 弯腰弓步握拳,用尽全身力气,狠狠的一拳再砸这只发怒狗熊裸露出来的腹部。 这一拳,让硕大头颅上的俩个眼睛都快蹦了出来,一些不知名的物体也从口中喷涌而出。 还有一声声连绵不绝痛苦的呜咽。 吃痛的狗熊更加狂怒,眼球已经充血,蛮狠凶煞的气息扑面而来。 攻击,不断的用熊掌,利齿,向着腾转跳跃躲避的云光攻击。 一时间这里尘土飞扬,树枝碎石乱飞。 不间断的攻击,让狗熊的体力也大幅度下降,云光也找准机会,扯住发狂狗熊的臂膀。 因为发力,清秀的脸颊被憋得通红,额头上的青筋也一一冒了出来。 “给我起!!” 怒喝一声,这只体型壮硕,凶猛异常的狗熊,被云光扯离地面,抡圆朝着身后狠狠甩了下去。 一个弧线异常优美的过肩摔。 云光没有丝毫犹豫,单膝半跪,抵在想要张口咆哮的狗熊脑袋侧面,将这颗熊头牢牢的压在身下。 拔出此前收起来的‘弯’刀,对着侧脸露出来的耳孔扎了进去。 猎物的确是稀有,可一个品相上好的猎物,能卖出更好的价钱。 这一刀的位置,很是隐秘,而且能轻声的将身下的黑熊脑袋搅成浆糊,让其更快毙命。 这还是云光在陈留混迹山林,经验老到的猎户手中学来的本事。 品相完整的猎物,追逐购买的 第22章 骇人猛兽带来的热闹 另一边,徐端静趁着儿子外出狩猎,她也开始行动了起来。 时间有些紧迫,毕竟谁也不知道游牧鞑靼什么时候会再次出现。 等卖出儿子狩猎的猎物,有了第一笔启动资金,可不能在她这里拖了时间。 “老丈,能请教一个问题吗?” 徐端静自从到了玉门关隘,就敏锐的发现了一个微不足道的问题。 早些年在云家家族藏书里,也翻看过山川地志杂书,好像记忆中有过车师有盐山的记载。 语句不是很详细,只是一笔带过,上面书写盐山矿盐味杂,腥气重,多食有害。 玉门关隘停留的那几日,自从决定了去处,她就开始努力回想起关于车师记载的细枝末节。 书面记载实在太过稀少,零星字眼也不能提供太多的准确消息。 假若书面记载的那个信息是真的,那当日给儿子地上画的东西就有了用武之地。 “夫人,您要问什么就问吧!老头子要是知晓,一定不会藏着掖着!” 老者对于昨晚徐端静母子二人为他们提供的微小帮助很感激。 没了昨日的冷淡,热情的招呼着,就像换了一个人。 “老丈,请问此地有盐山吗?” “盐山,有啊!车师现在什么都缺,就是不缺矿盐,家家户户也有煮矿盐的法子,就是平日里味道难吃了些。” 老者的话语,让徐端静松了一口气,只要有矿盐就好,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能开始了。 徐端静这边低头沉思,老者也没开口说话,打算出去找点草根树皮,或者摘几个果子,好给已经死去的儿子儿媳留下的孩子弄点吃食。 这处被鞑靼游牧烧毁的村子残骸上,一声声惊呼传了出来,让老者还以为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徐端静也被这声吵闹所惊醒,起身朝声音巨大的地方走去。 “好大的熊啊!” “它死了吗?还能动吗?” “哇.....” .................. 这处破败小村上的苟活之人,今天算是彻底开了眼界。 天山山脚下不是没有野兽出没,可已经好多年没有见过这么大的猛兽了。 耕种土地被游牧鞑靼骚扰的根本种不成,山里的野兽也就好几年不下山了。 现在不仅下了山,还是这么一副骇人的模样。 记忆中可没人猎到过这么大的黑熊啊! 人群有些拥挤,几个胆子很大的孩童,还上前摸着抗在云光肩上的黑熊。 触摸到坚硬毛发的一瞬间,让孩童们尖叫不已,一个个围绕在云光身前蹦跶的厉害。 “娘!嘿嘿...我回来了!” 云光对于吵闹的人群保持着一路上很是职业的微笑,直到看到母亲的一刹那,才从心底绽放出笑容。 丢在地上的黑熊尸体,发出沉闷的响声,不多时一大群围观的流民就趴在墙后探头探脑的盯着这头黑熊尸体。 哪怕是这头黑熊已经死了,可那股蛮狠凶煞的气息还是止不住让人两腿颤颤。 徐端静看见这个大家伙的一刹那,心也没由来悬了上去,扶着胸口平稳着呼吸。 云光赶忙上前,搀扶住母亲。 “娘,你没事吧!” “你个没良心的,你有没有事啊!” 徐端静二话不说,拉着云光在自己身前转着圈圈,不断上下打量,看有没有伤到哪里? 母亲的担忧让云光不好意思的伸出手揉着鼻尖。 “娘,我没事,这里好多人呢!别拿我当小孩子了!” “没大没小,今年几岁,怎么不把你当小孩子看?” 徐端静白了一眼儿子,没好气的在额头上来了个脑瓜崩。 这孩子说去打猎,可没说猎这么一头猛兽啊! 这要是出了什么问题,她找个井了结自己算球。 “娘,你看,这个猎物够不够!不够我在去杀几头!” “还去啊!够了,够了,这几天消停点!” “嘿嘿,娘,我知道了!” 云光搀扶着腿脚有些打颤的母亲走上前,仔细端详这头挂掉的猛兽。 顺势轻声呵斥,别让伸手抚摸的人拽上面的皮毛。 到时候被抓的有些花,可卖不出好价钱。 “走吧!咱们进城!” 第23章 竞价者 车师城门口此时人声鼎沸,就连把守的兵卒也上前凑着热闹。 城墙上站岗的兵卒也趴在城垛缺口,居高临下朝下张望。 “奶奶的,这么大的家伙,谁杀的啊!” 城墙上看的一清二楚的兵卒,有些惊叹的开口出声。 “好像听人说,是昨日盘查新来的那个小子杀的!” “糊弄人呢吧!就那个小子?你说是撞树上死的我恐怕更信一些。” “骗你作甚,你刚才打瞌睡的时候,这小子可是一路扛着走过来的!你有那么大的力气?” ................. 城墙上的兵卒七嘴八舌的讨论,城门口则更加热闹。 “别乱动,别乱动,抓坏了毛,我可要你们陪的!” 云光此刻站在黑熊背部,不断驱赶着这些打算上前动手动脚的围观群众。 看热闹就对了,干什么上手啊!还要揪两根毛? 秩序有些混乱,城门口拥挤不堪,这些把守的兵卒也赶忙出来维持秩序,要是不小心摔倒,死了人,那可就是本地另一件大事了! 云光这边在兵卒的帮助下,总算没让这个黑熊变成秃毛熊,但还是有些地方掉了不少毛发。 人群之外,一个清冷的女声也穿了出来。 “让开,让开,让我进去,让我进去!” 黄鹂般的声音,清脆悠扬,没想到凭借着一声力气竟然扒开了人群。 柔顺的长发被简单的扎成两道马尾,一双水波流转的桃花眼上眉毛俏皮的微微上扬。 五官端正,不算太过出彩,可双手叉着腰,一股英气扑面而来,还有寻常男子没有的豪气。 明明是个姑娘,却比男子更要英姿飒爽。 “这东西是你猎来的吗?” 黄鹂般的声音传入云光的耳朵,这个异族面容的姑娘瞬间引起了云光的主意。 没法子,谁让此地没有一个人的气质能比的上她。 “嗯啊!怎么了?” “那就是说你很能打咯?” “额...一般般吧!” “来!和我练练?” 云光很是惊奇,活了这么大,可从来没有遇见这样的姑娘。 不应该是上来诗词歌赋如何? 怎么到你这个姑娘这边问他能不能打?还要和他对练? 云光这边还在好奇,不多时人群不约而同让开了一条通道。 “雅拉,一个姑娘家怎能如此说话!” “爹!” 听见人群让开通道传来的声音,这个英气十足的姑娘将刚才盛气凌人的动作慌忙收了回去。 一副撒娇模样,扑进自家父亲的怀里,撒娇打算插科打诨将刚才的事情糊弄过去。 老来得女的障塞尉弥陀*萨费被女儿来了这么一下,刚才的脾气顿时烟消云散,活脱脱一个女儿奴。 “云光,这是你猎来的?” 障塞尉弥陀*萨费单手抱着女儿,缓缓走到云光身前。 这个见过一面的少年,他可是记忆尤深,当时回去手腕都肿了,今天上完药都还没好利索。 见面试探的第一次,就知道这个少年不同凡响,可没想到才过了一天就给车师来了这么大的动静。 “回禀将军,的确是我早上去那边的荒凉猎来的家伙!将军有没有兴趣买入府中?” 这边障塞尉弥陀*萨费还没说话,怀里抱着的小女儿雅拉*萨费就拽着自家老爹的胡子。 “不许要,以后女儿给爹爹猎个更大的,比这个还大!” 雅拉*萨费转头冲着云光拉着下眼皮,吐着小舌头,做了个鬼脸。 障塞尉弥陀*萨费无奈的看着女儿,眼神里全是欣慰,可还有一丝淡淡的惋惜。 随后抬起头,对着云光笑着攀谈着。 “你看,我也想要,可某个人不许啊!哈哈哈...” 随着时间推移,一些挂着各种旗子的马车来到了城门口,大腹便便的中年人在旁人的搀扶下,下了马车。 看到这些人,障塞尉弥陀*萨费眼神闪过一丝厌恶,冲着感官格外不错的云光努努嘴。 “你看,想要这个东西的人来了!这些可是有钱的主,你可要加油!” 云光还不明白,徐端静已经看向了那些人。 听障塞尉弥陀*萨费的话,这些可才是土财主,拿到 第24章 紧张少年 “见过两位尊驾!” 徐端静初来乍到,对于车师城可是人生地不熟,好在百姓淳朴,打交道也不是什么难事。 面前站立的俩人,徐端静根本不认识,只好用统一的尊称问好。 “嗯...这是你们的猎物?” 两位大腹便便的男子看到了率先到达这里的障塞尉弥陀*萨费,想要开口问好。 只不过这位车师城营区将官,根本理都没理,抱着怀里的女儿转身去看躺在路中央的黑熊尸体。 这让俩人有些尴尬。 徐端静也不动声色的看着东炎官职下有些奇葩的情况,心底已经有了个大致的判断。 俩人吃了个闷亏,也没有出声,更没有尴尬,仿佛无事发生一般。 转头询问着最先搭话的这位容貌姣好的妇人。 云光也揉着有些干涩的眼睛,那姑娘真是个不服输的主,下次要好好比试比试。 “回两位尊驾的话,这是我儿进山猎到的东西,两位尊驾是想要购买吗?” 徐端静轻声开口,这俩人不约而同点着头。 搁着有些距离的俩人,也用眼角的余光看到了对方的动作,或者说从下马车开始他们的视线就在对方那里。 徐端静还没有开口,这两位就开始继续呛声起来。 “怎么见到好东西你这厮非要和我争抢吗?” “买卖这个事情,怎么叫争抢呢?价高者得呗!况且这东西可是百年难遇呢!” “切,城中放粮那么多日,家底都快空了吧!还有钱财和我争?” “还好,还好,总比你守着一片荒地要好不少。” “这是非想要咯?” “三十金。” “四十金。” ......... 徐端静这边还没说价格,那边两人就开始顶起了价格。 这让在一旁等候的徐端静面色沉了下来。 现在这个情况可不是叫价越高越好,明显是俩人赌气在这里互相呛声。 “两位尊驾,要是不想购买,能否劳烦两位尊驾不要和民女说笑话。” 徐端静敢这么开口,还是因为障塞尉弥陀*萨费没有离去,还在一旁和怀中的小女儿说着悄悄话。 两个呛声不对头的车师城富足之人被徐端静这么一打断。 互相冷哼一声,不在去理会对方。 这让徐端静在心底只摇头,觉得大概率这事在这俩人这里应该做不成。 好在人群中来了另外想要购买的人。 云光此时见到来的人,两眼放光,心跳也猛然加速。 这不是那天惊鸿一瞥的少女吗?怎滴会来这里? 云光神色有些紧张,着急忙慌的整理着衣着,不想给她留下不好的影响。 可越是这样,脸上就越花,沾染尘土的汗水,直接让云光成了个灰猴子。 云光不知道母亲和这位前来的大人交谈了什么,注意力都在那位好奇围着黑熊打量的少女身上。 哪怕偶尔搭话,也只是支支吾吾的说着简短的字眼。 “没想到你这么勇武啊!我叫阿米娜*利亚德,你叫什么呢?” 阿米娜*利亚德这个精灵般带着少许忧愁的少女礼节性的问候着云光。 云光红着脸颊,低头轻声嘟囔出自己的名字。 “我叫云光,陈留人。” “你是中原来的吗?” 阿米娜*利亚德有些惊喜,向前小走几步,和云光的距离接近不少。 云光嗅着对方传来的清香味,脑子只剩一片浆糊,完全转悠不过来。 情窦初开的少年,面对暗自喜欢的少女时,只剩下紧张和局促。 最后的最后,云光不知道聊了什么,反正只剩下傻笑挂在脸上。 至于黑熊,则被阿米娜*利亚德的父亲买走! 人群渐渐散开,徐端静拉着如同傻憨憨的儿子拜别离去的各位大人。 数着怀中价值不菲的财物,顿时轻松了不少。 有了这笔钱,就可以开始她和儿子在车师崭新的生活了。 只不过这个小子,怎么一直带着憨傻的笑容,平常不这样啊! “光儿?光儿?” 徐端静在儿子面前招招手,将发呆的儿子唤醒。 “啊...娘亲,在呢 第25章 盐场 车师附近的残垣断壁的村落有了人烟。 人数虽然不多,但忙碌的身影随处可见。 钱财的诱惑下,还是有不少退回城中的流民陆陆续续返回被劫掠过破败不堪的村子。 城中也军卒也根据云光诉说的地点,的确找到了被啃噬的支离破碎的游牧鞑靼尸体。 尸体的数量和那天发现的马蹄印对上了数。 再加上车师城负担愈发严重,供给不了太多的粮食,也开始号召城中无所事事的流民去周边村子开始生活。 为此,城中兵卒罕见的增加了城垛上的巡逻。 了望台上也时刻警戒着后城那块宽敞的平原地区。 要是一马平川上有异常的马匹出现,就会第一时间让城外村落的人进城避难。 陆陆续续,城中的流民减少了不少,减轻了一下城里的压力。 “娘,这些小麦磨好了!” 云光的蛮狠力气派上了用场,推着石磨,将城里购买的粮食根据母亲的吩咐,差不多都磨成了面粉。 “好了,放在那边吧!” 徐端静则在车师城内一户富足之人手里购买的房屋还有小块荒土地上,搭建着小窑炉。 一些看到告示,前来赚取工钱的流民也在此处做着活。 徐端静也打听了一下价钱,给这和城中相差无几的钱财。 时间如流水般缓缓流淌,车师附近小村落也因为母子二人的缘故恢复了人气。 钱这个东西如流水,不经意间就少了一大半。 可一些实质性的东西也都准备差不多。 敲成指甲盖大小的木炭,自然发酵好的面团,还有密不透风有些厚实的铁质器物,里面还有一些简陋的隔层,还有一大块一大块的矿盐。 徐端静也开始了自己实验行为,希望别失败。 要不然就要找别的出路了。 发酵的面团放入已经烧开热水的密封器物中,轻纱包裹着一大堆小块木炭,被齐齐丢入有些白浊的沸水中。 盖上盖子,用面团塞住周边空隙,只留一个小缝。 一个时辰很快过去,徐端静害怕时辰不够,多煮了一段时间。 从泛着油花的白浊的面水中捞出冒着热气的小块木炭。 接下来就是检验自己这一次是否做的努力有成效的时候了! 煮矿盐,西域这块地方每家每户都会的东西。 除了味道苦涩,颜色蜡黄,长时间吃对身体不好,其他也没啥太大毛病。 这次告示招工来的人,早早的就准备好了煮盐的器具。 ............. “出盐咯!” 小块空地上,木头劈成的柴火整齐的码放在一起,熊熊火苗舔舐着锅底。 蒸腾的白气一时间将这里变得烟雾缭绕。 光着膀子的前来做工的男人,将有些旧黄的巾帕随意的搭载肩上,大汗淋漓之际,随意的拿起擦拭一圈,巾帕变得更加黄了。 徐端静命人将桶中的黄色颗粒刮下来,聚在一起,再一次全部倒入一个硕大的木桶,将其溶于水,再次稀释成了盐水。 原本工序简单的煮盐,现在多了一道,不过也无伤大雅,多加个木桶上一层轻纱包裹的黑色颗粒,大不了就是多来几次罢了! 往复蒸煮了三次的矿盐,总算迎来了真正出炉的一瞬间。 每个人有条不紊的将桶壁粘粘,晶莹洁白的细小颗粒小心翼翼刮了下来。 放在后世习以为常的食盐,一些人们口中常识性的东西,可现在都成了人们惊奇的东西。 这也是时代的局限性,各朝各代为了能更好的统治,愚民政策从未停下脚步! 矿盐他们也见过啊!不应是这个颜色啊? 有些好奇之人,放在手指头上,轻轻尝了尝,一股纯粹的咸弥漫在口中。 没有苦涩,也没令人舌头发麻的感觉。 徐端静也第一时间来到这里,捏起一小撮食盐放进了口中。 咸! 舌头味蕾上的感官敏锐的表达着它的感受,随着徐端静细细回味,矿盐特有的苦涩也还带着一点。 但这要比没有经过‘活性炭’过滤好的太多。 古人过滤后的矿盐,咸而苦涩,有时放的多了,舌头都能被麻的一整天不知味。 可现在加了这么一道工序,已经接近后世的食盐了。 第26章 热闹车师 “喂!听说了吗?新来的两个母子在城中送盐呢!”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你家还不会煮盐吗?” “不是那个意思,人家那送的盐可和平常的不一样,雪白雪白的,而且味道很纯。” “真的?” “骗你作甚,今天是第三天了吧!早上不到一个时辰,就被领了个精光。” “那么多人啊!我刚想想着也去领一些呢!反正送的,不要白不要!” “那你下次可要起早点咯!” .............. 车师城这几天话题那可是相当热闹。 前有半个房子大小的黑熊,现在还有雪花一般的食盐。 这可比谁家女人又挨了打要有趣的多。 云光提溜着两个快到腰间的瓦罐,心情有点不怎么美丽。 明明是上好的食盐,哪怕陈留城里,也没遇见过这样的食盐,可母亲却竟然分文不取送与了他人。 不是他小气,而是为了这些雪花盐,每天汗流浃背的可不止他一个。 “小傻瓜,别不开心了!” “娘,没有不开心,就是有点想不通!” “想不通什么?” “为什么要拿去送呢?明明都是上好的盐!” 徐端静温婉一笑,给身旁闹着别扭的儿子细细解释。 “交通不便,民智未开,消息闭塞之地,所行所作之事全靠经验之谈,一个全新事物的出现,最重要的是先让人们接受,至于其他则之后在慢慢细说。” 云光侧歪着头,显然对母亲的口中的话很不理解,但还是记在了心上。 “今日送与车师城内各大有名望家族的雪花盐没有拉下吧?” “娘,放心,都没拉下!” “嗯,那就好,这几天缓一缓,攒够一些就开始贩卖!” 徐端静的这话刚说完,自家儿子一扫刚才失落的情绪。 走了约莫小半个时辰,回到车师城外那块破落的小村落。 城中招人的消息,让这里变得很有生气,况且一些人想要吃饱饭,就想着来这边干活,赚点钱财好去城里卖粮食。 徐端静开的价钱也算是很不错,干活一天,就能买足够两天吃的粮食,省着点吃还能支撑个四五天。 发出去的工钱不错,也就让徐端静卖掉儿子猎来黑熊赚来的钱财,如同流水一般,到现在已经十不足一。 少是少了点,可好在接下来就能很快赚回来。 没有付出哪有汇报呢! 徐端静不着急,时间还很长,慢慢来就行。 .......... 时间一晃而过,入秋时节,让车师这里白天格外悠长。 小村落还是一如往常般平静,这个时节应该到了秋季,夏日的炎热总算过去,还算凉爽的秋日让人心情很是愉悦。 游牧鞑靼已经好长时间没有了动静,这让不少逃入城里打算避难的人心思早早活络了起来。 因为鞑靼游牧骚扰,荒废的土地前段时日杂草丛生,凌乱不堪。 可现在却没了往日杂草丛生,一个个小土堆在田地里每隔几米远就堆放着些许。 走过去还能闻见淡淡的臭味。 不远处还有为数不多的人将桶中收集而来的大粪倒在泥土里,一旁的人麻利的拿着工具,将这些来年开春肥地的粪肥堆积起来。 一个月前浇过水的地,一些细小的绿芽已经冒了出来。 这些都是一些蔬菜种子,但不是用来吃,等冬天来临,就要全部在翻进地里。 这片土地睡得太久,总要付出些代价才能重新唤醒。 这些此前一路上宛若行尸走肉的替罪羊,此刻人人脸上都绽放着笑容。 挥舞锄头之际,欢声笑语从不间断,远处还有嘹亮的歌声。 其实这些人傻的可爱,几亩地,吃饱肚子,不用挨饿,就已经很是满足! 如果能娶上媳妇,有个孩子,那生活更加美好了! 可惜总有各种原因,让他们连这个最低的诉求都满足不了。 虽然还有鞑靼游牧这个威胁,可在夹缝中寻求美好日子的念头可从未断绝。 这些再次劳作的人,只希望那些劫掠成性的游牧鞑靼能晚些时日出现,最起码能收到来年的作物。 徐端静之前实验性的煮盐,现在已经有了长足的发展。 第27章 莫名其妙的任命 车师城内的校场,此刻喝彩声络绎不绝。 光着膀子的云光和赤膊上阵的障塞尉弥陀*萨费抵在一起,周围尘土也被搅动的四散飞扬。 随着时间推移,天生神力的云光渐渐占了上风,障塞尉弥陀*萨费也上了年纪,开始有些体力不支。 云光腰间猛然用力,抵在一起俩人身子猛然下沉,占据上风的云光用下巴抵住障塞尉的肩膀用力向下压。 有些短小的胳膊也环住对方的腰部,让其趴在地上无法用力。 俩人粗喘的呼吸声犹如猛兽低沉的颤音,这让场外围观的兵卒那叫个大开眼界。 “认输了!认输了!” 随着障塞尉有些粗重的声音传出,云光这会儿也累得够呛。 不知道为何,这比那天搏杀黑熊还要费劲。 “老了,不行了,以前像你这样只会用蛮力的小子,早就开口求饶了!” “嘿嘿...障塞尉也是我遇见最难缠的人了!” 障塞尉弥陀*萨费将手搭在云光伸出的手掌上,从地上被拽了起来。 身为车师城最高的军事指挥者,认输之后还是有些挂不住面子,还是有点嘴硬。 云光也没有呛声,憨笑着给了对方台阶。 障塞尉弥陀*萨费拿着兵卒地上的汗巾,擦拭着脖颈的汗水,心底却对云光这个小子吃惊不已。 从军数十载,驻守边疆,在之前的都护军中也是数一数二的人物,可从来没有遇见云光这么棘手的小子。 算算年纪,他今年刚才十岁,以后能走到哪一步真的很难说啊! “都别看了,还不赶紧去训练,被一个毛头小子教训了个遍,还要我亲自上阵,你们丢不丢脸?” 障塞尉弥陀*萨费呵斥着周围嬉皮笑脸的老兵油子。 转头冲着云光摆摆头,示意他跟上。 俩人一边走,一边闲谈。 “辅国侯沙迪克*利亚德那边给我来信了,说是要组建乡勇队,用来巡逻后城和蒲类的边界,而且那边的烽火台也需要派人驻守!这事你怎么看?” 云光有些二丈摸不着头脑。 这事咋看? 站着看呗! 当然这话不能这么说,云光只好将自己心底的想法说了出来。 “回禀障塞尉,属下不知,娘说当兵能保护城外那些被漠北蛮子骚扰的难民,我就来这里了,而且还有漠北蛮子初次相见,就无缘无故袭杀我们母子,所有我想去杀蛮子,可这个营区他们...” 云光说道这里停下了话语,望着步伐凌乱,犹如散步的兵卒。 话没说完,障塞尉弥陀*萨费当然明白云光口中的意思。 缓缓回头凝望着那些绕着校场跑步的兵卒,也微微叹了口气,轻声对着云光呢喃。 “哎...打了几仗,城内勇猛的好小伙死的差不多了,这些都是上一任辅国侯沾亲带故塞进来的家伙,拿着军饷守个城门没有问题,可要是外出上阵和蛮子拼杀,就真的还不如一滩烂泥!” 障塞尉感慨的望着天,眼角还微微挂着一些泪花。 “知道吗?这条腿要不是那些好小伙扛着我离开,我也就死在哪里了!现如今都护府不闻不问,我也累了!” 五十有六的障塞尉弥陀*萨费神情很是失落。 驻守边疆可以说是他成年以来一直做的事情,可现在这个驻守边疆的国却对他们仿佛遗忘一般,让他不免有些心灰意冷。 “你娘的那句话说的好,靠山山倒,靠树树摇,唯有自己最可靠!东炎治下的都护府彻底抛弃我们,那么如今就只能靠我们了!” 云光还有些好奇,怎么今天障塞尉弥陀*萨费这么多愁善感,有点娘们唧唧? 难不成是吃错什么药了? “车师兵云光听令!” 军中混迹多时的云光也条件反射的抱拳站定。 “在!” “车师城外巡逻队由你全权负责,如有纰漏,唯你是问!” “喏!” 云光很懵逼,这才当大头兵几个月啊!怎么一下子就要外出领兵了? 障塞尉弥陀*萨费轻轻拍着云光的肩膀,年纪有些小,身高不够的云光还要他微微弯下腰。 领了军令,俩人再次恢复了之前随意的姿势。 这让满是疑惑的云光当即询问了出来。 “萨费障塞尉?没有搞错吧?我这个年纪来营区当兵都已经是你开了后门,在组建乡 第28章 害羞的云光 云光出了校场,整个人还是有些迷茫。 对于他出任车师巡逻队这个队率的职位,很是懵逼。 这座城里那么多老牌贵族子弟,轮到谁也轮不到他这个刚来三个月的外地人啊! 云光挠着头,牵着马缰绳,打算回去问问母亲。 “云光!” 清脆由于的女声从远处的街边传来。 不用回头,听声音云光就能知道是谁! 宛若精灵般的少女,一路小跑,根本没有理会身后侍从的轻声提醒。 “见过阿米娜*利亚德翁主!” 云光看着面前这个让他脸红心跳的少女,没了平日里的大大咧咧,有些拘谨的像她问好。 “哎呀...云光,不是都给你说了吗?这里可没什么翁主,我年纪比你大一些,叫我一声姐姐就好!” 精灵般的少女,绽放的笑容仿佛让周围的空气都变得香甜不少。 整个人眉宇之间也没了之前那股时刻萦绕的哀愁。 “嗯...” 云光被阿米娜*利亚德这番言论闹了个大红脸,不过心底还是小鹿乱撞乐翻了天,轻声的应答着。 “你这是刚在校场训练完?” “嗯!” 阿米娜*利亚德身为新任辅国侯的大女儿,现在按照东炎制度,已经是翁主,可要比云光这个大头兵高到不知道哪里去。 至于为什么这么现在和云光这么熟络。 其中的原因就是云光母亲,徐端静开的那个盐场,当然还不止这点。 一个全新的财富创造渠道,让车师短时间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阿米娜*利亚德,家境优越,父亲也终于坐上了车师辅国侯的位置。 顺理成章她也成了这里的翁主。 身居高位的她,没有那些贵族子弟的嚣张跋扈,奢靡浪费,在父亲没有坐到辅国侯的位子上时,就在城中时不时接济百姓。 深受东炎儒家文化熏陶的她,对于车师的情况很是优心,可无论她如何努力,如何思考,都无法扭转车师每况愈下的颓靡。 热爱这片土地的她,才总是那么忧愁,可这段时间的变化,让这股忧愁消散了不少。 原因就是一个小盐场的开设,让每日懒散度日的流民,有了重新开始新生活的期望。 从小跟随在父亲身边,耳听目染之下,对于管理一个地区有着敏锐的嗅觉。 一个新建的盐场就能让车师恢复往日的活力,这其中隐藏自己不明白的东西让她很感兴趣。 随着愈发接触,她渐渐明白一些微小事情背后蕴藏的东西。 徐端静为她提供的小小意见,让整个人仿佛豁然开朗,而且有些自己不明白的事,这个年纪比她小好多的少年也会为她耐心解答。 知识传递匮乏的时代,这样的机会可以说的上是可遇不可求。 况且,儒家典籍上书写的东西可对于管理一个地方就有些捉襟见肘。 阿米娜*利亚德现在没有一丝一毫的架子,甚至还拿出自己的巾帕,擦着云光还未擦拭的汗珠。 “别动!” “阿米娜姐姐...那个我来就好,我来就好!” 云光小小后退一步,赶忙出声阻止着动作有些亲昵的阿米娜*利亚德。 西域这块地,虽然是在东炎治下,可生活在这里的女子还是要比中原女子开放不少。 中原女子可不会像阿米娜*利亚德这样亲昵的为别的男子在大街上这么擦汗。 云光的小动作让阿米娜*利亚德有些吃味的嘟着嘴,愤愤不平的嘟囔着。 “怎么这么小气,姐姐给弟弟擦汗还不行?” 这边云光还没有说话,身后的侍从率先开口。 “翁主,那个……您的身份,注意点...” 听到这话阿米娜*利亚德也不好意思的吐着小舌头,一幅俏皮的模样。 转头双眼放光的看着此刻拿着巾帕装模作样擦拭的云光。 “姐姐送你的礼物还不错吧?” “啊?什么礼物?这个巾帕吗?” “才不是呢!是那个关于巡逻队的事情!” “哦!原来是那个事啊!我明白了!” 云光这才恍然大悟,顿时明白自己一个外来人怎么能当大头兵没几天就直接成了队率。 “你可要好好干,我可是在父亲哪里立了军令状的!” 第29章 烫手山芋 短暂交流,云光和这个如午后温暖阳光般的少女告别,回到母亲和他平日里在城外居住的地方。 将今天所遇到的事情一五一十的都告诉了母亲,随后捏着一柄十石的弓箭捏在手里不断拉扯着弓弦。 徐端静也停下了手里的账本,思考着儿子今天遇到的事情。 那个姑娘她当然知道,这几个月前差不多天天往这边跑,到了如今也只是次数减少了一些。 车师混乱的情况让她想要安静蛰伏的想法实施起来很有难度。 外患肆虐,内部根本无法安稳。 幸亏这里也是一城之地,而且也不是东炎治下不服管教的边疆诸国。 一纸任命,让这里内部不和谐的声音暂时安稳了下去,可来自内部的安稳只是一时,如果不彻头彻尾改变,这里还是会一直乱下去。 边疆诸国,看起来还是按照东炎内部的法令行事,可那些高居于上的贵族才是这里解释法令的人。 黑白之事,对错之法,只在他们一念之间。 来到这里这么几个月,徐端静不只是只关注自己的新搭建起来的盐场。 还在小心翼翼观察这里的民生情况。 车师临近草原,这里的畜牧算是这里为数不多能拿的出手的东西。 可这个东西,在西域诸国的贸易竞争中实在不算出众。 而且这些牲畜还都是贵族们的产物,平民百姓只能说是他们的家奴,他们只是一群免费的劳动力。 盐场的出现不单单是多了一条可贸易的商品,还多了一个没握在贵族们手里的财富产物。 这里贫富差距悬殊,富者奢靡享乐,穷者饥寒交迫,不单单是这里,东炎境内大多数都是如此。 车师境内的情况只是冰山一角,哪怕没有鞑靼游牧这个外患,徐端静敢断言,这里的百姓还是一如既往的穷。 想到这里徐端静有些疲惫的揉着眉心。 深谙屠龙之术的她,很清楚为什么会这么穷。 生产力低下,才是最根本的原因。 可这个时代,别说生产力,就连产生物品的生产资料都是上层之人牢牢把控的东西。 没有人会为别人白打工从而感到幸福,从而能发自肺腑的去辛勤劳作。 因为努力到最后,那些东西没有一份是能在他们这些劳苦之人的手中。 至于盐场开设的这么顺利,那可是徐端静没有克扣一丝一毫因为他们劳动而获得的财富。 徐端静想起那个满眼希冀,询问自己解决车师窘境的阿米娜*利亚德。 姑娘善良,心美,可身为既得利益的她有勇气将这里重新来过吗? 徐端静不敢赌,输了死的可不只她一人。 盐场的利润,还有今日放出的信号,徐端静敏锐的嗅出车师境内一丝不对劲的气息。 看似是阿米娜*利亚德这个新任翁主为儿子在她父亲哪里讨要来的职位,可加入车师境内没几年的他们,要是没有看得上的东西。 那些高高在上的贵族们可不会让外来人沾染军权,族内子弟那么多,轮也轮不到他们。 “这么着急开始站队了吗?” 徐端静轻轻呢喃一句,拿出纸笔开始奋笔疾书。 “光儿,将这份拜帖送往车师侯府!” 徐端静将写好的拜帖装好,递给还在院中拉弓的儿子。 “娘,我知道了,还有您给我写个招巡逻队的告示,我顺道贴在城门口!” “嗯,你等会儿!” 拿着娘亲的拜帖,还有新出炉的巡逻队招人告示。 云光再次来到了车师城。 刚进城门,门口的守军就开口朗声冲云光搭着话。 “见过云队率!” 今日关于让云光组建巡逻队的事情,车师军中可传了个遍。 各种各样的声音都有,只不过都是在私下里交谈。 云光被人这么称呼,还有些不习惯,挠着头有些害羞的应答。 “你忙你的,我贴个告示就走!” “队率您请便!” 云光短短两个月的时间,在这处车师城那可是有了很大的名气。 不谈论人家母亲开设的日进斗金的盐场,就是这一身打遍校场无敌手的武艺,那也是城中长时间人们口中谈论的对象。 一个外来人,没几个月,就已经到了队率职位,这让军中混迹的一些家族子弟的老兵油子很是不满。 第30章 东炎朝堂(一) 东炎都城,长安! 繁华富足早已不能这般概括这座傲视亚洲的都城。 这里是权贵,财富的中心。 身穿差服的太尉下属法曹(负责驿站事物)、尉曹(负责士卒、囚犯调动)二人朝着太尉府一同走去。 路上也没其他人阻拦,共同处事已久,一路上都是相熟之人。 “禀陈太尉!西域都护张宴八百里加急!” 官局太尉的陈蕃神色疲惫的从两位下属的手中将急函接了过来,读完之后,扶着额头更加苍老了几分。 望着手上的八百里急函,太尉陈蕃是一肚子无奈! 这都是什么事咯! 炎章帝虽说过,不欲因疲敝zhong国,从而渐渐减弱了对西域的控制。 可是河西走廊这么一条巨大财富的商路,那些豺狼们愿意放弃? 吸血倒是勤快,维护的却没多少! 以至于都护府到如今是半死不活的状态! 往年不是没有收到过西域都护张宴的信件,可是从来没有像今年这般如雪花一样频繁。 这事不是要了他这一把老骨头吗? 这段时间宦官可甚是威风,刚下狱流放了一批官员,现在这事不是把他往火坑里推! 急函的内容还是调兵发军饷,要震慑一下蠢蠢欲动的西域人。 时局纷乱,还有位居高原临近河西走廊的羌人。 这段时日简直是匪盗的乐园。 不好吧! 很不好办啊! 羌人好解决,有‘凉州三明’在,还不至于反了天。 前段时日护羌校尉王熲(字纪明)还来了战报,大破西羌,俘获俘虏牛羊多数。 可西域不同啊! 那些家伙算下来也算半个东炎王朝的子民,只是文化习俗不同,偶尔有摩擦。 “奶奶的,安分点不好吗?老老实实种地多好!” 身居太尉官职的陈蕃愤恨的咒骂一句。 掌管军事的他对于国家的战事也算是一清二楚。 并州军和鞑靼双方互有死伤,益州一些少数民众也在起事。 扬州遭了水患,没粮果腹之物的人,也在有心人的推动下开始起兵搞事,叛乱到现在还没压下去呢! 现在倒好,凉州这边羌人还没压下去,西域就有些不安分! 这年头犯了那家太岁啊! 还让不让人省心? 捏着手中的急函,身为太尉的陈蕃疲惫的揉着眉心。 这件事他也不打算隐瞒,这段时间宦官可是发了疯,逮住一件小事都死咬着不放,要是自己出了差错,可不能临了被罚去做了苦役。 兹事体大,他也只能等上朝与朝中众位大臣商议了。 反正先把奏本递上去再说。 至于怎么办,那就看这段时间得势,如日中天的宦官们如何给当今皇帝吹耳旁风了。 “我知道了,你等下去吧!” 太尉陈蕃轻轻摆手,堂下站立的二人抱拳退了出去! 翌日,天蒙蒙亮,长安皇宫的朝堂上已经站着文武百官! 宦官尖细的声音划破寂静的黎明,身着皇袍的皇帝在文武百官的拜见下,开始了自己的朝堂议事! 铲除外戚,掌控大权的皇帝刘志日子很舒坦,身边人嘴巴也格外会说话。 这天下也‘国泰民安’,皇帝刘志很满足! 但就是身体也近些时日略感不适,不过五石散却能让自己好过一些。 吸食一些后,面色比以前更加苍白,可精神抖擞却好了不止一星半点,龙行虎步的走上朝堂,坐在了那个镶金带钻的龙椅上。 先前皇帝刘志早先还觉得今日又是走一下过场,百官迎奉一下,心情美美哒在下朝。 可昨夜身居太尉官职的陈蕃递上的奏本,让他今早清早美丽的心情变得有那么些不愉快! “诸位?此事该当如何?” 将折子递给宦官,朗声宣读完后,皇帝刘志漫不经心的询问着朝下的百官。 平静的朝堂顿时窃窃私语,交头接耳开始低声交谈。 归根结底也就分为两派。 文官主张以和为贵,安抚为主,要让那些蛮夷心悦诚服,不益动刀兵,好体现大汉的广阔胸怀! 武官主张出兵平定,出兵运粮,打服他们,让他们在升不 第31章 东炎朝堂(二) 朝堂中只听得见呼吸声,喘大气恐怕在此刻都有些不合时宜。 众人的目光都在皇帝刘志身上。 “并州战事如何?” 皇帝问出这话,身为太尉的陈蕃当然要站出来。 “禀陛下,并州刺史张懿现在同鞑靼进入了拉锯战,那些蛮夷见势不妙就会往草原腹地远遁!所以至今还未进寸功!不过,手底下的骁勇悍将王原,倒是同小股鞑靼骑兵多有碰撞,每次都大胜而归!” 太尉陈蕃一五一十的将并州的战事说了出来,可没有丝毫隐瞒。 但是打了如此之久没有见到成效,难免惹得皇帝刘志不开心。 为了自己的官职,当然要夹杂一些对自己有利的消息。 哄皇帝可是个技术活! 皇帝刘志自从除了外戚专权,此前手底下这些出力的宦官可是特别愿意做皇帝的眼线,时刻盯着他们! 皇帝刘志刘志轻轻瞥了一眼身边的宦官张让,发现中常侍张让没有动静,随后再次张口。 “益州的叛乱呢?” “禀陛下,益州牧刘琦正在安抚当地民众,最多半年光景应该就能完全平定!” “扬州的乱民呢?” “陛下,扬州只要治好水患,朝廷赈灾放粮,百姓绝对不会起兵造反,这事陛下应该问司空!” 皇帝刘志听见这话,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司空这个职位前两天不是刚被撸掉吗? 现在恐怕正在前往辽东苦寒之地服徭役呢吧! 意思你这老头是怪我咯! 跟我挑刺? 身为皇帝这事他当然心知肚明,但就是不能挑明了说。 这不就是变相承认自己撸掉了司空之位的人,无人主持赈灾一事,在往上说,这事是因自己而起,不就是他错了吗? 哪怕做错,也要一条道走到黑,君无戏言,说一不二。 皇帝刘志身子再次坐正,这会儿身体已经有些不适,微微咳嗽两声,面容上本来的不多的血色,变得更加煞白,精神头明显要比之前弱了不少。 “西域那边今年可有什么贡品?” 皇帝刘志问了句没头没尾的话,当然朝中有人顿时来了精神,当然就是那些宦官。 “禀陛下,西域匪患严重,已经二十年未有大型朝贡,都护府连年付出亏损,无任何成效。” “朕知晓了!” 皇帝刘志稍有动作,一旁候着的小宦官立刻伸出手将其扶了起来。 临走前,轻飘飘的甩下了几句话! “西域诸事就按中常侍张让的来,太尉陈蕃处事不当,年事已高,准许告老还乡,颐养天年,中原腹地骚乱不止,空缺职位又张让全权处理,朕乏了,散了!” 皇帝刘志的话语很轻,仿佛没有一点点重量,可是在场文武百官耳边犹如一道晴天霹雳,炸的是晕头转向。 宦官中常侍张让压抑着快要在脸上表现出来的笑容,率先开口。 “恭送陛下!” 一众朝堂上的宦官们也连忙开口,恭送着皇帝。 皇帝刘志刘志没有理会身后朝堂有些稀稀拉拉的恭送声。 一路上咳嗽声愈演愈烈,被人扶着朝着后宫的位置缓缓走去。 皇帝的身影直到看不见,中常侍张让才直起腰杆,看着跪倒在地,久久没有起身的太尉陈蕃,不对现在是前太尉了,嘴角是忍不住的得意! 今天这事还真是意外之喜,虽然死了好些个宫内的宦官,但除了司隶校尉那群人,撸了司空已经算是平局了! 没想到今天还倒台了个太尉! 这可真的是锦上添花啊! 这以后,宫中他们可不用在仰着头看这些文人了。 现在可是需要他们低着头对着自己了! 想到这里,中常侍张让捏起衣袖,挡住嘴角已经憋不住的笑容。 回想起以前被这些人调笑自己的残缺之身,还要忍受辱骂,现在可总算出了口恶气。 可是! 还不够! 还不够! 尝过权利的滋味,感受过玩弄与他人在股掌之间的快感,那股愉悦,当真是妙不可言! 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这感觉真的妙啊! 棋子他已经做够了,他要做下棋的人。 眯着眼,打量着聚众唉声叹气离去的官员,中常侍张让已经在计划着下一次。 第32章 杀鸡儆猴 漠北以赛特森,牛羊如云朵般散落在绿色的草原。 陈旧的穹庐冒着青烟,精壮的草原男人骑在马背上,手中的短弓射出的弓箭精准的插在靶子上,传出一阵阵喝彩。 年纪小的孩童也畅快的在草原上摔跤打滚,真是一片祥和安宁的景象。 如此安详的场景,一些脚上套着镣铐的人,跟随在牛羊身后捡拾着马粪。 跟随在羊群身后的大约十几岁的身形消瘦的少年,撑着旁人不注意将羊群身上的绒毛拽了下来,藏在了淡薄的衣物中。 顺道将两块石头藏在了装着牛羊粪便的背篓后。 太阳渐渐落下,这些带着镣铐的人在鞑靼游牧的呼喊下,将牲畜赶回了围栏。 领着黑漆漆的食物,被游牧鞑靼也像牲畜一样赶回了供他们歇息的地方。 瘦弱的少年,将镣铐垫在石头下,铺上从多只羔羊身上拽下来的羊毛,一下一下奋力的砸了上去。 漆黑的帐篷里,这一声声沉闷的响声也引起了被圈养在这里人们的注意。 月光下,这些眸子亮的吓人,但谁也没有注意到有人离开了穹庐。 沉闷的响声还没有持续太久,咒骂的鞑靼游牧打着火把,撩开了毡帘。 蛮狠的踹开这块拥挤地方的人,在那个点头哈腰之人的指认下,一把将所有东西背在身后的少年揪了出去。 拽着少年的头发,就朝着最大的毡房拖了过去。 疼痛让少年嘶吼,无助的蹬着双腿,可在人高马大身强力壮的游牧鞑靼哪里只是徒劳的挣扎。 “察豺首领,这‘牲畜’想跑!” 拖行了一路的少年,被人蛮狠的丢在了搂着乖顺的东炎女子,和部族其他长者交谈的正开心。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他开心的笑容瞬间消失在了脸上。 “杀了,挂在旗杆上,我看那些‘两脚羊’还敢不敢有跑的小心思!” 察豺语气平稳,就仿佛吩咐人去杀一个圈养的畜生。 其实这些他们打草掳来的东炎子民,在他们眼里就是畜生。 这边游牧鞑靼的侍卫刚想提出去,按照自家首领吩咐的办,部族里的老人却说话了。 “察豺,别杀了,留着吧!这次打草来的‘两脚羊’交出去了一大半,剩下几十个,人根本不够用呢!惩戒一下,就行了!” 部族里年长的老者发话,让察豺抬着眼眸微微看了一眼。 “砍掉一只手,挑断一条腿的脚筋,丢回去。” 察豺的话,让部族穹庐内的老者们神情有些奇怪。 没有理会帐篷外的哀嚎,察豺笑着继续和帐篷内这些部族上了年纪的老者们说着话。 “巴尔思叔,这几天你家孩子可不安分啊!需不需要我替你管教管教?” “阿娜日叔,上次部族赔偿可你们家出的最少啊!过冬时节可还不要吝啬啊!” ............. 察豺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大堆,这让在场的每个老人都神色很是尴尬。 上次因为察豺错误判断,部族打草不但没有赚,还赔了不少,这让他在部族内的威信下降不少。 这让察豺不得不稍微低下头,免得部族内不服的声音越来也多。 可察豺的低头,却换来的不是他们的消停,反而有点得寸进尺,有点想要换掉自己的意味。 看似这次又服软的察豺,却轻易的达到了自己目的。 用东炎的话来说,应该就是杀鸡儆猴。 而且还是两次。 严酷的惩戒让那些仅剩的奴隶乖乖的安分起来,也让这些蠢蠢欲动的豺狼消停下来。 部族出了事情的确是他察豺的错,可当时还是你们叫嚣的最厉害。 现在出了事情,屎盆子往我一个人头上扣,他察豺也没话说,可蹬鼻子上脸也要有个度。 穹庐内的气氛有些微妙,已经有一些老者起身说了离去。 不一会儿帐篷内就剩下了察豺的心腹。 “首领,就这么让那些老家伙回去?” “不回去怎么?那些老家伙动不得,不过这番敲打应该有了作用!” “对了,去咱们牧场的探子有消息吗?” “三个月前还来了信,说牧场的水草逐渐丰盛了起来,不像前几年光秃秃的一片,不过还需明年冬天一年的光景,才能恢复到之前的样貌,然后到现在就没半点消息了。” “车师里边的人来消息没?” 第33章 站队 车师侯国。 第二日清晨,太阳刚升起,徐端静就在儿子的陪同下前往了城内。 去的有些早,直到日上三竿徐端静才被人通知去见辅国侯。 嘱咐儿子去忙自己的事后,就跟着侍从走了进去。 “民女徐端静拜见辅国侯大人!” “免礼吧!” “谢辅国侯!” 简单的礼节之后,辅国侯沙迪克*利亚德平静的看着堂下的女子,风声刚放出,这个女子就如此敏锐,很不简单啊! 吃着甘甜的水果,没有给徐端静赐座,揣着明白装糊涂的张口询问。 “这是城外又有人闹事?” “回禀辅国侯,城外在您的诏令下平安无事,一切井井有条。” “哦?那你前来所谓何事?” “辅国侯明鉴,民女此次前来是想将这个献于辅国侯!” 徐端静将怀中的小罐的盖子打开,恭敬的举起双手,举在面前。 辅国侯微微侧头,一旁的侍女就走上前去,从徐端静手中接了过来。 侍从也在辅国侯的示意下,捏了少许放在了口中。 “侯爷,是这女子在城外出产的雪花盐!” 辅国侯听着贴在耳边低语的侍女,有些好奇的将陶罐中的盐捏在手上。 这东西他当然知道,城中素来和他不对味的家族,为了这个东西,竟然罕见的向他服了软。 只不过他刚上位,还要维持车师秩序,没有同意他们想要这个女子制作雪花盐的配方的提议。 虽然他们给自己提的条件很不错,可强抢这事很不符合他现在的身份。 这东西的确很不错,再加上这女子很会做人,给城里各个贵族白送了不少。 “不知道你给孤这个东西是为何意?” “民女携幼子背水离乡,辅国侯仁义宽厚,不但收留了我们母子,还让我儿在军中任职,大恩大德,没齿难忘,民女思索再三,想用这雪花盐为辅国侯锦上添花!” “哦?有点意思,说说!” 辅国侯沙迪克*利亚德来了兴趣,脸上带着玩味的笑容看着堂下举止端庄的女子。 徐端静也深深一口气,开始了她的表演。 “回禀辅国侯,民女祖上一直是盐商,但家道中落,好在民女记忆还不错,将其如何生产复原。” “民女所想,雪花盐利润之大,届时西域诸国定会争相购买,假若组建起商路,到时将有源源不断财富涌入车师,车师富裕,百姓安康,辅国侯您也可高枕无忧!” 辅国侯沙迪克*利亚德伸着手搓揉着自己下巴上的胡子,笑着思考起来。 徐端静抬头瞥了一眼,继续轻轻开口。 “当然,假若商路开通,这行商售卖所得,其中利润所得都是您的,期间事物不需要辅国侯操心,钱财账目肯定一一会为您汇报!” 徐端静这话一出口,辅国侯双眼顿时猛然睁大。 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堂下站立的女子,他只是放出了站队的风声,没想到这个叫徐端静的女人如此决绝! 要是真的同意她的说法,那不就是明摆着成为给自己老老实实干活,不要一分酬劳的长工吗? 条件很心动,可辅国侯还是压下了心里的贪欲。 要是自己用名头这样侵吞车师城里百姓的东西,那么那个武夫可是第一时间不会同意! 辅国侯沙迪克*利亚德轻轻敲打着桌面,大脑飞速的思考。 过了好半晌,已经有了决断。 “行商之事我同意!但是,后面的这个条件需要改一改!” 徐端静面色如常,甚至还摆出了一份疑惑的表情。 可心底却已经算准了今天必是如此的结局。 东炎这个节骨眼,当官是为了什么?钱?还是权?还是造福百姓? 徐端静不知道这位辅国侯是为了哪一个? 可送上门的钱财,东炎这个节骨眼的官可没几个能忍住。 车师内现如今可不是铁板一块,想要拿钱,不是不行,但要名正言顺。 名不正言不顺,不说车师的百姓服不服,那些没在一条绳上的人也肯定不服。 盐场这么大的利润,她徐端静可没想着能一直握在自己手里。 这么一大块蛋糕,还在一个平民手里,那眼红的那些贵族保不齐做出一些出格之事。 既然攥在手里有危险,那就将 第34章 无用功? 徐端静缓缓离开车师,就在城门口遇见了大声呼喊,征召巡逻队员的儿子。 可惜基本上都是些看热闹之人。 听见儿子嘴里的呼喊,徐端静连连翻着白眼。 保卫边疆,驱除鞑靼,口号喊得震天响,可也要看车师是个什么情况啊! 车师早些年同鞑靼单独打了几仗,全都是惨白告终,民众失了心气,根本无力再战。 假若车师内掌权者能处理安稳,保不齐还能和鞑靼缠斗一番。 可车师内的掌权者做了什么? 做了个缩头乌龟,完完全全缩在了一亩三分地。 上层的不作为,你让下层还能有心气保家卫国? 保谁的家? 他们平头百姓的家在鞑靼来袭时你们贵族出来了吗? 归根结底还是这里的制度完全烂掉。 看着在高出一截土堆上卖力挥洒汗水的儿子,徐端静有点失望的摇摇头。 儿子正直伟善,帮助他人,她徐端静教导的不错,可对于把控人心这一方面还是有点拉胯。 徐端静望着儿子,还是欣慰的笑着,哪怕这里看笑话的人多,可还是没有灰心丧气。 年纪小见识少,回去给笨蛋儿子好好上上课,这段时间忙,都把儿子的教育拉下了。 儿子这边在忙活他自己的事,她这边的日程也要赶紧提上来。 有了行商的权利,还是借着车师辅国侯的名义,这其中的磕磕绊绊会少很多。 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找到熟悉行商这个事情的人,商业之事她徐端静也是一知半解。 好在这么几天来盐场做活的人们,徐端静还真发现了一些可用之才。 ............... 盐场账房,叶帆将今日最后一位干活之人的工钱结清,将一切收纳整理好。 伸着懒腰关上门离开了这里。 走在回家的路上,想着去城里买点肉食,钰儿那个丫头要好好补一补了。 离开城池天色已经有些晚,刚出现的月亮静静的挂在天上。 叶帆也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还有这么一天。 游牧鞑靼来袭,一直行商为生的家,现如今就剩下他一个人。 当时心灰意冷的他就想一了百了,还是被同样烧杀劫掠只剩一人的常钰救了回来。 车师的日子很苦,那些早些年还和父亲有生意往来的官员们,对他只是冷眼旁观。 原本他也以为自己和常钰的日子就会这么一直下去。 可徐夫人的出现,让他重拾了对生活的希望,他想活下去,想和常钰活下去,想给她一个家。 夫人心善,知晓自己是行商后裔,非但没有鄙夷,还亲自交了一些便于结算工钱的法子,而且往常车师城内的售卖也全权开始由他负责。 这让他很是感激,家族富裕之时,还读过几年书,他也知晓,在东炎王朝,有士为知己者死。 他叶帆没有那么高大上的志气,他也只是个商人后裔。 但他叶帆却知晓,做生意要讲信誉,做人要懂得感恩。 看着不远处窗户下烛火透出来的光芒,整个人嘴角不由自主的微微上扬。 “帆哥,你回来啊!” 推开门,那声支撑自己一直坚持的声音钻进了耳畔。 叶帆脸上也情不自禁的露出了笑容。 “看,钰儿,今天我买了什么?” 晃动着手中的肉,叶帆笑的很开心,因为他总算能靠自己的本事,来照顾这个温暖了自己那段灰色时光的姑娘。 用过饭食,夜色渐晚,俩人也吹了灯躺在了床铺上。 夜晚无事,常钰也絮絮叨叨的念叨着今天的事,叶帆也微笑着静静聆听。 听着常钰要攒些钱,置办一些布料,给他做两套新衣服。 说来说去都是一些日常繁琐的小事,可叶帆怎么听也听不厌烦。 车师之前的动乱,让常钰的手有些粗糙,可经管这双粗糙的手,他还是舍不得放开。 听着胸膛上常钰的呓语,视线有些出神的游离在这个有些矮小的房舍。 这一切似乎显得很是不真切,就像做梦一般。 没想到经历了大苦,大悲,他还能像今天这样和自己一路扶持相爱的人躺在一起,真的是很是梦幻。 有时候他害怕这些都是一场梦,醒来之后都消失不见,可怀中之人的体温让他明白老 第35章 巡逻队 云光一五一十的将下午的话说了一遍。 随后说完神色有些落寞的询问着母亲。 “娘,他们是怎么回事呢?明明保家卫国,驱逐鞑靼是能他们过上安定生活的办法之一,可为什么他们只会在一旁看着呢?” 徐端静将手搭在儿子头顶,缓缓开口教育着儿子。 “娘亲问你,你下午喊的那些口号能让那些人吃饱饭吗?能让那些人感到安全吗?能让他们觉得真的是为自己幸福做努力吗?” 云光歪着头,静静思考母亲话中的含义。 想到车师这里的情况,缓缓的摇着头。 “娘亲问你,是国重要还是家重要?” 云光思考片刻,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两个都重要,可母亲以前告诉我,有国才有家!” “那这个国除了压榨治下平民,无法为平民带来一丝希望的时候,那还是国重要吗?你觉得车师侯国的掌权者能为这里的百姓带来希望吗?” “阿米娜*利亚德可以,至于其他的...那些贵族根本不想着如何让这里的人变得更好,他们只在乎自己的权利,地位。” 云光说了一个名字,剩下的话只是无奈的叹气。 徐端静弹了一下自己儿子的脑袋瓜,嘴里夸赞着。 “还算不笨吗!车师国已经烂掉了,你我母子二人现如今根本无能为力,我们说的话民众听不见!” “娘,那就没有办法了吗?” “有办法啊!只是需要时间,一个有点长的时间!光儿等得起吗?” “娘,我等得起!” “好了,巡逻队的事,娘给你出主意,虽然不能一针见血摆脱这里的窘境,可也能让这里不至于在坠落!” 云光附耳过去,听着母亲在耳边低语,不断地点着脑袋。 第二日,车师城昨日嘶吼的云光又在城门口贴了个告示。 还雇佣了几个认字的人,轮番交替在哪里喊话。 “考核入职巡逻队者,月钱三十银,一日三餐,衣食住行全部提供,三餐面食混肉,有意者前去报道!” .............. 这样的待遇,车师城内部的军饷都没有这个好。 聚众的人一个个交头接耳,显然没了昨日看戏的心情。 车师侯国这几年信誉严重缺失,掌权者的不作为,让本地百姓对保家卫国根本没有兴趣。 这两个月情况虽然有所好转,可街坊小巷闲言攀谈中,谁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才过得比之前好了不少。 这贫苦的年头,荒乱的地界,只有真真切切到手的好处才是硬道理。 徐端静给儿子的建议也很简单,不要谈什么大道理,每日为了三餐温饱而奔波的人,没工夫想着为国为民,如何活下去才是他们心底最朴实的诉求。 提高巡逻队的待遇,让他们觉得当兵能有所回报,才是眼下当务之急。 烂掉的车师只是东炎王朝的一个缩影,只能一步一步慢慢来! 这一下,云光忧愁的事情被轻而易举的解决,眼下忙活的就是从这些排队打算入职参加巡逻队的人中挑选自己想要的人。 他云光没有母亲那样浩瀚如海的渊博知识,可是有一样,云光能昂着头说母亲肯定不如她。 车师挑选巡逻队的人,花了两天时光很快就有了眉目。 五十人新鲜出炉。 一个东炎军职中的满编队! 这五十人,云光挑选的规则很简单,跑得快,双臂要有力,最低要拉开二石的弓连射十次。 现在时间紧迫,云光可没时间让他们经过长年累月的训练。 漠北不确定随时而来的鞑靼蛮子可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哪怕形成不了强劲的战斗力,可也要在遭遇突发情况能第一时间拥有战斗力。 战斗意志,战斗素养...这些就在战斗中需要学习。 云光只接触过一次漠北鞑靼游牧,上次虽然是摧枯拉朽的屠杀。 可那一手精准的马上箭术,是云光最为忌惮的存在。 这个时间点云光说能训练一支骁勇善战的骑兵那简直都是天方夜谭。 六条腿的漠北蛮子听说书先生说是游击骚扰的好手。 早些年在陈留,书中记载的漠北蛮子一个个都是弓马娴熟的人。 两条腿的步卒,完全就是被人家任其搓揉的面团。 现如今能在对上漠 第36章 贵族家族中女子的价值 清晨十分,阿米娜*利亚德从床铺上醒来,清凉的亵衣包裹着苗条的身躯。 慵懒的伸了个懒腰,发出的动静让门外守候的侍女轻轻敲门。 “翁主,奴婢进来了!” “嗯~~” 轻声呓语,显然还是有些迷糊。 侍女的服侍下,将头发梳好,穿戴整齐,简单的用过饭食,离开了自己的闺房。 “父亲起来了吗?” 阿米娜*利亚德转头询问着跟在身后的侍女。 听见对方肯定的回答,去往前厅,给父亲请安,顺便在说一下后城盐场的事。 沙迪克*利亚德这几日心情有些复杂。 龟兹那边的人传回来消息,都护府的人开始撤离了。 还有多年未见的都护班勇让人捎带回来的信件。 信件上的话很简单,说来说去,还是要老老实实,不要让西域这块地发生混乱,做好身为东炎官员的份内之事。 至于原因,他当然知晓,东炎的皇帝不知道脑子抽了什么风,竟然裁撤了西域长史府。 果然东炎的皇帝就是任性,说裁撤就裁撤! 当然这一道消息不是他一个人知晓,城里消息灵通的那些家族,也基本上都知晓。 这件突如其来的事,让他这几天茶饭不思,喜忧参半。 喜的是,东炎放弃在西域驻守都护府,那么他这个辅国侯现在可真正就是这里唯一的王了。 忧的是,上位时间太短,城内那些此前反对他的家族,恐怕有不臣之心。 要是那些不安分的家伙煽动城内百姓,爆发叛乱,那到时候可如何是好? 障塞尉弥陀*萨费年事已高,还有此前对辅国侯的位子也丝毫没有兴趣,再加上没有儿子,稍加安稳应该构不成大威胁。 可他手底下的那些兵卒可就难说了,那些现在还任职的将官可有很多不是他们家族内部的人。 如何牢牢将车师握在手里,车师辅国侯沙迪克*利亚德心里已经有了打算。 大女儿的婚事要提早完成,要让跟在自己身后的那些家族安稳下来才行。 城中那些掌管贸易的家伙,也要开始慢慢取缔! 还有最重要的兵权,云光那个少年虽说勇武,可终究不是自家人,二弟家的子侄是时候去军中述职了。 不过能多出一股力量,那始终就是好事! 辅国侯这边还在盘算,如何将车师彻底拿在手中,门外自己的大女儿就走了进来。 “女儿,拜见父亲大人!” 阿米娜*利亚德恭顺欠身,问候着自己父亲。 “嗯,别站着了,来这边坐!” 辅国侯沙迪克*利亚德招招手,示意女儿坐到自己身边。 “父亲大人,车师城外徐先生的盐场想要扩大,好让城内百姓在农闲之余有个干活赚钱的机会,这事您考虑的怎么样了?” 阿米娜*利亚德坐在自己父亲身边,询问着上次提议还没被父亲同意的事。 辅国侯沙迪克*利亚德摸着下巴微微沉思,抬头询问道。 “是后城那块地界吗?这事同意了,不过可别有纰漏!” “谢谢父亲,我现在就去找人通知!” 阿米娜*利亚德眼神放光,嘴角也带起止不住的开心。 盐场这段时间虽然已经在她和父亲的同意下,扩大了好几块地,可车师城外的地大部分都是可耕种的地块,实在没法在增加煮盐器物。 跟在徐先生身边,她也明白车师的窘境。 没有一时半会儿,车师根本不能让城内百姓摆脱穷苦,靠天吃饭保不齐还会饿死不少。 要想短时间内让车师民众免受饥饿,那就只有靠徐先生那个盐场贸易。 众人盐场干活,赚取工钱,生产出来的盐然后销往西域诸国,随后采购大量车师欠缺的物品。 徐先生做出了的雪花盐可要比早些时候贩卖交易牲畜的利润高多了。 况且牲畜交易,又不是他们车师特有的产品,而且周期还不是特别长。 盐场扩大,商队贸易,只要能用作起来,不说能让城里百姓安稳富足,可也不会是食不果腹了。 辅国侯沙迪克*利亚德赶忙伸出手按住有些激动的女儿,开口轻轻的说着。 “那个事先不急,过几月你和赛里木家的小儿子完婚吧!” “啊??” “惊讶什么?这 第37章 一反常态的温柔之花 车师侯国。 阿米娜*利亚德呆坐在假山的石桌前,拿着巾帕擦拭着眼角的泪花。 她早就知道有这么一天,成为家族联姻的一份子,为家族献上自己的价值。 可当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悲戚。 偷偷悲伤了好一会儿,阿米娜*利亚德调整心情,带着侍女早早准备的东西离开了车师侯府。 坐着马车穿过车师城的大街小巷,来到一处异常繁忙的地方。 透过白烟滚滚,里面是赤膊上阵留着汗水的汉子。 外面则是大大小小的孩童,一个个穿着干净的粗布衣,小心翼翼的模样,惹得人想发笑。 平日里都是些在泥土堆里打滚的孩童,没想到还有这么一面。 手脚勤快的妇人,将一盘盘出炉的雪花盐,放在轻纱帐下,进行着最后的暴晒。 井然有序的场面让阿米娜*利亚德嘴角不由带上了微笑。 不知道多少年了,已经没见过这些人脸上这么纯粹的笑容了。 一声清脆的马蹄声从远处传来,回首望去,看起来有些矮小的少年,骑在马背上的身影威风异常,好不潇洒。 云光猛拽缰绳,干净利落的翻身下马,对着面前二八年华的姑娘抱拳行礼。 “末将拜见阿米娜*利亚德翁主!” “你这个小子,都说了别这么称呼了,还来!” “嘿嘿...口误!口误!” 阿米娜*利亚德翻了个白眼,没有半点埋怨,全是娇嗔。 面对眼前的姑娘,云光已经没有那么紧张,可还是会有些憨傻。 总会不自觉将自己最傻气的一面放在她的面前。 “傻弟弟,徐先生呢?” “我娘去焉者地界了,这不要贩盐吗?先去探探路!” “这路上豺狼虎豹繁多?你不陪着?” “我娘说了,还是预防漠北鞑靼要紧,要不然那些家伙窜出来,这里刚有点气色的地方,不就又毁了?” 云光刚想继续说,阿米娜*利亚德顿时着急了起来。 “可是...可是...” 阿米娜*利亚德那叫一个纠结,云光的话的确没错,可现在车师能有现在这个局面可全是面前少年的母亲一手抬起的。 要是出了事,那可比漠北鞑靼更加严重啊! 云光也看出了阿米娜*利亚德担忧,赶忙出声宽慰。 “姐姐别着急,这次出去的人多,路上出不了事,而且车师城里的祖海尔家的护商队也要去焉者贩卖牲畜!听人说是好多年的商路了!” “那就好!那就好!” 阿米娜*利亚德顿时放下心来,轻轻拍着胸脯,娇嗔的伸出手指头点着大喘气的云光额头。 “你这个臭弟弟,就不能一次把话说完?” “这也怪我啊!还不是姐姐你中途插话!我想说也说不完啊!” 一番闲谈,阿米娜*利亚德也开始和云光缓缓并肩而行。 “盐场增产的事我父亲已经同意了,不知道徐先生选好地方了吗?” “这个我知道啊!后城那块地我看了,光秃秃,平坦开阔的很!刚好合适!” “后城?那块地不是废地吗?全是碎石连草都不长?” “这不刚好吗?地界大,还有条从天山而下的河流,取水方便啊!” “可是,哪里是不是距离游牧鞑靼的地界有点近啊!” “这怕什么?了望台还立在哪里呢!距离盐场近,还能让巡逻队的兵卒吃上热乎饭呢!” 阿米娜*利亚德还是有些担心,游牧鞑靼的名字在车师这几年可是能止小儿夜哭的存在。 要是出了问题,可没多少机会能跑进车师城,不知道又要死多少人。 并肩而行的俩人,就这么一路交谈,不知不觉就来到荒石滩后城这边。 放眼望去,荒凉,荒凉,还是他妈的荒凉。 不知道这里是怎么回事,竟然寸草不生,一条河流边上的夹缝中,才有些许绿色。 俩人站在凸起一截的小山包上,了望着附近的风景。 一股狂风吹过,让阿米娜*利亚德不得不伸手压住裙子。 “姐姐,这里风大,咱们下去吧?” 云光站在一旁,眯着眼,防止碎沙进了眼睛。 “不碍事!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想吹吹风,弟弟陪我好不好? 第38章 云光头疼的人 这几天做梦都有些香甜的云光,再次精神奕奕的从床上翻身爬了起来。 一番洗漱,让巡逻队的人一切照旧之后,骑着马带着俩人前往了车师城。 今天要去校场,领取一下军备。 巡逻队趁早熟悉甲胄作战,现在也要提上日程。 城中人对于云光很是熟悉。 年纪虽小,一路上遇到的人,都热切的称呼一声队率! 云光也有礼貌的一一回应着。 障塞尉弥陀*萨费都打了招呼,云光也很顺利的走到了给自己堆放出军备的地方。 第一眼看到这些玩意,云光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这些甲胄的甲片之间,全是灰尘,链接甲片的绳索多多少少都有点磨损。 严重的已经断裂,就软踏踏的搭在上面。 随手拿起一件,云光抖动两下,顿时被呛的咳嗽连连,还要甲片掉在地上叮当响。 “这玩意还能用吗?” 云光疑惑的开口,着让站在身后负责军需甲胄的官员只是咧着嘴笑了笑。 “回禀云队率,车师军中甲胄所剩就这么些了,其余的都被其他屯将领走了!” 望着笑容牵强的军需官,云光也无奈的摇着头。 那些个屯将他又不是没有见过,全都是城里的贵族子侄。 平日里校场上能见个一两回就已经不错了。 现在城里风声他云光又不是不知道,那些家伙可对障塞尉弥陀*萨费的位子很是眼馋呢! 不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们还一时半会儿还不敢对障塞尉动手。 要是动手,那可是就在否认东炎的官职,他们屁股下的位子也坐不稳。 “奶奶的,真的烦人!拿走!” 云光低声咒骂一句,心情很是烦闷。 不过这些东西他也没打算不要,有总比没有强。 巡逻队的兵卒有甲胄保护,上阵杀敌活命的机会总大一些。 心情烦躁的云光刚出营门,嘴角又带上了一丝苦涩。 今天出门是没看黄丽吗?怎么又遇到了她! “我擦!完蛋!” 云光心底顿时大叫糟糕,做着手势,让身后的兵卒将东西慢慢抱回去,他还有事要忙先走一步。 刚打算抬腿就跑的时候,背后的就传来了一声吆喝! 街市上闲逛的雅拉*萨费大喊的声音响彻街道。 “云光,站住!跑什么跑!” 俏丽的声音放在平常格外动听,可是在云光耳中就是一道催命符。 热情活泼的雅拉*萨费害怕云光逃窜,当即甩开步子,大大咧咧跑了上来,丝毫没有一点女孩子的样子。 站在云光身后,一只手搭在肩上,语气不善的开口说道。 “看见我跑什么跑,遇见鬼了吗?” 云光看着面前这个活泼的雅拉*萨费挑眉盯着自己,无奈的微微摇了摇头。 娘亲说的没错啊!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来到这个西域车师,就遇见了在中原根本不可能遇见的事情。 “雅拉*萨费,今天不想同你比试,打哭了你回去我又要挨娘亲训斥!同你爹喝酒还要被罚酒。” 云光神色有些尴尬的挠挠头,面对面前的雅拉*萨费,就要先声夺人将她接下来要说的话直接堵死。 雅拉*萨费听见这话小脸一夸,眉头一皱,举起拳头,冲着云光的胸膛上不轻不重来了一下! “什么意思?什么意思?什么叫害怕把我打哭!那是那天风沙太大!晓得不!” 云光没有说话,伸出手指挠着脸颊,带着微笑看着面前此刻一脸不服气的姑娘。 二人站在路旁,还有围绕在身旁看热闹的民众,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 雅拉*萨费被这般盯着,脸颊上慢慢染上了一层红晕,可是那股子脾气,让她梗着脖子‘恶狠狠’的盯着云光。 “好好好,不是我打哭你的,是沙子迷了眼睛!” 云光当即举双手做着告饶的动作,只求这个活泼靓丽的少女放过自己。 “不行,今天和我在比试比试,那天我状态不好!” 雅拉*萨费是什么人啊! 障塞尉弥陀*萨费的女儿。 身为军卒世家的子女,不知道是不是遗传了父亲的资质,举手投足之间满是豪气,还要那股子异于常人的力气。 第39章 最珍贵的事物 焉者侯国,乌垒城内此时人来人往,驼队的身影络绎不绝。 徐端静有着车师辅国侯的文书,一番白送宣传之下,这几天已经将雪花盐的名声传了出去。 小小的客栈里,来往行商无数,都是想要从她这里拿到贩卖雪花盐的行商。 东炎境内,盐,铁都是管制品,西域着地界不是不出产食盐,可大多数都是如同车师侯国未过滤的矿盐一般。 哪怕是偶尔从东炎境内的食盐流入,也没有这般成色。 物以稀为贵,这种东西不愁卖不出好价钱。 “先生,商路已经商讨好了,这是名单,明日就可以启程返回了!” 叶帆拿着账本,再三确认好后,对着徐端静轻声说着。 之前本想着称呼夫人,可思来想去,还是先生亲近些,怎么说他也算徐端静的小半个学生。 “这几日可劳烦你了!” “先生这是哪里的话,先生不弃,才有学生施展才能之地,定当竭尽全力!” “那就休息半日吧!明日就启程,你也好乘着下午时光给自家小娇娘买点礼物!” 徐端静的打趣,让叶帆红了脸。 “先生,我和常钰还未婚娶呢!” 叶帆这么害羞,还是因为在未过门时候就已经和其他姑娘同房。 早些年清贫潦倒,俩人情同兄妹互相扶持,到如今过上了好日子。 可现在还这样不清不楚的在一起,总会惹得别人有流言蜚语。 读过书还知晓礼节的叶帆,也想着给常钰一个名正言顺的名分。 哪怕常钰不在意,可他还是舍不得她遭受非议。 “那日后喜结连理,需不需要我来做证婚人啊!” “学生这话可当真了!” 这年头,没了长辈的他们,想找个来证婚的人真的很不容易。 对于徐端静的话语,叶帆可真的是很开心。 救命恩人外加半个师傅,这妥妥的长辈啊! “怎会作假,到时候肯定要给你办得风风光光!” “那我可就多谢先生了!” “看把你高兴的!去忙你的吧!” 叶帆这会儿得到了让自己敬重先生的答复,兴高采烈的离开这间客栈。 打算多买点一些小玩意,回去给逗常钰开心。 徐端静将账本揣入衣袖,带着人也离开了客栈。 货物交易已经没有大碍。 商路的渠道也很是顺利。 接下来只是要扩大盐场生产即可。 身处焉者这几日,徐端静发现了自己最在意的事情。 要说这个时代什么最值钱。 黄金?宝石?粮食?还是美人? 这些在徐端静心里都不值一提。 人口! 明如草芥的年代里,人口才是最值钱的东西。 有了人,才会有源源不断的财富。 任何流通在人类社会的事物,都是由人创造并且赋予了价值。 车师虽说是个侯国,可人数真的太少。 三千七百户,这是徐端静在车师辅国侯的户籍上知道的消息。 偌大的地界,兵卒编制才一个曲。 这么点人,能做什么? 开垦耕地,扩大其他产物生产,守卫游牧鞑靼骚扰,都需要大量的人口,可车师现在不具备这样的条件。 不过这个年头,却有一种很名正言顺的主动增加成年人口的机会。 奴隶买卖! 只要有钱,不管是男人,女人,还是小孩,都会有专门从事这项商业的人。 赤条条来到这个世间,临了自己的命都成了别人手中的交易品。 徐端静脸上带起了冷笑。 果然这个世道真是病了! ................... 焉者的奴隶买卖的场所。 买买提,一个游走在西域诸国的奴隶商人。 这几日有些垂头丧气,对他来说将奴隶买到这块地界运气实在有些差。 焉者城内,没有太多贵族愿意要这一批奴隶。 毕竟这些奴隶的出身他们很是担忧。 听这人说是从于阗那边运过来东炎人。 第40章 本能砍价 徐端静听见这个价格都有点诧异,好家伙,直接一位十吊子钱。 除开上供给车师侯府的辅国侯,抛开之后的日常开支花费,满打满算才能卖二十个奴隶! 卖盐的利润虽说高,但哪有这门生意抢钱快啊! 大致数了一下,就这位奴隶行商,手底下的奴隶就有五十余人。 “太贵了,你这价格太贵了!” “这位夫人,话不能这么说,这些可是来自于阗境内来的奴隶,身强体壮,各个都是耕地劳作的好手。” 买买提说完这句话,还将神色麻木的奴隶其中一人拉了起来,将裹着的破布衫扒了下来! 冲徐端静展示着奴隶有些干瘪的胸膛。 徐端静没有说话,只是眯着眼打量一番。 “买买提,你说这个体型是耕地劳作的好手?” 徐端静的反问丝毫没有让行商买买提有任何尴尬,郎笑着回应着。 “这只是连日赶路,有些消瘦而已,徐夫人不嫌弃买去,养几日,保证生龙活虎!” “太贵了!你这价格恕我不能接受!” 徐端静皱着眉头摇着头,似乎这个厚脸皮的商人说的话让她很不满意。 行商买买提有些着急,赶忙开始了倒苦水模式。 “徐夫人,你有所不知,手底下人看管这些奴隶的衣食住行都要花钱,就这些奴仆,吃喝也是一笔花销,还有要路过各种小侯国打点一番,徐夫人!我真的挣不了几个钱!” 走南闯北的行商的确是一件辛苦活,但是其中的花销也绝对没有买买提口中说的如此之大。 西域行商就单独按照税收来说,大大小小的国家林立其中,一趟下来路上挣的钱全给其他地方交税了,还挣个屁。 有这个闲工夫还不如老老实实的种地! 一年到头下来,老天爷给个好脸色,还些许能吃个温饱。 至于还需现在走南闯北,每日风吹日晒,受着鸟天气吗? 徐端静还是有些纠结,商业这活儿,她完全是门外汉。 此次出行,全部事宜都是叶帆一手打点,她也只是害怕叶帆年轻,心里有负担。 此刻她也不知道商人口中的真假,但根据商人刚才的一番话,也有些信了对方的话。 人是一定要买的,车师侯国人口太少,完全没法应对日后她的规划。 难不成漠北游牧鞑靼南下人数众多,再次猫会城里? 那北上来到车师这块异常危险的地界岂不是找罪受? 现在让她纠结的就是价格,太贵了! 虽然对于商业,徐端静完全不懂,但是女人的天性在这里却显露了出来。 砍价! 价格管它高不高,先砍一砍价总没错! “不行,你这价格太贵了!便宜点,汉五铢五吊!” 徐端静发动能力,见面砍一半! 买买提神色似乎有些着急,立刻连连摆手,并且急切出声。 “不行,不行,太低了,我连本都回不来!最多给你减半吊子!” “就五吊子,这次要是成交,以后我长期跟你做生意!” “哎呀,夫人,这不是长不长期的问题,你这个价格太低,我这一趟直接赔到姥姥家了,日后的生意恐怕都做不起来了!” 奴隶行商买买提仔细打量着徐端静的表情,看着对方有些纠结的模样,心底里乐开了花! 五吊钱都有五倍的利润,这些从于阗而来的东炎奴隶,在那边都是这次肃清的受害者,差不多就是白送! 五十人的奴隶还是乖乖的抱头蹲好,神色有些麻木,仿佛没了灵魂一般。 徐端静同买买提的杀价还在继续,俩人唇枪舌战斗的是好不热闹。 当然最后谁也没说服谁。 天色以晚,焉者也要实行宵禁,俩人互相告辞,约定了明日再继续未完的价格商讨。 徐端静这边定不下来注意,打算回去让叶帆出场。 叶帆在徐端静让放开手脚来做的底气下,同买买提展开了各自的拿手好戏。 双方也总算达成了各自满意的价格! 五十三人,其中三十七人十五六七的男性,女性十一人,都是一些身强力壮的汉子。 肃清之后,这些先前是平常百姓人,现在变作货物的人经过一系列的变故,彻底迎来的他们的归属! 他们不知道今后的生活会是怎样,毕竟这条命在于阗侯国发 第41章 跋扈的贵族 车师平静且繁忙,有了盼头的平民脸上总是带着笑容。 至于城中的贵族,则忙着为了能坐稳自己的地位,还是每天都在勾心斗角。 不过还有一些则知道都护府搬离,尾巴渐渐翘了起来。 “军爷,军爷,今天的饭食还合心意否?” 拘谨站立在一位车师将官身边的老者,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对着袒胸露腹抿着小酒的将官点头哈腰。 车师城中能开酒楼,那一个背后没有一些贵族,可他开设的酒楼却不同,靠的就是一手东炎那边学过来的厨艺。 早年间东炎赋税严苛,官商勾结,实在是无法经营,他听人说西域好讨生活,这才来到这里。 可还是见识少,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 原来他发现不管在哪里讨生活都是一件难事。 “还不错,不过今天想要的菜怎么都没有啊!” 哈赛是车师的屯将,上阵杀敌,挽弓骑马他不行,可白吃白喝,顺手牵羊他很行。 前段时间还很是收敛,可这段时间,城中的风气他又不是没有听过。 手里有兵权就是底气硬啊!那些家伙们一个个都想和他拉一下关系。 日子过得越来越舒坦了。 这家小酒楼的掌柜,听见哈赛屯将的话语,身子又低下了不少。 “将军见谅,这个...这个...” “要说什么快说,别磨磨叽叽的!” “是,是,是,这个将军来小店吃了三个月,也赊了三个月的账,小店实在是无法周转了!” 小酒楼的掌柜神色灿灿,露着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哈赛听见身旁掌柜的话语,将手中的细牙签叼在嘴里,微微侧身,傲慢的回答着。 “你是说我吃霸王餐不给钱咯?” “没有,没有,将军能来小店那是小店蓬荜生辉,天大的福气,怎么会有吃霸王餐一说!只是希望将军结清一点,免得小店无钱关店,到时候将军没了一个解馋的去处!” 小酒楼的掌柜佝偻着腰,要多卑微就有多卑微,仿佛吃饭不给钱不是这位车师将官的错,还是他不识时务还像将官敢要钱。 哈赛斜着眼睛,冷冷的哼了一句。 “哼...看你手艺不错,本将军才来你这里吃饭,你现在还想要钱,看来是不想要了吧!” 哈赛轻轻抬手,跟着他一直在此地白吃白喝的十几人一下子站了起来。 神色不善的就想要开始对店里打砸一通。 “将军手下留情,将军手下留情,小老儿不识时务打扰了将军雅兴,小老儿给将军赔罪,别砸店!别砸店!” 小酒楼掌柜慌慌张张跪了下去,想要拽着面前哈赛的衣裤,可害怕触怒对方,只能僵硬的悬空着。 气氛有些寂静,随后便是哈赛带的十几位兵卒的哈哈大笑。 店里的气氛很是欢快,可只有一人满眼都是悲哀。 众人哄堂大笑之际,小酒家门外传来了一声打趣的声音。 “哟!这不是哈赛屯将吗?威风挺大的啊!耍狗从营区耍到了城区,这是皮痒痒了?” 只见提着两个小酒壶的雅拉*萨费迈过门槛,带着玩味的笑容看着场中的情况。 今天天气有些炎热,雅拉*萨费也穿着有些清凉。 不像平常女孩子穿的衣物包裹的不漏半点,穿着露着腰肢,少了衣袖的立领窄袖。 胳膊微微隆起的肌肉多一分少一分都会破坏其中的美感,这般打扮放在中原王朝那妥妥的是有伤风化。 将手中的提溜的两个酒壶放在柜台,昂首阔步的走到此时跪着的酒家掌柜面前。 “林叔,起来了,别跪!” 雅拉*萨费伸手将年逾半百的酒家掌柜扶起。 微微弯起嘴角,脸上带着轻蔑的神色,慢慢站在此刻神色有些尴尬的哈赛*达吾提身前。 “雅拉*萨费...你少管闲事!” 哈赛*利亚德也看清了来人,说出口的话竟然不由自主的轻颤。 “今天我这事还就管定了,毕竟这个车师可不是你一家的啊!” 听见这话,哈赛暗自咬着嘴唇,一时间是骑虎难下。 面前的姑娘车师城里谁人不识? 别看只是个小丫头片子,可是人家的他爹,在车师的份量丝毫不弱,就连他身为辅国侯的叔父都要退让三分。 二十几年前,他的爹还是人家手下的兵呢! 第42章 精绝日常 酒家中气氛很是微妙。 雅拉*萨费因为年纪不大,还未长高的身躯去昂着头恶狠狠的盯着身材高大的哈赛。 场面看起来有些好笑,可此刻却没人不合时宜的笑出声。 雅拉*萨费轻轻往前迈了一步,哈赛慌张从长椅上站起,微微退后一步。 不退不行,在近一点雅拉*萨费这个丫头就要贴上来了。 放在平常人家的女子这般举动,哈赛还能顺势一抱,揽在怀里。 可是这姑娘不行,车师城出了名的性子火辣。 现在要是让这姑娘贴上来,保不齐就给自己来个胯下膝撞。 随后在顺势大喊非礼,然后又是一顿胖揍! 这套流程自己也以前吃过亏,要不是以前人家爹来的快,保不齐就被卸掉三条腿。 当时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伸出了咸猪手,最后的苦果只能被自己吞进肚子。 雅拉*萨费也微微挑眉,看到自己的小算计没有得逞,当即开口嘲讽。 “呀!哈赛屯将,这么些天没见,这么拉了?平常不是离不开女人的肚皮吗?今天送上门的都不要!” 屯将哈赛眉头紧皱,这里人这么多,都是看他热闹的贱民。 现在灰溜溜的离开他已经能猜到,今后的车师城里传的风言风语有什么了! 当即要梗着脖子硬莽上去,挨一顿打也不能输了气势。 刚想要开口,人群中就传来一道温柔的声音。 “雅拉*萨费妹妹,今天好大的火气,也不知道是那个不长眼的冲撞了你!” 听见这道声音,哈赛*利亚德暗暗送了口气,堂姐来了就好,起码能让雅拉*萨费不在大堂广众之下削他一顿落了面子。 雅拉*萨费也顺着声音望去,对于从马车上下来,被人群让开道路中走来的女子轻轻点头。 “雅拉*萨费,见过阿米娜*利亚德翁主!” 对于阿米娜*利亚德,雅拉*萨费也不好在这般咄咄逼人。 要数车师城利亚德家族中唯一有好感的人,也就是这位阿米娜*利亚德了。 平日里也是对于车师城内的平民尤为关照,还在她的提议下,让车师辅国侯颁布了几条宽松的政令。 城中百姓风评极佳,不过碍于父亲的身份,想要亲近一番也很是为难。 平常也就是点头之交,遇见打一下招呼,遇不见就自己做自己的事。 “哈赛见过表姐!” 哈赛*利亚德也当即将右手放在左心房的位置,微微颔首,这是他们家族内的见面礼! 毕竟不同于中原文化,还是或多或少保留了一些自己的礼节,祖上也是从安息帝国分裂出来的家族。 这位表姐的份量,哈赛当然清楚,可是维持家族在车师城里的重要人物。 过几月还要和祖海尔家举行婚约,好维持两个家族之间的友谊。 想起来不满十岁的小屁孩迎娶二八年华,这般温柔的表姐,哈赛*利亚德那可真是痛心疾首。 阿米娜*利亚德来到三人身前,很快扫视一番,已经大致知晓了场中发生了什么。 对于自己家族内的一些人的秉性她很是清楚。 “哈赛,你不去营区当值,跑来这里撒什么泼!实在不想做这个屯将,回去我禀报我父亲,有的是族中子侄来做!” 屯将哈赛*利亚德看着神色冷峻的表姐,喉咙微微耸动。 “表姐,今日喝了些酒,刚才混了头!” “现在清醒了?” “清醒了!清醒了!” 这也不怪哈赛*达吾提瞬间服软,能坐上这个位置可不是他能力出众。 只是因为这个位置是现在自己爹的正室替他讨要来的,哪怕是先于自己出生,却是侧室所生的大哥都没有! 车师城就这么大,而谁家没有个七大姑八大姨这些亲戚,更别说他们这些联姻控制侯国的小家族。 有限的位子就那么些,可以说一个萝卜一个坑,自己不想做,还有其他人盯着这个位置,毕竟谁会嫌弃自己能捞油水的职位呢! “替这位道歉,然后结清账款,然后滚去当值!” “好好好!” 哈赛连连应答,冲这位酒家的掌柜道了歉,然后带着跟在自己身后的人,麻溜的离开了这块地方。 阿米娜*利亚德冲着身后的侍女微微招手。 “给这位老伯在赔偿一些,回去告诉哈赛,这家店以后不欢迎他, 第43章 徐端静的诱导 前往焉者的商队回归,带来的货物让不少人大为振奋。 众人这几天囤积的雪花盐,开始一车一车装货,然后让这些达成贸易条件的行商销往西域各地。 徐端静也带着这次获得财富,朝着辅国侯府走去。 侍女将徐端静呈上账目上的字迹一一诵读,让坐在台上的辅国侯止不住笑容。 一大笔自己以前只听过,却没法搞到的奇珍异宝,是个人也会乐得找不着北。 于阗血玉,精绝美酒,龟兹黄金,疏勒骏马,甚至还有奴隶。 “不错,你果然很不错,孤没有看错你!” 辅国侯府的沙迪克*利亚德把玩着精巧无双的玉石雕刻物,把玩期间,抽空对着堂下站立的徐端静赞不绝口。 徐端静也没有任何傲然神色,恭敬的低着头。 “民女不敢邀功,这只是民女份内之事!” 辅国侯沙迪克*利亚德开心归开心,可还是漫不经心的问了个问题。 “这次行商,这些精美器物我能理解,可你这次带回来的那五十多奴隶作何解释呢?” 徐端静也没有隐瞒,那五十人又不是什么阿猫阿狗,也不是能藏着掖着就能看不见的东西。 “回禀辅国侯,民女购买那五十人是为了辅国侯着想!” “哦?说说!” 辅国侯沙迪克*利亚德放下手中精美的器物,撑着下巴,若有所思的看着徐端静,打算看看她能说出个什么花! “民女这次收购奴隶,是为了辅国侯的车师未来考量,车师临近漠北,坐拥后城,高昌,车师,墨山,四块地界,可漠北游牧鞑靼骚扰,除了车师城外有利用之地,其他地方都是荒凉之所!” 徐端静说的话,车师辅国侯沙迪克*利亚德也当然明白。 漠北游牧鞑靼,在西域都护府离开高昌之后,将附近的村落全都付之一炬,要不是车师城墙高厚坚实,保不齐也逃不过被掳掠的存在。 那些地方不是不想利用,可每次刚开始没多久,就又被打回原形,这谁遭得住啊! 徐端静见车师辅国侯很有兴趣,继续朗声诉说着。 “车师外患严重,但如今内忧已解,开垦良田,种植蔬果,还有征召兵卒,这些都需要人,现如今车师人数稀少,想要全面开发实在是有点捉襟见肘!” “防御漠北游牧鞑靼是重中之重,可西域境内的其他侯国也不得不防,民女这次行商听闻,于阗,龟兹,已经开始整合侯国内部。” “假以时日,这两侯国独大,免不了朝外扩张,所以不得不提早提防。” “打仗需要物资,而人,甲胄,弓箭,刀兵,这些只要有人都可以满足!所以此次民女才会购买奴隶!” 徐端静微微抬起眼眸,悄悄的看着台上揉着下巴,显然思考自己话语的车师辅国侯。 对方那副心动的模样,可完完全全落在了她眼中。 “近几日城中传言,东炎裁撤西域都护府,民女想在辅国侯这里证实一下真假。” “嗯,的确有此时,又当如何?” “民女斗胆,辅国侯可听闻中原有句话,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西域这么大地方,辅国侯难道就没有想更进一步的打算,哪怕出了纰漏,有着充足的人口,也能保住您家族以后世世代代管理的土地。” “哈哈哈哈....” 高坐大殿上车师辅国侯,伸手拍着大腿啪啪作响,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你很不错,真的很不错!要不是见你个女人,我都想让你来做我门下客卿了!” “多谢辅国侯夸赞,民女学识浅薄,也没有雄才大略,只想着辅国侯管理下的车师富足安宁,兵强马壮,民女也好能在里面讨个活路!” “放心,只要你等老老实实,我绝对不会亏待!不过你做事有了如此大的功劳,孤真不知赏些什么好啊!要不然和我家族女子定个婚约?” 辅国侯沙迪克*利亚德嘴上说着不会亏待,完全一副信任的神色,但还是有些害怕被人突然来一刀,联姻这条手段很快被搬上了台面。 这也是统治阶级为了维持地位,常用的手段。 徐端静神色如常,脸上还是感激的神色。 “回禀辅国侯,民女所作所为不敢邀功,小子年幼,心智未成,要是怠慢辅国侯家族女子,实在罪大恶极,等过几年,幼子长达成人,还望辅国侯赐下婚约!” 辅国侯沙迪克*利亚德听着徐端静口里的拒绝,也没有丝毫发怒,人家话也说的很清楚,他也不好强硬定下,晚几年就晚几年。 反正人还在这里, 第44章 礼物 老者听见自己孙女这幅语气,无奈的摇着头。 精绝女王见到老者这副举动,有些小埋怨的鼓起了脸颊,让怀里抱着的女儿还伸着手指轻轻的戳着。 “阿爷,你还好意思说我怎么来了,精绝现在外患严重,你还呆在占星阁好几天,把我一个放在那里处理政事,就不怕逼急了我,直接撂挑子吗?” 老者听见这话,一脸尴尬的摸了几下胡子,自己一手带大的孙女这般说,让他实在无法从中辩解。 女儿走的早,这个带大的孙女的脾气他也清楚,相比较政事,还是喜欢研究推新先辈传下来的东西。 几乎和自己一个脾气,对于繁琐的家国政事,还是绚烂多彩的星空更加迷人。 老者也没什么办法,只好打算先糊弄过去。 “苑儿别生气,你可是精绝的女王,注意礼仪!” “哼,臭阿爷,说好当三年呢?这几个三年了,你自己没数啊!那些政事烦死了,今天阿爷必须回去帮我!” 精绝女王已经下定决心,今天面前的祖父在不回去帮她处理政事,绝对要撂挑子不干! 老者当即手指天空,对着孙女说着她感兴趣的话。 “阿爷这不是太在意那条黑龙了吗?这才没顾上其他事,小阿苑应给不会怪我吧!” “哼...” 精绝女王娇嗔的冷哼一声,此刻哪里还有身为精绝女王的架子,完全就是一个面对长辈撒娇的少女。 “那阿爷你看出了什么?这可都快七天了。” 老者一拍大腿,兴奋的指着繁星点缀额夜空。 “西出的‘黑龙’开始活动了!” ?? 精绝女王有些懵逼的看着自家祖父,心底里满是疑惑,情不自禁脱口询问。 “这么快?” “的确很快,自从‘黑龙西出’这才过了半年光景,不但彻底安稳盘踞,还开始朝外拓张的脚步!” “阿爷,不对啊!如果朝外扩张,‘青雀’那边怎么会没有消息呢?” “不急,不急,谁说拓张一定是要燃起战火呢?星象昭显,那条‘黑龙’走的可不是刀兵的那条路!” “这可真是奇特!” “是啊!难得一遇!也许老夫还能见到那个大争之世的百花齐放!哈哈哈!不枉来着世间走上一遭啊!” “这么说,有我阴阳家出世的机会了?” “顺天易!逆天难!天下大势,又有谁几时看清过呢?” 老者抚着胡须,一时间感慨颇多。 “苑儿,让‘青雀’注意下,看看西域这地界有没有什么疯传的事!” “放心吧!阿爷,我肯定会做的!不过您现在也要帮我处理处理政事了吧!于阗那个王八蛋国主可这段时间很跳脱呢!” “你啊你!把钻研星空的兴趣放在政事上,我也就不这么操劳了!” “那阿爷你呢?” 孙女的反问让老者一时语塞,不过还是老老实实的离开了占星楼。 ..................... 车师侯国,云光巡逻完成,牵着马儿在辅国侯府外等着母亲。 无聊的颠着石子打发无聊的时光,不知道何时,两只应该还不足满月的奶狗,跌跌撞撞的靠在墙边一路玩闹,跑了过来。 可爱憨萌的模样,让云光此刻两眼放光,贪玩的天性顿时显露了出来。 一手一只,按着两只小家伙就是一顿狂揉。 这让两个小家伙也来了兴致,不断用还未长着犬齿的嘴巴,嘬着云光的手指。 “弟弟,你在这里干什么呢?” 身后温婉的声音还有这个称呼,让云光不回头也知道是谁。 两只手捧着小奶狗,转过头露出憨憨的笑容。 “见过阿米娜*利亚德姐姐,那个...和这两个小家伙玩呢!” 阿米娜*利亚德噗嗤一声笑出声,赶忙捏起衣袖轻捂嘴角。 没办法,谁让云光蹲在墙边现在这副模样实在有些好笑。 云光放下手中的两个小家伙,站起身,作揖行着礼节。 “姐姐这么晚怎么还在外面?” “刚刚将一些衣物送去那些难民所在的地方,你呢?” “我在这里等我娘亲!然后就遇到了这两个小家伙!” 说着眼神往下示意,看着两只不断和鞋子绑带做斗争的两个毛茸茸的小 第45章 商君书 转身告别,身后的门扉再次缓缓关上。 驻足在门口的云光依稀还听见里面的声音。 “今日...死外...别...动手...” “祖辈...不能...这...失传啊!” “要我训...我可以...狗我绝...应!” 店铺屋后老者同一女子的争吵愈发的不真切,云光也听不出个大概,只好提溜着小家伙再次来到阿米娜*利亚德身旁。 “姐姐,谈妥了,这两只小狗现在是我的了!” 云光将两只小奶狗,抱在怀里,冲着阿米娜*利亚德开口说道。 “姐姐要哪只?黄的还是白得?” “这是送给姐姐的礼物吗?” “是啊!姐姐挑一个呗!” “那我就要这只吧!” 阿米娜*利亚德将手伸入云光怀中,将白色的那只抱在了怀里。 身后的侍女赶忙出声提醒。 “翁主,奴婢来抱吧!弄脏翁主的衣物就不好了!” “没事,干净着呢!还有奶香味呢!而且这还是我这个弟弟送的礼物,怎么会脏呢!” 阿米娜*利亚德怀中的小白狗,此刻也异常安静,感受着轻抚过它毛发的手,竟然舒服的眯起了眼睛。 云光怀里的就有些闹腾,拽着衣袖,摆动着小脑袋,玩的不亦乐乎。 车师城里响起了打更人敲的梆子,阿米娜*利亚德也赶忙抬头。 “姐姐要回去了,你接到你娘亲也早点回去休息!” “嗯!姐姐慢走!” 云光目送着阿米娜*利亚德进入侯府的身影,低头逗弄着怀里蹦跶的小奶狗。 不知道想到什么,嘴角一直带着笑容。 车师侯府内的宴席持续了好一段时间,徐端静也打算在宴会中提一个自己的小要求。 不过思前想后,还是觉得时机不成熟,容易让辅国侯心生疑虑。 还是忍下了自己的心思,打算乖乖的等到宴席结束。 宴席刚到中途,徐端静就起身告辞,辅国侯也没有阻拦。 为什么这么早离开宴席,徐端静也略感无奈。 一群男人宴会旁坐着几个美姬,酒后之下,还能有几个坐怀不乱之人。 对于这个时代见怪不怪的徐端静没有诧异,显然对这样的事见过不少。 东炎云家更加淫靡的宴席她又不是没见过。 揉着眉心,驱赶着让她刚才有些头疼的画面。 出了门,就看到儿子傻乎乎的笑容。 顺手搭在儿子额头,揉着好几天时间都没rua的儿子脑袋。 “娘,我都多大了,还揉我的脑袋!” “我揉自己儿子还不行吗?娘亲好伤心!” 云光看着娘亲的一副快要哭出来表情,只能无奈的翻着白眼。 跟娘亲生活这么长时间,娘亲偶尔的作怪他能很快分清。 “娘亲,给你揉,给你揉好了吧!” “还是我儿子心疼我!” 徐端静立刻收起那副哀怨的表情,没在和自己儿子打趣。 “这个怀中的小家伙是哪里的?” “刚才在这里跑过来的,被我抓住了,一只送给了阿米娜*利亚德姐...翁主!” 有点口误的云光赶忙改口。 徐端静也只是稍微瞥了一眼,也没有出声询问。 “娘,我想养它,好不好!” 云光早些年不是没有和娘亲提过这个要求,只不过因为他在族里的身份,一直就压了下来。 徐端静望着儿子希冀的目光,缓缓点着头。 “嘻嘻,谢谢娘亲!” “可别高兴太早,要养就好好养,别随意抛弃哦!” “娘亲,放心吧!肯定会养好的!” ................... 车师城外的盐场附近,此刻不说灯火通明,但也应随处可见的火把,异常明亮。 十数个柴火熊熊燃烧,将上面锅碗瓢盆里的水烧的滚烫。 此前傍晚被徐端静从奴隶商人那里购买来的奴隶,此刻被分成男女,一个个老实巴交的双手抱膝,勾头沉默不语。 暂时腾出来的窑洞,此刻陆陆续续走进来一些端着大木桶的后城村民。 第46章 变革伊始 后城盐场选址已经确定,大规模的招工建设也拉开了序幕。 徐端静可没打算将后城只是当做一个露天盐场,在她的提议下,这里将会是车师侯国的桥头堡。 临近边界,最先迎战游牧鞑靼的战场。 假若这里遭遇战斗,可以让附近其他地域的居民,快速撤入车师城。 免得策马奔腾的游牧鞑靼,长驱直入对周边村落进行惨无人道的屠杀。 一人环抱粗粗的木桩被削尖底部之后,在众人的齐声呼喊的号子下,扯着绳子,打入挖好的地下,被笔直的插了起来。 这个盐场分内外两层,外层是兵卒们活动的范围,包裹住里面的运行的盐场。 为了一劳永逸,直接打算来了个四方四正的长度相同六百步围墙。 每隔三步就树立一根粗木,中间空隙用夯土垒筑,高约五米,宽两米,算得上是一个小型城寨。 夯土墙虽然比不上石头城墙坚固耐操。 起码不会让擅长骑马,快速机动的鲜卑游牧如入无人之境。 虽然不清楚游牧鞑靼何时南下,可防守事宜都要提上日程。 提前准备到时候也不会手足无措。 只不过在这个一望无际,平坦的荒石滩,这个建筑要是被包围,妥妥的就是一个棺材盒子。 从河流挖出一道两步宽的小分流,从城寨穿行而过,满足日常用水。 徐端静为了保险起见,还是让人在六处地方开始挖建水井。 毕竟没饭吃还可以挨着,可没水喝真的撑不了多久。 科技力低下的年代,这些人靠着肩拉手扛,硬生生的用人力建立着城寨。 不过现在卖力劳作的人脸上,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怨念,每个人都鼓足力气做着份内的事。 至于原因,还是徐端静这里开工钱,而且还提供能吃饱的食物。 这个年头,修路,铺桥,建城,都是一纸诏令,然后就是自备干粮的劳工。 什么时候不光有钱拿? 还提供两餐啊! 后城的盐场外加防御城寨开始提上日程。 另一头,徐端静也开始对已经慢慢调整过身体的东炎奴隶做着调差。 这些人原本以为出了虎穴又入狼窝。 可没想到除了住的地方有些拥挤之外,其他没有让他们饱受折磨的事情。 徐端静拿着本子,看着上面询问那些人之后得到的信息。 除开少部分耕种者,大部分都是在西域有手艺活的东炎人。 于阗的肃清,让那些叫嚣着血脉圣洁的家伙将气洒在了他们身上。 种族清洗,在这个时代那可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 因为信仰,因为宗教,甚至是血统,反正只要和主流群体不同,不好意思,你就是我的敌人。 能在西域做手艺活的东炎人,虽然不说巧夺天工,各个是能工巧匠,但手艺活可要比回鹘人,粟特人,瓦剌人,吐火罗人...还是强上不少。 徐端静也明白,不管到了那里,同行是冤家这话准没跑。 泥瓦匠,木匠,铁匠,烧窑工........ 杂七杂八,让徐端静很是惊喜。 生产力低下,带来的就是穷。 而想要解决生产力低下,那就要发展科学。 有位老人说的话,徐端静很是认同,科技是第一生产力。 只不过这个年代,别说什么科技了,大多数都是经验之谈,而且还都藏着掖着,什么传男不传女,传外不传内。 徐端静不在意,思想这个东西,有时候是最坚定的存在,有时候也是最脆弱的东西。 改变一个事物的思想,有时候很简单。 有了这些人,再加上广泛学习,总有人会开拓创新。 也许这些人做不到时代的革新者,可却能让孕育出一批批新的火苗。 不过它们的出现,却需要一个崭新的制度也才能承载这个明智未开时代下的新事物。 想到这里,徐端静奋笔疾书,一个大大的‘法’出现在纸上。 这个世界,这个时代也出现过,只不过凋亡的有些快! 出奇的一致,还是二世而亡! 那么这次?加上这个,它能存在多久呢? 白纸上赫然出现了四个字。 思想启蒙! .............. 第47章 阿米娜*利亚德的自责 阿米娜*利亚德的示意下,这些贵族享用的西瓜很快搬到众人平日中途休息吃饭喝水的地方。 望着这些劳作之人啃西瓜的神情,她脸上缓缓浮现出笑容。 阿米娜*利亚德站在这道高坡上,转身缓缓环视周围。 抬手指着远处滚滚白烟人们辛勤搭建新的盐场繁忙后休息的景象,侧脸对着云光有些开心的说道。 “弟弟,看到了吗?我一直很希望见到那些人的笑容哦!” “可我读遍了圣贤书,读遍了儒家圣贤书,我竟然找不到?” 开心的笑容缓缓低沉,那股消散的哀怨再次弥漫在眉间。 “直到你娘她告诉了我答案,圣贤书只是给人看的!却不是用来让人活下去的!” 云光没有搭话,只是缓缓移动身形,尽量能用自己的身躯遮挡一下吹拂的风,免得让她头发散乱。 “世人慌慌张张,不过图碎银几两,偏偏这碎银几两,能解世间万种惆怅。” “弟弟,这是你娘给我说的,我才明白自诩通晓儒家典籍的我,原来只是一个一厢情愿,大谈空话的傻子!” “姐姐,你不是,别这么说,车师城内集聚难民的时候,送饭送衣的是你,城外荒地复耕,押送种粮的也是你,你才不是一个只会空说的人,你想做,只是不知道怎么做!” 云光当即开口,厉声打断了不知道今天为何有这般举止的阿米娜*利亚德的自嘲。 阿米娜*利亚德凄婉的一笑,伸手挽着鬓角纷飞的碎发。 “弟弟,你知道吗?我一直都很想要让车师城里的人过上平安日子,可我一介女儿身,只能做着救济百姓之事,我自己也明白,这样的救济可没有一世!” “有时候我在想,如果我是个男孩就好了!做事起码方便一些,不会因为是一个女子而遭族人反对!” 云光静静的看着眼眶泛着泪花的阿米娜*利亚德,张嘴想要安慰,却不知道从何开口。 阿米娜*利亚德,似乎是在云光诉说,也似乎是在对自己喃喃低语。 “其实我很不喜欢家族呢!每天的教条繁琐,这个不能做,那个不可以!好像我就应该是笼中的金丝雀一样,那样才讨人喜欢。活在那么一个家,真的很不痛快呢!” 云光也不知道如何回答,在他的记忆里,那个云家他也过得不开心。 俩人沉默良久,阿米娜*利亚德伸手轻挽鬓角碎发,侧头看着云光。 “弟弟,你说什么是自由呢?” 阿米娜*利亚德问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云光也不知道如何回答,轻轻的反问着此刻哀怨的阿米娜*利亚德。 “姐姐,你现在难道不自由吗?” 阿米娜*利亚德凄婉的一笑,回答着云光的问题。 “车师城中,因为家族原因,我生来就过着衣食无忧,富足安康的生活,吃穿都是最好的,还能接触到别人接触不到的东西,不过我不喜欢那些,我甚至有些厌恶,每次想起那些人的嘴脸我都想吐...” 渐渐低沉的声音,要不是云光耳朵敏锐,最后的话语还真的听不清。 云光有些疑惑,为什么今天的这位‘姐姐’这么忧虑,明明来之前还是满心欢喜。 不知道如何宽慰的云光,也只能在一旁干着急,想要伸手给个拥抱,可两者的身份让他只能压下心头的躁动。 “利亚德姐姐,我也不知道什么是自由,等下次我找到答案了,告诉你好不好?” “那我可就等着弟弟的答案了!” 高坡上的俩人还在细细交谈,远处一位骑着马的侍从奔袭而来。 慌慌张张下马,对着侍女耳语一番。 听闻之后,侍女神色有些慌张,快步走到阿米娜*利亚德身边,轻声提醒,然后对着耳边低语。 阿米娜*利亚德微微皱了一下眉,叹了口气。 “弟弟,姐姐可要回去了!” “这么快啊!那姐姐慢走!” 云光虽然失落,可没有阻拦她离去的理由。 只能目送着这位缓缓远去。 马车渐渐消失在视野中,云光也看着万里无云湛蓝的天空出了神。 ...................... 这个年纪的云光,此刻竟然有些惆怅。 吩咐好后城那边的事,骑在马背上慢吞吞的溜回了家。 刚进家门,几日前捡到的小奶狗,兴奋的扑了上来,不一会儿,云光的裤脚满是梅花一般的图印。 第48章 价值不菲的玩意 徐端静从炎热中缓过神来,抬头问着卖力的儿子,询问道:“光儿,这几日你忙不忙?” “不忙啊!除了训练和巡逻,没有其他事了!”云光回应着母亲道。 “那刚好,帮母亲做几件事!” “什么事啊!” 徐端静起身走进房间,没一会儿就抽身折返,空无一物的手里捏着两个透明的水晶。 这两件玩意价钱可贵了,不过能帮到儿子能更快的发现游牧鞑靼,再贵也值。 云光好奇的打量着两块晶莹剔透的透明水晶,这个东西他也见过,只是好奇了一会儿就抛在了脑后。 徐端静伸手递给儿子,开口说道:“来,把这两块给我磨成圆片,一大一小,中间让它凸起!尽量表面光滑些,这个是娘画的图纸,尺寸就按这个来。” “不用磨成平的吗?”云光接过手里的透明水晶,头也没抬询问着母亲。 “不用!要是磨成平的,可没作用了!”徐端静揉着儿子的脑袋,笑着说道。 “知道了!” 云光应答一声,很快早了了磨刀的砂石,开始哼哧哼哧的卖力起来。 徐端静做的也很简单,不过在这个时代,想要找到替代品就只有这个透明水晶。 虽然有点奢侈,可它的价值不言而喻。 云光力气大,很快将两块透明水晶磨成了娘亲图纸上画的大小。 抬手擦了一下额头的汗珠,云光用水冲洗后,两个透明凸起的圆片静静的出现在原地。 “娘,我做好了!然后呢?”云光把玩着手里被自己磨出来的东西,好奇的放在眼睛上,透过这个透明圆片看着周围风景。 “来,把这个套上!” 徐端静将一个前段粗壮,后端细小的柱状物体递给了儿子。 这个还是那些这次带回来之人里的木匠在她的吩咐下做出来的东西。 云光将两个东西套在上面,严丝合缝。 “哇!娘亲,这里面是有什么东西吗?那么远的东西怎么看起来这么近!” 云光的惊呼脱口而出,谁让透过这个东西看到的景物太过奇特。 拿着这个长筒装的物体,云光玩的是不亦乐乎。 上看下看,嘴里也一阵阵惊呼。 “笨蛋儿子,刚才还不是你亲手装的吗?有没有东西你还不知道?”徐端静看着儿子惊奇的模样,笑着回应道。 “可是,可是,那些远处的东西怎么就像在眼前一样啊!” 云光放下眼前的筒状物体,跑到母亲坐的地方,脸上全是求知欲。 “那是因为咱们周围有各种光线,透过这两个凸起的镜片,两次反射之后就有这样的景象了!” 徐端静的解释,让云光那是一头雾水。 光线? 反射? 什么跟什么咯? 望着儿子迷蒙的眼睛,心底是既心酸又无奈。 儿子哪里都好,就是生活在这个时代,束缚了他的见识,困住了他的知识。 “娘,我还是不懂呢?是不是很笨啊!” 云光心情有些失落,娘亲说的这些他一窍不通,除了力气大,读的懂娘亲写的书,他好像根本在没有优越的地方。 徐端静轻柔着儿子耷拉下的脑袋,轻声宽慰着:“我儿才不笨,要是你笨那天下就没聪明的人了!” “娘亲不骗我?”云光抬起脑袋,轻声询问着母亲道。 “娘亲骗你作甚,平常人家可没几个能读懂娘亲写的法家书籍!” 徐端静这话可没有安慰自己儿子,而是实话实说,自家儿子的确没有见识过那个物品繁多,信息爆炸的年代。 可能在小小年纪,看懂《商君书》,读着《韩非子》,明白自己给他传递法的概念,可真的没几个。 这个时代,儒学横行,掌控知识的他们无时无刻不都在宣传仁义礼智信恕忠孝,教化万民的确不错,可对于国家运行实在是捉襟见肘。 道德观念假若人人遵守,必定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可每个人都能是圣人吗? 更不提掌控儒学治理国家的也是人,人人都是好官,清官吗? 东炎这个朝代已经给出了答案,就连她徐端静所处世界的明朝时间线,那位人体手办爱好者如此强硬手段,还是杜绝不了。 是时候,让沉寂四百载的学说再次彰显它的光辉了。 “好了,小心点,摔碎了娘亲可不知道给你从哪里再去找另一块 第49章 儒家文化下不可能出现的女子 云光出门找了个小推车,让自己一直骑的战马当了驮马。 马儿第一次拉着身后的小车,有点不适应,不安的一直跺着脚。 “乖!乖!就拉这一次!” 顺着马儿的鬃毛,伸手掏在腰间挂着的小袋子,将混着豆子和麦麸的杂粮抓了一把,放在马儿的嘴边。 马儿低头舔舐干净云光手中的食物,打了个喷嚏,甩着马头,这才安静下来。 拉着马车刚要离开小村落,就看到雅拉*萨费捏着个小木棍,无聊的在路边一甩一甩。 云光头冒虚汗,牵着马儿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雅拉*萨费那叫个无聊,城中那些小屁孩玩的她看不上,家中仅有的书籍也不怎么爱读,兵器自家老爹不让动,只能等他出去当值,才偷偷摸摸的完一会儿。 现在自家老爹还让她学什么女红,争吵一架刚从家中出来。 人生真的很无聊,无趣死了! 烦闷的雅拉*萨费提着路边的小石子,漫无目的的游荡着。 耳朵中传出来的马蹄声,让她抬头朝另一边望去。 “云光!你干啥去啊!” 看见牵着马儿拉着车的云光,雅拉*萨费顿时来了兴趣。 大大咧咧的就冲了上来,兴奋的看着云光。 “我丢你雷姆哦!你眼神怎么好啊!” 云光心底直骂娘,可脸上还不能有厌烦的心思。 要是惹恼了这丫头,他的下场一定很惨。 不同于其他二代,这个姑娘才不会去找自己是车师障塞尉的爹,通常都是自己当场解决。 哪怕面前的雅拉*萨费打不过他,可一直缠着也很烦啊! 力气稍弱与他,体力恢复很不错,拳头有劲,还会近身搏杀。 这被她缠上,头疼的一逼啊! 要是比身份,人家爹还是这里最高的军队指挥呢! 不过这个妮子天性单纯,热忱无私,也不会做出什么鱼肉乡亲的事。 “呵呵,没事,出去拉货!” “呵呵,你当我信你啊!出去拉货,至于带着弓弩吗?而且走的这条路哪里有人烟啊!” 雅拉*萨费那是一脸不信,身为本地人的她对这里可是熟悉的很。 娘亲走的早,自家爹之前还要忙营区,以前老爹不在家养鱼的时候,漫山遍野的撒泼耍野。 想要糊弄她,早着呢! “额...骗你有啥好处啊!不骗你!” “那你说话的时候眼睛能别乱转吗?你这样别人信才有鬼呢!” “额...有吗?” 云光尴尬的摸着脑壳,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你是不是进山去打猎!带我一个!我箭法可好了!” 雅拉*萨费溜到云光身边,眼神里全是祈求。 “别闹,你这样子比上来找我动手都难受!” “切...本姑娘要不是打不过你,用得着这样吗?” “哎...” 云光无奈的一巴掌拍在脑门上,冲着雅拉*萨费摆摆头。 “走吧!真是服了你了!” “哈哈,这才是好兄弟吗!你放心,回去给我爹美言几句,到时候你升官欻欻的往上窜!” “不是,你那里还学的这些啊?” 雅拉*萨费的话,让云光有些惊奇,这个莽撞热血的姑娘还能知道官场里的事。 “咋了,来我爹府上的人都是这么说的,不过我爹没要礼,还说想要位子,就靠实力说话!守得住车师,谁就坐他的位子!” 雅拉*萨费语气随意,像是说着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话锋一转,声音不由得低下了几句。 “城里人看我爹老早不顺眼了,想着就要把他弄下来,我也给我爹说了,只不过我爹不在意,东炎朝廷裁撤西域都护府对我爹打击很大,连兵器都不怎么练了,还不让我动,臭老头子!” 雅拉*萨费想起刚才和老爹的争吵,没由来的赌气咒骂着。 云光看着这个孩童模样的雅拉*萨费没由来的露出了笑容,不知道是埋怨的话语,还是赌气的表情。 “今天又是和你爹因为啥?” “还能是什么呢?要我练女红,然后好嫁人呗!这段时间老是念叨这个,好像一副看不到我嫁人就入土的模样,真是气死个人!” “可女孩子终归要嫁人 第50章 为什么从军 “你也不看看我是谁!” 云光的夸奖,让雅拉*萨费更加得意,嘴角的笑容藏都藏不住。 俩人走到猎物身旁,云光熟练的一拳敲在野猪的脑壳上。 此前奋力挣扎的野猪这会儿口吐白沫,呼吸很是平稳,像是睡着一般! 云光掏出绳索麻溜的将四肢困了起来,架在肩上,就往外抗。 “云光,从军是怎么个体验啊!还有听人说你来车师的时候就杀了五个游牧鞑靼,当时想的啥?害怕吗?” “想的什么?没想啥啊!就想保护母亲,保护别人就要杀死那些痛下杀手的袭击者啊!害怕是什么?我反倒是害怕我亲近的人在我面前死去!” “哇塞,没想到你这么冷血哎!那也是五个人哎!” “有毛病!给你送句话,对待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记在心里,能救你的命!” “什么叫有毛病啊!我只是说说不行啊!切...” 雅拉*萨费低声吐槽一句,随后又梗着脖子嚷嚷道。 “我就只是好奇,杀鞑靼是什么感觉,我以后上阵杀敌会不会和你有一样的感受!” “你着姑娘怎么老是想着上阵杀敌啊!你这么漂亮,还有身居高位的爹,还怕找不到好去处!” 云光将捆好的野猪放进马车,再次带着雅拉*萨费抽身折返。 没想到这话,让雅拉*萨费炸了毛。 “什么意思,意思是我就要嫁人,除了这个没别的路了呗?我还就不信邪,我就要去当兵,上阵杀敌!” 雅拉*萨费声音带着哭腔,让云光也有些懵逼。 难不成说错什么话了? 云光犹豫再三,还是小心翼翼的问出口:“那个,你为什么非要从军啊!” “知道吗?我爹三十几年的边疆军,不说精忠报国,但也算兢兢业业恪尽职守,不过他运气差,我娘生了三个孩子都是没带把!” “我知道,他一直很疼我,可眼神中那股萦绕的哀怨,还有不经意间说起,我要是个男孩该多好!可惜我是个女孩!哪怕我精通武艺,力气也大于常人,可还是个女孩!” “子承父业,我爹到了连个接他班的人都没有,再加上一直报效的东炎朝廷就这么放弃了这里,我爹废咯!废咯!” “你应该有段时间没见到我爹了吧!以前腰板倍值的一个将军,现在佝偻的就是个小老头了!哪有以前的样子!每天摆弄花花草草,还说等我嫁个好人家,他也就能闭眼去找那些先他而走的娘亲,和并肩作战过得小伙子和老伙计了!” 雅拉*萨费恶狠狠的摸了一把鼻涕,对着云光灿烂的笑着。 “我参军也不为别的,就是想告诉我爹,哪怕他没儿子,我们萨费家也是有上阵杀敌,保边为民的人的!” “嘻嘻,云光,我告诉你,我可是要做东炎第一个武将,第一个女武将!” 云光正眼看着这个眼神坚定的少女,仿佛是第一次认识。 不过这个年纪情商还很低的云光,显然不看气氛,说了句不合时宜的话。 “那个...我听我娘说,已经有过女武将了,商朝好像有个叫什么妇好的,还有春秋好像有个叫钟什么艳的!” “你!” 雅拉*萨费还想云光对自己的理想来一次肯定,可没想到却是这个局面,顿时气的说不出话。 刚好前边窜出了一头野猪,就将气撒了上去。 抬脚狂奔,一拳头砸在野猪的脑门,直接横移十几米,撞在一侧的树干上晕了过去。 “那我就做最猛的那个女武将!!” 雅拉*萨费似乎在发泄,有好像在肯定,怒吼声回荡在整个山林。 云光看到刚才野猪的惨状,还有此刻扬天大吼发泄的雅拉*萨费心中暗自低语。 “猛不猛不知道,反正你肯定是最虎的那个!” 发泄一通的雅拉*萨费心情舒畅了不少,变得更加开朗不少。 打猎结束,俩人载着六只母的,两只公的,还有八只小崽子,满载而过。 这可就苦了马儿,哼哧哼哧拉半天都移动不了。 还是云光和雅拉*萨费在一旁推车,才开始慢慢前进。 走在路上,云光突然想起个感兴趣的问题。 “那个你难道没想着嫁人不怕把你爹愁死?” “怎么不嫁人?当然要嫁了,不过我可不嫁手无缚鸡之力的男人,连我打不过还想娶我,门都没有!” 云光有些好奇的回头,上下打量一番 第51章 坏消息 一个月转瞬即逝,车师城还是老样子,到处都是热火朝天的劳作景象。 云光也还是老样子,巡逻完,今天打算去营区,听说过几天有一批箭矢。 这玩意,云光当然是多多益善啊! “见过云队率!” 刚入城门,车师还没有宵禁,守卫的兵卒立刻躬身行礼。 现在的云光虽然马上就是十一岁的少年,可早已不是一介白身。 古代讲究尊卑有序的时代,这些人可不敢像之前一般同云光随意调笑。 云光倒是很没有自觉,还是一如往常的同他们打着招呼,没有丝毫架子。 后勤转悠了一圈,将三天后的箭矢全部定了下来。 刚出营区,低头思考回家给娘亲要不要带什么东西? 没注意到另一边,神色消瘦了不少的阿米娜*利亚德带着自己侍女从不远处的街道走了过来。 看见云光,眼神有些暗淡的阿米娜*利亚德眼神顿时亮了起来。 此前还是个忧郁的美人,现在情不自禁绽放的笑容让周围有些凉下来的夜晚,仿佛凭空温暖了起来。 “云光!” 宛若黄鹂般的清脆声音,那里面仿佛藏了数不尽的温柔。 云光发呆开小差之际,听见声音也猛然转头朝后看了过去。 “见过阿米娜*利亚德翁主!” 阿米娜*利亚德听见云光的称呼,眼神不由自主的暗淡了些许,可随后有再次绽放着笑容。 云光这个小机灵鬼岂能察觉不到这般敏锐的变化,有些小心翼翼的开口询问。 “姐姐这是有什么烦心事?” 阿米娜*利亚德看着云光这个机灵的少年,情不自禁的伸手,亲昵的在脸上捏了捏。 云光也没有反感,毕竟除了母亲对自己这般外,也就面前这个看起来忧伤的少女才不会让自己反感如此捏自己的脸颊。 面前这人给他的感觉如同在中原好久没有联系的茜姐姐。 “果然还是喜欢你称呼我为姐姐!” 阿米娜*利亚德温婉的声音从嗓子里传出,对着云光轻轻低语。 云光也罕见的红了脸颊,微微低着头应了一声。 “云光见过姐姐!” “嗯,这才乖!” “这几日巡逻那边忙不忙?” “不忙!老样子,一切都好!” “那就好!你吃过饭了没,没吃姐姐吩咐厨子为你做一些!” “吃过了,吃过了,谢谢姐姐记挂!” “你啊你,还跟姐姐客气什么,来这是中原的桂花糕,只不过是送剩下的,不过是本地厨子做的,你拿去吃,可别嫌弃!” 阿米娜*利亚德对于这个新认的弟弟尤为喜欢,将侍女篮子提的吃食想要一股脑塞给云光。 云光哪会这般轻易的接下,俩人开始了来回推搡。 可惜最后还是拗不过阿米娜*利亚德竖起来的眉头,云光厚着脸皮接了过来。 “这几日怎么不见姐姐来后城!很忙吗?现在哪里可是大变样了!” “真的吗?那我可要挑个时间好好逛逛!” “姐姐能来,弟弟肯定欢迎,哪天来后城转转,我替你牵马车为你介绍一二!” “你这小嘴甜死人咯!” 阿米娜*利亚德再次捏着虎头虎脑的云光。 对于这般年纪无意识就会讨女孩欢心的云光格外欢喜。 似乎对云光口中的话格外在意,可心底还是止不住的叹气。 “不了,姐姐还有事,等忙完了就去后城,到时候你可不能嫌弃我烦啊!” “姐姐这是什么话,云光岂是那般人?” 云光因为阿米娜*利亚德的话鼓起了腮帮子,对着能让自己不由自主放下戒备的她耍着小脾气。 阿米娜*利亚德也心情大好,捏着衣袖,捂着嘴轻轻笑着。 俩人还没有攀谈多久,身后的侍女就走了上来在阿米娜*利亚德耳畔低语了几句。 云光虽然不知道说了什么,可这位姐姐眉头不由自主的轻轻皱了一下。 随后暗自悄悄叹气,对着云光说着再见。 “晚上天气凉,早点回去,可别着凉了!” “嗯,姐姐慢走,我肯定会注意的!” 俩人点头各自告别,云光目送着阿米娜*利亚德进了侯府。 第52章 落寞边将 云光这几天仿佛丢了魂,感觉做什么都无精打采。 徐端静当然察觉出了端倪,不过自家儿子一问也不说,从其他人嘴里打听也不知道个所以然,彻底没了折。 “哎...儿子长大了,有事藏着娘了!” 找了个时机,徐端静又是那副自怨自艾的模样。 “娘,别闹了,我去巡逻了!” 心里藏着事的云光,一溜烟,跑没了影。 这让徐端静有些瞠目结舌,从小到大这孩子从来都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 一溜烟没影的云光,可没去巡逻。 今天的当值也都安排好了,离开家中的他一时间竟然无处可去。 思前想后,朝着城中走去,哪里终归还能找个去处。 车师临近宵禁,可对于云光来说还算不上什么政令。 牵着马漫无目的的走着,不知不觉就来到一家很普通的酒家。 “嘿!云小子,进来啊!” 车师城中能这么称呼云光的可没几个,顺着声音望去,好几日没在营区见到的障塞尉此刻坐在里面,冲着云光招手。 “末将拜见萨费障塞尉!” 云光不敢怠慢,让店家拴好马绳,走到障塞尉弥陀*萨费的身前,躬身行礼。 “好了,好了,这个点了,还有个锤子上下级,来过来陪我喝点!” 弥陀*萨费障塞尉满不在乎的摆着手,对着云光让把军营的那一套别带到这里。 云光刚坐定,障塞尉弥陀*萨费就将一碗有些浑浊的酒浆倒满大碗,推到了云光面前。 “来,陪我喝一个!庆祝一下我功德圆满!哈哈!” 障塞尉弥陀*萨费举起酒碗,对着云光,声音是压抑不住的疲惫。 云光也端起酒碗,坐在对面的障塞尉弥陀*萨费轻轻一碰,一饮而尽。 第一次饮酒的云光,喝的有些急,被呛到不少,脸有些通红。 “哈哈,你小子,这可要多练练!” “障塞尉,我可是第一次喝酒哎!这还不是陪你!” “第一次就喝这么猛,那看来还要在来点!还要,以后别叫我障塞尉了,如今我已经不是了!” 前障塞尉弥陀*萨费自顾自的拿起酒坛,将他的满上,顺便递个了云光。 云光拿着酒坛愣在原地,有些吃惊的望着面前落寞的大叔。 “怎么会,是不是那些人逼你的!” “想什么呢!他们还差得远!!借你的刀一用!” 云光不疑有他,当即将刀递了过去。 剑刃出鞘,带起一阵清脆的嘶鸣,烛火之下,寒光飒飒。 捏着汉刀的前障塞尉弥陀*萨费原本没有异常的手,此时捏着刀柄竟然止不住的颤抖。 肉眼之下,清晰可见。 “看到了吗?从军半辈子,临了捏不住刀了!你说可笑不!” 前障塞尉弥陀*萨费,颤颤巍巍的将刀插回原位,递了过去,这会儿双手竟然不在颤抖。 云光没有说话,几日前雅拉*萨费评价自己的爹的话语他还没放在心上,没想到情况如此严重。 当一个人的为之奋斗半生的信仰崩塌,此前在坚强的人也会脆弱不堪。 弥陀*萨费为了东炎的边疆拼搏了大半辈子,没想到几近耳顺之年,东炎竟然将西域这块地抛弃了。 好像再说,他们从来不是东炎的一份子。 云光不知道如何安慰,只是陪着这位失了心气的将军一碗一碗的喝着。 酒过三巡,前障塞尉弥陀*萨费彻底成了话匣子。 “哈哈,你说人是不是贱骨头啊!忠心耿耿大半生,没想到东炎朝廷把我们当做了一条狗,就这么抛了,不对,是比狗都不如啊!哈哈哈!” 云光只是灿灿的笑着,这些空掉的十几个酒坛,就只让他脸色有些红,还没有任何醉意。 前障塞尉弥陀*萨费借着酒劲,连连呵斥着朝廷。 “妈的,一帮酒囊饭袋,西域这块地上的人,就不是东炎朝的人了,说丢就丢,祖祖辈辈跟着你们打鞑靼,杀匈奴,打了四百年,死掉的人就这么不认了!草泥马的东炎朝廷!嗝~~~” “云小子,你说,东炎的皇帝老儿是不是吃屎了啊!脑子里装的全是猪粪吗?还有那些官员,被一些没卵蛋的家伙弄得跟个鹌鹑似的!笑死个人!” 云光也不在沉默,迷离着双眼,轻声呢喃。 “它 第53章 趁手兵器 云光扶着前障塞尉弥陀*萨费拐过小巷,很快来到一处宅邸。 边塞重城的将军,没人会想到是住的一个普普通通的四屋青瓦小宅院。 眼前的景象,云光当然见识过,没有丝毫诧异。 只不过从来没有踏入过宅邸。 云光的身份摆在这里,名义上是辅国侯一手提拔起来的队率。 从小身处中原豪族大家里的云光,别看年纪小,对一些成年人的默许规则很是精通。 年纪小,不代表智商小。 年纪小,不代表就不会察言观色。 有时候小孩子可是最能敏锐察觉出成年人不同寻常的气氛。 今晚却是个例外,俩人一身酒气,送自己退休下来的长官,,而且还是不争权的那种,没太大问题。 三声敲门,院子里很快传出来声音。 “爹,你还知道回来啊!” 大门打开,雅拉*萨费的脑袋从里面叹了出来! “嘿嘿...今晚月亮很不错啊!” 云光托着雅拉*萨费的爹,抬手打着招呼! “不错个大头鬼,我爹怎么醉成这样,你灌的?” “瞎说,我一个小孩子,怎么能灌醉呢?” “信你的话就有鬼了!” 雅拉*萨费伸手从云光这边接住自己父亲,很是轻松的将他抗在了肩上。 这一番动静,让一路有些迷蒙的前障塞尉弥陀*萨费清醒了不少。 “咦?贤弟,到家了啊!走带你进去,挑个宝贝!” 雅拉*萨费听见自家老爹的话语,猛然抬起头看着云光。 只见云光咧着嘴笑的那叫个灿烂! “额...你爹自己叫的!” “我...” 雅拉*萨费那叫个来气前几日她称呼云光为兄弟,谁能想到来这么一下。 这岂不是自己要叫他叔叔? 云光眼神低垂,没敢看雅拉*萨费充满杀气的眼睛。 “你爹我带回来了,我回去了!” “走什么走!刚才我爹不是说了吗?进来挑个东西,云贤弟!!” 最后的三个字,雅拉*萨费咬牙切齿,很是用力! “还愣着干嘛?我们萨费家,一就是一!二就是二!一个唾沫一个坑!醉酒也算!” 云光挠挠头和雅拉*萨费缓缓走了进去。 没想到一进门,这个姑娘将自家老爹随手一丢。 将一把木剑丢了过来! “占我爹便宜,还占我便宜,今天必须练练!” 云光拿着木剑,随手掂量了几下,不知道加了什么,重量还可以。 今晚酒劲上头,也刚想活动活动筋骨! “来!” 话音刚落,对面的雅拉*萨费捏着木剑就冲了上来。 没有太多华丽的剑技,军中搏杀之术,招招取人要害! 劈,挥,刺,精简且致命。 两把木剑相撞之际,木屑纷飞,还有那声让人牙酸的吱呀声。 挥砍,还是挥砍。 两个都是异于常人的家伙。 雅拉*萨费是常年训练,云光则是天赋加蛮力。 云光瞅准机会,将直刺而来的木剑狠狠一挥,击打出去。 雅拉*萨费也没停手,继续朝前冲刺,在云光木剑快要挥上来的时候。 大拇指弯曲,用关节狠狠的戳在了云光手腕。 云光手腕一麻,用不上力道,手中的木剑也很快脱手。 兵器格斗,很快变成了拳脚搏斗。 这个方面云光那可是强项啊! ............... 这场比试的结果在兵器脱手的那一刻,已经有了输赢。 云光在这般年纪杀个九石重的黑熊靠的是什么? 靠的就是那股子蛮狠无比的力气! 一力降十会,外加云光又不是什么笨重的家伙,雅拉*萨费毫无悬念的被他摁在了地上。 使出全力,将其摔到在地,让其趴在地上。 一只手擒住雅拉*萨费的两只手腕,紧接着单膝压住两只双手,控制在腰间,空出来的双手,将扑腾踢踹的双腿按住。 奋力挣扎的雅拉 第54章 被下套的叶帆 迫不及待的云光当即舞了起来,长槊搅动的周围的空气那是呼呼作响。 站在一旁驻足观看的雅拉*萨费的头发都被吹的高高扬起。 雅拉*萨费看着场中的耍的兴奋的云光,有些酸酸的吐槽着。 “真是个蛮力怪...” 耍了一会儿,鼻尖就冒出了细汗。 这杆长槊,云光很是满意,仿佛就是天生为他准备的一样。 “眼睛可真毒,一眼就看到了好东西!” “真的?这东西有那么好?” “骗你干嘛?这可是亮银锐泉槊,天外陨铁,熔铸三年而成,这可是从北匈奴那里得来的玩意,不过这个东西好像听他们说还是中原的兵器!” “我滴个乖乖!来头不小啊!不过放着多可惜,上阵杀敌才对啊!” “行了!行了!拿着赶紧走,这可是我爹的心头宝贝,小心醒来反悔!” “得嘞!我先闪了!” 云光二话不说,扛着这杆长槊离开了此地。 今晚陪人喝酒,不但打了个痛快,还得了个兵器,美滋滋啊! 就是这个嘴角有些痛。 ................... 焉者侯国,乌垒城! 叶帆刚和这边商贾谈完生意,为了应酬和日后的交流。 再别人盛情邀请下,前往了这里有名的花满楼。 莺莺燕燕,香味扑鼻,让叶帆很不适应。 可还是撑着头皮硬撑着,商贾之间,这样的交流很是常见。 以前父亲在世,他也见过这类事情,没想到却如此劳累。 随着时间推移,不知道何时,此次带他前来的商贾没了踪影。 叶帆疲惫的揉着眉心,也打算离开,回到自己居住的客栈。 刚想要起身,这个雅间的门扉被推开,三个身姿妙曼的女子走了上来。 为首之人叶帆当然认识,这不是刚才进来那位商贾介绍下是这里的管事人吗? 怎么? 这个架势是几个意思? 酒精作用下,叶帆的大脑有些沉重,硬撑着站起身子作揖打着招呼。 行商出门在外,笑脸相迎是家常便饭,保不齐不经意的礼貌举止,会有一位出手阔绰的客户呢? “叶帆公子不比多礼,我等轻贱女子叨扰还望见谅!” 为首的女子赶忙扶起叶帆,嘴里连连说着使不得。 这家花满楼,名字取得雅致,可归根结底还是青楼女子所在的地方。 不过这里有个奇特的地方,那就是卖艺不卖身! 至于为什么还能有这么多人光顾,而且能在其他侯国开下去,叶帆也有过了解。 听说西域各地的花满楼,都是精绝王城里的贵族们打点开设的! 听曲,听歌,看戏,还有美食,的确是个不错的好去处! 精绝这个弹丸之地,可是西域一些侯国的头疼之所。 令人闻风丧胆的密卫,暗杀之法精妙无双,可没谁能从精绝密卫的手中逃出。 好在不要主动惹事,精绝的密卫可不怎么会出动。 叶帆有些奇怪,他又和这家花满楼的主人不熟,怎么还专门找上门来了呢! “不碍事,不碍事,不知你等前来所谓何事?是刚才商贾没有结清账款吗?” “叶帆公子无需多虑,账款已经结清,刚才的商贾只是害怕公子喝多,就让我等上来关照一二!” 推门而入的三位女子,其中一位很是熟络的揽着叶帆的胳膊,让其靠在胸前的波澜壮阔之上。 胳膊上的软糯温香的确令人流连忘返,可叶凡还是将胳膊抽了出来。 他可是有常钰的人,那么好的人,他可不舍得让其伤心。 这位女子被叶帆来了这么一下,显然有些懵逼,抬眉看了一眼自家管事。 “叶帆公子,不知今日膳食还否满意?” “满意!满意!” “叶帆公子满意就好,今日前来,就是想要从叶帆公子这里购买些雪花盐,不知道可有份额!” “这个当然有,不知道这位当家需要多少?” 叶帆听见这个可就来了精神,赚钱这事,徐先生可是已经说了,别留手,放手干就行! 赔了有她兜底,别有负担。 花满楼的管事有开始 第55章 母子夜话 云光扛着新得来的兵器,骑着马出了城门。 回到城外村落里的家。 轻手轻脚推门而入,原本不想让母亲听见自己的动静。 没想到刚打开一条门缝,就看到自己母亲举着书本靠近烛火,静静的看着。 “回来了,就进来吧!在门外探头探脑个什么!” “嘿嘿...娘,这么晚了您还不歇息吗?” “儿子负气离家,谁家的娘还能安稳睡着!” 徐端静将书本放下,单手撑着下巴,看着缓缓关上的门户。 对着儿子招招手,让他来到自己身边。 不过随着儿子的接近,徐端静敏锐的嗅到了一股浓烈的酒味。 这小子怎么了,怎么还喝酒了啊! 难道是叛逆期到了? 徐端静心中猜疑,乖巧懂事的儿子,今天不光找了个借口大晚上从自己这里溜掉,还喝酒,这要是身上没发生什么事,她可一点都不信。 “儿子,来,陪娘说说话!” 云光进门刚想去母亲身边,胖嘟嘟的追风就哼哧哼哧的跑了过来。 扒拉着他的裤脚,还时不时伸着舌头舔着那杆长槊。 母亲招呼自己过去,云光当然听见,今晚发泄一通,心中的烦闷之气顿时消散不少。 “娘,怎么了?是有什么烦心事吗?” 云光坐在母亲身边,很是熟络的为娘亲捶着肩旁。 刚才走过来就发现了,母亲一直揉着肩旁,想来应该是看书太久了。 “还问我有什么烦心事?这要问你啊!你有什么烦心事!” “娘,我没有...” 云光当即否认,只不过由于心虚,说话声音越来越低。 “还哄骗娘亲,你可是我十月怀胎肚子里掉出来的肉,你肚子里弯弯绕绕我能不清楚?说吧,今晚因为什么事喝酒了!” 徐端静的询问让云光缓缓靠在母亲的肩头,神情很是低落。 “娘,那个阿米娜*利亚德翁主要嫁人了!” 徐端静听闻这话,当即恍然大悟。 能让自家儿子这个开朗少年在这个年纪变得忧郁,患得患失,恐怕也就是情窦初开了! 儿子的话,没让徐端静大发雷霆。 这玩意又不是洪水猛兽,成长的孩子们都会或多或少经历的事,良好正确的开导,才不会让自家儿子变得偏激。 有句话说得好,堵不如疏。 只不过徐端静还是很心疼儿子。 情窦初开的年纪,遇到自己不应该挂念的少女,这场单恋,终归是虎头蛇尾。 徐端静伸手摸着儿子的脑袋,安抚着儿子低落的情绪。 “娘,你说人生是什么样的呢?是不是十有八九不如意,才是人生呢?” “傻孩子,谁能说清楚人生是什么,娘也不知道呢!” “娘也不知道啊!” “是啊!娘又不是神,要是什么都知道,早就带着你这个傻儿子飞天遁地了!” 云光亲昵的贴着母亲脖颈,藏住眼泪,只不过鼻子还是被堵塞的有些沉闷。 “娘亲,你说什么才是自由呢!我原本以为我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才是自由,可今天才发现,那好像不是自由!” “自由啊!你个小脑袋瓜怎么会想到这个问题啊!” “想到了就问呗!” 徐端静伸手搭在儿子的后脑勺,轻轻的抚摸。 “你不想做什么就可以不做什么,那是娘亲认为的自由!” “娘亲就会糊弄我,明明就加了一个字!” 云光听见母亲的答案,噗嗤笑出声来,不断转动着脑袋,和母亲嬉闹,似乎不满意母亲这个答案。 “娘亲可没糊弄你,等你长大了,就会慢慢明白的!” “娘亲,不骗人?” “娘亲何时骗过你?” “嘻嘻,娘最好了!” 灯火闪动,这处小宅院里温馨且安宁。 人影晃动,笑声缓缓弥漫开来! ................. “唔...头疼!!” 叶帆这边睁开眼睛,脑袋的剧痛让他不自觉的捂住额头。 有些迷茫的张望了一下四周,神情顿时紧张。 第56章 日子变得简单平淡了起来。 没有一丝丝起伏,平静安宁且无聊。 不过对于大多数普通人来说,这样的日子很满足。 云光这段时间也平稳了下来,日常活动还是三点一线。 盐场了望台,家中,还有营区。 车师城中这段时间暗流涌动,辅国侯开始了抓权行动。 只不过这些和云光以及徐端静没有任何联系。 他们只是游离在权利边缘的两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老老实实本本分分的做着自己的事情。 一切似乎仿佛和他们母子没有关系,可一切仿佛都是因为他们母子二人所起。 “彩!” ....... 了望台这边,一些赤膊上身的汉子们摔跤搏斗,时不时发出连连喝彩。 这些从流民中征召训练的五十兵卒,也似乎远离了车师城的站队。 不对,他们应该已经在一开始就完成了站队。 云光拿着食物,诱导训练着追风。 这还是母亲又给他下达的任务,说是以后对追击鞑靼有奇效。 假若能成功,以后要大规模推广。 不过眼下追风还是在食物的诱导下,暂时能听懂一些简单的口令,比如坐,还有吃! “你个小笨蛋,一说吃,你咋尾巴晃得这么快啊!” 云光说了一连串口令,可这个小家伙,就对吃格外敏锐。 这让云光一把按住追风,狂揉它露出的小肚皮,好似在发泄一般。 追风还以为自己主人是在和它玩闹,摆头那叫个利索。 “云队率,车师城有辆马车来了!” 云光这边在摸鱼,了望台上的人打着旗语,低下人发现后,快步走到了云光身前通报。 “知道什么人吗?” “看马车的样式,应该是辅国侯家族的人!” “我知道了!” 云光听见这个顿时来了兴趣。 车师城中,往盐场这边来的一般情况下也只有阿米娜*利亚德。 低头算算时间,已经有十五天有余,他已经没见过阿米娜*利亚德了。 而且他似乎也在拒绝着去见她,也不知道为什么。 马车缓缓驶近,车上下来的人不出意外,果然还是那个让自己魂牵梦萦的姑娘。 云光看的有些出神,一时间都没察觉,她已经来到了自己身边。 “弟弟?弟弟?” 阿米娜*利亚德挥动手臂,轻声呼唤着走神的云光。 云光也赶忙惊醒,当即作揖行礼。 “你这小子,是想什么呢?走神这么严重!” 目视着十五天未见的阿米娜*利亚德,她还是那么温婉,不过眼神是藏不住的疲惫与落寞。 对于阿米娜*利亚德这位姐姐的问候,云光心底悄悄的回答着。 当然是在想你啊! 只不过云光可不敢这么回答,笑着摇头只是说没什么! 阿米娜*利亚德娇嗔的白了一眼,显然对云光的回答不满意,可也没有深究。 不知道为何,俩人之间的气氛第一次有点尴尬! 云光站在这位姐姐身旁,赶忙找着话题,尽量别让俩人这么沉默下去。 突然想起一件事,对着阿米娜*利亚德欣喜的说道。 “姐姐,你跟我来,给你看个好玩意!” 阿米娜*利亚德很是好奇,还有她没见过的新奇玩意吗? 云光带着她绕着了望台的阶梯走到最上方,很是麻利的跳上最高点。 对着这里的站岗的兵卒说道。 “你们也下去休息休息,这里我先看着!” “喏!” 阿米娜*利亚德有些新奇,这个了望台上有什么好看的? 她以前又不是没有上来过! “姐姐你看!” 只见云光指着了望台上一个柱状物体神色很是兴奋。 前段粗壮,末端细小,还有两块凸起大小不一的透明水晶。 “嘻嘻,姐姐,你从这里看!” 阿米娜*利亚德有些好奇,还是伏低身体,将眼睛贴在了这个夹在一个支架上的柱状物体上。 “呀!” 第57章 叶帆的婚事 叶帆这边行商归来,虽然思念家中娇妻,可还是率先去往了徐端静所在的住所。 简单的将各种账目一一上报,随后说着自己这次的遭遇。 “你说,有精绝背景的花满楼在探听这里的消息!” “是的,老师,他们从学生口中想要套话,不过学生酒量差,醉过去了!” “不应该啊!我们与精绝有生意往来吗?” “没有,现在敬献给辅国侯的精绝美酒都是从其他商贩那里转购的东西!” 徐端静低头沉思,盘算着叶帆这位学生口中的话。 精绝,这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地界,为什么要对这里这么感兴趣。 这件事让徐端静那是一头雾水。 “我知道了,这段时日可辛苦你了,好好休息休息吧!” “学生知道了!” 叶帆说完这话,反而没有离开徐端静所在的书房,有些眼巴巴的看着自己的老师。 犹豫再三,还是有些扭捏的开口。 “老师,学生想娶常钰为妻,不知道老师什么时候有时间?” 徐端静刚才还神色忧虑,听见这话当即喜笑颜开。 “你这个木头总算开窍了啊!我感觉在拖下去,常钰等不到你开口,就要自己硬着头皮上了!” 叶帆也没敢多说,结婚这个大喜事,可以算的上是他最害羞的时刻。 徐端静当然知道叶帆的心上的姑娘常钰,一句话总结,就是鞑靼劫掠,导致家道中落的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 同面前这个红着脸颊的叶帆是青梅竹马。 俩人的遭遇是悲惨了些,可这年头没有平头百姓能衣食无忧,平平安安。 按照东炎的婚制。 纳彩、问名、纳吉、请期。 这才是第一步,可现在都是流离失所之人,家人都已经意外离世,只能一切从简了。 第一步虽然做不了,但是第二步还是可以! 亲迎、同牢合卺、解缨结发。 第三步也有些难办。 妇见舅姑、妇馈舅姑、舅姑醴妇、庙见成妇。 这对于叶帆和常钰,也很是难办! 好在提前徐端静就愿意代行本来是亲族之间的礼节,而且也稍微做了下改动,本来都是第二日要进行的,就都今天放在一起了,还用敬茶替代了! 小两口新婚初夜,第二日起那么早这不是饶人甜蜜吗! 这件大喜事可是说是这个新生小村落足以欢庆的大事了。 人生在世,悲喜长随,遇见喜事那当然要欢庆一番咯! 徐端静很是热切的操办着一切。 俩人情投意合,自然没什么阻碍,时间很快,五天就已经准备妥当。 不过一项一项跟着做下来,徐端静都有些诧异。 怎么陈留城她被娶进云家的时候怎么没有这些啊? 时间太过长远,以至于让徐端静都忘记了他是云家的小妾,还是第三房。 哪里让她轮的到正妻的待遇。 “老师!喝茶!” 大红衣服身上穿,两位新人对着他们的证婚人端上茶水! 徐端静此时笑的眉开眼笑,接过新人递上来的茶水一饮而尽,随后说着祝福的话,还给两个新人塞了玉石!。 闹洞房? 别闹,在这古代哪里有这个习俗? 这一番下来,日头也渐渐落了下去,三位新人也被送进洞房。 接下来就是人家小两口的事情了! 徐端静抿了一口平日里不动的酒水。 这是儿子专门在车师买来的度数很低的酒,酒味不大,倒是有点像果汁。 离开中原陈留的那段日子很苦,吃树皮,草根,每日和虱子,蝇虫为伴。 好在现在一切都好了起来,相信以后都会更好。 接下来就是等今年冬日结束,冰雪消融,开始新年新气象了! 看着流窜在席间同拼酒的儿子,徐端静笑的很开心。 今日开心,外加这酒也就那样,就由着他性子了。 夜晚,借着烛火,整理着账目,打算明天送给车师侯国斗食,三老,县尉,曲长,还有其他贵族一份礼物。 虽然阶级层次不同,可平日里的交流还是要维系。 毕竟现在车师还是他们当家做主! 第58章 翁主大婚,鞑靼来袭 金秋时节,花果丰硕,车师城外田间地头到处是忙里忙外的劳作之人。 矗立的小窑炉冒着黑烟,还有喝水浇筑在刚出炉砖块上升腾起来的白雾。 田间地头到处是追逐打闹的孩童,哪怕不小心摔倒,扑在泥土里,还是麻溜的爬起来和小伙伴追逐打闹,到处都是一副欣欣向荣的场景。 行商的存在,让车师酒楼客栈生意红火。 “这个怎么和以前关于车师的情况不对劲啊!” 早已赶到车师城中的精绝女王,乔装打扮为一位行商之人。 此时站在车师酒楼的二楼,站在窗边朝外张望。 面前这副情景,可根本没有什么骚乱,破败的景象。 “魁首,车师大半年能有如此光景,还就是靠那位你想见的女人!” 精绝女王被这次同行保护的人称为魁首,话音刚落,就朝窗外某个方向示意。 “魁首,那人来了!” 顺着精绝女王的视线看去,徐端静举止端庄,衣着朴素,身后跟个几个携带大件礼物的人。 车师城街边往来路人,或者摊贩,都热情的将自家东西想要递给她,都被徐端静一一婉拒。 “今天是车师什么日子?她提着那么些东西?” “车师辅国侯的大女儿出嫁,家族联姻!” 身旁之人的解释,让精绝女王顿时恍然大悟。 这事在贵族中很常见!丝毫不足为奇。 “我感觉我们应该有很多话可以说到一起!” 精绝女王目送着缓缓走向车师侯府的身影,眼神里是藏不住的感兴趣。 婚礼还未开始,各方宾客已经开始上门。 云光也想早点去,可今天当差还未完成,云光只能晚点去。 将两块磨好的透明水晶片,放在竹筒中,一个小一点的千里镜就出现在了云光手里。 这玩意工艺简单,云光照葫芦画瓢很快就复制了一个。 装入小盒子里,打算当做这次阿米娜*利亚德的婚礼的礼物。 耳边狂风吹过,带着车师城里喜庆的音律,哪怕距离有些远,云光还是能听见那边的动静。 “队率,六里外,发现鞑靼骑兵!” 云光这边还在发呆,了望台警戒的兵卒,看到了远处的黑点,然后透过千里镜,很快确定了那些黑点是什么! 快速挥动旗帜,为同伴通风报信! “妈的,真会挑时候!”云光咒骂一声,往一旁清啐一口。 游牧鞑靼虽说一直在防备,可好巧不巧就要挑这个时候吗?明天来不行吗? “点燃烽火,让民众避难!” “喏!” 烽火很快点燃,沉寂已久,粗壮的烟柱直冲云霄。 这道冲天而起的烟柱,当然让不少人发现,随着短暂的停顿后,离开开始了转移。 盐场的转移已经排练过好多次,众人放下器具,有条不紊的朝着车师城所在地方跑去。 云光则开始让巡逻队开始集合! 集合完毕,云光带着他们离开了城墙,至于为什么敢离开,这次来的鞑靼游牧骑兵,不过百人。 纵马狂奔的游牧鞑靼,哨兵也只能大概判断出个数字! “刀盾在前,弓弩押后,等我号令!” 云光带着五十人,奔袭两百步,站在一个有点起伏的高坡之上。 兵卒都蹲在坡后,免得让游牧鞑靼第一时间看到! 至于他,骑着马背上,手持长槊,大大咧咧的站在小高坡的顶端。 这五十人,现在已经完全可以说是令行禁止,除了没见过血,现在有些紧张。 第一次生死搏杀,那一个不会紧张呢? 后城前哨的狼烟,让车师城和城外顿时紧张起来。 所有人都开始往城中奔跑。 没办法,游牧鞑靼这几年造成的影响实在是太大了。 稍微有点动静就可以说是风声鹤唳。 “这里骚乱是怎么回事?” 精绝女王很是奇怪,刚才还其乐融融的繁华景象,怎么一转眼就变得如此惊慌失措? 很快,就有出去探听的人回来禀报。 “魁首,车师后城前哨狼烟,游牧鞑靼来袭!” 精绝女王轻轻摆手,让抱拳汇报的人退了下去,眼神低沉,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第59章 巡逻队的第一次战斗 这支游牧鞑靼此刻一百零三轻骑,他们是一个小部落的所有战士。 前几年,漠北这块宽广的地区,大片西边的草场枯萎。 牲畜没了口粮,只能往别的地方迁徙。 今年草场恢复,虽然不足以中型部落放羊牧马,可小型部落却可以在此地生活。 车师这块后花园,他们很是熟悉。 这段时间迁徙,这个小部落的茶饼和盐,以及其他日常消耗品以及见底。 当然就想着能不能在车师这里找点补给。 哪怕车师那个缩头乌龟不敢出城劳作,那也没关系。 那就直接南下,反正西域这块地有的是行商。 拦路打劫,劫掠一空,这不是顺手拈来的老本行吗! 可是今天奔袭南下,却意外的发现,停滞已久的狼烟冒了起来。 “亚拓,车师狼烟哎!” “怕什么,之前每次来也不是点狼烟吗?还不是屁事没有!” 这也不怪这些游牧鞑靼自大。 自从高昌的都护府没了之后,顺着车师后城这块荒石滩南下劫掠,狼烟又不是没有遇到过,完全就是个摆设。 前三年还有个车师人的边塞将军陪他们玩玩! 只不过小部落联合攻打几次,还是变成了缩头乌龟!没一点挑战性! “看,那里有个人!” 游牧鞑靼眼神好的人大声呼喊一声,让众人的眼光不约而同的朝那个方向望去。 “哈哈,好长时间没动手了,可都别和我抢!” 这支游牧轻骑中不少人立刻说话,似乎已经看到了那边骑马站立之人的下场。 ................ 云光将怀中原本是送给阿米娜*利亚德的当礼物的千里镜掏了出来,搭在眼睛上,盯着远方奔驰而来的轻骑兵。 “妈的,来就来呗!甩着手里的弯刀,还连连鬼叫,玩呢?” 没有丝毫紧张感的云光,时刻观察着距离。 游牧鞑靼的弓他见过,轻骑全部都是短弓。 射速快,马上好调整位置。 但是这就导致射程就要比地面上的弓弩手差一些。 千里镜传来的视线中,人数的确要比这边多不少。 “又能可以杀个痛快了!” 云光仔细观察远处愈发逼近的游牧鞑靼,突然耳边又响起了一声异常清晰的声音。 疑惑的云光转头,却没有发现任何有人开口的迹象。 蹲在背坡后的兵卒,神色紧张,时不时抿着嘴唇,哪里有耳朵中听见话语中压抑不住的兴奋。 上次还是月夜袭杀,云光也听见过这个声音。 当时没在意,还以为是幻听,可今天又来了这么一下。 心中虽然有万千疑惑,可战事一触即发,不由的云光分心。 八百步! 七百步! ........ 四百步! ....... 三百步! “刀盾抵前,御盾!” “弓弩散阵,搭弦!” 这些冲锋而来的骑兵阵型已经观察了个大概,锋矢阵型,冲锋的绝佳阵型。 云光也当机立断,嘹亮的喊声响彻云霄。 这些准备许久的巡逻兵当即按照命令行事。 刀盾手离开了背坡,十五位紧密的挤在一起,站在云光前列,将盾牌高高举起。 云光抖动马缰,慢慢踱步到边侧。 身后的弓弩手也已经每人相隔半步,按照日常训练朝着天空拉满了弓弦! “弓弩手,二百五十步角,放!” 嗡~~~~~~ 整齐划一的弓弦顿时松手,搭在弦上的弓箭窜了出去。 云光也估摸着距离差不多,将车师步战长弓在极限杀伤距离射了出去。 三十五根箭矢虽然形成不了太过华丽的箭雨,可扎进锋矢阵型,那还是实打实的伤害。 “二百步降三,放!” “一百八十步降四,放!” “一百五十步角,放!” .............. 系统性的训练,在这一刻彰显了它们的威力。 第60章 胜利的代价 十五位刀盾兵,五人一组,冲入已经无法冲刺,驻马混战的鞑靼游牧骑兵之中。 善于机动的他们,被云光加箭雨和一人反冲,不讲任何道理的中途截停,想要活命只能离开马背。 凡是云光目光所致,还有在马背上的人,要么是长槊当头砸击,要么就是一柄飞速的标枪。 下了马,可就是步卒的天下。 抵盾当下攻击,身旁之人就是利索的补刀。 远处专门挑选臂力出色的弓手,也在进行着收割。 五十人对百人的小规模交锋,不足半个时辰就落下了帷幕。 到处都是血腥味,还有未死之人的哀嚎! “弓手补射,盾兵掠阵!” 云光的喊声响彻全场,进行着战争的收尾事宜。 “各什长上报伤亡!” “刀盾一伍,未伤!” “刀盾二伍,轻伤俩人!” ............ “弓手一伍,重伤一人!” “弓手二伍,亡一人!其余未伤!” .............. 这些兵卒补刀之际,一声声汇报声通过伍长的传达,响彻这个平原。 死亡的数字是冷冰冰的,不亲自经历残酷的沙场,根本不能理解这些数字背后的心痛。 昔日共同训练的同袍手足,一场接触战就变成了尸体! 云光也在心中滴血,这些蛮子果然不愧是能肆虐这么多年的蛮夷。 哪怕有心算计,哪怕他勇冠三军,这些家伙还是能带走自己训练兵卒的生命。 这一场战斗,轻伤十七人,重伤八人,死亡三人,至于游牧鞑靼,则是全灭的下场。 “开门啊!外面打完了,放我们进去找医师!” 除开打扫战场的人,负责抬人的十六人拼命的朝着城门大喊。 城门上的人还在犹豫,直到前障塞尉发话,才打开了城门! “你们他们瞎吗?那边都打完了!拉闸!开城!” 中气十足的呼喊声,随着绞绳拉动,这扇厚重的城门被缓缓拉了起来。 众人鱼贯而入,冲向了车师城里的医馆! 不过有三位重伤者,路上就没了声息。 挖坑,抛尸,点火。 熊熊火光燃起,这里除了遍地的红色,看不见令人呕吐不已的东西。 活下来还能奔跑的战马只有五十多,剩下的要么瘸了,要么碎了! 碎了的那些被当场砍死,也抛进了燃烧的死人堆! 一百零三具尸体能烧多久? 云光督促着将这里处理干净,已经夕阳西下了! “了望换班留守!” “还有这些战马和战利品看好了!可别让谁拿去了!” “喏!” 刚才经历了生死大战,站岗警戒还是不能少。 云光处理完这些,也疲惫的揉着眉心,那双猩红的眼睛也缓缓恢复正常。 骑着棕色变黑灰的战马,云光来不及清洗,就缓缓朝着车师城中走去。 这里四下无人,云光趴在马背,止不住的干呕,顿时口水鼻涕眼泪滴落在地。 一百人,接近四十人死在了他手里。 这和那晚紧张的气氛不一样,云光杀完就带着母亲走。 今天可是从头冲锋到尾,就连那杆银白色的长槊,此刻也是一片血红。 胃中的翻滚总算消停下来,云光这才直起身子,抬起衣袖将眼角,鼻孔,嘴边的痕迹擦拭干净。 “妈的!” 云光恶狠狠的咒骂一声,再次从马背上直起身子,昂首挺胸。 双手一抖马缰,轻轻一夹马腹,再次成了那个每天往返在这条路上的威武少年。 只不过少年眉宇间的那股稚气完全消退,现在俨然就是一位个子不高的成年人。 义姐婚嫁之时,少年也在血肉搏杀中,彻底丢掉了他的那颗童心。 .................. “云队率回来了!” “云队率回来了!” ............... 纵马扬鞭入城的云光,时不时有街边的行人大声呼喊。 哪怕这个年纪不大的云光 第61章 庆典落幕 “车师队率云光,拜见辅国侯!” 云光被人领进大厅,一时间此地所有的贵族都捂住口鼻,眼神中还有些许惊恐。 辅国侯也微微皱眉,但还是不动声色看着厅下抱拳躬身站立的云光。 场中的气氛有些尴尬,云光也当然能察觉到,当即开口解释。 “回禀辅国侯,游牧鞑靼百人轻骑来袭,已被我队全歼,恰逢长翁主大婚,云光着急观礼,还未清洗血污,莽撞之处云光知罪!任凭辅国侯处罚!” “原来是这样啊!那百人轻骑已经全歼?” “回禀辅国侯,百人全歼,甲胄马匹皆存于盐场,尸体恐生病变,以就地火花掩埋!这是百人轻骑所带军旗!” 云光从怀中掏出一面沾着血污的旗帜。 游牧鞑靼文字配着一副动物线条。 看见这个辅国侯顿时来了兴趣,当即吩咐一旁的侍女。 “给孤呈上来!” 这面旗帜摆在辅国侯面前,顿时哈哈大笑。 “孤有如此虎将,怎会舍得将你处罚啊!如此大功,当然要赏啊!” “末将份内之事,不敢居功自傲!” “哈哈哈,车师队率云光全歼鞑靼当为首功,现任命你为车师屯将!” “谢辅国侯!” “好了,如此喜庆之日,喜上加喜!赐座,一同观礼!” “喏!” 辅国侯大手一挥,立刻有侍女为云光安排座位。 云光带着母亲入座,开始观看这场婚礼。 其实已经到了末尾,云光来不来都无所谓! 不过他还是想将礼物送给这位姐姐。 阿米娜*利亚德和祖海尔家族联姻,举行的是他们家族的婚礼仪式。 临近最后,就会在有威望的长辈面前接受礼物,并且被送上祝福。 一切都进行的很顺畅,只不过到了云光这里众人神情有些诧异。 要说威望,云光当然有,可长辈他真的算不上啊! 阿米娜*利亚德可直接顾不得什么,今日这个婚典她从头到尾一直心不在焉,只能借此机会看一下这位弟弟有没有受伤。 头上盖着红纱,想要看一眼云光也只有这个机会。 “阿米娜*利亚德翁主,这个今日血战,为您准备的礼物好像碎了!” 云光伸手往怀里一抹,木制筒状坏了不要紧,可一个镜片也碎了! 阿米娜*利亚德透过轻纱下方的视线,看见那道沾满血污的双手,鼻尖令人胸闷的气息,此时都微不足道。 云光捧着了望台上她见识过得新奇玩意,眼睛止不住的发酸。 这位年纪不大的少年为了车师在拼杀,她却这个时候如同布偶一般,成了家族欢闹喜庆的中心。 阿米娜*利亚德一把紧紧的抓在手里,嘴里轻轻呢喃! “这个最好!这个最好!” “末将云光,祝翁主,理查*祖海尔公子,百年好合,永结同心!” “多谢云屯将!祝云屯将武运昌隆!” 气若游丝,阿米娜*利亚德缓缓点头欠身,随着小自己十岁的新郎去往了其他长辈。 她什么也做不了,此时只能说着不疼不痒的话。 半柱香时间一晃而过,婚典结束,宾客也开始结伴离开,云光也带着母亲离开了这里。 此刻辅国侯家族的人还没有离去,此时都围绕在辅国侯身边。 “叔父,那个云光不知礼节,竟然如此模样就来观礼,实在是不合礼数!” “就是,叔父,您不但不处罚,还让他官升一级,真是想不通!” “还有,阿米娜*利亚德表姐如此不识礼数,云光也以下犯上,需当众责罚,怎还奖赏啊!” 辅国侯沙迪克*利亚德睁开眼扫视了一圈家中子侄,没好气的开口。 “一群蠢货,今日云光歼灭游牧鞑靼一百有余,车师城这几年,还有什么人有如此功绩?今日封赏,也是在告诉那些不安分的家伙,乖乖做事,自会有赏!” 说道这里,辅国侯沙迪克*利亚德冷哼一声。 “城中尚未安稳,就如此冷落有功之人,那让他们怎么看!一群饭桶!” 辅国侯沙迪克*利亚德话,让这些只知道贪图享乐的族中子侄都羞愧的低下了头。 要是没有这个身份,他们恐怕讨饭都会饿死。 “还有,派人去告 第62章 葬礼 云光手底下的兵卒,经历了人生第一次血战,虽然胜利,可同袍的死还是让整个队心神低落。 原本夜晚营房里聊天打屁吹牛的声音消失的一干二净。 时不时还有压抑在被褥里的抽泣。 从军之人因战殉国,那是他们的职责,可不应该当做理所应当。 他们也是人,也有兄弟姐妹,父母亲朋。 没有人呵斥没出息,没有人出声安慰,都在各自在黑夜里舔舐着伤口。 车师城中的医师这边,五个重伤之人,又因为流血过多,死掉了两个。 五十人满编队,一场战斗就空了八人。 “云队率,请节哀!” 云光神情有些落寞,命人将受伤之人和牺牲之人抬走。 已经开始在后城那块地界物色墓地。 “叶帆,抚恤之事已经安排妥当了吗?” “回云队率,已经安排妥当!” “给我准备一面大鼓!” “知道了!” 临近东炎末年,各地制度已有崩溃之相。 东炎王朝当兵入伍者,可得赏银,家中赋税徭役减少,战死后没有抚恤金,不过还是负责收敛,埋葬。 现在临近末年,宦官专权,腐败横生,军饷都已经开始克扣,更别说还有人愿意去从军当兵。 东炎的征兵制度也已经名存实亡,各大豪强氏族所在的地方,也都是府兵制,其实也能看做是私兵。 朝廷没有兵怎么办,抓壮丁呗! 崩溃王朝临近末时,不总是做这样的事! 云光根据母亲的练兵小册子,还专门添加了兵卒死后的抚恤。 不光是每月的抚恤金,假若家中只剩幼子者,还会专门帮衬到成年。 对于战死的烈士家中,他云光也一一前去问候。 甚至还有一系列的宣传,不过云光现在就是个小屯将,还无法做到。 下葬当日,云光站在队列前方,除开了望台的留守人员,活下来的兵卒也全部到场。 气氛有些低沉,这些兵卒都微微低着头。 云光这段时间也察觉出了自己小队气氛的不对劲。 “低着头都做什么?” 站在最前方的云光大声呼喊,让这些低头的兵卒都微微抬起了头。 “要这么一直悲戚下去吗?那你等对得起浴血搏杀的同袍手足吗?他们完成了军人的职责,他们是烈士,他们是英雄,可你们要消沉到什么时候!想要血战守护下的家园再次被摧毁吗?” “看看你们身后,他们是被你等保护了的人,而已经安眠的人更是为了自己家园付出一切的人,难道要等下次敌人来袭,你等被杀,下去面见同袍,只能说一句,你等无能,没守护住家园吗?” “我等活着,是为了让这些战死沙场的同袍不会白白牺牲,是为了身后那些感念你等守护的人落寞失望吗!” “游牧鞑靼难道看你们悲戚就会消停吗?强健体魄,枕戈待旦,下次遇敌,以血还血!以牙还牙!” “从军训练之时,让你等时常大喊的是什么!” 云光的喊声刚刚落下,这些站立的兵卒,嘶吼着嗓子,整个脸因为用力,变得通红。 一声声不同口音,一道道不同嗓音,此刻成了一句话。 “保边卫民!勇战不休!” “很好!擂鼓!入葬!” 云光抬手,让一旁停放的大鼓响了起来,一声声厚重的声音,苍茫且空旷。 逝者已逝,而活着的人要为他们的家园更加努力,不能让同袍的血白流。 悲伤可有,但敬重需长存,以及为牺牲同袍手足的复仇决心。 没有人愿意死,哪怕是兵卒也不愿意。 他们从军入伍,从开始的每月军饷以及三餐肉食,到如今的搏杀护民,以及彻底完成了蜕变。 云光对他们很不错,活着从不缺欠物质,现在死后给与荣耀,他们知道自己当兵是为了什么。 今日在场所有无声吊唁的平民,告诉了他们,他们做的事不是没人看,不是无人知晓,他们是守护家园的第一道也是最后一道防线。 云光将这些马革裹尸战死沙场军卒的甲胄、刀剑,也放在了棺椁中一同下葬。 这是对这些战死兵卒的尊敬。 娘说过,没有英雄的民族是不幸的,有了英雄却不尊敬是不可救药的! 这些普普通通的人, 第63章 羌人东出,长安慌乱 公元167年,临近四月,东炎长安此刻是人心惶惶。 大街小巷都能看见各种背着大包小包的人群朝外涌动。 原本平日里大开的城门,此刻就开下一扇,于是乎这里就被堵得水泄不通。 好在每个人的目标都很一致,穿过城门,离开长安。 人群虽然拥挤,但好在还在缓缓向前移动。 把守长安的兵卒此刻艰难的维持着秩序,大声呼喊连连不断,但是却没敢抽出刀鞘中的兵器。 只能用身体组成人墙,避免这里因为拥挤,踩踏,最后死伤无数。 不是他们这些兵卒不想动弓弩,这里拥挤的人群,可不单单是长安的平头百姓。 富商,士族,文人大家的子弟和族人都夹杂其中,谁敢轻易在这时候动手啊! 要是被人记恨上,以后的日子还要不要好过啊! 位于长安最近的扶风大营此刻兵马调动甚是频繁,尘土被踩得四散飞扬,慌乱中还有十几岁的少年兵摔倒在地,将箭矢洒落一地。 长安都城的皇宫内,此刻站在朝堂内的文武百官也神色慌张。 可要数最紧张的就是坐在龙椅上的当今天子刘志。 原本有些苍白的面容此刻更加血色全无,吸食了这么多年的五石散,遇到这事,还能有多少天子威严。 慌慌张张的颤抖着手拉着身旁中常侍张让的手,仿佛找寻到了救星。 “张常侍,你一向足智多谋,这个羌人东出,你可有良策?” 皇帝刘志这话问出来,让一旁的中常侍张让那是又喜又悲。 喜的是,现在这般紧急的情况,皇帝不去问文武百官,率先问着自己,这不就是妥妥的心腹吗? 悲的是,这事他一点都没招! 身为一个宦官,虽说不是肩不能扛手不能提,但打仗这事完全和他不搭噶啊! 虽然因为权利斗争,自己伙同其他宦官扳倒了不少文官武人,可他们只是动嘴!没有动过手啊!那都是底下人来做! 现在羌人东出,都已经快要接近扶风大营了,难不成让他骑马提刀上去拼杀一二? 别说能不能打胜仗了,他自己能完整回来都是老天保佑了。 走到这么一步,越是贪生怕死,毕竟谁会嫌弃享受荣华富贵的时间少呢! 中常侍张让其他本事没有,见势不妙先溜为上,这个门路还是异常熟悉。 权利政治斗争,输赢总会有,认栽蛰伏下来,等待下次翻盘这完全可以啊! 可惜那只是政治斗争,现在长安面临的情况和中常侍张让想的截然不同。 那些羌人们可不是能在你认栽之后放过你的一种人。 中常侍张让沉吟片刻,对身边的皇帝刘志提出了他的建议。 “陛下,扶风大营兵马不足,羌人此次东出人数众多,以臣之见,陛下应当暂居洛阳,等各地兵马聚集,集合整备后,陛下定可平定骚乱!” “此话在理!此话在理!” 当今天子刘志此刻六神无主,一个劲的附和,五石散吸食多了,脑子没萎缩,变成一个傻子都算他命好。 皇帝和他的心腹在朝堂上商量几时出行前往洛阳,朝堂下的文武百官顿时不干了。 这个节骨眼,这些文武百官虽然不满宦官乱政,可对于东炎王朝那还是忠心耿耿,一一对龙椅上的皇帝劝谏着。 “陛下,万万不可啊!陛下如此离开,定会动摇国之根本啊!” “陛下,坚守长安,不可抛弃治下子民,度过此次难关,我大炎才能泽福万民啊!” ...... 当了这么长时间的皇帝,刘志一时间有些进退两难。 逃也不是,不逃也不是,真叫人骑虎难下啊! 皇帝刘志迷茫之际,年事已高时任大司农的张奂颤颤悠悠的行着揖礼站了出来。 张奂,字然明,凉州敦煌郡渊泉县人,东炎驰骋疆场几十年的名将之一。 多次讨伐鞑靼,乌桓,羌胡部落,屡立奇功。 但人终归有老去的时候,年事已高,离开了奔波了大半辈子的营区,成了掌控国家经济的大司农。 “陛下,臣知两人可助陛下退敌!” 大司农张奂的声音不怎么洪亮,可是让朝堂上的人都将注意力放在了他的身上。 皇帝刘志也来跟溺水者抓住救命稻草一般,连忙开口询问着。 “张司农快说,是何人能行此事?” 第64章 王卓打羌人 升官,任职的王卓,王仲颖领了军令,拿着兵符,当即开始了关于击退羌人的打算。 王仲颖很熟悉东羌人,地处高原,他们的耐力吓人的持久。 不同于漠北的游牧鞑靼轻甲快马,西羌的密林袭扰! 东羌人则是步战优胜,尤其是盾牌,厚实的吓人。 标枪,投斧,开路! 如果接不住前三波攻势,他们这边的兵卒士气必定被打崩! 士气被打没,可就只会顾着逃命了。 对付他们,要的就是一波正面冲击,打乱他们的阵型,随后弓弩收割。 如果打散不了他们的阵型,哪怕将他们放进五十步之内,弓弩根本无法穿透厚实的大盾。 羽林郎原本是这次的主攻手,可惜,战斗力真他妈差,而且多是王宫贵胄子弟。 他王仲颖要真的让那些家伙上了战场,保不齐打完,得了胜仗,上朝第二天就不是赏赐,而是四面八方的弹劾。 王仲颖没考虑他们那些酒囊饭袋。 只不过打起了他们甲胄的主意,羽林郎虽然骄奢淫逸,战斗力低下,可武器装备绝对是最好的那一批,毕竟是皇帝们的亲卫。 彰显皇家威严,那可是人马具甲! 防御力够了,可速度和耐力那可就大大减小,胯下战马驮着那么厚的甲胄,长时间作战根本无法完成。 中原战马的耐力,带着四百斤的东西,顶多高强度作战一个时辰。 所以他还需要其他兵卒的帮衬。 护羌中郎将尹端的轻骑兵就是个好帮手。 .................. 漠北鞑靼,乌列盖。 广袤无垠的草原一望无际,远远望去宛若云朵的穹庐点缀其中,翠绿色的青草地上,骑在马背上的鲜卑人甩着马鞭,驱赶着掉了队的牲畜。 再或者一鞭子抽在身后动作有些慢了的奴隶身上。 往远去看去,一些精壮的汉子骑在马背上,弯弓搭箭,将一根根箭矢精准无误的插在一百步开外的靶子上。 喝彩声,还有唏嘘声时不时传来,好不热闹。 半大的孩童,也互相纠缠扭打在一起,互相摔着跤。 相比较这些欢快的场面,还有一些被双脚被绳索缠住,将一块块木头劈成木条,在搬运回来,整齐堆放在穹庐附近。 鞑靼部落牲畜后还跟着一些拿着布袋,捡拾着它们掉落在地粪便的人。 这片有河流穿行而过的草原,数百座穹庐拱卫着左中央异常硕大的一个穹庐。 帐内点燃的篝火上,还用架子叉着一只完整的羔羊。 此刻已经被烤的金黄,油脂滴落进篝火,让火堆烧的更加旺盛。 察豺也在这一年回到了属于他们部族放牧的地区。 今日聚在王帐,也是商讨一下阔别已久的放牧区的一些情况。 “冒顿,那些小部落就剩老人女人和孩子了问清楚了吗?” “问清楚了,他们部族的男人都去一个地方之后,就再也没回来了!” “哪里?” 冒顿走到简易地图前,找寻了一会儿,在地图上指了个位置。 “车师?” “嗯!都说去南下车师打草,拿一些茶饼,还有食盐这些日用品,然后就没消息了!” “长生天在上,难不成东炎在车师又驻守兵卒了?” “不清楚!” “右贤王那边送信了吗?” “送了,不过右贤王打丁零呢!没工夫南下!” 察豺从烤熟的羔羊身上削下一块肉块,挑在刀尖上吹了几下,放入了口中。 同时示意穹庐中的人也自己动手,嚼着烤熟的羊肉,含糊不清的开口说着。 “不过右贤王说他那边有车师城内的密探,可以让咱们联系!” “安全吗?” “放心,鹰隼速度快得很!” 坐在穹庐内正中央的察豺摸着下巴思考起来,一时间帐篷内就剩下火苗燃烧着柴火的霹雳声。 “那就问问!” .................. 车师侯国,外来人口的大量涌入,已经让车师不再是之前基本上抬头就是熟人的地步。 人少是个坏处,人多也是个坏处。 三千七百户猛然间增加了最少四千余人。 第65章 东炎皇权动荡 “屯将!那批大宛马不行啊!跑不过鞑靼的草原马!” 伊利是骑兵队被云光一手提拔上来的队率。 马术精湛直接甩开现在才学骑马没多久的兵卒好几条街。 如果不是力气不如云光,在马上的功夫能和云光打的有来有回。 “有什么其他出彩的地方吗?” 云光翻身下马,很是随意的同骑兵队率伊利搭话道。 “有啊!那家伙,耐力好的出奇,最差的也能驼四百斤的东西,刚才实验了下,能驮着四百斤奔袭一个半时辰!,假若狠下心,不计战马寿命,两个时辰绰绰有余。” “不是还有出彩的地方吗?刚好我想以后组建新的骑兵,去告诉叶帆,和大宛马商保持好联系!” “喏!” 伊利这边汇报完毕,抱拳躬身,骑着马再次离去。 抬脚迈进门,一道橘黄色身影就窜了过来。 “追风,坐!” 云光话音刚落,这条涂着舌头异常威武的黄狗很是乖巧的坐在了地上,尾巴摇晃的厉害,让板砖地上的灰尘飞了起来。 “消停点,想呛死人哎!” 云光挠着这个现在是大家伙的脑袋,刚才的不爽的心情也消散不少。 “走吧,去玩!” 追风坐的端正的身子立刻站了起来,扑着云光的衣裤,在上面留下一道道梅花印。 一路逗着追风,云光也来到了母亲的后院。 徐端静此刻坐在石凳上,摆弄着一团团泥巴,不远处一个小型窑炉还有未熄灭的火苗。 “娘,我回来了!” “知道了,知道了,嗓门那么大,谁还听不见你啊!” “娘你又玩泥巴呢!多大人了,还说我是小孩子!” 云光也很是熟练的坐在母亲的对面,拿着一团沾水的泥巴随意的捏揉。 徐端静没好气的用一团泥手,在云光的脸上‘恶狠狠’的扯来扯去,直到儿子告饶,才心满意足的放手。 “你以为娘亲跟你一样啊!没事就玩泥巴?去,把窑炉的铁盘给我拿出来,旁边有夹子,小心烫到!” 云光走到窑炉旁,将母亲口中窑炉里东西夹了出来。 随后有些好奇的蹲在一旁看。 “娘,这些泥巴烤出来的字怎么是反的咯!” “你往上面浇水,看有没有开裂,如果开裂了,那就全砸了,别留一个痕迹!知道吗!” “哦!” 云光很是听话的照着母亲说的坐,果不其然,上面都裂开了或多或少的缝隙。 没有犹豫,云光直接来了个毁尸灭迹,再次让它们变成了泥土本来的样子! 窑炉这些反着的字失败,徐端静没有任何吃惊。 活字印刷术,看起来简单,可想要长久使用,那可需要点功夫,不过这也是刚开始,没有调整好其中的材料配给,失败很正常。 云光这边处理完失败品,再次来到母亲身边。 “娘,车师现在人很多了,而且这段时间抓到作奸犯科的人很多了!” “知道辅国侯那边的意思吗?” 徐端静仿佛早有耳闻,没有觉得丝毫意外。 “那些家伙给辅国侯说了,不能在招人了,要不然车师迟早就会被毁了的!” “光儿怎么看?” “毁个锤子,一个个只知道贪图享乐,我说了组建个保安队,来负责城中安稳,没想到每一个愿意每天在车师城巡逻的!” 徐端静这下又在自己儿子另一边脸蛋上来了一下,让其彻底成了个均匀的小花猫。 “跟在娘身边白学了,取个这么难听的名字!” “怎么了嘛?保护平安,这还难听?” 云光很是不忿,气嘟嘟的望着母亲。 “别闷闷不乐了,在等一段时间,先看看车师侯府的动静!” “知道了,娘!” ........................ 东炎长安。 繁华似锦的长安,没了四月开始前的慌乱。 好像之前的拥挤从未发生,还是那么安宁祥和。 皇宫大殿之上,今日也是群臣汇聚,久违的开着早朝。 当今皇帝刘志,神色萎靡,脸色惨白,坐在龙椅上都时不时耷拉着脑袋。 一旁的宦官 第66章 牵线 精绝侯国,王城内部。 胡须花白的老者此时被气的是脸红脖子粗。 如今让他这么跳脚的人也就只有自己相依为命的亲人了。 调皮一个也就罢了,还带上自己可爱的重孙女,这让老者没气晕过去都算好的。 这次跟随保护而去的密卫汇报,还遭遇了游牧鞑靼的掠边。 虽然结果是被车师云光率领的兵卒全部歼灭,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呢! 老者气不打一处来,这让精绝女王围在自己祖父身前,一直出声安慰,还时不时给大女儿也挤眉弄眼,也哄她的祖爷爷。 “阿爷,别生气了,你看这不没事吗?有密卫跟随,路上安全的很!” “祖爷爷,别气,菱儿下次不跟着母亲乱跑了,就陪在祖爷爷身边!” 老者被这两个现在撒娇的人实在闹得没脾气,也缓缓平心静气了下来。 一把抱起趴在自己腿边的重孙女,让其坐在自己腿上,没好气的捏着重孙女的鼻子。 顺道转身,对着孙女的额头上来了一个脑瓜崩。 “你俩还敢有下次?” “没了,没了,就这一次!这一次!” 母女俩一大一小赶忙为老爷子递着笑脸,顺着台阶就往下滑。 精绝女王察觉到祖父消气,可没有半点恼怒,反而有丝丝甜蜜。 年纪这么大的人,还是一如既往的为她如此担忧。 当年要不是祖父力挺,精绝其他亲族的人恐怕早就将她吃了个一干二净,还能坐上故去母亲的位子,还能有今天? “还笑!” 老者不经意间瞥见了孙女的笑容,没好气的在额头又来了这么一下。 “嘻嘻,这不是想到阿爷疼我就开心吗!” “你啊你!真是不知道让我怎么说才好!” 自家孙女虽然贵为精绝女王,却还是在自己身前这副面孔,真不知道让老者是喜是忧。 “说说吧,这次出去发现了什么好玩的?” 精绝女王听见自家祖父问道这个,瞬间来了兴趣。 “阿爷,‘黑龙’已经在车师卧了下来,而且我还发现了很多有趣的事情!” “什么有趣的事情!” “杀神开路,法令维稳!” 老者顿时眼睛圆睁,很是不敢相信孙女的话。 “难不成又是一个武朝?” “不,这个可和武朝不同,可那个法家弟子的法令要更加包容!” “菱儿也见了,那个哥哥好威武啊!” 怀中把玩自己祖爷爷胡须的小姑娘也抬头插话,有些兴奋的说着让她这次出去最感兴趣的人。 老者摸着乖孙女的头,抚着胡子朗声笑着。 “有多威武啊!” “比西域都护班勇还要威武呢!” “真的吗?” “真的,菱儿不骗阿爷!” 年幼的小姑娘到现在还记得那个骑在马背上,意气风发的小哥哥,虽全身血污,可丝毫不减那股冲入云霄的豪情。 精绝女王邹苑插进爷孙俩的话题,将一本临走前徐端静送给她的书递给了祖父。 “阿爷,你看,这是那个女子写出来书!” 老者望着孙女手中的书籍来了兴趣,这年头可不是谁都有资格写书教学。 误人子弟,到头来玷污的可是自己的名声。 “《商君书》?” 老者轻轻开口,打开书封一页一页翻了下去。 原本带着批判心态翻看的书页,可越读下去心中的波澜愈发澎湃。 通篇读下来,贯穿全书的就是一个‘法’,阐述法的原理,法的作用,以及法的实施。 这一篇和占星楼晋升的典籍也对应了不少,几百年前,率先建立统一天下的武朝,采用的就是变法图强,实行耕战之法。 这才有资本一统天下,只不过武朝开国帝君实在心急,外加子嗣拉胯,天胡开局,最后却是落寞收场。 “能确定她是法家后人吗?” “不能,那也畅谈,法家政令信手拈来,而且还有写了一半的《韩非子》我也看了,比这本有过之无不及!” 精绝女王邹苑不知道想到什么,冲着老者耳边低语一番。 老者的眼睛越睁愈大,诧异之情溢于言表。 “此事当真?” 第67章 贪婪的人 车师侯国的生意这段时间很是红火。 盐业古往今来都是一个暴利的行业,看似微不足道,却和所有人息息相关。 这么大的油水,里面的七成虽然已经给了辅国侯,可还有三层捏在徐端静的手里。 徐端静靠着那笔钱财,大兴土木了那么长时间,可是惹得车师城内的老牌贵族很是眼红。 牲畜生长需要时间,还需要照顾饮食起居,还要预防生病。 可是盐业不用啊!而且煮盐的工艺很是简单啊! 贪婪的贵族们,还是没有忍住那颗蠢蠢欲动的心,暗地里商讨一番,此时全都聚集在了车师辅国侯府。 车师辅国侯沙迪克*利亚德听完带头贵族之人的想法,眉头微微挑了挑。 显然对这些人今日说的话有点诧异。 这些人不是他不想动,可贵族们之间通婚,早就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各种关系要是仔细盘算,那可真的就是说不清。 “你们说,只要将徐端静的盐场交给你们打理,就会安安分分?” 辅国侯沙迪克*利亚德心中稍微盘算一番,随后询问着这次前来找自己的车师贵族们。 “回辅国侯的话,假若侯爷能应答,我等以后唯辅国侯马首是瞻!” 这些人不约而同的微微欠身,很是顺从。 辅国侯沙迪克*利亚德手里的两颗猫眼珠子此时转的飞快,没有第一时间出声拒绝或者应答。 这个条件很诱人,车师侯国看似安稳,可这些家伙始终在底下不安分,而且还有车师城内的少部分军权。 如果能用这个办法,让他们俯首称臣,车师辅国侯不介意将手里的东西松开一些。 他自己吃肉,也要给手底下人喝点汤啊! 况且他还想试探一下徐端静的口风。 虽说母子二人来到车师已经快一年时间,但终究不是他们自己人。 要是徐端静那天答应了娶他利亚德家族的女子,或许今天就会毫不犹豫的拒绝。 但是徐端静却用自己儿子年幼的理由拒绝。 想到这里车师辅国侯心里已经有了决断,他打算试探一下徐端静的反应。 反正过几年,将他们利亚德家族的女子嫁过去,到时候就是一家人,至于现在这几年,稍微苦一下他们母子应该没事吧! 如果拒绝... 车师辅国侯沙迪克*利亚德眼神缓缓眯了起来。 “好了,你等先下去吧!五天后我给你等一个答复!” “喏!” 台下的这些不安分的贵族达到了他们的目的,也没有纠缠。 刚才观察辅国侯沙迪克*利亚德的神情,想必这事应该成了一大半。 那么接下来就是商讨如何让众位亲友从中拿多少钱财了! 目送着贵族们离去,车师辅国侯沙迪克*利亚德招来侍女。 “派人去车师后城找一下徐端静,带她来这里见我!” “喏!” 不多时,城市侯府里一匹奔驰的骏马离开了城池,朝着后城荒石滩的地界赶去。 徐端静这边还带着儿子在观摩一项‘大事’! “娘,这些小猪割了嘘嘘的地方,不会憋死啊?” 侧目打量着已经和自己齐平高的儿子,徐端静缓缓开口道。 “怎么会憋死?之前那个被你飞了的家伙,咱们娘俩走的时候不还是活蹦乱跳的!忘记了?” 云光当即梗着脖子,疯狂的摇着头。 “怎么会忘记啊!当初还是没用大力气,要不然可不就是丢掉嘘嘘的地方了!” 趴在圈栏上的云光瞬间想起了在陈留城不开心的往事。 云光这个性格开朗的少年,脾气来的快,走的也快! 猪圈里的猪哼哼唧唧叫个不停,要不是四肢绑着,早就用獠牙展开报复。 趴在猪圈围栏,云光这么好奇,还是有其他的因素在里面。 听娘说,这玩意浑身都是宝贝,除了味道有些腥臭。 这才让他心心念念的乖乖趴在围栏外,打算第一时间看到娘亲口中的有趣事情。 徐端静让人将养了一年猪宰杀,然后打算低价抛售。 繁育了一代,这些家伙也算完成了它的使命,购买的人大多数都是贫苦百姓。 这个年代,猪肉还很是腥臭,寻常人家吃不起牛羊肉,想要尝一下荤腥 第68章 退步 “徐端静!徐端静!” 此人骑马狂奔,还时不时呼喊她的名字,现如今找人靠的就是这个原始的法子。 听见有人呼喊自己的名字,徐端静也赶忙回应。 来人骑在马背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徐端静! “辅国侯有令,命你前往车师侯府!” “喏!” 来人传达了命令,再次拍马离开了这里,根本没有给徐端静任何礼节。 徐端静也不在意,自己在这些人眼中恐怕只是一个会赚钱的女人,还有生了个好儿子。 云光也听见了呼喊,将拉货的车架也找了出来。 拉着母亲前往了车师城内! 徐端静吩咐儿子在此地等候,独自一人进了侯府面见辅国侯。 “民女徐端静拜见辅国侯!” 照例行过揖礼,静静等待辅国侯这次找自己前来要说什么。 辅国侯沙迪克*利亚德也调整坐姿,随手一挥,一旁的侍女就很快找来椅子。 “坐吧!” “谢辅国侯!” 待到徐端静坐定,台上的辅国侯才开口说话。 “后城这段时间盐场运行的如何?” “回禀辅国侯,盐场扩产之后,已经能勉强供应每日行商往来,并无大碍!” “不错,孤果然没有看错你,盐场运行你功不可没啊!” 徐端静微微颔首,谦逊的回答道。 “辅国侯厚爱,民女只是做了自己份内的事!” “盐场的账目可有记载?” “账目往来事无巨细都一一记载,辅国侯您可随时查验!” “哈哈哈,不错,不错!” 车师辅国侯沙迪克*利亚德朗声大笑,对于徐端静的回答很是满意。 一番寒暄过后,辅国侯道出了自己真正的意图。 “徐端静,不知道你对车师贵族们的子弟如何看待啊!” 徐端静不知道台上的辅国侯卖的什么关子。 车师里的贵族子弟她怎么不知道,自己刚来的时候不说鱼肉百姓,但反正对底下人放任自流,只要不威胁他们的统治,是死是活与他们无关。 自从自己盐场开设,车师涌入了大量财富,也算让沉寂的车师注入了一剂强心针,活络了起来。 平日里自己私下观察,大多数都是一些花天酒地,挥金如土的家伙。 稍微思索一番,徐端静还是打算避重就轻,不予置评。 “民女只是一介白身,不敢妄加评论!” “无事,你尽管说,孤恕你无罪!” 车师辅国侯沙迪克*利亚德可没打算让徐端静就这么糊弄过去,语气也渐渐强硬了起来。 徐端静也注意到台上车师辅国侯的变化,只能硬着头皮开口,反正话挑好听的说就行。 “回辅国侯的话,城中贵族子侄,人中龙凤,平日里为车师繁荣添砖加瓦,而且还时常很是照顾一些生意惨淡的商铺,实在是我车师之福!” “城中安稳也是那些子侄努力维系,这才能让车师安定祥和,处处是一片欢声笑语!” 车师辅国侯沙迪克*利亚德嘴角微微扯动,对于徐端静口中的话显然很是不信。 这个女人太会说话了,那些贵族子侄在城中所作所为他岂能不知,可没想到到她嘴里成了这样。 不过这话还很是中听啊! “孤反而觉得他们倒是很缺历练呢!你说呢?徐端静!” “辅国侯说的是极!” “他们找上孤,说是想要跟在你身边学习如何经营盐场,你意下如何?” 车师辅国侯沙迪克*利亚德这话一出口,徐端静顿时明白今天为什么让她来这里。 果不其然,这些贪婪的家伙还是想要将盐场的最后一点份额榨取的一干二净吗? 想到这里,徐端静心中不由得冷笑连连。 果然这些趴在贫苦百姓身上喝血的家伙,想的从来都是他们自己。 “回辅国侯的话,贵族子侄想要管理盐场,民女甚是欢迎,盐场扩产,民女也有些力不从心,正想着禀报辅国侯,派人来帮助一二。” “哦!盐场如此繁忙,你应早日诉说啊!这般硬撑可不行,要是累坏了身子,可是我车师之灾啊!” “辅国侯言重,民女一介浮萍,能有今日全是拜辅国侯恩赐!” 第69章 盐场爽快交接 徐端静离开车师侯府,做着车架,离开了日益繁华的车师城。 车师国辅国侯今日的谈话,让她彻底对这些家伙完全死心。 这日子还没过安稳呢!就已经这么迫不及待的开始拆台,往里面塞他们自家人,这要是再往后,指不定会发生怎样的事呢! 不过徐端静也没有太惋惜,一个小侯国的国主,能指望到什么程度呢! 他们从小到大接受的教育,听到最多的话,恐怕就是要为了家族,想到这里,徐端静伸手揉着老老实实坐在车沿驾车儿子的脑袋。 “娘,怎么了?” 云光抽空回头,有些疑惑的看着母亲。 “那些活碳的制作工艺没出纰漏吧!” 云光当即拍着胸脯斩钉截铁的回答着母亲。 “放心吧娘!做活碳的工艺我刚开始就分开了,保证没有问题!” “那就好,今天回去,让做活碳的那些人先停一停吧!” “娘,怎么了?好好的干什么停啊!” 徐端静将今天在车师侯府内的事情原原本本的给儿子复述了一遍。 侧耳倾听的云光听完,愤恨的一巴掌拍在车架的边缘上,直接让一小块崩碎开来。 “他们怎么能那样,娘,我去找辅国侯理论!” 云光当然气愤了,那些东西都是娘一点点带着他做起来。 现在就想轻轻开口说几句不痛不痒的话,从母子二人手里拿走,云光这怎么能忍? “不可,你我母子二人好不容易安定下来,还是不要横生事端!难不成你想离开这里?” 徐端静开口阻止着自己儿子,害怕这小子要是想不开,和城内的那些吸血鬼闹出矛盾! 云光气愤归气愤,对于车师还是很喜欢。 “好了,我的乖儿子,别担心了,让他们介入不是不行吗!反正到最后搞得一沓糊涂还不是要来找我!” “娘亲不骗人?” “娘亲不骗人!” 云光在母亲的安慰下,将气压了下去,只不过甩动马绳的频率比刚才快了不少。 徐端静回首望着车师城的高大城墙,嘴角带起了凌冽的笑容。 这个年代,知识不仅仅是权利的象征,知识更加是财富的证明。 你们这些贪婪的家伙,可别因为看到盐场赚钱,那就觉得是个人都能做好。 少了最关键的一环,出来的只能是残次品。 “光儿,这个月的军饷记得去城里讨要!娘交出盐场,恐怕没钱给你们发咯!” “娘,我知道了!” 路上徐端静吩咐着自己儿子,盐场这个赚钱的工具递出去,一些收支肯定要大打折扣。 先过一段苦日子吧!反正又不是没遭遇过苦日子。 ............... 徐端静很快整理好了账目,将盐场工作的工人聚集起来,稍微说了两句。 五天之后,那些贵族子侄离开了那个‘王八盒子’,第一次进驻到了盐场。 这些人没有丝毫阻碍,就这么从徐端静手里拿到了盐场全部的经营权。 徐端静也干净利落的离开了盐场平日里自己居住办公的地方,来到了后城城寨外区儿子住的地方。 顺道还有两位在同半夜上门夜谈之后,跟在自己身边的两位女子。 “你们能给叶帆那边送个信吗?” 徐端静询问着平日里话不多,不过有一手好厨艺,手脚勤快的两位女子。 “夫人,您说,我写?” ................ 叶帆这边还在焉者行商,就接到了信鸽带来的话语。 读完上面的字迹,叶帆也是二丈摸不着头脑。 如今盐路利润之大,徐先生竟然让他放弃不少订单,其中原委,说是回去在告诉他。 疑惑归疑惑,可叶帆也没有其他什么心思。 要不是先生,他能有今天这个地步,不但娶了常钰,还盖了小楼,时不时能带着一些小首饰回去逗常钰开心。 要说身为商贾出身的他,很是看重利益和钱财。 可人生突逢巨大变故,让他明白了人生在世求的不就是富足安康,还有家庭美满吗? 现在他可是在先生的帮助下,这两点那个没达到? 很快,叶帆就给之前达成交易的行商送去了信件,还有将提前收取的货款全 第70章 草原上的东炎人 一年的时间转瞬即逝,天气渐渐寒冷了下来,马上就到入冬时节。 漠北,乌列盖。 冬天快要来临,游牧鞑靼们已经开始准备起畜牧过冬的口粮,还有平日里焚烧的柴火。 瘸腿少年艰难的将一捆柴火抱着堆放到远处,有些单薄的衣物,让整个脸冻得有些通红。 “黄琦,来这里有热水,暖暖身子吧!” 放下柴火刚打算转身继续去干活的黄琦,听见这个熟悉的声音叫着自己,停下脚步,面无表情的看着对方。 “苏梓涵,他们有打你了?” “没事,没事,小伤!” 嘴角有些乌青的苏梓涵微微低着头,满不在乎的从嘴角的淤青上抹了一把,似乎告诉眼前的黄琦,一点事情都没有。 “来,喝点热水!手不疼了吧!” 苏梓涵将有些烫手的水囊递了过去,眼角有些心疼。 伸手接过对方递过来的水,感受着水囊的温暖,让黄琦有些冰冷的身体不由得舒缓了不少。 咬开水囊的塞子,美美的灌了一口。 长长舒了一口气,将没了手掌的左臂很是随意的抬起,漏了出来。 “没事,已经好多了!” 俩人絮絮叨叨说着这里的琐事,直到远处有人呼喊苏梓涵的名字,这才慌慌张张捏着水囊再次离开。 目送着奔跑离去的身影,黄琦的眼神不由得有些羡慕,随后看着自己有些残破的身躯,自嘲的摇着头低语。 “好死不如赖活着吗?可这样还不如死了!” 低声感叹一句,再次抽身折返,去做他还没做完的事,要不然那些鞑子晚上可不给饭吃,还给一顿鞭子。 穹庐的营帐之类,聚满了这个部族分管大大小小示意的游牧鞑靼。 “乌托,鹰隼回来就没啥回信吗?” “阿茶,都问了几遍了啊!说了没有,还问!” “不应该啊!右贤王在车师城里的探子难不成死了?” “死了不至于,应该是不想和咱们扯上关系吧!要不然上面的信件也不会没有!” 穹庐内的气氛渐渐沉重了下来,众人将目光放在了最中央的察豺身上。 察豺这边抱着从东炎掳来,身娇体柔的东炎女子,感受着手掌中的温软,看到对方对方因为自己用力,感到疼痛也不敢开口,还要强颜欢笑,心中那叫一个舒爽。 部族其他人这边没拿下主意,似乎在等着自己开口,随意将怀中的东炎奴仆丢到一边。 吃痛的东炎女子也不敢出声,只是闷哼一声,战战兢兢的跪伏在地。 “部族的消耗品还有多少?” “能到冬季中旬,撑不到开春了!” “部族能上马作战的儿郎有多少?” “八百七十六人!” 察豺听到这股数字,已经在心底开始默默盘算。 漠北中部宇文部和拓跋部那边传来的消息,东炎那边大的战事调动好像就只有裁撤了西域长史府这个地区。 其他还是和往常一样,加强戒备,拒敌与边关。 西域长史府裁撤,那么车师那条南下的路,应该没有东炎兵卒。 没有东炎的兵卒,那就什么都好说。 部族快马近九百,打西域那些家伙还不是轻轻松松。 想到这里,察豺已经下定了决心。 部族不缺牛羊马匹,可一些日常消耗品实在是很无奈的事。 南下肯定是必须的事情,现在就差是什么时候了。 .............. 东炎长安。 平常百姓还是一如既往,做生意的做生意,外出劳作的劳作。 平凡的不能在平凡。 可他们接触不到的权贵门阀世家,此时每个家族都是风声鹤唳。 皇帝离世,现在皇位空缺,可有不少人在盯着。 好在太子之位已定,接下来只是等皇帝入陵,随后登基即可。 只不过年幼的皇子不知道为何,突生急寒,哪怕太医署的国手也无力回天。 现在贵为皇太后的窦妙为了国之安稳,将自己远方侄子,赵宏扶持上位。 十二岁的小皇帝,这种情况下,太后临朝,外戚辅助已经成了惯例。 窦太后认命自己的父亲窦武任职大将军,开始执掌朝政,就连此前被罢免的太尉陈蕃也重新被 第71章 怒火 后城盐场自从被徐端静交了出去,现在已经不被她所掌管。 好在临近新年,那些吸人骨血的贵族也知道什么是休假! 人又不是工具,要懂得劳逸结合。 来到东炎这个时代,徐端静才明白什么是假期。 各种节日,或者因为皇帝的诞辰,还有什么天有祥和异象的缘故。 好家伙,假期最多的时候加起来足足一百一十五天! 这让徐端静简直傻了眼! 什么叫假期啊! 这就是假期啊! 当然这些假期和贫苦百姓没任何关系,毕竟他们只是地主豪绅家里两条腿会任劳任怨的‘耕牛’而已! 虽然后城的兵卒们还是一如既往的巡逻当值,车师后城的盐场,现在经过进一步扩张,已经是个合格的小镇子了。 虽然徐端静没了经营权,可还是能让这里平稳的运转。 房屋,水井,商铺...一应俱全,云光还专门派人去医馆请了几个治疗跌打损伤的医师。 上次因为这个原因,重伤流血而死的兵卒,可是让他很心痛。 后城这块地,除了无法耕种,其他也都没有太大问题,不过已经开始繁育的养猪产业提上了日程。 儿子要经常在这里常驻防守,徐端静也就搬了过来。 况且大多数产业也是在这里完成。 徐端静现在过得很清闲,每天被她安排的满满当当,丝毫没有在陈留城中那般无聊。 记忆中的那个世界的法家典籍也已经被她基本书写出来,幸好上辈子专业对口,古代历史律法研究生,有些冷门,没想到在这里有了用场。 不过书写出来,她可没打算大规模传播,现在可是儒学的天下,哪怕是车师,也是儒家文化影响颇深。 不同学说在这个时代出现,可是会被儒学打为异端。 更别说她现在整理有些超前的‘法’学知识! 这个学说可是被儒学彻底抹杀殆尽,将对他们有利的吸纳殆尽,对他们有害的则完全抛弃。 好在这地方小,也加上偏僻,才能让徐端静悄默折腾‘法’学。 放在中原王朝,恐怕这时候坟头的草都长了三尺高了吧! 知识这块,对于‘士’这个阶层来说那是不能触碰的逆鳞。 而且也不容任何人涂改! 徐端静的‘法’那更加显而易见。 但敢冒头,晚上就有八竿子打不着的文人士族家圈养的死士来让你闭上嘴! 这也是徐端静在那晚因为儿子的无意识的询问,从而更改原定计划,北上来到车师的原因。 还在玉门关那晚和儿子交谈,她才发现,原来自从来到这个时代,她一直很愤怒,胸中的火一直在燃烧。 可是她自欺欺人般的忽视,甚至害怕去翻找。 曾几何时,她自己也幻想过来到古代会变成什么样。 是不是同威风凛凛的将军来一场旷世奇恋。 或者同朝堂挥斥方遒的大儒相濡以沫。 再或者进入后宫深院,来一场勾心斗角的宫心计,最后登上皇后的宝座。 可惜这些的前提都是你能投个好胎。 哪怕你投了好胎,也不见得能有这个好命。 这世道的女人,命比纸薄,任由摆布! 这世道的穷人,明如草芥,宛若牲畜。 现在想起来,还是那个经过困苦年代新生的国家,让她格外喜欢。 虽然还有不平衡,可是终归能看到头上的太阳。 总有个声音告诉她,管那么干什么?这个世界多她不多,少她不少,这个时代就是这样,自己过得好就行了! 后世的法制教育那么多年,这里的一切都同她格格不入,她选择性的失明,努力不让自己去看到这个人吃人残酷的时代。 可是在这里,无边无际的黑暗压得的她快要发疯,要不是有着儿子,她可能已经彻底疯狂。 可怜自己是个女人! 可悲自己是个女人! 可恨自己是个女人! 徐端静从书册中抬头,看向了屋外雪中正在给一些年轻兵卒教认字的儿子。 嘴角又泛起了温和的微笑。 这会儿又庆幸自己是个女人! 她的到来,不知道会让这个操蛋的世道变成什么样,可是温暖自己人生的那道光,会让你们看到。 第72章 小夫妻的日常 新年第三日,叶帆卸下行商的担子已经多时,没有了往常的繁忙,总算能在家中陪着发妻。 车师城外的居所现在搬到了后城这个城寨,虽然以往去车师城要花费些时日,可还是这里自在。 屋外飘着雪花,纷纷扬扬的将这里变成了一片素白。 起身将火盆里填满碳火,免得这里气温冷了下来,冻着还懒散蜷缩在床铺上的常钰。 “帆哥,我想喝水了!” 常钰睁开迷蒙的眼睛,冲着已经是自己相公的叶帆含糊的说着清早的呓语。 听见发妻常钰的呼喊,叶帆没有做回椅子上翻看从徐先生哪里借来的书籍。 反而乖乖的将烧好的水倒在杯中端了过去。 还拿着漱口的精盐。 “先漱口再喝!” “哦!” 常钰从自己相公手里接过漱口的精盐,吐到一旁的痰盂之中。 解决完口渴,随后一把揽住自家相公的脖颈,亲昵的贴着对方脸颊,笑嘻嘻的问着。 “嘻嘻,帆哥,我让你这么伺候我,你不会生气吧!” “你啊你!那么苦的日子都跟我过来了,还跟我说这话!小心家法伺候!” “呐~~帆哥,你打吧!就是能不能轻点,我怕疼~~” 常钰半眯的眼睛微微颤抖,将玉臂漏出来伸在自家相公面前,一副快哭的模样。 叶帆没好气的在这个现在古灵精怪的妻子额头轻轻点了一下,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夫妻俩人之间的玩闹,让屋子里充满了欢声笑语,不知道是谁力气大了些,一不小心让俩人栽倒在床上。 鼻息粗重,空气也有些燥热。 叶帆贪恋的看着怀中的发妻,轻轻的在红唇上啄了一下。 这倒是让常钰羞红了脸颊,声音也有些颤抖。 “帆哥,这天好亮呢!不跟你闹了!” “刚才说了,家法伺候!” “讨厌~~” “讨厌什么?” 叶帆话音刚落,直接撩开被褥钻了进去。 软糯酥骨声,让这里的白雪都染上了一层粉红色。 云雨渐停歇,脸上红霞满布的常钰趴在自己丈夫胸膛,不安分的小手画着圈圈。 皮肤的瘙痒让叶帆一把抓住了这个不安分的小手。 “别闹,刚才可是你喊停的!” “嘻嘻~~” 常钰俏皮的吐着舌头,昂着脸,对着叶帆侧脸轻吻了一下。 俩人坦诚相待,紧密相连,享受着安静的气氛,嘴角时刻都带着笑容。 过了好半晌,门外响起了一阵阵敲门声,还有呼喊声! 听见对方自报家门,常钰刚想慌忙起身穿衣,就被叶帆一把抱在怀里,不让其动弹。 手指竖在嘴边,让自家发妻别出声。 等到门外没了动静,夫妻俩藏在被窝里说着悄悄话! “帆哥,这么不管他们没事吧!” 常钰的神情有些担忧,因为她知道外面刚才敲门的是车师城里的贵族家奴,而且还是上次从自己丈夫手里拿走生意的那些人。 “担心什么?难不成还能在后城抢人?我就是防着他们,才搬到这里的!” 叶帆满不在乎的回应着自己发妻的担忧,伸手刮着对方的俏鼻,让她把心放在肚子里。 “后城这个地界,你别说是辅国侯的地盘,可这里你知道吗?他们只听谁的话!” “云公子啊!” “你怎么这么称呼?” “怎么了?后城的人除了那些保护我们的兵卒,其他人都那么叫啊!这还是徐老师给我说的!” “啊?徐老师?难不成是先生?” “嗯啊!你外出行商,徐先生也时常将我带在左右,害怕我每日无聊,教了我好多东西呢!比以前学的书还多!” 叶帆有些诧异的微微抬头,像是第一次认识怀中的女子。 常钰瞅见自家相公这个表情,小粉拳轻拍的那叫个快! “你这是什么意思啊!老师说了,有个伟人说过妇女能顶半边天呢!” “额...我怎么没听过?” “你没听过的事多了去了!嘻嘻~~” 常钰往相公怀里努力挤了挤,让俩人的距离更加贴近一些。 随后声音 第73章 热闹的后城冬日 小夫妻这边腻歪了一早上,总算起床,用过午饭,提着一些小礼物前去新年串门。 车师后城这边,也只有徐端静能让他们乐意去登门拜访。 俩人提着小礼物,刚走到营区这块地方,就看到云光手底下军卒也提着一些东西互相攀谈着走了过来。 大多数都是一些酒水还有在车师城里买的肉食。 “叶帆兄!你也带着夫人来拜访徐先生吗?” “你们不也是?” 为首的伊利眼睛雪亮,第一时间看到了叶帆二人,当即大声呼喊着。 对于叶帆,云光手底下的兵卒很是熟络,而且有一些早年还是叶帆的难友呢! 平日里叶帆也会带一些其他地方的特产吃食回到后城,算是叶帆对自己有恩的云光母子二人一些小小的敬意。 不过大多数最后都进了这些人的嘴! 云光对于这些冲锋在一线的兵卒,向来都是很阔绰。 不过要是有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也没有姑息的可能,好在文化课也已经在这些人中开展起来。 要说车师侯国素质最高的一批人,恐怕就是一百位兵卒了。 这些人车师这块地界,谁见了都要竖起大拇指! “走!本来俺们几个也打算去你家拜访一下,谢谢你平日里对我等的关照,不过害怕打扰你们夫妻,也就算了!” “什么关照不关照,这话可不能乱说,那是公子给你等的,我可没啥事!” 叶帆郎笑着纠正着这些正直,保卫边疆的兵卒。 他们不明白可以,但叶帆这个商人里摸爬滚打的人,对于这个事很是敏锐。 见过那么多人和事,他最清楚商人和军卒混在一起,两者的下场往往不怎么好看! 哪怕只是私底下什么都没有的事,可在有心人的眼里,那可就不一样了。 叶帆平日里也尽量不和他们接触,免得惹人非议。 今日这个时节可就没太大的事,毕竟都要去拜访云光母子。 “叶帆兄,你这话可就不对了,虽然是公子给我等的,可要不是你时常带回来,我们也没机会尝尝鲜啊!” 军卒中的人大大咧咧的说着事实,丝毫没有任何避嫌的举动。 这让叶帆无奈又好笑的摇着头,果然这些当兵打仗的人实在是太过可爱了! 伊利这群兵卒,哪里像叶帆这样每天混迹在八面玲珑的商人堆里。 要是没有游牧鞑靼来袭,除了训练,就是警戒,然后就是云光的文化课! 好在现在休息时间,还有蹴鞠可以玩,这才让营区生活多彩了不少。 为了防止游牧鞑靼随时来袭,他们可都住在了城寨里的营区了! 军中信奉的道理也简单。 服从命令!听从指挥! 升官也简单,按照云光发给他们的小册子,杀敌有功者,升官! 平常没有敌人,那就是熬时间,或者在比武的时候成为最强呗! 哪里有时间勾心斗角啊! “走!走!敲门!这雪下了好几天也不见停歇,冷死了,赶紧去屯将屋子里烤烤火!” 门外的寒暄,让这些没太多想法的军卒率先打破。 眼见叶帆还要礼让,直接让众人架着率先推了进去,随后让捂嘴轻笑的常钰走了进去。 一时间众人踩出来的脚印,渐渐的再次被雪花缓缓覆盖! “都来了啊!” 众人敲响大门,听见里面自家屯将让进来的声音,一个个反而没了门外的随意,此刻昂首挺胸站在院内! 云光裹着老旧棉袄,双手捅进衣袖,冲着这些今日休息的家伙摆摆头。 “别站着了,进来吧!随意点!我娘说你们要来,还专门给你们准备了吃食!” 徐端静也估摸着大年初三,这些平日里跟在他们母子二人身后的人也要上门拜访,便早早的准备了起来。 好在今日来人也不多,也就十一位! 除开当值的一支什队的什长没法来,其他都到齐了。 屋子还算宽敞,众人也有不是没地方落脚。 十一人的饭菜,徐端静可准备不来,好在有两位精绝而来的陪在左右的‘青雀’。 这才能让徐端静一次性招待这么多人! 屋内的气温随着人多,在加上火炉的燃烧,不再是那么寒冷! 还有追风也在人群中窜来窜去,十分闹腾。 第74章 熟悉又陌生 车师侯国新年的大雪已经持续了七日,断断续续的将整个天地变得一片雪白。 昨日傍晚停歇没多久,今天早上又纷纷扬扬的飘了起来。 云光也一如往常在生物钟的唤醒下,醒了过来。 感受着怀里毛茸茸的触感,将这个壮硕的黄狗追风往暖和的被窝里塞了塞。 这个家伙,也因为自己主人的动静,睁开了双眼。 伸出舌头欢喜的舔舐着云光的脸颊。 “痒,别闹!别闹!” 将趴在自己胸膛的舔舐自己脸颊的狗头推开,让其勾不到自己脸颊。 穿着也不知道是换洗过多少次的棉衣,朝外走去。 朝着手心轻轻哈了一口气,将手揣在衣袖中,洗漱完毕,轻轻敲响了母亲的居所。 一年半的城外大兴土木,窑厂的砖头也都派上了用场,房屋兴建了不少。 来了好几波游牧鞑靼,都被云光带领的兵卒杀了个干净,城外的居民也对以后的生活有了很大的期盼。 徐端静也早早醒来,已经将要送去车师城的礼物提前备好。 离开母子二人的居所,云光熟练的冲着刚换班警戒的兵卒打着吩咐,顺道招呼着伊利也帮自己推一下车。 云光同伊利牵着马车,踩过皑皑白雪,前往了车师。 车师也因冬日雪花变得安静起来。 碎石子铺设的街市上积满了雪花,踩在上面嘎吱嘎吱的响。 从城外赶到车师城内,就这么些路程,徐端静,云光和伊利三人,现在俨然成了一个雪人。 徐端静嘱咐一句,就前往了最先拜访的车师辅国侯的侯府,云光和伊利则在一旁闲聊吹牛。 不多时,就看见了从祖海尔家族住所出来的阿米娜*利亚德。 毛茸茸的衣领将整个人裹得密不透风。 一旁的人还打着画着好看图案的油纸伞,身后还跟着一些提着篮子、木桶的同样穿戴保暖的侍从。 看见寒风中的云光,当即就走了过来。 云光也注意到从门里出来的人,三步并作两步迎了上去。 刚走到面前,云光立刻就行着揖礼。 “车师屯将云光见过阿米娜*利亚德翁主!” “天气这般寒冷,你怎会在这里?” “今日新年第七日,母亲带我来给辅国侯,还有其他贵族送些礼品,感谢一下平日里的诸多照顾!姐姐的礼物我也带了!待会打算上门送呢!没想到在这里遇见。” 云光看着自从她大婚后,这段时间里只见过两三次的义姐,很是开心。 因为她已经嫁人,平日里见面也只能点头示意,搭话就更加别提了。 不过还是时常让人去府上带一些礼物。 “我看看?是什么礼物?” 云光这般彬彬有礼的样子惹得面前温婉的阿米娜*利亚德捏着衣袖,轻轻笑了起来,遇见这个小子,总是没由来的开心。 “还是老样子,上次姐姐大婚,那个物件碎了,好不容易有了好的水晶,今天送给姐姐一个完整的!还有这个,听人说姐姐在府中烦闷犹豫,这本书在送与姐姐,读着消遣一下,这个可是我抄的呢!” 云光将准备的礼物递了过去,一股寒风吹过,凉的他不由自主缩了缩脖子。 阿米娜*利亚德伸手接过礼物,带着笑意看着不注意保暖的云光。 “来,这个给你围上,冬日天冷,城外要是缺取暖的柴火还有粮食,你就给我说,我想办法。” 云光没有动作,只是呆呆的立在原地,让阿米娜*利亚德将从身后拿起来的毛皮围脖,给他亲自围在脖颈上。 感受着阿米娜*利亚德指尖偶尔不小心触碰到他的脖颈,没有那般冰凉的感觉,温暖的触感沁入自己内心。 果然还是跟以往一样,还是那么温柔的人! 云光一时间看着给身后伊利也围着围脖的阿米娜*利亚德晃了神。 “好了,弟弟,姐姐还要去看一下今日城中有没有被压塌的房屋,先走了哦!” 阿米娜*利亚德轻轻颔首,温柔的声音传入了云光的耳畔。 其实她也很想和云光在细细攀谈好长时间,可身后的侍女已经轻声咳嗽,让她只能无奈离去。 站在侯府门外的云光和伊利目送着这个温柔的人儿离开了这里的街道。 过了许久,伊利才缓缓出声。 “屯将,人都走远了,看不到了!” 年 第75章 南下的游牧鞑靼 洋洋洒洒如鹅毛般的大雪,停歇两日后,又开始下了起来,没完没了。 临近傍晚时分,这般大雪还让圈养猪舍压塌了一角。 冷风夹杂着雪花将这些聚众抱团的繁育了一代的几十头猪冷得瑟瑟发抖。 这里实在是待不下去,就开始流窜在后城房屋内的炭火旁,这也就导致后城现在被这些冲出圈的猪扰得鸡犬不宁。 云光也听见房屋外的动静,连忙跑出去开始抓猪行动。 再次将一头毛发黑亮的公猪按在地上,拿起一旁的绳索,手脚麻利的将四肢捆在一起。 抬手用手背擦了一下额头的汗水,云光深深吐了口气。 没想到在雪天这玩意抓起来这么麻烦,太滑溜了! “呼...伊利,那边的圈围好了吗?” 拍了拍手上的沾染的泥土,大声问着那边肩扛手提人群。 “公子,马上就好,断了根梁柱,刚搭好!” 伊利也将梁柱放了上去,结果找寻来的茅草抱在怀里开始往上铺设。 猪圈这里的修补正在进行,云光也不在关注,将手搭在嘴边呼喊了起来。 “叶帆!叶帆!村子里没有其他被雪压塌吧!” “公子,藏柴火的房彻底塌了,其他都没事!” 虽然因为大雪看不见人影,可是叶帆的声音却从雪中传了出来! “没人受伤吧!” 云光有些担忧的询问着。 “放心!公子,没人受伤!” 叶帆的话让云光放下了心,刚想要转头继续去找寻猪崽,了望台的烽火就燃了起来。 没有任何迟疑,云光当即大喊起来。 “敌袭!!伊利,吹号!带好军备!整顿集合!” 伊利立刻将随身跨在腰间的号角掏了出来,沉闷的响声回荡在后城。 大雪封路,城中人撤不走,但他们也没打算走,有序的开始撤离到房屋内,要是听见外面危险的号角,就会钻入事先挖好的地窖。 从下自上堵死出口,里面应急的食物和水也有半月之多,这也是为了应付突发情况。 云光冲进娘亲所在的院子,快步走到母亲所在的房间! “娘!鞑靼来了。最少五百人!你赶快去避难!” 说话之间,云光穿好甲胄,将墙边的玄铁亮银枪捏在手中,弓箭背在背上,急切的冲着母亲说着。 徐端静有些慌张的将笔一丢,站在起来,两只手不安的搅动在一起。 “娘亲莫慌!孩儿先去城墙了!放心,不会有事的!” 云光离去之际,徐端静也没有阻拦,只是快步走到门扉处,大声的喊着。 “你可不许受伤,你要走了,娘也不活了!” “知道了!娘!快去避难,免得流矢点燃屋子!” 云光的声音不慌不忙,回头安抚着自己母亲。 训练许久的军卒也已经到了各自的位置,鞑靼来袭他们也或多或少遇见过,再也没有了第一次的慌乱。 “伊利,怎么样?” 云光单手一撑,爬上了夯土墙上,靠在加盖了一米的栅栏前询问着现在的情况。 “公子,鲜卑游牧,快要接近东炎军制的一部了!” 伊利在听见云光传来的消息,拿着自己的武器早早的来到了城墙上。 通过千里镜已经将愈发接近的鞑靼游牧人数数了出来。 “这般大雪还出门,可真的是太勤劳了!” 云光也掏出自己随身携带的小型千里镜,眺望着一里外在雪地里艰难行走的鞑靼游牧! 人数众多的鲜卑游牧宛若一片黑云,行动虽然缓慢,但是压过来的气势让墙上的气氛愈发凝重。 这可是城寨遇到的第一次如此人数众多的鞑靼。 云光靠着千里镜盯着厚厚雪花中,时不时一瘸一拐摔倒的马匹和游牧鞑靼,嘴角不由露出了笑容。 刚才还埋怨着个大雪在大冬天给他们村子的人没事找事,现在倒好,反而成了一大助力。 现在这般厚实的积雪,让胯下的马儿根本不顶用! 这反而对于他来说是个大好事! 出城等着敌人慢慢到来,可不是云光的风格,况且游牧鞑靼在没有绝对把握下不会进攻拥有城墙的城寨。 千里镜的画面,让云光很是开心,全是轻甲快马,根本没有任何重型的攻城器物。 想 第76章 十里血路 大雪还在下,狂风也越发猖狂。 游牧鞑靼们因为长时间大雪的缘故,每个人神情有些急躁。 大雪深厚,马匹跑动不起来,精于马术的游牧鞑靼此刻成了走地鸡。 拽着马缰,甩动着马鞭,拉着马匹艰难前行。 丝毫没有注意到两百步开外多了一个个雪窝。 云光闭着眼,倾听着愈发靠近的马蹄声,嘴角的笑容也愈发凌冽。 游牧鞑靼们已经进了弓箭的有效射程之内,可云光可没打算让兵卒们出手。 伸出手指,在口中舔舐一下,随后半举在空中。 风向还是顺风,那还可以放近一点。 游牧鞑靼们愈发靠近,零星的嘈杂声也依稀传了出来,云光的血也愈发燥热,那双眼睛此刻变得通红无比。 一百步,游牧鞑靼的距离先头部队已经到了一百步之远。 “所有人!搭弦!散射!” 云光一声号令,半蹲在雪窝中的兵卒赫然起身,开始了他们的表演。 一百步的有效杀伤距离,再加上顺风,箭矢的速度极快! 游牧鞑靼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先头部队顿时死伤一片。 逆着风,云光也听见了狂风中的呼喊。 透过雪花,那些家伙也算身经百战,最前头的马匹当做挡板,盾牌也赶忙护在要害部位。 突然袭击,骚乱很快蔓延,可随着对方领头之人的呼喊,已经开始了稳步推进。 云光双手轻轻抚摸这杆厚重的长枪,甩动脖子,开始在这片雪地横冲直撞起来。 这般的动静,让挡在云光身躯前的雪层都被挤在一旁,此时的他宛若大海中贴着水面飞速游动的大鱼。 这般的大动静当然让小部分鲜卑注意到。 连连呼喊,可惜已经来不及,云光虎入羊群,眨眼之间如同一块滚石,撞了进去。 银光一闪,挡在前方连人带马都变作两半。 运气好点的被长槊砸在胸膛直接塌陷下去,倒在地上做着垂死挣扎。 慌乱! 无比的慌乱! 这支游牧鞑靼慌乱的惊呼络绎不绝。 哪怕是语言不通,也不妨碍这些人口中呼喊出来的话语是掩藏不住的恐惧。 云光此刻就是一个绞肉机,冲进去五个呼吸,直接连人带马清空了这杆一丈两寸长的亮银锐泉槊范围内的所有生命。 两米空地上,洁白的雪花被染成了血红色,飞溅在雪花之中妖艳且渗人。 云光目光所及,长槊之内的所有游牧鞑靼干净利落的一分为二! 各种不知名的零件四散在地。 哀嚎声,哭喊声,怒斥声,无时无刻回荡在此地。 另一个时空中,霸王项羽一夫当关无人上前成了过去,勇冠三军文鸯六进七出司马班大军也响彻于世。 而此刻这片不知名的土地上,却上演着一人冲阵的奇观。 一人对一千发起了反复冲锋! 从左到右,从右直左,这些没了马匹助阵的游牧鞑靼成了待宰羔羊。 不远处的弓弩手也在收割着防御阵型散乱的游牧鞑靼。 老天爷帮忙,逆着风的游牧鞑靼,短弓箭矢根本对他们构不成威胁,这一千人在大雪的缘故下,竟然比一百来人还好杀! 乱! 这里的情况只能用乱字来讲。 冲进人堆的云光,让畏首畏尾的游牧鞑靼们根本没办法放开手脚,或者说他们根本贴近不了云光的身躯。 擅长的弓箭的游牧鞑靼也不敢随意朝云光所在的人堆放箭,此时夺走的恐怕不是云光的生命,而是同族的性命。 云光的速度极快,也根本来不及瞄准。 受惊的马儿也将马背上的为数不多的人掀了下来,马蹄落下,留下一具死不瞑目的尸体,还有凹陷的胸膛。 这种近距离的肉搏战中,云光就是唯一的神。 手中的长槊碰到人身,那是沾之即死,触之即伤。 没有人是云光的一合之敌。 干净利落的横扫,竖劈,没有太多华丽的招式。 可就是这么简单朴实的招式,一条条性命转眼间就消散。 呜呜狂吹的狂风,仿佛此刻是云光的伴奏者。 这里就是他的舞台,专门为他布设的屠宰场! 溃败之后,放一千头猪都能 第77章 战后 后城寒风凌冽,大雪也比之前消停了不少。 城寨的战事已经结束,城中的人都被调动起来,打扫收拢着战场! 还未死去的俘虏也被人从死人堆里拖了出来。 死去的那些,伊利请示了云光后,被扒光了衣物,随意的堆积在一起。 还是太穷,这些甲胄,保暖的皮子都是稀缺品。 这种玩意可不是行商能交易来的东西。 此前逃跑的人也都被追了回来。 这般冰天雪地一边倒战斗,再加上长途跋涉对抗风雪还能有多少体力。 跑不了多远都趴在雪窝子里喘着粗气。 见过屋檐下串着的腊肉吗? 这些俘虏现在就是这般模样,被绳子串在一起,跪倒在后城不太高大的城寨下。 云光没有立刻去清洗,将手中的长槊插在地上,抽出腰间的刀走了上去,站在这些还活着的俘虏面前。 扯开嗓子,嘹亮的声音让这里的风雪似乎都变得小了不少。 “会说中原话吗?” 可惜这些跪倒在地的游牧鞑靼俘虏一个个低头沉默不语,没有人有任何动静! “哼!嘴硬!!” 云光冷冷的哼了一声,手起刀落,一颗游牧鞑靼的头颅就被割了下来。 一具无头的尸体顺势喷着血柱扑倒在地! 云光随手一抛,将这颗脑袋抛在地上,在这些游牧鞑靼战俘面前缓缓滚动。 捏着滴落血滴的弯刀,继续重复刚才问的话语! “会说中原话吗!” 这个被砍下的脑袋甩在游牧鞑靼俘虏面前只能让这些人不安的跪着朝后缩了缩! 还是没有人回话,云光也不着急,又是一刀。 这般抬手再落下的动作,足足来了十下。 十颗死不瞑目的脑袋让这群沉寂的人群顿时慌乱了起来。 哭喊,求饶,还有无意义的嘶吼! 没有消散的血气味,还有这些活着的人失禁后的奇葩气味混杂在一起。 此时就连在后城夯土墙边围绕起来看热闹的普通人都微微侧头,冲着旁边呕吐不止! 云光对这些都不为所动,还是重复着口中的话! “会说中原话吗?” “别杀了!别杀了!我会说!我会说!” 死亡的步步紧逼,总有人的心理防线崩溃。 “乌托,你想干什么!” 还不等云光文化,跪倒在人群中的一位游牧鞑靼用他们族的话语大声斥责着。 虽然口音有些奇怪,看的出来很是气愤。 “伊利,塞住那家伙的口鼻!” “喏!” 云光走到这位跪伏在地刚才说着中原话,眼泪鼻涕挂在脸上的看起来格外年轻的游牧鞑靼人,声音没有丝毫起伏,仿佛一块冰冷的石头。 “你等是那个部落?” “游牧鞑靼秃发部,秃发部!呜呜...” 哭喊声中传出来的声音有些奇怪,可却不影响云光询听清话语。 “部落驻扎地离这里远吗?” “百里地,就在后城正北方的乌列盖!” “你等的头领还活着吗?” “活着,那个被堵住嘴的人就是!还有几个我没看见!” 云光顺着此人的眼神看去,果然发现了一个手臂不规则扭曲,被伊利塞了破布条无法开口的男人,此时只能瞪着双眼,哼哼唧唧。 云光一番问话,知晓了自己想知道的事情,轻轻冲着身后招招手,一旁矗立的伊利当即走了上来。 “公子!” “给他们找个地方,别让冻死了!” “喏!” 做完这些,云光扶着有些刺痛的脑袋,转身朝着夯土墙内走去。 刚迈过有些寒酸的大门,双腿一软,眼前一黑,直挺挺的摔倒在地了。 还好底下有雪花垫着,才没有摔得破了相。 云光这般突然倒地,让这里人都有些惊慌的喊了起来。 “公子!” “光儿!” “屯将!” .............. 游牧鞑靼,乌列盖。 这边也是下着大雪, 第78章 两个云光 “后城鞑靼掠边了!后城鞑靼掠边了!!” 车师城本来平静的雪天,一时间因为冲天的烟柱再次热闹了起来。 不同于以往,距离车师城外最近的居民没有收拾东西逃跑。 当然还是有一些人收拾着细软,朝城里涌去。 城墙上把守的少爷兵们,开始按照前几次一样,一刻钟后打算关闭城门。 站在高耸的城墙上,尽量透过风雪,看着城外那片白雪皑皑的开拓地。 “没想到,这个游牧鞑靼下这么大雪还南下啊!” “奶奶的,雪下的这么大,看不清啊!” “好家伙,这游牧鞑靼是来了多少人啊?乌泱泱的一大片啊!” .......... 辅国侯府内,第一时间也得到了消息。 新年这些联姻的家族也在举行着聚会! 吟诗作对,喝酒投壶,好不热闹! 只不过城外人来汇报,却没有一个人说派兵援助一番。 阿米娜*利亚德现在在宴会上是个木头人,从开始就不怎么说话,只是乖乖的待在自己的座位上。 可听到这个消息,看到大厅里没人出声,整个人捏着粉拳,望着高居上座的父亲很是愤怒。 “父亲,那也是车师的臣民啊!不可见死不救啊!” 可惜她这般溢于言表的悲愤,丝毫没有打动自己的父亲。 车师辅国侯示意下,几位侍女将她‘搀扶’离开了这里。 “父亲,父亲大人,我等不可如此啊!游牧鞑靼人数众多,后城防御如有疏漏!惨死之人将会无数啊!父亲大人,我等不可不派兵援助啊!!” 挣扎之际的阿米娜*利亚德蹬踹之际,脚上的鞋子都掉落了不少。 可惜还是敌不过此刻沉默不语的车师辅国侯。 “大哥,需要派人吗?” 乌灵*利亚德随意询问了一句。 车师辅国侯则冷漠的摇着头。 “不必,让人严守城墙!” 车师辅国侯的话语很是冰冷,没有半点人情味。 把玩着徐端静商队此前行商赚取带给他的玉石,渐渐将眼睛眯了起来。 战报一条条的往车师府内送达,随着后城前哨兵卒的汇报,在场的人诧异之情毫不遮掩。 快一千人了,就这么被杀了个一干二净,要不是现在云光昏迷,他们都会觉得那家伙是个怪物了。 ............... 徐端静将搭在儿子额头变凉的巾帕拿了下来,放在热水盆里,淘洗之后,再次敷了上去。 儿子在那日傍晚到今日已经睡了一天了,可还没有苏醒的迹象。 清洗后的身体,除了后背的两处包扎好的箭伤,再也看不见什么太大的伤痕,可是儿子迟迟不见清醒。 要不是平稳的呼吸,早都让徐端静撞上门柱,随着儿子一同走了。 “光儿,你可别吓娘亲,你现在醒来,娘亲以后不在逼着你看书了!” 喃喃自语的徐端静轻轻的抽泣着,揉着噙满泪花的双眼,话语里也是说不尽的委屈。 “娘...你说的是真的吗?” 正当徐端静揉眼之际,耳边传来的声音让她欣喜的看了过去。 这一日让自己一直担心受怕的惹人精此刻眨巴着明亮的双眼,笑容格外灿烂。 开心之余,刚想抬手作势拍在儿子胸膛,可是到了儿子身旁,却小心翼翼的抚摸着儿子有些惨白的脸庞。 “你这个害人精,吓死娘了,知道不!” “嘻嘻,娘,我饿了!还有渴了!” 云光昏迷,醒来之后仿佛一个没事人一般,冲着母亲讨要着吃食。 一天没有进食,再加上之前那般拼命,肚子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 “你等着,娘给你去拿!” 着急起身的徐端静慌忙之际还带到了床边的椅子,踉跄几步,朝着门外小跑了出去。 “娘,小心点!” 云光却还贴心的关照着自己娘亲。 挣扎着起身,摇着有些沉重的脑袋,肆意的伸着懒腰。 他做了个很长的梦,一个对他来说很长的梦。 低头打量自己的身躯,他很清楚。 这里还有另一个人,另一个他! 云光也不知道如何给母 第79章 救人需要理由吗? 后城经历了如此变故,徐端静没想着掩藏。 这些存活下来的游牧鞑靼战俘她也没想着留下来! 让这些游牧鞑靼战俘成为奴隶,这些身体强壮的家伙,可是进一步建设后城不可或缺的劳动力。 但是,可还要考虑车师城中那些贵族们的想法。 徐端静和他们目前是合作关系,所以要尽量消除之间的猜疑。 “娘,都准备好了!” 徐端静出神之际,儿子的声音就传了出来。 轻轻揉着儿子已经要高出自己一点脑袋瓜,温柔的笑着开口。 “走吧,也许过了今日,你也是个教书先生呢!” ?? 云光脑袋飘起一连串的问号,对于母亲的打哑谜又是一阵疑惑。 他也没多想,扶着母亲的手臂,将其搀扶上了马车。 本来收拢的俘虏有四百来人,可是现在还能行走的人只有二百出头一些。 剩下的那些人,因为伤势过重,活着残肢断臂,被单方面放弃了。 车师别看很是富足,可大部分都进了贵族的腰包,其他民众在徐端静的帮助下,尽量维持着温饱。 后城缺乏资源,很缺乏资源,不可能养着那些受伤的奴隶。 没法救活,那就只好让其尽快脱离苦海。 哪怕他们不想脱离苦海,那就单方面脱离苦海。 对敌人的仁慈是对自己的残忍。 也许残酷,也许无情,可这就是现实! 这就是血淋淋的现实! 扶着母亲上了马车之际,看着那些被抛弃堆积起来燃烧的尸体,云光的心情很是平静。 没有半点起伏。 哪怕其中的大半是经过他的手。 十一岁这般年纪,就快成了千人屠,可悲!可怜!可恨! 踩着有些松软的积雪,一行人再次前往了车师城。 哪里不是云光的战场了,那是是徐端静的战场。 ............. 鲜卑,乌列盖。 “苏梓涵,你吃点吧!” 黄琦将一块黑硬的不知道是什么制成的食物从怀中掏了出来。 伸手轻轻触碰着蜷缩在‘穹庐’一角的苏梓涵。 苏梓涵全身用布匹包裹,整个人披头散发,对于身后的传来的动静根本不管不问。 黄琦也没有低落,反而絮絮叨叨的在身后念叨着。 “你两日除了我喂了你一些水,其他东西可是半点没动,在这么下去你的身子会垮的,吃点吧!” 黄琦小心翼翼的将手伸进怀中,从里面掏出一块被布包裹的玩意。 撑着身子,尽量在不接触苏梓涵的情况下贴在耳边低语。 “你看,这是我偷拿的肉,刚好给你补补身子,从雪地里救你你肯定将身子冻坏了...就是有点硬,你可别嫌弃!” 话还没有说完,此前毫无动静的苏梓涵一把抓住黄琦破旧衣衫的领子,往自己面容这边拉近了不少。 那是一双怎么样的眼睛啊? 黄琦依稀还记得此前这双一直时常关照自己的眼睛全是温柔,可是如今那是愤怒,无边无际的愤怒! 原本令人如沐春风的嗓子此刻变得沙哑,宛若被人在里面塞了一颗滚烫的碳火。 “为什么救我!让我死在哪里不好吗?你不知道现在的我是如何丑陋吗?” 低沉的声音格外刺耳,黄琦能听得出那藏在心底无处宣泄的怒火。 此刻的他脸上没有了此前讨好的神色,也没有了讨好的语气。 平静清澈的眼神直视着那一双泛着血丝,宛若发疯前野兽的目光。 “我不想你死!我不要你死!” 黄琦这般话语让苏梓涵更加激动起来,鼻孔窜出的气息是那么的滚烫。 “凭什么我要听你的!凭什么我的这条命都要让你来做主!这般日子我受够了,我不想活了还不能由着我吗!” 林立似乎想起了那个她不愿意回忆的时辰,这几日流干的眼泪此刻慢慢渗出了血丝。 黄琦没有在安慰,缓缓直起身子,冲着一脸悲戚的苏梓涵举起了左手。 哦!不对! 那上面没有手,只有一道可怖的伤口,缓缓解开束腰的绑带,将孱弱能看见骨头的胸膛漏了出来。 那是怎么 第80章 热闹的车师城(一) 车师侯国。 两百多人被串在一起战俘在这座边塞小城引起骚动。 许久没有进过战事的车师兵卒此刻都被调动了起来,戒备的站在城墙上拉着弓箭。 其实城墙上的兵卒都知晓城下站立的人是后城云光手底下的兵卒。 可是那股征战厮杀的煞气让他们拉着弓弦的手都有些颤抖。 冷汗从后背冒出,嘴巴此刻也止不住的干涩,疯狂吞咽着口水,想要驱散一下这让人快喘不过来了气息。 昂然站立在城下,灿烂笑着,喊话让其放进城门的云光更是众人紧张的源头。 现在看似人畜无害的云光,可是在这些人兵卒的眼中,身躯上的寒毛都微微立着。 “云屯将,辅国侯有令,通报之后才能让你等入城!” 城墙上喊着话的人声音都走了调,此刻都没人不合时宜的开着玩笑。 城墙下云光让兵卒牵好奴隶还在安分守己的等待,城内的气氛却很是诡异。 车师侯府内的情况也分成了两派。 一派是兴高采烈,已经在商讨云光此次送来的二百多游牧鞑靼战俘,把那些欺压他们多年的游牧蛮子能在手底下当条狗,显然是让众人兴奋不已的事情。 一派则皱眉沉思,当然这也就是车师辅国侯一人,虽然只有一人,可也自成一派。 辅国侯沙迪克*利亚德现在甚是纠结,眉头都紧皱了起来。 今天后城的战事,让他更清楚的看到了云光这位猛将的实力,还有那一百骁勇善战的兵卒。 第一次,他心底已经有了小小的顾虑! 一千! 接近东炎一部的游牧鞑靼,就这么被屠杀了十里。 这些人可不是软柿子,而是真真切切的硬骨头。 现在被这般杀崩,那么假以时日,要是这个云光有了不臣之心,车师的守军是对手吗? 辅国侯沙迪克*利亚德不清楚,或者说他不敢在往坏处想。 好在时不时汇报消息的下人,将城墙下云光老老实实等候命令的消息时不时传到他的耳朵里,这让他放心不少。 听传消息的下人说,云光收揽战俘,打扫战场之后,可第一时间就将所有存活的战俘想要献给自己。 想到这里辅国侯顿时宽心不少! 那个少年看来如今是我车师的福分,还有他的母亲,这是老天要降福与我车师侯国啊! 辅国侯沙迪克*利亚德一只手轻轻抚摸着自己下巴,心中已经有了盘算。 “来人啊!” “主人!” 辅国侯沙迪克*利亚德刚喊出这句话,就有人立刻从一旁走了出来,跪伏在地。 而此前有些嘈杂的大厅也因为高举上位的主事人发话,停止了窃窃私语,纷纷转头看着开口的辅国侯。 车师辅国侯沙迪克*利亚德轻轻开口。 “让后城兵卒现押着俘虏在城外候着,让徐端静母子来我这里!” “喏!” 辅国侯的贴身奴仆应答一声,随即退了出去。 仆人快步出了侯府大门,骑着马匹,驱赶路上的行人,朝着车师城门跑去。 车师的冬日甚是寒冷,大雪才堪堪停歇,这些平民不在家烤火取暖,全部去外看起了热闹。 没办法啊! 平静如死水般的车师连年又不是没有遇过游牧鞑靼,可是哪里像今天这般,被人串成一串啊! 放在以前,东炎军卒搬离高昌之后,串成一串的大部分都是他们。 这么些年,龟缩在城池附近,才大大减少了被游牧鞑靼掳去的悲惨境遇。 自从徐端静和云光这两个外来中原人来了之后,不但不用消极度日,还让游牧鞑靼无法摧毁他们再次建立起的家园。 这一次更胜,游牧鞑靼都成俘虏了! 每个人都想要爬上城墙看一看城外的情况。 可惜兵卒不让上去城墙,只能围绕在一起,七嘴八舌,添油加醋的高声讨论。 议论声从为断绝,可惜在这么说,还是比不上亲眼所见的震撼。 雅拉*萨费此刻也凭借出色的身体素质,提早占据了有利地形,拉着父亲等着城门打开的时候。 传信的车师侯府的仆人总算挤到了城门下,将辅国侯的话带给了出现在此地的哈赛曲长。 “开城!” “开城!” .... 第81章 热闹的车师城(二) 云光牵着马车进了车师城,来到车师侯府门口。 早早在门前等候的侍者率先开口让徐端静母子进入了府邸。 跟在母亲身边,这也是云光第二次进入府邸,没有东张西望,老老实实亦步亦趋的跟在母亲身后。 那股气冲云霄的气势也被自己缓缓收拢,仿佛一个平常的邻家少年。 这还是跟自己心地的另一个他争吵后才收拢起来。 “民女徐端静,拜见车师辅国侯!” “车师屯将云光,拜见车师辅国侯!” 云光等母亲说完话,这才对着高居上座的车师辅国侯沙迪克*利亚德躬身行礼。 车师辅国侯沙迪克*利亚德此时没了之前面见徐端静母子二人的散漫懈怠。 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番行着东炎揖礼的母子。 “后城听又遭游牧鞑靼袭击?人数还挺多?” 车师辅国侯揣着明白装糊涂,问着在场每个人都心知肚明的事情。 “辅国侯明鉴,后城昨日的确遭遇游牧鞑靼九百七十七人袭击,不过天降瑞雪,到让那些蛮夷有来无回,断然是辅国侯泽富万民,上苍保佑。” 徐端静轻轻开口,不轻不重给辅国侯扣了个帽子,明智未开,哪怕是贵族,对于苍茫大地还很是敬重。 好听的谁都爱听,车师辅国侯沙迪克*利亚德也不例外! 此时嘴角轻轻弯曲,身子前倾,没有之前那般戒备。 一旁候着的侍从也在车师辅国侯耳边轻声言语了一番。 “可是孤听说,是你这儿子将游牧鞑靼杀溃了十里,全军覆没啊!” 云光自谦的抱拳微微躬身,徐端静缓缓抬头,微躬身子,嘴角带着微笑。 “辅国侯说笑了,要不是有辅国侯的大恩大德收留我这顽劣的儿子,还赐予屯将之位,哪会有今天这般事情!知人善用,辅国侯您才是车师之福!更是我母子二人的恩人!” “哈哈哈!有意思,坐吧!” 辅国侯沙迪克*利亚德蒲团大小的手掌轻轻一挥,立刻就有人将凳子搬了上来。 “谢辅国侯!” “谢辅国侯!” 云光在母亲的眼神示意下,再次当着复读机。 “后城受伤情况如何啊!” 瞧见母子二人坐定,辅国侯沙迪克*利亚德再次开口,问着本来应该是他需要第一时间去探寻的事情。 “回禀辅国侯,大雪突袭,游牧鞑靼无法骑马袭扰,下地犹如面团,后城兵卒无人死亡,四十七人轻伤,两人重伤!” 后城那片荒石滩雪厚都已经到了腰间,云光这个嗜人的野兽来回屠了五回鞑靼游牧的军阵。 早将他们打的士气全无,只顾逃命了。 可也不愧是让东炎头疼的敌人,逆风反击,还有追击溃逃,还是有不少人受伤。 困兽之后的挣扎也是会伤人。 好在赶路的体力消耗,外加云光带来的残酷心里打击,让溃兵们没有翻起太大的浪花。 云光话音刚落,台上的辅国侯也简单的夸赞了两句。 “那就好,那这城外的来的人是?” 简单的寒暄之后,辅国侯沙迪克*利亚德也不打算在兜着圈子。 眼前同自己打交道的女人和少年对于应对这样的事绰绰有余,他也没想着能在话语中抓住能让自己挑刺的地方。 “启禀辅国侯,这是这次活着的鲜卑战俘,还有收拢的兵器,以及活着的战马,都是给您敬献的战利品。” 云光坐在凳子上,将原本是后城兵卒们的战果,此刻全部推给了台上的车师辅国侯! 这些东西都是徐端静告诉儿子的事情,她可没打算吞进后城,她想要的可是更大的东西。 “哈哈哈!你可真是会说话!” 车师辅国侯朗声笑道,对着云光看似夸奖,可已经不动声色的试探着。 “辅国侯盛赞了,这些都是我等份内之事,实在不敢当。” 辅国侯沙迪克*利亚德此前有些担忧的心彻底放了下来,整个人随意的抬起手掌撑着肥硕的脸颊。 望着台下低眉顺目的徐端静母子,心情也渐渐放回了肚子里。 此前的担忧果然还是自己吓自己。 这般忠心耿耿,低眉顺目的人刚才多想实在是多余。 此前还担忧徐端静的这个儿子能击溃一千鞑靼游牧,那这个城中的五百少爷兵应该绰绰有余。 第82章 成为怎样的人 “你的提议很不错,那就在后城先开设吧!” 辅国侯沙迪克*利亚德很是随意的开口,同意了徐端静的请求。 前几个月从这个女人手里拿走了盐场经营,再加上今日他儿子悍勇的战功。 这一点小小的请求怎么会不同意? 徐端静当即起身,领着儿子冲着台上辅国侯拜谢着。 “谢辅国侯!” “谢辅国侯!”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多少,就是云光身为这次战斗的指挥者,汇报着战后收获了多少。 辅国侯府的大厅里其他贵族,听着云光嘴里的话,眼睛越发的光亮。 离开之际,云光跟随母亲离开之际,倒是碰见了一个让自己放在心底的人。 “见过阿米娜*利亚德翁主!” ...... 阿米娜*利亚德衣服有些散乱,仿佛刚从谁人手里挣扎出来一般。 亲切的拉着云光的双手上下打量,口中也没停下。 “后城还好吧!受伤的人严重吗?需不需要医师包扎,缺粮食吗?缺药草吗?” 一连串的问话让云光有些懵,俩人之间的身份不允许他们有如此亲近的表现,虽然俩人之间自称是姐弟! 那也是自称,根本没人获得其他人的认同。 云光在母亲有些玩味的眼神下,坦荡荡开口回应。 “阿米娜姐姐,你安心,后城没什么大事,一切都平安无事!休整几日完全无碍!而且这不是还有我呢吗?能有什么大事?难不成姐姐在质疑我的武艺?” 云光的话让阿米娜*利亚德松了口气。 “那就好!那就好!” 昨日知道这个消息,她一直出言派兵救援,对面这次的人数实在有些多。 可谁想到自己父亲紧闭城门,竟然打算放弃了后城的这些人。 这个场面她遇见过,高昌西域长史府搬离之后,城外那里的小村子就是这样被破坏,那些无人收敛的尸首都是她带着人安葬。 当时那个情况一直成了她心中的梦魇,哪怕到现在还是想不通车师当时的掌权者为什么不派兵营救? 还以为这次要跟上次一样,这才有了此前那副泼辣的模样。 不知道想到什么?阿米娜*利亚德悲哀的看着云光。 “昨日我知道后城来了众多游牧鞑靼,多次给父亲大人出言相助,只是他们还是害怕,云光你可...” 阿米娜*利亚德最后的话实在说不出口,谁让她父亲做的事,实在是太过于冷落拼杀将士的心。 这会儿只能支支吾吾,不知道如何解释,急的额头上都冒起了香汗。 云光灿烂一下,轻轻拍着阿米娜*利亚德的手背,安慰着她不要太过纠结。 “阿米娜姐姐,后城没事的,车师城是重重之中,当然需要维稳,城外兵败,那也只是我武艺不济,怨不得旁...唔!” “话不能这么说,话不能这么说!” 阿米娜*利亚德这会儿彻底急了,直接伸出玉手盖住了云光的嘴巴! 这一下让在场的人都有些诧异,徐端静也赶忙悄悄的捅了一下儿子的腰杆。 阿米娜*利亚德也似乎察觉了自己的举止不妥,慌慌张张的放下手,脸上布满了红晕。 云光也故作镇定,像个没事人一样,只不过耳朵彻底成了被烫过的模样。 “阿米娜*姐姐,你安心,车师边防我在一日,就绝不会让游牧鞑靼南下!” 阿米娜*利亚德目送着徐端静母子二人离开后,也在侍女的搀扶下,走出了这座侯府。 云光离开车师城,带领着此次押送战俘的后城兵卒再次返回。 徐端静坐在车架的边沿,轻轻的开口询问在前拉车的儿子。 “刚才在车师侯府是不是学到了些什么?” 云光皱着眉头挠着头发,对于母亲的话一时间不知道从何说起! 车师侯府里当时的那个场景,他怎么能不知道。 还不是和在陈留云家,家族聚会时一样虚伪,每个人都藏着自己的小心思,脸上带着假惺惺的笑容,这让他很是厌烦。 每个人说话都是那么假,可还要表现的其乐融融! “小笨蛋,问你话呢!刚才是不是学到了些什么?” 母亲的逼问让云光才不情不愿的开口应答。 “母亲希望孩儿以后做事圆滑,做事打交道老成一些!” 第83章 衰败的盐场 车师侯府内发生的是不为所知,车师后城这块地界,云光这边开始了他的折腾。 这次战斗,几乎差不多一半的人都带了伤,这要是放在平常养几天没有太大的隐患。 现在这个后场城寨可是接触游牧鞑靼的第一阵线,要是保不齐再来一波,那可就真的要人老命了。 云光也看出了现在后城的短板,开始仔细思考其中的对策。 军卒扩招,必须要有车师辅国侯的手令。 如果擅自扩军,那个虚伪的毒蛇保不齐要用什么法子来对付他们母子。 不能训练常驻预备兵卒,要是触碰了这个,那车师辅国侯可就寝食难安了! 接近一千人的游牧鞑靼来袭,这个城寨中的人表现十分不错,没有慌乱不安。 这些人也是在云光招收兵卒的时候,被刷下来的人。 不是他们不出色,只是有更好的人选! 云光想着将他们也调动起来。 不分发甲胄和弓弩,只是让他们参与一下日常的训练,等自己手底下的兵士战死,也好能第一时间补上空缺,不会让防御有什么漏洞。 云光的想法是很不错,可这些人也不能让他们白训练呢!哪怕是分发正常兵卒一半的银钱也不错啊! 训练一些能在游牧鞑靼来袭时能在城寨协防的民兵,这个想法很快出现在了云光的脑海之中。 只不过这事好像有点难办啊! 云光一路思考,随即就来到母亲这边,就看到母亲已经开始在后城一个提前建造的大房子里忙活。 前段时日他还不知道这个空拉拉的房子,还有一大片空地是做什么的? 直到今日,才明白母亲早就有了开设学堂的打算啊! “娘,能不能给孩儿一些银钱?” 云光接过母亲手里木桶中黑漆漆的涂料,将它们整齐的涂抹在墙上早就画出来的空白地方。 “光儿要钱干什么?” “想给城里的贵族们通通口风,好能让他们在辅国侯哪里帮我说下话!” 徐端静有些疑惑,这个小子要做啥事还需要给城里的那些吸血鬼给好处啊! 一番询问,她很快明白了儿子的打算。 徐端静高兴的揉着儿子脑袋,没想到这方面自己儿子无师自通啊。 她也很清楚,没有强大的军事力量,那你建设再好的家园,都只是海市蜃楼,看起来美好,实则一戳就破。 “好啊!你尽管去做,娘在后面兜着!不过先缓几日,娘亲在看一下账目,好从里面给你扣一些。” “嘿嘿,谢谢娘亲!” 云光笑着扑在母亲怀里撒着娇。 别看他在外面威风凛凛,手上也不在是那么干净,可只有在母亲这里,他一直都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 “以后学堂教书,你也要帮娘亲,可不许偷懒!” “啊!娘,我还要兵士的文化课呢!还要来啊!” “愁眉苦脸个什么?现在只是教他们认字,又不让你给他们教《申子》这些法家书籍!” 徐端静捧起儿子的埋在自己怀里的脑袋,左右轻扯着已经耷拉下来的嘴角,微微左右摇晃。 云光被母亲这番作弄,说话都有些漏风。 “酿,窝指导乐!” “这才像话!” .................... 第二日,车师侯府内温暖异常,一些跪倒在地的人,额头上都冒出了冷汗。 台上的车师辅国侯此时大发雷霆,将这段时间烦心的事一股脑撒了上去。 “一个个酒囊饭袋,后城的盐场我从徐端静手里拿过来,给了你们,不求你们能更进一步,保持原样就行?可现在呢!现在呢!踏马的竟然还赔了?说话啊!” 台下跪倒的一些贵族子侄,一个个颤颤巍巍,噤若寒蝉。 “说话啊!一个个哑巴了,当时拿走的时候说的多气势恢宏,现在呢!现在呢?” 辅国侯沙迪克*利亚德步步紧逼,让这些贵族子侄其他上了年纪的老人赶忙出来从中调和。 “辅国侯您消消气?族中子侄年纪还小,见识不多,还需要磨炼,这偶尔失败一两次也是情有可原吗?” “情有可原?你说情有可原!这都八个月了,八个月了,还磨炼?真当我什么都不知道吗?盐场交给这些废物打理,看看他们都做了什么,将什么都丢给下面人做,自己乘着机会去焉者的花满楼花天酒地,带回来东西了吗?” 第84章 狼子 大雪消停,这几日都是大晴天,不过周围的温度还要比下雪更加寒冷。 休息良久的人也开始清扫能道人腰间的积雪。 车师后城这边经过几日的休整,受伤的兵卒也已经差不多痊愈,再次恢复了战斗力。 清扫积雪的人干的热火朝天,云光带着一些训练完毕的军卒则有些愁眉苦脸。 “云屯将,雪太厚,那些地完全没办法翻新啊!” 围绕在云光身旁的小什长,有些苦涩的说着大雪造成的危害。 云光这边也犯了难,前两日自己的那个组建民兵的想法,因为缺钱暂时搁置了下来。 盐场经营的权利被辅国侯拿走,建设车师的资金直接断掉。 母亲早些时候,商量规划的东西只能一项项暂时搁浅。 什么修水渠,铺路,搭桥,维修危房,扩大养猪舍...... 原本排了满满当当的一箩筐,半年前辅国侯来的这么一下,直接让这些计划胎死腹中。 兵卒的军饷也是云光找城里的一些军需官要回来半年! 还有一半到现在还压在对方手里。 没法子,谁让云光不是和他们沾亲带故的一伙人。 没了钱,日子还要过啊! 半年前,云光找到母亲一合计,打算改造一下荒石滩,这块地虽然不能种植产量低下的谷物,但还很是适合种西瓜啊! 这东西炎热夏天可是很多人的最爱呢! 等到来年,也算有一条新的财富商路。 只不过这个荒石滩的石头有些大,下面的沙地完全不能用。 半年前云光带领着兵卒隔三差五,拿着铁锤和铲子,缓缓清理着地块。 本来打算等新年之后在干,没想到一场大雪让这个活彻底停了下来。 这段时间母亲又疯狂压缩开支,云光那叫个伤心,去车师城里拿着零花钱解馋都没法去了。 难不成带着这些兵卒开始老本行? 前往天山山脚下组团猎野兽。 天山密林,野兽横行,还有下山伤人了好几次,很早就被云光带领的巡逻队狠狠的巡查屠戮了一番,现如今基本上都不在有人的地方活动了。 要再打猎,可要赶好几百里的山路,去山林深处寻找。 不过里面蛇虫鼠蚁太多了,中了蛇毒,没啥解毒的东西,恐怕站着进去,躺着出来了! 娘亲说以后养猪舍也算是个盈利点,不过生猪还没繁育好,腥臊的味道也只是小了一些,那些家伙的野性也还很凶,暂时只能养着,好在吃的东西很杂,不怕养不起。 沙地瓜田开搞还没到时候,难不成这段时间真的要喝西北风? 兵卒训练总不能顿顿五谷杂粮吧!那还有力气杀敌吗? 思来想去,云光眺望着还有些猩红的十里血路出了神。 “嗯??就只许你们抢我,不许我抢你们啊!” 不知道为何,云光脑海中就突然冒出了这个念头,随着心底盘算,这么个念头始终挥之不去,犹如一个小恶魔一样不断诱惑着云光。 “磨磨蹭蹭个什么?想到了就去做啊!真想个娘们!” 云光这边还在纠结,心底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话,沉寂许久的另一个他久违的开口。 “你个莽货,除了杀杀杀,能不能动点脑子,莽是没有出路滴!” “切...可是至少反抢一波目前管用啊!而且还有个更简单的方法!” “什么?” “干掉那个死胖子不就什么都解决咯?” 心底另一他的声音还没来得及说,直接被云光主人格关了起来。 这么说话,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摇头将刚才那家伙的胡言乱语抛在脑后,云光将手放在嘴里吹了个口哨。 不一会儿,追风吐着舌头,欢快的从积雪中蹦跳着跑了出来。 “坐!” 追风很是听话的立坐在地上。 “嗅!” 云光随手掏出这次南下的游牧鞑靼的战利品,放在追风的鼻子低下让它熟悉着气味。 “寻!” 指令一说出,追风立刻活络起来,对着游牧鞑靼来的方向大声吼叫两句,随后就要冲出去。 “回来!” 刚冲出去就被云光叫回,歪着脑袋看着自己主人。 云光摸着追风毛茸茸的脑袋,心里已 第85章 草原行军 “快点,别磨磨蹭蹭!” 云光的呼喊在空旷的草原回荡。 距离上元节还有八天光景,五十新手骑兵驰骋在有些枯黄,到处湿漉漉的的草原上。 大雪的痕迹也在连续几天的照耀下,消融了不少,只是道路上还是有些泥泞。 准备充足的干粮和水,云光带领下的新组建的骑兵队已经快马加鞭,跋山涉水行进了两日。 终于到了第三日的晌午,伊利骑着马靠了上来。 “屯将,追风停在河边了,那里我也发现了大批的牲畜脚印!” “让我们的人下马休息,补充吃食,等我命令!” 云光勒住缰绳,冲着身边也缓缓停下来伊利吩咐着。 “喏!” “还有这边忙完,辛苦你一下,前去带着追风去前方打探一下!” “喏!” 伊利没有推辞,当即干净利落的应答了下来。 不多时这支在草原上跑了多日队伍总算停了下来,一个个下马挎着双股,搓揉有些酸痛的大腿根。 习惯在地上行走的人,哪怕经过了大半年的训练,对于长时间策马奔腾还是让身体吃不消,根本比不上从小就接触马匹的草原游牧。 想要一只能征善战的骑兵,速成那是天方夜谭,马背上的奔波没有多少人吃的消! 五日不停歇的骑马狂奔,除开极个别的人,每个人都在咬牙坚持,每次停下休息都是他们最为期望的事情。 歪七扭八们的后城骑兵一个个斜仰八叉横七竖八的平躺在泥土地里,对于后背沾染的泥土和枯草毫不在意。 “揉揉,替我揉揉啊!腿疼!” 平躺在地的一位骑兵随意的嘟囔着。 “你先替我揉,我在帮你!” 旁边另一位听见嘟囔,也有气无力的回应着。 “我能起身早给你揉了,我感觉不到我的腰,我的腿了!” “那咋俩一样,我也是!” “唉...” “唉...” 心有灵犀的一同叹息,宛若一条离岸的鱼,扑腾了两下再次安静的躺在地上做起了咸鱼。 可惜好景不长,一直让他们又恨又敬仰的伊利走了过来。 “别躺着,都起来,整队,小跑几圈!” 伊利的话很有效,这些此前躺在地上的骑兵一个个强撑着力气从地上翻了起来。 这位后城兵卒主心骨手下的第一骑兵什长,每个人心理都是五味杂陈。 伊利,被夫人买下来的于阗奴隶中的一员,在后城地界平日里跟在自家公子身后,他们还以为是个溜须拍马之辈。 可是自从他们入选到了后城骑兵的队列中,才明白这种溜须拍马,真不是一般人能做的来的事情。 这几日马背上的颠簸下来,还能如现在无事人一般的就只有公子和伊利什长了。 盯着这支四十二人的后城骑兵队开始活动舒缓筋骨,伊利心里不住的点着头。 虽然这些人加入骑兵训练还未达标的新手骑兵,开始他们自己人生第一次马背上的战斗有些着急,就凭这股听命令的心态,他们蜕变的速度会让人咋舌。 吩咐其他几个小什长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伊利翻身上马跨过河谷,朝前打探情报去了。 后城没有斥候,也可以说每个人都是斥候,但现在这个情况只能让伊利暂时顶一下这个位置了。 一行人活动了一会儿身子,随后开始啃着有些冰冷且坚硬的干粮。 到了这个时候,每个人没有像此前刚下马那般轻声畅意的吐槽。 沉默不语的低头啃着干粮,或者擦拭着兵器,或者闭眼静静闭目养神。 因为他们知道这次北上是来做什么,也知道骑马离去,再次归来的伊利什长确认消息后,他们的主心骨将会带着他们去做什么。 他们不知道自己做的对不对,只是每个人眼神若有若无的游荡在席地而坐,安静闭目养神的公子身上。 或许他们不必懂得太多,只需要知道跟紧在将军身后就好。 两个时辰很快过去,夕阳也半羞半掩的藏在远处的山峦身后。 向来感官敏锐的云光也听见了从河谷那一头出现的马蹄声。 很快伊利的身影迎着阳光,缓缓出现在云光的视野里。 云光也起身活动着手脚,看着从马背上麻溜的翻身下来,对自己微微躬身抱拳行礼的伊利。 “屯 第86章 战火 弯月挂在天空,点缀着无数繁星,一条灿烂的星河绵延其中,倒影在缓缓流淌的河水中,宛若星空也掉在了地上。 依托河流搭建起来的穹庐也安静的停留在草原上,袅袅炊烟,美不胜收。 羊群马匹牛儿被人驱赶在圈中,挤在一起开始了休息。 云光带着五十骑站在远处的山头,看着有些依托河流,泾渭分明的穹庐群。 内圈亮着灯火,还有隐隐约约的琴声传来。 外圈却一片黑暗,看不到一星半点的光亮。 “出击!!” 随着云光的一身呼喊,一马当先率先冲了下去。 游牧鞑靼部落,部族中留守的大多数老弱妇孺,强壮的男丁在那个雪夜被云光屠了个一干二净。 部族留守下来的人还不知道消息,此刻还停留在这片地区等候他们的归来。 也许当他们知晓部族男人们死绝,恐怕早都行动起来。 在这个一望无垠的草原上,危险的不是各种野兽,也不是此刻来个突袭的云光。 恰恰是跟他一个种族的同族,也许要不了多久,他们这个部族会被动融入其他部落。 可惜,他们再也等不到部族男人们的回归,等到的只是日后让他们为之胆寒的云光。 随着愈发接近,马蹄声的清脆声让外围穹庐里的人听到了动静,还以为是部落的男人们回来。 一个个钻出穹庐,打算开始他们伺候人的活。 可是这些人借着月光顿时发现了不同。 骑着马匹冲入而来的人穿戴的甲胄,还有那一袭扎起来的头发,让这些人顿时激动了起来。 中原人的发型同游牧鞑靼有着明显的不同,还有口中那让人再熟悉不过的中原话,更别说那身鲜明的甲衣和旗帜。 “趴伏在地!乱动者!杀无赦!” 今夜月光很亮,视力极好的云光也发现了这些穹庐外围出现的人和他们很相似。 当机立断做出判断,让这些看起来没有任何战斗力的人趴在原地。 云光的声音很大,以至于这个部落内位居中央的鲜卑人也听见了动静,探出身子看着到底是什么个情况。 云光思绪飞快转动,大概率确定这些是中原人。 现在东炎压迫太过严重,可有不少东炎人背井离乡,离开中原,西出,北上找个活路。 为了避免战斗中混进游牧鞑靼再次驻守的人,对他的兵卒造成死伤,当下必须让这些人安分点。 五十骑没有停留,一马当先的云光,长槊挥动,直接将一个夜晚巡逻的游牧鞑靼分成两半,随后直插位于中央的游牧鞑靼穹庐! 哭喊,尖叫,还有弥漫起来的大火! 位于中央的穹庐,到处都是尸体,男人,老人,女人,小孩... 安静的部落在今夜成了血和火的主场。 “伊利!反抗者!杀!!” “喏!!” “周正,让你的骑兵两两分散十里警戒,有其他骑兵接近立刻报信!” “喏!!” 很快这支五十骑的队伍,按部就班的开始了清洗行动。 云光一人肆虐在这片部落中的游牧鞑靼人群中,哪里人多,哪里就有他的身影。 干净利落的将长槊在一位年纪大概七八岁的游牧鞑靼孩童身上捅了个对穿,随着对方松开捏不住的刀剑,云光冷漠的将长槊拔了出来。 不理会缓缓软到在地的尸体,脸上只是令人胆寒的冷漠。 杀掉年纪应该比他小的孩童,仿佛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 ....... “苏梓涵,你去干什么?” 黄琦没有抓住起身朝着游牧鞑靼人居住地方走去的苏梓涵,扫视了一番四周团聚在一起商量要如何的其他人。 随后跛着脚跟了上去。 苏梓涵轻车路熟的漫步过这片生活了七年的穹庐小路中。 可惜当她走到自己想要报复的毡房门前,结果只剩下一地的尸体。 起伏的胸膛,吐着血沫的人在地上奄奄一息。 她盯着自己恨不能食其肉喝其血的仇人们就这么死了,有些懵逼的站在原地。 可是那股怒火却如掉入枯草荒野中的火星,一瞬间蔓延了起来。 苏梓涵此刻像一个疯子一般捡起散落在地的兵器。 挥舞着对她来说很是陌生的武器,不知疲倦的一刀刀砍了上去。 第87章 察豺的绝望 云光出击的第六天前,车师侯国,侯府的一处密室之中。 察豺被车师辅国侯沙迪克*利亚德安放在这里。 这位新任的辅国侯,在巨大的心理压力前,没敢去挑战杀死察豺后带来的毁灭。 他已经做到了这个侯国的最高位,他还时常幻想那个女人告诉他成为西域之王的美梦。 各种人性的驱使下,这位车师辅国侯沙迪克*利亚德选择了屈服。 察豺一手托着已经脱臼骨折的手臂,缓缓挪动着脚步,来到密室栅栏前。 “果然没看错你啊!狼子!长生天也会祝福你的!” 辅国侯沙迪克*利亚德强压心气,平静的注视着被自己下属将军俘虏献给自己的男人,还有如此闲情和他这般说话。 “离开这里,孤就当没事发生过!” 辅国侯沙迪克*利亚德的话语似乎戳中了这个受伤的草原恶狼的笑点,嘶哑的笑声回荡在只有俩人的牢狱之中。 “没事发生?你这个人还是一如既往的贪生怕死啊!老子这样的惨状,还有那些被那个魔鬼屠杀的族人,恐怕不能答应吧!” “沙场之事,谁能预测,你要是不来,还会有这样的事吗?” 察豺似乎不愿意可辅国侯沙迪克*利亚德交流,抬起还能活动的手,轻轻拍着辅国侯日渐肥硕的胖脸。 “给我找好医师,治好我的伤,然后送我离开!” “你这样就会放过车师吗?” “当然放过车师啊!不过后城那块荒石滩的建筑看起来很碍眼啊!我帮你除掉它应该没事吧?” 辅国侯沙迪克*利亚德眼神暗淡了下来。 后城那块地界现在建造起来的营地,是带给车师这段时间繁荣昌盛的武力与财富。 少了他们,车师也只是回到了原先的模样。 可现在这个已经被他完全掌控的车师城,他才不要放弃,才不要被付之一炬。 没人知道他为了走到这一步,卖了多少同袍,牺牲了多少人! 静悄悄的密室之中,缓缓的传来一声沉重的声音! “可!” “哈哈哈,当初右贤王放你回去果然没看错,你很不错!等我草原儿郎席卷中原,肯定不会少了你的好处!” 不多时,侍女的伺候下,这个南下丢掉了所有部族成年男子的草原首领,在医师的治疗下,处理好了脱臼的手臂。 月黑风高的夜晚,一匹快马站在了这处依托在天山险隘之下,隔绝了乌鲁木齐草原和西域之地的最重要途径的城池门口。 今晚不知道为何,这里驻守的兵卒也都消失不见。 “走吧!” “这几天谢谢车师辅国侯的招待了,照顾好我的儿郎,到时候我可是要赎回来的!” 察豺走的时候很是轻松,战争从来没有既定的输赢,草原上每时每刻都有小的部族被吞并。 死亡是对于他们很是稀松平常的事,只不过这次的代价格外沉重了不少。 好在现在他活了下来,只要能活下来,他就有资本重新复仇。 想起那个大雪天浑身血红的背影,察豺眼角闪过一丝恐惧。 你不是能杀吗? 那一万呢! 十万呢! 二十万! 你杀的过来吗?想到这里,望着另一边高耸的了望台,漆黑的夜晚看不清城寨的轮廓。 只是嘴角露出了更加阴森的笑容。 骑着快马,察豺疯狂的狂奔在回家的路上。 部族成年战士这次被团灭,要赶紧回去让部族撤离之前的定居点。 先去北上,去投靠还在攻打丁零的右贤王,想必哥哥应该会接纳自己。 星夜兼程的察豺也很快看到了他们离开的那个河谷,不过远处燃烧的浓烟,让他有些疑惑。 难不成部族遭受了火灾吗? 还不等他有什么反应,胯下的战马腹部被插入了一支箭矢。 战马受惊,高扬起马蹄,将自己从马背上掀翻了下来。 还来不及反应,两道投石索带着呼啸的声音击打在自己身体。 一时间他也无法拿到携带的弯刀。 两个东炎军卒穿戴的人从河谷一旁的石碓中走了出来,说着他听不懂的中原话。 “奶奶的,清扫的任务没给咱们,反而捞了个警觉的任务,什长的运气也太背了吧!” “别 第88章 后城新客 来时五十一人,走时九百余人。 根据那些被俘虏的东炎人说,这个部族加上他们拢共二千七百余人,至于少了的人,都在昨夜永远的睡在了这片土地。 撤离时一片狼藉,燃烧后的穹庐冒着青烟,在这片空旷的草原显得微不足道。 先前还是游牧鞑靼奴隶的中原人,此时却押着被串在一起的游牧鞑靼的人。 两者之间的关系瞬间调换了过来。 赶路,一刻不停的赶路,老弱此刻只能咬紧牙关跟上队伍。 此刻掉队唯一的结果就是死! 埋怨声此刻微不足道,毕竟这里的主事人不会听取他们的意见。 云光分出去的人手散步在这支赶路的部落方圆五百步,无时无刻不在观察着周围的情况,顺道在处理一路上的痕迹。 人手太少,为了防止夜长梦多,只能这般加紧不要命的赶回后城。 这些战利品还有人口的涌入,不知道会让后城或者乃至车师发生什么。 云光却明白,假以时日,在这里肆虐的不是游牧鞑靼,而是他了! 黄琦,苏梓涵也混迹在人群,身体瘦弱的黄琦好几次都感觉自己要死在这条未知的路上。 可是侧头看着揽着自己臂膀,咬牙沉默依托自己前进的苏梓涵,心底里却再也生不出死在这里的念头。 苏梓涵没有说话,她也注意到自己托着的人,那如火的目光,放在以往她也许会回应,可是现在都将其藏在了心底。 微微抬头,看着骑在马上不住打量四周情况的人,看起来真的太年轻。 可是那晚血腥的夜她知晓就是这个看起来不太高大,容貌端正的男人带来的毁灭。 对于游牧鞑靼来说这是一场惨无人道的屠杀,这是一场放在中原人礼仪教化下令人唾弃的毁灭。 可是对于她来说,对于再场的中原人来说,那一晚是他们的新生。 或许自己已经死在了那个雪天,或许现在活着的就是复仇的怒火。 所以她害怕回应那个让自己有些自行惭秽的眼神。 每一个丑陋的瞬间都让你遇见,真是对不起了! ........ 徐端静站在人群前,打量着对着自己行礼的老者,还有藏在老者腿后粉雕玉琢的小姑娘。 这个姑娘她见过,上次就是跟着自己母亲半夜来她住所。 儿子这段时间没回家,她才知道北上去了漠北,这让她是又急又气。 怎么那个小王八蛋怎么沉不住气! 漠北辽阔,要是除了什么事,她还怎么活! 现在生气已经晚了,徐端静也只能打算等儿子回来在好好细细同他掰扯掰扯! 远道而来的老者率先行礼,徐端静也回了礼节,缓缓开口。 “徐端静见过老丈,不知如何称呼?” 老人邹察温和的笑着,散发着自己的善意。 “见过夫人,姓邹名察,赵夫人唤我邹察即可!” 徐端静收了礼节,连连摆手。 “不可,不可,如若不弃,小女子唤您邹先生如何?您叫我端静即可!” 听见这话的老者邹察心底是乐开了花,脸上也笑的比刚才更加温和。 “乐意至极!乐意至极!” 徐端静和老者邹察各自自报家门,互相通报姓名,看似很简单的事,却藏着各自的小心思。 儒学盛行之下,每个读书人都有家族长辈取得字,第一次见面交流也通常要报上字,好用来称呼。 此时俩人都没有说自己的字,这在中原看来很是大不敬的事。 徐端静在云家是个强娶入门,毫无分量的人,外加上儿子在陈留的‘蛮横’事迹,被族中长辈取字那才叫出鬼呢! 现在她自诩为法家传人,当然不需要儒家法理约束自己。 老者邹察是没落阴阳家学派的人,和儒家虽然出自同源,可却又本质上的不同,当然不会用儒家的条条款款。 要是妥协在儒家治理下的中原,他们这一支残留下来的学派,至于远遁离开地大物博的中原吗? 一个是活了很久的人精,一个是玩弄政治的新秀,看似是平常的问候,却有着各自的试探。 大家都是读书人,虽然学派不同,可都是体面人,有些事也不能挑开明说。 刚才的试探,虽然不知晓对方的学派是什么,可是礼仪举止,待人接物一看就是读过书,而且还不是儒家出来的人。 第89章 雪中送炭 徐端静开门见山,没有拐弯抹角,询问着她的疑问。 “邹先生,上次我和邹苑相谈甚欢,忘了一点小小的事情!不知先生可否解惑?” 老者邹察放下手中的茶杯,轻抚着胡子,微笑着开口。 “端静如有疑问,老夫若有所知,必言无不尽!” 这边徐端静得到了老者肯定的答复,稍微清清嗓子,问着心头的疑惑。 “不知道先生所在的精绝想从我们母子二人得到什么?” 自从上次邹苑来访,徐端静也知晓了他们的身份,精绝女王。 精绝那块地方虽然地方小,可在西域这地界名声那可是如雷贯耳,要说没人听过那谁都不信。 此前在兖州陈留己吾,一些西炎流传下来的书籍上就有记载。 《炎书—西域传》记载,精绝国,王治精绝城,去长安八千八百二十里,户四百八十,口三千三百六十,胜兵五百八。 精绝都尉、左右将、驿长各一个。 北至都护之所二千七百二十三里,南至戍庐国四日,行地空,西通杅弥四百六十里。 沧海桑田,日月变迁,精绝这块地方不知道从何时,就开始了女王上位管理地方。 不说在西域,哪怕是整个东炎,也是蝎子拉粑粑,独一份! 徐端静母子只是一介白身,来到车师前可以说毫无名气。 可是那一晚,邹苑甚至同她击掌为誓,歃血为盟,甚至用先辈起誓,徐端静这才敢让两位青雀留在身边。 老者邹察也没有归罪徐端静的说话直白,轻声开口解释着。 “想必我孙女苑儿已经说了我等的来历吧!” “嗯,,精绝王族,阴阳家,端静不才,精绝名气在中原还是这里,都是如雷贯耳。!” “你这张嘴,恐怕让不少人着了道啊!” “先生勿怪,儒学治下,不会说话可是要死人的!” 徐端静也微微颔首,神色间也是有些被逼无奈。 老者邹察则还不在意,轻轻摆手,继续开口说道。 “何谈什么兴盛啊!苟延残喘罢了!在那些伪君子的逼迫下,还能传下老祖宗的东西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老者邹察说起这个神情疲惫起来,这个人也看起来苍老了不少。 “独尊儒术,罢黜百家!那位皇帝的一纸诏令下,不知道有多少人头落地!阴阳,儒,墨,名,法,道,纵横,杂,农,小说,医十二家,这些只是最出色的几家学派,可如今那一个不是儒学之下的狗!” “祖辈遭了大难,不愿意卑躬屈膝,流落至此,端静,苑儿也和我说了你们两个那天晚上的谈话,每个学派都有它一定的价值,没有高低贵贱之分,而想要这个局面,必须是法令支撑起一个规整的架构!是吗?” 徐端静没有出声,缓缓点点头。 “那终有一日,你口中所说的依法行事,依法治国。苑儿也告诉我了,你口中的那个世界没有人不相往,没有人不心动,那场大火终究会燃起,席卷整个西域,甚至是中原,没有人能挡住对美好事物的向往!” “老头子的阴阳家可没有你这个法家弟子掀起的火焰炙热,谁让我们现在只是一些研究星辰的不实用之人呢!” 老者邹察嘴里止不住的叹息,神情也越发落寞。 “邹先生,万不可如此妄自菲薄,阴阳之术我已见识,天体星学,气象绘测,它们可不是无用之物,只是世人不可理解太过朝前,又对掌权者无用罢了!” “端静,你可知晓我等已经离开故土三百年了,我阴阳家始于中原,盛于中原,可不能临了落寞消亡连故土都回不去啊!阴阳学无法让我们返回中原,可你的法学不一样,所以我等不能浪费这个机会!你明白吗?” “锦上添花岂能比雪中送炭?现在阴阳家流传的学问太过偏颇,无法利民,无法利君,无法让人糊口生存,所以端静你明白了吗?” 徐端静不能理解老者口中的故土乡情,可对于最后有些逐利的话却很是明白。 老者口中这门冷门的学术,想要在西域,甚至中原兴盛,那可要掌权者从中帮助宣传。 还有那一双诚挚的眼睛,灼热的让她不敢对视。 可是她却不敢轻易开口应答,不想让这位老者带着遗憾进入坟墓。 毕竟终结乱世可不能只有法令才可以,还需要能保驾护航的战士。 可现在儿子似乎很是安于现状,这让她无法启齿。 好在老者邹察也给出了答案,让徐端静松了口气。 “黑龙蒙昧,心 第90章 割裂的上下层 “嘿嘿,娘亲,这不是用最快速度回来了吗?” 云光这会儿开始打起了马虎眼,毕竟只是给娘亲说了句要出去一趟。 可这一出去直接来回七天,也不能怪母亲这么急眼。 这也可以说是他们母子二人分开时间最长的时候。 徐端静心里是很生气,可还是不能在大庭广众下让云光失了面子。 这孩子现在可不仅仅是自己的儿子,还是后城的屯将,是这些人眼中的守护神。 这会儿只好不断的用白眼瞪着儿子,到时候关上房门在好好娘俩掰扯一下。 前障塞尉弥陀*萨费也注意到了母子二人之间的气氛,没想着掺和进去。 “好了,你小子回来了,那我先回去了!这老胳膊老腿才带人守了这么些天就受不了了,我可要回去好好缓缓!” “将军慢走,赶明儿我带些好酒去找您!” 云光呼喊一声,目送着已经带着一百来位还念旧情的兵卒离开了后城城寨。 望着有些佝偻萧瑟的背影,云光也有些惋惜。 这次能来驻守的人,还是都看在前障塞尉弥陀*萨费的面子上前来的人,再加上和车师辅国侯的不对付,只能说今后不好说咯! 云光刚想讨好母亲,让其消消气,就看到一位老人牵着一个容貌可人的小姑娘走了过来。 而且不知道何时跟随在母亲身边的那两个大姐姐也在身后。 不等云光问候,徐端静就拉着他的手开始为期介绍。 “这个是阴阳家的邹察,邹先生!这个是他的重孙女,邹菱!也算是娘亲这次找来教授学识的老师!” 云光注意到母亲对于面前的人很是尊敬,也没有丝毫怠慢。 “云光见过邹察,邹先生,见过邹菱小姐!” “当真是英雄出少年啊!果然名不虚传,名不虚传啊!” 老者邹察注意到云光那股冲天的豪情,顿时喜笑颜开。 这般武力护着‘黑龙’崛起,何谈大事不成啊! 邹菱反而有些害羞,牵着自己祖爷爷的手,红着脸颊,声若蚊蝇的问候了一句。 “邹菱见过云光公子!” 不知道为何,看到这个笑容灿烂的云光,胸中的心脏蹦跳的那叫一个快,压都压不住! 一番闲谈,云光也问着母亲,能不能靠着这次的收获,让后城增加兵卒,还能开始民兵的训练。 得到了母亲的肯定的答复,云光那叫个开心。 徐端静也靠着儿子这批额外收获,开始对车师城内的贵族发起了攻势。 后城彻底忙了起来,好在这块地界足够大,任徐端静母子二人折腾。 游牧鞑靼战俘还是一如既往的运往了车师城,不分男女老幼,全部都献给了车师辅国侯。 云光留了个心眼,将抓到两次的一人留了下来,丢在柴房中,让人看守了起来。 这次的俘虏只是小甜头,最大的收获就是数以千计的牲畜! 牛,羊,马,这个中型部族的活牲畜真的太多了。 哪怕给城中大大小小的贵族都送了些,还给辅国侯那边给了最少一千头牲畜。 后城这边还剩余五百来头。 车师辅国侯那真的是大喜过望,距离给徐端静的儿子给的奖赏,还没有半个月,现在又给自己了这么一份大礼。 车师辅国侯现如今可是一直嘴上念叨,后城有了云光这个虎将,可保百年兴盛啊!。 底下的人也见此情形迎合着拍着马屁。 这次得了好处的可不单单是车师辅国侯一人,其他家族的人也分的了好多。 顺理成章,徐端静从车师辅国侯的嘴里有给儿子讨要来了一屯的兵卒编制,还能开始额外训练民兵。 云光的理由也很恰当,防止大批的游牧鞑靼南下,避免人手不足,无法防御住后城城寨的木墙。 只是让他们熟悉弓弩刀剑,到时候也能帮忙防守人数众多的游牧鞑靼,免得手足无措,只能听天由命! 奴隶,钱财,牲畜,战马...短短一年半时间,车师侯国的贵族们每个人都来了个天翻地覆的变化。 而这些只是因为他们这块地界多了个从中原逃难而来的母子二人。 源源不断的财富涌入车师贵族的手里,以至于让每个人都对城后的徐端静母子二人赞不绝口。 填满了贪财的豺狼,那些被云光从游牧鞑靼手中解救出来的中原人,反而成了这些贵族看不上眼的‘东西’。 第91章 失落的云光 车师高昌地界,除了正在搭建的房屋,还有林立在各处供人居住的穹庐坐落与此。 这些都是袭击游牧鞑靼后得来的财富,现在刚好适合一些人短暂落脚的地方。 哪怕现在还是冬日,可是高昌地界每一处都是热火朝天的景象。 砍树,盖房。 这是无法种地的时候,高昌随处可见的景象。 带来的九百余人,鲜卑俘虏七百多,剩下的两百多都是此前因为各种各样原因被游牧鞑靼当场奴隶的中原人。 十几天前那个赤色的夜晚依然历历在目,身处此地不真切的感觉让他们每日在睡醒之后都要掐一把自己大腿。 一遍又一遍都在告诉自己这不是做梦,他们脱离了那个黑暗的囚笼。 这里一样贫苦,这里一样清贫,可是生活在这里没了动不动的鞭打责骂。 “哟,老吴头,又来自己这里啊!” “你好意思说我,你这不也在吗?” “哈哈哈,这不是想着开春种点啥吗!” “是啊,一个人五块地呢!头一次不知道要种点啥好!” “喂,老吴头,后城现在可以领牲畜呢?你去了没?” “啥?还有这事?” “嗯啊!说是一些活需要人手,钱财不够,就拿牲畜抵账!” “今日小伙子们轮到给我家房子上大梁呢!我哪里顾得上这些!” “这样啊!忘了今日已经盖到你家了!” “不聊了,我也去报个名,反正现在闲着也是闲着,多干点活,还能拿到帮忙耕地的牲畜呢!” “迟了,那些小伙子们下工了,明日你赶早吧!” 四十来岁的男人刚想动身就停下了脚步,满是褶皱的脸,一辈子的苦难都刻在了上面。 现如今来到这片地区,苦难的脸上无时无刻不绽放着笑容。 早年间生活在并州小村子的一家被游牧鞑靼劫掠成了他们的奴隶,每天的生活不说生不如死,但和牲畜过得过得没区别。 原以为活下来的一家子到死都是那些畜生的奴隶,可谁会想到世道会有这么一天! 男人憨笑着挠挠头,再次走下来蹲在地头同身旁差不多大年纪的男人说着不着边际的话。 可言而总之就是日子会好的! 老天爷让他们此前遭受了苦难,现在总算时来运转了! 也许他们不知道日子之后会怎样,可只要比以前当奴隶的那时候好就行! ................ 这些被云光从游牧鞑靼手里救出来的人,在徐端静请示了辅国侯,没想到却成了让她看着办之后,就被她安排到了高昌。 高昌土地还算平坦,十几年前都护府再次驻守,还留下些建筑。 游牧鞑靼肆虐导致荒废之后,这里彻底成了无人区。 车师城里已经人满为患,城外的小村子也接近满员,徐端静只好将他们先安排在高昌。 这块地方本来也是打算今年冬季之后,提上开垦日程的事。 徐端静也挤出一笔费用,组建了一群身强力壮的小伙子,组成了建筑队。 让一些被奴隶商人买到这边的手艺人带领,开始了高昌的房屋建设。 兵卒扩招,预备役兵卒扩招的告示也被云光贴在了后城进出门的城寨,一些早就想加入云光军队的热血儿郎开始疯传起来。 他们目不识丁,除了面朝黄土背朝天再也没有其他办法能让家人过上好的生活。 能在云光手底下当兵就是个不错的去处,保家卫国,还能有不错的军饷待遇,而且还有那份被世人铭记的荣誉,哪怕只是后城竖立的烈士墓碑微不足道的一小点地方,可也证明着自己来过这个世界。 为名,为利,为自己,为家人,为他人,云光的军队都是个不错的去处。 哪怕不能立刻加入云光的小队,可提前训练,下次在扩军的时候,那他们不就是第一梯队吗? 况且又不是白做,还有一份能补贴家用的收入。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运转,就是徐端静未雨绸缪攒下来的钱财花的就更快了不少。 好在自己儿子云光搞到了一大批牲畜,还能用这个抵账。 只不过这事只能救急,没法一直这么搞下去。 后城徐端静母子居住的房屋内,云光低着头,站在母亲面前乖巧的听着训斥。 事情的起因还是这次他外出去漠北,反劫了一波游牧鞑靼。 第92章 黑暗? 离开母亲的居所,云光有些神情低落。 抬头望着湛蓝的天空,思考母亲纸上的那些措施是否正确。 可是这个年纪他根本无法找到正确的答案。 他只是想要帮助别人,帮助受苦受难的人,让他们能安居乐业,让他们没有行将木就的神色。 可是代价一定要这么大吗? 云光的心头泛起了阵阵疑惑。 “喂,出来说句话,心情烦的很!” 云光坐在一块裸露的岩石上,依靠在上面,呼唤着心底的另一个他。 只不过平常都搭话的‘他’此时没了动静。 “喂喂喂...在不在,吱个声啊!” “吱...” 心底传出的声音,让云光额头布满了黑线。 从没想到这个暴虐的‘他’还会有这么一面。 “跟我闹是不?” “这不是回应你吗?怎么叫闹了?” 另一个‘云光’百无聊赖的声音缓缓传出,要是站在云光面前,保不齐还能有个白眼。 “你说,真的就没别的办法吗?” “娘亲说过,想要迎来真正的一统,想要让后世平静安宁,那么黎明前黑暗里的血与火是必不可少的存在!” “可是代价太大了吧!” “代价大,你看看那些这次从游牧鞑靼哪里待会来的中原人!” 云光听从心底的声音,抻直身子,眺望着来往劳作,忙碌异常的人群。 “看到了吗?你看到哪个有不带伤的吗?或者说,你能找到完好的人吗?” 心底的声音再次缓缓传来,犹如魔鬼的低语。 “你应该知道他们的来历,都是被游牧劫掠过去的东炎人,想过以前他们的生活吗?老老实实种着地,不知道何时就被人冲进来烧杀抢掠,那当时的他们又错吗?” 心底的声音缓缓淡去,似乎不愿意在诉说,也许说这些已经够了! 云光望着那些还在有序领着能让他们开始劳作工具的东炎人,望着因为身体残缺,也想靠自己在后城帮工,存活下来的东炎人。 嗤笑一声自己多愁善感,将有些孺弱的念头藏在了心底。 云光他知道自己没有资格替这些人原谅那些游牧鞑靼,带给他们的伤害。 他只能做的就是用自己最擅长的事情,守住这片能让他们安居乐业的土地。 自怨自艾感叹一番,云光调整心情,打算去看一看新兵招收,还有民兵日常训练的事宜做的如何,没注意到一个脆生生的少女来到了他的身边。 “云哥哥,这个东西怎么玩啊!” 娇滴滴,软糯的声音,让云光第一时间知道来到自己身边的是谁。 不过让他好奇的是,一项感官敏锐的他,竟然没察觉出走到自己身边的这个少女,邹菱。 邹菱,年纪和他相仿,比自己小三个月,是那位拿着千里镜时常瞄天空老先生邹察的重孙女,也是这段时日一直出现在母亲身边的姑娘。 性格乖巧,只不过在自己面前总是有些放不开。 邹菱抱着后城土法炮制弹性十足的蹴鞠,欢快的追逐着皮球。 身为精绝王室子弟,时常要保持礼仪,可没法彻底释放自己的天性! 来到车师后城这里,没了那些长辈们的时常叮咛,宠爱她的祖爷爷也乐于看见她脸上的笑容,对她管束也不是太严格。 这让邹菱彻底解放了身为孩子喜爱玩闹的天性。 不过站在某人身边,就总是想要淑女一些。 云光面对邹菱伸出手,目光坦诚的邀请着。 “来,我教你玩!” .............. 后城的学堂正式开始招生,这年头读书识字可是一些富家子弟才有的权利。 寻常百姓要是能认得两个大字,那都已经是顶了天的存在。 为此,学堂刚开始,就已经赶来了大批的人。 读书识字在这些穷苦人家眼里是来之不易的机会,况且现在生活还算温饱,一日两餐也能填饱肚子。 更何况,读书识字之后,就是有学问的人,混口饭吃更加容易些。 让车师这里生活的人,奇怪的事,后城的学馆收任何费用,那还可以理解成徐夫人心善。 那么招收女孩子,就让人捉摸不透了,相夫教子,耕田务农,刺绣制衣仿佛这些才是她们应该接触的东西。 第93章 日常 后城现在重中之重就是学堂,云光也一直帮衬着母亲落实。 现在立在城寨中最大的房子,起码可以容纳两百来人,挤一挤三百人也差不多。 这么大的地方,异常空旷,喊起来那也很费嗓子。 徐端静让儿子做了个后世扩音喇叭装的木头玩意,用来扩音,你还别说,起码比自己干喊要强上不少。 学堂开设,来者不拒,现阶段只是在下午时分,讲授两个时辰的认字教学。 徐端静打算教授的法,这些大字不识的人或者孩童,根本理解不了。 不过不着急,什么事情都讲究循序渐进! 云光今日被母亲安排了额外的活,带着自己新晋的小跟屁虫邹菱,还有乘着热闹也围在俩人身边的追风,让追风消停点,云光对着围墙忙活了起来。 捏着一块破布,拿着装着黑色的涂料的桶,开始在母亲的规划下的墙上写起了大字。 “菱妹,你要不也来写个?” 云光刚攥着破布对着墙上写了两个‘忠’‘君’大字,转头看向了也有些跃跃欲试的邹菱。 不过邹菱看到云光黑乎乎的手,有些害怕的缩了缩脖子。 况且她自己的身高才刚到云光的腰间,根本够不到那么高的地方。 纠结了一会儿,只好摇了摇头,哪怕她心底也想试一试! “别害羞啊!试试呗!这个颜料能洗掉呢!而且你的字我也看了,很好看呢!” 邹菱对云光的鼓励,一时间红了脸颊,宛若天边的晚霞,甚是好看。 有了云光的鼓励,邹菱也缓缓点点头。 迈着小步子,溜到了云光的身边,从他手里接过了写大字的器物。 垫着脚丫,憋红了俏脸,用力了很多次,都没法勾到云光书写字迹的末端,无法与之对齐。 刚想叹息放弃之时,一双温厚的手,夹在自己的双腋,将她缓缓托了起来。 “啊~~” 邹菱情不自禁的出口惊呼,猛然回头,就看到云光那个灿烂的笑容。 “没事,你看这不就勾到了吗?” 云光像个无事人一般,对着转头和他对视的邹菱,努努嘴,示意她继续。 邹菱感觉自己的心跳极快,脸上也仿佛能烫熟任何东西。 俩人相处这么些天以来,这可是第一次这般亲密。 虽然在云光看来,只是一件微不足道帮助她的事。 可这也让邹菱胡思乱想了起来。 “愣着干嘛,写字啊!” 云光倒是没有自觉,冲着回头望着自己的邹颖朝墙上摆头示意。 邹颖俏脸微红,眼神也不敢对视云光那双的明亮的眸子,故意干咳几声,将最后两个字写在了上面。 ‘爱’‘国’! 落笔停手,云光也将架在邹颖双腋下的手拿开,将人安安稳稳的放在地上。 这边写完,云光提着木桶,吹着口哨,招呼一声追风,让它跟上,顺道喊着邹菱别掉队,朝着下个地方一件开始移动。 邹颖手指轻绕自己的发丝,一双水波流转的双眸那叫一个欲语还休。 几次张口想要对离开的云光说话,可最后还是吞进了嘴里。 随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轻轻清啐一口,掐了一下自己的脸颊。 恐怕那个气味好闻,能让自己晕乎乎的云光才没有想过太多吧! ............... 云光带着小跟班,也可以说新晋小玩伴开始了他们的涂墙大业,徐端静那里也没有闲着。 这次被自己儿子从游牧鞑靼手中救出来的东炎人,身上或多或少都带着一些伤。 如果处理不好这些皮外伤,到时候这些人也恐怕就白救了。 招呼众人将采摘的各种草药分门别类,码放整齐。 这时候老先生邹察带来的一些人发挥了很重要的作用。 各种不认识,叫不上名字的草药被他们混合碾碎,或者熬煮在一起,制成一块一块的膏药。 将已经制成的膏药分发下去,敷在那些身上有大大小小伤口的东炎人手里。 效果不能说奇佳,但总也比什么都没有,就靠着身体硬撑的强吧! 后城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运转。 伊利带着新加入的兵卒在训练。 骑马,射箭,负重奔跑,对打练习,一声声嘹亮的号子让这里充满了激情。 第94章 不敢靠近之人 “苏梓涵,你把自己包裹的这么严实做什么啊!冷了你烧点碳火啊!” 穹庐内有好几处床铺,不过此刻都被整整齐齐的叠放整齐,只有一处床铺上一个人影包裹在里面。 黄琦熟练的忙前忙后,将火盆点亮,将穹庐的毡帘打开一个小缝隙,让光线透进来。 “你看,这是我刚领来的草药,敷在你的腿伤能好的快一些,还有你看这个!” 黄琦一脸神秘的从破旧但还算厚实的衣服怀中,掏出一些东西攥在手里。 察觉到苏梓涵的眼神有意无意的略过手掌,黄琦也不在卖弄关子,摊开手心。 十几枚五铢钱赫然出现在了手心。 “今天发工钱了,这些是我扣完那个建房子费用,还剩下的钱。” “徐夫人心善,见我们身无长物,每日饭食也都进行那个叫什么分配,而且还能去书院呢!我不求别的,我只想学会写自己的名字!” 黄琦似乎因为自己这个不怎么高大的志向,显得有些害羞。 絮絮叨叨念叨着现在他在后城做的事,眼神中也有了光。 苏梓涵静静的在一旁聆听,嘴角也带起了小小的微笑,可随即那抹微笑再次消失不见。 “离我远点!” 苏梓涵打断了黄琦的闲聊,冷冰冰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 黄琦也不恼,像是早有预见,还是自顾自的熬药,好像对自己说着不着边际的话。 屋内弥漫着草药的味道,有些呛人,拿着厚实巾帕,将烫手的熬药煲里的草药煎了出来。 “呐...喝下去,这样你身子好的快一些!” 那个雪夜苏梓涵的身子被冻坏,再加上长途赶路,这段时间基本上都是黄琦一手托着她才没有倒在后城的土地上。 苏梓涵微微侧头,显然不想喝掉熬好的草药水。 黄琦也不厌其烦的举着碗,不断追逐着躲避的脑袋。 似乎是黄琦的举动让苏梓涵有些恼怒,伸手推了一把。 半蹲在地的黄琦没有站稳,一下子摔了个底朝天。 这让苏梓涵一下子撇开包裹身躯的被褥,朝着黄琦爬了过去。 “嘿嘿,你看,只洒了一点点!” 黄琦顾不得药水溅出来的一些滴在胸膛的灼烧感,反而笑着安慰着此时有些惊慌的苏梓涵。 “喝了吧!喝了身体就会好的!” 黄琦温柔讨好的话语,让苏梓涵没有在梗着脖子闹脾气。 乖巧的接过碗,皱着眉头将里面的药水一口喝了个干净。 “来漱漱口!去去味道!” 苏梓涵这边麻利的喝完草药,黄琦就将提前准备凉开水递了过去。 “你忍一忍啊!我给你把这个药膏敷上,你这个冻伤可不能放着不管!” 黄琦转头将一旁翠绿色草药碾碎的药贴,举在手中,眼神示意了一下对方,伸出完好的右手想要撩开对方的裤脚。 苏梓涵条件反射的往后缩了缩,最后还是让对方掀开,已经是紫青的小腿。 清凉的药膏被黄琦均匀的涂抹在上面,随后拿着干净的细布跳,一圈圈的为对方缠绕。 俩人之间的气氛有些沉默,苏梓涵率先打破了俩人之间的沉默。 “我们已经两清了,不需要你在这么来关照我了!” 黄琦的手微微一愣,随后就当做没有发生一样,还是继续未缠完的布条。 没有回答苏梓涵刚才的话语,只是说着毫不相干的话。 “你这身体我问过医师了,说是要通通风,多走走!就没事了!不能老是闷在一个地方,刚好今天是车师的花灯节,城里很热闹,我还有几个小钱,带你去逛逛!说不定还能买点你喜欢的小玩意呢!” 苏梓涵听着听着,眼角缓缓滑下了泪水,盯着现在为自己包扎冻伤的黄琦心底是止不住的悲戚。 “好了,你看,我一只手包扎的也很好看吧!” 黄琦灿烂的笑着,如同一束光亮一般照进了苏梓涵的内心,就如同他刚被游牧鞑靼掠去,她成了支撑那段艰苦日子的光一样。 有些艰难的撑着身子,黄琦站在原地,冲着苏梓涵伸出了仅有的右手。 “走吧,去车师城转转,还有很多好看的事在以后呢!” 苏梓涵昂着头,心中鬼使神差的缓缓将手递给了面前这个笑容灿烂的黄琦。 仿佛心底也在回应,以后真的会变好! ............... 第95章 车师庆典 车师侯国,车师城。 今日是车师的花灯节,白天的街道上是久违的热闹。 人来人往,到处都是欢庆的居民。 云光也牵着邹菱的手,体验着令人开心的节日。 一路上的居民,对来到此处的云光那可是给予了最高的敬意,都想着让他收下自家的花灯。 不过云光都一一婉拒,来到平常和前障塞尉弥陀*萨费经常喝酒吹牛的地方。 今天倒是没看见前障塞尉,反而是许久未见的一根身影! “云光,来这边!” 雅拉*萨费也注意到了云光,举着双手兴奋的呼喊着他。 云光带着邹菱走进,没有任何生分的拖出椅子做了下来。 “给你介绍介绍!这是邹菱,来我母亲家中做客的客人!” “切...小媳妇就小媳妇呗!还什么客人!” 雅拉*萨费的话,让邹菱腾的一下红了脸颊,佝偻着头不敢看着对方。 云光则是满脸黑线的看着这个语出惊人的姑娘,果然这么长时间没见,这张嘴开口还是会吓死人啊! “别胡说,我才不是那样的人,邹菱,这是雅拉*萨费,算是车师城一霸吧!” 雅拉*萨费听见云光这样介绍自己,没好气的举着拳头在他面前比划了两下。 开着玩笑话,也让刚开始见面闹得有些脸红的气氛淡了不少。 云光也开口询问,这么这么长时间没见到她的身影! 说起这个,雅拉*萨费顿时唉声叹气起来。 “陪我喝点?” 雅拉*萨费将手中的小壶晃荡了一番,神情忧伤的看着云光。 “额...这是?” 云光有些疑惑,歪着脑袋看着比自己高出一些,神色转变如此之快的雅拉*萨费。 “酒啊!还能是啥?” 雅拉*萨费撇了撇嘴,鄙视一番。 云光眼睛睁的老大,对于面前这个性格火辣的少女再次刷新了认知。 “你这啥表情,我可是从我爹哪里偷,不对,在我爹那里顺来的!一般人我还不给尝呢!老头子藏得好酒不多了!陪我喝点!” 雅拉*萨费的笑容很灿烂,可是云光看着如此笑容的雅拉*萨费,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看似大大咧咧的雅拉*萨费心里可是飘着两个‘小恶魔’,今天你云光喝了这酒,本姑娘还就不信你能不同意的求你的事。 嘎嘎嘎! 自觉大事已成的雅拉*萨费,心底里是忍不住的得意。 云光挠着脑袋瓜,戒备的朝后仰着身子,看似人畜无害的雅拉*萨费可让两个‘自己’都不由自主的做出了戒备。 云光不经意的戒备动作,让心里狂笑的雅拉*萨费顿时僵在了远地。 这个蛮力怪什么意思啊? 云光充满戒备的眼神上下打量一番,狐疑的开口。 “我不喝!” “别啊!这可是中原来的好酒,我爹都舍不得喝几口呢!” “就不喝!” “别那么死心眼啊!喝点,就陪我喝点!” 雅拉*萨费摇晃着小壶,活脱脱像一个诱拐小孩的猥琐大叔。 云光双手举在胸前,摆了个大大的×,义正言辞的拒绝着。 “不喝,就不喝,母亲说了,喝酒对身体不好!” 云光的话陷入让雅拉*萨费炸了毛,身体前倾,快要贴近云光的脸颊。 俩人的鼻子都快贴在一起,云光只能昂着头朝后尽量躲避。 “你还没断奶吗?这么大人了,还什么都听你娘的,有没有出息啊!” 云光傲娇的一撇头,没有因为雅拉*萨费的话变得恼羞成怒。 “我娘说的又没错,我还想长身体呢!喝这个长不高咋办!倒是你,今天很奇怪啊!” 云光怼了一句,狐疑的摸着下巴,上下打量着反常的雅拉*萨费。 花季年华的雅拉*萨费别看青春靓丽,那一身力气和武艺可真的没有几个成年男子能压制住。 云光是人形版高达,那雅拉*萨费可就是人形版母暴龙了。 看似纤细的四肢下,蕴含的力量那可是能让人大吃一惊。 要是雅拉*萨费下死手,云光敢相信,车师城内的兵卒起码要死七成,才能耗死这个在此地武力仅次于自己的她。 雅 第96章 苏梓涵的决断 车师侯国花灯节,侯府内也是张灯结彩,万紫千红好不喜庆。 享受着侍女的按摩捶背,辅国侯沙迪克*利亚德听着堂下现如今负责城外示意的小官汇报。 “你说,徐端静那个女子,将高昌从孤这里早先购买的土地分下去了?” “辅国侯明鉴,的确分下去了,还有那些牲畜,不过...” “不过什么?” “那个女人命人在墙上写满了大字,大多数写着都是忠君爱国!对于牲畜要好生照看!胆敢肆意伤害辅国侯财物者,重罚!” “有意思!” 车师辅国侯摸索着下巴,嘴里喃喃自语。 后城居民早些年都是回鹘人,现在经过这么些年的引进,反而大多数都是中原人,或多或少和此地生活的百姓在某些方面摩擦不断。 生活习惯,宗教礼仪,待人接物总会触碰到对方的禁忌。 现阶段没有出现大的死伤事故,云光压在车师城外的各个村落,一时半会儿还翻不起什么浪花。 城外各家各户有什么纠纷,最先跳入脑海的就是找云光或者云光手底下兵卒去评理。 至于为什么不找城内的大小官员,还不是因为那些贪财的家伙,谁给塞的钱多,谁就有理呗! 辅国侯沙迪克*利亚德心中盘算,先不打算找徐端静来问话,写的大字好像还是专门有利于他的统治。 懒散的睁开眼眸,问着另一个问题。 “盐场行商那些子侄做的如何了?” 辅国侯沙迪克*利亚德的询问,让台下的小官支支吾吾,不知道作何言语。 注意到这副模样,辅国侯心底也是只摇头,失望不已。 “下去吧!” “喏!” 堂下的人离开,车师辅国侯沙迪克*利亚德再次舒服的眯起了眼睛,顺道拉过,一旁伺候自己的侍女,很是熟练的抓着一团白乎乎的‘面团’,过着手瘾。 他是舒服了,一旁的侍女却皱着眉不敢出声! ............... 花灯街上,雅拉*萨费一马当先,走在前方开路,还时不时回头同并肩行走的云光邹菱搭话。 “你跟我爹都是死心眼,老顽固!” 雅拉*萨费此前拿着好酒,没诱惑到云光让其松口,显然很是不忿。 走在路上絮絮叨叨说个不停。 云光也被搞烦了,回怼了一句。 “你把你爹说服了我就在后城兵卒收你,要不然免谈,我可不想和你爹动手!” 雅拉*萨费猛地停下脚步,蹦跳着转过身,惊喜的面对着云光。 “你说的!不许反悔!” “不反悔,行了吧!我云光做事,一就是一,二就是二!哪有反悔一说!” “哈哈哈,就等你这句话了,我去找我爹了,我还就不信他不松口!” 雅拉*萨费兴奋的惊呼一声,整个人雷厉风行,很快消失在了街角。 云光只是摇摇头,有些无语的看着在街道上横冲直撞,渐渐远去的背影。 从怀中掏了些许银钱,将路边一个花灯从摊主手上买了下来。 眼见对方还要推辞,被云光吓唬一句,要是不收,灯也不要的话,摊主憨笑着收下了钱财。 花灯被云光递个眼神一直不断看着这个玩意的邹菱。 “谢谢云哥哥!” “还跟我说什么谢谢!有没有想吃的,可别和我客气!” 邹菱提着自己心仪的小花灯,轻轻摇头。 攥住云光的衣角,害怕在这个人群中和云光走失。 云光低头盘算一下,今天要去哪里,猛然间想到了个地方,一把捞起邹菱捏着自己衣角的手,就朝着想起的地方走去。 这一下,让邹菱红了脸颊,感受着捏着自己手掌的粗糙,此时让她心痒痒! 微微抬头,余光中看到云光神色如常,不知道为何,心中就起了逗弄一下他的心。 “是我用劲大了吗?” 云光察觉到手心被自己牵着的手,轻轻的挠着自己掌心。 还以为是他力气用的有些大,捏疼对方,赶忙松开了不少。 不过还不等他松开多少力气,邹菱的小手掌反而用力攥紧了不少。 “没有~~” 要不是云光听觉敏锐,邹菱苟着头,如同呢喃的声音,他还真的不可能听清。 第97章 姐弟闲谈 云光带着邹菱前往了祖海尔家族所在的奢华居所。 前几日已经送上了拜帖,通报一声府上的侍女就出来迎接着云光和邹菱。 侍女的带领下,路过假山,漫步过精美的庭院花圃。 早早就已经准备好点心吃食的阿米娜*利亚德,坐在石桌前静静的等候。 察觉到院廊外的动静,阿米娜*利亚德放下了手中的书籍,亲切的带着笑容朝着云光俩人迎了上来。 “云光拜见祖海尔夫人!” 现如今已经嫁做人妇的阿米娜*利亚德被云光这么称呼,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 “这么生分干什么?还是叫我姐姐中听点!” 阿米娜*利亚德微微嘟着嘴,不满意云光的称呼,开口让他还是称呼自己姐姐。 随后就将目光放在跟在云光身后的小姑娘身上。 这也不怪阿米娜*利亚德如此敏锐,邹菱年纪虽小,可那也是精绝王族,那一身若有若无的气质可不是寻常人家所有的存在。 “弟弟,这不给姐姐介绍一下?” “姐姐,这是邹菱,我新认的妹妹,族中遭了灾,流落到车师,我母亲念其年幼,就让其跟在了身边。” 云光说着小谎言,这也是母亲和邹先生一同吩咐的事。 对于他们的来历,云光疑惑归疑惑,还是没有铁憨憨的道出实情,要是身边只有阿米娜*利亚德一人,云光也许会说。 现在这里可人多眼杂,说出去保不齐车师辅国侯会有何种反应。 “邹菱见过姐姐!” 邹菱也微微欠身,礼仪举止很是周到。 阿米娜*利亚德心性聪慧,看到面前这个年纪不大的姑娘有如此礼节,也没有追根问底的在这件事上问个明白。 家族内部对她的安排,让她明白,生在这种家族,还是糊涂点好! “来,坐吧!前几日你送上拜帖,我可是早早的让厨子准备了好几道吃食呢!” 阿米娜*利亚德热情的招呼着云光和邹菱。 云光也没有啥推辞,拿起桌上的糕点递给了一旁的邹菱,随后大大咧咧的吃了起来。 阿米娜*利亚德此刻则化身成了话痨,絮絮叨叨问着城外的情况。 是否缺衣少粮,需不需要一些财物帮助,反正三句话离不开城外那些贫苦之人的生活状况。 云光也不烦,他知晓阿米娜*利亚德的处境,耐心的回答着她的每一个担忧。 城外还算过得去的生活,让阿米娜*利亚德放宽了心,似乎是想起刚才自己询问的样子有些急切,耳根子都红了起来。 三人之间的气氛有些诡异,云光也不知道如何开口说其他话题,邹菱则初来乍到也没有自来熟到能见第一面就畅所欲言,对于某人除外。 阿米娜*利亚德在贵族圈子生活了快二十年,怎么会注意不到场上的一些微妙气氛,当即找着话题打破沉默。 “我听城外人说了,你北上剿灭了一个游牧的部落!可惜姐姐没法出去,看不到你威风的一面!” “嘿嘿,姐姐消息很灵通吗!时不时被鞑靼骚扰一下,烦人的很,就想着我也外出来一下,礼尚往来这才对吗!” “你这小子,带给他们的礼未免有些大了!” 阿米娜*利亚德伸手轻点在云光的眉心,同他打趣着。 这让身后服侍的侍女,嗓子是连连发痒。 没有在意身后站立服侍之人的异样,阿米娜*利亚德将手边的书籍拿了起来,讨论着她一些不懂的问题。 “云光,你给姐姐解释一下,这个《商君书》啊!我总感觉有些地方不太对!” 云光也明白阿米娜*利亚德口中的话语,《商君书》他不说完全读懂,但其中一些不对的地方他也或多或少知道一些。 “姐姐是想说,里面关于耕战的事情吗!” “嗯啊!耕战之事的确能强国强兵,可我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姐姐,《商君书》其中所言,让姐姐不明白的地方,恐怕就是这里面的国家,那些人的出路只有两条吧!” 云光一下说道了点子上,让阿米娜*利亚德双眼放光的点着头。 “是啊!这里面说了,身为国家臣民,要么是农民,要么是兵卒,除此之外没有其他路了,感觉好奇怪啊!” “是很奇怪,一个国家,只有这两样出路,是很畸形的!没了其他上升通道,这对于底下人是很不公!初期有外患,这样可以大幅度调动治下民众的价值,可随着度过难关,那就显得捉襟见肘了!法令也许与时俱 第98章 后城地窖 天色渐晚,云光也带着邹菱起身拜别阿米娜*利亚德。 “以后可要常来啊!你送给姐姐的书,好多我都还不懂呢!” “姐姐放心,云光闲暇时,一定会来的拜访姐姐的!” “那就好,顺带也带着菱妹妹,也多个人说话!” 邹菱听见对方这么称呼自己,也露出个甜甜的笑容。 侍女的带领下云光俩人离开了这家贵族的院子。 街上的行人少了许多,已经快要宵禁,街边都是一些开始收拾摊子的小商贩。 邹菱也冲着云光问出了自己心底的疑惑。 “那个姐姐是什么人啊?” 云光没有遮掩,毫不掩饰的为邹菱介绍着阿米娜*利亚德。 听着云光嘴里的话,邹菱有些忧伤的回头看着渐渐模糊的门扉。 “怎么了?” 云光也注意到邹菱这副模样,好奇的询问道。 “那位姐姐也是个苦命的人呢!” 邹菱的话语,云光全部都明白。 虽然她是锦衣玉食,吃穿不愁,可归根结底还是贵族之中一个同他人交易的筹码。 没有任何自由可言。 犹如一只娇美的笼中雀,只是别人的玩物。 想到这里,邹菱不由得庆幸起来,起码自己要比她幸运的多。 云光从城门将官哪里取到自己的马匹,翻身上马,冲着邹菱伸出手。 “来,上来!回去完了,恐怕要被训了!” 邹菱这一下脸色通红起来,要不是有月色遮挡,恐怕就会被云光发现异样。 颤颤巍巍的伸出手,身子被云光一扯,仿佛没有重量一般,就坐在了云光的怀中。 “坐稳了!” 因为微微颔首,嘱咐着坐在自己怀里还够不到他下巴的邹菱。 “嗯~~” 邹菱这会儿彻底不知道说什么,只能羞答答的轻轻应一声。 骏马奔跑带起的凉风,吹拂着邹菱的秀发,感受着后背温暖的胸膛,邹菱的脑袋都已经宕机。 俩人刚下马,就有一名墨鸦走了上来。 “公子,你抓来的那个人,嘴硬的很!” 云光这边将邹菱从马背上架下来,揉着有些杂乱的秀发。 “你先去休息,我去忙一会儿!” 邹菱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随后就有青雀垂首走了上来,扶着脚步有些虚浮的少女进了房门。 “走!我去看看嘴到底有多硬!” 云光一马当先,走在城寨的栅栏围墙下,七拐八拐,就来到一处杂物间。 推门进入看起来平平无奇,可移开地上的柴火,拉开一块木板,一个黝黑的洞口出现在原地。 众人鱼贯而入,随后这里再次变得安静,只有地上一连串散乱的脚印。 “公子!” “公子!” ......... 这处还在扩张的地窖之内,每走两步就点着一根火把,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黑! 云光的到来,让这里在场的所有人,都异常恭顺的微微欠身,向云光献上了他们的尊敬。 微微抬手摆了摆,让这些人随意一些,云光则拖着一张椅子,坐到了被人绑在墙上,吊起来的察豺对面。 衣服上还有一道道鞭子抽打的血痕。 察豺应该刚经过审讯,被打晕过去,这会儿垂低着头,一动不动。 “他什么都没说吗?” “除了套出来的话,其他一个字都不提,只是嚷嚷着杀了他!” “你们不是说只要人落到你们手里,哪怕是块铁疙瘩,也能化作绕指柔吗?怎么还没敲开!” 在场的这些精绝密卫,神色有些灿灿的看着他们的直属上司。 这人被云光这般问话,也有些不好意思,不过还是给出了自己的理由。 “那个...公子,你说下手轻点,别弄死!我们就没敢下狠手!” 云光一听为首的墨鸦这么回话,敢情这事还是出在自己身上啊! “额...那你们随意,问的出来就问,问不出来死了也没事!” “喏!” 有了云光这话开口,在场的人当即行动起来。 一盆冷水泼在对方脑袋上,让这个家伙清醒过来。 第99章 察豺的价值 遭受非人折磨的察豺,这会儿身上全是火蚁啃咬的红色半点,瘙痒难耐对已经神情麻木的他反而成了微不足道的事。 此时口中只会呢喃三个字。 杀了他。 云光慢慢俯身,伸手捏起面前这个男人的下巴,直勾勾的盯着对方的双眼。 “早点说了不就没这事了吗?” “可是我想说的都告诉你了,至于其他的事情,一切免谈,” 云光嗤笑一声,脸色遗憾的摇着头。 “你知道的,我想问的不是这件事!你能从奴隶中逃出来,猜都能猜到是谁的允许,我想知道你们右部鞑靼在草原上的常驻牧区是什么地方!” 察豺瞳孔微缩,眼神里是藏不住的恐惧。 这会儿他不敢对视眼睛放光的云光,始终躲闪着面前这个在他心底是魔鬼的男人。 口中也一直喃喃自语,用的游牧鞑靼的话,云光听不懂。 一旁的青雀立刻给了云光答案。 “公子,他念得是长生天宽恕他的罪孽,应该是他们内部的教派经文!” 云光松开捏着对方下巴的手,随意的将手上的血污抹在地上。 站起身,头也不回的问了句。 “还有没有办法撬开他的嘴!” “公子,再来几轮,他的心神必定崩溃,到时候我密卫有摄魂法,可以让其乖乖听话!” “那就好,让他在这次收缴的漠北西部地图上,将他们经常出没的牧场标出来,之后给我当猪养着,还有大用!” “喏!” 云光吩咐完一切,头也不回的出了地窖。 身后零零散散传来了墨鸦的声音。 “好了,公子说了放手做,先把牙都敲掉,免得咬舌自尽!” 很快一声声凄惨的嚎叫弥漫在地窖之中。 ................. 第二日清晨。 “苏梓涵,你这是怎么了?你怎么把头发剪了啊!” 黄琦刚大清早就早早的从穹庐内起床,打算早点去猪舍帮工,免得耽误下午去后城大学堂读书认字的时间。 没成想,就看到了一席短发的苏梓涵。 一身衣服有些老旧,可洗的发白。 还有那股迟暮的感觉一扫而空,整个人仿佛换了一个人。 不过不同于往日那股温柔如春雨后温暖的阳光,今天的苏梓涵浑身冷冰冰,隐隐有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 苏梓涵没有说话,只是僵硬着冲着黄琦露出个难看的笑容,仿佛是被人强硬从脸上挤出来一般。 黄琦摸着后脑勺,狐疑的看着和他一起互相依偎,互相救命的女子,不知道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什么,想清楚了一些事,你去忙你的吧!” 沙哑的声音从苏梓涵口中传出,平淡且安宁,没有了往日阴沉沉的感觉,还有时刻萦绕的那股戾气。 “你真的没事吧!” “没事,你去忙你的吧!我不会寻死的!” 黄琦心中虽然有万千疑虑,可是苏梓涵的话语,让他也没法细细深究。 言而总之,和苏梓涵相处这么久,黄琦也大概率能看到她现在样子和精神面貌要比以前好不少。 一步三回头,黄琦离开了这里,今日的帮工还没有做,晚上大锅饭恐怕都吃不上,这还不说还有一直受他照顾的苏梓涵。 “我先去忙了,今晚他们在煮肉,晚上给你拿些大的!” 苏梓涵目送着黄琦快步离去,心底里止不住的叹息。 她又何尝不知道他的心思。 假若没有发生那样的事,何尝不想同他喜结连理。 郎有情妾有意,可惜这副残破身躯配不上你的这般深情。 也许时间是抹平伤疤的良药吧! 或许这个聪慧,勤奋的人以后有了其他钟意的姑娘就会忘记自己吧! 昨夜花灯节,她无意间听见城中那位云屯将和一位退任将军女儿的谈话,一时间整个人犹如醍醐灌顶。 那一刻她突然明白,为什么一定要自怨自艾呢! 别人无法帮自己手刃鞑靼,为什么自己不能去后城做个兵卒,上阵冲杀呢! 为什么一定要靠着别人呢!等着别人来救呢! 她还有手有脚,她的力气每日劳作也不是什么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家闺秀,那些鞑靼被 第100章 儿戏?? 云光赶往了营区,将母亲给自己编排的小册子对这那些大头兵教授一番。 母亲美其名曰是思想教育,文化和战斗都不能落下。 可惜这些力气十足的大头兵对于读书认字甚是不喜,气的他拖着两百来人绕着后城来了个负重一百里奔袭。 将这些糙汉子累成了一条死狗! 同营区内的兵卒一同用过饭食,云光回到和母亲的居所,答应了母亲下午去授课。 其实也不是太难的事,就是教别人认字。 从营区回来,那个女子还一直跪倒在门前,这让不少人都议论纷纷。 这让刚挥洒完汗水的云光翻起了白眼。 怎么有这么执拗的女人啊! 正当上阵杀敌是儿戏吗? “喂,后城真的不缺兵卒了!别在这里耗着了,要是你读书认字,来学堂做个教书先生,也不会扣你工钱的!” 云光翻身下马,缓缓走到这个女子身前,抓着对方的胳膊就想要扶起了。 “将军,如您一日不答应,我就一日不起,跪死在这里也无妨!” 苏梓涵力气云光大,被云光很随意的从地上提溜了起来。 云光刚放手,二话不说就又跪倒在地,以头抢地,语气坚定的喊着。 “是不是觉得我没脾气。” “贱女不敢!只求跟将军上阵杀敌,以求雪耻!” 云光也没辙,只好让在场的青雀和墨鸦驱散人群,别再自家门口围观。 气呼呼的没说一句话就回了家门。 心底暗戳戳的怒吼,一天天的都是什么事啊! 邹菱抱着有些厚的书本,小心翼翼的下着台阶,自己摔倒没什么事,要是撒了书页,那可就太可惜了。 云光当即快步迎了上去,伸手接过邹颖抱着的书本。 “你就不会抱少一点?这还能看到前面的路吗?” 邹菱被遮住一半的视野猛然敞亮,对着云光就来了个清甜笑容。 “云哥哥,你回来了!” “嗯!我娘呢?邹先生呢?” “徐先生在正屋呢,那个我祖爷爷好像在酒窖呢!” 邹菱抱着书本同云光并肩而行,回答着他的询问。 “这些都是下午要散给那些人的书页?” “嗯!” “走吧,先去我娘哪里,下次可别抱这么多了,实在不行找青雀啊!” “可是我想做点事情啊!才不要做一个精致的金丝雀呢!” 云光被刚到自己腋下位置的邹菱怼了一句,没由来大笑了几声。 俩人一路攀谈,很快就到了云光母亲所在的正屋。 邹菱也想起了门前跪伏的那个女子,转头询问着云光。 “云哥哥,门外的那个女子是怎么回事吗?是受了什么责罚吗?” 云光推开门的瞬间,也给邹菱开口解释着。 “不是,她说要加入后城兵卒,可能脑袋烧坏了吧!” 进了门,娘亲又在编篡整理着书籍,顺道准备下午授课用的一些器具,好奇的抬头问了一下云光口中的事。 “你们两个谈什么呢!这么惊奇?” “娘,有个女人说要进军营当兵呢!这不是闹呢吗!” 云光冲着母亲简单的行礼问好。 放好厚重的书页,将邹菱的那部分也接了过来,提着两个小凳子滴溜溜的跑到了母亲身边。 别看在外面云光威严十足,在家中母亲身边还是长不大的孩子。 徐端静也从奋笔疾书中抬起脑袋,仔细的询问了一番,趴在自己案桌前的两个孩子。 一言一语中,徐端静也从儿子和邹菱的口中得知了门外发生的事情。 女兵,徐端静这个后世之人当然知道,可那也是后世啊! 火药武器下,身体素质虽然被无限缩小,可女兵也多数是文职。 现在外面跪倒在地的这位,听儿子的话可是要上阵杀敌啊! 花木兰的故事徐端静当然知道,虽然至今存在很大的争议,有没有这个人都在争吵,毕竟正史上没有记载,多时民间口口相传流传至今。 但她先前所在的后世正史上却真的有这些侠肝义胆的女将。 春秋齐宣王妃子钟离春,大唐贞观樊梨花,南宋抗金英雄梁红玉,明初农民起义军领袖唐赛儿,明朝末年女将秦良玉... 第101章 特殊的参军者 徐端静讲了一通,云光撑在腮帮子听着母亲口中的故事,那是津津有味。 母亲讲故事的口才,去茶楼里说书都没任何问题了。 对着儿子和小姑娘讲完替父从军的故事,时间也已经到了日正。 “好了,要去学堂开课了!下次在给你俩讲故事!” 云光和邹菱显然意犹未尽,不过有正事在身,还是没有拽着徐端静在多讲几个。 日头高照,阳光虽然不怎么刺眼,但长时间晒在下面,还是让人有一种晕乎乎的感觉。 门口的苏梓涵则还是倔强的跪倒在地。 后城就这么大一点,满打满算日常再次活跃的人才一千多人。 这段时间增加了不少活跃的人,这还是因为后城有个学堂的存在。 一些路过云光母子所在居所的人,都能看见这位以头抢地的女子。 熟悉之人,不熟悉之人都在议论纷纷。 还以为这女子是做了什么错事才跪倒在此。 黄琦也做完手头的活,从他熟悉的人口中听说了这件事,急急忙忙就一瘸一拐朝这边奔来。 想要上前扶起苏梓涵,都被她呵斥退了下去,满脸的神色焦急。 别看他俩共同度过有些困苦的日子,可交心的时间根本没有多少。 双方也因为一些莫名的因素始终迈不出那一步。 云光所在的居所内,徐端静也收拾好了下午要教授的东西。 牵起邹菱的小手,就朝着门外走去,转头对着儿子嘱咐了一句。 “好了,娘能说的也就这么些了,至于剩下的就要你去决断了!” 徐端静捏着儿子云光粗糙的脸颊,抱着书本离开了这里。 迈出大门瞥了一眼跪倒在地的女子,心里是惋惜又心疼。 唉,这世道真的是让人不人,鬼不鬼! 心里默默叹息一声,转身带着邹菱离去。 房间里就剩下云光和现在长大了不少的追风。 此刻吐着舌头蹭着云光的裤腿! “别闹!乖乖坐着!” 云光轻轻拍了拍追风的狗头,撑着腮帮子看着跪倒在地的苏梓涵。 “喂,你说怎么办?” 犹豫之际,云光询问着心底另一个他! “别问爷,还有什么时候去游牧鞑靼地界在杀一圈!那晚都是些老弱,不尽兴!” “能不能别老杀杀杀,斯文点啊!” “滚犊子,你小子能不知道我是怎么来的吗?还装大尾巴狼!切...虚伪!” “呀,想打架啊!” “来啊!怕你啊!” 云光大大咧咧的坐在门前的台阶上,双眼迷离,仿佛神游天外,心里却是昏天黑地的战斗。 可惜俩人说起来都是一个人,这般搞事,谁也奈何不了谁! 别看云光在发呆,可是浑身那股平日里被自己压下去的气势却不由自主的蔓延了出来。 刚才乖乖坐在地上的追风,呜咽一声,趴在地上瑟瑟发抖。 对于一些变化的感知,这些动物最为明锐! 周围也没有什么血腥味,可恍惚间苏梓涵就能看见从云光身后涌出的血海。 这般暴虐的气势,放在平常人身上,早都已经吓得失禁,严重点的昏了过去。 苏梓涵顿时汗毛炸立,坐在不远处台阶上的云光仿佛不是一个温文如玉的少年,而是一头吃人的猛兽。 喉咙微微耸动,额头也渗出了冷汗。 此前门口聚集的人群也在徐端静的招呼下缓缓散去,不在围观,就留下黄琦一人在一旁等着。 不自觉的将双手搓揉了一下双臂,轻声嘟囔抱怨着。 “这什么天气啊?怎么突然有点冷!” 黄琦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苏梓涵却很清楚,这里的变化都是台上的那位后城的守护神。 那个火与血的夜晚这个少年周围也是这般,暴虐,血腥,无边无际的压迫感。 看似坐在地上的云光没有任何动作,可脑门上却冒出了汗水,顺着脸颊挂在下巴上,随后滴在泥土地里! 失神发呆了好长一段时间,眼神这才恢复了原来的模样。 谁会想到自己同自己打架还能打个热火朝天呢? 云光不知道如何决断,可刚才这个还跪在地上的女子表现还不错。 起码没有直接眩 第102章 疯狂之人(俩) 后城经过这么个小插曲,旁人口中多了些新奇之事,闲暇至于又能有一件好玩的事供他们议论。 日子还是不温不火,只是多了两个发疯的人。 当然不是变成了疯子,是他们做事完全像入了魔。 苏梓涵成了后城兵卒,天生力量柔弱的她在训练起来比别人慢好多。 绕着后城跑十圈,一圈大概五里地。 刚开始,苏梓涵花的时间就要比别人多一倍不止。 最开始到了最后结束,几乎都快是爬着回到营区。 哪怕是这么困苦,苏梓涵都咬着牙坚持了下来。 体能上去了,让苏梓涵忧愁的兵器训练再次拦在了她面前。 男人们使用的武器对她来说格外沉重,挥舞上不到半个时辰胳膊就无力再抬起。 可是短巧一点的玩意,每次在对打练习中被打在地的都是她。 好在唯一一项,才让苏梓涵有心气撑下来。 骑马射箭这一项,她每次都名列前茅。 也许是在游牧鞑靼做奴隶的时候学到了不少吧! 苏梓涵也抓住了自己的强项,除开日常的操练和文化课,哪怕是休息娱乐时间,骑射场上总有她的身影。 这般表现,在后城兵卒嘴里还得了个兵营女疯子的称号。 当然不怎么好听,可苏梓涵顾不上去在意这些。 营区有了第一位女兵,总会挑动这些糙汉子的心弦。 云光当然不会让营区里爆出丑闻。 令行禁止,尊重同袍,云光要的可是能打听命令的战士,而不是调戏百姓,嘴臭鱼肉平民的兵油子。 这不刚抓到个新来没几天的新兵蛋子,又被云光挂在了木柱上。 一天操练强度那么大,文化课也没拉下,晚上还能有力气摸到女兵的营区,看来还是没下死手。 “屯将?这个挂几天?” “挂三天,记得喂水!” 云光上马之际,对着伊利吩咐着,临了还补了一句。 “告诉手底下的兵卒,正常交往我不反对,要是胆敢歪门邪道,下场也看见了!就像今天这样,别怪我不留情面!记住,她苏梓涵一个女子,进了军营也是兵!也是你们的同袍!别让我知道再次发生这种事!” “喏!末将定当让他们抄写百遍营区纪律!” “那我就放心了!我先走了!” “屯将慢走!” 营区中的礼仪很是严苛,上下关系要分明。 这在后城地界,俩人的关系可就没这么生分了。 伊利还老是撺掇着自家屯将,去夫人酒窖里带着他们去见识见识,被逮住说了好几次,也不见成效。 伊利送走了云光,转身之际,看着柱子上的人更加愤怒。 愤怒的是平日里自己带着的兵做出了这般事情! “他是那个什队的兵!” 话音刚落,一位什长就朝前迈一步,大声的回答着。 “弓弩手八伍!” 恶狠狠的剜了一眼,心底已经盘算怎么操练这些夜晚还有心气神,搞下三滥事情的大头兵。 “草踏马的!老子练不死你们!!” 心底里狠狠的咒骂了一句,嘹亮的声音响彻整个营区。 “别给老子装死,都整队,负重两钧,后城二十圈!苏梓涵一钧,十圈!” “八伍全员,五什什长,负重一石!” “喏!” 这话一出口,两百来位后城兵卒脸上顿时成了猪肝色,眼神怨恨看着此刻如腊肉一般被挂起来的男子。 那位被挂起来兵卒的直系长官和同伍之人,杀了对方的心都有。 苏梓涵倒是面色如常,现在挂在柱子上的人,胯下重击还是她来的一脚。 别看只是一个女子,这么长时间的训练,现在的她不缺与人动手的勇气。 苏梓涵固执的背起了两钧重的负重,跟随着队伍跑了起来,也许她跑不了二十圈,可她不允许自己被区别对待。 ........... 后城营区的疯子苏梓涵开始了她的日常训练。 后城村子内的黄琦也开始了他的疯狂之路,只不过这股疯狂不仅仅是对他,而且还是对别人。 受了刺激的黄琦,读书起来简直入了魔,疯狂的往自己大脑内塞东西。 询问自己不认识的字 第103章 进击的王卓 东炎,长安,建宁元年,五月。 王卓此刻是既开心,又失落。 开心的是他又又升官了,自从将从高原东出的先零种羌赶出中原,打破敌军后,官职升成了郎中。 秩千石,这官职要比族中那位瘾君子大哥高出不少。 族中都来了信件,话语中全是问候和关心的话语。 这以前也没见族中之人这么热情啊! 信中的夸赞之情,让王卓董仲颖都有些飘飘然。 心底里暗爽,可对于族中之人的心思,王卓何尝不知晓。 放在以往自己当个羽林郎,除了自己那个被人嫌弃的母亲,谁还会惦记着给他寄信啊! 对于族中的信件他看过之后找个火坑丢进去就烧了,反正在长安,还有俸禄,又不需要你们帮衬。 可现在他升任成了西域戊己校尉,秩两千。 走到今天这一步,他才用了短短两年时间。 好处的确不少,他成了别人眼中的军中新秀,而且不愁喝酒钱了。 但坏处也显而易见。 可自己任职的地方从长安要转回本家凉州,还是西域那地方,长史府被裁撤,自己领着这个职位,完全就是为了压制一下距离凉州最近的羌族。 谁让他最为熟悉高原上的羌人呢!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年幼的皇帝开始了他的夺权之路。 自己屁股下这个位子还是依附皇权的阉党和文官士族争斗的结果,自己才有如此快速的晋升。 兜兜转转这么些年,没想到还要回去那个让自己待着不舒服的本家。 这次回去肯定少不了又要他帮衬一下同父异母的大哥。 “唉!这都是什么事啊!” 想起族中那些迂腐的老家伙,王卓那是有气没地撒。 长兄如父,我呸! 那家伙除了吸食五石散,捧着儒家书籍摇头晃脑做做样子,还能干什么! 他娘是凉州其他豪族之女怎么了? 我娘还是羌人首领的女儿呢! 有个孝廉的名头当了县令了不起啊! 老子的这官职可是凭武艺在战场上杀出来的! 两千石! 西域校尉! 妈的! 想起这事王卓心底就一阵恶心。 恶心归恶心,对于朝廷的命令还是没有怨言,本来离此前家前往羽林卫就是想报效国家。 没想到老天眷顾,报效朝廷的机会就这么被他抓住,而且还是他最为熟悉的羌人。 机会抓住了,可至于现在来这么一下恶心他吗? 前不久皇甫规被任命成了尚书,并州这不就空下来吗? 调那里也成啊! 可惜,这事他没有决定权。 “哎...回吧!宦官和文人斗的跟火窑似的,看着心烦!离开这个是非圈也不错!” 虽有一百个不情愿,但王卓还是领了军令,朝着凉州本家去任职西域戊己校尉一职。 纵马回乡的路上,王卓有些迫不及待。 虽然对于本家那些人的嘴脸很是厌恶,可离家这么些年,让他记挂的娘亲还是时常在夜里记起。 母亲身为羌人,在本家可算是遭受了白眼,自己也或多或少要受些责骂。 可现在他出息了,衣锦还乡,难不成还能遭受本家的白眼! 一路上王卓已经联想了好多自己衣锦还乡后威风凛凛的情景,可最后还是叹息一声,颓废的低下了头。 “这年头,还是文官吃香啊!” 王卓砸吧了一下嘴,一夹马腹,领着手底下为数不多的兵卒,朝着凉州境内赶去。 ............ 王家此刻可真的是在凉州陇西临洮真的是长了一把脸,不对,如今是在凉州涨了一把脸。 西域校尉,负责一片战区的军事长官。 凉州这么大一块地方的军事调动都归他们王家的这位子弟来管,这可是在刺史,牧守下最大的管职了。 虽然现在还是文官强势,可已经有各种各样家族开始上门拜访。 王府门前停靠的马车往来可是络绎不绝。 此刻王贤,王伯颖站在门前招呼着来往宾客,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可心底里早都骂娘了。 “没想到那个贱女人生的贱种真的走了 第104章 大疫 王卓回到本家凉州地界,和母亲叙旧几日,就去了玉门关述职。 关隘这段时间常年紧闭,说是西域的情况很是混乱。 山高皇帝远,王卓这边也乐得清闲,一转眼大半年的时间就过去了! “叔颖,你来了啊!” “二哥!” 西域校尉王卓每日除了本家院落,还有营区,剩下的时间就是通过母亲此前的身份同羌人各部族的首领喝酒厮混。 你还别说,也正是因为这个缘故,凉州日益严重的不同民族的关系竟然巧妙的压了下来。 当然已经嫁为中原人的母亲只能提供一些门路,其他的要靠他自己。 没想到这现在当家羌人部落的都是他未离家时,母亲带着他去找叔父,羌人部落里玩耍时的好友。 有了这么一层关系,凉州的骚乱很快在短时间平定了下来。 这么出色的功绩,可似乎一些人并不买账,反而还有意疏远。 “二哥?你怎么又喝酒?” 王卓晃着脑袋倚在床铺上,彻夜宿醉,让现在脑袋有些疼。 “还不是那些羌人的首领,好几个灌你哥哥我一个,下次,叔颖可要一同陪我前去!” “二哥,不是我说,你和那些羌人还是别走的太近,凉州豪族都有人联名上书刺史,说你大炎将军同羌胡蛮夷相交甚近,有失天威!” 王旻将烧好凉了的水,倒在杯中,递给此刻难受的二哥。 王卓刚将杯子里的水喝掉,听见小弟的话,就将杯子愤恨的摔在地上。 “踏马的,站着说话不腰疼是吧!非要打起来就好啊!没老子去亲近走动,还想安稳坐生意?家里女人恐怕都是别人胯下之物吧!草踏马的!” “二哥,二哥,你别,你别,这让外人听见,小心又给你递个奏本,长安那边又给你一番惩戒!” 王旻此刻连忙上前,轻捂住自己亲哥哥的嘴,神色也越发慌张。 王卓骂了一番,浑身舒爽,也没有在出言秽语。 眼神示意亲弟弟松开嘴上的手,张口继续询问。 “你那边没什么事吧?母亲还安好?” “二哥放心,母亲一切安好,就是私下里那些族老们跑的勤快了不少,甚至还让我在大哥手底下当了个求盗!” 王卓没有说话,只是挑着眉头多看了几眼亲弟弟。 王旻似乎明白了自家亲哥哥的眼神,当即表露心意。 “二哥你这什么眼神?还怕你弟弟在背后捅刀子?那些人也不知道在娘哪里说了什么?回来娘就给我说不能让你难堪,我才应下来的!” 王卓听见弟弟的话摸索这下巴,皱着眉头思考起来,随后轻轻开口。 “平日里别和那个瘾君子走的太近,免得惹火烧身,要是我知晓你被他带着吸食了五石散,别怪我不认你!” “切,二哥,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又不傻,吸食了那玩意,以后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如何同二哥一起上阵杀敌啊!” 王卓对自家亲弟弟的回答很是满意,站起身活动着四肢,漫不经心的同弟弟交谈。 “看来本家的那些老家伙想要让那位嫡长子更进一层楼啊!” “谁说不是呢?二哥,你要如何?” “如何?那就看他们如何结局早年间同母亲和你我二人的旧事了!!” 王卓说完这句,同自己兄弟开怀大笑起来。 ............... 东炎凉州这边暂时安稳,可是车师的情况却隐隐有些燥乱。 墨山这块地界依山挖出来的坑洞,一些口遮面巾的人端着各种木牌行色匆匆。 艾草燃烧的烟雾,将这里变得有些迷幻。 朦胧迷幻的景色下,却藏着不是太过美好的东西。 另一侧天山密林身处,五人一组的男人相隔不远,开始在丛林里进行地毯式的搜索。 每支小队拿着画着简单草药的图纸,不厌其烦的在每一寸土地上找寻着。 一年前,盐场的经营权再次被辅国侯让了出来,重新握在徐端静的手中。 停滞了许久的建设活动再次轰轰烈烈的开启。 西域诸国互相征伐的频率越发频繁,除开极少数几个还能独善其身,其他都开始狗咬狗般的厮杀。 车师就是其中没被拉近战争大漩涡的一个侯国。 不是车师辅国侯在西域诸国名声好,也不是他人缘好,而是车师所处的位置刚好有些奇特。 第105章 悲戚的贵族之女 滚烫的开水,将各种难民的衣物全部丢进里面煮沸。 这些挂着白色厚重麻布的窑洞,里面时不时传出各种因为病痛的呻吟。 云光这会儿站在人群中,卖力的拉着风箱,以至于让锅中熬煮的桑菊汤更快成型。 忙碌了一会儿,云光替换了下来,朝着母亲忙碌的地方走去。 “娘,这个天花我查了,最开始是从哈郯那边过来的人带来的!” 徐端静嘴前遮着白布,因为这事已经操劳了好几天。 好多天没有睡安稳,已经有了重重的黑眼圈。 “嗯,娘知道了,辛苦你了!” “孩儿不辛苦,倒是娘,你已经忙了这么些天,休息会吧!” “这事怎么能休息,要是处理不好,恐怕这里能死绝,这事完了,有时间休息!” 徐端静声音很是疲惫,可还是坚定的摇着头。 “倒是辛苦你了,要巡夜,还要维持秩序,还要处理那些遗体!” “娘,我没事,精神头足着呢!” 云光为了母亲不受担心,还撩起袖子,比划了一下他愈发健壮的身躯。 城外开始用一些落后的手段开始隔绝起了天花。 医疗低下,药物匮乏,车师城外在云光的组织下只能进行隔离,然后靠草药熬成的药物挺过这场病变。 至于没有挺过的人,最后连完整的尸骨都不会留下。 城外的惨状让人悲痛,而车师城内却又是另一番景象。 大量涌入的财富,还有人口开垦荒地,种植畜牧,车师城的财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飞快增长。 徐端静让儿子云光建立商会下属的行商队,带来的七成财富,全部都被这些贵族们揽入怀中。 奢华,颓靡,醉生梦死,车师城里的贵族似乎真的过上了人上人的生活。 东炎的茶饼,丝绸,瓷器,在这里成了消耗品。 西域往东,美酒,玉石,胡姬,是这些贵族们比拼的东西。 这些贵族们也经过一年多如此巨量财富的涌入,也渐渐想通了。 干什么一定要把那个盐场攥在自己手里啊! 让徐端静还有他儿子为他们出力不好吗? 他们只需要享受来自东西两国最好的东西不好吗? 他们血脉上流淌的就是贵族的血液,那些人服饰自己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事,何苦自己那么劳累呢! 一时间车师贵族上层贪图享乐的想法弥漫,各种令人匪夷所思的花边新闻传遍了车师。 什么祖海尔家的少爷邀请其他家族的人,来了个百人无遮大会。 还有什么利亚德家的远方侄子要在车师建一座最繁华的酒楼。 城内奢靡盛行,城外灾病肆虐。 只是一个城门之隔,就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阿米娜*利亚德颓废的靠在紧闭的门扉上。 一遍一遍不厌其烦的敲着纹丝不动的房门。 “放我出去,城外灾病肆虐,放我去见父亲大人...来人啊!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一遍遍的呼喊,门外则是死寂的沉默。 房屋内凌乱不堪,各种精致的瓷器此时都成了粉碎,花纹绚烂的绸缎也变得破破烂烂。 披头散发的阿米娜*利亚德现在哪里还有一个侯国长翁主的样子,嫣然就是一个疯疯癫癫的疯子。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外有了动静。 紧闭的窗户,被打开了一个小缝,一些零散的食物一盘盘被塞了进来。 阿米娜*利亚德一改刚才的颓废,慌张爬起来,疯狂的朝着缺口呼喊。 “放我出去,要不然我让父亲杀了你!给我开门!” 状若疯魔的阿米娜*利亚德让送饭的侍女下了一跳,平日里性格温婉的翁主可从来没有这般骇人模样。 侍女跪倒在地,低声抽泣着。 “翁主,您别难为奴婢了,是侯爷下的命令,放您出去,我的家人也会全部遭殃的!” 阿米娜*利亚德被侍女的抽泣声,找回了自己的精神,颓废的一屁股瘫坐在地上。 丝毫不见刚才那股疯狂的模样。 外面的她也是个苦命的人,何必难为她呢! 平复下来的阿米娜*利亚德语气低沉,从侍女口中打听着城外的消息。 “小翠,城外怎么样了?” “夫 第106章 岁大饥,人相食 建宁元年(公元168),十二月。 肆虐了车师的天花,最终在付出了一万五千三百多人命的代价下,被彻底扑灭。 这还只是车师人少,哪怕这几年疯狂招收人手,车师百姓还没过五万人。 这一场天花,付出的代价太过惨痛。 叶帆这个外出行商的人,回来也汇报着从哈郯肆虐到车师的天花,造成了怎样的人间惨景。 “轮台,龟兹,且末...这一路上村庄百姓十不存一,野狼肆虐,放眼望去尽是惨绝人寰之景!大疫后大饥,人相食!!” 叶帆的话语想要尽量描绘这场肆虐瘟疫的伤亡,可言语还是太过单薄,没有亲眼所见,终归无法想象。 常钰第一次跟着丈夫行商,就遭受了如此严重的打击,这会儿,只是将脑袋埋在亦师亦母的徐端静怀里。 善良温婉的她,随着抽泣肩膀时不时起伏一下。 自诩见过死人,见过饿死之人,冷死之人,可人间炼狱,易子而食的惨状摆在眼前,根本让她承受不住。 徐端静轻轻拍着背,安慰着这个伤心的姑娘。 “邹先生,精绝没事吧!” 精气神明显不错的邹察抚摸着胡子,告诉在场之人还算幸运的答案。 “密卫来信,封城封的早,没有蔓延开来!” 听见这个消息,徐端静放下了心,要是这个自己找上门的盟友也损失惨重,那真的是伤上加伤! 叶帆也调整心情,转述着这次外出的见闻。 “因为这次灾病,西域混乱的局面安定了不少,就连于阗国和龟兹国也安分了下来,不在进行所谓的信仰圣战!想必应该能安定一些时日!” 这件事倒是让在场的众人宽心了不少。 西域这段时间混乱,马匪,山贼层出不群,行商安排护卫的人数也要比以往多上不少。 这也无形中增加着开支。 车师辅国侯那边的供奉不能少,那些吸人骨血的家伙,才不会管外面死了多少人。 反正别拉下他们的财富就行。 “不过安定也不见得是好事,这次死的人太多,外出行商所能带来的东西势必要减少,特别是粮食这块,一路上回来,榕树皮都被吃干净了!已经逼的吃人...” 叶帆不忍心在说下去,只是红着眼睛摇着头。 “光儿,车师现在开垦的土地能自足吗?” “娘,还不能,车师的地多为旱地,而且粮食产量太少,一亩地,哪怕一份税收都不要,顶了天才能刚刚养活一个人,要是勒一勒肚子,将麦子碾碎后的麦皮也混在饭食中,顶多是三个人!” 云光手底下兵卒实行屯田制,这是经过一年半时间得出的最大产值。 要是老天爷不给脸色,别说一个人了,恐怕就是颗粒无收,一个人都活不了。 车师侯国的地块不适合耕种,城外倒是有大批良田,算算数量也有好几千亩,刚开发的高昌,现在满打满算能收回一年口粮的地才刚过八百亩。 这八百亩,还是靠着天山河流,挖开河渠,灌溉后才能出产的粮食。 气氛有些凝重,大灾之后就是大饥,可不能因为这个再让城外的人死一茬啊! “后城屯的粮食还能撑多久!” “开仓救济,恐怕撑不到开春种粮等收的那天!” 徐端静掰着指头算了算,八个月的份额吗! 车师这次遭受的灾难,让云光母子竟然不约而同在心底勾起了组建大型粮仓的想法。 供人饱腹的口粮虽然稀缺,可现在繁殖的牛,羊,还有已经没有腥臊味的猪多了不少。 树皮伴着小麦,掺杂些许肉块,这让早些年还一直吃着麦麸甚至草根的人应该没有太多抱怨。 这般情况下,吃饱才是最主要的目的。 愈发庞大的后城,高昌,还有车师城外,这些平民百姓现在粮食是当务之急。 叶帆拿着账目,恭敬走到给与自己现在生活的徐老师面前。 “这么说,鄯善现在粮食已经无人售卖,哪怕有,都贵的离谱!一钧价格涨了六十枚五铢钱,直接翻了十二倍!” “老师,这是我离去时候的价格,现在恐怕还要比这个贵出不少!” “这些人可真是贪财!” “老师,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占有土地的大量地主,他们才不管佃户死活,这个发灾难财的机会肯定不会手软!” “那能否拉高其他地方售卖雪花盐的价格?” 第107章 泼皮 东炎,凉州,哈密。 叶帆自那日起就开始招揽人手,打算组建一个大一些的护商队。 接下来要前往的路途有些远,还有这次大灾之后,难免多出一些走投无路之人,开始做起劫掠的勾当。 叶帆手捧着账目核算着这次外出携带的东西,偶尔抬头,还能看见常钰站在不远处,叉着腰指挥的模样。 每次见到发妻这副模样,嘴角总是带着一丝丝微笑。 现在的他很满足,真的很满足。 自己以流民身份,成了后城商业的负责人,而且还是完全信任的那种,这让他多少有些受宠若惊。 商人地位低下,平常人都不会给多少好脸色,就算明面上不说,背地里也会议论纷纷。 可徐夫人打理的后城完全不同,对他这个商人之子也没有任何看得轻的意思。 甚至自己称呼她为老师也没有生气。 夫人那般惊艳的学识,放在其他地方都是要被供起来的人物。 现在却对自己如此平易近人,再加上后城现在的气氛,没有任何人对他有轻视贬低之感。 同为求学之人,互相走在路上都还客客气气的称呼一声叶学子。 这让这个早些年,只上过家庭私塾的叶帆那可是格外欢畅。 商人后裔的他以前可是经常被调笑。 这般氛围,还有这般回报,这让他更加想为后城这块地方贡献自己的一份绵薄之力。 后城本来就是一个缺乏人才的地方。 各方各面的都很稀缺。 不说打铁的匠人,耕地的农夫,这些体力活熟悉一段时间大概率都会知晓一二。 可是关于知识这块,特别是这个封建的古代。 知识都是依照血脉传递的财富,而且极端点传男不传女,传里不传外,非嫡长子不传! 叶帆脑子灵活,读书识礼,对于商业之事尤为敏锐,说到底还是跟在他失散的父亲身边做过生意。 这活对他来说可以说是手到擒来。 况且徐端静这边暗自灌输的理念,只要辛勤劳作,不投机取巧,任何职业都是平等的存在。 .............. 骑着马驹,一路上走走停停三日,总算看到了冒着缭缭青烟的村落。 远远望去,落后,贫苦,和后城别无二致。 可是随着叶帆带领人驮着货物越发走进,这里给他的感觉却截然不同。 死气沉沉,哪怕这里的人看起来年轻,可那股暮气仿佛已经迈进了棺材板! 早些年和车师几乎一模一样。 不过现在,后城与此地是截然相反的存在。 除了天真灿烂,不知困苦的孩童追逐打闹发出些声响,这些人宛若当时自己被变成奴隶时那副行尸走肉的模样。 明明没有枷锁,可仿佛每个人带着一副沉重且无形的枷锁。 玩耍的孩童也停下了脚步,看着新出现一队骑着高头大马的人。 消瘦的身躯都能看见细小的骨架,破旧的衣衫盖不住红中透紫,紫里泛青的身体。 叶帆知道,那是被冻成那般模样。 黝黑的面容,吸溜着鼻涕,黄土地里打滚沾染的泥土身体,仿佛本来是他们的一部分。 叶帆见过这种场面。 也可以说他无时无刻不在见着这种场面。 负责后城商业事宜的他,需要每日走街串巷,或者前往鄯善侯国购买粮食。 这种让人不忍直视的场面随处可见,并且他也慢慢习以为常。 可是让他想不通的是。 东炎,这个强大无比的国家,为什么还会出现这种情况! 哪怕此刻受过教育的叶帆也说不上个所以然。 人吃人的世道,他们只是地主豪绅的牺牲品。 创造者财富的他们不是享用财富的受益者。 说到底他们这些卑贱的蜱虫只是那些贵人们眼里微不足道的存在! 卑微如尘埃,却无法脱离舍弃! 没了他们,这些地主豪绅去吃谁呀! ................ 叶帆这边开始了同东炎的第一次接触,云光这边也遇到了糟心事。 灾病控制之后,车师城也接触了封城,街上风景也没了往日那般热闹。 放眼望去全是一片萧条之景。 第108章 贵族底下的宾客 经过这几年的成长,云光的个头也高了不少。 起码不用老是比别人挨那么一些些。 怒目圆睁,恶狠狠的瞪着这些家伙,语气不善的开口。 “车师城中做如此之事,不怕打断你们的手脚吗?” 云光那股迫人的气息毫不掩饰,让这些人心底直打颤,没有丝毫勇气与其对视。 被人压在身下,扒着衣物的女子,也乘着这个机会,慌慌张张的从人群的缝隙中挤出来,朝着云光这边爬来。 “云曲长,救救我!” 女子哭的是梨花带雨,声音也因为恐惧,颤抖不已。 这些人还想伸手阻拦,结果被云光一个眼生又瞪了回去。 浑身颤抖的女子,躲在云光的身后收拢着自己的衣衫,似乎找到了主心骨,委屈的抽泣久久不能停息。 “说,你们是哪里的人!当车师城中的律条如玩物吗!” 云光向前踏了一步,厉声呵斥让几个家伙不由主的后退一步,胸膛中越跳越快的心仿佛都快从嗓子眼里蹦了出来。 这也不怪他们几个有如此的表现,实在是云光这一身血海厮杀的气势太过吓人。 平日里看起来来和和气气的邻家少年,可一但发怒,没有几个还能保持双腿不打颤。 几个人面面相觑,总算在眼神的交流下,一个人被推了出来,颤颤巍巍的回应着云光。 “你别多管闲事,我们可是骑都将乌灵*利亚德的家臣,这是骑都将吩咐的事!” “骑都将吩咐的事?强抢民女是骑都将吩咐的事?” 云光的反问,让这些人不由得缩了缩脖子,可还是硬撑着没有退缩。 “姑娘,他们是怎么回事?” 从这些人嘴里得不到真实的答案,云光也不气恼,转头问着从魔爪下掏出来的女子。 “回禀云曲长,他们几个是骑都将这段时间聚集起来的地痞流氓,说是维护城内秩序,可做的全是强买强卖,榨取钱财的勾当!” 女子也是硬气,云光在场,平复心神后将这些人的来历说了一遍。 车师别看地处偏远,儒家文化也在这么些年深入人心。 洁身自好,自尊自爱,一些理念也影响着这里的人。 寻常女子也对自己的贞洁看的十分珍重。 听完这句话,云光哪里还能不明白这些人到底是做什么的家伙。 早些年在陈留,就有一些不学无术,欺压百姓的泼皮流氓,依附着一些为官当权者,鱼肉百姓。 这些家伙就是藏在阳光阴影中的蛆虫,好事不做,作恶之事绝对少不了。 他云光可是在陈留城将那些家伙,全部打断了一条腿。 虽然事后他也遭了云家责骂,可好在陈留太守也算一个正直之人,没有让那些颠倒黑白的家伙将他送入牢狱。 云光向来对这样的事看不过眼,要不然也不会废了一个当街想玷污女子的纨绔子弟的老二! 本来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可没想到废掉的那家伙的族里,有在皇城长安皇宫当值的宦官。 那几年宦官威风,云家为了保全,就将犯事的他推了出去。 陈留太守也不忍宦官祸国,荼毒百姓。 暗中资助,让云光母子远离了陈留己吾。 也不知道现在那位太守过得如何,那般正直的性子,应该在东炎过得很是不如意。 云光思绪飘得有些远,回过神来,就发现那几个家伙竟然想要逃跑。 “站住,我让你们走了吗?” 这些想要溜号,自称是骑都将家臣的泼皮流氓被云光这么一呵斥,当即呆立在原地,不敢动弹。 颤颤巍巍的转过身,还是嘴硬的死撑着。 “你想干什么,一个曲长就想在城中为非作歹吗?小心骑都将治你的罪!” 这些人口中的话说的没错,按照车师官职,骑都将地位的确比他高。 可云光骇人的战绩,让他一直是挂靠在辅国侯名下,这几年不断凭借战功,现在已经是一曲的曲长了,名义上也直属与辅国侯,其他人根本无权过问,无权调动。 云光手底下的兵卒,要是没有他发话,那辅国侯来了也不好使。 现在云光可没啥逆反心思,只想着保护车师不受侵扰,免得让给予了他最大帮助的前障塞尉弥陀*萨费失望。 “为非作歹?你们说我为非作歹?哈哈哈!” 云光气极反笑,神色无奈的摇着头,愤怒的盯着这 第109章 车师城混乱初现 云光来到经常落脚休息的酒馆,临近日辅时分,店内宾客稀少,只有撑着脑袋在柜台上打瞌睡的小厮。 听见门外的动静,小厮转头就看见了迈步进来的云光。 欣喜的抬头,朝着云光迎了上去。 “云曲长,你可好些时日没来了!” 小厮面带笑容,攀谈的话语和云光很是熟悉! 云光也毫无架子,随意的找了个空位,坐了下来。 “城外这不是遭了灾吗!刚处理好!” 小厮熟练的摆上茶碗,将还冒着热气的茶水倒入碗中,端给了云光。 “云曲长说的事,我也听说了,好在曲长处理及时,要不然这个城内也遭受不住哦!还是哪几样?” “嗯,还是那几样!” 云光抿了口茶水,回应着小厮口中的话语。 手掌托着下巴,百无聊赖的透过敞开的大门,看着街边散落凋零的街市。 三道菜肴一样样上齐,也不是什么贵重玩意,一斤羊肉,一盘凉菜,还有云光喜欢带着一些辛辣味道的菜肴。 忙活了一早上,还未吃东西的云光,敞开袖子就吃了起来。 酒足饭饱之后,惬意的拍着肚皮,拿着小木棍剔着牙缝中的碎肉。 “城里怎么这么冷清啊!” 盯着门外的街市,云光有些疑惑。 灾病之后,直到今天他才有机会再次进城,可城里街市没了往日的繁荣,看起来格外萧条。 小厮也笑着回应着他们车师守护神云屯将的问话。 “这不是遭了灾吗?现在城里的人还有些害怕,都不怎么出门了!还有就是躲避一下街上骚扰的泼皮!” “泼皮?” 云光转头疑惑的望着柜台前的小厮,车师城里的少爷兵不少,平日里也是他们在维持秩序,怎么还会有泼皮呢! 小厮也没有神神叨叨的卖关子,唉声叹气一番,冲云光细细解释。 “说是泼皮吧!其实也不算,都是城内王宫贵胄们养的一些狗腿子,无人监管,就成了祸害车师的罪魁祸首!” “现在哪里还敢有人随便在大街上买卖东西啊!就那些泼皮靠着城内官老爷的面子,除了还和贵族有联系的人敢卖东西,其他的人一天赚的财物大部分都进了那些泼皮的腰包,说是孝敬贵族老爷。” “现在城里开的店家,那一个不是孝敬了那些老爷,才能安稳度日呢!这家店要不是前障塞尉时常关照,恐怕也早被那些人打砸一番了!” 小厮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云光也没有开口插话,只是倚着下巴静静聆听。 眼神望着屋外,一时间不知道思绪飞到了哪里。 ................... 东炎,凉州,哈密。 驼队从车师出发,走了三日就到达了这里。 哈密临近西域,这边土地上居住的人也早些年同哪里的人尤为亲密。 可是一纸诏令下,两地就此分居。 走走停停,叶帆一路打听,很快来到了哈密这片广袤地区所在的镇子。 飞云镇。 叶帆行商之前也得到了关于哈密的一些风土人情。 地广人稀的飞云镇也算是这片地区最为繁华的地方, 这里地势平坦,很是适合耕种,可由于所处位置常年太过干旱,田地再多,也一年到头产的粮食也没有太多。 道路崎岖,人丁稀少,也就没有什么太过雄伟的城池。 这里多数是一小块一小块的村落为主。 村落之中,也就数飞云镇是其中最大的一块地方。 这里没有蒲类辽阔的草场,也不是位于敦煌,玉门这样的交通要道。 不上不下的位置,让它显得很是尴尬。 唯一能拿的出手的就是这里盛产的一种甜瓜。 不过道路闭塞,这种瓜的名气也不怎么大,也就是本地人经常食用一番。 “这位老丈,敢问此地主事之所居于何处啊?” 叶帆下马,快步走到在树荫下聚众扎堆的老者身边,恭敬的行礼问候着。 这些老者也是吃了一惊,神色有些诧异。 看叶帆这身穿衣打扮,还有神态动作,显然不是寻常人家。 最让他吃惊的就是这副态度可真的对他们来说太过友好了! 外出做生意,毕竟第一印象要搭好。 第110章 新商路 叶帆等人靠近镇子,很快就在此地巡逻的兵卒骑着马走了上来。 “你等是何人?” 骑着高头大马的小军官,朗声询问着这支驼队。 叶帆也立刻走了出来,作揖行礼拜见着上前查问的小军官。 “回禀将军,我等是车师行商,今日特来此处做些买卖!” “可有文书路引!” “将军,不知道这份路引还能否使用!” 说罢,叶帆就将怀中掏出来的车师侯国的路引递了上去。 这位小军官也算是当兵时间长远,拿着手中的路引,很快认出了上面的记号。 的确是车师侯国的路引,西域长史府裁撤,诸多侯国路引也算暂时搁置,新的路引已经发放。 只不过车师侯国已经好多年没有行商队伍出现,这让这位小军官犯了难! “所带何物!” “回禀将军,都是一些车师所产精盐,还有天山烈酒!” 小军官摆摆头,立刻就有兵卒上前查看。 驼队也没有多加阻拦,任由这些兵卒检查。 叶帆缓缓靠近马下,对着这位小军官笑了笑,将一小块金黄色的东西装作不经意间塞进了对方的束腰。 “这位军爷,行商一路艰险,区区小礼,不成敬意,能否为我等引荐一下本地县丞!” 这位军官眼睛不瞎,当然看见了叶帆塞给自己的是什么东西。 一块鸽子蛋大小的黄金,随手捏了捏这件玩意的质感,的确是真东西。 此前一脸冷漠的军官,这会儿不由得露出了笑容。 意外之财他们那个不想得到呢! 掂量了两下,军官朝着叶帆摆摆头。 “走吧!带你去见县尉,不过弓弩还是先要上缴一下,不得带入其中!” “喏!” 牵着马儿,叶帆不多时便被人领到了镇中一片景色迷人的地方。 青砖绿瓦,绿树红花,门外里的柱子和大门上雕刻着奇异华贵图案,门前还有两个惟妙惟肖的石狮子。 “你再次等候,我进去通报一声!” “有劳将军了!” ......... 这位府衙负责这处镇子的县尉还在批阅公文。 看见他的另一位同僚进来,放下了手中的笔。 “端仁,今日怎么没在外巡逻啊!” “静直兄,来了个大生意!” “哦?什么大生意?” “西域的胡商来咱们这里了!你看,出手很是阔绰,见面就给我塞了这个!” 被人叫做端仁的县丞将手中的金疙瘩放在手心,露出那迷人的色彩。 这一下让这位县丞,眼睛都瞪了出来。 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太过贫困,捞不着什么油水,只适合养老。 这位县丞静直咽了一下口水,抬头看着同僚。 “知道他们这才带的是什么货物吗?” “盐!而且还是雪白雪白的那种,可不是这里常见的矿盐!还有酒,都打开闻了,酒味冲天,妥妥的烈酒!” 这话一出,让这位县丞的眼睛都瞪大了不少。 这两样东西看起来微不足道,可其中的利润他们能不知晓吗? 单说矿盐,这里购买都要登记在册,还限定数量。 烈酒,则是西北这边大部分人的爱好! 不管是倒卖,还是送礼拉关系,都是最好的选择。 长安朝堂动荡,宦官掌权,这些自诩文人世家的官员可没心思建设大炎王朝。 这个节骨眼,肯定是逮住多少,捞多少啊! 再说了,哈密飞云镇这个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破地方,想要吃朝廷空饷那是白搭。 指望不上朝廷,那当然要在其他地方想点出路啊! “来人啊!将门外的人迎进来!” 很快就有在屋外等候的侍女微微欠身,转身朝着府衙外走了出去。 心平气和在外等候的叶帆还在不断打量周围的景色,府衙中就走出一位女子。 “你就是西域的胡商?” “在下正是!” “进来吧!老爷传唤你呢!” “劳烦姑娘了!” 叶帆轻轻颔首,根据在老师那里 第111章 雅拉*萨费参军 叶帆这边商路定了下来,起码不用为粮食危机太过忧愁。 经历过大灾之后的车师,现阶段就是大肆屯粮,粮食到手,这些盐随他们去折腾。 与此同时,云光迎来让他头疼的人物。 “云光!云光!我来了!我说服我爹了!” 雅拉*萨费活力十足的声音从远处传来,狂放的奔跑,根本没有一丝一毫做为女孩子的样子。 要不是日渐丰满的胸脯,还有姑娘家姣好的面容,活脱脱就是个男孩子。 ............ 后城营区,今日原本又是平淡日常中的训练。 经过好几场战斗的打磨,两百位训练的龙精虎猛的兵卒此刻器宇轩昂。 这些是后城云光手底下的正式兵卒,他们每天最多的事情,就是训练,训练,还是训练。 弓骑,步战,阵战,长时间的打磨,这些兵卒已经可以说的上很全面了。 他们所要做的事,就是上阵杀敌,冲锋在前。 不过城外哪里遭了灾,有猛兽下山,这些兵卒也是第一时间顶在最前方的人。 两百位,放在中原战场上,可能连一个浪花都翻不起来,如果各个是骁勇悍将可能会是一股强大的战斗力。 但着两百人都是普通人,除了皮肤比他人黑,其他也看不出什么。 只不过没有人敢小瞧着两百人,聚集在一起那股冲天的豪气,站在身旁的普通人,没有人能压抑住自己的激动之情。 除开两百位职业兵卒,还有受过基本战斗训练的民兵,这些也只是预备,要是游牧鞑靼来袭人数众多,他们也是参加城防的第一人选! 不知道是游牧鞑靼所在的草原这一年水草丰茂,还是其他什么缘故,好长时间兵卒都没有在云光的带领下见过血了! 没有见过血,但也不代表没有其他事做! 今日是半年一次的集训日,也算是云光检验一下兵卒战斗力维系如何的日子。 顺带在挑选一些出众的人,好在下次扩军的时候,能让这些人开始带领其他其他什伍小队! 昂首挺胸的兵卒此刻在伊利队率的一声令下,齐刷刷的翻身上马。 掠夺了一个游牧鞑靼的中型部落,后城最不缺的就是战马。 现在的情况是人少马多。 一根根箭矢在骑兵的手中呼啸而出,连绵不断的箭雨,精准无误的覆盖着队列指挥者所指示的目标。 马背上骑射这一门,发挥最好的就是此刻肤如麦色的苏梓涵。 这也是苏梓涵最能在各种训练中,能力压男儿的一门课程了。 新加入的雅拉*萨费此刻一脸兴奋的望着,骑着马儿在荒石滩上奔腾的兵卒。 要不是身边有云光在,恐怕早就冲上去也加入其中。 “伊利!” 乘着兵卒开始了下马对攻,云光也呼喊了一声监督的伊利。 “曲长,有何吩咐?” 伊利经过训练和血与火的打磨,此刻隆起爆发的肌肉,同之前可是天差地别。 “这人编入队列!” 云光伸出右手,握拳弹出大拇指,朝身旁站立的雅拉*萨费指了指。 伊利对于云光身边的人岂能不识? 当即面露难色的来回张望了一番。 雅拉*萨费见状,当即开口怼了一句。 “咋滴?我来后城当兵不可以吗?” 雅拉*萨费的话刚说完,云光厉声呵斥着。 “不可无礼,营区内做不到恪守纪律!令行禁止!遵守长官!你这人早点离开!免得误事!” 云光的话很是严肃,这让平常与云光打交道甚长的雅拉*萨费缩了缩脑袋,随后很快调整着心态。 “喏!” 还不等其他人开口出声,雅拉*萨费此刻昂首挺胸,目不斜视的朗声大喊出来。 “伊利,交给你了!” “喏!” 这下伊利也没有拒绝,冲着云光抱拳行礼,领着此刻是大头兵的伊利朝队列走去。 云光目视这些精气神格外不同的兵卒,心底里是止不住的满意。 真不知道娘亲脑袋里装的什么,根据她的提议,才能训练出如此兵卒。 此刻雅拉*萨费也开始混迹在兵营里开始了她的大头兵生涯。 当然没有苏梓涵开始的时候那么艰难,先天条件摆在那里,起点当然要 第112章 西域校尉的一天 东炎,凉州,玉门关隘。 王卓从营房内苏醒,伸着懒腰舒缓着筋骨。 这段时间,羌人的骚乱被自己压了下来,再加上有母亲那一脉在旁协助,地处高原的羌人也渐渐开始和他们做起了生意。 没了战争,他这个西域校尉也闲了下来,寻常人很是喜欢这样平静的生活,就连凉州百姓也对他赞不绝口。 只不过有一些对他看着很不顺眼。 “王校尉,这些是参你的奏本!” 手底下的将官抱着十数本小册子走了着急忙慌的走了上来。 王卓拿起来随意的翻了两本,大致内容竟然出奇的相同。 还是老一套,说他和羌人相交甚密,有损大炎天威。 “切...烧了!” 王卓看着这些奏本嗤之以鼻,对于那些老家伙们的话根本没放在心上。 自己在凉州做的事,朝廷又不是不知道,维护此地安稳,甚至还口头嘉奖了不少。 “就你们这些歪瓜裂枣,还想着整老子,下次小心我带着棺材去你们家串门!” 王卓心中暗戳戳的嘟囔着,清早美好的心情又被这样摧毁了。 翻身上马,打算去其他地方找点乐子,去去早上起床就遇见的晦气。 骑着高头大马的王卓和胞弟王旻,漫步在人来人往的街市,来来往往的人纷纷为西域校尉让开着一条道。 还没盘算好去哪里的王卓,鼻子猛然耸动两下,轻夹马腹,让马儿小跑起来。 顺着鼻尖上的味道,王卓站在了一间酒楼下。 随手将马匹的缰绳丢给小厮,王卓迈进了这家店门。 “掌柜的,你们这里什么东西啊!酒味这么大!” 刚才鼻尖里传出的味道就是弥漫的酒味,来之前离得那么远,都能闻到味道,到了这里,味道更加浓郁。 “见过王校尉,这是从哈密那边来的酒!” 王卓的样貌在玉门谁人不识,要是能被他看上眼,妥妥的飞黄腾达,而且现在还未婚娶,也是一些待字闺中女子的首选之人。 不过这位新兴权贵好像还没有婚娶的意思,平日里也逛花楼,可也没见跟谁家姑娘关系好。 “哈密?那边还盛产如此好酒吗?” 王卓走到散发着浓烈酒味的坛子旁,贴在跟前,只是闻了闻,双腮就变得有些通红。 “回王校尉,听人说是车师那边的,还有个好听的名字,叫天山酒!” “好名字啊!这么猛烈的酒,配得上那般巍峨的山岳!给我上些吃食,这酒有多少,我要多少!” “王校尉,您楼上雅间稍等,马上给您准备好!” “弟弟,走,今天陪我好好喝一顿!” 王卓带着胞弟坐在雅间之中,小小的抿了一口杯中之物。 辛辣的味道顿时弥漫在口腔,胸膛也犹如火烧一般,让人大汗淋漓。 可之后这样的烈酒带来独特的享受,让王卓情不自禁的大喊。 “好酒!爽!” 活了这么久,第一次尝到如此辛辣的美酒,这让这个西北汉子那叫个舒坦。 这个名叫天山酒的东西,也是徐端静的手笔。 制作过程则有些粗暴,蒸馏普通酒水之后,然后直接兑水。 手段粗暴无比,也没有什么养生、甘甜之类的功效,就是一个优点,度数高!酒味重! 如此简陋的手段,在这里可是大杀器。 阴阳家的邹察邹先生,也是喜好杯中之物的人,现在除了教授阴阳家的天体星学,剩下的时间就是研究这个能让酒味提升,叫蒸馏的东西了。 酒坛中弥漫的酒味,靠近这片区域,基本上都能嗅到。 不一会儿这家酒楼就聚满了人。 “店家,你们这里买的什么酒啊!” “喂,店家,你老说卖完了,卖完了,可明明酒味就是楼上传来的啊!” ........ 这家酒楼的掌柜,这会儿急的是焦头烂额,汗水横流。 别看面前七嘴八舌嚷嚷的人年纪都不大,也就二十来岁出头,可没一个他能惹得起! 全部都是本地的豪强氏族子弟,要是惹得不快,他这家小店可没多少时日能开的下去了,哪怕他身后站的也是一些豪强门阀。 但现在面前站的可不止一家!稍微扫一眼,已经看到了十几家的公子哥。 “各位公子,今日 第113章 出气 王卓当然知晓这位同父异母哥哥的秉性。 别看在族中长辈面前装的人五人六,是一位守礼节,晓儒学的‘乖’孩子。 可是在他面前,还能不知道这家伙的秉性? 人前一面,背地一面,这家伙可是练得炉火纯青。 王卓第一次喝如此猛烈的酒水,烈酒上头,这会儿还没趴下,已经算得上是异于常人了。 这会儿自己的胞弟都只能勉强撑着身子了。 摇摇晃晃站起身,王卓缓步走到了这位哥哥面前。 伸出手掌,轻轻拍着他的脸颊。 “仲颖是你叫的吗?不知道在外如何称呼吗?” 王贤,王伯颖,被自己胞弟王卓来了这么一下,整个脸涨的通红。 略带羞辱的动作,还有身后这些跟在他身后公子哥的目光。 跋扈的性格放在平常被人做出如此动作,早就撩着袖子上前让他知道知道什么是身份了。 可现在面前的这位,不是他能用自己的身份,家世压下去的存在。 “临洮县丞王贤,拜见西域王校尉!” 王卓盯着低在面前的后脑勺,心情没由来大好,就连早上被奏本搞出来的小怨气也烟消云散。 “哈哈哈,果然还是你会做人啊!” 伸出手掌,王卓拍着这位对自己低头哥哥的肩膀,王卓郎笑的声音在这处酒楼回荡。 “都走吧!今天我心情好,不想和你们掰扯!” 王卓此话一处,一群人纷纷低头行礼,着急忙慌的退了出去。 别看他们都是贵族子侄,可在场的身份都没面前的这个高。 就算摆出家里在朝中做官的亲戚,身份也恐怕没有面前这个魁梧男人的高。 王卓今天尝着美酒,还杀了杀一直看不对眼胞兄的威风,心情那叫一个美丽。 ............... 至于在此地受挫的王贤,心情那叫一个差。 今日发生的事,造成的巨大心理落差,让他对身后其他公子哥说告辞的心思都没有。 气呼呼的朝着自己所在的居所走去。 .................. 车师侯国,车师城! 云光刚从阿米娜*利亚德姐姐所在的府上领着邹菱出来。 多日未见,那位姐姐更加消瘦了不少,给人的感觉宛若风中残烛。 这让云光是又气又急,但他也无可奈何,只能在一旁干看着。 再三嘱咐阿米娜*利亚德注意身体,云光带着担忧的神情离开了这里。 还不等邹菱宽慰云光,不远处就传来了嘈杂嘈杂的呼喊声。 聚集的人群也越来越多,云光也因为好奇心挤上去。 “狗东西,老子看上你相好的是你的福分!还不乐意!” 哈赛*利亚德此刻举着鞭子,奋力的将手中的鞭子一下下抽打在地上嚎叫之人的身上。 此人护着身下已经昏迷的女子,没有半步后退。 云光也对此刻地上蜷缩护人的面容有些印象,守城门的兵卒中总有他这么一位。 听闻哈赛*达吾提口中的话,云光再次心底没好气的翻了翻白眼。 强抢民女! 陈留城里就是因为这事,他才和娘亲背井离乡。 怎么到了这里,还是能遇见这样的事,难不成这些贵族在某些方面都能无师自通? 眼看鞭子要在落下,云光上前将其抓在了手中。 “哈赛障塞尉,这可不兴打啊!” 鞭子被人抓住,耳边的声音哈赛*利亚德当然知晓是谁。 蛮狠的拽了两下,非但没有拽回去!还被云光拉了过去。 云光贴在哈赛*利亚德的耳边,轻轻的说着。 “这可是车师守城的兵,你这般对待,不怕回去被你爹抽死吗?哈赛障塞尉?” 哈赛*利亚德的瞳孔微睁,一脸的不可置信,透过云光的身躯,看着此刻头破血流,躺在地上动弹不得的人。 额头已经冒起了微小的细汗,心底里大呼糟糕。 谁能想到自己这段时间看上的姑娘是车师营区兵卒的媳妇? 这事要是被城内营区的人知晓,恐怕他难以下台啊! 不对,营啸都有可能啊! 本地人组成的兵卒,其中的利害他 第114章 车师城割裂的兵卒 耀武扬威的车师城内的少爷兵跟着他们的主子渐渐远去。 弯腰俯身的云光也捏着拳头缓缓直起身子。 刚才那个叫不上名字,却是义姐夫婿的小屁孩嘴实在太碎。 云光险些没忍住一拳砸了上去。 深呼吸两口气,平复着躁动不安的心情,也压制着狂躁的另一个他冲出来,免得将渐渐远去的几人撕成碎片。 “散了!都散了!” 云光大声喊话,让聚集起来的人群疏散开来。 他则抱起昏迷过去的人走向了不远处的医所。 掏钱治伤,让其好生照顾,云光也就没在去管。 昏迷的人也在云光的大价钱嘱咐下得到了还算良好的医治。 只不过当日被鞭打的有些狠,恐怕脸上留下些许伤痕。 ............... 几日后。 再次昏迷醒来的人很是迷茫,可在发妻的告知下,这次救了他命的人是谁! 后城现在是曲长,云光,一个他很熟悉的人,也是很钦佩的人。 轻轻拆掉脸上的绷带,透过水面,这位现在是车师城队率的人,猛然将脸盆的水打翻在地。 拳头紧握,想起了那日带着发妻逛街时候的遭遇。 耻辱,无尽的耻辱! “当家的,你还哪里痛吗?” 欧弘一深深吸了几口气,转身对着妻子露出有些僵硬的笑容。 “就是这般模样怕吓到你!” “少来,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才不会在意你什么模样呢!” 欧弘一的发妻埋怨的白了一眼,心疼的抚摸着丈夫脸上的伤害。 这都是那日为了保护自己的留下的伤痕。 “今日你伤愈,那些当官的也说让你当个队率,可我才不稀罕,要不然咱们不当兵了,去后城赵屯将的地方,哪里可不会有这般事情!反正你过得不痛快,天天被人派去去守城门,我也不想你遭这个罪!” 发妻心疼的话语,让欧弘一也心中宽慰不少。 他的确是后城把守城池的兵卒,可还是早些年跟在前障塞尉弥陀*萨费手底下的兵,同现在上位的利亚德家族的关系兵不同。 要不是除了当兵没有其他手艺营生,他早早的就撂挑子不干了! 家中还有母亲,还有发妻,将来还有孩子,这些种种只能让他忍气吞声。 车师兵卒内和他这样情况的也有很多,都是早些年和前障塞尉弥陀*萨费关系很好,也有心去外杀敌的儿郎。 可顶头上司不给力,他们也无法违背! 欧弘一瞧见发妻正在手脚也在麻利的收拾东西,有些好奇的询问。 “你这是做什么?” “前几日是云曲长救了你,今日刚好不用你当值,我俩去后城答谢云曲长的救命之恩,你是被打坏脑袋了吗?怎么糊涂了?” “也是,也是,的确要感谢一下云曲长!” 欧弘一心底一时间也有了自己的盘算,同意了发妻的提议。 两地相聚不怎么远,而且这边也因为时常的修路,倒不是很远。 提着答谢之物的欧弘一夫妻二人没用多长时间,就来到了云光的营区。 “伤好了?” 云光一边操练着后城兵卒,一边端着书本还在研读,时不时抬头看一下阳光下撒着汗水的兵卒。 母亲写出来的书籍,还要时常考考自己,要是没答出,母亲又要唉声叹气挂着金豆豆了! 云光最怕的就是惹得母亲哭泣,或者说看不得亲近之人因为自己不争气而伤心。 “多谢云曲长记挂,伤好了!” “那就好!心意我领了,东西你们夫妻二人拿回去吧!下次你不在城门当值,来经常我去的酒馆喝两杯!” “云曲长,这份谢礼还望您手下,要不是您,这条命恐怕就搭在哪里了!更不用说还在您的帮助下我成了队率!” “小事,小事,那个家伙我早就看着不爽了!别挂在心上!” 云光满不在乎的挥着手,表示这是一件不足挂齿的小事。 欧弘一身为军卒也没有太多扭捏之举,将自己心底的这几日想的事情说了出来。 “云曲长,卑职想辞去车师队率一职,来您手底下当个兵!” 云光听见这话,一时间愣在了原地。 “这是车师福利不好吗?还 第115章 法家大课堂(一) 建宁元年(168年),夏,大伏,热浪肆虐着土地,天气也尤为炎热。 好在这里吹过的风还带着一丝凉爽,才不至于让人热的只想泡在清凉的河流里。 大灾之后的萧条退却了不少,劳作繁忙的景象也在这个大伏天消散不少,大多数都躲在树荫下乘凉,享受着安宁时光里的闲暇日头。 游牧鞑靼的踪迹仿佛消失一般,没有在后城这边出现。 这也让云光松了口气,消灭灾病,兵卒可出了不少力,需要好好休整休整。 一年的辛苦劳作,后城的城墙往上增了六米,也往外拓展了不少。 从原来的基础上扩展了不少,日常活跃的人群,让这里比车师城更加繁华。 后城标志性建筑,宽敞硕大的学堂此刻人来人往。 一块宽敞的匾额,就挂着一个字。 ‘法’! 两旁矗立的牌匾也耐人寻味。 依法行事问心无愧! 光明磊落敢问苍天! 稚童,少年,青年,少女,每一个人此刻都行色匆匆。 越过刻着‘法’字牌匾的大门,三三两两结伴而行朝着最大的教室走去。 自从建立学堂以来,普及文字教育的工作徐端静一直也没有拉下。 自己儿子云光,学生叶帆,常钰,李咏,还有老先生邹察帮衬下,填鸭式的教学认字也算初具规模。 学会了认字,那就可以开始学法明理! 当然后城这地界,读书认字的大多是都是一些年轻人,上了年纪的还是喜好摆弄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 实打实到手的粮食可能让他们个个喜笑颜开。 日子有了盼头,生活有了希望,这才想着去搞种田之外的事! 今日学堂人来人往,也是他们的老师徐端静在此授课。 这所宽敞的教室一时间竟然有些拥挤,就连走廊上都站满了人,趴在窗户上低声攀谈等待老师的到来。 放眼望去,除了适学年纪的男性,还有扎着好看发饰的姑娘们。 这要是放在中原,各种妖言惑众的话都会漫天飞舞。 还好这里是地处偏僻的车师,而且还是更加贫瘠的车师后城。 云光抱着厚重的书籍从走廊上经过,这些早早就到的学子们纷纷开口作揖行礼。 “见过云师兄!” “见过云师兄!” ...... 云光是后城兵卒的曲长,也是后城的管理者,更是城外村落维持秩序的将军。 在学堂里只是他们的师兄。 云光点头示意匆忙的回着礼,快步走进了教室中,将母亲今日要用的书籍一一摆放整齐。 随后在早早坐好冲着自己招手的邹颖邹菱位置走去。 “云哥哥,你怎么才来啊!” “今日去营区安排巡逻有些晚了,我这又不是迟到了!” “问问不行啊!” “行行行!” 云光无奈的看着又扭过头对自己赌气的邹菱,也不知道今天哪里又做错事了。 只不过没过一会儿,邹菱这丫头有笑着和云光低声攀谈了起来。 天气有些炎热,哪怕是云光体质惊人,也免不了一路赶来头上冒出了细汗。 邹菱从袖子中将一块随身携带的巾帕拿了出来。 微微撑起身子,给比现在高出自己好多的云光想要擦拭汗珠。 云光此时双手拿着书本和纸笔,腾不出手,只好俯身低头,想要邹菱替自己擦。 邹菱看着眼神还在翻书本上的云光,嘴角轻轻弯曲,微微摇了摇头,然后替他擦拭起来。 还没擦完,门外就传来了学子们问候徐端静的声音。 “拜见老师!” “拜见老师!” ...... 徐端静今日在自己拾掇出来的印刷房呆的有些久,回过神来险些误了今日授课的时辰。 冲着自己学生们温和的笑着,随后走进了教室。 老者邹察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门口拉着小板凳坐在了一旁。 徐端静刚到讲台,台下的所有人都纷纷起立,冲着自己的老师作揖行礼。 “拜见老师!” ....... 没有过多的寒暄,徐端静抬手 第116章 法家大课堂(二) “刚才黄琦说了,只有秩序才能消除混乱,而秩序如何产生呢!” 徐端静转身又在黑色的墙壁上写下了‘力量’两个字。 “力量!强大无比的力量,才能恢复秩序。只有集中权利,才有可能集中力量!而只有法才能让权利集中。所以《韩非子*心度》上才说了这般的话!” 一边说着,徐端静在身后的墙上奋笔疾书。 《韩非子*心度》 夫国之所以强者,政也主之所以尊者,权也故法者,王之本也刑者,爱之自也。 “国家能强大,要靠正确的政治法令措施,君主之所以尊贵,是因为权利的集中,所以法令是称霸天下,恢复秩序的根本!尔等明白了吗?” 台下没有人符合,一个个若有所思的思考着。 此时就连坐在一旁的老者邹察也眯着眼看着台上此刻熠熠生辉的徐端静。 恍惚间他看见了那些春秋时期挥斥方遒,率先登上各国政治舞台的法家璀璨人物。 可惜做实事终归比不上嘴皮子会说,时光流转,现在的法早已成了儒家手里的刀。 成了他们铲除异己的一柄利刃。 徐端静没有在意此时的情况,继续开口为其传道解惑。 “法令,国家强盛的根本,维持秩序的基石,可尔等想过万事万物都有条例可循,都有法治可依,为何这天下还是民不聊生,你等先前还过得还不如一头牲畜呢?” 面对徐端静的文化,台下的李咏也犹豫的举起了双手。 “老师,自学生读书以来,外加以前生活时日来说,这大炎王朝还是以儒家思想文化为主,以阶级统治和世家大族血缘关系为纽带进行统治,他们把持上升通道,控制说话权力,才有了如此局面!” “说的不错,本应维持秩序的法,套上了一层儒家的皮,各种解释的权利都掌握在他们手里,这样的法还叫法吗?” 徐端静说道这里,轻轻叹息一声,随后大声喊出。 “这种法,它就不是法,它只是畸形的用来压迫你等,用来维系他们那些上层之人统治你等的工具,而这个工具任由他们搓揉改变,不知道你等有没有这般经历!遇见过被人压迫不已,才奋起反抗的人群。” 说道这里,学堂内的人几乎稀稀拉拉的都举起了手。 徐端静惋惜的摇着头,轻声开口。 “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可反过来呢?哪里有反抗哪里就有压迫!一个很残酷的道理,老师我也别无所求,只希望你等以后颁布的法令,别让反抗出现!” 徐端静的话有些沉重,台下的学子们每一个都低着头。 门扉旁的邹察望着台上的徐端静,心中充满了欣慰,却更多的是惋惜。 这么长时间,他再也没了疑惑,这位台上的女子真的是仅存的法家弟子。 《商君书》,《管子》...这些书籍可不会在中原出现。 儒家那些伪君子借着皇权的刀,可将那些杀得一干二净了,没杀的也成了他们手下的狗! 滔天罪孽那可真的是罄竹难书啊! 可临了只是在史书上随意记载一笔,不利于民。 反正现在能说话的只有他们,是黑是白谁又清楚呢! 好在这天下终归不是他们的一言堂了,天下大变数将点燃新的火种。 授课还在一如既往的进行,台下的少男少女们都在吸收着知识。 ......... 众人都在奋笔疾书,为数不多的纸张上记着今日老师将的学识。 徐端静也将刚才的话擦去,转身再次询问着。 “来,我们在说说武朝,一个法家盛行的武朝,为何会崩溃如此迅猛?” 台上的老师问话,底下的学子们也争先恐后的举起了手。 后城学院的藏书室里,老师整理出来的史书,还有那位现在倚在大教室门槛上的邹老师都将其填充了一二。 平日里他们也将史书当做故事书看。 “来,刘源,你说!” 徐端静将一位高举手臂的女子指了起来。 刘源也不害羞,落落大方的站起,冲着台上的老师说着自己猜测。 “老师,学生以为,武朝之崩溃,是因为始皇帝仁慈,赦免了六国贵族!” 这位学子的话实在有些片面,徐端静也没有出口打击。 本来就是引导他们去学习,去勇于探索的课程,各抒己见才是正常的氛围。 “嗯!说的不错,这算 第117章 暴怒 车师侯国,车师城。 学堂授完课的第二日,辅国侯就将徐端静传唤进了侯府。 一声清脆的耳光响起,肥胖臃肿的辅国侯将面前的女子扇到在地。 力道之大,嘴角都流出了细小的血液。 “徐端静,你这个贱女人!怎敢如此宣扬大逆不道之言!” “辅国侯息怒,小女子何时宣扬了大逆不道之言?” 徐端静轻轻揉了揉脸颊,缓解了一下脸上的疼痛,侧脸一副无知的模样。 “还敢狡辩,前日后城在课堂上宣讲的是几个意思?对孤不满吗?” “辅国侯息怒,小女子绝无此意,车师侯国内部安稳,秩序稳定,我只是让手下的学生学习如何为您维持侯国秩序,替您更好的服务,怎会有不满呢!” 徐端静的这话说得真情实意,让人看不出半点虚假。 逢场作戏这项能力,徐端静早已练得炉火纯青。 车师辅国侯沙迪克*利亚德脸上的肥肉轻颤,手指也指向徐端静说不出半个字。 确实那日的课堂宣讲,徐端静可没有宣扬任何不利于他统治的话语,就是说出的话实在太过骇人听闻。 那般危险的话,可还是让辅国侯沙迪克*利亚德岂能没有半点警示之心。 可惜面前的这个女人早已不是昔日吴下阿蒙,他动不得! 后城经过一年的发展,后城其实早就可以脱离了车师侯国的掣肘,进行自给自足的日常生活。 更别说她的儿子,小小年纪,武力强横,让肆虐车师的游牧鞑靼根本不敢南下,但凡南下的人都被留在了荒石滩。 那里死的人多,石头都是带着斑点猩红! 要是惹恼了那个少年,恐怕车师城里的人五百兵卒恐怕还不够他杀! 而且那还是守护车师大门的唯一人选,他没有人可以替换。 望着面前这个装傻充愣的女子,最后辅国侯沙迪克只能愤恨的拂袖离去。 “徐端静恭送车师辅国侯!” 朗声道了一句,徐端静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擦干净嘴角的血迹,仿佛一个无事人一般离开了这里。 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事情,徐端静心底轻蔑的嗤笑一声。 藏不住了又如何? 现如今他们母子二人可不是任由撮改的贱民了。 .......... 东汉,凉州,玉门关隘所属城池。 王贤几日前和同伴出游遭遇的羞辱让他寝食难安。 连留在当地的心思都没有,连夜怒气气冲冲的骑马赶回了本家居所。 “来人!来人!” 随着怒气冲冲的王贤冲进门扉,当即大喊起来。 顿时就跑出来几个低眉顺目的侍女。 “五石散呢!废物,快点给我拿过来!” 王贤低声怒吼,这些侍女们也颤颤巍巍的将自家老爷吸食的五石散端了上来。 一顿吸食,那种迷幻的神情让董贤爽上了天,整个人宛若痴傻一般,躺在豪华温软的床铺上发着呆。 过了好一会儿,总算从那种似梦非梦的感觉脱离出来,随后将面前小桌子上的器物,全部推搡在地。 干净利落的来了一次桌面清理。 此刻的王贤很是气愤,假若怒气有形,他都可以点燃周围的一切。 “贱种,怎敢如此辱我!” 发泄一通的王贤,凶狠的双眼宛若择人而噬的恶狼,可现在的他,就只能这样无能狂怒一番了。 他是举孝廉上去的县令不假,可身份却比那个贱种生的贱货现在低了不少。 想起让他昨日折了面子的弟弟,拳头上的青筋都快暴起。 可他毫无办法,弟弟的位子可不是家族里替他寻来的,而是自己得来的。 想要通过家族施压,根本毫无办法。 可王贤不在意,只要他王卓是王家的人,那总归有办法让他认栽。 “你不是孝顺你娘吗?过几日,我看你怎么哭求!” 咬牙切齿的话语中,是说不出的阴毒。 各方各面没有突出能力的王贤,在算计人这块还颇有心得。 当官,哪怕没做出政绩,可一些玩弄人心的事情总归见过,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吧! 似乎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王贤毒辣的笑声,回荡在这处幽深僻静的府邸。 .. 第118章 愈发混乱的西域 车师营区,一只信鸽扑扇着翅膀落在了支架上。 负责时常跟在云光身边联络的密卫熟练的将信鸽上的纸条取了下来。 一路小跑,来到在一处房屋下对弈的一老一少。 棋盘上棋子杀得是难解难分,不过云光这边的黑棋还是稍落下风。 云光激进的打法在棋盘上展露无遗,可每次都被老先生邹察的绕指柔化为无形,还会折损一些棋子。 “公子,先生,精绝的红色急函!” 这位密卫可不想打扰两者的棋局,只不过信鸽上的纸条,让他不得不打断他们二人的对弈。 云光放下手中的将要落子的黑棋,从密卫手中接过了未开封的红色急函。 拆开盯着上面的字迹,一丝丝诧异之情浮现在脸上。 随后默不作声的将纸条递给了对面的老先生邹察。 老先生邹察看完之后,递给了在一旁等候的密卫,让其处理掉,抚着胡子陷入了沉思。 云光此前心底盘算了一会,开口冲着老先生邹察询问解惑。 “邹先生,疏勒自立为王这事你说东炎会管吗?” 老先生邹察沉吟一会儿,缓缓的摇头。 云光见状,有些惊奇的再次询问。 “这么说,他们做的这件事是成了?” 老先生邹察又摇摇头,否定着云光的答案。 两次摇头,都让云光有些疑惑,东炎不会管自立为王这事,怎么还没成功呢? “东炎是不会管,可其他侯国可不会管!西域纷乱之局,胆敢冒进者必定被群起而攻之!” 老先生邹察说道这里,睁开眼瞥了一眼云光,似乎不经意的提了一嘴。 “疏勒自立为王,名不正言不顺,必定不会被周边侯国容忍,可车师这里的主人可有通外敌的嫌疑...” 老先生邹察话说道了一半,没有在继续往下说,与他对弈的这个少年,心性敏锐可不弱成人。 只不过现在这个少年还有着一丝丝幻想。 法家子弟徐夫人说了,要让他自己想通,不要逼着走上那条路。 可千载难逢的机会,老者邹察可不愿意进了棺材都看不见,此时也就不经意的推了一小把! 云光当然明白老先生邹察话语中的意思。 早些年身处云家,家族内的蝇营狗苟,云光没参与,可也见识过。 叹息一声,云光将棋子收拢好,起身拜别。 “先生,小子突然记起还有要事,先走一步了!” “嗯,去吧!” 老先生邹察没有阻拦,宽慰的笑着放云光离去。 目送着少年离去的背影,老者邹察嘴角也带起了苦涩的笑容。 的确是个好少年啊!只不过做的事却是常人根本无法下手的事情。 车师城里腐败横生,那些王公贵胄奢靡成性,再加上令人眼花缭乱的财物,这会儿都已经快要群魔乱舞了。 要想使其毁灭! 必先使其疯狂! 城里的那些家伙现在已经坐在一个巨大的火堆上了,现在就差一个火星点燃一切。 “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 老者邹察抚着胡子,嘴角苦涩的笑容缓缓消失,凝望着天空,眼神里藏不住的希冀。 .............. “娘,我回来了!” 云光骑着马儿,领着追风回到了住所。 老先生邹察的话,让他思绪很是混乱,再加上车师城内的景象,让云光更加迷惑。 他明明只是想保护别人安居乐业,可为什么车师的情况没有好转,反而还急转直下呢! 云光心底其实知道答案,可他一点也不想去探寻那个答案。 那些人在混账,也算是他们母子二人的救命恩人。 徐端静听见儿子的呼喊,手忙脚乱的收拾着桌上的草药粉末。 这会儿脸上的淤血已经汇集,一个清晰可见的淤青烙在了脸上。 “娘,你在里面做什么呢?动静那么大!” 还不等徐端静让儿子在外等候,大门就被云光缓缓推开。 眼神望向母亲的脸颊,云光的瞳孔微微收缩。 整个人浑身的气势也沉了下来。 原本黑白分明的眼睛一瞬间变得通红。 不自觉散发 第119章 老少闲谈 翌日,云光也调整心情,开始了日常事宜。 今天去了一趟车师营区,打算领取一下今年分的弓箭以及军备。 只不过营区内的军需官让云光再次呆立在原地。 “云曲长,那个车师这段时间弓弩和甲胄都被哈赛曲长暂缓了。” “为什么?那为什么他们那边还有?” 云光伸手指着不远处一些利亚德家族手底下的兵卒,还在搬用着工匠手工打造,出产极为低下的甲胄。 铠甲的产量在车师城极低,哪怕匠人们全力生产,一个月也做不出十套。 矿石匮乏,冶炼铁矿手段低下,锻造又是工坊制作,别看车师兵卒暴涨,士兵的披甲率还不足十分之三。 七成的人可以说是脱光屁股在战场上裸奔。 “云曲长,那是哈赛曲长他们去年预定的,今年这不遭了灾,还有也没有南下的游牧鞑靼,辅国侯觉得没必要在这方面花费太多!” 甲胄的打造,营区的军需官也的确没有说谎,这一项是车师开支最大的一块。 云光所在的后城,也有铁匠这样的工匠,平日里最主要的就是打造农具。 要是动这一块,车师里的辅国侯早都炸了毛。 云光没有说话,想到昨晚母亲脸上的愈伤,心底已经有了答案。 一时间云光的眼神有些暗淡,突然觉得自己在后城荒石滩的厮杀成了笑话。 没有在开口,云光沉默不语的翻身上马,离开了这里。 摇摇晃晃的坐在马背上,漫步过人迹罕至的车师街市,朝着小酒馆走了过去。 店里的小厮还是照常给云光上了老三样。 嚼着嘴里平日里爱吃的东西没了往常的味道,感觉做什么都没了心气。 “哟...小子,这么年轻的小伙子,怎么和我这个老头一样啊!” 不知道何时,身材佝偻的前障塞尉弥陀*萨费大大咧咧的伸出手掌拍在云光的肩膀。 这让发呆的云光猛然惊醒。 好长时间没见,前障塞尉弥陀*萨费的头发已经彻底成了白发,整个人更加苍老了不少。 “云光拜见障...” 话还没说完,就被前障塞尉弥陀*萨费抬手堵住了嘴。 “你这小子,别叫那个名号了,早都不是了,现在就是靠着女儿军饷每日养鸟浇花的老头子了,不嫌弃叫我一声叔就行!” 弥陀*萨费的样貌虽然苍老不少,可精神头却比以前好了不少。 云光也没有客气,大大方方的喊了一声。 “叔!” “哎!介不介意我搭个伙?” “怎么会介意?欢迎还来不及呢!” “小二,在添副碗筷,再来两斤羊肉!” 云光招呼着弥陀*萨费坐在对面,立刻招呼着店家在多准备些。 弥陀*萨费也不客气,结果小厮递过来的碗筷,没有丝毫嫌弃,夹着早些时候上来的辛辣食物。 一边吃一边开口问道。 “我那个女儿没给你添乱吧!” “叔,这是什么话,雅拉*萨费妥妥的这个!” 云光竖起一根大拇指,也让弥陀*萨费脸上的褶子都挤在了一起。 “果然是我萨费家的种,没丢脸,可惜还是个姑娘!要是男娃,绝对不比你差!” “那当然,现在后城兵卒里,就雅拉*萨费最能打了!” 云光的话可没客气,那个姑娘不愧是将门虎女,那一身蛮力,猛地不要不要的。 营区里的大老爷们都被日常比试揍的服服帖帖! 当然对上自己还差那么一点点! 弥陀*萨费聊着女儿,不知道怎么滴,就聊到了云光身上。 “今天你怎么了?死气沉沉的!” 云光将营区内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 听完后的弥陀*萨费无奈的摇着头。 “当初将车师的安慰托付给你,漠北的游牧鞑靼倒是没有威胁,谁承想内部出了大问题!” 弥陀*萨费从军半载,军人的豪放贯穿一身,可不代表他不懂一些上面之人的权利斗争。 现在的云光和当时的自己差不多,自己是老了,不屑于争,可云光很年轻,要是长史府还在,他绝对会推举云光。 可现在西域就是一块被抛弃的孤岛,彻底被东炎不闻不问了! 好 第120章 少年血气 云光都来不及招呼弥陀*萨费。 着急忙慌的就跑出了门,对于那个家族联姻牺牲的女人,云光早已没男女之间的情爱。 随着时间推移,那个温婉善良,想要普通人也能吃饱穿暖的女子,已经彻底成了他的姐姐。 或者说,他们都是同一类人,都想让别人过得更好,都想让这个世间公平,正义。 只不过种种一切,都被这残酷的现实压了下来。 纵马狂奔在街市上的云光,脸上担忧的神色一览无余。 那位姐姐可不同于母亲,没有旁人的保护,被迫成为牺牲品的她,就是一件可有可无的精美玩物。 这年头,死在深宅大院的女子还少吗? 生活在云家,云光这个心思细腻的少年怎么不可能知道。 “云曲长,云曲长,您怎么能乱闯!” 云光二话不说,一脚踹开了大门,动静之大,让院子里的侍女侍从都下了一跳。 远处乐器演奏的靡靡之音都猛然停止,这处庭院中的人都探出了脑袋,观察着大门口的动静。 “让开,我找我义姐,听说她受伤了,别拦我!” 气势逼人的云光,面色不善的划过这些想要围上来的众人。 如此令人胆寒的眼神,没有一个人敢阻拦云光。 轻车熟路的来到阿米娜*利亚德的居所。 云光高声冲着屋内叫喊。 “姐姐,云光来看你了!听说你受伤了,严重吗?” 话音刚落,庭院内的房屋门户就被打开,脸上遮着轻纱的阿米娜*利亚德走了出来。 “你这个蛮小子,哪里听得谣言,我怎么会受伤呢!” 阿米娜*利亚德的眼神里满是哀求,望着云光希望他别在说出什么出格的话。 心中有万般言语,可也不想给今天闯入其中让她有些措手不及的弟弟不好离开。 强行闯入贵族府邸,在要是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这个弟弟恐怕就性命不保。 云光也理解了那双眼神中含义,看到轻纱偶尔被风吹起,一闪而过的嘴角淤青,抿了抿嘴唇,没有在任性。 转过身,朗笑着摸着头。 “诸位见谅,云光今日喝了些酒,有些昏头,这不听信了谣言,才闯入府宅,若有惊扰,任凭发落!” 场中鸦雀无声,谁也不敢上前呵斥云光。 不过没过多久,就有袒露胸膛,脚步虚浮的主事人走了出来。 云光认得,这就是阿米娜*利亚德的夫婿。 “云曲长,好大的威风啊!这么火急火燎的闯入,还直接冲到我发妻的院落,难不成你和她有...” “我只是听闻姐姐受伤,身为弟弟理应关照一番,还有你的嘴放干净点,我不介意撕!碎!你!” 云光缓缓俯身,贴着这位此时让他恨的牙根痒痒的家伙耳畔,最后的几个字都是咬着牙说出来。 这让刚才还在享受无遮大会的这人,不由主的打了个寒颤。 “今日是我鲁莽,大门之事,我会让人来修,惊扰之处也会奉上赔偿,告辞!” 云光二话不说,转身朝着大门离去。 一路上没有人胆敢阻拦,这一身气势谁贴上去谁死啊! 阿米娜*利亚德的夫婿怨恨的盯着云光的背影,今日他这般蛮狠的做法可有不少人看见。 可他仿佛被吓的不敢说半句话,等到缠绕自己身体的那股恐惧消失,羞愤的情绪让整个人的脸都变得通红。 愤恨的一甩袖子,这个就要去找族中的长辈,让他们去辅国侯哪里为自己讨个公道。 光天化日之下,就敢行如此大逆不道之事,这要放在以后还了得。 ............ 凉州新任西域戊己校尉,王卓王仲颖此时骑着马儿在街上狂奔,一路上人仰马翻,菜摊都散落了一地! 没有理会自己引起的骚乱,纵马狂奔,花费了些许时辰赶到了本家。 刚才临洮本家的服侍母亲的侍从来汇报,说今天他的母亲被人抓去了宗祠,正打算兴师问罪呢! 这才有今天这个他一手造成的混乱局面。 平常府前也停着些许马车,可今天格外有些不同。 停靠的马车多了不少,甚至还有本地刺史家的标志。 王卓朝着宗祠一路赶去,路上的奴仆都跪下拜见着王家的二公子,也是凉州的西域戊己校尉。 刚到宗 第121章 请君入瓮 推开宗祠大门,王卓二话不说,冲着堂内的族中长辈还有在场的大兄跪了下去。 以头抢地之际,口中大喊而出。 “不孝子孙,仲颖见过各位长辈!” 推门而入的王卓也让场中的人吓了一跳,每个人脸上浮现的神色各有不同。 有松了一口气,有暗暗咬牙,也有随意的瞥了一眼,开始低头扣着指甲,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 王卓没有给族中长辈插口的机会,低头朗声喝到。 “请各位长辈切勿责骂母亲,此事都是因仲颖浑闹而起,责罚我一人就行!” 王卓的话一出口,跪在宗祠牌位下的四十来岁的王卓之母都诧异的转头。 带着不安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儿子。 随后猛然想起什么,就要转头继续开口。 “叔...” 王卓母亲姜氏刚说出一个字,就被身后头也没抬的王卓大声打断话语。 “不孝子仲颖,前几日知晓就是羌族节日,就想着去羌族参加一二,回来说给母亲听,母亲心软,就替我应答下来!” 王卓的话让姜氏瘫坐在地上,她很清楚这件事不是因为儿子的事情,而是那位大房开的头。 可现在这么一番话,将所有的罪责揽过去,她很清楚儿子将要替她遭受的宗族刑罚有多严重。 想要开口替儿子挽回,可是王卓微微抬头看向她的眼神近乎哀求着她不要在继续说了。 现在嫁做中原人,还拿着羌人的服饰,这在儒家文化下,不就是还想着不服礼化管教的蛮夷吗! 王府里早年间她一个外姓外族女子本来就势弱,要不是还有王卓这个儿子,指不定成什么样呢! 没人帮她说话只能在原地暗自伤神。 可是当年幼的王卓每次问起母亲为什么伤心,母亲总是笑着对他说没事。 随着年岁的增长,他王卓也明白母亲那时候也为什么哭泣。 族中排斥他们兄弟二人的身份,这也让王卓离家从军,看能不能在这个唯一能得功名的路上闯出些名声。 老天爷眷顾,给了他机会,他也顺理成章的将其牢牢攥紧。 本以为这次回来是光宗耀祖,可路上传话之人透露的消息,让他不得不低头。 微微起身,不经意注意到盯着此刻眯着眼笑的大哥,王贤。 今天的这件事,本来就是对着他来,想要压一压他的气焰。 年少得志,骄傲猖狂,在这些上了年纪的老家伙眼里,当然看不下去。 他们除了一把子年纪,也没什么拿的出手了! 宗祠内的族老们各自眼神交流,一时间场中寂静了下来。 他们凉州王家的这个二子,早些年在王家是如何度过,这些上了年纪的人如何不知晓? 没想到真的让这小子从军有了官职,可不想着回报本家,还处处冷眼相对,这让这些人是寝食难安。 虽然他们知晓为什么身为西域戊己校尉的王卓为什么不帮衬一二,可每个人都选择性的忽视。 身为王家的子侄,就要为王家做出贡献,帮衬身为嫡长子的大哥是天经地义的事。 可没成想,不但没有帮衬,还在那日如此羞辱王家的长子。 而且这段时日,其他豪族世家也对王卓同羌胡相交甚密有些不满。 有些文官也经常劝谏,可惜都被这个子侄当做了耳旁风。 既然如此,那可就别怪我等用祖宗礼法来教训你这个校尉一二了! 族老们对视一番后默默点了点头,开口询问着跪倒在地的池氏。 “你儿此话当真?” 可惜池氏现在除了捏着衣袖轻声抽泣再也说不出半句话。 王卓也见状,连忙开口将其兜揽了过来。 “不孝子句句属实,还请各位长辈责罚仲颖一人!” 众人对视一眼,都随之默许了王卓的话,本来今天就是想要用祖宗家法收拾一下你,现在倒好,进门都揽了过去,也省的多费口舌了! 王卓领了刑法也没有怨言,因为他知道,今天这个阵仗不管怎么说,他都脱不了干系。 其实也可以将自己摘个干净,可最后受罚的还是母亲,这可比打在自己身上还难受! “不孝子谢过各位长辈,母亲体弱,还望各位叔父让我将母亲送回房中,待会再去惩戒堂受罚!” “可!” 王卓三拜九叩谢过宗祠内轻易开口的各位族 第122章 车师夜宴(一) 车师城,辅国侯府。 现在为一国之主的辅国侯听着台下联姻子弟的哭诉。 心中的忧虑不知不觉又多了一层。 徐端静!他不怕。 再怎么说还是个女人,翻不起太大的浪花。 可云光这个他手底下的猛将,就不得不让他有些忧虑了。 不是他没有考虑过,让云光放弃那些兵卒,替换掉他的兵权。 可后城除了那个少年,根本没有人能挡得住不知何时南下的游牧鞑靼。 更何况他还放走了一个知晓他身份的游牧鞑靼贵族,根本猜不透何时就会南下报仇雪恨。 现在回想起来,早知道当时就不放他离开,反正要成为西域的王,一直被那些家伙困在这里可不行。 只是现在醒悟有点太迟。 自然而然,辅国侯沙迪克*利亚德就更加,不能让云光从那个位子上退下来。 退下来可就没人能护得住,现在他愈发繁荣的车师了。 云光不能退,但是那个少年也不能放任他肆意生长。 虽然这个联姻亲族的子侄,打他已经嫁给你的女儿不对,可终归现在是人家的人,夫妻间的打闹争吵也正常。 “明日开个宴会,你等邀请云光前来!” “喏!” 辅国侯沙迪克*利亚德发话,底下的人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 找家长成功的男子心满意足的离开了这里。 刚出侯府,就看到了站在墙根下的哈赛*利亚德障塞尉。 刚想上前问候,对方反而先招手示意他过去。 哈赛*利亚德一把揽过自己妹夫的肩膀。 “刚才侯爷给你说什么了?” “说是让我去叫云光参加明天的宴会!到时候宴会上,侯爷肯定会为我做主!” 哈赛*利亚德眼珠子一转,贴着这位妹夫的耳朵说起了悄悄话。 听闻自己这位表姐夫的话语,这个十二岁的男人面露担忧。 “这个不好吧!” “怎么不好,他都那样闯到你府上了,就要给点颜色看看啊!让他出出丑又有何妨?” 这人思虑再三,坚定的点着脑袋。 “好!” ............ 车师侯国,辅国侯府。 来来往往的侍女侍从,端着各色色香味俱全的食物迈着小碎步将其摆在桌上。 身材日渐肥硕,走两步路都要喘三喘的辅国侯总算在一旁人的搀扶下坐了下来。 巨额财富涌入车师,让这些不事生产,只知享受的贵族们都肥了好几圈。 辅国侯平日里也会没事开开宴会,笼络经营一下自己车师侯国内的大小贵族。 今日这个宴会可是不同于往日,可是专门为一人举办。 辅国侯坐下没多久,一旁的侍女就踱步迈了上来,俯首轻声在耳边低语。 “主人,云曲长来了!” “让他进来吧!” “喏!” 进门而来的云光身穿靛蓝色素软缎直缀,腰间绑着一根白色祥云纹腰带,虽未及冠,可头发还是扎成了成年男子的样式。 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眸熠熠生辉,愈发硬朗的脸型,那叫一个品貌非凡器宇轩昂。 躬身抱拳,云光的礼节很是周到。 “后城车师曲长云光,拜见辅国侯!” 辅国侯撑着桌子哈哈大笑,显然对云光的到来十分开心。 “免礼!免礼!我车师的‘戮胡刀’这般礼节可不是谁都能受得起啊!” “辅国侯您言重了,您才是握这把‘刀’的人!” “哈哈哈!坐,坐!” 云光的话让辅国侯的笑声更加放肆,一旁的宾客也发出欢快的笑容。 双方玩笑般的话语,丝毫没有任何剑拔弩张兴师问罪的模样。 可是其中的交手已经从进门就开始。 云光的日益强大,城中口中人传颂的话语,以及昨日强闯其他贵族府邸的事,让车师辅国侯早就有些寝食难安。 一番试探下,云光的表现那叫一个恭顺,丝毫没有反抗不臣之心。 还算满意的辅国侯,瞟了一眼乖巧坐在他位子上的云光,将心再次稍微往肚子里放了放。 注视着胡姬们妙曼的舞姿 第123章 车师夜宴(二) 宴会还在继续,觥筹交错间,会客厅中的气氛甚是融洽。 胡姬舞女轻纱下的身躯妙曼妖娆,几近透明的衣物透露出的一些细小风景。 在场的一些人眼神一直在这些胡姬身上,可还有一些则是在正襟危坐的云光身上。 几人目光交汇之际,随后看向了台上的辅国侯,注意到辅国侯点头示意,都不动声色的朝着云光靠了上去。 云光倒是面色如常,盯着场中起舞的身影,没有丝毫邪念的欣赏着。 “来来来,云曲长,陪我等喝几杯!” 云光转头,围绕在身边的人,不知道何时换成了车师营区的少爷将官们。 酒宴之上,云光也不好推辞,利索的拿起酒杯。 来者不拒豪爽的模样,让身旁坐的障塞尉哈赛*利亚德装模作样的畅笑。 酒过三巡,云光的脸也更加红润,敞开的衣襟都能看见细小的汗珠。 别人敬酒,服侍云光的侍女刚想要伸手将酒杯填满,就被他抬手微微阻挡。 “不劳烦这位姐姐了,我自己来,我自己来!” 云光这般轻挑的话语让侍女一时间红了脸颊,随后自己一把抄起酒壶,倒在了桌上的酒樽之中。 力道没有把控好,倒满之后还溢了些出来。 云光这般模样,围绕在身边的这些的大小贵族当然看在了眼里。 “敬辅国侯,将军一杯!若没有侯爷栽培,恐怕也无我如今这般!” 面色红润的云光打了个酒嗝,没有在意自己刚才的无礼之举,豪爽的双手端在面前,朗声的冲着此地身份最高贵的辅国侯说着。 说完这句,还不等辅国侯有所表示,直接将酒一饮而尽。 辅国侯看到这个模样,心中可暗自点头,觉得时间快要差不多了! “云光,过两年你可就十五了,你母亲为你想好字了吗?今日开心,而且你也十三有余,要不让辅国侯为你想一个?” 坐在身旁不远的障塞尉哈赛*利亚德单手撑膝,身子微微前倾,笑眯眯着问着云光。 “回!哈赛障塞尉,此事不急,此事不急,我娘说按照祖宗礼法,要我二十及冠才可取字!” 云光放下酒杯,连连摇手,嘴上说着不急。 “这次,还要辜负辅国侯的美意了,不过这次回去我肯定给我母亲说,到时候让辅国侯给我赐字!” 台上的辅国侯朗声大笑,侍女摘下一颗葡萄送入口中,随意的将葡萄皮吐在对方的手心。 “好,好,好,这事我可是甚是期待,到时候我车师的大将可别嫌弃啊!” “辅国侯说笑了,长者赐不敢辞,更何况侯爷您有恩与我母子二人,到时间肯定乐意至极!” 欢快的气氛弥漫在宴会,云光同身边同为曲长的将官举杯相碰之际,辅国侯轻轻挥手,让场中的靡靡之音停了下来。 “云光,听说昨日强闯进了祖海尔家?” “卑职有罪,昨日饮酒过量,加上听信谣言,担忧义姐安慰,这才没了分寸,鲁莽之事,任凭责罚!” “我说呢!平日里人人夸赞的后城猛虎,怎么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原来是另有隐情啊!” 台上的辅国侯漫不经心的开口,想要看云光接下来怎么接。 没想到云光做了个闷葫芦,死活不开口,就是抱拳单膝下跪,一副任凭责罚的样子。 大厅内除了呼吸声,就剩下辅国侯沙迪克*利亚德不轻不重敲打桌面的声音。 过了许久,台上的辅国侯沙迪克*利亚德才缓缓开口。 “念你为我车师出生入死,以下犯上的牢狱之灾免了吧!不过功过不相抵,还是要罚的!来人啊!杖二十!” “多谢辅国侯开恩!” 低头半跪的云光丝毫反抗,还老老实实的开口说着答谢的话语。 空旷的大厅上,清脆的鞭打声在云光的后背响起。 太阳晒的小麦色皮肤,这会儿已经变得通红。 云光也只是咬着牙没有出声,硬生生的撑了下来。 场中的人也都带着各种眼神看着受罚的云光,只不过大多数都是戏谑的神色。 杖罚完毕,台上的辅国侯再次开口。 “念你无意,这次惩戒才如此轻缓,还有一件事也需要你去做!” 云光忍着疼痛,面色如常的抬头,看向台上的辅国侯。 “辅国侯请讲,末将必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哈哈哈,我 第124章 车师夜宴(三) “云光,听说游牧鞑靼南淮噶部又被你端了一缕?” “哈赛障塞尉消息真灵通,手下探子来报,那股人来到乌鲁木齐西北角!这不他们没有站稳脚跟南下打草,被我逮住机会了!” “你这般可不行啊!要是惹急了那些蛮子,举兵前来岂不是不妙!” “障塞尉您放心,手底下的兵卒来报,现在游牧鞑靼各部都在争单于的那个位子呢!前段时间在北迁到海拉尔的王庭还开了大会,没谈拢,都在闹脾气呢!” 说道这里,云光打了个酒嗝,双眼有些迷离。 “他们就是先撤回来的一部分,不想空手去其他地方!” 云光充满酒气的话语让哈赛障塞尉没有丝毫反感,反而有些疑惑! “不对啊!他们的左王庭不是在哲里木吗?怎会南迁?” “听他们说并州出了个狠人,带兵捅穿了南匈奴,都冲到了哲里木边界,他们一时半会儿抵挡不住,这才北迁了!” 障塞尉哈赛*利亚德听见这话,顿时喜上眉梢,身子往云光那边挪了挪! “这么说游牧鞑靼那边是自顾不暇了?” “嗯,应该是,单于那个位子好几个部落在争呢!” 云光的言语,让哈赛*利亚德放心了不少。 这让安插进后城兵卒里他们的军官可就难度小了不少。 毕竟家族子弟谁也不想去后城哪里,过着刀口上舔血的日子,是现在安逸的生活不好吗? “来来来!吃菜,吃菜,别喝酒啊!” 障塞尉哈赛*利亚德热情的招呼着,没有平日里俩人之间的不愉快。 云光也没任何戒备,将障塞尉哈赛*利亚德推过来的饭食吃了下去。 刚入口,云光就察觉到了不对劲。可没有任何暴怒,还是将嘴里的东西咽了下去。 车师夜宴持续到月上西头,一直喝酒的云光脸色越发通红,还透着一丝丝黑。 不知道何时,两股鼻血也流了下来。 这般变故,让在场的不少人都惊呼一声。 云光也着急忙慌的抹着鼻尖的鲜血,冲着台上的辅国侯说着告辞的话。 “辅国侯见谅,容请云光先行告退,这般模样实在是扰了宴会气氛!” “我车师虎将看来是心火旺盛啊!赶明儿我送几个胡姬给你去去火,哈哈哈!” 辅国侯说了句玩笑话,就示意云光可以离开了。 今天他的意图已经达到了,留着云光也没事可做了! 在侍女的搀扶下云光摇摇晃晃的起身。 ‘迷迷糊糊’的云光告一副随时要睡过去的模样,这让搀扶的侍女不由得多用了几分气力。 在墨鸦的搀扶下,云光没有任何动静,轻微呼吸声响起,安稳的‘睡’了过去。 墨鸦拉下马车门帘,让云光舒服的躺了进去。 刚抹了一把额头上的虚汗,还没来得及松口气,云光猛然间直立起来。 “公子,您醒了?公子,你这是...” “别出声!离开车师的时候,马车慢一点,别让旁人看出异样!” 捂着口鼻的云光,尽量不让有些黑红的血喷出来,安抚着今晚跟自己来车师的墨鸦情绪。 “回府吧!” 云光平静的开口,咬着牙忍着胸中的剧痛。 驾车的墨鸦轻扬马鞭,哪怕心中万分焦急,可现在还不能有任何表现。 马车内在车师夜宴做戏完毕的云光,感觉这会儿腹中绞痛缓解了不少,问了个和现在毫不相干的问题。 “辅国侯同游牧鞑靼书信来往的小道消息查清了吗?” “公子,已经查清了,不过那都是五年前的事情了,而且也不确定!” “没事,有传闻就好,过去还是现在都不重要了!” “那批游牧鞑靼奴隶利亚德家族之人有人上门索要吗?” “下午就来了个,说是利亚德家族辅国侯三娘舅四叔大哥家的外甥,闹着非要几个伺候他的奴隶!” “先都拦下来!不能让他们插手,将那批奴隶里夹杂几个死士,等我开口在给他们送过去!” “公子,我们恐怕拦不住,毕竟我等在他们眼里还是下人!” ........... 墨鸦的话里透着无奈,云光也很快想出了办法。 “这段时间谁负责后城巡逻!” “公子,是苏梓涵的游击骑 第125章 无形大网 徐端静这会儿站在儿子床前,是止不住的掉着眼泪。 现在就连哀求都不敢出声,泪眼婆娑的看着老先生邹察把脉,做着针灸。 时不时将熬煮好的药水让人,灌进云光的嘴里。 呼吸平稳,口中也不在吐着血沫,除了还没睁开眼。 “好了,都忙活一晚上了,都去休息吧!我儿有问题通知你们即可!” “干娘,您也注意身体啊!” 徐端静伸手摸着邹菱脸色的泪水,开口让忙活了一晚上的人先去休息。 可别儿子好了,他们反而急着倒下来了。 烛火闪动的屋内,此刻徐端静不厌其烦的抚摸着儿子的手,泪珠忍不住的流。 今晚一切的一切,徐端静都怪到了自己身上,要是没有那天的言论,恐怕就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想到这里,徐端静忍不住扇了自己一巴掌,好好的给儿子教那些玩意干什么,让他糊里糊涂做个公子哥不好吗? “娘,别哭了,孩儿没事!” 徐端静这边暗自摸着眼泪,云光被一声清脆的声音唤醒,半睁开眼,就看到了梨花带雨的母亲。 嘴角扯出一个牵强的笑容,安慰着哭泣的母亲。 徐端静也着急忙慌的贴在儿子脸上,小心翼翼的摸东摸西,嘴里也像连珠炮弹一般问着儿子哪里不舒服。 “娘,我没事,就是现在有点瞌睡!” 云光对自己的身体很是了解,腹中剧痛已经消失不见,那股让血脉膨胀的异样也无影无踪,就是困意如同海浪一般,让他抵挡不住。 “好好好,光儿休息,娘不打扰你了!” 徐端静看着儿子被刚才一顿药物治疗,脸色好转不少的气色,赶忙轻声安慰着对方。 “娘,孩儿不孝,做不了母亲口中为国为民,仁义豪气的大侠了,娘,孩儿要反了...” 云光困意上头,向着母亲露出个苦涩的笑容,随后沉沉的睡了过去。 徐端静心疼的抚摸着儿子脸颊,儿子没事,让她放心了不少。 对于儿子刚才的话,徐端静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诧异,嘴角甚至还有一点点的欣慰。 这个傻小子,听了那么多为国为民的故事,可难道就不知道后面的故事两个字吗? 来到这个世界,没有人能干净的离开。 看来教导儿子太过正直也不是一件好事啊! 儿子这边已经无心为辅国侯做事,徐端静也能放开手做了起来。 把玩着儿子老茧横生的手,徐端静想起了很多。 过了今年,来到车师已经快四年了吧! 四年,无时无刻她都不在小心翼翼,不在触碰那些贵族的利益上为儿子铺路。 经济,行商的叶帆,为车师打通了商路带来财富的同时,也让徐端静将插手车师经济的手遍布了整个车师侯国,现在那些贵族,都快被她送去的巨额财富养成猪了。 对于叶帆这个学生,徐端静没有理由怀疑,后城小圈子里,他是举足轻重的人物,也没有白费她的一番提携和栽培。 文化,徐端静开设的学堂,除开车师城的贵族,哪一个没有来学堂上过课,哪一个没听过浅显的法家典籍。 要是往大了说,这里现在懂学识,知法理的人几乎全是她的学生。 军事,儿子无可匹敌的武力,还有那支训练从未间断,而且还时不时和游牧鞑靼战斗的兵卒,可以毫不费力的屠掉整个车师城。 当一个人,掌握了经济、知识、军事、颠覆一个国家是很轻而易举的事情。 这三种条件徐端静已经为儿子谋划了四年,一道已经无形笼罩车师城内的贵族大网早已构成。 更别说,还有精绝谋求合作的密卫,情报网现在就差安插进贵族府上了。 早在一年前,只要儿子愿意,他就可以坐在车师侯国辅国侯的位置上。 可这个‘傻’儿子,过了这么长时间,才总算下定决心。 不过还算不晚,一切都还来得及。 起事之前,还需要做另一件大事。 将治疗创伤的药粉温柔的涂抹在儿子的后背。 后背有些刺痒的感觉让侧躺的云光吸溜着口水,翻了个身,让被杖责的后背又漏出来一些。 没好气的伸有些粗糙的手捏着儿子的小耳朵,随后伸手轻抚儿子有些粗糙的面庞。 母亲有些粗糙老茧的手丝毫没有让云光感到不适。 如同小猫一般还蹭 第126章 安稳的车师 车师侯国这边看起来倒还算安静,似乎没有太大的变化,可隐藏在平静下的是疯狂涌动的暗流。 辅国侯的命令下,一些贵族子侄也被安插成了后城的小将官。 只不过因为云光的沉睡,暂缓了些许时日。 第三天,沉睡的云光总算睁开了眼睛。 恢复视野的瞬间,云光就看到单手撑着额头,坐在桌前的母亲。 撩开身上的被褥,云光就要翻身下床。 没想到只是发出了一些细小动静,就让母亲从闭目休息中惊醒。 徐端静顺知其然的朝着床边望去,就看到了蹑手蹑脚的儿子。 “嘿嘿...娘,早上好啊!” 云光露出两排大白牙,灿烂的对娘亲露出笑容。 此前还愣神的徐端静,猛地从椅子上站起,冲到了云光身边。 “你起来作甚,赶紧躺回去,身体还哪里不舒服,都告诉娘...” 徐端静的话语,让云光丝毫没有感到厌烦,反而心头泛着暖意。 “娘,我就是渴了,还有尿急,其他都好了!” 云光为了让自己这话更加能让母亲信服,还伸手在胸脯上拍了几下。 原本平平无奇的动作,倒是让云光咳嗽了几声。 面对着母亲怀疑的眼神,云光这会儿只能漏出个灿灿的神色。 屋内的动静,也让屋外的人推门走了进来。 邹菱捏着裙角,滴溜溜的跑到云光身前,伸出玉手,就攥住了云光的胳膊。 谁让那晚上云光吐血,吐的太吓人,染红的床单到现在还在外面挂着。 老先生邹察也走了进来。 “来,伸手,我替你把把脉!” 云光此刻就如同一个木偶,被人肆意摆弄,过了好一会儿。 老先生邹察的出声下,才有了一丝喘息的空间。 “好了,身体内的蛇毒已经没了,也幸亏你小子身体棒,再加上大疫的时候,进深山采药,也准备着不少治蛇毒的草药,要不然,你这小命救回来也废了!” “阿爷,云哥哥刚醒来,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吗!” 邹菱嘟着小嘴,伸出手掌拍了一下自家祖爷爷的胳膊。 “呀,这么护着你的云哥哥啊!竟然连阿爷都舍得下手了!” 老先生邹察大笑着打趣着,让邹菱一下羞红了脸庞,最后没法子,埋在了自己认的干娘后背。 徐端静感受着在后背蠕动的小脸,刚才紧张的情绪,被来了这么一下,也放松了不少。 云光也郎笑着加入了轻松的氛围。 “先生说的话也没错啊!我这就叫吉人自有天相啊!” “臭云哥,不理你了!” 邹菱从徐端静后背探出脑袋,冲着云光吐着小舌头,随后再次做起了乌龟。 堂内的气氛很是轻松愉快,丝毫没有三天前那个晚上紧张不安的情况。 待到云光解决完自己生理问题的间隙,也让后城的人都注意到了自家将军已经醒来。 一时间,这段时间气氛紧张,戒备森严的后城,总算有了一丝耸动的迹象。 随着云光醒来的消息,越传越广,不一会儿,除了当值的兵卒,这会儿都涌进了这家小居所。 “曲长!” “曲长!” ........... 一时间这些陪着云光奋勇厮杀,保卫边疆的将官,兵卒,都情不自禁的开口问候。 这几日城中的谣言,让他们可很是担心。 要不是有前去探望的将官带回来消息,恐怕一个个都要去城里讨个说法了! 云光今日撒尿露面的功夫,让不少人顿时安下心来。 “你们干嘛啊!我撒个尿堵在门口干啥子!” “曲长,您身体无碍吧!” 雅拉*萨费这个火辣的姑娘也混在男人中,急急忙忙的开口。 “无事,修养几日就好了!” “那就好,以后不能和你比试,那可就无趣死了!” 云光没好气的白了一眼,惹得后城里的其他将官都发出阵阵笑意,雅拉*萨费这才反应过来,俏皮的吐着舌头。 将刚才自己闹出的笑话,被红霞染色的脸颊藏在了苏梓涵的后背。 “别再门前堵着了,放我出去,细说!” 云光开口 第127章 自己选择的路 处理完后城营区的事,云光目送着后城将官离去,转身进了房屋。 云光在外待得时间有些久,刚进门就被徐端静开口打趣着。 “你这浑小子,我还以为是掉到茅坑里了!刚想找人去捞呢!” “娘亲,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只不过刚才给将官们说了一下后城营区要做的事。” 儿子的话,徐端静当然明白,放下手中的茶杯,正襟危坐的对着儿子。 “你决定好了?” 云光当然明白母亲话语中到底是几个意思。 三日前的话语,他可是亲口说的,当然不会一觉醒来如同失忆一般。 云光撩着常服,双膝对着母亲跪了下去。 没有在意屋内还有除开母亲之外的一老一少。 “娘,你记得吗?您以前给我讲了那么多大侠的故事,当时我特别喜欢听!可是越长大我就明白那越是不可能,特别是来到这个后城!” “后城在娘亲的帮助下,富足安康了不少,遵守法纪者辛苦劳作只是混的温饱,目无法纪者不事生产却过得醉生梦死!” 云光抬起眼眸,注视着此刻神色感慨的母亲。 “跟随娘亲学法,孩儿就明白了,假若人人都期盼一个大侠来救他们与水火之中,那是可悲的!他们的国不知道已经烂成了什么模样!” 云光叩首,对着母亲说着不知何时开始,一直萦绕在心头的小心思。 “也许孩儿救不了每一个人,但孩儿愿意试一试,也许在建立法的道路上,会因为孩儿死去许多无辜之人,但孩儿还是愿意试一试!哪怕背上骂名,哪怕在后世史书上记载我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但孩儿还是愿意一试。” 徐端静听着儿子的话,再也憋不住眼中的泪水,一把扶起跪倒在地的赢奋。 本来他这个时代是享尽人世间荣华富贵的受益者。 可是因为自己的缘故,对这个世界的不公有了越来越深的厌恶。 到现在不得不背起消除不公的担子,更何况这里还有她的推波助澜。 哪怕只是无意,可还是推着自己儿子走到了这一步。 让十四岁的他投身进了肮脏的权利之中,让十四岁的他,手中已经沾染了不知多少条人命。 本来是天真无邪,顽劣调皮的年纪,可就因为是自己儿子,他就要因为自己为他灌输太多的未来美好,承接本不属于他的事情。 “对不起!” 徐端静带着哭腔喊出了这句,抱着儿子泣不成声。 云光如同一个小大人一般轻拍着母亲的后背,如同母亲在自己小时候也是这般哄着他一样。 “母亲不必自责,这是孩儿自己选的路!” 老先生邹察看到堂中的场景,心中也不由得松了口气。 这个搅动天下的杀神总算要出手了。 也不枉他们这支逃离中原的阴阳家,落子这么早,现如今几乎已经压上了全部家底。 忆往昔,武朝时期,始皇帝横扫寰宇,治下百家齐放,他们阴阳家也是围聚在武朝下的一门显学! 可惜,百家私心丛生,为了能名扬天下,走到这个大一统中原帝国的政治舞台,心照不宣的掩藏了武朝的弊端。 他们羡慕法家,嫉妒法家,可是祖龙当空,他们也只能羡慕嫉妒恨。 依法治国的武朝,他们根本搬不动! 庞大如朝阳的帝国只因那一人的存在,有条不紊的运行,毕竟谁也没有勇气在他活着的时候造反起事。 可是祖龙总有老去的一天,幼龙昏聩,急功近利,压不住喂不熟的豺狼,也压不住武朝紧绷在悬崖上的那根弦。 如果当时他们百家没有私心,没有想把法家扳下台面,将武朝的弊端告知祖龙,是不是不会落得现在这般下场。 农家成了钉死在土地的农奴,墨家成了那些读书人口中喜好摆弄奇淫巧技的工匠。 道家倒也聪明,抛弃了治国理念,转头冒进了深山修仙寻道去了。 阴阳家、医家、名家、兵家、小说家...这些小一些的学派死的死,远遁的远遁,或者成了他们儒家手下的一条狗。 哈哈哈! 我等如何甘心? 我等如何甘心! 你儒家圣人就是圣人? 我家先贤就要低你们一筹吗? 生活在阳光下,知晓阳光的美好,谁会想着躲进昏暗的地洞之中? 为了扳倒法家,他们将庞大无比的帝国彻底粉 第128章 东炎(一) 车师后城,随着云光的苏醒,也让不少人松了口气。 阿米娜*利亚德还在哀求着去后城看望一眼,可最后还是被无情的拒绝。 好在侍女们传来的消息,让她整个人安心不少。 怀里抱着被撕毁,又被她用针线缝好的法家书籍,嘴角露出了痴痴的笑容。 哈赛*利亚德这位障塞尉,也第一时间带着人,安插进了云光的队伍中。 云光当然没有拒绝,还笑脸相迎。 甚至辅国侯也拍了侍从前来问候,但是态度就不怎么友好了,仿佛就是走一个过场。 车师再次安静了下来,兵卒们还是一如既往的训练。 这些被安插在其中的贵族子侄将官,哪里遭受过这样的对待啊! 他们不是没有给云光提意见,不用每天抱着两钧重的玩意长跑,不要每天骑着马,不厌其烦的射着草人。 可人家给出的理由让他们也没法反驳。 后城是接触游牧鞑靼的第一道防线,要是不勤练武艺,磨炼配合,上阵杀敌死的就是他们。 身为将官,更加应该以身作则,云光可不仅仅是喊出这样的话,而且每天亲自带着这些兵卒,进行着枯燥的训练。 好在他们是贵族子弟,溜号去城里偷懒的时候没人管。 云光听着手底下兵卒,说着那些小将官连半天都没坚持下的话语。 心底一阵嗤笑,果然这些烂泥巴糊墙也难啊! ................. 十数辆马车拉着稀奇古怪的工艺品,还有那些在东炎那边受士族大家追捧的珠宝,清澈甘醇的美酒也整齐的码放在一起。 中原王朝地大物博,这些徐先生蒸馏之后的酒水,在凉州地界是炎家门阀世家最受欢迎的货物。 但这些货物也只是掩人耳目,携带的一些财富才是这次的重中之重! 这次南下最主要的就是先探一探口风,提前踩点。 商队穿过河西走廊,经过玉门的关隘。 叶帆一边递上精绝的路引,一边点头哈腰的将些许财物递给把守关隘的将领。 要是这些军卒使绊子,损失的那可就不是这点财物了。 入玉门,过酒泉,行进武威,他们这支西域而来的胡商一路上快马加鞭。 如此赶路,还是花了将近两个月的时间才赶到长安。 这座东炎建宁二年的都城繁花似锦,中原大地五湖四海的商队将各种各样的货物汇聚在此。 叶帆,虽说商人出身,现如今又走南闯北这么多年,可对于东炎腹地的目前的情况也不是很了解。 这次也算是真正意义上的深入东炎腹地,可不像在东炎凉州那里做生意,现在可没有云光母子为自己出谋划策。 对于暗自发誓卖命的主公效力,他可是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招呼商队开始卸货。 叶帆站在人潮涌动的街头,一时间感慨万千,曾几何时自己是车师城里流浪的难民,没成想还能有一天来到大炎王朝的中心腹地。 现如今不仅取妻,而且还前段时日自己努力,让常钰怀了身孕,而且车师行商的财富他可以在某些限定范围内随意支配。 徐老师说就当他入了股? 虽然听不懂,可这日子可真是天壤之别! 想到这里,叶帆不由的握了握拳头。 一旁的伊利也神情激动的看着这片城市,眼神中透露出了无限的感慨。 对于此次南下刺探情报的叶帆而言,心底里可没有任何愧疚感。 东炎王朝也在他心里根本无足轻重,受苦受难的时候可不是东炎王朝拉了他一把。 跟在徐先生身旁,他才找回了什么样才是做人的感觉。 “伊利,你看好这里,别起冲突!” “嗯,你去忙吧!这里有我!” 转身招呼一声,东出这次押运货物的伊利,叶帆离开了这块落脚地。 兜兜转转来到一位招待来往客人的酒肆,豪华雅致的酒楼可不准他这样的胡商进入。 那里可是招待达官贵人,皇亲国戚,还有在长安文人名士的地方。 兜兜转转了许久,才找到能让自己进入的酒肆。 这家酒肆虽然比不上那些豪华的酒楼,但叶帆仔细观察,也是一些落魄文人经常进出的地方。 偶尔看见进出的儒家门生,一身儒衫洗的发白! 抬腿迈脚之间, 第129章 东炎(二) 叶帆在旁竖起耳朵听了许久,转动着酒杯在细细思考刚才几人透露出的消息。 看来夫人口中的事情应该发生了,但是还是需更进一步证实一番。 几人烦闷的喝着酒,叶帆整理了一下衣衫,这才作揖走了上来。 “西域胡商,叶帆见过几位学士!” 众人打量着这位容貌同自己别无二致的却自称胡商的人,心头都划过一丝疑惑。 其中还有专门负责东炎商税的基础官员微微愣了神! 做他们这一行,与商人打交道的次数屈指可数,胡商更加不用多说,西域那边被裁撤,听说时局动荡,要见胡商都是百年难遇! 况且这位胡商的举止动作可要比中原的那些商贾得体的多。 想来应该是是读过儒家书籍,学过儒家礼仪,才会有这般礼仪举止。 叶帆很是有礼,但酒桌上的众人也没有起身还礼。 他们虽然落魄,可是身份却要比商人不知高到哪里去! 更何况是西域的胡商? 骨子里的高傲,叶帆在他们眼里也就比奴籍的庶民高上那么一丢丢。 “不知你有何事?” 叶帆笑而不语,从衣服的衣袖中掏出一个小壶,拔出了瓶塞! 味道弥漫之际,这瓶微不足道的小玩意对这些文人雅士杀伤力极大。 “鄙人这次行商而来,刚听闻几位大兄对长安城发生之事了然于胸,鄙人做生意不容易,多日未来大炎家腹地,害怕冲撞着城内的达官贵人,这杯中之物还请祝君品尝,能否抽出些时间为鄙人解惑一二。” 那股醇厚悠长的酒香钻进了这些喜好美酒的落魄士子的鼻子中。 鼻尖耸动,这般回味悠长酒香弥漫的美酒险些没把馋虫勾出来。 就冲这股味道,那就是他们以前从来没有体验过的香味。 这般如此贵重的礼物恐怕都是那些皇亲国戚乃至在朝高管才能享受的东西吧! 飘荡的酒味也让这座小酒肆里的其他好酒之人的酒虫勾了上来,已经开始探头张望是哪里的味道! 叶帆面前的几人咽了咽口水,互相对视一眼,赶忙给叶帆腾出了个位置。 要是在慢一点,面前这人被其他人拉去,岂不是尝不到这样的美酒了? 叶帆捏着衣袖,笑着将众人酒杯一一填满! 没有急切的出声询问,而是等众人将杯中之物一饮而尽。 如此高浓度的酒,一杯下去让立刻让这些人面色潮红。 当今酿酒技术低下,这般味道的酒可是众人第一次品尝,有两人喝的有些急,一时间咳嗽不已! “好酒!” “好!” ....... 叶帆再次满上,顺道也打开了话匣子! “不知道刚才诸位学士说的朝堂上没有大儒说话是如何?” 一人将脸凑近叶帆耳畔,轻声低语的解释了一番。 “皇帝身边亲信侯览逮住机会将司空张元杰(张俭)诬告得手,因为这事惹得皇帝不开心,开始了对朝堂上的文官清洗!” “难道就没有其他大儒出来帮衬一下!” “有啊!孔圣人二十代孙,孔文举(孔融)将张元杰收留了下来,可是被人告发,他的哥哥孔褒可是顶了罪!” “还有啊!后来收留过张元杰的文人世家,最多的都被安上了几十项罪名,等同谋逆了!” “现在粗略算算,已经六百来人,人头落地,流放的人更是不计其数!” 美酒下肚,话匣子也打开,众人七嘴八舌的替叶帆补着这段时间东炎王朝最劲爆的消息! “而且大将军窦武,还有退下来被启用的前太尉陈蕃前些时日想要替皇帝除掉宦官,可惜最后还是功亏一篑!俩人也被杀了头!家族被流放!” 叶帆静静聆听,八面玲珑的心已经在飞速旋转。 待到众人一个个摇头晃脑,惋惜失望的举起就被一一饮尽。 再次填满后,问着此行的目的。 “各位学子,那这么说,现在是宦官作威作福咯?” “何止是作威作福啊!现在朝中谁不是见宦官卑躬屈膝。” “就是,现在朝堂之上都不敢说话,就害怕说错,反而在外做起了清议之事!实在是丢人啊!” “奸臣当道,皇帝昏庸,我大炎要...” 烈酒上头,有些落魄士子,已经有点找不着北。 第130章 东炎(三) 众人畅谈多时,叶帆带来的小壶酒才喝了一半之多,已经有几位趴在了桌上。 这样度数之高的烈酒,可没多少人能顶得住。 面色微红,叶帆微笑着将此刻还有些意识之人的酒杯填满。 这般烈酒,在西域也是好玩意,寒冷夜晚,抿上少许还能温暖身子骨。 但是贪杯对他来说就是大忌。 喝多了,脑袋瓜可是会宕机。 这一场酒会,别看他从头陪到尾,但是喝下去的酒恐怕还未满三杯! “这位学士如若不弃,鄙人托大,可敢称呼一声子元兄!” 叶帆对着身子有些摇晃,眼神微微迷离的儒家寒门学士轻轻开口。 酒意上头,面色潮红的徐子元,微微握拳,用了少许力气锤在了酒桌上。 “兄台这是什么话,想你这般人才何须自谦,今日痛快,我都想同你结为异性兄弟了!” “不可,不可,尊卑有序,免得我这低下的身份让子元兄日后的仕途受阻!” “贤弟,还说什么仕途,你瞅瞅着酒肆里的人,要是高居庙堂,怎会来这般地方!” 上头的徐子元,瞬间开了地图炮,整个酒肆中的人都被他涵盖了进去。 一石激起千层浪,酒肆里的人都纷纷朝着叶帆所在的酒桌呼喊起来。 “徐子元,今日出门是没将污秽捯饬干净吗?怎会在嘴里喷出来!” “怎滴,说道你们痛处了?” “徐子元?你还有脸说别人,有本事去黎家把你的职位要回来啊!在这里耍什么威风!” ........... 叶帆赶忙起身将已经想要双手撑着桌子站起开始对线的徐子元扶住。 “子元兄息怒,子元兄息怒,今日饮酒应当开心,别被他人闲言扰了兴致!” 徐子元可没有完全醉的意识模糊,只是酒劲上头让他拉不下脸面。 平日里也不会这般失言,但是既然别人说出了口,当然就要回骂过去。 好在叶帆直接给了他一个台阶,害怕惹得众怒的他也挣扎少许之后再次坐了下来。 叶帆转身对着酒肆内看向这边的落魄士子们行礼弯腰致歉。 这才让刚才有些骚乱的场面再次变得安静下来。 俩人坐稳,桌上的菜肴也吃的差不多,叶帆转头向店家又要了几分菜肴。 等候菜肴上桌之际,叶帆也小心翼翼的试探了过去。 “子元兄,不知刚才那人说的黎家抢了你的职位是为何呢?” “呔!” 叶帆说起这话,徐子元顿时气上心头,直接将手中的筷子拍在了桌子上。 憋红的脸颊让额头都冒出了些许细汗,嘴巴微张未出声,随后整个人仿佛泄了气,瘫软在了桌上。 叶帆被下了一跳,还在等候下文,结果现在是这么个虎头蛇尾的局面! 酒桌上喝开之后不缺没话之人。 叶帆身旁另一侧的倒在桌上不知何时爬起来的男子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 注意到身侧的动静,叶帆转过头有些疑惑的望着对方。 此人微倾身子,背手搭在嘴边,靠在叶帆的耳侧轻声低语。 “兄台有所不知,想我等学成出师之日要是没有法子,得不到一个‘孝廉’的名头,就成了旁人口中的无用之人!” 聚精会神的叶帆没有在意此人语气中的落寞,悄悄的等待着下文。 “就说徐子元,父亲为了能让他的学识有用武之地,变卖家产,将家中小妹卖给豪族为奴为婢到最后才得了个乡有秩(东炎最低官职,整理文书)的职位,一年到头俸禄知道是多少吗,才一百石!” 一百石(约一千二百斤),叶帆稍微算了算,要是一个人省着吃起码一年半不成问题。 但是一个人总不能只吃粮食吧! 活在世上也总不会是孤身一人永不合群吧! 人情世故,婚丧嫁娶,来往走动...这一百石真的不够看! 更别说要是有个头疼脑热,医馆也总是要去的吧! 而且这一百石还不一定能全到手。 那人还没有停下话语,往近贴了贴! “这一百石可到最后能到子元兄手中有多少呢?上面的人要是贪一些,到我等手里能剩一半都是幸事了,肯何况现在还是那些阉人当权,他们可要比那些人更狠!” “子元兄在府衙中做事十年有余,从未出现 第131章 往事 叶帆站在酒肆店家的柜台,看着倒在桌上眼角挂着些许泪痕众人,微微的摇头长长的叹了口气。 将些许银钱递给掌柜,低声冲着掌柜嘱咐一下让其照拂众人,转身出了酒肆。 日落黄昏,漫步在长安街头,看着灯笼烛火通亮,还微微传来各色乐器的豪华酒家。 转头看着远处被长安巡街兵卒,驱赶踹踢的衣衫褴褛面黄肌瘦不让在此地乞讨的难民。 繁花似锦的城市里这般的场景让叶帆有些恍惚。 这副场景真的和车师城一模一样,当然这里要大上好多倍! 富足者醉生梦死,贫寒者艰难度日。 同一个地界,同一座城池,贫富泾渭分明。 回到落脚的客栈,就注意到伊利这位二十来岁的后城屯将,一个人靠着窗户独自饮酒,眼神眺望着繁华的街景。 “伊利兄,独自一人饮酒稍显落寞啊!多一个人如何?” 叶帆的声音,打断了伊利出神眺望的目光,赶忙回头招手,招呼着叶帆一同坐下。 “其他人呢?怎么不陪着?” “我一个大老爷们要人陪什么?这不初次来长安,我让他们出去在附近转转了,宵禁回来就行!” 伊利笑着回应着叶帆,顺道向店家要了副碗筷和酒杯! “伊利兄,刚才看什么呢?这么入神?” “长安啊!这么大的城,还有这么繁华的景,可好长时间没看见了!” 叶帆落脚的地方是商人们常驻的地方,在长安城里也算是个二层小阁楼。 比不上真正繁华的大酒楼,可也要比一些建筑高出不少。 坐在窗前,眺望远处,长安的景色也能看清一部分。 “哦?伊利兄早些年来过长安?” 叶帆听闻伊利话语中透露出的小细节,有些好奇的询问。 伊利也没有遮掩,抿了一口这边温软的酒水,感慨的说着。 “嗯!来过长安,十七年前了!” 叶帆这下疑惑了,他所知道的伊利不是来自于阗的吐火罗族人吗? 怎么会来到万里之远的长安。 伊利也注意到叶帆的疑惑,开口为这位同伴解释了起来。 “应该是很早以前了吧!那时候我才六岁吧!我们家住在凉州的番禾,距离长安也不算太远,就来了一次,当然来这里的次数也就一次!” “十五岁娶妻,然后生子,一直住在番禾,过得还凑合,然后遭了大旱,朝廷没怎管,饿死了几个人,家里人为了活下去,听信官府的人的话,去了于阗。没想到是被人卖过去做养马的活!” “再然后你就知道了,又被人当成了奴隶,卖到了车师,没想到命好,才有了今天这个样子!” 伊利絮絮叨叨说着,叶帆也静静听着,没有插话。 对于这个身强力壮,面容黝黑刚毅男人眼里泛的泪花,丝毫没觉得对方软弱。 看起来云淡风轻的伊利,双手微微颤抖却在告诉旁人,心底的不平静。 叶帆也没有问妻子孩子还有其他家人怎么样。 现在在后城孤身一人,听闻一直拒绝一些姑娘示好的他,恐怕还无法从阴影中走出来。 伊利从腰间,将车师的烈酒拿出来,分别将酒杯倒满。 二话不说,直接一口猛灌了进去。 这一下直接让他被呛的连连咳嗽,泪花再也无法呆在眼眶之中。 “叶帆兄,不好意思,粗人一个,出丑了!出丑了!” “怎会出丑,如此性情,当然要陪你也来一杯啊!” 叶帆也二话不说,这一下,这个小饭桌上,多了两个连连咳嗽的人。 对视微笑,一切不用多说。 好一会儿,伊利擦着眼角不知道是不是被呛人酒水咳嗽出的泪花,撑着下巴,对着叶帆低语。 “年少时,父母在身旁,都说勤劳总会有收获,我也很努力听话。每天老老实实的耕地,为地主老爷放羊劈柴,日子过得还是紧巴巴吧!” “后来娶了村里一个不怎么好看,和我以前的家差不多样子,却干活卖力的姑娘,还有了孩子!当时我都幻想,肯定要努力赚钱,送孩子去先生哪里读书!不能跟我一样。” 伊利说起这事,嘴角都带着淡淡的微笑,眼睛里也放着璀璨的亮光。 “可一场旱灾,一切都没了,那些官老爷不放粮,饿急的我们冲了进去,可没想到,粮仓里空空如也,只有一些老鼠屎!后来啊!听人说朝廷赈灾的款都被 第132章 装聋作哑之人 车师侯国,车师城。 当云光骑着马出现在大众的视野中,这几日在城中肆虐的谣言不攻自破。 反正说什么的都有,辅国侯要杀云曲长,云曲长喝酒过多磕破了头... 乌七八糟,都快能编出花了。 一圈流言下来,反正云光没几天好活了。 骑着马儿慢悠悠朝着车师城中走去的路上,这些衣服老旧,但洗的发白掉色的朴实之人。 脸上带着热情洋溢的笑容,伸着手将屋内为数不多的东西,一一递给了这位守护他们的将军。 云光笑着一一婉拒,害怕人群越发拥挤,不由得让身下的马匹加快了些许速度。 穿过还算平坦街市,云光骑马来到了祖海尔贵族家的居所。 昨日已经奉上拜帖,虽然没有人阻拦,可这些看门的侍从对云光的眼神还是充满了敌意。 谁让那一天,云光上门搞得动静有些大。 来到阿米娜*利亚德居所,这里的侍女倒是带着笑意迎接着云光。 她们绝大多数都是阿米娜*利亚德陪嫁过去的侍女。 待人通传一声,云光才迈进了这个熟悉的小庭院。 阿米娜*利亚德早早的站在门前等候,要不是身怀有侍从时刻提醒着这位嫁做人妇的翁主,恐怕早就冲向了云光。 “云光拜见姐姐!” “快起来,快起来,还和我生分什么?” 阿米娜*利亚德赶忙伸手将抱拳躬身的云光扶起,撑着这个接触的机会,担忧的询问着云光。 “你身体没事吧!那日听说你吐了好多血,姐姐没用,连看你都没法出这个门!” 云光任由阿米娜*利亚德伸手在胳膊,肩膀出拍来拍去,笑着宽慰着这个姐姐。 “姐姐别担心,只是一点小事情,没大碍的!” 阿米娜*利亚德白了一眼,对于云光嘴里的话丝毫不信。 她虽然深居宅院,可再怎么说也是一个正室,就这处宅院还没多少能拦得住的她的地方。 她也从那些整天寻欢作乐的贵族宴会中听到了些什么。 “跟姐姐来,你伤刚好,不宜久站,来这里坐吧!” 阿米娜*利亚德带着云光坐在树荫下的石桌前,一旁的侍女就端着各种瓜果,还有茶水放在了桌前。 一条毛发雪白,体型硕大的狗从庭院的花丛中窜了出来,涂着舌头歪着头,乖乖的坐在了两人面前。 不过只是给云光给了个背影。 “呀,没想到长这么大了啊!看来姐姐这里伙食好,介不介意在加我一个啊!” “你个蛮小子,就会贫嘴,命都险些丢了,还能这么洒脱!” 云光不知道如何应答,只能挠着头,尴尬的笑着。 阿米娜*利亚德俯下身子,伸出手揉着狗头,也不经意间和云光拉近了距离。 嘴唇微张,用只能俩人听见的声音,快速的给云光说了一串话。 云光看着若无其事再次坐直身子,拿起茶杯抿着里面茶水的义姐。 一时间都不知道作何表情,如何开口了。 沉吟了好长时间,才对着义姐轻轻道了句谢。 “多谢义姐提点,云光会万事小心!” “嗯,那就好,你以前可还答应说要告诉我什么是自由呢!可别让我看不见...” “不过,姐姐,你这身子骨看起来憔悴了许多,可别到时候我找到了自由,你身子可先垮了!你也要照顾好自己身体呢!” “瞎操心,姐姐知道分寸的,就是害怕你...” “姐姐放心,云光肯定会努力,也肯定不会出事!” 露出招牌式大白牙笑容的云光,也让阿米娜*利亚德带起了笑容。 俩人絮叨了许久,说的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深居宅院的阿米娜*利亚德好长时间没有去过后城,也没逛过车师,云光将这段时间城里城外的小事事无巨细的给阿米娜*利亚德说着。 什么繁殖的猪已经基本上快没腥臭了,什么后城的营区第一次举办了蹴鞠大赛,还有乌鲁木齐大草原上出现的游牧鞑靼也被赶走... 这让阿米娜*利亚德听的是津津有味,眼神里放着灿烂的光芒。 天色渐暗,在此拜访的时间也不多,云光才想着说今天来要说的事情,可心底的压力让他根本不知道如何对这位开口。 “你这蛮小子,支支吾吾干什么?” 第133章 叶帆在行动 东炎,凉州。 王卓的日子过得很是不如意。 没想到这些抱着圣贤书博取家族好感的大哥,还给他阴戳戳的来了这么一下。 拿着孝的名义,阴了他一波。 而且为了这次机会,凉州一些大小文官都凑了上来,看他的笑话。 气愤归气愤,可母亲没有受伤就行。 果然坐的高了,有些事情哪怕是你做对,在一些人眼里也没法得到他的认同。 奶奶的,这些文绉绉的臭酸儒,都给老子等着,还有你这个家伙,别让爷逮着机会! 可惜这个念头就在脑海没持续多久,进了王府,看见被好几个侍女搀扶身形有些消瘦的大兄。 压下心中的厌恶,装模作样的问候着。 “仲颖见过大兄!” “仲颖你要出去啊!” 说话之间,没有多少恭敬的神色,那副淡淡的傲慢,让人忍不住拿鞋底呼在对方的脸上。 王贤熟练的冲一旁的侍女招手示意,这位服侍的婢女恭敬的将一个纸包递了上去。 随着粉末涌入鼻尖,那股宛若成风欲归去的感觉再次袭上了大脑。 王卓看着这位大兄如此令人厌恶的动作,心中那叫一个来气。 当即抱拳摆了两下,转身翻身上马离去。 王贤睁开迷离的双眼,轻笑一声,如同斗胜的公鸡,骄傲的转身离开了大门。 骑着马匹的王卓,在门前受了一肚子鸟气。 当然要想办法驱散一下,想起那日喝的烈酒,那玩意绝对能将胸前闷气一扫而光。 “店家,!店家,上次的酒还有吗?” 王卓人未到,声音却已经冲了进去。 这家酒楼的店家也离开柜台,微微弯着腰带着笑容。 “王校尉,那个酒水还没有呢!” “怎么回事,这都几天了,还没有来!” “王校尉,这可不能怪小店啊!这是车师运到哈密那边的酒,小的也只是有关系能从哈密那边拿到,现在车师没有运送酒水,小的也无奈啊!” 王卓一拍巴掌,心中暗自叹息。 想着今天痛饮一番,驱一驱胸中的闷气,没想到没酒了。 “王校尉,小店还有其他的酒,要不要尝尝啊!” “和我上次喝的一样?” “额...王校尉,那个肯定不一样,小店的酒可没有车师的天山酒那般浓烈!” “那就不要了,下次有这个酒给我存着,我全要了!” “哎!知道了,王校尉!” 王卓将一串银钱抛在店家手中,拽动马缰,转身朝着玉门的营区走去。 .............. 东炎,长安 长安城这个繁花似锦的城市,叶帆已经晃荡多日。 皇城根脚下,一块板砖从城墙下扔出去,指不定能砸到那个跟宫内搁着十八代都能沾亲带故的人,甚至祖上是谁谁家的大儒后裔。 叶帆这个外来人这几日行事甚是小心。 走在路上都打着十二分心神,就害怕冲撞到哪路神仙,让这次长安之行功亏一篑。 游走在长安能让他活动的街头巷尾,从这座城市看似最平常,最微不足道的人口中倾听着消息。 当然,身为胡商的他能自由活动的地方也没多少。 商人低贱的身份摆在那里这也是不争的事实。 走街串巷这几日,叶帆总算找到了此行的目标。 四进四出的院子,在长安也算是一个富庶人家才能买的起的地方。 一块牌匾高挂上方,刻着‘濮府’两个字样。 抱着一个小盒,叶帆静静的站在街角驻足等候。 这一家可是他千挑万选之后才找到的人选。 混迹在那些妇人的闲言八卦中,叶帆已经知晓这家是本月初从京郊乡下搬来的住户。 早些年还是在一些地主家做着长工,有五个孩子的一家。 一贫如洗的家庭可养不起五个孩子。 这家没办法,老三只能送到宫中讨个活路。 八九岁的女儿买进富贵人家做个婢女,才能勉勉强强活下来。 谁曾想送入宫中割了烦恼根的老三,一下子就飞黄腾达。 竟然被宫中大人赏识,为人家鞍前马后。 第134章 大礼 茶水上桌,众人坐定。 这个此前还忙活的妇人率先开口,根本没管一旁没开口的丈夫。 “伯明,你是从西域那边来的啊!听说那边的人茹毛饮血,野蛮非常啊!” 端茶上桌的妇人,一幅自来熟的模样。 刚进门的濮大人将叶帆介绍了一番。 说了一下此次是从西域而来,惹得坐在一旁桌子上的妇人直接开口插话! 叶帆飞快抬眼打量了一下坐在一旁的濮大人脸色,发现没有异常,这才开口说话。 “多谢濮夫人担忧,多聘请些护卫还是能同那些人做做生意!” 叶帆微微行礼躬身,给足了高居上座的两人面子。 短短一瞬间,叶帆已经断定现在这家性格强势或者在家中主事的人是谁。 儒学盛行下,男尊女卑,别说豪门士绅,哪怕是中原寻常人家,自家男人没开口,哪里有女人抢着说话的分。 看来这家,倒是这位女主人能对他的之后的事掌握着决定权。 同妇人闲谈数句,妇人开门见山率先问出了疑惑。 “不知道伯明此次上门是为何啊?” 别看濮家一家发迹太过突然,但是此前处在东炎最底层的小人物可是最懂其中的人情世故。 相比较那些文人名士之间的知己之交,寥寥几份书信就能天涯若比邻。 他们可是最为狡黠,泼辣,毕竟这年头凭借他们低贱的身份能活下来,还能将家中老三送到宫中,不懂其中的门道根本做不到。 大人物有大人物的处事准则,小人物有小人物的做事方法。 对于这位妇人这样直来直往的交流,叶帆也没有丝毫诧异,毕竟西域那边多是这样同他这般打交道的人。 叶帆没有着急说出来意,反而将自己随身携带的礼物摆了出来。 “这次登门拜访多有打扰,小小见礼不成敬意!” 叶帆将装着鸽子蛋大小的夜明珠的盒子递给了妇人,将装着兑水稀释后的烈酒则递给濮大人。 这位妇道人家身上那么多首饰,想必是喜欢珠宝的人,可身上带的玉石看成色就不是什么好货色。 外加发迹太过突然,肯定还没其他门路收取钱财,只能先用这样低廉的首饰打扮一二。 至于这位男主人,通过浅谈,面向要比实际年龄还大的贫苦汉子,往日里生活的苦难已经刻在了脸上和习惯上。 贫寒的生活应该让他没有额外消遣手段,也许温一壶劣质的酒,就能就着一盘小食喝上一下午。 哪怕叶帆估摸错误,但也能拿出烈酒这个‘万能药’在以后往来之时送礼或者招待宾客冲冲门面。 妇人打开盒子,望着此刻就在微微闪光的夜明珠,眼睛就差直接钉在了上面。 “伯明,初次上门就这样的大礼,可是让你破费了啊!” “不破费,不破费,此次就是想要您二位引荐一下族中在朝贵人濮画室。” 高居上座的俩人对视一眼,男主人没有发话,只是朝着妇人摆了摆头,表示让她取舍。 自己已经抱着雕刻精美的酒壶开始把玩起来,摇晃之际还能听见其中的水声。 悄悄打开一个缝隙,那股浓烈的酒味让这个老汉都不由自主的咽着唾沫。 妇人捏起这颗夜明珠,左右打量了起来,爱不释手的模样也引入叶帆眼帘。 可惜等了半晌都没有听见上座的二人再次开口,叶帆开始了主动进攻。 “不知晚辈的礼物可还和大人们的心意?” “不错,不错!” 把娃这两件宝贝的妇人这才从中惊醒,脸上的笑容跟花儿一样。 “和夫人心意就好,假若有时间能将晚辈引荐一番,见一见朝中贵人濮画室,西域出产的美玉和美酒到时候在为大人们每年准备一份!” “真的?” “晚辈哪敢骗两位大人,不敢奢求太多,见一面就行!” 妇人稍加思考,立即答应了下来。 自家老三成了宦官,还占了高位,可是一年到头还是领着死俸禄,毕竟听老三说,他的职位捞不到多少油水,还要给宫中的义父送礼以求关照。 这套房子都还是此前他们一家为豪绅没日没夜做工,害怕他们借助儿子的权势来翻旧账,亲自出资在这里花大价钱买了送与他们。 住的地方有了,可以后还要吃喝拉撒啊!更何况家里除开老三还有其他几个兄弟姐妹。 女儿好说,寻个富足人家嫁出去 第135章 将接触 今年长安的米价是一石二十枚汉五铢,妇人心头快速算了一番,这要全买成粮食那可是五百石(约六万斤)啊! 这都赶得上自家老三一年的俸禄了! 而且这份财物可是直接到他们腰包,可不像自家老三还要给宫中大人物平日走动送礼什么的! 更不用说达官贵人才能用的锦缎丝绸,瓷器玉石,就这东西他们一家老小都还没全部穿上呢! 自己身上带的这些玉石看似华丽,可都是老三将宫中那些贵人们认为不吉利的东西,让其处理被偷偷留存下来带给自己的东西。 宫中贵人都认为不吉利,她一个妇道人家当然认同啊! 日子刚好起来,除开日常开销,没多余的钱财能为自己置办首饰,只能将这些带上撑一撑门面。 虽说不知道玉石的成色如何,但堂下的这人想求自家老三办事,总不可能拿残次品来糊弄自己吧! 令人眼红的财富付出的只是见一见自家老三,面对唾手可得的财富,她需要的只是动动嘴,安排叶帆见一下老三,还有比这更划算的吗? “可以,我答应你了!” “伯明再次多谢夫人了,不知何时才能相见?” “快了,再过三日就是我儿不用在宫中当差的日子了,就在那天吧!” “谢谢夫人,那到时候在下在登门拜访!” “天色已晚,留下来吃个便饭吧!” “夫人的招待伯明心领了,这次回去准备的东西有些多,伯明就不打扰了!” “这样啊!那你路上小心!” 妇人脸上堆着笑容,用胳膊肘轻轻捅了捅还将鼻子搭在壶口嗅来嗅去的男人。 沉恋悠长酒味的濮姓男子这次猛然惊醒,着急忙慌的从椅子上站起,领着叶帆朝着此前来的路往回走。 一惊一乍的男人看来没少被妇人调教啊! 叶帆站在濮府门口的台阶下,抬手阻挡了还想在送一段路程的男人。 “濮大人,还请留步,今日打扰还望海涵!” 叶帆行着揖礼,面前这位四十来岁的男人也着急忙慌的有模有样的学着,不过看起来就是有些别扭。 就连揖礼左手在前都成了右手,叶帆也不恼,笑着同这位男人告别,离开了长安之行踏出第一步的地方。 男人看着离去的叶帆,砸吧着嘴回味着刚才同这年轻人接触的一小段时间,明明相处不怎么长,可为啥自己总是想要硬挺着腰呢! 男人揉着有些发酸的腰杆,放开架子的一刹那,背部再次微微弯曲了下去。 小伙子很不错,要是自家姑娘嫁出去的晚些,兴许还能成为一家人,虽然商人会被人说闲话,但是架不住人家有钱啊! 自己女儿不用受苦受累,甚至还能帮衬一下自家呢! 男人这个念头也就想了想,随后摇头晃脑走进了院门。 .............. 玉门关隘前,王卓骑着战马,领着自己手下的兵卒,溅起一串尘土之后,朝着远方奔去。 离开东炎那块地方,前往干旱贫瘠的西域,还不是王卓酒瘾发作。 尝了好多的酒水,可丝毫提不起兴趣。 脑子里想的全都是那股浓烈的天山烈酒。 那样的酒水,才是男人应该喝的东西! 等不到酒水,还不许他出去自己找? 要是路上再能遇到些小毛贼,活动活动筋骨也很是不错啊! 天天待在营区那个地方晃荡,骨头都生锈了! 王卓心头被酒瘾勾起来的念头,很快被他付诸了行动。 轻甲快马,五十来骑,很快就赶到了车师! 西域校尉的到来,让这里的人受宠若惊。 前不久刚换了县令,这会儿还没上任呢!这好让还未离去的两个县丞和县尉接待一下。 王卓也没打算在此地久留,就想着尝一尝勾起他馋虫的烈酒。 只不过得到的答案让他有些不满! “什么?车师的行商已经好长时间没来了?” “是啊!王校尉,那个最近的一次还是十五天前呢!平常都是十天来一次,可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晚过啊!” 王卓这一下急的是抓耳捞心,跑了这么长的路,没想到你给我说没有! 心情有些倔强的王卓,抓起一旁的马鞭,离开屁股下的座位。 “走了!” 撂下这么一句话,王卓领 第136章 游击骑 后城新修建的宽敞驰道上,五十匹战马分成十支小队交叉游荡。 偶尔遇见乘坐马车从车师城方向而来的一些身穿锦缎的人被劝回。 在外人看来就是十分平常的巡逻队! 马儿背上却全部是不爱红妆爱武装的女子。 这支五十人的小队都是经过云光同意,再经过自己筛选才能入选的精干姑娘们。 五十人除了腿部绑着的一柄短剑,另一侧的小圆盾,就剩下手中握着的一把短弓了。 身上也没穿太过厚实的甲衣,泡过油脂晒干后的皮甲将身材包裹的严严实实。 甚至还能看见不少游牧鞑靼甲胄改良后的痕迹。 人、马,短弓,两壶五十枝装的箭矢,这般轻装的行头完全就是一副轻骑兵的规制。 虽然每日在外风吹日晒,皮肤变得粗糙,也要比别的女子黝黑不少,可是那股英姿飒爽的模样是谁都能翘起大拇指! 苏梓涵,这支游骑兵的领头之人,也是云光南上劫掠鲜卑游牧从手中救下来的中原被掳去的女子。 游牧鞑靼的那段非人时光,让她对于游牧鞑靼的仇恨刻入了骨髓! 复仇的怒火趋势倔强的她跪在云府门口,通过了云光的测试。 成了进入营区的第一位女子。 进入营区她可没做查抄文书的活计,吃穿训练都和那些男儿没任何区别待遇。 当然男女有别还是有专属的居所。 苏梓涵很清楚在男人们专属的战场上,她想要杀死敌人最快捷的方法。 苦练的骑射箭术让她赢得了云光的肯定。 现在可是后城由五十女子组成的游击骑队率! 只不过,苏梓涵心底一直觉得自己比不上雅拉*萨费,这个位置受之有愧! 雅拉*萨费方方面面不仅压制着她,还压制这一众男兵,可以说是云光之下最强的人。 按理来说,这个队率的位置,非她莫属,可没想到自己坐到了这个位置。 这让苏梓涵当即对这个任命,恳求云光另选他人。 没想到云光给出的答案,让她也不得已接受了下来,就连雅拉*萨费也在一旁让她赶紧应下来。 也许是在游牧鞑靼做奴隶的日子,看过鞑靼,匈奴们高机动性的骑射打法,苏梓涵在这方面很有天赋。 云光才将她安排到这个位置,还说雅拉*萨费是冲锋猛将,而不是指挥人才。 这个异族姑娘,现在完全可以说是她的闺中密友,是让她除开某些人,能从心底里感到开心的人。 “苏队率,我来换岗了!” 警戒的苏梓涵拽着马头眺望着周围,远处传来的马蹄声以及那声大大咧咧的呼喊,让她将注意力从巡逻中看向了后方。 “雅拉!你看你又穿这样,不怕那些糙汉子又联名举报你啊!” “老娘开心,天气热我又没脱光,还说我勾引,好的坏的全占了,咋能那么有理啊!” 纵马而来的女子倒是满不在意,裸露在外的小蛮腰精实的肌肉微微隆起,胸口被衣服紧裹的部位,也随着马儿跑动上下翻飞。 波涛汹涌的模样让人忍不住吞咽口水。 苏梓涵没有说话,只是纵马小跑上去,将耷拉在对方肩膀上的披衣解下,撑着身子围在了对方的腰间。 “遮点,小心你未来的夫婿吃醋!” “少来,黄琦天天找你也不见你松口,还有脸说我!话说那小子很痴情啊!每次问你俩发生了什么,嘴都严实死了!问你,你也不松口!” 雅拉*萨费驱赶马儿,让其靠近一点苏梓涵,伸出手嘎吱着这位队率的腋窝。 苏梓涵被雅拉*萨费来了这么一下,整个人笑的花枝乱颤。 “咋俩不一样,不要胡说!” “嘁...鬼才信你,自己这么难解开自己的心结!下次我看应该找个机会将你灌醉!然后我叫黄琦来!嘻嘻!” “瞎闹,你收着点脾气,对那些人下手轻点,别让将军难堪!” “去吧,去吧,我是不知大体的人吗?我在车师打那些势利徒的时候,他们还不是乖乖的闭着嘴!” “小心点还是好,别出差错!” 雅拉*萨费接过巡逻岗哨,抬手打算轻轻拍一下苏梓涵胯下的马儿,让这个管家婆般,絮絮叨叨说个不停的好友下去休息。 一声警戒的哨声刺破云霄。 “雅拉*萨费,让人集合,点燃警戒烽火!” “喏!” 第137章 接触 苏梓涵的五十游击骑率先赶往了发出警戒狼烟的地区。 这也是为了给大部队集合争取时间。 如果这群从东炎境内出现的五十骑兵,不停劝告止步,那她们不介意与其缠斗,等待后城其他兵卒前来,将其一举歼灭。 五十位英姿飒爽的娘子军,带起一阵阵黄土,在苏梓涵的指挥下,犹如一体,摆好了攻击的阵型。 在场的所有女骑兵,已经捏着弓箭,搭好箭矢,随时等着她们的队率一声令下,发动进攻。 经过和小股游牧鞑靼骑兵缠斗的她们,早已褪去了柔弱,铁与火的信念浇筑的她们,同男兵别无二致。 雅拉*萨费从怀中掏出千里镜,对准黄沙滚滚的那队骑兵。 两者愈发接近,观察到的信息也越来越多。 “队率,别让人攻击,等着云光前来!” 雅拉*萨费面色愈发凝重,语气严肃的对着一旁的苏梓涵告诫着。 “怎么了?来到人很难缠吗?” “不是难缠,是很难缠!” “这么严重?” “这是东炎的骑兵,我以前跟我爹去过东炎营区,见过一些东炎军制的甲胄等级,为首的这个是校尉!” 雅拉*萨费压抑着口中的惊叹,对着身旁的苏梓涵科普东炎营区的等级划分着。 “校尉?很高吗?” “什么叫很高!那可是负责东炎一州最高的军事长官!” 苏梓涵顿时明白雅拉*萨费口中的这位人物的份量,举手捏拳,快速下压几下! “收!!” 这些随时准备形成箭雨的弓骑女兵,顿时将手中的弓箭放了下来。 “在此驻守!没有军令,不得擅动!” 苏梓涵说完这句,轻夹马腹,朝着快速朝这边冲来的骑兵迎了上去。 “等等,我也去!” 雅拉*萨费也抖动马绳,和苏梓涵一同并肩而行。 两者愈发接近,只剩下四百步的时候,苏梓涵的奋力的朝着对面大喊。 “来者止步,你等以入我车师地界!” 王卓一马当先,眼神还不错的他也注意到了挡在路前方的军卒。 只不过随着愈发接近,这让王卓的心头也愈发疑惑。 这年头,还有女兵? 闹着玩呢吧!! 缓缓拽动马绳,招呼跟着自己出来的亲卫放缓速度。 亮出东炎旗帜,还有自己的番号,缓缓靠了上去。 两者愈发接近,王卓也头一次看见了这些跨立在马背上,与寻常女子截然不同的那股气势。 从军数载,经历大小战事也有十余次的王卓,敏锐的嗅出,这些女子组成的骑兵可不是花瓶。 “你等是何人?为何入我车师境内!” 王卓身旁的亲卫立刻喊话回答着。 “这是我们东炎西域戊己校尉王卓,听闻车师有天山美酒,特来品尝一番!” 这边刚介绍完家门,王卓就倚着马头,侧着头开口打趣着询问道。 “车师没男人了吗?让你们一群女人骑马打仗?” 玩笑的话语,让一旁的雅拉*萨费炸了毛! 听见对方没有敌意,也让她放下了戒心,此前那么紧张,还是因为知道东炎军制,明白来的官有多大,才有些紧张。 可转念一想,现在你们东炎都抛弃了西域,自家老爹也被你们这一手搞得成了颓废小老头,还在意干什么! 想通这一点,雅拉*萨费将之前的担忧全部抛之脑后。 “咋地!看不起女人啊!一个个看起来人五人六,在多嘴,小心本姑娘削死你们!” 王卓听见这话顿时来了兴趣,一旁的亲卫也一个个叫嚷起来。 说来说去,反正都是雅拉*萨费一个姑娘,如此鲁莽,简直不守妇道,伤风败俗。 结果都被雅拉*萨费用一句,别拿你们大炎的规矩来西域显威风。 抛弃西域的你们没有资格! 这句话,让在场不少的兵卒沉默不语,他们也知晓西域这块地发生的事情。 那是宦官得势后打压文人的常规步骤,两党相争,最后吞咽苦果的反而是这些被牺牲的地方。 言语上说不过,那就在拳脚上比试一番,让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子,知道一下打仗就是男人天下。 可雅拉*萨费那是什么人,云光 第138章 算计人的叶帆 长安,叶帆安静等候了三日。 第三日天刚朦朦亮,长安解除了晚上的宵禁,街市上的商户也开门做起了生意。 寻常百姓也开始了日常生活。 叶帆带着南下入关的商队护卫搬着东西,前往三日前已经作好约定的地方。 轻轻敲打了几下大门,叶帆就带着人手静静站立在门下。 院内的人应该还没有早起,叶帆一行人可是等了好一会儿! 过了好半晌,紧闭的大门才缓缓打开! “哟!伯明今日来的这么早啊!等心急了吧!你怎么不多敲几下门!” “多谢濮大人关心,刚来!刚来!” “哎呀...带这么多东西啊!” “应该的!应该的!” 叶帆行着揖礼带着笑容冲这位濮姓男人散发着善意,口中也说着客套话。 可是清早长安还带着些许水汽的空气,让叶帆的衣肩都有些潮湿的痕迹。 客套的礼节谁也没有不合时宜的揭破,都在对方的话语中接下了话茬! “赶紧进来吧!我家老三大概未时就到了,今日可要留下吃个便饭!” “那伯明就恭敬不如从命,濮大人可别厌烦我等啊!” “你看你,说的这是什么话,赶紧进来!赶紧进来!” 濮姓男子热情的往里招呼前来的叶帆,叶帆也吩咐身后搬货的人将准备好的箱子搬了进去。 此次他们的身份虽然是南下行商的胡商,这些都是掩人耳目的装扮。 最主要的目的就是同东炎搭上门路,根据先生的意识,为公子拿到一个职位。 进门的叶帆也见到了蒲家的其中一位成员。 说不上是什么美男,当然也说不上是什么丑男。 但是那一股气质,就让叶帆想到了在妓所门口带着绿色兜帽,招揽来往宾客的龟奴! 好家伙特别是鼻梁下细长的两撇胡须,以及脸颊旁硕大的黑猴子,上面还竖着一根长长的毛发,这个气质真的不知道如何形容。 假若叶帆知晓的词汇量多一些,猥琐这俩字肯定能盖在他的头上。 这个词语仿佛天生就是为他准备。 叶帆偷偷的打量着随意将腿搭在桌椅上,拿着一个鸟笼吹着口哨不断挑逗笼中之鸟的男子。 这看起来长得不是尖嘴猴腮啊!怎么那股气质让人就这么难受,想要忍不住来一拳的冲动呢? 叶帆也算是见过场面的人物,当然也遇见过形形色色的人,还真的没有遇见这样的货色。 “你干嘛呢?还不见过叶伯明!” “濮大人,不碍事,不碍事,令郎们应该有事做!” “伯明勿怪,这是我不成器的儿子,濮初七,还有嫁出去的三位女儿还没来,今日老三濮文温马上到家,她们姐妹三人也应该会来!” 叶帆躬身行礼!没有因为这般随意的名字就有任何怠慢。 寻常人家,别说字了,就连寓意好一点的名字都没啥文化来取,这一点叶帆可是格外理解。 自己的字,都是先生给他取的,也是让他南下和其他人打交道方便一些。 至于他家老三的名字,叶帆猜测应该是进入宫中,低贱的名字不好听,就被宫里认得义父改名了。 叶帆刚刚坐定,对面吊儿郎当样的一人正眼都没看叶帆,轻蔑的话语直接传了出来。 “上门就空手来的啊?要不你借我几个钱,我去外面赌一圈,回来在还你?” 叶帆有些愣神,一旁的男主人就已经厉声开口! “老大,你这大清早的发瘟了吗?说的这是什么胡话!” 男主人的厉声训斥这家老大,可男子还是没有在意,正眼都不看自家老爹,随意的逗弄着手里的鸟笼。 叶帆抬手阻拦住想要站起训斥的男主人,笑着打着圆场。 “不碍事,不碍事,这位公子,拜访别家哪能空着手,东西都在前院堆放呢?” “哦?带我去瞧瞧!” 叶帆看了看男主人,瞅见对方点头,这才迈步出了门。 这一身猥琐气质的濮初七,刚来到前院,就看到自己的娘已经在一箱一箱码放整齐的箱子前东挑西拣。 好家伙,琳琅满目的东西让濮初七直接瞠目结舌,活了这么半辈子,可真的没见过这么多好东西啊! 咕咚一声咽了一下口水,立刻扒拉开叶帆,冲到了箱子前。 叶帆踉跄几 第139章 牵线搭桥 中午在濮家四位女子的招待下,叶帆和商队同行人员吃过便饭,坐在会客的居室静静等候。 场中的气氛有些尴尬,濮府的男主人这会儿正在叶帆送来的西域烈酒那边徘徊。 房屋内除了正襟危坐的叶帆,就是拿着装满玉石盒子摆弄的娘们四个了。 可是你们摆弄归摆弄,为什么都要看这边啊! 叶帆端着茶杯,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眼神时不时的在自己身上巡视一番。 这些已经婚嫁的女子盯着他不说,还老是交头接耳! 今日出门是不是忘了整理发髻? 还是脸上有异物? 或者吃饭时菜肴沾在了牙缝里? 坐如针毡的叶帆眼神频频示意对面也坐的规矩的护卫。 身强力壮的护卫也是一头雾水,叶帆这一挑一挑的眉毛是抽筋了吗? 尴尬的场面总算随着妇人开口说话,让诡异的氛围消失不见。 “伯明今年年岁几何?” “夫人,今年二十有三了!” “可婚娶?” “迎娶了一位女子,怀胎五个月了!” 叶帆这话说出口,妇人身旁嫁出去的女子们不由自主的叹了口气。 虽然很不清楚当前的情况是怎么一回事,但是叶帆也敏锐的估摸到一些情况。 好家伙,这不止是看上他带来的钱!还看上他这个的人了? “家中长辈可都健在?” “伯明自幼父母离世,还要感谢老师收留,才能有今日的我!” “那你是同老师同住?” “夫人说笑,这般年纪,早已成家立业,老师提携,才能做起这般生意!” 叶帆同妇人的交流半真半假,晾她也没本事去验证话中的真伪。 山高皇帝远,有本事离开长安去西域证实啊! 别看叶帆透露出的话信息不多,可是这些妇人身后的女人们都激动的互相暗地里在拉扯。 同母亲的交流中也在埋怨将她们嫁人有些早。 叶帆听不清众人的对话,但是也能猜出个七八九,就你们这些歪瓜裂枣,能比的上我发妻的一根头发吗? 想起每次回去同他你侬我侬的妻子,叶帆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温柔,让这些注意叶帆的女子犯了花痴。 叶帆外表还算中规中矩,再加上那股文质彬彬,沉稳成熟的气质,让她们眼睛里不由自主的泛起了小桃心。 而且这人应该家底很是丰厚,除了地方偏远,妥妥的金龟婿啊! 查户口式的问询中,叶帆总算等到了主角。 一身常服,不是宫中宦官服饰的男子从门外走了进来。 或许是割了烦恼根,或许是在宫中当差太多时日,走起路来步子迈的很小,但是频率很快。 面容白皙且干净,看不见任何胡须! “文温你回来了?” “嗯,爹!我娘呢!” “后院呢!” 尖细的嗓音穿过庭院,立刻让坐立不安的叶帆调整着心气神。 奶奶的!总算等到你这个正主了! 叶帆三步并做两步,一马当先迈出门槛,朝着前院传来声音的地方快步走去。 “爹!这是谁送的东西?” 濮文温手指微微翘起,尖细阴柔的嗓音从嗓子里挤了出来! 自家老爹刚想告诉这是一个西域胡商送的东西。 余光中瞥见了从后屋赶来的叶帆。 “文温,给你介绍一下,这是西域胡商叶帆,叶伯明!” 叶帆正立作揖,对着这位当差结束休息归家的宦官,快速上下打量了一番,赶忙问着好! “西域胡商叶帆,濮画室要是不弃,叫我叶伯明即可!” “有意思!” 生活在宫中,对于叶帆出现在自家院落,濮文温已经明白了此人的来意。 能在弱肉强食,斗争无处不在的皇宫得到画室这个职位,要说没脑子那就是在骗鬼! 不择手段的往上爬,对于没有烦恼根的宦官阉人们来说,就是永恒不变最质朴的道理。 濮文温可不傻,对于叶帆此次前来已经猜测到了个八九不离十。 现在朝中宦官当权,有人拍马屁拍到这里也不足为奇! 濮文温环视一圈,挑着眉头望着叶帆。 第140章 事成? 屋内除了濮文温和叶帆,再也没有其他人。 翘着二郎腿,端着茶杯一手捏着茶盖,翘起小拇指,不急不缓的在茶杯内的水面轻轻刮着。 叶帆进门行过揖礼,冲着濮文温问过好之后,安静的站立在原地。 上座的濮文温没有开口让叶帆在一旁坐下,这般不留情面的做法很容易让人感到尴尬! 可是叶帆不在意,不卑不亢宛若一株杨树笔直的站着。 濮文温品着茶水的间隙,一直再用余光观察着低眉垂目的叶帆。 真是一个有礼节,懂礼仪的漂亮小伙儿啊! 可惜嘴上长得胡子真的让人厌烦! 濮文温估摸着时间差不多,轻描淡写的声音从上方传了出来。 “不知道你这次来我家所谓何事啊!” 上座的濮文温总算开口,让叶帆彻底送了口气,只要能开口就行,就怕那些半句话都不说的人精! “鄙人听闻濮画室高迁,带了些薄礼特来恭贺!” 叶帆的话有些势利,可是现在他出现在濮家的意图是个明眼人都能知道。 这年头同毫不相关的人进行拜访送礼,而起还是攀附一个宫中的阉人,想要干什么,恐怕瞎子都能看出来! 豪族世家想要攀附上,还需要他们那个圈子的人进行引荐,但是叶帆的商人身份除开特殊情况他们根本看不上。 可是宦官不同,除开极个别宦官能有一份正直的思想。 这些被人割去烦恼根的阉人,或多或少都在某些方面有些心里变态,求财求权,或者求些其他东西。 况且深宫中的宦官要没要点眼力见,被人捏死都是轻而易举。 眼下叶帆的选择完全正确,更何况现在还是宦官当权,当然要选择对公子有利的局面! “你这人倒是实诚,带了点什么啊?” 濮画室换了个坐姿,一只手拽着头上的耷拉下的细发绕在手指尖不断旋转。 “都是西域那边的特产,不是什么贵重东西!” 说着谦虚话的叶帆从袖子中掏了掏,将一个小册子拿了出来。 双手举过头顶,恭敬的献了上去。 濮文温没有应答,只是随意瞥了一眼,伸出两根手指夹着册子,漫不经心的翻开看了起来。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好家伙,三页的册子上,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迹。 上面各种礼品被清楚的一笔一划写着表明在了上面。 什么于阗血玉,精绝雕刻,车师烈酒,可谓是种类繁多,每一个都可以说的上在长安都是稀有玩意。 这般份额的财物让抿了一口茶的濮文温,险些咳出了声。 当即调整自己有些惊奇的的神情。 擦拭嘴角水迹之余,还能抽出空来偷偷望着叶帆。 没看出来啊!这还是个隐藏的财神爷啊! 自己一年的俸禄也就六百石,到手吃吃喝喝,送礼交往一年到头落在自己手里剩不了多少。 自己家里人搬到长安,吃喝拉撒也需要帮衬一二,毕竟那位大哥现在可指望不上。 除了在自己归家冲他讨些钱财,出去赌一圈在灰溜溜的回来,根本就是一事无成。 现在叶帆带给自己的东西可足足是他俸禄的五倍啊! 这是完完全全装进自己腰包的东西啊! 可是这般大的一笔财富,活在宫里的濮文温没有轻易开口,虽然不知道对方想要让他帮什么事。 堂下站立的叶帆既然能花这么多都没有心疼,那么应该还能在榨一些出来。 毕竟谁会嫌弃自己拿的钱多呢? 濮文温整理好衣衫,轻轻咳嗽了几声,再次恢复进门时的模样。 “不知道你花这么大价钱想要得个什么呢?” “濮画室,鄙人的家主所求不多,想在日后求个玉门关守将的差职!” 叶帆的话出口,濮文温顿时豁然开朗,原来又是一个买官的家伙,我还以为啥呢! 自己的画室职位在宫中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这人要是开口要在长安讨个官职营生恐怕有些难度。 现在却开口只要一个凉州的玉门关守将。 一个小小的武职,这件事简单啊! 可是濮文温却没有轻易应答下来,这段时间宫内可有些不太平。 这个节骨眼收钱恐怕有祸端啊! 但是先不妨 第141章 相见恨晚 停留在长安的叶帆,趴在歇脚客栈的窗户上,偷偷打量着远处披甲带刀,手持弓弩的兵士。 望着那些容貌迥异,服饰凌乱被拖行嚎叫哭喊的男男女女。 不多时,门外就传来了敲门声。 “门没锁,进来吧!” 一名身着粗布衣,模样看起来就是老实巴交,平日里是卖苦力的汉子走了进来。 “申十七,外面打听清楚了!” 这是随叶帆南下的其中一名墨鸦,叶帆不知道对方的名字,只是称呼着他告诉自己的称号。 “清楚了,是当今皇帝在下令朝中宦官,追捕党人同谋,一大批文人世家遭灾了!” 听见这位墨鸦的汇报,叶帆摸着有些许胡须的下巴琢磨了起来。 墨鸦汇报完毕后,就如同一个木偶,呆呆的坐在窗前的椅子上,看着窗外动荡的模样没有半点情绪起伏,房间里的气氛有些安静,此时只有微微的呼吸声。 门外再次响起了敲门声,进门的是另一名,关上房门,将自己打听的消息说了出来。 “未央街的告示打听清楚了,是宦官贴的告示,上面说了,可以花费银钱购买任何官职!” 叶帆听见这个来了兴趣,重复了一遍,确认着墨鸦的消息。 “任何官职?” “嗯,任何官职,就连东炎太尉都可以买!” 听见这个消息,叶帆脸上露出了诧异的神色。 东炎的皇帝这是缺钱缺疯了吗? 没有任何迟疑,拿出纸笔,将一些小字写在了一张不大的纸张上。 “快给车师传信!不得耽误!” “喏!” 墨鸦接过纸条,熟练的将其放入一个竹筒内,绑在随身携带的信鸽上。 随着信鸽扑扇着翅膀离开,叶帆也打算再去那位濮画室那里联系一下感情。 ................. 车师侯国,后城。 云光的出现,让剑拔弩张的局面消失不见,王卓也被云光请到了后城。 拿出母亲提前准备好的烈酒,甚至当场宰杀了一头从游牧鞑靼那里抢来的牛。 一帮人忙前忙后,很快烤肉的香气,弥漫在后城的这个营区。 “哈...好酒!!” 王卓一口将大碗中的烈酒灌进肚子,拿起烤熟放在手边的牛肉,美美的啃了一块。 大碗喝酒,大块吃肉,这一趟今天可没白来。 大大咧咧的抹了一把嘴上的油光,王卓冲着对面的云光开口。 “云光老弟,来,喝一个,今天你算是把我打服了!” 两者进行了友好切磋之后,还能坐在酒桌上这般喝酒吃肉,也幸亏是军中性情中人。 王卓也没有被对方蹂躏后的失落,要是棋差一着那还能来日再比。 可不管如何努力,人家就是一招,自己不管如何都接不住,这还打个锤子啊! 更让人绝望的是,这个打服自己的年轻人,今年才十四岁! 王卓放下和云光对碰之后,已经空掉的酒碗,直勾勾的盯着云光的面容。 “喝酒吃肉啊!今天王校尉来不就是为了这个吗?看我作甚!” “还不兴让人看啊!云光老弟,我看你是越看越喜欢,来我这里,保证比你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好!还有,别叫校尉,我年长你几岁,如若不弃,唤我字仲颖就行!” “仲颖兄,这地我待得习惯了,不想挪窝了!” 云光也不害羞,直接顺着对方给出的示好,很是熟络的走了上去。 “哈哈哈,你的脾气,我喜欢,来!再走一个!” 王卓拍着大腿,哈哈大笑,络腮胡子下硬朗的脸从喝酒开始就没停下过笑容。 “你这武艺,真的不来东炎,搏一搏功名可惜了!给你机会让你去并州走一遭,回来绝对是个镇北将军了!还有你手底的这些兵卒,看的我也甚是眼红啊!” “仲颖兄是看上哪些了?” “都有,都有,特别是那些女兵,搞得我也想来一些了!” “仲颖兄身居校尉一职,练兵这事还不是很简单!” “老弟你这就见识少了,东炎的那些老家伙们要是看见我搞这个,恐怕把天都能捅破了!想想就行!想想就行!还是老弟你在这里舒坦啊!自在!” 云光对于王卓的跨夸赞没有太过骄傲,撑着身子,拿起酒坛,将两人空掉的酒碗再次填满。 第142章 颓废之人 云光将刚才酒桌上的话,原封不动的说给了母亲。 这让在场的母亲和老先生邹察开始闭目思考起来。 老先生邹察当然知道这个西域戊己校尉的含金量,对于这次接触可是让云光小心在小心。 跟随自己而来的精绝密卫,也用一只只信鸽,开始核查着那位西域戊己校尉,今夜醉酒后说出话语中的真假。 虽然他们精绝的花满楼,无法建到东炎境内,可玉门关这个城市里,可有其他做着小买卖,用商贩名义打掩护的墨鸦和青雀! 与此同时,苏梓涵那边也命人将这群醉的七七八八的人安排妥当。 有些厌恶的擦着手掌,似乎上面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这些东炎的男人怎么这么不老实,动手动脚,要不是曲长吩咐,早就踹爆你们的卵蛋了! “周楚,你看着点,别让他们钻进女兵的营区!” “苏队率,你放心吧!他们撒尿我们都跟着!” “嗯,知道雅拉*萨费什长去哪里了吗?” “不知道,下午就带人去外面安抚后城民众了,末将只是听见曲长吩咐,不让城内的人知道今天来的是谁的闲谈!” “嗯,我知道了,你嘴巴严实点,别乱说话,免得让云曲长惹祸上身!” “放心吧,车师城外的人嘴紧的很,不会让曲长难堪受罚的!” 苏梓涵点头示意,翻身上马离开了营区。 骑着马儿,缓缓走过一段不经常去的路。 自从曲长受罚,后城学院被辅国侯关停,那个人可好长时间没经过这个地方了。 虽然一直都很担心,可这段时间要巡逻还有训练,真的腾不出空闲去看望一番。 只是听人说他成了个不愿说话的闷葫芦。 鼻尖淡淡的臭味传来,苏梓涵面色如常,仿佛没有闻见远处弥漫在猪舍周围的味道。 径直迈过规模扩大不少的猪舍,朝着五十步外的一排房屋走了过去。 下马,敲着一间低矮房舍的门。 “黄琦,你在吗?” 过了许久,里面没有一丁点动静。 “开门啊!我知道你在里面!” 一声幽幽的叹息,随后就传出一阵磕碰的动静。 房舍门吱呀作响,那道紧闭的门被打开了一道缝隙。 借着月光,就看到一位披头散发,眼神无光的人直勾勾的望着自己。 这般打扮,放在平常人身上,此刻指不定大叫一声,鬼啊! 可苏梓涵知道,站在门缝后望着自己的人是谁! “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屋舍凌乱,害怕污了苏队率的眼,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死气沉沉的声音,让人感觉不到一点生气,仿佛面前站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具空拉拉的尸体。 苏梓涵经历过营区的锤炼,早就不再是以前那个柔弱,委曲求全的姑娘。 一把推开大门,顺势拉住黄琦将要摔倒的衣领,将其拽到了面前。 “你是怎么了!中邪了吗?” “没有中邪,这不过是我本来的样子...” “放屁!我认识的黄琦可不是现在这个自暴自弃的模样,哪怕他断手断脚也不会是这个颓废样!” 苏梓涵很是愤怒,她不知道怎么自己才几天没有看见他,就成了这个模样。 早些时候每次还一瘸一拐的穿过猪舍,路过学堂,来到营区等候她。 等到自己当值结束,就将他挣到钱财,卖到的小吃食、小玩意,显摆过后,一股脑都塞进她怀里。 然后就将他在学堂里学到的东西,一字不落,兴奋的说给她听,也不管自己听不听的懂。 哪怕当时的他身体有些残缺,可丝毫不会让人感觉到是一个颓废的人,反而那股愈发高涨的自信,让她有些不敢直视。 那个时候的他,在自己眼中仿佛散发着光。 可现在,这就是活脱脱一个行将木就的尸体,还要比在游牧鞑靼部落落难的那段日子还要颓废。 黄琦无神的盯着怒气冲冲的苏梓涵,最后眼神慢慢滑落,盯着黑漆漆的地面。 “你认识的黄琦死了,他死了!” “那站在我面前的是谁,是鬼吗?” “他只是一个养猪的猪倌罢了!还能是什么!” 苏梓涵听着对方毫无生气的话语,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将这个颓废的人唤醒 第143章 不同人不同事 苏梓涵娇嗔的声音,让黄琦猛然从柔软的身躯中,抬起整个身子。 哪怕是在夜晚,可也能看见这会儿急的羞愧的脸庞。 刚手忙脚乱的松开抱着苏梓涵的腰肢的手,就想开口解释自己刚才的窘迫模样。 黑夜中的苏梓涵噗嗤笑出声来,嗔怪的伸出手,轻轻点在黄琦的额头。 随后将自己额头贴在对方的脑门上,轻轻说了句。 “等到公子大事落定,你娶我吧!” 黄琦感受着一直是自己心间一抹月光的女子,这样开口说话。 没了刚才的局促,反而平稳了下来,坚定的点头,重重的回应了一下。 “好!” 俩人静默了许久,享受着独处的时光,过了好一会儿,苏梓涵才轻轻开口。 “好了,别在地上坐着了!” 黄琦这才猛然惊醒,着急忙慌的爬起来,顺带扶着刚才一直被自己依靠的苏梓涵。 果不其然,被自己依靠的苏梓涵这会儿腿脚都有些不利索,赶忙拍干净对方身上的尘土,将她扶着坐在了床沿上。 黄琦也直愣愣的站在原地,不知道接下来有何动作,随后猛然一拍脑门。 “梓涵,你等会儿,我去烧水,进门都没给你准备茶水!” “你这个憨脑袋,别忙活了,都这么晚了,该睡了!” 苏梓涵习惯性的捂着嘴轻笑两声,看着这会儿手足无措屋内站立的黄琦。 黄琦也没反应过来,尴尬的笑了两声,将房舍的大门拴上,待到走回来才猛然想起他和苏梓涵男女有别。 “额...梓涵,不是你想的那样!” 黄琦这会儿疯狂的摆着双手,今晚算是在自己心底里久住的女子前,各种‘丑相’都被她看了个精光。 苏梓涵没有多说话,只是一把抓住黄琦的胳膊,往自己身边这么一拽,力气用的有些大,俩人顺势倒在了床上。 紧贴的胸膛,都能感受到俩人之间急速的心跳。 苏梓涵这会儿也没了进门的豪气,娇羞的都不敢正眼盯着黄琦。 “不许胡思乱想,过门后才能...” 后面的话,苏梓涵羞的是再也说不出口。 黄琦嗅着怀中之人的淡淡的香味,整个人顿时平静了下来。 将头迈进对方的脖颈和秀发中,轻轻的回应了一个字。 “嗯...” 和衣相拥的俩人,就这么沉沉的睡了过去。 似乎是害怕怀中之人的离开,拥抱的有些紧。 一个普通又平常的夜晚就这么静静的过去,好像发生了些什么,好像又什么都没发生。 ........... 于此同时,车师城一间关门的酒店内,一家子人都围绕在李咏身边。 七嘴八舌的为他们家,这个算是熟读典籍的读书人出谋划策,或者说是在劝解。 “你小子,这么执拗干什么?辅国侯都说了让你来做县丞,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死心眼啊!” “就是,这么好的机会不把握住,以后可真的就没机会了!到时候你做了官,你爹的店里的生意,肯定就不会被那些人在上门找茬了!” “李咏啊!我们也是为了你好,虽然书院关停,可好歹你也学到了些东西,这不刚好能为辅国侯出一份力吗!何乐而不为呢?” 回家许久的李咏,听着七大姑八大姨的开口劝说,让他整个人头疼不已。 自从书院关停,他也就没了去处,只好回到家中酒馆,继续做着柜前记账的营生。 可谁曾想到,车师的辅国侯听闻自己是先生教学下的领头羊,就说让他去做个县丞,平日里处理城内百姓的摩擦纠纷。 放在早些时日,李咏肯定开心,可现在他却一点也没这个心思。 “多谢各位叔嫂的美意,只不过李咏实在无心做那个县丞,就不讨没趣了!” 再次开口拒绝的李咏,让店内的众人又炸开了锅。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死脑筋呢!那么好的差事,不光你能跃上枝头,保不齐还能带带族内和你一样大的兄弟姐妹呢!” “你做了县丞,那可就是官了,到时候可就没人敢随意呵斥你了,你这孩子怎么就想不通呢!” 李咏不上道的表现,让在场的七大姑八大姨都出声埋怨。 那么大的好事砸在头上,不赶紧伸手兜住,还打算跳开,这脑子肯定是读书读傻了。 七大姑八大 第144章 秦旗 云光小憩了一会儿,鸡鸣响起,很是麻利的出了门。 回到已经开始整队,大清早已经要拉练训练的营区。 嘹亮整齐的号子,一如往常一般,响彻在营区的上空。 这让因为醉酒,酣睡了一晚上的王卓和手底下的兵卒也被这些动静渐渐吵醒。 王卓揉着睡眼朦胧的双眼,打着哈欠从床铺上翻了起来。 习惯性的呼喊几声,没有平日里伺候自己的侍从,端着洗漱的器具走进门,这让他反而有些不适应。 靠在门前微微思索,这才想起自己现在身在何方。 好在出了门,就有人领着路。 清洗完个人的卫生,王卓活动着胳膊就朝着动静颇大的方向走了过去。 没走多远,就看到了自己手底下这次带来的兵卒也七七八八围聚在一起,张望着不远处整齐划一奔跑的队伍。 看见这个王卓顿时眼睛放着亮光。 奶奶的,难怪那天这些兵卒的战斗力如此强悍呢! 王卓只是从今早的这个训练中,就看出了一些端倪,这股五百人的兵卒,绝对是悍卒中的悍卒! 这看的是王卓心痒难耐,只不过无法说动那个勇武的少年,也就没法子让这支军队纳入自己麾下。 奶奶的!回去我也整一个! 我一个东炎的校尉,规制再怎么说也不能低于两千人吧? 想到这里,王卓迈着步子,就朝着云光所在的方向走了过去。 “仲颖兄,昨日睡的可还行?” “肯定舒服啊!” “那就好,可别在我这里怠慢了仲颖兄!” “哈哈哈...” 王卓朗声笑着,很是熟络的揽着云光的肩膀。 根本不像只是喝了一顿酒的两位陌生人。 “那个,云光老弟,你那个酒能不能让哥哥我带回去一些啊!没这东西,人生无趣死了!” “仲颖兄远道而来,就是为了这坛天山烈酒,小弟怎会让老哥空手而归呢!” “哈哈哈...那可就谢谢老弟了,以后有什么事,随时找我,再怎么说我还是个西域戊己校尉呢!” 王卓心情大好,将腰间的挂着的腰牌摘下来,顺势递给了云光。 云光捏着被塞过来的腰牌,也没有拒绝,当即开口答谢。 “那可就谢谢仲颖兄的美意了!” 在场的兵卒用过早食,马背上挂满了不少灌满的水囊。 云光也站在众人来的小路上,送别着这次前来车师后城,专门为了这口烈酒而来的王卓。 王卓骑在马背上,目视着器宇轩昂的云光,还是不经意提了一嘴。 “老弟,要是你想通了,觉得这个小地方不够你施展拳脚,那就来找老哥。到时候我绝对不会让老弟着一身武艺埋没!” “那我可就谢谢仲颖兄的美意了!” “走了!等过段时间有空闲,还来找老弟喝酒吃肉!” “仲颖兄慢走!云光随时恭候!” 云光望着拽动马缰,驱马渐渐远去的小股骑兵,直到看不清对方的身影,这才转身回了后城。 后城经过这么个小插曲,再次安静了下来。 只不过天空中振翅高飞的信鸽多了不少。 ............... 七天后。 屋内的气氛有些凝重,就连追风都能感觉到气氛的不对头。 埋在云光的腿边,老老实实的一动不动! 一份从信鸽中取出的信件,让徐端静和老先生邹察闭着眼沉思。 不多时还有探听情报的青雀和墨鸦,将这段时间让其探听的消息一一说了出来。 东炎朝中卖官鬻爵的消息再次被确认,那位远道而来寻酒喝的王卓,身份也被核实一清二楚。 甚至在民间还探听到了校尉和本家不和的消息。 这年头,消息虽然传递缓慢,可在某些范围内,要是稍微打听,就连谁家寡妇和野汉子欢好的小道消息也能知道。 “这是个好机会啊!” 老先生邹察睁开眼,对着堂下的众人轻轻开口。 “的确是个好机会!” “现在辅国侯疑心越发严重,起事之事宜早不宜迟,况且万事早已具备!” 徐端静听见这话,也点着头。 这段 第145章 暴风雨前的宁静 后城内此刻所有人都有些行色匆匆,气氛有些凝重。 “邹菱,辅国侯府上安插的人手给他们传信吧!侯府我希望一只蚊虫都飞不出来!我要的东西一样也不能少!” “安排好之后城内的事情,让欧弘一来见我!” “喏!” 邹菱小小年纪,还未稚气未脱的小姑娘抬手作揖。 模样看起来憨态可掬,温婉的声音让人如沐春风,可是谁都不知道她将要做的事却异常冰冷! “雅拉*萨费,带你的游击骑押送那批奴隶进入城门后,跟城内的利亚德家族任何利益来往每一户贵族后裔送去奴隶,别给我拉下了!名单邹菱会给你!然后待命城中,等待约定信号!” “喏!” 这边云光吩咐完,立刻就让她们行动了起来。 起事这个事情不能太拖沓,准备完成之后,就要快刀斩乱麻。 要不然拖得时间越长,越容易出事! 雅拉*萨费和邹菱带着人手,押送着三百有余的穿衣打扮很像游牧鞑靼的奴隶,从后城的驰道朝着车师城进发。 这些奴隶穿着简陋的粗布衣,头发也异常凌乱,可那双眼神却没有奴隶的死寂绝望。 轻车熟路的将这队奴隶待到车师,门口守卫的军卒也没有盘缠,甚至还同雅拉*萨费还笑着打趣着。 “小豹猫?又给他们送奴仆啊!” “皮又痒了是吧?欠削?” “别别别,我错了,我错了,不过你小心别被你家老爹看见,拉着你又去媒婆那里!” “切,打不过我,还想娶我?” “你要这么说,那恐怕只有后城云曲长了!哈哈哈!” 城门下的军卒听见这话畅意的笑着,不过都不是轻蔑的笑声。 后城云光这位曲长的本事他们可都见识过。 雅拉*萨费单对单,打的大老爷们也是求爷爷告奶奶,只是驻守无聊,只能用善意的玩笑消遣着无聊时光。 雅拉*萨费没好气的清啐一口,招呼着这队奴隶井然有序的入了城。 一旁的邹菱,轻车熟路的从怀中掏出名单,将这些人送给了车师城内的贵族,成了侍候他们的‘奴仆’! 雅拉*萨费这边一切有条不紊的进行着,谁也没有怀疑,有些原本条件稍微差点的利亚德家族以及其他利益关联者,得了免费‘奴仆’还高兴的嘴都合不拢! 毕竟能有免费的劳动力,或者伺候自己的人,谁不开心呢! 这边事罢,雅拉*萨费随后告别邹菱折返回了车师城内的老家! 行动愈发迟缓的老父亲,看见自家野外疯的女儿着家,嘴上虽然埋怨着,但是手里却已经开始点燃灶火,打算亲自上手给她蒸煮东西吃。 做饭之际,也同身后帮自己添火的女儿闲谈。 “哈卡家的三女儿也嫁出去了,比你年纪还小呢!你看你,一个姑娘家的!还去后城成了个兵,虽然做了什长,可这模样妥妥的兵油子一个!还不如回来嫁人!” 老爹的埋怨话语雅拉*萨费当做了耳旁风,低头帮着老父亲摆弄着灶火。 “跟你说话呢,你二姐在焉者说给你物色了个人,品性还不错,刚才你说你不当值,明天去跟我见见!” 雅拉*萨费这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惹得她老爹急了眼,轻轻推搡了她几下! 老父亲的动作,让她总算不在沉默,转头冲着老爹轻声怼了一句! “嫁什么嫁,我就不能在你身边养你吗!” “不孝女,说的什么胡话,我要你来养吗!” “怎么不要我养,我也是你生的,凭啥我不能养!谁说的我不能养!” 雅拉*萨费的话惹毛了她老爹,气急了抬手就想要朝着脸扇下去! 可是最后还是没舍得打,这个现在和她愈发相像的女儿。 雅拉*萨费也是头铁,梗着脖子就支着脸没打算躲! 年老的弥陀*萨费无奈的叹口气,佝偻着腰再次围坐在灶火上,为这个任性的女儿准备吃食! 雅拉*萨费也烧着火,不在说话和父亲说话! 归家的气氛似乎有那么一点点不愉快,可两个人都无比贪恋再一起的时光。 ............... 后城徐端静这边,黄琦和李咏被人传话,叫到了老师的居所。 听着老师口中的话语,黄琦则是惊喜万分,李咏则心底泛起了滔天巨浪。 黄琦惊喜的是, 第146章 爆兵 邹菱领着欧弘一回到了后城。 欧弘一也奇怪,自己这才刚守完城门,怎么云曲长火急火燎的就让人来找自己。 “来坐吧!” 刚进营帐,云光指着一旁的位置招呼着他。 “不知道云曲长找我何事?” “没多大事,就是想问问,去年那时候你说的话还作数吗?” “曲长是说来您手底下做事?要是这件事,我绝对没问题,城里的好友好几十个和我一样看不惯却无法离开的哥们早就想来了,曲长只要您发话,我们二话不说绝对来!” 欧弘一回想一番,思考着这位云曲长问作数的事情,思来想去,就是救下自己毒打之后,对云曲长袒露心声的话语了。 没有任何犹豫,当即表示着他的请求。 云光听见这人毫不犹豫的话语,顿时将最后一点担忧咽进了肚子。 “那就好,听说三日后的子时是你手底下的部将把守城门!” “回云曲长,那晚的确我当值!” “那就好,三日后我要攻入车师,取下辅国侯的脑袋,接管车师,你会助我吗?” 欧弘一这个车师队率,显然被云光的话吓了一跳。 可随后猛然反应过来,当即单膝跪地,抱拳低首。 “末将原做将军马前卒,为我车师新生助一臂之力!” 欧弘一此刻没有任何心里压力,他在车师城中的遭遇早就人尽皆知。 同那些中饱私囊的贵族早就面和心不和,要不是为了家人日常生计,早就撂挑子不干了。 现在能让他这个为车师保边安民的云曲长,助其一臂之力根本没有任何犹豫。 人活一世,当然有些许追求,而他就是想上阵杀敌保护车师,才会参军,可前障塞尉弥陀*萨费的退位,让他们这些还有热血的男儿失望不已。 苟且度日了许久,热血还未凉透,现在有了愿意带领他们的人,也早就想归属的人,怎么能不愿意! “那就好,子时时分,城门口见了!” “喏!” ............... 时间很平静,可平静下是狂涌的浪潮。 第三天,随着太阳挂在了天边,烧红了一朵朵云彩。 沉寂了好几天时光的后城随着云光一声令下,顿时忙碌了起来。 吩咐手下的屯将,队率,什长,伍长,开始大规模集结兵卒。 预备役,民兵此刻都没有拉下。 这些人集合在一起还有些恍惚,不断询问着身旁的同伴发生了什么。 怎么没一点动静,云曲长就开始集结这么多的兵力。 可是不管他们怎么询问,身旁都还是和他们一样迷糊的兵卒。 除开云光身边出谋划策的人,还有直系兵卒,他们根本不知道今晚要做什么! 甲胄不全,只好补齐弓弩,刀剑。 随着夜幕降临,他们集合在营区中严阵以待。 ......... “云哥,青雀那边已经肃清了后城的大小官员!” 后城营区大帐里只有邹菱和云光两人,称呼也没有在外那么正式。 邹菱拿下信鸽带来的消息,将信上的文字念给了云光,云光只是点了点头。 夜晚时分,后城开始了戒严,苏梓涵带领着剩余的弓骑兵,已经开始巡视着附近地区。 免得让这里的动静传到车师城中。 宽敞的营区此刻显得有些拥挤,刚集体用过晚饭,都在将官的命令下席地而坐静静等候。 “立!肃静!” 交头接耳的低语络绎不绝,可随着将官的一声大喝,这些席地而坐的人同时站起,宛若一人。 狂风吹得插在营区四处的旗帜猎猎作响。 “将军,全甲弓弩武装,各队补充好了人手!全部满编静候军令!” 一位屯将身穿全甲,撩开营区大帐的帘子,躬身低头抱拳,沉稳的嗓音却蕴含着一丝激动。 邹菱从一旁拿起扎甲束腰,为平举双手的云光绑紧系好,还轻轻扯了扯有些褶皱的衣角。 “我知道了!” 欧弘一领命,抱拳应答之后转身折返了出去。 云光走到放置自己兵器的架子上,轻轻抚摸这杆同自己杀敌无数的长槊。 说起来也是可笑,本来是他用来保卫车师的绝世兵器,没 第147章 开拔!! 有时候等待是一件很折磨人的事,而且是做如此残酷的事情。 “喂,出来陪我说会儿话!” 宛若一座雕塑一样的云光,静静的站在月光照耀下的营区,久违的和沉寂的内心另一个他交流起来。 过了许久,仿佛消失不见的另一个人格轻轻的回应着主人格。 “怎么了?后悔了?想要退缩了?” “你说我这样做对吗?为了那个虚无缥缈的位子,恐怕要死好多人!” “呵呵呵,妇人之仁,你要是退了,娘亲怎么办,你要是退了,那些你守护的人和事会变好吗?别傻了!清醒点!这不是娘亲嘴里的侠义故事,最后的结局也不是皆大欢喜!” “可是那些人是无辜的啊!他们不应该卷进来的!” “他们享受着底下人侍奉的时候,可没想着那就是他们应得的!如果你下不去手,我来!” 云光暴虐的人格,趁此机会打算夺回身体的控制权。 现在只要云光的主人格不同意,他这个被压制的快要消磨的暴虐人格根本没有资格争抢。 云光的主人格没有在说话,心底暴虐的另一个他也偃旗息鼓,没了动静。 抬头望着天,今夜的月光很是明媚,柔和。 一旁闪烁的繁星也组成一条一望无际的银河,让人忍不住就像多看几眼。 今夜的天气万里无云,这些点缀其中的繁星也分外迷人。 可与其对应的就是这个即将,带着血色的夜晚! 虽然心中万般无奈,还有纠结,可云光却没有感到后悔。 既然已经开始,那就不能回头。 一分一秒在这时候都是度日如年。 闭眼沉思的云光,直到一旁的屯将上前提醒才睁开双眼。 “将军,时候到了!” 云光猛然睁开眼,恍惚间仿佛能看见从双眸中,一闪而过的闪电。 声如洪钟的声音响彻整个营地。 “全军都有!!弓弩上弦!刀剑出鞘!” “目标车师城!!” 随着云光的大喝,席地而坐的兵卒齐刷刷的站了起来,将寒光闪烁的武器亮了出来。 三千多人异口同声,大声回应着云光! “喏!!!” 这一刻! 这一声! 彻底打破了后城的安宁,惊的周围的飞鸟惊慌失措的远离着这里! 飞鸟很惊慌,可是后城城寨里却还是那么安静。 街道上除了被风吹起飞舞的落叶,再也没有任何其他动静,宛若一个空城! 只有少数几个人,听见这么整齐的一声怒吼,就明白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 老先生邹察,坐在庭院的石桌前,小口的抿着这边酒味浓烈的烈酒,凝望着繁星点缀的天空。 平平无奇的星辰还是一如既往的闪烁着,可是在老者的眼中,祖上流传下的占星卦象彰显。 这头安静横卧的‘黑龙’,此刻舒展着身躯,朝着辽阔苍茫的宇宙,张扬的作势咆哮着,没有任何声音,可仿佛那股怒吼又在耳边轰然炸裂。 徐端静翻看着已经有些褶皱的法家典籍,这会儿没了心思在翻下去。 双手合十,放在胸前闭目祈祷,也不知道这会儿在祈求哪个不知名的神佛。 或者说在祈求今晚所做之事,能让自己心安,或者也是为自己无意识推到这般地步的儿子祈福。 黄琦也听见了这声,从忙碌的书写中抬起头,稍微停顿少许,随后又埋头扎了进去。 他知道,那里面的怒吼有他未过门妻子的一份,既然自己在沙场上帮不了你,那我就靠着自己所学,也奉上自己的绵薄之力。 毕竟维持秩序需要的檄文,现在还差了好多,待会还要去老师那边的印刷房打印呢! 李咏目光闪动,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长长叹口气,嘴角带起一抹微笑,整个人明显放松了不少。 邹菱这边听到了营区的动静,一道道指令立刻传达了下去。 别看她只是一个小姑娘,是时常和云光厮混在一起的玩伴。 可身为精绝的王女,现在已经开始在母亲的示意下,接管精绝密卫的一部分。 所有人都行动了起来,只有车师城还是一如既往的安静矗立在隔绝两地的碍口! 云光领头,这支整齐划一的队伍,冲着车师城开始行进。 一路上除了宛若一声的 第148章 权力的代价(一) 云光一路前行,没有在意一旁兵卒已经开始清理的动静。 流淌的血液仿佛在他眼中消失。 骑着马儿,缓缓走到一处府邸前。 此刻里面人声鼎沸,如狼似虎的兵卒配合着墨鸦,青雀。 开始将这些睡梦中或还未入睡的贵族从门中拖行出来。 一路上鬼哭狼嚎,哭喊声令人心肝直颤。 可不管他们如何嘶吼,挣扎的多么用力,可最后的结局还是被捆绑到了一起,被布条塞住了嘴! “云光,你要做什么?一条我们养的狗,怎敢如此纵容兵卒行凶,就不怕辅国侯砍了你的脑袋吗?” 刚迈进大门口的云光,就听见耳边一句声嘶力竭的怒喝。 话音刚落,就被一旁的兵卒狠狠在脸上扇了一巴掌,打的对方是口吐鲜血,倒在地上捂着受伤位置只剩哀嚎。 云光只是转头微微瞥了一眼,根本没有理会身后由嘶吼怒骂,变成哭喊求饶的声音。 径直走向了自己很是熟悉的小路。 迈过熟悉的假山,穿过庭院,一间灯火通明的房屋映入眼帘。 门前站着十几位身着黑衣的墨鸦,还有一些瑟瑟发抖,跪伏在地轻轻抽泣的侍女。 “主公,阿米娜*利亚德翁主就在里面!” 一旁的墨鸦看见云光到来,立即上前抱拳出声禀报。 “你们没惊吓到她吧!” “主公,阿米娜*利亚德翁主情绪稳定,好像知道我们会来!” 墨鸦的话语让云光的眉头挑了挑,似乎有些意外。 刚想推门而进,一旁的墨鸦朝着云光向前迈了一步,低声为云光警示道。 “主公小心,阿米娜*利亚德翁主身旁有利器!” “我知道了,你们退下吧!去外面帮忙吧!” 云光不以为然,只是轻轻回答一句,就让把守在这里的人退了出去。 这里的人很快消失在房屋面前,云光也推开房门,看到了正装端坐的阿米娜*利亚德。 今夜阿米娜*利亚德打扮的尤为出彩,根本没有前几次来的时候,那股消瘦,强颜欢笑的模样。 看面相,精气神好了不少。 “傻站着干什么,来陪姐姐坐坐!” 阿米娜*利亚德看到云光的第一时间,嘴角不自觉的露出微笑,抬手就赶忙招呼着云光。 哪怕屋外传来让人头皮发麻的哭喊叫骂,此时在阿米娜*利亚德的耳中仿佛都不存在。 瞅着这位高鼻梁,大眼睛,颔首低眉,微笑时如同山间一朵白莲花静静绽放般的少妇,温婉的气息扑面而来,云光也毫无防备的坐在了这位姐姐的对面。 “来,尝尝,这是姐姐亲手做的桂花糕,养的桂花树今年摘得花少,这可是姐姐专门给你留的!” 阿米娜*利亚德一脸开心的拿起碟子中的桂花糕,伸着玉手就递到了云光嘴边。 云光刚想伸手接过来,没想到被阿米娜*利亚德伸出另一只手,轻轻拍了一下。 “啊...张嘴,姐姐喂你!” 阿米娜*利亚德娇嗔的模样,让云光也忘记了门外的叫喊声,张开嘴在桂花糕上咬出了个月牙。 “怎么样!味道好不好?” “姐姐这双巧手做的东西,好上加好啊!” “你这嘴巴!甜死人咯!” 阿米娜*利亚德毫不忌讳的伸手轻捏着云光的脸颊,微微拽了两下。 云光也被这么拉着嘴角,将些许残渣掉出来一些。 惹得面对相坐的俩人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阿米娜*利亚德拿起茶壶,将提早准备好的茶水倒入茶碗中。 “姐姐听见府邸外面的动静,就知道今晚你要过来,就赶紧收拾打扮,还好那些人也没阻拦,要不然这壶茶可泡不好了!” 阿米娜*利亚德倒好两杯茶水,一手捏一个,就想灌进嘴里。 云光猛然伸出手,捏住一只手的杯子,缓缓从面前这个姐姐的手里夺了下来。 “姐姐,云光不怕,要是怕,今晚就不来见姐姐!” “你瞧姐姐,急着都把这事都忘了!来,陪姐姐喝一个!” 阿米娜*利亚德说完,用衣袖遮住茶杯,仰头就灌了进去。 云光也没有丝毫犹豫,将茶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 阿米娜*利亚德,放下手中的茶杯,笑着和云光攀谈起来。 第149章 权力的代价(二) 阿米娜*利亚德贴在云光胸口一小会儿,感受着云光健硕的胸膛,倾听着他强劲有力的心跳,嘴角不自觉带上了一抹安心的笑容。 云光也贪恋的嗅着对方头顶,幽幽清香的发丝,俩人这是第一次靠的如此之近。 突然她仿佛记起神什么,从云光的怀里猛然抬起头,笑着对云光说。 “弟弟,你还没看过姐姐跳舞吧!姐姐给你舞一段!” 不由云光开口拒绝,娇俏的阿米娜*利亚德从云光怀里站起,后退几步,已经做好了动作。 红袖翻飞,舞步轻盈。 此时的阿米娜*利亚德犹如在花蕊上翩翩起舞的蝴蝶。 嘴角带起的微笑,也是云光从未见过的笑容。 欣赏着妙曼身姿带来的舞蹈,云光仿佛忘了今天是在做着什么。 跳舞的阿米娜*利亚德也抽空开口询问着云光。 “弟弟,你要建的国叫什么啊!” 云光也没遮掩,毫不犹豫的为阿米娜*利亚德开口回答。 “秦!” “是你给我说的故事里的那个秦吗?” “嗯,就是说的故事里的那个秦!” “真好!” 阿米娜*利亚德缓缓停下舞姿,眼神中也带着一丝丝向往。 云光给她说过,故事里的秦,法令清明,对错有序,百姓也算安居乐业,就是那个皇帝的儿子有些不争气。 阿米娜*利亚德拿起桌上的茶水,抿了一口,好长时间不怎么运动,跳了这么一小会儿就有些气喘吁吁。 放下茶杯的一瞬间,阿米娜*利亚德将桌上原本就放着的一把匕首捏在了手中。 云光也没有任何动作,目视这位姐姐缓缓走到了自己身边。 剑鞘被丢在地上,阿米娜*利亚德捏着匕首,对准了云光。 只不过她没有任何想要刺向云光的念头,反而缓缓调转刀柄,让整个尖锐的刀刃对准了自己的胸膛。 此前还一副云淡风轻模样的云光,这一下彻底慌了神。 一道残影闪过,一只手捏住了面前这位姐姐的玉手,口中也惊呼的询问。 “姐姐,你这是做什么?” “笨蛋弟弟,姐姐这是给弟弟清除这条路上最后的阻碍啊!” 阿米娜*利亚德微笑着开口,似乎刚才说的只是玩笑话。 但云光感觉到这位姐姐不断加大力度的手,丝毫没觉得这话是玩笑。 “姐姐,云光从未想过要杀你,等这边事定,姐姐也会和之前生活别无二致,甚至去哪里云光都不会阻拦!” “笨蛋弟弟,那姐姐不就还是金丝雀了吗?” 阿米娜*利亚德嗔怪的白了一眼云光。 云光力气比她大好多,这让他攥着匕首的手根本无法让自己掌控。 随后在云光惊恐的眼神下,奋力撞进了云光的胸膛。 尖锐的匕首也捅进了胸膛,胸前的刺痛也让阿米娜*利亚德低声痛呼一声! “姐姐!!” 云光惊恐的大吼一声,着急忙慌的将阿米娜*利亚德翻转过来。 这个人跪倒在地,让这位姐姐躺在自己怀中。 阿米娜*利亚德嘴角缓缓涌出鲜血,却还是伸着手,颤颤巍巍的伸手抚摸上云光的脸颊。 “弟弟,别心疼姐姐,这是姐姐咎由自取,没有在你推翻我父亲前,为生养我的家族出声提醒,我这是不忠、不孝;可想要在你推翻我父亲之后,在为你做事,那是不仁、不义。姐姐这个不仁不义,不忠不孝之徒,弟弟别惋惜!” “姐姐,不是的!不是这样的!你不是这样的!别说话,城中有医师,我这就让人救你!” 云光一手抓住想要抚摸自己脸颊的玉手,让其贴在这里脸庞,嘴里也着急的重复着同一句话语。 刚想起身抱着姐姐冲去外面找医师,没想到怀中的阿米娜*利亚德凄婉的一笑,坚定的摇着头。 “弟弟,别让姐姐看不起你!” “啊.......” 云光不知道如何开口言语,这会儿只能嘶吼着,想要让胸腔的绞痛舒缓一些,可面对怀中的人,都只是徒劳。 “傻弟弟,你这颗心还是太善良,在这个世道上活下去会很痛苦,记住姐姐的话,从你走上权力的这条路,只有两个选择。” “要么不做!要么做绝!” 阿米娜*利亚德猛然从口中吐出一口鲜血,直接染红了 第150章 权力的残酷 嚎哭了许久,云光小心翼翼的将怀中‘睡’着的姐姐抱起,放在床铺之上。 轻声细语的声音,就仿佛在哄着小孩子。 “姐姐你安稳睡吧!等弟弟给你造个富足安定,清清白白的朗朗乾坤!到时候下辈子...肯定去做你弟弟!” 云光抹着眼泪,留念的看着那个香消玉陨沉睡的身影。 “墨鸦何在?” “主公!” “照看好这里,别让任何人闯入!” “喏!” ............. 车师城,辅国侯府内! 辅国侯沙迪克*利亚德刚才侍女的服饰下刚眯上眼睡着不久,侯府里嘈杂的动静直接将他的睡意打搅了个一干二净! 还不等他让身边的人出去询问,就看到了一直在自己手下,守卫侯府的兵卒慌慌张张的推开了大门! 手中的刀还滴着血珠,让此前昏昏欲睡的辅国侯顿时清醒! “什么事,为何如此慌张!” “侯爷,大事不好了,云......” 踉跄进入的兵卒刚喊出这句,一根箭矢精准的命中了后脑勺,力道之大,还能看见些许从大张的嘴里透露出来的箭头! “啊!啊!啊!” 鲜血四溅,辅国侯已经被吓得六神无主,慌慌张张的朝床铺后的墙上靠了上去! 一旁侍寝的侍女也吓得花容失色,可惜都被辅国侯推在了前方。 “来人啊!来人啊!” 颤抖的声音宛若被人用强的少女,用尖锐异常的声音嘶喊着。 安逸享受生活的辅国侯什么时候见识过这种场面? 直接被吓得失禁了! 可惜这些嘶吼都没有任何意义。 一旁的兵卒蛮狠的扒开阻拦在辅国侯身前的侍女,将辅国侯肥硕的身躯拽了出来。 跪倒在地的辅国侯只能被人捆住手脚,绝望的看着家族女眷和孩子被人推搡着聚在侯府正中央。 这些人看到他的一瞬间,都在呼喊着让他救命。 可现在自己都被五花大绑,还被塞了布条,何谈救他们! 跪在坚硬又冰冷的石板上,辅国侯已经好长时间没有体验到这种感觉,好像记忆中也只有被俘虏的那次也是这般遭遇。 他还在思考到底是谁今晚突然袭杀侯府,一道身影缓缓迈进了大门。 那道身影他很是熟悉,这不是保卫车师的守护神,还是他手底下的爱将吗? 刚想扭动身子开口,可看到一旁兵卒的恭谦俯身,还有那一身血污。 这一下只能惊恐的瞪大了眼眸! 云光慢慢上前,摘下了塞着辅国侯嘴角的布条。 辅国侯此时带着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浑身肥肉如同打着摆子的病人,颤抖的声线总算说出了完整的话! “云曲长,这么晚了,还来我府上,所谓何事啊?” 云光嘴一张,牙一咧,露出了格外灿烂,实则没有半点温度的笑容! “辅国侯,没多大事,就是朝你借一样东西!” “呵呵!我车师曲长这是什么话,我府上有什么看的上的,你尽管拿!” “那我可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云光微微一笑,朝着身旁的兵卒比划两下,就有两位兵卒抬着对常人来说无比沉重的长槊走了上来! 麻利的接过长槊,一道残影掠过车师辅国侯的身躯,一抹红色的细线缓缓出现在那肥肉横生的脖颈上。 “你...你...” 瞳孔微缩,一脸不可置信的辅国侯伸着手,只能吐出他人生最后的几个字! 长槊往上一挑,提溜着同身躯一分为二的头颅。 缓缓面朝着在侯府正中央聚集起来的大大小小的贵族。 辱骂声,求饶声,哭喊声,混迹在一起显得异常嘈杂! 人群中有垂暮之年的老人,风韵犹存的妇人,精悍有力的青年,脑满肥肠的胖子,当然还有懵懂无知的稚童! 此前万里无云的夜晚,皎洁的月亮高挂天空! 可不知道何时,渐渐被云彩遮挡了起来! 时间一份一秒过去,这些押解车师贵族的最后一位兵卒站在云光面前抱拳言语。 “回禀曲长,这是最后一位了!” 云光将头颅轻轻一抛,长槊重重插在青石地板上,目光 第151章 安身立命之所 昔日豪华奢侈的车师侯府现在被火光烟雾缭绕。 空旷平整的青石地面,一堆堆黑灰色的粉末堆积如山,甚至还有一些没有燃尽的残骸。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不可描述的肉香味,云光面无表情的看着台下一边瑟瑟发抖,一边清扫黑色干枯的地板。 除了扫帚划过青石地板的声音,这里就连鸟叫声都听不见! 云光站在台上忽然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似乎有些东西彻底离自己远去。 微微低头看着自己布满老茧的双手,拿着武器砍杀异族的手,没想到有一天会砍向他们! 儿时许下的誓言,要做豪侠保护弱者。 现在!却亲自下令整整屠了一千余人,真是可笑。 面无表情的脸庞僵硬的带起一丝笑容,不知道是在笑现在的自己,还是笑年幼无知的自己。 不等云光还有其他感叹,耳边走动带动盔甲的碰撞声,让云光从沉思中彻底清醒了过来! “拜见主公!” “别多礼了!” “喏!主公,车师营区现在有些骚乱!您看如何?” “杀几个喊的最凶的,那边不能乱,日常吃食别吝啬,等这边接手后,就打散他们的编制!” “喏!” 屯将领了命,抱拳再次离开。 “苏梓涵!” 云光刚喊出名字,身着甲胄,英武帅气的苏梓涵就走了上来。 “将军!” “去后城,让我母亲门下的法家学子开始吧!” “喏!” 苏梓涵领了军令,翻身上马,朝着后城疾驰而去。 抬头望着清晨初升的太阳,云光嘴角越来越弯! ........ 苏梓涵这边冲入后城的居所,将云光的意图告诉了李咏和黄琦。 这两位忙活了一晚上的法家学子佼佼者,当即带着人开始行动起来。 不一会儿,就有墨鸦根据俩人提供的名单,将还被军卒下令呆在家中的法家门徒找了出来。 一群人汇集在学堂,交头接耳讨论着昨日发生的事情。 他们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可自从昨夜起,门外街道还有出入口,就多了许多的兵卒把守。 他们还以为是出了什么大事? 没想到,今天真的是出了他们不曾想到的大事。 李咏和黄琦站在台前,卖力的吆喝着他们需要做的事,如果不愿意,可以现在自行离开。 可站在台下的这群人,都是李咏和黄琦讨论再三,还有平日里法学考核合格,也从心底里拥护法学的学子。 男男女女加起来刚到五十出头。 本来来学院求学的人数挺多,这五十人,就是平日里来往学院,对于法学有兴趣,而且也算对法学有着清晰认识通过考核的人才。 随着黄琦和李咏的呼喊下,他们很快一件安排好了分组。 每人拿着需要宣传,写满大字报的纸张,开始有序的朝着城中,城外进发。 ................ 车师城,城内百姓一夜都彻夜未眠,昨晚城中那么大的动静,是个人都能知晓。 胆子稍微大一些的人家想要出门探听昨夜发生了什么,都被街道上随处可见的后城军卒拿着弓弩逼了回去。 人心惶惶,紧张的气氛在每个人的心中徘徊! 更多的则是一脸的茫然,怎么就过了一个晚上,就变天了? 临近晌午,街上巡街的兵卒总算少了些许,戒严也没有刚开始那样严重。 寻常百姓听见门外朗声的呼喊,才一步三探头,走出了他们居住的地方。 这时才发现,原来是后城那位女善人建立学堂里的学生,学院停了之后,可好长时间没看到过这些学子来街了。 后城的法家弟子也开始按照原定的计划,开始布设到车师的角角落落! 将黄琦和李咏,连夜书写,然后在老师的同意下,打印了许多张大字报,贴在身后显眼的位置上,扯着嗓子开始了他们的工作。 数落车师辅国侯家族的种种恶性,还有那些贵族想要同游牧鞑靼同流合污的卑鄙行径,并且将之后接管车师后的实行的法制一一道来! 纷纷聚集起来的平民,这才知晓,原来是真的变天了! 后城法家之人站在台阶上喊得嗓子都冒了烟,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可是他们没有丝毫怨言 第152章 融洽气氛 车师侯府! 不对,现在已经挂着‘秦’字旗。 经过两日的清理,原先奢华的侯府现在变得质朴。 此前经常被死去的车师辅国侯,大开宴会的居室现在改成了议事堂。 厅堂中坐满了满满当当的人,大部分都是法家弟子。 还有云光手底下的将官。 邹老带着孙女也坐在一旁。 随着云光扶着母亲徐端静从门外走进,待俩人坐定,堂下众人除开上了年纪的邹老,全都异口同声的呼喊道。 “拜见主公,拜见老师!” “嗯!免礼吧!” 云光当仁不让率先开口,回应着堂下众人。 徐端静也只是平淡的点点头! 没有过多寒暄,云光直接询问着城内这几日的情况。 “城中可都安稳妥当处理?” “启禀主公,城中并无骚乱,我等奉老师之命田地分授,家畜记策,财物清点,还需半月光景可全部完成!” 负责此事的黄琦率先开口,对着坐在最上位的俩人将自己负责的事情娓娓道来。 “嗯!李咏你这边呢?” “禀主公,城中百姓现已安抚,日常生活并无打扰,消息封锁也以基本完成。” “好!” 云光满意的点着头,果然这两位法家子弟不愧是母亲门下的领头羊,做起事来的确很是麻利。 询问完城中的事宜,云光将目光看向了跟随在自己手底下的将官。 “欧弘一,扩军之事做的如何?” “回禀主公,扩军之事因新颁布的法制,参军百姓尤为热情,原本扩充至一营(五千人)的名额,现在已有想要报名之人七千有余!” “怎会这么多?” “主公圣明,除开主公同鞑靼断断续续缠斗,陆陆续续捕获的游牧鞑靼外,其他在车......在秦生活劳作的奴仆都被恢复了平民身份,而且因授地制度,参军福利,所以入伍尤为热情!” “这样啊!需扩充的那部分优胜者录取!空掉的预备役和平日里民兵集合训练也别落下!” “喏!” 欧弘一这边刚说完,雅拉*萨费连忙接起了话茬,性格豪放的她都来不及在意自己这般有些不合时宜! “主公,还有我等呢?游击骑也需要扩充啊!可不能忘了我等啊!” 雅拉*萨费突兀的开口,话语有些急促,这让一旁的苏梓涵都没来的及拽住猛然出声的闺蜜好友。 雅拉*萨费这般急切的开口,也是情有可原,害怕她们的游击骑还是一队,孤零零的晃着五十人的数量! 云光也不在意,拍了一下大腿哈哈哈的笑了起来,就连徐端静眼角都弯曲了起来。 显然这个心直口快,心思单纯的人很讨在场人的喜欢。 议事厅里的气氛格外欢快,雅拉*萨费还以为这帮子男人笑话她,觉得女人骑马打仗是过家家的游戏。 当即俏脸一红,气血上头,一拍桌子开了地图炮。 “笑个锤子,除了主公,你们敢上来试一试老娘的拳头吗?” 雅拉*萨费的暴怒让议事厅猛然一顿,寂静的气氛也让在苏梓涵拼命的拉拽下,找回了意识,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傻事! 顿时就在心里大叫糟糕! 云光就乐得哈哈大笑,泪花都笑了出来! 堂下的众人也憋着笑,眼角泛出了泪花! 还是周楚小声的替雅拉*萨费解释! “雅拉*萨费什长,你的武力我等当然知晓,游击骑我等也没有丝毫轻视之意,不过就刚才您实在像开饭时唯恐将你拉下的孩童了!” “额...” 雅拉*萨费听见军中屯将周楚的话,脑袋都快埋在了双腿间,只想找个议事厅里的缝钻进去! 议事厅的气氛很是活跃,就连此前一直乖巧坐在祖爷爷身旁的邹菱,悄悄的摸到了着勇武姐姐的身旁,拍着她的肩旁和苏梓涵一同安慰。 “额...你还是要跟着你家队率好好学学,这般脾气以后小心吃亏哦!” 畅意大笑的云光总算恢复过来,长舒一口气,开着玩笑打趣一句! “主公,我知道了!” 比蚊蝇声音稍微大一些的话语从雅拉*萨费喉咙钻了出来! “好了!游击骑扩充至一部(一千),不过人数还需要你家队率将名单亲自递给我!” 第153章 武朝秘闻 老先生邹察的动静以及话语,这次真的让议事厅的气氛降到了冰点。 云光现在脸上直接是面无表情,注视着匍匐在地的老者。 堂中年级最大才二十三岁的年轻人此刻也眼色不善,就像等着云光一声令下,将这个老者拖出去。 虽然这位老者也算他们的半拉老师。 可想要阻挡他们大兴法学,可就顾不得其他了! 徐端静调整坐姿,双手放膝,正襟危坐起来。 对于面前这位老者,徐端静很是佩服,在她最困难的几年,来到后城,虽然她也很清楚老者的来意,只是因为利益的驱使将他们绑在了一辆战车之上。 可老先生邹察对后城的贡献却是不争的事实,颠覆车师辅国侯一脉大小贵族有着巨大的帮助。 一手培育出来的精绝密卫,无孔不入的潜伏行为让人胆寒;还有让人无比惊叹的天体星学知识。 这样学富五车的老者在中原儒家,可能就是钻研奇淫巧技的疯老头,可是来自后世的徐端静却知道,这是古人对于未知探寻的先驱者。 不像现在讲着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儒家那一套的统治学术,这位老先生邹察可真的是走在对未知探寻路上的独行者。 对于这样的老者,徐端静也回应着最尊敬的礼仪。 云光没有开口说话,余光中注意的身旁母亲的动作,知道接下来不是他这个小辈能插口的地方。 一人是母亲也是老师,一人也是老师,自己也只能乖乖闭嘴,正襟危坐当个乖学生! 徐端静从进门起,总算第一次开口! “邹先生,不可如此大礼,有何不妥我等细细商量!” 邹老听见徐端静的话这才直立起身子,也同徐端静一般正襟危坐面面相对! “多谢徐先生!” 这话一出,厅内的众位年轻人全都一副正襟危坐的模样。 虽然他们都是法家弟子,可在求学的过程中,这位上了年纪的老师,也是教授他们些许法学之外知识的人! 现在两者都以先生相称,这嫣然是在后城学院里,他们聚集在两位传道受业之人身边,听闻他们互相交流讨论思想时的场景。 邹老深吸一口气,沉稳的声音响彻议事厅。 “学生们说的依法治国可取,但切不可如此!” “邹先生这话为何?” “徐先生身为法家之后,应当可知武朝因何而亡?” “始皇帝仁慈,饶过六国贵族,可他们不知感恩,反而始皇帝死后起兵谋逆;漠北游牧匪患严重,始皇帝下令大兴土木,劳逸繁重;还有继位后的二世皇帝,听信谗言,杀尽手足和功臣,使武朝治国者离心离德?” “徐先生,这只是武朝崩溃中的一份,始皇帝一统天下,再无战事!统一度量衡,修长城,北击匈奴!那般日子何人不向往,可武朝之根本,却让天下苦不堪言!” 邹老的话让厅内的众人眼里放光,对于老师的话尤为感兴趣。 “后人称武朝残暴,不是因为暴政,也不是因为武朝兵卒残暴,而是暴法!!” 邹老腰杆挺的笔直,转头环视徐端静教授出来,新一辈的法家子弟。 “法,让百姓有了行事准则,让做错之事之人有判罚依据!武朝变法之后,行商鞅之法,让武朝能一统六国,终结分离百年的中原乱局,可也是商鞅法,才让人们口中有了那句‘天下苦武朝已久’!” “武朝二世继位,陈胜吴广押解劳逸北上服兵役,中途遇大雨,无法依照时间赶到服役地,依照武朝二世新颁布律法,服兵役过期就要被斩首,九千余人前往兵役的路上去也是死,不去也是死,只能被逼起义。” “户籍连坐之法,一人犯罪,五人连坐!行间之治连以五!这般武朝法,邻里之间互相监视,互相保举,互相揭发,早都苦不堪言,唯恐他人联合污蔑!这般法下,冤假错案不计其数!” 老先生邹察的话让徐端静听得是震耳欲聋。 的确法的作用是维持世间秩序,可是当法成了一种负担,成了一种变相的施暴产物,这法确实危害无比! “始皇帝在世,武朝弊端我等学派先祖藏有异心,为了能让武朝根本,法家下台,才心照不宣的掩藏了这个事实!可惜后来儒家借皇权之手,让我等先辈追悔莫及!” 老先生邹察悲愤的大喝一声,低头抢地带着哭腔喊了出来! 徐端静也慌忙起身,扶起叩首悲愤的老者,恭敬的询问着。 “邹先生,那依你之见这治国应当如何?” “法治不可无,德治不可丢!二者应当双管齐下,就 第154章 行事方针 厅中议会结束的后的时光里,这些法家子弟开始了连轴转。 财物清点整理,土地丈量重新分配,漏洞律法查缺补漏,五十位法家子弟恨不得将自己掰成十瓣。 脚不沾地的他们开始重新清洗,几百年来固化的阶级楼层。 打碎这些顽固腐败的阶梯只是用了一个晚上,可要重新搭建崭新且照顾各方面阶层的楼梯,则比他们想象中要难上不少。 他们也曾畅想过登上政治舞台,是怎样一副挥斥方遒,让人心情澎湃的场景。 可现在每天缠绕在身边的事,让他们明白原来新建一块地方法令,远远要比他们想象中的难。 徐老师和老先生邹察以及这块地界新主人云光的商讨下,基本上也确立了一个大致的方针。 依法治国!依法行事!以人为本! 有了个大致的方向,还需要往里面填充各种细枝末节。 这让李咏和黄琦挠破了头皮,头发都是大把大把往下掉。 李咏一路奔跑,在来到从贵族府邸脱胎而出的政律部。 这件宽敞的府邸紧邻着车师城最宽敞的建筑,现在更名为秦的车师侯府。 这件居所最后经云光拍板,成了他们法家子弟处理日常公务的地方。 进入府邸内部,路过一连串写着分别处理各种不同缘由,导致出现摩擦的小房屋。 尤其是土地划分的地方,更是人满为患。 好在维持本地秩序的兵卒,让这里没有变成乱哄哄的菜市场。 李咏走进府邸最大的房屋,里面奢华的东西差不多都被搬空,只有好些个处理日常文书,还有供中途小憩一段时间的床铺。 黄琦埋头在一堆堆中书本和竹简中,聚精会神的研读着东炎律法还有流传下来的武朝律法,打算将里面严苛还有不合时宜的律法剔除。 然后待到有一定数量,就去后城学堂和老师还有众位师兄弟一同商讨。 这个活可不是一拍脑门,有了;一拍桌子,定了;一拍胸脯,稳了;一拍大腿,坏了;一拍屁股,走了! 这要是出点差错,恐怕微小的细节都能让这个冉冉兴起的秦,赫然垮塌。 黄琦现在被云光认命成了监御史,负责的主要是监视颁布政令的官员的合理性,以及监察地方官员。 云光见他腿脚不便,还专门派了两位负责善于收集情报的墨鸦,在他身旁辅佐打理。 虽然云光打出了秦的旗号,可还是没有自立成王,毕竟接下来可是要融入中原,成为游离在东炎王朝外部的一股势力。 通俗点来说,就是打算成为朝贡国。 所以制度也都没起的太高,直接来什么候,什么爵,况且打算实行郡县制的云光也不会出现分封诸王的场景。 毕竟史书记载了那么多,分封外姓,还是本家子弟,下场没一个好看! “黄监御史!” 李咏现在是车师划分成四块地界的郡守,负责政令实施等一切大小事务。 可以说是除了云光,现在正式管理秦之地界的官员。 黄琦还没有从这样的称呼中适应过来,直到自己这位师兄,气喘吁吁的倚着自己的桌子才从一堆堆的书籍中抬起了脑袋。 “师...李郡守,怎么了?” 刚打算喊一声师兄,这才反应过来称呼要赶紧改口。 “人太少!太少了!” 李咏也没在意,一路小跑外加天气炎热,早就渴的嗓子冒火,抓起一旁的杯子舒舒服服的灌了一口。 黄琦也扶着桌子站起来,拿着茶壶给这个醒来就跑了一早上的同门师兄填满了茶杯。 “是哪里人少了?” “什么地方都缺人!丈量土地那边在喊缺人,统筹牲畜也在喊,重新登记人口户籍入册的也在喊!” “可是,现在通过法学考试的就那些了啊!老师说最快的一部分通过科举的人也还要两月有余啊!” “之前不是和咱们一同考核,稍逊一筹的人能不能先从老师那里借来?” “这个可以吗?” “应该行吧!品性也还都不错,就是知识差了点,能力可以锻炼啊!你我一同去找老师商议商议!” 黄琦稍微思考一番,觉得这话也的确没错。 那些人理论差了点,可再怎么说也要比其他人强上不少,而且这事又不是天生就会,磨练一番有能力者自然不会被埋没。 何况他也不忍心看到和自己同期的学子,一天十二个时辰,休息时间严重点都不够两个 第155章 平静下来的新秦 文化改制这方面,徐端静和老先生邹察接到了手中,开始有条不紊的运转起来。 每天这些适龄的孩子学习时间也怎么多,也就两个时辰。 现阶段能教给他们的知识也不怎么多,开智明理,学习认字,才是当务之急。 好在四块地界的人也不多,一切也都在掌控之内。 云光此时则让人,找了一片好依山傍水的好地方。 站在这个地方,能将车师城的风景一览无余。 拿着铲子,此时卖力的在地上挖着深坑。 邹菱站在棺椁前,也轻轻的抽泣。 她从自己云哥的嘴里听见了这位她也喜欢,性格温婉姐姐最后的抉择。 除了感叹命运不公,现在也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惋惜她的离去。 人死不能复生,亘古不变的道理。 墓室已经挖掘的差不多,云哥也将身上的泥土擦拭干净,整理仪容,站在还没有盖棺的棺椁前。 陪葬的东西也不多,云光也不知道姐姐身前喜欢的东西,只是将一些小物件,还有自己送给她的随身物品,整整齐齐的亲自码放在沉睡姐姐的四周。 两个千里镜,一好一坏,平日里她穿着的各种好看衣物,还有喜爱读书的她,放满了各种留有备份后的书籍和书简。 站在棺椁前,云光贪婪的凝望着面带笑容,安静沉睡的姐姐,眼眶也不由自主的红了起来。 “盖棺!” 站立良久的云光,亲自大喊一声,也独自抬起厚重的棺盖,这一切他都不想旁人插手。 厚重的棺盖渐渐合上,视线里的沉睡的姐姐也缓缓消失,随着沉闷的响声,一切都尘埃落定。 “入葬!” 撑腰抬起厚重的棺椁,云光脚步沉稳,一步步走到自己亲自挖掘的墓穴前,将这个要好几人才能抬起的棺椁,独自一人放了进去。 哪怕现在因为用力,整个脸被憋得通红! 泥土纷飞,棺椁渐渐被泥土掩埋,最后只有一个小土包停留在,这个好山好水好风光的地方。 打磨后,被云光亲手雕刻的石碑,渐渐立了起来。 阿米娜*利亚德之墓。 记载着她的生卒年,车师城中做的善事善举。 最下方还有一行小字,弟弟云光镌刻! 上面的字有些丑,让人忍不住发笑。 可云光还是坚持立这样一块碑,这也是他能唯一为她做的事了! 半跪在石碑前,周围的纸钱被风卷着朝天空飞舞,似乎也在说着离别。 云光单手抚摸着石碑,仿佛那个夜晚一般,俩人相贴最近的时候。 “姐姐,云光要去做事了,这里风景好,以后可以将这里风光尽收眼底!姐姐也不必觉得孤单,你看这里正对的就是秦府,弟弟抬头就能看见姐姐,要是实在无聊给弟弟托梦,弟弟准备些桂花糕,酥心甜食来看你,也不是平常不会不来看你,姐姐可不要误会了...” 云光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大截,仿佛躺在墓中的人能听见。 似乎自己也觉得念叨的有些烦,云光停下了嘴巴! 作揖躬身,云光行了个很是正式的揖礼。 “姐姐,一路走好,弟弟定不负姐姐所托!” 话音刚落,云光没有留念,干净利落的转身,带着人离开了这里。 一时间这里再次变得安静,只有树枝上欢跳的鸟儿发出阵阵鸣叫,似乎在说着告别。 ................... 云光安排完姐姐的葬礼,也开始投入到秦的组建中。 他主要负责的是,整合城中一些负责铸造兵器、甲胄的铁匠。 这件事说起来还是让徐端静诧异不止。 骨签,这个从武朝构成完整标准,随后被东炎完全继承的工匠制作物品制度。 徐端静听闻,这不就是妥妥的流水线制造工艺吗? 不但有所属制造物品的生产日期,生产工官,官名,工名,等一系列物品生产人员的名称。 而且还有强度,规格,质量的等一些列物品的品质参数。 这让徐端静这个后世来者也大开眼界,没想到这个时代就已经开始有了集中化,分段式,流水线般的制造工艺。 甚至这些生产一件不合格产品的追责名单都能直接找到最基本的制作人员。 云光这个臭小子当是诧异的眼色,让她都没忍住敲了对方一个脑瓜崩,不早说害的自己 第156章 让人娇羞的急函 距离上次府内议事厅的商讨事宜过去了三天,车师现在已经换下了车师本来的旗帜,一面面黑底红字,写着一个大大秦字的旗帜迎风飞舞。 邹菱将此前提早安插进侯府内的精绝密卫召集在身边。 从她们手中接过一份份有些旧黄的信件。 “就这些了吗?” “禀公主,所有信件都在这里了!” “都说了,别叫公主了,我现在任秦枢密一职,小心我罚你一月俸禄!” “喏!” 邹菱的平静的整理着这些旧黄的书信,玩笑的话语,让这里的气氛也不再是冷冰冰,桌前候着的密卫青雀们也很是放松。 “从母亲那边调往的密卫还有多久能到?” “信鸽传来的信上说,恐怕密卫不能前来!” “怎会这样?” “禀邹枢密,于阗那边闹得太凶,全靠密卫在于阗内对他们的贵族进行恐吓暗杀拖延,女王那边实在抽不来人手。信上还说...还说...” “说什么!” 邹菱对这些从精绝,亲自调教出来的密卫言语遮掩有些不喜,也渐渐有些不满! 这些手臂或者肩膀印着奇怪花纹的密卫低头互相对视一番,还是让单膝低头跪在最前方的人说了出来。 “女王信上说,爷孙一个个都是白眼狼,八字还没一撇,就赖在了未过门的女婿家,这么快就忘了娘家?还一个个就把娘家的东西往女婿家里搬!也不见让女婿出手帮衬一下娘家!有本事死外边别回来了!看我在担精绝这个烂摊子吗!” 跪倒在堂下的密卫将信鸽传来信件上的话原封不动的说了出来,其他人也憋着红脸,呼吸粗重。 “哎...” 端着架子的邹菱彻底破了功,一巴掌拍在了自己脸上,当即唉声叹气着! 得! 刚才架子白装了! 没到云光所在的车师之时,日常陪伴自己的就是她们了,可以说对她知根知底,也就能乘着现在,做做样子。 “邹枢密,需要我等给女王如何回复!” 邹菱捂着脸,透过指缝看着,此时被憋得面色通红的密卫,将自己娇羞的一面彻底展现了出来。 “讨厌死了~~都走,看我笑话,待会在给你们消息!” “喏!” 这些身材妙曼,走路妖娆的青雀密卫,急匆匆的退了出去。 不多时,就听见银铃般的笑声。 能知晓在她们是看着长大的公主,现如今让她害羞的场面可真的不多! 邹菱没好气的揉着有些滚烫的脸颊,想着刚才密卫给自己说的信上话语,烦闷的拍了一下桌子。 母亲真讨厌! 什么叫住在女婿家了,才不要嫁给那个臭烘烘的家伙呢! 四下无人,邹菱也久违的耍着小性子! 整理好信件,调整好情绪,邹菱才朝着云光这时候应该所在的地方走去。 跨过青石地板,没多久就看到了在同自家阿爷下棋的云光。 “呐,这是你要的信件!” 邹菱没好气的打断了俩人的对弈,将信件拍在了云光的胸脯上。 云光眼疾手快一把将被邹菱松开的信件接住,疑惑的看着手劲有点大的少女。 今天这是怎么了? 吃东西上火了? 火气这么大? 邹老也轻轻皱了皱眉头,带着有些斥责的口吻冲着邹菱说道。 “菱儿?怎敢如此无礼!” “先生,没事,没事,要是生疏点我还不习惯呢!” 云光毫不在意的甩了甩手,对着老先生邹察微笑着回应道。 除开正式场合,云光平日里都很是随意的和别人相处着,要真的突然变的毕恭毕敬,那才叫浑身不得劲呢! 说完这句,云光就打开为数不多,旧黄的信件,开始读着上面歪七扭八从游牧鞑靼那边发过来的信件! 邹菱瞥了一眼云光,发现此时注意力都在信件上,快步走到自家阿爷身边,将密卫传来母亲那边的信件内容原封不动的说了一遍。 老先生邹察一时间面容僵硬,嘴角也不由自主的抽动了几下。 这急函中的消息,怨气都快要漫出来了啊! 可当真不妙哦! 要是自己孙女撂挑子不干了,那可真的是糟糕,自他女儿离世,他将孙女扶持 第157章 懵懂情愫 云光大笑后,轻轻擦拭着眼角被挤出来的泪花,抬头对着老先生邹察说道。 “那就依照菱妹的话办了?不知道这一路上的安全需不需要派兵协防一番?” 老先生邹察也高兴的摸着胡须,缓缓摇头坚定的说着。 “大可不必,能压住这边消息越久,就对我等有利,所以你那边要加紧脚步了!” “先生放心,云光明白!” 云光抬手行礼,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时间还早,云光打算继续下完两人还未结束的棋局,但赢面不大的棋局,打算来个最后一搏。 “先生的棋还是如此难缠啊!” 棋盘上的棋局云光彻底无子可下,执白子的他棋盘上竟才占着十之有三的份额,被邹老杀得是一滩糊涂。 “观棋如观人,你小子还是冒失了不少!此后可要三思而后行。” 听见云光对他说的话语,邹老只是温和的笑着,不紧不慢的收拾起桌上的棋子,显然不想在对弈下去。 “嘿嘿,老师教训的对!” 云光挠了一下头发,嘿嘿一笑,将邹老的提醒,诚心接受。 “好了,不跟你这个毛头小子下棋了,我还要去城内看一下学堂搭建的怎么样了!” 老先生邹察双手轻轻一拍,打开随身携带的酒壶,小小的灌了一口,潇洒的离开了这里。 “老师慢走!” “嗯,你们慢慢玩吧!” 老先生邹察随意的摆摆手,跨过秦府的门槛,已经没了踪影。 此刻府内树荫下的棋桌就剩下互相瞅了瞅对方的俩人,还有此刻吐着舌头的追风。 “要不咱们来下棋!” “不要!” 云光望着不断想要咬住,邹菱手中食物的追风,结果刚才羞红了脸的邹菱直接干净利落的开口拒绝他。 小嘴一嘟,脑袋一撇,甩给云光留下一个打理整齐的后脑勺。 云光也不恼,直接悄悄摸摸的靠了上去,伸手挠着她怕痒的部位。 笑的花枝乱颤的邹菱在云光手底下左摇右摆,可就没想着一把推开。 一双小粉拳挥舞的那叫一个快速,可最后还是被云光挠痒弄光了浑身的气力。 气喘吁吁的邹菱,此时犹如瘫软的面条,这会儿被云光扶住腰肢,才能勉强站立。 “还给我闹不闹脾气!” 云光伸出手,捏住邹菱俏挺的鼻尖,左右轻轻晃动几下。 邹菱也没了刚才因为羞愤,从而赌气的模样,被将自己抱在怀中的心仪少年捏住鼻子,说话都有些闷声闷气。 “不闹了!不闹了!还有云哥,那么多人看着呢!放我下来!” 云光也抬头看着不远处躲藏在假山、树丛、房屋拐角一些探头探脑的人影,对着怀中的人霸气的说着。 “让他们看呗!咱俩可是青梅竹马呢!” 邹菱听见这个,整个脸仿佛被烤熟的虾,害羞的拿手轻轻捂住了云光的嘴巴。 “这么多人呢!不许乱说!” 云光盯着对方害羞的模样,心情也没由来大好,虽然现在怀中小自己五岁的姑娘还稚气未脱,可眉宇间已经看得出是个美人坯子。 朝夕相处,俩人的感情犹如细水长流,早已经慢慢在心底刻上了彼此的模样。 粉嫩的樱桃小嘴,云光想尝尝到底是什么味道,可母亲对他的教育,让他压下了这个心头的小心思。 “走,带你去看个好玩的东西!” 邹菱这会儿不敢直视云光的双眸,可心底也仿佛在期待着什么。 听见已经在自己心房扎根少年的话语,整个人突然松了口气,可不知道为何却又很是失落。 云光压下心头的悸动,扶着怀中少女站稳,开口说着今天将要去做的事情。 邹菱这会儿彻底成了受到惊吓的小猫咪,拽住云光的衣角,轻轻的应了一声。 “嗯~~” 云光则捞起对方捏着自己衣角的手,大大方方的朝着门外走去。 他今日还有事要做呢! 冲着追风吹了一下口哨,这只现在已经城母亲口中是军犬的追风,立刻迈动四肢,欢快的跟在了俩人身边。 ............ 一望无际的草原。 苏梓涵率领着二十来人站在一个高坡上远远的望着在草原上宛若云朵的布包。 逐 第158章 御犬司 新秦,车师城。 出了府门,云光骑着快马,怀前坐着邹菱,穿行在有些清冷的街市。 这个时节,正是农忙时,因为新颁布的土地改制法令,除了原先城内做小本生意的人家,各家各户都开始去往田间地头。 打理着现在归他们所有的土地。 城内适龄的孩童都现在被强制硬性前往了学堂。 上了年纪的老人反倒是在城中随处可见。 这些人看到云光的出现,脸上情不自禁的泛起笑容,对着现在让他们看到生活希望的守护神送去最诚挚的问候。 人数众多,那位马匹上器宇轩昂的少年,听不见他们的问候,可不妨碍他们献上自己的忠诚。 云光一马当先,其后跟着二十来位披甲带刀的兵卒,拐过四通八达的街市,来到了一座平平无奇的低矮院落前。 下马敲门,很快屋内传来的声音。 “门没锁,自己进来吧!” “丁老,又在摆弄你的狗崽子啊!” 云光推门而入,就看见身材有些佝偻的老者端着食盆,喂着十数只大小不一的犬。 面前这人的出现,让云光称呼为丁姓老者吓了一跳,着急忙慌的将手中的食盆往地上一丢,双膝就想要往地上跪! 眼疾手快的云光快步上前,一把扶住丁姓老者的手臂。 “可不敢行此大礼,您这是想小子我难堪吗?” 云光语气轻松,打趣的望着老者。 丁姓老者也对云光灿灿的笑着,车师城里前段时间发生的事谁不知道啊! 此先后城的云曲长带兵直接屠了城内贵族全族。 颁布的一系列政令,现在他的善举无人不称赞,可凶名也是无人不晓! 至于是好还是坏,其他人心里也有一杆秤。 不说把耕种的一些地分给了此前替贵族世代耕种的人,就连他这个此前养狗卖狗肉为生的老叟也有份。 可惜岁数大了,将地交给嫁出去的女儿去打理了! 女儿也不善于种地,就按照现在新实行的法令租了出去。 反正这里实行什么承包制度,有不少人愿意下力气的人去经营。 丁姓老者抬头默默打量着,比四年前长得还要高大,还要壮硕的云光,只能说岁月走的真快。 面前这位秦的主人,可真的是一年一变样。 云光扶着老者坐在一旁的位子上,捡起地上的食盆,将这些在自己进门后,乖乖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狗喂了起来。 “云候可别这么想,你让小老儿八十个胆子也不敢让您难堪啊!” “还说没有,刚才还不是要行大礼吗?” 云光对于老者对于他这样的称呼没有任何意外,自己夺了沙迪克*利亚德的辅国侯的位置。 其实现在这个节骨眼,东炎放弃西域这块地方。 这些林立的小国称王称帝随自己心意,前提只要你脖子够硬,顶得住当王称帝的名号。 云光也很有自知之明,还没狂妄自大到那个地步! “云候,你可别再打趣小老儿了,年纪大了吃不消了!” “好好好!不打趣了,不打趣了!追风!来!” 云光朝着门外呼喊一声,一直在门外没有进门的追风,吐着舌头轻快的跑了进来! “可还记得它吗?” “怎会记不得?这还是我送与云候的呢!没想到已经这么大了!看来云候对它很是喜爱啊!” “当然喜爱,毕竟这还是帮我追击游牧鞑靼的好猎手呢!” “啊?” 丁姓老者有些吃惊,这种细犬你说带着打猎去捕个兔子,拖延一下‘黑面郎’也许还能有些作用,这追击鞑靼蛮夷还真是稀奇。 此前城里家族的贵族们,家中也会饲养几条,当个观赏的玩物,寻常人家也会养几只,做个看家护院犬。 剩下的就是供人使用的肉犬了。 云光也不在卖关子,放下手中的食盆,拉着凳子坐在丁姓老者的对面。 “老丈,我可是听城中人说了,早些年您的祖上可是训犬的好手,此事可当真?” “回禀云候,俺家祖上确实做着替人训狗打猎的营生,不过后来吃饱都是问题,也就淡了这门营生!” “那就好,不知训狗的手艺可还在?” “这哪能失传啊!祖上的东西可不能砸在我的手里啊!虽然不知道能有什么用,好歹也是祖上传下 第159章 相遇趣事 闲谈几句,云光带着跟随自己前来的人告别的送行的老者。 骑马漫步在车师城街道,朝着城外缓缓走去。 再次被云光一把拽住,坐在马背上的邹菱好奇的转头询问。 “你今天就是为了这事啊!” “啊!怎么了?” “我还以为,前日你成了这里的主人就发昏,硬要给追风盖一间大大的犬舍呢!” “嗯?我在你眼里就是这么一个任性蛮横之人吗?” “嗯~~你就是,蛮力怪!” 说完这句话,邹菱将后脑勺漏个了云光。 不想让他看见现在自己因为害羞,已经变得很是通红的脸颊。 云光也没有在意,对于邹菱此刻对他俏皮的模样,心中也泛起了甜蜜。 微微低头,贴在邹菱的耳边,一脸神秘的对其低语。 “还记不记得你和先生刚来的那些日子?” “记得啊!怎么了?” “那你记不记得,当时你无聊,和我扮抓鬼,结果你藏在空掉的米缸中不小心睡着的事情!” 云光说起这事,让怀中的邹菱,就用自己的后脑勺,轻轻撞着云光的胸膛。 显然这件与云光在一起时光中的童年趣事,成了她的黑历史。 云光也用下巴固定住不安分的小脑袋,缓缓开口继续说着。 “当时怎么呼喊你都不应声,可险些把我急死!还是追风帮我,才能把你揪出来呢!” 云光说完这句,顺势微微侧头,对着跟随在马儿身边的追风吹了一下口哨! “啊!当时是追风找到我的啊!我还以为你让密卫也帮忙找了!” 邹菱有些惊奇,显然对于那件事的印象也很是深刻! 云光摸着下巴一脸的怀念,随后带着卖弄的口吻吊着邹菱的胃口。 “那你想不想知道我是怎么找到你的?” 云光的话,勾起了邹菱的好奇心,当即转头急切的询问着。 “云哥哥,快说呗!当时为了不让你找到,我可是让密卫还有其他人都离开了,自认为藏得不错呢!” “嘿嘿,不说!” 嘴角一咧,云光此刻端起了架子! 急的邹菱捏着小粉拳,在马上转动身子轻轻捶打了两下云光。 还没来得敲打几下,就被云光按在怀里彻底动弹不得。 随后一脸故作神秘的对着邹菱低声耳语。 “那次玩捉鬼,我就是靠它。才能把你从那个地方揪出来,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钻到那个地方去了!” “它?” 邹菱顺着云光的目光,也注意到吐着舌头静静跟随在一旁的追风。 “就是它,我娘告诉我,它的鼻子可灵了,那时候着急的我,就是让追风闻一下你平日里带的贴身东西,果不其然没用多少时间就找到你了!” “这样啊!” 邹菱低头看着追风,可是左瞧右瞧也还是一条普通的狗? 除了样貌威武一些,身形高大一些,也没啥异于其他狗的地方啊! 看着看着,邹菱脸色一遍,猛然抬头。 “云哥,那次在玩抓鬼,你让它闻的是什么!” “我想想!” 云光昂着头,轻轻侧歪,回忆着当时自己是让追风嗅了什么贴身物件。 当时自己被逼的急了,又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她平日里用的笔墨纸砚,也没法闯进少女的闺房,是用的什么来着? 只是云光思考之际,没有注意到邹菱的脸色有变黑的趋势。 回忆的云光双手一拍,瞳孔微睁,侧头对着邹菱开心喊道。 “我娘说不能随便进女儿家的闺房,我找不到其他东西,就让追风将搭在你屋檐后的有点薄的衣衫嗅了嗅,你还别说,我也闻了!” 陷入回忆的云光,带着惊喜的口吻兴奋的给邹菱显摆着 “现在想起来,我也有些好奇?那上面染了什么,还挺香的!” 邹菱望着摸着后脑勺,大大咧咧的咧嘴笑着的云哥哥。 这会儿那可是又急又气,不过更多的是无尽的娇羞。 虽说他们俩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马,可还未走到那一步,这还是让邹菱羞的想要找个地缝。 深吸一口气,邹菱轻轻将脖颈处的衣领往下拉了拉,只漏出一点点。 “是不是这种样式! 第160章 新营区日常 云光的日子这几天很不好过,还要躲着每次相见都对他怒目而视的邹菱! 虽然上次被他的言语糊弄了过去,可那般无意的举动,还是让邹菱害羞不已,不知道为何,他自己也有些心虚。 好在现在他还有另外一个去处。 后城的除开警戒之人,那里的营区被他裁撤,车师城的营区也被他取缔。 两个营区重新被整合规制,现在高昌成了保卫秦地界的新营区 军队日常操练以及集合的地区全部集中到了这里。 这几日还是为了维护附近安危,在四块地界都临时设立了驻扎点。 人数大约是五百人,而且会分出人手一百人,以伍为单位,成二十小队,一天十二个时辰进行巡逻。 这些驻扎的兵卒也会三个月轮换一次! 这么做也是为了避免此地换了主人的消息走漏,从而被西域的乱局拖进旋涡,毕竟起事成功之后,需要完成另一件事。 城内每天火急火燎来来往往的法家弟子,身为新秦官员的他们,总算度过了初期忙手忙脚的局面,将这块地界的秩序彻底维稳了下来。 虽然只是一个四块地界小侯国,该有的制度一样也不能差,麻雀虽小还五脏俱全呢! 高昌此前也是早些年东炎王朝设立西域长史府时一个重要的驻扎点。 此地不仅仅是游牧鞑靼南下袭扰西域和凉州玉门关外地界的门户,还是由河西走廊中段北道,进入西域的交通要道,向来都是兵家必争之地。 后来西域局势动荡,为了能更有效的压制那些暗地里毛手毛脚,不安分度日的小侯国,人数稀少的都护府开始频繁更换地方进行西域防务。 这也就让高昌衰败了下来,再加上云光没来之前,后城那块地都是游牧鞑靼南下的重要途径。 于是被游牧鞑靼顺道南下打草时,一并烧抢的高昌也就荒无人烟了起来。 三年前,被后城建立起来的城寨成了高昌的第一道防线,挡住了南下的游牧鞑靼。 这里也渐渐开始有人再次居住,并且安家落户。 现在也没有此前那么萧条衰败的景象,但是人数也不是太多。 这块地方最东边同哈密交界也发展起集市,里面可全都是母亲一手提携出来的商人。 最主要的就是和东炎哈密的豪门氏族完成交易。 高昌西临车师,东靠哈密,上近后城,下接墨山,可以说这几块地方哪里出现问题,可以立刻驰援过去。 于是乎花了半个月的光景,在云光带领五千兵卒的高强度劳动下,直接用了不到七天时间,就林立起一个驻扎的营区。 陆陆续续将一些东西都搬迁过来,很快一座只是兵卒活动的地区就出现了。 为此云光还专门给这些军卒放了三日的假期,除了不许去东边,其他倒也没有能阻拦的地方。 至于逃跑?母亲为其制定的土地改制法下,可没有那个傻蛋会离开这里。 难不成跑了,又去给那些地主老财做看他们脸色,有了上顿没下顿的长工? 而且还有亲属都还留在此地,怎会离开? 更别说能不能安全的转移到他们想去的地方,西域现在马匪,还有沙盗越来越多了,这要是遇上了破财也起码能留条命。 可越发猖獗成群结队的野狼,可不会跟你讲任何道理。 从西域走的商队每次的护卫都要最少一百来人呢! 那些畜生,饿极了,可是会直接成群结队的冲上来。 况且现在这里日子也越来越有盼头,为秦当兵打仗,云光颁布的法令不管是活着还是不幸战死,都让他们没有任何后顾之忧。 甚至寂寂无名的他们,也能被后人记载。 更何况他们的将军,现在还颁布了积极婚娶的法令。 城里那么多贵族府里放出来的姑娘,现在都开始在颁布的法令下,开始适应着新的生活。 这事他们的侯爷云光都开了口,积极鼓励他们婚娶,为此还专门开始让这些年陆陆续续抓到的游牧鞑靼奴仆,开始大规模造房! 国家分房子,分土地,还变相分媳妇,好家伙,这不抓紧脑子不是被驴踢了吧! 高昌营区内,云光则带着婚娶成家,想要跟着他建功立业的兵卒,进行着友谊球赛。 这球是娘亲为了不让营区兵卒训练后无所事事,钻在营房内赌博,或者因口角打架斗殴做的活动。 这十一人的规则也是娘亲设立的,真不知道娘亲脑袋里装的什么,怎么就知道那么多呢! 现在 第161章 玩真的? 苏梓涵等人,骑着马站在城寨九百步的距离,这也是避免进入城寨围墙上的那些弓弩手的射程。 后城城寨上守卫放哨的人也在大老远就注意到了远处的二十骑。 了望台上眼神格外好的兵卒,当即呼喊了起来。 “苏牙将归来!速派人迎接!” 了望台上大喊传到低下兵卒的耳朵里,离开就有人翻身上马,一甩马鞭,从大开的城门冲了出去。 纵马而出的骑兵,很快带着灰尘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勒住缰绳,让马儿停下脚步,翻身下马,单膝抱拳朗声大喝。 “拜见苏牙将!” “将军在何处!” “禀苏牙将,将军现在高昌东炎古营区驻扎!” “嗯!我知晓了,你等继续警戒吧!” 兵卒间的交流向来是精简干练,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从对方口中知晓了云光所在的地方,当即领着跟自己出去的人跨过城寨,朝着高昌奔去。 ............ 云光坐在营区内规划出来的球场边上,看着场中有些混乱的场景。 自从雅拉*萨费上场,那身英姿飒爽的身姿可是让一众大老粗群情激奋。 嗷嗷叫的就往雅拉*萨费身边冲,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是要抢她脚底下的球呢! 云光却知道这些大老粗藏的那颗小心思。 球场上没有平日里,严格的军队上下级关系。 现在能不待着机会接触接触,人气位居第二的‘豹猫’吗! 况且这个勇武的少女,现在妥妥的是带球撞人。 “收敛点,谁丫的上手,待会小心我罚他二十里负重跑!” 清凉的水浇在云光头顶,感受着在这边入秋都有些炎热天气下,冰水划过皮肤带来的清凉。 双手聚拢在嘴边,对着围绕在迪丽身边的兵卒,大喊呼喊。 还不等众人笑着应答他们的将军,雅拉*萨费带着球蛮狠的冲倒一大片,将球狠狠的灌进了球门。 扎着马尾辫的头发高高跳起,运动后红扑扑的脸颊,露出了一口小巧的大白牙! 转身之际还冲着刚才想要伸出咸猪手的兵卒竖起了中指。 这也是都是在云光这里学到的,而云光则是在母亲那边学到的! 你还别说! 这手势,伤害不大,侮辱性极强! 众人在休假期间,在球场上挥洒汗水,苏梓涵则在守卫的带领下,骑着马出现在了新营区。 营区门口的动静也吸引了云光的注意,转头就看见,在五十步外翻身下马,快步朝自己跑来的苏梓涵。 现如今城里城外都要抓紧,可不能因为一件事事情落幕,就松懈了其他事情。 看来这些在自己命令下,外出探寻游牧鞑靼的苏梓涵,带来了新的消息。 云光也没有起身,看着众人单膝半跪,向着自己行礼! “末将苏梓涵拜见将军!” “起来吧!这里的规矩忘了?” “末将不敢忘!” “好了,好了,闲暇休息时间,起来吧!坐这里给我说说北边游牧鞑靼的消息!” 云光伸手轻轻拍着身边木板,搭建的长条座椅,很是随意的开口。 苏梓涵也知晓自家将军为何是这般语气,毕竟球场内不必行礼还是将军下的命令。 “谢将军!” 苏梓涵起身坐在云光身旁,看了一眼场中,冲自己跳脚招手的雅拉*萨费,选择性的成了失明。 从怀中掏了掏,将这次探知的消息都给云光递了上去。 “将军!” 云光接过苏梓涵画的地图,摊开就看了起来。 苏梓涵也开始根据自己所画的图案,为云光解释了起来。 侧耳倾听的云光越听越来了兴趣,嘴角都微微弯曲。 “这么说,游牧鞑靼右贤王的王庭设在那里了?” “的确如此,据末将观察和早些年的经验,现在把守在那块地区的就是右贤王的部族!” 云光眯着眼睛,将地图上标注的距离和实际距离合起来比划起来。 得到大致距离后,嘴里喃喃自语。 “这地界有点远啊!” 刚想开口让苏梓涵下去休息,营房外此刻又传来了马蹄声。 第162章 叶帆夫妻小日常 云光骑着马匹,一路上畅通无阻,很快就赶到了车师城。 远远望去,挂着秦字匾额的侯府下,站着这次东出而归的商队。 马蹄踩着青石路面,一阵阵清脆的声音,让侯府门口寒暄的人都望向了这边。 云光一路疾驰,刚到门口,还没翻身下马,叶帆和伊利就迎了上来。 “拜见主公!” “拜见将军!” 云光下马拍着俩人的肩膀,心情很是高兴。 “站在这里干什么,进去等我啊!” “这不是就想恭祝主公大事已定吗?我们俩人东出,无法在主公起事之时,帮助一二,这不就想着赶紧恭贺一二吗!” 叶帆行着揖礼,由衷的恭贺着现在越发英武的少年,不对,现在是他的主公。 一旁的伊利最笨,没法说太过漂亮的话,只好甩出一句。 俺也一样。 “你俩的道贺,我可接下了,这次东出可辛苦你们了!” “主公说的哪里话,这就是我等份内之事,何谈辛苦!” 众人聚在门口交谈之际,一些听到消息的人也缓缓朝这边赶来。 一声声夫君也从远处传来。 众人转头凝望,常钰扶着肚子从远处缓缓朝这边行进。 “赶紧去吧!可别让常钰等急了,至于其他事晚几天也不迟!” “多谢主公,那我就先过去了!” 叶帆行了个礼,随后站起身挠挠头,笑着答谢云光。 一路小跑脚不沾地朝着常钰飞奔而去。 众人看着你侬我侬的场景,忍不住怪叫欢呼起来。 这让常钰红着脸,拉着自己的夫君朝俩人的小窝走去。 目送俩人远去,云光拍着伊利的肩旁。 “走,叶帆陪媳妇去了,先进去给你等接风洗尘,这次可要好好犒劳犒劳你们!” 云光朗声招呼着这次东出的商队,没有将此地的任何一个人拉下。 众人跟随在云光的身后,缓缓走进了侯府。 老先生邹察还有云光母亲徐端静,以及见面就脸红的邹菱也都出现。 随着接风宴缓缓开始,一些云光手底下的主事者也纷纷前来。 整个宴会其乐融融,好不融洽。 云光这边众人开着接风宴,叶帆这边显得有些冷清。 需要汇报的东西,信鸽带去的急函还有路上抽空书写的东西也让伊利带去了,叶帆这边的事也没多少了。 没有参加这次接风宴,叶帆反而尤为感谢云光,毕竟妻子身怀六甲,陪在身边的日子可没多少。 现在宽敞的庭院里,除了几位照顾常钰平日里日常起居的老妈妈,也没有多少人。 本来常钰是没打算让人伺候,可谁让她现在是个孕妇,要是出了岔子,那可是一尸两命。 于是乎才有人专门负责平日里打点照顾。 不过现在只是俩人独处的时光。 “你看你,这么大的肚子,还要给我煮东西,看的我眼皮直跳!你歇会儿,我来吧!” 叶帆无奈的将围绕在灶火前的妻子,伸手拽到一旁的桌椅上,亲自撩袖子就开始上阵。 “人家还不是想给帆哥你做些吃食,我只是身怀六甲,又不是断了手脚,搞得我好像是个金瓜蛋子一样!” 常钰微微嘟着嘴,坐在椅子上,神情不忿的轻拍着扶手。 自从自己身怀六甲,仿佛就成了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家闺秀,也不看看五年前没遇见先生和公子的时候,她过得什么日子。 “别闹脾气了,这不是此一时彼一时吗?等你给我生个大胖小子后,肯定没人拦你!Mua...” 叶帆回身安慰着嘟着红唇的发妻,俯身轻轻抚摸她的秀发,随后在嘟起的嘴巴上轻轻啄了一下。 突然一吻,让常钰红了脸颊,害羞的用手掌轻轻拍着他的胸脯。 “哎呀...帆哥,你作甚啊!这还是大白天呢!” “大白天怎么了,我亲我妻子难道还有错?” “讨厌死了~~” 常钰撒娇般的埋怨一声,扭过头不在去看着又去忙活的叶帆,只不过扭动衣角的小手,却在说着心底的小雀跃。 玩闹般的赌气没过几个呼吸就消失不见,常钰嘴角带着微笑,望着灶台前忙活的夫婿,整个人的甜蜜顿时涌上了心头。 随着叶帆的忙活,菜肴随 第163章 公私分明 第二日,叶帆同发妻温存了一早上,估摸着时间差不多,就打算去云光的府上。 常钰起身跟夫婿走到门口,不舍的拉着他宽厚的手掌。 她也知道,这次去云光府上,肯定又要让他外出忙碌了。 说实话,要不是自己身怀六甲,就想每日跟在他身边。 叶帆也知晓娇妻的心思,缓缓拉起对方的手,放在自己脸上摩挲,开口宽慰着对方。 “等你把孩子生下来,以后天天跟在我身边,到时候我烦死你!” “才不会烦呢!跟在你身边我就觉得很欢喜了!” 叶帆搂过娇妻,小心翼翼拥抱着她,贪恋的尝着她双唇的味道。 常钰被叶帆这么一手,搞得是面红耳赤,气喘吁吁。 “讨厌死了,还来~~~让人看见多害羞啊!” “害羞什么?我亲吻自己妻子还有错了?” “不理你了,脸皮厚的臭家伙!” 叶帆揉着娇俏发妻的头发,也不想离去,刚打算往回走,在和她缠绵一会儿。 没想到常钰挡住他的脚步,轻轻戳点着他的额头。 “快去找公子吧!” “可是...” “别可是了,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我才不是不知大体的女子呢!以后咱俩的时光还很长呢!” “钰儿...” 叶帆眼神愈发温柔,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开口同他的贤内助开口。 常钰贴在夫君的胸膛,随后抬起头,咧嘴一笑,露出一对小虎牙。 “不过要是让我发现你外出找了别的姑娘,看我不咬掉你的子孙根!” 似乎是为了让自己的话语更有信服力,还专门空咬了几下。 常钰也猛然想起自己刚才说出大胆的话语,红着耳根,轻轻推搡着自己夫君。 “去吧!可别让老师公子等的着急了!” “乖乖等我回来!” “嗯~~” 常钰靠在门柱上,目送着夫君的身影渐渐消失,叹息一声,低头望着隆起的腹部。 “臭小子,都是你,等你出来,看我怎么削你!” 腹中的胎儿似乎也听见了自己母亲的呓语,在里面活动着手脚,似乎在用行动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离开家门的叶帆,快步朝着云光所在的府邸走去。 虽然公子说了,让他可以多休整几日,好好在家陪陪妻子。 可叶帆却知道,新秦建立之处,可还有很多他需要帮忙的地方。 早些年和先生偶尔谈起的商会建设,现如今恐怕还在搁置中。 现在真是用人之际,自己溜号在一旁舒坦,可真的对不起先生和公子。 云光这边,酒宴也没持续的太晚。 毕竟他们风餐露宿,星夜兼程赶了好长一段时间的路程,需要的是早点休息。 除了将伊利任命成障塞尉之外,封赏了一下其他人,就赶忙让他们下去休息了。 昨夜最主要的就是和先生和母亲商讨了一下,让叶帆带人去给东炎的西域戊己校尉送个请帖。 这几日墨鸦和青雀收集到的情报,已经让徐端静和老先生邹察为云光铺设好了下一步大棋的落子。 西域局势纷乱,现如今自立成王者数不胜数。 特别是一个地域狭小的且末,里面竟然有十数个王。 什么太平王,什么光明王,什么伊斯圣女,宗教繁多的且末,现如今已经被这些宗教搅的是鸡犬不宁。 龟兹也开始对秦(原车师)之邻国,焉者开始发动进攻。 不过大疫后人数猛然下降一大截,两者兵少将废。 听墨鸦带来的消息,完全不像是两个侯国在开战,反而如同烧杀抢掠的山匪。 于阗侯国新上任的国主,手段还算不错,没有让西域最庞大的势力纷乱起来。 现在这段时间好像一直在对疏勒施压。 青雀那边传来的消息,疏勒被反的贵族,和于阗国主是一脉同宗,早些年还有过联姻。 大疫造成的大灾,过了这么长时间,虽然少了一大波人,但也让不少地区从中再次恢复了过来,也让安静下来的西域,也彻底热闹了起来。 新秦目前而言最主要的就是两个目标。 一个是融入东炎,获得一个名头上的称号,这才能对西域动手,也算师出有名,也方便以后能在融入中原时候,被那些 第164章 受气包王卓 叶帆也是第一次接这么大的担子,不过锻炼了这么长时间,对于行商,交易中的一些门道也算略有心得。 况且商人想要赚的盆满钵满,最主要的是靠什么? 消息灵通! 消息灵通则是积累的人脉。 叶帆西域行商之际,积攒下的人脉不敢说太多,但也不少。 况且现在身后还有云光为他助力,以及遍布西域的花满楼,做起事来显然要容易许多。 不过这其中的利害,他还是要小心谨慎。 因为叶帆太清楚商人手底下聚拢的大量财富和资本,会对一个地区,乃至一整个国造成多大的危害了。 云光带着叶帆来到平日里做事的大厅。 从案桌上拿起一份书信。 “组建商会的事,你先放一边,先去拜访一下凉州境内的西域戊己校尉,应该就在玉门关驻守,就说我云光邀请他前来一叙!” 叶帆接过自家主公递过来的书信,心中满是好奇。 怎么还扯进来东炎凉州的西域戊己校尉? “呐,这是他的腰牌,到时候就不会有人阻拦你了!” “叶帆明白!” “对了,别透露这里已经换了主人,还不是时候!” “喏!” 叶帆躬身行礼,恭敬的回应着云光。 云光将正事吩咐下去,和叶帆并肩行走,打算送别一番,路上也就闲谈了两句。 “你这刚到家,屁股还没做安稳呢!就让你又动身,不会埋怨我吧!” “主公你这是什么话,我什么脾气您还不清楚?” “哈哈哈,开个玩笑,过了这段时间,就闲暇了,到时候可不会在把你从常钰身边拽走了!” 俩人哈哈大笑,丝毫没有太过严肃的上下之分,除开正式场合,这些一同在后城吃过大锅饭的人,相处很是随意。 “好了,一路小心!” 云光目送着护送叶帆骑马离去的人影,直到消失不见,才转头打算去别的地方。 后城冶工坊的土质高炉已经搭建起来了,这段时间那些被集合起来的工匠们已经开始摸索云光希望的盔甲格式了。 要想批量制造,那就要一个统一,还分不同规格的模具。 这段时间,工匠们绞尽脑汁,开始和泥巴做起了斗争。 .............. 东炎,凉州玉门关。 王卓回到营区好长一段时间,前段时间外出果不其然又被那些家伙逮住说了一顿。 说什么未经报备擅离职守... 这件事说起来就来气,他都是这里的最高军事指挥,找谁去通报啊! 难不成找你们太守,凉州牧吗? 真要是这样,你们还是不是又说我和凉州牧同流合污,恐有不臣? 一天天的屁事不做,就知道按些歪名邪道的由头打击武人。 有那个时间,还不如整治整治凉州那些贵族子弟当街打砸,欺男霸女的行径。 要不是自己只是一个负责维护地方治安的军人,早都给你们都拉起来,挂到城门口了! “大哥,你要的那批军饷他们没批!奏本给你退回来了!” 王卓抿着日渐稀少的天山烈酒,翻看着以前自己不怎么喜欢读的书籍,日子也不怎么无聊。 他的胞弟王旻,穿着一身军中常服走了撩开营帐,走了进来。 兄弟二人肯定没有平常人那么生分,言语间交流也很是随意。 “哎...这帮子家伙,果然吃饭的时候嫌弃人多!” 军饷这个难题,在腐败横生之际,是最令人头疼的事。 “大哥,你为什么要这么催这批军饷啊!那些老家伙们在拖,也顶多拖一两年呗!急啥!” 王旻有些好奇,这几年拖响的事情都快让他习以为常,要是提前结清那才叫有鬼呢! “弟弟,你是不知道啊!前段时间我不是出去,玉门西边的那片地区去巡逻了吗!” “这事我知道啊!怎么了?” “其实你哥哥我才不是去巡逻,看到这些酒了没,嘿嘿!” 王卓顺势给自己胞弟倒了一杯。 王旻也是头脑敏锐的小伙,当即对着自家胞兄邪魅一笑。 虽然没有说话,可一切都在不言中。 “就乘着这个机会,我遇见了 第165章 凉州不稳定因素 “旻弟,今天除了那些家伙退了发凑本的事,还有其他的吗?” 王卓心底暗自诅咒了一下自己那位同父异母的大哥,随后问着这段时间凉州其他的事情。 “还有多起打砸冲突事件!” 自己胞弟王旻的话语,让王卓有些奇怪,打架斗殴不是找县丞、县尉吗? 给我说这事是作甚? 王旻也注意到了自家大哥疑惑的眼神,开口为其解释着。 “这事有点难办,是在凉州生活的羌族人、回鹘人同东炎人的冲突!” 西域校尉王卓听见这话,当即明白了其中的利害。 凉州这片地界,生活可不是只有东炎人。 不同于中原文化,这些少数民族的文化也在这片土地繁衍生息。 可少数民族的文化传统和中原儒家倡导的文化传统截然不同,或多或少在某些地方就会起冲突。 自己母亲上次被人栽赃,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羌族的文化服饰,在某些人眼里就是伤风败俗。 奶奶的,自己觉得那些衣服挺好看啊!而且这边天气,夏天炎热,穿清凉点也舒服啊! 怎么到你们嘴里就是伤风败俗了啊! 包裹的那么严实,小心给你等捂出痱子。 “县丞、县尉们怎么做的?” “额...几乎全部都是罚了那些外族之人!” “什么理由?” “衣着不得体,有辱斯文...” 王旻这会儿也是面露难色,觉得那些高高在上的官老爷不地道。 西域校尉王卓听完,顿时将杯子拍在了桌子上,口里谩骂着。 “踏马的,不让老子清闲是吧!才安抚没多久,就这么给老子拱火!” “大哥!大哥!慎言!慎言!” 王旻赶忙上前安抚着自家大哥的暴脾气,免得传出去,又被参上一本。 “我慎言他娘的奶奶个腿!上阵搏杀的又不是他们,每次一出事情,还不是猫在后面瑟瑟发抖!” 王卓越说越来气,手里花纹好看的瓷器杯子,直接成了牺牲品。 “奶奶的,狗日的一群蠢东西,今天必须给我说清楚,要不然我和你们没完!” 二话不说,愤然站起身,就想离开营房,打算去那些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官老爷哪里讨个说法。 “大哥,大哥!别急,别急,事情不是那么简单!” 王旻赶忙拽住上头的大哥,打算将其中的内情给大哥解释一番。 听见还有其他隐情,王卓也停下脚步,打算听自己胞弟解释一二。 “大叔父前段时日去找娘了,从娘亲哪里询问了些事情!” “什么事?” “就是询问了一下你现在手底下的兵卒数量和大致巡逻时间!” “他去问娘这个干什么?” “我也不清楚,不过自从那个之后,这些闹事的人就多了!” 王旻眼见自家大哥也平复下来,将他重新拽回了座椅之上。 “我害怕出问题,所以我就留了个心眼多问了几句!大兄你猜怎么着?” “怎么了?” “就是上次被大哥你杀掉的那些羌族,南下搞事的领头者的后人让大叔父来打听的!” 王卓这下顿时安静了下来,单手撑着下巴眯着眼盘算起来。 看来这些羌族骨头又痒了啊! 这才几年啊! 又想露头搞事了? 凉州附近的羌胡,一直以来是东炎心头的一根刺,就跟漠北逐水草而生的游牧一模一样。 只不过他们居住的地方身处高原,东炎多数兵卒都无法适应。 高原苦寒,那地方就连动物都没多少,可那些家伙坚韧的根本不像话。 想要一鼓作气拿下那些这些顽疾,现如今十分艰难。 首先就要解决复杂无比的补给线! 补给问题不解决,别说上去打仗了,恐怕还没开打,直接一死一大片! 那些地方更是一毛不拔之地,花费大量人力物力根本不值当。 所以东炎一直以来,也就采取的怀柔,安抚为主。 甚至还嫁过去几个公主,用来维系两家友好。 只不过那些家伙显然不领情,逮住机会就还是想在中原上咬一口。 王卓上次和 第166章 邀请 东炎,凉州,玉门关。 护卫护送下的叶帆,花了一天一夜很快赶到了玉门关脚下。 一路上不带东西,速度可要快上不少。 唯一受不了的就是长时间起码,胯下有些难受。 拿着自家主公给他的西域戊己校尉的信物,叶帆路上可没遇到多少阻拦。 “大哥,门外有个叫叶帆的西域人,拿着你的腰牌,说是有份信送给你!” 王旻站在营帐门外,冲着还在营帐里面的大哥喊话。 至于为什么不进去,还不是底下兵卒汇报,说昨夜他们的校尉,领了些女子进了营房。 西域校尉王卓半眯半醒,趴在一堆春色乍泄的风景中,享受着昨夜从花楼领回来姑娘的服侍。 听见自家胞弟的叫喊,迷离的眼神顿时清醒不少。 大大咧咧的起床,在一片莺莺燕燕的娇笑声中,开始在地上找寻着散落一地的衣物。 “将军~~在陪奴家们玩会吧!” “将军~~” 西域校尉王卓身边围绕的这些女子,媚眼翻飞,仿佛浑身没有骨头一般,贪恋的趴在身材管理还算完美的王卓身上,打算在早上再来个活春宫。 西域校尉王卓嘿嘿一笑,毫不客气的伸出大手捏揉一番。 对着光洁的部位微微用力,一声清脆的响声,让这些妩媚的女子泫然欲泣,轻轻惊呼一声。 “拿着这个,乖乖回去等我,告诉你们管事的人,就说你们是我的人了!” “嗯~~” ....... 营帐内的三个女子,乖巧的点着头,很是顺从。 她们这些红尘女子,当然知晓面前这位的身份,虽然因为她们在青楼的身份无法成为正妻,可做这位将军的小妾也是对她们而言最好的归宿。 谁也不想一双玉臂千人枕,半点朱唇万人尝。 抓住这个机会也算是能脱离苦海,跃上枝头变凤凰了! 为开口已经给了她们答复,并且还给了信物的西域校尉王卓服侍穿衣,目送着他撩开营门离去。 西域校尉王卓扭动着腰间的束带,大大方方的朝着自家胞弟走过去。 “确定是西域的人?” “嗯!大哥你啥时候还在西域有人了啊!而且还送的腰牌!” “嘿嘿,这不就是上次出去,给你说的遇到的那件事吗!” “这样啊!” 王旻顿时反应过来,随后轻轻捅了捅自家大哥的肋骨。 “大哥,你下次注意点,别带到营区,小心那些老家伙找你事!” “嘁...还自诩知书达理呢!就属他们玩的花,老子只是喜欢女人,那些家伙可是在象姑馆(男妓)玩的开呢!我这才到哪里啊!” “大哥...话不是这么说,他们是他们,你是你!多注意点还是没坏处!”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人你安排到哪里了?” 王卓倒是满不在乎的随口应答,随即询问着这次送信之人的去处。 “就在甲六营房!” “走,一起去看看,保不齐是我认得云弟邀请我去喝酒吃肉呢!” “大哥,你上次说他十四岁,就把你锤的满地找牙,不会骗我吧!” “骗你干啥,过了今年就十五了,况且打不过是真的打不过!那是真的没脾气!那家伙,上战场妥妥的万人敌!!” 王卓说道这里,声音不自觉的上扬。 毕竟被人按在地上锤,其实也是一件不光彩的事情,那要是对方无人能敌的当世猛将,那么这件不光彩的事情也就可有可无。 甚至还能在以后吹嘘,我和那个天下第一武将交过手,还打了好几个来回呢! 这位新结识不久的云弟,要是今天来邀请自己,那可就白吃白喝两次了。 下次有机会带着云弟也去凉州的花楼转转。 毕竟总要礼尚往来!总是白嫖也很不好意思! 叶帆等待了没有太久时间,就见到了公子口中的西域戊己校尉。 恭敬的送上信函,就做起了哑巴! 毕竟信函上的字他也不知道! “信上说你们家主人又有新酒了?” 叶帆也不知真假,好在一颗八面玲珑的心,应对这样的场面绰绰有余。 自家主公信上说有了新酒,那就顺着话说呗! “回禀 第167章 质朴道理 秦,后城。 平淡的时光很是无聊,可对于辛勤劳作的人来说,缺的就是一份平淡的时光。 秋季农忙时节,这里的麦子长势喜人,不说麦穗压弯了茎秆,可上面也缀着能果腹的食粮。 田地里到处都是弯腰收割的场景,今年风调雨顺,是个收成的好时节。 而且前段时日,原车师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动荡,后城的守护神成了这里的主人。 老实巴交的他们其实不在意谁是这里的主人,可现在他们都不由得对管理这里的新主人打心底里心怀感激,并且打心底里认可。 早些时候就知道现在成为侯爷的少年是个好人,没想到能对他们这么好。 现在想起以前过得日子,跟今天比,那完全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现在都有不少人都在私底下谈,说要是侯爷早点反了那些家伙就好了,也不至于多受几年苦! 宽阔的平地里,这些种地的农民寻了个有风的天气,开始了打谷。 饱满的麦粒被分隔开来,装满一筐筐早已准备好的竹篓,就连秸秆也堆放整齐。 一个个挨小的山包矗立在各地。 “老吴头,今年你这收成很好啊!明年要不要去土地司那里,签字画押在多种几块荒地?” 忙碌了一下午,平整空地这里的人忙完手头的活,聚在一起,喝着放了几片茶叶后的白开水,闲谈时脸上的笑容没有断过。 “我有这个想法呢!可家里的那小子非要去当兵,要是明年公子招收兵卒,这不就缺人了吗?” “切...看你嘚瑟的劲,明年征召就觉得你家儿子能进去啊!听说现在征召可严格了!” 这些聚集的农夫们谈着谈着就开始呛了起来,只不过都是些善意的玩笑。 原车师这么大的地方,早些年在贵族手底下为奴为婢,每家每户平日里都会帮衬一二,拌嘴成了日常。 “今年收成比往年好,我打算交了税粮,然后再卖一些给秦,收粮食的太仓令!你买不买!” “肯定卖啊!今年粮食又不会被那些爬虫全收走,而且谷子多,吃不完要是被老鼠糟蹋了,那可心疼死了!” “也是,今年这个刚实行的粮价也不知道高低,反正侯爷肯定不会让我等吃亏!” 两个大字不识的老头,蹲坐在平地的墙根下,絮絮叨叨说着秦实行的法令。 可他们的文化,一时间也研究不出个什么所以然,反正无脑跟紧就行了! 再差还能比以前差? “老李,你家不是说农忙后娶妻吗?怎么没点动静啊!” “嗨...人家姑娘不是上次大疫,家里人都走光了,一个人面皮薄,抹不开口,好在人争气,还在徐夫人的学堂里教娃娃认字呢!这不没个长辈,也还要征求一下徐夫人的同意呢!今年人有点多,而且夫人也忙,这事就延后了!” “这样啊?那你不急?” “怎么不急啊!这不夫人手底下的那些当官的学生们也注意到这个情况,这不已经开始张罗婚契局了吗!说是专门来办理迎娶这事。” “还有这事啊?” “嗯啊!前段时间的普法你没听啊!秦律里还专门写了要是婚娶之后对婚约不忠,无端家暴对方的惩罚呢!男女一视同仁!一长串呢!我认字不多,就听见娃娃们念叨了这些!” “乖乖!这事可真稀奇,不过没啥坏处吧?” “坏处?你个老家伙种你的地得了,还有看好你家儿子,别富起来去外面沾花惹草,要是有坏处,还能让我们这些泥腿子过得如今这般舒服?” “怎么可能,那小子要是对儿媳妇不忠,老子先打断他的腿!” “看把你嘚瑟的!娶媳妇娶得早牛气啊!” 没好气的白了一眼有些卖弄的老者,随后望着已经平整空地开始的踢球,奔跑的小孩子们。 听完自己老伙计的吐槽,吴姓老者也笑了笑。 要不是没有徐夫人和侯爷,恐怕别说能有自己的地种,每天吃饱饭了,能不能活着都是一个问题。 那些死掉的车师贵族们,早些时候还老是三番五次的来找事,现在可好,比他这个命还算硬的老头子先嗝屁。 对于那些人,老爷子没有别的表示,只能吐一口唾沫,骂一声活该! 过段时间农忙结束,到时候还能去盐场、路所、畜牧房、锻炉...这些地方帮工,现在都贴了告示,招学徒,招干杂货的人,都有工钱拿呢! 手里有了钱,自然就有想买的玩意,听人说,那个经常做买卖的人,开始整合城里的物价了。 第168章 酒宴 三日后。 车师秦府,徐端静从书院忙碌了一天,结束了今日的授课。 伸着懒腰,询问着在五步之外等候的侍女。 “光儿回来了吗?” “夫人,侯爷还未归!” “奇了怪了,这小子说是去营区处理完杂事就来学院啊?怎么这时候还不见人!” 徐端静有些疑惑,如今她除了抓学院的事情抓的比较紧,其他的也就能放就放。 让手底下的学生,还有儿子亲自上手处理。 理论学的在六,实际操作上去就拉胯可不行! 况且以后的事情她也不可能一一过问,她也不可能一直陪在儿子左右。 虽说这个年纪让他面对成年人的世界为时过早,可终究儿子选择的路逼着他成长。 还不等徐端静命人外出找寻,邹菱身旁跟着一黄一白,脚步轻盈朝着她快步跑了上来。 “干娘~~~” “慢点,看你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 “干娘,云光托我给您带个话,凉州西域戊己校尉王卓来访,要珍藏的烈酒,新的那种!” 徐端静顿时恍然大悟,当即对着身旁的人吩咐着。 “去酒窖里,将架子最上方的都拿去,给我儿说一声,务必招待好客人!” “喏!” 身旁的侍女们俯首微微弯腰,用温柔的声音道了一声。 院子里就剩下俩人闲谈起来。 “老师,那人可不是好人呢?干嘛让云哥儿同那人打交道啊!” “你个小调皮精,你怎知道呢?” 徐端静将这个深得自己心意,活泼开朗姑娘鬓角的碎发挽起,打趣着问着。 “我可是会望气呢!凶气盖顶,必定是个残暴之人呢!” 徐端静陡然一愣,多打量了几眼,勾头逗弄脚边狗的邹菱! 不过她也没有太过诧异,来到这个古代,她的某些三观已经被刷新的差不多了! 邹菱的询问徐端静没有开口回答,成年人有些肮脏的事情不属于这般年纪的她,就是苦了自己儿子。 “走吧,今日陪我好好下棋一番,我看你本事长进了没!” “嘻嘻~~干娘!我可是偷偷练了一手呢!” 年少的邹菱思维很是跳脱,立刻将刚才的疑惑抛之脑后,兴奋的冲着徐端静显摆着。 徐端静顺道牵起邹菱的小手,一大两小的笑声回荡在这个祥和的小院。 .......... “云光见过仲颖兄!” 三日前送上拜帖的云光,也在这一日傍晚时分从巡逻四周的兵卒口中,听到了从哈密这个方向靠近车师的骑兵。 人数比上次少了些许,也多了一位云光不认识的人。 得到消息的云光,早早的站在了后城城寨几里外迎接。 待到二十来骑出现在视线里,就赶忙迎了上去。 “哈哈,两月未见,可真的是让我想死贤弟了!” 距离上次相遇,已经过了俩月,只能说时间过得真快。 “来,给你介绍介绍,这是我的胞弟,王旻,王叔颖!” “云光见过叔颖兄!” 这次跟随自家大兄也来西域这块地界的王旻,对着云光回礼作揖。 “果然如大兄所说,的确是少年英雄啊!” “不敢当!不敢当!” 云光听见王旻的称赞,赶忙谦逊的摆着手。 “这里风大,免得怠慢了远道而来的诸位,诸位随我来!” 云光开口,邀请着众人朝着后城早早准备出来的宴客厅。 天气转凉,屋内四角火盆徐徐吐着火苗,另一边新鲜的宰杀的肉,被架在火上让手艺不错的厨子已经忙活起来。 瓜果茶水,早早的就已经准备齐全。 这可要比上次急匆匆来时待遇高出了不少。 “可真的是让贤弟费心了!” “仲颖兄说的什么话,邀请你远道而来,要是招待不周,那岂不是落我这个主人的脸吗!” “哈哈哈哈....” “请!” “请!” ......... 酒坛已经空了好几个,滴溜溜的滚在了墙角。 袅袅 第169章 互帮互助(一) 两个喝的意识已经有些飘忽的男人,宛若傻子般的在摆弄着骰子,时不时傻傻的乐着。 王卓将骰子举在手里摇晃几下,拍在桌上,微微抬头看着云光。 “猜猜是几!” “必须是六啊!” “哈哈,错了,什么都没有!” 摊开手掌,四方四正的骰子已经被拍成了好几瓣! 云光轻轻摇晃着脑袋,笑着打趣着对方。 “你这般耍赖,可不能算数!” “怎么就是耍赖了?有没说它一定要规整!” 玩闹的俩人畅意的大笑着,此前刚离去的侍从端着醒酒汤弯腰走了上来。 一人一碗醒酒汤下肚,虽说不是神仙药,能立刻醒酒,但也多多少少找回了点意识。 一碗汤下肚,肚子里也暖暖的,舒服的让王卓拍着肚皮。 云光那边也美美的长舒一口气。 将侍从提着的醒酒壶拿了过来,云光挥挥手让此地的侍从离开了这里。 “还是贤弟这里痛快啊!” “哦?仲颖兄为一方统领,还有不痛快之事?” “不满贤弟,凉州的异族,还有那些文人世家,现在就差骑在老哥的头上拉屎撒尿了!奶奶个腿!真是气煞我也!” 王卓今夜畅饮,醉意浮上头,面对能和他脾气的人,也敞开心扉,说着心中的苦闷! “假若仲颖兄不弃,小弟我愿洗耳恭听!” “羌胡知道吧!” 云光轻轻点点头,聚精会神的听着西域校尉王卓的念叨。 “哥哥我的这个名头,就是杀他们得来的!” 西域校尉王卓打了个酒嗝,拍着胸脯那是掩饰不住的自豪。 “我母亲是羌人,所以东炎朝廷的管事人,就想着让我来这里压制一二,本来靠着我母亲是早些年羌族某部首领的女儿,我的话也还算管用,可现在一些蠢家伙是非不分,让境内羌族和东炎人关系紧张起来!” 西域校尉王卓说道这里,满脸无奈的摇着头。 “而且羌胡里现在上位的人,好像我还杀了人家老爹,就更加对我不满,这不已经开始找机会打算在凉州闹腾一番!” “哎...要是那些家伙在境内不知何时乱起来,到时候老哥我这个校尉恐怕就又被一撸到底咯!” 王卓敞开心扉,絮絮叨叨的念叨了一长串,平日里一般都不会对外说的话,也都在云光面前念叨了一二。 武艺超群,性格豪爽,特别对他胃口的云光,那可真的是相见恨晚。 王卓唉声叹气一下,耷拉着肩,失望的语气扑面而来! “贤弟,说起来你也别笑话,别看老哥是西域校尉,可在自己家里,因为母亲的缘故,实在是不得欢心啊!哈密的县长知道不?” “这个我也有所耳闻,哈密换了个县长,听人说,好像还是仲颖兄的大兄?不过平日里不看不到他的身影!” 云光稍微一思考,也顿时记起这位神情颓废的军中汉子嘴里说的人是谁。 西域校尉王卓,双手撑地,仰着身子,长长的舒了口气! “他就是我大兄,我们家族里,那些老家伙们认为能带王家光宗耀祖的人。至于我!嘿嘿...在族中眼里就是一个不读儒家典籍,做事豪横的纨绔子!” “你家大兄要比仲颖兄出色?” 云光不经意的提了一嘴,这话一出,让王卓彻底打开了话匣子! “出色?就他?除了在凉州大儒面前会那些狗屁大道理!那个瘾君子哪里能比得上我?抱着儒家圣贤书要是能让凉州安稳,那我也可以啊!可他娘的没用啊!” 说道这里,气愤的王卓双手拍在了桌上。 “族中之事都是族老在帮衬他,凉州这几日羌人作乱,还不是我每次带着手底下兄弟前去和那些人讲道理,要不是我,那些羌族人和回鹘人早就打砸抢了?”“他们可倒好,背地里给我使劲窜火!” 将云光刚满上的一碗醒酒汤再次下肚,王卓一把抄起一口闷掉,再次抱怨起来。 “就凭他是我同父异母的大兄?就凭那个虚伪家伙的母亲是刘家的远方侄女?老子的母亲是羌人怎么了?就注定要低他一头吗?” 云光看着此刻面色涨红,控制不住已经变得有些嘶吼的声音。 “幼时求学,老子就比他学的好,知道我为啥不爱读那些儒家典籍吗?我早就看透了,那玩意可没法助我上阵杀敌,保家卫国!” 说道激动处的王卓双手压在矮小的桌子上,等 第170章 互帮互助(二) 俩人之间的气氛有些诡异,安静的有些吓人。 过了好半晌,门外进来跪坐俯首在一旁的侍从打破了此刻的平静! “公子,还需要吗?” “再来一些暖身子的汤吧!还有碳火也加上一些,再拿两条毯子!” “喏!” 侍从再次躬身走了出去,根据云光的吩咐做事去了。 单手撑着腮帮子,云光下意识的伸出手指敲打着碗沿。 王卓也眉头紧促,思考着云光话里透露出的可能性! 的确,假若是死在战场上,可没人能怪责在他的头上。 刀剑无眼,战场上情况瞬息完毕,没有谁能说一定能战无不胜! 在那里也许输一次,可就把命搭进去了! 河西四郡(武威郡、张掖郡、酒泉郡、敦煌郡)都或多或少同羌胡接壤,除开敦煌郡放牧,其他那也是最为凉州最为富庶平整的几块地区! 往年那些羌胡也会顺着昆仑山脉西下,离开苦寒高原,来到三郡抢夺粮食! 身为王家的主事人,贵为一地县长的大兄,却是哈密地界,往日里羌胡根本不会经过哪里! 何谈让其死在战场啊! 况且就凭那些羌胡,可没办法在凉州境内引起太大的骚乱! 自己收拾那些家伙,也就吐口唾沫的功夫! 云光现在说出的这话把他的好奇心完全勾了出来! 压在自己头上的那座大山可是想迫不及待的搬掉啊! 自从自己记事起,那可是很想他死! 这一想!就想了十五年啊! 难不成还让他等五年,等十年,等那个废物自己抽五石散抽死? 等不及!被云光彻底勾起好奇心的王卓再也等不及了! 沉吟思考了许久,王卓抬起头,目光灼灼的望着云光。 “贤弟可有办法?”“听闻仲颖兄刚才话语,羌胡是不是在凉州境内很不安分?” “花费些许气力总能收拾掉!” “那要是加上游牧鞑靼呢?或者游牧鞑靼中混进我的人呢?在蒲类,哈密,敦煌这里肆虐呢?要是‘不小心’冲进玉门关呢?” 云光转着杯子,停下敲打碗沿的手指,眯着眼望着王卓慢慢弯曲了嘴角! 云光的话没有丝毫重量,可是在王卓耳中如闷雷一般炸裂。 游牧鞑靼,一个在并州常年出现的名字,寻常百姓口中茹毛饮血的蛮夷。 来去如风,烧杀抢掠,就是他们的代名词! 这要是能出现在凉州地界,对于那件事的助力可是巨大啊! 而且,这个自己都承认的怪物也许都会出手,这件事大大可为! 可是游牧鞑靼在凉州根本不可能有大部人马,顶多就是一些小猫小狗,游击散骑! 当然这件事还要怪在面前同自己密谈的云光。 后城城寨横立当中,除非纠集大部人马,不善攻城的游牧鞑靼根本啃不下来这个硬骨头! 南下进入凉州除了后城,就只剩下凉州境内的蒲类鹰愁涧了,可是细长的通道,根本不适合大部队人马通过哪里,要是一个不小心,可就全军覆没了! 况且凉州、车师可不比并州。 这里可没有水草丰盛的草原,干旱的戈壁滩能让那些蛮夷抢到多少? 一场下来,损失的人和马匹恐怕还没抢的多吧! 思索的王卓看着从侍从手中接过毛毯,伸手将递给自己的云光。 接过毛毯的王卓披上,将自己捂了个严实。 “贤弟同游牧鞑靼那边有联系?” “没有!可往日杀了不少来打草的游牧鞑靼,他们的甲胄还是有不少!这几日他们漠北的右贤王庭也出现在了常驻牧区!” 王卓瞪着双眼看着云光,似乎第一次认识与自己一起豪饮的少年。 “贤弟就不怕引狼入室?” “仲颖兄,难道就不能是关门打狗?羌胡是你心头的一块顽疾,漠北鞑靼也是我心间一根刺,何不引蛇出洞,将其一网打尽?” 云光的话直接击打在了王卓的心坎里。 这件事要是可以做成,剿灭羌胡全众的大功,再加上抹掉压在自己头上的那块烂泥,想想都能令人愉悦啊! 假若事成,还会将他完美的剔除了出去,丝毫不会惹得其他人怀疑! 王卓眼冒精光,可是云光却没有停口。 第171章 各方行动 王旻,王叔颖睡意朦胧,可总觉得耳边老是传来很有节奏的敲打声。 这股萦绕在耳边的响动,让他睁开了眼,异常烦躁的找寻声音来源。 视线刚恢复,就注意到房屋内坐着一道人影,黑乎乎的看不清面容。 这一下顿时让他瞬间清醒,情不自禁的大喊一声。 “谁!” 好在黑夜中传出的声音让王旻松了口气。 “别慌,是我!” “大兄,这么晚了你还不睡,你是要干什么啊!” 王旻抚着胸口,让刚才受惊的情绪安稳了下来。 语气里全是埋怨,不知道这么晚,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吗? “想一些事情,之后有些事情想让你去做!” “大兄,有什么事情不能等到明天吗?非要这个时候?” 王旻吹亮火折,点燃了一抹手边的烛火。 细小的火焰,让屋内充满了亮光。 西域校尉王卓娓娓道来的言语,让刚刚坐定的王旻缓缓瞪大了眼睛。 可最后还是点着脑袋表示自己明了,并且到时候回去做。 今夜他不明白自己大兄为什么要给他说那些话语,只是觉得身居高位的大兄,变得有一丝丝陌生。 言谈完毕,西域校尉王卓也回到给自己安排的居所,只留下无法入眠的王旻,睁着眼睛,出神的望着黑漆漆的夜晚,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再次逗留两天,西域校尉王卓的部下,反正是玩了个开心。 这段时间王卓则和云光仔细商讨了一下其中的细枝末节。 离开之际,西域校尉王卓手里则多了个鸟笼,两只信鸽乖巧的待在里面。 “贤弟,还请留步吧!回去之后,我可静候佳音了!” “仲颖兄,云光必定不会让你等候太久!” 西域校尉王卓郎笑着调转马头,到了句告辞,领着跟随自己前来的轻骑,又急匆匆的离去。 云光目送着渐渐看不清的小队,也招呼手底下的人抽身折返。 “乌鲁木齐草原上还有游牧鞑靼部落出没吗?” 这几日负责在外警戒的欧弘一连忙出声,回应道。 “乌鲁木齐的草原今年牧草繁茂,的确是不少小部落牧民的首选,不过依据将军的军令,那片草原上出现游牧鞑靼的牧民,游曳巡逻的小队就会驱赶!这几日那边也出现了护牧的草原骑兵!互相对射!摩擦不断!后城有医师队,无兵卒死亡!” 云光听见欧弘一的禀报,心中稍微有些不满。 不是不满手底下兵将的行动,而是对那些游牧鞑靼的举动不满。 自己都这么让人挑衅了,怎么才出来那么一点啊! 单手抚着下巴,云光已经开始盘算起来。 “乌里雅苏台那里聚集的游牧鞑靼人数现在已经多少了?” “回禀将军,已经男女老幼算作一起,约十万有余!” 苏梓涵口中的大致数字,让云光打消了带人冲阵的想法。 那么多的人,自己这新扩军不到一年的兵卒,进去应该只是个大一点的水花。 补给线过长,也是让他不打算外出找麻烦的理由之一。 要是在自己地界打阵地战,云光那可是乐意至极! 武库里面可堆放了不少箭矢! 如今他的打算,是想让自己北边的西部游牧鞑靼,同他来个大会战! 要不然之后对西域诸国发动攻势,被这家伙偷了屁股可就不好了。 “伊利,你带五百人,从乌鲁木齐到科布多让人扩大巡逻,遇见游牧鞑靼的人手下不要留情,立即驱赶!也不要恋战,袭扰为主!” “喏!” 云光这边做好了打算,当即对现在是障塞尉的伊利吩咐。 伊利也不含糊,毫无怨言的领了军令。 ............ 时间悄悄过去了几日。 漠北,乌里雅苏台,右贤王庭。 今年四十有余的右贤王达勃涵溶,躺在保暖柔和的皮子上,面色铁青。 今日还算不错的心情,全部被台下部族勇士汇报的话语搅的是一干二净。 “你说,车师的兵卒驱赶我们牧场的牧民,还射死了好多牲畜以及七个部族勇士!” “回右贤王,的确是这样!” “他们是发昏脑子 第172章 细作? 羌胡,海西。 羌胡今这几日家户户张灯结彩,穿着他们特有的服饰,围绕着篝火放声高歌。 略显奢华质朴的一处居所内,此刻围聚着各个羌族部落的首领。 一位穿着羌族特有服饰的男子大口的嚼着烤熟的羊肉。 周围也聚拢着不少面孔年轻的男人,还有些上了年纪的老人。 乘着这个机会,众人围坐在一起高谈论阔,好不热闹! 直到一个穿着和在场之人完全迥异的男人走进了额房屋。 让热闹的气氛冷清了不少,只有火焰中燃烧的木柴时不时爆出一阵响动。 看到来人,立刻就有好事之人对着进门的人阴阳怪气的揶揄着。 “自家妹妹嫁给了东炎的当官男人,有了个当大官的侄子,现在还穿着中原人的皮,果然是看不起我等了啊!” “姜浩,少说点!” “嘁...” 堂内有人出声,这个年轻人鄙夷的瞥了一眼,随后不在去关注这个进门的男人。 位居上位的羌胡首领,将沾满油花的手,很是随意的在一旁的皮子上抹了两下,单手撑膝,身子前倾,询问着这个穿着中原服饰的羌族人。 “池凌东,不知道你带来我感兴趣的消息吗?” 这个身着中原服饰,名叫池凌东的男人面露难色,想要张嘴诉说,可仿佛有千斤重的石头拽着舌头。 几次张口,最后只是颓废的摇摇头。 “不会真的什么都没有吧!那可就还要你的妻儿老小在这里多住几日了!等你给我弄到了凉州兵卒这几日的调动和驻防点,我在让你和家人团聚!” 池凌东听见这个男人口中的妻儿,神情顿时激动起来,向前快走几步,最后在出鞘的刀剑下停下了脚步。 “让我看看我一家老小!” 台上的羌胡首领,微微摆头,立刻就有人押着七八位年龄不一的人,从屋后的屏风中走了出来。 只不过每个人都被困住双手,塞住了口舌! “放心,你的一家老小很是安全,我可不敢亏待,那么接下来可就要看你的表现了!” “只要你别伤害我的一家老小,我肯定办!” 池凌东神色焦急的望着,眼神哀求的看着自己的一家老小,整个人的心都揪了起来。 “那你可要加油了,这么长时间要是在没有我感兴趣的消息,那可就别怪这里天气寒冷了。 “明白!明白!” 这个男人看着一家老小,这会儿只能点头哈腰出声应答。 ................. 秦,车师城。 城内还是一如既往的安宁,有时路上过往的农户,扛着锄头脸上洋溢着发自内心的笑容。 还有些许孩童背着缝补了不知道多少个补丁的布包,从学堂大声惬意结伴而出,欢快的叫嚷着互相追逐一个皮球肆意打闹。 当然也少不了一些妇人,捏着竹棍追着前方干嚎的自家孩童。 云光刚入城门,门口守卫的兵卒立刻躬身低头朝着云光行礼,随意的摆摆手,示意众人继续,无须在意他。 路上的行人也都注意到能给他们此刻生活的人是谁,纷纷发自内心的驻足仰视着马儿上的云光。 时间仿佛在这里停顿,没有人开口说话,只是闪动着目光看着不断前进的云光。 车师城外,夕阳西下,背着阳光骑马轻跑的云光仿佛从阳光中走出。 从营区归来的少年,昂扬纵马前行,路过这段早已熟络在心的街市,心情很是不错。 骑马到了府门,下马就看到大排长龙的景象。 三人坐在桌前,不断拿着纸笔在上记着什么! 还将些许银钱递给面前等候的人,看服饰好像都是以前车师贵族家的侍女、男仆、厨娘等等... 云光有些好奇的挠挠头,也没有专门上去询问。 走进府门,就看到叶帆咬着笔杆子在树荫下的纸上奋笔疾书。 “叶帆,怎么这么晚还在府中做事,不去陪常钰吗?” 说话之际,将手伸进侍从端上来的水盆,清洗一下骑马而来沾染的风沙。 听见云光的喊话,沉思的叶帆立刻腾的一下站起,拿着纸笔快步朝自家主公云光走来! “主公,您来的正好啊!看看,这份商法能否实行?” 云光有些奇怪,做生意的事问他作甚? 负 第173章 叶帆的进击 秦之府邸,议事厅里此时聚满了这段时日管理秦之地界的法家子弟。 不过今日这个场合不是宴会,称呼也颇显正式。 云光坐在母亲身边,低声微笑着与其言语,说着城内这段时间的琐事。 “娘,这段时间都看不到你人了!学院那么忙吗?” “你这小子,这几天还不是晚饭时节不见人!” 徐端静没好气的伸出手指轻点着儿子的额头。 这几日她需要搭建学院的规章制度,自己儿子则需要把控新秦的方方面面。 原本还能在晚上时分母子二人相聚,顺带在饭桌上交流一二。 可不知道为何,云光这个死孩子,这几天钻进营区不出来了! “光儿,这几日看你一直在营区,那边的事准备妥当了吗?” “娘亲,放心,已经准备妥当了,过几日就会让他们去敦煌露个像!” “嗯,那就好,过几日后城的工坊你也去查验查验,知道了吗?” “孩儿明白!” 云光开口应答着母亲,好像的确忘了工坊好长时间没去了,那些匠人们也递了奏本,都被他看过之后,放在了一边。 “侯爷,人都来齐了!” 这些重新被叶帆登记在册的侍从,恭敬的走上前来,轻轻低声言语了一番。 “嗯,知道了!” 云光轻轻抬手,这位侍从微微点头,后退两步,站在了身后。 轻轻咳嗽几声,示意让场中传看纸张的秦之官员低语安静。 随后对着叶帆轻轻点头。 场中一直注意自家主公动静的叶帆,当即心领神会,从面前的桌前站起,对着在场的人拱拱手。 “太商令叶帆拜见主公,见过各位同僚!” 在场的人听见厅内传出的声音,一时间都将目光放在了这位不是他们法家出身的同僚身上。 对于叶帆这个人,在场的人无人不识无人不晓,早些年老师为主公铺路,这人的功劳毋庸置疑。 况且这人的品性很是不错,没有寻常商人身上的那股铜臭味,平日里他们也和这位的关系尤为不错。 “想必诸位同僚应该刚才传看过在下书写的商法改制了,不知道各位同僚意下如何?” 在场的法家子弟这会儿面面相觑,一时间没人开口说话。 所学之事完全和这张纸上的东西不对口啊! 这让他们从何说起。 不过信奉实用至上的法家子弟,也没打脸充胖子,都在静静等待这位大商令的下文。 “叶帆,你就说说你的想法吧!” 云光坐在台上,开口免得让议事厅的气氛冷落下来。 叶帆轻轻嗓子,也开始了自己的表演。 “商者,逐利也,这是在下行商多年从中摸索出来的道理,从商者,不事生产,低买高卖,投机倒把,这是商人心照不宣共同遵守的规则,可诸位是否想过这其中买卖产生多少利润?又上缴过多少赋税?” 叶帆侃侃而谈,眼神扫过这些一脸懵逼的法家出身的秦之官员。 “商者,是为刀剑,可伤人,更能伤己,若为秦之利器,则可披荆斩棘,若为秦之害者,则必定会让秦之腐败更胜一筹!” “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东炎官商勾结,致使百姓民不聊生,前车之鉴一览无余!若不加以牵制,必定贻害万年!” 叶帆口中的话,让在场的这些新上任的法家子弟有了新的认识。 东炎现在的事谁不清楚啊! 负责治国的官位,竟然都被拿出来买卖!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吗! 至于坐在云光身边的徐端静,则面带笑容的看着台下意气风发的叶帆。 果然这块璞玉被她雕琢成了至宝,跟他商讨给了大致方向,随后这位学生结合自身,说出的言论让她也受益良多。 身为后世来者,徐端静当然知晓资本的危害。 毕竟她所在的时空,可已经有人说过,当资本来到这个世间,必定是充满了肮脏的血液。 还有那个倒塌的红色巨人,已经无时无刻不在告诉着他,当资本跃上政治舞台,当资本把控方方面面,弄垮一个帝国是多么容易的一件事。 徐端静也在尽力避免这件事的发生,虽然现在这个时代,因为一定的局限性,根本无法展开红色的浪潮。 虽然无法完全复制,但是那些熟记于心成功的、错误的路线,也不妨碍她借鉴一二。 第174章 纷乱带来的影响 秦,高昌营区。 秦之官员依照新颁布的法令,再次开始忙活了起来。 与此同时,营区里数支骑兵整装待发。 不同于秦骑的平日里所穿的制式甲胄,这些骑兵全部都是游牧鞑靼的装扮。 这些全部都是或多或少精通游牧鞑靼语的秦之兵卒,人数也不是太多,一百来人。 “将军,所有人都已整备完毕!” 负责这一百人的屯将,抱拳站立在云光面前,朗声汇报着集合情况。 “嗯,携带的干粮和水充足了吗?” “禀将军,五日份额的的军粮已经全部到位!” “很好,此行的目的是什么?” “伪装成游牧鞑靼,袭扰东炎凉州敦煌,让来往行商,和驻守兵卒知晓游牧掠边的消息!” 云光听闻忍不住点了点头,伸手轻轻拍着对方的肩膀。 “他们知晓自己的做法吗?” “末将不敢隐瞒,我等为秦崛起,必当马革裹尸!在所不辞!” “马革裹尸可就不要了,你等还要随我见证秦之辉煌呢!” 这位屯将压抑着激动的心情,激动的沉声勾头。 “喏!” “好了,行动吧!” “末将领命!” 这位屯将抱拳拱手,同云光做着告别。 干练的翻身上马,招呼这支伪装成游牧鞑靼的骑兵离开营区,开始南下直奔敦煌郡。 云光目送着远去的身影,一时间也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 冲着一旁一直跟在身后的伊利招招手,开口询问着。 “那些分离出来的游牧鞑靼奴隶处理妥当了?” “禀将军,已经妥当!” “看好他们,他们或许有大用!” “喏!” 一小队从高昌营区离开的‘游牧骑兵’开始了他们肆虐凉州敦煌的计划。 另一边的漠北地区,苏梓涵和雅拉*萨费领着骑兵,也开始对秦北的草原开始了入侵。 其实也不能算作是入侵,只是将这里放牧的漠北游牧鞑靼驱赶出去,言而总之就是不让你等再次牧马放羊。 要是有大股骑兵出没,就立刻往后城的城寨方向撤离。 他们直接将轻骑兵的优势发挥的淋漓尽致。 敌追我退,敌疲我打,将游牧鞑靼一直一来骚扰东炎边境的招数用的那叫个炉火纯青。 这些游牧们也很是惆怅,没想到有一天还能让人,用他们的习以为常的战术,扰的头皮发麻,那股有力气没出使的感觉真的很让人操蛋。 还有,这些家伙,怎么能每次抓到他们放牧的地区,一抓一个准。 相遇还有段距离的时候,逃得那么快!! ............. 鞑靼,阿克多武拉克,四周被山脉包裹其中的草原。 西靠北匈奴,一条蜿蜒的河流从圣山穿行而下,母亲河的眷顾,让他们能在这里悠闲的放马牧羊。 青绿的草地上,成群结队的羊群远远望去,如同天空的云朵。 前不久哲里木举行的忽里勒台大会,被并州叫个什么丁原的家伙彻底搅黄。 原本右贤王还打算带领他们各部族首领,前往大库伦和左贤王和大单于,在商讨是不是要南下去东炎抢点东西。 用来弥补一下已经见底的日常用品,还有差不多死绝的东炎奴隶。 可就是那个叫丁原的家伙,让各部族也就这么草草的结束了这次忽里勒台大会! 至于他们还没都没开始动身呢! 可不知道何时南边的车师,这几日成了他们右部鞑靼,咬牙切齿的存在。 “帖器尔,你家部族又跑到我们划分的草场了!什么意思啊!” 操着一口鞑靼语的汉子怒气冲冲的撩开帐篷的帘子,劈头盖脸的冲着里面坐在火堆前拿着小刀削着羊腿的男子怒斥着。 坐着的人倒是完全没有在意,慢慢悠悠的撒上些许盐巴,将烤熟后的羊腿削下一大块递了过去。 “火气那么大干嘛?坐下吃点?” “我吃你妈吃,你家部族越线几日了,就你部族家的牲畜要吃草啊!我家的不要啊!” “忒梆!别他妈给脸不要脸,那块地是划分给你部族的吗!” 帖器尔直接将手里的羊肉块扔了过去,身子往后一仰, 第175章 鞑靼出没 云光下令对东边的敦煌,还有北边的游牧开始用兵。 西域的水已经浑浊,那就在浑浊一些,好借此机会浑水摸鱼。 秦府的另一头,负责对外情报收集,秘密潜入,还有一些见不得光事情的密卫。 则对落在房顶上一只鹰隼起了心思。 平日里鹰隼也不是稀缺玩意,可一般都远离人们的活动区域,翱翔展翅在辽阔的天空。 可今天却一反常态的落在屋顶,而且还腿上还帮着一个异物。 这玩意对平日里用信鸽传递消息的密卫来说,在是熟悉不过。 “都统,那玩意都呆了一上午了!” “上次查抄那个胖子的府邸,有没有发现点特殊的玩意!” “那家伙的密室里,倒是放着一些不知名的玩意!” “摆出来,看有没有让这只鹰隼落脚的玩意!” “喏!” 负责联络两地密卫的都统稍作思考,立刻让下属找一下死去之人封存起来的东西。 熬鹰之法虽然他们不清楚,可碍于死去那人的身份,还有搜出来的信件,肯定有什么独特的联系方式。 要不然私底下询问了不少人,都说没有发现沙迪克*利亚德和游牧鞑靼有什么近距离接触。 没有近距离接触,难不成是凭空出现的吗? 现在出现的鹰隼倒是,解释很多落在他们心上的谜团。 手脚麻利的密卫,立刻将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拿了出来,其中有些还是玉石制造的柱状玩意,模样特别像男人胯下的小鸟。 根据那些侍女们供词,这是用来解决一下沙迪克*利亚德有些变态XP的用具。 这让当时查验的云光那叫个大开眼界,徐端静也是心底只能说,古人可真会玩! 随后下令让他们封存的玩意。。 重见天日的各色玩意,被摆在鹰隼能看见的地方,一株通体蓝色,不知道什么用处的支架出现之时,这只鹰隼鸣叫一声,扑扇着翅膀。 落在了刻在它脑子里的器物之上。 随后歪头开始用尖锐的鸟喙,梳理着自己的羽毛。 其中一位密卫上前,小心翼翼的取下,绑在腿脚上的竹筒。 将竹筒中信函拿到手的都统,拆开来稍微读了一下,随着看明白上面歪七扭八的字迹,瞳孔也越睁越大。 “把它给我看好!” 撂下这句话,捏着信函就急匆匆的离去。 在场的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们也不在意发生什么,随后只是将生肉切成细小的块状,逗弄这只天空的宠儿。 密卫都统拿着竹筒,一路奔跑,很快赶到了刚放下手中长槊,完成日常训练的云光身边。 无视了在场现在负责秦府日常事宜的侍从,径直走到了云光身边。 “主公,这是游牧鞑靼刚让鹰隼带来的信!” 云光刚拿侍从递上来的巾帕,擦拭着脖颈的汗珠,就被密卫的话说的愣在原地。 游牧鞑靼? 什么鬼啊! 有些疑惑的从这位密卫都统的手中接过纸条,这才明白了刚才密卫说的是什么意思。 纸条上的字迹,还以为被自己砍掉的沙迪克*利亚德,在城里过得好好的,发来信函询问车师到底是怎么回事,屡次扰边扰他部族! 透过这些歪七扭八的字,云光再次确认了沙迪克*利亚德通敌的事实。 稍微思考了一番,对着身旁的密卫都统吩咐着。 “发信函,就说想要知晓车师情况,到时候半个月后,在科布多和札萨克的边界,见上一面自然就有所收获!” “喏!” 密卫都统没有任何迟疑,开口坚定应答。 他也没有出声说这样有没有危险,或者不妥。 毕竟身为密卫的他们是执行者,而不是建议者! 侍奉之人没有下达让他们干涉的事,就绝不会插手! 云光反而觉得这是一个机会,就算没有达成自己想要的目的,起码也能在一定程度上打开漠北的缺口。 至于云光这么笃定,还是苏梓涵那边来的消息,游牧鞑靼竟然有煮盐的迹象。 什么时候缺日常物品,只要南下劫掠一波的游牧鞑靼,竟然动手亲自做这些事情。 那就说明内部对这种日常物品的所需匮乏到了一定程度,而且因为某种原因,他们无法进行他们的老本行。 想到 第176章 冶工坊 新秦,后城,冶工坊。 汇聚着城内工具制作的所有人才,天气渐渐变冷,可这里小高炉燃烧火焰带起的温度,让此地的温度还是要高出不少。 不少赤裸上身的汉子在白雾升腾的冶工房里穿梭。 一阵阵清脆的打铁声时不时从中传来,还有赤铁被冷水降温后带起的尖啸声。 肌肉发达,头发花白的男人,团聚在一起,此时正在紧张的盯着一个不足巴掌大小的模具。 他们也是云光聚集起来,技艺最精湛的铁匠师傅,冶工坊常驻七百人,每个人名下都带着最少五十名徒弟。 可现在他们没有功夫教授或者监督徒弟们手艺做的如何,全部聚精会神的等待着模具最后一道淬水工艺。 这次要是在失败,此前的两百三十七次的摸索又将毁于一旦,需要在商讨新的方案。 从小高炉温度,到模具材质,甚至是用以中和的淬水工艺。 这些都需要重新进行调配。 自从冶工坊建立开始,他们虽然已经搭建好了分段式的铸造流程,可这些都是先人们玩剩的东西,他们也只是重新拾捡起来。 哪怕现在已经定型的箭矢箭头,改成了三棱尖锐状,大大加大了杀伤力,破甲效率,以及战后敌人存活率,可这些也是武朝流传下来玩意。 老祖宗玩剩下的东西,被他们复制出来,根本没有一丝一毫的欣喜。 至于眼前的这项模铸工艺,就是这些老手艺人整合各自经验,汇总他们祖辈流传下手法开始的第一项工艺。 秦之兵卒,披甲率在猛增一波兵员的情况下,现在能达到十分之一的着甲率数字都说的有些大。 云光也下令,开始让他们着手量产甲胄的法子。 甲胄的工艺制作起来尤为繁琐,其中最难受的就是最先防护的外面那层盔甲。 这些匠人们集思广益,也借助祖辈智慧,最终敲定了单片甲叶,随后用甲钉配合皮质内衬的扎甲制造工艺。 这些甲叶不仅要大小,材质完全一致,甚至最后用麻绳、甲钉串联的孔洞都要完全一致。 不但要符合弓弩手甲胄重量,还要符合刀盾兵,甚至是骑兵,最后侯爷竟然也要他们搞出一副马甲。 条件虽然苛刻,可是给与了他们前所未有的帮助,在不触犯秦律范围内,可以调动境内所有人员和物资。 任务艰苦,但给与他们的帮助,还是让这些老师傅们,拍着胸脯接了下来。 花了快一年的时光,甲叶的工艺、强度、厚度、规格也在不断被调整。 现在众人等候的就是调整工艺后的新型甲叶。 随着通红铁汁在模具中定型,最后淬水完成后被钳子夹起,众人不顾还冒着有些炙热的白气。 套着隔绝温度的羊毛手套,打开了模具。 小心翼翼擦去上面黑漆漆的水垢,火光中一枚还算锃亮的甲叶熠熠生辉。 众位老匠人也分别拿到了之后淬水的十份样本。 平整光滑的表面,甚至还能折射出,不远处小高炉内跳动的火苗。 “别看了,赶紧试试强度,别又是样子货,一碰就碎!” 众多老师傅中的其中一人,率先发话,赶忙招呼这些现在是他同僚的匠人们开始测试。 众人这才手忙脚乱,拥蔟着彼此,走到测试台前。 “石宽!石宽!快来!帮我们几个测一测这玩意!” 来到测试区域,老匠人们就喊着从兵营中借到这里的一位兵卒。 “师傅们,你们说要咋搞!” “还是照旧!” “得嘞!” 这位兵卒很是熟练的抽出刀剑,对着其中一片固定在测试台上的甲叶,就将刀剑挥舞了下去。 一阵火星四溅,除了一道淡淡的划痕,这片甲叶毫发无损,稍微用力摩擦几下,上面的痕迹也就消失不见! “再来!” 兵卒听闻,也没有休息,对着甲叶又抡起了刀剑。 火花四溅,铁器碰撞之声络绎不绝。 “师傅们,好了没!手酸啊!” “你小子,才轮了这么几下就不行了!回去找你们伍长要好好练练你!” “什么叫几下,这都快五十下了,甲叶都凹进去了!” 这位兵卒有苦说不出,面带幽怨的望着这些站着说话不腰疼的老师傅们。 老匠人们则毫不在意,拿着手中的甲叶,一个个传看了起来。 第177章 定型扎甲 这片甲叶的防御效果,让在场的匠人师傅们喜笑颜开。 总算是成了,也不枉这段时间茶饭不思,全都琢磨这件事。 弓弩手的扎甲甲叶只要出炉,其他的甲叶也就不成问题了。 老匠人们还在高兴的商讨,接下来的刀盾手,骑兵...的甲叶需要调整多少厚度的时候,就被人告知云光到了这个地方。 “听说各位老师傅们今天在测试刚出炉的甲叶?” 人未到,声先行,龙行虎步,器宇轩昂的云光缓缓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之内。 这些老师傅们,赶忙迎了上去,连连齐声问好。 “见过云候!” ......... “好了,别这么客气了!这就是新出来的甲叶?” 云光赶忙摆手,让这些匠人师傅别如此大礼,随手拿起一枚看起来品相还算不错的甲叶,放在手上端详。 甲叶平整有质,伸出指头轻弹一下,一声清脆悦耳的低鸣声。 云光虽然不懂这片甲叶的制作的工艺如何,可习武多年,对于一些兵器成型后,轻弹发出的声音有着敏锐的直觉。 “的确是好东西啊!” “禀云候,这片甲叶已经过了弓弩手测试,强度,质量,已经远远达标,我们几个刚才商讨了一下,就准备量产这个,先搞出几套样品出来,在进行全甲测试!” “师傅们怎么商讨的就怎么来,我这个门外汉就不插足了,到时候样品定型,我还是需要来查验一番!” 云光也不胡搅蛮缠,说出一些事后成型的检查意见。 这事他就是个门外汉,自己随意下令,那就是在其中添乱了。 只是开口吩咐,等甲胄测试通知他一声即可! “云候放心,到时候必定请侯爷在现场观摩!” “嗯!这事交给你等,我放心,不过上次让你等测速的马匹决定好了吗?” 云光将甲叶放回托盘,开口问着今天来这里的目的。 这些匠人师傅里,有几个开始从怀里掏出巴掌大小的本子。 上前几步,冲着云光给出了答案。 “云候你看,这是秦境所有的马匹数据!” 云光接过这个小册子,在写满字迹的第一页细细的看了起来。 从马儿负重,奔跑,耐力...这上面都精确到了刻钟之下。 “云候,您给我等的图纸中,能驮负那般如此厚重甲胄的马匹,也就只有大宛马了!” “草原马,东炎马,这两种马匹完全无法和大宛马比较!” “草原马适合轻骑,速度快!东炎马则是各项较为均衡的马儿!” ........... 这些老师傅们一言一语,将他们测得马匹的数据,事无巨细的给云光解释着。 云光在这些老师傅们的帮助下,也明白了现在境内三种主战马匹的优缺点。 这会儿,云光摸索着下巴,已经思考着其中数量最少的大宛马了。 这种产自大宛侯国的马匹,在云光境内的数量最为稀少。 看来这边的确要加紧脚步了,毕竟大宛侯国可是临近于阗。 “诸位这几日辛苦了,届时论功行赏可别迟到哦!” 云光合上这本小册子,重新递了回去,对着面前十几位老匠人开口道。 这话倒是让在场的这些老师傅们受宠若惊。 现在他们在城内的地位可被提高了不知道多少倍,生活早就和以前是天差地别。 这还要论功行赏,每个人脸上都乐开了花。 平日里与铁,火,木头...等一堆不会言语的玩意打交道,心思不说单纯,也比专门混迹在官场上的人通透许多。 现在光是这个秦国出资,让他们摸索各自熟知事物的不同方向,而且还让他们别有任何后顾之忧。 甚至要是有重大的贡献,秦令史也会将他们登记在册,到时候流芳百世。 什么时候他们这些人也有了这个待遇啊! 一行人陪同着云光,介绍着后城冶工坊现在已经经过一年调整,初具雏形的规模。 数量接近五十的小高炉,不断吞吐着烟柱。 窑厂、盐厂、坊工局......反正后城这边彻底成了一个秦用品的产出地。 随着越发扩大的规模,荒石滩上的警戒塔都往外移了好几步。 放眼望去,到处都是一副热火朝 第178章 人情世故 上门拜访李咏的亲族,被侍从领到了偏厅。 这会儿左顾右盼,好奇的打量着他们第一次见到的奢华府邸。 这里面的装饰没有进行太大的改变,一些花纹精美的雕刻,让在场的人那叫大开眼界。 这里毕竟是以前贵族们生活的地方,早些年身为庶民的他们何时见过? 嘴里也低声言语,都在夸赞着自家,出了个有出息的子弟。 用过饭食的李咏也整理好仪容,来到了偏厅。 刚进门,这些亲族就面带笑意的离开座椅,迎了上来。 “李咏见过各位叔伯姨婶!” 四地郡守李咏抬手作揖,对这些族中长辈行着礼节。 “哎呀,你这可就见外了,如此大礼,我们担受不起啊!” 厅内的亲族七嘴八舌,赶忙说着客套话。 面带笑意,轻轻拉扯着李咏坐在了厅内的主位。 众人闲谈畅聊,交流联络着感情,时不时一阵阵笑语从中传来。 过了一会儿,如今还在城内开着酒家的父母也走了进来。 这让堂内的气氛更加热闹了不少。 言语中反正都在夸赞着他们李家,出了个了不得的人才。 早些年这些亲族口中,没头脑读死书的李咏,现在成了场内的焦点,成了别人口中的天之骄子。 不一会儿,这些人就开始称呼李咏的小名,言语中更加亲密了不少。 按理来说,应该称呼字最为妥当,可李咏是法家子弟,根本不搞儒家的那一套。 “小树啊!这个你现在是城内的大官,能不能也给你的堂兄弟们找个营生啊!” “是啊!我听说那个商会在招人,还有城内也在求盗这些职位选人呢!你看能不能也帮一帮自家兄弟!” 亲戚之间愉快的交流后,一些上了年纪的长辈就开始朝坐在主位的李咏,介绍自家孩子。 李咏也抬头瞥了一眼,此时正襟危坐,紧张注视自己的同辈亲族。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现在这个情况他也早有预见。 自从自己成了四地郡守,这些早些年对自己,不咸不淡的亲族显然热切了不少。 他也明白这些人也是看上了自己现在这个身份,不过李咏没有厌烦,甚至还有些得意! 况且他与亲族的关系又不是水火不容,他们也不是作奸犯科,胡搅蛮缠之辈。 场内的气氛有些安静,此时这些上了年纪的长辈,都将目光放在族中这个最有出息的子弟身上。 李咏沉吟一番,轻轻开口。 “商会招人,这事我做不了主,要是你们对数算之学,行商之事有点心得,可以不妨去试试,想必我同僚,商令叶帆不会为难尔等!” 李咏的话,让在场的不少人出声附和。 甚至还有一些,伸着指头,轻点着自家孩子的脑袋,嘴里念叨着以前不学好的话语。 “至于求盗之事,我倒是可以引荐一二,不过进去之后,我恐怕帮不上太多!” “小树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只是给这些游手好闲的家伙找个营生,能为秦做事的同时,养家糊口免得饿死!” 李咏的话,让在场的亲族那叫个喜笑颜开! 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求盗,可那也算是官府中人了! 不得不说,有个大官的子弟就是好啊! 这些原本和他们根本不搭噶的事情,也能跟在后面喝口汤。 “那就好好做事,要是出了问题,可别怨我到时候保不了!” “小树你就放心吧!我家这孩子肯定不会给你蒙羞的!” 四地郡守李咏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城中这几日秩序逐渐安稳,也不需要兵卒时刻把守控制。 不过邻里邻居偶尔发生的小摩擦还需要人处理,于是乎求盗这个职位这才被重新搬了上来。 平日里不光是处理邻里摩擦,还要负责日常巡逻,已经追捕城内小偷小摸,甚至偶尔发生的命案,现在都需要他们管辖。 负责组建这件事的不是他李咏,而是自己的同门师妹,赵琳。 不过自己出面,开口提议几个本地居民也无可厚非,反正这里招收的条件是要熟悉此地概况。 刚好家中和他同辈的子弟,完全能胜任这个工作。 四地郡守李咏这些亲族们,从自家现在最有能耐的子侄身上得到了应答。 现在脸上都笑成了花,一时间主 第179章 靠近的心 苏梓涵这时候才有了女儿家俏皮的一面。 秀口微张,调皮的轻轻吹着面前心上人的睫毛。 黄琦也感受到眼睛的瘙痒,微微睁开了半睡半醒的眼眸。 模糊的视线中,倒映着自己心底的那抹亮光,也是自己人生中,为数不多支撑自己的力量。 原本还以为自己在梦中,什么也没想,嘴角微微露出一抹微笑,低声呓语一句。 “梓涵...” 黄琦向前轻轻探出身子,对上了那道,让自己一直想一尝味道的朱唇。 只不过今天这个让人美好的梦,有点真实,特别是唇间的那抹温柔和湿润。 不像平常睡梦中空虚的虚无感。 身临其境的触感,还有温暖的温度,以及淡淡的香味。 黄琦心底冒出了个念头,这个睡梦绝对是自己做的最‘真实’的一个梦! 苏梓涵这会儿瞳孔微睁,听到那声呓语之后,心底还没得及泛起甜蜜,就被面前这个心上人的动作下了一跳。 这要是放在平常,早就红着脸跳出三里远。 可现在竟然舍不得离开,她很迷恋同心上人做着如此亲密的举动。 只不过这个坏家伙哪里学的本事,让她一时间腿脚都有些微微发颤。 经过黄琦不懈努力,苏梓涵紧闭的秀齿最终被突破。 这一下,黄琦猛然睁开了眼睛,舌尖传出的温软,让他猛然察觉了不对。 视线恢复之际,彻底看清了眼前的发生了什么。 刚想抬头离开,结果被苏梓涵一把勾住后脑勺,完全动弹不得。 黄琦微微动了两下,彻底放松下来,享受着唇间的香吻。 刚才的动作只是礼乐教化下的下意识举动。 一时间屋内桃色遍布,只有俩人粗重的鼻息声。 唇齿分离,两道长长的呼吸声,还有已经快成熟透苹果的两张脸颊! “黄琦!” “梓涵!” ........ 俩人异口同声,刚想开口解释刚才发生的事情,可这一下撞车,让来人再次扭捏了起来。 苏梓涵现在完全没了营区女将的风采,成了个害羞少女。 手指交叉,心里已经想着要不要赶紧溜走的念头。 黄琦也有些木讷的挠着脸颊,刚才俩人的动作可以说是绝无仅有。 好在身为一个男人,黄琦也不会让一个姑娘家站在面前扭捏着微微转动身体。 单手撑着桌子,缓缓站起,虽然行走有些瘸拐,可步伐很是坚定。 走到桌角的一边,伸手就拉着自己心爱姑娘的胳膊,朝着自己拽了过来。 “啊~~” 苏梓涵惊呼一声,也没做任何挣扎,顺势倒在了对方的怀中。 这要是放在其他人身上,早就一个膝撞,踹裆,敲脖颈,送他个素质三连。 动手能力现在绝对远超寻常男子的苏梓涵,绝对能把对她做出如此轻挑动作的男人打出屎。 可现在对她做出这番动作的人,是自己一直心心念念的人,这让她好像忘了自己在营区当兵学到的本事。 黄琦揽住面前风吹日晒一席麦色的少女腰肢,微微颔首,盯着渐渐佝偻低头的心上人。 嘴角带起温柔的笑容,语气轻柔仿佛哄着不足月余的小婴儿。 “来了怎么不叫醒我?” “叫醒你干嘛?刚才都还是你要逃呢!” 苏梓涵伏在心上人,不是太过厚重的胸膛之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戳着,刚才要不是自己动手,还能有后续? 语气幽怨,是个人都能听出其中的不满。 现在想起来刚才自己的动作,真的是太过大胆了不少。 黄琦揽着心上人,缓缓走到平常供他小憩一会儿的地方,让这个面脸通红,害羞不已的女将军坐在自己腿上。 “那要不要继续?” 尝过刚才迷人味道的黄琦,说了句让苏梓涵很是害羞的话语。 这让现在犹如鸵鸟一般,埋在黄琦胸间的姑娘,抬起巴掌就在他胸膛上来了一下。 没注意力气,砸的黄琦是咳嗽连连! 这一下让苏梓涵吓得是赶忙伸手安抚自己情郎的气息。 “嘻嘻,骗你的,没事!” “讨厌~~” 苏梓涵完全 第180章 混乱将起 千里之外的东炎凉州。 此时却又是另一番场景。 众多平民百姓惊慌失措,哭喊着躲避此时正在纵火的游牧鞑靼。 记忆深处的恐怖再次被重新唤醒,这些让他们寝食难安的‘怪物’再次让他们堕入了深渊。 原以为过去了四年,日子虽然还是一如既往的难过,可也没有性命之忧。 可今天出现的一百骑,让他们再次回忆起此前的痛苦。 这支伪装成游牧鞑靼的骑兵,用鞑靼蛮子的话互相高声言语。 “尽量避开无辜之人,烧毁房屋,田地即可,特别是那些官老爷的府邸,别给他留着!让这里乱起来!” “明白了!” 他们尽量模仿着游牧鞑靼的话语,怪叫着点燃一处处房屋。 将这里变成了一副火海升腾的场景。 待到离去时,却还是有不少无助哭喊的声音。 哪怕在不小心,可还是有不少死于大火,烟雾的无辜之人。 只不过这些对于某些人来说,都是微不足道的事情。 还算繁荣的敦煌郡,短短一日时间,这里最少一半的村庄遭受了焚毁。 还有敦煌城,也被突如其来的漠北游牧吓得紧闭城门。 一时间这里游牧出没的消息,快速的在这片地区流传起来。 得到消息的王卓,也立刻派兵开始驰援。 与此同时,距离不远的羌胡也在一些人的消息传递下,得到了让他们心动不已的消息。 “这么说,你家侄子的兵,现在都去关外镇压了?” “回首领的话,凉州的兵卒都调往关外了!” 台下的池凌东恭敬的弯腰低头,将自己探听到的消息告诉了主位上的羌胡首领。 随后惴惴不安的搓着手,神色讨好的询问道。 “大首领,这是凉州境内兵卒调动的路线,那个...现在能放了我妻儿吧!” 这位羌胡大首领,微微侧头,就立刻有人上去将一张皮子上的地图拿了上来。 随意翻看几下,果然和这个男人说的没错,上面记载了凉州兵卒的调动事宜。 不管是带来的消息,还是本地防务图的信息,这个微胖的中年男人干的很不错啊! 对于他口中的话语,当然没有出尔反尔。 相比较杀掉如此省事的方法,还是将他安插在东炎境内,替他收集不为人知的消息方为最好的选择。 消息带到了,那还需要验证真伪。 好在凉州境内的棋子可不止他一人。 “你做的不错,不过你的妻儿在我这里安好,带我查明真伪,在让你等合家团聚!” 池凌东虽然愤怒,刚想对这些人喊出出尔反尔的话语,可最后还是都停留在嘴边。 老老实实的点头,回应了一句! “多谢首领大恩!” 台上的这位羌胡哈哈大笑,直到池凌东离开很远的一段距离,似乎还能听见回荡在这片高原上空的狂放笑声。 西域校尉大叔父,池凌东失魂落魄的顺着平常和羌胡联系的小道,回到了家中。 抬脚进门,没理会走上来侍女担忧的问询,径直朝屋内走去。 “大叔父看来都办妥了啊!” 池凌东望着自己妹妹的儿子王旻,神色激动的走了上去,一把抓住这位侄子的手。 “叔颖,舅舅可是按照你说的做了,到时候你可要救出文苑还有你堂弟啊!” “大叔父真是急病乱投医,出了这么大的事,我们兄弟俩怎么会不管!” “这事怪舅舅,怪舅舅,当时没想到返回祖地祭祖,还能遇到这样的事!六神无主下这才做了混事!” “舅舅别着急,让你说的都做了吗?” 王旻攥着舅舅的双手,轻轻拍着手背,让他安稳下来。 开口询问嘱咐给自家舅舅的事! “叔颖放心,肯定办妥了!这样做他们真的会放了他们吗?” “放心,一个月后,舅舅你再去他们首领哪里,要是不答应,我们兄弟二人带人亲自给你接出来!” “那可就全依仗你们兄弟二人了!” 池凌东这个上了年纪的男人,这会儿对着已经发现端倪,并且上门的兄弟二人那是感激涕零。 不但没有治他通胡的罪,还专门开口说帮助他。 果然早些年和这俩 第181章 北上初接触 东炎,凉州,哈密。 哈密这个地界本来默默无闻,没有什么非常有特色值钱的产物,和几乎所有贫穷的村子一样,每个人混着温饱。 这年头只要是寒门之下的人家,基本上都是这个情况。 可哈密前段时间来了西域的胡商,带着各种哪怕在东炎境内都是价值不菲的货物。 这一下顿时就有了油水可捞,也顺理成章的成了一些贵族老爷们眼里宝地。 王贤(字伯颖)经过家族不懈努力,外加和一些豪族世家做了些小小的交易。 这才让如今能得到豪华履历的地方,成了给他练手的区域。 至于牺牲了些什么,对于他来说都毫不在意,毕竟那个家伙经过那么一次,现在可以说是夹着尾巴做人了! 王贤的日子很是舒爽,这些胡商也机敏,竟然还给自己送了几个胡姬。 你还别说,这些高鼻梁,大眼睛,身材妙曼的胡姬,玩起来可真的别有一番滋味。 他的能力虽然不出色,可只要今年能给一些和家族已经牵线搭桥的世家,送上不错的大礼。 到时候这个凉州境内,他自己自然是平步青云。 那个身为武将的弟弟,还不是到头来要看自己脸色。 本来一切都很是美好,可谁他娘知道冲出来了游牧鞑靼啊! 那玩意不去并州,来凉州境内作甚啊! 这几日担惊受怕的王贤,始终躲在高墙之内,让本地组织起来的兵卒保护着自己安危。 同时还派人快马加鞭,让自己那个一地之长的弟弟前来救援。 可是现在派去送信的人,带回的信函让他恶狠狠的甩砸着东西。 “踏马的,让老子驻守在这里,这不是要我送命吗!” 王贤立刻丢弃掉往日里高高在上的礼节,也丢了那副温文尔雅的面孔。 面露青筋,红着脖子恶狠狠的咆哮着。 “狗杂种!狗杂种!” 似乎不解气,时不时还清理着桌子上各种好看的玩意。 发泄一通后,怒气渐渐平息,冲着一旁瑟瑟发抖的侍女招招手。 “给我来些五石散,顺道给我去去火!” 一旁年纪看起来才是二八年华,容貌秀丽的侍女,压抑着内心的恐惧。 将一个小纸包上递了上去,随后恭敬的顺着面前,这个发怒的主人跪了下去。 感受着鼻尖粉末进入鼻腔,带起的那种迷幻感,还有自己下身进入的一片湿润又温暖的洞窟。 飞一般的感觉,让王贤整个人露出了病态的笑容。 还没五个呼吸,整个人浑身抖了抖,长长的舒了口气。 只留下捂着嘴角,跪伏瘫倒在地,勾头不语的婢女。 暴怒的脾气经过这么刺激的两下,总算安稳了下来。 只不过迷蒙睁开眼中闪过的寒光,似乎在无声说着,这条阴毒的蛇,又在盘算着什么。 ........ 这支伪装的‘游牧鞑靼’造成的危害已经开始了蔓延。 车师城里的另一边,云光也已经整备人手。 这次最主要的目的就是谈判,所以带的人不多,而且两日前,密卫已经被他铺设出去,开始潜伏侦查这次碰头见面的地方。 雅拉*萨费也挤在苏梓涵的身边,犹如偷腥成功的猫。 带着揶揄的笑容时不时用肩膀撞着这位好闺蜜的肩膀。 “哎呀...说不说,说不说!这几天是不是在黄琦家中?” 雅拉*萨费的低语,让苏梓涵耳根子变得通红。 这会儿披好甲胄,闷着头就是不说话。 “你还装,你看你,脖颈都有痕迹了!” 雅拉*萨费眼珠子一转,开口就扯了一句。 “你胡说,我都给黄琦说了,不能在这里留下痕迹!” “嘿嘿嘿嘿....” 雅拉*萨费立刻露出奸计得逞的笑容,伸出手指,不断轻点着面前这下子,脸颊已经彻底红透的苏梓涵。 苏梓涵被自己这个现在看她笑话的‘损友’闹的没了脾气。 只能伸出手,挠着对方的胳肢窝,进行着抗议。 “你早时候还不是说你俩不一样?这不还是一样吗!而且还是三天,整整三天!” 雅拉*萨费夸张的竖着三根手指,打趣着这个口是心非的好友。 “ 第182章 找茬 纵马北上的云光,这次也是和游牧鞑靼的部族首领专门碰面。 用着已经死去原车师辅国侯的名义,对游牧鞑靼让那只鹰隼带回去的纸条上,写的是到此地一叙,仔细商讨商讨两地边界的牧场。 其实云光是专门上去找茬,根本不打算商谈牧场归属问题。 游牧鞑靼几百年来都是一条喂不熟的恶狼,安抚怀柔了那么久,可是丝毫没有任何成效。 云光曾有些不解的询问过母亲,为什么他们就不能和我们和平相处呢? 母亲告诉他,游牧文明携带的劫掠性和农耕文明自带的自足性,本就是水火不容的存在。 况且尝到甜头的游牧文明,始终会对劫掠这样的事上瘾。 毕竟只是骑马南下出去转一圈,就有钱,粮,女人...这些东西仿佛就是等待着让他们拿走的玩意,何必苦哈哈的放牧为生呢? 随着马背起伏的云光,了望着这片繁茂的草原海。 云光眼睛闪烁,只是在心底感叹,恐怕以后就没这么漂亮的地方了。 花费了半日光景,云光来到了约定好的地区。 早早就外出侦查的墨鸦就赶忙迎了上来。 “癸七拜见主公!” “附近都侦查了吗?” “禀主公,已经侦查过了,还没有发现游牧鞑靼的踪迹!” “嗯,辛苦了!有消息禀报我吧!” “喏!” 这位样貌平常的墨鸦点头应答,回到了自己一直站立的位置。 等待着已经分散在六百步远的其他墨鸦,发现周围有其他人影,传回消息,好汇报给自家主公。 云光也招呼众人下马,开始活动筋骨。 骑在马背上狂奔一个白昼,铁人也恐怕支撑不住。 这些兵卒赶忙翻身下马,很是熟练的揉着有些发麻的腿脚。 一些已经习惯长时间纵马狂奔的兵卒,则牵着自己胯下的马匹,开始在附近让他们吃草休息。 马儿又不是铁做的玩意,当然也会累! 云光带领着两百骑赶到接头地方的时候,游牧鞑靼也已经上马朝着接头点进发。 只不过这群游牧鞑靼的身影中,没有看见右贤王的身影。 .............. 精绝侯国,精绝城! 此时城中人心惶惶,家家户户门扉紧闭,城门口也是全副武装的兵卒。 精绝王城宽广的广场上,一辆辆样式普通的马车停放在原地。 一位年近五岁模样的小姑娘,长得那叫个精雕玉琢,乖巧可人的模样,谁都想上去捏一捏仿佛嫩的要出水的脸蛋。 只不过这个可爱的小姑娘,此时眼中噙满了泪花,倔强的嘟着嘴,免得让眼眶中打转的金豆豆划过脸颊。 虽然上了年纪,但已久风韵犹存的女人,此时站在容貌有些憔悴的精绝女王身旁,低声絮叨着。 “堂姐,东西都收拾好了,您也跟着我们走吧!” 精绝女王却坚定的摇着头,语气平淡的说了句。 “我不走了,你们可别把祖辈典籍拉下了!要不然好几百年的心血都又没了!到时候我哪怕到地下也要上来找你!” 这位负责密卫的凤首,注视着现如今撑着精绝乱局的堂姐,眼神里全是止不住的心疼。 身为负责各种密卫信息的她,可是知道自己这位堂姐在近几年扛着多大的压力。 “堂姐,您放心,哪怕我死,也会把这些书籍完整无误的带回去!” “那就好!原本还差点时间就能完善祖辈的《五星占》了!这些争权逐利的家伙,难道就不能仰头看看这片灿烂的天空吗?” 精绝女王邹苑语气不忿的嘟囔着,揉着眉心驱赶着这几日的疲倦。 想起来还是和后城同那位接触的一晚让她记忆犹新。 同为女子,同为对未知的探索,她们本来以后会有很多话说,可现在西边的于阗,可真的是让人恨得牙痒痒。 自家祖父的话她也知道,可祖辈在这里不单单完善着典籍,也留下了各种石质壁画和精美建筑,毁于一旦真的是天怒人怨。 黎明前的最后一点时间,就靠她来顶住吧! 现在身为精绝的王,这本来就是她应该做的事情。 “到了高昌那边,告诉阿爷,照顾好自己小孙女!” “堂姐,跟我等走吧!颖儿还小,你看她的模样,你舍得吗?” 第183章 剑拔弩张 临近傍晚,夕阳西下,空旷的草原上很是突兀的响起几声嘹亮的鸣叫。 看似闭目养神的密卫统领立刻睁开双眸。 快步走到坐在火堆前,对着转动火堆上串着一只肥硕倒霉蛋的云光禀报。 “主公,鞑靼出现了!” 云光听见密卫的汇报,随意的撤下一条兔腿。 顺势递给蹲在自己身边,这会儿流着口水的雅拉*萨费,对着伊利点点头。 这个沉默寡言的汉子当即意会。 “全体都有!整队!” 此前还在三三两两休息的兵卒,瞬间没了刚才的随意。 麻溜的从草地上翻身站起,很是熟络的整队集合,随后齐刷刷的翻身上马。 一眨眼的功夫,这些看似散乱的兵卒,瞬间成了一支铁血百战兵卒,化身成了的战场杀戮机器。 只有胯下的马儿,时不时的甩动马头,打出几个响亮的喷嚏。 闲谈碎语消失不见,只有一杆被翻出来的旗帜迎风飞舞。 上面写的还是原车师的字眼。 做戏做全套,云光反正上来就是找茬,那就脏水全泼在原先的车师身上。 反正现在那些贵族连个人形都没有,还不是任由他来。 雅拉*萨费腮帮子动的飞快,犹如一只仓鼠,舍不得吐掉刚从自家将军手里拿到的兔腿。 虽然携带了干粮,可还是这些热食才过瘾。 云光也慢悠悠的站起来,拿起插在地上的长槊,翻身上马,拽动缰绳,不急不忙的走到了队列前方。 奶奶的,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真是可惜自己烤好没多久的野兔了。 入冬前的风吹起,让草原上快要接近膝盖高的野草,随风舞动,放眼望去犹如奔腾不息的河面。 没有等候太久,千里镜中,就传出了一行人纵马狂奔的身影。 略微数了一下,人数和他这边差不多! “看得清是右贤王庭的人吗?” 云光将手中的千里镜递给身旁的苏梓涵,询问这个对游牧鞑靼很是熟悉的女将。 苏梓涵接过自家将军递过来的千里镜,对准远处,仔仔细细的凑了一下他们举着的旗帜。 “禀将军,是右贤王庭的旗帜!” “很好!癸七,把我带给右贤王的礼物准备好!” “喏!” 负责侦查的癸七抱拳应答,很快将一个手脚不规则弯曲,身材肥硕的男人用马驮了上来。 依稀辨认还是上次云光凑巧抓住的倒霉蛋之首,察豺。 密卫审讯的人,严格执行了云光的命令,真的将这个家伙掏出所有情报后,变成了痴傻,养成了一头肥猪。 这会儿连人话都不会说,只会哼哧哼哧的叫着。 披头散发的面容下,鼻涕和口水直接糊住了整个面容。 身上也只一股始终萦绕不过去的骚臭味。 谁能想到早些年是游牧鞑靼的贵族,还是右贤王的弟弟,竟然会变成这般模样。 众人的距离越发接近,到最后隔着二十步的距离停下对峙起来。 云光倚在马头,撑着下巴,微微侧头观察这些披头散发的游牧鞑靼。 这些人的发型怎么这么奇怪,脑门正中央光溜溜,两边还扎着一个小辫。 难道不知道你们这些满脸横肉的家伙,来这么个发型,真的不怕和你厮杀的人率先被你们笑死吗? 一声急促切连串的声音从对方嘴里响起,叽里咕噜的话语,云光是满头的问号。 好在还有精通游牧鞑靼话语的苏梓涵。 “将军,他们再问你是不是沙迪克*利亚德派来的人!” 云光听见这个名字,心中没有一丝波澜。 侧着头,让苏梓涵给对方翻译! “告诉他们,那个家伙已经死了!” 苏梓涵原封不动的将自家将军的话大声回应了过去。 充当翻译的苏梓涵,喊出的话语,让对面微微骚乱了一番。 随后有出声询问。 “将军,他们说,那咱们来这里是也想顶替那个死掉家伙的位置吗?” “告诉他们,我只是来看看快要死的蛮夷是什么样子!” 苏梓涵没有丝毫迟疑,哪怕是自家将军这般能当即挑起两方战斗的话语,根本没有怀疑。 果不其然,苏 第184章 低头 一触即发,剑拔弩张的局面,随着这‘头’肥硕体型的人型生物出现在原地。 让骚乱的情形寂静了不少。 云光对面的游牧鞑靼不清楚现在这是怎么一回事。 苏梓涵则‘好心’的大声给了他们提醒! “喂,这是我们家将军给你们右贤王的礼物,我家将军说了,这个礼物举手之劳,别客气!” 话音刚落,对面的游牧鞑靼传出一阵骚乱,很快就有人下马,跑上前,撩开凌乱的头发,扯开凌乱的衣衫。 确认了这人的身份,眼神中是止不住的惊恐,随后着急忙慌的跑回去,对其这次领头者言语一番。 一声激昂的惊呼,可惜云光听不懂! 云光也注意到对面游牧鞑靼蠢蠢欲动的模样,开始活动起来筋骨。 一双清澈的眸子也缓缓变得通红,身边斗志昂扬的军卒气势,这时候更加增了好几分凝重。 空气仿佛都在这里变得厚重起来。 动物的感觉向来敏锐,这些跟随他们主人厮杀的战马,已经开始不安的甩动着四肢。 相比较云光这边兵卒咄咄逼人的气势,游牧鞑靼显然要弱上不少。 更有甚者已经被马儿掀翻在地,这会儿顾不得疼痛,赶忙安抚受惊的伙伴,慌乱的阵型,捅穿它显然不是难事。 双方的对峙愈发紧张,几乎到了随时都快动手的地步。 已经上弦搭弓的某些兵卒,手腕都有些发抖,要是一个不留神,松开弓弦,接下来可想而知就是一场骑兵间的‘狗斗’! 云光这边士气高涨,他们坚信自己的将军,他们坚信自己的同袍,他们也更加坚信自己能跟随将军赢下的所有战斗。 游牧鞑靼那边就显得有些拉胯,士气这个很玄的东西,看似不存在,可却影响着这场即将爆发的小规模战斗的最后结局。 这次前来接头的游牧鞑靼小头领,显然也是个身经百战的男人,对于这场接触战的结果已经有了清晰的认识。 要想活着离去,这个男人心底已经有了打算。 他们草原男儿不怕战斗,可必输的战斗,那是没必要的选择。 信奉狼群图腾的他,显然不想毫无价值的丢掉自己的性命。 这位头领翻身下马,在云光的注视下,丢掉携带的一件件兵器,,朝着最前方的云光缓缓走来。 两者待到五步远的距离,才停下脚步。 不是他不想在往前走,只是愈发靠近,那股无形的气势,让他的腿脚都已经开始微微打颤。 抬起右手,放在左胸,恭敬的弯腰,嘴里念叨了一句鞑靼语。 “将军,他说他叫乌图可,是右贤王麾下骑兵将军,向你献上最诚挚的问候!” 云光挑了挑眉头,缓缓抬手,随意的做了个武人之间常见的打招呼礼节。 不过这个动作,怎么看都只是做做样子,毫无尊敬的意味。 云光轻蔑的举动,让这位名叫乌图可的鞑靼将领没有丝毫不满。 人在屋檐先,不得不低头,双方要是士气不是太过悬殊,定叫这个傲慢的家伙尝尝我鞑靼的快马利箭! 至于现在,还是保命要紧,来到这里的初次目的就是互相接触,而不是直接动手。 “嗯,告诉他,我接受他的礼节了!” 苏梓涵任劳任怨的做着翻译官! 随后将刚才脱口的鞑靼语再次翻译给了云光。 “将军,他说这次前来,就是想和我们商讨一下,乌鲁木齐到科布多的草原,为何要无端驱除他们的牧民!那里是他们世代放牧的地方!” “切...告诉他,那还是我们牧民放牧的地方呢!只不过早些年是被你们驱除,现在换成你们被赶走就不行了?” 云光对这个游牧鞑靼的话嗤之以鼻,原车师也是畜牧侯国,能在西域拿的出手的贸易品也就是牲畜了。 游牧鞑靼势大,都被逼得人畜混居了,也就这一年,才光明正大的驱逐了他们。早些年只能悄默默放牧的牧场。 以前要是被这些游牧鞑靼发现车师牧民出现在草原,可连人带牲畜一并都给掳走! 现在还有脸说是世代是你们的牧场,真要这么说,那云光还能说现在这里只认是分裂的南北匈奴牧场! “告诉他,我也只是用你们草原上的事来做,你们不是谁拳头大谁有理吗?不服就拉人来碰一碰!看看是你们骑兵凶猛,还是我兵卒锋锐!” 云光可毫不客气,同这些人打交道,完全贯穿了母亲给他的建议。 对 第185章 上钩的鱼 “王县长,鞑靼在外肆虐,现在刚刚退去,请您赶紧下令,召集附近村民,进行救火赈灾!” 身为本地县尉的将官,灰头土脸的从门外快跑进来。 语气急速的朝着这会儿躲在人群之后,一脸紧张的王贤进言。 担心受怕的王贤,丝毫没有在意他口中的话语,反而急促的问询着其他事情! “派人去找援兵的信发出去这么长时间,怎么还没有回信!” “还有那些蛮子真的那么好意,就这么退去了?不会再卷土重来!都守好府衙,等我胞弟带兵前来!” 县尉唉声叹气一番,抬起眼眸深深的盯着,这会儿拂袖离开的背影。 嘴角带起一抹自嘲,无奈又失望的摇摇头。 游牧鞑靼肆虐在凉州玉门以西,这段时间他们当然得到了消息。 已经组织了本地巡逻之人,进行协防,可还是低估了那些游牧鞑靼。 再加上自己这边协防的人,早些年还都是一直面朝黄土背朝天的佃户。 除了一把子力气看似唬人,若放在战场上那就是任人宰杀的羔羊。 面对那些气势凶煞的游牧鞑靼,根本没有一丁点脾气,能保证别瘫倒在地就已经是心里素质很不错了! 游牧鞑靼前段时间在敦煌郡狠狠来了一波,这位县长口中的胞弟,也已经调遣兵卒接管了敦煌郡防务。 可终归是兵少,没法顾及到方方面面。 况且这些游牧鞑靼运气是真的好,怎么专门挑到了进行换防的日子。 这才有了今日弥漫在哈密的大火。 身为哈密县长的王贤,此时犹如惊弓之鸟,根本不堪大用。 只会让还有些战斗力的兵卒,把守好府衙,保护好他的安全。 奶奶个腿,果然这位世家子弟就是烂泥巴,遇到事的时候只会往后缩。 两人都是同一个世家,怎么做人的差距,比人和猪的差距还大! 想起另一位,虽然性格也有些乖戾的西域戊己校尉,这会儿竟然觉得很是可爱! 总归可要比现在只能缩在别人身后,张口闭口保护他的这位县长强上不少。 这位哈密县尉心中发着牢骚,可是也无可奈何! 这会儿只能组织人手去救火救人。 身为哈密县长的王贤,这会儿跑回堂内,吸食了些五石散才安稳下来。 从似梦非梦的感觉中回过神,心中已经下定了决心。 必须要离开这个鬼地方,那些游牧鞑靼可不是吃素的绵羊。 呆在这个地方,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想到这里,王贤就越发对自己的那位胞弟更加不爽。 这个时期还用身份压他,必须要走,不走不行! .......... 东炎,凉州,敦煌。 “大兄,那家伙撑不住了,已经快要尿裤裆了!” 王旻刚从传信的人手中拿到信函,看过上面的字迹后,畅意的笑着给自家亲大哥说着喜讯。 西域校尉王卓则逗弄着鸟笼里的两只信鸽,听见这话没有丝毫意外。 对于自己那位同父异母的胞兄,他很清楚有几斤几两。 “羌胡那边呢?” “羌胡也开始有意向了,听大叔父传来的话语,已经开始集结他们部族的儿郎了!” “看来放出去的饵料他们还是咽下去了!” 西域校尉王卓缓缓眯上眼,将一把碎谷子撒在了鸟笼中。 这才开始不到半个月,计划就如此顺利,真的是让他始料未及。 “给我亲爱的大兄传信吧!同意他撤出哈密避难!两日后我派人去接手!” “喏!” “朝廷的信函递出去了吗?” “大兄放心,已经递出去了,过几日就会有朝中的信函发回!” “那就好,你去忙你的吧!” “喏!” 王旻低头应答一句,再次离开了自家大兄的营房。 离开没多久,一只毫不起眼额鸽子,从一处营帐中振翅急飞! 不一会儿,天边就只能看见一个细小的黑点! .......... 鄯善侯国,扜泥。 从精绝出发的伪装成商队的车队,经过连夜赶路。 离开且末侯国,到达 第186章 母亲眼中的儿子 云光带领一百骑去找茬,最后的结果却不怎么合他心意。 “伊利,了望台那边的兵卒让他们留心点,别放过任何风吹草动!” “喏!” 云光刚回到后城地界,就给身后的伊利吩咐。 让兵卒注意好北方的动静,免得那些家伙趁着夜色摸到这里。 整队之后,云光就出声让其他兵卒休息。 自己也骑着马匹朝着城中赶去。 平安归来,还是要给家中母亲报个信,免得时常担忧自己。 ........ “娘,没受伤,也没缺胳膊少腿....” 云光出声安抚着自己母亲,免得她不断在身上摸来摸去。 “小兔崽子,翅膀硬了?” 徐端静没好气对着儿子脑门上轻轻来了一巴掌。 儿行千里母担忧,别看自家儿子只是出去还没有两天,可她每时每刻都如同度日如年。 因为她知道儿子北上是去做什么? 归家的儿子,让她彻底放下了心,现在这里最金贵的也就是这个小子了。 现在看似蒸蒸日上的秦,要是没了儿子,注定是雾中花水中月,一触即碎。 人虽然越是金贵,但做的事却越是危险。 “娘,菱妹呢?” 云光顺嘴提了一句,没想到自己母亲一下子捏住了他的耳朵。 “你这小子,也不晓得娘担不担心,开口就惦记你的小媳妇!” “嘿嘿...” 云光也不说话,只是嘿嘿一笑。 “臭小子,你的菱妹去墨山了!” “去墨山?干什么去哪里?有来了大批难民,人手不够去帮忙了吗?” “是精绝那边的人快来了,上次给你说过了!” “这样啊!” 云光当然清楚母亲口中说的话,这个提议还是自己和老先生邹察吹胡子瞪眼睛后,邹菱的提议。 “好了,你平安回来就行了,我去书院了!给你说的事你上心点!” “知道了!” 徐端静揉了揉现在是大小伙子的儿子脑瓜,抬脚就朝门外走去。 云光也撑着懒腰,舒展着骑在马背上,颠簸了一天有余的腰。 随后给秦府里负责日常事宜的人吩咐了一声,就搭着哈欠朝着自己的卧房走去。 ............. “爹,我回来了!” 虽云光北上的兵卒,得了五日的假期。 这会儿也都卸下了每日必不可少的甲胄,刀剑。 三三两两招呼着要么去城里现在兴起的音坊听曲喝酒,要么回家享受一下老婆孩子热炕头! 雅拉*萨费本来还打算拉着苏梓涵去城中游玩一番。 结果现在归家的她,已经道明了答案。 有异性没人性的家伙,难不成鱼水之欢真的那么好? 雅拉*萨费活动着身躯,甩着有些僵硬的脖子,心中暗自不爽。 男人还有打仗好玩吗? 心中无情爱,战力通天神的雅拉*萨费搞不懂这个问题,或者说她也不想搞懂。 连自己都锤不过,还想娶她,简直是痴人说梦! 当然自家将军那个怪物不能算作一类! 雅拉*萨费的动静让门里一阵乒乓作响,那位哑妇一路小跑,神色担忧的拽着从小被自己照看长大的姑娘。 “姨,我没事,好着呢!有吃食吗?我饿了!” 这位哑妇手舞足蹈比划一番,随后朝着院中的厨房跑去,赶忙去为自己当做半个女儿的姑娘准备吃食。 “嘻嘻,爹,我回来了!” 雅拉*萨费转头就看到了倚在门柱上苍老小老头。 前障塞尉弥陀*萨费傲娇的冷哼一声,提着还沾着些许泥土的小铲子,转身就朝屋内走去。 雅拉*萨费也不恼,她当然知道自己父亲的脾气,随后大大咧咧的也走了进去。 到家中,雅拉*萨费更加随意,营区待得久了,言行举止已经没有个女孩的端庄模样了。 前障塞尉弥陀*萨费,摆弄花草间隙,就注意到,自家女儿将一粒炒熟的黄豆丢入空中,随后在底下张嘴接住。 “哎...” 看到这副模样,这个苍 第187章 围聚在云光身边人的日常(一) 卸甲穿着常服的伊利,骑着马儿来到经常和自家将军一起吃饭的酒馆。 缰绳递给门前印后的小厮,来到自己最是熟悉的位置。 要上一壶小酒,配着平日里吃的小菜,望着人来人往的街市,嘴角慢慢浮现出了笑容。 要是开始就就生活在这里该多好。 平和安宁的景象,让伊利的心头总是会浮现出这么一句话。 “伊利兄,怎么又一个人?” 耳边熟悉的话语,让他不用转头,就知道来人是谁! 起身行着礼节,带着淡淡的笑容回应着对方。 “叶帆兄,你也来了啊!” 临近傍晚,叶帆也结束了一天的忙碌。 早上出门,自己家里那位肚子越来越大的她说想要吃点酸的东西,这不就来这家店买些酸的吃食待会去。 冲着伊利回礼,同这位他心底觉得值得深交的军人开口搭话。 “这不是常钰想要吃点酸的东西,我来带点回去!” “来,坐,要不小酌一杯?” “不了,不了,聊会天就行!” 叶帆婉拒了伊利邀请他共饮的话语,不过俩人还是面对而坐。 俩人虽然都在云光手底下做事,可完全是两个不同的方向。 小聚时分也不会说着关于自己做的事情,一般都谈论些家长里短。 况且叶帆这个八面玲珑的人,也在避免俩人有交流各自分管的事情。 至于伊利,现在则完完全全是个遵纪守法的军人,对于营中之事也不会随意攀谈。 俩人虽然不能谈论自己负责的事,可坐在一起也不代表没有话说。 “刚进门就听见一堆女子谈论你,你这名气可真的是羡煞我也啊!” “揶揄我是不?你要是不怕常钰,很多女子想给你做妾呢!” “哈哈哈...不了,不了,我这人心里装不下第二个了!” 叶帆也连忙摆手示意,朗笑着和这位说些无关紧要的闲话。 “你呢?城里对你有意思的姑娘很多呢?就不能放下心结?现在这里的郡守李咏,可都已经被家里安排着娶了第三房了!你就不能来一个?” 伊利笑着抬手,将面前这位竖着一根手指在他眼前晃荡的叶帆轻轻拍了一下。 “人家是人家,我是我!况且要是我死了,留下孤儿寡母,那不是遭罪吗?” “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主公对牺牲兵卒家人亲属的法令你难道不知道?” “我不是这意思,只是...只是...哎...” 伊利最笨,也不知道如何回答,最后只能回应一个僵硬的笑容,叹口气。 叶帆也明白他的心结,他也没法劝这位悍将大度,看开点。 就像老师说过的话,不要拿自己的底线去标榜别人的底线! 这件事,还需要他自己解开心结,别人帮不了! 叶帆这时候,也只能拿起酒壶,填满对方的酒杯。 “来,陪你走一个!” 酒杯相碰,伊利也没了刚才的落寞。 日落黄昏,酒馆内也渐渐人声鼎沸。 ............ 苏梓涵回到了自己的居所,不对,应该是回到了黄琦的居所。 虽然给她也分到了住所,可那个地方她去的次数屈指可数。 俩人有了夫妻之实,现在就差一个名分。 只不过她的心理还是始终过不了那一关,不过现在却有了一丝松动的迹象。 身为牙将,应该不缺烧火做饭之人,可苏梓涵还是围绕在锅台边,很是熟络的颠着锅勺。 菜肴也不是太过丰盛,就是些家常小菜。 门外传来的动静,让她知道那个和自己有过欢愉的男人回到了家中。 撑着下巴,坐在椅子上,面带笑意的盯着将从门外进来的坏家伙! 有些疲倦的黄琦,揉着眉心一瘸一拐的跨上台阶,倚在门柱上幽幽的叹了口气。 这几日一件烦心事一直萦绕在心头。 为了这事,律政司傍晚的议会那叫个热闹。 嗅着鼻尖的饭香味,忙碌了一天的黄琦腹中也有些饥饿。 很是习惯的接过擦手的巾帕,可眼中倒影的身影让他很是欣喜。 “梓涵!” 惊喜的低声惊呼一 第188章 围聚在云光身边人的日常(二) 屋内传出一声低沉的嘶鸣。 感受过一番鱼水之欢的苏梓涵,此时没了身为女将军的英武,犹如一只娇俏的猫咪,同心上人耳鬓厮磨。 俩人之间的没有言语,静静享受着独属于俩人的甜蜜小时光。 缓过一些力气的苏梓涵,调皮的伸出手掌,摆弄着黄琦有些湿漉漉的发丝。 整个人的注意力也全都放在了他的身上。 “想什么呢?想的这么入迷?” 慵懒的声线贴在黄琦耳边低语,让黄琦也从出神中回过味。 感受着怀中滚烫却不舍得放手的身躯,黄琦轻轻的念叨着。 “没什么?只是突然记起了这几日府衙争论的事!” “哼~~同我做这般事,还惦记着公事,你以后要和法令过一辈子吗?” 苏梓涵罕见的耍起了女孩子的小脾气,这也算得上是俩人之间的小乐趣。 黄琦侧头,贴着对方的鼻尖,在心上人嘟起的朱唇上轻轻啄了一下。 “怎么会?肯定是要娶你啊!” “我才不信!刚才明明想的是公事,没有想我!给我说说,到底是什么事,还能让你这般?” 苏梓涵肆意的撒着娇,也没在意他会不会对他说。 只是想要和他玩闹,想要和他更近一点。 黄琦这个铁憨憨,哪里知道这时候只需要开口哄着她就行,直愣愣的说着刚才思索的事情。 “就是些早些年发生在此地的陈年旧事,毕竟让我们很是头疼!” 苏梓涵贴在心上人的脖颈,微微嘟起了嘴巴,手指微微用力戳着他的胸膛。 果然是个大笨蛋,这会儿是说这个的时候吗? 不过她还是没有出声打断,静静的听着心上人念叨着让他烦心的事。 “这几日城里发生了一桩命案,令我们十分棘手啊!” “命案?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不是天经地义?” 苏梓涵慵懒的蹭着心上人,语气也显得漫不经心。 “这事真的有点难办!问了老师,老师也沉默不语,说全权交给我们!” “还有夫人不知道的事?” 苏梓涵来了兴趣,朝着心上人的怀中挤了挤,打算听听他口中这件棘手的命案。 黄琦也转身,给怀中的她让出个舒适的位置,让她能侧躺下来舒服一些。 “这事还要从十年前说起,城外有一家很是平常的住户,早些年因为口角,同城中的恶人起了争端,结果一家六口,被人杀得只剩下一个如今残障的妇人和当时还未成年的孩童。” “那个恶人后来逃了,至今没有音讯,但是那位寻常人家和恶人的家属,还是结下了死仇!根据周围居民的供词,平日里也是口角不断,不过是单方面欺负孤儿寡母!” “前几日那位恶人的亲弟弟同别人喝酒,喝多了口无遮拦,说是要杀了孤儿寡母,反正不会让他们家剩下完人!这事结果就传到已经成年的那位老实青年耳中。” “周围居户也说过,那位青年平日里老实巴交,性格甚至有些懦弱,可谁都没想到他会先下手为强,拿刀杀了那位喝酒后大放厥词的恶人亲弟弟!” 说道这里,黄琦很是忧愁的叹了口气,盯着听得入神的苏梓涵,询问着她的意见。 “你说这事怎么办?按照情理来说这个老实人是被逼杀人,奋起反抗,再加上十年前的事,那是为家人报仇,是为了大义!可要是按照现在实行的律法来说,他是真正切切杀了人,那个恶人亲弟弟大放厥词的事情还未发生!” 黄琦这会儿腾出手揉着眉心,心中那叫个忧愁! 这件事要是处理不好,他们建立的律法那就是厕纸一张啊! 苏梓涵也有些懵逼,这件事真的超出了她的小脑袋思考范围。 可是身为性情中人的军卒,此时当然力挺,那位为十年前家人报仇的青年。 如今那个恶人的弟弟都如此言语了,还不反抗,难道等着让他来杀吗? “我觉得杀得好啊!为父报仇,为家人报仇,难道不是天经地义吗?” 黄琦捏着怀中可人儿的俏鼻,左右轻轻拽了两下。 “哪有那么简单,现在法令最基础的条例,就已经写了不准动用私刑!虽然我也觉得这事好像没错,可毕竟那只是酒后的胡言乱语,算不得数!” “况且杀人着是那个恶人,而不是他的弟弟!” “怎么算不得数,酒后吐真言啊!父债子偿,他兄弟做的事不敢认,那就让他弟弟来认呗!” 第189章 围绕在云光身边人的日常(三) 人迹罕至的官道,年久失修,再加上没有人保养。 此时的路面参差不齐,坑坑洼洼的路面犹如被狗坑过的木板。 除了天空中偶尔飞起的鸟儿,还有一成不变的黄土,再也没剩下多少发出动静的东西。 平日里偶尔,也会有一些抱团的带着路引去往别处的行人,可这段时间‘鞑靼’出没,没了任何人的生气。 黄土是这里的主宰,放眼望去寻不得半点绿色。 一行人拿着布条绑住马嘴,免得发出响动。 接下来就是乖乖趴在黄土坡的背后,静静等待猎物的到来。 收到消息的‘游牧鞑靼’已经在这里潜伏了一天一夜。 根据信上人的消息,今日应该就会出现在这个地界。 猎物身边的青雀也传回了消息,对于这次截杀,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众人安静的补充着食物和水,保存体力,准备着接下来要做的脏活! 一声清脆的鸣叫,回荡在空寂的荒野。 “都准备了!” 得到前哨的发出的信号,安静等待的众人立刻行动了起来。 弓弩上弦,一根跟泛着寒光的三棱箭头已经放入渠槽。 临近冬日,寒冷刺骨的风刮过脸颊,可都比不上接下来要发生的事。 一声声清脆的鸣叫,这些密卫也根据音调不同,已经明确了他们要劫持的目标。 “七辆马车,猎物在第二辆,第三辆有自己人,避开点!至于其他,杀!” “喏!” 一声声压着嗓子的‘猎手’,齐刷刷低声应答,口中的话语,让刺骨的寒风更加凌冽了不少。 今日还算天气晴朗,只不过阳光也不是太过温暖! 众人轻轻对着有些僵硬的手哈气,小幅度活动,让身体热起来。 年久失修的官道一头,一行摇摇晃晃,路上颠簸的车队出现在视野中。 可是谁也没有着急着动手,都在等待着头领的号令! “放!” 随着负责今天这事的头领一声令下,这些埋伏已久的猎手,愤然起身,扣动弩机。 一根根弩箭,划破空气,带起尖啸,让行进中途的车队顿时惊慌失措。 弩箭插中要害的人,这会儿只能口吐鲜血,连惨叫声都来不及呼喊一声,从马背上跌落,溅起一阵黄土。 弩箭齐射,将官道上的这支车队,全部囊括了进去。 众人想要向前奔逃或者后撤回去,可已经被‘游牧鞑靼’堵住了两头。 哭喊声,撞击声,还有刀剑砍入身体的沉闷声。 求饶怒吼,此时都无关紧要。 血肉之躯到最后还是葬送在锋锐的弩矢之下。 马车里,还在享受胡姬按摩的王贤,躺在车内酥软的垫子上,这会儿正和这些异族风情的胡姬玩的痛快。 马车外的景象,立刻让他惊醒过来。 撩开车帘,就看到了鲜血四溅的场景。 声音还来不及惊呼,一抹明亮的匕首就出现在脖颈位置。 “不要乱动哦!要不然可是会死哦!” 此时胡姬口中的慵懒的声音,根本让他感受不到半点勾人夺魄。 只有让他头皮发麻的恐惧,瞬间布满了心头。 “你...你...们想...想...干嘛?” 这会儿王贤口齿不清,结结巴巴老半天才说出来一句话。 “干什么?回去请你做客!” 此时坐在这两马车中的早早潜伏在这位东炎县长身边,成为胡姬的青雀,轻描淡写的说着他们的来意。 随后另一位立刻麻利的撤下周围的布匹,将她们的猎物绑了起来。 “庚三,这人尿了,味道好骚啊!” “果然是个废物,真恶心!” 马车里的两位青雀捂着口鼻,眼神里全是厌恶。 王贤这会儿被吓尿,完全是因为动手的这两个胡姬,轻描淡写的抹了马车里其他两位,原本是他小妾的脖子。 如此狠辣的场面,王贤何时近距离看见过! “收拾收拾,出去吧!味道难闻死了!” 马车外的喊杀声停歇,她们密卫独特的交流手段也响了起来。 这让两位顿时知晓,外面已经进入收尾阶段。 刚撩开马车,冬日的寒风让 第190章 鞑靼的对应之策 计划顺利实施,没有出什么幺蛾子,云光心情很是不错,平复心情后,都哼着自己童年母亲对他耳语的童谣。 只不过千里之外的漠北,乌里雅苏台的右贤王庭。 身为西部游牧鞑靼的统领,此时却火冒三丈。 如今让他火冒三丈的源头,还是趴在地上,不断蠕动的一团肥肉。 恶狠狠的盯着被手底下人撩开头发,露出面容的那团肥硕的脸庞,怒火是蹭蹭的往外冒。 别看现在被敲光了牙齿,肥肉挂满脸庞,可透露出来的面容,依稀能看见自己胞弟的容貌。 这才两年时间没到啊! 怎么一下子就变成了一头令人厌恶的‘怪物’啊! 趴在地上的肥硕察豺,似乎被人这般抬起头,显得有些不适应,这会儿哼哼唧唧的不断蠕动。 毕竟现在可在记忆中的是,要是自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围绕在自己身边的人,遭受的肯定是一顿毒打。 密卫的手段没人知道多残忍,只是经过那个夜晚,这个早些年马背上残忍成性的游牧男人,已经被废成了傻子。 “啊!!给我集合兵卒,南下!!” 右贤王达勃涵溶一脚踢开面前低矮的桌子,上面摆放的各种银器乒乓作响。 这让王庭帐内的一众伺候人的东炎奴隶,齐刷刷的跪倒在地,整个身子也瑟瑟发抖。 还不等低下的草原男儿,开始依照自己王的指示,开始集合兵马,那位年事已高的老者再次站了出来。 蹒跚着步伐,一把拉住这位子侄的胳膊。 “右贤王息怒,息怒啊!那人送来你的胞弟,就是想刺激,让你发怒,千万不可鲁莽行事啊!” 别看这位老者年事已高,可一眼就看清了云光的企图。 信函上只是提了一嘴见上一面,可谁家见第一面,有给对方送侮辱人的东西啊! 更何况送的还不是一般东西,而是这位右贤王被折磨的不成人性的胞弟。 再加上负责接触的将领也说了,带头的那个人根本就是来挑事,不像是来解决牧场争端! 放在前几年,他肯定不会劝阻右贤王南下。 可现在人困马乏,部族经过丁零战事,早已是伤痕累累。 如今就连独自南下打草都没法进行,何谈在召集兵卒,大兵压境啊! “息怒,我息怒他奶奶个腿!现在人家都把他送到我这里,已经在我头上拉屎撒尿了!还要我忍?” 气急攻心的右贤王根本不停任何劝阻,指着趴在地上,现如今让他羞愤又暴露的人形。 这会儿都恨不得食其肉,喝其血了! 还息怒? “难道你想我右部鞑靼遭受重创,从此一蹶不振吗?难道你挣回了这次面子,宇文部,拓跋部,还有东部鞑靼那些家伙会救济吗?” 老者狠狠的拽着右贤王的衣领,佝偻的身躯此时声如洪钟。 “到时候部族的女人和牲畜,都被那些家伙强硬合并,你对得起我们东霜部族吗!” 老者的话让暴露的右贤王达勃涵溶找回了一丝理智。 别看现在游牧鞑靼是草原上的霸主,甚至还有左右两位贤王一位大单于共同管理这片草原。 可是部族制的他们,从来没有真正联合在一起,如果非要说,他们也只是一个部族联邦。 为了某些利益将他们绑在一起。 要是你的部族变得弱小,都不用外人动手,他们自己内部的人就会很快接纳他们部族的财富。 至于他们这些贵族,则会人头落地,变成肥沃草原的一堆肥料。 右贤王达勃涵溶冷静归冷静,可胸中的怒火却始终无法熄灭。 无处可撒气的他,快速转身,将跪伏在脚边的一位东炎奴隶掐住了脖子。 另一只手也掏出腰间刀把上镶金带银的匕首,恶狠狠的不断捅在瘦弱的身躯之上。 这位被掳去的东炎女子,四肢胡乱蹬踹,求生欲的爆发,让她对着心底恐惧的源头,一拳拳砸了上去。 可惜软弱无力的拳头,只是做着徒劳的挣扎。 很快刚才还活生生的女子,这会儿就只是瞪大瞳孔,无神的望着王庭的帐顶。 似乎在说着命运的不公! 脸上溅满血迹的右贤王达勃涵溶,随意的站起身,抹了一下溅在脸庞的鲜血,将手指上的红色放进了口中。 “呸.......” 随后一口带着颜色的唾沫被吐在一旁。 第191章 默默无闻的边塞老将 右贤王达勃涵溶缓步前行,站在这会儿埋头在地面的胞弟身前。 记忆深处的模样泛上心头,骁勇悍战的部族勇士,怎么会沦落到如今这一步。 深吸一口气,冲着身旁的侍卫招招手。 待到侍卫走到身前,一把抽出对方腰间的弯刀。 寒光闪过,血柱喷涌,刺耳的哀嚎声从趴在地上的肉堆脖颈处喷涌。 没持续多久,便倒在地上再也没了动静。 只剩下脖颈一处平整的切口,还在流淌着尚未凝固的鲜血。 右贤王达勃涵溶做完这件事,抬手轻轻摆了摆,立刻就有人上前,将倒在血泊中的尸体拖行离开王庭。 “派人发信吧!礼物就说我收下了,二十天后我会亲自带人去后城做客!” 王庭内弥漫着血气,右贤王达勃涵溶也不愿意在此停留。 嘱咐完这句,撩开帐帘,走出了帐外,不多时一声马匹嘶鸣,还有马蹄踩踏草地的踢踏声。 .............. 秦,车师。 云光这几日也清闲了不少,该做的事已经做完,接下来就静静等待事情的发酵。 每日除了训练武艺,剩下的就是陪着邹菱游玩,坐在一起互相谈论书籍。 有时候也会被娘亲叫着去往书院,教授一下自己从娘亲哪里学到的法学知识。 今天邹菱还在处理着密卫收集到的各种信息,娘亲哪里也不用自己帮忙。 云光久违的出现在以前经常出没的酒馆。 自己人影刚出现,立刻就有小厮迎了上来。 “云候,您可好长一段日子没来了!” 小厮的热情也是在所难免,云光在秦的地界,人气那可是爆棚的存在。 毕竟这位可是调动协调方方面面的主心骨。 要是他出事,现在被拧成一股绳的局面,可能不会立刻崩塌,但随着时间推移,必定分崩离析。 “这不是今日闲暇不当值吗!就想着来尝一尝你家手艺还在吗?” “云候这是哪里的话!只要您来,平日里您爱吃的老三样,味道绝对还是一顶一!云候赶紧里面请!” 大笑两声的云光,将马缰递给小厮,跨进了门槛。 酒馆内的装饰还是没有太大变化,只不过来的人多了不少。 依靠云光的名头,这家店名气显然增长了不少。 为他们带来好日子的侯爷都经常光顾,可见这家店的确有一把刷子。 云光的出现,让在场人都不由自主的将目光移了过去。 一个个似乎都想要起身,对着云光行礼。 见到这番情况,云光赶忙抬手轻轻往下压了压,示意他们做自己的事情,无需在意他。 稍微环视一圈,眼神里倒影的身影,让他赶忙走了过去。 站在一位身材佝偻的小老头前,云光弯腰行着庄重的理解。 “云光拜见弥陀*萨费!” 视野中出现的这人,就是雅拉*萨费的父亲,也是早些年做过云光头领的人。 头发已经全部花白,身材也佝偻了不少,根本同前四年,还是一位马背上启程,威武霸气的边塞将军联系不到一起。 除了那张苍老了不少的脸,根本同以前的精壮英武,一点也联系不起来。 “侯爷万不可如此,小老儿可受不得这般大礼!” 弥陀*萨费连忙出声,想要从桌椅上站起,对着云光回礼。 云光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对方,嘴里也是藏不住的失落。 “将军,您就非要如此吗?” 小老头傲娇的撇头轻哼一声,只不过也没负气拂袖离去,反而顺着云光的动作,再次缓缓做了下来。 云光见状,心底轻轻舒了口气。 自己起事之后,当然也去见了这位保卫了车师几十年的老将。 可没想到竟然闭门不见,让雅拉*萨费上去给自己说情也无济于事。 年老的弥陀*萨费刚开始对云光可是很有怨气。 毕竟守了大半辈子的车师,不但被东炎抛弃,还被手底下看好的车师,未来保护神一锅端,来了这么两下,谁来也受不住。 随着时间推移,他也慢慢注意到了自己故乡的变化。 只是他想不通,一次争权夺利后的车师,不但没有混乱一段日子,反而变得比之前更加有序。 甚至如今车师 第192章 边塞老将的见识 云光听着弥陀*萨费的低语,嘴角露出淡淡微笑。 对于几乎将自己一生年华都洒在边疆的老者,云光可很是尊敬。 像弥陀*萨费这样的人,虽然也是将军,可默默无闻,任劳任怨,甚至还背着一身的败仗,死后也根本不会有人记得。 但云光知道,这样的老者哪怕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自己人背刺,也没有失去保家卫民的心气,就值得他敬佩。 开口宽慰着上了年纪的老将军。 “大叔,您就这么不看好您女儿?她可是会留名青史的女将呢!” “嗨...还什么青史不青史,好好活着我就很满足了!” 弥陀*萨费话虽然这样说,可嘴角带起的微笑,似乎在无声的说着心底的骄傲。 俩人之间的气氛缓和了下来,没有了刚开始那般生硬。 言谈举止再次恢复了以前日子相处的模式。 弥陀*萨费虽然上了年纪,如今已经到了耳顺之年,可还是对境内的情况有些担忧。 “听我女儿说,你去找鞑靼的麻烦了?” “嗯!” “给你个劝告,开春到秋末别带兵出击,漠北的草原虽然不会说话不会动,可要你的命和兵卒的命还是轻而易举。” 弥陀*萨费用自己半生的经验,劝告着云光别傲慢行事。 广袤无垠的草原,藏得危险可数不胜数! 云光也笑着回应,打消着这位老人的忧虑。 “大叔,您就放心吧!我还没骄傲自满到那个程度!” 对于弥陀*萨费的话,云光也很是认同。 现在骑兵活动的范围,都还在两地相距边境的五百里范围内。 这个距离是已经探明,完全知道哪里有险要地形,哪里暗藏沼泽,可以说是门清。 不打无准备之仗,可是云光的准则。 他的命是命,手底下的兵卒就不是性命了? 补给线太长,辎重根本无法满足长线出击的要求。 草原海上星罗棋布的游牧鞑靼,除非你有天眼,能抓住对方的踪迹,要不然根本就是大海捞针! 又有谁能比草原人更加熟悉草原呢? 言谈到这个地步,云光也趁热打铁说出了自己的意图。 前几次登门原本就是有这个打算,可面前的苍老大叔,根本不给他机会! “叔,您要是在家无聊,那就来高昌兵营,给我手底下的兵卒上上课,说一说您早些年在草原上行军打仗的事,带着他们训练训练?要不然出本书也行啊!” 弥陀*萨费望着笑容灿烂的云光,这会儿都不知道如何回答了。 只能不断用白眼翻着云光。 这个臭小子,都不知道我今年六十多了? 还想让我这个当了半辈子兵,最后连刀都没法握紧的老头子,去兵营教新兵蛋子? 弥陀*萨费刚想开口拒绝,可心底冒出的念头让他刹住了车。 云光的话很有吸引力,当兵当了半辈子,他当然知晓云光手底下兵卒的悍勇。 还有颁布的一系列军卒福利,在他记忆中那都是根本没有的事。 练兵他也不指望了,征战半辈子,胜负持平,自己也根本算不上什么流芳百世的名将。 但是对于打了半辈子交道的游牧鞑靼,要说话语权,恐怕没有人比他更了解。 也许自己这点军旅资历,根本没有任何耀眼的点,可还是能让那些好小伙少走一些弯路。 最让他在意的是,进了军营,是不是能逮住那个如今快二十,还每天同男娃一样晃荡的女儿。 自己也见过云光手底下不错的小伙子,是不是能给女儿物色一个? 当然这只是顺带,顺带。 最主要还是给兵卒纠正一些弯路。 云光也不急,已经完全融入成年人世界的他,可是对于细枝末节的观察很是清晰。 这位老将军不经意的小动作,那完全就是意动了啊! 现在不开口趁热打铁更待何时? “大叔,算我求您了?来营区任职如何?” 云光给了台阶,已经有意的弥陀*萨费也不再含糊。 “行!我就答应你小子,最后帮你做点事!” 军人之间没有太过委婉,一就是一,二就是二! “哈哈哈,叔,来我敬你一杯!” 云光很是 第193章 密卫由来 车队刚行驶到半山腰,山顶就出现数队骑在马背上的身影。 这些人早早得到消息,当然知晓如今出现在这里人是来自哪里。 率先前来的密卫,当即抱拳行礼,拜见着统领他们的凤首。 不多时,云光的身影也出现在山顶。 马背上还带着半路上被自己捞上来一同骑行的邹菱。 邹菱在云光的搀扶下,跳下马匹,犹如乳燕归巢一头扎进了被众人围绕的人身边。 “姑姑!菱儿好想你!” 密卫凤首也一把揽住语气中,微微带着哭腔的邹菱,伸手抚摸着已经长成,大姑娘的大侄女。 可还来不及感慨,结果这个小妮子猛然离开怀抱,蹲在了身高还有些矮小的邹颖身边。 露出大大的笑容,对着脆生生躲在自己姑姑腿后的邹颖伸出了手掌。 “小妹,还记得姐姐吗?” 邹菱当然记得这个已经快要认不得模样的小妹。 跟随祖爷爷离家三年,不想千里之外的亲人那都是放屁。 只不过两者合作,为了摆脱彼此之间的一些顾虑,总要有人做出一些牺牲。 虽然现在已经两者达到了完全信任,可刚开始,她和祖爷爷前来,也带着一丝丝人质的意味。 话语虽然难听,可陌不相识的两者要想亲密无间,总要有人先放下他的戒备,做出让步! 老者邹察也是几年前主导两方合作的提议人,也是把自己当做筹码的牺牲者。 好在情况乐观,没有最坏的情况出现! “姐姐...” 邹颖探着脑袋,轻声细语的呢喃一句,随后昂着脸,似乎在询问着熟知姑姑的意味。 见到姑姑微微点头,藏在身后的邹颖才小心翼翼的伸出自己肉嘟嘟的小手,搭在了姐姐的手掌。 亲人之间血脉相连的熟悉感,让她放下了戒备,甚至还握紧了这个只是听信上时常说起,母亲也给她念叨的名字。 小孩子抛离了陌生感,性格之后会放的很开,根本不像开始那样有任何陌生。 这不还没一会儿,就已经缠着自己亲姐姐了。 云光这时候也在让开的人群中,缓缓走了过来。 对着经常听闻,却始终没有真正见上一面的密卫凤首行着礼节。 “云光拜见凤首!” 对于面前的女子,云光也问过老先生邹察和邹菱。 毕竟他知道的消息,这位凤首也是他们邹家之人,只不过同为邹家之人,却姓名根本不同,况且哪有人叫这样的名字啊! 直到后来在老先生邹察的解释下,云光才明白这个名字含义。 密卫是见不得光的存在,他们是影子。 影子也不需要名字,只需要一个代号! 当时老先生邹察还跟云光念叨了一下他们阴阳家的历史,让云光对于这些青雀、墨鸦了解了更多! 精绝地域狭小,人口也不是太多。 况且其中也多时女多男少。 为了能保护住跟随他们来到此地的祖辈书籍和学识,当然需要人手来保护。 根据族中记载,当时精绝还不是他们家族掌权,而且西域也没有被东炎纳入治下。 反正各方都在胡乱混战,甚至因为一颗梨子掉在对方的地界,都能从争吵发展成斗殴! 对于外来人的排斥也更加严重。 好在祖辈也有着从中原带来的先进技术和财富,这才能站稳脚跟。 站稳脚跟则不代表没有人来找麻烦。 于是乎,密卫的训练就被他们提上了日程。 这事对于他们的祖辈来说也简单,毕竟也是在始皇帝身边服侍过的学派。 当时他们学派也主要负责祭祀,还有天体异象解读,也兼职渗透和情报收集。 当时的西域常年争斗,男丁稀少,路边卖儿卖女的人家也数不胜数! 这些被他们买下的男孩子和女孩子,都会进行统一管理,从小接受洗脑教育。 刻在他们本能里的东西,就是为效忠之人,奉献一切。 云光对于这些人的理解,刚开始还当成死士,只不过随着这些人的业务能力展开,才明白有多恐怖。 渗透、暗杀、色诱、潜伏...这些只是他们的基本技能。 如果给与机会,给与帮助,他们会出现在下达指令之人所指示的任何地方。 自 第194章 活跃的另一个人格 云光努力平复暴怒的另一个自己,可是不经意间透露的血气,让在场的人不由得寒毛炸立。 早些年车师兵少,云光都是亲自冲锋陷阵。 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气息,那是何等的暴虐。 这些年虽然自己动手的次数愈发稀少,可渗入骨髓的气息却无法洗掉。 邹颖小手覆在云光的胸膛,轻轻哼着歌,平息着打算占据意识的暴怒人格。 虽然暴怒人格不会造成多大危害,可这里还有很多拉货的马匹,不像战马一样,能安分不乱动。 这股微小的细节,也只是引起了小范围的异样。 密卫凤首则深深的看了一眼云光,刚才有些不对头迹象,让她都忍不住胆寒打着冷颤。 定睛在望去,犹如邻家少年般的云光,心头再次回忆起自家祖父偶尔说起的话语。 后天异样?一体双魂? “走吧!都别在半山腰站着了!” 云光招呼一声,众人行动的脚步又快了一角。 邹菱靠在云光身边,捏着被云光抱在怀中小妹的小手,同自己朝夕相处的云哥说着还未到此地的幼年趣事。 期间还有邹颖听闻姐姐的话语,怎么也回忆不起来的疑惑目光,还有云光的郎笑。 要是不仔细观察,还以为是一家三口。 安排好众人的休息的住所,邹颖也在吃过一些吃食后,沉沉睡去。 宽广的府衙内,还有一些围聚起来的人。 “这么说于阗已经兵临城下了?” “我们带着书籍离开,对方已经到了二十里外,现如今已经开始围城了!” 徐端静神色有些担忧,对于那个只是交谈一晚,年岁相差无几的女子,心中是忍不住的担忧。 这个时代女人向来都是附庸物,只有逆来顺受。 可那位不同,徐端静在她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看到了女子也不弱男的风采。 神色担忧的将目光放在自家儿子身上,打算让现在是一国主事的儿子拿主意。 还不等云光回应母亲的话语,老先生邹察强撑心气开口询问。 “现在守城的人数有多少?” “三千人,于阗来袭的消息传了很久,城里的人能走的都走了,现在留下的都是打算保卫城市的居民!” “大概能守多久?” “两百天足以!在我临走前,女王已经下令开始拆城中建筑,准备滚木和巨石!” 冷兵器时代,攻城向来都是一件难事。 要是身居天险,几百人堵住几万人都是常有的事! 听到这个数字,老先生邹察将心收回来些许。 时间充足,这些天数足够完成计划的同时,顺道解围一波! “娘亲放心,东炎那边苗头已经出现了,校尉也说已经派人去东炎都城,想必不出月余,计划必定完成!届时儿子带兵保证护住精绝子民!” 云光听见这个消息,也安心了不少,赶忙开口安慰母亲。 担心归担心,这件事徐端静也没什么其他办法,只能靠着武力出众的儿子。 众人联系了一番感情,赶忙让一路上操心的密卫凤首去休息。 人群缓缓散去,开始忙活自己的事。 一会儿功夫,刚才聚集的人群,现在就剩下两人。 邹菱一直都没说话,可是捏着衣角的手,已经将平整的衣服捏的皱成了一团。 谈话中也一直是心不在焉。 云光见状,缓缓贴了上去,轻轻环抱住如今身高才刚到自己肩膀的少女。 “你娘吉人有天助,肯定不会出事!” 邹菱听着耳边有些痒痒的气息,不经意的在宽厚的胸膛上蹭了蹭。 犹如小猫儿一般轻轻回了一声。 “嗯~~” 冬日的风吹过,可贴近云光胸膛的邹菱,却感觉很是温暖。 自己自从离开母亲,离开精绝,她一路上哪怕有祖爷爷在,心中也忍不住忐忑不安。 后来还是这个温柔如光的哥哥,驱赶着令她害怕的日子。 温馨的感觉让她忍不住沉溺进去,一点也不想离开云光的胸膛。 “啊~~” 刚才还闭眼感受的邹菱,轻轻低呼一声。 原来是双脚离地,整个人被云光抱在了怀里! “太阳落山了,天也冷,我 第195章 有功之人不应落魄 “走!去看看!” 云光冷冰冰的回应一声,在密卫的带领下,朝着扣押猎物所在的地方走了过去。 灯火通明的房屋内,一个被五花大绑的男人老老实实趴伏在地。 头上包裹这一层后世的黑布,透过布袋之间微小的孔洞,他已经明白自己这是被绑架。 虽然被绑架,可王贤心中却安稳了不少! 至少没有立刻被杀,那就还有挽回的余地,家族不仅有钱,而且还有人。 到时候说什么都应答下来,自己绝对能活! 侧耳听着黑布外的动静,脚步有些密杂,一个个都还在轻声窃语。 只不过随着由远及近的脚步传来,窃窃私语的屋子顿时安静下来。 “见过主公!” ....... 王贤听见这话,顿时冷汗流了下来,喉咙也忍不住吞咽口水。 还以为截杀绑架自己的是山匪,可没想到却是自己根本没有意料到的人。 这个称呼,在中原腹地也很是常见,可要是处在西域这个偏僻角落,那可真的就坏事了啊! 王贤这边还在胡思乱想,包裹在头上的黑布被人麻利的扯了下来。 虚晃的视线渐渐恢复,这才看清楚自己现在到底在什么地方。 努力昂着头,看着居高临下望着自己的一位男子。 “就是他吗?” “嗯,他就是王贤,这次的主要目标!” 云光面无表情,侧头端详着身形消瘦,面如缟素的男人。 始终无法将他和那位膀大腰圆,孔武有力的王卓和他对应在一起。 虽然不是一个母亲所生,可再怎么说也是同一个父亲。 俩人的面相没有一丁点相似的模样。 “别杀我,别杀我,我是东炎官员,而且祖家也是东炎凉州的世族。杀了我你们会有祸事上头的!” 求生欲极其强烈的话语,一股脑的从王贤的口中往出来蹦! 云光侧歪着头,轻轻皱了皱眉头。 “你们这是谁在他身上撒尿了吗?” 此时一同而来的一位青雀,当即走上前来为云光解释。 “回禀主公,这人惊吓过度,自己尿了!” “咦...” 云光的嫌弃之声,情不自禁的脱口而出。 这让趴在地上的王贤是又羞又愤,一时间嚣张跋扈的性格再也压制不住。 “你们赶紧放了我,要不然待我胞弟前来,带兵屠光你们全族,让你们妻儿老小世代为奴!” 王贤至于敢这么大放厥词,一方面是因为骨子里嚣张跋扈的性格,一方面则是对于此地情形的判断。 不是不讲道理的山匪,也不是游牧,更像是西域诸侯国内的贵族。 西域这个边疆地区,在他们这些中原贵族眼中,出现的第一感官就是贫穷,落后,不通礼乐教化! 可是刚刚喊完这句话,蒲团大小,布满老茧的手就拍在了他的嘴上。 一声惨叫,还有很快泛着红肿的脸庞。 动手的也不是云光,而是手底下的这些密卫。 云光则不在理会趴在地上,哼哼唧唧的王贤,转头看着进行这次潜伏的青雀。 “我让你们做这事,可委屈你等了!” “主公且不可这般,职责所在,我等必当以命完成!” 几个月前伪装成胡姬,被送去王贤府上的青雀,当即半跪低头,语气很是坚定。 面前这些风姿绰约的姐姐们,不说貌美如花,天姿国色,可也是五官端正,青春靓丽的女子。 现在为了云光的计划,却要用她们的身体来达到一定目的。 云光幽幽的叹了一声,转头问着密卫统领。 “要是她们那天倦了,别阻拦,让她们找个安稳人家,每年补偿别忘了,要是不愿再次婚嫁,以后秦来养!” “喏!” “别让早年的事成为她们的污点!” “主公放心,假若密卫有人厌倦,他(她)们的身世会比白纸还干净!” 云光得到满意的答案,忍不住轻轻点着头。 这让在场的一众密卫齐刷刷抱拳单膝半跪! “好了,都起来,搞得这么隆重干什么?到时候我还要去找黄琦,李咏一行,秦法里面可不能让有功之人凄惨离世!” 第196章 凋落的隗宝 日子再次安静了下来,除了经常穿着游牧鞑靼衣甲的骑兵时常在高昌营区出没,惹得城中普通居民议论纷纷。 只不过没有任何狼烟示警,冬日里的秦平和且安宁! 徐端静拉着儿子开始帮着这次北上而来的车队,整理码放整齐的书简。 一旁邹菱也很是熟络的将各种书籍分门别类,年幼的邹颖则钻在人堆里,感受着热闹的气氛。 年幼的她已经忘记了离家的伤感,也许会在深夜里想起哺育她的母亲。 “娘,说好的整理,你怎么又看起来啊!” 云光抱着一沓子书简,领着新任跟屁虫邹颖,路过母亲整理的区域。 随意瞥了一眼,话语里全是无奈! 儿子的吐槽,让徐端静从书籍中猛然抬头,被儿子抓了现行,似乎很是不好意思! 俏皮的对儿子吐了一下舌头,打算萌混过关,可惜儿子嫌弃的眼神让她败下阵来。 恼羞成怒赶忙挥手驱赶儿子,赶紧将自己抱得书分门别类放置好。 这也不能怪她,这次北上来的书籍,真的是让她这个后世来者都大开眼界。 《九章算术》,这个哪怕她在中原豪族云家的书房中,都没有发现如此齐全的记载。 稍微通读一番,徐端静已经在上面发现了加减乘除法则,负数定义,记载了方程式,方程组,方程解法。 甚至还有算到了十几位的圆周率,微数,小数,最小公倍数以及导数...... 徐端静在她所在的时空,算不上数学天才,可也是高材生。 专业有点通地府,是个古代律法研究者,但这些知识她还是略知一二。 只是让徐端静没想到的是,数算已经这么早开始研究。 邹颖迈着小胖腿,从云光的身后跑到前方,蹲在盘膝而坐的徐端静身边。 小手拍着脚边已经略微读过的另一堆书籍,脆生生的询问到。 “干娘,您也喜欢看《天文气象杂占》啊!” “颖儿也喜欢吗?” “我不喜欢看,只是对上面的图画喜欢,我喜欢我娘正在补全的《五星占》!” 徐端静还来不及询问更多,小邹颖就在云光的指示下将两捆书简拿起来,朝着专门腾出来的屋子走去。 看到儿子还有这些整理书册的人忙的热火朝天,徐端静也合上了现在翻看的医学书籍。 望着这本记载母子遇到寤生逆生情况下,如何进行剖腹取子,随后保护母子平安的方法记载。 还有一些类似柳叶刀器具的制造和运用! 徐端静根本没有在中原这块地区听闻过这类事迹,见过这种东西。 毕竟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 这般儒家言语下,又有多少人敢于违背所谓的天下至理呢? 徐端静望着这本老先生邹察说,都是三百多年前留下的书籍,随后翻新过的文本,只能是无奈的摇摇头。 老旧腐儒害死人咯! 多好多东西啊!百家齐放本来点对了科技树。 没想到最后还是长歪了! 不过没关系,自己悉心教导的儿子,可是会砍掉这棵树,在重新种个新的树苗。 抬头望着房屋里摆放书籍,还时不时互相攀谈的三个未成年孩子。 徐端静嘴角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这个老旧的世道,还是需要新鲜的血液,来一波从头到脚的清洗! 骨头也要换掉! ............. 东炎,长安,皇宫。 长安城中这段时日私底下是哀鸿遍野,无数读书人都在哀叹妖党祸国。 大将军窦武,太尉陈蕃,两位朝中文人重臣,因为清君侧密谋败露,被宦官毫不留情的灭了全族。 原本能说上话的窦太后,也被迁到了南宫云台居住,说是身体不适,需要静养。 可实则是被幽静了起来。 这一年,破羌将军段颎大破先零羌,一举平定作乱的东羌人,再加上对如日中天的宦官低头,已经被众多宦官推举到了太尉一职。 如今朝堂之上,宦官当权,早已没了文人士族说话的余地。 至于新上位没三年的皇帝,那小日子过得那叫一个舒坦了! 皇帝赵宏很开心,心情美美哒! 这些宦官可真的是讨他欢心,竟然找了那么多美丽女子,赤身裸体的 第197章 作威作福的宦官 次日,威严华贵的皇宫。 朝堂之上站满了文武百官,随着时辰临近,间隙的嗓音划破黎明的寂静。 “上朝!!” 众多长安百官哪怕皇位上面空无一人,还是齐刷刷的高声念答。 现如今宦官掌权,在这东炎王朝的都城,或者说整个天下,那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兵权也是他们一手提携上来的军卒将领,文人官职升迁也都是同他们打点一二,而且还有皇帝这个为其撑腰的最大人物。 这个朝堂早就是一家之言。 站在皇位旁边的大宦官中常侍侯览,尖细的嗓音回荡在奢华的皇庭之上。 “凉州那边发来急报,诸位有何看法啊!” 只不过这句话问出,堂下没有多少人回答,一个个都如庙里的菩萨,眼观鼻,鼻观心。 好在沉默的气氛没有持续太久。 现在和宦官走的近,同属宦官阵营的太尉段颎(字纪明)作揖行礼,站了出来。 “凉州之事,臣有事启奏!” “说吧!” 中常侍侯览毫不在意的开口,嫣然成了这里的主人。 “凉州之事,羌胡和鞑靼同时作乱,西域戊己校尉王卓难逃其咎,但事出有因,可赦免一二,应当加派兵卒援助平叛!” “何来事出有因?” “凉州战报发来,臣一直追查一二,羌胡乃东羌分支,时常作乱凉州,然西域戊己校尉王卓上任,安抚住了作乱羌胡,可线报所示,乃文人执掌一州之权,经常无端惩戒平稳度日的羌人,西域戊己校尉王卓也时常谏言,可无济于事,这才在鞑靼作乱之时,让羌胡钻了空子!” 太尉段颎也算是书香门第,将门世家。 可是依附宦官的他经常被文人在私底下各种编排议论。 特别是他的老家凉州,流言蜚语四起,甚至还编了关于他认贼作父的歌谣。 这让段颎对文人更加没有好感,早些年在外拼杀,不就是求个光耀门楣,流芳百世,顺带能在朝中不被看清。 可这些文人倒好,好赖不分,早些年一个劲的打压他们。 这让段颎很是气愤,天下难道是靠你们嘴皮子打下来? 四周的蛮夷,怎么也没见你们用嘴皮子说服,让他们和我东炎安稳度日啊! 一个个朝堂上挥斥方遒,觉得自己牛叉的不得了,有本事去边疆,去战场上走一遭啊! 看一看那些为国拼杀的将士们,流血丢命打下来,守下来的疆土! 一个个整天屁事不做,就他妈会耍嘴皮子。 现如今逮着这个机会,段颎当然不会放过落井下石的机会。 凉州的主事人应该换人了,相比较文人掌权,他更倾向于同为军卒的武将。 中常侍侯览听闻,把玩着手中的鬓角,眼神凝望着呆若木鸡的文官。 “这么说是凉州的文官扰乱了一州安稳咯?” 朝堂之前虽然进行过一次大规模清洗,可终归还有些不是他们宦官一手提携上来的人。 只不过现在朝中局势,他们冒头就是个死。 这会儿都没有人帮助他们的远在千里外的同僚说话,做起了哑巴! 中常侍侯览,看到这个情况心中甚是喜悦,可嘴上却愤怒的怒斥着。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你们这些自诩满腹经纶的读书人,不为国排忧解难,甚至还挑起一州之乱,到底是何居心?” “外患纷乱,灾祸频发,不想着治国安民,难不成是想谋逆篡权吗!!” 中常侍侯览的厉声呵斥,让在场的文官头更加往地上埋了埋,嘴里也连忙求饶,说着绝无此意! 心中则一个个都在念叨,死道友不死贫道!千万别找我! 现在这个节骨眼,那妥妥的就是枪打出头鸟! 站在朝堂之上,狠狠怒斥了几年前还趾高气扬鄙视他们的文官,中常侍侯览心情顿时舒畅了不少。 这些家伙果然是贱骨头! “太尉段颎,凉州之事你全权负责,尽快平定一州乱局,事后有功者按功封赏!” “臣领命!” 太尉段颎心满意足的退了下去,丝毫不在意一些文官那一撮,有些阴戳戳的目光。 很快汇聚文武百官的朝会也结束,不同于宦官和武官的神色如常。 一些文官面色则显得有些失魂落魄! 回到家中之后,四下无人,只能默默流 第198章 安静时光 云光离开炙热的冶工坊,冷热猛然交替,让他也情不自禁的的打了个冷颤。 五千人的常备军队,希望能在计划开始的时候,最少也武装三千人。 要是加上早些年车师遗留下来的甲胄,其实也能马马虎虎全副武装。 可是款式不一的甲胄,让云光怎么看,都不得劲! “喂,我要出来!” 云光伸了个懒腰,心底暴虐的人格再次发话,让他无语的摇了摇头。 不知道怎么回事,这段时间另一个他老是嚷嚷着要出来。 而且频率也越来越勤快,只不过主人格没有拒绝,很是随意的让了出来。 身体的控制权还是由主人格掌控,这才能丝毫不慌。 让他难受的就是人格交替的一瞬间,脑袋总是生疼,刻入骨髓的那种。 表情此前还随意的云光,这会儿又变成了面瘫。 晃动着脑袋,感受着飘落在鼻尖的雪花,大步朝着前方欢快冲自己招手的小姑娘走了上去。 毫不客气,没有丝毫生疏,一把抱起站在一众密卫前的邹颖。 对着今日学堂休学,死活要跟着自己来冶工坊的少女,捏着对方红彤彤的鼻尖。 古灵精怪的邹菱也没有刚见面的生疏,毫不客气的将裸露在外的小手,拍在了云光的脸颊上。 “嘻嘻~~我的手冰不冰?” “嗯,的确很冰!” 暴虐人格的云光,撤出僵硬的笑容,回应着笑面如花的邹颖。 心思敏锐的邹颖趴在云光的脖颈,贴着耳边说着悄悄话。 “云哥哥,这是另一个你是吧!” 暴虐人格下的云光,轻轻颔首,丝毫没有遮掩的意味。 “嘻嘻,这可是咱俩之间的小秘密,是不是呀?” 邹颖很是开心,捂着小嘴,露出窃喜的笑容。 面前这位大哥哥和她的秘密,可只有俩人才知道呢! 就连大哥哥的母亲,她的干娘,虽然也偶尔也有些疑惑,可也没起任何疑心。 “这是咱们之间的小秘密!” 面瘫脸的云光,也轻轻开口,确定着俩人之间的小秘密。 “走吧,今天带你去滑雪!” “耶!Mua...快点,快点,我要玩!” 小孩心性的邹颖毫不客气的在打算带自己,去滑雪的云光侧脸送上一个香香。 捏着小拳头,欢快的挥舞在空中。 早些年生活在精绝,虽然见过雪花,可因为母亲的缘故,根本不会让她做出任何有危险的举动。 自从她来到这里,不但没有感受到落寞,反而还有了一大帮伙伴,更有这个带自己如亲妹妹的哥哥。 甚至还能体验不一样的事情,这让小小年纪的邹菱那叫个乐不思蜀! 云光奔跑之际,也托着小邹颖的腹部,嘴里朗声和她玩耍着。 “飞起来咯!” 雪花飞落,缓缓变得白茫茫的世界,充斥着欢声笑语。 ........... 秦府密室,负责看守猎物的几位密卫,则是愁容满面的看着被自己控制的王贤。 “奶奶的,这家伙难道还有隐疾?” “不应该啊!这家伙连裤衩都被青雀查清了,没听说有啥隐疾啊!” “没隐疾,怎么会抽风抽成这个样子?” 密卫们压制着在地上扭动,甚至已经开始有自残现象的王贤。 调查收集这家伙情报很久,可没想到原本平平无奇的一天,还能出现这么个情况。 这会儿被压住,不得动弹的王贤,只能哼哼唧唧的不断扭动身体。 发不出声的原因,还是密卫害怕这家伙自残,咬到舌头,死在牢狱之中,已经在嘴里塞了大块的布匹。 至于做出这番动作的王贤,完全是多日未吸食五石散才造成的局面,简单来说就是毒瘾发作! 密卫们哪里见过这个情况,这会儿是丈二摸不着头脑,很是懵逼。 只不过随着密卫控制,王贤就这么扛过了第一波毒瘾发作带来的折磨感。 这会儿精疲力尽的躺在冰冷的石板地上,睡了过去。 “这个要不要上报主公啊!” “写什么理由?” “羊癫疯?” “发冷打摆子?” 第199章 注定抓不到的内鬼 离开自家宅院,西域戊己校尉志得意满的骑着马驹带着兵卒奔跑在街市上。 朝中风向他不在意,文官掌权,还是宦官上位。 这些和他这位马上是封疆大吏的新晋大官还没有太大关系。 只要朝廷的任命还没到,这件事就还没有尘埃落定。 羌胡已经开始在凉州内地侵扰,为了进一步扩大机会,他可是需要给这次的合作伙伴发去信函。 回到驻防营区,自己胞弟立刻就迎了上来。 王卓屏退众人,单独和胞弟坐在火炉前一起交谈起来。 “大兄,细作问题营中已经开始自查了!” “嗯,记得别放过那些文官,虽然查不出什么东西,但也别让他们好过!” “大兄,您放心吧!弟弟肯定让那些家伙过得不舒坦!” 身为王卓的亲弟弟,王旻也当然知晓那一次家兄和母亲被人如何整治。 现在有机会,当然不会放过自导自演的天赐良机。 .......... 一时间因为西域戊己校尉的胞兄,哈密县长被人劫持,再加上游牧鞑靼每次时机挑的太过顺畅。 城中官员藏着鞑靼细作的问题,瞬间在凉州境内蔓延。 军卒营中都在自查,文官世家也一个没拉! 当然普通人就只是看看热闹,毕竟他们这些泥腿子可接触不到官场的事。 至于这件事能不能有结果,答案已经显而易见。 从头到尾都是顶头之人一手策划起来的事情,能有什么结果。 哪怕有心人翻出西域戊己校尉校尉去过两次关外,可又能证明什么呢? 现在这位校尉也放出了风声,车师可是有一位想要依附朝廷的出色将领。 如果能争取过来,可是能让凉州更快安稳。 现在这个节骨眼可不是他们能说,校尉通敌的时候。 大雪消停后的几天,两掌之厚的雪花,渐渐开始消融。 消失已久的‘游牧鞑靼’再次出现。 这次比上次还凶猛,人数最少五百。 已经都开始在玉门关隘面前和本地军卒远远的对峙。 还不等本地防守的兵卒外出追击,就只能看见一群一骑绝尘的背影。 来去如风的行动,让这里安逸许久的守军,第一次感受到全境临近鞑靼,并州日常感受到的压力。 一时间风声鹤唳,到处都是巡逻的兵卒,从早到晚都没有停歇,这也是无奈之举。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半个月,神经紧绷的兵卒都被搞得心力憔悴。 这些兵卒一个个都在私底下叫骂。 这些家伙是数兔子的吗?要打架就来啊! 老是站在视线所及是想做什么。 而且大晚上也不休息,举着火把就远远看着,甚至还有不少箭矢射在城墙。 这样的咒骂很快就有了结果,一支兵卒伤亡惨重的战报,放在了王卓的桌子上。 战报上,三百人巡逻队晃神之际,被不知道是从哪个犄角旮旯里冲出来的‘游牧鞑靼’见面就招呼了一波箭雨。 射杀百余人之后,扬长而去,根本不给任何接触的机会。 这让不少人是又惊又怒,一时间鞑靼的凶名在凉州境内更加残暴。 死了百余人,王卓倒是不在意,毕竟死掉的又不是自己手底下的直系兵卒。 这还是那些士族们提供给自己的用来保卫凉州的私兵。 军饷,粮食,武器,什么都不用他操心,他也毫无负担的收下,让其加入到巡逻凉州的军卒中。 只是数量太少,一个个抠抠搜搜,最后放出了才刚到两千人。 自己写信给他的合作伙伴,说是在给与压力多一些,好让羌胡真的以为凉州现在因为游牧鞑靼的原因,自顾不暇,无法两线开战。 果然自己的合作伙伴没有让他失望,很快就给了他满意的答卷。 要说剿灭两股不同的叛乱简单吗? 其实很简单,只要守住关隘,城墙,维护好秩序,等待朝廷派遣的援兵即可。 到时候两线作战,剿灭他们轻而易举。 可是今年支援的兵卒来的实在有些慢。 这还不是因为中原四周,常年起事的蛮夷也不太安分。 或者说,千百年来,就没怎么安生过! 各地都要兵卒来平叛,这也就 第200章 叶帆的感慨 三人下棋交谈,气氛很是融洽。 不多时,门外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进来吧!” 云光毫不在意的开口,一位包裹着着厚实衣物的墨鸦从外面走了进来。 “主公,北边鹰隼又带来信了!” 听见这话,云光来了兴趣,松开和邹菱十指相连的手掌,接过放在自己手心的纸条。 看清楚上面的字迹,云光心中当即盘算起来。 上面也没写太过重要的东西,就是鞑靼右贤王听闻手底下部将的汇报,打算亲自前来面见一下车师的主人。 时间是二十天后! 右贤王的信函,让云光大感失落。 眉头也情不自禁的低垂下来,这让对面坐的邹菱小声的询问起来。 “云哥,如果是什么重要的事,你快去忙吧!不用在意我们的!” 云光抬起头,对着根本没打算胡搅蛮缠,要他陪伴的邹菱露出笑脸。 “无事,不足挂齿!” 说完这句,回头对着还在此处候着的墨鸦开口说着。 “回信,就说开春之后,在进行详谈!还有,告诉鞑靼,来的人可别太多,这里可没有多少准备给他们的吃食!” “喏!” 墨鸦领了命令,关上门退了出去。 邹菱也开口询问着云光。 “是漠北鞑靼右贤王要来的事情吗?” “嗯!” 云光也没有遮拦,别看面前的邹菱年纪小,可已经开始缓缓跟着密卫凤首,接手密卫的全部职能。 并且现在还是任职秦枢密一职,挂靠在密卫凤首的职务下,专门负责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 漠北右贤王要来的消息,虽然算不得一则大事,可终归还是对之后的计划有些影响。 本来这些家伙还是自己的跳板,可现在愿望落空了。 谁曾想这些草原上的男人竟然罕见的服了软,哪怕自己送去了专门拱火的礼物都无济于事。 看来右部这支鞑靼肯定遭遇了大的变故,要不然可不会就这么心甘情愿的咽下这口怒气。 云光捏着一块黑棋,手指不经意的在上面滑动,下棋的心思也消了不少。 邹颖这会儿也打着哈欠,找了个让她感觉舒坦的位置,蹭了两下躺了下来,眯起了眼睛。 “这几年俘虏到的那些鞑靼,已经分化好了吗?” 云光注意到怀中可爱姑娘睡意朦胧,压低声音,冲着已经开始收拾棋子的邹菱询问着。 “已经分化好了,女人都被安插进了四地的村落中,年过八岁记事的男孩,也都还在御所里押着呢!等到开春就开始让他们修路,挖渠!” “人数有多少?” “五千七百六十六人!” 云光盘算着这个接近六千的数字,心中已经有了眉目。 本来这步棋只是查缺补漏,只是一个后招,可没想到北边的家伙竟然怂了! 神色疲惫的云光叹了口气,对着邹菱开口吩咐着。 “这段时日伙食别太差,给他们养出点精气神!” “我知道了!” 这也是云光能为早些时候是游牧鞑靼,现在是秦之奴隶做的最后一点事。 再怎么说身份不同,文化不同,可都还是人。 ............ 叶帆这几日,总算经过一段时间的忙碌,有了休息时间。 商会运转,招揽人手,选人南下和宦官打好关系...... 这段时间脚不沾地,每时每刻仿佛都在飞。 好在总算将一切整顿完毕,搭建好了一个大致框架,接下来的日子就是再往里面填充细枝末节了。 只不过这些都要等到冬日结束,毕竟秦境四地的气候实在太冷。 堂屋内火焰升腾,带起的温度,让人汗流浃背,堂屋外,雪花消融,哪怕刚烧开的水,不出三十个呼吸,都能冻成冰疙瘩。 屋内屋外仿佛就是两个世界。 为数不多的闲暇之日,叶帆这会儿还在天上飞。 只不过这会儿飞的那叫个飘飘欲仙。 肚子已经越发臃肿的常钰,佝偻着头,连连咳嗽,赶忙用清水漱着口。 没好气的伸出手掌,在自己夫君流着细小汗珠的胸膛拍了一巴掌。 “讨厌~~都说了要来的 第201章 年末将近 叶帆和常钰这俩小夫妻腻歪在一起,享受着冬日的安宁。 另一边的黄琦府邸,气氛也很是温馨。 厚实的被褥中,黄琦睁开眼睛,视线虽然迷蒙。 心上人在怀,遇到了男人早上都会有的正常生理现象。 怀中之人似乎感受到不适,找到了个舒适的位置,重新安稳的躺了下来。 黄琦小心翼翼的抽出胳膊,蹑手蹑脚的离开温暖的被窝。 刚伸了一下懒腰,小麦肤色的手臂就环绕住自己的腰。 “黄琦,今日又不是你当值,离开这么早干嘛啊~~” 开口说话的苏梓涵,仿佛还没有睡醒,轻声呓语仿佛在说着梦话。 黄琦将被褥往上扯了扯,免得有些寒冷的温度冷到佳人。 轻轻揉着对方乌黑的秀发,语气温柔。 “生火,准备早食啊!天都这么亮了,难道你不饿...” “唔...” 苏梓涵将脑袋埋在黄琦身后,左摇右晃,不想他离开。 黄琦看着犹如小孩子般,和他有过夫妻之实的女将军,心中顿时下定决心。 不把她娶回家,这辈子不学法了。 “好了,别转脑袋了,我雇来的老妈妈我让她去休息了,为了不打扰咱们,今天府邸可就俩人!” “行吧!那你转过头,我也起了!” 只不过黄琦却带着温柔的目光看着她,丝毫没有转头的迹象。 苏梓涵性子也开朗了不少,可还来不及推搡这会儿跟个木头似的黄琦让他离开。 之后发生的事,就虽各位想象了。 云雨过后,苏梓涵慵懒的趴在床铺上,望着自己心上人,很是熟络的点燃火炉,随后开始烧煮热水。 单手做起活的模样,根本看不出现在是秦的监御史,没有一点身为威严法家官员的模样。 屋内的火炉带起的温度,让寒冷的小房子,渐渐变得温暖起来。 “梓涵,温度起来了,下床洗漱穿衣吧!我快做好饭了!” 黄琦端着还冒着热气的饭菜走了进来,本来起的那么早,是打算做早饭,可没想到现在直接成了吃午饭。 缓过劲来的苏梓涵,换好衣物,洗漱完毕。 坐在泛着倒影的铜镜前,开始扎起了头发。 黄琦也准备好最后一道吃食,坐在桌前单手撑着脸,望着已经成为他女人的高昌女将。 “看什么呢!” 苏梓涵已经整理好头发,走到黄琦眼前,伸出手掌在他发呆的眼前晃了晃。 “没什么,只是想着在你打完大战,回来找个好日子娶你!” 黄琦的话让苏梓涵红了脸,可也没有拒绝,似乎还小幅度的点点头。 好在吃饭端着的饭碗,让苏梓涵害羞的神色被大部分埋在了脑后。 “明天就是年末了,你们去主公府上吗?” “嗯,明天要去呢!要汇报一下今年的训练情况,武库储备,还有一些其他琐事。你呢?” “明天我也要去,说是做一下年末总结,顺道还要修改一下某些秦律。” “是上次那个命案?” “嗯,上次那个命案,已经给主公递了处理结果,不过没有的立即回复,这事我们也大改了好多次,打算会议上主公问起在汇报。关于这事造成的秦律修缮,还要主公亲自通过我们的商议。” 饭桌上的俩人,徐徐道道的说着各自的琐事。 细水长流互相扶持的温情,已经刻在了俩人的生活中。 ............. 有人找到了另一半,享受着甜蜜时光,自然就有人还单着一个,无聊的吹着眼睫毛。 雅拉*萨费也消停了下来,不过消停的日子,让她浑身不舒坦,总是不得劲。 “爹,我出去转转!” 套好厚实的衣物,雅拉*萨费冲着里屋这几天都在书桌前奋笔疾书的阿爹呼喊一声。 昂首挺胸,迈着八字步,离开了自家小院。 临近年末,过几日就是元日,家家户户都在准备着年货。 街边的肉铺,挂着已经出栏的肥硕猪肉,在听完肉价后,都开始盘算要买多少回去。 道路上,穿着厚实新衣的小孩,欢声笑语络绎不绝。 偶尔还有奔跑之时,摔倒孩童的嚎哭声。 只不过没有持续太久, 第202章 秦境年关会议总结 平静的时光过得很快,很快就到了年关的最后一天。 此刻秦府宽敞的府衙的案桌前,做着现如今掌管秦之事物的官员。 云光坐在主位之上,听着手底下人汇报着这一年每个人负责事情的汇总。 “行商交流的渠道你看着负责就行,同东炎宦官的联系别拉下,还有趁早就开始准备买官的财物!” “喏!” 堂下的叶帆作揖行礼,回应着自家主公云光的吩咐。 处理完叶帆这边的事情,云光转头看向营区的众人。 “骚扰凉州三地,等新年三日过去后,再让底下人开始吧!先让他们缓了一口气!” “喏!” “接头人那边还没消息吗?凤首!” 现如今接管秦境内所有密卫的凤首,也出现在这次会议中。 这位负责情报工作的凤首当即开口回答道。 “还没有,玉门关内的暗线传来消息,说是兵卒调动频繁,似乎是羌胡分成了两支,开始在凉州边境活动!” “哦?都在哪个地方?” “一支通过了昆仑山脉若羌碍口,从柴达木出发,顺着鄯善的若羌北上,随后路过沙西,现在已经在敦煌有了踪迹!另一支则是顺势东出,现在在西平,武威这两块地方活动!” 云光听罢凤首的消息,轻轻敲打桌面,已经开始盘算起来。 没过一会儿,心中就已经有了打算。 “给接头人发消息,说我们可以出手,帮他在援兵到来之前,剿灭从昆仑西下的那一支羌胡!” “喏!” 云光也不在打算等待机会,时间拖的越久,对他们就越不利。 况且东炎朝廷援兵前来,到时候加入乱局,平定之后,他和自己的合作伙伴,功绩是比少一大截。 云光又吩咐了一下,营区里其他众人,转头看向了今日会议说话最多的秦法实施者。 对于这些自己母亲教授出来的学子,甚至也算自己师弟的众人,云光很是满意。 现如今秦境内能这么安稳,基本上就是他们的功劳。 自己也只是给与他们能一展拳脚的平台,还有把控一个大致方向。 对于众人刚才汇报给自己的事情,云光对其中一件事情比较好奇。 虽然那件事这些人早就给自己递过了文书,他也看过之后头疼了一番。 “那件命案的后续处理还是打算维持原样?” 这件事黄琦还是和众人一番‘友好’的交流下,才拍板定型。 此时全权担负这件命案后续影响的黄琦,当即站了出来。 “禀主公,依照秦律,杀人者手段残忍者,应当处以死刑,但这件事,事出有因,再加上是陈年旧案,并且死者也是过错在先,所以我等商讨之后,适当减免了刑罚!” “减到什么程度了?” 云光对于秦法也了然于胸,母亲的这些学生拟草的法令,他都要一一过目,免得出现犯事官员被从轻发落的局面。 秦境杀人者,最低刑期都是二十年起步,并且剥夺境内各项他应有的权利,要是危害严重者,直接宣告杀人者的死期。 甚至杀人者的亲属户籍也会登记在册,并且也会因为这样的事,从而无法享受到秦境内的各项补贴,不得考核为官。 这年头,一言不合,暴起杀人者数不胜数,或者为了所谓的替天行道,滥用私刑也大有人在。 只有靠更加严厉的律法,才能遏制住这股不正之风。 要让他们知晓,有什么恩怨,去巡捕房,到时候自然会有人为你们调节,断案。 实在觉得不行,那就一级一级往上捅,最后到终审司会审。 当然这也是只限于复杂的案件,就比如这次陈年旧案。 黄琦清理嗓子,对着台上的主公说着他们最后的决定。 “禀主公,民间虽然多数在说免除刑罚,可那人始终是杀了人,不能因为行为事出有因,从而免除责罚,我等商议之后,决定罚杀人者十年牢狱,并且期间剥夺他的各项权益!但此事也不记载到他家户籍!” 云光心中稍微一盘算,心中也觉得这样还行。 虽然是陈年旧怨,可杀人也是不争的事实,律法是为了保护大众,但也不能因为某些特定之事,就将他人排除在外。 要是这件事没有惩戒,那以后会不会多出来,为了所谓大义而杀其他人的事情呢? 云光不敢多想,因为他很清楚的知道,绝对会有这样的事 第203章 纷乱的东炎 东炎,长安,太尉属。 一份份奏本如雪花般飘向太尉段颎的案桌前。 台下是争得满红耳赤,则是各州武将派出的信使。 “什么叫扬州不需要兵卒调动,那里的水贼,海寇都已经烧了好几个村了!” “水贼,海寇在怎么说还是那些人对税款不满,让牧守诏安安抚不就行了?交州的南蛮才是重重之中!” “一群见势不妙就会钻进山林的山野匪寇,就让你等焦头烂额,真是令人嗤笑!并州,幽州的鞑靼才是重中之重!” ............ 太尉段颎望着台下争论不休的各地武将信使,疲惫的揉着眉心。 他虽然和宦官打好关系,做到了这个朝堂仅次与皇帝之下的官职之一。 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 做到这个位置,他才知晓这其中的凶险。 不仅仅是来自外部的威胁,还有内部的流言蜚语。 东炎外部,鞑靼、羌胡、南蛮、海寇、暴民...庞大无比的东炎,正在腐败的衰亡之际,孕育着置他于死地的威胁。 东炎内部,文官人人自危,甚至还依附宦官铲除异己,排斥同僚。 喜好享受的皇帝也示意他的臣子为他搜刮民脂民膏,供他取乐享用。 这些事又在加速着腐败的增长。 东炎已经进入了死循环,现在做的这些都是垂死挣扎。 只不过这样的局面,还能持续多久呢? 太尉段颎没有理会堂下的争吵。 毕竟就算他开口,也只能让他们安稳一点时日。 各地郡守,封王还能让政令流通。 如此腐败的局面,朝廷的公信力早就一落千丈。 只能是杯水车薪,聊胜于无! 各地现在都在兴起的各种神仙宗教,也是一股不小的危害。 徐州的红莲教,青州的黑狐教,还有司州洛阳附近兴起的太平道。 这些也已经都写入奏本,传到了太尉段颎的案桌前。 目前这些神神叨叨的东西,还没有太多危害。 甚至还在一定的方面,安抚住了平民混乱的情绪,间接维护了地区治安。 做到这个职位的段颎,第一次觉得心力憔悴。 这里面不单单是这些外部压力造成的憔悴。 还有现在关于他的传言。 因为自己和宦官联系太过密切。 这些文人世家虽说对自己毕恭毕敬,可私底下说的话那叫个难听。 这个官可真的是越来越难做了! “凉州的信使何在?” 太尉段颎开口,让在场安静了不少。 人群中凉州派来的信使赶忙走了出来,作揖拜见这位朝中重臣。 “下官拜见段太尉!” “羌胡如何了?” 对于羌胡,太尉段颎很是在意。 自己这个职位也是在羌人身上杀出来,才能让他运作一番,做到如今这个地步。 现在在凉州作乱的羌胡,也是羌人的一支。 所以太尉段颎才格外关心。 “禀段太尉,西域戊己校尉王卓已经全盘接手凉州防务,但兵员稀少,无法支撑三线作战,如等不来朝廷兵员,需要借他人之手了!” 太尉段颎看过了凉州递交上来的奏本。 知晓羌胡现在兵分两路,甚至还有鞑靼也在趁火打劫。 凉州本来就人少,再加上生活在那里的人也有很多异族,其中复杂的程度可想而知。 西域戊己校尉王卓,他当然见过。 从他回到京师的之后,还经常和尹端,皇甫规...这些将领在营区共饮。 对于那个年轻人,太尉段颎很有印象,性格暴躁了不少,可的确是一个报效朝廷的好武将。 甚至还能放下脸面,同那些羌胡交谈。 本来凉州是东炎最不乱的地方,可没想到因为那些酒囊饭袋,还有南下的鞑靼,成了令人担忧的存在。 要是被那些家伙突破了玉门关,顺着河西走廊一路东进,那可是直接插入长安的一把尖刀啊! “是何他人之手?” “禀太尉,西域戊己校尉王卓,告知下官说是已经已经找到了凉州鞑靼,出没的南下的碍口,不久后就会联合车师内的一位 第204章 校尉来访 西域戊己校尉王卓领着一百骑,出现在秦境附近。 五十里开外就立刻有密卫的暗哨将消息传了回去。 现阶段的秦境四地,已经成了一个平民百姓,只准进不准出的口袋。 消息压制的很是严密,可拖下去总会漏出蛛丝马迹。 好在现在西域戊己校尉王卓出现在此地,就说明已经到了计划收尾,也是最重要的一步。 云光一马当先,领着兵卒前去迎接着自己的合作伙伴。 现如今他们俩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互相之间因为这事可很是坦诚。 “贤弟,你这速度可真的快啊!” 西域戊己校尉王卓和云光并马而行。 第一次踏入车师城,望着树立在两旁的旗帜语气很是感慨。 他没想到自己这位贤弟的手段动如雷霆。 从他被邀请共谋大事之后,计划开始到现在,才过了三个月。 现在已经将这个侯国收入囊中了。 只不过他不知道的事,起事的日子还要在往前提上好几个月。 “为了仲颖兄的仕途,还有小弟也想加入东炎,当然要动作麻利些了!”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俩人相视大笑,爽朗的笑声回荡在冬日傍晚有些安静的街道。 云光领着王卓进了秦府,来到此地已经架好火盆。 来来往往的府衙侍从也在井然有序的将各色吃食摆放到桌椅上。 西域戊己校尉王卓带来的兵卒,则被云光手底下的将官领着去往了别的地方用餐休息。 空旷的议事厅,除了相对而坐的俩人,就只剩下候着的侍从。 还有藏在暗处的密卫。 “仲颖兄此次前来,应该事情已经准备妥当了吧!” “这还要多亏贤弟啊!那些‘鞑靼’虽然我也事先知晓,但第一次面对可真是难缠咯!也不知道贤弟是如何将他们拦在草原外的呢!” “在这里待得久了,总会学会点他们的东西,也总会摸清楚他们的习惯!” 西域戊己校尉王卓一口饮尽碗中的烈酒,让赶路冷起来的身体顿时暖和不少。 “贤弟啊!朝廷那边我可让人派去书信了,羌胡现在也兵分两路了,接下来就看你这边了?是先吃掉羌胡呢?还是吃掉鞑靼呢?” “先吃掉鞑靼吧!他们容易些?” “哦?贤弟看来已经胸有成竹啊!需要哥哥我何时带兵前来?” “仲颖兄随时都可以!” 西域戊己校尉王卓心中泛起了疑惑,对于自家这位贤弟打的哑谜很是不解。 什么叫随时都可以? 鞑靼又不是圈养听话的狗。 云光给对方斟满酒杯,眼睛都没有抬一下,轻轻开口。 “人选都准备好了,尸体出现在哪里?战事就发生在哪里!届时只需要仲颖兄带领心腹兵卒走个过场,演好这出戏!” 西域戊己校尉王卓,抬手捏住酒碗的边沿。 若有所思的深深望了一眼自家这位贤弟,只不过也没多问。 “那就好,定个日期吧!三天后如何?在不解决羌胡,那些家伙可又要在我面前跳脚叫嚷了!” “可以!三天后,墨山那边有个白草沟,仲颖兄来时应该见过!” 王卓点头示意,记忆中的确知晓自己来时的那条路,有长满很多白色斑驳石块的沟渠。 “解决完鞑靼,届时若羌那边西出北上去往敦煌郡的羌胡,可就拜托贤弟了!” “仲颖兄放心,绝不会让一个羌胡活着回去!” “哈哈哈,贤弟办事我放心啊!到时候哥哥我必定将你推举上去!” “那可就多谢仲颖兄了!” 西域戊己校尉王卓兴奋的拍着云光的肩膀。 吃着小菜,喝着小酒,甚至听着袅袅音律,王卓再也没了顾虑。 这会儿也记起这次前来的另一件事! “贤弟,不知道我要的东西还好吗?” “仲颖兄放心,现在在牢狱里押着呢!不过这几天老是自残,一般让他吃过饭食就敲晕他!仲颖兄的大兄这是有隐疾?” 云光的询问让王卓嘴角带起一阵轻蔑的笑容。 开口给自己这位贤弟解释。 “保准是他的五石散瘾又犯了,吃那个东西真的是 第205章 消除心病 “给我弄醒他!” 王卓的声音听不出息怒,一旁的密卫在注意到云光点头之后,当即一盆冬日的凉水泼在了对方脸上。 遭受如此刺激的王贤,立刻被惊的吱哇乱叫。 待到看清楚视线中的人影,激动地扭动身躯,嘴里也连忙呼喊。 “仲颖,你来救我了啊!快让他松绑,快让他们松绑!” 西域戊己校尉王卓嘴角露出微笑,缓缓蹲在了自家大兄身前。 布满老茧的双手,很是温柔的擦拭着自家这位大兄脸上的水珠,顺带将他湿漉漉的头发也捋在脑后。 “大兄,你这般样子可真是落魄啊!” “这还不是那些蛮夷做的好事,快松开我,我要狠狠责罚他们!” 王卓听见这话,当即嗤笑起来,带着可怜的眼神,望着自家这位作威作福惯了的大兄。 “大兄,都如今这般地步了,你还是这么天真啊!要不然用你的孝再来惩戒我救援迟缓?” 王贤听到这句,瞳孔越睁越大,不可置信的望着这位同父异母的胞弟。 身子也止不住的后退。 可王卓的步步紧逼,让这位胞兄靠到墙壁,再也退无可退! “不要,不要,你做出这样的事,族中之人不会放过你的!” “哈哈哈哈...放过我?现在我可是他们的主心骨呢?他们一个个见了我现在都要叫我一声家主呢!我亲爱的大兄!” 王卓伸出手掌,轻轻拍着脸色越发惨白的王贤,嘴角始终带着微笑。 “你说幼年时候你给我甩脸子我忍了,可你为什么要找我娘的麻烦呢?就因为她羌族人?就因为我娘生了两个儿子,就害怕威胁你的地位?” “我从军杀出功名,当时我也没打算和你计较,只要你别来找事就行?怎么非要彰显你是王家嫡长子的身份吗?” 王贤听着自家这位絮絮叨叨对着他喃喃自语的胞弟,两股战战,嘴里也连连求饶不止。 “放过我,放过我。我再也不找你麻烦了,我真的再也不找你麻烦了!以后都听你的!都听你的!” “我愚蠢的哥哥,到了今天这个地步,你还有命离开吗?” 西域戊己校尉王卓伸出蒲团大小的手掌,缓缓捏着对方的脖颈,微微用力。 眼神中凶光炸露,身为在沙场上奋战在先的悍卒气息一览无余。 洒落着水渍的青石地板,只有亡命挣扎的痕迹缓缓停歇。 王卓注意到手掌中捏着的人彻底没了声息,这才缓缓站起身。 一把拔出腰间的兵刃,对着左胸的位置狠狠捅了下去。 将刀身上的血迹抹在,彻底没了动静的胞兄身上,王卓深深的吐了口气。 这口憋了十几年的恶气,总算在今日烟消云散。 跨过栅栏门,王卓抬头看着一直站在此地的云光。 “贤弟,他的尸首到时候我要回去交差!” “仲颖兄,放心,他会出现在鞑靼乱军的死人堆中的!” 西域戊己校尉王卓没有说话,只是拍了拍现在和他身高相差无几的云光肩膀。 随后沉默不语的将刀入鞘,走出了这间密室。 云光也跟在身后离开了这里。 只留下把守再此的密卫,开始处理起渐渐渗在原地的血迹。 ............. 一片宽敞的建筑,这原本是还在建设的四个,巨型储粮仓,可现在却原地坐满了一些神色僵硬的人。 这些人头发奇怪,偶尔交谈中也不是中原话。 要是不张口,同中原人都几乎没有什么区别。 五千七百余人,这是已经能挽弓射箭的游牧鞑靼所有数量。 云光带领兵卒北上,在漠北抓到的大大小小部落里的俘虏。 要是加上女人还不足八岁的孩童,这个数字还要更多。 这些年纪到一定程度的鞑靼俘虏,平常就是负责修路的主要人选。 现在却都被集中关押在一起,每日还有比干活时候还要好不少的吃食。 他们不是没有人想过逃跑,可脚踝被粗壮的绳索捆绑在一起,而且还有穿戴整齐的兵卒经常来巡逻。 仓库的高处也有十二小时盯梢的人。 严防死守下,他们根本没有任何逃跑的可能! 他们原本以为自己会因为修路死在烈日或者寒冬下。 可没想到还能 第206章 同类? 西域戊己校尉王卓做完牵扯自己十几年的心事,放下了心中的积压已久的心魔。 回到宴客厅只是小酌几杯之后,道了句告别,就起身领着屁股还没坐热的百余骑再次匆匆离去。 毕竟接下来还要做的正事还要很多! 纵马驱策奔跑的王卓,随着凌冽的风吹拂在脸庞上,理智的思绪再次占据了脑海。 回想起这段时间自己与他人密谋的事,心中甚至泛起了一丝丝愧疚。 他投身报国,为了东炎王朝征战沙场,提着脑袋带领着跟随自己的同袍奋勇厮杀,同羌胡、匪寇历经大小战事如今已经快有五十余次。 每次都大胜而归,甚至因为这份功绩,他也步步高升,做到了边疆校尉。 朝廷的栽培对他现在而言,很是不错。 投身报国他交出了满意的答卷。 如今却因为有些事,身为边境校尉,本来应该是保护治下安定的人,却成了加害的幕后黑手。 人上往爬有错吗? 他王卓往上爬,爬到所有人都不敢再用,异族之后的目光看待他,有错吗? 西域戊己校尉王卓他自己不知道! 只知道人生在世,总要做点什么,总要求点什么! 为名、为利、为钱、为美色、为探索..... 七情六欲什么都不求,那还做什么人,找个深山修道不就得了! 转头回望,透过马背上起伏的人影,王卓看到了远处山头,策马站立的一行人。 那位被自己称呼为贤弟的少年,真的和他很像,却在某些地方有点不同。 至于说在哪一点不同,他王卓又说不上来。 昂着脸仰人鼻息他受够了。 如今家族、文人世家,每个人对他的卑躬屈膝,他心中很是满意。 越往上走,就越对这样的事贪婪。 投身参军,到如今入朝为官,王卓明白了一件事。 踏上权力的道路上,只有往上爬,不择手段的往上爬。 哪怕你什么都不做,安分度日,保不齐哪天一口你丝毫不知情的黑锅,也会朝你扣来。 他王卓没有多大的小心思,现在只是受不惯旁人高人一等的蔑视。 既然已经做了,那就没有退路。 云光目送着这支骑兵远去的身影,朝着身后的一直候着的密卫招招手。 一番低语,密卫二话不说直接带人麻利的退了出去。 ............... 纵马回营的王卓,还没来得及翻身下马,一旁的胞弟就乒铃乓啷的跑了上来。 这段时间这一身甲胄可是不敢随意脱掉。 “拜见王校尉!” “羌胡情况如何?” “敦煌郡内的羌胡已经开始试探了,好在土墙还算高大,还能守个月余!武威郡附近已经烧抢了好几个小村落,现在武威城中流民人数众多,斗殴混乱之举也随时发生!” “告诉武威的郡守!让他们开仓振粮,还有派出他们的家臣护卫,开始上街维持秩序,要是城中出现暴乱,军法问责!” “喏!” 王卓身旁的另一位小将官领了军命,当即抱拳躬身骑着马匹扬长而去。 吩咐候在一旁的胞弟王旻,问着这几日在城中散布的消息。 “让你找信得过人传的消息怎么样?” 四下无人,王旻也用的称呼不是太过正式。 “大哥,都安排妥当了!” “果然大哥没看错你!有你在身边帮我,可让我安心不少啊!” “上阵父子兵,打虎亲兄弟!大哥你说这话可就见外了!” “好了,找一千心腹兵士,让他们备着,要出动了!” 王旻听见这话,神色有些诧异,狐疑的瞅着自家大兄的脸庞。 “怎么了?” 王卓当然注意到了身为自己左膀右臂的胞弟,松着甲胄的束腰,满不在乎的询问着。 “大兄,集合一千人你就要上战场吗?这是不是太过危险了啊!羌胡这次东西两线,每支可最少三万余人呢?” 王卓领着自家胞弟回到营帐,在胞弟的帮助下,开始脱掉身上厚实的甲胄。 换上常服的同时,为自家胞弟开口解惑。 “你大兄又不傻?对付那些羌胡怎么会如此急功冒进,我这是要北上,先对付鞑靼!” 第207章 母子和睦 身穿常服的王卓,骑马刚到现在自己为母亲新购买的大庭院,立刻就有眼尖的侍从走了上来。 “校尉,您回来了!” “我娘在哪里?” “夫人在房中呢!” “没出来散散心吗?整日呆在房中不怕捂出病来!” “回校尉,夫人这几日从各家媒婆手里,刚要来待字闺中的姑娘画册,这几日一直都在给您挑选呢!” 西域戊己校尉王卓,听见这话,脑袋瞬间大了一圈。 轻扯嘴角,无奈的摇摇头,朝着母亲的房中就走了过去。 轻敲门扉,对着窗户透出的影子轻声呼喊。 “娘,孩儿回来了!” 屋内猛然传出急促的动静,还有吩咐一旁侍女上前迎接的声音。 话音刚落,王卓自己就推开了门扉,对着捏着一叠册子,站起身的母亲问安。 “孩儿给母亲问安!” 王卓母亲池氏,看到儿子出现,脸上不由自主带起了笑容,连连招手呼唤着儿子。 这小子一直都很给自己争气,现在他做的事情,也让她无比自豪。 “快进来,站在门外作甚?屋外天冷,赶紧进来暖暖身子!” 王卓笑着走到母亲身边,扶着母亲坐到刚才起身的椅子上,自己也坐在一旁。 “娘,这几日军中事务繁忙,这才抽空能来见见母亲,娘你可别生气!” “娘怎么会生气,你长大了,有自己要做的事,娘高兴还来不及呢!” 王卓接过伺候母亲日常起居侍女手中的茶杯,抿了一口不是太过滚烫的茶水,笑着和娘亲念叨着家常。 池氏也多日未见自己这个让她心生自豪的儿子。 这会儿有说不完的话,屋内传出的笑声,大老远都能听见。 说道兴头上,池氏也猛然记起一件事。 伸手拉着儿子的胳膊,将另一边捏着的画册递了上去。 “来,瞅瞅,有没有看上的姑娘,娘亲找人给你去说媒!” “哎呀...娘亲,你怎么这么着急啊!孩儿现在可还没成家的打算!” “人家都说成家立业,现在你成家我没看见,立业倒是做的风生水起,这事可不能拖了,娘身子骨越来越吃力了,以后恐怕带我未出世的小孙子都吃力了!” 池氏没好气的在自家儿子胳膊上轻拍,翻着白眼埋怨着自家儿子。 如今凉州这个混乱的局面,住持一州之地的王卓。 恐怕也只有面前的这个妇人才能这般嫌弃他了。 王卓也赶忙伸出手,轻拍母亲的手背,打算糊弄过去。 没想到池氏根本不给他机会,直接伸手轻轻拽着儿子的耳朵。 “你个混小子,没成家,你那个小院里的姑娘们是几个意思?别以为娘不知道,十二个女子呢!那些都是你相好的。” “额...孩儿觉得不错,她们也愿意跟着我,我就替他们赎了身子!” “笨蛋儿子,那些青楼女子还不是看上你的身份了?你怎么这么不长心眼?那些是良家女子吗?” 王卓这会儿被母亲这么数落,也只能神色尴尬的扣着脸庞。 还打算让周围候着的婢女们解围,结果一个个都低着头。 池氏望着儿子环顾四周的神色,没好气的轻拍儿子的后脑勺。 “臭小子还看上娘的贴身侍女了?那也要等你娶了正妻再说!” “娘,不是的,不是的,你真的想多了!” “哼~~” 池氏轻轻哼了一声,显然对开口狡辩的儿子很是不信。 王卓也不恼,赶忙安抚着,这会儿死活要让自己在花名册上挑选姑娘的母亲。 不是他不想,只是现在真的不是时候。 可对于母亲,王卓可很是敬爱。 一点也不想忤逆,这个艰难把他们兄弟二人拉扯大的母亲。 这会儿王卓使出浑身解数,同自家母亲打着哈哈,就想糊弄过这件事。 池氏哪里不知道自家儿子的意思,可一直是步步紧逼。 王卓被母亲的步步紧逼杀得丢盔弃甲,快要举手投降之际。 门外传出了让王卓松了一口气的通报声。 “校尉,外面来了一群人,为首的人是刺史!” 听见这个消息,王卓心中没了早些时日厌烦的神色。 第208章 六千棋子 西域戊己校尉王卓刚进门,这些在会客厅零零散散坐着的凉州要员,连忙站了起来。 作揖行礼,要多恭敬就有多恭敬。 此一时彼一时,心中虽有万般无奈,可还是不敢有丝毫异样。 “拜见王校尉!” “拜见王校尉!” ....... “好了,别见外了,都坐吧!” 王卓随意环视一圈,当仁不让的走向了主位。 随口让这些早些年眼睛长在头顶的家伙坐了下来。 “不知道各位今天来所为何事?” “王校尉,听城中人说,您调动兵马要北上?” “嗯,确有此事,有什么问题吗?” 王卓大大方方的承认,丝毫没有遮掩。 这事还是自己让胞弟亲自去做的呢! “王校尉,下官等人所想,应该先剿灭羌胡,在商议北上事宜啊!” “你们都是这么想的?” 王卓开口询问,周围的官员齐刷刷的点头应和。 “想必你等知晓我在车师有了线报!” 众人没有出声,这件事在凉州早就人尽皆知,丝毫没有意外。 “昨日我去了趟车师,同那里有意归附我东炎的将军密探一番,知道了最少有五千鞑靼准备被车师国主放关南下!” 王卓这话出口,让在场的大小官员心底猛地咯噔一下,一个个静静的等待着下文。 “车师险要之地,是阻碍鞑靼南下的天险之一,要是被鞑靼掌控,西域还有玉门关外的三地将永无宁日!” “那位将军有意归附我东炎,不想和鞑靼同流合污,我也想趁此机会帮那位将军换掉通外敌的国主,换个不和鞑靼同流合污的人,这事如何?” 身为凉州刺史的官员,心中微微一思考,当即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若此事可成,定能保我三郡之地安宁!” 王卓深深的看了一眼,这会儿还算心思明亮的刺史。 虽然不做人事,但起码不是个昏庸无能之辈。 “这次那位将军也说了,同我里应外合剿灭鞑靼蛮夷,随后助我南下绞杀敦煌郡的羌胡,我这才打算北上!” 王卓抿了一口手边的茶水,随后漫不经心的随口说了些和现在不搭噶的话。 “朝廷现在外患严重,援兵迟迟无法前来,要是能让各位府中供养的几千门客,随我杀敌,我也不会去外找帮手,各位大人您说是吧!” 这话一出口,让在场的大小官员神色顿时尴尬了起来,不知道如何回话,只能尬笑起来。 西域戊己校尉口中的门客,其实可以看做是他们圈养的死士,或者是私兵。 平常都是保护自家产业,怎么会舍得轻易放出呢! “过几日剿灭鞑靼的战报我会送给各位大人!再此之前我可希望别有羌胡冲破城墙造成惨重死伤!要是有人玩忽职守,可别怪军法无情了!” “下官明白,下官明白!” ........... 一时间,场中全都是出声附和应答的人。 现在只要做好份内的事,静静等待这位校尉戡平叛乱就行。 只要不让他们出钱出人什么都行! “好了,各位大人要是没有别的事就请回吧!” “那我等可就静候佳音了!” 这些人原本还打算来劝谏一下这位校尉如何处理凉州乱局。 没想到人家已经布置的妥妥当当,果然专业的事就要专业的人来啊! 众人放下担忧的心笑着离去。 只要听从吩咐,届时他们头上的官帽还会安然无恙,何乐而不为呢! 王卓目送着众人远去,将目光放在了前来的本家人身上。 “大伯父,您还有什么事吗?” 现在没有外人,这位上了年纪的男人,也说着自家子侄亲昵的名号。 拉近彼此的关系。 “仲颖啊!这个你大哥的事...” “大伯父放心,大哥的事有了眉目,应该在那些鞑靼手中,想必大哥吉人有天助,待我剿灭鞑靼,肯定也能救出来!” “那我可真的谢谢仲颖了,待到仲颖你平定乱局,族中可是要好好为你宴请一番呢!” “那我可就谢谢伯父你等的美意了!” “应该 第209章 云光不愿提及的第一次屠杀 时间一晃而过,距离约定之日已经到了第二日的晚上。 此时的高昌营区内却火把林立,人影攒动。 奔跑时带起甲胄中甲叶碰撞声,让这里显得更加嘈杂。 冶工坊加人赶制出来的甲胄已经被分发了下去。 三个月的时间,总算让不少人换上了整齐划一的制式甲胄。 原本出炉时还算明亮的甲叶,现在都被涂抹成了黑色。 一眼望过去正在整队的大部分军卒,那是说不出来的庄严肃穆。 站在前排的兵卒拿着三米长的矛,随着各自将军的呼喊,通报着人数。 大年夜过去的第五天,本来是阖家团聚的日子,可现在每个人都在整装待发。 等待着人生中的第一场战斗。 虽然这里面已经有很多,随着云光参加过不少战斗的兵卒。 大部分都是一些平日里连鸡都没怎么杀的小伙子。 扩充至一千人的女兵,也牵着各自的伙伴,披好甲胄,带好弓弩,整理箭矢。 云光盘坐在大营,将给自家也量身打造的盔甲套在身上,静静等待着时间的到来。 完成这一波清洗,就要立刻南下,届时这里的杀戮不会被寻常兵卒知晓。 他们只是听命行事,不能背上也许会折磨他们一生的罪孽。 “将军,辎重车队已经准备好了!” 伊利挑开营帐,对着云光抱拳躬身,汇报着营区已经准备妥当的事。 “后续补给队呢?” “叶商令也下令抽调了马车,已经在城中抽调人手了,补给车队将会比我等晚半日光景到达目标地点!” “嗯!辛苦了,等我号令吧!” “喏!” 伊利应答一声,撩开帐帘走了出去。 时间一步步逼近,嘈杂纷乱的脚步,丝毫影响不了云光这颗越发冰冷的心。 闭目养神,等待着约定时间的到来。 今夜万里无云,明亮清冷的弯月挂在星河中,将大地也照的发亮。 原本是猛兽活动的夜晚,今夜却少了很多稀奇古怪的叫声。 毕竟高昌营区的动静,百里之外还都能听见。 密卫的到来,让云光睁开了眼睛。 “是时候了吗?” “禀主公,校尉已经出发,约莫一个半时辰后就会到达制定地点!” “很好!吹号!开拔!” “喏!” 密卫退了出去,紧接着就是一阵低沉的号角声。 这些等待已久的军卒列好队列,席地而坐在有些冰冷的地面,好在衣物比较厚实,这才没有什么差池。 听见这声低沉的号角,众多兵卒宛若一人一般,齐刷刷的站了起来。 开始有序的朝着已经给他们诉说的地方行进。 坐在营帐中的云光,这时候也挑开帘子,拿捏起营区外等候兵卒递上来的缰绳。 翻身上马,动作毫不拖泥带水! 五千人骑,步,弓,混合编成的秦队,有序的通过了营房大门。 黎明时分行军,一路上甚是黑暗。 远远望去,连绵不绝的火把,好似一条蜿蜒曲折的长蛇。 为数众多的兵卒已经到了指定好的地区,每个小队在自己伍长、什长...的指挥下排好了阵型。 今日无风,写着秦之的旗帜垂落在旗杆上,没有迎风飞舞那般好看。 云光站立在山头,已经能看到墨山远处上纵马狂奔的骑兵。 尘土滚滚,声势浩大。 估摸着距离差不多,云光对着身旁的伊利出声吩咐着。 “开始吧!” 伊利当即会意,一些站立在身后不远处的旗手,当即很有节奏的摇晃起手中的旗杆。 黎明破晓时分的第一缕阳光还来不及洒下。 沉寂的山谷四周已经响起了弩箭出弦的破风声。 数千人齐射,乌央乌央的箭雨将这片山谷彻底笼罩了起来。 众多兵卒看不见的视角中,这些早早被安排在原地,等待死亡敲响生命丧钟的鞑靼俘虏,迎来了他们的归宿。 呼救声,求饶声,怒吼声,夹杂在山谷中,让这里成了一片人间炼狱。 白草谷斑白的裸露的巨石,现如今已经变了颜色,完全没了往日的迷幻的景色。 第210章 白草谷的传说 黎明的太阳升起,原本平静无风的清早,也再次回响起呜呜嚎叫的寒风。 寒风夹杂着血腥味,让此地的空气想让人忍不住呕吐。 可是为首的俩人却面色如常,还能谈笑风生。 “贤弟,五千余人的鞑靼啊!这份战报可真的是不可多得啊!” “只是一些待宰的羔羊罢了...还是南下趁早帮仲颖兄,灭掉那些家伙才是要事!” 云光的话,让王卓微微愣神,随后立刻爽朗大笑。 “哈哈哈,贤弟这话在理啊!咱俩的功劳我肯定会如实上报!” “那就辛苦仲颖兄了!” 云光抬手抱拳,对着笑容灿烂的王卓答谢着。 虽然心底很不愿意承认这次战果,可为了接下来的路,他没有选择。 一具一具的尸首被搬了出来,回收弩箭的同时,也开始确认着死亡人数。 这些随王卓前来的兵卒,也很是奇怪。 他们只是转了一圈,现在就平白无故的升官一级。 这让在场的人疑惑不已。 负责记录军中战报的书记官,心中虽有疑惑,可面前实打实的战绩被一具具抬了出来。 杀良冒功这在军中都是经常有的事情。 现在这群人,确确实实是游牧鞑靼。 这次的战果也太奇怪了,但让他说个奇怪的地方,他又说不出所以然。 战役的主要战斗兵卒,还是现在和他们校尉谈笑风生的车师将军所为。 他们好像也不是来进行拼杀,反而是来看一场杀戮。 随着人数的清点,还有割下鞑靼的左耳,统计之后,鞑靼死了可有五千七百余人。 这么多的鞑靼,哪怕是并州的战事,也没这么大的战果。 现在就连那个被人称作并州蛟龙的丁原。 捅穿了南匈奴,直逼鞑靼王庭,可路上也没遇到多少游牧。 一场千里奔袭,最后的战果好像才斩杀了万余人,刚出头的样子。 这可是好多年来对游牧鞑靼最好的战绩了。 那些家伙就是个泥鳅,根本抓不住! 抓都抓不住,何谈与其打仗一场。 “已经收拾好了?” 西域戊己校尉王卓望着打扫战场的人,对着云光低声言语。 待到那人离去,对着云光轻轻问询了一句。 “嗯,处理好了!” “一不留神,小半日光景就没了,不知道贤弟的兵卒还能否南下啊?” “仲颖兄放心,小弟手底下的人可不会拖后腿呢!” 俩人相视大笑,一道道军令从俩人周围开始向各自军卒下达着指令。 射完弩矢的弓弩手,在补充好全新的弩矢后,席地而坐,沉默不语的补充着吃食。 或者说除了此前还在谷内忙活的兵卒,所有人都是这般。 随着军令传出,云光手底下的五千主战兵卒,开始有序的整队,朝南出发。 王卓领着人出去转了一圈,也达到了目的。 接下来只需要在自己这位贤弟到达指定地区,截住羌胡在敦煌郡的退路。 那他也就能开始调动已经暗中调动在番禾驻扎的兵卒,对武威的羌胡动手。 这次南下拢共六万余人的羌胡,可别想完好无损的回去。 届时自己不但要做凉州的主事人,也要做羌胡暗地里的王。 当然他王卓也没有什么谋逆之心,只是想要自己多一些底牌。 白草谷在兵卒离去之后,邹菱从云光手底下接过了打扫战场的活。 本来这件事要被密卫凤首全权负责,可倔强的邹菱从云光手中强硬的接下了这个活。 只是因为她对云光说了句。 不想做他身旁好看的花瓶。 听见这句话,云光不由自主的想起还葬在天山半山腰位置的义姐。 于是乎,就将这次打扫战场的事情,全权交给了邹菱。 邹菱骑在马驹之上,眉宇轻皱。 哪怕她已经做了很多准备,可是看到眼前的景象还是忍不住头晕眼花,心虚无力。 云哥哥每天都在和这么残酷的事情打交道吗? 邹菱凝望着已经看不清自己云哥身影的官道。 想起干娘说自己云哥十岁那年就已经杀了五个鞑靼。 第211章 惊怒 云光带领着征召训练的五千兵卒,外加一千女弓骑,拢共六千人。 出了墨山,顺着楼兰古道,开始南下。 五千人的队伍,还有马匹拉着的辎重车,根本躲避不了沙西的视线。 如此人数众多的兵卒,沙西的兵卒却只是远远站在城墙上远望。 他们的记忆里,根本没有关于这一支军队的任何身影。 甲胄的样式,撑起的旗帜,让他很是疑惑这支军队为什么从车师侯国的境内钻出来。 手底下人的汇报让沙西的国主,没有太大的担心。 这些人数众多,整齐划一的军卒,根本没有朝沙西王城行进的意图。 云光的这支军卒,当然没有对沙西侯国有任何意思,现在也还不是动手的时候。 为了避免现如今王卓递给云光的线报中,羌胡的眼线出没的范围。 云光为此还专门绕了远路。 一天一夜的急行军后,这些兵卒总算赶到凉州敦煌郡内的羌胡后方。 赶路的兵卒这段时日彻底累瘫了。 现在和同袍三人一组,背靠背,呼噜声不绝于耳。 放眼望去,皎洁月光下,裸露的碎石黄土地上,全是抓紧时间休息恢复体力的军卒。 为了避免严寒,身上还都盖着一条随身背囊携带的保暖毛毯。 云光小心翼翼的跨过伸直在面前的腿,弯腰将兵卒耷拉悬空的头轻轻托起,让其有个支撑物,免得睡醒后脖子扭伤。 随后朝着出现在视野里的补给车队走了上去。 虽然每个兵卒的行军背囊里,背着军粮和水,那也只是一天半的份量。 兵卒身上还有厚重的甲胄,背囊里在多加一些重量,真的会让身体吃不消。 好在现在平常负重奔跑的训练,才是他们能急行军赶路的资本。 “将军!” “把这些甲胄卸下来,黎明之后,让大宛马着甲!” “喏!” 负责次押送的欧弘一,当即抱拳躬身,领了军令,开始招呼起押运补给的民夫。 随意找棵树叶凋零的树木,背靠在上面,云光也开始闭目养神。 待到自己合作伙伴那边来了消息,那接下来就是他们出场的时候了。 ............. 西域戊己校尉王卓带人回到自家营区,一旁的书记官已经在上报着这次稀里糊涂扣在他们头上的战功。 “王旻何在?” 翻身下马的王卓扯着嗓子呼喊一声,一旁一直跟着的下属还来不及寻找。 听见自己大哥呼喊的声音,王旻火急火燎的从帐内跑了出来。 “将军!” “整备军卒,解决羌胡骚乱!” 西域戊己校尉王卓当即下令,开始了自己的平叛之路。 他这边已经可云光商议好,关外的那支羌胡,主攻手是自己贤弟手下的将士。 届时从自己这边分过去的兵卒也只是在旁协助,骚扰追击。 六千兵卒对上三万羌胡,西域戊己校尉王卓心中也很是担忧。 但是贤弟拍着胸脯保证,外加那股兵卒冲天的士气,让他也选择相信了了云光的提议。 他自己心底也想考量一下,这位年少的贤弟手底下的军卒,到底是不是花架子。 希望贤弟的兵卒,死伤别太过严重。 至于自己则带领凉州境内的大部分兵卒,开始清缴活跃在武威郡、西平郡的羌胡。 顺道在去西平蹒跚小路,救一下自家叔父的亲人家属。 烧毁玉门关外三郡的代价,外加上凉州河西内地,消失的十数个小村落。 这才让羌胡,尝到甜头后放下了戒心。 接下来就是如何捂死你这支盘踞在高原上的狐狸了。 六万人羌胡壮年男子,王卓给云光说的命令,是一个也不能放走! 高原地势苦寒,人丁也很是稀少,这一波伤亡,起码能保证二十年内边境安宁! 自己这边完全没问题,就怕那位贤弟那边出了岔子。 要真的放虎归山,那可就要考虑考虑俩人以后的关系了! ............. 云光闭眼小憩,沉重的眼皮总算恢复了些许。 还想酣睡之际,就有密卫轻轻推搡了几下云光,并且低声轻唤。 第212章 重甲骑兵 羌胡首领很是着急,这会儿揪住头发正在使劲搓揉。 他们部族的男儿正在筹备攻城的事情,现在屁股后面出现一队不知名的兵卒。 这要是和现在已经不打算,当乌龟的敦煌城里的东炎军没有什么猫腻?鬼都不信! 不管是任何军队,对堵住自己后路的陌生家伙,那是完全没有好感。 思虑再三,这支羌胡军队的首领,抬起现在满是血丝的眼睛,望着汇报着背后出现军卒的斥候。 “速速查明对方来了多少人!” 斥候领了军令,立刻行动了起来。 简易营帐内的军令却一道道传递了下去。 “停下一切攻城器具制造,让我们的人集合待命,随时准备突围!” 这位羌胡首领也算是机敏,根本没打算硬碰硬。 两面包夹,不管设想的再好,大概率吃亏的是自己。 这段时间他已经没有听见过游牧鞑靼,在此袭扰的消息了。 说不定这个都是东炎的将领放出的烟雾弹。 想起几年前东出长安,将他们杀回去的东炎武将,王卓。 后牙槽都能被自己咬碎,本来都已经冲到了长安都城脚底下,就差一步就能攻入那个满是黄金和女人的宝地了啊。 东出一路上可留下了不少部族,能征善战的男儿尸体。 想起那个羌女生下的男人,这位羌胡首领心中五味杂陈。 本来就有他们羌族的血脉,可没想到动起手来那叫个狠辣,根本没有丝毫手下留情的意味。 联想到现在出没在后方的不知名军卒,这位羌族甚至都觉得那个家伙,原本就想彻底杀光羌胡好男儿。 这位羌族首领猜得八九不离十,凉州境内的羌族时常会有扰乱之举。 归根结底还是两地相距太近,犯了事就会跑回高原,甚至羌胡不但不责罚,甚至还嘉奖。 王卓也念母亲是羌女身份,对于境内的羌族不说百般照顾,但也行事公正无偏颇。 只不过队友蠢了些,总是拱火! 还有就是两者文化不相容,儒家教条下,冲突连连。 既然现在火苗越拱越大,那就干脆再给你们添一把柴火,让你们彻底燃尽。 羌胡首领胡思乱想之际,离开的斥候再次慌忙跑了进来。 “报!身后军卒数量已查清!” “多少!” “对方按照东炎军制,一营一部,拢共六千人!还有补给民夫万余人!对方现已开拔,距离这边不足十里!” 听见斥候的汇报,这位羌胡首领一巴掌直接拍在了桌子上。 “奶奶个腿,还想阴我部族儿郎,也不多带点人!这么看不起我们?” 羌胡首领那是既惊喜又气愤。 惊喜的是人数六千人,对上他们三万,不管如何看怎么都是他们赢面大,完全优势在我啊! 气愤的是人数六千人,就敢插在他们的后路,现在甚至还主动朝他们靠近,这些家伙是不知道对上我们,死字怎么写吗? 奶奶的! 带领这支不知天高地厚军队的将领,真是找死! “报!已经发现后方弓骑兵两千,现游曳我军左右两翼!” 羌胡首领还没来得下令,门外再次来了斥候汇报军情。 摸索着络腮胡子,这位羌胡首领已经有了打算。 “拔营!全军歼灭敌后来犯之敌,突围退出敦煌郡!” 这道军令下达出去,纷乱的羌胡驻扎区,显得更加忙碌起来。 羌胡首领本来打算让现在集合的人,分化成左右两部分,避免和对方接触,从而悄然撤离。 可没想到后方的两千弓骑兵,已经出现在了一左一右。 这让他化整为零撤退的念头,立刻打消的一干二净。 分散撤离,在那些六条腿的骑兵下,只会被人蚕食殆尽。 况且现在这里可还是平坦的黄土地区,特别适合弓骑兵的发挥! 既然安稳撤走不行,那就正面突破。 三万人难不成还破不开你们现在就四千军队的阵型? 真当我们羌胡的斧头是面团做的吗? ............ 羌胡这边开始调动起来,云光这边也已经准备妥当。 现在还在身前的兵卒,就四千人。 除开一千 第213章 弓骑出击 这支骑兵可以说的是云光对付擅长任何阵战部族的王牌。 半截食指指肚厚的甲片,低下是耐操的牛皮内衬,再然后就是填充的棉质物品。 防御刀剑挥砍的同时,还要防止钝器的冲击。 这套重甲,重量已经接近一石(一百二十斤),多走两步都会气喘吁吁。 现在就连上马都需要旁人的搀扶和帮助。 好在大宛马的负重和耐力都是上上之选,这才能担得起现在快三石(三百六十斤)的负重。 驮着这么厚重的东西,全速冲锋的也就只有大宛马了。 当一个如此之重的物件,以全速奔跑的速度,撞进人堆,造成的杀伤可想而知。 其实这些甲胄还是太过厚重,符合云光预期的重甲骑兵的套装则是,成套的板甲。 那玩意防御厚,重量也比甲叶做的扎甲轻。 可惜制造工艺有限,板甲造出来的成本太过高昂。 这也就让云光熄了这个念头,先让力气大于平常人的兵卒,穿着这个凑合凑合。 这么笨重的重甲骑兵,对付起来也很是容易。 陷马坑就会让这些重型家伙完全变成滚地葫芦。 可云光又不是傻子,花费大力气搞出来的破阵骑兵,怎会如此轻而易举的报销。 假若对方非要给他摆乌龟阵,云光那也很是乐意。 弓弩手的优势火力了解一下。 秦境的武库,别的不多,弩矢现在都堆成山了。 补给车上除了粮草之外,全都是规格统一的箭羽。 甚至为了防止对面盾牌太厚,云光甚至都准备了火矢。 还就不信不把摆起乌龟阵的对方射崩溃! 士气要是一崩溃,那刚好就是弓骑兵出场的时候。 盯着这些全家武装,甚至连眼睛都只漏出细小孔洞的重甲冲阵骑兵。 云光也想着穿上一套,拿起不足拳头大小的骨朵锤冲锋陷阵一番,体验一下冲破万军阵型的爽快感。 可惜他还要时刻紧盯战场变化,没法亲自上阵。 秦境内将官不少,可指挥型的帅才,现在也就苏梓涵还能看见点苗头。 大型战斗经验太少,现在的她指挥手下的一千女骑兵,都是上限了! 云光望着这些重甲骑兵,一个个翻身上马,准备妥当之后,说了句待命之后,就朝着战场最前端走去。 掏出千里镜,开始观察愈发逼近的羌胡军队。 羌胡首领为了防止敦煌郡,或者出现在身后的这支军队,再次出现援兵。 这会儿已经开始全军拔营,根本不贪恋一丝一毫! 千里镜看着五里外,有些松散的阵型,微微皱起了眉头。 散的这么开,不好发挥啊! “擂鼓传音,命苏梓涵,欧弘一,开始骚扰敌军左右两翼,聚拢敌军!” 云光话音刚落,站立在一面巨大瓮鼓之前的密卫,拿起木槌,开始很有节奏的敲击着鼓面。 隆隆厚重的响声,让远处的两支游曳的弓骑兵立刻明了。 “雀击!” ........ 不约而同,两支游曳在羌胡部族之外的弓骑兵头领,同时喊出了这么一句话。 一时间还在纵马踱步慢走,始终游离在羌胡攻击之外的弓骑兵瞬间动了起来。 轻夹马腹,让散步的马儿开始奔跑。 两支弓骑兵纵马开始冲锋,可逼到短弓一百五十步的范围内,将手中的箭雨齐射出去,就开始调转马头,迅速拉开同对方的距离。 根本不在意瞄准没有,射杀了多少。 一击既走,根本没有强上的打算。 三万人的军队被这样的战术骚扰,开始挤压起了他们的阵型。 毕竟阵型严密,举起的盾牌也能防御住射向他们的箭矢。 只不过每次这样百步距离的接触,终归还是会从马背上跌落一两位兵卒。 羌胡又不是傻子,被攻击之后,肯定会反击。 他们除了一手二十步内的飞斧投射,弓箭也不是太差! 犹如麻雀一般,骚扰的骑兵,不断造成着对方伤亡,挤压着对方的阵型同时,也失去着相伴已久的同袍。 可是他们来不及悲伤,来不及回首凝望。 从军多时,训练多日,哪怕风霜雨雪都没有停下锤炼身体的脚步。 第214章 恐怖重骑 羌胡被一步步压缩,阵型越发紧密。 一块块厚如门板的盾牌,组成了一道道防御的屏障,阻挡住锋锐箭矢的同时,也让他们的距离更加靠近。 盾阵内侧则是被保护住的弓弩手,凌乱的箭雨,阻碍着一遍遍沾之及退的弓骑兵。 伤亡的比例在逐步扩大。 从最开始的羌胡丢下被弓箭射穿的尸体,到现在云光手底下兵卒从马背上掉落,还在哀嚎抽搐的兵卒。 双方都来不及收敛尸体,照顾伤者。 羌胡要突围,秦骑要压缩阵型,每时每刻双方都在蛮横较劲。 秦骑始终谨记着自家将军出发时对他们说的话,不能进入对方二十步之内! 最近的距离也只是压制靠近在了五十步。 丝毫没法让羌胡步卒,捏着手中蠢蠢欲动的飞斧投射出去。 “弓骑撤阵!” 云光注意到对方先头举盾的兵卒已经过了那道箭雨组成的线条。 立刻让身边的传令官,开始用战鼓传递着军令。 与此同时,对着另一侧的旗手,也下达着军令。 “三百步,射!” 负责弓弩手下达指令的旗语手,当即开始挥动旗帜,这让时刻聚精会神注意将军身旁旗语手的伍长怒吼的同时,松开了扣在手指的弩机。 嗡......... 数千道箭雨,此时的声音竟然没有太过尖锐,只有厚重的低音。 第一波箭雨还在空中,这些弓弩手,已经用脚开始踩住坚硬的弩臂,将弩弦重新拉回带弩机的位置。 顺势在腰间的皮袋上,摸出弩箭放在渠槽之中。 第二波犹如雨滴的弩箭,再次发成令人心神颤抖的低音。 多日的训练,在没有得到持弩押后的号令前。 他们做的事情,就是用最快的速度将弩箭射入对方的阵型。 云光举着千里镜,望着三百步外惨叫连连,可丝毫没有慌乱的阵型,心中没有太多的失望。 他可是从那位合作伙伴那里,已经知晓了这些羌胡的难缠程度。 要不然这些家伙,怎么能和漠北的鞑靼蛮子一样,成为东炎的祸害呢! 两百五十步的距离,这是双方相距的路程。 那些厚重盾牌,现在完全就成了刺猬,严重点已经布满了道道裂痕。 云光沉下心神,随后缓缓吐出了之后的军令。 “让踏阵骑出击!刀盾手押后,别让踏阵骑被人包围!” 另一侧举着其他颜色旗帜的旗手,丝毫不差的传递着军令。 地面在颤抖,马蹄铁踩踏地面发出的声音,让沉寂在黄土地上的尘土也微微颤抖。 弓弩手的阵型后方,预留的一步半左右的通道,一头头金戈作响的‘钢铁怪物’从笔直的通道中开始了加速。 别看数量才一百五十人,可重甲披挂,全副武装,一往无前的气势,没有谁能这般冲锋下,还能正面站立。 上至兵卒,下至马匹,全甲武装的踏阵骑迎来了人生的第一次战斗。 阵型很是散乱,参差不齐的缺口,根本没有弓骑宛若一体的美感。 如此散乱无序的队伍,放在平常的兵卒阵营上,肯定就是一个死字。 可这是云光手底下,加厚的重甲骑兵。 密集的骑兵阵型,对于重甲骑兵而言,就是最严重的危害。 要是不慎马匹绊倒,或者前军撞上盾阵,长矛阵,那被夹在中间的重甲骑兵和马匹,只会成为一个被挤扁的烂罐头。 一字平铺的阵型,散乱全速冲锋就是他们最好的武器。 况且重甲骑兵不是专门用来杀敌,而至用来破开被长矛架起来的拒骑兵阵。 雅拉*萨费感觉自己的血再烧。 从来没有感觉到她还能这般活着,她还能这样在危机四伏的战场上,酣畅淋漓的厮杀。 进攻! 进攻! 进攻! 雅拉*萨费脑海中只有这两个字在不断回想。 踏阵骑还在全速纵马狂奔,刀盾兵也排着紧密的战线,跟随在没有选入他们上马的重甲骑兵身后。 届时重甲骑兵破开阵型,第一时间就需要他们补上空缺,避免对方阵型重新合拢。 纵马狂奔的重甲骑兵一马当先,手持盾牌的步卒也紧随其后。 从未停止扣动弩机的弓 第215章 注定的战局 “弓弩押后!” 云光平静的开口,将战场的指令传达给身边的传令官。 这些弓弩手,看到了让他们上前的旗语,各个伍长也带领着自己的伍队,有序的朝着刀盾手的身后赶了上去。 侧翼的刀弩手这时候也已经换上小盾和刀兵,中间的弓弩手则架着弩机,收割着和刀盾手撞击在一起的羌胡步卒。 “让弓骑以踏阵骑为点,开始分割敌军阵型!” 完成第一波攻势的弓骑兵,在得到擂鼓声后,再次开始调整马匹,开始了他们的冲阵。 因为在敌方军阵中,犹如铁托一般,肆虐的重甲骑兵存在。 他们的分割战场很是顺利。 冷兵器时代当之无愧的王者,开始了他们来回切割对方阵型的杀戮行为。 苏梓涵伏在马背上,手中的刀剑干净利落的划过,一名模样看起来很是年轻的羌胡青年脖颈。 一抹鲜血溅在脸上,可她毫不在意。 她觉得自己这一生是死在了那个雪夜。 可一次次残酷无比的战场,让她重新唤起了对生的渴望。 逃避虽然可耻,但有用。 可自己以后再也不会逃了! 随着刀剑挥舞,一颗人头倒飞腾空。 还有苏梓涵越发洪亮的喊声,对着身后紧紧跟随的女兵嘶吼着。 “将士们!冲散他们!” 云光放下了手中的千里镜,这一次对垒的结果已经显而易见。 重甲骑兵为点,刀盾兵防止落单,弓弩手身后补射,还有现在已经将紧密阵型分割成大小不一的弓骑兵。 这一场战斗的结果厮杀虽然没有结束,可已经落下了帷幕。 接下来只需要考虑的是战后的伤亡,还有伤兵救治的事情了。 “传令,让医护队的人准备吧!尽量救出我军伤残的兵卒!” 说完这句最后的军令,云光抖动马绳,脚蹬马腹,也捏着长槊冲了上去。 毕竟心底的暴虐的他已经按奈不住躁动的热血。 随着云光这头宛若蛮荒巨兽的‘怪物’入场,溃败的场景更加加快了不少。 不少人羌胡人被一个照面直接杀崩。 精神崩溃,跪倒在地抱头痛哭。 好在对于放下武器的俘虏,云光手底下的兵卒可没有举起刀兵。 远处的王旻从头到尾目睹了这场战斗,鬓角的冷汗早已经打湿了衣襟。 别看他是自己胞兄手下的牙将,也是他胞兄的左膀右臂。 真的要细说,他上战场的次数,恐怕一次都没有。 这还是他人生中第一次遇见如此残酷的,大规模的沙场厮杀。 这么残酷的战场厮杀,让他却忍不住着迷。 毕竟那支配合无双,宛若一体的兵卒。 面对六倍于他的敌军,不但没有溃败,反而杀的对面丢盔弃甲。 特别是那些弓骑兵,没想到面对两条腿的羌胡,杀伤力那么大。 更让他在意的是,现在还屹立在羌胡军中,人马具甲的‘怪物’到底是什么来头。 他的记忆里,根本没有看见过有这样的东西。 不光是王旻目睹了这一场战斗,一些离开家园,流落四周的难民,或者上山砍柴的平民也看到了这样一幕。 甚至敦煌郡的城墙之上,还有一些有关系的富商上下打点,甚至已经开设了赌局。 至于赌的东西,就是押哪一方胜利! 只不过这次参与其中的人,大多数都是血本无归,输了个一干二净。 一位身材壮硕的年轻人倚着树干,望着杀下平原上厮杀的军卒,望着那支进退有度,将同袍是为手足的军队,心中是无限的向往。 只不过年轻人只是一个刚娶妻没多久的樵夫,也是见识到人生中第一次如此血腥的场面。 干呕让腹中的酸水止不住的往外冒,喉咙也火辣辣的疼,可眼神却目不转睛的盯着场下的收尾兵卒。 眼睛里面是想要成为他们,加入他们的希冀。 战斗进行到了末尾,士气崩溃的羌胡再也无力进行无意义的抵抗。 “放下武器!!抱头跪地!!可饶尔等不死!!” 随着无数秦境军卒洪亮的声音响彻战场。 这些羌胡嚎啕大哭,依照话语中的指示,勾头跪伏在地上抽泣着身子。 这一战打的他 第216章 战场残酷 血流漂杵的战场,战败后的俘虏颓废的被人串在一起。 这会儿齐刷刷的跪倒在一旁的空地上。 他们的下场恐怕是余生跟苦役作伴了。 经历过厮杀的军卒,暂时撤出了这边泥泞的土地。 还能走动,受伤不太严重的兵卒在医师的帮助下,包扎好伤口。 随后再次坐回了沉默不语的军阵中,他们的伍长还要轻点活着的人数,随后一层层的往上报。 这次运送补给的民夫,一部分开始为这些席地而坐的军卒,开始补充食物和弩矢。 一部分则开始清理起战场。 死人堆中,还要不少受伤后活着的人,还能救治的被人拖出来,送往全身上下全是血红的医护队那边。 伤重无法救治者,这些民夫下不去手,只能让游荡在他们附近的兵卒帮他们送上一程。 这也是对弥留之际对于这些伤者能做的最后一点事了。 身穿秦境甲胄,战死沙场的军卒,则被整整齐齐的平放在另一侧。 战后处理在东炎曲长,王旻派人的帮助下,没有丝毫慌乱有序进行。 目睹完这次万人大战的王旻,也驱马站在了云光身边。 “真是悍勇的兵卒啊!这场大胜看的真让人酣畅淋漓啊!” 东炎曲长王旻望着另一侧稍事休息的军阵,由衷的发出感叹。 “嗯,他们每一个都是好儿郎!” “可他们更有一位好将军啊!” “我只是做了身为指挥者应该做的事!” 俩人的气氛不是太过活跃。 面对不是太过相熟的王旻,云光也没显得太过热切。 好在沉默的氛围没有持续太久,立刻就有跟随军中的密卫上前汇报着情况。 “将军,战场已经打扫完了!” “没有拉下我们的人?” “禀将军,我军共杀敌一万九千一百零三人,战死六百三十八人,尸骨已全部找到,无一遗漏!重伤三百零八人,轻伤八百有余。” 云光还没有说话,听得一旁的王旻那叫个神情激愤,血气翻涌。 他知道这次摧枯拉朽的歼灭,战绩很是振奋人心。 可没想打用这么低的代价,就能歼灭如此多的人数,放在东炎,不知道要被人能吹成什么样。 可惜,在云光的心中,可没有太多喜悦。 六百多好小伙就沉睡在了这片土地。 更不用说这次重伤之后,落下残疾的年轻小伙。 “这边战事以罢,我要带军回营了,这里交给叔颖兄了!” “哈哈哈,放心去吧,这里交给我等就行!过不了几日,朝廷的文书就会递往你的府上,到时候可别拒绝啊!” “云光静候佳音了!” 寒暄之后,云光骑在马上对其点点头,甩动着马缰,朝着自己军卒的阵列前走了上去。 一道道军令的传达,让这些厮杀后,原地休息了些许时辰的兵卒齐刷刷站了起来。 补给车上空出来的马车,躺着挤在一起的伤号。 还有一些马车,则包裹着用白布盖着的战死兵卒。 “回家!” 随着云光的呼喊,大部分经历过人生第一次厮杀的兵卒,齐刷刷呼喊一声。 “噢!!” 每个人因为用力让脸变得青筋外漏,似乎在发泄刚才整队时沉默的气氛。 排山倒海般迫人的气势,让在场的其他人,竟然也想要加入他们。 ................. 雪花般的战报,开始在凉州境内流传。 当然传在每个家族耳中的率先是距离最近的凉州敦煌的战况。 一时间凉州大小官员,豪族世家,平民百姓,都议论纷纷。 一个个都在念叨西域戊己校尉这是从哪里找来的援军,竟然如此勇猛。 三万多的羌胡,就跟泥捏的一样,被人家一碰就碎! 一些有幸站在远处,登高远望目睹这场战事的人。 一个个手舞足蹈,唾沫飞溅,说着那场令人眼花缭乱的阵战。 没过多久,敦煌郡茶馆里的说书先生,一番添油加醋,就差说成神兵天降了。 对于这位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军队,还有那般勇武的将军,城中的世家官员,则看的更加深远。 第217章 被围城的精绝 云光带兵途径楼兰古道,待到远离东炎视野之后,招呼着负责情报传递的密卫。 “精绝的情况如何?” “主公,根据精绝王城线报,已经打退对方第二十七次攻城,久攻不下,他们已经开始围城了!” 攻城向来都是难事,守城一方占据的优势太过巨大。 除非城中有内应,或者已经有投敌的迹象。 要不然围城围个半年都是习以为常的事情。 “伊利,苏梓涵,就地补全空缺弓骑,随我出击!” “喏!” “喏!” 还在行进的队列当即停止下来,原本是步卒的兵士,在伊利和苏梓涵的调动下,开始往空缺的弓骑兵中补充人手。 秦境内的兵卒,长时间训练的课程中,最基本的要求就是要掌握马术。 这一项的存在,可以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将步卒成为骑兵。 “其他人按照指定计划回营!” 下达完军令后的云光,领着再次拥有完整规制的骑兵,开始朝着西边进发。 云光带着两千弓骑兵打算千里奔袭,解精绝城之围。 至于云光为什么敢带这么些兵卒,孤军深入,也是有自己的底气。 遍布西域的花满楼,各种暗线无时无刻不在收集着各地情报。 虽然现在时局纷乱,精绝铺设的花满楼在各个侯国基本上都关门大吉。 可早些年收集到的海量情报,却已经摸清楚了每个侯国的底裤。 有了情报打底,云光才敢堂而皇之的带两千兵卒西进。 西域的战斗力,要说强也不强,弱也不太弱,只是一个中间水平。 比不上环绕在东炎边境四周的各个蛮夷。 也就和东炎境内的普通兵卒差不多! 云光带领的这支完全是为了战争而存在的精兵。 要不是这次外出携带的战马数量不够,恐怕剩余的人,当即能全部化身成为骑兵,随着云光西进。 当然这次西进的决策,也不是云光头脑发热,想到什么是什么的决策。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这才决定了歼灭羌胡之后,解精绝之围。 双方现在可是合作伙伴,将来还能成为亲家。 当然要帮忙,而且趁势解围的好处也是利大于弊。 现在秦境可缺乏大量人才,恰好精绝可妥妥的是一个人才培育基地啊! ........... 精绝侯国,王城之内! 早些年精美石雕下的部分建筑,现在显得破败不堪,残破的景象,让原本浑然天成的雕刻变得不忍直视。 还有一些人还在冬日里正在忙活着拆着一些建筑的立柱。 现在精绝被人围困,恰逢冬日,城中为了取暖,已经开始对建筑上的木柴动起了手。 “女王,城外的于阗又发来了劝降书!” “烧了吧?没意思!” 精绝女王邹苑看都不看,直接挥挥手命人烧掉。 围而不攻的这段日子,对方的劝降书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 也不知道对方的于阗劝降的人,脑子是不是秀逗了! 竟然还保证说在投降之后,让他成为于阗国主后宫内的王后。 看自己是个女人,正当自己傻啊! 至于信中其他的话,说来说去也就那么几句了! 原本秀丽乌黑的长发,这段时间操劳已经变得花白! 可惜精绝女王邹苑没有时间去关照打理,转头询问着留在城里的密卫。 “现在城中还有搅乱军心的流言吗?” 守城之时,随着时间推移,总会有投降的话语冒出来。 对于这个情况,精绝女王邹苑的态度也很强硬。 “女王,已经没有了,散布谣言的家伙已经全部睡着了!” “那就好!” 精绝女王邹苑,捏着眉心,轻轻的吐了口气。 现在城中还不到弹尽粮绝的地步,被某些老鼠咬破了城墙,那可真的就坏事了。 刚想挥手,让这段时间忙里忙外的密卫下去休息,自己也打算小憩一会儿,另一位密卫火急火燎的走了上来。 “王,这是北边密卫发来的信函!” 这位密卫的话语,顿时让精绝女王邹苑猛然睁开秀目 第218章 夜袭于阗围城营区 信鸽这段时间可真的是险些累断了翅膀。 来回飞翔在两地,几乎都没有太过停歇。 云光盯着手中的纸条,心中都泛起了疑虑。 这些家伙不知道在打仗吗?怎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字条上传来的线报,让云光对于于阗围城的军报都在心里泛起了嘀咕。 散乱的扎营地,没有对外的巡逻哨兵。 根本没有一丝一毫围城的紧迫感,反而像是在郊游。 至于为什么会出现这个情况,还不是精绝现在和西域诸国几乎断盟断交。 没有任何援助,在加上这次还是西域最大的侯国,于阗开始征伐吞并。 一些实势力弱小的侯国根本不敢有任何言语。 稍微能和于阗说上话的侯国,也在和自己邻居打的火热,根本顾及不到这边。 如今被围的水泄不通的精绝城,现在就是被一群壮汉围困住的妙曼少女。 只需要等待对方支撑不住,接下来还不就是任他们随意欺凌? “今晚子时,夜袭于阗营区!让我们的人抓紧休息!” “喏!” 狂奔千里的骑兵,躲藏在五十里外的已经没有人烟的衰败小村落,等待着夜色的降临。 密卫这时候接过了警戒的任务,很是熟络的散布在休息兵卒的外围。 于阗这次出动的兵卒驻扎区,傍晚时分,已经开始烧火做饭。 不在强硬攻城之后,他们现在过得可很是舒坦。 袅袅炊烟,还有三三两两团聚在一起聊天吹牛的兵卒,根本看不出来实在进行着战事。 反而好像是外出野游,就是规模大了些,人数单调了些。 于阗带兵的将领的营帐中,令人流口水的肉块随处可见,还有溢在桌上的酒水顺着桌角低落在地。 一些被劫掠而来的女子,现在带着笑容,委身在这些人的身旁。 甚至还有看起来才十一二的小姑娘,也被满脸横肉的于阗将官抱在怀中。 原本清澈的眼眸中,藏着深深的恐惧。 肆意叫嚣的笑声回荡在营帐之中,这些据说遵循主的旨意,是来拯救迷蒙世人的救世者。 现在却做着最令人鄙夷的事情。 夜幕悄悄降临,黑夜也渐渐笼罩了这边土地。 不同于于阗驻扎营区的灯火通明,精绝城还是一如既往的黑暗。 只不过在于阗军队看不见的城墙下,人头攒动,脚步很是凌乱。 原本应该休息的精绝军卒,今晚全部集合了起来。 人数虽然不多,可也起码是一股不错的战力! 云光率领的两千精骑,经过一个下午的休整,这会儿也恢复了些许气力。 将随身携带的干粮,就这水囊中的水吞入腹中,驱赶着每天都会出现的饥饿。 “将军,马嘴和马蹄都缠好了!” 伊利和苏梓涵站在云光身后,汇报着自家将军让他们做的事。 “嗯!” 云光轻轻应了一声,也就没有出声言语。 静静的凝望着天边缓缓躲藏进乌云之中的月牙。 云光身后的战马,则一个个用布被缠住了细长的马脸,包裹住钉上了马蹄铁的四肢。 现在乖巧的站在同他战场厮杀的兵卒身前。 调皮点的还用马头蹭着骑着自己,前去战斗的兵卒脸颊。 “上马!出击!” 云光跟在邹菱身边,对于如何用夜晚明亮的月亮配合闪烁的繁星,确定大概时辰已经得心应手。 待到月亮到达了出击的时间,云光立刻翻身上马,嘹亮的喊声回荡在空寂的荒村。 布条包裹住的马蹄,踩踏着地面,声音显得很是沉闷。 没有平日里一阵阵清脆的踢踏声。 五十里的距离,纵马驱策,也就是一刻钟的时间。 一马当先在前开路的云光,借着零散的月光,还有对方插在各处的火盆,很快看清了驻扎点的内部情况。 这些家伙顾头不顾腚,或者说他们根本没有想到已经被完全困死的精绝,还有援兵从他们后方而来。 简易扎起来的驻扎点,只对着面朝精绝的方向,设置了拒马、栅栏。 后方的位置除了堆放的物资,还有林立的帐篷,根本没有任何阻拦物。 包裹住的马蹄,造成的动静直 第219章 火海 于阗的将领很是惊怒,再加上营帐外的吵闹,这会儿瞬间酒醒了过来。 如此大的动静,也让营帐内的其他人全部清醒了过来。 “快,集合兵马,挡住袭营敌军!” 快冷静下来的于阗将领当即下达着军令。 可惜松散不堪,没有丝毫对后方有防御意识的于阗驻扎营区,此刻已经成了一片火海。 勇张在先的云光,领着骁勇善战的兵士,直接捅穿了对方的防线。 这会儿沉闷的马蹄声已经到了这座大营帐的门外。 精绝城内的兵士,早就等候多时。 看到于阗围城的防线,化作一片火海的瞬间,大开城门,也开始朝外反扑。 传令官领了军令,刚想外出传达自家将军的命令,走到营帐处,直接被冲进来的马匹撞着倒飞出去。 砸倒一圈还在慌忙着甲的小将官,捂着胸口,哀嚎不已。 一柄银白色的槊尖,划拉开营帐的帐帘。 火光的照耀下,显露在众人面前的是一双宛若野兽的通红眼眸。 冷如冰窖的声音,让在场的人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 “别再这里陪我了,袭营,杀溃他们!” “喏!” “喏!” ....... 气势如虹的声音回荡在云光身后。 随后就是嘹亮的喊声,还有更加凄惨的呼救声。 云光轻夹马腹,骑着马儿就这么直挺挺的进了高大的帐内,环视着衣衫不整的众人。 长槊舞动,一抹猩红的鲜血,让在场光着身子的女子惊叫连连。 “谁动!谁死!” 云光将一个悄默拿起刀剑,打算对自己动手的于阗人,随意的插死钉在地上,语气很是平淡。 不带一丝一毫感情的声音,让在场的噤若寒蝉,就连尖叫的女子这会儿捂着嘴巴,蜷缩身子瑟瑟发抖,无声的流着泪珠。 “我问,你们答!知道吗?” “谁是这里领头的将领?” 云光环视一圈,一时半会儿不知道如何分辨对方到底那位才是于阗的将领。 毕竟这些家伙就比光着屁股强一点点! 这位杀气弥漫,站在这么近距离让人觉得不寒而栗的不知名将领,开口询问的话。 让在场的人不约而同的将眼神放在现在闭口不言的将领身上。 场中虽然没有人说话,可所有人却好像都在告诉着云光答案。 “你是这次的将领?” 可惜面前之人不是太过配合,梗着脖子强硬的冷哼一声。 只不过甩脸甩错了对象,寒芒闪过。 刚才还一副视死如归的于阗将领,这会儿抱着已经耷拉下来的左臂痛苦嚎叫。 云光就这么抬手随意一下,丈九长的长槊,就废了对方的一条臂膀。 “再不说话,下次可就是你的头了!” 果不其然,削对方一顿,果然就听话了许多。 这会儿云光说什么,对方就回答什么,差不多快要将自己的祖宗十八代都交代出来。 望着这位还是于阗国主亲叔父的于阗将领,云光丝毫没有感到好奇。 西域这片地区的侯国,大多数都是依家族为纽带,统治自己所辖的地区。 这个还是从东炎王朝学过来的毛病。 ‘家天下’的概念下,就连国都是开国君主后代的私有物品,更别说其他的东西了。 云光这边询问的差不多,火光冲天的营区,现在没有太多活人。 活动的还是云光手底下的弓骑。 至于于阗的再次扎营的人员,这会儿都成了溃兵,一个带着一群开始了逃命之旅。 云光手底下的秦骑也没有深追,执行着这次上马前的军令。 他们只是来提精绝解城下之围,而不是来深入追击。 刚刚询问完自己想知道的事情,云光坐在还算完整的酒桌上,喝着解渴的酒水。 等待着最后的营帐外自己兵卒给自己带来胜利的喜讯。 “你等穿上衣物吧!天气冷!别冻着!” 云光转头对着这会儿停止哭泣,团聚一起抱团取暖的女子吩咐着。 营帐大开,门外的冷风都灌了进来。 “谢谢将军!谢谢将军!” 第220章 干娘 云光骑着马,快步赶往精绝城门。 不快点不行,自己基本上已经拐跑了对方的姑娘。 而且还是两个! 特别是邹颖这个小姑娘,云光只要不外出,基本上他的后背上,总能贴着一个缠人的粘人精。 云光同精绝女王邹苑有过一面之缘,火光的照耀下,站在城门口的人,老远就被云光瞧见。 至于云光的画像,密卫描摹的容貌图册,基本上每个人都传阅过。 一路没有任何人阻挡,云光很是顺利的来到这位憔悴了不少的精绝女王身边。 “云光见过姨娘!琐事繁多,今日才得以来此地拜见,还望姨娘勿怪!” 云光这么称呼,还是在双方来往的信件中,将对方认作了干娘。 这还是自己母亲和面前这位女王的提议。 云光根本没有任何拒绝的权利,况且又没有什么害处,他也不反感。 精绝女王一把扶起现在长高不少,都要自己微微昂头才能看清对方面容的少年。 记得上次见面,这个英俊小伙,个子还没有自己高。 可现在才过了这么几年,就已经长成这样了,真是岁月不饶人啊! “还给我行此大礼作甚,你没受伤吧!” 精绝女王对云光的印象很好,再加上自家祖父,女儿,现在已成知音的徐端静等人的来往信件。 对于这个仓促见过一面的少年很是喜欢。 两者之间根本没有时隔三年后第二次见面的生疏。 “姨娘,我好着呢!这些歪瓜裂枣伤到我还要练几辈子呢!” 精绝女王,踮起脚尖,揉着这会儿摘下头盔,随意扎着头发的干儿子。 百闻不如一见,注意到这位少年的第一面,她就格外的喜欢。 “姨娘,我还给你抓了个于阗国主的叔父,待会要杀要剐,你来决定!” 云光可没打算带着俘虏回去。 时间紧迫,待会就要回高昌营区。 他也算不准东炎朝廷的信什么时候会到! “你可真是我的及时雨哦!这一下,起码能让那些狼子野心的家伙消停一段时间了!” 精绝女王这会儿那叫个喜笑颜开。 毕竟在拆城中建筑,可剩下的不多了。 现在还不能动手拆的建筑,可都是上了几百年,里面雕刻着先辈事迹,还有各种第一手知识的石雕了。 云光这次中途解围,可是帮了精绝女王一个大忙。 更让不少祖辈留下来的东西,免得遭受战火摧残。 精绝女王原本还要邀请云光,还要这次驰援的兵卒城中好好欢庆一番。 全部都被云光婉拒,谋划的事情还没尘埃落定,可不是能中途溜号的时候。 精绝女王邹颖也知晓众人一直秘密策划的事情,当然没有多加阻拦。 对于这个王位,还是天空中闪烁了千万年时光的繁星更加能吸引她。 众人只是休息了一晚上,城外的大火,还有散乱的物资,都被精绝王城开始往城中收拢。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云光,日正时分,领着拼杀一夜的秦骑再次抽身折返。 身后则是冒着烟柱,一片焦黑的破败营地。 .............. 十五日后。 一匹快马驰骋在官道之上,马背上的人身后插着一杆红色的小旗。 官道上的商队,行人,全部为这匹畅意狂奔的马匹让开了道路。 他们都知晓,只是东炎八百里加急的军报。 如果路上胆敢有人阻拦,不论王宫贵胄,延误军机者一并处死。 东炎王朝虽然在这个年头腐败不堪,百姓怨声载道。 可高居上位的豪族,世家,还在享受着东炎制度下,带给他们的福利,没有丝毫反叛的举动。 马匹带着八百里加急一路奔驰在官道,途经驿站立刻换上人手,将军情送往东炎都城,长安。 长安,太尉府。 主管东炎天下军事调动,此刻纵马狂奔的传令官呼喊着从大门出奔跑进入。 “报!!凉州八百里加急!” 这一路上的呼喊,让不少还逗留在这里的大小官员,不约而同的朝着太尉所在的房屋走去。 时任太尉官职的段颎,一把夺过传令官手中的战报,扯开火漆,掏出里面的纸张。 第221章 葬礼 云光人还没到,密卫的信件就已经飞向了秦境的车师城。 待众人传阅完信件,精绝而来的阴阳家,还有徐端静都松了一口气。 云光带兵南下剿灭羌胡之后,西进解了精绝之围,也是众人商讨过的事情。 当时围绕在云光身边的两位智囊,态度却截然相反。 对于千里之外,以往通过飞鸽传信交流的至交好友,徐端静当然不希望她出任何事情。 自己在车师地界,同儿子一起单打独斗的时候,率先给与帮助的就是,不知道从何处知晓母子二人落脚车师的精绝阴阳家。 千里迢迢赶赴此地。 更有甚者为了消除两者的戒心,将她的大女儿也同阴阳家主一同安置在了这里。 俩人虽只有一个晚上的促膝长谈,可似乎已经认识很久。 对于现在是她神交好友潜藏的含义,徐端静岂能不知? 她也尽自己所能,照顾着挚友的女儿。 现在精绝城危,徐端静当然就想要儿子帮衬一把。 又不是没有能力帮。 只不过老先生邹察却坚决反对。 假若西进,那么兵卒经历白草沟,羌胡这两处战场,无形的压力会肯定会背在身上。 若在西进解围,保不齐因为连番征战太过频繁,加上千里奔袭,士气轰然跌落。 届时别说是去解精绝之围,恐怕成了羊入虎口。 至于最后的结果,还是两票对一票。 这让老先生邹察,气的是吹胡子瞪眼睛。 好在云光出声,说他手底下的兵卒才不会那么容易崩溃,他们可是群有信念的兵士。 这才让老先生邹察不在言语,可担忧一直没有拉下。 今日的这份战报,让老先生彻底放下了心。 这段时间密卫的战场线报,他们也随时都能收到。 连番战斗,对于那些如钢铁一般的兵卒,老先生邹察也只能是感慨不已。 他的记忆里,可从来没有那样的一支军队。 守卫边疆的同时,哪里受了灾也是在云光的带领下,第一时间赶到。 秦境里的百姓看到他们,都想着要给他们塞点鸡蛋,面饼之类的简单玩意。 这也是他们能拿的出手的东西了。 别说兵卒欺压百姓了,就是喝酒闹事的都没一个。 老先生邹察真的不知道,这么威武富有纪律的一支军队到底要经过什么,才会有如此大的蜕变。 这支军队的存在,老先生邹察不清楚也不难怪。 从军的他们不在是各个诸侯手里的私兵,更不是线报中一抹随意的数字。 他们知晓自己保护的什么,他们也知晓自己从军做着什么。 更何况每一个在万人战场上微不足道的一份子,牺牲之后也会让他们的名字传唱下去。 更不会出现,自己在外为国征战,回家之后,只有破败的小屋,还有饿死的妻儿老小。 对于这样一个把他们这些蜱虫当成人看的国,怎么会不爱! 况且当兵卒开始在再有灾祸出现,第一时间在将军的带领下奔赴现场赈灾,他们就已经在想民众心中的子弟兵缓缓蜕变。 .............. 连夜赶路,云光带领着没有牺牲的兵士,熏的有些脸色黝黑的精锐回到了高昌。 当然还是有人或多或少受了伤害,可医护队的存在让他们都保全了性命。 经历过生死大战的兵卒,云光赶忙让他们卸甲休息。 安葬的事也需要延后处理。 “主公!” 云光这边还在卸甲,另一边让密卫通知的李咏站在营房外唤了一声。 “进来吧!” 李咏这段时间一直奔波在外,以前有些白皙的皮肤,现在也快变了颜色。 不知道是不是在外跑的时间多,明显比以前壮硕了一圈,也许只是冬日穿的衣服有点多。 进门后的李咏,行礼拜见之后,就静静的站在一旁,安静的等待着下文。 “此前天山脚下,我让人挑出来的地方,建造陵园做的如何了?” “禀主公,已经准备妥当了,现在就剩下一些细枝末节的修缮工作了!” “嗯,那就好!命人挖好墓穴,在准备些柴火!” “喏!” 从云光这边得 第222章 大胜后的犒劳 祭拜告一段落,营区的夜晚今夜灯火通明。 每个人穿着制式的保暖衣物,围绕在熊熊燃烧的篝火之前。 秦境的冬日夜晚有些寒冷,可是在没有能让几千人共同齐聚的房屋。 露天的营区下,早已摆满了桌椅板凳。 一坛一坛的美酒还在源源不断的堆放在每个桌椅前。 高昌营区的伙房这会儿人影攒动,锅勺中是经过翻炒后散发着各种香味的肉菜。 硕大的餐盘被俩人抬着放在每一个案桌前。 一只只清洗剥皮干净的羔羊,被串在火架上,泛起的油花滴落其中,发出阵阵刺耳的嘶鸣。 这样的声音在这个夜晚显得是格外动听。 远处搭设的舞台上是负责表演的文艺兵卒,台下观看的兵士,时不时发出阵阵喝彩。 云光也混迹在人群中,洪亮的嗓音回荡在整个营区上空。 “前几日我军大捷!当居首功的是奋勇拼杀的尔等!我云光再次恭贺你等武运昌隆!百战百胜!” 欢庆开始前,云光的祝贺让在场的气氛推向了高潮。 不知道谁起头,一声声嘹亮的呼喊也回应着云光。 “将军万胜!我等誓死追随将军!” “将军万胜!我等誓死追随将军!” “将军万胜!我等誓死追随将军!” ......... 脸红脖子粗的兵卒,每个人扯着嗓子,为带领他们征战四方的云光,献上自己最狂热的祝福。 “开宴!!” 云光的洪亮的喊声刚刚落下,犹如浪潮一般的呼喊轰然在营区内爆发。 如此热切的气氛,感染着在场的每一个人,就连站在自己云哥哥身边的邹颖,也举着小拳头,张着嘴巴兴奋的吼叫。 大胜之后当然要大庆。 只要为国尽忠的人,云光可不会对他们有任何吝啬。 雅拉*萨费也拉着自家的小老头,撸起袖子,父女俩一同上阵,灌着云光度数有些高的烈酒。 伊利,欧弘一,苏梓涵,周楚...也都围绕在云光身边,为自家将军敬酒。 云光也是来者不拒,今晚只要有人来敬酒,不管是有军职的将官,还是大头兵,反正谁举杯,那就是喝! 今晚不醉不归! 这一夜,成了欢庆的海洋。 今夜警戒的任务,现在都交给了密卫他们接手。 他们也负责着搬运醉倒在营区周围的兵卒。 这要不搬进营房,第二天保准就是一具硬邦邦冻得铁青的尸体。 到时候宴会可就变成了葬礼,那可就坏事了。 酒量一项异于常人的云光,经过昨夜的酒宴,大脑彻底断了片。 云光自诩千杯不醉,可昨晚的酒宴差不多搬空了母亲开辟的酒窖。 他自己也被全营的人轮番灌酒,在怎么酒量好,也彻底嗝屁。 睡到日上三竿的云光,捂着脑袋从床上翻身坐了起来。 过度放纵之后的弊病也在云光身体上显示出来。 厚重的脑袋瓜,这会儿生疼,并且身体也很是沉重。 对于自己身体最为熟悉的云光,可是第一次这样感觉到身体的沉重。 稍微转动,骨头都噼里啪啦的一阵脆响。 “奶奶的,这帮家伙可真狠啊!” 云光嘴里虽然满是埋怨,可嘴角的笑容,却在说着心情很不错。 刚想撑着床铺下床,手掌中就感受到一个异物,还有一声惊呼! 对于细小的惊呼,云光僵硬的转头。 恢复的视线中,果不其然出现了一位,这会让紧闭双眸,却微微颤抖的身影。 “我!凸!(艹皿艹)!!” 云光这会儿不知道如何表达,只能在心中惊吼出这么一句,经典的吐槽。 一双手也在身上摸来摸去,视线中还穿在身体上的衣物,让云光顿时安静了下来。 偷偷撩开被角,发现现在还躺着的人,衣物除了有些褶皱,也没有其他任何不妥的地方。 云光顿时放下了心。 这会儿他的大脑彻底宕机,疑惑的皱着眉,努力思考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可惜不管他如何回忆,找不到关于这事一星半点的回忆。 现在能回忆到的最后记忆,就是自己揽住邹菱 第223章 自首的云光 邹菱在这个夜晚,听着云哥平稳的呼吸,心中充满了安心的感觉。 心性早熟的邹菱调皮的伸着指头,轻点着已经刻在她心中深处少年的脸颊。 手指间传来的触感,让她格外心安。 渐渐的困意袭上头,她也安心的沉稳睡了过去。 生物钟的唤醒下,邹菱醒来的还要比云光早。 刚睁开眼倒影在视线中熟悉的目光,让她没有丝毫意外。 甚至还贴上去轻轻在对方怀中蹭了蹭。 静悄悄的堂屋,感受着他的心跳,让她格外平静。 心里甚至都泛出了能一直这样下去就好的念头。 不知道过了多久,怀中之人的动静,让她犹如受惊的小兔子,慌忙转动身躯,背对着云光。 感受到现在心中喜爱少年轻手轻脚的动静,憋着嘴角的笑意。 云光这会儿沉重的脑袋来不及思考发生了什么,潜意识里反正不能这样的念头驱使着他先离开被窝再说。 可惜还没完全离开被褥,大门就被猛然撞开,一道欢快的身影,朝着云光怀中扑了上来。 感受着怀中毛茸茸,还打算用舌头表达自己喜爱的生物,云光心里那叫一个无奈。 追风!! 你可真是我的好帮手啊! 大门的动静,让床铺上假寐的邹菱也撑起了身体。 对上了这会儿露出僵硬笑容同她打招呼的少年。 “额...早上好啊!菱妹!” “嗯~~” 这会儿红霞漫布的邹菱,从嗓子眼里挤出了一个比蚊子还细小的回应。 云光怒搓追风狗头,匆忙道了一句,来不及洗漱。 揪着对方的后勃颈就逃命似的离开了这里。 云光刚离去没多久,一些平日里和邹菱关系不错的青雀密卫,探头探脑的朝着门户大开的房内张望。 “邹枢密,徐先生说待会让你过去一起用饭呢!” 邹菱一下子将脑袋闷在被子中,沉闷的声音传了出去。 “知道了!” ............ 逃命离开卧房的云光,这会儿领着追风,站在冬日的寒风中,顿时清醒不少。 经过冰冷的清水洗漱,沉重的脑袋也找回了理智的思绪。 “你个臭小子,回去在收拾你!” 云光没好气的拍了一下追风的脑袋。 让这个安静趴伏在地面的家伙,呜咽的哼唧一声,似乎在说着自己的委屈。 每天都是它一大早冲进自己主人的房屋啊! 要不是那些家伙阻拦,肯定不会误了时辰。 难不成今天是自己去的晚了,这才让自家主人如此揉搓自己。 不过主人揉搓的手法真的舒服,那要不下次也晚点! 趴在地上的追风,还在纠结自己今天到底这算是被责罚,还是被夸赞的时候。 云光吹了声口哨,追风来不及在思索,立刻屁颠屁颠的跟了上去。 兜兜转转,云光来到了巡捕房。 这里也是平常处理各种秦境内违法乱纪之事的重要地区。 对于云光的到来,官至郡尉的赵琳开心又疑惑。 身为郡尉的她,负责一地安稳,负责盗窃斗殴,缉凶断案,将收集到各项确凿证据交给法正塾进行最后惩戒定案。 法家女学徒赵琳将这里负责的井井有条。 她的父亲原先是车师城里的仵作,对于这方面的事还算有点心得。 身为自己师哥的云光,也没有因为她是个姑娘从而看清自己! 秦境内发生的命案没有太多,这还要归结于运行良好的法制。 现在巡捕房大多数处理的都是些,邻里邻居鸡毛蒜皮的争吵。 对于今天上门的师兄,而且还是此地的主事人,云光的到来让她有些惊奇。 平日里和这位师兄见面的次数不少,可大部分时间都是在秦府的府衙会议中。 在巡捕房见面的次数可少之又少。 “主公,今天怎么来这里了?” 云光的出现,让今日当值的守卫,立刻通报了还在处理公文的郡尉赵琳。 得到消息的她慌忙走出来迎接。 “没啥,犯事了,来这里投案自首!” “蛤?” 第224章 维护律法 场中的气氛令人发笑,可每个人都憋着笑意。 没过多久就连御监史黄琦,郡守李咏等人也悉数到场。 至于最后的结果,也让云光颇感意外。 “云光一事我等已经问询过少女邹菱,两情相悦之人,酒后也无逾越之举,随罚抄劝学篇百遍,以警世人!” “啊!就这么完了?” 云光对于这件事的处理还有些诧异。 现如今秦律对于未满二八年华少女,做出过分之举,上面写的刑罚可是很重。 怎么到他这里反而有点雷声大雨点小的意味。 甚至云光都怀疑,这些人碍于自己的身份,重拿轻放! 负责不断修缮改进秦律的御监史黄琦率先走了上来,为云光细细解释。 “主公明鉴,依照秦律,男女正常情爱并无不妥,未及年龄,求学时期,均已劝诫为主!” “有这条吗?” “这是前不久先生和我等商议重新修缮的律条,学院求学众多学子,男女互生爱慕之情也日渐繁多!先生说堵不如疏,这才有了这项规定!” 御监史黄琦的话语,让云光打消了自己的疑虑。 另一旁的李咏也上前为期补充着。 “如今秦律规定,秦境子民未过二八年华,均不可在婚契局举行婚嫁事宜,若违法则会依照秦律惩处!” 云光听闻众人的解释,这才恍然大悟的点点头。 这段时间忙的脚不沾地,都没时间翻看秦律了。 等这边事情告一段落,可要好好翻看一番! 云光酒后闹出来的乌龙,在秦境成了一段茶余饭后,各方议论的热门话题。 文宣司经手的大秦日报也将这个事情,用小篇幅的文字撰写在了上面。 这可是绝佳的宣传机会。 现在都在告诉秦境子民,你们爱戴的王都不会逃脱法令的掣肘。 以后有什么作奸犯科之事,谁也别想着能逃脱,也别想着能被赦免。 天大地大! 秦法最大! 他们现在要做的就是让法制这个思想,刻入每个人的日常生活中。 秦律之下,不会让任何一个蒙受不白之冤的好人遭到诬陷。 更加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无端生事,作奸犯科的违法乱纪之徒。 经历过大规模战事,还有小插曲的秦境,再次安稳了下来。 云光这段时间也没敢去外晃荡,这会儿咬着笔尖闷头在纸笔中。 劝学篇老长的一些文章了,罚抄百遍,可要花些许时日了! 徐端静揉着现在高大威猛的儿子脑袋瓜。 “你好好罚抄,晚上娘亲可是要回来检查的!” “哦...我知道了!” 无精打采的云光,回应着母亲打趣的动作。 云光也不在意这件事对他的脸面有多大伤害。 余光中,透过母亲的身影,注意到倚着门槛,眼眸弯成月牙的邹菱。 还有满手抓着一块糕点,还冲他露出笑脸的邹颖,云光心中很是忧虑。 刚才在心底都掰着指头算了,还要六年时间呢! 感觉好长啊! 徐端静领着两个小姑娘去往了学堂,咬着笔杆子的云光目送着三人的身影消失不见,再次勾头奋笔疾书起来。 ......... 邹菱中途冲自己干娘说了声告别,红着小脸一路小跑,去找密卫凤首。 她在自己姑姑那边,可还有好多要学呢! 邹颖则牵着干娘的手,前往了学堂。 对于人数和她同龄人很多的学堂,邹颖很是喜欢。 徐端静还是一如往常的前往了教授已经经过一部分考核,现在开始在自己手下接触法学的课堂。 平日里她也客串一下《九章算术》的教学。 这段日子,她可是发现了一个令人十分高兴的孩子。 “何楚安还没来吗?” “老师,何楚安上山劈柴去了!说今后不来学堂了!” 徐端静听见手底下的学子告诉她,这么一个答案,一时间愣在了原地。 这个名叫何楚安的少年,放在后世绝对是人们口中的天才。 《九章算术》上记载的东西,已经被自己教授一空。 对于今日 第225章 落魄之人的困境 老妇人拉着徐端静走进屋内,用袖子擦拭着有些年头的木质板凳。 只不过板凳有了些年头,样子没有因为老妇人这番动作,有丝毫变化。 徐端静倒是不在意,坐在凳子上的同时,也拉过另一张凳子,让对方坐的离自己近一点。 俩人说了些家常的话语,让何楚安母亲的情绪平稳了一些才说起正事。 “大姐啊!何楚安今日不来学堂的事,您是否知晓啊!” 何楚安的母亲听到这话,刚刚平复下去的心情再次激动了起来。 拉着徐端静的眼睛,没说两句眼眶中就泛起了泪花。 “徐先生啊!那个逆子不去学堂还与我争论了好久呢!早些年于阗遭了灾祸,孩儿他爹被那些家伙打死,好在还是侯爷收留,听完我家情况,让我么一家四口有了现在这么一个栖身之所!” 何楚安的母亲,声音有些哽咽。 这会儿牵着徐端静的手都有些微微用力。 “侯爷心善,不但收留我们,还分发了土地,徐先生您还开设学堂,让我等破落户有个识字读书的机会,这般天大的恩情,真的是无处言语啊!” 何楚安母亲说道这里,眼泪再也止不住,又想磕头谢礼。 徐端静也连忙拉拽,这才让这位老妇人没有跪倒在自己脚边。 老妇人的家庭情况,可以说在流民中都是习以为常的事情。 他们哪一个不想好好过日子,能吃饱饭,能有书读,安稳平和度日。 可惜这个操蛋的世道,根本没有让好人有一条活路。 豪族,世家,寒门,良家,黔首,纤户,破落户,流民.... 这么多的大大小小的家庭,也就只有前三位,在东炎这个时代才算的上是人。 至于其他的就如同街边的垃圾一样,任由他们欺凌。 徐端静也是世家的受害者。 很早的时候途径陈留城,还没来及去洛阳的时候,稀里糊涂的被人就哄骗进了世家。 于是乎就有了云光。 那一刻她才明白,原来有的人根本不会把普通人的命当做命。 何楚安的母亲总算缓了过来,捏着衣角擦拭着眼泪,也说着事情的原委。 “这不快要开春了,分给我等的地也能种了,可我这个身子您也看见了,我儿念我劳作吃力,就想分担一二!” “可这个来之不易的读书机会,怎会让他如此舍弃啊!这几日都在和我大吵呢!徐先生,劳烦您劝诫一下我儿,我吃点苦没事,可不能害了他一辈子!” 徐端静轻轻拍着抽泣的老妇人手背,安慰着这个为了自家儿子的将来,硬撑着的平凡母亲。 她大字不识,也不明白什么至理名言。 可也一样教授出了何楚安这样孝敬父母,尊敬师长,明事理知礼节的孩子。 想到这里,徐端静已经心中有了打算。 像何楚安这样天赋过人,可因为家庭琐事,还有社会环境,最后只能泯然众人的不在少数。 现在秦境学堂也只是免费教授前六年的一切费用。 后面的教学可都要收取一定的费用。 收取的费用不是太高,可一样还是有人上不起学。 他们这方面的压力,往往来自于家庭的经济压力。 这段时间徐端静也在思考,关于这些没有壮劳力了贫困家庭的未来。 秦境内虽然无法做到人人都是家财万贯的富足翁,可也不会丢下任何一人。 为他们打开上升通道的同时,也需要留出时间,让他们能展现自己的天赋,以后用来反哺大秦。 俩人正在交谈之际,门外两个扎着羊角辫,挎着小布包的两个小姑娘走了进来。 互相勾着手,玩闹较劲的两个小姑娘,抬头也注意到了敞开大门口的母亲和先生。 两个小姑娘尖叫一声,兴奋的跑到了母亲和徐端静身边。 “何华,何雅,见过先生!” 两个小姑娘怎么会不认识徐端静,只不过没想到每个人敬仰爱戴的先生,会出现在自己家。 小姑娘们转动脑袋,张望四周。 可惜没有发现那位她们也异常喜爱敬仰的师哥! 学院中的师哥温文尔雅,简直和马背上那个霸气威武的将军判若俩人。 更何况她们好好学习,以后也更加能为秦报答一二。 小姑娘们对于现在能读书识字的机会可很是珍惜,放在其他地方,她 第226章 准备 “学生何楚安拜见老师!” 放下柴火的何楚安快步走向徐端静,端端正正的行了个揖礼。 徐端静也赶忙起身,亲切的拽着这位聪慧识礼的学生。 何楚安见到自己这位老师很是开心,这会儿高兴的都合不拢嘴。 “老师,您怎么来了,寒舍简陋也没什么招待您的,您先坐会儿,学生去城里买些好茶叶。” 抬脚就想离开房屋,去往城中买些招待客人的东西。 徐端静拉住这位学生的手臂,嘴里佯装生气的埋怨着。 “老师上门是来看你,又不是来看茶叶!如此这般可别认我这个先生!” 何楚安这会儿也只是尴尬的挠着头发,腼腆的笑着。 “坐吧,陪老师说说话!” 何楚安扶着授业先生坐会原位,亲切的交谈起来。 只不过多时徐端静再说,他在听。 对于这位学生的家庭情况,徐端静没有过多言语。 “楚安啊!过段时日秦境学府里应该会有求学补助这个政令,先生希望到时候能看到你的申请!” 聪慧的何楚安有些诧异的抬头。 先生说的话语,显然实在帮助他,还想开口婉拒,就被徐端静堵住了下文。 “你别多想,这只是一项惠及秦境子民的政令,专门是为了那些品学兼优,可家境困难之人提供的帮助,届时若学府学子学业有成,不也是帮秦境蒸蒸日上吗?” 何楚安只是觉得有好多话,想要从嗓子里蹦出来,可一时半会被噎着不知从何说起。 最后只能低着头,作揖行礼,应了一句。 “先生教诲,学生铭记于心!” 徐端静微笑着点点头,对于面前这个学业名列前茅,品行优良的学子十分满意。 古往今来,泱泱中原,埋没的天才不知几何。 她徐端静没有什么本事,只能同儿子一起谋划出能让他们这些,没有显赫身份,没有家财万贯的普通人学习求知的一片天。 完善的法制之下,虽然不能说人人公平,可终归也有普通人通向美好的一条道路。 ............. 秦府,云光这边忙里忙外,总算摘抄好了劝学篇百遍。 新鲜出炉的罚抄,这会儿已经被密卫拿走,贴在了秦府外围的墙壁上。 这也在告诉着秦境子民,惩戒可不是嘴上说说而已。 撑着懒腰的云光,将下午放学之后就趴在自己脚边的小邹颖抱了起来。 趴在一旁看话本迷糊的小邹颖,揉了下眼睛,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再次贴在云光的肩膀睡了起来。 “我娘呢...” 云光害怕吵醒趴在自己臂弯里睡意香甜的小邹颖。 压低声音,小心翼翼的问着一旁今夜驻守的密卫。 密卫也轻言轻语的回应着自家主公。 “徐先生在律政司和一众秦境官员彻夜商讨律法呢!主公要去的话,将小翁主交给我们吧!” “算了,不去了,乌龙闹的有点大,过几日再去!” 云光摇着头,婉拒了密卫的提议。 别看云光年纪小,平常也随意亲民,可还是有自己一点的小包袱。 “东炎那边来信了吗?” “来了,已经是第二份了!” “催催催,催个锤子,难不成还怕我不去吗?” 云光低声嘟囔,对于东炎的催促微微有些不满。 这里的事总要处理妥当再去吧! 东炎的皇帝性子这么怎么急。 “叶帆那边怎样了?” “叶商令已经开始将奇珍古玩,金银珠宝开始装车了!预估明日就能装满二十车财物!” “二十车啊!可真滴贪啊!” 云光听见这个数字,心生感慨,情不自禁感叹一句。 这些东西,基本上拿走了秦境五分之四的财富。 自己清缴本地贵族,从他们府上搜刮来的财物,还有行商贩卖所得,这一下直接要割出去这么多。 库府一下子就要空掉好多! 感叹归感叹,但云光也没太多心疼。 现在掏出去多少,以后他们就要加倍偿还! 他准备这么多钱财,只是想要卖的官职有些大。 舍不得孩子套不 第227章 暂别 云光套上厚实的披衣,提着一坛本地出产的美酒,还有些许桂花糕。 独自一人骑着马儿,给巡夜的兵卒出示路引之后,朝着天山脚下缓缓走去。 其实云光这张脸,就是妥妥的路引。 可他还是没有搞什么特殊权限,一切都按照规章制度办事。 今夜月光明亮,没有一丁点的云彩,让云光不用打着火把,也能看清前方的道路。 轻车熟路的来到天山半山腰,很是随意的在一座没有落下多少灰尘的墓碑前坐了下来。 抬手将墓碑前被附近小动物啃噬的糕点碎渣抹到一旁,放上新的贡品。 将有些蔫吧的梅花从一旁摘下,插上新的梅花束。 “阿姐,我又来看你了!” 动作娴熟的云光,看来平日里没少来这块地方。 重新将完好的糕点摆放整齐,云光也打开了酒坛,满上在一旁倒扣的酒杯。 “阿姐,这几天弟弟打了大胜仗呢!领着六千人,杀的三万人落花流水!厉不厉害!” 云光此时如同一个对着亲密之人言语,炫耀自己能耐的小孩。 这个年纪的云光也稍微能和小孩搭上边。 “不过还是死了些人,阿姐别担心,他们的家人我都会照顾好的呢!不能让为国献身的人寒了心,你说是吧!” 自言自语的云光,也知道不会得到这位阿姐的回应。 可还是想要将藏在自己心底的话,全部都念叨出来。 “阿姐,不知道我给你说没说过,以前我想做个行侠仗义的豪侠,后来才明白,有些事豪侠好像不顶用!” 撑着身子的云光,昂头凝望着天空中的有些臃肿模样的月亮。 捏着酒壶的边沿,舒舒服服的灌了一口。 “阿姐,从前你问我什么是自由,我也告诉了你我的答案,可我现在觉得自己不自由!很不自由!看我的手!” 云光俯低身子,将满是老茧的手掌摊在墓碑前。 “看到了吗?这上面可是有很多条人命呢!” 云光自嘲的摇摇头,缓缓转动手掌,盯着不满老茧的掌心。 “阿姐,来车师之前,我虽然时常偷溜出去打架,甚至打爆了一个人的卵蛋,可没有对别人下过死手呢!到了这边,我不下死手,别人就会要我和母亲的命呢!其实我不想夺走别人的命啊!可惜这个世道不允许啊...” 原本应该是朝气蓬勃的云光,可在今夜缓缓传出的话语中,让人感受了一股不属于他的苍老。 “不过我不后悔,乱世用重典,也必须要有人站出来!没有别人,那就我来!” 话锋一转,语气苍老的云光又是冲天的万丈豪情。 哪怕此时四周空无一人,可还是有不少飞鸟被惊的从树上飞起。 “阿姐,我要去东炎了,不过应该时间不会太久,可能这段时间没有空来看你了,你可不能埋怨弟弟!” 云光伸手轻抚着冰冷刺骨的墓碑,小心翼翼的语气,像是与对面的人在商讨。 可惜除了一两声鸟叫,就没有在多余的声音回应他。 四周陷入了沉寂,只有月光下的人影,时不时拿起酒坛对着墓碑对饮的动静。 “阿姐,我走了!很快就回来!” 云光摇晃了两下空掉的酒坛,将酒杯中的酒水,洒在墓碑前方。 随后弯腰行礼,步伐坚定的朝着山下走去。 猛然间一道狂风吹起,云光也赶忙压住身后的披衣。 回首凝望着月光下的墓碑,高举右手用力左右挥摆! 随着清脆的马蹄声响起,这里再次恢复了安静。 除了一些开始跳上墓碑,开始享用糕点的小动物,再也没了其他动静。 .............. 东炎,凉州,王府。 凉州王家新晋豪族此时门上挂满了缟素,披麻戴孝的府邸下人随处可见。 灵堂之上,嚎啕大哭的声音也让人听者伤心,闻者落泪。 西域戊己校尉王卓也混迹在人群中,面容悲戚。 自己大哥身陨,身为胞弟的他怎么能不‘悲戚’。 做戏做全套,王卓现在可是对这事完全得心应手。 捏着衣袖擦拭着眼泪的王卓,将一旁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伯父,扶在一旁的椅子上。 还想着在去灵堂走完最后一程,就被这位伯父拉住了衣角。 第228章 风水轮流转 “仲颖啊!族里已经商量过了,现在族中子弟就你最出色,我们这些叔伯什么的也年事已高,力不从心了!想着让你接过宗族族长的担子!” “伯父切不可如此,仲颖年少不经事,恐担不了如此重任啊!” 西域戊己校尉王卓可没想接过这么一个担子。 这些老家伙们还不是看自己飞黄腾达,想用这个拉拢自己,份量还少一点。 “仲颖啊!就你最合适了,我们也商讨了,你母亲池氏能养育出你们虎兄虎弟俩人,是我王家之福啊!想着让你母亲入我王家宗祠,进我王家族谱!” 这句话说出口,让王卓不由自主的多看了自己这位伯父几眼。 这些老家伙可真的能下血本啊! 母亲身为妾室,还是异族之女,都能让这些家伙松口,看来的确是想要抱住自己这条大腿啊! 这位中年男人没有出声,静静的等待着自家这位年轻子侄的答复。 面前这位壮硕的青年,及冠还没五年,就做到了如此地位。 过几日进京必定是加官进爵,凉州这事现在族中这为子侄做的,的确漂亮。 风雨飘摇的东炎皇朝出现这么一股振奋人心的消息,可让长安里的那些人,对于凉州这个贫瘠干涸之地,如今是刮目相看。 这段时间人们谈论的中心,就是面前的这位子侄。 真的是此一时彼一时,风水轮流转啊! 族叔的话,王卓很是在意,可还是要礼节性的推让几次。 西域戊己校尉王卓离开之际,心中那叫一个志得意满。 这些了老家伙们见风使舵倒是勤快。 不过也好,哪怕他不管理族中大小事务。 可也不会像以前那样,被他们栽赃坑害,随意的拉到宗祠里惩戒了。 族里的事他到没放在心上,反而牵挂起了千里之外的云贤弟。 朝廷都催了三份诏书了,那位老弟怎么还没见有动身的回信呢! 王卓离开挂满缟素的王府,刚想在派传令官再去车师城催促一下。 没想到心底只是刚有这个打算,立刻就有骑着马儿送信的信使狂奔在街市上,快步来到自己面前。 “王校尉,车师城信函!” 西域戊己校尉王卓,一把拿过信使手中的信函,当即拆开读了起来。 从头读到尾,王卓也总算放下了心中的担忧。 “弟弟!走,回玉门关,接我云贤弟!” 信使送来的信函中,正是云光开始启程的消息。 应该明日正午就能赶到玉门关。 兄弟二人畅意攀谈,离开了身后传来阵阵哀乐的王府。 似乎族中死了亲人根本和他们毫无关系。 当然也有不少想要和主家打好关系的侍者,将当时离去二人的模样告密一番。 结果却是自己遭了责罚,领了杖戒! ............. 满满当当的车队这会儿整装待发。 “云哥哥,我也要和你一起去长安!” 邹颖抱着云光的大腿,嘴巴嘟起的都快能挂住酒壶。 云光蹲下身子,伸出指头,轻轻刮着现在这会儿撒着娇的邹颖。 老先生邹察还要出声阻止,就被云光开口轻声打断。 “小颖乖,云哥东出有事情要做呢!忙完了这次大事,以后带着颖儿去长安玩,好不好?” “云哥哥你不会骗我吧!” “云哥怎么会骗你,这一路东出可是有老虎,野狼,黑熊出没呢!很危险呢!” “那不刚好有云哥哥吗?哥哥会保护颖儿吧!” 邹颖靠在云光的臂弯,咬着手指,侧歪着头,奶声奶气的言语。 这一下问话让云光愣在了原地,好在邹颖也没有胡搅蛮缠,伸出指头对着云光认真的比划。 “不过云哥哥这次有事做,那我就不去了,不过下次一定要带我哦!拉钩钩!” “好好好,拉钩钩!” 云光伸出指头,同面前这个俏丽可爱的小人儿勾起了小拇指。 站起身,揉着对方的柔顺的小脑袋瓜,云光抬头看向了站在面前的众人。 “我不在的这几日,这里可就拜托你等了!” “主公大可放心,我等必定为秦鞠躬尽瘁!” ........... 第229章 暴怒的于阗国主 东炎,凉州,玉门关隘前。 此时人潮拥挤,出关,入关的流民,此刻被这里驻守的兵卒蛮狠的驱赶到一边。 身材壮硕的典伟也被挤在人潮中,随波逐流。 眼疾手快将一个将要摔倒在地的稚童一把从地上提溜起来。 免得因为混乱的局面,让年纪尚小的他被人踩踏。 混乱的人群,让倒地的男孩嚎啕大哭,典伟这会儿手忙脚乱的赶忙安慰着怀中的稚童。 抱在怀中没多久,一位神色慌张的落魄女子就挤到了他身边。 稚童呼唤身边女子母亲的话语,让典伟将怀中幼童递给了千恩万谢的落魄女子。 典韦伟低头倾听女子埋怨关口守军,今日过激之举,却没注意到一行车队已经在守军的放行下,驶入了城门。 坐在车沿边沿的云光,注意接到自己今日赶到关口消息的王卓,轻声一跳,离开了马车的边沿。 冲着向自己大步走来的王卓迎了上去。 “仲颖兄!” “贤弟,你可算来了,等的我很是着急啊!你要再不来,我可就骑马北上请你了!” “仲颖兄勿怪,这不是东出携带的物件有些多,这才姗姗来迟!” 王卓当然注意到了云光身后的马车。 那么长的一个车队,自己又不是瞎子,习惯性的询问了一句。 “不知道携带了何物,才会如此缓慢啊!” “没什么,只是听闻皇朝皇帝喜好财物,这不就想着投其所好吗!” 王卓没有过多言语,笑着对云光摇摇头。 看来东炎王朝皇帝喜财的名声,都已经传到千里之外了。 “走吧,别再这里堵着了,贤弟赶路一天,先要不同我休息一日在东出长安!” 王卓的提议,让云光摇摇头,轻轻开口回应。 “仲颖兄不比,已经耽误好些时日了,要是去晚了,可别庆功宴,变成了责罚会啊!” “是极!是极!事不宜迟,那我等就加紧赶路,到了长安,愚兄在好好宴请你这个大功臣!” 云光轻轻挥挥手,让暂缓的马车又缓缓动了起来。 接过一旁兵卒递过来的缰绳,麻溜的翻身上马,同王卓并肩而行。 车队,还有少许兵卒缓缓离开了今日大开城门的玉门关。 典伟注视着消失在玉门关内的车队,眯着眼睛注视着一位骑在马背上的身影。 不知道为何,看到那道背影,竟然有一些熟悉感! 只不过双方的距离实在太过遥远,看不得真切。 ............. 精绝王城。 围困多日的精绝王城,在云光的千里奔袭下,总算接触了这次危机。 城中遗留下来的人,开始重新整理起稍显破败的王城。 这次守城,拆解的建筑实在太多,除了少许建筑,其他基本没有逃过毒手。 好在危机接触,生活才能得以继续。 安葬战死之人的遗体,整理仅剩的物件。 度过了这次难关,还有女王的训话,让还停留在城里的百姓没有太过失落。 不久的将来,还有更好的生活等待着他们。 不同于精绝侯国里,大战胜利后的场景,于阗侯国的国主这会儿急的在跳脚。 “废物!废物!废物!” 于阗侯国年轻的国主摔砸着身边的一切物件,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心底的怒气消散不少。 可惜不管如何摔砸身边的物件,胸中的那口怒气,始终没法消除。 这会儿捂着生疼的胸口,靠在椅子上皱眉呜咽。 一旁候着的侍女赶忙走上前去,伸出手掌,轻抚安慰着这会儿暴怒的于阗国主。 “你们都是饭桶吗?不是说精绝,绝对没有人来帮吗?这是怎么回事?谁来告诉孤!” 缓过劲来的于阗国主,抬起阴翳的眼眸,恶狠狠的辱骂着台下的这会儿犹如鹌鹑一般蜷缩脑袋的于阗臣子。 这会儿这些埋首在胸的于阗臣子,可没人敢在自己这位正在气头上的国主搭话。 一个个老老实实的做起了哑巴! 靠在案桌前的于阗国主,深深吸了口气,开始仔细询问起细枝末节。 刚听闻战败的消息,他就只剩暴怒了,五万人攻打一个听人说,全城能打仗的男人就剩四千精绝王城。 第230章 西域乱局 于阗国主经过台下这位老臣这般安慰,心情顿时舒缓不少。 这会儿调整坐姿,让自己坐的舒服一些。 台下上了年纪的这位老臣,也注意到了自家这位年轻国主的动作,再次缓缓开口。 “精绝小人得势,假若趁此机会激怒国主,届时国主带我于阗男儿再次攻城,要是中了对方伏兵之计,恐对我于阗国本不安!” 于阗国主刚才也在气头上,这会儿被老臣子这么开解少许,气顿时消了一大半。 能在一众兄弟姐妹中,接过自己父亲的担子,这位于阗国主也不是一个意气用事之人。 没有开口打断这位老臣的言语,继续对方说下去。 “老臣拙见,精绝得势,已成定局,与其何谈,好让我军被俘人员归来,届时操练兵马,整备粮草,必定马到功成!” 于阗国主也缓缓思考着这位老臣的话语。 这次战败,可不单单损失了些许兵卒,还有被人家俘虏回去的将领、祭祀。 最难办的就是粮草,这次五万人攻打精绝,已经差不多调动了于阗境内好几年的储粮。 结果都被一把大火烧的一干二净,毛都没带回来几根。 武器也在溃军的逃命中,所剩无几。 接下来还需要在贵霜帝国那里进购一些粮食,才能度过这次几近亏空的储粮。 真是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瘟神,敢搅合他的好事。 精绝这块肉他可眼馋了好多事日了,不单单说遍布西域,现如今已经关停的花满楼。 还有那座王城内的财富,听闻祖上是从中原迁到这里,这块肥肉,他必定要拿下。 待到整兵备战完毕,蚕食完西域侯国,那他可就是这里的最大的王了。 也许在他的身上还能重现安息帝国另一面辉煌。 于阗国主心中暗想的很多,毕竟西域这里也就是他实力最大,也有资本做这个白日梦。 “传令,接见精绝使臣,好好商讨商讨这次战后的事宜!” “喏!” ............ 秦境四地,墨山安置难民的集合处。 身为四地郡守的李咏,这会儿站在一个小土包上,不断的扯着嗓子叫嚷指挥。 至于今日这么繁忙,还是因为秦境墨山的山脚下,出现了很多难民。 “李郡守,都打听清楚了!” “哦?是从什么地方流落至此的?” “不远,就在咱们的隔壁,焉者!” “焉者?” 冬日的气温有些寒冷,可现在这会儿指挥混乱人群有段时辰的李咏却头上冒起了汗珠。 抬手随意的摸了一把额头的汗水,张口询问道。 “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吗?可千万别告诉我是瘟疫!” 几年前秦境里发生过一次瘟疫,当时死的那个惨像他可是亲眼目睹。 困居在城中的他可是看见了城外的大火烧了几天几夜。 甚至焚烧场距离车师城有段距离,他记忆中似乎也能闻到一股弥漫四地,挥之不去的肉香味。 现在主公才离去不足五日,可别这么巧出现在令人心有余悸的大事。 负责在难民群中打听消息的密卫,说出的答案让李咏松了口气。 “李郡守,不是瘟疫,他们都是逃离战乱的焉者平民,龟兹已经攻破他们焉者的王都了!这些都是逃难而来的人!” 四地郡守李咏望着这些拖家带口,面庞乌黑的难民,忍不住叹了口气。 这个操蛋的世道,逼着人不能活啊! “按照流程收纳他们,可别出乱子!” “我等知晓!” 身前的这位密卫抱拳离开,四地郡守李咏则拉住另一旁带着红色十字臂章的一位医师。 “高昌的医师队调过来了吗?” 四地郡守李咏也注意到,这才流落至此的难民,或多或少都带着一些伤痕。 早早的下了令,可始终没见大批高昌医护队的身影。 “正在往这边赶呢!营区里也有不少上次受伤的兵卒,好不容易挤出了人手!” “那就好!那就好!” 四地郡守李咏还在这边感叹,这位抱着药箱的医师连道别都来不及说一声,火急火燎的就朝因为伤口疼痛的孩童走了上去。 四地郡守李咏也不在意,扯着嗓子再次呼喊起来。 第231章 长安舆论中心 东炎,长安。 云光这会儿觉得什么都新奇,跟在王卓身后盯着街道两旁这会儿花了眼。 东炎虽然外患严重,内灾不断,可这个庞大王朝的中心,还是一如既往的繁华。 富足安宁的场面,让没来过这里的云光彻底陷了进去。 记忆中,繁华的陈留城,也没有这座都城有这般气势磅礴的景象。 西域戊己校尉王卓也注意到这会儿频繁转头的云贤弟。 骑在马背上开始滔滔不绝的介绍起来,言语中也是止不住的自豪。 虽然他在长安的日子也不是太多,早些时日也基本混迹在羽林卫营区。 可再怎么说也能是在长安生活过一段时日的人,也多少沾点半个本地人。 “贤弟,那边就是未央街,夜晚消遣最好的去处,王宫贵胄们经常消遣的地方!待到咱们先去述职,之后哥哥带你去里面见识见识!” 骑在高头大马上的王卓,指着一条挂满各种彩旗,依稀还能透过小阁楼窗户,看见挥舞巾帕的各色女子。 各种身穿绫罗绸缎的人乘坐着马车,在众多女子的簇拥下离开,或者进门。 袅袅音律一直萦绕在这片路过的大街,让云光忍不住扯着脖子朝里张望。 “那边是东市,贤弟要是想给故乡的人带一些各地特产,就去哪里,天南海北,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你买不到!这种在长安可足足有九个呢!” 络绎不绝的车队,在旁人的指挥下,化作两道有序的洪流,出没在宽阔的街市上。 形形色色的叫卖声,让这里也显得更加热闹。 “那就是正阳街,平日里长安官员去皇宫上朝的地方!” 路过一条略显冷清的街市,西域戊己校尉王卓也开口为期解释,热闹街道里这个奇特的景象。 “你要买官,也是去往这条路,到时候哥哥带你去见见那些磨磨叽叽的家伙!” “云光可是多谢仲颖兄了!” “多大点事,这是愚兄应该帮你做的,要是不和那些阴戳戳的家伙搞好关系,你这个在他们眼中的外族人,他们可看不上!” 西域戊己校尉王卓毫不在意的摆摆手,对于云光买官的事情显然也已经在路上攀谈中知晓。 东炎买官现在又不是一件需要藏着掖着的事,现在街边的孩童流传的顺口溜还有谁不知晓啊! 举孝廉,父别居,举秀才,不知书... 这事早就在各地传开了,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了。 话虽然这么说,可买官的钱财也不是一个小数目。 最重要还要看有没有门路。 西域戊己校尉王卓也没有买官的念头,自己实打实的军功,就是他最好的晋升门票。 身旁的这位贤弟其实也不差,但终归不是东炎内部的人。 “顺着这里走,就到平常接待你们这些东炎边境他国的都驿官了,不过现在就一个都驿西馆住着东秽国的使臣,其他都空了!” “仲颖兄,这次带我去的就是这个都驿馆吗?” “不是,咱们可是为东炎杀敌保边的功臣,怎么能和那些外国使臣一样,这次朝廷可专门来了旨意,把我等安顿在扶风大营!” 云光有些疑惑,营区重地向来是一个王朝的重地。 怎会将他安置在哪里,王卓也开口为云光解惑! “贤弟别担心,哥哥我每次来长安,也是被安排住在那里,能住进扶风大营,朝廷可没打算将你当外人呢!贤弟的那般战绩,恐怕就想着你为国效力呢!” 西域戊己校尉王卓的郎笑,回荡在热闹的大街上,引得街市边许多人将目光透了过去。 寻常百姓看到这是东炎的大官,微微佝偻身子,低头去忙自己的事。 一些身份高贵的人,则上下打量,或者询问身边的同伴。 知不知道现在在长安城中做出如此举动的人。 皇城根脚下,嚣张的人不少,可这么嚣张的人确实不多! 宽阔街边林立的酒楼中,坐在窗边的众人也探出脑袋望着路过的车队和兵卒。 “本初兄,此人是谁?” “孟德初来长安,岂能不知这长安如今四下流传谁的名声最大?” “哦?这么说来,就是大破羌胡,斩敌六万的西域戊己校尉王卓王仲颖了?” “吾同他有过一面之缘,如此桀骜不驯也就只有这些军中之人了!” 今年被推举成孝廉的袁绍袁本初,抿了一口黄浊的酒水,开 第232章 再拜访 偌大的长安城,除开某些人在意远道而来的队伍之外,其他人还是在专注自己的事情。 入了扶风大营,众人还在整顿车马,安排居所,一辆马车也慢悠悠的朝着这边行驶而来。 西域戊己校尉王卓看到马车上下来的人,当即扯了扯云光的衣角。 随后立刻迎了上去,云光意会也跟在了对方身后。 “凉州西域戊己校尉王卓拜见太尉段颎!” 云光这时候也依葫芦画瓢,对面前这个孔武有力,眉宇间依稀威严的中年男人作揖行礼。 “车师守将云光拜见太尉!” 来人正是得到了消息的东炎太尉,段颎。 望着给自己带来好消息的俩人,这会儿笑容也一直挂在了嘴边。 “快快免礼,可不敢让我东炎的两位大将如此这般啊!” 太尉段颎分别抓住面前俩人的臂膀,虚扶着俩人,不在让其行着揖礼。 “真不愧是我东炎的西凉猛虎,没丢我们东炎军人的脸!” 太尉段颎抬手拍着王卓的肩旁,夸赞着这次大胜而归的王卓。 对于这个见过几面的年轻人,现在太尉段颎可很是喜欢! “你就是王校尉信中说的少年英雄吧!真是百闻不如一见,果真是器宇轩昂,威武霸气啊!” 太尉段颎夸赞完王卓,转头就看向了云光,上下一打量,赞美之词不绝于耳。 同为行伍之人,只是打一个照面,就能明白信中介绍之词还是有些单薄。 “吾可是听凉州发军报的人说了,六千人将三万人羌胡一个照面杀得是丢盔弃甲,没有亲眼目睹,真乃憾事啊!” 太尉段颎说起这个,声音明显往上提高了不少。 军人出仕的他,当然能明白这份战报中蕴含的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 羌胡以前可是经常和他交道的老朋友了,难缠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人数不是太过悬殊,或者全部都是骑兵,他才能带着碰一碰。 可这位车师守将带领的兵卒,除开两千精骑,其他都是步卒。 并且人数悬殊太过巨大,还能正面交锋将其击溃,这其中蕴含的东西可真的是太多了。 “段太尉过誉了,只是末将运气好了点!” “哈哈哈,你这运气给我东炎各地将领,那可真是我东炎之福啊!” 众人欢笑的声音,一直回荡在扶风大营前。 最后还是王卓的提示下,众人才进入房内,一边对饮一边畅谈。 云光被人邀请进去之前,对着叶帆也轻轻点头。 这次跟随自己南下的叶帆,也点头示意,表示自己知晓。 待到众人进了房屋,叶帆也在扶风大营的人安排下,将南下跟随的人,还有财物整备好。 从把守之人哪里告知一声,拿到进出扶风大营的路引,叶帆提着小礼物,朝着长安城记忆中的街道走了出去。 叶帆身为商人,有些地方他根本没法进去。 现在有了扶风大营的路引,这一路上也不会被人因为乱闯而抓起来。 询问了好些个人,叶帆这才来到了记忆中的大门前。 轻叩门扉,一个扎着好看发型的姑娘轻轻打开了门扉。 叶帆透过缝隙,对于面前陌生的女子可一点都对不上号,上次来也没见过濮府有这个一个女子。 还不等叶帆仔细回忆一番,轻开门扉的姑娘却脆生生的开口。 “你是谁呀?这里可是大黄门令濮大人的府宅,乱闯是要被人拉去挨板子了,快快离去,切莫生事!” 门缝背后的二八年华的姑娘,脆生生的话语也让叶帆立刻明白了当前的情况。 看来是自己听从主公的意见,给这家送的东西,让他们都能请的起侍女了啊! “见过姑娘,能否劳烦尊驾,告诉你家主人,就说西域胡商,叶帆前来拜见!” “你候着吧!我进去问问!” 姑娘话音刚落,就合上了门户。 听着门扉背后一串急促离去的脚步,叶帆安静的站立在府门旁边。 府邸内,这位姑娘穿过假山庭院,朝着自家老爷和夫人所在的房子一路小跑。 火急火燎的模样,让一些其他买进来的伺候人的侍从都出声提醒。 “老爷,门外来了个西域胡商,说是叫叶帆,想要进门见上一面!” 这段时间脸色有点红光满面,身材也肥硕不少的濮大 第233章 亲切的濮家人 叶帆也有些好奇的多瞥了几眼,刚想开口询问对方有没有事,一声清脆的呼唤声,就将他的注意力拉了过去。 “叶贤侄,咱们可是好多年未见了!” 叶帆也三步并作两步,朝着大步朝这边走来的人迎了上去。 “多年未见,在下可很是想念濮大人啊!” “走走走,赶紧去堂内坐着,我可是准备了好茶呢!” “在下叨扰,濮大人可别嫌弃啊!” “怎么会,我们一家可很是盼望你再次前来呢!” 俩人寒暄的话语,就像多年未见的亲朋好友,根本没有任何生疏感。 现在彻底成为濮老爷的这个男人,对于面前的财神爷能不亲切吗? 打好关系,日后才能财源广进啊! 濮老爷领着叶帆刚在里屋坐下,接过一旁侍女递上的茶水,一个身材臃肿的妇人就出现在了门扉前。 人刚到,粗犷的声线就已经传了过来。 “哎呀,总算可盼到你来了,前几日我们夫妻俩还在念叨呢!” 濮老爷的妻子,看起来这段时间过得不错。 这会儿进门身上带的金玉物件,可要比上次自己前来的时候,阔气很多呢! 没有理会自家老汉,濮老爷的妻子,拉着叶帆的手,笑容自从进门就一直没有拉下。 “在下也谢过夫人记挂,这不刚好和我家主人一起来东炎,这才能有机会来拜访一二啊!” “你家主人,那你也更应该请来啊!好让我们当面感谢一番!” “濮大人,濮夫人勿怪,我家主人正在扶风大营呢!事务繁忙抽不开身,不过也让我给你们二位带来了问候!” 叶帆话语刚落,就让一旁候着的侍从将这次上门携带的物件摆在了桌上。 “小小礼物,不成敬意!” 濮老爷同他妻子,这次没有像上次那样猴急的打开,而是挥手让一旁的侍女接过桌上的盒子,拿了下去。 “贤侄,你来就来,还每次带东西,可真的是让我等过意不去!” 二人似乎是适应了人上人的身份,礼仪举止也没有上次那样不堪,假以时日也算的上一家世族了。 “假若空手而来,实在汗颜,你们二老可别难为在下了!” “哈哈哈...坐坐坐,看你来高兴的都忘了,快坐!快坐!” 待到众人坐定,品着茶,说了几句家常话。 濮家的两位这才小心翼翼的开口打探。 他们对于叶帆嘴里的主人很是好奇。 同叶帆这样气质出众的人,头上竟然还有人。 上次也只是听闻面前这个俊朗后生,说过是为自己主人办事。 当时的他们也没在意,可现在经过一些自己小儿子的言传身教。 还有混在其他世家的酒宴中,或多或少也学到了些什么。 能让面前出手每次这么大方,而且还时常千里迢迢前来送礼,显然来头应该不小。 这会儿两人拿起茶杯抿了一口,眼神互相示意一番,最后还是濮夫人缓缓开口。 “不知道贤侄口中的主人是谁啊!能否给我等告知一二?” “我家主人只是一个西域侯国的小将军!” 叶帆嘴上虽然谦虚的介绍着云光,可语气里还是止不住的高傲。 要不是路上他和主公商议,让他悠着点,才不会这般介绍自家主公。 “哎呀...还是个将军呢!可真是厉害!” 夫妻二人也客套一番,长安城脚下,将军又不是稀奇玩意。 各种杂七杂八的将军,每次在豪族世家的宴会中都能见识一二,俩人也没有太过惊奇。 毕竟官场中的事,他们也不是太过清楚,反正平常都靠着小儿子在打点。 众人还要闲聊,门外就传来了一声动静颇大的响声。 还要一连串的污言秽语。 堂屋外的动静,让在场的夫妻二人神色有些尴尬。 互相张望一番,冲着叶帆开口。 “贤侄勿怪,这是我那不成器的儿子,肯定是赌输又喝多了!贤侄稍安勿躁,我去去就来!” “濮大人您请便!” 濮老爷起身还没还没离开三人团坐的案桌,门前就趴着一道摇摇晃晃的身影。 “喂,爹!娘!给我找几个小钱,我去赢个大宅院回来!” 叶 第234章 忠肝义胆之人 “初七,成何体统!” 这会儿身材更加走样的濮夫人也忍耐不住,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妇人的话似乎还有些威慑力。 叶帆敏锐的发现,这个醉汹汹的男子不有自主的缩了缩脖子。 “嘿嘿...娘,我就是和这位兄弟聊聊天,没有别的意思!” 濮初七随后又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迷蒙的眼睛一转,立刻就发现了被侍女提着的礼物。 “呀呵,果然你每次上门,都没拉下礼品啊!我瞅瞅!” 濮初七踉跄几步,一把拽住了侍女拿着的礼品。 看样子这位人品不怎么样,一旁候着的侍女害怕的往后缩了缩。 只不过还是没敢抓紧手中拿着的礼品。 濮老爷和濮夫人望着提溜着礼品已经走出门的大儿子。 回过头神色尴尬的望着叶帆,眼神里是藏不住的羞愤。 叶帆这时候也没有任何恼怒的神色,只是开口为二人找着台阶。 “贵公子可真是个性情洒脱,逍遥自在的人!” 叶帆的话语,也让在场的尴尬的气氛缓和不少。 自家这个大儿子已经被灯红酒绿花了眼,要不是为了老濮家传宗接代,早就一脚踹出门了。 没想到叶帆的话,让刚迈出门的濮初七也听见了,还回头大声的回应了一句。 “你这个家伙,我交你个这个朋友了,有时间去博番坊带你玩玩,保证过瘾。” 叶帆听闻这个话,也只是礼节性的笑笑,没有回答。 博番坊这个玩意早些时候在车师也有。 只不过随着自家主公云光上台,就把这个玩意完全取缔,平日里闲暇时间小聚玩玩还行。 假若是聚众赌博,资金数额巨大,恐怕一辈子就要在牢狱度过。 成为秦境任劳任怨的苦力了! 对于这个玩意的危害,叶帆这个行商那可是见多识广。 红眼赌徒输掉一家妻儿老小也是正常之事,不想着踏踏实实辛勤劳作,就想着一步登天。 可到头来十赌九输,还有一个正在输。 叶帆明白这玩意的危害,也坚决不沾染,甚至禁止秦境博番坊的政令,还是他在其中提议出谋划策了一部分。 “贤侄勿怪啊!今天初七喝了酒,有些昏头,平日里不是这样!” 屋内的气氛尴尬还没消失多久,身为濮初七的父母就赶紧出口解释。 毕竟要是能让自己的儿子和这位打好关系,那他们家族以后也不用愁了。 “叶帆怎会归罪呢!贵公子好性情啊!” 众人干巴巴的笑了两声,赶忙让这里不对头的气氛消散一空。 这会儿濮夫人也赶忙换了个话题。 “贤侄啊!今晚我们家老三会回来,留下来吃个饭!你们也好长时间没见了!” 叶帆听闻,心底顿时兴奋的尖叫起来。 没想到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今晚就能遇见啊! 主公吩咐的事可是宜早不宜迟呢! 叶帆心中很是想留下来,见一见一直联系感情的宦官濮文温,可该有的婉拒还是要有的。 “夫人,这个恐怕不合适吧!” “怎么不合适?合适的很!饭桌上添双筷子,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呢!你说是不是啊!老头子!” “就是,就是,贤侄远道而来,上次走的匆忙,都没留你用饭,这次可别想离开这么快啊!” 叶帆面对俩人的盛情邀请,面露难色的沉吟一会儿,这才开口应答。 “那晚辈可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叶帆的话,让在场的俩人都笑出了花。 在场的众人这会儿唠着家常,顺带等着濮家老三当值回来。 ............. 扶风大营的另一头。 太尉段颎这会儿则气愤的拍着桌子。 至于原因,还是小型接风宴上,云光嘴里说出的事情。 “不知感恩的狼心狗肺之徒,才脱离东炎多少时日啊!就想着为祸中原,杀得好!王卓你也是,怎么不早点遇见这位英武少年啊!” 性格直爽的太尉段颎,一口将这次云光携带的烈酒闷入腹中。 随后竟然埋怨起了王卓。 王卓对于现在这位自己顶头上司的话,也只是无奈的摇摇头,随后眨眨眼睛望 第235章 所求之物(一) 夜幕降临,长安也开始了宵禁,路上的行人也愈发稀少。 只不过未央街这条灯红酒绿的场所,夜晚才是最热闹的时节。 各色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子,徘徊在形形色色的男人胸膛,将她们最美丽的笑容带给这些所谓的恩客。 只不过在不为人知的角落,是不是黯然神伤,以泪洗面就是另外一回事。 濮府大门也点燃了灯笼,随着一道缓缓停靠在此地的马车影子。 从皇宫当值结束的濮文温下了马车。 这些早早得到消息,在门口候着的婢女恭敬的走上前去,搀扶住这家最大的主人。 门外的动静,让堂屋里的人也听见了声响。 濮姓夫妇兴高采烈的起身,领着叶帆也走了出去。 濮夫人见到自家现在在长安本事最大的老三,脸上的笑容可始终都没有消缓。 拉着自家老三的手,亲切的对着随后走上来的俩人开口念叨。 “文温啊!你看谁来了!” 现在已经是大黄门令的濮文温,这时候也注意到了母亲身后的人。 借着挂在亭廊两旁明亮的烛火,看向了跟在父亲身后的男人。 时隔两年,有过一面之缘的濮文温对面前站立的人很是熟悉。 只不过时间相隔太久,基本上已经忘得差不多! 这会儿濮老爷也赶忙开口,为自己儿子重新介绍身后的叶帆。 “这个就是同咱们家交好的叶帆,叶伯明啊!西域的那个!” 濮老爷这般提醒,让濮文温当即恍然! 记忆深处的面容被自己翻找了上来,同现在站立的人渐渐重合。 叶帆也趁此机会,上前开口作揖问候。 “西域胡商叶帆,拜见濮黄门令!” 叶帆对于面前的人记忆可没消退多少,毕竟这位可是打开东炎大门最重要的人。 每年自己派人东出送去的钱财,恐怕也不能让他忘记这个面无胡须,容貌白皙,举止有些阴柔的男人。 濮文温伸出手指,拉着鬓角的发丝,上下打量了一番叶帆,恍然大悟开口回应。 “原来是你啊!我记起来了,两年没见,可甚是想念啊!” “小小胡商多谢濮黄门令记挂,实乃叶帆三生有幸!” “哈哈哈,你可真会说话,我家还多亏了你帮衬一二呢!我怎么能忘呢!” 现在是长安皇宫内大黄门令的濮文温,也捂着嘴角轻笑着回应着叶帆。 现在自己能做到这个位置,还多亏现在堂下站立的这人呢! 要是没有他的那些价值连城的财物,自己怎么会平步青云,一直做到这个位置呢! 皇宫内的宦官可是为了往上爬,根本不在意自己同伴的死活。 大黄门令濮文温机敏,再加上有钱财开路,这才能有今天的地步! “站在这里干什么,边吃边谈啊!” 众人站在亭廊上,寒暄了没几句,濮老爷就赶忙招呼起来。 “文温啊!你也当值一天了,早就饿了吧!家里吃食也准备好了!” “嗯,爹,那就走吧!刚好我也有些饿了呢!” 随着大黄门令濮文温开口,站在这里的众人朝着摆放饭食的堂屋走去。 待到众人坐定,一旁的侍女也将盖着的菜肴和饭食端了上来。 还冒着热气的饭食,闻上去就让人直流口水。 “贤侄啊!来,别客气,多吃菜,就当自己家一样!” 濮夫人笑着将饭桌上的菜肴夹在叶帆的饭碗中,招呼着这会儿干扒米饭的叶帆。 叶帆也赶忙笑着接了过来。 饭桌上的气氛随着濮家两位的从中周旋,气氛也没刚开始尴尬。 “文温啊!你是不知道,原来叶贤侄是为西域的一位将军做事呢!” 濮夫人用过一些饭食之后,放下碗筷,说着下午叶帆和他们谈论的事情。 这句话,让端着碗筷的大黄门令濮文温抬起眼眸深深的看了一眼叶帆。 一时间面前这位气质出众,温文尔雅的男人,让大黄门令濮文温顿时明白了一些以前的疑惑。 一个西域胡商,本事在大,也不可能每次都送给他们家巨量的财富。 哪怕退一万步,这个人家财万贯,可送来的有些东西根本不是他这个阶层可以接触的东西。 自家母亲的话语,让大黄门令濮 第236章 所求之物(二) 叶帆没有开口,而是静静等待着下文。 一口清茶抿下口,大黄门令濮文温才缓缓开口。 “你背后的人是这次大破羌胡的车师守将?” 叶帆没有任何遮掩,大大方方的点头承认。 “回濮黄门令,我家主人的确是车师守将!” “我记得你上次来,是想求个玉门关守将的职位吧!” 大黄门令濮文温这时抬起眼眸,深深的忘了一眼神色如常的叶帆。 叶帆也目不斜视的注意着对方,平静的点点头。 “濮黄门令记性真的让人羡慕,的确是求个玉门关守将的职位。” 大黄门令濮文温扯着嘴角轻笑一声,顿时对这位身后的车师守将有了兴趣。 宫里做了这么多年,现在已经也算是三把手的濮文温,对于一些事也有了不同的看法。 这次朝中送来的军报,剿灭东线羌胡三万人的车师守将,可是一个今年才年过十五的少年。 还未及冠就能提刀上马,大破蛮夷羌胡,这份天赋可不是谁都有的呢! 现在在往前推算,那当时应该就是十三岁,就已经想着离开车师,来东炎入朝为官了。 这么小的年纪,就要做一关之将的职位,而且还是东炎王朝的西大门。 这其中要是没有猫腻,恐怕谁也不信啊! 大黄门令濮文温当然也没有当众戳穿,反而不经意的再次提了往事。 “那这次来,还是想要给你家主人谋求个玉门关守将的职位吗?你家主人这个军功,一个小小的玉门关守将打发走,恐怕不妥吧!” 叶帆这时也带起笑容,从袖子中摸索了起来。 将一本薄薄的册子双手恭敬的递给面前这位宦官的同时,声音也缓缓道来。 “濮黄门令,我家主人这次除了玉门关守将,还想要个别的东西,希望您能从中帮助一二,小小礼品不成敬意!” 大黄门令濮文温放下手里捧着的茶碗,翘着兰花指,将叶帆递来的册子捏在指尖。 漫不经心的翻开,结果越看瞳孔睁的越大。 叶帆这时候也轻轻开口,笑着说出了自己的意图。 “濮黄门令,我家主人想要一个西域长史府都护的职位,要是事成,还有厚礼相赠!” 大黄门令濮文温看见册子上的数字,还有耳边的话语。 这会儿心中已经泛起了滔天巨浪。 这个册子上的东西可是在太多了。 没有什么稀奇古怪的古玩字画,只有一样东西。 五千两黄金。 这个五千两黄金,也只是这次云光准备给这位宦官的一份小礼品。 买官的大头,直接掏空了秦境八成的财物储备! 为了能依附东炎,为了能达到徐端静为云光谋划的一条逆天之路。 不管是人力,物力,都是为了这一刻! 也更加是为了以后的康庄大道。 大黄门令濮文温的呼吸有些急促,捏着册子的手指都有些用力。 最后还是硬生生压住了自己激动的心情,清了清嗓子,故作惋惜的说着。 “礼物很丰厚,但与我无缘啊!” “濮黄门令,这是何意?是不满意吗?” “叶伯明,这个礼物恐怕没几个人不会满意吧!只不过西域那块地早已裁撤,你家主人要的这个职位可不存在呢!” 大黄门令濮文温有些惋惜,放在平常他也许就应了下来。 收了东西,不办事又不是没有做过。 可现在面前的这位胡商的身份可不仅仅是一位西域胡商了。 用这么过河拆桥的手段,恐怕很是不妥。 人家现在背后也算是有人的存在。 虽然这笔东西,他很想要,可还不是他能随心所欲拿钱不办事的时候。 叶帆听见大黄门令濮文温这番话语,心中也没有太过诧异。 这个情况又不是没在秦境府衙里猜测讨论过。 清理嗓音,叶帆开始了他的表演。 “濮黄门令说的是,不过我家主人想借此机会送给濮黄门令一场大富贵,不知道濮黄门令愿意听在下言语一二吗?” 大黄门令濮文温顿时来了兴趣,做到他这个职位,所谓的大富贵还能靠一个外人来给他,真是可笑至极。 不过夜晚闲来无事,听听就当解闷了。 第237章 小意见 叶帆察觉对方意动,也渐渐将刚才粗略提了一嘴的话语,细细念叨了出来。 “濮黄门令,西域这块地早些年被先帝裁撤,听说可不乏朝中大臣强烈反对!” “嗯,怎么了?” 大黄门令濮文温没有遮掩。 这件事又不是什么宫中秘事,已经早在朝廷和民间传了个遍。 不过碍于皇权,基本上也都是私底下唉声叹气一番。 “在下听闻当今天子不喜朝政,整日在裸游宫玩耍嬉闹?” “你知不知道擅自议论皇家之事可是死罪?” 大黄门令濮文温把玩这句酒杯,漫不经心的提了一嘴。 叶帆也作揖点头,回应道。 “还请濮黄门令赎罪,在下绝无它议!” 大黄门令濮文温随意的摆摆手,示意叶帆继续言语。 “想必当今天子行径惹得朝中大臣议论纷纷,假若皇帝陛下开口,重收西域,将西域诸国再次纳入东炎版图,朝中大臣届时必定夸赞陛下圣明,出谋划策的您,濮黄门令,不也在陛下面前狠狠的挣了回颜面吗?” 叶帆的话,让大黄门令濮文温在心底盘算了起来。 身为宫中的第三把手,自己接手的事物的确繁多,但终归没法能在身旁侍奉一二。 刷脸的机会没多少,不过办事的时候他也一直在旁。 卖官给陛下扩充小金库,这事虽然不是经他主手,可也能在旁提点一二。 毕竟现在通过他,来卖个官职来做做的人,可不在少数。 叶帆静静等待着下文,静静等待着这位大黄门令会不会咬下这块饵。 轻轻伸出手指敲打桌面的大黄门令濮文温过了许久,才缓缓抬头。 “你家主人的胃口可真大,不过我有点想见上一见了!” 大黄门令濮文温的话,让叶帆心中暗喜。 求人办事最怕的就是对方一言不发,这件事现在已经做成了五成。 对方意动,那就什么都好说了! 叶帆将桌上的册子轻轻拿起,再次双手递了上去。 “在下替我家主人可就多谢濮黄门令了!” 这一会,大黄门令濮文温则没有拒绝,重新将这本册子拿捏在手中,顺势揣在了袖子中。 一时间俩人心照不宣的笑了起来,一切都在不言中。 ........... 第二日清晨,留宿一晚的叶帆,拜别过大黄门令濮文温,随后领着这次跟随的两位墨鸦,抽身折返。 大黄门令濮文温则坐着马车,朝着皇宫慢悠悠的驶去。 穿过侧门,揣着手恭敬的走在干净的青石地板之上。 红墙金瓦,这是皇宫最习以平常的颜色。 红色是吉祥,是喜庆;金色则是尊贵。 假山庭院中,甚至还有绿意盎然的绿植点缀着皇宫。 一些大早上就起来的婢女,小宦官,轻车熟路的打理着一切。 大黄门令濮文温路过,都会恭敬的躬身行礼。 今日没有早朝,或者说已经好长时日都没有早朝。 大黄门令濮文温熟门熟路的拐过皇宫的幽静小巷,来到一处富丽堂皇的宫殿。 这里住的人可是他的义父,也是皇帝身边的心腹,中常侍侯览。 这位现在可真的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了。 “义父起来了吗?” “回濮黄门令的话,干爹起来了,这会儿正在闭眼小憩呢!” 大黄门令濮文温整理了一下衣着,伸出手指轻轻敲了三下门扉。 尖细的嗓音低声呼唤着屋内的人影。 “义父,孩儿给您请安了!” 几个呼吸之后,屋内传出了一声慵懒的声音。 “进来吧!别再外面候着了!” 得到里面人的准许,大黄门令濮文温才推开门户,篡着肩膀,微微勾头,小碎步迈的飞快。 大黄门令濮文温合上门扉,快步走到自己认的义父身前,轻车熟路的为侧躺的人,轻锤着小腿。 这个模样哪里还有此前趾高气扬的模样,活脱脱一个伺候人的小媳妇。 俩人一问一答,念叨宫中琐事,大多数时候都是大黄门令濮文温说,中常侍侯览则闭眼倾听。 说了些杂七杂八的事,大黄门令濮文温这才小心翼翼的说出了自己的真正意 第238章 云光的愧疚 “这是你想出来的主意?” 中常侍侯览微微侧头,直勾勾的盯着这会儿捶腿的大黄门令濮文温。 大黄门令濮文温悄悄抬起眼眸,瞥了一眼,随后立刻移开目光。 “回干爹的话,这是那人说的,孩儿哪有这个本事,不过那人的背后应该就是这次得胜的车师守将了!” 中常侍侯览稍微动了一下腿,示意自己认的这个干儿子轻锤另一边,随后在心底盘算起了这件事。 思来想后,觉得这事很不错。 现在爱好游乐的皇帝陛下,多日不理朝政,虽然有他在上面压着,那些软骨头翻不了太大的浪。 可再怎么说,传起来的流言蜚语,可有时候比刀子更加致命。 他们宦官注定就是保皇党,要是这个皇帝倒了,那么他们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朝中多数是些软骨头,可朝外的世家、豪族、封王,可都不好应对。 这段时间雪花般的奏本可他可都是压了下来。 反正说来说去,就是想要皇帝勤于政事,贪淫享乐,疏忽国事不可取。 假若这事做成了,起码能堵住对方的嘴好长时间了。 你们都说皇帝不做事,现在都将西域重新开始打算纳入东炎版图,为东炎再次开疆扩土,还有什么话可说。 况且买官这事,还有很大一笔钱呢! 自己也能从中捞取一些好处! “看来哪人给了你很大的好处啊!要不然你这个精明的家伙,可不会说这事啊!” “干爹明鉴,对方的确给孩儿不少好东西,不过孩儿都想孝敬给干爹!” “行了,拿着你花吧!晚上陛下要裸游宫的延禧殿用膳,你到时候亲自说吧!” “孩儿谢干爹!” 大黄门令濮文温心中那叫一个开心啊! 能在皇帝跟前说话,提意见,并且露脸,这明显是把他往前推啊! 这个机会不把握住,妥妥的大傻子一枚。 .................. 东炎,长安。 离开了濮府的叶帆,也靠着路引,畅通无阻回到了扶风大营。 目不斜视的走向了为众人安排好的住所。 “公子在哪里呢?” 叶帆询问着落脚点门前的密卫,询问着云光现在身在何处。 密卫的带领下,叶帆也找到了这会儿正在吃饭的云光。 “来,各位姐姐,多吃点!” 云光这会儿坐在三位千娇百媚,风姿绰约,充满异域风情的女子饭桌前。 拿着筷子将东炎厨子做好的菜肴夹给三位。 “公子!” “叶帆,你回来了啊!来!吃了没!一起坐着吃点!” 叶帆也不含糊,在自家主公云光面前也不作假。 或者说他很清楚的知道,云光很讨厌被他认可的人在自己面前假惺惺! 叶帆点头示意,见过几位这会让端着饭碗,微红着脸的三位女子。 “公子,事情办妥了!” 云光当然知道自己手底下这位能人说的是什么,点点头,示意叶帆动筷子吃饭。 端着饭碗扒了干净碗中的饭食,坐在一旁静静的等候着三位姑娘吃完。 过了半晌,云光对着放下碗筷的三人,站起身作揖行礼,嘴里也轻声念叨。 “云光不义,可要委屈三位姐姐了!” “公子,切不可如此!” ....... 三位青雀出身的妙龄女子,虽然察觉到此前饭桌的气氛有些不对劲。 可没想到现在是她们的主人,也是全员密卫供奉之人竟然向她们行礼。 这一下三人慌忙起身,就想搀扶住云光的臂膀,将他扶起来。 云光缓缓抬头,语气坚定着回应着三人。 “三位姐姐,为我秦境之事牺牲如此之大,理应受云光一拜,三位姐姐为我秦境所做之事,云光没齿难忘!” “公子,这是我们应该做的,我们姐妹三人没怨言的!” “假以时日,若有机会,云光必定风光迎接三位姐姐回我秦境!” 云光信誓旦旦的话语,让这三位娇媚的女子一时间直接红了眼睛。 一个个抽泣这鼻子,驱赶着发酸,忍不住落泪的感觉。 第239章 秦境小困局 东炎的计划已经开始实施。 只不过主导人却不在是云光,事情的走向要看这个王朝主人的心情。 制定的计划也只是一个诱导,能不能成功还要看天意。 至于远离长安都城的秦境四地,方方面面都可以完全掌控。 墨山这块难民集合和流散分化的地方,现在可是热火朝天。 四地郡守李咏这会儿拿着最新版出炉的人员登记册,回到了城中的律政司。 寒冷的气温还没远去,可每日奔走的四地郡守李咏,这会儿却是满头大汗。 “呐...这就是现如今的人员名单了,各位都看看,接下来要怎么做,心里有个数。” 四地郡守李咏,将户籍名册递了过去,随手接过递给自己茶水的侍从,礼貌性的点点头。 一会功夫,好几杯就已经下了肚。 御监史黄琦这会儿也快速翻阅传看着繁多的花名册,眉宇间的忧愁也越攒越多。 “难办啊!” 翻看到一半,御监史黄琦就止不住的摇头,叹息。 “我也觉得难办!奶奶的,那些家伙真的疯了!” 四地郡守李咏这会儿也坐在了御监史黄琦不远处,嘴里咒骂了一句。 “真的不是人啊!抢东西也就算了,还屠城屠村啊!” 四地郡守李咏这会儿双手插在头发上,使劲的搓揉,似乎能将令人忧愁的事情从脑子里挤出去。 “这快六千人不满十二的孩童,这背后是多少个家啊!” 县尉赵琳,别看是个女子,可以完全说得上是女中豪杰。 要不是没有通过牙将苏梓涵的女兵考核,现在应该在军营里挥洒着汗水。 不过好在天资聪慧,再加上老天爷赏饭吃,现在成了维持四地治安,并且缉凶的县尉。 看到花名册上的记载,这会儿不说怒发冲冠,但也气的整个人脸红脖子粗。 “还有三千多老者,这可是最难办的啊!” 律政司的案桌前,一位相貌平平的人嘴里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让在场的人更加忧愁了不少。 老人,在这个时代无法像年轻力壮者,进行生产劳动,也没有稚气未脱的孩童一般,能在将来成为秦境的开拓者。 他们说句不好听的话,无法为秦境带来一丝一毫的益处,甚至还在这个节骨眼,拖累着秦境的前行。 怎么办? 一个残酷又现实的问题摆在了众人面前。 可是他们却没有人生出,将他们不管不问,任其自生自灭的想法。 每个人都会老,他们也不例外。 更有甚者,家中也有老者的存在,难不成老了就随意丢弃,找个坑埋了? 学院中,温!良!恭!俭!让! 这是他们必修的品性。 孝敬老人,尊敬老人,这也是先生写在课本里的东西。 “仓令在不在?” 众人环顾四周,没发现担任仓令官职的人。 还是一旁的侍从出声提醒着秦境内的官员。 “仓令去储粮室了!这两天一直在清点前两天从东炎运来的粮食呢!” “你们派个人去找他,让他来律政司!” “喏!” 四地郡守李咏吩咐完这件事,抬头询问着现在国库还剩的钱财。 “叶商令手下的人在不在,有没有这段时间的财务流通文书!” 担任秦境商业之事的叶帆,也在离开这里东出的时候,将秦境的商业部门搭建出了雏形。 现在还在里面任职的也是早些年在贵族手底下担任行商的人。 这会儿站了出来,翻着新出炉的财物流通的账本念了起来。 一道道支出,一道道进账,还有自家主公临走前带走的一大笔钱财。 这让在场的法家子弟心中那是被惊吓了不少。 他们虽然不懂商业之学,可是钱多钱少也在心里有个数字。 价值五千万的财物直接被自家主公一股脑端走了。 就这么一下,现在秦境内可以流通的财物直接不足两成。 为了能快速回血,这段时间后城的盐场,那是没日没夜的运转! 一些还没有真正长壮的牲畜,现在也要被提前出栏。 秦境这下彻底是穷的叮当响了。 第240章 解决问题 “这些山脉下的土壤我们测绘过,完全可以进行耕种,土质虽然说不上最好,可也完全不是太过贫瘠,培育一年就完全可以有粮食收获!” 阴阳家培养出来的测绘使,伸手在地图的上,将天山山脉脚下的一大片土地都囊括画了进去。 众人跟随着手指移动,并且根据对方的解释,知晓了一片广袤未开发的土地。 “但是,这里人迹罕至,而且百里之外就是乌鲁木齐草原的碍口,一些吃草的动物也时常在这里出没,更是凶猛野兽们出没的地方。” “现在因为有高昌军卒的巡逻,野兽下山袭人,咬伤居民的数量减少了不少,可不代表没有,假若开垦这里,必定需要兵卒驱赶,让野兽不敢途经此地。” 阴阳家出身的测绘使,将这次他们收集到的消息,汇总之后告诉了负责秦境事物的法家官员。 “还有西边,临近焉者的地方,我们也发现了少许铁矿脉,根据我们推测,大型的矿脉应该在焉者境内的天山山脚!” “况且铁矿的平常购买的首要选择,就是焉者!” 秦境测绘使的没有在说话,他们只是负责探明山川河流。 至于其他的事情,都需要他们这些法家子弟,现在掌管秦境的官员来抉择。 众人没有在意秦境测绘使的话语,这次主公东出归来,必定就是秦境开拓,一举平定西域之时。 焉者境内的东西又不会跑,先寄存在他们手里一段时间。 在场的秦境官员在意的东西,则是新良田的开垦。 秦境内可供开垦的土地基本上已经利用完毕。 收纳难民自从几年前起,就没有停止过。 现在秦境四地的子民拢共三十万人口,这里面也包含了老幼。 三十万人口,已经将境内平坦地形利用的差不多,那么想要更多的粮食产地,只能找寻新的耕地。 现在新的耕地已经有了,接下来就是再次从野兽的手里夺取了。 “黄御监史,待会还要劳烦你去一趟高昌营区,天山山脚下的这些地域,可就靠高昌兵卒清缴一二了!” “李郡守放心,份内之事,何足挂齿!” “好,那么接下来,我等论一论,那些人何去何存吧!” 在场的人,都知道四地郡守李咏口中的那些人是谁,上了年纪年老体弱,根本无法从事耕地这个要用力气的活! 众人这会儿又沉默不语,因为他们心中实在没有什么好一点的办法。 免费养着他们,根本是不现实的存在。 说难听点,都是因为各种骚乱,流落至此的乞丐。 虽然有手有脚,可哪怕分给他们东西,也会饿死在田间地头。 四地郡守李咏见到没有人说话,沉吟片刻,将自己的提议抛了出来。 “我想可以设立一个最低赈急的府衙,每月对这些人发放最低的衣食保障,前几日老师不是设立的学子助学金吗?我们也可以照猫画虎吗!” 四地郡守李咏的话,让在场的人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那每月发放多少呢?” “每月最少一石的面粉总有吧?” “那也总不能直吃面粉吧!油,菜,啥的给与不了最好的,但也不能少吧!要不然身体容易出事!” “这个先放一边,评价标准是怎样?” .......... 此前还没有太大动静的律政司,这会儿人声鼎沸,每一个都在尽力提出着自己的意见,盘算着做这件事的漏洞。 只要有人开头,那事情总会有个眉目。 实事求是的法家子弟,不会怕麻烦。 先生毕竟教过他们,要去解决问题,而不是去解决提出问题的人。 哪怕你解决了提出问题的人,可那个不合理的问题还一直存在。 它不会消失,只会越聚越大,最后轰然爆发。 届时说什么亡羊补牢,都是马后炮。 随着夜幕降临,律政司的烛火此时已久灯火通明。 一些侍从们也端着大锅饭里炒出来的菜,很是熟练的放在了桌子上。 看来他们也是经常做这样的事。 这些人放好饭食,也没走太远。 坐在大门口的摆放的椅子上,面带笑意的望着门内侃侃而谈,唾沫横飞的场景。 有些个刚扒了几口饭,就猛然记起什么。 顾不得口中还没咽下去的饭食,慌慌张张的就开 第241章 游长安(一) 东炎,长安。 三日前,太尉段颎起头,为凉州玉门赶赴长安的俩人接风洗尘。 只不过最后被人扶上马车还是自己。 西域戊己校尉王卓和云光都经过了蒸馏后酒水的捶打,已经能适应度数浓烈的酒水。 太尉段颎则第一次喝到这样的酒水,没多长时间就醉的不省人事。 至于俩人则还是该干嘛干嘛! 经过一日休整,西域戊己校尉王卓舒舒服服的从床板上抻着懒腰醒了过来。 骑在马背上赶了好长一段路程,总会让人筋骨疲惫。 还是睡在床板,睡在屋内舒服,比不上自己在他的小窝中软玉温香在怀,但也要比风餐露宿强不知多少倍。 屋内的西域戊己校尉王卓的动静,让早早开始今日当值的婢女也听见了里屋的动静。 “王校尉,需要立刻洗漱吗?” 轻叩门扉,悠扬舒缓的女声传来,让还有些迷糊的西域戊己校尉王卓清醒不少。 西域戊己校尉王卓伸出手捏着眉心,随意的冲着门外轻声呼喊。 “进来吧!刚好洗脸清醒清醒!” 门外候着的婢女听见王卓的吩咐,推门而入。 很快数个婢女端着还冒着热气的铜盆,捏着一些清洗用的物品,开始为这位西域戊己校尉开始清理。 “你们知道我那位同我而来的人醒来了吗?” 西域戊己校尉王卓将口中漱口的盐水吐入一旁的痰盂,抬首随口一问。 这会儿伺候王卓洗漱的婢女的领头之人,心中微微思考,已经了然这位校尉口中说的人是谁。 昨日宴会上,她们见过那位异族武将。 不过没有书中故事,或者茶馆说书先生说的那样。 异族之人都是面色铁青,外露獠牙,吃人不吐骨头的蛮夷。 可那位来自东炎外部的少年,长得可是真俊啊! 温文尔雅,一股子书生气质,特别是笑起来,就像阳光一样。 昨日傍晚前去询问需不需要人伺候的侍女,回来都在说他好知礼节。 她们这些经常侍奉暂住在扶风大营的侍从,见过的武人可不少,可从来没有像那位少年那般。 领头婢女心中快速思索,随后将自己知道的事情说了出来。 “王校尉,您说的那位已经早早起来了,差不多卯时三刻吧!之前还在院子里舞枪呢!” “现在什么时辰了?” “王校尉,现在是巳时一刻了!” “嚯...我这贤弟起的可真早!” 西域戊己校尉王卓情不自禁的开口惊叹。 没想到自己那位贤弟起来的可真早,自己酣睡之际,对方已经开始勤练武艺了。 果然自己那位贤弟能那么能打,可真的不单单是天赋异禀。 一番洗漱完毕,西域校尉王卓舒舒服服的迈着步子,离开了这个供他休息的房屋。 朝着自己贤弟坐在的住所走去。 云光这边,连日赶路,还有刚到地方就被安排了一顿接风宴。 宴席上自己也陪着东炎的高官从头喝到尾。 完事之后他云光自己一点事都没有,休息到今天是第三日。 早些年在车师每天清早培养的习惯,让他一日不活动,就觉得浑身不自在。 原本还想着来到东炎这段时间将这个习惯先抛之脑后,可云光真的小巧了,快五年来刻进本能的习惯。 没有趁手的兵器,云光一手一个,举着摆放在庭院里的石桌,就开始盘了起来。 厚重的石桌,在云光手中仿佛轻如鸿毛,没有一丁点重量。 甚至云光练到兴起,还将手中的两块石桌,高抛起来,随后随手接住。 宛若耍杂技一般摆弄石桌的云光,惹得周围的婢女那是惊叫连连。 一个个看着场中挥洒汗水的年轻力壮,英武非凡的少年,都觉得自己双腿有些发软。 高强度的训练活动,云光这身常服也渐渐被汗水浸透。 露出了藏在衣服下的爆炸性身材。 云光的身材完全就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而且藏在衣物下的肌肉块,让在场候着的不少婢女,眼神都时不时悄悄摸摸的划过棱角分明的肌肉块。 每次动作,带来力量的美感,让她们感觉自己脸颊都快烧了起来。 侍奉在扶 第242章 游长安(二) 西域戊己校尉王卓领着云光离开扶风大营,身后还零零散散跟着不少人。 除开云光手底下想要见识一番长安繁华的叶帆,还有王卓自己手底下的人。 骑着马儿离开扶风大营,走了约莫小半个时辰,众人再次来到这座第一帝都。 西域戊己校尉王卓,身为半个帝都人,这时候也开始热情的介绍起来。 虽然他也是半吊子。 此前云光第一次进城,西域戊己校尉王卓也只是大致介绍了一下经过的区域。 可还有好些个繁华的地方都没好好介绍。 这次逮住机会,可要好好带着云光体验一下,什么是王朝帝都。 渭水穿城而过,整个长安帝都,建造规划中就打算囊括整个关中地区。 渭水以北,是武朝时期就存在的城区,东部为宫殿区,西南部工商,居民区。 西北部则是皇家陵园的主要场所。 顺着渭水往西越两里的地方,四五里的土地上,则分部着手工业的作坊区。 骑在马背上的云光放眼望去,清晨还没开始多久,这里矗立的各种小烟囱已经开始往外冒着烟火气息。 甚至在此地生活的人,也已经打碎了清晨的宁静。 叫嚷呼喊声络绎不绝,仿佛不是宁静的清早,而是热闹的午后。 “贤弟,看到了没,哪里就是武朝时期的六国宫室!” 西域戊己校尉王卓领着云光站在一个还算高的拱桥之上,眺望着渭水以北的一片形色外貌迥异的建筑群。 “那就是六国宫室群啊!哪怕看过多少次,还是觉得真真壮观啊!” 云光顺着西域戊己校尉王卓的手指,也看到了那片绵延起伏,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的建筑。 他在陈留城本家的时候读过厚厚的史记。 虽然也只是摘抄的版本,可对于那本书上的某些记载,可是让云光心驰神往。 《史记*武朝始皇本记》 每破诸侯,写仿其宫室,坐之咸阳北坂上。 短短几句,可见其当时武朝开国帝君的雄心壮志。 虽然现在的写仿的建筑不是照搬,只是临摹当时六国主体建筑的风格。 这座庞大的建筑群本质上还是以武朝为核心的风格搭建,可丝毫不影响云光眺望远处,心中油然而生的激动。 “嘿嘿,壮观吧!不过那里面可不让人随便进,是皇家场所,也只能带你在这里看看了!” “够了!够了!平常人恐怕还没机会来这里,眺望那里呢!” “哈哈哈,也是。” 西域戊己校尉王卓继续向前带路,远远的站在远处的高大的宫门前。 “看到了吗?那就是未央宫!本来是天子日常活动的地方!” 云光这下跟刘姥姥进大观园,左顾右盼直接看花了眼。 “未央宫内,设立武台、麒麟、凤凰、白虎、玉堂、金华之殿...” 西域戊己校尉王卓嘴里念叨的宫名,让云光这会儿只能侧耳倾听。 连连不绝的已经念叨了快一刻钟了,还没有数玩。 这让云光更加好奇,这么庞大的宫殿里,到底有多少居室啊! 皇帝一个人住的过来吗? “嘿嘿,哥哥我在上林苑做羽林郎的时候,也就去过这几个地方当值巡逻了,至于其他的咱哥俩有机会可要好好见识见识!” “仲颖兄,你这念叨了可开一刻钟了,还说这才几个?” “贤弟,这才哪到哪啊!这里面哥哥巡夜当值的地区,才去了不到三成呢!” 西域戊己校尉王卓左顾右盼,观察周围没有多少外人,这才侧头靠近云光的耳畔,轻轻低语。 “贤弟,你是不知道,这里面大的很,特别是后宫,那里面,啧啧啧...看的哥哥是心痒痒啊!要是有一天,能进去转一圈,也就此生无憾了!” 云光抬起眼眸,有些诧异的望了望面前这个神神秘秘的西域戊己校尉。 “可别给别人说啊!哥哥这话可就给你念叨念叨,嘿嘿!” “仲颖兄放心,云光了然!” “嘿嘿...咱们哥俩啥关系啊!过几日上朝,到时候就走的这里!” “走,带你去建章宫门口晃悠晃悠!” 西域戊己校尉王卓大手一挥,领着今日跟随自己游玩的人继续朝着其他地方走去。 《史记·孝武本纪》:“初即位,尤敬鬼神之祀。 第243章 游长安(三) 云光现如今也在追逐的权力的道路上,为了这个权力,沾染了无辜之人的鲜血。 甚至还沾染了哪怕没有血缘关系,可比同族更加亲密之人的鲜血。 这条路很血腥,可云光去还要坚定的走下去。 他所求的不是这片繁华殿宇后的华贵之物。 回首凝望,视线看不清的地方,则还有更多如蚂蚁一般,辛勤劳累每日为了温饱而奔波的普通人。 只有自己走的更高,他们才会有希望。 要不然掀起再多的大火,最后他们的解决都只是注定在地里还都能饿死的贱民。 “贤弟,看什么呢?” “没什么?只是觉得还是那边好看些!” “咦...那边不就是平民住的地方吗?有什么好康的!我给你说啊!那边才是好康的!” “那边是什么?” 西域戊己校尉王卓嘴角带起一抹微笑,为这位年过十五的云光普及着男女之事。 “看到了没?那里可是裸游宫!” “什么宫?” “裸游宫啊!这是当今陛下上位之后,那些宦官新建的地方,皇帝现如今大部分时间都在这里呢!” 西域戊己校尉王卓说起这个,眉飞色舞,嘴角也带起了男人们立刻心领神会的微笑。 “贤弟,我给你说啊!这个裸游宫里面可是人间仙境呢!” 云光带着疑惑的目光,听着这位不知道为何如此激动的校尉低声言语。 男女之事,云光怎么不懂? 他又不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秦境四地里异域风情的青雀有时候也让他面红耳赤,可他还是压了下来。 母亲的教导,让云光有着和后世相差无几的爱情价值观。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分离。 这个人已经刻在了心底,接下来只需要等着时间慢慢划过俩人的生命即可。 况且秦境也有专门的生理课,这门课的老师,还是早些年贵族府里的老妈妈们来教授。 这也是为了让那些花季少男少女,免得偷尝禁果,从而触犯秦律。 毕竟是个人都好奇男女之事,藏着掖着,总当这是难以启齿之事,受害的还不是懵懂的他们。 情爱生育这事又是天经地义,为好奇的他们树立正确的价值观,可是启蒙书院的第一校训。 “贤弟,知道不,这里面可是中原美女的汇集之地,宦官们可是废了九牛二虎之力,为当今陛下网罗天下美女,如今这里面可以说是绝色之所啊!” “仲颖兄看来很是羡慕啊!” “怎么不羡慕啊!天下美女哎...而且还都是光溜溜,不着寸缕,奶奶的,可真是会享受啊!” “仲颖兄没想着偷偷溜进去?” “哈哈哈...贤弟真会说笑,偷溜进去找死吗?我才没那么傻!” 西域戊己校尉王卓翻了个白眼,单手撑在云光的肩膀处。 随后有些幽怨的眺望着那座裸游宫低声念叨着。 “贤弟,你是不知道,咱们这些当兵的,身强力壮,身子骨猛,平常不上阵杀敌,这把子气力无处宣泄啊!哥哥我一晚上找五个都不嫌累,还觉得少呢!” 云光嘴角也带起了笑容,但不是嘲笑,只是对现在有些语气幽怨,神态低落,第一次见到这般模样的王卓让他开心。 没想到这个粗狂的汉子,还有这么一面。 “也不知道当今皇帝受不受得住,那么多美人,想想就带劲!” 西域戊己校尉王卓摇晃了两下脑袋,将刚才羡慕的神色驱赶出去。 大手拍在云光的身后,兴奋的对其言语。 “走,贤弟,带你去未央街!嘿嘿,咱们哥俩好好热闹热闹!” 说起未央街,云光当然知道。 来的路上也经过了那条灯火通明,始终弥漫着一股幽香的街道。 开口拒绝的话云光可说不出,人家盛情相邀,折了心情大好的王校尉面子可就不好了。 西域戊己校尉王卓领着十几人,离开了这片建筑群。 朝着口中的极乐之地的未央街走去。 身后这片繁华的建筑安静的矗立在无垠的蓝天下。 不远处的那座裸游宫,靠近点,还能听见里面传来的莺莺燕燕,欢声笑语。 只不过这些欢声笑语之下,藏着的是多少破碎的家庭。 藏着的是多少被强抢民女失手打死的悲 第244章 男人们的好去处 西域戊己校尉王卓领着云光站在一处挂着‘幽香阁’牌匾的楼下。 人还没进去,门前的招揽客人的某位龟奴立刻眼神猛然凉了起来。 如今这个时代,女支女已经基本上有了一个特定的圈子。 但能来幽香阁的男子,一个个都是非富即贵。 这里可不是你家财万贯就可以来的地方。 “王公子,你可好长时间没来了啊!” 头戴绿色巾帕的龟奴,快跑两步上前,点头哈腰招呼着王卓。 “哈哈哈,这不是公事繁忙吗?这不有时间肯定来你们这里耍一耍啊!” “王公子说的是,这么些天没来幽香阁,姑娘们可都很是想念呢!” “来,拿着,还是老位置!” 王卓随手掏出一锭银两,就抛给了上前问候的龟奴。 龟奴心喜,手忙脚乱的将这位出手阔绰的大爷,给的赏钱揣进了衣兜,弯腰抬手请王卓进门。 至于跟在背后的云光还要其他人,他也没有过问。 能跟在这位爷背后的人,也肯定不是什么泛泛之辈! 这家娼坊里面招待的可没几位身份低下的人。 龟奴领着西域戊己校尉王卓来到自己熟悉的位置。 靠窗的雅致小座,朝窗户望去,还能看见渭水之上来往的各色船只,以及形形色色的行走人群。 “王公子,还是那些姑娘?” “嗯!不过稍等会儿!” 西域戊己校尉王卓抬手示意龟奴稍安勿躁,随后转头看向刚刚坐定的云光。 “贤弟,今日来这里别拘束,哥哥请客,还有你们也是啊!待会来了什么姑娘,都自己挑,可别客气啊!” 云光这会儿不知道如何作答,也只能尴尬的露出笑容。 这里粉香扑鼻的地方,还有各种舒缓音律回响的地方,他可真的是第一次来。 跟在自己身后的叶帆也没有说话,反而是王卓手底下的亲信们一个个摩拳擦掌,好不兴奋。 叶帆看向了云光,眼神中也透露着祈求自家主公的意味。 云光这会儿还想靠叶帆救场,没想到还是要靠自己来。 这会儿云光也没辙,硬着头皮接了下来。 “那就劳烦仲颖兄了,愚弟什么都行!” 西域戊己校尉王卓哈哈大笑,伸手拍着云光肩膀,轻声安慰。 “无事,无事,男人都有第一次嘛,习惯就好,习惯就好!” 说完这句,王卓大手一挥,龟奴立刻意会,佝偻着身子退了下去。 不一会儿十一二个衣着艳丽,风姿绰约的女子缓步走了上来。 清质典雅的妆容下,个个都是千娇百媚的女子。 水波流转,欲拒还迎的目光,让一些大老粗们都忍不住吞咽着口水。 精致俏丽,吹弹可破的肌肤下,是散发的阵阵幽香。 其中前来的两位女子,注意到王卓的一瞬间,脚步轻快。 轻车熟路的一左一右,瘫倒在王卓的胸膛。 整个身子仿佛得了软骨病,这会儿已经缠绕在了王卓的脖颈和臂膀处。 “公子,你多日未来,妾身好想你啊!” 娇滴滴的声音,酥的直教人从头麻到脚。 朝着这层阁楼两旁空着的居室钻了进去。 合上门的一瞬间,回头给云光撂下这么一句话,瞬间没了影子。 在场的人除了两位都一个个摩拳擦掌,可一个个都看向了云光,还没上手。 “额...看我作甚?” “云公子,那个您先选?” 这些兵卒虽然是大老粗,可对于云光的身份他们还是略知一二。 同他们的将军关系密切,以后虽然不是他们的上司,但也是妥妥的大官。 更不用说和他们的将军关系尤为密切。 “你们随意,我慢慢来,慢慢来!” 云光当即意会,这些人原来还在意自己的身份。 这会儿只好开口,让他们自便,不用在意他。 得到了云光的回应,这些糙老爷们再也按奈不住躁动的心。 一个个怪叫一声,上前将自己看到的姑娘横抱起来,钻进了这层空着的小房屋中。 一时间跟随王卓前来的七八人,顿时就剩下还盘坐在窗户案桌前的云光和叶帆俩人了。 第245章 人生初体验 场中的气氛有这么一丝丝尴尬,人生第一次逛青楼,这个体验对云光来说很是奇妙。 “咳...咳...各位姐姐过来坐吧,这里也有些吃食,都别太拘束!” 云光梗着脖子,硬撑着开口言语。 现在这里最拘束的恐怕就是坐着的这俩人了。 站在云光俩人面前的五位女子,这会儿怯生生的望着气质出众的俩人,心底也在犯迷糊。 不过心底都知道,这两位应该是第一次来这里,要不然可不会这么这样。 只不过开口的话语,让她们心底没由来的一软。 “嗯~~谢谢公子!” “嗯~~谢谢公子!” ........... 妩媚的女子一个个微微颔首,轻轻应了一句! “那个...坐吧,坐吧,随意点!” 云光话虽然这样说,可还是往叶帆所在的地方挤了挤。 免得距离这些千娇百媚,勾人夺魄的姑娘靠自己太近。 “不知道各位姐姐,会不会什么乐器啊!” 云光看着场中的气氛渐渐变得安静,还时不时能听见一声声让人面红耳赤的娇喘声。 赶忙开口驱散着弥漫在四周的尴尬。 叶帆倒是无所谓,体验过情爱之事的他倒是觉得习以为常。 只不过心底还是觉得,常钰在自己怀中,趴在自己耳边的低喘更加动人。 现在端坐在案桌前,就差写个生人勿进的牌子了。 于是乎这些妩媚的女子都将目光放在了云光身上。 这些女子听闻云光的话语,没有任何羞怯。 进了青楼,成了卖艺又卖身的女子,要是羞怯害羞,恐怕要被她们的老妈妈饿上好几顿呢! 进了这里面要是还带着一丝丝羞耻,恐怕早就被饿死,被打死了。 不一会儿,袅袅音律,还有婉转悠扬的女声缓缓响了起来。 云光这会儿也找回了自己的随意洒脱,单手撑着下巴,靠在窗户上。 望着窗户外的景色,听着耳边动人的音律,渐渐出了神。 等到回过神来,才发现原本人影稀少的二楼,多了几道不认识的身影。 相比较云光这边比较文艺的动静,那边就有些令人耳红心跳了。 单手撑着下巴,半眯着眼,望着那边有点醉生梦死的场景,听着这座幽香阁里各种欢乐的声音。 云光只是觉得很是讽刺。 “公子,您不是本地人吧!” 有人弹曲唱歌,就有人坐在云光身边倒酒倒茶。 微微侧头,回首望着这边给他茶杯里填上新茶水的大姐姐。 眼神快速扫过衣服前,包裹着的两道白皙挺拔山峰中的幽谷。 随后望向了这位弯弯柳叶眉,一双澄澈明亮眸子下的精致面容。 红润粉嫩的朱唇微微轻启,温文软糯的声音能酥了骨头。 “嗯,不是本地人!” “我就说呢!公子身上可是有股太阳的味道呢?” “哈哈哈,怎么会有太阳的味道,血腥味还差不多!” 云光郎笑几声,同面前搭话的女子随意的掰扯着。 “公子这般温雅的人,怎么会有血腥味呢!” 云光也不在反驳,只是端起茶杯将里面的茶水一饮而尽。 “长安好吗?” 这位俏丽的女子被这么一问,当即呆立在了原地。 望着这位和其他恩客截然不同的公子,一时间不知道怎样回答。 可最后还是职业素养出色,说着很是官方的话语。 “长安很好呢!王朝帝都,可是最富贵的场所呢!人人都安居乐业,无忧无虑呢!” “真是个狡猾的答案!” 云光没有反驳,歪头笑着回应着告诉自己答案的女子。 “姐姐以前是哪里人啊!” “回公子的话,巴郡人,距离这里有好些路程呢!公子呢?” 云光眯着眼睛,把玩着茶杯,幽幽的回应着。 “早些年是陈留人,后来是西域人,现在是秦人!” “秦人?” 云光的话,让这位青楼女子顿时泛起了迷糊。 只不过她也没多想,西域那里她也听说过,应该 第246章 搏富贵 精致奢华的亭台楼阁,华美炫丽的石雕雕刻,在这里只是最稀松平常的物件。 这两位可以说是宦官中的大小头领,佝偻着身子,揣着双手。 哪怕一旁都是未着寸缕,国色天香般的娇媚女子。 这会儿他们俩都微微低着头,目不斜视的朝着当今皇帝日常游乐的宫室走去。 “臣侯览拜见陛下,恭祝陛下龙体安康,福寿延绵!” “臣濮文温拜见陛下,恭祝陛下龙体安康,福寿延绵!” 刚进门的俩人,二话不说就俯首跪倒在地,神色恭敬的为他们的主人献上最真诚的问候。 依附于皇权的他们,不管做的地位如何之高,不管在朝堂上有多少呼风唤雨的本事。 假若如今侍奉的皇帝倒台,他们的下场也不见得有多好。 “起来吧!” 当今皇帝随意的抬抬手,让台下跪着的俩人省去了礼节。 躺在软糯温香的女子堆中,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询问着俩人的来意。 “中常侍你不帮朕处理好国事,来这里作甚?” “禀陛下,我等为陛下排忧解难乃是分内之事,可如今有件事兹事体大,还需陛下定夺!” 躺在女人堆里的皇帝随意的翻了个身,心中有些好奇。 到底是什么事,还会让这些将他的国打理的井井有条的忠臣犯难。 如今的他能这么潇洒,也都是全靠眼前的这些人。 果然这些宦官就是比那些文人武将好用,做的事总是合自己心意。 政事基本上他都让自己的‘忠臣’全权处理,自己只需要牵住绳头就好,还用得着再来过问吗? “什么事啊!还你们捉拿不定啊!” “禀陛下,就是西域那块地方的事!” “西域?” 当今皇帝有些好奇,这个地名听起来好熟,可一时半会儿又记不起来。 台下的中常侍侯览也在用眼神示意着濮文温。 大黄门令濮文温当即意会,恭敬的为皇帝开口解释。 “禀陛下,西域之地,位于我东炎西北方,先帝在位时,因为不尊礼仪管教,还时常需派兵镇压,拖累中原已久,故先帝下令将其裁撤,当时朝中文武百官还哭天喊地,祈求先帝收回召命呢!” 大黄门令濮文温的解释,让当今皇帝刘宏也记起了好几年前发生的大事。 依稀还记得那次,没法在朝堂上让先帝收回成命的文武百官,私底下可不知道编排咒骂的多难听。 只不过这事和他有什么关系,又不是他让西域裁撤。 今天说给他有什么用啊? “这事啊!朕记起来了,不知道有什么问题吗?” “禀陛下,前几日凉州大捷,这次因功封赏的将领里,帮助我东炎灭敌的有功之人中想要买官!” “哦?细细说来!” 皇帝刘宏彻底来了兴趣,买官,就表示有钱啊! 他可是希望自己的小金库只增不减呢! “按照凉州战功,臣等商讨原本是将那位外族将领,放在西域戊己校尉王卓之下,让他顶替王卓职位,原西域戊己校尉王卓则升任凉州牧守,统领一州事宜,赐爵临洮子,食邑五百!” 大黄门令濮文温在自家义父的示意下,将过几日朝堂上封赏的事情说了出来。 “然此次进京想入我东炎的外族将领,想要在这里买个西域长史府都护的官职!” 皇帝刘宏虽然不处理政事,可是对于一些事情也不是什么都不懂。 西域已经裁撤,官职也已经作废,难不成在给他变一个? “可笑,难不成这外族之人想要朕给他单独安置一个作废职位?” 皇帝刘宏的微怒的话语,让在场的人都齐刷刷的跪伏在地。 堂下的大黄门令濮文温口中也连连低呼。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依臣拙见,此事对陛下百利而无一害啊!” 大黄门令濮文温喊出这么一句,声音都有些颤抖。 现在皇帝都已经发怒,自己还在这边嘴硬,要是惹得皇帝当场不开心,自己就是被拖下去的节奏。 至于现在还嘴硬的呼喊,还不是想要做成这件事,好在皇帝面前留下更深的印象。 现在想起来那晚好像有点被人忽悠的意味了! 一旁的中常侍侯览也没有说话,这会儿就让自己的义子说着同他言语的事情。 第247章 搞事? 跪伏在地的大黄门令濮文温也注意到皇帝神色平静,没有丝毫动怒的迹象。 再次小心翼翼的张口诉说。 “陛下若是能重开西域长史府,将西域之地重新纳入东炎治下,想必那些朝中的文武大臣,必定不会在言语陛下不关心国事!” 皇帝刘宏这会儿也在心底仔细盘算。 自从他上位这么久,的确需要做一些能堵住治下臣民的事情。 虽然他没法像先辈们那样有什么传唱万世的功绩,可也不能让祖宗基业在自己手里断送。 当然若是能因为这件事堵住那些喋喋不休大臣们的嘴,不在说他整日游玩,那就更好了。 想到这里,皇帝刘宏越发觉得这事靠谱。 “继续说吧!” 皇帝刘宏开口,想要继续听着这位宦官还有什么言语。 大黄门令濮文温心中的石头顿时落地,还好自己说的话合皇帝心意。 要不然别说加官进爵了,这颗人头保不保得住都是另一回事。 “陛下,西域那块地,反叛之事常有,若让熟悉此地的外族之人担任,则事半功倍,而且臣听说为了这个职位,那位外族之人可是带了一大批财物呢!” 皇帝刘宏此时心中已经有了决定。 重开西域不但能压下去对他的不满,而且还能得到一大笔财富,用来扩充自己的小金库。 这件事真的是对自己百利而无一害。 自己虽然不上朝,可朝中的动向他也基本清楚,这些宦官可都是他的耳目。 一个个都在说朕不做事,现在朕将西域这块地再次收入治下。 朕看还有谁敢在朝中肆意非议。 想到这里,皇帝刘宏看向了台下跪着的这个宦官。 果然还是这些‘忠臣’靠谱。 “这事你做的不错,这件事就交给你全权处置吧!中常侍!” 皇帝刘宏轻声念叨着台下站立的大宦官中常侍侯览。 “臣在!” 听闻皇帝呼喊自己,当木头人的中常侍侯览这时候也不在一旁挂机,开口回应道。 “这个人朕很喜欢,中常侍你以后多带一带他!” “陛下,臣知晓,必定会让他为陛下本本分分做事!” “嗯!那就好,没有什么事,下去吧!知会朝中大臣,下次早朝朕会去的!” “喏!” “喏!” 大黄门令濮文温还想着临走开口高呼口号,为皇帝献出忠心。 但这位皇帝没给他太多机会。 不过大黄门令濮文温也没有太多失落,自己经过这么一下,以后的机会可更加多了! 两位宦官恭敬的离开裸游宫,出了宫门,大黄门令濮文温立刻对着身边的义父躬身行礼。 “孩儿多谢义父栽培,大恩大德,孩儿只能以命相抵。” “你这孩子,杂家要你的命干嘛?以后老老实实,勤勤恳恳为皇家办事,那才是正事!” “孩儿谨记!” 大黄门令濮文温刚离开裸游宫,就对着中常侍侯览跪了下去。 哽咽言语中全是对这位义父的敬重。 虽然今天自己这位义父带他来见皇帝,期间没有开口。 可给了他这个搏富贵的机会,就是最大的恩情。 有多少人能有今天这个机会呢? 大黄门令濮文温心中现在全剩下了狂喜,可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表现。 毕竟现在他也只是有了上天的门路,可让不让自己上天的钥匙,还握在自己这位义父手中。 ................ 长安,未央街,幽香阁。 这里可没有裸游宫看似安稳,实则随时有万分凶险的场面。 欢声笑语中还夹杂着一阵阵靡靡之音,让这里完全是一片欢庆的场所。 浅谈之中,围绕在云光俩人身边的女子也渐渐放开,同这两位和其他来这里的恩客低语交谈。 时不时还能传出一阵阵低呼。 “云公子,快说啊!那头黑熊最后如何了?” “婉儿,你怎么这么笨,那头黑熊肯定是被云公子杀了呗!要不然你还能坐在这里听云公子言语?” ............ 莺莺燕燕的声音,让在场的五位女子都捂着嘴轻声笑了起 第248章 冲突 昂首阔步的袁绍,朝着云光所在的位置走去。 这让刚起身的曹操根本来不及拽住这会儿要去找事的好友。 他曹操虽然在本家祖地,也算是个横着走的人物,可在这个长安,真的不够看。 平日里也是低调做人,就怕惹到哪座庙里不知名的菩萨。 可没想到自己认识了几月的好友,脾气可真是豪横。 袁绍至于敢这么找事,心中也是有点底气。 两者虽然距离有些远,可依稀还是能看得清楚面容。 记忆中长安城里根本没有云光这么一号人物。 至于为什么? 毕竟像云光这样俊朗的少年郎可不会这么默默无闻。 云光这会儿正跟这些姐姐们聊得欢快,一道人影就站在了面前。 余光中暗下来的光影,让云光也抬起了头,注意着这会儿站在面前的人。 还不等云光说话,围聚在他身边的一些大姐姐们慌忙的起身行礼。 “奴家拜见袁公子!” ......... 她们当然知道这位是什么身份。 身为青楼女子,让这么一位替她们赎身,随后进入这位袁公子的家族,那可是天大的福分了。 这会儿当然要讨好一二。 “不知这位兄台所为何事啊?是我等言语吵闹些许?” 云光抬头,漫不经心的开口言语。 素未谋面之人相遇,起码的礼节云光还是不会忘记。 可现在这人明显很是无礼,云光也没道理用热脸贴冷屁股。 “没什么?只是来这里带走我看上的姑娘!” 说起这话,云光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眼前这位陌生的青年,说的话真是可笑。 “你笑什么笑?” “没什么,只是想起了开心的事情!” 云光漫不经心的话语让袁绍有些恼怒,虽然对面没有任何言语,可不知道为何总感觉让人这么来气。 特别是对上那双上下不断打量自己的眼眸。 “本初兄,本初兄,切莫闹事!切莫闹事!” 曹操这时也从身后赶了上来,扯住袁绍的衣角,嘴里也止不住的言语。 云光这时候也抬手擦了一下眼角的泪花,轻吐一口气,对着莫名其妙上来的俩人言语。 “来着幽香阁,都是为了寻欢作乐,一样都是出了价钱,怎么就成你看上的姑娘呢?你的钱难不成金贵了些?” 单手撑住下巴,云光的身子也整个慢慢下沉,可收敛起来的气势也缓缓散了出去。 “假若真的是喜欢,何不为喜欢的姑娘赎了身子,娶回家中做个正妻呢?” 正面面对云光的这些男女,不知道为何,这会儿心脏开始猛烈跳动。 明明没有任何危险的迹象,可仿佛遇见了择人而噬的猛兽。 “知不知道,我最讨厌你口中说的话语,明明只是将她们当个玩物,也没想着给个将来,还要死乞白赖的说与其欢好,真是好大的威风啊!” 袁绍喉咙不自觉的耸动,良好的素养,让他才没有双腿打颤。 不知道为何,总觉得眼前出现一道万丈高的血海,窒息压抑的感觉让自己的呼吸都不是太过顺畅。 气氛顿时有些紧张,只不过云光这边还是漫不经心。 “舒坦!!” 不远处的房门中大门被猛然推开,双手提着裤腰的王卓爽朗的大喊一声。 随后就朝着自己云贤弟所在的地方看了过去。 “贤弟,干什么呢?怎么这么多人?” 王卓提了两下束腰,大大咧咧的朝着这边迈步走了过来。 根本没在意站立的俩人,很是随意的一屁股坐在了云光身边。 “怎么样,这里的姑娘带劲吧!老哥我以前可是钻了好多地方的花坊,才遇见这么棒的地方呢!” 辛苦耕耘一番的王卓,随手抄起茶壶,美美的灌了一口。 运动久了,终归有些口渴! 拿起摆放在案桌上的水果,要上一口,嘟囔着摆头示意云光。 “这些人谁啊!贤弟认识吗?” “仲颖兄,我这不是刚来长安吗?怎么会有其他旧识啊!” 俩人旁若无人的交流,显得很是随意外加正常。 可 第249章 两路人 “不胜酒力那就少喝点,这里可不是你家,闹事没人惯着,懂?” 王卓的话很是平静,在场的人除了呼吸声,也就剩下令人面容耳赤的幽幽喘息了。 可惜原本令人害羞的声音,此刻竟也是无足轻重。 “好了,要找别的姑娘去找这里管事的,这里的人已经有主了!要是没钱,算我头上!” “谢过王校尉美意了,我等今日还有事,就先行一步了!” “不送!” 曹操回应着王卓的客套话,拉着这会儿已经在袖子里捏紧拳头的袁绍,抬脚就往外走。 袁绍心底那叫一个气,可现在身处的地方根本没法,让他用自己的身份压人。 虽然他家里是显赫的豪族世家,可用这个身份也要用对地方。 显然这里不是能用这个身份回怼的地方,要是没忍住,在这里闹起来。 王卓的下场他不知道会如何,反正自己回去肯定少不了,家族内的族法来教育他一二。 随着幽香阁二楼紧张的气氛渐渐消散一空。 目送着下楼消失在拐角的俩人,这里的气氛再次活跃了起来。 “站着干嘛?都过来啊!今天伺候好我贤弟,少不了赏钱!” 王卓的话语虽然有些粗俗,可他也活的很是明白。 幽香阁是什么地方? 青楼啊! 来青楼都是玩乐,还装什么大尾巴狼啊! 哪怕今天闹事传出去,他才不在意。 军卒靠的是什么? 实打实的战功啊! 况且自己还没靠着家族,现在可不是自己巴结他们,而是他们巴结自己了。 王卓的话音刚落,这些女子也都开始围绕在了众人身边。 热闹的气氛再次袭来,好像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 云光这会儿也没有让贴在自己身边的女子太过远离,毕竟这会让这位大哥还在身旁。 “仲颖兄,不知道那两位是什么人啊?” “一位好像是汝南袁氏宗族的子弟,他家好像出了好几个任职司空,司徒位置的大官,另一个不认识!” 王卓微微一思考,大大方方的说了出来。 云光也明白司空,司徒的含义。 这可是东炎最大的官职了,妥妥的朝廷重臣。 “仲颖兄,那刚才会不会有什么祸害啊!” “贤弟,你就放心吧!能有什么祸害,都来青楼找女人了,难不成还大大方方的宣扬出去,说和我们抢女子起了冲突!” 王卓张口侧头,将一位躺在自己怀中娇媚女子手中的水果吃入口中,继续开口解释。 “咱们怕丢脸吗?到时候他们那些自诩礼教昌盛的宗族,肯定先找他们麻烦,蒙荫祖辈基业的两个二代罢了?能有什么事!” 王卓对于俩人的身份一点没有放在心上。 不就是两个靠着家大业大作威作福的二代公子哥吗? 有本事白手起家,别靠自家祖辈的提携啊! 相比较靠自己打拼的王卓而言,很是看不起这些家伙。 “来,别担心,该吃吃!该喝喝!” 王卓招呼众人,让这里更加彰显了几分热闹。 ............. 漠北,鞑靼右贤王庭。 寒冬快要临近末尾,沉寂许久的草原也开始焕发生机。 只不过今年不同于往年,团聚在一起的这些草原部落每时每刻都在争吵。 至于最根本的原因,还是物资短缺十分严重。 右贤王达勃涵溶也在很早之前就收到了鹰隼带了消息。 原本打算当时短暂交谈之后,二十天就能对牧场的问题有个定论。 可没想打人家甩回来一句,开春后再议。 “右贤王,貅丕部族和槐落部族又打起来了!” “又是因为什么?” 右贤王还在穹庐中享受着火堆带起的温暖。 帐帘被拉开,一道人影单膝跪伏在地,说的话,让右贤王这会儿听音律的心情顿时消散一空。 没好气的随口询问一句,疲惫的揉着眉心。 “右贤王,是因为貅丕部落的人觉得槐落部落的人多领走了他们的一份盐。” “哎....” 右贤王听 第250章 秦境二三事 现在联合部族每天聚集在乌里雅苏台,为了各种小事摩擦不断。 这让右贤王达勃涵溶很是惆怅。 什么时候他们矫健的草原男儿,还会因为盐这种小事大打出手呢? “派人去制止他们,要是在引发混乱,就赶他们去北方自生自灭。” 进门的斥候领了命令,再次抱拳退了出去。 随着右贤王达勃涵溶再次轻轻挥手,悠扬的琴声夹杂着歌声,再次回荡在穹庐上空。 安静祥和的场面,却丝毫没有让右贤王达勃涵溶的心情变得舒缓不少。 这会儿心中装满了愁怨。 至于源头就是南下那块硌牙的石头了。 要是部族男儿没有经过丁零的战事,还用得着这么纠结吗? 自己带领着草原骑兵,早就上门去找麻烦了。 右贤王达勃涵溶想着这段时间部族越发频繁的争吵甚至斗殴。 心中已经有了决断。 不能等下去了,在等下去迟早会爆发更大的祸害。 “来人!” 右贤王达勃涵溶话音刚落,立刻就有一旁侍奉的人跪伏在身边。 “让鹰隼再给南下的传信,二十天后我会亲自到访!” 跪伏的人退着走了下去,将他们王的命令带了出去。 一只振翅高飞的鹰隼没过多久也离开了这片人数众多,牛羊成群的草原。 .......... 秦境四地,车师城。 寒冬的末尾,无数重新安家落户的人群也开始活动起来。 一些在土地司那边分到田产的人,三三两两扛着锄头也开始翻垦起长满荒草的土地。 一把火点燃,随着枯草燃尽,随后也当做肥地的物料被翻进了泥土。 放眼望去,歇息了一个冬日的秦境四地,顿时开始了热火朝天的大开发运动。 骑在马背上经历过残酷战斗的兵卒,这个时节也没有闲着。 一个个提着弩机,开始驱赶,狩猎早些年盘踞在此地的野生动物。 这里被纳入了秦境田地的开发范围,那么就要保证在此地耕种的人不会被野兽所伤。 呼喊声,吼叫声,络绎不绝,随着弩箭飞射,体型庞大的老虎,黑熊,野猪...一个个都倒在了血泊之中。 至于另一头,冶工坊也开始了拆分整合。 打算开始新建场地。 原本的后城城寨早已臃肿不堪。 完整的规章制度下,还有新一批通过科举,完成达标课业的法家学子,也顺其自然开始了他们的为官之路。 秦境的官可不是直接给你做个高位,要想站在秦境官场的中心,还需要你一步一步往上走。 至于评判的标准,那就是看你在负责辖区内做了什么事。 评判的标准也现在有了一个大概的范畴。 车师城中的律政司,因为新鲜血液的加入,这些第一批时常奔波的人,也能稍微卸下一些肩上的担子。 卸下担子也不代表着完全轻松。 或许还要比之前的路更加难走! 律政司里,现在也在进行着一次总结。 “李郡守,你的提议我也看了,养老塾的建议我觉得可行!” “嗯,那些无父无母,随着人群流落至此的孩童,育教坊也现在完全成熟,可以稍微更改制度,完全仿制过去。” 今天他们商谈的事还是上次没有讨论完的事情。 最低生活补助虽然已经开始试点实施,但是其中的某些制度还是不太完善。 哪怕他们送去了能让孤寡老人免于挨饿受冻的物资,可还是有不少上了年纪的老人,因为行动问题,还是免不了饿死。 这要是放在一个正常的家庭,也许还有自己的子女来照顾。 可现在秦境内出现的这些不少老人,现如今都只剩孤身一人。 哪怕分给他们东西,可能都吃不到嘴边。 不单单是行动迟缓问题,也许还有人为的事情。 身为法家子弟,也是约束人性最后的一道准绳。 他们必须用最残酷的猜想,来约束住人性的罪恶! 虽然秦境四地现在没有发现,夜晚偷盗孤寡老人的事情发生。 可要是以后地域扩大,人数更加繁多。 谁能保证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第251章 密卫身上的枷锁 堂屋内众多同僚的打趣,让御监史黄琦这会儿羞红了脸。 他自己和心上人苏梓涵的关系已经人尽皆知,现在就差临门一脚了。 要不是为了能等待主公见证他们的婚礼,恐怕早就开始张灯结彩了。 “黄师兄,什么时候吃喜酒,可别忘了我们啊!” “不会,不会,到时候肯定给你们说!” 御监史黄琦连连点头,大大方方的应承着。 夜幕降临前夕,众人也开始三三两两的相伴离去。 除了还在律政司当值巡守的人,热闹了一整天的府衙再次安静了下来。 拖着行动不便的腿脚,黄琦正在慢慢朝着自己的家所在的方向赶去。 因为腿脚问题,云光专门还给他调配了一辆马车。 平日里也是让他往返家和律政司之间的代步工具。 御监史黄琦也没拒绝自家主公的好意,只不过这段路还是想要自己慢慢走。 现在一条腿使不上力气,可不能另一条腿也养成废腿。 要么距离实在太远,御监史黄琦才会坐着那辆马车。 步伐坚定却移动有些缓慢的御监史黄琦朝着,已经泛着灯光的家中走去。 窑砖铺设的地面上传来一阵阵清脆的马蹄声,御监史黄琦没有回头。 算算时间也基本上是高昌营区的兵卒将士领了假期,来到家中休息的日子。 自己的那位好像前段时间也说过,过几天就是她休假的日子。 想到这里,御监史黄琦步伐不由得加快了少许。 只不过一道清脆的马蹄从身后传来,随着一身啼鸣,缓缓站定在了自己身边。 “黄琦~~~” 行走在街边缓步向前的黄琦,听见耳边传出的声音,有些惊喜的转头。 果不其然,眼神中倒影着那个刻进自己心房的英武女子。 “嘻嘻~~我回来了。” 高昌牙将苏梓涵翻身下马,站在心爱人面前,大大方方的摊开手掌。 黄琦见状也毫不客气的拉住对方的手掌,一时间欢乐的笑容再也没有从俩人脸上离开。 昏暗的夕阳下,两道被拉的细长的人影,交融在一起,一时间分不清到底哪个是那个的影子。 秦府,枢密院。 前段时日人数众多的枢密院内,此刻也稍显的有些冷清。 因为焉者的缘故,现在出没在秦境四地的密卫也全部派了出去。 对东边王朝谋划许久的事情落定,那么接下来就是对这边的处置了。 做事想要成功,就必须要第一手可靠的情报。 有了这个玩意,不说事半功倍,而且更加能无往而不胜。 邹菱坐在温暖的屋内,脚边一左一右安静的趴着两只体型硕大的狗。 一条是毛发棕黄的追风,另一条则是毛发雪白的犬。 它的主人已经长眠,自从那天之后,就一直被云光带在了身边。 早些年很是活泼的它,现在变得很是文静,有时候能趴在一个地方一动不动一整天。 云光东出,现在这两个灵动的家伙,就拜托给了家里人。 半掩的门扉轻轻被推开,邹菱从书本中抬头,看到了进门的俩人。 “姑姑,小妹,你们回来了啊!” “姐姐!” 邹颖被自己姑姑抱在怀中,元气满满的对着阿姐摆手打着招呼。 随后扭动两下,很是麻溜的从自己姑姑的怀中溜了下来。 小腿迈的飞快,一个猛子扎进了毛发旺盛,外加暖呼呼的两只大犬中间。 平静趴伏在地的两只大犬,这会儿也开始了和邹颖的玩闹。 “姑姑,阿爷呢?” “你家阿爷现在可忙的很,说是要搞个能看的更远的千里镜!” 密卫凤首一边言语,一边拉出椅子坐在了自己小侄女身边。 顺带侧头瞥了一眼自家大侄女手中拿着的书籍。 “看来阿爷又要饮食不规律好一阵了!” 邹菱当然知晓自己姑姑口中说的是什么意思。 研究天体星学的阿爷,从夫人那里知晓了那么一个玩意。 那件玩意能对他们阴阳家研究星空提供巨大帮助,怎么会放过这个机会。 “这本书看的怎么样了?有没有什么不懂的?” 第252章 单纯的姑娘 清晨的一缕阳光再次洒落在大地。 秦境内又各家各户又开始了热闹的劳作。 安稳的生活让每个人喜笑颜开,充满希望的将来也让他们心甘情愿的挥洒着汗水。 黄琦的府邸内,底足缠绵的俩人也从睡梦中清醒。 躲在被窝里玩闹一会儿,依依不舍的轻吻中苏梓涵推搡着始终搞怪的黄琦。 羞红了脸的苏梓涵,望着这会儿在自己的帮衬下已经穿衣整齐的心上人,没好气的往外推搡。 大清早就想搞怪,不知道人家还没洗漱吗? 目送着情郎离去,苏梓涵也开始收拾起来。 今日虽然不当值,可已经和自己的好闺蜜昨日路上已经盘算好,今天要去的地方。 苏梓涵这边刚收拾利索,屋外就响起了敲门声。 “梓涵,我来了!” 雅拉·萨费宛转悠扬的嗓音从大门外传了出来。 真不知道这个大大咧咧的姑娘,是怎么用那么好听的声音喊出这么大动静! “进来吧!我这边马上就好!” 苏梓涵话音刚落,大门就被推开,雅拉·萨费轻车熟路的走了进来。 小庭院不大,雅拉·萨费三两步就走到了自己好友闺蜜的居室。 “刚出门看见你家相公呢!我还以为要在门前多等会儿,没想到你俩早上还舍得分开啊!” 雅拉·萨费的打趣,让苏梓涵没好气的伸出手指,轻轻戳着自己这位好友的腰腹。 “说什么呢?哪里的相公啊!还没成呢!可不能乱说!” “哼~~都住一个屋了,还扭扭捏捏,这可真不像上阵杀敌的女将军!” “那你说女将军咋样啊!” “那还用说?肯定我这样啊!” 雅拉·萨费傲娇的抬起脑袋,指着自己鼻子,那叫一个骄傲。 苏梓涵望着自己闺蜜的神色,也是好笑的摇着头。 “坐吧,等我会儿,马上就好了!” 苏梓涵指着一旁的椅子,让好友坐下来。 自己则对着铜镜,开始将散落的头发一点点盘起。 进入出门逛街,肯定要梳理个好看的发型。 雅拉·萨费搬过椅子,骑在上面,双手撑着下巴,痴呆呆的望着自己的好友。 如此直勾勾的眼神,也让苏梓涵频频回头。 “你看啥呢?看的这么入迷!” 苏梓涵被人这么盯着看,哪怕是好友的目光,也觉得有些不自在。 “我就是好奇?” 撑着下巴,嘟着双腮的雅拉·萨费拖着椅子同好友靠近不少。 侧歪着头,盯着有些不一样的好友。 “好奇什么?难不成我脸上有印痕?” 苏梓涵听闻好友的话语,对着铜镜左瞧右看,甚至还抻着脖子对着铜镜摆动。 昨夜俩人欢好,自己可是叮嘱了那个坏家伙,不许在裸露在外的身体部位,留下痕迹。 没想到那个坏家伙则在隆起的地方,印刻着属于他的痕迹,还好有衣物遮挡。 要不然今天她才不会出门逛街! “没有印痕啊!话说你老抻着你的脖子干嘛?你别说自己能低头在脖子上烙下痕迹啊!” 雅拉·萨费的话语,让苏梓涵噗嗤一声笑出声。 对于这个单纯姑娘的话语,这会儿笑的花枝乱颤。 雅拉·萨费也是一头的问号?自己说错什么话了吗? 甩去心头的疑惑,雅拉·萨费将自己另一个疑惑询问了出来。 “梓涵,每天你和我都在风吹日晒,你这皮肤看起来好棒啊!你摸摸我的,好粗呢!” 雅拉·萨费虽然武力仅次于云光之下,甚至现在还是踏阵营的主将。 可再怎么说也是一个女孩子,对于一些美好的东西也很是喜欢。 这会儿拉着好友的手,在自己脸上,还有手背让其搓揉一番。 问出了让自己一直疑惑的问题。 大家都是在马上风里来雨里去,而且还每天接触毒辣的太阳。 晒成一个颜色都是常理之中,为什么你颜色晒的和我差不多,可皮肤看起来比自己要好太多? 不说能比那些娇滴滴的女子一样嫩出水,但也看上去很有光泽和柔顺。 反倒是自己,已经快和营区里的糙汉子没啥区别了 第253章 沸腾的消息 苏梓涵望着模样可人,心思单纯的姐妹,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言语。 猛然间她好像记起书院的一些老妈妈们,正在编写一些关于男女之事的小册子。 不知道现在还开没开始印刷,到时候记得要给自己这个好友带一份。 免得将来洞房花烛夜变得鸡飞狗跳。 “梓涵,好了没有啊!在不快点,成衣店就要关门了!” 雅拉·萨费开口催促着好友。 今天她上门而来,还是自己这位好友的邀请。 说是带着她去选好看的嫁衣,自己才会一大早起这么早。 要不然休假期间,不睡到日上三竿,自己绝对是不会离开被窝! 虽然她雅拉*萨费还没有遇见自己钟意的人,可不妨碍去成衣店挑选一下好看的嫁衣啊! 那种玄纁色的衣服,也就只有婚嫁之时才能穿呢。 平常能穿那种衣物的也是王宫贵胄。 逮住这个机会,能开开眼界,顺带上上手,找找感觉可是让雅拉·萨费很是期待呢! “好了,马上就好了!” 苏梓涵也赶忙对着铜镜摆弄起来。 要是在拖延一会儿,天色真的就要暗下来了。 为了今天,她可是盘算了好久。 遭遇了那个雪夜,这件事本来一直是她心上刺。 好在那个傻乎乎的他根本不在意,想着想着,对着铜镜的苏梓涵不知想起了什么,一时间羞红了脸。 雅拉·萨费也在一旁看花了眼。 好家伙,自己这位英武的好友,什么时候还有这么一面啊! 俩人收拾打扮好,挽着手离开了屋所。 融入人来人往的街市,钻在已经开门迎客的成衣店,开始挑选婚嫁那日的礼服。 一生只有一次的机会,苏梓涵这会儿的眼光可很是挑剔。 ............... 东炎,长安。 热闹繁华的景象一直是这里的主色调。 可是现在宫中流出的话语,让不少世家之人,或者是有学识的人都在热切的讨论这则小道消息。 “喂...听说了吗?陛下要重开西域了!” “当然听说了,这事若是真的可以,那可真是我东炎之福啊!” “福气不福气的不知道,不过现在国内乱事颇多,还有闲情顾及西域?” “你这人,西域再怎么说也是我东炎四百年的故土,能重新纳入治下,当然是件好事啊!” 豪华奢侈的世家庭院相对而坐,下棋对饮的人,言谈着这件猛然间流传在长安城,很是突兀的消息。 只不过每个人对这件事的看法很是不同。 “那有人选了吗?这次的都护位子?” “没听说?现在朝廷人手紧缺,可没多少人能调往西域了!” “我好像有小道消息!说是一个西域人是这次的都护!” “西域人?” 一时间各种猜测都在长安蔓延。 这件事可不是一件小事。 一个都护府,就相当于一个封国。 这么大的职位,可是让不少人都很是眼馋。 西域那块地方虽然不是太过富庶,可再怎么说也是一块绵延数千里的广袤土地啊! 要是能坐上那个职位,只要对朝廷忠心耿耿,每年纳贡朝贺,完全就是稳赚不赔的事情。 只不过那块地方的情况就是有那么一奈奈复杂。 东炎经营了近三百年,可还是让不少中原儿郎耗死在了那片土地。 听说现在西域这会儿已经是群魔乱舞,打的不可开交。 兴盛儒学的中原,也不是没想着好好治理那块土地,完全将他们融入进他们东炎的版图。 可是那块地方的人实在太难缠。 文化冲突造成的叛乱这边还没压住。 那边因为宗教问题又爆出一股骚乱。 今天要么是礼仪举止不得体造成两方冲突。 明天就是违背祖先习俗开始打架斗殴! 黄土覆盖的地区,反正一年到头没有多少好事。 东炎现在还残留下来的都护府,基本上都是这么个情况。 可只有因为先帝掀起的党锢之祸中,西域这块地方成了内斗的牺牲品。 第254章 老将的悲凉 众人寒暄几句,行伍出身的张宴哪里比得上养气功夫十足的大黄门令濮文温啊! 还没开始聊几句,就已经将自己的来意说了个一干二净。 “濮黄门令,不知道这次西域都护的职位已经有定夺了吗?要是朝廷缺人,我张家儿郎必定冲锋在先!” 告老还乡的张宴这会儿根本看不出是一个上了年纪的退休老将,这会儿气势十足,犹如一头咆哮山林的猛虎。 戎马半辈子,最后不但没有守住祖辈打下的基业,还一股脑的全都丢弃。 现在得到消息,要重开西域长史府,张宴的心情可想而知有多激动。 这会儿已经开始推荐自家子弟。 这可不是寻常人为了家族利益或者一些什么杂七杂八的小心思。 单纯的就是想要让自己的后辈,乃至自己,找回祖辈往日的荣光。 “张大家,别这么激动啊!这件事已经有定夺了!” “有定夺了?是那个军卒世家的人,皇甫家?还是段家?还是班家?或者其他后起之秀?” 老者张宴嘴里快速的念叨了一连串的家族。 坐在屋内主位的大黄门令濮文温则缓缓的摇了摇头。 “朝廷现在内部缺人,还需要各位军卒世家的人多帮衬一二,至于着外部的事,就让外部的人来解决吧!” 赋闲在家的张宴这次前来之时,也听闻过西域都护的职位已经确定。 当时还以为是流言,可没想到真的是借别人之手。 “濮黄门令,是这次和王校尉一同杀敌的那位车师守将吗?” 这次大放异彩的西域戊己校尉王卓,来的时候身边跟着的人基本上都传到了各个世家耳朵中。 虽然没有见过云光,可也或多或少听过云光的名字。 只不过他们议论的地方好像有点不对。 不太关心云光骇人的战果,反而对于云光的弱冠之年议论纷纷。 十五岁? 谁家十五岁舞着长枪在乱军从中左突右冲? 沙场之事可不是过家家的小孩把戏。 反正对于云光的战绩一时间众人都觉得有夸大之嫌。 可苦于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证据,这会儿只能在年龄上入手。 大黄门令濮文温倒是没有遮掩。 他们联系这么久,要说没有一些情谊那根本没人信。 更不用说对方从第一次上门,对自己那可叫毕恭毕敬。 当时的他还没有现在这样的身份呢! 哪怕大黄门令濮文温不想承认对方的雪中送炭,但也没法抹去人家,给自己暗中帮助的事实。 现在还因为这事,拿了钱! 很夸张的一笔钱! 两者的关系现在可是尤为密切。 为了以后能更好的合作,大黄门令濮文温可没打算过河拆桥。 “嗯,朝廷已经决定人选了,陛下也同意了!” “怎么会啊!这么大的事情,不应该在早朝上商议一番,然后从中选择合适人选吗?” 老者张宴这会儿傻了眼。 当今皇帝平常不处理政事,也是人尽皆知,可现在重开西域的动作也汰快了吧! 刚放出消息,现在不但决定了重新整合西域,而且连人选都准备好了! 这是要夸赞陛下胸襟豪阔呢? 还是说陛下武断独行呢? “张大家,陛下亲自开金口说的事情,难不成还能有假?难不成在做的诸位不满陛下重开西域?” “濮黄门令赎罪,老臣绝无此意,绝无此意!” 老者张宴也明白刚才的失语,赶忙抱拳躬身嘴里连连道歉。 大黄门令濮文温也没有在意,捏着茶盖轻抚着茶杯表面。 “张大家,杂家也知道,你们张家儿郎想要为东炎出谋划策,贡献一份力量,可现在西域那块地,还是交给他们自己人来做吧!” 大黄门令濮文温说完这句,整个人端着架子,也不在打算和他们掰扯。 这些人早些年看不上自己,也就是因为这事才会对自己毕恭毕敬。 虽然重开西域长史府和你们一点也搭边。 可这是上门询问的语气和态度吗? “濮黄门令,不是老臣托大,西域之事复杂,若被本地人掌管西域诸事,必定会引发更大的祸患啊!” “有 第255章 扶风大营的热闹 前西域都护张宴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 总算将那股悲戚的情绪再次压了回去,身为一个将军,如此大庭广众之下嚎哭,可不想让自己最后的颜面尽失。 “知道那位西域来的人现在住的地方吗?” “叔父,那人被安排在了扶风大营里!” “走吧!带我去看看,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少年豪杰!” 前西域都护张宴嘴里虽然在夸赞,可一旁人却从中听到的是压抑着的怒气。 马车随着驾车之人的一声呼喊,摇摇晃晃的驶离了这里。 不过还有更多的马车朝着大黄门令濮文温的府邸驾车而来。 长安,扶风大营。 除开上林苑能常驻长安内部,像虎牙京兆营、扶风大营、雍营这样驻扎大量兵卒的驻地,一般都远离着长安都城。 但是长安都城要是出了什么问题,二十里的路程,根本用不了半柱香的时间。 扶风大营常备军卒五万,只不过如今偌大的营区显得有些空落落。 看不到太多的集合训练,挥洒热血的兵卒。 一方面是因为军卒的军饷花费太大,裁撤了不少。 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各地叛乱,已经被抽调着开始外出镇压叛乱。 现在还拱卫帝都长安的大营,也就是虎牙京兆营人数还满编了。 扶风大营现在虽然没多少人,可校场上的高呼声却络绎不绝。 众人穿着常服,围绕在校场旁边,时不时爆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喝彩声。 “贤弟,好长时间没和你比试,你这武艺可真的更加出色了啊!” 衣摆被王卓掖在束腰上,这会儿气喘吁吁的撑着身子,仰面瘫倒眯着眼,盯着挡住阳光直射大地的云光身影。 云光摊开手掌,伸在王卓身前,咧着嘴笑着言语。 “哈哈,仲颖兄,倒是你,好长时间没练练,武艺生疏不少啊!以后可少花点心思在女人身上!” “贤弟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杀最狠的敌人,喝最烈的美酒,玩最美的女子,这难道有错?众位兄弟,你们说是不是啊!” 西域戊己校尉王卓的话,让在场的大老粗一个个都出声应和。 云光一把拽起坐在地上的王卓,也轻轻笑着摇着头。 “贤弟,下次再去幽香阁,放开点,咱们这些行伍的大老粗,提着脑袋上阵杀敌,保不齐哪天就嗝屁了,当然要行事洒脱点啊!” 王卓揽着现在自己心底认定的好友,轻轻拍着这位贤弟的胸脯,开口宽慰着。 别人都说他王卓是个嚣张跋扈,不知礼节的武人。 说起这个,王卓那叫个恶心。 一个个自诩礼仪高洁的文人雅士,有本事去尸山血海的沙场转一圈。 我看你们还有多少干净可言。 到时候恐怕不是被鲜血溅污,反而是先被自己的屎尿染了裤裆! 时常上阵杀敌的王卓,对于现在的处境也看的十分通透。 该吃吃,该喝喝,该玩玩。 这条命要是在战场上丢了,那也不白瞎来这世上走一遭了。 “来,你们还有谁觉得能和我贤弟交交手,让我贤弟能活动开筋骨,这块玉可就赏你们了!” 王卓随手将一件精美绝伦,品相上佳的玉佩捏在手中,甩动两下。 让这些今日来校场凑热闹的兵卒,在和自己这位贤弟比试比试。 刚和自己这位贤弟交手,不知道是不是贤弟让着自己,十个回合后自己才趴了。 想起上一次,见面就是势大力沉,速度极快的一招。 根本不知道能从什么地方防住。 王卓的呼喊让在场的人很是开心,可却没多少人上前和云光比试。 他们将军的这位好友,真不知道是什么怪物。 看起来一个文文静静,阳光爽朗的少年郎。 动起手来那叫一个狠辣干练。 上去也没什么其他异常,见面就是一招平平无奇的直拳。 随后就是倒飞在地上,摩擦地面的人影了。 招数都清楚,可就是防不住。 “校尉,您要是让我们一起上,可能还有点希望,单打独斗可就别折磨我们了!” “没出息,还想一起上,小心待会我让他们一起上你!” 军卒之间爽朗的笑声,回荡在整个校场,一时间也没注意到已经停在 第256章 比试结束 俩人行礼作罢,云光对面的精壮青年就挥拳打了过来。 势大力沉的拳头,砸的空气呜呜作响。 云光也没躲让,抬手也硬碰硬的砸了上去。 一道无形的气浪在俩人的拳头之间爆发,一时间竟让距离有些近的人眯起了眼睛。 凭借着出色的身体素质,云光的对于战斗就靠的是进攻。 不管是阵战杀敌,还是比武演练。 有着绝对优势的他,这一招往往能让他占得先机。 气浪翻涌,沉闷的碰撞声也接踵而至。 面色如常的云光,左手也如钟锤,横砸了上去。 第一次交手,精壮的青年就感觉自己握拳的关节猛的一麻,随后拳头也短暂的失去了掌控。 一瞬间的交手,精装青年也知晓了俩人之间的差距。 面对云光迅猛的第二次挥拳,可没有硬碰硬的在接住。 朝后快速后退,避开了想要在他头上来一下的云光。 拉开距离的云光也没着急赶上去。 现在同他对打的青年虽然素不相识,可也算的上是能和他正面硬碰硬的存在了。 只不过眼神中注意到对方稍微活动的右手,看来接下自己的拳头也不是轻松惬意。 台下的众人这会儿也都目不转睛,盯着交手的俩人。 想起刚才拳头碰撞的动静,一个个心里都在犯嘀咕。 “这拳头要是砸在自己手上,胳膊能不脱臼吗?” 这个问题泛在众人的心头,一时间谁也没找出答案。 王卓这会儿依靠在擂台边沿,心里也在犯嘀咕。 “看来自己贤弟还是留手了,平常要是这么和他硬碰硬,骨头要裂几次啊!以后没事再也不比了!” 想到这里,王卓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 刚才骨头碰撞的牙酸声,让他可真的是到现在都浑身难受。 场中的比斗还在继续,只不过成了单方面的压制。 身高接近八尺的云光,这会儿压着九尺出头的精壮青年锤的那叫一个痛快。 密集而快速的拳头让精壮青年这会儿疲于防守,根本抽不出间隙,来让他进行有效的防守。 连番后退,这几乎都快要绕场一周了。 一记左鞭腿,抽打在精壮青年架在右侧的臂膀上,整个人也连连后退。 快速退了好几步,才勉强撑住身子,没有摔倒在地。 台上争斗的场面,也让台下胡须发白的老者缓缓眯上了眼睛。 盯着擂台上,这会儿笑容肆意张扬的云光。 自家这位子侄,可以说的上是族内的佼佼者。 放在东炎境内也是一等一的好手。 参加过好几次皇家秋试,还拔得过头筹。 本来还想着跟在自己身边在磨练几年,然后在举孝廉,塞入东炎军营,让他去找机会寻回祖辈荣光。 可没想到还没开始,就突然被人截胡。 这让前西域都护张宴那叫个生气。 西域什么地方啊! 一个个歪瓜裂枣也不看看自己,还想着做里面的都护?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千算万算,真没想到西域那块贫瘠的地方,也能有这样的天之骄子。 这身手放在东炎都找不出几个了! 当然身手归身手,军卒阵战厮杀,武将的武力也显得无足轻重。 显然更看重一个人的领军能力。 万人汇集的战场,能有条不紊指挥麾下兵士有序进攻。 这里面的人都也是凤毛麟角。 想起前段时间关于台上,现在这个笑容灿烂少年的军报。 前西域都护张宴这会儿再也没了来时的怒气。 还以为贿赂朝廷的是个酒囊饭袋之徒,没成想真的是有真材实料的厉害人物。 羌胡那么难缠的家伙都被杀了个一干二净,更别说西域那些面糊糊了。 打仗收回西域这事,前西域都护张宴心中没了疑惑。 但是对于之后的治理,他还是不怎么放心。 不过转念一想,这位少年也是出身西域,肯定对西域风土人情也很是熟悉。 保不齐也能靠他们自己的办法,将整块西域之地的安稳维持下来。 这会儿自己安慰自己的前西 第257章 来访 “好武艺,在下甘拜下风!” 武人之间没什么嘴硬,技不如人一目了然。 输了就是输了,也没啥说今天身体不好,或者嘴硬说云光仗着自己年轻,偷袭,不讲武德之类的话语。 “你也不赖,跟我交手的人你也是第二个能跟我撑这么久!” 云光也没有吝啬自己的赞赏,比试不同于阵战厮杀,胜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但对方的武艺也十分让云光认可。 能和他交手这么长时间,除了典韦那个憨憨,也就他了。 虽然不知道对方的名字,但也对这人起了赞赏之心。 前西域都护张宴也凝望着台上的俩人,无语的笑着摇摇头,随后转身缓缓离去。 只不过离去的时候,背影佝偻了不少。 “走了,有缘再见!” 擂台上刚有点惺惺相惜苗头的俩人,还没得及言语,精壮青年就注意到离去的叔父。 慌忙招呼一声,揉着肚子,轻快的跳下擂台,朝着离去的众人赶去。 目送着缓缓驶离的马车,云光揉着也泛着红色痕迹的拳头,侧头问着一旁也抬头目送的王卓。 “仲颖兄,知道对方是什么人吗?” “这我哪里知道?应该是退伍的将军吧!” 长安都城里的达官贵人那么多,王卓又不可能每个人都认识。 “好了,洗漱休息会儿,明日还要上朝受封呢!等领了封赏,再去幽香阁带你耍耍!” 王卓的话,让云光哭笑不得的摇摇头,不过也没有出声反对。 虽然他不喜欢和那样的女子发生关系,可看美人的心还是有,毕竟也算能愉悦身心。 众人簇拥下,校场热闹的气氛再次安静了下来。 空拉拉的大营,只有一些快要吐露绿芽的树木在风中摇曳低语。 ............. 秦境四地。 湛蓝无云的天空中响起一道清脆嘹亮的啼鸣。 活动在枢密院中的密卫也当然知晓这一声代表的是什么。 轻车熟路的将蓝色支架放在开阔地,一道气流吹过,一只模样英俊的鹰隼精准优雅的站立在了上面。 张开鸟喙,叼着一旁人丢过来的细长肉条,缓缓开始吞咽。 一旁的密卫这会儿也上前将鹰隼腿脚的竹筒卸了下来。 拿着手中游牧鞑靼传过来的纸条,密卫朝着书院所在的位置跑了过去。 现在凤首,阴阳家前魁首邹察,还有徐夫人,以及大翁主,现在都活动在书院。 密卫的通报声中,还在书院各个授课地点活动的人渐渐聚了起来。 随着老先生邹察的到场,云光身边的亲密之人,或者说一众智囊也悉数到位。 “阿爷看看吧!游牧鞑靼的信!” 凤首从徐端静手中接过纸条,看过之后递给了最后进门的老先生邹察。 老先生邹察,皱着眉头,将纸条上的话语细细通读了一遍,这会儿情不自禁的轻抚着胡须。 邹颖这个小丫头,也迈着小短腿,跨过有些高的门槛。 滴溜溜的跑到了自己新认干娘身边。 早些时候最粘自己姑姑的她,现在可对徐端静那叫一个热情。 离开母亲的邹颖,也算在干娘这里找到了母亲的感觉。 徐端静微微笑着,很是熟络将小丫头抱在怀中,架在腿上。 伸出手指梳理着对方凌乱的头发,一边张口询问着这会儿沉默的众人。 “右贤王已经动身了,说是二十天后到访,可鹰隼带信也需要时间,现在大概就算十五天吧!这么些时间我儿可赶不回来!” “看来右部鞑靼的情况很糟糕,要不然那些家伙可没想着商议这条路!” 密卫凤首清冷的话语,说着自己心中的答案。 那些家伙可不是和你安安分分相处的族群。 草原男儿信奉拳头大就有理,现在双方水火不容,却还要南下来商议。 明显是没法用武力南下,这才想出了这个办法。 “对方上路了,见一面已经成了定局,这件事还要端静你来决定!” 老先生邹察也将最后的问题抛给了徐端静。 对于游牧鞑靼的问题,他们也没有太多的话语权。 平常打交道的也就是云光母子了。 第258章 上朝前的等候 千里之外的秦境,游牧鞑靼和他们开始了双方第一次正式接触。 长安都城的夜晚却还是一如既往的热闹,只不过在某些地方却是淡淡的忧伤。 云光驾驶着马车,再次行走在前日来时的路。 “皇宫禁地,没有手谕者止步!” 随着宦官和侍卫的出声提醒,马车缓缓停了下来。 撩开马车的车帘,云光伸手将将马车中的三位身形妙曼,异域风情的女子扶下车。 “各位姐姐,我们就此别过了!” 皇宫门之前,云光也不敢说太多的话语,只能轻声说着离别。 三位娇媚的女子,这会儿也只是轻点着头,对着云光说着道别。 一旁的宦官,给把守的侍卫递上文书,这才领着三位女子缓缓进了宫门。 云光目送着那张犹如深渊巨口般的宫门,心中是止不住的失落。 本来都是能在秦境快快乐乐,找寻自己爱的人过完一生的靓丽女子。 可现在因为自己的一句话,就要进入这个暗无天日的深宫。 其中的凶险他云光不知道,可生活在云家,也明白大家族中的残酷。 希望这些姐姐吉人自有天相,不会被毒杀,陷害,最后连尸骨也没法让自己收敛。 望着灯火辉煌的皇宫,云光的眼神也越发凌冽。 “公子,回去吧!” 一同前来的叶帆,出声提醒,让云光再次架着马车离开了这里。 ............ 一夜无话,天刚蒙蒙亮的时候,长安城中的官员都开始忙活了起来。 今日陛下,要进行许久未做的早朝。 当今皇帝刘宏昨日总算离开了裸游宫,这会儿在小宦官的提醒下缓缓睁开了眼睛。 “陛下,到上早朝的时候了!” 皇帝刘宏神色低垂,显然早起让他感觉心情很是不爽。 小宦官也始终跪倒在地,这会儿连呼吸都尽量压低。 过了好半晌,刘宏才揉着眼眸,轻轻低语一声。 “给朕更衣洗漱!” 话音刚落,立刻就有拿着各种衣物,器具的侍女走了上来。 轻车熟路的为如今天下最尊贵的人开始洗漱。 皇宫里在忙活,皇宫外这会儿也热闹非凡。 云光跟在王卓身后,朝着武将一伙的人群走去。 这会儿还没有得到宦官的传唤,大部分官员还都在五阳门前等候。 “看看这是谁来了....” 西域戊己校尉王卓出现在一众在长安帝都的武将视线中,打趣的声音就已经传了出来。 “你小子,还调笑我?下朝去你虎牙营练练,在你兵卒前杀杀你的威风!” 一众武将也没带什么刀剑兵器,穿戴甲胄护具。 这要是出现在皇宫,那可就是等同谋逆。 现在就是上朝时穿的具服。 穿着常服的他们,也一个个英武帅气,丝毫也不弱身穿甲胄的时候。 “哈哈哈,你小子,还来我虎牙营?让人去扶风大营去请你,结果你小子去幽香阁了!” “果然,你这小子,以前没事老爱拉着我们去花楼,现在还不改改?” “改啥改?喜欢漂亮姑娘还有错了?” 西域戊己校尉王卓倒是不以为然,大大咧咧的模样,让在场的人开怀大笑。 “来来来,给你们介绍介绍,这可是当世猛将,西域,云光,别看人家年纪轻,单锤你们不在话下!” 云光被西域戊己校尉王卓推出来,介绍给领着武职的将军们,这会儿腼腆的笑笑,抬手对着在场的诸位作揖行礼。 这些人也没有太多傲气,云光的战绩他们也当然知晓,就连昨日比试的结果他们也略有耳闻。 前西域都护张宴家的那个子侄,也同他们私底下较量过,不说能压着打,但也是难缠的对手。 可如今现在人家被压着打,这就让他们更加对云光另眼相看。 “这是诛虏将军王霸,这是急射将军焦进,这是武锋将军平狄,破羌将军尹端....” 西域戊己校尉王卓显然对这些和他打过交道的武将很是熟悉。 哪怕有几个是他离开东炎王都,随后被安排上来的武将不认识,可对方也开口自己介绍了起来。 他们虽然是性子直爽的军人,可又不是不 第259章 朝中琐事 云光也腼腆的笑了笑,接下了众人善意的打趣。 “少来,云贤弟可是我的至爱亲朋,你们可不能夺我所爱啊!” 西域戊己校尉王卓没好气的挥手,驱赶着这会儿搞事的同僚。 “什么叫你所爱?会不会说话啊!” 云光还来不及翻白眼,一旁的将官没好气的开口回怼着。 这让在场的人再次大笑起来。 站在五阳门外的众多文官,也渐渐将目光放在了这会儿动静颇大的武将身边。 至于中心当然就是现在笑意浓烈的俩人。 现在还没有上朝,言行举止当然没有太过古板。 众人交头接耳之际,一位小黄门迈着小碎步,快步朝着这边赶了过来。 “肃静!” 话音刚落,还有些松散的人群,顿时有序的排起了长龙。 西域戊己校尉王卓这会儿也赶忙探头,对着云光低语一番。 “贤弟,跟在我身后就行!” 云光听闻此话,顿时放心了下来。 现在这里可不是他的一亩三分地,要是稍微做出点不符合礼仪的事。 遭人嗤笑事小,飞来横祸那才是事大。 规规矩矩的跟在西域戊己校尉王卓的身后,顺着人流排好了队伍。 “进殿!” 小黄门嘹亮的嗓音划破清晨的黎明。 两道泾渭分明的人潮,有序的通过高大的宫门。 一个个举止端庄,步伐坚定,朝着初升太阳下,折射着金色光芒的宫殿走去。 迈过能工巧匠雕刻的庭室台阶,穿过一人环抱的大红色立柱。 金碧辉煌的宫殿顿时倒影在了云光的眼眸之中。 焚香的青烟袅袅,让这里始终弥漫着一股沁人心脾的味道。 这会儿云光可没有进入长安城那样左顾右盼,老老实实的目视前方。 只不过眼神也在止不住的转动,想要将目光所及的东西都看在眼里。 宽阔大殿内的正上方,一座不知道是不是金子,还是镀了金漆的宽阔龙椅摆放在最高位。 云光眼神比划了一下,躺下来都没问题。 站立在两旁的宫廷女官,也手举着两团不知道什么制成,但是上面修刺着龙凤呈祥的蒲团薄扇交叉站立。 云光现在心底就没别的念头,只有两个字。 真他娘的气派! 众人站定,一个个坐下来开始了闭目养神,这会儿安静的就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好在没有让众人坐太久。 随着凌乱的脚步声响起,在场的人都缓缓站立了起来。 云光也不甘落后,规规矩矩的从还没坐多久的位置上站了起来。 这会儿梳妆打扮的皇帝刘宏在女官的虚扶下,缓缓从轻纱幔帐遮挡的另一侧走了出来。 随后径直走向了龙椅的位置。 皇帝刘宏屁股刚坐稳,紧随其后,一旁候着的小宦官尖细的嗓音再次回荡了起来。 “上朝!” “吾皇万寿无疆!” ...... 皇庭内站立的大臣,齐齐开口,浑厚的合音回荡在整个大殿。 至于里面有没有张口不出声的家伙,那谁也不知道。 “众爱卿,免礼吧!坐吧!” 皇帝刘宏抬起手,带着宽大衣袖的龙袍一挥,随意的开口念叨了一句。 好长时间没上朝,偶尔来一次,这样的感觉还真不错! “谢陛下!” 言语作罢,众人稀稀拉拉的动静,再次坐会了此前的位置。 没过几个呼吸,顿时安静了下来。 皇帝刘宏单手撑着有些宽阔龙椅的扶手,随意的给一旁附耳弯腰面向自己的小宦官点了点头。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小宦官当即会意,对着台下的众位大臣呼喊了一句。 话音刚落,台下立刻就有还端坐的大臣站了起来。 “臣有事启奏!” 只不过皇帝刘宏丝毫没有兴趣,这会儿对着靠在扶手边的小宫女招了招手指。 中常侍侯览则佝偻着身子,带着询问的眼神望着这会儿挑起小宫女下巴的皇帝刘宏。 “你看着办吧!我 第260章 封赏 中常侍听着这位新上任不久司空的言语。 虽然整个人在静静聆听,可心神基本上没在这边。 豫州他又没去过,再说那个地方闹旱洪又不是一两次了。 开挖河渠又是一个劳力伤财的事情,都说让他们搬离了,一个个不听,现在又出了事。 “孙司空,豫州渭水之旁的百姓,不是说让他们搬迁吗?怎么还呆在哪里?” “启禀陛下,故土难离,那里都是世代生活在那边百姓,实在没法劝离他们啊!” 孙司空虽然回答的是中常侍侯览的询问。 可嘴里还有眼神都眼巴巴的望着这会儿伸出手指,轻轻滑动小宫女脖颈的皇帝刘宏。 皇帝现在这个样子,恐怕是指望不上了。 “一帮迂腐的贱民,朝廷说话不管用是吧!那就放着吧!想离开了就自会离开!” 中常侍侯览的话语,在商讨一国之事的这个场合,肯定有些独断专行。 但是不管是上还是下,都没有出声有人反对。 现在可不是以前了,官场变动快的吓人。 职位就那么几个,有钱的豪族世家又不少。 肯定是想着能占一个坑,是一个坑。 捞到的油水,反正不会比花出去的少。 “微臣明白!” 司空有些颓废的退了下去。 语气里藏着不甘,也藏着遗憾,可惜终归这个朝堂现在就是大势所趋。 一项项奏本被台下的大臣说了起来。 只不过都是一些陈年旧疾,中常侍侯览也一直让他们一切照旧。 很快就到了太尉段颎站了起来。 “启奏陛下,数月前凉州羌胡和游牧鞑靼犯我边境,西域戊己校尉王卓和原西域车师守将云光英勇作战,月内平定叛乱,理当嘉奖!” 此前还有些神游天外的俩人,这会儿看到太尉动身,立刻来了精神。 太尉段颎话音刚落,这俩人立刻正襟危坐了起来。 中常侍侯览也瞥了一眼手中的册子,随口朗声念道。 “西域戊己校尉王卓,外臣云光何在?” “臣在!” “臣在!” 俩人麻溜的从一旁的人群中站了出来。 排在太尉段颎的身后,作揖躬身,高声回应着。 这让龙椅上的皇帝刘宏也来了些许兴趣。 毕竟昨晚上还送来了三位异域女子。 要不是今天有事做,早就尝一尝她们的风味了。 “哪个是云光?” “陛下,微臣是云光!” 皇帝刘宏询问,云光稍微往一旁横跨一步,再次躬身应答。 龙椅上的皇帝刘宏,这会儿换了个姿势,上下打量了一番云光。 “你昨夜送的东西朕很喜欢!” “此乃微臣份内之事,能得陛下喜爱,实乃微臣之福!” 云光这会儿话语说的是滴水不漏。 此前还有些紧张,毕竟也是第一次来这个华贵威严的朝堂。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心情再次平复安稳了下来。 现在这个场景几乎和云光在宗族的那段时光没什么区别。 只是人多了不少,而且大部分都不相熟。 嘴巴甜一点,在这里都没什么大错! 皇帝刘宏也只是有些好奇,不过看到云光基本上和中原人没什么区别,也就失去了性子。 还以为是那些异族女子一样,有着淡蓝色深邃的眼眸,或者是金黄色的头发呢! 上下打量一番,也没什么奇特。 云光本来也是中原人,只不过没有将自己原来的身份告诉其他人。 除了在场的西域戊己校尉王卓,就没有其他人知道自己原来的身份了。 中常侍侯览再次接过了皇帝刘宏的话茬。 开始为这次镇压凉州有大功的俩人开始封赏。 “建宁三年二月丙午,东炎武将西域戊己校尉王卓,平乱有功,升任凉州刺史,统辖凉州大小事物以及兵事操练!封爵临洮子,食邑陇西临洮。” “微臣承蒙圣恩,必当为陛下,为东炎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现在已经是凉州完全掌控者的王卓,当即躬身行着大礼。 这份赏赐,真的是超 第261章 西域都护 皇帝刘宏这下子也没了在和一旁小宫女玩闹的心思。 正襟危坐在龙椅上,环视着现在有些沸腾起来的朝堂。 果然那个宦官的提议可真不错。 “诸位爱卿可有异议?” 皇帝刘宏礼节性的询问了一句,至于最后的结果,明眼人都能看出来。 现在皇帝的神色明显开心,这个节骨眼跳出来,不是找死那是找什么! “陛下重开西域之举,贤德圣明,必定能庇我东炎光耀万世!” “陛下圣明,重开西域,乃是泽福万民之举,四海内外必定传唱万世之功!” .......... 这一下,朝堂上彻底炸开了锅,各种好听的话语一股脑从每个大臣的嘴里冒出来。 果然这些文人,耍起嘴皮子来,还没多少人是对手。 “爱卿,那就宣旨吧!” 皇帝刘宏开口,吩咐着这会儿站在一旁的中常侍侯览。 中常侍侯览也拉开黄布卷写着字迹的圣旨。 “建宁三年二月丙午,朕昭告黄天上帝,后土神只,炎庇天下,百姓安居,然西域之事为祖宗基业不可弃。” “今西域境内人士云光念我东炎天威,臣我东炎规制,为我东炎建功立业,朕特立此召,命其重开西域长史府,领西域都护,秩两千!” 中常侍侯览的声音,划破了整个辉煌的皇宫大殿。 竖耳倾听的云光一字一句的听着吐字异常清晰的宦官言语,生怕漏掉一丝一毫。 随着最后一个字落下,云光提着的心也渐渐落了下来。 谋划几近两年的事情,这一刻终于尘埃落定。 耗费财力,人力,终于走到了这一步。 那张现在缓缓被中常侍侯览,卷起来的通体金黄,看起来格外华贵的圣旨,让人忍不住贪恋上面的色彩。 可是这么华贵的颜色下,却不知道藏着多少妻离子散,藏着多少含冤离世的无辜之人。 为了今天这个时刻,凉州玉门关外的三郡之地,几乎成了焦土。 一些本来也能成为秦境子民的牧民,也成了这条路上的牺牲者。 更不用说,为了今时今日,同云光上阵厮杀牺牲的兵卒。 还有舍弃自己一身自由,躲藏在阴影处,随时随刻为云光提供情报的密卫。 钱这个东西,在这一刻显得无足轻重。 毕竟活着的命和死着的钱,云光心里一清二楚。 “臣云光领命,必定为东炎开疆拓土,以报陛下垂怜之恩!” 随着云光高举双手,弯腰低头,将中常侍侯览的圣旨捧在手心。 这一刻反叛起家的云光,彻底洗白。 这一刻他再也不是什么乱臣贼子,而是有着东炎这个名正言顺大理的封疆大吏。 当然秦境还是秦境,只不过上面多了个西域长史府的名头。 可这个名头,却是堵住天下儒家门生悠悠众口的一道铁律。 毕竟要是以后不承认云光的身份,那也是顺带不承认东炎这个王朝。 眼眸微微向上抬起的云光,悄悄的望着这道手中的圣旨。 不知道为何,心中总是忍不住发酸。 离家五年,被人革了祖籍,赶出祖地。 没想到五年内就再次回到了这个他出生的王朝,还站在帝都的宫廷之上。 只不过没人知道这五年,他的内心有多么煎熬。 云光很想大哭一场,就为了这么一个薄薄的圣旨。 因他而死的人,这一刻那些熟悉的面容瞬间划过了心头。 可惜这个场景不容云光有什么不得体的举止,只能将这一路的心酸疾苦,悲戚懊悔再次压回心底。 受封的俩人再次退了下去坐回原位,接下来就是宣读一些平叛有功的将领。 还有在罢免一些做出‘错事’的官员。 不过后面的这一切,都已经和云光没有任何关系了。 云光这会儿犹如一根木头,呆呆的盯着手中捧着的华贵圣旨。 哪怕一旁现在是凉州刺史的王卓频频用眼神示意,云光都没有半点回应。 至于想的什么,那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退朝!” 小宦官嘹亮的嗓音也让云光惊醒了过来,回过神大部分人也还在慢悠悠的起身。 这让云光缓缓 第262章 会面 云光的疑惑也很快得到了解答,接触东炎官场事宜,也明白了东炎的官场制度。 一些以前云光没有接触的东西也渐渐了然于胸。 西域长史府虽然管辖地域辽阔,甚至也可以说一个封国。 但却不是被东炎中央直系管辖,而是划分到了凉州境内。 现在王卓成了凉州最高的当权指挥者,自然而然也成了他的下属。 “末将云光拜见王刺史!” 待到云光知晓了一下官场的运行制度,也对着王卓行礼言语。 现在这里人多眼杂,凉州刺史王卓也没让云光说不比如此。 只不过出了交接事物的府衙,凉州刺史王卓没好气的揽着云光的肩膀。 “贤弟,以后除了正式场合,可别同我这般生分!刚才可是让我好不习惯!” 凉州刺史王卓的语气有点幽怨。 人高马大,孔武有力的他说出这样的话,恐怕能让别人笑掉大牙。 只不过云光也是心头一暖,别看自己这位合作伙伴平日里大大咧咧,完全就是个糙汉子。 可心底却有着常人没有的细腻。 要不然以他的性格,恐怕不会做到这个位置。 凉州刺史王卓的能力固然有,可有能力却迟迟无法晋升的也比比皆是。 做官这一途,有时候能力出色也白搭。 保不齐还有被远放的风险。 “仲颖兄,愚弟明了!” “哈哈哈,这才对吗!” 凉州刺史王卓拍着云光的后背,心情显然很是不错。 “仲颖兄,现在这边事情已经尘埃落定,是不是就可以返回封地了啊?” 云光侧头,凝望着凉州刺史王卓的侧脸,有些焦急的询问着。 长安这地虽然繁华富庶,可终归不是自己的家。 已经在外晃荡月余之久的云光,这会儿早就归家心切了。 “贤弟,你看你,待会还要去一趟段太尉的府上呢!” 凉州刺史王卓轻轻摇摇头,说着现在还不能离去的话语。 自己这位贤弟虽然待人接物都是上佳之人,沙场阵战也是罕逢敌手。 只不过入了这个东炎官场,还是要学的有点多。 “今日封赏将领众多,必然要和同僚道贺一二,虽然我等不与文官来往,可武将之间多多走动,可益处不少呢!” 凉州刺史王卓翻身上马,对着一旁也刚刚在马背上坐定的云光言语。 虽然这件事他也很是不喜,可入了官场,这事肯定就不会太少。 哪怕进去不说话,刷刷脸也基本上没什么坏处。 云光当然明白王卓嘴里是什么意思,早些年在车师,自己基本上也做的是这样的事。 “好了,贤弟,跟我去挑选些礼品!” 马蹄轻踏,踩在青石板上发出阵阵脆鸣。 两位春风得意,直上青云的年轻人缓缓的消失在了正阳街的路口。 一时间这段辉煌大气的宫门路段,再次安静了下来。 .............. 秦境后城,了望台。 常年排班驻守在此地的兵卒,也发现了不远处越来越大的黑色小点。 贴在架设在这里粗壮的千里镜镜孔之上,顿时也看清了打着旗号的百来人游牧鞑靼骑兵。 “鞑靼!燃狼烟!” 驻守的兵卒,立刻呼喊着同伴,没过一会儿,粗壮的烟柱就直冲天际。 游曳在此地的兵卒也立刻调动了起来。 没过多久,五百来人已经整合完毕。 狼烟燃起的一瞬间,领着各自兵卒训练的高昌将领当即也注意到。 “备军!驰援后城!” 这一刻,不管是还在马背上拉弓射箭训练的女弓骑,还是清缴开发之地野兽的部分男兵,一瞬间都动了起来。 除开原本在此地的五百兵卒,最先赶到这块地方的是苏梓涵手下的一千女兵。 “来袭之敌情况如何?” 高昌牙将苏梓涵刚到此地,嘹亮清脆的声音,就询问今日在此地驻守的哨兵。 “禀苏牙将,鞑靼人数百人,正在朝我军驻守之地全速奔赶!” “没有停下的迹象?” “未发现勒马减缓的迹象!” 第263章 商谈 高昌女将苏梓涵的话语,在场的人没有任何鄙夷或者轻视。 现在他们这些人,大部分都是自家将军从奴隶中,因为作战勇猛从而提拔上来。 没过多久,新修间的平坦宽敞的主路上,三辆马车也出现在了众人的视野中。 “走走走,下去迎接走!” 牙将欧弘一招呼众人,离开这块拥挤的了望台。 得到消息的徐端静第一时间就朝这般赶赴。 当然还有老先生邹察,密卫凤首,还有两个小家伙。 邹颖基本上就是凑热闹,邹菱却已经开始朝着贤内助的方向发展。 马车刚刚停稳,这些秦境将官就围靠了上来。 “先生!” “先生!” ......... 稀稀拉拉的声音不是太过整齐,场面有些随意。 这也不是没有对来人轻视的意思。 现在秦境里除开云光,最佩服的就是这个气质温文的徐先生了。 甚至可以说,要是没有面前之人,就不会就他们敬重的将军。 “嗯,辛苦你等了!” “先生说的这是什么话,这是我们份内的事情!” 障塞尉伊利站在最前方,开口回应着徐端静。 “已经确定了吗?” “先生,确定了,来人打着的旗帜就是右贤王!” 最先发现情况的苏梓涵很快在一旁搭话。 “嗯,那就等等他们吧!让兵卒戒备即可!” “喏!” 一声声军令,汇集而来的兵卒缓缓开始了调动。 右贤王达勃涵溶带领着百来人,经过长时间的跋涉,总算看到了荒石滩前矗立的那个城寨。 随着距离越发接近,视线里的动静也越发清晰。 “奶奶的,这些家伙眼睛是怎么长的?” 身为草原人,当然有着一双视线极好的眼睛。 目力过人的他也在很远的地方就注意到了这里的动静。 那道烟柱没有出现之前,还没有太多兵卒身影。 原本人数不多的防区,可自从烟柱出现,没过多久,瞬间从四处就赶来了人数众多的兵卒。 这会儿已经严阵以待,就等着他前往了。 这般远的距离,还能如此如此快速的反应防御。 果然这些家伙能让他们右部鞑靼的男儿,折戟在这个地方,的确有过人之处啊! 回想起几年前,还是东炎掌管这里的时候,可没有这般的行动力。 不过右贤王达勃涵溶没有太过担心,今天他又不是来下战书,何必太过担心呢? 随着双方的距离越发接近,交手多年的两方第一次在这处地方碰面。 右贤王达勃涵溶勒动缰绳,望着这些站立在两旁,精神抖擞的兵卒,心中则是暗自惊叹。 奶奶个腿!这到底是谁在这里啊! 右贤王达勃涵溶心中泛起了滔天巨浪,让他能如此惊诧的还是这些人数众多的兵卒。 这些兵卒,冲天的气势似乎让这里的长年累月吹拂的风都变得迟缓。 厚重压抑的气息,藏着的是如烈火般的炙热。 四周鸦雀无声,只有迎风飞舞的旗帜飒飒作响。 马背上常年作战的右贤王达勃涵溶心中已经对这支军队有了一个大致了解。 这是一支骁勇善战的悍卒,放在战场上都是一锤定音的存在。 不管是气势,还是执行力,绝对是当世一顶一的存在。 “来人可是游牧鞑靼右贤王?” 右贤王达勃涵溶还在心中惊叹,没想到这群军卒之间露出的宽阔通道中却站着两个女人还有一老头,牵着两个小娃娃。 一些穿着甲胄应该是本地将官的人,则跟在这群人的身后。 右贤王达勃涵溶心中很是疑惑,这个地方难不成是女人在掌权? 他来不及仔细思索,翻身下马,右手搭在左胸,微微弯腰。 “右部鞑靼右贤王达勃涵溶,受信函相邀,特来你等境内拜会!” 右贤王达勃涵溶也通晓一些东炎的话语,或者说鞑靼上层的贵族,一般都会学习一下东炎的文字。 毕竟和他们打交道最多的也就是东炎人了! 站在首位的徐端静带着人缓缓上 第264章 贸易盟约 车师城秦府内的宴客厅。 这次因为部族问题提前到访的右贤王,在主人的邀请下坐在了一旁安排好的座位上。 负责招待的侍从这会儿开始将各种茶水点心,还有瓜果小吃食,一一摆放在座位之上。 右贤王达勃涵溶这会儿盯着这些细皮嫩肉,胸襟开阔的妙曼侍女,强制压住了躁动的内心。 奶奶的,果然不能和天天在草原上风吹日晒的女子比较啊! 虽然他的帐内有不少中原逃难,或者掳掠而来的女子。 可随着时间推移,现在基本上也随水草迁徙的本族女子别无二致了。 徐端静也坐在这位右贤王的对面,宴席的主位却空了下来。 假若她坐在主位上,肯定也没多少人有异议。 不过徐端静为了自己儿子,可是不会做出任何有些不合礼数的事情。 “此次前来,就是想和你等商讨一下乌鲁木齐牧场的事情!” 草原人出身的右贤王达勃涵溶没有太过寒暄,待到众人刚刚坐定,直接进入了正题。 好在徐端静也懒得和这些地中海发型一大片,散发着奶腥味的游牧鞑靼有太多的寒暄。 不论是第一次前来,还是在此地安居。 这些家伙可一直都是让她担忧的存在。 “牧场之事有何不妥?” “乌鲁木齐牧场很多年就是我族放牧之地,贵国派兵骚扰,恐怕不妥吧!” “右贤王达勃涵溶这话也恐怕不妥吧!假若我没记错,应该是北匈奴的地方吧!况且我治下臣民,也在那块地放牧的时日更长啊!” 场上的气氛一时间尴尬了起来。 针尖对麦芒谁也不打算退让。 你右贤王说那块地是你世代放牧的地方,要真的这样,原车师也在这里放牧的时日更长。 你们现在的地盘,还不从被打成南北两块地方的匈奴手中抢来吗? 一时间场中关于牧场的问题,双方进行了‘友好’的交流。 至于结果,气的脸红脖子粗的右贤王达勃涵溶就能知道最后的结果。 右贤王达勃涵溶那叫一个气。 这个女子的嘴皮子怎么这么利索?自己完全说不过她! “那你的意思就是打一仗了!” “右贤王达勃涵溶可别动怒,这话我可没说,是你说的!” 徐端静之前说的口干舌燥,这会儿拿起茶杯抿了一口,抬起眼眸,慢悠悠的说了一句。 “哼!!” “右贤王不必动怒,不过我有个提议,不知道您想不想听?” “说吧!” 右贤王达勃涵溶生气归生气,可还是压着性子。 今天是来解决部族问题的,而不是上门下战书。 等到部族恢复元气,定要叫你们尝尝什么才是我草原儿郎的弓弩。 “右贤王如此着急前往此地,与我等商谈,应该部族的问题有些严重吧!” 徐端静缓缓的将众人商讨的猜测说了出来,至于这位右贤王承不承认那就是自己的事情了。 果不其然,右贤王达勃涵溶默不作声,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当了个木头人。 看到这个情形,徐端静心中笑意蔓延开来。 果然,这些家伙的确内部出了大问题,要不然见面商谈从来都是最末尾的选择。 要是兵强马壮,第一选择肯定是南下劫掠一波。 烧杀抢掠捞一波就走! 几百年来都是如此,要不然也不会有武朝铸造的万里长城了。 哪怕有了绵延起伏的万里长城阻挡,可还是让这些家伙跃跃欲试! “为了治下臣民安稳度日,我等也愿和右贤王达成和平相处盟约,甚至也会和你们通商来往!” 右贤王达勃涵溶有些诧异的望着这个女子,这会儿彻底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静静等待着下文,看这个女人到底要说什么! “我等可在蒙赫海尔汗开设易所,双方互通有无,好让两者边境和睦,百姓也安居乐业!” 对于这个提议右贤王达勃涵溶心底肯定是十分赞同。 部族内缺少的就是一些他们没法生产的日用品,平常缺了基本上都是靠富裕的东炎补给。 现在能通商,虽然不符合他们做无本买卖的习俗,但也起码能让部族度过这个元气大伤的局面。 第265章 错事? 右贤王达勃涵溶这会儿很是开心,甚至就连接下来的牧场问题也松口不少。 “既然你等的提议如此爽快,那么吾也更加不会小气,牧场归属这边就以大河上下游分界如何?” 乌鲁木齐草原繁茂,数十道支流在其中绵延流淌。 当然这里面最大的河流还要属乌鲁木齐河,发源自天山山脉,自南向北。 绵延千里,听说河流的尽头是一片汪洋的大海。 这条河流也将那块广袤无垠的草原差不多一分为二。 当然上下游所途径的地域,也还是上游占据着不小的位置。 “上游大西沟那看来是右贤王想要的牧区了?” 徐端静在心底一盘算,已经知晓了这位贤王的打算。 上游临近北匈奴,占据的地域也大上不少,况且前段时间发生的摩擦,或多或少也都是来自牧草丰盛的那块地区。 没想到这个头上顶着一片地中海发型的右贤王,心里的小九九还挺多。 右贤王达勃涵溶也不在意自己的小九九被拆穿。 “那你若是觉得不行,那也可以对换吗?我们不在意在下游老龙沟放牧的!” 徐端静要真是答应将老龙沟牧场和他们部族对调,那才叫脑子有毛病。 老龙沟那块牧区,不但靠近车师城,现在在荒地开发阶段,也完全和现在开始动手耕种的地区接壤。 要真得被这些不知感恩的恶狼临近,恐怕只要草原上的牧民们受了灾。 要是盟约破裂,他们绝对第一时间就冲下来南下劫掠一波。 到时候回防都有些难办。 下游的牧区虽然不是太过繁茂,可现在秦境内的牲畜群,也不太靠放牧养活。 毕竟种出来的粮食的秸秆,嚓碎之后也可以用来喂食牲畜。 “那我可就多谢右贤王达勃涵溶的美意了,不过下游的牧区还是我们分管就好了!” “那就说定了!” 右贤王达勃涵溶没有觉得丝毫意外,这个答案抛出去的一瞬间,自己就已经占到了上风。 “那牧场的归属咱们没有异议,那我也想在之后两地新建的易所说个要求!” “哦?有什么要求?” “易所内的交易价格,还有羊皮品质,那就要依照我秦境内的标准了!” 右贤王达勃涵溶听闻徐端静的话,眼珠子这会儿滴溜溜的转了起来。 虽然他们不事生产,但平常族内也会有交易往来。 要是话语权全被卖家掌握,那买多买少,可都是人家说了算了。 开口就要说不妥的右贤王达勃涵溶被徐端静的接下来的话,堵得一干二净。 “右贤王是害怕我等随意更改交易价格吗?若是这点,那您大可放心,羊皮价格完全随着秦境内的价格涨幅波动!” “此事当真?” “放心,我们可最讲究诚信,言而无信,出尔反尔之举,可不会经常做出呢!” 徐端静一语双关,只不过对头的右贤王达勃涵溶却没有明白另一层藏起来的意思。 “哈哈哈,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爽朗的笑声回荡在秦府宴客厅的上空。 双方的初次交流也没有太过紧张,毕竟成年人的世界利益优先。 随着夜幕降临,为众人腾出来客房也住满了这些远道而来的客人。 甚至为了对方的安全,还专门派了好多的侍卫守在了这里。 窗户里人影闪动,徐端静也单手撑着额头,翻看着让她也惊叹不已的精绝藏书。 门外响起了三声敲门声。 “老师,学生黄琦,李咏....夜晚来访,还请见谅!” “进来吧,这么晚让你们来一趟,还是我的不对呢!” 徐端静话音刚落,大门就被推开,从自己教授学院里走出去的学子这个时候结伴而来。 来的人数也不多,就五位,也是基本上统筹各个秦境府衙的一把手。 “都坐吧!傻愣愣的站着干嘛?” 徐端静的话语,让这些站立的毕业学子活跃了起来。 一个个拖着板凳,围坐在徐端静身边。 如同求学时分,他们也是这样聚在老师身边,听着老师为他们解释教授法家先贤典籍。 “今日和游牧鞑靼签订了盟约,乌鲁木齐草原自大河老龙沟起,那一段现在是我们的牧区了,不过你们规划好放牧 第266章 长安里的宴会 这边的事情告一段落,徐端静这才抬头询问起每个人的琐事。 当然最主要的源头就是现在的黄琦。 “黄琦啊!” “老师,学生在!” 黄琦虽然是秦境四地的御监史,专门处理异常事物,还有负责评判秦境官员的行径。 私底下人都说他是个铁面无私,不讲情面的人。 可现在这会儿哪还有那个铁面无私的青年,只有一个腼腆的学子。 老师呼喊自己,当即回应着老师的呼喊。 “这几日你的婚事定下来吗?可别拖得太久,你看人家李咏,可都已经有三个嫁给他的人了!” “嘿嘿...老师,那个什么都准备好了,婚服也让梓涵选好了,现在就等将军归来了!” “这可不行,婚娶大于天,怎能因为我儿的事,拖延你俩呢?” “老师,这是我们俩一同的想法,要是没有主公,恐怕就没有我们俩今日这番境遇,说不定还在草原上捡牛粪呢!” 黄琦说道这里,眼眶就红了起来。 对于云光顺势而为的恩情,还有徐先生的教导之恩,他们可都记在心里。 虽然也不是单独专门为他们开设,可知遇之恩,再造之恩已犹如在世父母。 他俩现在家里没了长辈,可把徐端静和云光看的很是重要。 “那就好,要是误了你们的婚事,老师我心里可过意不去!” 众人言谈了一下家常,随后夜色渐晚,众人拜别老师,踩着月光抽身折返了回去。 徐端静站在屋檐下,望着天上的明月,这会儿想起了儿子。 那个臭小子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离开这么多日,让她很不习惯。 也不知道那个臭小子这会儿睡得安稳不? ............. 太尉段颎的府上,此刻是灯火通明,一些袒胸露背的精壮汉子,在这里随处可见。 高声喧哗,还有木罐中叮铃作响的骰子也在肆意叫嚣。 “来来来,买定离手了,输了罚酒啊!” 一群大老粗,这会儿也没赌钱,直接赌着待会儿喝下去的酒水。 今日这个庆功宴,可是太尉段颎专门宴请,这些为国杀敌的将领而准备。 当然还有很多此时还远在千里之外,没法返回京师。 宴会的另一角,人群呼喊声也更加热闹! “不行了!不行了!我认输!我认输!” “奶奶个腿,开始不是说你很勇吗?怎么现在就不行了啊!” “在勇也有个度啊!云都护这妥妥的千杯不醉啊!不好...” 同云光面对而坐的一位膀大腰圆的将领,嘴里刚说出这么几句,就捂着嘴往外奔跑。 刚好趴在亭台的栏杆上时,猛灌的酒水直接被吐了出来。 “哈哈哈,你看这个扬武将军就是逊了,这才和云都护喝了三坛就不行了!” “这么说绥武将军喝酒你也很勇咯?上去和云都护掰扯掰扯?” “额...算了,算了,这几日偶感风寒,郎中开的药,让我戒酒呢!” “嘁.....”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在一旁摆手起哄。 这里汇集的人群,比试也简单,抱着酒坛,往嘴里灌。 云光这会儿已经赶下去五个对手,笑着婉拒了再来的提议。 这些酒水虽然度数不高,可喝下去也会让人尿急。 侍女的带领下,云光捏着大宝贝将上面的水渍抖搂干净,随后长舒了一口气。 果然憋多了一泻千里就是舒服。 云光在这边解手刚完成,推开茅房的门口,就立刻有侍女端着水盆上前,打算为云光净手。 “这位姐姐,我来吧!我自己来!” 云光有些受宠若惊的接过对方手中的水盆。 哪怕在云家,母亲也让自己对于这些事情亲力亲为。 自己又不是没长手,难不成还做不来这个? 侍女有些诧异的望着这个俊朗的将军。 能在太尉段颎府上出没今晚这个宴席的人,基本上都是握有实权的将领。 这位虽然她不认识,可一定也是一个大官。 可没想到一个大官,对她也会有如此客气的时候。 “麻烦姐姐了!” 第267章 新生命 秦境,车师城,叶府。 开春还没几天,温度也才刚刚回暖。 只不过现在在场的人头上都冒着些许汗珠,一个个神色紧张的站在,叶帆府邸的小院落中。 屋内是一声声痛苦的嘶吼,还有不断加油打气的声音! “哎呀,梓涵,你别走了,我眼睛花了!” 雅拉·萨费没好气的一把拽住闺蜜的衣角,让这个来回来庭院踱步的她安静下来。 “你这个模样,怎么感觉是你生孩子啊!” 雅拉·萨费语气看起来很是轻松。 可是这会儿因为拽住好友衣角,从而发白的手指关节,看起来她的心也没看上去那么轻松。 苏梓涵被人闺蜜控制住,这会儿也没了不在动弹,只不过还是垫着脚尖,似乎想要透过窗户望见里面的动静。 现在这么着急,还不是因为里面也是她的另一位好友。 生子向来都是一个十分严重的问题,毫不客气的说,在这个时期,女子生孩子就如同在鬼门关上走一遭。 徐端静这会儿也得到了消息,急匆匆的朝门外快步走了进来。 “现在什么情况啊?” “不知道,稳婆还没出来呢!” 屋外的人很是紧张,屋内的人则这会儿累得满头大汗。 “用力,用力,已经看到孩子的头了!” 稳婆不断出声为其打气,还好这不是最坏的情况,不是孩子的脚先出来。 这要是脚先出来,那可真的就会出现最坏的一种情况了。 “我!已!经!很!用!力!了!!” 常钰咬牙切齿的挤出了好几个字,头上青筋外露,浑身也像被水泡过一样。 一盆盆热水被端进端出,忙碌的模样,让门外的人都没敢拉出进出的人出声询问。 “加油!出来了!出来了!” 随着稳婆的最后一声言语,紧随其后的就是一道洪亮的啼哭。 “哇!!!” 这一声让在场的人顿时安心下来。 徐端静也猛然松了口气。 这要是出了什么问题,恐怕她的那位学生可就废了! “哎呀,母子平安,母子平安,是个男娃呢!” 稳婆很是熟练的将小孩的脐带剪短,用温水擦拭小心翼翼的擦拭干净。 捧着这块稀世珍宝,放在了这位新晋母亲的怀中。 常钰这会儿没了半点力气,可看到这会儿邹巴巴的儿子,还是嘴角扯出了一丝微笑。 “你个混小子,可折腾死娘了!” 常钰第一次做母亲,这会儿用鼻子贴着儿子的额头,都害怕将他稚嫩的肌肤弄坏! 虽然刚出生的儿子,邹巴巴,不怎么好看,可是在她的眼里,就是世界上最漂亮的人儿。 稳婆也出门给门外等候的人汇报着喜讯。 徐端静这会儿开心的直接将一大块银钱塞在了稳婆手中,眼见对方推辞,最后还是用了秦地先生的名头,才让她收了下来。 一瞬间,常钰所在的屋子中,就出现了一大堆的人。 一个个围绕在常钰床边,笑着看着这个新出生的人。 新生命的诞生,总是会让人没由来的鼻子发酸。 “先生,给孩子取个名字吧!” 常钰侧躺在儿子的身旁,微笑着望着徐端静,。 徐端静则轻轻摇着头,坐在了床沿边,捏着巾帕擦拭着,这个平日里帮她教授学院幼年学子的学生额头。 “还是让叶帆来吧!他可是孩子的父亲呢!” “嗯~~” ............... 玉门关隘前,经过升官宴,众人也开始赶往了自己的辖区。 云光骑在高头大马上,对着和自己联觉返回的王卓做着最后道别。 “仲颖兄,待我处理完家那边的事,就来接守玉门关隘的防务!” “哈哈哈,好说,好说,到那时候,你可要来府上聚一聚!” “那就先告辞了!” “贤弟一路顺风,愚兄就再次恭候了!” 云光这边和王卓告别,返回到来时满满当当,去时空空荡荡的车队跟前。 这会儿也发现了一丝丝不同寻常。 “叶帆,怎么了?风沙眯眼睛了?” 第268章 相遇 云光甩动马缰,让胯下的马匹朝着那边被阻挡的流民赶了上去。 俩人还有点距离,云光直接从马匹上翻身下马,朝着也在人群中不断往前挤的身影赶去。 随着云光到带来,人群不由自主的分开了一条小路。 云光望着眼前,这会儿几乎成了一个黑炭泥人,脏乱不堪的高大男子。 非但没有任何嫌弃,直接双手拍在对方的臂膀上。 “典韦,你小子怎么会在这里啊!” “云哥,你不是说在本家过不下去就来找你吗!我这就来了!” “他们把地抢走了?” 云光心思稍微一转,立刻明白了典韦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依照这小子母亲的性格,实在是活不下去了,要不然绝对不会麻烦别人。 典韦也没有太多言语,轻轻点头。 “嗯!” “哎...没事,来这里可没人敢抢了!” 云光轻轻叹息一声,随后大大方方的拍着,这个和自己差不多壮硕的小伙子。 也不知道他一路上遭了多少罪,云光此时都不知道如何言语了。 “你娘呢?把她接上,带你们回家!” 典韦被云光这么一问,眼眶微红,鼻子也有些发酸,只不过还是强忍着不让泪水落下来。 敞开破烂布衣,漏出里面的包袱,露着一口白牙,笑着对云光言语。 “云哥,娘在呢!俺一直背着她呢...” 云光这一下彻底不知道如何安慰现在还大大咧咧,红着眼睛笑着的典韦了。 只能不断轻拍着对方的肩膀。 看到那个布包的一瞬间,他已经明白他们母子已经天人永隔。 “走吧!云哥带你和你娘回家!” “嗯!” 云光拉着他的乌黑的手,朝着车队赶去。 路上的一个小插曲,就这么很是平淡的过去了。 没有太多的波澜壮阔,也没有太多的萧瑟悲凉。 ............... 云光这会儿可没有骑着马,坐在马车的边沿,将路上的干粮堆放在典韦的身旁。 “你慢点,喝点水,过了这么些年,你着吃相可还是一点也没变!” 典韦这会儿狼吞虎咽,大口的吃着晒干的肉干,还有有些发硬的干粮。 为了能堵住去往西域的行商,打听打听面前之人的去向。 典韦可始终不敢离开玉门关隘太远,就害怕自己一个不小心,漏过去的行商队,就有自己云哥的消息。 这一路上遭的罪,也就自己心里清楚了。 看着典韦的模样,云光这会儿也是感慨万千。 果然这个世道,老老实实种地都不行吗? 转头凝望着越来越远的玉门关隘,似乎能望见那道高大城墙后的残酷世道。 饱腹一顿的典韦,拍了两下肚皮,有些害羞的望着自己云哥。 刚才的动静实在有些大,毕竟饿了四天了。 “以后跟着哥,保准能吃饱!” “嗯!俺要是不信云哥,就不会来这里了!” 云光听闻这话,揉着身高几乎和他差不多的典韦脑袋。 仿佛对方还是个傻乎乎的孩子。 掰着指头算算年纪,比自己的确小一岁,是个孩子也没错! “给哥说说陈留的事吧!” “云哥,我也离开快一年了,不知道消息准不准!” 典韦侧歪着头,思索一番,神色也有些担忧的回应着。 他自己离开了兖州陈留城也已经好些时日了,知道的也就是一年前的陈年旧事了。 “没事,走之前发生了啥?” “唔...俺想想啊!” 典韦手指戳着下巴,努力回忆起自己离开时候的事情。 一件件稀松平常的琐事,缓缓从典韦的口中说了出来。 “云哥你走后的第二年,太守就换人了,之前的那个太守被人随便找了个由头就给流放了,听人说,还是宦官动的手!” “云哥,那个茜姐姐也在第三年嫁人了,好像去了长安...” ................ 典韦说的有些杂,事情也基本上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第269章 热闹的秦境 云光的回归,随着密卫的信鸽,早就传到了秦控制的范围。 这会儿墨山的山脚下,早就站立着早早在此地翘首以盼的人群。 随着远处拐角出现的车队踪迹,等候的人群顿时激动起来。 “云哥哥!!” 小邹颖这会儿将手聚拢在小嘴跟前,兴奋的大声呼喊。 也不知道这个距离能不能被她的云哥哥听见。 云光的车队也陡然加快了不少。 “娘,我回来了!” “你小子,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徐端静也眼含热泪,望着离家月余的儿子。 只是离开这么些时日,仿佛过了好几年一样。 “娘,你看,孩儿在路上遇见了谁!” 云光拉着一旁换上了干净衣物,但依旧有些黑黝黝的典韦。 徐端静上下一打量,立刻知晓了儿子身边站着的这位。 这样貌,恐怕放在任何地方都能第一时间回想起来。 “典韦啊!你怎么来了!” 徐端静嘴里的欣喜之情溢于言表。 这会儿拉着他的手,神色间全是开心。 他乡遇故知,这可是让人能开心很长一段时日的事情。 “你娘呢?” 徐端静朝后张望,却没发现那个大字不识,但品性纯良的妇人。 “徐姨,娘走了!” “走了?” 徐端静疑惑的望着自家儿子,注意到儿子脸上的表情,当即恍然大悟。 垫着脚尖,有些怜惜的在高出自己不少的典韦脑袋上轻轻揉了两下。 “都过去了,以后就当这里是家!” “嗯!” 典韦闷哼哼的回应一声,将泪水憋了回去。 这里人太多,哭鼻子可真的太丢面子了。 众人这边还在寒暄,叶帆也焦急的张望着人群。 只不过看来看去,却没发现自己魂牵梦绕的那道身影。 “别找了,常钰在你府邸里休息呢!给你生了个大胖小子,可不敢让她来这里!” 叶帆的焦急的模样,也让在场的人出声提醒。 听闻此话的云光,则转头朝着一旁的叶帆开口言语。 “还愣着干嘛啊!赶紧回去看你儿子啊!” “主公,那卑职就先行一步!” “去吧!去吧!今晚的接风宴可别忘了就行!” “主公,不会忘的!” 叶帆翻身上马狂奔的声音,也缓缓传了出来。 “走吧,别站在这里了,都回去吧!” 云光开口,等候在此地的人群缓缓动了起来。 典韦被自己母亲拉在身边絮絮叨叨小声交流着。 云光也对着今天而来的每个人都问候了一下。 不管是黄琦,还是李咏,或者是一众密卫。 最后站在邹菱的身前,微笑着回应着。 “我回来了!” 邹菱没有言语,也顾不得周围的目光,直接闷在自己云哥的胸膛。 贪念的嗅着感觉好久都没闻到过的味道。 不知道为何,自己的云哥只是出去了月余,自己就感觉过去了好多年。 “好了,回来了,以后再也不会离开这么久了!” 云哥下巴贴在对方的头顶,也深深的嗅了着散发着清香的她。 这一路上的躁动不安,还有各种杂七杂八的小心思,这会儿都消失不见了。 “云哥哥,还有我呢!还有我呢!” 俩人温存之际,小邹颖也在一旁拉着云光的裤脚。 这让埋在云光怀中的邹菱一下子红了脸颊,猛地推开自己云哥的胸膛。 小妹的言语,让她猛然记起现在到底是什么地方。 “记得你,怎么敢忘了呢?” 云光也很是熟络的将双手伸在邹颖的腋下,将其一把抱了起来。 邹颖笑嘻嘻的在自己云哥哥脸上来了一个香香,这会儿笑的嘴角都合不拢。 这个无心之举,倒是让一旁的邹菱看在了眼里,心中一时间有点小小的吃味。 “走吧,回去在看云哥给你带的礼物!” 云 第270章 温馨时刻 秦境,车师城。 快马加鞭的叶帆,也赶到自家府邸。 望着视线里越发清晰的大门,叶帆不知道为何突然紧张了起来。 推开大门,根本顾及不了其他,就朝着平日里他和发妻所在屋子走去。 着急的脚步越发靠近,到了门前却渐渐放缓了不少。 屋内的动静让他整个人紧张了起来。 “帆哥,是你回来了吗?” 这会儿站在门前犹豫着如何要推门而入的叶帆,听见了屋内人的呼喊。 深吸几口气,轻轻推开了门扉。 “钰儿,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 “笨蛋帆哥~~我知道你的脚步啊!” 常钰妩媚的白了一眼自家这个这会儿傻乎乎的相公,笑着招呼着。 “帆哥,你看,是我们的孩子哦!” 叶帆加快脚步,紧张的站在发妻的身前,望着现在已经渐渐长开,变得粉粉嫩嫩的小家伙。 这会儿躺在母亲的臂弯中,睡姿那叫一个豪放。 手足无措的叶帆,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不该上手轻抚。 这会让急的鼻尖都冒出了细汗。 “帆哥,别怕,他可是你的儿子!” “我不怕,不怕,就是紧张!紧张!” 叶帆哪里会觉得害怕,只是初为人父,紧张都是在所难免的事情。 曾几何时自己还是车师城里一个命如浮萍的乞丐,谁会想到还有今天这个生活。 不但能一展所学,甚至有了妻子,现在更加有了孩子。 常钰拉着自己相公的胳膊,缓缓贴在了自己孩子的身躯之上。 “嘻嘻,咱们的孩儿软不软?香不香?” “嗯!嗯!” 在外面八面玲珑的叶帆,这会儿就像个紧张的孩子。 只会不断的嗯,嗯,嗯。 始终担心自己是不是力气会用的有些大,将这个小人儿弄疼。 沉睡的小人儿似乎也感受了亲近之人的安抚,这会儿支吾哼唧一声,睁开了眼睛。 抬起眼眸看清楚横在自己眼中的大脸盘子,没有露出什么欢乐的笑容。 反而是牙一咧,嘴一张,嚎哭声顿时响彻了这个屋子。 别看是个小人儿,可这个动静却中气十足,精神的紧。 叶帆被儿子这么一下,直接吓的呆立在原地。 轻放在儿子身上的手,仿佛摸到了什么烫手的东西,唰的一下,抽离了回去。 常钰这会儿笑的眉眼都挤在了一起。 拉着自己相公的手背,手把手的教着他在儿子背上轻拍。 “笨蛋帆哥,自己儿子都不会哄啊!” “额...这个真不会啊!” 叶帆露出了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让常钰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望着发妻的脸颊,叶帆轻轻贴了上去,靠在对方的额头上,轻轻低语。 “辛苦你了!” 常钰也缓缓摇头,微笑着回应。 “不会,我可是很欢喜呢!” 小夫妻撒着狗粮,这让怀中的小人儿眨巴的大眼睛,也停止了哭泣。 但是看见越发接近的俩人,更加响亮的嚎哭响了起来。 你们看不见你们儿子在哭吗? 还当着面撒狗粮。 欺负小孩儿好玩吗? 常钰怀中儿子的动静,也让俩人触电般分离开来。 “可能是饿了吧!我先给他喂喂奶!” 虽然初为人母,但刻在本能里的动作,让常钰很快熟悉了作为一个母亲要掌握的事情。 享受着母亲甘甜的奶水,嚎哭的小人儿也渐渐停了下来。 “帆哥,取个名字吧!” “啊?还没取名字啊!你没找先生啊?” “先生说了,你才是他的父亲,这要你来!” 叶帆这会儿急的可险些挠破了头皮,原本狂奔一路有些散乱的头发,现在彻底成了炸毛鸡。 脑海中这会儿已经划过不知道多少个字眼,可全部都别叶帆自己一票否决。 最后苦涩的望着常钰,颓废的开口。 “钰儿,我真的不知道取什么名字好啊!” “笨蛋帆哥,那我 第271章 小甜蜜 云光的声音,响彻整个宴客厅。 将热烈的气氛再次推向了顶峰,众人欢举着酒杯,兴奋的发出各种呼喊。 云光也畅意的大笑着看着台下的热情气氛。 果然,还是这里的气氛对味。 “云哥哥,我要吃这个!” 邹颖这段时间基本上粘着云光的胸膛,完全没打算下来的意思。 现在伸着柔嫩的小手,指着案桌前厨娘做好的糕点。 “小馋猫,呐...吃吧!” 云光将案桌上的东西递给盘坐在自己膝盖中央的小邹颖。 这个可爱的小姑娘,捧着糕点,靠在云光的胸膛处,找个了舒服的位置,弯着月牙般的眼睛,心情很是不错。 没过多久,叶帆也带着妻子常钰赶到了这里。 怀中的小家伙下午睡了个十足,这会儿精神奕奕的趴在母亲怀里,张望着这个热闹的场面。 一双小肉手也频频舞动,似乎也想要参加到这么热烈的场合中。 “叶帆拜见主公!” “好了,好了,都赶紧坐吧!” 云光伸出手招呼着俩人,让迟来的小夫妻赶紧坐下来,。 “这就是你儿子啊!这眼睛简直和你一模一样啊!” 云光也注意到了这个在常钰怀中扭动身体的小家伙。 还不满月余,这会儿只能趴在母亲怀中,就连抬头都有点吃力。 “来!这个收好,专门给你儿子挑的守岁玉呢!” 云光此次东出长安,回来的时候买了不少精美的小玩意。 进门也基本上都散了个一干二净,现在就差叶帆这边的一份了。 “谢谢公子!” 常钰伸手接了过来,笑着应答着云光。 随后在徐端静的照拂下,微笑着轻声攀谈起来。 这会儿小家伙的出现让在场的不少女官,都围绕了过去。 肉嘟嘟的小脸蛋,都被每个人轻轻的触碰。 现在女人们的视线都被这个小家伙吸引了过去,在场的男人们也挤在了一起。 虽然是宴会,但也念叨着秦境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大多数时间都是云光在听,一众官员再说。 待到说到易所的事情,云光将眼神放在了叶帆身上。 还不等云光说话,叶帆当即拍着胸脯表示。 “主公放心,这件事绝对办的利索!” “这段时间可真的辛苦你了,自己都有些对不住你了!” “主公这是哪里话,蒙赫海尔汗那块地建设易所距离这里不远,骑着马顶多半个时辰,不碍事的!” 叶帆也赶忙出声应答。 现在又不是让他离家,早些年可要比现在离家还要远呢! “那就辛苦你了,还有黄琦,你的婚事也要办了吧?” “主公,这不等您来吗!现在打算过几日就要办呢!” “那就好,到时候咱们给你好好庆祝庆祝!” 黄琦被云光的话说着这会儿只会傻笑着摸着头,还时不时张望一下逗弄小孩子的女人堆那边的苏梓涵。 众人畅意攀谈,说着有时候完全的相反的话题。 也许刚才还在言语谁家姑娘漂亮,打趣伊利要给他在找一个。 转头一句,就已经说着秦境现在又发生了什么鸡毛蒜皮的事情。 哪怕是刚来的典韦,也被这么欢庆的气氛所感染。 从刚开始的腼腆,到现在和一众高昌小将官开始掰手腕拼酒。 只不过现在宴会上的酒水,度数可高的吓人。 没过多久就红着脸,靠着柱子打起了轻微的呼噜。 这一年一直紧绷的弦,在这一刻总算松动了下来,睡得格外舒心。 宴会持续到了很晚,在府衙内侍从的帮助下,这些前来聚会的秦境官员,都被安排上了马车。 月上西头,这里再次安静的下来。 拜别母亲之后,云光牵着邹菱的玉手,漫步在月光下的石子路上。 俩人慢悠悠的朝着她的闺房走去。 “云哥,常钰的小孩好可爱啊!肉嘟嘟的,奶香奶香的呢!” 邹菱轻甩着自己青梅竹马云哥的手臂,这会儿也一蹦一跳。 扎在脑后的秀发也甩来甩去。 第272章 云光的兵器 邹菱这会儿趴伏在心上人云光的怀中,闭眼感受着这个月夜的温馨。 不过腹部却触碰到了一个有些硬邦邦的物件。 “云哥,你随身还带着兵器吗?” 抬起现在已经完全长开,娇柔妩媚的俏脸,好奇的询问着。 云哥也有些疑惑,微微低头,轻轻言语。 “什么兵器?我怎么不知道?” “有啊!在我腹腰这儿能,好膈人呢!” 邹菱说完这句,伸手就打算朝下抓去。 云光这会儿已经反应过来,眼疾手快,一把控制住打算触摸凶器的秀手。 “额...不是兵器!不是兵器!” 嘴里一边念叨,顺带又拉开了一点距离。 邹菱侧着头眼神也有些疑惑,随后恍然大悟,整个脸猛然红了起来。 “臭阿哥,你最坏了!” 念叨完这句,整个人撑起身子,离开了云光的怀抱。 现在的她哪里不知道云光刚顶在腰腹位置的东西是什么。 学院一些老妈妈们开设的生理课,她可没有拉下。 踮起脚尖,伸手佝偻住云光的脖颈。 云光防御尽失,被灵巧的小蛇突破了城墙。 “坏阿哥,娶我之后,什么都给你~~” 撂下这么一句话,提着裙角,朝着自己的闺房跑了回去。 云光愣在原地,短暂失神之后,朝着离去的背影大喊一句。 “好啊!以后风风光光娶你进门!做我妻子!” 邹菱听见身后的话语,脚步踉跄一下,之后跑的更快了。 这个臭阿哥,声音那么大,现在恐怕未入眠的人都听到了。 目送着俏丽的身影,合上房门。 云光也轻舔嘴唇,似乎还在回味刚才的味道。 你还别说,是甜的! 傻乎乎笑着的云光,伸着懒腰也朝自己的居室走了上去。 没走多远,吐着舌头,四肢甩动飞快的追风就从庭院中窜了出来。 这会儿兴奋的打算在云光脸上来一顿清洗。 只不过被自己主人按住了狗头。 “今天不行,今天这个味道可是我一个人的!” 追风疑惑的望着自家主人,似乎觉得现在带着傻笑的主人,变得有些憨傻了。 欢庆的夜晚就这么过去了。 这一晚上多了许多都在睡梦中露出笑容的人。 甚至有些嘿嘿的笑出了声。 .............. 东炎,凉州。 归家的王卓,现在也可谓是春风得意。 不但成了官,现在还有了爵位,这放在以前可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虽然这个爵位不是世袭,但只要自己在多挣些战功,这个爵位变成世袭完全不是梦。 成为新贵的王卓现在可是凉州的香饽饽。 不知道为何,以前的流言蜚语全都消失不见。 不管自己去到哪里,都是对他笑容满面,热切欢迎的人。 仿佛在他身边没了坏人,全部都成了好人。 “娘,真的不吃了,吃不下了!” 池氏这会儿还在自己儿子碗里夹着饭菜,不管怎么看,都觉得这小子在外奔波这么些天,一定饿瘦了。 “真的不吃了?娘还炖了乌鸡汤呢!” “额...娘,真的吃不下了,明天吧!给孩儿留到明天!” 王卓扶着饱腹的肚子,躺在椅子的靠背上,赶忙挥手拒绝着母亲的好意。 “那好吧!饿了可别憋着不说,娘下厨给你做!” 王卓之母池氏也放下了筷子,笑着望着现在自己的骄傲。 “嗯,饿了肯定给娘说,还有娘,你以后少下厨了,府里侍女可多呢!” “多怎么了?我给自己儿子做饭我喜欢!” “好好好,娘喜欢,那就做,孩儿给娘建个大大的伙房!” “你这孩子,就会打趣你娘!” 池氏没好气的在自己儿子腰间轻轻掐了一下,只不过嘴角的笑容,还有根本没有用力的手掌,显然没有太大的恐吓度。 “二弟呢?” “叔颖在营区当值呢!你把他调过去,总要做出点事情 第273章 搅局者? 几日过后,欢庆的秦境四地再次恢复了往日的安稳。 原本竖立着秦字旗的地方,现在还多了一杆炎字旗。 这杆旗帜也是代表东炎的标志。 五年的谋划,现在已经有了一个结果,接下来就是开拓了。 封锁消息多日的秦境四地,这一下也放开了各自严格把守的通路。 没过多久,来往的行商们这才发现原车师侯国已经彻底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变化虽然大,只不过和他们没有太多的关系。 对于他们而言,也只是换了一个人做生意而已。 现在是西域都护的云光,这会儿也不再是一个自封的侯爷。 东炎官职下,也是一个封疆大吏了。 “云都护,这是这段时间墨鸦和青雀们收集到的消息!” 负责秦国情报工作的密卫,将一叠整理好的册子递给了云光。 西域都护云光这会儿也全部接了过来,趴在案桌上读了起来。 “没想到疏勒这家伙还挺住了!” “嗯,都护,他们和莎车国签署了攻守盟约,于阗侯国上次被您搅局,一时半会儿也吃不下对方了!” 真不知道密卫是如何做到无孔不入,这里面的一些消息,可只有侯国内真正管事的人才能知晓。 “于阗向贵霜帝国求援了?” “嗯,贵霜帝国很乐意对于阗进行粮草援助,帮助于阗侯国打算统一西域。” “知道贵霜帝国的底细吗?” “都护,这是贵霜帝国的信息!” 一旁的密卫很快将一沓沓厚厚的书册搬了上来。 “我去,这么多!” 云光看着已经从地面,快垒到桌面的书册,这会儿惊得下巴都要掉了。 这些密卫到底刺探了多少年啊! 书册很多,但为了能了解这个和于阗捆绑起来的阴谋家,云光还是很仔细的阅读了起来。 初升的太阳直到走到日正,云光才看了这些资料的一半。 不过他也掌握了这个贵霜帝国的一些基本消息。 贵霜帝国由大月氏五翕候之一的贵霜翕候部落建立。 早年间月氏人游牧经常出没在河西走廊西部张掖至敦煌一带,实力强大,同匈奴一同为祸中原。 东炎武帝时期,炎使张骞出使西域,同大月氏关系也越发密切。 只不过最后和匈奴争雄,被彻底击破随后西迁。 顺带途中击败当时乌孙,没想到还没把占领的土地完全安稳下来。 又被乌孙王子带兵击败,至于身后的扶持那位王子的人,还是匈奴。 至此西域无落足之地,最后西迁到了阿姆河,驱逐了那里居住的土着,随后安家落户。 发展到现在已经统治,治索格狄亚那、巴克特里亚、喀布尔、呾叉始罗、犍陀罗、罽宾,还有西旁遮普。 其后,贵霜向西扩展至赫拉特,控制了整个河中地区,并在羁縻康居基础上,更进一步附庸了大宛。 “奶奶的,这个贵霜帝国还和班超动过手啊!” 西域都护云光撑着懒腰,靠在椅子上,舒舒服服抻了个懒腰。 看了一上午的文件,总算也知道了一些这个贵霜帝国的底细。 班超是谁,云光可是在《史记》上也读过不少关于这个东炎早年将领的记载。 弃笔从戎这个典故,更是从他身上演变而来。 对于西域第一代都护,云光心中很是佩服。 没想到贵霜帝国这个占地不知几千里的庞大帝国,没想到是被匈奴赶到了那个地方。 匈奴现在什么个情况! 完全被打成了东西两半,碎成了渣渣。 想来那个玩意的战斗力,应该没有什么太过担忧的存在。 只不过这里面有让西域都护云光十分感兴趣的东西。 “这里面兴盛的宗教很多啊!都有个大致名单吗!” “云都护,名单都已经清楚了,势力最大的是大乘佛教,其次是真理教,然后是袄教,剩下的都是一些各种神佛妖精的泛灵论教派了!” 宗教! 这个时代的特色产物。 哪怕在云光没有接手车师之前,城内一些祭祀神神叨叨东西的宗教异常繁多。 祭祀河神,祭祀狐仙,祭祀啥啥啥神,反正就是坨牛粪,保不 第274章 提上日程的西域征伐 秦府内的除了来往活动的密卫,还有平日里每月领着工钱,管理日常事宜的侍从。 这个点基本上看不到,同云光平日里走动很是频繁的人。 现在这个时候大部分人,应该都还活动在学院之中。 当然现在除了一位不修边幅,穿着很是随意的老先生邹察。 其实也不算不修边幅,这几日一直琢磨如何能搞个看的更远的千里镜。 这件东西的原理老先生邹察也从徐端静那边搞了个清楚。 但是原材料真的太缺了,块头大一些的透明水晶都是稀罕玩意。 “邹先生,想什么事情想的这么入神啊!饭都顾不上吃了?” 云光的话语,让老先生邹察赫然惊醒。 赶忙放下筷子中的食物,就想着对云光行礼。 “邹先生,您要是在这样,我可生气了!” “哈哈哈,无心之举!无心之举!” 现在是学院星体分院讲师的老者邹察笑着打着哈哈。 云光也算是这里不管是名义上,还是私底下都是最大的那个人,礼节性问好也在情理之中。 这少年却在私底下,别让熟知的人太过生分。 “先生,刚才在想什么呢?” 云光坐定没多久,就有后厨的人,端着今日给云光准备的吃食和碗筷走了出来。 “这不是想搞个大一点的千里镜吗!没有合适的材料啊!” “现在库府里没有能用的透明水晶?” “没有,块头都太小了,不顶用!” 云光嚼着嘴里的食物,将其咽了下去才再次开口。 “唔...焉者好像有好几个矿山,挖出来的好东西恐怕被那些贵族截胡了,到时候看有没有能给先生用的东西!” 星院院长邹察这会儿惊喜的看着云光,嘴角都咧了开来。 “这话没骗我这个老头子?” “您瞧您说的,这事还有骗您的吗?” “哈哈哈,我的错,我的错!” 俩人一边用饭,一边也在商讨关于西域的大致对策。 “想好从哪个开始动手了吗?” “嗯,想好了,就是临近的两个地方,不过先要把玉门关安安稳稳的接手下来!” 老先生邹察对于云光的话也颇为赞同,控制了东炎的西大门,这才能放开手脚大干一场。 “那就先给西域诸国派使节吧!” “嗯,这事邹菱已经开始挑选了,先给这些不安分的家伙打个招呼!” 云光咽下去口中的食物,平淡的表现,显然对接下来征讨西域的事情没有太过担心。 .............. 枢密邹菱这会儿已经挑选好了派往西域诸国的使节。 这次派人发出去的信函,上面都是云光的意思,但盖着东炎都护印玺的文书,那就是东炎的意思了。 使节带去的信函也很简单,就是东炎先帝不得已放弃了西域,如今当今陛下念西域乃故国疆土,不忍流落在外,要重新纳入治下。 一长串的话语,最后归根结底下来,也就是不多的几个字。 继续给我当狗! 如果不从,那就打的你给我当狗! 当然发出去的文书上可没写的这么露骨,意思虽然是这个意思,但终归还是要文雅一些,委婉一些。 假若这些西域诸侯国不明白现在的风向,不吃这套礼节。 那可就别怪朝廷找人动手了。 先礼后兵,也是云光已经安排好的策略。 打仗终归是要死人的,能兵不血刃的控制分散的诸侯国。 何乐而不为呢? 至于为什么要顺带买一个玉门关守将的职位。 还是为了防止消息泄露。 古往今来多少密谋大事,都是败于泄密之事。 掌控了玉门关这个链接东西两地的碍口,是进是出,还不都是云光一个人说了算! ........... 秦,高昌,营区。 补充完兵卒的军队,这会儿都在宽阔的校场之上,等待着他们将军的命令。 “抽签还是比试啊!” 高昌营区内一众屯将以上的将官,现如今都攒聚在一起。 脸上一个个都愁眉苦脸。 第275章 玉门关换防 云光的调度下,秦境之内的所有事物,都在有序的朝着预定的方向发展。 领着五百驻防兵卒,西域都护云光也再次来到了玉门关隘之前。 前几日已经通过书信,玉门关隘前的守将也早早知晓,这支全副武装赶赴这里的兵卒来意。 “末将拜见西域云都护!” 现在驻守在玉门关隘的守将,恭敬的对着云光躬身行礼。 翻身下马的云光也回应着对方日常问候的礼节。 “王刺史呢?” “王刺史还在武威刺史府,这几日都在忙着本地政务!云都护若是想见,想必应该能在刺史府遇见。” “嗯,先不急,还是换防吧!” “喏!” 玉门关隘的守将也没有丝毫不情愿。 哪怕他不情愿也是白搭,面前的这人不单单是比他职位高出不少的上级。 而且还和现在掌管本地的凉州刺史关系密切。 这现在要是给人家甩脸子,自己恐怕就回家种田了! “大人,这里也就是驻防兵卒的营区!” 玉门关隘下的一角,营区显得有些寒酸。 不说脏乱差,但好些个房屋都已经好长时间没有住人的迹象。 “这是?” 西域都护云光微微皱起了眉头,似乎对于现在这个情况有些诧异。 营区在寒酸怎么能寒酸到这个程度? 玉门关隘下可就是玉门这个交易往来频繁的城市啊! “云都护,平日里驻守此地的兵卒都是在玉门城有家之人,当值结束,也一般不会回到营区,所以...” 玉门关守将的话虽然没有说完,但云光已经知晓到底是什么个意思。 揉着眉心云光随意的摆摆手,示意对方继续介绍下面的事情。 “云都护,进出玉门关隘需要路引关牌,但为了防止地方细作潜入,所以只有某些商贾才能入关,都护驻守此地,可要擦亮眼睛!” “有没有那些可以进出关内的商贾画册?” 这位玉门关守将,立刻领着云光来到了这座营区的文书室。 除了某些地方看样子时常被人整理,其他地方的文书上面落满了灰尘。 “云都护,这边就是那些可以进驻的商贾画册!” 西域都护云光这会儿眼皮子直跳。 好家伙,堆放的画册,直接摆满了两人高的一个巨大书架。 “纸张流通获取方便之后,这些画册才多了起来,最早的都是五十年前的了!” “五十年前,还在跑路行商啊!这可真厉害!” “云都护说笑了,现在都是那些商贾的后人了!” 西域都护云光不打算翻看这堆尘土厚重的画册,对于玉门关的打算,其实已经有了谋划。 叶帆现在还在忙和鞑靼易所的事情,届时那边事情尘埃落定,就会赶往这边。 云光也不打算搞什么太过高深,或者便捷的进出关隘手段。 直接和身边的人,商讨了一个一刀切的法子。 玉门关隘待到他熟练接手之后,可就是个只能进,不能出的口袋。 叶帆也会在自己的扶持下,成为这里唯一的中间商。 不论是西域商人,还是中原商人,携带的货物到了这里也就是他们的最后一程。 中间商赚差价这个法子,可以说的上是最便捷的方法了。 还有此地的汇集的流民,难民。 这件事对于云光来说也更加简单,没有人想背井离乡,四处流浪。 现在汇集在此地的难民,出关的是想去关外讨个活路。 入关的是想要在关内找个安稳地区。 现在关内关外都不太安稳,可不会让他们好活。 秦境内的制度下,有的是能让他们安稳生活的地方。 土改司的建立可就是专门负责这些被巧取豪夺,丢了养家糊口土地的平民。 现在更不用说,还有现在搭建起来的工厂。 只要你在秦境内老实本分,不要挑战秦律,绝对能安稳舒坦的活过着一生。 现在唯一忧愁的就是,缺人! 很缺人! 各方各面需要人,不管是种地,制造,还是维持秩序。 绵延数千里的辽阔西域,人口拢共加起来恐怕 第276章 好人? 陡然突发的变故,让在场的难民都悄悄抬头,打量注视这里的情况。 这位英武不凡的将军,被一个贱民弄脏了衣物,恐怕免不了遭受责罚了。 心中虽然很是不忿,可都还是老老实实的跪伏在地,没有出声言语。 这些官老爷不在乎他们的命,可他们自己在乎自己的命。 云光捏着这个树枝做的小圆球,缓缓蹲下身子。 伸出手掌垫在这个不断叩首的妇人额头。 此时开口不断为不懂事儿子求饶的妇人神情有些木讷,惊慌的抬起头,身子也往后缩了缩。 只不过双臂还是环抱住自己的儿子,胆怯的望着温柔笑着的这位将军。 “这是你做的吗?” 云光捏着这个小球,递给这个还一脸懵懂的孩童。 “不是,这是爹爹给我做的!” “那你爹爹呢?” “爹爹去修路了,娘给我说,修路死了!” 孩童毫不在意的语气,说着却是令人心肝直颤的话语。 这个年纪的他,根本不懂什么叫生死离别,天人永隔。 只是以为爹爹离家,归家会晚一点。 云光微微一愣,侧目望着这会儿蜷缩身子,戒备看着自己的妇人。 “夫人,节哀!” 云光的话,让妇人彻底愣在原地。 自己也没有发现,两串泪滴顺着眼角滑落了下来。 云光伸出手,在这个满是泥污的孩童脸上轻轻揉撮一下。 根本不在意上面的污渍是否会玷污自己的手掌。 “以后给你找个更大的球!还有很多人一起和你玩闹!好不好?” “真的吗?” 捧着这位好看大哥哥还给自己的小球,小孩子眼神中顿时冒出了光芒。 显然云光口中的话,让他很是兴奋。 “不骗你,真的呢!” 云光说完这句话,站起身揉了一下孩童披散头发的脑袋瓜,轻轻对着昂着小脸望着自己的他笑了笑。 随后继续朝着难民营的深处走去。 这会儿只有抱着孩童的母亲,望着那道健硕的背影,眼眸中闪烁着不知名的光芒。 一刹那的接触,妇人心底不知道为何没由来的断定,这位将军是个好人,是个很好很好的人。 只是惊鸿一面,只是擦肩而过,可妇人心底认定云光是好人的念头,愈发坚定起来。 经历过这个小插曲,云光也没放在心上。 “先将这些人转移出去吧!秦很缺人呢!还有先运一批粮食过来,可别在赶路的途中饿死!” “喏!” 难民营的人根本不知道接下来他们的命运,已经在这两句的简短的谈话中为他们敲定了将来。 这个根本没有和他们商议的结果,现在却是对他们最好的帮助。 混迹在难民营,迟早会变成一堆无人问津的烂肉。 随后被丢在乱葬岗,草草埋掉。 他们生来就是浮萍,生来就是蜱虫。 可现在,他们不知道的是,有人将他们放在了心上,打算也让他们活成人。 ........... 秦境的人手,开始不断往玉门关开始调动。 现在开春,温度回暖了不少,起码不会因为寒冷,从而在转移的路上冻死不少。 这段时间玉门关隘前的动静,可是让脚下城池的行商议论纷纷。 这位新上任的玉门守将,脑袋是不是有毛病。 不想着捞钱,怎么专门和那些难民非要杠啊! 不知道再此停留一天,行商堆积的货物就亏损一大截啊! 玉门关隘下的商贾现在意见可是很大,这会儿已经开始聚合商讨起来。 “奶奶的,老子好不容易运了一些茶饼,还有丝绸,现在被堵在这里,进出不得,不知道这里花销大啊!” “你少跟我咋咋呼呼,老子才叫亏呢!生肉变烂肉了!哎...” “这个玉门守将是不是有毛病啊!什么也不要,还让不让人活了!” “每天处理那些难民有什么用啊!让他们等死不就好了啊!” “晦气啊!怎么让这家伙上台了啊!” “你们谁有门路啊!找本地的豪族世家,治治他?” 第277章 鄯善服软 玉门关隘前,这段时间梳理人群的行动一直没有停歇。 云光的命令下,这些纠集再此的难民全都被调动了起来。 其中当然不乏一些捣乱份子,只不过在刀剑弓弩的作用下,还是变得服服帖帖。 玉门关隘前的小木桌,负责登记的秦境基层官员,仔细的将站在面前的难民,籍贯,年龄,还有此前是做什么的都登记在册。 变成流民的他们,离开故土已经成了没有身份的人。 至于现在如何编演,那就是他们的事情。 重新入了秦境,现在登记的这个身份就是自己以后的身份了。 遵守秦境律法,有的是向上走的门路。 只不过今天已经持续了多日的难民分流,重新安排的工作,似乎起了一些比较热闹的冲突。 “你们凭什么不让商队离开啊!” “已经堵在这里好几天了,货物都坏了,你们赔吗?” “放我们商队离开会死吗?” ................ 周楚也是这次驻守玉门关隘的第一批倒霉蛋。 这个倒霉蛋也是他自己自封。 将军等处理完这边的事情,就要开始对西域进行征伐,实打实的战功就这么在眼皮子低下溜掉。 这让当时抽签抽到自己的周楚痛哭流涕啊! 心中虽然难过,可还是任劳任怨的将这次的命令接了下来。 秦境军卒纪律第一条。 服从军令,听从指挥。 这几天牙将周楚的心情显然很是不好。 “一个个都吵吵什么呢!” 刚从自家将军所在的营房出来,来到此地巡视没多久。 吵嚷的声音,就让周楚没好气的领着全副武装的兵卒走了上去。 “叫嚷什么?前段时间不是贴告示了吗?收到线报,鞑靼细作在此出没,需加强戒备!” 周楚说着前几日贴在城门下告示的通告。 怒睁双眸,扫视着周围吵嚷的人群。 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军卒,身上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气势。 吼出这句话,在场叫嚷的不少人,一个个都不由自主的闭起了嘴。 “将军怀疑细作藏在难民中,还没梳理完成,你们这些行商就迫不及待的想往外跳吗?难不成你们有通敌之人!” 这年头,通敌这个帽子谁敢带? 处罚最轻的也就是夷三族。 牙将周楚吓唬的话语,让这些在场搞事的人顿时缩了缩脑袋。 这一刻他们才想起,这个新上任,平日里交代底下人同旁人,和气言语的玉门守将也是一个官。 牙将周楚的话,其实让这些被派来挑事的人,很想大喊,说官就可以这么欺辱人吗! 可惜还没等自己喊出来,那边已经上弦的弓弩,还有怒目圆睁的将官,让他们快要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这个节骨眼,还是从心点好! “哼!都一个个老实点,别让我家将军查出点什么!要不然别想完整的离开!” 牙将周楚甩下这么一句话,转身直接离去。 留下兵卒开始维护本地的安稳。 .......... 与此同时,派出去的使节最快的已经赶往了秦境四地的侯国王都。 鄯善侯国,一个处在东西两地来往频繁的交通要道上的侯国。 此地因为地理缘故,千里无人烟的戈壁滩倒是很常见。 不过还是有很多依托着从地下冒出的泉眼,形成的绿洲的小聚居点横亘其中。 依托着西域古道,招待来往两地的各种商人,这块地区的居民倒也能生活的过去。 此时位于鄯善侯国的都城楼兰,打着东炎旗帜的十来人进入了这座鄯善王城。 一座依托着绿洲建立的王城,平日里也是一处交通要道。 千里戈壁荒漠,依靠绿洲这也是唯一能在这片土地,生活下去的方法了。 鄯善侯国距离东炎最近,东边的沙西就是紧贴着凉州敦煌。 相隔太近,搞事的胆子可没有其他侯国有那么多。 “鄯善国主马察,拜见东炎使节,使节来访,未曾远迎,还请赎罪!” “东炎治下,西域长史府使节廖宾拜见鄯善国主!” 站在鄯善宫府面前的 第278章 龟兹强硬 秦境出发的使者,在龟兹和且末最先遭受了讥讽。 龟兹的王城,依托山脉建立的龟兹城,一个易守难攻的城池。 龟兹王宫内,正值青壮年的龟兹国主,怒气冲冲的看着台下的使节。 “回去告诉你们的都护,想要我龟兹在朝岁纳贡,断无可能!” “国主,在下知道了!” 当然对于来访的使节,这些国主也还没有头昏的当场杀掉。 哪怕双方的交流不怎么融洽。 早些年的确被人像狗一样随意丢弃,现在在随便说两句就要继续回来做狗。 恐怕这些已经脱离掣肘的侯国国主没多少人是愿意。 宁为鸡首不为凤尾。 现在这些称王做主的西域侯国国主,可没想着在安安稳稳的回去。 这个结果也都在预料之内。 毕竟老大这个位置,谁都想当啊! 使节出使失败的事迹,让他们也没有太多的失望,这次出使的人也只是给西域这块地上的侯国放出一个信号。 现在消息带到,接不接受也就看他们了! 至于劝谏,商讨,这个可不是他们的工作。 若不顺从者,花费再多口舌,终会起兵反叛。 况且西域这块地的某些地方,还是要靠强硬的拳头,才能让律法推行开来。 龟兹国主望着干净利落离去的都护使节。 不知道为何突然心中有些慌张。 只不过转念一想,哪怕对方带兵前来攻打,要是没有十几万人,别想突破龟兹的城墙。 对于西域的处理,现如今云光就是按部就班的运行。 反正已经有了一个路线规划,朝着预定的方向走下去就行。 .......... “娘,我们去哪里啊?” 玉门关隘前的难民队伍,此时年纪幼小的孩童,贴在母亲身边,昂着小脸,望着带着自己的母亲。 “娘亲也不知道呢!不过娘亲信那位将军的话。” 经过好几顿饭食,气色能看得出有些血色的难民女子,这会儿也摇着头。 自从新上任的那位玉门关守将开始将难民营中的他们,分批移出关外。 每个人都很是紧张。 现在关外的情况哪怕他们是难民都有所耳闻,出去就是死路一条。 但困在这里也只是苟且偷生。 数日前,那位将军说,只好听从吩咐,就会给他们一个安定生活的地区。 只不过这里面都时不时自愿,那谁也说不清楚。 可是妇人倒是心底里很自愿,那位将军那般的人,应该不会哄骗他们这些蜱虫。 “拿好,这是路上的干粮和水!” 人群有序的在朝前移动,终于也轮到着母子二人。 负责分发路上物资的秦境官员,很是麻利的看过发放给她和孩子的户牌,随后将干粮和水递出去一份。 “还带着孩子啊!来,这是一份肉干,路上给孩子吃!” 由于有小孩的身影,母子二人多拿到了一份额外的干粮。 这让这位母亲千恩万谢的点头答谢。 至于小家伙,则流着哈喇子望着母亲手中的用黄纸包裹住的一些肉干。 母子二人很快就站在了划分整齐的人堆中。 这会儿人数还没满员,一个个都坐在地上安静等候。 不一会儿,这支千人的队伍很快就确定好了人数。 “柳队率!这支已经满员了,可以上路了!” “嗯!” 负责人数清点的秦境小官,将核实后的名单,递交给早早在一旁等候的兵卒。 接过这队千人队伍名单的秦境队率,将名单揣进怀中,点头应答。 他们一百人也是维护这支队伍北上的秩序,更是护送他们。 毕竟路上豺狼虎豹,可是很难缠的家伙! “物资装车好了吗?” 这支护送的百人队队率,询问着自己手底下的兵士。 从玉门去往秦境,这么长的路程,根本没办法一天内赶到。 再加上这些人的身体,还有不少孩童老人,秦境官员预定了最长的时间,五天时间。 五天,这路上最需要的就是夜晚御寒的柴火和毛毯了。 第279章 难民整治 “王...王...王刺史....” 这次给凉州刺史王卓送文书的官员没有离去,反而支支吾吾的开口询问着,这会儿趴在案桌上的埋头处理文件的王卓。 “有什么事就说,别支支吾吾!” “王刺史,现在玉门关隘前,西域都护搞得动作有些大,惹得一些行商颇有言辞!” “那出什么大乱子了吗?” “王刺史,还没有什么大乱子,就是那些行商背后有一些是本地的豪族世家!” 府衙内的官员说完这句话,埋头处理政事的凉州刺史王卓,这时候也从案桌前抬起了脑袋。 转着手中的笔,撑着下巴开始在心底盘算起来。 现在自己虽然成了本地最大实权官。 可一些生活在本地的豪族世家的能量也不小。 平日里双方也没有什么利益冲突,两者也都相安无事。 但现在却和自己的那位贤弟牵扯一二,就不得不让凉州刺史王卓在意起来。 “玉门关隘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凉州刺史抬头询问着台下的官员。 对于自己贤弟的本事,凉州刺史王卓从来没有怀疑过。 毕竟现在自己加官进爵,这里面出力最多的也就是自己贤弟。 自己也只是按部就班的按照告知自己的计划稳步进行。 但是乱子闹大了,终归不好收场。 府衙内的官员听闻凉州刺史询问,将这几日玉门关隘前的是事情,仔仔细细的阐述了一遍。 “那就告诉那些豪族世家,难民你们不想管,现在都护能帮着解决一二,就在等一些时日。” 凉州刺史王卓当然知晓玉门关隘前的难民,或者说现在城中哪里没几个以乞讨为生的平民啊! 对于那些人,凉州刺史王卓也不知道如何,现在耕种的土地大部分都在贵族手中,自己也总不能开口让他们吐出来吧! 要真的这样做,恐怕第一个倒台的就是他。 但是重新开垦新的土地,耗时耗力,况且就算开垦出来,最后也基本上不会落在那些平民手中。 这是一个死循环,哪怕是身为凉州刺史的王卓也没法打破这个怪圈。 归根结底,现在他也是这个圈子内的既得利益者。 凉州刺史王卓虽然没有办法,但自己那位贤弟能梳理流民,也算能减轻一下凉州境内的负担。 这让王卓觉得在观望几天,先看看成效。 “下官明白!” 府衙内的官员,知晓了刺史的意图作揖拜别,退出了这里。 甩动胳膊,揉了两下肩膀的王卓,再次伏在案桌之上,处理起了政务。 ............. 玉门关隘前,云光也从关隘前的营房走了出来。 这会儿撑着懒腰,舒展着筋骨。 “好了,开饭吧!” 云光招呼一声,让在场打理日后休息营地的兵卒停下了手中的活。 招呼着现在忙活在此地的兵卒。 云光靠在城墙下,感受着西北开春不太刺眼的阳光,舒服的就快眯上了眼睛。 “大哥,你的饭!” 身高马大的典韦,端着两个满满当当的饭盆,蹲在了自家大哥的身边。 不一会儿城墙根下面蹲了一排。 还有三三两两的也聚在不远处。 云光毫不客气的拿过饭盆,开始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 “营区生活还行吧!” “嘿嘿...大哥,俺很喜欢呢!俺感觉自己就是为那个营区而生的!” 气色恢复不少的典韦,这会儿笑的跟个憨憨一样,埋头扒饭的间隙,十分开心的回应着自家大哥。 这也是典韦的心里话,他的脑袋不说痴傻,但也不是太过灵光。 这段时间对于高昌营区内的日子,过得那叫一个舒心。 不用想太多,不管说什么,只需要大大声声回答一声‘喏!’ 至于其他的都不用想太多。 完成好自己的训练,保护好自己的同袍,上阵杀敌,在一起归家! 这让典韦觉得自己就是为这样的营区而生。 “那就好,本来还想让你在我身边做个亲卫呢!” “大哥,俺不要,你放心,俺不会在军营里给你丢脸,肯定是 第280章 高兴的刺史 云光这边视察分化难民的情况,没发现问题之后,骑着马儿离开了此地。 没有归家,反而朝着关内赶去。 接下来的事情,还需要和现在是自己顶头上司的凉州刺史王卓商讨一二。 凉州的官道上,来往行人也多了起来。 道路两旁的田间地头上,都是一些埋头耕种的人。 还有背着柴火,或者挑着扁担,赶往附近大城市贩卖的小商户。 经历了羌胡叛乱后的凉州,现如今也已经恢复了过来。 况且位于河西走廊的这两块地方,也没有遭受太大的损失。 日子过得还就是那么平淡无味,辛劳的痕迹几乎都写在了脸上。 有时候路过一些城市村落,还会有兵卒上前盘查。 只不过云光现在的身份,核实一番后就立马放行。 一路上畅通无阻,云光也骑着马儿在太阳落山前赶到了位于凉州武威的刺史府。 现在守卫在刺史府周围的人,都是凉州刺史王卓手底下的第一批心腹。 对于云光的面容都或多或少见过。 “云都护,您来了!” 云光翻身下马,捏着马缰,开口询问着一旁的兵卒。 “王刺史在里面吗?” “云都护,我家大人还在府衙里,不过看时辰应该快要归家了!” 听闻守卫兵士的回答,云光将马缰递给一旁的侍卫。 “那我进去找找,马儿劳烦你了!” “喏!” 云光迈着大步,朝着刺史府里走去。 放在平常还需要这些侍卫通报一声,见不见凉州官员还需要凉州刺史王卓言语。 现如今自家王刺史,都已经发话,要是遇见西域都护来访,别有阻拦。 这才能让云光能这样旁若无人的走在刺史府内。 凉州刺史王卓,这几天埋首在案桌之上,处理着羌胡和鞑靼缘故,堆积下来的政事。 这段时间这些积压的政事,可是让王卓心里很是窝火。 前段时间因为加官进爵,想要为东炎鞠躬尽瘁的热血快凉了一大半。 一个武人,现在处理这些东西,这其中的滋味也就只有他能体会了。 “奶奶的!天天看这么多东西,烦死人啊!” 凉州刺史王卓总算将今日份最后一本奏本读完,抻着双手舒舒服服的伸了个懒腰。 这么一番动静,骨头都咯嘣脆响。 “仲颖兄,站在门外大老远就听见你在这里发牢骚啊!” 云光的声音从门外传了出来,这让闭着眼,摇头晃脑活动脖颈的凉州刺史王卓睁开了眼睛,欣喜的望着这位贤弟。 “哈哈哈,贤弟你来啊!这不是被这些东西搞得心烦意乱吗!” 云光环视周围,的确发现了一箩筐有翻阅痕迹的奏本。 心中也有些诧异,没想到王卓这般性子的人,还真的能耐着心气做这种事情。 “看来凉州政事让仲颖兄心烦意乱啊!” 凉州刺史王卓这会儿站起身,揽着云光的肩膀,开始大倒苦水。 “贤弟,你是不知道啊!这东西真不是平常人能看的,我现在晚上做梦都梦见自己趴在这个案桌上,睡觉都能把我惊醒啊!” “仲颖兄忧国忧民,这是天大的好事啊!” 云光面露笑意,侧头也轻锤着凉州刺史王卓的胸膛。 “贤弟,你揶揄我是不?” 凉州刺史王卓,这会儿神情不满的嘟起嘴,没好气的回拍过去。 俩人四目相视,突然间哈哈大笑起来。 “走走走,你来的正是时候,去我府上坐坐!” 处理完一天政事的凉州刺史王卓,开口就邀请着云光。 云光当然不会拒绝,同这位刺史一同离开了这座府衙。 现在是凉州刺史的王卓,新住的府衙距离刺史府不远,也就五六百步的距离。 俩人漫步在街头,路上的行人遇见之后,都乖乖的将路让了出来。 这俩人身穿打扮就不是普通人,更别说现在跟在身后的壮硕男人。 “贤弟,你这日子过得可真舒坦,重开西域的事,应该比我这边更忙啊?结果看你的样子,好像很清闲啊!” 凉州刺史王卓转头问着自己这位贤弟,心中对于云光出没在这里很是疑惑。 第281章 刺史府家宴 凉州刺史王卓刚到府上,立刻就有侍女迎了上来。 “老爷!” “嗯,我娘呢!” “夫人准备好饭食,在屋内等您呢!” 凉州刺史王卓听闻此话,侧头笑着对一旁的云光言语。 “贤弟,走,趁此机会带你见见我娘,我可是念叨了你好多次呢!” “仲颖兄,这上门拜见伯母,可我手上空无一物...” 云光面露难色,反而让凉州刺史王卓倒是不乐意起来。 “贤弟,你在这般生分,我可要发飙了!” “哈哈哈,好好好,愚弟知错!” “这才对嘛!走!” 凉州刺史王卓眼见云光服软,再次兴高采烈的拉着他朝着母亲所在的房屋走去。 这一路上遇见俩人的侍从,一个个都弯腰俯首,轻声开口问候。 但是能不能得到俩人的回应那也就是另一回事了。 “娘,你看看谁来了!” 凉州刺史王卓一马当先推开半掩着的门扉,高兴的冲着堂屋里喊话。 这让王卓之母池氏也跟一旁的贴身侍女停下了言谈。 “你这孩子,还是这么冒冒失失,都做这么大的官了,也不改改!” 听闻儿子的动静,池氏也开口轻声埋怨,只不过更多的是打趣。 看到儿子进门,手中还牵着一位俊朗少年的手。 池氏心中顿时咯噔一下。 这孩子不会喜好男风吧! 虽然一些世家之中,也有盛传有些子弟的不得体之举。 但自家儿子现在院内可还居住着十几个未过门的美娇娘呢! “娘,这是我给你经常说的那位贤弟,云光!” 池氏听见儿子的话语,顿时将刚才的胡思乱想立刻抛之脑后。 云光这个名字,自己可是在儿子嘴里听得都快起茧子了。 她当然知晓,现在儿子能做到这个位置,其中的功劳可少不了这位呢! 现在好像还是西域都护,如此年轻,就有如此地位。 将来肯定是一位了不得的人物。 池氏当然希望儿子和这样的天之骄子多加接触。 “哎呀,你就是云光啊!我可是听我儿念叨了好久了,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 凉州刺史王卓之母池氏离开桌椅,亲切的上前拉着云光的手问候着。 反而将自己的儿子也晾在了一遍。 “真是一表人才啊!” “娘,我也不差啊!” 凉州刺史王卓听闻母亲这般夸赞别人,自己也有些吃味。 中途插话,让池氏没好气的伸出指头点着儿子的额头。 “你这小子,哪有自己夸自己的呀!不害臊!” “嘿嘿...” 云光也站定在王卓之母池氏面前,十分正式的行了个礼节。 “云光拜见伯母,匆忙登门,空手而来,实在汗颜,还请伯母海涵!” “哎呀...来府上我高兴还来不及呢!说的这是什么话,下次要是带东西,老身可还不让你进了!” 王卓之母说完这句话,也被自己逗笑,捂着嘴免得因为自己笑容有些放肆,跌了儿子的面子。 这少年郎举止端庄,礼仪周到,真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孩子呢! “来来来,都坐吧!今天不知道你来,就准备了些家常小菜,你可别嫌弃啊!” “伯母这是哪里话,家常菜才是最好的!” 王卓之母听闻这话,心中更加愉悦,伸出手,分别拽着俩人坐在了摆好饭食的餐桌上。 一旁的侍女则有条不紊的将盖着的菜肴一一掀开,开始在三人面前放起了碗筷。 池氏将盛满的饭食的碗分别递给俩人,只不过到自家儿子这里,抬眼白了一下。 “你这孩子,人家上门拜访也不提早给母亲说一声!” “娘,这不也是事发突然吗?况且我们俩人的关系,可没那么生分!是不是啊!贤弟!” 凉州刺史王卓选择性的忽视了自己母亲的眼神,对着面对而坐的云光抬抬脑袋。 “哈哈哈,伯母可别怪仲颖兄,要怪就怪我!” “你们两个臭小子,现在合起伙欺负我一个妇道人家是不是?” 池氏一边给 第282章 刺史府闲谈 “伯母言重了,少时不更事,这才有了祸患,现在一切都安好!” “你这孩子懂事的让人心疼哦!”、 池氏这会儿揉着云光的脑袋,刚才黯然神伤也缓缓消失不见。 凉州刺史王卓伸出手擦拭着母亲眼角的泪花,嘴里也嘟囔着。 “娘,你看看你,每次想起以前,都要这样,现在应该开心才行!” “娘的错,娘的错,都吃饭!都吃饭!” 池氏也有些害羞的红了脸,饭桌上掉眼泪,被这俩孩子看见,可真是有够掉价。 不过转头望着儿子,心中还很是温暖。 众人一边用饭,一边闲谈。 说着说着,话题就拐到了俩人的年纪身上。 “贤侄今年才十五啊!这么年轻呢!你做的那些大事,真是让人不敢相信你的年纪呢!” 池氏惊诧的望着云光。 十五岁的年纪,就做出这般大事,这可要比自家孩子更加狂野呢! 依稀还记得五年前,这孩子也是十八岁,就上了战场,表现出色才被推举城了羽林郎。 当时母子二人还怄气,只不过当时的话,在现在看来就是屁话了。 “你这孩子跟我儿子一样,都是不省心的主!” 池氏没好气的在王卓额头轻点,随后也轻轻白了一眼云光。 沙场上的事,那可是血肉横飞,你死我活。 谁能料到这俩孩子都是弱冠之年,已经开始上阵杀敌呢! “娘,我当时还记得您不认我呢!” “死孩子,再说娘亲可打你了!” 池氏被自家儿子翻出旧账,这会儿焦急的伸出手作势要打,可到了跟前,还是捏着儿子的脸颊左右轻轻拉拽。 云光望着母子和睦的场景,也想起了自己的母亲。 好像这段时间俩人忙里忙外,都好长时间没有在一起相处过了。 “你们二人以后做事可要小心,要记得家中可还有为你们担心的女人呢!” “母亲,孩儿谨记!” “伯母,在下谨记!” “哎呀...这么严肃干什么,随意点,随意点!” 池氏说着说着,自己笑了起来。 现在日子比以前好过太多,池氏这个羌女乐观开朗的性子也渐渐再次活跃了起来。 好像以前的烦心事,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贤侄啊!有没有欢好的姑娘啊!要不要伯母给你介绍一二,现在伯母对这事可很是拿手呢!” 众人用过饭食,这会儿坐在桌前,品着茶水,交谈着琐事。 池氏也话锋一转,说道了俩人的终身大事。 “你可别学我家这小子,给他说了几个都不行,现在还公务繁忙,更加没时间,这事可不能拖呢!” “娘,你怎么又提这事啊?” 凉州刺史王卓哀嚎一声,眼神里也全是小幽怨。 这会儿还给云光频繁示意,想要自己这位贤弟来救场。 “怎么?不提不行吗?你娘想抱个大孙子不行吗?还有,别指望这事能逃!” 池氏放下手中的茶杯,伸出手拧着自家儿子的耳朵,至于用不用力,明眼人都能看出来。 王卓当然这会儿呲牙咧嘴,模样看起来那叫一个痛苦。 惹得池氏没好气的松手,轻轻拍了一下儿子后脑勺。 “伯母,已有心仪之人,时候到了自会婚娶,届时还想请伯母来参加喜宴!” “你看看人家,媳妇都找好了,你还吊儿郎当!” 池氏听闻云光的话语,再次将火力放在了儿子身上。 王卓被母亲这般言语轰炸,眼神幽怨的望向了云光。 “贤弟,你这事不厚道啊!” “厚道?人家才叫厚道呢!你这小子,明天必须去跟我见见姑娘们!” 儿子的幽怨话语,让池氏下了一下重手,在自家儿子额头弹了一下。 “不去,明天还有政事要忙呢!没时间!” “娘不管,你必须给我腾出时间!” 云光眼见有股火药味出现,赶忙出声开始打起了圆场。 “伯母,仲颖兄这几日政事的确繁忙,可真的没有拖延的意思,待到这边事情走上正轨,想必仲颖兄必定再不会推脱!” 云光说着还给凉州刺史王卓打眼 第283章 豪族的侍女们 凉州刺史王卓的话语,让云光也忍俊不禁的笑出声来。 当然这话他也知道,只会在信任之人身边说出来。 经过长时间的多次接触,这位行为举止看起来嚣张豪横的王卓,心思可是在某些方面很是细腻。 “仲颖兄,愚弟有一计,可让凉州本地豪族为你马首是瞻!” 凉州刺史顿时对云光的话起了兴趣。 自己这位贤弟,现在可以说的上是自己的谋士啊! “贤弟快说!” 云光当然也没卖关子,仔仔细细的将新出炉的计划说了出来。 “想必愚弟这几日在玉门关隘前动静应该有人汇报给仲颖兄了吧!” “小事,贤弟解决流民问题,维护地区安稳,何过之有?” “哈哈哈,那愚弟可就先谢谢仲颖兄了!” 云光抬手作揖,刚想要拜谢,就被凉州刺史王卓握住手掌。 “贤弟切不可如此!” “仲颖兄,你说这些世家上门多次找你,是为了什么?” “还不是为了权,为了财呗!那些家伙贪婪的紧!” 凉州刺史王卓对于这段时间找他的豪族世家看的很透彻,只要嗅到一丁点味道,就会蜂拥而上。 “那既然如此,我们兄弟二人为他们送钱,送权,届时仲颖兄在凉州的位置又会如何呢?” 世家往来,多为利益。 甚至为了维护两者利益,有时候还会家族联姻。 这不但是为了扩大家族的影响力,更加是为了巩固他们豪族世家的地位。 至于说有情有义? 这在世家之中可没有太多这种玩意。 不好听了说,情义这东西值钱吗? “如何送?” 凉州刺史王卓被云光勾起了好奇心,迫不及待的拉着手询问。 云光也微微撑着身子,靠在了凉州刺史耳边,开始低声言语。 听着听着,王卓的眼眸越睁越大。 自己这位贤弟玩的可是越来越大了啊! “仲颖兄,你觉得如何?” 凉州刺史王卓闭着眼沉思起来,盘算着自己刚才自己这位贤弟的言语。 思考良久,觉得这件事越发靠谱。 那些贪婪的豺狼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贤弟可有合适的人选!” 但是做这件事,还需要一个靠谱的人来做! “仲颖兄,人选已经备好,就看你的意思了!” “哈哈哈,好!那咱们兄弟二人就办他丫的,正好还能让我有闲情雅致游山玩水!” 凉州刺史王卓,大手一拍扶手,神情激愤的应答下来。 这件事情办妥,自己可总算能离开将自己拴牢的府衙案桌了。 笑过之后,凉州刺史王卓望向了这位为自己扫清障碍,甚至让他加官进爵的贤弟。 怎么看都怎么欢喜。 真是可惜,母亲没有生个妹妹。 要是有个亲妹妹,嫁给这位贤弟,绝对是大喜事啊! 入夜,俩人也谈了一些其他琐事。 只不过大部分时间都是王卓再说,云光在听。 基本上就是凉州境内的冲突,云光也偶尔插两句,提一些建议。 至于要完全根除,那完全在目前而言是不可能的事情。 儒家文化下的东炎王朝,对于其他文化可是很排斥呢! “贤弟,天色已晚,今晚就在这里休息一晚,客房可早早给你准备好了!” 云光也不推辞,开口应答了下来。 “那劳烦仲颖兄费心了!” 俩人起身离开屋所,在王卓的目送下,侍女领着云光去往了早早准备好的客房。 随后也心情愉悦的朝着这座府邸的后院走去。 今晚人逢喜事精神爽,去哪个小娘子的屋子里快活呢? 王卓因为这事,一时间竟然犯了难。 另一边,云光也被人领到了客房。 王卓府上的侍女可不敢怠慢,这位可是他们老爷,也是本地刺史最大的客人。 要是招待不周,她们可是会受罚。 “额...各位姐姐,我来就好,我来就好!” 宽敞客房的一角,一个硕大 第284章 拒绝 云光的话,虽然让这些侍女左右为难,可还是轻轻的点着头。 一个个顺从的转过了身,云光见状也松了口气。 当然不是他羞于自己的活不好,而是母亲的教导,让他有个正常的羞耻心。 这要放在秦境车师城府邸,自己老娘恐怕提着竹竿就进来了。 脱掉左后一块遮羞布,云光也泡进了水池。 这几乎半月的时间都在外奔波,根本没时间能如此享受。 “呼...舒服...” 水温刚好合适的泡澡水,让云光整个人变得懒洋洋,大脑也渐渐放空。 整个人这会儿什么也不愿意想,就让大脑放空。 云光这边下水的动静,让周围转过身去的侍女也听见,互相张望一番,在各自眼神和摆动脑袋的肢体语言下,一个个悄悄的靠了上来。 最后深吸几口气,还是其中一位胆子稍微大一些的侍女靠了上去。 一双柔荑,缓缓放在了云光的肩膀位置。 身体上的动静,让云光也猛然睁开了眼。 刚才大脑思绪放空,都没注意到这些侍女已经靠了上来。 只不过这会儿睁开眼的不是性格平和的那个云光。 暴虐的人格,也乘着现在出来透透气。 一时间令人汗毛炸立的莫名气息弥漫开来,就连伏在云光肩膀上的那双柔荑都在轻轻颤抖。 在场的侍女也赶忙跪伏下去,一个个埋头根本不敢出声。 “哎...一个个别跪着了!起来吧,给我捏捏肩吧...随意点!” 暴虐人格的云光语气有些冰冷,但说出来的话还算有些温度。 这让在场跪伏的婢女们也松了口气。 只是还是那副小心翼翼的模样,伺候在府上的她们,对于察言观色,那可是必备的职业技能锻炼。 要是不会看场中的气氛,恐怕被主人家打死都根本不会有官府来管。 云光缓缓移动身体,整个个人也趴在了木桶的边沿。 漏出了宽阔壮实的后背。 这会让站着的侍女,都靠在桶沿旁,在云光的后背开始上手。 摸着这位公子厚实有力的背部,刚才的担惊受怕也变成了娇嗔害羞。 “公子,这背上的伤,是打仗留下来的吗?” 为了避免趴在浴桶中的云光无聊,这些婢女也出言找着话题。 “嗯,早年间和鞑靼交锋,被阴了几下!” 云光领着军卒,虽然在战场上战无不胜,锐不可当。 但终归还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在复杂的战场上,哪怕你有再多的眼睛,总会有突发的危险。 现在后背上早已痊愈的伤痕,就是战胜后给他留下的痕迹。 “公子,当时很疼吧!” 婢女小心翼翼的在已经完全长好的伤口附近按摩,脆生生的询问着云光。 “虽然的确很疼,但是比其他的疼痛还是差点!” “其他的疼痛,是什么呀?公子~~” 这会儿气氛变得有些融洽,这些婢女的语气渐渐朝着撒娇靠近。 “比这还疼的,应该是心疼吧!” 头发被水打湿,这会儿都吊在桶沿,看不清云光的面容,可语气却透着一股悲凉。 这些婢女也感受到了这会儿散发着悲凉气息的公子,都没有在出声言语。 只是更加小心翼翼的为云光按摩。 这些侍女替云光撮好背,在云光的言语下再次背身过去。 一番清洗,将这几日的灰尘洗去,也洗去了这几日的疲倦。 随后走向另一边早早准备好的卧房,打算美美的睡上一觉。 只不过推开门户,床沿的边沿却做着一位轻纱半掩的妙曼女子。 见到云光的一瞬间,赶忙站了起来。 低头快步走到了云光身边。 “您就是云公子吧!” 见到云光带着疑惑的眼神点头,这位容貌秀丽,身材出众的女子神色更加恭顺。 “天色以晚,奴家为公子宽衣,今夜还望公子别嫌弃奴家侍寝!” 这位千娇百媚的女子,说道最后,整个人的脸也越发通红,水波流转的大眼睛,羞涩的不知道要看向什么地方。 还是坚定不移的伸出手,打算解开云光随意扎起的束腰。 只 第285章 忙碌的秦 清晨天刚蒙蒙亮,云光就在生物钟的催动下,睁开了眼睛。 躺在床上当了会儿咸鱼,随后离开了被子的封印。 云光起床气的早,四周都有些静悄悄。 一天不锻炼,整个人浑身不舒爽。 可惜王卓府上他也不知道哪里是平日里练习武艺的堂屋。 这会儿只好就近找了个空地,开始做起了简单的身体运动。 拿着高昌营区的标准,俯卧撑先来五百个吧! 云光这边练得起劲,觉得两只手没意思,单手撑地,左右换着来,做到后面都懒得数。 只不过等他回过神来,这里已经站满了端着洗漱用具的侍女。 见到云光从地上起身,这些不知道何时站在门前的婢女,赶忙跑了上来。 “公子,擦擦汗吧!” 云光顺手结果婢女手中的巾帕,将早上运动后的汗水擦拭干净。 “仲颖兄起来了吗?” “公子,我们家老爷还在休息呢!不过夫人倒是起来了,已经在堂屋里坐着了!” 云光将口中的清洁牙齿的细盐,含了一口水吐掉之后,砸吧了几下嘴,总算让口味道散去不少。 “那我可以过去吗?” “公子,夫人说了,您随时都能过去!那边早食已经备好了!” 服侍着云光的婢女,说话声越来越小,脸颊也越来越红。 谁让云光大清早这么挥霍年轻,顺带散发出的阳刚气息,可没多少人能顶住。 再加上那张棱角分明,剑眉星目的脸庞。 可谓是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那就好,要不然怪无聊的!” 云光拧干毛巾,擦干净脸上和脖颈的水渍。 虽然这里婢女有五六个,可一个个唯唯诺诺,根本没法正常聊天。 这也是东炎境内大家族的正常情况。 这些女子也只是财物罢了! 还是秦境好点,虽然那些女子也花痴,可是也开放了不少,聊得也多。 当然这个地位也还没有到真正解放的时候。 娘亲说过,生产力决定地位的时代,再怎么提升也有个限度。 不过现在秦境内的女子起码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了。 假以时日,云光也许会真的让她们和男子平等。 换好衣物,在婢女的带领下,云光朝着王卓之母所在的屋所走了过去。 “云光给伯母请安!” “来来来,快坐,快坐,熬得粥要凉了!” 王卓之母池氏望见云光,开心的招呼着云光。 云光顺手接过池氏手中的盛满白粥的碗筷,拉着凳子坐在了一旁。 “贤侄,昨夜睡得可好啊!” “伯母,昨夜睡得很好呢!一觉睡到大天亮!” “那就好,那就好,还害怕你换个地方睡不安生呢!” 池氏将饭桌上小食往云光这边推搡了一下,轻笑着开口。 “伯母,不等仲颖兄吗?” “咱们不等他,咱们吃咱们的!” 池氏刚说完这句话,王卓洪亮的嗓音就从门口传了进来。 “娘,大清早三里地外都能听见你说我了!” “你这混小子,还不许人说啊!” 王卓打着哈欠,对着母亲无奈的笑了笑。 也许只有在自己母亲这里,不管他做到什么职位,还是一个莽撞的小子吧! “贤弟,你起的可真早啊!” “习惯了!习惯了!” 饭桌上的气氛很是融洽,闲聊几句,用过饭食。 王卓领着云光在一众婢女的相送下,离开了这座宽敞的府邸。 “仲颖兄,那我就先去了,这边就交给你了!” “贤弟放心吧!我肯定会说服那些家伙的!” 翻身上马的云光,甩着马鞭,朝着玉门关隘的方向再次狂奔而去。 凉州刺史王卓目送着自己这位贤弟远去,也抽身往府衙的方向走去。 “找人,去给本地豪族世家送上请帖,都别拉下!就说我王卓邀请尔等来府衙有要事商议!” “喏!” 一旁的侍卫领了命令,急匆匆的退了下去。 .... 第286章 刺史府交谈 墨山这边的难民暂扎点很快到了日正时分。 经过短暂的换班,这里的忙碌始终没有一刻停歇。 刚从会诊的案桌上退下来的几位医师,这会儿抻着懒腰,甩动着四肢。 忙碌了一早上,总算能休息休息! “这次来的人有些多啊!不知道药材还够不够!” “应该够吧!不是专门挑了好大一片药田吗?” “不清楚,不过这几天准备跌打损伤,还有止血的急救药材,好像需求量很大啊!” “都护要对西域动手了,肯定要多储备一些啊!” “唔...不聊了,不聊了,突然记起营区里还有事呢!走了!” “去吧!我也待会去城里开的医馆去忙活了!” ....... 这些刚为难民看病结束的医师,闲谈几句,随后在宽敞大路上分道扬镳。 只有身后还在忙碌的人群,在说着这里的事情。 身为秦商令,统管商业大小事务的叶帆,刚指派好人蒙赫海尔汗搭建好易所。 准备好第一次贸易的货物后,就有急匆匆的在些许人的护送下,朝着玉门关赶去。 主公那边的事也还需要自己在出力,这段时间虽然忙的脚不沾地,甚至偶尔只有归家几次才能见见妻儿。 叶帆的心中却很是满足,为了报答自家主公的恩情,为了妻儿有个更好的生活,可不敢有任何倦怠之心。 只不过这个连轴转的确有些吃不消,这次下去要找主公说道说道,在多从一些行商中,挑选一些品性纯良,行商出色的商贾,来担任秦境商官。 这样自己的担子应该会减轻不少。 想到这里,叶帆抽打马匹,让速度更加快了不少。 ............. 凉州刺史府,王卓的邀请函派人送了出去,这会儿宽敞的会客厅陆陆续续已经有世家之人到场。 王卓身为一州之地的最高掌权者,而且还是军权和文事两手抓。 因为监察使的存在,这位新兴贵胄举止也没有太过出格,只不过总对他们有些疏远。 甚至在凉州颁布了一系列有点危害他们利益的条例。 今日送上门的邀请函,可让他们不敢有任何怠慢。 这会儿端着婢女送上来的茶水,一个个俯身贴耳窃窃私语。 没过多久,凉州刺史王卓也从一旁走了出来,抬手虚压。 “好了,诸位都坐吧!别行礼了!” 凉州刺史王卓念叨完这句,坐在主位之上,望着台下的众人,询问着身边的婢女。 “人来齐了吗?” “王刺史,还差一两位呢!” “那就等等吧!” 王卓也不着急,端着茶碗静静的喝了起来。 一旁早早到场的王家,这会儿也灿烂的笑着靠近了自己这个有出息的子侄。 “仲颖啊!不知道今天叫我们各个家族是什么事情啊!” 凉州刺史王卓望着自己的大伯父,眼神示意一旁的婢女给送上一把椅子。 待到这位现在奉承痕迹,十分明显的大伯父坐定,王卓才慢悠悠的开口。 “这几日城里不都在说我那个叫什么?独断专行吗?” “刺史说的这是什么话,凉州什么时候有这般言语了?” “王刺史颁布的政令可是让凉州安稳不少啊!谁敢有异议!” ...... 会客厅里的这些世家之人,嘴里的话那叫一个好听,放在平常人耳中,早都心花怒放,乐得找不着北了。 只不过王卓却在心底嗤笑一声,转头环视了在场的这些世家派出来的代表人物。 “这么说是口服心不服咯?” “王刺史切莫同我等玩笑!” “政令造福百姓,实乃凉州幸事,我等也必当遵守!” .......... 这些人耍嘴皮子那叫一个利索,好听的话一个劲的往外冒。 凉州刺史王卓也抬手,止住了堂下众人的言语。 在这么下去都要变成夸夸会了。 “好了,城里的风气我当然知晓,这不今天就想着同诸位解决一二吗!” 会客厅里的这些人顿时喜上眉梢,有些惊喜的望着台上的王卓。 自从这位升任凉州刺 第287章 冶工坊的小失误 云光骑着马回到玉门关隘前的营房。 连续半个月的流民疏散,让这里的难民营直接变得有些空旷。 茅草棚散乱林立,还有各种杂七杂八的玩意。 云光大手一挥,开始带着人拆除这里的建筑。 这片空地以后还有大用处。 叶帆也在兵卒的护送下,南下到了玉门关,第一时间就在清理难民营的队伍中,找到了这会儿忙活的自家主公。 “主公!” “叶帆,你来了啊!那边的事忙完了?” 云光将一块黑黝黝的横梁随意的丢在对方木柴的地方,转头看着站在自己身边的得力助手。 “嗯,主公,那边忙完了!接下来只需要等鞑靼带着羊皮来了!” “那就好!” 叶帆冲着云光禀报完那边的事宜,也撩着袖子就要上前帮忙。 没想到却被云光一把拉住,不让他去和兵卒去做清理的活。 “这里的事你不用操心,给我拟一个章程出来,就是前几日你提出来的那件事!” 自家主公云光的话让叶帆当即了然。 玉门关隘身为东炎的西大门,再加上处于河西走廊的最前沿,完完全全就是一条黄金遍地的商路。 若是能在成为这里的中间商,只需要赚取差价,都能赚的盆满钵满。 届时钱财恐怕都是好几车好几车的开始运往秦境了。 绝佳的贸易地点,岂能有放过的道理。 “主公放心,卑职必定会拟定一个那些世家拒绝不了的价格!” “那就好,辛苦你了!” 云光丝毫没有怀疑这位管理秦境商业事宜的能力,现在秦境经济还没有经过买官之后变得崩溃。 可全都是面前这位的功劳。 目送着叶帆前往了玉门城墙下的营房,云光再次开始加入到清理的队伍中。 ............. 秦,后城,冶工坊。 工厂这段时间都是全速运转,虽然公子没有说明什么时候要开始对西域进行征讨,但甲胄和兵器的制造丝毫没有停歇。 打仗打的是什么? 打的就是后勤! 决定一场战斗的胜败虽然是要靠奋勇杀敌的兵卒。 可决定胜败的最终因素,还是后勤。 一个完善的后勤,哪怕遇到了失败的局面,也会更快的再次组织起来。 冶工坊虽然现在搭设了好几条扎甲甲叶的生产线,可对于工艺的改良却从来没有止步不前。 此刻一位匠师学徒有些愁眉苦脸。 带领自己的师傅让自己要一炉熔铸好的铁汁。 自己因为想着一些别的事,忘记了这炉里还在熔铸的铁矿石。 待到回过神来,温度已经低了好多。 着急忙慌添加燃烧物的时候,将一捧生石灰不小心给撒了进去。 “完了,师傅不会杀了我吧!” 这位小学徒,这会儿那叫一个坐立不安,好在这些生石灰也在滚烫的铁汁下,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炉熔炼铁矿石后的标准肯定达不到师傅要求的强度了! 小学徒这会儿就想着赶紧在开下一炉。 好在经过一个昼夜的加班偷偷忙活,总算将师傅他要的烧制完成。 “呼...累死人啊!” 小学徒做完这些,溜出冶工坊的锻研部,打算好好休息休息。 一个不留神,就让自己一昼夜没合眼,下次可不能在走神了。 冶工坊的老匠人在第二天来临的时候,再次跨进了自己平常干活的锻坊。 现在基本上完成了对秦境兵卒甲胄还有兵器的改良。 可这些匠人们,还是想要搞出更好更厉害的材料。 现在锻造,炼铁的手法基本上都是先人流传下来的东西。 身为后人也想证明自己比先辈们丝毫不差。 况且徐先生还专门在车师城开了个工学院,没想到他们这些手工制造者也有一天会成为老师。 每次进出工学院的大门,都觉得不能对不起上面雕刻的两个大字。 开拓! 他读的书不多,认识的字也没有几个,但也明白这两个字代表的是什么含义。 照例来到自己的工位。 第288章 器械改良 与此同时,冶工坊宽敞的装备试验场。 一台样貌奇特的车架摆放在原地,一根粗壮的立柱被削成了漏扫的模样。 粗壮的绳索拽动着上面的齿轮。 “楚安,数据没错吧!” “放心,数字是不会骗人的!我算过了,最少也能有七百步的距离!” 何楚安拿着小册子,对着上面这个投石机简画标注的各项数据进行着核算。 投石机这件玩意征战攻城中不算常见,但也不是稀缺的玩意。 已经不是什么稀罕的玩意。 但是投石机太过庞大,不灵活,再加上射程的尴尬,,在攻城战中,总是被守城的床弩是最先的攻击对象。 攻城向来都是一件麻烦的事情,云光的命令下,这些秦境刚起步不久的工学院,就开始对攻城器械进行着改良增强。 当然还有对抛射的弹丸也要进行改变。 石块这玩意虽然看起来杀伤力大,但效率太低。 “那就开始吧!” 随着这边的测试开始,已经拉好绳索扣到指定位置的汉子,猛然松开了这根绷紧的绳索。 随着绷紧绳索的在惯性的作用下,这根抛石机的炮梢在机械杠杆的力量带动下,猛然将弹兜中的石块抛射了出去。 平常炮索末端还需要最少十位青壮汉子拽动的炮捎,现如今只有两个人在一旁忙活。 俩人转动着这个投石车在一旁的绞盘,让粗壮的炮捎再次回归原位。 随和就很是熟练的将一块新的,黄突突的圆形物体放在了包裹着铁皮的弹兜位置。 远处等候测量距离的人,也挥舞着旗帜,说着这次投石机抛射的距离。 “七百三十六步啊!奶奶的,总算成了!” 对于这次距离抛射的距离,众人也更加欣喜。 总算没有白费这段时间的辛苦。 这门投石机的变种还是依靠徐先生画下来的图纸,他们改良完成后的结果。 “这叫回回炮不好听吧!” “就是,徐先生怎么想这个名字啊!一点也不威风!” “那就想个别的呗,这玩意现在哪还有徐先生画给咱们图纸上的样子啊!” 众人围聚在一起比对一番,的确上面的样子完全大改。 为了方便移动,他们给加设了车轮。 为了能随时随地快速的变缓抛射方位,还添加了能水平旋转的转盘。 甚至就连粗壮的炮捎都为了能控制距离,绞尽脑汁添加了齿轮,做成了能随时拆卸的样式。 一番魔改,这让徐端静画出来的回回炮彻底变了模样。 “好了,距离够了,试试这个新搞得丹药吧!” 这个提议也是徐端静为他们提供的方向。 火药在这个年代也稀松平常,不过大多数都是烟花庆典用的东西,效果差的出奇。 平常也应该就是一个用来听响的玩意。 徐端静也不知道这其中的门路,哪怕就是一些会配置火药的匠人,那也只是根据祖上传下来的手艺。 这玩意要是加大了剂量,可是会死人,徐端静也只能鼓励,可没想着用人命往上填。 这东西好像是现在修仙访道的道家搞出来的玩意。 只不过西域这快地方,哪里有道家的身影啊! 对于现在为了能让流派延续下去,转过头搞神神鬼鬼,宗教信仰的道家学派。 徐端静可很是好奇,毕竟这些家伙应该算得上是一群不怕死的化学家了! 各种玩意都敢往自己的那个所谓的丹炉里丢。 好像火药这东西也是这样被稀里糊涂搞出来的玩意。 只不过这样一股脑练出的玩意。 到底是仙丹呢? 还是铅丹呢? 放置在弹兜上,现在黑乎乎的圆形玩意,随着炮捎再次高高扬起,这颗圆圆的物体也被抛飞了出去。 经过一段距离的飞行,砸在黄土地上,猛然爆裂开来。 漏出里面黑黝黝,粘稠的不知名液体。 “这东西比石头飞的可远多了” “不错,接近一千两百步的射程,很是超过预期呢!” “你们可要将这些东西保藏好,要不然着了会被军法问候呢!” “放心吧,现在科研院,武库府恐怕是防御最严密的地区了!” 第289章 黄金商路 三日时间一晃而过。 东炎,凉州武威郡的百花楼,平日里热闹来往的宾客此时都消失不见。 今天这个场地被凉州刺史王卓全部包了下来。 现在在这座花楼里聚集的都是一些世家之人。 至于王卓为什么不将这个宴会设在自家府邸。 毕竟宴请这么多人,花销也是一大笔。 现在这笔钱还能划在公家的账目上,何乐而不为? 云光带着叶帆骑马赶到了凉州刺史王卓的府上。 “贤弟,你那边准备妥当了?” “仲颖兄放心,已经妥当了!” 俩人将目光放在叶帆身上。 这几日一直在琢磨这件事的叶帆也站了出来,对着凉州刺史王卓行了一礼。 对于时常跟在自己贤弟云光身边的这位,他当然眼熟,也更加知晓这位的身份。 对此凉州刺史王卓也不好说什么,只是觉得自己这位贤弟用人真是不拘一格。 “那就好,同我一同赴宴吧!” “仲颖兄,请!” 三人朝着花满楼赶了过去。 凉州刺史王卓道场,让在场的不少人都将目光放了过去。 这位现在虽然和世家不怎么和睦,可还是不少人眼中的香饽饽。 正值青年的王卓,到现在可还没有婚娶呢! “王刺史身后的哪两位是谁啊!” “看到并肩而行的那位了?那是新任的西域都护,至于另一位就不知道了!” “西域都护,看起来好年轻啊!” “今年才十五岁!” “嚯...” 在场的人都窃窃私语,随着凉州刺史王卓往前走,不断地有人上前行礼拜见一番。 现在同这两位打好关系,不说以后的官路畅通,但也不会难走太多。 至于这座花满楼里的不少姑娘们,则躲藏在二楼的栏杆立柱之后,呆呆的望着众人中璀璨辉耀的俩人。 至于想的是什么,那也只有她们知道了。 今日此行的目的很简单,凉州刺史王卓起头,西域都护云光支撑,叶帆实行具体计划。 要让西域走廊这条金闪闪的商路,彻底成为贯穿东西的财富场。 凉州土地贫苦,耕种面积不像关中,还有江南那样。 但这里得天独厚的地理条件,不利用起来岂不是天怒人怨? 西域将来被云光掌握,凉州又在王卓手中,这其中的财富可想而知。 至于今天召集这些世家,还是这么大的一块蛋糕,一个人吃容易噎着。 要这里完全是一言堂,云光才不打算和世家们共分蛋糕。 这笔钱恐怕就全进入了秦的国库。 可现在这里不是一言堂,还需要安稳这些生活在中原大地,几百上千年的吸血蠕虫。 拟定了一个章程的叶帆,在这场世家聚集的宴会中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当然这个想法也肯定被云光过目查验过。 叶帆画出的这块大饼,让在场的富庶的世家都忍不住咽口水。 毕竟西边的财物和东边财物交汇,被他们截停在玉门关前。 要不想空手返回,那么就需要购买被他们止步于玉门关前的货物。 世家中也有商队的存在,要是整天靠着地里的东西,能挣多少啊! 对于那些泥腿子剥削的基本上除了给个基本吃食,现在也剩不下多少了。 可世家对于财富的贪婪,可不会消失。 他们会用别的办法,无所不用其极来扩充家族的体量。 现在叶帆这个中间商,低买高卖,赚取两地差价的法子,那可真的是一条通天商路啊! 在场的世家之人丝毫没有怀疑,现在坐在主位,谈笑风生的俩位年轻人。 新官上任三把火,这俩人联合起来,烧的火有点旺啊! ......... “诸位,不知道在下的门客言谈如何?” “云都护,我等也想搭上这辆快车!” “云都护,千万别遗忘我等!” ........... 叶帆言谈完毕,随后坐在了自家主公的身后。 他的事情已经完成,接下来就是这两位的表演了! 第290章 帮手 时间一晃而过,玉门关隘前现在在各大世家掏钱筹备之下。 数千民夫的搭建下,脏乱差的难民集合地已经消失一空。 反而是一个商品集散的市场在关隘两端建立了起来。 至于这次某些行商受损的货物,也给予了补偿。 补偿虽然只有一半,可总比什么都没有的强。 这年头商人地位地下,吃了这个亏也只能咽进肚子。 叶帆这两天可是在城门新翻新的营房住了下来。 忙的那叫一个一个不可开交,为了能让自己腾出时间,还有免得因为劳累英年早逝,这会儿已经开始物色帮他的人选了。 这年头商人可没几个做官,基本上都是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角色。 “你说,那位叶商令叫我等来此地所谓何事啊?” “不知道啊!只是发了个信函,邀请我等,我就来了!” “那位叶商令是给所有商人发了吗?” “没有吧,关内那些大家族的一个没见,还有西域这块经常行商的也就咱们哥几个了!” 站在这处玉门待客营房内的西域籍行商,这会儿还没遇见正主,一个个都交头接耳,低声攀谈。 人数也不多,六位。 这也是叶帆千挑万选后的西域商贾。 至于玉门关内的行商,则不再叶帆的考虑范围内。 或者在叶帆心底,那些人不好控制。 叶帆这会儿拿着册子走进门,同这些起身行礼的西域行商一一回礼。 “好了,都坐吧!” 秦商令叶帆开口,让在场的人都做了下来。 门外也走进来七位云光指派到他手下的墨鸦。 随着大门合上,叶帆也缓缓开口。 “今日邀请各位前来,也不是什么大事,你等在商贾中根据我的线报,口碑都是上上之选!” “叶商令谬赞了,行商之事讲究诚信二字,我等也只是不想昧着良心赚钱!” 屋内的一位商贾开口,回应着叶帆的夸赞。 其他众人也一一点头附和。 “今日我想送诸位一场富贵,不知道有没有兴趣?” 秦商令叶帆的话语,让在场的西域商贾互相张望了一番,随后试探性的开口询问。 “叶商令,不知道这场富贵是何物啊?” “没什么?只是一场能改变尔等身份地位的富贵,假若尔等应答,我才会言语,要是下不定这个决心,那就赎我不远送各位了!” 话音刚落,这些进门一言不发的墨鸦,缓缓拉开了门扉! 秦商令叶帆也不是不想买关子,可这事要是没被对方应答下来,就告诉对方,保不齐以后会有祸事。 这一下在场的西域商贾,心中顿时纠结了起来。 这位叶商令他们岂能不知啊! 现在说的话半遮半掩,让他们简直是心痒难耐。 大开的门户这会儿很是敞亮,可在场的人每一个想要动身。 若是有一位离去,保不齐也会跟在后面。 但这场只给他们六位的富贵,可真的不想就这么溜掉,虽然还不清楚富贵是什么! 可是一个西域都护手底下的经常出没的人,给与他们的东西应该不会少。 “叶商令,那个这事有危险吗?” “没有危险,诸位的性命安全,我完全可以保证!” 这句话问出口,没过多久,很快就有人开口。 “叶商令,在下想搏一场这个富贵!” 有人起了头,接下来都好说了。 不论是善良商贾,还是恶毒商贾,只要是商人。 没有一个不在追求‘利’这个字! 秦商令叶帆冲着墨鸦点点头,敞开的大门再次合了起来。 “那就好,每人一份,要是同意,就在上面签字画押吧!” 叶帆将手中的进门拿的纸张递给众人,让其传阅。 这六位西域商贾,盯着上面的字迹,瞳孔也越睁越大,呼吸也越发急促。 “叶商令,这上面说的事情是真的?” “还有骗你等的必要吗?要是同意签字画押吧!” “在下明白,在下明白!” 纸张写的字很简单,他们签了这份契约,就是西域都护云光手底下的商官了。 第291章 婚宴 叶帆这边招揽到人手,总算能轻松些许。 骑着马离开玉门关隘,打算在今晚赶回秦境的车师城。 明天是个好日子,御监史黄琦和高昌牙将苏梓涵的婚娶日子,自己赶回去,休息一晚,明天刚好能参加别人的庆典。 车师城到高昌营区这一路经过一天时间的装点,不说一路上全是喜庆红色。 可也能一眼看出来要进行喜庆的典礼。 苏梓涵在城中本来有自己的小院落,不过去的时间基本上不多。 再加上自己好友闺蜜,还有手下一众女兵的提议,她的那个他需要来军营迎娶她。 “你们可下手轻点,他身体不好!” 现在月上西头,但营区内今晚的烛火还是灯火通明。 “你看你,还没过门呢?就这么心疼你家的那位啊!这要是过门了,还不是被人家吃的死死的?” 雅拉·萨费站在自己好友身后,将风钗从盘好的秀发上拿了下来。 这话一出口,让在场的不少女兵都笑嘻嘻的出声应和。 “你讨厌死了...” 苏梓涵这会儿红彤彤的脸颊,上面是止不住的娇羞。 望着铜镜里让她都感觉陌生的自己,轻咬着嘴唇缓缓低下了头。 真的没想到还能有今天,真的像做梦一样。 “哎呀呀...你怎么脸红了,让我看看?” 雅拉·萨费这姑娘撑着好友的双肩,从一旁调皮的探出脑袋,好奇的打量着这会儿快要熟透的脸颊。 结果被苏梓涵伸出手指头,顶着额头,推了出去。 “好了,别闹了,快休息吧!明天还要劳烦你们早起呢!” 苏梓涵出声让在场的女兵挑开帘子离开了营房。 只不过回到自己营房内,能不能睡着就是另一回事了! 送别此前站立在自己营房的一众姑娘,苏梓涵也打算小憩一会儿。 站起身走到衣架的位置,伸出手摸着玄曛色的嫁衣。 火光下眼波流转,一时间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想着想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车师城,黄琦的小院内,此刻那就更加热闹。 哪怕已经到了夜晚子时一刻时分,但来来往往的人群丝毫不减! “迎婚的车架准备好了吗?” “好了!” “这边的喜幅呢?谁见了?” “后厨说缺八角了,你们家里谁多,拿点!” 黄琦的小院子就有些紧张了。 院落内的紧张气氛似乎也影响到了屋内的众人。 “黄琦,你娶媳妇哎...这会儿怎么止不住的冒汗啊!” “额...紧张,紧张,第一次搞这个!” 黄琦这会儿也犹如一根木头一样,刚刚经历了被礼仪师在脸上整备的流程。 似乎是害怕让脸上淡淡的妆容脱落,说话的嘴形都有些僵硬。 “你这家伙,放松点,迎娶自己喜欢的姑娘,想些开心的事情!” “可是,你看我这样子...” 黄琦说着就像举起缺了手掌的左手。 结果刚举起到了一半,就被身旁的人按了下去,顺势在肩旁上猛然一拍。 “想这个干什么?人家苏牙将没嫁你之前可就和你同房了,你说人家用了多大勇气!” 黄琦顿时被这话问的呆立在了原地。 他们俩人的关系,在这片地区,早就是人尽皆知。 那时候婚契局好像还没有真正实行。 一个黄花大闺女在没有过门之前,就住在其他男人家中,哪怕是双方互相爱慕,这都需要莫大的勇气。 “我的错,我的错。” 黄琦被人提了这么一句,也渐渐将紧张的心压了下去。 现在可不是自己能紧张到走不动路的时候,还有那个心爱的她等着自己呢! 燃烧的烛火缓缓变短,屋外的动静也越发热闹。 随着一声悠长的呼喊,迎亲的队伍也踏上了不太遥远的宽敞大道。 高昌营区内,苏梓涵也想乘着没到时候,小眯一会儿。 不过翻来覆去,始终没法让睡意袭上头,各种杂七杂八的念头一股脑的涌了上来。 甚至就连以后生几个孩子都在心底盘算起来。 虽然没有好好休息, 第292章 洞房花烛夜 黄琦在宴席中虽然没有喝太多的酒,可终归还是沾染了不少。 今日开心,也小小的贪杯了一下。 有些摇摇晃晃的进了房门,随着门扉闭合,灿烂笑着望着这会儿坐在喜庆床沿上的女子。 不对,今日过后彻底是他的发妻了。 苏梓涵见到自己夫婿脚步虚浮,就像起身搀扶一把,免得跌到在地。 只不过黄琦却赶忙走到床沿,按住了自己的肩膀。 “没事,只是贪杯了少许,好着呢!” “瞎说,明明都一身酒味了!” 苏梓涵妩媚的白了一眼,伸出手指轻戳着对方的胸膛。 “嘿嘿...今日不是高兴嘛!” “好了,我给你宽衣吧!” “不,今夜我给你宽衣!” 黄琦缓缓蹲下身,捏住发妻苏梓涵的秀脚。 这会儿仿佛捧着一件稀世珍宝,将鞋子拖了下来。 只不过刚还没来得及继续之后的动作,就被苏梓涵一把捏着衣袖,拉着倒向了自己。 俩人滚在宽阔的大床上,四目相对,情不自禁的笑了出来。 “你这个调皮的家伙,夫君才刚开始呢!” 苏梓涵混迹营区多时,可没有寻常女子那般害羞。 伸出玉璧,揽住现在是自己夫君的脖颈,贴在对方额头,低语呢喃。 “我可是等了好长时间了,黄琦你慢慢悠悠的是想折磨我吗?” 黄琦被面前的娇妻话语逗得嘴角弯曲,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反驳了。 “现在要改口了,念一个我听听!” 苏梓涵贴在对方脖颈,轻轻的在嗓子里挤出了两个字。 “相公~~~” “哎...娘子...” 俩人似乎是第一次这样称呼对方,一时间四目都有些不敢相对。 侧躺在宽阔床上的俩人,这会儿低声诉说,回忆着俩人之间的往事。 说到开心的地方,都轻声的低笑起来。 至于一些不开心的事情,都被俩人选择性的忽略了过去。 不知道何时,苏梓涵已经伏在自己相公黄琦的胸膛。 “娘子,你要做什么啊?” 黄琦嘴角带起一抹坏笑,装模作样的问着现在双手撑在自己胸膛,跨坐在腰间的这位新娘。 苏梓涵妩媚的白了一眼,缓缓俯身,轻轻的在自己夫君的嘴唇上啄了一下。 “明知故问~~” 一时间红帐滑落,嫁衣纷飞,娇嗔喘息齐鸣。 这一晚注定是一个美丽的夜晚。 .............. 喜庆的日子总有告一段落的时候,但让人津津乐道的婚典,还是成了秦境里的人茶余饭后闲谈的乐事。 秦境四地再一次步上了正轨,一切都在按部就班的朝前行进。 与此同时,高昌营区里,现在兵卒调动却很是频繁。 大庆的婚礼之后,就是开始对现在已经被龟兹占领的焉者动手的时候。 出征前准备这么一场婚礼,也是想沾沾喜气。 云光开始召集营区将官,现在在堂中央开起了会议。 “御犬司那边的军犬已经训练出来了,到时候你们按照份额前去领取!” “喏!” “喏!” ....... 自从云光掌控原车师之后,新搭建的御犬司,现在总算可以发挥它的作用了。 第一时间就让这些兵卒,别将它们拉下。 不管是平日里巡逻,还是在战场上需要潜伏,穿插时候的送信,甚至是帮助兵卒牵制杀敌。 现在第一批军犬完全可以投入使用了。 “粮草整备的如何了?” 从密卫中脱离出来的军需官,出声回答着自家主公的话语。 “回主公,营帐,军粮,草料...这些都已经准备完成,完全可以随军出征!” “那就好,后续补给问题呢?” “叶商令已经帮助我等开始抽调征召民夫,现阶段人数也准备妥当!” “攻城设备量产如何了?” “主公,冶工坊生产从未停止,现在已经满足攻城需求!” “好! 第293章 出兵 沉寂许久的秦境兵卒,如狼似虎的气势,直接将焉者王都外的兵卒打成了沙粒。 相比较龟兹兵卒是进军营讨一个活路。 秦境的兵卒从根本上的理念就不同,他们是为了保护弱者,是为了能让受苦的人不在有悲惨。 当一支军队有了信念,当一支军队有了能为公正奋斗一生的事。 不说所向披靡,但没有谁能摧垮这支兵卒。 云光手底下的军卒现在人数扩张到了万余人。 人数众多,也开始有了各自的营号。 杨武营的骑兵,现在已经控制了和秦境接壤危须,渠犁,这些地方。 跑的快的一些,已经全部龟缩进了焉者王都乌垒城。 两天的时间,这里已经是秦境兵卒控制的地区。 晓武营军官雅拉·萨费骑在马背上开始对自己手底下的将官发号施令。 “五人一组,带着各自的军犬,岗哨给我安排仔细,可别漏了,出现纰漏者,军法处置!” “喏!” “喏!” .......... 女性平常听起来悦耳的声音,此刻充满了慷锵有力的勇武。 丝毫没有比男兵弱个一星半点。 王都前的一处小村落,这也是众人暂时的扎营点。 当然现在除了随处可见的兵卒外,还有不少躲藏在房屋内,透过缝隙望向道路上的兵卒。 “三人一组,给我清缴一下房屋内的残存兵卒,可别让他们钻了空子!” 彻底完成自家将军下达指令的障塞尉伊利,对着身旁的传令官下达着军令。 随着一阵阵急促有序的哨声,这些骑兵也翻身下马,刀盾在前,长矛跟随,弓弩押后。 三人一组对着这个村落中的房屋开始了清缴。 当然这样免不了让不少还留在此地的原焉者难民,发出一声声惊慌的尖叫。 毕竟这些兵卒闯入房舍内,保不齐会发生什么令人发指的行径。 只不过这些惊慌失措,未能逃离的原焉者平民现在却有些懵逼。 这会儿一个个抱团蜷缩在墙角,看着这些全副武装的兵卒。 屋内的东西的确被翻的一团糟,可却没有对他们有任何过分的举动。 只不过对着他们的弓弩,还是让他们瑟瑟发抖。 一时间这处小村落鸡飞狗跳。 云光这时候也领着大部队,行进到了这处嘈杂的村落。 “将军!” “嗯!这片地区控制住了?” “将军,控制住了,现在龟兹残存的兵力,都龟缩进了焉者王都乌垒城!” “那就好,派人维持好这里的秩序!” “喏!” 障塞尉伊利从云光这里领了军令,吩咐手底下兵卒一声,领着骑兵也跟上了大部队。 没过多久,清缴此地的兵卒也将不少没来的逃离的龟兹兵卒,从人堆中拖了出来。 全部都被捆绑在一起,乖乖的让他们跪伏在地。 这处不知名小村落的平民经过刚才的慌乱,总算恢复了过来。 他们还以为这些不知名的兵卒闯进来,又要对他们进行杀戮或者玷污,劫掠一波。 可是没有想象中惨不忍睹的画面发生,反而还在离开的时候,安慰了一下他们。 不一样,很不一样! 这是每个担惊受怕过后平民心中泛起的答案。 现在探头探脑的趴在墙壁,大门口,张望着在村子街道上庞大的车队。 这年头,还有不扰民的兵卒吗? 一时间这些人心中都泛起了疑惑。 当然也不是没有不扰民,可那也是为了抓藏在房舍里的龟兹兵。 雅拉·萨费也刚从一处动静颇大的房屋钻了出来。 手上还提着一具尸体。 “医师队呢!这里有平民受伤!” 雅拉·萨费大喊一声,立刻就有提着药箱的营区医师赶了过来。 这些人的规制现在也经过调整,成了军人。 细分的编制是军医! “奶奶的,束手就擒不好,非要找死!” 雅拉·萨费随手将这具龟兹兵的尸体抛在一边,很快就会有清扫战场的人来处理。 好在自己动作 第294章 攻城 大军压境,龟兹侯国占领的焉者王都现在是风声鹤唳。 一万人出征,秦境四地征召劳工五万跟随,乌央乌央的人群,推拉着各种军中辎重。 龟兹王城前人潮汹涌。 焉者王都乌垒城被攻破一次,各种城防基本上已经失灵。 出了现在巩固城门,就是还有点战火痕迹的城墙可以驻守。 云光直接下令,让投石机队列拆装使用。 至于剩下的则原地待命。 这般大的动静,当然被龟兹侯国现在在境内的兵卒将消息传递了出去。 龟兹侯国吵得是不可开交。 驻兵防御,依城而守,有天险把持,对方久攻不下自会退兵。 新任都护率军出击,截断粮草补给,困而围歼,这种话也在龟兹王城不绝于耳。 当然关于这件事的争论,还要靠龟兹侯国的国主来做决定。 只不过还在争吵的时候,云光就已经下令开始铺设攻城车。 冲撞车,云梯也已经早早开始从辎重车上卸了下来。 “苏梓涵!” “末将在!” “率领游击营五里外周围掠阵!” “喏!” “周楚!” “末将在!” “让先登营在冲车下待命!” “喏!” “欧弘一!” “末将在!” “秦弩上弦,城火燃烧之时,弩矢压制!” “喏!” 排兵布阵的西域都护云光下令在身旁汇聚起来的将领。 没有任何磨蹭,直接打算开始攻城。 出征兵卒现在兵强马壮,粮草充裕;城防破败,无险可守! 没必要再此驻扎安营,尽早结束这里的战事,继续西进进攻龟兹王城。 率先得到休息的游击骑,在苏梓涵的带领下,已经开始朝焉者王都五里外辐射出去。 假若龟兹境内支援,她们是第一波接触战的防线,要为后续兵卒补充提供时间。 赶赴这里的兵卒,掏出随身携带的干粮和水囊,沉默不语席地而坐默默进食,恢复体力等待攻城的信号。 人潮涌动,除了身后的民夫,没有任何闲言碎语,只有那杆秦旗猎猎作响。 这让城墙上现在龟缩进的龟兹兵卒,头上都在冒着冷汗。 打仗打了这么多年,什么时候见过这种秩序的兵卒啊! 城墙九百步外凝重的气势,让城墙上的他们都直冒冷汗,后背发凉。 “三号投车铺设!” “七号投车铺设!” “三十二号投车铺设!” .......... 云光此次出击,带上了量产的五十四辆投车,携带了加班加点生产的全部原油投弹。 这一战,不仅仅是要将焉者纳入囊中,还要将龟兹侯国也一并抹去。 人口太少,只能开始朝外扩充。 “备!!” 云光身边的传令官,很有节奏的敲击大鼓,将自家将军下达的军令传递出去。 什长这些小将官,纷纷开始大吼,一时间城墙下众多声音汇聚成了一句。 这些席地而坐的兵卒,猛然站起,瞬间集合完毕,形成了攻击的阵型。 典韦经过这段时间的休养,一身爆炸的腱子肉,看得人是头晕眼花。 披着特质厚重的甲胄,站在了冲车的末尾。 城门破开的一瞬间,他就是第一批接战的先锋。 站在典韦身旁的也基本上都是力气高于常人的兵卒。 一个个身高几近九尺,再加上厚重的盔甲,两步高的钢铁巨兽,压抑感十足。 先登营,这是云光给这个营区的名字。 这里面不说是精锐中的精锐,但也是力气要在军营中数一数二的存在。 因为攻城器械的改良,必须要一批最勇武的兵卒来打开局面! “放!” 随着云光缓缓抬手落下,五十四辆投车将一颗颗泥丸制作的球,抛了上去。 随着飞舞的圆球,拍击在高大城墙之上,外皮炸裂,漏出里面黑乎乎粘稠的液体。 顿时城墙上方瞬间被变成了黑色。 第295章 乌垒城陷落 冲撞车下方的兵卒,快速朝后退了下去,将城门的通道让给了全副武装,举着厚盾的先登营。 典韦人高马大,请战排在第一列。 第一次上战场难免会有些紧张,况且还是站在可以说是最危险的第一排。 但是典韦心中却很是平静,举着盾牌的手没有丝毫颤抖,心中生出一个念头,自己仿佛就是为这个战场而生。 “举斧!” 典韦进了先登营,可终究还是没有上过战场,现如今还是个大头兵。 听从队率的呼喊,很是熟练的从腰间摸出一柄短巧的飞斧。 这套进攻的阵法,还是云光从羌胡手中学到的东西。 虽然最后还是被自己用重甲骑兵加弩箭,还有弓骑骚扰所击破。 但丝毫不影响这套打法的杀伤力。 城门口对峙才刚开始,这些龟兹兵卒根本不敢动手。 面对两米多高,全是鳞片一样铁甲覆盖的‘钢铁怪兽’心里不虚那都是假的! 要不是被身后的军卒推搡着,早就开始转头逃跑了。 “投!” 先登营的人才没有客气,一柄柄飞斧,划破空气,狠狠的砸在了对方的盾牌之上。 五次密集的投掷,让大门前直接变成了一片哀嚎的海洋。 运气好一点的被砸的头破血流,一片乌青。 运气差点的直接被斧刃之中要害,这会儿睁着可怖的眼睛,瘫倒在地面。 “攻!” 先登营身后背着的长矛被架在盾牌之上,挤着密集的队形,在不算开阔的城门口就向前推进。 把守城门的龟兹军卒,这下子直接被逼的连连后退! 这下子城门口因为拥挤踩踏又不知道死了多少。 鱼贯而入的先登营兵卒,快速分成两队,顺势接管了城门口所有的通路。 举着盾牌防御现在开始零星往下丢石头,射弓箭的小股敌军攻击。 与此同时,专门预留出来搭设云梯的口子,经过上下对射,也分出了个胜负。 没成想占据优势的城墙守卫兵卒,被城下的弩箭直接射爆,完全不敢露头。 燃烧熊熊大火的城墙,也就只有五六处预留的地方能让人落脚。 可现在被挤在一起,成了慌乱哭喊无头苍蝇。 太快了,进攻太快了。 完全打的他们没搞清楚状况。 从那些圆球飞上城墙,到现在城门被破,都没有用到半个时辰。 要不是身边的热浪,还有同伴的哭喊,他们都还以为这是一场梦。 “骑兵压上!” 早早等候的骑兵,随着云光的军令,排着细长的队形,冲进了城门之内。 他们将是在第一时间控制这座焉者王都的大致地区,随后等待着其他兵卒在仔细清缴。 典韦举着盾牌,站在城墙内的阶梯上,一刀从上至下砍在一位龟兹兵卒的脑门上。 一抹鲜血喷涌而出,只不过全都被挡在了盾牌之后。 尸体从台阶上跌落下去,摔在地上溅起一地尘埃。 典韦眼神中毫无感情的随意瞥了一眼,继续朝着城墙上攻了上去。 “放下兵器!跪地者!活!!” 一声声呼喊,从这些冷酷的战争兵器中传了出来,因为甲胄的原因,声音显得有些沉闷。 城墙上这群无头苍蝇般的龟兹兵卒顿时有了目标。 一个个齐刷刷将兵器都扔在一旁,跪倒在地。 平常假如还有自家头领呼喊,或许还能进行有效的防御。 可惜他们的将官基本上都死在了第一波的大火之中。 焉者侯国的王城内,到处都是哭天喊地逃窜的兵卒。 但随着听清楚投降可活的话语,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跪倒在地上。 至于城内的民众,现在也是所剩无几。 龟兹的这些兵卒,攻入王城第一时间,就是屠城取乐。 现在还活着的真的不多了! 空荡荡的王城早就没了往日的繁华。 破败不堪的景象随处可见,甚至还有一些被吊在绳索上,挂在立柱上,没了衣物散发臭味的尸体。 男女老幼都有! 云光骑着马儿缓缓走进了已经被自己手底下兵卒掌控的城门,一眼也望到了这个破败不堪,尸横遍野的景象 第296章 选择 云光漫步在焉者王城的宫殿,原本精美绝伦的雕塑,现在不少已经被摧毁,变得残破不堪。 焚烧后黑漆漆的痕迹,一眼望去显得很是显眼。 “将军!” 率领骑兵第一时间赶赴这里的障塞尉伊利抱拳对着云光行礼问候,身后还有兵卒压着不少衣衫有些不整的妙曼女子。 “这些是什么人?” 云光侧头环视了一圈现在一脸惊恐的女子。 “将军,他们都是已经身死的焉者侯国,国主的妃子还有子女!” “这样啊!” 云光缓缓踱步,走向这一众不由自主跪伏在地的女子,还有年纪大小不一的孩童。 龟兹攻破王都,原本是他们男人的焉者国主被杀身死,她们也成了一众兵卒被发泄的对象。 这短短数月,遭受的折磨让她们如坠冰窟。 没成想现在又换了一批人,杀了那些畜生一般的兵卒,难道她们的下场似乎又要掉进另一个深渊。 “你等是焉者王室之人?” 云光平静的声音回荡在一众国破的王室之人身边。 这些惊吓过度的女子一个个埋首不语,幼年的孩童也藏在母亲的臂弯中微微颤抖着身子。 “没人回话?那也无碍!” 气势逼人的云光毫不在意现在有些沉默的场面。 “我给你等两个选择!一,抛弃你等王族之人身份,成我秦境普通子民,二,那就是死!选吧!” 丝毫不带生气的话语,让在场有些胆子小,却苟活下来的焉者王室女子轻轻抽泣了起来。 “我没有时间和你等浪费,三息之后不说话,那我就当你等选择第二条了!” “三” “二” 云光念到第二声的时候,有些稍微胆子大一些的女子,颤颤巍巍的开口打断了云光的话语。 “将军,我们抛弃此前的身份,真的能安稳活下去吗?” “可以,秦境之内你等就是普通居民,安分守己,别挑战秦法,你等照样会富足安康!” “将军,我等愿意为秦境子民!” 这个节骨眼,不选择第一条就是个死路。 她们在龟兹兵卒的折磨下活下来,不就是还贪恋这个俗世吗? 云光望着这些叩首在地的原焉者侯国王室女子,没有在继续言语。 她们选择了以后的道路,接下来就不需要云光操心了! “告诉李咏,黄琦,让秦境内的官员开始动起来吧!我要以最快的速度让这里变得跟秦境四地别无二致!” “喏!” 障塞尉伊利领了军令,再次急匆匆的退了下去。 这座屹立在天山山脚下的王城,经过两次战火摧残,现如今总算尘埃落定。 相比较第一次惨无人道的人间炼狱般的景象。 第二次似乎就显得平和许多。 当然这只是对于普通平民而言。 对于一些贵族,早些年是这块土地人上人的存在,就显得不那么友好。 他们现在再次变得一穷二白,祖辈攒下来的基业也完全消失不见。 其实也不是完全消失,只是缩水异常严重。 但终归还是能让他们生活下去,前提是别触犯秦法。 战后的重建工作,已经被李咏,黄琦,这两位法家学子的领头羊提上了日程。 秦境内的府衙全速运转,开始了进行财富收纳,清点! 分配田产,维持秩序,宣传秦境律法。 这一套流程有过第一次之后,现在做起来得心应手。 况且被压迫许久的平民,也在其中帮了不少忙。 焉者侯国在这一刻彻底消失,现在完完全全成了秦境的版图。 至于云光,带领着秦军继续他刚刚才开始征伐的脚步。 下一个目标就是龟兹了! ............. 龟兹侯国还在商讨出兵支援,还是静候驻守。 结果传令兵带来的消息,让傍晚的龟兹侯国炸开了锅! “报!焉者王城乌垒城,已被西域都护率军攻破,巴正主帅突围失败,现已被俘,如今恐凶多吉少!” “报!轮台,沙雅,发现西域都护部下骑兵,我军驻守步卒已被击败,现以朝王都撤退!” 第297章 既定的结局 龟兹将领燕文,大声呼喊,让身旁的兵士也将自己命令传递下去。 “靠拢,都靠拢,别分散!” 一时间奈何不了这些六条腿兵卒的龟兹将领燕文,只能举着盾牌,架着长矛,摆起了乌龟阵。 远程弓弩携带不多的他们,摆这个阵也是最不利的局面。 除非自己家的支援能快速压上,从外部对这些弓骑兵施以压力。 要不然今天自己的这支兵卒可真的就交代在这里了! “雀击!” 牙将雅拉·萨费调整好阵型,嘹亮的嗓音回荡在这处石滩河口。 安静整队完成的弓骑兵跟着自家开始绕着这个乌龟阵抛射起了箭矢。 这些家伙可比那些羌胡好打多了,完全就是个会动,会喊的靶子。 牙将雅拉·萨费率领底下兵士,游离在五十步外,根本不给对方靠近上来机会。 这个乌龟阵虽然她没什么办法,目前而言现在自己好想除了不断骚扰,意图找到一处防御薄弱的地方。 一时间也没有什么好办法,重甲骑还在后面呢! 但这些家伙总会有被弓弩射崩溃的时候,只要有一处陷落,之后失败就会变得很快! 龟兹将领燕文急的汗水都顺着脸颊滴在了盔甲之上。 这么拖下去,最后兵败的必定是他和手下的步卒。 视线之内不断有兵卒哀嚎着瘫软在地,可惜现在除了看着,也只能尝试性的派出小股步卒想要咬住对方。 可惜结果很明显,对方始终游离在五十步外,待到自己手底下兵卒分队冲上去,早就拉开了距离。 并且对方最前方的那位女将调转马头,顺势还会吞掉那支离开军阵的小队。 自己现在成了盘中餐,现在做的一切都是垂死的挣扎而已。 牙将雅拉·萨费很是开心,就怕对面真的当乌龟。 现在再派出一些想要咬住自己弓骑尾巴的步卒,就能进一步压缩他们的防御圈了。 只不过对方已经好半天没有在派出小队伍出阵的动静了。 “驻马!抛射!” 牙将雅拉·萨费当即大喊一声,让奔跑的马儿停缓了脚步。 站在一个对自己骑兵相比较而言安全的距离,开始对那个乌龟阵开始抛射箭矢。 弓骑短弓虽然比不上步卒长弓,可也有一百五十步的距离。 对付那些没有多少弓弩,只能射出零散箭矢的龟兹兵卒,完全就是吊打。 连绵不断的箭雨,可是让防御的龟兹兵卒苦不堪言。 身旁同伴惨叫一声,喷洒出一股鲜血,随后一个接一个的倒下,这其中的心理压力可不是常人能顶住的画面。 这支军卒到现在士气没有崩溃,也算是一支铁血的队伍了。 可惜今天被牙将雅拉·萨费不只是在装备上,还有从战术上进行了碾压。 龟兹将领燕文,叹息的望着那片飞舞在天空上,犹如麦子一般的箭雨。 可惜阳光下泛着寒光的箭头,却是带走一条条鲜活生命的催命符。 一杆白色的旗帜,缓缓从军阵中升了起来。 随即那片箭雨也停了下来。 牙将雅拉·萨费举手握拳,大声的呼喊。 “止!” 手底下的女兵瞬间放下了已经搭弦,却还没射出去的箭矢。 对方的投降,显然也在牙将雅拉·萨费的预料之内。 突围不成,强攻寻死,防守更是等死。 如果不想要全部交代在这里,现在举白旗就是唯一的道路。 视线中随着对方丢弃掉长矛,放下盾牌,一位穿着样式截然不同的将领从兵堆中走了上来。 牙将雅拉·萨费也轻夹马腹朝着那边缓缓靠了上去。 “龟兹败将燕文见过将军,还请将军高抬贵手,放过在下同袍!” 牙将雅拉·萨费望着取下头盔,单膝抱拳跪地的这位将领,心中没有任何鄙夷。 “秦晓武营接受尔等请降!” 龟兹降将燕文抬头望着马背上这位英气勃发的女将,嘴角露出了一丝苦涩。 没想到打仗征战这么多年,最后却是败于一个女人之手,真是可笑。 刚想拔剑自刎,没想到被雅拉·萨费抬手挑飞了兵器。 “胜败乃兵家常事,你想你身后的兵卒见你身死,同你共赴黄泉吗?” 第298章 乌垒城的夜晚 原焉者王都乌垒城,李咏和黄琦领着一众秦境法家官员,开始了对这里的进行接管治理。 户籍司开始登记现在还活下来的人,土改司也开始了对耕种土地的核查,最后重新分配。 有了秦境四地打底子,这件事也不是一件太难的事情。 各个部门在密卫的帮助下,开始有序的运转。 “那些兵士屠城屠的太狠了啊!” 郡守李咏已经大致的在这座乌垒城转悠了一圈,估摸了一下现在还活着的人口。 回到自己师弟现在所在的地方,一脸愁容的缓缓开口。 御监史黄琦站在城门的位置,望着一具具被堆放在车架上往外拉着的尸体,神色也很是黯然。 这些衣着普通的平民,无人打理的尸体现在都已经发臭肿胀了。 “玉门关的难民迁到这里吧!也省的建筑队在忙活了!” 察觉到自己师兄前来,御监史黄琦开口说出了自己的提议。 秦掌握的四块地方,虽然还有大片的土地没有开发利用,可之后的开垦却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土质肥沃好的土地已经基本上被利用到了最大效率,剩下的则需要养好几年,才能有收成。 更别说还有许多难民现在还被安排在简易的穹庐之中,建房子又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这里少了那么多人,耕地可不能荒着,还有这里的矿产,也不能闲置!” 郡守李咏当即符合着自己这位师弟的提议。 但现在有了个令人头秃的问题,管理人手好像有点紧缺了! 蒙赫海尔汗的易所需要人,玉门关需要人,秦境四地也不能倾巢而出。 现在乌垒城虽然被屠戮了一番,可终归是一个侯国的王都,现在需要维持秩序的人手要很多。 “人手怎办?” “要不先征召这些活着的人,让他们也在旁协助一二?” 郡守李咏扶着下巴,考虑着自己这位师弟的提议。 “那就先试试,让我们的人,在辛苦一段时日吧!” “嗯,也只能如此了,老师那边的科举出来的学子,最快也要到秋末呢!” 焉者侯国随着秦的全盘接手,彻底消失在了历史的长河之中。 只不过没有太多人怀念这个灭亡的焉者侯国。 毕竟在那个国度中,他们的生活过得不如牛马。 “爹,你看这是我今天去学堂领到的书本哦!” 傍晚时分,一家乌垒城里很普通,幸运撑过屠杀普通家庭。 太阳照晒下,皮肤如同小麦一般的孩童,兴高采烈的冲回了家中。 手里拿着两本薄薄的画册兴奋的对着父母们言语。 晃动之际,还能看见上面一本的字迹《字课图说》。 脸上还有些许被殴打后,残留下来乌青的男人,这会儿兴奋的摆弄着一张洁白写满字迹的薄薄纸张。 虽然他不认识上面的字迹,但下午那些官员说的话,让他将这张纸当做了稀世珍宝。 “别看了,你又不认得上面的东西!” 堂屋内的一位妇人,端着今晚的吃食,从另一边的堂屋走了出来。 男人抬头憨憨笑着望着自己的妻子。 “这不娃儿过几日就要去学堂了吗!到时候让他教我不就行了吗!” 男人招呼自己的孩子,环抱在怀中,好奇的张望着自家娃儿手中的课本。 一双满是裂口粗糙的手,在灰布粗衣上使劲擦拭几下,小心翼翼的捏着娃儿领到的课本书角,打算翻一翻。 结果还没翻几下,就被自己妻子一巴掌拍在手背。 “你这粗人,弄坏娃儿的课本咋办!” 男人被妻子来了这么一下,这会儿神色灿灿的摸着脑袋,抬头对着妻子傻笑。 憨厚妇人捏着衣角,擦去儿子一路小跑,头上冒出来的汗珠,对其开口言语。 “待会娘给你找些牛皮纸,给你包起来,以后可爱惜点,好好读书知道吗?要不然不用先生打你,老娘我先打烂你的屁股!” “嘿嘿...娘我知道了,我会努力读书的!还要教爹认字呢!” 孩童靠在憨实父亲的怀中,嘴角的笑容始终没有散去。 饭桌之上,一家三口也在聊着家常,大多数都是夫妻二人再说这几天各自知道的消息。 “十五亩地耕种完,到时候我想着去矿山干干活! 第299章 秦境忙碌的人 秦,车师城,法学院。 徐端静结束了每日授课,揣着课本点头回应这些还在学院中向她问好的学子。 回到自己平日里整理课业的地方,却发现书桌上这会儿埋首苦读的一个小丫头。 轻轻敲了敲门柱,让这个埋首的小姑娘,从书本中抬起了头。 “干娘~~” 小丫头听见动静,从书本中抬起头,看清楚来人,脆生生的叫了一句,溜下高出她自己不少的椅子。 欢快的扑进了徐端静的怀中。 “颖儿今天怎么来干娘这里了?怎么没有去玩啊?” 徐端静微微弯腰,捏着小丫头的鼻尖,语气很是宠溺。 “颖儿要读书呢~~没时间去玩了!” 邹颖抬起可人的小脸,对着徐端静露出个大大的笑容,开心的言语。 牵着这个可爱小姑娘的小手,徐端静来到自己案桌前。 随意一瞥,就看见了小丫头在读完成六年识礼认字之后,才会真正接触的法家典籍。 “颖儿看的懂吗?” “唔...有些不太懂,干娘教我好不好?” 徐端静坐到桌椅上,将站在一旁的小丫头,抱着坐在自己大腿上。 听着如黄鹂般清脆的声音,心中有些诧异。 “好啊!不过颖儿现在学这些可是很辛苦呢!怕不怕?” “不怕啊!我也要帮云哥哥呢!” “怎么想着帮那个臭小子啊?” 徐端静的询问,让小邹颖睁着清澈的大眼睛,望着自己认的干娘语气有些委屈。 “云哥哥现在在外征战我见不到人,姐姐每天现在也在枢密院帮云哥哥做事,还有阿爷,干娘也是,你们都在忙,那我也不能落后呢!” 邹颖昂着小脸不服输的样子,让徐端静忍不住笑出声。 随后轻刮了一下邹颖俏挺的鼻尖,轻声细语的应答着。 “好,干娘教你,让你懂的多多的,然后让你的云哥哥大吃一惊!以后云哥哥走到哪里都带你,姐姐,阿爷,干娘有事都找你!” “嗯~~” 邹颖兴奋的点着脑袋,笑的眼睛都快眯成了一条缝。 这只是秦境习以平常的一天,要不是没有整天往外运输的辎重队。 恐怕还以为这里是一片安静祥和的世外桃源。 邹菱现在接管了秦境内的大小事务。 密卫在一旁帮衬,倒不至于变得手忙脚乱。 再不济还有自己的姑姑啊! 虽然现在开始渐渐将密卫的掌控权开始给自己过度,她自己经常混迹在启蒙书院,还是五六岁孩子中。 还说是在挑选以后的密卫苗子,只不过邹颖对这话显然不信。 自己姑姑不知道为何不能生育,可对于小孩子的喜爱可没有丝毫减弱。 现在有了启蒙书院的幼学班,基本上已经在枢密院抓不到人了! “邹枢密,这是武库运往前线的文书,您确认一下!” 秦枢密邹菱接过手中的文书,快速扫视一番,察觉上面的份额没有差错,麻利的将自己的印玺盖在了上面。 没有理会离去的这位密卫,转头询问着一旁候着的人。 “冶工坊那边全线运转没有差池吧?” “邹枢密放心,一切都在控制范围内!” “嗯,前几日李咏和黄琦来信,说是想要将冶工坊内的锻铸局搬迁过去,这件事你跟一下,让他们在这次战后就着手准备!” “喏!” 十岁年纪的邹菱,现在根本看不出是个贪玩嬉闹的少女。 精明干练的行事,一点也不逊色成年人。 “鞑靼来信了,三天后第一批交易商队就会赶到此地!通知给易所的人,让他们准备准备!和气生财,这个节骨眼吃点亏无妨!” “喏!” 一条条关于秦境现在内部运转的事情,都从这个少女口中下达出去。 云光没在此地,一众法家领头羊也都前往了乌垒,危须...那些地方,毕竟要变成秦的模样不是一句话的事情。 现在她可不能在这里出了纰漏,让这里成为秦的突破口。 跟在云光身边很多年,耳濡目染之下,对于这些事处理起来很是得心应手。 接下来就只需要等待自己云哥率军回营就好了! .... 第300章 龟兹城下 第二天傍晚时分。 距离龟兹城下一千步的距离,人头攒动,埋锅造饭的烟柱随处可见。 壕沟,拒马,也在兵卒的搭建下将整个驻扎点围绕起来。 云光坐在帐篷中,听着手底下兵卒的禀报军情。 “三里外龟兹兵卒四千人已经集结完毕,但还没有出动的迹象!” “龟兹王城内线报,驻守兵卒七千余人,物资储备可以支撑城内人口半年之久!” “西北五里外,佘丕子沟附近也有龟兹斥候活动迹象!” ............. 一份份线报不急不缓的分别传入云光的耳畔中。 闭眼沉思的云光也在心中思考着对策。 “命苏梓涵部袭扰西北五里外龟兹兵卒,拖延靠近我军驻扎点脚步,未探明确定数量之前,不得擅自正面冲阵!” “喏!” 简易营帐中传令官领了云光的军令,再次急匆匆的退了出去。 吩咐完西北出现的动静,云光再次下达着对东边三里外出现的兵卒处理办法。 “命伊利率领杨武营两千骑,踏阵营五百骑,步卒混编队五百人,将其击破俘虏!” “喏!” “分出两千人手,防止对方袭营,明日日正,攻城!” “喏!” “密卫墨鸦何在?” “主公!” 云光话音刚落,营帐外就窜进来穿着和秦境截然不同的三位男人。 “龟兹的老鼠洞可别放走一只老鼠!” “喏!” 一万兵卒对上对方接近两万的敌军,云光心底丝毫不慌。 同羌胡六千打三万都没虚过,还怕这么些面糊糊? 至于如此着急攻城,甚至是兵分三路,云光也有点自己的小心思。 龟兹城里攒了这么多家底,这不明摆着留给自己的吗? 现在秦境库府干瘪,不说里面钻进一只耗子都能抹着眼里离开。 但也能气个半死。 大肆收拢重新调派流民,可没法第一时间就看到收益。 对于现在的秦来说,可以说就是一门亏本买卖! 但这笔生意还是要做,并且责无旁贷的去做。 为此,云光不仅仅下调了秦境官员的俸禄,甚至更加严肃约束自己。 现在一只大肥羊摆在面前,不说能一口吃下去,直接成为一个大胖子。 但也能让窘境的场面变得松缓不少! 云光的命令,让驻扎点休息了一整日的兵卒瞬间调动起来。 骑兵分成两路出营解决自己的对手。 城墙下驻扎点攻城的兵卒也开始协助器械营,开始组装行军路上携带的攻城器械。 明天第二天就要攻城,现在就需要赶紧准备调整好自己。 伊利领着划分给自己的兵卒,在斥候的带领下,朝着摆音的方向进发。 那里是龟兹四千兵卒集合的所在地。 其实伊利心中不想带这么多兵卒,给他一千弓骑,还有五百踏阵营,必定能让他们有来无回! 但将军打仗向来要求一个稳健。 那么他就照办就是,漂漂亮亮的将这场战斗打赢。 自家将军不管是从训练,还是彼此间的对抗联系。 无一不在说着时刻崇尚进攻,进攻,再进攻的人。 可是每次大型军团征战,却稳健的不得了,几乎可以说没有必胜的把握绝对不会全境压上。 哪怕已经是百分百的胜利,还是要派出百分之一百二的筹备。 伊利他想不通,他能想通的就是,将军让他打哪里,他就打哪里! 率领动静颇大的兵卒,伊利也借着夕阳的余晖看到了远处活动的人影。 “人数还不少啊!” 伊利掏出千里镜,观察着对方集合的身影,嘴里也喃喃自语。 “倒是没有看到多少弓弩!” 举着千里镜,扫视了一圈,没发现让他们也不想面对的步弓手。 伊利的嘴角渐渐弯曲起来。 “杨武营甲二曲,右翼百步袭扰,杨武营甲三曲左翼百步袭扰!” 伊利当即下令,率先让轻骑兵上前从左右两翼分别试探性进攻,试探一下对方的成色。 第301章 龟兹城内 斥候的话,让此前坐在高位上,满心欢喜的龟兹国主顿时脸色阴沉。 随着最后的军报说完,斥候退了下去,龟兹国主抬起头,环视着宫殿内的一众将领。 “有没有人请战夜袭?” 一声毫无感情的话语,从龟兹国主的口中传了出来。 可惜现在台下每个人都仿佛被人下了诅咒,瞬间都成了哑巴! “有没有人请战夜袭?” 龟兹国主再次张口询问一句,至于最后的结果。 除了将脑袋越来越低的一众将领,几乎就根本没有任何人敢大声喘气。 见到此番情形,龟兹国主一脚踹翻了眼前的案桌,将上面的瓜果酒水,踢得散落了一地。 “饭桶,一群饭桶!” 龟兹国主站起身,衣袖猛然一挥,怒斥着台下的这些平日里吹嘘自己武力无双的将领。 到了真正用人的时候,没有一个敢出声应答。 “既然没人出战,那就守好城墙,要是谁出了问题,放心,在我被赶下这里之前,也别想你们好过!” 龟兹国主发泄一通,最后平心静气的深吸几口,嘴里缓缓的吐出这么几句。 现在的他的确很生气,但这个节骨眼可不是治罪的时候。 要真的处罚了这些此前大放厥词的龟兹将领,到时候谁来指挥兵卒守城! “不过要是你等坚守住了城墙,届时封赏的宴会,孤不会亏待尔等的!” 龟兹国主丢下这么一句话,转身怒气冲冲的大步离开了这里。 一众将领连忙高呼恭送国主的话语,随后一个个结伴离开。 这也不怪他们刚才那样放狠话,按照征战多年的经验。 云光低下的步卒,如此急功冒进确实能找准机会打个措手不及,但那也是一般情况。 现在放在云光的身上就根本不合适。 无孔不入的密卫提供各种情报,进攻如火的军卒负责攻城拔寨,秦境文官随后负责接受攻占城池,民夫则负责辎重押送....... 每一个流程都环环相扣,这才有了能攻下一城,就立刻能快速赶往下一城的进攻决策。 更不用说这支兵卒也不是为了某个王公贵族打天下。 他们是为了自己,为了妻儿老小,为了更美好的明天。 当然云光在其中也算是举足轻重的存在。 再锋利的一把武器,要是没有人握住,为它找寻一个方向,也只是放在角落里生锈罢了! ............. 东炎,凉州,武威。 凉州刺史王卓这几日听从自己贤弟的提点,提拔了不少别人口中守孝悌,懂礼节的白身。 至于其中的人选,基本上都是一些快要踏平自己门槛的豪族世家之人。 没想到这些家伙真的是太会变脸了。 谁能想到前段时日自己还和他们几乎爱答不理呢! 现在哪怕自己用棍子敲打几下,甚至对方恐怕都还会撅着屁股说再来几下。 想要往上爬,就要丢掉脸,凉州刺史王卓自认为自己已经够没脸没皮了,结果这些世家更加狠。 “娘,你又在看什么啊!你看这是东海来的珊瑚,看这个多漂亮!” 王卓站在府衙的庭院中,欣赏着两人高的一株珊瑚。 自己当然没本事弄来这个,这还是那些世家孝敬给自己的东西。 果然,这些盘踞凉州多年的豪族世家,这个家底可真不是盖滴! 凉州刺史王卓招呼着坐在石桌前的母亲,想让她放下手中的画册。 自己当然知道画册上面到底画了些什么东西。 “卓儿,来看看这个姑娘怎么样?看面相就旺夫呢!” “娘,你儿现在还不旺吗?” 凉州刺史王卓走到自己母亲身后,伸出手揉着对方的肩膀,出声轻轻讨好着母亲。 “那就更旺点啊!” 王卓之母池氏没好气的轻拍搭在自己肩膀的儿子手背,抬起眼眸翻了个白眼。 “来,看看这个,身段真不错,应该能给生个大胖孙子!” “嗯,确实不错!” 凉州刺史王卓也抽空瞥了一眼母亲手中的画册,随意开口言语了一下。 这个画册上面待字闺中的女子,一个个看起来都是国色天香,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 可王 第302章 准备攻城 第二日天蒙蒙亮,经历过休整的兵卒们就开始活动起来。 人声鼎沸,显得热闹非凡。 民夫的帮助下,现在还能吃上一口热乎饭,都是云光辎重队的功劳。 攻城用的器具,也已经装了起来,随时待命中。 一路上民夫推着的可拆卸的改良版吕公车,现在总算派上了用场。 这种攻城器械本来都是要在扎营的时候,砍伐攻打城池外部的树木,随地建造。 但龟兹城城外别说树木了,连一点树枝都没有。 对方可是为了防止敌人利用城外的树木来攻打城池,采用了坚壁清野的策略。 要想能在龟兹城三里范围外看见高大树木的踪迹,那都是痴人说梦。 密卫的情报,也让云光将这种大型繁重的攻城器械带到了这里。 没有这玩意,云光才不打算这么着急攻城! 绞盘投石机也已经部署到位,全部都瞄准了那座高耸的城墙。 龟兹城外,护城河宽五十步,这现在也成了攻城部队的第一道难关。 “将军,壕桥车已经整备完毕,随时可以渡河攻城!” 营帐内的云光也早早清醒,此时端着铁盒里的热汤,咬着夹肉干粮填着肚子。 门外工程营的兵卒在侍卫的放行下,抱拳半跪在地。 云光从饭盒中抬起头,随后吩咐着。 “辛苦你等了,让你们营都休息整备好,听候号令吧!” “喏!” 器械营的将官领了命令,再次退了下去。 营帐中,只剩下细细的吞咽咀嚼声。 ...... 龟兹城墙上,躲藏在城垛之后的守将,趴在垛口的位置,望着千步外城墙的景象。 “这个架势应该要攻城了吧!” “嗯,调动很频繁啊!吕公车都他妈来了啊!那么大的东西,出征还随身携带啊!奶奶个腿!” 守将旁的另一位龟兹将官,面露难色的眯着眼张望着远处的集结营区。 忧心忡忡的望着五座已经同城墙齐平的吕公车! 这种东西假若贴近城墙,城墙上指不定要被突破成什么样子呢! “喂,对方都这么明目张胆的搭设攻城器械了,你们不动手骚扰骚扰?” 两位守将身旁传来一声稚嫩的声音,似乎对城墙上的守军如此消极驻防很有意见。 “江黎世子,敌军在千步在外,我军的床弩实在是射程不够啊!” “江黎世子,我军城墙上床弩八百架,对方想要将攻城车推过来,必定要付出惨重代价!” 两位守将的语气很是尊敬,面前这人是龟兹国主的第三子,这次听闻敌军攻城,竟然也请命要来城墙上防守一二。 这让龟兹国主对这个儿子很是满意,随后就将他分派在了自己之后要防守的辖区。 没打过仗的公子哥,问出了这样的问题,这两位龟兹守城小将领没有任何鄙夷,还十分恭敬的解释。 至于这个恭敬倒是是不是心服口服,那也就自己心里一清二楚了。 “这样啊!” 这位龟兹国主的第三子,趴在城垛垛口,随意的回应了一句,再次饶有兴致的掌握城墙外的动静。 身为龟兹国主之后,他可以说得上是锦衣玉食随手可拿,只要不和自己爹抢女人,日子肯定能过得很是潇洒。 现在自己老爹已经上了年纪,现在他也需要为自己未来考虑考虑了。 当然今天来协防守城,还是想见识见识。 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个,没有经历过这个呢! “奶奶的,对方攻城准备的好齐全啊!” “就是,壕桥车都他娘的带了!还有啥没带的啊!” 本来五十步宽的护城河,就是第一道收割攻城兵卒的关卡。 但现在那些带着滚轮,能被推动的壕桥,让他们很是不爽。 不爽归不爽,可还没到忧愁的地步。 这些人到时候开始攻城,推着壕桥车到城下,不留下数百具尸体,那就对不起城墙上已经上弦的床弩了。 垛口出密密麻麻已经准备好,犹如标枪般的床弩弩矢,保证能让这些攻城的敌人,好好喝一壶。 日头慢慢爬升,蒙蒙亮的天,现在已经是晴空万里。 放眼望去,一片湛蓝辽阔无边。 云光站在城 第303章 龟兹城墙上的厮杀 “快点,都快点!” “慢点跑,小心摔了!” “别磨磨蹭蹭了,赶紧地!” ....... 攻城的前一刻,人群有些嘈杂,特别是投石机这一块地方。 随着一块块原油弹丸放入弹兜,已经早早瞄准好了昨天就划分给他们的进攻位置。 吕公车下方推车的人,有序的进入被厚实铁皮加木板遮挡的位置。 待到城墙燃起大火,壕桥架设护城河之上,就是他们出发的信号了。 包裹到牙齿的先登营,也紧随其后,鸦雀无声的动静,似乎显得和此地有些格格不入。 “放!” 随着从自己将军那边传来的旗语指令。 第一波攻城拉开了序幕。 一枚枚原油弹丸抛射飞起,随后用各种姿势拍在城墙内外。 黑乎乎的原油从城墙上炸开,让青灰色的城砖变得乌漆嘛黑。 从城下望去,显得异常难看。 “放!” “放!” “放!” ........ 原油弹丸丝毫不停歇,毫不吝啬的抛射了不下十次。 总计超过五百的弹丸全都砸在了城墙之上。 除开预留的地点,基本上都被糊了一遍。 要不是龟兹城的城墙实在太过庞大厚实,恐怕也不需要这么多的原油弹丸。 黑乎乎粘稠的炸裂的弹丸,也让城墙上守城的兵卒气的直骂娘。 对方攻城的人也太不守规矩了吧! 丢这么恶心的玩意想要干什么啊! 难不成是想熏死他们? 随着最后一波,燃烧的火球被高高抛起。 带着火焰炸裂在城墙之上,他们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才知晓。 原来不是想要熏死他们,而是想要烧死他们! 弥漫的幽蓝色火焰,将城墙上变成了一片人间炼狱。 炙热的火焰哪怕靠近都会感觉到皮肤火辣辣的疼,更别说这些沾染原油被点燃的守城兵卒。 这一刹那,能痛快赴死竟然是人间最痛快的事了! 严阵以待的城墙,现在就是一片人间炼狱,所有人都在朝着没有燃烧的区块奔逃。 这一下又有不知道多少,被踩踏而死。 “攻!” 云光骑着马背上,双眼猩红,如同冬日刺骨寒风般的声音,传到了传令官的耳朵。 没有一丝丝温度的语气,这一刻杀气凛然。 大鼓很有律动的响彻整个战场。 作战讲究士气,一鼓作气拿下低城,不给对方任何反扑的机会,这可是云光贯彻到骨髓中的作战理念。 毕竟拉锯战中,对于自己的兵卒也是一种折磨。 龟兹城前尘土飞扬,壕桥车打头,吕公车殿后。 床弩也开始缓缓靠近专门放出来的缺口,对着城墙上就开始了他们的收割! 架着云梯往上冲的场面在这里荡然无存。 攻城是一门艺术,攻城是一门学问。 而不是傻愣愣的往上冲就行! 随着折叠壕桥架设在护城河之上,另一头的尖锐钉刺,嵌入城岸边的泥土。 吕公车也缓缓靠近了上去,贴在了城墙预留,没有被大火弥漫的位置。 跟在车后的先登营,开始顺着吕公车架设的木板开始朝前进发。 当然吕公车的车架搭在没有燃着大火的城墙一瞬间,城墙上也不是没有人进行反击。 可惜他们用来守城的器械,现在犹如鸡肋,丝毫起不了太大的作用。 吕公车外皮包裹牛皮,内部垫着铁板,在里面还是最厚的木板。 除非有兵卒在两者之间的架桥上冒头,要不然根本没有造成杀伤的可能。 吕公车内部还开设的孔洞,一根根箭矢,也在前开路,要为这些杀入城墙的同袍也打开一条通路。 只不过当先登营率先从架桥上冒头,全副武装的压迫感,让这些躲在城垛后不敢冒头的人,手都在微微颤抖。 偶尔反击,零星的箭矢射在盾牌之上,根本无伤大雅。 哪怕朝着腿部射击,可惜都被一层层鱼鳞状的甲叶挡在了外面。 呼啸的飞斧,率先一步进入城墙 第304章 找寻退路的龟兹贵族 绞盘响动,厚重的城门开始缓缓升起。 城墙下的兵卒还一脸懵逼,根本不明白城墙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只是看见水都浇不灭的大火在上面肆虐。 随后各种人形的火焰从城墙上惨叫嘶吼衰落。 浓烈的气味中弥漫着一股肉香,只不过这种味道,让不少人胃中翻涌。 “城破了!城破了!” ...... 不知道何时,城墙下响起络绎不绝的惊呼声,让一众城墙下的兵卒慌乱不已。 守城的将领也在不断嘶吼,督促着一旁的督战队。 “胆敢后退者!杀!” 还没等城门下的交锋正式开始,一场杀戮就已经蔓延开来。 只不过动手的却是同为一个阵营的同袍。 后队对前队的砍杀,总算止住了慌乱的阵型,可大部分人都是双腿战战,眼神绝望的望着缓缓被拉起的闸门。 三道闸门彻底升起,城内的龟兹守军也看到了他们的站在面前的屠刀。 踏阵营严阵以待排在最前方。 随着命令他们开始冲锋的号角声响起,十五位悍不畏死的重甲骑兵,开始了他们的冲阵。 城门在怎么宽大,容纳十五位无序冲锋的重甲骑兵都是极限。 但是狭窄地区的厮杀,十五位重甲骑兵已经足以。 马蹄重重踩踏在地面,发出的沉闷响动,甲叶随着身体起伏带起的碰撞,就是此刻最夺命的屠杀乐。 紧随其后的步卒也开始了全速冲击,他们要赶在重甲骑兵撞开敌人城门下守军的第一时间,补上被打开的缺口。 免得这些同袍们创造出来的机会,被他们浪费。 也不能让他们孤军深入,身陷重围。 大宛马包裹马甲,带着骑在自己背上的主人,恶狠狠的撞进了人堆。 一时间巨大的冲击力,让挡在前方的人喷着鲜血倒飞出去。 还有很多也被挤得摔倒在地,要么死于自己守军同袍的脚下,要么死于钉着马掌的马蹄之下。 十五位踏阵营的先锋,丢弃掉手中用来冲阵的骑枪,掏出骨朵锤,就开始了他们的表演。 锤子翻飞,至于被全力挥锤的重甲骑兵锤打在什么部位,那就要看天意了。 缺口越来越大,步卒的协防,让城门出的战斗已经成了压倒性的屠杀。 一方杂乱不堪,迷茫混乱。 一方进攻有序,士气冲天。 胜利也只是时间的问题了。 “将他们推出去!” 与此同时,城墙上的五道被打开的缺口,不约而同的响彻着同一句话。 择人而噬的先登营,开始将城墙阶梯上的守军开始往下压。 吕公车下方也有源源不断的步卒,开始顺着同袍打开的缺口登上城墙。 从攻城到现在破城,只用了一个时辰。 这道天险架构的城墙,如同纸糊的一般,就被这么轻易的撕开了。 云光轻夹马腹,驱赶着马儿也朝着大开的城门缓缓走去。 轻松惬意的模样,仿佛不是在身处血肉横飞,喊杀高昂的战场,似乎身处在一场大型的多人宴会。 “果然技术决定一切哦!” 云光望着这座高耸城墙上弥漫的大火,想起了母亲告诉自己的话。 放在以前,这就是龟兹准备百年的屠宰场。 可惜现在这个屠宰场,变成了他们的囚笼。 攻守易型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回去还是要提高一下冶工坊的份额,娘亲说的那个火药应用,去中原的道家应该能找到几个吧!” 骑在马背上轻松惬意的云光甚至还有时间慌神想别的事情。 “拐几个经常炼丹搞那玩意的回来,应该没啥事吧!” .......... “国主,城破了!城破了!” 满身血污的斥候,慌慌张张的跑进了龟兹王城宫殿。 这一身直接让这里炸开了锅。 “什么!!” 龟兹国主这一身尖叫,声音都有些变形。 他根本想不明白,对方怎么会在那么短的时间内破城! 难不成是守军打开城门,放他们进来吗? 原本气氛凝重的宫殿,这一刻直接 第305章 控制城区 龟兹王城的宫殿内,到处都是怀揣着细软逃跑的侍从。 还能看见不少早些时候是妃子,王子,翁主的身影。 龟兹国主被杀他们不知道,但他们知道逃命要紧。 别看龟兹王城是一座被三面环山包围的天险城池。 可狡兔三窟,怎么不会留下最坏情况逃生的后路呢? “辰四,老鼠出洞了!” “嗯,听见了!活的还是死的?” “活的吧!主人不喜欢无辜的杀戮呢!” “那遇见严重抵抗失手杀掉的应该不算吧?” “应该不算吧!不过你还是收一收!小心又罚你俸禄了!” “晓得了!晓得了!” 一柄小巧的匕首盘旋在指尖被玩出了花,头发随意扎起,看起来样貌平平的男子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干燥起皮的嘴唇,似乎很是兴奋。 他们是负责刺杀的其中一支墨鸦,从其他青雀或者墨鸦手中得到情报。 云光的命令下,堵住这些老鼠们挖出来的地道,打算经过这里逃窜的老鼠。 自家主人的命令,可是不能放走一直蚊子呢! 小巧的臂弩上弦,这些身如鬼魅的墨鸦们,开了自己的表演。 至于活下来多少,那就要看他们的反抗激不激烈了。 ......... “压上去!压上去!” “别给他们喘息的机会!快!快!” “冲!冲!” ...... 城墙下的杀戮喊杀声震天,踩在石板铺设的地面上,都有些黏脚。 脚步凌乱,一朵朵黑红色水滴从地上溅落起来,随后掉在泥泞不堪的甲衣上。 只不过这时候没有人在意自己是不是还变得干净。 牙床紧咬,面露青筋,怒气上涌的面容,只是为了杀死挡在自己面前,和他们别无二致的人。 双方只是因为阵营不同,拿着屠刀做着最凶狠的事。 千百万年来,人!最擅长的就是杀戮了! 血液缓缓汇聚,成了一条条小溪流,只不过这个溪流的颜色有点太过妖艳。 “放下兵器跪地者!活!” “放下兵器跪地者!活!” ....... 冲进城墙的秦境兵卒,开始了日常喊话。 千万道不同声音汇聚成洪流,敲击着还在拼死抵抗的守军心房。 从众心理,还有残酷打击下,投降成了一件顺理成章的事。 “墨山营上章一队,西城丙三区域!” “车师营星纪三队,东南角乙七区域!” “踏阵营天枢二队,正北甲一区域!” “杨武营启明六队,西南甲三区域!” ....... 城门已经被云光手下的军卒完全掌握,除了投降的溃军,剩余还在殊死顽抗的敌军开始朝城内撤退。 进攻之前,云光已经根据密卫给与的龟兹城建筑情况,给每个营区下发了需要他们控制的区域。 现在自家牙将呼喊之后,队率领着早就编排好的军卒,有序的朝着城中各个方向涌入。 骑着马匹的云光,领着始终伴随左右的追风,缓缓的踏入了这个城门。 马蹄踩着青石板,清脆的声音悦耳动听。 可要是没有时不时被溅起的水滴,那就更加不错了。 凶煞之气冲天的云光,似乎在踏入这个城池的第一步,让这里的天色不由自主的暗了不少。 也许只是云彩刚好遮住了太阳。 哪怕是自己第一次进入这座天险城池,可云光现在的样子,就如同进入自家后院一般随意。 “报!西南角已被控制!” “报!东南角已被控制!” “报!东北角已被控制!” ......... 传令官的声音络绎不绝,云光也没有任何指示,还是坚定不移的骑着马走在这条染上血红色的石板路上。 微微侧头,一路上都是丢掉兵器,跪倒趴伏在地兵卒。 街道两旁的建筑里,门窗紧闭,但微微观察还有一条很细小的缝隙。 各种影子一个个都在张望着门外的动静。 偶尔察觉到云光转头看向 第306章 战后收尾 “你等这是为何?” 云光凌冽如刀的声音,从上方传入跪伏在地的一众龟兹贵族耳朵中。 只见为首之人,颤颤巍巍的举起手中的木盒,颤抖着说。 “回禀将军,我...我...我等念...将...将军神威,特...特...特拿此物敬献将军,我..我等愿...愿追..追随...追随将军,任其驱策!” 云光没有笑话这会儿变成结巴的这些龟兹贵族,伸出手指挑开了木盒盖子。 一颗死不瞑目的脑袋赫然躺在其中。 “唔...这是什么意思?” 木盒中的一颗人头,丝毫没有惊吓到云光。 尸山血海中出来的他,恐怕也没有多少能吓到自己了。 “将军...这是...这是...龟兹国主的项上人头。” “哦欧...换主人倒是很麻溜啊!” 云光俯视着一群跪伏在地的龟兹贵族,嘴角露出了讥讽的笑容。 果然这些家伙坐的越高,就越是怕死啊! “如果收下你们,我以后也会不会是这样啊!” 云光漫不经心,毫无感情的话语,让在场的这些贵族猛然叩首在地。 为首的那位直接连手中的盒子都丢在地上,这颗人头也滚落在了一旁。 “将军,我等绝无二心,侍奉将军乃我等福气,龟兹国主不停都护使者劝阻,一意孤行,我等想要出言劝谏,也无济于事,然今日有亡羊补牢之法,我等愿弃暗投明!” 这会儿跪倒在地的人,说话那叫一个顺溜。 这要是放在平常人身上,这一通夸赞,恐怕没有多少人能顶得住。 可惜他们遇到了云光! “是不是弃暗投明我不知道,我只给你等两个选择!” 一时间焉者被龟兹军卒,屠杀后残留的王室之人选择再次摆在了面前。 生或死的抉择,云光给与了他们。 云光也不是在意他们手底下的那些财富,毕竟现在城破,他想怎么样都可以。 至于给出这种抉择,还是要彻底消除以后对方打着先辈旗号反叛的可能。 当然要是真的想反叛,找一个同姓,流传千古的人物,那也是轻而易举。 毕竟就连道家先贤老子李耳的名号都能被拿出来。 还有什么不能被后人拿出来用的呢? 但现在,能消除一些就是一些。 这事不急,以后还需慢慢来! 至于选择结果,谁不想抓住活下去的机会呢? 更何况是这些人! “将军,这些就是龟兹王室的人!” 典韦也领着自己的百人队,处理着宫殿内部的乱局。 一身血污的他,此刻站在云光面前,全是对自己这位大哥的敬佩。 “嗯,老办法吧!然后等着李咏、黄琦他们来!” “喏!” 云光不再去关注龟兹王城内的情况。 大大咧咧的坐在正对城门的龟兹王城的台阶上。 撑着下巴望着不远处焚烧后的袅袅青烟。 ........ 收尾工作开始了。 龟兹王城破的太快,各种物资堆积如山。 派遣的兵卒把守在这里,免得有人浑水摸鱼。 相比较焉者王城以及周围人迹罕至的村子。 龟兹的人数明显要多出不少。 这也加大了维持秩序的难度。 现在不光是云光手底下的兵卒在出面维持秩序。 一些辎重补给车队的民夫,也在其中帮忙。 龟兹城人心惶惶,家家户户闭门不出。 随着敲门声响起,都让里面的人有些惊吓。 受到惊吓怎么办? 不想出去面对,那就装死,装作里面没人呗! 可惜敲门没有回应之后,就是一阵破门而入。 这让里面的人,顿时尖叫起来。 放任兵卒做禽兽之举,屠城杀人在这个年代很常见。 好在云光手底下的这些兵卒恪守纪律。 三人一组,搜查着屋内有没有藏着敌军的痕迹。 “别吵了!家中若是没有吃食用水,去龟兹东街正门,哪里 第307章 活的城池 龟兹侯国的战事已经告一段落。 接下来就是等待培养的官员入境,开始整顿了。 焉者王都内,攻入城池的第二日下午,密卫就将信息传递了出去。 现在还在焉者王都忙碌的人,立刻开始压缩人手,准备抽调。 秦商令叶帆站在马车前,为郡守李咏,御监史黄琦做着临行前的嘱咐。 “李郡守,黄监史,那些就是负责搭建两地的商官。” 俩人将目光放在远处很是熟练清点财物的众人,随后将目光再次放回了叶帆身上。 “人品在西域口碑上佳,但还是要派遣法家官员在旁跟随,毕竟人心难测!” 秦商令叶帆对着二人低语,说着听起来很是难听的话语。 这些人是自己半邀请,半威胁找来为秦做事的商官。 时日太短,哪怕是自己都有些不放心,监守自盗又不是没有。 “叶商令放心,我等明了!” 御监史黄琦率先开口,点头回应着这位私下相交甚密的好友。 “嗯,那我就走了,东边的事还有些多呢!” “一路小心!” “一路小心!” 秦商令叶帆拜别俩人,骑着马儿带着云光派遣给自己密卫护卫,离开了这座残破不堪的焉者王都。 自家主公在西边打了大胜仗,他也很想帮主公去做事,但东边自家主公安排的事也要提上日程。 秦商令叶帆恨不得自己将自己掰成好几瓣用。 儿子的出生,让叶帆心中充满了力量。 他想要给儿子一切美好的东西,那么就需要在主公的羽翼下,将这里变得更加美好。 自己受过的苦,可不想香香嫩嫩的他受苦受难。 车师那边来了信,凉州刺史王卓来访。 还有东边的长安皇宫,关系也要打点一二。 叶帆给云光谏言,准备在长安开设一个铺子。 其实也不是为了赚钱,最主要还是为了方便密卫收集情报。 玉门关下的交易会馆也要开始营业。 自己在主公的提议下,为凉州一众豪族画了个大饼,总要先给他们喂些东西。 蒙赫海尔汗的易所也需要自己盯着。 想着想着叶帆怎么觉得自己好想比以前事情更多了? ...... 与此同时,带着护卫北上的凉州刺史王卓也再一次来到了车师城。 上次来的匆忙,是为了解决陈年旧怨,根本没有时间欣赏此地的风土人情。 现在倒是能好好欣赏一二了。 王卓的到来,留守的密卫已经通知了现在这里的管事人。 “民女见过凉州王刺史!” 秦枢密邹菱落落大方的站在王卓骑着的马匹前,行了一个女子的欠身礼。 至于自称民女,还是因为女人当官,这事闻所未闻。 哪怕面前的这位是自己云哥的合作好友,但终归不是一路人。 有些东西还不是能让他知晓的存在。 凉州刺史王卓翻身下马,上下打量了一番这个模样较好,落落大方的姑娘。 听闻对方口中的话语,将记忆里自己那位贤弟提过的名字翻了出来。 “你就是我贤弟心心念念的姑娘吧!王卓见过弟妹!” 这话让邹菱心中有些害羞,可还是轻轻点头应答了下来。 “弟妹远道而迎,真的是让我有些惊吓,不知道我贤弟身在何处?” 凉州刺史王卓礼仪举止很是周到,没有丝毫逾越之举。 毕竟他又没有夺兄弟之妻,睡他人之母的习惯。 自己是好色,但还没好色到这个地步。 “王刺史,云都护去了龟兹侯国,现在那边战事将起,也许过几日就会折返此地!” “这样啊!” 凉州刺史王卓顿时心中有些失落,明明是找贤弟来玩,结果人家在做正事。 真的是好郁闷啊! “王刺史,城内已经备好酒宴,要不歇息几日,想必云都护不出些许时日就会回来的!” “真的有那么快?” “王刺史,云都护在战事上的能力您应该比民女了解!” “嗯,是极!是极!那就叨扰几日了!” 第308章 有些尴尬的宴会 “老身拜见凉州刺史!” 徐端静虽然身为西域都护云光的母亲,但却身无官职,见了凉州刺史王卓行礼也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 “伯母切不可如此,如此大礼晚辈收受不起!” 凉州刺史王卓为人张扬,但大家族出来的人,礼仪还是不弱半分。 赶忙上前快走几步,虚扶住徐端静的臂膀。 “先进去吧!府衙内可已经准备好了!” “那就多谢伯母了!” 徐端静开口邀请,王卓也没有推脱,被人领着进了秦府大门。 王卓来过府邸一次,对于附近的景色也很是熟悉。 缓缓转头打量,发现这里和上次来没什么太大的变化。 除了一些修剪整齐,绽放绿意的植株,让这里变得好看不少。 为凉州刺史王卓准备的接风宴,这会儿在侍从是忙碌下,已经准备妥当。 “王刺史坐吧!” “伯母,叫我仲颖就好。” 凉州刺史王卓坐定之后,对着一旁的徐端静也很有礼貌的开口。 这位可是自己好友云光的母亲,太过生分让他也很是不习惯。 宴会也没有因为互相见面次数不多而变得生分尴尬,其乐融融宾主尽欢。 但终归没有云光,气氛没有前几次那么热烈。 宴席上王卓一边和徐端静回话,一边也偷偷观察着这位好友母亲。 看年纪应该四十来岁,不说保养出色,但也算风韵犹存。 只不过不同于自己见过的一些上了年纪的妇人,这位身上多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息。 抽空翻找记忆,这才在一些文人学子口中传唱的大儒身上,将这位好友母亲和他们对应了起来。 不同于那些大儒的气质,这位好友母亲的身上的气质厚重了些许。 徐端静也在观察对方,孔武有力,威武不凡,的确是从马背上出来的大官。 样貌比不上自己儿子,但也算是一个帅小伙。 张扬自信的气质,给他加了不少分。 但这位的视线始终若有若无的打量着再次众人,这就让徐端静有些担忧。 不是害怕做的事暴露出马脚,而是其他方面。 秦商令叶帆也骑着马儿总算从乌垒城一路狂奔,花费了半日光景赶到了车师城。 还不等他休息休息这一路上马背上颠簸带来的疲劳,凉州刺史王卓的到访,让他快步朝着秦府的宴客厅走了过去。 毕竟是第一次见面,说的话语总有词穷的时候。 这会儿气氛可有点尴尬,但还没到坐立不安的时候。 “秦商令叶帆,拜见王刺史!” 叶帆的出现让在场的不少人都送了一口气。 在这么下去,就要朝着查户口的方向一路狂奔了。 “叶帆你来了!” 凉州刺史王卓还没有开口,徐端静就抢先一步。 直接将这场宴会的主导权让了出去。 “你们年岁相同,谈得话应该多,老身就不掺和了!” “伯母您有事就先忙您的吧!” 凉州刺史王卓还没得及站起相送,就被云光母亲阻止,目送着人影消失。 “嗯,别站起来相送了,你们玩的开心点,那老身就先行一步了!” 徐端静带着几位姑娘的离开,让在场的王卓顿时放松不少。 此前正襟危坐的模样,顿时一下子消散一空。 双手撑在毛毯布设的地面,抻直双腿,侧头对着一旁的自己熟知的叶帆言语。 “别站着了,坐过来陪我喝酒!” “哈哈哈,王刺史酒量过人,那可要容在下找几个帮手了!” “嘿嘿,你家都护没在,看我今天还不喝趴你们!” ......... 此前渐冷的气氛,瞬间高涨起来。 大声喧哗的动静可要比其乐融融的场景,让人舒缓不少。 酒杯碰撞之际,也有不少一些正事被人谈论。 “你家都护现在在龟兹王都?” “嗯,重开西域这事总有些人不服管教,不想重新纳入治下,既然不接受礼,那就动刀了!” “我这贤弟动起手来可真麻利!果然不是一般人!” 凉州刺史王卓 第309章 举荐信 “你们说什么?龟兹王城破了?” 距离龟兹侯国最近的疏勒侯国王都,身为国主的疏勒王,这下子可彻底坐不住了。 因为东炎放弃了西域,他这个早些年做臣子的人,才能砍下原先疏勒国主的头。 带领一众自己手底下的人,坐到如今这个位子。 虽然他自己也因为这事,被西域诸国的贵族们所不齿,但现在还不是承认了自己的位置。 甚至就连莎车侯国也为了防止于阗侯国和龟兹侯国,这两个带头搞事党找麻烦,同自己签署了盟约。 胜者为王,自己也算是真正坐稳了现在的位置。 可好日子没过多久,就有一位自称西域都护的信使送上了让他们重新俯首纳贡的文书。 要不是文书上的都护印,还有各个侯国也出现了西域都护信使,还以为是什么招摇撞骗的阿猫阿狗呢! 但现在西域可不想在回去了,这地方可不是那些可恶的中原人说了算了。 身为龟兹侯国的邻国,疏勒当然知晓这几日在龟兹境内发生的事情。 他们原本还想给那位西域都护来一记正义的背刺,可兵马还没调动起来。 外出打探情报的斥候就回来说龟兹城破了! 听到这个消息,疏勒国主都以为自己在做梦。 “消息是否属实?” “国主,消息属实,龟兹王城破了!” 再次确认这个消息的疏勒国主,直接从桌椅上站了起来。 来回开始在堂屋的地上徘徊。 龟兹王城那是什么地方啊! 天险关隘啊! 城墙坚厚,兵卒骁勇,粮草充裕。 没个十万人围城围个半年,别想能进入那座城池。 可现在你他娘的告诉我,龟兹王都破了。 这才几天啊?几天啊? 难不成里面的人出了叛徒,投诚了? 没道理啊! 那位龟兹国主,早些年在西域长史府没裁撤的时候,就已经很是不服东炎管制。 经历过那样的事,更加不会轻易松口服软啊! “快,派人给莎车侯国国主写信,邀请他来王都一叙!” 疏勒国主想不明白,或者说一些跟严重的问题,他没法自己一个人下定论。 好在现在还有盟友,共同商讨总会有对策。 .......... 秦,车师城,秦府宴客厅。 酒过三巡,地上到了一大片歪七扭八的人群。 跟随凉州刺史王卓前来的护卫,基本上已经全军覆没。 现在相对而坐的俩人,也基本上处在一个摇摇晃晃的状态。 不过凉州刺史王卓酒量被天山烈酒练了出来,基本的思考还是没有太大问题。 秦商令叶帆还好有密卫的帮助,也撑了下来。 “王刺史,陪奴家在喝一杯吧!” 异域风情下,风姿绰约的青雀,现在一左一右躺在王卓怀中。 言谈结束,将酒杯中的酒含进口中,贴着王卓的嘴唇将酒水渡了进去。 软玉在怀,凉州刺史王卓那叫一个来者不拒。 至于现在委身在王卓怀中的两位青雀,也没有丝毫生疏和羞涩。 秦境虽然取缔了青楼这样的场所,但早些年她们可是最专业的青楼选手。 现在只不过是在官家的意思下,重拾老本行而已。 身为美丽动人的女子,再加上出身密卫,她们很清楚如何利用自己的优势。 凉州刺史王卓的大手,游走在崇山峻岭之上,嗅着沁人心脾的味道,心情那叫一个美滋滋。 “王刺史,这个还请您过目!” 微微摇晃脑袋,意识总算清醒不少。 秦商令叶帆也顺势从袖口中掏出一本小册子。 “唔...这是什么?” 凉州刺史王卓顺势咽下口中的香甜的美酒,接过这本小册子,抬头疑惑的张望。 “王刺史,这是敦煌郡,蒲类郡,哈密郡我家主公想要推举上去孝廉的名单!” “这个啊!好办!肯定给你写好推荐信!” 凉州刺史王卓毫不在意的挥手应答。 推举孝廉这事在东炎习以为常,毕竟想要做官,就要有这么一个孝廉的名头。 第310章 龟兹贵族处置 云光骑马狂奔,回到车师城,已经是三日之后。 凉州刺史王卓也只是短暂的停留一天,就知会一声匆匆离去。 在场的人不是没有挽留,但还是挡不了王卓离去的那颗心。 云光读过王卓留给自己的信件,想着这边事情落定,去往凉州武威在好好叙一叙。 对于西域第一阶段的征伐已经告一段落,但还是不松懈的时候。 因为大肆扩张,直接吞并两个侯国,秦境内可是还有很多事情需要自己从中调度。 “叶帆,辛苦你了,去往玉门关交易之后,长安之行也拜托你了!” “主公放心,卑职必定将这事做的漂亮!” “那就好!” 叶帆带领着庞大的车队开始东出,这次跟随在自己身边的还有两个自己生命中很是重要的人。 这次东出东炎长安,可没有一个固定的时间。 也许三两年,也许七八月。 最主要是要让长安的稀奇古玩铺子搭建起来,让密卫熟悉其中流程,叶帆才能回来。 最主要的还是要和朝中的宦官打好关系。 毕竟这样才能让云光的地位更加安稳。 常钰不忍和夫君和孩子离别这么久,也在这辆马车之上。 云光当然没有阻拦,毕竟这也是他能为数不多为其补偿的东西了。 ........ 秦境兵卒大部分兵卒还是驻守在龟兹的边境线之上。 最主要是防止疏勒侯国还有莎车侯国的暴起发难。 秦境北方的鞑靼也需要防备,虽然现在两者签署了盟约,进入了互通有无的蜜月期。 只不过按照鞑靼早些年的品性和事迹,对于他们还是不能掉以轻心。 短短一月的时间,秦境的体量扩充了不知道多少倍。 候国伐交征战,赢家通吃,败者身死。 古往今来永恒不变的道理。 龟兹王城内,在兵卒的协助下,秦境的官员很是顺畅的接手了这块地区的所有事宜。 并且开始搭建和原秦境别无二致的府衙建筑。 当然这其中免不了一些人的阻拦和撒泼。 “凭什么要分我们的土地,那是我族世代就拥有的土地!” “呵呵...世代就拥有?有什么证据?” “你看,这是地契!几百年了!” 郡守李咏根本不在意这些原龟兹贵族手中挥舞的纸张。 接过手看都不看,直接伸手一张一张撕了起来。 “本官希望你们搞清楚,现在是谁在掌管这里,要想活着,还是乖一点!这里现在不是龟兹侯国,而是秦!!” 郡守李咏的话,刚刚落下,身后的秦卒将手中的弩机直接抬起瞄准了起来。 贵族这个东西,没必要在秦境之中存在。 除了吸人骨血,压迫治下百姓,骄奢淫逸,好像没法让领土内的平民过好一分。 既然没有存在的必要,那就乖乖的滚去泥沟之中吧! 在场的这些遗老遗少,一个个这才幡然醒悟,现在的确不是他们能豪横说话的时候了。 “清点查封!” 一时间这些贵族府衙中,如狼似虎的秦卒开始了他们,在其他地方做过好几次的财物查封。 当然这般大的动静,少不了哭喊阻拦的人。 可惜胸口上插着的箭矢,毫不客气的告诉着众人,举着的弩机可不是吃素的玩意。 贵族们遭了秧,那么平民们则欢天喜地。 人与人的悲欢离合,在这个时候截然不同。 “师兄,那些人如何处理?” 御监史黄琦傍晚时分,抽空找到了忙碌了一天的郡守李咏。 现在谈话的源头,则是那些被控制起来的贵族。 这些贵族盘踞在此地多年,人数众多,彼此的势力也犬牙呲互,交错复杂。 “你有什么头绪吗?” “没有,不过处理了他们当中早些年为非作歹,草菅人命的一批罪人,剩下的还算干净!” “却是难办啊!那些人虽然骄奢淫逸,可也没有为非作歹,但放在本地也是一股不确定的危害!” 郡守李咏摸着长出胡须的下巴,轻轻开口呢喃。 御监史黄琦也没有打断自己这位师兄的思绪,自己的职责是监视,监 第311章 视察 “云哥哥!” 清脆嘹亮动听的声音,从远处缓缓传了过来。 两条小短腿迈的那叫一个飞快,兴奋挥舞的小手一路跑来始终没有停歇。 云光也笑着挥手打着招呼,还来不及张开双臂笑着迎上去。 自己心头的声音,让他无奈的摇着头,让出了身体的掌控权。 暴虐性的人格,让云光再次变成了浑身上下散发着凌冽气息的面瘫。 邹颖根本不在意,反而加快脚步一头扎进了云光的怀中。 “你的护卫呢?” “唔...我让他们去帮忙了,现在这里这么安稳,要什么护卫啊?” 邹颖兴奋的环抱住云光的脖颈,对着现在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云光哥脸上来了个香香。 “云哥哥,你下次带上我吧!我不会捣乱的!一个人好无聊呢!” 邹颖撅着红嘟嘟的小嘴巴,刚说了没两句,金豆豆就隐隐有从脸上滑落的趋势。 云光伸出手指,将她眼角快要渗出的泪花擦拭干净,捏着柔嫩的小脸。 “那等你长大一点,我就带你去,现在带你去太危险了!” 邹颖撑着身子,鼓起小脸,小手拍在云光脸上,左拉右扯。 “那什么才叫长大啊!坏蛋云哥!” 云光一口轻轻咬住对方作怪的手指,嘴里也顺势嘟囔道。 “什么时候不让我抱了,或者我抱不动了,那就是长大了!” 邹颖听闻此话,娇笑两声,扭动着被云光抱在怀中的身体。 “那我现在就下来,不让云哥哥抱了!” “嘻嘻,那就看你下不下得来了!” 云光对着可爱的邹颖嘻嘻一笑,将抱着她的臂膀再次紧了紧。 惹得怀中的邹颖小手轻轻甩动飞快,连连低呼云光耍赖! 一时间欢声笑语,在稍显冷清的道路上回荡。 除了云光身后跟着的四位密卫面带笑意,望着其乐融融的场景,再也没多少人能欣赏了。 “听人说,你现在已经完成了启蒙书院的课程了?” 邹颖听到这个,整张小脸高高的昂了起来。 “嘿嘿,我厉害吧!现在已经开始跟着干娘学习律法了!” 暴虐人格下的云光,神色有些疑惑,狐疑的望向了现在这位模样骄傲的小姑娘。 她身为阴阳家的传人,他的那位祖爷爷竟然还能同意,真是少见。 邹颖也是个心灵敏锐的姑娘,不经意间瞥见面瘫哥哥的眼神,嘟起了嘴巴。 “哼~~面瘫哥哥干嘛这样看着我?人家想像姐姐那样帮助你,成为重要的人,不行吗?” 暴虐人格下的云光,听到这话,微微一愣神,随后缓缓同怀中嘟着嘴,撇头不打算看自己的邹颖缓缓贴了上去。 额头贴在一起的俩人,都能感受到对方的鼻息。 “那就好,以后我有了颖妹小天才的帮助,肯定能让这里变得美好!” “嘻嘻,面瘫哥哥知道就好!” 俩人分开贴着的距离,四目相对,欢快的声音回荡在这处出现繁华的地域。 “走吧,今天和我去巡视一下周围情况!” “嗯!” 云光抱着邹颖,朝着秦境开发的地域走去。 打算看一下现在这些安家落户的难民情况。 秦境四地因为战事的缘故,大部分身强力壮的男人都现在还在龟兹境内。 等李咏,黄琦那边维持好秩序,那些劳工也就会携带着出征时候的辎重再次返回。 现在田间地头放眼望去,都是一些稍微上了年纪的男人还有数量众多的女人。 云光的出现让各处劳作的人都停下了手中活,一脸兴奋的望着怀中抱着小姑娘的云光。 这么多人的目光,让邹颖扭动身躯,从自己最爱哥哥的怀中溜了下来。 没有在意云光布满老茧,略显粗糙的大手,紧紧的攥在了一起。 站在田间地头的土埂上,望着还有些泛青的麦穗,云光渐渐眯起了眼睛。 一阵头疼之后,身体的控制权再次换人。 只不过只有邹颖敏锐的察觉到现在气息不同的云光。 众人看不见的视线中,年过五岁的邹颖有点小小的失落。 但还是更加用力的伸出手掌紧握住了云光的大手,似乎想要将小手的温度传入云光的心底。 第312章 闲暇午后 时间慢慢来到晌午,也到了吃饭的点。 但围聚的人群却没有丝毫退散的打算。 田间地头劳作的他们,随身携带着干粮和水,基本上也就在地头将午饭对付过去。 “都护,这里有面饼,您要不吃点!” ...... 众人跟随着云光现在坐在树荫下方,七月份的太阳还是有些毒辣。 吃饭的时辰,众人平日里劳作午休之时,也基本上都聚在一起。 面饼上还沾染泥土,递给云光这块面饼的农民就想收回去,换一个没有沾染泥土的面饼。 “就这个吧!” 云光笑着将这块面饼接了过来,吹了两下上面的尘土。 将另一端干净的面板掰碎递给了身边的邹颖,自己毫不在意的吃着吹掉泥土的那边。 “今年收成这样,心里有个数吗?” 嚼着有些冰冷的面饼,就着白开水,顺道夹两根咸菜,云光抬头询问着这些也开始吃东西的农民。 “都护,收成今年应该很不错呢!雨水很足!” “那就好!以后灌溉的河渠挖好,哪怕缺水也不怕了!” “都护,那个挖河渠的事能不能改改啊!” 云光提起挖建灌溉农田的河渠,反而惹得在场的一众农民小心翼翼的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云光也有些吃惊,灌溉的河渠百利而无一害,这个怎么要改一改啊? 难不成是底下的人阳奉阴违? 御监史黄琦应该不是那样的人啊? “老丈你说,河渠挖建是哪里不好?是侵占了土地没有补偿到位吗?” 云光的话让在场的老者连忙摆手,一脸惶恐的开口言语。 “都护,不是的,不是的,官员们做的很好了,现在这些河渠占地都是已经完全商讨好了,我们没有任何不满呢?” “是啊!都护,已经很好了,家家户户都照顾到了!补偿一点也没拉!” 这话又让云光更加疑惑,除了这个还能有什么问题? “那是什么问题?” 在场的老者犹豫再三,开口说出的话让云光有些哭笑不得,外加心头温暖。 “都护,这个河渠挖建那个做工的时间能不能长一点啊!四个时辰太短了了吧!我们这些粗人,力气很多呢,每天做六个时辰没问题呢!” “都护,四个时辰做工确实让秦国太照顾我等了,而且加工还有额外工钱,我等实在受之有愧啊!” “都护您有所不知啊!早些年在东炎的时候,我等没日没夜饿着肚子还做徭役呢!现在做这几个时辰,,实在有些短了!” “都护,您护我等平安,让我等能安居乐业,还如此宽厚,我等就想为秦多做点事,多出一些力!” ........ 七嘴八舌的话语,让云光心中无奈又温暖。 真的不知道如何来形容这些质朴到极点,早年间流落四方,却还心存善良的普通人了。 “这事可没法更改呢!秦劳工法案可就是想保证你等的正常生活,这点断然不能更改,而且你们还要发现有人阳奉阴违,无缘加工的不妥之事!府衙门口的不记名举报箱可一定要记得用。” “这是赋予你等监督秦官的权利,也是你们维护自身利益的手段,但!不能滥用,要是查出污蔑栽赃,最后受罚的还是尔等!” “你等交了额定赋税,就有理由过上安定平稳的生活,要不然秦境的官员,我就让他们全部挖渠去!” 云光开玩笑的话语,让在场的人微微愣神,随后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不知道是云光的语气太过惹人发笑,还是最后让官员去干苦力的话是句玩笑。 快活的气氛在这个阴凉的树荫之下蔓延开来。 甚至上了年纪的人,笑着笑着流出了泪花。 哭笑不得的模样,是从心底绽放出的最大喜悦。 云光一路巡查。 从田间劳作,到牲畜养殖。 从盐山挖掘,到冶工坊炼制。 从贫苦户救助,到为国捐躯家庭慰问。 这些最微小的事,没有一点遗漏! 这次突然视察,没有半点通知,可没多少时间,让秦官做出样子工程。 ....... 好在从法家书院考核而出的官员,没有拖后腿,打自己母亲的脸。 尽心尽 第313章 云光的柔弱 云光听闻母亲的话,心中很是甜蜜。 短短五年,经历了太多的事,云光有了更多自己的认识。 “娘,大英雄好难做呢?其实我还是想普普通通的做您的儿子!只不过这个愿望好像很难呢!” 云光的话有些哽咽,见惯了生离死别,见惯了血肉横飞。 在母亲面前总算能褪去一直裹着的那道坚硬支撑。 徐端静身为云光的母亲,自然是知晓儿子藏在心中的悲戚。 缓缓站起身,牵着儿子的手,拉着坐到床沿。 如同小时候一样,让他趴在自己的双腿上,静静听着自己给他讲各种天马行空,行善助人的故事那般。 这次没有开口再说什么大道理,或者什么妙趣横生,寓意十足的小故事,只是一遍又一遍轻抚着儿子的侧脸。 哼唱着小时候这个小子睡前总听的安眠曲。 云光记忆深处的歌谣,让他忘记了尔虞我诈,忘记了残酷血腥。 闭着眼感受着心中消散已久的安宁。 在外奔波,在外拼杀,也只有在母亲这边才能消去自己的坚强。 现在跟在他身后的可不是空无一物,数十万的人可以说背在了十五岁少年的肩膀之上。 假若他倒下,这些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东西,就会分崩离析。 毁灭比建设容易的多。 那些现在被打击的一干二净,老旧腐败不堪的东西,都会一股脑卷土重来。 只有当大多数人真正觉醒的时候,才会让那些只能躲藏在暗处吸血的玩意,收起它们恶臭的行径。 那些压迫,那些黑暗不会消失,它们会潜伏起来,伺机而动,等待着让它们蔓延生长的土壤。 法家书院的建立,也让不少人明白了什么是一个晴朗的天下。 现在的天下终归还是儒学治下的一言堂,还是家天下,还有以家族血缘为纽带的封建王朝。 没有掌握知识的愚昧平民,他们也只是随波逐流。 知识和话语权他们没有一样拿捏在手中。 更别说用来保护他们的武力了。 改变他们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在这个消息流通极为迟缓的时代,那是需要长年累月的时间才能做到的事情。 云光在母亲的帮助下,现在站在狂风巨浪的最前沿,游走在中原王朝封建权力的间隙。 补充着养分的同时,也在为这个依法治国的秦争取着能供喘息的机会。 东炎王朝如今腐朽不堪,然体量太过庞大。 现阶段豪族世家拱卫着皇权,安于现状,严禁一切胆敢忤逆他们统治的事物。 镇压叛军的行为,在中原王朝只是稀松平常的事情。 他们那些高高在上的官老爷从来不知道,这些辛苦劳作的人为什么反叛。 要是生活富足,安定祥和,谁想着提着刀,拿着自己的命赌一场生死不由自己的结局呢? 只不过现在云光母子二人做的事情,可是要比叛乱更加严重的事情。 徐端静望着儿子的泛着泪花闭合起来的眼眸,轻轻伸出手指擦拭掉眼角的泪花,嘴角露出淡淡的笑容。 背着那么多走在前方,恐怕孩儿很累了吧! “娘,你说那些因我而死的人会怨恨孩儿吗?” 云光闭眼感受着母亲哼唱的歌谣,像是做梦般呓语呢喃。 徐端静不知道如何开口言语。 会与不会在这一刻成了一个难题。 那些死去的人,不是一串冰冷的数字,而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 他们也有妻儿父母,可跟随着云光南征北战,已经彻底闭上了眼睛。 说不会,没有人能替死去之人,念出这个答案。 说会,这样的话则是对面前这个少年的行径做出否决。 徐端静没有别的办法,只能一遍又一遍的轻抚着儿子的额头。 娘亲是个女人,没法提刀上阵助你杀敌,也没有什么经天纬地地覆天翻的神奇能力。 不过娘亲会为你守好这个书院,为你教授一批又一批能为你排忧解难的年轻孩子。 黑夜存在的时间有些太长了,是时候让日光照耀一下大地了。 轻呼声响起,云光渐渐陷入了梦乡。 在梦乡中,他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自己似乎回到了无忧无虑的年纪,整日只知道欢快是何物,不知道什么是愁苦。 第314章 长安变动 叶帆领着车队进入长安城。 自家主公有了西域都护这个身份,连带着他也不用去划分给行商歇脚的客栈。 安排好一行人的落脚点,叶帆就让密卫开始行动起来。 “你等拿着这些,去探听一下城内发生了什么大事,特别是和主公有关的一方面!” “喏!” 这些跟随叶帆南下的密卫,接过叶帆手中的象征着都护身份的腰牌。 一个个融入人流,开始了他们的细作行为。 叶帆也不打算闲着,转头对着带着儿子跟随自己南下的常钰开口言语。 “娘子,你先在这里歇息,为夫出去办点正事!” “嗯,去吧!” 常钰也不是一个身娇肉贵之人,但一路上长途跋涉,再加上儿子路上也吃了不少苦。 这会儿没有开口言语跟随夫君出去见识一下长安街景。 客房内四下无人,叶帆对着妻子轻轻吻别,随后带上门离开了此处。 再次来到长安,自己也开始忙活起了他的正事。 徘徊在大街小巷,找寻来往行人繁多的街市,打算购买一家店铺。 用来做以后密卫在长安的驻扎点。 这个地方叶帆还是希望能接触的人多一些,杂一些。 夜幕慢慢降临,长安城实行宵禁的前夕,外出探寻的人也一一回到客栈。 密卫的手段果然没有让人失望,只是短短一个下午的时光,就探听到了长安城内发生的大事。 “前段时间朝中中常侍被世家联合起来弹劾了!那位叫侯览的宦官现在已经被下入狱了!” 一群密卫团聚在叶帆身边,诉说着今天下午从酒家闲谈,街边传言,城墙告示上得到的情报。 “什么理由?” 叶帆有些吃惊,中常侍侯览他虽然没有见过,可上次前来,那位可真的是如日中天的存在。 当然在各个酒家小聚的人群口中,是个臭名昭着的人。 “听人说给当今皇帝敛财的时候,中饱私囊的有些多,被世家联合起来搞了!” “世家?” “嗯,世家检举给了皇帝,然后动用在后宫里的人,吹枕边风,让皇帝亲自下令严查!” “侵吞了多少?” “不清楚,目前只知道长安城外最少有万亩良田,早些年都被世家‘孝敬’给他了!” 听到这个数字,叶帆的眼皮子都不自觉的抬了抬。 当今皇帝的秉性,他们这些西塞边陲的人哪里会知道,但长安城中传出的风言风语,终归能摸索出一点门路。 那位皇帝可是尤为喜好扩充自己的小金库。 没成想小金库被身旁人咬开了个口子,难怪要杀人泄愤呢! 至于最后的田产财物,不用叶帆询问,基本上已经知道了那些东西的去处。 “那现在知道谁是中常侍吗?” “张让!赵忠!” “两位?” “嗯,已经被罚下狱的侯览,也算是东炎上一代皇帝的身边人物,只不过对于当今天子照顾颇多,这才留了下来!” “现在做出了这种事,当今皇帝害怕再有一家独大,欺瞒自己的情况,就任命了两位!” 密卫的一言一语,让叶帆摸着下巴开始盘算起来。 猛然间想到一个点,抬头询问了起来。 “知道濮文温的消息吗?” “叶商令,我们探听了,那位现在是仅此与皇帝最为信任俩人下的第一人!这次清算还是濮文温亲自自荐的呢!” 叶帆听闻密卫的答案,立刻将进城前的事情,串联了起来。 原来那个宦官已经走到这个位置了啊! 下午看到自家主公的文书,那些东炎长安的官员才会那个表情啊! 想通这一点,叶帆也顿时放下了心,低声呢喃一句。 “真的可是父慈子孝啊!” 这里可不是秦境,这里是长安,而且还是长安官场。 没有人会对你无缘无故的好,假若毫不相干的人突然对你热情似火,那就基本上十之八九就是想要在你身上得到点什么。 “这些人可真是人精啊!” 叶帆嘴角露出一抹讥笑,嘲讽的想起进城前那些长安官员的嘴脸。 跟在先生身边久了,生活在秦境时日多了,对于这种假情假意 第315章 且末侯国的特产 西域这边的事情,云光打算先缓一缓。 步步为营,稳扎稳打,才是上策。 虽然暂时停止了对西域的征伐,但也不代表西域的事情都会暂缓下来。 现在被云光提上日程的就是打通与精绝的联系道路。 目前的情况,横亘在两地中央的就是且末这个有一丢丢奇葩的侯国了。 占据小宛,且末两块地方的且末侯国,小国寡民,也没有什么特产,土地也不是太过丰饶。 恰好处在黄金商路的咽喉部位,来往行商队的缘故,日子也还过得凑合。 如果非要在里面找出一个特产,那就是里面的宗教了。 “云哥,且末侯国的基本情况就在这里了!” 秦枢密邹菱将手底下密卫收集到的情报,一股脑全部放在了云光的桌前。 还不等她有什么动作,就被云光一把拉住手掌,轻轻一拽,倒在了云光的怀中。 “讨厌~~” 云光的居所四下无人,可邹菱还是害羞的抬起手掌,轻拍着自己心爱之人的胸膛。 “这段时间你忙着抓不到你,还不能我现在抱一会儿了?” 云光厚脸皮的咧着后牙槽,笑的那叫个灿烂。 邹菱瞅见这个厚脸皮的家伙,没好气的伸出玉手轻扯着他的嘴角。 坐在云光怀中,扭动姿势,找了个比较舒服的位置,毕竟身下的凶器有点膈人。 “不许使坏,先忙正事!” “好好好,不使坏!” 云光嘴里答应的爽快,可还是不由自主的抱紧了怀中的人。 邹菱拿起桌上文书最上面的一本,开始为云光介绍起这段时间自己忙活事情中的一部分。 “且末侯国的情况有些复杂,上次派出去的使节,无功而返了!” 俩人现在的动作根本不像是商谈正事的模样,可邹菱还是一板一眼的为自己心上人开口解释。 云光也有些疑惑,派出去的使节怎么还能无功而返? 难不成且末侯国的国主死了? 邹菱也很快开口,为云光驱散着心头的疑惑。 “且末侯国现在没有国主了!” “没有国主了?” “嗯!没有了,现如今掌管且末的就是一些宗教的圣子圣女,还有各种信徒的头领。” 邹菱的话,让云光有些大吃一惊。 一个侯国让各个宗教划分掌管,真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 “现在且末侯国活动最盛的就是白狐教,圣神宗,苍空寺,无定仙教...” 秦枢密邹菱口中念叨了十几个宗教教派,听得云光已经有些怀疑人生! 那么大点的地方,是怎么容纳下那么多的宗教啊! 而且还不是自己知道的一些大教派,全都是些不知名的小教派。 “这些宗教,将且末侯国划分成了好十几块地区,分别掌握一小部分!但谁都想拿下且末侯国的所有地区!日常打架斗殴,为了各自信奉的东西大打出手,都是家常便饭!” 秦枢密邹菱清脆动人的声音,也让云光渐渐丢掉了压抑在心中躁动的青春热火。 仔细的听取着怀中之人的情报。 “分化吸纳他们有难度吗?” “应该没有太大问题,这些宗教密卫来信纯粹就是洗脑,然后发展信徒!控制人心这方面我们精绝密卫还没怕过谁呢!” 邹菱神色高傲,言语中是藏不住对密卫的自豪。 精绝能在各个侯国之间周旋,靠的就是一手精绝密卫。 “那就好,这些家伙好像是我母亲口中的邪教,你注意点,多派点人手!” “嗯~~” 云光不经意间的关怀,让邹菱心头很是温暖。 只不过才没安分多久的坏家伙,好像又对自己作怪! “云哥,我去忙了!不理你了!坏家伙~~” 邹菱灵巧的从云光怀中翻身坐起,离开云光腿面的瞬间,对着侧脸偷袭一吻。 带着银铃般的笑声,轻巧的窜出了大门。 突然袭击让云光有些措手不及,目送着蹦跳离开的身影,嘴角也不由自主的带起了一抹微笑。 ........ 且末侯国。 早些年还在东炎治下的时候,这里就是一处宗教昌盛的地方。 只 第316章 黑夜下的正义审判 这些小教派中顿时传来癫狂的笑声,似乎说道了让他们开心的事情。 与此同时,且末侯国内的一处住宅,上演着一场近乎癫狂的仪式。 “放过我女儿,求求你们放过她!” 屋内建筑摆设,看起来是一座富足人家,头破血流的男人,被人按在地上。 哪怕现在已经满头血污,可还是哀求着冲入房门,一群衣着统一的人群。 “圣子说了,这个人家的女孩是妖邪转生,不要手软!” 神情癫狂的人,大声嘶吼,免得让跟随自己,闯入府邸中的人心慈手软。 看起来三四岁的小女孩,注视了一眼这些闯入自己家中的陌生人,随后神色呆滞的望着倒在地上的父亲。 没有眼泪,没有恐惧。 只是呆呆的望着趴在地上,平日里对她温柔无比的熟悉人,现在哭求着,露出自己从未见过的眼神。 “你看她,脸上带着这么恶心的胎记,肯定是妖邪转生没有藏好的证据,前段时间这里的井水干枯都是她造成的!” “就是,上次我家孩子,看到她没由来的哭了!” “圣子说,小孩的眼睛最为纯洁,肯定是看到了不干净的东西!” ...... 这些举着火把的人,七嘴八舌,似乎是在说着这个模样痴傻的女孩是天生的邪种。 或者说是在为他们今晚的行径找寻着心灵的解脱。 “不会的,不会的,她只是个孩子,家门都没出过呢!不会的!” 女孩的父亲被人一脚重重踹在面门,满口血污,可也没有停下哀求这些人放过自己的女儿。 女孩布满暗红色胎记的脸颊,经过这么长时间总算有了表情。 这么多人围绕着她,让她本能的感到恐惧,这会儿只想赶到平日里自己最为熟悉的人身边。 只有赶到他的身边,似乎才会让女孩感到心安。 “爹爹...” 趴伏在地的男人,听见平日里痴傻,也不爱说话的女儿,嘴中吐出这么一句,对平常家庭来说很普通的话。 一下子泪如泉涌,疯狂的开始挣扎起来。 “放开我,放开我,不要动我女儿!不要动她!” 一群人赶忙用尽全力,压制着这位双腿已经被打的变形,一只胳膊也断裂的男人。 他们想不通,都已经成这样了,怎么还能做出如此剧烈的挣扎。 一根碗口粗细的木棍,猛然敲砸在趴伏地上的男人后脑勺,力道之大,直接让这个木棍从中断裂。 这下子男人彻底不在剧烈动弹,微弱的呼吸,还有留恋的眼神始终离不开,那个现在被蛮狠拽到在地,但还是坚韧不拔朝自己爬来的女儿。 弥留之际的他,心中只有一个哀求。 “谁来救救我可怜的女儿,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可惜,在场除了黑夜中的魔鬼,没有任何人能听见一个父亲的呼声。 痴傻的女孩,很慌乱,因为她感受不到那个对她一直笑,一直同她细细言语的气息。 不知道为何,她不想失去,一点也不想。 可惜无论如何,三四岁大的女孩,都没法突破一群火把阴影下,模样模糊成年人的阻拦。 两步的距离,这一刻成了天堑。 “这些人为什么要泼她水?” 女孩睁着迷蒙的大眼睛,望着从头自上浇灌而下的那个人。 他为什么笑? 给自己浇水,就这么让他开心吗? 衣服湿了,那个总是让自己叫他爹爹的人,恐怕又要板着脸生气了吧? 女孩心中很快就将这个问题抛之脑后,她还要去躺在地上的爹爹身边。 弥留之际的男人,瞳孔越睁越大,遭受如此重创的他,拼尽全力的怒吼一句。 “你们这些畜生,你们会下十八层地狱的!” 众人也被突如其来的一声吓了一大跳。 随后发现只是这人的回光返照,领头的人讥讽的嘲笑一声。 “十八层地狱?圣子都说了,我们做的事可是会让关注我们的神领着我们上天国的!” 话音刚落,手中的火把也从手中脱落。 一捧猛烈的火苗轰然燃烧,还有一声声稚嫩的痛苦嘶鸣。 可惜如此残忍的画面,却让在场所在的人没有丝毫动容。 一同齐刷刷后退几步,双手 第317章 倔强的僧侣 嘈杂混乱的人群中,响起了一阵阵抑扬顿挫的经文诵读之声。 十几步外是争抢财物胡乱不堪的人群,大门口这个位置却是一个僧侣为素未谋面之人诵读经文的景象。 同一处地方,却上演了这样荒诞魔幻的场景,真不知道要如何评说。 门口的动静,让开启今晚这场审判的领头之人,也将他的视线拉了过去。 “喂,臭和尚,这里是我们巫神教的地盘,什么时候还轮到你这个臭秃驴进来诵读经文了!” 男人双手叉腰,居高临下的望着这位闭目诵读经文的和尚。 很是不满这个和尚在自己教派的地盘做出如此行径。 诵读经文的和尚则没有停下自己的动作,还是有条不紊的诵读着超度亡者的经文。 不知不觉,这位自称巫神教的领头之人身边聚集起了跟随自己而来的成年男人。 这让这群人的头领更加有了底气,甚至出脚开始踹了几下。 “妈的,快滚,还给妖邪转生的贱种超度,想死就直说,老子送你去见你的佛祖!” 魁梧年轻僧侣诵读完了经文,抬头直勾勾的盯着这位巫神教的小头领,平静的模样看不出半点喜怒。 “这位施主,那这位年幼的小施主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吗?” “踏马的,找死是不是,做了什么要你臭秃驴管?” “赶紧滚,巫神教的圣子说他们全家有罪,就是有罪!” ....... 嚣张跋扈的话语,显然没有将这个魁梧僧人没有放在眼中。 人数寡众现在一目了然。 “施主,这么说!你们的圣子就是在世的神了?” “臭秃驴,我们巫神教的圣子是能让你言语的?” “阿弥陀佛,这位施主言重了,贫僧佛性愚钝,只能做个苦行僧,鞭策自己以求佛法通悟,如今有在世仙神,当然想要辩论一二,以证自道!” 魁梧僧侣阖上眼眸,双手合十,言语真切。 如此平静的僧侣,让在场的人心底却没由来咯噔一下。 可是紧随其后的就是更加的恼羞成怒。 “你他吗的臭秃驴,找死是吧!刚好,我们巫神教送你去见自家佛祖!” “施主言重了,小僧不找事,也不找死,只是想论证你教派,同我佛法的本源,看能不能让小僧有所感获!” “我去你妈的!” 巫神教的领头之人挥拳直接击打了上来,只不过被厚实的手掌轻描淡写的挡了下来。 “施主脾气暴躁,那小僧就让施主脾气安稳下来,在与小僧好!好!交!谈!!” 神色平静的僧侣,说道最后语气越发凝重,一股冲天的怒火怦然炸裂。 一时间这处府邸,一声声清脆的骨裂声,还有惨叫声响了起来。 在这个寂静的夜晚,显得很是突兀。 ........ 且末侯国的一处小宅院,这里是被安插进这个地方的密卫集合处。 “凤首来信了,说是我们可以动手了!” “嗯,那就好,先选哪个?” “巫神教吧!那个教派我早都看不下去了,贩卖人口,逼良为娼,异端审判...反正老子早就想端了它了!” “我看行,巫神教做的太过火,这里本地的小教派也都看不下去了,出了事应该不会大肆盘查,刚好也能让这个侯国内的教派互相猜忌!” “什么时候行动?” “今晚吧!月黑风高,刚好适合我们行动!” “弩支的人也到位了,接应没有问题!” “好长时间没出动了,活动活动也刚好不错!” “那就好,开始叫人吧!巫神教今晚上鸡犬不留!” 聚集起来的人群,猛然散开。 只不过这些家伙,好好的大门不走,非要翻墙,上房,用一条条不同寻常的路离开这里。 动作敏锐,姿势潇洒,看来不是一两次做这事了。 ......... 上演了诛邪仪式的府衙内,混乱此刻销声匿迹,只有一名身材高大的僧侣,拳头上滴着鲜血。 借着微弱的光亮,这处府邸中倒下了十数具尸体。 身体上凹陷的各种部位,看样子是硬生生用拳头砸死! 魁梧的僧侣弯腰捡起地上的佛珠,重新挎在脖颈处。 第318章 低廉的邪教洗脑 魁梧僧侣提着小鸡仔般四肢耷拉的男子,朝着巫神教驻地赶赴的同时,邹菱也在这座教派繁盛的且末侯国活动。 “这就是那个什么彼岸教的驻地吗?” “凤首,这里就是!” 一旁看起来模样很是普通,放在人海中能瞬间融入进去的女子,恭敬的对着刚到自己肩膀部位的邹菱低头应答。 “今天随意点,毕竟我可是你的女儿呢!” “凤首,吾知晓了!” 样貌普通的女子刚一说出口,就神色尴尬的挠了两下脸颊。 随后支支吾吾的再次开口。 “丫头...” 只不过这个声音要多小,就有多小。 邹菱倒是满不在意,甚至还鼓励的点点头。 “丫头,这里面还是太过危险,以身犯险不可取!都护知晓恐怕会归罪您!” “这不是还有你们吗?怎么?尔等不自信?云哥那里不用尔等担忧!” 邹菱轻描淡写的开口,眼神快速扫过十几位,看起来模样很是普通,也在做着自己各自事情的男人女人。 若是细心观察,这些每个人的视线,都若有若无的看向了邹菱所在的位置。 “我等绝无此意,必定能保您安然离开!” “你看你,又来了!走吧!今天见识见识!这里的神谕,同我阴阳家的手段孰高孰低!” 且末侯国中,对于各个教派,阴阳家出身的精绝密卫,已经有了一个大致的图案勾画。 现在邹菱亲身探寻的这个,可是这块地方,煽动能力最大的一个教派。 今夜也是他们的重要集会,说是能让心灵达到彼岸,找寻到救赎! 救赎? 邹菱听到这个心中只剩呵呵。 她要亲自看看,这些所谓的救赎,真的有那么管用吗? 今夜扮演这位潜伏在彼岸教多时的密卫之女,打算摸一摸这些家伙的底细。 看看到底需不需要改变原定计划。 混着人潮,这位平常妇人打扮的密卫,带着已经易容完毕,变成一个容貌普通姑娘的邹菱,进入了这座宽敞大厅。 环视周围,看样子应该是那家的戏院改良后的建筑,坡度渐渐拔高的地方,没有任何能让人坐下休息的地位。 现在时辰差不多,已经是人挤人,声音很是嘈杂。 密卫们站位看似随意,然直接将邹菱拱卫其中,要是有突发情况,就会第一时间冲上去保卫其离开。 这座被改良后的大厅,站在中央的彼岸教首领,开始了她的日常表演。 丝毫没有注意到,混迹在人群中平平无奇的一个普通姑娘。 台中央的人侃侃而谈,富有感染力的声音。 诉说着世间的不公,诉说着人与人交往中产生的恶事,诉说着每个人都会不经意做着的坏事... 密闭的空间中,富有感染里的声音,很快将一些片面且偏激的认知,一股脑的塞入了这些愚昧的信徒心中。 瞬间在某个不经意的小事上,同他们完成了思维认知。 台上的人号召在场的每个人,检讨自己的罪孽,然后同身边的人交心,卸下心里压力。 随后再号召之人的指挥下,分成数个小团体,各自开始进行言语上的辱骂攻击。 邹菱甚至不经意间瞥见,还对某些人实施了体力惩罚或者暴力。 最后还是常见的原谅环节,大团圆的戏码还是一如既往的好用。 台中央的人鼓励每个人拥抱,宽慰他人,谅解罪过之时,经历过这场集会的人,无一不泪流满面。 邹菱也不例外,只不过她是装的! 要是在这里露馅了那可就坏事了! 一项项流程,都被邹菱看在了眼中,听入了耳畔。 到了最后,邹菱都无聊的打着哈欠,看着台中央,痛哭流涕之后,现在在众人高呼的言语安慰下,神情满足外加感恩的陌生人。 “真是一场无聊的骗局!” 接管密卫多时,邹菱不说见过人性中最恶毒的黑暗。 但是这场彻头彻尾的感动戏码,真是让她失望不已。 果不其然,这些邪教还是用如此低廉的洗脑手段! 只能说这个愚昧的世道,傻子真的好骗! 短短一瞬间,邹菱已经摸清楚了这个彼岸教是用来如何发展信徒,如何来壮大自身。 首先在 第319 怒目金刚 且末侯国的巫神教驻地,魁梧僧侣站在这座华贵的建筑大门前。 抬头张望打量着这座夜晚中宁静的府邸。 “真是滔天罪恶!!” 僧侣低头看着自己手臂上寒毛微微立起,嘴里不由自主的念叨了起来。 这也算他与生俱来的能力,对于充满恶意之事,总是有敏锐的感觉。 “大师,现在能放了我吧!我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孩子,还需要我来照顾尽孝啊!” 四肢耷拉的男人,经历过刚开始的剧烈疼痛,现在已经习惯了四肢微微的疼痛。 总算能带着讨好的笑容,说着老套的话语,祈求生还的机会。 魁梧僧侣没有说话,面带微笑,很是柔和的望着现在还能说话,嘴巴还能活动的这位巫神教小头领。 男人望见对方如此和善的笑容,顿时也放心不少,遇见这个笑容,也不由自主的跟着笑了起来。 猛然间瞳孔园睁,身子剧烈的扭动,如此大的动静,带着四条肢体,也在做着平常根本做不出来的甩动。 ‘咔嚓...’ 一声清脆的骨裂声,被僧侣捏住脖子的男子,软踏踏的耷拉了下来,没了半点动静。 轻轻一抛,溅起地上的泥土之后,没了半点动静。 “阿弥陀佛...希望污浊不堪的你能在地藏菩萨前洗净罪孽!” 魁梧僧侣双手合十,宣读了一声佛号,大步朝着厚重的府邸门口走了上去。 一声剧烈的响声,魁梧僧侣一拳轰击在厚重木门之上。 碎石掉落,还有这扇木门也变得摇摇欲坠。 一拳接着一拳,直到这扇木门的连接处赫然断裂,这扇庞大的木门,也轰然倒塌。 门口发生了如此巨大的动静,巫神教这个夜晚守夜的人,第一时间赶赴到了大门之下。 只不过现在在大门倒塌的一瞬间,全部被拍在了下方。 一个个口吐鲜血,哀嚎呻吟。 看情况要是拖出来救一救,还有能活下来的迹象。 魁梧僧侣抬脚踩在木门之上,抬脚狠狠朝下一跺,门下的哀嚎声这一下彻底消失不见。 对于脚下发生的事,魁梧僧侣根本不在意,只是抬头借着插满这个巫神教驻地的火光。 望着这个藏污纳垢的肮脏之地。 “你是谁,如此硬闯是为何意?” 木门发出的巨大动静,让这个教派驻地的人,陆陆续续的赶了过来。 一声暴露的吼声,回荡在魁梧僧侣的耳畔。 “小僧只是一介出家人,今夜上门只是为了同贵派探讨一二!” “这就是你这个和尚,上门探讨的方法?” “小僧也想以礼待人,然礼只是用来待人,而不是用来待妖魔!” 魁梧僧侣双手合十躬身,嘴里轻轻的吐了一句,面容看不清喜怒。 抬脚往前走,魁梧僧侣压迫性的气息,让在场的人齐齐往后开始退。 进入这座府邸内部,魁梧僧侣看到的也越来越多,眼神也越来也灰暗。 巫神教驻地的人,也开始在领头人的示意下,开始将各种刀具偷偷摸摸的搬来,递给在场的每一个信徒。 惨绝人寰的场景,让僧侣再也看不下去,停下脚步,缓缓转身看向了身后已经拿起刀兵的巫神教信徒。 “各位施主,贫僧有一疑惑,不知道能否为小僧解惑一二!” “臭秃驴,死期将至还有这个闲情雅致,我神怜悯,让你不带着疑惑死去,要问什么!” 手中有了刀剑,再加上人多势众,对上这个手无寸铁的魁梧僧侣,这位巫神教头领之一,也更加有恃无恐。 魁梧僧侣双手合十微微躬身,很是真诚的望向缓缓将他围绕起来的巫神教信徒,缓缓张口大声询问着他的疑惑。 “各位施主,你等是在拜神?还是在拜自己的欲望?” 魁梧僧侣的话,轻描淡写没有一丝丝重量,可犹如一枚天外陨石,猛然撞击在在场的每个人的心房。 四周的气氛有些凝重,一股无边的恶意,缓缓压向了这位魁梧僧侣。 场中央没有人说话,可仿佛已经毫无遮掩的说出了答案。 “阿弥陀佛!小僧明白了!!” 魁梧僧侣双手合十弯腰行礼,道了一句佛号,抬手取下了挂在脖颈,三十六颗佛珠都有拳头大小的念珠。 呼啸的狂风响起,撕破空气,鲜血和碎骨齐飞。 第320章 密卫的屠杀 躲藏起来的巫神教信徒,还不等走到这位已经失去意识,昏厥过去的魁梧僧侣身旁。 捂着冒着鲜血的脖颈,或者哀嚎一声,像麦子一般齐刷刷的瘫倒在地。 一圈遮挡着面容,全身黑衣的人,不知道何时出现在这个血腥味十足的庭院。 潜伏已久到位的密卫,还没开始动手之前,就被这位不知名的僧侣打乱了节奏。 对于事态的发展,他们也打算静观其变。 “这家伙谁家的啊?” “不知道!不过哪有正面锤门孤身一人上门找事啊!” “不过,这个和尚还真是凶猛!” ....... 密卫们很是随意的填补臂弩弩矢,点杀着现在巫神教的信徒。 随意攀谈的话语,根本没有在意这场衔接的杀戮。 一支训练十数载,只为杀戮的刺杀小队,收割敌人的行动很是恐怖。 短短半个时辰,这里的巫神教信徒被屠了个鸡犬不留。 “放过我,放过我,这里的什么你们都可以拿去,还有暗室里藏着的东西,也是你们的!” 巫神教的教主,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头,被人蛮狠无比的闯入自己居室,拖着仅剩的头发从一众幼女中被拽了出来。 哀求哭喊声,根本看不出是一个教派领袖的样子。 “呸...” 一团浓痰恶狠狠的被吐在这个老头的脸上,显然是密卫很是气愤这处府邸房屋内的肮脏。 “甲六,这些巫神教的祭祀,我想随便玩玩了!” “嗯,你们拿去吧!别让这些巫神教头领好过!” “嘿嘿,放心吧,好长时间没用过审讯了,刚好找找手感!” 负责这次刺杀的密卫甲六,毫不在意的让这支刺杀密卫中的一些人,被带走的巫神教各个小头领。 转头开始用嘴里的哨子,开始传递着信息。 “驻点以清缴,散落在外的巫神教头领,诛!” 富有节奏的声音,回荡在这处府邸的上空,一些没有进入府邸的密卫也开始了自己的行动。 他们是负责处理今晚没有回到驻点的巫神教头领的密卫。 已经踩好了点,他们只需要上门,将自己的目标不留活口就行。 “午字以下青雀,墨鸦进场打扫!” 哨音刚落,早早等候的午字级别的青雀,墨鸦也从各个方向赶到了这里。 负责情报的他们,在这次也负责屠杀后的清理。 当然也只是负责这些被圈养起来的人,地上的尸体则不在考虑范围。 走进这个房间,小心翼翼的用衣衫包裹住未着寸缕的幼女。 密卫甲六,神色悲哀的望着打扫此地的青雀。 这些老变态,真不知道是怎样对这些孩童能下得去手。 六七岁年纪的幼女,犹如一个木头一般,无神的望着,现在小心翼翼为她们擦去脸上粉黛的陌生人。 望着他们用各种药膏,涂抹着有些淤青的伤痕。 只不过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剩下麻木,可不知道为何,泪水还是一滴滴的流了下来。 可脸上却还是没有任何表情,或者说她们不敢有任何痛苦的表情。 负责处理后事的青雀们,心疼的将这些幼女抱在怀中,想要抚平那颗麻木的心。 可惜千疮百孔的心,以后需要很长的时间来弥补。 “甲六,那些畜生如何了?” “我让戮字队,带他们走了,放心!他们的手段你知道的!” “那就好,这些天杀的家伙,真是畜生!” 密卫甲六伸出有些粗糙的手,轻轻安抚着怀中还能看见点性感模样的幼女,语气也是说不出的落寞。 “那些畜生希望这些少女像个孩子一样天真可爱,但是又希望她们具有性感,可是畜生们忘了,孩子是不应该性感的!” 表情麻木的幼女,将脑袋藏在抱着自己的青雀怀中,似乎只有这里才会让她得到片刻安宁。 “甲六,放心吧,主公会让这里的污垢消散一空的!” “嗯,去忙吧!” ....... 抱着幼女的青雀离开了这里,趁着夜色,朝着与之比邻的秦弩支赶去。 那里有秦归来的接应队。 与此同时,这处府邸的另一角,一堆被聚在一起的巫神教首领 第321章 诧异的侯国国主 秋意渐浓,丰收的喜悦在秦这个国度开始蔓延。 老天爷今年心情看来很不错,这一年风调雨顺,也没有什么天灾。 秦仓令现在恐怕是最繁忙的人。 空掉的储粮仓总算可以填满了。 云光的日子闲暇了起来,每天把控一下大致方向,现在也客串着为母亲学院当先生的职责。 只不过今日的他,没有去往学院,反而等候在墨山的山脚,打算堵一个人。 骑在马背上的他,看到了缓缓驶来的车队,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去。 轻夹马腹,云光纵马迎了上去。 “你这丫头,谁让你去那么危险的地方啊!” 站在马车前,撩着车帘,望着现在对自己吐着舌头的邹菱。 云光那是气不打一处来。 且末侯国看似没有丝毫战斗力,可那里的人为了自己信奉,却是子虚乌有的神,可以说是最悍不畏死的存在。 狂热信徒做出的事,谁都不敢想象会突破怎样的下限。 正常人的思维已经无法理解他们的脑回路,云光最烦打交道的恐怕就是那群人了! “云哥哥,别生气啦!没有下次了好不好?” “你还有下次?” 云光没好气的伸手在邹菱脑门上来了个脑瓜崩,翻着白眼想用眼神让这个在自己不知情情况下,深入且末侯国的妮子认错。 结果倒好,邹菱撒娇那叫一个娴熟,让云光心底的脾气消了一大半。 邹菱弯腰离开马车,站在车沿,伸手想要云光将她抱在马背。 原本怒气满腔的云光,一瞬间没了脾气,将她很是‘粗鲁’的横抱在马背上,让其躺进自己怀中,抱紧自己,免得摔下马背。 动作虽然看起来‘粗鲁’,可邹菱却没有感受到丝毫不快,甚至还能瞥见他嘴角一抹淡淡的微笑。 “嘻嘻~~” 环抱着云光健硕的腰肢,邹菱舒舒服服的在云光胸膛上来回蹭了几下。 “你看你,还嬉皮笑脸,真是气死我了!” “唔...云哥,下次不敢了!” 邹菱沉闷委屈的声音,从云光怀中缓缓传出,这让佯装盛怒的他再也说不出什么强硬的话语。 云光也清楚,邹菱这次去且末不是因为好玩。 “你等也辛苦了!” “主公,份内之事,何谈辛苦!” “早早休息吧!待会记得去赏罚司别忘了你们的奖励!” “喏!” 云光说完这句,抱着邹菱驱马离开了这里。 一众密卫则兴奋的攀谈,自家凤首和自家主公的婚礼要如何举行。 现在俩人的关系已经是板上钉钉,讨论的当然是还没发生的幸事了。 ......... 疏勒侯国王都。 远道而来的莎车国主被盛情款待。 只不过今天这次相会,不是因为什么值得两个侯国值得欢庆的日子。 “龟兹就这么没了?” 莎车国主哪怕听闻这个消息好多遍,可还是不厌其烦的再次询问。 疏勒国主虽然很是心烦,可为了两个侯国能在这个节骨眼共同进退,还是耐着性子开口解释着。 “嗯,龟兹侯国已经被那位西域都护平了!” 莎车国主端起酒杯,有些微微颤抖的将酒杯中的酒水,灌入腹中。 龟兹侯国的国情他们也算知晓,要不是为了防止龟兹侯国的率先动手。 他们两个侯国也不会签署攻守盟约。 这道盟约的签署就是为了防止龟兹侯国起兵攻伐,将他们的东西吞掉。 可是现在,让两个侯国如此忌惮的龟兹侯国,就这么在短短时间内被人攻陷王都,一把抹去。 这其中的可怖之处,可是让人真的寝食难安。 “现在那位西域都护的兵卒可是屯兵边境,让我可是茶饭不思啊!” 疏勒国主忧心忡忡的模样,也让莎车国主不知道如何开解。 他的侯国没有和龟兹大范围相邻,自然也无法在这件事上感受到疏勒侯国的忧虑。 “假若届时西域都护带兵攻伐,还望莎车国主别袖手旁观啊!” “疏勒国主大可放心,唇亡齿寒的道理,我还是知晓的!” 莎车国主的话让疏勒国主顿时放心了 第322章 长安里的小店铺 疏勒侯国王城内气氛有些低迷,两位年过半百的男人相对无言。 沉寂良久之后,疏勒国以下谋上上位的国主,神色有些担忧的开口询问。 “现在给那位西域都护发去问候文书,应该不会太晚吧!” 这句话很是灭自己威风,长他人志气。 但坐在这个位置上,有些东西,有些脸面早已经显得不是太过重要。 无偿享受着奢华富足的他们,对于现在的位子可很是舍不得。 莎车国主抬起眼眸深深的忘了一眼自己对面坐着的男人,没有开口言语。 心中也在暗自盘算这个打算,时势逼人,有些事不是骨头硬,就能相安无事。 国之存亡,靠的就是拳头,靠的就是谁能打! 龟兹侯国吞了焉者侯国没多久,现在身家性命都被那位新上任的东炎西域都护,一股脑吃干抹净。 待到消化完毕,恐怕到时候就是他们了! 西域这个地方,现在还完整的就剩下于阗,精绝,大宛,无雷,他们两个侯国,还有一个牛鬼蛇神遍地的且末。 最后一个且末现在也只是空有一个名头了。 于阗听说和贵霜帝国有了交集,也算找到了靠山。 大宛,无雷,百年前就被贵霜帝国羁縻,已经丧失了一个侯国应有的地位。 精绝侯国听说不知道靠谁挡住了于阗的攻势,但应该也算一股力量。 西域时局纷乱动荡,要想在之后活的更好,那就需要想一些其他办法了。 现在这么等待下去,无疑是等死。 至于这个破局的口子,还要在那位西域都护的身上。 西域这块地,纳入东炎治下三百余年,多多少少总有点情分吧! 想必那位东炎派进来重新收复西域的都护,应该不会不讲一点情面吧! “疏勒国主,您这是打算向西域都护跪地求饶了?” 疏勒国主听闻此话,脸色有些僵硬,开口打着哈哈,轻声解释。 “怎么会是跪地求饶,这不是打算先探探口风,以求后事如何安排吗!” “那疏勒国主要是真有此意,我倒是能为边境兵卒引荐一二您治下的使节!” 莎车国主可没想派出使节,毕竟这个节骨眼惹恼那位西域都护。 保不齐人家直接挥兵攻打,自己手底下的兵卒,恐怕阻挡不住。 那就让自己的这位盟约伙伴,先去试探试探口风吧! 疏勒国主,岂能不知道莎车国主的打算,话锋一转,将问题抛给了莎车国主。 “不如莎车国主也派遣使节,一同前往如何?” ...... 两只都是千年的狐狸,人精一个。 如此紧迫的局面,还有功夫拉着对方。 气氛尴尬了下来,谁也没有开口说话,毕竟下一句的答案,就是两个侯国要选择的路。 到底是联合拼死抵抗。 还是服软求和,在混个东炎治下的官职头衔。 这个有些尖锐的问题,摆在了两位西域侯国的国主面前。 ......... 长安,未央街。 叶帆通过自家主公的关系,还有在长安皇宫中的人脉。 总算购买到了一间人流量颇大的店铺。 这里贩卖的也就是一些西域的古玩用具,美酒宝石...这之类的玩意。 赚不赚的了钱,叶帆不在意,这里只是一个情报的收集站。 花费些许时日,总算让这家店铺开业。 开业当天,可是来了不少人贺礼。 至于原因,还是因为西域都护和朝中某位宦官关系密切。 这年头,能靠在那个职位下的宦官,加官进爵那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毕竟能不能升官,升到哪里? 还不都是宦官濮文温的一句话吗? 叶帆也很是开心的招揽着进门贺礼的客人。 长安城又不是自己的大本营,笑容和善一些,嘴巴甜一些,都是很不经意的小事。 “伯明兄,祝你以后生意兴隆啊!” 大老远,叶帆就听见了一声很是熟悉的音调。 转过头,果不其然就望见今日打扮还算出彩,但搭配不伦不类的衣物,看起来还是有些滑稽。 濮初七还 第323章 平静小日常 待到店门被门栓堵死,屋内除了跟随自己来到长安的自己人,叶帆也卸下了一整日挂在脸上的笑容。 常钰也抱着孩子从后门走了出来,很是熟练着给一众密卫打着招呼。 随后走到了叶帆身旁。 “帆哥,很累吧!” “嗯,有点,戴着面具的确不好受!” 叶帆听见自己的发妻的声音,像是找到了歇息的港湾,很是熟练的靠在了妻子的腿上。 “帆哥,他们还在呢!” “不管,我抱我媳妇还碍着他们了!” 叶帆闷在常钰的大腿上,像个孩子一样撒娇。 常钰也没有办法,只能带着笑容,对着身边收尾,忙活饭食的密卫微笑致歉。 “嫂子,叶大哥累了一天了,你可要好好安慰安慰啊!” “嫂子,别在意我们,当我们是木头就行!” 密卫们微笑打趣的声音,让常钰没好气的抬手挥赶。 “去去去,你们一个个也老大不小了,还不找个自己喜欢的姑娘!” 密卫们郎笑着离开了前厅,结伴而行朝着后院走去。 不经意间,还能看见一些墨鸦,青雀互相牵着手,偶尔对视笑容很是甜蜜。 被母亲抱在怀中的叶煦,伸出肉乎乎的小手掌,也轻轻的放在靠在娘亲大腿,这会儿占母亲便宜的臭老爹头上。 似乎也想用自己的抚摸,安抚一下看起来格外疲惫的老爹。 “哎吆...宝贝儿子,也知道心疼你爹啊....呀!” 话音刚落,叶帆就怪叫一声,只见叶煦小肉手上抓着好几根发丝。 自家儿子也舍不得下重手,叶帆只好张大嘴巴,‘恶狠狠’的在儿子肉乎乎的小脸蛋上留下自己的口水。 这下惹得叶煦拽着母亲的衣领,哭的那叫一个豪迈。 “臭帆哥,还欺负自己儿子!” 常钰没好气的嘟囔一句,很是熟络的颠着怀中的小人儿。 母亲的安慰下,叶煦也渐渐停止了哭泣,陷入了梦乡。 常钰见状,也送了一口气。 “我来抱抱吧!你也累了一天了!” 叶帆很是熟练的从常钰怀中接过儿子,熟练的姿势动作看来没少做这事。 “帆哥,今天最后来贺礼的那位是你在长安的朋友?” 常钰虽然进入没有露面,但也在小二楼,观察着来往的宾客。 她可不是专门不想与丈夫离别的小女子,这次南下她也担任着从旁帮助丈夫的职责。 “不是...” 叶帆的声音很是平淡,望着儿子肥嘟嘟的侧脸,微笑挂满了脸庞。 “他啊!只是一个自欺欺人的赌徒罢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可怜人!而且他还不够格做我叶帆的朋友!” 常钰听闻夫君平淡的话语,不知道为何,心中怦然跃动,好像是第一次看见自己丈夫这一面。 叶帆微微侧头望着这会儿痴呆呆望着自己的妻子,疑惑的开口。 “嗯?咋了?有什么疑问吗?” “你还是别说话了!” 常钰花痴的模样还没做多久,就被自家夫君搞怪的疑惑表情消灭了个一干二净。 可能刚才那股沉着冷静的气质是自己的幻觉吧! “哦...” 叶帆轻轻应了一声,气鼓鼓的转头。 闹小孩脾气的模样,让常钰有些忍俊不禁,缓缓贴了过去,用香唇安慰着闹脾气的夫君。 只不过在另一角,还有一声声压低的惊呼。 之后就是一阵嘈杂的脚步凌乱声。 “你看你,都被他们看见了,讨厌死了!” 叶帆这下子更懵逼,没由来腰间被来了一下,刚才回味香唇的感觉顿时烟消云散。 还有明明是你贴上来吻我,怎么还怨起我了啊! 不行,在这么下去,以后不知道要吃多少暗亏,必须家法伺候。 叶帆拜托青雀照看一下自己的儿子,拉着常钰就回到了闺房。 已经憋了好长时间了,总算能开开荤了! 常钰也红霞漫布,但也没有拒绝,随着自己夫君的气味越发浓厚。 潜藏许久的心也被点燃,之后的模样,让叶帆都难以想象,这还是那个温柔有礼的常钰。 云雨间歇,叶帆一脸满足的带着坏笑 第324章 夜话 夜晚的长安普通家庭,已经熄灯就寝。 大家族的庭院内却灯火通明,音律齐鸣,舞步轻盈。 长安城中一处大家族的庭院内,一位女子借着烛火翻看着手中的书籍。 约莫二十三四的年纪,吹弹可破的瓜子脸上,一双柳眉杏眼,依稀还能看见倒映在眼底的跃动火苗。 举手投足之间体态轻盈,安静平和的犹如一抹清冷的秋月。 堂屋内两位侍女的坐在一角休息,贴耳俯身互相攀谈,但害怕打扰到看书的这位女子,一个个都压低了声线。 女子看书了好长时日,眼睛也有些疲惫,合上书本,轻轻捏着眉心揉了起来。 这让屋角的侍女赶忙起身站立,迈着小步子迎了上去。 “夫人,您倦了吗?要不奴婢为您宽衣,歇息吧!” “时辰还早,先不急,你们坐吧!说说刚才念叨什么,那么开心!” 女子轻启秀口,清静幽冷的声音,仿佛让人漫步在空寂无人的山谷,就像闭着眼静静感受。 两位服侍这位女子的丫鬟,也没有任何拒绝,很是熟练的拉着凳子,一左一右坐在了这位夫人身边。 “嘻嘻,夫人,今天下午我和婉儿去未央街打算买点小玩意,结果遇到一家新店铺开业呢!” “这有什么奇怪的啊?” 女子有些疑惑,微微侧头望着对一家店铺开业高兴半天的贴身丫鬟,难不成是他们自己家的? 只不过这个念头只是在心中冒头一下,根本没有被放在心上。 “夫人,我给你说啊!那家店铺里的掌柜好俊呢!” “还有,还有,那些店里的伙计有些人的眼睛,是天蓝色的呢...而且头发也跟火一样,是红的。” “还有呢...有两个还是金色的头发呢!” ........ 女子望着贴身侍女七嘴八舌,争先恐后的模样,心中也起了好奇。 长安城里她偶尔遇见过的外族也有几位,但能在未央街开店的外族可真的没有一个。 这就有点意思了! “知道他们是谁的人吗?” “唔...好像是西域都护的人。” 其中一位贴身丫鬟开口言语刚说完,另一位猛然有些惊异的开口接过话茬。 “夫人,我好像还听见那位西域都护和您同姓呢!也是姓云!” “这样啊!真是有点巧呢!” 女子也没当一回事,开口随意应和了一句。 两位贴身丫鬟你一言我一语,说着长安城发生的琐事。 为这位性格温婉和善,却久居深宅的夫人解闷。 女子也静静的听着,听着长安城内的琐事,感受着俩人口中的长安。 自从嫁到这个大家族,因为礼仪族法,还有免得被其他人找事,离开这个深宅大院的次数屈指可数。 “你们刚才说那位西域都护多少岁?” 自家夫人的突然开口插话,让两个贴身丫鬟有些疑惑。 还是老老实实的将长安城里这件奇闻趣事说了出来。 弱冠之年就能做出如此之事。 这可真不是一般人能办到的事情。 “唔...十五岁啊?” “就是,十五岁的年纪,就骑马作战,而且战功卓着,真是天之骄子呢!” 女子一时间想到了几率很渺茫的事情。 姓云,十五岁,武艺强横无双,还是在西域。 这让她想到了那一年离家的幼弟。 一点点的巧合都对应了起来,这让这位女子不由得联想了起来。 “你们知道那位西域都护的名字吗?” “唔...夫人,这个我们不知道哎!” “赶明儿我俩为夫人去打听打听!” 夜幕降临,这处大宅院里的女子彻夜难眠。 一个不确定的消息,就让她有些兴奋,要是真的是十七弟,那可真的是能让她兴奋到尖叫的消息。 想起那个蛮力的小子,还有那位温婉的徐姨。 可真是让人无比怀念啊! .............. 与此同时,夜幕下举着火把行进的队伍,崎岖不平的道路,让马车一摇一晃,也让躺在车上的人缓缓睁开了眼眸。 “嘶...” 第325章 惊骇 魁梧僧侣沉默了下来,背后的伤痕让他再次趴了下去。 望着还依稀能看见星光的夜空,一时间不知道想起了什么。 天蒙蒙亮,周围的车队顿时嘈杂了起来。 魁梧僧侣也挣扎着抬头望着周边的动静。 “来来来,都有序下车了!” “医护队,医护队,这里是伤者!” “别急,别乱跑,都排队等候!” ......... 魁梧僧侣有些懵逼,望着这群扯着嗓子喊的男人,女人。 哪怕他身为苦行僧,去过大乘佛教的起源之地,去过苦寒高原磨炼心智以求悟法,甚至在东炎敦煌郡和佛门中人论道。 见识过形形色色的人,去过各种风俗奇特的地方。 但从来没有像今天来到的这个城市这样,从来没有。 “这就是密卫专门发信函的那位和尚?” 不知道何时魁梧僧侣身边站了好些个人,他们谈论的对象好像还是自己。 “嗯,就是他,呐...这是文书,你核验一下!” “好的,辛苦你们了,这里交给我等了!” 郡尉赵琳接过这次负责护送兵卒手上的文书,对着这位将官应答一声。 “哪里的话,这不是份内的事吗?我先领着兵卒回营了!” “嗯,去吧!赶紧休息去!” 郡尉赵琳显然和一众将官很是熟悉。 现在负责秦境断案,巡逻,抓捕,调节邻里矛盾的她,完全可以说是这里的名人。 至于和军卒之人这么熟络,还不是因为退伍军卒,或者无法作战的兵卒基本上都会经过她手被安排一二。 送别这位将官,郡尉赵琳一边翻看上面的册子,一边开口询问伤势严重的魁梧僧侣。 “有没有东炎朝廷发放的印牒?” 魁梧僧侣伸出手掌摸索片刻,总算找到了一本已经变得血红的小册子。 依稀辨认,还能看见本来的黄色痕迹。 “这位施主,这是小僧的出家印牒!” “踏马的,果然是一帮畜生,这么小的孩子都下手,死的好!” 魁梧僧侣举着自己剃度印牒的手猛然一颤,显然被郡守赵琳的话下了一大跳。 “额...不是说你啊!” 郡守赵琳也似乎注意到了自己有些粗狂的语气,对着还躺在车架上的和尚微微道歉。 顺势接过了对方手中的剃度印牒。 刚才郡尉赵琳也还在翻看文书,上面这次被撤离且末侯国难民的身体情况让她很是气愤。 这些还只是密卫粗略的记载,时间有限,无法完完全全核算。 短短的一个夜晚,记载的数字,就让她胸中怒火焚烧。 抬头张望着这里排队的人群,幽幽的又叹了口气。 奶奶的,那些家伙怎么下的去手。 未满十岁的孩子被卸掉胳膊,或者大腿,让其去乞讨,死亡真的是便宜那些家伙了。 早知道让密卫押送几个巫神教的畜生,自己的巡捕房可是好长时间没有用刑具了! 郡尉赵琳随手翻看了一下这位魁梧僧侣的文书,随后再次递了回去。 上面的字迹,还有印章,这个的确是个真和尚。 “大师的法号是法善。” “阿弥陀佛,小僧只是一介苦行僧,谈不上大师!施主唤我法号就好!” “本官知道了,法善和尚那你就先别动,有人会过来帮你的!” 郡尉赵琳念叨完这句,拿着册子急匆匆的再次离去。 法善和尚扒着车沿,目送着这位自称本官的女子离去,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 唔...除了精绝侯国,还有女人做官的西域侯国啊! 静静的扒着车沿,望着那些忙碌的人群。 法善心中突然想起了昨夜的谈话,或许这里真的不一样。 云光也骑着马同邹菱并肩而行,站在墨山难民营的集散地,望着这批被撤离出来的且末难民。 “这些邪教果然要彻底按死啊!” 云光眯着眼睛,望着那些缺胳膊少腿的孩童,还有一些神情木讷,犹如受惊兔子一样蜷缩的人。 痛哭流涕的场面随处可见,那是他们在庆幸自己劫后余生还能来到这里。 “嗯,确实是该死!” 第326章 旧识上门 难民的处理,秦境现在已经有了一套标准的流程。 这些事也不用云光太过操劳,过段时间他还要东出去玉门。 同那个庞大的东炎王朝打好关系,免得让他们察觉异样。 现在做的这些事,可以说是行走在刀刃之上。 要是出了半点问题,那可就是万劫不复。 东炎的体量太大,儒学包裹的王朝,要是发现半点异端学说。 等待的就是毁灭性的打击。 毕竟那些儒学世家在这件事上可以说是共同的利益者,胆敢挑战他们的权威半点。 必定会被无情的碾压成粉末。 ....... 长安的一处大家族中,女子茶饭不思,时不时张望一下闺房门外,看能不能看见外出打听消息归家的贴身丫鬟。 日辅时分,自己庭院的脚步,让撑着脸颊打瞌睡的女子赫然惊醒。 小跑到门外和刚进门的贴身丫鬟碰了个正着。 “夫人,您可吓了我一大跳啊!” 贴身丫鬟还在轻抚胸口,女子却急切的抓住她的手臂,开口询问。 “那个,有消息了没?” “夫人,有消息了,那个西域都护名叫云光!” 紧张的抓着婢女的手,缓缓松开。 听到这个消息的一瞬间,整个人松了口气,直接瘫软在地。 双眸出神,已经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地方,嘴角也带起了淡淡的微笑。 可让她没有注意到的事,泪水不由自主的从眼眶滑落。 “夫人,您怎么了?怎么哭了啊!是哪里不对吗?” 贴身丫鬟的话语,让女子赶忙捂着脸颊,免得自己失态。 可喜悦带来的泪水,这会儿犹如决堤的大坝,根本没法停止。 一切都对上了,一切都对上了。 现在的她很确定,那就是十岁跟着自己母亲西出离家,五年了无音讯的十七弟。 那个臭小子让自己牵肠挂肚这么久,没想到现在做出了这么大的本事。 果然不愧是自己的十七弟,那么出色懂事的人,不管到哪里都会发光的! “婉儿,收拾收拾,我要去出去!” “哦!” 贴身丫鬟有些诧异,毕竟这位夫人可是好长时间都没有离开过自己的挺远了。 老爷和夫人的感情不是太好,况且这个婆家也对夫人很是冷淡。 只不过夫人也乐得这样,刚好还免受旁人的打扰。 这可是第一次看见夫人做出了如此失态的表情,而且现在还要着急忙慌的出去。 简单收拾收拾,这位女子领着丫鬟,朝着未央街赶了过去。 叶帆这边还在安排这些密卫在自己不在此地的时候,需要与长安城里哪些家族上门打点的事情。 好在这些密卫都是心思缜密之人,对于这事做起来得心应手。 想必用不了多少时日的,自己也就能抽身折返了。 这里在繁华,总归不是自己的家。 中午用过饭食,同妻子坐在阁楼的桌前,望着人来人往的街市。 轻声交谈,等这边忙完,带着她和儿子去转一转! 结果底下客栈接客的密卫就上来敲门。 “叶公子,店门外来了两位女子,说是要见见你,还说是主公的旧识!” 叶帆也没有停留,拉开门直接走了出去。 主公的旧识,叶帆他不清楚,但是自家主公的来历他也是清楚。 “在下叶帆见过夫人!” “云茜见过这位公子!” 简单的行礼互报家门,云茜就有些急切的开口询问。 “那个,你家西域都护是叫云光吗?” 叶帆微微皱眉,似乎对于这位上门自称云茜的女子,如此称呼显得有些不喜。 但之后心神飞速转动,想到了自家主公是出自一个大家族。 面前的这位女子而且也姓云。 “夫人,我家主人西域都护确实叫云光!” 女子再次确认这个消息,情不自禁的抬手捂住了嘴角。 有些兴奋的朝前小走几步,满眼希冀的望着叶帆。 “那个能细细说说你家主人吗?” 叶帆更加犯迷糊了,怎么上来就打听自 第327章 平静的一年 时间如流水,一晃半年的时间就消失一空。 建宁三年(公元170)这一年,好似发生了很多大事。 自家的守护神成了西域都护. 收焉者,破龟兹,平鄯善。 同鞑靼贸易,在玉门关搭建中转易所。 可是对于秦境子民们来说,今年还是一个很是平常且安宁的一年。 粮食丰收满仓。 牲畜肥硕健壮。 手里有了闲钱。 忙活着填些新衣,或者自家子孙到了和心仪姑娘谈婚论嫁的年纪。 活了这么久,第一次觉得日子过起来很是轻松。 老老实实,本本分分干活,幸福的生活真的触手可及。 他们也当然知道是谁给了他们现在如今的生活。 要是没有如今他们守护神颁布的法制,他们拥有的一切都会烟消云散。 要说这里现在维护法制最坚定的是谁,恐怕就是这些还在扫盲阶段,连一个句子都读不下来的普通人。 他们不明白书本中的大道理,只是明白,谁对他们好,他们就拥护谁。 西域今年的第一场大雪,从天空中洋洋洒洒的飘落了下来。 将这里变成了一片洁白的世界。 冒着烟囱的屋顶,一缕缕青烟从各家各户的房屋中冒起。 大街小巷上,都是一些追逐打闹,互扔雪球的孩童。 依稀还能看见一些身材残疾的孩童,也笑着跟随着玩伴在雪地中打滚。 满脸褶皱的老人,顶着羊皮帽,双手插在保暖的袖子中,脚步轻盈的行走在街市上。 “慢点跑,你们这群皮猴子!” 大清早,小孩们三五成群,发泄着他们无安放的活力,无意义的奔跑,都能让彼此笑的半天都合不拢嘴。 老者目送着从自己眼前窜过去的一群孩童,朗笑着呼喊着。 直到这些孩子拐过街角,看不见踪影,这才继续朝着自己的目的地行走。 顺道跟街市上开始摆摊卖吃食的小商贩,点头示意。 “闫学士,怎么没坐马车出门啊!” 一辆马车缓缓行驶,在老者身边缓缓停下,开口招呼着。 老人听见有人呼喊自己的姓加官名,转头这才看了过去。 原来是冶工坊,科研院治下的一位同僚。 “什么学士啊!不就是个种地种的好一些的老头子吗!” “您这是什么话,民以食为天,种地怎么就不能是学士了!雪大了,一同乘车吧!要不然去府衙商讨就晚了!” “哎...那就谢你带我一程了!” “您这是什么话,来,拉着我的手!” 老者在同一所院所,但是不同部门的同僚的帮助下,坐上了马车。 今天是秦进行议会的时日。 不管分管何事的府衙,都要在这一天全数到场。 乘着年末汇报一下今年各项完成的事宜,还有明年要做的大致事情。 靠在车窗位置的老者,挑开车帘,望着马车两边倒退的街景。 嘴角的笑容一直没有散去。 谁能料到自己一个种地种的还算不错的老头子,竟然还算学士了。 他们的守护神竟然还让旁人协助自己出书,说是关于农学方面的问题。 好在这事不是太过高深,他也完全可以按照种地好多年的经验,将关于土地的事情念叨出来。 地养人,人也养地。 自己这些经验能对秦有用,那可是求之不得。 想起以前那些官老爷,老者闫学士就觉得怎么做官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 那些文绉绉说是通读四书五经的读书人,连最简单的糊口饱腹都搞不定,还说要富足安康。 真是笑掉大牙! 想起那位女先生学院出来的年轻娃娃,可真的要比那些文绉绉的官老爷务实太多了。 秦府的大厅,此刻是人满为患。 为了能让秦境府衙可以参加这次议会的官员都聚集此地,这里面几乎连案桌都没有摆放。 好在房屋宽大,还能容纳下这些汇集而来的府衙官员。 各个府衙都放置了自己的牌匾,倒是不会让各自进门从而找不到位置。 一些雇佣所里登记在册的人,也忙里忙外。 第328章 弊端 中途休息中,秦府雇佣下的厨娘和侍从,已经开始为今日团聚在一起的秦官准备起饭食。 大厅内人满为患,都被分流到附近的各个房屋。 每张桌子上摆的食物也都一模一样,可没有什么特殊之说。 云光所在的论事厅,也有侍从搬来了各种桌椅,摆上了各色饭食。 “你这孩子,能不能不在吃饭的时候翻文书啊!” 徐端静今日也在这场大型会议中,只不过她多数时日是做个听众。 瞅见自家儿子,拿着筷子半举空中,迟迟没有放下,忍不住开口提醒。 母亲的提醒让云光赶忙合上了自己还未看完的文书,憨笑两声。 “来来来,都吃,别愣着!” 云光的开口,让这一桌人再次动筷,没有人交谈,只是沉默不语的夹着桌上的味道精美的饭食。 拔干净碗中的米粒,云光就放下了手中的碗筷,端着冒着热气的茶水,抿了起来。 “光儿,今日饭食不合胃口吗?” 徐端静有些诧异,今天这孩子饭量怎么这么小,平常不来个五六碗,都根本停不下来。 “娘,好吃着呢!就是想的事有些多,没什么胃口!” 云光开口回应着母亲,眉宇间的愁容展露无遗。 “这样啊!那等众人吃饱,在听听你愁什么事!” “嗯!” 云光应答一声,离开饭桌,端着茶杯在一众论事厅官员的注视下,大大咧咧的坐在了门口。 搓揉着,不知道从何处窜出来,现在乖乖趴在云光身边的追风狗头。 望着空中飞舞的雪花,一时间出了神。 “都护...都护...” 一声轻轻的呼唤,将云光从漫无目的的神游中唤醒过来。 对着这位微微弓腰,眼中满是狂热崇敬的侍女微笑示意。 随后大大咧咧的走向了现在被撤走饭食的圆桌。 “来说说吧,忧愁什么事!” 徐端静开口询问坐回此地的儿子,打算让饭桌上汇集的人看能不能给云光解惑一二。 母亲开口,云光也不在含糊,视线缓缓扫过在场的众人。 “秦的经济必须改革了!” 云光虽然对商业之事不是太过精通,负责商业之事的叶帆还不在此地,但文书上汇报的数字,让云光还是隐隐感觉不对劲。 “主公,这个行商之事我等一窍不通,需不需要等待叶商令归来在商讨啊?” 在场的黄琦微微开口,显然有一些打退堂鼓的意思。 但按照黄琦的性格,不懂别装懂,专业的事让专业的人来,这才能让损失或者危害降到最低。 “这不单单是商业之事,这是秦之经济,包括农家种田,小商贩买卖...” 听到自家都护这么言语,在场的人顿时明了起来。 都护口中的事,的确和他们有时候做的事挂钩。 “将拓印的文书给他们一份!” “喏!” 一旁的侍从,立刻将早早拓印好的文书,分别递给了在场的每一位。 用过饭食,从别的房屋再次归来的官员,手中都被发放了一份。 论事厅里雅雀无声,只有不断翻看薄薄文书的声音。 过了半晌时日,云光再次开口,询问着在场的人。 “诸位可是看出些什么端倪了吗?” 自家主公询问,场中大部分人都有些懵逼。 上面记载的流通数字,看起来很正常啊? 除开教育,修路,还有为东炎朝贡,基本上没有什么负收入啊? 好在还是有人颤颤巍巍的举起了手。 云光定睛一瞧,才发现是叶帆找寻到的西域行商中,现在为秦做事的商官。 “杜商门,你来说说吧!” 杜淼这个在叶帆手底下任小商门官职的男人,在众人的目光中有些拘谨,深呼吸几口气才站在了台前。 清了清嗓子,对着台上的云光还要众位同僚言语起来。 “主公,卑职刚才翻阅统计文书,发现秦之经济,现如今有些畸形!” 小商门杜淼的话,让在场的官员议论纷纷,一个个交头接耳,低声言语,好在很快也就平静了下来。 “你继续说!” 云光反而很是认同,他也在 第329章 冶工坊科研院的新材料 秦现在的经济弊端的问题被找了出来,接下来就是着手解决这个问题。 可是这个问题却不是那么容易解决。 现阶段各方利益已经有了一个固定的分化,重新分配做大的蛋糕,总会触动一些旁人的利益。 如果出现差错,那可是动摇秦之根本。 维持现状也许是目前最好的解决办法,但在酿成更大的问题前。 一些短时间的阵痛那也是没法避免的问题。 论事厅中商讨声络绎不绝,火药味也渐渐越发浓郁。 只不过现在这些管理秦境的官员,没有考虑个人的得失。 还是为了秦的未来在考虑。 一项议案的提出,必定有其他人提出与之对应的漏洞。 这件事上,没法做到完全的尽善尽美。 只能尽最大努力,将其中里害处降到最低。 这次秦境经济的转型,还是先从车师开始。 小农自给自足的经济下,细微的变化都会打破原有的格局。 一场率先由村镇哺育城市的计划被徐端静摆在了台面上。 之后再朝着城市反哺村镇,至于计划的成效,还要看车师城附近的试点革新,试行的计划要怎样? 至于车师附近的村镇居民,城内住户,也隐约间察觉了一丝不同寻常。 ........ “娘?明年真的要把那片地,全部种上这些棉花吗?” 一位半大的孩童,跟在母亲身后,有些担忧的抬头望着母亲。 劳苦痕迹刻在脸上的妇人,拨开积雪铺设的地面,捏起有些干燥的土壤。 眼神中的迷茫渐渐转变成了坚定。 “嗯,全部种上棉花,娘亲也打算在信贷司用咱们家世代的纺织法将这里都包下来!” 妇人用手揉搓着有些干硬的土地,语气慢慢愈发坚定。 来自中原南方的她,带着儿子流落到玉门关,最后在这里定居下来。 世代靠着纺纱的手艺,在这里没办法施展开来。 好在她还发现了这些犹如羊毛一般的植株。 当地人把它叫做棉花,早些年的确是个制作保暖衣物的玩意。 可处理起来很是麻烦,根本比不上这里的羊毛制品。 只不过女子发现,稍微改变一下祖辈流传下来的纺织技术,处理这些棉花很是容易。 这些棉花制作的保暖衣物,保暖效果不比羊毛填充的玩意差,而且还没有毛皮制品的味道。 只需要经过弹捡工艺,就能成为上好的保暖衣服制品。 这可比洗晒皮毛制品要方便快捷的多! 这次她下定决心打算用祖辈技术,来承包种植大片棉田,也是因为秦境颁布的指令。 那位都护,鼓励村镇发展各自特色产业,甚至还有一细列的帮扶手段。 这才让妇人下定决心,今年开春进行这项没法得到口粮的种植。 还有一个因素是,这些田地不适合种植粮食作物,产量不说丰收,但也只是堪堪齐平。 现在有了都护的兜底,她也算有把握来赌一波了。 ....... 秦境最新的政令颁布,让不少看到致富门路的人活络了起来。 车师附近的子民,以村镇为点,开始从冶工坊内学到的技术,依照所属地域的特产。 开始了自己特有的产物生产。 虽说秦境也开始为下层居民,开放工坊,甚至是协助搭建。 但由秦直接掌管的工坊也没有直接被裁撤。 还是保留了最低份额的制造额度。 一场革新的风吹了起来,至于能不能乘上这趟浪潮,还要看各自的本事了。 秦境官员彻底忙活了起来,至于云光则现在出现在新搬迁的锻铸局。 原焉者境内矿产丰富,为了减少运输途中的成本,冶工坊下属的锻铸局已经全部被搬迁到了这边。 “都护,这就是全新烧铸的材料!” “效果如何?” “完全碾压此前的铁质材料,不管是强度,还是硬度...比铁质材料好用太多!” 云光望着现在摆在桌上的各种光洁的材料。 伸出手指轻轻在其中一块弹了一下。 清脆低鸣声,没有一丝一毫的杂音和沉闷感。 第330章 西域侯国的使节 云光这边前往了乌垒,轮台,危须,视察各地情况,一支远道而来的队伍,则出现在了秦境现在和疏勒接壤的边境。 恭敬谦卑的递上文书,期待着这些把守此地兵卒的放行。 “莎车侯国,疏勒侯国国主派遣我等出访西域都护府,还请将军通融一二!” 今日负责此地边境巡逻的牙将典韦,在底下兵卒通报声中,一手接过递上来的文书。 虽然军营普及认字教学,但上面的字还是有好多自己不认识。 不过牙将典韦也丝毫不慌。 “去找一下还在此地留守的密卫,验明真伪!” “喏!” 手底下人骑着马快速离去,牙将典韦也上下打量着现在站在此地的两个侯国使节。 至于看的是什么,那也只有典韦自己知道了。 两个侯国派选出来的使节,礼节性的冲着这位魁梧的将官微微一笑,随后将注意力放在了周围。 心中则在观察着驻守此地的兵卒。 越观察,心中的惊叹可越是惊悚。 这么强硬的纪律性,早些年可是在东炎还掌管此地的时候的那些兵卒都无法比拟。 如此气势的兵卒恐怕只要五千,城外阵战,恐怕没有人是他们的对手。 放眼望去,每个兵卒的甲胄样式统一,仿佛是一个模子里制造出来。 大规模的披甲兵卒,已经可以窥探到背后的制造工艺是何等恐怖。 没有一条完备的制造线,还有熟练的工匠,这些全副武装的兵卒根本没可能,全部都有如此完备的甲胄。 天气严寒,但没多少兵卒被冷的瑟瑟发抖,或者出现昏倒在雪地的情况。 除了那些甲胄下,毛茸茸皮子衣物透露出来的衣领,恐怕这些兵卒的伙食也不会太差。 这些名义上是使节的家伙,已经基本上根据一些微小的细节,探查出了一些秦的底细。 随着一声苍凉的号子,远处林立的军帐中,再次出现一些穿戴整齐的兵卒。 随着集合整队完毕,开始有序的和现在驻守的兵卒进行换防。 井然有序的现场,再次刷新了这些到访侯国使节的认知。 “萨费牙将,这些是莎车还有疏勒的使节,我已经通知密卫了!” 牙将典韦红着脸对着这位英武干练的雅拉·萨费言语,不知道是冷风太大,还是身体温度太高。 这会儿脸颊要比刚才之前还红。 “嗯,我知道了!” 雅拉·萨费神色如常,从典韦这边接过了站岗的事宜。 随后挥手驱赶典韦,让他去营帐内避寒。 典韦一步三回头朝着营区返回。 两个侯国的使节,这下子也有点懵! 怎么这个秩序井然,威严雄武的军队中,还有女人? 牙将雅拉·萨费也明锐的注意到了俩人有些诧异的眼神。 “怎么?没见过女人当兵啊!” 雅拉·萨费毫不客气的开口回怼过去。 放在往常要是有这般眼神,早就被雅拉·萨费拉出来练上一练。 但现在这俩人是侯国的使节,才让她耐下了性子。 秦哪怕女兵出现了好长时日,还是有不少人指指点点。 千百年固有的思维已经形成,要想那么容易被别人接受,恐怕花费的功夫可要好多年! 气氛猛然尴尬了起来,两位使节乃至身后跟着的人,也不敢抬头乱看。 这位可刚才被魁梧军卒,呼喊官职为牙将的女子。 而且那位魁梧壮硕军卒,离去前可没有丝毫傲慢之情。 哪怕是那位西域都护安插进来的关系户,花瓶样子货,这一刻他们也不敢有丝毫怠慢和无礼。 过了许久,迎着风雪而来的密卫,在验证好文书真伪之后。 领着这群侯国的使节,开始朝着秦境腹地进发。 甚至还为了他们的安全,派遣了三十人的护卫队。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哪里是护卫,监视还差不多! ....... 东炎都城,长安。 快要临近年末,城里大街小巷热闹无比。 喜庆的颜色在这个时节,总算能出现在各家各户的门扉之上。 叶帆开设的西域古玩店,除了开店那日,现在来往购买的顾客基本没有多少。 第331章 云姓女子 日正时分,叶帆这边和众人用过饭食。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就看见了出现在未央街角的人影。 狐皮裘衣包裹着的是妙曼靓丽的身材,一把油纸伞被一旁的侍女撑开。 免得雪花落在肩头,让盘梳好的发丝变得凌乱。 眼神还算出色的叶帆,从柜台前走了出来,站在店铺门前,等待这道身影的前来。 “叶帆拜见刘夫人!” “上门叨扰,还请你多多包涵!” “刘夫人这是哪里的话,欢迎您还来不及呢!店外风雪大,进店说吧!” “那就谢谢了!” 叶帆作势邀请,将这位嫁做人妇的云茜迎进了门。 乔装打扮成店内伙计的密卫,也很是熟络的将冒着热气的茶水,摆放在了她坐下的桌前。 “这是点小小的礼品,还望叶公子别嫌弃。婉儿...” 嫁做人妇的云茜轻轻开口,一旁的贴身丫鬟,就将油纸包裹,红绳拴着的小礼品放在了桌前。 “刘夫人,您每次上门,都带点东西,真是让您破费了!我这店铺开门做生意,迎客实乃在正常不过的事情,您这叫在下很是汗颜啊!” 叶帆微微转动视线,瞥了一眼上面还印着桃花坊印记的礼品,心中很是无奈。 这家店可以说是百年老店了,糕点的味道的确一绝,价格当然也不菲。 这位亭望候的正室,次次上门都带这些东西,让他也很是难办。 “叶帆你就收下吧!就当是我给你儿子送的!” 嫁做人妇的云茜倒是丝毫不在意,还出声宽慰着叶帆。 这段时间隔三差五来这家店铺,不说对此地情况很是了解,但也知晓平日里在此活动的人有哪些。 况且已经确认这位叶帆的主家,就是自己多年未见的十七弟,就想从他这里知道更多。 只不过每次都被这个精明的男人,拐着弯糊弄过去。 每次回过神就有点恼怒,但稍作思考,自己给自己找个由头,安慰消气。 叶帆心中很是无奈,但还是收了下来。 眼前的这位身份虽然在皇城不是什么有太多名望的人物,但她的夫君姓刘。 长安皇都中,能有着爵位身份,再加上这个姓,十之八九就是皇亲国戚了。 “叶帆,不知道你何时回西域啊?” 嫁做人妇的云茜,端着茶杯喝了没多久,就道出了自己此行的来意。 叶帆也举止周到的坐在了斜对面,开口应答。 “现在大雪弥漫,最快也要等开春,才能回去!” 云茜轻轻抬手,一旁的侍女从自己衣袖中,将一书信奉拿了出来。 “那个能否将这份信带给你家都护啊!” 叶帆从一旁的丫鬟手中接过书信,瞥了一眼信封上的字迹。 随后就将这道平平无奇的书信揣进了衣兜。 “刘夫人开口,在下必定将这份信送给我家都护!” “那就劳烦你了!” 云茜一边言语,一边缓缓起身,朝着店门外走去。 “举手之劳!举手之劳!您这就走吗?不在多坐会?” 叶帆客套的话语,让云茜没好气的白了一眼。 “多坐会儿,你又不告诉我你家都护更多的事情,走了!” 这位亭望候正室的话语,让叶帆只能礼节性的笑笑。 尴尬倒是没有觉得,外出和人打交道,要是这点脸皮都没有。 还如何和那些不知道带了多少层面具的东炎官员打交道。 “刘夫人慢走,在下还要看店,就不远送了!” “嗯,你忙你的吧!” 云茜丢下这么一句话,同自己的贴身丫鬟,再次融进了飘扬着雪花的长安。 微微回首,望着这个店铺内活动的身影,心中有些许失落。 过几日就要会本家祭祖了,原本还打算在这里同那位在耗些时日,以求能知道一些更多十七弟的消息。 也不知道何时能和十七弟在见上一面! 叶帆直到看不清这位前来让自己带信的身影,这才回到了店铺内。 坐在柜台中,将刚才拿到的信件翻了出来。 “十七弟云光?” 信封上的字迹,让叶帆喃喃自语。 自家主公的名字他当然知晓 第332章 朋友? 迎着风雪,濮初七看到了那家让自己能心情舒畅的店铺。 与此同时,叶帆也望见那道吊儿郎当的身影。 “唉...” 轻轻叹了一口气,拍着自己的脸颊,估摸着感觉,找寻着平易近人的表情。 “伯明兄,我来看你了!” 濮初七高高的抬起手,脸上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 叶帆笑容也很是温和,露出交往已久,遇见多年好友的笑容。 “这么大的雪天,你还来,可真是辛苦你了!” 进门的濮初七,毫不客气的倚在柜台前。 熟络的模样,根本没有把自己当做外人! “你这叫什么话,大雪天也不能阻止我来看好友的心啊!哈哈...” 将提溜在手中的礼品,放在柜台上,顺势接过叶帆递给自己的茶水。 “你看,我这次可没空着手上门!” “看来今日没有输个一干二净啊!” 叶帆也很是随意的将礼品拿起,放在了另一边。 根本没有和这位推脱,濮初七见状,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不少。 “你这叫什么话,今日我可是赌神附体,博番坊里大杀四方呢!” 玩笑的话语,让在场的气氛很是热闹。 “那我可还要沾一沾赌神的运气了,这几日店铺客人少的可怜,可要我时来运转啊!” “哈哈哈,随便来,随便来。” 濮初七随手自己拉过一张椅子,坐在了距离叶帆柜台很近的位置。 果然,还是这里能让自己舒服些。 家中爹娘唠叨,自己认识的那些人,不过是想在自己手中捞走他的用来赌的钱。 只有面前的这位,如同对待朋友一般,让他很是舒心。 虽然他俩相识,也是因为自己那位在皇宫里的弟弟,但他和弟弟的关系,又不妨碍自己和他正常交流。 “怎么没见弟妹啊!” “发妻应该在堂内照顾那个皮小子呢!” “我大侄子怎么会有你口中那么皮,肯定是你惹他了!” 濮初七的话语,让叶帆很是自然的无奈摇头,似乎对面前之人说的话,哭笑不得。 看不出一丝一毫演戏的迹象。 “什么叫我惹他了!你这家伙就会乱说话!” “哈哈,看来我猜对了,我大侄子也见过,乖巧的很!” 俩人唠着家常,念叨着琐事。 时不时还能传出爽朗的笑声。 天色渐暗,濮初七也婉拒了叶帆的留下吃晚饭的邀请。 送着濮初七出了店门。 转身揉着有些僵硬的脸颊,叶帆感觉自己的脸假笑了一下午,都要变得僵硬不少。 要不是因为自己担任的事情,叶帆觉得自己恐怕和他不会有任何交集。 可惜,你我始终不是同类人。 宵禁时分,叶帆开始招呼扮做伙计的密卫还是关闭店门。 今天又是没有客人上门的一天。 不过没有任何关系。 ........... 东炎,凉州,陇西郡! 距离陇西城外的一处小村落。 马腾将上山砍着的柴火,整齐码放在墙边。 有些单薄的衣衫,将健硕的肌肉勉强遮掩住。 奋力砍柴之后,在下着雪花的天气,浑身上下冒着白气。 “腾哥,我给你擦擦吧!小心着凉了!” 马腾身边传来一声清脆的女声,都不用回头,已经知晓自己身边的人是嫁给他的羌族姑娘。 “你这身子骨,大雪天还出来,我还怕你着凉呢!” 马腾微微弯腰,让自己妻子能垫着脚用巾帕擦去自己额头上的汗珠。 “我才没有你说的那么弱呢!” 马腾之妻娇嗔的白了一眼这个壮硕的夫君。 哪怕已经和他经过了最后一步,可还是面对如此阳刚的气息,都能让自己红了脸。 “啊~~~” 一声低呼,从女子口中传了出来。 “真的没有那么弱吗?” 马腾怀中的妻子,这一下红了脸,没有在出声嘴硬。 望着现在修养一段时日 第333章 车师城里的和尚 “你又发呆,讨厌死了~~” 怀中发妻的娇嗔,让马腾赶忙抱紧了她,控制住轻拍自己胸膛的小手。 “错了,错了。” 怀中女子感受到马腾的爱意,心满意足的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舒舒服服的在对方的臂弯中乖巧躺了下来。 “那相公你想好去哪里了吗?” 马腾微微低头,盯着清澈明亮的发妻双眸。 “去玉门关外,去车师!” “车师?” “嗯,那里是西域都护在的地方!” “啊,怎么会去那里啊!西域都护好凶残呢!” 马腾怀中的女子,语气有些诧异。 她身为羌族女子,流落至陇西的之前的时光,可是对那位西域都护的名号如雷贯耳! 那场大战,几乎就是让他打断了羌胡国的脊梁骨。 六千人屠了三万人,西域都护的名字,在羌胡境内,可是能止小儿啼哭的名号。 “你怎么会知道他好凶残呢?” “那个...那个...族里的人都那样说啊!” 马腾怀中的女子,俏脸微红,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族中的人这么说,她就这么以为了。 马腾轻轻一笑,揉着心思单纯的她,想到了那场战后的处理。 没有抛下一个伤残之人,没有拉下一具同袍遗孤,没有残杀投降兵卒的那支军队。 掌管指挥他们的那位西域都护,绝对不是一个残暴之人。 屠城杀俘的事情,他也看见过很多。 很清楚训练出那支军队的人,肯定不是一个凶残之人。 “别怕,咱们这个家先交给我哥让其照看,要是去往关外的车师,真的是个凶残之人,咱们在回来也不迟!” “嗯~~听你的,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马腾怀中的女子没有丝毫阻拦,只是紧紧的抱着夫君健硕的腰肢。 这个民不聊生的年岁,能遇见他,真不知道是她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相拥无言享受宁静的俩人,腹中猛然传来了动静。 对视一眼,互相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不许缠着我了,我去准备饭食了!” “嘿嘿...我陪你一起!” “你不许来,每次进灶房,都要作怪!” ........ 太阳慢慢落山,车师城里的行人也开始归家。 商户们也开始收拢摊位。 渐渐停歇的小雪中,一位脑门光亮,身材魁梧的人,穿着保暖的衣物,站在一家店铺门口。 “小僧只想祈求些饭食,不要施主的钱财!要是施主硬是强求,小僧就先行一步了!” 店铺内的店家听闻,笑着将打算硬塞给这位和尚的钱财放回了衣袖。 朝着店内的伙计呼喊。 “给这位大师,拿几个馒头,在拿些肉干和菜!” “阿弥陀佛,施主心善,小僧也会连带您的那份一同祈福!” “大师说的这是什么话,我就算了吧!您替我们都护祈福就行!” 店家掌柜笑的很是灿烂,面前化缘的法善没有一丝一毫的意外。 这段时间自己在车师城中养伤之后,打算苦行传道,遇到的基本上都是这么个情况。 端着还冒着热气的饭食,法善找了个不被风雪照顾的角落。 盘坐在地上,道了一句佛号,就开始细嚼慢咽起来。 嚼着很是平常的面食,望着洋洋洒洒的小雪,望着互相打招呼,然后各自离开的人群。 法善到现在还觉得自己活在梦中。 自己所学的佛法中,这里仿佛就是师傅说给他的极乐世界。 城中转悠多日的他,没有见到过一个衣衫褴褛,食不果腹的乞讨孩童。 身体残疾,年老体弱的人,在这里也能光明正大的行走在大街小巷。 那些每日巡逻,防卫危险的兵卒根本不会上前驱赶。 甚至那些巡逻的人,还会顺道帮助一下,行动有些迟缓的弱者。 哪怕见到了很多次,可还是对那样的场景心中很是震撼。 自己学的佛法,教人向善,放下仇恨因果,在这里竟然已经完全实现。 一股冷风吹 第334章 信仰 郡尉赵琳侧头看着双手合十,闭目垂首的法善和尚。 心中顿时好奇心大胜,情不自禁的问起了关于他的事。 “法善,你家中没有父母吗?就这么出来做和尚?” “赵施主,小僧从小被师父照顾长大!” “这样啊!” 法善睁开眼,注意到郡尉赵琳的肩旁处落下了片片雪花,挪动身体,让了一些空间出来。 “赵施主,进来吧!这里刚好能避开雪花呢!” 郡尉赵琳摆头查看,肩旁两处的确已经积攒了不少雪花。 抬手很是豪放的将肩膀的雪花抚平,抬头灿烂的笑着对着法善和尚。 “你我男女有别,靠的这么紧,不怕动了佛心!” “赵施主说笑了,小僧皈依我佛,赵施主在我眼中只是普通人而已!” 法善和尚不卑不亢的抬起眼眸,宛若明镜的眼眸,没有一丝一毫杂念,对上了郡尉赵琳的眼睛。 郡尉赵琳眉眼弯曲,仿佛看到了什么稀世珍宝。 法善和尚眼中,犹如寒冬绽放白莲般的笑容,让他情不自禁的低下了头,诵读了一声佛号。 郡尉赵琳漏出奸计得逞的目光,走到了法善和尚让出来的位置,靠着他坐了下来。 “觉得这里如何?” 郡尉赵琳凝望着天空的雪花,呢喃轻语,似乎在询问身旁的法善和尚。 “宛若在世佛国,人间桃源仙境!” 法善也将自己关于在车师城这段时间的感受,毫不遮掩的说了出来。 “你这和尚,还什么在世佛国,这可是大家的努力呢!不过!要是没有都护,恐怕我早早就嫁人了吧!我爹是个仵作,我这个别人口中的不详之女,没人敢娶吧!” 郡尉赵琳侧头撑着脸颊,凝望着从侧面看去,棱角分明,阳刚之气更胜一筹的法善和尚。 “赵施主说笑了,这几日在城中,你行事公平有序,做事光明磊落,可是不少施主心中的意中人呢!” 法善自然也是知晓身旁之人的眼神,鼻尖清幽的香味,一直撩拨着他的心弦。 好在苦行僧磨炼的意志,让他还能掌控住自己的内心。 “那小和尚你呢!有没有对我动心!” “赵施主莫要打趣贫僧,小僧以皈依佛门!” “切...无聊,好不容易遇见了和尚,怎么是你这么硬的石头!” 郡尉赵琳嘟起嘴,很是不爽的摆摆手。 俩人沉寂良久,郡尉赵琳咕咕作响的肚子,打断了俩人之间的沉默。 一时间四目相对,最后败下阵的还是低眸躲闪的法善和尚。 “大师,你看小女子忙碌一天了,饿的肚子都叫了,能否将你化来的斋饭,分我点?” “赵施主随意!只要别嫌弃饭食冷掉就行!” 法善和尚将还没被自己动过的一边斋饭,让了出去。 郡尉赵琳笑的眼睛都眯了起来。 面前这个和尚自从来到秦境,基本上都在监视范围内。 谁让密卫发来的情报,这个和尚屠了巫神教快三百人。 这么战绩彪悍的人,要是不盯着点,出现乱子可就完了。 只不过郡尉赵琳盯得时间越久,越对这个和尚感兴趣。 再加上杀掉的三百人还都是她恨不得千刀万剐的人,让她就更加有好感。 这段时间在城中,一点也没有一个坑蒙拐骗的假和尚迹象。 除了化些斋饭,甚至还会帮一些做工的人抬一下繁重的物件。 剩下时间就是找个不受风雨的角落,诵读着自己听不清的经文。 郡尉赵琳望着法善和尚推让出来的斋饭,玩闹的心思升了起来。 “法善大师,你看我的手,天冷冻的好严重呢!我不想抽出来,要不你拿那个肉干给我吧!” 法善也注意到一闪而过的双手,虽然现在被这位女官再次揣进了怀中。 可红肿泛着痕迹,就是被冻出来的模样。 “赵施主为民如此牺牲,那小僧代劳一二,还望赵施主见谅小僧逾越之举!” 郡尉赵琳则毫不客气的微张着嘴,盯着这个唇红齿白,模样好看的光头年轻和尚。 法善心中没有一丝一毫的邪念,捏着肉块递在了郡尉赵琳嘴边。 看到对方咬住肉干,就要松开手。 没料到,对方秀齿咬合之快,这会儿已 第335章 姐妹 法善和尚望着此刻意气风发,浑身散发着莫名光亮女子。 自信而昂扬的气质,让此刻修佛多年的法善都有些觉得自己有些自行惭秽! “法善和尚,你找到自己心中的道了吗?” 法善和尚听闻这句话,眼眸低垂,神情也失落了下来。 “小僧愚钝,至今还未找到自己的道!” 郡尉赵琳有些诧异的望着他,心中很是惊奇,疑惑的话语脱口而出。 “你的佛不是你的道吗?” 法善微微抬起眼眸,白了一眼有些大惊小怪的郡尉赵琳。 “学佛让我济世救人,度人向善,可小僧愚钝,痴笨,每次都只能为他人诵读《地藏经》...苦行僧多年,可小僧只会阿弥陀佛了!” 法善自嘲轻笑两声,随后闭上了双眸,低头不语。 郡尉赵琳侧歪着头,没有在出声言语。 随着打更的声音回荡在大街小巷,郡尉赵琳很是麻溜的从地上撑着站了起来。 “快要宵禁了,别再这里坐着了,走,跟我回家!免得夜晚巡逻侍卫,把你逮进牢狱,还要我去捞人!” 低声诵读佛经的法善,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阿弥陀佛,小僧谢谢赵施主让小僧借宿一晚了!” 随后老老实实的跟在了郡尉赵琳的身后。 小雪飞舞,很快淹没了刚刚踩踏出来的清晰脚印。 ........ 车师城秦的宅邸中,云光这段时日也很是清闲。 西边龟兹城那边驻守的密卫来了消息,说是疏勒侯国和莎车侯国,派来了使节。 至于商讨的结果,云光也很是期望能兵不血刃的吞下他们的领土。 少死一个人,就多一份劳动力啊! 这段时间人口紧缺,愁的云光都想要去中原抢人了。 只不过云光自己提出的要求,他感觉那些贵族应该没法应允。 后续的结果云光也考虑过。 要想日月换新天,哪会有没有流血的斗争? “云哥哥!云哥哥!” 宛若黄鹂般清脆的声音,划破了黄昏的宁静。 云光也微微叹气,随着脑袋一阵可以承受的撕裂。 表情顿时变得僵硬下来,没有此前那么丰富的脸部神色。 邹颖踩着雪花,穿着自己的模样好看的小棉袄,一个猛子扎进了云光的怀中。 “唔...面瘫哥哥!” 有些惊喜的抬起眼眸,嘴角的笑容咧的更加灿烂。 “什么面瘫哥哥,在给我叫一个?” 云光冰冷的面容下,没有丝毫表情,只不过手上微微用力,蹂躏着邹颖还有些婴儿肥的小脸蛋。 “嘻嘻,锅锅,晕锅锅!” 邹颖被云光如此作怪,吐出的话语让人忍俊不禁。 暴虐人格控制下的云光,微微低头和对方贴着额头,轻轻的蹭了两下。 “今日放学俩开学堂归家怎么这么晚,是在路上和小伙伴贪玩了吗?” 邹颖左右摇摆,挣脱了云光作怪的大手,晃动小手,钻进了云光的怀抱。 “没有呢!今天祖爷爷说搞了个好大好大的千里镜,我也去凑热闹呢!” “有多大呢!” 邹颖张开双臂,比划了一下,似乎觉得这样还不大,又拉长后仰身子。 “好好好,已经看见有多大了,小心点倒在地上!” “嘻嘻,云哥哥抱着呢!才不会掉下去呢!” 云光露出有点僵硬,但应该算温柔的笑容,轻轻刮着对方俏挺的小鼻子。 俩人说着悄悄话,丝毫没有注意到门外邹菱也走了进来。 “进门就看到你俩这么腻歪!羞羞羞!” “唔...姐姐你也来啊!云哥哥的胸膛很暖和呢!” 邹菱刚想做鬼脸,打算离去,没成想就被云光一把拉住手臂。 随后轻轻一拽,一大一小的两个姐妹花,都被他揽在了怀中。 脑门一阵刺疼,随后云光主人格再次上线。 “嘻嘻,姐姐,你看,我说对了吧!云哥哥的怀里很暖和呢!” 邹菱没好气的伸出指头,按着云光的额头用力压了压。 随后捏着自己亲妹妹的鼻尖,缓缓晃动两下。 “ 第336章 饭桌上的忧伤 “娘!” “干娘~~” “干娘。” 徐端静端坐在用饭的屋所内,众人还没到齐,这会儿还翻看着手中的书籍。 门外三声迥异的声音,让徐端静抬起头看了过去。 脸上情不自禁的带起了笑容,合上书本赶忙招手笑着招呼着三人。 “来,都赶紧坐,再来晚点,饭都凉了!” 云光将邹颖从怀中放了下去,拿起被秦府雇佣的侍从拿到这里的饭盆。 “都护,我们来吧!” 眼见云光走到盛饭的地方,这会儿在饭桌上揭开盖子的侍从,赶忙小跑两步,垂首站在云光身前,很是谦卑的开口言语。 “无事,无事,这点小事我还是能自己动手,你们先下去休息吧!待会来收拾就行!” 云光平易近人的举动,让雇佣的侍从们也早都习以为常。 可哪怕过了这么久,心中还是很感动。 面前的的都护可真的不像是统领一个巨大版图的掌权者。 他们没法在什么重要的方面,帮助到这位将他们看做是人的守护神。 只好将府内的琐事打点处理好,不让都护为此操心。 “喏!” 雇佣的侍从们各自行礼,随后一个个鱼贯而出,用饭的地方就剩下最为熟悉的四人。 “娘。” 云光将盛好饭食的碗,递给自己母亲。 “菱妹和颖妹可要多吃点!都累瘦了!” “娘就没累瘦?” 徐端静弯曲着眼眸,打趣着开口对着儿子。 “嘿嘿...娘也累瘦了,多吃点,多吃点!” 云光立刻很是谄媚的笑着,顺势端着自己高高垒起的饭碗,坐在了母亲对面。 “你个臭小子...” 徐端静没好气轻啐一口,笑着和坐在身旁的两位少女言语攀谈。 今日有些许饿意的云光,开始了闷头扒饭的举动。 丝毫没有注意到,年纪不已的三个女子,交谈低语的对象就是他。 不一会儿,干饭人云光,已经将三大碗米饭装入了腹中。 七八分饱的他,这才有心情抬头插入三人的话题。 “娘,你和菱妹还有颖妹说什么呢?” “说你吃起饭来,活脱脱就是个黑面郎!” 听闻母亲打趣的话语,云光鼓起腮帮子,对着娘亲耸了耸鼻子。 云光搞怪的模样,让在场的三人,顿时笑出了声。 饭桌上其乐融融的模样,可真是羡煞旁人。 众人言语着细小琐事,偶然间徐端静开口,询问了一句正事。 “且末那边没什么问题吧!” 徐端静这段时间很是关注且末侯国的事情。 只要能打通且末侯国,到时候就和精绝彻底畅通无阻。 自己也能和飞鸽传书多日的好友,再次见上一面。 上次见面还是四年前了吧! 如此长久的年岁,可深夜来访的那道女扮男装身影,一直没有在自己心中消失。 反而随着时间推移,模样愈发清晰。 “菱妹,你给我娘说说吧!” 云光转头看向邹菱,将负责且末侯国的她推了出来。 “干娘,密卫已经开始动手了,想必现在那个侯国已经流言四起,开始酝酿大火了!” 邹菱对于自己着手的这件事很是上心,这也算做是她第一次插手西域的大事。 各方各面抓的都很紧,上次还专门去实地考察,惹得云光逮住她一顿好说。 “届时且末侯国成为囊中之物,干娘很快就能和我娘朝夕相处了!” 邹菱说道最后,嗓子也有些哽咽。 离家多年,总算能陪伴在自己父母左右了。 小邹颖这会儿也闷闷不乐的拿着筷子戳着饭碗。 两颗金豆豆也顺着脸颊流淌了下来。 云光见状,赶忙放下手中的碗筷,赶到了她的身边。 “怎么了?谁惹我颖妹不开心了?告诉你云哥,我去削他!” “云哥大坏蛋~~” 邹颖轻声嘟囔,自己则顺势趴进了云光的胸膛。 看样子在自己熟悉的人面前掉着金豆豆,让 第337章 截然相反的两地 与此同时,且末侯国的大街小巷还在张贴纸张的些许人群,顿时行动了起来。 没过多久,此地活动的人瞬间消失不见。 只有穿着苍空寺特色服饰的人,开始从距离刚才不远的位置探出头来。 手中刚才携带的玩意,也消失不见。 混迹在出没愈发繁多的人群,也开始了追逐行为。 至于最后的结果,肯定是没有任何收获。 早就已经侦查好地形的密卫,躲藏和逃跑的路线也早就规划好。 根本没有一丝一毫的慌乱。 一处平平无奇的院所,气喘吁吁奔逃的人,从一旁的人手中接过没有任何温度的白开水。 舒舒服服的灌了一口。 “奶奶个腿,还想追我!下辈子吧!” 样貌平平无奇的男子口中的话语是藏不住的骄傲。 没过多久,小院落里再次断断续续进来了几位。 “亥一前辈,这些玩意都是自己做的?” “嗯,那些家伙祭拜仙神,总要这些奇奇怪怪的玩意,刚好能用这个混口饭吃!” “我还以为前辈你信这些玩意呢!” 模样憨厚老实,脸上皱纹一大片的男人,抬起头,白了一眼同为密卫的同伴。 “胡说什么啊!在此地潜伏十数载,要是不和周围人变成一样,恐怕早都露馅了!” “前辈!你厉害!” 把玩着巫蛊玩意的密卫,伸出大拇指对着这位能让他们在且末侯国接头的男人竖起了大拇指。 分部在西域诸国这样的细作密卫很多,要不是任务需要,他们根本不知道自己所属的密卫中,还有在其他地方潜伏如此之久的同伴。 “话说,前辈你也打算让你儿子进入密卫了?” “嗯,能不能成就看那小子的本事了。” “放心吧,前辈的儿子绝对没问题的!” “哎...黑暗中追逐光明,何谈容易啊!” 这位现在身份是他远方侄子的密卫,听闻这话,也不再开口说些什么。 一老一少,这会儿只有无尽的沉默。 .......... 且末侯国这段时间热闹异常。 位于秦和莎车侯国,疏勒侯国的边境就有些冷冽。 双方的戒备对峙从来没有丝毫松散。 “旭日,回来!” 巡逻的秦境兵卒,呼喊一声,将刚才被自己开口,让其先去雪地里撒泼一会儿的军犬唤了回来。 揉着哼哧哼哧吐着舌头的狗头,巡逻兵卒的心情没由来的大好。 狗这个动物,他们哪里会不认识。 只是从来没想过这些平日里被食用,看家的狗,还能对他们提供这么巨大的帮助。 自从营区下达了军令,现在跟着他们服役的这些犬,也是他们的同袍了。 “好了,继续巡逻了!回去给你准备肉骨头!” 毛发金黄夹杂着黑色的军犬,声音洪亮的叫了一声。 瞬间进入了巡逻的状态。 要不是还有沾染在身体上的雪花,根本看不出来是个贪玩的小精灵。 边境线上巡逻的队伍,十人一组,顺带带着一条吐着舌头的军犬。 现如今是这里最习以为常的景象。 相比较秦边境上尽职尽责的兵卒,疏勒侯国的兵卒基本看不到踪迹。 严冬腊月,前几日还大雪纷飞。 冰雪消融的日子最是寒冷,衣衫单薄的他们,现在只能围绕在火盆之间,瑟瑟发抖。 “奶奶个腿,说好的军粮呢?怎么还没到啊!” “妈的,再下去就要啃树皮了!还让我们外出巡逻,我巡逻你奶奶个腿!” 牙关打颤,还好身旁有着燃烧的火盆,能口齿清晰将埋怨的苦水全部倒出来。 “来来来,开饭了,开饭了!” 疏勒侯国边境线上的破旧穹庐中,营帐的帘子被挑开。 端着一锅冒着热气的汤水走了进来。 这些围绕在火盆面前的疏勒兵卒,一个个犹如闻见腥味的狐狸,全部围聚了过来。 待到看清楚锅里盛着的东西,顿时哀嚎声四起。 “妈的,又是树皮煮马皮啊!这是人吃的吗?” 端着大锅的伙夫没好气的 第338章 热闹营区与严寒冰窟 “呼...你这家伙,吃什么长大的!” 牙将雅拉·萨费露出一口靓丽的牙齿,甩着胳膊,有些惊叹的望着案桌对面的典韦。 牙将典韦这会儿也有些懵逼,侧头呆呆的望着自己隆起的肌肉。 放在平常人身上,都已经快要赶上普通人的大腿。 现在掰手腕竟然没有掰过面前,这位女将看起来有些纤细的胳膊。 周围一众围绕的男兵,顿时哀嚎不止。 整个营区除开自己将军,单个武力值最高的就是面前的雅拉·萨费牙将了。 这可不是传出来的美名,而是实打实杀出来,战出来的威名。 身为男人,在打架斗殴上让一个女人压在身下许多时日,可是让不少人就想着有人能替他们争口气。 但是现在就连新加入没多久,却勇猛无双的典韦都输了一筹。 怎叫人能不是失落呢! 反观牙将雅拉·萨费身后的女兵,一个个兴奋的捏着拳头举在胸前,蹦跳着为自家将军欢呼。 这一下让在场的男兵,顿时眼睛被钉在了上下翻飞的浪潮之上。 没过多久,在场的女兵挺起胸膛,怒斥着一帮和她们平日里训练技艺,战事上阵杀敌的男兵。 这些阳刚帅气,精气神十足的男兵一个个红着脸,眼神四处飘忽。 没法子,这些女兵也是长年累月在兵营里锻铸磨炼,性格可完全不会弱于他们。 “又比力气呢?” 障塞尉伊利从营帐外挑着帘子走了进来。 在场的所有人刚想站定行礼,赶忙抬手按压。 “休息时间别这么正式了!” 自家都护没在此地,众人为本地最大的将领障塞尉伊利让出个座位。 “我就不坐了,只是来问问谁今晚三班巡夜的是谁带领?” 话音刚落,立刻就有三位兵卒向前几步,站在了人群之前。 “你们三个晚上多带几只军犬,这段时间对面逃过来的兵卒有些多,将他们收拢的同时,免得对方不讲武德乘黑举兵偷营!” “喏!” “喏!” “喏!” 在场的三位异口同声,应答着障塞尉伊利下达的命令。 “话说,谁赢了?” 障塞尉伊利的话语,让气氛也没有那么正式。 女兵们清脆的声音回荡在营房内。 “将军,这还用问,肯定是我家牙将赢了!” “你们还想赢我家牙将,还要好多年呢!” 牙将典韦有些害羞的挠挠头,似乎这些女兵说的话语,让他都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障塞尉伊利倒是神色如常的望着,这会儿笑容灿烂的牙将雅拉·萨费。 “伊利?怎么你想和我比比?” “雅拉·萨费你这一天不找人比试,浑身不舒坦是吧!” 俩人的称呼没有太过正式。 早些年也算作是旧识,现在要不是自家都护没有开设新的军官职位。 面前的这位身份地位根本不会比他低多少。 “肯定不舒坦啊!哪有上阵砍敌人过瘾!” 雅拉·萨费的这话可是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丝毫意外。 这位勇武异常的女将秉性,现在可是高昌营区内的常识了。 一天天脑子想的除了上阵砍敌人,就是何时去上阵砍敌人。 身为女人的雅拉·萨费被压抑了太久。 好不容易有个地方能展露自己的天赋,迫切的证明自己身为一个女人去当兵,也不比男人差。 当然可是尤为期望有开战的机会。 “你这家伙,老大不小了,还是找找心上人,要不然弥陀·萨费老将军回去不但说你,还撺掇营区的小伙子去找你!” “唔...你们可别被我老爹拉拢啊!咱们可是一个战壕的!” 雅拉·萨费听见自己老爹背后的小动作,单手扶额心情那叫一个惆怅。 这座营房内顿时充满了嘹亮的笑声。 “伊利将军,不知道咋样才能娶雅拉·萨费牙将啊!” 欢笑的人群中,很是突兀的传来一声沉闷的响声。 众人回首凝望,模样憨厚的牙将典韦笑的格外灿烂。 还不等其他人为牙将典韦开口解惑,雅拉·萨费率先开口 第339章 忙碌的边境医护所 “快点,这边又有快冻僵的人了!” 狂风呼啸的两地边境,秦这边巡逻的人反而要比白天更加忙碌。 打着火把的人,在军犬的狂吠下,将这些靠近秦卒控制边境,但现在除了微弱呼吸,没有半点动静的疏勒兵卒抬入了温暖的营帐。 医护所里的人很是熟练的开始处理起这些被冻伤的疏勒逃兵。 入冬之后,这些和他们对峙的疏勒兵卒,逃离到这里的人数直线上升。 这个情况,直到天蒙蒙亮,才会没有这么忙碌。 疏勒逃过来的某位兵卒,这会儿痴呆呆的望着,胳膊上绑着红色十字的女子。 痴呆呆的望着拿着被温水浸湿后拧的半干的巾帕,敷在自己已经肿的跟馒头大小的手掌上的姑娘。 瘙痒的感觉,让他想要伸出手挠。 还不等有所动作,就被面前笑容温和,额头冒着细汗的不知名姑娘,一巴掌拍开。 “不许挠,这双手还要不要了!痒了忍住!” “嗯...嗯...” “这些粥,晾一会在喝,知道吗?有什么事记得叫我!” 逃过来的疏勒兵卒,望着转身离去,去帮另一位缓缓苏醒的疏勒逃兵。 出神的望着那道忙碌的身影,眼眶猛然发酸,泪水这会儿止都止不住! 忙碌的医护所,再一次开始救治起这些疏勒边境线逃过来的兵卒。 自家都护也说了,逃过来的人全线救治。 这些人以后也是秦的子民。 ......... “踏马的!又跑了几十人!!” 疏勒将军的营帐内,此刻负责把守边境,防止对面兵卒攻打过来的疏勒守将,直接气愤的来了个桌面清理。 精美酒壶里的酒水,打湿毛茸茸的地毯,泛着光泽的肉块,浸染出一片片油污! 营帐内吐着火苗徐徐燃烧的碳火,让此地温暖异常。 这让营帐内服侍的侍女,一个个弯腰跪地,瑟瑟发抖。 现在抱拳半跪在地,低头不语的小将官也没敢开口出声安慰着自家将军。 “这都跑了多少人!多少人了!在这么下去,人都跑完了,还怎么和对面打仗!” “将军赎罪,末将必定会加派人手,防止军卒叛逃!” “几次了,踏马的这话几次了!” 疏勒守将双手愤恨的拍在案桌上,巨大的动静,让在场的人埋首更低。 无能咆哮的疏勒守将,发泄一通,总算压下去不少脾气。 “传令,假若再有各自营房兵卒叛逃,全部视为通敌,按军法处置!” “喏!” 疏勒守将揉着眉心,直接下达了连带的惩罚条例。 督察队夜夜巡逻,都没法阻止。 那就让一个营房的兵卒一同监督。 他倒要看看,还有多少人叛逃离开。 半跪在地的疏勒小将官,怯生生的抬头望着顶头上司。 “将军,昨夜抓回来的那些如何处置!” “吊起来,妈的一群贱种,我看谁还敢跑!” “喏!” 领了军令的小将官,退出了营帐。 只留下独自生着闷气的疏勒将军,还有一些跪在地上的侍女。 过了好半晌,疏勒的这位将军才轻轻开口。 “将这里收拾收拾,再让厨子给我准备新的酒菜!” “喏!” 这些俯身跪地的侍女立刻行动了起来。 没过多久这里再次变得一如往常的干净整洁。 ......... 半个月的时间一晃而过,疏勒侯国和莎车侯国派出来的信使,总算在密卫的‘护卫’下来到了这位西域都护所在的都城。 车师,这个常年被游牧鞑靼骚扰的侯国,可是让他们大吃一惊。 车师城不算高大的城墙外,到处都是林立的小房屋。 寒冬腊月还有还有不少人在活动,这些人的精气神,这些使节可从来没有见过。 云光也早早知晓了密卫送过来的信函。 至于让他出门迎接这些侯国的使节,那都是天方夜谭。 这次商谈要是谈不拢,云光根本不在意。 等到扩张的秦境版图彻底安稳。 第340章 走过场的接见 场中的气氛微微有些凝重。 “不知道诸位这次远道而来,所谓何事啊?” 云光开口言语,打破了此地的凝重。 这让台下的侯国使节,暗自松了口气。 下马威不要紧,就害怕这位西域都护会开口不言。 把他们晾在这里不管不问。 这次出使,他们的国主千叮咛万嘱咐,姿态千万别放高。 两位使节暗暗微微转头对视一眼,轻舒一口气,眼神示意着对方。 疏勒侯国的使节还是在眼神示意中,率先开口。 “禀都护,我等前来是想替我侯国国主询问都护,两地边境对峙是不是火气有些旺盛!” 云光听闻轻轻嗤笑一声,前倾身子,单手扶膝,凝望着台下的使节。 “本官领东炎皇命,重开西域都护府,尔等不俯首称臣纳贡,还举兵反抗对抗,是何道理?” 云光如此露骨的话,让在场的侯国使节愣在了原地。 同人打交道了好多年,第一次遇见完全不按常理来出牌的都护。 这让他们有些懵逼! 大眼瞪小眼左顾右盼些许,支支吾吾半天,一时间也不知道开口说什么言语了! 云光见状,也开始了自己的表演。 “然先帝在位时,听信奸人谗言,抛弃了祖宗四百年基业,实为憾事!今陛下登基,拨乱反正,尔等为何不重回东炎治下?反而举旗聚兵,称王称霸!尔等不臣之心恐暗藏多年吧!” 台下坐着的侯国使节,听着西域都护云光的话,头上冒的细汗越来越多。 一个个捏着衣袖,轻轻抬手擦拭,只不过还是起不了太大作用。 云光着注视着台下众人的表现,嘴角扯起了一抹微笑。 “本官还记得,前段时日本官派出的使节可是被你等国主赶出来的!如今尔等不想平和的再次融入东炎治下,那就用稍微强硬点的手段,有何不可?” 云光的话语,犹如晴天霹雳,炸的侯国使节头晕目眩。 喉咙耸动,一时间说不出什么话来。 陈兵边境的理由,这位西域都护给的理由很是充分,让他们实在没法反驳。 云光望着台下噤若寒蝉的侯国使节,心中有些失望的摇摇头。 这一届他们这些使节玩心眼不行啊! 刚才云光说的话语漏洞百出,最致命的一条,就是东炎王朝先手抛弃。 现在要重新纳入治下,不说好言好语劝告回来,哪有举着拳头上门威胁啊! 只不过现在场中的形式可不再他们那边。 云光盯着台下的侯国使节们轻轻一笑,冲着身旁候着的侍从招招手。 “诸位,这份文书届时回去带回给尔等国主!” 侍从会意,将两份写满字迹的书页递了上去。 “都护放心,我等必定会将文书带给我们国主!” 云光轻轻点头,对着台下的人开口吩咐。 “嗯!那就好,诸位远道而来,先开宴吧!” “谢都护!” 这次前来的疏勒侯国和莎车侯国的使节,这才松了口气。 上门就来一个下马威,真的让人遭受不住啊! 这才是正常的交流出使流程嘛! 对于为这些侯国使节开设的接风宴,云光没有停留太多时间。 让秦境官员处理好,他自己随意扯了个借口,离开了此地。 对于这些侯国使节,云光现在还能跟他们打交道也只是不想徒增杀戮。 这份文书,带回各自的侯国,被他们的国主查验之后,产生的后果云光根本不在意。 疏勒和秦对峙的边境线上,密卫已经派了飞鸽传信。 现在疏勒逃营的人数,从三五人,发展到三五十人,几乎每天晚上都有这样的事发生。 如此下去,恐怕一个冬日,疏勒边境上恐怕剩不了多少还能作战的兵卒。 届时等春苗下地,农忙结束,两个侯国基本上就是唾手可得。 现在接见这些侯国国主派来的使节,也是一种安抚的手段。 免得对方狗急跳墙,避免在现在这个节骨眼和自己来个鱼死网破。 虽然垂死挣扎翻不了多少浪花,但战场之事,还是能让手底下兵卒殒命些许。 好钢用在刀刃上,云光可舍不得那些好小伙就这么离世。 第341章 僧侣 西域,秦府。 云光昂首阔步,推开了偏殿的另一扇大门。 映入眼帘的就是一颗很是光滑圆润的光头。 闭眼合十,嘴里念念有词。 听见门外的动静,这位法善和尚也睁开了眼眸。 看见云光的第一时间,睁开了双眸,高声诵读着佛号。 “阿弥陀佛,小僧见过西域都护!” “嗯,坐吧!” 云光进门很是随意的摆手,让这位起身对着自己行礼的和尚再次坐下来。 自己很是熟练的走到偏殿的主位,毫不客气的坐了下来。 拿起手边的冒着热气的茶水,抿了一口,对着这位法善和尚开口言语。 “听我的人说,你杀了不少巫神教的人?” “都护手眼通天,耳目可真是灵通,然小僧是为除魔!不是肆意嗜杀!” 法善和尚很是平静的开口,没有一丝一毫的慌乱。 “你这和尚有点意思!这段时间感觉在这里怎么样?” 云光开口轻笑,望着这位模样俊俏,举止有礼的和尚还是有点兴趣。 开口很是随意的询问了一句。 “小僧在城中多日,目之所及,百姓安居乐业,安康幸福,都护所做之事,实乃大善!” “哈哈哈,你这和尚,嘴皮子挺利索!” 郡尉赵琳的线报,云光也看过。 这位佛门中人,没有线报上的那样,是个木讷不善言谈的人啊! 想到这里,云光倚着桌子,撑着下巴上下打量了起来。 “法善是吧!” 云光开口念着和尚的法号,注意到对方冲着自己颔首,继续开口。 “挂靠在敦煌郡的佛寺了是不?” 现在云光开口言语的消息,都是密卫加班加点打探出来的消息。 法善也有些心惊,可还是老老实实的点头应答。 “怎么没有在敦煌郡的佛寺安分下来啊!那里条件不错啊!” 密卫给与云光的线报,已经将敦煌郡的佛寺摸了个一干二净。 让云光对敦煌郡里的那群和尚,也打上了吸血的帽子。 借着出家之人的名头,不用缴纳田地赋税,但占据的沃野千里,让里面劳作的人成了他们的佃户。 富丽堂皇的佛寺,装点的可要比他现在住的秦府都要奢华。 甚至还有不少和尚娶妻生子。 如此庞大的利益群体,当然少不了武装保护力量。 人数不少的僧兵,也是一股很麻烦的力量。 再加上佛教效率极高的洗脑,云光对于这个从高原传过来定居在敦煌郡的佛教,很是不喜。 法善和尚也听出了这位都护话中隐藏的不满。 只不过他没有丝毫意外,自己也是不喜敦煌郡的佛寺,这才离开,继续自己的苦修行为。 “云施主,小僧一介苦修,受不得那些奢华供奉,还是如今的生活自在些!” 云光神色有些诧异,换了个正经的姿势,望向了这位和尚。 “哦?你这和尚可真是奇怪?那么好的条件,我都想去敦煌郡做和尚了!” 法善抬首,目光清澈的望着这位威严十足的西域都护。 “云施主,小僧自幼出家,学佛是为了祈求众生脱离苦海,而不是为了自身安逸!” “哈哈哈....” 云光猛然畅意大笑,这让坐在一侧的法善和尚有些诧异。 过了好半晌,云光才停下了笑意。 “法善大师,失礼之处还望海涵,好长时间没见过你这般的人了!” 云光正襟危坐,没了此前进门的随意。 至于有没有考虑这个和尚在说谎,云光心中有九成的把握觉得这话是出自他的内心。 清澈见底的眼神,还有从始至终平和舒缓的气息,让云光相信了不少他的话语。 “不知道法善大师,救了多少人脱离苦海?” 法善和尚双手合十,有些羞愧的低下头。 “阿弥陀佛,小僧佛性愚钝,至今未救下被妖魔祸乱世道的平常人,实在是汗颜惭愧!每次只得念《地藏经》祈求亡魂得以解脱!” 法善和尚回想自己一路上的苦修生涯,气息变得紊乱起来。 自诩学大乘佛法的他,可是根本没法救苦救 第342章 不同人不同事 东炎,长安。 叶帆这边也被宦官濮文温带到了会客厅。 “呐...这是你家都护在三郡之地官位的任命书!” 宦官濮文温从袖中掏出一叠册子,伸手递给了叶帆。 叶帆赶忙双手接过这些文书,灿烂笑着开口答谢。 “在下谢过濮御府!” “这是你家都护应得的,陛下听闻你家都护收复西域大半领土,很是开心呢!” 宦官濮文温翘着兰花指,笑容很是温和。 对于眼前的叶帆,可是散发出不少善意。 此前他们的关系也只能算得上是合作关系,推举那位少年,也只是拿钱办事。 没想到那位西域都护,的确有两把刷子。 让他这个开口推举的人可是在皇帝面前涨了一把脸。 再加上他们也会做人,不但给皇帝送了不少价值不菲的东西,自己这边也没拉下。 可是让当今的陛下尤为开心。 现在对他可尤为依仗。 “濮御府言重了,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此乃身为官员份内之事!何足挂齿!” “哈哈哈,你这人说话间就是好听!” 宦官濮文温笑容很是灿烂,嘴里也止不住的夸赞着坐在一旁的叶帆。 “过几月可就是陛下的诞辰了,不知道你家都护在西域战事如何,能否回京啊?” “濮御府放心,陛下诞辰,都护必定能前来贺寿!” “那就好,你家都护如此表现,说不定能又能加官进爵呢!” “这还要仰仗濮御府的功劳啊!要是没有您在旁美言,我家都护何来今日!” 俩人之间的话很是虚伪。 但如今东炎官场,说好听的话可是事半功倍呢! 俩人言谈些许,叶帆也就开口告辞。 门外还候着不少长安豪族世家的人呢! 离开濮府的大门,叶帆坐上马车,揉着有些僵硬的脸颊。 “奶奶个腿,假笑笑的脸都快抽筋了!” 叶帆低声呢喃一句,冲着马车里坐在身旁的密卫开口。 “飞鸽传信,东炎皇帝诞辰明年六月!” “喏!” 摇摇晃晃的马车离开了这座门庭若市的府邸。 透过车帘,叶帆望着那些并肩而行的世家之人,嘴角是止不住的讥讽。 ......... 法善和尚谢绝秦府宴请之后,漫无目的地行走在这座烟火气十足的车师城。 今日下午在秦府内商谈的事,让他到现在都没有平静下来。 至于那位都护说的流传千古,他法善毫不在乎。 人生在世,百年之后还是一抔黄土,千百年之后的事情,他如何知晓。 只不过对于那位都护的话语,他还很是心动。 人生在世总要留下点什么。 “嗨...想什么呢?” 法善和尚站在街边,呆呆的出神,还回想着从那位都护口中听见的话语。 肩旁处被人轻轻拍了一下,随后欢脱的话语,让他从沉思中惊醒了过来。 “阿弥陀佛,小僧见过赵施主。” “嗯!嗯!这都快宵禁了,你还傻愣愣的站在原地,不怕被抓去啊!” “赵施主,每次您拿这句话吓唬小僧,能不能换个借口!” 法善和尚微微颔首,眼神有些无奈的望着这位秦的郡尉。 “切...逗你玩都不行啊!别人想被我这么逗,还没这个机会呢!” 郡尉赵琳瘪起小嘴,很是不爽的闷哼一声。 显然对于现在这个犹如木头一般的法善和尚做出如此举动很是不爽。 “我家都护没有为难你吧?” 郡尉赵琳侧歪着头,眼神中有些担忧。 不过看他这个和尚没有什么外伤,精神也不错,担忧的神色也消散了不少。 “赵施主,都护为人宽厚,怎会为难我这个小小僧侣呢!” “也是,你这家伙好像没能被我家都护看上眼的地方!” 郡尉赵琳摸着下巴,开口呛声着法善。 法善微微一愣,随后笑的更加平和。 “不过,你这身本事倒是不错,要不然你还俗,参军吧!” 第343章 群殴 且末侯国很是平常的一片住宅区。 今天显得热闹异常。 这段时间随着宗教之间的摩擦愈发严重,火药味几乎天天都能看见。 “你们白狐教的人凭什么来我们无定仙教这里抓人!” 人群分化成两部分,捏着菜刀棍棒,互相对峙。 一方将一位衣着被撕扯成不像样子的姑娘护在身后,异常气愤的质问着对方。 “我们的人都看见了,她早上来西街的水井边,往里面扔东西了,肯定是想毒死我们。” “西街的水井是我们白狐教的,她不在你们的水井打水,非要来我们这边,肯定没想做好事!” “早就看你们无定仙教不是好东西了,供奉的邪神,还想迫害我教的信徒,真是罪孽之极!” 白狐教那边排首的人,除了服饰和对面的无定仙教不同,手中捏着的器具也基本上都是农家摆弄田地的玩意。 群情激奋的话语,怒斥着闯入他们教派地区,所谓是他们水井的少女。 “不是的,不是的,那个...这边水井枯了,我只是去打水,没有做其他任何事啊!” 被人护在身后的姑娘,弱弱的为自己争辩,可惜,在嘈杂的人群中,丝毫没有半点作用。 “草泥马,什么时候西街的水井就是你家的了,前俩个月家家户户也在那里打水,怎么没毒死你们这群鳖孙啊!” “早就看你们不顺眼了,供奉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那个畜生是你爹啊!” “还狐神,我呸,种的地都被那畜生霍霍完了,老子见一次弄死一次!” ......... 现场的火药味很是十足,鸡毛蒜皮的事情,在宗教摩擦的加成下,直接上升到了斗殴的地步。 这段时日,不同宗教接壤地区的摩擦愈发严重,心平气和的谈论已经成了奢望。 要是有双方认可的人,从中调节一二,这个细小都不算误会的事情,根本无伤大雅。 可惜现在掌控且末侯国的是各个小宗教的头领。 而为了自己宗教在且末的利益,这些宗教头领们,根本不会有任何让步。 他们巴不得且末侯国只有自己一家教派才好。 “踏马的,他们拿石头扔咱们!” “狗日的,对方先下手了!” ........ 双方的斗嘴谩骂,不知道何时,不约而同从各自人群中,爆发出一声怒吼。 还有各自捂着额头,哀嚎一声的倒霉蛋。 压抑的怒火瞬间点燃,双方都是炸药桶,根本不在意谁点燃了它。 “打他丫的!” “揍死他们!” ........ 无意识的怒吼,还有快速接近的两拨人。 石块纷飞,棍棒菜刀也成了斗殴的趁手兵器。 拳头,腿脚,牙齿,甚至额头,能用上的打架手段没有一丝例外。 尘土纷飞,鼻血四溅,这一刻手脚齐活的男女们,瞬间扭打在了一起。 看似只是因为打水起的争端,可其实是两方积怨已久的小宗教,发泄着各自的怒火。 至于混乱中,消失了一两个身影,在此刻无关紧要。 毕竟在这两个小宗教的斗殴中,打死对方是最紧要的事情。 且末侯国火药味爆棚的每一天,打砸烧抢的事情层出不群。 有人是为了各自宗教,有人是为了各自私欲。 这一场被无形大手挑起来的争端,彻底开始席卷居住在这里的每家每户。 摆在他们面前的只有两条路。 要么加入,要么逃离。 四下无人的小巷子,身穿粗麻布衣的俩人,相识一笑,很是熟络的并肩而行。 “拱火手段不错啊!” “嘿嘿...你也不赖!” “这边这段时间的火看来一时半会儿消不下去了!” “嗯,刚才离开,回头撇了一眼,有几个被打死了!” 两位完成自己负责事情的密卫,话语很是随意。 丝毫没有因为被自己挑起的斗殴有丝毫悔过。 “话说拱火拱到什么时候啊?” 其中一位密卫,随意的折下一根枝条,要在嘴里,双手交叉在脑后,透过小巷子望着白云蓝天。 “这个谁知道 第344章 河边闲谈 勤劳的小信鸽,扑扇着翅膀,翱翔在蓝天之下。 没有丝毫停歇的飞行了八日光景。 刻在自己记忆中的目标物体总算出现在视野里,很是熟练的落在了支架上。 咕咕轻叫两声,立刻就有人拿着一把谷米,洒在了它落脚的地方。 鸟喙轻啄,很是乖巧的啄起了谷米,就连有人将它腿上的信函取下来,都没有太大的反抗。 密卫拿着边角带着红色痕迹的纸条,脚步飞快。 离开了平日里信函交流频繁的院所。 “凤首,东炎急函!” 密卫捏着纸条,快步走进邹菱的做事的堂屋。 埋首在案桌上的邹菱,立刻将信函拿捏在手中,摊开读了起来。 “你去忙你的吧!” “喏!” 送急函而来的密卫,抱拳躬身退了出去。 秦枢密邹菱也没有在此停留,迈步朝着门外走去,一边询问候在此地的密卫。 “知道都护在哪里吗?” “邹枢密稍等,卑职问问!” “嗯!” 一连串很是急促的哨声从候在此地的密卫口中响起。 没过多久,节奏相同,简短有力的哨声,开始回荡在车师城上空。 与此同时,另一头抱着穿着圆滚滚,现在趴伏在自己怀中邹颖的云光,也听见了跟随自己而行的密卫汇报。 “主公,邹枢密询问您的位置呢!” “那就告诉她吧!” “喏!” 回音阵阵的哨声再次响起。 “云哥哥,大冬天的真的有鱼吗?河面都冻上了哎!” 包裹成一个小圆球的邹颖,舒舒服服的靠在云光的怀里。 昂着精致可人的小脸,疑惑的开口询问。 “怎么没有,你看都不用我们钓,他们自己就出来了!” 邹颖顺着自己云哥的手指看向被砸开一个窟窿的湖面,有些惊喜的拍着小手。 “真的哎!它们怎么自己出来了啊?” 欣喜过后的邹颖,转头看向了云光,这会儿心中的疑惑要比之前更加浓烈。 云光挠着头,思来想去半天,想起了母亲告诉他的话语。 “它们藏在水下,也是要呼吸啊!你看冰面这么厚,它们早就憋的不行了,这不有个窟窿就像上来呼吸一口空气!” “云哥哥,空气是什么啊?” 邹颖此时化身为十万个为什么? 第一次听到的东西,显然勾起了她心底的好奇心。 面对小姑娘邹颖的询问,云光神色也有些尴尬。 他的这些话也是从母亲那里听来,要让他说出个空气是什么自己也不清楚。 只是知道,现在自己能如此鲜活的活着,就是靠无处不在,却看不见摸不着的空气。 云光这边还在琢磨用什么词语,来给邹颖解释,结果小邹颖自己给自己得出了答案。 “云哥哥,这个是不是空气啊!” 寒冷冬天下,小邹颖张口哈气,白茫茫的雾气从小嘴中吐了出来。 “颖妹真聪明,这个就是空气!” 云光也赶忙伸出手掌,揉着靠在自己怀中小姑娘的脑袋瓜。 俩人这边还没开始动手抓鱼,骑着马儿的邹菱很快出现在了不远处。 “姐姐!姐姐!” 邹颖发现之后,很是兴奋的抬起趴在云光怀中的身子,挥舞着双手。 骑马而行的邹菱,很是熟练的从马背上翻身下马,三两步走在了寒冬腊月中,在冰冻湖面摸鱼的俩人。 很是温柔的捏着自家阿妹的脸蛋,笑着开口问询。 “冷不冷啊!” “嘻嘻,阿姐,不冷呢!你看,干娘给我还缝了小手套呢!” 邹颖举着花布缝制,填充了保暖绒子的手套,很是开心的显摆着。 “那就好!” 同自家小妹寒暄完毕,就将眼神放在了云光的身上。 “云哥,今天没有正事吗?带着小妹来河边摸鱼!” “嘿嘿...劳逸结合,劳逸结合!” 云光眼神飘忽,显然不敢对上自己这位菱妹的目光。 “好了,不追究你这事了,这是长安来的信函!” 第345章 相见的两位开拓者 来年的事已经准备妥当,云光也和秦境的人有了闲暇的日子。 新年开始的前几日,秦境来了好几位特殊的客人。 “娘!颖儿好想你啊!” 邹颖站在墨山的山脚,踮着脚尖张望着远方行驶的车队。 还不等马车靠近,圆滚滚的小邹颖,迈着小短腿,眼角带着泪花,朝前奔跑了上去。 这可是她同母亲相离最久的年月了。 阴阳家现任魁首邹苑也张开双臂,一把抱住朝着自己奔跑而来的小女儿。 贴着对方冷冰冰滑嫩嫩的脸蛋,来回摩挲! “你这丫头,就不想你爹了?” “嘻嘻,也想爹爹!” 邹苑身旁的男人探出身子,有些吃味的望着自己的女儿。 小邹颖在母亲的怀抱中探出身子,对着自己爹爹的侧脸来了个香香。 赶忙安慰着醋意正浓的男人。 “娘,孩儿好想你!” 邹菱也按奈不住脚步,离开人群,跑到了马车边沿。 阴阳家魁首邹苑腾出一只手,抚摸着离家五年的女儿脸颊。 “长高了,娘亲都快认不出来了!” 望着自家女儿的模样,邹苑再也没有忍住泪水,蹲下身子,一把揽住了两个自己闲下来就牵肠挂肚的女儿。 一家四口抱团相依的模样,让不少人嘴角带着笑容。 “菱儿,颖儿,你祖爷爷呢?” “祖爷爷整天在那个大大的千里镜面前,吃饭都顾不上!” 说起这个,邹颖的樱桃小嘴就嘟了起来。 显然是对来到此地,彻底放开自己的祖爷爷很是不满。 女儿搞怪的模样,让邹苑也破涕为笑,乐得抬手擦拭着泪花。 站在远处的人,也缓缓围聚了上来。 “云光拜见伯母!伯父!” 云光一马当先,弯腰行着正式的揖礼。 这让被护送而来的两位,赶忙伸出手虚扶着云光臂膀。 “贤婿切莫如此!” 这句话,在场的俩人突然红了脸,还不由自主的张望了一下对方。 现在俩人的关系早已经板上钉钉,只不过第一次被长辈这么说出来,还是有些害羞。 俩人红着脸害羞的模样,让在场的气氛很是活络。 徐端静也缓缓迈着步子,走了上来。 “苑妹,多年未见,你也风采依旧啊!” “端静姐,你也是啊!” 俩人自从在车师城夜晚简短一叙,之后再无见面。 平日里也就是书信往来,但现在亲切熟络的模样,宛若同父同母共同成长的姐妹。 俩人手挽着手,这会儿旁若无人的轻声言语,让在场的人无奈的摇摇头。 “娘,干娘,要不咱们回府上在叙吧!” 云光见俩人一时半会儿没有丝毫行走的迹象,有些无奈的张口言语。 “好好好,走,去府上,去府上!” 徐端静这会儿总算反应了过来,很是亲切的攥着邹苑的手,拉着她坐上马车,朝着车师城里的秦府赶了回去。 留下的众人面面相觑,随后郎笑几声,也再次朝着秦府开始赶路。 众人跟在此刻仿佛有说不完话语的两个女人身后,也在低声攀谈自己的事。 邹菱,邹颖坐在架着马车的父亲一左一右,笑的那叫一个灿烂。 云光骑在马背行走在一侧,眼中带着笑意,望着其乐融融的场景。 自己父亲的音容,云光早就模糊不清,身为家族的庶子,还是不受宠的那种。 平日里他的父亲根本不会过问自己的事情。 还记得喝醉酒的父亲,摇摇晃晃来到母亲的居室,打算做兽欲之事。 母亲的尖叫,让年幼刚会行走的他, 直接举着木凳,敲打着那位说是自己父亲的人。 下手没个轻重,让他三个月没有下床。 天赋异禀的他,也正是因为这件事,在云府,在陈留城,从小就有了个不好的名声。 好在云光所在宗族,礼法严峻,再加上那个混蛋父亲还是酒后找事,自己和母亲才能在府中继续生活。 虽然那之后的生活很不如意。 只不过云光不在意,自己有母亲就好! 第346章 雪后畅想 车师城秦府的新年,要比平日里更加热闹。 张灯结彩,举过欢庆的气氛,让寒冬的秦也变得很是温暖。 新年之后的闲暇时日,两位女子手牵着手漫步在还不足一掌之厚的雪地中。 “真没想到,阔别这么多年,这里简直天翻地覆!” 邹苑有些诧异的眺望着四周的景色,嘴里是止不住的惊呼。 “这还算什么呢?以后宽敞的路修到你住的地方,不出半日光景,咱俩就能见上面呢!” 徐端静微笑着诉说这日后的愿景,让邹苑很是兴奋的点点头。 “那样可正好,要不是祖辈的占星阁在那里,我都想过来了!” “等我儿将且末打通,两地链接起来,届时畅通无阻,还需在意活在什么地方吗?” “姐姐说的是极,哈哈哈....” 邹苑似乎响起自己刚才有些幽怨的话语,捂着嘴笑的花枝乱颤。 过了好半晌,才止住自己动静颇大的笑声。 “唔...好长时间没这么开心了!” 邹苑停下脚步,驻足在一处还算高耸的小山坡上,眺望着银装素裹的车师城。 “上次见面同你一起豪赌下注,没想到这么快就真的成了!” 徐端静也微微侧头,凝望着现在浑身是说不出轻松的原精绝女王邹苑。 “我也是吓一跳,没想到远在千里的你,还会上门拜访还未开始的事!话说你是怎么知道啊?” “嘻嘻,靠这个啊!” 邹苑灿烂一笑,伸出手指,指着万里无云的天空。 徐端静这会儿彻底有些疑惑了。 “天体星象昭示天下大势!” 邹苑有些神秘色彩的话语,让徐端静很是不能理解。 抬头往天,还是一如既往的湛蓝。 想不明白自己所学东西之外的事物,徐端静也不再去纠结。 笑着对身旁的至交好友,聊起了其他问题。 “听颖儿说,你在补全《五星占》了?” 徐端静说起这个,邹苑瞬间来了兴趣。 眼睛放光,语气都不由自主的拔高了些许。 “姐姐消息可真灵通,现在可总算能心无旁骛的研究天体星学了,再加上有千里镜的帮助,事半功倍啊!” 徐端静望着邹苑惊喜的神色,嘴角的笑容也始终没有散去。 她们虽然所学东西不同,但都是除开研读圣贤书外的创新者,共同语言简直不要太多。 “现在有什么收获啊?” “嘻嘻,这段时间,除了刻画固定的星辰轨迹外,研读古籍后,有了个不确定的猜想!” “什么古籍,还能让你有新的猜想?” 邹苑没有丝毫防备,很是随意的将自己探寻的东西念叨了出来。 “前几日读到了西炎王朝的《尚书纬·考灵耀》看到了,地恒动而人不知,譬如闭舟而行不觉舟之运也。这话对我启示很大。” 徐端静听闻之后,心中顿时诧异不止,好奇的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位爱好切研究天体星学的至交好友。 “姐姐,你这是什么眼神啊?” “没什么,只是觉得有些吃惊!很吃惊!” 为了打消好友邹苑的疑惑,徐端静赶忙开口解释,免得好友因为自己诧异的眼神而误会自己。 身为一个后世来者,对于一些很是常识的东西习以为常。 可在这个时代,那都是滑天下之大稽的说法。 天圆地方是每个人共同的认知,可没想到已经有文字记载,并且开始猜想天体运行的规律了。 俩人低声攀谈,不知道邹苑从徐端静这里听到了什么,情不自禁的用手捂住了小嘴。 睁着眼睛直勾勾的望着徐端静的时刻,眼神里是止不住的激动。 徐端静也没有说什么太过惊世骇俗的话语。 只是念叨了一句,这片大地为什么不能是球形的呢! 平平无奇的话,可是直接击中了邹苑的心房。 观察天体一句许久,对于一些高挂在天空之外的星体,她也有了自己的猜想。 因为千里镜的存在,这个猜想也更加接近心底的答案。 只不过让她没有预料到的事,这位好友竟然也和自己有一样,这么说出去能让人捧腹大笑的想法。 邹苑深深的凝望着徐端静,心中更加坚定 第347章 刺史婚宴 离开秦府的云光,再次前往了东炎境内。 西域这边要自己跟的事情已经趋于稳定,不需要自己操心。 接下来就是需要操心东炎官场的事情了。 这次东出,恐怕需要在外晃荡大半年的时光了。 凉州刺史王卓发来了书信,过些时日就要迎娶凉州本地的豪族之女。 俩人身为亲密无间的合作伙伴,云光就要早早动身,前去凉州刺史王卓已经开始筹备的婚礼。 还有东炎的皇帝快要举办他的寿辰。 被迫举国欢庆的日子,他也不能缺席。 ........ 东炎凉州武威的刺史府内。 王卓听闻手底下人的汇报,放下了手中摆弄的兵器,脚步急切的朝着门外赶了出去。 “贤弟,你可真是想死我了!” 凉州刺史王卓见面直接拉住云光的臂膀,厚实的手掌直接拍在了他的肩膀位置。 畅意爽朗的笑声,显然掩盖不住凉州刺史王卓的喜悦。 “仲颖兄,这才大半年没见,你就这般,要是三五年没见,你怕不是见面喜极而泣吧!” 云光的揶揄对凉州刺史王卓显然没有造成任何不好的影响。 反而让王卓的笑声更加洪亮。 “贤弟,你是不知道,呆在这里,哥哥我快无聊死了!” “仲颖兄,看来凉州政事这段时日没让你焦头烂额啊!” 听闻此话的王卓,兴奋地拉着云光的手,就往刺史府里走去。 “贤弟,你是不知道,现在哥哥我可很是清闲呢!都快闲出一身病了!” 说起这个,王卓是苦笑不得。 刚升任凉州刺史的那段时日,每日忙的焦头烂额。 处理文书让他犹如受刑,自从听闻这位好友云光的话语。 将手头的事情放权给本地的豪族世家,果不其然清闲了不少。 那些豪族世家为了家族的将来,可是尽心尽力维护凉州本地治安。 现在几乎可以说是路不拾遗,夜不闭户了! 再加上玉门关已经开设的商品集散所,东西两方的货物,在此交汇,经由他们着手处理。 一个个不说吃的满嘴流油,但财富几乎是成倍的在扩张。 为此,这些豪族世家,可是对他马首是瞻。 凉州刺史王卓嘴上虽然在说着抱怨的话语,可眉宇间的喜悦却无时无刻不在说着自己的兴奋。 “贤弟,来,在走一个!” 迎接云光的酒宴上,王卓将酒杯填满,同云光很是熟练的碰杯共饮。 酒过三巡,吃喝尽兴,俩人才说道着正事。 “仲颖兄,总算等到你娶妻了啊!不知道是何家姑娘做我嫂嫂啊?” “嗝...忠义候的大女儿,被我娘找人说媒说上了!” 凉州刺史王卓打了个酒嗝,满不在乎的说着自己要婚娶的女子。 双方没有太多的感情基础,王卓见到那位姑娘顺眼,也就同意了自己母亲的说媒。 自己母亲天天在耳边念叨,都快要起茧子了。 “忠义候?” “嗯!东炎皇帝刘家的人,世袭侯爷,在此地的人脉也还不错,能帮我钳制还有拉拢那些贵族,我也就同意了!” “仲颖兄这可真是要飞黄腾达啊!” “切,贤弟,你少来打趣我!现在你我二人能有今天,还不是靠自己!” “哈哈哈,喝!” 云光畅意的笑声回荡在热闹无比的宴会厅中。 音律袅袅,衣带翩翩,让这里的气氛更加热闹。 ........ 凉州刺史王卓的婚礼随着时间的到来,很快如期举行。 云光这次也只是做一个看客,混迹在这些豪族世家的人群中。 今日的主角是穿着玄曛婚服的王卓,只不过还有不少人将目光放在了他的身上。 人来人往的婚宴中,不少人借着这个机会,同云光推杯换盏。 这些豪族世家的消息可真灵通。 说的话语让云光都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云都护,听闻您西域战事顺利,已经攻克了不少不臣之徒!” “多谢夸奖,行伍之人,行军打仗要是不麻利些,岂不是愧对皇恩!” 第348章 家族来信 婚宴结束之后,云光一直驻守在玉门关隘。 日子过得很是清闲,不知不觉就到了开春的岁月。 在此停留多日的云光也等到了从长安回归的车队。 “叶帆拜见主公!” “常钰拜见主公!” ........ 玉门关隘前的营区内,云光得到消息就早早的站在关隘前迎接。 从长安离开的车队,见到云光的第一时间就弯腰行礼。 云光也赶忙虚扶住抱着孩子的常钰。 “好了,好了,这一路舟车劳苦,可别在行礼了!” 常钰怀中的小叶煦也眨巴着大眼睛,伸出小胖手,攥住了云光的手指,咿咿呀呀的叫着。 看来一路上的劳累,显然没有让这个小家伙遭受太大的苦痛。 众人跟着云光进入了营区,常钰也带着孩子,先下去休息。 叶帆留在此地则禀报着南下的情况。 云光拿着手中一本厚厚的册子,大致翻看一下,嘴角的笑容始终都没有消散。 这本小册子上记载的东西,可是玉门关外三郡之地的大小官职。 哪怕是最小的三老职位,都被云光一股脑全部端了! 有了这个,现在那三块地暗地里掌控的可就是他云光了! “叶帆,这次可辛苦你们一家了!” “主公,这是哪里的话!还多亏秦境和主公对我的帮助呢!” 叶帆赶忙摆手,微笑着回应自家主公。 这件事对他而言就是小菜一碟,根本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情。 有着秦境所有资源的帮助,要是在办不成,自己找根绳,自己解决自己得了! “在谦虚可就不好咯!” 云光微微后仰身子,淡淡的笑容也让叶帆害羞的挠着脸颊。 东出长安这件事看似简单,可要是没有一颗八面玲珑的心和那些东炎官场的人打交道,保不齐就会在微小的地方触怒他们。 到时候别说能加官进爵了,小命还能不能活着都是另一回事。 “主公,还有这是一位自称云茜的女子让我给您带的信!” 云光从叶帆口中听到这个名字,微微有些晃神。 一脸不可置信的从叶帆手中接过从袖子中掏出来的信件。 凝望着信封上熟悉异常的字迹,呼吸有有些急促。 火急火燎的拆开信封,掏出里面的写满字迹的纸张,就读了起来。 叶帆这会儿没有出声,举着冒着热气的茶杯,小声抿着里面的茶水。 场中除了呼吸声,这会儿再也没了其他动静。 研读信件的云光,呼吸缓缓急促起来,眼眶也不由分说的红润起来。 将这份信件仔仔细细的通读好几遍,这才抬起了脑袋。 抬手轻轻擦拭掉眼角的泪花,吸了几下有些沉闷的鼻子。 对上了这会儿做着木头人的叶帆。 “呼...还以为自己是个铁石心肠的人,没想到离乡多年,看到家族亲友信件,还是没忍住!” “主公,这是您家族之人写的信件?” “嗯,一位早些年颇为照顾我的姐姐!时过境迁,没想到已经嫁人。” 云光有些伤感的言语,让叶帆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宽慰。 毕竟这件事是自己主公的家事,自己也不好开口。 “好了,叶帆,你也早点休息吧!赶路了好长时间了,可别把你累坏了,那我可心疼死了!” “能为主公排忧解难实乃我之幸事!主公切不可如此言语!” 云光微笑着望着,这会儿举止很是正经的叶帆。 “早点休息吧!以后咱们做的事还多着呢!” “喏!” 叶帆微微一愣,随后露出笑容抬手作揖,点头应答。 云光目送着叶帆离去的声音,也将自己的注意力再次放在了这封信件之上。 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几遍,才小心翼翼的将信封折叠起来。 重新揣在袖子中,举止轻柔的模样,仿佛这封信中,有什么稀世珍宝。 缓缓起身,站在屋檐下,抬头凝望着天空。 一时间各种思绪翻涌了上来。 ......... 东炎兖州,陈留城,云府。 第349章 云府众生相 堂屋内的众人,眼见这位嫁做皇亲国戚正室的族中子弟,没法帮助家族走出现在的困境。 唉声叹气一番,佝偻着腰,低垂着脑袋,步履蹒跚的走出了这座大厅。 放眼望去都是一些失魂落魄,上了年纪的长辈。 还有一些年轻人,则是云家受到关注的一群子弟。 至于其他不受宠的人,这会儿看到叔叔伯伯,有着孝廉身份的兄长离去,从门外窜进了客厅。 “茜姐姐...” “茜姐姐...” .......... 云茜见到这些和自己来往密切的同龄人,脸上没了此前的庄严肃穆。 温和的笑容犹如春风一般,对着每一位在场的同辈之人。 “茜姐姐,想死我了,你都不给我写信啊!” 云茜笑面如花的望着扎着羊角辫的少女,很是温柔的拉起对方的小手。 “怎么不想你啊!但是写信真的做不到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夫家,这次祭祖他都不乐意呢!” “我早就知道那个男人不是好人了,那么害怕在皇宫当宦官的那人,还娶茜姐姐!哎呀...” 古灵精怪的少女还没说完,后脑勺就被来了一个脑瓜崩。 抬手捂着脑后的位置,转头嘟囔着。 “十三哥,你又敲我脑袋,被你都打笨了!” “你这家伙,口无遮拦的,小心又被族里的长辈知道,拉你出去训诫一番!” 模样清秀,气质温文如玉,年纪约莫二十的男子,小声的压低着声线。 脸上表情有些严肃,显然不是吓唬此前大大咧咧开口言语的少女。 少女听闻,俏皮的吐了一下舌头,随后抬手遮住自己的小嘴。 看模样现在是一句话也不会说了! 云茜望着身前很是熟悉的人,嘴角的笑容始终没有散去。 这边闹出的动静刚刚停歇,一个看起来病恹恹的孩童,也从人群中挤了出来。 “茜姐姐,长安漂不漂亮啊?大不大?” 云茜望着虽然不是一个爹妈生养,但在同辈里是最小的弟弟。 轻轻拉了过来,让他坐在自己旁边的椅子之上。 “很大,很漂亮呢!” “真的吗?” “真的呢!姐姐不骗阳弟呢!真的很大,转悠十天十夜都转不完呢!” 面色惨白,身形消瘦的云阳,一时间眼神中充满了向往。 只不过那双充满期望的眼神还是渐渐暗淡了下去。 “怎么了?怎么蔫了?” 云茜轻轻揉着此时耷拉着脑袋的堂弟,出声开口询问。 “我也想去看看,可是我这个样子,要是...要是十七哥在就好了!” 云阳低着脑袋,神情很是失落。 同族的幼弟开口这般言语,一下子让云茜想起了自己猜测。 随后有些兴奋的开口对身旁的表兄表妹们。 “我好像知道十七弟的动向了!” 云茜的这句话一出口,让在场的人都一下子呆愣在地。 兴奋狂喜之色,惊愕诧异之情,还有皱眉思索之人。 短短一瞬间,每个人的神色都各不相同。 坐在一旁的云阳率先开口,情不自禁的拉住自己这位堂姐的臂膀。 “堂姐,那个你在哪里见到了十七哥啊?” 脸色惨白的脸颊,因为激动,这会儿都罕见的出现了一抹血色。 声音也因为激动,不由自主的拔高了不少。 “没有见到呢!只是听说!听说!” 云茜的再次开口,一下子让两三位神情低落了下来。 只不过一旁的云阳却很是兴奋的继续开口言语。 “堂姐,你是在哪里听见十七哥的?” “长安开了一家店,是西域人出钱出人开设的!” 在场人有些疑惑自己这位性格温和的姐姐,为什么要说八竿子打不着的问题。 云茜间在场的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微微叹气,再次开口解释。 “十七弟和徐姨娘不是去往西域了吗!” “噢!这么说,徐姨在西域做起了生意,十七哥在旁帮忙,现在都把生意做到了长安是吧!” 人群中立刻就有人给出了解释,只不过话 第350章 婚宴后闲谈 东炎,凉州武威。 凉州刺史王卓的府邸内,昨夜经历过洞房花烛夜的新婚夫妇,现在为王卓的母亲还有族中长辈进行着最后一道仪式。 在场的人全部都是王卓家族之内的人员。 在人群中还混迹着云光的身影。 敬拜父母长辈仪式完毕之后,王卓的族人也三三两两的散去,去忙自己的事。 凉州刺史王卓则领着自己的正室,也同云光认识一二。 婚娶之前,俩人见过面,但这一次却是用不同的身份,再来认识一下。 “云光见过嫂嫂!” “见过云都护!” 云光的礼仪举止很是周到,丝毫没有任何逾越之举。 另一旁出自豪族世家的大家闺秀,礼仪也没得挑。 双方见面寒暄一番,另一旁的凉州刺史王卓再次开口。 “好了,你身子不适,先下去休息吧!” “相公您忙,那我先行一步!” “嗯!” 凉州刺史王卓挥手,立刻就有在旁侍奉的丫鬟走上前去。 贴身丫鬟搀扶着步履有些蹒跚的刺史夫人,缓缓离开了这座堂屋。 云光也明锐的注意到那道脚步有些奇怪的身影,转头望着现在正襟危坐的王卓。 凉州刺史王卓也注意到自己这位贤弟的目光,对着他露出一个男人都懂的笑容。 这让未经过男女之事的云光更加疑惑。 人影迈出门槛,甚至还轻呼一声,随后微微回首,妩媚的白了一眼,现在一脸正气的王卓。 注意到现在是自己夫婿对她淡淡的笑容,低着头红着脸,再次迈着小碎步快速离开。 堂屋内的人在王卓的挥手示意下,一个个躬身退了出去。 不多时,就只剩下两人举止庄重的坐在椅子上。 屋内没了其他人,王卓顿时端不住架子,很是随意的靠在椅子上,翘起了二郎腿。 “呼...累了个人!下次再也不来了!” “仲颖兄,听你这话,还想在迎娶一位豪族世家的大家闺秀吗?” 凉州刺史王卓听闻自己认的这位贤弟打趣话语,连忙摆着手,一脸后怕。 “不来了,不来了,那些繁文缛节,把我搞得晕头转向,到现在都还没恢复过来呢!” 云光望着这位凉州刺史一脸后怕的模样,顿时畅意的笑出了声。 “哈哈哈,仲颖兄,你这话我可不信,看你着精神头可足的很啊!” 凉州刺史王卓抬起手摩挲着鼻尖,露出耐人寻味的笑,回应着云光。 “嘿嘿...你还别说,大家闺秀的女子果然别有一番滋味!” 云光对于王卓的话语,显得有些懵逼。 随后想起早些时日王卓带着自己去逛花楼的表现,顿时也明白了不少。 没吃过猪肉,但见过猪跑。 云光也明白王卓说的话语是什么意思。 “贤弟,现在我这边的事可忙完了,你可要好好陪我游玩一番啊!” “仲颖兄不陪着你的娇妻?” “嘿...洞房花烛夜有点用力过猛,她好像不让我进房了!” “哈哈哈,仲颖兄可真是好体格!” “你以为呢!行伍之人,一个字,猛啊!” 凉州刺史王卓竖起大拇指骄傲自豪的模样,让云光哈哈大笑。 一时间堂屋内的气氛很是热烈。 “贤弟,拖着你游玩,西域那边的事,不会耽误你吧!” “仲颖兄放心,西域弹丸之地以全然在我掌控之中,除开少数硬骨头,根本不足挂齿,届时等我安稳好现在收复的地区,荡平贼寇易如反掌!” “哈哈哈,那就好,那就好,前几日听闻楛头山有猛虎啸山,贤弟有没有兴趣,同我一同进山猎虎?” “仲颖兄相邀,我当然奉陪一二啊!” 俩人说着不着边际的话语,商讨着去何处游玩打猎。 言谈之间,云光猛然记起了一件事,插话打断了俩人的打猎的话题。 “仲颖兄,今年六月是当今陛下的寿辰,不知道你准备如何!” 凉州刺史王卓给云光一个放心的眼神,成竹在胸的拍着胸脯。 “贤弟放心,早就准备好了,本地的豪族世家可是送给我不少稀罕玩意。” “ 第351章 疏勒边境二三事 时间一晃而过,春雨淅淅沥沥的下了起来。 阴沉沉的天空,却没让西域田地里忙活的人愁眉苦脸。 劳作之余,抬头望着天空,闭眼感受着春雨打在脸庞上的清凉。 随后抬头眺望,到处是田间地头跟他别无二致的劳作农民。 甚至还能看到不少精壮的汉子,也在挥舞着锄头帮忙劳作。 休息之时,三五成群的妙龄女子,提着水壶,端着吃食出现在田间地头。 推让之间将她们准备好的饭食,塞给这些素不相识,精干有力的汉子们。 三两句言谈之际,莫名的生出一股好感,还未婚嫁的农家女子,也在努力的和她心意的男人搭话。 “牙将,吃饭了!” 高昌营区牙将典韦,很是熟络的挥舞着锄头,将土地的泥土翻新,没有任何一点生疏的模样。 有人呼喊自己,典韦停下自己手中的活,抬手很是随意的擦拭一把额头的汗水。 扛着锄头朝着用木板搭设,暂时是用餐休息的地方走去。 顺手接过已经倒好的清凉的白开水,舒舒服服的灌进了肚子。 “呼...舒服!” 放眼望去全是灿烂的笑脸,在此地根本看不见一丝一毫的忧愁。 “萨费牙将,你也来了!” “我还不能来了?” 雅拉·萨费很是豪爽的将摆在案桌上的水端在嘴边,没好气的怼了一句,不会说话的典韦。 余光瞥着典韦憨厚的模样,微微笑着摇摇头,一口将剩余的水饮尽。 不多时,这里边聚集起来不少人。 男女老幼,形形色色的人都能在休息点看到他们的身影。 一位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钻进人群,站在高昌牙将雅拉·萨费的身边。 “将军姐姐,这是给你的梨!” 小手攥着一个褐黄色的梨子,期待的等着雅拉·萨费收下它。 高昌牙将雅拉·萨费也不含糊,缓缓蹲下身,接了过来。 用力一分为二,将大份的重新递了回去。 “来,咱俩吃!” “唔...不要,这是我从爷爷那里专门拿给将军姐姐的!你吃!” “你要是不吃,那将军姐姐也不吃!” 高昌牙将雅拉·萨费的话语,让小姑娘顿时赌气了小嘴。 不过还是乖巧的靠在自己口中将军姐姐的怀里,捧着黄褐色带着小斑点的梨子吃了起来。 现在团聚此地的都是一些劳作之人,为协助他们耕种兵卒塞各种吃食的场景。 一些上了年纪的老人,哪怕已经见到这个场面好几次。 可现在还是眼中带着泪花。 这天底下都是让他们孝敬的军爷,何时有过这种场景啊! 高昌牙将典韦也捏着面饼,端着铁盒子中的肉汤,蹲在了雅拉·萨费的不远处。 “这边开春的地快抢种完了吗?” 牙将雅拉·萨费转头问着埋首在饭食中的典韦。 “嗯,快完了,后天就能去姑墨抢种那边的地了!” 典韦抽空离开饭食,声音沉闷的开口回答。 “那就好,你早上从疏勒边境上过来,那边没啥问题吧!” “放心,没问题,对面没多少人了!” “哈哈哈,也是,基本上都快跑到这边了吧!” 雅拉·萨费说起这个话题,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 这可以说的上最轻松的边防驻守任务了。 根本不能和游牧鞑靼对峙的那段时光相提并论。 现在轻松的边境任务,都还能帮助此地的居民,来抢种一下重新划分的田地。 ......... 秦边境,同疏勒侯国接壤的地区。 障塞尉伊利,站在一座简易搭设的了望台上。 拿着千里镜,缓缓眺望着对面的动静。 一个冬季,就让对面和他们人数差不多的营区,现在变得零零散散。 至于原本和他们对峙的兵卒,除开少部分冻死,饿死的人,被强硬留守在对面的人之外。 现在差不多都已经出现在了自己的驻防辖区。 高高在上的贵族们,没有将他们当做人。 现在自食恶果的他们也只能紧紧龟缩起来,做 第352 疏勒平民的缩影 妇人摔洗衣服的动静有些大,丝毫没有注意到破旧小屋的院门被打开了一条缝隙。 一道身影快速的从门户中钻了进来。 随后探头探脑的左顾右盼,察觉没有人注意到自己,小心翼翼的合上了院门。 蹑手蹑脚的走到这会儿还在冰冷水桶前忙活的妇人身后。 一把揽住妇人的后背,贪恋的嗅着她的味道。 盥洗衣物的妇人被身后的动静吓了一大跳,刚想开口尖叫,就被身后的人捂住了口鼻。 “是我...” 熟悉的声音,让妇人因为挣扎而举起的木棒,从手中赫然滑落。 眼眶的泪水也犹如决堤的大坝,再也止不住。 捂着口鼻,嚎哭的声音很是沉闷,可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心中的委屈烟消云散。 窜进这家破落小院的男人,只是一个劲的拍着嫁给自己妻子的后背。 嘴里不断的喃喃自语。 “别哭了,别哭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可惜猛然转过身的妇人,根本不管男人口中的话语。 举起开裂的手掌,一下下的拍砸男人的臂膀、胸膛。 过了好半晌,妇人才慢慢停下哭泣的模样,抽泣着鼻子,抬头看向了和自己生活了十余年的男人。 “你个烂死人!还活着啊!活着怎么不给我们娘俩来个信!” 妇人挣脱男人捂住自己口鼻的手掌,劈头盖脸的直接怒骂了出来。 男人赶忙竖起手指在嘴边,示意妇人小声点。 看到自家男人这个模样,妇人也猛然一愣,随后有些急切的开口。 “你从兵营里逃出来了?那赶紧走!赶紧走!要不然把你抓住会被杀头的!” 男人望着这会儿推搡自己离开的发妻,再次一把揽住妇人的身躯。 “我们一起走!” “啊!去哪里?” “去一个能吃饱穿暖的地方!” 妇人听见这话,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再次夺目而出。 “你这个死人现在不是你的魂吧!大白天还是我发癔症了!” 男人望着发妻这般模样,无奈又心疼的一遍遍安抚着妇人的后背。 “我是不是有体温,还是不是有心跳,怎么会是死人啊!还有发啥癔症,你男人还活着呢!” “那你说什么胡话,还吃饱穿暖的地方,糊弄鬼呢!” 妇人沉闷的声音,从男人的胸膛中响起。 显然对于现在出现在自己眼前的丈夫不在疑惑。 可离开这里去吃饱穿暖地方的话,完全不怎么相信。 “你看,这我就是从那个地方带来的,今晚乘黑就走,这次回来了不少人呢!都约好了!” 男人将发妻轻轻推搡开自己的胸膛,伸手在怀中掏了几下。 将一块油纸包裹的吃食拿了出来。 “你看,去了那个地方,这些东西以后我都能劳作卖给你吃了!” 男人举着两三块肉干,炫耀的语气,仿佛手中是举世无双的珍宝。 “还有,还有,你看这身衣服,也是那个地方给我的!” 妇人这才注意到,男人身上穿的衣物不说华贵逼人,但也是耐用保暖的上好衣物。 这一刻妇人对于自家男人的话,总算半信半疑。 “那个,去了真的会好吗?咱们儿子还小呢!” “你放心,这次我不骗你!” 妇人抽泣这鼻子,狠狠的吸了两下。 “反正被你骗了好多次了,也不差这么一次了!” 男人灿笑着,明白发妻口中的话语。 自己答应过给她衣食无忧的生活,可不论俩人如何努力。 一年到头劳作的东西,都被地主老爷拿了个七七八八。 甚至还要给本地贵族远方亲友手下的地痞流氓,交各种杂七杂八的钱财。 别说衣食无忧了,能果腹度日都是老天开眼了。 不过只要带着他们母子去了那个地方,他肯定再也不会食言。 男人伸手将妇人开裂手掌上的水渍擦拭干净,将自己身上这套保暖的衣物脱下。 盖在衣着单薄,衣物破旧的发妻身上。 伸手将油纸中的肉干,抵在发妻嘴边,看着对方流着泪将这些东西吃下去的模样。 第353章 疏勒国主的忠告 莎车国主姜谧直勾勾的望着疏勒国主,恶狠狠的眼神仿佛要吃掉背信弃义的他。 疏勒国主蔺正伸手,在身边的案桌前摸索。 没过多久就将一个还有酒水的酒壶抓在手中。 仰头灌了一口,丝毫不在意酒水顺着嘴角流淌在华贵的衣物之上。 莎车国主姜谧再也忍耐不住,一巴掌甩过去,打翻了他手中的酒壶,咆哮着质问着他。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同那个毛都没长齐的家伙卑躬屈膝,届时他收拢整备好兵卒,置我侯国于何地!!” 疏勒国主蔺正嗤笑一声,伸出手指,指着仿佛要择人而噬的莎车国主。 “说到底,你还是舍不掉你头上的王冠啊!哈哈哈!” “舍不得又怎样?祖辈积攒的基业在我手上断掉,我有何种脸面去地下面见祖宗?” 莎车国主再也顾不得其他,直接将心底的话吼了出来。 现在已经撕破脸皮,再也没有任何顾及。 “你以为我是你这个以下犯上的臣子吗?我祖辈世世代代都是贵族,你这种血脉低贱之人,岂能明白荣耀二字!” 疏勒国主听闻这句话,低垂微微摇晃的脑袋缓缓抬起,阴毒的眼神此刻展露无遗。 仿佛一条藏在暗中,随时对着脖颈来上一击致命攻击的猎手。 莎车国主姜谧也被这种眼神吓了一跳,不由自主的后退半步。 随后反应过来,恼羞成怒再次朝前压了两步,俩人距离靠的越发接近。 几乎都要快脸贴脸撞在一起。 “果然,你们这些家伙,骨子里的高傲还是这么令人厌恶!” 疏勒国主蔺正轻轻开口言语,除了眼神愈发狠毒,好像刚才面前这位侯国国主吼出来的话,没有掀起他心中的半点波澜。 笑容嘲弄的开口言语。 “自诩为血脉荣耀的你们,不知道带来了什么神迹啊?整天拿着血脉说事,真的以为自己是人上人了?别忘了!你也是人!也会死!” 莎车国主没有后退半步,咬牙切齿的再次开口言语。 “那也比你这个贪生怕死,还未开战就先跪地求饶的家伙强!” “哈哈哈哈哈.....” 疏勒国主被这句话逗得笑了起来,一时间寂静的大厅内,只有他的笑声在回荡。 过了好半晌,笑容停歇的疏勒国主蔺正,冲着一旁的宫女招招手。 “将那份东西,拿给血脉高贵的莎车国主看看!” 从始至终跪伏在地的宫女,颤颤巍巍的站起身,小步子迈的飞快。 弯腰垂首,将一页纸张递了上去,随后再次跪伏在地,倒退着跪倒在大厅边角。 “看看吧!看看你口中的那位毛都没长齐的西域都护的阳谋,你如何破!” 莎车国主狐疑的望着了一眼再次找寻酒壶的疏忽国主将目光放在了一旁的纸张上。 伸手拿起,细细读了起来。 纸张上的字很少。 两面只是印着两行很大的字。 【吾疾贫富不均!今为汝等均之!】 【打土豪!分田地!】 短短两行字,这其中蕴含的能量之巨大,可会让不少人眼红。 这句话还是云光的母亲想出来的标语,印刷房加班赶制,随后用各种渠道散布进对峙的疏勒侯国。 不管是何种年岁?哪个时代?终归是贫苦人多一些! 身无长物,没有任何可以被他们拥有的财物,现在有人愿意为他们分财划地。 还不是什么莫名其妙的人喊出来的话语。 而是西域长史府都护如此大规模散布出来的话语。 又有多少贫苦人能抵御住如此大的诱惑呢! 这些话语云光可没想着散布到中原。 中原王朝体量太过庞大,那些儒学世家,还有门阀贵族不计其数。 为了他们的利益,可以完全放下所有恩怨,专门镇压起义暴乱的‘乱党’,维护他们的统治。 云光现在只有西域这么大地方,还没有整合完毕,做出煽动民心的事无异于以卵击石。 况且,消息传播如此缓慢的时代。 鬼知道为了反抗喊出去的口号,到最后是不是会成为别人做人上人的钥匙。 云光不敢赌,老老实实,稳扎稳打先把西域经营好,以待天下大乱。 “看到了吗?这就是那 第354章 压力 西域,且末侯国。 这一年不知道为何各自小宗教之间的摩擦愈发严重。 上午时分小规模械斗刚刚结束,下午就有因为摩擦,重新拿起了棍棒菜刀。 信奉各种小宗教的信徒们,在他们首领的带领下,为了所谓的神谕,用自己的鲜血为他们的神扩大着影响。 这段时日不知道有多少无辜之人,成了敌对宗教口中的邪祟之人。 运气好的,被自己居住宗教的人保护了下来。 运气差的,被人拖着来到了敌对宗教的地盘,进行着所谓的除魔火刑。 平心静气坐下下来谈已经成了奢望。 各自信奉的宗教死了那么多信徒,哪怕那些首领想要停战好好商谈一番。 恐怕他们宗教的信徒都不会答应,一股无形的力量现在在推着他们硬着头皮在前进。 随着火并越发严重,伤亡愈发惨重,信徒中有了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 一处平日里对方杂物的仓库,现在是白狐教集中打架斗殴伤员的地方。 上了年纪的老人,抱着已经被包扎好伤口的儿子,嘴里是忍不住的叹息。 “爹,你叹息个啥?不就是被打瞎一个眼睛吗?我还废了对方一条腿呢!” 男子睁着仅剩的一只眼睛,嘴里很是满不在乎。 只不过完好无损的手,却还时不时的轻轻抚摸被包扎遮盖的眼睛。 老者没有说话,只是一遍又一遍的唉声叹气。 过了半晌时光,老者才幽幽的疑惑开口。 “你说咱们爷俩,为了那个白狐神,这样做值得吗?” 伤了一只眼睛的男人顿时捏紧拳头,对着空气狠狠一挥,很是坚定的言语。 “怎么不值得?白狐神可是一直注视着我们呢?” 老者望了一眼神情有些狂热的儿子,面容渐渐悲戚了起来。 “那你给爹说说,那个白狐神是给咱们家一粒米了?还是一滴水了?那个白狐神能是让你健健康康,完好无损了?” 老者的语速很快,这让刚才还神情狂热的男子表情渐渐僵硬了下来。 平常要是有人敢这般言语,他肯定二话不说,大喊抓住异教徒。 可面前的这位老者,是养他长大的父亲。 男子不知道如何反驳,负气转身,不在去看着自己皱纹爬满了面容的老爹。 老者望着闭着眼睛装作假寐的儿子,只是无奈的摇摇头。 “娃儿你先缓着,爹先去地里忙活了,麦子还没种呢!虽然也一年到头拿不了几个东西!” 上了年纪的老人,颤颤巍巍的起身,佝偻着身子,转身朝着仓库的门口走去。 养伤的壮年男子转头起身,想要开口呼喊,只不过嘴里像是有千斤巨石,怎么也开不了口。 待到视线中佝偻的身影消失,才颓废的再次躺了回去。 仅剩的一只眼睛微微闪动,也不知道在盘算的着什么。 “这边有人不行了!抬走埋了吧!” 男子沉浸心神思考之时,仓库里的忙碌的人,招呼着同伴,将伤重不治,已经没了呼吸的死人搬离出去。 负责搬运尸体的人,俩人各自一边,将这具缓缓变得僵硬的尸体朝着门外搬去。 找到一片林立的小山包前,很是熟络的放在地上,随后找来一张草席,往里面一裹,放进事先挖好的墓坑中。 祭拜,填土,动作一气呵成,显然这件事已经做了不少。 没过多久,一个崭新的小山包再次林立了起来,不知道名字,连个碑文都没有,就插着一根竹棍,上面挂着一条白色布条。 这会儿忙活的俩人才有功夫停歇下来闲聊少许。 “这是今天埋的三个了吧!” “嗯,第三个了,到晚上休息的时候,一个还有两三个要咱俩动手,伤成那样,活不过今晚了!” “这几天死的人有点多啊!” “打出真火了呗?现在可真的是你死我活了!” “鸟巢那边你知道有没有什么新的指示?” “没有,还是以前的命令!” “哎...又是潜伏等待啊!这一天天埋人埋的我心里有些崩溃啊!特别是那些八九岁的小娃娃!主公为什么不带兵直接把这里平了啊!我感觉一千人就够打这些乌合之众了!” 其中一位潜伏在宗教中,负责埋人善后的密卫,有些颓废的蹲在地上。 盯着林 第355章 剿匪 西域,秦侯国,杅泥。 云光参加完凉州刺史王卓的婚礼,同对方联络了一番感情,也再次投入了西域的治理问题中。 领着七百兵卒,在杅泥这块地方驻扎了起来。 “都护,疏勒那边的信函!” 站在整备武具的军卒前的云光,伸手接过奔跑而来的密卫手中信函。 摊开上面的文书,仔细的阅读了起来。 寄过来的信函上,疏勒侯国已经投诚,等待着西域都护将他们重新纳入东炎管制之下。 “李咏,黄琦现在还在精绝吗?” “是!” “还有多少时日能将精绝整备重组完成!” “还需半月光景!” “嗯!派人传信,精绝事宜处理完毕,让尔等前往疏勒!命伊利从旁协助!免得对方反水!” “喏!” 领了云光命令的密卫,抱拳再次急匆匆的退了下去。 云光捏着手中的信函,轻轻在手上上下掂量,皱着眉头盘算着。 没过多久,冲着时常候在自己身旁的三个密卫招招手。 身后的其中一人立刻走了上来,抱拳行礼。 “都护!” “且末侯国那边如何?” 负责情报联系的密卫,一五一十的将且末侯国的事情汇报了出来。 听闻之后的云光,心中顿时大为满意。 宗教痕迹太过繁盛的且末侯国,可是需要狠狠的打碎那些宗教的烙印。 要不然之后进驻宣传法制,恐怕都会寸步难行。 同那些信奉神神叨叨的宗教信徒们,讲遵纪守法他们都会当做耳旁风。 只有让他们自己率先抛弃信奉的东西,打碎他们一直以来的信仰。 才会让法的概念,被他们毫无阻拦的接受。 “让且末侯国的人小心行事,人手太少,驰援恐怕来不及!” “喏!” 处理且末侯国的事,云光不着急。 那些付骨顽疾存在已经百年已久,除非他们自己抛弃,云光还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 那么现在,就让那些神鬼们在斗上一斗,让其行事更加疯狂些许。 只不过活在里面的人,却让云光于心不忍。 可惜为了以后的安稳,现在的他可不是妇人之仁的时候。 “叶帆处理敦煌郡有消息了吗?” “禀主公,还没有!” 云光的眉头顿时皱在了一起,决定打算处理完这边的事情,亲自前去探寻一番。 “报!军卒已经整备完毕,随时可以出发!” “出发!” “喏!” 云光一声令下,这些被自己领着的七百全副武装的兵卒,顿时行动了起来。 跟随在云光身后,离开杅泥,朝着戈壁荒漠开始行军。 带领七百位能征善战的兵卒,云光是为了打掉时常出没在这里的一伙沙匪。 密卫跟踪了好些天总算确定了对方的老巢,并且已经有密卫安插了进去。 西域向来是沙匪,贼寇横行无际的地区。 打劫来往商队,甚至是对着人数稀少的村落进行抢劫,都是家常便饭。 都已经上山做匪做贼,一些残忍之事,他们做起来那叫得心应手。 现在被秦掌握的地方,除开边境对峙,没法离开的兵卒。 基本上都是在道路巡逻,清缴零星匪盗。 现在这股匪盗已经盘踞此地二十年有余,是时候清理一二。 有着密卫的线报,云光很快在趟过戈壁荒漠,从沟壑繁杂,怪石嶙峋的细小山谷中,看到了此行的目的地。 山谷上空,时不时传来一两声鸟叫。 云光抬头观望之际,还有不少密卫服饰的人,徒手攀岩在一个个黝黑洞窟之下。 “都护,他们的暗桩已经处理完了!” “嗯!” 一旁负责交流的密卫,为云光汇报着负责刺杀这处匪盗聚集地的情况。 地形尤其复杂的地区,少不了警戒了望的匪寇。 查明他们的明哨和暗哨,可是花费了密卫不少时日。 这处匪盗聚集处内,做着杂活的一些低级‘匪寇’,也听见了回荡在此地的鸟叫声。 第356章 惨重伤亡 匪寇窝中,到处都是一些衣不蔽体,被关在囚笼中的人。 脏乱腥臭,犹如秦境之内的牲畜养殖场。 这些被匪寇劫掠而来,等待赎金的肉票,现在活着都还是有利用价值。 没有价值的都在狭窄的道路旁一览无余。 一些插在周围泥土的立柱之上,还挂着许多血迹斑斑的尸体。 也许起伏的胸膛,还在说着他们生命力的顽强。 云光将挂着一具被抛空肚子的尸体立柱一脚踹到,积攒的怒气让眼睛变得通红。 “别让这些见不得光的老鼠,钻洞跑了!” “喏!!” 云光对身后的密卫吩咐,自己则提着已经抽出的刀剑,开始朝着匪寇人群最密集的地方莽了上去。 这些匪寇活跃了二十多年,装备不说精良。 但抢劫过路来往商队繁多,也有不少杀伤力不错的兵器和防御力不错的甲胄。 匪寇们举着盾牌,挡在主路,阻拦着飞射向他们的弓箭。 这处城寨依照地形搭建,有些地方狭窄,只够一个人厮杀。 云光举起倒塌石墙的碎石,化身成了人形抛石机。 将脸盆大小的石块,奋尽全力砸击了上去。 血肉横飞,碎骨飞溅,让这里灰白的石墙,顿时染成了红色。 另一头的匪寇头领,也在赶忙吩咐着手下。 能在此地盘踞多年,怎么会没有点防御手段。 以前也不是没有遇见被人清缴的时候,可最后还是他们活跃在此地。 “快点让山谷上方的人往下砸石头啊!压死这帮狗日的!” 匪寇大当家的命令刚说出去,还不等手下立刻通报。 结果就有人立刻跑了进来。 “大当家,那些家伙将甬道里的兄弟都砍死了,而且还扔了火油,甬道失守了啊!” “什么!!” 匪寇的大当家还在惊怒诧异中,立刻就有底下人再次跑了进来。 “大当家,那些当兵的已经冲进来了!” “老二,老三呢?还有其他人呢?” “大当家的,二爷被人一个照面钉死在墙上了!” “三爷被那些当兵的乱刀砍死了!” 前来禀报的匪寇小喽喽越来越多,这让这位匪寇举止越发慌乱。 这支不知名军卒,明显是有备而来啊! ........ “都护,场面都已经控制住了!” 穿着齐全的兵卒,丝毫不在意身上的血污和黑烟熏烤的痕迹。 躬身抱拳对着刚解决完一名反抗贼寇的自家都护,禀报着场上的局面。 “伤亡怎么样?” 云光抽出刺进对方胸膛的刀刃,根本不在意瘫倒在地,渗出血液的尸体。 甩动两下长刀,将上面的血迹驱除干净,随后插回腰间的刀鞘。 “都护,正面进攻军卒多数轻伤,重伤几人,无人死亡,密卫...密卫...” “密卫如何了?” “潜伏进入贼窝的密卫,在打开城门之时,被贼人砍杀不少,控制各个甬道,伤亡也不小!” “有没有大致人数!” 云光听着心头一紧,可还是平静的询问着数字。 负责局面战后控制处理的密卫,有些痛心的念叨出伤亡人数! “一屯密卫,六十三人死亡,重伤十三人,其余全部轻伤!” 听见这个数字,云光捏着刀柄的手掌,顿时青筋冒了起来。 一屯的密卫,一百人数,现在超过七成都死在了这个盘踞二十载的贼窝中。 蜿蜒沟渠,地下暗道,恐怕不熟悉的人,根本无法将这里拿下。 一百来人安插主攻,一举歼灭掉这个西域最猖狂的匪盗团体,应该是令人高兴的事。 可现在的云光根本没有半点兴奋的神色。 密卫的培养太过漫长,哪怕现在地域扩大,有着还算可以的人数基础。 但为了能保证里面的思想绝对统一。 行动力,执行力不会相比较以前弱一星半点。 挑选培训可是要比军卒训练更加严苛不少。 更不用说他们还需要掌握各族语言,熟记各种风土人情,潜伏,暗杀,收集...如此种种。 第357章 战后 随着周楚那边的清算核点持续到傍晚,总算有了个结果。 云光只是翻看了几页文书,直接阖上了册子。 这上面记载的东西,让云光那叫愤怒。 果然不愧是贼寇,哪怕是被人逼迫,被迫上山当了匪盗。 可是面对更弱者时,他们一样不会心慈手软。 甚至会比那些世代压迫他们的人更加心狠手辣。 “全部打入奴隶院吧!刚好修路缺的人手很多呢!” “喏!” “把这里的东西打包带走,将甬道堵死!别让匪盗再次利用起来!” “喏!” 入夜,这处血腥味十足的贼窝,除开不少被串成一串的俘虏,低着头,老老实实的蹲在了墙边。 其他都是一些被救出来,互相帮扶的普通人。 四周火把通明,将这里变得同白昼一般。 除开被喂食少量的水,这些俘虏的匪寇也只能看着火架上翻滚的熟肉,吞咽着口水。 云光坐在篝火前,转动着时不时将油水滴到火堆中,发出滋滋作响的熟肉。 周围一圈全部都是脸上带着各种淤青伤口的孩童。 小一点的孩童一个个躲藏在大一些孩子的身后,有几个胆子稍微大一些的,还敢靠近云光。 云光掏出匕首,将这一整头牲畜烤熟后的肉,划拉开来,将金黄泛着油光的肉块,放进身旁的小碗中。 随后起身一个个递给每个吞咽着口水的孩童手中。 “谢谢将军...” 声若蚊蝇的声音,要是不仔细倾听,恐怕都会被忽略过去。 周围孩童都分到了肉块,一番清洗后的小手,抓着带肉骨头,津津有味的埋头吃了起来。 “来,周楚,你也来一块,还有乙三,你也自己动手!” 云光招呼着跟随自己忙活了一下午的下属,享受着戈壁荒漠寂静的夜晚。 淅淅索索的人群,互相关照包扎着素不相识之人的伤口。 凝望着这群陌生却全副武装的兵卒。 他们没有想到还有一日,能脱离这个让他们绝望的魔窟。 至于以后的会经历怎样的日子,他们不敢想象。 但是只要能脱离这个魔窟,他们感觉自己什么样的苦都可以吃下去。 随着一整夜的忙活,云光率领的兵卒,在这些被劫掠来的人帮助下,完成了战场的打扫。 人员基本上都已经撤离。 云光拿起马背上的弓箭,接过一旁兵卒递上来燃烧着的箭矢。 舒展双臂,手中捏着的弓弦,几乎被拉成了满月的形状。 “嗡...” 一声沉闷的响声,这根搭在弦上的弩矢,高高的朝着天空中飞翔而去。 达到最高点,画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开始慢慢掉落。 随着做自由飞行运动的箭羽插进黑漆漆,似乎裹了一层物体的地面之上。 火红色的火焰,猛然剧烈燃烧起来。 一时间让这里变成了火焰的海洋。 各种无法摧毁的建筑,还有支撑的立柱,燃烧了起来。 没过多久火焰燃烧的热浪,让这里的空气一眼看过去,都变得有些扭曲。 “回营!” 随着云光一声呼喊,早早在旁等候的队列开始行动起来。 穿着各种污渍沾染衣物的平民,被骑兵夹在中间,开始有序的跟在先头部队离开这里。 偶尔几个人回首凝望,眼神中露出的凶狠,似乎还对现在已经燃烧的贼窝,无比憎恨。 ........ 凉州,敦煌郡。 这里是藏传佛法的兴盛地。 各种闭目双手合十的佛陀塑像数不胜数。 一些半开的洞窟中,还有不少人腰间绑着绳索,从最高处被吊下,拿着雕刻的器具,对着石头山脉刻画出佛首的痕迹。 叶帆身后跟着数十人,现在站在敦煌郡的府衙门前。 等待着这里的郡守,核对从自己手上拿去的朝廷文书。 “怎么,还怕有假?要是信不过,郡守可以去长安找人核实啊!” “叶郡守言重了,朝廷的文书下官早早就收到了,怎会有假啊!” 叶帆冷哼一声,显然对这几日自己接手敦煌郡事宜,没有半点进度而感到不 第358章 防患于未然 第358 秦,杅泥。 常驻人口刚过五千的绿洲小镇,今天这个早上,猛然间出现了很多人。 只不过他们也没有太过惊奇,毕竟他们的都护,就是从自家村落出发! 没想到都护前去剿灭匪寇的速度这么快。 只是花了一天的光景,就打掉了盘踞二十年之久的贼窝。 他们对自家都护赞美之时,去丝毫不知道这是密卫牺牲了数十人才有这般的战果。 云光翻身下马,将马匹递给一旁的负责管理马匹的后勤人员。 “飞鸽传信,让文宣司的人,宣传此地战果,将你等功绩丝毫不拉的宣传起来!” 一马当先的云光,朝着身后时刻跟随自己的护卫言语。 这些既是护卫,又是负责情报联络的密卫,当即对自家主公言语。 “主公,主公之意我等密卫明了,然如此这般,恐有暴露危险,密卫所做之事,见光之后,恐怕....” 云光缓缓停下脚步,转头侧目,注视着抱拳躬身勾头的密卫。 稍加思索边明了开口冲自己谏言密卫的话语。 虽然他们做的事的确是为了秦,但有些事情的确不能见光。 这些行走在黑暗坚守光明的夜行者,暴露在阳光下,还如何震慑藏在黑暗中的肮脏玩意。 云光抬起手,摩挲下巴片刻,顿时改了主意。 “那就让文宣司的写无名英雄!” “喏!” “还有,让此地的三老来我这里!” “喏!” 密卫很快退了下去,云光也走进了自己临时的屋所。 昨天一天血战,溅在自己身上的血污闻起来都臭了,要赶紧洗一洗了。 云光口中的三老,则是秦最底层的官员。 一般都是由小村子里德高望重的人担任,自行推选而出。 三人各司其职,也能将小村子打理的井井有条。 但要是三人狼狈为奸,那受苦的还是百姓。 母亲启迪明智的启蒙书院,也在此地搭建起来,开始为秦培育人才。 只不过教育之事哪有容易之说,现在能升入秦开设高等学府的人数不多。 毕竟一次大考,就会直接刷掉一大批,读书识字的启蒙书院学子。 进入高等学府,最后毕业离开,还要经过母亲的考核。 现在秦很缺各种实行秦法的高等人才。 为了避免官员空缺,造成的所属地区秩序混乱,云光只好启任这些本地人。 先让他们协助管理一番,之后在慢慢转换培养的人才。 戈壁绿洲小聚落的三老,在听闻西域都护传唤之后,立刻来到了此处。 站在门前听着屋所内,水流阵阵,安静耐心的等候了起来。 云光大致清洗了一番,将脖颈部位沾染的血污清洗一二,就停手作罢。 此地严重缺水,能节约一点是一点。 泡澡的话,还是回到车师城再说吧! 云光推开门户,就看到了恭敬站在门前的三位老者。 “老丈们来的好快啊!” “都护开口找我等,当然不敢怠慢!” 云光没有在和这些领着秦俸禄的三老寒暄,开口顿时嘱咐了起来。 “端掉了那个贼窝,虽然被我一把火烧了个干净,可还是有不少人逃了!” 拿着巾帕擦拭着了一圈脸颊,云光继续开口。 “你等组织本地精壮汉子,组成乡勇队,巡逻警戒之时,遇见没有户籍之人,一律扣押,随后派人去最近的县尉那里汇报,听懂了吗?” 三位此地德高望重的老者,顿时点着脑袋。 他们这位尤为关照尔等的都护,说的话很是简单明了,怎么会不懂。 况且他们只是上了年纪,又不是耳聋眼瞎,思绪迟缓。 “那就好,让巡逻的汉子小心点,免得被那些流寇钻了空子!” “喏!” 云光还是有些不放心,示意三老稍安勿躁。 昂着头,冲着屋所外喊了起来。 “周楚!” 云光的声音顿时回荡在屋所上空。 卸掉全身甲胄的周楚,抻懒腰刚抻到一半,赶忙朝自家都护所在的地方跑了过去。 第359章 敦煌 西域现在除了某些地区‘热闹非凡’,其他地区基本上很是平静。 随着车师法家学院毕业的学子,在已经为官的师哥带领下,开始成为维护秦法制秩序的基石。 普及基本法制只是为了约束恶,避免为非作歹之人作奸犯科,最后凭借着家族人脉继续逍遥法外。 要让秦安稳,还是没有拉下身为人的德治教育。 启蒙书院哪怕是最小的村子,都会开设起来,上至年长老者,下至年幼孩童。 宣传教学人与人之间的真善美,自始至终都没有遗漏。 毕竟法这个东西,只是人性的最后一道保险。 西域被秦掌握的地区,耕种的耕种,工坊里干活的干活,兵卒招新训练。 按部就班,没有丝毫慌乱。 平静如湖面的秦,偶尔也会有三两颗石子打破如此平静的局面。 一是常年是在这个旷无人烟地方活动的野兽,最主要的就是狼群。 二是时不时来去如风的沙匪,贼寇。 云光没有下令开战之际,就这两样东西,现在是让秦不安稳的存在。 为此,农忙结束之后,老兵带着新兵开始了拉练行动。 兵卒们最主要的就是巡逻,清缴活动的沙匪,遇到狼群猛兽,也会围杀一二。 至于闲暇下来的普通人,也在普及学习文字之后,进行集合训练。 如何使用弩机,猎杀常年活动的猛兽则是现在农忙后,最让这些普通居户喜爱的事情。 一张狼皮能换三斗米,一钧盐,还不用说其他杂七杂八的日常用品。 现在既能消灭这些让他们夜晚都担惊受怕的东西,还能补贴家用,只要是腿脚还能活动的人,基本上都被调动了起来。 弩机的使用又简单快捷,是要别拿着伤人,或者恶意损毁,都可以去秦武库那里领取。 轰轰烈烈的打狼行动,在西域这片地掀了起来。 至于云光,领着少数人,来到了凉州敦煌郡的范围。 ...... “好家伙,这么多光头啊!” 云光骑着马儿给守城门的兵卒看过文书之后,进入了这座佛教气息浓厚的城市。 他自己身后的人,打着东炎的旗帜,还有身为西域都护的旗帜,其实也不用给城门看守的兵卒揭示自己的身份。 迎风舞动的旗帜就是最好的身份证明。 只不过敦煌郡,哈密郡,蒲类郡,三地虽然被自己买完了所有官位,但名义上还是凉州所属的地区。 进了别人的地盘,总要遵守一下别人的规矩。 况且看一下自己的腰牌,又不会掉一块肉。 敦煌郡云光是第一次来,但看过的文字线报,可是着实不少。 对付游牧鞑靼,这里兴盛的东西可是他重要的一枚棋子。 只不过除了偶尔遇见的法善和尚,敦煌郡里这些寺庙的和尚,让云光很是厌恶。 出家人讲究六根清净,可敦煌郡这里从高原而来,在此落户的佛教,不但荤素不忌,还能结婚生子,而且还占取了不少土地。 一边收取信徒们的香火钱,还不忘做着地主老财们扒干净田间佃户的事。 这让云光对敦煌郡活跃异常的佛教,非常没有好感。 既然这里的佛教不顶用,云光打算自己造一个。 反正这玩意,说来说去,还不是由人说了算吗? 法善和尚的佛家理念在加入点自己的启迪之后,云光很喜欢! 想必得到自己肯许的法善,已经开始在蒙赫海尔汗已经开始了吧! 骑在马背上的云光,行走在主路之上,让街边不少人朝他投来了目光。 云光也抬头打量着周围的景色。 佛教的谒语随处可见,来来往往行人脖颈还有胳膊上也缠绕着佛珠。 街边开门迎客的店铺内,摆放的佛陀雕像数不胜数。 眺望远处,依山开凿的巨大佛像,上面还有宛若微弱蚂蚁的黑点,荡在半空中活动。 除了少数人没有携带佛教的饰品,几乎全部都是佛教信徒。 云光轻轻勒动缰绳,驻马停在一道细长小巷子的巷口。 眯着眼睛,望着阴影巷子中的动静。 七八个年岁不已的孩童,光着脚,裹着破烂的破布,互相依偎蜷缩在一起。 冬日冷风吹拂下浑身铁青红肿,那个模样让云光心头一紧。 第360章 对峙 宽阔的主路随着两方人的对峙,渐渐停了下来。 街边不少的平民,也在抬着佛像的步撵前虔诚的跪了下来。 还有不少则站着注视着互不相让的队伍。 云光可没有丝毫让步的打算,毕竟自己可没有给虚假东西退让的心思。 这群人数众多的佛教人员为首之人,高声对着穿着甲胄模样,威武不凡的云光言语。 “阿弥陀佛,这位将军,今日是我佛教浴佛节,能否行个方便,让我佛先过去!” 双手合十的僧侣看似语气十分恭谦。 可惜傲慢的神色,没有一丝一毫的衰减。 云光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抬起手指着对面的佛教僧侣。 “我不管你是什么教什么节,东炎法令规定,官道之上,不许闲杂人等占用,尔等不知晓吗!” 丝毫不客气的云光,让对面的佛教僧侣微微有些慌乱。 毕竟他们佛教在敦煌郡存在如此之久,已经好长时间没有遇见这样的人了。 这些佛教僧侣也算和不少达官贵人打过交道。 对面这群穿着甲胄整齐的军卒,虽然不认识,但应该不是什么阿猫阿狗般的小官。 ‘西域都护’四个大字迎风飞舞,恐怕只有瞎子才看不见。 能打着这样旗号的人,可真的没有多少。 愚昧世道信奉神佛的人不少,毕竟很多无法解释的自然现象,还有天灾地动。 他们都会归结到触怒神佛身上。 可惜云光恰巧是被徐端静这个后现代来者,培养出来的新时代的阳光少年。 对于一些事情云光根本不相信。 母亲曾今告诉过他,只是知识不到位,没法解释而已。 只要科学知识到位,没有多少解释不了的事物。 天灾地动,风雨暴雪,都只是正常的自然现象,和神佛没有半点关系。 云光虽然不清楚很多事物的运行原理,但还是牢记着母亲的话语。 毕竟为各个领域提供一个安稳开明的研究国度,才是他现在做的事情。 为数众多的佛教信徒,望着让他们有些骑虎难下的云光,一时间将目光放在了步撵上的在世活佛。 “这位施主,你就不怕触怒佛陀,死后下无边地狱吗?” 浑厚磁性的声音缓缓传来,如沐春风的感觉,能让焦躁的心都安稳下来。 云光目不转睛的对视着,步撵上睁开眼的僧侣。 “地狱?掏出来我看看!” 一声嗤笑之后,云光也不打算在和这些脑子里没多少正常东西的家伙较真。 战场厮杀的气势猛然放出,朝着面前的僧侣们压了过去。 一时间整齐划一的队列,出现了不少的混乱,还有三两个僧侣瘫软在地。 四周没有出现任何杀戮之事,可一股浓郁的血腥味,让不少僧侣寒毛炸立。 云光轻轻抬手,身后跟随自己的百来位兵卒立刻意会。 甩动马缰,很快摆好了进攻的架势。 这让街边不少的平民,顾不得叩拜,直接窜进街道两旁的商铺,挤在一起,探出半个脑袋,观望着主路上的风吹草动。 冰冷的三棱箭头,在此刻泛着寒光,冬日的气氛仿佛更加寒冷不少。 步撵上的僧侣也微微皱眉,心中也有些焦急。 对面这个西域都护到底是谁啊!怎么一点套路都不讲。 说动手! 就动手? 而且此人浑身散发的气势,应该是经常混迹战场的悍卒,可不是软绵绵的面团子! 云光冲天的气势,让对面不少的僧侣瑟瑟发抖,再次有些不耐烦的开口。 “来,今天我看看是我先送你们去见佛陀,还是我先下地狱!” 话音刚落,身后的屯将嘹亮的喊声响彻这片道路的上空。 “备!!” 弓箭被拉扯到满月状,一声令下,就能瞬间射入对方的阵型。 如此动静,可是让不少僧侣心中升起拔腿就跑的念头。 “这个天下本都护记得应该是我东炎王朝皇帝陛下所属,什么时候轮到你们这些僧侣用来供奉你们的佛陀了?” 云光再次轻声开口,缓缓抽搐马背一侧的刀剑。 “难不成你们这些僧侣不服我东炎皇帝陛下的管制,想要起兵谋反叛乱?” 第361章 骨气 敦煌郡官道主路上的众多僧侣退让,这场谁让路的局面已经落下帷幕。 双方的当事人不知道如何作何感想,街边众多的佛教信徒,还有普通居民则情不自禁的望向了马背上昂首挺胸的不知名将军。 云光甩动马缰,领着自己的兵卒再次朝前开始赶路。 队列经过挤在路边的僧侣时,云光缓缓转头。 稍微一打量这些双手合十,恭谦低头念念有词的僧侣。 将目光放在了步撵里的那尊佛像。 “佛?呵呵...” 嗤笑的声音,虽然低微,但还是清晰可见的传到了那位步撵上的僧侣耳中。 只不过现在这位僧侣仿佛耳聋一般,没有丝毫的动静。 佛衣之下紧攥的拳头,却在说着心里的不平静。 云光手底下的队列穿行而过,身后的僧侣也继续抬着他们的佛进行着属于他们的盛会。 两者再也没有了任何交集,就连刚才的对峙也仿佛从外发生。 只不过后来大街小巷流传起了不少闲言碎语。 翻来覆去大致的意思也就是,天上的神佛也归东炎的官管啊! ....... 云光领着兵卒,来到了敦煌郡的府衙。 飞鸽传信,现在已经全部是叶帆管理的敦煌郡府衙,很快就将云光迎了进去。 府衙的堂屋内,叶帆有些羞愧的站在云光面前。 作揖行礼,就想跪拜在地。 “主公赎罪,卑职做事不利,自愿接受惩处!” 叶帆这边还没有跪下去,就被云光直接撑着臂膀,拖住了他的身形。 云光无可奈何的半拉半拽住叶帆,有些头疼的开口言语。 “私底下你这样,我可才叫生气呢!” 叶帆心中很是感动,也不再用着力气往地上跪去。 “好了,进城我也看到了这里的动静,这段时日你没有动静,我也大致有了了解!” 云光拉着叶帆的臂膀,坐在堂屋内的桌椅上。 通情达理的举动,可是让叶帆心里送了一口气。 “主公,此地为纳入治下,做事起来束手束脚难受的紧,而且那些豪族世家和佛教暗中勾结,很是头疼!” “嗯,我进城已经看到了,行事的确飞扬跋扈啊!” “那主公,需不需要...” 叶帆抬起手,在脖颈处轻轻一抹。 现在敦煌郡,自己这个郡守的话,有时候还不如佛教主持的话管用。 那些盘踞此地许久的豪族世家,也对他这个官毫不客气。 毕竟叶帆的官职是买来的,生活在本地的豪族世家,可有不少在东炎为官的人。 现在能将郡守位置让出来,都是给叶帆面子! 山高皇帝远,敦煌郡有时候还不是官说了算! 云光轻轻抬手,缓缓摇头。 “不是时候,这里毕竟不是咱们的地盘,推行法制,可会激起不少坏事!” “那主公,该当如何?” 叶帆这会儿也是心急如焚,这些盘根错节,犬牙呲互的豪族世家,可是他在这里最大的阻力。 当然还不能拉下佛教。 “进城之时,我看见府衙里的人在收拢孤儿还有流民?” “嗯,卑职擅自做主,调用秦内资源,收整这些无家可归之人,打算将等他们恢复过来可以活动之后,迁移到秦境内!” “这事你做的不错,不愧是我秦的大商令!” “主公过誉了,这一切还不是仿制玉门关的制度!” 叶帆有些害羞的挠挠头,似乎是自家主公云光的夸奖让他有些汗颜。 现在自己做的事,可不是他创建的制度,只是将玉门关附近流民收拢的政策完完全全照搬了过来。 “害羞啥?你做事我放心!” “谢主公夸奖!” 云光捏着案桌上的茶杯,提溜着茶壶自己给自己倒满一杯。 示意叶帆也来一杯,只不过叶帆摆手示意拒绝。 茶水下肚,也让云光口渴的感觉消散一空。 “敦煌郡还是一切照旧,该收的税别拉下,办事办案按照东炎的来!” “喏!” “现在还不是时候,收拢这里的人口,将他们迁移到秦境,特别是那些给地主老财 第362章 集大成的工艺品 于阗侯国国主的忧愁暂且不论,新搬迁到乌垒城的锻铸局和赶赴过去的精雕坊工匠们,将自家都护嘱咐的工艺品打造了出来。 稍微看到些集体工业化苗头的锻铸局,外加精雕坊出品的黄金龙凤呈祥工艺品,怎叫一个奢华无比可以评说。 这件重达七百余斤,纯金熔铸,龙凤团聚作势齐飞。 云纹呈祥,雷纹环绕,各色宝石点缀,栩栩如生。 放在太阳下,霞光万丈。 如此华贵奢侈的东西,放上两千多年,妥妥的是国宝级的东西。 为了这件东西,龟兹的黄金储量,消耗掉四成。 反正都护来信了,怎么华贵怎么来。 东炎那位捏着实权皇帝的及冠之礼,怎么说也要大办特办一番。 五湖四海,各郡各地为此大兴操办,为东炎的皇帝,汇集天下财物。 马车派遣兵卒押送,要保证财物绝对安全准时的送达长安。 至于苦的是谁? 还不是地里刨食的蜱虫。 他们的死活没有人在意,也不会有人在意。 秦境兵卒押送这件玩意赶赴到玉门关,同自家都护汇合。 “奶奶个腿,可真是好玩意啊!” 没有人不喜欢如此华贵美丽的事物,云光也不例外。 这件不会活动的黄金死物,可不只是只有光彩夺目,华贵万千。 这件东西背后藏着的是整个秦的制造工艺,财物调动,冶炼手段! 毫不客气的说,这件龙凤呈祥的黄金器具,就代表的是秦最高的工业手段! 放眼望去天下,目前而言可没有秦这般的执行力和工业手段。 提高工匠身份地位,开展科研制造学院。 放在天下儒学兴盛的中原,谁敢做出这样的政令。 要是敢颁布这样的法令,不用皇帝动手,千千万万的儒家学子拿唾沫都能淹死你。 儒家学说兴盛了几百年,才将士这个阶层凌驾众生之上,位居皇权之下。 岂能是让你们这些不读儒家典籍的臭老九,整日和泥土矿石,摆弄木质工艺的手艺人爬到头上的时候? 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 圣贤书一字不读,还想要权? 现在要提高身份,以后是不是就想翻身做主人啊! 权利这块蛋糕已经被儒学盛行的豪族世家划分的一干二净。 要是有什么其他学说,等待它的下场必定是群起而攻之。 只不过云光所在的西域如今大为不同。 掌控了西域和东炎链接的西大门,西域就是个被他扎紧的口袋。 是出还是进都在他的一念之间。 云光母亲徐端静推崇,法学治国!儒学治民!科学启智! 身为徐端静儿子的云光,在母亲的耳濡目染下,清楚地明白,自己现在身下庇护的是哪些人。 云光还记得,母亲说红色的痕迹,在信息流通异常缓慢的当下,也许传出去恐怕在中原转上一圈,再次听到就变得牛头不对马嘴。 无法精准且有效的传递消息,指不定会被人改成什么模样。 毕竟人各一张口,说什么总会带着主观意识。 徐端静只能退而求其次,走向另一条路武朝还没来得及转变的路。 几百年前,那些诸子百家不为了争到底谁才是天下治国学说,恐怕也不会是现在这个模样。 也许百年之后,权利会再次脱离群众基础,再次成为压迫民众的巨石。 目前而言,云光还是深深扎根在光大劳苦群众之中。 为他们撑起了一片,这个把人不当人,封建时代下的一片清朗天空。 当然为了实现母亲的治国学说,云光也沾染了不少血腥。 带着他一手训练出来的兵卒,为还未彻底成型的秦,保驾护航,碾碎一切不确定因素! “都护,这玩意真的要送给东炎皇帝啊!” 围绕在云光身边的军卒,这会儿也啧啧称奇,一个个探头探脑,眼睛都不眨一下,望着阳光下,金光闪闪的龙凤呈祥的黄金艺术品。 “不送咋办,皇帝老儿寿辰,要是不送去,把你家都护一纸诏书撸掉咋办!” “都护,他皇帝老儿要是敢撸你职位,您就带俺们揍他丫的!” “都护,俺们绝对不会后退半步!” ..... 第363章 临时工 围绕在云光身边的军卒,对于这句话可没有一个不懂。 行伍之人出身刚正不阿,严明法纪,但不是迂腐无脑之徒。 经过秦营的锻铸,他们身先士卒,充满满腔正义,但对于东炎官场的弯弯绕绕还是不够格。 毕竟东炎的官场可不单单是看你的能力。 家族,谈吐,人脉,相貌,是否讨上司欢心... 这些方方面面,恐怕让他们去搞,最后只会落得个流放千里。 众人灿灿的摸着头,齐刷刷的望着自家都护。 反正都护说哪里,他们跟上就是! 云光拍拍手,招呼着另一旁也在打量的密卫。 “文宣司有没有将我要的东西带过来!” “都护,您请过目!” 密卫赶忙从袖子中,将写满字迹的纸掏了出来。 云光摊开之后,读了起来。 这张纸是负责《秦今报》文宣司的手笔。 平淡无奇的字迹经过他们的手法渲染出一个神奇的仙神故事,文字的描述下也仿佛让人能身临其境。 这件汇集了秦铸造尖端工艺的黄金器具,当然要有个响亮的故事和过往。 要是说熔铸打造出来的玩意,恐怕还会惹得那位皇帝不开心。 神秘之学兴盛,神鬼传说在中原大地可是最习以为常。 东炎皇帝都在求仙问道,期望长生不老,更何况是愚昧不堪的平民百姓呢! 不知道多少知识的平民,自然是读书人说的什么有理,那么他们就跟上呗! 云光看着文宣司对这件龙凤呈祥的黄金工艺品,编造的故事,心中很是满意。 天山山脉偶遇瑶池出世,爬山采药人撞见神迹。 仙神仁厚,让他在旁观看了仙女翩然起舞,偶然闻见淡淡酒香,顿时醉倒过去。 再次醒来,周遭空无一物,只在一汪天山不冻湖上虚空漂浮着这么一件遗落至宝。 辗转流落到龟兹王手中,已经身死的龟兹王贪念四起。 不想着将这件瑰宝献于皇帝,还藏于库府。 如今龟兹被灭,重新被西域都护找寻,理当献于当今陛下,为其贺礼添彩。 “文才不错啊!果然不愧是我秦法的宣传手啊!有一把刷子!” 云光夸赞不已,将纸张折叠起来,小心翼翼的揣进衣兜。 到了长安的‘西珍坊’可是要好好在装裱一番。 “其他财物没有遗漏吧!” “禀都护,没有遗漏,全在这里了!” “那就好!先放着让他们保管好!” 这次东炎皇帝寿辰,当然送的礼物不是这一件。 毕竟龟兹被灭,里面发现了如此宝物,那是不是还有其他的好玩意啊!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祸事,云光可还专门准备了其他五车闪闪发光的宝石器物。 这玩意不能吃,放着也是放着,还不如交出去部分。 反正就缴获了这么些,现在全在这里了。 要是不信,可以派人去看啊! 哪怕真的有人较真,去了还能有多少东西呢? 缴获的东西,都划归给了秦,别说兵卒能拿了,就连云光也没有沾染半点。 有些东西可是属于国的! “好了,都好好休息一晚,看管好财物,别遗漏,明日启程!” “喏!!” ........ 精绝侯国,精绝城。 小国寡民的精绝城李咏和黄琦总算结束了一天的繁忙。 俩人坐在一张桌子前,等待着饭食摆放上来。 这段时间,他们俩可算是忙的热火朝天。 前脚处理完焉者,后脚就要去龟兹。 龟兹屁股还没稳当,疏勒那边就来消息了! 这里的道路没有秦境四地那样平缓宽敞,黄琦身体的原因,路上快要被马车颠散架了。 “师兄,老师那边来信了吗?” “三天时间前你不是问过了吗?” 西域长史府属凉州管辖,但是现在又是独立的侯国。 已经升任为国相的李咏,有些疲惫的揉着太阳穴。 黄琦也往上走了一步,现在是御监大夫,统领秦全境政令实施后的追查,以及官员品性,还有贪 第364章 世界渴望之城 时光飞逝,春暖花开之后,就是炎炎夏日。 夏日光景才刚起了头,照耀大地的太阳也不是太过炎热。 长安城里今年格外热闹,一些车队上竖立的旗帜,不是什么王,就是什么候。 东炎皇帝的寿辰临近,除开中原各地官员携礼祝贺,还有不少皇亲国戚也要来觐见一番。 为了东炎当今皇帝刘宏的及冠之礼,可是整个天下的幸事。 至于百姓是不是自愿庆祝,那也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东炎王朝为了今日,就连各地平叛的军卒都罕见的有了停歇的时日。 再说那些泥腿子,聚集闹事,能掀起多大风浪。 等这次庆典完毕,还不是照样能压得下去。 云光和王卓也带着各自的礼物来到了长安,将他们的礼物先停放在扶风大营,二人在繁华的酒楼,品尝着长安美食。 “来,贤弟,尝尝这个黄河的铁头龙王,只有这个时节,才能吃到如此鲜嫩的美味!” 案桌之上,摆着一条快要沾满桌子的青瓷盘子,上面一条被浇着油水,洒满了各色香料的大鱼,此刻香气扑鼻。 这么大的鱼,每一块肉都可以说的是黄金。 暗中和云光共同经营‘黄金商路’的王卓,现在可是不差钱的主。 这条鱼对他来说,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 不说这条鱼的用料和烹煮,单单这条鱼。 一百三十两。 黄金! 一百三十两黄金,平常人家省吃俭用,不说能花五十年,二十年绝对没问题。 可现在就是一顿饭的功夫。 放眼望去,这座皇亲国戚,达官贵人才能进入的酒楼,每个雅间里基本上都有这么一条。 “贤弟,你可是不知道,抓这鱼,可就死了好多江上夺食的渔夫,不过抓到一条,那可是家财万贯,飞黄腾达啊!” 凉州刺史王卓毫不客气的拿起筷子,对着鱼身上最是肥美的部位,微微一划拉。 鲜嫩多汁的汤水,就从肉块中弥漫开来。 这让香味更加扑鼻,令人口齿生津,情不自禁的耸动喉咙。 这座鼎香楼,弥漫的香气让八百步外行走的人,都能闻见令他们迷恋的香气。 忍不住停下脚步,细细探寻。 发现味道的源头,是一座四层高耸阁楼,只得颓废的低下头,唉声叹气一番,缓缓走开。 云光也没有当自己是外人,夹起筷子品尝了起来。 早就闻见香味的云光,一口下肚,顿时眼冒精光,忍不住竖起了大拇指。 “哈哈哈,贤弟,慢点吃,这条鱼绝对够咱俩吃了!” 凉州刺史王卓嘴里虽然说着够吃,可手上的动作那叫一个飞快,丝毫没有停歇的打算。 三刻钟的功夫,这条鱼就剩下个鱼头,还有一副巨大的骨架。 两位吃的肚子梆圆的人,也靠在椅子上,拍着肚皮,打着嗝。 “仲颖兄,上次来怎么不带小弟来这里见识见识啊!如此美味的东西,当时就应该小弟先行宴请你一番啊!” 酒足饭饱的云光,伸出双臂,撑在身下的椅子下,调整着坐姿。 凉州刺史王卓则起身,走到这个雅间的窗前,对着窗户下供人小憩的躺椅躺了下来,扭动身子,让自己睡得更加舒服些。 “贤弟,你可是不知道,上次来那都是什么时节啊!哪有铁头龙王这样的鱼啊!” 王卓半眯着眼,摆着手为云光开口解释着。 “既然贤弟要宴请我,那明日哥哥在带你去一家酒楼,早些年在长安当差,俸禄就那些么,囊中羞涩还没进去过,明日可要好好宰一下你这个大户!” 云光缓缓起身,站在鼎香楼的窗前,凝望街景,听着这句话,回首大笑。 “哈哈哈,那仲颖兄可要放开肚皮吃了,看你能宰掉我这个大户多少了!” “贤弟放心,哥哥我今晚不吃饭,肚子都留给明日!” 一时间这座阁楼雅间的笑声,洪亮高昂,惹得不少酒楼外的人驻足观看。 不过平民百姓都是微微扫视一番,害怕盯着时间久,被这些贵人捉去问罪。 还有些人则毫不客气的打量,基本上就是对自己身份有所依仗的人了。 云光站在窗前,注视着街边来来往往的人群和景色。 繁华热闹的长安,如今恐怕丢下一块砖头,都能砸到什么王爷吧! 第365章 西珍坊 夕阳西下,傍晚的长安城里,各家各户也开始了做饭。 炊烟袅袅,平和,富足,安宁。 云光这会儿来到了收拾东西,打算关门歇业的【西珍坊】。 凉州刺史王卓如今身为封疆大吏,还需要和其他高管走动,认识。 至于云光,一个西域都护,听起来名头很大的职位,其实也没法进入真正的高官官场。 这样的事情,云光也丝毫不在意,甚至还有些开心。 同东炎官场的那些家伙打交道,心里那叫一个累。 抬脚迈步进入【西珍坊】,柜台内忙活的‘小厮’头也没抬。 “客官,快宵禁了,要打烊了,要买东西明日请早吧!” “我进来留宿一晚都不行?” 柜台内的‘小厮’听见这话,神情兴奋的抬起头。 果不其然,倒影进视线的人,的确是他们最崇敬的人。 “主...” 化身成小厮的密卫,兴奋的话语还没有说出口,就被云光抬手虚压,止住了后面的话语。 这位密卫也知晓现在身在何处,立刻改了口! “都护!” 密卫没有行礼,赶忙三两步走到门前,手脚麻利的将大门紧闭,将门栓也放了下来。 随后快步走到还在转头打量四周的云光身前,抱拳半跪。 “密卫影属巳字队,巳九拜见主公!” 身后手脚麻利的密卫如此动作异常迅速,让云光都没来的及反应。 伸出双手,将半跪在地上的密卫巳九扶了起来。 “说话就说话,别老是学你们都统这样跪拜,不会是你家都统,把你带偏了?” 密卫巳九被云光如此对待,一下变得手足无措起来。 想要开口解释这不是都统的意思,又想要解释这是见到主公欣喜。 一来二去,激动地话语都堵在了嗓子眼。 云光见状也安慰的拍着对方的肩膀,微笑着宽慰着他。 “别紧张,你家都护又不是吃人的妖怪!” “喏!” 密卫巳九总算从嗓子里吐出一个字,就是动静稍微有些大。 这让反应过来的他,再次尴尬的挠着头。 声音洪亮的这声回答,也让在店后忙活的人,挑开帘子走了出来。 “老九,干啥呢?动静着...” 话语才说道‘着’字,因为惊诧,声音都有些变形! 一时间场面再次变得和刚开始那样如出一辙。 好在云光这次眼疾手快,没让从帘子后面出来的密卫再次半跪下去。 云光的出现,让潜伏在这里的密卫十分欣喜。 脸上一个个的笑容,都要比过年的岁月还开心。 他们也在前段时日接到了自家都护到长安的信函,可是没想到,接到信函没两天,自家都护就出现在了此地。 本来他们还以为自家都护,要和东炎官场的人打交道,过段时日才能来。 可没想到如此之快。 时间慢慢往前走,外出在长安城里走动,收集消息的人也缓缓回到这个据点。 看到云光的刹那,基本上和别的密卫如出一辙。 夜晚的饭桌上,摆放着一些家常小菜。 为了不让消息察觉外漏,让【西珍店】是个细作据点被东炎察觉。 所有的事情都是他们自己人亲自来! 云光坐在长桌的正面,望着这些现在正襟危坐,丝毫没有动筷子的密卫。 “怎么?忙活了一天,不饿吗?” “都护,您先动筷!” 负责这支细作据点的密卫都统巳一立刻接过云光的话茬。 这让云光无可奈何的摇摇头。 “都动筷,动筷,别那么生分,现在咱们就是一家人,没啥高低贵贱!” 云光的话,让不少人有些蠢蠢欲动,最后还是趋于平静。 “非要逼的我发飙?” 这话一出口,饭桌上腰背挺直,姿势端正的十位密卫,当即端起了碗筷! 低头只是扒饭的场景,让云光又气又笑的摇着头。 今日中午吃的有点多,云光也放下碗筷,撑着下巴,注视着这些为秦默默在黑暗中驻守的人。 场面滑稽的景象 第366章 长安城活动的密卫 “嚯...这才不到一年吧!就这么多了?” 面前摆放的图册,让云光有些诧异的开口。 另类夸赞的话语,让这些密卫也心中暗自高兴。 “你们先吃饭,我大致翻一翻!” 饭桌上再次安静了下来,只有云光翻看这些图册,还有碗筷响动的声音。 密卫收集到的信息,繁杂庞多,但每一条都分门别类,不至于让云光看的云里雾里。 上至宫廷内的发生的宫斗争端,下到平民百姓口中流传的豪族内幕。 能被密卫接触到的东西,上面几乎都有所记载。 甚至还有长安城某些地区换防的时辰,以及大致人数。 十个人,已经组建了一道不小的情报网。 每个人发展的下线,从豪族采办侍从,到居无定所的流民乞丐。 这上面的图册都有所记载。 为了避免发展下线为了从他们这里获得额外财富,甚至都还有所保留,只是简短接触。 特别是如同流民这样的人,为了获得额外财富,难免铤而走险。 这要是被抓住,拔着萝卜带出泥,他们也跑不了。 为此一切行动都是小心谨慎为最主要的前提。 云光看着这份图册,心中很是满意。 “皇宫里的三位姐姐生活还是否如意?” “都护,信鸽来件,一切安好,皇帝老儿后宫嫔妃众多,也渐渐对她们失去了兴趣!卑职也让她们别争宠往上爬,一切以安全为主!” “嗯!这事做的不错!皇宫内的事让三位姐姐少掺和,假以时日还要风光迎回故乡呢!” 云光听闻很是满意,对于这位密卫都统下达的命令没有丝毫不满。 皇宫内的事,说破天也就是争权夺利,为了家族的利益而拿取好处。 这样的事,云光早些年在自己家族府内见得多了。 每一个豪族世家,基本上在各自家族内,都是一个小型的皇权缩影。 “虎牙京兆营,竟然也出去平叛了?” 翻开收集消息最少的军队调动的图册,云光也没有丝毫意外。 军队之事,乃是一个王朝的重中之重,手里有兵权,屁股低下的位置才能坐的更加安稳。 收集军队的消息,基本上都有很大的风险。 “嗯,这也是长安城里的小道消息,东炎西南边陲的蛮族不安分,掠边屠民,但其他兵卒还在四处平叛,就调出了一万人开拔西南了!” 云光心中暗自盘算起来。 现在拱卫京师的两大营区,扶风大营空无一人。 里面的兵卒已经被各地调度,游曳在中原大地,镇压着时不时聚众造反的流民。 五万人的营房,空拉拉的如同鬼营一般。 虎牙京兆营常驻兵卒五万,平常基本不会有太大的调动。 可现在竟然罕见的出动了一万人,前去协助西南边陲,消灭作乱劫掠的蛮子。 看来那边的日子也不好过啊! 这么说来,长安城现在常备的军卒就只有四万余人了? 察觉到这个数字,云光心中也活跃起来。 现在西域新招兵卒的名额,被他扩充到了两万。 这个节骨眼,还在挑选,训练的过程。 两万装备精良全副武装的兵卒对阵四万,想来赢面不小。 只不过这个念头也是云光脑子一热的想法罢了。 恐怕自己领着两万秦卒,刚刚冲出凉州。 中原大地各地藩王还有刺史,州牧,征召民兵,来个勤王护驾。 随随便便能拉出一个百万人的集团军。 这事还是想想就算了。 胡思乱想过罢,云光却看到了更加深层次的东西。 扶风大营到现在还是空无一人。 自从上次自己知晓扶风大营兵卒被掉出去平叛,已经过去了两年。 两年时间,还在中原大地上晃悠,镇压时不时兴起的乱民。 这件事足以说明,残酷无情的压迫已经让不少劳苦大众无法忍受。 想到这个点,云光脸上顿时露出了笑容。 恐怕要不了多久,这个天下那就彻底热闹起来了! 阖上长安军卒方面的册子,云光拿起了长安豪族的信息册子。 这上面的消 第367章 姐弟相遇 长安城夜晚也是宁静无比,偶尔回荡着三两声打更人的呼声。 鸡鸣划破天空,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 稍微有点闲钱的住户,点燃烛火,开始穿衣洗漱。 贫困潦倒的家庭,则摸着黑,也起床准备。 新的一天已经开始,他们还需要为了一张嘴,忙碌奔波。 【西珍坊】一如往常的开门迎客。 云光也在后院里,拿着平日里密卫们用来偶尔锻炼身体的石锁,锤炼着身体。 直到天晴,阳光彻底照亮黑夜,云光才擦着汗珠,用温水冲凉一番,去除身体的汗臭味。 这个时节中原人除开富庶人家,基本上没有用早食的习惯。 不同于西域,现在是一日三餐,早中晚写进了宣传手册。 为了能尽量减少花销,平常人家基本上都不会早起吃饭,一般都是中晚两餐。 早上吃饭那可是地主老爷才有的待遇。 云光这边刚将熬煮好的粥,就着煮熟的鸡蛋,撒上少许盐,一口直接吞了下去。 门外已经提前用过早饭的密卫,挑开后房门帘,冲着云光开口言语。 “都护,那个刘夫...云茜小姐来了!” 云光三两下将口中的鸡蛋吞咽下去,有些诧异的开口。 “平常她都来这么早吗?” 屁股离开凳子,双手轻轻互拍,让沾染的鸡蛋皮别沾染在手上。 随手拿起巾帕擦拭,一边朝着帘子前的前厅走去。 “都护,那些糕点,还有鸡蛋,酥油饼啥的,都是云茜小姐早上带来的!” “这样啊!” 云光轻轻点头,挑开帘子走了出去。 转头四望,却没发现任何人的身影。 表情有些狐疑的望向给自己通风报信的密卫巳九。 顺着对方伸出手指的方向,看到了远处带着一位丫鬟缓缓走来的身影。 不知道为何?看到那道身影云光眼眶中顿时满含热泪,嘴角也带起了温柔的笑容。 心中柔软记忆也直接蔓延开来。 还是和记忆中没有任何变化,记忆中牵着自己的手,漫步在花丛庭院中的温婉少女。 云茜自从知晓这也许是跟着徐姨娘,离家多年十七堂弟开设的店铺。 每天早上都会风雨无阻的前来此处。 期望能从这些人嘴里得到十七弟的消息。 虽然到现在为止,还是没有任何让她喜出望外的消息。 不过不要紧,十七弟假如是西域都护,这次皇帝大寿,也许,应该,可能会来吧! 到时候肯定要来这里巡视一圈自家产业。 保不齐她就能遇见自己心心念念的十七弟了吗! “夫人,这都多少天了,您天天去,侯爷看您的眼神都不对了,而且还找人问我,您在外面干什么!” “你就如实说呗!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云茜身后贴身丫鬟的担忧,让她丝毫没有放在心上。 贴身丫鬟见到自家主母这个模样,心中顿时哀嚎不已,可丝毫不敢有所表现。 要是主母在不实行正室的威严,侯府内那些妾室都快要蹬鼻子上脸了! 云茜走过自己熟悉的街景,还是一如往常没有丝毫变化。 轻轻抬手,将耳边的碎发挽在耳后,抬眸之时,望见了那家【西珍坊】里一道挺拔的身影。 接近九丈高,挺拔壮硕,孔武有力的身躯,将穿在身上的宽大的衣服完全撑了起来。 乌黑的长发也随意的扎在脑后,及冠之后,男子才会扎特定的发型。 随着视线中,站在堂屋内的挺拔身影缓缓转身,依稀和记忆里面容相对应的面容也浮现在心头。 云茜下意识的抬手,遮住因为诧异而微张的嘴巴。 整个人的脚步也越来越快。 到最后几乎是捏着裙摆,朝着【西珍坊】奔跑而去。 丝毫顾不上自己现在的身份是嫁做人妇的贵族正室。 【西珍坊】里站立的云光,也看向了那道朝着这边奔跑的身影。 多年未见,这一刻竟然罕见的有些紧张。 抬起手想要打招呼,还是跑出去迎接,这一刻竟然成了云光纠结的问题。 还不等心底的答案得出一个确切的结论。 那道令自 第368章 重逢的喜悦 门外赶来的贴身丫鬟这会儿才提着篮子里的吃食,跑进了店门。 可是店铺里自家主母抱着一位魁梧男人的举动,让她那叫一个惊吓。 这会儿眼神四处乱转,反正就不敢看堂屋中央的男女。 他们府里的侯爷猜得真的就那么准? 夫人在外就是为了等这个高大魁梧的年轻俊朗的男子。 不过这个男子生的这么好看,难怪夫人好似思念的他都流下了泪水。 可是现在夫人已经嫁做他人,实在不能同别的男子再有如此亲密的举动啊! “姐姐,在趴着哭,弟弟的衣衫都能拧出半桶水了!” 云光打趣的望着,面容除了变得更加有女人味,退去少女稚嫩的堂姐。 “哼~~就来!” 云茜娇嗔的轻哼一句,随后埋头在云光胸膛中,左摇右晃着脑袋,似乎要将还沾染在眼眶的泪水,全部擦拭在十七弟的衣衫上。 猛然将想起自己的这番动作有些幼稚,噗嗤一声笑出声,顺势也离开了云光的胸膛。 云茜双手捏住十七弟的臂膀,抬着头上下仔细打量了起来。 胳膊变壮了,还记得小时候能被自己一只手包裹住的小手掌,现在她都要两只手来比划了。 个子也长高了不少,五年前走的时候,还没有自己高。 五年后过去,已经成如此高大魁梧的男子了。 面容也变化了不少,小时候就帅气洒脱,是个美少年。 现在长大了,模样更加俊俏,恐怕是不少姑娘夜里梦中的情郎。 云茜伸出手,小心翼翼抚摸,剑眉上一道很是清晰的划痕。 记得离家之时,还没有这道痕迹啊? “阿弟?疼吗?” 云茜心疼的话语,还有微微颤抖秀手,似乎自己稍微用点力,也能让早已痊愈的伤口在此疼痛。 “阿姐,早就不疼了!” 云光则向前倾靠脑袋,让阿姐的手能真真切切的摸到自己早些年的伤口。 “出门在外,怎会如此不小心,伤口靠近眼眸这么近,要是伤着了,你...” 云茜嘴里的话没有在言语,但其中的担忧,在场的每个人都能听清。 “多谢阿姐记挂,然沙场征战,上阵杀敌需身先士卒,刀剑无眼这也是无可奈何之事,你看这不还完好无损的站在这里吗?” 云光摊开双手,站在自己堂姐面前,缓缓转了一圈,展示着自己完好无误的身体。 “你这家伙,小时候吐字都咬不清,现在嘴皮子利索的紧!” 云茜伸出手指,颠着脚尖再次戳着云光的额头。 云光也配合的微微弯腰,让自己堂姐够得到自己的额头。 场中密卫舒心的望着姐弟重逢的温馨画面。 另一旁的贴身丫鬟,也暗自松了口气。 俩人言谈举止丝毫没有避讳外人,她自己也从话语中,听出了俩人是姐弟。 显然自己刚才的猜想是多虑了,她的主母出自大家族,不会不明白嫁做他人还和其他男人有染后的下场。 只不过夫人的这位弟弟长得好高大魁梧啊! 而且怎么还生的那么俊俏,皱眉之际,又有一股威严霸气。 暗自盯着云光面容的丫鬟,脸颊上缓缓爬上了红晕。 “姐姐,别站着了,坐吧!” “哎哎哎!坐,刚好带了些糕点,婉儿,别傻站着了,快点递上来!” 云光领着自己堂姐坐在前厅一个毕竟僻静的角落,这里平常也是招待上门买东西客人的地方。 不过能用上的次数实在是有限。 贴身丫鬟还有密卫放糕点的放糕点,摆茶水的摆茶水,没有丝毫慌乱。 云茜也拿起高脚碟子里的糕点,就给云光一个劲的塞。 “尝尝桂花坊的吃食,下次姐姐亲自给你做些糕点,你可别嫌弃!” 云光接过糕点,伸手将糕点掰开两半,稍微大一些的递回给自己堂姐。 自己将掉落在手掌里的碎渣,全部拍进了嘴里。 随后接过了自己堂姐的话头。 “那弟弟可就等姐姐的手艺了,在家族那么多年,也没尝过姐姐的手艺,现在有福了!” “你可别有太大希望,小心盐放多了齁死你!” “那没事,弟弟我蘸着蜂蜜吃!” 贴身丫鬟这会 第369章 寿宴将启 姐弟重逢的喜悦让俩人心情也变得十分美好。 这几日云光堂姐脸上挂着的笑容,也让王府的这位侯爷有了猜疑。 询问过云茜身边的贴身丫鬟之后,只是沉默不语,没有做过多的言语。 当初迎娶云家的这位女子,就是看上了她的笑容,现在记忆中让自己惊鸿一瞥的笑容再次浮现,心里也暗自开心。 长安城里的时光一天天溜走,云光带着自己堂姐,每日游山玩水,品尝着这里特色的小吃。 云茜也乐得嘴角都合不拢,这才发现自己到长安三年,转悠见识的东西,还没自己这位来了两三次的弟弟多。 凉州刺史王卓还怕因为自己应酬,从而怠慢了云光。 可没想到还有如此事迹,也放心的开始自己的应酬。 前几日也打算邀请云光,没想到被云光一口回绝,他也不好在说什么。 时间缓缓来到皇帝寿辰的日子,正阳门的官道上,全都是进出来往的马车。 云光今日有要事做,也就没有在陪着自己堂姐。 领着自己这次前来长安带领的兵卒,将刀剑甲胄全部脱掉,换上常服。 牵着马车第二次穿过了正阳门。 皇宫内的小宦官,领着这些给陛下送礼的车队,前往了卸下礼品的地方。 送上来的东西,还要登记在册,到时候皇帝陛下心血来潮过问的时候,他们也有个名单递给自己的主子。 举国上下前来送礼的车队有些多,云光大早上在正阳门排队,到了日辅时分,才总算轮到自己卸下礼品。 随着马车上盖着的油布被掀开,这樽在太阳下熠熠生辉的龙凤呈祥黄金器物,可是让在场的人倒吸一口凉气。 好家伙,浑然天成的龙凤呈祥图,巧夺天工的模样,仿佛不应该存在这个世间。 在场登基的小宦官不说见多识广,但什么稀罕玩意没见过? 可现在这么一尊黄金器物,可真的是让他大开眼界。 “云都护?这是?” “还请小黄门过目,这是这件器物的来历!” 云光将装裱重新撰写的器物来历图册缓缓递了上去。 现在宦官当权,还是不能小看这些没了子孙根的小太监。 保不齐在这皇宫中飞黄腾达,不说能帮助自己,但也不会给自己暗中使绊子。 众人对这件黄金器物议论纷纷,要不是碍于这里是皇宫,恐怕都要上去缠着云光,让他讲述一下这件东西的来历。 小宦官们看到图册上的记载,连连高呼,天降神迹! “云都护!真乃忠君忠国之臣!” “小黄门过誉了,如此神物也只有陛下才能相配!” “云都护,下官必定将此神物上报陛下,如此神迹万不可埋没!” “那我可就谢过小黄门了!” 云光也很是谦逊的笑着,对着夸赞自己将如此神物送给陛下的小宦官微微点头。 向前轻走几步,在旁人还没察觉的角落下,将一块鸽子蛋大小的黄金塞进了面前这位小宦官的手掌。 “劳烦小黄门之处,还望海涵!” “云都护客气了,这点小事,动动嘴的功夫!” 清点登记财物的小黄门笑容很是温和,对面前这个高出自己不少的俊朗威武的边陲将军,顿生好感。 难怪如此年纪就爬到了这个职位。 你看着做人做事,真的是没得挑。 代表着秦侯国最高工业制造水平的龙凤呈祥黄金器,放出来绝对是大杀器的存在。 这年头有点脑子的人,都去研读四书五经了,抱着所谓的圣贤书开始治国治民,哪会专门在意工艺科研啊! 这玩意不是泥腿子们才去搞的东西吗? 云光就敢断言,放眼整个天下,就没有秦那样的工业锻造手段。 不说甩他们一个时代,但超越他们五十年,绝对没有半点含糊。 相比较东炎王朝的五千万人口,他现在掌握的西域人口还没过五十万。 人数在翻上几倍,到一千万的话,云光就敢举着义旗开始了他的逆袭之路。 可惜现在人少,还是稍微消停点。 技术没有真正完成质的飞跃,人海战术还是能淹死他。 为当今皇帝刘宏敬献礼物的车架,整整持续了九日。 从早到晚,哪怕宵禁时分都没有停歇,这才堪堪在皇帝寿辰的当天,将所有礼物收纳 第370章 赏赐 文官的行列中,有一人的略带不善的眼神的望着云光的背影。 常年征战,对于一些不怀好意,或者携带恶意有着特殊敏锐感觉的云光,也缓缓转头扫视着对面。 想看清楚到底是谁在当今皇帝刘宏的寿宴上,还对自己抱有如此恶意。 况且自己在长安不说至交好友繁多,但叶帆的打点下,多少也有些正面的交际。 应该不存在惹恼对方的存在啊? 云光看清楚对自己投来恶意的眼神,记忆里不错的他立刻认清楚了文官队列中的人。 微微拱手,对着向自己投来恶意眼神的人咧嘴轻笑。 此人不是旁人,正是四世三公的家族出身的袁绍。 袁绍还暗戳戳的望着云光背影,没想到被对方第一时间察觉,在加上看似微笑,却充满侵略的脸色,毫不示弱的怒斥了回去。 身为四世三公显赫豪族出身的人,他袁绍袁本初可傲气的很。 云光也不在和这人较劲,转头继续和东炎的将军们准备开宴。 皇宫的御厨,手艺可真的没的说。 一道道摆上来的菜肴,色香味俱全,品相上佳,看上去就让人十分有食欲。 可惜宦官尖细的嗓音还没大喊开宴,现在众人也只能对着桌上的菜肴,吞咽着口水。 没过多久,延熹殿里垂首微微弯腰,跑出来好几个小宦官。 每个小宦官恭敬的捧着手中的金黄色布诏。 一位宦官拿着皇帝的诏书,缓缓站在了这处酒宴的前方。 在场坐定的文官武将,一个个离开座位,齐刷刷的站了起来。 “建宁四年六月初三,今皇帝刘宏昭告昊天上苍,后土神只,朕继位五载,掌国之神器,庇护天下万民,百姓安居乐业,福寿安康,四海内外皆无不臣之徒,八荒之内平定安祥,今日朕及冠大礼,与国同庆!朕念上苍有好生之德,今日天下大赦!然党人除外!特立此诏!” 宣读诏书的宦官,尖细的嗓音让在场的每个人都能听见。 随着宦官话音落下,放眼望泉,但都是作揖半跪行礼的文武百官。 “吾皇圣明,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时间皇宫所有的人,千言万语都汇聚成了这么一句话。 “各位国之柱石,陛下口谕,开宴吧!” 宣读圣旨的宦官,将手中拉开的淡金色圣旨再次小心翼翼的倦了起来。 恭敬的捧在手掌,对着半跪的文武百官最后念叨了一句。 听见这句,云光所在地方的文物百官,齐刷刷回答了起来。 “谢陛下!” 宴席彻底开始。 别看云光所在的地方是露天广场。 可宫廷乐师和舞女,那可是一样都不差。 摆放了不少酒水,可这个节骨眼却没多少人敢喝的太多。 皇宫之内醉后失态失语,那可是要掉脑袋的事情。 别看今天是皇帝刘宏的寿辰,他可是异常高兴。 要是做出了他不喜的事情,该杀头还是杀头。 云光倒是不在意,这些酒水喝进去就跟秦酿造的果酒没啥区别。 既然你们不来尝一尝,那他可就不客气了。 送给皇帝那么多东西,这一顿怎么说也要吃一些回来。 云光这边看着衣带翩翩,舞姿轻盈,妙曼勾人舞女们的舞姿,听着时不时荡气回肠,又或者喜庆欢乐的音律。 那叫一个舒坦! 奶奶的,真滴是会享受啊! 云光随手将一口果酒灌入腹中,凝望着那些舞姿妙曼的舞女,心中很是感慨。 与此同时,延熹殿内,皇帝刘宏也对着一样物件,爱不释手。 听着身旁宦官介绍着这件精妙绝伦物件的来历,心中的欢愉此刻在脸上展露无遗。 “西域都护献宝有功,赏!” 皇帝刘宏伸出手掌,抚摸着这尊黄金龙凤呈祥器,头也不回的下达着口谕。 这样巧夺天工的宝物,根本不可能是人造出来,那恐怕就是书册里,天上瑶池遗漏的东西了。 宫殿内的宦官听闻皇帝这么一句话,当即躬着身子,倒退着离开了殿门。 没过多久,一张淡金色布卷的圣旨就新鲜出炉。 云光这边还吃的不亦乐乎,嘴里还叼着一根腿骨,就听见有人在唤着自己的名字。 “西域都护何在?” 第371章 此一时彼一时 记忆中的面容顿时涌上心头。 云光怎么会不记得这个宦官的面容,依稀记得当时看着他捂着鲜血和蜡黄横流的下身,表情扭曲的悲惨嚎叫。 丝毫没有此前当街领着狗腿子,将一位良家女子围绕起来,打算扒衣就做苟且之事的嚣张神色。 年仅十岁云光,甚至还对着扭曲的面容,吐了一口浓痰。 后来的事情就简单了不少,被云光踩爆了子孙根,命大活了下来。 可惜谁让人家在皇宫的宦官中有着人脉,对云光展开了报复。 以至于让云光和母亲被革除祖籍,远走西域。 想来云光能有今日,似乎好像还要感谢这位现在神色纠结的冯毅呢! 不对,现在是冯宦官了! 云光向前轻走两步,恭敬的伸手接过皇帝的圣旨。 周围的人群在皇帝旨意宣读完毕后,再次恢复了莺歌燕舞的热闹氛围。 轻轻靠在这位造成一系类事情开端的宦官耳边,用俩人能听见的话语,低声言语。 “我很好奇,不知道你是蹲着尿呢?还是站着尿呢?” 宦官冯毅顿时脑门上冒起了青筋,拳头也紧紧攥了起来。 微微侧头,怨恨的对上了云光笑容大放的面容。 可惜还来不及放狠话,就被云光接下来的话语,吓得立在当场。 “别轻举妄动哦!忘了告诉你,皇宫御府濮文温好像和我关系还不错呢!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再找你干爹,来逼我辞官呢?” 同云光有旧仇的宦官冯毅,怎能不知道让他变成太监口中之人的身份。 那位现在可是负责皇帝饮食起居,朝中文武百官升迁的大宦官。 自己干爹想要往上走,都还是轮不到他舔鞋底的人。 云光笑容越发平和,温柔的说了最后一句。 “我听说皇宫的水井很深呢!时常会捞两个投井自尽的太监宫女呢!不知道里面有没有一口井是你的啊?” 吓唬一番后,云光拿着圣旨,后退两步,作揖拜谢。 随后再次回到了此前窜出来的位置。 只留下现在还没回过神来的宦官冯毅呆立在原地。 离去的云光,再次融入了欢庆的宴席。 丝毫没有在意早些年,逼得他们母子远走的宦官冯毅。 当时回忆起来恨不得杀之而后快的人,现在站在自己面前,却没了斩草除根的念头。 等级森严的皇宫,云光有的是办法弄死他。 只不过现在让他活在恐惧中,逗弄着他,也是一种不错的乐趣。 微微回首,目送着离去的宦官冯毅,云光嘴角带起一抹轻蔑的笑容。 怎么胆子怎么小了? 当时还记得在陈留城作威作福,那叫一个嚣张。 可现在只是被自己言语几句,吓得他走路双腿都有些微微打颤。 当时自己横压在头顶,让他和母亲无力喘息的滔天权势,没想到现在被自己用上了。 这个感觉还真的不错! 云光心中暗爽,可没有沉溺在这种感觉中。 他很清楚自己选择的道路,是和他们截然不同的选择。 不过为了避免这个家伙,暗中给自己动手脚。 还是要给濮文温通气一番,让他惶惶不可终日,心神自行崩溃,免得被这种小人物搞得阴沟里翻船。 欢庆宴席之中,谁也不知道多了一个心不在焉的宦官。 毕竟没有人会在意一个小太监担忧什么! ........ 疏勒侯国的边境。 国相李咏和御监史黄琦,赶赴到了这个地区。 疏勒的国主已经递上了降书,全盘接受了自家主公提的要求。 形势所迫,他们不投降也只是被西域都护云光带兵攻破。 自家主公去了东炎的长安,去安抚那位东炎的皇帝。 那么这些事就需要他们这些人接手。 占领疏勒侯国情况又有些特殊,为了能将其彻底掌控,主事的俩人可带了不少秦境的一线官员。 甚至还让秦卒在旁协助。 三板斧还是一如既往的挥砍了下去,至于谁遭殃,谁得利,也是明摆着的事情。 按照人口划分田地,革除所有贵族身份,解放为奴为婢的车师平民。 这三个 第372章 最后的疯狂 普天同庆的日子,都在为皇帝陛下欢庆。 天下大赦的号令一出,一时间歌功颂德的声音络绎不绝。 建宁四年(公元171),东炎皇帝刘宏成了天下人人口中传唱的圣人。 至于苦的是谁,还不是地里刨食的平民百姓。 还有更加悲惨的人家,那就是作奸犯科,害的他们家破人亡的的罪犯,好不容易被抓了进去,现在又被放了出来。 本来没有话语权的他们,此时如何哭天抢地根本无人应答。 甚至还会被有心人利用,对皇帝大不敬反而下狱的成了他们! 云光也因为天下大赦,此前被逼离开西域所犯的事,现在也彻底摘除。 好像除了某位没了卵蛋的男人,似乎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云光拜别堂姐,再次赶赴了西域。 西域那块地盘,还需要好好经营一番,以待天下大变。 东炎王朝还是老样子,士族门阀勾结联姻,将权力紧握在手中。 普通农民也在依托仙神,祈求带领他们走出困境。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活法,每个人都在这个时节找寻着自己的生路。 西域,且末侯国。 宗教摩擦的大火彻底席卷每一个角落。 小规模口角斗殴,最终演变成了征伐杀戮。 每个信徒都在为了自己的神流血拼命。 只有杀光异教徒,才能让他们信奉神的光辉照耀这片土地。 抓住敌对宗教的信徒,血腥祭祀,似乎能依靠这样的方法,能让他们获得神圣的力量。 蛮荒! 残忍! 血腥! 且末侯国这个宗教范围浓郁的地区,彻底进入了神只狂热的阶段。 种地? 做生意? 老实耕种? 这一刻全部消失的一干二净,现在每个狂热信徒的心中只有一个思想。 为了神,清除异教徒! 狂热的氛围下,哪怕想要独善其身还清醒的人,也只能被洪流裹挟着朝前走。 现在这个节骨眼,要是说出半点不同的话语! 那你就是异教徒! 火刑架一日游随时让你了解! 密卫也早早的撤出了这片宗教大火弥漫的土地。 游曳在周围,伺机待命! 这是且末侯国最后的狂欢,用人血和人命填充燃料,掀起的绝唱。 当大火没了燃料,熄灭之时,就是宗教昌盛的且末侯国最黑暗的时刻。 可黑暗中不代表没有光明,当互相无辜杀戮的人蓦然发现,自己的神带来的只有毁灭,没有美好之时。 也就是他们亲手葬送自己信仰神只的时候。 .......... 西域,秦侯国,车师城。 秦法高等学府,秋意正浓的季节。 这段时间是收获粮食的时候,但现在学院门口众多家中劳动力的一员,骄躁的拥挤在一起。 这些都是经过最后一轮大考的学子。 现在迎来了他们人生中最重要的一点。 名单上假若有他们的名字,那么就是进入秦侯国官员体系的时刻。 假若没有,要么重新来过,要么就去找寻其他门路。 反正现在只要你在秦内手脚麻利一些,就连残疾人都能活的滋润,更别说手脚健全,还接受过教育的他们。 不求回报,无限付出的秦侯国教育,已经持续了整整四年。 经过徐端静,还有已经为官执法的秦官共同商讨出题。 每一年的题目越发严苛。 考验法学可不只是单单你能将整本秦律牢记心中,全文背诵。 这里面还夹杂了不少其他学科,还有人性的测试。 李咏和黄琦还有一众法家官员,在执法过程中,遇到了很多突破身为人下限的事情。 七情六欲的人,往往有时候做的事令人匪夷所思,瞠目结舌。 他们越发理解自己的老师徐端静所言。 法,只是约束人性道德的最后一根准绳。 要是这些熟读律法的法家学子,在法律还未触及的地方作奸犯科,对他们而言易如反掌。 这也是 第373章 安慰 车师城的秦府内,罕见的出现了一抹哭声。 自从上次阴阳家魁首邹苑到访,现如今逮着自己的爷爷,还有那一个巨大的千里镜,再次返回了精绝。 现在两地也绕开了且末侯国,顺道清缴沿路匪盗。 修路的日程也没有拉下,两地也有了交往。 全家相聚后的一家人,再次分开,不同于上次,现在可还是随时想去看望就能看望。 至于府内哭声最大的则是邹颖。 这会儿趴在云光的胸脯,哭的那叫一个梨花带雨,声音豪亮。 云光也没有其他办法,只是抱着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邹颖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现在的邹颖除了姓氏和云光不同,已经被云光看做了亲妹妹。 “好了,不哭了,咱们下次再去,肯定没问题的!” 声音无比温柔的云光,一遍遍的哄着邹颖,总算让哭声小了不少。 “哥哥...真...真...真的吗?” 邹颖哭的说话都有些断断续续。 “你云哥会骗你吗?你今年才六岁哎,就这么上榜了,不会让那些念了五六年书的大人羞愧难当?” 邹颖哭声嘹亮的原因,还是这次科考她也参加了。 最后还是倒在了法学专业知识上! 这才会有今天这么响亮的哭声。 鼻子一抽一抽的邹颖,在经过云光的安慰,总算平复了下来。 不在掉着金豆豆。 “云哥哥,颖儿是不是很差劲,连这点事都做不好!” 虽然不在哭泣,可还是神色低落的轻声呢喃。 云光轻轻抬手,小心翼翼的将可爱脸蛋上的泪珠擦拭干净。 温柔的笑着开口言语。 “颖妹怎么会差劲呢?你看看和你一般年纪大小的孩童,还是不是每天结伴玩耍,顺带认字明礼啊?哪有你这样就已经考入了高等学府的人儿?是不是这个道理?” 邹颖听见这话,咬着手指,歪着头自己琢磨了一会儿。 确实跟云光说的一样,高等学府里好像就她一个这个年纪的人,其他最小的都已经十四了! “好了,咱们不哭了,干娘出的题就是为难咱们小颖儿啊!咱们以后有的是时间慢慢学,到时候拿个满分,做个榜首状元咋样?” “嗯!!” 邹颖被云光这么一番开解,重重的点着脑袋。 总算对云光露出了自己的笑脸。 云光望着这会儿露齿对着自己笑的可爱小姑娘,心中也很是怜惜。 他知晓这么大的孩子心里想的是什么? 祖父,母亲,父亲都在忙活自己的事,姐姐也在十一岁的年纪成了秦侯国枢密院的掌权者。 每个人都在朝前跑,好像就把她留在了原地。 可惜这么大的小人儿,小脑袋里整天胡思乱想。 天真灿烂的年纪,不是要刚好享受一下童年吗? 现在又不需要她如此幼小的肩膀来抗。 想到这里,云光觉得还是以后要经常陪陪她。 反正现在西域已经没有太大问题。 自己把握好正确的方向,调节好内部可能出现的腐败问题,一切就等待时间的流逝了。 “走,今天不去学了,哥带你去玩,咱们好好放松放松,之后在好好学习!” 邹颖揽住云哥的脖颈,贴脸靠在云光的胸膛之上。 “嗯~~” ......... 西域,于阗侯国。 于阗国主迎接到了一位很是稀奇的客人。 莎车国主姜谧! 身为西域本地最大的势力,原本对莎车侯国这样的弹丸之地根本看不上。 可惜现在形势逼人,让他不得不低下了高傲的头颅。 归根结底就是那位寸步不让的西域都护。 于阗国主不是没想过,派使节同西域都护好好和谈。 可惜带来的信函,让他也在骂着欺人太甚。 要他放下世代所有的头衔,恢复平民的身份。 这个要求,除非天塌地陷,要不然绝对没有可能。 骨气他是有了,可惜有时候有骨气也不顶用啊! 听说疏勒已经投诚,现在西域都护的兵卒已经进驻了疏勒侯国内。 第374章 秦营二三事(一) 冬雪飘零,一年的时间再次过去。 今年没有太大的战事,除了小范围的剿匪,死伤致残了些许兵卒,现在高昌营区已经扩充到了两万人数。 老兵们则还在自己将军手下,防卫着边境。 新兵在征兵的告示下,达到进入军营的条件,现在全部聚拢到了高昌营区。 军旅生涯开始的第一年,基本上都要在这个营区度过。 训练,文化课,思想教育,这一年对他们而言注定是忙碌的一年。 牙将雅拉·萨费如今气鼓鼓的坐在女兵营的营房,对着别部司马苏梓涵耍着小性子。 “梓涵,你怎么搞得?不是说好招人招他个五六千吗?你看看现在,加上老兵,才四千出头!条件放宽点啊!” 别部司马苏梓涵神色无奈的望着跳脚的同袍加闺蜜。 二人的关系,现在就差摆上祭坛,昭告天地,结拜成姐妹了。 平日里俩人的感情很是亲密,苏梓涵原先调动指挥两部两千人女兵征战厮杀。 雅拉·萨费则负责排头争先,提升士气冲锋陷阵。 各司其职,也没有任何分歧。 现如今竟然罕见的在一个问题上有了不同的意见。 “雅拉,咱们不闹了好不好?你以为我不想多征兵啊!” “什么叫我不闹了,那最起码你也征兵征够一个营啊!四千人是什么鬼?” 牙将雅拉·萨费双手环胸,拖住常服下波涛汹涌的山峦,整个人气呼呼的胸脯,看起来格外晃眼。 苏梓涵也有些头疼的单手扶额,苦笑着吐槽。 “咱们这一营女兵可是要上阵杀敌啊!不想医护队还有后勤部是后方部队啊!会死人的啊!我要是放宽征兵条件,害的是其他女兵,还有她们自己啊!” “哼~~~” 牙将雅拉·萨费没办法反驳好友的这句话,气哼哼的找了个椅子自己做了下来。 “我就是不服气啊!你看现在那些和咱们同期的人,都升了一级,现在就咱俩还在这个军衔晃荡!” 苏梓涵微微摇着头,轻笑着望着这位好友。 “原来是这个事啊?我还以为你纠结什么呢?难不成将军给咱们女兵提高的份额你忘了,还有咱们俩的俸禄和奖赏?” 雅拉·萨费这会儿摇着头,口中也连连否认。 “梓涵,我说的不是这件事,你看被别人叫做校尉多威风,而且升任成校尉,我就能跟我爹去显摆了!” 别部司马苏梓涵一时间没有跟上自己好友的脑回路,轻拍着桌子郎笑起来。 动静有些大,很是突兀的干呕一声。 “梓涵,你没事吧!” 俩人刚才虽然因为征兵的事,有些不愉快,可丝毫没有让俩人关系疏远。 雅拉·萨费有些担忧的走在好友身旁,轻轻拍揉着好友的后背,出声宽慰着。 “没事,没事!” 嘴里虽然说着没事,可不知道想到什么脸色通红了起来。 摇晃着每日拉弓射箭,布满老茧的手掌,示意闺蜜附耳贴身过来。 雅拉·萨费的眼眸越睁越大,最后有些诧异的脱口而出。 “什么?你红事已经没来俩月了?” “哎呀...你这么大声干嘛!” “嘿嘿...” 雅拉·萨费挠着秀发,对自己有些大的嗓门显然有些害羞。 随后反应过来,俩人附耳继续交流。 “看过大夫了吗?” 苏梓涵晃晃摇头,这引来了雅拉·萨费一阵白眼。 “黄琦知道吗?” “他这个月忙的很呢!哪里顾得上?” “难道上个月在精绝你护卫的时候....” 雅拉·萨费的话没有说完,就被苏梓涵一把捂住嘴角,不想再被好友揶揄揭底。 前段时间在精绝,她的任务是保护这些秦法官员,避免路上匪盗,或者城内改制造成流血冲突,让他们伤亡。 夜深人静后,忙了一天的家伙,还有闲心同自己做闺房之事,随然后面没力气的他都是让自己动。 想到这里,苏梓涵的脸颊越发通红。 雅拉·萨费倒是不在意自己好友的脸色,摸着下巴沉思起来。 “走,咱们给将军说说走,可不能让你在骑马颠簸了!” 苏梓涵也没有硬撑着说没有问题, 第375章 秦营二三事(二) 云光望着发号施令,指挥自己队伍,将和他们队列对练兵卒,打的节节败退的马腾,心中很是满意。 将帅之才! 云光很是满意,蒸蒸日上的秦侯国,可是需要更多的人才,而且越多越好。 “那人的底细清楚了吗?” 站在云光身后的密卫立刻上前将调差的文书递了上来。 “都护,这是凉州境内密卫得到的消息!” 云光接过密卫手中的文书,仔细的翻看阅读了起来。 凉州陇西彰山人士,父亲故去,家中时常联系的只有一位哥哥。 同他拜天地后的妻子,现在在高昌的军卒家属住宅区,是屯田民兵营的一份子。 “没想到还是个将军之后?” 云光望着文书上记载的伏波将军后人的话语,顿时明白这人的天赋和才能。 “知道他为何来我高昌投军?” “都护,三年前您在敦煌郡和若羌地和羌胡血战,他在远处高山砍柴,看到了我军征战英姿,心生向往,这才不远千里,来此地投军!” “啪!” 云光合上书册,将这份文书递了过去,嘱咐着密卫。 “对他的调查停止吧!” “喏!” 密卫接过书册再次退了下去,宛若一根植物,悄无声息的站在云光身后。 云光这会儿已经开始盘算,将马腾放在什么职位,让其锻炼一番。 待到新兵集合训练暂缓,让他先和匪盗练练,见见血再说。 还是一块璞玉,要是猛然上大规模战场,指挥兵卒对攻厮杀,难免支撑不住压力,轰然碎裂,那可就完蛋了! 一旁拿着木刀木剑,用包裹着布头箭矢指挥同袍的马腾,丝毫没有想到,自己未来的道路已经被人决定。 只不过现在的他很享受此刻的事情。 这就是他一直期望的事情,跟着这支军纪严明,战意高昂的军卒,征战四方正是他心中的理想。 他明白自己属于这里,属于这个不同个体组成的统一整体。 果然来那位西域都护手底下参军,是最正确的选择。 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兵卒,深受治下民众爱戴,保家卫国的荣誉没有一丝一毫吝啬。 现在吃的东西,都要比一些东炎寒门家庭还要丰盛。 还有那位都护,自己都不知道如何形容。 马腾找到了自己的归宿,也找到了为之一生奋斗的事业。 共生死,同胜利,保家卫国,凯旋归家! 凝望着营区墙边的标语,马腾心中充满了无限的豪气。 “马腾,别发呆了,三队被压制了,下命令啊!” 马腾这边稍微有些出神,就被同袍的声音唤醒! 赶忙驱赶掉脑袋中的胡思乱想,先赢下这场小对抗再说! “四队抽调三什,补上缺口!” “喏!” ....... 云光望着场中央热血沸腾的训练,心中也想下场较量一番。 思来想去,还是将这个念头压在了心底。 这上去要是没注意力道,搞骨折几个,那就尴尬了。 新兵训练按部就班,这边也不需要自己盯着,云光刚打算抽身折返,回城休息,就看到了并肩而来的两位女兵将领。 “末将苏梓涵!” “末将雅拉·萨费” “拜见将军!” 俩人躬身抱拳,异口同声的行礼问候着云光。 “嗯!怎么了?你们那边是出了什么问题吗?” 云光摆摆手,示意两位自己麾下的女将军收起礼节。 开口询问着今日来找寻自己的女将。 高昌营区也是有女兵的存在,而且全部都是弓骑兵。 地面上冷兵器的阵战厮杀可是男人的天下,当然除开某些个体。 女人骨骼向来比男人要小不少,再加上肌肉强度,还有其他各种各样的原因。 只有在马背上助力,用着弓骑短弓,她们才能勉强和男兵一较高下。 这不是云光看轻女人,这只是从出生就无法更改的事情。 女兵营的存在,也更加能刺激男兵们的训练。 毕竟每个男人心底都想在能俘获一众小迷妹。 第376章 蒙赫海尔汗的小佛寺 日子犹如平静的湖面,很是安稳平静。 普通人却格外贪恋这样的生活,无聊安宁的时光,是他们梦寐以求的事情。 协助守护住他们的守护神,一同维护好现在的日子,是他们一直共同努力的事情。 蒙赫海尔汗的羊皮交易所。 经过两年的发展,现在已经趋于稳定。 游牧鞑靼牧羊后,带着一马车一马车的羊皮赶赴这里。 从这里的商人手中,换走茶叶,香料,食盐等一系列生活用品。 他们也想用肉食,还有马匹,甚至是东炎逃难到草原上的中原人,扩大他们的交易圈。 可惜这里能让他们交易的商品,只要羊皮。 云光也不是没有纠结过,扩大交易产品。 不管是肉食,还是马匹,还有人,这些云光他都想要。 可惜在母亲的告诫下,还是忍痛和这些西域眼馋,但也不是非要不可的商品失之交臂。 东西是好,可云光图谋的东西更大,更多。 这些蝇头小利还是先放弃! 羊皮生意在这里是唯一指定的商品,也是这里规定的货币。 叶帆搭建的商官体系,一丝不苟的执行着政令。 心思活络的他们也不是不想搞点小花花肠子,可叶帆还专门调遣了法家学院的官员,还有负责护卫的兵卒,以及少数密卫。 三方监管下,有再多的小心思也无济于事! 羊皮生意在这里转手,经过秦境不少羊毛纺织品的加工坊,去除掉膻味,泥土结痂,无序杂糅。 变成顺滑的绒毛制品,随后在马车的运输下,前往玉门关的集散点。 之后等待这些羊毛绒制品的道路就是投入中原,将一车车粮食,纸张,还有茶叶,瓷器,种类繁多的物品交换过来。 一套完整的商品流通产业链逐渐形成,到如今已经很是成熟。 别看这里人来人往,繁忙异常,可却是最轻松的岗位。 蒙赫海尔汗这块缓缓扩张的交易场地,不知道何时,出现了一座小小的寺庙。 里面只有一尊三米高的佛像,也只有一个和尚。 一个人诵经念文。 一个人在开辟的小田地里照料为数不多的蔬菜。 一个人洗衣做饭。 和尚每日诵读佛经,给上门而来也祭拜,求个一路顺风,求个心安的鞑靼牧民宣讲一下佛法。 顺带递给他们一些印刷好的薄薄的佛法小册子。 偶尔还有一位身穿秦侯国郡尉服饰的女子也会同这位和尚攀谈。 看模样交谈,俩人很是熟悉! “法善,我又来看你了!” 郡尉赵琳一副自来熟的模样,迈步走进这间小堂屋,对着空无一人的小佛寺高声言语。 佛像一侧的门扉中,幽幽的传来一声叹息。 “赵施主,你就不能小声点!” “切...小声干嘛?我又不怕打扰到你供奉的佛陀,说不定他还欢迎我呢!” 郡尉赵琳毫不在意的摆摆手,冲着小门扉里的人开口言语。 言语过后还是点燃了三柱焚香,躬身拜了一下,将冒着青烟的香插在积满香灰的香炉上。 赵琳虽然不信佛,可也知道什么是尊重。 法善透过门扉望着狭小堂屋内的身影,嘴角也带上了一丝微笑。 不知道想起什么,随后双手合十,默默在心底道了一句佛号。 “你在里面干嘛呢?” 郡尉赵琳自来熟的推开小门,望见了神色无奈的法善和尚。 “赵施主,你就不怕小僧脱衣换洗吗?” 法善和尚在只有一张床铺,一张桌椅的屋子内,正在整理着一个小包袱。 对于这位秦侯国统领全境违反乱纪逮捕查案的女郡尉,那叫一个无奈。 “切...本姑娘什么没见过?光溜溜的尸首也就那么几两肉,还怕看你?” 郡尉赵琳语气很是随意,自己身为仵作之女,再加上现在更是缉捕断案的掌管者,的确可以说是见多识广。 歪头上下打量一番法善和尚,调笑着开口。 “法善,你这身材不错啊!要不本官来检查检查?” 法善和尚正面对着郡尉赵琳,双手合十,开口言语。 “阿弥陀佛,赵施主你就别再揶揄小僧了!” 第377章 法善的佛 “赵施主,小僧离开此地,还望你能照看一二,免得不敬鬼神之人,毁坏佛像!” 郡尉赵琳听闻法善和尚的嘱咐,上下打量一圈小佛堂。 “放心吧!这个小地方大门一关,挂个远游的牌子没人乱闯的!” 法善和尚心里一琢磨,的确是自己多想了。 现在他所在的地方,可不是什么混乱不堪的地区。 郡尉赵琳缓缓踱步,和法善和尚一同迈出小佛堂。 望着对方阖上大门,有些担忧的开口。 “法善,你一个人就这么远行离开,不怕路上的危险吗?” “赵施主说笑了,秦境兵卒时常清缴匪盗,还有都护治理有方,何谈危险?赵施主多虑了!” 郡尉赵琳双腮一鼓,伸出手指不断戳着法善和尚的胸膛。 “路上确实没有什么匪寇,可是野狼啊!熊瞎子之类的你不怕吗?” 法善和尚心头一暖,笑容温和的望着关心自己的这位秦境女官。 尽量让自己声音平和,不带有任何感情的起伏,让面前的郡尉赵琳察觉自己被她的小动作搅得心神大颤。 “赵施主多虑了,小僧虽为苦行僧,可也是佛寺武僧,菩萨坐下护法,遇见想带走小僧的孽畜之时,都被小僧送去轮回了!” 郡尉赵琳上下一打量法善壮硕的身材,还有挂在脖颈的佛珠。 顿时俏脸一红,转过身子傲娇的开口言语。 “你可别多想,我才没有担心你,只是少了你这么个开口说话有意思的和尚,这里怪无聊的!” “那小僧整理好佛经,尽快赶回再到此地宣扬佛法!” 郡尉赵琳,送别法善和尚到墨山脚下,才驻足停止。 眺望着孤身一人徒步行走的那道魁梧身影,缓缓消失不见,轻轻抬头凝望着天空。 真不知道自己是装傻还是真傻! 郡尉赵琳自嘲的笑出声,轻轻摇头叹息。 随后抽身折返,当值休息的日子,自己老是想跑去蒙赫海尔汗看这个不懂装懂犹如木头的臭光头。 现在回家,恐怕又要接受家里人让她赶紧婚嫁,给他们生个孩子的唠叨了。 自己也没法反驳,毕竟老两口还会用自家都护颁布鼓励再婚,鼓励生育的条例。 哎...真是愁人咯! ...... 法善和尚从日正走到黄昏,中途没有歇息半点时光。 这样的行程赶路对他来说都是小菜一碟。 孤身一人的苦修生涯,刚开始也有很多他的师兄师弟。 可最后都受不了如此艰苦的生活,全都再次挂靠在了敦煌郡的各个佛寺,享受着香火供奉。 只有自己一人一直坚持了下来。 算算年岁,是十年还是二十年? 好像时间太久,已经忘记了。 年幼时师父老人家领着门下的弟子,从古象雄高山雪原,一直修行南下到低矮平原的贵霜帝国。 见识过佛法昌盛,人人信奉的场面。 只不过那种信奉,让法善心中隐隐有些排斥。 师父是中原人,说想要将这里的大乘佛法带去白马寺。 白马寺是什么地方,法善不知道。 师父坐化之时,只是让他们师兄弟一路往东。 可惜庞大中原王朝的繁华,让师兄弟迷失在了敦煌那个佛法昌盛的地方。 自己的苦修,还在师兄弟口中是愚笨,不开悟之徒。 法善根本不在意他们的话语,只是记得师父说,传扬佛法,教人向善,渡人脱离疾苦。 切莫被红尘俗世,财色酒气玷污,陷入贪嗔痴,不得佛法顿悟,佛理清明。 师父说争取做个无垢之人,法善到现在都没有想通,什么是无垢! 明月之下,篝火之前,法善双手合十闭目诵经。 半晌之后停下凝望星空,似乎能在漫天繁星中,找到师父口中的极乐佛国。 找寻半天,还是没法看到师父口中的地方,颓废的低头叹息。 “阿弥陀佛!师父,徒儿不孝,顿悟不了佛理,可徒儿找到自己的道,找到自己的佛法了!” 一声悠扬的舒缓的呢喃,回荡在热闹非凡的无人黑夜。 语气中的坚定,恐怕能让日月崩塌,山河断裂都力量都无法摧毁。 孤身一人的赶路,法善早就习以为常。 第378章 忙里偷闲 敦煌郡府衙,叶帆正在听闻自己管辖的商人汇报这段时间一直忙活的事情。 手底下的官员加班加点,将敦煌郡的土地清查,人数点验。 让他知晓了这里大部分的土地都在豪族世家和佛教徒的手中。 平民百姓手中攥着的田产还不足一成。 万亩良田都被那些吸人骨血的家伙拿在手中,而辛苦劳作的普通人顶多是个白劳作的工具人。 叶帆当时知晓之后,心中冷笑不已。 自己的老师徐先生说过,这个现象叫土地兼并。 劳作百姓拿不到东西,自然要找活路,搬离迁移的事情很是顺利。 其中也有不满的声音,那就是豪族世家还有佛教信徒。 没了人谁还给他们地里劳作,让他们吸血啊! 可惜一纸诏令,让他们乖乖闭了嘴! 西域同敦煌接壤,亲如兄弟,如今西域都护为王朝收复失地,理应从旁协助。 现在西域人手紧缺,决不能袖手旁观,为东炎王朝要献出我等绵薄之力。 这条政令一出,那些家伙哪怕心里有火也要给他憋着。 难不成还要梗着脖子喊,收复失地管他们什么事? 要真的没脑子还闹事,恐怕谋反叛逆的帽子,叶帆也就能顺利成章的扣给他们。 现在东炎王朝对这事的敏感程度,恐怕没几个豪族世家敢顶风作案。 人口迁移现在按部就班,没有丝毫阻碍! 但叶帆不打算止步于此,毕竟土地可还在那些豪族世家还有佛教僧侣的手里。 “叶商令,西域缺豆子的消息放出去了!那些家伙上钩心动了!” 叶帆听闻这段时间让商会里商人忙活的事情办妥。 心中忍不住得意起来。 掌控秦侯国行商事宜的叶帆,打算做空这里的田地。 敦煌郡不说繁荣兴盛,但长年累月的耕种,还是有万亩良田。 上面大部分种的都是一些能够让人果腹的粮食。 现在自己放出消息,西域缺少能让牲畜食用的大豆,而且价格一天一个价。 这让那些掌握大量土地的豪族世家和佛教信徒如何忍耐。 如此庞大的财富面前,恐怕没有多少人不动心。 现在已经有掌握土地的豪族世家和佛教信徒开始种植大豆了。 对方既然已经上钩,那么接下来就慢慢等待着收获了。 叶帆打算在五年之内,将本地自给自足的粮食产业全部让那些贪婪的家伙,自己动手种植成大豆。 所需供给的粮食全部依靠其他地区购买! 届时等到那些家伙彻底依赖的粮食全靠其他地区购买,就是他狠狠出刀的时候。 那些种在地里的豆子,就成了无人问津的垃圾。 但人总要吃饭,到时候拉高粮食价格,他叶帆还就不信你们不吐出手里的土地。 就算他们门路广,能从其他东炎境内购买粮食运输过来。 玉门关那个关隘,恐怕就能难住他们! 东西能不能进入玉门关,到达敦煌郡,还不是自家都护的一句话? 哪怕他们兴师问罪,也找不到他头上,不种粮食,种豆子可是你们自己要来的啊! 现在还能怪到他头上吗? 其实做这件事,很是有风险。 叶帆可是给自家都护谏言,让其在东炎皇宫内,在多发展几个宦官。 自家都护云光也挥着手,让他放开手干,就算最后惹出了大乱子,届时西域已经统合完毕,鹿死谁手还不一定。 “一帮吸人骨血的家伙,享受尔等最后的狂欢吧!” 秦商令叶帆把玩着手中的茶杯,眼神愈发的捉摸不透。 ....... 西域,秦侯国,车师。 邹菱这段时间很是繁忙,休闲的时间早就可她绝缘。 “都护今日去往何处了?” 百忙之中邹菱抬头询问密卫,打算找寻一下云光,汇报一下这段时间她负责的密卫收集到的西域不正常动向。 跟随在邹菱身边的密卫,互相张望一番,随后犹豫的开口。 “邹枢密,都护和颖儿小姐去钓鱼了!” 邹菱听闻这句话,眉头顿时皱了起来,脑门也青筋攒动。 轻咬着红唇,捏着毛笔的手, 第379章 作怪 邹菱轻手轻脚走上前去,缓缓蹲下身子,张开双臂。 环住云光宽阔的后背,抬首搭在心上人的肩头。 这让一旁的密卫纷纷转过头去,没有打扰举止亲昵的两人。 云光嗅着鼻尖的清香,他很清楚现在能做出如此亲密举动的人是谁。 耳鬓厮磨之间,云光也侧头埋首在邹菱的脖颈,深深的嗅了一口。 “是不是又来抓偷懒的我了啊?” 亲昵的呢喃轻语,让邹菱嗔怪的轻哼一声,用着俏挺的鼻尖,摩挲着云光的面庞。 “哼~~就抓你这个偷懒的家伙。” 云光缓缓抬起脑袋,睁开眼眸,盯着心爱之人弯起来的眼眸,心情也没由来的大好。 小鸡啄米般在心爱之人的粉唇上轻啄一下。 邹菱被心上人突然来了这么一下,余光中注意到四周有不少目光,当即打算抬起身子离开。 结果还没等做出行动,整个人就被云光直接横抱在怀中。 这一下,让邹菱脸上布满了红晕,玉手也轻轻拍着心上人的胸膛。 “你这个不害羞的家伙,好多人看着呢!” “看着咋啦?我抱自己小媳妇还有错了?” 云光嘴角扯起灿烂的笑容,顺带还在心爱之人的额头上又来了一下。 邹菱听着心上人大言不惭的话语,心中无奈又欢喜。 最后认命般的躺在他的怀中,感受着他强劲有力的心跳。 “你这坏家伙,就会欺负我~~” 作怪的小手在云光的胸膛画着圈圈,语气很是委屈,可藏在心底的欢喜,止不住的往外冒。 “等你嫁给我,我在让你看看什么叫真正的欺负!” 云光贴在心爱之人的耳边,说着让邹菱脸红心跳的话语。 这一下让邹菱再也忍耐不住,刚想抬头嗔骂一句登徒子。 可最后却是自己的红唇皓齿被这个抱着她的坏家伙钻了进来。 唇齿分离,只留下埋首在云光胸间,喘着粗气,红着脸不断轻拍云光臂膀的害羞少女。 嘴里还连连低语,似乎在述说着云光的恶性。 “坏家伙~~坏家伙~~坏家伙~~” 一时间云光心中的忧愁顿时消散不少,笑容温和的望着被自己作怪后,羞涩的心爱之人。 贴在对方光洁的额头,云光这一刻有些杂乱的心也安稳了下来。 邹颖也感受到自己心上人的心情,乖巧的躺在他的怀中,享受着俩人之间静谧的时光。 似乎忘却了这里还有不少偷偷摸摸的攒动的脑袋瓜。 过了许久云光才轻轻开口。 “今天找我是不是西域其他侯国的事情啊?” 听闻云光询问正事,邹菱没有出声,只是在怀中轻轻点点脑袋,随后用疑惑的眼神看着心上人。 “是不是疑惑没有密卫消息,我怎么知道那些家伙的动静啊?” 云光故作高深的模样,让邹菱没好气的甩动手掌。 一把捉住邹菱绵软的手掌,摩挲着对方的指肚,也不在卖关子。 “莎车那边军卒调动太过频繁了,而且还有不少从于阗运过去的粮草,大宛的马匹也出现在了莎车境内!” 邹菱顿时恍然大悟,随后反手捏着云光的手掌,止住让她心痒痒的小动作。 “那就放着他们集合?这次聚集的侯国可全都来了,会不会....” 云光知晓邹菱口中的担忧,扯着嘴角轻蔑的笑了一声。 “放心,烂泥团在一起,还是一团烂泥,成不了别的东西,况且人越多,心越杂,成不了大气!” 云光自信的神色让邹颖不由得呼吸紧促,不管见识过多少次他这样的神态,可还是忍不住化身成他的小迷妹。 “菱妹,密卫中有没有乌孙的消息?” “嗯,有的,听说乌孙王也派出使节了!” “那就好,乌鲁木齐旁百里外的伊利大草原我也很是喜欢,想来应该是个牧马的好地方!” “臭云哥,八字还都没一撇呢!就想着好事?” “怎么,不相信我?” 邹菱缓缓低下头,不敢在去看自己心上人那对炙热的眼眸。 轻轻摇头,无声且坚定的告诉心上人,她信! 从始至终她都相信他! “你让人盯着点贵霜帝国,别让他们毛手毛 第380章 熹平元年的长安 西域各个侯国调兵遣将,征召粮草。 如此大规模的动静,不可能不被为外人察觉。 现在已经将边境驻防先再次推移的秦营,也进入了全面防守阶段。 精绝现在靠近于阗,也拉了一支军队,驻守边境。 辽阔的塔克拉玛干沙漠,让细长的边境线,驻守起来也不是太过麻烦。 堵住疏勒和精绝两道口子,接下来就等待自家都护总攻的军令。 长时间的对峙,很是考验双方的精气神。 云光耐下性子还在等待,等待着西域剩余侯国全部进入这盘棋局。 等待着对方因为文化习俗,生活习惯迥然不同的集结军团离心离德。 同为一个文化下,不同诸侯的兵卒,都能生出二心。 更别说这些连文化,宗教,习俗,信仰都没有整合在一起的家伙。 看似和秦军旗鼓相当的壮汉,可惜只是充气的样子货。 时间拖得越久,他们也就越绵软。 现在云光可等的起拖,不说现在占领的全境都在秦法管制之下。 战斗一开,任何细微的军令都能传达到最小的家庭住户。 任何物资都可以随时随地全部调用在刀刃上。 更不用说还和中原凉州的豪族世家们开设了黄金商路。 那些家伙为了财富,现在可是维护黄金商路财富的生力军。 暗中吸食中原王朝骨血,挖取中原王朝墙角的云光更加有恃无恐。 耗呗!耗他个三五年!看谁先拖垮! 要是战斗会造成伤亡,减少西域本来就不多的人口,云光不介意下令直接冲上去。 不过为了这个世间最大的财富。 人口! 云光还是打算用最小的代价拿下这片地区。 密卫也开始散布各种宣传纸张,每天从精绝,疏勒两地边境线逃难而来的人不计其数。 哪怕那些侯国发狠似的阻拦逃离人群,可惜都无济于事。 趋利避害不光是动物的本能,人也不能例外。 建宁五年,熹平元年(公元172年)就这么平平淡淡的过去。 西域生活的百姓丝毫没有感受到边境对峙的紧张感,还是劳作耕种,用自己的勤劳奔赴美好幸福的生活。 除开有些老天爷不给脸色的地区,又受了旱灾,其他地区还是一副其乐融融,歌舞升平的场景。 受灾的地区当然也不是一副惨绝人寰的场景,云光的指挥下,调集粮食赈灾救民。 没有出现人吃人的惨烈景象。 少不了想着在赈灾中起了贪念,捞上一些的秦法官员。 最后全部被负责监督官员的黄琦,调查清楚之后,革除官职,打入牢狱。 并且在户籍上标注,三代子孙以内不得进入秦侯国官职体系。 这让西域秦侯国内的平民百姓,再次对法的概念有了更深的了解。 秦境兵卒新兵训练已经基本上达到了标准,云光一纸凋令,将他们派往了边境前线。 锻炼新兵的同时,也让他们协防一下老兵,顺带熟悉一下紧张残酷的战场。 免得到了真正开战的时候,尿了裤子。 随着冶工坊下属科研院和锻铸局的努力,新一代的防御材质也趋于成熟。 全钢甲叶,防御力更强,所用材料也变得稀少,也让重量减轻不少。 除开某些特殊兵种甲叶更加厚实之外,基本上大大减缓了兵卒的压力。 回收老旧盔甲,发放替换新型甲胄,这是秦营这段时间忙活的事情。 防具更新迭代,武器自然也不能拉下。 钢制的武器,现在可是完全碾压了铁质武器。 早些年铁器对青铜器的碾压,现在也再次体现在了它的身上。 对于冶工坊下属的所有机构,云光可是花费了极大的人力物力用来防卫警戒。 要数防御最坚固,盘查最严格的恐怕就是后城的那个‘小城寨’了。 明哨暗装,机关陷阱,更不用说游曳在四周的防卫力量。 后城的‘小城寨’现在可是比云光常驻的车师城,防卫更加严明。 毕竟这里面现在可是秦侯国的心脏! 且末侯国经过一年的宗教战争,现在也步入了末期。 生活在且末侯国的民众,也开始反感起了各种神 第381章 才女 东炎,长安。 纷乱的长安城,云光也身在其中。 只不过他不是为了要在里面掺和一脚,云光只是为了照例和宦官濮文温打好关系,顺带南下来到这里。 邹颖叫嚷着想要见识东炎已经好长时间,云光这次也专门借着南下送礼的机会,领着她来此地转悠转悠。 结果没成想,就遇见了这事。 现在混迹在长安城中,老老实实的做着一个吃瓜群众。 云光只是做一个吃瓜群众,可现在也是长安城中不少人争相追逐的对象。 还是不少待字闺中女子的心仪人选。 长安城,乃至整个中原,谁的话语权最大。 肯定是掌握国之神器的皇帝,其次就是那些为皇帝尽心尽力的宦官。 云光依靠着宦官濮文温的关系,也算是一个不大不小,但潜力十足的新兴权贵。 不过不同于其他人,云光好像就死守着玉门关以西的西域,绝不升迁去往其他地区。 甚至濮文温打算调往他来长安,任职司隶校尉这个官职,都开口婉拒。 虽然升官上任有些让人捉摸不透,可为人处世无可挑剔,而且手里握有实权兵卒,是个很不错的联姻人选。 更不用说现在和已经被调往兖州担任州牧的王卓关系密切,同凉州豪族来往频繁。 这样的人选,可在如今是个令人眼红的贤婿。 况且云光才学和相貌,都是一顶一的存在,为人正气,喜好结交儒学大家。 带人举止那都是无可挑剔。 云光现在可是不少待字闺中妙龄女子的首选! 谁让他现在还没有婚娶,正室的位置还空放在那边。 只不过这些待字闺中的女子打错了如意算盘,要想拿到云光正室的位置,还要看邹菱答不答应。 云光依靠在【西珍坊】的二层阁楼,凝望着楼下人来人往,脚步凌乱的街景,思绪已经不知道跑到了何种地方。 “面瘫哥哥,张嘴!” 今年过了自己七岁诞辰的邹颖,很是熟练的坐在云光的大腿面之上。 小手动的飞快,很快将橙黄色的橘子皮剥掉,放进自己嘴里的同时,还不往给云光塞上一瓣。 “咦...哥哥讨厌,你看你的口水~~” 邹颖作势大惊小怪的举着已经水渍蒸发掉的手指,似乎很是嫌弃云光不小心含住她的手指。 面无表情的云光伸手咯吱她腋窝的时候,赶忙用香香开口告饶。 注意到自己一直想粘着的面瘫哥哥眼神看向她,这才心满意足的拿起另一颗橘子。 邹颖的小脑袋瓜自恋的想着,这些行色匆匆的人,有她好看吗? 没有多少烦心事的她,只是想和云光一直玩闹下去。 暴虐人格主导身躯下的云光,揉着邹颖柔顺的头发,随后眺望着更远的风景。 过了许久,驻守在这里的密卫上来打断了一大一小独处的时光。 “都护,云茜小姐来了!” 邹颖听闻,很是开心,连忙扯着云光的衣物。 “哥哥,快点走,我要去见茜姐姐~~” “好好好,不要拽了,咱们马上下去!” 邹颖抓住云光的手指,着急拖拽的朝着门外走去,对口中茜姐姐的到来很是喜欢。 低头暗自擦拭的嘴角,才不是为了酥软的桂花糕呢! 脑袋微微刺痛一番,人格再次调转回来的云光,还不知道这个贪嘴少女的小心思? 但能怎么办!只能宠着呗! 【西珍店】里现在也算热闹异常,除开云茜的身影,还有不少风华正茂,仪态翩翩的妙龄少女。 云茜身为东炎皇家远方刘氏的正妻,平常不应该太过抛头露面。 可现在来到自己弟弟经营的商铺却没有太大问题。 况且自从那位早些年蔑视宦官的刘氏侯爷,听闻自己正室的妻子,还有这么一层关系。 明里暗里都在说着让两者多加走动。 甚至还引荐两位互相打过照面,一起用餐吃饭。 皇朝现在的风气很鲜明,宦官势大,而且还不是一星半点的那种。 去年天下大赦之时,都去除了所谓的党人。 现在还跟着耗,那可就是老寿星上吊了! 既然打不过,那就加入呗! 权力争斗中,可没有永恒的 第382章 儒学 在场的妙龄女子有很多,每一个都找着借口冲着云光搭话。 云光回话间隙,也在注意着打量【西珍坊】里的蔡琰蔡文姬。 中原王朝儒学盛行,治国安邦多以维护地区安稳,教人识礼推让。 中庸之道盛行,讲究退一步海空天空,和气相处! 不过这些都是为了愚弄治下平民,胆敢挑衅权威学术,下场显而易见。 云光所学的法制同儒学具有天然的冲突性。 天底下可没有多少圣人。 况且只要一小部分自私自利,这些掌握学识的知识分子,必定会被慢慢同化。 别人依靠贪污腐败,过得风生水起,而且还越发兴盛,这个局面下还有多少清廉之人? 更别说现在的东炎皇帝,还是专门带头扩充小金库的职业选手。 东炎王朝现在就是个大染缸,进入官场之人只是为了自己,根本不考虑治下百姓。 云光控制的西域,法制盛行,法学府抛弃幻想,抛弃人人知书达理,人人都是至真至善的善良之人。 道德上的说服已经不被法家学徒认可,徐端静建设的法家学院,就靠法来维持人性的最后一丝道德底线。 云光现在掌握玉门以西全部地区的实权者,还是依托维持法制的幕后之人。 为了不避免在某些事情触犯秦法,云光可是能通篇背诵,九百三十六页的秦法条例。 哪怕是现在让叶帆开始着手的商法,也无一例外! 身为秦境内呼声最高,名望最甚,无可争议的主事者,云光可要做好表率。 毕竟不能让维护法制的之下民众,看到编篡法理者,还在肆意践踏法律。 假若真的是这样,那和现在的东炎没有区别。 维护法制很累,可这是必须要做的事情。 没有任何余地可以周旋。 秦境是个法学兴盛地区,可治国安民不能逮住法一个劲的薅。 如此长久以往,秦境之内必定是自私自利,冷漠无爱,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地区。 人人只要不在触犯秦法的前提下,不去伸手援助,不去帮助弱者,那都是无可厚非的事情,也只能在道德层面进行谴责。 鼓励互帮互助,鼓励帮助弱者,宣扬好人好事,惩戒消费善心之举,这是《秦今报》每期必有的事情。 想要创造一个和谐安宁的国度。 儒学! 这个现在占据了中原王朝的学派,必定不能缺失。 好巧不巧,玉门以西的地方,最缺的就是儒学大家。 现在阴阳家,还有法家学院,顶多也就是靠着从中原带过去的儒家书籍,照本宣科,硬着头皮打脸充胖子。 目前而言,还算稍微顶用,可长久以往却不是一件行之有效的事情。 云光就将心思放在了中原长安,东炎帝国的心脏城市,可是不少饱读诗书但怀才不遇的儒家学子。 西域缺人,这是一直困扰云光的事情,可中原不缺人啊! 偷偷挖几个无上大雅吧? 反正你们中原家大业大,看不上这些出身低微,说是血脉低贱的普通学子。 那刚好,云光手底下可是很缺人呢! 不过大规模的挖人举动云光可不敢胡来,天子脚下,眼线耳目众多。 要是搞太多的幺蛾子,免不了引火烧身。 为此云光挖人的动静很小。 专门让密卫找寻家中父母双亡,亲友尽失,想要来长安在豪族世家做个出谋划策门客,还因为身份低贱问题,从而彻底没了希望的儒家平民学子。 这样的人有,但是很少! 可胜在安全! 哪怕被密卫忽悠着去往玉门关,也不会因为思念故乡亲族,想要闹着回去。 虽然出了玉门关,想要在回来中原,恐怕是一件天方夜谭的事情。 但减少一下他们的怨念,让其心甘情愿,不会包藏祸心的做事,才是上策! 这段时间赶赴西域的儒家学子,也对于玉门关西边这个截然不同的侯国大为震惊。 但生活一段时间,发现能让他们过上更好的生活,也渐渐接受了这个事实。 人生在世不就是为了一张嘴奔波吗? 现在这张嘴没了后顾之忧,而且还能将自己所学发扬光大,何乐而不为呢? 至于云光对这位蔡琰蔡文姬这么关心,还是因为蔡邕这个当世的大 第383章 童言童语 云光这会儿给自己姐姐打着眼色,示意先代替他周旋一下这些莺莺燕燕。 可惜想法是很好,现实却很残酷。 这些妙龄女子,这会儿团聚在云光身边,没有丝毫离去的打算。 见此情形,云光也不再挣扎,要是贸然上去和嫁做人妇的蔡琰蔡文姬搭话。 保不齐传出自己喜好人妻这个名头。 这样的名声对这位才华横溢的女子是一种诽谤,也会让他被长安的一些人所不齿。 这个节骨眼,还是小心行事为好。 既然如意算盘已经胎死腹中,云光也就不在挣扎,打算在自己堂姐这里打听一下长安近几日的动向。 “阿姐,不知道这几日长安街中抓捕学士是为何啊?” 云茜虽然是一介女流,好歹也算是豪族世家的正室,对于贵族阶层的事情还有所耳闻。 听见弟弟询问此事,也当即开口告知,免得弟弟常驻西域,不知道长安风向。 一不小心触怒了霉头,那可就是无妄之灾了。 “阿弟啊!这还是前段时间那些太学生在朱雀阙偷偷画写了大不敬之语吗!触怒了皇威!” 云茜调整身形,贴着自己堂弟的耳边轻声低语,似乎害怕隔墙有耳。 “还有啊,听说你和司隶校尉刘猛相识?” “嗯啊!现为兖州刺史王卓和那人是羽林卫旧识,引荐相遇过几面,谈论话语不多!” “那就好,你可这段时间别接触,那个司隶校尉刘猛抓捕太学生不肯尽力,可是被免官了,而且那些宦官好像还不打算放过他呢!你可别因为相熟,硬撑着上前帮衬!” 云光轻轻点头,对于堂姐云茜的话心中很是认同。 这个节骨眼,做什么都恐怕招惹不相熟之人记恨,什么都不做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司隶校尉没了,怎么抓捕还越来越频繁了啊!” 云茜拉扯住自己堂弟的衣角,这会儿都贴在耳边言语。 “前太尉段颎现在被启用了,任命成司隶校尉了,为了攀附宦官,现在可是尤为尽心尽力,已经抓了不下千人了!” 云光心中这才恍然大悟,段颎这个人他很熟啊! 自己这个西域都护职位还是此前任职太尉的段颎,替他说道的职位。 虽然还是濮文温出力最多,但也不能磨灭段颎的功劳。 因为西苑这个卖官鬻爵的存在,段颎的太尉职位最终还是没有保住。 最后上位的也是一个云光听都没听说的人,好像花了大价钱。 现在东炎的官场除开世袭权贵一直霸占的职位,一些名头响亮还官位不低的东炎官职,现在那叫一个火热。 扩充小金库的皇帝刘宏也乐得见到他们争抢这个职位。 三公这个掌握国家命脉的官位,基本上没人能做够三个月。 调动尤为频繁。 哪怕是这样,可还是有不少豪族世家趋之若鹜。 毕竟再怎么说也是做过一国最高官职的人啊! 这个名号放出去都听着响亮。 身份履历上也有了个份量足够的功名。 汝南袁氏能成为豪族,还不是因为有着四世三公这个响亮的名号吗! 虽然做的时间少,总归是一个实打实,名正言顺的名号! 云光想到这样滑天下之大稽的事情,真的是对于那位东炎皇帝很是无语。 卖官都能形成一个成熟产业链,也真的是没谁了! 只是让他心中有些伤心的还是,那位依靠实打实军功上位的段颎,如此心高气傲,优秀出色的将军,现在却成了落得这副模样。 说的好听点,是掌管长安的司隶校尉,说难听点,不就是宦官身旁的一条狗吗! 想到这里,云光心中有些疲惫的扶着额头。 入夜,云光留着众人用过晚饭,将众人送别离去。 带着下午吃了了肚儿圆的邹颖,依靠在窗户上,观看着长安的街景。 大晚上还是到处打着火把到处搜人抓人的长安守军。 “哥哥,你很喜欢长安的风景吗?” 邹颖扒拉在窗户前,昂起俏脸询问着云光。 云光低头看着钻在自己身下,现在脆生生询问自己的邹颖,心中也有些疑惑。 “颖妹怎么会这样问啊?” “哥哥你老是盯着长安的街景发呆啊!一发呆还好长时间!” 第384章 边境线 夜色渐浓,邹颖这会儿也哈欠连天。 云光将其一把捞在怀里,将她交给【西珍坊】里的青雀。 借着烛火则听着密卫们没有记载在书册上的不确定消息。 “你说会稽郡出了个越王?” “嗯,自称越王,召集数万人攻打下了郡府!听闻逃难而来的人说,是自封的!” 密卫的解释,让云光心中的疑惑消失无踪。 东炎官场上他不说左右逢源,但也会牢记皇亲国戚的名号。 自己记忆中可没有什么越王这个头衔。 还以为是最近新封的王侯,没想到是个草头王。 密卫收集到的消息,这位叫越王的人,不堪忍受地主压迫,民间颇有名望的他聚众举起了义旗。 密卫口述之下,云光已经知晓这是一场小规模的农民起义。 要是不扩大影响范围,等待它的结局注定是被扑灭。 “虎牙京兆营和扶风大营的动向知道吗?” 云光不在理会这次小规模的农民起义,转头询问着自己感兴趣的事情。 “都护,扶风大营还在外协助平叛,虎牙京兆营重新征召军卒,将空缺填满了!” “人多就是好啊!” 云光感叹一句,神色无奈的摇摇头。 “睡了,你们也辛苦一天了,早点休息吧!” “喏!” 跨入密卫们给自己准备的客房,云光进入了梦乡。 赶在入冬飘雪之前,还要赶回西域呢! ....... 西域,秦侯国,克力宾,巴尔楚克边境线。 现在胜任城踏阵校尉的典韦,骑在高头大马之上,领着为数众多的兵卒进行拉练。 这也是他的大哥,还是自家将军云光的命令。 为的就是让对面看清楚,他们对你们联合军的戒备从来没有任何松懈。 两地对峙的边境线,根本没有什么城墙或者湍急的河流,只有一条两步宽,还没一步高的小沟壑。 人工挖设的痕迹很是明显。 双方都摆着延绵好几里的拒马。 不过这个东西显然只是心理安慰的含义更多一些。 一方是气势如虹的操练声,另一方的情况就显得有些耐人寻味。 身材愈发壮硕的典韦,驻马站稳,掏出千里镜看着对方穹庐林立的营区。 “今天怎么又打起来了?” 千里镜里,这个集团军的营区内,三五个穿着不同衣着的兵卒,扭打在一起。 随着叫骂声愈发巨大,加入斗殴的人群也越来越多。 最后还是西域集团军的将领带着军卒,将火药味十足的两方兵卒拉开。 “踏马的,你们要造反吗?” 西域侯国集团军的将领,怒斥着现在被他手下人分开,现在带着泥土和脸上乌青,跪倒在地的兵卒。 斗殴双方的兵卒都扭头不说话,心中的怒气还没消散。 集团军将领见状,再次开口询问。 “说,到底是怎么回事,还要闹得大打出手!” 平常假若双方兵卒斗殴争斗,肯定是军法处置,没有其他门路。 可现在条件不一样,这些斗殴的兵卒可是分属不同侯国的兵卒。 要是一碗水端不平,撂挑子走人的可能性很大! “将军,这不是刚运来的军粮吗!给无雷军的里面不小心参杂了些猪肉!” 集团军将领心里顿时一咯噔,明白了这件事的前因后果。 无雷这个侯国,多数人信奉那个叫什么伊什么兰教,里面的人禁食猪肉。 现在出了这么一个‘小’差错,难怪会惹得兵卒斗殴。 “军需官是怎么搞的!不知道条例吗?” 集团军的将领呵斥一声,顿时让负责这次分发的军需官立刻叫嚷了起来。 “将军,都是当兵的,就他们金贵了?有的吃不错了,还挑三拣四!” 军需官的叫嚷,让集团军的首领大叫糟糕。 果不其然安分跪地扭头赌气的无雷兵卒们,顿时缓缓出现了低声叫嚷声。 随着时间推移,动静还有越来越大的趋势。 集团军将军眼看还要起争端,直接快刀斩乱麻,说出了处罚的军令。 “军需分发人员办 第385章 雅拉的烦心事 耳畔的话语,让典韦顿时红了脸。 好在风吹日晒,面容有些黝黑,不仔细观察也看不清通红的面容。 雅拉·萨费歪头也注视着此时傻憨憨抚摸着自己脑袋的典韦,无奈的摇摇头。 “典韦对面今天有没有争斗摩擦啊?” “萨费牙将,那你可来迟了,刚打完!” 典韦笑着抬手,指着对面渐渐散去的人群。 雅拉·萨费双脚踩着马镫,微微直起身子,肉眼眺望着对面。 似乎错过了有些精彩的画面,神色显得有些失落。 军营里朝夕相处的典韦,也注意到他心底姑娘淡淡的失落,这会儿心底记得抓耳挠腮。 钢铁直男的典韦在军营的锻铸之后,现在彻底进化成了钛合金直男。 对于和女孩子如何打交道,现在那就是他的知识盲区。 可是钛合金直男也有自己的撩妹手段。 “雅拉,好长时间没和你比试了,要不咱们俩练练?” 雅拉·萨费眉毛一皱,白眼一番,对着典韦当即吐槽着。 “你这家伙,不知道吃啥长大的,每次都被你压着打,我闲着无聊找虐啊!” 俩人之间的比试可是经常发生,但是随着典韦年岁的增长,还有足量饭食的供应,彻底显示出了他的天赋。 他们二人之间的比试,从雅拉小压一头,慢慢变成旗鼓相当,到现在典韦成了最后的赢家。 典韦顿时有些慌乱,一慌乱,嘴就有点秃噜。 “雅拉你放心,我让你一只手!” “我滴个天,你可真是个憨憨啊!” 雅拉·萨费一巴掌拍在自己额头,嘴里吐槽的话语,哪怕是典韦这个在感情里异常迟钝的家伙,也明白有那么一丝丝不对味。 俩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尴尬,这会儿只会嘿嘿直笑的典韦,挂在脸上僵硬的笑容,也不知道如何收起。 雅拉·萨费望着日久月深,模样看起来也渐渐顺眼的典韦,无奈的摇着头。 调动马缰,轻夹马腹,打算缓步离开。 典韦这边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站在原地目送着藏在心底的女将军慢慢离开。 心中失落不已之时,雅拉·萨费回首呼喊一句。 “心情有点差,陪我走走!” “好的!好的!” 身为踏阵校尉的典韦微微一愣,随后立刻口中连连应答。 嘴角的笑容这会儿怎么也消散不了。 眼角的余光中瞥见如此憨傻的模样,雅拉·萨费也有些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 俩人骑在马背,漫步在双方对峙的边境线,没有丝毫的紧迫感。 俩人都是秦卒当之无愧的骁勇悍将,心中当然有底气能这样漫步在此地。 一路无话,要是旁人这样尴尬的骑马并行,都在心中绞尽脑汁的想着怎么打破僵局。 可典韦很享受现在的这段时光,如鱼得水的模样,看来很享受俩人现在这样的相处模式。 雅拉·萨费则是心事重重,也没有太多心思开口搭话。 至于心事的源头,还是现在是军官学院,担任教官的老爹。 他们父女二人经常有书信往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家老爹的信中,全都是催促自己婚嫁的话语。 为了这件事,父女俩人竟然罕见的用信件开始了隔空吵架。 雅拉·萨费很爱自己的父亲,那是教她习武,养育她长大成人的男人。 早些年身材魁梧的男人,随着时间推移,现在成了一个唠叨话很多的小老头。 要不是还是高昌军官学院的教官,雅拉·萨费毫不怀疑,自家老爹跟上了年纪,三五成群蹲在墙角晒太阳的老人们没啥区别。 来往的信件都是催促她婚嫁,好让他能放心的离开人世。 每次听见这话,雅拉·萨费都会用死什么死,好好活着,看着她成为享誉天下的女将军的话语回怼过去。 可是岁月不饶人,望着那道身材越发佝偻的男人,后来的话语变成了,找到满意的人绝对给他说。 心高气傲,战出赫赫威名的她也在慢慢妥协,只是不想让那个一直疼爱他的男人伤心落泪。 算算年纪,今年自己都二十一了。 这个在现在都是别人口中老姑娘的她,也不在意他人的言语。 可自己老爹的担忧,可不能让她熟视无睹。 马蹄沉 第386章 暗中生长的秦 西域,秦侯国,车师。 冬雪飘零的前夕,云光领着送礼的商队再次赶赴回了车师。 邹颖围在父母,干娘,还有姐姐身边说着长安的所见所闻。 云光也再次投入到了繁重的政事之中。 秦侯国行政框架搭建还算健康,摆在案桌前,让他定夺的政令也不是太多。 担任各个官职的秦官在年末之时,上交了一份统计报表。 这现在已经是秦侯国行政官场已经约定俗成的条例。 云光翻看着这一年各个府衙的报表,连门外进来的脚步声都没有注意。 偷懒积攒下来的政事,现在总要突击处理完毕,要不然越积越多,遗漏掉些许重要事情,那恐怕就有祸事发生。 手中拿着一份叶帆上交的财务报表,云光仔细的阅读着。 经济改制虽然让不少人都有了阵阵微词,可目前来看一切都还在朝良好的方向发展。 城镇乡村互相反哺的政令,随着宽敞道路的铺设,现在已经有了成绩显着的收益。 村落合资开设的工坊,让其中生活的村民也富庶了起来。 只需要安插少数人手监督里面的财物流动,也让紧缺的人手大大减缓。 创造的各种物品,随着玉门关商品集散地的存在,也成为从中原赚取财富的一条重要途径。 让云光格外在意的就是蒙赫海尔汗的易所。 今年双方羊皮交易的份额,增长尤为明显。 而且双方的价格交易差也进一步拉开。 去年十张羊皮可以换取一铢茶叶,到了今年变成了三十张羊皮才能换取一铢茶叶。 掌控贸易决定权的秦侯国,这样的价格让西部鞑靼不满的话语很多。 可惜现在卖方市场捏着秦侯国的手里。 哪怕对方打算做起老本行,秦侯国也不虚。 全副武装的兵卒,外加还会集合训练三个月的民兵队,云光可以在短短时间内,直接爆兵到八万人数。 这可是常备兵卒的四倍! 对于和鞑靼交易的态度秦侯国在云光的示意下也很明了。 朋友来了有美酒,豺狼来了有秦弩! 造成如此巨大贸易差的还是秦境内新出现的一种保暖衣物制品。 棉花! 三百亩的棉田,听说明年还要在进一步扩种。 这玩意可不是动物之类的皮制品。 种地天赋点满流落此地的中原人,可没有将他们安身立命的本事遗忘掉。 况且秦侯国只是一个实行法制的小农经济的侯国。 除开人种文化复杂多样之外,几乎和中原王朝没有任何区别。 儒学盛行的中原,可是不会有这样繁荣多样的文化交流。 毕竟在那些儒学老学究眼里,多姿多彩的文化都是伤风败俗。 固有思维已经被打上烙印,形成了常识,想要纠正可不是儒学能办得到的事情。 恐怕也只有现在秦实行的法制,才能包容这样的文化。 棉田这个产业云光也在大力推行,这玩意可不像羊群一样,还需要每天放牧吃草。 还需要防范治理瘟疫,清理畜棚的环境。 棉田照理起来可是要比羊群简单的多,每次在收获的时候,也算是一场能补贴家用的工作。 恐怕到时候随着扩大的棉田,需要采摘的人手可不只是车师城附近的小村子就能满足的! 锻铸局新型的甲胄也已经开始装备更换,老旧的装备也要回收。 那些甲胄虽然比不上钢制甲胄,可怎么也事铁啊! 回炉铸熔也能重新利用。 早些年挨过饿吃过树皮的云光,已经在各个重要城市,都下令建立了巨大粮仓。 最少都是十个起步,而且还丝毫没有放缓的迹象。 今年部分地区干旱,颗粒无收,也正是因为粮仓的存在,没有造成饿死人的事情发生。 凉州蒲类郡地势平缓,官员位席全部安插成了他手底下的人,现在也算是是云光境内一个重要的产粮要地。 蒲类郡所属凉州,法制运作云光还不打算铺设过去。 不过也稍微放缓税收,也能让现在生活在哪里的人过得舒心一些。 上次‘鞑靼’掠边,逃难的地主豪族抛弃了如此危险的地区,空掉的土地被云光名正言顺的收入了官府名下。 第387章 佛?魔? 云光翻看各个府衙文书很是认真,直到持续一个动作,让他觉得肩旁有些酸痒,这才缓缓抬起身子,伸着懒腰。 脱离聚精会神的状态,这才注意到桌角一杯冒着热气的茶水,还有无声翻看书本的邹菱。 “菱妹你来了?” 云光刚想起身离桌,大部分注意力都放在云光身边的邹菱已经起身。 三两步之后已经站在了桌前,手中也拿着一本小册子。 “云哥,这是枢密院的册子,送来的有些晚了!” 云光伸手将邹菱手中的书册接过放在桌面,却没有去翻看,反而抓住她的秀手,咧嘴轻笑出声。 “辛苦你了!” “怎么会!这事很轻松呢~~” 邹菱也没有挣扎,反手也攥住云光的手掌,轻声回应。 “啊~~~” 一声低呼,人影晃动,娇俏站立的美丽人儿已经瘫倒在云光怀中。 邹菱无奈的伸出手,左右开弓捏住云光的脸庞,向上微微一扯。 “你这个坏家伙,就知道欺负我~~” 云光灿烂一笑,对于心上人的娇嗔显然很是受用。 “过了今年就还有两年就可以娶你了,我先提前预支一下,以后你来欺负我!” 邹颖对于如此厚脸皮的云光,没有丝毫反感,伸出秀手,轻轻将他鬓角的长发拢在耳后。 不过嘴里还在不服输的硬撑着。 “还能预支啊!我不依~~” “嘻嘻,迟了!” 云光微微低头,同怀中心爱之人额头紧贴,顺带也在红唇上轻轻啄了一下。 随后盯着每次被自己作怪,都红晕漫布的俏脸,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 果然不管何时何地,看到她总是会没由来的开心! 邹菱含情脉脉的望着自己的心上人,鼻息也不由自主的变得有些粗重。 周身全部都是他的味道,每次近距离靠近都会让自己脸红心跳。 云光见状也不在逗弄着心爱之人,害怕在这么下去,俩人干柴烈火,保不齐就这么燃烧起来。 “好了,不跟你闹了,我看看你给我上报了什么!” 邹菱微微有些失落,纤细的手指,戳着云光的胸膛,缓缓画着圈。 心痒难耐的云光也一把捉住她的小手,不让她在作怪! 翻开邹菱写给自己的文书,云光也出声询问商讨着。 “且末那边已经开始有组织的捣毁宗教雕塑了?” 邹菱发觉这个坏家伙现在在询问正事,也不在玩闹,一五一十的汇报着且末侯国的局势。 不过俩人之间这样亲密的动作,好像在怎么故作严肃,都仿佛打情骂俏一般。 “嗯,生活在那里的普通人,受不了无休止的宗教争斗,已经联合起来了!” “他们的进度怎么样?” “有点不好!且末侯国的利益链条已经稳固,他们那一股不信神佛的新势力想要打破估计很难!” “没事,现在能做出这样的举动很不错了,让密卫入局吧!争取还能过个上元节!” “嗯!” 邹菱缓缓点头,表明自己知晓。 一场持续的数年之久的宗教摩擦,终归要落下帷幕。 且末侯国现在不能用千疮百孔来形容。 为数不多的田地荒废,货物流通已经彻底瘫痪。 不同宗教入室抢人,随后进行审判,可是造成了不少的妻离子散。 如此巨大的代价下,总算让这里的人开始憎恨起这些虚无缥缈的神仙妖怪。 接下来就好办多了,只需要密卫在背后轻轻推上一把,一切都水到渠成。 驱除这块‘顽固疾病’造成的悲惨之事很多,可这是必须要经过的事情。 邹菱躺在云光的怀中没有离去的打算,而云光也抱着温软的身躯没有放手的打算。 一人闭眼躺在心爱人怀中休息,一人抱着心爱之人翻看文书。 一时间除了书页翻动的声音,这里显得很是平静温馨! ....... 东炎,凉州,敦煌郡! 佛法浓厚的一家佛寺的藏经楼内! 法善和尚穿的还是缝补痕迹严重的僧衣。 不过别看外表很是破烂,甚至补丁繁多,可里面却塞满了保暖的棉物制品。 第388章 情报 西域,秦侯国,克力宾。 云光处理完前去长安后积攒的政事,就赶往了两地对峙的边境线。 骑在马背上器宇轩昂的人刚一出现,就让现在在场巡逻的兵卒顿时神情激愤。 用着军卒之间的礼节,为驱马从身边赶过去的自家将军献上最崇敬的礼节。 哪怕因为时间紧迫,或者其他原因,没办法让带领他们的战神驻足停留,回应他们的敬意。 可还是不约而同的行着礼节。 随后对着一旁今日没有见到自家都护前来的同袍,说着今天遇见都护的幸事,看到同袍惋惜懊恼的神色,心中暗自欣喜。 “将军!” “将军!” “将军!” ...... 云光赶赴到营区,也在这片营区传扬开来。 没过多久从各个渠道听闻的将官已经挤满了给云光准备的营房。 整理完着装的云光,从营房里出来,一个个争先恐后的问候着自家将军。 “好了,都别堵着了,去作战室,让巡逻的人也安排好防务,也来开会商讨!” “喏!” “喏!” ..... 随着云光发话,在场的所有的将官立即抱拳躬身,雄赳赳气昂昂的共同回应着云光。 临时搭建的作战会议室,可没有一星半点的寒酸和做样子的模样。 四周摆满的火盆,让已经天气变冷的寒冬,完全没有了半点踪迹。 云光没有等候多久,一旁的密卫走上前来对着云光低语。 “都护,人都齐了!” 将注意力放在军报中的云光,这才抬头,发现这个营房里坐满了自己熟悉的面孔。 一个个正襟危坐,没有谁在交头接耳! 云光合上军报,轻咳两声,开口言语。 “诸位驻守边境,辛苦了!” “不辛苦!” 营房内的动静颇大,吓得还在营区远处的军犬也叫唤起来。 “好了,随意点,你们的军报我看了,做的很好!” 云光的话语,让在场的气氛稍微松散了不少,毕竟都是相熟之人,经历过正式场合后,也能很快恢复往日的熟络。 “边境对峙的情况你们怎么看?” 随着云光的询问,在场的大小将官都开始了畅所欲言。 “将军,他们不行!要是真刀真枪来一场,一个回合就趴了!” “将军,不是我们吹,他们现在都快忙着窝里斗了,根本不足挂齿!” “将军,这么对峙不是个头啊!咱们上去三下五除二,削了他们吧!” ....... 作战会议室里的声音出奇的统一。 掰着指头算,秦卒除了剿匪,巡逻,已经两年没有真正大规模作战了! 现在训练的龙精虎猛的将士们,战意可尤为高涨。 云光笑着望着这些嚷嚷着开战的家伙,只是觉得可爱。 “好了,先静一静!” 云光抬手虚压,让肆意开口的将官安静了下去。 随后对着一旁的密卫开口询问。 “现在对面的集团军到齐了吗?” “都护,到齐了,这次集团军由于阗,莎车起头,拉拢了无雷,康居,大宛,还有乌孙!各个侯国境内的主战兵卒都在呢!” “人数知道大概数字吗?” “潜伏进去的密卫已经传出了大致的军卒人数,联军加起来主力作战兵卒三万有余,辅兵八万!” 云光轻轻抬手翘着作战会议室的桌面,闭着眼思考起来。 “辅兵什么情况搞清楚了吗?” “他们负责粮草押运,当做派头兵,攻城拔寨时用命填沟壑,消耗弩矢守城储备,为主力军提供作战机会!” “装备如何?” “无防具,多数用着削尖的长矛,而且长期无法果腹,多数身形消瘦!进军营也只是讨个活路。” 密卫的线报,让云光将注意力不在放在这些辅兵的身上。 他们虽然是人,可在战场上就是炮灰。 炮灰的价值和战斗力,从名字上就已经体现了出来。 如果有着系统训练和充足食物供给,也许会成为强悍军卒。 第389章 多线开战 克力宾的作战会议营房内,现在秦境的将官都有些小激动。 可自家将军云光没有发话,还是耐着性子安静了下来。 低头沉吟盘算的云光,转头又看向了密卫。 “阴阳家测天司的人给我想知道的消息了吗?” “测天司的人发来信函,年末初九开始,会有大雪,最短持续五天!” “大雪....” 云光轻声呢喃一句,心中的已经渐渐有了决断。 行军打仗,秋收后的季节天气最为合适。 春季还要耕种土地,要不然土地都会荒废。 夏季炎热,穿着重达六十斤左右的甲胄,包在铁罐头里,一个个热得中暑全都晕了过去,还打什么仗。 冬日寒冷,一场长时间的对峙,战斗,冻死的人恐怕都要比阵仗厮杀的都要多。 那损耗可不只是粮食。 也只有秋天这个季节,才可以调动大规模兵卒,进行战斗攻城。 当然这只是一般情况,厮杀火热的时候,还哪里顾得上什么季节。 “冬装都分发给每个兵卒了吗?” “将军,已经全部分发了,每个人都没拉下!” 负责军需的将官,立刻站了出来回答着属于自己份内的事。 对峙两年,总要有一个结局,现在这个节骨眼除了天气不怎么给力,或许会影响骑兵。 其他方面可以说是完全有力与云光。 集团军内部的可见的摩擦,可是从开始两三天发生一次,到现在变成了一天来个三五次。 文化不同下,没有一个合适的制度,只会让双方的摩擦越来越大。 “众将士何在?” “在!!” ...... 云光缓缓抬头,扫视了一圈坐在案桌前的兵卒,口中也朗声询问。 早就等候多时的将官当即异口同声的回应着自家将军。 “苏梓涵,命你晓武,娇武两部骑兵,直捣乌孙王庭,密卫来信,乌孙境内防务宽松,多数是穹庐和泥胚房,无高大城墙,尔等骑兵可长驱直入!” “喏!” 苏梓涵哪怕没有云光开口解释自己要面对的是什么,也不会开口后退半步! “反抗者就地格杀!” “喏!” 云光从奋笔疾书的密卫手中接过,记录自己刚才话语的文书,顺势解下腰上的印玺解下,沾着红泥盖上了他的大印。 随后让密卫递交给现在抱拳站立的别部司马苏梓涵。 “欧弘一何在?” “末将在!” “这是大宛侯国王都现在驻防的人数,看看需要多少人多少时日可以攻下!” 墨山校尉欧弘一从云光手中接过文书,大致扫视了一眼! “末将领墨山一部,五日内必定拿下大宛王都!” 欧弘一的口气听起来很大,可是因为情报准确他才能有如此大的底气。 大宛城有没有天险城池,城墙也算是中规中矩,六步高的样子。 再加上为了集团军,现在守卫王都的兵卒还不足三百人! 一千人攻打三百人驻守的城墙,可实际上都是天方夜谭的事情。 攻城向来都是一个伤亡比极度严重的事情。 可是现在墨山校尉欧弘一这么有底气,还是因为小型携带投石车的存在。 攻城手段可以吊打他们,当然底气十足! 云光听着自己手下部将如此豪气的回答,心中也很是开心。 “墨山营三部,供你驱策,可别让好小伙变少了!” “末将领命!” “大宛临近贵霜帝国,你要小心!攻下驻防后,没有我的军令,任何人不得放入城池!” “喏!” 墨山校尉欧弘一捏着自家将军云光递给他可以调动兵卒外出的军令,抱拳躬身朗声回答。 “周楚!” “末将在!” “康居多少人可以拿下来!” “五百,康居蛮荒部落,末将用五百可以拿下!” “两千人,康居那个部落,我可不想看到贵霜的身影!” “喏!” 康居侯国有些奇葩,到如今还是部落制度。 第390章 南线指挥任命 云光有些贪心,对于攻打那些面糊糊他没有丝毫担忧。 长时间对峙只是希望能让麾下的儿郎尽量少牺牲一些。 毕竟打仗都要要死人的! 云光稍微有些担忧的就是于阗侯国。 “马腾何在?” “末将在!” 马腾虽然才加入秦军不足两年,除了一些剿匪的小功绩,也没什么大的军功。 可是出色的天赋让他现在也进入了秦军的军官层次。 再说人又不是生下来就什么都会,这次显然是个展现磨炼他的机会。 千军易得,一将难求,特别是能指挥大规模作战的将军。 “于阗侯国有没有把握!” 马腾身为曲长,现在可很是激动,他没想到这个任务会落在他的头上。 “将军,末将有!” 这个机会可不是谁都有,马腾当然想要抓住。 “那就好!于阗侯国国土广阔,精绝城成员,你可全权调动,年末冬雪飘零,就是尔等带兵从西南进攻之时!” “喏!” 调兵遣将的云光已经做好了所有打算,接下来就是等待时间的来临。 现在莎车边境线上,主战兵卒被分批调遣之后,还剩一万余人。 一万打三万,还有为数众多的辅兵,怎么看都是一个冒险的举动。 可是云光根本不怎么担忧,以前都六千人锤过三万人,都大胜而归,更别说现在了! 西域苦寒可比得上高原蛮夷时常下山劫掠的蛮夷吗? 这场战斗外加对面人心不齐,还没开打,结局已经注定。 云光下达完军令之后,高昌将军伊利慌忙站了出来。 “将军,末将请战!” 高昌将军伊利的举动让云光有些疑惑。 “你请战什么?届时小镇里的乌孙骑兵可要你带人解决。” “末将想要去攻打于阗!” 云光抬起眼眸看了一眼这个面容黝黑刚毅,此刻抱拳躬身的伊利。 算算时间,陪着自己征战也就属他年岁最久,经历的战事最多。 根据他的性格应该不是一个抢功的人啊? “于阗已经有马腾了!” “末将家仇未报,这次想去讨个公道,末将甘愿做阵战马前卒,只求将军能让末将参加于阗攻城!” 高昌将军伊利的一番解释,然云光顿时恍然。 面前这个抱拳低头站立的男人,已经三十好几了,可至今没有婚娶,听说以前也是幸福美满的四口之家。 云光没有在有任何迟疑,开口下令。 “这次攻打于阗,你挂在马腾名下,切不可出言扰乱他说的军令!” “喏!” 马腾此前还心中有些埋怨和失落。 可是听闻这位将军的理由也消了不少气,但最后自家将军云光的话语,让他才欣喜若狂。 军中无二话,现在自家将军可是打消了他最后一丝担忧。 秦营调动频繁,也让对峙的敌军注意到了端倪。 可惜观察许久,只是调动换防,没有其他什么动静,也就慢慢不在去关注。 他们的各个侯国的将领都在争抢划分还没拿到的战后红利,低下的兵卒当然更加不会在意。 ....... 西域,且末侯国。 各个小宗教迎来了属于他们的末日。 疯狂血腥攻伐异己之后,迎来的是遭受苦难人们的凶猛反扑。 一双无形大手的挑动下,他们对于宗教的仇恨达到了顶峰。 这场维持两年为各自信奉神只传播‘真理’的时间里,不知道有多少无辜家庭的父亲,母亲,孩子,老者都被打上了邪祟的标签。 每家每户都在审判中死亡过亲朋好友。 无休无止的争端,为了所谓的神抛洒热血。 可是到头来没有任何美好降临在他们的身上,只有无尽的苦恨。 无神论的呼声不知道何时弥漫开来,越聚越多,最后汇集成了一道不可阻挡的洪流。 他们聚集起来捣毁宗教寺庙,推翻了高高在上接受供奉的神像。 抓住了神神叨叨,传递神谕的宗教首领和各个小头目。 随着肮脏被揭露在阳光下,这些随波逐流的信徒们,也看到 第391章 不同人同想法 熹平二年(公元172年)十二月初九。 秦营从远处眺望过去,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 一眼看过去还是除了巡逻对峙的人群,其他人都在温暖的营房内活动。 可在敌方兵卒看不见的地方,每个营区内的军卒全副武装,此时携带着弓弩,刀剑,闭眼端坐在床铺之上。 平日里圈养停放马匹的地方,这些被煽过后的战马,温顺的站在自己的主人身边,还时不时用马头轻蹭自己主人有些冰冷的甲胄。 他们在等待集合的号角声,等待进攻的命令。 这一次他们不会让他们集合整队,号角声响起,他们要以营房为队列,没有丝毫停歇,瞬间扑向敌军所在的地区。 老兵们在营房内走动,时不时开口说话,让神情紧张的新兵舒缓心情。 湛蓝天空此时满布灰厚的云层,没有响彻天际的雷鸣声。 只有仿佛从天空掉下来的深厚云层,不断的在汇集。 时间慢慢朝前走,一片雪花缓缓落在了全副武装的云光肩头。 只是一瞬间,便消融在了钢铁甲胄的肩头,留下一枚细小的水渍。 “典韦,消停点,还没开打呢!” 云光身旁站着不少身材高大的将官,其中典韦跃跃欲试的模样,让云光无奈的出声提醒。 “云哥,这不是好长时间没活动筋骨了吗!而且你看雅拉·萨费校尉,可比我还激动呢!” 云光侧头看向那边现在已经开始舞动长枪,搅动空气呼呼作响的女将。 雅拉·萨费校尉似乎注意到了云光的眼神,露出一个自信张扬的笑容。 云光望着这些待会开战之时,需要一马当先,成为最锋利刀刃的将官,心中可有些担忧。 不过担忧的话语还是没有说出口。 武力强横,战功卓着的急先锋,可是维持麾下兵卒士气的主要人选。 连他们这些将军们都作战如此勇猛,那些兵卒们当然不会临阵脱逃。 云光也很想冲锋陷阵,可惜他还要统领全军,调度下达军令。 避免某一处出现崩溃,从而威胁到这场战局。 战场之上,谁的失误越少,谁的赢面越大。 不过人数也是一个决定性的因素。 雪花越下越大,洋洋洒洒飘落的雪花,不出一个时辰就让这片苍茫大地变成了银白色。 三十步之外已经看不清太多的景色。 “让踏阵营整队吧!” 踏阵营两千重甲骑兵,在云光的吩咐下,从圈养马匹的房舍里,骑在马背上徐徐走了出来。 排兵列阵看起来格外松散。 重甲骑兵的冲锋的主要阵型,此刻在云光的示意下已经轻声压倒了边境线五百步之外。 随着甲胄的更新换代,这些钢制马甲和骑兵重甲,防御力增加不少。 可现在看起来还要比铁质甲胄更加庞大臃肿。 钢制甲胄单薄的甲叶的防御力,能抵的上原先铁质甲叶的两倍效果。 可防冲击却是这种甲叶很明显的缺点。 为此钢制甲叶下方可是填充了不少减缓冲击的填充物。 不可能将敌军撞死的同时,也被反震力将里面的人也震死! 漆黑不反光的甲叶,缓缓被雪花涂抹成了白色。 如此洁白威武的事物,带去东西可不怎么美好! 重甲骑兵出营排列队形,一些轻甲弓骑兵也陆陆续续开始在秦营前整队。 “吹号吧!” 云光站在马背上,用千里镜很是勉强的观察了一下对面的动静。 发现景色迷蒙的对面还是一如既往,没有丝毫反应,转头对着身边的传令官下达军令。 这些站在巨大号角前的传令官,当即深吸一口气,将巨大的号角吹响。 低沉的号角声回荡在这片白茫茫的天空之下。 原本安静的秦营,一瞬间犹如爆发的火山,瞬间炸裂开来。 重甲骑兵开始加速,负重极佳的大宛马,速度也是中等。 途径标注两步宽的壕沟,立刻朗声为身边纵马狂奔的同袍出声提醒。 “拒马沟三十步,齐跃冲撞,可别被这个小壕沟拦住脚步!” 距离两步宽的壕沟越发靠近,还有木质的拒马横亘在上。可惜在纵马飞跃的踏阵营重骑面前,仿佛是纸糊一般,直接被撞击开来! 当然 第392章 冲锋 大雪遮蔽视野,冲锋的骑兵们看不清前方的道路。 对峙两年时光,前方的道路已经刻在心中,他们只需要全力冲锋,冲垮对面林立的穹庐。 阻拦脚步的高墙建筑,自然会有他们的同袍去照顾。 位居边境线前方,四周林立的穹庐,全部都是辅兵们经常活动的地区。 大雪弥漫的时节,这会儿都躲在穹庐内,围绕在火盆前。 地动山摇的动静让他们还来不及反应,就被直接连人带着帐篷掀翻在地。 运气好点的夹杂在奔腾而过的重甲骑兵,抱着头瑟瑟发抖。 只是短短一瞬间,身旁洁白一片就变成了一片血红。 原本就是在战场上当做草芥的炮灰,现在能做的就是趴伏在地,高举着双手。 重骑冲锋而进,宽阔场地成了他们表演的舞台。 两千个钢铁巨兽,挺进在林立的村镇土墙前,停止了他们的冲锋。 依托披着马甲的大宛马,同现在土墙另一侧的兵卒开始了隔墙隔马对攻。 双方都是主力兵卒,更多的是互相试探进攻。 “杨武营分出两部,各自带两千弩手,从左右侧翼包围!” 大雪弥漫,旗语在这个时候不怎么顶用,好在响声巨大的战鼓,开始让军令传了出去。 “玄甲军押上,别让踏阵军被围!” “强射营靠近对方村镇土墙一百步,原地弓弩抛射!” 云光站在风雪比较的小的地方,拿着千里镜,扫视着现在人影晃动的战场。 入冬大雪飘零的第一天,免得对方借用这次大雪,无法使用骑兵的机会,对秦侯国边境线进行突袭。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两年的对峙也让磨掉了对方不少的脾气,现在是时候收尾了。 趴伏在地的辅兵,也不是没有人去照看,云光已经提前征召了不少后勤人员。 现在两个一组,已经开始捆绑收拢这些趴在地上,身形消瘦的辅兵。 还有顺带收拢一下自己这边,还有他们那边的尸骨。 “踏阵营天枢三队防线有些薄弱,那边聚拢的敌军有些多,让上章营分出一曲去支援!” 千里镜里传出的画面,让云光开始了在某些微小细节的调动。 这些侯国手里最主要的征战兵卒,身材体型和秦卒别无二致。 反应过来的他们,没有辅兵那么软弱。 没有在自家将领的命令下,已经依托小城镇的土墙,稳固好了防线。 甚至还在某些秦卒薄弱的地区,开始了突破行为。 大雪天中洁白的雪花,夹杂着妖艳猩红的血花。 圣洁白亮之下,皆是蛮荒厮杀。 ...... 苏梓涵带着手底下的骑兵,跨过河流,翻过天山山脉。 雪花飘零开始的时节,站在山头上,眺望着远处土坯房外加穹庐混杂的地区。 农业的耕种在这里有着痕迹,放牧的习俗也没有被舍弃。 二者在这里找到了很是奇怪的平衡点。 乌孙,马背上的国家,可惜在大月氏被匈奴赶出河西走廊之时。 他们的族人被现在是贵霜帝国的大月氏入侵,侵占了他们的土地,虐杀了他们的人民。 现在还活跃在伊犁大草原上的乌孙后裔,还是在被打成碎渣的匈奴的帮助下才得以幸存。 现在的匈奴连自身也自顾不暇,身为西域的一份子,乌孙也在找寻着自己的出路。 可惜这次下注的点有选错了对象。 山头上出现西域都护的旗帜,还有东炎的旗帜,让这些山脚下活动的乌孙人,立即发现。 召集各家各户精壮男人打算外出对抗的时候,才发现他们早都加入了西域集团军,现在根本不在此处。 不像样的防御,没有一点杀伤力可言的武器。 苏梓涵举着千里镜摇头叹息,心中顿时明白这是一个最轻松的任务。 轻松归轻松,可还是要一丝不苟的拿下来,掌控住! “全军都有,归降者活!反抗者杀!” “喏!!” 清一色身高健硕,体格也比平常女子健壮的女性弓骑。 回荡在天空下的喊声,没有娇俏动听。 豪情满天的齐声呼喊,让头顶的云彩似乎都淡了些许。 第393章 拥挤的巷战 西域集团军汇集的主要地区,这些还打算在百年难遇一次的冬雪消停后,进行突袭西域都护兵卒的行动。 还没有等他们动手,同他们对峙了许久的秦卒,率先发难。 行动速度之快,让他们瞠目结舌。 要不是没有这个现在被征召村子的墙壁阻拦,他们的营区恐怕直接被捅了个对穿。 这一刻他们才见识了同他们对峙许久秦卒没有放在台面的大杀器。 这些秦卒仗着马匹脚力,弓弩锋锐,让他们无法将正面决战的优势发挥最大。 仗着马匹欺负两条腿的步卒,无奈又可气。 没有相应对等的骑兵之前,也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咽。 可是现在期望已久的正面步战已久发生,却让他们也大惊失色。 这些钢铁巨兽是什么玩意,怎么从来没有见识过? 一路上仰仗的阻拦轻骑兵的防御手段,都被轻而易举的撕扯。 现在只能依托墙壁,进行巷战拖延。 “报!山泰巷已久被秦卒全盘接手,我军被赶出来了!” “报!乌蒙巷秦卒涌入,退败之势明显!” “报!山茶街发现秦卒,已经靠近接战!” ........ 这座现在是集团军活动的小镇子里,这些西域集团军的斥候,行色匆匆,汇报着每一条发生在这个村子内的小规模厮杀。 一位身为集团军统帅的男子,这个时候虽然心中大叫糟糕,看还是组织着第一时间没有受损的精锐反扑! “命乌孙骑兵,守住西边撤退路口,假若巷战不利,要让主力能全数离开!” “命无雷军,全体赶赴山茶街,务必守住碍口,不能让秦卒将两地分割!” ..... 突袭的情况虽然很让他们被动,但精锐打精锐,而且秦卒的人数也在掌握之中,在加上是步战,优势在我啊! 村镇的巷战很是火热,弩箭是这里的最习以为常的物件。 盾牌成了这里最可靠的伙伴。 巷战厮杀,也许一个拐角,就能遇见撞在一起,打算去支援同袍的军卒。 惊诧归惊诧,可双方的动作出奇的整齐划一。 发觉不是同袍,直接就是一顿弩箭招呼。 不过倒下去的大部分都是西域集团的联合军。 秦弩现在女兵用的短弓,拉力都是五十斤。 这是秦卒拉力最小的战弓了。 现在秦军步弓手统一标配都是一石(一百二十斤)的长弓。 这个要比中原王朝使用的标准弓,稍微多二十斤。 别小看二十斤,这个可是能射的更远,力道更为强劲。 能拉开一石步弓的步弓手,对于操作更加简便的秦弩也是手到擒来。 秦弩标准拉力三石,也是一个力气活。 能入选弓弩手的基本上都是精锐中的精锐。 虽然秦对于步卒的打造也没有丝毫遗漏。 武器防具进行了更新换代,西域集团军的箭矢,现在连他们身上的甲胄都没法穿透,何谈同他们对射。 但终归有几个倒霉蛋,总是会被对方的弓箭,钻入甲胄缝隙,造成不是致命的伤害。 “快点,把他拖下去!” 腿脚被敌方弩箭中奖射中,抱着鲜血横流大腿,紧咬着牙压抑疼痛的排头兵,被人一个个接力,短短一瞬间,就从前方拖到了后方。 效率出奇的高,只不过这个被拖行受伤的秦卒,可是钻了不少人的裤裆。 巷战本来狭窄,人挤人落脚的点都没几个,想要让开一条路,根本是天方夜谭。 现在只能用接力拖行,让他钻跨的方式,才能转移到后方。 生死一瞬间的沙场,哪里还能在意到这个事情。 大腿受伤的秦卒,被人放在靠在墙边,立刻就有同伴拿出绷带,对着受伤的大腿简易包扎。 “顶着这个,等医护队!” 还不等包扎完毕,前方就传来突进的命令。 只好将一面小蓝旗插在对方的脖颈处,嘱咐一句,再次跟上了大部队。 受伤的兵卒也目送着同袍远去的声音,按着伤口,等待着救援。 不知道是全副武装奔跑后,猛然停歇变得有些冷。 还是雪花下的有些大,按着还在冒血伤口,有些昏昏欲睡的兵卒,觉得有点冷。 第394章 混战中的相守 这座小城寨没了大雪天的宁静,到处都是喊杀声。 一方势如破竹,一方节节败退。 巷战之中不利于踏阵重甲骑兵营的发挥,现在都已经翻身下马,成了重甲步兵。 典韦举着钢皮坚木大盾,冲在第一线,犹如门板大小的盾牌,也就是他有这个气力做出这番举动,还能熟练砍杀了。 随着慢慢推进,很快将零散的人压在一处高墙府邸之下。 不知道这家原来的住户是谁,可从高大的外墙看去,应该是个富庶人家。 只不过因为战事对峙原因,现在被西域的集团军征用,至于这家人是不是自愿,那恐怕也只有这家原先的主人知晓。 院落围墙里聚满了败退进去的兵卒,巷战失利,可士气未散,还是有一战之力。 西域集团军的主力兵卒虽然战斗力在云光嘴里低下,可也要比战场工作是送死的辅兵墙上不止一星半点。 围墙上此时架着几架床弩,还有更多用来攻城的器械在摆放中。 各个侯国特色旗帜插在墙上,五花八门看起来很像那么一回事,可现在有些旗帜倒在地上,都顾不得扶起。 巷战中厮杀的秦卒,缓缓汇聚到了一起。 典韦也在人群中看到了长枪舞动,横扫之间,让敌军倒飞出一大片的雅拉·萨费。 秦工匠打造的甲胄下,包裹住了她妙曼的身姿,可英武之气却丝毫不弱,在一众拼杀的男兵中更为显眼。 双方渐渐靠近,可不知道典韦发现了什么,举着门板一般的大盾冲到了雅拉·萨费身旁。 战场之上擅离职守可是要论罪处置,牙将雅拉·萨费还来不及呵斥质问,贸然冲到自己挥舞长枪的身前,难不成是想寻死吗? 视线中一根婴儿手臂粗壮的床弩箭矢直接射在了典韦举着的盾牌之上。 动静之大,直接让错开几个身位,挡在前方的典韦瞬间倒飞出去。 极短的时间内,牙将雅拉·萨费却瞥见床弩弩矢的箭头,插进了盾牌之中。 牙将雅拉·萨费很清楚,刚才的那一箭是直奔自己而来。 来不及呼喊典韦有没有事,也来不及冲到倒飞出去的典韦身旁,询问查看他是死是活。 这里是战场,不是嬉笑打闹,日常训练的营区。 “杀!!” 顾不得查看倒飞出去的典韦到底现在是什么情况,雅拉·萨费只能怒吼一声,冲锋的更加勇猛。 现在的她只有一个念头,结束战场战斗,去找刚才为她挡下致命一击的他。 是死是活谁也不知道,可总要找到他! 这座围墙终归比不上城墙的高度,秦卒互相搭着人梯,没有遇到太多阻拦顺利攻入。 .......... 杨武校尉阮峰,带领着弓骑兵游曳在四周。 他们的任务可是别让里面的溃军待会逃掉的太多。 溃军还没遇到,却遇到了让他敢兴趣的对手。 三千人的乌孙骑兵! 杨武校尉阮峰有些兴奋的舔舔嘴唇,招呼着身后跟随的两千弓骑。 自己的同袍都在这个城镇里吃肉,这么点人,也总比一口汤都喝不上的强。 无数马蹄踩踏地面,看起来格外繁杂,可不知道听着听着却出奇的一致,很有律动的节奏,带去的事物却不怎么美好。 弓骑交战除开迎面对冲,多数情况下都是并肩骑行互射。 这可是很考验一支弓骑敏锐的执行力以及纪律。 乌孙骑兵的主将,抬手将箭矢抛射给两者距离只有二十步的敌人。 看到弓箭命中,却没有丝毫欣喜。 对方穿的甲胄太厚,弓箭根本射不进去,自己这边反倒是倒下马的有很多。 “射他们马!” 既然射不下去人,这位乌孙骑兵主将也立刻调整思路,将攻击的对象换了一个。 这样的攻击果然有效果,一瞬间几十位秦弓骑被刺激的马匹掀翻掉落在地。 这会儿捂着骨折的地方只能是满地打滚。 杨武校尉阮峰脸色有些低沉,作为这支弓骑的箭头,立刻开始左拧马头,开始和他们拉开距离。 两者之间的距离从大约二十步的距离,缓缓拉大到了七十步左右。 距离的扩大,也让彼此之间的箭矢基本上都插在了泥土里。 手中短弓刚射出箭矢,还没等接触对方,纵马狂奔的两者,纷纷已经超过了还在飞行的 第395章 短暂休息 巷战攻防直到傍晚时分才逐渐偃旗息鼓。 狂风夹杂着大雪,睁开眼睛都有些费力, 西域极端的天气丝毫没有阻拦收拢俘虏的脚步。 对峙两年秦营的点点滴滴都被这些兵卒看在眼里,他们归降的过程很是顺利。 当然还有不少硬骨头! 云光站在背负双手,被捆绑在地的一众西域集团军的将领。 盘算着怎么处理他们才好。 “说说吧!都来自哪里?” 云光翻看着被兵卒收拢上来了文书,随意的问着堂下跪伏的众人。 结果显而易见,一个个梗着脖子撇头不打算理会! “脾气够硬,我喜欢!我看看啊...” 云光此刻手中拿的正是一份作战的计划书。 看情况应该准备发给自己的国主。 发出去多少份云光不知晓,但通过上面的文字,让他知晓了这些人的小心思。 “呦呵?乘着大雪打算突袭?想法不错吗!” 西域集团军缺少骑兵,哪怕有乌孙和大宛能提供,可两方都是不是专业养马牧畜的侯国,提供不了太多的马匹。 况且大宛马耐力和负重是不错,可速度着实中庸。 这两年偷袭找事,都被秦轻骑兵放着风筝玩,也就乌孙骑兵还能一较高下。 奈何与乌孙人太少,也翻不了太大的风浪。 “还不说话吗?不说话那好!省的我也问了,拉下去砍了吧!” 云光这句话一出口,让在场的人顿时慌乱起来。 一时间各种告饶的声音络绎不绝。 不是他们还不想在硬撑,实在是周围架着他们往外拖的架势不是在吓唬他们的举动。 眼见这些人告饶,云光也轻轻拍手,叫停了手底下兵卒执行自己命令的举动。 “待会我的人问什么,你们说什么!要是有半点对不上,脑袋搬家!懂?” “懂!懂!懂!” “懂!” ......... 在场的人慌忙的点着脑袋,没在敢梗着脖子对着来。 这位新任的都护和上次打交道的那位真的不同,平常都是那位姓张的都护哄着他们,好让他们协助其更好的管理西域。 现在这位二话不说就是拉出去杀头,真的惹不起。 云光望着这些贵族出身的将官,在密卫的盘问下一五一十的交代起来。 自己则迈步离开了敌方被攻陷的主帅营房。 最后处理这些人,还需要李咏和黄琦来着手。 分化打散,还是能让他们留在故乡,那都要以后来说。 言而总之,西域这块地上,云光可不允许有贵族这个特权阶层的存在。 .......... 牙将雅拉·萨费这会儿火急火燎的在伤兵营房中寻找。 按理来说被婴儿手臂粗细的床弩弩矢正面命中,应该去烈士遗骸处找寻。 但雅拉·萨费可不相信壮如蛮熊般,举着盾牌的典韦会这么轻易的嗝屁。 没寻找多久,雅拉·萨费果然发现了典韦的身影,这会儿被医护队的医师包扎好两条胳膊,还在缠着询问着什么! 雅拉·萨费悄默走了过去,也听见了典韦的大嗓门。 “军医,这个啥时候能拆啊!绑着好吃力啊!” 典韦脖颈处挂着两条拖着胳膊的绷带,夹板固定好脱臼的胳膊,现在只能端在双手。 “吃力也要绑着!也幸亏是典校尉你的身体比普通人强,要不然挨上那么一下那会是脱臼这么简单?” 典韦憨笑两声,想着挠头缓解尴尬! 可手臂不能活动,那叫一个难受。 “双手不能动好不习惯啊!以后吃饭怎么....” 典韦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人在后脑勺来了一下! “谁!那个兔崽子没事逗我!” 典韦转头之际,扯着嗓门怪叫着。 营区之中能做出如此相熟举动的恐怕也是自己的同袍了! 半开玩笑的话语,却对上了一双皱起来的眉宇。 “说谁兔崽子呢!” 雅拉·萨费看到典韦除了两条手臂脱臼被绑起来,其他没有任何受伤的模样,心中顿时松了口气。 有些生疏的 第396章 各地战况 西域,于阗境内。 马腾领着主战兵卒和一众后勤人员长驱直入。 通往于阗国都的小村落望风而降。 密卫的宣传手段行之有效,普通人也都在盼望着西域都护能将他们重新纳入治下。 当然也少不了一众反抗者,大多数都是处在利益上游的家族。 冰冷刺骨的秦弩,也让他们停下了反抗的举动。 于阗国主很慌乱,现在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在自己华丽的王宫内来回踱步。 听着斥候将城池下的动静陆陆续续的汇报。 这个时候他只想让集团军那边的兵卒回援。 但现在出去的兵卒又没法神兵天降,赶赴回来也需要些许时日。 不知道能不能在兵卒回援前受住城墙都是个问题的。 可惜于阗国主不知道的是,他境内的主力兵卒已经彻底消失的一干二净。 墨山将伊利混迹在一众攻城拔寨的先锋兵卒之中,等待着吕公车到达对方城墙。 跟着云光打仗打了那么多年,现在罕见的有些紧张。 慢慢朝前行进之时,往日的思绪也浮上心头。 父母,妻子,孩子的面容一直深深的刻在脑海中。 可惜最后都被一片大火吞噬的一干二净,而让大火弥漫起来的仇人至今还在这个王都里逍遥法外。 自己想要报仇,想要亲自手刃仇人。 可惜于阗境内官商勾结的仇人,他根本没办法近身。 那人手底下豢养的一众奴仆,也是阻拦孤身一人他的天堑。 可是没想到还能有这么一天,有能让他亲自为故去家人报仇的一天。 “爹,娘,倩娘,儿子,你们看到了吗?我能为你们报仇了!” 伊利心中默默呼喊着故去家人的名字,视线中望着已经同城墙齐平的吕工车。 捏着手中的刀盾,朝前踏入了战场。 马腾站在大雪纷飞的城下,用千里镜时刻注意着城墙上的动静。 人生的第一次指挥战斗,可不能留下污点。 ...... 于阗城墙攻破的消息,最终传到了王都之内。 心如死灰的于阗国主一屁股瘫坐在地毯铺设的地面之上。 失神许久之后,失神落魄的摇头叹息。 惋惜归惋惜,眼神中的狠毒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消减。 “走吧!离开这里!” 于阗国主没有任何留念,现在形势已经明朗,留在这里只能等死。 还是先将命留下来,以待兵卒回援之后在东山再起。 于阗国主领着一众打算跟自己离开的家眷,带着财物和奴仆,通过暗中地道离开了王宫。 接下来的去处他也有了打算。 先去贵霜帝国境内避避难,那边还有嫁过去的家族之女。 ....... 于阗被攻陷,密卫也将消息绑在信鸽腿上,传递了出去。 只不过大雪弥漫,也许要花费好些个时日,而且还免不了有些信鸽在风雪中迷失方向。 密卫一次投放了十只,还让人绕路走地送信。 大宛的攻防很简单,杨武校尉周楚领着兵卒将大宛城轻而易举的拿了下来。 这个地方盛产所谓的汗血宝马,可数量不是太多,再加上又不是游牧,战斗力只能说马马虎虎。 有了大宛马这样耐力出色的马匹,马政司的那伙儿人,应该能培育出不少优良的马匹。 康居这个部落制度的侯国,到现在还有些迷蒙。 一伙儿打着东炎旗帜和西域都护旗帜的骑兵,二话不说直接席卷了整个领地。 本地人在贵霜帝国老爷的叫嚷下,还想着拿起武器反抗。 可没想到死的最快的就是那些贵霜老爷还有国内的贵族。 平日里的压迫,让他们恨之入骨,可没有谁站出来带领他们,也只好老老实实的埋头做人。 现在这股外来势力的介入,让他们不知所措。 毕竟他们也不知道这些人的到来,带来的是美好,还是更加残酷的压迫。 ......... 大雪弥漫的第二天。 路面上的积雪已经又一掌之厚,对于马匹的奔跑也或多或少有了影响。 云光领着兵卒朝前向着莎车侯国的 第397章 最后的挣扎 云光麾下秦卒攻势如火。 前进!前进!前进! 没有任何围城的动向,早已装卸好的吕公车开始朝着城墙推进。 投石机将原油弹丸抛射城墙,在吕公车距离对方城墙二十步的时候,总算让城墙上燃起了大火。 这会儿全部被钢板包裹的吕公车,已经被床弩弩矢还有各色弓箭,插成了刺猬。 防御坚固的吕公车,现在就是一座可移动的小堡垒,让城墙上的守军满眼都是绝望。 他们想要射死推车的辅兵,可惜都被遮挡物无一例外的阻拦了下来。 低沉的号角夹杂着宛若雷霆的战鼓,响彻这片下着大雪的莎车王都上空。 一夜之间,积雪深厚,已经让推进变得有些吃力起来。 不知道大雪要持续几日,拖得越久,攻城越发不利。 要是积雪太厚,恐怕还要等来年在战。 云光如今也披甲举盾,站在了吕公车的下方。 大雪弥漫,视线越发模糊,想要站在后方观看战局,已经是无稽之谈。 没法第一时间做出战况的判断,云光也不纠结。 直接下令麾下兵卒,全力进攻! 毕竟这座王都可是莎车侯国的最后防线了! 云光他自己也站在了战斗最前方,化作一柄最锋锐的刀刃。 视线之内,依稀看见吕公车的桥面贴近了城墙上没有燃烧大火的部位。 这场大雪,让原油弹丸的杀伤力有些小。 不过总比什么都没有要强上不少。 城门位置的厮杀,可是重重之中,云光也当仁不让的站在了这个部位。 麾下军卒看到自己崇敬的人也同自己一起上阵厮杀,这会儿恨不得化身战神,扑进城墙内大杀四方。 冲天的兵卒豪气,似乎让这里的大雪都变得有些小了。 没有军令,身后的战鼓和号角,自始至终都只有一个军令。 进攻!! 云光登上坡度有些倾斜的吕公车,五步之外的场景还能依稀可见。 手中举着的盾牌,顿时传来密密麻麻的叮当声。 还有四五声动静异常巨大。 云光忍着发麻的手臂,没有在意掉落在地上的床弩弩矢。 只是偶尔瞥了一眼,还插在盾牌上婴儿手臂粗细的弩矢,心中暗自咂舌。 还好平日里没有疏于训练,要不然手臂脱臼的可能性很大。 如狼似虎的秦卒扑进城墙,一时间喊杀声顿时弥漫开来。 还有各种苦痛的悲鸣嘶吼。 这里面有西域集团军的受伤哀嚎,也有秦卒负伤后的痛苦呐喊。 可是现在彼此根本顾不得伤势不已的各自同袍。 云光站在城门绞盘位置,手中已经舍弃了刀剑,拿着门板大小的盾牌当做了武器。 抡砸之中,带起的呜鸣声,让不少敌人心惊胆颤。 大开大合的抡砸,可是让不少人倒飞出去跌落城墙之下。 这些倒飞出去的敌军也不必担心摔下去会不会很痛,飞在半空中时就已经没了意识。 城墙之上,到处都是血液飞剑,各种残肢断臂胡乱飞舞。 还有不少倒地的人被踩踏成了肉饼。 云光经历了大大小小的战事,也就只有这次城墙攻防才感受到了压力。 城门打开的一瞬间,城墙上的云光也开始将上面的兵卒朝下驱赶。 等候多时的兵卒也开始了朝前推进。 积雪深厚,重骑兵无法冲锋入阵,现在差不多都化作了重甲步兵,对着大开的城门发动着进攻。 城门处最是拥挤,人挤人根本没有可以落脚的地方。 双方的弩矢都各自划过自家阵营同袍的兵卒,落在对方的阵型中。 五步宽的城门,厮杀情况最是惨烈。 双方没有任何保留,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飞斧,石块,火矢,标枪,相距十步的城门通道内,各种投掷武器成了最显眼的主角。 “士气不错啊!” 云光将城墙控制城门绞盘的兵卒推了下去,朝下张望着奋勇厮杀的下方城门。 嘴里有些惊叹的赞赏着这些‘溃兵’还能有如此不错的战斗力。 赞赏归赞赏,可手底下却没有丝毫留情。 城墙上 第398章 阵前短暂交流 “对面可是西域云都护!” 一声嘹亮的喊声,响彻这片厮杀的战场。 云光也停下了继续追击敌军的脚步,顺着声音朝着呼喊声的方向望去。 各自主将附近厮杀的兵卒,也缓缓停下了进攻的脚步,缓缓对峙起来。 站在阵前的云光,斜挎着亮银槊毫不忌讳的向前踏步一小段距离。 “我是西域都护,不知喊话之人是哪位?” 一日的厮杀,已经临近了末尾。 短暂的停止也是在恢复着麾下兵卒的体力。 颓势尽显的莎车兵卒,现在也在等待着他们王的抉择。 或许他们的王不是什么圣明的君主,可现在能同他们站在一起,也是维持士气不崩溃的主要原因。 莎车国主姜谧向前轻走,隔着一段距离同云光面对面的站在了一起。 “莎车国主姜谧,见过西域都护!” 云光上下打量了一番这个气度不凡,还能和兵卒一同厮杀的莎车国主,心中略微有了些好感。 但也只是有一些好感而已。 莎车国主姜谧深吸一口气,对着云光大声问候着。 “早就听闻西域都护威武不凡,只是没想到百闻不如一见啊!画像中还是将你画弱了三分啊!” 云光微微一挑眉,心中有些诧异。 画像? 没想到自己都没让秦侯国画师来给自己画,现在这位莎车国主倒是已经有了他的画像。 这可真是有点惊奇。 “你也不错,和吾交手的国主中,你也算是有骨气的人了!” 莎车国主姜谧心中有些欣喜,似乎被对面之人承认是件开心的事。 哪怕现在这个局面是西域都护带兵攻破,自己家族时代掌控的侯国。 “能得西域都护夸赞可真是受宠若惊,眼下要不是都护带兵前来,说不定你我可以痛饮三天三夜啊!” 云光也有些疑惑这位国主的脑回路,但还是耐着性子回应着这位国主。 “前段时间发给尔等的文书,要是你同意了,也不会是现在这个局面,要是现在放下兵器归降,还来得及!” 莎车国主姜谧顿时郎笑起来,笑容有些疯狂。 “哈哈哈...云都护,你可是正是会说笑,你说的那些文书,不就是让我变成庶民吗?你觉得我会同意吗?” 云光无奈的摇头望着神情癫狂的莎车国主,有些惋惜的开口。 “庶民怎么了?庶民怎么了!多少人想要求个安稳生活,不在压迫国度里生活的庶民资格还没门路呢!” 莎车国主姜谧有些诧异,眼神疑惑的望着云光,开口质问。 “云都护,贵为东炎封疆大吏的你,难不成这么喜欢和庶民为伍?” 听闻此话的云光顿时哑然失笑,摇头望着这些思想还是高高在上,说道不通的莎车国主。 “什么叫喜欢和庶民为伍!吾摘除这个都护头衔,还不是和你口中的庶民没有什么区别,吃同样的米,和同样的水,在同一片蓝天下成长,所以有什么不同呢?” 莎车国主姜谧有些诧异,失神片刻再次急切质问。 “你可是贵族啊?” 云光顿时恍然,也明白了这位莎车国主心中的疑惑。 “贵族?谁规定的贵族,你是那一身流淌的血吗?你可以问问我身后的将士,他们是因为我,身上流淌着所谓贵族的血才跟在我身后的吗?” 云光大手一挥,指着站在身后的兵卒将士,正面大声的怒斥着和他思想完全不同的莎车国主姜谧。 “他们是人,和我一样有血有肉,和我一样有父母妻儿的人,凭什么他们生来就要被你们所谓的贵族压迫!难道就凭你那个贵族的血,生下来就要比他们高贵吗?” 云光冷哼一声,对于面前这位莎车国主的好感已经消失的一干二净。 这一身大声的斥责,让莎车国主姜谧还有身后的兵卒一时间丢了神。 莎车国主姜谧,想不通面前这位将来西域的王,怎么会是这种想法。 他自身接收的教育和认知,也根本无法理解云光口中的话语。 高低贵贱这不是生下来就注定吗? 怎么现在这位西域未来的王,对于贵族却如此痛恨? “我要西域将来没有无端压迫,没有你们这些骑在头上吸血的蛆虫,有错吗!!每个人安居乐业,家庭幸福安康,天灾来临之时,各地互帮互助!无辜受冤之时,有人为他讨回公 第399章 复仇怒火 云光有些神色复杂的盯着倒地的尸首,微微叹息一声。 俩人思想和认知的不统一,注定了彼此之间的结局。 或许他是一位能守住国门的忠义国主,但还终究不是一位关心治下臣民的贤明国主。 战斗的最后结局在这些兵卒士气全无的情况下,依然落幕。 “将军,这位国主的子女怎么办?” 收拢俘虏之时,密卫来到云光身边,开口询问。 云光站在风雪中,望着浓烟滚滚的莎车王都,沉吟片刻给出了答案。 “让李咏和黄琦善待他们,分化打散后,别进行监视,接受秦之法制后,别堵死他们往上走的门路!” “喏!” 密卫抱拳行礼退了下去。 莎车侯国的战事告一段落,随着莎车王都的陷落,各地也没有太大的反抗。 这场突袭的颤抖,在短短十日内已经落下了帷幕。 西域侯国集团军直接被打散,主力兵卒全军覆没。 大雪飞舞,让秦卒停下了对于无雷侯国的攻势。 道路封阻也只有等大雪消停,积雪消融之后在做打算了。 除了无雷侯国,其他侯国现在已经被秦卒掌握,等待的是他们缓缓融入秦侯国的时刻。 ....... 西域,康居侯国。 校尉周楚现在站在一群自称是贵霜臣民的人群之前。 举棋不定的他这会儿不知道,如何处置这些贵霜帝国的平民百姓。 这些人是贵霜帝国的子民,现在基本上在康居安家落户。 康居侯国名义上是被康居侯国国主掌控,可实际上这些人才是这个侯国的掌管者。 毕竟一个三岁的孩子被推举成了这个侯国的国主,真的有能力掌握这片土地吗? 手底下兵卒搜集上来的消息,现在那个三岁孩童的生母,还是贵霜帝国的一位公主! 周楚有些难办,自家将军云光在他领军出战之前,就说了尽量别和贵霜帝国的人起冲突。 现在这些人叫嚷着要离开,着实有些难办。 难办归难办,可周楚也不是一个无能之人。 直接下令全境封闭,不许任何人进出,能拖一阵是一阵,等到自家将军云光那边来信做定夺再说。 ........ 乌孙这边,别部司马苏梓涵领着麾下的女兵,席卷了这片伊犁大草原上的每个定居部落。 军犬的帮助下,也不至于让她们迷失在这片苍茫的草原海。 这些人在秦卒的宣传控制之下,目前而言还算老实,没有太大的反叛之举。 假若真的有作乱的举动,苏梓涵毫不吝啬的会为这些乌孙降国里的人吃一顿箭矢。 信鸽飞翔,还有斥候奔袭,都在为主战场的云光发送信函。 ...... 于阗侯国内,马腾已经率领部众攻陷了王都,现在开始分兵掌控附近土地的小村落。 找寻了一圈,始终没有发现于阗国主和一众子侄的身影。 多方打听这才知晓,于阗国内有着好几条逃生的地道。 马腾有些懊恼,密卫人手紧缺,多线开战,无法做到全盘监控。 好在这场于阗侯国的攻打,被他漂漂亮亮的拿了下来。 墨山将伊利,冲入于阗侯国,地名为杅弥的一处小村落。 凝望着这里的山水,那股浓浓的熟悉感席卷心头。 这里也算作是他的第二个故乡,可这个第二个故乡带给他的只有苦痛。 一脚踹开一家富庶人家的院门,惹得躲藏在里面的人一众尖叫。 “闭嘴!” 墨山将伊利大声怒斥,这才让不少惊慌失叫的人群安静下来。 只不过一个个都抬手捂着嘴巴,惊恐的望着这些披甲带刀的兵卒。 “各位军爷,一路征战辛苦了,要不要府上准备些许吃食啊!那个要是看上了府上什么玩意,军爷尽管拿走,这是在下孝敬给军爷的!只求军爷放过府上人就行!” 墨山将伊利还不等找寻记忆中的人,一位中年男子就点头哈腰的走了上来。 带着谄媚的神色,讨好的望着这群全副武装的兵卒。 伊利抬手,将脑袋上的头盔摘了下来,同时开口言语。 “没想到你还会这么做人啊!赵老爷?” 第400章 军人 墨山将伊利望着不断后退,逃离自己手中火把的仇家。 没有丝毫的退让,步步紧逼不断地将火把推到他的身前,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模样。 “不要!求求你,放过我...放过我...” 瘫倒在地上的赵姓地主,哭喊嘶吼着嘴里只会这么一句话。 “不动手是吧!那就看着他们被烧死!” 墨山将伊利凶神恶煞的语气,丝毫不在意哭的涕泪横流的仇家。 随手将火把对着被泼了油的人群丢去,捏着对方的下巴盯着那群抱团哭喊慌乱的人群。 火把高高飞起,化作一道择人而噬的‘野兽’。 可是最终这头‘野兽’被飞速划破空气的箭矢磕飞,掉在了一角。 墨山将伊利有些诧异的望着站在远处挽弓搭箭的身影。 马腾处理完于阗国都内的事情,听闻墨山将伊利领着一队兵卒前往了国都附近的村落。 知晓此地有墨山将伊利的仇家,马腾顿时觉得要出大事。 赶到这个地方果不其然,看到了墨山将伊利报仇的场面。 家族血仇,马腾没有理由阻止,可是那些孩童妇孺,不应该遭到这样的对待。 况且高昌营区军纪严明,假若墨山将伊利脑袋一热做出这番事情,最后肯定逃脱不了惩戒。 他自己恐怕也会背上个纵容军卒屠杀的无妄之灾。 这件事对于自家将军云光而言,可是最为厌恶的存在。 对方已经归降,哪怕是罪恶滔天,陈年旧怨也需要秦律过问,而不是动用私刑。 马腾阻止这场虐杀之后,快步赶到了墨山将伊利身边。 “伊利将军,秦法昭昭,报仇心切末将知晓,可他们罪不至此!” 墨山将伊利从地上站起身,贴着马腾恶狠狠的言语。 “知晓?我的疼你能知晓?我的妻儿老小可是活生生烧死在了我面前,你知晓个屁!你什么都不知道!” 马腾对视着怒发冲冠的墨山将伊利,毫不遮掩的愤怒和苦痛,让他这个局外人不自觉的移开目光。 的确,墨山将说的话语,他很清楚,被人烧死在面前的不是自己的亲友。 他这样的场面话根本没法让人信服。 “伊利将军!秦营军纪您忘了吗!伊利将军!您现在是秦营的将军!军人的刀剑不应该对向平民!” 马腾没有办法,只好将军纪搬了出来,希望能唤回这位愤怒将军的理智。 好在这样的话语总算有了成效。 墨山将伊利有些颓废的低下头,自嘲的笑了笑,我连手刃仇人都要考虑再三啊!真是可悲! 马腾见状立刻挥手示意身后的兵卒,让他们将一众妇孺老幼带离退了下去。 “将军,您现在是可是一众兵卒的表率!切莫让都护难做!也让尔等同袍心寒!” 墨山将伊利望着低声在耳边劝诫自己的马腾,哑然失笑一声,举目四望自己身边不敢对视他的兵卒。 随后无奈的摇头挥手离开朝着门外走去。 马腾目送着看起来格外迟暮的墨山将伊利,张口好几次,总算在身影翻身上马打算离去的一刹那,喊出了宽慰的话语。 “将军,秦法昭昭,必定不会放过任何作恶之徒!将军,还请信都护,信秦法!” 墨山将伊利没有回头,也没有回话,只是高举着右臂,捏拳挥舞了几下。 骑马离去的伊利,没有返回城中临时驻地。 跟着记忆中的路途,站在一片杂草丛生的蜿蜒小路上。 翻身下马,找了棵大树,将马匹很是随意的拴在了上面。 拨开齐腰的杂草,朝着蜿蜒曲折的小路朝上走去。 走了没多久,一片杂草丛生,小土包林立的场地映入眼帘。 伊利举目四望这片乱葬岗,眼中只剩迷茫! 没有墓碑,没有木牌,只是一个个杂乱无章的小土包。 成百上千个无主认领的孤坟,杂乱不堪的随意拥挤在一起。 伊利摘下头盔,对着这片不知道哪个坟包里埋着妻儿老小的乱葬岗跪了下去。 “爹!娘!倩娘!儿!我回来看你们了!” 压抑着哭腔的伊利,对着这片乱葬岗大声的呼喊着。 现在他为秦侯国的将军,早些年就是被人屠家灭族,是连收敛遗骸都办不到的失败者。 现在哪怕他已经成为一军的将军,有些事 第401章 西域新局面 熹平二年(公元173),新年的到来,却没有往年那般热闹。 大雪之后,一场大胜的战报席卷了整个西域。 《秦今报》上面的记载,为西域秦侯国的众人忠实的记录了远在百里之外发生的大事。 他们的守护神,彻底击败了西域诸侯国的联军,并且已经掌控了大部分诸侯国的境内国土。 这件事对于普通人来说很是欢欣鼓舞。 两年的对峙,不单单是兵卒吃力,为前线输送给养的他们,也还在咬着牙坚持。 现在前线战事总算有落下帷幕的趋势,也让他们不由的松了口气。 除开欢欣的普通人,不少还有点眼光的秦侯国子民也看到了机会。 如此大规模的扩张,方方面面需要人手,而且其中能富庶的机会也十分众多。 至于抓不抓的住,就要看各自的本事了。 随着新年的临近,年味也越发浓厚,可是一些家庭之中注定是伤心的一日。 前线牺牲人员的名单统计完毕,他们也收到了为秦征战牺牲之人的通知。 除了哭泣之外,却没有太多的怨恨。 他们知晓进入军营的孩子是因为什么在战斗。 伤心的只是在以后的时光里,看不到他们熟悉的面容,听不到口音浓厚的乡音。 大雪封路,将牺牲将士遗体安葬在烈士陵园的仪式还要延后不少。 但对于牺牲家庭的抚恤已经开始筹备起来。 这一年的西域,新年喜庆的颜色好似蒙上了一层淡灰色。 西域,秦侯国,车师城附近的后城。 荒石滩往外延伸几里地,就是一片异常平整的土地。 这里的地址酥软,不适合种植麦田,可是上面却不是空无一物。 “娘,棉田还要增产吗?” 冬日里包裹严实的少年,望着衣着也靓丽的母亲,眺望着被母亲花大价钱买下来的土地。 “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孩儿听说蒙赫海尔汗的易所好像因为娘亲的棉花,闹的很热闹呢?” 种植棉田的女子,将手扶在儿子的脑袋上,很是平静的开口。 “他们闹的在凶有什么用!还能让着棉田消失的一干二净吗?娘不求你出人头地,好好的为秦国出一份自己的力就行!” “娘,你这叫什么话!学堂里我成绩可好了,以后还要进法学院呢!” “哈哈哈,我儿有志气,有志气!” 田间地头的话语,让此地气氛很是轻松。 联合村民承包土地,一同种植经营棉花加工处理外加贩卖的女子,有些恍惚的望着四周。 人生二十几载,短短两三年的变化,让她至今都觉得在做梦。 现在西域的战事消缓,死了好多个为他们安稳生活奋斗的儿郎,她也想做点什么。 熹平二年的西域,迎来了一统。 云光大刀阔斧的改革,完全摘掉了此地被分封的诸国国王。 贵族这个阶层,现在在西域这块地方完全被消除。 把控着玉门关隘这个链接两地的西大门,云光让这里变成了一块游离在中原地之外的‘孤岛’。 除开特定的人群,大部分人都被控制在了这片土地安居。 路途险阻,除非是大规模的商队,一边也不会有独个旅人独自上路。 风霜雨雪,凶猛野兽,或者是拦路匪盗,让出门在外的道路不是太过安稳。 云光将兵卒现在一分为二,分别驻守在了秦侯国和贵霜帝国的边境,以及同游牧鞑靼交接的地方。 宣传秦法官员的人几乎是跑断了腿,一个人恨不得化作十瓣,可就是这样,人手还十分紧缺。 为此临时人员的法令,也被云光和母亲徐端静还有一众秦官商议之后,全票通过。 很大程度上缓解了一部分行政压力。 云光这会儿还没有离开无雷侯国,今天他还要在这里接见一些来自贵霜帝国的使者。 随着地区的统一,这些留存在一些地区的贵霜子民,也全部都撤离出了秦侯国。 如果不撤离,那就入秦之户籍,成为秦境子民。 除了走和留这两条路,云光没有给贵霜帝国,来西域求生路的普通人太多选择。 离开的人,也将西域的情况传递到了贵霜帝国。 这样的事情,免不了被贵霜帝国所重视。 第402章 作怪 出使西域长史府的贵霜使者,带着不甘,领着云光给与的文书黯然离去。 这位西域云都护的态度强硬,实属让他们罕见。 云光的话语让他们无法反驳,毕竟西域三十六国早年就是中原王朝的属国,这是不争的事实。 离开的他们也只能放狠话,说会朝着云光前来讨一个公道。 秦枢密邹菱领着人送别贵霜帝国的使节之后,来到了云光所在的书房。 “见过干娘。” 书房中不单单只有云光一人,她的干娘,云光的母亲徐端静也坐在堂中。 法家书院的院长徐端静,赶忙笑着招呼自己未来的儿媳妇。 “菱儿忙完了啊!赶紧来休息休息,这个兔崽子又把这事丢给你,待会看我怎么训他!” 邹菱有些害羞的抬起眼眸,偷偷的瞥了一眼云光。 发现自己心上人云光站在干娘身后捏着肩膀,对着他也无奈的努努嘴。 “干娘,这本来就是我份内的事情,怎么会赖云哥呢!” 邹菱也开口为她的心上人出声解释,虽然心思聪慧的她知道这是众人间玩闹的话语。 云光也赶忙抓着这个台阶,就开始往下溜,活跃着众人之间的气氛。 “娘,我不是偷懒啊!我可不能抢了菱妹的饭碗啊!” 徐端静也轻笑起来,微微转头望着自己儿子,随后拉起自己招呼着坐在她身边的未来儿媳妇。 “你们俩啊!这就穿一条裤子了?” “干娘~~” 邹菱听闻这话,情不自禁的在长辈面前撒着娇。 丝毫没有身为秦枢密的威严感,和邻家少女别无二致。 云光也只是嘿嘿直笑,没有出声言语。 众人絮叨了一番家常话,邹菱才抬起头有些担忧的看着云光。 “云哥,那个关于属国问题这么强硬,会不会留下什么祸事啊?” 云光微微一挑眉,对着心爱人露出着放心的笑容。 “菱妹,你放心,不会有祸事的,大不了就是开战吗!” 开战的话语在云光嘴里显得很是风轻云淡。 同贵霜帝国那个体量国家开战,也许不是明智的选择,尤其是在西域还没真正整合完毕之前。 可是云光很清楚的明白一个道理。 “国家之间的尊严,只在刀剑之上。不过对方不是游牧,要开战可不会太容易!” 贵霜帝国不是游牧国家的因素,这才让云光有恃无恐。 双方假若开战,都是进行消耗性的战斗。 如果能获得些什么实质性的东西,这场战斗对方的掌权者很乐意开打。 但那也是对于体量小的国家而言。 这次贵霜帝国假若开战,面对的可是一个背后有着比他还体量庞大的中原王朝。 西域长史府背靠的可是现在还是一统的东炎王朝。 早年间西炎王朝,为了大宛侯国的汗血宝马可是发动过西征。 对于那个遥远的东方国家,他们的认知可不是模糊的民间流传。 云光麾下的西域虽然还不是太过安稳,可扯虎皮,装模作样的架势一点也不差。 形势云光分析的很是清楚,这才会有如今有恃无恐的模样。 堂屋内的两位望着云光自信满满的模样,心中也是无尽的自豪。 “好了,娘还要去书院,你们俩小年轻先腻歪着吧!我就不做牛皮糖打扰你们了!”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徐端静说了句告别,起身前往了书院。 只有起身相送到门口的邹菱红着脸,妩媚的白了一眼心爱之人。 双方朝夕相处,已经没有太多的害羞。 可是在长辈面前,还是不怎么放得开。 毕竟还没有真正的昭告天地,还没有明媒正娶。 云光倒是笑的很憨傻,察觉母亲离去,一把拉住邹菱的小手,随即横抱起来,绕在地上转了几圈。 “咦?怎么又轻了?是不是没好好吃饭?” 感受着怀中可人儿害羞的模样,云光有些疑惑的开口。 上次抱着她,明显要比现在重一点。 邹菱听闻,嘟起嘴唇,伸出手指,快速的戳着心上人的胸膛。 “轻点不好吗?难不成想让我变成个大胖子啊!” 云光怜惜的在心爱人的额头轻轻一吻。 第403章 西域一统 熹平二年(公元173),随着秦侯国国相李咏,御监史黄琦,秦商令叶帆,还有郡尉赵琳的带领下,西域这块地的行政机构彻底完成了统一。 一个依靠法制运作的侯国横亘在东西两块大陆的中央。 掌控这个侯国的云光,把控住了链接两地的缓冲地带,更加控制住了通往中原王朝的西大门。 相比较西方大陆上的国家,略微知晓了这个崭新统一的地区,中原王朝对此一无所知。 穿过玉门关,前往中原王朝的人选,都是经过云光反复确认,口风严禁的接触人员。 负责这件事的则是进入云光核心班底的秦商令叶帆。 对于叶帆的为人,云光经过此前的一番测试,现在成了最为信任的心腹。 为人处世,行事能力,都是拔尖的存在,这让云光私底下给母亲说了不知道多少遍,是捡到宝了。 这个实行法制的秦侯国,也让西边的不少零散国家,还有几乎全境接壤的贵霜帝国心生忌惮。 忌惮归忌惮,但还没到互相动手的时刻,毕竟这个依靠法制,多民族统一的国度,名义上还是中原王朝的属国。 假若动手,还需要考虑这个统一秦侯国,背后体量巨大的中原王朝会不会入局。 西域经历了八年的混乱,总算迎来了和平安稳的时光。 秦侯国境内的子民跟随在他们的守护神云光的背后,开始了崭新的生活。 再也不用担心辛苦劳作的东西,一年到头没多少落在自己手里。 也不用担心一些异邦外族,看见富足的他们冲进来劫掠。 秦侯国掌权者云光,通过贸易,同漠北的西部鞑靼达成了短暂的和平。 ‘互利互惠’让双方都赚的本满钵满,目前而言双方还处在蜜月期。 但压在边境线上的五千常备秦卒,也似乎在说着对西部鞑靼的戒备从来没有放松! 南边的古象雄地处高原,还要比西域更加苦寒,人迹罕至外加还有本地的佛教,对于和统一的秦侯国签署互不侵犯盟约很是满意。 至于这个盟约能维持多久,那谁也不知道。 羌胡早些年是一块顽疾,可惜自从云光和兖州州牧王卓联合,屠光了羌胡一代青壮年。 到如今还在恢复元气,无力在东出或者北上。 云光担忧的事情,现在只有秦侯国和贵霜帝国的边境线。 贵霜帝国祖上是游牧,虽然现在定居,但劫掠还是刻进了骨子。 无本买卖是个人都喜欢! 外加里面十分兴盛的宗教,不得不让云光戒备。 秦侯国大部分兵卒,云光打算都压在两地的边境线上。 再兵卒赶赴边境的日子,还有一件对于他们来说很重要的事情要参加。 密卫抱着两本厚实的册子,快步走进挂着秦府的宫殿群。 平日里云光也将秦府当成了家,前厅建筑用来处理政事,宴请来访宾客,宫殿群的后方,则是一众家人好友小聚的地方。 密卫很是熟练的穿过有着雇佣侍从打理的亭廊,路过花园假山,来到了云光所在的府邸。 大门敞开,眼神好的密卫还能看见,这会儿半蹲为邹颖小姐整理衣物的主公。 站在门前没有出声打扰里面为邹颖小姐扎着辫子的主公,耐心的站在一旁等候云光的呼唤。 门外的动静云光哪里不会注意到,那么大的脚步,他又不是聋子。 一席正装的云光,为颖妹扎着小辫,今天的邹颖,穿着也格外正式。 云光转头望向恭敬站在门外的密卫,开口询问。 “名单都统计好了?” 密卫听到主公的呼喊,迈步跨进门槛,站在堂中央,微微低头开口言语。 “主公,阵亡人员已经核算完毕,无一遗漏!” “遗体呢?” “阵亡将士遗体也全部集体火花,已经等待入葬了!” “那就好!陵园前的兵士整备好了吗?” “重新填补人数到两万的秦军已经全部到场!” “我知道了!” 云光眼神低垂,手上动作也很是麻利的将麻花辫扎好。 随后牵起邹颖的小手,抬脚跨过门槛朝着烈士陵园走去。 西域的统一,战死了很多将士。 这场酣畅淋漓的大胜,背后却多了很多失去儿子,丈夫和父亲的家庭。 沙场之上,刀剑无眼,哪怕 第404章 边境易所争端 漠北同秦侯国边境,蒙赫海尔汗。 建设在此地的易所,羊皮交易造成了西部游牧鞑靼彼此间的争吵。 负责此地运作的秦商官,还要从中做调节,缓和从争吵快要演变成动手的两个部落。 “小哥,你评评理,上次明明他们部族的羊皮已经收了,现在总算轮到我们了吧!可你看看这个不要脸的家伙,还插队!哪有这样的事!” 西部游牧鞑靼部落负责交易的草原人,操着有些口音奇怪的中原话,怒气冲冲的指着对方。 要不是秦商官,横亘在俩人中间,保不齐都能戳到对方的鼻子。 另一位草原人顿时不服气,也叫嚷起来。 “人家收羊皮,有没规定只收你家的啊!我们这次可是带了十车羊皮,你这三车能不能等下次,我们部族还等着我往回去运茶叶、香料丝绸、和胭脂呢!” “妈的,你小子部族人就要,我们部族就不要啊!不就是养的羊多吗!这次回去我们部落也多养点,下次比你拉来的还多!” “那你就等下次啊!这次刚好让给我啊!” “不让,羊皮份额就那么些,我都领着人在这里等了俩月了,好不容易轮到我们了,还想等下个月啊!” 俩人之间的争吵,最后还是在秦商官的调节下,也算让俩人心满意足。 一人卸完羊皮,拉着茶叶和丝绸还有其他货物离开。 另一人还需被收购了一部分,剩下的一部分还需等下个月的份额,好在还能先拉着部族需要的货物离开此地。 忙碌了一天的易所,到了夜晚也渐渐变得安静起来。 有些还停留在此地的草原人,围聚在搭建,供他们歇息的房屋内,谈天说地。 “哎...这个月人家又收够数了,又要等下月了!” “奶奶的,明明前几年不限量,来多少收多少,现在好了还限量了!” “没办法啊!好像他们那边出了个棉花,就收的少了!” “能不能让右贤王写信说道说道啊!别限量啊!不成让儿郎们带兵吓唬吓唬?” 其中一位草原人这番话开口,让在场的人用看白痴的眼神望着他。 众人上下一打量,开口询问。 “你这人面生!是第一次来这里住持部族的羊皮交易吧!” “咋了?不行吗?” “难怪呢!要是稍微在这里交易时间长一点的人,恐怕都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什么意思,能不能给我解释解释!” 这位草原人有些疑惑,带着讨好的笑容,讨教着这些老前辈。 同为一个草原上的游牧,他们也没有故作高深,七嘴八舌的为期解释起来。 “知道右贤王的部族吗?人家可是和这里的主人签署了交易条约,右贤王部族的羊皮有着专门的收购渠道!” “而且还有其他大部族也有专门的收购渠道,人家不愁羊皮卖不出去!也就咱们这些小部落的零散羊皮才有个限定的份额!” “这不是欺负人吗!看不起小部落?” 打听消息的草原人,顿时有些急眼,当即拍着桌子叫嚷起来。 “吵什么吵,你要是想要有专供渠道,那就让你的部族扩大羊群啊!好像每次羊皮交易过了五十车,就会给你的部族也签署专供渠道!不过要是半年没有交易,还要什么违约条件呢!” “还要你说干嘛不带儿郎来吓唬吓唬,让他们放宽交易渠道?你恐怕是没见到后城那片一望无际的平原!” “就是,你要是能在那片百里平原,找到过小腿的杂草我带的羊皮都给你!” “还有啊!那些林立的小碉楼,防备咱们突袭可没有半点松懈呢!” “知道秃发部吗?就是那位云都护灭掉的,听说以前还不足五百人就灭了秃发部,现在还想来强的,恐怕可不只是咱们西部鞑靼能吃的下了!” 初来乍到的草原人,捞着头发,猛然间灵光一闪,对着身旁的草原人言语。 “那个这里限制收购,咱们可以去中原其他地方卖啊!” 一时间在场的草原人彻底用看傻子的目光望着这位同族。 夜色渐深,众人也不在打算为他开口解释,四散着回房休息。 这人赶忙拉住一位,询问着刚才同族的眼神。 “那个我是说错什么话了吗?” “什么叫说错话,你那叫异想天开知道吗?” “那个,我觉得还行啊!” “你觉得还行? 第405章 云府的惊叹 东炎,兖州,陈留豪族云府。 这一年的云府迎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引得府内的长辈纷纷出门迎接。 从皇宫有着假期,回家探亲的宦官冯毅,望着阵仗颇大的场面,这会儿有些受宠若惊。 一番礼节后的问答后,皇宫里当差的宦官冯毅被人请进了云家府邸。 “哎呀...冯大人上门拜访,有失远迎还望多多包涵!” 会客厅的堂屋内,豪族云家的族长带着满脸笑容恭维着宦官冯毅。 宦官冯毅不敢托大,赶忙抬手作揖行礼。 “云伯父言重了,晚辈登门拜访唯恐叨扰,要说见谅的是我!” 这句话让在场的云家族人互相张望着对方,心中很是诧异。 前一年这位皇宫里当值的他,回家探亲,来到府上可是趾高气扬啊! 怎么过了两年就态度这么反差呢? 云府内的族长心中也暗自肺腑,可眼下这位一直明里暗里让一众本地官员,限制他们豪族子弟往上发展的人,做出这番姿态实在不好开口。 场面一时间冷了下来。 宦官冯毅这次上门可没有早年间看笑话的心态。 形势逼人,现在的他不得不服软。 “云伯父,这是我从长安带来的一些小礼物,一点小心意,还望你们别见怪!” 宦官冯毅嘴里虽然说的是小心意,可领着回来的仆人抬着的箱子,可是价值不菲的黄白之物,还有各种古玩字画! 这一举动可是让在场的人吓了一跳。 平常不往外掏东西,祈求能平稳送走这位现在将他们云家打压太甚的宦官,都已经是万幸了。 现在还让他反而给他们云家送东西。 难不成今天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众人狐疑惊诧的眼神,宦官冯毅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将其规划到自己服软认错的那方面! 堂屋内窃窃私语,最终还是云家的族长稳住心神,装作平淡模样开口言语。 “不知道冯大人这是何意啊?” 宦官冯毅轻笑两声,姿态放的很低。 “晚辈早年间和您家云都护有些过节,时过境迁,当年晚辈昏聩,做了错事,也遭了惩戒,晚辈知错改正,还望您家子侄云都护能高抬贵手,让晚辈别再皇宫中提心吊胆的当差!” 堂屋内的低声言语消失不见,一个个瞪大双眼望着行礼认错的冯宦官。 这位宦官口中的事情他们岂能不知晓,也就是那个被革除了祖籍,现在不知生死的孽子,才让家族遭受打击。 一众有着孝廉职位的子弟,没法进入东炎的官场。 可现在他们听到了什么! 都护? 都护! 还不等主位一旁的族长开口询问,立刻有人急切的开口言语。 “冯大人,您说的可是那位伤了您的孽子?” 宦官冯毅赶忙低头连连开口解释。 “这位伯父,切莫这番言语,云都护现在可是朝廷重臣,荡平西域得皇帝陛下赏识,今年年末好像要加爵呢!” “啊!” “啊!” ...... 堂屋内的众人不约而同的惊呼起来,这让宦官冯毅有些疑惑的开口询问。 “难不成各位叔伯不知道吗?” 一时间场中的人只能尬笑起来,谁也没敢说他们不知道这个消息。 宦官冯毅在皇宫中当差,特别是再见到那位‘仇人’之后,磨炼的可是八面玲珑。 要是不耳听八方眼观六路,保不齐皇宫里的某一口水井真的是他的归宿! 这会儿也明白了众人尬笑的含义,但也只是藏在心里,没有说破的打算。 云家的族长捏着扶手,有些纠结的开口询问着冲长安来的这位宦官。 “冯大人,不知道你知道那孩儿的动向吗?” 宦官冯毅装作什么不知,很是恭敬的开口解释起来。 “都护去年年末荡平西域,将那里作乱的侯国全部平叛,现在正在修养生息,一切都好着呢!而且今年给皇帝进贡了不少新奇玩意,惹得皇帝大悦,想要调任长安呢!” 宦官冯毅进门说道现在,有些口渴,拿起桌上的茶水抿了一口。 眼神扫视一圈,这些聚精会神听着的众人,也没做过多停留,再次开口。 “不过云都护忧国忧 第406章 云府众生相 “你们知道云十七的消息?” 堂下被众多长辈围绕的孩童,当然知晓长辈们呼喊的是谁的排名辈分。 “嗯啊!茜姐姐见过十七哥了,还让她给我们带了礼物呢!” 众多早年间和云光关系不错的族中同辈子弟,没有丝毫戒备的开口言语。 当年十七哥和徐姨娘被赶走,他们可是伤心了好长时间! 早些年还因为哭闹着要找十七哥,可是和族里不少长辈顶过嘴,挨过训呢! 好不容易有了十七哥的消息,而且还成了朝廷国之柱石,现在他们可是很骄傲的对着场中的长辈。 现在可是让他们很是解气。 “那云十七在外做出如此功绩怎么没想着回来啊?” “十七哥说了,他不是云家的人了,也就不回来了,还说等以后我们及冠后,还能去他那边呢!” 这些和云光感情不错的孩童,在云府中也是不受宠的存在。 他们的母亲是妾室,他们自然也是庶子,没有嫡子那么有竞争力。 好在他们现在也不担心,以后去了十七哥那边,帮他做事不愁没有出路。 现在唯一让他们愁苦的就是,还要好些年才能及冠长大。 堂屋内的长辈们听见这些庶出子侄的话语,心中顿时大叫糟糕。 原以为那个被舍弃的弃子,肯定和他的母亲客死异乡。 始料未及的是现在直接跃上枝头变凤凰。 成了西域的都护,而且还要加官进爵。 这样的反差他们怎么能接受的了。 云家的年长者送走这些不知道更多消息的孩童,一个个愁眉苦脸的坐在堂屋的椅子上唉声叹气。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位嫡出的云府年轻人,有些小心翼翼的开口。 “那个,小十七在怎么说也是云家血脉的人啊!应该不会不认祖籍吧!” 这句话,顿时点醒了在场的众人。 一个个眼冒精光,望着堂屋内保养不错,面容出色,微微有些将军肚的中年人。 “云晟,你儿子可真的有出息!” 云光的父亲,云晟这会儿只能尬笑,也只有尬笑才能缓解自己内心的窘迫。 对于有着一位正妻,还有五位小妾的他来说,儿女双全都是揶揄他的话语。 除开云光,还有三个女儿四个儿子。 可是只有那个孩子,是他最不喜欢的一个。 毕竟有谁家儿子在会刚走路的时候,就拿着板凳砸断了自己父亲的腿脚,让其三个月不能下床。 况且那位被他偶然间在城中看上,经过哄骗一番被他纳入妾室的女子,也是一个让他头疼的存在。 豪族出身的他,对于徐端静那股身上的气质很是新奇,可新奇过后,再加上知道被自己哄骗之后,性子泼辣异常,也慢慢失去了兴趣。 虽然不至于不闻不问,但哪怕过年团聚的喜庆时光,也不会有母子俩人的身影。 掰掰手指头,好像自己那个儿子,叫他父亲的次数两只手都能数过来。 云光父亲云晟的表情,落在了堂屋众人的眼神中。 “现在孩子出息了,早些年虽然做了错事,但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写封信,让云茜带给他,让他来家里看看,在带上他娘,来个认祖仪式。” “这话在理,可不能让咱们家族的人流落在外啊!” ....... 场中的长辈们你一言我一语,好像云光犯了错误改正后,是个无伤大雅的事情。 高高在上的他们就这么单方面的撇清了以前发生的种种,好像现在能让云光回来认祖还是在施舍他。 只不过这些远在千里之外的云光根本不知晓。 假若知道的话,保不齐能拿起桌凳来给在场的人松一松骨头。 反正他的‘恶名’早些年在陈留城中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云光的父亲云晟,在拜别家族一众长辈之后,有些失神落魄的回到了自己的住宅。 刚坐在凳子上还没多久,门外就走进来一个仪态端庄的妇人。 “相公,府上人说的事是真的吗?” 云晟抬起头,有些迷茫的看向自己的正妻。 “什么事?” 这位豪族联姻嫁给云晟的妇人,眉飞色舞的比划起来。 “就是老三啊?听说他是西域都护,还是什么爵爷了?” 第407章 车师百态 西域,秦侯国。 车师城商管司,秦商令兼任敦煌郡守的叶帆处理完今日最后一份文书。 拿起手边冒着热气的茶杯,抿了一口其中的茶水。 伸着懒腰,活动着有些僵硬的腰肢。 端坐在椅子上看了一天的文书,肩膀都有些酸疼。 还不等自己亲自动手捏一下酸楚的肩膀,自己行政处理公文的堂屋侧室,他的发妻常钰端着些许吃食走了出来。 瞥见自己夫君忙完要事,放下手中的物件,缓缓走到身后。 “今天忙完了?” 常钰站在夫君身后捏着他的肩膀,为他缓解一天的疲劳。 叶帆也很是放松的靠在妻子的腹部,享受着忙碌后的片刻安宁。 “你看你,今天也刚教完书,还要给伺候我,可真是辛苦了!” 常钰轻笑一声,伸出手在和她相濡以沫的夫君脸上轻轻一掐,没好气的嘟囔着。 “书院这几日快要休假了,哪里会忙,倒是你,一天看的文书都快三箩筐了!晚上要是在晚点回家,小心你儿子都认不出你了!” 叶帆转身环抱住发妻的腰肢,笑着打趣。 “怎么会认不得,你这不是带着儿子来这里了吗!” 门外一位走路有些不稳当的孩童,在一众密卫的包围下,张着没几颗牙齿的小嘴,笑的格外欢欣。 俩人在腻歪的时候,门外拿着一叠文书的密卫走了进来。 看见门内的情况,刚想退出去,就被赶忙分开的秦商令叶帆轻轻唤住。 常钰也面带歉意,退后些许距离,免得打扰正事。 “怎么了?” 叶帆询问着傍晚时分,还带着文书上门的密卫。 密卫目不斜视,将手中的文书递了上去,开口回应。 “蒙赫海尔汗的草原行商送上拜帖说是想要见上一面!” 秦商令叶帆有些狐疑,接过密卫手中的文书册子,大致翻看了一番。 扫视一番后,这上面前来摆放的名字,基本上都是自己熟知的人名。 叶帆摸索着下巴,低头思考起来。 “那就见上一见,时间定在三天后!” “喏!” 领了命令的密卫刚打算退下去,免得打扰他们夫妻二人在闲余时间的温馨相处。 叶帆则赶忙唤住了他的脚步。 “这个信件让东出的商队带着,送往【西珍坊】,让那里的密卫送给濮初七!” 密卫接过叶帆递上来的信件,察觉没有其他事情之后,行礼告辞离开。 外人离开,还不等常钰上前继续为丈夫捏肩,就被叶帆一把拽着坐在了椅子上。 随后自己的丈夫为她捏起了肩膀。 “书院里在黑板上板书,哪里会轻松啊!当我没去学院上过课?” 叶帆嫌弃的话语,让常钰没有出声反驳,心安理得的享受着丈夫的捏肩。 “相公,那个濮初七是你在长安的好友吗?” 常钰疑惑的询问,叶帆也没有任何遮掩,俩人之间的关系,没有什么值得遮掩的事物。 “不是好友,濮初七是皇宫里当值宦官濮文温的胞兄,为了主公能在长安地位安稳,这个关系还要维持一二!前段时间他来信了,我也想着就回一封!” “这样啊!” 常钰打消了心头的疑惑,没有在出声言语。 天色愈发昏暗,也没有其他人在上门找寻叶帆处理政事。 “走吧!今天带你们娘俩去下馆子!” 叶帆拉着常钰的手,很是熟络的同还在府衙里活动的密卫打着招呼。 一把捞起玩的意犹未尽的儿子,朝着门外走去。 大庭广众之下,常钰被丈夫这么拉住手掌,还是有些害羞。 轻轻挣扎几下发觉被攥的有些紧,只能无奈作罢。 可心底的欢喜嘴角的笑容已经暴露的一干二净。 ....... 车师城,黄府。 黄琦抱着已经会开口言语几个字的儿子,现在教着他学习如何呼喊父亲。 生育后修养身体没多久,乘着军营假期陪伴儿子的苏梓涵也在一旁连连呼喊着娘亲的口语。 周围杂乱的声音,惹得这个圆润可爱的小子顿时嚎啕大哭。 “梓涵,是不是你怀胎十月生的啊! 第408章 秦府内的小时光 车师城秦府之内。 云光这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捏着细小的绣花针,拿着细线对着针孔做着斗争。 不常做针线活,穿个线都有些颤颤巍巍。 这让靠在一旁也加油鼓劲的邹颖急的小手很是用力。 “呼...” 随着细线穿过针孔,俩人不约而同的舒了口气。 邹颖依靠在云光的腿边,冲着云光脆生生的开口。 “面瘫哥哥,你好笨啊!穿个线都要这么久!” 云光没有一丁点恼怒,反手轻轻在她的额头上弹了一下。 “你还说,玩的那么野,衣服划破了怎么不找别人啊!” 邹颖嘻嘻一笑,抱住面无表情,双目微微赤红,现在是暴虐人格主管身体的云光脖颈。 “哎呀,今天刚穿的新衣被弄坏了,要是被阿姐知道肯定要说我,娘和干娘又聚在书房里,说的正起劲呢!只好来找哥哥了!” 云光无可奈何的拿起破了一个大角的衣物,微微白了一眼俏皮的邹颖。 “就你哥闲是吧!” “嘻嘻~~哥哥忙,但是我知道哥哥对我最好了~~” 邹颖脆生生的话语,让云光根本没有招架之力,也只能无止境的宠下去。 俩人这会儿穿好了阵线,可是对着破开一个大角的衣服顿时有些愁眉苦脸。 上阵杀敌或者其他什么力气活,云光不在话下。 可是针线活真的接触的次数不多。 望着邹颖的期盼的目光,云光也没法说出自己做不到的话语。 在她的心目中,云光可是无所不能的人。 云光一咬牙一跺脚,对着这件衣服就开始下起了手。 至于结果,最后则被缝成了一个个小疙瘩。 “哥哥~~你这还不如不缝呢~~” 邹颖望着比破开一角,现在模样更加难看的新衣服,有些欲哭无泪的开口。 “手生,手生,我拆了在缝,保证给你缝的漂漂亮亮的!” 云光也只能尴尬的挠着头,嘴里说着抱歉。 俩人这边还在埋头合计将这件衣服缝补完好,却没发现一道倩丽的身影悄无声息的站在了俩人的身后。 “干什么呢?” 猛然出声,让聚精会神的云光吓得一激灵,一不小心就将细针戳在了手指肚上。 手指的刺痛,让云光惊呼一声,竖着拔出细针的手指无奈的回头注视。 “菱妹,下次能不这么吓我吗!” 邹菱看到云光手中捏的细针,还有带着些许线头的小妹新衣。 望向小妹躲在自己心上人背后露出的小脑袋,哪里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你们两个啊!真的不知道咋说了!” 邹菱一脸无奈的捏起云光还冒着血珠的手指,轻张秀口,将他手指的血珠吮吸掉。 没有在意脸上带着笑意的心上人,摊开手掌对着云光。 “手笨就别动针线活,拿来吧!” 云光一只手有些尴尬的挠着头,顺道将手中的衣物递了过去。 邹菱望着破损的新衣物,瞥了一眼吐着舌头的小妹。 随后很是熟练的缝补起来。 俩人望着邹菱很是熟练的用着针线,缝补着破损的衣物,围绕在身旁眼巴巴的盯着。 “姐姐,你缝的可比哥哥漂亮多了!” 邹颖举着缝补漂亮的衣物,一脸欣喜的对着亲姐姐开口言语。 “你啊你,以后在外面慢点野,衣服破了没事,人要是磕磕碰碰哪里伤着了,有你哭的时候!” “嘻嘻~~我知道了,姐姐!” 邹颖很是干脆的回应一声,对着光亮摆弄着看起来完好无损的衣物。 云光也帮忙收拾着被自己不知道从哪个角落翻找出来针线,有些惊奇的开口言语。 “菱妹,你这藏得秘密好多啊!” 邹菱妩媚的白了一眼云光,抬手轻轻刮了一下心上人的鼻梁。 “每次你作战回来破损的衣服,难不成是自己长脚自个缝补好的吗?” 心爱之人的话语,让云光猛然间恍然大悟。 “我说呢!怎么每次都清洗缝补叠放的整整齐齐,我还以为是我娘呢!” 云光温柔的拉起心爱之人的手掌,轻轻的放在手中摸索。 第409章 字 云光压抑着不知名的怒火离开了要休息的俩人闺房。 独自一人屏退时常跟在自己身后,任职侍卫间联络人员的密卫。 站在假山庭院中,凝望着夏日晴朗的天空,还有一轮弯月。 思绪杂乱纷飞,整个人被不知名的情绪搅得心神不宁。 原以为过了这么久,他云光早就能平静对待那个冷漠家族的消息。 但那份写着吾儿云光亲启的信件,还是不能止住杂乱的思绪。 早些年对家族的怨恨,变成了无所谓。 没有他们,他云光和母亲也能活的更加滋润。 现在知晓他的动向,觉得有利可图,不远千里,还让密卫代劳发来信函。 这让云光很是恼怒,突然间云光很是愤恨这身血脉。 思来想去,云光还是打算去找母亲说道说道。 母亲所在的房屋,哪怕现在夜色正浓,里面还是灯火通明。 透过窗影,还能看见两位秉烛夜谈的身影。 云光丝毫不意外,这么晚干娘和母亲还是有说不完的话。 站在门户前,云光听着里面两位长辈说的不是关于各自领域内,互相讨论的重要事情,这才整理衣物,轻敲门扉。 “谁呀!” 屋内徐端静听见响动,停下了和邹苑谈论的话语,转头开口朗声询问。 “娘,是我!” “赶紧进来,别在门外站着了!” 还不等徐端静开口招呼,邹苑倒是笑着急切的开口。 云光推开门扉,对着坐在椅子上的母亲和干娘作揖行礼。 “孩儿云光见过母亲,见过干娘!” “你这娃儿还跟我俩见外什么,赶紧过来坐!” 邹苑很是热切的招呼着云光,都要比徐端静还要热情不少。 望着自己挑不出半点毛病的女婿,邹苑那可是越看越欢喜。 要不是碍于现在秦法规定十六岁才能婚嫁,现在就想将自己的大女儿嫁给他。 小女儿的感情也和他深厚,不过也要看孩子们自己的选择。 “孩儿夜晚叨扰,没有打扰干娘和娘吧!” 徐端静这才回过神,看着一旁冶工局下属科研院出品的水刻时钟。 “你瞅瞅,谈到兴起,都忘记是这个时辰了!” 亥时一刻,平常人家都已经早早入睡,也就她们俩说道自己感兴趣,并且一直做的事情才如此着迷。 察觉天色太晚,邹苑也知晓这孩子夜晚上门,肯定是要和自己母亲说什么体己的话语,也就没有在过多停留。 反正现在时间有的是,她们两位可以随时随地,随心所欲的畅所欲言。 起身告辞,云光站在门前送别干娘邹苑之后,这才返回到母亲身边。 云光是她一手抚养长大的孩子,哪里不明白这个孩子今夜上门藏着什么想不通的心事。 “又有什么拿不定主意的事情来找娘了?” 徐端静拉着儿子的手,轻轻摸索着自己儿子的有着厚厚老茧的指肚。 “娘,你怎么不说我是想见娘亲了啊!” 云光嘟起嘴,对着自己亲昵的人撒着娇,好像每次找母亲都是有事一样。 “你这个臭小子,不是想不明白的事,才不会夜晚来找娘商量呢!” 徐端静一下子戳破了自己儿子嘴硬的话语,伸出手指轻点着儿子的额头。 小心思被母亲发现,云光害羞的低下头。 低头靠在母亲的肩膀处,感受着为数不多能让他心安的氛围,这才低声呢喃起来。 “娘,那个我爹来信了!” 徐端静抚摸着儿子头顶顺滑的长发,被这话也说的呆立在原地。 母子俩人之间沉默了好久,徐端静这才缓缓开口。 “知道信上说什么了吗?” “不知道,我直接烧了,没看!” 云光一五一十的将自己烧信的举动说给母亲,丝毫不担心母亲的责骂。 “你这孩子,犟脾气...” 徐端静莞尔一笑,伸出手捏着儿子英俊的脸颊。 “烧了也好,反正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嗯!” 徐端静轻轻拍着自己儿子云光的后背,就如同小的时候,哄着哭闹不止的他。 “你长大了,有些事 第410章 改字 云光目光闪动,耳中母亲对于自己期许,让他不由得鼻子发酸。 压着哭腔,将十六岁少年的柔软和迷茫展露无遗。 “娘,我做的事真的是善良的事情吗?” 徐端静目光越发温柔,作为他的母亲,将此刻儿子袒露在自己面前的柔软温柔的纳入怀中。 轻抚着侧躺在自己大腿上儿子的侧脸,语气温和。 “你做的事是正确的事。” 母亲的开导,让云光嘴角不由得露出了微笑,发自心底的开心。 西域这片地方现在可是和中原截然不同,贫苦百姓劳有所获,冤屈不平之事也有门路受理。 法制运行的秦侯国,力求正义公正。 至于公平? 世间又有多少事情能达到公平,每个人出身的际遇就已经决定了门路。 虽然出生不能更改,但奔赴美好,向上走的路子,秦侯国可是完全放开。 每次前往中原,云光都是百般不情愿。 两个不同治国思想运作的国度,割裂的现状让他犹如做梦。 他很想高举义旗,彻底摆脱中原王朝的掣肘,对高高在上的皇权发起挑战。 可惜他不能! 西域统计后的户籍,人口才五十万出头。 地广人稀,维持住这样辽阔的地区,都有些捉襟见肘。 更别说对一统的中原王朝发起挑战。 单单一个长安,现在人口就已经过了百万。 更别说富庶的蜀中天府之国,还有江南繁华富庶的鱼米之乡。 中原大地,每个掌权者效忠头衔,对于现在权利的划分尤为满意。 根本容不得一丝一毫挑战他们权威的人插手。 辽阔的中原疆域,其中不乏反抗的身影出现,这让云光可是尤为重视。 毕竟里应外合,才能给与这个庞大王朝沉痛的一击。 可惜这个机会云光一直没有等到。 “娘,你说的农民起义会出现吗?那个自称越王的许生,被江东的孙坚领着召集起来千人同乡击溃了!” 云光现在有些怀疑母亲口中的农民起义了。 这场已经被剿灭的农民起义,开始人数达到数万。 可惜最后还会被一位江东豪族出身的年轻人,杀溃了一众起义军将领。 密卫给与的消息,那场起义现在已经彻底被打进了深渊之中。 徐端静微微叹息一口,有些惋惜的开口。 “没有一个明确的指导思想,不满反抗起义的人,终究还是抵不过纸醉金迷,可是孩儿,你和娘创立的秦国不一样,我们是有信仰的人,我们知道在为了什么在战斗,只是时机未到而已!别着急,要和钓鱼一样有耐心!” 云光吸着有些鼻音有些厚重的鼻子,闷闷不乐的言语。 “我知道了,只是不忍心看见中原王朝的那些子民罢了!” 母子二人沉默良久,云光有些失落的开口。 “娘,我能不能对你给我取的字改一个字啊!” “想要改成什么?” 云光砸吧一下嘴,缓缓说道给母亲听。 “孩儿不是一个善良之人,我想把善改成序,叫守序好不好!” 躺在母亲大腿上的云光,微微转头,露出大大的笑脸对着母亲。 “孩儿身后跟着万千注视着孩儿的子民,守住秦国的法理,守住秦国的秩序,以后孩儿可要时刻提醒自己!” 徐端静不假思索的回应着儿子的话语。 “好...” 宠溺的话语,让云光对着母亲撒娇般的扭动脑袋,也只有在母亲这里他才能做会少年。 出门在外,他是西域百姓眼里的守护神。 西域秦侯国官员眼中,他是维持这个国度运行的尺度。 秦军兵卒眼中,他是带领着一众保家卫国的兵卒,能征善战的将军。 东炎官场之中,则是一位人脉颇广的新兴贵族。 也只有在母亲这里,他想要做一个无忧无虑,不想和任何烦心事打交道的儿子。 他想每日和爱的人游山玩水。 想带着她们吃遍天下美食。 闲暇时光去戏院听曲,或者翻看什么大学问家的书册。 可惜十六岁少年肩上背负的东西,让他没法随心所欲的做自己的事情。 第411章 统一的西域日常(一) 西域,西域长史府(秦侯国),车师城。 第二天蒙蒙亮,云光就在生物钟的呼喊下,清醒了过来。 躺在床上伸了一下懒腰,麻溜的翻身坐起,穿起了衣物。 屋外早早活动起来的雇佣侍从也听见屋内的动静,轻轻敲着门。 “都护!” “进来吧!” 低头系着束腰的云光,头也不抬的呼喊了一身。 立刻就有端着洗漱用具的侍从走了进来。 看到他们的守护神这会儿弯腰叠着被褥,赶忙出声。 “都护,我们来吧!” “没事,叠个被子的功夫,不用麻烦了!” 云光不以为然,这些顺手而为的小事,还用不着他们来伺候自己。 简单的洗漱一番,走到府邸内平日里锻炼身体的地方。 每天早上锤炼自己的身体云光始终没有拉下。 虽然现在他一般都是指挥作战,可对于身体的锤炼始终没有停歇。 抬脚刚到平日里自己训练的地方,就看到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孔武有力的汉子在挥汗如雨。 “典韦,起的这么早啊?” 练得正起劲的典韦没有放下手中的石锁,转头回应着自己大哥的询问。 “昨晚睡得早,早上睡不着了!” 云光也走上前去,拿起一旁空闲的石锁,开口和他说着家常闲话。 “怎么?昨晚没去找雅拉?” 典韦被自己认得大哥问的脸色通红,开口说的话语也有些结结巴巴。 “大哥!你...你...怎么也..这么...这么说啊!” 云光望着脸庞黑红的典韦,说着男人之间的话题。 “怎么?我说错了?营区里不都说你和雅拉互生好感吗?上次你胳膊脱臼,还不是打情骂俏来着?” “大哥....” 典韦拉长嗓音,似乎对于自己大哥云光打趣他的话语很是羞愤。 “害羞个什么?那姑娘人不错,二十好几了,每次去营区他爹都拉住我一顿好说,虽然你还差一年才能婚娶,先占个坑啊!” 云光的话语让典韦手中锻炼的动作变缓了下来,有些多愁善感的开口言语。 “大哥,我恐怕配不上人家!” “你这什么话?我看雅拉对你挺有好感的啊!以前可没有谁听说和她走的那么近!再说你,唔...不算仪表堂堂,但也是孔武有力,安全感爆棚啊!” 典韦没有察觉自家大哥话语里的迟疑,反而有些欣喜的抬头。 “大哥,真的吗?” “骗你干什么?你难不成不是咱们秦营的第一武将?” 典韦嘿嘿一笑,随后想起什么,对着云光露出埋怨的笑容。 “大哥,你到底是在夸我呢?还是损我啊!每次捶我都用一只手...” 望着云光甩动几百斤重的石锁犹如吃饭喝水一般简单,典韦情不自禁的吞咽了一下口水。 那么重的石锁,自己玩起来都有些吃力,根本没有自己大哥云光看起来那么轻松。 “什么叫损你?现在能让我出手的也就你了,没多少人够我打了!” 锤炼着身体,云光继续开口询问着典韦。 “你这家伙怎么畏首畏尾的,找我走后门,当值时辰不是专门调到和雅拉一个时间段了吗?现在人家也在城里,你就在这里玩石锁?小心她看上别人!” 典韦心中顿时一慌,放下手中的石锁,有些心急的走在自己大哥身旁,开口请教着情场上的事情。 “大哥,你说怎么办才好啊?我不知道找什么理由去见她啊!” 五大三粗的典韦,模样窘迫起来,恐怕会让旁人惊掉下巴! “婆婆妈妈的,请她去打猎啊!雅拉喜欢骑马去狩猎,之后再带着她去城里商铺转转啊!别说你俸禄全喝酒了,要是没了,我找你嫂子把我的俸禄给你借点?” 典韦看着自己大哥,犹如看见救星降世,将自己大哥的话牢牢的记在了心里。 “大哥,不用,俸禄俺给干娘让她攒着了!” “你这家伙,脑袋还灵光啊!还找我娘替你管着!” “嘿嘿.....” 云光望着挠头尬笑的典韦,出声传授着自己的经验。 “我给你说,追雅拉你就不能害羞,要勇敢出击,她的性格你也知道,很讨厌婆婆妈妈,要是她 第412章 统一的西域日常(二) 简单冲洗一番的云光,带着邹颖抬脚迈步出了秦府。 这段时间上报给自己定夺的政事不多,秦国的行政机构已经趋于稳定。 他把控好方向,带头维护法制是云光经常做的事。 大清早的车师已经有了忙碌的人群。 作为秦侯国的首都,这里现在可以说是最热闹的城市。 南来北往的人群,还有各种货物集散,让这里的早晨变得更加火热。 云光牵着邹颖的小手,早上虽然在府上用过早饭,可路边摆着各种吃食的小摊位,还是让邹颖口水直流。 “都护,你可千万别给钱,您能来带着小姐来吃都是我的福气呢!” 云光出现在人来人往的街市,让这里变得有些拥挤。 身为此地名望最甚,统领西域广袤土地的主事人,受欢迎的程度可想而知。 这些普普通通在西域生活的人,可不是因为云光是这里的大官。 他们是发自内心的爱戴着,给他们带来现在这样生活的守护神。 从古至今,没有谁会对他们这些蝼蚁贱民如此关切。 可现在这么不真切的事,就发生在了眼前。 对于云光来小摊位购买吃食,哪里还愿意收云光的钱。 听见这话,云光佯装恼怒的开口。 “天底下哪有吃东西不给钱的理!难不成夫人是想我吃霸王餐,然后被巡捕抓住下狱?” 云光吓唬的话语,惹得这位普通人家外出开摊位,做饭食的妇人就想跪倒在地认错。 眼疾手快的云光还好一把抓住她的臂膀。 无奈的摇摇头,带着自嘲的笑容开口。 “夫人,您难道听不出来小子我是在说玩笑话!” 可惜云光现在的身份,让这些人没法回答,只能在一旁尬笑着缓解尴尬。 “夫人,出来做小生意要是不收钱,您着一天不就白劳作了?收下吧,秦法怎么规定的咱们就怎么来!” “哎!哎!” 贩卖早上吃食小摊位的妇人连连点头应和。 目送着举着从自家这里拿走肉夹馍的邹颖挥手告别,也有些激动的回礼。 直到俩人的身影被人潮淹没,这才将视线收了回来。 低头看着手中在秦境流通的钱币,随后将平平无奇的钱紧紧的捏在了手中,小心翼翼的放在了怀中。 心中想着这两块钱可要好好保存起来。 邹颖牵着自己云哥哥的手甩动的很是欢快,另一边咬着云哥哥买给自己吃食,吃的那叫一个欢快。 “哥哥,你不知道你的刚才的吓唬,哪怕是开玩笑也会吓到他们吗?” 云光有些无奈的望着邹颖,然后抬头扫视,自己周围看向他的目光。 “突然有点怀念以前了!” 现在云光的身份,让他哪怕很是平常的逛街,都变成了很是困难的事情。 虽然这样的事早都在西域已经是习以为常的事情。 环顾四周,才猛然感觉自己现在的一举一动恐怕都会牵动着他们的心房。 云光自认为他不是一个完美的人,也不知道能不能承载住他们对自己的期许。 随着时间推移,路上的行人越发拥挤。 不知道何时这条街市上传来他们都护出现的消息,可是惹得不少人从四面八方涌来。 道路的拥挤,都让负责巡捕房的督查赵琳派出了手底下的巡捕来维持秩序。 这要是造成踩踏事件,那可就出了大事。 “都护,您下次出门上街能不能先给我说一声啊!” 一家小酒馆的雅座里,成为秦侯国督查,负责全境缉盗,查案的赵琳一脸幽怨的望着云光。 云光也单手扶额,苦笑着不知道作何回答。 “怎么?我上个街还要给师妹你报备啊!” 督查赵琳同云光没有丝毫生疏感,同为法学院第一期的学子,她虽然不是最熠熠生辉的领头羊。 可是也是法家学子中的佼佼者,同云光早些年也一起在书院求学。 她自己有不懂的地方也还请教过,现在造成一系类轰动开端的师兄! 俩人之间没有太多生疏感,秦督查赵琳拿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一杯一口气爽快的灌了下去,坐在云光身旁,随后再次用埋怨眼神盯着云光。 “师兄,你现在的名望自己不知道吗?下次出门遮着点!” 第413章 统一的西域日常(三) 小酒馆里的云光,那叫一个无奈,第一次觉得长的这么魁梧是个忧伤的事情。 幽幽的叹息一口气,无奈开口言语。 “那就在这里等等吧!等人群散了再说!” 云光无奈的表情惹得雅座里的人哑然失笑,很是欢乐。 众人凝望着拥挤的街景,看着被逐渐疏散的人群,谈论着琐事。 “师妹,听人说你对蒙赫海尔汗的法善有意思?” 秦督查赵琳面色如常的脸庞,猛然变得通红。 随后故作镇定的开口回应。 “谁胡传的话,可别让我逮到了!” “这怎么叫胡传,好多人看见你闲暇时候就去那里的佛寺了!” 云光有些不以为然的开口,可没打算让她糊弄过去。 “那个...那个...我这是给爹娘祈福去了!” 秦督查赵琳的死撑,云光没有开口揭破,只是平淡的开口言语。 “我和法善谈过,你最后可别因为情爱之事落个遍体鳞伤!” 自己师兄云光的话语,让赵琳有些落寞的低下了眼眸,嘴里还在不服输的宽慰着她自己。 “我知道,可喜欢一个人哪里会是自己能决定的呢?也许他会还俗呢?” 云光没有嘲笑自欺欺人的师妹,撑着下巴转头侧目微笑着凝望眼神失落的她。 “哎...那么多人,你偏偏要找一根木头,最后可别哭鼻子哦!” 秦督查赵琳没了往日的雷厉风行,同邻家少女别无二致。 有些埋怨的伸手轻轻推搡了一下自己师兄云光。 “多大人了,还哭什么鼻子!” 刚才的失落在云光的插科打诨中消散一空。 随着人群渐渐消散,云光这才得以离开这座雅间。 带着邹颖站在视线还隐隐扫视他们的人群,云光一把抄起邹颖,快速的奔跑离开这个街市。 站在秦营的门口,这才缓缓停下了脚步。 “看来只能下次带你出来玩咯!” 邹颖倒是无所谓,反正只要能跟自己的云哥哥在一起,去哪里都无所谓。 云光哪怕这一身打扮出现在军营门口,也没能阻挡眼尖的守卫人员。 “将军!” “果然还是在你们面前没啥用!” 云光撤下乔装打扮的东西,有些无奈的望着这些和自己平日里接触最多的兵卒。 “好好站岗吧!我先进去了!” “喏!” 营区内还是一如既往热火朝天的训练场面。 也有不少今日休假的人群,聚集在比斗场和球场之内挥洒着汗水。 相比较热情的平民,这些军卒虽然也都围绕在了出现在球场旁的云光身边,但营区纪律他们还是没有忘却。 “将军!” “将军!” “将军!” ...... 众人热情的呼喊,让云光习以为常。 已经在营房内脱掉正装,换上一身适合活动常服的云光,看着球场内停止活动,围绕过来的兵卒。 “怎么不踢球了啊!分组来一场!” 兵卒们的欢呼,让这里的气氛更加热闹不少。 没过多久,场边还聚了不少今日也训练完毕,来到此地休息娱乐的女兵。 现在一个个化身小迷妹,尖叫着望着场中腾转挪移的一众身影。 邹颖也蹦的老高,夹杂在欢呼的女兵中,为自己的哥哥加油喝彩。 一场简单的球赛,云光也浑身舒坦的和一众兵卒坐在场边休息。 望着现在其他球场朝气蓬勃,活力四射的场面。 “将军,水!” 云光很是随意的接过马腾手中的水囊。 刚才他也和自己踢了一场球赛,这会儿都是一副大汗淋漓的模样。 坐在场边供人休息的长椅上,云光大口灌着清凉甘甜的水,舒舒服服的喘了一口气。 “带新兵怎么样?” “嘿嘿...感觉还不错!” 马腾挠着头对比自己年纪小好多的将军回答道。 这也是他第一次带兵训练,感觉很是新奇。 “那就好,新兵磨炼的差不多,到时候你可要单独独领一军呢!” 第414章 统一的西域日常(四) 车师城的另一边,典韦徘徊在雅拉·萨费的家门口。 要不是他五大三粗的身高,外加稍微异于常人的面容,恐怕要被当成不法之徒,有车师居民通报给巡捕房的人前来询问。 不过他们也知晓秦营中有这么一位万人敌的武将。 典韦这边还在犹豫,想着找什么借口前去邀请雅拉·萨费一同狩猎。 自己是从他大哥那里知道雅拉·萨费的喜好,可是心急火燎的他忘了用什么理由上门去邀请一个自己喜欢的姑娘。 徘徊的时间有些多,都已经快要到日正时分。 紧闭的大门陡然打开,让举棋不定的典韦没来及找个墙角猫下来。 “教官好!” 典韦对于从大门里出来的人格外熟悉,站在原地行了一个秦军礼。 “你小子在我门前鬼鬼祟祟的干嘛?” 弥陀·萨费上了年纪,身形有些佝偻。 早些年被打击的心气神全无,好在现在他找到了能让他晚年还发光发热的事业。 现在专门帮助云光给他训练兵卒,专门负责草原上的战斗训练。 对于典韦!弥陀·萨费当然熟悉,老天爷赏饭吃,在加上敏锐的战斗直觉,对于从自己手底下出去的典韦也很是喜欢。 现在随着年岁增长,武力可以说在整个天下都名列前茅。 再怎么说也是从自己这边走出去的好小伙。 “教官,那个不是当值休息吗!偶尔路过!路过!” 现如今身材才到典韦半胸的弥陀·萨费哪里会信典韦的胡言乱语。 冲着典韦招招手,示意他弯腰俯身。 现在这些孩子一个个人高马大,也不知道体谅体谅他这个老家伙,昂着头看人很吃力的啊! 典韦意会,弯腰俯身靠近和自己关系很不错的教官。 结果一个脑瓜崩就被教官赏给了他自己。 弥陀·萨费举着没有收回去的手,笑着‘怒斥’着。 “你这混小子,每次说谎都写脸上了,多大人了,还骗我这个老头子!” 典韦犹如受了气的小媳妇,那叫一个委屈。 扭捏着手脚,一点也不敢反抗争论。 况且他也感觉不到教官的丝毫生气,现在认怂绝对没有问题。 保不齐以后还能换个称呼呢! “找雅拉那个丫头是吧!” 弥陀·萨费身为秦营教官,还有军官学院的一位导师,当然对于军营的事有所了解。 这次大胜也是这个面容憨厚的小伙,救了他的宝贝女儿,免得让他白发人送黑发人。 从自己门下出去,再加上救了他的女儿,弥陀·萨费对典韦的好感那可不是一星半点。 典韦被教官的话语说的通红,支支吾吾的扭动着身躯。 “教官,没有,真的只是路过!” 还在扭捏的典韦又被弥陀·萨费来了一个脑瓜崩。 “站直了,扭扭捏捏的小心我削你!” “喏!” 望着这个憨厚的少年,弥陀·萨费脸上笑的褶子都挤在了一起。 “好了,丫头刚起来应该在屋里,你进去找他玩吧!可别让她天天找那个女将军了,要不然别人还以为这丫头喜好女人呢!” 典韦哪怕在愚笨,也明白面前教官的话语,激动地再次行了个秦军礼。 “我先去营区了,你们俩小年轻玩的开心点!” 弥陀·萨费对于单独让女儿和典韦出去,一点也不担心。 哪怕最后出了事,恐怕也是这个憨小子吃的亏多。 典韦目送着教官的离去,直到看不见声音,三步并作两步直接跨进了院门。 房屋还是四间青瓦房,除了多了些花草,和以前的时光没有太大的区别。 院落空白的地方倒是多了些刀枪棍棒。 雅拉·萨费穿的很是清凉,一件无袖短衣,将小麦色皮肤展露无遗。 还有微微隆起的腹肌,这身材直接让典韦连呼吸都有些急促。 “典韦,你咋进来了?不敲门啊!” 雅拉·萨费有些诧异,叼着一块面饼,看到院门中站立的人,没有太多恼怒,只是有些诧异。 “那个...那个...教官让我进来找你去玩的!” “哦!出门遇见我爹了啊!” 雅拉·萨费不疑有它,很 第415章 潜移默化下的西部鞑靼 三日后,西域,车师城商管司。 秦商令叶帆在这里已经准备好了接纳草原行商的宴席。 这些草原的行商们一起为自己送上拜帖,叶帆不得不重视起来。 维护安稳,现在是他的主公云光下达的第一条政务。 也许五年之后,这片土地就会焕然一新,化作一片燎原之火。 “察哈尔,维奇....拜见秦商令!” 共同上门拜访的西域行商拢共有八位。 叶帆也一一回礼,将这些上门拜访的草原行商请进了宴客厅。 待到众人坐定,酒过三巡,闲话说的差不多,叶帆这才询问着众人的来意。 “众位草原来客,此次不知道上门拜访是为何事啊?” 草原行商们见到这位秦商令询问起了正事。 互相暗自张望一番,随后就有主事之人开口言语。 “回叶商令,我等前来是为了易所的羊皮交易!” 秦商令叶帆把玩着酒杯,有些玩味的抬起眼眸,盯着这些为了羊皮交易前来的草原行商。 “羊皮交易?能否细说?” “叶商令,是这样的,我等草原中小部族,虽然比不得大部族交易羊皮数量颇多,但每次你等限购,着实让我等头疼,能不能在恢复以前的交易份额啊!” 秦商令叶帆没有正面回答,反而询问了不着调问题。 “诸位是小部族选出的代表吗?” 眼见草原行商点头,秦商令叶帆再次开口言语。 “诸位心思本官知晓,可我秦国棉田产量可观,也要照顾一下本国产业啊!实在没法扩大收购限额!要不尔等增产羊群,朝专供条例靠拢如何?” 草原行商听闻这话,顿时脸上面露难色。 “叶商令,我等部族人少,想要增产实在是有心无力啊!” “这件事本官实在不好定夺,此乃我家主公亲自下达的条例,恕我无法帮助诸位啊!” 秦商令叶帆抬手行礼,嘴里说着办不到话语。 随后立刻找了个由头扯开了话题。 “来来来,吃菜,吃菜,今日的菜肴还是中原御厨后人做的呢!平常请他动手可很难呢!” 草原行商还想继续在这个问题上找寻机会,可叶帆犹如一只滑溜的泥鳅,根本不在这个话题上沾染半点。 酒宴之后,这些草原行商只能垂头丧气的离去。 秦商令叶帆露着灿烂笑脸,送别这些草原行商。 待到看不清众人的视线之后,眼神变得冰冷异常。 形势所迫他才会和这些家伙周旋交往,自己的父母还有常钰的家是被谁毁掉的他可一直没有忘却。 自己主公云光说的没错,这些游牧草原人就是喂不熟的白眼狼。 想起自家主公给他透露的计划,心中也很是畅意。 时间跨度如此大的一步棋,也许自己看不到,可能让他们从此消失,那可真是大快人心。 ...... 草原行商们离去后,再次回到蒙赫海尔汗的易所落脚点。 聚在一起有些唉声叹气的感叹着。 “这法子没有用啊!你看人家都把咱们带去的东西都退回来了!” 草原行商将包裹完好的礼品一推,顿时在桌上歪七扭八的散乱城一团。 羊皮交易他们当然很是满意,可随着时间推移,划给他们的份额也越发稀少。 现在为了零散的份额,他们每个人之间都是火药味十足。 好不容易坐下来商讨一番,想要联合起来让对方扩大羊皮收购的份额,结果根本没有半点门路。 沉寂了好半晌,草原行商里的一人低声开口。 “他那人油盐不进,不代表其他人不想啊!” 经过这人的提醒,围绕在桌前的人猛然一巴掌拍的桌子猛然晃动。 “对啊!那里面不是还有很多官吗!找其他人啊!” “还有和咱们达成羊皮交易的一些行商,也在埋怨限收的法令,也可以利用一下啊!” ....... 草原上的行商七嘴八舌,对于看到另外一条路立刻热烈的讨论起来。 “找谁呢?” “不知道,不过咱们挨家挨户找大官送礼拜访看看!” “也只能这么办了!” 这些西部鞑靼的小部落自认为 第416章 扶风大营偶遇 熹平三年(公元173),西域度过了平和且安宁的一年。 战事销声匿迹,老天爷也给面子,没有太大的天灾。 只有去年年初的那一场大雪,让有些地方受了灾。 好在因为统一战事在边境囤积的物资繁多,在很短的时间内控制了灾情。 西域其乐融融安静祥和的场面,同中原王朝里生活百姓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可惜两地被一道高耸的关隘一分为二,身为中原王朝的百姓还不知道有这样一个世外桃源。 平静安宁之下,也不是没有藏着吞没人心的黑暗。 督查赵琳是平静时光里最忙碌的存在。 好在西域扩张的地域中,在接手的时刻,来了一波大规模的清查。 明面上可见的作恶之人全部被捉拿下狱,情节不严重者还能有着改过自新的机会。 早些年鱼肉乡里的土豪乡绅恶霸,已经被宣判了死刑。 虽然不至于被直接杀头一了百了,不过全部都被投入了奴隶院。 按照秦律他们都是要被杀头问罪,可西域太缺人,这些还有着劳动力的作恶之徒,也就只有这些贡献能被秦侯国看得起。 死人待的地方,没有太多的人道仁慈。 暗无天日对于奴隶院都是美化的代名词,十八层地狱里的风景在这里也不遑多让。 做错事,就要付出代价。 奴隶院的存在完美的诠释了,什么叫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民间口口流传用来宽慰自己的话语,现在被秦法彻底实现。 这里成了作奸犯科之徒最恐惧的地方,却成了普通受害百姓无不拍手称快的圣地。 随着西域的一统和清查,再加上奴隶院太过繁重的劳作,外加过高的死亡率。 短短一年时间,接近万余人被清算的作恶之徒,现在只有不到三千来人还在苟延残喘。 太过惨无人道的奴隶院,经过多方的讨论,还是被云光保留了下来。 毕竟奴隶院的存在,以后时光里威慑的韵味要更多一点。 也让那些作奸犯科之徒在随意伤害他人之后,有没有胆量能在奴隶院里活过半年。 东炎王朝还是老样子。 反叛的声音越发高涨,虽然很多食不果腹的农民被逼的举起义旗。 可大多数结果都是被豪族世家领着私兵,协助着东炎王朝的行政机构一统联合剿灭。 也正是因为这样事情的存在,有不少豪族借着这个机会走上了更加广阔的舞台。 云光虽然是凉州下属的机构,可现在他依靠钱财开路,外加和皇宫中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宦官关系不错,也需要来长安进行述职报备。 扶风大营现在成了他常驻的临时落脚点。 过去这么多年,扶风大营还是一如既往的空旷,外出平叛的兵卒到如今还没有回到他们的驻地。 扶风大营虽然没有太多兵卒,可也不是太过冷清。 这里现在是不少中原各地来京师述职将领们的集合地。 云光可是这里官职最大的一位。 领着典韦还有一众自己势力的小将官,带着他们领略着长安没有见过太多次的风景。 “大哥,这里可比咱们营区大太多了啊!” 典韦有些诧异的四下打量这片京郊空旷的营区,嘴里也是连声惊叹。 “你当五万人的驻地是小地方啊!况且这里还是京师!皇帝老头住的地方门面能差?” 周楚性子活络,平日里也算是云光手底下一众同袍中活跃气氛的存在。 刚才这句话刚说出口,后脑勺就被来了一巴掌。 “弘一,你打我干什么啊?” “你这家伙也不看看这里是不是咱们的地盘,小心点说话!” 平日里和欧弘一关系不错的周楚,赶忙缩了缩脑袋。 随后伸出手指作势缝住了自己嘴巴,示意他不在开口言语。 不过最后还是没忍住嘟囔了一句。 “怕什么,等以后咱们人多了,掀了皇帝老儿的位置!” 周楚的话语让云光都瞥着眼睛瞪了一眼,这才让他赶忙停下了自己搞怪。 他们这些出身秦营,被云光带出来的武将,感情和他很是深厚。 可在这个场合,有些话真的不能乱说。 众人在自家将军云光的带领下,刚想出营门,打算去外面转转! 第417章 长安密卫的窘境 云光骑马离开营房,领着一众跟随自己来到长安的麾下将领。 西域无战事,还没到他们换防驻守的时候,云光也领着他们领略着长安的风土人情。 原本云光还打算去一趟【西珍坊】,可现在都让联络的密卫,将要汇报的地点改成了鼎香楼。 【西珍坊】现在可是时常有自己本家人出没。 虽然不会打扰做生意,其实也没多少生意。 可如何面对自己本家人,云光有着明确的打算。 不见! 眼不见心不烦,如果本家人知道些人情世故,应该明白他云光的意思。 云光的想法很好,可是将他和母亲逐出祖籍故地的本家人,哪里会松开这条强劲有力的大腿。 现在都在心底自认为,云光还是有些怨气,见上一面开解开解双方都能摒弃前嫌。 以至于现在差不多都要住在【西珍坊】之内了。 【西珍坊】的密卫知晓这些自家主公的家族亲友,行为举止也多次退让,要是长此以往恐怕这处长安联络的地方哪里还有他们的份。 密卫们携带着这段时间收集到的信息,赶赴了自家主公所在的鼎香楼。 为了不引人注目,带的消息也只有一个能放进袖口的小册子。 “主公!” 密卫们进门行礼,随后立刻被云光开口阻止。 “别行礼了,长安可辛苦你们了!” 云光抬手招呼着这些辗转来到鼎香楼雅间的密卫,赶忙坐下来一同用饭。 至于云光简单的夹了几口菜,就将注意力放在了密卫带来的小册子上。 小册子不是太厚,密卫听从自家主公云光吩咐,带的只是云光感兴趣的消息。 云光翻看着册子上的记载,开口确认着册子上有些笼统的消息。 “这个南下的平乱大军是怎么回事?” 中原大地的军卒调动,是云光最为关心的事情。 除开并州,幽州记载详细的鞑靼掠边,其他各州的平叛消息。 交州南边的消息让云光有些捉摸不透。 密卫也放下筷子,对着云光说道没有记载在册的小道消息。 这些消息只是民间流传的话语,不知道是真是假。 东炎朝廷官方对于南边交州的信息也语焉不详,遮遮掩掩。 “现在民间流传南边的战事已经崩盘了,听说南蛮还攻入了交州的府衙,杀了里面的太守,可是狠狠的打了东炎朝廷的脸!” 密卫说着小道消息,没有证实准确,他们一般不会纪录在册。 云光有些诧异,惊奇的抬头询问着驻守长安潜伏的密卫。 “南蛮的战斗力就那么强?” “主公,交州南边树木丛生,蛇虫鼠蚁,雾气毒瘴可是让中原军队很是吃亏,还没开打,人手就已经损失过半!” 这座雅间里也跟随云光来此地游玩的马腾也开口插话,说着自己关于南边交州的听闻。 “那个我也听说过那些南蛮还有什么象兵,很是难缠呢!” 密卫也接过话茬,回应了起来。 “马腾将军所言不虚,那个象兵说是无坚不摧,无物可挡的神兵呢!” 云光轻轻敲着桌面,继续静静翻看着手中的册子。 没过多久,就将自己想知道的中原兵卒调动情况看了个大概。 虽然密卫无法深入东炎军部,可是现在能收集到的中原军事情况可是没有一丁点的遗漏。 带来的这份册子上,也让云光对中原大地的军队调动有了个大致的认知。 全国四处看起来焦头烂额,时不时都要派兵镇压。 可总体而言还在一个可控制的范围内。 这些时不时给东炎王朝带来伤口的事物,还能被体量庞大,围绕在皇权下的豪族世家,用他们的权和钱,将谋反之事全部压下去。 云光从来没有看轻过豪族世家的体量,可没想到他们的能量现在这么大! 这么糜烂的局面,都能压得住,也真的是有本事! 轻轻合上册子,微微吐了口气,对着一旁的密卫开口。 “辛苦你们了啊!” 密卫连忙抱拳行礼,嘴里朗声应答。 “主公言重了,份内之事,我等理应竭尽全力!” 云光笑着拍着现在举止正式的密卫肩膀,也招呼着因为这个动静而渐渐安静下来的雅间动 第418章 驱逐 长安,西珍坊内,从兖州陈留远道而来的云光家族之人,现在将这里几乎当成了自己家族的产业。 身为豪族,一个小小的商铺自然他们看不上眼。 可这里是唯一可能接触到云光的地方,而且来这里的达官贵族数量可是繁多。 有一些人脉就连他们都接触不到,可现在全都在节日庆典之时,对方和自己那位被逐出家门的家族子侄互相友好往来。 他们也趁此机会认识了很多以前根本接触不到的贵族。 这些上门礼节性拜访的达官贵人,对于云家人也乐于接触。 毕竟他们本质上都是相同的利益得益一方,自然有很多相似之处。 要是能通过这些人,同战功赫赫,还和宦官关系不错的云都护搭上线,那可是有利无害。 凉州豪族以前在中原生活的档次,在各州之地都是末尾之流,可是因为可那位云都护搞了个什么贸易区,现在那叫富得流油。 南来北往的商品,让黄土遍布的西北边陲,几乎现在成了塞上江南。 打仗征战,人家可是帝国的一柄利刃。 财富生产,这件事也被人家搞得蒸蒸日上。 能力,本事,人脉,相貌,谈吐,样样不差,云光可是在一众豪族世家中很是抢手。 奈何落花有意流水无情,那位云都护至今也没听说看上了谁家姑娘。 哪怕来长安述职,也没有去烟花柳巷之地,和花楼里的头牌们夜夜笙歌。 原本以为云光只是一个靠着宦官翻身的泥腿子,挥舞钱财朝着他们的圈子往里靠。 可没想到他的本家竟然也是豪族,虽然是庶子出身,可是这个年头,管他黑猫白猫,抓住老鼠的才是好猫。 长安城里的豪族乐得结交云光本家的人,本家的人也很是愿意接触他们。 至于受伤的只有现在做着潜伏的西珍坊密卫。 现在密卫可算是放下了心中的一块大石头,有了自家主公的话语,他们也不怕得罪自家主公的家人。 密卫们回到西珍坊,将这里当做家的云光族人,赶忙围了上来。 他们当然也知晓自家这个有出息的侄儿,这个时间要来长安述职报备。 一个个围绕在身边,七嘴八舌的询问着消息。 “有没有你家主人的消息啊!” “他什么时候来这里啊!” “要是你家主人嫌弃这里狭小,去其他地方也行啊!” 密卫们看着这些谄媚嘴脸的主公家族之人,心中顿时嗤笑不已。 也不知道徐先生是怎么教养主公的为人,怎么和他们差距这么大! 清了清嗓子,密卫的都统将云光手书的信掏了出来。 “这是我家主人给的信,诸位大人一看便知!” 这次为首前来长安的云家主事之人,一把拿过手中的信函。 说是信函,只是一张对叠起来的纸。 摊开之后,上面只有一句短短的话语。 【别打扰我的人做事!撕破脸皮不好看的是尔等!】 待到众人看清楚纸张上的字迹乔装打扮化作店铺小厮的密卫才再次开口言语。 “我家主人还说了,以后切莫来这座店铺,这里是他的产业,不希望看到你们的身影!” 密卫们话音刚落,立刻就大声呼喊起来。 “送客!” 喊出这句话,没有作势驱赶,只是摆出手势,指向了大门口的方向。 “这信是假的,肯定不是真的!” “你让你家主人出来,我们当面言语!” ....... 云家的人哪里会善罢甘休,当即叫嚷起来。 密卫们也不多开口言语,只是做着请离开的手势。 眼见对方还要胡搅蛮缠,已经作势抽出了刀剑。 既然好话这些人不听,也只能动粗了! 站在西珍坊里的云光家族之人被驱赶离开,但没有人站在门口口出狂言。 大庭广众之下,众目睽睽,他们身为豪族可不能犹如泼妇骂街一般,失了礼仪。 几次张口,得到的只有请离开的字眼后,一个个犹如斗败的公鸡,转身离开了这里的商铺。 他们也想去扶风大营找寻云光的身影,可惜按照他们的身份,根本没办法靠近皇都营区重地。 哪怕他们的身份是豪族,是平常人口中的老爷。 第419章 西域内的不平静 统一安稳的天下,看起来到处都是国泰民安,一副歌舞升平的模样。 可是暗中涌动的潮水,已经赫然流动起来。 至于这些不同方向缓缓汇集的滔天巨浪,摧毁的目标却出奇的一致。 西域现在格外平静,法制维护下的多民族统一,虽然偶尔还有摩擦,但也让他们知道出了问题找秦官。 一切争端自然有秦法能为他们定夺。 只不过这个依靠法制运作的崭新国度,也不代表没有任何黑暗的事物。 依靠人来运作的法理,终归没有字面上的公平,做起来那么容易。 西域,车师城里的一家成衣店。 棉田的扩产,让这家用使用棉布制衣的店铺生意很是火爆。 这里光线充足,棉花的运输成本也不高,开设纺纱厂制作衣服,不管是在本地销售,还是拉去给行商发往各地,都是利润不错的买卖。 已经让棉布有关的上下游产业链完全成熟,依靠这条物品价值劳作的人,也已经步入了衣食无忧的局面。 只不过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一些不同的声音就在各个城市开设的店铺蔓延。 “你看看,这件衣服可是昨天才在你们店里买的,娃儿穿上出去野了一天,划破了也没啥事,可你看看里面,怎么能用坏掉的棉花啊!” 一位妇人手里捏着看起来崭新,可衣袖有着一条很明显口子的衣物,站在成衣店内很是气愤的叫嚷着。 这让这家成衣店工作的小厮,赶忙端茶倒水,平息着这位客人的怒火。 衣服上一个小巧的标识,的确是他们店内贩卖出去的衣物。 只不过这件衣服的来历,也是本地纺织厂的货物。 一番赔礼道歉之后,让这位愤怒的妇人拿着两件新的衣服,这才平息了客人的怒火。 “东家,你看着衣服咋回事啊!” 夜晚成衣店忙活完的众人,有些无奈的聚在烛火下,对着身旁堆放的一堆衣物。 “这都好几十个客人上门退货了!在这么退下去,可要赔到姥姥家了!” 这家成衣店的掌柜,拿着衣服在烛火下左看右看,随后让人剪开衣服其他部位,也看到了里面黑灰色棉花。 “不地道啊!海平那女人早些年可没做这么缺德的事啊!” 掌柜的嗅着有些霉味的棉花,嘴里也在喃喃自语。 “现在人家可富起来了,吃的用的听说比云都护还好呢!” “就你多嘴,那你怎么不看看人家领着乡里乡亲早些年在地里忙活呢!” “我也觉得海平姨不会这样啊!给咱们本地贩卖衣服的价格几乎都是成本价呢!” “那是以前,人可是会变的!” 掌柜的大手一拍,阻止了在自己店里忙活工作的一众人口舌。 “都别说了,把这些坏掉的衣服包起来,明天我去海平那里退掉!给她说道说道。” “知道了,掌柜的!” 随着宵禁的打更声响起,家家户户也陷入了梦乡。 平价纺纱厂,这里是将种植采摘后的棉花做成布料,或者直接代工做成保暖衣物的纺织厂。 随着棉布质量出色,再加上棉田产量可观,可是云光亲自下令,让棉田变成一道支柱产业。 这要是能扩大,以后可不会有人在挨冻受冷的场面了。 棉布不像丝绸,况且西域这个条件也根本没法大规模出产丝绸。 可是棉花的存在,让保暖舒适的衣服,成了这里家家户户都喜欢的存在。 早些年还是粗麻布衣,穿在身上一天下来,都能磨的人身上印迹斑斑,而且穿起来很让人不舒服。 棉布虽然比不上丝绸顺滑,看起来也不是那么华贵。 可就是种植方便,经过处理后制成的棉布价格亲民。 现在可是家家户户必不可少的纺织面料。 不是太过农忙的时候,还有一些唱戏的茶楼和戏台旁,都会有着三五成群的妇女抱团扎堆,拿着签子抱着线团。 为自家男人或者孩子织着毛衣,虽然有着成衣店,可她们也乐得在空闲时间找点事做。 日子可比以前舒坦多了。 “海平姨,今天又有人来退衣服了!” 从中原带着儿子逃难到此地,靠着祖上流传下来的手艺,发觉棉花价值的女子,现在日子过得可是要比以前富庶许多。 只不过这段时间,退衣服的人有些多,让她带领一众乡亲,在云光搭 第420章 平静中的不安宁 男人怀中被安抚的女子,没好气的伸出手轻砸着自家男人的胸膛。 “好多人呢!回家在收拾你!” 听起来咒骂的话语,在外人面前看起来是个妻管严的汉子,也只是随意一笑,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晚上回家吹了灯,拉上帘子,还不知道谁收拾谁呢! 名叫海平的女子平复心情,再次恢复了女强人的模样。 “货仓里堆积的棉花是不是发霉了!” 男人一摊双肩,语气有些无奈的开口。 “哪还有堆积的棉花啊!全都是新采摘的棉花,货仓里根本放不了三个月!现在缺口很大,咱们还不是找叶商令又批了好几百亩地吗!那些我都感觉还不够用!” 男人的话让女人低头思考起来。 “是不是制造设备老旧损毁了?” “不是,我让冶工坊的人来看了,都是保养没半年的新器具,根本没有半点问题!” 女人海平说道了一圈,都不是自家制造东西的毛病,这一下也彻底没了折。 轻轻深呼吸,轻声念叨了一句。 “这次制造的东西,我可要全程盯着!” 黑心棉花的问题,现在成了西域百姓在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话题。 贴身穿着的衣物,要是有个什么问题,造成疾病啥的,可是最为让人担心。 为此秦国的执法机构也介入了这个关系民生的问题。 ....... 从长安溜达一圈的云光,再次回到了车师府。 长安现在看起来风光秀丽,可外表下却是肮脏不堪。 宦官势头越发豪盛,就连东炎的太后想要动一位朝中的大宦官,都被他们找个幽静的偏宫安置在其中。 理由则是身体不适,需要静养。 至于皇帝刘宏,在宦官的‘帮助’下奢靡享乐,夜夜笙歌,好不快活。 偶尔下达两道彻查贪官污吏的政令,行驶着看起来利国利民的权利,看起来是个德才兼备的皇帝。 可彻查的贪官污吏,又有多少人是真的贪官污吏呢? 基本上被下狱的都不是同宦官有牵连,甚至是敌对关系的官员。 云光看不惯这样的局面,但也没法做出什么太大的改变。 只是悄默的加大力度收拢贫苦流民的脚步。 云光的举动也落在了一些人的眼中,可惜这位西域的封疆大吏和朝中大宦官濮文温是一个派系。 全部无一例外的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毕竟收拢流民,也能让他们管辖地区的治安变得安稳些许。 一声压低声音的脚步缓缓传来,走到身前,轻声细语的开口禀报。 “主公,您让调查的事情有眉目了!” 云光躺在太师椅上,藏在树荫下,享受着午后宁静时光。 臂弯之中,还躺着一位趴在自己胸脯上的安静睡眠少女。 义妹邹颖嘴角微笑,睡得很是香甜。 将手中举着的书本放在一旁的石桌,拿起密卫们探寻消息的信函。 “奶奶个腿,这些家伙果然不安分!” 云光翻看着册子上的消息,有些无奈的开口言语。 这段时间,西域长史府(秦侯国)和贵霜帝国的边境线,摩擦可是日益严重。 外加边境线的地理情况有些特殊,云光才让密卫暗中探查一下其中闹事的源头。 从原于阗侯国逃走的于阗国主,临走时带走了一笔很可观的财富。 靠着这笔财富,外加在贵霜帝国里和贵族联姻的子女,也不至于太过落魄。 “逃走就逃走噻;没事回来恶心我是几个意思!” 云光将手中的册子拍在一旁的石桌上,动静有些大,似乎打扰到躺在自己臂弯里义妹的午睡。 察觉到她嘤咛一声,赶忙放轻了自己动作,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如同哄小孩一般。 密卫也见状,压低声音,对着自家主公说出了他们的提议。 “主公,要不要我让戮字队将那些找事的人...” 似乎是不想让睡梦中的小姑娘听见血腥的事,密卫都统轻轻抬手在脖颈处一划拉。 云光捏着下巴,思考了一番密卫都统的话语,随后招手示意密卫弯腰俯身,对着耳边低声吩咐。 “别轻举妄动,让驻防的兵卒对边境出没人数管控更加严格一些,你们也盯住这些进来 第421章 告官 西域棉花的问题,随着时间发酵非但没有减缓,反而已经有着愈演愈烈的趋势。 平价纺纱厂已经在前段时间被勒令停工自查。 出现问题的第一时间,负责棉布生产的制造纱厂已经进行了自查。 查来查去,都不是他们这边的问题。 名叫海平的女人,有些疲惫的坐在纺纱厂休息室的堂屋内。 制造黑心棉的谣言,已经在西域蔓延开来,一些和他们有着订购合约的店铺,无一例外取消了他们需要的份额。 纺纱厂勒令停工,但纺纱厂里干活人的工钱还要结算。 目前而言,还能维持住给这些干活人发放工钱,可是长此以往,注定会被拖垮。 更不用说为了扩张生产,还从秦侯国的土地司通过正规的渠道,承包了好几百亩土地。 那些种植在地里的棉花难不成就要烂在地里吗? 这个叫海平的女人彻底慌了神,一时间根本拿不定主意。 有些疲惫的拄着额头,靠在桌椅上双目无神的发着呆。 这件事要是不能证明他们绵场生产的东西是干净的,肯定会被秦法投入牢狱。 才刚刚开始的崭新生活,恐怕要坠入万丈深渊。 房门响动,女人连自家男人进门的动静都没听见。 憨厚老实的男人轻轻走在女人面前,也不知道说什么安慰的话语。 只能将手搭在他发妻的后背,期望能让她得到些许安慰。 海平察觉后背的异样,有些疲惫的抬头,看清楚来人,这才放松心神靠在了自己男人的身躯之上。 “掌柜的,你说怎么办啊!东西明明就是好的啊!” 海平的语气很是委屈,茶饭不思的她一直想不通这个问题。 男人很是沉稳的抚摸着自己发妻的头顶,在这个关键的时刻站在了她的身后。 “咱们东西没错,肯定是有人诬陷,咱们去律政司告,那些每天宣传法制的人不都说,要是有什么不公的事,就找他们吗!” “可是那些官要是不相信怎么办?” 海平这个从中原而来的女子还有些担心。 自己生活在中原二十几载,那些官的嘴脸她可是一清二楚。 吃拿卡要样样精通,找他们秉公办事,没有喂饱之前根本别想着能讨回公道。 要是真的能做到爱民如子,也不至于让她带着孩子流落在外了。 男人听着发妻嘴里的担忧,微笑着宽慰道。 “那是你以前住的地方,这里可不一样!信不过官,还信不过云都护吗?还信不过法吗?” 名叫海平的女人,这一下一语点醒梦中人。 情不自禁的将以前的种种带入到了现在。 是啊! 现在这里可和以前不一样了! 海平想到这里,顿时从椅子上站起来,拉着自家男人的臂膀就要朝外走。 “你这么急干什么啊?” “告官啊!都被人诬陷了还不告官吗?” “你这傻婆娘,平常那么精明能干,这会儿怎么昏了头?” 自家男人的打趣,让女人没好气的轻砸着他的臂膀。 现在有了解决问题的眉目,心情也没之前那么沉重。 “告官可是要诉状的!” “哦!你看看,我忘了这个!” “好了,别着急了,咱们先去吃饭,你都好些天没好好吃东西了,写诉状的人我也找好了,还请了讼师,我已经将咱们这边没问题,记录的纸张都给人家了,到时候去官府就行!” 听见男人的已经将一切安排妥当,女子一头扎进他的胸怀,久久没有言语。 ....... 与此同时,司法局里的法家官员也收到了这样一份诉状。 平日里他们也是处理官司的地方。 当秦侯国出现一宗犯罪行为,巡捕房抓人,进行询问和核查,有了证据确凿的依据后,才会移交到这里。 随后由他们依照秦律进行适当的惩处。 最后至于是下奴隶院宣判死刑,还是被打入牢房,进行改造后重新做人,那就要看这宗犯罪行为的危害。 惩戒的案件结果还会记录在《秦今报》上,用来警示其他不安分,不想着老实过日子的不法之徒。 严格实行法治可不是他们都护喊出来的话语。 这样的 第422章 各方动静 秦侯国御监史黄琦,仔细的阅读着一份从下面上来的诉状。 随着阅读上面的文字,御监史黄琦的眉头皱的越深。 良久之后,询问着身旁也在等候自己回答的一众下属。 “有没有通知督查赵琳?” “通知了,已经开始彻查了,根据最新消息,平价棉纱厂的确没有问题,从货物情况还有制造工人口中证实消息,随后还有冶工坊制造器具的匠人哪里,的确不是平价棉纱厂造成黑心棉的问题!” 御监史黄琦眉头一皱,哪怕身体残疾,可身为律法的执行者,那股严肃的气质也不能让人小觑。 “造谣的源头开始查了吗?” “已经开始了,不过还需要些许时日!” 御监史黄琦心中恼怒不已,这件事他可没打算松手。 秦侯国才安稳没两年,已经有不安分的蛆虫在暗中搞事。 可别让他查出来,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诉状上这次没有需要对峙的人员。 毕竟上面只是写了,有人造谣生事,制造黑心棉,诋毁他们的问题。 不过御监史黄琦根本不担心,只要谣言,必定有源头。 源头漏出马脚的问题,也只是时间早晚。 “让人在《秦今报》上放出已经受理的消息,告诉治下居民,三个月内必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答复!” “喏!” ...... 平价棉纱厂被人诬陷,捅到终审司被受理的问题,在《秦今报》成了不少人关注的话题。 “我就说肯定是被人诬陷的,他家棉布可好用了呢!” “肯定是有人眼红,这才栽赃陷害!” “急什么啊!栽赃陷害哪有那么栽赃陷害的,衣服能出问题那么多?” “就是,是黑是白还不一定呢!上面不是说了,这才刚受理吗?” ...... 对于黑心棉的问题,一时间冒出了很多理中客,也有很多早有先见之明的人。 一时间讨论很是火热。 要不是终审司需要一个证据确凿的答案,也不会发这么笼统的消息。 凑热闹,围观吃瓜,可是这些普通人最乐意的事情。 反正现在事情还没出来,说说又没有什么问题。 可惜造成极端两面不同声音的话语,已经对海平一家造成了困扰。 要不是巡捕房的人发布告示,恐怕都能在海平家的门口,看见各执一词的双方互掷臭鸡蛋的场面。 当然也有绝大多人,还在平静的观望。 他们要看一看这件事到底有没有一个公正的结局。 到底是不是都护所言,他们的不平事自然有秦法来替他们伸张。 ...... 西域的百姓因为这事现在谈论的热火朝天,挂着秦府的府邸,早些年是车师侯国国主王宫的居所,云光倒是显得云淡风轻。 “主公,已经查明了!” 密卫恭敬的递上册子,云光从书本中抬起头接了过去。 看到上面书写的文字,眉毛一挑倒是有些惊奇。 看到后面坠着的其他人名字,无奈的摇头笑了笑。 黑心棉的问题刚一出现,就被散落在城中和普通居民融为一体的密卫察觉。 哪怕察觉不了,检举信箱也不是个摆设。 已经提前查询的密卫,查到了这件事的源头。 手法拙略,哪里会藏得住! 云光合上册子,很是随意的舒展着腰肢,很是轻松的开口询问。 “叶帆知道吗?” “叶商令这段时日都在敦煌郡和那些蛆虫纠缠,无暇顾及此地之事,完全不知晓!” 听到这话,云光顿时大笑起来。 “哈哈哈,过几日有好看的咯!被自己养的雀儿啄了手,真想知道他气急败坏的模样!” 密卫都统也会心一笑。 跟在云光身后时日最长,他也当然知道和主公感情深厚的秦商令。 平日里云淡风轻,一切仿佛尽在掌握之中。 “好了,命伊利将边境驻军调离一营,来高昌大营待命!并且进入战备状态,随时等待调度!” “喏!” 领着云光军令下去的密卫快速的退了下去。 第423章 领头羊们的对峙 熹平三年(公元174),十月中旬。 西域秦侯国终审司的府衙内,此刻人头攒动,人声鼎沸。 维护秩序的官员总算让聚集起来一旁观看的百姓安静了下来。 此刻一个个窃窃私语,等待着关于黑心棉时间的调查。 黑心棉时间关乎每个在西域生活的普通百姓,秦侯国的官员们说要相信秦法。 现在他们汇聚在这里,等待着能让他们有些满意的答案。 这件轰动时间的中心,被推上风口浪尖的夫妻俩,此刻也早早的坐在了一旁的席位上。 对面的座位倒是空无一人。 负责这件事的御监史黄琦,将自己师妹督查赵琳,调查取证后整理好的文书再次核验了一遍。 察觉没有遗漏之后,也打算起身离开终审司里他平日办公的桌椅。 这件事情要在今日落下帷幕,给秦侯国的子民,乃至秦法一个漂亮的交代。 御监史黄琦所在房屋的房门被推开,一道很是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 察觉到门口的动静,御监史黄琦也抬起头,投去了视线。 一道自己在熟悉不过的身影站在门前,早些时候他肯定开心不已,可现在御监史黄琦心中五味杂陈。 “师兄,今天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秦侯国国相李咏站在门前,微笑着反问。 “怎么,我还不能来了?” 御监史黄琦轻笑一声,还是和一如往常一般打着招呼。 “怎么会,师兄上门我可是欢迎至极呢!” 俩人同为秦侯国的治理者,现在是云光手底下的左膀右臂。 现在秦侯国能井井有条,这俩人的做的事可谓是功不可没。 只不过平日里关系融洽,形影不离的俩人,现在的气氛微微有一丝丝微妙,多了一点点生分。 御监史黄琦望着自己这位意气风发的师兄,心中却幽幽叹息一声。 秦侯国国相李咏很是平静,如同往常一样对着自己这位师弟打着招呼。 “师弟,这次棉花的事情调查的如何了?这段时间忙这件事,可是让我好长时间看不见你了啊!没了你身边还有点不习惯!” 御监史黄琦缓步离开桌椅,拿起桌上的文书,一瘸一拐的站在自己师兄面前,与其对视起来。 “师兄,棉田的事已经处理妥当了,督查赵琳的调查都在这里了,已经水落石出了!不过没有我在师兄身边叨扰,恐怕师兄能更自在吧!” 秦侯国国相李咏微微侧头,将视线放在了自己师弟黄琦手中的文书上。 御监史黄琦看到自己师兄的动作,出声询问道。 “看来师兄很是关心这件事啊!” 国相李咏笑着出声,回答着今日隐约有些反常的师弟话语。 “这件事怎么能不关心,这可是关乎我秦侯国百姓的大问题啊!” 御监史黄琦望着自己师兄这副云淡风轻,甚至还忧心忡忡的模样,心中不知道为何一股无名的怒火涌了上来。 “师兄,这件事你真的不知道吗?恐怕你比谁都知道的最早吧!” 国相李咏听见自己师弟的质问,瞳孔微微收缩,心中也咯噔一下。 只不过身居高位多年,心理素质早就练得宠辱不惊,没过多久就已经平复下了心神。 “师弟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这次事情是我所为?” 御监史黄琦心中有些悲痛,不由得往前轻走一步。 这一下俩人的距离越发靠近,剑拔弩张的气氛也在俩人之间蔓延。 这让经过此地的秦法官员,一个个也注意到了这里不对味的情况。 探头探脑的躲在墙角,观察着平日里关系融洽,还是至交好友的两位秦官领头羊。 御监史黄琦望着自己师兄的面容,想起了以前的种种回忆。 他们一起在学院里畅所欲言,交谈各自的对于秦法的理解。 他们一起在书院的课堂上,对共同的老师,徐先生提出的问题,各抒己见,互相争论。 他们一起在月明星繁的夜空下,畅想着在他们治理下,秦侯国崭新的未来。 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这位师兄怎么就忘记了这些。 忘记了他们共同的誓言,背弃了他们共同的理想。 虽然这件事没有自己师兄的一星半点,可做出那样的事,他一定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对这件事参与了进去。 第424章 看戏 御监史黄琦慢慢后退一步,就将俩人之间的距离拉开些许。 俩人对视良久,御监史黄琦才慢慢开口言语。 “师兄,以权谋私此乃大忌,您可别忘了,主公的刀可是很锋利呢!” 御监史黄琦移步慢走,经过自己这位现在是百姓眼中清官的身边,轻轻开口告诫。 “师兄,言尽于此,望你好自为之!” 秦侯国国相李咏看不见的视线中,一滴泪水划过了御监史黄琦的眼角。 只不过这一滴泪水,被御监史黄琦不着痕迹的悄悄抹去。 看不见上面残留的水渍。 自己师妹督查赵琳收集到的证据,上面可是笼统的写了自己师兄应该第一时间知晓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可是他在事情发酵的第一时间保持了沉默,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一件事对于御监史黄琦的打击很是沉重。 不知道曾几何时,自己这位师兄背弃了一同维护法制的理想。 他忘了不要紧,自己记得,主公记得就行。 好在这件事上自己这位师兄的所作所为可以说疏忽大意,可裂痕的缝隙已经出现在了俩人身边。 身为秦法的官,不能夹杂私情,对于公事,一定要秉公办理。 御监史黄琦不敢忘,这只手掌,这条瘸掉的腿,都是那些肆意妄为目无法纪压迫下的后果,带给他无法挽回的沉痛。 他可不想还有更多人,因为不公之事变成他这般田地。 站立在原地的国相李咏没有转身目送自己离去的师弟,不知道过了许久,才幽幽的叹了口气,耷拉着双肩。 远远看去哪还有意气风发的模样。 这次沉默最终还是被家里人吹耳边风动摇了本心。 七大姑八大姨,还有各种远方亲戚,再加上亲人还有枕边人为了那些草原人送上的礼物,让他昏了头。 抬手搓揉了一下自己的脸颊,心中已经在思索着如何去主公云光那里请罪了。 ....... 终审司的另一角,一个不起眼的小隔间,这里是云光专门搭设的旁听席位。 平日里也是一众秦法官员老人,暗中考校新上任的法家学院弟子的地方。 观察评价他们是不是能守住本心,不夹杂任何情感,对一切不公之事按照秦律来处置。 今日的这个小隔间,被云光领着叶帆将此地包场。 “来来来,叶帆,坐,陪我看一看咱们实行律法官员的办事如何!” 秦商令叶帆也有些摸不着头脑,自家主公相邀,没想到会来这个地方。 云光的邀请下,秦商令叶帆也很是放松,除开上下级的关系,他和云光年岁虽然相差快八九岁,可说的上是至交好友。 叶帆很是疑惑的开口。 “主公,秦官办事一项秉公处理,更别说这样的大事,还能有什么猫腻?” 云光很是随意的拿起桌上的瓜果,递给坐在身旁的叶帆。 他自己也拿起一个,咬了一口味道甜美的瓜果,嘟囔着开口言语。 “这事他们当然不敢怠慢,不过这事背后的人可就有意思了!先吃点,待会恐怕你气的要吃不下去!” 俩人举止随意,朋友之间的相处,让秦商令叶帆的举止很是放松。 顺势咬着自家主公云光递给他的吃食,满不在乎的开口言语。 “我生什么气?这事又不归我管!” 云光没有说话,只是鸡贼的偷笑一声,随后示意静静等待这场案件的审判开始。 终审司的审判场所内,随着时间临近,在场的官员猛然大喊了起来。 “肃静!” 一时间窃窃私语也消失不见。 这些聚集而来的人都翘首以盼,他们知晓这场吃瓜吃了两个月的事情终将落下帷幕。 这次事件开端的夫妻俩,这会儿已经没有前段时日焦头烂额的模样。 他们私底下已经被告知,这件事根本不是他们的错,今天来到此地只是来证明他们的清白。 并且用他们的遭遇来宣扬一下秦法的公正性。 顺带在看一看暗地里给他们使绊子的仇人遭受惩罚的痛快。 时间一点点往前走,随着御监史黄琦穿着一身秦侯国官服,也就标志着这场审判的开始。 一阵标准的开庭前致词流程,让众人知晓今日审判的事情是什么。 第425章 违法的官 暗室这边的叶帆还在犹豫,可终审司的大厅里,御监史黄琦的声音越发的震耳欲聋。 这次事件的处理,可是要用行动告诉秦侯国的子民,秦律可不是写在纸上那么简单的东西。 本国子民触犯秦法不会轻饶,他国子民在秦侯国内作乱,必定会一视同仁。 “平价棉纱厂,为我秦国尽心尽力,还要横遭此污蔑,实乃蔑视吾秦律之威,经查实,西部游牧鞑靼乌尔铪部族,雪皞部族...联合商会,易所官员雇佣人手,诬陷栽赃平价棉纱厂所用毁坏棉纱,实乃用心歹毒,其心可诛!” 御监史黄琦的话音刚落,早早已经空出来的一块地方,一些被扣着夹板,衣着还是草原服饰的一些草原人被押了上来。 “这些搅乱秦国安稳的贼子,散布谣言,恶意诋毁棉田声誉!” 另一群数量繁多的人挤在后方,让这块空出来的地方已经没了落脚之地。 不过这些人没有被上夹板,只是被拴着一条绳索。 御监史黄琦这边还在等着熙熙攘攘的数百人站好队,暗室这边的同云光暗中观察处理事情的叶帆猛然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随后一脸不可置信的靠近暗室的窗户,看着里面人群中自己有些个熟悉的面孔。 确认后面孔之后,回头张望着自家主公。 云光当然察觉到了叶帆的惊奇,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招手示意叶帆重新坐在身边。 “惊奇什么?有些人耐不住性子,看不得自己插手不了那块肥硕的香肉,得不到就想毁了它,有些则是想试试能走多远,不过手段还嫩了点!” 秦商令叶帆压抑着怒气,尽量平复自己的心情,转头对着自己主公云光言语。 “主公,有没有详细记录的文书!” 云光早有先见之明,轻轻抬手竖起两根手指,朝着身后站着的密卫招了招。 “谢主公!” 秦商令叶帆从密卫手中拿到文书,迫不及待的读了起来。 读到最后,捏着文书边角的手指都有些发白。 深呼吸了几口气,对着云光露出一如往常那股平和的笑容。 “主公放心,臣必定会给秦侯国,给秦法一个满意的交代!” 云光对这件事倒是不以为然,只不过看到温润君子叶帆这种不多见的模样,反而很是很是开心。 笑着开口宽慰着叶帆。 “我知道你会的,要是人人都像你,像黄琦这样忠义无双,知书明理,我秦侯国必定没有不公之事!” 秦商令叶帆微微一愣,可随之是从心底涌上的愧疚。 “主公,您这样的夸奖实属有愧!罪臣担当不起!” 云光望着满脸愧疚,这会让行礼请罪的叶帆,赶忙扶起对方的肩膀。 “又不是你犯错,况且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被你养的小家雀啄了手,好好调教就行,又不是犯不起错!” 有着自家主公云光的宽慰,秦商令叶帆的心中才好受了些许。 此前翻看文书,他恨不得现在离席,直接下令让一众商官全部集合。 负责羊毛交易的商官和国内行商,因为棉田的存在积压了羊毛在市面上流通的份额。 让他们这条产业链上的人来钱没有以前快。 这次草原行商起头,暗中联合了羊毛制品的商人,还有几个负责易所交易的商官,开始了对棉田的围攻。 本来根据他们的口供,是想一棒子直接打死平价棉纱厂,随后收购整个棉花栽种,到制作棉纱的产业。 可是没想到造成棉纱的动向引起了太多人的关注。 这些什么不知道的普通人在其中推泼助澜,还加速了棉纱坏处的流通消息。 他们本来还很高兴,可是《秦今报》的发布的告示,才知道事情的发展有些超乎他们的想象。 想要收手已经有些来不及! 这件事的主要起因是草原行商想要打压棉田产业,从而拓宽羊皮交易份额。 其次是一众羊皮产业链,在秦政令下第一批富起来的行商,眼红棉纱产业。 再然后就是和行商有牵连,在其中暗中帮助两者联系,制定谋划的商官。 最后就是被雇佣散步谣言的普通人。 根据上面这些被捕人员交代的事情,身为秦商令的叶帆很快想通了他们用做的流程。 这些招数从他跟上云光母子之后,想要扩张雪花盐交易的时候,就想到了这种法子。 最后还是被自家主公否决,毕竟这个招数下会有无 第426章 御监史的态度 终审司大厅中的御监史黄琦,抬起手怒指着已经被缉拿归案的造谣者。 面对着台下拥挤在这个大厅中,前来观看这场审判的百姓朗声呼喊道。 “这些,是触犯我秦之律法者,他们不管罪恶多小,在这场造谣的事件中,都是残害他人,草菅人命的作恶之徒!” “我希望尔等记住一句话,一人欺辱旁人是欺辱,十人欺辱旁人也是欺辱,百人欺辱旁人还是欺辱!千人呢?万人呢?是正义吗!” 御监史黄琦的话语,让秦境这次事件的犯罪者都低下了头颅,只有草原人还一脸不服的看着大厅内的高声呼喊的御监史黄琦。 御监史黄琦深深吸了一口,将震耳欲聋的声音传到在场的每一人耳朵之中。 “它还是欺辱!哪怕说的在天花乱坠!哪怕它从黑变白!可欺辱就是欺辱,变不成别的东西!既然有人想要让欺辱变成正义!那就先问秦律答不答应!” “读!” 随着御监史黄琦开口挥手,早就按照秦律定好罪行的官员,立刻朗声宣读起来。 “乌尔铪部族阿普若,雪皞部族....” 宣讲的秦法官员直接念了十几个小部族人的名字。 “造谣生事,目无法纪,污蔑他人,至使平价纺纱厂遭受损失巨大,严重危害起声誉,对棉纱产业造成巨大损失,现没收易所全部财产,同其部族断绝往来,带头生事者,三日后问斩辉华街!挂西直门!” “易所商官,滦平,刘在石...暗中勾结,不求为百姓秉公办事,只为一己私欲,按秦律全族罚没,三代之内不得科考入仕,带头犯事者,打入奴隶院!” “四海商会钱黎,宏泰商会董平术...为求私利,残害同胞,污蔑他人,罚没商会全部财产,三代之内不得科考入仕,带头生事者,罚牢狱十载。” ........ 还有一大批收了钱,散布谣言的利益熏心之徒,根据分开审讯,这些人基本上都为了争取宽大处理,交代了个一干二净。 按照秦律,根据他们犯罪大小的不同,三五年牢狱,或者是打板子十下到三十下不等。 这次对于黑心棉的炒作污蔑,在巡捕房求盗们的协助下,没有一条漏网之鱼。 还有一些参与了这次污蔑事情的草原人,阴差阳错在抓捕前离开,才让他们逃脱了这次责罚。 只不过知道消息的他们也不敢在踏入秦侯国土地。 后来也因为断绝和他们这些小部族贸易的事情,这些生活水平猛然下降的其他部族居民,也因为不满,慢慢脱离加入了其他部族。 言而总之,这次应对大范围谣言的处理,秦侯国在这方面让居民们看到了秦法的威严和公正。 没有谁能在触犯秦律之后,还能逃脱罪责! 哪怕是官也不行! 最后宣判完,那些满脸不忿的草原人也顿时叫嚷起来。 “我要见右贤王,你们这些两脚羊凭什么能决定我们的生死,草原的部族儿郎,你们凭什么管到我头上!” 御监史黄琦听着这些人最后声色俱厉的叫嚷,很是轻蔑的一笑。 “凭什么?那我来告诉你,凭你站在脚下的土地是秦土,凭的事和你们往来交易讲的是我秦的规矩!在别人家里混饭吃,还不讲理?天下哪有这个道理!!” 嘲讽一番的御监史黄琦,皱眉望着这些丝毫不听,还作势咬人的草原人。 看到他们这样疯狂的模样,心中没由来的厌恶。 轻轻挥挥手,让一旁押解的执法者,给每人嘴里塞了一块破布。 庄严肃穆的终审司,岂能是他们叫嚷嘈杂的地方。 御监史黄琦抬头看向了笑面如花的秦境子民,伸出手指着终审司大厅里,挂在最上方的一个字! 法! “有法可依,有法必依,执法必严,违法必究!此乃秦国立国之本,也是我秦国官员,子民共同遵守认可之事,假若有人践踏律法,蛮狠欺辱尔等,尔等答不答应!” 聚在终审司的每一个人,此刻扯着嗓子大声呼喊。 “不答应!!” 千万种不同的声音,此刻汇聚成了一句话。 “尔等的心声,诸位可都是见证者,以后维护法制,检举作奸犯科之事,尔等可要和我秦国官员共同努力啊!” “喏!” “喏!” ...... 这一次呼喊声,显得有些七零八落,可每个人脸上都浮现了灿烂的笑容。 法制,他们听着这些 第427章 愤怒的秦商令 终审司已经落下帷幕,人群开始了有序退场。 秦商令叶帆这会儿坐如针毡,离去的意图很是明显,可是碍于云光还坐在这里,微笑着看着大厅内离去的百姓。 云光用余光察觉到叶帆的举动,轻轻开口。 “你有事先去忙,后天晚上记得带常钰还有叶煦来参加宴会,要不是这个事情,国宴恐怕还不会拖到现在!” 秦商令叶帆心底松了口气,赶忙作揖行礼。 “喏!” 话音刚落,就快步起身离开了这个终审司的暗室。 云光目送着离去的声音,嘴角的笑容也越发浓厚。 现在他的人在自己不知晓的情况下出了问题,还意图搅乱秦的局势,这其中的气愤可想而知。 秦侯国现在能有如今这个平稳局面,他的功劳毫不客气的说三成是他所为。 现在有人背地里拆了自己的家,能不生气才怪呢! 待到人群消散的差不多,云光也起身,乔庄打扮一番,打算前往法学院的门口。 今日原本是要带着他的义妹邹颖来,不过小丫头还有课业。 只好临走前欲哭无泪的说,要他第一时间给她说说现场情况。 估摸着现在也快到她结束课业的时候,接上给她细细言语一番。 ....... 秦商令叶帆骑着马风风火火的赶往了商管局。 一进入府衙门口,立刻就通知在场的人员。 “给我将负责本地负责商业之事的人全部找来,特别是蒙赫海尔汗易所的人!” “喏!” 现在还在商管局当值的官员,根本不敢询问他们的顶头上司为何这般愤怒。 其实他们也知道个大概! 赶忙出声应答,招呼着同伴,开始将通知现在在车师城里的每一个商官。 秦商令叶帆坐在平日里和一众商官讨论的房屋内。 坐在主位上,双手扶着鼻尖,半眯着眼,浑身散发着一股凌冽的气势。 常钰抱着孩子来找自己夫君,也注意到了自己丈夫不对劲的模样。 平日里温和的他,可是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有些小心翼翼的站在身边,开口询问道。 “帆哥,这是怎么了?” 叶帆听见有人在自己耳边低语,从沉思中清醒,看清楚来人。 对其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语气尽量温和平常。 “钰儿,没事,你先领着儿子在旁休息,处理完正事咱们在回家!” 常钰也没有开口追根问题,自己夫君的脾气她哪里不知道。 俩人不说心连心,可已经负距离相拥,他的一切自己都一清二楚。 现在这个模样,肯定是有什么令他无比生气的事。 心思敏锐的常钰想到刚才商管所里狂奔的人影,显然是有什么她不能过问的公事。 抱着儿子坐在堂屋的一角,应该很快就能见分晓。 举着手指,在嘴角轻轻嘘了几声,示意自己儿子安静之后,静静等待着。 堂屋里人越聚越多,一个个进门都没敢互相寒暄,十分乖巧的坐在了空闲的位置上。 半晌之后,一位商官走到了秦商令叶帆身旁。 “叶商令,人都来齐了!” 低垂眼眸沉思的叶帆,缓缓抬起头。 目如刀剑,扫视着这些聚集在此地的商官。 这些商官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个个低着头不敢和叶帆对视。 见此情形,秦商令叶帆哑然失笑,只不过笑声很是冷酷。 “你们做的好啊!非常好啊!” 秦商令叶帆嘴里的话语虽然是夸赞,可咬牙切齿的模样没有任何人敢与之对视。 “没想到我去敦煌郡没多长时间,你们暗地里做的事情可是让我大吃一惊啊!” 在场的商官当然知道秦商令叶帆说的是什么,此刻还有商官轻声开口言语。 “叶商令,我们也劝阻过他们,可他们不听啊!” 听见这句话,秦商令叶帆猛然拍了一下桌子,让在场的商官吓得一激灵。 “劝阻?不听?不会去找秦法官员举报?不会去给都护禀报?” 秦商令叶帆环视四周,如刀剑般锋利的眼神划过众人。 “你们为什么没 第428章 威压 秦商令叶帆将云光哪里拿到的文书摔在案桌之上。 居高临下的望着这些跪倒在地的商官。 “这份文书上,造谣污蔑,随后低价打压,收购合并棉纱厂,这些手段尔等熟悉吧!” 眼见众人不回话,秦商令叶帆再次怒斥。 “熟悉吧!” 一时间跪倒在地的众多商官连连应和。 “熟悉...熟悉...” “熟悉....” ........ “熟悉就好,看来那些草原蛮夷也给上门拜访你们,多少给你们通气一番!” 秦商令叶帆双手拄着案桌,语气很是低沉。 “可你们呢?你们选择了什么?你们选择了不参与,但是也不检举!” 离开案桌,秦商令叶帆蹲在跪倒在地的一众商官面前。 “你们什么都不做,这就是尔等的失职!” 秦商令叶帆的动作,让在场的商官头颅更加低垂,就差整个身子趴在地面之上。 “诸位此先为商人,加入我秦之官职,为我秦国做事,为了补偿尔等,行商的利益诸位可是享受到了一二?” 这些商人出身的商官这时候哪里敢回答秦商令叶帆的话语,一个个闭口不言,竖耳倾听。 “行商的权利诸位可是享受到了,可应尽的义务呢?诸位扪心自问,有没有尽心尽力为我秦国分忧呢?” 场面很是寂静,只有愈发细小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诸位,别忘了!我也是商人,秦国矿盐交易,蒙赫海尔汗的易所搭建,玉门关的交易贸易区,可别忘了都是我一手组建!” 秦商令叶帆抬头四望,打量着这座被灭掉贵族后改建的府衙,轻声开口。 “就连尔等做官,坐在这里成为我大秦的商官,都是我一手搭建,我不是在炫耀自己的功劳,只是想说老子在前面尽心尽力做事,你们就想着扯断我秦国的根吗?” 秦商令叶帆的话很严重,这些跪倒在地的商官,一个个以头抢地,连连急呼。 “不敢!我等不敢!” “不敢啊!叶商令,我等绝无此心啊!” “叶商令,给我等一万个胆子,我等也绝不敢如此啊!” ....... “呵呵...不敢??我看你们的心很大!很敢!” 秦商令叶帆缓缓站起身,俯视着跪伏的众人。 “诸位既然成了我秦国的官,吾希望你等牢记一件事,商官!商官!你等先是我大秦的官!其次才是商!尔等明白吗!!” “明白!” “明白!” “明白!” ...... 跪伏在地的一众伙食不错的秦商官,捏着衣袖擦着额头周围的汗水。 点头的频率那叫一个快! 秦商令叶帆抬脚迈步,路过这些跪倒在地的一众商人,冲着墙边的发妻招招手。 单手抱起儿子,另一只手牵起发妻,抬脚迈步跨过门槛。 临走前回头对着里面还跪倒在地的一众商官朗声呼喊。 “起草个约束条例,可别让我找到什么漏洞,要不然这个商官所也没必要存在了!诸位吃进去的也都乖乖吐出来!” 秦商令叶帆放完狠话,牵着发妻的手离开了这座商管所。 察觉到顶头上司,负责秦侯国商业经济之事的主事人离开,这才一个个瘫坐在地。 众人四目相对,没有人开口说话,只是摇头叹息。 还有不少细小的声音,发着牢骚。 “早说了别搞幺蛾子,别搞幺蛾子,一个个不听!” “老老实实挣钱不好吗?非要拉着我们下水!” “别吵了,别吵了,还是快点起草诏令吧!” “哎...就是,快点动起来吧!我可不想在回到以前的日子了!” ........ 常钰牵着自己相公的手,侧目注视着自己相公的面容。 叶帆微微转头,有些不习惯自己发妻用这样的眼神打量自己,带着一些小情绪嘟囔道。 “怎么了吗?这种眼神看我!” 常钰轻轻一笑,发现和自己认识的叶帆没有半点区别之后,捂着嘴轻笑出声。 “只是有些好奇,从来没有发现帆哥你还有这么一面!” 第429章 事后 终审司里的审判告一段落,关于黑心棉的事情真相大白。 无端受冤屈者恢复了清白之身,造谣生事者哪怕是拿钱传播谣言的人都被秦律惩戒。 这件事情最后的结局皆大欢喜,在场的百姓也看到秦律的清明。 不过这件事的影响开端才刚刚开始。 《秦今报》大肆传播这件事的正义执行,要让各郡各地都知道,依法办事,秉公执法可不是说说而已。 这次下狱的可还有不少装聋作哑,或者在其中推波助澜的秦官。 要让西域的世人看到,秦法之下,一视同仁! 只不过这件事的传播还是要用时间来堆砌。 毕竟消息传播的手段摆在那里,没有科技大爆发之前,现在任何消息的传播都有着很大的延迟。 云光在终审司的人群散去,也离开了此地,前往了法家书院等待义妹的下学。 这边还没等到义妹结束今天的课业,蹦跳着来到此地,就等到了密卫的身影。 “主公!” 靠在休息地方的窗沿,望着学院里,没有课业的男女学子,靠在树荫下讨论学习,或者互相互诉衷肠,让他也嘴角带起了笑意。 听到有人呼唤自己,云光转头回应道。 “怎么了?” 密卫行礼之后站直身子,对着自家主公云光开口言语。 “国相李咏在秦府门前,说是要拜见一下您!” 云光趴在窗沿之上,轻笑一声,抻直胳膊倚在下巴的位置,换了个姿势,漫不经心的开口回答。 “告诉他,让他先回去,闭门反思一下,之后吾在给他答复!” “喏!” 密卫都统领了云光的命令,再次退了出去。 将自家主公云光的口令口述给联络的密卫。 靠在窗沿上姿势潇洒的云光,想到自己那位同他有着同门情谊的师弟,如今是臣子关系的李咏。 没有太多愤怒,只是有些惋惜。 惋惜这么出色的人,还是忘记了身为秦官的职责。 这件事云光也不打算重重责罚他,毕竟除了没有在那些草原人拜访他断然拒绝之外,这件黑心棉的事情他也没有任何参加。 只是在这场事情中选择了不说话,装了个不知情。 李咏那么聪明的人,说忙于公事,忘了这件事,也没有人能抓住他的把柄。 可惜那么些好东西,恐怕时刻在提醒着他已经结束的黑心棉事件。 他那个人不错,只是偶尔会忘了些东西。 对于为秦有功劳的人,云光可以容忍他这次无伤大雅的事情,可是也只有这一次。 至于如何敲打一下他,云光还需要慢慢琢磨一下。 靠在窗沿上的云光,没有察觉到已经悄悄摸到自己身后的身影。 “哥哥~~” 俩人距离靠近,身后俏丽的可人儿很是欢快的小跳起来,趴在了云光的后背。 耳边欢快的声音,还有鼻尖这股熟悉的香味,云光哪里会不知道趴在自己后背的人是谁。 弯曲手臂,对着穿着长裙的可人儿的翘臀轻轻来了一巴掌。 “你是小猫咪吗?走路都没声的!” 邹颖全身压在云光的后背,小脑袋搁在云光的脖颈,侧头注视着自己认作哥哥的侧脸。 小嘴一咧,露出两排秀丽的牙齿。 “嘻嘻,什么叫我没声音,明明是哥哥你想事情想入神了~~果然还是想事情要比想我还重要~~” 云光也侧头,同义妹邹颖对视起来,随后抬起空闲的手,对着脑门来了个脑瓜崩。 “调皮!” “嘻嘻~~” 邹颖很是随意的搓揉一下没有任何痛感的额头。 随后兴奋的对云光言语。 “哥哥~~终审司的事情怎么样了,快告诉我啊~~” 云光这一下也和她起了玩闹的心思,故作深沉的端起了架子。 “急什么?过几天自己看《秦今报》啊?” 邹颖听见这个,粉嫩的小嘴一嘟,趴在云光后背,摇晃着身躯。 “我不要啦~~我就要听哥哥给我说~~” 撒娇功夫炉火纯青的邹颖,这一套流程对于云光那可叫一个熟练。 别说云光能支撑三个回合,直接一个回合就被杀得丢盔卸甲。 第430章 国宴前一刻(一) 黑心棉事件落幕第三日清晨,秦府忙碌的早晨已经开始。 云光还是一如既往的起了个大早,来到平日里锻炼的地方,也瞅见了看样子刚到打算锻炼的典韦。 放眼看去,典韦吹着口哨,发出很是欢快的曲调。 对于自己这位‘弟弟’的心情,云光当然知晓为何他能这般开心。 缓步走上前去,开口打趣了起来。 “这大早上我老远听见响声,还以为是喜鹊在叫,没想到是你啊!” 典韦听见耳边的声音,抬头投去目光。 对着自家大哥很是开心的露出笑容,只不过听清楚大哥的话语,还很是害羞的挠着头发。 “大哥,动静真的有点大?” 云光故作揶揄的模样,打趣着憨厚的典韦。 “什么叫动静大,你在用点力气,整个车师都能听见了!” 典韦到现在哪里还不清楚自己大哥在打趣他,站起身,很是亲昵又无奈的轻锤大哥的胸膛。 “大哥,我去找嫂子,说你欺负人!” “哈哈哈,好了不逗你了,不逗你了!” 云光哈哈大笑,也开始做着训练前的热身活动。 撑腰拉伸四肢,也开口询问着开心的典韦。 “这几天心情不错,看来是某人到婚娶的时候了?什么时候能吃你的喜酒啊?” 典韦被自家大哥云光这句话搞得满脸通红,嘴里叶思憨笑不已。 “大哥,还没定了,还没定了!” 云光探头探脑靠近典韦,轻声细语的和他交头接耳。 “那你给大哥透个底,和雅拉到哪一步了?坦诚相见了没?” 今年已经十八的典韦,现在可不会被秦法婚约法的约束。 到了律法规定可以婚娶的年纪。 典韦被自家大哥这句话问的呆立当场,有些僵硬的转头,眼神里全是震惊。 过了好半晌,才有些忸怩的开口言语。 “大哥,哪有那么快啊?” 云光一听,暗中嗅到了一丝丝不同寻常的味道。 “那意思是亲过咯?” 满脸通红的典韦,没有开口承认,也没有开口拒绝,只是很是慌张的摆弄着手里的训练物件。 看到自家弟弟这个模样,云光这个过来人哪里不清楚。 “速度还不错啊!是你亲的他?还是她亲的你?” 典韦这一下再也绷不住,这样耳红心跳的话语,让他这个花季大男孩哪里招架的住。 “大哥,你自己炼,我去营区踢球了!” 没法招架住自家大哥的‘攻势’,度过几天兵书的典韦,直接来个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望着夺门而逃的典韦,云光笑的更加畅意。 临了对着步伐频繁跑路的典韦,高声呼喊。 “和雅拉注意点时间,晚上还有个宴席呢!俩人可别忘了时辰!” “大哥.....” 羞红脸的典韦,只能拉长嗓音对着云光喊了一嗓子。 随后身影很快消失在假山之后。 离去的典韦消散了刚才在自家人询问他婚姻大事的羞涩。 想起那一天自己尝起来很是香甜的红唇,情不自禁的舔了一下嘴皮。 嘴角的笑容,让这个模样有些凶悍的魁梧将军,现在看起来格外温柔。 回头朝着埋葬母亲的方向看去,心中也在默默低语。 娘!我过得很好呢!过几日给您带儿媳妇来看您! ...... 车师城,因为云光的一纸调令,绝大多数的现任武将都在营区待命。 他们还以为要开战,可是等了好长时间,没有半点动静。 这样的事没有让这些营区们的将领太过失望,还是一如往常的做着自己的份内的事。 马腾经过于阗的战事,军功和营区中的品性,再加上还有自己顶头上司云光的认可。 现在已经是高昌军的一位将领。 统领一军的马腾,加入秦军时日虽然短,可没有人不服气他在这个位置。 现在的官职可是左将军,这个可是东炎朝廷内的官职。 云光身为一地的都护,手底下可是有权利认命自己所属的官职。 对于这个左将军,马腾则更加喜欢别人叫他高昌将。 第431章 国宴前一刻(二) 马腾妻子安静的抱着自己相公的腰肢,紧张的心情总算缓解了下来。 不知道想起什么,马腾感觉到自己胸膛湿了一大片。 “怎么?紧张的哭了?” “不是,只是感觉做梦一样,没想到咱们俩还有今日!” “可别哭了,在哭眼睛都肿了,出去以后别人还会说我欺负,羌族事务署的署长了!” “讨厌~~~” 轻轻捶着马腾胸膛,哪里还有现在是负责羌族事务官员的模样。 跟随自己夫君马腾背井离乡,来到此地讨个活路。 现在夫君马腾成了大将军,早已飞黄腾达,自己也因为在西域出没羌族人数繁多,因为羌族身份,知晓羌族的一些风俗习惯。 现在被认命成了调节各族之间小摩擦的官员,只不过平日里自己所在的府衙事情不怎么多。 有着《秦今报》的存在,各族互相尊重彼此的习俗。 法制维护下,一些老旧惨无人道的祭祀习惯,也全都消失不见。 平日里倒是处理自己族内的祭祀庆典,批报活动时间和场地才是最多的事。 这个国可真是稀奇,没想到她一个外族的女人,也能成为维护秦国的官员。 不对,现在她是羌族人,更加是秦国内华夏人。 轻轻抬起脸颊,伸手抚摸着夫君坚毅的面容。 死人堆里被他拉出来,也许上天眷顾就是从那一刻开始。 “相公,咱们生个孩子吧!以后生好多好多孩子,好不好?” 俩人现在生活富足安逸,日子早就不能同日而语。 现在她就想和自己心爱的丈夫,生下他们的子嗣。 不求他大富大贵,能为这个崭新的国出一份微不足道的力就行。 马腾撩拨着发妻的秀发,深情的凝望着她的面容。 猛然用力一抱,俩人的距离贴的更加紧密。 轻咬着心爱人的耳朵,低声呢喃。 “现在时辰还早呢!要不现在就来造小孩?” 马腾话音刚落,就被自己妻子没好气的在后背连连轻拍。 “讨厌死了,现在还是大白天呢!傍晚还要去都护府上赴宴呢!讨厌死了~~” 发妻的娇嗔,让马腾厚脸皮的笑了起来。 “怕什么?现在时辰还早?快一点不耽误时间!” 丈夫脸红心跳的话语,让马腾发妻脸颊通红。 “不来,你这死人每次弄我那么长时间,待会我还有什么力气走路啊!” 马腾发妻轻咬着嘴唇,很是妩媚的白了一眼自己夫君,踮起脚尖,贴在他耳边低声呢喃。 “晚上赴宴回来,我在好好伺候你,上次你说的我答应你就是了!” 马腾双眼放光,一脸兴奋的望着自己发妻。 “你说的,可不许反悔!” “死人,就会作怪我,烦死你了~~” 马腾感受着发妻的娇嗔,一把横抱住她的躯体,站在堂屋里绕了几圈。 夫妻俩的欢声笑语,飘荡在这座房屋的上空,久久不能停歇。 ........ 一家很是平常的院子,四件青瓦房,一位身材佝偻的老妇人,拿着木签抱着线团打着毛衣。 眼角的皱纹都聚在一起,笑意始终在脸上没有消散。 凝望着鸡飞狗跳的场面,让她发自内心的开心。 “嫂子,我穿这件咋样?” “嫂子,还有我,还有我!我呢?” 出落的亭亭玉立的两个少女,穿着崭新的衣物,站在一位气质温婉的女子前,左右打量。 随后竖起大拇指夸赞了起来。 “真不错,穿起来特好看!” 何华,何雅两个小姑娘听闻自己嫂子的夸赞,笑的整张小脸都一时半会儿收不回来。 三位女子这会儿还在激烈讨论今晚去参加宴会穿什么,猛然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 “这都多长时间了,怎么不见我哥啊!” “对啊!人呢?” 这次要在秦府开设的宴会,他们的大哥也被邀请。 并且这次宴会还能携带家眷,都护嘴里的国宴。 邀请的力度,直接囊括了现在为秦做出大贡献的一众人员。 这场宴会,当然少不了为秦国后勤,还有各种学 第432章 国宴前一刻(三) 车师城的另一角,御监史黄琦经过前日的忙碌,处理完余波,今日也算有了空闲时光。 儿子也被发妻苏梓涵带回了家中。 这会儿望着小人儿在床上爬来爬去,张着只有几颗牙齿,还留着口水的小嘴巴笑的那叫个开心。 幸好老天爷还给他留了一只手,现在能让他挠着儿子肥嘟嘟的下巴肉。 “你们父子俩别玩了了,快去收拾收拾,待会要出发了!” 别部司马苏梓涵从门外走了进来,瞅见还玩的不亦乐乎的父子俩,赶忙出声提醒。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提醒现在逗弄儿子的丈夫。 从怀中很是熟络的掏出巾帕,将儿子的口水擦拭干净。 转过头有点小埋怨,戳着自己丈夫的额头。 “儿子哈喇子流这么长,你也不管管,还跟着他一起流是吧!你看看你袖口上又粘上了。” 御监史黄琦倒是不以为然,拨弄着儿子憨厚的小胖手。 “时间还早,陪儿子玩会儿耽误不了时间!” “你啊你,要是百姓知道,你平日里喜欢这么拖,还怎么见人?” 黄琦单手环住发妻的腰肢,贴着她的腹部,昂头笑着言语。 “这不是咱们夫妻俩私底下的事吗?怎么能让他们知晓,况且对于正事我可从来不拖拉!” “就你有理!行了吧!快收拾,别玩了!” “好嘞!” 御监史黄琦只有在自己家的小窝中,才没有外面一副铁面无私的面容。 家里有没有外人,不需要时常维持威严,况且家中还板着脸,过于累得慌了! 抱着妻子,望着儿子,御监史黄琦很是开心。 为了他们,也为了千千万万个家,他可要守住这份美好。 “又发呆不动是吧!又欠削了?” 御监史黄琦抱着发妻温软清香的身躯,感受着她的温暖。 “今晚把儿子给奶妈...” 别部司马苏梓涵哪里不明白丈夫的言外之意。 没好气的轻轻拧着他的耳朵,看到他装模作样呲牙咧嘴的模样,才善罢甘休。 最后还是故作镇定,送个了夫妻俩人心领神会的眼神。 “嘻嘻~~我还想要个女儿!” “那就别坐着了,赴宴回来,你可别想休息!” “嘿嘿...不怕,前天忙完,昨天休息好了,今天精神头特别足!” 苏梓涵红着脸,弯曲手指在相公的额头轻轻搓揉一番,总算让这个私底下性子有些惫懒的家伙行动了起来。 坐在床上的小人儿,这会儿还在兴奋的甩动着用棉布包裹着的木头玩具。 丝毫不知道今晚自己的爹娘要把他托付给奶娘。 ....... 雅拉·萨费居住的地方内,现在还在哄着一个倔强小老头。 “爹,干什么不去啊?” “去做什么?一帮小年们里面夹个小老头是怎么回事?你们不自在,我也不自在!” “谁说就你啊!还有好多呢!况且这次女儿还是沾您的光,才能参加这个宴会呢!” “真的?” “骗您干嘛?” 雅拉·萨费没有丝毫脸红的模样。 信誓旦旦的模样让弥陀·萨费打消了自己的顾虑。 “嬢嬢,你也赶紧穿个好看的衣服,领着你一起去!” 哑巴的妇人连连摆手,还用手语比划了起来。 雅拉·萨费哪里不明白照看自己长大的哑巴妇女手势的含义。 “怎么就下人了?我们家可没当嬢嬢你是下人,我可把您当家人呢!这次宴会能带着亲近的人,怎么能少的了嬢嬢你!” 哑巴妇人听见这话眼眶泛起了泪花,瞬间通红了起来。 随后将目光放在了弥陀·萨费的身上,望着救了她这个被鞑靼祸害成哑巴,之后说是伺候,可是相互扶持的弥陀·萨费身上。 察觉到他很是明显的点头,还来不及回应,就被自己‘女儿’拉着进了房门,开始了换衣服的行动。 弥陀·萨费端坐在庭院中。 望着院子中渐渐变黄的树叶,笑着着屋内女儿说着这件完全可以的话语。 嘴角的笑容始终不能消散下去。 早些年为东炎的将军,哪怕只是一个驻守边疆默默无闻的无名小卒。 第433章 国宴前一刻(四) 上了年纪的弥陀·萨费还在感慨,大门就响起三声很有节奏的敲门声。 这么长时间,还有敲门的力道,已经猜到了来人是谁。 “进来吧!” 大门推开,和他预料的一样,一位身材魁梧的年轻人走了进来。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典韦。 从秦府借口踢球离开,城中转悠了好半天。 最后思来想去,典韦想去的地方也就只有这个小院子了。 “教官好!” 对着老教官典韦很是恭敬的行着礼节。 弥陀·萨费也没有丝毫架子,摆手示意典韦随意点。 “好了,不是在军营,别行礼了,来陪我坐会,等一下我闺女她们,收拾好了就去赴宴!” 典韦羞涩的摸着后脑勺,有些拘谨的坐在了老教官身边。 两个营区出身的悍卒,不说知根知底,但也没什么可以聊得话题。 一时间气氛微微有一丝尴尬。 过了半晌,弥陀·萨费才平淡开口。 “今年你十八了吧!” “教官,是的!” “这么说到了秦国婚娶的年纪了?” “嗯!嗯!” “有没有相好的姑娘!” 一板一眼的问答,有外人在场准会觉得好笑。 典韦听闻教官询问这么一句话,只是抬起眼眸匆匆瞥了一眼房门紧闭的屋所。 那里面传来的是雅拉·萨费的声音。 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只是低着每日风吹日晒得有些黑红的脸。 弥陀·萨费也当然知道这个不说话小子眼神的含义,会心一笑。 装作不在意的开口言语。 “雅拉这孩子也老大不小了,是时候说说媒了,也不知道有没有人愿意上门说媒,这孩子舞刀弄枪的,恐怕没几个男娃娃喜欢...哎...愁死人...” 要是云光在身旁听到自己老上司的这番言语,白眼恐怕都能翻到后脑勺。 只不过憨厚的典韦,哪里明白弥陀·萨费老人话语里的含义。 顿时有些着急的抬头,喘着粗气想要开口反驳。 可是话到嘴边也不知道如何开口言语。 暗中观察典韦模样的弥陀·萨费在典韦注意不到的地方,露出老狐狸般的微笑。 还不等继续开口,房门就被推开。 “铁憨憨,你来了啊?你们俩聊啥呢?” “没聊啥,就是说你们俩啥时候能忙完,在磨蹭磨蹭,太阳都要下山了!” 雅拉·萨费牵着嬢嬢的手,没好气的对着坐在石凳上两个男人做着鬼脸。 “今晚这么重要的时候,当然要好好打扮打扮,难不成灰头土脸的进去,臭老爹,你可不想他们说萨费家的闺女没教养吧!” 弥陀·萨费被女儿怼了个哑口无言,好气又好笑的摇头叹息。 “好了,走吧!别磨蹭了!” 雅拉·萨费大声呼喊一声,牵着自己亲昵之人的手,朝着大门走去。 ....... 车师城里前天时间,众人还在为那日对违法处置官员力度之大津津乐道。 现在却被这个宴会都吸引了目光。 这次邀请的人可不少,从军营的武将,到为地方做贡献的官员,还有一直勤恳工作,是秦生产标兵的普通人。 这件事本来准备了好长时间,没想到被突如其来的黑心棉打乱了节奏。 好在还是在入冬前的一天,将这件事尘埃落定。 宴请的宾客众多,都是这几年为秦做出突出贡献的人。 从科学研究,到农忙生产。 从治病救人,到保边为民。 而且还能携带最多四人的家眷。 这份名单哪怕选取上面最具代表性的各行各业的人员,规模已经过了五千人。 一些为秦做出突出贡献,但无法加入这次宴会的人,云光当然也没有忘记。 专门还派人上门送了勉励的牌匾,还有实质性的奖励。 还告诉等下次有更大的场地,绝对邀请他们来参加这次盛会。 这些无法参加的人虽然失落,可是也很理解。 听说他们的守护神云都护,为了能容纳这么多人的地方。 可是让建 第434章 国宴前一刻(五) 秦府傍晚,太阳下山的前夕,此刻却是灯火通明。 今日是秦侯国,也是云光宣传许久的国宴。 招待有功之臣的日子,宵禁的时间也往后拖延了许久。 平日里这个时间点已经开始收摊的小商贩,还有街边的商家酒肆茶楼。 现在可是尤为热闹,一些说书唱戏的娱乐之地,如今也是人满为患。 时不时还能听见从里面传出来的叫好声。 街边的孩童,举着从中原而来的烟花,三五成群,吆喝着小伙盘,疯跑着混迹在大街小巷。 享受秦侯国最大庆典的人们,被这些小家伙们偶然撞上,笑着打趣一声,皮猴子小心点。 话语还没说完,小孩们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人群。 现在这个时节,忙碌的只有一些巡捕房维护秩序,避免偷盗或者拥挤造成的踩踏。 人手严重稀缺,最后直接将秦营的兵卒借了出来。 精干的秦军身旁,还围着不少心生向往的孩童,还有一些窃窃私语的姑娘。 只不过碍于他们今日的职责,也不能脱离岗位,享受一下庆典的热闹。 可是处在这么热闹的人群中,他们何尝又不是另一种享受。 上阵杀敌,边境驻守,天灾之时还要全军出动去抢救灾民,这一刻他们看到了自己守护的东西。 他们明白自己做的事情是何种意义。 当然也还有另外一群尤为繁忙的人。 负责这次国宴的大厨们,现在可是在加班加点的准备着吃食。 负责近五千人的吃食,而且还不是大锅饭,这可是让他们忙的脚不沾地。 “生姜呢!切好的生姜呢!” “快点,捣好的蒜蓉炒香了没有!” “二狗,上菜了,先把瓜果赶紧往出端啊!愣着干嘛?” 后厨现在忙碌的大厨,带着各自的队伍,忙碌在划分出来的炉灶旁。 事先经过了排序,也不会造成因为忙碌,从而撞在一起的局面。 酒席临近,上菜时光的忙碌身影才让这里变得尤为热烈。 ....... 秦府之内,云光也在做着最后的收拾,精心打扮后的邹菱,邹颖两个妙龄少女,此刻摆弄着已经有点麻木的云光。 “好了没啊!这都快一个时辰了!” 端坐在镜子前的云光,那叫一个折磨。 稍微有点异动,都会被邹菱或者小丫头邹颖拿手拍一下,让他别乱动。 可难道她们不知道,自己已经端坐在这里一动不动,任她们摆弄已经快一个时辰了吗? 真当自己是个木头人? 白眼都快翻到后脑勺的云光,哪里遭受过这种事情。 “平日里你随意些,我没一点意见,可是今天是国宴啊!难不成你要治下臣民,看到他们的守护神是个邋里邋遢的模样,那岂不是很失望?” 邹菱对着镜子,仔仔细细打理着自己心上人的头发,还有衣着样式。 平日里自己心上人虽然是个清爽阳光的少年,可现在这个日子,清爽阳光可不够。 “好好好,依你!” 打扮精致的邹颖背靠着梳妆台,笑嘻嘻的望着阿哥的面容。 还时不时也出声,说着哪里有些歪曲和不对劲。 对于云光来说有些严酷的‘刑罚’,随着时间推移总算有了眉目。 “好了!” 精心被邹菱打理后的云光,剑眉星目,面若冠玉,要是不熟悉的人哪里会知道他是一个上阵杀敌的将军。 恐怕还以为是哪个书香门第走出来的气质温润的翩翩少年。 只不过云光充满压迫的身材,让这份温润气质多了一丝肃杀。 仪表堂堂的模样,惹得邹菱还有邹颖都不由得忘记了呼吸。 哪怕平日里和云光朝夕相处,可是如今这番精心打扮后的模样,还是让她们为之侧目。 对着镜子云光也臭美的左右观察一下。 “还不错...” 瞅见云光这副模样,邹菱和邹颖,情不自禁的捂着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邹颖这个小丫头仗着云光的喜爱,还俏皮的开口言语。 “阿哥好自恋啊!” 云光还想上前逗弄一下邹颖,没想到这个丫头,扶着已经梳妆好的发型,娇笑着朝远处跑去。 第435章 徐端静的路 徐端静也早早到了这个会场,现在坐在一些摆放在广场周边的椅子之上。 这里是给一些上了年纪,担忧长时间站立的老人准备的场地。 密卫们牵头筹划,将方方面面都考虑了进去。 “终审司的事情你做的不错!” 御监史黄琦站在老师身旁,赶忙弯腰行礼。 “老师过誉了,这是学生的份内之事!” 徐端静打量着这位身体残缺的学生,眼中欣慰的神色自始至终都没有消散。 她从红色国度搬来的法理,现在在这些孩子们身上看见了深深的烙印,心中可是自豪不已。 说实话,经历过红色思想的洗礼,她很想掀起一场关于无产阶级的浪潮。 可惜条件实在不允许。 难在她面前的一条,就是消息的传播。 科技爆发之后,带来的工业变革,让信息的流通变得快速起来,才能让红色的思想蔓延整个无产阶级。 现在这个时代,消息流通那叫一个艰难。 哪怕她传播出去,可口口相传,外加道听途说,谁知道红色的思想最后会变成什么模样。 掌握话语权的儒家学说,也是其中的拦路虎。 恐怕掀起的红色浪潮,没有离开一郡之地,就会被当成暴民处理。 哪怕暗中布局,掀起了数十万的浪潮,可是人越多,心思越杂。 众口难调再加上消息闭塞,到最后落得个人亡政息,还会不会成为别人的嫁衣。 这些都是无可避免的事情。 徐端静也只能抛弃这条无限可能的道路。 法制的思想,武朝兴起过,可惜这条路他们没有彻底的走下去。 武朝开国雄主,到最后还是没有走出家天下的困局。 要想真的让一个王朝万世兴盛,‘家天下’的困局,这是需要彻底抛弃的道路。 国天下才是武朝延续的道路。 人人都说武朝二世的皇帝是个傻皇帝。 只不过人们忘记了出身在皇家,处在整个国家最顶层的家族后裔。 受到的教育,那是常人无法理解,无法触摸的存在。 《睡虎地云梦竹简》的第二版,上面颁布的条例可都是出自那位武朝二世的手笔。 想要做出自己他爹那样一番的旷世功绩,可惜却忘了自己他爹的手笔。 百姓如绵羊,自己老爹薅羊毛的手段都控制在一个可控范围内,磅礴的大局观可不是谁都能有。 羊毛薅的狠,绵羊也是会发怒。 最后一个庞大的统一王朝,只是经历了两世。 东炎王朝,现如今都是法家的骨,儒家的皮。 可惜儒家学说的渗透,这个法家的骨,还能带着多少纯粹? 徐端静困在云家的日子里,虽然双耳不闻窗外事,将自己变成一个鸵鸟,不看不听。 可是抱着儿子每天都在云家豪族的藏书室中。 阅读了那么多书籍,看到了武朝那条没走完的路。 既然红色的浪潮因为条件限制无法蔓延,那就让已经存在的,但现在模糊的黑色浪潮重新浮现。 现如今,在这个远离中原王朝的西域,她和儿子,已经让这条黑色的大河重新布满了鲜活的水流。 慢慢壮大,慢慢汇集,终有一日,玉门关里汹涌弥漫的黑色浪潮,将会淹没整个中原。 徐端静转头四望,看到这些对着自己问候过,现在站在一起互相寒暄,互相打趣,接受了法家学说的年纪人们。 嘴角的笑意越发浓郁。 这个世间总算有她能值得欣慰的事。 想起上一世的记忆,徐端静猛然嗤笑了出来。 封建压迫的王朝,哪有那么多美好,哪有出门遇见王公贵族,也不会有什么旷世凄婉的爱情故事。 那些是属于高高在上的贵族,那些是属于鱼肉百姓的官员。 平常普通人,有的只是树皮果腹,撑过一日是一日的凄惨日子。 而且这个日子还根本看不到结束的时候。 没有来到这个时代的她,还幻想过自己会在古代做出怎样的大事情。 是成为家财万贯的王朝首富? 还是成为某个皇宫贵族府上一言九鼎的大人物。 可惜封建压迫的古代王朝,让她丢掉了全部的幻想。 来到此地 第436章 天下的主人 人群让开一条通路,云光穿行其中。 朗笑着回应着众人为他作揖行礼,这个时间他要是弯腰回礼,那宴席别开了,时间都消磨在行礼上了。 云光也只能用最灿烂的笑容,回应着他们对自己的热情。 路过也一本正经,有样学样的孩童,云光还很是亲昵的伸出手,在孩童的脑袋瓜上很是柔和的揉了两下。 看到孩子昂着小脸的笑容,心情更加大好。 穿过人群,来到母亲身边,凝望着母亲的面容,弯腰作揖,行了很是正式的礼节。 “娘!” 徐端静赶忙托住自己儿子的双肩,将儿子还没弯下去的身材扶了起来。 昂着头望着高出自己好多的儿子面孔,眼神里是散不去的自豪。 曾几何时,他还是昂着头看着自己,没想到这么些年过去,已经高出他娘好些了。 “今天日子开心啊!娘你怎么又红了眼眶?是不是他们惹你生气了?” 徐端静身旁聚集的全都是法家学院出身,现在是秦官的同僚。 听闻儿子的打趣,徐端静没好气的在儿子胸膛上轻拍一下。 “你这孩子,这个时候还逗自己母亲!” 一时间周围围绕的人群顿时郎笑起来,气氛活跃且融洽。 云光也笑着回应着和他现在治理秦国的一众法家学子。 “去吧!可别误了时辰!” 徐端静轻轻拍着儿子的臂膀,朝着已经搭设好的高台努努嘴。 随后招手将两个干女儿呼唤在身边。 今日本来自己的好友,还有儿子的干娘邹苑也想来。 可是占星阁的记载,这段时日是一则记录下来的彗星经过的时间段,实在抽不开身。 好在也不是没有阴阳家其他的人。 “那我去了!” “嗯!” 云光短暂拜别母亲,朝着已经搭设好的高台走去。 众人瞩目下,他们翘首以盼的都护,实则是众人心中的王,出现在了每个人的视线之中。 密卫递上木质喇叭状的扩音器具,云光则挥手拒绝。 身为军卒将领,混乱战场上要是没有一个大嗓门,调度军队哪有那么容易。 云光扯着嗓子顿时对着台下人头攒动的场面喊了起来。 “今日,我云光感谢诸位的参礼!这场国宴!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为我秦国出谋划策,辛苦劳作的尔等!今日之礼!实乃云光微不足道的谢意!” 台下的众人听着声若洪雷的言语,赶忙出声回应了起来。 “都护,切莫这般言语,实在让我等汗颜!” “都护,我等要感谢您啊!” “都护,我等以后必定为秦出生入死!” ....... 人群有些嘈杂,各种呼喊的话语夹杂在一起,让这里的场面变得有些混乱。 云光站在台上伸手按压了好一会儿,再加上密卫的协助,总算让人群在此恢复了安静。 “秦国能有今时今日,离不开诸位的奋斗!云光在此行礼谢过诸位了!” 台上的云光弯腰对着人群行礼,言语真切,让台下的人热泪盈眶。 这一下台下的众人,不约而同,对着高台上的人也弯腰作揖。 场面看起来有些令人发笑,可这种笑容,却是欢喜的笑容。 缓缓站起身,云光的呼喊,让场面再次恢复到了此前的模样。 云光环视着台下的众人,笑容越发灿烂。 “崭新的秦,离不开为此奋斗的尔等!中原王朝里,都说天下是皇家的,都说是豪族世家的,可我要说,这个天下,是我,是你,是他,是我们,是你们,是他们的!咱们才是这个天下的主人!!” “为了我们共同的家,诸位的奋斗,诸位的努力,我云光一刻也不敢忘!你们都在说我是这个国的守护神,可何尝不是你们在守护着我!没有诸位,哪里会有云光今日站在台上的豪言壮语!” 云光挺直身躯,抬手作揖对着台下翘首以盼注视着自己的所有人。 “云光再次谢过诸位的厚爱了!如若不弃,以后的日子,诸位可要同我一同前行,可要同我一起让秦更加富强!” 台下的众人,千言万语,此刻不约而同的汇聚在了一起。 只有一个字,犹如天空中的雷霆,轰然响彻秦府的上空。 “喏!!!” 第437章 热闹 宴会厅内觥筹交错,欢声笑语不绝于耳。 此时站在这些宴会厅中的人,要么是行政尖子,要么就是在某一项领域最突出的人。 今晚要是有歹心的人从中搞事,恐怕第二日不说秦侯国陷入瘫痪,但也会陷入无尽的混乱之中。 最后恐怕会再次成为各方追逐权利的混乱场所,还要比之前更加纷乱。 明面把守的侍卫,暗中守卫的密卫,今晚可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宴会厅内,云光身边不缺聚拢上来的人群。 今夜虽然他云光开口,这些为秦侯国做出突出贡献的人才是主角,可在场的人都会上来言语几句,再不济刷个脸也行。 今夜敬酒,这么多人,哪怕云光是海量,也恐怕无法全身而退。 不过现在恐怕也没有人想对云光劝酒。 “前日的事情,你处理的很不错!” 云光端着自己的餐盘,同御监史黄琦还有其他一众法家官员,站在一处摆满吃食的餐桌前。 笑着回应往上前给自己问安的人,转头对着御监史黄琦言语。 “主公,这是份内之事,我穿着这身官服,就是要为百姓做主!” 御监史黄琦也郎笑着回应着自家主公。 要不是这个场合,私底下他们交流,多数是以师兄相称。 “现在的你可完全对的起这身官服!” 云光也带着善意的笑容,回应着自己这位同门师弟。 “这玩意好吃,来尝点!” 云光说着将摆满吃食餐桌上的一块红烧肉,夹在了手脚有些不方便的黄琦餐盘中。 “前段时日贵霜边境问题有些严重,你那边有没有空出来的人手!” 御监史黄琦没有当即开口应答,低头思索了一会儿。 “是信仰冲突问题吗?” “各方各面都有,宗教,习俗,还有文化习惯,那块地你又清楚,人员混居,复杂的很!” 云光话语里的问题,还是统一西域遗留下来的问题。 原无雷国和贵霜帝国边境接壤,只不过边境线有些奇葩。 依照小河流划分也情有可原,有时候一个村落的一堵墙就是一道边境线。 墙这头现在是秦侯国的驻地,墙那一头就是贵霜的边境。 连通两地的一条街道,在某个路段就很是突兀的立着一块边界碑。 抬脚就能去到他国管辖的地区。 两地的人通婚相处,早已相容相交。 来到这样交融的村落,在他国犯了事,有点门路,很快就跑到了比邻的他国。 问题可是尤为繁杂,而且防不胜防。 人员问题云光不担心,毕竟脚下踩着秦土,他们也要按照秦法来行事。 没有户籍或者能来往两地的证明,牢狱可还在等着非法入境的人。 但让云光担忧的问题,就是贵霜帝国里兴盛的宗教问题。 这个年头,掌权者无法领着治下臣民走向繁荣,穷苦人被上层人压迫,没有其他出路,也只能转头投向漫天神佛。 漫天神佛的危害性,云光哪里会不知晓。 原且末侯国的前车之鉴还近在眼前,怎能轻易忘掉。 宗教兴盛的贵霜帝国就是颗大炸弹,谁知道那些宗教狂热的信徒,会做出什么非匪夷所思的事情。 御监史黄琦沉吟片刻,对着云光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主公,要不然先把且末的人调出来用用,他们有经验,应该知道如何预防!” 云光也在低头思索这些事情,随后也点点头。 “那就先从且末掉一些经历过的本地人,看看成效!你跟紧点!” “喏!” 御监史黄琦刚应答完,秦商令李咏就走了上来。 “叶帆拜见主公!” 云光见到叶帆,心情顿时更加大好。 “别多礼了,快来吃东西了!” 秦商令叶帆也没有太多生疏,自家主公云光身旁围绕的秦法官员,平日里基本上自己都很是相熟。 不过商官的特殊性,他也在尽量和这些人保持一个不会让人猜忌的距离。 对于黄琦,俩人倒是来往许久,名义上他还是自己的师弟。 平日里去主公所在的秦府,还能时常碰面。 “你儿子呢?怎么没见到?还有黄琦,你儿子呢? 第438章 老上司 云光对着脆生生站在自己面前的邹颖刮了一下她的小俏鼻。 随后领着她开始游走在各个聚集的人群中问候。 营区的将领们,现在对着酒水那可是敞开了喝。 天山烈酒,现在不光是在西域出名,凉州,司州那都是响当当的存在。 走进这边就出现了浓烈的酒气。 邹颖闻到这种味道,小脸都变得红扑扑。 “将军,来同我么喝几杯吧!” 这些精壮的汉子,笑着举着酒碗,对着云光言语。 宴会准备了酒杯,他们觉得太小,喝起来不带劲,让人换成了大碗。 “你们一个个,又想把我灌醉?也不看看今天是什么日子!” 众多将领憨笑着互相对视一番,最后都朗声笑了起来。 “今天不是将军你说的大喜日子吗?当然要热闹啊!” 雅拉·萨费举着两坛酒水,从人群中挤了上来。 对着云光挤眉弄眼一番。 “将军,来同我们小酌两杯?” 云光望着和自己相熟已久的雅拉·萨费,没好气的伸出手在她的额头上来了个脑瓜崩。 硬要算,他们俩也算是青梅竹马,不过是拳脚上的青梅竹马。 模样俊俏,身材火辣,性格豪爽,武艺也十分出众。 俩人从小相识,按理来说应该会有很大的情况互生好感。 可惜云光对于雅拉·萨费的感觉,就好像看自己假如是个女孩后的模样。 心中生出这样的感觉,哪里还有心动的感觉,‘自己’和‘自己’相爱,云光想都没想过。 自己虽然没感觉,可营区一众人那可是很有感觉。 只不过现在恐怕要伤掉一众人的心了。 “好了,注意点,今晚可别喝的烂醉如泥,这么多人呢!” “将军,放心吧,谁要是喝醉敢犯浑,保证让他睡得安眠!” 云光笑着望着性格爽朗的这些营中汉子,招呼一声,离开了这堆男性气息爆棚的区域。 跨过人群,对着上前问候自己的人也笑着回应。 “阿哥,酒水好喝吗?” 邹颖抽空昂头询问着自己阿哥,转头看到他们畅意豪饮,有一些好奇。 “不知道?不过你现在可不能喝?有葡萄汁待会口渴了给阿哥说!” “嗯~~” 云光低着头这边对着邹颖言语,一名身材佝偻的老者走了上来。 “云小子!” 耳畔传来的话语,云光不用抬头也知道是谁。 现在能这样叫自己的可没多少人,除了阴阳家前魁首邹察今日又是没有到席,也就剩下营区的一宝了。 “老上司,怎么听着你这么大火气啊?” 弥陀·萨费顿时眉毛一竖,伸出手在云光的臂膀上轻轻一拍。 “还有脸说,这段时日躲着我是几个意思?” 云光尬笑两声,有些灿灿的伸出手揉着鼻尖下方。 “老上司,你这话就不对了,什么叫躲着,我可是有公事在身呢?” “哼!” 弥陀·萨费看破不说破,傲娇的对着云光冷哼一声。 “萨费爷爷~~” 邹颖脆生生的呼喊,让弥陀·萨费故作生气的眉毛顿时舒展开来。 脸上的褶皱,都已经成了一层层的‘壕沟’。 古灵精怪,模样乖巧可人的邹颖,可是一众人心头的开心果。 特别是弥陀·萨费这种上了年纪的老者,对于孩子没由来的有一种喜爱。 “萨费爷爷不怪阿哥了好不好?阿哥真的忙呀~~” 邹颖哪里不知道自己阿哥每天在做什么,树荫下拖一张躺椅,举着各种书一看就是一整天。 除了来下学接她,恐怕根本不会离开躺椅。 现在看到这位自己熟悉的弥陀·萨费爷爷好像很生气,赶忙出来护着自己阿哥。 老者弥陀·萨费抬头同云光对视一眼,相视一笑。 随后又低下头对着邹颖言语。 “那就看在小颖儿的面子上,爷爷放过你阿哥!” “嘻嘻~~萨费爷爷最好了!” 邹颖撒完娇,轻轻的抱了一下弥陀·萨费,之后再次溜在云光身边寸步不离。 第439章 豪放 营区将官圈子中,雅拉·萨费那叫一个豪放,喝开了,单腿站在椅子上,同一个营区的人开始划拳。 欢乐的宴席,动静颇大的也不是这么一处场面。 典韦倒是坐在身旁,将雅拉·萨费撩开的裤脚,小心翼翼的在捋顺。 不过没多久,就又被雅拉·萨费撩了上去。 营区这片地区的人,性格都是爽朗之人,平日里安静一些的将官,现在都聚在伊利身边,同一些后勤部队的女兵,或者医疗队的姑娘谈天说地。 “典韦,你这不喝酒,一直关照雅拉·萨费干嘛?难不成你小子背着我们捷足先登了?” 典韦照顾豪放雅拉·萨费的模样,让在场的将官都看在了眼里。 雅拉·萨费倒是没有脸红,典韦反而有些扭捏了起来。 这也不怪典韦这般模样,雅拉·萨费可是营区里的一枝带刺的花。 可没听说有人能夺得她的芳心,不过现在典韦能对着雅拉·萨费做出这般整理衣物的举动,可着实惊掉了不少人的下巴。 雅拉·萨费倒是很豪放,微微侧头,瞥了一眼身旁扭捏的典韦。 顺势低下头,揽住典韦的脖颈,很是大方的吻了上去。 这个场面也没接触太久,可还是惊掉了不少人的下巴! “以后他是我男人,都知道没!” 英武靓丽,豪放异常的雅拉·萨费和面容凶煞,但此刻扭捏害羞的典韦形成了鲜明的反差。 随着一丝丝寂静,这里爆发的热潮,可是让不少人都转头看了过去。 这会儿也在关注着这边动静的弥陀·萨费,眼珠子瞪得犹如铜铃。 “这丫头,一点闺女的样子都没有!” 云光倒是没有太大的惊奇,笑着宽慰着老上司。 “谁说女孩子就一定要文文弱弱,手无缚鸡之力呢?” 弥陀·萨费虽然没有开口反驳,可还是杵了一下拐杖。 “这么多人呢?回屋拉灯不行吗?不行,这么下去,指不定要闹出什么乱子,我先过去让她收敛收敛!” “去吧,和他们玩的开心点!” 云光笑着目送老上司的离开,随后牵着这会儿也捂着小嘴,目不转睛盯着那块桌椅前画面的邹颖离去。 转移到另一边人群,云光的到来让他们赶忙停下了互相攀谈。 “都护!” “都护!” ...... “没打扰你们吧!” 云光望着科研所里的一众学士,拿起案桌上没人使用的酒杯。 对着他们微微一举,也没喝掉,端在了手中。 “我们刚还在说都护什么是时候来呢!” 这些科研院所的人,也放下忙碌,享受着此刻的热闹。 云光对于他们所做的事,虽然到现在不怎么明白,可心底里很是尊重。 这些人也是和他一样,在追寻真理的的路上。 云光只不过追寻的是人之间的真理,他们追寻的是万事万物的真理。 道路虽然不同,可殊途同归,都是为了美好的明天而战。 “你们那边要是有什么困难,可别藏着掖着,秦国富强可少不了你们!” 对于他们,云光那是心底里开心。 正如母亲而言,推动科技发展的他们,才能更好的保护秦国的未来。 “都护,现在还有什么困难啊!秦国就差替我们娶妻生子了!” “哈哈哈,这事秦国可帮不上忙,还要诸位自己亲自努力啊!” “哈哈哈....” “玩的开心,我去别的地方了!” “都护慢走!” 云光举着自己的杯子,微笑着和他们暂时告别。 邹颖也从一位白须的老者耳边蹦跳着离开,看样子俩人达成了独属于他们的小秘密。 离去之时,云光低头言语。 “刚才神神叨叨的说什么呢?” “嘻嘻~~秘密。” 邹颖迈着小关子,没有将刚才的和科研院老爷爷说的话语透露半点。 云光也不急,这个小妮子不是能在自己这边装住事的人。 也许过几天不用自己问,就给他倒了个一干二净。 游离在人群的云光,看似没有一个固定的圈子。 可不管走到 第440章 敲打 秦侯国国相李咏快步走到门前,整理衣衫,等待着到访之人的前来。 没过多久,李府的管家就将时常跟随在云光身旁的都统领到了此地。 作揖行礼之后,很有眼力见的退了下去。 “拜见李国相!” 密卫都统身后跟着三人,如今对着站在门前等候的国相李咏作揖行礼。 秦侯国国相李咏见状,也赶忙回礼应答。 “拜见枢密院甲都统,登门上访,有失远迎,还请多多包涵!” 密卫都统微微一笑,打断了俩人之间的寒暄。 “李国相过谦了,要不是李国相一时糊涂,恐怕今日还没有我等上门拜访!” 秦侯国李咏还想开口,可是被自己对面站立的人打断了之后的动作。 密卫都统冲着身后的三人招招手,进门之后安静矗立的三人,立刻提着三个匣子鱼贯而入。 根本没有理会一旁的秦侯国国相李咏。 在场的人分属不同的行政机构,国相李咏也见怪不怪。 这些不知道有多少确切人数的密卫,也只有两人才有权利调动。 除了云光之后就只剩下枢密院的邹菱。 枢密院邹菱嫁给云光已经板上钉钉的事。 这些来自原精绝侯国的密卫,可是那位现如今不是精绝女王,而是秦侯国星天监掌权者为了联合两家而转移的权力。 这些上位者的眼中,家族联姻所带来的联系纽带,还是要比其他约定和誓言牢固不少。 这些人可是自家云光手底下的死士,用金子和时间堆出的死士。 不过用自家主公云光倒是喜欢称呼他们为秦国的影子。 他们是躲藏在黑暗中,默默守护秦国的忠臣义士。 不独属于任何人,只是属于秦。 话虽这样说,可是调动起来的人也就俩人而已。 国相李咏望着这些将木匣摆放在点燃烛火的案桌上。 站在自己身旁的密卫都统,也对着他作势相邀。 “李国相,请!” “请!” 俩人并肩而行,一同站在了堂屋之下。 密卫稍微往前快走几步,同秦侯国国相李咏拉开了一个身位。 快他一步站在了案桌之前。 面对面望着现在笑容有些窘迫的国相李咏。 “李国相,主公说了,这次国宴你没在场,倒是有点冷落你,平日里你为秦出谋划策,任劳任怨,可谓是秦侯国的大功臣,只不过有时候容易忘事!” 国相李咏听着密卫都统的话语,也知道接下来是对自己的处罚。 没有开口说认罪的话语,或者知错的话语。 自家主公耳目众多,这些密卫找你上门,已经是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现在开口也只能是越描越黑。 国相李咏从这些密卫们进门的一刹那,就将悬着的心重新放回了肚子里。 自己所犯的过错,罪不至死,那接下来就是看是如何处罚了。 身居高位这么就,李咏对做官这个门道不可不谓是得心应手。 “宴会热闹,主公害怕国相独自在府上冷清,想必因为这事茶饭不思,特来让我等送一些吃食!” 密卫都统开口挥手,案桌前的密卫打开了进门就提着的匣子。 匣子中的东西被摆放在了台面之上。 东西不多,可是让国相李咏瞳孔园睁,里面隐隐含着一些恐惧,还有不可置信的惊诧。 一盘糕点,被人整齐的摆成塔状模样。 一盘水果,也被整齐的码放对叠。 还有一碗白粥,看样子出来有一段时辰,没看到一丝热气。 三样吃食很简单,可是确让国相李咏双腿有些发软。 他很清楚的知道,这三种东西出现一起,还有被摆放成这个模样是什么意思。 富足人家家中死人或者上坟祭拜,这三样东西都是墓牌前不可缺少的东西。 实在缺东西,也会在墓碑前垒三个小土包。 单独拿出来没什么问题,可是放在现在,摆放成这个模样。 这不是在祭拜死人,还能是祭拜什么! 国相李咏眼前有些恍惚,心中顿时悲从中起。 “甲都统,主公这是想要您带我的头颅回去吗?” 第441章 国宴进行时 告诫完之后,密卫都统挥手,示意让下属将桌上的东西收拾起来。 他自己再次轻声开口。 “李国相,那些草原人送的东西,主公也不打算收回,你家眷众多,这些主公都看在眼里。以后您的俸禄在往上提三成,还望您好自为之!” 国相李咏当即心惊不已,诧异的望向了开口言语的密卫都统。 他自己的俸禄在秦侯国官员中都是最高的一层。 平日里一些需要花销开支的地方,还有秦侯国从中能补贴一二。 心中快速一算,自己现在的俸禄,可是要比自家主公都高出不少。 心中虽然诧异不止,可是感激之情顿时从心中蔓延开来。 还不等他开口答谢,密卫都统再次开口。 “主公说了,升官发财!中原王朝那些官员们可是最熟悉不过的手段,可是这个手段用错了地方,权力可不是用来做这样事情的东西!” 密卫都统深深吸了一口气,抬手作揖。 “为秦做实事,秦必定不会忘记,也不会让他贫困潦倒,要从其他门路想财路,李国相!主公说还请您记住,为众人抱薪者,不可使其冻毙与风雪,以后有难处,开口便是,切莫像之前那般!” 国相李咏深深吸了口气,转头对准了秦府所在的方向。 “臣李咏谨记!” 密卫都统带着人前来,也没有多加逗留,直接转身离去。 他做到了自己应该做的事情,至于以后这位李国相做什么,和他也没有任何关系。 目送着密卫离去的身影,秦侯国国相李咏,站在门前久久没有回神。 这一刻他想到了很多,也想明白了很多。 ....... 秦府此时,宴会进行也才到中途。 从刚开始有些生疏腼腆,随着时间推移,众人也放开了不少,没有之前那么拘束。 黄琦和李咏找了个角落,也坐下来望着现在热闹的场面。 闲谈话语中出了家常,也没有聊什么正经的事。 话语中最多的就是各自儿子同他们自己的趣事。 “今夜怎么没见李咏?” 叶帆环顾四周,打量了好半天才发现没有看见秦侯国国相的身影。 很是随意的对身旁的御监史黄琦询问一句,平日里俩人形影不离。 按理来说,那位李国相有些事,这位可不会这么闲。 御监史黄琦幽幽的叹了一口,很是含糊的说了一句。 “脑袋发热,做错事了,真的想不通他!” “是棉田之事?” 叶帆快速思索一番,轻声询问了一句。 注意到御监史黄琦轻轻点头,也就没有在多问。 一颗心思八面玲珑的叶帆,哪里会不知道自家主公对这事上的态度。 虽然不清楚那位国相的下场,可叶帆也不打算刨根问题。 有些事不清楚,不接触才是最好的选择。 秦侯国虽然是法制运行的国度,可维护这个法制的还是以人为基础的社会形态。 现在他自己的权力已经太过庞大,要是在插手别的地方,恐怕会让那位主公起了心思。 退一万步讲,主公和他的友谊,不会造成俩人之间的间隙,可是其他人心中怎么想呢? 见识过东炎官场事情的叶帆,除了自己分属的事,其他事基本上都是不闻不问。 现在日子过得这么好,鬼才要出头找事情呢! 他还想以后抱孙子呢! 想到这里,秦商令叶帆将目光放在了宴会屋所的门外。 一些跟随自家大人前来的孩童,这会儿捏着从中原而来的烟花,在小雪飘零的夜晚互相追逐打闹。 那里面就还有自己儿子的身影。 努力拼搏,同中原的那些官员周旋,不就是为了现在这个场面吗? 屋所的另一头,云光则被邹颖拉着站在了一群莺莺燕燕的身旁。 女人们也有自己的圈子,这里除开少数几个还没有嫁人,基本上都是一众秦官,秦将的发妻。 云光站在这里有些不合时宜。 可是邹颖为了找自己阿姐,拽着云光来到了这群女子身旁。 “都护!” “都护!” “云哥!” “将军!” 第442章 短暂离席 邹颖疑惑的小眼神,让在场的女子都捂着嘴轻笑起来。 云光无奈的扶着现在酒劲上头,身子已经有些摇晃的邹颖。 “你这丫头,怎么不事先找我问问?” 邹颖这会儿感觉眼前眼花缭乱,看什么都感觉在缓缓旋转。 也只有拔住身旁亲昵之人的衣角,才能避免让她摔倒在地。 随后一脸疑惑的昂起头,很是迷蒙的望着云光。 “阿哥,你不是说紫色的那个是葡萄汁吗?我才喝的?” 云光听到这话,欲哭无泪的笑着。 很是轻柔的将现在贴在自己裤腿的邹颖从地上抱了起来。 让她能趴在自己胸膛肩头,能有个地方短暂休息休息。 随后对着这些女子开口言语。 “你们先聊,我先把她安顿好!” “都护您慢走!” ...... 零散的告别声中,邹菱也对着这群女子开口说着先行一步的歉意。 随后就被云光大手牵着离开了此地。 目送着云光带着一大一小离去,众位女子也都再次聚在了一起。 至于讨论的话题,从刚才那家的成衣店和胭脂坊,变成了都护的终身大事。 现如今都护娶邹菱已经是无可争议的事实。 只是让她们热烈讨论的事,那一天会有多热闹! 当然还有人将话题放在了邹颖的身上。 看到那个少女粘人的模样,恐怕也是会被云光吃干抹净的人。 说道最后,两个姐妹共同服侍云光,恐怕别人插足的可能性真的不太大。 离去的云光当然不知道她们对自己的讨论。 “娘,颖妹喝了点葡萄酒,好像醉过去了,我先把她送回房!” 云光抱着邹颖,牵着邹菱站在母亲身边开口言语。 徐端静也起身,有些关切的望着这个年纪喝了些葡萄酒的邹颖。 嗅到她身上的酒气,没好气的在自己儿子肩膀上轻轻一拍。 “你这孩子,怎么没看住呢?多大人就让喝酒?” “娘,人那么多,颖妹溜一圈随后再回来,谁能知道啊!我又不能找根绳子把她拴在我身旁!” “就你这张嘴会说!” 徐端静没好气的伸出手指,对着儿子额头轻轻点了两下。 随后小心翼翼的将邹颖的脑袋扶正,免得让她趴在云光肩膀处,扭到了脖子。 撩着干女儿额头的碎发,除了两腮红晕漫布,没有任何异常,这才放下了心。 这么大的孩子,喝酒可是会喝出问题。 “好了,把她送回房吧!外面飘雪了,小心点!” 徐端静站在儿子面前轻轻开口言语,只不过眼神却一直在两只紧握的手中盘旋。 邹菱察觉到干娘的目光,佝偻着头,不着痕迹的轻轻拽动几下。 结果除了让自己的手被攥的更紧之外,根本没法脱离一丝一毫。 而且这个厚脸皮的家伙,还摊开手掌,缓缓和她十指交叉。 这一下脸上的红晕越发明显,羞的已经不敢看自己认得干娘。 徐端静也注意到两个小情侣之间的猫腻。 缓缓贴近干女儿的耳旁,轻轻开口言语。 “这小子要是敢欺负你,就告诉干娘,干娘替你收拾他!” “嗯..” 邹菱的回应,也就比蚊子传来的响动大上一丁点。 在这个热闹的宴会中,根本没有任何作用。 云光对着母亲微微俯身。 “娘,那我先走一步,待会再来!” “嗯,去吧!” 同母亲说道一声,抱着已经呼呼大睡,还有满目通红的邹菱短暂的离开了宴会。 离开宴会,屋外已经飘起了徐徐洋洋的雪花。 雪花才刚开始飘洒,不过为了避免趴在自己怀中安睡的邹颖。 云光还是撑起了油纸伞。 本来刚开始是邹菱打着油纸伞,可是俩人身高相差有那么一丝悬殊。 云光都要半蹲着身子,才能将他高大的身材容纳在油纸伞下。 令人滑稽的模样,可是让邹菱捂着嘴轻笑了好一会儿。 云光单手抱着邹颖,另一只手打 第443章 独处的时光 云光从火炉前起身,对着邹菱摊开手掌。 邹菱见状却揽住云光的臂膀,随后在扣住云光的手心。 云光低头凝望着脆生生对着自己灿烂微笑的可人儿,望着她美丽动人的面容,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指在俏鼻上轻轻一刮。 俩人没有过多言语,彼此之间的笑容就是给对方最好的回答。 挽手迈出房门,阖上大门,让里面的人儿好好享受安眠。 雪花飘絮,这会儿已经将此地裹上了一层淡淡的银白色棉被。 站在屋檐下,云光将心上人的衣领摆弄一番,免得让雪花钻进脖颈。 随后撑起油纸伞,带着她走进了雪花之下。 欢庆的声音站在秦府的宫殿群的后方,都能听见从前面传来的热闹声音。 今夜还要比每年的新年始末还要热闹。 “冷不冷?” 云光开口言语在点燃烛火的亭廊中带起一阵阵白雾。 反手将捏在手心的柔滑手掌捧在眼前。 “嘶....” 衣领下方传来的冰凉感,让云光情不自禁的吸了一口凉气。 云光这番模样,惹得邹菱伏在云光的胸膛上娇躯乱颤,银铃般的笑容回荡在清冷的夜空。 “让你作怪我,我冰死你!” 邹菱开口同云光玩闹,被心上人拉着暖在他胸膛的手,也不安分的挠了起来。 “你好狠的心啊!冰死我,那以后要独守空房吗?” 云光也笑着环抱住她的身躯,脸颊枕着她的头顶,开着玩笑的话语。 只不过这话,让怀中的邹菱却有点生气,稍微用了点力气,轻轻掐着云光衣服下的皮肤。 俩人心意相通,情投意合,要不是秦法约束,保不齐云光就抱着她冲进自己的房屋,来个深夜的交响乐了。 “好好好,以后不说这种话,好好陪你一起,活到头发胡子都花白,好不好?” 邹菱听见这句话,才停下了作怪的小手,安静的伏在心上人的胸膛位置。 隔着衣服,听着他强有力心跳带给自己的安宁。 “嗯~~可不许比我先走,小心我眼泪都给你哭干!” 云光缓缓在她的头顶摩挲,嗅着鼻尖的清香。 “胡说什么呢?现在还早呢?咱们之间最要紧的可不是这件事!” “阿哥?什么要紧事啊?” 云光微微抬头,望着现在泛起了迷糊的小糊涂蛋。 微微弯腰,贴近她的耳畔。 “当然是嫁给我咯?小笨蛋!” 邹菱听见心爱人宠溺的称呼,一双被他焐热的小手,在衣服下来回拍着。 “讨厌~~我才不...” “讨厌~~想要憋死我啊?” 云光伸手揽住她妙曼身材的后背,砸吧了一下嘴回味着其中的香甜。 “嘿嘿,没忍住,实在是太甜了!” 露出小虎牙,对着健硕的肌肉张口咬了下去。 至于有没有用力气,云光脸上平静无波的面容已经告诉了答案。 半晌之后,邹颖从被自己扯开的部位缓缓离开。 “这是什么意思?” 最后无奈之下,只能给他带来这么个痕迹。 “有了这个,你可以后都是我的人了,不许找其他小姑娘!要不然我可真的就咬了。以后只能对我一个人好!” 邹菱露出小虎牙,对着云光显摆了两下。 还没示威多久,就对着自己刚才说的话语赶忙加起了旁人。 “唔...还有小妹,干娘,娘亲...” 云光低头微笑的望着摆着指头已经盘算起来的邹菱。 现在她这个模样,哪里还有枢密院领头羊的干练模样,明明就是一个傻乎乎的憨姑娘。 云光轻轻捏住她的手掌,止住低头盘算的心上人。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了,以后对他们都好好的,不过,我的爱,只给你你一个!好不好?” 邹菱哪里顶得住云光这么蛮狠无比的冲击。 好比重甲骑兵全速冲击炮灰防线,那效率叫一个摧枯拉朽。 邹菱现在被云光对她耳语的情话,直接冲击成了只会娇羞笑着的傻姑娘。 现在埋在云光的胸膛之上,只会伸出手指无意识的画着圈圈,那叫一个心满意足。 第444章 火 俩人互相泼撒着雪花,玩闹了许久。 最后云光才一把扑住脸颊格外红润的邹菱。 原本平整洁白的‘玉石’地面,现在哪还有之前那副漂亮雪后夜景。 相比较雪后夜景,云光对于怀中之人倒是更加感兴趣。 调整呼吸,肆意玩闹后的俩人才慢慢平复住了心神。 凝望着眼前的美丽动人,天下间他放在心上的至宝,发自内心的说着情话。 “月色与雪色之间,你是人间第三种绝色!” 邹菱这一下也忍耐不住自己的感情,伸手环住云光的脖颈。 垫着脚尖,对着云光的嘴唇吻了上去。 这一次,反而是邹菱占据了主动权,似乎想要将自己整个人融进云光的身体。 良久之后,泼撒玩闹后沾染在身上的雪花。 被俩人过高的体温融化,有些冰冷潮湿的衣物,让邹菱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冷颤。 “以后时间还很长呢!不过现在在拖一会儿,小心明日着凉!” 云光轻啄她的红唇,开口说着俩人的以后。 “嗯~~” “走咯!换衣服去咯!要不然明日你着凉,我娘又要来念叨我了!” 云光懒腰横抱住面前的可人儿,朗笑着朝着房屋内奔跑而去。 邹菱没有半点挣扎反抗,反而揽着云光的手臂更加紧了不少。 躺在他的怀中,深情的凝望着心爱人的面容。 这一刻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只要你能在你身边,什么我都不怕。 云光这会儿不知道心爱人的心声,只是将她更加用力的抱在怀中。 ....... 秦府后殿的房屋内,此刻火炉红亮,旺盛的炉火,将火炉的盖子都变成了暗红色。 屋内火热的温度,让刚从门外冲进来的俩人,没过多久头上就冒出了细汗。 云光找着宽阔的巾帕,将发丝上沾染雪花,消融变成水珠,让头发变得湿漉漉的邹菱包裹在了里面。 仔仔细细的将心爱人发丝上的水渍擦去,本来之后的步骤要她自己来,可没想到邹菱撒娇着摇晃着云光的臂膀。 “阿哥,我胳膊没力气了,你帮我擦呗!” 云光宠溺的轻捏着她的脸颊,对于心爱人央求的事,哪里不会答应。 这个看起来容易的活,可要比想象中难上不少啊! 还不等他开口,让邹菱穿上没被雪水打湿,保暖的衣物,这个身材火辣的妮子,直接贴在了云光胸膛之上。 “阿哥,要了我吧!” 贴在对方的脖颈处,心中热火焚烧,最后还是没好气的在她的香肩部位轻咬一口。 “你这妮子,就知道让我上火!” 邹菱感受着自己腿股之间的火热,浑身早已没了任何力气。 现在只能揽着心上人的脖颈,才能避免自己瘫软在地面。 心上人布满厚实老茧的宽大手掌,游离在自己的后背。 粗糙的感觉,让她这会儿只能喘着粗气。 全都有着秦律来做个定夺。 想起这个事情,云光就有点埋怨母亲。 为什么偏偏要在这么一件事上制定严苛的律法。 “啪.....” 第445章 约束 火热的身躯,带动着两颗更加火热的心。 这股躁动难耐的大火,最后还是云光硬生生靠着毅力压了下去。 埋首心爱人邹菱的脖颈之间,贪恋的深吸一口气。 贴在耳边对其轻轻耳语。 “等你十六,好不好!不受秦律约束了,我把你吃干抹净,一丝不留好不好?” 邹菱伏在心上人的胸脯之上,心中有些淡淡的失落。 可他话语里压抑的情感,还是分毫不差的落在了她的耳朵之中。 这一刻她也有些小埋怨自己阿哥是西域长史府的都护。 毕竟同她做相爱之人的事,都要看时间有没有成熟。 邹菱耍着小性子,在云光的脖颈轻咬一口。 “好吧...” “走啦~~去晚点,人都走完啦~~” 邹菱伸出柔荑,捏着云光的鼻尖。 “嗯!” 再次回到宴会进行的场地,不少心思细腻的人也看见自家守护神脖颈的痕迹。 随后带去祝福的神色,目送着经过身边的俩人。 云光倒是面色如常,还是欢笑着时不时抬手示意给自己问候的众人。 邹菱出了房门,行走在亭廊之上,被冰冷的气温唤回了一丝丝思绪。 偶然抬头张望心上人的侧脸,这才发现自己搞出来的那道痕迹。 云光身材高大,站在人群中都是鹤立鸡群的存在,这让那道痕迹也越发明显。 现在宴会这么多人,不少人都注意到了这道印痕。 交头接耳时,还有偶尔两三声早生贵子的话语,让邹菱只得红着脸低着头被心上人拽着往前走。 “娘,我们回来了!” 徐端静哪里会注意不到自己儿子的身影。 这么高大魁梧的身材,要想不引起注意那也是白搭。 “怎么去的这么晚?颖儿醒来缠住你们俩了?” 云光笑着拉着邹菱坐在了一旁空着的座椅上,如实回答着母亲的询问。 “没有,屋外下雪停了,我和菱妹打了会雪仗,换了湿衣服才来!” 徐端静此前还有些奇怪,明明这俩孩子离去的时候穿的不是这套衣物。 怎么一转眼回来就变了一身,原来是享受小情侣之间的时光去了。 视线在儿子身上的徐端静,也猛然注意到了自己儿子脖颈的痕迹。 “咳...咳...菱儿,这小子没有欺负你吧!” 徐端静不着痕迹的拉起坐在自己左手边的邹菱,很是含蓄的询问了一句。 邹菱羞涩的瞥了一眼心上人云光,想起刚才几乎要水乳交融场面,叹了一口气,微微摇头。 徐端静有些好奇,这个干女儿叹气摇头是几个意思? 难不成是自己儿子是个快枪手? 邹菱似乎是注意到自己干娘奇怪的眼神,才赶忙低声开口解释。 “干娘,我才十四呢!阿哥可不敢越线!” 听闻这句解释,徐端静暗自松了口气。 没想到还是这个原因,真的是让她始料未及。 徐端静敢断言,要是俩人真的突破了最后一步,这些在场的人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自己虽然心中无奈,可也说不了什么。 儿子长大了,犯了错也没法脱了这小子的裤子打屁股。 这个年纪的孩子最是容易有逆反心理,要是因为这事和她闹矛盾,或者有了别的心思,那可容易坏事。 不过自己儿子长这么大,做事方方面面哪里还有她挑剔的地方,有些事情做的自己也恐怕没法相比。 现在干女儿说的话语,还有儿子脖颈的牙痕,已经在说着俩人不同寻常的关系。 可是没想到这小子还能控制住自己的欲望,这可真是难能可贵。 身为掌权者,最忌惮的就是肆意妄为,任由自己性子喜好做事。 不过今天这件小情侣之间的小事,却让徐端静再也不担心自己儿子的心性。 手掌轻抚在儿子的手背,对着拿着吃食品尝的儿子开口欣慰的念道。 “光儿,可真是苦了你了...” 云光咬着秋天尾巴收上来的瓜果,有些迷惑的转头望着母亲。 “娘,不苦啊!这很甜啊?” 将口中甘甜的水果吞咽下去,云光有些疑惑的微微 第446章 东炎局势 西域的国宴,欢庆无比,百姓们也享受着今天热闹繁荣的景象。 玉门关以东的中原,现在却又是另一番景象。 并州,幽州游牧鞑靼掠边,虽然被东炎军大败。 可惜愈发垂暮的东炎王朝也无力继续北上,维持应该可以掌握在手中的土地。 最后只能撤回长城以内,守住东炎的固有领土。 游牧鞑靼虽然失败,没有劫掠到让他们满意的财富。 可退回去在修养几年,又可以卷土重来。 这一头凶狠的恶狼,对着垂暮的巨人撕咬着他身上的血肉。 他们相信有一日,这个富庶的中原王朝必定是他们的囊中之物。 生活在这片广袤大地上的普通人,还是过着被无尽压迫的日子。 他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个尽头,儒家学说洗脑圈养后的百姓,任劳任怨,谦卑的趴在地上。 只是偶尔抬头仰望天空的时候,才会埋怨起不公的世道。 可是最后还是要面对如何能让他饱腹的现实。 只不过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一些同他别无二致,身无长物的普通人被缓缓的聚集了起来。 悄无声息的用着别的事物掩盖,开始缓慢扩张。 中原大地的另一头,交州南蛮入侵,可惜地里环境的缘故,只能让东炎王朝吞下了一口也让他们恶心的事情。 “奇耻大辱啊!奇耻大辱啊!” 一些有识之士的府邸内,特别是一些武将世家的府邸内。 现在一些退下来的将领,拿着手中的战报,恶狠狠的咆哮着。 一些传递消息的人,只能蜷缩自己的身形,免得让府上的老爷将怒火牵连到他们身上。 没过多久,关于交州的消息也传入了一些消息灵通的文学世家。 三三两两聚集在一起,讨论着王朝南边的事情。 “哎...宦官当道,真的是祸国祸民啊!” 三五人聚在火炉前,一副忧心忧国的模样。 “前几日交州的消息不知道各位听闻了吗?” “怎么会不知道,没想到那些宦官真的是一点脸面都不要,应允了那些蛮夷的要求,还如何维护我大炎天威。” “杀了我大炎的太守,屠戮我东炎子民,没想到最后还要认那些蛮夷要求,让他们独自治理那些地区,奇耻大辱啊!” “哎...现在中原各地反叛声此起彼伏,实在是让人揪心不已!” “还不是那些宦官作威作福,领着一帮酒囊饭袋之徒鱼肉百姓,真是气煞我也!” 围绕在火炉前的有识之士,一个个义愤填膺,气愤之情溢于言表。 可是叫骂到最后,他们也只能陷入的无尽的沉默。 他们说的话语,也只能在彼此之间流通一下,放在外面,保不齐要被打上‘党人’的名声,随后举家都要被牵连。 众人沉默良久,这才有人开口打破了沉默。 “扶风营损伤过半,过几日要拔营归来了!” “嗯,听说那些宦官还要搞个迎接仪式呢!邀请前来观礼的人还说不少呢!” “哎...知道这件事始末的人,恐怕每一个想来吧!” “不来怎么办?现在宦官借着皇权,还要那些买官上来的酒囊饭袋之徒,打击异己那是下死手啊!” “哎,这个王朝可真是风雨飘摇,也不知道何时能有明君一扫寰宇,还世间一片清白啊!” 火炉前的人很是突兀的感叹一句,还想继续言语,就被同伴赶忙捂住了嘴巴。 “你这人,也不怕隔墙有耳!” “就是,那些狗腿子的耳目可是防不胜防呢!” 察觉到自己失言,开口之人也是满脸的抱歉神色。 众人最后也只能打着哈哈,唠着其他家常,将谈论的这件事压在了心底。 心中虽然有万般不情不愿,可惜这个天下没有他们说话的份。 皇帝昏聩,宦官势大,还有不少跟在腐败政权后大肆敛财的官员。 整个中原王朝现在已经彻底步入了深渊。 哪怕这个王朝想要回头,可是形势所迫,再也没有回旋的余地。 一些有识之士想要改变这么颓废的局面,除了将这个王朝打碎重组,要不然别无他法。 可惜现在哪里还有他们施展手段的地方。 大部分豪族世家依靠宦官,将自己吃的膘肥体壮, 第447章 光明下的黑暗 西域广袤,地域之间相聚实在有些太过遥远。 还有人手紧缺,法家学院合格的学子也就那么些。 至于放宽人员,徐端静可完全不会这么做。 现在放宽条令,受苦的就是以后的秦国。 为了和自己儿子共同打造出来的局面再次陷入泥沼之中,徐端静在考核法家学子方面不敢有丝毫马虎。 可是合格人数稀少,管理人手十分空缺。 这就让秦侯国上层主事的人很是头疼。 最后还是多方讨论之后,才将一个正式基础行政官员,带五个临时维护人员的方针指定了下来。 至于这些临时员工能不能成为真正的秦官,还要看他们跟随在合格法家官员身后做出的事情。 这条法令,也能让秦国找寻到不少过了长期能就读学院,但行事品性,还有思维灵活的普通人。 很大程度上缓解秦侯国目前来说很是繁重的行政压力。 随着教育普及,合格学子众多之后,这套临时的法案也会慢慢消退。 不过目前而言,这套临时官员的政策,一时半会儿还不会真正消失。 这处远离车师城的小村落酒肆中,忙碌了一年的临时官员们,邀请着平日里相交甚密的朋友,也在享受着国宴之后的余味。 他们虽然没有被邀请进车师城的国宴现场,可维护现在这个局面,他们也出了不少力。 拿着秦侯国奖赏的钱财,众人一合计,就团聚在了酒肆。 吆五喝六的声音,让这里的气氛也变得很是热闹。 好在这个时间点,酒肆里的人也不是太多,外加快要宵禁,也没多少人活动。 酒肆店家这个点也应该快要关门,可今天却没有收工的打算。 毕竟平日里维护宵禁的临时官员,现在都还没有离去的打算。 他也没有兴趣上前打扰这些临时官员的性质。 这些临时官员在秦官嘴里哪怕不是真正的官老爷,可寻常百姓哪里会真的把他们不当成官老爷啊! 拿着鸡毛当令箭,要是在这里惹恼了他们的性质,以后上门找事,还真的没有任何办法。 哪怕去告官,要是人家来一句例行公事,也是情理之中。 不过酒肆也乐得他们在此地欢聚。 毕竟能多赚一点是一点,要是不给钱,现在可是有秦法给他们撑腰。 酒肆里团聚在一起喝的酩酊大醉的临时官员,现在思绪也有些迷离,各自互相吐着苦水。 “哎...当时...当时他们招人,还以为是好差事呢!没想到后来跑着险些累死人!” “是啊,原以为咱们也是官了,可没想到还要读书,还要考核,要是做得差,还会被随时辞退!真的是苦哎!” “苦是苦了点,不过要是真的能摘掉临时的帽子,日子可真的好过咯!” “哪有那么容易啊!没个七八年,可别想着着能摘掉帽子咯!” “哎...慢慢熬吧!” 众人欢庆之时,也在说着让他们烦心的事情。 一个个谈天说地,从各自干活的地方,絮叨到家长里短。 “日子好过了不少啊!就想着自己娃儿好好学习,然后考进那个法学院!” “是啊,那可真的是跃上枝头变凤凰了!” 众人说道能脱离现在生活的事情,一时间笑容充满了整个欢聚场面。 只不过喝的多了,也会有人吐起苦水。 “害...娃儿不好好念书,教书先生老是找我,烦人啊!” 欢聚场面有人吐着苦水,让众人将视线放了过去。 “谁家教书先生这么不识趣,不知道你家娃儿爹是官吗?” “害...咱们这个官人家才看不上眼呢!根本不怕啊!” 一人听见这话,顿时拍在桌子上,恼怒的叫嚷起来。 “谁家先生这么没眼力见啊!也不能把咱们不当回事啊!” 一时间这句话在这个酒意上头的小聚会中,引起了广泛的共鸣。 他们虽然是连芝麻都算不上的小官,可在怎么说也是个官啊! “今天要让那个家伙知道厉害,虽然咱们是小官,可也不能当成猴训啊!” “走!还就不信治不了这个教书先生!” 酒劲壮胆,这些最基层的临时官员,一个个勾肩搭背,朝着刚才大倒苦水,埋怨教书先生的家中走了上去。 第448章 俯身黑暗 欢庆的典礼之下,也藏着黑暗之事。 至于黑暗之事什么时候爆发,那也要看什么时候东窗事发。 经历过国宴后的西域,还是一如往常的老样子。 平静安宁,没有半点波澜。 云光和一众跟随在自己身后的人,再次投入到了建设秦国的道路上。 东炎,中原,长安城。 潜伏在此地的密卫也收到了嘉奖密函。 读完信中的话语,负责此地的密卫都统,将潜伏在此地的人手聚在了一起。 “诸位这一年辛苦了,这是枢密院发来的慰问信函,诸位传阅一番吧!” 潜伏在此地的十位密卫,争先拥挤在一起,都打算阅读一番上面的信函。 最后有些混乱热闹的人群,还是让密卫都统出声。 “都别抢了,找个人读不就行了!” 已经通读过一遍的密卫都统,显得很是风轻云淡。 第一时间收到来信的时候,他可没有这么随意。 众人经由负责他们的都统提醒,总算结束了刚才争抢的局面。 听着宣读之人上面信件,提到写着关于自己姓名,还有勉励的话语,心中顿时比吃了蜜糖都还甜。 他们离开故乡,离开自己熟知的一切,扎根在举目无亲的长安。 除了身边的同袍,在这里每一个人都可能是他们潜藏的敌人。 毕竟秦侯国所做的事,可是要颠覆这个现状的谋反之事。 他们小心再小心,就是为了能收集到这个最大对手的一切微小信息,暗中能对颠覆现有王朝提供他们微不足道的一份力。 倾听着信中对于他们每一个人勉励的话语,这让他们觉得自己所做的事情才有意义。 他们虽然没有一个能被世人传唱的名字,可心底知道,有个地方,有个家还在挂念着他们。 信件读完之后,众人脸上带着满足欢喜的笑容,同身旁的同伴互相加油鼓气。 密卫都统这时也再次听完信中的话语,忍住住热泪盈眶的眼眸。 吸了两下鼻子,闷声闷气的对着面前的同袍言语。 “信上说了,咱们潜伏的时间够久了,要不要换人接替咱们!有没有想走的?都别不好意思说不出口!” 围绕在桌前,潜伏在长安的密卫,互相对视一番,随后冲着密卫都统笑着开口言语。 “头儿,现在还走什么走啊!好不容易将情报网搭设起来,要是来个别人,我还不放心呢!” “就是啊!头儿,现在和我接线的人,要是猛然发现换人了,保不齐会起疑心呢!” “头儿,不离开了,我和她都在这里为秦发光发热呢!” 说出这句话某个密卫,看着身旁分属青雀的女性密卫,微笑着牵起她的手。 潜藏在地下活动的他们,也有着常人能接触到的一切美好事物。 密卫望着这些年轻的小伙子和姑娘们,咳嗽两声。 “那我就回信了,咱们这里不需要换人了!” “嗯,头儿,你回吧!” “我们没问题的,头儿!” ....... 众人七嘴八舌,纷纷说着自己不需要离开这里。 哪怕这里经历的事,让他们很是厌恶。 可当这里的黑暗压迫消失一空,他们所做的事才真的对自己一生都有了意义。 密卫都统笑着勉励一番,随后开始对这里的人下达着今年的刺探的方向。 “主公说了,想知道中原各地反叛和平叛的情况,你们有门路的跟紧一些!” “喏!” “还有,王公贵族的把柄能挖到多少,挖多少,之后主公在长安出没,也能同那些蛆虫有着周旋的余地。” “喏!” “皇宫的事先暂缓,告诉三位青雀出身的才人,保护柱自己安全最重要!” “喏!” ......... 密卫都统絮絮叨叨了好长时间,随着这里的人影逐渐散开。 这些长安城里这片黑暗天空下,暗藏其中的莹莹星点,再次开始了各自的活动。 ....... 西域,玉门关以西,敦煌郡。 佛教昌盛的地方,现如今人迹萧条,似乎没了往日热闹的场面。 城中商铺现在可是大排长 第449章 沉寂的西部鞑靼 西域以北,同秦侯国现在接壤面积繁多的游牧鞑靼。 十二月份,天气寒冷,万物凋零。 西部游牧鞑靼王帐之内,右贤王达勃涵溶躺在保暖厚实的穹庐之内,把玩着从东部鞑靼那边用货物交换回来的中原女奴。 感受着背后一双柔荑捏着自己肩膀不轻不重的舒爽感,整个人直接爽上天。 要是没有这些哭诉的同族,那日子恐怕神仙也要羡慕。 前几年打丁零,让部族元气大伤,无法面对南边咄咄逼人的西域长史府。 对于他们的提议也只好捏着鼻子全盘接了下来,打算等以后部族修养回来,在找回脸面。 现在这般神仙日子,还找什么场子? 现在可是每天找乐子的时候。 南边西域长史府提议贸易,第一次接触贸易的右贤王达勃涵溶不明白这件事的含义。 随着时间推移,他缓缓明白贸易带来的繁荣。 羊群吃着草儿,最后拿着晒干的羊皮,南下就能换到茶叶,香料,细盐,美酒,绫罗绸缎等等一系类他们需要的东西。 这些和他们生活息息相关的事物,早些年还要带着部族儿郎南下劫掠。 这个生意虽然是无本买卖,可提着脑袋做这件事,他们的命就是最大的筹码。 顺利的时候,带来的东西可以让他们不在忧愁一年后的时光。 要是不顺利,不单单要损失部族儿郎,而且还要迁徙,找寻能让他们活命的门路。 现在日子才叫一个美满,这个叫‘贸易’的玩意,可真是好东西。 前段时日他还听说东部鞑靼和中部鞑靼又联合起来,在东炎王朝的边境上开始了‘打草’。 ‘草’没打到多少,自己族内的儿郎,倒是被东炎的军卒杀了许多。 听说现在都不敢在那道巍峨长城外的土地上活动。 曾几何时自己西部鞑靼是三个部族里最弱小的存在,每次都是自己腆着老脸哀求他们能接济一下自己西部的部族,能让他们度过一个艰难的寒冬。 可是风水轮流转,现在唉声下气,前来央求救助的人变成了他们。 时间可这真的是奇妙啊! 右贤王达勃涵溶此前上门求助的同族,也没有冷眼旁观。 将西域长史府贸易后学到的东西也拿了出来,用在了这些名义上是自己同族的不同部落上。 西域长史府需要羊皮,那他也只要中部和东部鞑靼的羊皮。 一钧茶叶需要大概七十张羊皮,那他就要三百五十张。 这么多羊皮,他拿着去蒙赫海尔汗的易所贸易后,不就是空手套白狼吗? 而且还是两边都吃! 为了能把守住这个白捡财富的机会,右贤王达勃涵溶可是下令不让右部鞑靼内的部落透露半点风声。 谁要是胆敢泄露出去,整个所属部族的人都要陪葬。 当然吓唬的手段要有,安抚的手段也不能少。 这个从中白白赚取两头利润的事,右贤王达勃涵溶可没有一个人独吞。 要想他们共同把守住这个弯腰捡财富的机会,那就要他们也和自己是一路人。 这样的手段之下,右贤王达勃涵溶还真的在草原上做起了羊皮生意的二道贩子。 现在的日子那叫一个舒坦,哪怕有了天灾人祸,右贤王达勃涵溶也不再担心。 还有一个‘坚实’的盟友还在背后支撑他呢! 云光掌控的西域也当然不知道草原上发生的变故。 只是蒙赫海尔汗易所内的羊皮数量激增,外加棉纱的缘故,可是险些没有吃下这些数量巨大的纺织用品。 好在横亘在黄金商路的玉门关贸易区,对于货物的吞吐量有了一个长足的增长。 一大批的价格便宜的纺织用品,瞬间冲击掉了中原境内的粗麻布衣的生产者。 除开丝绸这种贵重玩意,用料绵软,外加价格还比粗布便宜,而且更加容易染色的羊毛纺织品还有棉布,直接在中原大地炸开了花。 天山烈酒,雪花盐还只是小范围内流通。 可是布料这个同人们生活息息相关的产品,却不得不让人不引起注意。 不过碍于中原人口庞大,这些冲击着早年纺织用品产业的棉布和羊毛制品,也还需要一些时日。 毕竟中原王朝的人口基数摆在那里,五千万人口对上西域五十万。 这个数字都不能用碾压来衡量了。 第450章 做主 退出去的中原女奴,没过多久就带着一群涕泪横流的草原人走进了王帐之内。 这些右部鞑靼下属小部落的草原人,看到自家的王,立刻跪伏在地,口中连连呼喊。 “王,你可要为我们做主啊!” 话刚说完,立刻就哭了起来。 右贤王达勃涵溶微皱眉头,注视着跪倒在自己面前的同族小部落的人。 “说吧,怎么回事?” 这些小部族的人听见自家王开口询问,立刻来了精神。 摸了两把眼泪,立刻绘声绘色的言语起来。 至于口中的说的事情,还是前段时日发生在秦侯国棉田的事情。 棉田的问题,被御监史黄琦很是干净利落的处理干净。 暗地里扰乱的草原人全部被诛杀。 尸首现在都已经被挂成了人干,还有一些调皮孩子不听长辈的劝告,结伴来到挂着尸首的西直门。 拿着石头扔砸这些搅乱秦国安稳的谋逆之徒。 问题是处理干净,可现在这些小部落的人也被单方面拒绝收购他们的羊皮。 为了能通过贸易获得更多的东西,他们可是扩大了羊群的养殖。 现在结果东西烂在了手里,一下子慌了神。 扩大养殖规模后的羊群,要是处理不好,可是会造成瘟疫。 到时候在草原上传播开来,那可真的是祸害无群。 再加上这些羊还需要打理照顾,现在这些小部族都是入不敷出的现状。 右贤王达勃涵溶仔细的听完这些小部族人的哭泣,心中也微微有一丝丝怒气。 这些‘两脚羊’真的是反了天了,竟然这么欺辱他们的族人。 当然也还有对于这些小部族内的族人一丝怒气,现在这个局面还暗地里搞事,就不能消停点? 好不容易不用南下劫掠东西就过上好日子了,你们到好,还没事找事! 现在出了问题出了来我这里哭诉,还有没有点别得本事啊! 右贤王达勃涵溶心中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心中虽然不耐烦,可对于部族下这些人出了问题,还是不能不管不问。 毕竟他们也是自己的同族,况且这件事处理好,更加能巩固自己的地位。 “好了,你们的事我知道了,本王会解决的!至于囤积起来的羊皮,先纳入我这次交易的商队,去了换了多少东西,回来给你们便是!” “长生天在上,右贤王圣明!我等必定誓死追随右贤王!” 这些挨了一顿惩戒的小部落草原人,现在对于自己的王那是感恩戴德。 一步三叩首,千恩万谢之下,总算离开了王帐。 右贤王达勃涵溶王帐附近再次变得安静起来。 只有王帐内燃烧的爆裂的木炭,才会偶尔传出一两声响亮的动静。 右贤王达勃涵溶闭眼沉思,已经在思考这件事要如何处理。 西域长史府因为贸易,彼此两者之间的关系缓和不少。 虽然没有刀兵相见,可对于彼此的戒备却没有松掉一丝一毫。 身为草原人,他们对于那些‘两脚羊’也从心底里看不上。 纵横在广袤草原上的儿郎,就是肆虐在此地的狼群。 狼吃羊,天经地义的事情。 现在被羊竟然杀掉了几个‘狼崽子’。 这件事右贤王达勃涵溶可不打算随意糊弄放过。 当二道贩子虽然赚钱,可是要是能拿下那么富庶的地方,岂不是东西全部就是他的了? 拥有七情六欲的人,贪念可从来不会少。 至于有没有牙口吃下这块肥美无比的香肉,那还要看他的本事。 “来人啊!” 右贤王达勃涵溶轻轻开口,一旁的中原女奴赶忙低声跪伏应答。 “待会将我的话用中原字写上去,之后给鹰隼带过去!” 跪倒在地的中原女奴听到鲜卑语里的故乡,微微晃了神,随后立刻反应了过来。 “是,主人!” 勾头俯身的中原女奴身前,两滴水珠跌落在铺着厚实毛毯的地面上。 只不过是让原地多了两块细小的湿润之地,也只是多了两块而已,至于其他的事情,她根本做不了。 ....... 西域国宴结束之后,秦商令叶帆再次返回了敦煌郡。 自 第451章 特殊的边境线 西域长史府(秦侯国)以西,贵霜帝国边境线复杂的划分之下。 驻守的兵卒可是尤为繁忙。 每日巡逻,查看户籍腰牌都已经是习以为常的事情。 秦营里的没有退伍的老兵,带着今年刚被分配到此地的新兵,开始了忙碌且充实的一天。 “韩什长,什队集合完毕,应到十人实到十人!” 现在不是开战时节,外出巡逻也不必身穿六十斤重的制式甲胄。 要是碰上穿越边境线的偷渡人员,穿着这么厚的家伙什,恐怕也追不上越境人员。 身为一支十人什队的直系长官,身穿一套全军统一的日常军服,除开肩膀上的肩花不同,基本上同普通兵卒别无二致。 “好!出发!” “喏!” 随着这位韩什长的大声呼喊,这支整装待发的边境巡逻兵卒,带着两只也昂首蹲立在一旁的军犬离开营区。 赶赴到了巡逻驻守的地区,队伍里的老兵熟络的开始盘查询问此处边境线的过往人员。 轮到他们换防巡逻边境线的地方有些特殊。 不是什么人迹罕至的塞外荒漠,而是人来人往,车水马龙的街市。 老兵们也注意到新加入新兵的诧异,开口对其一边解释,一边传授经验。 “怎么,没见过边境线?” 新兵们听见老兵的话语,有些迷茫的转头望向了这些营区的老人。 “伍长?边境线有这样的吗?谁家边际线在市集里啊?” “伍长,你是不是看我们年轻,把我们当生瓜蛋子哄啊?说书先生嘴里不是边境苦寒吗?” “还有听那些人说,当兵驻守边疆,还要和猛兽厮杀,不小心还会被泥窝子吞下去,死不见尸的那种啊!” 新兵们你一言我一语,说的那叫一个起劲。 身为十人什队里的五人一伍的伍长,这位从军两载的老兵也没有丝毫嫌弃这些醒来的年轻人。 当初他来这边驻守的时候,带自己的上司恐怕也是这个眼神看着他吧! 现在看到他们心中只有止不住的欣慰。 对于新兵们的疑惑,这位秦营老卒也没有卖关子。 “你们说的那些地方,要是分去了叶尔羌那边,应该有不少这样的事,这里可和那些地方不同,硬要在这里找你们口中的东西,咱们军负责的边境线,在往北走去卡拉门徒也应该有不少!” 老兵随手将经过此地的人作势抬手拦下。 “还请出示户籍!” 这位被挡住的普通人,也没有丝毫意外,很是熟络的将怀中一直贴身携带的户籍腰牌拿了出来,递给了这些巡逻的兵卒。 刚开始这样被随意盘查,他们还有不少怨言。 可是除了耽误一小点时间,核验他们身份户籍无误之后,对他们秋毫无犯。 况且这样核验之后,少了很多从贵霜帝国那边因为犯事,或者宗教冲突逃难而来的不法分子。 至于逃难而来的难民,则专门有着收容的府衙,难民们的去向应该是那个地方。 现在暗地里穿越边境线,无法证实自己身份的人,要么就是犯事的人,要么就是走私之徒,还有不少秦侯国不欢迎的宗教传播者。 “叨扰了!” 秦卒老兵核查完这人的身份,开口言语一句,将身份无误的人放行,让其去忙自己的事。 之后再次开口对跟随在自己身边的新兵传授经验。 “咱们这里可不能和卡拉门徒相比,看到那块界碑了吗?这就是两地的边境线,过了白塑泥外加石头铺设的路,那边的碎石路就是贵霜了!” 众多新兵这才注意到两段截然不同的主路,虽然两条主路同为一个枝干,可在宽大界碑立着的地方开始,就是用不同材质铺设的道路了。 秦侯国这边用哪怕下雨后也不会变得泥泞,而且沾粘效果上乘的白塑泥,底下垫着青石板铺设的平整道路,同另一头就是些碎石子铺的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段路口的交界处,可是把守站岗着另一队秦营里的兵卒。 他们都是一个军队的同袍,只不过今日负责的事物不同。 “那条主路虽然挡住了一些没有入境文书的无身份人员,可你们看看道路两旁的围墙,人间翻过来,还不是轻而易举?” “伍长,那为什么不把这里的人迁走啊?” “怎么迁走?这里水土气候适宜,沃土千里,迁走了就白白丢着不管吗?” 新兵 第452章 特殊的户籍 “等着,给你们演示演示!” 身为什长的老兵,回头四望,看到了附近三五成群,蹲在地上玩石子的一些孩童。 微笑着走上前,很是温和的半蹲身子开口对这些孩童说起了话。 “你们抓石子谁厉害啊?” 这些半大活泼的孩童,一个个纷纷抬头,看向了询问他们的人。 注意到询问他们人穿着的衣物,没有一丝丝害怕,反而很是亲昵的站起来跑上前,围绕在这些兵卒身边。 气温有些寒冷,这些孩童被冰的双腮通红。 可哪怕是这样,穿着保暖的衣衫,还是喜欢和小伙伴每天奔跑在大街小巷。 毕竟过了这段时日,他们又要去往学堂。 “兵哥哥,我最厉害!” 早些年父母长辈们说,看到兵卒别上前,小心被人家抓去,吊起来打。 可是现在自己的爹娘说,有什么困难,或者找不到家,就去找他们。 大人们好奇怪,说话怎么能变得这么快。 孩子们虽然不理解,可是对于这些亲切温和,还保护他们的人,那可是没有半点防范之心。 “那你可真棒!” 什长揉着吸溜着鼻涕的孩童,很是熟络的将昂着小脸,几乎要扒着自己裤腿孩童鼻尖下的鼻涕顺势擦去,抹在了自己鞋底。 “你们爹娘让带的户籍牌牌带了没?” “带了!” 这些结伴的孩童,从自己衣兜里,将巴掌大小的户籍腰牌纷纷掏了出来。 对着在场的军卒挥舞了起来。 “你们谁的能给我,让我给他们看看啊?免得到时候闹出笑话!” 什长摊开手掌,等着这些孩子将户籍腰牌放在自己手掌心。 孩童们见状争先恐后,叫嚷拥挤着将各自的户牌放在了什长手心。 什长随意的拿起一枚户籍腰牌,揉了两下着昂脸笑着凝望他孩童脑袋。 拿起写着户籍信息的证件,对着身旁的兵卒就开口解释起来。 “查明真伪有两种手段,摸摸这里,是不是有褶皱感?” 新兵们一个个上手,轻轻触摸,果不其然感觉了一行行的凸起。 “还有这里的颜色,对着不同方向看,是不同颜色!” 翻转户籍证件,原本是黑色的一小块部位,竟然在不同方向看,折射出了不同颜色。 这道手法还是出自阴阳家的手段,结合冶工坊改良从东炎知晓的造纸技术,到现在已经能实现量产这种特殊纸张的手段。 不过生产这种纸张,可是在秦侯国保密等级里都是最顶尖的存在。 生产这些纸张的人员,家世,身份,都要核验查实。 往上查祖上三代要是在此地做过危害他人之事,根本不会被录用。 生产步骤也全部被打乱,除开某些个负责人,制造这种纸张的人,根本不会清楚全部的制造流程。 新兵们也很是新奇的把玩着第一次被自己知晓的事情。 他们也有自己的户籍腰牌,不过平日里多是用自己的军卒户牌。 “什长,咱们的军卒户牌也有吗?” “你想多了,咱们的军卒户牌没有,毕竟谁还没胆子敢冒充秦卒,哪怕冒充了,能不露出马脚?上面所属营区还有负责地区都有明确划分,招摇撞骗那可是一查一个准!我到现在还没见到谁家兵卒不认识自己上司,或者谁家上司不认自个兵的秦军呢!” 新兵有些憨厚的摸着脑门,显然对自己问了个蠢问题有一丝丝尴尬。 “好了,去玩吧!” “嗯!” 孩童从手中接过自己的户籍腰牌,欢快的应答一句。 随后再次和同伴们结伴,欢笑着丢弃刚才玩闹的游戏,转头去找别的能让他们欢快的游戏去了。 随着时间推移,车水马龙的景象也缓缓开始消退。 要不了多久,宵禁之后,这里活动的也就是负责晚上巡逻的换防兵卒了。 夜晚虽然巡逻很是费身体,可要比白天轻松太多。 太阳落山,天气也渐渐寒冷,路上行人也都钻进房屋烟囱冒着青烟的屋所。 忙碌了一整天,跟在老兵们身后学习的新兵,也总算悄悄送了口气。 这个巡逻可要比想象中累上不少。 负责这段地区这个时间点巡逻的什长,也暗地里松了口气。 总算 第453章 普通人的期望 新兵还想着找机会给自家什长介绍介绍后勤部队的女兵。 没想到在外面已经有了一点苗头啊! 只不过这个苗头,看起来好像不怎么旺盛啊? “这些是你的兵?” “瞎说什么呢?他们是秦国的兵!” “哎呀...我的意思是这是你带着的兵?笨~~” “嗯!带着他们熟悉熟悉这里的情况!” 直来直往的韩姓什长,惹得身后一众一些有着家眷的兵卒,顿时将手拍在了脸颊之上。 这一番操作可是看的他们有些目瞪口呆。 “来,拿着我们家的点心,尝尝!这么冷的天还要巡逻,冻坏了吧!” 女子猛然想起什么,赶忙伸手在篮子中掏着糕点,往什长身后的兵卒手里塞。 有着营区纪律的兵卒,哪里会拿这些百姓的东西。 一个个伸手推搡开来。 “好了,她的心意收下吧!不过别拿多,一人一个!” 推搡到最后还是什长开口,才解释了一行人的推让。 巡逻了一整天,用过午饭到这个点,兵卒也有点饥饿,刚好拿着这个垫一垫。 什长则从怀里伸手掏了起来,将秦侯国内流通的钱财拿了出来。 “这个拿着!” 女子见状有些愠怒,没好气的白了一眼。 “不要,我是看你们才给的,平常人才不给呢!哼~~” 什长攥着的钱的手,僵在了半空中,一时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你们为了此地安宁忙活一天了,还有平日里对我们的好也看在眼里,现在还给我钱,是不是看不起我们做的东西啊!怕给你们下毒啊!” 略微带着哭腔的声音,蕴含着无尽的委屈,这一下让这位什长慌了神。 “这不是营区有纪律吗!不能拿百姓的一针一线啊!” “你们平日里宣传的话语,呐,墙边就有,军民一家亲!自家人给自家人准备吃食,还有付钱的道理?” “啊...这....” 什长一时间没了主意,只能张着口急的满头大汗。 这一下他有点慌神,毕竟这位平日里看到他笑面如花女子的话语,他真的不知道从何处反驳。 女子看到心底挂念的人这么窘迫,一下子破涕为笑。 “好了,韩哥,拿着让他们吃吧!这些都是剩下的,我一个人吃不完呢~~” 伸出手轻轻拽住这位什长的衣袖,生涩却无师自通的缓缓摇晃起来。 “好吧!不过下次可就不能白拿了!只有一次!” 这位什长也是一脸无奈,自从他调往驻守在这里。 遇到她之后,也还是第一次从百姓手里白拿这些东西,平常也都是会有付钱。 要不是此前看到推搡的动静有些大,他才不会出口呢! 要是能再来一次,肯定要阻止。 这位姑娘的话语,倒是让面前的什长抓住了其中的话头。 “家里一个人还带这么多东西啊?” “什么一个人,爹娘走了,还有舅舅呢!不过在那一头罢了!就隔着墙呢!” 说道这个,女子心底就有些小埋怨。 负责此地巡逻的什长也能明白女子话语中的含义。 一墙而隔的两地,可是直接分出了秦侯国子民和贵霜帝国子民。 同这位姑娘一样的情况在此地也不是太过罕见。 因为生活环境的细微之差,这才造成了此地罕见的边境现状。 “待会从墙这头送过去些吃食,那一头舅舅家好些时日没有饱腹了!” 女子说起这个神色很是失落。 原本父母故去,自己经常受舅舅照顾,虽然不是太过热闹,可也不会显得太过冷清。 可是现在这个名叫秦侯国的国家,让她才真正知道才是什么活着的人。 她也入了秦的户籍,成了这个国家的一份子。 至于早些年照顾她的舅舅一家,就没这么好运,因为那一头是贵霜帝国的地盘。 没法入秦的户籍,也就没法享受秦侯国给与他们的权利。 她现在日子好过了不少,还因为手艺的问题,在秦侯国的帮助下,开了自己的糕点铺子。 日子早就没有以前过得那么拮据,还要去那一头的贵族老爷府上做着后厨帮工。 第454章 逃走的老鼠 女子听闻这话,心中虽然宽慰不少,可失望那里是会那么容易一时半会儿就消散干净。 “早些年听闻舅舅说,他们的地方本来就是这个被覆灭侯国的一部分,只是被他们巧取豪夺,无端占据了过去。” 挽着鬓角的碎发,女子也说起了自己没有见过,只是听着长辈说起的往事。 “当时那些窝囊贵族,还杀了好多上门劝谏的人呢!真是的,本来都是一个家,好端端的就被分成了两半!要是都护能带兵收复多好,这样也不用和舅舅只能一墙之隔了!” 女子絮叨着说了很多,对着面前能让她敞开心房的当兵男人诉说着她的唠叨。 身为秦营的什长,男人也不知道如何回答,只能轻轻拍着她的手背。 也许只有这样,才会让她的小埋怨平息下来。 没过多久,一什负责今夜此地巡逻的兵卒来到了此地,也打断了一行人的闲谈。 女子站在一旁,凝望着让她能对其鼓起勇气说话言语的男人,注视着他干练的行礼,交接自己分管的事物。 不知道为何,穿着这身秦军的军服,盯着将捏拳轻锤在自己左胸,行着秦营军礼的男人。 这个时候格外充满了魅力。 交接完毕,这支什队也要回营,女人目送着迈着步子开始原路返回的什队。 注意到同她搭话的什长回头凝望的一刻,笑着开口呼喊。 “韩哥,不当值了记得来我的点心铺啊!我随时都在的,而且吃点心不要你钱!” 这位带着什队回营的什长没有开口,只是回应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大步流星的带着今天跟随自己出来巡逻的什队,回了营区。 夜晚缓缓降临,宵禁的打更声,让这座边境奇特的小村镇再次恢复了安宁。 ...... 西域长史府(秦侯国)接壤的贵霜帝国,这个帝国内皇帝的文书也离开了王宫。 一行使节再次带着他们帝王的命令,朝着与之比邻的新统一的国家进发。 自从知晓同他们接壤地区的这个新国家,结束了各个民族长期分裂状态。 对于一个统一整体下国家带来的不稳定因素,贵霜帝国怎么会没有防备。 现在使节可是两地来往最频繁的人。 至于交流商谈的事,也恐怕只有各自国家的主事人才知晓。 贵霜境内的一处繁华城市中,一处豪华的府邸内。 逃离于阗的国主现在带着一众家眷落脚在这个地方。 于阗身为西域最大的侯国,当然那都是过去的辉煌。 现在被崛起的秦,彻底打进了深渊,想要爬出来,那还要看接受了法制思想的寻常百姓答不答应。 重新拿回祖辈的荣光,原于阗国主是彻底没了辙。 自己身为逃难贵族,除了带走了一众财富,可没有实质性的兵卒也随他一同前来。 身处异国他乡,就算想要招揽人手,也要看掌管此地的主人答不答应。 现在在人家地盘上生活,还要聚拢人手,哪怕他没有其他心思,只想复仇,可架不住其他人不这么想。 要不是他的子女亲族还和贵霜境内的贵族联姻,恐怕带来的财富都可能没法拿捏在手中。 像他这样拿着打量钱财的失国贵族,可是别人眼里可是一头肥美的羔羊。 可别指望这个时代,还有和秦侯国一样,实行法制的国家。 随随便便找点由头,就能清缴你的家产,把你投入牢狱,妻女卖入青楼,至于其他的男人,也能成为一种商品。 人不当人的年代,压迫和掠夺,是这个愚昧世道的常态。 好在贵霜帝国境内还有这么一层关系,才能避免让带走大笔财富的原于阗国主,落得个被人吃干抹净的下场。 逃难离开自己世代所有的家国,来到此地的原于阗国主,有着这么一大笔财富,不会缺衣少食。 继续享受奢华的生活,体验那些卑微贱民体验不到的事情,完全没有压力。 可是身为一个失国的国主,原于阗国主哪里会这么轻而易举的放弃。 侧躺在温暖舒适的堂屋内,于阗国住哈卡思百无聊赖的瞅着翩翩起舞的舞女。 半眯着的眼睛,都已经快打起了瞌睡。 早些年在于阗王宫,他对于这样的事可是尤为感兴趣。 可是失国之后,哪怕早些年最爱看的东西,也变得没有丝毫韵味。 心中的思绪不在此处,哪怕是仙女下 第455章 暗中搞事之人 原于阗国主哈卡思摸着精心打理的胡须,心底已经盘算了起来。 “有那些?” “真理教,还有部分伊斯兰激进教徒!” “哦?伊斯兰教?” “是的!佛教在中原大地生根发芽,他们宣扬的阿拉,也希望能常驻那片神眷之地。” 贵霜帝国境内,佛教,真理教,伊斯兰教这是无可争议的三大宗教。 还有各种信仰一些神只的小宗教也混杂其中。 原于阗国主哈卡思心思顿时活络了起来。 这些平日里来自己王宫招摇撞骗的家伙,没想到还是一股自己忽视的力量。 他们下属那么的信徒,应该会让那个让他恨不得食其肉,喝其血的西域都护,头痛好久吧! “他们要什么!” “钱!” “哼~~那就给他们!” 原于阗国主哈卡思冷哼一声,话语中充满了不屑。 信奉这些东西的多是那些贱民了,希望神来给与他们幸福,能让他们富足。 可惜这些信仰虔诚的信徒,殊不知只是被一群宗教掌权者随意割取的韭菜。 他们虔诚的信仰,在那些人眼中,哪有金灿灿的黄金来的实惠。 说到底在那些宗教掌权者眼中,还是一门生意。 既然这样,那就满足他们,他只希望那个毁了祖辈基业的家伙,不得安生。 灯火阑珊的豪华府邸内,一张扭曲的脸,带着病态的笑容,似乎已经看到了让他痛恨仇人焦头烂额的模样。 ...... 与此同时,还不知道半点消息的云光,现在哪里还有一丁点的焦头烂额的模样。 西域一统,能让他上心的事,也就是每次去往中原大地,觐见皇帝了。 为了避免自己被征召进入中原,任职那个什么司隶校尉。 每次都要绞尽脑汁想一些由头,还要给成为中常侍之一的濮文温一些好处。 才能避免自己被调任进入中原王朝的核心官员体系。 对于去往中原王朝的核心官员体系,云光根本没有平常贵族那样欣喜若狂。 似乎站在那片广袤土地的权力舞台上,挥斥方遒,指点江山,践行自己的治国理想没有丝毫兴趣。 这个实行儒家法理的王朝,徐端静一手培育出来,遵循法制的‘后现代五好青年 ’怎么能会适应。 中原大地上除开生活安逸,歌舞升平的富庶人家,放眼望去都是一些勒紧裤腰带过日子的普通人。 云光不会助纣为虐,可进入了那个王朝的权力中心,有些事情为了避免暴露,他必须硬着头皮来做。 可惜除开战场杀敌,还有早些年因为愤怒,废了一个男人的资本,平常还哪里惹得过云光出手。 天资过人的云光,明白自己现在身上携带的东西。 他也要求自己不去欺辱别人,但也不会被人平白无故的欺辱。 进了那个大染缸,还能干净出来,那都是见了鬼! 大环境所处下的小人物,根本没有丝毫阻挡的可能性。 哪怕他什么都不做,可是被推举成司隶校尉想要什么都不做,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哪怕是当过太尉好几年,军功傍身的段颎(段纪明)现在还不是宦官手里的一把刀。 要说谁最痛恨这位早些年为东炎保边为民,平定作乱蛮夷的大将,恐怕也就是一众文人了。 暗地里都叫那位荣耀无数的将军,是宦官手下的狗。 明晃晃的前车之鉴摆在眼前,云光哪里还想去进入长安。 现在西域那才叫自在,不违反法制的情况下,自己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哪怕不批公文,每日乔装打扮一番后,闲逛游玩,也根本不会有人说道。 毕竟需要自己定夺的事情,现如今也没有多少。 那些法家学院出来后,成为秦官的人,可是尤为尽心尽力。 维护法制云光他自己也只是起一个表率作用,毕竟这还需要广大的百姓来拥护。 “阿哥,这都在敦煌郡几日了,不回去处理公文了吗?” 云光抱着现在经常被自己‘绑在’身边的邹菱,张开大嘴,吃着这个时节保存下来的杏干。 现在未过门的小媳妇在怀里,让他动手基本没有可能性。 “有什么需要急需处理的公文吗?要是真的有 第456章 佛寺失火 入夜,敦煌郡也陷入了一片宵禁。 大街上来往的行人出了打更的更夫,也没有起其他人活动。 挂在天上的月亮,散发出淡淡余晖,也不至于让此地变得伸手不见五指。 人们陷入梦乡安眠的夜晚,一伙身穿黑衣的人,鬼鬼祟祟的猫在墙根低下。 “主...” 压低声音的话语还没说出口,就被一位身材魁梧,穿着黑衣,尽量蜷缩自己身形的人捂住了嘴巴。 “不是说好叫代号吗?” 同样是压低声音的语气,可还是藏着一丝无奈。 察觉到被自己快速捂住口鼻的人默默点头,穿着夜行衣的云光这才松开了手掌。 “辰一,您需要下命令吗?” 云光听见这位密卫小声说着取的临时代号,没好气的翻了一下白眼。 “这事你问我?你们不是专业的吗?我只是来体验一下啊!你让我怎么下命令!” 密卫听着自家主公的吐槽,尴尬的脚底板都能在地上扣出些许孔洞。 调整心情,这名密卫快速进入了自己的状态。 “辰一,您待会儿跟着我就行!” “了解!” 云光低声点头应允,面罩下的面容是藏不住的兴奋。 徐端静一手培育出来的‘五好青年’,今晚却在做着跟‘五好青年’完全不搭边的事情。 从来没有穿着夜行衣潜入任何一家府邸的云光,可是在今晚找到了人生初体验。 劫富济贫,仗剑快意恩仇,可是云光从小在母亲嘴里听着十分向往的事情。 母亲口中武功盖世,还能挥掌之间,造成爆炸的盖世大侠云光没有遇见。 江湖云光倒是见到了很多。 大大小小的江湖,云光都是其中的参与者。 刀光剑影,尔虞我诈,现在的云光还处在最大江湖的边缘。 行事端正的云光,今夜可是打算体验一下劫富济贫的乐趣,毕竟平日里也没这个机会让他体验。 只不过这次劫富济贫的目标就有那么一丢丢奇特。 这次的目标是一家数百年的佛寺。 劫富济贫到佛寺头上,天底下恐怕也没有这么离谱的事。 云光丝毫没有愧疚之心,这些敦煌郡的佛寺,哪里还有远离俗世,寻求自身超脱的出世之人的样子。 巧取豪夺田产,拿着各种由头,将百姓手不多的钱,全都投入佛寺,成了恢弘寺院,成了琉璃金身。 还有甚者家中娇妻美妾环绕,子孙后代团聚身边。 哪里还是一个出家人的样子。 这里十成的出家人,能找到和法善那般的佛门出家人,恐怕还连半成都不到。 除了那颗明亮能反光的光头,几乎和地主老财没什么区别。 这些家伙和鱼肉百姓的人没有不同,云光也当然没有任何心里负担。 甚至现在就想迫不及待的冲进去,来一波大规模进货。 让自己跟随的密卫,吹响了口中的口哨,深夜鸟叫的啼鸣,回荡在宁静的夜空。 没过多久,五六声零散的鸟叫也纷纷传来出来。 “辰一,要行动了!请跟紧卑职!” 密卫转过头低声呼喊着云光的代号,注意到云光点头,密卫压低着脚步,快速朝着目标方向移动了起来。 云光虽然没有这位密卫做起来那么轻灵敏捷,可也尽量在压低着自己脚步。 要说这位密卫是一只体态瘦弱,动作优雅的贵族猫,那么云光也顶多就是颜色橘黄,每天都在干饭或者干饭路上的实心橘猫。 好在这附近也没有什么人,单独的脚步也闹不出多大的动静。 潜伏在目标佛寺墙根,密卫再次吹响了口中的哨子。 很快,一声声鸟叫也回应着他们。 安静潜伏,没过多久,这座恢弘佛寺里就冒出了滚滚浓烟。 呛人的烟味,也缓缓传入众人的鼻尖。 安静祥和的寺庙里,顿时变得热闹非凡。 “走水了!走水了!” ...... 一声声呼喊,让寺庙内顿时没了夜晚的宁静。 等待火势发酵一些时间,跟随在这位密卫身后的下属,互相搭着人梯,快速的翻上了墙头。 随后跳下落地翻滚,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第457章 狼藉 云光站在书架林立,上面拜访各种佛经的藏经楼里,也没找到什么隐藏世间的扫地僧。 “辰一,人全在这里了!” 负责此次搬运佛经的密卫,站在云光身前,将打晕过去的佛教徒全都拖着摆放在了一起。 人数还不少,年轻和老人都有。 “行吧!那就开始搬吧!” 云光砸吧了一下嘴,显得有些失望,可还是知晓今晚偷偷闯入这里是为了什么。 “哪边是佛经孤本?” “除开拓印的佛经,原本都在那边的书架上!” “开始吧,将法善要的全都拿走!别留给他们!” “喏!” 一时间,藏经阁里的人群格外忙碌。 藏经阁里的佛经也在飞速的从书架上消失。 这其中云光仗着力气过人,就差直接抬着书架离开此地。 时辰差不多,需要的佛经也消散一空,云光也带着人离开了此地。 只不过云光现在怀里却抱着一尊通体金黄,还镶嵌各色宝石的一人高佛像。 “奶奶的,还挺重!” 黄金打造的佛像,重量可不是一般人能独自搬走。 这尊被供奉在最中央的佛像,云光哪里会不知道这是件宝贝。 今晚都是劫富济贫了,怎么还能拉下这么华贵,以后都能当做国宝的器物。 一行密卫也瞠目结舌的望着自家主公。 主公说是来进货,没想到真的说一不二啊! 火势渐渐被压了下去,另一侧佛寺的僧侣,也在处理着大火燃烧后的余波。 丝毫没有注意到藏经阁所在的地方,已经被洗劫一空。 只有一个个安静闭眼睡眠的僧侣,脸上还带着恬静的笑容。 藏经阁内,除了凌乱的脚印,哪里还有一众黑衣人的身影。 只有墙壁上破开的大洞,将呜呜作响的风送了进来。 ....... “啊!!!” 天蒙蒙亮,藏经阁里的一位僧侣揉着有些疼痛的脖子,缓缓坐起身睁开眼。 紧接着就是一声划破天际的尖叫声。 率先醒过来僧侣发出的尖叫,也让其他平躺安眠的僧侣苏醒了过来。 一时间尖叫声此起披伏,这让刚经历了一夜忙碌还没休息多久的其他僧侣,再次闻声赶了过来。 赶过来的时候,诧异的声音和这些尖叫的僧侣别无二致。 “主持!主持!不好了!藏经阁被盗了!” 小沙弥慌慌张张跑进这家数百年佛寺的佛堂。 原本盘膝打坐,还因为身后人慌乱而皱眉的佛寺主持,一下子失去了宠辱不惊的模样。 惊诧的转过头,望着这位通风报信的小沙弥。 “你说什么?” “主持,藏经阁被盗了!佛经原本,还有一些其他拓本都没了,就连那座佛陀宝像也没了!” 小沙弥慌乱的话语,一股脑全部倒了出来。 身为这家佛寺的主持,颤颤巍巍的站起身,在小沙弥的搀扶下,朝着藏经阁所在的地方奔跑而去。 站在藏经阁的门口,扒开拥挤的佛教僧侣,这位主持站在了狼藉满目的藏经楼。 瞳孔园睁,带着恍惚的面容缓缓走进佛寺的藏经楼。 放眼望去,到处都是被翻找后,丢弃在地上的拓本佛经。 一些画着佛像的字画,也被人拆开很是随意的丢弃在地面。 上面还能看到两三个黑乎乎的脚印。 佛寺主持感觉自己脚步虚浮,如同踩在棉花之上。 一浅一深的朝着藏经阁最里面继续走去。 原本摆放佛经原本的书架,现在除了一面空着的墙,就连书架都没给他们佛寺留下。 更别说书架中央供奉的那尊佛像。 主持说不出话,只是一屁股坐在地上,整个人呼吸没有捋顺,直接呜咽一口,翻着白眼仰头倒了过去。 “主持!主持!” “主持晕了,来人啊!” ...... 一众僧侣赶忙围聚了上去,对着他们佛寺的主持掐着人中。 悠悠转醒的佛寺主持,醒过来直接喊了一句。 “报官!” 念叨完 第458章 做戏 叶帆依靠在高楼的窗户前,门外敲门上响起。 “进!” 穿着本地官服的下属走了进来。 “叶太守,千佛寺的僧侣来报官了!” 叶帆听着下属汇报,丝毫没有意外。 毕竟昨晚上在他们府衙上活动的人群,他又不是没有见到。 造成佛寺报官的‘罪魁祸首’,现在恐怕还在为他准备的房间里呼呼大睡呢! “走吧!去瞅瞅!” 知道事情来龙去脉的叶帆,缓缓起身,没有丝毫慌乱。 这件事他依然知晓,可身为敦煌郡名义上的太守,此地的父母官。 他还是要做做样子,不能让那些僧侣叫嚷着找他麻烦。 至于这件事怎么办,叶帆双手一摊,依照流程办咯! 乘坐着马车,从宽阔主路上而来的叶帆,也很快来到千佛寺的佛门。 站在平整光洁的台阶下,叶帆没由来的感到厌恶。 这些自诩超脱凡尘俗世,前往极乐之地的出家人,行事那叫一个奢靡。 恐怕他们口中的极乐之地不在西方,而就在现在这片脚下吧! 奶奶的,一个个都是出家人,觉得红尘凡事会打扰到你们的清静。 有本事学学道家,找个深山老林,过着自给自足的生活不好吗? 真是当婊子还要立牌坊,真的是恶心。 挑开车帘的一刹那,叶帆眼底的阴狠一览无余。 可是当整个人离开马车,站在佛寺门前,脸上却带起了急切的面容。 似乎很是关切佛寺被盗的情况。 脸上表情做到位,手里的动作也没有丝毫拉下。 “此地是什么情况啊!” 前来迎接的小沙弥,也对这位急切询问佛寺情况的太守赶忙言语。 只不过没说多少,就被这位叶太守,拉住臂膀。 “边走边说,快去带本官发生盗窃事情的现场!” “叶太守,请跟小僧来!” 这位叶太守这么关切,小沙弥也不敢耽搁。 领着叶帆就往案发现场赶去,一边也在说着昨夜发生在佛寺的大事。 赶到此地的叶帆,很快就被已经早早赶到此地的同僚围绕了起来。 众人一人一言,说着他们‘调查’到的案发情况。 这些巡捕求盗,哪里会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 毕竟参与这场事情的密卫,也还要现在站在这里做着样子。 从火灾发生,到破开的墙洞,还有现场被盗佛经的数目,以及原本的消失。 这些人将昨夜案件的发生,掩盖掉些许细节,很快笼统的归纳了出来。 至于说给谁听,也就是现在聚在身边,被盗的这家佛寺僧侣了。 再次醒过来的千佛寺主持,一脸激愤的拉住叶帆的臂膀,哭的那叫一个豪放。 “叶太守,你可要为我们佛寺做主啊!先圣们数百年的基业,可不能让断送了的贼人逃脱啊!” 叶帆脸上那也是激愤异常,一副不给佛寺一个交代,就誓不罢休的模样。 “法正主持你放心,本官身为父母官,一定会给此地百姓一个交代!” 宽慰完这个嚎哭的肥胖主持,叶帆看向了围聚过来的僧侣。 “本官刚才也听闻了求盗们的断案的细节,这次千佛寺藏经阁受损,一定是一场有预谋的盗窃,本官身为此地父母官,必然会给各位大师一个交代,不会让扰乱佛门清静的不法之徒逍遥法外!” 义正言辞的叶帆,说的话语那叫一个漂亮。 这让此地的佛教僧侣,一个个双手合十,高声宣扬着佛号。 随后都在说着叶帆是个百年难遇的好官。 临走前的叶帆,也装模作样巡查了一下案发现场。 只不过当看到那个人形模样的孔洞,心中还是想放声大笑。 透过这个人形孔洞,叶帆似乎已经看见自家主公爬不上墙,随后蛮狠撞开的场景。 很想在此地放声大笑,却还是压抑住了心中的开心。 直到离开坐在马车上的一刹那,这才在车厢内噗嗤的笑出声。 ....... 至于这件事情的最后,叶帆开始了全城的追捕查询。 把守城门的本地兵卒,基本上都被询问了不止三遍。 第459章 国库藏品+1 千佛寺被盗的几天后,云光结束了休假的日子,带着邹菱赶回了车师城。 邹菱身为枢密院的负责人,统领整个密卫。 当然也知道了那天夜晚,爬不上墙后的心上人云光,做了一件怎样的事。 与云光同乘在一辆马车内,邹菱好奇的捏着云光的臂膀。 密卫绘声绘色的描述中,自己阿哥就是靠着这副身体,用蛮力直接破开半步厚的墙壁。 能做出这样举动的人,也就只有依靠身体素质横行无忌的阿哥了。 云光的眼神也一直放在邹菱的身上,不管何时何地,都想这么看着她到老。 “捏来捏去,找什么呢?” 臂膀上乱动的玉手,带起的瘙痒,让云光还是出声打断了邹菱的举动。 顺势环抱住整个人,将她环箍在自己怀中。 “你这个大笨熊,那晚的事我都知道了。” 邹菱舒服的躺在心上人云光的怀中,把玩着他的大手,昂起脸轻皱了两下鼻头。 云光也抽空用另一只手摸了两下鼻尖,似乎有一丝丝尴尬。 只不过嘴里还在很是硬气的硬撑着。 “我可不是大笨熊,那是墙太高了,我懒得爬!” 梗着脖子死撑的云光,惹得邹菱坐在马车躺在他怀中哈哈大笑。 云光低着头轻轻蹭着她的发丝,笑着和她打趣了起来。 “还有,我要是大笨熊,那你这个小傻蛋那就是小母熊了!” “讨厌~~” 邹菱扭动着身躯,一双玉手也捏着云光的脸颊,左右开弓,比划成了各种表情。 相比较马车内欢快愉悦的气氛,千佛寺那叫一个愁容惨淡。 一直没有停下的修路工程,现在让两地来往没有以前那么艰苦。 从敦煌郡赶赴到车师郡,路上不停歇,半日光景就能在两地来往。 下午时分,云光的马车出现在了车师城附近。 回到秦府大门前,云光也牵着邹菱的手,将她从马车上扶了下来。 同时转头对着跟随在自己身旁的密卫吩咐了起来。 “将这次拿到的佛经送去印刷房,原本保留,拓本都给法善送过去!” “喏!” 云光刚想牵着邹菱的手进入官邸,身后的密卫开口询问。 “主公,那尊您搬来的黄金佛像呢?” 听见这个云光伸手摸着下巴盘算起来,微微一琢磨,已经有了打算。 “放入秦国库吧!以后也算作是秦的国宝吧!有机会摆放出来展示展示!也让百姓长长见识!” 成年人等身大小的佛像,全是黄金熔铸,更不用说,那尊佛陀头上肉髻也都是同一种乌黑宝石点缀。 还有佛像穿着的法衣,上面精雕的技艺,那都是需要常年累月打磨的技艺。 时间跨度之长,恐怕还需要两代人来完成。 东西华贵无比,可云光也没打算私藏。 “喏!” ...... 蒙赫海尔汗的小佛寺里,法善还在给来此地求神拜佛,保佑路途平安的草原商人宣讲佛法。 这么长的时间,从开始的无人问津,到现在还有不少草原人也带着印刷经书离开。 这里已经没有以前那么冷清。 上次自己在敦煌郡的佛寺里摘抄经文,可没想到最后还没摘抄多少,就被赶了出来。 这些上门来的信徒,每次想要祈求一些经书,好回去在部族里也研读一二。 可是随着时间推移,总不能每次来都是给已经他们都能背诵的旧经书。 至于想要新的经书,现在和他恩断义绝的师兄,肯定不会欢迎他口中的自己这个妖僧。 法善虽然忧愁,可也找到了解决的办法。 那就是救助恳请自己在这里宣扬佛法的西域都护。 送走来到此地的,成为信仰佛教的草原信徒,法善站在佛寺门倚在门槛出张望了起来。 自从自己拜托都护之后,基本上每天都在这里眺望一下,看能不能找寻到给自己送经书的人。 今天送经书的人没找到,倒是看见了一位骑在马上,英气十足的姑娘。 看到那位姑娘,法善嘴角情不自禁的露出笑容,可随后想起什么,赶忙双手合十。 道了句佛号。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第460章 小心思 督查赵琳忙碌了一天,也没有注意到刚才的不经意之间的小插曲。 还以为是因为忙完公务,随后骑马赶到这里,眼神出现了幻觉。 迈步走进犹如自己家的小佛寺,很是熟络的前往了平常落脚歇息的地方。 还不等法善为坐在蒲团上的督查赵琳招呼茶水。 摘下头顶官帽,整理一席青丝的赵琳随意开口言语。 “法善,先别泡茶水了,给我烧点水吧!我想在这里洗漱一下。” 没有丝毫戒备的督查赵琳,俨然将这里当做了家。 法善微微有些愣神,还是笑着开口应答。 “那你先等会儿,小僧去给你烧水。” “嗯~~” 忙碌了一天公事的赵琳,随口应答,这会儿单手倚着额头,靠在小案桌上闭目养神起来。 今天处理的公事有些多,现在只想闭着眼小憩一会儿。 半晌之后,烧好热水的法善,从外走了进来。 轻轻敲击了两下督查赵琳面前的桌面,注意到她睁开眼眸,轻声开口。 “热水烧好了,都在侧室的小房间里兑好了,去晚点就凉了。” 督查赵琳有些迷蒙的睁开双眼,随后反应到这里是什么地方,抻着懒腰,将妙曼的身材展露无遗。 “嗯,我先去洗漱了,待会我想吃你做的素面。” “那小僧也去准备。” 法善不疑有他,只是对于能让他心底无端生出喜悦情感女子的应答,没有半点推辞的话语。 督查赵琳在去往佛寺侧室的一刻,转头看向了出门打算忙活准备素面的法善,眼底也生出了一丝狡黠。 本姑娘都做到这个地步了,还不信你不上钩! 哼哼~~ 督查赵琳有些得意的轻哼两句,撩开帘子,轻轻半掩住侧室的房门。 水流声响动,若隐若现之间,还能透过半掩门扉,看到一副风吹日晒,肤如麦色却苗条有致的妙曼身材。 端着制作简易,撒着两片葱花的素面,法善也带着腌制好的萝卜,回到了此地。 视线习惯性的看向了在侧室洗漱的位置。 瞬间眼眶中也倒影出那道俏丽的身材。 可惜看到这个场面,法善直接闭眼低头,嘴里也连连道着佛号。 心中也在有些埋怨,怎么她洗漱都不关好房门呢? 为了避免佛堂侧室里的春色乍泄,法善背过身,目视着前厅。 害怕这时候有人来到这件小佛寺,注意到侧室里的春色。 傍晚时分,也没多少人来到这座小佛寺。 背过身去诵读经文的法善,心中也久久不能平息刚才偶然瞥见的春光。 那道麦色的身躯,让他连自己嘴里读错了好些个经文,都没有察觉。 这一刻,将自己一生奉献给佛的法善。 心乱了! 细细的流水声,牵动着背身盘坐之人的心房。 法善他很想转过去,在偷偷瞥一眼扰乱自己心房的身影。 可惜所学的佛经,所学的佛法,这一生的教养,让他做不出来这样的事。 可是那道身影,就连《静心经》都拯救不了他。 陷入纠结的法善,心乱的法善,这会儿彻底慌了神。 洗漱完毕的赵琳,擦拭干净身上的水珠,穿戴好贴身衣物,拿着法善准备给自己的巾帕。 揉着还在滴水的发丝,拉开半掩的门走了出来。 此时的她也注意到了背身过去的法善。 察觉到他这个模样,心中还有一丝丝窃喜。 进门肯定看见自己想给这个臭榆木疙瘩看到的景色。 督查赵琳微微红着脸,还是故作镇定的开口。 “唔...洗漱一下好舒服啊...法善,你背身干嘛呢?” 背后扰人清静的响声消失一空,还没让法善松一口气。 再次全身紧张了起来。 “额...没什么!没什么!诵读经文呢!” “哦...” 督查赵琳故作镇定,随意应允了一句,随后耸动鼻子,有些惊喜的感叹了起来。 “好香啊!果然你的手艺不让我失望。” 法善也慢慢调整心房,轻轻松了口气。 “呼...你喜欢就 第461章 各自的路 佛寺之内,俩人的呼吸渐渐变得有些粗重。 法善一直低垂眼眸,不敢去看让他心神大乱的赵琳。 轻抚挑着自己下巴的手指,只是短短接触,那种温软就让他忍不住贪恋。 “你为什么不看我呢?是我不好看吗?” 赵琳轻声呢喃,风情万种的模样,恐怕在这个有些昏暗的环境下,没有多少人能把持得住。 法善被这一声唤回了些许心神,艰难的移动脑袋,离开了想让他攥住的柔荑。 嘴里也没有回答赵琳呢喃的话语,只是轻声念叨一句。 “阿弥陀佛!” 慵懒模样的赵琳,听见这身佛号,心中顿时没由来的生出一股怨气。 可惜这股怨气,到了嘴边还是变成了一丝丝祈求。 “法善,你能为我还俗吗?” 如此露骨的话语,让法善再也不能做个装傻的榆木疙瘩。 双手合十,轻轻抬头,注视着闪烁着泪花的明眸。 “赵琳施主,小僧这一生都给佛了!” 法善变相拒绝的话语,彻底让赵琳破了防。 一把拽住法善的海清衣领,将他整个人拉在了自己面前。 “你的佛有什么好!他存在吗?他出现过吗?为什么要为了你那个不存在的佛,就连活生生的人都顾不上!” 赵琳的询问让法善哑口无言,根本不知道从何处反驳。 的确,赵琳说的一点也没错,他没见过佛,哪怕佛寺中庄严肃穆的雕塑,那也是人们根据自己的臆想,雕刻而成。 真正的佛就真的是佛寺里的端庄宝像吗? 法善不知道,他没有办法回答这个问题。 只不过望着梨花带雨的女子,望着这位找到自己路的女子,法善开口回答了起来。 “小僧确实没有见过佛,那赵琳施主见过法吗?赵琳施主您找到了自己的路,心中有着为世间伸张正义的法,那小僧心中也有着想普度众生,教人向善的佛,佛在小僧心中!” 赵琳凄婉一笑,缓缓松开手掌轻轻抚着被她捏的褶皱的衣领。 “那你就不能为了我,离开你的佛,和我一同为法做努力吗?” 法善因为刚才自己的言语,找回了本心,抬头目光清澈的注视着水波流转的双眸。 “赵琳施主,恕小僧固执,地藏菩萨发愿,地狱不空,誓不成佛,小僧没有如此气魄,然小僧也在云都护面前立过誓言,要让佛教在漠北扎根兴盛,誓让草原人放下刀兵,不在无辜屠戮边境百姓!” 赵琳的愤怒消失一空,带着凄惨的笑容,强撑着心气做着最后努力。 “法善,今年我已经二十五了,你明白吗?” 法善没有言语,赵琳的话他岂能不知。 二十五岁,在这个最低十三岁就会做母亲的世道,二十五岁的年纪,都是别人口中的老姑娘。 而且还是没有要,白送都没人要的那种。 秦侯国虽然固定年龄到了十六,推迟了好几年,但二十五岁的年纪,要不是赵琳的身份,都是邻里闲谈,茶余饭后的笑柄。 “赵琳施主,那小僧就祝你早日找到如意夫婿了!” 法善的装傻,让赵琳再也忍耐不住,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胸膛。 赵琳很想对着他的面颊来一巴掌,可惜她舍不得下手。 “你还不懂我的心意吗?我都做了这么不要脸的事,为什么!” 法善没有在意胸膛的刺痛,这个人都被面前渐渐嚎哭的赵琳牵动了整个心房。 可惜他不敢妄动,若是做出什么出格举动,他恐怕再也无法保持住自己的本心。 幽幽叹息一声,法善只能双手合十。 “阿弥陀佛!” 这一身佛号,让赵琳的心彻底碎了,嚎哭声愈发响亮。 沉默的僧侣,还有嚎哭的女子,要是有人进门,恐怕不会有什么好的第一印象。 凄婉的哭声渐渐停歇,赵琳有些失魂落魄的站起身。 摸着眼眶上的泪水,转身踏出房门。 “法善,我讨厌你的佛!再也不要见你了!” 回头开口,清脆的女声,说着最后的心声。 赵琳也只有这样似乎才能保留住她的尊严,也似乎是在和以前说着决别。 法善心头一颤,瞳孔园睁,很想转过头伸出手挽留。 可惜到最后脚步远离,马蹄声微不可闻,法善自始至 第462章 末年王朝的通病 “那是拱卫京师的大营之一,怎么敢裁撤啊!你们这些人是何居心!” 朝堂之上,空拉拉的皇位之下,一众文武百官吵得不可开交。 喊出这样声音的则是一众武将,厉声斥责着说出刚才建议的文官。 这些文官被如此呵斥,脸上却没有丝毫半点尴尬的神色。 现在能站在这个朝堂上的官,那一个不是脸比城墙厚。 “天灾人祸,税收今年才一千万两,如何还能维护军费开支?要是不裁撤,军饷开支恐怕不是占据现在税收份额六成,而是八成了!” 文官们也不遑多让,直接厉声说着每年巨量的军费开支。 古代王朝,军费向来是占据税收开支的大头。 有时候超过税收百分之七十都是常有的事,根本不足为奇。 维护一个庞大王朝,军队可是重中之重,根本不能有丝毫马虎。 哪怕是云光建立的西域,进行一系列的改革,军费的开支也占据了百分之四十。 也幸亏是开始了商业流通,要不然西域苦寒之地,恐怕到现在都是勒紧裤腰带过日子的局面。 武官们被质问的哑口无言,这会儿只能气呼呼的喘着粗气。 东炎王朝现在一年税收一千万两,除开军费开支,大约还能剩下三百万两。 三百万两还要给行政官员发放俸禄,维护宫殿修缮,开挖河渠,徭役分发,还要祭祀礼仪活动,到最后皇帝的后宫用度。 三百万两要支撑这么多的事情,哪里够用。 只能在各方各面严格消减,可还是捉襟见肘,日子过得很是穷苦。 生产效率低下的时代,不管一个皇室是如何奢靡成性,这个国终归是穷困潦倒。 朝堂上文武百官唉声叹气,还有一些则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交州南蛮需要安抚,并州,幽州鞑靼防备不可掉以轻心,还有各地暴民,怎敢消减军费啊!” 武官有些颓废的开口,对于现在的局面很是忧心忡忡。 “所以说先裁撤扶风大营,将军费调用的这些地方啊!” “可这一年税收根本无法满足一年开支啊!” “那就增加税收,多加一些税率!” “还加!如今就是因为税收高额,致使暴民日益增多!怎敢如此啊!” “那孙校尉您说,国家用的钱要怎么能变多!” 这句话问出口,在场的人一时间都变成了哑巴。 古代王朝,税收多是来自农业税收,其次才是盐,铁,酒...等商业贩卖之物。 而农业税是很有弹性,干旱洪水,保不齐一郡之地就会颗粒无收。 咋加上占据大量土地田产的豪族世家,富户地主,还不会被征收农税。 这就让王朝的财富猛然蒸发一大截。 现在站在官场的每一个人,名下哪里不会有大量土地田产。 那些进入自己口袋的钱,怎么会在这个节骨眼说可以征收富户的钱。 要是敢说出这句话,哪怕里面有认同之人,可其他人呢? 必定会将其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恨不得杀之而后快! 他们是既得利益者,是趴在百姓身上吸血的蛆虫。 现在加收税收,也不过是常用手段。 王朝末年,钱!永远是一个困扰一个庞大王朝的难事。 农民起义,就要派军队镇压,军队出动就要庞大军费,但税收份额无法供应军费开支。 万不得已只能加收税收。 加收税收又会加剧农民起义,反叛人数一多,朝廷还是收不上来钱。 反叛越严重,税收越繁重,越繁重的税收还是无法获得足量钱财。 没有足量钱财,军队哗变,倒转刀剑加入叛军。 现在的东炎王朝也开始步入这个无法挣脱的死循环。 他们现在做的一切都只是垂死挣扎。 要想破开这个局面,那就需要从上直下来一场变革。 将吸食骨血的王宫贵胄,豪族世家统统纳入整个税收体系。 可惜要真的有皇帝发布这样的政令,他屁股下面的位置还能安稳吗? 阶层体系现在已经彻底稳固,牵一发而动全身。 稍微在某些地方做出改革,朝堂之上的站立的每一个人中的一部分,必定会有人因此受损。 除非是 第463章 魔盒的凶兽 压着难受,呼吸有些困难的身躯,这位扶风大营的伍长,跑到晕倒的大头兵石头身前。 “石头,你小子怎么了?说话啊!” 伍长伸出手,连连拍着大头兵石头的脸颊,可惜除了急速的呼吸声,还有时不时的身体机能防御性的干呕。 大头兵石头这会儿根本没法做出任何回应。 伍长那也叫一个难受,一时间也想起了,从交州南蛮茂密丛林里撤军归家时,倒在路上的一些兵卒的症状。 “来人啊!来人啊!来人...” 伍长大喊两声,可惜身体缘故让他也渐渐倒在地上。 营区账外,一时间有这种症状的军卒还不少。 一场无形的疾病顿时在长安城蔓延开来。 最先出现这种症状的是扶风大营的兵卒,虽然第一时间将扶风大营封锁。 可城中平常住户也出现了这种症状。 从大人到小孩,从年轻人到老者,从男人到女人,无一幸免。 传播速度之快,让人有些瞠目结舌。 长安城戒严,至于皇帝,在宦官的提一下,早早的就离开长安,来到了东炎王朝陪都,洛阳。 乱葬岗里现在是火光冲天,为了避免染病死后的人,再次传播这种身上出现红豆脓疱的尸体,造成更大的伤亡。 朝廷下令一律焚烧。 现在长安城里的医者无时无刻不在忙碌。 游走四方,带着徒弟济世救人的华尃,从染病的状态中,依靠着身体素质,总算挺了过来。 只不过身上还是留下了被染病后的痕迹。 身体虚弱的华尃,呼唤着用巾帕遮住口鼻的徒弟。 小院落里门外的众人,听见屋内的动静,赶忙围绕在身边,想要伸手搀扶,挣扎起身的师傅。 “别动...” 华尃的声音有些虚弱,但话语严厉的拒绝了想要接触自己的徒弟。 这种病传播太过快速,保不齐他自己痊愈之后,还会被这些做好预防的徒弟沾染。 跟着华尃学医的徒弟,僵硬着手停在半空中,很是急切的望着挣扎起身,靠在窗沿上的师傅。 “师傅,你好点了吗?” 常年行医的华尃,年纪到今年虽然只有二十九,可是常年游走在中原大地,救兵治人,脸上都是风雪的痕迹。 “好多了!看来是到了这个病的末期了,修养几日就无事了!” 感受着身体内的变化,华尃露出个虚弱的笑容,宽慰这些徒弟。 门外突然传来一连串杂乱的脚步。 一位衣衫不整的人猛然冲了进来,就想要急切的抓住华尃的手。 “仲景,别动!别动!你我学医者,这些忌讳还不清楚吗?” 面容俊朗,身形消瘦的男人,也因为告诫,停下了自己的双手。 脸上带着欣喜,可随后就是怒斥。 “华元华!济世救人哪有你这般,不要命吗?要是挺不过来,怎么办!” 华尃望着他的神交知己,没有丝毫因为怒斥而恼怒。 他知道也只有担心的他的人,才会这么急切,要是不熟悉人,谁会乐意管你! “这个病的症状记下来了吗?说给我听听。” 张机一愣神,无奈的望着知己,随后在怀中掏出了这几日一直坐在床边,记录发病症状的册子。 “自从你接触染病的病人,过去九天,没有丝毫变化,第十天清晨,高热,头痛,四肢无力,畏光....持续三日!” 华尃静静听着自己昏迷时,同为医学知己的好友忠实的记录文书。 “发热第一天,下肢内侧,腋下,,腰部两侧,出现暗红豆状凸起!数个时辰后隐退消失” “发热第四天,体温稍微下降,脓包水泡出现,从面部始,迅速蔓延至颈部,前臂,手,胸,下肢最后到脚底。分部情况多为四肢,头部部位,心脏部位稀少!” “发热第七天,脓疱水泡发硬凸起严重,但疱疹中心凹陷,你昏迷时活动,挤破部分脓疱,脓液浑浊暗黄,此时高烧继而出现!” 华尃低头,望着消散下去的水泡在身上留下的痕迹,没有太过在意,继续听着好友的记录。 “中途你呼吸急促,夹杂浓痰,声音沙哑,还有三次失禁!” 一丝不苟记录发病过程的张机还有屋内的众人都没有丝毫尴尬,学医者这些事都是最常见的事情。 “发热第九天,身体水肿, 第464章 不甘 扶风大营还未离开长安的军卒,现在是哪里也不敢去。 哪怕已经得病后痊愈,还是被限制离开此地。 一方面是害怕四散各地,将疾病传播出去。 另一面则是发病痊愈后,也不怕和这种得病的人接触。 现在控制这场突发性,比瘟疫传染还要可怕的疾病,目前而言还需要他们的从旁协助。 天下名手,久负医学盛名者,从中原全国各地,来到这处疾病的源头。 可惜这场传播性最强,致死率最高的疾病,已经开始在中原缓慢散播开来。 这只‘食人猛兽’还是冲破了圈养它的闸笼。 长安的【西珍坊】里,密卫们也没有逃过这次灾病。 好在身体素质不错,除开三位死在了发病途中,剩下的顶多是身上留下了些许伤痕。 “巳三,先休息吧!我来照顾他。” “嗯!我先去睡一会儿。” 两位脸上带着淡淡疤痕的男子,互相攀谈一句。 神色疲惫的男子打着哈欠,有些歉意的站在门口,凝望着朝夕相处的同伴。 随后有些担忧的离开了此地,打算先休息休息! 接过照顾躺在床上,现在呼吸平稳,也不在发烧呻吟,脓疱水肿的同伴。 心中的担忧那是丝毫没有消减。 “巳九,可要挺过去啊!说好了一起回去的,六姐,十三妹,二哥都不讲信用,你可不能做这么人品低下的事啊!” 得病痊愈后的男人,将毛巾用温水浸泡后拧干,小心的伏在巳九的额头上。 嘴里虽然在说着同伴不讲信誉的话,可那股心碎让人闻之落泪! 透过半开了一点的窗户缝隙,哪里还有平日里人来人往的景象。 不过也没有变成空无一人的‘鬼城’! 现在街上的双轮推车,拉着的都是盖着白布,露出的脚底板都布满了脓包水泡。 用巾帕捂着口鼻处理得病死后的尸体之人,现在是这个街上最常见的声音。 上至王公贵族,下至平民百姓。 这场传染性极强的病毒,可没有挑剔的选择。 所有人都是它毁灭的目标。 屋内除了是不是拧干毛巾的流水声,安静的吓人。 时间一点点往前走,门外传来了响动。 “巳九好点了吗?” “老样子,和咱们发病第八天差不多!” “药熬好了,给他喂一点吧!” 端着还冒着些许热气,凉了一会不会烧口的中药,俩人将平躺的人扶了起来。 巳七将同伴巳九整个人托在身躯上,示意端药的同伴拿勺子给他往里面灌。 “你可不能吐啊!张嘴能喝多少喝多少,大家还等着呢。” 勺子里苦涩的中药,让半梦半醒的巳九就像逃离。 那么苦的玩意,没几个爱喝。 可是迷蒙意识里听见的呢喃声,也让他微微张开了嘴巴! 看到巳九的动作,俩人顿时脸上很是欣喜。 “这小子听见了,看来挺过来了!快点喂。” “真是的,总算有好事了!” 压抑着哭声的密卫,喜极而泣的为现在张口,可以喝药的同伴高兴。 这种病,除了硬挺,他们只能站在一旁袖手旁观。 当初三位走的时候,心都要被撕裂了。 夜深人静,长安城里还是时不时有车轮撵过的声音。 点燃着烛火的长桌上,聚集的人还是那么十几位,不过却永远空下来的三个位置。 负责这支情报打探的密卫都统,环视了一下众人,长长的吐了口气。 疾病痕迹在脸上清晰可见的密卫巳一,脸上的带着宽慰的笑容。 可捏着的拳头,却在说着心中的不甘。 “汇报一下各自的情况吧!” 刚刚经历了疾病肆虐的秦侯国地下情报点,现在再次投入了他们所做的事情中。 提早恢复过来的众人也一丝不苟的汇报着他们目前的情况。 听着下属们的汇报的事情,密卫都统巳一,心中都在滴血。 自从潜伏在长安,八年铺设的情报网,直接毁于一旦。 八年,八年的心血付诸东流。 “没事就行,咱们人没 第465章 争执 云光所在的车师城,还丝毫不知晓中原发生的问题。 长安部署的密卫被突发性疾病摧毁殆尽,还能带来多少消息? 身处此地,不知道长安的细枝末节,可不代表云光不知晓发生在京师王都的这件大事。 互通有无的行商,可是消息最为灵通的一群人。 为此玉门关开始名正言顺的戒严,要比所有时期更加严苛。 早些时候一些敦煌郡的豪族世家,还有着进出权限。 可是肆虐的这场疾病,现在谁也不得进出。 负责玉门关前流民收拢的流程,也暂时停缓。 原先全部是男性负责的玉门关事务,在没有云光的命令下,不得开工。 凉州与司州相邻,这场传播性极强的疾病,正在以惊人的速度在中原大地上肆虐。 体格好一些的人,染病撑过去后,除了留下疤痕,基本上对以后的生活没有太大阻碍。 可刚出生的婴儿,孩童,则是这场疾病最大的受害者。 玉门关戒严,严防死守之下,还是没有防住这场疾病。 毕竟谁也不知道这种疾病能通过什么传播。 玉门关前的哈密,现在可是第一个出现感染患者的地方。 “娘,你一个教法律的人,去哈密干什么啊?难道你会医术啊!” 云光这会儿现在还在和母亲互相对峙。 母子二人也是第一次因为这件事红了脸。 “儿,你不知道,娘懂得可多了,说不定能帮上忙呢?” 徐端静听着这个发病的症状,好像有些模糊的记忆。 可要是没对上胡乱行动,那可就是雪上加霜。 “我知道娘懂得多,可从小到大,娘生病还不是让我找大夫,什么时候自己抓过药啊!” 云光拦在母亲身边,双手按在母亲的双肩,微微用力,始终不让母亲离开座椅。 徐端静心中虽然无奈,看她也清楚自己儿子为何是这副模样。 “光儿听话,娘就去看一眼!” 温柔的抚摸在儿子的脸颊,打算用这种方法让儿子心软。 果不其然,儿子云光按在她双肩的力气小了不少,只不过面容还是一副央求的模样。 “娘,医护队已经赶去了,您就不去了,好不好,万一有个不测,你还让儿子活不!” “光儿放心,娘不会有事的!肯定不会有事的!” 母子俩大眼瞪小眼,谁也不想推让。 气氛很是压抑,毕竟这件事退让的下场显而易见。 对峙沉默了良久,徐端静叹了一口气,捏着儿子云光的脸颊。 “光儿,为娘知道你的担忧,假若一国之主,这个大家庭里管事的人,出现问题缩在身后,那还要这个人来干什么?” 徐端静轻笑着掐着儿子的脸颊,没等园睁双眸的儿子开口,就再次缓缓诉说。 “娘不是说你怕事,要是行军打仗,为百姓谋求福利,做一面遵纪守法的旗帜,孩儿你都是娘心中最棒的人。疾病这件事不同,你什么都不懂,贸然冲上去,也只是白白送了性命!” 云光将母亲作怪自己面容的手轻轻蹭了蹭,乖巧的松开压着母亲双肩的手,半跪在地,伏在母亲的膝盖上。 “娘,你都说了,疾病这事不同,那您就别去了吧!” “你这孩子,还用娘刚才说的话,来将你娘是吧!” 徐端静轻轻在儿子额头敲了一下,温婉的笑着放在儿子额头轻轻摩挲起来。 “有些事母亲没法给你解释清楚,娘说,要是见过,听过,如果这场疾病对得上记忆的事情,娘那可就会治了!” “那要是对不上呢!” 云光可没有被母亲花言巧语蒙混过去,闷声闷气,一脸不情愿的杠了起来。 徐端静微微一愣,捏着自己儿子的鼻子。 “你这孩子,放以后啊,绝对是个小杠精!” “什么叫杠精,这不是娘给我说,要多思多想,遇事考虑最坏的情况吗?” 云光有点不乐意的嘟着嘴,将一连串白眼送给了母亲。 徐端静被自己儿子这副模样惹得哈哈大笑,无奈又宽慰的弯腰抱住儿子。 “光儿,让娘去看看吧!肯定会回来的!” 母亲语气坚决,相依为命共同经过困苦时光的云光,哪里不知晓母亲是怎么一个性子。 要是自己开口拒绝,也 第466章 严峻情况 徐端静要求的这种奶牛被找寻着带到了秦府中。 另一边这次进入哈密郡,自愿跟随在徐端静身后的密卫,现在一个个被小心的照料在隔间之中。 单独闲坐着的这些密卫,两只胳膊部位,都被涂抹上了从找来的奶牛挤奶部位,痘症状抽出来的血液。 时间有点久,已经结成了暗红色痂块。 徐端静也不例外,嘱咐密卫们详细记录涂抹了奶牛血液的人员身体变化。 云光现在包裹着巾帕,有些担忧的坐在母亲身边。 “娘,给我抹一点,我也跟着你去吧!” 母子俩人之间有一段距离,云光想要上前靠近母亲,都被徐端静用眼神给戳了回去。 “你去干什么?要是娘亲猜测不准确,坏事了咋办?” 云光被遮住口鼻,看不清脸上的面目,可眼神的焦急却是一览无余。 “娘~~~” 母亲徐端静的严厉拒绝,让云光罕见的在这个年纪还撒着娇。 徐端静见状,莞尔一笑,丝毫没有任何动摇。 “撒娇也没用,没得商量!” “哎....” 云光也没了辙,母亲强硬的态度,让他也没法生出忤逆的心思。 “好了,别担忧了,娘出了事无伤大雅,可你出了事,这个秦恐怕分崩离析,人心不齐啊!你可别搞幺蛾子!” “哦....” 心情低落的云光,也只能捏着鼻子,应答着母亲的要求。 刚才心中生出偷摸跟上前去的念头,也被母亲徐端静消了个一干二净。 徐端静很想伸出手揉一下儿子的额头,可现在自己涂抹了沾染牛痘的血液,要是儿子身体排斥,出现异常,那可就坏事。 虽然儿子的身体强硬,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天底下哪里有什么绝对的事情。 时间一点点往前走,徐端静身上也出现了感染牛痘后的不良反应。 不过这种病变,却没给身体造成太大的损伤,只是出了两三个小红豆,随后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出发吧!” 徐端静还有一众实现种了牛痘的密卫,被拱卫在中间的马车之中。 挑着车帘的徐端静,对着骑马跟在自己身边的儿子云光轻声吩咐。 “娘,你坐好了,咱们这就出发!” 云光心中虽然有一百个不情愿,可还是老老实实的下令出发。 一百来人的车队,摇摇晃晃的离开车师城。 朝着靠近玉门关的哈密赶赴过去。 这支车队身后,还跟着十几头吃草挤奶的奶牛。 看起来稍微有点不伦不类。 ..... 凉州,哈密。 一郡之地的地方没有丝毫出彩的事物。 早些年贫苦,寒酸,黄土,是这里的主色调。 这里的土地多为旱地,而且还地势不平,种植粮食也没法收取多少。 日照充足的缘故,这里的瓜果倒是格外甘甜。 早些时候这里还不是瓜果的种植基地,多数能耕种的土地,还要种植不少粮食作物。 朝廷要收税,每个地方都有硬性份额。 哪怕地里环境不适合,朝廷要税收,那就硬着头皮上呗。 人家是官老爷,怎么说就怎么来呗! 只不过日子过得苦点,饿死人的时候多一些罢了! 儒家学说之下,中原百姓彻底被圈养成了绵羊。 这门维护权力者统治的工具,那可是大力推广。 只不过这般学说下,除了少部分人还保留着着血性,其他大部分普通人,都成了温顺的绵羊。 只不过有些绵羊被薅羊毛急眼了,也会跟在暴躁的羊群身后,撕咬着一切压迫他们的对象。 但最后能不能走出他们的路,恐怕在儒家文化深远的影响下,会变得十分困难。 除非有外部力量的碾压摧毁,要不然很难打醒这个已经渐渐定型的民族基因。 至于这股能和儒家掰掰腕子的学说,现在可是在西域彻底生根发芽。 影响力虽然现在因为一些原因不及中原王朝的儒学。 但法家治国的思想,在徐端静更改了些许内容之后,终归变成了人人期望的模样。 这个世界有过法的 第467章 哈密郡大疫 “好了,送到这里就停下吧!” 哈密郡的路标就在不远处,秦侯国农忙抽空,农闲全力建设的主路,也将这里完全覆盖。 现在路标的位置,还有不少严防死守的兵卒。 严格限制来往人员活动范围,云光下达的命令还是,没有通关文书者,当场射杀。 如此严酷的命令,也让人员控制在了固定的范围内。 现在还没出现传染症状的秦侯国其他境内,也开始了未雨绸缪。 西域有过一次大疫,感染了一路,最终被扑灭在了墨山山脚。 现在墨山地界,都还有疫情管控的府衙。 “娘,我想跟着你去!” “你这孩子,乖哦!在这里乖乖等娘!不许胡乱生事!” 云光张了张口,对着态度强硬的母亲那叫一个委屈。 心目中是支撑自己最主要前行力量的人,现在要去赶赴传来信件中,是人间炼狱的地方。 云光他怎么能不担忧。 徐端静很想抱着安慰一下儿子,可都被她压在了心底。 “娘先带人去了,很快就有好消息的!” 宽慰的话语,却还是不能打消云光的担忧。 可眼下这个情况,只能目送着母亲转身摆手,大步流星的带着些许密卫,前往了哈密地界。 跟随在身旁的邹菱和邹颖,也缓缓走上前,拉住了云光的左右手。 紧紧攥着他的大手,似乎能给失落担忧的喜爱之人些许力量。 感受到两位陪伴自己的少女,云光也隐藏去低落的情绪,再次恢复了坚强,不可战胜的模样。 他云光想保护的人有很多,母亲想要保护的人也有很多。 他和母亲都是在这条路上做着常人无法想象的努力,至于结果,那就看天意吧! 努力也许不会成功,可终究比什么都不做,最后怨天尤人要强。 哪怕最后失败,也不会失望,曾经为了某些事,他们奋斗过,这样就够了。 ...... 哈密地界,现在进入了完全的戒备。 艾草燃烧后的味道,始终弥漫在生活在这个郡县的每个居住区。 一些口鼻带着白布巾帕,遮掩面容的人,穿梭在每个集中安置感染者的病房中。 秦侯国的穹庐,就连军帐都被调用在了此地。 放眼望去,都是一座座林立在城外的帐篷。 帐篷内外,穿梭的人很多,一些立在空地上的大锅,滚滚白雾下,都是熬煮的草药。 一年的寒冬气候,这里现在以常人难以想象的速度,消耗着秦国的物资储备。 可这些物资储备,就是为了应对一些突发状况,没有什么舍得与不舍得的选择。 这是身为一个国必须要做的事! “别进去!别进去!已经死了!死了!!” 从秦国医护所调任过来的医师,现在揽住一位嚎哭的女子,压抑着哭腔,狠下心怒斥着想要冲进去的母亲。 “女菩萨,让我进去看一眼!看一眼!我的孩儿才活了七天啊!我连他的样子都没刻在心里啊!” 这位夫人哀求的望着这些身穿白衣的女子。 这次大疫发生的时候,这些和她同为女人的女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此地。 治病救人,让恐慌的他们有了些许心安。 天底下免费救助,而且还是来者不拒的这些人,可从来没有遇见过。 他们除了救人,还带来了很多他们稀缺的东西。 不知道何时,女菩萨成了他们口中经常说的言语。 这一刻,他们也没有在意,为什么会有如此大规模的女子,行医济世救人。 这一刻能保全性命,还能顾得上什么! “我知道,我知道他还小,可真的不能进去啊!不能进去啊!” 眼神悲伤绝望的母亲,望着帐篷内被放在架子上,被抬着出来的小小尸体。 整个人瘫软坐在了地上,这会儿只能抱住托扶自己身躯的秦侯国医护者嚎啕大哭。 绝望的她,也只能用这种方式发泄着胸中的悲凉。 布满脓疱痕迹的小小尸首,渐渐消失在妇女的眼中,随之而去的也是一抹亮光消失。 “节哀,节哀,相信我们,会控制住的,会控制住的!” 出身字秦侯国医护领域的女性医者,现在 第468章 死神 【比岁有病时行,仍发疮头面及身,须臾周匝,状如火疮,皆戴白浆,随决随生,不即治,剧者多死。治得差后,疮瘢紫黑,弥岁方灭。此恶毒之气。世人云,此疮从西东流,遍于海中……以建武中于南阳击虏所得,仍呼为虏疮。】 徐端静记忆中不由得浮现出另一个时空关于一种疾病的记载。 这是流传与另一个时空,晋代医书中最早的关于一种疾病的记载。 这种疾病肆虐在另一个时空的华夏大地数千年,人人畏之不及。 但它后来却有一个听起来却不怎么恐怖的名字。 天花! 可这个疾病名字带起的恐惧,也只有被肆虐折磨的人,才知晓其中的苦痛。 新生儿中,四分之一者都会死于这种疾病。 数千年时光,从皇帝后宫,到民间百姓,无不在与这种疾病做斗争。 做出了无数种期望能解决这种疾病的努力。 徐端静翻看着发病记录文书上的字,心中悬着的心落回了肚子里。 果然她自己的猜测赌对了! 这种传染极强的疾病,民间都有一句不少通俗的流传谚语。 【幼儿出生才一半,得过天花才能算。】 这句话,可是徐端静听过另一个时空里长辈口中的俗语。 “先生,你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这些聚集在徐端静身边的人,神色担忧的望着已经近距离接触过发病身亡后的徐先生。 于心不忍的徐端静,缓缓盖住遮盖小小尸首的白布。 轻轻呼了一口气。 “你等去人告诉在外等候的都护,让他依照先前涂抹奶牛血液的方法,按照步骤行事,暂缓八天后,就可安全入境,之后将那些奶牛带进来吧!” “喏!” 跟随在身后的密卫虽然不知晓其中门道,可还是一丝不苟的执行着命令。 “先生,您这是有解决办法了?” “嗯!” 徐端静环视带着期盼眼神的众人,也没有故作神秘。 “世间万物,多为肉眼可见,然肉眼看不到的地方,会不会有活物出没呢?” 徐端静没有直接了当的给出答案。 抛出一个能让他们思考的问题,一个能在医学上行进的新道路。 “发丝细小,假若世间有比发丝细小千倍,万倍的事物,也是这个世间运转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呢?” “先生是说,这次的病是这些事物引起?” “那还需要你们研究努力,我只是对你们提出了一个问题!至于你们能不能给这个问题有个答案,这是你们的所学最专业的事!” 徐端静自信的笑容,再次浮现在脸上。 对于此次事件有着满意的解决方案,她也没了刚进来时的忧心忡忡。 辽阔的中原大地,向来不缺天资过人,才华横溢的人。 天文历法,日月星辰,治病救人...从古至今,儒家学说下,不缺这些主流声音中还在为时代前进做着努力贡献的人。 他们做的事,在儒家学说里是不务正业,是旁门左道。 可百家学说哪一个有真正的高低贵贱之说呢? 学问只有不同,没有高低! 可皇权世家,为了更好的统治百姓,或者是让他们愚昧不堪,成为手中的提线木偶。 儒家学说可是最好的一剂良药。 可他们似乎忘了,掌权者所指定的政府,要是无法对治下百姓带去美好,带去稳定,注定逃脱不了被毁灭的结局。 毕竟这些皇权世家的存在,就是最大的特权阶级,就是最大的践踏他们创立规矩的搅局者。 你们自己定下的规矩,自己都不遵守,还让治下的百姓任劳任怨,老老实实? 只能是痴人说梦!! 秦侯国在儿子的带领下,权力都被约束在了法制之下。 身为最高掌权者的云光也不例外,甚至他还是其中最坚定的拥护者。 掌握着民心,控制着军队,还有她为其一旁传播文化。 这个秦,目前而言,还没有多少敢挑战法制权威者的出现。 毕竟享受了法制带来的美好,普通人恐怕是最狂热拥护的人群。 徐端静望着这些低头思考起来的医学领域的人士。 对于秦侯国的未来丝毫不担心。 “肉 第469章 舍得 哈密的大疫,被徐端静叫做天花的疫情,彻底扑灭。 这场也许会席卷整个中原,肆虐数千年之久的灾病。 在西域这个微不足道的小地方戛然而止。 只有还被这场病痛折磨过,留下痕迹的人,似乎还在说着这场病魔的严重。 涂抹那些得了牛痘血液后的第八天。 焦急在外等候的云光,也终于在此站在了母亲身边。 徐端静的手,现在被云光紧紧攥在手中。 “你这孩子,娘没事,又不会跑!” “我不管,拉母亲的手还有错了?” 坐在哈密村镇的简易府衙内,身旁没有外人,云光也露出少年的一面。 徐端静没有法子,只能伸出手宠溺的点着儿子的额头。 “娘,你是天上下凡的仙女吗?怎么知道那么多?” 云光再一次对自己娘亲做的事情感到惊讶。 母亲学贯古今,天文地理,气象山脉,冶铁铸造,现在就连医学自己母亲都略懂一二。 哪怕是自己的母亲,云光这会儿都惊诧不已。 怎么能有人知道这么多东西? 徐端静笑着轻抚着儿子的额头,微笑着温柔望着他。 信息流通发达之后,一些现在惊为奇物的东西,都会被当做常识。 自己儿子聪慧,法学理解和自己不遑多让,缺的只是广袤无比的眼界和见识。 放在信息发达的世界,自己儿子应该会很快习惯那个世界。 “娘怎么会是神仙呢?要是神仙,那光儿不就是仙二代了吗?” “也是哦!不过孩儿有些愚笨哎...” “你还愚笨?有些事情娘亲都要拜托你呢!” 云光听着母亲的夸赞,鼻子都快翘了起来,拍着胸脯应答道。 “那娘你有事找我,儿子给你办得妥妥滴!” “看把你能的!” 徐端静宠溺的轻戳着云光的额头,笑声阵阵。 家常闲话之后,也给儿子告诉了这件事情的始末。 云光也逮住这个机会,静静聆听着关于这场疾病的来龙去脉。 “按照娘的话,要是没有那些奶牛,这场大疫不会这么容易消散咯?” 母亲的话语,让云光在思索中询问了一句。 “一点也没错!” 徐端静也没有任何迟疑,很是确定的回答。 母亲的猜测,云光不在有任何怀疑。 这次大疫刚开始一点苗头,母亲还没有深入了解,就立刻提前找出了应对之策。 未卜先知恐怕都不能让云光这么形容母亲。 关于中原被大疫肆虐的问题,云光也在母亲的话语中没有半点迟疑。 现在母亲已经给了自己破局之法。 那就是这个被称为牛痘的法子。 云光一时间低头盘算了起来。 “现在还是冬天,天花本来不应该这么凶猛,也许是第一次大规模感染,才会造成如此猛烈的迹象!以后每年春季都是这种病肆虐最严重的时候!” 徐端静靠着记忆里的事情,将关于天花爆发的时间点也一丝不拉的归纳了出来。 “不过这也不代表平常季节不会爆发,新出生的幼儿,不管何种时候,都会经历这样的病变!光儿你看要不要广布天下...” 身为后世来着的徐端静,因为看不惯这个愚昧压迫的世道,才在儿子的志向下,一同奋斗,翻找出了能约束无序权力的法制。 现在中原百姓应该被天花肆虐的真是苦痛之时,当然想将这个办法,通过儿子云光的手段光布天下。 不仅仅能赚到名声,还能拯救很多普通人。 母亲的话语,让云光闭眼沉思起来。 一时间堂屋内的气氛顿时安静了下来,徐端静也没有出声打扰。 有些事她也没法子给儿子提供帮助,只能靠他来抉择。 闭眼沉思的云光,看似平平无奇,可心中却几乎要大打出手。 ...... 双重性格的云光,现在心中的两个人格吵得那是不可开交。 温和性人格怒目而视,期望用气势压迫另一个自己。 “天下黎民苍生如今挣扎与水火之中,如此残酷之事,你怎么能说出压下去的话!你难道忘了,你我二人的志向,不就是 第470章 既定的道路 温柔型人格渐渐被暴虐型人格的云光说动。 对于暴虐型人格所说的事,渐渐被他接受。 抬起头望着暴虐型人格的另一个自己,温柔型人格的云光眼中多了些莫名的情感。 诞生在这副身躯的副人格,他对待敌人狠辣异常,对待自己人也不遑多让。 不过温柔型人格也知道另一个他的想法。 毕竟他的出现,就是为了毁灭而来! “去吧!东炎的末日就要开始了,过不了多久,那里必将是你我二人的舞台!” 暴虐性人格在意识中,拍着温柔型人格的肩膀,很是豪迈的言语,气冲云霄。 心中的争吵告一段落,云光也睁开了闭眼沉思的眼眸。 “娘,孩儿想求你一件事!” 徐端静现在很放松,这件危险异常的灾害,就被自己靠着留存的经验消灭一空。 还有比现在更放松的事吗? “儿,你说!娘都答应你。” 徐端静丝毫没有迟疑,还不等云光说出想求的事,直接应答了下来。 云光深深吸了一口气,轻轻的将声音传入了母亲耳朵。 “娘,治疗这个病的方法,我想要压下来,您那边别外泄,这次知道如何治疗的人,我都会控制起来!” 徐端静微微一愣,有些不敢相信儿子口中说出的话语。 “光儿,你怎么会这么说,这要是瞒着可会死很多人啊!” 云光轻轻拍着母亲因为着急而攥住自己的双手,露出一个有些凄婉的笑容。 “娘,孩儿行如此之策,实在是被逼无奈啊!” 深深呼了一口气,官场周旋,成年人尔虞我诈中磨炼许久的云光。 将他的想法说给了没有接触过太多这些东西的母亲。 母亲是一个学识渊博,靠着自己知识,亲身践行法制的实干家。 可母亲却不是一个合格的政治家,考虑的事情有时候不会太多。 “娘,中原地大物博,你我母子二人所做之事,在中原等同谋逆,要想践行母亲的法制治国,孩儿只能削弱敌人的力量!” 徐端静一下子呆立在原地,眼神打量儿子的目光,好像是第一次看见这个模样的儿子。 思索儿子的话语,徐端静也顿时没有反驳的话语。 想要消灭敌人,除开自己不断奋进的本领,还有就是削弱敌人的有生力量。 不论是正面搏杀,还是阴谋诡计,都是为了最后的胜利。 王朝更迭,不管是何种政体!何种制度! 向来都只有一个出路。 你死! 我活! 失败者被挂上耻辱柱,任其言语涂抹唾骂! 毕竟死人不会说话。 徐端静走上这条路,心中早就有了觉悟。 暗中谋反的下场从开始就能看见结局。 要么生! 要么死! 赢者通吃,迎接万民鲜花和赞美。 败者身死,还要被钉在耻辱柱上辱骂污蔑。 自从带着儿子走上这条路,她以为选择很多。 可现在回想起来,才猛然记起,原来只有两条路让自己和儿子选择。 当然也还有另一条路。 那就是诏安,可他们母子二人就是骨头硬,跪不下去! 东炎王朝,就是母子二人最大的敌人,其次就是世家豪族,还有很多生活在中原不同阶层的人。 这一刻她有些怜惜的望着儿子。 丝毫不敢想象,理想是拯救百姓与水火的他,是怎样忍痛做出这样的决定。 “儿啊!你知不知道这件事可能是别人眼中的错事啊...” 云光凄婉一笑,抬手轻轻按住抚摸自己脸颊的母亲。 “娘,我是秦的决策者,身为决策者,我永远有错!孩儿一直很清楚!” 活在世间的云光不说最聪明,也不说最清醒。 可对于自己的认知云光向来最是明白。 他云光是人,不是神! 带领着一个暗中生长的国,要在体量庞大的中原王朝旁茁壮生长,他云光要足够狡黠。 要比旁人更加险恶,要比旁人更加狠毒。 对内也是如此,维护一个帝国的运行,颁布的每一 第471章 痛 天花肆虐,反叛的声音竟然被压下去不少。 这也让垂暮不已的东炎王朝有了一丝喘息的机会。 可这丝喘息的机会,现在又开始投身到扑灭灾情的忙碌之事中。 现在的情况好像比之前还要焦头烂额。 儒家学说的愚民手段之下,这场灾情注定是扑不灭的大火。 明智未启,现在的百姓开始寄托仙神之中。 一时间各种‘痘神’层出不群。 还有原本暗中发展的宗教,也开始了惊呼疯狂的拓张。 洛阳城中,一处苦难平民们的聚集区。 “大哥,这几天入教的人好多啊!扬州都有人来要入教呢!” 脸上带着些许淡淡疤痕的张角,还是那副仙风道骨的模样。 “东炎果然是气数已尽,不出十年,我等兄弟必定会让这天下翻天覆地!” “啊?大哥?翻天覆地?” “怎么?你做地公星下凡,做上瘾了?” “不是...大哥咱们不就是做的这些事吗?那些信徒们可供奉了好多东西,一辈子不用愁了!” 太平道教主张角有些怒其不争的望着自己兄弟。 “糊涂!大兄带着你们兄弟,是为了那些一辈子不愁吃穿的东西?” “啊?那大哥你要作甚啊?” “我要这苍天坠落凡尘!我要这王朝万劫不复!” 太平道教主张角将袖子一挥,低沉嗓音,霸气的低吼出来。 “巨鹿城下,拜师学屠龙之术,为的就是屠掉这条垂暮老龙,今日灾祸降临,实乃天助我等,苍天不仁,那就改天换地!” 张角的眼中恍惚间闪烁起火焰,似乎要焚烧掉一切。 “王宫贵胄高高在上,从来看不起我等卑贱庶民,他们在吃人,吃完之后还要恶心的望着我们说道一句,下贱!!哈哈哈!我要高高在上的他们,也坠落凡尘,也让他们知晓,我们这些他们口中贱民的怒火!” “昔日你我兄弟姐妹,眼睁睁看着母亲饿死屋中,门外地主豪强夺走田产,用莫须有之罪名,赶出祖地,这些恨,我从来也没忘,我也不敢忘!” “每日闭眼,就是母亲病榻之上,鸠形鹄面的音容,至今我仍历历在目。娘是饿死的!!是被他们逼着饿死的!二弟,你怎敢忘啊!他们在吃我们,那我们为何不能吃他们?这天下谁规定了,我们不能吃自诩高高在上的他们呢?” 张角的脸上的愤怒越发明显,裸露的青筋,还有癫狂的模样,让张宝仿佛是第一次认识自己的大哥。 愤怒至极的张角,猛然仰天长叹。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哈哈哈!” 凝望着空无一物的天空,张角也看到了天象昭示的另外一些东西。 “黑龙耀世!气吞寰宇!魍魉退避,万世永昌!” 横亘在东炎这头老龙身侧的两股天象,让张角的笑容越发明显。 “哈哈哈,这个吃人的王朝,你还能撑多久呢?” 洛阳贫民窟里的事情,谁也不知道。 这一晚只是多了一个知晓自己兄长意图,坚定跟在身后的年轻人。 ...... 身为长安的陪都,洛阳。 皇帝居住的寝宫,现在还是一副歌舞升平的模样。 天下百姓死不死和寻欢作乐的皇帝刘宏有什么关系? 该吃吃,该喝喝。 甚至还能用自己皇帝的权力,来满足一下自己的虚荣心。 “长安的大疫还没处理好吗?” 中常侍之一的张让侍奉在身前,卑躬屈膝,模样很是恭谦。 “陛下,大疫太过严重,长安还无法应对,不过太医署,还有各州医者都在赶赴此地!” “哼~~一群酒囊饭袋之徒!这点事都办不好!” 皇帝刘宏可不管什么三七二十一,单方面已经宣布了自己的意思。 “陛下息怒,医者未尽心尽力,其心可诛,然大疫之事,实乃天灾,医者也殚精竭虑!” “没办好就是没办好,废话怎么那么多!” 皇帝刘宏可不管什么三七二十一,瞥了一眼跪倒在地,为长安疫情努力的医者开口求情的濮文温。 “陛下赎罪!陛下赎罪!” 皇帝刘宏顿时觉得没有意思,慵懒的挥挥手,开口轻语。 “给朕挑选些美人儿 第472章 宦官的疑惑 皇帝信任宦官中,占据一个名额的中常侍濮文温,在一众干儿子的围绕下,回到了平日里自己歇息的地方。 品着一杯香茗,神仙来了恐怕都要羡慕。 “云都护可来消息?” 中常侍漫不经心的开口,询问着这群拜倒在自己门下的小宦官。 “干爹,云都护前几日刚来信,说是西域也出现了大疫,正在尽力救治呢!” 抿了一口香茗,中常侍濮文温的眉头渐渐皱了下来。 心中也已经开始盘算起来。 对于从自己还是个无人问津的小画师之时,就派自己的门客上门为自己送钱。 让他有了资本来结交皇宫里的大宦官。 心思机敏的他也抓住了往上走的机会,认识了自己的干爹。 后来还是派出门客出谋划策,让他成了皇帝边的亲信。 虽然事后反应过来,自己当时说出那种提议是身处如何一种险境。 可现在能让他坐在这里,享受一众干儿子的侍奉,也就不再翻以前有些不地道的做法了。 毕竟他现在也是那次提议中的受益者。 可是现在随着时间推移,双方的关系却不怎么融洽。 他濮文温多次给云光写信,要他来长安任职,担任司隶校尉。 最后说不准娶了皇室的女子,还能成为皇亲国戚。 靠着这一步关系,继续往上走完全不成问题,说不定还能成为东炎王朝的大将军。 可不知道为何? 那位云都护,百般推辞,就是不想来长安任职。 要说他胸无大志,可写的信件自己也无可挑剔,说是为了王朝边境安宁,要保护边疆,驱除游牧,镇守不臣。 这样的信件,让他濮文温也没法反驳,毕竟总不能说他一个忠心报国,一心守疆的忠臣半点不对吧? 可要说他没有野心,他濮文温是半点不会相信。 从担任西域都护开始,还有从他这里,买了玉门关三郡的全部官职,经常和王宫贵族礼节往来,无一不在说着那位云都护想往上走。 可往上走你也要来中原帝都啊! 这可是东炎王朝的中心,始终游离在边角是为何意? 如此矛盾冲冲的事让他渐渐起了疑心。 中常侍濮文温最为担忧的还是另外一件事。 自己在朝中的势力太过弱小,虽为中常侍,可除了这些寻求庇护的干儿子。 他的身后可没什么贵族背景。 现在成为中常侍的大宦官,那一个背后不是豪族世家? 这些豪族世家为了巩固权利,讨好皇帝,可是从小就要在家族中挑选子弟,送入宫中。 而且皇宫收人的条件还很严苛,身份,家世不清不白之人,可没机会进入这个深宫冷殿。 想到这里濮文温也有点感慨。 要说自己命运悲惨,被人噶了子孙根进了皇宫大院做不了男人。 可现在自己的身份地位,做到这个地步,可是很多人不敢想象的事情。 要说不幸运,祖上贫农好几代,到了他这里才算翻了身。 幸运或者不幸,中常侍濮文温一时间不知道如何评说。 可现在东炎王朝是他们宦官说了算,现在没有了对手,他们这些此前联合在一起的小团体,也开始了抱团厮杀。 中常侍十二位,虽然分属管理不同的事物,可总有人想做皇帝背后最大的那一个。 他濮文温势单力薄,找了一圈,才发现没有比西域的云光,这个实力强硬的合作伙伴。 现在虽然西域都护只是一个正三品的官职,可人家握有兵权啊! 这一点可就要比其他一些想和他结交的豪门强大不少。 除开边疆之地,中原大地内的兵权可几乎都捏在皇帝手中,哪怕一些王爷,也没有办法圈养兵卒。 当然明面上没有,可私底下却总有一两千私兵。 只不过无伤大雅,皇帝也是睁一只闭一只眼。 反正权利的大头,可是被皇帝刘宏通过卖官的利益链接巩固在了身边。 民间反叛声日益高涨,可还没有听见哪个地方的豪族也倒戈作乱。 中常侍濮文温闭着眼,伸手很有节奏的敲击着桌面,心中盘算了起来。 本来还打算将云光调往司州,他们二人联手,掌控皇帝所在的地区。 这么一来他的位置 第473章 再再再次上门的贵霜使者 统筹玉门关两地来往的叶帆,投入到了自己管辖的事情中,云光那边也没有闲着。 贵霜帝国来了使臣,这会儿正在邹菱的帮助下整理衣着。 “奶奶个腿,天天派人来蹭吃蹭喝,当我秦国是猪崽啊!” 张开双臂的云光,这会儿被心上人邹菱将他的衣领叠好,抚平衣服上的褶皱。 听见他的吐槽,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这个坏家伙,平日里就没个正行!” “嘿嘿...私底下还跟你装什么啊!Mua...亲一个!” 邹菱伸出手掌,阻挡着嘟着嘴向她袭来的大嘴,两只手轻拍在他的面容上。 “门外有人呢?讨厌死了~~” 嘴上虽然说着拒绝的话语,邹菱还是垫着脚尖,对着心上人云光的嘴唇轻啄一下。 还不等云光往里面伸舌头,就直接逃离开来。 “不许搞怪了!” 俩人还在腻歪,邹颖蹦跳着从外走了进来。 “阿哥,阿姐,你们又在亲亲吗?我也要!” 云光笑着招手,让邹颖来到自己身边,结果还不等自己弯腰俯身,对着邹颖凑上侧脸。 一旁的邹菱就拍了一巴掌。 “别闹了,快去忙正事!接待完他们,还有西部鞑靼送来的信呢!” 云光直起腰杆,无奈的摇着头。 “一个个的,一天天都没安好心!” 顺势捏了一把邹颖的滑嫩的俏脸,对其露出个大大的笑脸。 “等阿哥忙完,带你再去玩!” “嗯!” 邹颖笑嘻嘻的重重点着脑袋,随后跟阿姐一起目送着领着一众人去往秦府前厅的阿哥。 云光去忙正事,亲姐妹也不会无聊,没过多久,邹菱领着小妹去往了,秦府内的枢密院。 贵霜的使节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出使这个秦侯国。 来到此地的问题还是很简单,被覆灭的西域侯国的领土争端,现在顺其自然的嫁接到了两者之间。 这次讨论的还是交接最为混乱的边境。 “诸位原道而来,可真是辛苦了!” 云光从宴客厅的屏风后走出来,对着还在团聚一起,低声窃语的众人朗声言语。 这些来往使节注意到正主的出现,赶忙停下了他们的交流。 用着生硬的中原话,说着问候的话语。 “吾等拜见西域云都护!” 前几次他们前来,嘴里的称呼,还是秦侯国的国主,王之类的话语。 可没想到就被当场呵斥。 后来长了个心眼,变成了这种称呼。 “不知道这次诸位远道而来所为何事啊?” 次数来的多了,云光也没打算和他们周旋。 作势让他们随意坐在宴席桌上,云光也枕着下巴,漫不经心的开口询问。 这些出使的使节,不说天资过人,可也是心思活络之辈。 场中的气氛他们也当然知晓。 “禀云都护,还是为了克什米尔和斯卡都的问题而来!” 场中坐在主位的云光,顿时心中泛起了白眼。 这些家伙就不能换个问题,天天因为这事来这里蹭吃蹭喝,麻不麻烦! “哦...不知道这次你们的苏丹,又想出了什么办法?” 这些年同贵霜帝国的接触,云光也知晓了他们掌权者的名号。 虽然是一个体量不小帝国的帝王,可云光还是没有太过尊敬。 又不是自己顶头上司,何须给你脸面? 国家之间的脸面可不是靠言语才会让别人看得起你。 这些使节虽然心中很有怒气,也听出了这位西域都护话语中的不屑。 可现在还是默不作声,压了下来。 “云都护,我国苏丹说了,克什米尔地区那是此前无雷国答应好给与的土地,还希望云都护能撤退那里的兵卒!” 云光撑着下巴,对着台下的贵霜使节笑了起来。 “你们苏丹可真的是好大的口气啊!还想让我的军队退出去,那要不然让你国的苏丹退出去如何?” 咄咄逼人的云光,也让坐在堂下的使节有些恼怒。 外交谈判之时,现在也展现出了强硬的一面。 “云都护,您真的不 第474章 有恃无恐 台下坐着的贵霜使节,一下子愣在了原地。 他们还真的有这个打算,这猛然间被主位上的云光说破,也没法拿出来掰扯一二。 云光心底嗤笑一声,这些手段中原官场里的人用的可比他们熟悉多了。 无中生有,颠倒黑白,这些手段都是最常见的事情。 哪怕是死的也可以给你说成活的。 退一万步讲,哪怕真的确有其事,可云光他不认同的事,那就是一张废纸。 国与国之间的交流,全靠自觉遵守。 谁会傻乎乎的信一张纸的内容? 要真是这样? 那就不会有秦国现在实行法的出现了? 秦侯国体量还小,云光也没法实现自己的抱负和野心。 现在两万军队要是翻一番,云光就敢同贵霜帝国叫板开战。 谁会嫌弃握在自己手里的东西少呢? 母亲也告诉过他,哪怕是一块现在看起来无用,没法耕种的废地。 也许百年后就蕴含着大量可以让秦国富强的资源呢? 庞大的帝国需要法制来运行,维护法制的运行需要资源来供给。 资源来自哪里? 最浅显的事情就摆在每个人的面前。 土地! 战争的出现,撇开一切不说,最终还是围绕着土地而展开。 现在秦侯国人少,占据的土地看起来很辽阔。 那以后呢? 还不过云光也很不乐意开战,毕竟开战就会死人。 死了人,一个家庭会失去儿子,丈夫,父亲。 但帝国以后的扩张,则需要更多的资源来供给,也无法改变! 弱肉强食,百年,千年,哪怕万年之后都是不会改变的道理。 也许这个时空,未来会有奉行和平发展,共同富裕的国家走出不同的路。 可那也要两者互相遵守彼此之间的约定。 一方出尔反尔。 必定会让另一方陷入被动的局面。 被动的局面需要谁来买单? 算来算去最后还是要分摊到国内的百姓头上。 云光很护短! 云光很排外! 现在这个年代,中原大地每个人都是高傲无比。 东炎王朝之外所有的家国,他们都有一个统一的称呼。 蛮夷!! 身为上位者的云光也不例外,而且还情况更加严重。 云光一直记得母亲的话语。 对待同胞要如春风般温和,对待敌人要比寒风更加凌冽。 这句话云光很是认同,你连自己人都不爱,还有什么资格说爱别人?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贵霜帝国地势平缓,而且还有不少秦侯国需要的原料。 矿石,植物,人口,当然还有土地。 云光很眼馋,可眼馋也要忍着。 现在还不是找事的时候,起码也要让秦国安稳一些时日。 统一西域看似顺利,可因为战乱死去的人,可不是一个小数字。 场中的气氛,随着云光侵略性的气势,让贵霜帝国的使节们不由得咽了一下唾沫。 这位都护的眼神,好像要吃了他们。 云光清了清嗓子,调整了一下心态。 “你们不说这事还好,说起这事,本官还有对你们不满呢?” 贵霜使节有些懵逼,今天不应该是他们像以前一样对土地争端问题,来兴师问罪吗? 怎么现在还被反将一军? 疑惑的目光,很快就被云光给出了答案。 “边境相邻之地,现在每次逃亡我国境内的人数日益增多,还有走私问题,可是搅乱的我国治下很不安稳啊!” 云光轻轻点着桌面,前倾身体,缓缓裂开嘴角,露出笑容。 “要不然把那个二里地让出来,交由我国管辖,如何?” 这么厚脸皮的话语,云光说出来没有丝毫害羞。 什么都不掏,白嫖的话语也能被这么堂而皇之的说出来。 可是让在场的不少贵霜帝国使节瞪大了瞳孔。 云光也没辙啊! 他自己也想维 第475 搬家的典韦 云光接见完贵霜帝国的使者,也不打算在来第二次会面。 宴会之上的恼怒,已经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关于克什米尔和斯卡都的态度,他云光自己很是清楚。 接下来需要考虑的就是贵霜帝国的苏丹,以及国内的一众贵族了。 前往枢密院的路上,云光就见到了抱着衣物往外走的典韦。 “干什么啊这是?” 居住在秦府内的典韦,也顺着声音看向了云光。 “大哥,俺在搬东西啊!” 云光翻了一下白眼,有些无奈的望着现在对自己笑容灿烂的义弟。 “我哪里看不出来你着不是在搬东西!我是问你,搬动打算干什么?” 典韦听闻询问,总算意会明了。 “大哥,那个我要去外面住!” 云光立即恍然大悟,带着打趣的眼神望着现在精气神格外不同的典韦。 上次国宴之后这小子就已经婚娶。 婚娶的人选就是雅拉·萨费那个女人了武力第一的女将军。 俩人不说情投意合,战火中生死与共下产生的情谊,相处起来格外火热。 “小院咋样?要是不行可别憋着不说!” “嘿嘿...大哥,很棒呢!声音再大也不会跑出去!” 云光惊奇的上下一打量,随后想起雅拉·萨费的脾气,顿时笑了出来。 “去吧!忙你的吧!” “嗯,大哥,那我先去了,晚上找你来练武!” “嗯!” 典韦拜别自己的义兄云光,哼着小曲将他为数不多的东西放在马车之上。 提前停在秦府后门位置的马车,上面堆放了不少属于他自己的东西。 望着要他搬用四趟的物件,典韦也是心生感慨。 曾几何时,身上只有一件破衣烂衫盖住他的身躯。 可没想到有一天还能有这么多穿起来不重样的衣服。 典韦这边还在感叹,清脆的马蹄声就出现在不远处。 一席干练常服的雅拉·萨费出现在街边,马背起伏之际,英姿飒爽。 “愣着干什么呢?铁憨憨?” 雅拉·萨费同典韦已经结为连理,可现在遇见相处的言谈,好像和之前没有任何太大的区别。 典韦眼中放光,轻轻舔了一下嘴唇,快步走在骑着大宛马的她身旁。 “没愣着啊!搬得东西有点多,刚装好!” 雅拉·萨费无奈的瞥了一眼现在是她夫君的典韦,在常人不会立刻注意的角落,拿着马鞭暗戳戳的杵了两下典韦。 骑在马上微微红脸,轻轻侧腰,压低声音。 “手干嘛呢?你还捏?” 典韦听闻厚脸皮的将手从她精实有力的大腿上抬起。 装作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不过那双笑的快要眯起来眼睛,却在说着刚才手掌的触感带给自己的兴奋。 “回去在收拾你,快点走。” “好嘞!” 典韦兴奋的应了一声,一屁股坐在马车的车沿之上,甩动马绳,跟着骑马踱步而行的雅拉·萨费朝着俩人共同的家走去。 没过多久二人就已经回到了分给他们的房屋。 典韦战功赫赫,每次战场身先士卒,之前的西域统一战斗,屡屡先登。 这种功绩在中原都是有授予世袭爵位的资格。 秦侯国当然也不例外,虽然没有世袭爵位,可除了爵位这种东西,衣食住行基本上都被秦侯国所包揽。 哪怕是想要媳妇,也完全没有问题。 虽然不至于中原王朝的奖赏力度大,可奖励也没有掺任何水分。 更不用说身为军人,视为荣耀的东西,秦侯国可是尤为上心。 秦国的军队,现在有点像另一个时空初次出现在红色,是红色茁壮发展中枪的哪一部分。 他们是一支拥有着信仰的军队。 这支军队参军的年轻人,他们知晓自己是为什么在打仗。 他们知晓自己在都护云光的带领下,是在同什么做着战斗。 不公的世道,压迫的贵族,都会在他们的铁蹄下被碾碎。 他们也不是在为了谁而战斗。 他们知晓,自己是在为秦战斗。 保护秦国的疆土,守卫秦国 第476章 学院改革 典韦的话有些委屈。 俩人新婚洞房当夜,情不自禁的从后面打算环住嫁给自己的她。 可没想到就是一个干净利落的过肩摔,那一晚躺在地上眼冒金星了好久。 不过对上她愧疚着急的眼神,还能有什么脾气。 雅拉·萨费的性格,他怎么会不知道? “下次能不能别悄悄的从后面抱了!” 雅拉·萨费还是有些不习惯,英武之气不输男子的她,还是有些不习惯。 “那行,下次就这样抱!不过你可不能出拳头!” 身高稍微高出雅拉·萨费半个头的典韦,将怀中之人缓缓转身,让她正面同他相对。 “唔...我尽量...” 感受着怀中火辣的身躯,血气方刚的典韦,不自觉的搭起了帐篷。 “嘿嘿...那个,这个真不是我能控制的了的啊!” 典韦感受到怀中之人面色不善的眼眸,赶忙开口厚脸皮的开口解释。 “晚上再说,天这么亮呢!” “那个,等不及了,这次不和你争,让你在上面!” 雅拉·萨费猛然红脸,抬起巴掌就往典韦的胸膛上拍去。 只不过巴掌还在半空中,就被典韦阻拦了下来。 俩人之间如此熟练的对打,看来发生的次数已经不少了。 “你这家伙,跟着你大兄云光还真得学贼了!” 雅拉·萨费可是为数不多能私底下很随意叫云光姓名的人。 典韦嘿嘿一笑,也没有太过在意。 “我这不是学贼了,我是开窍了!” 松开被自己攥着,有些粗糙的手掌,直接横抱着怀中的美丽妙人。 朝着堂屋里钻了进去。 大门被典韦随脚一磕,再也看不见里面的色彩。 只有如怨如诉和厚重的喘息,还能贴在门上略微听到些动静。 ........ 秦府,枢密院。 云光现在可没有刚才在宴会厅里怒目的样子。 环抱着这个人躲藏在自己怀中的邹颖,俩人翻看着越发厚重的司法书本。 “颖妹,这次大考还要参加啊!” “嗯啊!” 邹颖将她的身躯全部托放在喜爱之人的怀抱中,放松的模样那可是没有半点防备。 “那这次能考个多少名?” 云光随意开口询问了一句,上次邹颖被刷了下来,可是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 看起来那叫一个心碎。 “阿哥,你是多久没去书院了?” 邹颖听见这个话,微微昂头,一双乌黑靓丽,炯炯有神的大眼睛就盯着自己心爱的阿哥。 “啊?有什么问题吗?” 云光不疑有他,随口询问了起来。 书院还能有什么大变故? 邹颖也立刻对自己阿哥开口解释着被干娘调整后的书院教育。 “现在司法学院可没有什么第几名了,现在完善的律法越发繁多,单单一部秦刑法,就已经有五册之后了,而且还在不断完善!” 邹颖将手中厚厚的书本翻了一面,将书本封面的字迹展露在了面前。 “更不用说还有秦民法,还有秦商法,还有交通道路法...” “啊?这么多了啊!” 云光这段时间悄悄摸鱼,也没有在去更新脑袋中的律法。 一晃神没想到多了这么多他不知道的律法。 “嗯啊!现在干娘担任院长的司法学院,现在只有通过和不通过这两个考核标准了!至于工学院,还有文学院,以及没多少学子的商学院我就不知道了!” 云光听着犹如妹妹的邹颖开口解释,顿时也恍然大悟。 “那颖妹有没有信心通过啊?” 邹颖顿时挎着小脸,叹气一口。 “没有,好难哦!” 云光看到泄气的邹颖,对着她的胳肢窝轻轻抓了两下。 随后在精致,愈发迷人的侧脸吧唧了一下。 “现在呢?还有没有动力通过!” 邹颖扭动着身体,让她和云光靠的更紧。 “嘻嘻,还行!” 不是同父同母的兄妹二人,还在这边腻歪,另 第477章 无序权力 云光的笑容格外冷酷,只不过对于两位怀中的女子而言却没有任何不适。 她们也清楚的知道,她们心上人这种凌冽的笑容只会出现在何种事情之上。 鹰隼飞翔,也带去了回信。 至于何时得到回信,那也要等到初春之后。 中原天花肆虐,传播速率之恐怖,已经蔓延至各地。 反叛的火焰,因为这么一个‘小插曲’突然延后。 可当适应力极强的人,同这种疾病抗争存活下来之后,必定会是更加凶猛的反扑。 西域玉门关现在有了理由,可以名正言顺的开始关闭关隘。 商业流通之事虽然还在进行,可用着防范这种疾病的由头,已经彻底将玉门关外的地区锁死。 敦煌郡,哈密郡,蒲类郡,三郡之地也进入了名正言顺的戒严状态。 至于其中生活的地主富豪,有没有被清算,那还要看云光的旨意。 不过忙碌的一整年的西域,需要在新年这个时节休息一下。 劳逸结合,才不至于紧绷的弦猛然断裂。 西域的局势彻底被云光掌握,玉门关以西的土地,过不了多久就真正会插上秦旗。 这个局面下,也不是没有暗中开始搞事的人。 克什米尔地区和斯卡都的交界处。 这里向来是人员密集,需要派遣秦军关照的边境线。 克什米尔因为覆灭的原无雷国的原因。 上面的一座城镇,以西是贵霜帝国领土,以东则是秦侯国(西域长史府)的地界。 依墙为界,成了两片截然不同的世界。 至于哪边的地区羡慕别人,答案已经显而易见。 克什米尔以西村镇的一处小房屋,里面有两位头缠巾帕的伊斯兰激进教徒。 伊斯兰的主流教义信奉平和,可这种有人由成的宗教,必定会有不同的思想,必定会有不同的行事风格。 “普若,确定要这么做吗?” “为了阿拉的光辉,为了阿拉的圣音,那片土地我们不可能放弃,佛教的那些和尚已经成功,我们也不会例外!” “可要是被大祭司苏丹迦尼兰佧三世知道,恐怕不会善罢甘休啊!” 头上缠着黑巾,一脸络腮胡子的男人,瞥了一眼现在神色纠结的同伴。 “怎么,你怕了?这可是诺尼兰佧二王子的意思,要想让我们的主人成为苏丹,必须要为王子做出一番功绩!” “可...” “不要犹豫了,阿拉在天上看着呢!苏丹迦尼兰佧三世优柔寡断,十几年前要是狠下心,这片土地早就是我们阿拉眷顾的地方了!” 络腮胡子的男人,眼里闪烁着癫狂,昂起头也喃喃自语。 “诺尼兰佧王子才是这个帝国的主人,也只有他才能带着阿拉的神谕,将他的伟力散布人间!” 贵霜帝国,一个政教合一的帝国。 可不管是何种制度的国家,总是少不了争权夺位。 癫狂的宗教信徒,眼中闪烁的光芒,是为狂热。 “主人要成为这个家国的主人,必须要做出光耀无比的功绩,现在可正是时候!” 高举双手,做着虔诚伊斯兰礼仪的激进教徒,回首凝望着自己的同伴。 “黑火可要准备好!这个礼物可不能少!为了阿拉!为了诺尼兰佧主人!” “明白了!为了阿拉!为了诺尼兰佧主人!” 屋子里再次陷入安静,只不过一声声低沉癫狂的笑容,让这里平添了一丝恐怖。 ....... 新年伊始的开端,东炎朝廷也陷入了无休止的争吵。 这次争吵的开端,则是因为皇帝。 权势滔天,利益链条稳固的皇帝刘宏下了一道政令,就让一大群文官和武官站出来劝谏皇帝。 “陛下,迁都之事不可如此莽撞啊!” “陛下,长安自西炎始就是我炎家王朝龙脉之地,贸然迁都,劳民伤财事小,动摇国之根本事大啊!” “陛下,长安大疫,天下名手汇聚,已经在商议,处理解决,假以时日必定会控制安稳,假若这时迁都,必会让我东炎百姓心寒啊!陛下三思啊!” “陛下三思!” “陛下三思!” “陛下三思!” ...... 朝堂之上都是跪倒下去的文 第478章 落寞 今日在洛阳的早朝结束,一众文武百官垂头丧气的离开了陪都的宫殿。 迁都这件事,现在已经没法争议,皇帝要搬家,他们也只能依照命令去办事。 哪怕劝谏人数颇多,道明了其中的利害。 可一意孤行皇帝的话语,他们没有任何反驳的余地。 哪怕迁都这件事,要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 国库空虚,天灾人祸不断,此时休养生息,维护治安才是正道。 愿望是美好的,但现实却是残酷。 长安这个灾病爆发的第一地点,现在饿殍遍地,灾病横行。 惨绝人寰之相随处可见,朝中的有些文物百官也忧愁,也焦虑,可他们说的话,在皇帝那里连个屁都算不上。 司隶校尉段颎(字纪明),送上拜帖之后,来到了自己老上司的府邸。 赋闲在家的皇甫规(字威明)听说这段时间染病在床,当初沙场之上,跟随着老将军南征北战,想起那段时光真的是令人怀念。 司隶校尉段颎没有理会老上司家臣们奇怪中夹杂着厌恶的眼光。 这种眼神他早已习惯,现在明面上对他恭敬有加,可暗地里应该还是叫他段狗吧! 心中暗自摇头,在府邸管家的带领下,朝着老上司皇甫规所在的房屋走去。 轻轻移步,站在老上司的床铺前,有些感慨的凝望着老上司被病痛折磨的面容。 “老爷,段校尉来看你了!” 闭着眼的皇甫规缓缓睁开眼,一双浑浊的眼睛,定神了好一会儿,才看到了弓腰站在榻前的身影。 “纪明,你来了啊!” 皇甫规刚想挣扎着起身,就被段颎赶忙虚按,让其躺在床上休息。 “将军,您好好休息,切莫逞强了!” 段颎着急的话语,让皇甫规也不在挣扎起身,他也没有多少气力能独自坐起来。 凝望着人到中年,现在是别人口中腌臜之徒的老下属,幽幽叹了一口气。 “逞强?恐怕是你逞强吧!” 话语中说的事情,段颎怎么听不出来! “将军,朝堂之上身不由己啊!” “权就那么吸引你吗?你这么为虎作伥,不怕后人嗤笑吗?” “将军,卑职无话可说!” 段颎颓废的低下头,对于老上司的询问,他也找不出一个答案。 早些年上阵杀敌,每逢战事勇战在前,为的是保家卫国。 哪怕他做的再出色,可头上没人,还是一个小小的从四品中郎将。 他们段家是没落家族,全族人将希望寄托在他的身上。 父亲的话语,让他始终不敢有一丝懈怠。 可惜现在捏着的权,却让他成了天下人口中的狗,哪怕是家族之人也对他有些疏远。 明明是带着家族往上爬,可到最后却是他们最让他寒心。 “纪明啊!司隶校尉能放就放了吧!那个阉人不是想让云小子来吗?那小子比你圆滑,你还是早点离开,还能全身而退!” “将军,你也现在看不起卑职了吗?” “纪明,你是个好将领,可朝廷上的弯弯绕绕,不适合你,你应该是在马背上,而不是在那个腥臭之地!” 皇甫规气若游丝,对于这位自己最看好的部下,到现在还在给他说着出路。 “云小子不知怎么得搞钱有一手,你呢?都说你靠着宦官拿了那么多田产,可你什么样的人,我能不知道?除了那个府邸,还剩下多少?” 皇甫规深深吸了一口,动静有些大,咳嗽了几声。 段颎赶忙上前轻抚着老将军的胸口,帮助他顺气。 “早点从那个位子上离开,可别落得个兔死狗烹...” 老将军的话语,让段颎凄婉一笑,苦涩的开口言语。 “将军,卑职现在恐怕走不了了啊!” 皇甫规听闻此话,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因为病痛原因,也没有太多力气开口应答,裸露在被褥之外的苍老手掌,轻轻拍了拍覆在自己胸膛上的手背。 没过多久,病情缘故下疲倦的再次睡了过去。 站在床前的段颎矗立良久,轻轻抽出手,后退几步。 很是正式的作揖行礼,轻轻转身离开了堂屋。 没有在官家客套挽留的礼节下逗留,转身除了府邸大门,坐会了自己的马车。 “ 第479章 边境异样 长安迁都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 这件牵扯的事情,还在大疫折磨下的长安,现在却闹得格外严重。 毕竟是一国之都的长安,天子脚下,带来的便利和权贵可是平常地区不能想象。 有门路的富庶人家已经开始找寻起了后路。 穷苦人家却哀叹一声,埋怨一句,也没了其他办法。 迁都引爆中原的事,在西域却没有泛起一点浪花。 还是该干嘛干嘛!一点也不担忧。 西域克什米尔和斯卡都边境的城镇。 冬日气温下,还是不能阻挡尤为火热的贸易。 现在长安大疫,为了避免这些遥远西方国家而来的胡商,前往被感染扑灭后地区,带走疾病,交易地区现在都维持在了边境地区。 免得感染一路,死太多人。 况且这样还更加能控制交易地位。 卖方市场捏在秦侯国手中,就永远都不怕没有生意可做。 这座城镇边境驻守的兵卒,也算是最繁忙的人。 “别挤!都别挤!排好队,等着货物查验!” 关卡之前,身穿秦军服的边境驻军,吆喝着后面有些拥挤的人群,维持着本地的秩序。 商人出身的秦商官,现在也在做着自己本职的工作。 拿着小册子,记录着来往流通的货物。 秦军的协助下,将马车上的盖着的帆布掀开,示意拿着刀剑顺着缝隙捅几下。 免得里面藏着一些对秦国不好的东西或事物。 一位秦卒习惯性的将刀剑从一箱上层是青金石的木箱中插了进去。 抽出来看着上面黑褐色的粉末,情不自禁的抽动了两下鼻子。 这支商队旁站着络腮胡子满脸都是的西域胡商,面容平静异常,可一双褐色的眼珠,却时不时在这位秦军面前游离。 两只手也藏在宽大的袖子中,紧张的握拳捏了起来。 “你小子闻什么呢?” 这位嗅着刀剑上黑褐色气味的军卒,肩旁被自己的同袍轻轻拍了一巴掌。 “这味道好熟悉!” 停下嗅着空气的鼻子,这位军卒转头对着同伴轻声言语。 “不就是蓝色的青金石吗?听说是染蓝布的主要材料,你怕是穿过蓝色棉布做的衣服,才觉得熟悉吧!” 这位上前而来的军卒,朝着木箱子堆放的货物瞥了一眼,立刻知晓这些胡商这次带来的货物。 “不一样!这味道不是蓝布的味道!” 这位军卒喃喃自语,闭着眼睛努力回忆了起来。 他的记忆里嗅到过这种刺鼻的味道,况且平常能发出这种刺鼻味道的东西也真的不多。 一抹巨大的火光,从他的心尖划过。 偶然在冶工坊下属院所,军工署里的武器实验场嗅到过这种味道。 他只是照例去领取军备,路过试验场的时候闻到过这种味道,之后就只看见一抹爆裂的火光还有宛若雷鸣的响动。 滚滚黑烟还将当时跟他一起领取自己营区军备的同袍,吓得呆立在原地好长时间。 路过那些讨论兴起的科研人员身边时,偶然听见,硝石、硫磺...之类的话语。 还好像听见说是火药比例不对! 猛然睁开眼,立刻将刀尖上的黑褐色粉末同惊鸿一瞥记忆中的事物对了上去。 这种刺鼻的味道,好像就是那个硝石的味道。 驻守边关的这位兵卒没有大呼小叫,将刀尖对着箱子磕了几下。 好似在将上面的粉末从刀剑上甩下去,可却将身旁同袍的注意力放在了自己身上。 为了避免被自己查验的这些胡商有异常举动,还上前开口搭话。 “你们这一共多少车矿石啊?” 负责这支商队的胡商心情有些紧张,可还是面色如常的剑同关卡前的秦军交谈起来。 “这位军爷,一共有三十车呢!” “嚯哦!还不少啊!买的东西能装满马车吗?待会去赚的多吗?” “这次还带了带了不少贵国的票号,把这些都卸货交易,还能运回去不少好东西!赚的也不多,就一个路上的辛苦钱刚刚回本!” “我还以为一趟能赚很多呢?听说你们那边匪盗蛮多的啊!” 搭话的秦军和这位西域胡商打扮的商队开口攀谈,降低着他们这会儿心中的防备之心。 第480章 边境违禁物 离去的秦军,立刻招呼着驻守在这里的的其他人手。 “弩矢上弦,控制对方时,若有异动,射伤即可!” “喏!” 汇报完情况的秦军,现在也站在队列中,对着面前的队率开口应答。 这支五十人的秦军,立刻朝着那支行商队伍围靠了上去。 整齐排列的队伍,就如同照常巡逻一般。 经过这支商队的一刹那,这位负责的队率,立刻口中吹响了哨子。 原本还作势巡逻的军卒,立刻两人一组,控制着现在站在这支商队跟前的人手。 还在搭话的那位兵卒,也一把抓住对方一直筒在袖子中的双手。 顺势一扯,让双手暴露在了空气之下。 只见双手中没有什么刀剑利器,反而是一个火折。 “你们要做什么?我们只是来交易的商人,干什么抓我们!” “老实点!” 按压在地的西域胡商打扮的人立刻嚎叫起来,引得周围的人也投来了目光。 场面的控制很快结束,一群西域胡商打扮的人被齐刷刷的按着蹲在了一边。 “搜!” 队率大手一挥,呼喊一声,马车上的东西很快被抬了下来,倒在了地面之上。 蹲在一旁的西域胡商打扮的人,现在还在扭动着身体,大声叫嚷。 “你们是一群强盗,凭什么乱翻我们的货物!” 队率望着被翻到在地,里面用牛皮纸包裹的东西。 弯腰捏在手中,丢在地上用刀剑挑开上面的缝隙,露出里面黑乎乎面粉般的东西。 “说,这是什么东西?别说这也是矿石!” 蹲在地上的西域胡商打扮的人,哪里会很是轻松的开口。 一直重复着强盗,不讲理的话语。 队率轻轻嗅了两下,转头询问着现在身旁的兵卒。 “你们哪个认识这种东西!” “队率,这是火药,平常过年的时候咱们秦国娃儿放烟花用的!” “火药!” 控制这群人的军卒,立刻有人知晓包裹在牛皮纸里的东西。 这样东西,可是在秦国管控交易货品中的违禁物。 “全都给我搜!” 一听见是火药,这为队率立刻高声呼喊起来。 没过多久,三十辆马车上的货物全部被翻倒在地。 “队率,一共三石(三百六十斤)黑火药!” 马车中的青金石数量还是最多的货物,可藏在其中的黑火药,数量却也不是一个小数字。 这位队率缓缓蹲在这些西域胡商打扮的男人面前。 “留舌头!” 话音刚落,这些被控制起来的西域胡商,每个人被秦卒强硬的掰开嘴巴,直接在嘴里塞了一块大号的破布。 为了放着这些带着一家被秦国命令通知,不可交易流通货物下,还带着三石黑火药入境的人狗急跳墙。 直接来了个下先手为强,免得最后留不下一个活着的人。 这些人挣扎,面露青筋,发出低喘的呜鸣声。 似乎在控诉着这些手段粗狂们秦军的做事方法。 可惜现在可没有什么人道主义一说! “带了这么多黑火药,可别说是来我秦国想做个大爆竹?” 这位队率扯开这些人的脖颈处的衣物,让他们的皮肤暴露在寒冷空气中。 “呀呵?死士啊!看来影字属有玩具了!” 一道很是明显的纹身,清晰的暴露在这位先下手为强的秦军队率面前。 这块两地分割而治地区局势尤为混杂,他们的将军下达的命令可是一点异常都要严肃对待。 哪怕最后是虚惊一场,事后赔礼道歉也无伤大雅。 维稳是现在他们这些驻守此地秦军的主要职责。 “通知给密卫影字属,让他们来带人!” “喏!” 现在被双手背身捆绑,口中塞着破布的人,这会儿也不在挣扎,有些颓废的蹲在地上。 “好了,别围着看了,帮忙收拾一下,谁也别管不住自己的手啊!这些可都是赃物!” 处理完这些打扮成胡商模样的死士,秦军队率也招呼着围观百姓。 让他们也搭把手,将散落一地的青金石重新装 第481章 愤怒 敦煌米贵,一时间引得居住此地之人人心惶惶。 秦商令叶帆也将运往此地的粮食,控制在一个稍微低于饱腹线的水平之下。 玉门关戒严,还有从上次马腾通过的小道,也有着不少把守的人员。 要想离开玉门关,前往中原腹地,要是没有云光的手令,可要比登天还难。 大豆的价格叶帆可没有压下来,要是来年这些掌控土地的豪族士绅逼急眼,直接再次改种回去。 恐怕做的一切都功亏一篑。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些豪族世家现在那叫一个纠结。 云光大可以在现在这个节骨眼,直接屠了一众豪族世家。 反正天花肆虐,死后一把火一烧,谁也说不清其中的黑白。 可为了让叶帆有一块实验田,还是先维持着敦煌郡的情况。 让一众世袭贵族还留着他们的爵位,顶着他们的脑袋。 另外两块地,上次伪装的鞑靼肆虐,可没多少富庶人家。 天花的出现,让法制顺其自然的铺设在了这片土地。 西域长史府(秦侯国)国都,车师城。 云光现在看着书信上的文书,很想来一次桌面清理。 最后平息了好久怒气,才将心中的火气压了下去。 不在理会自己养起来的宦官,背后给自己使着阴招。 “皇帝要迁都,派去洛阳的人手都挑好了吗?” 密卫都统之一的甲一,恭敬的垂手站立在一旁。 “都护,都挑好了!” “嗯!劳烦尔等了!” 密卫都统轻轻弯腰点点头,没有开口言语。 长安现在不是中原王朝的中心,情报点也当然需要转换。 至于长安所在的情报点,云光也不打算裁撤。 铺设在中原的情报点越多,掌握的信息也就越多。 这样做起事来,才会更加有把握,特别是做着谋反这样的大事。 “听说前几日,查获了一批火药,有眉目吗?” “主公,那批火药不是军工署里出去的产物!” 云光漫不经心的站起身,缓缓踱步站在大门前,依靠着门柱,望着飘着几朵白云的天空。 身后的密卫都统甲一,也没有丝毫停歇,继续开口言语。 “审讯他们的密卫,也从嘴里敲出了些细枝末节,这些人是伊斯兰教的激进教徒,因为我国严格管控教徒传教,就想着造成恐慌,让国内法制崩溃,从而让人们转头信奉他们的阿拉!” 云光嗤笑一声,嘴角的不屑扑面而来。 “背后有没有其他身影!” “这个他们不知道,先前他们的计划没有钱财可以实施,自从您带领军卒统一后,严格管控,他们无处下嘴,可是三个月前,突然就有钱可以召集人手了!” “掏钱的人找到了吗?” “没有,他们也不知晓,这些人只是死士,除了他们没有见过面的主子说在秦国内搞破坏,其他也就不知晓了!” 云光伸手扶着下巴,已经开始静静思索起贵霜帝国内谁还和他有过节。 要说这伙宗教信徒早不来传教,晚不来传教,偏偏这个时候来,要是没有猫腻,云光一点也不信。 可数来数去,也就只有逃走的原于阗国主了。 “老小子不安分,背地里给我找事是吧...” 云光秦呢喃一句,半眯的眼睛杀气外露。 “给贵霜帝国发信函,说要他们交出危害我国,逃窜到他们境内的叛逃贵族!” “喏!” ...... 时间一晃而过,一个半月后。 中原,兖州,陈留城。 时任兖州牧守的王卓,穿着一身官服,从繁杂的公务中结束了忙碌的一天。 伸着懒腰在一众人在他路过时,弯腰行礼中,迈步朝着府衙外走去。 这几日处理的事情有些太多,让他显得格外烦躁。 明后两日不当值,总算能让他放松放松。 去往自己喜欢的花楼,听听曲,看看戏,喝喝花酒,应该能让他的心情边的好起来。 迈步没走出多远,四五道身影就出现在了他的视野里。 瞅见这些人,兖州牧守王卓的心情,不由自主的皱了起来。 “王州牧留步!王州牧 第482章 云家的新差事 兖州州牧王卓见到众人犹豫,心底里可是鄙视不已。 面色上却还是平淡如常,上下打量一番,委婉开口。 “这事你们不行啊?我还以为我云弟家族里的人,各个能文能武呢!现在目前官职紧缺,这个剿匪职位无法胜任,那就在等些时日!” 云家上门来的五人,听见这话顿时着急起来。 等些时日,是等一年,还是两年啊? 这一下再也没了刚才犹豫的神色。 “王州牧,我云家子侄可以胜任,可以胜任,必定会剿匪凯旋!” 云家的人,现在可是抓住这杆救命稻草,死活不打算放弃。 家族已经颓靡了快十年,再怎么吃老本也有个度。 要是在拖下去,他们云家别说还是陈留豪族了,能做个富户都难了。 兖州州牧王卓望着众人难办但硬着头皮还要顶的模样,心中对自己贤弟发来的信函越发认同。 这些家伙果然是烂泥扶不上墙。 不过现在也不关他的事,剿匪要是没有成功,向上走那可就要另说了。 身为军卒出身,王卓当然清楚剿匪的难处。 要是剿匪那么容易,可就不会有占山为王的贼寇了。 兖州州牧王卓拱手行礼,告别一声,登上自己的马车,朝着打算前去休息的地方。 留在原地的云家众人,一个个你望望我,我看看你,神色颓废。 众人回到府衙,一些坐在堂屋里的家族长辈就围了上来。 “怎么样?事情办妥了吗?” 五人面露难色,可还是将拜访的事情说了出来。 “办妥是办妥了,可...” “支支吾吾的藏什么啊!有什么直说!” “兖州州牧王卓给了两位侄儿一个剿匪的差事!” 五人中的一位长者开口言语,惹得堂屋里的云家长辈顿时情不自禁的低呼起来。 “怎么会寻这个差事?” “王州牧不知道皇宫里的中常侍给他写信了吗?还有我们家的那位子侄不是和他关系甚好吗?” “是不是听错了,剿匪这个差事怎么能轮到我们头上?” ..... 堂屋内的云家长者七嘴八舌,让这里变得嘈杂无比。 堂下此前上门拜访的三位长者,坐在椅子上叹气一番,耐心的开口应答。 “没有错,就是剿匪的职位!” “那个王州牧说了,兖州职位紧缺,要是不做这个,还要等一些时日!” “等一些时日也没给个明白话,现在不把这件差事应下来,谁知道还能等多久!” 云家长者再三确认之后,面露愁容的坐在椅子之上,一个个唉声叹气的模样,就好像府里死了人。 他们云家早些年可是文学豪族,上阵杀敌出个将军,可都是从来没有的事。 现在除了那位还闹着脾气的子侄,云家哪里会出现战功赫赫的将军。 如果那位子侄在府里多好。 可惜没有如果。 云府里对于派遣给族中子弟剿匪的职位,心不甘情不愿的应了下来。 别说打架动手,就是提着刀比划几下的云家子弟,一个个心不甘情不愿的朝着剿匪的赴任而去。 ...... 与此同时,一份信件也出现在了长安的豪华府邸中。 濮初七因为自己胞弟的原因,在长安有着一个清闲的职位,每日去往府衙,喝着茶水,躺在太师椅上摇头晃脑哼着小曲就是最平常的事情。 这份职位不重要也没有太多琐事,白白领着俸禄不做事的濮初七也不在意别人的眼光。 都说自己是靠弟弟才能有现在这个光景,他也全都认了下来。 只不过听的这样的话语多了,心中还很是烦躁。 濮初七火急火燎的从家仆手中拿到信件,拆开来很是仔细的读了起来。 早些年胞弟没有发迹,他也是地里刨食的农奴。 没有读过多少书,也就不认识太多的字。 可现在因为和他往来信件的人,濮初七也罕见的请了教书先生来让他读书识字。 自从胞弟成了大贵人,他的身份也水涨船高。 可别人私底下,连自己的父母都看不起他,他也知晓。 现实情况的打击下,濮初七也认为自己是个废人, 第483章 玩闹中处理正事 西域,车师城。 云光站在枢密院的桌前,侧歪着头望着在书桌上忙乎的邹菱。 四下除了他们两人,也没有其他人的动静。 “臭阿哥~~每天看,还看不够啊?” 邹菱被如此火热的眼神,盯的耳朵都有些发热。 最后实在忍耐不住,微微昂起头,轻声嘟囔撒娇了一句。 云光大嘴一咧,随后很是灿烂的笑了起来。 “当然看不够啊!看一辈子都不够。” 邹菱没了脾气,没好气的伸出手在双手撑着下巴,靠在自己书桌前的心上人云光鼻尖轻轻一捏。 “朝廷来文书了,之后你去京师述职报备要去洛阳了!” 云光伸出手,很是随意的将从洛阳发来的文书,随意的翻看了一下。 眼神也放在文书上,随口询问了一句。 “朝廷的俸禄还有军饷都发过来了吗?” 云光身为西域都护,每年也有朝廷拨款的份额。 虽然秦现在财富流通很是健康,可是能白拿的东西怎么会嫌少。 “没有,还在拖,大概率明年也恐怕放不到我们手里!” 邹菱轻轻摇头,说着大概率要被拖欠的事实。 “没事,能要到就要,要不到也没事,不过信件中还是要时不时催一催,哭穷还是要哭!” 云光倒是不以为然,说着很是厚脸皮的话语。 这年头,中原大地灾病肆虐,反叛高涨,还有天灾救济,用钱的地方很多。 西域这块地方现在井井有条,也不缺那些东西。 但能藏着掖着,时不时哭穷一番,也要比当富户宰一刀的强。 “知道了,这事不会忘得!” 云光合上文书,很是随意的将这本盖着朝廷印玺的册子丢在书桌的一角。 站起身子,迈步移动到邹菱坐着的椅子旁。 “好妹妹,给我腾个地方呗!” 邹菱哪里不会知道云光话语里的意识,无奈的翻着眼睛,剜了一眼自己心上人。 “那边就有椅子,你拉一个过来坐啊!” 云光嘿嘿一笑,对着邹菱腋下就是轻轻抓挠。 “不一样,那样可就没法嗅到你的味道了!” 轻轻用力,直接将邹菱抱着坐在了他的大腿上,自己整个人也挤在了不怎么宽敞的椅子上。 “你这个坏人~~每天不来逗弄我一下,是不是心里不舒服?” 邹菱娇躯扭动,让自己在他怀中找了个舒适的地位。 舒舒服服的躺在能把她融化的怀抱里。 “嘻嘻,那当然,看不见你,我的心可是空落落的!” “坏蛋~~” 邹菱娇嗔一句,揽着心上人的脖子,微微用力,撑起身子在侧脸轻轻一吻。 “不许作怪,先把这些事处理完再说!” 感受着云光粗糙有力的大手不安分,邹菱用胳膊肘轻轻捅了两下。 “好嘞!” 云光停下自己打算游离在她身躯上的手掌,老老实实的同她一起看起了发往此地的文书。 “右贤王,这个冬天结束后就来了,接待地点还是在宴客厅吗?” “嗯,再怎么说也是右部鞑靼的王,这点礼仪还是要有。” 从漠北发来的信函,俩人腻歪在一起看似很随意的商讨了下来。 处理政事能想云光这么随意的,恐怕也没多少人了。 “还有这个,今年去不去?” 邹菱猛然想起一件事,在桌上一堆文书中翻找起来。 没过多久,就将压在书桌低下的册子抽了出来。 “去洛阳献礼?” 云光通读了一番,眉毛不由自主的皱了起来。 “这皇帝老头一天天的能不能让人安稳啊!踏马的,就不能早点嗝屁?” 文书上的字迹让云光没好气的咒骂起来。 迁都洛阳,少不了要带着礼物前去祝贺。 上次的龙凤呈祥黄金器,可是用了三成的秦侯国黄金储备。 虽然最后这些黄金的价值,很快被商业流通,还有税收都收了回来。 可那也是寻常人一生衣食无忧的钱啊! 现在再来一次,迁都洛阳的贺礼,云光爆粗口都是在正常不 第484章 暗藏的力量 干柴烈火最后还是没有燃烧起来。 过了今年年末,在度过明年一整年,俩人走到最后一步,就不会被秦法约束了。 现在这个节骨眼,云光虽然被烧的心急如焚,可还是忍了下来。 只不过这股萦绕在心间的火,还是有办法发泄。 浑身舒爽的云光,笑着望着漱口的邹菱,在心上人没好气又娇羞的目光下,被推搡出了枢密院。 神清气爽的云光,舔着嘴角,回味着刚才仿佛升天的感觉。 奶奶的,这丫头不知道从哪里听到的这个办法,不过真的爽。 熹平四年(公元175),在一阵爆竹辞旧迎新的欢声笑语中缓缓道来。 众人也在欢庆着这个喜庆的日子。 西域的百姓载歌载舞,热闹无比。 中原今年就没有太过热闹的场景。 大疫之下,一片萧条,要不是还能看见一些豪族世家门户上贴着的对联,挂着喜庆的红灯笼。 根本就没有一丝一毫的年味。 寻常人家的门户上还挂着不少没有拆下来的缟素。 有一些家庭甚至还在这个时节,往上面挂着吊丧的器物。 去年的一场大疫,让整个中原大地都陷入了一遍寂静。 中原民间一片萧条,皇宫可还是一片欢乐喜庆。 皇帝刘宏穿着轻纱丝绸制作的龙袍,斜躺在载歌载舞宴会的最上方。 享受着姿色过人的宫女服侍。 望着台下一群几乎穿着透明青丝薄纱,翩然起舞的身姿。 那叫一个兴趣高涨。 一些聚在此地的后宫妃子,对于面前的颓靡景象,都害羞的低着头颅。 出身名门望族,从小熟读四书五经,学习礼仪待人的她们,哪里见识过这样羞人的场面。 她们因为家族缘故,成了这个深宫中看起来高不可攀的贵人。 可其中的滋味,也只有她们自己才能言语,百般无奈,可因为家族原因,也不得不进入着深宫冷殿。 现在这些贵妃们一个个蜷缩身体,就害怕高台上的皇帝将目光放在她们身上。 要是皇帝来了性质,让她们也穿成这样,在大庭广众下献舞一曲。 那到底是从呢?还是不从呢? 不过选择顺从或者拒绝,好像一开始就没有让她们选择的余地。 儒家倡导的礼义廉耻,在这个皇宫之中,可没有半点踪影。 甚至还有不少依附皇权的儒家门生,为了讨好皇帝,甚至还对这种场景吟诗作对。 就是为了让这位喜好女色的皇帝龙颜大喜。 端庄肃穆的皇宫新年宴席,可没想到却是这么一副淫靡之境。 可是让不少正直臣子心中暗自流泪。 但没有人敢出来说话,这个节骨眼找事,最少都是诛三族的下场。 民间疾苦,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可是对于皇宫却没有半点影响。 那些蜱虫数量最是繁多,死了就死了,反正还有的是。 高高在上的他们,忘了现在能享受这些奢华东西是什么人创造。 或许身为人上人的他们,也不会在意这些人的死活。 ..... 洛阳的贫民区。 太平教的教徒,将清汤寡水的粥舀在逃难而来的人碗中。 望着上面零星飘着的几粒大米,果腹恐怕都是痴人说梦。 可逃难而来的人,还是千恩万谢的点头。 洛阳陪都皇宫的位置灯火通明,奢靡之物随处可见,浪费之举习以为常。 同样是洛阳这座城市的一角,潦倒度日的悲惨场面也随处可见。 “大哥,我们的人和宫里的人搭上线了!” 身为三弟的张梁,身材壮硕,面容黝黑,胡须满布,可却做的是接头搭线的活。 “是做什么的?” “一个处理皇宫人中黄的小宦官!” “靠谱吗?” “大哥,放心吧!我都打听了好就了,而且还是咱们太平道的信徒呢!” “那就好,把那个宦官往上推吧!越高越好!” “知道了!大哥!” 贫民窟里的交谈很快停歇下去。 只有仙风道骨模样的张角,还是凝望着繁星漫布的夜空。 第485章 两个阴阳人 西域较为寒冷的冬季悄然离去,万物复苏,树枝上都染上了绿色。 云光也带人前往了蒙赫海尔汗的易所,等待着前几日鹰隼带来信件上将要赶赴此地的人。 来到此地的时间有些早,云光落脚在此地的小佛寺歇脚休息一会。 “佛寺真的不需要在扩建一下了?” 云光坐在小佛寺偏殿的佛堂中,同面前和自己相对的法善开口言语。 “云施主,弘扬佛法可不是靠琉璃金身和恢弘佛寺,这么一家小寺庙小僧足以。” 法善双手合十,对于面前的同他相对而坐的人很是尊敬。 不是因为他是手握兵权,深得民心的掌权者,而是所行所作之事,让他发自肺腑的佩服。 “那就好,有什么困难就说,毕竟有些事挺对不起你!” 云光举着冒着热气的茶杯,口中说出的话有些愧疚。 其中没有说出的事,法善当然心知肚明。 “何来愧疚之说,普度世人,消除杀戮,免得徒增刀兵祸乱之苦,实乃小僧今生夙愿,还是云施主为小僧解惑,要不然还是一个糊涂的小沙弥。” 法善淡然一笑,洒脱的模样让云光也敬佩不已。 云光见识过不少宗教人士,可只有面前的这位,目前能让他刮目相看。 还想说一下师妹赵琳的近况,听见这句话,将口中的话语再次咽会了肚子。 沉默一小会,门外就响起了脚步声。 搭设在此地的了望台,驻守的兵卒,挥动手中的旗帜。 密卫都统将旗语翻译给了在佛寺中短暂逗留的主公云光。 “我等的人来了,先走了!” 云光从偏殿佛堂的蒲团上起身,对着也站起身打算相送的法善作揖行礼。 “云施主慢走!” “好了,别送了,下次国宴还望法善大师,可别推辞了!” 抬脚跨过门槛的云光,对着身后起身相送的法善开口。 法善也没有应答太多,只是道了一句佛号,目送着骑马远去的人。 直到看不见今日上门的众人身影,这才再次返回了佛寺之内。 还有佛经需要翻译成鞑靼语呢! 忙碌的事还有好多。 ...... 骑马领着下属赶赴发出旗语的了望塔之下。 没过多久,地平线上就出现了百来轻骑。 马蹄纷飞,踩踏的地皮泥土也四散飞溅。 “云都护,上次一别,可真的是好多年没见了啊!” 人还没到,右贤王达勃涵溶的声音就从大老远传了过来。 问候的话语,看不出来一丁点是上门兴师问罪的打算。 云光也不含糊,骑在马背上抬手作揖,高声呼喊起来。 “上次一别,可真的是好多年没见了,右贤王你这骑马英姿,可真的是威武雄壮啊!” 寒暄礼节性的话语,现在是要多虚伪就有多虚伪。 可惜对于这些掌权者来说,都是习以为常的事情。 伸手不打笑脸人,这点事情,还是被不少人所认可。 云光目视着骑马而来的右贤王达勃涵溶,上次见面好像是六七年前。 过了这么长时间,面前的这位除了头发斑白不少,脸上苍老不少之外,其他地方基本没有什么变化。 身材魁梧,气势逼人,哪怕是有些奇怪的裘皮衣物,也丝毫掩盖不了身为草原王者的气势。 右贤王达勃涵溶也越发靠近,随着年岁的增长,眼神变得有些不灵光。 现在距离靠近不少,也渐渐看清楚上次见面还是稚气未脱,但气势冲天的云光。 过了这么些年,现在骑在马背上的这位,如今岂能同日而语,几乎完全是换了个模样。 早些年假若是锋芒毕露的宝剑,那么现在就是藏剑于胸,内敛高傲。 这股气势也更加让旁人心惊胆颤。 胯下的马匹不知道是什么品种,稍微一打量都要比他们草原上的战马都高出半个头。 再加上这位云都护挺拔的身躯,压迫感十足。 俩人缓缓靠近,四目相对之间,脸上都带着笑容,可眼神却仿佛碰撞出了火花。 没有人下马,俩人身后带领的下属,也互相跟在自家主公身后对峙开来。 “云都护,一切安好啊!” 第486章 威胁 “好酒!” 右贤王达勃涵溶将酒碗中的天山烈酒一饮而尽,豪爽的抹了一把沾染了酒渍的胡须。 “果然还是云都护的天山烈酒够劲,中原腹地的酒可真是绵软呢!” 云光也淡然一笑,对于右贤王的话语没有做过多评价。 “好酒那就多喝点,今日可要尽兴而归啊!” 右贤王达勃涵溶同云光面对而坐,两者的距离也不是太过疏远。 这次宴客厅的布局,也没有为云光准备在正门而对的主位。 右贤王达勃涵溶抬眼微微瞥了一眼没有接招的云光,将刚才的小心思再次压回了心房。 对着云光再次举起的酒杯,也豪爽的饮了下去。 接风宴从刚进门开始,没有丝毫停歇,就已经开始举办起来。 音律袅袅,舞步翩翩,可是让右贤王达勃涵溶跟随而来的人看的是摇头晃脑。 “果然不愧是繁华中原的一份子,云都护,下次来我王帐,听一听我草原的声音和舞步啊!” 右贤王达勃涵溶望着宴会中表演节目的众人,心中还是感慨不已。 中原人虽然在他们眼里是两脚羊,可在这一方面却是无可争议的王者。 他们部族的文化娱乐,也深受中原文化娱乐的影响。 “那可真的是乐意至极啊!听说草原人呼麦那可是动人心弦啊!有机会可真的要见识见识!” “哈哈哈,云都护放心,草原之行绝对不会让你败兴而归,届时在带你体验体验我草原女子的热情洒脱。” 云光大笑着附和起来,另一旁也在宴会中的秦枢密邹菱脸色却微微变了一下。 对于现在前来的右贤王达勃涵溶可彻底没了好感。 自己都还没真正和心上人水乳交融呢,现在你还想着让你们草原的姑娘勾引他阿哥。 要不是现在场合不同,保不齐就要对着云光撒娇娇嗔。 云光抽空也对心爱人送去了一个眼神,这才让邹菱没了刚才黑下来的脸色。 她邹菱是女子,这个节骨眼妒忌,恐怕要被别人说不识大体。 可身为一个女人,坐在当场听见有人给心上人打算介绍别的女人,哪里还能沉得住气。 她邹菱虽然是秦枢密,将来还是云光的妻子,也是之后一国之母,可还是一个女子。 当然期望和她情投意合,心意相通的人只爱自己一人。 好在云光的眼神,也让她没了事后找这个厚脸皮家伙翻账的打算。 宴会还在进行中,酒过三巡,这次兴师问罪而来的右贤王达勃涵溶却没有半点着急的神色。 云光也不着急,装作个一问三不知。 酒水下肚,不少人受不了天山烈酒的度数,已经醉的七零八落。 云光除了面色红晕之外,也没太大影响,另一边的右贤王达勃涵溶对于天山烈酒也有了适应性。 两地来往贸易中,酒水之物最后基本上都进了他的王帐。 右贤王达勃涵溶打了一个酒嗝,总算说起了这次南下的正事。 “云都护,本王有一事不明,还请云都护为我解惑!” 右贤王达勃涵溶身为贵族,草原人虽然对于教育不怎么看得重,可身处上层阶级的他,还是有不少从中原掳掠而来的人为他教授中原用语。 要是换掉他这一身一副,顺带不在意有些奇怪的口音,完全就是中原人的模样。 “右贤王有什么话语直说,本官洗耳恭听!” 云光停下了拿着筷子在餐盘中夹食物的举动,抬起眼眸看向了距离自己坐的不远的右贤王达勃涵溶。 “云都护,几个月前,我草原人被你治下的处决了,是不是要给个说法啊?” 云光的筷子杵在餐盘之中,另一只撑着侧脸,漫不经心的开口反问。 “不知道右贤王想要个什么说法?” 右贤王达勃涵溶前倾身体,嘴角一咧,露出有些暗黄的牙齿。 “中原人讲究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云都护你说呢?” 云光一脸无所谓,搅动着餐盘里的食物,很是轻松的开口。 “这么说要我交出动手处决了你草原人的人咯?还是交给你?” 右贤王达勃涵溶心中一喜,略微有些朦胧的意识,说出了兴奋的话语。 “云都护大不可如此,我只要在旁观看就行!” 云光嗤笑一声,很是随意的丢下手中的筷子,丝毫不在意被溅起的汤 第487章 看不见的角落 场上的气氛有些剑拔弩张,猛然间右贤王达勃涵溶大笑一声。 “那些人坏了规矩,死不足惜,可还望云都护别放在心上啊!” 云光也没有端着架子,轻描淡写的微笑起来。 举着酒碗面向着右贤王达勃涵溶,开口言语。 “那以后贸易之事,还望两家永世修好啊!” 酒碗相碰,哪里还有什么盛气凌人的互相对峙。 和睦友善的场景,仿佛刚才就是一瞬间的幻觉。 两方势力争端的出现,往往是利益分配不均匀。 现在右贤王达勃涵溶的部落以及围绕在他麾下的部族,依靠贸易吃的膘肥体壮,哪里会轻而易举的打破彼此之间的平衡。 每年部族拼死拼活不就是为了过得好,吃的饱吗! 现在这些条件目前还都具备,打破两者之间的联系,可是最差的一种情况。 右贤王达勃涵溶可不是热血上头的傻小子,当然知晓其中的利害。 云光这边也不能露出半点怯意,这些恶狼可是最容易在松懈,绵软的时候冲上来撕咬一口。 强硬的态度,可是同这些草原人交流必不可少的存在。 草原广袤,没有特殊情况,无法将这些逐水草丰茂而居的草原人一网打尽。 可本土防御战,云光可一点都不怵。 右贤王达勃涵溶的插科打诨,将刚才快要喊出开战的气氛消磨的荡然无存。 这样的情况,云光也乐意看见,毕竟打仗可不是一个随便的决策。 人力,物力,都是要考虑进去的事情。 毕竟谁不想安安分分,靠着双手赚着小钱钱,奔赴美好生活呢! 一时间宴客厅宾主尽欢,气氛更加热闹异常。 宴客厅的另一角,潜藏在光线暗淡方位的密卫,也悄无声息的将刀剑插回,退了下去。 假若右贤王达勃涵溶不知目前局势,非要叫嚣着开战。 云光不介意直接在这里,让他去见他们的长生天。 高昌秦营之内,从车师城中骑马奔赴而来的人,快速冲进营区。 “备战解除,一切照旧!” 随着一声嘹亮的呼喊,高昌营区里不少已经牵马出栏,身穿甲胄的秦卒在各自伍长的指挥下,开始有序的接除战备状态。 “嗨...看来有打不成了!” 人高马大的典韦,唉声叹气一声。 还没得及卸下自己身上穿戴好的甲胄,就被身旁的人敲了一个脑瓜崩。 “怎么,非要打起来就好啊!” 校尉雅拉·萨费现在犹如鲜嫩多汁的水蜜桃,举手投足之间除了英武干练,还多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气质。 典韦犹如老鼠见到猫,不由自主的缩了缩脑袋。 “这不是好多天没活动筋骨了吗!绝对不期望打仗!” 英武的雅拉·萨费校尉没好气的白了一眼典韦,将手中的马缰递了过去。 “油嘴滑舌,记得把我的马也拴好!” “嗯,晚上记得早点回家,好多天没见你了!” 典韦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惹得校尉雅拉·萨费红着脸嘟着嘴。 “你这家伙,有机会就非要缠上来!真的不知道咋说你了!” “嘿嘿,媳妇怎么看都不腻。” 营区接触了战备状态,军卒们再次恢复了平常的日子。 各个队率也开始下达着明日小队的日常。 该巡逻的巡逻,该屯田的屯田。 丝毫没有此前杀气腾腾的场景。 右贤王达勃涵溶在车师城中逗留几日,带着云光赠与的好酒,领着跟随他南下的骑兵再次北上。 送别话语中,还在邀请着云光有机会去他王庭做客。 ........ 中原,凉州。 玉门关前还是老样子,没有一丝一毫变化。 除了换防时日会停下收拢吸纳人口的脚步之外,其余时间没有半分停歇。 因为中原散开的大疫格外严重,盘查手段现在可是极为严苛。 云光伸着懒腰,带着邹菱和邹颖,站在这座高耸的玉门关城墙上。 倚在城垛口,眺望着苍茫辽阔的大地。 邹颖张开手臂,欢快在城墙上方肆意奔跑。 邹颖则靠在自 第488章 癫狂的中原王朝 西域的车队整备完毕后,朝着中原腹地再次出发。 马车上装的又是一批巨量的金银财宝。 这些东西可以在草原上的西部鞑靼购买不少精壮的种马。 这些东西还能将玉门关贩粮行商带来的粮食购买一空,甚至还有盈余。 这些东西可是能让西域多一条道路,建十几座学堂。 这些东西也还能让一些抚育所,敬老院的人吃上好长一段时间不错的饭食。 可惜,现在劳苦百姓创造的财富,白白献给东炎的皇帝。 这些可以在教育,医疗,科研,建设方面做出一些贡献的财富,只是被他用来挥霍。 这次跟随南下的马车也只有上次的一半。 毕竟大疫这个原因,也是情有可原。 转身望着对着满满当当财富的马车,云光肉疼的可是牙痒痒。 肉疼归肉疼,可以后这些掏出去的东西,可是要东炎王朝连本带利都还回来。 一路东行,坐在马车中的邹颖有些烦闷。 趴在马车车窗上邹颖,还是最后还是出现在了骑在马背的云光怀中。 出了玉门关,星夜兼程,总算脱离了黄土覆盖的地区。 走在凉州有些崎岖,年久失修的官道上,总算眼中出现了些许绿色。 这些代表生命的颜色之下,确是一片萧条颓败的风景。 这场大疫的危害性,云光还是有些低估。 无主孤坟有时候成片成片的出现,还有时不时成群结队肆虐的野狗。 衣衫褴褛的百姓,望见这个打着旗帜的官家军队,一个个害怕的蜷缩在路边。 根本不敢同云光的队伍对视。 瘦如枯骨的人随处可见,邹颖也没了刚出玉门关的兴奋。 邹菱这个心软的少女,可没在西域这几年见过这么让人胆战心惊的场面。 头晕眼花,靠着马车的墙壁,扶着额平复着心情。 眼神四处乱看的邹颖,这会儿也很是诧异,上次跟着阿哥前来,可没有让她看见这样触目惊心的场面。 “阿哥,你看那边!” 眼神四下乱看之际,邹颖抬起手指,看向了主路一旁杂草从里的情况。 没想到出声提醒的她,被自己阿哥遮住的双眼。 邹颖有些倔强的伸出手扒拉着云光的手掌。 “别闹,扎营的时候可别睡不着!” “阿哥,我不怕,我要看,只有我把它们记在心底,就不会忘记我跟着干娘学法是为了什么!” 云光听闻此话,遮住义妹邹颖的双手缓缓放了下来。 凝望着远处的场景,邹颖将自己嘴唇咬的发白。 见惯了太多生死的云光,现在早已没了愤怒,或者说每一抹愤怒都成了他颠覆这个王朝的决心。 灌木丛的那边,野狗成群,互相撕咬的是一具看起来还没一岁的孩童尸体。 至于野狗身下的另一边,却是一具瘦的皮包骨头的女性尸体。 但腹部却是不正常的小范围隆起。 裹着身体的破布泥泞不堪,死前的一双眼睛,一只手臂,还拽着怀中孩童的干瘪的小手。 成群野狗撕扯之下,遗骸早就七零八落。 云光的拳头捏的很紧,可现在他什么也做不了,逃难的人很多,倒下去的躯体也很多。 神色麻木的人群,化作两道洪流,要么朝着玉门关方向前进,要么朝着洛阳的方向前进。 至于哪一条才是他们的生路,这些骨瘦如柴的人自己也不知道。 “阿哥,我们能帮帮他们吗?” 年幼的邹颖还是没有忍住,昂着脸,双眼噙着泪花,声音很是压抑。 云光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用手擦拭着她眼角的泪花。 没有开口说半句话。 现在这里不是西域,不是他云光可以一句话就让底下人去做的地方。 这里是敌人的地盘,这里是敌人维系了数百年的领土。 没有绝对的把握之前,贸然出手只会是一场一闪而过的流星。 要想真正让他们劳有所获,要想他们真的不受压迫,现在的云光也只能沉默下来。 ....... 跟随云光南下的人,这几日的心情很是低落。 他们还是低估了大疫的危害,他们还是低估了王朝对于大疫的处理办法 第489章 大雨 云光带领南下的商队没有过多停留。 第二日一大早就整备再次出发,路过长安也没有做过多停留。 长安经过这场大疫,现在成了陪都,路过这座恢弘城池之时,萧条落魄的景色一览无余。 不过繁华的迹象还是没有消减多少,特别是通往洛阳的官道上。 来往马车的数量只多不少。 这些马车上装载的东西,要么是金银财宝,要么就是书籍文册。 绫罗绸缎包裹的身躯,和路边乞讨的平民犹如身处两个世界。 云光没有停留,也没有去照看现在让人心痛的难民。 他现在的力量也在中原大地翻不起太大的浪花。 云光他想要的可是要比一时的复仇索求更多。 邹颖这个小丫头,现在就跟被霜打过的茄子,蔫了。 路上一些新奇的人和物,都引不起她太大的兴趣。 只是牵着云光的手,默默的将一路上的所见所闻刻在心底。 “长安的密卫吩咐好了?” “嗯,安顿好了!” “那就出发吧!” “云郎,巳字队说,通往洛阳到河东的路途,黄河发大水了,要绕路了!” 刚从长安城【西珍坊】出来的邹菱,说着这支深入腹地的秦人打探收集的消息。 “那就跟着大部队走吧!牺牲的遗骸没有埋吧?” 云光抬头打量着道路上数量繁多的人潮,张口询问着这次大疫中牺牲的密卫。 “嗯,都还在!” “那就好,从洛阳回来带他们离开吧...这里不是他们的家。” 云光低声呢喃一句,随后调整心情,再次招呼人手上路。 自从东行到中原腹地,云光的内心无时无刻不再备受煎熬。 大疫的惨绝人寰,让他现在很是怀疑自己当时想法的正确性。 如果控制大疫的方法传播出去,是不是会让这里不会失去活力与繁华。 是不是也不会有太多衣不蔽体,骨瘦如柴的难民。 虽然他们的生活还是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可活下来总能看到新的太阳。 可惜没有如果。 “走吧!” 搓揉了两下脸颊,云光尽量让自己颓废的心情别影响队伍。 一声令下,停歇在此地的两日的车队,再次随着去往洛阳的商队行进开来。 ...... 一路南下,一路凄惨。 众人看的多了,也麻木了不少。 可麻木不代表着不心痛,这股心痛也会是支撑他们跟随着自己主公身后,今后将要奋斗的事。 弘农依靠黄河,这条贯穿中原北部地区的大河,哺育了不可计数的子民。 因为地形的缘故,这条母亲河也是人们眼中有些哀愁的事物。 特别是暴雨激增,引得河水高涨,水势过大,还会对两岸造成很严重的损害。 行进到弘农之时,天公不作美,突然下起了暴雨。 春季本来是雨水丰茂的季节,可这么丰茂真的有些太过吓人。 “乖,跟阿姐坐一起,别乱动哦!” 倾盆暴雨之下,云光赶忙将邹颖抱回了马车中。 邹颖挑开帘子,漏出一条缝隙,还在同云光争取着帮忙的机会。 “阿哥,我也要去帮忙!” 雨势越发凶急,都已经快连成了线。 短短一瞬间,云光身上就被淋成了落汤鸡。 没有理会从脸上流淌下去的水渍,伸出手指刮了一下邹颖的小俏鼻。 “乖,等你在长大一些,好不好,现在跟阿姐在一起!” 邹菱也在身后抱着今年才十岁的邹颖,开口说着话。 “小妹要乖哦,这么大的雨,可不能添乱。” 邹颖虽然心有不甘,可也知道外面的滂泼大雨来势有多么汹涌。 轻轻的冲着阿哥点点头。 “哥哥,你注意安全。” “云郎,小心点!” 云光没有说话,将马车的小门闭合,用箭杆将帘子插在车架上,转身就朝着被迫停留下来的车队赶去。 “别停着,别停着,那边的马车往路边牵,别再山体之下!” 大雨湍急,云 第490章 冰山一角 大雨之后,官道两旁的树木被冲刷的异常干净。 阳光的照耀下,甚至还折射出莹莹反光。 只不过被大雨冲刷的人就没有太多干净的模样。 道路泥泞湿滑,根本无法行走,被大雨截停在半道上的人,也都安静的抱团停留在短时间搭建的帐篷之内。 有些水渍的柴火,被丢进熊熊燃烧的火堆,各种爆裂的声响时不时从火堆中响起。 火堆之上,架设的锅碗瓢盆,还在冒着热气腾腾的水雾。 木头的支架上搭设着布匹,被人简易的围了个露天洗漱的场所。 数十个这种模样的洗漱场所前,都是排着队拉着自家孩子等候的人群。 云光也简单的洗漱一番,提溜着脱下来泥泞不堪的衣物,赤裸着上身从里面钻了出来。 魁梧健硕身材上早已结痂,但是却留下痕迹的伤痕,更加让云光增添了一份野性。 排队等候在此地的人,却没多少害怕和担忧。 此前的一番大雨,云光可是救了不少因为慌乱无神和自家父母走散的孩子。 现在对于这位救命恩人,就差跪地烧香了。 云光的出现,让人群多了一丝嘈杂,其中一部分感激的望着这位魁梧的贵人。 想开口上前搭话,却害怕惊扰到这位东炎王朝的将军。 虽然这位将军平易近人,而且还救了不少人,可他们还是害怕东炎的军队。 中原各地王朝军队压制反叛,东炎军队可没有在百姓眼里有个好名声。 平静的点点头,神色如常的回到跟随他东行的车队身旁。 神色如常的云光却不知道自己这个模样,惹得不少良家女子频频朝这边张望。 可惜也没多少人敢上前搭话。 这位魁梧英俊的人可是东炎的将军呢! 早已拆除的帐篷,除了燃烧的火堆,就是被搭在周围湿漉漉的衣物。 “云郎,给我吧!” 刚刚走到车队跟前,邹菱就伸出手将云光手中提溜的衣物要走。 “放着我洗吧!” “你还是休息去吧,赶紧让小妹给你去上药,你看看,都摔成这样了!” 邹菱有些心疼的抚摸在清洗一番后,身上四处有着淡淡愈伤的部位。 云光也没在犟嘴,道路泥泞,越到后面,摔得他也是越狠。 邹颖见到云光出现,捏着瓷瓶一路小跑了上来。 “阿哥,我给你上药!” “好,那就辛苦颖妹了!” 邹颖害羞一笑,似乎是对云光这会儿的夸赞有些不适应。 拿起瓷瓶,小心翼翼的开始为云光上药。 “这几个部位抹点就行,其他的没什么大事,留给别人用!” “嗯,知道了!” 大雨后在原地停歇了三日,总算在阳光的暴晒下,道路不在变得湿滑,也能让马儿拉着马车继续赶路。 停留在原地三日的人群,都有些留念的望着朝着洛阳开拔的车队。 虽然只是相处三日时光,可普通人眼中都对这位只知道名讳的将军感恩戴德。 要不是这位将军用着他们的干粮,还有杀掉几匹马儿,恐怕早就将附近的树皮啃食一空。 云光也没有太过惋惜,笑着同他们摆手告别。 他心里很清楚,要想真的能让他们富足安定,这三天的相遇只是小恩小惠。 这片广袤无比的大地上,根本造不成太大的浪花。 ..... 大雨过后的道路虽然难走,可在拖延一会儿,保不齐去得晚了,都会有无妄之灾。 好在云光的提一下,动身的早,还有充足的时间。 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不只是让云光等人遭受了一场突如其来的灾祸。 还让有着河流经过弘农成了一片汪洋。 这场大雨造成的危害,也不只是让道路变得湿滑,还有更多因为河水上涨,倒灌进村镇后的危害。 一路上拖家带口逃难的人很多,带着大包小包,离开被洪水肆虐家园的人随处可见。 “那位好心的老爷,将娃儿买回去吧!娃儿很乖的!给一口吃的就行,让她活下来就行!” “各位路过的老爷行行好吧!可怜可怜我们吧!” “呜呜呜...阿爸,你别睡了,要赶路了!” . 第491章 夜游见闻 云光站在塌陷道路的前方,望着湍急的河水一时间陷入了无语。 道路阻塞,一时半会儿道路不熟的云光也没了法子。 不是没有其他道路,熟知通往洛阳的道路,最近的也就这么一条官道。 身后跟随的马车,要想翻过崎岖的山路,那可是要花费大力气的事情。 没有太多办法,云光也只能抽身折返,先回到路过的城池中休整一二。 现在要绕路而行,恐怕要的时间可要比因为暴雨缘故而阻隔道路耽误的时间更多。 算算时间,迁都举办的典礼,还要两个月之久。 原本云光打算在野王城休整,现在也只好退回弘农城内。 一路上着急赶路,再加上心神俱疲,早已经人困马乏。 修整好在出发也一点也不耽误事。 因为天灾的原因,现在时间也不差这么一会儿了。 弘农城中,云光因为将军的身份,可不会去什么客栈落脚。 城中可是有专门招待官员的府邸,云光虽然是西域都护,一个从四品的武官职位。 可要比太守高出不少,再加上一直联络相交的人脉,可不会让云光这队人马出现什么被冷落,不搭理的情况。 邹菱带着邹颖洗漱一番后,早早的就在侍女的带领下,歇息去了。 云光还要和本地的官员寒暄交际一二。 酒过三巡,云光喝倒了一大片,这才总算能从一些前往洛阳观礼的达官贵人中抽身离开。 中原酿造的就,不怎么猛烈,也只有经过母亲蒸馏后的酒水才有那般浑厚辛辣的味道。 只不过酒水酿造在西域都是严格管控,除非粮食满溢,粮仓储备充裕,则会开始酿造酒水。 饭都吃不饱,还喝个锤子的酒。 中原的酒虽然不怎么醉人,可喝的多了,也还是涨肚。 云光被灌了一肚子酒水,坐下来休息老是觉得不舒服。 起身独自一人,借着今晚还算明亮的月光,漫步在弘农城中。 虽说现在时间已经是宵禁,可达官贵人眼里,宵禁这个东西只是约束平民的规矩。 夜晚才是一天最奢靡生活的开始。 云光顶着微醺的脸颊,漫步在灯红酒绿的弘农城花街。 透过敞开的门户,眺望着里面形骸放浪的男男女女,云光也只是微微摇了摇头。 “公子,上来玩啊~~” “公子,陪奴家小酌几杯呀~~” 云光魁梧的身材,外加还算出色的面容,可是让灯火通明花街上的女子,犹如闻见花蜜的蝴蝶,纷纷围绕了上来。 依靠在青楼二楼的袒露香肩的女子,也捏着手绢轻轻挥舞,招呼着云光。 察觉到有人想要贴身上前,将整个香软的身躯靠在自己怀中,云光抬臂阻拦,眉目微皱。 这让还打算上下其手的女子,猛然间愣在了原地。 压抑着心头的恐惧,强忍着想要打颤的身躯,低垂着带着精致妆容的脸颊。 云光也似乎觉得自己做的有些过,眼神微微散发着歉意,不急不缓的走过芬香扑鼻的花街。 直到云光的身影离去,这些还停留在原地的红尘女子这才抚着沟壑深邃的胸脯,将噗通乱跳的心压回了心房。 “这是谁啊?好吓人啊!” “这位公子好大的威严啊!肯定是朝廷的大官吧?” “刚才那个眼神,现在想起来,能让那位公子吃了我都行...” “你看你那花痴样,人家恐怕才瞧不上你呢...” “谁说的,闺房之乐,要是有机会,我还就不信这位公子能忍受的住!不是有句话吗?英雄难过没人关啊!” “你还美人呢?还是赶紧找个富家子弟,为咱们赎了身,做个人家小妾,也比在这个地方好!” “好了,不说了,扶我一下,刚才那位公子的眼神,看的我现在有些腿软,好像走不动道了!” “你这小浪蹄子...” 娇声俏语之中,看似是淫乱荡妇,可几乎都是身不由己之人。 云光没有在意刚才花街的短暂交流,穿过敝塞小巷,走在羊肠小道之上,打算看一看中原的田地。 洒在地上的月光如雪,也不至于让云光在黑夜中根本没法视物。 行走了不知道多久,云光四周现在除了林间的鸟叫虫鸣,再也没了任何人发出的响动。 举目四望,云光 第492章 洛阳城内 酒后的不适感消失的差不多,云光也不在叨扰。 行礼告辞,望着老人家有些蹩脚慌乱的回礼,云光也觉得亲切。 回身朝着歇脚休息的地方赶去,路过一路上很多如老人家一般的人群。 云光心底只能默默发誓,再等等,再等等,必定会有一个能让你们也安稳度日的世间。 弘农城内停留些许时日,大水造成的地面塌陷也总算能供人通行。 当日那条拦路的河流,本来也是因为雨水激增才导致的原因。 现在雨水消停,也缓缓消退消失不见。 除了留下一条有些宽大的沟壑,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停留了好些时日的车队再次出发,准备好干粮用水,路上可不能有太长的歇脚时间。 ...... 中原,洛阳城中。 从陪都到帝都的过度,有时候也只是需要皇帝的一道诏令。 生活在此地的一些人还很是高兴,他们从今以后也算是天子脚下生活的人。 一时间地产价格激增,各种奢侈,新奇的玩意也出现在了洛阳。 对于胜任成天子脚下生活的人,一部分还是没有太大的触动。 毕竟天子的到来,有时候还会让他们受到的压迫也更多些。 保不齐出门买个菜,不小心才到别人的鞋面,都会是那个衙门的高官或者王府的大管家。 寻常百姓出门现在也分外小心,就害怕冲撞了现在出现在洛阳城里的各色‘小神仙’。 “大哥,你还看天象啊!那些官家的人都开始赶人了,你还有心思看云彩!” 门外走进来的两个青年,望着贫民窟一处露天小院子里的大哥,抬头闲暇望天的模样,真是又气又无奈。 “他们要把我们赶去哪里啊?” 抬头望天的张角,头也没回,很是平淡的询问了一句。 “城北给圈出来一块地,就是乱葬岗的那块地!” 张宝急的直跺脚,怒气上涌在整个脸上都一览无余。 “知道是为什么吗?” “说是皇帝登高眺望,看到这片棚户区觉得民众疾苦,要治下百官整治救助!” 负责消息往来的张梁,立刻将皇宫传出来的细枝末节告诉在面前的大哥。 话音刚落,另一半的张宝就接上了话茬。 “皇帝老头是好心意,可不知道他手下养的都是一群什么恶狗吗?” 张梁迈步向前小走几步,和自己大哥靠近了不少距离,压低着声音询问着。 “大哥,要不要让信徒们上门闹事,给那些恶狗们一点颜色看看!” 现在洛阳可不比以前,有些话可不能明目张胆的开口言说。 眼神从天空中离开的张角,微微沉思一番,轻轻摇头。 “不妥,目前而言,还是发展信众即可,不可让朝廷察觉我等闹事带来的影响,知道我们带来的威势,他们或许会有所警觉!” 张角的考虑虽然让两位弟弟颇为不服气,可对于一手创建太平道的大哥,他们还是言听计从。 要不是没有大哥的拉扯,他们兄弟几个恐怕早就饿死了。 “朝廷刁难,全都应承下来,切不可鲁莽顶撞!当务之急还是继续扩张我太平道的势力,告诉各路渠帅,目前别和朝廷起冲突!” 张梁张宝对视一番,对着自己大哥开口应答。 “喏!” 吩咐完让亲兄弟们气愤不已的事情,张角开始嘱咐着另外一件事。 “这几日留心一下从西边而来的人!” 大哥的嘱咐,让俩兄弟有些疑惑。 “西边?是益州那边?” 张角的摇头,让张梁接上了话茬。 “那是凉州?” 兄弟二人都猜错,张角也没有在有过多遮拦。 “是西域!” 大哥张角的话,让兄弟二人情不自禁的张开了口。 这个西边可真的是太西边了点吧! “大哥,留心西域来的人干嘛?那些大胡子胡商能干什么?” 张梁张宝二人对于西域的了解,还是络腮胡漫布,一口奇怪中原话的胡商。 毕竟从西域早些年到达中原所在地方的人,也几乎都是这个模样。 信息流通的缓慢,也就造就了地域刻板印象的发生。 第493章 洛阳相聚 星夜兼程,云光的车队总算在迁都庆典半个月前赶赴到了洛阳。 洛阳城中现如今同大疫没有发生时候的长安一模一样。 繁华,富饶,人丁兴旺。 因为如今是帝都的缘故,不少地方都开始了大兴土木。 云光的到来,让本地的小官员依照流程,将他们这支车队带领着前往了军卒驻扎休息的营区。 至于马车上送来的贺礼,则直接在小官员的带领下,驶入通往洛阳皇宫的主路之上。 最后查验清点一番后,被幽深的皇宫大门缓缓吞噬。 舟车劳顿,让两位少女也很是疲惫,云光在安排的住所下,照料好两人休息之后,关上门扉悄悄的走了出去。 虽然他也有点疲惫,可刚来到洛阳,还有不少需要他去做的事情。 人际交往就是让云光有些心累的事情。 “主公,那我就先去那些人的住所了,名单上的人还需要主公亲自登门!” 叶帆也在南下的车队当中,身为云光的心腹,专门负责和一部分达官贵人打交道的他,可是不可缺少的人物。 “嗯,劳烦你了!” “些许小事,主公不必在意!” 身处洛阳,俩人之间的相处称呼格外正式,他们也似乎习惯了这样的事情。 俩人从落脚地区短暂分别,一左一右去往了不同的地区。 云光翻看着手中的名单,思考着先去谁家。 注意力都在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之上,没有注意到不少衣着打扮普通,在街边做着小生意商贩们的目光。 思来想去,云光还是打算先去拜访一下司隶校尉。 同为军卒行伍出身,早些年还算是自己的上司。 虽然此前在长安密卫收集到的消息中,这位司隶校尉在文人墨客的嘴里听不见什么好话。 可是云光很是清楚的知道,宦官专权下,独善其身的人寥寥无几。 帝都搬迁,行政机构也要跟着皇帝走,找寻了个本地人带路,云光也很快摸到了司隶校尉所在的府邸。 站在写着段府牌匾的大门下,云光整理了一下衣物,刚想示意跟随在自己身后的侍卫敲门,一声惊喜的呼声就传到了云光耳畔。 “贤弟!” 这么一声高呼,如此熟悉的声音,云光当然不会有半点生疏感。 顺着声音转头,就看见了着急忙慌从还在缓缓行驶马车上往下跳的兖州州牧王卓。 视线中已经有了些许将军肚的兖州州牧王卓,跑起来的速度可没有太过缓慢。 云光也没愣在原地,朝着对面奔跑的身影迎了上去。 俩人一见面没有过多言语,纷纷双手扶着对方双臂,脸上的笑容都快要咧到耳根部位。 “贤弟,来洛阳怎么不先找哥哥我啊!” 王卓脸上带着笑容,可随后立刻佯装愠怒,竖着眉头数落着云光的不对。 “仲颖兄,愚弟为武官,贸然去文官歇脚的地方,难不成你要愚弟挨板子不成?” 云光嘴里虽然疑惑不已,可眼角的笑意却也在同面前之人调笑打趣。 “嘿嘿...忘了,忘了,你瞧我这记性!” 兖州州牧王卓嘿嘿一笑,哪里还有刚才愠怒的神色。 “要是仲颖兄在洛阳有房产,愚弟绝对先上门拜访大兄!” “洛阳房贵,愚兄的俸禄可买不起这里的宅子!” “仲颖兄你这话说给我,你觉得我会信吗?” 俩人相视一笑,情不自禁的哈哈大笑起来。 因为各自官职问题,俩人可是多年没见,书信往来虽然没有中断,可哪里比的上相遇让人兴奋。 “仲颖兄,这才几年啊!你这肚子要减减了!” 云光轻轻拍了一下兖州州牧王卓的肚子,这么唐突不礼貌的动作,却砸俩人之间没有丝毫不适。 “嗨...这几年几乎就围着班房转悠,哪里有机会骑马畅意厮杀一番啊!” 兖州州牧王卓也送来扶着自己贤弟的臂膀,掂量了一下有些凸起的肚子。 随后伸手拍着云光健硕的身躯,神色有些羡慕。 “贤弟,你这身材,可让哥哥我现在好生羡慕啊!” “西域不太平,我倒是希望能和仲颖兄这般。” 自从因为公务分别天南海北,再次见面的俩人没有丝毫生疏。 言谈交流还要比之前更加亲密。 第494章 美丽也是种错? 三人详谈甚欢,从家长里短,到奇闻异事。 酒桌之上可谓是畅所欲言,只不过三人都不约而同的忽略了一件事。 没有人说着任何有关国事的任何话题。 “守序,你这还没娶妻,是不是没有心仪的姑娘啊!纪明兄的姑娘那可是落落大方,知书达理,要不你认个岳父?” 三人喝着酒水,脸上也被酒意满布,王卓现在袒胸露腹,可没有丝毫端正的礼仪。 其他俩人也差不多是一个情况。 云光听闻没好气的轻拍了一下王卓的肚皮,段颎也郎笑了起来。 “这事好啊!我可是乐意至极!” “纪明兄,你怎地也这般?” 俩人的玩笑话语,让云光也无奈的连连摇头轻笑。 “什么叫没有娶妻,这次我可是带着她呢?” “哦?你这小子不地道啊!娶妻也不通知一声,让我们随个礼都不行!” 兖州州牧王卓听闻,立刻挣扎着坐起,整个人也搭在云光的肩头。 似乎是云光娶妻没有通知这事做的不地道,大手直接拍着云光的胸膛。 “怎么能不会给二位大兄开口知会啊!只是确定好了人选而已!” “守序,那婚娶之时必要言语一声,虽然公务繁忙可能无法到场,可不能连礼品都没法送上啊!” 司隶校尉段颎也赶忙出声符合,似乎就害怕云光悄无声息的婚娶。 “二位大兄放心,届时必定开口言语,要是少了二位的祝福,那我才叫失落呢!” “哈哈哈,好!你这话中听!” “那可就等着守序你的好消息了!” ....... 三人私底下的聚会,虽然人少,可没有半点冷清。 这也让清冷许久的段太尉府邸多了几分热闹。 府上的孩童还有家属,也在三人的小聚会中打了个照面。 这些府上的家属还有仆人,也是为数不多看到了自家老爷如此开心的神色。 云光当晚就在司隶校尉段颎的挽留下,在仆人们准备的屋所内留宿。 第二日才和醒酒,但还有些迷糊的兖州州牧告辞离开。 回到落脚的地方,邹菱和邹颖俩姐妹就赶忙迎了上来。 “坏阿哥,出去玩不带我...打死你...” 邹颖扑进云光的怀中,小粉拳舞的飞快,要是在多用点力道,口中的话也就更加能让人信服。 邹菱着赶忙为云光倒着醒酒的茶水,虽然自己心上人眼神清明,没有半点醉意,可身上的酒味还很是浓郁。 云光一把环住乱动的邹颖。 “小调皮,在乱动,把你也变得醉汹汹..” 眼角带着笑意的云光,也让怀中的邹颖轻声娇笑。 随后伸出手拉着邹菱的手掌,温柔的抚摸了起来。 “别忙活了,赶紧歇着,身子都还没恢复好呢!” 路上遇到的事情太多,赶到此地的邹菱脸色很是憔悴,今日总算看到了几分好转的气色。 “已经好多了~~” “我不信...” “还有你,感觉好点了吗?” “阿哥,我也好多了,今天早上还吃了好多呢!” “那就好。” 短暂歇息一晚上的俩人,气色总算恢复了不少,只不过云光还是有些担忧。 接下来的几日,云光拜访还没有拜访的人员,忙的不可开交。 邹菱和邹颖也为了不给云光添乱,也基本上呆在落脚的地方不怎么活动。 时间飞逝,上朝贺礼的日子也快要来临。 洛阳城外的校场,云光忙完了拜访的事情。 兖州州牧王卓那边也忙完了关于他自己的琐事,上门找着云光叙旧。 “见过王州牧!” 邹菱和邹颖这也是第一次见到王卓,平日里虽然听到了很多阿哥和王卓的事情。 可是正式见面也还真的是第一次。 兖州州牧王卓也带着自己的家眷,双方也算是第一次这样交流。 漫步在云光歇脚大营的四周,走在前方的王卓也在悄悄的同云光言语。 “贤弟,你这眼光可真的是一绝啊!这样的齐人之福可真的是羡煞旁人呢!” 兖州州牧王卓这会儿悄悄的对着云 第495章 秋试校场前的小圈子 云光弯腰对着两位一大一小的美人儿耳边低语,邹颖更是吃惊的长大了嘴巴。 一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此刻眨巴个不停。 邹颖有些惊喜的抱住云光的大腿,昂着精致的小脸笑着问道。 “阿哥?我和姐姐真的很漂亮吗?” 亲昵的捏着手感顺滑的小脸,云光很是肯定的回答了起来。 “当然了,不管是在我心里,还是在别人眼里,你们俩就是天上掉下来的仙女。” 邹颖被这样的夸赞弄的小脸通红,躲在云光的腰肢里,不停的来回晃动。 邹菱也是嫣然巧笑,显然对于云光的夸赞很受用。 不过道口的话语,却是还带起了一丝愧疚。 “云郎,因为我俩可是让你操心了!” 云光也轻抚着让他着迷的心爱人面容,都说情人眼里出西施。 现在云光的眼中恐怕不只是出西施这么简单。 “别这样说,只能说世道浑浊,没法完全护住你俩,还要你们来扮丑!” 俩人的互相体谅也在眼神对视的一刹那,依然知晓了彼此的心意。 没过多久,邹菱和邹颖的脸上就多了一抹面纱。 外露的一对双眸,却还是让人没法短时间移开他们的视线。 不过总比老是被别人盯着看,要好上不少。 处理完恐怕会遭受无妄之灾琐事的云光,歉意的点点头,再次同兖州州牧王卓并肩而行。 这一下总算不会让经过的人,将大部分目光,全神贯注的放在跟在俩人身后的女眷身上。 洛阳的大营现在是原先的虎牙京兆营在驻防。 军卒出身的兖州州牧王卓,还有现在是现役武将的云光才能带着家眷在此地闲逛。 要是其他人,恐怕早就被捉拿起来问罪处理了。 途经校场区域,人群鼎沸,看样子今日好像在进行着比斗。 闲来无事的众人,也慢悠悠的转悠了上去。 “尹端!夏育!田晏!臧旻!” 校场之上,兖州州牧王卓和云光的熟人还不少。 云光很快环视一圈,差不多身后都带着不少女眷,围绕在校场边上高出一截的围栏之上。 校场内,穿好防护护具的两位骑兵,打的有来有回。 听见有人呼喊,这群聚在一起的小圈子的人纷纷转头回望了过去。 看清楚来人,也赶忙出声招呼了起来。 多年未见,众人分割天南海北,可见面之后还是没有太多疏离的感情。 “今天什么日子啊!怎么你们一个个都在这里?” “秋试啊!看看有没有出色的人。” “你看看,我把这件事都忘了!” “云光,迁都典礼结束后,可别想跑哦!上次还没分出胜负呢!” “你们可拉到吧!加起来还不够我贤弟一个人喝!” 上次在太尉府上,众人欢举喝酒,最后还是云光力压众人。 这些虽为各地高官,话语交谈中却没有文人那般太过正式。 这边陡然热烈起来的人群,让不少在附近的小圈子看了过来。 一众年纪正值壮年,几乎是二十到三十五岁的他们,依靠在围栏上,盯着场中互相比划的木质刀剑,也说着这几年的境遇。 尹端,云光前几年在长安相遇的时候,还是统领虎牙京兆营的从一品车骑将军,可惜去年被贬职成了左校。 同尹端同生共死,上阵厮杀打退过羌胡东出的同袍,对于好友的遭遇可是尤为惋惜。 “奶奶的个腿,果然那些酸啾啾的家伙没憋着好屁!” 尹端倒是看得开,脸上带着一丝洒脱。 “你可注意点你的这张嘴吧!我一个剿匪不利就被弹劾,你可别因为口出狂言就被罢官免职了!现在朝中的风气你可收一收脾气吧!” 兖州州牧王卓倒是一脸气氛,大手拍着用力的拍着栏杆。 “一帮没屁眼的狗东西,当年你我二人杀退羌胡十万大军,那些家伙怎么不站出来?还不是躲在城中瑟瑟发抖。” “后来我和我贤弟屠了羌胡残存壮年男人,彻底消除了王朝隐患,他们那个时候在哪里?卸磨杀驴倒是用的熟练!” 安北将军高育拍了一下王卓的肩膀。 “仲颖,慎言!哥几个还要靠你照顾呢!” 兖州州牧王卓大手拍着胸脯。 第496章 介绍 云光的吐槽,也让众人畅笑起来。 孙坚也望着年岁和他同龄,但军功完全不能相比的云光。 听闻这位早年间同兖州州牧王卓大败羌胡,杀得那群蛮夷不敢东出掠边。 现在就连他们的王位更迭,都还需要送上文书,让王朝来决定人选。 这几年,西域叛乱也已经销声匿迹。 重开的西域长史府可是让前西域都护班勇,班大家逢人就夸赞着西域近况。 更不用说这位还为了防止西部鞑靼,不想着来长安升官,特意驻守边疆。 可是让他尤为钦佩。 孙坚心中赞佩不已,只是他不知道的事,恐怕能让他三观尽毁。 云光看来苦心经营的形象,已经在不少人的眼中立了起来。 众人谈笑之际,另一群小圈子的人也缓缓靠了上来。 “诸位将军详谈甚欢,可否能让我等也叨扰一二啊?” 迈步而来的一群人,也让这个小圈子的人转头投去了目光。 这里面为首的几人,心中虽然不喜,可相比较另一边频频张望的一群人,还是这些看的过眼一些。 “皇甫太守不弃,当然是乐意至极啊!” 兖州州牧王卓率先开口,面带笑意的将这群人邀请接纳了下来。 毕竟他的官职也算是这群人中的核心人物。 虽然对于这群人的到来,他可是尤为不喜,特别是其中某人。 可惜官场摸爬滚打了好久,王卓也变得圆滑不少。 众人站定,皇甫嵩身旁的人开口作揖介绍着自己。 “在下博士卢植,字子干!涿郡涿县人。” 在场的人虽然知晓卢植的身份,可这位颇有儒将风采的青年人,还是行着正式的揖礼介绍了起来。 一群血肉场里厮杀出来的武将,也不得不用正式的礼节回应过去。 “兖州州牧,王卓,字仲颖,陇西临洮人。” “安北将军,田晏,字绥远,武威郡姑臧人。” “西域都护,云光,字守序,西域车师人。” “左校,尹端,字伯贤,武威郡姑臧人。” ....... “盐渎县丞,孙坚,字文台,吴郡富春人。” 王卓这一圈子的人开口介绍着自己,可是让跟随着卢植来到此地的人心中诧异不止。 刚才他们放声大笑,不少人心中都在暗自嘀咕。 现在这个秋试场合上,怎敢如此放声大笑。 现在一听每个人的名头,各个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虽然有一些已经被降职,或者只是个县丞。 可每个人都是实打实的功绩傍身,特别是其中的几位,还是东炎王朝里的风云人物。 王卓这边圈子的人介绍完,另一边的人也没有在藏着掖着。 “陈留太守,张邈,字孟卓,东平寿张人。” “执金吾,胡母班,字季皮,泰山人。” “郎中,藩向,字嘉景,鲁国人。” “北部尉,曹操,字孟德,沛国谯县人。” “河南尹,袁术,字公路,汝南郡汝阳县人。” ....... 一圈子介绍完,总算也让两个不同小圈子的人有了一个大致的认识。 这群人虽然都是东炎王朝的官员,可也是有着自己的交际圈子。 王卓为首的一群,大多数都是家道中落,或者是平民出身。 依靠着奋勇厮杀,从尸山血海中一刀一剑砍出来的功绩,到现在从而完成了阶级跃迁,成为了东炎王朝官的一份子。 皇甫嵩为首的一群人,则和他们完全相反着来。 每个人最低都是举孝廉出身,依靠这家族的影响力,从而进入了王朝的舞台。 这样的人,王卓为首的一群很是看不起。 白手起家的他们,哪里会看得上这些坐享其成的家伙。 虽然现在朝堂上总是被这些坐享其成的家族掣肘。 心底里可对他们没有一丁点的好脸色。 当然现在这两波互相看不对眼的小圈子,也有了一个共同的敌人。 另一头现在还聚在一起的小圈子,就是他们两方都鄙夷的存在。 宦官专权下趋炎附势的家伙。 现如今王 第497章 相爱之人的日常 校场上的比斗,看的低声攀谈的俩人是连连只摇头。 邹颖看了一会儿也觉得无聊,趴在心爱阿哥的怀中不在动弹。 只不过一双外露的大眼睛,瞧着现场有些热闹的人群。 “贤弟,忘记问了,你本家的事那样做没事吧?” 兖州州牧王卓的询问,让云光微微一愣,随后很是平静的开口。 “没事,那些家伙,翻不起大浪花,只不过还是要谢谢仲颖兄帮忙了!” 云光的答谢让王卓毫不在意的挥挥手,这件事本来也是顺手而为,根本不足挂齿。 “不过你小心点,听说剿匪之苦,可是让你本家的人多次带着礼品去了濮中常的府上,小心那个老小子背地里对你生事。” 兖州州牧王卓开口提醒着自己这位好友。 朝中风气现在可是要万分小心,稍有不慎逆了那些宦官的心意,可真的是要花费大力气才能摆平。 “倒是仲颖兄你,可免的因为我本家之事,引火烧身啊!” 云光也有些担忧自己这位好友的处境,不能因为自己的示意,让他被革职流放。 王卓很是宽慰的一笑,拍着云光的肩膀。 “贤弟放心,都是职务之内的事,他们挑不出毛病。” 校场秋试的比斗,一众军功傍身的将军观看了一会儿,随后扯着由头三三两两的结伴离开。 手上的花架子很好看,可是一点也不实用。 战场之上,特别是对付那些蛮夷,那就更加不顶用。 带着邹菱和邹颖回到落脚地方的云光,有些担忧的将手伏在邹菱的额头。 “你这脸色看起来好吓人啊!我去找找大夫。” “云郎,别忙活了,就是有点胸闷,恶心,休息休息就没事了!” “不行,你要是出了事,让我咋过!” 云光的语气有些强硬,转身就要往外走,结果被邹菱从身后一把抱住。 “云郎,真的没事,你守在我身边就行,我害怕。” 邹菱靠在心爱人背后,有些瑟瑟发抖的身体,无一不在说着话语中的恐惧。 感受到她的不安,云光也赶忙转身,将她拥入怀中。 “怎么了?我离开一丁点就害怕了?” 邹菱没有说话,只是埋首在云光的怀中轻轻点点头。 胸怀中的可人儿这般模样,云光哪里舍得迈步离去。 “那我抱着你去床上躺会儿吧,我就在旁边,不走!” “嗯~~” 邹菱被懒腰抱起,任由云光将她轻放在床铺之上。 侧躺之时还牵着云光的手掌,云光轻轻一笑,将床上的被褥拆开,盖在了她妙曼有致的娇躯之上。 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仿佛在哄着一个小孩子。 时间过去良久,云光也感觉到她脸色恢复,没了进门前的那般憔悴。 轻轻低语,询问着心底的疑惑。 “没想到我秦国的枢密,还有水土不服的一天。” 情郎打趣的话语,让邹菱妩媚的翻了一个白眼。 轻轻挪动身体,往云光撑在床沿的手掌处靠了靠。 “本来水土不服都好多了,可今天被人用奇怪的眼神盯着看了好久,这才更加难受了些许。” 邹菱也有些无奈,在西域的地盘,她也不是没有经常被人盯着看过,可身为密卫的掌控者之一,眼神从来没有像今天这般有些赤裸。 现在回想起来,一路上望着自己的身影,里面全都是无穷的占有欲。 特别是一些头发花白,满脸褶皱的豪族老人。 云光一时间也没有反应过来,还在笑着宽慰着她。 “这不是在变相夸你美若天仙吗!你看我出去和你走在一起,那叫一个骄傲,就往旁边一站,都在给别人说,嗨...看见没,大美人,是我媳妇!” 油嘴滑舌的模样惹得邹菱噗嗤笑出声来。 哄她开心的举动,也让邹菱短暂忘了今天不愉快的游玩。 伸出一双玉手,不断的轻掐着云光的手背,嘴里也连连娇嗔。 “大坏蛋~~厚脸皮的大坏蛋~~真是把你能耐死了~~” “嘻嘻....那当然能耐了。” 云光轻轻弯腰,同心爱人邹菱几乎面面相对。 俩人之间的情感,也促使着二人越靠越近。 闷哼娇喘之间 第498章 庆典下的交谈 锣鼓喧天,彩旗招展。 熹平四年(公元175)立夏的这一天,洛阳城里一片欢腾的景象。 一众文武百官都在实现的准备下,排列的那叫一个整齐。 当今天子身旁宦官尖细的嗓音,宣读着告慰上天的书文。 云光混在百官的人群中,迷迷糊糊的走着流程。 一整天下来,整个人被折腾的比上阵杀敌还要劳累几分。 夜晚还有宴会,从四品的官职,入不了主殿,只能在偏殿进行。 老老实实跟随着人潮,云光可没闹出半点惹人注目的事情。 ‘稳’字现在可是被云光几乎刻在心间的警示语。 宴席之时,云光在小宦官的邀请下,短暂离席,去往了偏殿的亭廊。 行走几步,就看到了和他以前合作愉快,现在却有些意见分歧的中常侍之一濮文温。 岁月仿佛在这个阴柔的宦官脸上停滞,哪怕好多年没见,丝毫没有看见苍老的迹象。 保养出色,竟然还要比一些女子更加靓丽几分。 “西域都护云光,拜见濮中常。” 行走至身边,云光不卑不亢的行了一个揖礼。 对于面前这位皇帝亲信之一的宦官,给予了最大的尊重。 皇宫内的规矩,他们这些文武百官可是不允许跟宫内宦官私下接触。 可惜现在这条每个王朝内部都约定俗成的规矩,现在可没人在意这些。 治理百姓的官员,现在升迁上任,可都是要这些宦官肯许。 更有甚者为了遭受避免他人嫉妒,还要同宦官的养子养女联姻。 哪怕行事端正,可也怕遭眼红之人无事生非。 富庶人家里,能和宫里的宦官搭上线,不求能让家族更上一层楼,也能避免遭人眼红被找个由头随意抄家。 谁让皇帝前段时间颁布了清除贪官污吏的政令呢。 政令的颁布是挺不错,可政令的实施那操作空间可就大了去。 濮文温现在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 只不过走在权力的整个道路上,谁会不想自己能拿到更多呢? 他濮文温出身卑微,祖上几代都是佃户贫农,到了他们家,更是无法养育多数之女,被逼无奈将他送入宫中。 像他这样的人,每年在查清身份清白之后,送入宫中很多。 当然无声无息死掉的也很多。 濮文温心思机敏,嘴巴也比较会说话,再加上运气不错,还遇到了想能出资把他往上推的云光。 种种一切夹杂在一起,才有了今天的他。 做到中常侍,也算是在宦官这条路走到了头。 可惜权势迷人,总有一些想做皇帝下独揽大权的一人。 濮文温哪怕不想卷,可坐在中常侍的这个位置,有些事情不是他想不做,就可以拒绝的掉。 半闭着眼睛的中常侍濮文温凝望着举止端正,穿着从四品武官常服的云光。 心中也是百感交集。 “云都护,免礼吧!” 尖柔的声音传入了云光的耳畔,也让云光直起身子,看清了坐在石桌前的这位大宦官。 身后站着的两位年轻小宦官,低垂着头,搭着灯笼,在加上亭廊两侧的烛火,让这里也不是太过漆黑。 “云都护,坐吧,陪杂家好好喝一杯,好多年没和云都护喝过酒呢!不过听说云都护酒量过人,可要手下留情啊...” 中常侍濮文温一边开口,一边轻轻抬手微动。 身后站着的另外的小宦官,立刻低着头弓着腰,上前将石桌上的酒杯斟满。 云光也坐在这位中常侍的对面,神色平淡的正视着他。 “濮中常切莫打趣下官,粗人之间喝酒,可不敢拿在这里,免得污了濮中常的眼!” 中常侍濮文温轻轻抬起比女人的手,看起来还细软的手指,轻轻的遮住了嘴角,轻笑了两声。 “云都护可真是个妙人,多年未见着说话还是那么好听。” 云光没有说话,只是举起酒杯对着同样翘着兰花指中常侍濮文温。 抬起衣袖遮住面容,中常侍濮文温单手捏着酒杯,将里面的酒水倒入了口中。 另一边的云光则双手捧着酒杯,豪爽的一饮而尽。 “京师的酒果然是人间极品,要不是濮中常,云光今日恐怕还尝不到如此好酒。” 第499章 不欢而散 宦官濮文温像是听见云光说了什么笑话,捂着嘴轻笑不已。 云光也没有做任何神色,眼神清澈的凝望着对方。 面对而坐的中常侍濮文温也似乎感觉到自己一个人笑,场面有些尴尬。 有些恼怒了甩了一下袖子,沉声低语。 “云都护,难不成你忘了陈留郡的云家人?那可是当地的豪族呢?” 云光轻笑一声,不卑不亢的回答了起来。 “怎敢忘却,只不过我已是弃子,革了祖籍,除了这身血肉无法偿还,好像下官现在没有和他们半点关系。” 中常侍濮文温将整个手臂撑在石桌之上,同云光靠近的越发接近。 “生养之恩大于天,云都护这么爱惜名声的人,怎会说出如此言语?” 云光挑了挑眉头,心中也有些诧异。 这年头皇宫里当值当的久了,说话也变得和那些文人墨客没什么不同了。 “濮中常所言极是,生养之恩大于天,母亲伴随下官左右,身体安好,以后还能在我外出同鞑靼较量,照顾一下儿子呢!至于本家?可不需要我这个被革除的逆子操心。” 中常侍濮文温听着云光的解释,缓缓直起身子,眼神始终盯着现在没有半点慌乱的云光。 云光也没有停下口中话语,继续开口解释。 “尽孝职责,下官不敢忘却,上次路过长安,街头巷尾下官听过一句话,举秀才,不知书,察孝廉,父别居,假若旁人知晓云光家族之事,应该也不会有什么流言蜚语!” 中常侍濮文温现在也彻底没了辙,面前的这位西域都护可是将他想说的话堵了个一干二净。 再用孝这个名头去压这位,也不见得有什么成效。 革除祖籍,已经算不得是云家的人,而且还是庶子出身,连带着她的母亲也被一纸休书。 况且这位也是军功起家,没有走举孝廉这条门路,用这个理由也不见得有太大成效。 想要下马威吓唬一番云光,好让他好好做事,可没想到现在的场面有些尴尬。 中常侍濮文温别看权势滔天,可背后除了皇帝,真的没有什么人。 但这位皇帝身前养的亲信,又不止他一个,瞅着这个位置随时往上爬的人大有人在。 更不用说跟他同等份量的同僚,也在虎视眈眈。 幽幽的叹了一口气,中常侍濮文温对着云光低声开口。 “云都护,京师繁华,来到此地可一展才华,报效国家,何必推辞呢?” 云光也明白现在场上的局势渐渐被他掌控,心态更加随意。 哪怕刚才他的话语,惹怒了这位中常侍,他心里也不虚。 苦心经营许久的人脉网络,要动他这个位置,难度可是相当有挑战性。 先不说同东炎皇族刘家子嗣血脉的亲王们,他关系来往密切,就是自己在西域的功绩,也要让动他的人掂量掂量。 如此功劳随意找个莫须有的罪名革职查办,这个矛盾重重的王朝必然不会安稳。 云光的西域都护职位有些特殊,他手里捏着兵权,还和不少武将关系密切。 做事有条不紊,而且对于西域之事传入中原的漂亮军报,可让他们挑不出半点毛病。 更不用说自从重开的西域长史府,没有向朝廷要过一分钱,求过一次援兵。 而且还有每年数量可观的税收。 这要是随便找个由头,这让天下驻边的将军们怎么看? 以后被找事革除官职的人会不会是他们? 边疆动乱,蛮夷肆虐。 同中原内地相比,朝廷对于边防将军的容忍很大度。 有恃无恐的云光,只要不做出谋反的大事,嫣然就是边疆地区的土皇帝。 明白眼下自己身处的局势,云光也没有半点高傲。 这些深宫里的宦官,某些地方变态且偏激,有时候就会因为态度问题,保不齐和有仇的家伙来个鱼死网破。 云光还是那副很是谦逊的模样,对于面前的中常侍濮文温给与了尊重。 “濮中常,驻守边疆,保边为国,也向来是下官的志向,如今这个志向下官还想继续下去,京师之地恐怕无法圆我心意。” 中常侍濮文温这下彻底有些着急,语速都加快了不少。 “云都护,你岂能如此顽固,依你才华,届时迎娶皇家公主,皇宫之内有我周旋,大将军职位总要比西域都护听起来响亮的多吧?” 云光望着图穷匕见的中常侍濮文 第500章 暗处的眼睛 迁都的庆典还在持续。 云光那晚同中常侍之一的濮文温交谈之后,还是一如既往的混迹在东炎朝廷中摸鱼。 等着这边结束,前往陈留本家,彻底结束陈年旧怨。 邹菱也为了不给云光添麻烦,最远的游玩距离,也就是在人际繁华地方的客栈开了间落脚的房屋。 每日依靠在房间的阁楼窗户,眺望着洛阳的风土人情。 邹颖倒是领着四位守护她的密卫,流窜在洛阳城中的大街小巷。 十岁的天真烂漫的少女,在一些豪族世家里也不在少数。 不过每次出门,还是要让姐姐化妆打扮一下,成了一个脸上长着不少雀斑的小姑娘。 虽然少了一份眼前一亮的美,可灵动活泼却没有丝毫减弱。 云光还要应付朝廷琐事,报备述职一下自己份内的事情。 前几日答应的游玩,也被拖着没了踪影。 心底虽然不乐意,了邹颖也知道自己喜欢的阿哥是有正事要忙。 “阿姐,那我出去了,有没有需要我回来给你带的东西?” 客栈的房屋内,乔装打扮成一个普通少女的邹颖,脆生生的张口询问着自家阿姐。 “没有,不过你外出小心些,可别蛮狠无礼,到时候连累到你阿哥!” “姐姐,我才不会呢!” 邹颖嘟起小嘴巴,显然对亲姐的告诫有些不开心。 这个年纪的她虽然贪玩,但有些事情耳濡目染下,心思聪慧的她岂能不知? 依靠在门口位置对着自己阿姐摆摆手,领着四位侍卫欢快的朝着客栈门口跑了出去。 路过门口的掌柜还很是亲切的摆手打了一声招呼。 这让哪怕见识了很多次的柜台掌柜,还是急急忙忙的回着礼。 这位年纪不大的小姑娘,可是朝廷将军的亲友呢。 要是怠慢一二,他这家小店可没多少人能帮他说上话。 好在店家也不担心,这几日的偶然相遇,还有这位小小姐,以及那位年轻夫人的言谈举止。 应该不会无理取闹,随意折腾他这家小店。 再说掌柜的开了很多年店,可从来没有见过谁家豪族里的小姐,还能对他这般亲切。 虽然看起来彬彬有礼,可言谈举止之间总有一股淡淡的高傲。 邹颖领着今日轮到看护她的密卫,选了个前几日没有去过的方向。 随后甩着大步,朝着决定好的方向出发。 蹦蹦跳跳,望着街边各种各样叫卖摊贩的邹颖,还是觉得看什么都新奇。 一些她在西域里都没见过的玩意,让她可不会觉得有半点无聊。 只不过要是阿哥能在身边,那就更好了。 一路蹦跳行走,邹颖也渐渐离开了道路平坦的主路。 越往这个方向走,邹颖就察觉越有些不对味。 之前的地方富饶繁华,怎么到了这边,觉得什么东西都旧旧的,而且靠在街边乞讨的人也多了不少。 一些人还燃烧着香火,供奉着两边插着太平道旗帜的雕像。 跟随在邹颖身后的密卫,也察觉到了有一丝丝不对劲。 “甲七,我怎么感觉有好多双眼睛看着咱们啊?” 邹颖选定的这条路,也不是没有衣着光鲜的人,而且还有穿戴整齐的兵卒时不时在此地巡逻。 按理来说应该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危险。 处理见不得光之事的密卫,还是本能的察觉了一丝丝不对的目光。 “我也感觉到了,这些人的眼神若有若无的在我们身上扫视!” “小心行事,靠近小姐,免得出事!” “嗯!” 跟随在邹颖身边的侍卫快走几步,缓缓将邹颖包围在了最中间。 邹颖可没看到这些人不对劲的眼神,她的眼神几乎都放在一些靠在墙角,缺胳膊少腿的孩童,跪地乞讨。 邹颖的神色很是纠结,伸进去衣袖,捏着里面的钱财犹豫不决。 他们悲惨的模样,很想让邹颖将财物施舍一二。 虽然只能帮得了一时,帮不了一世。 心底善良的她,还是想尽一点自己的绵薄之力。 可是她这个时候想起了哥哥的劝告。 自己因为同情给他们的东西,会不会因为嫉妒,从而被人抢走? 要是抢走 第501章 跟随在善良身后 洛阳城北新搬迁的贫民集合区,邹颖犹豫再三,还是小心翼翼的迈开步子,朝前方走了上去。 站在和她年纪相仿,却完全是两个世界的孩童面前,邹颖没有半点害怕。 生活在西域,邹颖也不是没有见过因为事故烧伤,或者被迫断臂短腿的孩童。 各地搭建的抚育所,早些年都是些被遗弃的孩童。 虽然这几年颁布了关于遗弃孩童,伤害孩童的律法,可刚实行没多久,要出成效还有一段时间。 抚育所里,她邹颖也去做过义工,还都是跟着一众共同求学的师哥师姐。 这也让她心底更加坚信,自己跟随干娘学法,是为了不让更多的无辜之人变成那般模样。 今天站在这个京师的角落,却让邹颖的心神大为震撼。 这些孩童放眼过去没有一个是四肢健全,身体完好无损。 现在就被人如同垃圾一般,丢弃在路边,趴伏跪倒在地,等待旁人的施舍。 缓缓靠近这些聚团的孩童,邹颖轻轻蹲在面前。 这些注意到有人站在他们面前的残缺孩童,偷偷抬头望了一眼,随后飞快的低下头。 他们的记忆里,遇见这样穿着好看的人,哪怕年纪再小,也不能定眼直视。 哪怕他们眼神多是羡慕,可要是被这些贵人厌恶,死了也没人管。 邹颖没有说话,只是将手中捏着的银钱,很是均匀的放在每个人面前的小碗中。 不是平常人货物买卖流通的铜钱,而是一小块的碎银子。 这些都是自己心爱阿哥给她的钱财,有些块头大些的银子,也许能让平常人家一个月顿顿能吃上肉。 邹颖将袖子中的银钱没有丝毫保留,全部都分散给了这些孩童。 “谢谢小姐!” “谢谢小姐!” ...... 注意到这些和她同龄的孩子磕头叩谢之际,口中还连连感谢。 邹颖想对着他们露出个微笑,都有些艰难。 她能做的很少,这样偶尔的善举根本无法做出任何改变。 猛然之间想起干娘教过自己的东西,邹颖才缓缓明了当时她似懂非懂的含义。 要想世间再无不公之事,与时俱进的法才是最后的保障。 知晓礼义廉耻忠孝悌确实是每个人最向往的事情,可只要有人的存在,必定是一种奢望。 邹颖心中有些悲伤,望着他们也更加坚信了自己那颗求学的心。 早些年她努力跟在干娘身后学习法学,只是为了不想在阿哥和阿姐忙碌交谈的时候插不上话。 她害怕别人遗忘掉自己。 可现在邹颖却明白了更多,学习法学之事也不再是为了不被人遗忘这么简单。 她想要帮助这些人,帮助这些无人无津,只能在黑暗和沟渠中苟延残喘的弱者。 没有开口言语,邹颖心情有些复杂的站起身,后退几步对着这些跪倒在地的人欠身行礼。 这让跪倒在地或者是暗藏观察的人群都有些诧异。 今日还想玩闹的兴趣被眼前的场景消磨的一干二净,邹颖也不想在逗留在此地。 她想回到客栈,更加努力的学习知识,也只有这样,才能让今日所见之景或许在未来消失。 邹颖带着侍卫静悄悄的离开,也许往里面走,她能看见更多。 可现在这个冰山一角,就已经能让邹颖窥得全貌。 猛然间想起干娘,想起阿哥,才明白他们所做的事情是有多么艰难。 活泼的小姑娘,此刻心间暗自思索了起来。 也许她无法做到让法制昌盛,可跟在阿哥身后,用法制消除世间不公,才不会让她所学被埋没。 ....... 邹颖离开没多久,这些跪倒在地孩童面前的瓷碗中的钱财,还没有被他们捏在手中。 立刻就有五大三粗的成年人从拐角走了出来。 毫不客气的弯腰将乞讨碗中的碎银捡走。 放在手中掂量了两下,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随后抬脚踢在抬头张望他的孩童面部,瞬间脸上鼻血横流。 “看什么,还不给老子乖乖乞讨,要不然回去把你们这群废物喂狗!” 乞讨的孩童眼神里带着恐惧,全身瑟瑟发抖,再也不敢抬头张望。 这位男人离开之前,只是木然的叩头,嘴里哀求的好心老爷发发慈 第502章 太尉府中摸鱼 邹颖明白心中明白自己以后想做事情,明白之后前行的道路。 脸上不由自主的带上了灿烂的笑容。 似乎想起了法制运行后的世间,再也没了刚才令人心痛的局面。 那样的世界,那样的天下,可真的是让人开心。 邹颖心中开心不止,跟随在身后护卫她的侍卫则有些忧心忡忡。 互相打着手势,无声的交流起来。 “有人跟踪,需要带着小姐甩开他们吗?” “身处洛阳,静观其变,回去示意都护!” ...... 一行人脚步加快,没过多久就回到了邹菱落脚的客栈。 邹菱还依靠在窗户前,翻看着手中的书本,房门被敲响几声,还不等她说话,就被人推开。 “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邹颖将门扉紧闭,小腿迈的飞快,跑到这次南下带着的一些箱子之前。 一边翻找着箱子中的书本,一边回应着阿姐的询问。 “外面不好玩,我要读书,以后帮他们!” 邹菱心中有些疑惑,可注意到自己小妹,除了精神头有些亢奋,也没其他任何大事。 心中暗自猜想,缓缓有了个大致猜测。 笑盈盈的望着拿着拓印书本,坐在自己对面的小妹,暗自点了点头。 身为秦国枢密院的执掌者,她很清楚中原的一些民间动向。 远的不说,就说玉门关前的那座城市里,各种黑暗压迫之事,她都一清二楚。 生活在那里的人,实在受不了,丢弃一切,成为难民之后,还能被收拢转移到玉门关内。 之后的生活有没有气色,那还要看是不是个好吃懒做之徒。 远离玉门关前的普通人,逃难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自己小妹聪慧,就是贪玩了不少,现在这个模样肯定是在某些方面受了刺激。 不过这样也好,早点接触这个世间的黑暗,也就能更加明白他们为之奋斗的事。 邹菱所在的小屋除了翻书的声音,就剩下微弱的呼吸声。 偶尔窗户外边三两声吆喝,说着现在身处繁华的事实。 这家客栈同邹菱相邻的屋所内,一众密卫聚在一起交头接耳。 这次跟随邹颖出巡的侍卫,也将之前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自己同伴。 现在负责这队百人密卫的都统,当即下达着命令。 “命令三什,四什,散步客栈街边,密切注意来往此地人员。” “六什,七什,戒严二楼枢密房间!” “一什,二什,阁楼窗户监视街景!” “其他人待命!” 随着密卫都统的一声令下,人员很快行动了起来。 没过多久,还在营区里待命的些许密卫,穿着常服也融入了这座客栈的周围。 虽然不清楚是在暗中监视,可要是起了歹心,提前布局免得到时候手忙脚乱。 他们接下来需要等待自家都护从府衙归来,告知今日情况,等待主公的抉择。 ...... 密卫们这边忙活起来,云光那边也没有闲着。 太尉府中,一众将领在汇报各自掌管地区的事物,当然还有哭穷。 朝廷拖欠军饷已经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 要是不张口嚎哭,朝廷中央也就装个一问三不知,能拖掉也就拖没了。 云光当然也不会傻乎乎的一言不发,哪怕最后要不到,也要将他的难处哭喊出去。 虽然这个难处目前没有,可编一下也总会有不少。 “曹太尉,北海国境内叛军频发,北海王已经发信函救援好几次,需要朝廷派兵救援,兵倒是来了些,可军饷已经好多年没发了!在拖下去,恐会有营啸之祸啊!” 五大三粗的武官,嗓门那叫一个洪亮。 坐在太尉官职上的曹嵩脑袋又大了一圈。 这边刚听完北海国将领的哭穷,另一边负责今年漠北防卫的将军也没闲着。 “曹太尉,陛下下旨要让漠北蛮夷知晓我大炎天威,这几日兵卒整备完毕,可粮草之事没有半点动静,这行军赶路总不能空腹而行吧!届时还未到漠北边界同鞑靼开战,路上直接饿死一大半,这还如何威慑不臣啊!” 安北将军夏育说的这可是实情,算算时间秋季来临,漠北的鞑靼又要掠边。 第503章 人脉 太尉府里人声鼎沸,中午时分总算清闲了不少。 负责侍奉的侍女,也都早早给这些孔武有力的将军们备好了饭食。 太尉曹嵩也终于有了一些清闲的时光。 待到回到府衙休息的屋所,太尉曹嵩擦着额头上的细汗。 揉着被嚷嚷了一上午让他脑门有些疼的眉心。 “父亲,喝茶!” 一声低语,让太尉曹嵩缓缓睁开了眼眸。 自己的大儿端着茶盘,走进了屋所。 “坐吧,陪父说说话!” 曹操将手中的茶盘放在桌面上,坐在了父亲身旁的椅子。 今日听从父亲的话,他也出现在府衙之内。 只不过他是站在一旁,静静听着府衙内的各种声音。 他的官职可不是能让他插上嘴,在里面也说出话语。 “这几日洛阳城南当值是否顺利?” 太尉曹嵩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很是随意的询问着自己大儿。 “父亲,一切安好!” “那就好,待会出去多和那些武将接触接触,对你日后有好处。” “孩儿明了。” “哎...没想到做了这个官,可真的是让人心力交瘁啊!” 太尉曹嵩的吐槽,另一旁的曹操也不知道如何接话。 “好了,为父小憩一会,你去忙你的吧!” “孩儿告退!” 曹操作揖行礼,迈步离开了房门。 回头凝望,自己父亲则扶额依靠着桌面,闭眼休息了起来。 今日府衙内的事情,才让他明白这个王朝现在有多么艰难。 明面上看起来歌舞升平,国泰民安,可真正知晓其中细节,才会知晓现在的王朝每走一步都是如履薄冰。 他曹操早些年仗剑乡里,喜好打抱不平,嫉恶如仇。 可入了这个朝廷,才明白自己早些年的幼稚和热血。 接触的更多,也明白当年他做的事也有多么可笑。 行走在亭廊之中,侧耳听到稍微远一点的地方,才明白这个王朝内部安宁,靠的到底是哪一群人。 用过饭食的一众武将,也都没有离去的打算。 今天还没有一个满意的答复,他们怎么就这样随意离开。 刚才太尉也说了,日辅之时在做讨论,现在他们也就聚在一起比划着手中功夫。 “不和你掰腕子了,你这家伙不讲理!换人!换人!” 石桌之前这些文人口中的粗人,也在做着符合他们身份的事。 某一位将军的不爽吐槽,惹得众人哄然大笑。 “哈哈哈,怂了,你这软脚虾怎么在守序面前怂了啊!” “叫叫叫,叫个鸡儿,有本事你们上啊!” 曹操望着这群口无遮拦,行事豪爽的武将,可没有太多鄙夷。 这些人虽然出身各个不同,可他们每一个人都是从沙场第一线杀出来的人物。 他曹操也剿过匪,哪怕对着一些拿着削尖木棍,举着各种农具的暴民,都让他有些心惊。 更不用说两军对垒,全副武装的厮杀。 他不敢想象这些人到底是如何从那样的战场中搏杀而出。 尸山血海中能出来,站在此地的将军,各个都是有点真本事的猛人。 身为太尉的儿子,他也有机会接触一些朝廷军事方面的文书。 还有在父亲示意下,和这些人打好关系,也翻看过他们往年记录在册的军功。 这些人哪怕最少的战绩,手底下都有覆灭一万人敌国军队的军功。 朝廷文人虽然对于他们向来是放养,可边疆防卫却从来不敢随意裁撤。 特别是靠近漠北,那些游牧鞑靼尤为警惕。 现在王朝南边的南蛮也蠢蠢欲动,甚至已经屠了不少村落。 王朝现在也只能用安抚的手段,将南边作乱的蛮夷接纳下来。 维护北边治安,则是重中之重。 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物,曹操轻轻迈步,打算融入其中。 朝廷虽然选拔人才最主要靠孝廉,可有着军功在身,最起码也能在之后做个侯爷。 假若途中战败,恐怕也会被贬为庶人,革除一切功绩。 但目前而言,这些武将是能让他们曹家地位更加稳 第504章 钓鱼与鱼 下午时分,太尉府里的争吵还是如约展开。 只不过同早上不同,下午的时光,商讨的就是如何解决问题。 军需调动,向来无法一碗水端平。 争吵声现在要比白天上午的光景更加热闹不少。 云光还是这摊浑水里的鱼,填把力气,搅得水池更加浑浊。 至于今日的争论,云光西域拖欠的军饷,赶在年末连通今年一起结清。 结不结的清是一回事,给出答案一个答案才是重中之重。 云光从太尉府里关于军费的问题扯皮完毕后,骑着马儿朝着落脚的地方缓缓走去。 刚到客栈附近,云光就发现了不少应该在营区里歇息的密卫。 看到自家主公出现,这些人也没有贸然上前,而是纷纷轻微点头。 云光心中有些疑惑,可也明白密卫要是没有发生情况,可不会部署在这里。 甩动马绳,让马儿快跑几步,来到店家门口,来不及回应上前问号的店小二。 直接将马绳一丢,快步朝着二女所在的地方跑去。 “菱妹,颖妹,你们没事...” 云光上楼狂奔速度之快,都让密切监视周围的都统还来不及禀报。 被推开房屋门扉的两位少女,有些疑惑的侧歪头,望着气喘吁吁的心上人。 邹颖惊喜的轻呼一声,从凳子上溜了下来,闷头就朝着云光怀里冲了上去。 “阿哥...” 这边还不等云光一把抱住开心的邹颖,房门另一旁的密卫都统也赶忙走了出来。 “主公。” 伸手抱住冲过来的邹颖,云光转头询问着上前禀报的密卫都统。 “咱们的人是怎么回事?” 赶赴上来的邹菱也有些奇怪,脆生生的站在三人面前。 云光抽空对着邹菱送了个宽慰的眼神,之后将目光放在了密卫都统身上。 “主公,小姐出门去城北游玩,被人暗中尾随了。” 邹颖听见密卫提起自己的名字,有些诧异的抬头看向了这些她也平日里玩闹的哥哥姐姐们。 云光轻轻揉着懒腰抱住自己的邹颖脑袋瓜,眯起来的眼睛泛过一丝血红。 “知道是什么人?” 若有若无的气息,让密卫都统赶忙低头出声。 “主公,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我等在等您决断!” 云光心中很快盘算一番,立刻决定好了答案。 “去,抓个舌头回来,我倒要看看谁在背后搞鬼!” “喏!” 自家主公云光的命令,对于密卫都统来说很是简单。 现在客栈周围也多了一些举止不对劲,平常也不会长时间出没在这里的衣着人群。 客栈内部传来一声声悦耳的鸟叫。 这还让附近来往的人,有些诧异,这是谁家养的家雀,声音这么洪亮,看样子精气神十足啊! 另一头听到鸟叫众人,也已经开始行动起来。 没过多久,客栈内的密卫出门没多久,就折返架着一位浑身酒气的男人。 要是有心人留意,夹杂其中的男人,虽然浑身酒气,可一双低垂头颅下,睁开的眼神却十分慌乱。 扣住被架着男人的身体穴道,两个密卫犹如打趣不胜酒力的同伴。 光天化日之下,就这样将一个大活人掳到了云光所在的堂屋。 另一边密卫成功动手,一伙人也在静静观察。 “嘱咐他们的事让他们记住了吗?” 距离这座客栈稍微远的一些距离,一条小巷子知道的刚好能看见客栈门口的动静。 “大哥,都挑的头脑灵活的人,确认好几遍了,都妥当了!” 张角抿了一口有些浑浊茶叶稀碎的茶水,笑眯眯的望着被半架半拖进去的男人。 洛阳城内人们穿衣打扮,行走的道路划分,都有着明确的规定。 客栈所在的主路,虽然也是平民可以靠近的地方,可他身为太平道教主,前去摆放东炎武将。 这要是被洛阳城里的宦官眼线看到,要作何感想。 特别是这段时日,为了迁都之事平安顺利,巡逻尤为严苛。 “走吧,先去约定好的地方,我们等着那位黑龙之主。” 从桌上丢下几文铜钱,张角带着弟弟在店家送别的话语中,飘飘然的离开了 第505章 志同道合者 堂屋内有些寂静,云光轻轻一挥手,瘫软在地的人被密卫带着去往了另外一间堂屋。 “有点意思!” 云光轻轻呢喃,嘴角也露出了笑容。 夜幕缓缓降临,云光也早早安顿好两女,穿着一身便衣常服,带着三人离开了屋所。 云光不害怕带着这么些人赴会,会遭遇什么不测。 要是真的没有交谈的打算,也就不会有这样送上门的拙劣监视了。 这次被抓的‘舌头’距离云光三步远,一直走在前方引路。 赶在宵禁之时,来到了城北内部的一家茶楼之内。 “云公子,就是里面了!” 被抓上门的‘舌头’脑子也灵活,可没在外面称呼云光为将军。 示意密卫给这人三两银钱,这是下午唐突之举的歉意。 迈步进门,还不等云光环顾四周,就立刻有人上前招呼。 “是云公子吧!我家主人以在楼上。” 云光默默愁了一眼,弯腰作势迎请的茶馆掌柜。 快速环视了一圈茶楼内的景象。 写着‘太平道’的旗帜插满了各个角落,还有不少做着力工的精壮汉子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 茶楼不怎么奢华,甚至一些角落里还散发着霉斑。 踩在吱呀作响的楼梯上,云光在掌柜的邀请下,来到了只有两层楼的茶楼上层。 店家掌柜推开的门户,也漏出了里面端坐着的三人。 看到云光的身影,闲坐交谈的三人立刻站起身,冲着云光行着道家的礼节。 “云公子上门,未能远迎,还望海涵?” 见到三人如此举动,云光也拱手抱拳。 “不知阁下同我有何渊源?还要夜晚相邀?” 为首的张角爽朗一笑,作势邀请,示意云光进门详谈。 门扉紧闭,透过窗户的人影,模样有些消瘦的声音滔滔不绝,听得另一位举着的茶杯都停放在半空中良久。 ...... 堂屋之内,随着张角将他们所做之事全盘脱出,云光心中欣喜之余,也还有些疑惑。 “三位,就不怕今日在下将这事捅上去?” “哈哈哈,黑龙之主要是觉得我们这事扰乱朝局,恐怕不会能耐着性子听完吧!” 云光哑然失笑,无语的摇摇头。 另一边讲述完他们兄弟三人所做之事的张角,神色激动的坐在了云光对面。 “云公子上门赴宴,已是信任之举,要想大事已成,信赖之事总要有人先迈出一步!” 云光神色复杂的望着自我介绍叫做张角的道家门人。 听闻他刚才所说的事,心中到现在还没有平复下来。 他在这一刻在张角的话中,想起了母亲给他说过的一种情况。 压迫底层平民,不满现状,为了讨要公道,从而有组织有目的的进行起义活动。 而这样大多数的人,都是没有土地,却还要为地主种一辈子的地的农户。 农民起义在每个封建王朝都不会太过陌生。 成功或者不成功,都会给当前王朝造成不可估量的破坏。 假若王朝可以挺过来,也许会有一段晴朗的时光。 假若王朝挺不过来,那改朝换代都是最平常的事情。 只不过让云光惊奇的事,这位介绍是道家出身的修道之人,没想到还是一场酝酿大火的主导者。 “云公子,鄙人才疏学浅,通晓一些天体星象,西边黑龙势成,想必早已是你的囊中之物了吧!” 云光对于一些神秘玄学也没有太大奇怪。 阴阳家的书籍他又不是没有读过,可上面说的一些东西,根本不能入门。 虽然不能入门,可又真真切切的存在。 云光望着看自己犹如看同道中人的张角,也没有遮掩。 面前这人有一股无形的气质,真诚到让他也无法用谎言遮盖。 俩人虽然做事方法不同,可都是为了劳苦大众的理想主义者。 并且走在用自己不同的方式实践着解决劳苦大众的悲惨命运,也许正是因为这样,俩人才会惺惺相惜。 “张教主手段神奇,在下也不遮掩,西域的确已是囊中之物!” “哈哈哈,果然如此,果然如此...” 张角拍桌畅笑,似乎是因为云光的敞 第506章 隐患 场面在云光的质问下陷入了沉默,众人目目相视,没有谁率先打破此地的宁静。 每个人都在云光的询问下沉默思考。 云光望着三人,回想起刚才这位到道家门人的豪言壮志,心中很是激动。 激动之余,云光没有失去冷静的判断。 这一刻云光心中很是欣喜,普天之下,也有着和他一样,想要为劳苦大众怒吼,想要拯救他们与水火的义士。 可欣喜过后,却是无尽的惋惜。 太过美好的理想,让他们的计划听起来慷慨激昂,可细细回想实则漏洞百出。 掀起如此大规模起义的他们,注定会在道路半途戛然而止。 这个天下看似是皇帝的天下,可实则是儒家掌控。 要想颠覆他们的统治,靠着大字不识的农民那是难上加难。 起事开始前,要是有人心生异样,秘密告官,苦心经营最终会付诸东流。 人心这个东西很奇怪,有人会为了别人不顾性命,有人会为了自己不顾别人性命。 云光不敢赌人心会不会站在他这边,谋反的事没有赌博一说。 要想颠覆儒家学说下的王朝,他云光必须要用最险恶的心防备最善变的心。 哪怕是最信任的秦商令叶帆,统管秦国商业流通,负责玉门关人员往来。 云光也是上了最后一道保险之后,才能放心的交给他。 几年前叶帆带着常钰还有儿子南下,云光欣然同意,看起来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 可云光却暗地里让下过心里暗示的密卫监视着叶帆的一举一动,和东炎官员来往最密切的他,云光很担心他的心中生出别样心思。 叶帆带着他的软肋,没有最后变成云光的伤口。 玉门关以西的广袤领土中,云光信任的人不过两掌之数。 可有些事情还是没有完全透露,至于成为中原王朝的附庸,云光也有自己的打算。 名正言顺的吸血,外加名正言顺的改朝换代。 云光抬起头,望着沉默不语的三人,平静的开口询问。 “张兄,不知道这般危险之事,还有他人知晓?” 太平道教主张角缓缓摇头,给出了一个暂时让云光安心的答案。 “云兄放心,此时只有屋内之人知晓,再无他人!” 云光听见这句话放心不少,总算将手里举着已经凉掉的茶水吞入了腹中。 “如此甚好,起义之事,事关重大,人多眼杂,而且还有防止投机之人。” 太平道三兄弟纷纷拱手,对着云光行了一礼。 “多谢云兄提醒,我等谨记!” 屋内的沉默被云光打破,气氛也稍加缓和。 自顾自的斟满茶杯中的茶水,云光再次抛出了第二个疑问。 “诸位,还有一事在下不明,可否解惑?” “云兄请将!” 云光眼神扫视过面前竖耳聆听的三人,表情平淡的张口询问。 “若是起事成功,诸位想过如何治理天下?” 这句话彻底让三人心中一惊,张家两兄弟都将眼神放在了自己大哥身上。 张角几次张口,也没有说出个什么所以然。 他学到了屠龙之术,可屠龙之后却真的不知道! 云光的询问这一下触及了张角的知识盲区。 看到三人眼神中的迷茫,云光有些失望的摇摇头。 三人似乎是注意到了云光的动作,身后的张梁赶忙急匆匆的开口。 “若起事功成,可按功劳大小分封诸王?” 云光望着不确定话语下的回答,猛然笑出声来。 “炎太祖高皇帝刘邦,分封能征善战功臣为异姓王,死前异姓王只剩一位,后来血脉宗亲互相起兵,争夺厮杀王位,这才过了几百年啊?难不成诸位忘了?或者是诸位不知道此事?” 盯着对方迷茫的眼神,云光已经倾向后者。 他们虽然有心杀贼,可早年间的境遇,让他们接触的东西实在太少。 想到这里,云光失落中夹杂着些许宽慰。 起码这个天下,还有反抗的人,还有朝着高高在上上的他们怒骂一句,‘去你妈的!’。 这样就够了。 云光没打算给与他们秦国运行法制的建议和帮助。 目前儒家把控的天下,根本不适合任何搅动它们 第507章 西域边境突发状况 洛阳城北二楼的雅间内,气氛凝重。 出声争论的动静不绝于耳,虽然到最后双方都没有说服彼此。 可他们也彼此确认了一件事,彼此都是为了推翻这个王朝而努力奋进。 只不过努力的方向不同,思想不同而已。 入夜之后,天色已晚,双方达成了一些基本的共识。 太平道三兄弟站在城北的主路上,目送着带人离去的云光。 望着那道背影,三兄弟无语凝噎。 直到看不清云光在月光下的背影,三人中的一人才轻声开口。 “大哥,你说的黑龙之主也不过如此,畏首畏尾,称不上英雄。” 张角听闻兄弟的话语,轻轻摇了摇头。 凝望着天上灿烂的星辰,望着西边越发高涨的气运。 “今日他所说之语,字字诛心,我等当需谨记!若是大火肆意燃烧,没有从中规划,燃尽之日,也是我等失败之时。” 张角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对着身边的两位兄弟嘱咐了起来。 “我等兄弟三人所做之事,务必保密,除开心腹或完全可托付之人,决不可提及半字。” “大兄,我们知道了!” “知道了,大兄!” 太平道三人转身离开,再次融入了夜色之中。 今夜所发生的之事,除了天上的明月,还有密谈的几人,再也无人知晓。 ...... 宵禁之时赶路,身上带满酒气的俩人,在一众巡逻侍卫的短暂盘查下,让云光安全的回到了居所。 从四品的武将,可不是他们能招惹的起。 再说这位将军也只是吃酒误了时辰,有没有在街上撒泼闹事,当然不会有过多阻拦。 回到客栈的云光,捏着现在还没休息的邹菱与邹颖的双手。 宽慰着两位替他担心的美丽妙人。 “好了,真的没喝酒,这不是为了应付宵禁巡逻吗!就在衣服上泼撒了些酒水!” 邹菱闻见云光身上的酒味,就要去找店家要一碗醒酒汤。 云光也赶忙出声制止了她,说着身上酒味的缘由。 “那就赶紧洗漱一番,不知道你这身都快臭死了吗?” “是啊,阿哥臭臭的!” 一大一小两个美丽妙人捏着鼻子,玉手挥舞,似乎在驱赶着弥漫在空气中的酒味。 这让云光坏笑一下,作势就要将俩人揽入怀中。 “敢这么说我,那我也把你们变得臭臭的!” “好了,别闹了,快去洗漱洗漱。” 云光还没来的及作怪,就被邹菱伸出手指点在额头,娇嗔着捏着他的鼻子。 憨笑两声,老老实实的走进早已烧好热水的屋所。 ..... 迁都庆典的时光已经接近尾声。 各地庆贺的封王使节,还有一些州牧,太守下属,也都开始回到各自管辖的地区。 他们还需要做的事情有很多,发展经济,镇压叛乱,徭役修城... 云光这边也即将开始动身。 可是在动身前,让他知晓了一个有些恼怒的事情。 自己的本家彻底和中常侍濮文温搭上线。 中常侍濮文温也派人给了他消息,让他要回家祭祖一番。 还说做人不能忘本! 送走送信的小宦官,云光坐在椅子上,捏着信件的手青筋外露。 “你这家伙,老老实实点不行吗?非要和他们联合起来恶心我吗?” 云光倚着额头,有些疲惫的捏着眉心。 跟随南下的叶帆,此刻也开口询问起来。 “主公,这事要不然回绝濮文温?” 云光有些心累的叹了一口气,暗自咬牙咒骂起来。 “回绝?那家伙可是小心眼的很!早些时候回绝了他的面子,没想到现在背地里给我搞这一出,拿着我本家打算压我!哼!” 云光再次拆开小宦官送上们来的信件,猛然揉做一团。 “既然他要见,那就见!” 这么些年,秦风除了联系云家出身的云茜姐。 基本上其他人都是能躲就躲,完全见都不见。 通过一些渠道送来的信件,看都不看,直接放进火盆中。 第508章 爆炸原因 爆炸后的废墟上,密卫还有一众兵卒穿行其中。 这片已经被破坏的区域,倒塌的石块,木梁都被清理了出来。 好在还是一层建筑,也没有被埋藏太深的受害者。 “你们看这里!” 一位兵卒发现了一处不同寻常的地区,赶忙招呼着打着火把还在查明原因额同伴。 众人闻声而动,不多时就将这里为了个水泄不通。 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大片漆黑异常的地区,还有淡淡的焦味弥漫在此处。 “这个味道...” 密卫们挥手将空气中的味道朝着鼻子位置挥舞几下。 嗅着空气中在平常其他任何地方都不会闻到的气味。 “好像是火药!” 有人在冶工坊的军工署闻见过这种味道。 经过短暂的提醒,顿时将嗅到过这种味道的人心头记忆勾了出来。 “的确是火药!” “可火药怎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这个疑问顿时弥漫在了众人的心头。 火药这种东西,虽然平日里存在与少量的烟花爆竹之中。 可如此大批量的火药味道,还有此处爆炸痕迹,都在说着这次的份量可不是爆竹能造成的危害。 没过多久,这座废墟上也找到其他六处有着爆炸痕迹的现场。 ....... 关于这件爆炸事情很快就被传入到了此地的巡捕房。 巡捕房内的秦法官员对于此时也都是一个态度! “查!必须要清查!” “受伤人数数十人,死亡了十七人,这件事必须要查个水落石出!” 这处小城镇巡捕房的县尉,当即下达了死命令。 现在没有战事发生,本地发生了如此严重规模的死亡事件,要是没有一个完善的结果,谁都逃不了干系。 关于这场陡然清真寺爆炸的事故调查,将这个小城镇弄得是鸡飞狗跳。 与此同时,一些临近边境的小城池内部,也发生了几起爆炸事故。 伤亡人数不一,但造成的影响很是恶劣。 兵卒协助着密卫,开始在每家每户仔仔细细的翻找调查。 至于能不能有个结果,还是要静静等待消息。 ....... 西域长史府(秦侯国)边境城市现在进入了全线戒严。 为了调查爆炸事件,关卡进出口的人员排查,还有货物清点都要比寻常更加严苛。 贵霜帝国的内地境内的一处城市中。 逃离到此地的原于阗国主则在听着下属的禀报。 “主人,那些激进教徒开始行动了!” “哦?做了什么?” “听他们的人说,想办法炸了好几处那边的清真寺!现在入境也变得尤为严苛了!而且还死了不少人。” 原于阗国主哈卡思听闻这个消息,舒服的将酒碗中的美酒一饮而尽。 “哈哈哈,死的更多点才好,让那些贱民跟着他们所谓的守护神,我倒要看看你们的守护神如何保护尔等!” 端起被侍女重新斟满的酒杯,原于阗国主哈卡思兴奋的继续开口询问。 “让他们下手在狠些,越狠越好!” “主人,那些激进教徒说了,这次死了好多个阿拉的忠诚战士,需要...” 原于阗国主将没有喝下去的酒杯拍在桌面上,冷哼一声。 “哼...要钱是吧!给他们便是,只要让我的仇人不得安宁便是!” “喏!” 端起酒杯仰头豪爽喝的原于阗国主,外露的眼神中全是散不去的仇恨和阴毒。 流落异国他乡,成为丧家之犬。 全都是拜那个杀胚所赐,一笔笔的新仇旧怨,都要一丝不拉的讨回来。 西域长史府(秦侯国)同贵霜帝国接壤边境的事,正在快马加鞭的往车师城传递。 远在千里之外的云光,则完全不知道这边发生的大事。 ...... 秦侯国北部,鞑靼所控制的大片区域。 西部鞑靼的右贤王达勃涵溶带领着麾下部族的儿郎驰骋在草原之上。 自从上次他贸然攻打丁零,因为丁零地区不输,外加天气苦寒。 可是让 第509章 陈留城内 云府之内,声音有些嘈杂,随着早早派去门前的小厮兴奋的朝着云府所在的方向狂奔而走。 “西域都护来了,西域都护来了...” 随着传话小厮的呼喊,云府庭院中的人,都朝着大门口的位置涌去。 百来人的队伍,此时缓缓驶入陈留城。 插在马车两边的旗帜表明着这支车队的身份。 高头大马还有全副武装的打扮,也让行走在一条主路上的人不约而同的让开一条主路。 陈留城中这段时日,话语都已经传开,城内云家豪族的将军回家探亲了。 一些其他和云家差不多的豪族,则知道更多的内幕。 只是让他们没想到的是,一颗被家族抛弃的弃子,竟然走的比他的家族其他人还要远。 这可比皇帝出巡,看上自家漂亮闺女的几率还要小。 马车晃晃悠悠的行驶在这座人来人往的城市主路,车中做着的人也探头探脑的挑开车帘打量这座城市。 “阿哥?这就是你小时候生活的地方吗?” 坐在马车内的人兴奋的挥舞着手掌,拍着坐在他们俩人身边的云光大腿。 云光也撑起身子,依靠在车窗前,整个身子撑在邹颖的脑袋上方。 “嗯,看到那边了吗?哪里有一家废弃的工造坊,小时候阿哥带着很多小伙伴,从墙边破洞钻进去,能在里面找到不少刀枪棍棒呢?” “啊?阿哥你干什么钻洞啊?” “正门进不去啊!只能钻洞进去啊!” 云光揉着神色有些吃惊的邹颖脑袋,微笑着开口解释着。 “看到哪里了吗?花街,每次遇过哪里,都有不少女孩子的想抓住阿哥,然后掐阿哥的脸颊。” “是这样吗?” 邹颖昂起头,望着撑在自己头顶的阿哥面容,伸出手轻轻的捏了捏阿哥的面容。 ...... 马车缓缓行驶,云光也絮絮叨叨的讲述着自己在陈留城中玩闹时留下的点点滴滴。 云光离家十年之久,童年的事情还以为自己已经遗忘的差不多,可回到故地,零零散散的记忆瞬间铺满了整个心头。 十年时间过去了,记忆中的城市没有半点变化。 只不过少了街边乞讨的老乞丐,多了些不认识的新面孔。 花街的招牌也变多了不少,二楼隔栏上也全是一群新面孔。 童年时分,母亲同意之后,云光大部分时间流窜在陈留城中。 从城内的大街小巷,到城外的山野池塘。 还记得当时的他好像有无限的精力,遇到母亲能让他玩一整天的日子,也不觉得累。 甚至晚上都要各回各家,云光都有些恋恋不舍。 记忆中现在只留下小伙伴的模糊的音容,假若现在站在自己面前,恐怕都不认识了吧。 云光所在的马车一进城,就引起了热闹的轰动。 陈留城里不是没有将军,可从四品的战功武将真的好长时间没有遇见了。 消息灵通的人,都聚在云府附近的街道,打算看一看这位从四品将军到底是个什么模样。 听人说这位将军还没有婚娶,保不齐还能和自家做个亲家。 翘首以盼的云府众人,也都站在门前,踮着脚尖,或者踩着石头,眺望着缓缓出现在视野中的马车。 生物云光父亲的云晟也站在一众长辈的身边,神色复杂的望着那辆缓缓行驶的马车。 马车摇摇晃晃的驶过石板拼接的主路,随后在为首之人的示意下,停在了云府门口。 干净利落的翻身下马,快步走到其中一辆马车之前。 “将军,我们到了!” 早早放下车帘的马车中,也传来了一声平淡的回应。 “嗯,知道了。” 应对本家人,云光可没想着表现太过热切。 这次回来就是敲打一下他们,反正怎么高傲就怎么来。 云府门口的云家之人,还有其他一些豪族前来的人员,也都将目光放在了抱拳微微弯腰为其问候的马车前。 他们此前还在猜测,骑在马背上,威严霸气的人,还是不是那位云家弃子。 没想到还只是下属。 马车帘子缓缓被挑开。云光也弯腰从车内探出脑袋。 眼神不错的众人,不由得眼前一亮。 俊秀,帅气的模样,可是让他们 第510章 入府 云茜抬头上下打量了一下行礼的邹菱。 赶忙也欠身回礼。 心中的惊叹也一个劲的往外冒。 自家老弟果然不同凡响,不仅仅他这么出色,就连找的媳妇也犹如掉落凡尘的仙子。 还不等云茜开口言语,身后的长辈也都围了上来。 故意咳嗽几声,让云茜失去了搭话的机会。 云光也将目光放在了这些围聚上来的本家长辈。 目如刀剑,扫视一圈头发多数花白,苍老不少的长辈。 记忆中的面容顿时接连不断地浮上心头。 “云光拜见各位祖父叔伯!” 身高马大的云光作揖弯腰,俯身之际也让不少人稍微后退半步。 谁让这位十年不见的子侄,压迫感十足呢? 身为长辈也只是抬手作揖,没有弯下腰肢。 另一边的云光也将目光放在了一位神色复杂的男人身上。 “云光拜见父亲!” 言语平淡,没有任何相见的激动欣喜,宛若一个陌生人。 云晟望着这般身材,需要自己抬头仰望的儿子,一言不发,只是默默的点点头。 双方虽为父子,可彼此之间的感情也只有口头上的问候而已。 幼时感情淡薄,再加上十年离家,还能有多少相遇之时的激动。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十七子多年没见,可真的是让人大吃一惊啊!” “就是,这么些年,当时还喜好玩闹的疯小子,没想到长成这么魁梧的男人了啊!” “器宇轩昂,真不愧是我云家出去的儿郎!” ....... 父子俩人之间没有太多话语,却不代表着其他亲戚不会开口说话。 一时间赞美之语络绎不绝,都在夸赞着现在这位离家多年的子侄。 好像之前发生的种种完全消失不见,好像他们彼此之间的感情从来没有断绝一般。 云光没有打破众人之间的虚伪,这里人多眼杂,他也不想在这里拆穿与家族的关系。 毕竟还要维持他在中原官场中建立起来的形象。 以孝治国的东炎,这个节骨眼和本家人甩脸子,传出去他这个位置恐怕有很多人弹劾,虽然西域苦寒,可升迁到云光这个地位,恐怕还是有不少人想搏一搏。 “诸位祖父叔伯,要不我们进去许久,长途爬涉,孩儿的部下有些疲倦了!” 云光平淡微笑着开口,转头示意了一下跟在身后的部下。 一时间在场的众人也赶忙回过了神,开始招呼起来。 “你瞧瞧,见到小十七归家都把这事忘了,真是笑掉大牙。” “是啊,是啊,府内都准备好了,让下人们带着他们赶紧去休息!” ....... 云府门前的众人赶忙招呼起来,早早候在一旁的仆人,也总算轮到了他们出场。 待到云家的亲友进了房门,也恭敬的招呼着这些跟随十七公子回家的兵卒。 邹颖攥着阿哥的大手,亦步亦趋的跟在身旁。 小脑袋转的飞快,打量着府邸内的各色建筑和景色。 邹菱此前也落后小半个身为,只不过在云光的眼神下,同他平行而走。 这样微小的细节,让簇拥着云光进门的不少人,都留意了一下这位十七子身旁的女子。 云茜奔向跟在邹菱的身边,仔细同这位弟妹言语一番。 可实在是没有她的位置,也只好遗憾作罢。 云府内的建筑,没有太多变化,除开周围环绕云光的人笑容有些假之外。 云光没有半点不适。 “十七啊!你这好多年可没回来了,这次可要好好住两天啊!” “多谢三叔伯记挂,要是公务不繁忙,云光乐意至极。” 被云光称呼三叔伯的男人,这一下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 没想到现在云家,甚至是朝堂上举重若轻的子侄,十年未见还记得自己。 这一下可有不少人拉着云光边走边说起了家常。 从大门口离开的对于有些庞大,而且越往里面走,就有越来越多的人站在亭廊旁边张望着众星拱月的云光。 每个人脸上神色不已,欣喜,激动,羡慕,甚是还有淡淡的怨恨。 众人来到厅堂之内,立刻就有叔伯拉着云光坐在了提早 第511章 剑拔弩张的云府 云府之内,长辈们说出这句话。 云光微微冷哼一声,丝毫没有在意这群人的独角戏。 “诸位叔伯,我这个逆子,现在难不成还能再次入云家宗祠,云光地位寒酸,恐怕受不起如此礼法。” 场中央欢喜的笑容顿时有些僵硬。 云府在场的各位祖父叔伯,谁也没料到云光进门就直接开始发难。 相比较云家诸位有些僵硬的神色,云光倒是自顾自的给身旁两位送着吃食和茶水。 今日而来反正是他们相邀,主动权完全在他云光的手中。 在场的不少人互相张望一番,随后眼神示意云晟打圆场。 云光的父亲云晟也立即意会,赶忙开口。 “你这孩子,好不容易来一趟,应该开始才是,怎么说起这事!都已经过去了。” 有了云光父亲的圆场话语,在场的众人也赶忙将气氛活络起来。 “守序啊,你这不远万里前来,说这事做甚?给三叔伯讲讲漠北吧!是不是草原很大啊。” “这一路上舟车劳顿,要不要先休息休息,吃个饭睡一觉,让你的同辈兄弟陪你游玩几日?” ....... 有人开口打着圆场,不少人也立刻出言附会。 绞尽脑汁就想让场中的气氛别太尴尬。 云光轻轻抬眼,扫视了一圈云府内厅堂的众人,随后将眼神放在了自己的父亲身上,漫不经心的开口。 “过去?我可是记得很清楚呢?幼时求学明理,圣贤书上教导路遇不平,拔刀相助吗?怎么我那时做了错事?” 云光很生气,这团火压了快十年。 今日上门本来没打算那么早摊牌,可这些人满不在乎的行为,直接点燃了压了十年之久的怒火。 当时离家,他们母子二人几乎就是被驱赶着离开陈留城。 除了少许几件换洗衣服,身上根本没有多余的钱财。 而且身后还有当时攀附宦官,作恶之徒的围追堵截。 他云光当时十岁,对于这个世间的认知完全就是懵懂无知。 母亲赶路病重,他也不知道是何种力量趋势着他硬撑下来。 现在向来,也许就是想如同现在这般,在这些叔伯长辈们面前逃一个公道。 路遇作恶之事,拔刀相助到底有没有错。 可惜盘踞在云光心头的疑问,今日进门被浙西叔伯长辈们轻描淡写的说都过去了。 这让云光根本平静不下来。 场中的气氛很压抑,而压抑的源头就是浑身上下散发危险气息的云光。 从军作战许久,云光身上的威势日益厚重。 厅堂内可没多少人能抵得住这样的压迫感。 一个个现在口舌紧闭,偶尔才会小心翼翼的抬手擦一擦额头的细汗。 云府厅堂内的长辈,也想开口回答云光的疑问。 回应他当时做的没错,可要是之后云光询问那没有做错,为什么吞下苦果的是他们母子二人呢? 众人到时候该如何回答? 要是平常云家子侄,也许还能随意糊弄过去。 可是面前的这位却不是那么容易被糊弄的存在。 族中长辈眼见最后恐怕要闹得不欢而散,赶忙打算出去将与云光感情还算深厚的云茜请进来。 先让场内的气氛别这么生硬就行。 还不等云光族内长辈们动身,一道此刻在云家长辈中犹如天籁的声音拯救了场中的气氛。 “阿哥,我好累,想睡觉。” 占据着云光怀抱的邹颖,抬着手背揉着迷蒙的双眼。 小脑袋瓜靠在云光怀中,不断的打着哈欠。 这一路上颠簸,坐在马车里的邹颖早就想找个地方休息。 甚至在路上还埋怨过中原的道路怎么还没西域的平整宽阔。 颠的他的两半屁股都现在有点疼。 云光微微低头,很是温柔的在怀中可人儿的脸上轻轻抚摸,无奈又好笑的叹了口气。 “各位叔伯,小妹有些劳累,我先去外客栈安顿好她。” 云光还没起身,口中的话就脱口而出。 这让厅堂内的长辈们赶忙抓住了机会。 “守序啊!去什么外面,早就准备好床铺了!” “进了自家,怎么还能让守序你出去找客栈啊!来,这边,房 第512章 温馨和睦的云府另一角 气氛虽然有些凝固,可云光赶忙出声,将这里有些凝重的氛围驱散开来。 这些和他共同生活了十年之久的同族同辈,云光可没有给他们甩脸色。 这些人也是和自己一样,都是族内不受宠,不受招待的庶子。 要想出头,还要等那些嫡出的孩子不要之后,才会轮到他们。 现在的他们可算是要比以前过得滋润不少,至于原因就是现在和他们畅意攀谈的云光。 谁让现在整个云府都想巴结的人和他们关系很不错呢。 众人欢笑声不绝与耳,同刚才厅堂内的压抑气氛完全是两个极端。 “十七哥,等我及冠了,我想去西域帮你做事。” “十七哥,还有我,还有我。” ...... 云光谈论到西域之事时,在场的不少和云光关系不错的同族同辈,一个个争先恐后的开口。 “哈哈哈,那我可是求助不得。” 对于这些和他年纪相差无几同辈的话语,云光很开心。 也许众人和秦侯国的理念不同,可事物不会是一成不变,改变起来有时候也格外容易。 众人交谈之际,人群边沿也出现了几位云光很是熟悉的身影。 看到前来的这几位,云光心中五味杂陈。 “见过大兄,二姐,三弟!” 人群缓缓分开,云光也站在面前同父异母三人的身前作揖行礼。 对面的三人,也赶忙抬手回礼。 这三位,和云光也没有太大的过节,身为云光父亲正室的母亲,早些年对云光不说冷淡,但也不是太过刻薄。 可惜嫡出和庶出的血脉,注定了彼此之间有着高低贵贱。 可惜现在高低贵贱,尊卑有序却因为云光的身份,变得不怎么管用。 云光现如今连祖父叔伯都敢开口硬怼,也更加不怕他们。 “守序,我娘让我们叫你去吃饭。” 三人来的其中一人开口说着来意。 虽然很想开口攀谈,可是在不知道从何说起。 “嗯,稍等会儿。” 云光开口应允了下来,也没有直截了当的开口拒绝。 没过多久,安顿好自己妹妹休息的邹菱也出现在了此地。 邹菱的出现也让场内的声音安静了不少。 出落的如此靓丽的女子,不管走到哪里回头率都很高。 “十七哥,这是我嫂子吗?” 人群中的某人对着云光开口询问。 引得邹菱有些害羞的低着头,但还是很坚定的站在心上人云光身边。 “嗯,是我妻子。” 云光发自内心的笑容,也让在场的不少人都欢笑着言语出声。 对于俩人之间的赞美,让邹菱更加往下低着脑袋。 云光牵起邹菱的柔荑,跟在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身后去往了他云光也应该叫做母亲之人的房屋。 ..... 豪族云府内人口众多,除开已经离家分居,或者嫁往别处的女儿。 生活在陈留城中的多数人都齐聚在这个宽阔的大院落中。 云光的父亲云晟身为族内的嫡子,不同与庶子出身的其他人,还要去往府外找寻一个其他营生。 早些年也在陈留城中当过一个小官。 职位虽然不高,可也是士着一阶层。 只不过现如今也退了下来,帮忙打理族内的一些事物。 要是没有出现云光当街废了欺男霸女之徒这件事,也许依靠云家豪族的底蕴,会出不少东炎地方任职的官员。 可惜这样的期盼,都在这个十年时间内成了奢望。 也好在是族内底蕴深厚,还能养活一大家子支撑到现在。 风水轮流转,现在的云家也开始比以前更加快速的兴旺。 早些年坐的最高的也就是从六品的县长,现在却已经有着云光这层隐形身份,还有皇宫内的中常侍濮文温肯许,有了从五品的骑都尉。 虽然这个骑都尉官职很是不情愿,可总比什么都没有的要强。 至于云光的从四品西域都护,看起来也比府内的其他人强不了多少。 可云光却是有爵位在身。 要是有了突出的军功,成了世袭的爵位,那可真的是能让云家如日中天。 第513章 亲族闲话 房屋之内,早就准备好了饭食。 菜品看起来色香味俱全,让人看着都食欲旺盛。 今日云府最忙的恐怕就是负责做饭的大厨。 毕竟还有跟随云光南下的一众侍卫也要招待。 云光所在的堂屋之内,众人落座,叶氏热情的招待着众人用饭。 饭桌上除了碗筷的声音,也只有偶尔传来两三声夹菜的轻语声。 虽然今日在厅堂中和一众长辈发脾气甩脸色,可吃饭这件事云光可没多少害羞。 饭桌上云光没心没肺狼吞虎咽的模样,可是让不少人侧目。 夹着饭菜给进门没太多话语的邹菱,免得冷落了她。 俩人的举止,也被饭桌上的一行人看在眼里。 众人用过饭食,待到周围服侍的云府仆人撤下碗筷,这才开始围聚在一起出声交谈。 叶氏脸上带着亲切的笑容,凝望着坐在堂屋内的俩人。 “你俩感情可真的好。没赶上你们的婚娶庆礼,真的是遗憾。” 邹菱抬头望了一眼,也没有点破俩人之间的关系。 虽然还没有真正婚娶,但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算算年岁,还有半年光景俩人也就是真正的一家人。 现在的关系虽然和一家人也完全没差。 “多谢大娘记挂,妾身不多要求,能有长辈的祝福就依然满足。” 邹菱虽然出身西域,可是早些年还是精绝王室的后裔,礼仪举止自然是没得挑。 来到中原也扮演的是云光身边的小女人,虽然和她成为秦枢密的身份半点不搭。 但论起演戏,枢密院的一众密卫都是好手,更别说掌控这些密卫的邹菱了。 待人接物,交际往来,同他人搞好关系,这是叶帆的强项。 但洞察人心,精准集中人心弱点,为云光提供一切可以利用的漏洞,这是邹菱的职责。 这次前来中原,邹菱也是带着一丝审视的意味。 要为自己阿哥估算一下将来的对手。 这几个月,从一路上的见闻,在到云光出言告诉一些她不知道的事。 也在她的心中有了一个大致的认知。 这个帝国根本不会长久,二十年之内必定分崩离析。 邹菱自从进了云光家族的大门,开口说话的次数很少,大多数都只是在观察。 观察这个庞大豪族内各种利益纠缠。 只不过时间太短,也得不出什么答案。 邹菱知书达理的模样,还有这一身气质出众的素养。 可是让叶氏笑的更加开心。 “你们俩小夫妻婚娶没在场,这个小礼物儿媳你可要收下,到时候有了孩子,哪怕路途谣言,我也要去我家儿子驻守的边疆去贺礼。” 叶氏一个劲的暖场,缓和气氛,虽然也是得到了云府长辈们的示意。 可她的心中也藏着不少的小心思。 她的三位孩子,除开要嫁出去的女儿不用太过操心,毕竟身份地位上去了,难不成还不能找一个对她好的人家? 剩下的两个儿子,自己亲生的大儿有个孝廉之名外,小儿子还是一介白身呢。 云府之内等着通过孝廉职位进入东炎官场的人那么多,要是不做出点突出贡献,恐怕根本得不到府内的资源倾斜。 再说同云光搭好关系也是没有一丝坏处。 邹菱当然知道现如今热情之人的打算,毕竟脸上无数无可不带着意识若有若无的讨好韵味。 “大娘的礼物真的太贵重了,妾身收受不起。” 拒绝的话语从邹菱口中说出,推辞着一块色泽上佳的玉石手镯。 两方推辞之际,最后还是叶氏拉着邹菱的手,将手镯套在了邹菱的手腕之上。 “你看,带上可多好看。” 邹菱模样不说沉鱼落雁,但也是一顶一的绝美之人。 这件玉石点缀,也锦上添花让邹菱多了一份美感。 堂屋内的女子们寒暄,男人们则显得有些沉默。 进门之后话语很少的云晟也轻轻开口,问询着云光很是平常的问题。 “守序,你娘还好吗?” 捧着茶杯小口抿着茶水,眼观鼻,口观心的云光这下没了做木头人的打算。 抬起眼眸深深的望了一眼这个自己所谓的父亲。 “多谢父亲记挂,我娘一切安好。” 第514章 夜晚的第一次共处一室 云光在他父亲屋所用过饭食,原本还想交谈几句,最后却不了了之。 找了个赶路累得借口,云光领着邹菱率先告辞离开。 至于屋所内某些人想要挽留的眼神,也被云光无视。 云府今夜注定是个难眠的夜晚。 一众长辈们都在讨论着如何挽回同云光的关系。 云光同族同辈之人,部分说着以后去往西域的畅想。 剩下的人则多是语气有些酸的阴阳怪气。 云光和邹菱此刻现在共居一室,这也是俩人第一次入夜之后还聚在一起。 俩人之间的身份是夫妻,要是多准备一间房屋,难免被有心人传出闲话。 云府派来负责侍奉云光‘小夫妻’俩的仆人,被云光开口让其退了出去。 只留下俩人共处一室。 虽然是第一次共处一室,可俩人之间没有太多尴尬。 “呼...累死了。” 自从进了云府,云光可一刻都没闲着。 现在总算能腾出点时间,享受些许安宁的时光。 “云郎,擦擦脸吧!” 邹菱将拧的半干的巾帕递给了云光。 “好了,你也休息会,今天跟着我累了一天了!” 云光赶忙接过心爱人为自己准备好的湿润巾帕,起身也让她坐在床沿之上。 拿着巾帕擦拭了一番脸颊,云光开始在地面上忙活起来。 将云府仆人们准备好的热水,打算掺成合适的温度。 邹菱也依靠在床沿前,望着现在忙活的心上人。 “云郎,想好怎么处理你本家的人了吗?” 邹菱早些年也知晓自己心上人和本家人的恩怨。 可现在进门之后,才真正明白自己心上人不会再他面前展露的一面。 刚进门被引进厅堂内的那种气氛,邹菱也只是在自己心上人面对他的敌人身上才见识过。 可现在没想到却出现在了他的亲族身上。 自己心上人对于家族的怨恨看来还要比她想象中更加严峻。 云光对于心爱人的询问,倒是不以为然。 “还能怎么办?凉拌呗!” 自从和母亲远走西域,一路上乃至刚到西域遭受的苦难,云光可从来没有忘却。 被逼着远走他乡,云光这么些年虽然有怨恨,但也不至于这么生气。 也许没有当初逼他和母亲离开,或许就没有他云光的今日。 可让云光不忿的是这些家伙竟然如此势利,甚至还打算联合皇宫的中常侍对自己施压。 这就让云光忍耐不住,正好也乘着这个机会敲打一二。 他云光能有今时今日,也全都是他的母亲从旁帮扶,现在自己出人头地,就想着上来蹭好处。 这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情,好赖全都被他们占了。 “好了,别说他们了,今天累了一天了吧,洗洗脚轻松轻松。” 云光端着装满温水的洗脚盆,缓缓走到心爱人邹菱坐的床前。 邹菱也想起身,接过洗脚水,打算放进去泡一泡。 接过云光比她更快一步,将洗脚水放好之后,按住了心爱人邹菱的双肩。 “别动,我帮你洗。” 邹菱眼中目光闪烁,随后微微低着头轻轻点了两下。 云光嘿嘿一笑,拉过一旁低矮的凳子,就坐在了邹菱的面前。 “我可脱了哦?” 邹菱对现在搞怪的话语,娇嗔的白了一眼。 被云光捏住的脚踝也作势打算抽离。 “乖乖的,不许乱动...” 云光伸出手在已经被她脱掉鞋子的脚背轻轻一抽,让犹如凝脂的脚丫不在乱动。 手中的力道,也就比蚊子落在肩旁的力度强不了多少。 邹菱此刻脸颊通红,始终不敢对视抬头笑嘻嘻望着自己的心上人。 脚踝如此敏感的部位,可是最让女子羞耻,除非亲昵之人,平常人恐怕连见都无法见上一见。 感受着心上人云光有些粗糙的手心,轻轻划过她的脚面,带起的痒麻感,让她情不自禁的蜷缩起了脚指。 轻咬嘴唇,努力不让嘴中发出害羞的声音。 可最后还是一丝娇喘从牙缝中渗了出来。 “大坏蛋...” 第515章 情愫 邹菱闭着眼,喘着粗气,感受着心上人宽厚粗糙有力的大手,整个人也被刺激的动情起来。 双腿轻轻交叉,缠上了云光解释有力的双腿。 “阿哥...” 一双玉璧也情不自禁的环上了云光的脖颈,贴在心爱人的脖颈处低声呢喃。 云光感受着幽幽吐在自己脖颈部位的气息,整个人也更加躁动难耐。 有力的大手也有趋势划过光洁绵软的脊背,朝着俏挺的部位进发。 郎有情妾有意,俩人之间的关系已经不能用水到渠成来形容。 现如今约束在俩人之间的也就是秦侯国关于男女之事的律法。 邹菱越发动情,整个人的身躯都几乎趴在了她心爱人的胸膛之上。 俩人之间现在完全就是心贴心,脸碰脸的情况。 云光的大手最后还是停在了心爱人邹菱腰肢的部位,没有再往下深入。 他很清楚的知道要是突破了这个防线,那他再也找不回越发动摇的思绪。 牙齿微微用力,将使劲往自己嘴里钻的‘小蛇’咬着锁了回去。 笑盈盈的望着撑起身子,一脸难以置信望着他的邹菱。 手臂缓缓用力,将她重新按回自己的胸膛。 “别让阿哥难做,好吗?” 云光下巴抵在邹菱的额头,很是艰难的低语一声。 躺在云光怀中的邹菱,有些嘟起的抬起巴掌,打算很是用力的拍在心爱人云光的胸膛。 可落下来之后,只是雷声大雨点小,根本没有用太大力气。 这一刻邹菱有些讨厌自己心爱人是秦侯国法律的标杆,也是众人心目中的旗帜。 她连自己爱的人,做爱做的事情都要纠结考虑,这让她心中燥火难耐。 “乖,乖,还有小半年了,咱们走的时候娘和干娘不是已经开始张罗婚事了吗?” 云光开口安慰着现在嘴巴嘟起,都能挂着油壶的邹菱。 虽然横亘在邹菱双股之间的坚硬活人,很是没有说服力。 邹菱双腿微微一夹,看到自己心爱人一脸不可思议的模样,这才心满意足的枕在他厚实的臂弯之中。 贴着他的左胸,感受着很有节奏的律动,这让邹菱总算心安了下来。 云光侧头,将手边的蜡烛吹灭,借着窗外透露的月光,凝望着同他共处一室,躺在同一张床上的心上人。 盈盈月光下,也让俩人贴的更加紧密。 “云郎,你说咱们以后的孩子叫什么呢?” 第一次这样躺在心上人的怀中,虽然还没有突破最后一步,可邹菱没过一会儿都想到了生孩子之后的事情。 伸出手指轻点着已经出现些许胡须的心爱人面庞,眼中闪烁着期望的亮光。 云光微微垂首,也望向了现在脑海中不知道畅想到什么的心爱人。 “不知道啊,不过你取的,我都喜欢!” 对于云光给出的答案,要是放在后世,或许会是渣男语录,可是现在在俩人之间,那就是最动听的情话。 男尊女卑的时代,云光能对邹菱做出如此言语,可是让邹菱比吃了蜂蜜都甜。 “不过,还是先别想着咱俩以后的孩子叫什么了,先想想你嫁给我后,被我吃干抹净的时候可别求饶哦?” “讨厌...” 这一下邹菱没有留情,不过除了拍在肩旁位置的声响比较大之外,也没让云光感受到疼痛。 云光虽然感受不到疼痛,可做戏的功夫那叫一绝。 呲牙咧嘴的模样,让邹菱赶忙起身查看。 借着月光,云光哥看到低垂亵衣下的一抹春色。 对着自己刚才拍击位置查看的邹菱,发现连红了些许的痕迹都没有,哪里还不知道是云光作怪自己。 当注意到云光下垂目剽窃的位置,没好气的俯身亲吻了上去。 “坏蛋...自己都难受,还老爱看。” 云光嘿嘿一笑,将怀中温润的身躯再次抱紧。 “吃不到嘴里,还不能过过眼瘾啊!” 邹菱皱了一下俏挺的鼻子,轻戳着心上人的胸膛。 “就你歪理多。” 夜色越发深邃,相交而眠的俩人,也传来了平稳的呼吸。 互相紧靠的身躯,诉说着对彼此的依恋。 ....... 云光这边抽空享受着和 第516章 云光的态度 云府之内的长辈们态度出奇的统一,就想要云光重新纳入宗族族谱。 至于云光,在第二日领着邹菱还有邹颖,以及其他族府同辈子弟畅游故地。 好多年过去,物是人非,云光也几乎将陈留城里的一些建筑同记忆中的场景对不上号。 增添了不少街道,修建了不少房屋。 早些年同小伙伴游玩的场所也拆迁了不少,盖在上面的建筑要比以前更加精致。 陈留城中的变化也让云光很是感慨,毕竟回到故乡,还能险些迷路。 好在还有跟随在一旁的同辈子弟,为云光这个离开故乡多年的游子,普及着故土的诸多变化。 至于云府之内,云光的态度也很是鲜明,完全是爱答不理的状态。 可即便是云光冷淡的态度,云府之内的长辈还要热情的往上贴。 毕竟他们也相信,人心都是肉长的,捂得时间长了,总归能让云光回心转意。 游玩了三两天,云光等人也出现在了云府的厅堂之内。 跟随自己南下的密卫收到了西域发来的急函,云光也不打算在此地逗留下去,打算今天就解决一下本家的琐事。 云府之内的长辈还以为云光总算回心转意,聚在厅堂内的那叫一个笑容灿烂。 互相交头接耳,都在夸赞着云光是个明事理的子侄。 抬脚迈步走进厅堂之内,云光环视一圈,还没等他开口说话,立刻就族内的长辈迎了上来。 “守序,来了就赶紧坐吧!” 云光望着云家的族长,顺势朝着他指着的位置有些玩味的看了一眼。 毕竟他这么一个小辈,竟然被安排着坐在厅堂的主位,可见对他的退让有多大。 云光也没拿自己当外人,既然是长辈开口,恭敬就不如从命了。 随着云光坐在主位,厅堂内的不少人脸上没有什么奇怪的神色,反而还带着一丝丝欣慰。 刚刚坐定,云光就开口言语,说着南下来本家府上的来意。 “诸位叔伯,晚辈听闻,你们和皇宫内的中常侍走的很近啊!” 听闻云光念叨起这个,云府这个厅堂内的不少人,脸上都堆起了笑容。 一个个夸赞着因为云光的影响力,让家族重新焕发的举动。 “那可不,守序你可中常侍走的近,也顺带照顾了一下族中,可是让不少子侄能为东炎贡献一份力啊!” “守序你可要同中常侍打好关系啊,届时咱们云家也能出个侯爷了。” “只不过守序你应该没和中常侍闹矛盾吧!前几日来传信的小宦官,还说了让云都护做事要三思。” ...... 厅堂内的云光倒是不以为然中常侍濮文温这个家伙,还打算借着他本家的存在,压制一下他这个西域都护。 虽然如意算盘打的叮当响,可云光却毫不在意蹦跶在垂暮老龙上的虱子。 待到一把火烧起,这些虱子也根本无法逃脱。 云光抬眼瞥了一眼现在笑容满面的族中长辈,这个节骨眼可没六太多情分。 “你们要找谁做靠山我无所谓,可我希望你们记住,别把我牵扯进你们两家的合作商谈中,我们不是一路人。” 这句话一出口,场中的气氛直接落到了冰点。 厅堂内不少长辈脸上带着的笑容,都僵硬了下来。 可云光可没打算给府内的长辈们任何缓和的机会,继续开口言语。 “丑话说在前头,革除我和母亲的祖籍,我不在乎,但今后云家任何事情,别来找我,而且也别拿着我的名头,在外面招摇撞骗。” 云光说完这句话,沙场上磨炼的气势顿时一览无余,甚至要比那天进入府中更胜一筹。 “假若被我知晓,那可就被怪云光不仁不义,大义灭亲了。” 厅内的一众长辈,被云光的这句话,吓得呆立在场。 也许旁人会以为是玩笑话,可身处此地,感受到云光择人而噬的气势,丝毫生不出是玩笑话的想法。 “好了,言尽于此,云光也不在此叨扰了,后天我就离开,以后山高路远,各自安好吧!” 云光抬手弯腰,冲着厅堂内的人轻轻行礼作揖。 随后也没在意一行人莫名的眼神,牵起跟随自己而来的俩位少女的手,迈步离开了此地。 做个了断的话语,云光完全可以派人送信告知,不需要兴师动众亲自前来。 可这些尤其会装聋作哑的豪族本家长辈,恐怕不会 第517章 云晟的挽留 “伯明啊,你怎么回事?当晚宗祠里不是都说好了吗?” “是啊伯明,族里可对你不薄啊,你可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一句不发啊!” “伯明,你在去劝劝你儿子守序,我们也跟着你一起去!认罪认罚都行。” 云光的父亲云晟望着厅堂内的一众长辈,心中虽然很是无奈,可这个节骨眼也让他根本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语。 他自己这几天不是没有派人或者亲自带着妻儿老小上门,可简单问候过后,都被云光随意找了个借口告辞离开。 从早到晚他都看不到自己这个儿子的身影,晚上虽然还会回到安排他们休息的房子。 可总不能在人家俩小夫妻准备熄灯休息的时候上门叨扰。 要是他真的做出这样的事,恐怕自己顶着他父亲的名头,也没法挽回这个同他感情淡薄的儿子。 “云晟,你说句话啊!他不是你儿子吗?想想办法啊!” “今日要是你留不下守序,日后这个族内可没法关照你一家子了,还是趁早自立门户吧!” 云晟望着族中族长的话语,心中也咯噔一跳。 他能有今时今日,也全都是靠着家族从中帮衬。 要真的离开了家族,吃喝玩乐他样样精通,赚钱养家那可不是他的强项。 虽然现在也有着一个管理陈留库府的职位,可那也是族里为他找来的闲职,平日里他也不会去。 现在要是被赶出云家,那他以后的日子可就没现在这样好过了。 云光的父亲云晟从坐着的椅子上站起,没有太多言语,迈步朝着门外走去。 冲着云光离去的方向迈步走了上去。 厅堂内的云家长辈也赶忙跟在身后,打算乘着这两天最后的机会,好好挽留一下云光。 也能给他们一个弥补彼此之间的关系。 云光要是知道族中长辈们这样的想法,心中鄙夷鄙夷可不会丝毫减弱。 这些势利的亲友,可是云光最为厌烦的存在。 云光已经决定好了离去的日期,这会儿开始派还停留在庭院休息的侍卫,通知结伴去城里游玩的同袍。 一边也嘱咐叶帆开始带人采购回家途中要用的物资。 “阿哥,你看他们。” 站在云光身边的邹颖轻轻伸手,拽了两下云光的衣袖。 顺着邹颖目光看去,云光也发现了一众走在亭廊上的家族长辈,不对,现在应该是云家长辈。 此前在厅堂内的话语,可标志着彼此之间真是分道扬镳。 只不过他们抱团前来,显然是不想轻松放弃。 云光望着一行人中为首的父亲,眼神不由的沉了下来。 这几日他也一直在躲这位和自己关系淡薄的父亲,但今天被一众长辈撺掇在前,显然是不会善罢甘休。 云光没有移开脚步上前迎接,站在原地望着缓缓靠近的这一行人。 身高马大的云光,俯视着抱团站在自己眼前的家族亲友,等待着他们的下文。 只见云光的父亲离开人群,朝着云光轻走两步,面对面同自己魁梧的儿子对视起来。 微微昂着头,望着带着一丝他母亲面容的儿子,云晟心中五味杂陈。 “儿啊,真的要和家族闹到如此地步吗?” 云晟语气哀求低微,小心翼翼的同自己这个儿子出声交谈。 可云光没有给半点反应,除了一双不怒自威的眼神望向了站在身前的父亲。 “当年之事,的确是我们做错了,就不能给个机会让我们补偿一二吗?” 面对低声下气的父亲,云光最终还是没有那般心如坚铁。 平淡开口,既告诉着面前的父亲,也似乎在与一众前来的长辈言语。 “十岁那年,身无分文的我和母亲西出,路上艰难困苦现在早已过去,可我也记得刚西出玉门关没多久,就遇到了五个漠北鞑靼骑兵,知道我是怎么带着母亲离开的吗?” 这句话说完,云光咧嘴露出了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 “那也是我第一次杀人,我现在还能听见他们的惨叫,还有不小心溅在脸上的热血,要是当时你们说我打了欺男霸女的恶徒是正确之事,或许就不会让我有这么深刻记忆。可惜没有。” 云光抬起头,轻轻转动用眼神扫视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随后用最平淡的语气,同这些家族长辈交谈。 “当初的西域之苦,我娘带着我在太阳下干活,晒得都退了层皮,要是你们不 第518章 皆大欢喜 云光用力托扶住作势要跪倒在自己面前的父亲。 这一刻的他很诧异,要是在慢一点,这位现在同自己只剩血缘关系的父亲,就要在大庭广众之下跪倒在他的面前。 云光的怒斥,让不少神游天外,觉得事不关己的人将眼神都放在了场中央。 不少离得远的人,都在垫着脚尖观望在这里。 对于自己生父抛弃脸面做出如此事情,云光心中很诧异。 这要是真的让他跪倒在自己面前,这个中原大地保不齐就会将他拉近大不敬的舆论旋涡。 原本云光精心维持的形象也要变得支离破碎。 更何况云光态度虽然对本家人强硬,但也还没走到需要生父跪地认错的地步。 “儿啊,我知道我亏欠你们母子,就不能给个机会吗?” 丢弃了一切脸面的云晟,压抑着略带哭腔的声音。 要说他逢场作戏也罢,被逼无奈也行。 可在如此众多人面前抛弃尊严,打算对着儿子跪下去,已经不能用言语评说。 好在面前的同他感情不深的儿子,还保留住了他最后一丝尊严。 云光低头望着此刻做出这番动作的生父,心中五味杂陈,百感交集。 凝视着他的面容良久,才幽幽的开口言语。 “至于要做到如此地步吗?” 云晟抬着头注视着儿子云光的眼睛,语气很是坚定。 “你是云家的孩子,早些年父亲还有家族亏欠你,只求能给个机会补救,我不想看到我等最后真的是形同陌路。” 云光望着生父久久没有说话,最后也只能叹气一口,自嘲的摇摇头。 “唉...我答应你便是了!” 最后一刻云光还是没有忍下心同自己生父一刀两断。 他云光对于家族的观感很差,可是对于这位生父却还留着一丝最后的温柔。 眼见云光松口,云光生父眼神欣喜,宽慰且生疏的拍着自己儿子厚实的臂膀。 身后此前低着头的一众云家长辈,也重新抬起头,望着场中央关系稍微融洽些许的父子。 云光打算明天就出发的计划暂缓,毕竟还要参加一下云家加紧筹备的认祖仪式。 因为云光有要事需要回到西域,仪式准备的很匆忙。 但该走的流程,还是一道都没有拉下。 云光望着第二次进入的祠堂,望着供奉的祖宗牌位,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言语。 上次来云家祠堂,还是和母亲一起。 当时一众长辈在这里将他的母亲休掉,虽然也没有明媒正娶。 还将他的名字从族谱上划去,当年宗祠内厉声怒斥的场景,在踏入这里还记忆犹新。 可现在自己却成了这里现在最欢迎的人物。 依照流程,云光上香祷告,跪倒在祖宗牌位之前,听着一旁的族长高声诵读云光不在意的颂文。 只是规规矩矩的在叩首中祭拜着祖先。 望着云家族长将他的名字重新写入族谱,云光心里没由来的一阵失落。 好像这么些年一直硬撑的一件事离他远去,但心中也没了一份戾气。 皆大欢喜的局面,在为云光践行的酒宴上热闹非凡。 觥筹交错之间,好像彼此完全重修旧好,完全没有发生过争端。 云光在为自己的践行会上,虽然没有冷着脸,可笑容也没有太多真诚。 除开一些自诩和云光关系不错的本家亲友上前搭话,基本上也只是跟身旁的邹菱和邹颖贴耳低语。 践行酒会的第二日,云光也没有在拖拉。 西域那边的事态可不能一直拖下去。 站在云府的门口,云光这会儿很有礼貌的作揖送别。 “十七哥,再过几年我们就去西域找你。” 一些同云光感情深厚的同族同辈,眼含泪花,拉着云光的衣角依依不舍。 云光环视众人,宽慰着对方。 “那我可欢迎至极,只不过到时候可别嫌弃西域苦寒啊...” “怎么会,我们不怕苦的!” 众人跟着车队一直到城门口,这才停下了脚步。 云光站在生父面前,做着最后的道别。 “那个...爹,别送了,回去吧!” 对于开口叫面前生父一声爹,云光还很是生疏,但还是将阔别已久的称呼唤 第519章 漠北王庭 宴会中的气氛随着大单于的开口,众人欢笑不已。 只不过右贤王心中却有些轻蔑,毕竟现在有着更快更方便获取财富的机会拿捏在手中。 当然对提着脑袋做拼命的无本买卖看不上。 但这个场合,漠北的右贤王还是没有出言讥讽,千百年来部族已经习惯了这般行径,要是自己开口反驳恐怕会被这两大部族仇视。 不过右贤王也没打算开口出声,闷声发大财才是上上之选。 “不知道大单于这次着急我右部儿郎,是所谓何事啊?” 宴会进行到一半,右贤王也吃了个七七八八,这才开口于冲着王帐里的其他两位鞑靼掌权者开口言语。 王帐之内的大单于也放下了手中冒着油花的羊腿,冲着一旁跪倒在地的中原女奴递上手,享受着从中原掳掠而来的良家女子舔舐手指的油花。 随后冲着一旁协助自己管理草原部落的下属招招手。 不多时三位草原掌权者的面前,就摆放出了一张铺着地图的案桌。 “右贤王你来看,这次我和左贤王打算去中原打草,也想邀请你来参加这次盛会。” 右贤王低头看向地图,心中很是疑惑。 往年他们漠北鞑靼打草,中部和东部鞑靼基本上对他西部部落不管不问。 他们两家联合劫掠中原,把他们西部鞑靼倒是晾在一边。 可是今年今年开口邀请,这可真是太阳从西边升起了。 “哦?大单于,这今年打草怎么还记得我的部族?” 漠北右贤王心中有了疑虑,但也没傻乎乎的询问出来,旁敲侧击询问着事情的始末。 大单于畅笑两声,模样看起来那叫一个豪放。 “右贤王这是什么话,我等都为草原部族,同为一家人,怎么厚此薄彼,忘了我等草原的儿郎呢?” 漠北右贤王听着大单于的关切的话语,心中可没多少欢喜。 要是真的在意他们西部鞑靼的死活,也不会在进攻丁零失败后,连草场都严格限制。 要不是他低头找了条生路,恐怕他们西部鞑靼的部落,又要有一大半跑到你们中部和东部鞑靼领地内,加入你们。 长此以往,恐怕这个辽阔的草原,也就剩你们两家大部族了。 右贤王狐疑的眼神映入王帐内其他两位鞑靼掌权者身上,惴惴不安的等待着右贤王的下文。 沉默良久的漠北右贤王,在俩人潜藏着期盼的眼神中淡淡开口。 “大单于的美意,我可是心领了,不过我们右部鞑靼今年可不缺什么东西,这个去中原劫掠的事还是免了吧!不过我可是要谢谢大单于和右贤王的美意了!” 委婉的拒绝,却没得到太多立竿见影的效果。 或许也是在场的俩人装作了什么都没听完。 右贤王不在开口在这件事上言语,端起酒杯,冲着一旁的两位畅笑着开口。 “大单于和左贤王还能记得我等,我可是要敬酒一杯啊!以后有机会,肯定携着部族儿郎去中原边境玩耍一二。” 自说自话完毕后,右贤王就将杯子中的酒水一饮而尽。 场中央的其他两位漠北鞑靼掌权者,互相对视了一番彼此。 随后话语不是太多的左贤王再次开口。 “右贤王,实话给你说吧!这次中原人驻防来势汹汹,而且长城十里外的土地都被他们控制,我们想要击破可真的是有心无力啊!” 左贤王的解释,让右贤王顿时恍然。 果不其然这些家伙可没那么好心,原来是中原动了真格,没法进行用来补充部落的“打草”收获。 果然这些家伙没有那么好心,要是真的能冲入长城之内,恐怕也不会把他算尽一份子。 在场的两位漠北鞑靼眼见右贤王不松口,暗自叹了口气。 最后还是坐在王帐主位上的大单于再次开口。 “右贤王,这次假如你能出兵相助,这次打草收入可以让你拿其中四成财物。” 右贤王对于中部鞑靼大单于的松口,心中暗自心惊。 四成的财务收获,这可真的是好大的手笔,早些年能从他们手中拿到两成财物,也还要看他们的脸色。 可是人的贪念是无止境,右贤王淡然一笑,望着王帐内的两位同族。 “我要五成!” 这一下轮到大单于和左贤王诧异不止。 沉不住气的左贤王率先开口,有点咬牙切齿的望着坐在王帐另一边的右贤王。 第520章 归家 中原对于漠北的攻势提上日程,而收到兵马频繁在两地调动的漠北鞑靼也开始了自己的应对。 至于有没有在彼此的国家中安插细作,这也只有掌权者才知晓。 也许不久两个庞大帝国会发生一场大战,而这些和云光基本现在没有任何关系。 云光一行人,没有在中原再过停留。 快马加鞭就往西域干,一路上遇到的灾情减缓不少。 原因还是皇帝刘宏下达了诏减田租的政令,在某一方面很大缓解了劳苦百姓的压力。 只不过对于没有土地的贫农,为地主做工的佃户,还是没有太大影响。 毕竟他们也只是为豪族地主们种地,白打工。 这份诏令下达,也让民间对皇帝歌功颂德了起来。 云光赶在秋收的季节,总算再次进入了玉门关。 鼻腔中弥漫的干燥空气,让云光不由得贪恋的深吸几口。 对于故乡的情感,更多的事一份对当时年幼懵懂的寄托。 可是在西域这片中原人口中的苦寒之地,更多的是一种眷恋。 云光清楚的知道他在为了什么奋斗,在为了什么厮杀。 一路上犹如被霜降后蔫了茄子模样的邹颖,瞬间也活跃了起来。 靠在骑在马背上的云光怀中,挥舞着小手,情不自禁的长呼起来。 看到她活跃开心的模样,云光心中也更加开心。 可是想到和她这般年纪大小啊,却在中原俯身爬行的底层平民,云光心中就泛起了一丝沉重。 道路才刚刚起步,也不知道他能不能看见自己理想国度的那一天。 “坐稳了,待会可要飞起了咯!” 云光单手拽住马缰,环抱住邹颖的小蛮腰,高声呼喊一声。 “阿哥,我抓紧了,快让踏雪跑起来。” “驾!” 甩动马缰,颇为通灵的马儿,甩开四肢,畅意的在花费大力气铺设的平坦主路上奔跑起来。 马蹄踢踏,清脆而悠扬。 马背上则是发丝肆意飞舞,笑容灿烂的邹颖。 少年意气风发,斗志高昂。 骑在马背上飞奔的云光,这一刻也不在去想任何琐事。 心中也只有一个念头。 一切向前! 邹菱坐在总算不是摇摇晃晃的马车内,依靠在车窗,望着来到自己地盘,就开始撒泼的俩人,嘴角也带着微笑。 这次南下中原,她也见到了比西域繁华很多的城市。 同时也见到了比西域更加严酷的压迫,还有触目惊心的难民。 中原王朝运行的法制已经趋于崩溃,除开豪族世家,绝大多数人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见识到了中原的衰败景色,现在回想起西域的种种,邹菱可是对这片土地无比贪恋。 这一刻她想起了干娘说过的话。 创造这个时间美好事物的都是一群普通人,可享受这些却没有他们的位置。 假若不能带个他们美好,最后注定的结局就是被普通人付之一炬。 天下这个大的棋盘,从古至今都是贵族们的游乐场。 现在可要换一群人来执掌棋局了。 邹菱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内心,管束好秦国的暗中力量,成为秦国保驾护航的尖刀。 毕竟想要世间美好,这是他的愿望,那就也是她的愿望。 ...... 从中原兖州陈留城到玉门关,云光花费了三个月。 路上崎岖不平,还会遇见大雨倾盆,耽搁的时间有些久。 可出了玉门关,赶到车师城,却只是运了四天时间。 平整宽阔的道路,大大降低了赶路的难度。 当云光出现在西域百姓的视野中,哪怕不少人手里还在忙活自己的事情。 但见到云光骑马奔跑而来的身影,都情不自禁的停下了手头忙活的事情,冲着疾驰而过的云光弯腰行礼。 哪怕云光没有注意到,可他们依然心甘情愿的要行礼问候。 他们这些穷苦人,能有今时今日,完全知晓是拜谁所赐。 秦侯国运行的法制思想,法治治国,对于他们可是受惠最多。 有时候也会遭遇天灾,劳作一年颗粒无收。 可他们现在却心底不在担心,因为他们知晓,自己空无 第521章 城门处的热闹 云光刚出现在城门远处,早早就等候在城门附近的一行人就看到了他的身影。 至于能这么提早收到消息,还是靠翅膀飞行的信鸽功劳。 早在昨天清晨,就收到了云光入关的消息。 抛开信鸽路上飞行的时间,估摸着今天傍晚就会赶回来。 可没想到率先骑马狂奔而行的云光和邹颖,下午日辅时分就已经赶到了车师。 勒住马缰,一路上撒腿狂奔的踏雪也扬起马蹄,将速度减缓了下来。 “干娘,我好想你...” 坐在马背上的邹颖冲着站在马腹一侧的徐端静张开双臂,在自己阿哥云光的帮助下,被徐端静抱在了怀中。 嗅着能让她心安的味道,感受着同她朝夕相处,教她读书明法识礼的干娘温度,邹颖不由得眼中就蓄满了泪花。 “也让干娘看看,这一路上怎么憔悴成这样了啊!是不是你哥没照顾好你!” 邹颖藏在徐端静的怀中,将埋首在干娘胸前的脑袋抬了起来,吸溜着鼻子回答。 “没有呢!阿哥很照顾我和姐姐呢!就是想你,还有娘亲了。” “好了,好了,咱们不哭哦,干娘这不是在呢吗?咱们明天就去精绝的占星楼抓你娘亲走。” “嗯...” 徐端静的回答,让邹颖心满意足的靠在干娘怀中,一点也没在意周围提前等候人的目光。 “娘,我回来了。” 云光翻身下马,将马缰递给迎上来的典韦手中,对着他厚实的肩膀轻轻拍了一下,随后环视了一圈目前在高昌大营驻守的将领,还有负责本地法治的秦官领头羊。 之后规规矩矩的站在母亲身边,对着母亲恭敬的行着礼节。 徐端静怀里抱着邹颖,腾不出手,也赶忙开口对着云光言语。 “回来就好,别行礼了,其他人呢?” 云光有些吃味,酸溜溜的望着母亲,回答着母亲的询问。 “娘,都在后面呢!应该还有两个时辰就到了!” 徐端静哪里会不清楚儿子语气下的小别扭,心中也有些好笑吃着莫名飞醋的儿子。 虽然很想腾出手,踮着脚尖揉着儿子的脑袋瓜,可眼下毕竟还有外人在场。 还要从旁协助儿子维持在本地的威严。 这会儿也就装了个没看见,打算回家之后在照顾他的情绪。 “那就好,现在这里等会吧,颖儿给干娘说说这次东出中原都有什么事啊!” 众人聚在城门处的茶馆之中,对于徐端静的询问,一些人也显然很是感兴趣。 只不过徐端静的询问,却让邹颖将脑袋埋的更深了不少,闷声闷气的传出了一句。 “干娘,中原不好玩,我不想再去了!” 徐端静心中有些诧异,可还是伸出手抚摸着这会儿情绪莫名低落的邹颖。 随后将目光放在了云光身上,眼神示意自己儿子这是这么回事。 云光也没藏着掖着,将东出长安的情况娓娓道来。 开口言语的云光话语很是单薄,可也能透过单薄的话语,知晓中原的水深火热。 现在聚集在此处的绝大多数人都被这个黑暗的世道压迫过,他们也体验过那种人不如畜生的欺压生活。 黄琦,伊利,常钰,典韦,马腾.... 这些围聚在云光手下的核心班底人物,早些年都是被世道压迫的典范。 而且马腾和典韦还在中原,体验过只有贵族才是人的世道。 这其中马腾的祖辈是伏波将军,虽然后来家道中落,可也受到过不少压迫。 要比典韦更加明白,一地父母官联合豪族富商欺压百姓的黑暗事情。 徐端静听到云光口中的大疫惨绝人寰的描述,望着儿子的眼神多了几分怜惜。 立志救人的他做出那般决定,恐怕常人根本不能理解心中的苦痛。 车师早些年也经历过大疫,死伤无数的景象,她徐端静如今也历历在目。 现在中原大地上,弥漫肆虐的天花,让她根本不敢想象到底是何种骇人景象。 徐端静伸手揉着趴伏在怀中的邹颖脑袋,也明白为什么刚见面性质高昂的丫头,听见自己询问中原如何,就没了半点心气神。 见多了西域蒸蒸日上,清郎明亮的美好事物,突然间看到中原是一副人间炼狱,还能有什么好心情呢? 云光也止住了关于中原的话题,转头询问着西域的大致情况。 第522章 难缠的贵霜边境 接风宴之后,众人也回到各自衙门,各司其职。 云光也着手开始处理堆积下来的事务,好在没有太多迫在眉睫的大事。 逐渐完善的行政机构,需要全部让云光裁决定夺的事情不是太多。 目前而言,最要紧的事情就是同贵霜帝国的边疆问题。 同西域长史府相邻的贵霜帝国,经过密卫们的调查,可是一个政教合一的国家。 宗教的力量可是在这个帝国的某些地方超过了王权。 这个帝国的人称呼他们的掌权者为苏丹,即是贵霜帝国的王者,又是这个国家的宗教的教首。 对于政教合一的国家,有些事情在他们眼里根本说不通。 就比如现在为了传扬所谓阿拉的光辉,造成的死伤也对他们无伤大雅。 毕竟死去的可是不受阿拉庇护的异教徒,甚至灭掉异教徒的他们,也会被阿拉迎入他的圣国。 狗屁不通的理念,在云光看来完全就是令人捧腹大笑的思想。 可是对于宗教掌权的国家完全是说得通的理念。 当然贵霜帝国境内的主流宗教,还是信奉平和,安定相处的理念。 但某些激进教徒就和主流的教义背道而驰。 贵霜帝国的苏丹,也需要这些激进教徒,作为自己手下的一柄利刃。 云光坐在案桌上,翻看这段时间关于边疆问题传上来的线报,眉头都紧皱在了额一起。 从中原流传过去的火药,现在可是成了贵霜帝国境内造成恐怖爆炸的主要源头。 对于中原是用做烟花爆竹的玩意,现在去被他们用在了杀戮之上。 云光组建的冶工坊内下属的军工署,也对火药在进行着改良。 期望能将火药用在以后的战场上,毕竟他也从母亲徐端静哪里听到过火药的威力。 可目前而言,军工署传上来的消息,火药进展不是太过顺利,用在实战上恐怕还要好长一段年岁。 毕竟创办秦国工学院,鼓励科学研究的年岁还不到五年,完全都还是起步阶段中的筹备时光。 最开始几次爆炸伤人事件,都在现场发现了大批量的火药。 现如今的火药成分也只有数量足够多,才会造成爆炸,密卫们抓住这个线索,在比邻城市开始全程搜捕。 可是发现了不少挖通两地的地道,而大批量的火药也就是通过这个渠道进入到了比邻城市之中。 云光放下手中的文书,手指轻轻敲打桌面,闭着眼沉思起来。 就在昨日,他已经派出了使节,前往了贵霜帝国境内,至于出使最主要的事情,就是要对边疆爆炸给个交代。 造成边境城市混乱情况的人,可是贵霜帝国境内的激进宗教狂热份子。 而且还要交出暗中资助,逃亡到他们国内的原于阗王。 两国之间的边境争端,需要依靠正常的外交手段。 只不过云光担心的事情却是贵霜帝国那边的掌权者,对于这件事来个装傻充愣。 嘴上说着一定严肃处理,但暗地里甚至还让人加大力度。 想到这里,云光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朝着挂在墙上,描绘出来的边疆地图走去。 站在这些工学院,阴阳家出身的地质勘探学子用双脚丈量出的地图,神情很是严肃。 根据西域长史府早年间的载物志描述,贵霜帝国境内的地貌同西域如出一辙。 可干旱地貌下,却有着无数能供人藏身的洞穴山脉,而且地域广阔,几乎等同于半个中原。 假若开战,秦侯国的人力,根本不能支撑同这般体量的帝国掰掰手腕。 人口的困局再次摆在了云光的面前。 而且西域长史府,这个崭新统一的秦侯国,现如今才经历统一没多久。 举兵再次征战绝对是下下之策,甚至还会让秦侯国有崩溃的风险。 休养生息,目前是秦侯国最需要的事情,也是要一直贯彻的事情。 不同于知根知底的漠北鞑靼,哪怕要冒着民众疲倦风险,也要做出强硬开战,丝毫不虚的态度。 对于贵霜帝国则完全不能用这种方法。 漠北鞑靼的凶名,西域谁人不知?何人不晓? 当西域出现漠北的骑兵,必定是一场关于抢劫和防御抢劫的斗争。 早些年不知道多少西域无辜之人死在漠北鞑靼的屠刀之下。 对于漠北鞑靼的危害,每个人都心知肚明,哪怕云光下令开战,也不会有 第523章 繁忙中的温馨 “来人。” 对着挂在墙上的地图扶着下巴沉思一会儿的云光,开口呼唤着候在门外的密卫。 “主公!” 密卫进门抱拳微微躬身,回应着云光的呼喊。 “通知一下在本地的将领,下午都去高昌营区商讨议事。” “喏!” 密卫应答一声,干净利落的退了出去。 云光也收拾了一下衣物,朝着门外走去。 到了日正时间,腹中空空的饥饿感在催促着他前去用饭。 抬脚迈进平日里一家人聚在一起用饭的地方,已经提前来了不少人。 自己的娘亲和干娘坐在一起唠着家常,而且还有红着脸似乎有些害羞的邹菱。 看到云光出现,邹菱也赶忙站了起来迎了上去。 “云郎,你来了啊!” 云光将刚才的忧心忡忡暂时抛之脑后,微笑着同面前的少女打着招呼。 俩人的感情,也让在场的干娘打趣着俩人。 “这都还没过门呢?看见心上人,胳膊肘就拐的这么明显啊!” “娘~~~” 邹菱娇嗔一声,转身对着自己母亲刷着小孩子的脾气。 也让在场的两位长辈,笑声更加明显。 云光也乖巧的站在母亲和干娘身前,作揖行礼。 “孩儿见过娘亲,见过干娘!” “别多礼了,先坐着休息会吧,后厨的人马上就准备好饭食了!” “嗯。” 云光很是自然的牵起邹菱的柔荑,坐在了两位长辈的对面。 在场的都是一家人,气氛也当然很是随意。 早些年身为精绝女王的邹苑,则十分满意的看着俩人。 当初夜观天象,才让她有了一步十分冒险的行动。 好在这份冒险的举动,带来的回报那是难以想象的丰厚。 不但让她摆脱了烦人的政务,以及厌恶的权利斗争,而且还让阴阳家获得了一旁更加广袤的生存土壤。 虽然他们钻研的学术,在儒家口中无法为皇帝带来治国安邦的帮助,可同徐端静长时间交流探讨,才明白他们所做的事可不是为了皇帝。 正如武朝时期,法制的运行,也让他们的学派有着一息喘息的天空,而不想儒学一般打压异己。 儒学根据修改涂抹,完成成了皇帝把控权利的工具。 而法制的运作则是为了维护秩序,哪怕最后没了皇帝,只要法制不崩溃,世间秩序照常运行。 可惜法制这条路,前人没有彻底走下去,好在面前的这个未来是她女婿的孩子,带人走出了这一步。 望着此刻窃窃私语,轻声巧笑的俩人,邹苑不由的脸上带了笑容。 “话说再有三个月你可要迎娶我闺女了,要不现在改口想叫我声娘联系联系?” 刚才还在说着悄悄话的俩人,不由得安静了下来。 邹菱红着脸勾头不语,云光也伸出手指摸索着鼻尖。 “嘿嘿...娘。” 云光可没太多害羞神色,早些时间已经称呼着干娘,现在只是少个称呼,也根本没有丝毫心里抗拒。 顺其自然叫出口的云光,可是让对面现在是神交好友的俩位女子,笑容越发灿烂。 “端静姐,你可不介意我抢走你儿子吧!” “你这没大没小的,孩子都还在面前呢!” 徐端静轻拍着好友闺蜜,也是未来亲家的邹苑手背,嗔怪了起来。 云光笑容灿烂的模样,猛然咧嘴倒吸一口凉气。 “嗯?儿怎么了?” “没什么...没什么...不小心膝盖磕在桌腿了。” “你这孩子冒冒失失的,小心注意点。” 徐端静习惯性的言语一句,随后已经和身旁的闺蜜好友,商量着俩孩子婚典时候要准备的东西。 云光则满脸无奈的用两只手,控制住捏住放在自己腰间的玉手。 随后微微侧头,对着邹菱弯下眉脚,轻轻按压着不安分的手指指肚。 邹菱匆匆抬头,瞥了一眼,母亲和干娘,随后低声对着云光撒娇。 “大坏蛋...” 此前作势抽离的手掌,现在也认命般的被云光捏在他的掌心中,任其把玩。 云光见邹菱嘴里嗔怪,可不由得靠近 第524章 扩军准备 云光骑着脚力出色的踏雪,朝着高高昌营区赶去。 主路两旁的小商贩,还有行人,看到云光的一刹那,都在高声打着招呼。 有要事在身,云光也没在此地过多停留。 直到云光身影远去,路上行人商贩谈论的话语也全都变成了自家都护。 人气在西域无可争议的云光,现如今走到哪里都是最璀璨的存在。 密卫传出信件,此刻高昌营区的不少将领,全都从附近各地负责的驻地赶了回来。 当然也只限驻扎靠近在车师城附近的高级将领,稍微远一些的边疆驻防将领,则没法出现在此地。 云光赶到营区,把守站岗的兵卒立刻走上前来。 “将军!” “嗯。” 云光将马缰递给今日负责驻守的兵卒,冲着着营区的大头兵点点头,回应一声,就朝着里面走去。 扩建了好几次的高昌营区,现在在里面活动的兵卒数量可不少,除开少数休假休息,在球场挥洒汗水的兵卒,剩下就是还在集合训练的人员。 不少人也瞅见了云光的声音,但是训练期间可不允许做出额外的事情。 只能用眼神目视着带领他们的战神。 一路急行,云光很快出现在了高昌的作战会议室。 撩开营房的门帘,云光环视一圈,驻守在此地附近的高级将领,已经全数到场。 瞅见自家将军云光的一刹那,众人不约而同的停下了随意攀谈。 齐刷刷的起身抱拳行礼。 “拜见将军!” “拜见将军!” ...... 朗声呼喊的声音,哪怕是门外一百多米开外,都能听见这群靠着军功打上来的高级将领的声音。 云光环视一圈,也朗声符合道。 “精气神都很足啊!好了,都坐下吧!随意点。” 随着自家将军云光开口,这些将领也没了刚才那般正式。 但也都正襟危坐在各自的位置上,没有云光进门前那般随意。 进门的云光也没有废话,直入主题,说着这次召集他们的来意。 “对于贵霜帝国边境的问题,线报都读了吗?” 在场的一众将领,对于云光的询问,都点头出声应和。 一旁认字觉得麻烦,但还是被雅拉·萨费逼着学习的典韦,都出声应和。 “那就好,边疆事态现在很严峻,打恐怕现在没法打起来,所以请战的话语就免了。” 对于边境事态,云光在此前的思考中,已经有了决断。 现在就需要这些兵卒来实行自己的计划。 “我打算将依托斯卡都的边境城镇为中心,在贵霜帝国同我国交接处,在建立一片军营,你们有谁想去?” 边境的宗教狂热份子造成的危害,云光没法防范。 言语上施压恐怕不会有多少成效,毕竟贵霜帝国体量摆在那里,云光在怎么言辞抗议,恐怕人家也不会理会。 国家之间的尊严可是依靠实力的对等自己争取而来。 这可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派出去的使节大概率会无功而返,毕竟贵霜帝国是个政教合一的国家。 要想在宗教问题上抗议他们造成的边境危害,用脚指头都能想到最后肯定是没有一个满意答案。 云光思考良久两国之间的关系之后,心里已经有了计较。 既然没法在对方身上解除问题与矛盾,那就先从自己这边防范完备。 为此云光打算用一个比较笨的办法。 搬迁被分割城镇内的居民,让军队进驻,让那里边境城市变成营房重地。 现如今两万的常备军卒,已经完全满足了掌控西域这块地区的兵力。 而且秦国的兵卒,除了在附近地区协助屯田开垦,还要做他们的本职工作,训练,巡逻,随时备战。 只要是现役秦卒,大部分时间都在磨炼自己技艺,除了春种和秋收,一般不怎么参加屯田活动。 哪里要是发生地震,或者是发大水,还要临时出动,协助守在地区百姓救灾维护秩序。 当然这样的情况不是很多,有可能两年都遇不上一次。 不同于中原子承父业的理念,还有适龄年纪青壮年,都要去各地服三年兵役,当然那些贵族大官除外。 西域服兵役的情况比较人性化,比较鼓励参军 第525章 婚嫁准备 高昌营区的作战会议室此刻人声鼎沸,热血高涨。 望着这些恪守职责的将领,云光心中可是尤为满意,毕竟在边疆设立驻防营区,远离繁华城池,难免会让他们心生抗拒之感。 边疆地区可不像位于内地的城池一般,而且还经常需要跋山涉水,徒步巡逻。 这个苦可不是谁都能忍受下来。 如今场中的不少将领的热情,也让云光打消了心中的顾虑。 “周楚,欧弘一听命!” 随着台上的云光开口,激动的人群渐渐冷了下来。 现在他们的将军言语,看样子已经确定好了扩军后的将领。 作战会议室中的周楚和欧弘一抱拳站了出来。 “末将在!” “末将在!” “新扩充铁鹰军,你等二人全权负责。” “喏!” “喏!” 二人没有任何推辞和迟延,沉声应了下来。 平稳许久的西域,再次热闹了起来。 扩充后的新军,带来了不小的热议,也让很多年轻人开始参军入伍。 毕竟参军五年,为秦侯国奉献五年之后,也能为他们以后的人生和家庭带来很大的改变。 当然这些都只是后话,对于想要参军入伍的年轻人,当务之急就是应征后加入秦侯国的军队。 西域现在因为新扩充的军队,热闹不少,而与其临近的贵霜帝国的王宫,也迎来了原道而来的客人。 “西域长史府使节,进殿觐见。” 贵霜帝国主体语言的高昂呼喊声下,云光派出的使节也来到了他们的目的地。 十人的外交使节团,都是出自蝶花屋的密卫。 他们十人都是精通最少四国语言,尤其是对贵霜帝国语言熟悉的人才。 作为外交使节,其实也做着刺探情报的细作行径。 这次云光认命他们为外交使节,就是为了边境城池的宗教冲突。 贵霜帝国的王宫内,云光手下的外交使节,义正言辞的呵斥贵霜帝国纵容国内激进教徒,在境内城池做出的破坏行为。 可惜贵霜帝国的王庭智囊,对于西域长史府使节提出的质问,正如云光预料的一样,装了个一问三不知。 身为政教合一的国家,要是处置国内的教徒,那就是在和他们国家的治国理念作对。 同一个国家的理念唱反调,恐怕没有哪个掌权者会做出如此傻事。 云光派出却的使节团也没有太多失望,出行之前,他们的主公就已经给他们预测了这件事的结局。 虽然已经预料到这件事情的贵霜帝国的应对办法,完全没有必要派出人前来询问。 但就跟自家主公说过的一样,对方处不处理是他们的问题,提出质问,呵斥行径则是他们自己的义务。 使节团出使带来了让人失望的结局。 好在云光已经提前做出了预料,没有丝毫惊慌失措。 两地之间的边境地区,现在开始了紧凑的边防调动,这里的动向也随着时间推移传到了贵霜境内。 与之对应的也是屯兵边境,隔着新矗立,份额一座城市的围墙,开始了对峙。 又是一年冬季,每年照常到访西域的雪花,再次施施然的飘零而下。 两地边境之间对峙兵卒的差距,也很快显露出微小的细节。 军费开支占据秦侯国一半的各种税收,没有丝毫贪污腐败的军费,让冬日此地边境的兵卒龙精虎猛。 哪怕是下雪的日子,还会有兵卒牵着军犬,照常在负责的路段的巡逻。 斗志昂扬的歌声夹杂着的号子声,与隔墙对立稍微安静的贵霜兵卒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从伙食到衣物,云光可不许有任何一例冻死,饿死的兵卒事情发生。 要是出现这种情况,从负责将领,到后勤补给,没有任何人能逃脱军事责罚。 关于军队的秦侯国律法,而且还是一众律法中最为严苛的类型。 依法治国的理念,在云光的带领下,坚定不移的被每个人执法者实行到位。 蒸蒸日上的西域,偏居一隅的秦侯国,在昏暗的世道下继积蓄着自己的力量。 等待着能让整个天下听见这条蛰伏‘黑龙’怒吼的机会。 只不过在‘黑龙’发出怒吼的前夕,掌控这条黑龙的主宰者,到了婚娶的年纪。 西域的每个人都知道 第526章 接亲 中原出兵的情况,丝毫没有让西域有什么太大的动静。 毕竟密卫的手还没有伸到边境,洛阳的细作点也还在搭建中。 消息滞后叶思无可厚非的事情。 眼下云光可是要面对让他也十分棘手的事情。 “好颖妹,你就让阿哥过去呗?你都快堵着阿哥一个时辰了!陪你玩的游戏那个没达到要求啊!” 云光蹲下身子,面对着刚到自己腰间部位的邹颖。 语气那叫一个无奈,但也根本不舍得发半点脾气。 邹颖这是张开双臂,完全没有让路的打算,这会儿还在想着刁难自己阿哥的办法。 毕竟过了今天可就没了下次,而且这么刁难她也藏着自己的小心思。 听见自己喜欢的阿哥说都过了一个时辰,这才心底有些着急。 心思早熟的她,也知道自己做的有些过火。 不过她还有最后一个想要询问的问题,需要云光为她给一个满意的答案。 “阿哥,那你以后娶了姐姐,是不是就不对我好了?” 云光无奈的神色,微微一僵,随后立刻知晓这个丫头心底的担忧。 温柔的伸出手,捏了两下冬日里冰凉的小脸蛋。 “怎么会,以前对颖妹有多好,以后就要比以前还要好!” “阿哥?不骗我吗?” “阿哥什么时候骗过你?” 邹颖歪头思索一番,却是想不到自己阿哥云光在什么地方有过欺骗过她的举动。 对于云光的回答,邹颖还是比较满意,可还是没有得到心底想要答案,再次有些委屈低头开口。 “可是我听别人说,阿哥以后有了姐姐,然后姐姐给你生了宝宝,就不会理我了!” 云光伸出粗糙的大手,反手轻轻攥住邹颖的小手掌。 说了句放在后世绝对是要被拉近牢房的话语。 “那阿哥等你长大,等你十六也娶你好不好?” “真的?” 邹颖听到了自己心里想听见的话语,惊喜的抬头确认着云光的话语。 “真的,不骗你,要不咱俩拉钩!” “嗯~~” 小孩子之间的约定,却让邹颖很是爽快的应答了下来。 毕竟以前和阿哥拉钩的事情,都没有半点被阿哥欺骗。 俩人拉过钩之后,云光揉着义妹邹颖的脑袋瓜,微笑着开口。 “走,跟我去接你姐姐!” 此前还是充当主力拦路虎的邹颖,现在得到了云光的许诺,转眼就变成了带路党。 半拉半拽着云光的大手,朝着自己姐姐的所在的房屋赶去。 跟在身后的云光,心中却有些懊恼不已。 早知道这么容易,怎么没有早点察觉,也不至于让这个小丫头堵在门前这么长时间。 好在五年后自己又能有个小媳妇了。 云光心中却有些不对味,怎么好像在外人看起来他格外痴迷养成? 只不过随着云光走到邹菱所在的房门之前,赶忙将一些杂七杂八的念头丢出脑后。 视线放在房门打开,光彩夺目的美丽妙人身上。 邹菱一席玄曛色嫁衣,脸上点缀着精致的妆容。 哪怕云光同她很长时间朝夕相处,甚至还在一个房间,同床共枕过,也让云光痴迷的呆立在原地。 邹菱轻轻抬起双眸,眉目含春,眼波流转中是说不尽的娇羞。 瞧见盯着自己痴迷停下脚步的心上人,邹菱捂着嘴轻笑起来。 云光总算从呆立的状态脱离出来,有些尴尬的咳嗽俩声,昂首阔步的走向了将要嫁给自己的少女。 站在邹菱的面前,云光满眼全是温柔。 “菱妹,今天你好漂亮啊。” “笨蛋,以前就不觉得我漂亮了?” “啊...不是,不是,也漂亮,也漂亮。” “笨蛋~~” 瞧见自己心上人的窘迫,邹菱心底的笑容一直蔓延在了脸上。 舒展双臂,将自己的手伸在云光面前。 “笨蛋,还愣着干什么啊?” 云光总算也反应了过啦,毕竟人生第一次婚嫁,难免有些地方做的拉胯。 快速捏起心爱人邹菱的柔荑。 攥紧邹菱的手掌,云光仿 第527章 粉色的夜 清晨天刚蒙蒙亮,精绝城的邹菱家的府邸前已经热闹非凡。 休整一夜的迎请车队,再次上路。 精绝城的百姓今日也几乎停下了手里忙活的事情,聚集在道路两旁,或者耸立在两边的阁楼建筑之上。 早些年西域还是各个侯国分别治理,还未统一的时候,邹家领导下的精绝城地域虽然不大,但也是个政令清明的地方。 邹菱早些时候身为精绝女王的长女,在精绝城中的人气可是不低。 毕竟长公主那段时光虽然年幼,但也时常领着城中的侍卫,帮助一些受灾的精绝居民。 现如今给整个精绝,乃至整个西域带来焕然一新面貌的西域都护,也是他们的守护神云光,要迎娶精绝城的掌上明珠。 这种热闹非凡的事情,怎么会错过如此大快人心,欢庆鼓舞的幸事。 道路两旁人声鼎沸,随着马车缓缓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中,欢呼声此起彼伏。 冬日清冷的早晨,此刻却是热血沸腾。 坐在接亲的婚车边沿,云光亲自执掌着马缰,望着两旁为他们送上祝福的百姓,还有坐在身后要共度一生的美丽妙人,云光这一刻很满足。 二十一年的时光中,云光经历过许多惊心动魄,经历过许多悲伤痛苦。 但同时也有很多美好幸福,尤其是今天这个日子。 更是云光珍藏在心目中最美好的一天。 轻轻甩动马缰,让马儿稍微加快些许步伐,强健有力的马匹,拉着云光的接亲婚车,平稳的行驶在宽阔的主路上。 云光的心情正如今天的晴空万里的天气一样。 对以后也充满了无与伦比的进取之心。 ..... 一路上平安无事,也没发生什么拦路抢亲的狗血之事。 为了云光的婚事能如期顺利举行,高昌营区的兵卒这段时日打击拦路恶霸,清缴逃窜流寇尤为繁忙。 要是被这些小蟊贼扰乱自家将军的人生大事,活剐了这些搅乱者都不足以平息营区兵卒的怒气。 花费些许时间,原本估算时间夕阳落山才会赶到车师城。 只不过路上迎亲车队加快了些许脚力,比预定的赶到的时辰提前了一个半时辰。 提前离开车队的侍卫,将消息提早传了回去,也没让车师城里的众人手忙脚乱。 接亲车队的出现,让车师城沸腾起来。 自从进门的一刹那,锣鼓喧天,彻底变成了一片欢闹的海洋。 马车缓缓驶入城中,车师城赶来的无数居民,在兵卒拉起的人墙警戒线前,欢快的朝着主路上,驾驶马车的云光挥手致意。 口中也是对于二人的祝福话语,现在人声嘈杂,也许他们的祝福无法传入他们的守护神云光耳中,可不妨碍他们献上自己的忠诚和祝福。 马车稳稳当当的停在了车师城的秦府门口。 云光停好马车,跳下车沿,撩开了马车的车帘,对着里面的两姐妹开口言语。 “我们到家了。” 邹颖同自己姐姐同乘一辆马车,张开双臂,让自己义哥云光将她率先抱了下来。 眼见邹颖在地上站稳,云光才将手再次伸在了今天要迎娶的邹菱面前。 邹菱缓缓抬起柔荑,放进了今后是自己夫君的宽厚手掌上。 感受着上面攥紧自己的力道,脸上不由得挂上了笑容。 穿着婚服嫁衣的邹菱从马车中已出现,立刻让在场的不少人都被惊得呆立在原地。 精心打扮后的邹菱美得不可方物,假若世间真的有仙女,恐怕也就是眼前的这位新娘了。 邹菱被云光横抱着离开马车,站在地上扶着今后是自己夫君的胸膛。 坐在马车上一整天,腿脚都有些发酸发麻。 站在原地活动了些许时间,总算能正常行走。 “走吧。” 云光眼见嫁给自己的心上人恢复了过来,轻柔开口出声。 “嗯~~” 在场协助这场婚礼庆典的雇佣侍从,也从一旁走了上来。 两两分散,站在邹菱的身后。 捏住邹菱身着的玄曛嫁衣的厚长衣摆,亦步亦趋的跟在俩人身后。 云光半举着邹菱的柔荑,也朝着举行典礼的屋所走去。 秦府之内的庭院两旁,现在可站着不少人。 能今日出现在庭院之内的人,都是为秦做出了一定贡献,受邀前来观礼的人 第528章 平静与动乱 婚典后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进云光和邹菱所在的婚房。 眼角带着淡淡泪痕的邹菱,从睡梦中醒来。 睁开双眸引入眼帘的就是喜庆色彩下的婚房,以及她朝夕相处,在昨夜同她合二为一的夫君。 抬起眼眸深情的望着她早已熟悉的面容,可还是舍不得移开目光,似乎连他嘴角上的淡淡胡须,都能让她无比留念。 躺在自己夫君的臂弯中,感受着俩人之间毫无阻拦的心跳声,邹菱心中是说不出的安稳。 轻轻移动手臂,调整身躯,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在他的怀中往里挤了挤。 只不过身体的酸痛,让邹菱微微皱起了眉头。 伸出手指轻点着现在是自己夫君的鼻尖,悄悄呢喃娇嗔一句。 “坏人~~” 邹菱的小动作似乎惊扰到沉睡中的云光。 闭目安眠的云光微微闷哼一声,也在生物钟的唤醒下,睁开了双眸。 他的酒量虽好,但终归还是喝的有些多。 再加上昨晚同自己娘子的共赴巫山,也让脑门一阵抽痛。 还不等他抬手揉着眉心,怀中的触感,让他情不自禁的带起了笑容。 俩人四目相对,虽然彼此没有开口言语,可说不尽的情思,已经在俩人之间蔓延。 “怎么醒来的这么早?不多睡会儿?” 云光很是自然的将怀中现在是他发妻的美丽妙人环在怀中,拿着鼻尖轻轻蹭着她的额头。 “太阳都快晒屁股了?还睡啊!而且还要给母亲去请安呢?” 邹菱伸出手捏着云光的脸颊,同他享受着独属于二人的甜蜜时光。 俩人腻歪在一起的小时光,可是让初尝男女之事的二人尤为贪念。 只不过邹菱言谈细语之间,全是数落着昨晚不怎么怜香惜玉的夫君,虽然到后来她也有过之无不及。 腻歪了好长一段时间,俩人总算起床,在雇佣侍从的帮扶下,洗漱穿戴完毕。 扶着云光手臂的邹菱,有些一瘸一拐的走在亭廊之上。 邹菱妩媚的对搀扶自己的夫君丢着白眼,至于管不管用,从云光的憨笑中已经了然。 云光搀扶着邹菱,花费了些许时间,路过还带着喜庆色彩的亭廊,来到了母亲以及岳父岳母所在的屋所。 在场的人看到邹菱这个举动,心照不宣的憋着笑容对视一眼,没有点破俩人之间的闺房之事。 毕竟昨夜云光婚房周围的人可全都撤了出去,就是害怕小夫妻俩害羞。 “孩儿,见过母亲,岳父,岳母。” ....... 早上接见长辈请安也只是走一下流程,可没有太多的繁荣缛节。 另一旁早早到场的邹颖,眼中则泛着好奇的眼神,打量着自己姐姐和义兄。 “姐姐,阿哥这是打你了吗?你怎么走路跛了?” 天真烂漫的邹颖开口,让邹菱顿时成了个大红脸,没好气的白了一眼身旁的罪魁祸首。 在场的三位长辈,听见邹颖的话语,都轰然大笑起来。 只不过这个年纪的邹颖当然不懂,但随后很快被其他话题,以及好吃的点心,将心神拉着移向了别处。 西域欢庆的冬日,也缓缓沉寂了下来。 一切还是有条不紊,按部就班的朝前行进。 云光迎娶了自己心爱的人,同她携手向前的同时,也没有忘记自己身上肩负的重担。 西域在云光和一众官员商讨后的政令下,稳步前行。 兴修水利,铺设道路,清缴流寇,以及农田开垦。 经历过双喜临门的西域,再次开始了蒸蒸日上的发展。 西域自古都是中原人口中的苦寒之地,可云光完全想把这片土地打造成塞外江南。 有了一个坚实稳固的后方,坐起一些大事,才不会手忙脚乱。 把控住玉门关的西域长史府(秦侯国)现如今可是游离在中原外的一片‘孤岛’。 南来北往的商队也在经历了大疫肆虐后,重新兴盛起来。 关内让云光难下手的敦煌郡,也被叶帆借着大疫之手,调高粮价,让大肆种植豆业的一众地主豪族赔了个血本无归。 兵不血刃的将捏着地主豪族,以及一些佛寺手中的田产,全都纳入了官府名下。 至于要告官,那可就是痴人说梦。 他们虽然也想出关离去,可把守住了玉门关的兵卒,可是为了防范 第529章 熹平五年与熹平六年 熹平五年(公元176),云光同邹菱完成了大婚。 自从从十一年前俩人相遇开始,到最后原精绝女王为了突破困局,同祖父邹察商议,二人为质,前往车师。 虽然这个质子对祖孙而言,根本是无稽之谈。 但为了获得彼此的信任,成为共同的合作伙伴,终归还是要让最初替儿子把控方向的徐端静心中安稳。 十一年朝夕相处,云光同邹菱也算青梅竹马。 一起走过了十一个年头,总算修成正果,成为了彼此以后陪伴一生的另一半。 婚后的生活带着甜蜜温馨与平淡。 西域事态平稳,除开重新出现在边疆地区的对峙,看不到一丝一毫战火以及动乱的局面。 掌控着玉门关,云光将消息捂得还算严实,在这说庞大的中原根本无力关注王朝之外发生的事。 内部天灾人祸,让王朝的内部力量陷入了无穷无尽的维稳之中。 每年花费最多的军费,现在几乎全都压在了平叛之上,可惜越平叛,小范围的起义也越多。 外加漠北以及南蛮趁机搅乱边境,东炎王朝现如今已是苟延残喘。 要想破开这个局面,需要从上至下进行一番变革。 可惜利益链条依然牢固,牵一发而动全身,哪怕心思荒淫无度的中原皇帝刘宏,颁布彻查腐败,罢免贪官污吏,减轻赋税,也根本无济于事。 熹平五年(公元176)发生了很多震动朝野的大事。 哪怕是远在西域的云光也略有耳闻,重新铺设的【西珍坊】地下情报点,很小心的为云光收集传递着一切繁杂的信息。 这一年益州南蛮扣押益州太守,反炎起事,经历过一次镇压兵败之后,在第二次两路合击最终平定叛乱蛮夷。 这一年,‘党锢之祸’再起,永昌太守曹鸾上疏为党人诉冤,言辞激烈,引得当今皇帝刘宏大怒,当场下令将曹鸾处死。 并重申党锢之禁,诏令州郡,凡党人门生、故吏、父子、兄弟及五服之内的亲戚在位者,皆免官禁锢。 文官文人势力再次遭受大范围打压,至此再也没有任何言语的地位。 党锢之事下,人人自危,唯恐家族遭受飞来横祸。 为求自保,同宦官联姻以及送礼之人倍增。 反观远在西域的云光,却没有丝毫慌乱,此前虽然与宦官濮文温关系僵硬。 但却还没有撕破脸皮,双方还有缓和的余地。 每年对宦官濮文温的礼品照常发送,但数量却在连年递减。 云光也在试探宦官濮文温的底线,要不是为了在皇宫中有自己的眼线,以及避免莫名其妙的人想来顶替他的西域都护职位。 这个侵吞秦侯国税收利益的家伙,早就被云光下令让叶帆着手处理掉。 而此时的云光则坐在书房中,对从中原而来的字帖临摹刻画。 邹菱则在一旁研着砚台里的墨汁,从旁开口出声也说着建议。 “这就是那位蔡侍中新创的飞白书吗?” “嗯,你看这字,可甚是苍劲,飘逸,以后匾额用这种字体应该很是不错。” “确实如此,要是这位蔡大家来咱们这里可就好了!” 邹菱的喃喃低语,让云光无奈的摇摇头,放下了手中的毛笔。 伸手接过自己娘子手中的砚台,嘴里也是说不尽的幽怨。 “此前去长安之际,摆放了好几次,只不过人家性格强硬,说是不想同与宦官勾结之人为伍,把我堵在门外置之不理。” 邹菱捂嘴轻笑两声,随后伸出手将云光散落下来的头发撩在耳后。 “那你就没说这是权宜之计?” “小笨蛋我发现你嫁给我怎么在某些地方笨了不少啊...” 云光亲昵揽住娘子邹菱的小蛮腰,同她贴着鼻尖来回摩挲。 “讨厌~~我哪里笨了啊?” 娇嗔的话还没说上几句,贴紧的双唇再也没了言语。 血气方刚的云光,正直身强体壮之年,初尝男女之事,可是尤为贪恋。 眼下四周无人,而且也没什么要紧的政事需要着手处理。 不安分的心思再次活络了起来。 “先停下~~” 云光有些疑惑的抬头望着推搡着自己离开她双唇的邹菱,随后在自己娘子的手指示意下,一溜烟的关紧了房门。 没过多久屋内顿时春色满园。 ...... 第530章 熹平七年(光和元年) 熹平七年,光和元年(公元178),也在一片爆竹声中迎来了新的一年。 去年带给中原的影响,让这一年的中原蒙上了一层灰色。 漠北的战事让东炎王朝遭受沉痛一击,现如今勉力维持都已经是难上加难。 部分边境村落此刻破败萧条,原本生活的地方现在全是破屋烂瓦。 游牧鞑靼骚扰愈发频繁之下,并州与幽州的部分边疆地区,根本没法活人。 除了肆虐的野兽,基本上见不到一位活人。 东炎朝廷下令边疆地区,进攻转防守,也只是饮鸩止渴。 伤痛沉重的东炎王朝却没在这一年迎来好的转机,而且因为王朝南边交州的问题再一次雪上加霜。 刚平定没多久的南蛮,在光和元年的正月,再次在交趾郡,合浦郡起兵。 乌浒蛮夷联通九真郡,日南郡等地的其他蛮人联合,攻没郡府,肆虐王朝南疆。 这场数万人的叛乱足足持续了四年光景,造成的危害触目惊心。 这一年的皇宫,还是一如既往的奢靡盛行,当今皇帝刘宏喜好诗词歌赋,诏令在洛阳皇宫鸿都门设立学院,以诸臣通文艺者待诏其间。 学府内置孔子及七十二弟子画像,由地方州郡长官和朝中三公推荐作尺牍辞赋及工书鸟篆的士子入学,时称鸿都门学。 由于皇帝刘宏爱好辞赋,这些鸿都门生颇为受用,短短时日人数就以破千。 这些鸿都门生后多为刺史太守,或入皇宫尚书侍中,甚至拜候封爵。 其中互相依托,趋炎附势之徒互相吸引,自然而然的形成了一个圈子。 打压严重的正直文人则将这群人称呼为‘鸿都群小’,士君皆耻与为伍。 这一年云光派人再次照例前往侍中蔡邕府上拜见,可穿回来的消息让云光有些诧异。 蔡邕平日里一家居住的房屋此刻以及人去楼空,在【西珍坊】的探听下,才明白了事情始末。 蔡邕为当世大儒,为人正直不阿可是天下一众文人表率,因得罪宦官曹节、程璜等人,被诬告下狱。 后来因为蔡邕功绩以及身份影响,皇帝下诏免除死罪,改为流放朔方。 云光把玩着密卫们送来的信函,心中小心思大动。 “夫君,要不派人请过来,现在这可是个好机会啊!” 为云光送上信函的邹菱,也坐在他的身旁,为其出谋划策。 蔡邕学识哪怕是在西域这般遥远之地,也多有流传。 现在各个府衙上更换掉的牌匾,上面书写的飞白体就是这位大儒所创。 如今宦官势大,让这位无辜下狱流放,而且下狱的地点还是在南匈奴的朔方境内。 操作空间很大,云光当然有打算让人从鞑靼境内穿行而过,接到这位被中原宦官诬陷的大才。 这位来担任秦侯国儒家学说,绝对没有半点轻视之举。 把玩着信件的云光,最后还是叹息一口失望的摇摇头。 “还是算了吧!那位大儒销声匿迹,难免会惹得旁人猜忌,不妥。” 云光对于这位大儒,不眼馋自己都不信。 更别说这次还是牵连全家流放,这一刻的云光想起了那位同母亲气质虽然不同,但隐隐有些相识的蔡琰蔡文姬。 地大物博的中原,可真的是巾帼不让须眉。 只不过儒家学说治下,女子的地位很是低下,要想施展才能,恐怕都是痴人说梦。 哪怕是在西域,各种法令的制衡下,还是有不少轻视女子的事情发生。 劳动力绝对生产价值的时代,体力天生弱于男子一等的女子,终归还是没法获得平等说话的权利。 哪怕云光在背后有意无意的撑腰,也没法改变社会生产价值下的理念。 放下手中的这份信函,云光着手打开了另外一份。 这一份信函上写的东西,让读完整份信函的云光嗤笑不已,心中已经对那个中原王朝没了半点信心。 早些年卖官鬻爵的现象虽然存在,但也只是流传在豪族世家之中。 但如今皇帝刘宏为了扩充自己的小金库,直接在西园开置邸舍卖官。 价钱依官职大小而定,从将军到公卿,皆有价可查。 而且这次面向可不是豪族世家,只要你有钱,不管是祖上世代经商的商贾,还是中途大发横财的普通人,甚至是打家劫舍但依旧逍遥法外的匪盗。 只要你掏钱,你就能在西园卖官的地方用与之对应的钱财,卖到一份预期相 第531章 故友离去 光和元年的中原可不是太过美好的一年。 没成想光和二年(公元179),还未平息叛乱的交州边境,同蛮夷在丛林中打的不可开交。 另一边的益州巴郡板楯蛮也开始兴风作浪,攻略三蜀之地(蜀郡、广汉郡、健为郡)和汉中郡等地。 当今皇帝刘宏派遣御史中丞萧瑗,督益州等地进兵讨伐,然叛乱将起,平定还需花费些许时日。 各地丰饶的战火,让朝廷的税收苦不堪言。 为皇帝刘宏维护这个王朝的兵卒,最长没有发放军饷的部队已经有了三年之久。 云光统领的西域都护兵卒,自从见了熹平四年的军饷之外,再也没从朝廷得到过一丝军饷。 为此云光也多日上疏太尉府,询问军饷之事,但得到的回复都是等一等。 对于这个结果云光丝毫不意外,现在朝廷的军饷都在各处救火,哪里还顾得上战报中一片歌舞升平的西域。 但该哭穷还是要哭穷,免得朝廷还以为西域财大气粗,反而加收赋税。 中原内地四处很不安稳,身为王朝的中心,洛阳这段时间暗潮涌动的更加疯狂。 元和二年三月,东炎王朝担任了数年之久的司空袁逢被免官,这位云光也在他的交往范围之内。 为数不多的相逢,以及旁人的口中言语,是个宽厚诚信之人,但终究还是被宦官找了个由头摘掉了官帽。 至于空下来的司空位置,云光都不用去猜测,新上任的司空身后站的是何种势力。 中原倒是传来了让云光心情有些沉重的消息。 派遣出去,潜伏在东炎王朝皇宫内的青雀,为【西珍坊】提供着朝中这段时间发生的大事。 信函上的一行字,让云光晃了神,都没去细细读信函后的字迹。 【太尉段颎狱中自尽。】 望着信函上的这一行字,云光心中万千思绪翻涌,可不知道从何处言说。 早年间入主西域,成为统领西域长史府的都护,都是太尉段颎出了不少力。 虽然只是想培植他的势力和人脉圈子,好让他在官场上有些许话语权。 可惜背靠皇帝的宦官权势愈发滔天,盖在头顶的乌云让人根本喘息不得。 迫于形势,段颎也只能低下头,为宦官鞍前马后。 毕竟从军多年,就想着为国尽忠,可假若不低头,赋闲在家的日子就已是榜样。 想起段颎的一生,云光很是唏嘘。 在王朝还算清明的时光举孝廉出身,历任县丞,辽东属国都尉,后来拜为议郎。 随后出任中郎将,一句荡平东郭窦、公孙举起义,成为列候。 后迁护羌校尉,又大破烧当诸羌,斩首二千级,俘获万余人,出塞二千里,打的帝国西边羌人胆寒。 为国征战的日子里,也不是没有被人嫉妒才能,诬陷下狱。 可洗刷冤屈之后,为国尽忠的他还是没有一丝怨言。 云光读过这位狱中自尽的段颎的军功,一生经历战事一百八十三战,斩首三万八千六百,俘获牛马牲畜四十二万余头。 段颎这个名字在中原也许是文人豪族不齿的存在,毕竟在他们心目中是个依附宦官,贪恋权势之徒。 可在西羌部落等地,段颎的名字就是一个妥妥的杀神,能止小儿夜哭的那种。 至于在云光眼中,段颎则是一位想为国殚精竭虑,出谋划策,但宦官势大只能走旁门才能报效家国的人。 文人世家中段颎是宦官身下的恶犬,在一众武将眼中,则全是身为武人的无奈。 儒家学说之下,他们这些提刀砍杀的武人终归是上不得台面。 云光从回忆中脱离思绪,怅然若失良久,只能微微叹气摇头一番。 撇开刚才的信件上让他晃神的话语,云光再次细细读了下去。 新任的司隶校尉阳球文人世家出身,眼见宦官势大,预期同流合污之徒以及一众子弟皆出任卿、校、牧、守令、长等王朝重要官职,贪残害民,荼毒百姓。 更有宦官中常侍养子暴虐最甚,再官五年用各种莫须有栽赃罪名杀害治下百姓万余人。 文人世家出身的阳球尤为愤怒,而且如今宦官势大,这些中原大地上的豪族世家也需要敲打敲打这些宦官,做事别过火,别越界。 背后有着底气的阳球,上任司隶校尉没多久,立刻惩治宦官。 宦官贪污问题那都是十分常见之事,司隶校尉阳球派人在宦官中常侍王甫门生上开始发难。 借着王甫出宫 第532章 远离朝堂的情谊 时隔月余,远在万里之外的兖州陈留郡。 兖州州牧王卓从自己当值的府衙离开回家,府中的管家早早就等候在门口位置。 “老爷安好。” “嗯。” 兖州州牧王卓很是平淡的回应着府中仆人的问候,刚想抬脚往门里走,就被管家的话放停了脚步。 “老爷,西域都护您的好友来信了。” “快,拿来我看看。” 王卓立刻伸出手,从双手递上信函的管家手中接过了信函。 站在大门前迫不及待的望着信封上写着【贤兄王卓亲启】的字体,嘴角不由得带起了一抹微笑。 拉开信封,就将里面的写满话语的信纸拿了出来。 一边往府邸里走去,一边仔细的读着信函上的话语。 这几日朝中发生的大事,他王卓也略有耳闻,身为凉州豪族一系的领头羊,他也无法对段颎的离去做些什么。 为自己顶头上司喊冤叫屈,甚至是出头伸冤,他王卓做不到。 妻儿老小都背在他的身后,痛快为上司含冤之后,他的家人以后会如何? 王卓不敢冒这个风险,他也只能做个看客,默默的望着朝中汹涌的事态。 信件中自己贤弟云光缅怀故去的段颎,让坐在亭廊台阶上的王卓叹息不已。 随着读着信件之后,让他在中原行事小心,免得触怒宦官眉头的关切话语,又让王卓心头一暖。 当官越久,他王卓也就更加能体会官场的尔虞我诈,口是心非。 从官多年,他王卓也越发怀念在东羌厮杀的那段日子,没有太多的是非不清,他也只需要知道杀掉危害王朝的敌人就行。 对错分明,敌友分明,那里会像现在在这个官场这般,昨日还是如胶似漆,好似一胞双胎的亲兄弟。 明日就是提起刀剑,要让对方全族销声匿迹的杀父仇人。 看的越多,王卓在官场中越沉默,他压下了自己暴虐的性子,变得沉默寡言。 官场之中言多必失,不说话则是最好的应对方法。 单手拄着膝盖,撑着下巴,凝望着手中细细读完的信纸,抬头望着夕阳下的天空,一时间思绪翻飞。 这一刻他想到了很多,年轻之时为了不受族内蔑视,他不顾母亲劝阻,依然投身从军,从一众尸山血海中搏杀出了功名。 家族里的人再也不敢轻视他们母子一系,甚至还要反过来讨好。 现在想起当时的模样的他,不知道有多么意气风发。 后来遇到了自己这位贤弟,虽然俩人是因为一些关于各自的利益从而走到一起的合作者。 可是随着时间相处,二人的关系也渐渐脱离了利益驱动下的纽带联系。 做官多日,王卓也对这个朝廷也越发厌恶。 贪污腐败横行,就连是非黑白都要小心处理,看看作恶之徒背后是不是有着宦官撑腰。 这个牧守他王卓做的很是憋屈,很像撂挑子直接走人。 可惜现在的他再也不是当年那个热血少年,他有了顾虑,有了软肋,他有了不想因为自己举动而被他牵连的人。 母亲越发年老,还有刚出生的儿女,都成了王卓需要权衡的存在。 想起自己的顾虑,王卓失神摇头叹息一番。 凝望着夕阳,想起自己贤弟前一年大婚,他公事繁忙,无法抽身前去观礼。 也不知道送的礼品他喜不喜欢,下次相遇要逮着个机会询问一二。 “爹爹...” 失神凝望的王卓,还坐在台阶上不知道想着什么,一声清脆的声音,就唤回了他的思绪。 回过眼神,望着摇摇晃晃朝着自己奔跑而来的小家伙,脸上情不自禁的带起了笑容。 “媛儿,来爹爹这里。” 摇摇晃晃的小家伙,很是欢快的扑进了王卓的怀中。 虽然吐字还不是很多,可还很是清楚的呼喊着王卓。 “爹爹,抱...” 脸上带着灿烂笑容的王卓,亲昵的蹭着女儿的脸颊。 “走,进去给陪你爹爹写信,然后咱们寄给你干爹!” 王卓抱着闺女从地上站起身,单手拍拍坐在台阶上沾染在屁股位置的尘土,郎笑朝着书房走去。 现在这个节骨眼可不能让他思虑太多,保护好他们才是王卓需要考虑的事情。 ...... 东炎王朝此 第533章 元和三年 邹颖进入了巡捕房官职体系,每天风里来雨里去,现如今依然是一身健康的小麦肤色。 每天除开调节邻里矛盾,也就是规劝一下矛盾争吵。 杀人案件,以及拐卖儿童和遗弃幼童的事件也时有发生,但邹颖往往只是从旁协助,打下手还没发真正主持案件。 这样的日子很无聊,也很忙碌。 邹颖却乐得其中,每天勤勤恳恳异常忙碌。 毕竟义兄云光也给她说过,和平时期,他们巡捕房的人就是守护地区安宁的第一道防线,也是底线。 要是他们徇私枉法,糊弄了事,这个秦侯国的法也是破纸一张。 知晓她做事的意义,邹颖可没有半点怨言。 她去过中原,见识过哪里吃人不吐骨头的黑暗世道。 触目惊心的画面,依然刻在了她的心间。 她不愿百姓口中的人间仙境变作那般景象。 为此她愿意替阿哥,守住这个打下来的美好国度。 元和二年(公元179)的中原,在叛乱以及朝野动荡中度过。 并州蛮夷作乱,想要平定还需要不少光景。 朝堂之上反而在这一年趋于稳定。 此前稍有些动荡,但最后还是将利益链条稳固了下来。 豪族世家,依附皇权的宦官,以及高高在上的皇帝,还是骑在百姓头上作威作福。 地大物博的中原,每时每刻都有人死去。 要是病死或者是意外身亡也算是自有天数。 可饿死,冻死,无辜诬陷下狱打死,这样的死伤本不应该发生。 可没有人在乎,死去的这些蜱虫,终归是底层平民,他们也只是这个庞大帝国中的燃烧自己的柴薪,没有人在意他们的死亡。 元和三年(公元180)也静悄悄的来临,没有一丝让人欢喜的事情。 冬天刚结束,四月份春暖花开的季节,江夏郡蛮起起兵反抗,同庐江郡黄穰起义军合兵一处一同起事。 人数达十万余人,连破四县,朝野议论纷纷,但也没有太多震动。 这几年起兵反叛的事情发生多了,也就不足为奇。 掏钱出兵镇压就行,庐江太守陆康领皇命,率军征讨。 六月初,皇帝刘宏下达诏令,全国范围内举士,凡晓《古文尚书》、《毛诗》、《左传》、《谷梁传》诸经者各一人,受举者皆拜为议郎。 这件事宦官可没敢往里面塞酒囊饭袋之徒,毕竟这些人偶尔还要面见当今皇帝。 中原的动荡还是没有影响西域的任何局势。 此刻在秦府的议事厅,西域长史府高官,以及在职将领,此时都齐聚一堂。 负责法理治国的文官,一如既往的通报一下西域如今政令实施如何。 什么地方需要修路或者维护。 什么地方干旱异常,需要开挖河渠,受灾严重部分需要赈灾发粮。 待到度过受灾时期,还需要调整一下受灾地区的赋税情况。 法制出身的官员们在云光的带领下,也还算做兢兢业业,没有太过贪污腐败的迹象。 哪怕出现了贪污腐败,这个西域长史府无可争议的执掌者,可是会让他们全族体验一下已经空空入也的奴隶院生涯。 “大宛马的育种情况如何?” 云光询问之事,也是秦侯国最重要的一件国家之事。 马匹,好马匹,好的能征战的马匹,在这个时代,向来是一个国家武力的象征。 但养马却也是一个老大难的问题,这在中原尤为严重。 草原人逐水草丰茂而居,一个小部落,最少也能一人三匹马供应自身。 但中原不行,哪怕做到三人一匹都是难题。 不只是中原人多的问题,而是养马是个难题。 最难的就是牧马的草场问题,中原边疆虽然有放牧养马的习惯,而且中原境内也鼓励百姓养马。 王朝末年,土地兼并严重,甚至是王朝专门划分出来的马场,也会被虽为的王爷,侯爷侵吞慢慢瓜分。 朝廷的草场越来越小,也越来越无法满座作战战马的需求,只好将担子分摊到治下百姓身上。 可中原内地养马,那就标志着没有功夫打理田地,一年到头没有糊口果腹的吃食。 有些地区也根本不适合养马。 这也就让民间养马成了一个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百 第534章 不平静时光下的温馨 边境设立关卡,原本也只是边防正常流程。 但经过母亲还有叶帆的建议,云光对两地关卡却打算实施新的政令。 “叶帆,这事交给你来处理了。” 文官人群中的叶帆,抬手作揖立即应答了下来。 “主公,臣一定办理妥当。” 叶帆的应答,让云光很是满意的点点头。 关卡设立,还有重新设立隔绝木墙,还是为了主要应对从贵霜而来的商贾。 身处东西方两地之间的缓冲地带,贵霜帝国以及更加遥远的安息帝国,可是两地赚取货物流通差价的中间商。 中原的丝绸,瓷器,茶叶,在经历过玉门关之后,被秦侯国商人从玉门关贸易区购买运送之后到达贵霜帝国边境。 随后再由贵霜帝国商贾接手,这其中除了缴纳依照货物多少之外的额定税收,其他都是商贾的赚取的利益财富。 对于行商之事收取的赋税,虽然要比耕种生产多上两成左右,可倒买倒卖的利润还是庞大无比。 为此关税这个税收项目,在云光母亲徐端静的提议,还有叶帆统领的一众商官的商讨下,新鲜出炉。 云光最主要的还是针对一下贵霜境内赚取差价的商贾,也打算从他们身上多挤出一些钱财,来供养秦侯国的财富流通。 毕竟一个国家的财物储备丰厚,才会在各种意外突发事故发生之时,从容应对。 “周楚,欧弘一何在?” 云光开口询问,台下新设立的一万常备军卒将领们立刻抱拳站了出来。 “末将在!” “你等二人届时协助叶商令普及关税法案,防止商贾裹挟流言,造成本地暴乱。” “喏!” 边疆地区,因为宗教信仰冲突,本来就已经不太安分。 现在出台限制商贾的法令,难免在横生事端。 握有巨量财富的商贾,搞出乱事的几率可是要比普通百姓更加棘手。 而且还是他国商贾,毕竟躲在贵霜境内,对西域长史府(秦侯国)造成危害,云光可没法让密卫领着巡捕房的人去抓人。 颁布平常其他方面的法令,总会触及到一些人的利益,造成不小的热议。 更别说现在针对的事行商这方面的领域。 关税这个有些陌生的词汇,第一次出现在了边境通商两地。 相比较秦侯国境内商贾的忧心忡忡,贵霜境内的商贾则热议不止。 这条法案的实施,通篇看下来都是针对他国行商的商贾。 以前十成货物,除开衣食住行,运输上的花销,还能有个八成利润。 现在平白无故少了三成,只能赚取十成货物中一半的利润,贵霜境内的商贾怎么能满意。 为此贵霜帝国的权利行政机构,还专门派遣使节向云光施压。 对于上门讨要一个说法的贵霜帝国使节,云光没有丝毫慌乱。 同中原大地相邻的西域,说到底也是一个自给性的国度。 哪怕不能贩卖赚取额外利润也无伤大雅,境内花费些时间总是能消化掉。 只不过利润就没有运往边疆他国的高。 与之比邻的贵霜帝国,就没有秦侯国这样的底气。 天气干旱,土壤干燥,耕种带来的收益,哪里有做中间商赚差价来的轻松。 都已经习惯躺着赚钱,要让他们再次回到原来的利益生产方式,怎么会习惯。 抓住贵霜帝国境内的这条国情要害,云光则完全有恃无恐。 关税更改的条件没有让步的余地,有本事你就让你们贵霜帝国的苏丹下令别来做生意。 这样不就不会出现贩卖亏损,利润下降的事情了吗! 对于云光这样的回答,让带回消息的贵霜帝国苏丹可谓是大发雷霆。 最后这件事也不了了之,默许了下来。 毕竟就算要武力消除云光设立的关税法案,那还要打的过身旁的邻居。 可惜贵霜帝国又不是游牧,而且战斗力也在《西域载物志》里也有个笼统记载。 兵弱! 要不是贵霜帝国地势广阔,外加境内土地没有多少利用价值。 再加上秦侯国处在安稳发展的局面,不想在中原大变之前横生事端。 但凭两地边境的宗教摩擦造成的流血冲突。 云光就已经有正当理由,开启两个国家之间的战争。 第535章 边境琐事 时间飞逝,光和四年(公元181)也再次悄然登场。 新的一年延续了残酷动乱的光和三年,中原大地上掀起的叛乱至今没有消停。 但这一年也发生了让中原能喘口气的事情。 防御压力最为严重的漠北边疆,让中原王朝稍微舒缓了口气,能将大部分精力放在国内的反叛事端之上。 造成这般原因是因为游牧鞑靼内部出现了权利更替的困局。 势力最为强硬的中部鞑靼大单于身死,其子和连代立继位。 原本应该算波澜不惊不得王位更替,可继位的这位大单于,却根本不及他的父亲。 贪财好色,又处事不公,造成中部鞑靼内部各个小部落离心离德,随后有带兵劫掠北地郡之时,死于乱箭之中。 至此,中部鞑靼为了空下来的大单于职位,高层内部拉关系找人手,互相征伐尤为严重。 空下来的职位到底鹿死谁手,那还要看新任大单于身后的力量有多大。 中部鞑靼的内部动乱,让中原边境的防守舒缓不少。 早些时日都是中、东两部鞑靼联合,一同劫掠边疆,现在变成了零星小股势力,没了早些年疲于奔命的紧迫感。 东炎王朝则乘着这个机会,开始全力剿灭国内乱党叛军。 为此境内提供行军作战的马匹,价格一路走高,最高时一匹品相还算良好的战马市价都能达到两百万钱。 可这么高的价格,东炎王朝还是无法应征到足够的马匹,境内的马匹价格基本上都被境内豪右垄断。 豪族势大,这是天下人公知的事情。 为此调度马匹的压力又一次转嫁到百姓身上,没法动豪族世家,这些苦哈哈的平民还不是随便欺负。 东炎王朝的官员,再次向中原大地上的百姓施压。 中原马价攀高,拥有着大片国家马场的西域却没半点动静。 马匹不管是平日里当做耕种的劳动力,还是行军打仗的军资储备,都是不可或缺的主要生产工具。 现在哪怕是将次等马匹销往中原,那都算是资敌的行为。 云光还巴不得中原越乱越好,怎么会帮助中原镇压起义百姓。 况且西域也不是没有属于自己的难事。 拿捏着手中的军报,云光抚摸着下巴读着上面的文字,静静思考起来。 军报上的消息,来自与之比邻的漠北西部鞑靼。 前段时间中部鞑靼新王上位,却没法以理服人,导致中部鞑靼内部不少小部落叛离出走。 现如今西部鞑靼在同西域长史府(秦侯国)的贸易往来中,可完全没了早些年的孱弱。 攻伐丁零失败后的困局,也被右贤王借着这个机会一扫而空。 现如今实力底蕴也不能同日而语。 现在中部鞑靼小部落分散到东西两部,也让西部鞑靼的实力平白无故增添了几分。 一个势力的扩大,与之而来的就是相应增长的野心。 更别说骨子里刻着劫掠念想的游牧鞑靼。 云光下一统的西域,兵强马壮,在这同云光和平相处,也有着天大的好处。 但双方实力渐渐持平,被动的一方总想着调换一下双方原先的位置。 右部鞑靼同秦侯国的贸易往来,主导权可是完全在秦侯国这方。 要想做生意,赚取钱财,都要看秦侯国的脸色。 虽然不至于是仰人鼻息过活,可看人家脸色行事终归是不爽。 更别说将庞大中原上的百姓视为两脚羊的草原人了。 自诩为恶狼的草原人,怎么会同绵羊安稳相处? 云光望着军报上现在频频出动在秦侯国牧场边沿的右部鞑靼骑兵,眉头紧锁。 “这些家伙还是安分不了啊...” 低声喃喃自语一番,哪怕云光坐在屋所之内,也清楚现在边疆上蠢蠢欲动的右部鞑靼。 草原骑兵的出现,可在云光心中绝对不是偶然。 也许一两次的出没,可以归结到对方偶然迷路出现。 可三次,五次,十次,甚至更多的出现,怎么还能归结到迷路这件事上。 云光吞并乌孙,打来下的伊犁大草原,哪怕是右部鞑靼也很是眼馋。 早些年乌孙同北匈奴还有点联系,看在都是草原儿郎的面子上,才让乌孙这个小国占据着伊利大草原。 现如今乌孙被灭,日益衰败的北匈奴也偏居一隅之地不问世事。 第536章 双方心思 伊犁大草原附近偶尔‘迷路’的骑兵,将此地最新的动静,带回了他们右贤王所在的王庭。 乌里雅苏台所在的右贤王的王庭中,侧躺在柔顺裘皮中的右贤王,闭耳倾听着手下草原儿郎的打探来的消息。 “对方将你们赶走了?” “是的,右贤王,不像平常呵斥开口,而是用了弩箭!” 单膝半跪在王庭中的草原斥候,将这次被驱赶离开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禀报上去,没有丝毫的添油加醋。 “王,我等退离十里,站在伊犁草原附近的起伏山丘上眺望,伊利草原上聚集了大量骑兵,看样子在互相演练对攻。” “有点意思...” 半眯着眼睛的右贤王眼神更加阴翳,藏起来的目光下,不知道有多少翻飞思绪。 单手伏在腿面上,伸出手指很有节奏的轻轻敲打,对着台下半跪的斥候开口言语。 “人数几何?” “最少一万骑兵!伊犁草原附近全是全副武装的骑兵。” 听到这个消息,右贤王缓缓开口。 “好了,下去吧,让斥候这段时间别去伊犁草原附近了。” “是!” 半跪着的斥候,起身行着草原礼节退了出去。 房间里只剩下右贤王还有一众服侍他的中原女奴。 右贤王此刻半眯着眼,轻轻哼着草原上朗朗上口的小曲,心中却在思索两地边境的事情。 中部鞑靼王位更迭,继承王位的儿子没自己老爹的本事,一同胡搞不但让不少中部鞑靼里的部落分离到东西两大部。 而且就连自己的小命也被胡搞着葬送在了‘打草’这件事上。 想起故去大单于现如今死去的儿子,右贤王嘴角露出讥讽的笑容,嘴里也喃喃自语。 “真是一个十足的蠢货....” 言语上虽然辱骂着对方,却因为对方的行径,心底十分开心。 要是没有那般愚蠢的后代继承大单于之位,怎么还会有他的右部鞑靼隐隐成为草原游牧鞑靼里的第一大部呢! 同自己邻居云光签署贸易协定,经过好几年的休养生息,部族早都已经没了当年颓废之感。 现如今不说衣食无忧,起码在草原发生天灾之时,还能依靠家底度过艰难时期。 这说起来还要感谢自己的那位邻居,要是没有这个贸易协定,保不齐几年前他的部落就会被中部鞑靼慢慢蚕食殆尽。 哪还会有今天,他的部落慢慢蚕食中部鞑靼呢? 部族早些年虽然不在困及在衣食之上,但因为自己的决策失误,部族好多年轻儿郎可是死在了丁零国的冰天雪地之中。 这件原本打算拓张他右部鞑靼势力的征战,没成想反而削弱了他麾下部族实力。 元气大伤,休养生息,现如今自己掌管的右部鞑靼可是增添了不少部族孩童。 但孩童成长需要年岁,待到草原儿郎们长成真正骁勇善战的勇士,可还是需要好多年岁。 可谁能想到最为强盛游牧,中部鞑靼的大单于故去,上任的还是一个酒囊饭袋之徒。 这可真是天佑我右部鞑靼子民。 右贤王趁此机会,悄无声息的接纳了不少,中部鞑靼里不满那个现任蠢蛋大单于的草原子民。 只不过随着那个蠢货的死去,这个扩充他西部鞑靼实力的机会也就此戛然而止。 想起前段时间中部鞑靼故去年老大单于的远方亲族,亲自上门拜访寻求他的支持,来宣称王位的归属。 这件事右贤王怎么能轻易放开,要是能将找上自己而来的人,扶持到现如今空下来的大单于之位。 这个好处可要比现在悄无声息的吞并收纳其他部族子民要来的轻松。 届时自己掌控右部鞑靼,在暗中操作中部鞑靼,这个草原上的王,恐怕届时就只需要留下一位! 右贤王如意算盘打的叮当响,可能不能成,却不是他一个人能说了算的事情。 这短时间因为中部鞑靼大单于的位置,右贤王也不打算继续在自己贸易往来伙伴的边疆跳脱。 眼下还是处理好他们鞑靼内部的家事,在图以后的发展。 况且自己的贸易合作伙伴可不是一块容易啃下来的硬骨头,保不齐还有硌牙的风险。 右贤王可是去过自己合作伙伴的都城,当然知晓一些基本情况。 先不说让他至今都好奇,样式规格好似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盔甲,单单那股气势就让他侧目心惊不已。 第537章 美好与苦难 西域的军事演习,或者可以说阅兵仪式,可是让境内百姓看到了骁勇善战,斗志昂扬保护他们生活平安的军队英姿。 再加上云光对于从军之人的扶持政令,使得从军入伍成了一件光耀门楣的事情。 哪怕没法从军功处得到王爵列候的贵族席位,但能让一个家庭也能在现在乃至以后获得实质性的帮助。 不过获得某些地方的特权优待,对参军入伍的年轻小伙没有太大吸引力,更多的事云光麾下的这支军队所行之事,深深的吸引着他们。 微如蝼蚁的平民,也想聚在西域的守护神身旁,守住这个把他们看做是人的国家。 演习外加阅兵仪式取得还算喜人的结果,这让云光很是满意。 但满意之下却没多少自满,该布防的地方没有丝毫携带,漠北的恶狼在没拔掉牙齿之前,可不是善罢甘休的存在。 入秋时节,秦府的泛黄的银杏树下,微风袅袅,还时不时带走两片金黄的树叶。 聚在一起保持一个动作一动不动,快一个时辰的三人,带着笑意在轻声攀谈。 三人面前几步开外,则是挥毫泼墨的画师。 “阿哥...快好了没?保持这样好吃力啊~~” 为了避免自己乱动,从而打扰到画师为三人作画,云光只能活动着一双炯炯有神的双眸。 “趴在怀里的人还有资格说好累?还有不知道是谁提议找画师的...” 作势慵懒模样的邹颖,虽然看不清她自己头顶阿哥的神色,可听着语气也知道有多幽怨。 “嘿嘿~~谁知道要保持不动这么长时间啊~~” 三人在这边低声闲谈,另一边作画的画师在众人声音消弱之际,也赶忙开口插话言语。 “云都护,邹县尉,马上就好了,很快了。” 云光抬起眼神,嘴角的笑容也越发随和。 “不急,不急,这个妮子玩笑话不比着急,你慢慢来...可别着急画错了。” “不会...不会...” 这位画师赶忙出声附和,手底下的动作却不由得加快几分。 云光牵着身旁同自己靠在一起,十指紧扣的邹菱,伸手搭在趴伏在自己腿面上,慵懒异常的邹颖,心中很是平静。 甚至在心底生出了要是这一刻一直持续下去该多好。 半个时辰过去,画师也停下了手中的动静。 “都护,画好了。” 话音刚落,保持一个动作急不可耐的邹颖直接从云光腿面上支棱起来,欢呼一声,朝着作画的画师位置小跑而去。 “呜呼...快让我看看画的怎么样了?” 邹颖脑袋凑在画作前,装模做样的品鉴起来。 只不过平日里她可不怎么喜欢作画这项文学,只能分清楚好看还是不好看。 云光也扭动着微微有些酸痛的腰肢,牵着同样伸手捏着自己肩膀的邹菱,缓缓迈步走了上来。 三人聚在完成的画作前,停脚驻足打量了起来。 画作中还未上色的一颗银杏树下,云光端坐其中,美若天仙的发妻邹菱同他十指紧扣,笑盈盈的同他靠在一起。 身旁另一边,年芳十六的邹颖,枕着手臂慵懒的侧趴在云光腿面之上。 半眯的眼神,还有享受的表情,丝毫看不出随着时间推移有些急躁的模样。 跃入画作中栩栩如生的人物,可是让三人尤为满意,唯一不满的就是画作有些地方还有很多空白。 好在另一帮垂手站立的画师也赶忙给出了答案。 “都护,时间紧迫,在加上天色光线变化,上色之事还需在精心打理。” “哈哈哈,我说怎么空下这么多地方,那涂色之事可就拜托你了。” “都护放心,在下必定将不会辜负都护期许。” “那我可等着你的这幅画挂在我书房中啊。” 众人相视郎笑,欢快的气氛萦绕在这座府邸的上空。 云光带着两女离开树下,留在原地的画师还在琢磨用什么色彩,为这副画做个最完美的收场。 三人踱步慢走在府邸内的鹅卵石小道之中,说着家长里短,气氛好不欢快。 邹颖猛然记起什么事,低声惊呼一声。 “啊!” 云光被义妹的呼声吓了一小跳,有些无奈的看着现如今的冒失鬼。 “怎么了?这是被马蜂蛰了吗?” 邹颖也赶忙开口解释。 第538章 意外上门之人 泥泞中的妇人挣扎着起身,顾不得身上的疼痛,就像上前挽留。 哪怕收她做个打扫清洗的下人,都无怨无悔。 可惜举起拳头的呵斥,让她只能咽下了挽留了话语。 跪求了一下午时光,根本没有人敢收留被流放到此地的妇人。 甚至不少人还看妇人的眼神不对劲,有几个五大三粗,满脸肥肉的男人悄默尾随在身后。 这里没有所谓的律法,每年草原上的人都会经过这里打草,秩序就是这里最大的笑话。 拖着疲惫,又一无所获的身躯,妇人回到了先前儿子和幼女所在的地方。 只不过这个脏乱黑暗的角落里,却不是只有两个年幼的孩子。 还有七位衣着打扮很是普通的男人。 惊慌之后,妇人很快平定了下来,毕竟自己女儿此刻捧着小酥饼,细嚼慢咽,还时不时昂头开口同将她撑在怀中的男人开口言语。 另一边的儿子也安静的坐在这些男人的中间,拿着他们递个的食物很是斯文的吃着。 妇人的脚步,让此刻聚在这里的七位壮汉,还有两位孩童纷纷投去了目光。 “娘~~~” 年幼的少女有了气力,娇脆的轻呼一声,摇摇晃晃的朝着妇人扑了上去。 妇人揽住扑在自己怀中的女儿,还来不及开口,自己女儿就已经开口言语。 “娘,这是叔叔们给的酥饼,可好吃了,你也吃点!” 妇人没有接过女儿手中的酥饼,轻轻的将也跑在自己身边的儿子,拉在了身后。 缓缓站起身,虽然模样凄惨,一声泥泞,可礼数举止一丝不差。 “多谢诸位壮士出手相助,小女子无才无德,不知可以为报!” 妇人欠身行礼,先前七位壮汉也躬身行礼。 为首之人,随后向前轻走几步,离开了附近的阴影位置。 “夫人言重了,在下也只是奉命行事!” 借着夕阳的光辉,妇人也看清楚了来人的相貌。 很是熟悉,却又叫不上名字。 欲言又止的话语,让这位为首的汉子微笑着开口回应。 “夫人,前些年我家云都护去府上拜会,在下是身后提着礼品的那人。” 男人的开口提醒,一下子激起了夫人的记忆。 对于现如今站在自己面前男人口中的云都护,她怎么会没有记忆。 不说同自己夫君相处的关系,就是那异于常人孔武有力的身躯,还有异常硬朗的面容,就没有几个人能忘掉。 记忆上涌也回忆起当时这位沉默寡言站在身后,自己也只是匆匆一瞥,没有放在身上的男人。 一时间泪水瞬间夺然而出。 不是因为自己放下了孩子要是出事怎么办的心事,而是为被人拿着当了一辈子刀的亡夫。 “死鬼,还有人惦记着你呢!你看不看得见的啊....” 站在妇人身边的量给孩童,也不知道母亲是发生了什么,只是小心翼翼的擦着母亲的泪珠。 自从被流放离开家族,两个年幼的孩子瞬间成长了不少。 妇人面前站立的七位,也没有任何嗤笑,平静的望着发泄情绪的她。 随着哭声渐渐停歇,为首之人半跪在地,为哭声停歇的妇人递上水囊。 早就口渴不已,外加哭泣时间有些长的妇人,连忙接了过来,搭在嘴上喝了起来。 喝的有些急,甚至被呛的咳嗽连连。 “夫人,此地人多眼杂,咱们换个地方边吃边说?” 前太尉段颎夫人也注意到因为自己动静,而引来的不少目光,带着歉意含蓄的点点头。 “那就劳烦壮士了。” 为首之人轻轻扶起瘫坐在地上的妇人,冲着身后站立的六位下属摆摆头。 立刻就有人走上前来,将两个半大的孩子抱了起来,随后将众人簇拥在中间离开了有些混乱的地方。 没有在代郡本地停留,离开难民聚集的地方,七人脚步轻快,甚至将前太尉的夫人背在后背上,直接朝着代郡地界边沿奔跑。 那个地方虽说是中原领土,可谁都清楚现如今那是草原人的游乐场。 虽然现在不是打草的时节,依照规律不会碰见草原人。 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为秦侯国保驾护航的尖刀之一,信奉的就是小心行事,谨慎为上。 众人没有 第539章 火药味十足 清洗完一番的众人,团聚在篝火前,简易的烤架上,是缓缓转动被火苗舔舐的肉块。 散发出的香味,让两个小家伙情不自禁的吸溜着鼻尖,吞咽着口水。 负责烤肉的男子,瞧见站在烤架不远处,两个孩子的动静,微笑着出声。 “别着急,马上就好了。” 小女孩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躲在了自己哥哥身后。 换上干净衣物的妇人,没了此前的愁苦,微笑着望着站在几步开外的孩子。 人生的大起大落她在很短时间内经历,一点也不担心对方图谋不轨。 或者说她有什么能被这群素不相识人惦记的东西? 说句不好听的话,自己故去的亡夫造成的无端祸事,又有几个敢私底下接济他们母子三人。 同为家族血亲的人,都靠不住,更别说其他人了。 面前这位让她称呼为甲三的男人,此刻絮絮叨叨说个不停,妇人也竖耳倾听,生怕遗漏任何关于他们母子二人的事情。 “夫人,我家都护掌管的西域,大致情况也给你言说一番,是走还是留,您作何打算?” 妇人望着密卫都统之一甲三,没有任何迟疑。 “此番前去西域,路途遥远,一路上劳烦壮士照料了。” “夫人这是哪里话,份内之事,理当竭尽全力。” 走或者留,看似给了选择,可前太尉夫人心中已然明了。 要想拉扯两位孩子长大成人,中原之地,根本不会给她这个机会。 虽说前去西域,那位云都护不会因为她是自己亡夫遗孀,就专门给他们大开方便之门。 可终归念在往日情分,要比中原过得轻松。 这位甲姓壮士还说,她去西域教书,完全能养活自己的孩子。 此前抛弃了一切尊严的妇人,祈求换个活路的她,又怎么会拒绝呢。 ...... 冬季中旬,雪花刚刚飘洒结束,飞翔的信鸽从天边落下,冲着站在屋檐下的人咕咕叫了两声。 立刻就有人上前,为其撒上一把上好的谷米,顺势从腿脚上取下小巧的纸张。 几经易手,最后放在了云光的桌面之上。 “纪明兄,山高路远无法亲自祭拜,不过你的家人我都找到了,希望你在天之灵能安慰些许吧。” 云光放下手中的信函,幽幽叹气一声。 中原的局势,现在愈发让云光不敢进入,魑魅魍魉兴风作浪,祸国殃民致使民间生灵涂炭都是最平常的事情。 是非黑白早已没了正确的界限。 朝堂之上云光也现在成了一位透明人,早些年资助的宦官,同本家走的尤为亲近。 想起密卫探寻的本家之事,云光心中很是失望,临行前的告诫还是被他们当做了耳旁风。 无奈的摇摇头,随手拿起边防军报呈上来的最新文书。 快马加鞭,看着上面的撰写的时辰,还是两天前。 贵霜帝国同西域长史府边境冲突在冬雪洒落之际,消停不少。 入冬后的几个月,也没有出现口角冲突引发的斗殴行为。 两地边境入冬前的时光,已经发生了数起肢体冲突,双方各有过错。 只不过云光下令要让边境驻军克制一二,大多数都是对方站在边境巡逻线上,挑衅一二。 言语对骂一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怎么能忍受他人问候自己的家族亲友。 火药味在两地边境很是充足,除开宗教信仰冲突,或者是文化差异下的不认同。 还有更多唯恐天下大乱的投机分子,在其中兴风作浪。 秦侯国律法严明,执法严苛,可没多少人敢挑战本地安稳。 另一边教派掌权的帝国可就不会这么安分。 唯一让人欣慰的就是,爆发冲突斗殴至今还没发生有秦卒被打死的情况。 大多数情况下,基本都是伙食丰盛,营养的秦卒拿下最后的胜利。 翻开另一份军报,云光的心情就不怎么美丽。 这上面全是狂热的宗教信徒做成的恐怖骇事,或者是被提前抓住苗头还没实行的伤人杀人案件。 望着这份军报上的案件,云光头疼的捏着眉心。 要说世间他最怕那一类敌人,也就是军报上的这些。 当一个人拥有了信仰,他的内心必定坚硬如铁。 可当一个人信仰的事虚无缥缈的 第540章 美好与美好的梦 光和五年(公元182)很快到来,家家户户也贴上了喜庆的条幅。 街头巷尾穿着新衣裳的孩童,举着冒着呲花的烟火,肆意追逐打闹。 秦府之内也是热闹非凡,宴会厅聚集了不少埋头苦干一年的各界人士。 在云光的邀请下,欣赏着场中袅袅舞姿,动人音律,以及让人眼界大开的杂耍表演。 配着酒水外加色香味俱全的吃食,气氛那叫一个热闹。 坐在母亲,岳母,以及发妻中间的云光,也畅笑着望着台下精彩的表演。 只不过不能安心静下心来,静静欣赏。 “你想什么呢?一直左顾右盼?” 邹菱微微挪动身体,侧腰抬手俯身,贴在云光耳边细细言语。 自己相公云光这会儿环顾四周的表现,实在是太惹人注目了,就连表演的人也以为自己节目不得欢心,某些人跳错几次。 云光耳边传来发妻的询问,也让云光侧头回应着询问。 “这不是颖妹没法赶来吗!老是觉得少点什么!” 邹菱望着摸头憨笑的夫君,好笑又无奈的白了一眼。 自己身为他的发妻,现在这个点就坐在这里,没想到这个坏家伙还想着别人。 虽然这个人是自己妹妹,但女人吃起醋可不管是不是自己家人。 云光感受到腰间的刺痛,强忍着没有呲开牙齿,转头哀求的望向自己发妻,总算让捏着自己腰间软肉的柔荑松开。 经历过邹菱的中途调节,云光暂时放下了对邹颖的思念,将心思放在了宴会之中。 这番宴会宾主尽欢,云光也喝了个七七八八,在邹菱叫人搀扶下,总算躺在了床铺上。 “满上啊!继续喝....” 邹菱望着半眯着眼,懵懂呼喊着的云光,宠溺又无奈的摇摇头。 转身走在洗脸盆前,用凉水浸湿巾帕,打算给这个满脸通红的坏家伙降降温。 只不过当冰凉的巾帕敷在相公的脸颊上,却发生了让她也不多见的景象。 “别...别...别,好冰啊!我不要...” 撒娇嘟囔的语气,让邹菱没由来的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轻柔的伏在相公的胸膛,犹如哄着一位孩童一般。 “相公要乖哦~~咱们擦了就不觉得难受了,待会再给你倒些醒酒茶一喝,好不好啊~~” “不要...好冰的...” “乖...不听话的孩子可是会被恶狼抓走的~~” “我不怕,来几只我打几只!” 邹菱脸上顿时有点绷不住,自己夫婿喝了那么多,到底是清醒还是迷蒙她也不清楚。 毕竟常人那个酒量早就大睡特睡了。 暗自咬咬牙,邹菱打算使出绝招。 “那你娘子可就被抓走了,你保护都保护不了的那种。” 邹菱的话音刚落,整个人就被云光环在胸膛中。 “不可能,哪怕我死了,也不会让你受到伤害!” 醉意中的男人,对相知相爱的女人说出这般言语,杀伤力那可是无人能挡。 邹菱目光深情的抚摸着云光的脸颊,心中暖意再也止不住。 只不过这个时候,还不往给云光出个难题。 “那颖儿呢?” “颖儿也是,你俩这辈子都别想有人能跃过我伤害到你们!” 邹菱虽然对于云光的话语不怎么满意,可还是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 “好好好,我和颖儿都信你,那咱们现在能擦擦汗了吗?你酒味臭死了,不清理,我去偏房睡去了!” 云光听见这话,只能无奈的应付下来。 两人打闹一番后,气喘吁吁的躺了下来,邹菱一脸满足的侧卧在云光臂弯中,听着他平稳的呼吸陷入了安眠。 运动一番的云光,再加上酒意作用,也早就困意上头,睡得时分安眠。 睡梦之中,云光躺在一片翠绿色的草原上,察觉到脸颊被舌头舔舐,猛然睁开眼,才发现是追风的狗头。 双手下意识的捧着狗头,睡梦中的云光都没反应过来。 这个熟悉的生物,让他一瞬间热泪盈眶。 从几年前成为第一只军犬的追风,就已经失去,还是云光亲自将他埋葬在烈士陵园区。 也许普通人不理解,可身为军队兵卒,他们知晓这些成为军犬的狗,已经是他们的同袍。 第541章 烦心事 睡梦中的云光,没有被外部的动静所干扰。 还是沉醉在梦境之中,沉醉在这个真假难辨的美梦之中。 梦境中奔跑许久的云光,总算停下脚步,双手撑着膝盖大声喘气。 不管他如何努力,都没法靠近那颗大树,更别说将树下的故去的义姐拥入怀中。 喘气间隙,睡梦中的云光微微抬头,灿笑着凝望着树下。 只不过这时云光的瞳孔微微收缩,神情很是诧异。 站在参天巨树下故去阿姐身旁的一位少女,冲着云光笑着流泪挥手。 “阿哥!对不起!!” 云光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聚拢双手在嘴边,大声呼喊回应。 “颖妹,你说什么?能不能到阿哥这边来说!” 可惜回答给云光的只有三个字。 “对不起...” 睡梦中的画面慢慢淡去,云光伸手虚抓几下,捏在手中的只有空气。 “颖妹!!” 闭眼安睡的云光,猛然睁开眼翻身做了起来。 动静之大让侧躺在一旁被向前梦话呢喃吵醒的邹菱吓了一跳。 邹菱翻身坐起,伏在自己夫君云光胸膛,轻轻安抚着他急促的呼吸。 “怎么回事?梦到什么了?” 云光环视四周,哪里还有旷阔的大草原,哪里还有让他牵挂,无法忘怀的人影。 轻轻呼了一口气,反手揽住胸膛前的发妻。 “没什么...做了个梦。” “是梦到义姐了吗?” “你怎么知道?” “笨蛋~~你说梦话我可是听得清清楚楚~~” 邹菱伸出玉指轻戳着夫君诧异的面容,随后开口言语安慰着他。 “赶明儿咱们去义姐墓上祭拜祭拜,可好?” “嗯...去祭拜祭拜。” 重新躺下来的俩人,也没了睡意。 互相揽着对方,安静的躺在一起。 过了好半晌,邹菱才小心翼翼的开口询问。 “相公,刚才梦到什么了?还喊小颖的名字。” 云光摊开手掌轻轻抚摸着她的玉背,调整心情,很是随意的开口言语。 “没什么,只是好多日没见到颖妹了,有点想她了。” 不想要怀中发妻也因为自己刚才的一个梦而胡思乱想,云光随意找了个由头。 邹菱也没有使者性子刨根问底的追问,只是将自己往自己夫君的怀中更加用力的靠了靠。 云光回想起刚才的那个梦,那一声特别清晰的‘对不起’一时间没了睡意。 睁着眼睛到了想着心事到了大天亮。 照常穿衣洗漱,在同发妻轻吻一番后,开始了一天的政事。 只不过云光因为昨晚的梦境,无论如何都没法沉下心来处理新一年要忙活的政事。 思绪微微一沉寂,就会想到昨夜的那个梦境。 丢下手中的毛笔,云光离开文书众多的案桌,披上保暖的裘衣,就朝着高昌营区骑马赶去。 “将军!” “将军!” ...... 云光的到来,让高昌营区的兵将热切的问候起来。 没有过多言语,随意点点头,就朝着人多的演武堂走去。 演武堂中,不少西域长史府,云光麾下的将领聚在此处。 “大哥,你怎么来了?” 在家中待不住的典韦,看见云光的第一时间,率先走了上来,出声问候了起来。 “心烦,来,陪我练练!” 云光解开披着的裘衣,很是熟络的从演武旁的架子上穿戴护具。 “好嘞!” 典韦也没有过多言语,郎笑着应答一番。 正值壮年的云光对上也同样勇不可当的典韦,双方打的可谓是有来有回。 双方只是比试,又不是生死决斗。 发泄了好一会儿力气,云光才才摘下护额,气喘吁吁的瘫坐在地上。 “你小子武艺长进不少啊!” “嘿嘿...大哥你退步不小啊!看来嫂子的确消减了你不少战斗力啊!” 早就不是吴下阿蒙的典韦,可是要比云光更早接受男女之爱的洗礼,而且对象还不 第542章 起兵 矗立在墨山山脚下的云光,望着马车上下来的邹菱,心中顿时自嘲不已。 原本还想瞒住她,结果还是忘了信鸽这一茬。 云光望着举着小巧信函,泪流满面企图向他证实的发妻,心中全是不忍。 一把揽住嚎哭不止的她,安慰着不断呢喃,祈求自己告诉她,信函上事情是假的发妻言语。 可惜事情已经发生,云光根本没法说出任何欺骗她的话语。 静静等候,除开用了些水,基本上没有任何进食的俩人身后,此刻却沾满不少人。 昨天营区内发生的事,还有秦侯国枢密的动静,让不少人都察觉事情不对劲。 徐端静还有在此地暂居的岳母都来此处询问一二,都被云光随便找了个借口搪塞了过去。 可谁都知道边疆地区应该发生了大事,要不然他们的守护神可不会驻守停留在这里。 第二日黄昏时分,随着太阳渐渐落山,燃烧了一夜的火把又被重新打了起来。 时间一点点往前走,快要接近入定时分之时,几辆马车撞碎了黑夜的光影。 云光再也等候不了,轻轻拍了拍陪了自己一天一夜发妻的肩膀。 “乖乖等我...” 刚刚说完,直接就马车而来的方向奔跑而去。 云光速度之快,眨眼之间,就已经赶到了行驶在主路上的马车。 “人呢!” 不等驾驶马车的人开口问候,云光直入主题。 “主公,邹颖小姐的遗体在中间马车...” 听闻此话的云光,直接甩开面前回答之人,朝着马车中间跑去。 撩开马车的帘子,云光借着月光看见了在车内,如同安眠入睡的义妹邹颖。 还跟以前睡着的样子一模一样,安静淡雅。 只不过左胸位置的一抹血红甚是刺眼。 云光轻手轻脚的爬上马车,好像自己动静太大,会打扰到安眠入睡的义妹。 轻轻抬手覆在义妹的额头,眼神中全是祈求。 “颖妹,到家了,睁开眼看看阿哥好不好呀...阿...阿哥...求...求求...你了...” 压抑的哭腔,让云光根本说不清一句利索的话语。 “咱们不闹了好不好?木头人的游戏不好玩...阿哥...阿哥...下次...下次带你骑马...射箭...好不好啊...” 云光轻轻捏住冰凉的手掌,缓缓贴在自己脸颊,凝望着月光下安详的脸颊。 可惜不管云光如何祈求,躺在马车中的少女睡得还是一如既往的安详。 外界的任何动静都没法打扰到彻底休息的她。 “颖妹,你不是说要嫁给阿哥吗?总不能说话不算数吧!你这样骗阿哥...骗阿哥...” 自言自语的云光再也说不下去,只有豆大的泪珠从眼眶滑落。 五岁相识,第一次见面就知道自己身体里有两个他。 随着年岁相处,不论是温和的云光还是暴虐的云光,都将他当做了自己的妹妹。 没有血肉亲情,可胜似血肉至亲。 只不过这个小妮子老是说想要嫁给他,云光也原本当做一句玩笑话。 毕竟依然将她看做了是自己的妹妹,只不过这个小妮子说话算话,还真的说服了自己母亲还有岳母以及发妻。 “你的嫁衣制衣坊的人送来了,很好看呢...比你阿姐出嫁那日还好看...你真的不想睁开眼看看吗?颖妹...” 可惜已经筹备的事情,以后恐怕再也没法实现开来。 云光神情恍惚,随后通红的眼睛更加增添了一抹血色。 拉着马车的马匹,也仿佛受到了惊吓,嘶鸣之后,瑟瑟发抖。 不知道何时开始,马车一旁聚集了此前站立的人。 火把光辉的照耀下,也看清了躺在马车中的人影。 胸前的一抹血色,还有哭泣不止的自家将军或者主公。 所有人心中咯噔一下。 云光抹了一下眼眶中的泪水,很是温柔的对马车内安睡的义妹开口言语。 “颖妹乖哦~~阿哥去做一点小事情...” 温柔的放下贴在自己脸颊上的冰冷手掌,云光面无表情的翻身溜下了马车。 “传我军令!!起兵!!开战!!” “喏!!” 云光的嘶吼回荡在墨山 第543章 弥漫的战火 这场云光盛怒下开启的战争,没有对人民压迫下的解放,也不是为了组建一个法制健全的新地区。 复仇是这次战争的全部主体。 和平安稳互通有无对方不接受,相安无事各自过日子对方不乐意。 刀与剑,血与火就是最终的答案。 贵霜帝国的皇宫,此刻慌乱无比,派遣出去的使节也在为自己苏丹还有皇宫内的一众掌权者说着这次战争开端的来龙去脉。 捏着使节带回来的信息,年迈的苏丹一把将手中的文书仍在地上。 苍老不已的声音,此刻却是压制不住的怒气。 “说,上面文书传来的消息是真的吗!!” 可是皇庭之内,根本没有人敢应答。 哪怕暗中挑起这件事情主谋者,此刻也噤若寒蝉,低头不语。 原本的作战计划中,和他们帝国比邻的这个统一的中原属国必定会掀起一番战争。 届时依靠坚固城防,还有国内的马穆鲁克骑兵,能同对方打成拉锯战。 到时候战事僵持不下,秦侯国不是本土作战,辎重运输耗费巨大,双方必定会有坐下来商谈的余地。 为这次争端的替死鬼主谋者已经找好,原于阗国主就是最好的人选。 可惜事与愿违,事情根本没有朝着预期的情况发展。 对方的攻势太过凶猛,哪怕是一些只能供几人通行的险要碍口,也没能阻止对方半个时辰以上。 传上来的军报上记载,只听的见对方军阵中一声雷霆轰鸣。 随后就是碍口城墙碎石崩飞,偶尔被袭来的实心铁丸击中的兵卒,当然化作肉泥。 自以为坚固险要的要塞,在对方这种不知名的武器下,不到半个时辰,就会被砸成一片废墟。 对方敌军依靠这种侵略如火的攻势,现如今距离王都已经不足百里。 贵霜帝国年迈的苏丹望着一声不发的朝堂,神情更加愤怒。 “说话!是谁派出境内教徒去他国行屠杀平民之事!说啊!!” 年迈苏丹的愤怒注定无果,哪怕是意会底下人做了这件事的人,都不敢站出来开口言语。 贵霜帝国的朝堂之内,现如今就连呼吸声都小心翼翼,生怕触怒现在大发雷霆的现任苏丹。 过了好半晌,还是一位年迈,同样德高望重的宗教牧首,拄着拐杖站了出来。 “苏丹,眼下要紧之事不是找出罪魁祸首,还是要先防住那些秦军的攻势,听逃离的人说,秦军每攻陷一座城池,必定捣毁庙宇,城内教徒要是敢当街宣扬,还会被无情就地斩杀,这座圣城乃是我国教徒心灵支柱,必不能被秦军攻陷啊!” 年迈老者警示的话语,让年迈的苏丹疲惫的瘫坐在王位上。 揉着眉心冲着皇庭下站立的二皇子开口吩咐。 “老二...” “父皇!” “守住加兹尼能不能行!” “儿臣必当竭尽全力!” 这个模棱两可的答案,也算让贵霜帝国的苏丹稍微满意些许。 “那就全力以赴吧!国内一切人手任你调度,打赢这场战争,别让我失望!” 躬身低头的二皇子压抑着激动之情,很是平淡的开口言语。 “儿臣必不会让父皇失望!” ....... 贵霜帝国皇庭内部发生的事情,云光一概不知。 前段时间因为这次战事,对方派出了询问使节。 还专门是询问云光为何无缘无故攻打他们国家。 第一次从使节嘴里听见这个理由,云光怒极反笑,质问着对方使节何必装疯卖傻。 只不过随着交谈,的确发现了跟多不对头的细枝末节。 可惜开弓没有回头箭,将发生在境内屠杀记载的文书,递给上门来的贵霜使节,然后就打发离开。 云光没有兴趣追查清楚来龙去脉,人死不能复生,做的再多也是枉然。 复仇心切的云光,可是要整个贵霜帝国为那些死去的人报仇。 翻看着密卫刻画的地图,云光估算着同对方都城的距离。 战事未开之前,双方贸易往来频发,收集他们的境内的地图也是易如反掌。 短暂的扎营点的营帐中,云光的手指,略过不少线条刻画下的地图。 秦军这次战斗分为三线进攻,巴尔蒂斯坦为两万人主力,率先开始进攻。 第544章 强力又脆弱 贵霜帝国,加兹尼地界。 这座处在贵霜帝国的中心城市,是商业往来最繁华的都城,也是一座易守难攻的要塞城市。 随着云光率领的秦军突然越过边境发动宗教清洗战争,毫无防备的贵霜帝国东部地区依然全部沦陷。 三线军队的领到的军令,全是毁城烧地,除开秦侯国消耗了大量国家储备物资。 战争泥潭中的贵霜帝国损失更加严重。 节节败退无法顶住秦军攻势的贵霜帝国,残存军队基本上都汇聚与此。 还未受到战火波及的贵霜帝国西部地区,也立刻调兵遣将派遣协防加兹尼。 虽然贵霜帝国派出了使节,打算商谈这件战事。 可云光的态度很坚决,打完再和你掰扯。 哪怕最后耗费秦国国力没法获得任何实质性好处,可要是能打出个边境五十年和平,那就是最大的收获。 站在望楼车的最顶端,云光拿着千里镜眺望着十里开外,人头攒动的加兹尼城墙。 望着城墙外人马具甲的骑兵,心中冷笑不止。 密卫传过来的线报,这些重甲骑兵在贵霜帝国被叫做马穆鲁克,可是花费大力气打造的精锐骑兵。 这种精锐骑兵,完全就和秦侯国此前战事被当做骑兵的踏阵营一个性质。 随着战争武器的更新迭代,秦侯国的踏阵营现在更多的则是一种礼仪象征性质的兵种。 人马具甲的重甲骑兵,功能太过单一,缺点十分明显。 当与之敌对的势力见识过几次重甲骑兵的威力之后,很快就会发现它的弊端。 对付起来的手段也花样摆出。 知根知底的情况下,一百人重甲骑兵对上五十人的轻甲骑兵,完全是五十人轻甲骑兵完胜。 哪怕秦侯国此前的重甲骑兵胯下战马还是耐力最为出色的大宛马,中原人口中的汗血宝马也无济于事。 一匹身强力壮的战马拖着将近两百斤重的物件,狂奔一个时辰,必定吐血而亡。 失去了马匹的重甲骑兵,也就是木讷的铁罐头。 哪怕没有失去马匹,也算是跑的快点的铁罐头。 轻骑兵的多样性,还是战场上的主力作战人员。 “战场和工兵准备如何?” 云光放下手中的千里镜,很是随意的询问着身旁的马腾。 “将军,已经准备妥当!” 偏将军马腾抱拳躬身,很是响亮的应答一声。 询问完对付对方骑兵的事宜,转头冲着身旁的传令官下令。 “进军!” 传令官手中的旗语,将云光的军令精准的传递了下去。 早早已经准备好进攻的秦军,立刻有了动静。 “全军推进!” 嘹亮的号子在安静沉默的秦军中轰然炸裂。 此前整装以待,鸦雀无声的秦卒,犹如爆裂的火山,轰然炸裂开来。 轻甲骑兵率先而动,朝着对方城墙下奔袭而去。 阵型紧密,手持刀盾的兵卒,也有条不紊的朝前开始推进。 身后背着弩机的弩兵,则同前军分割开来。 中间则是不少四匹精壮有力的大宛马拉着一根乌黑不反光的钢铸粗管。 车轱辘撵过泥土道路,都会留下一道深深的印痕。 距离上次秦军攻城,除了壕桥车还能看见踪影,吕公车,投石机这样的攻城设备依然没了踪迹。 离开主力部队的轻甲骑兵,直勾勾的朝着加兹尼的城墙奔袭而去。 速度之快,还以为是要赶着去投胎。 骑兵前为首的典韦,估摸着到了对方城墙抛射箭矢的射程最大距离,一拽马缰缓缓让这支离队而出的轻骑兵放缓了速度。 “散射!!” 豪放的外貌下,是更加豪放的声音。 马匹上一个个臂膀坚厚的汉子,拉开最重的一百二十石秦弓,没有任何瞄准,朝着天空在最大仰角之内,将马腹侧箭壶中的箭矢泼撒出去。 这支一千人的轻骑兵,是秦军精锐中的精锐。 弓马娴熟的他们,可以一点也不逊色与马背上的游牧国家。 不管是步弓手,还是马弓手,只要是弓手,那就是妥妥的精锐。 一张六十石的弓,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拉开,更别说还要搭箭连续抛射。 这支充当诱饵的精锐马弓手骑兵 第545章 火炮营 两千马穆鲁克重甲骑兵越靠越近,地动山摇的震荡感,让最先要接触的这支秦军异常紧张。 随着两军越发靠近,却让矗立在这支马穆鲁克骑兵前的秦军有些诧异。 不少站在前排的排头兵,这才想起他们急匆匆挖设的细小坑洞。 只见气势汹汹的马穆鲁克骑兵一个个变成了滚地葫芦,马腿清脆的骨折声,将马背上的骑手摔落在地。 从马上掉落的姿势各不相同,倒霉的家伙直接被摔断了脖子一命呜呼,扭曲着身体平静的倒在一旁。 运气还算不错的家伙,甚至还能摇晃着天旋地转的视线,慢慢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 可面对着徐徐压上,手持骨朵锤的秦军,最后的下场只能是活活被震死在铁疙瘩的罐头中。 负责清缴这支马穆鲁克的小将官,这才明白他们的任务为什么是清缴。 沉闷的打铁声回荡在此处,全副武装的盔甲,的确保护着里面的人不受半点伤害,可现如今就是他们最大的折磨囚笼。 完成诱敌任务的典韦,也没有过多停留,再次率领着精锐马弓手,朝着自己大哥将要攻城的方向奔跑而去。 …… 加兹尼的城下,云光眺望着,望见自己大军出没,依然龟缩进城池的贵霜帝国军队,脸上没有半点表情。 “让炮营试射!” 传令官手中的旗帜挥舞,将一道道旗语传递给前方的军队。 提前出阵的工兵,已经开始在城墙九百步开外,挖设细长的陷马洞。 大宛马拉着的粗重炮管也开始调整角度。 武器的更新迭代,让秦军的打法从头到尾就突出一个‘快’字。 自家将军云光信奉,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麾下的秦军也全都贯穿了这份理念。 “标尺千步,仰角五十五,一发,放!” 拿着军工署最新造的战争武器,秦军新兵种炮兵也渐渐随着战斗有了逐渐完善的指挥口令。 羽毛刷捅进炮管之内,为将提供冲击力的火药填压瓷实,随后将实心的铁质弹丸放进炮管之内。 火把点燃炮尾引线,随着一声巨响,还有呛人的烟味。 这枚铁质实心弹丸飞射而出,呼啸着朝着加兹尼的城墙上砸击而去。 军工署制造的兵器虽然制造出了火药武器,只不过技术力还是摆在眼前,没法做到太过精确。 哪怕透过炮身,瞄的是目标巨大的城墙,可命准率依然感人。 飞高、飞低都是完全有可能的事情。 这次的瞄准有些高,铁质弹丸飞过了城墙,砸进了加兹尼的城内。 实心弹丸的落点也没造成什么伤亡,却直接将一座房屋完全洞穿,好巧不巧砸断了主支撑梁,摇摇欲坠的房屋没有支撑太久,缓缓轰然倒塌。 城墙上的贵霜帝国兵卒,第一次见到败退溃兵口中的仙神武器,还在原地愣神之际,另一枚再次呼啸而来。 云光可是为了这次清洗宗教战争,将冶工坊造出来的火药武器全部拉了出来。 秦国前几年虽然没有战争,但武器生产却一直没有落下。 只不过生产份额要比战争时日消减不少,现如今秦侯国进入战争状态。 冶工坊下属所有工厂,全部归秦国统一调度,不管是民用还是国有,每条生产线直接拉满。 后勤部队通过已经被秦国掌控补给路段,将一门门新出产,然后检验合格的武器再次全部投入前线。 从各地安稳度日的一个自给性质的农业国家,化身成为战争服务的战争机器。 只用了云光短短一句话。 “标尺千步,仰角三十五,一发,放!” 不断调整角度的炮兵指挥者,总算找到了合适的角度。 铁质弹丸狠狠的砸击在了城墙之上,瞬间让坚固的城墙出现了一个缺口。 了望台上举着千里镜,时刻关注战场情况的云光,哪里不会注意到面前的变化。 “全炮齐射!” 旗帜猎猎作响,早就准备好攻击架势炮兵,在指挥官的军令下,开始了这段时间的重复动作。 一发铁质弹丸被打出,羽毛刷立刻捅进炮管,清洗里面的残留,顺带将全新的火药填筑夯实,随后在放入新的弹丸。 引信点燃,炮管再次发出一声声怒吼。 一时间云光率领的军阵前,烟雾缭绕,要不是加兹尼城前地形开阔,大风吹拂。 恐怕能将这里变成一个大雾弥漫的地区。 第546章 云光的理智 光和五年(公元182),随着中原皇帝在正月里下达诏令,检举害民官吏的政令已经过去了半年。 原本应该也算是利国利民的一件好事,可完全没有考虑到自己圈养的宦官权势滔天。 是好是坏也完全没法公正评说。 好在借着这次几乎,不少朝堂上被挤兑的没有话语权的正直之士,抓住了这个机会。 稍微打压了一番宦官权势,让不少平白无故被污蔑的公正之人洗刷冤屈,甚至重新启用。 照例夸赞一番皇帝贤明圣德之后,还是该干嘛干嘛! 漠北的鞑靼经历了大单于之位的纷乱,在夏末的尾巴总算落下了帷幕。 一时间边疆防御压力顿起,致使刚有苗头被压制的板楯蛮再次反抗激烈。 最后实在没了办法,只好同意了造反板楯蛮的要求,将他们招抚,至此益州叛乱才逐渐停歇。 益州战火减缓,却不代表中原其他地方不再进行着战乱。 各地小叛乱不断,负责本地治安的中原官员,也只能花费力气使劲镇压。 危在旦夕的中原却没有引起云光太多兴趣。 西域长史府(秦侯国)同贵霜帝国开战,已经过去了半年。 大半年的时光里,云光直接攻陷了帝国以东全部地区。 但随着时间推移,向前被打蒙的贵霜帝国也反应了过来。 秦军攻城有如神助,无可睥睨,索性直接抛弃城池,转移物资,开始在他们熟悉的土地上打起了骚扰战术。 携带着重型攻城器械的云光,还真的被这样的战术搞得有些焦头烂额。 贸然分兵有被逐个击破的风险,云光打算速战速决的想法就被拖延了下来。 为了避免孤军深入,逐个击破分儿蚕食,云光还是打算等主力全部聚集在动身。 攻打下加兹尼后,因为骚扰战术的缘故,秦军暂缓了进攻脚步。 北线军队需要处理的地块最少,已经陆陆续续毁城破庙之后同云光汇合。 南线军队那边小地块有些多,还需花费一些时日。 独自坐在帐篷中的云光,捏着腰间的一枚玉佩呆呆地望着。 这还是已经下葬的颖妹送给他的礼物。 盯着玉佩的云光,通红的眼神中散发着挥之不去的哀伤。 暗自神伤的云光坐在帐篷中时,帐帘被缓缓挑开,一道身影迈步走了进来。 “我不是说没有要是别打扰吗?” 头也没抬的云光,对着没有汇报就进门的人影开口淡淡呵斥。 随后传入耳畔的声音,却让他情不自禁地放轻了语气。 “相公,是我。” “你怎么来了?沙场多危险不知道吗!” 云光赶忙站起身,快步走到进门而来的邹菱身前,攥住对方的手臂,很是急切地打量着。 邹菱感受到手臂淡淡的疼痛,微微皱起了眉头,却没有出声提醒。 因为她已经感觉到,自己相公已经开始放缓了气力。 “未见相公多日,茶饭不思,心忍难耐...” 邹菱语气越说越委屈,最后低着头轻轻抽泣起来。 云光一把将其揽在怀中,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好了,好了,不哭了,不哭了。” 翻来覆去这般哄发妻的话语,还真得有点作用。 趴伏在云光怀中的邹菱,慢慢停下了悲伤的抽泣。 云光将发妻横抱在怀中,走回原来的位置之上。 伸出手指捏着她的一绺发丝,轻轻抚摸。 “这不是怕你遇到危险吗!我已经失去很多了,不想你在遭遇不测...” 邹菱凝望着眼神哀伤望着自己的夫君,伸出柔荑轻轻抚摸着他硬朗的面容。 “夫君,不会的,我不会离开你的!” “骗人,沙场之上,刀剑无眼,你这贸然前来,难不成还想在我心里剜上一刀?” 邹菱伸手抚摸着露出苦涩笑容的夫君,轻轻往怀里靠了靠,没有在开口言语。 俩人温存了好半晌时光,邹菱才淡淡开口。 “夫君,娘让我给你说已经够了!” 怀中之人的话,让云光的身体变得有些僵硬起来。 察觉到云光异样的邹菱,安抚着夫君云光僵硬的身躯。 “战事已经打了六个月了,境内已经出现不满的话语, 第547章 战事后记 光和五年(公元182),十月初四,贵霜帝国数百年的都城化作一片焦土。 精美石雕,奢华建筑,全部被付之一炬,这座象征着贵霜帝国文化、宗教、财富中心的城池,到最后连一片完整的瓦片都找寻不到。 年事已高的贵霜帝国苏丹逃离归来后,见到眼前此番景象,吐血大骂云光屠夫三句,随后昏迷不醒。 随后与睡梦中与世长辞,贵霜帝国苏丹离世太过突然,未留下确切遗嘱。 致使贵霜帝国苏丹皇子们顾不上同秦侯国讨回公道,就开始了互相攻伐。 原本掌握兵权的二王子,因为溃败太过快速,也没法在只有宗教牧首支持的大哥大皇子手中拿到苏丹王位。 因为云光搅局,一些不敢屈居人下的其他王子,皇子也趁机加入这场皇室治乱。 原本体量庞大的皇朝,因为云光的缘故,变成了皇储分割而战。 《新秦史》记载,秦王云光率领五万秦军,西进贵霜,摧毁大城十七座,焚烧村镇数百,清洗贵霜教徒人数多达十万之余。 秦史将这次事情记为秦王灭寇之战,而分化成数个小国的原贵霜帝国,将其记载为宗教屠杀。 双方这次战争,笼统记载,耗费人力物力达数千万之巨。 原贵霜帝国东部还算繁华的条件,彻底被打成碎渣。 秦侯国积攒的国力,也在这次战争中耗费六成,至于后续回收,也添补了两成消耗。 这次战斗没有谁是得利的一方,经济,人口,财富,全部因为这次宗教冲突,让彼此双方的实力消减不少。 贵霜帝国更是因为战乱,再加上苏丹之位归属,分崩离析。 后世学者,也多数以为双方是因为宗教传播问题中带来的冲突。 可谁都不知道,这场战乱的起因,是因为一个少女的离去,是一位少女在激进教徒屠杀时遇害而掀起的战乱。 开战到结束只用了七个月的时间,可这七个月,却让双方都多了一层无比厚重的伤疤。 分崩离析的贵霜帝国无力复仇,但这次事情可是被记载了现存宗教寺庙的大事记上。 只是因为国内动荡还未平息,要不然复仇的字眼恐怕就会出现在每一个贵霜土地上的百姓口中。 毕竟云光率领秦军西进,可是杀了不少宗教信徒。 至此,后世被称为‘疯王’的云光,实行了他人生中的第一次大规模杀戮行为。 但相比较还没发生的两次,这次竟然也算是比较‘温和’的行为。 ........ 光和五年(公元182)在一片哀愁声中消退离去。 西域百姓也总算从精神紧绷的状态中脱离出来,稍微喘了一口气。 光和六年(公元183)的新年,却也没有因为战事大胜而大办特办。 这次出征,毕竟造成的杀戮太多,虽然事情是因为对方而起,但实在是死的人太多。 西域罕见的陷入了一片沉寂之中,经历过被屠杀,然后屠杀的秦侯国,需要很长时间来治愈这道伤口。 西域安静了下来,中原的局势却愈发的不平静。 皇宫之内的十常侍权势达到顶峰, 十常侍行事无所忌惮,各起高宅大第,规模不亚于皇宫。 又有其父兄子弟出任州群牧守,残害百姓,贪暴胡为,无人敢问,天下民怨四起。 经过十几年,依靠宗教遮掩发展势力的太平道,如今已拥教徒数十万。 皇宫内应也依然居于高位,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眼见宦官祸国依然到了顶峰,张角察觉时机已到,随即开始召集散落四处的各地传教首脑齐聚洛阳。 第548章 迷茫的秦侯国 中原局势越发纷乱,汹涌的乱流潜藏在暗处开始奔腾。 严锁玉门关的西域,却平静得很是可怕。 这一年西域正常宗教活动都偃旗息鼓,往日盛大的宗教节日都草草了事。 历历在目的宗教大清洗战争的余味还未散去,谁也不敢在这个节骨眼搞关于宗教的事情。 西域境内的部分正常宗教,也开始了被迫转型,早些年就宣扬平和,光正,善待他人教义的教派,此时此刻姿态放得更低。 西域只要有人聚居生活的地方,哪怕看不到云光麾下的兵卒。 可维护秦国治安,负责追凶缉盗的求盗从早转悠到晚,抓的就是宗教祭祀这类活动。 信奉不少宗教的少数百姓,虽然心中不乐意,可也没什么办法反抗。 他们当然清楚巡捕房里的求盗们在战事过去了大半年,严查宗教的举动为什么这么激烈。 西域,车师城。 占地宽阔的秦府,多了好几分寂寥,少了好多欢笑。 平日里不觉得这座府邸空旷,可现在的云光不管走在哪里都觉得好大,好空旷。 很长时间中,云光的脸上都没了笑容,以往的灿烂阳光的英俊青年,变得有些冷酷高傲,沉默寡言。 现在的云光一晃神就能坐在大树下一整天,再次回过神,还是自己发妻将他的魂唤了回来。 这段时间云光想得很多,最多的还是去年持续了八个月的战事。 那段时间中暴虐性的人格一直掌控着身体,云光的主人格可以很轻松地拿回身体控制权。 最后的结果却是选择了沉默。 当他回过神来,看到了战后军报的统计文书,才明白这场战事造成了什么后果。 死亡的人数,在军报上只是一道冰冷的数字。 临走前在敌国土地上洒下的矿盐,百年之内那些被毁的土地也别想有一棵草能在上生长。 对外,对内,这场战事都成了彼此最沉重的一道伤疤。 前因后果在战后也没多少气力去计较,心力憔悴的战争双方都选择彼此安静找个角落舔舐伤口。 从最开始的正义复仇,到最后的侵略屠杀。 西域上上下下的人都很迷茫,都在为这场战斗找着理由。 可复仇演变成屠杀,除了沉默,再也剩不下其他。 秦军失去了荣誉,秦人失去了荣誉。 至于什么时候才能找回,没有人能告诉他们一个答案。 法制运行下的秦侯国,颓废满布,好在规章制度行事规矩没有出现方向上的大差错。 因为这场战事,云光丢了魂,秦人也丢了魂。 要想找寻回来,恐怕不知道要多少年岁。 每年处理好今年西域的行政方针,云光就完全不再着手处理。 心神疲惫的云光,他觉得自己需要好长时间休息调整。 徐端静、邹菱、黄琦等人,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却明白这件事还需要云光亲自走出来。 从义妹的离去中走出,从下令屠杀的阴影中走出。 西域春季的一天,从床铺上醒来的云光,摸着身边还带有余温的床铺,很是随意地撑着懒腰。 翻身坐起,发呆张望些许时间,随后才穿衣洗漱。 低着头走进自己书房,云光下意识的朝着墙上的一幅被翻过去的挂画望去。 匆匆一眼,哪怕什么都没看到,还是拿起一摞书,急忙迈出了书房大门。 自从义妹走后,云光不敢在这些房屋里待得太久,耳边总是容易出现清脆的笑容。 但每次抬头,却才知晓那只是他的幻听。 找了个僻静没人的角落,躺在太师椅上,看着从中原云家不远万里,花费大价钱运来的各色书籍。 只有沉寂在书本之中,云光才能短暂忘记令他不忍回忆的事情。 过了许久,秦府里充当侍卫,又是联络人员的密卫轻轻走上前来。 “主公...” 云光放下手中书本,抬起头平淡开口。 “怎么了?” “督查赵琳求见!” 听见这个名字,云光有些疲倦地捏着眉心。 已经被打散成好几个国家的原贵霜帝国,挑动境内激进教徒在境内屠杀之时,云光的这位同门师妹也遭遇了袭击。 好在当时她没有同自己义妹一样,外出去走访调查周围有没有目击连环杀人案的遗漏 第549章 大风将起 中原,洛阳。 连夜通知三十六方渠帅齐聚洛阳京都。 城北的贫民区,此刻依然是太平道的势力范围。 依靠太平道的旗帜,这股传道十数年之久的势力,各方首脑第一次汇聚再次。 平平无奇的城北茶楼之中,太平道大小势力的首领都在等待着一人现身。 一身黄衣粗布的张角出现在众人视野之际,在场的所有人纷纷站立起来,用太平教内部的礼节问候着张角。 “拜见大贤良师!” 模样愈发仙风道骨的张角,脸上多了几丝病态。 “诸位远道而来,着实辛苦了!” “张天师言重,您有法令召集,我等岂能充耳不闻?” 一时间茶楼中欢声笑语不断。 张角也面带微笑望着汇聚而来的众人。 待到茶楼内的气氛平息少许,这才咳嗽两声,徐徐开口。 “诸位,今日唤尔等前来,是谓大事,不知诸位是否愿陪本道走上一遭?” “大贤良师这是什么话,今日在场哪一位不是天师所救,天师您有话直说,我等粗人一个,但刀山火海必陪您走上一遭!” “是啊!天师,我等本就是无根浮萍之人,何惧之有?” …… 张角望着场中众人的言行和心态,心中大为满意。 “诸位,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这般哑谜的话语,让在场不少没有度过太多书的太平教信众一头雾水。 好在张角很快给了他们一个解释。 “如今时机已到,改朝换代近在眼前!” 张角的话,让在场的不少人愣在了原地,有些吃惊地望着台前的这位大贤良师。 场中气氛虽然冷了下来,张角却没有丝毫的慌乱。 “诸位,不知你等家中父母是否寿终正寝?不知你等兄弟还否健在?不知你等姐妹可曾被逼迫卖身?不知你等儿女是否能饱腹度日?” 张角问了一连串的问题,台下倾听的人无一例外都低下了头,捏紧了拳头。 别看他们现在是太平道的小头领,可以前的日子过得还不如畜生。 父母饿死,兄弟姐妹卖身当牛做马每日不得半点清闲,哪怕互相搀扶度日的贫贱夫妻,也根本养育不了刚出生的孩子。 他们告官无门,哀求无路,也只有在这个太平道的大家庭中,才找回了身为人的一丝尊严。 “何故低头?这是尔等的错吗!!” 一声呵斥,让在场的人不由自主地昂起了头。 “如今皇权腐败,豪族世家视我等为牲畜,食其肉,喝其血,事了还要唾弃一声下贱!我不信!那些高高在上之人,就比我们干净!!” 张角怒发冲冠,先前脸上的些许病态颓废,已经因为激动看不见半点。 “世间规矩是他们定,违反世间规矩的也是他们,不公平!一点也不公平!!每日辛勤劳作,只求一日三餐温饱安宁,可饱腹的是他们,不是我们!他们说这就是身为庶民的命,可我不信,我不信他们从生下来就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 张角富有感染力的话语,让在场的不少人神情激愤。 捏着拳头也在附和着一句话,不公平! “他们说,我们生来就是泥土里刨食的贱民,诸位可敢与我一同问问那些所谓的老爷们,这个世间到底是归谁所有?” “吾等誓死追随大贤良师!” “吾等誓死追随大贤良师!” …… 这次进度洛阳的太平教首领聚会,没有引得中原朝廷半点注意。 现如今十常侍权力大盛,官场上全是趋炎附势,贪污腐败之徒。 哪怕是府衙断案,也是谁有钱谁有理。 遇见有权的家族犯事,就连钱都免了,毕竟官场之上讲究一个互帮互助。 这般风气下的中原王朝,哪里还会有人在乎民间一个茶楼里发生的集会。 太平道教首张角,命大方首领马元义整合荆州,扬州教徒,约期在邺城起事。 随后联合提早打入皇宫内部的宦官封谞,徐奉为内应,里应外合先杀京都洛阳皇族,随后以洛阳位点,全境举旗起事。 时间则是次年三月五日之时。 计划实行得很是顺利,可实行计划的是人,就变得不怎么顺利。 汇聚在洛阳京都的大小首领再次散落离 第550章 黄巾起义 光和七年(公元184)新年伊始,中原的皇帝将国号改为中平,寓意自今年始往中原大地平治久安。 然平治久安却不是一个年号就可以消除各地小股叛乱,不彻头彻尾进行一番革新,这个年号也只是好听一些罢了。 洛阳城北的贫民区,太平道已经开始在暗中活络。 自从他们的教首大贤良师张角召集了各方渠帅之后,中原如今势力还算巨大的宗教集团,有了一个令天下人瞠目结舌的目标。 这群穷苦人,身无一物的贫贱破落户,打算真正开始一次有计划,有预谋的抗争起义。 只不过如此庞大的队伍之中,难免会有一些心生异心的投机分子。 早些年加入太平道,只为大树底下好乘凉,他们不想着能为和他一样的贫苦人改变什么。 他们只想着能借着这颗大树,不断往上爬,也成为一个欺压他人的人上人。 早些年加入太平道,身为大贤良师张角弟子的唐周,此刻站在洛阳官府的府衙之下。 身为一地渠帅,麾下教徒众多,每年每人上供的俸禄虽少,可量变引起质变,从中抽拿些许供他享乐,也没有人察觉。 可那个夜晚自从知晓自己师父张角的计划,唐周心中很是激动。 他虽为太平道一方渠帅,可在当官的眼里,还是一个小杂碎。 对于那些趾高气扬,每次骑着高头大马路过他们的贵族,唐周可很是羡慕。 但现在的他有了个机会,有了个能成为他们的机会。 至于事后会死多少人,唐周不在乎,他只在乎自己。 有着宽敞房屋,占着千亩良田,在娶几房小妾,每日拿钱逛着花楼,顺道去博番坊玩上一圈。 在听着别人口中,一声声‘唐老爷’,这日子可是他梦寐以求的生活。 现如今自己的师父给了他这个机会,这可真是不知道从何感激。 以后他必会将师父张角牌位供奉祠堂之内,日日烧香跪拜。 想到这里,唐周对着洛阳官府的登闻鼓敲打下去。 “青天大老爷,小人有大事禀报!” 一阵阵沉闷的鼓声,让人心肝直颤。 唐周被人领了进去,可没过多久,一匹快马从这座府衙狂奔而出,朝着皇宫奔跑而去。 没过多久,洛阳城中连夜开始搜捕抓人,皇宫之内也在唐周的供词中排查内应。 中平元年的第一个月,丝毫没有看到任何和平的气息,反而是各种弥漫的血色。 短短一个月的时间,皇帝命令三公,以及司隶校尉,将洛阳张角安插的棋子连根拔起。 数千人当街斩首,负责洛阳起事的马元义在拷打之后,车裂而死。 远赴其他地区协助教众起事的张角,眼见事机泄露,星夜通知三十六方渠帅,立即起事。 这群头缠黄巾,手持农具的泥腿子,乡巴佬,当即开始在所属的每个村镇,每座城池进行抗争起义。 规模之大,数量之多,让各个郡县的官员狼狈逃窜。 旬月之间,天下各处纷纷响应,中原大地一时间战火弥漫。 起事后的三月份,张角站在攻打下来的城池中,眺望着城内钻进各种成衣店,米铺,肉店争相哄抢的黄巾教徒,脸上没有半点神色。 凝望许久,转头看向了西方。 起事之前,他就已经收到了来信。 那晚促膝长谈,双方虽然理念不同,可都有着同一个目标。 当初他还想说服那位加入他的阵营,共谋大事,可想起这次看起来成功的起事,张角心中却格外惋惜。 队伍庞大,人心涣散,要不是天下苦朝廷久已,这次起事恐怕在开始前就会胎死腹中。 想起告密的背叛者,张角对云光的话渐渐有了认同。 身为自己的亲传弟子,他最为信任的人之一,却在开始前就背叛了所有人。 这就是那位告诫自己的人心隔肚皮。 起事之后的这段时间,他们本来是为了抗争朝廷的不公待遇,要将高高在上的他们拉下来。 可现在争相哄抢的对象,早些年也是沉默不语,任劳任怨的普通百姓。 “唉....” 幽幽叹息一口,张角捂着咳嗽的口角,佝偻着腰离开了城墙。 他自己时日无多,只想着这场大火能烧下去,至于现在城内打砸抢烧的事,没有时间去理会。 三月,中原当今皇帝刘宏下令,封何进为大将军,率领左右羽林、京 第551章 为时九月的动乱 中原黄巾起义的消息,席卷了整个天下。 西域边疆塞外之地,也当然收到了这个消息。 只不过对于西域长史府(秦侯国)而言,只是多了一道茶余饭后的谈资。 现在的秦侯国,可没有半点想打仗的念头。 收到消息的云光也有些诧异,明明不是说三月初五起事吗? 怎么会提前整整一个月。 瞧着信函上的时间,云光心中盘算一番,已经有了答案。 【西珍坊】的密卫还说,一月中旬的时候,洛阳城里就开始了大规模抓人。 看来是有人在起事之前,暗中告密,这才导致仓促起事。 想通这个道理的云光,心中没有半点起伏。 天下之大,人数众多,每个人的心思犹如磅礴大海,根本无迹可寻。 做这种事,只能赌跟他一起起事的人,也憎恨中原王朝,赌跟他起事的人,也有着共同的目标。 现在看来,那么大的队伍里,还是有不少潜藏的小心思。 对于朝廷下发文书,让各地自行募兵,协防治安的政令,云光也没有太大反应。 如今秦侯国需要在意的也就是漠北的敌人,以及下发政令的这个最大敌人。 匆匆丢下文书,云光也不在过问。 只是下令,让玉门关守卫更加严密一些。 中平元年(公元184)四月,左中郎将皇甫嵩、右中郎将朱俊、骑都尉曹操率兵四万剿颍川郡黄巾军。 黄巾军渠帅波才所率黄巾军,大败朱俊军,又将皇甫嵩军围于长社。 只不过多为剥削农户的黄巾军,因缺乏战斗经验,结果被皇甫嵩施计突围。 五月,皇甫嵩、朱俊、曹操合兵大破颍川黄巾,斩首数万级,平定颍川。 随即进兵汝南郡、陈国,大破两地黄巾军。 于是,颍川、汝南、陈国三地黄巾军皆告失败。 事后皇甫嵩以功封都乡侯,曹操迁济南相,朱俊以功迁镇贼中郎将。 皇帝刘宏命皇甫嵩等人继续进剿东郡、南阳黄巾军。 八月,皇甫嵩在苍亭大破东郡黄巾,俘虏黄巾帅卜巳,斩首七千余级。 中平元年六月,右中郎交朱俊击破颍川黄巾军后又立即转攻南阳郡黄巾军。 南阳太守褚贡,后新任太守秦颉击杀张曼成,义军复以赵弘为帅,众至十余万,屯据宛城。 朱俊与荆州刺史徐璆及秦颉合兵一万八千人围攻宛城,自六月至八月实施猛攻竟不能下。 不久,朱俊击杀赵弘,义军又以韩忠为帅,继续坚守宛城,随后,朱俊用计破城,义军退守小城。 韩忠率军突围不成,被秦颉杀死。 义军又以孙夏为帅,仍屯于宛城。 十一月,朱俊攻破宛城,杀黄巾军万余人,由是南阳黄巾军被朱俊平定。 中平元年八月,汉廷以冀州黄巾军久久不能平定,命皇甫嵩带兵进剿。 时张角病死,冀州黄巾军在其弟张梁领导屯于广宗。 张梁率军英勇善战,皇甫军不能胜。 次日,皇甫嵩按军不出,等到第三日,义军防守稍懈之时,乃于凌晨率军向义军发动攻。 义军措手不及,大败,张梁战死,战士被杀三万人,跳河而死者五万余人。 十一月,皇甫嵩乘胜进击,与巨鹿太守郭典大破张角弟张宝军于下曲阳,斩首十余万级,张宝战死。 至此,皇甫嵩平定冀州黄巾军,以功拜左车骑将军,领冀州牧、封槐里侯。 黄巾主力全部被汉迁军队消灭,黄巾起义在坚持了九个月的斗争后,最终失败。 但主力被灭,可零星的浪潮还时不时在中原王朝上翻涌一番。 中原平乱打的如火如荼之际,西域,凉州的日子也不是太过太平。 凉州背靠羌族,早些年羌人被兖州太守王卓杀了个一干二净,可随着十几年的时间,新一辈再次长大。 新仇旧恨交织不断,乘着中原平叛无暇顾及之时,再次对中原开始兴风作浪。 只不过这次的羌人学聪明了不少,劫持了凉州边境将领,协助羌人,为其攻城略地。 凉州边将韩遂,边章二人行事虽为逼迫,但不甘屈居人下,趁此机会加入叛乱边军。 西域长史府,修生养民之时,却暴露除了一则惊天官员丑闻。 一时间百姓因为早些年秦官所作所为,对法家学院,法 第552章 中原分权 时间往回倒退,中原黄巾起义进行的如火如荼之际,西域的情况还算比较安稳。 云光收到四月份收到中原朝廷诏令,让其自行募兵,维护好本地治安,避免发生叛乱蔓延之事。 西域在中原是塞外苦寒之地,朝廷口中的黄巾起义乱党,都不屑在边塞地区发展势力,这道诏令也只是走一番流程。 朝中同云光早些时日关系密切往来的中常侍濮文温同他本家,还有一些愿意攀附的其他家族来往密切。 除了照常收受礼金,二者连书信往来都已经暂缓。 把玩着朝廷下发的诏令,云光琢磨不透,前去母亲休息的房间寻求答案。 发丝斑白的徐端静,今日虽然没有去学院教书,可还是俯首在案桌旁,尽心修改着自己教授学子的课业。 云光站在门前,轻轻敲击三下,对着门内轻轻呼喊。 “娘...” “快进来吧,别在门外站着了。” 徐端静赶忙开口,将规规矩矩候在门外的儿子唤了进来。 抬脚走进门的云光,对着母亲躬身行礼,随后很是熟络的拉着椅子坐在娘亲案桌前。 “娘,还在批改课业啊?” “马上就改完了,还有今天你怎么有闲心来娘这里?平日里让你去学院上一堂课都不乐意。” “娘,现在律法更新那么快,要是我去上课,讲岔了怎么办?” 徐端静轻笑一声,伸出手指在儿子云光的脑门上轻轻一弹。 “偷懒就直说,还想骗你娘...” “嘿嘿...” 云光也不开口反驳,只是撑着下巴倚在案桌上,笑嘻嘻的望着母亲。 二人寒暄几句,徐端静端起案桌上茶水,抿了一口,抬头望向儿子。 “说吧,今天来找娘什么事?” “娘,这个,孩儿估摸不准!” 云光说着将衣袖中的中原朝廷诏书拍在案桌之上。 徐端静单手将其铺开,从右至左读着上面书写的字迹。 通篇看下来,就是自行募兵,维护治安。 募兵之事,这一直是秦侯国暗中放在国策上的事。 再加上西域的地缘特殊性,中原朝廷也知道西域长史府有常驻兵卒。 只不过通报上去的数量只是一万人数,而不是在战时可以瞬间拉满到五万的战斗人数。 现如今西域人口逐渐增多,除开扩招常备到军卒三万,也没在进一步扩大。 两年前的战事,虽然不至于让秦侯国百姓反感入伍,但参军的热情大大降低了不少。 那件事对双方伤害极大,至今还在各自舔舐伤口。 朝廷下发的这道文书,对于西域而言,根本一点用都没有,而且以后朝廷也更加有理由拖欠军饷。 只不过徐端静却透过这道文书看到了更多。 为了印证她自己的猜想,转头看向儿子云光,轻轻开口询问。 “儿啊,这中原朝廷早年间的兵将是如何管理?” 徐端静虽为法学领头羊,搞建设也算马马虎虎,但对于军队之事一窍不通。 不懂之事好在还有南征北战,无一败绩的儿子。 云光听见母亲询问,立刻将往年中原的兵将情况汇总后告知母亲。 “中原兵卒,除开边疆地区,兵士归驻防将领掌管之外,其他内地军队都归中央皇权调度,未有虎符,擅自调兵者等同谋逆。” “哪募兵呢?” “募兵也是啊,都是中原朝廷掌管,若有他人干预插手,可是会株连九族的!” 徐端静听闻自己儿子的回答,渐渐对中原军事有了个大致了解。 转头凝望了几眼案桌上的文书,已经知晓到这道政令的后果。 “光儿,这次中原叛乱看来很大咯?” “岂止是很大,娘亲你有所不知,起义人数遍布青州,徐州,豫州,荆州,扬州,大半个中原都被拉了进去,而且还有宗教信仰加持,破坏力极为罕见!” 徐端静听闻儿子的回答,心中顿时在没了任何疑虑。 “朝廷这次下令自行募兵的诏令,看起来没错,可一旦发出这样的诏令,势必会造成分权。” “分权?” 云光轻声开口复述了一遍母亲的话语。 心思活络的他,立刻想明白母亲话语中的含义。 “娘亲,您难道说的是那个 第553章 东窗事发 战后两年还在舔舐伤口的西域,却被一则关乎全境上下的大事牵动了整个心房。 这件事往喜里说,几乎牵扯到每家每户。 茶余饭后众人的谈资,都缓缓指向了这件事。 只不过没有人上门抗议闹事,而是静静等待秦侯国官报上有没有最新的通知。 秦法官员这段时间也几乎是忙的脚不沾地。 不管是李咏下属的行政规划官员,还是黄琦下属的监察督促官员,以及是赵琳所属的调差官员。 利益互相交织的西域官场,这段时间是格外忙碌。 秦商令叶帆,也召集了自己下属,负责秦侯国商业之事的商官,开了一场会议。 这位商官内当之无愧的领头羊,望着台下的众多弃商从政,已经商学院出身的学子,很是平淡的问了一句。 “这次事件尔等没有在里面伸手脚吧!” 面对秦商令叶帆的询问,会议众多商官,齐齐拍着胸脯摇头。 “叶商令,我等绝为在此事中有半点掺和。” “叶商令,您的告诫我等历历在目,而且还有御监所三方官员监督,绝无半点扰乱秦国安稳之心。” ...... 台下话语声不断,也让叶帆将心放松了下来。 “那就好,我可不想听见主公传召我,说你们的手脚过长了些许,届时不用主公动手,我亲自替你们修剪!” 丢下这句话,叶帆甩着衣袖离开了商官平日里汇聚的府衙。 叶帆没有在意自己离去后,一众商官会如何言语。 身为商贾出身,一手搭建秦国商业体系的奠基人,叶帆很清楚商业之事带来的危害。 看起来上次的呵斥,还有后续的监督方案,让这些人老实不少。 迈步离开的叶帆心中却没半点安心,还是打算去找一下主公,在细化一下商业管理职能。 财帛动人心! 现在安稳的商业之事,保不齐以后就是头伤人的恶虎。 能提早预防,还是要不遗余力的推行。 只不过叶帆也没有当即动身,依照他自己对主公云光的了解,这个节骨眼恐怕还在气头上。 等这件事尘埃落定,再去找主公商讨不迟。 西域境内发生的这件让叶帆聚众询问的大事,也还是一件老生常谈,无法杜绝的官场之事。 贪污滋生腐败,而权力滋生野心。 身居高位者,总会产生高人一等的错觉。 这种事情越往低走,越发明显。 拿着鸡毛当令箭,这可不是玩笑话,而是对最小官场的真实写照。 十年前,秦侯国第一次国宴举行之际,西域境内也欢庆鼓舞,享受着第一次国宴的庆典。 但却发生了一件颠倒黑白的恶性欺压良民事件。 当初官吏人手紧缺,秦侯国实行雇佣底层官吏协助管理制度。 临时雇佣的底层官吏,因早些时日同本地百姓某些事情口角争端,恰逢醉酒上头,对其毒打一番,将其投入牢狱。 因为秦侯国处死案件需要经过严格申报,只能将其毒哑,随后用强奸幼女的名头关入牢狱十年。 随着时间推移,当初做这件事的官吏,也因为后来做事符合规矩,办事得当,通过转正科考,随后正式进入秦侯国官员体系。 现如今当时参加这事的不少官员,都已经成家立业,而且还有不少身居高位。 这些身居高位的官员,怎么也没想到,当年被他们颠倒黑白的主事人,出狱之后,花费良久,搜集证据,直接一纸诉状捅到了终审司。 ...... 车师城,终审司。 御史黄琦单手将这份读了不下百遍的诉状,小心翼翼的折叠起来,有些疲倦的捏着眉心。 成为秦侯国法制监督的一把手,黄琦见过很多违法乱纪之事。 可如此令人胆寒的事,还真的是他做官生涯的头一遭。 递上这张诉状的人,身份也查了个大概,当年来龙去脉虽然模糊,可还是有一丝踪迹可循。 一位教书先生,平白无故被人栽赃成了玷污稚童的犯人,还为此付出了不能言语,以及牢狱十年的处罚。 这件事是当年行政体系的漏洞,这是秦侯国没法避免的职责。 怎么罚,如何罚,怎么补偿,怎么服众,都是黄琦需要考虑的事情。 他不是没有上门去拜见云光,可秦府大门紧 第554章 重要的事 秦侯国国相李咏同御史黄琦相对而坐,因俩人之间的关系,气氛稍微有一丝凝固。 抿了一口茶水的国相李咏率先开口,漫不经心的询问。 “依照秦律处置,那应该是抄没家产,罚没全族是吧?” 御史黄琦淡然一笑,目不转睛地直视着国相李咏。 “李国相好记性,依照秦律当是如此!” “黄御史,此事乃陈年旧怨,惩戒犯事之官我可以理解,没必要牵连家族亲友吧...” 国相李咏的话语,让御史黄琦低垂的眼眸渐渐抬起。 望着自己越来越陌生的师兄,心中诧异不止。 短短数年之久,俩人没有在同以前一般形影不离,怎么会说出这般言语。 对于自己师兄的话语,御史黄琦可没顾及半点往日情分。 “秦法昭昭,犯事者一律按照律法执行,为官者假若不遵纪守法,如何服众?若惩处力度雷声大雨点小,如何平息民愤!” “可祸不及妻儿老小啊!犯事官员做错,惩处本人即可,何必牵连众多?” 国相李咏的话语让御史黄琦冷哼一声,俯身前倾,目光如炬望着自己这位师兄。 “李国相,那犯事官员先前享受秦国便利权利,可有其亲友顺带沾染?” 御史黄琦这话问出口,反而让国相李咏哑口无言。 只是举着茶杯,抿着茶杯中的茶水。 沉默良久,说了句让御史黄琦很是诧异的话语。 “师弟,陈年旧怨,惩处本人即可,何必如此上纲上线?往年是是非非这么些年过去了,何必计较这么清楚?再说不念及那些官员的功劳,也要念及一番苦劳啊...师弟你这般强硬性格,可是有很多人不满呢!” 御史黄琦呆立片刻,猛然哈哈大笑。 动静之大,眼角都出现了泪花。 “师弟,我这是说了什么玩笑话吗?让你这般开心?” 国相李咏微皱眉头,对自己这位师弟这般表情很是不悦。 “师兄,你真的变了!真的变了!” “什么叫我变了?只不过是懂了很多而已!倒是师弟你,这般性格可没多少人愿意同你往来啊!” 御史黄琦大笑完之后,没有在同自己这位师兄争辩什么。 这一刻彻底对俩人之间的关系没了半点奢望,他们已经回不去从前。 御史黄琦轻轻拿起茶壶,将自己这位师兄茶杯斟满,调整语气,平淡同他对话。 “师兄,这是我最后一次这般称呼你,师弟我只是想告诉你,我不需要认识很多同僚,我只是在为主公办事!” 御史黄琦轻轻拿起茶杯,自顾自的对着国相李咏轻轻一举,随后一饮而尽。 “主公一直都在说,这个秦国的主人是百姓,可谁都清楚,要是没有主公撑在上面,这年头没有人在乎地里刨食的泥腿子,而且像我这样的残缺之人,还能有机会坐到今天这个位置?” 御史黄琦用右手轻轻拉开左臂的衣袖,漏出缺了一只手掌的左臂。 “说句主公不愿意听的话,这个秦国是主公一点一点打下来的,你我等人只不过是依附其上的蜱虫,今日没了我黄琦,没了你李咏,还有孙琦、冯咏,别把自己看得太重!师兄...这个国她姓云,师兄你可别忘了。” 国相李咏被自己这位师弟低沉的话语,说的此时是头冒细汗。 好在多年为官的修养,让国相李咏看起来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师弟,我当然知晓主公的份量,不用你来提醒,今日只是想同你说道说道那些犯事官员的问题,何故扯得那么远?” “这不是怕李国相记性差,话多提了一嘴吗!” 御史黄琦转身,将桌上的文书抽了出来,放在俩人案桌之前。 “李国相这么关心这次案件,看看吧!惩处通告都已经草拟好了。” 国相李咏伸出手,看似大致翻了几页,可对上面不少条例看得尤为仔细。 通读完之后,微微抬头,神色复杂的望向了自己这位师弟。 “黄御史,真要如此?” 御史黄琦没有说话,只是平淡坚定点点头。 国相李咏暗自咬牙,还是有些不甘心的开口言语。 “师弟,互为同僚,何必如此咄咄逼人?况且陈年旧怨,细枝末节早已模糊,对错是非重要吗?” 御史黄琦听闻,直接单手拍在案桌之上,动静之大,让桌上的茶杯都散落跌倒。 “李 第555章 阔别再相聚 西域闹得沸沸扬扬的官员欺民之事,在五月中旬的《秦今报》上总算有了眉目。 哪怕是十年前的陈年旧怨,可追责力度一如既往的严苛。 犯事官员直接被投入空掉许久的奴隶院,听人说在里面没有撑过一个月。 家族亲友抄没所有田产,发放苦寒黄沙之地,后半辈子应该要在植树造林中度过。 三代之内虽然还能接受教育,可不得为官从政,不得弃地从商,也变相的成了被困在土地上的农奴。 只不过秦侯国对于农业扶持力度之大,手脚勤快一些,也能在十几年后成为殷实之家。 因为这件陈年旧怨,秦侯国开展了清点以审案件的起底工作。 没有犯事的官员坦荡面对,可暗地里搞了小动作的官员,则忧心忡忡。 心中虽然有不甘,不满,可还是规规矩矩的等候调查。 至于秦侯国百姓,也看到了律法之下,人人平等的话语。 这样的理念再次深入了每个秦侯国的子民,对于他们而言,这件事百利而无一害。 因为不义战事而沉寂下来的秦侯国,总算有了一丝生机。 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云光,则罕见的带着邹菱离开了秦府,朝着玉门关所在的方位赶去。 前段时间自己凉州好友,外加合作伙伴王卓邀请,云光这次出行可是打算去赴宴。 刚到玉门关,出了他掌管的隘口,还没进入玉门关下的城池,就在大老远望见骑在马背上的王卓。 驻马眺望的王卓,瞅见云光的打着的西域都护的旗帜,连忙驱马赶了上来。 “哈哈哈,贤弟!你可真是想死我了!” 人未到,洪亮的笑声先行一步。 云光也驱马上前,俩人同时间翻身下马,互相托举着对方臂膀,笑得格外欢畅。 “仲颖兄,这多年未见,你这肚子可真是每次让我大开眼界啊!” “你这人,见面就说大兄肚子...” 王卓低声嘟囔一句,只不过随后俩人对视一番,再次朗声大笑。 “走,别在这里站着了,带着弟媳,咱们去府上好好叙叙!” “走!” 云光也不含糊,点头应答下来。 俩人翻身上马,一行人在行人让开的官道下畅通无阻。 骑马并肩而行的俩人,一路上仿佛有说不完的话语,还时不时爆发出一阵笑声,可是惹得不少街道侧目不已,都在纷纷说着这是谁家的大官。 心情愉悦的王卓,领着自己好友云光,一路南下,赶到了自家府邸。 俩人早已互通书信,这会儿王卓府上的仆人早早备好了酒宴。 没有过多言语,王卓拉着云光的臂膀,亲切地坐在一起,同云光拼酒畅饮起来。 至于南下跟着云光而来的邹菱,则在王卓发妻的招待下,去往了偏房。 中原现如今的习俗,能出现酒宴场中的也就是舞女了。 酒宴中宾主尽欢,气氛好不热闹。 王卓仰头将一碗天山烈酒仰头灌下,大手一抹胡须间的酒渍。 “爽,还是贤弟家的天山烈酒舒服啊!” “仲颖兄,往年不是送了不少酒水吗?怎么还不够?” “贤弟,那些酒水哪里够啊,每次还撑不过月末!” 王卓的话语,让云光端着酒碗无奈淡笑摇头。 “那仲颖兄你怎么不写信言语一番,我好在送一些与你。” “贤弟,你这话揶揄我是不...” 王卓大手拍在云光的肩膀位置,轻轻摇晃着云光身躯。 “哈哈哈,怎么会,我这可是真情实意。” 云光也淡淡笑出声,同王卓贴近开口言语。 二人彼此相视一笑,也不在这件事上过多纠缠。 “仲颖兄,这次来祖地待多久?能有一月吗?” 王卓夹着案桌上菜肴的手,微微一僵,将手中的筷子放在案桌之上。 轻轻叹气一口,低声开口。 “贤弟,以后老哥恐怕只能待在祖地咯!” “这话何意?” 云光有些疑惑,他前几日接受了王卓的邀请拜帖,赶赴此地相聚。 送给他的书信上也没写太多,云光也只是当做一次正常的探亲回家,宴请自己的请帖。 可现在王卓这副表情,显然有不少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第556章 心里话 王卓反手揽住云光的肩膀,醉汹汹的低声言语。 “贤弟啊,哥哥我做官这么久,明白了一件事。” “何事?” “官场之中,身不由己啊...” 云光听闻王卓的低声言语,没有出声应答。 身居高位的他,当然知晓这句话的含义。 云光的沉默王卓丝毫不在意,还是自顾自的言语。 “早些年的军中同僚,现在除了孙文台那小子,差不多死绝了...当了别人一辈子的刀,最后用不顺手,在皇帝眼里就跟个垃圾一样。” 王卓说道颓废之处,猛然拿起案桌上斟满的酒碗,仰头灌了下去。 “仲颖兄,何必自怨自艾,尽人事听天命即可,何故想那么多?” 云光的开口宽慰,却惹得王卓哈哈大笑。 转头很是熟络的拉起云光的手掌,轻轻拍着自己好友的手背。 “贤弟,若是旁人说着话我还听信几分,你这话我可是半点不信!” “仲颖兄何故这番言语?” “嘿嘿...你的那些兵,要是没藏着对皇帝老儿的防备,可不会那般强硬,还有玉门关,易守难攻险要之地,假若翻脸...” 王卓没有在细细说下去,只是送给了云光一个了然的眼神。 这番话语,让云光也不由的多看了几眼这个外表粗狂的合作伙伴。 王卓没有在意云光的眼神,俯身捞起酒坛,将身旁云光面前的酒碗斟满。 “贤弟,人活在世,哥哥我也想明白了,何故给他们刘家尽心尽力?人家只是把我等当做一柄护住他家财的刀,正眼都未曾看上一分,劳心劳力做给谁看啊!” “早年间替刘家将羌胡平定,凉州也打理的井井有条,他刘家要是不给点东西,面子上也挂不住,也会惹得其他人非议不断。” “后来把我调往兖州,还不是想要我压一下当地的匪患吗!现在被人家一脚蹬开,我也早有预料,只不过没想到却是这么无情。” 云光静静听闻王卓嘴里不满的絮叨,没有出声打断。 今日也许酒意上头,或者是来到阔别已久让他安心的故乡,王卓彻底打开了话匣子。 各种放在外面都会被杀头的话语,一个劲的从嘴里往外冒。 丝毫不在意这里的人听闻,传到外面。 官场上谨小慎微的王卓,潜意识里认为,这里的人都是能信任的心腹。 这才有胆量,将其他地方一直藏在心里的话,一股脑吐出来。 王卓打了个酒嗝,往云光身边靠了靠。 “贤弟,你说为什么他刘家的后人就能高高在上,一言决断人生死呢?是我们上辈子欠下的债吗?” 云光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但没法开口告诉现在神色迷茫的合作伙伴。 哪怕到了这个地步,云光还是有一丝保留。 中原王朝信奉家天下的理念,而云光母亲为儿子,乃至秦侯国传递的理念则是国天下。 一字之差,却是天壤之别。 “贤弟,不怕你笑话,有时候我都想着如果踹掉刘家的人,我坐上那个位子,是不是就不用被人家当做挥之即来,呼之即去的狗了?” “仲颖兄切莫贬低自己,这话错的离谱,要罚酒!罚酒!” “哈哈哈,我的错,我的错,罚一杯,罚一杯!” 一吐胸中闷气的王卓,整个人顿时精神了不少。 看上去没有先前那股颓废的感觉。 酒过三巡之际,袒胸露背的王卓,甚至还亲自上去酒宴中央,来了一段醉剑。 只不过脚步虚浮,一走三摔,被云光拉着老实坐回了原位。 趴伏在案桌上的王卓,这会儿闭着眼,好似梦呓一般。 “贤弟,假若以后哥哥做官不得皇帝心意,落寞,被砍了头,要是你运气好还活着,还望关照一下我妻儿老小,不求他们能大富大贵,让他们活下来就行,别走段纪明的路就行...” 云光没有开口说话,只是轻轻的在趴伏在案桌上的王卓后背,拍了两下。 似乎是得到了云光亲口言说的答案,王卓嘴角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酩酊大醉的王卓没法起身送离云光,还是王卓之妻代为效劳。 “叔叔一路小心。” “嫂嫂天色已晚,着凉受寒可就担待不起了,就别相送了,下次有机会,可要随我大兄来西域做客。” “这事求之不得呢 第557章 碑前闲话 新一辈重新成长起来的羌胡,除开同西域云光上一战被杀得充满阴影的缘故。 其他一方面还是因为法制运作下的制度,让两地没了太多争端。 西域境内有不少羌人,这些羌人同中原主流文化迥异,可是被某些保守的文人世家所不齿。 然西域法制理念之下,民族争端被调解到了最低。 来西域长史府生活,不管是中原人,羌人,回人,哈萨克人...只要遵守法制,那必定都会将其看做同胞。 文化不相同那就找其中的共通点。 在不违反西域长史府(秦侯国)法制的情况下,尊重彼此文化差异,理解彼此风俗习惯。 这条政令实施下,民族之间的冲突被压倒了最低。 各个民族也在法制的作用下,朝着紧密的方向渐渐聚拢。 早些年通商贸易,对羌胡也多有关照,这让两地也渐渐忘却彼此之间的仇恨。 和平安稳相处,这是每个族群都愿意看到的事情。 彼此尊重,彼此理解,这是最理想的不同民族相处之道。 可儒家文化下的中原,注定同周边不同文化的民族有着不可调和的矛盾。 从王卓府上离开好长一段时日的云光,没有回到车师城。 反而在精绝城常驻了下来。 云光最常去的地方也就是一座邹家世代安葬先民的祖坟墓园。 秦侯国倡导轻墓葬,中原王朝大行其道的墓葬文化,在西域却不怎么兴盛。 死后还要劳民伤财的事情,云光可是尤为反感。 寒风瑟瑟,云光像是感觉不到寒冷,呆坐在义妹邹颖的墓碑前。 伸出手掌轻轻贴着冰冷的石碑,好像能透过手掌下的触感,感受到逝者的温度。 “阿妹,我好想你...” 目光通红的云光,要不是轻轻开口,还会让旁人以为此地的气氛凝固了下来。 伸出手指摩挲着匠人师傅雕刻下的墓碑痕迹,云光很是不舍的放手。 “这边天凉了,也不知道你那边天气如何?回去要是冷,给阿哥托梦,阿哥给你准备暖衣,烧给你...” “前段时间,有些个秦官贪污腐败,要是你在的话,肯定又是炸毛生气的模样吧...” 云光絮絮叨叨的嘟囔着,丝毫不在意自己说的话能不能被逝去的邹颖听见。 蹲伏在墓碑前良久的云光,听闻背后传来的脚步,也没有回头。 随着一道保暖的裘衣披在他的肩上,身后传来了邹菱的声音。 “醒来就没看见你人,不用猜就知道你来这里了,天天来烦阿妹,小心晚上阿妹去你梦里埋怨你烦人...” 云光反手搭在邹菱的手背,淡然一笑。 “她要是真的来还就好了,这妮子肯定是记恨我了,好长时间梦里都不来寻我了...” 邹菱安慰着落寞的夫君云光,驱散着他心头的失落感。 “夫君,你本家的人到玉门关了,可不能在这里呆下去了。” 今日前来找寻云光的邹菱,还是受到了密卫的来信。 自己夫君云光的本家人,不远万里从兖州陈留离开,现如今已经到了玉门关口之下。 听闻此话的云光,有些不舍的抚摸了两下面前的墓碑。 “阿哥去忙了,闲了就来找你说话。” 低声呢喃之后的云光,干净利落的从地上站起,反手牵住身边发妻的柔荑。 大步朝着邹菱来时的路往回赶。 他云光答应过义姐阿米娜要创立一个崭新的国,也答应过义妹邹颖,要让这个国没有不公事。 ....... 玉门关前,一长队的马车,夹杂着妇女儿童,还有不少头发花白的老者。 “怎么回事啊!不是说这里是守序的管理的地方吗?这些人怎么把咱们堵在外面这么久啊!” “一个个态度还那么差,也不知道守序怎么管教自己手底下的兵卒。” ...... 高高在上的姿态在此刻一览无余,这群远道而来的云光本家人,嫣然将他们当做了这里的主人。 车师校尉典韦这段时日轮到他驻防在玉门关,依靠在城墙上,低头凝望着他异常熟悉的这群人。 现在是寒冬腊月,中原各地流落至此的难民,也没了天气温暖时节那么多人。 可还是有不少在难民集散地等待许久的人,按照顺序等待入 第558章 寻觅失去的东西 中原黄巾起义,各地战火不断,烧杀抢掠事件层出不穷。 当底层人褪去法理约束,懵懂迷茫的起义民众被裹挟其中做着以前从未经历过得事。 多年积压的怒火,此刻全都变成血色,攻击着一切同此刻的他们站在对立面的一切势力。 从刚开始的反抗不公,到后来演变成施暴者。 只需要经历短短一瞬间,当压迫自己多年的地主老财,葬身与火海之中,遮掩不住的恶意,再也压制不住。 而当这些罪恶聚集的越来越多,黑暗侵袭而入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混乱不堪的中原许多人开始了自救。 陈留城豪族云家,因为有远在西域为官的封疆大吏子侄云光,在这个时节,有了个好去处。 原本以为去往自己家族子侄管辖地区的云家,本以为会被热情招待,只不过玉门关前就被泼了一盆凉水。 “怎么又是这些麦饼,连点荤腥都见不到。” 玉门关前的难民集散地,云光本家繁长的车队占据了其中一角。 此次虽为逃难,可豪族云家还是不屑与停留在此处的难民交流闲谈。 身为豪族的傲气,让他们可弯不下这个腰。 跟随豪族云家而来的家臣仆人,照例在玉门关前领到了再次驻留等待入关前派发的口粮。 不同于其他难民,领到比麸饼强到哪里去的麦饼时,千恩万谢的感谢声。 全族迁移,路上花费太多钱财的豪族云家里的某些人,却对着这些麦饼不满的嘟囔。 这种麦饼,放在以前,别说吃了,就是见上一见,都可能会污了他们的眼睛。 “叔父,那就少说点吧!再忍几日就入关了。” “还忍?这都十几天了,守序那小子就算日理万机,派个人来招待问候一下的总会吧!可现在连打理咱们的人都没一个!我看那小子在西域也就是个吃白饭的家伙!” 头发花白的云家老者,咬了一口有些冰冷的麦饼,天寒地冻,这麦饼又冰又硬,牙口不好的老者,实在无法下口。 “嗨...不吃了,等往上领粥,多寻点!” 老者将麦饼很是随意的拍在一旁,转身直接朝着他坐了一路的马车走去。 在场的人也没敢出声言语,毕竟这位老者按照辈分,可还是这个家里最年长的主事人。 早早知道消息的云光,原本是打算要去玉门关前探望一番。 可却被漠北的一些风吹草动拖住了脚步。 于是乎云光也就散了前去探望的念头,反正去了也是没话说。 本家人都已经在祖地生活不下去,前来投奔他了,还能在他面前有多少傲气。 玉门关前收拢中原逃难的流民,规章流程趋于完整,再说关前驻守的都是服役三年的老兵,也闹不出乱子。 云光也就不在去管本家人而来的事情,专心开始同漠北西部鞑靼勾心斗角。 西域长史府(秦侯国)士气至今还未恢复。 上次他云光愤然开启的战事,可是让不少兵卒心里都出现了问题。 无故屠杀的战事,让不少兵卒心中产生了迷茫,平日里营区里教授的条例,熟记于心的纪律,被那次屠杀摧毁的支离破碎。 当兵保家卫国的信念,第一次产生了动摇,第一次心中生出,他们从军到底是不是正确的选择。 为了调整兵卒的心理状态,阴阳家所属密卫中的心疗司,现如今开始在军中普及。 行走在黑暗中的密卫,见识和处理的骇人听闻之事,普通人恐怕听都没听过。 心疗司的作用,就是为了防止密卫们完成某些任务后,过不去心里的那道坎,从而影响自身,最后演变到影响整个密卫团体。 自从心疗司出现在秦军后勤部门,天天那是人满为患。 而最后被心疗司归纳后的兵卒心里问题,多数都是当兵打仗到底是对是错。 教育普及了很多年的西域长史府(秦侯国),不少民众思想也不在是蒙昧不堪,多多少少都有了自己的一些思想。 教育普及是硬性要求的营区,兵卒们虽然接受的事服从命令,听从指挥的思想。 可接触秦侯国阶层最多,知识面最广的他们,却不是一个愚忠的团体。 自从云光知晓这个问题之后,也没有在放手让其自行痊愈。 宗教清洗战争已经历时两年,不仅仅是他,还有万万千千随他出征的人也必须要走出这个泥潭困境。 既然多数兵卒认为,上次的战事让他们丢弃了荣誉 第559章 异于中原的理念 “三叔伯你消消气,守序这孩子的属下,肯定是不知道咱们和那孩子的关系,这才有次乌龙之事,待会细说一番自会清楚。” “哼,初来乍到,眼见此番场景,还以为你那三子是个人杰,可没想到连个属下都管理不好,这一路上这么多女人外出做事,真是贻笑大方!” 豪族云家的族长,这一路上受了不少冤枉气。 先前被那个做事的小姑娘一番言语,直接破了防。 千里迢迢本家长辈来投奔你,不说好吃好喝招待,竟然还打着他们云家家仆的主意。 这不是刁难,这是什么? 思想意识还在中原陈旧观念下的云光本家一些老者,显然对西域的某些事让他们大受震撼。 这个细小冲突也只是导火索而已。 等候在此地的云光本家主人没有停留太久,立刻就有此地官员带着不少人前来。 “诸位就是云家人?” 为首官员说话还算客气,毕竟这些人是秦侯国主公的亲友。 要是平常普通逃难而来的家族之人,可没这么客气言语。 “你家主人呢?快叫他出来回话,这就是他对待长辈们的态度吗?” 态度依然高傲的云光本家族人族长,站在人群之前,看不出半点年老体弱的迹象。 中气十足的模样,看起来活个十几年不成问题。 只不过这么不客气的言语,反而让这位官员身后协防本地治安的守卫,一个个端起了手中的弩机。 “这是干什么!快放下!” 官员见状,连忙开口出声提醒。 小小的举动,却让正对面的云光本家亲族齐刷刷的后退半步。 手持弩机的守卫缓缓放下手臂,负责此事的官员,则往前轻走几步,对着面前的众人朗声言语。 “诸位初来乍到,显然不明白我秦侯国法理,不知者无罪,不打紧,那接下来我解释一番,要是还有胡搅蛮缠的地方,那可就别怪秦法无情了。” 云光本家人面面相觑,都还来不及插话,就被面前的官员拿走了话语权。 站在众人面前的官员,很是简短的普及了一下秦侯国目前实行的法理。 要想在此地生活,可就要抛弃中原高高在上的思想。 身处秦侯国,人与人之间没有高低贵贱。 有的只是分管事物的不同而已。 秦侯国也是有阶层存在,可这个阶层不同中原的皇权,贵族,豪族,平民。 笼统而言,也只有三个。 官! 军! 民! 这三个阶层又依靠法制串联,互相连通,没有中原子承父业的老旧观念。 完全依靠自己选择,也能完全依靠自己的努力,在这三个阶层之间跃迁。 至于奴仆制度,在这里秦侯国的律法上可是违法犯罪的铁律。 秦商令叶帆创立的雇佣制度,也不能将一些在府衙里打点杂事的人看做奴仆。 彼此之间只是做的事不同,没有贵贱高低一说。 这样简短的普法,让不少跟随云光本家人而来,早年间在云光本家人当牛做马是为仆人的普通人诧异惊喜不止。 原本他们以为自己等人也只是换了个地方,继续做下人该做的事。 可没想到到了这里,他们完全能脱去仆人这个名头,成为能为自己而活的正常人。 云光本家的人现在心底着全是惊诧。 他们没想到那位子侄做的事情是这么离经叛道。 世代生活在中原的他们,身为豪族世家的他们,第一次接触这样的理念,没有些许时日恐怕没法安定心神。 随着官员话语渐熄,云光本家的老人当即反驳呵斥起来。 “胡闹,一派胡言,去找云守序来...” 脸红脖子粗的老者话还没说完,就被弩箭上膛的弩机,将要喊出来的话重新咽了回去。 为首的官员则面色不善的望着,几次大言不惭直呼主公名讳的这群人。 要不是看在他们是主公亲友的面子上,现在恐怕已经被抓起来投入牢狱,好好经历一番改造。 要让他们明白,什么是祸从口出这个道理。 调整心情,为首官员微微前倾身体,盯着气鼓鼓的云家族长。 “这位老者,我不是在同你商量,只是在告诉你一个事实。而且这还是我家主公亲自吩咐的事,你们不会让主 第560章 远赴乌里雅苏台 墨山山脚下的疾控署,很快依照流程,将此地聚集的人分散疏离到西域各地境内。 身无一技之长,在中原失掉土地的农户,大部分前往了地质还算肥沃,但人口稀缺的地区。 他们将在新的地区,由土地司的分配下,重新开垦种植新的土地。 手艺不错,有一技之长的匠人,询问过意见后,大部分前往了危须,渠犁这种工业制造产地。 而想云光本家这种知晓中原儒家礼节,晓四书五经的落难豪族。 还需被限制地区活动,等接受西域长史府(秦侯国)法理法制之后,才会被吸纳进秦侯国官职或者教育体系。 虽说秦侯国在普及教育,但教育之事哪会是轻而易举就那么容易办到之事。 目前大力发展教育之事,也只是让(秦侯国)少了些文盲,要想真的出大学问家,那可还需要时间的沉淀。 从中原逃难而来的落难豪族世家,不说每个都是学贯东西,通晓四书五经,但富庶家庭,总比普通人接受的教育要多得多。 除非是一些整日游手好闲,逗猫玩鹰的纨绔子弟。 这样的人贸然吸收进教育体系,难免教授出一些屁股歪的学子。 为此思想改正才是这些人的重中之重。 融合需要时间,好在西域现在的情况,还能给与一个安定的场所。 云光本家人哪怕千般不甘心,万般不愿意,可这里没有他们说话不从的余地。 ...... 依照流程,对于这些大家族的日常,都要专门的密卫负责监管,收集整理后传递给自己的顶头上司即可。 云光也不在花精气神放在本家人身上。 现在的云光可还有一件要事需要他去处理。 茫茫草原海,冬末季节,放眼望去是一片一望无际的灰青泥土。 春季到来之际,这里到处都是能淹没膝盖的植被。 绿油油的一片煞是美丽,躺在其中,凝望着湛蓝的天空,能将人间所有烦心事忘却的一干二净。 带领百来骑的云光,驻马站在一片小土包上,眺望着这片苍茫无际的大地。 身处如此空阔的大地上,云光发现自己是多么微不足道的存在。 静静等待在此地,感受着寒风入肺,清冷的空气,却没让胸膛变得冰凉。 眺望苍茫大地之时,云光视线最远处,一枚黑色小点跃入这副安静,只有寒风活动的巨大图画。 随着时间推移,黑色小点越来越大,待到靠近云光驻马站立的不远处之时,才发现是一群裹着毛皮保暖衣物的游牧骑兵。 云光轻轻拽动马缰,让胯下马匹徐徐朝前行进,迎上了这支冲他们而来的游牧骑兵。 “敢问对面是云都护!” 奔袭而来的游牧骑兵,为首之人身边的游牧用着很奇怪的中原口音冲着云光呼喊。 这让云光有些疑惑的侧头望着身旁打着自己旗号的骑兵。 这些家伙是不识字吗? 那么大的一个西域都护的旗帜迎风飞舞难不成看不见? “速速回话,尔等到底是不是云都护的兵卒。” 这些喊话的游牧骑兵,可是右贤王的直属兵卒。 自诩是高贵草原之子的他们,可看不起中原人,而他们也更胜一筹。 要不是右贤王下令,需要来迎接云光,恐怕都不会带通晓中原话的同胞。 云光没有回话,只是一旁的高昌将伊利冲着自家将军云光轻轻拱手,在得到示意后驱马上前。 “这位就是我家将军,西域都护,这就是右贤王的待客迎接之道!” 游牧骑兵一旁的翻译,冲着身边为首将领开口言语传话。 得到了一个准确答案的游牧骑兵将领,这才驱马上前,同云光面对而视。 “@#¥!%!@...” 一连串的鞑靼话语,云光可是一头雾水,好在一旁的雅拉·萨费充当了这次翻译官的职责。 “将军,他在说让咱们跟紧点,别半路从马背上摔下去。” 云光听闻随行将官雅拉·萨费的解释,眉头微微轻皱。 这些草原人可真是傲慢,他的主子右贤王见到自己都没这么无礼。 “哼!” 轻轻冷哼一声,纵横沙场,早已是万人屠的云光,一身气势哪里是寻常人马可以招架的住。 只见同自己面对而战的马匹,受惊嘶鸣,高扬马蹄,将马背上的草原游牧 第561章 甜美的毒药 马匹脚力十足,一行人跨过苍茫草原,朝着漠北右部鞑靼王帐进发。 渐渐宛若天空云朵的羊群映入眼帘,在外驰骋的羊群,夹杂着纵马狂奔的草原男儿,看上去好一副安静祥和的画面。 可随着越发走进,这副安静祥和的画面渐渐支离破碎。 跟随在云光身边的都是服役超过五年之久的悍卒。 他们见识过各种惨绝人寰,血肉横飞的景象。 只是还是被眼前的场景,激的攥紧了手中的缰绳。 寒风瑟瑟之中,身着片缕的人,被冻得浑身紫青的中原人,神色麻木的在不远处搬运着柴火,草垛。 跟随在羊群身后捡拾着畜生的粪便,毕竟这也是草原冬日提供燃烧的草料。 偶尔有三两位瘫倒在冰冷的地面,换来的却是不是焦急的上前查看。 而是一道狠辣的皮鞭,清脆的抽动声,将血肉打的皮开肉绽。 可倒在地上的人也只能下意识的抽动一番,想要挣扎起身,在此刻都是难如登天的事情。 这支远道而来的骑兵,引得不少神色麻木,眼神僵硬的中原人投去了目光。 带看到阔别已久的中原文字,上面书写着西域都护字眼的旗帜,眼神中迸发的光芒,让这群跟随在云光身后的骑兵都低下了头。 他们知道那种眼神代表着什么,可现在的他们什么都做不了。 云光等人的到来,让被当做奴仆,当做两脚羊的中原人短暂的停下了手里忙活的事情,可随之而来的就是毫不客气的皮鞭,还有高声的鞑靼咒骂话语。 越往里走,眼前的景象就越刷新所有人的认知。 一个个木头囚牢之中,中原男女老幼如同牲畜一般,被圈养其中,乌黑褶皱的面容下,都是这个操蛋世道带来的苦难。 云光眼神漠然的望着眼前的一切,心中岁愤怒不已,可他不能有丝毫表现。 这样的场景可不只是在漠北鞑靼随处可见,中原内地,这种情况尤为更甚。 漠北鞑靼还将这些人当做他们的财富,而中原内地则完全没有把这些普通人看做是人。 这个时代,强者从来没有低头看向弱者,只是将这些围聚在一起的弱者当做他们的工具,当做能让他们步步高升的踏脚石。 可这些普通人不知道的是,有人想要把他们当做人来对待,只是实力弱小还有错误道路,延缓着公平日子的到来。 但首先,云光要替秦侯国找回她的魂,找回属于她的荣耀。 要不然士气全无的秦军,可面对不了举世皆敌的场面。 众人一路穿行,很快在带领之人的帮助下,来到了右贤王所在的王帐。 占地巨大的穹庐,此刻门帘大开,高举上位的右贤王正对着正在翻身下马的云光。 昂首阔步,身材高大的云光,在弯腰俯身迈步走进王帐的一瞬间,将门帘外的光线挡了个一干二净。 还好此地灯火通明,无伤大雅。 “哈哈哈,云都护远道而来,本王可是尤为欣喜啊!” 端居于上的右贤王达勃涵溶郎笑着站起身,迈步离开了王帐的主位,朝着云光跨步而来。 “右贤王相邀,云光怎么拒绝此等美意?” “哈哈哈,甚好,甚好,本王还以为云都护嫌弃我草原苦寒,不愿来赴宴呢!” “苍茫草原让我留恋往返,怎会嫌弃?” “好好好,来,请坐!” 右贤王达勃涵溶的中原话虽然生硬,可同云光交流还是没有任何阻碍。 双方互相寒暄一番,随后云光被右贤王达勃涵溶领着坐在了主位左侧。 跟随云光前来的不少将官,安排在王帐些许,剩下的则安排到附近穹庐之中。 这次相邀,虽然是右贤王达勃涵溶提出的建议,但云光也有着自己的打算,可不只是简简单单来赴宴。 王帐内随着众人落座,极富草原风采的音律还有舞蹈很快在王帐中央上演。 推杯换盏之际,云光也发自内心的夸赞着草原特有的音律。 对于文化之事,云光可没有带着有色眼镜,悠长蔓延的呼麦声,可是最能代表草原的辽阔。 “右贤王所言不虚啊!可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不知云都护何出此言?” “上次右贤王前来,说要我倾听一番草原音律,现在看来果然名不虚传啊!” “哈哈哈,云都护喜欢就好,本王还怕云都护不喜欢我草原的音律呢!” 第562章 凉州乱局(一) 商谈结束的第二日,云光带领一行人没有在此地做过多停留。 跟随在众人身后,说是欢送的骑兵,但谁都知道监视云光一行人离开,免得在路上搞出草原人不知道的大乱子。 一行人离开草原人控制的范围,站在秦侯国滩头前才勒紧马缰,让狂奔的马儿驻足脚步。 云光缓缓拽动马缰,回身转头望着刚才自己一行人奔跑的道路。 “将军,我们何时打到他们王庭!” 草原之行,对于这些发誓保卫治下百姓的军人来说可是尤为不快。 跟随在云光身旁的这些将领,刨除秦人的身份,还是中原人,回人,哈萨克人... 可种种一切在草原游牧鞑靼看来,都是待宰的羔羊。 那些被圈养在笼中如同牲畜的人,往大了说可都是他们的同胞。 可惜现在发生在他们眼前的事,让他们怒火中烧。 那些被圈养的人虽然素不相识,可也和他们是别无二致的人。 现在被圈养的是他们,那假以时日,被草原鞑靼攻破城池,也许被圈养的就是自己的骨肉血亲。 “还不到时候,斩草要除根,打草惊蛇后,这些狼崽子遁入草原,可没法一网打尽了...” 云光低沉的嗓音回荡在此处,也让漠北之行的将领们稍微压下了他们愤怒的内心。 近些年虽然同漠北鞑靼相安无事,可早些年,现如今站在云光身边的不少人,都体会过来去如风的草原鞑靼。 “呼...等等吧...回去之后叶帆会开通两地商道,你们的职责可是巡逻好两地来往的道路,免得让咱们这边过去旅游的人,被人家抓去在当做货物卖给咱们。” “喏!” 站在云光身后的将领,齐齐抱拳低头,朗声应答。 残阳如血,只有一道道细长的影子,越行越远。 ....... 中平元年(公元184),十月。 中原黄巾起义渐渐平息,各地主要叛军被击溃。 众多起义农民,化整为零,分散在各处,时不时的进行一起劫掠烧杀之事。 从刚开始的反抗不公,到现在也成为打破安宁的施暴者,这只是过去了九个月的时间。 这些起义的农民,经验和经历完全欠缺。 在正规军卒,还有各种军队智囊的打击下,失败都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 这场起义自从叛离了初衷之后,这些起义军现在已经在朝着匪慢慢蜕变。 没有一个明确有效的信仰支撑,这些磨尖了牙齿的‘绵羊’最后也变成了恶狼。 不过这样的事对于混乱的中原而言,都是无伤大雅的事情。 匪盗之事,在中原各地都是习以为常的事,民匪,官匪,军匪,拥有武装势力的团体,随时随地都能客串一下匪盗。 有时候地方政府实在无法应对实力庞大的匪盗,最后还是会打出诏安的底牌。 这些烧伤抢掠的匪盗要的不就是荣华富贵吗? 现在已经有诏安的门路,就看他们自己跪不跪的下去。 至于最后受到伤害的,也还是在这次事件中,变得更加穷困的平民百姓。 黄巾起义虽然失败,可对于东炎王朝那可是来了一击最沉重的打击。 中央政令出不了都城,地方政府实为主事之人。 军权分散,也让不少是皇家远亲的皇亲国戚野心大为膨胀。 可是碍于当今天子刘宏的利益牵扯,目前而言都还没有同这位皇帝叫板的存在。 这个节骨眼否定皇帝,那也就是在否定拿了东炎官场好处的他们自己。 没有人会傻的同天下人为敌。 失败后的黄巾教徒,也没有明面上再次回归安稳生活。 零星活动的势力,现如今分布的可要比十月前起事之时还要宽广。 现如今除了凉州,交州之外,其他每个州都有了黄巾信众的声音。 这场被朝廷宣扬剿灭的叛乱,却还在用各种方式,燃烧这个黑暗的世道。 十月初,清缴完广宗附近大股黄巾乱党的王卓,还顾不得休息。再次被一纸凋领召回到了京城洛阳。 早些年同羌胡作战起家的王卓,再次从皇帝手里接过了处理凉州境内羌胡作乱叛军的担子。 如今朝堂上,早些年对付羌人尤为娴熟的将领,也就剩王卓一人。 早些年张奂,段颎,皇甫规,对付东炎王朝西边羌人 第563章 凉州乱局(二) 时间稍微倒退些许,入夏时节,羌族习俗处置署可是迎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 负责此地官府衙门的主事人,亲自出面招待。 姜倪,一位经历过羌族男儿被屠杀,随后全族陷入破败萧条之境的女人。 垂死之际,被马腾从死人堆中救出,最后嫁他为妻。 现如今为马腾诞下儿女,而且还是西域境内,通关羌族习俗,以及日常祭祀活动的官吏。 按照中原习俗,她这样的一个异族女子,不配拥有名,甚至是姓也会被模糊淡去。 可这里是西域,这里是实行另一套法制体系的秦。 领着这位听他自己介绍是高原羌族首领的男人,迈入了秦府大门。 现在模样拘谨的这位羌胡首领,早些年可都是她都不能抬头瞅一眼的人物。 现在却还要称呼她为一声‘姜大人’。 姜倪知道给她们女人如此地位的人是哪位大人。 得到中原对付他们羌胡消息的这位羌族首领,不远万里前来,就是打算从他们族群阴影中获得帮助。 早些年这位羌族首领,也只是忌惮自己这位邻居的武力。 可今日深入腹地,看到的越多,心里越心悸。 肆虐中原之时的所见所闻,都没有现如今这个看起来安静平和地区带给他的冲击。 不说那些身穿甲胄的兵卒,不说那些维护治安的民兵。 只是脚下这条宽敞无比的道路,就是他在中原没有经常遇见的场景。 侵扰中原之时,除开某些城池附近,有着还算平整的道路,其他地方基本上都是坑坑洼洼的泥土道路。 可来到西域这段时日,脚下的平整道路那可是四通八达。 透过如此浅显的表象,这位羌胡首领却看到了跟多。 无可相比的运输能力,还有令人无法想象的支援速度。 至于武力,羌族首领现在则完全有些迷蒙。 毕竟这些城墙上,现在都没安装中原常见的床弩,而是一尊黝黑的铁管。 可架在城墙上,这些东西要么是样子货,要么就是他不知道的武器。 这位羌族首领还是更倾向于后者。 “见了主公,要说什么可还需要你自己去谈,小女子可帮不了太多。” “姜大人自谦了,这次能引荐一二,实在万分感激,事成与否,此后略微薄礼,可千万别嫌弃。” “薄礼什么的,可千万别送,还是首领换些衣粮,救济好你境内百姓吧!” 姜倪这位异族女子,虽然不是秦侯国官职体系的主要人员。 可自己的夫君却是秦军的一军之长。 贪污腐败之事,可是会耽误他的未来。 更别说去年到现在还在一直审查处理贪污腐败之事。 更不能在这个节骨眼,让自己夫君处于两难之地。 一前一后的俩人没有在说话,姜倪在秦府侍卫的带领下,很快来到了云光平日里乘凉休息的地区。 耳边的脚步声,让云光放下了手中的书本,将目光投了过去。 “拜见主公。” 姜倪双手端起,冲着云光弯腰行着揖礼。 现在处理的可是公事,用这样的礼节完全没有什么错。 要是私下里相处,才是欠身礼。 “这就是想要见我的羌胡首领?” 云光对着姜倪轻轻点头,表示见过之后,开口目视着姜倪询问。 “此人正是。” 姜倪回话之后,轻轻侧头,对着一旁垂首站立的羌胡首领不着痕迹的点点头。 王卓暗中掌控羌胡的那段日子里,这些高原羌胡人,对中原不少处事待人了解不少。 “羌胡首领姜镇拜见西域都护。” 面前这位羌族首领的模样,可要比见了中原皇帝还要恭敬几分。 这次前来毕竟是有求于他人,姿态放的低一些准没错。 云光也没有太多盛气凌人的模样,对于这位远道而来的羌胡首领给与了相应的尊重。 缓缓起身,正衣抬手,微微弯腰,作揖开口。 “西域都护云光,见过姜首领。” 感受到了云光对他的尊重,这位羌族首领脸上也多了几分笑容。 “主公,那我先告退了。” “嗯,你去忙你的吧。” 第564章 凉州乱局(三) 双方的气氛很是冰冷,云光低垂的眼眸,让坐在对面的新任羌胡首领后背发凉。 这次前来西域寻求大批马匹,完全就是在赌命。 西域长史府可是挂靠在中原名下,算作是中原的属国。 现在他来找中原的属国,来谋求对付中原的物资,已经不能用老寿星上吊来形容了。 沉默良久,云光轻轻开口,打破了此地的平静。 “我没听错吧?你这事找我,就不怕走不出我车师城吗?” 羌胡首领灿灿一笑,尽量让自己的心神平复下来。 开口回答着云光威吓的话语。 “云都护,您境内可有不少我羌族儿郎,虽说现如今是您治下臣民,可关系还是藕断丝连,理不清的,在下也听闻了不少您境内的治国政策,这在中原恐怕是那个皇帝口中的乱党吧。” 羌胡首领姜镇的回答,让云光有些意外的挑挑眉头。 没想到这些高原上的部落子民,还会关注这方面的事情。 双方目视对方,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云光在思索这次下局入场,会对中原造成怎样的后果,能不能对秦侯国未来产生利益。 而羌胡首领则是要给云光一个信息,让这位能帮助他们羌胡短时间内拥有大量马匹的掌权者,有帮助就有回报的信心。 他可不能有半点心虚示弱的模样。 过了好半晌,云光停下了轻轻敲打桌面的手指,缓缓开口。 “金银财宝不必送来,只要粮草,十石粮草一匹战马,若是数量不够,我亲自去你境内去讨。若是不应,那就请回吧,今日之事我就当从没听过。” 云光的回答,让姜镇是又喜又忧。 讨价还价的门路已经堵死,也断了姜镇之后想要开口的言语。 羌胡首领姜镇低垂眼眸,思索片刻,对着面对而坐的云光拱手行礼。 “多谢云都护出手相助,云都护所求,绝不会缺少半分,若是短缺,提头来见。” 云光眼见对面回答,嘴角也带起了一抹淡淡的笑容。 同时也抬手回礼,开口言语。 “那可就等姜首领的好消息了!” ...... 中平元年(公元184)十二月入冬时节,凉州叛军数万骑兵势头更加锋锐。 一时间凉州境内除开城墙坚固的大城还能自保之外,凉州境内全境沦陷。 朝廷下令清缴羌胡以及叛军的行动,被这批乱军如此大规模的骑兵扰乱的阵脚。 边章军趁势杀掉金城太守,拿下金城周边地区。 依此为据点开始威慑周边地区。 第一次讨伐凉州乱军直接无功而返。 好在入冬后的天气,阻挡了乱军继续进兵的脚步,能让无功而返的东炎军队重新整顿。 金城边章,韩遂军的大营之中,穿着从羌胡那边得来的保暖衣物,端在火堆前驱赶着身体周围的寒冷。 营帐门帘被挑开,寒风涌入,让里面的人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冷颤。 “二位将军,粮草已经清点整顿完毕。” “嗯,派人照看好,别走水了,之后那些羌人来了都给与他们。” “喏!” 进门的军卒抱拳朗声应答后,再次退了出去。 屋内再次就剩下两人。 叛军首领之一边章,拿着竹棍拨弄着燃烧火堆里的碳火,有些不甘心的开口言语。 “奶奶的,那么多粮食,被人家运走可真不甘心...” “别不甘心了,要是没有那些马匹,还能让咱们这个东炎叛将还坐在这里烤火?” “哼...只是有些不爽罢了...” “别不爽了,过段时日在找他们要些马匹,到时候打入长安,说不定还能让皇帝弯下腰来服软呢!” “哈哈哈...” “哈哈哈...” 帐篷里顿时传来了欢快的笑容。 俩人早年间身为东炎将领,可现在对东炎皇帝却没半点敬重。 抛弃了那些儒家的繁文缛节,从来没有比现在这般自在。 特别是那些早些年看不上他们这群人的豪族世家,文人墨客,跪起来可是一个比一个利索。 以前的日子都是给皇帝当牛做马,现在可要风水轮流转了。 笑声停歇之后,翻动柴火的边章有些疑惑的抬头问着韩 第565章 中平二年 中平二年(公元185),东炎王朝刚刚剿灭作乱全国的黄巾叛乱。 这股燎原之火看似被扑灭,可无数火星遍布东炎王朝全国。 还未喘口气,休息数月时间的东炎王朝,在这一年第二年,迎来了更大规模的反扑。 因为黄巾起义的牵头,全国境内不敢重压的百姓,纷纷揭竿而起。 西及益州,南至交州,无数农民手持耕田农具,开始冲击东炎王朝管制体系。 中原中部地区情况更甚,打散的黄巾,重新整合加入其他地区的起义军。 有山,黄龙等数十股起义军犹如雨后春笋,接连不断。 人数众多着二三万,少则六七千,对东炎王朝的统治开始了第二次更加残酷的冲击。 一时间中原境内田地荒废,残垣断壁随处可见,烧杀劫掠习以为常。 不想死那就加入其中,也成为杀人者的一部分。 除开少数大城还能自保,中原境内生灵涂炭,惨绝人寰。 先前起事,被击溃的黄巾,随后又在青州聚集,人数慢慢朝着百万迫近。 并州境内黑山匪盗摇身一变,也成了起义军,吸纳人口之后,也在朝着百万起义军迫近。 这些起义军攻打郡县,诛杀官吏,声势浩大,甚至比黄巾起义更为壮阔。 可他们的战事中,又死了多少无辜之人,谁也不清楚。 这年头,人命不值钱! 东炎王朝境内叛军声势浩大之时,广聚天下精兵把守的洛阳,看起来还是一副歌舞升平的模样。 醉生梦死的皇家以及豪族世家,丝毫没有被中原其他地区的乱象所影响。 年初二月之时,洛阳皇宫发生火灾,南宫走水,大片宫殿被烧毁。 拍须溜马功夫炉火纯青的宦官张让,赵忠二人劝皇帝刘宏加收赋税修缮宫殿,铸铜人。 行事铺张浪费,又上了年纪的皇帝刘宏,不假思索,大手一挥,直接下令全天下除正常租赋之外,额外增收亩税十钱助修宫室。 又下诏州郡筹措木材文石,运送京师。 如此节骨眼还下发这般诏令,可是让不少官员上书劝谏。 可文书现在哪里还能到年老的皇帝刘宏桌前。 于是乎宦官从中为奸,联合他们调任的太守,刺史更加使劲剥削民众,又更一步刺激了反抗军的势力。 发展到后来,新上任的官吏先去西园讲定官职价钱,上任几时结清。 故新官到任,必定先搜刮民脂民膏,聚敛财富上缴补偿钱款,再次加剧了百姓怨恨东炎王朝的浪潮。 可这样还不算完,老眼昏花的皇帝刘宏,甚至开始从司农手中掌管的国库中开始侵吞财物。 本就干瘪不已的国库,再次雪上加霜,后来行事越发无所顾忌,贱卖土地,搜刮财富,甚至下令郡国,州府进贡,少则数百万钱,多则上千万钱。 不顾一切聚敛财富后的钱财,全都纳入了皇帝自己的小金库以供享乐。 ...... 远在洛阳千里之外的西域,一份东炎朝廷的诏书也送到了云光手中。 坐在堂屋之内,陪着母亲的云光,没有丝毫避嫌的打算,直接拆开了手中的诏书。 “哼...这还真是疯了!” 通读完上面的字迹,云光冷哼一声,将手中的诏书很是随意的丢在了案桌之上。 “什么疯了?” “娘,你自己看,是不是也认为皇帝老儿疯了。” 刚把手中文书丢在案桌上的云光,再次拿捏起来,恭敬的捧在母亲面前。 年岁越发上涨,头发花白,老态尽显的徐端静,那一身气质却越发沉稳厚重。 旁人站在身边,都会情不自禁的往那些学术先贤的一方面想去。 徐端静接过儿子手中的文书,读了一番,也失笑出声。 “娘,你也同意我说的话吧!” “嗯,的确是疯了,最后疯狂的挣扎罢了...” 徐端静嘴角也露出了淡淡笑容,轻轻呢喃一声。 这份诏书上,竟然要他儿子花费数千万钱财进贡朝廷。 美名其曰还是为了修缮宫殿,维护皇家威严。 这样的事在云光看来,这种威严还是不要为好。 谁都没有在说这份诏书怎么处置,答案已经很是明了。 要钱没有,要命也没有。 现在哪怕云光昭告天 第566章 夫妻日常 躺在云光怀中的邹菱,抬起头望见了自己夫君云光皱着眉头的眼神,怯生生的开口言语。 “相公,很痛呢~~” 云光腾出一只手,轻点怀中娇妻的鼻尖,没好气的嘟囔着。 “就是让你知道疼,下次在敢说那般言语,看我不给你打开花...” “可是...娘下午说...” 邹菱话还没说完,就被云光竖起手指按在了嘴角。 “那咱们努力努力不就好了?难不成你那么大方,还愿意自己夫君心里装别人?” “怎么会愿意...” 邹菱喃喃自语,眼神是说不出的落寞。 别看她是无孔不入的密卫统领之一,可在云光这里只是个女人。 她当然巴不得自己夫君只宠爱自己一人,可有些事情,她还需要考虑的更多。 “不愿意就好,不管是今日,还是明日,还是千千万万个未到来的一天,我只宠爱你一人。” 云光没有同邹菱有任何商量的语气,单方面的给这件事情画上了句号。 “你啊你,刚进门哭泣,还以为是什么大事,以后可不许因为这事在哭了,都不好看了。” 邹菱听着耳边夫君的情话,情意萌动,揽着云光的脖颈栖身而上。 唇齿相交之际,屋内桃色满布。 烛火熄灭,如泣如诉的悦耳低呼,让天边的明月都害羞着藏在了云朵之后。 ...... 金鸡报晓,经历过一夜辛勤劳作的云光,睁开迷蒙的双眼。 感受着怀中温软的身躯,只想和枕边人一直腻歪下去。 轻轻调整身姿,将趴伏在胸膛部位的可人儿轻轻拥住,让其同自己贴的更加紧密。 云光这般细小的动静,也让安睡的邹颖哼唧一声,微微睁开了双眸。 “云郎...” 低声呓语一番,犹如小猫般在云光胸膛轻轻蹭了两下,再次安心的阖上了双眸。 只是还想同自己夫君享受一下安详平和清晨时光的邹菱,就被一抹火热烫的睁开了目含春水的双眸。 “大早上就作怪,你这个坏蛋,昨晚可是欺负死我了~~不来了~~” 云光嘿嘿一笑,将怀中的人拥着更加紧了几分。 “正常情况,正常情况,你乖乖睡,不作怪你。” “哼~~” 邹菱娇哼一声,昂起头对着云光嘴唇轻啄一番。 俩人安静躺了好一会儿,这才起床穿衣。 “都怪你,又在这里留痕迹,待会给娘请安,又要让我羞死人。” “额...你就说被蚊虫咬了呗?” “大冬天的,哪里有蚊虫啊!哼~~” 云光哑然失笑,对自己这个蹩脚的理由显然也让他没有崩住。 “好了别乱动了,给你梳好头,给娘亲请安后,就去我本家一圈。” “嗯。” 邹菱端坐在梳妆镜前,乖巧的享受着身后夫君为他梳头的时光。 透过镜子望见云光的面容,嘴角的笑容始终消散不下去。 ...... 车师城南一角,远道而来的云光本家安家落户在此地。 原以为来到这位子侄掌管的地区,要比以前能享受更多的荣华富贵。 可千算万算,竟然成了事事躬亲的局面。 这种极大的落差,可是让云光本家内的一部分叫嚷着要离开。 可惜现在他们想走也不是能走的时候了。 先前云光本家里可是有态度十分强硬的一小撮人,死活要离开。 到最后都变成了哑巴,乖乖停留在了此地。 谁让云光派密卫给闹着要回中原的那些人传话。 离开也不是不行,只不过这一路上匪盗横生,要是被人半路截杀,那可真是遗憾无比。 至于这些匪盗到底是那一部分,恐怕追究起来也是雷声大雨点小。 吓唬归吓唬,云光也不是没有许诺他们一些事。 只要老老实实,本本分分做好自己份内的事,他们还是中原富足的家庭。 可要是打算通过云光来走后门,找捷径,那可就别怪云光翻脸不认人了。 云光本家在怎么说也是大家族,虽然没了陈留城宽阔的大宅邸,附近的一片小房屋也都被安排着入主进去。 第567章 琐事 马车之内的俩人互相为其整理依靠在一起褶皱的衣衫,发觉没有什么不妥之后,这才下了马车。 先下马车的云光,转身搀扶着邹菱也离开座驾。 此时的大门口早就站满了云光的家族亲友。 抬首环视一圈,都是云光的长辈。 云光也没拖泥带水,等着这些人上前问候自己。 今天前来他的身份是晚辈,而不是这个国家的主人。 “云光拜见各位叔伯,拜见父亲。” 开口率先行礼问询的云光,惹得不少云家长辈脸上露出了笑容。 至于是不是真心实意,那谁也不知道。 “别多礼了,快进门吧!” 云光家族亲友也连连出声符合,邀请着云光以及妻子朝着大门走去。 抬脚迈步走进门的云光,后退半步站在父亲云晟身边,礼仪举止可谓是面面俱到。 人伦道德在云光这里可没含糊,他云光又不是天生地养,人伦常情都还铭记于心。 入了府邸,云光父亲云晟开口言语。 “你娘今日没来吗?” “娘身体不适,在家休息呢。” “那可需要找个时间去看看。” “医馆署的大夫说了,静养就行。” “这样啊...” 头发花白些许的云晟,语气有些失落。 他明白自己这个儿子的言下之意,也没再这上面胡搅蛮缠。 来到西域已经快一年,云光父亲也不是没有见到过早些年是自己妾室的徐端静。 当年就是因为她的一身气质,还有异于其他女子的言语,这才生了坏心思。 后来的相处自然也是不如人意。 这么多年过去,偶尔远处瞥着望见徐端静一眼,那一身的气质更加显得他自惭形秽。 听人说自己儿子掌管地区的律法,还有主政的官员,都是她的学生。 弹指一挥间,陈年往事早已物是人非。 现在的她早已不再是大骂自己骗子的那个弱女子了。 心中虽然有补偿的念头,可现在的他恐怕拖后腿都被人家厌烦。 另一头的云光,阻了自己父亲打算在接触母亲的念想,转头说着今日所行之事。 “祭祖是在何地?早点祭拜完,还望各位叔伯能让侄儿去忙自己的事。” 这种面子功夫云光虽然不乐意,可还是要做一做。 底下那么多双眼睛望着自己,可不能让民众也有理由不孝敬尊敬长辈。 “已经准备好了,守序你日理万机,我们也害怕耽误你的大事,早就准备好了。” “辛苦各位叔伯了,闲暇之时,一定大办特办。” 云光也笑着回应,只不过说的话能不能作数那也就是另一回事。 现如今西域这个局面,可是他和母亲花费了大力气,才搭建起来。 根本没有云家亲友的任何帮助,要是被他们知晓,恐怕还会阻拦一二,拿着中原的儒家言说,大骂云光不合祖制。 众人也笑着应和云光,脸上的笑容也多是虚伪。 赶时间的云光,没过多久就完成了祭拜先祖的活动。 也就是上两株香,叩首一番。 原本就想离去的云光,最后还是被请进了堂屋之内,和这些见面次数不太多的亲友唠唠家常。 堂屋之内的主位,云光再三推辞,还是被人按着坐在了正上方。 另一边的位置,不用多说,仪态端庄的邹菱,大大方方的也坐在夫婿云光身边。 秦侯国因为某些习俗文化原因,女性的地位不怎么高。 可这个时节,放眼整个天下,那也是权益最高的一部分。 这年头,可是父权体系,女人只是依附其中的贫苦人。 哪怕是皇家的女儿,也多数没有选择的权利,最后也会成为联姻牺牲的一部分。 阶层低下的民间,女人也都是货物。 穷苦人中“买妻”也是习以为常的事情。 众人闲谈之际,话题说着说着就拐到了孩子身上。 “守序啊,你这年岁也不小了,是不是也该同你妻子要个孩儿了。” 落落大方的邹菱,听见这话,眼神猛然一暗。 可还没等她失落太久,一只宽厚粗糙的大手,就轻覆在了她的手背。 第568章 司州乱局 中平二年(公元185),获得大量马匹资助的凉州羌胡和叛军,如虎添翼,袭扰司州更为严峻。 入春前的二月底,叛军距离长安最近的距离都杀到了世代东炎皇帝的陵寝。 皇帝刘宏震怒,再次出兵讨伐。 上次无功而返,回营整顿的东炎兵卒,再次拖着疲惫的身躯赶赴凉州同司州的边境。 仓促进军,最后的结果还是无功而返。 为避免东炎世代先皇陵寝受损,皇帝刘宏下诏,若陵寝受损,办事不利者一律抄斩。 为此东炎司空张温命王卓率领步骑十万余人,屯兵坚守美阳地区,保卫皇陵。 凉州叛军边章、韩遂因前两次战事获利,心态略微有些膨胀。 没有避其锋芒,反而还率领麾下兵卒,朝着屯兵驻守的美阳地区进攻。 这次守护皇陵的主帅可是王卓,可没有什么杂七杂八的宦官监军,以及世家儒将。 双方对峙美阳地区数月之久,终于在十一月月初被王卓抓住了机会。 美阳地区大雪弥漫,东炎营帐内的兵卒,裹着还算能防止寒冷的衣物,围聚在火堆前。 互相说着不着边际的话语,好像这次他们从来没有身处战事。 北中郎将王卓,此刻端坐在主帅营帐中,有些烦闷的翻着朝廷再次下发的诏令。 “踏马的,催催催,一群催命鬼,有本事你们自己上来打啊!奶奶个熊。” 几经战事,王卓臃肿的身材竟然消瘦了些许,不过还是个膀大腰圆的糙汉子。 手拿洛阳朝廷传来诏书的王卓,一把将盖着玉玺的诏令拍在案桌上,有些烦闷的搓揉着脑袋。 凉州叛军势头猛烈,明明说好只是派自己来防御皇陵周边地区,没想到现在住在洛阳城里的达官贵族们,联合上书皇帝,竟然要他击溃凉州叛军。 诏书上的事,让王卓可是愁容满面。 你们这些文人世家出来的那个车骑将军,还有不少打算捞军功的子弟,上两次要是能击溃何须给他一个派系调零,人人看不上的落魄军人下令。 这种升官发财的事情,你们不是特别害怕旁人插手吗! 主帅营帐之内,还有不少王卓手下的嫡系将官,这些人都是跟着王卓从第一次羌胡作战时跟在身边的心腹。 眼见他们的将军如此心烦,一众人也出言安慰。 “将军,要不咱们找云都护?里应外合这事应该不难办。” “是啊,将军,现在咱们这些他们口中的大老粗,都被排挤的没一个能说上话了,这次要是平叛了,那朝堂之上咱们可就不是泥捏的了。” 王卓抬起头,深深的忘了一眼这些跟随自己的老将。 “段纪明功绩如何?张然明功绩如何?看来你们怕是忘了,现在的朝堂上可不是你有能力就能说话的地方...” 对于官场之事,起起伏伏的王卓看的很透彻。 先前他们这些边疆杀胡起家的实战派将领,一个个的下场可都不好看。 宦官不喜,文官世家不爱,可真的是老鼠钻风箱两头受气。 皇帝对于他们也是放养状态,出了解决不了的蛮夷问题,才会记起他们。 可长此以往,他们这些实战派将领,那一个还愿意尽心尽力办事。 更何况,经过这段时间在皇陵周边同叛军的小规模摩擦,王卓也发现了些不同寻常的事情。 那些马匹可要比中原的量产马匹高出半个头。 可别小看这么一点差距,马匹之间细微的差距,可就是两个层次的战斗力。 而那些叛军所骑的马匹,王卓脑海中也只能想起一个地方,可以有如此大批量的战马。 “贤弟...藏了这么多年,可算是给你逮到机会了啊...” 王卓的低声呢喃,也让主帅营帐内的一些将官面面相觑,没明白自家将军说的是什么意思。 这些将官哪里会知道,他和云光暗中合作的事情。 从军多年,还是从一场场战斗中杀出来官职的王卓,军事眼光可一点都不差。 玉门关可是险要之地,自己那位贤弟掌管之后,要说没有半点异心他可不信。 只不过他的那位贤弟云光,损害的又不是他的利益,况且俩人还有些事需要合作,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前些年,蒲类,哈密,敦煌,原属凉州的三块地,也被自己那位贤弟吞了进去。 好在给凉州豪族世家,还有不少为官之人给的封口费足够多,再加上玉门关的生意,谁也不想 第569章 卸磨杀驴 司州的百姓,还在赶走凉州叛军的喜庆之中。 此刻驻扎在美阳皇陵地区的营帐之内,气氛却不怎么融洽。 “王中郎将,这是司空张温的调度。” 北中郎将王卓看都没看面前一位面如冠玉,气质出众的中年人。 这一身打扮的井井有条,要不是身处战时军营,还以为是在礼仪严苛的朝堂之上呢。 “你就是周慎?” “放肆,主帅之名是尔等可以直呼?” 面前叫做周慎的中年男人还没出口,身后站立的心腹就着急跳了出来。 另一边的周慎则丝毫不在意场中对他怒目而视的眼神,皇命难违,他可不相信自己会在这里出事。 “张司空请皇帝下诏,要王中郎将在今后好好协助,早日平定作乱叛军,好回报皇恩。” 北中郎将王卓听闻此话,有些无奈的轻笑一声,缓缓摇晃着脑袋。 “呵呵...卸磨杀驴也太快了点吧!” 这话让现如今的美阳驻军主帅周慎皱起了眉头,还想开口提醒告诫这位赶走叛军的同僚。 不过王卓可没有给他开口机会。 “北中郎将王卓,见过汤寇周将军,营区之事可就拜托你了。” 前些时日早就从诏书上知道消息的王卓,交接军权可谓是干净利落。 人家看看不惯他,这么迫不及待的打算挤走他,那也就随了人家心意。 到时候出了事,可别赖在他头上。 汤寇将军周慎眼见王卓如此上道,还想开口同他交流一下感情。 没成想王卓直接领着自己的下属将官,离开了营帐,丝毫没给这个空降而来的主帅一点颜面。 汤寇将军周慎望着甩袖离去的王卓,渐渐将眼睛眯了起来,宛若一条阴毒的毒蛇。 另一旁谄媚的下属,也赶忙为自己主人出谋划策。 “将军,这人如此傲慢,要不写份文书,在陛下面前控诉他的罪状?” “不必,他刚刚得胜,可在陛下心中份量不轻,等这次平了凉州叛军,在找他算账也不迟。” “将军考虑的真周到,属下佩服。” 汤寇将军周慎被属下的马屁拍的找不着北,怎么也掩不去脸上的笑容。 另一边愤然离去的王卓,憋了一肚子气,可惜没地方撒,也只能全咽在心里。 闷头朝着新给自己的营房赶路之时,道路旁传来了一声熟悉异常的呼喊。 “王中郎将!” 耳边熟悉的声音,让王卓顺着声音抬头看去。 “孙文台,你怎么也在这里啊!” 身穿军服的孙坚,此刻也快步跑了上来,对着王卓行着军中礼节。 “这不是朝廷下令,让我协助汤寇将军来平定叛军吗!” “看来那些家伙还有点眼力见啊!” 见到昔日一个派系的同僚,王卓脸上也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 他们这一脉的将领,现在可真的是越来越少,而且也越发不被看重。 毕竟这次作乱凉州的叛军将领,也是早些年出身他们这一脉的将领。 皇帝害怕在东炎其他地区也出现守边将领带头叛乱,可对他们这一系防范的愈发紧凑。 现如今活动在军中的除了他,也就是面前的孙坚了。 “王中郎将,卑职实在汗颜!” “良禽择木而栖,我也没什么话可说,祝你今后节节高升吧!” 北中郎将王卓神色复杂,抬手轻轻拍着孙坚的肩膀。 孙坚此时能出现在这里,稍加思索的王卓也立刻理清了其中原委。 豪族世家出身的孙坚,本来就同文人一脉走的比较近。 现在没被约束活动地区,看来已经被朝堂上的新势力所接纳。 孙坚还想开口言语,只不过王卓没给他这个机会。 目送着王卓远去的孙坚,也只是幽幽叹息一声。 说句实在话,他一点也不想前来这边战场。 哪怕去漠北边疆都行,可身处朝堂之上,有些事他没有决定权。 王卓大胜叛军才过去月余,新任主帅周慎,就迫不及待下令进兵追击。 下令三万人征讨退至榆中附近整顿的叛军,又让王卓带领三万人,直插羌胡老巢。 这道军令一处,可是让不少人急了眼。 “周将军 第570章 两年后的备军 中平二年(公元185)十二月月末。 北中郎将王卓率领三万兵卒进兵羌胡,汤寇将军周慎,则带领其余兵马围攻凉州叛军退守的榆中。 临行前夕,一匹快马从美阳地区出发,星夜兼程,朝着玉门关狂奔而去。 把守玉门关隘的驻守将领,从送信之人手中接到信函,派人马不停蹄的朝着车师城送去。 半月时间,这份信函跨越万里,来到了云光手中。 拆开信件研读一番的云光,拄着眉头闭目思索。 拿捏着手中书信良久,对着门外站岗的密卫开口吩咐。 “吹集结号,整备高昌营区兵卒。” “喏!” 密卫领命,抱拳半躬身子退了出去。 呆坐在屋内的云光也没有闲着,朝着另一侧的屋内走去。 没过多久,一声苍茫悠长的嚎叫,很有节奏的响了三声,秦府附近的居民,此刻也都好奇的探出头朝外张望。 不多时大街上的民众就开始议论纷纷。 “这是哪里出事了?” “不知道,不过都护整备军卒,怕是哪里要打仗吧!” “也不知道这次要打几年,可别像上次那样。” “应该不会吧!咱们都护可不是没有记性的人。” “我看啊,要打鞑靼了。” “鞑靼?怎么回事?没听说和鞑靼有冲突啊?” “你这人每天闷头挣钱,也不抬头看看。” “我也觉得要打鞑靼了,你看那些去过鞑靼草原地界游玩的人,回来都说再也不想踏足了,而且一个个恨不得食其肉,喝其血呢!” “能否细说啊?” “这事可就说来话长了,一时半会儿讲不清,你去蒙赫海尔汗的易所转悠一圈,就能明白个大概了。” “是啊,去过外面一圈,才知道都护是对咱们真的好啊!那些从草原上被贩卖来的人...唉...我都不知道咋说。” 相聚闲谈之人,说道这里,眼角的泪花就止不住的往外冒。 “奶奶的,还以为那些草原蛮子转性了,没想到还是把咱们不当人,要不是都护还有兵卒挡着,恐怕咱们也没安生日子。” “都护要是打鞑靼,我这上了年纪人家军营不要,那我就去给咱们的兵卒搬粮草去,要让那些蛮子知道,咱们可不是他们草原人口中的羔羊。” 群情激奋的人群中,夹杂着不少不明所以一脸懵逼的人。 以后的日子里,他们也去了蒙赫海尔汗的易所,还有远赴草原,感受一下异族风情之后,才会明白今日这群人憎恨游牧鞑靼的怒意。 耳听百遍,不如亲眼所见一遍,草原人对于中原人的残害,让不少去往了一次草原内地的平民,再也不想踏足那片土地。 惨绝人寰之事,他们也只能看,没法从草原人手中救出落难的同胞。 无可奈何之事,有时候就离得他们每个人那么近。 西域同西部鞑靼达成两地游览盟约,这是云光一手策划的事情。 美名其曰是为了能让两地子民感受各自不同的文化习俗,甚至还能带动一下各自的产业流通。 可实则是为了调动起西域百姓的民族主义之心。 此前的复仇战事演变成不义侵略,让秦军乃至秦侯国百姓厌恶了战争。 为了早日从那次错误中脱离,云光不得不利用一下最能挑起民众情绪的手段。 错误已经发生,但不能就此沉沦,安定祥和的秦侯国周边群狼环伺,没有太多时间让人们慢慢痊愈伤口。 借助一点小手段,让秦侯国,秦人恢复士气才是上策。 挑动民族主义的这步棋,云光目前做的还算安稳。 至于要不要维持下去,那还需要以后在慢慢随着政策和时局变化来调整。 西域同鞑靼现在看起来互相和平安好,可西域内部时不时会冒出攻打鞑靼的话语。 他们也不想看见某一年,自己的子孙后代,被游牧鞑靼犹如羔羊牲畜般圈养在臭气熏天的牢笼中。 秦府传出的号角,很快在一声声传递中,响彻整个高昌大营。 号角响起的一刹那,不管是休息的兵卒,还是整队训练的士兵,此刻全都活动了起来。 每个人在自家伍长的指挥下,开始整队入列。 随后有序的朝着后勤所在的位置,开始领取自己的军备。 盔甲,刀剑,弓弩,行军干粮以及水囊。 第571章 进兵若羌 “将军,咱们这是去南边打羌胡还是古象雄?” 整队军卒领取马匹之际,这些云光麾下的将领也总算能询问出自己心中的疑惑。 翻身下马,站在麾下将领中的云光也没藏着掖着。 “不是去打仗,是去摇旗呐威。” “啊?” “啊?” ....... 云光的回答,让一众将官一脸迷蒙。 摇旗呐威用的着这么大阵仗? “凉州叛军知道不?” “知道啊!” 踏阵校尉典韦回应着云光的回答,在场的不少将官也都齐齐点头。 他们每人都会轮换到玉门关隘驻防,对于已经在凉州闹了一整年的叛军哪里会不清楚。 这段时间,从中原逃难而来的平民,可是要比以前更多。 不过现在是冬季,赶路不便,才没在玉门关前增派人手。 “刚刚来信得知,中原朝廷花大力气在平叛,还打退了一次叛军进攻,这会儿打算趁热打铁将其歼灭呢!” “这事跟咱们有什么关系啊?” 典韦出声应答完,他的媳妇,也是娇武校尉的雅拉·萨费再次开口。 “跟咱们是没关系,只不过中原朝廷负责平乱的主帅有点急功近利,打算一举平叛掉反抗叛军和羌胡蛮夷,他们军队中有人害怕一去不回,这才写信让咱们军队在旁策应一番。” “将军,是不是那位北中郎将王卓?” “嗯!” 众人听闻之后,顿时没了疑惑。 北中郎将王卓也算是他们的老熟人,再加上和自家将军的合作关系。 这次整军出动也就不足为怪。 只不过另一边有人就有点不开心。 “原来是去看戏啊!我还以为有仗打了!” 云光笑着出声打趣着雅拉·萨费这个好友。 “你这人,都是一个孩子的娘了,怎么脾气还没变?” “萨费家的就这脾气了,改不了了!” “哈哈哈...” “哈哈哈...” 一时间云光周围的气氛很是欢快,丝毫没有出征打仗的紧张感。 稍微等待半个时辰,后勤军官快步来到了云光身边。 “将军,马匹已全部下发到位。” “那就好,出发!” 云光翻身上马,对着面前分别拿着两匹战马的军队出声下令。 擂鼓响动,除去炮兵营后,一万五千兵卒,犹如冲出堤坝的洪水,化作一股墨流,朝着南边奔袭赶路。 营区的动静,也让不少站在路边张望的平民疑惑不解。 此前众说纷纭,猜测对鞑靼动兵的人也越发迷糊。 他们的都护带兵去南边干什么? 没听说南边有什么不太平的事情发生啊! 集结令早上从秦府发出,距离晌午还有一个时辰,整装待发的秦军就在云光的带领下出发南下。 平整宽阔的主路,外加两匹每人两匹快马,晡时时分已经赶到了若羌地界。 另一边日跌时分,后勤车队也拉着军备物资开始朝南进发。 赶到西域同羌胡边界地带若羌地界的云光,下令让奔袭一路的兵卒,开始有序收拾待会要驻扎的地区。 协防,巡逻,清扫障碍物,待到后勤部队赶来,能很快立起一座座暂时扎营的营区。 拥有如此组织里和执行力的军队,放眼整个天下也是独一档。 ........ 与此同时发出信函的北中郎将王卓,也带人出现在了羌胡海西地界。 站在凉州同羌胡的边界地区,眺望高原上白雪皑皑的高山,王卓心中却没有丝毫壮志凌云。 上次击退叛军,他王卓可是占据了天时,现如今奔赴异国他乡作战,这些被强制征召入伍的兵卒,能有多大战斗力? 除开跟随自己的多年的西凉铁骑五千人,剩下的两万五,不是种地被应拖进来的农民,就是赌博之后倾家荡产,打算来军营凭运气混个出人头地的流子。 要他王卓领着这群人攻下羌胡,北中郎将王卓心里可没一点底气。 同羌族接触往来还算频繁的王卓,可很清楚这些羌人的战斗力和凝聚力。 好在他还有后手,能保证自己全身而退。 第572章 榆中战况 雨榆中地区,汤寇将军周慎带领三万人兵临城下。 看这架势显然是要围困死退守榆中城中的叛军,这种战术也是没有高效攻城手段之前最正确的选择。 可惜榆中城地势复杂,可不是只能靠兵力就围困下来的存在。 东炎三万人军队驻扎的主帅营帐中,参军事孙坚此时一脸焦急的站在汤寇将军周慎面前。 “将军,榆中城地势复杂,贸然围困我等反而有被包围的困境,末将建议,应当派兵截断粮道,派人前往襄武、天水等地,牵制增援敌军。” 另一边大大咧咧坐在主帅位置的汤寇将军周慎却不以为然,轻蔑的抬眼瞅着站在堂下的这位参军事。 “哼!一帮乱臣贼子,朝局混乱之际的投机取巧之辈,何惧之有?孙参军你还是看看粮草运送如何去吧。” “将军!” “切莫多言,退下!” 参军事孙坚望着打断自己话语的汤寇将军,神情复杂,暗地里叹息一口气,抱拳行礼开口言语。 “末将告退。” 离开营帐的孙坚,望着冬日里清冷的天空,心中却是乌云满布。 这位依靠家族上位的主帅,刚愎自用,直知晓纸上谈兵,这场战事战败之像异常明显。 是时候考虑考虑北中郎将王卓的建议了。 榆中城墙上,被王卓打退的叛军首领边章、韩遂此刻齐聚城墙之上。 眺望着远处前来平乱东炎军队的动向,嘴角不由得扯起了轻笑。 “王卓就这么看不起咱们?” 边章全副武装,倚在墙头上,望着远处营区的动静,很是疑惑。 另一边的韩遂开口给这位现在是自己同伴的人开口解释。 “王卓被免了,算算时间现在应该去到羌胡地界了。” “我说呢!依照王卓的秉性,可没把握来榆中城,原来已经被人赶了啊!” “听闻东炎朝廷现在是那些文人世家话语权稍微大一些,当然看不得王卓这般将领在立军功,那些家伙可没容人之量。” “管他东炎朝廷的烂事呢,现在可没人管得了本大爷,知道对面领军的是谁不?” “斥候说打着汤寇将军的旗号。” “汤寇将军?看来是皇帝老儿又新封了一堆将军啊。” 边章摩挲着下巴,眯着眼睛望着对面人来人往的营区。 “管他啥名号的将军呢!反正这个新来的家伙把咱们当泥腿子起家的暴民了,哈哈哈!” “哈哈哈,的确。那就让着家伙尝尝咱们给他做的大宴。” “放心,早就让人送信去天水了,过几日劫了他们的粮道,把他们包圆在金城附近,好好请他们吃一顿饺子。” “哈哈哈....” 城墙上的两位叛军首领,没有丝毫慌张,对于兵临城下的危机情况也不以为然。 这次派兵前来镇压的将领,把他们当做那些黄巾起义军了。 他们可是叛军,当兵打仗,在边境同蛮夷不知道斗了多少年,磨炼的可是杀人技,而不是种地的把式。 ........ 北中郎将王卓带领着三万人,长驱直入,快速路过海西,朝着羌胡王城都兰袭去。 这一路上没有遇见太多抵抗兵卒,甚至经过一些小村落,都人影全无。 这种场面在跟随在王卓身后的兵卒,那叫一个开心。 这些羌胡肯定是看到东炎军队攻打而来,自知不低,弃家逃离。 北中郎将王卓却没有太多开心的神色,同羌胡打了不知道多少年交道,这种反常的事情让他十分警觉。 他很想直接带兵折返,在深入下去,恐怕就是被熟悉本地地形的羌胡吃干抹净。 可朝廷军令,还有那位主帅的军令,让北中郎将王卓不得不硬着头皮往前冲。 行进这么些时日,虽然没有经历太多战事,可麾下战斗力却消减了足足有四成之多。 高原上的气候,让这些世代在中原耕作,生活的应征兵卒没法短时间内适应。 深入高原没多久,就有不少体质差的兵卒出现了呼吸不顺,头晕目眩,干呕恶心的症状。 这些人被高原气候折磨的无法行动,还要派出能活动的兵卒照顾。 无形中又严重损害了这支三万人军队的战斗力。 北中郎将王卓站在高原的小凸起山包上,望着行军赶路的军队,脸上愁容满布。 这样恐怕还没 第573章 似曾相识 时间一点点往前走,中平三年年初,榆中城里的百姓却没在新一年中迎来安静的日子。 城外喊杀声震天,可是吓得不少居住在城中的百姓,家家户户房门紧锁,团聚围绕在一起,静静等待战后消息。 三日前,边章就开始派兵出城骚扰围困榆中的东炎主力。 多是以挑衅骚扰为主,扰的东炎主力这三天没有一刻安生。 边章、韩遂的行动,在汤寇将军周慎看来,只是狗急跳墙的垂死挣扎,临死前打算恶心恶心自己。 没想到对方在天水,襄武地区的援兵,阶段了他们的粮道。 反过来将他们包围在了最中间。 中平三年年初初四,三方大举进攻,直接冲击驻扎营区。 多日未得安稳休息,外加粮草不足,麾下兵士士气全无,一溃千里。 这些叛军,再怎么说以前也是东炎朝廷的主力驻防边境的军队,可是要比被临时征召的农民兵强上不少。 鸡蛋碰石头,碎的哪一个显而易见。 此刻灰头土脸的汤寇将军周慎,甩下辎重粮草,跑的可是比谁都快。 最终在东炎朝廷控制的三辅地区才止住了溃退。 围困榆中地区的兵卒,事后统计,十不存一,或死或逃,根本没法在组织起有效的战斗力。 ....... 榆中叛军击溃东炎主力军队之时,北中郎将王卓带领的人也被围困在高原的一处小村落之中。 王卓同羌人打交道已久,再加上率领的五千西凉铁骑阵前督战补漏,依靠着村落的建筑,让局面僵持了下来。 局面暂时稳固起来,可王卓却没有半点开心。 在此地被围困的越久,他们补给消耗完毕之后,可就是待宰羔羊了。 北中郎将王卓听闻麾下将官,再次禀报抵挡住敌军的一次进攻后,心中思索,不能在拖延下去。 缓缓起身,翻身上马,朝着刚才发生战事的地区走去。 “来人,派人给我传唤一下对方将领。” 站在阵前第一线的王卓,对着身边的传令官言语。 没过多久,阵前喊话之后,负责这次围困战斗的羌族首领姜镇站在了王卓面前。 骑在高头大马上的王卓眯着眼上下一打量,才发觉有些眼熟,稍微思索一番,这才将记忆中的面容翻找上来。 “没想到当年你这个小娃娃,现在有这么大本事了!” 羌族首领姜镇神色复杂的望着王卓。 他自己这个首领之位,退一步来讲,还是王卓将他扶持上位。 当年被他带兵攻入王城,杀了不少他的祖辈,扶持当年年幼的他做个傀儡。 这么些年过去,中原之乱,可总算让他们有机会来一雪前耻。 羌族首领姜镇相信,只要经历了这次胜利,他们羌胡还是让中原头疼的存在。 “怎么不说话,你这个位置按理来说还是我帮你抢来的呢!多年未见也不问句好?” “王卓,事到如今你还口出狂言,过几日身首异处,看你再有何种本事耀武扬威。” 羌族首领姜镇咬牙切齿的望着神色高傲的王卓,家族血仇,还有这么些年的屈辱隐忍,今日总算能扬眉吐气。 “嗨呀...你这娃娃年纪没多大,脾气到不小,今日兵戎相见,也是皇命难违,何必如此动怒!” “呸...傲慢老贼,今日杀了你,明日南下中原,杀了你们的狗皇帝,也让你等看看惹怒我族是何下场!” “啧啧...口气还真不小,不过今日我身死,那可未必!” 羌族首领姜镇眼见临死前还大放厥词的王卓,不由得气极反笑。 “呵呵...过几日我看你着老贼还有力气同我这般言语。走!” 北中郎将王卓没有出声阻拦离去的羌胡首领姜镇,反而对着转身离去的背影大声呼喊。 “你这娃娃,明日咱们在来商讨放我离去之事。” 羌族首领姜镇理都没理,只当做是王卓临时前的发疯臆想。 待到看不清羌族首领,北中郎将王卓才缓缓拽动马缰,朝着驻防地区回撤。 算算时日,自己那位贤弟那边应该也收到了消息。 今晚总算能睡个安生觉,心烦的可要换人了。 ........ 临近傍晚时分,羌族首领姜镇所在的临时棚屋内,一位斥候火急火燎的从远处狂奔而来。 “报!!柴 第574章 玉门城下 中平三年(公元186),东炎王朝局势动荡不安,各地叛乱四起,东炎朝廷无力支撑平定叛乱之事。 下放军权,让各地州牧,诸侯,太守协同豪族世家自行募兵,以镇压蜂拥而起的叛乱。 中饱私囊,压榨百姓多年的豪族世家,一个个可谓是富得流油。 竟然硬生生靠着钱财,为东炎王朝延续她的统治。 只不过这样造成的后果,就是各地各自为政,缓缓形成了拥兵自重的军阀。 朝廷的调度认命,现在可出不了洛阳。 退一万步就算下发到地方,多数都是阳奉阴违,做做样子。 根本没人在为东炎朝廷尽心尽力办事。 如今的洛阳宫中,有一人却在大发雷霆。 “干爹消消气,消消气,为那种小人生气不值当。” 中常侍濮文温在一旁义子的话语声中,总算止住了起伏动静颇大的胸膛。 拿捏着手中精美的茶器,还没喝上一口,就将杯子重重砸在地上。 这般动静,让围绕在濮文温身旁的小宦官齐刷刷跪倒在地。 “早就知道那小子不安好心,可没想到这个节骨眼竟然让我这么下不来台。” 中常侍濮文温大发雷霆的事情,还是因为云光。 前年洛阳皇宫南边宫殿走水,被大火烧的剩不下多少完整的玩意。 皇帝下令各地州郡进贡财物维修宫殿,西域长史府也不能例外。 可没想到云光派人传回来的信件,话语说的在委婉,反正通篇读下来就两个字。 没有! 信上还说什么运送财物被凉州叛军半道劫走了。 西域苦寒,再也无力筹备财物敬献给皇帝了。 中常侍濮文温哪里会信书信上的话语,等在玉门边境旁传话的小官,询问好多遍都没见到有大型车队出关来中原。 信中一派胡言,子虚乌有之事,中常侍濮文温也不得不装作发生。 凉州的乱局,现在明眼人也都知道。 可不会有人为了查询到底有没有出关来中原车队被叛军劫掠之事,而大张旗鼓的赶赴叛军活动的地区。 小命活的不耐烦,才会去凉州地界找不痛快。 这件事对于中常侍濮文温而言,可是在皇帝面前办事不力的象征。 这不好长时间皇帝都没叫他过去聆听圣意了。 在这么下去,他这个中常侍被人顶替掉也是显而易见的事情。 为了自己官位,中常侍濮文温心里可异常活络。 “西域云光是不是有个姐姐在长安?” “干爹,是有个姐姐,是淮安王刘严的发妻。” “淮安王...呵呵...” 中常侍濮文温对于自己义子口中的淮安王没有半点尊敬之意,皇帝刘家枝繁叶茂。 每年出阁辟府的子弟不胜繁多,各种王的名头听着响亮。 可除了个王的名头,没封地,没兵权,甚至人身自由,活动地区都要被限制。 这位淮安王也算命好点,起码还能做个纨绔子弟,有些个皇族刘家延穿了不知道几代的宗族血亲,甚至和平民无异。 中常侍濮文温这会儿可是要在皇帝面前挣回些脸面,心中已经想到了不少对付云光的小手段。 至于远在西域玉门关下城池的云光,丝毫不知道有人在暗地里算计着自己。 玉门关下的城池,没有被战火侵扰。 安定祥和的局面同凉州乱糟糟的局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究其原因,还是玉门关前的云光手下兵卒在维护治安。 虽说云光下令,玉门关驻守兵卒,不得擅自离开关隘进入城池,可要是玉门城被歹人攻打,于情于理还是会出兵帮助一二。 他们虽然是西域长史府的兵,可同样也和玉门城里的人一样,都是同说一种语言,拥有共通文化的同胞。 叛军肆虐的其他地方,他们这些兵卒鞭长莫及,可眼前的关隘下的这座城市,却能同他们息息相关。 于是乎凉州各地混乱不堪,反倒是玉门这块地,平静安详的不像话。 这就让来往此地,寻求躲避兵祸的普通人,乃至豪族世家多了不少。 此刻玉门城内一座最奢华的酒楼下,全副武装的兵卒,器宇轩昂的把守在酒楼门下。 不少本地的达官贵人,还有豪族世家之人,送上拜帖都想进去一二,可惜全都被拒之门外。 第575章 相聚交谈 奢华酒楼里对弈的二人,猛然之间互相对视郎笑出声。 王卓大笑后将捏着的棋子放回了盅毂之内。 这盘棋他依然无子可落。 “官场上磨炼人愚兄不知道,只不过那可是个让人浑身不自在的地方。” 云光淡笑着凝望着和他面对而坐的人,也没在意这场棋局的胜负。 “那愚兄的意思,还是赋闲在家轻松咯?” “赋闲在家,朝廷里的那些人哪里会这么容易放愚兄在凉州?” “哦?那些人又想把你调任哪里呢?” 王卓拿起两人各自桌前已经凉掉的茶杯,倒掉其中的冷茶,将茶壶中热气腾腾的茶水重新填满。 云光见状,也虚扶着茶杯杯沿。 “并州。” 王卓将茶杯添到一半,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缓缓吐气对着云光回答。 单扯衣袖,示意云光可以举杯饮茶。 举起茶杯到半途,云光有些疑惑的开口询问。 “并州?这是要仲颖兄去和鞑靼还有南匈奴交交手吗?” 王卓端着茶杯,同面前举止别无二致的云光轻轻一耸手,缓缓将热茶饮了下去。 长长舒一口气后,才回答着云光的问题。 “什么交手,还不是害怕咱们这批人在朝堂上和他们抢地位,把我打发去个远点的地方。这次愚兄护住了他刘家的皇陵,皇帝对我可记忆尤深,那群人可害怕我入主朝堂,仗着护皇陵的功劳,把咱们这批人在调任进朝堂,同他们分庭抗争呢!” 云光听闻王卓的解释,也淡然一笑,随后有些落寞的开口。 “咱们这批人还能剩下多少呢?带头的可都死的差不多了。剩下的可不愿意蹚这趟浑水了。” “贤弟所言不虚啊,咱们这批人可没几个来朝堂找罪受了。” “仲颖兄,这次去并州,你可安分点,别被人在抓住把柄。” “蹦跶不起来了...蹦跶不起来了...” 王卓连连摆手摇头,心神俱疲的样子可不是能装出来的模样。 “那就好,并州临近漠北,同草原蛮子打交道小心点。” 云光还是有些关切的嘱咐一句,同西域比邻的西部鞑靼,可是让云光最能知晓他们那些草原人的秉性。 “贤弟,你放心吧!这次去丁原那里,出不了大事,不过还要劳烦贤弟别忘了给哥哥匀些天山烈酒。” “大兄你尽管放心,这酒水可缺不了你的!” “哈哈哈,那我可就谢谢贤弟了!” 王卓再次斟倒半杯茶水,对着云光举杯示意。 “贤弟,这次全身而退可要谢谢你了,以后你有什么事,给哥哥提,以后啊你生个儿子,我给你嫁我女儿,你要是有女儿,也同我做个亲家,肯定不会怠慢咱们女儿。” 上次战事,他王卓现在还能坐在这里同云光举杯对饮,可真的要感谢云光出手相助。 俩人之间的情分,早些年可以按照合作伙伴来看待,可这么多年经历了大大小小的事情,早就没了太多生疏。 想要对云光表达感谢,思来想去,王卓也只能想出这个法子。 听闻王卓话语的云光,笑容愈发灿烂,郎笑着开口回应。 “仲颖兄,这事还哪跟哪啊,再说儿孙自有儿孙福,贸然插手,还落个不痛快,还是由他们自己去吧!再说,仲颖兄你儿女双全,我可还膝下无子呢!” “这我就要好好说道说道贤弟你了,生儿育女之事,你怎能如此马虎?可要多多放在心上啊!” “哈哈哈,放在心上,放在心上。” 俩人郎笑之际,这家酒楼的掌柜,佝偻着腰,恭敬的走了上来。 面前这俩人,能来此地,对他来说可是惊喜万分之事。 再说人家出手阔绰,直接包下了此地,也不是强征。 对于掌柜的来说,能招待本地最尊贵的两位客人,还有足够的钱拿,还能有比这更开心的事情吗? 哪怕这两位不掏钱,自己免费招待也是乐意。 毕竟以后的招牌也能打出去是临洮候王卓和西域都护云光,最喜欢来的店铺。 有了这个名头,这以后来此地的达官贵人那可真的是想都不敢想。 “二位大人,饭菜都准备好了,要不要上菜?” “刚好有点饿了,贤弟,那我们就边吃边聊?” “嗯。” 云光作势相请,另一 第576章 闺房夜话 玉门城下的酒楼内,二人用完饭食,端着香茗在旁闲聊。 天色渐渐昏暗,王卓总算发话,让二楼阁楼的姑娘们来到了大厅中央。 舞姿灵动,在场的姑娘们争相斗艳,使出浑身解数,就为了讨好此刻欣赏舞姿的二人。 王卓冲着大厅中央的两位姑娘招招手,将其左拥右抱在怀中,至于有没有上下其手,两位千娇百媚的轻咬红唇的模样欲说还休。 至于云光身旁,到显得有些冷清,对于王卓的举动也习以为常。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喜爱美好事物是每个男人的天性。 云光也不例外,只不过他分人。 母亲的教导,让云光哪怕在邹菱看不见的地方,也十分尊重彼此之间的感情。 位高权重像云光这般的男儿,天底下实属不多。 “贤弟,要不要唤几个来陪你,你看她们的眼神,今晚你吃了她们都会觉得心甘情愿呢!” 王卓冲着台下张望云光的女子,开口打趣。 云光也不恼,无奈的笑了笑。 “仲颖兄,这个福分我还是消受不起,要是回家身上沾染了些其他的胭脂水粉,家里的那位可要醋意上天咯。” 当面拒绝总会让此地的气氛冷清下来,云光也只好搬出邹菱的名头在这里顶一顶。 至于传出个惧内的名号,云光也不在意。 王卓也只是打趣一番,长时间接触也知道自己这位贤弟洁身自好。 “哈哈哈,这天底下的女子恐怕可是要羡慕死弟媳了。” 云光报以微笑,没有在这个话题上过多停留。 静静欣赏舞姿的云光,丝毫没在意一群含苞待放美人的幽怨眼神,这会儿都心里在埋怨老天,怎么她们遇不到像云光这样的男人。 云淡风轻的云光对于台下灵动舞姿的女子只是欣赏,眼神中没有半点淫乱之色。 每晚同邹菱的鱼水之欢,都能让他有新奇体验,还百尝不腻。 人定时分,这家酒楼也没有平日里彻夜狂欢的景象。 打扰到暂住在这里的贵人,这家的掌柜可担待不起。 客房中酣睡的云光,却成了这家酒楼还未安眠女子口中的主角。 平日里夜晚时分格外忙碌的女子们,今晚总算迎来了休息时日。 除开已经休息安眠的人之外,剩下的三五个聚在一起说着悄悄话。 “真是百闻不如一见,也不知道云都护的那位妻子有何本事,竟然让那样的豪杰言听计从。” “你这丫头会不会说话啊,什么叫言听计从,人家那是举案齐眉。” 一时间银铃般的笑声回荡在还未熄灯的这间客房。 “小点声,小点声,阿嬷说了,贵人在这里休息,可别闹出太大动静吵醒他们。” 其中一位女子的小声提醒,让一众女子都赶忙竖起手指放在了嘴唇边。 待到气氛稍微平息些许,这才继续开口言语。 “要是我以后能遇见云都护那样的男子就好了。” “那可要你祖上祖坟冒青烟呢,要是人老珠黄还没攒够赎身钱,哎...” “琳姐姐,赵家公子不是说给你赎身吗?你命真好,能早日离开这里。” 聚集在一起的一位女子被人提及,眉目神色间却没半点开心,反而有些忧愁的叹了口气。 “什么命好啊,前几日那位豪族家的赵公子,听说打死了个被他赎身的妾室,尸首都没人埋,就丢在乱葬岗了,这段时间我可都称病躲着他呢!” 这位女子说着说着就拿起手中的巾帕,轻轻抽泣抹起了眼泪。 在旁的女子也都围绕在身边赶忙出声安慰起来。 他们这群女子命如草芥,宛若无根浮萍,在这个世道也只能随波逐流。 众人惋惜之际,其中一位左顾右盼一番,随后小心翼翼的开口言语。 “那个我感觉那位云都护掌管的西域,可是有女子当兵,做官呢!” “啊?” “啊?” “你不是在说玩笑话吧!” 某位女子的小道消息,让在场的女子都发出了疑问,没一个相信这句话的真实性。 说出这番小道言语的女子,一下子有些着急,憋红了脸开口就争辩起来。 “骗你们作甚?上次阿嬷带着我不是去那个关隘城下的难民聚集区去挑好苗子吗,结果你猜怎么着,阿嬷刚去里面还没问价,就被把守关隘的军卒赶出来了 第577章 无妄之灾 夜深人静之际,玉门城里这座酒楼里的一些女子被某些话说的彻夜难眠。 可不顾一切抛弃所有,乔庄打扮成难民,出关前往西域,却没有多少大毅力,大勇气之人做出。 更何况这些人还是在这个时代天生处于弱势的女子。 玉门关前的难民,多是走投无路之人,才会听信一些生机渺茫的小道消息,前来西域撞撞运气。 他们本来一无所有,最差的结果也不过是丢弃掉这条烂命罢了。 可这些女子不同,她们也算知晓些书籍礼仪,顾虑太多,下定不了决心,却碰一个渺茫的机会。 除了等待,也只剩下受够暗无天日的生活之后,拼命搏一波了。 但现在的她们的生活,不说很差,只要取悦好恩客,日子终归比那些被逼无奈走投无路之人好上太多。 也许当西域内部真正的消息传来,她们才会毅然决然的抛弃一切,来到西域做个光明正大站在太阳下的普通人。 可惜现在消息封闭严格,也都是一些不靠谱的口口相传罢了。 至于被讨论中心的云光,则睡得很是香甜,没有被中原的所见所闻影响分毫。 对于这些还在被压迫,连命都无法捏在自己手中的普通人遭遇,云光早就变得宠辱不惊。 有些事不是愤怒,悲哀就能解决。 没有恻隐之心不代表是个铁石心肠之人。 云光很清楚的知道,不推翻这个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专权王朝,不顶替掉儒学治国这一套,这种不公之事不会断绝。 依法治国在这个时代是很艰难的事情,是同天下掌握话语权的那些豪族世家,地主老财你死我活的局面。 双方互相没有任何妥协的余地。 做这件事很艰难,可最起码依法治国的理念已经在西域生根发芽,茁壮生长起来。 只需要天下在乱一些,就是法制辉耀世间的时刻。 ...... 清晨第二日,休息充足的俩人,用过早食,互相道别一番,再次分离。 王卓骑着马一路南下,去往京师述职之后,就去往并州。 云光则领着十几人再次返回玉门关外的西域,继续去忙自己的事。 这个年头,有人随波逐流,有人趋炎附势,也有人在拼命敛财。 可也有人在看不见的地方,默默为这个不公世道积蓄力量。 中平三年(公元186年),二月月初,东炎朝廷再次雪上加霜。 江夏郡赵慈不满朝廷待遇,带兵谋反,杀了南阳太守,占据江夏海口险要之地,称王称霸。 这一次反叛,直接切断了中原南北两地交流要道之一。 要想在连通交往中原南北两地,可需要绕很长的道路,谁让江夏是越过长江的要道之一。 这一下可是让东炎朝廷有些措手不及,皇帝下令不惜一切代价要夺回江夏。 这个险要关隘若掌握在叛军手中,不仅加大了两地交往互通书信的时间成本,而且平日里调度物资,也需要翻山越岭绕很长一段路。 这更加是一笔花销巨大的开支,朝廷更加无力担负。 可江夏海口天险关隘,只有一条通路,道路也不是太过宽敞,根本无法让军卒大规模屯兵强攻。 江夏的反叛,犹如一根鱼刺艮在喉咙,可是让东炎朝廷焦头烂额。 赵慈兵卒可不是临时征召的农民,而是常年在长江上清缴海寇的精兵。 强攻江夏海口这个险要之地,实在是下策中的下策。 为此东炎朝廷,极力主张诏安。 只不过诏安的下场,赵慈已经早有预料,在没有给出足够能让他心安的条件之下,起兵谋反的他可没那么容易再次成为东炎官吏。 再说,都已经谋反了,回去后下场,还不是一眼就能望到头。 这件驻关边疆将士的反叛,让朝廷顿时对一些主要关隘城市的将领,以及刺史,太守起了防范之心。 朝廷下令,召见一些重要地区官吏的家眷入主洛阳,美名其曰是边关苦寒,来繁华地区好好招待接见一番,慰问一下为朝多年出生入死官吏家属。 可谁都清楚,送亲属此时前往洛阳,就是被当做质子,避免这些将领和太守横生异心。 至于有没有听令,那也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云光这个西域都护,也没有拉下。 现在两地貌合神离,早就对朝廷听调不听宣,当做了耳旁风。 哪怕云光做到了这 第578章 挑动火焰 长安发生的事云光丝毫不知晓。 前段时日同王卓相聚完的云光,回到车师城内,还要处理一件已成燎原之势的民众之事。 西域同西部鞑靼在这些年里达成了羊皮贸易协定,还要互相深入各自领土内体验风土人情的盟约。 这条政令随着时间推移,也慢慢达到了云光心底的预期。 逃难而来再西域安家的百姓们,也随着限制活动地区的逐步放松,可以在闲暇时期,使用宽敞的主路去体验西域各个地方民族风景以及习俗。 这样也是为了有利融合不同民族之间的文化习惯与风俗。 秦律之下摈弃掉一些老旧封建,蛮荒血腥的习俗之后,不同民族也很乐意去体验去感受,以前从未接触体验过得事物。 西域境内的多民族融合,蒸蒸日上,各方各面也被秦官打理的还算井井有条。 只不过家有闲钱,去了一趟鞑靼草原后归来的人群,却对这次远游体验感官十分厌恶。 因为草原上的事情,让他们回想起在落难时期的非人遭遇,以及早些年生活在中原被豪族世家联合官府压榨的场面。 这些还都只是上了年纪的人,归来的他们也更加珍惜现在生活国度的秩序,维护起来也不需要花费太大力气。 至于一些新生代,一直在本地土生土长的年轻人们,却经过这次机会,看到了和他们生活地方完全截然相反的世道。 同他们说一种语言,拥有同一种文化的人,被人当做牲畜,甚至是牲畜都不如。 这个残酷的世道,让生活在蜜罐中的年轻人,猛然知晓了这个世间的苦涩。 年轻人热血上头,在加上还是被普及教育事业后不在愚昧的普通人,很快在各个年轻人的小圈子中引起了渲染大波。 乌垒城,工学院。 这座学院里的学子,也算是推动秦侯国科技的主要人才培养基地。 “真是气煞我也,这次去乌里雅苏台,恐怕是我这辈子最糊涂的打算。” 此时围聚在学院饭堂里的一处案桌前,一位学子义愤填膺的模样,造成的动静可是让不少人将目光放在了他身上。 “吴师兄,动静小点,你看别人都在看这边呢!” 察觉到自己虽然失态,这位学子带着歉意的眼神环视一圈,随后对着身旁人开口解释。 “勿怪,勿怪,实在是这次北游所见所闻骇人听闻,入目所见可真是刺痛我心。” “吴师兄,是那些漠北蛮子不讲理,杀价宰客吗?” “呵...要真是杀价宰客,岂能让我如此愤怒,那可是要比你口中之事更加残酷百倍千倍之事。” 义愤填膺的学子没了在吃下去的欲望,将手中的筷子放在餐盘之中,神色很是沉痛。 “北游所见,残酷之事不胜繁举,我只给你等说一件,当时路过一处畜栏,你等猜猜里面圈养的是谁?” 瞪大眼睛的学子环视众人,咬牙切齿,一字一顿的开口言语。 “那里面装的是同我们一个肤色,说同一种话的中原难民,我还看见半大消瘦的孩子,被更加消瘦的母亲抱在怀中奄奄一息,我经过时,望着我的那双眼睛,我至今不能忘怀,每每入夜安眠,梦中总会浮现那双眼睛。” 说道这里,这位学子已经泣不成声,引得周围求学同辈赶忙出言伸手安慰。 “一想起现在易所那边还有羊皮贸易,还有那些商人拿着我们造的机器,为鞑靼处理羊皮,最后在将大车大车的财物同鞑靼交易,最后有变成鞑靼欺辱我中原百姓的资本,这可真是叫我夜不能寐啊!” “吴师兄,你说的这番言语我也理解,可那些事轮不到我们来插手,也许都护有他的想法吧!” 见识过这位吴姓学子口中之事的同辈学子,神情失落的开口言语。 这样的事他们插不上手,没法做出任何改变。 “可那也不能让鞑靼在那么舒坦啊,不能看着我们的同胞被鞑靼肆意蹂躏而置之不顾啊!假若今日同鞑靼开战,我必参军入伍,要去为受难的他们讨回公道。” 在场的学子看到某些人如此群情激奋,也有些一头雾水。 他们也只是道听途说,不明白除开西域之外水深火热的世道。 毕竟双方家境不一样,不是每个人的家庭都能有能力支持他们去北游,或者去其他城市体验不一样的生活。 随后这些还未真正见过惨状的学子,小心翼翼的开口询问。 “吴师兄,漠北鞑靼那边真的跟你说的一样,把咱们同胞当做牲畜吗?” 吴姓学子望着开口疑惑询问的同辈,心中没有 第579章 洛阳风起 云光这边还没等到民众对漠北鞑靼的反应,却受到了一份意外的来信。 读完这份从长安淮安王府送来的信件,云光显得很是纠结。 信中书写之事,看似是针对淮安王这样的皇亲国戚。 可书信上要自己带着妻女前去洛阳的话语,让云光很清楚到底针对的是谁。 游走在一群利益熏心,虚伪作假东炎官场边缘的云光,很清楚要是真的依照信上所言去了洛阳。 恐怕前脚刚进洛阳城,后脚就会在牢狱中度过吧。 皇权至上的中原,管你是不是清白,都是人家一言之词。 黑白是非,也不是就凭一句公道自在人心可以让他毫发无损的返回。 恐怕只要他入了洛阳皇都,人家有一万种屎盆子就往他的头上扣。 捏着信件轻轻敲打桌面,云光闭门沉思了起来。 云茜姐同自己感情深厚,只是碍于身份,没法来到此地,再说淮安王人也不错,对阿姐也不是太过无礼。 云光也不会插手他们夫妻二人之事,可今天来的这份信件,却和他云光脱不了干系。 “相公,我熬了鸡汤,尝尝味道怎么样?” 云光闭目沉思之际,门外响起一阵动听的话语。 端着瓷碗进门的邹菱,抬眼就瞅见了自己夫婿紧皱的眉头。 “出什么事了?” 此时是居家小妇人的邹菱,将手中物件放在案桌一旁,很是关切的上前询问。 “你看看。” 睁开眼的云光,捞起自己娘子邹菱为他熬煮的鸡汤,同时将手中的信件递了过去。 随后就闷头喝着味道鲜美的鸡汤,静静等待着自己娘子的下文。 通读完信件的邹菱,没了刚才居家小妇人的气质,摇身一变的气质同刚才的温婉动人完全联系不起来。 “夫君,你不能去!若是真的要保全云茜姐,我可带人独自去洛阳为质,你千万不能有半点恻隐之心。” 管辖密卫的邹菱,可不是一个只知道同云光风花雪月的女子。 密卫统管之事多是见不得光的黑暗之事,而有些事需要她来处理,要说敏锐的政局嗅觉,邹菱可一点也不必云光差。 云光从瓷碗中抬起眼眸,微微瞥了一眼这位现在是秦枢密的妻子,有些小幽怨的言语。 “还把你送去洛阳为质,你可真的是想的出来,五岁开始在我身边当了好长时间质子,还来?” “跟你说正事呢!不许插科打诨~~” 邹菱虽然神色严肃,可在云光面前,总是会忍不住撒娇。 哪怕也是只有俩人时,在说一些很是严肃的正事。 “好好好,不玩闹,不玩闹!” 云光对于邹菱可没半点脾气,直接举旗投降,十分干净利落。 放下空空如也的瓷碗,云光对着邹菱有些惆怅的开口询问。 “可我也总不能当做没看见,没收到吧!” 邹菱微皱眉头,再次读着信纸上的文字,希望从里面找到些蛛丝马迹,还应对让自己夫君两难的办法。 “夫君,这信上只是说宦官来抓人,没带着印着皇帝玉玺的诏书,是不是朝中的一些人想要...” 研读信件后的邹菱,还真的发现了不同寻常的细节。 淮安王的这封信,通篇没有说是皇帝旨意,而是描绘了一下宦官抓人,以及最后图穷匕见的经过,最后询问云光解决办法。 这么一个微小的细节,顿时让云光开始了头脑风暴。 回顾了一下朝堂上的所作所为,云光自认为没有得罪现如今东炎朝廷上掌权的人。 再说他云光是一个落寞派系的将领,还守着在中原至今是贫瘠苦寒影响的西域,能惦记这个中原人口中鸟不拉屎地方的官员,那可真的是脑袋里有包。 可细细回想起来,朝廷中真的和他有不对付的人。 而且这段时间还将他面子驳了好机会。 “濮文温?” 云光疑惑不确定的喃喃自语,也被云光身旁的邹菱听得一清二楚。 “很有可能!” 邹菱对于自己夫婿云光这段时间应付宦官濮文温的手段可是一清二楚,甚至有些回递书信还是出自她手。 现在被自己夫婿云光这么一提及,心中顿时有了眉目。 “夫君,派密卫再去淮安王那里确认确认,到底看是不是皇帝的意思。” “那要假若不 第580章 缓缓聚集的愤怒 皇宫之中,此时多了些走动频繁的宫女。 依照受到指令的不确定提示,中常侍濮文温则是特别被关照的对象。 多番走动和打点,总算有在皇宫中担任宫女的密卫青雀接近了中常侍手底下的小宦官。 宫中身份等级森严,这些宫女能接触的也不是能围绕在中常侍身边的义子。 而是跟随在这些义子身旁办事的宦官。 黄昏时分,这位宫女早早来到为皇宫做事宦官以及宫女提供饭食的厨房。 等待许久,总算见到了这次想要接触的人。 提着竹篾饭篓的宫女,快步闷头就朝来人走去。 一个‘不小心’就撞在了此事来厨房位置的小宦官身侧。 哎吆一声,就是打翻撒了一地的糕点。 “你是谁家人舍人啊,怎么走路不长眼睛。” “小黄门赎罪,奴婢有些着急,冲撞了您,还望您赎罪。” 这位小宦官也只是宫中不入流的角色,要想往上爬,那可还需要好长一段时日。 现在被眼前这个打扮,应该是服侍皇帝女子身旁的贴身宫女这般称呼,心中顿时充满了莫名的自豪。 “这位小黄门,奴婢莽撞,污了您的衣物,如若不弃,就让奴婢给您清洗一番吧。” 此前被冲撞一番,还有些莫名怒气的小宦官,也没了太多怒气。 进了皇宫服侍的人,都是些苦命人,况且贸然树敌,也会在宫中遭遇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不必了,下次可别在这么莽撞了。” 这位小宦官姿态十足,可算体验了一把高高在上上的感觉。 “小黄门,奴婢实在过意不去,就当您赏脸,让奴婢帮您这个小忙。” 装作宫女的密卫青雀,这几年宫中生活可不是白待。 小宦官最后还是松口,答应了这位青雀打扮的宫女诉求。 抱着重新装好新的糕点竹皿,带着从那位小宦官手中拿来的衣物,再次回到了平日里居住的地方。 进入居室之后,除开一同进宫的同伴,也没了其他旁人。 她们的关系也没在外面逢场作戏那般严肃。 “已经接触到中常侍濮文温手底下做事的人了,在培养段时间感情,应该能从他嘴里掏出点东西。” 吃着刚才领导的糕点,这位对着身旁的三位同伴开口言语。 “那就好,待会把衣物给他洗了,你在送去,越快越好。” “嗯。” ...... 皇宫之中,每天都在发生各种明争暗斗,也没有人在意这点小浪花。 潜伏密卫行动的这一刻,西域这块地方的民族主义也越发高涨。 挑动这根丝线的云光,时刻让人在关注这件事的动向。 书房之中,密卫都统甲一,此刻站在云光身前汇报着这段时间盯梢的情况。 “主公,工学院还有文学院的学子这段时间来往密切,而且还出现了法学院学子的身影。” “他们谈论的事情是不是我想的事情?” 云光背身靠在椅子上,痴痴的张望着一副被翻了个面的画架。 这上面描绘的景色,还是那年银杏树下的三人合影。 可惜云光始终没有足够的胆气,再次将画册反回来。 只要想起那张灿烂的笑脸,云光的心就会一阵阵绞痛。 可身处在这里,闲暇之时,眼神思绪大部分都在那张画框之上。 密卫都统甲一目不斜视,一五一十的禀报着自己监视的职责。 “主公,他们都在谈论您还和鞑靼贸易羊皮,同他们有往来的事。” “哦...那有没有其他动静。” “他们...他们...” “有什么就说,别吞吞吐吐。” “主公,他们说想联名上书,万人请愿,让您不在同鞑靼有贸易往来,关停蒙赫海尔汗的易所,顺带要发兵解救被鞑靼劫掠奴役的中原同胞。” 密卫都统甲一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 这件事可不是一件小事,一介白身联合一起,就想干扰指定的国策。 虽说这件事也事出有因,可也是撬动权利的谋反之举。 “除开那些学子,有没有其他人呢?” 云光倒是没有半点意外,他和母亲普及教育,启迪明智这么多年,要还真的培养出一些 第581章 困局? 乘兴而来,败兴而去的一众人,没在叶帆府前停留太久。 这些人当然知晓叶帆的意思,什么叫身体不适,昨日还在府衙当值,精气神那叫个充沛。 这才过了一天,就身体不适了? 摆明了不想见。 他们也没有任何办法,只能静静等待着事态的发酵。 民众对于鞑靼不满声的抗争,还在时间的流逝中慢慢汇集。 一个月后。 云光还没等到真正联合抗议,同鞑靼断绝往来的声音,洛阳调查的事情就有了眉目。 邹菱拿着收集汇整后的文书,递给自己夫君云光,静静等待着下文。 通读了一番密卫们收集的消息,云光一脸不出所料的捏着眉心。 “果然是这家伙,这个时节还要给自己找事,可真的想宰了他。” 此前的一番猜测完全正确,带走淮安王发妻,也是他堂姐的人,正是皇宫的中常侍濮文温。 根据密卫的线报,为了避免自己阳奉阴违,不听朝廷调领,这个家伙还竟然帮自己隐瞒了没有进贡的消息。 当然也不是处于他们俩人之间的情谊,而是云光没有上供财物,会影响濮文温在皇帝心目中的形象。 云光现在朝堂上明眼人都知道,是他中常侍濮文温一系下推举联合的人物。 现在云光有了不听调令的举动,要是被皇帝知晓,他濮文温绝对脱不了干系。 手下人都管不好,何谈在为皇室鞍前马后? 邹菱听着自己夫君云光有些狠辣的话语,没有任何惊诧。 伸手轻轻捏着自己鬓角的秀发搓揉起来,思索之后对着夫君云光开口言语。 “现在凉州被叛军掌管,中原各地也拥兵自重,朝堂上的那位的确没有存在的必要,尽早除掉反而对相公你收益无穷,要是那家伙不管不顾,也要在皇帝面前敬献谗言,说你起兵谋反,到时候皇帝下诏将相公你打成反贼,这今后入主中原可就难上加难了。” 邹菱的顾虑也是云光考量担忧的地方,皇权至上,他被打成谋反之徒,届时面对的可是中原现在募兵自行管理地区的各路诸侯。 假若以后对中原进兵,各路诸侯联合起来,再加上中原百姓不知晓前因后果,对他这个反贼可是没有天生的好感。 到时候在推行法制恐怕又会遇到难以想象的阻碍。 如今如何安抚皇宫中的中常侍濮文温反而成了当务之急。 当然要是能干净利落的杀掉,也不失为一种好办法。 动用洛阳城皇宫里的密卫,最是干净利落。 只不过一位中常侍被刺杀死在宫中,引起的动荡云光都不用想。 皇帝酣睡卧榻之地,就能被歹人杀掉中常侍,那岂不是能对皇帝也产生威胁? 派洛阳城中的密卫刺杀,也只是在云光脑海中一闪而过。 刺杀这件事的代价,同被濮文温谗言一样后果严重。 “难办啊...” 云光疲惫的揉着眉心,显然对眼下的局面没了破局的办法。 南下带着发妻入洛阳,下场绝对不怎么好看。 静静等待,也就只能祈求中常侍濮文温不狗急跳墙? 这一下云光倒是陷入了进退不得的局面。 邹菱缓缓起身,踱步在房中地板之上,皱眉思考,连云光让她坐下休息,别乱转的话都没听见。 好半晌之后,邹菱嘴角猛然露出了笑容,有些惊喜的对着云光开口言语。 “这件事可没有想象中那么难办,平日里让一些密卫记录官员行事之时,我突然想起了有人应该能解决这事。” “谁?” “秦大商令,叶帆!” ...... 西域演变慢慢越发紧张的民族情绪,让蒙赫海尔汗的羊皮贸易,渐渐有陷入瘫痪的局势。 收购羊皮的加工制造厂,货物被民众抵制,还有运输行业也不愿意接待他们生意,囤积的制造品卖不出去,就只能切断源头原材料供应。 叶帆这边还没等来自家主公召集全体官员,商讨他有意推行之事。 意想不到,却被上门而来的密卫请进了秦府。 “叶帆,拜见主公,拜见秦枢密。” 密卫带领下,叶帆对着房屋内端坐的俩人出声问候。 “别多礼了,快进来坐!” 云光眼见正主到来,起身而上,亲切的拽着叶帆的臂膀坐在了一旁 第582章 叶帆在出关 堂屋之内,秦大商令叶帆顿时思考起自己主公云光的话语。 没过多久就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主公,此事不妥,东炎皇城死掉一位中常侍,可不是一件小事,必定会激起东炎皇帝的彻查,届时做的在天衣无缝,那位皇帝也会怀疑到您的头上,只要皇帝对您产生疑心,起了猜忌,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刺杀之事万万不可。” 叶帆的回答让云光没丝毫意外,反而还不着痕迹的同屋内一直沉默不语的邹菱对视一眼。 云光佯装疲惫,捏着眉心叹气。 另一旁的邹菱则开口说话,询问着叶帆。 “刺杀之事不行,让他南下也不行,要不还是让我去洛阳,安抚那个家伙的疑心吧!” 秦大商令叶帆当即开口拒绝,当初因为突发事件让邹颖小姐故去,就引得自家主公云光方寸大乱。 直接起兵攻打贵霜,直接或间接死了十万余人。 这要是自己主公在意之人在突遭不测,那谁能知道会出现什么大事。 堂屋内的气氛顿时安静下来,在场三人都眉头紧蹙,很是焦急。 除开两人在等待某人的答案,也就只有叶帆是真的着急了。 时间一点点走,苦思冥想的叶帆眼睛猛然一亮,随后有缓缓暗了下去。 暗自咬牙犹豫再三,离开座椅站了起来,对着云光抬手作揖。 “主公,这事卑职可让您全身而退。” 还在愁眉苦脸的云光顿时来了兴趣,有些惊喜的抬起头,很是兴奋的反手按在叶帆作揖的手势上。 “此话当真?” “主公,卑职从来不会胡言乱语。” “好,那我可就等你的好消息了!” “主公言重,卑职必定不负重托。” 叶帆开口言语一番,在云光和邹菱的目送下,迈着有些沉重的脚步离开了秦府。 待到看不见叶帆的身影,云光才有些沉重的坐会了椅子之上。 “你说,我这样做是不是有些不地道了。” 叶帆的离去,让云光有些怅然若失。 今日也算是他和自己发妻给叶帆做的一个局,就是为了让他亲自开口揽下这件事。 可真的算计到能完全托付自己信任之人后,云光的心还是过意不去。 邹菱缓步迈上前,轻轻揉捏着云光的鬓角。 “夫君,切莫太过自责,出此下策也是被逼无奈,要是一五一十言说给他,下令让他去做,恐怕才会有更大的祸事。” “哎...做到这个位子,我发觉我越来越不像自己了,连自己人都开始算计了。” 哪怕是有自己发妻邹菱的开解,云光还是没法当做一件随手可为的小事。 回想起早些年自己同他们一起在母亲学院求学,在推翻原车师国主统治后,一同在这里实行法制。 当初的他们充满了无穷的干劲,也对他们所做的事,无条件支持。 可时间越往后走,哪怕云光在尽力消除他们之间的距离,可这种疏远却还是渐渐产生,无法阻挡。 到现在能让自己彻底放松整个心房的人,也就是自己现在背后站立的可人儿了。 邹菱感受到自己夫君云光的疲惫,很是怜惜的轻柔着他的脸颊。 “云郎,你可是他们心中的王了...” “这个王...可真是孤单啊...” 云光幽幽叹息一口,反手将背后的人横抱在自己怀中,随后安静的同她贴在一起,也只有她能让云光此时不至于太过落寞。 ........ 叶帆向云光应允完这件事,一刻也不敢停歇。 马不停蹄的吩咐人手,连夜就带着护卫他的人,做着马车一路东进。 坐在微微摇晃的马车之中,叶帆挑起车帘,凝望着已经布满星河的夜空。 自家主公面对的局面很是危急,眼下刚好自己也有能力完成这事,可心中却没有半点的欣喜。 因为他知道这次南下,又要接触他最厌恶的事情。 人生在世,叶帆不说自己行事光明磊落,但也无愧任何人。 这次南下,他终要亏欠某人一生。 “哎...这个世道你我终究不是一条路上的人...” 凝望着夜空中的繁星,叶帆喃喃自语,随后放下车帘,闭目养神起来。 ...... 云光这边在行动,洛阳里 第583章 谋 洛阳皇宫中看似风平浪静,可每时每刻都不在发生着争权夺利。 尤其是这几年,皇帝刘宏上了年纪,身体越发虚弱。 某些人可尤其为了自己的子侄,还有家族的未来,拉帮结派。 这些事目前还同云光扯不上关系,淮安王发妻被请进洛阳城这事也没半点浪花。 星夜兼程的叶帆,在离开玉门关没多久,就从马车里钻了出来。 离开自家主公花费大力气修缮和维护的平整主路,坐在马车里实在受不了玉门关外崎岖不平的道路。 坐在其中,马匹拉着马车狂奔,感觉骨头都要散架。 为了让自己身体少受点折磨,也避免在路上耽误太久,叶帆骑着马儿奔跑在中原的大路之上。 有着文书绶印,叶帆这一路上畅通无阻。 才刚刚五天时间过去,就从车师城赶到了长安城。 没有稍作休息,带着保卫自己前来长安的人手,朝着淮安王府赶去。 “你们没拜帖,我可不敢放你们进去。” 叶帆对着候在门口的人表示来意,结果实在有些匆忙,竟然被堵在了门口。 “这位壮士,劳烦通知一下你们管事,就说西域都护云光家臣来访。” 叶帆将身份全部抛出,没想到王府门前的人顿时惊喜出声。 “哎呀...这位贵人原来是云都护的人啊,您早说啊,王爷都吩咐了,遇见云都护的人可不能怠慢半分,这位贵人,刚才言语行事唐突,您可不要放在心上。” 先前还趾高气扬的王府把守人员,在听见叶帆这般自报家门,顿时就换了一副神色。 卑躬屈膝,谄媚灿笑的脸,同刚才的举止一点也联系不到一起。 叶帆也只是平淡一笑,对着这位门前守卫人员再次开口。 “既然您家王爷下令吩咐过,还望这位壮士好领着我进入王府面见一下王爷。” “您请!您请!” 一行人在门口侍卫的邀请下入了王府,在更换了几波带路的人之后,叶帆总算能让屁股占在板凳上休息一会。 这一路上星夜兼程,可实属把他累得够呛。 坐在厅堂中等待淮安王的这一瞬时间,倚在案桌上的叶帆就点起了脑袋。 在场跟随叶帆而来的人,也差不多都是这个模样。 叶帆疲惫打瞌睡之际,淮安王听见府中下人前来,丢下手头的事情,赶忙朝着会客厅奔跑而来。 门外嘈杂的脚步,让叶帆猛然惊醒。 刚抬头就看到了一身素服的淮安王。 “叶帆,本王这几日可是茶饭不思,总算等到消息了。” 淮安王对于叶帆没有半点生疏,上前拉拽住叶帆臂膀的举动也看得出俩人关系不是太过陌生。 早些年为云光打点中原人际关系走动的叶帆,也和这位淮安王接触很多。 互相也算的上是旧识。 “淮安王不比着急,主公派我前来就是为了解决此事。” “那个,云都护没来啊?” “淮安王见谅,我家主公还有其他要事缠身,无法脱身,不过您放心,主公对于王妃的事可没有半点懈怠。” “本王知晓,本王知晓。” 淮安王可没什么怨气,自己那位小舅子能派出叶帆,可见对这件事的重要程度。 云光早些年活动在长安的时节,身旁可都跟着面前的这位。 远道而来的叶帆也没有过多寒暄,开门见山开口言语。 “王爷,这次王妃被请入洛阳幕后主使之人已经查到。” 淮安王听见这话捏着叶帆的手臂下意识的不由用力,急切开口。 “谁!” 叶帆顾不得手臂淡淡的疼痛,告诉了淮安王答案。 “中常侍濮文温。” 淮安王听闻此人之名,立刻恨得咬牙切齿。 “这些狗奴才,陛下龙体抱恙,静心修养,我等无法觐见面圣,他们这群魑魅魍魉就兴风作浪,还真的以为这个天下是他们的了!” 淮安王如此痛恨也在情理之中,想起当日那些宦官趾高气扬的神色,真把他这个皇室刘家血脉没当回事。 再怎么说他也是个王爷,被奴才上门欺主,实在是难消心头之恨。 “王爷不必动怒,我家都护派在下前来就是为了解决此事。” “叶帆你快说,有何对策?” 第584章 濮府 日薄西山的东炎帝国,还在顽强的苟延残喘。 力求变革之辈无言诉说,天下大势在皇帝刘宏的带头下,皆是挖骨吸髓之徒。 当然还有不少,想要顶替掉这个掌管帝国几百余年的刘氏家族。 至于到底谁才能笑到最后,谁也不能确定。 长安城中,休息一番的叶帆,站在淮安王府距离不远的街头。 凝望着远处被手持器械驱赶着的难民,眺望着里面衣不蔽体,年岁懵懂的孩童,眼神中闪过一丝悲凉。 好长时间没有来到中原,纷乱的中原愈发让人不忍直视。 生活在法制缓缓朝着健全发展的西域,这种严重割裂的社会现状让叶帆心情愈发复杂。 “叶商令,淮安王那边来消息,都准备好了。” 跟随自己南下的护卫人员,上前对着叶帆低声言语。 “动身吧!” “喏!” 护卫低声应了一句,随后拉着上车的叶帆,缓缓朝着目的地走去。 一路无话,没过多久,一行人就来到了一家富庶人家才能活动的市区。 叶帆下车站在一家府邸的大门下,抬头望着府邸上挂着的匾额,眼神中闪烁着莫名的光芒。 调整呼吸,搓揉面容,叶帆缓缓伸手敲响了‘濮府’的大门。 当日允诺主公之事,破局关键就在这么些年时不时有书信往来的濮初七身上。 敲门声下,濮府的大门缓缓拉开一条缝。 门缝中的濮府下人,上下打量了一下站在门前的一行人。 虽然不认识,可也没敢太过怠慢。 这一行人衣着气质,可不是寻常人家能有的东西。 “这位老爷,不知道您来府上所谓何事?” “在下西域叶帆,今日停留长安,特来府上看望一番故友。” “老爷说的故友是何人啊?” “濮初七。” 叶帆平平无奇的话语,让门前的仆人有点诧异。 “这位老爷您稍等,我进去通报一声。” “嗯,劳烦这位小哥了。” 府上做事的这位年轻人,也还是第一次遇见这样对待他们下人也有如此礼节的老爷,显得有些受宠若惊,微笑着点头几下,阖上了大门。 叶帆也不着急,静静的站在门下,等待着来人。 没过多久,大门里就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濮府紧闭的大门也猛然被拉开。 衣着华丽的濮初七,一马当先冲在前头。 叶帆转头微微打量一下现在富态样十足的濮初七,除开小肚腩愈发凸显,面容也没有太大变化。 撩着衣摆的濮初七,跨过门槛,朗笑着上前搀扶住叶帆的臂膀。 没有一丝一毫多年未见的生疏。 “叶帆兄,你怎么来了啊!来了也不通知一声,也好让我好做准备啊!” 濮初七很是欣喜叶帆的突然上门,自从自己弟弟呆着一家一朝翻身,可没多少人能像叶帆明白他的早些年做个纨绔子的心态。 弟弟未发家之前,他还是邻里邻居口中勤劳能干,帮助爹娘养活了一大家子的孝子。 可自从弟弟成了宫中贵人,一家日子同以前完全天翻地覆,旁人对他的言语,也完全是一个命好的傻小子。 完完全全就是依靠弟弟才能有现在日子的好运家伙。 可那些人不知道的事,弟弟未发迹之前,一家生计要是没他在旁咬牙做工,恐怕早就被饥饿逼着要支离破碎。 可没人记得他早些年在贫苦时做的贡献,所有人都在说他那个弟弟有出息,自己是个窝囊废。 如此现实的打击下,濮初七心态失衡,成了别人口中的纨绔子,一个只知道赌的赌徒。 到后来遇见叶帆,上门动机不纯,可往后的接触,也让濮初七有了个能倾诉的对象。 自家弟弟得势围绕在他身边的人,都是一些别有用心之徒,根本没有人在意他濮初七想的什么。 也只有面前的叶帆,让他知晓困苦时光为家庭的付出不是一文不值。 后来书信来往之中,濮初七也将叶帆当做了唯一能说话的知己。 现在叶帆突然上门,他濮初七可是从心底里高兴。 叶帆脸上也带着灿烂的笑容,很是自然的同濮初七搭话。 “来长安也事出突然,原以为还没时间拜访你,也就没想 第585章 女强男弱 长安,濮府。 濮初七现在可是十分开心,知心好友前来长安,能来看望自己,真的是让他无法言表的幸事。 叶帆看着面前诚挚的笑脸,心中的愧疚感却越来越多。 只不过叶帆知晓自己心慈手软后的下场,也只能硬着头皮把戏演下去。 多年未见,互相只有书信往来,此时濮初七可是有很多话语对叶帆言语。 叶帆也不插话,只是静静聆听,时不时插话应答几句。 二人正在谈话之际,门外却路过一位牵着孩童的妇人。 濮初七见状起身,对着还算年轻靓丽的妇人灿灿一笑,微微佝偻着腰将孩童伸手接了过来。 “叶帆,我给你介绍介绍,这就是我孩子,还有明媒正娶的夫人。” 叶帆见状也赶忙起身,很有礼节的拱手作揖。 “西域叶帆,见过濮夫人,还有见过这位小公子。” 濮初七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还摆弄着儿子的臂膀,对着面前的叶帆开口出声。 “你这孩子,愣着干什么啊,快叫叶叔叔!” 只是孩子有些认生,害羞的就想往大人的身后钻去。 濮初七手下有点用力,一个不小心,拉扯住孩子手臂,弄疼了他。 惹得这个小家伙嚎啕大哭起来。 跟随在孩子身后的妇人见状,没有一丝情面留给濮初七,伸手甩开濮初七牵着儿子的手臂。 抱着儿子护在起怀中,嘴里也不假思索的咒骂一句。 “你个浑人,下手真没个轻重,一个偏远地区的家伙,也要让我带着孩子来见见,真是的!” 抱着孩子的女人,没有给濮初七留一点情面。 言语上的刻薄让濮初七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 中原地区,父权制度下,女人的地位可没多少。 但也有一些例外,一些女子依靠家族势力,嫁给别家之后,可不会有太多卑躬屈膝。 这种情况多见与皇家下嫁公主,还有世家女子嫁给寒门子弟。 下嫁女子有娘家之人在背后撑腰,可没有太多不如意,甚至还能出现女强男弱的家庭局面。 呆立在旁的叶帆,虽然没有在书信中知晓濮初七家庭情况如何,可如此短的时间内,透过这点微不足道的细节。 已然了解濮初七的家庭情况到底是怎么个情况。 抱着哭闹不止的孩子,女子招呼都没打一声,领着贴身丫鬟就离开了俩人所在的屋所。 “哈哈哈...怪我,怪我,下手每个轻重,惹得孩儿他娘着急了。” 濮初七尬笑两声,驱赶着此地有些僵硬的气氛。 叶帆好似没有遇见刚才的情况,对着濮初七露出温和的笑容。 “濮兄好福气啊,如此贤惠的妻子,还有那样灵动的孩子,可真的是羡煞旁人啊!” 脸颊通红的濮初七,在叶帆的装聋作哑下,也慢慢恢复了常态。 双方回到原位,濮初七为了掩饰尴尬,捧着茶杯连喝了好几口。 叶帆将刚才发生的事,完全没有当一回事,微笑着询问起来。 “濮兄,不知道你家夫人是谁家女子啊?这气质可真的是万中无一啊!” 渐渐从尴尬气氛中回味过来的濮初七,放下手中茶杯,幽幽叹息一口,才对着叶帆言语。 “是当今廷尉家的三女儿。” “那可真的是要恭喜濮兄了,能娶到这般女子为夫人,可是羡煞旁人啊!” 廷尉是什么官职,可是东炎官场中的九卿职位。 三公之下可就是九卿,虽然这个时节,三公职位形同虚设,但九卿那可是妥妥的实权。 东炎官场上要是能攀上这样人做自家亲家,不说平步青云,那也是一路畅通无阻。 可叶帆却看到濮初七脸上除开礼节性的笑容之外,剩下的全是落寞。 沉默良久,濮初七暗自叹气一声,对着叶帆低声耳语。 “叶兄,你有所不知啊,这个羡煞旁人可是让我折磨之极啊!” 叶帆疑惑的眼神,很快就被濮初七给了答案。 “叶兄,你我相识多久,我早些年是什么人你也知晓,也就是你在那个时节还能用平常眼光看待我。” 濮初七一脸回念,望着叶帆的眼神夹杂着感激。 没等叶帆接话,就继续开口絮叨。 “你也知道我那个弟弟,那些大官要 第586章 常去之地 中原,长安城。 叶帆在濮初七的盛情邀约下,暂住在了濮府之内。 天蒙蒙亮,叶帆就在生物钟影响下,清醒了过来。 门内的动静,让早早在外候着的丫鬟轻轻敲门出声。 “叶老爷,您醒了啊,奴婢们为您准备好了洗脸水,可以进来吗!” 屋外的呼喊让叶帆还有些诧异,稍微愣在了原地。 随后想起这是在中原,也就没了太多诧异之情。 要是在西域,大清早传来这么一声,恐怕第二日官位可就不保。 西域虽然在他的规划下,有着雇佣制度,可哪里比得上中原这样严重的割裂现状。 这事要是传到自家主公耳畔,可没多少官员能全身而退。 可现如今来到长安,入乡随俗,也不能漏出些破绽。 叶帆调整情绪,清理了一下嗓子,整理了一下穿好的衣衫,有些别扭的开口。 “进来吧!” 门扉被缓缓推开,三位丫鬟端着脸盆就从门外迈步走了进来。 对着叶帆恭敬的欠身,低着头出声。 “叶老爷,奴婢们替您洗漱吧。” 叶帆传唤这些在中原为奴为婢的女子,都十分别扭,再要是被人这么伺候,那可真的是浑身不得劲。 “不用了,不用了,水放一边吧,我自己来,自己来。” 进门后的丫鬟暗地里互相对视一眼,双眸间是藏不住的诧异。 为奴做仆这么些年,可是第一次遇见叶帆这样的老爷。 望着叶帆自己清洗后,还端着水盆询问一句,更加让她们心思乱动。 “麻烦各位姑娘了,这个水待会倒在哪里啊?” “叶老爷,这事哪能让您亲自动手啊!” “额...那行吧,麻烦各位姑娘了。” 叶帆这般礼节,还有如此待人接物的处事,可是让此刻进门的丫鬟眼神闪动,对于自家主人的这位西域好友可是颇有好感。 这些中原侍女不知道的事,叶帆这般举动在西域算不得什么,互相为人,没有虽为的高低贵贱。 可现在在这个时代,在这个地区,那就显得格外与众不同。 “不知道你家老爷现在还在何处啊?” “我家老爷现在应该还在安睡呢!平日里也是隅中时分才醒呢!” 叶帆望着天边大概是日出的时辰,心中估摸一番,还要很长时间。 心中已经在盘算着待会要不要先去淮安王府,看一看淮安王那边是否准备妥当。 只不过叶帆这边还在思索之际,候在门口附近的丫鬟,一个个低头低呼。 “拜见老爷。” 闻声而望,叶帆就瞅见了哈欠连天的濮初七。 “濮兄,你怎么起这么早?” 叶帆起身迈步迎了上去,很是诧异的询问着,侍女口中不睡到隅中时分的濮初七。 濮初七见状,轻轻拍了拍还有些迷蒙的脸颊,淡笑着回答。 “叶兄远道而来,我岂能有功夫闲睡?” 叶帆有些无奈的摇摇头,将濮初七迎进了房门。 二人刚刚坐定,就有侍女端着热茶,还有早上的吃食有序的跨进大门。 “叶兄要是能长留长安,那我当然没必要早起,可你停留些许时日还要再回西域,之后相遇也没个确定时日,哪能在如今还将时间放在睡觉上?” “濮兄,可你这模样,休息不好那可真是我的罪责。” “不碍事,不碍事,以后有的是时间!” 濮初七大手一挥,很快将这个话题摔在了一遍。 刚好濮府中的丫鬟也准备好了饭食,濮初七拉着叶帆就坐在案桌上吃了起来。 咬着长安特色的美食,濮初七也说着今日的打算。 “叶兄,你这么些年没来长安,恐怕对此地陌生无比吧!” 叶帆将瓷勺里的白粥吞咽下去,才回答着濮初七的询问。 “确实如此,这么些年没来长安,可真的是有点物是人非!” “哈哈哈,那刚好,这几日叶兄要是不嫌弃,我就带着你在长安游玩一番,虽说没了帝都的名头,可富庶场景不减当年啊!” “那可就有劳濮兄了。” “哈哈哈....” 濮初七爽朗的笑容,刺破了这座府邸有些冷清的天空。 第587章 博番坊一角 叶帆也没有开口拒绝,跟着濮初七迈步走进了今日带他前来的这家博番坊。 濮初七看来显然是这里的常客,还没进门,就被门口环抱双臂战力的魁梧壮汉迎了上来。 “濮爷,今天又来玩上几把啊!” 这一声称呼让濮初七在叶帆面前给足了面子。 “嗯,今天带好友来看看。” “那您赶紧里面请好,今日有贵人相陪,濮爷您肯定是大杀四方啊!” “哈哈哈,好说,好说。” 门口这些给博番坊看场子的壮汉,说话让濮初七心情大好。 人还没进门,就从衣袖中掏出些许银钱,丢给了招呼自己的人。 濮初七在同等阶层里面,可没有门前候着的这些人这般给面子。 满足了他的虚荣心,当然不介意为其给与一点好处。 亲切的拽着叶帆手臂,濮初七迈进了这家把他当做大爷的博番坊。 进门的叶帆,打量着这里不算昏暗的环境,还有人生鼎沸的场所,同早些年在西域里已经被打击的不在明面上出现的博番坊没什么不同。 只不过这里面夹杂的味道,就让人有些不可言喻。 这家博番坊能开在长安城的闹市区,背后要是没有做靠山的人,叶帆可不会相信。 叶帆可没心思知晓这家博番坊背后的主人是谁,而是打算找个由头,带着濮初七赶赴精心铺设的陷阱。 这家博番坊里,到处都是袒胸露背的汉子,身形消瘦者,模样豪横者,应有尽有。 赌博带来的刺激,让这里时不时有人惊喜尖叫,也有人抱着头懊恼嚎哭。 路过一处赌桌,叶帆还瞥见一位身形消瘦的男子被人拉着手按在桌面上。 “栓子你这厮,长安房产都已输掉,还欠了这么多,今日要是拿不出钱,那就拿你这只手顶账,咱们的帐也算一笔勾销。” “爷,别!别!我还有别的,还有别的!” 被人按住的男子瞳孔园睁,眼神里是止不住的恐惧,拼命嘶吼叫嚷。 这般动静也让打算挥刀下手的人放下了手中的刀具,拿着刀背拍着被按到在赌桌上的男人。 “说吧,还有什么值钱的物件,能卖你这只手。” 被人控制的男子,头上止不住的冒着细汗,声音颤抖着言语。 “我还有一个糟糠之妻,还有个女娃,这些足够顶账了吧!三爷,您把他们娘俩拿起,再给我借些钱财,我肯定都能赢回来!” 红着眼睛的男子声音沙哑,还在做着最后不切实际的挣扎。 叶帆没有理会途径的人到底会不会翻盘,将输掉的东西都赢回来。 西域赌博行业在自家主公明令开始彻查严打之下,他也在旁协助过。 毕竟那些赌场的钱财还需要清点核算。 查封那些博番坊的时候,叶帆也顺其自然的知晓其中的弯弯绕绕。 能开博番坊的人,一个算一个要是没有点阴招,那都是太阳打西边出来。 常言道十赌九输,可叶帆却知晓,十赌九输之外,剩下的一个已经输的一干二净。 这种行业都是些异想天开,力求暴富的投机之徒的不切幻想。 天底下有这么好的事,那还需要勤劳简朴干什么? 可惜总有人就想一步登天,哪怕西域这个明令禁止博番坊的地区,还是有不少人铤而走险。 这是人性中的贪婪,有需求,自然就会存在。 要想一劳永逸的杜绝,那恐怕是天方夜谭,可见到一个,打掉一个,可是写在秦律上的铁志。 濮初七这边领着叶帆,很是自然来到最里面的一家赌桌。 这里的空气还不算污浊,空气中也没多少令人忍不住捂住口鼻的汗臭。 赌桌上的人见到濮初七到来,有人很是自觉的让了个位置。 “叶兄,咱们也就小玩几把,待到晚上,带你去翠春楼听曲,要不是人家只在日入时分开门,现在就像带你去见识见识了。” 叶帆露出很是招牌的假笑,对着濮初七言语。 “不碍事,不碍事,偶尔来一次还很是有惊奇。” “哈哈哈,叶兄,看样子你可不常来,那我可就献丑教教你咯?” 濮初七带叶帆来这里也是被逼无奈。 通晓学识,自己到现在写信绝大部分也都还要会写字之人代笔,文雅音律他也就觉得好听,要他钻研那可是要了老命。 他也就 第588章 火药味十足的赌局 阳春楼下,两位身影被门前的小厮迎了进去。 濮初七也听说过阳春楼的大名,长安城里达官显贵们才能踏足的风尘之地。 他濮初七当然有条件前来这里,只不过家中因素,还有一些其他外部原因,让他对这个华贵地区敬而远之。 没成想今日却被叶帆领着来到了此处。 “叶兄,没想到你平日里到喜欢来这种地方。” 濮初七脸上露出男人都懂的笑容。 这么长时间接触,叶帆在濮初七心中不说是个翩翩君子,但也是气质非凡。 想必烟花巷刘之地同自己这位好友完全不搭。 “濮兄,你可别多想,这地方我也不常来,只是今日见濮兄在博番坊不尽兴,恰巧经过长安,知晓这里有一位贵人在举办一场宴席,其中刚好有濮兄喜爱之物,而且这里美酒佳人,风气淡雅,也能让我陪濮兄游玩一二。” 进门后打量周围环境的濮初七,情不自禁的点点头。 “的确,这里的确不能和先前的地方相提并论。” 只是一会儿功夫,濮初七就在这家阳春楼里看到了不少世家子弟。 甚至有一些还是同他一样,都是喜好赌博的赌友。 虽然平常不怎么往来,可名头也略知一二。 二人刚进门,立刻就有千娇百媚的女子迎了上来,浑身宛若骨头酥掉一般,顺气自然的贴在了俩人身旁。 “两位贵人大驾光临,此地可是欢迎至极啊!不知道二位贵人是去雅间来尝尝山珍海味,还是现在这里游玩一番。” 叶帆冲着濮初七张望一番,淡笑着开口。 “用饭先不急,在此地转悠转悠吧!” 这会儿进门后濮初七,眼神都在阳春楼大厅中央,身旁举着美人,玩着各种赌具的大厅。 早已经心不在焉的濮初七,现在可是手痒的厉害。 叶帆也刚好趁热打铁,随了濮初七的愿。 “濮兄,接下来可带着在下好好游玩一番哦!” “哈哈哈,叶兄,放心,跟这些家伙玩这个,保准你跟着我赚的彭满钵满。” 濮初七信心十足的拍着胸脯,拉着叶帆的手臂,就朝着最近的赌桌走去。 赌桌上刚刚结束一局,挤进来的濮初七就引起了旁人的注意。 “哟,这不是濮郎中吗?今日还有闲情雅致来这里耍上一番?怎么不去黔首们常去的博番坊啊?” “怎么?这里我不能来?” 濮初七很是淡漠开口回话有些揶揄自己的世家子弟。 这些家伙虽然同自己都是靠着旁人,才能作威作福,混吃等死的一路人。 可他们自诩出身要比他高贵不少,平常见面也基本上是话不投机。 “这位兄台,来这里都是玩乐放松,何必话中带刺呢?” 叶帆见状,也没在旁出声沉默,站在濮初七这边阵线。 他自己让淮安王设立的局,怎么来了些世家里的真赌徒? 刚才进门大致环视一圈,早年间长安城世家中有名的纨绔子弟基本齐活。 这一点倒是有些出乎叶帆的意料之外。 另一边被叶帆开口堵回去的人,还想呵斥编排一声,帮助濮初七出言的人。 可待到看清叶帆的面容,还是将口中的话咽了回去。 谁让早些年叶帆为云光打点长安人脉,都是叶帆在抛头露面,可是在不少世家之中混了个脸熟。 眼见赌桌上气氛暂缓,叶帆这才附耳对着身旁的濮初七开口言语。 “濮兄,今日欢愉,可别被某些事扰了好兴致。” 濮初七没有回话,只是重重的点点头。 随后拉着叶帆,开始在这个赌桌上立刻奋战起来。 赌局刚开始,濮初七的手气今日红的发紫,可谓是在这个赌桌上罕逢敌手。 在叶帆借故说是去方便一二之后,没了先前的赌运。 但一赢一输,也不至于落得个血本无归。 大厅内,一群世家子弟的赌鬼,玩的那叫一个忘乎所以。 此时在阁楼雅间之内,叶帆则透过缝隙望着还在场中赌场上厮杀的濮初七。 “王爷,您怎么不安吩咐来?要是被那些世家子弟露出马脚如何?” 淮安王捏着茶盖,轻抚着茶面,吹了口气,才将这杯茶水抿入口中。 “叶先生别急,您说要做个世家之人玩耍的赌局,要 第589章 锋利如刀的言语 这场意气之争的赌局,让濮初七输的很彻底。 直到出了阳春楼的大门,濮初七都没怀疑是有人给他设局,还在心底里责怪自己是血气上头,没有管住这双手。 门外淅淅沥沥的夏日小雨,也没能阻挡濮初七有些蹒跚的脚步。 失神落魄打算离开之际,身后却传来了让他熟悉的身影。 缓缓转过身,带着有些惭愧的笑容,望着神色复杂,眉头紧皱的叶帆。 “叶兄,今日落魄模样,让你见笑了。” 叶帆打着油纸伞,将手中的一把递了过去。 站在濮初七的对面,幽幽叹了一口气,几次张口都宛若千斤石头梗在舌尖。 缓缓撑开油纸伞的濮初七,带着勉强的笑容,有些拘谨的望着叶帆。 “叶兄,借你的财物,宽限几日,等我给那些人结清,在一并还你。” 最后还是一咬牙,一跺脚,将早就准备好的说辞。 “濮初七,以后还是别在叫我叶兄了,我没你这样的朋友。” 刚撑开油纸伞的濮初七,心神猛然一颤,有些不可思议的望着叶帆。 叶帆没有停顿,却也不敢直视濮初七的眼眸。 “今日给你劝了多少次,切莫上头,切莫上头,你可曾听过这些话,早些年书信往来,你说你赌博淡了不少,可如今呢?还是一个血气上头,不顾一切的赌徒。” 濮初七听着叶帆的话,眼神不自觉的朝四处乱看。 今日赌桌之上,面前的叶帆的确再三开口,可都被他当做了耳旁风。 叶帆没有给濮初七说话的机会,进行着让他于心不忍的表演。 “你借我的钱,不用还了,还是找你胞弟给你解决了吧!早些年同你接触,就是为了你的胞弟,后来还觉得你是个有苦衷之人,可现在看来,你始终是烂泥扶不上墙,还是靠着你胞弟做个混吃等死之徒多好。” 濮初七捏着伞柄的手指发白,双眸中没有半点光芒,宛若一具死尸。 这般模样看在叶帆眼中,让他也更加不好受,可他还要昧着良心在添一把火。 “今日那些人那边辱你亲友,你却狼狈逃离,真的是让我大开眼界,也许将你孩子过继给你胞弟,才是最好的选择吧!” 叶帆轻咬嘴唇,此时就连偷看濮初七一眼都做不到。 “濮初七,以后还是老实在家,做个传宗接代的人对你来说就很好了...” “哈哈哈哈哈哈....” 一声撕心裂肺的笑声,回荡在叶帆对面的油纸伞下。 猛然一把丢开手中的油纸伞,转头迈步朝着远处狂奔。 雨水打在濮初七脸上,肆意流淌。 幸好这是个雨夜,让人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珠,只是撕心裂肺的吼声,有没有泪水已经无伤大雅。 叶帆停在原地,望着狂奔离去的背影。 眼神里是止不住的黯然。 刚才那番话,也是他精心打磨后的话语。 为的就是摧毁濮初七的心理防线。 今日之言,都是要让濮初七变成一把杀人的刀。 叶帆听着还从远处传来的嘶吼,已经知晓这把杀人的刀已经铸成。 早些年同濮初七相识,善于洞察人心的叶帆,在细枝末节中也探寻出当时主公最主要合作伙伴胞兄的不甘心。 后来的书信往来,二人虽然不是同一条道路上的人,可也算是不夹杂公事的叶帆普通朋友。 只不过更加详细的接触,叶帆也知晓自己在濮初七这边的份量。 可是今晚,一个人对他的信任,被他摧毁的一干二净。 将过往的一切伤口,在众目睽睽之下撕扯开来。 濮初七的身份地位,家族产业,甚至是发妻孩儿,今夜都成了砍向濮初七的屠刀。 叶帆凝望着油纸伞下几乎连成线的雨珠,幽幽呢喃。 “濮兄,今生叶帆愧对与你,愧对与你啊...” 站在雨中良久的叶帆,迈着沉重的步子朝着阳春楼内走去。 还未到门前,淮安王就派人候在了叶帆身边。 “叶先生,王爷让我替他向您问话,已经办妥了吗?” “已经办妥了,接下来就是等着就行,派人盯着点濮初七的动向就行。” 叶帆幽幽叹息一口,有些疲倦的开口。 “还有,让催债的人别给他太多时日,逼得紧一点,尽快让他去洛阳找他胞弟 第590章 高涨民意 信鸽扑扇着翅膀,将叶帆最新的进展带给云光。 收到来信的云光,对于长安的局势暂时放下了思虑之心。 信上的话语,接下来只需要静观其变即可。 有了最新进展之后,叶帆那边自会给与最新的情报。 云光不在担忧皇都濮文温给他中途耍的阴谋,哪怕叶帆最后没法替云光解决掉这件事情,情况也不会脱离他的掌控。 这件事最坏的情况,也就是云光被打成谋权篡位的逆贼,天下人人都能起兵讨伐。 可世间万物又不是一成不变,人世间的事,变换起来也更加快速。 为国鞠躬尽瘁殚精竭虑的忠臣,也有可能在上位者的示意下,变成一位一文不值的‘奸臣’。 而贪婪腐败,残害欺压百姓的佞臣,也能在上位者口中是忧国忧民的忠臣义士。 黑白不分的世道,是龙是虫,也都是上位者的一句话。 端坐在书房中的云光,将叶帆送来的信件夹杂在平常放置密文的书册中,微微呆坐在位置上一小会,冲着门外的人开口呼唤。 “派人找一下甲一。” “喏。” 云光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侍卫的应答声。 书房中端坐的云光没有等待太久,密卫都统甲一就出现在了此地。 进门后的甲一,拱手行礼,对着书房主位上的云光很是尊敬。 “主公!” “嗯。” 云光头也没抬,随意的应承一句,询问着传唤他的来意。 “让你跟着的事,这几天有动静了吗?” “禀主公,有动静了。” “说说。” 密卫都统甲一的回答,让云光来了兴趣,双手拄着下巴,抬头看向了甲一。 “主公,这几日众多学子举旗游行,号召附近百姓,一同抵制漠北西部鞑靼的贸易产业,有些激进学子,还冲进了蒙赫海尔汗的易所,砸毁了不少囤放在货仓的羊皮原材料。” “有没有人员伤亡?” “暗中维护秩序的人赶赴及时,除开有四位受了些轻伤,其他都没有大碍,而且造成他人轻伤的学子,也暂时关押在了牢狱中。” 云光对于密卫都统甲一的回答,心中满意不止。 挑动刺激西域同漠北关系已久,这段时日总算见到了些许成效。 上次战后的颓废情绪,也在慢慢离开西域的上空。 想必在过不了多久,西域内的子民,也不再是先前抗拒战争的情绪。 对于这些热血上头的年轻人,云光又喜又忧。 总算这些新生代,不再是逆来顺受,把遭遇的不公就打算忍着委屈咽进肚子。 忧愁的事,这些新生代,做事顾头不顾腚,往往容易被当做枪使。 “嗯,做的还算不错,继续盯着他们即可,还有让高昌大营的兵卒,尤其注意戒备同漠北相邻的边界。” “喏!” 密卫都统甲一,领了军令再次抱拳退了下去。 书本填充满满当当的书房中,也就剩下云光安静翻书的响动。 正当年轻的云光,一点也不像一个充满活力的年轻人,和一个在朝堂上做官几十载的中年人别无二致。 经历了太多大喜大悲,造成了旁人难以相信杀戮的云光,提早的退去了锋芒毕露的锋锐。 锋锐被掩藏,缺不代表消失。 ....... 云光挑动西域百姓对于漠北鞑靼的民族仇恨,这项计划进行的很是顺利。 年轻十足的学子,借着云光暗自示意的渠道下,做着认为正确无比的事情。 漠北游牧劫掠中原已久,掳掠欺压中原子民良久,在进一步近距离的所见所闻下,这种民族仇恨的火焰越发高涨。 由血气方刚的学子开头,带动一些有了家事牵挂的成年人,开始在西域掀起一波又一波抵制鞑靼的浪潮。 很多人在忙碌完每日手头上的正事,就加入在街上游说的学子队伍之中。 这些被云光挑动起民族主义情绪的西域子民诉求很简单,断绝同漠北鞑靼一切事物往来。 期望他们的守护神,能斥责漠北鞑靼的贤王,让其归还被他们奴役的中原同胞。 更有激进者,期望云光开战,武力解决为祸上百年的草原劫匪。 这些诉求犹如雪花般,飞入了云光的书房。 云光 第591章 抗议落幕 西域民族情绪高涨,被云光暗中挑动的对立情绪,也彻底影响到了同西部鞑靼的贸易盟约。 鞑靼人花费大力气运来的羊皮,一整车一整车堆放在易所仓库。 好在货物也是羊皮,不会出现积压太久而发霉变质的情况。 只是这种货物积压,亏损情况无法避免。 右部鞑靼所处的乌里雅苏台王庭也发来了询问信件。 西域提供给他们的日常货物,已经好长时间没有从蒙赫海尔汗的易所发往鞑靼境内。 面对着右部鞑靼询问的信函,还有这几日已经逐渐到达顶点的民众情绪。 云光打算同右部鞑靼摊牌。 崭新一日的车师城,在《秦今报》的一份声明下,成了欢庆的海洋。 这件在学子牵头,众人同心协力的情况下,总算达成了他们梦寐以求的夙愿。 今日份的《秦今报》也只是刊登了一则云光告知西域百姓的诏令。 从即日起,关停一切同鞑靼贸易相关口岸。 禁止羊皮贸易买卖,禁止货物在未经允许下同鞑靼贸易。 关于鞑靼地区被俘同胞,商议后在广而告之。 云光让印刷坊掌控的《秦今报》刊登这一则消息,彻底对这次聚众抗议的话题暂时画上了一个句号。 各地百姓奔走相告,都在说着这次抗议后的喜悦。 原来,他们不满之事,真的会被自己守护神认真考虑,随后给与他们一个答复。 “老陈,你看了吗!今天报上都护说的话。” “怎么能不知道啊,现在大街小巷都说的可是这件事呢!可真是让人开心呢,总算不用同那些草原畜生在做生意了。” “确实是让人开心,这下我看那些读了几天书的小人,再说都护高高在上,不会听咱们的声音。” “呸!那些家伙也就只能暗戳戳的嚎叫一番了,有本事的才不会对都护半点不满呢!要是没有都护,还想读书呢?饿死都没人管。” “就是,一棒子要是真的有本事,早就进科研院,还有文、法学院了,也就他们提着半瓶水在外晃荡,惹人发笑。” “哈哈哈...” “哈哈哈...” 俩人说道开心的事,互相对视一眼,纷纷大笑出声。 笑声过后,进门的男人对着小摊子上的掌柜开口言语。 “今天高兴,给我整点羊腿肉,先来个两斤。” “那行,老胡,你先在旁等着,马上就好。” 这家羊肉店铺的掌柜,当即开始忙活起来。 这位进店不久的男人,抿着小酒,望着街边挥舞着手上报纸,奔走相告的人群,脸上是散不去的笑容。 等待羊肉上桌之时,也听见隔壁桌上的几人,讨论着今天这事。 “都护这事做的的确让人提气,可那些恶狼岂能是善罢甘休?” “草原人残忍无道,要是那些恶狼被都护这件事刺激到,恐怕届时没有安生日子啊!” “也不知道都护是怎么想的,非要用这么强硬的手段。” ....... 胡姓中年男子也在竖着耳朵听着身旁一桌人的谈论,刚开始脸上还带着笑容,可听到后面脸色越发不对劲起来。 高新日子被一群人这样打击自家都护的决定,胡姓男子哪里还忍得住。 “你们这些家伙,不会是和那些草原蛮子穿一条裤子吧!” “你这人怎么说话,为何要凭空诬人清白!” “什么叫诬人清白?草原蛮子将中原同胞当做牲畜,听说到现在还在劫掠中原边境百姓,在和那些草原蛮子贸易,运送财物,岂不是助纣为虐?” 胡姓男子大手拍在案桌上,胸膛起伏急速,显然被同在一个餐馆的人气的不轻。 “我们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草原蛮子凶残,都护这么武断,那些蛮子要是打过来,可是要死很多人呢!” “打就打,身为西域子民,都护手下臣民,还怕他草原蛮夷?你们几个要是没见过草原蛮子如何对待中原同胞,那就去蒙赫海尔汗见识见识,到现在哪里还有被救助后骨瘦如柴的难民呢!更别说还有千千万万个还在鞑靼境内受苦的同胞。” 语气越发急促的胡姓男子,声音异常愤怒。 见识过蒙赫海尔汗那些被折磨的不成人形的中原同胞,他就恨不得对游牧鞑靼食其肉,喝其血。 “要是都护现在下令攻打游牧鞑靼,人家军营要是收留,那可是我的福分,上阵 第592章 破裂的盟约 咄咄逼人的右贤王扬起手中的马鞭,气势汹汹的质问着云光。 “云光,今日你要是不给本王关于羊皮停止贸易一个交代,那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面对如此气势的右贤王,云光没人任何诧异,很是平淡的冲对面投去目光。 “右贤王,羊皮贸易停止我可是给了你们很多年优惠,不夸张的说,西域在赔本同你们做买卖,现如今无力维持,自然就只能停止了。” 云光的回答,颇显无赖,这让对面的右贤王胸膛起伏越发明显。 还不等右贤王在继续开口言语,云光再次开口。 “还有这几年贸易,让你右贤王手下兵强马壮不少,就连境内被你们劫掠的中原人都多了不少,要是没有羊皮贸易为你们带去的财物,恐怕也不会有那么多被你们当做牲畜的中原人吧!我西域同你右部鞑靼这般贸易,在中原看来可是通敌行为。” 云光轻轻拽动马缰,让胯下的踏雪安分一些,控制住稍微乱动的身形,前倾身体将问题抛给了鞑靼右贤王。 “右贤王,我西域都护府可是东炎治下的属国,那些被你劫掠的百姓也和我西域子民一样,都是东炎人,帮着外人欺负自家人,这也说不过去吧!” 右贤王在听闻云光这般解释,虽然没有先前那般生气,可胸中的气却是不是那么容易能散去。 “云光,我不管你怎么花言巧语,本王不是听说你们中原人最讲信誉吗!” “确实将信誉啊,早些年贸易,我治下西域何时拖欠你部族丝毫货物,然今日无力维持贸易,只能所见开支,难道有错?” 云光此时鬼话连篇,神色没有丝毫不好意思。 西域这几年税收完整,涵盖了在他治下的每个阶层,没有谁能用特权逃离基础税收,哪怕是身为西域掌权者的他也不行。 兴修水利,开垦田地,境内也倡导节俭为德,甚至还有羌胡根据盟约,送来的各种粮食和物资。 西域虽然在中原人眼中是苦寒之所,可这么些年的正面发展,早就成了塞上江南。 更不用说还掌管玉门关隘这个链接东西两地的大门。 财物富裕的西域,同漠北鞑靼在进行十年逆差贸易都完全没问题。 可为了让治下百姓脱离此前因为宗教清洗战争带来的颓靡,云光不得不用民族主义这步棋,让治下百姓重新激发斗志。 现如今中原时局纷乱,西域在这么颓靡下去,恐怕没有在入局的时机。 再说这次贸易协定撕毁,又不是没有机会在重新弥补。 云光的理由右贤王那里知道真假,可今日他不是来关切云光治下臣民如何,而是为了自己麾下部族。 “云光,那你可曾想过我草原部族圈养那般数量的羊群如何处置,难不成就地宰杀,埋了吗!” “也不是不行啊!” “你!!” 云光摊手无所谓的模样,气的刚才平复不少的右贤王再次扬起了手中的马鞭。 双眼园睁,很是愤怒的盯着无赖表现的云光。 “右贤王,我西域国情依然成了定局,还需要花费些许年岁调整一二,待到境内恢复,届时在同右贤王重新贸易,至于现在损失,那右贤王还需自己承担,毕竟做买卖哪有一直赢的呢?” 云光微微昂头,眼神直视着右贤王,给出了最后的答案。 与此同时,云光陪同的将领,兵卒,此刻都将手搭在刀柄之上,力求保证第一时间抽出武器,随云光冲杀。 现如今云光态度很是明确,不管今天你右贤王有多生气,羊皮贸易停止已成定局,没有在开启的可能。 右贤王微微半眯起眼睛,很是阴毒的盯着云光。 这次羊皮贸易被这样单方面停止,部族遭受的损失难以预计。 花费了人力物力,驱赶成千上万的羊群放牧草原,可到头来什么都货物都换不了,还没法一直花费大人力养着羊群。 这种赔本的买卖,恐怕会让部族一下子变回以前的状态。 这种落差感,可不是任何一个部族掌权者能适应的存在。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这句话对于草原人也一样适应。 右贤王的视线越过云光,眺望着不远处严阵以待的骑兵,而且还有更远出一些黑粗的管状物体,以及左右两侧闪着寒芒的箭矢。 云光眼见右贤王沉默下来,眼神也没放在自己身上,而是打量起了自己身后周围的景色。 轻笑一声,朗声冲着右贤王开口。 “右贤王,买卖不成仁义在,今日我西域无力同你麾下部族贸易,但也 第593章 崩溃后的相残 一场赌局输的一干二净的濮初七,最终还是前往了洛阳,打算找自己胞弟濮文温商议解决办法。 要是平常赌博输掉,他濮初七仗着自己胞弟濮文温的权势,可没几个人敢上门催债。 但这次上门催债的人,也不是能让自己胞弟濮文温一句话打发的人。 除开一些世家子弟,还有东炎的皇族之人。 哪怕是个没权没兵的王爷,也不是能随意糊弄打发走的存在。 冲着自己发妻暴打发泄一番的濮初七,暗自合计一番,典当掉不少财物,还有一笔很大的缺口。 这几日催债人上门催债又急,濮初七没了其他法子,脑海中只剩自己胞弟濮文温能帮助自己度过难关。 自从父母将自己第一个孩子强硬过继给胞弟,随着俩老人离去,他和自己胞弟濮文温之间也只剩书信往来。 谁让自己每次前往弟弟所在府邸前去探望,都被自己弟弟那种蔑视眼神看的浑身不自在。 洛阳繁花似锦,可濮初七一点观赏游玩的心思都没有。 焦急的等候在客栈,等待着自己胞弟濮文温身边做事的人给他通知。 等了好几天,总算有宦官领着他来到了自己胞弟在洛阳的府邸。 “濮大人,您先在这里等会吧,干爹收拾收拾,马上就来。” “哎...哎...” 濮初七没有在意这位宦官轻蔑的眼神,点头哈腰的送别带自己来胞弟府上的宦官,随后坐在椅子上有些坐立不安。 自己做的烂事,依然被自己胞弟知晓,要不然来到洛阳,可不会让他连兄弟的府邸都不让进,还让自己找个客栈暂时落脚。 要是这次度过难关,以后肯定不在赌博。 濮初七还在自己心中暗自发誓,门外就传来了一阵不急不缓的脚步。 望着好长时间没有见过面的胞弟,濮初七有些窘迫的低着头不敢正眼对视。 这么些年,自己弟弟虽然比他小个五岁,可算算年岁,也是上了四十的人。 不同于他的年老皱纹漫布,自己这位弟弟保养的可要比女人更加精致。 岁月仿佛没有在他的脸上留下烙印。 进门的濮文温正眼都没看自己胞兄一下,径直走向了主位。 自己胞兄的事他当然在多日前就已经知晓,还是从朝廷现任廷尉口中得知。 当时为了安抚兴师问罪上门的廷尉,濮文温可是花了很大气力。 撩着摆放好衣摆,濮文温端坐主位上,翘起二郎腿,端起精致茶杯。 “坐吧...站着干什么?” “哎...哎...” 濮初七听闻自己弟弟开口,也没敢抬头,只是弓着腰弯曲两下,随后很是端正的坐在一旁的位置上。 中常侍濮文温捏着茶盖,轻刮着茶杯水面,微微侧眼,瞥了如此模样的胞兄,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 自己这位哥哥,可真的是让他最为无奈的存在。 依照自己的权势,为自己哥哥寻个县丞,郡守,完全不成问题。 可他倒好,每次给他安排的营生,做上没几天,就说搞不懂,没能力做。 搞不懂那就学啊,没能力那就锻炼啊! 可自己这位胞兄倒好,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到最后连晒网都懒得晒。 濮文温没有办法,只能给自己胞兄找个闲职,混着朝廷俸禄。 当然也为了自己在朝廷的地位,自己这位哥哥也不是没有出力,还起码帮他笼络了一下朝廷九卿之一的廷尉。 可他倒好,对廷尉女儿暴打一顿,让她前几日带着孩儿回了本家。 还惹得廷尉上门找自己兴师问罪,斥责暴打妻儿的胞兄。 夫妻有点小摩擦也是情有可原,可这位胞兄,下手每个轻重,把人家女儿都快打成猪头,这还如何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花费了好些口舌,才将当今廷尉的火气削了下去,可对于自己这般不长进的胞兄,濮文温不打算在留些许情面。 “大兄,今日上门前来所谓何事啊!” 面对着自己胞弟濮文温的明知故问,濮初七涨红了脸,支支吾吾的不敢开口言语。 眼见自己胞兄这副模样,中常侍濮文温是打心底里有些劳累。 “你看看你做的好事,这么些年,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给你找的差事,你那一件办成过,你说不习惯官场迎奉,好,我给你找轻松能养家的营生,可你看看现在,就差妻儿老小赌着输进去了!” 第594章 乱局照旧 中平三年(公元186)六月末,中原大地还是一如往常的混乱。 东炎朝廷死了一位中常侍,一时间不少身处皇宫宦官,都在顶着空缺下来的职位,拉帮结派尤为频繁。 西域也不在是平静无波,随着鞑靼与其决裂,边境局势越发紧张。 蒙赫海尔汗地区的易所,双方心照不宣的互相屯兵。 明面上是保护现在还唯一互相交流贸易的奴隶买卖,但谁都不知道这份虚假维持的交流渠道,何时就会变成第一道战场。 云光为了防止鞑靼突然偷袭,就连西边驻守防范被打散成小国的玄甲军抽调了八成人手。 目前而言碍于早些年贸易的关系,都还在努力压制着各自的怒气。 为此,西域开始了备战行径,农闲时的青壮年训练的时日也成倍增长。 中平三年十月,中原大地纷乱跟上一层,武陵郡反抗旗帜再次扬起。 生活在中原境内的少数族裔,不堪朝廷压迫,放下耕种农具,愤然拿起刀具。 随后更多百姓也加入队伍,攻掠郡县,声势十分浩大。 连年修补窟窿的东炎朝廷,只得抽调驻边军卒,开始清缴境内造成动荡的不安稳因素。 东炎朝廷中央几近停摆,各地州牧郡守成了实质掌权者,互相结盟,联姻,悄然瓜分东炎的权利。 无数世家豪族联合瓜分权利之时,没有人在意治下的百姓,也许只是在募兵需要寻常人为他们拿取权益之时才会记得起治下百姓。 好在掌控各地的世家豪族,还没有撕破脸皮,都还需要明面上遵守东炎朝廷的政令。 生灵涂炭,征伐厮杀的情形也没有太多。 中平四年(公元187)悄无声息的来到每个人的身边。 只不过这一年刚开头,就没有为东炎治下的官员带来任何能松口气的好消息。 二月初,荥阳郡农民起义,义军攻打中牟,斩杀中牟令以及主簿,砍头悬挂中牟城门。 东炎朝廷听闻大怒,立即调遣河南尹何功出兵镇压。 不堪压迫起义的荥阳郡农民起义军,也只是坚持了短短一个月。 三月中旬,这场起义被完全镇压。 这次镇压如此之快,还是荥阳郡太过接近长安,而且尤其距离皇陵最近。 祖宗先人要是被起义军起棺毁尸,当今皇帝刘宏恐怕要被气的直接归天。 这次叛乱能这般快速平息,还是朝廷调动了驻边军卒。 将防御鞑靼以及掣肘南匈奴的边疆军卒调动了过来。 贸然调动边疆守军,参加中原境内的平叛,也让东炎一直以来头疼的游牧民族有了他心。 匈奴自从被打碎成南北两部分,一部分彻底远离了这片地区,朝着西伯利亚的方向迁徙定居。 另一部分则是在腾格里,朔方,鄂尔多斯定居了下来,对东炎朝廷俯首称臣。 东炎实力强大,再加上同为游牧的鞑靼也不怎么欢迎对东炎俯首称臣的他们,南匈奴一直以来可是十分安分。 常言道,风水轮流转,这个将他们打的俯首称臣的帝国,也到了他迟暮的年岁。 再加上漠北鞑靼也在同他们进一步接触,拉拢,从他们这里打听东炎内部的一些消息。 这些对东炎装作卑躬屈膝的游牧,私底下小动作愈发严重。 并州,银川边境线。 这里是并州防御漠北鞑靼的主力营区之一,平日里在此地活动的兵卒人数不少,可今时今日却显得有些寂静,偶尔才有兵卒骑着马儿打破此地的宁静。 银川边境驻军的营区的一处营帐中,北中郎将王卓抿着小酒,端着书本自得其乐。 自从来到并州,王卓基本上都是深居简出,不问他事。 朝堂中混迹了那么多年月,北中郎将王卓早就被锤炼的异常圆滑。 上次征讨羌胡未得胜归来,但能带着全军兵卒全身而退,朝廷中的一些人可是尤为忌惮。 为此将他明升暗贬派遣到并州,让其协助防守游牧。 王卓岂能不知道朝廷中一些人的心思,还不是打算将他派遣到此地和这里的边疆老将争权夺利,来个狗咬狗吗。 届时不管是他王卓掌控了并州边军,还是丁原继续稳坐主位,总会有一个成为争权夺利的失败者。 之后对付一位边军实战将领总要比对付两位强。 朝廷中的一些人算盘打的叮当响,王卓哪里看不出这是二桃杀三士的手段。 北中郎将王卓的应对手段也 第595章 中平五年 并州刺史丁原眼见商议之事如此轻松,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几分。 漠北常年风水日晒,丁原年纪虽然同王卓相仿,可面相上要比王卓苍老不少。 可丝毫不妨碍此刻一口一个仲颖兄。 二人饮酒正酣之时,并州刺史丁原却叹息一口。 “建阳何故叹息?” “这还不是想起朝廷这几日行径吗!荥阳郡叛乱,从我这里调遣了不少驻边兵卒镇压,也就不担心一下漠北的这些蛮夷。” “哦?漠北蛮夷不安分了?” “嗯,这几日不少长城驻守军卒来报,说是时常看到零星游牧出现,这时要是被对方知晓边防空虚,恐怕祸事当头啊!” 北中郎将王卓郎笑一声,将并州刺史丁原面前的酒杯斟满。 “建阳不比多虑,那些蛮夷要是真的举兵来犯,你我二人唤上中山太守,定叫他们有来无回。” “是极,是极!” 王卓的宽慰也算有些道理,让丁原将悬着的心放回肚子里不少。 没过多久被天山烈酒灌倒的丁原,被一位器宇轩昂的年轻人搀扶着离开此地。 王卓笑眯眯的望着离去的背影,还有身旁同自己远在千里之外贤弟颇有几分相似的年轻人,思绪已经不知道飞往了何地。 ........ 时间一点点往前走,中原大地还在镇压,起义,镇压,起义的不断拉扯中。 此时屋漏偏逢连夜雨,一则消息将东炎王朝的混乱局势在添上了一把大火。 中山太守张纯与其同乡张举起兵谋反。 张纯与乌桓大人丘力居结盟,抄掠蓟县,杀汉护乌桓校尉公綦稠、右北平郡太守刘政、辽东郡太守阳众..... 麾下兵士十余万,屯于肥如。 张举自称天子,张纯自称弥天将军、安定王,二人移书州郡,声言张举将代炎为帝,要求皇帝退位,公卿奉迎张举。 这般大事可是让东炎朝廷惊惧万分,尤其是当今皇帝刘宏。 居与深宫之中的皇帝刘宏,气愤之情可是吓得当时侍奉在身边的侍从,腿都跪麻了。 如此挑战东炎天威的事情,皇帝刘宏直接下令征召南匈奴随着幽州牧刘虞进讨张纯。 南匈奴单于羌渠乃遣其左贤王率骑兵前往幽州,命其听命与幽州牧。 然其国人恐单于征发无已,遂反。 右部醢落与休屠各胡白马铜等一时俱起,有众十余万人。 此前一直被东炎羁縻的南匈奴,在暗中有了鞑靼的许诺之后,开始脱离东炎掌控。 这场进犯天威,挑战皇权的东炎叛军,至此完全没法在短时间内被剿灭。 与此同时长沙郡区星自称将军,聚众万余人,攻打郡县,起兵谋反。 东炎朝廷以孙坚为长沙太守,进剿区星义军。 孙坚至郡,施设方略,身先士卒,一月之间,即将区星军讨平,因其功得封乌程侯。 黄巾起义覆灭数年,可中原大地没有一丝一毫安稳可言。 随着年岁发酵,民间还有不少黄巾旗帜在零星飘扬。 其中境内军阀割据之势渐成,东炎朝廷行政机构几近停摆。 中平四年(公元187)随着张举,张纯二人大言不惭之语响彻中原。 维持东炎统治近三百年的刘家地位,开始出现了动摇。 皇帝昏庸,取而代之的话语也让不少野心家蠢蠢欲动。 哪怕皇帝刘宏手段严苛,力要张纯,张举二人万劫不复。 可这句话被喊出来后引起的苗头,可不是能轻而易举消散下去的存在。 这个天下难道就你们刘家可以坐? 一时间拥兵自重的地方州牧,郡守,某些人都或多或少生出了些异心。 震惊整个朝野的事情,却丝毫没有影响到西域。 云光治下的西域,在严格控制玉门关信息往来之时,在中原内地还是犹如一滩平静无波的死水。 可中原不知道的是,西域境内百姓战意高昂,无时无刻都在备战,就等着自家守护神一声令下,冲出玉门关。 云光现如今有没有冲出玉门关的打算无从得知,只不过现在的他,还在同自己发妻享受着独处时光。 中平五年一月中旬,西域境内这时候还在处在置办年货的氛围中。 云光也有清闲日子陪着自己发妻邹菱。 一如往常的带着邹菱漫步在冬雪飘 第596章 邹菱得喜 秦府温暖的房屋内,技艺精湛的大夫此时坐在云光发妻对面,搭在手臂上把脉。 待到确定脉象之后,对着在旁端茶坐姿颇为随意的云光开口道贺。 “恭喜云都护,夫人这是喜脉。” 起身回话的大夫,让云光捏着茶杯的手都僵在半空中。 大脑短路的瞬间,也习惯性的开口再次确认询问。 “你说什么?” “云都护,夫人这是有喜了。” 上门把脉的大夫两次回答,总算让大脑宕机的云光惊喜的从椅子上蹦了起来。 快步上前很是紧张的攥住大夫的手臂,追问了起来。 “袁大夫,确定无误吗?” “云都护,在下行医数十年,这样的脉象,必是喜脉无疑。” 大夫肯定的回答,让云光变得手足无措起来。 一对手脚都不知道放在什么地方才合适。 云光自己察觉不到的脸上,此时的笑容从来没有这般灿烂过。 手忙脚乱了好一会儿,云光这才找回了思绪。 “来人啊!给袁大夫准备一份厚礼,从我俸禄里扣!” 云光对着门外呼喊一声,让今日上门的大夫连连摆手拒绝。 “都护,使不得,使不得,倒是夫人有喜,在下应向都护贺喜。” “袁大夫,今日之事就别同我推脱了,你这贺喜祝福我收下便是,要是送礼那可是在揶揄我啊!” 云光高兴的找不着北,但还是尽量让自己安定下来,可激动的身形,可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消停的下来。 “袁大夫,待会你开个方子,说一下平日里注意些什么,也免得出现差池。” “都护放心,在下现在就去开一些安神养胎的方子,保证怀胎十月母子平安。” “劳烦袁大夫了,劳烦了。” “都护过誉了,过誉了,那老夫就先去准备一二了。” “袁大夫慢走,慢走。” 待到房屋里上门会诊的大夫离开,云光怪叫一声,一个大跳来到这会儿轻轻抚摸自己腹部的邹菱身边。 平日里大大咧咧,同自己发妻如胶似漆的云光,这会儿手脚更加轻柔。 举棋不定的手,都在半空中来回试探了好几回。 惹得抬头注视此刻紧张的夫婿的邹菱笑出了声。 “看把你开心成什么样,来,摸摸...” 邹菱轻轻扯住云光的手掌,就往自己的腹部缓缓靠去。 只不过紧张异常的云光,微微用力,让手掌停在了发妻腹部的上空。 “那个...我手劲大,要是...要是...” 邹菱望着此时焦急的鼻尖都冒汗的夫婿云光,变弯的眉脚始终无法舒展。 竖起手指,轻点自己夫君的脸颊。 “你这人,平日里怎么用力就怎么来呗,当我是一碰就碎的瓷娃娃啊!” “不是...不是...” 第一次听见这个消息的云光,彻底晃了神,脑袋根本转不过来。 窘迫的模样,也是初为人父的正常表现。 邹菱轻轻按压着夫君云光的手掌,让其缓缓贴在自己腹部位置,随后引导着手掌轻柔抚摸。 身体虽然出了恶心感之外,感受不到任何小生命的存在。 可大夫的话语,让邹菱知晓,自己孕育着一个小生命,是她和自己心爱人的结晶。 “夫君,这是咱们的孩子哦...” 邹菱靠在自己夫君云光的胸膛,手掌覆在他的大手上,嘴角带着微笑,注视着此时平平无奇的腹部。 自从嫁给云光期望了好久的事情,今日总算让她没有任何遗憾。 多少次在云光看不见的角落,揉捏着自己不争气的肚子,埋怨自己无法怀上云光的子嗣。 今日总算得偿所愿,有了他们二人爱的果实。 要说云光不失落那是完全唬人的话语,可这事不能强求,云光也只能顺其自然。 甚至在心底云光都考虑过,要是而立之年还未有子嗣,要么在本家内过继一位,要么就随了发妻邹菱的意愿,纳妾一位。 这两种选择都是云光不愿意面对的选择。 好在老天爷开眼,让云光圆了多年以来的心愿。 “你个傻瓜,嘿嘿笑个什么呢?一直停不下来?” 云光走神的思绪里 第597章 热闹 “娘,真的吃不下了,你看肚子都圆成这样了。” 邹菱望着自己婆婆徐端静再次端来的一碗鸡汤,一张娇媚的俏脸都皱成了一团。 同时还用眼神示意自己夫君云光,也劝劝他的母亲。 守在一旁一脸傻笑的云光,哪会看的间自己发妻的眼神,就算看到了也装个没看见。 花甲之年的徐端静,人上了年岁,棱角被打磨的所剩无几,还有多年教授学子,气质温文内敛。 寻常人第一眼看去,都只是觉得这是谁家慈眉善目的老人。 可西域境内,现如今从官从政的人,见到她都要恭恭敬敬的尊称一声院长。 当时从旁人口中听说自己儿子有后的消息,喜得让徐端静都放下了手中批改的试卷。 从儿子口中证实了消息的真实性之后,就差唤儿媳到自己屋中,寸步不离的照顾。 虽然平日里婆媳关系也很是融洽,但这事也丝毫不妨碍自己对儿媳在体贴照顾。 甚至还都打算亲自下厨,为儿媳煲一碗鸡汤。 云光好说歹说才将母亲劝了回来。 只不过徐端静还是打算亲自照料儿媳的日常起居,给云光的话说是,旁人他不放心。 云光也知晓母亲的喜悦,也就任由母亲这般了。 徐端静望着给自己展示自己彭圆小肚的儿媳,还是出声好心的提醒着。 “你这孩子,这不是怕你饿着吗!当初怀那小子,每日我可是饿的很快。” 房屋内的谈话引到云光这边,一直傻笑的云光也只能嘿嘿灿笑两句。 “娘,饿了我肯定说,不会藏着掖着的!” 邹菱轻轻攥住婆婆的手掌,宽慰着对她一直很好的婆婆。 “那就好,那就好。” 徐端静低声连连诉说,哪里还有是法学院院长的威严。 只是一个期待自己孙儿出生的老人家。 呆在屋中的云光享受着一家和睦的氛围,门外一位密卫行礼走了进来,将一份书信递给了云光。 变作傻憨憨的云光,很是随意的拆开信件,读起了上面的文字。 “娘,菱儿,你们先休息着,我去忙点事。” 身怀身孕的邹菱抬起头习惯性的开口询问一句。 “相公,你是去哪里啊!” 云光将信件递给邹菱,随后半跪在母亲身边,端起案桌的茶碗敬奉给娘亲。 又抬手覆在发妻邹菱的小腹位置,微笑着开口。 “去一趟临洮,王卓来信说是邀我过去一聚。” 邹菱从云光口中得到了答案,看都没看夫君递上来的信件,反而微笑着搭在他的手背。 “路上小心。” “嗯,娘,你可多替我照看着点。” 徐端静抿着自己儿子云光奉给她的茶水,微笑着开口回应。 “放心去吧。” “哎...” 云光轻轻应了一声,从地板上站起,拍了拍膝盖位置不存在的尘土,抬脚迈步离开了房屋。 只不过一步三回头的模样,显然是舍不得房屋里的俩人。 ....... 中平五年(公元188),西域在一月份得到了一个令他们欢庆鼓舞的消息。 再加上新年接近,双喜临门的时节,让西域热闹非凡。 与此同时,玉门关外的中原,也同样热闹非凡。 二月月初,先前历时九个月就被平叛的黄巾农民起义军,再次纷纷聚拢起事。 短短数月时间,直接攻陷了太原郡,河东郡,平阳郡...等地。 四月中旬,汝南郡黄巾农民起义军再次聚拢反抗,攻陷戈阳郡,寿春郡,信阳郡等地。 六月,益州马相,赵只于绵竹起兵,自称黄巾,率兵杀益州刺史,进攻巴郡,健为郡,其中马相自称天子,佣兵十万之余,公开同东炎朝廷叫板。 十月,青州,徐州黄巾军又起,攻打郡县势如破竹。 东炎朝廷在中平二年昭告天下覆灭的黄巾军,自始至终都没有被消灭镇压。 暗中蛰伏,在这一年再次开始对着东炎吃人的世道发出他们的怒吼。 东炎朝廷眼见黄巾军再次兴风作浪,当然要将这些乱臣贼子消灭镇压。 可如今朝廷放权,政令离开洛阳,被地方掌权者听不听都还是一回事。 无力在举行大规模清缴 第598章 中平五年(二) 中平五年的中原混乱无比。 外部黄巾起义军,还有军阀反叛。 内部皇位归属,争权,削权,党派之争势如水火。 甚至私底下还有人在谋求废立皇帝。 如此混乱的时局,受苦受累的还是任劳任怨的普通人。 奸佞宵小还在使劲搜刮民脂民膏,中饱私囊。 仁人志士力求变革,想要天下再次恢复安定的局面。 可他们似乎都看不见水深火热中苦苦挣扎的百姓,觉得只要扶持新帝上位,就能改变他们的生活。 东炎帝国现如今已经从头烂到尾,天下这个舞台是豪族世家争相斗艳的场所。 俯身耕耘的百姓,只是这个舞台上微不足道的棋子。 时间倒退些许,四月初的中原长安,一家本土的道家道观。 身着朴素道袍,身形些许消瘦的道家门徒,此时忧心忡忡的望着繁星点点的星空。 “师父,何故叹气?” 跟随在这位年长道人身旁的年轻弟子,听闻自己师父叹气声,好奇的开口询问。 “东炎气数已尽啊...” 老人的长叹一句,让身旁的弟子也抬头观望天象,虽然所学之才,比不上师父,可或多或少还能看出点端倪。 “咦?” 观望天象的年轻徒弟对天象揭示的局势异常疑惑,心中很是不解,当即询问着师父。 “师父,如今百星争辉,前段时日意欲东出的西陲黑龙,怎会有蛰伏之像?” 老道人抚着洁白胡须,转头敲了一下自己徒弟脑门。 “红尘乱人眼,让你每日不专心研习典籍,学艺不精!” 年轻人尬笑着揉着脑门,出声赶忙安慰着抬手敲打自己的师父。 “师父,徒儿错了,以后绝对不三心二意。” 老道人望着门下最为出色的弟子,无奈的摇摇头,开口对他解释起来。 “大劫啊!浴血大劫,古往今来,天下局势大变前兆啊...” 老道人感叹一番,背着手离开了观星的地方。 临走时一声幽幽呢喃轻飘飘的传进年轻道人的耳朵。 “董家老儿,千算万算也未曾料到,百家还有抬头之日吧...” 年轻道人开口恭送着自己师父,随后抬头望向琢磨不定的天象。 钻研天象多时,年轻道人也对如今成势的‘黑龙’尤为好奇。 可惜学艺不精的他也只是对如此天象半知半解,只是发觉主掌‘黑龙’权柄的天象位置,多了颗明亮的星星。 只是平日里对典籍学识有些惫懒,一时间忘了熟悉又陌生的天象,卡在脑海中进退不得。 ...... 荆州沔阳,小城镇内的一处手工业制造地。 中原的纷乱的时局还未打扰到这里的平静,荆州也算是东炎境内为数不多叛乱较少的地区。 如火如荼反抗朝廷的行动,此时在这处小城镇却没有引起多大反响。 “阿爹,你看我做的机关鸟,为什么飞不了太久啊。” 只见一位明眸皓齿,憨态可人,年约才将六岁的少女,顶着一头异于常人的金色发丝,拿着手中一枚精致的机关鸟蹦跳着来到自己父亲身边。 嘟着嘴很是委屈的冲着自己父亲嘟囔。 男人带着宠溺的笑容蹲在女儿身边轻抚着女儿的发丝。 “来,阿爹给你看看。” “呐...” 少女将手中机关鸟递给父亲之后,顺势靠在了她阿爹的怀中。 拿着女儿手中的机关鸟,男人端详摆弄些许时间,才对自己女儿开口。 “阿英,《墨工手记》是不是这几日没有在读啊?” 靠在父亲怀中的少女,顿时有些不好意思的佝偻着头,脚尖也在地上划拉转悠个不停。 男人间女儿支支吾吾的表现,无奈又宠溺的轻轻揉掐着女儿滑嫩的脸蛋。 “你这个贪玩的丫头...那爹爹给你说说,你这机关鸟飞不久看到翅膀这里了吗?如此僵硬,怎能借助气流....” 靠在父亲怀中的女子很是认真的听着,生怕错过一丝一毫。 宁静祥和院落里的其乐融融,恐怕是天下每个人都最期望一直拥有的事情。 可惜这种看起来最平淡无奇的生活,却是很多人遥不可及的梦想。 一处宅院,还 第599章 玉门关前 中平五年,二月中旬。 一份书信,让云光离开了刚刚怀孕的妻子,赶赴前往凉州临洮。 赶路途中云光还有些好奇,王卓按理来说应该现在在并州同游牧切磋。 怎么会邀请他云光前往他的祖地。 书信上的字迹都是出自王卓本人之手,不是他人代劳,应该是真的人在临洮。 思索了一路,云光也没什么头绪,索性不在将心神放在这个上面。 这会儿都在想着凉州有什么补身子的东西,好买些带回府中。 云光领着五十骑,一路上走走停停,总算到了玉门关关隘。 此时负责驻守玉门关隘的典韦,老早就得到消息,站在玉门关外五十里之外等候着自己大哥。 眺望远处,瞅见远处而来的一抹小黑点,典韦兴奋的骑着马迎了上去。 “大哥,恭喜啊!” 俩人还未相聚,典韦豪放的嗓音就从口中冲了出来。 “哈哈哈,你这家伙消息还蛮灵通的!” 云光朗笑着轻轻拉住马缰,同典韦并肩骑行。 “什么叫消息灵通啊,这几日整个西域都传遍了,大哥,这边我要是不当值,绝对第一个去你府上道贺。” “现在道贺也不迟啊!” 俩人相识一笑,快活的气氛萦绕在这支骑兵四周。 骑着马儿缓步慢行,云光也笑着开口问其他琐事。 “玉门关没什么差错吧。” 典韦拍着胸脯,自信满满的冲着云光打着保证。 “大哥,你放心,没有半点问题。” 这句话刚说完,就立刻接了一句让云光多想的话语。 “只不过这几日流落至此的难民多了好多,明明快到了春种时节,可人数比往年还多。” “哦?增多的难民大多来自哪里知道吗?” “都是河东,河内那个地方的,听他们说黄巾军又来了。” 骑在马背上身子上下起伏的云光,微微低着头沉吟思索起来。 “河东?河内?” 这两块地方可是靠近长安,也算是中原最中心的位置。 在加上又有黄巾的动向,一时间云光联想到了更多。 一行人一路前行,很快就来到了玉门关脚下。 抬头眺望,玉门关前人数众多,负责护送难民的兵士,还有登记入户的官员尤为忙碌。 云光的到来,让这些忙碌的人赶忙停下了手中的活计。 “拜见都护!” “拜见都护!” “拜见都护!” ....... 压抑的声音是掩藏不住的激动,这些兵士还有官员,神态有些许狂热。 让此刻已经入了户籍,正在排队等候兵卒核定完人员,等待入关的难民都投去了目光。 泥泞不堪,红肿带紫裸露在外的身躯上,却都穿着臃肿厚实的新棉衣。 这般场景看起来有些滑稽。 但丝毫不妨碍这群流落至此的中原难民,眼神中再次发出希冀的光芒。 云光骑着踏雪,微微转头环视着此刻通过等级,来到关外的难民。 而这些难民也不敢同云光对视,在察觉到这些好心兵卒还有官员口中都护的眼神将要看向他们,齐刷刷低下了头。 “你们忙吧!” 云光平静的打量着这些背井离乡的难民,随后朗声对着忙碌的兵卒和官吏呼喊一声。 双腿轻夹马腹,就朝着关内走去。 待到云光身影缓缓看不真切,这些难民才敢窃窃私语。 胆子大一些的难民,还同这些神色看起来严肃,实则温柔的兵卒打听着消息。 “军爷,刚才那是谁啊!” 这会儿还在让难民整队,免得赶路之时少人落队的秦卒,神情肃穆的回答着开口询问之人的话语。 “那是我们西域的都护,也是我们的守护神。” 难民不明白这位兵卒眼中闪烁的光芒,他不理解眼神中那股炙热的崇拜。 此人还在困惑之际,这位兵卒回过神接了一句。 “别叫我军爷,唤我一声秦军就行。” 还不等询问的难民出声,兵卒离开开始忙活起了自己份内的事。 他们小队负责的难民还要在天黑之时,到达 第600章 曲折的官路 王卓半拽着云光走回了室内,随即就将熨好的酒从瓷盆中拿了出来。 “贤弟,你这可来的真慢。” 云光笑着将披在肩旁上的大氅随手解下,递给候在一旁的侍从。 “仲颖兄,这还慢啊,我可是收到你来信,马不停蹄的就往这里赶。” 王卓将俩人面前的酒杯斟满,抬手示意,对着云光郎笑开口。 “那我不管,反正你是来的迟了,要罚!” 云光无奈的摇摇头,端起酒杯,同面前的王卓举杯相碰。 “那王卓兄也要罚酒啊,你这回到祖地也不提前打个打个招呼,害的我什么都没带就赶来,不妥。” “哈哈哈,来来来,共饮一杯。” 二人郎笑完毕,仰头就将酒杯中的酒水一饮而尽。 辛辣的酒水划过二人喉咙,也驱散了一些冬日的寒冷。 “贤弟,你这天山烈酒可是越喝越让人回味啊,以后要是没有这般好酒,人生乐趣都要少一大半。” “仲颖兄放心,这酒水可少不了你的份。” 云光灿笑着放下手中酒杯,随手拿起案桌上的小刀,就开始比划架在火炉烤架上的一大块牛肉。 “仲颖兄,这又是谁家的耕牛瘸腿得病了?” 这年头,能吃上牛肉的人家都是非富即贵的存在。 耕牛作为主要生产力,随意宰杀可是会被官府问责。 兵荒马乱的年头,更加是稀缺玩意。 “贤弟,你这叫什么话,在这临洮城,我宴请贤弟吃头牛还需找什么由头吗?” 云光也只是笑笑没有说话,对着面前的大块牛肉使起了刀法。 “仲颖兄,你不是在并州吗?怎么回祖地了?难不成是偷溜回来的?” 王卓拿着餐盘,将云光切下成块的牛肉接了过来,拿起手边案桌上摆放的香料,一边摆弄,一边开口。 “怎么会偷溜回来?朝廷要是知道,那我在洛阳的妻儿岂不是要命丧黄泉!” 云光将新的肉块放在自己餐盘中,对着轻呼几下,吹散一下其中的热气,抬头疑惑的开口。 “哦?那仲颖兄是被派遣到这里,解决此地叛乱问题吗?” 王卓咬着烫嘴的牛肉块,囫囵嚼了几下,就吞入了腹中。 “被贬了。” 云淡风轻的话语,让云光打算咬肉块的动作僵在了半空中。 无奈又好笑的抬起头,对着王卓开口感慨。 “仲颖兄,你这几年官场运势可真是一波三折啊!不知道这次朝廷给你个什么官职啊!” 王卓倒是满不在乎,捞起手边的酒壶,为俩人填满着酒杯。 “回到原地了,破羌中郎将了。” “哈哈哈,仲颖兄,兜兜转转这么些年,天底下也没几人和你这般还在原地转悠啊!” 王卓抬起眼眸,没好气的抬手轻锤了一下云光的肩膀。 “你还好意思说我,你在西域都护这个位置呆了多少年了,还说我原地踏步。” 云光也没在开口争辩,对于一直守着西域都护的职位,花费的气力可着实不小。 上任快十五年,要保持在这个位置不升不降,还没有他们觊觎这个职位,可要比升官或者贬官更加艰难。 云光将切好的肉块总算咽入腹中,同王卓再次对饮一杯后,好奇开口。 “不知道仲颖兄在并州做了什么,才去了不到两年,就被贬了回来?” 王卓眼见云光问起这事,当即气愤的一拍大腿,声音都拔高了不少。 “奶奶个腿,流年不利,真的是喝凉水都塞牙。” 随后王卓将自己前往并州发生的事情说了个一干二净。 这让仔细倾听的云光也有些哭笑不得。 “他奶奶的张纯,还想着那家伙能安分守关呢,没成想太守职位容不下他的屁股,竟然想坐一坐龙椅,惹得我在那边不做事都不行。” 王卓原本打算在并州安分摸鱼,可人算不如天算,出了这一档子破事。 张纯出身军旅,麾下就有驻守边关的兵士,更别说这次起事谋反,还拉上了乌桓。 要想真的平叛,朝廷可真的需要花费一番大气力。 可惜现在的朝廷,内忧外患,根本没法填补四处漏水的窟窿。 二人喝着酒,吃着肉,言谈话语也越发随意。 酒意上头的王卓,脸颊有些红晕,摇摇晃晃举起酒 第601章 异常的边境调动 临洮王府中二人相聚几日,云光思妻甚重,带着不少补身子的珍贵药材告辞离去。 那晚醉酒后的话语谁也没有提及,二人心照不宣的藏在了心底。 时光飞逝,转眼之间,四个月的时间转瞬即逝。 入夏时节,西域天气愈发炎热,而同西部鞑靼边疆对峙的部分地区,氛围却变得冷淡起来。 秦府的书房之中,云光捏着蒙赫海尔汗巡逻兵卒整理汇集的军报,眉头都皱在了一起。 自从羊皮贸易盟约破裂以来,西部鞑靼兵卒同他麾下士兵在边疆各个地区都有小规模冲突。 目前而言都还处在口头对骂阶段,互相都在克制自己人出手。 右部鞑靼是没有把握在单对单的情况下刺破云光兵士构成的防线,而云光的担忧则是贸然开战,让对方察觉彼此战斗力差距之后,不在同他们进行正面交战。 游牧骑兵擅长袭扰,而且还没有一个固定的居住地,出动兵卒深入草原也无法能百分百抓到对方停留牧区。 打草惊蛇之后让对方起了防备之心,以后要想在一网打尽那可就是难如登天。 互相对峙都已经成了常态,可这几日守边兵士的军报,让云光察觉出了一丝不对劲。 右部鞑靼麾下在边疆对峙的骑兵,竟然在缓缓有序撤离。 至于他们的动向,根据散布深入进去的密卫探查,而是朝着东边,向中部鞑靼控制的区域靠拢。 事出反常必有妖,可云光根本不知道这些草原游牧的用意,也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伏在案桌上的云光,很有节奏的敲击着桌面,打算从这几天的军报中思索出一些细枝末节。 只不过门外的脚步声,还有一声声称为,让云光暂时停下的思索。 放下手中捏着的军报,在门外脚步还没到达房门之前,云光就起身迈步迎了上去。 “你不好好坐着休息,怎么还来这里了?” 云光刚到门前,就赶忙搀扶住腹部已经隆起的发妻邹菱。 邹菱亲昵的靠在夫君云光肩膀位置,皱着鼻尖轻哼一声。 “天天坐着休息,就不怕把我坐成废人吗~~娘也说了,多走走没坏处。” “嘿嘿,这不是怕你累着吗!” 云光将发妻邹菱迎进屋内,轻手轻脚的搀扶着让其坐在座椅上。 那模样生怕自己发妻邹菱磕着碰着。 “就着几步路,还怕磕着碰着?现在府中都把我当成个一碰就碎的金瓜蛋子了。” 夫妻二人的小屋中,此前还在门前候着的人早就识趣的退了下去。 多年陪在云光身边当值,自然知晓一些他们主公的习性。 云光摆弄茶碗,对自己发妻可谓之体贴之极。 “你还别说,现在你就是秦府最宝贵的金瓜蛋子。” 邹菱单手抚着隆起的腹部,听到自己夫君云光的打趣,没好气的伸出巴掌,轻轻推搡了几下。 “讨厌~~你个坏人这个时候还欺负我~~” 云光将倒好茶水的茶碗放在发妻邹菱的手边,微微低头,同她脸颊贴的十分靠近。 抵着娇妻的额头,与她鼻尖互相摸索几下。 “什么叫这个时候欺负你?我可是打算欺负你一辈子。” 邹菱俏脸一红,随后嘟起红唇,在自己夫君嘴巴上轻轻一啄,随后快速拉开距离。 “讨厌死了,最讨厌你了~~一天就知道闹我~~” 云光憨笑着没在出声打趣,随手拉过一副椅子,同发妻贴着坐在了一起。 粗糙的大手,也轻轻覆在自己发妻隆起的腹部上,感受着还未出生孩儿的律动。 嘴角含春的邹菱,细细的抿着自己夫君给他倒好的茶水,搭在他厚实的手背上,感受着彼此之间的安宁。 沉默了没多久,放下茶碗的邹菱很是随意的开口询问了一句。 “夫君,刚才想什么呢?想的那么出神?” 云光也抬头,注视着自己发妻的双眸,微微侧头疑惑的开口。 “咦?你怎么知道刚才我在想事情?” 邹菱单手轻捂嘴角,随后又竖起手指,轻轻点着夫君云光的额头。 “你这人,每次想事情一入神,敲的桌面三里外都能听见。” “有那么大声吗?” 云光狐疑的跟上了一句,也不在这件事上多纠结,直接开口回答着发妻的疑惑。 “没什么,就是漠北那边的问题。 第602章 屠夷令 众人送别老者,聚在一起合计一番,随后将带着为数不多的货物掩藏起来。 换掉衣衫,拿好防身器具,以及传消息的信鸽,逆着逃难的人群朝着高平郡轻装赶路。 随着越接近高平郡,路上逃难的人也越发稀少。 “看清楚了吗?是草原蛮子吗?” 道路两旁茂密的树林中,躲藏在树冠上的一人,小心翼翼的询问拿着千里镜眺望的同伴。 “纸!” 观察的人话音刚落,身旁的同伴就将随身携带的笔递了过去,掏出纸张垫在臂膀位置。 负责观察千里镜场景的密卫,快速在纸上临摹起来。 没过多久,就将远处全副武装,正在烧杀取乐的一队兵卒打着的旗帜图案画在了纸上。 “问问其他人,有谁认识旗帜上的图案吗!还有再来新的纸。” 描绘着图案的纸张被传递了下去,暗中观察的密卫则开始描绘新的旗帜图案。 一番传阅后,有密卫认出了所画的图案。 “这不是拓跋部吗?” 随着新的图案被传阅开来,甚至后面还出现了他们都熟悉的草原部落旗帜图案。 “奶奶的,东部鲜卑,中部鲜卑,还有西部鲜卑,这些蛮夷们大部落都快凑齐了啊!” “是啊,还有许多小部落呢!” “看来那个老丈说的一点也没错,这些草原蛮夷真的攻破银川关隘了!” “也不知道这些家伙一路烧杀抢掠到何处!” “先别管他们要去何处,快给都护回消息。” 没过多久,带着细小纸张的信鸽,扑扇着翅膀离开了这处树林。 朝着远在千里之外的总部带去要传递的消息。 飞翔的信鸽,星夜兼程,基本上没怎么休息,将信件带回了车师城。 云光望着信件上大大小小的部落图标,想起前几日深入草原腹地探查的消息,眉头都皱了起来。 “没想到这些草原蛮子可真的会挑机会啊!” 云光根据手中可知的情报,立刻明白这些草原人为何会出现在司州高平郡地界。 张纯反叛,自称天子。 朝廷派遣并州刺史丁原,还有幽州参事公孙瓒一同进兵讨伐。 算算时间,现在两者应该还在互相拉扯之时,要想分出胜负还要些许时日。 平叛调遣过去的都是驻守边疆的老兵,这就让边防空虚。 那些草原人才会如此轻而易举的突破长城边防。 河东郡,河内郡,平阳郡黄巾再起,已经肆虐了快小半年。 朝廷无力清缴,也只能任由发展。 再说凉州虽然叛军安稳了下来,那也是边章杀了韩遂,自身实力有些受损。 无力在兴风作浪,待到缓个一两年,还是东炎朝廷头疼的存在。 想到这里,云光离开书桌,走到挂在墙上的一副地图之前。 敲打着草原蛮夷现在所在的高平郡,随后一路向下滑。 安定郡,溙城郡,陈仓郡,扶风郡,最后指在了长安的位置。 现如今这个早些年是东炎皇都的长安,可是无险可守,从银川关一路南下,能直插这座繁华城市。 再加上传回高平郡草原人踪迹的密卫来信,这次草原人入关,鞑靼大单于,左右贤王,还有其他大大小小的部落头领一个可都没拉下。 这些游牧鞑靼可真的是被憋急了,总算逮住机会能冲入长城之内,大肆发泄一番他们的禽兽行径。 “好机会,好机会啊!” 云光手指不断点着地图上高平郡的所在地,整个人眼中冒着精光。 如今这些鞑靼上层权贵都倾巢出动,可真的是一网打尽,千载难逢的机会啊! “不行,不行,还不够深入!还不够深入!” 云光望着同银川关隘太过靠近高平,压抑着心中的激动。 “要是这些家伙真的有胆子在深入,那可真是老天有眼啊!” 云光望着地图上银川关隘前的贺兰山,以及南匈奴境内是天险的朔方郡。 另一旁的腾格里大草原都被云光忽视,毕竟这片大草原之后,可是阿拉善大沙漠,哪怕是常年活动与此的草原人,也没多少能完整出来。 “这可真是关门打狗的好地方啊!!” 地图上山川地貌勾住的绝妙舞台,云光眼睛里是骇人的目光。 第603章 别离群像 草原人入关南下的消息,随着时间发酵很快传到了东炎朝廷。 消息虽然满朝皆知,但没人敢将消息传给身居宫中,多日未出现在朝堂上的皇帝。 情况危机,可文武百官根本无可奈何。 原本防守边关的兵卒,也在皇帝的诏令下,前往幽州剿灭自称天子的张纯叛军。 此时回防不说时间赶不赶的及,而且还有被叛军追击的风险。 中原大地义军蜂拥而起,朝廷军队在多日欠响的情况下,兵卒士气十分低迷。 退居城池守地有余,可要是外出平叛,完全无法同起义军抗衡。 现如今高平郡,安定郡,扶风等地守军又十分匮乏,根本没法组织有效的兵力防守。 草原人南下肆虐,完全无力应对的东炎朝廷,只能装聋作哑,祈求这些草原蛮夷烧杀劫掠够了之后自行退兵。 可惜这般自欺欺人的表现,也就只能安慰一下自己。 草原人可不管三七二十一,南下劫掠根本没有碰到任何有效的抵抗。 贪婪的驱使下,草原人的部族首领,将目光望向了东炎好几个时期的旧都城。 长安! ...... 西域全境。 随着云光一声令下,在‘屠夷令’的征召下,安静祥和的西域全境退去了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安静祥和。 短短半月时间,直接化身成了为战争服务的巨大机器。 娱乐暂缓,工坊全开,在男人上前线打仗之时,女人,小孩,还有些气力的老人,将城防,巡逻缓缓接了过来。 西域人少,哪怕接纳中原背井离乡的流民很多年,人口才满打满算过了百万。 这些人数还比不上东炎王朝下属的凉州人口。 屠夷令在西域全境的发布下,所有人都被调动了起来。 弩支地区的小村镇中,一位年约六七岁的少女,脆生生的站在这会儿整理包袱的父亲身前。 “阿爹,你这是要出远门吗?” 早些年在秦军军队服役后退伍的男人,缓缓蹲在女儿身前。 双手捧着女儿红扑扑的脸蛋,很是温和的笑着。 “爹要去帮都护打坏人!” “啊?打坏人?那爹爹几时归家啊?” “不知道,不过回来带阿茵去吃糖葫芦好不好!” 女孩似乎想起糖葫芦的口味,情不自禁的吸溜了一下口水,可随后‘撞’进自己阿爹的胸膛。 “阿爹,可我不想你离开。” “乖,爹爹不在的时间,你可不能惹哭你娘,知道吗?等爹爹将坏人打跑,以后就一直陪着阿茵!” “拉钩!” 女孩嘟起小嘴,竖起小拇指目不转睛的望着自己父亲。 男人轻笑一声,勾起了自己女儿的小拇指。 父女俩的约定很快在瓦房屋内响起。 男人整备好行囊,随着排好队列的人流,离开了自己生活的村镇。 转头回望自己女儿还在不断的挥舞着小手。 ...... 西域,轮台。 “三叔,劳烦您照看我娘了。” “娃子,那就放心去,不会让你娘受苦的!” 看面相应该才刚二十的青年,拉着自己母亲的手,缓缓跪倒在身前。 “娘,孩儿从军报国,您多注意身体。” “去吧,可别给咱们唐家丢脸,别给都护,别给秦军丢脸,让那些鞑靼畜生知道咱们可不是羔羊。” 年迈的母亲,虽然很是舍不得儿子同自己离别。 但她知道儿子从军是去和谁开战。 “母亲珍重,孩儿谨记!” 青年很是郑重的对着母亲叩首拜别。 随后拿起行囊,进入了前往高昌地界的队伍中。 ..... 西域,巴尔楚克。 “娘,你要去打仗了吗?” 男儿站在盘起长发的母亲身边,眼神里全是崇拜。 从女子编队中退伍下来的女人,停下手里忙活的事情,转身弯腰,亲昵的掐着儿子滑嫩的脸蛋。 “嗯,娘去教训教训鞑靼,你在家可要乖乖的。” “娘,我也要和你一起去打仗,打坏人。” 女人郎笑出声,揉 第604章 午夜奇袭 蒙赫海尔汗的易所附近,一处掩藏在背山坡后的骑兵整装待发。 他们接到的命令则是要第一时间全歼还停留在易所附近的鞑靼骑兵。 此时攻击命令还未下达,五千骑兵,站在缠住马嘴的战马身边,静静等待。 一些伍长则在小范围走动,调整手底下兵卒的情绪。 “少用点力气,你看你把马儿脖颈的毛都快撸秃了。” 一位伍长走到一位兵卒身旁,语气很是轻松的同麾下兵卒言语。 头盔下的兵卒,对着自家伍长露出尴尬的笑脸。 “怎么,紧张了?” 伍长上前拍着手下兵卒的肩膀,调节着没打过仗的新兵情绪。 “伍长,不是紧张,是激动。” “哈哈哈,忘了你小子是前年从鞑靼手底下来的了。” 伍长小声轻笑几声,猛然回忆起自己手下的这位小伙子。 还记得当时的他从鞑靼手下被贩卖过来,恢复了正常人身份后修养了一段时日,刚好赶上了当年的招兵时节。 当时还不是太壮实的他,也不知道靠着什么撑过了体能考核。 伍长伸手整理着面前每日同吃同睡,一同训练的同袍甲胄。 “别有压力,训练了快三年了,上了战场用出平日所学就行,他们鞑靼也是人,刀砍上去也会死。” “伍长,我明白!” “嗯!放松点,别因为紧张拖队伍后腿!” “喏!” 一声低声的应答,这位伍长很是满意的朝着旁边走去,他还要调节一下其他兵卒的心神。 这位秦卒望着伍长离去的身影,微微抬头,看着残阳如血的天空。 眼神恍惚之间,似乎看见了三年前没来到这里的日子。 也记起了还在并州边疆村子里,正在打算去砍柴补贴家用的那一天。 父母,亲友惨死火焰之中。 还有那个心心念念,打算攒钱娶回家的少女被草原人当做一块破布一样挂在削尖的木桩之上。 过了这么些年,他还记得那双绝望无神的眼眸。 每次夜晚入梦之时,总会被那天惊醒。 “爹!娘!娟子!总算能杀草原蛮子,替你们报仇雪恨了!假若到了地下,不孝子也能有脸见你们了!” 这位秦卒心底暗暗出声,眼神中是即将喷涌而出的火焰。 ....... 云光这边在调兵遣将,肆虐在中原安定郡的鞑靼也没有丝毫携带。 “哈哈哈,这些细皮嫩肉的中原女子可真的带劲啊!” 一队鞑靼人刚从一处房屋内离开,提着裤腰带之时,还能透过身后看到缓缓渗出来的鲜血。 “奶奶的,憋了这么年,这几天可总算过瘾了!” “哈哈哈,你这才到哪里啊!我听说大单于还有左右贤王他们才玩的开心呢!” “哦?是什么事?” “听说大单于他们俘虏了一群人,告诉他们只要杀掉彼此剩下最后一个人,就能活着离开,那些中原人可真的是让大单于们大开眼界了。” “那最后呢?放走了最后活着的人了?” “哈哈哈,一群两脚羊,就是被宰杀的命,还想活,被大单于砍下头颅,好像丢进京观了。” “我觉得咱们也能那样玩玩啊!” “走走走,咱们也去抓些俘虏,这些中原人也就跑的快了!” 一众草原人离开这件小房屋,除了丢弃一地的尸首,再也没有其他任何人事权发生。 只是在这个中原大地上又多了一桩灭门惨案罢了。 草原人肆虐而过,只留下一地狼藉和血腥。 越来越多的人从南边逃难到长安,此刻的长安城下,早就不得外人进入。 无数人哭爹喊娘叫骂城门,可换来的还是城墙上射下的弩箭,让这些记载城门位置的人赶紧离去。 得到消息的长安兵卒,根本没法阻挡南下的草原人劫掠。 城内的一些达官贵人,直接早早下令,紧闭城门,根本不顾逃难平民的死活。 他们还想着靠着长安坚固的城墙,阻挡住南下的草原人。 可惜这些人似乎忘了,长安内守城的器具会有消耗一空的时候。 再说原本防御长安的扶风大营,还有虎牙京兆营早就迁往了洛阳。 这次的草原人不说倾巢出 第605章 战前动员 杀戮持续了一夜,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突袭战进入了扫尾阶段。 浓烟滚滚下,到处是横七竖八的尸首,还有残肢断臂。 夜晚突袭下秦军完成的很是出色,没有放走一位还停留至此的草原骑兵。 战斗中负伤的军卒,也在医护队的包扎下,短暂修养。 突袭胜利的消息,也传回了车师城。 与此同时,全境征召的十五万秦军也都整装待发,完成了编队划分。 秦府内的一处房屋中,此刻战满了云光最亲近的人。 昂首挺胸,摊开双手的云光,微笑着望着身前正在给自己着甲的母亲。 “孩儿,不后悔吗?” 年老的徐端静抚平儿子衣物上的褶皱,抬头笑着注视着儿子的目光。 “娘,何谈后悔,假若此战凯旋,漠北游牧二十年内无力在袭扰边境,二十年的时间,足够让法善传遍佛法,还有让他们放牧羊群了!” 徐端静目光闪烁,怜惜的望着器宇轩昂的儿子。 “可中原之争,可就很难在插手了!” 云光伸出手,搀扶住自己母亲的臂膀,对着缓缓半跪下去。 “娘,孩儿不悔,从小您教导我什么是伸张正义,什么是善恶黑白,也让孩儿知晓什么样的人值得我去守护,拼命。” 云光抬起头,微笑着望着轻抚自己脸颊的母亲。 “孩儿从来不在乎什么荣华富贵,也不期望有什么万人敬仰,孩儿只是不想这天下有太多不公,有太多把人不当人的事,同您多年治理西域,孩儿知晓法制会给天下带去什么,孩儿也知晓,当法制的公平公正摆在人们面前,他们会怎么选择。” 徐端静缓缓抬起手,轻捂着嘴角,虽然憋不住眼眶的泪水,可也不想让儿子看到自己哭泣的神色。 “可是娘,漠北游牧不一样,他们从骨子里就和我们不一样,若是这次抓不住机会,给与他们沉重一击,待到日后,还会有更多人遭受苦难,假若能让后世子孙不在遭受游牧迫害,孩儿决不能袖手旁观。” 徐端静明白自己儿子口中的话语,也明白自己儿子做出这番选择意味着什么。 游牧同中原文化是两种截然相反的社会制度。 这次自己儿子若是真的能按照计划一样,将鞑靼脊梁打断二十年,那之后做文化入侵可真的就很是容易。 可这次战争的后果,明眼人都知道是一场苦战。 游牧的强大谁都知晓,要是真的能一劳永逸杀掉这个盘踞在中原边疆的敌人,恐怕绝对不会放过全歼的机会。 可惜要是真的能解决,那也就不会有武朝铸就的万里长城,也就不会武帝的北征匈奴了。 游牧无法被消灭,也只能在打断他们的脊梁骨后,靠着文化入侵,潜移默化的影响他们。 若是能单靠文化入侵,来不动声色的影响游牧,云光也不至于下发屠夷令的军令。 法善传播的佛教,至今无法深入草原。 毕竟草原人有他们自己独特的信仰,长生天。 外来文化无法渗透,那就需要撕开一个口子。 这一年的老天爷,给了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但这个机会的代价也是常人无法狠下心拿去的机会。 中原此时时局混乱,大大小小的叛军,起义军都在觊觎着中原的宝座。 这次同鞑靼交战后,不管输赢如何,苦心经营的西域军卒,根本无力在加入中原的棋局中。 还要继续蛰伏,等待时机。 可这么等下去,也许就是一生。 徐端静深呼吸一口气,伸手搀扶起自己的儿子。 “那就去做吧!我儿行走天地间,无愧百姓万民。” 云光对着母亲露出个大大的笑脸,很是用力的点点头应答一声。 绕开母亲,云光走向了自己怀有身孕八个月的发妻。 很是小心的搀扶住自己发妻的臂膀。 二人相顾无言,只有眼神中说不尽的情愫。 “在家等我,我带着胜利回来见你们母子!” 邹菱再也顾不得其他,踮起脚尖,勾住自己夫君云光的脖颈,重重的吻了上去,唇齿分离之际,也带走了一片红晕满布的俏脸。 “我和孩儿可等着你大胜归来呢!” 云光伸出手掌,扶稳发妻的身形,对其露出自信的笑容。 “等我!” 同家人开口告别之后,云光干净利落的迈 第606章 银川关下的战斗(一) 云光一声令下,十五万全副武装的兵卒,急行军朝着银川关隘挺进。 鞑靼控制的地区不同云光治理多年的西域。 道路运输问题就是最让秦军头疼的问题。 各种草窝泥沼,都是赶路途中令人头疼的存在。 从高昌大营出发,哪怕一路上没有任何大股鞑靼阻拦,也花费了十五天的时间才接近银川关。 如此数量的军队,在接近银川关之前,也被还游荡在关外的草原人发觉。 可惜为时已晚,他们也只能将大股不明军队靠近的消息,带入银川关,期望能在最短时间内传回鞑靼的掌权者身边。 行进路上,云光就调兵遣将,划分些许兵卒,用来保卫运输道路的安全。 免得在后续战斗中,被鞑靼切断补给线,随后将弹尽粮绝的主力部队包圆围困。 要是补给线断裂太久,那可就不是关门打狗,而是送货上门了。 细长的补给线,云光能分派出的兵卒也不敢太多。 银川关下的战斗,在云光的布局下,才是双方真正的绞肉机战场。 如此兴师动众,云光可不满足于灭掉入关南下的一众鞑靼掌权者。 云光麾下秦军开始有序控制银川关隘前地区的时刻,鞑靼人也在快马加鞭给中原腹地的大单于,还有左右贤王传递消息。 此时的长安,却是一片混乱。 这次鞑靼联合南匈奴一众高层,一同入关南下,带的可都是能征善战的精锐骑兵。 攻城也不是太过麻烦的事情,有中原俘虏当做炮灰,困守的长安城,没有支撑太久。 八月中旬这一天,经过十五天拿中原俘虏的人命,不要命的填补,东炎的旧皇都长安被攻破。 这座是东炎好几位离世皇帝所在的都城,今日蒙上了羞耻的色彩。 鞑靼的掌权者,踏入旧都皇宫,望着富丽堂皇,奢华无比的宫殿,还有那座金光闪闪的宝座,此时都不能用兴奋来形容。 这一天的长安,奸淫烧杀的场景,每分每秒都在发生。 下至平民百姓,上至在长安落脚的皇家豪族。 此刻没有所谓的高低贵贱,在草原人的肆虐下,都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金银财宝掳掠一空,不少文字典籍也被付之一炬。 奋起反抗的男人尸首分离,还有很多不堪受辱的女子,投河自尽。 惨烈之下,是草原人放声大笑的面容。 而且皇室最后的遮羞布,祖先皇陵也被挖坟掘墓。 中原人不管是谁,没有谁能忍受自家安葬的祖宗被毁坏坟墓的羞辱。 要是身处洛阳的皇帝刘宏知晓,恐怕要吐血而亡。 ...... 八月份草原人在肆虐长安。 八月份云光在银川管调兵遣将,铺设屠戮场。 八月份皇位之争已经势如水火。 东炎官场上的人选择性的忽视了长安的惨状。 装聋作哑这方面,这些活动在东炎官场上的人做的尤为出色。 所有人都在为自己家族,为自己的利益拼命争取好处。 他们不在乎皇家脸面,他们不在乎草原人肆虐中原,只想着为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捞取更多。 当然也不会有人注意,在银川关外,活动频繁的一支墨甲军队。 凉州临洮郡,王卓府上。 “回禀将军,玉门关严防紧闭,不得任何人出入!就连信件也被拒之门外!” 神色肃穆的王卓听着下属的汇报,眉头都皱在了一起。 这次派遣传令挂送信,可不是为了邀请云光来喝酒相聚。 而是洛阳朝廷的大将军何进刚刚给他送了一份亲笔信。 要他带着西凉铁骑前往洛阳二十里外扎营,等候调令。 王卓不知道洛阳的朝堂发生了什么大事,但王卓却不愿意放弃这个机会。 假若能乘着军队调令的机会,将自己妻儿老小迎回身边,届时他王卓在回到祖地,绝对要让东炎朝廷尝尝厉害。 只是麾下五千西凉铁骑,王卓担忧洛阳附近的驻军过多,没法全身而退。 这才想着邀请上自己贤弟云光,让他分出些人手,陪他一同走一趟洛阳。 待到家人安危不在遭受胁迫,到时候和云光联手,一同共分天下。 可是自己派出的传令官,却带来了让他无比意外的消息。 第607章 银川关下的战斗(二) 中平五年(公元188)九月初,肆虐中原的游牧先头部队,总算赶赴到了银川关隘。 一些游牧首领最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银关隘还掌握在他们手中。 这种情况让他们松了一口气。 天险关隘只要还在自己手中,那就少了被这支旗号打着是‘秦’字的陌生军队,连同东炎回援的军队里应外合将他们堵住。 待到东炎军队到时候回援长安,高平郡,安定郡等地,他们早就解决掉这支堵路的陌生军队,弃关回到自家地盘。 银川关隘两旁的崇山峻岭之中,早就有花费大气力建立观察哨岗的密卫,随时将消息传回云光手中。 时间一点点走,银川关隘内的游牧骑兵大部队,押着中原掳掠来的俘虏,缓缓汇聚了起来。 银川关内。 “步度根单于,都差不多到齐了,现在解决掉那支军队,咱们就安全无恙了!” “那就试探性进攻一下,试试那支军队的份量,要是和中原兵卒那般的面团,就直接一路杀进他们大营。” “嗯,那就派两脚羊先上吧。” 银川关隘中的一座房屋中,左贤王对着这次南下号召各部族联合的大单于提议着。 身为这次集团军名义上的盟主,步度根大单于很享受这次南下中原之行。 这次在安安全全回到他们的领地,依照这次的功劳,他步度根绝对是当之无愧的领头羊。 而且以后袭扰如今孱弱的中原,那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房屋内的游牧高层,都在商讨着如何攻破这支陌生军队竖立的木质栅栏。 当然第一个建议,就是让中原的俘虏打头阵,他们在旁游曳伺机而动。 一众游牧首领,正在商讨自己接下来战斗的细枝末节,而此时一众游牧首领中盯着右贤王头衔的男人,却在皱眉沉思。 ‘秦’字旗这个字眼,他影响中好似在哪里见过,可年纪不饶人,让他的记忆里变差了不少。 短时间内竟然忘掉了到底是在哪里看到过‘秦’字这个旗帜。 记忆里虽然不好,可老奸巨猾的程度没减少多少。 同这支陌生军队的第一次交战,右贤王打算偷偷让自己麾下儿郎不去凑热闹。 ....... “报!将军,银川关隘城门大开,还有不少手持长矛的兵卒离城进攻!!” 银川关隘前临时营区的主帅营帐中,一位传令官等来了云光期望已久的消息。 “走!” 云光拿起刀剑,迈着大步离开了营房,朝着前线赶去。 登上早早搭建好的望楼,掏出千里镜,朝着银川关隘的方向望去。 “奶奶的!这些畜生!” 陪着云光登上望楼的将领可有不少,成家多年的典韦可以点也都没改掉他的脾气。 此时愤恨的一巴掌拍在望楼的栅栏边沿。 现在是骁胜军将领的典韦,如此气愤还是因为对面银川关隘被游牧驱赶的炮灰兵。 这些炮灰兵除了手中的一柄木质长矛,没有任何防护器具。 他们被督促着上来送死,就是为了消耗他们军队的战争物资,尤其是弓箭之类的武器。 而这些炮灰兵,全都是被劫掠掳掠,变得家破人亡的中原百姓。 “霹雳军填装弹丸,银川正前方,三发齐射!” 云光举着千里镜,很是平淡的开口。 扩招到十五万兵卒的军队,原本五千人数的炮兵营也被扩张到了一万人。 虽然有一万人,可炮营能用大炮的数量也才刚刚过了千门。 这一千门炮,都还是自从火药被西域境内鼓励研发后,马不停蹄攒了五年的数量。 一路上运输这些大炮,就险些没累死运输队,还有炮营的士兵。 新研发的弹丸,也没法大量携带,只能通过后续补给线在运往银川前线。 云光治理的西域治下,大力发展教育,科研。 虽然底子还比较薄弱,但可要比其他地区还是愚民政策要好的多。 这些大炮,重量最少都要半吨,科研没有进步之前,没法在进行材质上的消减。 好在精度,杀伤力,射程,都有了不错的增强。 早早预瞄好的炮口,随着旗语的指示,发出一声声怒吼! 云光千里镜额视线中,还在缓缓朝这边靠近的炮灰营,瞬间变成了一片人间炼狱。 第608章 银川关下的战斗(三) 银川关内此时充满了激烈的争吵声。 “为什么还要用中原奴隶试探进攻!为什么!!” 一众鞑靼首领沉默不语的望着此时在厅堂内咆哮质问的南匈奴头领。 “死的那不是你们部族的人就不心疼是吧!说话啊!” 南匈奴首领择人而噬的目光,似乎要将屋内的游牧同胞生吞活剥。 这两天时间里,用中原奴隶进行试探性进攻没有丝毫成效。 每次进攻的中原人炮灰被打退回来,城下堵路的那支秦军就用同样的办法,驱赶着他们南匈奴被俘虏的子民,不要命的攻城。 每次留下数百上千的尸体之后就会再次退去,这几日每次进攻号角响起,就是南匈奴首领最为心痛的时刻。 因为他们知晓,对面的那支秦军会用同样的办法来刺激自己。 而为了城墙不被对方攻破,又不得不亲手拉动弓弦,射杀自己的被俘虏的同族。 “贺图,冷静点,这是战争!伤亡必不可少!” “我去你马的!死的又不是你们鞑靼被俘虏的子民,现在城下是你们部族的族人,我也一样劝你冷静!” “你!!” “你什么你!今日不答应我的要求,那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南匈奴和鞑靼虽然都同样身为游牧,有同样的信仰和文化,可还是不同国家。 一些事情上,不同国家的掌权者总有分歧。 银川城内的这座房屋气氛很是紧张,房屋外也有互相对峙的场景。 年迈的右贤王侧着身子,对着他们鞑靼的大单于轻声耳语提议。 “答应他吧!别没消灭那支秦军,咱们率先自乱阵脚,被人家钻了空子!” 这么些天过去,年迈的右贤王在下属的提醒下,总算记起了城外的那支军队到底是何方神圣。 右贤王从来没有看轻和自己边境接壤的西域,特别还是云光掌管下的地区。 在场所有人都没有右贤王熟悉今日对阵的那支秦军,早都预料到彼此之间有一战,可没想到却是这样的情况。 右贤王对于云光此时也不知道如何评价,到底是说他妄自尊大呢!还是勇不可当呢? 或许这一战之后,就会有个清楚的答案了。 鞑靼大单于缓缓起身,慢慢横在剑拔弩张的双方,平视着此刻咬牙切齿,快要怒发冲冠的南匈奴首领。 “好,我答应你的要求,可派遣人手,协助斥候突围送信,我不希望看到你们部族儿郎有逃兵出现!” 南匈奴首领没有立即答应,他还要等到鞑靼的大单于换回自己部族被俘虏的子民,才会松口。 “那我就等你的消息!” ....... 银川关隘前的秦营,一位传令兵快步跑进了大营。 “报,对方要求俘虏互换!” 云光此时闭目养神靠坐在主帅位置,听见这个消息缓缓睁开了眼眸。 营帐内不少将官,听见这个消息也很是激动。 短短两天时间,对方用中原人当炮灰消磨秦军心气,他们也用同样的手段回敬。 不只是他们心如刀割,秦军也在硬撑着这口气。 “回话,打算怎么个换法!” 没过多久另一位传令兵就再次跑了进来。 “将军,他们说三个草原俘虏,换一个中原人!” “呀呵,这时候中原人倒是比他们草原人金贵了!” 云光冷笑一声,对于银川关隘里的游牧联合军很是不屑。 哪怕是到这个时候还没有丢下对于中原人的自傲。 “告诉他们,两个中原人换一个草原人,不答应没得谈,反正身后就是你们草原人的部落,能抓的有不少!” 云光之所以这么有恃无恐,还不是身后散布在广袤草原上的部落。 有着军犬的协助,追捕起来要比以前闭着眼碰运气强的多。 再说部落都是分散而居,没法同中原一样在短时间内大量聚集。 双方互相关于置换俘虏的喊话,来回折腾着彼此传令兵十几回。 最后还是一对一,置换彼此的俘虏。 九月初五这一天,互换俘虏没有任何人敢在其中搞幺蛾子。 彼此之间也相安无事,完成了这次俘虏交换。 只不过双方交换的俘虏中,多数都是女人,孩子,男人和老人的数量很是稀少。 第609章 俘虏的两幅面孔 九月初七的夜晚,月光暗淡,除开营区还有关隘上的火把,黑漆漆的一片。 此时的城门打开一道缝隙,依照小队为编制的草原骑兵,骑着包缠布料的战马静悄悄的打算出关。 只不过这种动静都在时刻监视关隘的哨兵看的一清二楚。 云光的大营中,此时还灯火通明,和衣而睡的云光还躺在简易床板上假寐。 一声轻声呼喊就让云光睁开了眼睛。 “将军,草原人出关了!” 云光从床板上翻身坐起,习惯性的揉了两下眼睛。 这些草原人果然不出所料,已经没有太多耐心了。 “按照计划,让马腾派遣骑兵吧!别给全杀了!” “喏!” 传令兵领了军令,抱拳快步退了出去。 主帅营帐中,云光则单手撑着下巴,盯着燃烧的烛火想着其他事情。 这个节骨眼除开眼前战事,也就是怀有身孕的发妻能让他牵挂了。 出兵之前,就有大夫说过,自己妻儿临盆的时间也就是九月份。 算算时间也就是这个点,此刻的云光很想尽早结束战事,回到妻子身边。 可惜眼下最要紧的战事,根本容不得他脱身。 没有在自己孩子出生时陪在身旁,可真的是人生一大憾事。 沉吟思考片刻,云光朗声开口,呼喊着守在主帅营门前的守卫。 “来人啊!” “将军有何吩咐!” “让苏梓涵还有雅拉·萨费务必要在这段时间保持好补给线畅通!不能被草原人截断补给线!” “喏!” 吩咐完接下来要紧的事情,一直没有安稳睡觉的云光,再也撑不住上头的疲倦。 倒在僵硬的床板上闭起了眼睛,没过多久轻微的呼噜声缓缓响起。 ........ 云光休息之时,其他地区还格外忙碌。 特别是置换俘虏之后,现在还停留聚在一起的中原俘虏集合地。 这些被草原人掳掠的中原人,先前不管是高平人士,还是扶风人士,又或者是长安人士。 草原人将他们捆绑串成一串的时候,都只有一个身份,那就是中原俘虏。 俘虏被押着赶路的日子,他们每个人都心如死灰。 离开中原地界,要想以后在回来那可是难如登天。 可没成想柳暗花明又一村,他们竟然以不可思议的方式的被人解救了下来。 此时这些被解救下来的聚集区,秩序还算安稳,没有大吵大闹的事情发生。 大多数人都安分的裹着夜晚御寒的棉制衣物,团聚在篝火前,注视着频繁跑动的士兵。 放眼望去,女人和小孩占了大多数! “他们到底是谁的部下啊,怎么还有女人当兵啊!” “没听说过啊,我只是知道有些王侯的军队里有军妓,可没听说过有当兵打仗上战场的啊!” “文姬,你博学多才,知道这支军队是什么来路吗?” “是啊,文姬你有眉目吗!” 一团篝火前,围聚了不少女人。 此时身上除了分发给他们御寒的棉制衣物,根本看不见一丝一毫富贵人家的打扮。 长安城里,她们要么是皇亲国戚,要么就是世家闺秀。 可是现在这些身份都消散一空,成了被人俘虏又被救下的好运人。 生活在长安很多年的蔡琰,在城破之时被草原人俘虏,此前还在悲伤自己惨死的家人以及以后暗无天日的生活。 可没想到一转眼就被和他们容貌别无二致的人救了下来,听着口音还有习惯应该也是中原人。 此时的蔡琰目不转睛的盯着跑动频繁的士兵,特别是女兵。 这么短的时间里,蔡琰心中犹如海浪翻滚怒拍礁石,要不是暗自掐自己几下,还以为是在梦中。 不管是何种典籍上,除开极个别的案例,根本没有女人当兵的记载。 哪怕是一些书籍的记载里,营区中有女人,那也只是为男人发泄欲望的存在。 可在这里完全看不到任何女人是被当做军妓。 她们做着和男人一样的事,骑马杀敌,弯弓搭箭,同甘共苦。 这是蔡琰不能理解的事情。 从小到大,蔡琰接受的教育就是知书达理,嫁出去之后要相 第610章 盛怒 雅拉·萨费犹如一头发怒的猛兽,在场的此前还叫嚣不已的人鸦雀无声,根本不敢同她对视。 这会儿雅拉·萨费很生气,这些叫嚣的人真的是二皮脸。 对待自己人这般耀武扬威,怎么不见在草原人那里耍威风。 更何况还如此对自己的童年好友,以及自始至终都是她崇拜追逐的人口出狂言。 要不是这些人也是救下来的同胞,早就让麾下士兵弩箭上膛了。 “踏马的窝里横倒是凶的很!” 眼见此地鸦雀无声,雅拉·萨费也缓缓收起自己豪放的气势。 “你们都给我听好了,这里不是你们耍身份,摆脸色的地方,别以为被我们从草原人救下来,就能拿中原的身份在这里吆五喝六!你们还是阶下囚,只不过换了个人,乖乖等候命令,要不然都别想活!” 雅拉·萨费吓唬的话语很是严重,虽然暗地里自家主公给她和好友苏梓涵说,别让他们受太多苦。 刚从草原人手里逃出来,指不定在他们手下遭受了何种对待。 可今时不同往日,现在可是战时,要是在好声好气的对待这些‘老爷们’,绝对要出幺蛾子。 为此雅拉·萨费不介意做这个黑脸。 环视一圈眼见此地再次恢复安静,英武军将领雅拉·萨费冷哼一声,走到马儿身边翻身上马。 待到身形坐稳,朗声呼喊下令。 “全体都有,若发现挑事危害秩序者,杀!” 雅拉·萨费可不是一个软心肠的人,跟随云光多年能到将军职位,靠的可是实打实的军功,而不是和云光童年时候的关系。 死在她枪下的人,没有一万也早过一千了,如此杀气腾腾的话语,让在距离太过靠近她的人,双腿都在微微发颤。 随着雅拉·萨费的军令,这群从草原人手上换过来看守俘虏的兵卒,异口同声的嘶吼道。 “喏!!” 寂静的夜晚,这一声多数是女子喊出的话,丝毫不弱于男人。 英武军将领雅拉·萨费满意的点点头,打算抽调马缰离去,负责维持秩序的兵士就小跑了上来。 “萨费将军,那个人怎么办?” 下属的提醒让雅拉·萨费也望向了倒在地上没有任何动静的尸体。 微微侧头思索一会儿,再次朗声开口。 “此人袭击兵卒,为保此地安稳被就地正法!” “喏!卑职明白!” 雅拉·萨费说完这句话,随后在对着这群没了声音的人呼喊。 “记住了,是生是死还决定在我秦军的手里,这条命还不由得你们说了算!” 放下这句狠话之后,雅拉·萨费也不打算在这里浪费时间。 她还要安排下属,继续调派人手护卫补给线。 今夜过后,应该会有很多四面八方赶来的草原人。 她和好友苏梓涵肩上的担子很重。 威武神气的雅拉·萨费甩动马缰,离开了这片嘈杂的区域。 很多双眼睛都在望着神气无比的雅拉·萨费,活了这么些年第一次遇见这样的女人。 要是我能像她那般就好了。 一时间这群人中的女人心中都浮现了这么一句话。 当然暗地里还有更多的女子,都在聚在一起说着刚才的惊吓。 “吓死人了,真的吓死人了!” “要不是声音还有身段是个女子,我还以为是个男人呢!” “刚才二话不说直接杀人,就好像宰个鸡一样!” “宰个鸡也没她那样随便啊,还有你们看周围,好多当兵的女人啊!” ...... “文姬,文姬...” 一双还算精致的手掌,在蔡琰眼前晃来晃去,将出神的望着已经看不见雅拉·萨费背影的她唤了回来。 “不会看上她了吧...” “胡说,都是女子,怎能做这般事情。” “那你看什么呢?” 蔡琰环视周围这会儿再次忙碌起来的女兵,眼神中闪动着莫名的光芒。 “我在想云都护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你难道没见过?还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 “不一样,我们说的不是一回事!” 蔡琰突然很想停留在这里,亲眼看看云光手底下的这些女兵,到底是真材实料将她们看做同 第611章 新生儿 银川关隘前的战火渐渐平息了下来。 云光麾下的秦军和入关南下劫掠打算离开的草原人进入了短暂的和平期。 可谁都知道这只是大战前的宁静。 银川关内的草原人在等待支援的同族。 控制着银川关隘前地区的云光,则在等待着支援而来的草原人入局。 这般压抑的战场,无时无刻都在考验着彼此的耐心。 远离战场的车师城,此刻也很是紧张。 怀有身孕的云光发妻即将临盆,为了保证母子平安,秦府内经验丰富的稳婆都不下十位。 疼痛难忍的邹菱,抚着肚子躺在床铺上辗转反侧,丝绸制造的床铺此刻都被抓的面目全非。 房屋里的邹菱在用着全身气力,门外候着的人也紧张的攥着拳头,似乎能为临盆的邹菱加油鼓劲。 过了好半晌时间,一声稚嫩的啼哭打破了此地的宁静。 门外候着许久的徐端静和邹菱生母邹苑猛然松了口气,要不是众人眼疾手快,保不齐就会瘫坐在地上。 这个时代,女人生孩子就如同在鬼门关上走上一遭。 门内的稳婆也欣喜连连的冲了出来,对着门外等候的众人开口贺喜。 “母子平安,母子平安啊!” 眼见稳婆道出喜讯,这才样在场的人彻底放下了心,随后簇拥着徐端静和邹苑朝着屋内走去。 此时虚弱无力的邹菱,就连抬一下手指都办不到。 奋力之后满头大汗的她,焦急的询问着稳婆。 “孩子呢!我的孩子呢!” 负责接生的稳婆,手脚麻利的剪短母子二人的脐带,为这个刚出生的幼儿清洗掉身上污渍,随后包裹在柔顺的襁褓中,将孩子放在了没有力气的邹菱身旁。 新出生的幼儿,皮肤邹巴巴,根本没有张开之后的可爱。 可此时在邹菱眼中,这就是天底下最珍贵,最美丽的至宝。 稍事休息之后,邹菱总算有了气力挪动脑袋。 轻轻靠在孩子身边很是小心的同她摩挲。 “你个小调皮蛋,可折腾死娘了!” 还未适应睁开眼睛的幼儿,这会儿努力的攥紧自己的小手,整个面容都皱在一起。 似乎很是反感不认识的人让她离开生活了十个月的避风港。 是个人也生气,本来睡的好好的,就被人拽离温暖的避风港,而且周围还各种吵声,能不生气。 邹菱望着这副生气模样的孩子,眼神里全是散不去的宠溺。 此时在门外等候的人也冲了进来,围绕在已经被稳婆清理一番的邹菱身旁。 “菱儿可真的辛苦你了!” 徐端静很是怜惜的望着自己儿媳,随后在看到孙儿的小脸时,脸上皱纹都挤在了一起。 邹菱轻轻摇摇头,虚弱的开口应答。 “娘,没事,休息休息就好了!” 邹苑的生母也怜惜的拿着巾帕,擦拭着还有汗渍的女儿,看看女儿,在看看孙儿,眼神都是藏不住的高兴。 “都护的娃儿是男是女啊?” 房屋内聚集人群中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 立刻就有接生的稳婆开口接话。 “是个千金呢!以后绝对跟她娘的容貌,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儿呢!” 稳婆的话刚一说出口,现场气氛稍微寂静些许,随后立刻就有人打破了此地的平静。 “那肯定的啊,都护英俊威武,夫人万中无一,这以后都不敢想了!” “是啊!是啊!” “可要恭喜夫人喜得千金了!” “要是没有战事,都护现在恐怕早就乐得合不拢嘴了!” ...... 贺喜的声音络绎不绝,似乎对这个新生儿的降临都是满满的祝福。 但是刚才短暂的寂静,也在说着这个时代的所有人默认的一个道理。 只不过没有人挑明,都将这个现象遮掩忽略了过去。 邹菱在听闻自己孩子是个女孩之后,倒是没有任何疑虑。 此时的她恨不得自己夫君就在身边,可惜天公不作美,没法实现她这个小小的愿望。 此时处在沉闷战争环境下的西域,总算有一则放松的消息。 很多人都在为自家都护,他们的守护神有了女儿送上祝福。 可也有很多人, 第612章 为了胜利不择手段 乌海地界的草原人聚集地,此时人山人海,密密麻麻根本望不到头。 这段时间这群赶来支援的草原人,总算明白了什么叫有力无处使。 这片狭长地形驻防的军队,阻挡他们赶来解救各自首领的队伍,已经快一个多月。 而且这次他们听到首领被困,大部分都是轻装上阵,携带的口粮数量根本不多。 这段时间基本上都是拿着战马充饥,在这么拖下去,等到入冬,漠北草原严寒的温度,那才叫骇人。 此时这些聚集而来的各部族二把手或者更低一些的管理者,纷纷聚在一起,操着一口鞑靼语激烈的争论着。 “不行,这么耗着不是办法!在怎么下去别说打仗了,咱们都要饿死在这里!” “踏马的,你们右部人口中的这些西域兵,可真是一块硬骨头啊!早些年还不是听你们说西域你们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吗?你们着牛皮吹得可真大。” “哼!” 右部鞑靼支援而来的草原人,没有开口争论。 二十年几年前,西域的确是他们的后花园,可自从来了个杀神,就连乌鲁木齐草原都让出一半。 “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了,快点想办法冲过去,和首领们的兵卒回合,这几天鹰隼带话都快要见面打算剥了咱们的皮。” “那也要冲的过去啊!对面那伙人,就留了那么几个口子,其他地方你也只能长着翅膀才能过去了。” “我感觉对方在这里压了不少主力兵卒,其他地方防守应该很松散!” “就是,那些地方就够数千人进攻,对方的箭矢好似不要钱一般,怎么冲啊!” “妈的,可真是窝囊,这都快十五万自家兄弟了,被人家堵在外面快一个月,真不知道那些人哪来那么多的弓箭,和中原人打交道这么久,可真的没遇见过!” “不能硬冲了,对方不可能带着那么多箭矢,肯定有补给线,必须派人截断!” “还有,也不能就盯着这一个地方,分出些许绕道,扎门乌德那边对方人少,派出些人手绕道去扎门乌德地界,那边防御松散,已经有东部鞑靼的人在和贺兰山下围困银川关的军队交手了。” ........ 这些支援而来的草原人,对于久攻不下,无法冲到贺兰山秦军驻地的局面,也思考出了不少对策。 而在远处两侧观察哨岗位置的密卫,也在将这些被挡在外围的草原人动向传回云光营帐之内。 还有更多散布在漠北边境观测前来支援骑兵的密卫,也在大致统计如今已经到场的小部落。 雪花般的信函,一份份涌进了云光的营帐之中。 神色严肃的云光,从这些信函中摘取着任何对军队有用的消息。 “叫欧弘一来!” 营帐内候着的传令兵快步离开,没过多久云光帐下的将领欧弘一走了进来。 “别行礼了,说说阴山布置的如何了!” “将军,能用的油都泼在阴山上了,一把火烧起来,最少能烧半个月!” “很好,乌海防线的草原人开始打算绕开东戈壁朝你那边动身了,人数不确定,届时需要你自己判断何时进攻,尽量将他们队伍烧成两截,队伍末尾的草原人,我不希望有太多人离开!” “末将领命!” 欧弘一抱拳行礼离开,盯着沙盘地图的云光将注意力都放在乌海地界。 这道防线已经堵了西部鞑靼和中部鞑靼支援骑兵一个月了,如此长的时间,足够哪怕是西部鞑靼最远的部落都能赶到了。 也是时候收尾了。 “给马腾传令,十日后放开防线,关门打狗!” “喏!” 为了这次战斗,云光可是方方面面都算计到了。 这也是老天给机会,银川关隘前的地形,很容易将大股草原人分而击之。 乌海战线聚集的大批人马,冲不开狼山狭长的地形。 要想去往地形比较开阔的扎门乌德地界,就必须要绕开东戈壁。 云光早就派遣自己麾下骑兵,从乌海开始,绕东戈壁前往扎门乌德需要几日。 十天时间才刚到和东戈壁相邻的尔德尼地界,要想穿过扎门乌德,迈过阴山,跨过五原,最后才会到达贺兰山山脚位置。 期间花费的时间,可要四天,而这四天已经足够云光用计谋制造的机会,打一波时间差上的战斗。 更不用说阴山地界尤其适合火攻,泼上助燃的油,更加能减轻压力。 届时火攻燃起,绕 第613章 万众一心 战争是一场血与火的厮杀,战争也是一门别样的艺术。 云光此时就是这场战争的导演者,精心把控着战场的走向。 一切都按照云光预料的一般,鞑靼分兵绕路,派遣小股人马搜索补给线。 乌海防线的阻拦,冲击力度也小了不少。 这些草原人以为云光麾下的主力兵卒都压在了这里,很是乖巧的绕道从‘防御薄弱’的扎门乌德进攻。 乌海要顶住西部鞑靼和中部鞑靼支援而来的骑兵,压力的确很大。 可最大的压力,还是来自与武器上的消耗。 这段时间通过补给线源源不断运送来的弓箭还有炮弹,八成就消耗在了乌海防线上。 为了造成鞑靼以为这里是主力的错觉,也为了保持人员上的有生力量,弓箭和炮弹都是不要钱的往外泼撒。 云光划分给马腾麾下的五万军卒,此刻基本上都是步弓手。 哪怕箭术不是百步穿杨,只要是能拉开秦军步卒制式弓弩,就已完全足够。 这又不是营区比武,还在意射不射的准? 听着自己伍长的命令,找好角度,松开弓弦即可。 这段时间每次打退草原人的冲击,一天最少都要泼撒出十万只箭矢,还有上百枚炮弹。 十万只箭矢和上百枚炮弹,顶得上西域全境半个月的税收。 这也还是这么些年云光攒的家底丰厚,才能用如此壕无人性的打法。 可惜这样壕无人性的打法,也有需要节流的一天。 云光军队的补给线,最终还是被草原人骚扰截断,每日运送前来的物资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缩小。 为了保证补给线运输畅通,苏梓涵和雅拉·萨费领着麾下两万女兵,率先在草原上和这些草原人开始了战斗。 别看这些女兵是女人,可在军中磨炼的技艺也是杀人技! 分散的小股草原骚扰骑兵,在这般人数下根本翻不出浪花,哪怕要进行他们最擅长的风筝战术,也在此刻变成了笑话。 一众女兵胯下可是精心培育的战马,尤其是女兵们的战马,追求的就是速度。 追求了速度的战马,也要舍弃一些东西,战马的体力也无力支撑长时间追逐战斗。 但小股的草原人,没法甩开这些女弓骑,人数又是劣势,很快就会被消灭。 恼羞成怒的草原人,直接将乌海防线的骑兵,分出两万人,来和守卫补给线的女兵较量。 补给线上骚扰的草原人,两万人数下划分城数股,也没法向往常一样被一拥而上的驰援的女弓骑快速消灭。 为了保证补给线能为前线继续提供物资,这支女弓骑也不得不分兵开始和草原人‘玩着’猫抓老鼠的游戏。 这般情况下,这条补给线已经有五天时间,没有给前线送到过任何物资了。 前线飞到此处的信鸽,都在催促着什么时候才能有新的补给送上来。 断送补给还不到十天,就已经在催促,可见前线的战况已经到了何种地步。 可是补给线上到处都是在互相追逐厮杀的骑兵,根本无法让押送物资的车辆行驶到前线。 那些草原人见到押送车队,冲过来就是一通火把,根本不恋战。 可是前线的物资催促,他们也不能双手一摊,表示无可奈何! 那可不仅仅是失职,也是在葬送保家卫国将士们的性命。 于是乎,一条人力运输线很快被征召了起来。 每个无法上战场的普通人,此刻肩挑手抗,拿够路上果腹的食物和水,背着成捆的箭矢,刀剑,抬着新生产的炮弹朝着前线进发。 此前开辟的多条补给线,已经没有能让靠着人力运输物资的队伍通过机会。 他们也只能凭着运气走一条哪怕没有战争的时候都不会轻易走的路。 这条线路中,就有要穿过的阿拉善大沙漠。 后城人力补给线的征召地点,从西域全境赶来的百姓,都在耐心的排队等候。 负责派送物资的官吏,此时在劝诫着一位头发斑白的老人。 “老丈,你这年岁就不去了,路上危险啊!” 头发斑白的老者,犹如被踩了尾巴的动物,憋红了脸争辩着。 “什么叫我这个年岁就不去了,今年才刚五十五岁,一天下地开垦八亩田都不在话下,我这身子骨还硬朗呢!” “老丈,我不是那个意思,绝对没有看清您,可这条路危险太多了。” “哼!要不是我 第614章 拥有信念的军队 日升日落,银川关隘前的对峙也越发暗潮汹涌。 对峙双方通过各自的消息手段,都在做着最后的准备,除开乌海防线的碰撞之外,贺兰山其他战线的摩擦也越发频繁。 银川关隘前的双方大战打响之时,从幽州清缴自称天子的并州刺史丁原也赶紧抽调人手回援银川关隘。 如今任职主簿官职的吕布,领着抽调划分到自己麾下的军队,火急火燎的前往银川关下。 出身五原地界的吕布,很早就入职军中。 凭借自己一身好武艺,成了骑都尉,也有了个主簿职位,可要想往上走,付出的东西可要不少。 出身家族往上数十八代都是一介白身的吕布,在这个豪族把持的天下,想要出人头地,可是难如登天。 要是他能娶到豪族之女,也许能通过这一层关系走的更远。 可心高气傲的吕布,没想过靠着女人。 带领兵卒的吕布纵马狂奔,心中焦急就差胯下的战马能插上一对翅膀。 他这个骑都尉的职位,可是在边疆同草原人厮杀而来,生活在边疆而后从军的人,最是清楚这些草原人的秉性。 现如今草原人夺取银川关,还顺势南下,鬼知道是怎样的一片生灵涂炭。 现如今的吕布只希望那些草原人傲慢自大,逗留在中原腹地时间稍微长一些。 起码还能从草原人手中救下一些无辜之人。 想到这里,吕布更加快速挥动手中的马鞭。 ...... 中原守军往银川关奔赴之时,云光这边可没收到半点消息。 日益耗费的物资,还有越发扩大的伤亡,让每个人都无比焦躁。 贺兰山脚下的六万守军,此刻是两头作战。 不仅要防住银川关内的草原人,还要堵住云光示意下有些松散的扎门乌德防线溜进来的草原人。 短短八天时间,伤亡人数就追平了之前还在持续的乌海阵地战伤亡总数。 打退一次草原人进攻之后,兵卒们抓紧时间休息,还有随行的医疗营也在救助伤员。 刚从前线上退下来的典韦,有些烦闷的将头盔摔在一旁,唉声叹气起来。 “怎么了?没杀痛快?” 同为将官的周楚,也一屁股坐在土堆上,将头盔摘了下来,随口同身边战友问话。 “不是,我在担心补给线那边!” “放心吧,你家婆娘的武艺也就打不过你和将军了,担心啥!” “可她终归是个女人啊!而且我还听说乌海防线的草原蛮子,抽掉了不少人手去补给线那边呢!” 周楚伸出手轻轻拍着一席甲胄傍身的典韦肩膀。 “别担心了,你家婆娘绝对不会有事的,再说咱们都是军人,战死沙场的这一天不都想过千百遍了吗!” “我知道,可我就是担心...” 一直大大咧咧的典韦,很是罕见的露出担忧的神色。 自从来到西域,在这里他得到的东西数不胜数。 阔别多年的情谊。 公平公正的对待。 还有让他能有扫去疲惫的小家。 这里有他的一切,典韦他也知道是谁给了自己曾经渴望不可及的事物。 他能做的只有紧紧跟随在自己大哥身后,帮助他扫清一切障碍。 典韦从来没有后悔过,可身为人,总会担忧自己珍视的事物。 “别想那么多了,再过两日,乌海防线那边的白眼狼应该要被放进来了,到时候两头夹击咱们压力可很大呢!” 神情低落的典韦,眼神慢慢变得坚定起来,随后再次恢复那副爽朗无畏的神色。 “怕什么,到时候杀他上百个白眼狼,哪怕到了地下我也不亏!” “哈哈哈,这才对啊!扭扭捏捏都不像你了!到时候要是谁运气差,可别哭啊!太难看了!” “谁他娘的会哭啊!老子带着咱们西域的好酒,绝对给你搞个小水池!” “哈哈哈,这我喜欢,这我喜欢!” 二人还想继续郎笑攀谈下去,前方就有响起了号角。 扎门乌德方向而来的草原人有开始冲击了。 没有过多犹豫,立刻从地上翻身坐起,朝着各自负责的防线赶了过去。 ...... 这场战斗,如今压力最大的可就是乌海方向。 西部鞑靼和中部 第615章 平常人的伟大 乌海防线的搏命战斗还没开始,依靠人力背运军用物资的人此刻压在鬼门关上不断试探。 补给线现如今完全无法为前线提供物资,能走的路都是常人根本不敢踏足的地区。 沼泽泥潭,悬崖峭壁,无际沙漠,毒蛇害虫,这些都是时刻游离徘徊在这支运输队身边的死神。 这些从西域各地自愿而来的平民百姓,除开一路上短暂休息之时果腹的口粮。 身上背的要么就是成捆的弓箭,要么就是新出炉的刀兵,还有背囊里圆疙瘩黑乎乎同‘煤球’一般的炮弹。 这条道路很是凶险,翻山越岭的他们,臂膀,小腿,都是数不清的划伤。 有些地方需要攀爬,手脚都在渗着血珠。 可没有人停下,没有人丧气的将背着的物资丢在一旁唉声叹气。 他们每个人都知晓,自己背着的物资,要是能送上前线,就能多杀死一位将他们当做牲畜的草原蛮夷。 他们也知晓,要是没有为前线打仗平民的好儿郎送去这些,那他们可就会白白牺牲。 这支队伍的最前方,已经踏入了阿拉善大沙漠,他们不知道还有多久才能走出阿拉善大沙漠。 三支相距五十步的队伍只能靠着身后之人的指南物件,不断朝着贺兰山所在的东边行进。 队伍的最前方也是最艰苦,最危险的一段。 左侧的一支队伍派头行进的几人,猛然大声怒吼! “小心流沙!!” 自从踏入阿拉善大沙漠,看似平平无奇,却能吞没人命的流沙是最严重的威胁。 一声惊呼,可还是有一位来不及。 “快,把手给我!把手给我!” 流沙边缘的人,此刻没有在意自己卸下被流沙吞没的物资。 此刻只想将陷入流沙的同伴解救出来。 可流沙吞人的速度太过,一眨眼的功夫,陷入其中的人就只剩胸膛部位还留在外面。 “别踏马管你背的东西了!快把手给我!给我啊!!” 流沙边沿的人愤怒的嘶吼,同深陷流沙很是平静的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走吧!拿着我的物资走吧!送给前线的好儿郎,要让他们多杀几个蛮子啊!” 越陷越深的男人奋力将自己背上的物资抛到安全地方。 此刻只剩一个脑袋,还有双手漏在外面的他很是平静的喊出了这句话。 这条为前线运送物资的道路,此前在他面前有不少人,可如今都在这条夺命路上先行一步。 早就有赴死觉悟的男人,没有任何惊慌。 除了现在被丢在安全地带的一捆军用物资,再也没有他的任何痕迹。 排头队伍前,上了年纪的男人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背起那捆物资,在旁插好警告危险的木牌,回头望了望身后数步远的指南车,确定好方向,小心试探着绕开这处流沙,继续朝前行进。 他们没有时间悲伤,没有时间哭喊。 所有的泪水和悲戚,也要等这场同草原人的较量结束之后才能宣泄。 ...... 时间一点点往前走,双方率先开战的不是乌海方向,也不是从扎门乌德地界而来的草原人,更加不是银川关内南下劫掠的草原人。 补给线上的零星追逐作战,缓缓演变成了集团军大会战。 “奶奶的,这些草原泥鳅,总算不和咱们捉迷藏了!” 英武军将领雅拉·萨费骑马站在自己同袍苏梓涵身边,透过千里镜眺望着数百步远,马蹄阵阵,尘土飞扬的草原人。 “看来是被咱们打出火气了!这是要一举消灭我们啊!” 凤鸣军将领苏梓涵微微皱着眉头。 “怕什么!这帮滑溜的泥鳅总算不打算骚扰补给线了,刚好一网打尽。” “雅拉别轻敌,正面作战我们很弱势!” “哼!” 雅拉·萨费轻轻哼了一句,也没有反驳自己好友的话语。 她也清楚不是每个人都和她一样,能在武力上力压一众男儿。 “都护那边今夜就打开乌海防线吧!” “嗯!” “那就好,明日和这些人数的草原蛮子厮杀,就不怕对方他们源源不断的支援了!” 雅拉·萨费有些惊喜的抬头望着自己的好友。 “你同意了?” “什么叫我同意了?你看对面的架势,不把咱们 第616章 死战(一) 清晨万马奔腾的响动,彻底打碎了此地的宁静。 秦营女弓骑们的突然进攻,也没让这伙聚集起来的草原人有太多慌乱。 草原人被叫做马背上的民族,可不只是说说。 没有什么人发号施令,刻在骨子里的习惯,让每个草原人全都移动起来。 他们不会给秦营弓骑拉近距离,挽弓射箭的机会。 两支数万人的军队,不知道何时开始平行狂奔。 双方空出来的距离,全是纤细却能带走生命的箭矢。 不断有人从马背上跌落,哪怕不是致命伤,可队列中其他狂奔的马儿,就是潜藏的威胁。 率军进攻的雅拉·萨费冲着一旁刚刚射出一箭的战友苏梓涵大声呼喊。 “不行,这些草原人用的弓比我们硬,太吃亏了!!” 英武军将领雅拉·萨费此刻耳听八方眼观六路,在战斗开始还不到半刻钟,就察觉了双方的差距。 “我知道,不能在和他们对射了!” 凤鸣军将领苏梓涵当然清楚当下的局面,在这么下去,失败的一方绝对是她们麾下的军卒。 虽然有马匹优势,在不断用速度抹平双方弓弩射程上的差距,可长此以往战马体力耗尽,她们就是任人宰割的鱼肉。 没有太多时间犹豫,也没有太多时间思考,要想破开这样的局面,必须消除双方弓箭射距上的劣势。 “靠上去!同他们肉搏!” 苏梓涵作为这支弓骑的统帅,一声令下,没有任何人迟疑,静静跟随而上。 秦营女弓骑的战马,依靠速度优势,率先打破了平行对攻的局面。 乘着战马体力储备还没耗尽,同草原人骑兵近身厮杀。 除开极个别体力上能压过男人的女子,剩下的基本上都在苦苦支撑。 双方的混战随着秦营女弓骑依靠战马横插入场,彻底变得混乱不堪起来。 现如今根本没有什么战术可言,靠的就是硬实力的厮杀。 体力上弱势的女子,在马背上近身搏杀更是吃亏的存在。 可没有一位退缩,没有一位在此地止步。 双方还在奔腾的战马上方,不断有眼见不敌的女兵,不顾伤口,咬牙硬拽着同她们厮杀的草原人掉落马背。 随后马蹄踏过,留下一具具残破不堪的尸体。 这般惨烈的战场下,没有男人女人,只有一个个红着眼,面目狰狞的军卒。 鲜血,碎肢,嘶鸣,怒吼,还有刀剑碰撞的火星,数万人在这里搏命。 “疯了,这些女人踏马的真是疯子!” ...... 这般疯狂同归于尽的打法下,哪里见过这种战局的草原人,心里全都在泛出这么一句话。 他们见过中原的女人,无一例外都是逆来顺受的存在。 可今日这个情况彻底打碎了他们以往的认知。 近身肉搏虽然对秦营女兵很不友好,可也不是一点优势都没有。 草原人除开手中的武器,外面的甲胄多数是硬牛皮所做,冶炼手段低下的草原人,除开他们的头领,哪里有全身坚硬甲胄。 秦营女兵身穿的甲胄可是最新型号的轻型钢制模制甲胄。 为了避免重量耗费女兵体能,甲叶稍薄,防御力也当然比不上男兵们的制式甲衣。 可再怎么说也是钢甲,比铁甲防护都要强上不少。 更别说这些身穿皮甲的草原人了。 抛开弓弩,近战兵器也是她们的优势之一。 如今炼铁手段已经不是罕见手段,可兵器打造也不是太过容易。 况且冶炼没有杂质的铁也不是容易的事情。 平常刀兵锋利部位磕碰,一场战斗下来,刀刃宛若被狗咬一般。 军卒们携带的武器,可不是一把刀用到退伍。 平常没有战事也就保养一下,也完全不用担心更换问题。 可战斗一开,刀剑就是消耗品,一场战斗下来,要是能找到完好无损的兵器,那就只有两个情况。 一个是见面就被人家宰了,另一个就是装死成了逃兵。 更加残酷一点的战场,兵器一轮都要更换两三次。 总不能让兵卒拿着没有刀刃,捏着变成铁板的武器上阵杀敌吧。 拿着那样的武器,打人应该很疼,可杀死敌人那可要耗费不少气力。 可战场上没 第617章 死战(二) “哈哈哈,这些人撑不住了!” “快快追击,今日杀到贺兰山脚,我等联合银川关隘的首领,全歼敌军!” ...... 乌海防线只是经历了一个晚上,今日进攻就发现在此地坚守的军卒就剩下数千人。 这些冲击防线的草原人,还以为将他们阻拦的秦军在这两日的近身肉搏战中支撑不住,要和贺兰山下的守军汇合。 根本顾不得多想,顺着秦军退让出来的狭长防线,朝着贺兰山快速逼近。 乌海防线的秦军完成了这几日的防守,昨夜连夜调遣兵卒,开始朝着狭长防线两侧的藏匿点奔赴。 他们需要依照计划让出乌海防线,将堵在外面的草原人全部放进贺兰山的阵地之前。 待到两方兵卒短兵相接,就需要他们在从两侧冲出,重新抢占防线,将这伙放进来的草原人,彻彻底底的堵在其中。 接下来的战争压力,不在乌海防线之上,而是守在银川关前的秦军。 他们需要面对两个方向冲击的敌军。 八万秦军主力此刻都压在了贺兰山山脚。 对于今日即将开始的决战,云光早早就准备妥当。 该做的谋划都已经布设出去,接下来就是硬实力的比拼。 乌海防线的草原人出现在贺兰山山脚之下,让银川关隘里活动的草原人也爆发出阵阵呼喊。 这段时间扎门乌德方向来的支援,不是没有被他们瞅见。 依靠他们的通讯手段,甚至还进行过两面夹击的战斗。 人数不是太过优势,根本没法凿穿秦军的防线,让两个方向的草原骑兵汇合。 而且这支军队的战斗力实在太过骇人,要不是回防迅速,银川关恐怕都会被人家夺去。 这些草原人在这么些天的战斗直骂娘。 这西域的瘟神到底是何方神圣,依靠武器优势打的他们抱头鼠窜。 打了这么些年的仗,可真的是憋屈。 整装待发的云光,翻身骑上战马,来到一个视野还算开阔的地区。 拿着千里镜望着乌海方向过来,现在同麾下军队后方已经开始接触战斗的草原人。 抬头望望天空,估摸了一下时辰。 “主帅,马腾将军那边狼烟燃起,乌海防线草原人已经悉数入内。” 静待时间之时,负责观察收集消息的传令兵,狂奔来到云光身边禀报着军情。 “点燃狼烟吧!让马腾堵好后路。” “喏!” 云光没有理会再次离去的传令兵,对着身旁另一位传令兵言语。 “给周楚敲鼓传令,开始炮轰银川关隘,对方要是强硬冲锋,反压回去,夺城!” “喏!” 发号施令完毕的云光,将千里镜再次插回腰间绑带。 冲着身边站立的亲卫一摊手,就将一同跟自己打了不知道多少年的长槊捏在手中。 “驾!” 甩动马缰,轻呼一声,云光离开此地就朝着草原人数最多的秦军后方赶去。 云光还未赶到后方阵地之前,银川关隘前方就响起了阵阵轰鸣声。 “主帅,咱们杀上去吧!” 早早候在此地的典韦,听着身后的动静,已经按奈不住心中的激动。 骑着马儿一脸兴奋的赶到云光身边。 “咱们俩好像好长时间没有上阵厮杀了吧!” 此前还要维持云光在军卒面前威严的典韦,过于激动恢复对云光私底下的称呼。 “大哥,都快五六年了,上次打贵霜那些家伙,可一点也不过瘾。” “是啊,好久了,也是时候活动活动筋骨了!” 云光昂头望着日头高照的天空,语气很是感慨。 年少时,对于战争很是向往,他也觉得靠自己一身武艺,在战场上七进七出,立不世之功可谓是豪情万丈。 可年岁越长,对于战事云光就是越反感。 没有经历过战争的残酷的孩子,才会想念战争。 战场没有风花雪月,没有壮志豪情。 只有红眼厮杀,只有痛苦嘶吼。 当你熟悉的面孔,变成破碎的尸块。 当和你朝夕相处同伴,平日里灿烂的脸庞,变成扭曲狰狞的挣扎。 熟悉的声音再也不会在耳边响起,才会明白战争的残酷。 第618章 死战(三) 银川关隘中耐心等待的一众草原人,此刻没有丝毫着急神色。 吩咐好下属躲藏好,等待对面暂歇进攻之后在做进攻。 只不过理想很美好,现实很残酷,一位负责巡逻的斥候慌慌张张的跑进了这群草原人首领聚集的房屋。 “报!我军后方三十里发现东炎骑兵!是并州丁原麾下骑都尉吕布。” “什么!” 除开右部鞑靼的一众首领,在场的不少草原人掌权者都诧异的叫出声。 今日将他们堵在银川关内的秦军,除开部分人,基本都不熟悉。 可对于此刻进门斥候呼喊的人名,这一众草原人岂能没有耳闻过。 并州地界,出来打草,要是遇见这位,那就祈求长生天,今天这位爷心情好,不想让他们全军覆没。 也好在如今出现在他们后方的吕布,也只是一个骑都尉,没有太大权利,无法调动太多兵卒。 这次南下入关,也是听说这个杀胚去了幽州,这才敢放心南下。 待到驰援幽州的守关驻军回防,他们也早早撤出关内,进入他们领地逍遥快活。 千算万算没想到被人堵在了银川关内这么长时间,让前往幽州回撤的先头部队已经赶回。 “不能在等了,要是被那个家伙带人冲进来,我等死无葬身之地!” “必须冲过去,在拖下去,绝对对我等不利!” ....... 在场的草原人首领,这一刻没有太多分歧,罕见的统一了思想。 银川关内的草原人没了此前不紧不慢的松散,当即下令关内的近五万人,开始顶着秦军的压制,冲出关隘大门。 此时要是不搏一搏,被后方回援的东炎军队杀入关下,他们完全就是瓮中之鳖。 战场之上,没有太多时间让人犹豫。 瞬息万变的时局,也许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就能决定一场战斗的走向。 “奶奶的,下令全军,别给我省箭羽还有炮弹!” 银川关下牵制关内草原人的秦军将领,心神全都放在已经破烂透风的银川城墙。 自家主帅为他吩咐最差的情况让他遇上了。 这些草原人真的不顾伤亡,倾巢出动。 目前不清楚这些关内的草原人为什么不在猫在关内,但接下来的防御压力可想而知。 此时自家主帅云光正在同乌海防线切断入局草原人后路的同袍围杀这支猎物。 要是他自己负责的防线被攻破,主帅麾下军卒的后背部位可就在草原人面前一览无余。 不论如何都要防守住关内草原人的全军冲击。 ....... 合围战场最前线,秦军主帅云光手中的长槊,此刻就是一道无情收割生命的杀器。 依靠天生过人的神力,没有任何草原人是云光手下的一合之敌。 长槊挥舞范围之内,能活下来一位草原人都是泼天的气运。 挥舞长槊的云光渐渐有了疲惫,可分出些许心神观察四周,密密麻麻的人群根本没有任何减少的迹象。 “典韦!召集亲卫队,随我冲锋,凿穿分割!” 云光大声嘶吼,呼喊着也在不远处化身成人形绞肉机的猛将典韦。 稳步推进放在战场上是最稳妥的选择。 可如此大规模的厮杀,稳步推进则是秦军的劣势。 人力有尽时,杀溃这些草原人的战斗之心,崩碎他们的士气。 速战速决才是上上之策。 耗下去,哪怕是一换二的战损比,双方人数差距过大,也不是云光可以负担起的损耗。 野兽受伤则会更加凶猛。 七情六欲控制的人,则会为了活命而放弃抵抗。 当然要想这些草原人放弃抵抗,就必须要杀溃他们的士气。 云光一马当先,身披马甲的踏雪,此刻托载着云光,化作一柄利刃,直接插入了草原人的军阵。 壮硕的踏雪毫无顾忌的脉动四肢,撞飞不少自己背上主人没有用长槊扫开的敌人。 还在它幼年之时,东炎皇帝一纸诏书,它跟随在了自己主人身边。 这个主人对他很是不错,唯一不爽的就是,每次还要限制它和小母马接触。 只不过看在每天他给自己刷毛,投喂不少好吃草料的份上,也就不计较这些小事情。 跟随在自己主人身边很多年,陪着他见识过各种 第619章 死战(四) 随着一只火矢出现在阴山上空,之后就是上千只火矢化作一道火雨,翱翔在蓝天下。 此刻正在阴山山路中骑马行进的草原人也发现了这样奇特的场景,他们也只是稀奇,根本没有任何担心。 此时陡然出现的火矢,距离他们的队伍相差十万八千里,根本就不是冲他们而来。 甚至还能在行进途中,对这样奇特的场面同身旁赶路的同伴交流一二。 可根本来不及反应,这座平平无奇的山峰,熊熊燃烧起来,火势乘着西北风犹如决堤的洪水,一瞬间蔓延开来。 阴山山脉中此刻化作人间火海,无法立刻离开阴山山脉的草原人,被来势凶猛的火焰吞噬殆尽。 到处都是沾满火焰哀嚎呐喊,满地打滚的草原人。 可这样的举动根本无法熄灭燃烧在身体上的火焰,只是让死去时的身形扭曲了些许。 身着火焰的战马也忍受不住身上的疼痛,漫无目的的狂奔起来,也让火焰燃烧的范围更加旷阔。 火,到处都是火! 哪怕运气过人,找到暂时不被火焰侵蚀藏身处的草原人,也没法存活太久。 一个个掐着自己的脖子,张着口拼命呼吸。 只不过这个时候,吸入肺中的只有更加呛人的烟雾。 阴山被彻底点燃,变成了一座凶险燃烧的火炉,地上的沙土,都被燃烧大火炙烤成了亮晶晶的结晶物。 还有更多千奇百怪,姿势奇特的黑灰色扭曲干尸。 此刻的燃烧大火的阴山,就是一处存在与人世间的火海炼狱。 墨山将伊利,很是平静的望着熊熊燃烧的阴山。 “下令全军,全歼鞑靼残部!” 此时的人数众多的草原人队伍,还有不少人没有进入燃烧大火的阴山之中。 也有许多手脚麻利,逃出大火燃烧的阴山,此刻瘫坐在安全地带,惊神未定。 这场突如其来的不知名大火,没有吞噬他们的生命,还没来得感谢满天神佛,就被呼和浩特地界方向突然冒出的骑兵吓得更加六神无主。 拦腰火攻,的确是打击草原人很是不错的计谋,在对方没有恢复心神,带兵突然出击,不说见面就能一击即溃。 那也能将彼方胜率拔高不少。 只不过队尾此刻有五万与人的草原骑兵,终归还是有一些能耐的人。 呼喊身旁还在发呆的同伴,应对突如其来的攻击。 墨山将伊利,伏低身体,借助马势,将自己化作一柄重锤,狠狠砸击在慌慌张张组起防御阵势的草原人军阵中。 这些残留的草原人人数完全碾压他带着的一万五千秦骑。 人数不平等的战斗,在冷兵器时代,谁的人多,明面上谁的胜面也就高些。 可一场战斗也不全是看人数多寡,武器质量,覆甲率,军卒士气,兵卒体质...这些种种一切才是真正决定异常战斗走向的因素。 马背上的墨山将伊利,挥舞着手中长枪,将拦在自己面前的草原敌军挑飞马下,立即找着另一位对手。 伊利的年岁已经不小了,做为跟随云光身边最早的军人,资历可是一众人中最老的存在。 但资历却不代表着能力,这么些年军中涌现的英武兵卒越发繁多。 身为云光麾下的将领,伊利也在努力提升着自己各种房门的能力。 可有的时候不得不感叹老天爷偏心,人和人是不能相提并论的存在。 也许你拼命努力的成果,有时候是某人无意之间随手捻来的事物。 墨山将伊利武力上在一众将领中,随着年岁问题,已经处在末尾状态,调兵遣将的能力也是中人之姿。 没有出彩的地方,但也没有令人诟病的缺点。 沉稳的心态,也让伊利才能如此平静的应对扫尾战事。 墨山将伊利挑飞新的敌人,精致的枪头从敌军的胸膛部位拔出,立刻找寻着新的对手。 阵战厮杀中,伊利脑海中却想起了很多。 第一次遇见稚嫩无比,却豪气无双的将军。 第一次跟随着将军纵马横行无忌,杀得草原人惊惧嚎哭。 很多第一次都是被人当做奴隶从于阗贩卖到车师后才有的体验。 要是遇不见将军,恐怕他还是那个每日忙活在田间地头,尽力让一家果腹的农家汉子。 可老天不开眼,打碎了他平静无波,一成不变的生活。 报仇的恨意,驱使着他苟活了下来。 第620章 梦? 秦营主帅帐中,高烧不退的云光可是让一众人担忧不止。 心灵手巧的医师队护理人员,将熬煮成糊状的米粥,小心翼翼的喂食给云光。 战后胜利的秦营,没有大胜后的喜悦,气氛反而越发沉闷。 每个人都不愿意见到最坏情况的发生,可将军那边没有传来主帅的消息,也只能干着急。 昏迷不醒的云光,丝毫不清楚自己周遭发生了什么。 此时的云光,只觉得自己走在一片雾蒙蒙的环境中。 没有蓝天,没有土地,只有白茫茫的世界包围着他。 云光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也不知道他接下来要去往何方。 只觉得他不能停下来。 潜意识中的云光觉得自己走了很久,又好像只过了一眨眼的功夫。 偶然抬头环视周围,才发觉远方出现了一棵参天大树。 茂密生长的大树,在这片白茫茫的世界中很是显眼。 越发靠近,还能听见树下三两声清脆的低语声。 不知道何时,云光只觉得眼前一黑,随后耳边响起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猜猜我是谁啊?” 眼前被一双温柔的手遮住,还有耳边记忆里的声音。 两行清泪缓缓划过了云光的脸颊。 “你这丫头,还是这么调皮。” “不好玩...” 云光背着双手,轻轻托住不知道何时出现在他后背的声音,微微侧头,凝望着很多年没有在见过的面容。 还是如同记忆中那般,时间仿佛在她的身上按下了暂停键。 “阿哥...你可不能呆在这里...” “为什么呢?分别了这么长时间,就这么着急赶我走吗?颖妹...” 熟悉的面容,让云光脸上情不自禁的带起了笑容。 凝望着此刻粘着自己后背,笑靥如花的少女充满了不舍得。 “我也很想阿哥陪我啊...可阿哥还有好多事情要做呢!而且阿哥还答应过我,要让天下再无不公呢!难道阿哥要食言?” 云光再也忍不住眼眶的泪水,哀哭着同此刻缠着自己的少女开口道歉。 “可阿哥已经食言了,阿哥没有保护好你!阿哥没本事...” 开口道歉的云光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后背的少女开口打断。 “阿哥不许胡说,只是你这个傻妹妹没有福气...而且你答应阿米娜姐姐的事也要反悔吗?” 还不等云光有什么反应,才发觉此时的视线正前方,另一位让云光亏欠的少女乖巧的站在了他的面前。 “都多大人了,还哭鼻子,羞羞羞...” 云光呆呆的望着面前开口打趣自己的少女,意识有些反应不过来。 直到感觉到一双温柔的手,抚摸上他的脸庞,为他擦去还未散去的泪痕。 “阿姐,你怎么也揶揄我...” “你都是做父亲的人了,可不能在这么任性了。” 温柔的声音,让云光无论如何都止不住眼泪,似真似幻的梦境,让云光无比贪恋,只想永远停留在此刻。 可惜这样的想法,终归是水中月雾中花,美好又虚幻。 “云光!!你忘记你背负的东西了吗!!” 正当云光还想继续和两位亏欠的少女倾诉多年思念之时,一道怒喝响彻他所在的整片空间。 顺着声音,云光看见了站在远处一席黑衣的人影。 双方距离好似相隔十万八千里,可云光竟然能清晰的看见怒喝之人的面容。 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陪伴了云光二十九年,再熟悉不过。 “去吧,弟弟,你还要很多事没有做完呢!” “阿哥,走吧,你可要不能忘记我们的约定呢!” 云光来不及反应,只觉得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推着他前行。 回望身后停留在原地的两道身影,云光挣扎着伸手想要触碰,却根本没法靠近一点点。 四周猛然变得很是黑暗,白蒙蒙的四周,不知道何时成了一片黑暗。 云光只觉得自己在坠落,朝着下方无边无际的黑暗坠落。 ........ “将军醒了!将军醒了!” ...... 耳边乱糟糟的嘈杂,让云光情不自禁的皱起了眉头。 第621章 战争的残酷 营房里此刻除了还在受伤云光身边打理的医护者,就是一群参加这次战争的将官。 “谁给我说说如今战况如何。” 云光环视一圈,才发现少了好几个应该出现在此地的将官。 心中虽然已经有猜测,可还是抱着不切实际的期望。 此刻退掉甲胄,透过常服下还能看见包扎伤口蹦到的将领马腾在一众人的视线下,向前轻走几步,沉声对云光禀报自他昏迷后的战况。 这场战斗的走向,没有超出云光的预期,最终的胜利还是属于他们秦军。 虽然人数劣势,可比草原人高出一截的武器帮助下,胜果被秦军拿捏在了手中。 “将军,一日前清扫战场刚刚结束,笼统核查,此次战斗杀敌十八万,俘虏二十二万,还有数千零散逃离。” 四十万的草原人,就在银川关下被云光率领的秦军一网打尽。 如此泼天的功劳,放在中原恐怕没有任何一个人能有这般功劳。 这也是云光逮住机会,堵住了草原人各个部族的首领,依靠他们为棋子,将漠北草原几乎所有的青壮年都拉进了这个战场。 听闻这次战报,云光没有太多欣喜,微微抬头,询问着他关心的事情。 “伤亡如何?” 云光这句话问出来,在场将官的气氛猛然一沉,变得支支吾吾起来。 “说吧,别藏着掖着了!” “禀,将军,我军阵亡七万有余,重伤残疾者四万多人...部分军队编制十不存一,尤其是女兵那边,还剩两千余人...” 如此沉重的伤亡代价,让云光更加疲惫不堪。 这场战斗可真的是惨胜,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十多万正值青春年的好儿女,此刻都血撒疆场,彻底停留在了这一天。 这场战斗也让云光失去了此刻应该站在此地的不少将官。 墨山军伊利,玄甲军周楚...很多陪着云光厮杀疆场多年的将领永远的停留在了这一天。 留给云光悲伤的时间没有太多,倚着案桌叹息了一会儿,云光就抬头下着军令。 “让协助打扫战场的民夫挖设深坑,每个最少能站五百人。” “喏!” “还有将战死兵卒的尸体收拢整理,多准备些柴火。” “喏!” 领了军令的主帅营区,立刻退出去几位传令的将官。 苏醒没多久的云光,撑着身下的床板,咬着牙缓缓站起。 “草原人的首领还有活着的吗?” “将军,有!” “带我去看看。” 云光在旁人的搀扶下,勉强的移动迈着步子。 这段时间昏迷躺在床上,就连走路都有些蹒跚了。 微微躬身,迈步离开挑开营帐的门帘,云光呼吸着有些冰冷的空气。 “咳咳咳...” 门外的空气,让云光情不自禁的咳嗽几声,惹得一旁的将官着急不已。 “将军,您还是在里面休息吧!” “不碍事,不碍事。” 后背的刺痛虽然让云光很是不爽,可还能这么走一走,云光就满意不已。 因为后背的伤口让云光没法直立身躯,只能微微佝偻下来。 可在场的所有人,在自家将军缓缓路过之时,都为他献上最崇高的敬意。 云光凝望着高高飞扬的秦旗,嘴角的笑容怎么也抹不掉。 环顾四周之时,也发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 “怎么还有东炎的旗帜?” “将军,当日您昏迷之后,银川关内后方出现了东炎援军,也帮着咱们消灭了些许草原人。” “哦?知道谁家的军队吗?” “并州刺史丁原下属骑都尉吕布。” “人在哪里?” ...... 时间稍微倒退些许,云光被床弩击中,昏迷后不到半个时辰。 率军奔赴到银川关下的骑都尉吕布,望着烈火汹汹的战场,心中有无数个疑惑。 这是谁家的军队在和草原人血战? 这次南下的草原蛮子到底杀了多少人,竟然拿人头垒筑京观! 为何关外的动静如此巨大,到底有多少人在此厮杀? ...... 第622章 坑杀 东炎骑都尉吕布到来之前,云光麾下一些负伤的将官,也得到了他们主帅清醒的消息。 还在骑都尉吕布没有到来之前,纷纷离开养伤的营帐,来到云光所在的位置。 云光望着此刻眼前伤痕累累的一众将官,眼神里全都是散不去的愧疚。 此时左臂位置空拉拉的雅拉·萨费气色虽然有些苍白,可还是那样一副中气十足的模样。 “将军,战场上刀剑无眼,负伤在所难免,只是以后怕不是无法同你一起在上阵杀敌了。” 听着雅拉·萨费这般话语,云光的眼眶自始至终微红都没消散下去。 云光慢慢环视此刻站在面前,带着新伤的将官,已经不知道对他们诉说何种言语。 而且还有更多此刻原本应该出现的人,却没有他们的身影。 这一战和草原人的较量,可真的是让西域伤亡惨重。 此刻身为主帅的云光,不能有太多的多愁善感。 他还需要激励这些战后活下来的人。 正当云光同麾下将官诉说勉励话语之时,传令官就走上来,微微低头轻声言语。 “将军,东炎援军骑都尉吕布来了。” 传令官的话语让云光缓缓回头,望向了此刻朝自己走来的魁梧年轻人。 这次同草原人的较量,中原自始至终都没在任何时间点提供帮助。 除了眼前这位在最后阶段帮助他们更快击溃敌军的支援,哪怕是连靠近银川关隘看戏的中原军队都没有。 但这支赶赴而来的军队,终归是为这次战场出了一份力。 “末将骑都尉吕布拜见西域云都护!” 奔赴而来的吕布二话没说对着云光就拱手行礼。 按照东炎官职,骑都尉在中原还是从六品的官职。 云光身为从四品职位,被下级开口问好也是情理之中。 “真是英武将才,不错,不错。” 对于面前慷锵有力的拜见行礼,加上这一身从军气质,也让云光不由夸赞出来。 在位多年的云光对看人不说一绝,但也有点眼光。 只是让云光微微有些疑惑,这般豪气冲天,英武十足,听闻作战勇冠三军的人物,怎么才是一个骑都尉? 好多年没有将心神放在中原其他地区的云光,心里都在嘀咕,中原这段时间到底出了多少过江猛龙。 云光的夸赞也让骑都尉吕布自谦起来。 “末将不敢当,比起都护所做之事实在是微不足道。” 这句话刚说完,云光身旁的不少将官望着吕布的眼神都有些奇怪。 这几日虽然暗地里比试过武艺,面前之人的确不是他们能一对一战胜的存在,可直接对标自家主帅,可真是牛皮吹得有些大。 云光倒是没有太过在意,还很是满意的点点头。 “不必自谦,江山代有人才出,太过自谦可就令人不满了,哈哈哈……” 一番夸奖答谢之后,云光也不在同这次大决战,中途提供些许帮助的吕布搭话。 冲着身旁的将官开口询问道。 “草原人贵族在何地?带我去见见。” 云光在一众人的搀扶下,朝着此刻关押被活捉的草原人头领所在地区。 这次南下聚众入关的草原人首领,都被一锅端。 运气差的一些,早早就去见了他们的长生天。 运气还算不错的一些首领,成了关在囚车里的阶下囚。 可是他们没有太过担心,按照中原人的流程,他们接下来就会被押送前往中原皇都。 随后中原皇帝为了体现皇恩浩荡,也为了维护两地安稳,同他们签订一系列文书盟约。 甚至为了体现皇家威严,保不齐放他们走的时候还会送一些财物。 这套流程草原人早就见怪不怪。 只不过这样的心存感激,也顶多持续个二三十年,到后面还是该怎么南下劫掠,照样还是南下劫掠。 这里面除了右贤王有些担忧的心情,其他草原首领也不是太过焦躁。 凌乱的脚步声,让这些关在囚车里的草原首领都转头看去。 除开右贤王,在场的草原人头领第一次看见将他们围堵在银川关下的这位不知名军队的统帅。 原以为还是什么霸气人物,可没想到是个走路都要被人搀扶的软脚虾。 只有右贤王疑惑,到底是谁对面前这个熟悉的对手造成了伤口。 第623章 葬礼 拜见过云光的骑都尉吕布,一脸纠结的神色回到了自己率领军队的地区。 此时一众好奇心很重的将官纷纷围聚了上来。 “都尉,那个西域都护倒是是何种人物啊...” “都尉,给我们说道说道呗。” ...... 骑都尉吕布眼神很是复杂的回望了一圈自己的麾下的同伴。 随后幽幽的叹了一口气,说了句没头没尾的话语。 “这一下,草原上可没多少男人了。” 众人很是疑惑,根本不明白自家都尉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还想继续追尾,骑都尉吕布就迈步走进了简易营帐。 下午时分,直到此地还活动的秦军在做着什么,他们才明白自家骑都尉的言外之意。 此刻二十多万草原俘虏,五百人一组,被麻绳串在一起,神情低落的朝着未知地方赶路。 他们还以为是要被押送到西域地界,可是也没走多远,反而来到一处处布满深坑的地区。 秦军现如今还完整无恙的军队人数才有九万,可这段时间战事结束,补给线早就继续运行。 源源不断的民夫也早早就聚集在了此地。 “下去,快下去,别磨蹭!” 全副武装的秦军,带领着一些赶赴此地,端着弓弩协助的民夫,将串成一串的草原人驱赶着,让其跳下深坑。 直到这个时候这些被俘虏的草原人才明白接下来要发生什么。 怒骂叫喊,甚是是奋起反抗打算做最后挣扎,在此刻都化作了泡影。 任何胆敢叫嚣反抗的草原人,立刻就有箭雨刺破没有任何遮挡的胸膛。 随着一铲铲的泥土将积满草原人的深坑填平,渐渐地叫嚷怒骂声越来越微弱。 活埋这些战俘,在场所有人的心理压力巨大,哪怕云光下令这些人的死他一肩担之,可没有人真的能将自己摘离出去。 这些听候云光命令动手埋人的人,心中万般不忍也无济于事,事后还站在只剩翻新泥土随后踩踏瓷实的泥土之上,最后剩下的只有沉默。 这场战争在如今看来,没有谁是胜利者。 目睹了这次行为的东炎支援军队,此刻心中也是泛起惊涛骇浪。 二十多万人,此刻都在贺兰山下变成了泥土的一部分。 他们不知道这里会发生什么,也许明年这里植物应该长得格外茂盛。 ..... 中平五年,秦王云光活埋草原青壮年二十万,加之战场杀敌人数,拢共歼敌四十万。 正常战场杀敌没有人发表意见,可坑杀二十多万战俘,成了‘疯王’云光最争议不断的话题。 可不论后世如何争论,当下为秦国在将来消灭漠北游牧打下了坚实基础。 云光没有时间为自己开口亲自下令埋人的举动而心生不忍,他还需要为了活下来的人继续前进。 战后清点工作一直在进行,损失还有收缴的财物都不在云光在意的范围内。 此刻最迫切的事要如何带战死士兵们归家。 要说把战死沙场将士们的尸体运回去,那绝对是不切实际。 虽说现在天气渐渐寒冷,可运回去将士的遗体恐怕早就会因为腐烂而变得不忍直视。 要是严重点,还有可怕的瘟疫出现。 不能携带将士遗体归家,那也就只能就地火花,带着他们的骨灰离开这处让他们时间永远停留的地区。 这是云光率领军队以来最大的一次战争。 同时也是伤亡最惨重的一次战争。 这次战争中,死亡的可不仅仅是上阵杀敌的兵卒,还有无数自发组织起来帮助秦军运送物资的百姓。 举全境之力,让草原四十万青壮年殒命此处。 秦军付出的代价可一点也不小。 十五字军队的编制几近打空,巾帼女兵两万人只剩两千,真正的十不存一。 他们(她们)都是正值青春年华的好儿女。 可生命的一刻,永远停留在了此处。 云光下令让支援而来的民夫,就地取材,连夜雕刻着石碑。 贺兰山下就要立起关于今日之战的石碑,让后人永远铭记,他们在此地血战,为了不在被草原人劫掠而血战。 至于战后的行进是不是正确,不会被他们所背负。 下达活埋二十多万人命令的是云光,而不是他们。 第624章 凯旋回营 银川关隘下的战事彻底告一段落,载着摆放整齐,立牌书写名字的瓦罐车队,在秦军的护送下开始有序撤离。 要是等大雪弥漫,漠北的道路更加不好走。 骑都尉吕布身旁站着历经此次战争末尾的兵卒,神色肃穆的送别这支在此地血战数月,一举歼灭鞑靼的军队。 眺望着缓缓离开的军队,骑都尉吕布渐渐将目光放在了另一旁竖立的石碑。 那一日这支军队活着的士兵,还是只是协助清扫战场的民夫,在送别战死同袍时候迸发的情感,久久不能让吕布忘怀。 “都尉,虽然这次战事不是您主导,可也算奇功一件,想必朝廷应该会嘉奖吧。” “那位西域都护说了,也会将您的军功一并禀报。” 骑都尉吕布没有在意下属言说的事情,很是平淡的摇摇头。 “升官?我都已经不在奢求了?出身低微的咱们,可没太多选择的余地,军功什么的无所谓,能和这样的军队一同厮杀一场,也不枉人间来一回。” 下属的宽慰的话语,根本没让骑都尉吕布放在心上。 边疆上他杀敌守边,要是真的按照军功,岂能顶着一个骑都尉的头衔。 这个天下是豪族世家们的游乐场,而平常人有多么泼天的功劳,也要低下头从人家指缝漏出的东西去争抢。 自己那位义父已经暗示过他好几次,只要入赘娶妻,晋升门路保准一路畅通。 思索到这些事情,吕布的眼神渐渐暗了下来。 靠女人上位之类的事,吕布从来没有想过,堂堂八尺男儿岂能做如此之事。 他也不信,这个天下还真的就是他们豪族世家才能玩弄与股掌之间。 “派人守好边境吧,刺史那边来消息了,让我等立即赶往洛阳附近。” “奶奶的,屁股都还没在此地坐热乎呢!又使唤咱们,也不怕跑死在路上。” ..... 埋怨归埋怨,这支奔赴银川关隘的军队,很快调集附近还残留下来的中原百姓,开始维修已经坍塌不已的城墙。 现如今可不会在担心草原人出没来此地骚扰。 要想在见到草原人肆虐的身影,那也要等他们的部落的孩童长大成人才行。 随着时间发酵,银川关隘下的战斗。 开始在漠北草原人的部落中发酵,同时也开始在中原各地开始流传。 云光率领着秦军还在归家的道路上,根本没有关注这方面的任何消息。 花费月余时间,银川关隘下血战的将士,带着沉重又复杂的心情赶回了西域地界。 银川关隘下的战报早早就传回了西域,这场同草原人的战争,他们西域赢得了最后的胜利。 代价很大,可以后再也不用听见草原人的名号就担惊受怕。 云光提前使用民主主义发起的战争,没有让西域再次陷入悲伤的氛围。 数代血仇,此次战事一雪前耻,屠尽草原蛮夷兵卒四十万。 秦军的将士迎接着西域百姓们的最热烈的欢迎。 这场‘屠夷令’发起的战争下,每个在此次贡献了些许力量的普通人,都是这次战争的英雄。 热烈欢迎凯旋军队的人群最前端,都是云光朝思暮想的人。 云光胯下的踏雪也永远沉睡,骑着一匹全身黑棕的骏马,云光离开行进队伍,站在迎接自己的亲人面前。 云光二话不说,单膝跪地,很是尊敬的对着母亲徐端静行礼问候。 “娘,孩儿回来了!” 早早从传信人口中知晓儿子身受重伤昏迷不醒的她,可是好一阵担心。 好在老天有眼,没让她白发人送黑发人。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徐端静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激动的将儿子还在痊愈的身躯扶起,抬手抹去因为激动而泛出的泪珠。 云光问候完母亲,将视线放在了自己妻子身边。 眼神很想在数月未见妻子上停留些许,可就被发妻怀中的小人儿夺取了目光。 初为人父的云光有些手足无措,对于此刻睁着乌溜溜大眼睛,侧歪着脑袋望着自己的可爱小人儿,心中是散不去的柔软。 “夫君,这是咱们的孩子呢~~” 做了几个月人母的邹菱,向前轻走几步,缓缓抬起胳膊将怀中包裹在襁褓中的女儿,同他父亲更加靠近些许。 云光微微弯腰,很想伸出手将襁褓中的可爱女儿搂在怀中,可又害怕自己力气太过粗鲁,弄 第625章 余波 秦军回到高昌营区,还在休整之时,云光却没有停下休息。 这会儿还在调度人手,准备将英勇作战后战死烈士的骨灰放入烈士陵园。 同时也要将些许骨灰送往战死家属的家中。 中平六年年初(公元189)的西域格外忙碌。 负责将部分烈士骨灰送往他们家乡亲友身边的官吏,轻轻敲开西域地界中一处小村落里的平常住宅屋。 将这份烈士骨灰移交给他们家属的官吏,心中很是忐忑。 身为本地管理日常秩序事物,接收从车师发布的政策在为本地居民传达意图,这位官员对本地居民的家中情况很是了解。 今日上门为家属送烈士骨灰的这一家,尤其是特殊的一家。 官吏领着俩人,很有礼貌的敲了两下门扉,随后静静的捧着装有烈士骨灰的瓦罐站立在一旁。 门扉中传来一阵细小的活动声,随后就是有些缓慢的脚步。 屋所门扉缓缓打开,一位上了年纪的妇人从门内探出脑袋,半眯着有些看不清的眼睛打量敲门的官吏。 只是还不等官吏开口说明上门来意,老妇人就瞅见了官吏手中的瓦罐,两行清泪夺眶而出。 “是吾儿让你们送回来啊...” 老妇人哽咽着断断续续的开口,浑浊的眼神此刻望着官吏手中的瓦罐全是深情。 “昨夜梦见娃儿了,说是要走了...老身还是谢谢你们,能让我儿还能归家...” 上门来到此处的官吏,很是恭敬的将怀中捧着的瓦罐递给颤颤巍巍伸手的老妇人,听着她断断续续的言语,心中酸楚不已。 今日为这户送烈士遗骨是让他最揪心的存在,现如今这个家中就剩下这位老母亲一人。 年迈的老人,小心翼翼的捧着怀中瓦罐,轻轻抚摸仿佛是一件稀世珍宝。 嘴里也在絮絮叨叨呢喃个不停。 “儿,回家就好,回家就好。” 官吏不知道如何言语,此次上门的三位只能对这个现在只是孤身一人,失去孩子的母亲躬身行礼。 站在门前的老妇人,停下嘴里的呢喃,抬起头望着前来送烈士骨灰的官吏,有些期盼的开口言语。 “陈母无求,但问吾儿勇否?” 面对这位失去唯一孩子母亲的询问,在场的官吏神色很是肃穆,坚定的开口言语。 “卒然临之不惊,挺身奋斗,捐肤为国而力博;面色不变,拔剑生死,谓之为神勇也!” 怀抱孩子骨灰的母亲,此刻脸上露出一丝丝笑容,嘴里也不停的言语。 “甚好...甚好...” 官吏透过半掩的门扉,望着门内步履蹒跚的老妇人,心中全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 缓缓转身,对着身旁两位分属自己管辖的秦官低声吩咐。 “日后由国库每年发放的阵亡将士家属抚恤金要是被我知道缺了一个铜板,可就别怪我不念及互为同僚情谊了。” “县尉放心,吾等也绝不会饶恕贪没抚恤金之辈。” ...... 阵亡将士骨灰送往家属身边之时,还有数量庞大的抚恤金也在离开秦国国库。 军卒作战死亡,分发一笔钱财,这在同东炎有牵连地区都是很正常的事。 可像西域这样每年还要额外发放一笔抚恤金,那就是蝎子拉粑粑。 甚至还有很多战死家属在听闻这项政策之后,还打算开口拒绝。 只不过都被官吏义正言辞的呵斥。 这些为国捐躯的好儿女,没法做到为人子,为人父,为人母的职责,西域的管理机构必须担起这个职责。 花销肯定巨大,但这也是必须也必定要做之事。 云光治理下的产业税收,还有商业贸易,还很是健康。 还没有谁能依靠特权,逃离秦律下制定的税率规则,为这些战死家属每年发放部分抚恤完全支撑的起。 此时位于西域行政中心的车师烈士陵园区,也总算布置好现场。 云光将战死烈士的骨灰都留存了一小份,就是要让他们能被安葬在国家烈士公墓园区,让后人知晓他们的奋斗,知晓他们的光辉。 一月份的车师,已经到了寒冬,此刻寒风瑟瑟,吹在脸上都有些生疼。 烈士陵园中,此刻人山人海。 为战死的英烈安葬,要有一个正规且庞大的仪式。 邹菱此刻抱着襁褓中的女儿,一席冬日下的正装,也在这场仪 第626章 云光女儿的名字 嘱咐完西域军队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云光将注意力放在此刻身有残疾的两位女人身上。 上次补给线上的战事太过惨烈,女兵最后完整无损活下来的人根据精确统计,只有一千七百二十四位,重伤导致残疾的人数五百六十六位。 女兵的编制早已残缺不堪,而且身先士卒的将官存活率不到一成。 残酷的战场上,在冷兵器时代,女兵付出的代价可谓是沉重之极。 可她们的功绩也不可磨灭,拖住了两万草原游牧,让乌海防线合围兵卒没有后顾之忧。 从古至今,这也是第一次女兵在战争中书写了她们的故事。 雅拉·萨费没了左臂,苏梓涵右眼残缺,而且因为刀伤,右手根本不能使上气力。 时刻注意秦府演武堂内云光动静的两位女将,见到云光将注意力放在她们身上,有些局促不安的偷偷望着云光。 “这么小心翼翼的看着我干嘛?难不成害怕我吃了你们!” 嘱咐完接下来营区要做的正事,云光也不希望这里气氛过于紧张,打趣着缓和此地的氛围。 雅拉·萨费也察觉到现场的气氛,渐渐放开不少。 “主公,您别裁撤女兵营好不好啊...” 有些委屈的声音,让在场的其他男性将领有些忍俊不禁,都在努力憋着笑意。 毕竟很少能看见这位英武不输男儿的女子有这般模样。 “谁说我要裁撤女兵营了?” “这几天都在说了,说女人上战场就是送死,还是远离就好...” 苏梓涵则赶紧接过话茬,说着在祭奠仪式结束后,传起来的风言风语。 “谁说的?” 云光立刻反问一句,随后有不在意的摇头,问着其他事情。 “那你们也是这么想的?女人在战场上就是送死?” 雅拉·萨费有些激动,立刻争辩起来。 “才不是什么送死,凤鸣军和英武军悍不畏死,争先杀敌,歼敌两万,才不是送死!” 雅拉·萨费争辩完,苏梓涵也赶忙填补未说明的意思。 “西域里男人女人都是这个国度的子民,保家卫国从来不是一个人的事,男人能出力,女人也行!而且裁撤女兵营,是对战后生还那些将士们的侮辱!” 苏梓涵掷地有声的话语,让云光很是开心的拍着桌子。 由于动静过大,牵扯到了伤口,又赶忙轻捂着嘴角咳嗽起来。 众多将士想上前帮扶一二,就被云光抬手阻止。 平复了还一会儿,笑容灿烂的云光才继续开口。 “这才是我秦侯国的女子们,巾帼英雄不容侮辱,女兵营一直会存在,还有诽谤侮辱者,一律按军法严惩!” 台下的两位女兵将领连忙欣喜的想要行礼,被云光接下来的话又弄得紧张不已。 “不过女兵营的扩张要暂缓,只保留现如今的女兵营的人数,西域这次伤亡严重,还需修养很长一段时日。” 雅拉·萨费有些怯生生的开口,询问试探着云光。 “主公,那意思是以后补充呗?” “嗯!” “那就没事了,吾等必当更加严加训练,为国效命!” 云光摆手赶忙让俩人别再行礼,笑着宽慰着她们。 “这些先不急,你俩还是先把伤彻底养好吧!” ..... 待到傍晚时分,秦府内渐渐燃起了烛火。 忙碌的秦府除开雇佣的侍从,没有多少活动的人影。 交接班换岗,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忙碌完所有事宜,云光也有时间来到妻子房间,陪着他的妻女。 “叫爹爹...叫爹爹就给你...” 云光此刻趴在床铺上,拿着手中的布匹缝制,棉花填充的娃娃在自己可爱的女儿面前晃来晃去。 烛火下,邹菱捏着针线在做着女红,看手上的样式,正是自己女儿身材大小的衣物。 这些事情其实根本用不着邹菱动手,可此刻身为母亲,还是想要自己的孩子穿着她亲手缝制的衣物。 “还连门牙都没长出呢?怎么会喊你爹爹啊...” 邹菱放下手中女红,将案桌上的一块巾帕丢给了云光。 “还有,自己女儿都吸溜不住口水了,看不见吗?” 云光没有拿起耷拉在床铺边上的巾帕,反而伸出手指,用不太粗 第627章 后城喧闹 云夭的名字被确定,接下来也不只是通报一下云光孩子的名字叫什么。 还需要写入族谱,昭告祖辈。 这件事在这个时节,可不能马虎半点。 云光忙碌的时刻,却被一件几乎要被他遗忘的事唤起了回忆。 秦府的书房中,云光还在仔细查看堆积下来的文书。 这些都是关于西域境内未来几年发展的走向提议,有些事情只是需要云光知晓,而有些则需要云光拍板定夺。 刚处理完需要他拍板定夺的事宜,打算拿起需要自己知晓的文书之时,书房门槛上传来了几声响动。 顺着声音响动,云光抬起眼眸,望了过去。 已经会爬行的小云夭,很是努力的撑着身子,倚在门槛之上,冲着书房内探着小脑袋,张着口发出咿呀不清的声音。 “呀呀...” 还不会言语的小云夭,只能喊出一些无意义的拟声词。 可在云光耳朵里,就成了呼喊爹爹的童言童语。 “哎呀...这是谁家的小宝贝来了,进门都会跟爹爹打招呼了呀...” 对于自己女儿无限宠爱的云光,此刻声音也压低了下来,快步走到门槛之前,蹲下来轻轻拨弄着女儿滑嫩的脸蛋。 “主公,夫人这会儿去了徐先生那边,云小姐好像不喜欢哪里,夫人就说让我等带着来找您。” 蹲下身逗弄小女儿之时,带着小云夭来此地的侍从也赶忙出声回答。 “辛苦你们了...” “主公言重了,云夭小姐这么可爱,吾等巴不得和她多玩耍一会呢!” 云光捞起身材娇小的女儿,凑近她的鼻尖,摩挲几下,畅笑着开口言语。 “听见了没,这么多漂亮大姐姐夸你呢!” 小云夭根本不在意耳边的声响,趴在能让她感到无比安心的胸膛,亲昵的蹭来蹭去。 “好了,你们没事先在旁休息休息吧,要是有我不懂的地方在唤你们。” “喏!” 护送小云夭前来的女性侍从,恭敬的欠身行礼,缓缓退了下去。 天寒地冻的屋外,也是要找个屋子好好暖和暖和。 “走,陪爹爹处理公文走。” 云光根本不在意自己女儿认不认得字,单方面宣布了协助自己处理文书的人多了一位。 说是处理文书,只不过父女俩玩闹的举动更多一些。 女儿的存在,让云光暂时忘却了很多烦心的事情,很是安心的享受着亲子日常。 云光此刻正在同女儿玩着互啃空气的‘傻瓜’游戏,门外就快步走进来一位密卫。 密卫瞧见书房里的动静,站在门槛位置很是小心的呼喊。 “主公,卑职有事禀报。” “进来吧。” 云光将怀中女儿调整了一下坐姿,头也不回的让门槛外的密卫进屋说话。 进屋后的密卫,眼角也有散不去的笑意,对眼前的景象也十分开心。 尊敬行礼之后,对着云光才说明这次上门的来意。 “主公,前段时日跟草原人互换的那群中原人,嚷嚷着要回中原呢!” 密卫的提醒,也让云光总算记起被自己快要遗忘的一群人。 回到自己治理西域的时候,好像有密卫说过这件事,只不过云光都因为女儿还有烈士安葬,以及战后抚恤等一系列问题直接延后再议。 这个延后一下子就彻底忘了个一干二净。 这次被密卫提及,云光这才回忆起来。 “嚷嚷的都是些什么人啊?” 站姿笔直的密卫,将熟记于心的名单很是通顺的念了出来。 “主公,豪门世家子嗣,王公贵族后裔,以及不少现役东炎长安官员,还有一些是皇宫中的御妻以及才人...” 云光这一下总算明白了过来,为什么还有人在西域这个依靠法制运行国度嚷嚷要回去的人。 原来是在中原做着人上人的那一小撮人啊! 毕竟西域境内可没有他们耍特权的本事。 这一下被密卫说道点子上,云光也在战后战利品核查名单中记起了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 对于云光来说肯定是无所谓的事物,可放在中原就是不同寻常的事情。 先前南下入关的草原人,冲入了长安,不但劫掠了早年旧都的财富以及人口。 也不知道这些 第628章 故人相遇 此时嘈杂的人群,嚷嚷着叫嚣要离开。 得到云光将要前来此地的消息,不少维护秩序的巡捕已经开始协助维护秩序。 另一边云光还在和女儿云夭说着幼稚有趣的闲话。 四个月大的小云夭,这会儿被包裹成了一个小圆球。 心满意足的躺在自己父亲云光的怀中。 一对大眼睛盯着眼前高大的生物,全是惊奇。 第一次接触马儿,小云夭就不安分的在自己父亲云光怀中扭来扭去。 一双胖乎乎的小手,也在不断拍拽着马儿的鬃毛。 口中的咿咿呀呀一刻也没有停歇。 “看见马儿这么开心啊!爹爹带你骑大马,好不好啊,夭夭。” 云光也笑着同怀中的女儿开心言语。 单手环箍住女儿的小身躯,云光很是利索的翻身上马。 此刻就连后背一阵微小的刺痛,都被云光不在意的忽略了过去。 躺在父亲怀中,第一次感受到高处风景的小云夭,手舞足蹈。 小脑袋根本安分不下来,瞅瞅这边,望望那边,看什么都觉得新奇。 云光单手拽住马缰,轻轻甩动,这匹驮着父女二人的战马,迈着四平八稳的步子行动了起来。 望着女儿高兴的拍在一起的手掌,云光的笑容也更加灿烂。 “等你以后长大了,爹爹教你骑马好不好啊?” “呀...呀...呀...” 小云夭不明白自己父亲云光口中的话语,只是开心的发出声。 这在云光耳中,可就是同意的声音。 一路上父女欢声笑语不断,花费了两个时辰,总算赶到了目的地。 此时的后城,秩序早就被控制了下来。 这些见风使舵的长安贵族人士,这会儿乖巧的犹如小猫咪。 “都护!” “都护!” ....... 云光的到来,让在场的人都齐刷刷作揖行礼,问候着他们爱戴敬重的守护神。 没有多少架子的云光,也微微含笑点头示意。 小云夭看见这么多人,趴在自己父亲胸膛也没有安分,一双小手挥舞的很是起劲。 督查赵琳在密卫那边得到云光要前来此地的消息,早早就赶到了这里。 “拜见主公。” “好了,别多礼了,里面什么情况。” 督查赵琳收起礼节,微笑着注视着面前的父女二人。 言语清晰的解释着里面先前发生的事情。 “其中一些说是长安达官显贵的人,刚刚闹完。” “没动粗吧?” “没有动粗,求盗们才刚刚亮出刀兵,还没吓唬呢,这些人就安安静静了。” “嗯,陪我进去看看吧!” 云光很是平淡的点点头,丝毫不在意自己这位师妹会不会让里面的人对他心生怨恨。 这些长安城里,平日里高不可攀的贵人虽然被他救下,可是生是死还在云光手中。 长安城破,草原人将不少人都劫掠绑走。 但是没多少中原人知道,他们已经被云光用草原平民俘虏互换到了他手下。 哪怕草原人被云光全歼,中原其他人要云光交出这些被俘虏的人。 云光也丝毫不担心。 只需要一句,草原人残忍无道,提前将他们残忍杀害,要云光交人的那批人也毫无办法。 毕竟被草原人劫走,凶多吉少也是在情理之中。 反正草原人已死,现在死无对证,是黑是白也是云光的一句话。 云光慢慢走进暂时收押这批人的营房,一些被巡捕呵斥抱头蹲地的人都缓缓抬头张望着被众人围绕的云光。 缓缓踱步,云光也在观察留心这些蹲在地上的面孔。 还真的让他发现了不少有过几面,或者一面之缘的人。 这些人放在中原都是身份十分显赫的存在。 云光甚至还发现了侍奉皇帝,能为其传宗接代的几位御妻和才人。 这样身份的人放在中原,对云光都是根本不会投去一丝眼神的高贵人士。 可现在全都老老实实的蹲在地上,眼神里全是对云光的渴望。 渴望云光上前来同他们搭话,好让他们脱离现在的‘苦海 第629章 儒学入西域 两位故人相识一笑,云光邀请蔡琰漫步攀谈。 “好多年没听见蔡大家的消息了,不知道文姬小姐知晓蔡大家身体安康否?” “草原人未破城之时,还收到过家父来信,一切安康,多谢云都护记挂了。” “甚好,甚好,依稀还记得当时蔡大家同我争辩时精气十足的模样,如今一切安康我也放心不已;不过还是惋惜,没有邀请文姬小姐父亲来西域做客。” “假若家父知道云都护所做之事,怕不是捶胸顿足,惋惜不已。” 蔡琰发自肺腑的话,让云光也感慨不已。 可惜局势所迫,无法全盘托出,也是一件憾事。 “要是早知道文姬小姐身居此处,我可不敢怠慢到这个时节。” “云都护不必自责,也是这几日小女子看到了更多。” 云光抱着安分下来的女儿,带着蔡琰缓缓离开此地人群。 安分没多久的小云夭,这会儿也抻着身子,咬着手指观察着走在父亲身侧的女人。 “呀...呀...” 张口言语几声,似乎是在问候身边这个第一次见到的女人。 蔡琰也很是温柔的望着冲着自己言语的孩童,云光也毫不掩饰的为其介绍自己的女儿。 “这是小女云夭,四个月大,还不会说话。” “真是可爱的小家伙,云都护可真是好福气。” “哈哈哈,文姬小姐的吉言我可收下了,有机会可要让你我两家孩子多多走动一番。” 蔡琰也只是笑笑不说话,心中没有丝毫起伏。 她自己夫君早亡,未有子嗣,也只能对抱着女儿的云光送上祝福。 二人离开这会儿雅雀无声的人群,来到一座能让其歇脚的营房。 云光漫不经心的张口询问。 “那文姬小姐,觉得此地如何呢?” “都护忧国忧民,政令条例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文姬钦佩不已。” 蔡琰可没有半点假话。 这几日女子劳作,教书,行医,做官,从军,无时无刻都在冲击着她的三观。 女人只能相夫教子的教导,在此地被打了个七零八落。 蔡琰敢断言,天下恐怕也就只有这个地方,能有如此奇景。 云光坐在椅子上,双手架着女儿云夭的腋下。 这会儿这个小家伙不安分的很。 爬都不利索,两个小脚丫就凌空蹬踹的飞快,看模样就想下地走路。 云光架着女儿腋下,让她踩着地面原地踏步。 逗弄女儿的间隙,云光可没有冷落一旁跟随自己而来的蔡琰。 早些年没有如愿以偿的思绪,再次翻涌上来。 云光这会儿可是真的想让蔡琰真情实意的留在此地,为西域教育事业提供她的一份力。 “不知道文姬小姐觉得要如何处理外面的那些人。” 蔡琰微笑着望着踩踏地面的小人儿,耳边却对云光的话格外上心。 旁人也只是以为云光一句无意义的随口询问。 可在蔡琰这里却多了一层含义,小心翼翼的试探了一句。 “都护是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云光缓缓摇头,目光真诚的望着有些惴惴不安的蔡琰。 “我倒是很想听文姬小姐的真心话,怎样才能用他们让我治下达到最大利益。” 蔡琰心神震动,微微睁大的双眸有些诧异。 也许接下来的话,会改变她的一生。 只不过在云光没有到来之前,蔡琰心中早就有了决断。 深深呼了一口气,蔡琰行礼作揖,很是正式的对云光言语。 “云都护,若依小女子之言,这些人用处极大,想必云都护也知晓,这里面都是些达官显贵之人,身份家世显赫之极。” 云光对于蔡琰的话很是认同,轻轻点头表示赞同。 时刻关注云光动静的蔡琰,没有停歇,继续开口诉说。 “此次云都护出征,耗费巨大,刚好能借此机会弥补一下损失,哪怕最后没有任何利益,也能得一个大家族的人情。” “如今云都护官职西域都护,也可趁此机会,用这个人情,拿到更多。” 蔡琰的话语和云光这一路上思索的想法不谋而合。 这些家伙杀了怪可惜,放了又白出力。 如今 第630章 皇权更替 西域经历了半年的残酷战事,已经开始休养生息。 与此同时,掌控中原广袤大地的东炎王朝,却在经历一场惊心动魄的皇位党争。 中平六年(189)三月,皇帝刘宏寿终离世,谥号灵帝。 皇子刘辩即位,改立年号光熹。 皇帝刘辩时年十四,其生母何皇后被尊为皇太后,临朝听政。 何太后以其兄大将军何进与太傅袁隗共参录尚书事,执掌朝政。 外戚何氏把控朝堂,权势滔天。 灵帝在世时本想以皇子刘协继位。 临死以刘协托付宦官蹇硕。 灵帝既死,蹇硕便想诛杀何进,立刘协为帝, 因大将军何进有所察觉,其事未果。 何进既掌朝政,蹇硕心不自安,乃与诸宦官谋诛何进。 中常侍赵胜素亲于何氏,将蹇硕谋划废立新帝,清除外戚之书交与何进。 何进大怒,诛杀蹇硕,将其所统禁兵悉归于已,西园八校尉皆听命与大将军何进。 时灵帝之母董太后图谋参与政事,与何太后相恶。 何太后乃使何进奏请将董太后迁出京师归国,又使何进收董太后之弟骠骑将军董重下狱。 董重下狱自杀,董太后随之忧惧而死。 何氏除掉异己,执掌朝政,其势甚盛。 光熹元年(189)七月,大将军何进从中军校尉袁绍之议,欲尽诛宦官。 先请何太后尽罢中常侍以下诸宦官职,改以郎官补替。 太后不听,怒斥中军校尉袁绍之言。 大将军何进出身贫寒,以外戚新贵,素来敬惮宦官。 虽外负盛名,遇事却不敢决断,其事久不能当决。 中军校尉袁绍此前建议何进召四方猛将豪杰进京,以胁迫太后同意。 大将军何进采纳,于是召前将军王卓,并州刺史丁原进京。 主簿陈琳、侍御史郑泰、尚书卢植等人都劝谏何进不要召外兵进京。 一一言说何进身居要职,手握重兵,要诛杀宦官,只要当机立断即可,不必招进外兵。 担忧外兵进京必为祸乱,何进不听。 光熹元年八月,何进入宫面见何太后,请尽诛诸宦官。 中常侍张让、段珪等使人偷听,尽知其谋。 于是,张让等宦官先发制人,矫何太后诏召大将军何进入宫,立即将其杀掉。 何进部将吴匡等在宫门外闻听何进被杀,遂与虎贲中郎将袁术等斫宫门而入,又纵火烧南宫宫门。 中军校尉袁绍亦引兵入宫,杀宦官赵忠等人。 宦官张让、段珪等劫持少帝,太后及陈留王刘协仓皇出逃。 中军校尉袁绍等人关闭宫门,大杀宦官,死者二千余人。 宫中之人为求自保活命,脱下裤子竭力摆脱自身同宦官没有半点关系。 东炎猖獗近百年的宦官集团五日之内遂告复灭。 张让、段珪劫持幼帝刘辩等逃至小平津,在河南中部掾闵贡逼迫下,投水自尽。 幼帝刘辩出逃时,随行的只有数十人,后尚书卢植等连夜逐萤光南行,欲返还洛阳皇宫。 后得百姓车马,才得乘骑南还,一路不断有公卿前来护驾。 王卓军未至洛阳而何进已败,皇宫大乱,宦官张让劫持少帝出逃。 前将军王卓远见洛阳火起,带兵疾进,路上闻知少帝在北芒,引兵前去迎接,于是保护少帝还宫。 从龙之功,还有洛阳附近的兵卒大权,短短一夜之间,就这么砸在了王卓的头上。 天色渐暗,洛阳皇宫中的一座小偏殿,王卓独自一人端居与此。 捏着酒杯,喝着皇宫中的美酒,只是还没下喉咙,酒杯王卓一口啐在了一旁。 “什么东西,还皇家贡品?” 王卓有些疑惑的望着桌上的御酒,眼睛里都是止不住的疑惑。 这酒颜色微黄,还有些许杂质,酒味平淡,哪里比得上自己贤弟赠予他的天山烈酒。 嘴被养刁的王卓,这会儿还如何看得起没有经过蒸馏这道工艺的酒水。 王卓不经意间随手一推,案桌上的酒水被撒了一地。 此刻这座宫室地面上布设的精美纺织地毯,顿时变得污浊不堪。 可是王卓毫不在意自己毁坏皇家用品,双手撑着身子大声郎笑。 第631章 蔡邕的焦虑 夏季末尾,洛阳附近夜色微凉。 蔡邕年事已高,裹些厚实衣裳也算勉强度过这个让他彻夜难眠的夜晚。 整整一个晚上老人蔡邕都没心思入眠,从来没有觉得夜晚这么难熬。 营区门口把守的军卒,也体谅老人家这一晚的坚持。 为其送了些暖身子的热水。 “老爷,吃点东西吧!” “不了,没胃口...” 对于跟随多年身旁的马夫,蔡邕摆手婉拒。 此刻他最想要做的事情就是见到那位素未谋面的骑都尉。 黎明缓缓来临,营区里烧火做饭的青烟也徐徐燃起。 骑都尉吕布驻扎所在的营房,也有传令兵询问后被传唤了进去。 “什么,你再说一遍营区外何人想见我?” 还在洗漱的骑都尉吕布大清早还有些迷茫,对于传令兵的话语有些不敢置信。 “吕都尉,营房外一名叫做蔡邕的老者已经等候了一夜,指名道姓要见您!” 传令兵再次复述了一遍刚才的话语,这让骑都尉吕布赶忙出声。 “快快将那位老者请来,不可怠慢。” 骑都尉吕布虽然只是个不入流的小官,可是对于蔡邕的大名岂能不知。 先不谈论被世家大族熟知的才学,就是东炎王朝的宫廷礼仪,祭祀规制,还有官员礼节几乎全都是出自这位之手。 现如今还在营房外候了一夜,要是被旁人知晓,恐怕都会说他吕布傲慢无礼。 没过多久,蔡邕在一众兵卒的簇拥下,来到了吕布所在的营房。 早早站在门前的骑都尉吕布,赶忙上前迎接这位中原名号响当当的文学大家。 “蔡大家赎罪,治下兵卒目不识丁,不知先生名讳,怠慢先生之处,还望蔡大家原谅。” 蔡邕拱手行礼,根本没有怪罪之意。 此次冒着大不韪的风险,只是为了求证一件洛阳城中口口相传的事情。 有些急切的蔡邕上前轻轻拉住骑都尉吕布的臂膀,说出此行来意。 “吕都尉,老朽有事相问,但求吕都尉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蔡大家但问无妨,若是不涉及机密紧要之事,奉先必定言无不尽。” “吕都尉,银川关下战事是否千真万确,能否为老朽解惑?” 骑都尉吕布眼见这位文学大家蔡邕询问的这件事,当然没有什么隐瞒。 洛阳城中流传的消息,大部分都是从他麾下之人的口中传出。 “蔡大家,却有此事,银川关下,草原人被屠戮四十万。” “不,不,不,吕都尉,老朽问的不是战果,而是想问击败草原人的秦军真的是西域都护麾下军卒。” “统领军队击溃草原人的那位主帅,说是西域都护,但在下也只是看见了秦字旗,无法给出确切答案。” 骑都尉吕布可不敢断言,他可从来没有见过云光。 银川关下那支血战的军队,也是第一次遇见,只是那位名叫云光的主帅说他是西域都护,那就如是复述即可。 只不过来到洛阳皇都,骑都尉吕布可不仅仅是听候自己顶头上司并州刺史丁原的命令,原地待命。 对于洛阳城中的一些风吹草动,可是尤为在意。 皇权更替,这个时间点可是最容易摆脱困境的时候。 “蔡大家要是真想确认那支军队是不是西域都护下属,应该去问问前将军王卓,在下听闻前将军王卓可是与西域都护情同手足,相交甚密。” 蔡邕还有些失望,没想到因为急切失踪女儿安慰的他,忘了这么一茬。 现如今掌控洛阳的前将军王卓在一些文人世家口中风评不佳,可是为了女儿的下落,他也顾不了太多了。 “吕都尉,那您当日有没有见到被草原人俘虏的大批中原人啊!” “蔡大家节哀,当日在下赶赴银川关隘,战事已经临近末尾,并未见到那支草原人南下入关掳掠的平民。” 蔡邕的眼神瞬间暗淡下来,已经觉得自己那个苦命的女儿凶多吉少。 骑都尉吕布注意到这位老人家的失落,也赶忙开口宽慰。 “蔡大家,切莫失落,在下当日也听闻打扫战场的人闲聊话语,的确在开战之前,那支秦军和草原人互换了一波俘虏。” 这句话让蔡邕顿时重燃希望,迫切的追问了好几个问题。 可骑都尉吕布也不知道细枝末节,根本不敢胡 第632章 父女日常 草原人的低头屈膝,一切都在云光预料之内。 西域虽然战事惨痛,最后还有五万悍卒可用。 这五万人在草原上摧毁只剩老弱妇孺的鞑靼部落,可谓是轻而易举。 至于那些觊觎鞑靼广袤草原领土的同族,云光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现在的漠北,可是西域说了算。 是龙给我盘着,是虎给我卧着。 看脸色过日子的可是他们草原人。 对于草原人的卑躬屈膝,云光没有任何志得意满。 现如今流传的史书,无一不记载着休养生息过来的草原人,之后又会如何? 为了能一劳永逸的消灭这股肆虐千年的游牧势力。 云光对于草原的影响已经开始。 摧毁他们的文化,把控他们的经济。 哪怕之后这些草原人反水,想要从军事上重新夺取地位。 那可真的就如云光的意愿,正好名正言顺将其纳入治下版图。 之后也就不再存在什么草原游牧,而是中原下属的一个民族。 这些是云光和他母亲徐端静一直谋划的事情,也许在有生之年无法亲自见证。 可云光丝毫担心,人杰地灵的中原大地,任何时代都不缺仁人志士。 现如今还是稳步前进,让遭受沉痛的西域,静静舔舐伤口就行。 玉门关难民收留的工作现如今格外严格了起来。 毕竟云光无法保证这些新进入西域的难民,不会挤压为西域流血的本地居民。 他们已经为秦国流了太多血,不应该在流太多泪。 要是在发生吃绝户的情况,云光根本没脸面见那些跟随自己上阵杀敌,身陨殉国的将士。 ..... 云光这段时间也没闲着。 此前一直他的关注点一直都在和鞑靼的战事之上,根本无瑕顾及中原。 花费了好长一段时间,才读完【西珍坊】送来的信函。 这才知道中原这段时间发生的大事。 【西珍坊】目前最新送来的信函。 现如今自己那位合作多年,双方感情深厚的仲颖兄现如今依然成了洛阳城里最大的一股势力。 从天而降的从龙之功,外加全部兵权。 洛阳城里可没谁能对王仲颖在说三道四。 想起前不久还是一个被随意升贬的边疆武将。 没成想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就是滔天权贵,可真的是世事无常。 放下手中的信函,云光颇为感慨王卓的境遇。 可感慨之余,更多的则是惋惜。 情同手足,共同进退的局面恐怕荡然无存。 权力之争,都能让手足兄弟,血脉父子,毫不客气的刀兵相向,更何况是他们二人呢? 目前而言,彼此双方还没有较为明显的争端。 为了权力厮杀,也还需要一段时日。 扶额惋惜的云光,还来不及做太多情绪,就被一声响动打扰到了思绪。 “爹爹...陪我玩...” 已经快一岁的云夭,摇摇晃晃的趴在有些高的门槛上。 浑身用力,整个身子就骑在门槛上作势就要往上翻。 哪怕此刻她身上穿的可是做工繁琐,产量极低的丝绸制物。 根本不是平常人家能狠下心买一匹的纺织品。 模样可爱,扎着两个冲天鬏的云夭,可不管三七二十一。 还不满一岁的年纪,脚步有些不稳,顺着门槛往下爬,一双小腿勾不到地面,这会儿急着凌空乱蹬。 害怕摔倒,云夭憋红小脸很是用力的抱住门槛。 但最后还是体力不支,这会儿小云夭已经闭眼打算迎接待会的疼痛。 只不过让她疼痛大哭的感觉没有传来,一双宽厚的手托举住了她的后背,免得让她摔个四脚朝天。 “嘻嘻,爹爹...” 小云夭很清楚背后托举自己的人是谁。 那是能让她感受到无比安心的存在,只要爹爹在身边,她什么都不怕。 云光眼疾手快,快步离开座椅,单手扶住女儿的后背。 一脸疼惜的望着转头对着自己露出灿烂笑脸的小调皮鬼。 伸出粗糙的手指,轻轻刮着女儿滑嫩,精致的小鼻尖。 第633章 渐渐弥补的关系 车师城云光本家居住的一处房屋,宽敞的院落就人来人往。 云光本家自从离开陈留郡祖地,全族迁往最有出息子侄掌管的西域。 原本还以为能靠着这层关系,更上一层楼。 可没想到西域的情况和中原完全大不相同。 没有预想中成为高不可攀,万人仰视的大家族。 反而还更加要约束家族子弟,免得因为乱用云光的名头使用特权而招来厌恶。 刚开始在西域的生活,很不适应。 多数都是在陈留郡的嫡长子,还有是在云光本家内拥有话语权的长辈。 觉得舒坦的则多是云光本家的女子,还有碍于身份地位的庶出子侄。 云光掌管下的西域,可没有中原一些固有的封建礼教。 比如女子要在家相夫教子,庶出没有家族产业继承权... 他们倒是很喜欢西域,起码在这里他们可以凭借自己的意愿去活。 同自己相爱的人相伴一生,靠着自己的努力过上富足生活。 只要遵守法制,不去做任何违法乱纪之事,日子会很舒坦。 而且虽然不能凭借他们亲族云光的名号,作威作福,可有着这一层关系,西域这里谁都会给几分薄面。 云光本家在经历过不适之后,也更加快速的发展了起来。 这个大家族已经遍布西域的各行各业,不说混的风生水起,但也兴隆盛旺。 九月份的这一天也只是很平常的一日。 可是对于云光本家的这些人来说,却是最值得祭典的日子。 这里无可争议的掌权者云光,膝下小女已经满一周年。 周岁这个年纪,放在中原除开是给家族嫡系准备隆重之外,其他旁系哪里有这么隆重的待遇。 更别说还是一个女婴。 但这个女婴却不能平常对待,他的父亲可不是一般人。 年幼时他同本家交恶,来到西域这几年好不容易才弥补了一些彼此自家的关系。 要想以后过得更好,可千万不能松开自己这位子侄的大腿。 云光本家忙碌的清晨,一眨眼就快到了晌午时分。 云晟此刻背着双手,一直在大门口附近徘徊。 这么些年,自己虽然也会见到他那个万人敬仰的儿子,可也只是远远眺望一下,或者偶然遇见,也只是点头示意一番。 双方要不是有着血脉这层关系,俩人之间恐怕只是见过几面的熟人。 来到西域的这段时间,云晟一直想尽量弥补被自己亏欠的母子二人。 可现如今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都在尽量避免和自己见面。 甚至还有跟随在儿子云光身边的亲卫,暗示过,他们主公不想他打扰母亲平静的生活。 云晟自然也不是一个不知言下之意的迂腐之徒。 还有自己这位儿子的权势,也根本不是他能胡搅蛮缠的存在。 除开儿子云光带着胜利的秦军回营,随后举行了国葬典礼之后,再也没有看见过他的这位儿子。 听人闲谈说,自己儿子身受重伤,至今没有痊愈。 云晟虽想验证一下城中流传小道消息的真伪,可秦府将他的请柬一一都退了回来。 至于是谁授意,云晟自己心里也清楚。 还有自己那位儿子的女儿,也是自己的孙女,到现在都没近距离看过几眼,也不知道快一年,孙女长成什么样了。 是不是和她爹一样,有着炯炯有神的大眼睛。 门前踱步的云晟,心中思绪万千,只想在此刻见到许久没有交流的儿子一家。 云晟还神游天外,门前一些也同他一起等候之人的呼喊声,让他猛然回过了神。 望着被侍卫簇拥在中间的马车,云晟不由得紧张起来。 赶忙低头检查自己衣着打扮一番,可不能在儿子一家面前带去不好的印象。 云光此刻收到本家邀请,也没想着拒绝。 这几年本家行事老实本分,也没依仗他在西域的影响,做出什么特权特殊之举。 而且早些年还是陈留大家族的本家,也在礼教方面,大大缓解了一下云光在西域没有太多儒学教师的窘境。 双方之间的关系没了早些年的僵硬。 彼此还都是家族血亲,缓和下来也要比其他人之间的关系容易些。 女儿周岁认祖,将会把她的名字写在族谱上自己名 第634章 云夭的疑惑 云光抱着女儿才刚走进云光本家人所在的府邸。 早早在此徘徊等待的人就走了上来,作揖行礼问候云光之后,随后夸赞一下小云夭。 天真烂漫的小云夭,没了往日在旁人身边的随意。 一个劲的就往自己父亲的怀里钻。 她有些害怕这些脸上带着笑容的人,热情的让她心慌。 闷头躲在父亲怀中,才没有让她心慌慌的感觉。 “夭夭乖,出来问候问候叔叔伯伯们。” “嗯~~” 父亲的话语传入云夭的耳中,却只是让云夭哼唧一声,更加用力往父亲怀里凑。 似乎要将自己的小身体藏在父亲的身躯内才罢休。 云光虽然奇怪女儿今天的模样,但也没有太上心。 小孩子的心性谁能摸得准? 上一秒也许还在开怀大笑,下一秒恐怕就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 不过身为云夭的父亲,云光还是要出言应对一下关系缓和不少的亲友。 “小女有些害羞,让各位叔父见笑了。” “不打紧,不打紧。” 围绕在云光身旁的亲友也赶忙出言附会。 让此地的气氛根本没有一丝一毫的冷淡。 为云夭专门准备的告祖仪式还没到时间。 众人也就移步厅堂,坐在里面闲聊开来。 有了女儿的云光,脾气缓和了不少。 这样的表现也是在本家一些长辈感受出来的变化,像往常云光可不会跟他们聊家长里短。 平日里都是他们竭力找着话题。 这次相聚可算是有史以来最平和安详的一次了。 小云夭呆在父亲云光怀中,时间也有些久,觉得有些无聊。 轻轻拍了拍自己父亲的肩膀,云光也立即意会女儿的意思。 将这个年纪精神头十足的女儿放了下来。 “别跑出去太远...” “知道了,爹爹,夭儿就在门口...” 小云夭冲着父亲云光甜甜的叫喊一声。 随后微微佝偻着头,小心翼翼的瞥了一眼这座厅堂或坐或站的长辈。 眼神对视无法离开之后,赶忙露出个笑脸,迈着小腿匆匆离开。 小云夭的活泼,可是让在场的不少人又夸赞了起来。 甚至说着说着还将云光小时候联系起来。 不知道是谁提起云光小时候的话语,气氛微微有些冷淡。 可云光好似耳聋一般,根本没有在意,还接着话茬说了下去。 邹菱身为云光发妻,来这里也就是走个过场。 不知道谁牵头,将话题扯在了她身上。 “光儿啊,你可要在努努力啊,到时候让你夫人可要给你生个大胖小子啊!” 云光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接话,顺势就望向了发妻。 邹菱放下了手中的茶碗,很是麻利的接过了话茬。 “多谢伯父记挂,待我养好身体,夭儿在大一些时日,肯定为云家传宗接代,绵延香火!” “甚好,甚好。” 厅堂内欢声笑语不断,至于是真是假也就自己知晓了。 离开父亲怀抱的小云夭,没有离开太远距离。 此刻这也是她第一次来爷爷在的地方。 小云夭好奇的上下打量,发现这里没有姥爷家好玩。 上次父亲带着娘亲还有她去了姥姥在的地方。 那里面可是有一座很高很高的楼,听姥姥说那叫占星楼。 小云夭不知道哪个很高的楼为什么叫占星楼,只是里面有好多好多的书。 简直都能赶得上奶奶平常教书学院里的那个知行楼的书籍了。 不过她不喜欢那两座装满书籍的大房子,里面没有她喜欢的小话本。 蹦蹦跳跳的云夭,一只小手不断拍着亭廊两侧的立柱,将这里当做了她的游乐场。 “见过云夭表妹。” 云夭还在玩耍之时,突然听见身侧有人在呼喊自己的名字。 回头张望,就看到一个比她高大不少的小哥哥站在原地。 身旁还有不少小哥哥,小姐姐。 “你们是谁啊?” 云夭见到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 第635章 洛阳动荡 玉门关八百里加急的信件,也不是什么凉州叛军在玉门附近活动。 而是来自一份洛阳朝廷的信件。 这份书信中可是有皇帝的玉玺印章。 时间倒退些许时日。 洛阳皇室横生变故,各个势力相争,最后被王卓钻了空子。 王卓进京后,将何进及其弟车骑将军何苗所统部众皆据为己有。 又诱使执金吾丁原部将吕布杀丁原归附于己,至此洛阳附近兵权皆归于他一人之手。 王卓逼迫汉廷策免司空刘弘,自为司空。 可朝中不服之人日益增多,王卓也有些寝食难安。 而且那位何太后也还在其中蠢蠢欲动,看似只有他王卓一家独大,俯首称臣。 暗地里祸心横生,让王卓日夜难眠。 况且皇帝刘辩十年有四,心智已成,不好掌控。 意图废立新帝,可找不到什么名正言顺的由头。 这个节骨眼,有人敲响了王卓暂时居住的府邸。 “蔡大家远道而来,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 王卓对于上门拜访的蔡邕很是惊奇。 这位久负盛名的有学之士他可是尤为敬重。 这段时间在朝堂上安插自己人,已经多次上门拜会过。 可都被称病躲了过去,没想到今天还自己送上门来。 “一介布衣蔡邕拜见王司空!” “蔡大家可别折煞小子,快快请进,这几日您有病缠身,不能上门拜会,可真是憾事,也幸而今日你我二人能相聚一起啊!” 现在是司空职位的王卓,很是热情的轻扶着蔡邕臂膀。 除开敬重这位学识之外,更多的还是想要天下文人学子看看。 他王卓可不是别人口中骄横蛮夷之徒。 蔡邕显然不适应王卓这样的热情,可今日上门有事相求,也只能承了人家的礼。 酒宴还没开始,蔡邕也没心思把酒言欢,开门见山的对着王卓言语。 “还请王司空出手相助,老朽感激不尽啊!” 司空王卓有些奇怪,可手下功夫没闲着。 搀扶起离开座位弯腰跪地这位当时大才。 “蔡大家您有事直说,何必行此大礼!这不是让小辈我难堪吗!” “王司空勿怪,只是老朽救女心切,才不得不如此。” “哦?蔡大家女子被何人所欺?言说出来,定叫歹人万劫不复。” “不,不,不,司空言重了,小女被南下长安的那伙草原蛮夷劫掠而去,至今下落全无啊!” 司空王卓这下彻底愣在了原地。 草原人劫走了,他可真的没辙啊! 如今洛阳局势还很不稳定,他可没闲工夫折腾草原蛮子啊! 蔡邕眼见王卓愣神,也立刻明白他心中的担忧,立刻开口解释。 “老朽听闻西域都护率军在银川关下截住了那伙草原蛮夷,还交换了各自手下的俘虏,也许小女就在那伙人之中,老朽无求,只求能在西域都护之处得到小女是生是死的音讯。” 司空王卓听闻泪涕横流的蔡邕言语,心中心思顿时上下翻飞。 随后找来知晓长安地界之事的侍卫询问一番。 这才知晓洛阳大乱的前夕,长安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知晓来龙去脉的王卓,缓缓踱步思考,随后坐会了主位,把玩着酒杯望着被他搀扶入座的蔡邕。 “蔡大家,吾有一事,能否解惑?” 蔡邕暗暗心底叹气一番,冲着王卓平淡开口。 “王司空您言说,老朽必定知无不言!” “好!” 王卓大手一拍,挥手示意让在场人退离此地。 待到只有跟随自己多年南征北战的亲信把守此地之后,才前倾身子,望着蔡邕。 “蔡大家,您说如何废立新帝,才不会引得众怒呢?” 蔡邕瞳孔园睁,有些不可置信的望着王卓,诧异的话语也脱口而出。 “王司空这是何意!如今皇位已定,乃是先帝立诏之事,贸然如此,恐会动摇国之根本!” 王卓倒是有些不以为然,漫不经心的张口言语。 “当日小平津迎奉皇帝,十年有四的皇帝被吓得口不择言,倒是陈留王冷静沉着,颇有帝王威严,然陈留王从小被董太后抚养长大,我等二人是为同族,蔡 第636章 远行前夕 从玉门关加急送来的信函,让云光没了往日的清闲。 洛阳【西珍坊】的缘故,云光岂能不知晓洛阳近些时日发生的大事。 如今王卓信件邀他入洛阳,云光可不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后城集中营的那些达官显贵,这时候可刚好是派上用场的时节。 还有那些从草原人手里抢下的皇家棺椁。 “爹爹,你要出远门吗?” 云夭趴在自己父亲的怀中,昂着精致可爱的小脸,疑惑的开口问道。 “夭儿怎么知道爹爹要出远门啊?” 云光伸出大手,轻轻搭在女儿的小脑袋瓜上,揉着她柔顺乌黑的发顶。 “奶奶,娘亲给我说的啊!还有好多人都在说呢!” 云夭趴在父亲大腿之上,顺势抬起手臂指着这会儿正在给云光收拾行囊的母亲。 回答完父亲的话语,双手撑着下巴,轻轻摇晃着身躯,很是天真的开口。 “爹爹这次我们要去哪里啊?” 云光微微一愣,随后立刻意会女儿的意思。 嘴角微微弯曲,带着宠溺的笑容,低头看着女儿。 “这次夭夭不能跟着去哦?不安全呢?等下次安全了爹爹在带你去,好不好?” 小脑袋跟着身子轻轻摇晃的云夭,有些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 显然没有从父亲对她的言语中回过神,还不等云光出言继续开口。 乌溜溜的大眼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变得湿润。 随时随地都能感觉里面的水雾,就会顺着脸颊滴落而下。 云光见状,赶忙一把抱起女儿,架在自己大腿之上。 “夭儿不哭,爹爹下次在带你去,好不好?” 小云夭眼中带泪只是觉得委屈,爹爹要出远门,那岂不是很长时间都见不到? 对于父亲哄她的言语,云夭可不怎么领情。 栖身而上,一把揽住自己父亲的脖颈,抽泣着身子,呜呜囔囔的言语。 “呜呜呜....我不要,我就要跟着爹爹!” 云光无奈,只好不断轻拍着女儿的后背。 “爹爹这次不是出去玩,路上可是会有吃小孩的恶狼呢!很危险呢!” “我不怕!爹爹在我才不怕呢~~” 云夭的回答让身为父亲的云光哭笑不得,好在一旁收拾完行囊的发妻邹菱走上前来解围。 “夭儿,是不是又不乖了?” 邹菱沉声的语气,让云光止住哭泣。 转而将这个脑袋藏在了父亲颈窝之中,很是用力的揽住父亲。 女儿的这副模样,让云光神色灿灿的抬头,望着自己面前的发妻。 “嘿嘿....” 邹菱妩媚的白了一眼自己夫君,伸出手指轻戳了一下抱着女儿的云光额头。 “你瞅瞅,在宠下去,都反了天了。” 云光不知道怎么回应,只是低声嘟囔一句。 “我女儿我不宠,难不成指望别人啊...” 邹菱被现如今耍赖的父女气极反笑。 心底但却很是甜蜜,对于父女俩现在的情况则是她最乐意看到局面。 只不过一味的宠溺,可会让自己的女儿难堪大任。 在她年幼的时候,必须要有人做着黑脸,免得将来长大的时候,只是个恃宠而骄的蛮横姑娘。 邹菱微微弯腰,伸出柔荑,拍着环箍着女儿身躯的健壮手臂。 “松手,还要不要去做正事?” 云光无奈,虽然心有不甘,可还是轻轻松开了手臂。 让面前的发妻打算抱走自己女儿。 只不过云夭此刻化身成为牛皮糖,抱着父亲的脖颈就不松手。 “夭儿,是不是又要无理取闹?” 邹菱脸上可没有太多和颜悦色,甚至伸手还在云夭翘着的小屁股上,来了个不重不轻的一巴掌。 小云夭的樱桃小嘴蹶的老高,一脸心不甘情不愿的松开了抱着父亲脖颈的小胖手。 耷拉着小脑袋,乖乖的从父亲怀中溜下来,很是委屈的站在母亲身边。 云光哪里能忍受见到女儿这副模样,当即蹲下身,同女儿面对面望着。 “夭夭乖,这次真的不行,下次要是爹爹在出远门,肯定带着夭夭好不好啊!” 小 第637章 兵荒马乱的时节 秦府之中,云光跟妻女道别后,带上发妻给自己准备好的行囊,拽动马缰,领着亲卫就朝外走去。 刚出秦府门外,大门前的主路上,就站着不少他麾下的官员。 “都准备好了吗?” 此次南下跟随云光的典韦,立刻站了出来。 “主公,已经准备妥当。” “好。” 云光随后将视线放在赶到此地的马腾身上。 “漠北这段时间辛苦你们了,要是那些草原人不安分,你自行决断!” “末将领命!” 正装送别自己主公的马腾,抱拳沉声应答。 如今主公东出去洛阳,将此地的军事全部拜托给他。 这样的信任,可千万不能辜负。 至于其他事情,云光也不用操心。 自从决定要带着一万兵卒,押送这些长安活下来的达官贵族离开,早早就吩咐了下去。 黄琦,李咏,赵琳等人如今已完全可以维护好本地秩序。 先前他发布‘屠夷令’之时,西域境内也安稳如初。 更不用说自己去洛阳‘送’一波俘虏。 人群之中倒是走出来一位让云光颇感意外的人。 “蔡琰拜见主公。” 如今已经是西域文学院砥柱之流的蔡琰,离开人群,站在正要东出的云光身侧。 “怎么了?” 云光也作揖回礼,有些疑惑的望着在境内担任重要职位的蔡琰。 这位难道也打算离开西域,回到长安? 如果真是这样,思索之下,云光的眼睛慢慢眯了起来。 蔡琰没有注意到云光的视线,只是低头在袖中摸索一番,掏出一份信件。 “主公,身为人女不能侍奉父亲左右,文姬惭愧,能否将这份家书带给我父。” 云光微微一愣神,望着此刻眼眶微红的蔡琰。 一刹那的功夫,云光立刻明白这位的用意。 “放心,这份家书,我必然送到蔡大家手中。” 听闻云光的答应,蔡琰很是激动,当即作揖弯腰行着正式礼节。 “主公大恩,文姬不知何以为报,日后必定殚精竭虑为此地贡献微薄之力。” ...... 一切都准备妥当,云光也没过多停留。 领着这次跟随自己东出的一军,带着还有七八百的长安达官显贵,拔营出发。 至于云光带这么多人,也是无奈之举。 如今中原叛军四起,不说割据四方的军阀王侯,就是抱团起义的农民也是一股不小的威胁。 这个年头要是出门在外,不带上精兵悍卒。 恐怕到了中原地界,走不了多久,就会被人半道劫去。 云光领着军卒,在玉门关前做了最后一次补给,没有做太多停留,领着全副武装的兵卒东出入关。 打着西域都护的旗帜,跟随云光南征北战的军卒中的其中一部分,踏入了中原地界。 赶路途中扎营之时,兵卒们也能说着东出见闻。 “中原怎么是这个鬼样子啊!” “真是奇了怪了,一路上路过好几个村子,都被烧着不成样子,连个鬼都没有!” “这有什么奇怪的,如今那些高高在上的贵族,可不会在意治下百姓死活。” “怎么把你小子忘了,给我们讲讲中原现在到底是怎么个情况啊!” “这我哪里知道?离开中原都快七年多了,变成什么样也不足为奇了。” “说说呗,以前中原咋样。” ...... 扎营休息之时,不少早年间从中原逃难,加入到西域随后入伍的兵卒,开始给浙西第一次前来中原的同袍说着早年间见闻。 没过多久一堆堆人群聚集的地方,接连不断的发出阵阵惊呼还有怒骂。 这些没有在中原生活过得部分兵卒,这才在同袍口中知晓什么是人间地狱。 另一边的云光也没有安眠休息,借着月光带着少许亲卫,同典韦站在皎洁月光照耀下的小山坡上。 “真是好多年没来中原了,结果这一路上都遇到了些什么啊!” 这次东出跟随在云光身边的典韦,开口接着自己大哥的话茬。 “大哥,你又不是不知道中原什么情况,发生什么我都不 第638章 施以援手 五十步的距离,能有多远。 快步行走也许只是十几个呼吸的时间。 可现在就这五十步,却足足花了快要半刻钟的时间。 借着黄昏的光亮,碎石泥土路上,都还有斑驳红色。 出言呵退的兵卒,神色纠结的望着抱着瘦弱女童的母亲。 这次跟随云光东出玉门关,他们可是早就知晓纪律。 中原时局纷乱,严禁接触落难流民。 不是云光下令冷酷,而是知晓中原是什么情况的云光,明白他带的这些人做不了什么。 若是高调接济救助难民,届时此地围聚的人越来越多,何时才能赶赴洛阳。 “各位军爷,求你们可怜可怜她,给点吃的吧!” 一步三叩首的妇人,此刻额头早已淤青,渗着鲜血。 颤抖不已的声音,祈求着目前唯一能生还的机会。 全副武装的秦卒,捏着刀柄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谁也没有开口说话,纪律在身,谁也不敢担这个责任。 妇人苦苦哀求,卑微的祈求着面前的兵卒。 “给为军爷,行行好,行军路上把她带上吧,我不打紧,你们带上她吧...给口吃的就行,别看她瘦小,缝补烧饭,洗衣打水手脚很麻利了,路上用不了太多的,太多的!” 这位妇人眼见这股让她大喘息都不敢的军卒,神色难看,多多少少也明白其中一些门路。 现如今在这个世道还能苟活下来的流民,没有眼力见的早就成了一堆白骨。 妇人不敢祈求太多,退而求其次,直接打算将自己女儿送给这支军队。 至于以后会怎样她不敢想,只是想让年幼的孩子活下去。 一众今夜驻守的兵士,互相张望一番,终于有人忍不住询问着远远走来的伍长。 毕竟这里聚了不少巡逻的兵卒,发现异常的伍长赶赴此地查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知晓来龙去脉的伍长,幽幽叹息一声,神色复杂的望着地上快成一个泥人的母女。 “把我今夜份的军粮匀出八成,分给她们母女。” 伍长发话之后,负责此地巡逻的兵卒这才敢开口言语。 “伍长,还有我的,我身强体壮,饿一顿没事。” “还有我...还有我...” 这位跪地祈求的母亲,还有些诧异。 明明刚才还很是冷酷的兵卒,为何突然变了个模样。 不过她知道,自己和怀中的幼女能活下去了。 这也不能怪先前严肃的巡逻兵卒。 如今中原混乱,饿疯了的流民随时随地都会变成暴民,不得不防。 “先别说了,来个人带她进去先治一下伤。” “喏!” 这位伍长话音刚落,立刻就有兵卒应答后,搀扶起膝盖受伤的妇人,从她怀中抱起瘦骨嶙峋的女童前往驻扎营区。 “先守好,我去给上面通报一声。” 伍长转头回望,果不其然发现了不少已经跃跃欲试,打算朝这边而来的流民。 外出透气一番的云光,还没到驻扎营区所在地,就有传令兵抱拳说话。 听着传令兵言说后的事情,云光也没有丝毫诧异。 “全军通传一下,缩减口粮,等到了最近的城池,我再去找门路补给一番。” “喏!” “还有,维护好施粥秩序。” “喏!” 东出入关的云光,也对中原民不聊生的情况早有预见。 随军携带的军粮,虽然无法救济成千上万的百姓,但目前还能帮一下游荡在暂时驻扎区的难民。 狠下心眼睁睁看着他们饿死,云光真的没有这个狠心。 当时玉门关前,那个夜晚的誓言,他可一直都不敢忘却。 转头眺望,已经开始在兵卒安排下,排着整齐队伍领粥的流民队伍,云光眼里是散不去的暗淡。 这个世道,要想眼前没有这般惨绝人寰的场景,究其根本还是要对现有制度进行变革。 儒家育民可以,治国一塌糊涂。 身为既得利益的儒家,不可能亲手打破他们建立起来的制度。 从古至今,云光可没见过哪家大地主,心善着将自家土地分给身无一物的难民。 云光研究东炎制度多年,知晓如今的东炎,外儒内法维持制 第639章 洛阳时局 行军路上难民实在太多,云光又不是带人去打仗。 根本没有后方的补给运送至军队之中。 只得加快行军,尽快赶到洛阳皇都附近。 云光麾下的军队,早就习惯急行军,这可就苦了那些现在已经是筹码的长安贵族。 现在叫苦连天也只能憋回去。 这些军人可不会给他们太好的脸色。 十月中旬,云光总算赶到了洛阳城附近。 这么一伙悍卒在中原出现,而且还是在洛阳皇都附近,早就被驻扎在此地的洛阳兵卒知晓行踪。 “王旻拜见云都护!” 跟随自己大兄南征北战的王旻。 依靠自己身为司空的大兄,此刻官职早就比面前的云光不知道高多少。 可是他面对云光,还是没有丝毫傲气。 “你家大兄身在何处?” “大兄得到云都护到来消息,正在洛阳城中设宴等候。” “给我麾下军卒找块营区,顺便送些吃食!” “云都护放心,早就已经准备妥当!” “那就好,劳烦伯颖带路了!” “请!” “请!” 云光的兵卒可没法进入洛阳,只能在城外驻扎下来。 好在王卓做事还有条例,根本不用让云光操心这件事。 二人一路闲谈,云光领着少许亲卫很是顺利的进入了洛阳。 早些年来过洛阳的云光,对于如今人影罕见的洛阳街市也不觉得奇怪。 云光跟着一路行走,此刻站在皇宫门口有些诧异。 “你家大兄在此地?” 翻身下马的王旻,淡淡一笑,开口冲着云光解释。 “皇帝年幼不能处理朝政,我家大兄在旁细心辅佐。” 听闻王旻的回答,云光再也没了心中疑惑。 如今皇帝可真的是成了个傀儡。 云光没有到来之前,王旻在洛阳朝廷上一通操作。 罕见的将士人反对废立新帝的怒气压下去不少。 云光赶路之时,九月末,王卓联合司徒黄琬、司空杨彪一同携带鈇锧到朝堂上书。 为建宁元年(168年)九月政变时,被政治定性(诬陷)为叛贼的陈蕃、窦武。 以及次年(169年)在“第二次党锢”中被捕遇害的众多党人平反。 皇帝刘协准奏,恢复陈蕃等人的爵位,并提拔他们的子孙为官。 王卓亲近周毖,伍琼,原大将军府官员何颙、郑泰也成为其幕僚。 幕僚们的建议下,王卓亲近士人,征召名士(荀爽、韩融、陈纪)入朝为官,其中,蔡邕成为王卓最信任的幕僚。 同时,王卓又大张旗鼓,选拔大量名士(韩馥、刘岱、孔伷、张咨、孔融、应劭、张邈)担任地方太守等要职, 甚至不计前嫌,对厌恶自己而弃官而走的袁绍、王匡、鲍信等人授以太守,以示和解。 废立新帝的危机,被王卓用拉拢士人的手段,压下去不少。 只不过中途的一件浑事,又让不少对王卓稍有好感的各地征召名士,对其产生了很不好的影响。 十月初三,王卓趁着何太后遗体下葬的时候,开启文陵(灵帝陵墓)时,使人偷取其中珍宝。 又仗着军权的威势,放纵士兵在雒阳城内劫掠富户,搜刮财物,奸淫妇女。 如今洛阳城中可谓是人心惶惶,大白天都跟个鬼城一般。 入了皇宫,在郎官的带领下,云光第二次踏入了洛阳的皇宫。 如今巍峨壮丽的皇宫,依稀还能看见皇权更替时造成的混乱之景。 早早得到消息的王卓,站在根本没有他一个外臣落脚之地的宫殿门前,等着多年未见的云光。 瞅见云光的一刹那,还在一众人面前端着架子的王卓,根本顾不得其他,提溜着正装的衣摆,朝着云光小跑而来。 见到云光的一刹那,双手很是激动的扶住云光双肩,朗声大笑。 “哈哈哈,贤弟,你可总算来了,可真是想死我了?” 云光望着这位在熟悉不过的合作伙伴,嘴角也带起一抹笑容。 “如今仲颖兄贵为司空,还有闲心记挂于我,看来国事不太繁忙啊!” “你这人一点也没变,见面不揶揄我是不是不舒坦?” 第640章 陈年往事全付笑谈中 云光的到来,让王卓显得格外开心。 不仅仅是因为二人之间的关系,更加也因为云光千里迢迢从西域来到洛阳。 如今皇室颓废,中原大地听闻他王卓‘协助’皇帝处理政事,根本不听诏令。 云光身为封疆大吏,还有那般骇人战绩。 不说能问鼎中原,也可自立为王。 但偏偏没有,还因为王卓的一份邀约之信,义无反顾亲自来到洛阳皇都。 如今天下有权有势的各地军阀,可没几个敢进入皇都。 今日接风酒宴,众人把酒言欢,直至深夜才缓缓散去。 大醉淋漓的王卓,在宫女们的搀扶下,前往偏殿休息。 云光住所早早也被安排了下来,就是在这个皇宫之中。 听闻自己的暂时落脚的地方是这个皇宫,云光渐渐皱起了眉头。 好在此时还有宴会宾客为云光解围。 “云都护,如若不弃,来老朽府上一叙?” 云光正在琢磨怎么开口婉拒,随便去洛阳城中找个酒楼借宿一晚。 可用什么理由才不会让王卓心生不满。 如今权势滔天的王卓,骄傲自大。 云光可丝毫不会怀疑,他会因为琐事而心生怨恨。 正在此时,酒宴中一直坐如针毡,心事缠身的侍御史蔡邕眼见云光面露难色,迈步走出为云光解围。 “故人相邀,守序岂敢怠慢,若是到府上蔡大家可别嫌弃我闹腾啊...” “云都护哪里话,欢迎还都来不及呢!” 云光同蔡邕面对作揖行礼,随后低声交谈,一起朝着宫门外走去。 二人之间的关系,早年间去长安城里打听打听,却是都有交际。 只不过是云光每次上门拜访,然后大多数时候都是同蔡邕争辩一番。 云光连门都没进去。 想当年同长安城里达官显贵联络感情,也就这位伸手就打笑脸人。 时光荏苒,世事变迁。 长安城里早些年明面上不怎么对付的二人,竟然也成了故人。 云光是敬重蔡邕学识,才会不厌其烦五次三番上门‘勾引’。 要不是蔡邕在东炎官场中地位特殊,保不齐有一天就会无故消失。 蔡邕此时是牵挂女儿,想要从云光这里得到女儿是生是死的消息。 还有近些年偶尔听闻云光的事迹,也让这位文学大家,慢慢转变着对云光的看法。 二人刚出宫门,在蔡邕的邀请下,一同上了一辆马车。 刚刚坐定,还不等云光透过马车内灯笼的烛火,询问一下蔡邕这些年的情况,就被眼前的蔡大家动作吓了一番。 “蔡大家,有事您说啊!何故行此大礼?这不是折煞小子?” 云光扶住作势要在这个狭窄空间跪拜的老者,整个人都还有些迷蒙。 “云都护,您可怜可怜老朽,能否告诉老朽我女儿是生是死...” 蔡邕心急如焚,放在平常还需询问解释一番来龙去脉。 可现在担忧女儿生死心切,就差口不择言了。 云光也当即意会这位文学大家的话语中的意思。 将蔡邕扶回座位之上,伸手就在袖子中摸索开来。 “蔡大家,这是蔡琰小姐让我带给你的家书。” 蔡邕闻言,慌不择乱的一把拿过云光手中的书信。 根本不在意这里是何处,拆开信件火漆,借着马车内摇曳的烛火亮光,仔仔细细的读了起来。 云光也没出声打扰,微微侧头伸手,挑开马车的车帘,望着洛阳夜色。 夜晚的洛阳,也没有太多热闹迹象。 只不过道路两旁窗户中的倒影,一一诉说着每家每户都有人气。 不至于是云光白日赶路而来想的那样,是个人影罕见的‘鬼城’。 从云光手中收到信件的蔡邕,仔仔细细读着五页信纸。 上面优美的字迹,蔡邕在熟悉不过,就是女儿的笔记。 问候他的话语,对其报着平安,一字一句蔡邕都不敢遗漏。 山高路远的这个时代,家书抵万金最是贴切。 老泪纵横的蔡邕小心翼翼的将书信折叠收起,对着云光郑重行礼作揖。 “都护大恩,老朽不知如何言谢!” 女儿蔡琰的信件, 第641章 云夭的一天(一)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琉璃窗,洒在鼓起一个小包的被子中。 淅淅索索的动静之后,一个头发爆炸的脑袋从被子中央钻了出来。 揉着睡眼朦胧的双眸,被子中钻出来的小云夭总算清醒不少。 望望床边,还带有母亲安睡过的温度。 云夭没有丝毫奇怪,母亲自从父亲去了那个叫什么洛的地方,每天都很忙。 “柔儿姐姐...” 一声呜呜囔囔的童言童语,紧闭的房门立刻打开。 五位雇佣到秦府做事的女官鱼贯而入。 “云夭小姐,您睡醒了啊...” 年纪才二十出头的秦府女官,对于云夭很是熟悉。 端着手快步走到床铺前,开始将衣服递给年满一岁的云夭。 只不过这个年纪的云夭将放荡不羁的小脑袋从领口钻出来,秦府侍女孙柔疼爱的轻笑起来。 主母对云夭小姐的要求很严格,年纪尚小的她都开始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但这么大的孩子,衣服能穿多规整。 轻柔的为云夭小姐整理着颇显凌乱的衣裳。 穿好衣衫的云夭,如果不看一头不羁的秀发,脆生生站在原地,乖巧可爱又懂事。 撩好袖子,将手伸进水温刚刚合适的木盆,犹如小猫洗脸般,开始一日的洗漱。 云夭捏着自己的巾帕,擦干净脸上的水渍,冲着另一位侍女甜甜的答谢。 “谢谢苦姐姐。” 洗漱完口腔卫生,云夭在侍女的协助下。 端正的坐在梳妆镜之前,等着这些侍女姐姐为她打理头发。 秦府侍女孙柔拿着木梳,手脚麻利的打理着有各自想法的发丝。 时不时还和对着镜子左瞧右看的云夭搭话。 说的全是夜晚云夭梦见各种天马行空,光怪陆离的梦境。 待到一切打理好,云夭元气满满的冲出了门。 身后的侍女留下两位处理早上洗漱的用具,剩下三位则提着裙角紧跟着小腿跑的飞快的云夭小姐。 精神头十足的云夭,欢快的奔跑在秦府的亭廊小道上。 这里是她的家,可不会有什么迷路一说。 蹦蹦跳跳一路上哼着不知名歌曲的云夭,很快来到平日里和父亲一起来的一间屋子。 透过半掩的门扉,云夭看见了自己熟悉的身影。 “祖母...” 云夭没有在意门口旁候着的几位秦府侍女,毫不客气的推开门扉,冲着屋内案桌前的一位老人娇声呼喊。 清晨苏醒洗漱后的徐端静,一如往常一样坐在饭桌前等候着自己的家人。 上了年纪,瞌睡变亲也变少。 五更天就醒来的徐端静,端着书本依靠在案桌前,等候家人都成了习惯。 平日里这个时间,自己儿子会带着媳妇以及这个来到世界将将一年的孩童,陪同自己用餐。 之后每个人也都还有事在身,到了傍晚时分,才会齐聚一堂。 自从儿子去了洛阳,媳妇要接手处理西域一部分政事,早上徐端静的屋子显得有些冷清。 可孙女的出现,让这里不再是冷冷清清的模样。 “夭儿来了啊,快来...” 对于儿子云光的孩子,徐端静当然喜爱。 外加人上了年纪,尤为喜欢这些活泼的小孩子。 更别说云夭这样可爱呆萌,而且异常聪慧活泼的孙女。 云夭很是开心的跃过门槛,趴在她的祖母腿边撒着娇。 “祖母,你看柔儿姐姐给我又扎新的辫子了,好不好看?” 晃动着小脑袋,云夭很是满意的给祖母徐端静展示侍女为他梳理的发型。 “好看,我们夭儿什么样的头发都好看。” “嘻嘻....” 祖母的夸奖,让云夭小嘴一咧,笑的格外开心。 趴在腿边撒娇的云夭,猛然想起一件事。 赶忙离开祖母腿边,后退些许距离。 还不等徐端静疑惑的开口询问,就让她看到了高兴不已的事情。 “孙儿云夭,给祖母请安了。” 徐端静望着如此可爱的孙女,可真的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轻柔的将孙女抱起,放在早早给她准备的特质座椅上 第642章 云夭的一天(二) 云夭想起这个就觉得生气,父亲还当她小孩子。 她都认识很多字,读了很多书了,不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了。 今日父亲还未归家,小心思活络的云夭立刻来了精神。 “柔儿姐姐,墙上盖着的那件东西是什么啊?” 云夭轻轻跃下,快走几步,拽着奉命照看自己的秦府女官臂膀,撒娇的摇晃起来。 秦府女官孙柔顺着云夭指着的方向,望向那副翻转过去的画作。 神色复杂的凝望着,随后缓缓蹲下身,轻声细语的同云夭言语。 “云夭小姐,等你以后长大了问都护好吗?” 秦府女官孙柔,当然知晓那副画作上是什么。 如今在秦府做事的人,入府之前除开查明身份清白,祖上没有作奸犯科之事之外,还要经历最少五年的训练。 入职秦府可不只是一个侍从的职位,依照秦律,他们(她们)也都算官。 毕竟入了秦府,接触的东西可要比任何地方都要多。 这里可是西域的政治中心。 所有的通传全境的政令,都要在这里走一遍流程。 来到秦府做事,也自然要明白什么能问,什么能做。 秦府女官当然知道自家都护墙上那副被遮挡起来的画作代表着什么。 年幼的云夭也许不知道,那副画作上已经离去的少女,不仅仅是自家都护心头的伤疤。 也是整个西域的伤疤。 宗教信仰清洗战争,从开始的复仇,变成不义的侵略。 西域为此颓靡五年,所有人对于那场战斗,提起来都是摇头不语。 贵霜帝国被打的分崩离析,成了割据一方的诸侯小国。 可受苦的还是,那次战争中受伤的平民。 到如今,西域还在为此还债。 那位离去小姐的名字,也成了秦府里的一个禁忌。 想到这里,秦府女官望向渐渐嘟起嘴巴,有些不乐意的云夭。 也许面前的这位小姐,能愈合自家都护心底的这道伤疤吧。 云夭眼见和自己亲近的女官姐姐和父亲一样,顿时不乐意起来。 “哼~~都是坏蛋,不和你们玩了...” 小云夭娇嗔轻哼一声,迈着小短腿,一转眼就离开了没有父亲身影的书房。 秦府女官孙柔幽幽叹息一口,也赶忙紧跟了上去。 小孩子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 带着两条退役军犬的云夭,没过一会就忘了刚才的事情。 穿过秦府花园小道,偶尔对着正在打点花园的侍从回应一番他们的礼节。 没过多久,就已经跑到了秦府大门的位置。 “云夭小姐要出去玩吗?” 今日负责把守秦府大门的侍卫,微微弯腰行礼,对着自家将军的女儿很是热切的问候。 “嗯,我出去玩,买到好吃的,回来给你们分点...” 云夭的话语,让门口的十位侍卫,眉脚都弯曲了下来。 “小姐慢走...” ..... 云夭摆摆小手,头也不回的离开秦府大门附近。 这一边云夭抬脚刚走,秦府附近一些衣着打扮平常的年轻男女,随即也跟了上去。 这里是车师城,西域整个地区的中心。 没有多少人敢在这里闹事,可自家主公的亲生女儿出行,这些密卫可不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当年在西域境内邹颖小姐的事情还历历在目。 如果这位要是真的出点差错,谁都不敢想象自家主公会有怎样的举动。 云夭身后看似就跟着三位秦府女官,可暗地里最少十位乔装打扮的密卫眼神一直游离注意着神色欢喜的小女孩。 离开秦府的云夭,可没太多心思。 平日里都是父亲带自己出来玩,今天也算是她真正第一次独立出行。 晌午时分,秦府附近这条街市还太热闹。 白日时间都是车师大多数人上工的时间,傍晚时分,这里才是热闹的时候。 道路两旁的街市则已经开了店门,等待上门的客人。 今日不用上学,到处都是结伴成群的孩童。 蹦蹦跳跳的云夭,耸动鼻尖,很快嗅见了一股香甜的气息。 “掌柜,我要这 第643章 云夭的一天(三) 云夭离开秦府门前主路的吃食店铺,欢快的继续朝前走。 这条道路虽然跟着父亲来往了很多次,早就熟悉异常。 可今日也算一人出行,还是让她兴奋不已。 往前行走没多久,云夭眼睛猛然一睁,脚下加快了不少。 “等等我啊...” 捏着糖葫芦的手上下甩动,小跑起来的云夭很快就追上闻声停下的一伙人群。 “你们去干什么啊?” 云夭双眼放光,望着面前她熟悉的小伙伴。 这伙人年纪最大的应当就属马腾的儿子,其中年纪最大,显然是这伙孩子领头羊的马超,微微低着头,回答着云夭的回答。 “夭妹妹,我们去下河抓鱼啊。” “下河?我也要去!” 云夭听闻更加来了兴趣。 平日里她可没有这样的机会,她可不想错过。 情绪高涨的云夭话音刚落,这些孩童中站出来一人,站在云夭身边。 “夭妹,你要不然去找冉琳姐姐她们吧!你跟着去回家我娘会说的...” “略...典胜哥,我才不听你的,呐~~替我拿着,我也要去。” 俏皮可爱的云夭,对着典韦的儿子典胜吐了一下小舌头。 将手中吃了一半的糖葫芦递了上去,随后兴冲冲的招呼众人赶紧走。 拿着半截糖葫芦的典胜,随后有些无奈的摇摇头,凝望着那道雀跃的身影,嘴角带起一抹微笑。 一上午时分,云夭跟着这群西域半大孩童玩了个爽。 虽然没有在河道下水,整个人也因为兴奋小脸变得红扑扑。 眼见时间差不多,这些云光麾下将领还有官员的孩子们,互相告别,随后朝着自己家里赶去。 云夭也没打算今日中午回家,再说蹦跳了一早上,累得她也不想在走路。 “典胜哥,萨费姨今天做什么好吃的啊...” 云夭摆手同今日带她来河渠玩耍的伙伴告别。 随后趴在典胜的后背中,有些疲惫的喃喃自语。 “我不知道,去了不就知道了?” “哦~~” 轻轻回应一声,云夭就开始问东问西。 大多数问题都是这位经常随着大胡子叔叔典韦,来秦府里带她玩的大哥哥,学堂好不好玩。 今年六月份的时候,云夭就少了很多小伙伴。 他们到了入学堂的年纪,都没时间在找她玩耍。 以前云夭也问过母亲什么时候她能去学堂。 娘亲也告诉他,还要五六年。 五六年在云夭的意识中,那是很长的年岁。 很想一下子就长大到五六年,去学堂找更多的同龄人。 ...... 典胜背着这位父亲经常告诫,要他保护好的妹妹回到家中。 刚将背上同他念叨了一路的人放在地上,神情显得有些无奈。 先前还说累得走不动道,这会儿活蹦乱跳找自己母亲的身影,可看不出半点劳累。 “萨费姨~~” 云夭的心思可都没有在身后幽怨的典胜身上。 兴奋的冲着这位她喜欢的阿姨高声呼喊。 “哟,这是谁来了啊...” 如今已经卸下带兵打仗事务,专门负责考核女兵训练情况的雅拉·萨费,很是开心的招呼着冲她跑来的云光之女。 虽然她也有自己的孩子,可对于这位还是打心底里喜欢。 至于这里面有没有夹杂着碍于她的身份,那谁也说不清。 “嘻嘻,萨费姨,我饿了~~” 冲上前去的云夭,抱住这位一直听母亲还有父亲说起,惋惜不已的女将大腿,露出一口整齐洁白的牙齿。 “已经准备好吃食了,马上就用饭了。” 雅拉·萨费虽然少了一条臂膀,可单手抱住自己昔日好友,及军中战友的一岁女儿,没有半点生疏。 “给府上说了吗?” 单手抱起云夭的同时,雅拉·萨费也询问着跟随而来的秦府女官。 “萨费将军放心,已经派人给府里传话了。” “那就好,姨带你洗手,然后吃饭。” “嗯~~” 雅拉·萨费笑盈盈的冲着云夭 第644章 云夭的一天(四) 云夭此刻安静的等待着祖母屋中的众人商量她不明白的大事。 乖巧的模样让蔡琰都没注意到堂屋内的一人额外呼喊了一声。 直到身旁的督查赵琳,轻轻拿胳膊肘捅了蔡琰一下,才慌慌张张开口回应。 “徐先生,那些人的身份核查我待会就去办。” 徐端静对于那伙自称墨家门徒的人,充满了兴趣。 做为春秋时期的三大显学其一,销声匿迹最快的莫过于墨家。 墨家的内部体系,就标志着它不会被掌权者容忍。 可万事万物存在必有其理,就看要如何应用。 中原如今是儒家一言之地,要想真的打破他们的说话权,一个法家可不够。 如今这位新来的儒学大家之女蔡琰,她也摸了一下底。 不愧是儒学世家出身的子女,总有过人之处。 腹中学识,哪怕是徐端静自己也不敢自傲。 望着蔡琰的身影,徐端静看到了点自己的影子。 学富五车,可惜是个女儿身。 如果她徐端静没有儿子在旁帮衬,何谈能在西域大兴法制,彰显法学。 不过这个聪慧过人的女子,刚才问话怎么还走神。 心中有些疑惑的徐端静抬头,才发现两个小虎牙明晃晃的孙女。 云夭发现祖母注意到了自己,在赵姨的怀中扭动两下,很是灵巧的离开她的怀抱。 绕过书桌,靠在祖母身边,安静的掰着橘子。 徐端静眉角含笑,望见自己孙女心中止不住高兴。 微微侧腰,将孙女递给自己的橘子咬在口中。 随后再次面对众人,吩咐接下来这段时间要抓紧的各项事情。 ....... 墨山难民集散地。 此刻一伙身穿粗布麻衣的人,此刻紧张兮兮的望着今日前来的一众西域人。 上门也不是为了别的,就是为了严明一下他们的身份。 只不过严明身份发生了一点小变数。 儒学成为主流学说的中原,他们这些钻研其他方面科学的学派,都是异端学说。 一些发明创造也被看做是奇淫巧技。 这伙自己送上门的人,这会儿才发现自己到底是来了个什么地方。 工学院的领头羊何楚安和这伙墨家门徒争论很是激烈。 算数几何,机械动能,天文气象,无所不包,无所不含。 工学院在西域境内算是最特殊的一个部门。 每年给西域国库拨款的数额也不是一笔小数目。 奇思妙想,异想天开之举在这里只要证明你的理论合格,有着合适的模型,都有实践制造的可能。 当然这个证明理论和实践相结合的可行性名额争抢也格外激烈。 如今的工学院,或者说科学研究,蛮荒粗糙。 但终归有个地方,能让这样蛮荒粗糙的理念付诸行动,都是不可多得的理想之地。 原本何楚安等人以为,他们工学院中的一些人研究东西都是超前事物,是他人眼中的异想天开。 今日却从这群墨家门徒身上见识了一直流传下来的另一种学识。 这伙人如饥似渴,互相印证互相知识体系的同时,一位身穿道袍的年轻道人,也在人群中口若悬河。 “胡说,一派胡言,我道家炼丹密录里,这两种玩意混合进去一起烧,出来的可是...” 这位道家门徒,也是被已经被云光全埋草原人劫走的小道人。 密卫们也早早对这些人的身份进行了互相核实,不过也有孤身一人谁都不熟的中原同胞。 那种情况也只能是人家说什么,密卫自然记录什么了。 这位道家门徒可不是什么山野道士。 听那些已经被押走的中原贵族交代,还是给皇帝炼丹道士的徒弟。 长生不老之说一直兴盛。 尤其是在中原各个皇帝身上,这种把戏百试不爽。 西域境内宗教情绪不是太浓厚。 云光也在潜移默化的改变着西域境内对宗教的信仰。 宗教这个东西有利有弊,但对于实行法制的西域,弊大于利。 一棒子打死的事情,云光没有考虑过。 西域内民族众多,信仰五花八门,而且有些传承悠久,也算形成了特 第645章 疯狂滋生的野望 皇宫此刻灯火通明,行进一路看不到任何小宦官的身影。 东炎皇位之变,宦官这个阶层被进行了清洗。 如今还在此地做事的都是些宫女还有士人阶层。 晚上时分,顶替掉宦官职位的士人阶层看不到多少。 云光跟着领路的侍郎七拐八拐,总算来到了一处大气朴素的宫殿附近。 借着烛火,云光还看见了敞开宫门内的动静。 云光眯着眼睛仔细打量,才看清楚宫殿内的人影。 一位十岁年纪的孩童,此刻对着坐在上位的壮硕身影躬身行礼。 待到主位上的人点头示意之后,才带着一直跪在门口的宫女缓缓离开。 云光认得那道行礼的身影。 不是他人,正是东炎的小皇帝。 带着宫女离去的小皇帝,也注意到了此刻在灯火下行走的俩人。 云光放缓脚步目送着只能匆匆打量自己一眼离去的小皇帝,心底幽幽叹息一声。 抬脚刚迈步走进宫殿大门,此刻袒‘熊’露腹的王卓,立刻让怀中衣衫轻薄的女子离开,坐直身子招呼着云光。 “贤弟,快来,快来。” 东炎司空王卓很是兴奋的拍着自己身旁的座位,十分热情的招呼着受邀而来的云光。 云光伸手解下披衣,立刻就有殿内的宫女弯腰上前,很是恭敬的接了过去。 盘膝坐在王卓身边,开口郎笑言语。 “仲颖兄好兴致啊...” “不值一提,不值一提,还是贤弟你来心里痛快些。” “哦?这么多美人在旁,可是羡煞旁人啊。” 云光环视一圈,如今宫殿内可都是些国色天香的女子。 “切...被人玩过的,我可没兴趣,不过养眼倒是很不错....” 听闻王卓这么一说,云光定睛一看,可谓是发现良多。 这里在场衣衫轻薄的女子,大部分都是离世灵帝的侍寝妇人。 如今皇室衰变,幼帝如同傀儡,这里面宫中的女人要想活下去,讨好的人可不就是面前的这位吗? “贤弟,有没有看上的,挑一个?” 王卓随手揪下一串瓜果,眼神示意云光有没有看上的女子。 云光轻笑一声摇摇头,婉拒着王卓的‘好意’。 “不了,不了,王卓兄有些事还是别太过了...” “贤弟,给我装是吧,先前还跟我要走了好几个皇室异邦女子呢!” 云光拿起面前的酒壶,斟满面前的酒杯。 头也不抬的平淡开口。 “她们是我送进来了。” 如今皇室已经成了这个样子,没有什么值得云光在探听的价值。 那些密卫中容貌过人的青雀,自然是要迎回。 这是从云光将她们送进宫内,就答应必定办到的事情。 云光平淡的话语,让在场的部分人很是诧异的望着这位倒酒的身影。 王卓也渐渐眯起眼睛,第一次这样看着自己这位贤弟。 “她们是你的人?” 云光没有确认也没有否认,只是端起酒杯,示意面前的王卓。 王卓也端起酒杯,正襟危坐同面前的这位好友一同一饮而尽。 他王卓自诩是云光的意气相投的好友,而且某些事也在一同合作。 可今天这个消息,却让王卓仿佛第一次认识这位好友。 “贤弟,你可真是让人吃惊,依稀记得当年来皇都,你就给灵帝那个家伙送了几位胡姬吧。” “陈年旧事,不提也罢,不提也罢。” 云光云淡风轻的话语,让王卓更加猜测不透。 算算时间,十几年前面前自己这位好友就开始在皇宫中安插人手。 想做什么一切都不言而喻。 还记得当时他自己还在成为凉州州牧沾沾自喜。 没想到那个时节,自己这位贤弟就已经蠢蠢欲动。 眯起眼睛的王卓,猛然间睁开眼睛,前倾身体,一把抓住云光的臂膀。 “贤弟,同我一起吧!” 云光望着神色兴奋的王卓,心中有些疑惑。 可是望着那双被权力燃烧下点缀的眼眸,一切都在不言中。 “仲颖兄,现在还不够吗?” 第646章 不同经历的俩人 云光面对王卓直言不讳的询问,轻飘飘的反问着王卓。 “仲颖兄,这个天下你怎么看?” 王卓没有回避云光的询问,注视着自己这位贤弟的眼眸,给出了他的答案。 “军阀割据,诸侯并起,也只能手底下见真章了。” 面对王卓的回答,云光心底幽幽的叹了口气。 哪怕是起于微末的王卓没有将他的目光想下看。 毕竟他面前这位如今都能让皇帝请安的人,也是出自世家。 兜兜转转一圈,这个天下终归还是士族大家,豪强富户们逐鹿争锋的天下。 也许如今的天下也有很多力求变革救民的仁人志士,可站在一定的高度,能坚守本心的又有几何? 云光的沉默让王卓有些心慌。 现如今的朝堂上都是他一手提携上来的有名志士,可对于他王卓心底里还是不服。 往远了说弃官逃走的袁绍,一家四世三公显赫无比,士人阶层话语权很重。 哪怕是这个洛阳脚下,已经成傀儡的皇帝,也算是一股不小的变数。 如今各路诸侯还没真正撕破脸皮,虽然对于东炎朝廷政令处于听调不听宣。 但若真的起兵自立门户,可是会让天下各地军阀诸侯群起而攻之。 如今那些自称天子还没平叛的乱党,可是在儒生口中是祸国殃民的奸臣佞子。 明眼人都知道东炎现在也就剩下个头衔,可谁也不敢大不敬挑破这个头衔。 面前同他席地而坐的云光,算得上是他真正的合作伙伴。 双方共事没有太长时间,可每次合作都亲密无间。 假若自己这位贤弟不站在自己这边... 想到这里王卓看向云光的眼神渐渐阴翳了下来。 看似随意的云光,暗藏的注意力却没有任何放松。 他不害怕面前的王卓屏风后藏着所谓的刀斧手。 银川关隘下的战斗,虽然让云光他自己不能在兴刀兵。 可一身武力没有任何下跌。 再着说,云光也知道面前的这位,对他还做不出来如此下作之事。 “仲颖兄,假若你要争这个位置,云光别无二话自当顺从,若要我从旁协助,属云光爱莫能助!” 王卓听闻,先是心中一喜,可随后眼神渐渐暗淡下来。 迫不及待的张口追问。 “贤弟,这是为何?有你在旁协助,这天下你我二人共治岂不妙哉?” 云光拿起酒壶重新填满酒杯,端起溢满的酒杯的酒水,一饮而尽。 “仲颖兄,这般胡话我也就当酒后之言了?那个位子,身为一家人都能同室操戈,何谈你我呢?” 放下酒杯的云光,抬起手自嘲的摆了两下。 没有给王卓继续插嘴的余地,再次轻声念叨。 “银川关隘下的战斗仲颖兄是否知晓?” “怎能不知晓?贤弟之举可谓是扬我中原之威,知道吗?天下人可是将你同武朝武安君相提并论呢!” “呵呵?虚名罢了,虚名罢了。” 云光自谦轻笑两声,没有在意王卓口中天下人对他的评价。 “既然仲颖兄知晓银川战事,那是否知晓伤亡几何呢?” 王卓对于这个问题顿时僵硬了下来。 入主洛阳的事情耗费了他绝大多数精力,哪有功夫管塞外的蛮夷。 注意到王卓的神情,云光也没有丝毫意外。 中原大地这块肥肉,可是让无数人垂涎欲滴。 哪会像云光这样,不韬光养晦,谋而后动,还举全境之力,杀光为祸千百年的草原游牧呢。 “仲颖兄,银川战事,四十多万草原蛮夷埋骨贺兰山,可也有足足八成我麾下兵士战死沙场,如今的西域十室九空,家中无男丁比比皆是,你说还能同你一起逐鹿中原吗?” 王卓刚想大手一挥,告诉云光这都不算事。 只要他来自己身边协助与他,除了皇帝的职位随他挑。 领兵之事,更是简单。 中原大地最不缺的就是人,随便派人在城镇中抓些壮丁。 依靠自己贤弟的带兵本事,何惧之有? 可惜这样的话语都被云光堵了个一干二净。 “仲颖兄,我到现在忘不了那场战事,一眨眼的功夫,几万人就没了,几万条人命就成了一堆烂肉,还 第647章 加封 踩着月色离开皇宫的云光,再次回到蔡邕府上。 离去之前,云光还想从蔡邕这里带走一些东西。 此时的蔡邕府邸,某些房屋灯火通明,放眼望去都是在案桌前奋笔疾书的身影。 蔡邕不愧是儒学大家,而且还是东炎修缮史册的官吏。 藏书几乎都比得上不断扩充库存的西域两大图书室。 这般机会,云光岂能放过。 专门嘱咐蔡大家多多找些读书识字之人,摘抄撰写这些典籍。 好让他离去之时,能带着这些西域图书室未有的书册离开。 放在早年间蔡邕根本不会同意有他人摘抄书册,可今时不同往日,还有他欠了云光一个天大的人情。 更别说还想让帮助远在千里之外的女儿有些许份量。 对于云光的嘱咐,蔡邕没有丝毫怠慢。 平平淡淡过了好几日,云光也在某日东炎朝会上根据王卓派来的侍郎建议下,候在皇宫之外。 此时的皇宫朝堂之上,文武百官齐聚。 对着龙椅上端坐的小皇帝行礼朗声问候。 王卓此刻刀甲齐聚,威风凛凛站在小皇帝身侧。 此时行礼之后的百官神色复杂的望着高台上的王卓。 皇宫朝堂之上,除了金吾卫,可没有任何人敢甲胄傍身,刀剑挎腰进殿面圣。 可是如今这个规矩就被册立新帝的这位一手打破。 司空王卓等候皇帝刘协让台下臣子免礼之后,一手接过了话语权。 至于这个小皇帝,还是乖乖的做个吉祥物吧。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司空王卓沉声言说,话音刚落,立刻就有早就安排好的文官站了出来。 “臣有事启奏!” “讲!” “中平五年八月,漠北蛮夷肆虐长安,皇陵惨遭毁坏,还请司空大人定夺。” 皇宫朝堂之中的文武百官,此刻神色诧异。 对此刻提起这事的官员投去很是奇怪的眼神。 长安被烧杀劫掠之事,他们岂能不知。 依稀还记得那年先帝还在世,虽然久未谋面,可没有现在这般让外戚专权跋扈。 只不过皇家祖陵被毁,那位先帝恐怕不会放过在场的诸位大臣。 为了各自项上人头免得被怒气上涌的先帝拿去,都心照不宣的选择了隐藏。 今日旧事重提,恐怕有什么他们不知道的事情。 司空王卓眼见自己安排的棋子,依照计划开始翻出旧账,立刻开始了他的表演。“哼!一群酒囊饭袋之徒,皇家祖陵被毁,长安陪都被烧,一个个都做睁眼瞎吗!” 司空王卓的怒喝,让一旁的小皇帝刘协吓了一激灵。 而且再加上自家祖坟被掘的事情,眼眶中已经蓄起了泪水。 台下的文武百官一个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人敢开口言语。 这件事兹事体大,可没人敢为谁开拓罪责。 装个一问三不知的睁眼瞎就行,反正都是陈年旧怨,装死就行。 朝堂寂静之时,又有一位小官站了出来。 “王司空息怒,皇陵被毁之徒,都已被西域都护灭于银川关下,还抢回皇室先帝圣骸。” “西域都护此等言行,扬我东炎天威,实乃大快人心。” ...... 此刻朝堂上还懵逼的一些文武百官立刻反应了过来。 原来在这里等着他们。 还以为今天朝会也只是走个过场,没想到还有这处? 众人没有言语,只是静静看着这场自导自演的朝会闹剧。 况且在场的文武百官也没有理由组织这场表演,西域都护所做之举确有其事。 放眼天下,可没有几个能做出那般疯狂行径。 距离皇宫不远处的宫门下,云光静静的闭目养神。 今日清晨,那位已经好几日没见的王仲颖,派来了侍郎。 让他前往皇宫门外等候,得到传唤在进殿。 云光身为西域都护,完全可以上朝旁听。 可如今的洛阳朝堂,也就只剩下两类人。 一类就是攀附王卓的心腹,另一类也就是明面上顺从暗地里小动作不断的士族官吏。 每个人都在疯狂为自己的将来谋求后路,挖取财 第648章 群雄并起时 宣读皇帝旨意的侍郎声音,才刚刚停歇。 站立在皇帝身侧的王卓也迈着步子,缓缓离开原先的位置,站定在云光身侧。 还在众人愣神之际,捏着圣旨的侍郎轻轻吞咽了一口口水,继续朗声诵读。 侍郎接下来的话语,彻底让整个朝堂热闹起来。 王卓被封为国相,加封的其他奖赏同云光别无二致。 对于云光被封为秦王,他们心中也颇有微词。 可这位西域都护的功劳实在是太大了。 凭借一己之力打废了草原游牧不说。 只是抢回长安附近的皇陵遗物,守住皇室的遗骸都是天大的功劳。 如今东炎还没彻底进入诸侯割据的局面。 儒家的礼仪孝廉还颇有影响。 再说给这位西域都护除了彻底坐实玉门关外那片地区由他掌控外,根本没有同在场的任何人有什么利益牵连。 西域? 鸟不拉屎的地方,贫穷苦寒之地,异邦愚民聚集之所,几乎是中原人每个人固有的影响。 现在也就是吧西域都护的名头,变成秦王。 后面的那些封赏,也在以后对他们影响不大。 可王卓的封赏却让在场所有人都颇为不满。 现在这个王卓不但废立新帝,自领司空职位,竟然还不知收敛。 如今要是真的成了国相,还有他经常身居洛阳,低头不见抬头见,这不就是妥妥的摄政王吗? 而且这位摄政王向来同他们不对付。 不多时原先一直在朝堂上装作鸵鸟的一众文武官员纷纷站了出来。 每个人据理力争,对着年幼的皇帝说着他们反对意见。 皇帝无法掌权,是个傀儡,都是心知肚明之事。 但他们还是要站出来,表明自己的态度。 冲王卓表明,哪怕他有从龙之功,在洛阳权势滔天,也不是那么容易能由着他的性子来。 虽说王卓掌管着洛阳城附近所有兵马,可对于这些站出来反抗自己的人,也不能一刀切。 如今站在朝堂之上的人,除了被他王卓自己提拔的心腹之外,剩下的每个人都有着不小的家族势力。 这些家族而且还互相联姻,关系错综复杂。 王卓真要是快刀斩乱麻,砍了这些站出来反抗自己的文物百官。 这个天下不出一月,保证各地都打着清君侧的旗号。 朝堂中央的王卓也没有丝毫意外。 他早预料到有这种情况发生,要不然也不会一份书信将自己这位贤弟拉过来。 可惜这位贤弟没法坚定的站在自己身后。 至于朝堂上最后的结果,王卓淡淡瞥了一眼自己身边默不作声的贤弟。 朗声同朝堂内,反对他的文物百官争辩起来。 直到如今是国相的王卓脸上露出笑容,就已经知晓这件事最后谁笑到了最后。 云光也神色复杂的望着这位昔日好友。 他这一刻也总算明白面前这位昔日好友,为何要一份加急信函,邀请他来洛阳皇都。 他云光举西域全境之力,屠掉草原游牧的功劳,被王卓三言两语就分走了一半。 而且还因为协助他迎回被抢皇陵的功劳。 将朝堂下的众多东炎大臣说的哑口无言,无从反驳。 对于王卓的理由,云光也没有任何反驳之语,默认了这个说法。 短短一瞬间,云光就已经思考好了其中利弊。 秦王这个名头,恰好是云光所需要的,虽然现在来看只是一个空壳。 但对于将来却好处多多。 云光幽幽叹息一口,平静的望着还在和一些大臣单方面争辩的王卓。 二人之间的裂隙,今此变故,再也愈合不了了。 永汉元年(公元189)十月,东炎皇帝刘协加封西域都护云光为秦王,册封司空王卓为国相。 至此皇权彻底被架空,东炎王朝依然名存实亡。 国相王卓之举,也引得天下更加动乱不止,一时间打着清君侧旗号的军阀诸侯犹如燎原之火,彻底兴盛起来。 而此次被加封的异姓王云光,开始在天下流传开来。 民间流言四起,说秦王和奸臣王卓同流合污,一起鱼肉百姓,被天下人所不齿。 第649章 新的开始 初平元年(190)正月,关东诸州郡牧守纷纷起兵,讨伐王卓,共推勃海郡太守袁绍为盟主。 王卓进京后任命的冀州牧韩馥、兖州刺史刘岱、豫州刺史孔伷、陈留太守张邈等都于此时参加讨卓。 诸州郡牧守各拥兵数万,盟主袁绍自号车骑将军,与河内太守王匡屯于河内;韩馥屯于邺城;孔伷屯于颍川。 刘岱、张邈、东郡太守桥琩,山阳太守袁遗、济北相鲍信、行奋武将军曹操等屯于酸枣;后将军袁术屯于南阳。 王卓所部西北军素以善战着称,关东诸军莫敢先进,双方胶着于荥阳河内一线。 初平元年(190)二月,王卓见关东军气势甚盛,对洛阳形成威胁,决定迁都长安。 迁都之前,王卓先鸩杀前少帝弘农王刘辩;又因袁绍带头反对自己,大杀袁氏,自袁绍叔父太傅袁隗以下,袁氏死者五十余人。 王卓又胁迫献帝迁都长安,又驱迫洛阳百姓数百万口同行。 途中百姓遭军队抄掠践踏,加以饥饿劳累,死者不计其数。 王卓又下令将洛阳的宫殿、官府、民房等全部烧毁,方圆二百里化成一片灰烬,本人屯兵洛阳,与关东军相对抗。 初平元年(190)二月中旬,曹操率军参加关东军讨卓,驻于酸枣。 曹操见诸军皆畏敌逗遛不进,乃率领部下五千余人西进,准备进据成皋。 至荥阳汴水,与王卓部将徐荣遭遇。 二军交战,曹操大败,身中流矢,乘马被伤。 曹操从弟曹洪将战马让与曹操,乘夜逃回酸枣,部众损失大半。 曹操见关东诸军十余万人,日置酒高会,不思进取,便建议诸军占据要隘,然后分兵袭扰关中,诸将不听。 曹操乃与部将夏侯惇扬州募兵,得千余人,再度北上,屯于河内郡隶属驻在河内的关东军盟主袁绍之下。 初平元年(190),中原陷于战乱,辽东太守公孙度认为汉室即将败亡,乃自称辽东侯、并州牧。 行籍田,郊祀天地等天子之礼,又分辽东为辽西,中辽郡,自置太守,割据辽东。 初平元年二月,荆州刺史王叡被杀,汉廷以北军中侯刘表为荆州刺史。 时江南宗越大盛之时,刘表到任,从南郡人蒯越之议,以利诱斩宗越帅十五人,悉并其众,然后晓谕郡县,招降宗越。 宗越畏其威,皆举兵降,江南悉平。 又改以襄阳为州治,遂得据荆州。 荆州所辖“地方数千里,带甲十余万”,成为当时实力强大的州牧。 初平元年,后将军袁术为躲避王卓之害,遂逃出洛阳,暂栖身于南阳郡。 不久,长沙太守孙坚杀南阳太守张咨,引兵归附袁术。 荆州牧刘表上疏表请袁术为南阳太守。 南阳为当时大郡,有户口数百万,袁术遂以此为据点,称霸一方。 天下动荡不安之时,永汉元年(公元189)年末从洛阳离开的秦王云光等一行人,总算赶到了车师城附近。 一万秦军在玉门关前就地驻防,协助此地关隘守军。 中原的动荡,现为秦王的云光在离去时早就知晓。 当日加封之日,朝堂之上气愤甩袖离开的文武百官不下十数人。 秦王云光对一些人很有印象,毕竟都是当时皇权之下家世显赫的豪强世家。 眺望着依稀能看见些许轮廓的车师城,秦王云光很是感慨。 群雄并起,尔虞我诈的时节再也压制不住。 “乱吧,越乱越好,秦侯国这才会有机会...” 秦王云光轻轻呢喃,深深呼了一口气。 如今玉门关以西,可再也不是什么西域。 这次洛阳之行她有了个全新的名字。 秦侯国。 同中原境内渤海国,中山国一般,一个独立出来的侯国。 借着东炎王朝的余晖,他云光也成了多少年没出过一位的异姓王。 遥想当年,还是被人追着赶出中原的弃子。 可谁能想到,二十年风水轮流转,他成了东炎王朝亲自封赏的异姓王。 只不过要不了多少年,这个王的头衔中原遍地都是了。 现如今连天子都敢自称,还有什么不敢做的呢? 一万主力秦卒,秦王云光让其驻防在玉门关也是有自己的打算。 这个王的头衔,可是那位让中原起兵打着清君侧旗号 第650章 花园闲谈 云光抱着自己女儿,微笑着望向徐徐朝他走来的人群。 低头轻声对着女儿的耳畔呢喃。 “不哭了,你看这么多人呢?小心人家笑话你个小哭包。” 年满一岁多的云夭,可不在意周围人脸上的笑意。 将自己的脑袋藏进父亲的胸膛,轻轻摩挲几下,闷声闷气的言语。 “我才不管呢,爹爹你离开这么久,我就哭...” 说罢还将自己脸上的泪水全都擦在了自己父亲云光的胸膛。 “那以后爹爹走到哪里都带着夭儿好不好啊?” “嗯~~~” 云光的安慰,总算止住了自己女儿的委屈。 望着此刻心满意足趴在自己怀里的女儿,云光也仿佛拥有了整个世界。 不多时,云光身边站满了他熟悉的人。 目光相对之时,脸上纷纷带起了笑容。 “吾等拜见秦王!” “吾等拜见秦王!” ...... 异口同声的言语,冲着面前的这位男人,送去他们最诚挚的问候。 云光郎笑几声,大手一挥。 “走!回家!” 四周欢呼声不断,云光牵起发妻的柔荑,朝着那座仿佛永远一成不变的车师城走去。 如今天下大乱已成定局。 除非有上天眷顾者能在短时间内一扫寰宇。 如若不然,迟早会被这条充满生机的‘黑龙’纳入囊中。 ........ 中原动荡不安,各地诸侯军阀起兵勤王。 玉门关内安静祥和,战后的痛苦随着时间在慢慢流散。 破裂的伤口也在渐渐愈合,可新的危机永远伴随着一个崭新的国度。 回归车师城的云光,被加封为秦王。 统管西域大小诸事,有了这个法理,一切都变得名正言顺了起来。 跟随云光多年的官员,将领此刻全都官升一级。 若是想要更进一步,那就需要协助他们的王,坐到最高的那个位置。 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秦侯国年幼一辈成长之日,就是这条‘黑龙’东出之时。 至于现在,各自处理好当下负责的事物,才是重中之重。 云光的日子清闲了下来,如今西域在他成为秦王之后,正式更名为秦侯国。 成为王之后时间,没有太多繁杂忙碌。 秦侯国的政治架构已经搭设完毕,接下来只需要不断往里面填充新的事物。 革新一些落后条款,扫除潜藏的危害。 按部就班的日子很无聊,可在战火肆虐的中原,谁都想求这么一份安宁祥和。 秦王云光抱着女儿,此刻在永平元年的日子里,享受着夏日花朵盛开的时节。 “嘿嘿,爹爹,你看这朵花花好漂亮啊~~” 云夭拽着父亲的裤脚,催促着自己爹爹跟紧自己的脚步。 如今正值夏季,鲜花盛开的季节。 各种争相斗艳花朵,让云夭激动不已。 “慢点,爹爹看到了,的确好漂亮呢。” 秦王云光望着女儿的身影,眼中全是散不去的温柔与宠溺。 轻轻弯下腰,伸手打算将一朵灿烂绽放的大红花朵摘下。 想着插在女儿的鬓角,应该很是好看。 只不过伸手刚刚触碰到花朵,就被女儿云夭的小手压了下来。 “爹爹你要干什么啊?” 秦王云光单膝半跪,微微低头注视着女儿疑惑的目光。 伸手将她鬓角的小碎发拢起到耳边,温柔言语。 “想要摘下来放在夭儿头上啊,让我们夭儿更漂亮点。” 云夭心中很是甜蜜,脸上情不自禁的露出害羞的笑容。 双手手指勾在一起,轻轻晃动着身躯,对着父亲云光细声细语。 “爹爹,不要摘它们好不好?” “嗯?为什么不让爹爹摘呢?” 云夭昂起精致的小脸,露出灿烂额笑容,为自己父亲解惑。 “它们长在这里才好看呢~~摘下来半天时间就枯萎变得不好看了,夭儿想整个夏季都看见它们。” 秦王云光对自己女儿的童言童语逗得哈哈大 第651章 平静时光 面对父亲的回答,云夭也不在嘟着红润的樱桃小嘴。 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反问着父亲。 “爹爹真的是高兴吗?” 秦王云光将怀中的小人儿的身躯抱紧,让她贴在自己心脏跳动的位置。 贴着女儿的耳边,温柔的呢喃。 “爹爹真的很开心。” “嘻嘻~~” 得到父亲肯定的回答,云夭的小脸因为开心而变得绯红。 此刻也不在跟父亲打闹,趴在让她安心无比的胸膛,注视着花园里夏日的繁花。 秦王云光轻轻拍打着女儿的后背,也在为她说着应该不是这个年岁可以理解的道理。 “夭儿的回答父亲很开心,可是凡事有度,过犹不及,物极必反,如何把握这个度,夭儿以后可要好好学哦...” 云夭对于父亲的呢喃,此刻哪里能清楚明了。 只是觉得此刻的父亲多了层悲伤,衰老了好些年月。 云夭不理解,可年幼的她将今日父亲的话深深刻在了脑海中。 父女俩安静欣赏了好一会儿花海,秦王云光打破了此刻的宁静。 “夭儿想不想飞啊?” 安静的云夭,猛然抬起小脑袋,惊喜的望着父亲。 “爹爹,真的可以吗?” “怎么不可以啊!现在就行!” 秦王云光话音刚落,就抱着女儿从地上站了起来。 双手托在女儿的腹部,郎笑着大声回应。 “起飞咯.....” 云夭也满脸兴奋,被奔跑的父亲托举起来的她,感受着耳边呼呼的风声。 还有从高向下看的风景,整个人也开心的郎笑起来。 一时间花园中随着父女俩玩闹的身影,惊起了此刻翩翩起舞的阵阵蝴蝶。 稍微距离远一些的阁楼屋檐下,坐在椅子上翻看自己夫君从中原带来书籍的邹菱,也被吸引了目光。 望着两位顽童的声音,邹菱也没了继续看下去的心思。 单手撑着下巴,微笑着望着还冲她招手的女儿。 希望以后的日子也跟这个夏日一样。 ...... 日暮时分,秦王云光同母亲用过饭食之后,闲谈到深夜。 抱着今天玩闹了一天,早就瞌睡不已的女儿,朝夫妻二人的房屋走去。 轻轻将累趴了的女儿,换好衣物,放在俩人的共枕的床铺之上,才微笑着坐在点着烛火的案桌旁。 “呼...这小妮子的精神头可真足,险些把我都给累趴。” 秦王云光单手撑着下巴,望着此刻关闭房门,打算坐在梳妆台前的发妻。 邹菱回头望了一下床上酣睡的女儿,又看了看今天陪她闹了一天的夫君,捂嘴轻笑着微微摇头。 “还说你女儿呢!我看你就是个长不大的皮孩子~~” 秦王云光嘿嘿一笑,缓缓站起身,站在坐在梳妆台前的发妻身后。 “嘿嘿,偶尔闹一闹也开心。” 邹菱头也没回,透过梳妆镜看着同他青梅竹马的夫君,眼角里全是笑意。 “呐...帮我松松头发。” “好嘞...” 秦王云光也不含糊,很是麻溜的从自己发妻手中接过木梳。 伸手搭在她的青丝之下,很是小心的为她梳妆。 手上娴熟的功夫,看来没少给自己发妻梳妆。 邹菱透过梳妆镜望着模样认真的夫君,嘴角的笑容也越来越大。 “笑什么呢?这么开心。” “笑你呢,堂堂的秦王,现在站在我身后给我梳头,还手艺这么娴熟。” 云光不以为然,还邀功似的冲着发妻邹菱显摆。 “怎么样,这手法舒服吧。” “是是是,舒服的紧,总算不像刚开始那般,梳个头手上留一缕。” 秦王云光尬笑两声,挠着头糊弄着自己发妻的打趣。 “这不是手生吗!你看现在,一根头发丝都不掉...” 话音刚落,离开发梢的木梳,上面就挂着几根发丝。 “额...这是它自己掉的!” 云光赶忙撇清自己的关系。 牛刚吹出去,这就立刻打脸,云光只剩无语了。 第652章 夏日温馨清晨(一) 平静的夜晚总是过得飞快。 朝阳初升之际,云光也睁开了双眸,刚想转身,就察觉自己胸膛的异样。 低头清醒视线,就让云光的嘴角扯起了一抹笑容。 香甜酣睡的女儿,整个人扑在他的怀中。 眉目舒展,嘴角含笑,仿佛正在做香甜的美梦。 秦王云光没有舍得打扰女儿的安睡,轻轻撑起胳膊,凝望着他的世界。 轻手轻脚撩开温暖的被窝,不忍心打扰到来到他身边的这位小精灵美梦。 蹑手蹑脚穿着衣服朝着门外走去。 床铺的另一角早就空空如也。 女儿的母亲一大早就不知道去了何处。 东出玉门关的旅途,让云光有些疲惫。 不只是身体上的疲惫,还有心灵上的疲倦。 只有在这个家中,才能毫无顾忌的放松一切心神。 抻着懒腰,秦王云光轻轻拉开门栓,推门走了出去。 门外一大早就在秦府做事的侍女已经候在了亭廊两旁。 “王爷...” 这些在秦府做事的侍女刚想出声问询,就被云光竖起在嘴边的手指所打断。 点头微笑着示意开始今日忙碌的侍女,站在屋外接过她们手中的洗漱用具。 拿着巾帕擦洗掉脸上的水渍,秦王云光张口询问兢兢业业的秦府侍女。 “看见王妃了吗?” “王妃在小厨房呢。” 车师城的秦府,早些年是原车师国主的府邸。 一侯国子民供养一人,府邸自然气派不已。 自从云光起义上位,这里也名正言顺的成了处理大小事务的中心。 要按照现在的常识来说,这里应该被叫做云府。 可云光和母亲力排众议,单方面宣布将这里改成了秦府。 现如今云光成为秦王,宫邸大门上的匾额更加名正言顺起来。 秦府内宫室众多,而且也不是云光一家子生活居住行政的地区。 这里面被划分成了很多区块。 秦侯国密卫的中心枢密院,秦府侍从的内官所,甚至是秦侯国军事阁... 如今的秦侯国,大大小小的行政机构,或多或少都能在这个恢弘府邸里找到些许影子。 早年间这座府邸金碧辉煌,奢华无比。 自从云光上任,金碧辉煌少了许多,多了几分古朴大气。 主色调的墨色,让这里更加多了一丝肃穆。 如今的秦府自然也为云光一家子划出了生活地区。 也可以说云光将本来是一家人生活居住的秦府,化了出去,不在单方面拥有。 这座府邸的后殿一小部分地区,就是一家人平日里居住生活的地区。 如此私密的地方,乱闯之后可是会有严重责罚。 每日人数在数千人往来的秦府,也当然有着完善的膳食地区。 一家子人忙起来也顾不得自己下厨,有着专门的厨师解决一日三餐。 不过外人觉得高不可攀的云光一家,在自己家人面前更加有着生活的气味。 小厨房的存在也是情理之中。 云光之母,法学大家徐端静也会拉着自己闺蜜兼亲家母,天文学大家邹苑交流厨艺,互相打趣谁又做糊了一顿饭菜。 云光的女儿云夭,也很喜欢缠着母亲为她做一些喜爱的吃食。 缠着父亲给她熬一小锅加了蜜糕的白米粥。 擦洗干净的秦王云光还有些好奇。 “王妃怎么去了哪里?没有准备早膳吗?” “王爷早膳已经准备妥当,只是王妃说想亲自动手做一些家常吃食,王爷需不需要臣去劝一劝王妃?” 秦府女官双手端在腹部,恭敬的凝望着改变了西域一切的这位王。 “不用了,将这些先放在屋角吧,等我女儿醒来我替她洗漱后麻烦你们收拾了,早上起的这么早,先下去休息吧。” 秦府女官没有说什么不累的话语。 跟随在云光身边打理秦府多年,她们(他们)也是最熟悉云光一家子的人。 这位王可真的是打破了她们所有的认知。 “喏...” 轻声细语应答后,这里忙活的六位女官,放下手中的物件,静悄悄的退了下去。 第653章 夏日温馨清晨(二) 秦府宁静的小厨房处,只有偶尔飞过的鸟鸣才会打破此地的祥和。 小厨房内,却有两道逐渐粗重的呼吸声。 深情拥吻的夫妻二人,靠的愈发紧密。 眼看郎有情妾有意,干柴对火烛。 邹菱鼻尖耸动,猛然睁开眼,轻轻离开拥住自己的夫君。 “讨厌死了~~你看你,菜都糊了~~” 锅中先前冒着白气的佳肴,现在起了缕缕黑烟。 香气扑鼻的小厨房,现如今也是一股焦呛味。 邹菱火急火燎的王锅中添加清水,一声嘶鸣,随后冒出的水雾,总算将黑烟遮盖了下去。 云光可没有任何收敛,脑袋搁在发妻的肩膀,双手更加环紧她的腰肢。 贴在耳边说着让邹菱腿脚酥麻的呢喃。 “糊了就糊了呗,你做的什么我都喜欢吃,当然也最喜欢吃的就是你...” 邹菱妩媚的白了一眼此刻厚脸皮的夫君。 伸出玉指,轻轻推搡着他的额头。 “厚脸皮的坏家伙,就知道欺负我~~” “嘿嘿,那要不然我去欺负别人?” “你敢!” 挥动锅勺的邹菱,还在往外盛有些焦黑的菜肴。 听见趴在自己耳边夫君的这句话,声音不由得拔高了些许。 眼神的余光瞥见自己夫君奸笑的模样,没好气的转头。 张开洁白皓齿的小嘴,恶狠狠的咬在他的下巴。 耳中传来夫君吃痛哼叫一声,这才心满意足的松开小嘴。 “让你在欺负人~~” 秦王云光无奈的伸手揉着有些吃痛的下巴,眼角的弯曲也在告诉他人心中没有丝毫生气。 “都是王妃了,怎么还这么吃醋?” “王妃怎么了?王妃就能忍着自己男人去外面沾花惹草吗?” 邹菱抬起手肘,轻轻捅了捅夫君的胸膛。 背后拥住自己的男人,要是传出去想纳妾。 秦侯国境内可有的是良家少女。 只不过邹菱嘴上虽然实在宣誓着云光胆敢吃野花的后果,心中却丝毫不担心。 她清楚自己男人的心。 只不过夫妻之间的小吃醋,也是经营彼此婚姻的正常手段。 毕竟维系一段姻缘向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秦王云光赶忙安慰着这会儿醋意迸发的娇妻,享受着夫妻二人之间的小情愫。 “坏家伙,不许想坏事了,去看看女儿醒了没~~” 秦侯国的夏日清晨,天气温暖适宜。 “嘿嘿,正常情况,正常情况。” “大白天呢,不许闹了。” ...... “爹爹,抱~~” 云光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已经坐在床铺中央的女儿身边。 熟练的将手伸在张开双臂的女儿腋下,将他的宝贝抱在了怀里。 “夭儿睡的香不香啊...” 面对女儿,云光仿佛有无穷无尽的温柔。 线条坚毅的面容,此刻也柔和了很多。 刚刚苏醒的云夭,趴在父亲的胸膛,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扭动身子,让她能更加舒服些许。 “香。” 脆生生的肯定回答,让秦府一角的气息彻底活络了起来。 “爹爹是去找娘亲了吗?” 靠在父亲的胸膛,云夭仰着小脸,轻声询问。 “夭儿怎么知道?” “嘻嘻,父亲身上有母亲的味道。” 女儿的回答让云光下意识的侧头嗅着自己肩膀部位。 发现他闻不出个所以然,也就不再去关注。 “小懒虫起床咯,那就赶紧洗漱,咱们一起去找娘亲。” “嗯~~” 云夭重重点了一下脑袋,却丝毫没有离开父亲怀抱的打算。 平日里洗漱这种力所能及的事情,母亲都要求云夭自己动手。 只不过今日父亲在旁,云夭就成了什么也不会的小牛皮糖。 她很享受缠着父亲的时光,喜欢父亲为她穿衣,为她洗漱。 云光也宠着现在缠着他的女儿,丝毫没 第654章 同系操戈 清晨的小饭桌上,秦王云光一家享受着一家三口之乐。 云夭的小手还拿不住对她来说有些长的筷子。 一只手汤匙舞动的飞快,随后一口美美的咬在提前准备好的油条之上。 似乎想要对自己父亲说话言语,手里也不打算闲着。 结果被邹菱微微皱眉,放轻了手里的动作。 有些委屈巴巴往父亲所在的位置靠了靠。 “吃饭不可以玩食物哦,要不然爹爹也皱眉哦...” “嗯~~” 云夭轻轻应承一声,将手里的小半块油条一口吞入了腹中。 随后举着油光水亮的巴掌,对准父亲。 秦王云光也拿起手边的巾帕,替自己女儿擦拭着小手。 “你在宠下去就上天了。” 邹菱放下已经吃完的瓷碗,有些埋怨的说着自己夫君。 宠孩子是好事,可这么下去,终归不能成事。 云光嘿嘿一笑,将小手帕递给了女儿。 “自己擦,待会爹爹检查。” “嗯!” 云夭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乖乖的拿起手帕,自己动起手来。 夫妻俩人也吃的差不多,但都没有离席,反而坐在饭桌上闲谈起来。 “草原那边的人,说是想要从这里赊一批粮食,不知道你看文书了吗?” 云光抱着女儿,低头指挥着还在指缝里残留的油脂没擦干净。 对于发妻的询问,微微思考一番,尴尬的回答。 “这事还没来的及看,今天马上就处理。” 邹菱无奈的白了一眼,却也没有出声埋怨,反正这事也不是大事。 “枢密院新任头领想要娶妻生子了,你那边有想好人选了吗?” 这件事云光倒是知晓,摸着下巴最后还是看向了自己妻子。 “人选我说不准,你呢?有没有合适的人?” 邹菱显然对自己夫君的答案早有预料,顺势给出了她心仪的人选。 “有个我钟意的人选,邹扶。” 云光听着这个名字,意外的觉得耳熟。 稍微思索一番,也想起这个人是谁。 这还是自己发妻家的嫡系后代,算算辈分,应该是面前妻子最小的堂弟。 好像年纪是二十岁刚出头,可在枢密院中已经做事四年。 “你挑的人,我放心。” 秦王云光二话不说,直接统一了枢密院接下来的新任头领。 轻轻把玩着怀中女儿举在他面前的手掌,闲聊畅谈。 “话说你离开枢密院时间不长,而且有些事你也在盯,让你继续担任如何?” 邹菱妩媚的白了一眼自己夫君。 “枢密院现在可不想以前,我要是在担任,怕不是每天就能见到女儿的睡脸了。” 云光挠着头嘿嘿一笑,随后将怀中不在安分的女儿放在地上。 轻轻拍了一下她的小屁股,示意去一边自己玩。 吃饱喝足,元气满满的云夭就朝着门外摸了出去。 “待会找娘亲来认字,要是来晚了,你可别哭鼻子找你爹爹告状。” “知道了~~” 云夭清脆的应承一声,就只剩下渐行渐远的脚步。 云光目送着女儿消失的背影,嘴角始终消散不下去微笑。 “洛阳来信了,要不要再让【西珍坊】的人继续呆在那里?” 女儿离去,邹菱也说着需要云光定夺的事情。 “撤回来吧!现如今的中原皇室,没必要在探查下去了。” “嗯。” “让密卫们扮成行脚商人,多探听一下中原各地的情况,王卓一朝登顶,权力蒙蔽了双眼,做的事很多人看不下去,天下要乱了。” “我知道了。” ..... 夫妻二人的清晨时光,一瞬间就消失不见。 云光去处理积攒下来,需要他核定盖章,或者要再议的政事。 邹菱则抱着女儿开始一对一教学识字。 秦侯国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祥和。 反观此时的中原,彻底成了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炉。 初平元年(190)六月,王卓废坏通行已久的五铢钱。 第655章 秦府议事厅的意外来客 初平二年三月。 中原战乱不止,西域还是按部就班。 此刻的秦府议事厅,却罕见的聚满了秦王云光麾下的高级将官。 随着云光真是成为东炎治下的异姓王。 云光也有权力为追随他的一行人,给与名副其实的官职。 也许过两年东炎彻底消亡,秦王云光这个人怕不是都要被打成割据乱党。 天下局势纷扰杂乱,这年头发生什么离经叛道之事都不足为奇。 秦王云光召集麾下将官,还是因为一份来自长安的书信。 自从【西珍坊】在云光命令下撤出东炎重要城市,基本上来往信件全都是坠着行商记号的书信。 长安来信,除了那位现在同云光出现裂痕的王卓,似乎再也没有谁还能记起他。 秦侯国在云光的诏令下,全境开始修身养性,恢复战后生计。 如今除了赵琳有些忙碌之外,其他行政部门也有在各自的时间点忙碌一会儿。 军部的兵卒征召,还有例行军演。 商管所的年底核查账目,统计国库盈余亏损。 工部每年道路修建,河渠拓张。 ....... 按部就班的生活,让秦侯国全年都忙碌充实。 指定了大致基本方向,秦王只需要把控一下大致方向,留意一下行政体系是否出现腐败,疏忽。 如今云光也不想什么事情都一把抓。 早些年还可以,自从有了女儿,秦王云光就想着摸鱼了。 秦侯国一些民生大事,也都是召集各个法,磨,儒等在职官员,共同讨论。 比如秦法修订,教育入学,地区补贴,税收花费.... 集思广益总比单打独斗有时候要强一些,想的问题和提供解决方法要全面一些。 秦王云光坐在议事堂的主位,把玩着手中信件。 将信中的事情朗声复述一遍,随后稍等片刻,大声开口。 “诸位,这件事怎么看?” 秦王云光询问之事,还是因为长安的王卓。 二月初王卓被孙坚击败,现如今已经退守长安腹地。 王卓为了避免那些关东诸侯,斩草除根,就想着冲云光借些兵马。 这件事云光拿不了主意,或者说现在云光不想有一言堂的存在。 秦侯国现在可要脱离此前的政治模式,要是他意外离世,无人主持局面,可让云光无法面见那些跟随自己已经战死沙场的将士。 议事厅中寂静少许,很快就有人作揖行礼,从座位上站了出来。 “秦王,派兵之事不妥。” 有人出声,立刻就有人出言附会。 秦王云光目视着此刻站在议事厅中央的马腾,轻轻开口。 “如何不妥?” “禀秦王,如今秦军这几年虽在持续征召,然上次战事惨烈,侯国境内也需要壮劳力,一直都在压缩人手,除开防守玉门关兵卒,基本上都有巡逻守边任务,实在无法抽调人手。” 马腾话音刚落,另一旁也站出一位五大三粗,看起来凶神恶煞的男人。 “王,为什么派兵啊!那个家伙挟持着小皇帝作威作福,还想着让吾等帮他一把,俺不答应,您不是说秦军是子弟兵吗?让秦军做这事,怕是没小伙子愿去。” 五大三粗的男人话音刚落,一声尖细急躁的声音就从一旁穿了出来。 “典韦,这事什么地方,你撒什么泼啊!” 本来严肃的议事厅,这一下倒是热切起来。 尤其是秦王云光笑的最大声。 “典韦,你看你把你家婆娘惹急眼了都。” “王,本来这个地方就是论事的地方,还不能说实话了啊!” “哈哈哈,能能能!” 典韦的插科打诨,让议事厅的气氛缓和了不少。 坐姿也放松了不少,没有像之前那样正襟危坐,一直这个动作,很是吃力。 二人说完自己的意见,一前一后回到武将席位之时,门外就有个探头探脑的小家伙。 云夭今日结束了母亲对她的授课,挥舞着干枯小树掉落下的枝丫,享受着她的玩了时光。 娘亲都说了明年,要送她启学园,现在可不能浪费玩耍的时光。 云夭不知道启学园是什么地方,但是里面有个学字,肯定是不能让她玩闹的地方。 第656章 议事继续 云夭扭动着有些臃肿的身躯,小靴子在地板上踩得很是清脆。 如今西域寒冷异常,裹成小圆球的她,远远看去就是个小团子。 笑容灿烂的云夭,越过人群,一个猛子就扎进了父亲云光的怀抱。 “嘻嘻~~爹爹~~” 秦王云光顺势直接将女儿搂在怀里,轻轻捏着她有些冰凉凉的小手,让其变得暖和起来。 云夭靠在父亲怀里,一瞬间变得安静了下来。 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望着此刻人数众多的堂下。 “好了,继续说事吧,刚才说道哪里了?” 秦王云光稍微一停顿,随后立刻回忆起刚才被小小打断的事情。 “不派兵前往,你们都是这么想的?” 议事厅里的秩序再次恢复此前的安静,随着秦王云光的询问,每个人都轻轻点头,微微抬手。 这也是这段时间关于议事后改革的举措。 不是牵扯利益巨大的事情,就按照现在这样的方式,来确定最后的结果。 云光环视一圈,堂下所有人都表示不同出兵。 秦王云光微微下压,示意众人可以恢复原状。 “那既然不同意出兵,诸位给个理由吧。” 场中一时间嘈杂起来,每个人都各抒己见。 最后还是统一了儒学书院院长,现在是教育衙门三把手的蔡琰给出了答案。 派遣使节,前去给王卓说明一下秦侯国内部情况。 将草原游牧骚扰说的越严重越好。 还有广布天下诏令,表示秦王云光会和王卓同进退。 关东诸侯实在得寸进尺,那就带兵东出玉门关,加入这场对峙。 不过后面的这一条,多是吓唬为主。 秦府议事厅的每一位,都没想着派兵出关。 秦侯国也需要王卓还顶在前面,吸引一下各路诸侯的视线。 免得让如今战后变得有些孱弱的秦侯国成为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 届时王卓被清算,云光这个离经叛道之人,秦侯国这个鹤立鸡群之所,想必也容不下那些豪族世家的蝇营狗苟。 一条条政令很快以极快的速度被分别处理。 其中一些大事情内的小细节,还需要各个衙门下去在各自协商。 至于台上的云光,抱着女儿玩着看起来幼稚的嘟嘴游戏。 云夭倒是有了小大人的模样,还在努力帮父亲维持着威严。 至于另一头,跑去通风报信的秦府女官,也总算赶到了王府邹菱所在之地。 “王妃,不好了,郡主...” 气喘吁吁的秦府女官,将云夭误闯进议事厅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言说了一遍。 这让还在整理一些文书信函的邹菱,情不自禁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抬脚迈步刚想前去议事厅,但随后又僵住了身形。 秦府女官此刻小心翼翼瞥着这位王妃复杂的神色,大气都不敢出。 郡主是在她们的照看下,误入其中。 追责起来,她们肯定要受到一定惩处。 双手倚着案桌的王妃邹菱,再次缓缓坐了下来。 抬手随意摆摆手,示意女官先下去忙自己的事。 独自一人坐在座位上,拄着额头静静思索起来。 手指一下一下敲打在桌面,最后王妃邹菱轻轻吐了一口气。 重新开始调整心神,整理那位新上任堂弟递交上来需要关注一下的文书。 这些都是不太紧急的信函,重要的文书,早就在自己夫君云光的桌前。 ...... 至于另一头,议事厅的忙碌也到了末尾。 秦王云光点名留下了几位想等候些许,等着人都散场有话要细说。 御史大夫黄琦此刻站在云光身侧,刚刚抬手作揖行礼,就被自家秦王云光怀里的可人儿惹出了笑容。 “黄伯伯好,下次我能去找双儿姐姐玩吗?” “郡主能来,那双儿可高兴坏了,要不是去年上了启学园,不能每日来府里叨扰,还成天嚷嚷呢。” “嘻嘻,那黄伯伯回去告诉双儿姐姐,明年我也就去启学园了,就能天天见了。” “肯定给双儿那丫头带到。” “谢谢黄伯伯。” 秦王云光揉着 第657章 秦侯国巡捕房 卫尉赵琳躬身作揖缓缓离去。 坐在云光怀中的云夭,扬起小脸,询问着自己父亲。 “爹爹,你问赵琳姨的事什么事,听起来好神秘呀~~” 秦王云光笑着轻轻刮了一下女儿的鼻尖,宠溺的言语。 “夭儿要是想知道,那爹爹下次带你一起去看,如何?” 云夭没有多想,激起了好奇心的她,很是开心的点头应答。 “嗯!” 诸事毕,秦王云光也抱着女儿缓缓起身,面带笑意离开了议事厅。 之后几日闲暇无事,秦王云光也在答应女儿的情况,缓缓来到车师城里的巡捕房所在地。 “爹爹,我们来这里做什么啊?” 云夭坐在马车上,活泼的小家伙挑开车帘张望着街边路景。 因为父亲云光的缘故,云夭小小年纪,对于车师城一些大大小小的府衙街景都有印象。 “夭儿上次不是问爹爹和赵琳姨在交谈什么事吗?难道忘了?” 云夭放下车帘,微微歪头,咬着手指回忆着父亲的询问。 可惜小脑袋不记事,丝毫没有对这件事的印象。 虽然云夭忘记了和父亲那天谈论了什么。 可不妨碍此刻云夭,撒娇的冲进自己父亲的怀抱。 云夭这会儿心里很是甜蜜。 秦王云光也笑着和女儿玩闹,看似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却是云光教育自己年幼女儿的一段路。 答应之事不可食言,诚信乃是一人立足之根本。 云光心里此时没有强行想让自己女儿成为响当当的大人物。 对于这个来到他身边的甜心小棉袄,只想着快快乐乐长大,做个诚实守信的姑娘。 秦王云光抱着女儿离开马车,在赵琳的提前等候下,缓缓迈进了巡捕房。 “人在哪里?” “王,人在囚房押着呢!” “审的怎么样了?” “今天找到了新的证人和证词,王您要带着郡主参观吗?” 秦王云光没有直接回答,反而微微低头询问着趴在自己怀中的女儿意见。 “夭儿要看吗?” “要。” 云夭还不懂什么是审讯,证词,证人,这个年纪的她充满了好奇。 卫尉赵琳当即了然,在前开路领着云光父女俩朝着巡捕房审讯室的位置走去。 如今这个时代,审讯可没什么人道主义。 屈打成招的事情数不胜数,当然这也会导致更多的冤假错案。 秦侯国的巡捕房审讯手段,早就进行了更新迭代。 上刑具这件事实在到了万不得已之时,才会使用。 科技低下的时代,要想做到没有任何差错,都是痴心妄想之举。 如今秦侯国要是发生案件,查明抓捕是团伙作案。 这种犯罪人员,要让招供很是简单。 没有得到真正答案之前,都是分开关押和审理。 只有零星团伙才能咬牙撑住,将供词说道一块。 毕竟这些为了利益而犯事的作奸犯科之辈,入了牢狱,只想求自身安全。 巡捕房内比较难办的案件,就还是那些单独作案的人员。 这类案件简单的时候很简单,麻烦的时候最麻烦。 一般情况下都是失去理智的激情犯罪,事后很多先前安分守己的人,扛不住内心压力,都会一五一十招待。 主要麻烦的则是心里变态,造成连环杀人案件的家伙。 心理素质那叫一个过硬,最是头疼。 为此,卫尉赵琳还专门寻找过秦王云光还有法学大家徐端静。 这两位倒是没有给出什么决定性建议,虽然单独审讯关押的办法是徐先生给出的办法。 让人意想不到的一位,给卫尉赵琳提供了很大帮助。 如今是秦王王妃的邹菱,出自阴阳家,还是当代阴阳魁首。 阴阳家时代流传,保卫原精绝国,如今是秦侯国情报机构的枢密院,就有其中解决的法子。 密卫可不是谁都能担任,选拔进入后,还要进入枢密院下属机构蝶花屋进行最少五年的训练。 期间不但要学习各种乔装打扮,易装易容,暗杀潜伏,各地方言等等之外,还要进行思想建设。 第658章 最后受伤之人 秦侯国车师城的巡捕房审讯室中,一位女子神情有些紧张。 执法官员走进来一刹那,明显紧张的吓了一跳。 没有过多寒暄,官员直接开始了收集证据后的又一次审讯。 “嫌犯方青筠,本官们调查了你父居住地的邻里,根据证词,邻里已经证实你父多次扬言要杀了你夫君一家,这份证词你认不认?” “大人,不是的,我爹那是喝多了胡说,真的不是故意杀人的!” 官员的问话让女子急切的争辩起来,情绪异常激动。 审讯的官员没有应答,只是读着下一份证词。 “你和死者共同生活期间,周围邻里多次听见你的打砸辱骂,之后也根据证词回到你父家中,而且还在你和邻里谈话中经常咒骂侮辱死者一家。” “不是的,那只是气话,气话!” ...... 审讯室里的画面,让趴在窗外观察的云夭很是疑惑。 缓缓抬手,拽了拽父亲云光的衣角。 秦王云光坐在审讯室外的椅子上,低头瞥了一眼,将女儿抱了起来。 “爹爹,那个女人犯了什么错啊?” 云夭趴在父亲怀中,贴在最让她安心之人的耳边。 伸出手指着玻璃窗内的嫌犯。 秦王云光知晓女儿年幼,不明白成年人的复杂,但还是耐心的小声解答起来。 这件案件之所以能引起秦王云光重视。 还是因为这件事造成的情况处理不好,就会让秦侯国国情恶劣万分。 此刻审讯的女人,嫁给遇害死者五年。 二人育有一个年满三岁的儿子。 可生活向来永远安静祥和。 如果一方实在太过无理取闹,日子总有过不下去的一天。 二人的矛盾随着年岁越发积累,死者一家都是本本分分,打不还口,骂不还嘴的老实人。 这个时代要想安稳活到老死,像死者这么一家都是典型例子。 毕竟残害这样家庭的可不只是天灾。 人祸是最主要的方面。 秦王云光自从接手西域全境。 扫清了富户地主,革除了一众特权贵族,消灭各种黑暗压迫。 虽然他云光是秦王,不过现如今更多情况下,这是一个官职。 而云光之所以能被西域子民认可这个秦王,还是他的所作所为。 西域百姓心甘情愿的爱戴认可云光做为他们的王。 云光一直很清醒,权力不等于特权。 而他能坐在这个位置,最基层的位置一直离不开这些底层的劳苦大众。 云光也许给不了人人成为富足之人的机会。 但他可以给所有人一个公平公正,有冤可诉,有苦可言的清白世道。 给与每个人能向上走的机会。 不至于一直趴在最底层,从出生之时就已经能看到死去那天的景色。 每个人的境遇不同,有人出生就是侯国掌上明珠,有人出生只是刚到秦侯国的中原流民。 真正的公平从来没有。 但给与每个人奔赴美好的权力,给与每个人向上走的门路。 让他们能靠着自己的勤劳与奋斗,这是云光必须要做的事情。 秦王云光幼时的志向,此刻正在一步步在西域实现。 现在死者一家,老实本分,勤勤恳恳。 放在中原都已经算是个小富户。 谁能想到五年前,还是一家流落到玉门关前的难民呢。 本来生活是很美好,这家人的儿子也娶了新娘。 开始在西域安家落户,传宗接代。 可惜新娘的爹早些年是个游手好闲之徒。 早些年还是一个被秦王云光送去塔里木沙漠边缘种梭梭树的贵族打手。 刚好赶上秦王云光一统西域,随后开始全境严打黑恶势力。 新娘的父亲自然夹着尾巴做起了人。 清算之后的岁月里,乖乖服刑了几年,出来后找了个糊口的小买卖。 自从杀人犯的女儿和死者一家成为亲家。 还经常从死者一家得到救济。 可是不知道哪根弦搭错,不知晓感恩且罢,还想着占据人家性情劳作后积攒起来的家产。 第659章 远赴车师之人 这件亲家公杀害女婿一家之事,自然有秦法去顶多。 随着杀人犯人头落地,死者发妻有教唆之嫌被判八年牢狱尘埃落定。 年近三岁的孩童,最后秦官和发生此地案件的本地村民一合计。 最后还是由一家同死者家属感情深厚的人家收养。 至于死者的家财,还是由他年幼的儿子所有。 不过稚童年幼,这些财富由全村共同监督,待到成年之后,再由官府下发文书,最后全部交由手中。 成年做事的苦果,懵懂无知的幼童却是最大的受害者。 好在依法治国,依法办事的秦侯国,能最大程度让这个孩子长大成人。 而不是向中原那般,成为一个每日同野狗争食,也许哪个冬日就冻死在路边的苦命人。 按部就班的秦侯国,风平浪静。 没有战事的时间,一宗抢劫案都是邻里闲谈中的大事。 好在这样的生活,是普通人最渴望的事情。 此刻没有限制秦侯国百姓获取信息的行政中心,也让治下百姓更加清楚的知道他们生活在什么样的魔幻世道。 这个世界并不美好,而且中原的问题,让普通人更加苦难重重。 这也让他们更加坚定,围聚在他们的王身边,必能让这个黑暗世道走向光明。 ........ 此刻的秦府,迎来一位特殊的客人。 年后的某次议事,秦王云光早些年合作伙伴王卓前来求援。 讨论出的基调都是不能介入此事。 派出的外交使节,也清晰明确的为王卓阐述了西域的‘苦难’。 还昭告中原,若是王卓有难,秦侯国必然不会袖手旁观。 至于言语的威吓,能持续多久,那谁能知道。 王卓虽然没有得到云光的实质性帮助,但也因为这番话,能占据长安天险之地以求后动。 只不过也因为这事,也让王卓对云光起了疑心。 或者说是要继续拉拢的心思。 如今是国相的王卓,可不只是个从马上杀东炎周围蛮子起家的糙汉子。 东炎官场早些年摸爬滚打,对其中的门道也格外熟悉。 上次洛阳加封,他自然知晓自己的所作所为,会让彼此生出何种间隙。 如今为了弥补二人的关系,王卓将自己还未及笄的孙女派到了秦侯国。 理由自然是他王卓的孙女想见识见识异国风光。 可实则是将孙女作为质子,压在云光这里,让云光别和他的感情缝隙继续扩大。 此刻的秦府,秦王云光望着台下举止有些唯唯诺诺的差了两辈的王白,心中无奈自嘲一笑。 “白儿别慌张,就到自个家里一样。” 秦王云光也没心思打趣这个成为二者之前联系纽带的小姑娘。 他日洛阳皇城中,王卓做事虽然不怎么地道。 但这个给他的秦王名号,还有西域封国的恩惠,没什么觉得不妥。 唯一让云光觉得不爽的事,就是王卓的擅自主张。 事先说一句又不会死,搞得二人都不愉快。 本来云光带兵屠尽草原游牧,就没想从东炎手中得到实惠。 只是草原游牧各部族头领齐聚一处的机会,实在是千载难逢。 抓住这次机会,才能让贸易和佛法一同打进草原。 王白自然知晓临行前,她父亲叮嘱过的话语。 来到此地之前都已经心如死灰,做好了受苦的准备。 可没想到这个记忆中的叔祖父,对她十分客气,根本没想着刁难她。 此刻身为王妃的邹菱也坐在云光身旁,抬手招呼着堂屋里有些唯唯诺诺的王白。 “白儿过来坐吧,一路上舟车劳顿怕不是辛苦死了。” 东炎国相之孙女王白,脚步轻移,缓缓走到了王妃邹菱身边。 王妃邹菱也没觉得多生分,亲切温柔的拉起王白的玉手,宽慰的拍着。 “要是有什么地方想去玩,给侍卫通报一声就行,这里别当自己外人。” “谢谢伯祖母。” 王妃邹菱对这样的称呼根本没有诧异。 秦侯国没有颁布婚嫁律法之前,十一二岁结婚行房的少男少女一大堆。 有的家庭年过二十五,都已经有自个的孙子、孙女。 第660章 又一年扫墓时节 云夭拿着巾帕自己仔仔细细的擦干净小手。 举在父亲云光面前让其检查一番,随后将目光放在呆呆望着自己的王白。 “姐姐好。” 云夭的问候让王白赶忙低下了头。 生怕她的窘迫让云光夫妻俩瞧见。 其实要真的按照辈分,王白应该叫云夭小姑。 王妃邹菱也很满意的点点头。 刚才女儿进门的举动,实在让人难以想象她是秦侯国郡主。 造成这个原因的核心源头。 就是此刻笑容灿烂的夫君云光。 “这是小女云夭,这孩子冒冒失失,让白儿见笑了。” “不碍事,不碍事,真的很好呢...” 王白呢喃一声,很是羡慕云光父女俩的感情。 云夭可没停下她活泼的小身影,滴溜溜跑到王白身边。 笑盈盈的对着王白出声言语。 “姐姐是哪里人啊!” 王白也一五一十的同云夭言语。 听见王白来自长安,云夭眼里很是羡慕。 上次父亲没有带她去,可是在心底好一阵幽怨。 “长安啊,姐姐下次带我去好不好,爹爹说哪里有好多好多高高的阁楼,绿树成荫,还有大河大江,我都想看呢!” 云夭的童言童语,让王白淡了悲伤情绪。 再加上此地的气氛,让她也不由的放松了下来。 此刻王白心里默念。 也许来到这里并不是一件坏事。 ........ 初平二年(191)七月。 渤海太守袁绍见冀州牧韩馥才具平庸,起意谋取冀州,以为立足之地。 时降虏校尉公孙瓒驻屯幽州,袁绍从谋士逢纪之议,唆使公孙瓒攻打冀州,韩馥出战不利,惶恐不安。 袁绍乘机使外甥高干及韩馥素所亲近的辛评、荀谌、郭图等人向韩馥陈说利害。 说公孙瓒兵势甚锐,其锋不可当,袁绍也在企图东向进攻冀州,冀州非常危险;又袁氏为天下所归,不如将冀州让与袁绍,以保平安。 韩馥为人素来懦弱,欲托庇于袁绍以自保,不顾部下极力反对,将冀州牧让与袁绍。 袁绍进入冀州,以韩馥为奋威将军,自领冀州牧。 又招引冀州名士田丰为别驾,审配为治中,以许攸、荀谌等为谋士,遂据有冀州。 冀州为当时大州,“带甲百万,谷支十年”,素为天下重资之地。 袁绍势力大盛,从此南据黄河,北依燕、代,虎视中原。 东炎群雄割据中处于十分有利的地位。 冀州牧韩馥让掉冀州后,并未因此得安,不久逃至陈留太守张邈处。 袁绍使人至张邈处议事,韩馥以为将要图己,自杀而死。 秦王云光将这份四散到中原的密卫信函,读过之后随意的放在手边。 如今秦侯国处在玉门关外,可秦王云光还是让手下密卫乔装打扮,进入中原刺探其中情报。 中原此刻彻底进入了诸侯并起的时代。 割据称王,互相攻伐征讨,依然变得疯狂。 秦王云光有心介入中原大局,可惜秦侯国眼下情况实在无力。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秦王云光也不在急于一时。 心中还在思索这份信函的价值之时,女儿云夭就贴在了门槛上。 “爹爹,娘亲说准备好了,可以出发了。” “好嘞!” 秦王云光抻着懒腰,离开座椅。 一把捞起书房门沿前的女儿,就朝外走去。 今天对于云光来说是个比较重要的日子。 阿米娜·利亚德义姐的忌日。 带着女儿和发妻邹菱,秦王云光朝着埋葬义姐的坟墓走去。 没有多大的仪式,到了山脚下,云光也只带着女儿和发妻朝着义姐安眠的坟墓走去。 不过此时这片地区,早就被密卫所控制了起来。 秦王云光所掌控的地区,按理来说没有人会做行刺这样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可万事没有绝对可言。 秦王云光也不能让每个人对他感恩戴德。 憎恨云光的人也不在少数。 第661章 秦府的哭声 云光坐在义姐墓碑前,念叨了一下从前。 又说起了秦侯国这段时日的发展。 似乎是给这位离去之人诉说,又好像是在给自己念叨。 等到云光回神,天边的太阳已经渐渐西沉。 跟随父亲前来扫墓的云夭,追逐蝴蝶早就爬在了母亲怀中安眠。 细长相挤的背影渐行渐远。 只有墓碑旁的花儿越发灿烂。 初平二年(191)秋。 以于毒、白绕、眭固等为首的黑山农民军进攻魏郡、东郡等地。 东郡太守王肱不能抵挡。 袁绍派当时正隶属于他的曹操引兵入东郡,借以发展自己势力。 曹操在濮阳大破黑山军白绕部。 袁绍表曹操为东郡太守,改治东武阳。 次年春,曹操又在顿丘大破黑山军于毒部,在内黄大破黑山军眭固和正在东郡骚扰的匈奴于扶罗,平定东郡。 曹操起兵以来苦无地盘,至此有了东郡这一立足之地。 初平二年(191)。 益州牧刘焉命督义司马张鲁、别部司马张修合兵攻杀汉中太守苏国。 断绝褒斜道,杀汉廷使臣,声言盗贼断路,无法与朝廷联系。 又以托辞杀州中大族王咸、李权等十余人,借此立威。 不久,犍为太守任岐与校尉贾龙起兵攻打刘焉,被杀。 刘焉气势更盛,时其诸子皆在长安。 献帝使其子奉车都尉刘璋回益州晓喻利害。 刘焉使其留在益州不再返回,遂割据益州。 初平二年(191)。 袁术使破虏将军孙坚进攻刘表。 刘表派其将黄祖出屯樊城、邓县之间,迎击孙坚。 孙坚大破黄祖,进围襄阳。 刘表命黄祖乘夜出城召集救兵,黄祖率救兵返回襄阳时,被孙坚拦截,败逃岘山之中。 孙坚乘胜追击,被黄祖兵发暗箭射死。 此道消息传遍天下之时。 时居长安的王卓当日痛饮三日。 而传到秦侯国秦王云光耳中,却只有苦笑摇头叹息。 初平二年(191)十一月。 青州黄巾军三十万人进入泰山郡界。 泰山太守应劭亲率文武与黄巾数次交锋,前后斩首数千级,获老弱人口万余人,辎重银二千两。 青州黄巾数战不利,退出泰山。 初平二年十一月中旬。 青州黄巾军三十万军勃海郡,准备与另一农民军黑山军会合。 降虏校尉公瓒率步骑二万人,从驻地幽州迎击黄巾,二军于东光展开激战。 公孙瓒大破黄巾,斩首三万余级。 黄巾军弃辎重,南渡黄河。 公孙瓒于黄河边设伏,待黄巾半渡之时突然出击,黄巾军死者数万,血流成河。 此次战役公孙瓒俘虏黄巾人口七万余人,车甲财物不计其数。 朝廷以其功,拜公孙瓒为奋武将军,封蓟侯。 初平二年(191)冬, 公孙瓒之从弟公孙越在与袁绍部下周昂交战时中流矢而死。 公孙瓒迁怒于袁绍,上疏陈说袁绍之恶,随即出兵进攻冀州。 双方由此展开一声争夺冀州的战争。 时公孙瓒大破黄巾,威名正盛,领军进入冀州后,郡县纷纷反叛袁绍归附。 袁绍畏其兵威,授公孙瓒另一从弟公孙范为渤海太守,公孙范至郡后反以渤海郡兵进攻袁绍。 一时公孙瓒兵势甚盛。 于是,公孙瓒以其将严纲为冀州刺史,田楷为青州刺史,单经为交州刺史,又改置冀州治内郡县守令。 袁绍岂能忍下这口恶气。 然正值冬日光景,贸然出兵恐兵卒冻伤冻死。 只得图谋来年在做了断。 初平二年(191)。 刘备因曾与公孙瓒同学于卢植,往依公孙瓒。 不久,公孙瓒因刘备与其将田楷镇抚青州有功,以刘备为平原相。 刘备以共少时挚友河东关羽、涿郡张飞为别部司马。 时常山人赵云率本郡将吏投奔公孙瓒,刘备深加结纳,赵云归附刘备。 第662章 出行 秦王云光此刻纠结万分。 古灵精怪的云夭却在嚎哭之时,偷偷睁开泪花肆虐的双眸。 偷偷从雾蒙蒙的视线中打量着父亲的神色。 轻轻抬起手,缓缓捏住父亲云光的衣角,左右摇晃被棉衣包裹的圆滚滚身躯。 “爹~~带夭儿去吧~~夭儿绝对乖乖的~~不会闹的~好不好嘛~~爹~~” 委屈巴巴的童音,直接让云光这个父亲招架不得。 面对这一世冲自己来的讨债债主,云光没了半点脾气。 缓缓半蹲下身躯,抬起有些粗糙的手指。 轻轻擦拭着女儿哭红,泪水不止的眼眶。 “夭儿真的要去?” “要去!就要跟着爹爹!” 云夭双手很是麻利的朝眼眶一抹,将泪水擦拭干净。 掷地有声的回答着父亲的询问。 秦王云光抬起手,搭在女儿的小脑袋上,轻轻摩挲着她盘好的秀发。 “好!那就带夭儿去!” 云夭微微一愣,随后惊喜万分的确认着父亲话语中的真实。 “真的?” 秦王云光也重重点点头,回答着女儿。 “真的!” “好耶!” 父亲的回答,让云夭高兴的在原地蹦跶起来。 秦王云光望着女儿欢快的模样,只得无奈苦笑摇摇头。 可眼神中的宠溺谁都能看的出来。 拿起手边的巾帕,秦王云光伸手打算捏住女儿微微发红的小鼻尖。 “来,擤鼻涕!你个脏脏鬼...” 兴奋了一小会的云夭,再也没有忍住脸上的笑容。 噗嗤一笑,这也让她自己鼻孔吹出了个鼻涕泡。 云夭也察觉鼻尖的异样,赶忙靠近父亲手里捏着的巾帕。 全身用力,将此刻挂在脸上的异物消灭干净。 先前欢跳之时,云夭的眼神里早就刮到了母亲。 要是被母亲发现自己这般姿态,可免不了要吃几个响亮的‘烙饼’! 云夭还在开心哼唱。 另一旁先前被云光抬手阻止的王妃邹菱却不乐意。 此刻王妃邹菱站在已经起身的夫君云光面前,神色很是严肃。 “你要带女儿去,我不同意!” 云光和邹菱两个小夫妻,平日里缠绵似水,举案齐眉。 虽然有闹脾气之时,可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严肃。 秦王云光也直视着此刻同自己对峙的发妻,眉宇不自觉的皱了起来。 这处秦府宫殿里的气氛有些不对劲。 哪怕安放在房屋四角的炉火,将这里变得温暖如春。 可身处此刻的一些秦府女官,都觉得寒风瑟瑟。 “长安是什么情况,中原是什么情况,你不知道吗?你带着女儿出问题怎么办!” 王妃邹菱言语低沉。 可这样的情况,要比大声嚷嚷,还要恐怖万分。 此刻就连云夭也察觉了父亲和母亲之间的不对劲。 整个人纠结的要不要横插在父母面前,阻止这场让她感觉不安的情形。 秦王云光幽幽叹息一口,缓缓迈步。 前倾身体,缓缓靠近此刻和他第一次对峙的发妻。 王妃邹菱也半步不退,直挺挺的撑着身子,想看云光要给她什么一个答案。 秦王云光贴在自己发妻邹菱耳边,轻声呢喃起来。 此时就连站在俩人身边最近的云夭都听不见父母的嘀咕。 压低声音的秦王云光,对着发妻耳边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 “她是我秦王云光的女儿,单名,夭!” 此时的王妃邹菱神色复杂,咬着嘴唇不知道如何回答。 最后彻底绷不住,值得顺势靠近自己夫君云光的怀中。 不断挥舞着一双柔荑,来回轻砸着云光的肩旁和胸膛。 “坏人!坏人!坏人!” 秦王云光缓缓揽住此刻在怀里闹腾不已的发妻,任由她发泄自己的情绪。 眼眶中噙着泪水的王妃邹菱。 缓缓动作消停了下来,埋首在夫君云光的胸膛上呜咽不止。 抽泣之时 第663章 云夭的路行见闻 东炎长安国相王卓的信件,云光原本不想如此大动干戈。 可对方已经提前将自己的亲孙女王白派往秦侯国为质。 这也暗示对方想要缓和二人之间关系的打算。 秦王云光明白那位退缩长安险要之地的国相王卓用意。 为了避免秦侯国度如今有些孱弱的局面。 或者说尽最大可能的为秦侯国争取一些时间,免得被拖入中原乱局的泥沼。 这次长安之行就必然不能推辞。 如今的王卓恐怕早已不是云光当年相熟的那位马上将领。 尘世间的打磨,依然让他变成了另一个完全不同的样子。 秦王云光也不能保证,自己推辞了这次邀请。 他王卓借着皇帝的名号,会对将现在的秦侯国打成什么谋逆乱党。 秦侯国现在还没恢复到原来的实力,可以应对中原还挂坠在东炎旗下的诸侯。 这次东出玉门关,哪怕出现云光预料中最差的情况。 秦王云光也有信心带着,原本打算随他南下的一万秦军撤回玉门关。 可女儿的哭喊,让云光不得不慎重对待。 说他小题大做也好,说他谨小慎微也罢。 有了软肋的云光,当然对此行充满了戒心。 好在云光也打算借着这个机会,给王卓传递一个信息。 自己都带着唯一的子嗣前来,对你王卓他云光依然向往年那般信任。 也许回不到从前,可绝不会在背后给你王卓来一刀。 此刻同父亲乘坐一辆马车的云夭,却没多少小心思。 出了玉门关,趴在父亲大腿旁,撩开车帘眺望着窗外的景色。 云夭跟着父亲去过很多地方。 见识过塔克拉玛干的无边黄沙。 那座被塔吉克族叫做神山的天山。 还有山腰永不冻结的洁净湖泊拿着石子打过水飘。 精绝古城浓厚的天象文学气息是她玩闹的场所。 甚至是乌垒那个常年有着浓烟,四级炎热的铸铁城也见识过。 云夭跟随着父亲去过很多地方。 可是玉门关外的风景,她也只能从自己能读懂的书中观看。 听说有万里奔腾的黄河。 听说有怪石嶙峋,奇高无比的险山。 继续往东,还有一望无际,人们说是叫做海的地方。 云夭都想见,什么地方都想去看一看。 这次东出玉门关,要数谁最安心,没有丝毫压力。 绝对非此刻哼唱着母亲给她摇篮曲的云夭。 “夭儿很开心吗?” “嗯!很开心,跟在爹爹身边,去哪里都开心。” “哈哈哈....” 云光轻轻揉着女儿的小脑袋瓜,沉重的心情也暂时抛之脑后。 中原不平静。 诸侯割据,必然导致利益冲突。 互相攻伐或者是合纵连横,最终受苦的还是苦巴巴的百姓。 凉州自从黄巾起义之后,一直都被叛军所侵扰。 哪怕是到灵帝死去之日,都没有平息掉这里的乱局。 这么些年,东炎军队和叛军在凉州进行了拉锯战。 秦王云光率领军队经过的一路,没有任何活人的痕迹。 途径村庄,放眼望去都是烧毁倒塌的残垣断壁。 野狗横行,吃过死尸或者活人的它们。 此刻竟然被饥饿逼的朝着秦军发动了进攻。 田地荒废,根本没人种植。 哪怕有人有心种植,在这兵荒马乱的念头都等不到收成。 退一万步讲,等到了收成,也不是种植之人可以拥有的果腹之物。 一些拥有城墙的大城池。 衣衫褴褛,枯瘦如柴的平民,就靠在城墙根下等死。 这一路上秦王发现树皮都已经被扒着吃完,就连野草草根都一扫而空。 饿疯了,逼急了的人群,什么事都能做的出来。 乱葬岗的坟包都被掀开。 里面埋下去还带着些许肉的死尸,此刻都还在饿疯了的人群锅中。 易子而食,书中记载的惨绝人寰之事。 第664章 长安行(一) 秦王云光如此大动干戈东出。 路上也没有不知死活,天高地厚流民组成的匪盗群胆敢上前。 原先跟随父亲兴致满满东出来中原的云夭。 此刻显得闷闷不乐。 这里不好玩,一点也不好玩。 随处可见的白骨。 习以为常的无人村落。 还有那些形如枯槁,骨瘦如柴的难民。 云夭不清楚那种是什么感情,只是觉得难受,心里堵得慌。 此刻趴在父亲怀中,根本不忍心在看一眼这个父亲口中的长安城。 秦王云光也注意到了女儿不对劲的神色。 带领秦军赶路多日,秦王云光依然到了这座长安城下。 此刻掌管长安城附近地区的国相王卓,也似乎早就有探子将云光带兵前来的消息纳入耳畔。 没有如同在洛阳那般,在十里外扎营。 反而专门在长安城墙外五百米处的地方,给秦王云光带领的秦军腾出个地方。 云光骑在马上,缓缓领着百来位亲卫,在长安侍郎的带领下来到这座遭受了两次大难的长安城。 天花肆虐,外加游牧洗劫。 长安城人口昌盛早就不复从前。 可东炎国相王卓将洛阳城居民强硬迁到长安,也算补上了一些人数缺口。 可惜这座长安城根本没有同它的名字一样,能让百姓长安。 反而更加灰暗,更加暗无天日。 云夭从父亲怀中探出脸颊,偷偷张望着行进道路两旁,衣衫褴褛俯身跪倒的百姓。 随后有抬起眼睛看向那些街市两旁阁楼中,偷偷张望,华帽锦衣的一些人。 云夭小小的脑袋里有大大的疑惑。 明明都是一个地方的人,为何会有两种不一样的人群。 那些衣衫华贵的人,经过食不果腹,靠在墙角穷困潦倒之人时,心里不会的觉得他们可怜吗? 为什么那些人可以神色如常的越过他们。 仿佛那些挣扎度日的人在他们眼里还不如一团垃圾。 “夭儿难受吗?” “嗯...” 云夭闷哼哼的应承一声,眼眶中都已经泛起了泪花。 口中很想多父亲说,救救他们。 可在来时的路上父亲已经同她叮嘱,不可入城后说救人的话语。 云夭想不通,但也乖乖听了父亲的话。 秦王云光骑在马上,平静的望着让他内心刀绞的场景。 这种巨大的社会割裂感,云光在中原看了二十年。 自他记事起,眼前贫富割据的景色一直冲击着他的视线。 可好像没有人觉得奇怪。 好像这个世道本来就是这样。 出身高贵之人,靠着那一身所谓的血统,就能衣食无忧,高高在上。 而底层平民百姓,就只能从出生时和贫困为伍,与苦难为伴。 这不对! 这是不对的! 云光跟随在母亲身边,明理学智,改变的就是这样的情况。 玉门关外的西域地区,他和母亲做到了。 法制贯彻之下,还算是个清白世道。 虽然也有不尽如人意的地方,但秦侯国会改,会去想着变革。 而不是像中原这样,靠着血统论的思想继续作威作福。 天下分分合合,几经易手,都只是上层的那群人驱使着平民以天地为棋盘,以生命为棋子,进行一场游戏。 云光不着急,他和母亲种下去的火花已经在秦侯国开枝散叶。 这个中原,迟早也是囊中之物。 秦王云光抬手轻轻摸着自己女儿的后脑勺。 轻轻抚摸着她柔滑的发丝。 “夭儿,记住这些,将这些景色深深的记在脑海,不要忘记,别让秦侯国也有这么一天的日子。” 秦王云光贴在女儿耳边呢喃,告诫着还懵懂无知的女儿。 云夭没有说话,只是将扒着父亲衣领的小手用力攥了起来。 整个人也不在躲藏在父亲怀中。 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略过每一处街景。 ....... “宣秦王进殿!” 第665章 长安行(二) 秦王云光循声望去,映入眼帘的就是大腹便便的国相王卓。 只是一年多未见,王卓的身形就臃肿了不少,两鬓也挂着白悠悠的发丝。 “仲颖兄,别来无恙啊!” 秦王云光牵着女儿总算走上了台阶。 正式的同面前的这位昔日好友作揖行礼。 国相王卓微微愣神,也赶忙揖礼回应。 二人都是受过加封,除开皇帝之外,完全不需要行礼问候。 哪怕此刻俩人身上都腰挎刀剑,身穿甲胄,也完全符合礼数。 二人相对行礼过罢。 国相王卓想同以前一样抬手轻拍秦王云光的肩膀亲切打招呼。 只是手抬到一半,缓缓的放慢了下来。 秦王云光倒很是随意的抬手拍在国相王卓的大肚腩上。 “仲颖兄,该减减肥了。” 国相王卓微微愣神,随后将抬起的巴掌落在云光肩膀上。 “减什么减,上阵杀敌这身肉可帮了大忙。” “哈哈哈...” “哈哈哈...” 二人毫无顾忌的对视大笑,根本不在意这里是皇宫。 此刻皇宫主殿之内,端坐与龙椅之上的皇帝刘协。 视线清晰无比,对殿外的景色一览无余。 脸上还是和煦的笑容,仿佛是个温文尔雅的好皇帝。 可谁都看不见的衣袖中,被遮住的双手,要将这身龙袍的衣料扯烂。 朝堂内的不少站在前排的大臣,也悄悄摸摸的转头回望。 此刻对于皇宫门前两位的无礼举动,心中愤慨不已,可也无可奈何。 大笑完毕后,国相王卓就将眼神放在了云光的腿边。 “没想到你女儿都长这么大了啊...” 还不等云光回答,国相王卓就微微弯曲身体,笑眯眯的询问云夭。 “今年几岁了呀。” 云夭倒是不怕生。 或者说父亲在身边,她可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 “前些时日刚过完三岁生日。” 云夭竖起三根小手指,脆生生的回答着。 “贤弟,你有这么个女儿可真是好福气。” 云光微微轻笑,也微微侧头看向女儿。 “叫伯伯。” “伯伯好~~~” 云夭松开父亲的大手。 依照着母亲给她教的礼仪,问候着面前的这位胖胖的伯伯。 “哈哈哈,真乖,真乖。” 国相王卓伸出蒲团般的大手,轻轻揉着云夭的头顶。 二人寒暄完毕,国相王卓才记起这里是什么地方。 “秦王,咱们想进去面圣吧。” 皇宫主殿靠近大门口的一些官吏,这会儿都在心中低语。 这会儿记起皇帝了,早干嘛去了! 可惜再多的不满,都只能压在心里。 如今的长安可没有他们说话的余地。 迈步走进皇宫,秦王云光也在打量这个宫廷。 少了好多熟面孔,多了好些个生面孔。 至于高台上的那位皇帝,还是和第一次见面那般谦逊乖巧。 云夭也在观察着一切,最让她好奇的就是高台上唯一坐着的那位小哥哥。 明明他在笑,为什么总感觉有无穷无尽的怒气呢? “臣云光拜见陛下。” 面对这位傀儡皇帝,秦王云光礼数还是十分周到。 云夭跟着父亲的动作,也脆生生的回答。 “臣云夭拜见陛下。” 幼小的童音,让这个大殿多了些不同寻常的东西。 云夭身为郡主,这般称呼也并无不妥。 龙椅宝座上的那位幼帝,也赶忙出声。 “二位卿家无需多礼,舟车劳顿实在辛苦爱卿了。” 秦王云光缓缓站直身体,目视着言语得体的这位皇帝。 “多谢陛下厚爱。” 面圣完毕,秦王云光也牵着女儿站在了一众大臣最前列的队列中。 接下来就是正常流程,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东炎的皇帝职位早 第666章 长安行(三) 云夭得到父亲的肯许,欢快的跑出了气氛热烈的宴会现场。 天性活泼的她,此刻看什么都觉得新奇。 这里比她生活的秦府大的太多,而且也比秦府气派。 云夭的小脑袋里,此刻全都是疑惑。 到底是谁住在这么大的地方。 那么多房间,住的过来吗? 云夭哼唱着不知名的童谣,犹如误入瑶池仙境的小妖精。 东摸摸西看看。 皇宫之中,来往做事的宫女,宦官,以及侍郎人数繁多。 对于漫无目的游荡的云夭,根本不敢多加阻拦。 身后跟着的那几位宫女,平日里都是国相王卓的贴身侍女。 虽然不知道这位精雕玉琢般的女童姓甚名谁。 可皇宫之中早就传开了国相王卓在宴请秦王云光。 秦王云光此行前来还带着自己的女儿。 稍微思考些许,就已经对身后跟着几位垂首端庄侍女前的小女孩有了大致猜测。 “见过郡主...” “见过郡主...” ....... 云夭一路游玩,路上遇到的人,全都恭谦的对着云夭行礼问候。 此先云夭还用礼节回应。 后来却慢慢放弃了这个打算,实在是人太多了。 云夭跑出来是游玩的,而不是来行礼问候。 小跑了好一阵,云夭额头上就布满了细汗。 随意找了个亭廊下的石凳,云夭就爬了上去,休息开来。 双手倚着下巴,眺望着这座亭廊对面的湖水。 这片清澈的湖水中,荷花亭亭玉立。 偶尔微风拂过,甩动着枝干翩翩起舞。 偶尔还有落坐在荷叶上的青蛙,噗通一声跳入湖水。 一阵阵涟漪荡漾开来,也让这里的变得不在平静。 “谢谢姐姐。” 云夭甜甜的嗓音,让拿着巾帕小心翼翼,轻柔为云夭擦拭汗珠的宫女微微愣神。 不知道想起什么,嘴角扯起一抹微笑。 “郡主不比答谢,这是奴婢份内的事。” 宫女对于云夭的答谢,心中虽然温暖,可嘴边说出的话语却不敢沾沾自喜。 弯腰刚打算半跪在云夭腿边,就将撑着下巴眺望这片湖泊美景的云夭吓了一跳。 “侍女姐姐这是作甚?” 云夭跳下石凳,赶忙伸出纤细的胳膊,阻拦着宫女半跪的动作。 侍女也有些迷惑,不过还是快速开口解释。 “郡主这一路跑累了吧,奴婢想给郡主捏捏腿。” 云夭顿时眉目都微微皱了起来,口中也说起了母亲给她的道理。 “姐姐为何要这般,就不能和我对坐着吗?” “啊?” 这一下让侍女吃惊不已。 “爹娘说了,姐姐和我没什么不同啊,都是人啊,人与人之间互帮互助,尊重彼此,互相理解都是天经地义啊?为何姐姐要低人一等呢?” 侍女被云夭的童言童语搞得晕头转向。 可不知道为何,这番话语让跟随在云夭身边的宫女们无语凝噎。 云夭睁着乌溜溜的眼睛,望着这些眼眶湿润的漂亮大姐姐,小小的脑袋里全是疑惑。 难道她说错话了? 此刻同云夭面对而站的侍女,吸溜了两下鼻子,轻声开口。 “郡主,可我们是奴婢啊,是下人啊?” 云夭顿时将整个脑袋摇晃的很是频繁。 “不对,侍女姐姐说的话不对,爹说了,没有人生来就是下人,只有生活环境的差异,而没有天生谁就比谁低人一等。” 云夭此刻神情严肃,眉宇之间竟然像往常同说教女儿的邹菱。 “爹爹说过,每个人出生或是富贵人家或是贫困人家,又或者天生残疾,可这些无法决定的差异,却不代表每个人所拥有的权利是不同的,奶奶还告诉我,人,生而平等,没有高低贵贱。” 云夭掷地有声的话语,让此刻这座亭廊中的侍女们呆站良久。 喉咙之中有着无数反驳的话语,可一时间都不知道从何说起。 这座皇宫之中,言多必失。 学会闭嘴,是在这个幽静深宫中要 第667章 长安行(四) 云夭身后的侍女,赶忙快速摸了两下脸颊上的泪痕。 再次端着步子,跟上云夭又开始游玩的步伐。 蹦蹦跳跳的云夭,放缓脚步,伸手拽住了跟在身后先前给自己捶腿宫女的手掌。 这里的人说话都小心翼翼的,云夭很不喜欢。 下意识就觉得还是身边这位亲近些许。 “姐姐,你有名字吗?我叫云夭哦。” 这位宫女被云夭牵住手掌,由于两者身高有些差距,不得不微微半侧着身子。 虽然长时间这样走,有些吃力。 可心里却总是觉得甜蜜蜜。 “云夭郡主,奴婢姓何,名云霞。” “那我叫你云霞姐姐好不好?” 云夭微微侧头,试探着开口言语。 “郡主这样称呼奴婢,可是奴婢的福分。” 侍女嘴角微微含笑,显然对云夭这样的称呼很是开心。 只不过话语到了嘴边,还是一如往常的小心翼翼。 云夭有些不乐意,微微嘟起嘴,轻轻摇晃着宫女何云霞的手臂。 “云霞姐姐,不能说奴婢哦,要说我。” “啊...这...” 宫女何云霞有些犹豫,神色复杂的望着可爱异常的这位郡主。 云夭虽然年纪幼小,可察言观色早就练得炉火纯青。 毕竟她经常缠在父亲和母亲身边撒娇卖萌,尤其是让有些严厉的母亲能对她宽松些许。 “我的话让云霞姐姐很纠结吗?” 宫女何云霞深深吸了口气,轻声开口对云夭说着她的担忧。 “云夭郡主,宫中等级森严,逾越礼制,会让奴婢遭受皮肉之苦呢。” 云夭心底有些不悦,似乎对这个偌大的皇宫很是不满。 小小年纪的云夭也不是个胡搅蛮缠的孩童,轻咬着手指,皱眉微微思索。 随后不知道想到什么,双眼放着亮光。 “云霞姐姐,那这就是咱俩的小秘密,咱们私底下这么叫可以吗?” 宫女何云霞微微送了口气。 先前生怕牵着自己手掌的这位郡主突然来脾气。 皇宫之中嚣张跋扈的皇室子弟可不在少数。 “那就是咱们的小秘密了。” 云夭同这位和她手牵手的宫女相视一笑。 又开始了属于她的皇宫探险。 一路行,一路看,云夭可真的是大开眼界。 云夭明明感觉自己走了好长时间的路,看了好多稀奇古怪,或者气势威严的景色。 可从身旁这位宫女的口中,现在云夭所去的皇宫地方,只是冰山一角。 今日花费些许时日转悠的宫殿以及花园风景。 在这皇宫之中还有数百座同样占地巨大,但风景不一的场所。 云夭的小脑袋里,此刻想的却有些天马行空。 这么多宫殿,要是她每个睡上一晚,岂不是要睡好多年才能睡到? 听见云夭的奇思妙想,跟随在云夭身旁的宫女,都捂着嘴轻笑起来。 “云霞姐姐,这里是什么啊?” 云夭站在一处宽阔宫殿的正门。 踮起脚尖眺望着里面抱着各种书籍来来往往的人群。 “这里是太学院。” “太学院?是学子们读书的地方吗?” 云夭下意识的将这座太学院代入进了车师城的政法学院。 奶奶教书的地方,有好多年轻的哥哥姐姐来来往往。 娘亲还告诉她,以后自己也会在那个学院里读书。 此刻的云夭,显然对这个叫太学院的地方有些迷惑。 怎么全是些年长的人啊? 而且那位胡子老长,洁白如雪的老先生,难道也是学生? 云夭张望的方向,一堆人拥挤在一起。 此刻团聚在一副布卷之下,口若悬河的动静让站在门前的云夭都能听见。 宫女何云霞平日里是根本来不了这种地方。 她也只是听说,没想到今日跟在云夭身后,也见识了平常不能被她轻易踏足的地区。 太学院虽然宫女何云霞没有手谕不得入内。 可皇宫中大大小小的地区,都还听说过。 第668章 长安行(五) 云夭脆生生的话语,让蔡邕思绪顿时翻涌开来。 他的那位女儿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文学造诣,蔡邕心底里早已认同。 假若和女儿那般岁数,蔡邕自认为根本不能同如今的女儿谈古论今。 可惜她是个女儿身,在这个时代,在博学多长,誉满天下的才女,下场都出奇的一致。 云夭没有发觉面前这位左中郎将的晃神,只是自顾自的边说边在小荷包中掏来掏去。 “蔡琰姐姐我奶奶经常在我面前夸呢,还说是什么儒学大家呢,要我好好跟着蔡琰姐姐学。” 左中郎将蔡邕被云夭的话语打断了思绪。 亲切的弯着腰双手拄着膝盖,颇为急切的询问着云夭。 “云夭郡主那知不知道小女在你们那边忙些什么呢?” “啊?” 云夭抬起头,小脸上都是疑惑。 蔡琰这时候才记起面前的这个秦王之女今年才三岁多。 赶忙开口替云夭解释了起来。 “就是你口中的蔡琰姐姐啊...” “那我知道啊!蔡琰姐姐在文学院做院长呢,还在我爹爹手下当官呢,好像是...是...什么..什么长。” 云夭有些不好意思的挠着头。 那些官名好多,她只是认得人,也叫得上熟悉之人的名讳。 可真的要她清楚别人是做什么,那可就难倒云夭了。 “呐...蔡爷爷,这是蔡琰姐姐让我带给你的信。” 云夭从荷包中摸索了半天,总算掏出来一张皱皱巴巴的信。 这还是那位蔡琰姐姐当着自己面递给父亲,随后父亲让她收好的东西。 记性还不错的云夭,显然知道她拿的唯一一份信是给谁。 云夭从荷包里摸出来的信件,此刻上面沾染了不少糖渍。 这让小姑娘脸色有些通红,冲着蔡邕甜甜笑着,打算萌混过关。 左中郎将蔡邕也根本不在意这份书信一言难尽的家书。 半只脚快入土的年岁,还能收到老天眷顾活下来的女儿家书,已经是祖坟烧高香了。 蔡邕接过信件,轻轻揉了两下云夭的小脑袋瓜。 随后犹如邻家老爷爷一般,毫不在意现在身处何地,他是何官职。 半蹲在云夭身旁,顺势直接拆开了信件。 书信封面沾染了糖渍,也渗透进书信之中。 好在上面的字迹还是一清二楚。 蔡邕抖抖信纸,同半拉身子倚在他年老臂膀上的云夭一起读了起来。 云夭虽然已经在母亲的监督下,早早就开始认字。 可有些字还是读的磕磕绊绊。 好在遇到她不懂的字时,蔡邕还会出声小声提醒,顺带教着云夭在识一遍。 一份很普普通通的家书。 蔡琰信中问候父亲蔡邕身体是否安康。 又说不能侍奉左右实乃大不孝。 前半段看的是蔡琰欢喜中眼睛里又夹杂着泪花。 后半段蔡琰也只是说她在秦侯国做着治国安邦之事。 在这里她也找到了属于自己的路,免得父亲担忧记挂。 一老一少读完这封家书,云夭倒是没什么感觉,只是觉得今天认了不少字。 另一边的蔡邕反而感慨良多。 信中没有透露任何秦侯国的机密要事。 可寥寥数语,还有早些年蔡邕对自己女儿秉性的熟知。 心里已经坐实了,现在在中原豪门世家中流传的留言。 大部分说的都都是秦王云光冒天下大不韪,让女人当兵,做官。 果然和王卓是一丘之貉。 一个挟持皇帝威吓诸侯。 一个离经叛道行荒唐之举。 左中郎将蔡邕倒是觉得没有什么。 毕竟他现在就是个修史书的老家伙,管不着那些弯弯绕绕。 至于让女人当兵做官,蔡邕也有着自己的考量。 殊不知如今他修缮的史书中,就有一位名留青史的女史学家,班昭。 当然相比较这位的名声,她的次兄,班超的名声更加声名显赫。 望着书信中,在秦侯国寥寥几笔提了几嘴女儿做官的趣事。 左 第669章 长安行(六) 晌午时分,游玩许久的云夭,再次回到了父亲所在的宫殿。 此刻宴会稍熄,除了新来几位贴身服侍的宫女,没了先前音律歌舞齐奏的景色。 “爹爹~~” 云夭跨进这座宫殿的大门,脸上的笑意就挥散不下去。 甜甜的呼喊一声,犹如乳燕归巢,一头扎进了父亲的胸膛。 秦王云光微笑着低头,揉着女儿的小脑袋。 “你个调皮鬼,还要派人去找你,溜的太远了吧。” “嘻嘻~~爹爹这里好大,好漂亮,人家也是不小心啊。” 云夭自知理亏,赶忙撒娇安抚着父亲。 秦王云光也没有太过生气,只是招呼着女儿晌午用饭。 “王伯伯呢?” “他有事先离开了。” “哦...” 云夭应承一声,也不去在意。 坐在父亲怀中也不打算挪地方,对着桌上的吃食大快朵颐起来。 桌上吃食种类繁多,看起来让人垂涎欲滴。 可云夭也只是尝了两口案桌上的肉食,就开始对着素食品尝起来。 敬奉给皇家的肉料,还有专门负责给皇室做饭的御厨。 放眼天下都是一等一的存在。 至于云夭不怎么喜欢吃,还是其中一些肉食的味道没有香料入味。 吃惯了秦侯国从遥远西方饮尽的香料蒸煮翻炒后肉食的云夭,当然不喜欢这样原汁原味的鲜美。 云光当然也不喜欢。 这年头,香料引发的战争不在少数。 这玩意放在如今的中原,有时候可是比黄金更加值钱。 当然这也是对于贵族阶层来说,底层平民连水煮树皮都当做果腹之物,能有什么可以让他们挑剔的地方呢? 云光望着吃相香甜的女儿,却没有太多食欲。 女儿离去的那小段日子,他和王卓在宴会上看似饮酒作乐。 可如此热闹的宴会中,双方谈论的事情根本不是风花雪月。 双方进行了不怎么友好的交谈,以至于让王卓率先离席。 究其原因,还是王卓因为挟持皇帝诏令天下,被关东诸侯联军联合起来给打的缩起来的问题。 国相王卓希望云光派兵协助。 想借助云光麾下的秦军,彻底将凉州割据不断的诸侯一扫而空。 将本来是他故乡的这片州府纳入他的后花园。 云光当然借故推辞。 凉州的局面云光很清楚。 现在活动在凉州的人员很复杂。 有落寞皇家的宗亲族人占据着一城一池之地。 也有窝里相残,整出个雌雄的叛军割据。 还有如今还未彻底平息的黄巾起义农民。 更不用说那些依靠东炎制度,成为太守,如今想借机更进一步成为割据军阀。 双方是你方登台我登场,窝里斗的那叫一个厉害。 秦王云光自然不想被拉入这样混乱局面。 最起码要有一个实力占据上风的强硬对手。 免得被那些零零总总的势力联合起来,骚扰的秦军疲惫不堪。 七八只蚊子咬不死人,可是它烦人。 国相王卓眼见云光不愿松口,这才负气离去。 放在平常人身上,早就拉下去当街斩首了。 如今能让蛮横跋扈的王卓还咽下去不如意的气,恐怕也就只有面前的云光了。 国相王卓如今的局面可谓是四面楚歌。 天下诸侯纷纷响应清君侧的号召。 双拳难敌四手,王卓也只能被打的龟缩在长安周边地区。 如今的秦王云光可是他唯一仅存的盟友,可千万不能推到对面。 要不然真的成四面楚歌,无力回天的局面了。 认清形势的王卓,打算同秦王云光慢慢打感情牌。 双方关系破裂,在那年洛阳也是不争的事实。 国相王卓如今也只能将当年擅作主张的苦果吞入腹中。 秦王云光没想着在皇宫中久留。 如今东炎虽然名存实亡,可那些逐鹿天下的争权夺利之辈,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打击潜在敌人的机会。 更别说,现在隐隐和奸相王 第670章 长安行(七) 二人寒暄过罢。 秦王云光就找着借口打算先离开皇宫。 只不过转身打算去环抱此刻舒适躺在宫女何云霞怀中的女儿。 这个小丫头嘤咛一声,将整个身子迈进有些洁白汹涌的胸膛之中。 “夭儿乖,爹爹抱你去其他地方休息。” 云夭此刻睡意正酣,根本不想挪窝。 “不要~~爹爹...喝酒了,怀里没侍女姐姐好闻...” 女儿的童言童语,到让秦王云光苦笑不得。 此前还没离去的国相王卓,心中倒是立刻来了注意。 “贤弟,这次带女儿来长安做客,没有随行的侍女吗?” 秦王云光倒是不以为然,轻轻摆摆手。 “这孩子我也带过两天,她也乖,不费事。” “这哪行啊,什么也别说,这人哥哥我送给你...不对,送给侄女了,赶明儿我让人在挑几件好玩意,一并给我大侄女。” 国相王卓豪爽的朗声出言。 好像他送出去的只是一个普通的物件。 根本不算是个模样身段出众的女人。 秦王云光还没发话拒绝,先前还朦胧的云夭反而双眼精神了不少。 “王伯伯说的是真的?不骗人?” “真的,真的,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这个伯伯怎么会骗你呢。” 云夭此刻将小脸看向怀抱自己的侍女,轻声呢喃,犹如梦中呓语。 “侍女姐姐跟我走吗?” 此时这位入宫多年,在这清冷后宫中只是一个多年小透明的何云霞,哪里敢出言拒绝。 只能轻轻低头顺从开口。 “奴婢愿跟随在郡主身边。” 说出这句话,宫女何云霞心中还有些欣喜。 只是一上午短短接触,她已经或多或少知道此刻被自己横抱,这位郡主的些许秉性。 最起码不是一个傲慢跋扈的贵族子弟。 甚至晌午时分的那些话,郡主也是个心地善良之人。 这个冷冰冰的皇宫,她早就受够了。 可兵荒马乱的年岁,离开这里,就等于一只脚踏入了鬼门关。 跟随郡主离开,苦点差点,那也总比在这里提心吊胆一辈子强。 秦王云光只得无奈的摇摇头。 开口想要拒绝的话也再次吞入腹中。 今日这个接风酒宴,二人相处的不是很愉快。 要是在拒绝,那可真的就让俩人下不来台了。 秦王云光微微抬手,对着王卓作揖答谢。 “仲颖兄的美意,那我可收下了。” “嗨呀...这是什么话,我还怕你不收呢!” 国相王卓赶忙虚扶起作揖答谢的这位贤弟。 总算将今日酒宴上的一些不愉快,甩掉不少。 ........ 秦王云光带着女儿进宫面圣之时,只有俩人。 出来的时候却多了一位同她并肩而行的女子。 此刻怀抱着酣睡云夭的侍女何云霞很紧张。 她是一个奴婢,仆人,此刻却和主人并肩行走,心理压力可不是一般的大。 这会儿只能低着头,脸上不敢显露出半点神色。 “放松点,别紧张,待会胳膊麻了就说,我来抱着这个皮妮子。” 秦王云光平淡侧目,也注意到了身旁这位脚步僵硬的女子。 出言打算安慰一下,没想到却吓得她一激灵。 反应过来的侍女何云霞,也知晓自己刚才的动作,连连开口言语。 “秦王殿下,奴婢不累,郡主很轻呢...” “那好吧...到地方再说。” 秦王云光离开皇宫,也愁苦去哪里落脚的问题。 长安的【西珍坊】虽然已经停掉,可地契和房契都还保留在密卫手中。 跟随云光入城的人马,差不多都安排在【西珍坊】周边。 “来,给我吧。” 皇宫门口,云光带入城中的亲卫,早早就提前再次等候。 秦王云光翻身坐上王卓派遣来的车架,将彻底睡安稳的女儿接了过来。 “别愣着了,坐上来吧。” 被国相 第671章 长安行(八) “今天怎么睡得这么少?” 女儿的清醒,让云光还有奇怪。 平日里可是几乎要睡半个时辰,估摸时间今天还连两刻钟都没到。 云夭倒是没有回答父亲的询问。 小脑袋高高昂起,左顾右盼个不停。 看到女儿这副模样,秦王云光哪里还不知道女儿今天为什么精神头这么足。 “爹爹,放我下来。” 父亲身上酒味还没散,云夭捏着鼻子闷哼哼的轻语。 瞅着女儿古灵精怪的模样,作为父亲的云光,还专门贴脸凑上去,似乎也要女儿变得酒味十足。 父女俩打闹了好一会儿,这才安分下来。 刚刚踩在地面上的云夭,迈着小腿滴溜溜的就跑了一直跟在身后一言不发的侍女身旁。 靠着侍女何云霞的腿边,冲着使坏的父亲吐着小舌头。 “好了,不跟你闹了,进屋吧。” 云夭立刻扯着侍女何云霞的衣角,朝着重新挤满人的【西珍坊】跑了进去。 秦王云光倒是没有着急,驻足门前,微微眺望了一下四周。 多少年没来,这里的景色仿佛定格了下来,没有丝毫变化。 当然也多了更多不同的色彩。 依稀记得当年长安城繁华无比,尤其是每日下午时分,人头攒动,热闹非凡。 可惜现在,这座城好像死了一般,没有任何鲜活的氛围。 偶尔街上路过一些街边行人,每一个都低头快步行走。 仿佛身后跟着什么可怖的事物。 秦王云光微微摇摇头,不着痕迹的叹气一口,抬脚也进了落脚的房屋。 这会儿功夫,云夭迈着小短腿,已经将西珍坊前厅的一些房屋,里里外外转悠了个遍。 一脸兴奋的冲侧屋房门冲出来,趴在了父亲的腿边,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秦王云光低头微笑,望着鼻尖因为跑动已经冒出细汗的女儿,只剩宠溺。 女儿好动,这可就苦了跟在她身后被王卓送给女儿的这位侍女。 微微侧目,瞥了一眼,扶着胸膛深深喘气的这位女子,轻声对着女儿言语开来。 “你个皮丫头,消停点,你看把你身后的这位姐姐累成什么样了。” 云夭侧头,看向此刻对着他们父女二人露出尴尬笑脸的侍女何云霞,满不在乎的开口。 “侍女姐姐身体差,到家了要跟着夭儿好好锻炼。” 女儿信誓旦旦的话语,让秦王云光哈哈大笑起来。 “那爹爹可就记下来,要是这位侍女姐姐在你那边受了什么苦,来找我诉状,可别怪爹爹手下不留情。” “嗯!” 云夭倒是没有理会到父亲话语中的意思,反而坚定的冲着父亲点点头。 拍着自己的小胸脯,打着包票。 “爹爹放心,侍女姐姐不会受苦的,嘻嘻~~” 秦王云光目送着女儿拉着这位女子上了二楼的背影,只是无奈的摇摇头。 ........ 时间一点点往前走,闹腾了好一会儿的云夭总算安静了下来。 此刻坐在父亲的大腿上,透过阁楼的窗户眺望着长安的夕阳余晖。 云光也倚在窗前,凝望着似曾相识的景色。 “呐...爹爹...啊....” 云夭小手没停着,麻溜的自己扒开夏日长安还能见到的甜橘。 掰开几小牙递在父亲嘴边。 云光颔首张口,将小手中的橘子一并吃了进去。 眼前的景色,让云光的思绪一下拉回了从前。 当时好像也有这么一个人,同现在的情景一模一样。 只不过从义妹变成了女儿。 睹物思人,借景生情。 不知不觉间,云光的眼眶上无声的滑下两道泪痕。 这会儿低头掰着橘子的云夭,发现自己手背上滴落些水珠。 赶忙抬头向上看去。 云夭没有发现屋子里什么地方在漏水。 只是瞥见单手撑着下巴的父亲,嘴角带着一抹微笑,昂头眺望远方,阳光的照射下,两抹泪痕清晰可见。 “爹爹你是怎么了?是风沙迷眼睛了吗?夭儿给你呼呼?” 云光抬起手,揉着女儿的顺滑 第672章 长安行(九) 秦王云光带着女儿停留在长安城。 时间一晃三天就悄然离去。 这几日恰逢中秋佳节,长安城里比以往热闹不少。 云夭牵着父亲的手,漫步在这座如今热闹不已的大城市之中。 这几日云夭的性质一直都不高,今日脸上总算有了甜美的笑容。 “爹爹,你看吹糖人的~~” 云夭兴奋的拉着父亲的手,指着街边两鬓斑白一位手艺人的摊位。 秦王云光望着女儿对这种小玩意喜爱异常,由着她的性子将自己拉着前往卖糖人的摊位。 “这位小姐,你想要个什么啊。” 吹糖人的手艺人,很是谦卑的询问着娇小可人的云夭。 别看小姑娘年纪应该还不满五岁,可这一身衣着,还有身后那位器宇轩昂的男子,以及岔开两步,看样子是家臣的壮硕男人。 这位卖糖人的掌柜,就不敢怠慢面前的兴致高昂的小姑娘 “老爷爷,我要这个,我要这个小兔兔。” 云夭抬起小手,指着惟妙惟肖的兔子小糖人,甜甜的唤着。 “来,您可拿好了。” 秦王云光眼见女儿接过糖人,伸手就往衣袖里掏钱。 随后在手艺人的感谢下,牵着女儿的手再次离去。 时间一点点走,人群也越来越多。 秦王云光害怕女儿被人群冲散,就将这个吸溜舔舐着糖人的女儿抱在了怀中。 云夭指挥着父亲,穿行在各个摊位。 父女俩玩的正开心,不远处的前方就传来嘈杂的声音。 “爹爹,去哪边!” 云夭被父亲抱在怀中,视线还算不错。 透过有些拥挤的人群,连忙指挥着父亲朝嘈杂动静的方向靠。 ....... 中秋佳节这个美好的节日。 长安这座城,总有一些搅局者。 或者说这个年代,仗势欺人者都已经是习以为常之事。 “小娘子,别走啊,陪小爷我们几个玩玩吧。” 今日一位待字闺中的姑娘,在家里人的陪同下,打算前往庙宇烧香拜佛,祈求一下家庭和睦平安健康。 本来一切都还算顺利,只不过回来的路上遇到了一些光天化日下带着狗腿子耍流氓的一位公子哥。 “这位公子,小女已有婚嫁之人,还请公子高抬贵手啊。” 老父亲被人按压在一旁,剩下的几位,协助自家公子,将青春靓丽的姑娘围绕在中间。 “你这老儿,我只是想请你女儿去喝一顿酒,不至于这点面子不给吧。” 只见这位无端挑事的男子,在自家仆人的协助下,轻轻挑起眼眶热泪不止,就差嚎啕大哭的女子下巴。 这个人不知道是因为生气,还是因为羞愤,一张俏脸通红不止。 “这位公子,求求你了,放过我女儿吧。” 男子似乎被上了年纪老人哀求说的有些心烦,猛然回头呵斥。 “老家伙,给脸不要脸,我乃尚书之子,看上你家女儿是她的福分,你女儿我看上了,能来我家做个妾室。” 女子被这个大放厥词男人的话,气的将整个嘴唇都咬的发白。 可丝毫不敢大声叫喊,毕竟刚才她发出了些许动静,自己的父亲就他们按在地上扇了好几巴掌。 此刻女子慌乱不止,心中只想祈求有谁能来救救她。 可惜如今长安人心惶惶,每个人都自顾不暇,根本不敢有谁出头。 生怕就招惹到能让他们家破人亡的这些权贵子弟。 女子悲伤之际,人群中猛然传出一声呼喊。 “宵小鼠辈,放开那个姑娘。” 这一声让在场不少离得有些远的围观人群,齐刷刷的投去了目光。 只见一位身穿淡青粗布短打衣衫的少年,腰间挎着一柄还没一尺长的刀剑,愤恨不平得冲着为非作歹的歹人呼喊。 这位公子哥微微一愣神,随后就哈哈大笑起来。 “谁家毛没长齐的狗东西,不找你娘去吃奶,管起本大爷的事了。” 少年被人这般辱骂,脸色愤愤不平。 拿出跨在腰间装在剑鞘中的宝剑,丝毫不虚。 “无胆鼠辈,你爷爷还想找你爹娘好好说道说道,如今行苟且之事的孽障呢。” 第673章 长安行(十) 此刻朝着围观人群往前挤的云光,一直被怀中看的一清二楚的云夭不断催促。 “爹爹,快点,快点,那些大人在打小哥哥了。” 人高马大的云光,还算能应付的了这种场面。 依靠着体格,很快就挤到了人群前段。 “住手!!” 一声呼喊,让此时围堵在少年人身上的一众打手,情不自禁的停下了挥舞的拳头。 云光身为将军,没有个好嗓门。 混乱战场上的厮杀调度,都有些艰难。 这一声呼喊,宛若平地惊雷,还将好多人吓得原地小跳一番。 秦王云光这边刚呼喊出声,人群中不约而同走出来不少人高马大的壮汉。 “都别动,谁动我捏死谁。” 云光抱着女儿缓缓走上前,环顾四周,平淡的话语中是止不住的威胁。 跟随那位公子哥出行的一众打手,也有些害怕的后退团聚在一起。 谁让此刻随着这一身呼喊,越过人群出现了好多壮汉。 看那一身气息,应该都是出自行伍之间。 “你谁是,胆敢管本大爷的事。” 此刻面对云光的公子哥,倒是没有丝毫惧怕。 仰仗自己家族的身份,这个长安城里只要别招惹同为大家族的人,能害怕什么。 况且这个抱着一个小姑娘出现的男人,面生的紧。 显然不是本地人。 只要不是本地人,那终归就没什么好怕的。 “嘴巴不干净就别说话,我可今天不想替你清理清理。” 云光微微皱眉,很是反感面前这位样貌还算不错,也是个帅小伙的公子哥。 老天给了副好长相,就是嘴巴脏了些。 这位公子哥也算是个识时务的人,看着围上了来壮汉,没有硬着头皮在张口。 而且短短一瞬间的观察,面前而来的这人,衣着打扮必然是权贵出身。 “说说吧,怎么回事?” 秦王云光没有理会这会儿悄无声息的一群人,转头问着被父亲护在怀中的女儿的一家人,以及刚从地上翻起来的少年。 少年抹了一下侧脸的黄土,将口中带着血迹的唾沫随意吐在一旁。 “光天化日,强抢民女呗,还能怎么样。” 秦王云光微微有些诧异,怎么这小伙一开口就一股火药味? “他所言是否属实。” 惊慌失措的女孩,这会儿总算找回了神。 刚想开口一五一十的告知。 此前安静的那位公子哥,幽幽的开口。 “这位兄台,家父在任尚书,国相门下门客,不知道阁下在何高就?” 云光深深的望了一眼,此刻揖礼周到的这位公子哥。 似乎将刚才嚣张跋扈的两者根本对照不起来。 至于口中的言语,全都被云光当做了耳旁风。 “看来他们说的是真的了?” 云光自顾自的言语,根本不在意面前甩出潜台词意味十足的公子哥。 只是看到那位揉搓着脸颊的少年点点头,立刻招呼一直跟在自己左右的亲卫。 “不知道东炎对于强抢民女是何刑罚?记性有些差,怎么忘掉了呢?” 公子哥这会儿慌了神。 毕竟被云光盯上的感觉,就如同一只饥饿猛兽对他虎视眈眈。 好在此时有贴心的人,亲自开口告诉云光答案。 “王,按照东炎律法,强抢民女者,杖责五十,流放苦寒之地服徭役。” 抱拳低头的亲卫,声音不怎么响亮。 可是在此刻一众人耳边,犹如晴天霹雳额。 王这个头衔,可不是谁都敢称呼。 遭受这次惊吓的父女俩,只是觉得老天有眼,有人替他们主持公道。 遭受围殴的少年,则很是诧异的望着此刻和自己距离只有两步之遥的壮硕男人。 而那位公子哥,这会儿神情恍惚,额头上也都冒出了细汗。 前几日他父亲还给他说过。 国相大人,邀请了一位王爷前来长安。 那现在面前的岂不是,那位国相都要拉拢示好的秦王? 只不过这位秦王不在皇宫和国相进行中秋酒宴。 第674章 长安行(十一) 沉闷的杖责敲打声,渐渐的压过了那位公子哥痛苦的嘶吼。 随手找来的木棍,都被云光身边的亲卫敲断了两根。 “王,他晕过去了,还打吗?” 秦王云光很是随意的瞥了一眼这会儿有鲜血低落的长凳。 还打算用手捂住女儿的眼睛。 不过小丫头倒是不怎么害怕,扒拉开父亲的手,一脸的无所谓。 “杖责了多少下?” “王,还有二十四下。” “拿水泼醒他,差多少杖责多少。” “喏!” 一盆冷水灌胶那位公子哥的头顶。 原先昏死过去的人,此刻幽幽转醒。 嘶吼沙哑的声音还没得及求饶,股间的疼痛再次袭来。 钻心的痛感,让喉咙里发出了令人头皮发麻的刺耳尖叫。 此时围观的人群,都有些后怕的望着被人拱卫在中央,怀抱这一位小姑娘的这位素不相识的大人物。 先前被少年开口救下的父女俩,也神色担忧的望着挨杖责的公子哥。 看向秦王云光之时,口中似乎是想要替他求饶,但最后都没敢开口。 被围殴的少年,此刻距离抱着女儿的秦王云光最近,硬着头皮轻声低语。 “秦王殿下,再打下去会出人命的...” 秦王云光微微侧目,对着少年出口反问。 “你倒是好心肠,要是今日被人家围殴个好歹,你说他会担心吗?” “啊...这...” 少年一时语塞,虽然年少的他嫉恶如仇,可成年人的世界,还不是心性良纯的他可以理解通透。 “还剩多少棍了。” “王,还有十一棍。” “好了,停手吧,给我把他弄醒。” 动手的亲卫,立刻再次将晕死过去的公子哥让其清醒了过来。 身后的疼痛,让先前嚣张跋扈的公子哥,没了半点脾气。 此刻就连喘气就颇为吃力。 “想去你云霞姐姐身边,爹爹找他说说话。” “嗯!” 云夭捏着糖人,乖巧的站在这次出行跟随在他们父女二人身边的那位侍女何云霞身旁。 秦王云光迈步上前,缓缓蹲在此刻趴在长凳上半死不活的公子哥面前。 “今日之事,要是觉得本王做的不对,让你爹或者你家的其他大人找我来理论,要是胆敢寻仇,无辜迁怒他人,可就不是还欠十一棍的事情了。” 此刻的公子哥被打的皮开肉绽,趴着的股部位置,快要血肉模糊。 眼神中此刻透露的全都是对秦王云光的恐惧。 听闻这位秦王要放过自己,心中哪里还敢有半点怨言。 就算有,也要等离开这位秦王的视线。 “秦王殿下,在下回去肯定闭门思过,绝不会在横生事端。” “那就好,说的话还算是读书识礼之人的言语,可你大庭广众之下做的事有点恶心,要是你爹没教给你怎么做,下次去你家府上做客我替你爹教教。” “不敢,不敢,不敢劳烦秦王大驾,在下知道错了!肯定更改!” 公子哥求饶认怂的动静有些大,不小心牵动了伤口。 疼的他是呲牙咧嘴。 随后又硬生生的收了回去,生怕他狰狞的表情惹到面前的这位秦王。 秦王云光倒是没有理会面前之人的神态,缓缓起身,对着亲卫吩咐了起来。 “别忘了还有他们,纵主行凶,每人十棍。” 半个时辰不到,这里原先拥挤的人群再次缓缓散开。 除了地上低落的几滴鲜血,好像什么都没发生。 至于云光,则带着女儿,也离开了有些拥挤的街市。 不过身边除了原先跟着的人之外,还多了一位脸上有些淤青的少年。 秦王云光随意找了个茶摊。 “老伯,劳烦你给他们也上一碗解渴的茶。” 这位茶摊的掌柜,拿着份量十足的钱财,脸上几乎乐开了花。 “这位贵人,您先坐着休息,茶水马上就上来。” “不急,不急,还有的是时间。” 秦王云光在和茶摊老者闲谈长安琐事。 另一边的小云夭,则从侍女何 第675章 长安行(十二) 少年单福有了云光的保证,心中立刻打消了顾虑。 丝毫没有想到,假若出现反悔这么一说。 不过反悔之事,云光也不屑去做。 “天下人都说您是大豪杰,您带兵同草原蛮子厮杀之时,恨不得也能北上出一份力。” 单福说起这个,激动不已。 漠北草原游牧,一直以来都是中原人头疼不已的存在。 那些家伙可真是喂不熟的白眼狼,每个中原人都恨不得杀之而后快。 现如今天下传唱,秦王云光带兵屠戮草原游牧四十万,放在每个人的心中都是振奋人心之事。 甚至还有不少豪侠义士,都想投靠秦王云光麾下,为其出一份力。 少年的夸奖,让云光倒是没怎么高兴。 世人都只看到草原游牧被杀了四十万,可谁会清楚,他手下的好儿郎,也战死沙场无数。 是成是败,也就云光自己心里清楚。 “不过,秦王殿下,您可在某些人口中也是个祸国殃民的人。” “哦?怎么说?” 这句话让云光来了兴趣,有些好奇的询问了起来。 “说您和国相王卓同流合污,祸乱朝纲,实属大逆不道之人。” “哈哈...天下人都这么说吗?” 秦王云光轻笑两声,很是随意的将女儿嘴边的茶渍拭去。 “这些是那些教书先生,还有一下茶馆里读书人说的。” “这样啊...” 云光顿时了然,明白了自己招惹到了天下哪一部分人。 照顾好女儿,云光抬头目视着少年,上下打量一番。 “看你身手,这是学过武艺?” “嘿嘿...我拜师学艺了很多地方呢!今天要被地方小,被偷袭,躺着的还不一定是谁呢!” 单福被云光这么询问,有些害羞的挠着脑门,随后有些骄傲的自夸了起来。 “怎么不想着读书?” “读书?读书能作甚?我可是要行侠仗义,仗剑天涯解救四方呢!读书同人说道理他们没人听,只在乎这个!” 单福晃了晃拳头,摆弄了一下腰挎的刀剑。 云光望着面前的少年,不由的轻笑起来。 倒不是嘲笑少年口中的话语,而是在他的身上看到了自己以前的影子。 依稀记得当年还在陈留府中,每夜听着母亲给他说的武侠故事,沉睡故乡。 他的心中也埋下了一颗要做盖世豪侠的种子。 云光天赋过人,老天赏饭吃。 从小体格过人,不出意外以后应该仗剑四方是个人物。 可慢慢长大之后,才明白,有时候行侠仗义走四方,实在是一个无奈中的选择。 这个天下,有太多的不平事。 而有些事也不是能靠一个盖世豪侠的名号就可以解决。 秦王云光目视着少年,轻轻开口。 “少年郎,这一路救了多少人?” “嘿嘿,已经过了两掌之数了。” “你这般年纪,真的很不错。” 单福害羞的低下了头,不过嘴角的笑意,在说着心底的喜悦。 被人夸赞是心底很舒服的事,而且还是被面前这个中原江湖义士口中的英豪夸赞。 可惜心底的喜悦没持续多久。 单福的心中就被疑惑堆满了胸膛。 “那今日要是没遇到本王,你该如何收场?” “我还要同伴呢!他们当时应该就在附近,肯定回来救我的!” “那要是他们赶到之前,没救下你呢?” 云光的接连询问,让少年哑口无言。 好在云光也没再这个问题上纠结,转头说起了其他事。 “你看看他们,你能救的了多少个?能救的了多少日?” 秦王云光缓缓抬手,指着远处依稀透过人群缝隙,跪倒在街边俯身乞讨的一众苦难之人。 那里面有孩童,有女人,有老人,有男人。 或身形消瘦,或残缺不全,或年老体弱老眼昏花。 单福顺着云光手指的地方投去目光,口中犹如绑了千万斤重的巨石,根本张不了口。 “你在看看那边。” 手指一转,乞讨人群不远处,也有很多 第676章 长安行(十三) 云光轻柔着有些失落的女儿脑袋。 转头看向此刻彻底沉默不语的少年单福。 “少年郎,有一颗嫉恶如仇,匡扶正义的心是好事,可有时候可不是单靠拳头就能让正义长存。” 云光抬头环视周围,感慨的呢喃。 “你看看四周,不事生产锦衣玉食者,骄奢淫逸;辛苦劳作者食不果腹,这个世道对吗?” 没有等待少年单福的开口,云光自己接上了话茬。 似乎在给少年说,也在给女儿说,或者说是在给他一个答案。 “这个世道不对!很不对!!哪怕靠着一腔热血,凭手中青锋剑,将这里的不公一扫而空,假若走后呢?还不是会慢慢成为先前的样子,又改变了什么呢?” 单福若有所思,皱着眉头仔细思考着面前秦王的话语。 抬起头,郑重的冲着秦王云光开口询问。 “秦王殿下,那要如何呢?” 云光转头瞥了一眼神色坚定的少年,给了个看似模棱两可的答案。 “去读书吧,读书明理,然后从根本上改变这一切,不改掉这个吃人的制度,什么都不会改变。” 秦王云光轻声言语,摸着昂头定神瞅着自己的女儿小脑袋瓜。 “夭儿你也记住了吗?” “嗯!记住了。” “哈哈哈...那就好,那就好。” 女儿信誓旦旦的模样,让云光心情大为不错,当即郎笑起来。 郎笑过罢,秦王云光对着少年很是随意的开口。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少年郎,假若以后学业有成,别忘了你年少时仗剑游历的经历,也别忘了此刻你一直追寻的正道。” 休息过后,秦王云光也吩咐身边的亲卫行动起来。 临走前,冲着侍女何云霞拿了些盘缠。 只不过少年单福,还在婉拒推辞。 最后还是云光板着脸,这才让这位少年接了下来。 ........ 中秋佳节,皇宫有一次宴会。 云夭可不喜欢大人们聚在一起喝酒的场面。 在父亲和王卓的肯许下,总算逃离了大人们喝酒玩耍的地方。 皇宫的夜晚,也很是安静。 不过高挂在亭台楼阁屋檐下的灯笼,将此地照耀的事灯火通明。 今夜万里晴空,皎洁的月亮也如同一尊白玉盘。 长安皇宫太大,云夭上次可没转悠完。 今夜当然也无法转悠完整个皇宫,云夭只能在一些皇宫内的花园,和几位侍女玩着捉迷藏。 皇宫夜色也别有一番风味。 已经和侍女们商量好的云夭,开始在这片小花园中找寻能藏匿的位置。 有点不熟悉这里的道路,云夭没过多久,就有些迷路。 云夭兜兜转转许久,还没找到让她心意的躲藏地点。 嘟着嘴还在摸索之时,稍远处的亭廊下的一抹灯火吸引了她的目光。 眯着眼睛依稀辨认,还能清楚的看到三道身影。 充满好奇心的云夭,瞬间感觉找到了救星。 她在这里不熟悉,那边亭台下的人应该熟悉地方吧。 心中想到什么,云夭就打算去做。 蹦蹦跳跳的朝着稍远处的亭台烛火的人影跑去。 待到靠近身边,云夭才彻底看清楚此刻亭台下的三人。 两位垂首恭谦站立的女子,在云夭的小脑袋中,应该是皇宫中侍女。 至于一位年纪约莫十二三岁男孩,一身玄曛色衣着。 坐在亭台的石凳上,借着石桌上的亮光,轻轻翻看着手中的书籍。 云夭的脚步,早早就被垂首站立的侍女发现。 可惜她们面前坐着的人还没发话,她们也只能用眼神示意这个奔跑而来的小女孩,不要在往前靠近。 虽然灯火通明,但天色还是有些许昏暗。 云夭又没有可以夜视的双眸,哪里注意到两位宫女的眼神。 再说这几天,皇宫里给她的感觉就是畅通无阻,哪里顾得上其他。 云夭手中捏着采摘的小花,三两步就迈上了台阶,站在了亭廊之内。 此刻云夭的动静,也总算让端坐在石凳之上的年轻男子投去了目光。 这一下云夭可算是看清楚了面前 第677章 长安行(十四) 神色严肃的云夭,这一下倒是让皇帝刘协有些措手不及。 好多年了,除了对那位国相行礼之外,可从来没有人敢对他开口回礼的话语。 “哈哈哈,你这姑娘,难道不知道朕是皇帝,天底下可没几个人敢让朕行礼。” 云夭微微愣神,神色纠结些许,随后有些犹豫的轻张秀口。 “皇帝?那你为别人做了什么?能让别人这么尊敬你,我爹爹都还没这样呢。” 小孩子云夭的世界中,父亲一直是她眼中的最大的榜样。 在车师城中那些叔叔伯伯,阿姨姐姐,对她爹爹都发自内心的尊敬。 可父亲也从来没有端着架子。 毕竟父亲也教过她,对于他人问候进行回礼,是与人平等相处的基础。 当然有时候人多了,就保持微笑就好。 此刻云夭的询问,让皇帝刘协的眼神暗淡了下来。 做什么? 难道要给面前的这个小女孩说,每天他做的事情,就是端坐保持皇帝威严,成一个只会微笑,坐在龙椅上的木头人。 那位国相可是将所有事物插手了个一干二净,就连他的皇后人选,也已经不由他能做主。 面对云夭的童言无忌,心性早熟的皇帝刘协,也只能沉默。 云夭没有从面前这个叫皇帝的哥哥口中得到答案,随后也不再去关注刚才的话题。 小孩子思维跳脱,让人琢磨不透他们的脑回路。 云夭再次爬上石凳,抻着脖子张望了一下放在石桌上合起来的书册。 “《孟子题辞》。” 母亲的监督下,云夭认识了不少字。 将这本书的书名很是顺畅的念了出来,随后有些开心的转头,对着还在沉默的那位皇帝刘协言语。 “哥哥,你也看《孟子》啊,爹爹说要我通背全文,而且还经常考我。” “哦?没想到你小小年纪,竟然就开始通背《孟子》了?” 云夭抬手摸了一下鼻尖,有些骄傲的抬起脑袋。 “嘿嘿,我还会背其他书呢,娘亲要我背《孔子》,奶奶说要我读懂《韩非子》,《申子》,不过我喜欢姥姥和姥爷他们那边的《天文气象杂占》,那个有图画,我喜欢当画本看。” 云夭掰着指头数了一大堆,听得皇帝刘协也是一头雾水。 孔孟书册,完全是儒家经典书册,小姑娘被家里人安排学习,完全合情合理。 只是这个后面的哪些书籍,怎么他也没听过? 可惜云夭没给皇帝刘协太多的思考时间,双手撑着下巴,摇头晃脑的询问起面前的这位大哥哥。 “哥哥,你喜欢《孟子》里的什么话语啊。” 皇帝刘协将先前被询问哑口无言的不愉快抛之脑后,也想着试探试探,这位秦王的女儿到底真的像她所说那般,通背了先贤典籍。 “那我倒是要问问你,你可在这本书中学到了什么?” 云夭望着轻拍面前书册的这位大哥哥,稍微有些不开心。 别看她年纪小,可话语中也听出了似乎说她有说大话的嫌疑。 “哼,才不给你说呢,爹爹说,东炎的皇帝坐在上面太久了,都忘记低头看看人间了,不是好人。” 云夭可不惯着这位素不相识的人,当即蹦下石凳,打算的朝着回来的路跑了过去。 “陛下,此人大逆不道,奴婢立即唤侍卫前来抓捕问罪。” 此刻的皇帝刘协,还被云夭最后丢下的话说的魂不守舍。 脑海中翻涌万千,瞬间涌出了无数念头。 根本没来得及在意身后宫女的话语,反而张口微微呼喊着朝前跑了好几步的云夭。 “小妹妹,那你告诉朕,这天下如何救?” 云夭欢跳的微微转身,有些狐疑的望着比她大好多年岁的这位男孩。 “书上不都是写了吗?民心啊!笨!” 说完这句,云夭俏皮的做了个鬼脸,欢笑着离开了此地。 皇帝刘协呆立原地良久,有些自嘲的灿笑起来,嘴里也一直念念有词。 “民心...民心...哈哈哈,说起来容易,可做起来难啊...” 民心二字,身为皇帝的刘协岂能不止。 可惜现在天下根本没人听皇帝的诏令。 再者说那位国相也不会让自己脱离他的掌控。 身为皇帝的刘协很聪明,心底对于 第678章 长安行(十五) 中秋佳节过后,秦王云光带着女儿在长安城中停留几日,再次带着兵抽身折返。 同国相王卓相聚,互相靠着行动表示一下他们彼此之间的关系,已经达成了彼此的目的。 国相王卓虽然没有得到云光实质性的帮助,但也确认了一件事。 天下群雄声讨之时,有一人还算是他的盟友。 至于云光这个时间点前来,也是想要维持住俩人之间有些崩裂的关系。 目前至少还需要这位国相顶在最前端。 互相告别之时,也没了先前的任何不愉快。 长安城外的官道之上,国相王卓亲送五里。 “贤弟,下次来可别带这么多人了,来哥哥这里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长安城外开始拔营的秦军,浩浩荡荡。 人马具甲军阵,那可是威风不已。 云光抬手作揖,对着国相王卓轻笑一下,淡淡开口。 “仲颖兄这里我当然是不怕,可其他地方可就不是那么安全了,仲颖兄应该不会不知道吧。” “哈哈哈,瞧哥哥这记性,竟然将这个忘了。” “仲颖兄,终有一别,送到这里就行了,有时间肯定还要来你这里做客。” “哈哈哈,那我可是欢迎至极啊,当然可不能忘了我这个大侄女。” 云夭挑着车帘张望着外面。 听见这位胖伯伯在呼唤自己。 连忙灿烂笑着开口出声。 “伯伯再见,下次夭儿再来长安做客。” “好好好,那我可是欢迎至极。” 秦王云光望着插话的女儿,也只是无可奈何的摇摇头。 正视着这位东炎的国相王卓。 “仲颖兄,中原之事,小弟我心有余而力不足,但你大可放心,我在一日,必与仲颖兄休戚与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家孙女之事,可莫在有了,你这不是让小弟我难堪吗。” 国相王卓微微一愣,随后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贤弟,我的错,我的错,以后绝不会有此事,绝不会。” “那我可就放心了,带我归去,将你孙女完毕送回,免得那姑娘收思家之苦。” “不急,不急,让她多在你那边玩玩也行,见识见识当地的风情,好以后还能带着她这个祖父去哪里游玩。” “那我可就静候佳音了;仲颖兄,留步吧。” 秦王云光再次正式的抬手作揖。 二人礼罢之后,抽身折返坐上了马车。 目送着秦王云光的车架与军队渐渐远去,王卓也感慨一声,带人再次回了长安城。 国相王卓虽然没有在云光哪里得到想要的军卒派遣帮助。 但也不是一无所获。 最起码知道天底下无数人口诛笔伐与他,可背后却始终站着一位好友。 十几年的交情,总算没有被权势完全污染,到最后反目成仇。 ....... 秦王云光带人离去,长安城再次恢复了以往的日子。 贫贱百姓还是当牛做马,低头做人。 生怕触怒到那些权势滔天的家族,惹来杀身之祸。 日子很苦,但终归还是要活下去。 只是偶尔闲暇时,心底还会祈求,什么时候能有个清白世道。 百姓们一如往常过着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日子。 也许忙忙碌碌一辈子,最终还是要过着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日子。 甚至有时候连自己的这条命都没法保全。 长安城如今看似死水一潭,可看不到的地方却是暗流涌动。 坐落在长安城中的一处低调奢华的宅邸。 一位奴仆打扮的人,快步行走在院中小道之上。 站定在一处房门之前,轻巧三下门扉,恭敬的对着里面的人影言语。 “老爷,我回来了。” 门内淡淡的传出一声有些苍老的响声。 “进来吧。” 脸型修长,胡须虽花白,但打理的井井有条的一位老者,放下手中的笔墨,平淡开口。 “有什么消息吗?” “回老爷的话,那位秦王已经离开长安。” “嗯,还有呢?” “都亭侯说送去的礼物很喜欢,明 第679章 长安行(终) 长安的风吹草动,此刻已经影响不到正在离开中原地界的云光一行人。 摇摇晃晃的马车之中,休息过后,清醒的云夭,叽叽喳喳的冲着被自己靠着的侍女何云霞不停的言语。 小家伙机灵,似乎知晓虽自己离开的这位侍女姐姐,心中担忧之后的路。 这会儿欢喜的说着她生活的秦侯国见闻。 “姐姐,到时候到家了,我给你介绍我娘亲,娘亲人可好了,当然夭儿不乖的时候,也会凶夭儿,没有爹爹好。” 说道这里,云夭还笑嘻嘻的望着倚在车窗上目视路边风景的父亲。 云光听闻女儿拍的小马屁,宠溺的转头,轻轻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尖。 “你这丫头,不怕回去我说给你娘听?” “嘻嘻,爹爹不会的~~” 云夭撒娇的扑进父亲的胸膛,娇嗔撒娇起来。 同父亲玩闹了一小会儿,云夭再次回到侍女何云霞身旁,继续先前未完的话题。 “还有奶奶,我奶奶可厉害了,在我们哪里可是受人尊敬的先生呢,好多叔叔伯伯,见到奶奶都乖的很。姥姥姥爷也厉害,还有祖姥爷,不过祖姥爷年纪大了,胡子都这么长了。” 云夭伸手在胸膛上比划了一下,惹得侍女何云霞也捂嘴轻笑起来。 说起这个,云夭转头看向父亲。 “爹爹,今年过年去姥爷家是吧。” “嗯,怎么了?” “想姥姥还有姥爷了,还有祖姥爷我也好长时间没见了。” “这次过年,肯定都让你见个遍。” “嗯!” 云夭脆生生的点头应答,脸上一直都挂着灿烂的笑容。 “云霞姐姐,去了我家,是留在哪里,还是要去找别的营生呢?” 捂嘴轻笑的何云霞,笑容顿时一僵。 小心翼翼旁敲侧击此刻天真烂漫的这位郡主。 “郡主,您这是要赶奴婢走吗?” “啊?不是啊?” “那您何故出此言语?” 云夭一时间不知道她说错了什么话,让面前的这位侍女姐姐这么担忧。 好在此刻她的父亲出言解围。 “我女儿的意思是,你到了秦侯国,去留随意,不会强迫与你,要是想在府上留任,过了雇佣所的考核就行,对你来说应该不是难事?” 云光摸着女儿的脑袋,漫不经心的言语。 “不过要是留任府中,以后你的称呼也就要改了,不能称为奴婢了,要叫臣,这些到地方你假若做好决定都会知晓。” 侍女何云霞微微有些担心,轻声细语的对着秦王言语。 “秦王殿下,只要不是赶奴...赶臣走,什么事都答应。” 这也不怪何云霞如此担心。 西出玉门关,举目四望无亲无故。 身为弱女子的她,除了知道一些宫廷礼仪之外,哪里有谋生的手段。 这放她离去,岂不是让她自生自灭? 云光也明白这些常年在中原生活女子们的现状,也更加知晓这些被卖身为奴的女子窘境。 她们的担忧也完全在情理之中。 可在秦侯国,恐怕要花费一些时日,才能不在变得这么唯唯诺诺。 “别担心,不是赶你走,只是给你选择的自由,只要你不违反秦律,选择什么都是你的自由。” 秦王云光的话语,让侍女何云霞眼里不由得放出了希冀的光芒。 心底也默默念叨了一声。 “选择的自由吗...” 马车一路摇摇晃晃的朝着玉门关行进,路上平安无事。 可没有多少头铁的人,胆敢冲击这支铁血锋锐的秦军。 秦王云光回封地之时。 好几年前就开始在中原活动的密卫,也总算找到了他们的其中一位目标人物。 这些乔装打扮成行商的密卫,此刻聚在茶摊前,不动声色的望着稍远处大排长龙的队伍。 “打听清楚了吗?是他吗?” “没错,他就是华尃。” “和心底的感觉有点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了?” “黑黑瘦瘦的,脸上还有些许浅疤,不过和气的模样倒是和心底感觉差不多。” “你小子,可别以貌取人,这位可是医家 第680章 热闹的车师城 秦侯国,车师城。 浩浩荡荡的军队,早就前往了附近的高昌大营。 休整歇息几日,到时节还需要分成各个部分,巡逻守卫边境。 云光还需要前往军营,视察一下营区情况,已经和一众将领商讨今年的军事。 至于云夭这个小妮子,这会儿已经乘坐马车快到了秦府门口。 “侍女姐姐,快到了,前面就是我家了。” 小云夭兴奋的从车窗探出脑袋,张望着街上风景。 这会儿脸上笑容连连,丝毫没有长安中时不时愁苦的神色。 云夭乘坐的马车,在车师城的这条主路上,很是显眼。 毕竟在此地生活,可没有人不会认识他们守护神的旗帜。 再者说,他们王的女儿,此刻正在探着脑袋呢。 云夭很是熟络的同一路上在卫兵护送范围之外,同她问候的百姓言语。 车师城的这条路,云夭可谓是熟悉异常。 面对着她熟悉之人的面孔,云夭甜甜的回应着捏着不少家常物件,或者吃食想要越过卫兵塞入云夭马车的百姓。 卫兵恪尽职守,对于眼前的场景又欢欣又无奈。 寻常百姓们他们表达自己热爱之情的举动,往往就是塞各种家常吃食。 高兴是高兴,可要是塞东西伤到车架里的郡主,那可就得不偿失。 这会儿只能冷着脸,微微严肃的劝诫着想要靠近马车,为云夭送上东西的百姓。 云夭还不知道自己的露面,造成了什么样的动静。 很是欢快的招着手,同这些亲切唤着自己的叔叔阿姨们打着招呼。 马车之中的另一人,被东炎国相王卓送与云夭的皇宫宫女何云霞。 此刻也小心翼翼的挑开车帘一条缝隙,张望着窗外的风景。 她的心中,全是散不去的惊诧。 中原人口中,西域是异邦他乡,不尊礼乐教化之地。 她也读过书,认过字。 书中对西域的记载,都是苦寒贫苦之地。 那里的人衣衫褴褛,蓬头垢面,还听说由于少水,一身只洗三次澡。 可透过缝隙张望到的风景,完全打破了她先前的认知。 这里的人,哪里有书中说的那么难堪。 这里和中原长安城几乎别无二致。 不!这里要比长安城更加美好些。 哪里有所谓的食不果腹,衣衫褴褛之景。 道路驻足停留的人,说不上华服锦衣,可也是中原寻常人只有在喜庆日子才舍得穿的清白常服。 可在这里全都是随处可见的景色。 而且街边人群中偶尔窜过去的孩童,脸上也带着无忧无虑的笑容。 街边道路两旁,商铺林立,种类繁多。 而且那些商铺的窗户是怎么回事,竟然奢侈的用水晶当做采光通口。 侍女何云霞哪里知晓,这只是冶炼局的偶然产物。 刚开始的做出来的玻璃,五光十色,犹如琉璃。 可冶炼局,科研院的先生们,都知道这是其中杂质繁多的情况。 好在云光和母亲多年投注的心血,总算让科研事业有了一丝气色。 正如科研院所内,被徐端静题词话语说的那样。 所有不能用常识解释的事物,只是终归还没被人发现,探寻万事万物之路,任重道远,艰难险阻,可真理永远眷顾为其探寻一身的你们。 侍女何云霞此刻也偶尔瞥见道路两旁身穿应当是巡捕衣物的求盗。 可让她惊奇的事,这里面还有很明显女子的身影。 惊鸿一瞥下让她看的不真切,可外面人群实在太多,害怕此刻探出身子,惹出什么骚乱。 只得压下心中的好奇心。 云夭倒是无所谓,这般热闹的场面她可是很喜欢。 东出玉门关,一路上见了太多的饥寒贫苦,惨绝人寰的景象。 心里还是喜欢车师城的景色。 马车晃晃悠悠的停在车师城秦府大门前。 云夭欢快的撩开车帘,映入眼帘的就是她有些朝思暮想的人。 “娘亲~~奶奶~~” 早早得到消息的王妃邹菱,还有云光生母徐端静,估摸着时间差不多就来到了秦府大门。 先前婆媳二人还在附 第681章 秦侯国日常 初平二年(公元191)九月。 原本是秦侯国每三年一次的征兵季。 往年这个时节,都是秦侯国最繁忙的时节。 正值壮年的秦侯国好儿女,在宣传标语下,参军热情很是高涨。 只不过今年的招兵季,似乎有一小点的不同。 高昌大营,此时坐满了拥有头衔的各个将领。 相比较女性将官们还在主事之人没到之前,有些期待的低声言语,说着今年的招兵事宜。 而一众男性将官,则一个个愁眉苦脸。 互相张望一番,随后幽幽的叹气一口。 秦王云光领着亲卫,刚才秦府大门离开,就被早早等候在此地的典韦缠了上来。 “你小子今天不是不在我身边当值吗?不去营区等着,来这里作甚?” 云光从亲卫手中接过马缰,头也不回的问着在门口迎上来的典韦。 “大哥,俺也不想来,他们说要听听你的意见。” 典韦神色有些尴尬,挠着头闷声闷气的言语。 “还要有什么意见,上次难道没说清楚?” 云光当然知晓典韦口中说的事情是什么,二话不说就给了他的回答。 “大哥,他们让俺再来劝劝你,真的很缺人手呢!” “呐...路上说。” 云光将另一匹马的缰绳递给典韦,直接翻身上马坐在马鞍之上。 典韦也不墨迹,赶忙翻身上马,抖动马缰,朝着已经开始往军营方向去的大哥背影跟了上去。 马蹄清脆,二人也很快并肩而行。 云光这才继续着刚才没有说完的话题。 “缺人手,如今的秦侯国哪里不缺人手?就军营缺啊!” 云光有些不满的嘟囔,完全是因为这一年的招兵事宜。 秦侯国经历了贺兰山屠胡战,战死了一大批境内好儿女。 尤其是贺兰山下的正面战场,上阵厮杀的男儿十不存一。 侥幸活下来的也多数伤残,完整无损的兵卒,往大了说,刚刚到四万余人。 秦侯国的地界,可不再是早些年就车师附近的三块地区。 北至乌鲁木齐,南领若羌,东靠玉门关,西依克什米尔。 这般大的地界,四万余人哪里够用。 更不用说被打废的漠北草原游牧,还不能放松警惕。 境内还有从克什米尔那边地界越过来的匪盗。 为了保证境内安稳,重新扩军是必不可少的事情。 但秦侯国适龄的壮年男儿,差不多都倒在了贺兰山战场。 现如今就是已经过了入伍年纪,或者还是没成为秦律成年男儿的孩童。 境内也不是没有适龄男子,可都参军入伍,秦侯国境内的民生经济要如何? 家中田地难不成让其荒废? 为此这次征兵季云光就单方面通知了各个男性将官,暂定境内的招兵事宜。 反而转头通知女性将领,将女兵人数扩充至五万。 这道军令下来,当然有些将领开心,有些当然就不满了。 毕竟现在军营里男兵的编制,空缺的实在太厉害。 这么大的空缺,云光当然要决定缩减。 毕竟这些空缺的编制,可是尤其耗费行政效率。 为此先打算将高昌大营的男兵编制整合一番,等以后人口恢复上来,在恢复以前或者再次扩大。 可惜这件事当然有些将官就不乐意。 毕竟整合编制,终归会让一些将官不怎么乐意。 “你个憨憨,谁让你来探我口风的?” 典韦眼睛一眨,也不怎么正面回答云光的问话,只是斩钉截铁的言语。 “大哥,俺永远站在你这边的。” 云光微微瞥了一眼容貌凶煞,此时却竟然有些憨态可掬的模样。 “看来雅拉没少修理你,脑袋都变灵光了。” 典韦这会儿只是摸着脑袋嘿嘿憨笑。 “你小子,做好亲卫统领就行,少掺和那些杂七杂八的事。” 云光有些疲惫的揉着眉心,冲着典韦没好气的言语。 “大哥,你放心,俺守护秦府以及车师城,绝对不会出半点骚乱。” 望着这位远赴西域,投奔自己的义弟,云光心中也不免 第682章 抓阄 秦王云光嘱咐完接下来几个月后需要准备的全新军备,随后将眼神放在正襟危坐的女将官所在的位置。 “女兵采纳的规程你们有统一的答复了吗?” 贺兰山屠胡战,让凤鸣军将领苏梓涵退居二线,有眼无法视物,马背上挽弓搭箭射敌,还需凭借三分运气。 战场厮杀可不全是凭借运气。 那一战,现如今存活的女性将官,退居二线的有十之八九。 好在训练新兵还有其他行军阅历,也不至于让她们卸甲归家。 “回秦王,已经有统一章程了。” “嗯,那就好,别出纰漏,军营之事不得马虎。” “喏!” 嘱咐完今日琐事,秦王云光将眼神放在了进门后呼唤了自己一声后,就有些蔫不拉几的男性将领。 “今天这是怎么了?一个个都被雷劈了一样。” 云光打趣着问着自己麾下的将领。 这才让此处的男性将官气氛不是太过低落。 眼见他们的将军,如今的秦王询问道自己这边,总算不在沉默不语。 “秦王,还不是那件事吗,就不能在考虑考虑?” “是啊,秦王,楼兰军虽然伤亡惨重,多数编制空虚,但也是都是上阵杀敌好儿郎的家呢。” “秦王,还有乌垒军,没法征召兵卒填充空虚人数我们没有怨言,但也别裁撤编制啊...” ....... 有人开了话头,场中的气氛总算不再是死气沉沉。 各抒己见,想要劝秦王云光回心转意。 秦王云光对这些军人的劝谏,也是颇感无奈。 军人对一直驻守的营区有一种天然的归属感。 现在编制空虚,放在一边也只是浪费行政效率。 如今人手紧缺的严重,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可不是云光的行事作风。 云光有些疲惫的揉揉眉心,叹息一口。 “哎...就知道你们这些家伙不乐意,上次说的话听进去了没啊...” 台下的一众将官,齐刷刷的开口应声符合。 “将军,听进去了。” “将军,道理我们都懂,就是舍不得。” “将军,玄甲军编制也空啊,咋就裁撤我们骁胜军啊。” “嘿...阮峰,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秦王怎么说咱们就怎么做呗,你咋往我这边丢锅啊。” 吵吵嚷嚷的将官人群,看的是云光头皮发麻。 眼神示意了一下坐在最前排,如今盯着秦军统帅头衔的马腾。 马腾眼见秦王看向了自己,立即意会是时候到他出场的时间点。 虽然这也是早就和秦王通过气的事情。 “肃静,秦王还在呢,如此嘈嚷,成何体统。” 马腾的沉声出言,也让场面安静了下来。 按照履历,马腾的身份还比不上跟在云光身边的最长的一群人。 但出色的战功,外加过人的率领军队能力,以及秦王云光的器重。 如今的秦营中,秦王云光不接手军队第一指挥权下,可是无可争议的第一人。 马腾眼见众人偃旗息鼓,咳嗽几声。 营房门外立刻走进来抬着蒙着一块黑布盒子的两位秦军。 随后分别为营房内最前端十三位男性将官的案桌上摆上了纸笔。 “既然颁布的军队编制裁剪各位都觉得不服气,那今日就看各位运气如何了。” 秦王云光坐在台上微微开口,眼神示意马腾继续。 得到授意的马腾,立刻做起了原本就商量好的事。 “你等写好自己统领军队番号,丢入黑箱中。” 拿到纸笔的十三位将领,面面相觑,最后还是老老实实的写下了军队的番号。 有序的折叠起来,丢入了盖口大张,里面空无一物的盒子中。 军队番号裁撤,总有些原先军队的将领心里不平衡。 云光索性就直接选择抓阄。 当然需要抓阄的人选可不只是他一个。 而且为了避免抓阄人选,导致一些将领心中心生小怨气。 还不能从黑箱中拿出来就宣读。 这次抓阄的人选,除了秦王云光和秦军统帅马腾之外,剩下的都是些女将官。 第683章 树荫下的闲谈 秦侯国的征兵季火热异常。 相较于女孩子的兴高采烈,而一些男子则显得有些失落。 再三确认今年不招收男兵之后,只得悻悻离去。 车师城秦府内,树荫底下却有忙里偷闲的二人。 身穿着常服的云光和一席平常衣着的叶帆,二人正在棋盘上杀得难解难分。 对弈之时,还有闲心言说其他的事情。 “前些时日你儿子可是在商学院以榜首之姿结业了,想好把他放在哪里磨炼了吗?” 手持黑子的云光,在棋盘上上落子,随后挑走了一小片白子。 叶帆瞅见自己棋盘上的白子渐渐落于下风,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不知道是担忧棋盘的输赢,还是在揣测云光的询问。 抬手摸着下巴盯着七班,也没做太多思索,张口回答。 “同西边那些松散小国,还有那个叫什么安息的大国家行商贸易的商队,那小子打算去哪里。” 云光也不着急对面的叶帆迟迟不落子。 拿起茶杯轻轻抿着杯中的茶水,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 “哦?放在基层商队里?会不会苦了点他啊。” 叶帆捏着棋子,总算落子,也顺势挑走了云光所属的六颗黑子,稍微挽回了一下颓势。 “苦什么苦,当年初遇老师和秦王之时,那才叫苦呢,况且那也是那小子的选择,我可没替他做什么。” 云光瞅着棋盘渐渐有点平局的模样,也不由得认真少许。 随口也回答着叶帆的言语。 “可那也不至于外出行商啊,保不齐出去一圈,回来黑的你都不认识了?” 叶帆听闻哈哈大笑两声,轻声回答道。 “黑点健康,他爹也不是个白兮兮的人,再者说没吃过苦,难当大任,虽说他在书院中名列前茅,可书中的终归只是理论,放在现实则有很大出入,纸上谈兵之事终究害人害己。” 云光轻轻点头,很是认同叶帆的这番话。 母亲也说过,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注。 书读的再多,再好,可假若脱离现实情况,那都是妄想之举。 “那小子既然愿意自己去基层商队学以致用,可真是我秦侯国之福。” “秦王你这么称赞可真的是太抬举那小子了,他能生活在秦侯国才是他的福气。” 二人一言一语,随后互相目视,不约而同的大笑起来。 郎笑声过后,继续进行着棋盘上未结束的厮杀。 “王,那件事你要怎么办?” 叶帆冷不丁的嘴里冒出了一句询问,让云光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秦侯国的事情太多,他也不清楚叶帆问的是什么。 “什么事?” 叶帆依靠在腿面,放在石桌下的手轻轻攥了攥,小声的问了出来。 “就是那些女学生们?” 云光这下子恍然大悟,在叶帆的轻声提点下,记起了如今在秦侯国渐渐闹得沸沸扬扬的大事。 “没想好,你有什么答案吗?” 叶帆当即也摇摇头,不敢对此事发表太多意见。 这件事自从闹出来,就注定不是一件能轻松妥协的事情。 他叶帆能坐在太商令的职位,而且还是云光的心腹,心中很明确的知晓,站在什么队列才是他应该做的事情。 虽然这件事对他的家庭影响不大,可真的对秦侯国会有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要是从他口中说出点什么,没有和面前的这位想到一个方向,那可就微微有些不好了。 叶帆的回答也在云光的意料之内,顺手将捏在手中的棋子丢入棋篓,身子后仰,抻了个懒腰。 “问你白问,除了商业经济上的事,你可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啊,只不过你今天问了,又不说自己的看法,真是的。” 面对着自家秦王云光的埋怨嘟囔,叶帆没有丝毫慌张。 二人如此轻松惬意的氛围,显然不是云光的话里有话。 “王,这也不能怪臣啊,这件事要是处理不好,秦侯国恐怕会动荡不安啊,现如今就连商官所里的一些女官员,都在私底下说着那件事,做事也有些心不在焉,当然想问问您的想法和打算了。” 云光双手背在脑后,昂头注视着天空,盯着万里晴空下的几朵白云。 “倒是有了点想法,只不过还不是时候,先让火在烧烧。” 第684章 年轻正起 秦王云光揉着女儿的脑袋瓜,微笑着冲着站立在二人面前的两位言语。 “都找个地方坐,别站着了。” “谢云伯伯。” “谢秦王。” 眼下又不是什么重要场合,私底下云光和这些跟随在自己身边最早一辈之人的孩子很是随和。 叶煦此刻宛若在自己家中一般,顺着父亲身旁的桌椅很是自然的坐了下来。 秦府里面在他年幼的时候,早就不知道来了多少次。 自从面前这位云伯伯的女儿云夭出身,也被渐渐长大,会跑会跳的云夭拉着转悠了以前也没去过的秦府角落。 秦府女官何云霞,倒还是有点放不开。 这要放在中原,她这样身份的人,哪里有和身为秦王的云光同坐一张桌子的事情。 可是自从知晓这位秦王治理下的国度,她也现如今是最坚定支持秦侯国政策的人选。 毕竟谁都想被尊重,毕竟谁也不想生下来就是低人一等。 眼见众人坐定,秦王云光伸出手,捏着女儿的左右脸颊,轻轻拉扯。 软乎乎肉嘟嘟的手感,是他最喜欢逗乐女儿的事情。 低头冲着趴在自己怀里的女儿言语。 “你这丫头,放学堂就放学堂,怎么还把你叶煦哥哥拉拽着来这里了?他要是有事要忙怎么办?” 云夭舒舒服服的扭动几下,宛若一个在找寻舒适位置的小猫咪。 听见父亲又往她头上扣黑锅,云夭哪里能乐意。 “窝才没有呢~~叶煦个个(哥哥)窝来的时候就在门口和云霞姐姐说话呢,说是要找你,窝才带着赖(来)的...” 云夭的腮帮子被父亲轻轻拉扯,说话都有些漏风。 只不过还是理直气壮的说完了拉扯叶煦前来此地的理由。 另一旁的叶煦也开口帮腔。 “是啊,云伯伯,不是夭儿妹妹的错,她还帮了我呢。” “哼哼~~” 云夭骄傲的哼哼唧唧两声,双眼放光的望着父亲。 云光此刻也明白女儿眼中的含义,嘴角的笑容更加温和。 “父亲错了,看来是小瞧咱们夭儿了,父亲给夭儿道歉。” 这一下云夭倒是害羞红扑扑的小脸埋进了父亲的胸膛。 很想得到父亲的夸奖,但这么多熟悉之人的面孔下,还是让她有些羞涩。 云光轻轻抚摸着女儿的后脑勺,抬头看向了也渐渐成为秦侯国未来中流砥柱的少年。 “以你的学识,跟着行商队不觉得屈才?” 叶煦轻轻摇摇头,丝毫没有心生埋怨的迹象。 “云伯伯,文学院中的先贤说,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再者说万丈高楼平地起,没有行商的基层经验,何谈为秦侯国出力呢。” “好志气!” 云光毫不吝啬的夸赞着这位少年。 这年头行商可不是什么美差事。 哪怕是秦侯国行政部门专门组建的商队,也不是一个放松休息,游山玩水的地方。 常年奔走在第一线的人,一个个黑不溜秋还精瘦无比。 要是在秦侯国地界行商还算是份不错的行当。 可要是往西,或者往东,那可以说是裤腰带别在腰间的行当。 拦路匪盗还有训练有素的护卫可以挡住。 蛇虫鼠蚁也有秦侯国医馆署的药物派上用场。 但路遇极端天气气候,老天爷不给脸色,那可真的是无力回天。 当然这样的几率也不是太过频繁,但却不是完全没有。 “行商队可是很苦,你可千万要考虑清楚了。” “云伯伯,放心吧,小子我考虑清楚了,而且我爹也说了,年轻的时间太过安逸可不是好事,要多出去走走,看看,拼一拼,哪怕一事无成,也好过圈地自得其乐。” 叶煦眼神坚定,下意识的瞥了两眼自己父亲。 身为父亲的叶帆,对于儿子的话心中很是满意,但嘴上却还是毫不留情。 “臭小子,夸你几句尾巴都翘上天了,可别出去半圈,就哭着喊着逃回来,到时候可别想你爹给你安排个闲散差事。” 叶煦对于父亲很是尊重,可孩子长大了,也有了自己的小脾气。 况且年满十六的叶煦,正是头铁微微叛逆的时期。 但眼下 第685章 萌芽 秦王云光断断续续从东炎的长安城,洛阳城拓印带回来的藏书。 上面可是书写记载了不少出西域以西国家的记载。 现如今都已经成了孤本。 至于原本,长安被草原游牧祸害了一波,洛阳被王卓东迁又遗失一大批。 留下的书籍几乎所剩无几。 现如今车师城的藏书楼,随着这些年的发展,书本已过十万卷,种类繁多,无所不包。 而且还在不断的推陈出新中。 现如今的秦侯国,对于西域以西的地区,了解的要比东炎更加明确。 原贵霜帝国的松散联邦中,还有密卫开设的茶楼,酒馆等等... 双方虽然现如今没有任何冲突,相安无事。 可知己知彼,方能决断有策。 秦王云光这边嘱咐完叶煦此次大规模商队西行要做的一件事,另一边把玩着棋子的叶帆将目光看向了儿子。 “秦王吩咐的事,你可不能马虎,我这边也有件你要做的事。” 叶煦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望着一手创立了秦侯国商业事宜的父亲。 “香料贸易的差价,我要你压下来两成。” 叶帆竖着两根手指,直勾勾的望着儿子。 从自己刚学有所成的儿子眼中,他看到了犹豫。 但最后叶煦还是重重的点这头。 “我知道了,父亲。” “嗯。” 双方说着正事,总算缓过神来的云夭从父亲怀中探出了脑袋。 “煦哥哥,你是要出远门吗?” 有些正式的气氛稍加缓和。 树荫石桌棋盘下的人都微微放松了些许。 叶煦也微笑的望着他熟悉异常的小姑娘。 “嗯啊,要去西边。” “那煦哥哥你什么时候走?又多久回来呢?” “年后就走,回来的话那可每个准,也许半年,也许一年。” 云夭听闻,乌溜溜的大眼睛圆睁,很是惊奇。 随后有些失落的嘟起嘴巴,小手也不安分的交叉起来。 “好久啊,那我岂不是好长时间没法找煦哥哥去玩了啊。” 云夭身边的一群人正在想着借口如何安慰,没想到小丫头自己开解起了自己。 “煦哥哥是大人了,娘亲说大人要忙自己的事,那等夭儿长大了,也能跟着煦哥哥去西边看看吗?” 童言童语的云夭,让此地的众人欣然大笑。 云光也宠溺的揉着女儿的脑袋,出口宽慰。 “好好好,等夭儿长大了,就跟着你煦哥哥去西边走一遭,看一看。” “嘿嘿~~爹爹最好了~~” 云夭撒娇的在父亲怀里扭来扭去,这也让在场的众人对古灵精怪的小姑娘全是宠溺。 树荫下的人群,商议完正事。 又开始自家两位父亲未下完的棋局。 云夭不怎么懂,渐渐的让父亲略胜的局面,朝着颓势转去。 ........ 秦侯国,车师城,政法学府。 下午时节,授完课业的黄琦,正在讲台上,不紧不慢的收拾着自己书册。 教室中人影稀稀拉拉,已经走的差不多。 担任秦侯国御监史官职的黄琦,也是政法学府的一位授业先生。 徐端静虽为院长,可终归上了年纪,不可能想以前那样对着数百人拥挤的学堂拿着木质扩音器教授课业。 好在这些出自徐端静手下的学子,一个个都争气,学有所成。 现如今在秦侯国各个官职体系中做事,也会时常来书院担任授业教学。 原本这些出自徐端静手下的学子们,想着帮助老师传道受业解惑乃是天经地义,根本没想要求什么。 可没想到徐端静却非常强硬的将工钱下发到每个在学府里教学的学生手中。 这份在学院中授业的行当,也成了秦侯国官员名正言顺的一条财路。 当然要能拿的起两份工钱,没有点本事那可不行。 黄琦恰巧是其中的佼佼者。 当然做到秦侯国御监史的职位,黄琦可不用担心糊口问题。 吃穿用度可以说几乎都有秦侯国在背后打理。 况且黄琦早些年的经历,让他也 第686章 平等之路 玩闹心过罢的黄琦,这会儿总算和女学生们说起了正事。 “听说你们去游说纺纱厂的女工了?” 女学生们眼见自家老是询问其正事,也没了刚才的玩闹之心。 郑重其事的点头回话。 “老师,我们确实去游说了,但传单还没发多长时间,就被人劝返了,还说我们不走还有牢狱之灾。” “是啊,那些人鼻子可真灵,真是烦死了。” ...... 女学生们一言一语,显然对这件事很是不满。 黄琦静静等待玩这群女学生们发完自己的牢骚,这才慢悠悠的开口。 “你们有谁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吗?” “老师,是行政参院的人。” “我还看见了不少在李国相门下的学子呢。” 黄琦倒是没有显得太多意外,反而还有些在意料之内。 “没有发现巡捕房的人吗?” “有啊,不过巡捕房的那些求盗们是向着我们呢。” 女学生们的话语,让黄琦不由的低头思考起来。 心中暗自琢磨了起来。 ‘没想到小师妹也不安分,这件事确实和她息息相关。’ “老师,我等想知道秦王的意图。” 黄琦没有丝毫紧张,望着这些局促不安的女学生不由得哑然失笑。 他跟随的秦王,手底下可是有一支是王妃家世代培养的密卫。 这个秦侯国地界有什么风吹草动,能逃得了秦王的眼睛? 眼下这些女学生做的事情可不是什么小打小闹,完全是颠覆现有格局的事情。 这般事情秦王不出面,其实已经有了答案。 “秦王的意图?那我问问你们,你们觉得自己做的事是小事吗?” 这群女学生被自己老师这么询问,顿时激动不已。 “老师,这可不是小事,千百年以来,从上古时期,男尊女卑就依然成了潜藏的规则,可院长之言,我们也熟读理解万千,人生来平等,平等的不是身体,不是家境,而是每个人的选择,每个人的思想,每个人的权利,当然也包括男人和女人。” “老师,院长说,权利与义务相辅相成,如今秦侯国的女性几乎包揽了全境大大小小的事物,不应该比男人要弱上一等。” “我觉得我们做的事,是千百年来无人敢做之事,算得上大事。” 黄琦望着学生们慷慨激昂的话语,心中也宽慰不止。 跟随徐端静学法,黄琦就力求天下再无不公。 然现如今的世道,哪怕是秦侯国也有一件最大的不公。 男女严重的不平等。 秦侯国在云光的带领下,让女性显现出了全新的一面。 报国从军,上阵杀敌有她们。 男人战死沙场,家中耕地无法荒废的情况下,也是她们用肩膀扛了起来。 科学研究,教书育人,她们的身影始终出现在第一线。 还有运转的纺纱厂,冶炼厂,建筑队,各行各业都有她们的身影。 可默默无闻为秦侯国贡献的她们,终归在男人面前还是要弱上一等。 黄琦也想改变秦侯国女性的地位,他也深刻和自己的先生徐端静探讨过。 只是老是说了句,时机未到。 劳作体系在男性主导的社会中,女性想要谋求话语权,做出的努力要比男人优秀百倍。 现如今的秦侯国,一场贺兰山屠胡战。 可不仅仅是改变了草原游牧和他们的关系。 更加改变了秦侯国内的劳动体系。 秦侯国新一代的男性孩童还未成长之下,女性自然而然的充当起了中流砥柱。 而现实情况秦侯国也没有因为女性成为主要劳动力后,开始缩减萎靡。 虽然不至于蒸蒸日上,但也趋势平稳,按部就班的在发展。 这样的变化,最先感受到的就是这些在各个学府学习的女性学生。 她们也是年轻人,也是接受了新版法制的秦侯国子民。 如今秦侯国方方面面都在朝着有法可依的方向发展。 女性的社会地位也大为改观,不再是被人当做商品。 随着战后的生产复苏开始,在这群女学生中,也渐渐的兴起了争取同权的话语。 黄琦望着这些青出 第687章 江南医馆 秦侯国如火如荼的诉求抗争,彻底开始拉开了序幕。 至于何时会被点燃,那还要看这些已经有了男女平等思想觉醒的学子,何时能将这个至理传遍全境。 秦王云光也一直在派人暗中跟进这方面的事。 毕竟这件事,对于某些人群来说,可谓是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 还要防止那群人狗急跳墙,做出一些下三滥的手段。 与此同时,中原地界的一伙人,再次登门拜访了一处城池中的药堂。 “哟,刘掌柜,吴掌柜,你们又来了?” 药堂中的学徒,看到登门拜访的几位,没有丝毫意外。 口中的话语,看来已经和这些掌柜们打交道了好多天。 这些掌柜被店里的学徒亲切问候,为首之人,在袖口中摩挲一番,掏出些许银钱。 “小哥今日又是你在忙啊,可真是辛苦,这些薄礼,请你吃茶。” “刘掌柜,这可使不得,师傅就在店后煮药呢,你去了就能看见。” 店里的这位学徒和这位刘掌柜互相推辞,最后还是‘碍不过’刘掌柜的热情,将小钱攥在了手里。 顺道朝身后半掩的房门努努嘴。 这些进门的掌柜,也立刻心领神会,笑着拱手对着店里的学徒行礼。 互相寒暄过罢,进门的这几人,朝着药堂内的后屋走了上去。 撩开门帘,一股子浓郁的中药味在后堂弥漫。 而且还算空旷的校园后,架设的竹竿搭满了晾晒的白布。 眼神快速扫视一圈,还能看见院落一脚的盆中,放着被血布浸染的木桶。 另一旁透过依稀的高昂丝绸围栏,还能看见手拿针线,徒手在一位病人伤口上缝合的中年精瘦药师。 手中血红让药师身旁的一些学徒,压抑着脸上的猪肝色,显然被这样的场面吓的不清。 泛着血迹的伤口渐渐被缝合,那倒骇人的划口也不再血流不止。 药师嘱咐着学徒如何善后处理,轻轻呼了一口气,在挑开的丝绸帘子中,走向了水盆旁。 “华药师真不愧是有“圣手”之称的大才啊。” 华尃对这些夸赞自己的人没有太多意外。 伸手进一旁的清水盆中,清洗着刚才缝合伤口沾染的血迹。 “少来拍马屁,今天又是啥毛病?” “华药师你这话说的,没病还不能来看你了?” 华尃被这些自称行商之人的话逗笑,很是无奈的微微摇摇头。 药房可不是谁都愿意进来,谁都希望自己健健康康。 哪怕是身为大夫的华尃,也愿他的药堂药材积灰沉压,也不愿看到每日客流巨大。 可惜这个世道,天灾人祸一大堆,他不得一刻清闲。 这些人也是在前段时间相识,说是来自西边的商贾。 可惜治病救人,华尃的眼力见可丝毫不差。 这些人掌心虎口的老茧,要说不是常年握刀之人,鬼才信他们的话。 这个商贾身份也怕是一种掩人耳目的手段。 华尃看破不说破,对于这些人的借口也就当做是真的商贾。 毕竟他们又没做什么坏事,虽然三天两头找各种借口往自己这里跑。 今天倒好,理由都不找了。 “华药师,我等前来是辞行的,这几日叨扰一二还望您见谅。” “怎么不在多待几日?” 这些人要走,华尃心中竟然有些不舍。 毕竟天底下能理解认同他们医师的人可真的不多。 寻常百姓上门求治,医好了就说妙手回春,医不好就是庸医无能。 这顶多是一些背后说的风凉话,可为某些人群看病,那可真的是要命。 “华尃先生,主家来话了,带的时间久了害怕节外生枝。” “也是,你们这些外乡人出手阔绰,保不齐被人眼红了,进来坐坐喝口茶吧。” 互相要离别,华尃也没了先前的爱答不理。 毕竟这群人这几日下来,以礼相待,诚意十足。 琐碎闲谈中,也让华尃或多或少知晓了有个地方求贤若渴,对于医者的地位也不再是救人无力后,失智发泄的对象。 这些乔庄打扮成商贾的密卫,已经在华尃这里停留了好几个月。 身上盘缠倒是小事,而是被这里的一些人盯上了 第689章 屋舍里的训斥 众人走进药堂里屋,跟随在华尃身边的学徒赶忙奉上茶水。 互相行礼邀请一番后,这才将冒着白气的茶水抿入腹中。 乔装打扮成行商的密卫,对着这位盛情邀请但还是出言婉拒的医家大才坐着最后努力。 “华先生,真的不在考虑考虑?中原混乱不止,您着一手医术要是失传了,那可真的是苍天无眼啊。” 华尃笑着摆摆手,没有太过在意。 “你们什么来路老夫不清楚,也不想去过问,不管去何地都还是悬壶济世,治病救人,再者说,我这药堂的学徒还不少呢。” 密卫们心里惋惜不已,毕竟这样的大才能替他们秦王邀请过去。 那可真是秦候国的福气。 现如今已经开始在秦候国境内流通的麻沸散,可是能让不少伤筋动骨之人,不至于在治疗期间疼死。 可惜这位油盐不进,就是不打算跟着他们离去。 “先生,我等知晓你乃旷世奇才,可这么一个小小的药堂您能教授多少子弟呢?假若您愿意同我等前往,不说大富大贵,但也能让您衣食无忧,专心研究医学之事,传道受业,不至于被无关琐事牵绊,也更加不用担心有不明事理之人前来闹事。” “我现在在这里做的事情真是如你所言,那去哪里有什么区别吗?” 华尃反问这些出言邀请的密卫。 这一下倒是将密卫问的答不上话,这会儿尴尬的不行。 眼见这位始终不愿离去,乔装打扮后的密卫也不在强求。 早点动手离开中原这个是非之地。 现在的中原可不安稳,刀兵相向是常有之事。 送别走这群密卫,华尃再次开始忙活在药堂之中,熬药救人,做着他的本职事情。 只不过药堂里的其他学徒。 三五个聚在一起,背地里在小声嘀咕。 直到华尃嗅了嗅鼻尖,闻见熬住中药的不对味之后,有些生气的从一旁走了上来。 “不好好做事,聚在一起反倒窃窃私语,误了病人的伤情你们几个付的起责任吗?” 一众学徒眼见为他们教授医术的先生恼怒,赶忙化作鸟兽散,不在聚在一起交头接耳。 药堂里刚才这件事,让此地的气氛有些沉重,年纪最小的学徒,赶忙出来缓和着气愤的师傅。 “师父,您别生气了,师兄们也只是好奇师傅为何不愿意跟着他们离开,听他们说的那些条件,徒儿也都觉得动心呢?” 眉目紧皱的华尃,瞅见自己这位聪明好学的小徒弟。 怒气也微微消散些许。 抬手搭在徒儿的脑袋上,有些语重心长的开口言语。 “徒儿,你要是想升官发财,那可就跟着师傅走错了路,我们是医者,穷人也救,富人也医,闹事开堂收治伤者,还是去往穷山恶水不求回报,都是抱着一颗救人的心,而不是想着能靠医术飞黄腾达。” 小徒弟似懂非懂,歪着头略微思考一番,轻声言语。 “可是师父,他们说的一些事情也有点道理,就像隔壁的药堂,前几年还被刘家的公子哥砸了呢,那个周大夫都被他家的家仆打瞎了,说是庸医该有此劫,后来才知道是他家的下人熬药出来差错,才让他家公子哥一直无法伤寒痊愈,先前离去的那些人说,咋们治病救人可不用担心这个,难道不好吗?” 华尃被小徒弟的问题也难住了。 医者的地位在中原而言也算是一门体面的营生。 可惜对上那些豪强世家,也只能低声下气。 想起那些离去密卫们说,医家的地位不应该如此的话语,华尃心头也泛起了一阵涟漪。 医术可救人,却救不了这个昏庸的世道。 华尃这会儿只能摸着小徒弟的脑袋,轻声呢喃。 “别担心这些了,但行好事,莫问前程,这世道终归还是讲理的…” ……… 时间飞逝,很快就已经到了秋季。 秦候国今年五谷丰收,粮仓满溢。 家中屋后栽种的果树,也是硕果累累。 经过候国百姓抢收,这些辛苦劳作一年的收成,让每家每户脸上都乐的合不拢嘴。 一家寻常的百姓家,此刻在丰收喜庆的日子里,气氛却不怎么融洽。 双手褶皱漫步,脸上也有苦难印痕的老妇人,不争气的抬手擦着眼角的泪水。 哪怕掌心的老茧讲眼角揉的通红,也全然不在意。 “娘 第690章 精绝城的家 妇人抬起泪眼婆娑的脸颊,有些苦口婆媳的劝告着女儿。 “你这丫头,好好读书,丛书院里出来找个营生安稳过日子不行吗?非要跟着她们上街举旗抗议吗?难道现在的日子不好吗?” 妇人不理解女儿所做的事情。 如今生活在秦候国,日子可真的是那些说书人口中的世外桃源。 她到现在都还记得那段落难的日子。 那般困苦的日子,之间无法让她忘怀,家乡遭了天灾,还赶上兵祸。 一大家子人瞬间没了个干净。 还想着以后随意找个同村的男人嫁了,过着同样艰难困苦的日子。 可没想到连这个小愿望都最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为了活命,她也开始跟着人群漫无目的的行走,至今妇人也想不起当时的她是靠着什么硬撑了过来。 自从来到这里,不知不觉日子好了起来。 她也遇见了心仪的男人,在村镇里的婚嫁局的见证下结为一家。 当时那才叫热闹,至今是她心中最美好的记忆。 自家男人早些年是从军退下来的人,踏实能干,日子也变得红火起来。 自己也为她的男人养育了二儿一女。 可惜漠北的战事,让自家男人彻底的离开。 虽然悲伤,可日子还要继续过。 好在自家男人没在的日子里,秦王殿下掌管下的国度,也能让一家不至于颠沛流离。 她虽然辛苦了点,可日子没有过得比以前差。 还有镇上邻里乡亲,以及官府的帮助,家里也不至于鸡飞狗跳。 面前的大女儿最争气,进了那个人人都说最难上的政法学府。 这件事在整个镇子上都是喜事。 可现在最争气的女儿,不声不响的弄出了个大窟窿,这可是真的吓坏妇人了。 妇人的记忆里,对抗官府,可没有什么好下场。 轻则打个半死,重则流放他乡。 少女望着渐渐止住哭泣的母亲,揉捏着她的肩膀,轻声言语。 “娘,现在的日子很好呢,可难道就不能变得更好吗?” 妇人半信半疑,迟疑的望着女儿。 “你当娘是三岁小孩?变得更好是你们这群姑娘的做法?上街和官府作对?” 女儿也被母亲的神色和话语逗得噗嗤笑出声来,注意到母亲神色不对,赶忙恢复常态。 一时半会儿虽然无法给母亲解释清楚她们做的事情,但可以打消母亲的顾虑。 “娘,你说我们闹出这么大动静,除了市政厅那伙人之外,有其他的府衙在出动吗?巡捕房在哪里?高昌大营在哪里?” 女儿的话让妇人将信将疑,心里还是有些许不安稳。 “你怕不是觉得读书多,在诓你老娘?” “娘,你怎么这么想啊,我在您这里哪敢撒谎啊。这件事要是我们真的做的不对,秦王殿下能不出声?” 少女排着母亲的后背,宽慰着言语。 “娘,你就别担心了,以后您就知道我们做的是对还是错了。” 妇人望着家中学识现在应该是最高最好的女儿,也没法给她讲出太多大道理。 但妇人心里却明白一件事,情不自禁的张口劝诫着女儿。 “娘也不是什么读书人,不懂太多,可娘也知道一个道理,恩将仇报是会遭天谴的。” “嘿嘿,知道,知道,你家女儿还想着以后再秦王殿下麾下当官为民呢,可万万没有其他不臣之心呢,娘你就消消气,静静的看着就行。” 妇人这会儿也没了脾气,总归对家人是个心软的人。 这会儿只能轻拍着女儿的手背,寻求着心里的慰藉。 …… 秦候国内女学生们要求男女平权的浪潮越发汹涌,而此时的云光仿佛一个局外人。 似乎一点也不知道在秦候国境内刮起的这阵大风。 现在还带着女儿提前来到了精绝城,打算一直在岳父家待到年末。 “曾祖父~~姥姥~~姥爷~~” 云夭从马车上蹦跶下来,甜甜的冲着站在原先是精绝王府,现在是阴阳家活动总院的大门前的老人欢快的奔跑上去。 为首的老人这会儿行动都有些迟缓。 坐在依靠人力推动的木质轮椅上,脸上很是欣慰。 云夭这个开心果,一 第691章 堂弟 凉亭下的棋局暂缓,双方也说起这件渐渐在全境兴起的大事。 “小子,想好怎么办了吗?” 云光摇摇头,又点点头,这让面前的老者很是疑惑。 “别给老头子打哑谜,说说?” 云光也不在藏着掖着,沉吟片刻说起了他的顾虑。 “那群学生争取的事情,在我和母亲看来,的确是利于候国发展,秦律之下,不应该有什么特殊人群,哪怕包括我这个东炎敕封的秦王。” 眉目微沉的云光,说的可是一点也不虚。 放在如今的这个世道,秦王云光按照法理来说就是秦候国的主人。 不管是百姓,钱财,万事万物都可供给与他自己一人。 可云光罕见的也在秦律中对他这个掌权者的俸禄制度。 秦府吃穿用度都要经过秦府女官属的统计,上报给国库,而且一些国库负责人,还会严查资金走向。 云光很早就说过,秦府是秦候国的中心,而不是他云家的私有物。 当然云光的财富来路也不只是俸禄,让叶帆组建的商管所,里面大大小小的生意都起自徐端静母子二人。 只不过赚取的钱财,很大一部分都入了国库。 至于留下的些许钱财,云光带着女儿上街还要为他花销。 中原地界将就皇权至高无上,神圣不可侵犯。 而在秦候国,律法才是凌驾一切之上。 “只不过,很多老人,有些安逸享乐了。他们对现有的格局和权力地位很是满足,容不得一些外部因素插手。” 老人听着语气凝重的云光,轻吐一口气,劝诫着开口。 “小子,你可要当心点,狗急跳墙者万万要提防,你要记得,夭儿还小,还有我这孙女也没给你生个儿子。” 老爷子的话语,让一旁倒茶的邹菱手部微微一僵。 眼神也暗淡了下来。 的确入她的祖父说的话语,终归没有两人的儿子。 说什么生儿生女都一样,在这个体力劳动,以人力为主的时代,是不切实际的妄语。 云光缓缓伸出手掌,轻轻放在桌下,拍着妻子邹菱的手背。 “祖父,您这话可就不对了,夭儿可是那么喜欢您,小心被她知道,跟你闹脾气。” 老人家邹察听见这话,立刻有些焦急的捋着胡子。 “臭小子,你要是跟我曾孙说,我跟你没完。” 注意到云光求饶的眼神,这才恢复到原先云淡风轻的神态。 “这件事你要有绝对把握,最起码手底下的兵不能乱。” 云光对着祖父拱拱手,沉声应答着。 “祖父放心,这点我倒是不怕。” “嗯,那就好。” “祖父,别烦这事了,今日下棋,不谈其他。” “好好好,下棋,下棋。” 凉亭下,双方再次酣畅厮杀起来。 而众人商谈的事情,也暂时放在了一遍。 这股火还需要再燃烧一会儿,如今的这点风浪,恐怕秦候国内多数人都不会同意。 毕竟这个父系社会,要求最基本的平等,都要付出不小的努力。 …… 此刻精绝城的另一个角落。 云夭追着灵巧的小猫猫,活蹦乱跳下,已经甩开了自己姥爷好一段距离。 “小猫猫,不要跑,让我抱一抱。” 云夭望着转头高傲朝她瞥了一言的猫猫。 小跳记下已经消失在墙根,嘴巴不由自主的嘟了起来。 好玩的小可爱没了踪影,云夭也打算原路返回,找寻一下自己姥爷的踪迹。 眼神打量四周之时,云夭就发现了一位躲在灌木丛之后,探头探脑的身影。 云夭还有些奇怪,毕竟姥爷家里,除了她之外,可没多少小孩子。 起了玩闹心的云夭,装作没有看见那位蹲在墙角的身影。 绕了一大圈,冷不丁的出现在藏起身形孩童的身后。 先前云夭还没到此地游乐玩耍之时。 两岁多一点的邹辉,照常来到了自己的小天地。 性格有些怕生,内向的他,对于自娱自乐完全得心应手。 本来今天还是和往常一样,他独自一人享受安静时光的日子。 可不知道一位他不认 第692章 不愿离去的少女 秦王云光带着一家老小来到发妻娘家喜迎新年的时候。 车师城的动静却越来越大。 已经开始朝着周边辐射开来。 文学院中,东炎国相王卓之孙王白至今还没有离去。 秦王云光回到车师第一时间,就对这个明面游玩,暗则为质的小姑娘将话语说了个清楚。 可王白没有丝毫犹豫,对云光言语,说还想再此地停留些日子。 好好欣赏一下这个异国风景。 王白看似起了玩耍之心,可只有她自己知道,现在的日子真的是梦寐以求的生活。 初来乍到的她,随着接触,才明白自己到了一个怎样的国度。 而这样的国度,在中原来说那是离经叛道的大不敬之地。 抛头露面的女子,从事各种男人做事的行当,这在中原可是会被人说闲话的。 但是在那位叔父掌管下的地区,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 王白在这里遇见了做先生的女子,做巡捕的女子,冶工坊里也有她们的身影。 可不像中原那样,嫁做人妇之后,一直在家中与锅碗瓢盆,还有邻里之间的闲言碎语中度过一生。 留在此地的王白也有自己的小心思。 她虽然没有什么太大的志向,可也不想最后的结局还是在深宅大院中度过一生。 她其实很想做一位教书育人的先生。 可放在中原,女孩子做这样的事,那可是会让人笑掉大牙。 好在这里,可以实现她这个微不足道的小愿望。 正如那位叔父言语的一般。 自己可以选择自己如何过完一生。 王白在家中虽然也算是个接受良好教育的姑娘。 但要胜任秦候国教书的行当,可是要经历一番考核。 从品德到专业知识。 可不会让误人子弟的事情发生。 刚刚结束课业的王白,收拾着自己的书本。 本来王白别看年纪不大,可家中教育却丝毫不差。 至于如今出现在学堂,还是想体验一下人这么多的学院。 生活在本家,有着专门的授课老师。 可惜那种生活不是王白期望的事情。 她期望的事情,就是如今这个场面。 怀抱着书册,王白脚步轻快的朝着文学院里的学府住宿地方走去。 在这里她可是认识了很多志同道合的小姐妹。她们一起谈天说地,创作诗词歌赋。 而不是在中原大家中,和那些深宅大院中的豪族姑娘说着那家胭脂扑鼻。 谈论着哪家府上有这英俊的美少年。 那样的生活不是王白期望的事情。 虽然很想挣脱本家的枷锁,可心底还是没有勇气。 放在以前,天下虽大,但无她一个弱女子的容身之地。 千算万算,老天爷给了她一个重新面对这个世间的机会。 漫步在书院中的林间小道,王白对周围走了好几十遍的风景怎么也看不够。 缓步慢行,心情愉悦的王白就看到了不远处站在高台上呼喊的女子。 放在学院里也应该是她的师姐。王白驻足站立,没有上前凑热闹,只是打算远远的看看热闹。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的场景也越来越多。 而这些学姐带领学妹下,每日忙的不可开交。 让王白更加惊奇的事情,还是要属这些学姐们扛争诉求的事情。 那样的事王白可连想都不敢想。 “嘻嘻,看什么呢?” 王白驻足眺望之时,背后传来一声熟悉的声音,还有一双罪恶的手环顾在了胸前。 “哎呀……你这个女流氓,讨厌死了。” 王白对身后的人无比熟悉。 这是她掩藏身份入学文学院的室友。 她是个热情火辣的羌族姑娘,当然行事也很火辣。 “什么叫女流氓啊,抱抱你都不行。” 王白哭笑不得的将不安分的巧手拍开,转身望着她在这边认识的挚友。 “说这话可真是昧良心,下次再胡乱摸,小心给你拍烂。” “小白白你这话可真伤人心,大不了摸回来就是了,呐……” 王白身后的女子,丝毫不怵 第692章 埋葬在时光里的事 巡捕房中,赵琳轻声开口,安慰着有些担心的蔡琰。 “文姬,你来的时日短,不清楚我那师兄是脾气,这件事啊恐怕我那位师兄,最乐意见到了。” 蔡琰在赵琳宽慰的目光中,放松了下来。 嘴角带着微笑,有些欣喜的答话。 “假如真的是这样,那可真是一件改天换地的大事啊……” 如今秦候国内部兴起的事情,可真的是先驱者。 随后抬起眼神,望着今日相邀自己前来的赵琳。 “那不知道今日请我来是为何?难不成是喝杯热茶?” 赵琳淡笑一声,抬起眼眸直视着对面的这位文学院院长,也是秦候国的官员。 “如今兴起的这事,我希望文姬小姐,别答应那些人的邀请。” 虽然没有明说到底是谁的邀请,可蔡琰心中完全清楚。 拱手行礼,很是正式的对着面前的赵琳言语。 “这妹妹大可放心,我也是女人。” 二人相视一笑,风情万千,可惜四下无人,谁也注意不到。 …… 临近年末,精绝城里的气氛也越发喜庆。 处处张灯结彩,喜庆热闹。 置办年货的商铺里面也人满为患。 精绝城的原王宫旧址,也是热闹非凡。 秦王云光卸下了繁忙的公务,也在享受着放松的时节。 单手撑着下巴,张望着雪后欢快在庭院中大雪仗的小家伙们。 鸽子蛋大小的雪球扔的准头实在太差,可还是让孩子们尖叫连连。 偶尔追逐打闹,还有滑倒正面埋进雪地的孩童。 只不过一眨眼就麻溜的从地上翻起,继续欢笑着朝着伙伴奔跑而去。 当然这里面也有云光女儿,云夭的身影。 小家伙开心加雪后气温,小脸变得红扑扑。 孩童中就属她最欢快,这让这么些天第一次见的小外甥,连连呼喊着等等他。 注视着孩子们玩闹的身影,云光的嘴角也不由自助的带起了一抹微笑。 时间过去一小会儿,云光的耳畔就传来一阵脚步声。 微微侧头,就看见是跟随在自己身边的密卫。 “王,石碑已经刻好了。” 密卫的话语,让云光想起了一件年前吩咐的事。 只不过现在这件事,赶在秦候国这个节骨眼,似乎有些尴尬。 拄着额头,云光微微沉思一番。 “唔……算了吧,不用了,给工匠师傅结完工钱,把石碑找个没人的地藏着吧。” 密卫虽然心中疑惑,但没开口询问。 只是微微弯腰拱手行礼。 “喏!” 回报完这件事的密卫,再次无声无息的退了下去。 留下坐在遮蔽风雪凉亭中的云光,望着欢乐的场面。 微微一晃神,云光也在欢乐的人群中看见了那道心中感觉亏欠不已的身影。 记忆中也好像也在这么大的雪天里,互相丢着雪球。 可惜物是人非,山长水阔,早就成了心里悲伤的回忆。 发呆之际的云光,没有注意到女儿领着小伙伴跑到了身前。 云夭呼喊了好几声,才看见父亲注意自己。 “爹爹,你怎么又发呆啊?快来陪我们玩。” 云光甩去渐渐翻涌上来的悲伤,灿笑着比划了起来。 “还不跑,待会抓到那你们堆成小雪人。” “呀!爹爹坏!” 云夭欣喜的尖叫一声,淋着小堂弟转身就跑。 似乎身后是什么吃人的妖怪。 雪地里玩闹的身影又加入了一位。 让场中的气氛更加热闹了起来。 此刻庭院中的另一角,邹菱刚清点好年货置办的事宜。 打算去看看父女俩这会儿在做着什么。 徒步经过一处屋所大门前,发现有密卫在指挥着五六人,抬着一块盖着布匹的重物往门外走。 被挡住路的邹菱也漫不经心很是随意的询问了一句 “这是什么?要抬去哪里?” 抬着重物的人群,赶忙停下了手里的活。 拜见这位王妃,邹菱阻止都 第693章 王卓身死 秦侯国,初平二年中旬兴起的男女平权运动,在新年时分消停了几日。 随着年后结束,初平三年(公园192)的到来,浪潮越发的汹涌。 这种变革内部陈旧局势的变化,秦王云光很是乐意看到。 甚至还暗中示意密卫可以开始下场搅动跟大的风浪。 秦侯国的年初看起来动荡不安,抗议不断。 而此时此刻的东炎王朝,局势则更加汹涌澎湃。 初平三年(192)四月, 青州黄巾军百余万人向兖州进击,攻下任城,杀任城相郑遂。 接着,又在东平附近,大破前来镇压的官军,斩兖州刺史刘岱。 随之,黄巾军向寿张一带移动。 青州黄巾在兖州的顺利发展,使兖州的官吏士人极为恐慌,加上刺史刘岱被杀,州中无人主事,兖州上下一片慌乱。 青州黄巾军攻入兖州,斩兖州刺史刘岱,兖州震动。 这时东郡太守曹操部下陈宫劝说兖州治中、别驾等迎曹操入主兖州,与曹操素相友善的济北相鲍信也极力推荐曹操。 兖治中万潜与鲍信亲至东郡迎接曹操出任兖州牧。 曹操进入兖州后,立即与鲍信联军堵击青州黄巾于寿张东郊,两军展开激战,黄巾军久经战阵,兵皆精悍,阵斩鲍信。 曹操身先士率,激励将士,经过昼夜激战,终于将青州黄巾赶出奉张。 当年九月,曹操率军追击,在济北一带将青州黄巾军全部击溃。 黄巾投降,曹操俘获降卒三十余万,男女口百余万,随即挑选青州黄巾之精锐者,组成一支军队,号“青州兵”。 此次战役之后,曹操实力大为增强,割据兖州正式成为一方势力不小的军阀诸侯。 与此同时,朝廷闻知刘岱战死,改攻以京兆尹金尚为兖州刺史。 但曹操于途中迎击金尚,金尚逃奔术。 至此兖州地界朝廷也无法有权在过问。 王允首谋诛王卓 恰逢初平三年的四月。 司徒王允与吕布等人定计,将王卓杀死。 初平二年之时,王卓大败于孙坚。 回到长安后,威福更盛,盗用天子车服,并命尚书以下众官有子皆至其相府禀报。 又以其弟董文为左将军,从子董璜为侍中、中军校尉,皆典兵事。 大封其宗族,董氏襁褓中婴儿皆得封,男皆封侯,女为邑君。 又在长安筑郿坞,高、厚各七丈,其中积谷可用三十年。 王卓此时残暴好杀,诸将稍有言语差失,立即处死, 又以叛逆之名,大杀关中旧族。 其倒行逆施引起朝臣强烈不满。 随秦王云光言谈中也在劝阻,王卓不可如此行事。 但自从秦王云光离去,王卓威势更甚,嫣然将秦王云光的话当做了耳边风。 司徒王允、司隶校尉黄碗、尚书杨瓒等密谋杀掉王卓, 王卓自知为人所怨,出入常以骁勇过人的中郎将吕布作护卫。 时王卓因事欲杀吕布,吕布心生嫌怨,告于司徒王允。 王允等见时机来到,遂劝谕吕布杀王卓,为天下除害。 初平三年四月,献帝有病初愈,众臣朝会于未央殿。 王卓乘车而入,以兵护卫道旁,并使吕布随车卫护。 王允使尚书仆射士孙瑞写诛卓诏书交付吕布。 吕布令同乡骑都尉李肃带勇士十余人扮作卫士埋伏于朝门内, 王卓入,李肃一戟将其刺倒, 吕布随即将王卓刺死。 王卓既死,长安兵民百姓相庆于道,卫士皆呼万岁,尽诛董氏宗族。 朝廷以王允录尚书事,以吕布为奋威将军、假节,仪比三司,共秉朝政。 王卓身死后没过太久时日。 蔡邕念起王卓对自己有知遇之恩, 在王允主持的会议上对王卓之死表示悲痛。 王允指责为“天诛有罪而反相伤痛”,是国贼王卓的死党,即收捕下狱。 蔡邕陈辞谢罪,请求免列,愿黥首刖足,在狱中继续汉史的编修工作。 太尉马日单和许多士大夫为蔡邵求情,指出蔡邕是旷世奇才,素以忠孝着称,不能随便处死,应让他续修炎史,完成一代大典。 王 第694章 兵发长安 中原混乱动荡的朝局之事,云光思虑再三还是将事情打算告知两位女子。 毕竟这般大事,瞒着二人实属有些不道义。 密卫领命从秦王云光的书房离开,划分两头朝着王白和蔡琰所在的屋所赶去。 千里迢迢来到此地为质的王白,日子过得很是滋润。 哪怕生活在中原,有着身为国相的祖父在上面罩着,也感觉到此地无比自由。 原先王白还以为自己这位叔父掌管的地区,和中原别无二致, 到了这个地方,她要小心翼翼的做事,说话。 可没想到完全是另外一种不同的情况。 这里让她体验到了什么是身为人自由。 没有家中长辈时常在耳边念叨,要她必须成为什么样的人,要她以后必须是个相夫教子的贤妻良母。 王白渐渐的热爱上了这片土地。 爱这片土地上的事,爱这片土地上的人。 当然也在夜深人静之时,还是会思念一下远在千里之外的母亲。 不知道她过得是否安好。 今日王白还在自己那位叔父为其秦府里准备的屋所里准备着纸张,这是打算明日上街去散发张贴的告示。 轻轻的哼唱着歌谣,心情很是不错。 三两声敲门声打断了她的思绪,开口轻声问候一句,离开座椅朝着房门走去。 “谁呀?” 王白还有些奇怪,平日里可没多少人来她的屋所。 哪怕是那些学院中的挚友,也不知晓她隐藏了真实身份的住所。 轻轻拉开门,王白顿时看清了门前站立的人。 记忆中这位是经常跟在叔父身边的人。 “枢密院已六拜见王白小姐。” 密卫已六瞧见房门微张,里面的人显出身形。 抬手作揖,很是有礼的问候着。 王白也没托大,赶忙将房门拉开张大。 双手放在腰腹位置,微微欠身回礼。 “拜见已六先生。” 二人寒暄完毕,王白有些好奇的开口询问。 “已六先生,是叔父找我有什么事吗?” 密卫已六微微抬头,有些怜悯的望着站在门前的少年。 “王白小姐,有件事秦王要我告知与你,还请您做好准备。” “已六先生您有话直说,小女子听从叔父的安排。” 王白先入为主,还以为是自己那位叔父要求自己离开,或者是一些其他事。 心中有些失落,但还是硬撑着笑容回话。 密卫已六深吸一口气,将中原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知给了面前的少女。 先前还硬撑着笑脸的少女,脸色缓缓沉了下来。 一双大眼睛也渐渐弥漫起了水汽。 有些焦急的上前几步,拉扯住密卫已六的衣袖,压抑着哭腔确认着。 “先生,此事当真,不是玩笑话说与小女子听?” 王白很不相信面前这位密卫口中的话语,但显然对方也不会拿这种事情来寻她开心。 可心底还是不切实际的想要寻求一下回答。 王白看到面前的密卫已六再次轻轻点头,整个人顿时感觉天旋地转。 眼前的事物也变得模糊不清,身子也不由自主的往后倒去。 密卫已六眼疾手快,才没让王白直挺挺的摔到在地上。 呼喊几声,立刻有问询而来的同伴,一起背着晕过去的王白前往了医馆署。 与此同时,蔡琰也在密卫口中听闻了此事。 愣神良久之后,猛然间嚎啕大哭起来。 这让为其汇报的密卫有些措手不及。 蔡琰也是个性情坚毅的女子。 早年嫁人,未给婆家带去一子,被邻里说三道四,甚至是退婚赶出家门,也没有哭泣悲伤。 只是觉得多年的感情崩裂的太快。 日后恰逢长安被草原游牧劫掠,自己也被他们掳掠。 成为阶下囚的那段日子,蔡琰也没太过慌张与悲伤。 只是觉得此次离开故土,再要回来恐怕要艰难不少。 好在老天眷顾,让蔡琰来到了此地。 本想着做出一番事业,让父亲如同她孩童时期一般为她自豪的事情。 第695章 诉求 “爹爹,你要去干什么啊?” 云夭这几日没去上学,战备的军令下,全境已经进入休学状态。 没法去学堂找自己的小伙伴,云夭现在就围绕在父亲身旁。 云光刚签署完军备调度的文书,这才有功夫回答一直安安静静陪在自己身边的女儿。 “两位伯伯被人扣了,爹爹要去接他们。” “那能带着夭儿不?” 云夭伏在父亲的腿边,昂着小脸怯生生的询问的父亲。 其实这也是云夭自己的小心思。 本来私底下母亲已经提前告诉了她,这次不能缠着跟父亲离去。 但云夭还是想跟父亲去看看。 云光将手搭在女儿的脑袋瓜,轻轻抚摸。 盯着那对乌溜溜的眼睛,心中还在思考。 “好,带夭儿去看看。” 片刻之后,云光心中已经有了自己的打算。 这次东出,虽然有开战的情况,可身为自己的女儿,总不能一直生活在温暖的花室之中。 云夭还以为这事没的商量。 毕竟听侍女姐姐说,要打仗了。 打仗这个词,云夭已经渐渐能理解。 可没想到父亲真的愿意带她一起前去,这可把她高兴的双眼放光。 抬起胳膊,垫着脚尖勾搂住父亲的脖颈,‘恶狠狠’的在父亲的侧脸上送了个香香。 “嘿嘿,爹爹最好了~~” “小马屁精...” 云光伸手在女儿腋下,将小丫头抱着坐在自己腿面之上。 轻刮着她的小俏鼻,宠溺的言语。 云夭可不管什么马屁精的事情,冲在父亲的怀里就是一顿撒娇。 云光带着女儿打算前去,也不是心血来潮。 为了女儿的安全,还是一板一眼的同女儿约法三章。 云夭静静聆听,一一冲着父亲点头应答。 书房里父女俩说着悄悄话,门外的密卫就快步走在门前。 轻敲了两下门柱,冲着屋内的人呼唤。 “秦王,门外侍郎蔡琰,还有王白小姐求见呢。” 秦王云光微微一愣,随后抬头赶忙开口。 “那还愣着干什么?请进来啊。” 密卫还想开口言语,可最后犹豫了两下,还是将到口边的话语咽了回去。 “喏!” 不多时,门外就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进门的二人,让云光也彻底呆立在原地。 只见蔡琰和王白一身素衣,披麻戴孝的衣着。 还不等云光开口询问,二女立刻弯腰跪地叩首。 “还请秦王怜悯,答应小女子们的请求。” 云光赶忙将女儿架着放在地上,离开座椅,快步走上前去。 弯腰半跪,分别搀扶起叩首的两位女子。 “这是作甚?有事就说,何必如此?” 二女力气哪里比的过云光,立刻被云光拉拽了起来。 蔡琰抬头,压抑着哭声,倔强的对着云光言语。 “秦王殿下,小女子无德无能,今日哀求秦王此次东出能带上我这个无用之人,让我这个不孝女能陪父亲最后一程。” 王白这个姑娘,眼泪已经顺着脸颊流淌了下来。 “叔父,白儿求您了,哪怕您以后要我做什么,我都不会有怨言的。” 云光伸出手,抹了一下算是自己侄女的眼泪,有些心疼。 “放心,这次绝对会带着你们的。” 没有任何商量和思索,云光立刻应允了二女此事。 哪怕她们今日不这番模样前来,云光也会派人前去询问。 只是这几日害怕她们还没恢复过来,要是悲伤个好歹,那可真的就坏事了。 秦王云光既然已经决定带兵东出,可没想着过些日子让长安的那伙家伙瞧瞧厉害。 早早吩咐密卫已经东出玉门,搅乱一下长安周边的浑水。 此刻的长安,王卓虽然已经身死。 可一群旧部还是留了下来。 还有很多军营中跟随王卓许久的兵卒和部将。 这些人现在的日子可不怎么好过,都被严加看管起来。 可那么多的 第696章 补给队的小插曲 初平三年五月。 玉门关大开,秦王云光领兵直逼东炎皇都长安。 消息一出,天下震惊不已。 不单单是秦王冒天下大不韪,逆流而上,要求长安掌权司徒交出被天下人成为奸相之人的尸首。 而且更被东出玉门的军队所震撼。 古往今来,确实有女子从军之事,可从未像秦王麾下这般人数奇多。 凉州番禾建立的补给据点,此刻车水马龙。 一箱箱的军备,在兵卒的护送下,朝着前线运输而去。 凉州纷乱久已,秩序早已崩塌,山匪强盗占山为王,层出不穷。 护卫队运输的物资,可是让不少凉州地界的匪盗眼红不已。 “大当家的,你看到了吗?那么多好东西啊!” “废话,老子眼睛又不瞎。” 秦军护卫队押送军备物资之时,道路百来米开外的灌木丛中,藏着一股不小衣着杂七杂八的人。 “可是大当家,他们可是官军啊,有点难办啊!” “你怕个屁,没看到都是一群女人吗?能厉害到哪里去。” 这支匪盗的大当家在身旁担忧之人的后脑勺来了一巴掌,有些恼怒。 不服管教,上山当劫匪这么些年,没想到自己手底下还有怕女人的小弟,真是丢自己的脸。 “三当家,你怕什么啊,兄弟们骑过不少女人,可还没骑过当兵的女人了,还想着大当家让俺们开开荤呢!” 人群中这句话说出来,顿时惹得一阵骚乱。 “小的们,等这些家伙在近些,就让他们尝点甜头。” 身为大当家的粗犷男子,丝毫没有惧怕的神色。 这几年他们活动的小山村,能被祸祸的已经差不多了。 那些只会求饶哭喊的鼻涕虫,也基本上都在一些大城池附近活动。 偶尔抓住过路的闲散旅人,都算是开荤。 现在假若能做成眼前的这一票,可有段日子让他们逍遥的了? 从番禾出发,刚过武威地界,踏入破羌领地的补给队,正在前往安定地区。 负责押送军备补给物资的兵卒,都是些入伍还没有两年的新兵, 不过一年多的训练,让她们也足以应对眼下押送的事情。 当然完全让新兵押送补给,难免出现问题。 护卫队的将官,则都是身经百战的老兵。 参加过贺兰山屠胡战,战后生还的女曲长欧阳清,猛然举起左手,握拳挥动三下,示意补给队暂停行进。 掏出已经在普及给伍长阶层的千里镜,环视着让她感觉有些不对劲的地区。 这里人影罕见,鸟兽众多。 可唯独行进到这段路程,竟然没有半点鸟兽的动静。 眺望之际,猛然间发现了茂密灌木丛中的异样。 这也不是欧阳清眼睛明锐,而是这伙藏匿其中的身影实在是太过奇葩。 五颜六色的衣物,花枝招展,就差在举着旗子迎风晃动了。 “来人!” 话音刚落,立刻就有兵卒骑马出现在曲长欧阳清的身边。 “带两屯人马,去那里...” 兵卒顺着曲长手指的方向,立刻示意,招呼人手骑着硕马奔袭而去。 “大当家她们来了!” “奶奶的,这当兵的女人条子不错啊。” “大当家,咱们上吧,放过去可就不好了。” ..... 这里是穿过破羌到达安定的制定地界。 这些匪盗也当然清楚前段时间从这里穿行而过的一支军队。 那么威猛的军队,这伙匪盗当然不敢招惹。 可眼下的这群护卫队,还都是女人组成,哪里能放过。 现在不动手,放走这些人,要是回去通风报信,恐怕之后有些难缠。 做完这一笔,藏进这个深山老林,还就不信有人能翻找到他们的藏身地。 这伙三百来人的匪盗首领,刚刚呼喊一声,立刻招呼着一众小弟从藏身地窜了出来。 还不等大喊一声此山是我开...的经典话语。 没料到这伙奔袭而来的女兵,竟然提前勒马止步。 为首的屯长没有任何迟疑,立刻吩咐着这群没有经过实战的新兵。 第697章 漆城下的对峙 漆城,这里是拱卫长安城的要塞城池之一。 要想从西边进入通往长安的主干道,这里就是必经之路。 此刻的城墙上人头攒动,城墙上方的兵卒严阵以待,神色肃穆的望着城下。 只见城墙下方,旌旗招展,迎风飞舞的旗帜上,飘着一个偌大的‘秦’字。 没有林立的暂时营房,调动往来的兵马颇显凌乱。 但整齐的军队调度,却让人感觉不怎么杂乱无序。 骑在高头大马上的秦王云光,甩动马缰缓步上前。 还没到军阵前列之时,就有兵卒从军阵前列骑马快步奔行而来。 赶紧利落的翻身下马,抱拳站立,昂头望着秦王云光,朗声言语。 “秦王,漆城太守拒开城门,此刻还在城门上方叫嚣,说会让乱臣贼子伏诛。” 秦王云光微微挑了挑眉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话语。 反倒是跟在身后的一众将领中,任职他亲卫统领的典韦,没有沉住气。 “秦王,漆城太守实在迂腐不化,目中无人,待末将带兵平了漆城,押着不知天高地厚的贼人,亲自来您面前跪地认罪。” 秦王云光轻轻扯动嘴角,缓缓抬起右手,示意典韦别这么大的火气。 “本王倒是想看看,怎么成了乱臣贼子了?驾...” 甩动马缰,秦王云光领着一众将领,小跑开来。 不多时就出现在军阵最前列,不远处就是关闭城门,严阵以待的漆城守军。 “马腾,上去喊话,叫漆城太守出来答话。” “喏!” 马腾一马当先,冲出军阵,在靠近城墙三百布的距离下勒住马匹。 “漆城太守何在?我家秦王叫他出来答话!” 马腾响亮的嗓音回荡在两军对峙的阵前,不多时城墙上就有声音传来。 “汝是何人?竟敢在此地大放厥词,漆城太守就是汝想见就见的?” “黄毛小贼,你爷爷我乃秦军奋武将军,你家小小太守也要见我行礼问候,还敢在此地饶舌?还不快速速让你家太守出来回话!” 城墙上顿时没了声音,但也没让奋武将军马腾等待许久,紧闭的城门渐渐打开一条缝隙。 一身东炎太守官服的中年男人缓缓从中漫步而行。 “奋威将军,你家秦王何在?” “哼...我家秦王岂是你想见就见?汝还要问你,为何关闭城门,阻拦我军行程!” 离开城门的中年男子,朗笑声在此地很是清晰。 “奋武将军莫不是三岁小儿?如此声势安敢放尔等通行?这要是放你家秦王过去,那岂不是又是一个在世奸相?” “贼子,安敢如此污蔑我家秦王,就不怕我秦军平了漆城,拿你的项上人头祭旗吗!” “哈哈哈,那可就看奋武将军手下的兵卒是何能耐了?不过带着一群女人打仗?怕不是第二天为数不多的男人都站不稳脚吧!” 奋武将军马腾还想继续开口反驳,没想到被他身后的声音打断。 “老不羞的娘炮,你怕不是没挨过打吧!” 不知道何时,秦王云光此刻领着麾下的将领,也靠近了此地。 雅拉·萨费虽然已经退居二线,可此次东出也没有少得了她的身影。 虽然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可脾气的火爆一点也没改变分毫。 现如今也只是云光还在她的身边,要不然说出的话可更加要劲爆不少。 毕竟连典韦这样的粗犷汉子,在自己媳妇面前都轻声细语,还要时常兜底,可见其火爆的性格。 还不等城墙下的漆城太守反驳,秦王云光朗声出口。 “本王到了,为何还紧闭城门,拒不放行?” 双方的距离虽然有些远,可漆城太守靠着还算不错的眼神,还是认清了站在最前列的来人。 当年他虽然不是漆城太守,只是个不入流的小官,但也在洛阳城中见过这位秦王的面容。 认得是一回事,行礼问候那就又是另一回事。 他可是司徒大人提携上来的漆城太守,岂能对诛杀奸相的同党卑躬屈膝。 “秦王,你贵为一方诸侯,不知晓协助东炎治理国度,还如此兴兵起事,威逼长安,是觉得头上的‘王’号戴的不舒坦了吗?要换一个?” 秦王云光顿时翻了一下白眼,对于这些家伙扣帽子的行为很是无语。 “本王已经说了,此行去长安 第698章 火炮营的表演 漆城城门下,此地太守被秦王云光说的脸色通红。 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话。 最后也只能气急败坏的脱口而出。 “那也比你这等乱臣贼子踏入长安,威胁皇帝天威要好,司徒大人赤胆忠心,你这般佞臣妄言妄语,五马分尸都难消心头之恨!” 秦王云光此刻哈哈大笑,没有被这般话语惹出半点脾气。 面前的这位太守都已经被逼无奈的无话可说,怎能不高兴呢? 朗笑过后,秦王云光也不再和面前的漆城太守寒暄。 开门见山的呼喊道。 “既然以无话可说,那本王就只问一句,城门开是不开!!” “不开!今日本太守身死,也不会放你这乱臣贼子入关进都!” 漆城太守衣袖一甩,掷地有声的丢下这句。 随后头也不回的进入了只开了一条缝隙的城门之内。 刚刚抬脚买入城池,漆城太守心里可是止不住的得意。 如今严词呵斥秦王这等带兵入关,谋逆之心昭然若揭的佞臣。 保不齐过不了多少时日,天下就会传唱他忠肝义胆的美名。 届时平步青云还不是水到渠成之事? 漆城太守心中虽然得意万分,可脸上还是波澜不惊的面容。 好像刚才之时做了一件很是微不足道的小事,而不是呵斥一方虎踞天下的诸侯。 漆城乃是以天险而建的城池。 再加上这么些年要防备凉州乱党,城内物资充盈。 除非是天兵天将,才有攻破的一线机会。 今日他秦王要是敢强攻,那就让他麾下的军卒体验一下什么是绝望。 城门外的另一边,秦王云光也带着阵前喊话的将官退回了前线阵地。 此刻前线靠后些停留的马车里,云夭也赶忙出声对着身旁的两位女子言语。 “琰姨,白姐姐,快捂住耳朵,要放炮了!” 云夭惊声尖叫一句,很是麻溜的将耳朵捂了起来。 透过车帘大开的马车,云夭已经看到前方被兵哥哥,兵姐姐们推出来乌漆嘛黑的铁柱子。 跟随在父亲身边,云夭当然见识过这是什么东西。 还记得第一次见识这种被父亲叫做‘炮’的玩意,吓的她魂不守舍了好几天。 另一边还在一头雾水中的两位女子,虽然不懂此刻这位郡主为何紧张又兴奋。 但还是照猫画虎,将耳朵捂了起来。 秦军的最前线,今年修缮列装的攻城火炮,全部严阵以待。 自从冶工坊下属的科研院来了位道家的弟子,火药武器有了突飞猛进的进展。 那位道家之人带来的《炼丹密录》虽然没法炼出什么长生不老药。 可里面记载了无数种不同物质混合燃烧后会发生的奇妙反应,这可是前人血和泪流传下来的教训与经验。 要是让从头开始的秦侯国独自摸索,恐怕要扎伤,烧伤,还有中毒不少工科研究的人才。 “火炮营整队完毕,校准完成!” 秦军内的火炮营,现如今列装的火炮才八百多。 这种攻城器具,很是考验冶炼技艺。 稍有不合格的地方,就会炸膛。 开战前没伤人,先伤己,这在秦王看来可是最严重的问题。 为此军队武器列装出现问题,最轻都是下发奴隶院。 好在现如今还没有谁敢在军备的问题上,给云光带去不愉快。 这次东出入长安,秦王云光也没携带太多,就呆了两百门。 这玩意太重了,八匹身强力壮的驽马才能辣的动。 中原有些路还崎岖不平,要想过去还要军卒肩抗手提。 不过玉门城墙上倒是放的最多,至于秦王防的是谁,在场的人也都清楚。 “攻城吧!” 火炮营的校尉领了军令,抱拳应答。 “喏!” 转身跑步离去,再次出现在了军阵最前列。 “全体都有,填装上膛!” 此刻五人一小队,站在火炮身后的兵卒,立刻行动了起来。 一颗颗黑漆漆圆滚滚的物件,从炮口塞入,点头示意身后拿着火折的兵卒。 场上动作整齐划一,没有丝毫拖拉延缓。 第699章 万箭齐发 秦军军阵中,此刻火炮营刚进行完第一轮进攻,到了弩手们出场的时节。 弩机是秦军每个秦军兵卒的标配。 虽然贴身肉搏使用的机会不多,可在短兵相接第一波接触的时候,弩箭齐射的威力可没多少排头敌军能吃的消。 贺兰山屠胡战中,草原人可是第一波领教了这个苦头。 单人弩机,双人弩机,脚蹬弩机,全都严阵以待。 “风!!” 战场之中无数兵卒异口同声,弩机弓弦嗡鸣,箭矢尖锐刺耳的声音混杂在一起。 一起演奏出了这场血与火的战歌。 乌泱泱的箭矢遮蔽了天空,万千齐发的漆城墙头,竟然短暂的出现了一片黑暗。 秦王云光眯着眼望着这副麾下军队描摹出的画卷。 他虽然不喜欢战事,可对于这些兵卒们,从来都是无比自豪。 武力不代表一切,但没有武力一切都无从谈起。 人与人之间或许有着平等对话。 可是不同势力,不同国家面前,拳头大永远都有话语权。 这是千百年来亘古不变的道理。 不知道何时,云夭离开了马车,迈着小短腿凑在了父亲的战马旁。 观看秦军进攻的云光,低头望着拉扯着自己裤脚的女儿。 心中虽然有些不喜,但也无可奈何的弯腰,一把将女儿抱在了自己马背上。 “你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捣蛋,不是说呆在后面,不许乱跑吗?这里战马这么多,踹到你怎么办?” 云夭被父亲有些严厉的话语,呵斥的委屈的低下了头,眼角也出现了泪花。 “可是人家想看兵哥哥和兵姐姐们的身姿啊,夭儿以后也想从军呢...” 秦王云光望着轻声细语的女儿,最后还是没铁着心。 只是无奈的揉着捣蛋鬼的后脑勺,无奈的言语。 “唉...也不知道上辈子欠你什么了?乖乖的,不许调皮...” 云夭享受着父亲轻刮着自己鼻子的感觉,小脑袋也一个劲的点。 跟随在父亲身边,她当然清楚,爹爹对她做出这番举动,肯定没有生气。 委屈的小心思也立刻烟消云散,转头目不转睛的盯着正在重新上弦的军队。 看着整齐划一的动作,云夭此刻也想加入他们,成为他们的一份子。 短短几个呼吸的时间,秦军弩手们就完成了三波齐射。 放眼望去,漆城城头上全都是箭杆。 短短一瞬间,秦侯国一个月的税收就全在漆城城头之上了。 小小的箭矢,暗地里的花销可是尤为巨大。 不光每年秦军军营的专属冶炼局有着规定份额,每年还要从民间采购不少符合规定的箭矢。 箭头这玩意已经形成了统一标准,而且种类也杂七杂八,相应的模具,也能很快浇筑一批。 可箭矢的箭杆,才是整个环节中的重中之重。 选材,熏烤,描直...一根箭杆的价格,在秦侯国的收购价格可是十铢。 哪怕现在已经在秦侯国境内,不用限制购买的雪花盐,一斤的价格也就是十铢了。 其实在漆城城破之日,秦王云光当然有另一种攻城手段。 用不着如此花费巨大。 可如今的漆城之下,在场的可不只是有攻防两方势力。 还有散落四周距离很远,分属其他军阀诸侯的探子。 秦王云光之所以将秦军的武力昭示天下,当然可不是显摆。 自从王卓成为国相,他成为秦王,秦侯国在中原的贸易屡屡受挫。 秦侯国前往中原各地的商队,也会被一些势力的掌权者用各种各样的理由扣押。 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毕竟天下人看不惯已经身死的王卓多了去。 自然而然就带上了他这个奸相身后的盟友。 卖不出去就卖不出去,秦侯国虽然地质有些偏远,但境内的产业可不单一。 跟何况还有另一个广袤的地区在商业上互通有无。 而且秦侯国还是占据主导地位。 现在还和中原贸易往来,也只是告诉天下,玉门关外还有一方势力想要逐鹿中原。 算作是刷一刷存在感,免得在天下百姓中提起秦侯国,第一反应是哪里的偏远小国,异邦外乡之人。 中原大地可是很 第700章 城破 踏阵营的出现,让这场攻城战几乎进入了收尾阶段。 城墙已经出现缺口,城内守军也被箭雨射的完全找不着北,没法进行有效的防守。 马蹄声震耳欲聋,纵马狂奔的举动,犹如山崩海啸。 没有任何章法,没有任何秩序。 踏阵营的职责就是一往无前的冲入无人可守的城防缺口。 严阵以待的秦军步卒,也在踏阵营出动的一刹那,犹如崩腾的火山,一往无前的压了上去。 冲锋路上的怒吼,似乎要将整座漆城吞入腹中。 此刻城内遭受了远程打击的守军,根本没法组织起有效的防守。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城墙崩塌,到身旁战友被箭雨射的无声无息。 还有此刻已经出现在缺口城防下全身附着铁甲的‘怪物’。 实在是太快了,根本让他们来不及有任何反应。 先前大放厥词的漆城太守,端着架子迈着步子,正往他自己的太守府走。 心中根本没有担心城防的问题。 哪怕天下人口口相传,秦军虎狼,可要吞下漆城,也要废九牛二虎之力。 届时右扶风,左虎牙京兆营的兵马,早就从左右两侧杀出。 秦军在虎狼,能顶得住三十万人的合围? 漆城太守心中信心满满,已经想到了额拖住乱臣贼子秦王的脚步,最后协同扶风和虎牙京兆营的兵马,一同击退这支秦军。 重新将其赶回玉门关外,届时天下人会如何评价他呢? 想必多是临危救主,忠于东炎的忠臣义士吧。 可惜愿望很美好,身后传来的剧烈响动,结结实实的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 漆城城防短短一瞬间发生的事,让被巨大动静吸引,回头张望的太守历历在目。 那般坚固的城墙轰然倒塌,密密麻麻的箭雨也遮蔽了天空。 以及现在已经开始冲入主路,开始收缴残兵的钢铁巨兽。 漆城太守的脑海中中,此刻只回想着一句话。 “城破了?号称拱卫皇都,天下险要关隘的城就这么破了?” 此刻冲入城中的踏阵营,已经在毫不讲理的冲击下,彻底撕开了漆城的防线。 这些还在负隅顽抗的守军,对他们也发起了零星的攻击。 可惜箭矢打在盔甲上,也只是发出清脆的一声叮铃声,根本造不成任何伤害。 秦军的步卒,也开始依托在踏阵营的兵卒身边,不断扩大着他们控制的地区。 进军有度,配合无双,很快城墙下全是丢下兵器跪地求饶的守军。 还有不少负隅顽抗的守军,继续开始后退,或者藏身在寻常百姓的家中同秦军继续颤抖。 一时间临近城防最近的屋舍可是遭了殃。 鸡飞狗跳,惊吓尖叫,还有哭喊求饶。 这些中原百姓,对于闯入家门,开始搜捕逃窜守军的秦卒,那可是相当害怕。 毕竟不知道从何处起,天下就说秦军多为蛮夷,好食人,兴杀戮。 至于这个说法从何而起,有没有经过证实,也早已无从考究。 但百姓们却认可了这个说法,能将草原游牧蛮子杀得断了一代男人的秦军,想来也应该是更加凶残的军队。 现在都闯入了家中,岂能不害怕。 而且这些秦军一个个眼睛通红,不经意间对上去,好似要将人生吞活剥。 “搜!” 一声令下,秦卒划分三三队列,开始对临近城防周围房屋进行了破门搜捕。 这事对秦军来说很是熟悉,当年跟着秦王可是在贵霜帝国进行了一场场巷战厮杀。 虽然那场战事从防守反击,演变成了血腥屠杀。 也让不少兵卒在日后的生活里不断反思那场战争。 更让秦侯国颓败了好几年的时光。 那场贵霜帝国覆灭战,虽然不愿意被秦侯国提起,但作战留下的经验,还是被写入了兵卒阅读手册之中。 这么多年过去了,贵霜帝国也已经不复存在,成了中原这般,诸侯小国割据分化,你争我夺的地区。 也为了弥补当年在秦王带领下,秦军带去的毁灭杀戮。 秦侯国一直在默默无闻的修补当年犯下的过错。 虽然于事无补,不能讲事情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可犯下的罪孽,总要去修补,去弥合。 第701章 天下皆惊 “王,这老小子嘴不干净,看俺把他揪出来!” 另一帮还在忙活的典韦,赶忙出口,生怕秦王云光说先停一停手。 “先等等吧!” “喏...” 典韦的声音有些失落。 好不容易有出手的机会,就这么飞了! 人生的大起大落真的好快啊! 秦王云光没有在意一旁失落的典韦,朗声冲着里面呼喊。 “出来回话!” 漆城太守府的府门被打开,脸色煞白的漆城太守有些唯唯诺诺的站了出来。 先前在城下有多意气风发,此刻就有多么小心翼翼。 漆城太守咽了一口唾沫,望着这些刀剑出鞘,弓弩上弦的秦军,心里是直发怵。 这会儿走路都感觉是踩在棉花上,脚步虚浮的不像样。 哆哆嗦嗦的抬手作揖,对着不远处的秦王行礼问候。 “漆城太守拜见秦王殿下。” 秦王云光赫然一笑,明知故问的反问了起来。 “呀呵?这会儿是秦王殿下了,怎么不是乱臣贼子了?” 漆城太守不知道如何回话,只能腆这个脸嘿嘿尬笑。 眼见面前的人如此软骨头,秦王云光也失去了逗弄他的心思。 “本王也不想拿你等怎样,这几日漆城秦军接管,你等规矩在家,别暗中搞事,保证不会有性命之忧,知否?” 漆城太守还想着如何言语安慰面前的秦王能放过自己,没想到事情竟然如此峰回路转。 这下再也顾不得其他,连忙点头应允。 “微臣知晓,微臣知晓!” 接下来的事情很是简单了不少。 秦军开始对漆城进行接手换防,安抚城中百姓情绪,一切都变得按部就班了起来。 漆城恢复了安稳,可天下此刻却犹如沸腾的热水,始终无法消停。 “你说什么,漆城不到一个时辰就被攻陷了?漆城太守是猪吗?一个时辰就将要塞拱手相让,难不成将老夫的话当做耳旁风了吗!!” “司徒大人息怒,漆城太守得到消息早早组织兵卒防守,严阵以待秦军来临,可万万没想到,秦军虎狼威名名不虚传,实在是太过悍勇!” “啊!气煞我也,气煞我也!扶风将领,虎牙将领何在!!” “司徒大人,扶风和虎牙大营先如今还骚乱不止,毕竟王卓的旧部是个难办的问题!” 司徒府的王允,一下子瘫坐在地,久久不能出声。 良久之后,才对着面前的人开口。 “去请袁本初,曹孟德二人进兵入长安!” “司徒大人,万万不可啊!二人也是狼子野心之徒,贸然放入长安,恐怕天下大乱啊!” “那你等说说,还有如何方法能挡那位秦王进兵长安的办法!说啊!!” 可惜司徒府内的无人答话,只是低着头沉默不语。 司徒王允此刻的办法也是无可奈何。 已经身死的王卓,挟持皇帝多年,不满他行径的人有很多,但身边的党羽也众多。 尤其是军中,更甚。 如今扶风,京兆营骚乱不止,哪怕是长安内部在奋威将军吕布麾下的兵卒,也有叛逆之举。 王卓虽然行事荒淫无度,残暴不仁,可那也是对外人。 对于跟随他最早的兵卒,以及后来的同党,可谓是宽松之极。 驻防长安的兵卒,哪怕是当街玷污女子,也只是被训斥一番,要起消停几日就可,根本没有太多责罚。 这让不少王卓麾下的士兵,对已经身死的王卓死心塌地。 为此听从死讯的第一时间,就发生了营啸事件。 好在压了下去,但终归还是不太安分。 长安内部的兵卒不能信任,如今也只能寄托在外人身上了。 最起码他们还组建过联军,征讨过王卓,而不像秦王那般,是和王卓‘狼狈为奸’之徒。 司徒王允很惆怅,他也不确定,如今的东炎会走向何种地步。 秦军在漆城的战报,以燎原的速度传遍了整个天下。 所有人这一下可是重新估量了一下消灭了草原游牧一代男人的秦军。 根据他们知道的情报,秦军在贺兰山屠胡战损失惨重。 万万没想到,损失惨重的情况下,也能短短一个时辰内攻下天 第702章 戒严的漆城 天下震惊秦王发兵长安,一日攻破漆城之时。 也有不少人在谈论,假若秦王真的挟持皇帝,号令诸侯,天下是不是又要来一次讨秦王的联军。 只不过没有人真的觉得,秦王如此兴师动众,只是为了讨回已死之人的尸骨。 与此同时,攻下漆城的秦军,却没有一路高歌猛进,继续兵压长安。 而是开始在漆城安营扎寨,没有贸然直接兵发长安。 虽然此刻两地的距离还不足百里。 攻破的漆城,现如今进入了戒严的状态。 但城内道路上还是有不少行人的身影在活动。 毕竟人还是讨生活,吃饭。 况且这支秦军也不是烧杀抢劫,无恶不作的军队。 甚至这几日维护漆城秩序,还少了不少平日里在街上游逛的地痞流氓。 漆城残破的城墙也开始了修缮工程,城门附近招纳人手的摊位,此刻大排长龙。 秦军放出消息,前来修缮城墙的劳工,每日都还有工钱可以领。 这样的告示可是让漆城百姓惊诧不已。 从来没有遇见过这样的军队。 在百姓们的记忆里,被敌军攻破城墙,修缮打理后事,那都是强征抓人。 哪里还会有工钱这么一说。 将信将疑的人群,显然对这个告示有些望而却步。 可终归有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渐渐的这里成了赚取果腹钱财不错的好去处。 至于秦军招人维修城墙的佣金,漆城内可是完全的提供方。 这里面可是有不少吃的流油的贪官豪强。 这几日秦军可是在密卫的线报下,一直徘徊在打为富不仁土豪的道路上。 漆城的另一角,此刻却又是另一种大排长龙的情况。 只不过这里的情况稍微要混乱些许。 “看不清这里写的字吗?” 全甲以待的秦军女兵,一把将排队人群中的精瘦男子拽了出来。 “嗨,你们不是说无粮果腹,无可穿的人可以来这里领救济粮吗!怎么就变卦了?” 脸型精瘦的男子没有丝毫慌乱,反问着今日在此地维护秩序的秦营女兵。 这位秦营女兵眼神中是藏不住的厌恶,可还是耐着性子解释了起来。 “救济粮仅限于残缺者,老弱妇孺者,你既不残缺,又不是老弱妇孺,手脚健全,城门口招收维修城墙的人手,你才应该去,告示上写的一清二楚,看不见吗!” 精瘦男子倒是不以为然,嘿嘿一笑,腆这个脸大言不惭的开口。 “这位女军爷,小的不识字啊!你看小的今天都赶到这里了,家里还有八十岁不能动弹的老母,别让小的空着手回去啊,这几日战事不断,营生也断了,家中老母快要饿死了!” 这位秦营女兵明知眼前的人口中的话语是谎言,可也不能直接开口拒接。 眼下好多双眼睛在盯在这里看呢! 秦营女兵犹豫之时,身后传来了长官的声音。 “怎么回事!” 这位女兵总算找到了主心骨,转身抱拳对着自家顶头长官行礼问候,并道明原委。 “曲校尉,这人刚才在队里领救济粮,被我揪了出来,现在还说家里有不能走动的老娘,快饿死了。” “哦?快饿死了?” 精瘦男子对于此时出现在此地的秦营女将官,还是没有丝毫惊慌。 是个当官的又如何?还不是个女人? 心里正在得意之际,没成想眼前的女将官,直接抽出刀剑横亘在他的脖颈位置。 “吾在问你一句,家里有不能走动的老娘此话当真!” 精瘦男子被吓了一跳,缩了缩脖子,眼睛也不由自主的是不是瞥着寒光闪烁,都能倒影出自己侧脸的刀刃。 吞咽了一口唾沫,硬着头皮回答了出来。 “这位大人,小人绝无谎话,千真万确!” 这位前来的秦营女将官,曲校尉嘴角带起一抹微笑。 缓缓放下来了手中的刀剑,朗声言语起来。 “看来你也是个孝顺之人,吾念及你孝顺母亲之情,特此给你多发一些救济粮,不过份额有些多,吾带几个兵卒帮你一起搬到家中!” 精瘦男子听着曲校尉的前半段话,嘴角的笑容越来越大,可听到后面,一张脸顿时成了猪肝色。 “这位女将军,不劳 第703章 漆城往事 压抑着胸中怨气的秦营女将曲校尉,憋着一腔的委屈,总算赶到了自己接下来要她带兵换防的营区。 漆城城南现在带领兵卒驻防的另一位校尉,看到自己的生死同袍前来,心里还正开心呢。 总算能休息休息会儿了,累死个人。 只不过随着自己的生死同袍越走越近,也就更加能看清秦营女将曲校尉脸上的神色。 现在当值的黄校尉,和脸色完全与平日里不是一个人的曲校尉是同年战友。 俩人经历的战事很多,鬼门关上也走了很多遭。 现在都为人母之后,还成了各自孩子的干娘。 现在同甘与共,生死相扶的战友这般神色,哪里不会惹得她的注意。 只不顾眼下还有很多兵卒在场,不好出言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只能等着互相交接完城防事宜,随后不动声色的拉了拉挚友的甲衣,努努嘴示意去另一半临时征召出来的落脚营房。 秦营女将曲校尉心情奇差,原本没多少心思做其他事情。 只不过眼下还以为有什么重要的事,好友要同自己吩咐,应了下来,没当做间歇性眼瞎,看不见。 “黄校尉,已经整队完毕了!” 秦营女将黄校尉示意完自家战友,另一头的下属就上前汇报。 “你先带兵回营休息,我跟曲校尉说点事,待会回来!” “喏!” 下属抱拳离去,秦营女将黄校尉也迫不及待的走进了先前好友进去的临时营房。 刚进屋,就听见火气十分大的曲校尉言语。 “有什么军事还不能明着说?” 黄校尉对于这般大火气的话,没有丝毫生气。 在她的记忆里,这位可是第一次有这般神色。 “这是谁惹你了?这么大火气?” “没人惹我,有事说事,没事我还去巡逻查防呢!” “我可不信你没事,眼睛里的泪花都憋不住了,还有你特别生气的时候,耳垂也会发红,跟受伤流血一样!我可不看着像没事的人!” 黄校尉不清楚面前的生死战友到底是怎么了,处于关心,还是出言安抚着她不平静的情绪。 况且带着情绪领兵,可是最容易出事。 望着眼前闹别扭,低头打算负隅顽抗宁死不说的生死战友,黄校尉也没手足无措。 这丫头别看上阵杀敌悍不畏死的不行,可终归是个温柔的女子。 “给我说说吧,到底怎么了?咋们可是一家人。” 黄校尉伸出手轻轻盖在解下头盔的生死战友的脑门上,语气也没了带兵训练时的粗狂,轻柔的犹如春风拂面。 曲校尉感受到好友轻柔的抚摸,胸中委屈的情绪渐渐有了宣泄口,越积越多的委屈情绪也有了宣泄口。 赫然间抬头,脸上早已是泪花四溅。 断断续续的话语中,也让黄校尉听清了自己这位生死战友的话语。 “我...我...遇见...遇见...家乡的亲戚了。” 只是短短一句话,让秦营女将黄校尉疑惑不已。 自从她俩相识之后,虽然经历了很多,可从来没听过她说起故乡的事。 很多年训练休息之时,仰躺在一望无际草原之上也是她自己说着在西域老家的家长里短,而自己的好友也只是静静带着微笑聆听。 记忆中好像从来没有听她提起过有关家乡的事情。 难不成遇见家乡亲友喜极而泣? 可喜极而泣至于一副要砍人的表情吗? 思索之间,黄校尉温柔的询问出口。 “他们对你很不好吗?” “我...我...我原以为我忘记了在漆城的一切,可现在看来,它们始终如影随形跟在我身后!” 这句话一出口,黄校尉彻底明白生死之交的战友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看来她的故乡漆城带给她很多不怎么美好的回忆。 有了宣泄的倾诉地区,秦营女将曲校尉也将没前往玉门关外之前的日子,给面前的好友倒了个一干二净。 一个很俗套的故事,在中原大地上这样的故事每时每刻都在发生。 哪怕经历的人不同,可故事的脉络出奇的一致。 曲小花十六岁前的生活,一直与贫困相伴。 父母在她的记忆里每天都在地里忙活,可是她饿肚子的时间还是很多。 第704章 纷乱的大营 自从那天之后,他们兄弟姐妹三人就成了流落街头,乞讨为生的孩子。 家中原本贫瘠和破落的田产和房屋,不知怎么的就成了那些亲戚们和地主老爷的东西。 官府的判决虽然让已经渐渐懂事的她明白根本是胡判乱判,可也是无可奈何。 势单力薄的兄弟姐妹三人,根本奈何不了他们。 虽然家乡里的人怜悯她们兄弟姐妹三人,可是碍于那家地主老爷的威势,也根本不敢救济他们。 走投无路的她,身为长姐,带着两个年幼的弟弟,随着人群随波逐流。 鬼使神差的就飘到了玉门关下。 很多次夜晚的梦中,都能梦见父母的音容,对他们说的最多的一句话,也是为什么不早点来这个地方。 秦营女将曲校尉因为哭泣,再也说不出半句连串的话语。 撕心裂肺的哭声,让她的好友连忙将其拥入怀中,如同安慰哭闹不止的孩童一般。 好半晌之后,哭声停歇,哭泣的曲校尉抬起泪眼婆娑的双眸,继续言语。 “我到现在都不知道爹娘被埋在了哪里,怕不是被乱窜的野狗分食,这我怎么去地下见他们!” “不会的,肯定不会的,不当值了我陪你一起去寻,肯定能找到的。” “嗯~~” 软软糯糯的声音根本看不出先前还是英姿飒爽的女将。 亲近之人的安慰让她的情绪平复了不少。 半晌之后,这才停下了抽泣,抬起手背摸着眼泪。 秦营女将黄校尉,为了宽慰好友,开口为她鸣着不平。 “等你当值完,咋俩带人去找那些当年欺负你家的狗东西,给你讨回公道。” 秦营女将曲校尉望着生死战友为她鸣不平的声音,有些埋怨的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要死啊,要是被将军知道拉去挨军棍的!” “那咋办啊,难不成就让他们逍遥法外,安逸自得?” “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可军令如山,不可违背,秦王吩咐了,这次东出切莫节外生枝!” “嗨...又不是时候呗,也不知道秦王怎么想的,中原感觉没多硬啊,在能难打还能难过草原游牧?” “果然还是改不了你的脾气,打下来怎么办?想过吗?” “好好好,不跟你争了,这会儿好点没!” “好多了~~” 秦营女将黄校尉嘴角带起一丝宠溺,随后拍拍挚友的肩膀,诉说了一下今日要注意的点,这才一步三回头的离去。 漆城里发生的这件不经意的小事,也只是这座城市微不足道的记忆。 除了亲生经历者,没有人会记得。 至于秦营主帅的临时营房中,此刻也都是人来人往的景象。 无数密卫化作斥候,将长安附近的军情调动事无巨细的一一上报。 “报!袁绍兵马以囤聚与长城以北都塞冯翊,已经化成小股开始逐渐进入长安。” “报!曹操兵马三日前赶赴上洛,安营扎寨。” ........ 此刻漆城秦军主帅营帐中,秦王云光脸色平淡无波,没有丝毫慌张和焦急。 盯着巨大案桌上的微型沙盘,沉思不止。 良久之后,才抬起头,很是平淡的开口询问。 “去往扶风和虎牙京兆营的人有什么口信吗?” “秦王,还没有!” “很好!那就先等等吧!” 没有消息的回答,让秦王云光没有丝毫担心,现在两座拱卫皇都最重要的大营没有消息,那可真的是最好的消息。 别看秦军攻破漆城轻轻松松,但这次出动的人马才五万与人。 其中三万多还都是女兵。 单单扶风大营和虎牙京兆营此刻的兵卒加起来都在十万之上。 还有此刻被请进长安皇都的一些割据军候。 这个架势嫣然都快成了当时关东联军征讨依然身死王卓的架势了。 秦王云光抬手轻轻摆了两下,示意在场的部将先下去休息。 养精蓄锐,好为之后再做准备。 营帐中的人影渐渐消失一空,秦王云光这才伸出手指捏着眉心。 “王允老儿,请神容易送神难,你可真是破罐子破摔啊!” 轻声呢喃一句,伸展胳膊舒展着腰肢。 第705章 兵压长安 日子一天天走,漆城驻守的秦军再次开拔,朝着长安挺近。 扶风大营和虎牙京兆营的一些将领,突然反水,灭了司徒王允在半年内安插进大营的将领。 带着兵纷纷杀向了长安。 发生这样措手不及的事情,可是让长安里的众人惊吓不已。 可是还没等缓过神,奋威将军吕布府上传来刺杀消息。 刺客棋差一着,没能得手。 长安城内突然爆发的这件事,可是吓坏了一群高高在上的贵族老爷。 也幸亏是奋威将军吕布武艺不凡,这要是换个人,怕不是早就命丧黄泉。 为此长安城里的一些官员,联名书信转交到了秦王云光手上。 带兵正在有序前往长安的云光,在斥候手中收到这份信件,打开阅读后一脸的迷茫。 书信上说他秦王贵为一侯国之主,竟然使用下三烂的刺杀手段。 真是有愧与封王名号。 信中言辞呵斥的话语,让秦王云光有些将信将疑的唤来此次跟随出征的密卫。 “本王派你们出去在长安刺杀达官显贵了吗?” 密卫的都统也有些迷茫,但生怕是自己听漏了或者是有其他都统在做这件事,因为繁忙而没有告知。 只能小心翼翼的开口询问。 “秦王,那卑职是应该派墨鸦去长安城里搅浑池水吗?” “想什么呢,本王问的是到底有没有人去长安行刺?” 密卫都统立刻调整神色,很是正式的开口言语。 “秦王殿下,卑职下属没有做过此事,这几日一直在和扶风大营将领接触。” “那你去问问其他两位都统,看是不是他们的人!” “喏!” 密卫都统很快走了下去,开始调查起来。 秦王云光也不再纠结此事,继续骑着战马,不急不缓的朝着长安城挺近。 这件事的原委还真的怨不得秦王云光,王卓旧部颇多。 这次逮住长安动乱的机会,势要为身死的王卓报仇雪恨。 那第一目标当然就是砍杀了王卓,也原本是王卓手下心腹爱将的吕布。 可惜还是没能得手。 这份书信也只是道路上不起眼的一点小波澜。 根本决定不了什么。 要是义正言辞的呵斥能让战争不爆发,那还需要那么多武器和兵卒干什么? 长安城此刻人心惶惶,想要出城的唯一通道,长安城东门此刻是人满为患。 虎牙京兆营和扶风大营各自经五万兵马,分别堵死了北门和南门。 双方没有发动进攻,只是隔着城墙九百步的距离,互相对峙。 他们的诉求也很简单,交出残害王卓之人,一切自然好说。 至于交出后真的是不是一切都能心平气和的谈,那可真的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而此时的南门,是长安守军最多的地方。 万里无云的天空,黎明刚刚破晓。 站在城墙上远远望去,就能看见穿过地平线,出现在长安城西门地界乌央乌央的墨甲军队。 整齐划一的步伐,宛若是心有灵犀的同一人。 大风吹过军旗,漆黑无比的旗帜上,一个偌大的红色‘秦’字迎风飞舞。 “嗬!!” 一声万千声音融合在一起的呼声,直接打破了清晨的寂静。 严阵以待的秦军,声势浩大,这让长安西城门上的守军冷汗直流。 这支秦军的名号已经在短短时间内传遍了这个天下。 没有人胆敢轻视这支女人众多的军队。 先不说贺兰山屠胡战,草原游牧们对中原内地兵卒刻下的阴影,被这支军队一举击碎。 哪怕是前不久的漆城攻城战,也是吓的他们冷汗直流。 这会儿长安守军之中疯传,这支秦军有天雷助威。 要不然身为天险要塞的漆城,怎么只坚守了短短一个时辰。 长安城里的兵卒,说句不好听的话语,打造反的泥腿子,剿剿匪可以,可真的要是硬碰硬作战,可没多少底气。 这支秦军可是边军,常年在和礼教未开,信奉武力至上的蛮夷较量。 还有带兵的秦王,也是如今天下赫赫有名的常胜将军。 自灵帝在位之时,就已经在军中崭露头角 第706章 长安城下 长安城墙下,此刻聚满了达官显贵。 如今秦军已经兵临城下,如此迫在眉睫的时刻,谁也没有闲功夫在躲在府邸中欣赏莺歌燕舞。 “走,吾等去城墙看看,这虎狼秦军到底有何骇人之处,能让天下人如此胆怯。” 身为南阳太守的袁绍,满不在乎的开口。 出言想领着在场的东炎官员上城楼一观。 只不过话音刚落,在场竟然无人帮腔。 “哼,诸位都是鼠胆小辈吗?连上个城墙都不敢?” 在场的人神色复杂的望着趾高气昂的袁绍,一时间都不知道如何评论。 仔细想想眼前大言不惭的这位,还真的没有见识过那位秦王。 依稀记得灵帝在位之时,在场的诸位官员,如今还没崭露头角。 基本上都是猫在角落里当个小透明,哪怕在朝中派系已经提早站队,可也是其中若有如无的角色。 可那个时节,这位秦王就已经是实战军功派系将领中的中流砥柱。 同离世多年的张焕,段纪明关系密切,还是镇守一方边疆的猛将。 仔细回想,现在蔑视众人的袁绍,好像还和党人有牵连,还在四处躲藏避难吧。 城墙下的气氛有些僵硬,好在司徒王允站出来解了围。 “诸位,我等随袁太守上城墙一观吧,倘若秦王真的是想拿回奸相尸骸,那必然不想大动干戈,攻打长安。” 这几日自从秦军进兵长安,司徒王允也根本睡不安稳。 思前想后一直想了很多,也将心思带入了秦王的想法中,微微琢磨出一些苗头。 假若这位秦王靠着迎回奸相尸骸的名头,要挟皇帝,号令诸侯。 那天下人岂能有服气之辈? 恐怕来到长安屁股都没坐热,就有中原联军兴兵征讨。 如果真的要挟持皇帝,至少进兵长安的名头也不能安插个迎回故友尸骸的口号啊! 再不济也要打出朝局混乱,复兴东炎王室的名号吧。 毕竟这位秦王现在也是东炎的异姓王啊! 越琢磨司徒王允越觉得这位秦王真的像做出这番事情的人。 早些年虽然没有深入同这位带兵前来的秦王交流过,但认识这位秦王的人,都说他是为重情重义,重视信诺的人。 世人都知晓,秦王云光虽然没在中原又什么太多作恶之事,反而还是荡平草原蛮夷的大英豪。 只是他同奸相王卓的关系,众人顺其自然的也将他带入了恶徒的一派。 但真的要说出秦王为非作歹了些什么事,还真的讲不出个所以然。 不单单是天下人,哪怕是朝廷的官员,豪强世家,也很难理解秦王和已经身死王卓的关系。 别人都避之不及,撇清关系之时,唯独秦王逆流而上,与天下人作对。 司徒王允想不通,迎回尸骨到底是为了什么。 像王允这般的人,一辈子在东炎官场上打交道,除了利益也就只剩利益。 他秦王云光虽然同王卓也是因为利益牵绊联系在了一起。 可年岁流逝中,双方尽量在避免利益纠缠。 此前洛阳皇都的事,也只是日益骄纵的王卓,被权势蒙蔽了双眼,忘却了俩人之间的关系顺序。 后来也尽力弥补,这才有回暖的迹象。 秦王云光带兵前来,也真的是想迎回相识二十几年的故友尸骸。 虽然在东炎朝廷,乃至天下百姓口中,他是罪无可恕的佞臣,奸相。 可也为此付出了全族被屠的下场,只留下一位还不满十六的小姑娘,幸存流逝。 双方身为朋友,秦王云光也没立场为做下滔天大恶的王卓洗白。 做错事就要承担后果。 不管是生前骂名,还是死后污名,既然作恶多端就要有心理准备。 但二人身为朋友,为其收敛一下全族的尸骨,也是云光能做的最后的事情了。 此时的长安西城城门下,众人在袁绍的带领下,登上了城墙。 顺其自然也看到了严阵以待的秦军,以及为首的那位器宇轩昂的秦王。 没过多时,自秦王军阵中一位骑着战马的传令兵站在了城门不远处。 对着城头上站立的众人大声呼喊起来。 “我家秦王问尔等,只是迎回故友尸骸用得着这么兴师动众吗?” 城头上的众人微微一愣,随后面 第707章 会面 秦王云光从传令兵口中,得到了长安南城城墙上诸位东炎官员同意的回答。 立刻示意麾下的小股兵卒前压,在两军阵前中间的位置,摆放些许落座的器物。 这路上骑在马背上颠簸了好长时间,哪怕是常年从军的云光都受不了。 这般动静,可是吓到了城墙上的守军。 好在守城的将领再三呼喊,才避免了有兵卒手抖,将箭枝射出去的场景。 另一头,在秦王云光的嘱咐下,一道道军令传遍了整个严阵以待的军阵。 “全体都有,原地落座暂缓休息!” 一声声呼喊,回荡在整个军阵之中。 听到军令的秦军,没有丝毫拖泥带水的举动,携甲席地而坐,就这么明晃晃的在城墙守军的注视下原地休息起来。 “咱们也下去吧,人家秦王都先一步到中央了,在这么等着看下去,不合礼数啊!” “走,走,走,同去,同去。” 长安城内的东炎官员,招呼身旁同僚,一起朝着缓缓开了条缝隙的城门走了过去。 眼下这个情况,在场的人心里或多或少都有了些了解。 这位秦王还真的好像不是来攻打长安,另立新帝。 要不然可不会有虎狼秦军如此放松警惕的事情发生。 军阵的最中央,秦王云光已经坐在被军卒安放在此地的木头凳子上。 没有在意长安城中怎么还不来人,只是自顾自的揉着有些酸楚的大腿。 自从负伤之后,可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高强度行军过,一时间竟然有些不适应。 身后的一众将领,虽然也给他们准备了座椅,不过没有一人落座。 一个个将手搭在腰间的刀剑上,盯着缓缓打开一条缝隙的长安城门。 等待之际,秦王云光听见身后传来稀稀拉拉的脚步声。 不经意间回头,才看清来人的声音。 原来是跟随秦军南下,要替身死家人收敛尸骨的王白和蔡琰两位女子。 眼下这个场面,身为身死之人的亲属,出现在此地完全没有什么不合时宜。 只不过怎么自己的小女儿也黏在蔡琰的怀中,还乐呵呵的冲着路过的一众将领打着招呼? 秦王云光有些无奈的扶着额头,招呼着离开军阵后方,前来此地的两位女子上前。 张开双臂,将女儿从蔡琰的怀中接了过来。 “真是辛苦你了,要你带这个调皮的家伙。” “秦王客气了,云夭郡主可是很乖巧呢!” 云夭听见蔡琰姨的夸奖,鼻子翘的老高,一双小眼睛还时不时偷看自己父亲。 期望也能从父亲的嘴里得到肯定的回答。 云光有些无奈的伸出手挂着此刻骄傲无比的女儿鼻梁。 “她要是乖巧,那天下可真的就没几个乖巧姑娘了。” “哼~~坏爹爹。” 云夭哪里能乐意,当即呛声一句,只给秦王云光留下个后脑勺。 不过也没有离开父亲怀抱的打算,反而两只小手抓的更加紧了一些。 云光嘴角带起无奈又宠溺的笑容,给怀里的女儿找了个舒适的位置。 “待会乖乖的,可不许乱说话。” 云夭虽然还在生气,可对于父亲的话还是很听从。 没有给出响亮的回答,反而专心致志的对付起父亲甲胄缝隙里的回程。 两军四百步的距离,很是简短的一段路程。 眨眼之间,长安城内的东炎官员,就出现在了此地。 双方见面情形不说愉快,但也谈不上剑拔弩张。 弥漫在双方之间的跟多的则是冷漠。 场面一时间冷了下来,这些从长安而来的人,眼神都在大大咧咧坐在地上完全没打算起身的秦王身上。 秦王云光环视一圈,看到了很多不同的眼神。 这一刻,秦王云光竟然还能小小的晃神。 此刻场中互相沉默的情景,总算有长安城中出来的官员忍不住,出口呵斥起了云光。 “秦王是在礼教未开之地生活的久了?忘了礼节和礼数了吗?” 秦王云光自从见面起,就没起身迎接。 而且也没给前来的人准备座椅,现在场中除秦王云光坐下之外,其他人都犹如木头一般,站的笔直。 这也不能怪秦王云光,现在按照云光的 第708章 童言童语最伤人 秦王云光的话,让在场的一众官员神色很是难看。 现在能站在这里的人,那家不是身世显赫之辈,那个不是自诩高贵的世家出身。 而豪强世家能积攒起家业,可不完全是勤劳朴实,节俭守家。 在这个人吃人的时代,面前站在顶端的这群人的家世,脚下那个不是白骨累累。 此时为首的进京驻防的太守袁绍,冷哼一声,讥讽着秦王云光。 “哼,秦王话语如此大义凛然,想必手上干净无比咯?” 秦王云光冷笑着望着这位面生的太守袁绍,没有接话。 云光能走到今天这个地位,仁慈可替他办不到。 太守袁绍原以为秦王云光不答话,是自己占了上风,当即开口讥讽起来。 “想我袁家四世三公,代代朝中砥柱,本太守这一身体内流的血,都要比你着杀人盈野,乱世兴风作浪的佞臣同党高贵万分。” 秦王云光目视着面前怒斥着自己的这位东炎太守,想着用什么话来反驳。 没想到在怀中一直乖乖的女儿云夭,此刻脆生生的开口。 “爹爹,为什么那个人要用血统来说事?在我们那个地方,不是只有家畜才用血统这个词吗?” 云夭脆生生的话语,让身为父亲的云光微微愣神片刻。 也让在场的所有人都雅雀无声。 女儿的童言童语,也让刚才拽出身份家世,打算排资论辈的太守袁绍脸色越发通红。 “哈哈哈!!” 女儿的话语,让秦王云光朗声大笑。 身后站立的一众麾下将领,也没忍住,对着长安城里的百官捧腹大笑。 抬手擦着眼角因为笑声过大而泛出的泪花,秦王云光亲昵的揉着一脸呆萌的女儿脑袋瓜。 抬起头看向对面怒不可遏的人群。 “听见了本王女儿说的话了吗?只有畜生才会拿血统说事!让本王看看,你等之中有多少畜生啊!” “呔!乱臣贼子岂敢在这里大放厥词!” “黄口小儿,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一样不知礼数,大逆不道!” ....... 秦王云光摸着对着冲着他们叫骂人群吐着鬼脸的女儿小手,没有在意被女儿一句话搞破防的这些人上人。 自顾自的抬头对着众人言语。 “奸臣乱党?祸国殃民?本王随你们怎么说,反正嘴在你们身上,本王也懒得捂!也不屑捂汝等的臭嘴!” 秦王云光沉下声音的威胁,让辱骂声消停了不少。 此刻秦王云光如此咄咄逼人,哪怕今日相安无事,恐怕之后的岁月里,也不会在有中原任何势力同秦侯国修好。 双拳难敌四手,四面楚歌的局面在逐鹿中原的势力中,恐怕都是朝不保夕的存在。 可秦王云光现在不用再和这些家伙虚与委蛇,赔笑示好。 秦侯国的体系本来就是和中原王朝实行的体系背道而驰。 主张儒学治国和法治治国的两个体系,没有缓和的余地。 这不是两个思想之间没有融合,求同存异的地方。 而是这信奉这两种思想的人。 有人就有不同,有不同就有分歧,有了分歧自然看彼此都不顺眼。 中原主张的外儒内法,着实不错,可内法之中却存在凌驾法的一小撮人。 这种法,是畸形,用来压迫贫苦百姓的工具。 而不是真正造出一个清白世道的道路。 秦侯国此刻已经抛弃了所有遮遮掩掩的遮羞布,大大方方的将法治昭告天下。 就是要告诉所有人,天大地大,秦法最大,没有谁可以跳出秦法的规矩。 自从玉门关开始不在戒严境内民众之后,越来越多的秦侯国子民知晓了这个时代还是一如既往的腐烂。 也有越来越多的中原百姓知晓,在华夏大地以西的位置,有个公正清白的封国。 秦侯国渐渐的在中原一些门阀世家嘴里,是异类,是乱党,是祸害苍生的源头。 为什么他们这么害怕,为什么要将脏水都泼向秦侯国。 只是因为秦侯国触及了他们的利益,假若秦侯国真的做大,那日后还有他们作威作福的日子? 秦侯国已经慢慢的同中原大地彻底撕破了脸皮。 如今中原大地枭雄割据,圈地为王。 今日还情同手足,明日就能毫不客气的杀光 第709章 物是人非 蔡琰的出现,让在场的不少人窃窃私语。 互相言谈之间,才知晓面前的女子到底是谁。 而此刻的曹操见到昔日故友,也情不自禁的开口。 “文姬,见到你安然无恙可真是好!” 昔日在他曹操还未是一州州牧之时,蔡邕还没逃难民间之日,也经常邀请三五个好友,前去蔡大家府上,谈诗论文,好不快活。 可惜物是人非,早就没了当年的模样。 “多谢孟德挂念!” 双方互相寒暄过后,再也没能有什么共同语言可说。 如今都以各奉其主,早已是熟悉的陌路人。 “诸位,想好了吗?本王的要求能否答应,今日见到遗骨,本王今日就退兵回关!” 秦王云光的最后通牒,让在场的文武百官发出了不小的骚乱。 按理来说,造成诸侯进京,秦王东出的一切源头,司徒王允也不再沉默不语。 先前轻走一步,拱手作揖,轻轻开口。 “秦王此话当真?” “此话当真!” .......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快速了不少。 司徒王允立刻招呼下属,开始将屠戮一空的王卓全族尸骨快速命人送往此地。 只不过到了蔡邕蔡大家的尸骨,多了些不同。 “还请秦王应允,微臣想去进城陪父亲最后一段路。” 蔡琰弯腰拱手,对着秦王云光行着正式的揖礼。 这般礼节,一个女子做出来,让在场的文武百官总觉得心里不对劲。 可惜这个女子是秦王的人,没有让他们跳脚出来说不合礼数的地方。 “诸位,可否应允失父之女的请求?” 虽然都是一群虚伪之徒,但终归也是一群男人,没有在此刻众目睽睽之下刁难一个女子。 蔡琰在王允的示意下,被手下一队人领着进了长安城。 至于安全问题,可不用担心。 要是她蔡琰在城里出了事,于情于理都是这些人先失去了先机。 东炎信奉以孝治国,蔡琰虽然做不到在父亲活着时在身边孝顺,但死后陪亡者最后一程,完全是无可争议的孝道。 这要是出了事,那岂不是自个打自个脸? 以孝治国的朝廷,竟然欺辱孝顺之人? 那这个孝到底真不真呢? 话说两头,蔡琰很是平静的走在长安城的街道上。 对于生活了很多年的城市,蔡琰没有觉得半点陌生。 只是不经意间多了很多的疏离感。 生活中车市城中还不足三年,只是短短的时间,就完全感受到了长安和车市的不同。 放在以前,蔡琰觉得长安城的种种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哪怕街边有乞讨流民,哪怕远处阁楼上有花枝招展,以身体换取恩客的女子.... 这些在长安城里最是正常不过的事情,可对于现在的蔡琰看来,都是最不正常的事情。 这里的种种一切,无不在说着长安城的腐朽不堪,腐败不止。 生活在这个城里的人已经‘死’了。 浑浑噩噩,犹如行尸走肉,哪怕是街边有效的稚童,眼神里也是灰蒙蒙的一片。 那是看不到一丝希望,一丝公正后的绝望。 体验过美好,蔡琰哪里还生的出对故乡的留念。 只有无尽的失望与失落。 迈步走向停放自己父亲尸骨的义庄,蔡琰脑海中也始终有一个念头盈盈缠绕在心间。 ‘恐怕也只有秦王殿下,才能改变这里吧!’ 失望思索之际,蔡琰很快就走到了停放父亲遗骨的义庄。 在领路侍卫的带领下,看到了被停放在众多盖着白布尸骸中的父亲遗体。 轻轻揭开白布,也看到了父亲有些形变的遗骨。 此刻虽然不是三伏天,秦王云光在听闻此次长安之时动身也算麻利。 可终归还是耗费了些许时间,无人掩埋的父亲尸骨,看的是蔡琰一阵心酸。 蔡琰跪倒在父亲尸骨面前,重重的对着遗骸磕着响头。 “不孝女蔡琰拜见父亲,父亲泉下有知,还望能原谅不孝女未能陪在您身边左右!” 泪啼横流的蔡琰,很快将跪倒地面,前的一小块地砖打 第710章 家书 越过人群的老者,此刻很是欣慰。 感伤之际,猛然想起还有从狱中狱卒手里拿到蔡邕先生最后的遗物。 “大小姐,先生下狱离世,朝中那些人都畏惧那位司徒大人,不敢为其收敛尸骨,老朽哀求打点狱卒再三,才将先生免得被丢弃在乱葬岗中,这是老朽从离世先生手里拿到的遗物,听狱卒说,先生离世前,说要交给大小姐你。” 老者颤颤微微的从怀中掏出一件薄薄的内衬,除了些许乌黑的污渍,更多的则是斑驳的血迹。 蔡琰小心翼翼的接过父亲生前最后的遗物,打开一个缝隙,眼眶中的泪水再次汹涌而出。 血红的颜色,全是刚劲有力的字体。 谁能料到,东炎传唱世间的史学大儒,下狱身死之前,竟然连笔墨都碰不得。 只能靠着一手血书,留给女儿最后的挂念。 “大小姐,您上车沿上坐着吧,老朽在最后一次为您牵一次马。” 蔡琰还想在此地打开父亲最后的遗言,只不过带领她前来认领父亲尸骸的兵卒已经开始催促离开。 老者微笑着对眼前被他看着长大,家人的女孩,轻声呢喃。 蔡琰没有拒绝,留着眼泪的双颊上对老者送去一丝微笑。 “那就劳烦达叔了。” 蔡琰踮起脚尖,横坐在拉着棺椁的车沿。 老者牵起马缰,缓缓的朝着城门的位置走去。 坐在马车车沿上的蔡琰,轻轻打开血衣,读着上面清晰可见的字迹。 【吾儿文姬亲启】 【文姬,为父先行一步,未能弥留之际与你相见最后一面,实乃人生憾事;生死有命,文姬切莫悲伤愤恨寻仇,父亲为修史书,与王卓同谋,自然有此灾祸,怨不得他人。 你若见此家书,想必已经在那位秦王身边找到了自己的路,为父真的替你欣慰。 从小到大,你从来都是让父亲最欣慰也最失落的人,要是你是个男孩该多好。 昔日秦王府上同为父言语,也让父亲知晓,身为女子又如何?慷慨赴死,革新除旧,为国捐躯,照样也是一等一的英豪。 父亲倒是不希望你成为什么英豪,平平安安能做着自己喜欢,想做的事就行。 秦王昔日多次相邀父亲前去玉门关外,父亲虽很想见识一下秦王口中不同的世道,也想见一见你,可父亲身为炎臣,应当恪守忠义,尽人臣之职。 实在是惋惜,不过女儿你替为父看看那个不同的世道,为父泉下有知,也可安详瞑目。 女子为官从政,千百年来未曾有过,父亲也不知道这件事是对是错,可父亲只能告诉你,官场尔虞我诈,凶险万分,万事留一分,切莫让自己难做。 不过为父倒是还想劝你,能不入官场就还是不入,平平安安的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成为自己想成为的人。 正如秦王所说,选择权在你,为父也无法擅自决定你的人生,毕竟你也渐渐长成了大人。 切莫埋怨父亲念叨太多,为父还有很多话想与你言说,可实在快要无处落笔,真是令人不快。 女儿别哭泣,抬头大笑,帮父亲看一看秦王口中焕然一新的世道。 吾儿,父亲走了,勿念。】 【蔡邕绝笔。】 阳光下的血衣,鲜红无比。 认认真真读完这份父亲的绝笔家书,将其捧在怀里,嚎啕大哭。 根本不在意前往城门口道路两边的陌生行人众多。 字迹不多的血衣家书中,全是她已经身死的老父亲最后的记挂叮咛。 字迹寥寥不多的家书中,是一位父亲临终前的遗憾。 也是一位父亲对女儿最后的叮嘱。 蔡琰小心翼翼的将这份血书折叠,轻手轻脚的放入怀中。 好似这就是天底下最珍贵的宝物。 对她来说这就是天下最珍惜无比的宝物。 抬起手背,很是豪爽的抹掉脸颊上的泪痕。 这般姿态,哪里还是一位文学世家出身的大家闺秀? 微微抬头,目视着晴空万里的蓝天,蔡琰露出了个大大的笑脸。 不知道是对自己低语,还是对已经离世的父亲呢喃。 “爹,女儿会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成为自己想成为的人...” ....... 长安西城门前,此刻摆放着一百七十八口棺材。 这里是王卓全部的直系亲属尸骸。 第711章 西撤之前 秦军开始有序西撤。 此刻秦军驻扎过得城池,却显得有些杂乱。 到处都是背着大包小包,神情紧张不安,却又带着一丝期望的人群。 一些聚集人口众多的大城池,某些地方则显得有些鸡飞狗跳。 醉花街,在中原大地的城池中,也是平平无奇的街道。 这里的商铺,除开开门接客的酒肆,更多的则是依靠身体招揽恩客的青楼。 秦军进驻城池的这段时间,青楼的生意很差。 可再差,也没有现在的情况差。 当然这也只是对于青楼的老鸨而言。 手持弓弩刀剑的秦军女兵,急促的敲着某家大门紧闭的青楼门面。 可惜不管动静如何,里面始终雅雀无声,好似已经人去楼空。 “破门!” 负责这家青楼的将官,一声令下,青楼的门面顿时被撞开。 鱼贯而入的秦军,很是有序的开始控制各个青楼隔间。 不多时将里面的人全都揪了出来。 负责这家青楼的将官,还在打量这座建筑之时,就听见了吵吵嚷嚷的声音。 “救命啊,非礼啊!非礼啊!” 秦军将官听闻,猛然间眉头一皱,顿时朝着声音传来的地方走去。 “怎么回事?” “屯长,我们还没做什么,只是让她去楼下,这妇人就开始叫嚷起来!” 秦军将官打量着衣衫整齐,却面色通红的妇人。 “让你去楼下集合,为何要大声无故叫嚷?” 没想到这个妇人一甩衣袖,很是不屑的望着站立在面前的将官。 “这几天听见旁人都说你们这些当兵的遵守秩序,是百年难遇的好兵士,可现在狐狸尾巴漏出来了吧?来这里上门寻姑娘抓去军营取乐,呸!真是道貌岸然!” “本将在给你说一声,去楼下集合。” “不去,这里是安南王的产业,老娘就待着这里了,你能怎么着?届时老娘还要给安南王说,秦王纵容兵卒,来此地强征民女。” 秦营将官听见这话,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另一头也有兵卒贴在耳边低声言语了一番。 这才知道,面前的妇人是这家青楼的老鸨。 没成想还是为有靠山的青楼,难怪在秦军控制的地区还有恃无恐。 只不过前线的军队已经快要经过此地,到时候他们也要跟着撤离。 没有闲工夫还在这里同这家青楼的老鸨耗着。 “打晕她!” 话音刚落,还在大放厥词的老鸨后脖颈挨了刀把一下,软踏踏的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处理完这里的事,很快这位将官就来到聚满了莺莺燕燕的地方。 “今日将诸位聚集于此,只是因为我秦军不日后将会开拔离开,然我王怜悯尔等身世凄惨,不得不沉留在此等烟花巷柳之地,今日给诸位一个机会,跟随我秦军离开,诸位一个清白身世,诸位也不用担心前往我秦军掌控之地后的衣食住行,只要诸位手脚麻利,不是好逸恶劳之徒,必然不会有饿死,冻死,无家可归之说,现在是走是留,诸位只有一个时辰来考虑。” 这些被聚集在此地的女子,还有招揽客人的龟奴,统统很是诧异。 这些秦军上门,他们想到了很多,可千算万算却没料到这个事情。 原本以为是这些军卒来上门抢劫,却没想到给他们搞这么一出。 先前鸦雀无声的人群,顿时窃窃私语起来。 互相都在交头接耳,说着秦军口中话语的真实性。 “将军,真的不骗我们吗?” 沉默不语静静等待的秦军将官,望着惴惴不安的女子,斩钉截铁的言语。 “若所言有半点假话,吾愿自裁诸位面前!” 这么干脆又有点吓人的话语,可真的震住了这些风尘之人。 这条醉花街中的女子青楼,还是男子象姑馆,沦落到用身体来在乱世换取存活的机会,哪一个会是心甘情愿? 那家姑娘愿意一点朱唇万人尝,一双玉臂万人枕。 那家俊秀男儿也愿意被心理变态的人,在他身上做下流之事。 流落风尘之地的人,要么是被拐卖,要么是家中实在无法养活,值得卖身于此。 各种各样的理由,但没有一个是自愿到烟花巷柳之地讨生活。 可惜要离开这里,却不是那么容易。 第712章 长安一角 秦军开始有序西撤。 悠长的队伍中,可不单单只是多了数百口棺椁。 还有很多夹杂在其中的拖家带口的普通百姓。 这些都是秦军在攻克城池以及周边地区,大肆宣传后自愿跟上的百姓。 秦侯国人口稀缺,哪怕鼓励境内民众生育,可还是完全不能够应付有些庞大的地界。 自喜马拉雅山山脉以北,大片的疆土都被秦侯国所掌控。 现如今的漠北草原,也渐渐成了秦侯国的牧马场。 境内自秦王云光一通西域之后,一直在大肆扩张耕种地。 但还是有大片任由荒草生长的土地。 各个矿山的人手也是稀缺无比。 不管从任何方面去看,秦侯国都需要大量的人手。 这次东出玉门,可是收拢人手的好时节。 秦王带领西域兵卒发兵长安,拢共调动了十万境内人口。 临了离开之时,队伍扩大了五倍有余。 不说这次带走的其他用来填充秦侯国国库的物资,就是这么多的人口,也是一笔巨大无比的财富。 但这么多的人口,一下子涌入秦侯国地界,处理不好,可是会造成骚乱。 为此秦侯国的官员可真的忙了个底朝天。 秦侯国忙碌起来的日子中,中原的长安也不是很太平。 长安城现在可是鱼龙混杂,蛇鼠一窝。 如此混乱的局面,普通百姓都自顾不暇,都想离开这个混乱无比的地区。 此刻在长安城内的某一座牢狱中,一伙蒙面之人,趁着夜色打晕了此地的狱卒看守,冲进了这座略显昏暗的监牢之中。 “嘿...单福,你小子睡得可真安稳啊!” 茅草堆满墙角的一张说是床的物件上,虽眼角带伤,泛着些许乌青,但依旧能看出眉清目秀的少年闭眼安眠。 听见牢房外略显熟悉的声音,少年猛然睁开了双眼。 惊喜的翻身坐起,趴在了牢房栅栏上。 “郑宇哥,你怎么来了?” “你小子都被人抓着蹲大牢了,难道还在外面游山玩水?” 蒙着漆黑面巾的男子,打趣的望着这个神色惊喜的少年。 二人还想着寒暄一下,就被身后走来的几人打断了言谈。 “这是说话的地吗?赶紧开锁走人了!” 牢狱外男子有些尴尬的挠挠头,将手里提溜的钥匙串,开始一个个的试了起来。 少年单福眼眶有些湿润,望着这些带他闯荡江湖的大哥和大姐,笑得跟个傻小子似的。 此前下狱的单福,还有些担心,自己会不会一辈子在这里面度过一生。 但现在彻底将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不过还是有些担忧的望着在门锁上忙活的众人。 “郑宇哥,你们来劫狱,这可是死罪啊,被抓住了遭我牵连,我都不知道该如何赎罪了。” 牢狱门外的,这会儿正在警戒的一位身材苗条,说话也是女子声线的蒙面人开口。 “臭小子,现在知道怕了?当时拔剑杀了那个金吾卫的儿子时候怎么没想到这件事?不过别担心,现在长安城里乱的很,顾不上这里。” 少年单福被人说起下牢狱的前因后果,整个人的神色顿时垮了下来,显得有些萎靡不振。 “小子,别垂头丧气的,你做的没错,只是这个世道错了!” 话音刚落,牢房的门就被打开。 身材略显魁梧的男人,架住单福的腋下,搀扶着脚步有些虚浮的少年。 自从下狱之后,在里面的日子可不好过。 这几日遭受的毒打,要不是单福勤练武艺,身体健硕,恐怕还真不是一般人可以撑得下来。 今晚来劫狱,这伙人上下都以打点好,就连撤走的路线也规划完善。 没有任何意外,带着负伤的单福来到了落脚地。 夜晚时分,长安城冷清无比,就连平日夜里的三两声狗叫都没有。 根本让人不敢想这是一个帝国的中心。 烛火摇曳,单福躺在还算柔软的床铺上,嘴里咬着布卷,忍受着面前人用伤药给自己伤口处理时带来的伤痛。 压低声音的呜咽与嘶吼,少年单福也总算从疼痛难忍中脱离出来。 抿了少许清水,这才安稳的躺会床铺上,直勾勾的望着屋顶发呆。 第713章 不经意的呢喃 秦侯国,车市城。 位于天山山脉的另一头背阴的山脚下,此刻林立着数百个小坟包。 如此多的坟墓之前,却只有一位少女披麻戴孝,跪地在坟地之前,哭的是撕心裂肺。 秦王云光只是头上缠了一条白布,未曾穿上孝服。 二人之间的关系,为王卓穿上一次孝服理应没有太多失格。 可秦王云光迎回的这些尸骸,不是一般人,而是对大多数人犯下了大错的暴徒。 要是秦王云光大张旗鼓的披麻戴孝,让民众看到,又会生出不好的念想。 做到他这个位置,看似无所禁忌,可带着的枷锁却越来越多。 他秦王云光可以犯错,可不能犯眼下的这个过错。 四下没有太多人,除了哭泣的少女王白,就剩下一些时常跟随在云光身边的亲卫。 秦王云光站在刻着寥寥几字的墓碑前,沉默不语。 良久之后,才将手中抱着的一坛酒,揭开泥封,浇灌在面前的墓碑之上。 随后放下手中的酒坛,席地而坐。 缓缓抬手,搭在了墓碑的边沿之上。 “仲颖兄,这坛酒可是最烈的天山烈酒了,也不知道你在下面能不能尝到。” 秦王云光盯着面前刻着王卓之墓的墓碑,感慨的呢喃。 “你我相识二十载,之后可真的是永别了。” 抬头凝望车市九月份的天空,除了南飞的大雁,就只有一片蔚蓝。 “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曾料到你有杀身之祸,可未曾想到却是眼前这般一地孤坟!” 秦王云光轻轻念叨,眉宇间是散不去的悲苦。 缓缓俯身,前倾身子,渐渐靠近墓碑。 “你说咱们往上爬了这么久,最后都会落得个这么下场?” 也不知道秦王云光想到什么,嘴里突然飙出这么一句。 “不会的,你和我是不同的,最后谁能说的准呢!” 话锋一转,秦王云光又立马接了一句。 “仲颖兄,你做的太过火了,我也不好大张旗鼓将你安葬,不过这个地方给你挑的你看如何?僻静,平日里也不会有闲散之人闯入。” 抬头四望,似乎在向面前的墓碑说着他的眼光独到。 “自从你入了京,火气可是越来越大了,刚好这地给你磨磨性子,你也好在下面好好赎罪,要是觉得一个人赎罪孤单,那就等等我,等我安排好一切,下去在一起陪你。” 秦王云光自嘲的话语,可没让周边的亲卫听见。 这要是被听见难免又会在自己身边的圈子里传出什么其他动静。 微抬眼神,瞥了一眼悲伤哭泣,撒着纸钱的少女。 “仲颖兄,你放心,你家的独苗我会照顾好,不会让她受了委屈。” 不远处的少女,现在可真真切切的事孤身一人了。 这个世上再也没有任何有血缘关系的亲友了。 秦王云光抬手拍了拍墓碑,好似在拍着王卓的肩膀。 “走了,有时间在来看你。” 没有太多留念,没有太多不舍,秦王云光站起身转身抬脚就走。 身死之人已经消停了下来,而活下来的人还要折腾。 折腾自己,折腾世人,折腾这个世道。 至于什么时候不折腾了,那谁也给不出一个答案。 ......... 秦侯国在秋末的时节,再次变得安宁又热闹。 安宁的是世道,热闹的是生活。 这次随秦军出关的百姓,现如今已经开始被分散开来,前往了已经划分好的地区。 五十万的人口涌入,让秦侯国的行政压力陡然倍增。 好在这些官员都是跟随云光从最混乱世道过来的官员,还有这些百姓也不是胡搅蛮缠之徒。 中原兴盛的儒学,将这些勤劳朴实的百姓真的圈养成了绵羊。 骂不还口,打不还手,逆来顺受,有苦自己咽。 没有丝毫意外,这些人也开始渐渐融入了秦侯国的生活。 对于全新的生活,他们始终觉得生活在梦里。 每天睁眼都害怕眼前的一切都是一场空。 在这些中原迁徙而来的百姓享受来之不易生活之时,安分了许久的秦侯国再次热闹了起来。 “婉娘,你识字多,替我们看看 第714章 热闹的车师大街 一行人很快来到有些热闹的街市。 众人透过人群垫脚眺望,瞅见了在众多人群中央拿着写满字迹纸张分发的年轻姑娘。 有些牵着孩子的妇人,对于这些年轻姑娘分发的纸张连连推辞。 只不过被好奇的孩子伸手接过,慌忙一把夺下,又一脸尬笑的塞了回去。 随后连连后退几步,不在凑上前去看热闹。 分发告示传单的年轻姑娘也没气馁,继续给身旁围着看热闹的人群分发着传单。 一些姑娘打着横幅,不断的为周边人群宣扬着上面书写的内容。 环顾四周,周边的茶摊或者墙角位置,还有三三两两叉手在胸,懒懒散散也好似在看热闹的巡捕房求盗。 这些身穿官服的求盗,对于宣扬‘大逆不道’之言的姑娘们视而不见,根本没有上前阻拦的打算。 这让这些新加入秦侯国还没多少时日的女子们很是好奇。 下意识的挤进人群前段,听着那些高声宣讲姑娘们新奇的言论。 也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不知道从何处传出来一声婉转尖锐的惊呼。 “行政司的人来了!” 生活在秦侯国多时的人,早已见怪不怪,很是麻利的渐渐散开,不在拥挤到一团。 而那些年轻的姑娘们,也已经严阵以待,早早聚集了起来。 新加入的秦侯国的百姓,可是第一次看见这个阵仗,一时间不知道如何。 不过心底下意识的还是跟着人群散开到了周边。 毕竟有时候看热闹,难免会殃及池鱼。 另一头闲散的巡捕房求盗们,也不再懒懒散散,互相招呼一声,抻着懒腰也离开休息的地方。 “你们这些姑娘,天天聚众闹事成何体统!” 行政司的官员,从早已顺畅的道路中走上前来。 二话不说,对着这群姑娘就是一顿呵斥。 只不过这些姑娘们对于前来的官员,没有太过惧怕。 据理力争的反驳了起来。 “什么叫聚众闹事,我们这是在对不合理的世道抗议。” “什么叫不合理!不合理的话还有你等读书认字的机会?还有你等衣食无忧的生活!” 行政司的官员,这套帽子扣的很是顺畅,放在平常人身上还真的一般接不住。 可惜今天遇见的这群姑娘,则是出身于政法学院的学子。 “读书认字是我等身为人理应就有的全力,这是秦王写明与律法之上的铁律,衣食无忧也是广大百姓们躬耕劳作积攒的财富,才不是靠着某个人就能让秦侯国成为如今这个模样。” 这群政法学院为首的学子能言善辩。 直接将这位官员的扣上来的帽子撕了个粉碎。 行政司的官员脸色通红,气的颤颤巍巍的抬起了手。 “牙尖嘴利之徒,颠倒黑白的本事倒是不小,如果真的是为了秦侯国好,就不会在闹市区宣扬如此妄图颠覆我秦侯国的言论。” “这位大人,我等身为女子,从来没想颠覆秦侯国,而是想让秦侯国变得更好,变得更加完美,要是秦侯国的现状完美无缺,那此刻大人也和我等不会在此地相遇了!” “那你说说哪里不好,是官员昏庸,还是腐败不堪,是劳作艰辛,还是黑白不分!” “大人,你可真是糊涂,这些可不是我等该管的事,要真的有这个问题,恐怕秦王殿下就会要了大人的脑袋,我等抗议的是这千百年来男尊女卑的陋习,是压迫残害无数女子的封建世道!” 为首之人话音刚落,身旁立刻就有人出言附和。 “没错,秦王开明,让我等读书明理,可不是为了让我等学成之后,回家相夫教子,做个贤妻良母,我等也是这个秦侯国的建设者,理应享有同等权利!” 车师城这处街道风景很是‘靓丽’,唇枪舌剑你来我往,都在压着各自的火气。 毕竟刚开始闹起来的时候,说着说着就会鸡蛋白菜齐飞,偶尔还有几块板砖。 虽然没有闹出人命,但那几日医疗署的床位很是紧张。 为此秦王云光还专门下发了条例,发现率先动手者,下发牢狱思过七日。 现在周围可是有不少巡捕房的求盗。 互相对峙的一方都清楚,在没有发生动手事件之前,这些巡捕房的求盗也只是一个看客。 此刻在两方对峙的街边商铺的茶馆二楼,谁也没注意到大张着的二层阁楼窗户上趴着一个小脑袋。 第715章 初平四年的中原 秦侯国再次变得按部就班起来,除了境内闹得沸沸扬扬的女权运动之外,基本上没有什么大事。 一切都还在秦王云光的控制范围之内。 可玉门关外的世道,却不怎么太平。 无数乔装打扮的密卫,将一份份信函送入了玉门关内。 尤其是秋后的这段时间,信函多如牛毛。 自从秦王云光兵压长安,迎回尸骸撤离后。 那些被暗中提供军备支持的长安附近的叛军可没有撤去。 司徒王允字王卓身陨后的行径,无法再让反叛的将领信任半分。 此前不是没有人在王卓死后,早早登门乞求赦免,可惜王允的答案无一例外都是乱贼同党,理当同罪。 这一下横竖都是死,可是急坏了一众王卓早些年手下的部将。 恰逢秦王出兵,一时间这些人顿时有了目标。 既然你司徒不让我等好活,那就先请你为东炎捐躯。 王卓部将李傕沿途收兵,众至十余万,又得秦王暗中军备支援,人马齐全,物资充盈,遂围攻长安。 跟随秦王一同围困长安,然秦王退兵离去,司徒王允以然发话,赦免此前王卓同谋。 可惜早已无济于事。 然袁绍兵马和曹操兵卒也已齐聚长安,只是不知为何,本来三方角力的局面,在秋收之后,成了一方舞台。 短短数日内,袁绍带兵回撤,曹操也连夜赶回兖州。 十月吕布部下叛变,引李傕军入城。 奋威将军吕布与李傕在城中接战不利,领数百骑接王允出逃。 王允不肯去,奋威将军吕布突围而走。 李傕、郭汜等驻军于皇宫南宫门外,杀鲁馗、大鸿胪周奂、城门校尉崔烈、越校尉王颀等,又纵兵杀掠,官民百姓死者万余人,死尸积路。 王允扶献帝上长安城宣平门避兵,李傕等屯兵于门前,威逼献帝交出王允。 王允遂下城数,被李傕等抓获。 李傕等使献帝赦天下,诛杀王允及其妻子。 又自封官号,李傕为扬武将军、郭汜为扬烈将军,樊稠等皆为中郎将。 十一月李傕自称车骑将军、领司隶校尉、假节,郭汜自称后将军,樊稠自称右将军,张济自称骠骑将军;皆封侯。 李傕、郭汜、樊稠等共执朝政,张济出屯弘农,遥向策应。 初平四年(193)初。 占据南阳的袁术收宛黑山军余部和南匈奴于扶罗为其增添军力。 随率兵进军陈留,准备进攻兖州,吞并位居西北的曹操。 时荆州刘表进逼南阳切断袁术粮道。 曹操乘机向袁术进攻,袁术军不战而溃,曹操挥师追击,在襄邑、宁陵连败袁术。、 袁术连连败退,退至九江郡淮水流域一带。 袁术大败于曹操,失掉根据地南阳郡退至淮水流域。 当年三月,袁术集散兵进攻寿春,驱逐扬州刺史陈瑀,自称扬州刺史,兼领徐州牧,遂据淮南。 不久,李傕等人把持的朝廷拜袁术为左将军、假节,封阳翟侯,实际上承认了他的扬州刺史职位。 初平四年(193)初,袁绍为与公孙瓒争夺青州,以长子袁谭为青州刺史, 命其进攻公孙瓒所置州刺史田楷。 田楷引兵迎战,屡次败于袁谭。 不久,汉廷派使臣赵岐至关东为袁与公孙两家讲和。 于是两军罢兵休战,袁绍势力由此进入青州。 初平四年冬,刘虞率所部兵十万人,攻打与其同处幽州的公孙瓒。 刘虞与公孙瓒相恶已久,公孙瓒官拜奋武将军,本受幽州刺史刘虞管辖。 公孙瓒恃其勇力,不服刘虞,屡屡违抗命令,公孙瓒出兵攻打袁绍时,刘虞则绝其军粮,两人多次上疏朝廷攻击,成见日深,遂至刀兵相见。 刘虞兵素不善战,攻公孙瓒所居蓟城不下,公孙瓒选猛士数百人,因风纵火,向前猛冲。 刘军溃散,刘虞与其官属逃至居庸县。 公孙瓒围而攻之,三日城破,俘获刘虞及其妻子,不久,公孙瓒以刘虞曾与袁绍图谋称帝为名,将其斩首。 公孙瓒尽得幽州之地,割据称雄。 初平四年春,魏郡兵变。 黑山军于毒年部数万人合兵攻陷邺城,杀魏郡太守。 六月,袁绍进军朝歌,进 第716章 长安诸侯齐聚首 初平四年冬。 中原大地在寒冬腊月之际,总算消停了下来。 今年各地都有大雪纷飞,各地军阀也不再争个你死我活,打算等冬日消停之后,在做打算。 大雪纷飞的时节,长安城却向中原大地四面八方派出了带着皇帝旨意的诏书。 虽然皇帝的诏书,在这些军阀诸侯眼中,还不如一张废纸。 可这张‘废纸’上记载相邀的事,却不由得他们慎重考虑一番。 为此破天荒的听从了诏书上的旨意,带着少许兵马齐齐赶赴长安皇都。 各地诸侯都收到了写着皇帝旨意的邀请,却唯独遗漏了一位。 正是去年光景,兵发长安,顺便在一些文人嘴里,掳走大片子民的秦王。 长安城中,大雪刚刚消停,街道上的积雪还未扫开。 城门口把守的兵卒,就将一队打着刘字旗号的人马放入城内。 马蹄清脆,扬起积雪,肆意的在还有往来行人的街道上奔驰。 根本不在意会不会有人被狂奔的战马撞着倒飞出去。 越来越多的打着旗号的小股人马一一出现在了长安。 细数一番驿站或者一些宅邸院门前,中原地界占据一地的诸侯军阀,竟然到了七七八八。 时间一点点走,随着名册上到的人越来越多,也越来越齐,在新年伊始的七天前,这些赶赴长安的诸侯军阀无一例外都出现在了朝会之上。 “臣等拜见陛下。” “众爱卿免礼平身。” 皇帝刘协此刻皇帝威严十足,天子礼仪十足,朝会大厅内的百官也很是给面子。 此刻已经是车骑将军,领司隶校尉的李傕很是神气的站在皇帝的左手龙椅之下。 这会儿皇帝已经做完了他该做的事,接下来只需要当个会微笑的木头人就行。 “诸位我东炎的忠臣良将,今日来朝面圣,共商大事,真是辛苦诸位了。” 台下却没多少出言附和的话语声,一个个冷冰冰的望着这位王卓早些年的旧部。 车骑将军李傕也没太过愤怒,今日朝会的这番举动,他也早已遇见。 要不是为了防备某人,才不会找这些家伙来长安给自己添堵。 朝中的气氛有些冷淡,好在车骑将军李傕也会给自己找台阶下。 “今日天寒,冻得本官都有些口僵舌冷,诸位可还要多多包涵,我等赶紧商议完正事,好赶紧回屋暖和暖和。” “李傕,快快商议正事,吾等没功夫和你在这里嚼舌头。” 此刻站在袁绍身边的袁术,毫不客气的对着皇帝身边的车骑将军李傕直呼其名。 根本没将李傕如今的身份放在眼里。 毕竟就李傕早些年的机遇,显然不会被出身四世三公的袁家二子所高看一眼。 至于皇帝? 也只能在心底呵呵两声了。 去年被荆州牧刘表和曹操摆了一道,今天那两人只派了自己的亲信,可让袁术一肚子没处撒。 车骑将军李傕望着自领徐州牧的袁术,心底冷哼一声,压下了他的脾气。 借着皇帝的名号邀请各地自立州牧的军阀,可不是来这个朝堂上吵架的。 “徐州牧切莫着急,我等马上开始,马上开始。” 车骑将军李傕露出一张笑脸,也让袁术也不好在出言反驳。 此时朝会台下一位其貌不扬的男人站了出来。 此人名为宋健,是贵德,洮州两地的太守。 算得上是一位不大不小的军阀。 至于为何出现在此地,还不是因为同玉门关的位置不是太过遥远。 而且再秦王还没有发兵长安之时,克扣了一些来自玉门关外那位秦王商队下的一些货物。 为了避免秦王事后报复,他在收到长安旨意的时候,可是最为迫切的一人。 当然他也可以选择去秦王地界登门道歉。 只不过秦王现如今在中原没一个盟友,兵发长安所做之事,也在百姓口中毁誉参半。 宋健可没有胆子冒着天下大不韪凑在秦王身边。 毕竟他掌控的地界,可没有天险隔断。 “诸位,今日相邀众人前来,是为秦王之事。” 话音刚落,另一旁就有人出言。 “秦王之事还需商讨顶多吗?现如今以自退玉门关外,同我等相安无事,有何言语在做刁 第717章 凑出来的军队 长安皇都宫廷内的文武百官,自从车骑将军说出出谋划策这句话后,再也没人吱声。 说好听点事出谋划策,说难听那不就是要钱要人呗。 可这个要钱要人,那里面问题就大了去了。 车骑将军李傕看到台下无人应声,有些着急的呼喊起来。 “诸位,尔等难不成眼睁睁看着秦王一天天做大?待到时机成熟,兵出玉门,席卷整个中原。试问诸位,何人能挡得住那支虎狼秦军呢?” 车骑将军的这番话,还是让众人心里起了重视之心。 秦侯国先前虽然默默无闻,可是这几年来做的那一件事不是惊天动地的大事。 扫清中原千百年来最大隐患漠北游牧,往上数也只有武帝兴全国之力,打得草原游牧不敢南下牧马。 可是之后的岁月里,卑躬屈膝的草原人,休想生息了过来,继续对着中原骚扰劫掠,还是死性不改的饿狼。 可惜再也没有一代雄主,能将草原游牧彻底打得偃旗息鼓。 可是谁也未曾料到,中原人眼中苦寒之地的西域,被人一统之后,直接凭借一战屠了草原游牧一代壮年男儿。 至此不论如何,草原人二十年内再也无力对中原乃至其他地区进行劫掠之事。 在场的有些诸侯军阀,领土可是靠近漠北游牧的地界。 对于里面的情况知道的更加详细。 大胜后的秦侯国,可没同草原游牧签署什么附庸条例。 只是单单派出了佛家教徒在其中传教,还开始渗透掌控草原地界上的贸易。 这些中原同漠北相交的诸侯,看不清那位秦王的用意。 但那位秦王,可不是个吃亏就往肚子里咽的主。 这些人哪里能理解秦王之母徐端静为其制定的草原游牧驯服计划。 替换文化,掌控经济,都可以兵不血刃的将水火不容的二者渐渐融合在一起。 百年后,都是说着同一种语言,学着同一种文化,财物流通也没差别的两者。 届时何谈还有游牧蛮夷和中原人一说吗? 当然这场融合的开端,却很是血腥。 可如今的中原大地上形成统一文化,统一语言的民族,千百年前照样还不是如同秦侯国和漠北游牧一般,互相你死我活。 惨痛的代价终归需要一代人来承担,可之后的日子里,就再也不会有后来人遭遇前人的痛苦。 功过是非,谁也说不准。 这项秦侯国对待草原的政策,在中原地界,可是无人可懂。 如今的东炎,林立世界之林,全盛之时,周边诸国皆是附庸,天子号令一出,万邦臣服。 如此显赫的帝国,自然有她的傲气。 要不然可就不会有儒生说出,中原之外,皆是礼乐未开的蛮夷之徒。 这般的帝国,自然丢失掉了一颗谦逊的心。 大同世界的理念也已抛至脑后。 车骑将军的话算不上危言耸听,但也给这一群中原诸侯敲响了警钟。 至于让他们同仇敌忾,一起对付还在伤病中的秦侯国,那也是痴人说梦。 先不说用什么师出有名的旗号,就是这些诸侯能放下心中的成见,都是难能可贵的事了。 可惜冬日前不久,这些诸侯刚好还打着你死我活,哪里会那么容易握手言和。 要不是这些诸侯还看的起皇帝的名号,恐怕今日来长安一聚,商议大事都是镜中花水中月。 车骑将军眼见朝堂陷入了死寂,他当然知晓要有人打破此刻的僵局。 这次共邀诸侯,就属他最迫切。 如今辅佐天子的可是他还有一众围城杀了司徒王允的老兄弟。 这次能成事,还靠了秦王些许功劳。 那位秦王能冒着天下大不韪接走王卓全族的尸骸,难免不会那天心血来潮,带兵离开玉门。 打算自己辅佐皇帝,或者是将头上的头衔往上在走上一步。 届时最先遭殃的可就是身处长安的他们。 至于心中思虑秦王对天下共主的位置不感兴趣,那也是令人捧腹大笑的话语。 要真的对中原没有半点贪念,何必有那么一支虎狼秦军? 为了能让他以及兄弟们还有子孙后代,继续享受荣华富贵,车骑将军李傕开口下了血本。 “诸位,本官不才,先行抛砖引玉,若为防御秦军的军卒,每年提供三百万两军饷!” 第718章 父女俩的读书日常 长安诸侯的聚会商讨防备秦王云光之事,远在千里之外的秦王云光根本不知道半分。 此刻的秦侯国开始全面收缩,除了密卫打扮成的行商队还在中原活动,中原境内再也没多少秦王麾下的人手。 大雪纷飞时节,秦侯国的初平四年也是平静安和的一年。 除开那些还在宣扬争取男女平等的学子,基本上没有什么需要太多关注的地方。 随着秦军而来的五十多万人口,经历了初期的忙碌之后,也已经被分发到各个地区。 只不过今年大雪飘零,秦王云光专门下令督促各地做好防灾救治的情况。 车师城秦府内的后院的小房屋内,火炉将整个屋子变得温暖异常。 穿着单薄的衣衫,都能被热出汗。 这一年政事不是太过繁杂,秦王云光也在今日偷闲能教着女儿读书写字。 “小调皮蛋,怎么走神了?” 秦王云光怀中坐着的云夭,撑着下巴,眼神虽在书本上,可心思已经飞出去了老远。 正在拿着为本地学子教学课本,为女儿解释其中含义的秦王云光,轻声念叨了几声女儿名字。 发现这个古灵精怪的小棉袄没有回声,轻笑着伸出指头点着女儿的脑袋瓜。 云夭这才回过神,昂头瞅着父亲的下巴,对其露出了大大的笑脸。 “对我笑也没用,别想蒙混过关。” 秦王云光宠溺的捏了一下女儿的小俏鼻,根本不在意使出蒙混过关招数的女儿。 “你这些书要是背不会,待会你娘说你,可别让我替你求情!” 云夭也不恼,奶声奶气的对着父亲开口。 “爹爹,夭儿已经会背了。才没发呆走神呢。” 秦王云光微微一愣,盯着信誓旦旦的女儿。 面前的这本书,按理来说女儿应该没接触过啊? 算算和女儿一同看书的时间,这才过了一个半时辰。 这么点时间,就将还不是她这般年纪接触的书籍知识都背下了? “真的吗?你可别挑好听的话骗爹爹。” 云夭双手叉腰,很是不忿的对着父亲开口。 “夭儿才不骗爹爹呢!真的看懂,会背了,这个好简单的呢!还没姥姥姥爷给我教的天文气象难呢!” 秦王云光挑了挑眉头,顿时对女儿起了考察的心思。 抬手拿起案桌上的书本,免得被眼神明锐的女儿瞅见。 “那你给爹爹说说,法治如何推行呢?” 云夭一点也不怵,侧头微微思考一番,朗声诵读出来。 “慎子曰:故腾蛇游雾,飞龙乘云,云罢雾霁,与蚯蚓同,则失其所乘也。故贤而屈于不肖者,权轻也;不肖而服于贤者,位尊也。尧为匹夫,不能使其邻家。至南面而王,则令行禁止。由此观之,贤不足以服不肖,而势位足以屈贤矣。故无名而断者,权重也;弩弱而矢高者,乘于风也。身不肖而令行者,得助于众也。” 秦王云光听着女儿的背诵,盯着书本上的字迹,心里也是不由自主的点头。 背诵完书本上的话语,云夭也很快给出了自己对这段法家先贤话语的解释。 “法治的推行,需要统治者有绝对的权力,这才能保证推行法治之时,不会有过多阻拦。” 女儿的脆生话语的解释,让秦王云光喜上眉梢。 按耐住心中的开心,秦王云光平淡着脸继续询问。 “那夭儿告诉爹爹,天下国家与天子国君如何看待呢?” 云夭微微转动身体,让自己在父亲怀里做的更加安稳些许,伸出手指,轻轻戳着下巴。 沉吟一番后,给出了她也不太确定的答案。 “慎子曰:故立天子以为天下,非立天下以为天子也。立国君以为国,非立国以为君也。立官长以为官,非立官以为长也。” 这句话秦王云光当然知晓其含义,这也是秦王云光看待国君与天下的理念。 没想到却和此时的五岁大的女儿有着共同的理解。 “国家并不是奴隶主贵族的私产,官长也不是奴隶主贵族为他的亲族安排的位置。他们的任务,主要的就是为国家办事。爹爹,夭儿这么理解没错吧?” 云夭还有些不确定这个答案,这只是跟随在奶奶徐端静身边,听着奶奶为学子们讲学后记在心上的话。 不过爹爹真的好坏,明明今天背书还没背到这本《慎子》的后半段,现在就考自己。 这难道不是在刁难她 第719章 饭桌小事 秦府小院落中父女俩人玩的正欢,房门就被人轻轻推开。 处理完枢密院一些事物的王妃邹菱,就看到让她啼笑皆非的一幕。 无奈又好笑的倚着门槛,很是无语的望着宽大床铺上的父女俩。 秦王云光也瞅见了进门的妻子,脸上露出了有些尴尬的笑容。 云夭到是一脸兴奋的冲着母亲言语。 “娘亲,你看我给爹爹画的妆好看不?” 女儿的言语,让王妃邹菱都不知道如何回答。 这种妆容要是好看,那大白天出去都能吓死好几个人。 颇为无奈的走上前,顺势拿起一旁的搭在架子上的巾帕,对着父女二人言语。 “你们两个,不是说在一起背书吗?怎么一转眼就成这个样子了?” “娘亲,那些书我背会了,不信你问爹爹?” 云夭很是自然的抬起手指着父亲,期望父亲站在她这边。 秦王云光顺势接过发妻递上来的巾帕,开始擦拭女儿涂抹在自己脸上的胭脂水粉。 一边回答着发妻的质问。 “夭儿说的没错,确实都背会读懂了,这点我能作证。” “虽然你们父女俩一直穿一条裤子,但在这件事上要是糊弄,看我怎么修理你俩。” 云夭一点也不虚,只不过在母亲眼神的示意下,开始收拾床铺上有些凌乱的玩具。 “去,洗洗手,待会吃饭了。” 看到女儿将自己的玩偶都收拾到盒子中,王妃邹菱微微弯腰轻拍女儿的臀部,催促着还意犹未尽的女儿。 嘱咐完女儿,王妃邹菱将眼神放在了自己夫君云光脸上。 “你也是,贵为一国之王,竟然将自己做弄成这般模样,这要是传出去别人怎么说?” 秦王云光也擦拭完了脸上有些浓厚的胭脂水粉,微笑着一把牵起发妻的手。 轻轻一拽,就将有些怒意的娇妻拉近了怀里。 “哎呀,别生气啊,陪女儿玩闹玩闹又不会掉一块肉,你说是不是?” “跟你生气说话呢,你这人又这个无赖样。” 秦王云光没有一丝丝恼怒,还冲着怀中娇妻转动自己的脸颊。 “你帮我看看,还有没擦干净的地方吗?” “这会儿知道干不干净了,先前女儿往你脸上抹的时候,做什么去了?” 王妃邹菱嘴上不饶人,可手里已经拿过巾帕,细细的替自己相公擦拭着还未擦拭的地方。 秦王云光瞅着嘟着嘴,一脸‘心不甘情不愿’替自己打理的脸颊的发妻,嘴角也带起了一抹笑容。 自从女儿出生,面前的女子就变得要强了很多。 这个小家中,虎妈猫爸就是最贴切的表现。 秦王云光自然知晓以前温文如玉的她怎么会变得这样。 究其原因还是此刻又在水盆边玩水的女儿。 秦王云光知道,怀中的她比谁都爱他们的女儿,比谁都珍惜这个小家。 想到这里,情不自禁的低头,轻轻啄了一下嘟嘴‘怄气’的娇妻双唇。 这一下反而将佯装生气的王妃邹菱闹了个大红脸。 捏着巾帕的手,轻轻拍打着自己相公的胸膛。 “你这浑人,又想什么呢!女儿还在呢?” 秦王云光倒是不以为然,笑嘻嘻的对着发妻言语。 “怎么,我亲自己娘子还有错了?那我在来一下。” “不跟你胡闹了,讨厌~~” 秦王云光的插科打诨,哪里还能让王妃邹菱维持先前的‘生气’。 伸开双手拒绝着自己夫君的一张大嘴,不安分的在他怀里扭动起来。 二人玩闹之余,他们的女儿云夭也总算对水失去了乐趣。 举着两只湿漉漉的小爪子,好奇的望着抱在一起的父母。 “爹娘坏坏,夭儿也要抱抱~~” 云夭哪里能忍得了父母背着她腻歪在一起。 当即就要往父母怀中钻。 还不等王妃邹菱发话,秦王云光一把就将女儿拦了过来。 “都抱,都抱,这下满意了吧。” “嗯!” 云夭开心的在父母脸颊上各送上一吻,心安理得的享受着也在父亲怀中母亲为她擦拭湿漉漉的小手。 三口之家温存许久,王妃邹菱这才让秦王 第720章 饭桌上的争吵 饭桌之上随着云夭认错,再次回复了往日的气氛。 只不过这个小家伙消停没多久,私底下的小动作就多了起来。 小手拿捏着筷子,在面前菜盘中挑来捡去,看的是王妃邹菱直皱眉头。 “夭儿...” 云夭听见母亲有些低沉的话语,微微一僵。 这一下刚打算扒拉到一旁的青菜,算是黏在了筷子上。 思前想后,云夭直接将夹住的青菜,放在了身旁祖母徐端静的碗中。 “奶奶您吃。” 年老的徐端静,瞅见曾孙这个动作,眉眼都笑开了花。 “乖孙真懂事,想吃什么给奶奶说,奶奶替你拿。” 对于这个孙女,越上年纪,徐端静就越是宠溺。 只不过徐端静的夸奖,却让王妃邹菱轻声出口。 “娘,你别惯着她啊,这丫头自己不爱吃,就往别人碗里放东西,实属不该啊...” “没事,没事,人老了,吃不了荤腥了,素点好,素点好。” 徐端静笑着打着圆场,有些事情她也是看破不说破。 只不过王妃邹菱却不打算这么容易让自己女儿云夭糊弄过去。 “夭儿,你在这样,就别吃了,去背礼节书,背完再吃。” 云夭低着头,嘟着嘴,不知道为何眼睛里的金豆豆就开始打转。 也不知道小孩子感觉到自己哪里委屈,直接撂挑子不干。 碗筷直接拍在案桌上,溜下凳子,瞬间跑没了影。 王妃邹菱瞅见女儿这般行径,当即从椅子上站起来,打算去收拾收拾这个耍着小性子的女儿。 秦王云光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娇妻的手。 “你也是,在饭桌上说她作甚?” “不说她,不说她反了天了!你给我松开,今天非好好收拾收拾她。” 秦王云光哪里能松手,赶忙出言安慰了起来。 “别别别,待会我去说她,保证以后不再饭桌上做这般无礼的事。” “你说她?怕不是她一哭,你什么都依她了吧...你在这么宠下去,迟早要出事的!” 王妃邹菱丢下这句话,很是气愤的甩开夫君的手,怒气冲冲的就往门外走。 刚走到门前,压着怒气转身,对着自己的婆婆徐端静有些歉意的欠身。 “娘,孩儿先告退了,让您见笑了。” 徐端静笑着摇摇头,示意她去忙自己的事。 毕竟这是小两口的问题,她也不好出言干涉。 短短一时间,饭桌上就剩下母子二人。 秦王云光露出尴尬的笑容望着母亲。 徐端静倒是神色如常,仿佛刚才的事情根本没有发生一样。 不过还是低声的劝告着儿子。 “为娘知道你喜爱夭儿,可这件事做得不妥...知道吗?” 秦王云光轻轻点点头,拿起自己碗筷,将女儿还剩大半碗的米饭倒入了自己碗中。 顺势将拍碗筷之时,溅在饭桌上的米粒拾捡到了自己碗中。 “娘,我知道,只不过她还小,想着让她大一些在注意这些。” “你这孩子,夭儿聪明伶俐,贪玩好奇,可不能在等着她大一些了,在大一些有些小毛病都改不过来了。” “嗯,娘我知道了。” 徐端静望着扒饭的儿子,还以为他没上心,有些语重心长的言语。 “别嫌娘唠叨,你这么大难道和夭儿一样不懂事吗?” “嘿嘿,那怎么办会,要是和夭儿那般,在陈留云家岂不是天天要饿肚子?” 徐端静颇为无奈的望着儿子,也不知不觉想起从前,笑了起来。 饭桌上的母子二人,唠着家常,说着寻常人家也会遇见的小事。 只不过这种小事,对于普通人来说,却是与他们生活息息相关的大事。 “李咏来找我了。” 秦王云光伸出手,将母亲爱吃的菜肴放的近了些。 头也没回的出言答复。 “哦?找娘是什么事?” “明知故问!” 徐端静没好气的剜了一眼自己儿子。 秦王云光也不在意,只是转头对着自己目前调皮的笑了一下。 “他让我问问你的意思,这么长时间 第721章 负气躲藏 话说另一边,起身离开饭桌的王妃邹菱。 这会儿可是让一众秦府内的侍从有些害怕。 毕竟从来没见过面目和善的王妃如此冷着个脸。 而且逢人就问,有没有见到郡主云夭。 只不过小丫头的踪迹,让府里的侍从,侍卫都摇着头。 至于云夭每日生活在秦府,这里面那个角落岂能没有她的脚印? 有些边边角角都已经是她的秘密基地。 除开少数人根本不知晓被她视作秘密的地方。 此刻后院平日里是两只退役军权所在的地方,云夭根本不在意石砖上的灰尘。 大大咧咧的坐在上面,靠在毛发修长,体温温暖的两只退役军犬身上。 “坏娘亲,人家明明不爱吃,还让我吃,讨厌死了。” 云夭这会儿很是不开心的揪着身下毛发洁白的军犬。 这让吐着舌头的白色军犬,脸上那叫一个纠结。 可是面前的这个小姑娘,在这些聪明伶俐军犬的脑袋中,当然知道是什么人。 只能不断用脑袋拱着小手乱动的云夭,期望小丫头下手轻点,别把它薅秃了。 一脸幽怨的云夭,还在恼怒刚才母亲饭桌上的呵斥。 结果肚子却咕咕的响了起来。 光顾得上跟母亲生气了,这会儿饿意上头,让她整个小脸都皱了起来。 拿着脑袋拱着云夭的白色大型军犬,耳朵还时分明锐。 云夭肚子响起,赫然竖起了耳朵。 原来小主人是饿了?难怪这会儿焦躁的薅着它的毛发。 想来自己饿的时候,也会围着主人打转。 白色军犬微微挪动身子,将它的饭盆叼在嘴上,放在了云夭腿边。 还用鼻子轻轻推了推碗沿。 “讨厌,才不跟白白你吃一个碗呢~~” 云夭没好气的揉着身下军犬的狗头,随后又看了一眼趴在腿边,懒洋洋的黄色军犬。 “哼~~败给你骨头了,睡得可真安稳。” 不重不轻的抬手在黄色军犬的肚皮上一拍,惹得安静斜躺着的黄褐色军犬无奈的抬起脑袋。 随后又靠近了这位小主人些许,免得被寒风吹到小腿。 捂着肚子难受的云夭,有气无力的趴在白色军犬的身上,想着要不要偷跑出去找些吃食。 不过刚才她赌气离开,想来母亲应该很是生气,要是被逮住了,那可显然没有好下场。 正当云夭犹豫之时,这个母亲还有大多数人不知道秘密基地,轻轻传来了几声脚步,还有刻意压低声音的呼唤声。 “郡主...郡主...您在这里吗?” 先前王妃怒气冲冲找人的时候,当然被秦府女官何云霞知晓。 原本已经吃过饭食,在屋外享受午间休息的她,之前瞅到了郡主抹着眼泪从门前快跑过去的身影。 还在诧异到底是谁惹得这位郡主哭泣,没多久就听其他女官说,王妃再找郡主去哪里的动静。 当时远远瞅了王妃一眼,那个神情,让女官何云霞下意识的就隐藏了郡主的消息。 毕竟那般神情,可真的是第一次在王妃身上见到如此生气。 也不知道郡主惹得王妃哪里生气,会让和和善善的王妃如此恼怒。 对于那位小郡主,女官何云霞可是最为感激。 要是没有郡主的出言开口,现在的她恐怕还在那个繁花似锦的牢笼之中吧。 怎么会有今时今日的生活。 待到四下无人,王妃也去别的地方寻找,女官何云霞这才蹑手蹑脚的端着些许糕点开始在一些灯下黑的地方寻找郡主身影。 平日里郡主在秦府乱窜之时,有时候还要她给那位小郡主望风。 听见这位平日里跟随在她身边时日不断的女官姐姐开口,云夭小心翼翼的从军犬歇息的狗窝背后探出了脑袋。 女官何云霞看到小郡主的脑袋,脸上的担忧变成了笑容。 脚下出力,迈着小快步赶了上去。 “郡主,您躲在这里,王妃知道了小心又是一顿说。” “哼~~才不要她管。” 女官何云霞也只能无奈笑笑,选择性的忽略了小郡主的回答。 生活在长安皇都的宫中,后宫之事见识了太多。 如今虽然换了个地方,可也不是她能随意干涉秦王一 第722章 言传身教 秦王云光嘱咐完密卫这件事,也开始在秦府的角落中找寻起女儿的踪迹。 这个小家伙的藏身之地,被秦王云光摸的很透彻。 有时候还是自己女儿带着他去往女儿口中所谓的秘密基地。 没过多久,秦王云光孤身一人就找到了女儿躲藏的地方。 两只安静趴伏的军犬,刚想开口冲着秦王云光发出喜悦的吼叫。 却被硬生生的阻挡了下来,最后变成了几声呜咽。 “这孩子,也不怕着凉...” 秦王云光有些无语的望着女儿所在的地方,轻轻摇了摇头。 虽然两只已经退役的忠诚军犬,将此地的寒风堵了个严实。 可再怎么说也是寒冬腊月。 睡梦中迷迷糊糊的云夭,感觉自己躺进了异常安心温暖的怀抱。 睁开有些迷蒙的双眼,依稀辨认出自己原来是被父亲抱了起来。 嘤咛一声,撒娇的晃动着脑袋,往父亲怀中钻了钻。 “睡醒了?” 秦王云光轻柔的声音传入了云夭的耳朵。 小家伙没有说话,只是闭着眼睛轻轻点点头。 看着女儿的模样,秦王云光整个人的心都化了。 只不过现在可不是安慰她的时候,今日晌午时分的事还历历在目。 轻柔的摸着女儿的脑袋瓜,有些语重心长的低声对怀中的女儿呢喃。 “你这调皮鬼,今天知道自己做错事了没?” 云夭不知道如何回答,或者说不愿回答,将小脸埋进了父亲的胸膛。 女儿不愿意面对,秦王云光也不再像往常一样,随意让女儿糊弄过去。 “今天饭桌上,你的问题可不小哦,可别像糊弄过去。” “可是...我明明不爱吃啊...” 云夭不在沉默不语,很是委屈的言语。 望着女儿还在纠结爱不爱吃的问题,秦王云光也收起了轻视之心。 “爱不爱吃咱们在另作讨论,但摔下饭碗是为何故?食物是用来饱腹的,可不是用来撒气的!” 秦王云光的语气颇为严厉,没有了往日温柔。 云夭很是明锐的察觉到父亲的语气,有些紧张的拽住了父亲的衣领。 似乎注意到自己的语气,秦王云光轻轻拍着女儿的后背。 “爹爹一点也不想训斥你,只是你今日做的实在太过火了!” 父亲的安慰,让有些紧张的云夭平静了下来。 心神一放松,眼泪就从双眸中溜了出来,浸湿了秦王云光的衣衫。 哭归哭,云夭还是断断续续的忍着错。 “爹爹,夭儿知道了,以后再也不会了。” 抱着女儿的秦王云光,随意的坐在庭院的栏杆上,凝望着泪水无声流淌的女儿面容。 “夭儿,你要知道,爹爹想把天下最好的都给你,可给你,也不是让你肆意挥霍,你可曾知晓,你今日的锦衣玉食,山珍海味,那可都是无数贫苦百姓的心血,书中说,一粥一饭,当思来之不易,那夭儿知晓你所吃所穿之物,来自哪里吗?” 云夭轻声细语的回答着父亲的询问。 “书上说,是农夫伯伯们种出来的。” “那你知道种出来要耗费多少精血吗?” 云夭哪里知道,每日饿了有人给她最好的吃食。 一些自己喜欢的衣物,也会马上出现在她眼前。 这一切在云夭的小脑袋瓜中都成了常识,哪里会在意这些吃穿用度来自哪里? 对于自己不知道的事情,云夭也不隐瞒,轻轻的摇着头。 低头望着女儿无声的回答,秦王云光抬手抹着小家伙掉下来的金豆豆。 自己这个女儿,从出生之时,就是泡在糖罐中长大,没有吃过任何苦,受过任何罪。 可是他秦王云光却不同,幼年陈留云家的冷落,让他见识到了亲族之间的人情冷暖。 中原长安的官商腐败,权力横行,让他见识过世道的昏庸。 初来乍到西域,也不是什么都顺风顺水。 冶炼炉前扛过盐包,烈日炎炎下为了免得开垦土地上的幼苗枯死,挑水除草。 甚至十岁之时,手上就已经沾染了鲜血。 血腥蛮荒的时代,将人变成了鬼。 真是因为这样,他秦王云光才不想让后辈吃以前 第723章 温馨的新年 秦府里的一个小风波就这么不轻不重的过去了。 但有些人却也是重新认识到和善的王妃还有这样严肃的一面。 除夕缓缓到来,秦侯国上下也都张灯结彩,迎接喜庆的新年。 秦府也被点缀的红艳喜庆,灯火通明。 毕竟年后还是三年一次,大国宴举办的日子,整个秦府可是颇为忙碌。 秦王同王妃的卧房,也算是俩人忙里偷闲的好去处。 新年伊始,秦王云光总算在大年初三的日子卸下了去各地慰勉的担子。 舒舒服服的躺在铺好的被窝中,接着烛火翻看着新一期的《秦今报》。 房门微微响动,让秦王云光将眼神从报纸上脱离了出来。 “睡了?” 王妃邹菱有些疲惫的揉着眉心,对着自己夫君云光开口应答。 “嗯,刚刚给皮丫头擦了点药,睡着了。” 秦王云光放下手中的报纸,单手倚着下巴,望着开始卸下头饰的娇妻。 “没事吧?” “没事,就是烫起一个泡,盐水敷了敷,擦点烧伤药,很快就好了。” 王妃邹菱很是麻利的收拾掉平日里出门在外带着的头饰,双手撩着柔顺的秀发,换上清凉的睡衣,走到了二人的床铺之前。 微微抬手拨弄了一下自己夫君的小腿,示意给她让个地,好让她去往床铺的内测。 秦王云光撩开被褥,让娇妻能很是顺畅的躺进去。 有些不解的开口询问。 “你说她小脑袋瓜里想的什么?让她别摸烙铁,非要试探。” 王妃邹菱没有太过在意,微微转身,拿起平常就放在枕边织毛衣的物件。 侧躺在自己夫君臂弯中,舒舒服服的扭动几下,找了个合适的位置,开始摆弄手上的针线活。 “小孩子嘛,好奇,不让她自己亲身试试,总觉得大人在吓唬她,现在有这么一回,你给她奖励让她去,她怕是再也不想靠近。” 秦王云光也有些恍然,搂了搂臂弯的娇妻,随手抖开报纸打算继续看起来。 靠着针线活放松一天疲惫的王妃邹菱,开口和自己夫君唠着家常。 “话说你小时候就没因为好奇,摸过烙铁?” 秦王云光微微摇头,很是自豪的言语。 “我没摸过。” 王妃邹菱微微抬头,有些诧异的挑挑眉脚。 “那你可真棒哎...” 可惜王妃邹菱夸赞还没过一个呼吸,就被秦王云光搞得捧腹大笑。 “我舔过...” 秦王云光幽幽低沉的声音,让小夫妻夜晚的气氛欢乐不止。 王妃邹菱没好气的伸出手轻拍着让她自始至终都安心的胸膛,不停的嘟囔着他是个坏家伙。 秦王云光享受着娇妻和他的玩闹,享受着寻常人家的普通幸福。 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很快天色就越发黑暗。 王妃邹菱也轻张秀口,打了个哈欠。 只不过哈欠刚打完,还想抻个懒腰,招呼自己夫君熄灯睡觉,却被身边这个坏家伙一手搞得有些猝不及防。 “讨厌~~你干什么啊~~” 王妃邹菱七手八脚的将秦王云光放在被窝中的一支胳膊拍了出来。 瞪大明亮的双眸,满脸通红的望着刚才搞怪的夫君。 秦王云光倒是神色如常,抬起被拍出来的胳膊,捏着报纸的一脚翻了一页。 “没什么,手指有些干,刚好翻翻页。” “坏人~~” 王妃邹菱嘟起双腮,刚想转过头去不理这个作怪的坏家伙。 却没想到秦王云光随手丢下手中的报纸,快速的吹熄火烛,抱着小娇妻钻进被窝。 月朗星稀之间,只有断断续续的话语。 “小心点伤口复发...” “这又不碍事,要是你害怕我旧伤裂开,那你来?” ...... 新年伊始的娇羞喘息,让原本喜庆的夜晚,蒙上了一层粉色。 ...... 新年之后,紧接着就是秦侯国的国宴。 一年一小办,三年一大半。 这项传统渐渐逐渐被秦侯国内的民众都习以为常。 除开新年之外,这可是全秦侯国 第724章 国宴请柬的故事(一) 秦侯国官员掌固和面前的刘三水推搡再三,总算让这位年轻力壮的刘三水双手捧在了手中。 “国宴的时间在上面都写了,你可别误了时辰。” 秦侯国掌固转头嘱咐一句,随后又有些担心的多言了一句。 “话说你认识字吧?” “钱掌固,扫盲班我也去了,识的字不多,也不知晓能不能将上面的认全。” “这样啊,那你倒是不用担心,扫盲班要是你没拉下的话,认识上面的字不是难事。” 秦侯国官员钱掌固顿时放心了下来。 “好了,我就先走了,你忙吧,还有块劳动模范的匾额呢,后天才到,到了我在让人给你送来。” “钱掌固,您忙您的,今天上门给俺送这个实在是劳烦您了,给俺说一声俺去府衙就好了,让您还大老远跑这一趟。” 二人互相寒暄着出了门,刘三水目送着本地掌固消失在拐角。 很是感慨的轻轻抚摸着鎏金边沿的请柬。 巴掌大小的玩意,此刻在刘三水的心中却重如泰山。 这会儿还在想着去了国宴,这份请柬最后还能不能到自己手上,好让他做个传家宝。 倚在门槛上畅享憨笑的刘三水,丝毫没发现,附近听见消息的百姓,已经缓缓聚集在了他门前。 待到回过神,这才发现平日里是他邻里的人都围绕在身边。 “三水,听人说你被邀请去国宴了?” “三水哥,你手里的东西就是去国宴的请柬吧。” “三水,请柬里面写了什么,让俺们大家看看吧。” ...... 刘三水附近杂七杂八的话语,让这个本本分分的男子一时间急着不知道如何回话。 邻里邻居低头不见抬头见,想要开口拒绝也说不出口。 这东西他都打算找个箱子锁起来,当成个宝贝,这会儿这么多人叫嚷着要见识见识,让他额头上都冒起了细汗。 眼看此地人越聚越多,刘三水也只得小心翼翼的将请柬打开,在众人眼前快速一晃。 之后就跟当宝贝似的揣着了怀中。 毕竟这里面写的东西,他都还没好好看呢。 众人当然不满足,拉着刘三水说东说西了起来。 “三水啊,听人说这份请柬能带三人同去,这事是不是真的啊?” 刘三水倒是没有掩藏,一五一十的回答了起来。 “刚才掌固确实说了,可以带三个家属同去,只不过小子我来到此地孤身一人,哪来的家属?” “嗐...你这话说的,这里不都是你的叔姨同辈啊,你带虎头也去见识见识市面咋样?” “额...这个可以吗?” 还不等出言的人答应,就立刻有人在其中叫嚷反驳了起来。 “带你家虎头那个游手好闲的家伙?平日里好像最是你家那小子打趣三水最多吧。” “就是,就是。人家三水带,也带心上人去,何必带你家平日里欺负他的主谋?” “你们可别胡说啊,那怎么办叫欺负,只不过是同辈见的玩闹,要是在嚼声根子,我去找掌固告你们。” “吆...还怕了你了?你在怎么告,还能把白得告成黑的?大伙说是不是啊。” ....... 人群越发拥挤,刘三水也从来没想过有一天形单影只的他,自家门口能聚这么多人。 明明先前还在说着请柬带人的事,没想到竟然成了这伙邻里之间的唇枪舌战。 没应对过此事的刘三水,当即败退了下去。 找了个机会,溜进院门不在理会门外的吵嚷叫声。 众人敲门良久,发现院内的人没有回应,这才三三两两散去。 临走时都在说着刘三水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能进去国宴。 那一股子酸味,隔着三里地都能闻见。 可惜在怎么酸楚也没什么用,这次国宴邀请的刘三水,可是新加入秦侯国百姓中勤劳质朴的代表之一。 刘三水家门口散去的一位有点年岁的中年男子,背负双手走进了家门。 看见院落里还在一角,摆弄那个所谓斗鸡的儿子,那就是气不打一处来。 三两步走上前,将硕大的鞋印就盖在了儿子的后背。 将蹲在地上的男子,踹了个狗吃屎。 “爹!你干什么啊!” 第725章 国宴请柬的故事(二) 一份国宴请柬引发的家庭矛盾暂且不论,此时身处此地旋涡的关键人物刘三水总算等到了门外的消停。 一个人鼓捣完晚饭,摆弄着让他爱不释手的请柬,不知不觉就快到了宵禁的时辰。 猛然间抬头,才想起还有一件事没有做。 赫然起身,小心翼翼的拉开院门,透过缝隙望着空无一人的门前道路。 本来事自己家,刘三水硬生生做出了入室盗窃的梁上之人。 乘着宵禁人们都归家的这段时间,撒腿狂奔的刘三水,火急火燎的赶到了一处院门之前。 轻敲几下门扉,有些焦急的搓着手等待着屋内人传出动静。 几个呼吸的时间,敲门的院内就传出一声婉转的轻呼。 “谁呀?” 话音还没落,院门就被拉开。 面前很是普通的少女,有些吃惊的望着此刻站在门前的刘三水。 “琇儿,是我...” “你怎么来了?” “那个我有个消息想告诉你,前面人太多我出不来!” 少女探出身子,左顾右盼一番,直接将站在门前的刘三水拉近了门内。 合上大门之后,有些埋怨的轻拍着刘三水有些精瘦的臂膀。 “你这人,有什么事不能明天说,非要在宵禁前来?要是被巡捕堵到,想吃一顿板子啊!” “这不是有天大的喜事吗,就像第一时间告诉你!” 少女剜了一眼此刻有些窘迫的刘三水,随后眉头一挑,也有些兴奋的低语。 “三水哥,镇子里传的事情是真的不?秦王邀请你去秦府参加国宴!” 刘三水微笑望着此刻因为激动,将他衣袖抓的有些褶皱的少女,轻轻点头回答。 “嗯,是真的!” 少女从面前与她互相心仪的男子口中得到准确回答,高兴的好像是自己得了请柬。 望着替自己开心的少女,刘三水的心头也越发温暖。 情不自禁的攥住面前在他面前小跳,压低声音惊呼少女有些粗糙的双手。 “琇儿,我想带你一起去。” “啊!!” “怎么,不行吗?” “可是,可是...我真的可以吗?” “怎么不行?难不成给你说媒要退掉。” “不可以胡说!” 少女有些急眼,直接捂住了刘三水的嘴。 夜色昏暗,四目相对,难免会生出无限情愫。 刘三水有些火热的鼻息,滚烫的感觉让少女下意识的抽了回去。 二人越靠越近之时,屋内传来一声老妇的声音。 “琇儿?门外是谁啊?” 少女被母亲的声音唤回思绪,犹如被踩了尾巴的猫咪,一下子炸了毛。 结结巴巴的对着里屋回应。 “娘,没人,只是夜猫从门前窜了回去。” “这样啊,那娘先去休息了,你也别太晚睡。” “知道,娘。” 少女一点也不担心母亲从门外出来查看屋外的景色。 母亲不知道从什么时候,每逢夜晚,就没法看清楚眼前的事物。 除非点着火烛,要不然就跟双目失明的人差不多。 之前在中原请过神婆,拜过菩萨,找过郎中,但都无济于事。 她们娘俩来到此地,这个地方的大夫让娘俩松了口气。 虽然没法治愈,但也不会有性命之忧,只能慢慢调理,看能不能恢复在中原落下的病根。 母亲房内人影晃动,不多时就安静了下来。 这也让站在门前的俩人一时间不知道接下来如何打算。 刚才的气氛还未消散,被人打搅,如今只剩尴尬。 “那个...那个,我先走了,明日在来找你。” 刘三水尴尬的挠着头发,对着面前的少女压低声音轻轻回答。 “去哪?现在可是宵禁了。” 少女没好气的白了一眼有些木讷的刘三水。 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在这件事上还不如个木头。 现在夜深人静,而且他们已经找了媒人,就差明媒正娶,还有去婚契局在官府花名册上登记了。 二人之间都不能用水到渠成来说。 第726章 国宴请柬的故事(三) 乌垒城下属镇子陷入了夜晚的安静,除了照常巡夜的人,基本上没有寻常百姓在外活动。 只不过镇子中一处小房屋内,却显得有些不寻常。 “他妈的,刘三水那小子可真是嚣张。” “谁说不是呢,今天就被俺爹逮住训了一顿,真窝心!” “平常蔫吧三棒子打不出屁的家伙,没想到恶心人起来一点也不含糊。” ....... 年轻力壮的一群小年轻,围聚在一起,埋汰着今天各家各户光宗耀祖的刘三水。 夸赞在这里销声匿迹,更多的反而是敌视和辱骂。 “他奶奶,还真让这小子骑在咋们头上拉屎撒尿了,必须想个法子治治他。” 今日下午被自家老爹连骂带打来了一顿的虎头,肥硕的大手一拍,震得周围的人吓了一激灵。 随后也立刻反应了过来,出言附和了起来。 “虎头哥,你说怎么办。” “这次不好好治治那小子,还真让别人以为咱们不如他。” 虎头低沉着声音,丝毫不见下午躲藏在母亲身后默不作声,认打认罚的模样。 “今晚刚好,那小子应该在家沾沾自喜呢,咱们翻墙进去,好好请他吃一顿!” 一群下午在家因为别家青年受了委屈的小青年,顿时将矛头指向了造成一切开端的矛头。 心底都觉得是刘三水才让他们在自家父母嘴里一文不值。 可丝毫也没想到,他们平日里的所作所为只是旁人眼中混吃等死的地痞流氓。 初来乍到此地,心底里还觉得此地是混乱不堪的中原。 “狗子,你不去吗?” 一众小青年起身离去之时,转身招呼着一只在里屋蹲在墙角,默不作声的男子。 被人问话的年轻男子,有些唯唯诺诺的蜷缩着身子,谄笑着摇头。 “虎头哥,俺就不去了,宵禁了,要是被官家抓到,会挨罚的!” “怕什么?法不责众不知道吗?这么多人呢!” 神情唯唯诺诺的年轻男子还是倔强的摇着头。 似乎害怕他的举动引来这群今夜聚在他家的同伴找麻烦,低垂着眼眸始终不敢正眼去看。 “好了,田原哥,他不去就不去,平日里也不指望他什么。” “走吧,赶紧干正事走,干完回来咱们好好喝一顿。” “狗子,听见没,回来要是没酒,你知道后果的。” 身形消瘦举止惧怕的年轻男子,脸上一阵纠结,但还是点了点头。 要是惹得这些同伴不开心,当场把他打一顿,那才叫惨。 至于这大晚上哪里去弄酒,那也只能稍后在想办法了。 这处小院中的年轻男子,目送着十几个同伴离开,幽幽的叹了口气。 要说他们是同伴,不如说为了避免自己孤身一人受欺负,只好加入他们找个靠山。 可没想到欺负自己最恨的,反而是这些人。 想起当时刘三水给他忠告,说离这些人远点,真的是后悔莫及。 可惜一切缘由起于他自己,也赖不到别人手上。 只希望今晚刘三水可别被这帮子打出个好歹来。 话说结伴而行的人,轻手轻脚的赶到了距离不远的刘三水家。 望着围墙大门有些惆怅。 这么安静夜晚敲门,肯定会迎来周围邻里的注意。 “奶奶的,这咋办啊!” 一行人围在院墙下,小声嘀咕着合计了起来。 “别磨蹭了,在磨蹭会天都亮了,来踩着我的肩膀上,进去之后把门从里面打开。” 虎头拍了拍自己肩膀,靠在墙壁上半蹲下来。 他这个体格,在下面垫人肯定没有问题。 有人做踏脚石,众人也不再一筹莫展,立刻行动了起来。 只不过院墙有些高,爬上围墙跳下去的人,脚步不稳,拍在了院内地砖,哀嚎一声。 夜深人静之时的一声哀嚎,吓的是这些小年轻就找着隐蔽的角落。 发现周围没什么动静,这才探头探脑的走进已经一瘸一拐打开院门的刘三水家中。 “咦?这小子去哪里了?” 众人推开了院内的房门,找寻了一圈,都没发现刘三水的身影。 还在疑惑之时,门外放风的人猛然传来一声低 第727章 国宴请柬的故事(四) “走累了,先歇歇。” “水根叔,要不要来一片薄荷叶?” “刚好有些困倦了,来一片。” ...... 三人看似在闲聊,实则马水根的手势飞快,给身旁机灵的年轻人打着手势。 ‘有情况,去巡捕房叫人。’ 年轻男子二栓将手里的弩机小心翼翼的端给身旁的东子。 嘴里也在说着掩人耳目的话。 “水根叔,我想出恭了,你们等我会啊。” “你小子,干活的时候就是屎尿多。” “这哪里能赖我啊!三水光耀门楣,俺也糟了殃,俺娘今晚就给剩饭了。不说了,快憋不住了。” “赶紧去,磨磨蹭蹭的,可别随便找个墙角啊!” “知道了...” 随着二栓拔腿就跑,声音也渐渐有些遥远。 剩下的留在此地看似在歇脚的两位,则神情凝重的望着刘三水的家门。 祈求里面的人可千万不能出事。 这位可是刚在本地传开,要去秦侯国国宴的人,现在出了事情,这要怎么给上面交代。 一层一层往下查,他们免不了要受到惩处。 这会儿说的家常话,都有些心不在焉,二人的话茬也牛头不对马嘴。 此刻刘三水家中的十几个小年轻,也很是紧张。 一动不动的犹如木头人,深怕闹出些其他动静。 这会儿都在祈求歇脚的巡夜人赶紧离开。 现在就想着离开这里,哪里还顾得上收拾刘三水。 可惜门外的二人迟迟没有动静,他们也只能继续猫在里面一动不动。 还在僵持的阶段,屋外去传来了不小的脚步声。 在这个夜深人静的夜晚,显得尤为明亮。 门外的动静也不再是俩位巡夜人,插科打诨的声音。 “开门!” 一声巨大的敲门声,还有粗狂的声音,吓的里面十几位小年轻直接原地蹦起。 手脚也止不住的颤抖。 这个声音他们很是熟悉,这可是本地的巡捕捕头。 听他们家中之人偶尔闲谈说起,还是从军队退下来的人。 “黑虎,这里面有情况?” 一直安静的大型军犬黑虎,再次响亮的叫唤了一声。 这让此刻身处此地的捕头不在磨蹭。 二话不说直接下令。 “破门!” 现在可没有什么强闯民宅的说法,在这个将人当畜生的时代,秦侯国的府衙做事已经算温和派的那一群了。 此刻将刘三水院子围了个水泄不通的本地巡捕,两位身强力壮的汉子,站在门前就开始用人力撞门。 这年头铁皮大门那可是城防才能用得上,就刘三水家这种小院门,禁不起这样的折腾。 如此大的动静,也引来了周边邻居们的注意。 一时间附近的灯火都亮了起来。 披着衣衫的附近邻里,从院门,围墙上探出脑袋,看着大半夜动静颇大的场面。 众人还在奇怪,今天白日这刘三水还是要去国宴,让人羡慕不已的劳动模范。 怎么晚上就一堆巡捕在凶神恶煞的撞门,难不成这是被发现做了什么坏事。 周边邻里还在心里脑补眼前发生之事的时候,被撞开大门的院子,却让本地巡捕颇为诧异。 只见小院落里站着不少慌乱躲藏的年轻人。 有几个还很是面熟,毕竟都在本地的巡捕房里做过客。 “不许动!高举双手趴伏在地!!乱动者!死!!” 巡捕捕头洪亮的声音,可是吓坏了一群年轻人。 一个个时分听话的趴伏在地,高举双手,生怕做了丢了小命。 这也不怪捕头的话语很是凶残,巡捕房可是除了战时,伤亡最多的一个部门。 一些穷凶极恶的匪徒,临死还要负隅顽抗。 巡捕房成立以来,不是没有经历过温和执法。 可惜有些人,你越是和气讲理,他反而就越来劲,甚至还会让手下的巡捕遭受伤害。 随着时间的推移,秦侯国巡捕房也在不断找寻着处理案件时候的度量。 三次警告,假若不高举双手趴伏在地,那就已经可以让弓 第728章 国宴请柬的故事(五) “捕头,没发现刘三水的踪迹。” “捕头,屋内也没发现打斗推搡的痕迹。” 本地捕头听着下属的汇报,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头儿,刚才抽空问了,那群家伙说进门就没看见刘三水的踪迹。” “收队,明日谁看见刘三水,第一时间传唤到巡捕房。” “喏!” 大晚上刘三水家门前的动静消停了下来,可周围邻里却直到很晚才入眠。 “醒醒了,天都大亮了。” “我想在抱会儿。” “讨厌~~以后日子长着呢,还差的着这会儿,再不起来,我娘进门,看你怎么说。” “你瞅瞅你慌啥?搞得好像咱们是偷情的一般。” “额...” 刘三水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接话,只得尴尬的挠着脑门。 天蒙蒙亮的时节,刘三水在未婚妻白绣的帮助下,蹑手蹑脚的走出了门。 依依不舍的松开门内白绣的巧手,望着缓缓合上的门扉,心里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将他未过门的美娇娘娶回自己家中。 站在门前舒舒服服的抻了个懒腰,觉得这些年的疲惫一扫而空,整个人也感觉神清气爽。 回味昨晚的旖旎,刘三水的嘴角不由自主的泛起了一抹微笑。 初尝男女之欢,刘三水也没沉溺下去,心底很是清楚,往后在他身后可不再是空无一物。 要想过得更好,不让将身子给了他的白绣受委屈,以后的日子更加不能懈怠。 哼着小曲离开白绣家门,刘三水已经在畅享国宴结束后,他迎娶白绣后的美好时光。 只不过刚从白绣家门口没走多远,就遇见了这个镇子里平日里关系不错的人。 “三水,你小子上哪去了啊!找你半晚上了。” 刘三水有些诧异的望着此刻眼圈有些熏黑,神情颇为萎靡的熟人。 至于问话他也不能实言相告,总不能说去白绣家享受天伦之乐了吧? “额...没去哪儿,在家呢。” “你可拉到吧,昨晚你家那么大动静,连你的人都没见着,还说在家?” “啊!我家出事了,是走水了?” “先跟我去巡捕房,到地方你可别想着糊弄过去。” 刘三水很是疑惑,但还是跟着在巡捕房做事的熟人一同前去。 自己只是一晚上没在家,就发生了他不知道的大事? 要不要这么巧? 乌垒城下属村镇的巡捕房,人员配置当然比不上一些大城池里的府衙。 但也是五脏俱全,功能还算完善。 村镇的巡捕房此刻当值的巡捕悉数到场,每个人都是一晚上没怎么好休息的神情。 一众人看到刘三水的身影,都不由自主的松了口气。 上前没好气的轻轻那拳头,手掌拍着让他们担心一晚上的刘三水。 “捕头,刘三水找到了。” 连夜审讯昨夜抓捕小年轻的捕头,翻看着那伙人的口供。 事情的来龙去脉已经理清。 究其原因还是这群不学无术的小年轻,眼红刘三水给镇子带来的动静。 想着要好好教训一下刘三水。 可没想到却扑了个空。 好在这些混账玩意扑了空,要是真的在院内堵住了刘三水,谁能知道这些顾头不顾尾,丝毫没有畏惧之心的家伙要搞出多大的乱子。 “三水,你没事可真的太好了。” 本地捕头瞥见刘三水的一瞬间,丢下手中的卷宗,离开座椅,很是欣喜的拍着刘三水的肩膀。 昨夜就是担心刘三水出现什么问题。 寻常时节也没什么大事,也许去了别家小聚,串门,天色已晚留下过夜。 可如今临近国宴,而且他还是受邀去国宴的人。 再加上那群混账东西搞出来的动静,难免不让人往坏处去想。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这要是在国宴期间,受邀人员出现个好歹,上面问责下来,他这个本地捕头肯定脱不了干系。 渎职不渎职还是另一回事,首先本地的安全问题,就能让他苦不堪言。 现在刘三水完好无损,可算让他悬着的心落了地。 “三水,你昨晚到底去哪里了?” 第729章 国宴前夕 今日秦王云光召集一众文官核心人员,还是因为前几日从乌垒城镇子里传上来的事情。 “那份卷宗都看过了?” “秦王,吾等都看过了。” “那就好,黄琦,终审司这几日忙碌一下,商讨出个律法,这件事的头不能开。” 秦王云光的话语很是严厉,显然对这件事没有当做人性争风吃醋的一件鸡毛蒜皮的小事。 这些都是秦侯国树立出来积极向上的典型人物。 想着靠他们宣传一波,这事情还没宣传开,教人向善,走正道的人就被地痞流氓给阴上一波,哪怕这件事被扑灭在了苗头之上。 要是不做出严厉判决,国宴树立典型人物的事情,岂不成了令人耻笑的事情。 这以后要是在树林新的代表,岂不是在他人眼中,就成了又要挨一顿打的沙包了? “王,你放心,这件事绝对从严判决,不会有丝毫流情面的余地。” “嗯,赵琳,牵扯出来的事情,你也要多多抓一下,可别成为祸国殃民的事情。” 刑部侍郎赵琳轻轻点点头,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王,您请放心,不会让中原赌博之风在秦侯国盛行。” “还有李咏,宣传的事情你多跟紧点,特别是那些前年刚到此地的中原百姓,这可是很不错的宣传机会,让他们抛弃中原旧观念可不容易。” “王,文宣署已经在开始连夜印刷书册了,不会怠慢的。” 书房里的气氛很是融洽,和和气气的局面好似互相之间根本没有什么间隙。 大家都是为了秦侯国变得更好而努力。 “好了,你们先去忙吧,有什么不同意见的问题,等到国宴之后再做争论。” 秦王云光说完之后,在场的几位都起身作揖行礼。 互相礼让一番,迈步走出了秦王云光的书房。 不过还有两人留了下来,又坐回了原位。 “叶帆,小煦什么时候回来?赶不赶得上国宴?” “王,快了,前几日有飞鸽来信,已经过了精绝,带着这些西行的货物大后日就能赶到。” “这可真好,国宴之事,怎么能少得了小煦呢,这可是怠慢功臣啊!” 叶帆微微一笑,很是谦虚的替自己儿子开口。 “王,你可别这么夸那小子,都是分内之事,何来有功?” “话可不能这么说,小煦这次带回的东西,可都是解秦侯国燃眉之急的东西,怎么算不得大功一件?” “王,吾儿还是年轻,让他做的两件事,这才办成一件,担不起大功一件!” 秦王云光微笑着挥着手,朗笑着看着和他共事多年的叶帆。 二人虽为主臣,可也是真正能让秦王云光交心的朋友。 “你还说煦儿呢,像咱俩跟他那么大的年纪,可没胆子去那么远,还人生地不熟,风土人情都是口口相传的地方去做贸易,以及很不错了,在要求高点,可真是强人所难了。” 太商令叶帆没有接话,也只是举起桌上的茶杯,遮住了嘴角的笑容。 对于儿子,可以说是自己的骄傲。 虎父无犬子,这句话可是完全映照在了叶煦身上。 这次西行前去安息帝国一年多,来信说虽然没法将香料价格压低。 可待会来的香料种子,可是交易完了那些西边帝国境内所有已知的种类。 届时带到秦侯国,在好好本土培育一段时日。 以后秦侯国又有了一件可以贩卖贸易,完全由他们说的产品了。 而且那些西边帝国的行商,也不能再靠着香料的巨大利润,在秦侯国赚取巨大利润了。 “云麒,过些时日叶煦归来,那些种子你可要好好找科研院的人照看培育起来,要是出了差池,可别怪秦律无情。” 这位年满二十六的年轻男人,面若冠玉,气质温文尔雅。 哪怕他不说话,只是坐在一旁,也会让人生出这是谁家的贵公子,丝毫同秦侯国官吏联系不起来。 别看人是个温文雅致的男子,但做起事来雷厉风行,而且面面俱到。 再加上还和秦王云光有一层族人关系,官路畅通,现在已经是主管秦侯国国内建设工部的一把手。 “王,此事不会有任何差池,若有闪失,提头来见。” 秦王云光哈哈轻笑两声,轻声宽慰着语气很是严肃的家中亲族。 按照辈分来说,这应该是他的堂弟,也是本家 第730章 一年后的兄妹相见 国宴前夕的秦府,显得格外忙碌,只不过有这么几位,却是将其当做了喜庆的节日。 “姐姐,跑慢点,跑慢点。” 年纪幼小的邹辉气喘吁吁的开口,央求着拉拽着自己奔跑的云夭慢点。 “你还是男孩子呢,身体还没我好。” 邹辉一脸无奈的望着放慢脚步,回头凝望自己的堂姐云夭。 他向来喜静不喜动,哪里比的上大姨嘴里的皮丫头。 “你下次在这么磨磨蹭蹭,不带你出来玩了,去晚了皮影摊可都收了。” 云夭这么着急,还是因为她喜欢的皮影,算算时辰去晚点可就看不见了。 想起这个还要怪母亲,竟然这个时候还要她背书。 好不容易应付完母亲嘱咐的事情,没成想离开之时还撞见了堂弟。 两个小家伙匆忙赶到表演皮影的地方,可还是去晚了,这会儿连摊子都看不见。 “唉...” 云夭唉声叹气一句,转身就要掉头离开。 却不曾看到了许多时日未见的身影。 “叶煦哥!!” 西行贸易归来的叶煦,整个人黑了不少。 这一路上往西去贸易,可不是一件轻松写意的事情。 离开秦侯国地界,道路崎岖,还有毒蛇猛兽。 老天爷不给好脸色,毒辣太阳,狂风暴雨都是家常便饭。 叶煦也是咬着牙,撑了下来,还很是出色完成了这次西行贸易的事情。 不过在他老爹那边,还是做得有些不好。 对于父亲的话语,叶煦也没放在心上,谁让他在母亲那边听到了很多暗地里夸赞他的话语。 叶煦也明白,父亲这是免得他骄傲自满,时刻在敲打他。 赶回来没多久的叶煦,拜见过秦王,汇报了一下一路所见所闻之后,带着从西行之地的小礼品,面见着本地的好友。 当然少不了秦王的女儿,还有一位她一直朝思暮想的人。 叶煦微微弯腰,低着头亲昵的刮着云夭的鼻梁。 “嘿嘿,一年没见,长高不少啊,想我没?” “才不想呢!叶煦哥你一年都不来见我,想你干什么?” 云夭嘴上硬撑着说不想,可环抱叶煦小腿的手臂却用力了不少。 叶煦当然明白这个也算是他看着长大,和他感情深厚的秦王之女,也是郡主的云夭。 缓缓蹲下身子,讨好的开口言语。 “那我可好伤心啊,没想到出门在外一年,最心心念念的小夭儿竟然不想,看来是白准备礼物了。” 云夭嘟着嘴做着不开心的神情,可心底看到叶煦那可是美开了花。 她熟知的年轻人中,就眼前的这位给她体验到了有兄长的滋味。 现在嘴硬,也只是一年没有见到他的最后倔强。 “哎呀,夭儿其实也想了,不过就只想了这么一点点哦。” 云夭竖起两根手指,捏在一起,留出一条缝隙,让半蹲在云夭面前,与其平视的叶煦哈哈大笑起来。 “堂姐,他是谁啊?” 来到此地没多久,就化身成为云夭小跟屁虫的邹辉,站在一旁,轻声询问。 云夭也立刻想起身旁还有自己的堂弟,赶忙和叶煦拉开些许距离。 拽着邹辉,为叶煦介绍了起来。 叶煦听闻云夭的介绍,很是认真的盯着面前的稚童,将年幼的模样似乎要刻进脑海。 “来,瞧瞧,看给你带的东西喜欢不?” 叶煦朝着身后招招手,示意自己下属将带着的礼品拿过来。 云夭左选右挑,都是自己没见过的新奇玩意。 “邹辉小兄弟,这次出门匆忙,未曾知晓你也来到了此地,这点小东西就当是见面礼了。” 叶煦伸手在怀中掏了两下,将一枚精巧的玉佩放在了邹辉眼前。 邹辉年纪虽小,可家教礼仪一点也不差。 “叶煦哥,我可不能要,今天能让堂姐带着认识你已经很开心了。” 众人推搡礼让一番,最后还是叶煦仗着年纪大的辈分,将精巧的玉佩系在了邹辉腰间。 寒暄几句,叶煦张口有些羞涩的询问着云夭。 “夭儿,问你个事,那位经常跟在你身旁的女官姐姐今日怎么没见她人?” 云夭从一众小玩意中抬起头,侧 第731章 叶煦朝思暮想之人 众人告别离开,叶煦也朝着秦府礼贤院所在的地方走去。 偌大的秦府,他从小跟着父亲和母亲也来过多次。 当然也只是限于秦府前院所在的各个分部衙门。 礼贤院此刻人影不多,早就将这里装点完的女官,稀稀拉拉的做着收尾的阶段。 叶煦现在是秦侯国商官,可不能随意乱闯。 站在门前很是有礼节的询问着过往的女官。 “这位女官,敢问何云霞女官此时身在何处?” 秦府做事的女官,对于这位气质出众,样貌也算拔尖的叶煦很是熟悉。 毕竟秦侯国太商令的儿子,又有几人不识? “叶审计,您说的那位还在里面呢,想必应该马上就出来了。” 停下回应的女官,回头指了指礼贤院内的一处屋所。 话刚说完,叶煦就看到了他朝思暮想的人。 “呐...出来了。” “麻烦你了。” “那下官先行告退了。” 秦府女官欠身回礼,带着几位一同做事的女官也离开了此地。 叶煦点头回礼,随后将视线放在了正在嘱咐手下女官的何云霞。 这位从长安来到秦侯国的宫女何云霞,现如今已经适应了此地的生活习惯。 这里比中原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除了人口多样,民族风俗新奇之外,方方面面和中原的礼教别无二致。 可与中原相比,这里多了份宽松,多了些许自由。 特别是她们这些在类似王府,衙门做事的女子。 平日里她们根本没有机会离开所在的府邸,就算要出去也要有层层审批。 这里不当值的日子,也根本不会约束她们活动的地区。 离家近的,还可以归家看望父母。 只不过何云霞有的也只是羡慕,她的父母,在中原兵荒马乱的地区,还能活着恐怕都已经是幸事。 可惜自从她被爹娘为了生存,买进了皇宫,再也没有她们的消息。 入了那个皇宫,就是被圈养的金丝雀。 只不过金丝雀还都是那些才人,贵妃,她们这些宫女,可算不得金丝雀。 可是来到这里,原本失去的自由,重新回到了她的手上。 让她尤为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自由。 在秦府做事,一直都勤勤恳恳,有礼有度。 由于她在中原皇宫做过事,秦府的大小事务在她熟悉后,也很是顺理成章的接手了上去。 经过中原皇宫高压环境下的锻炼,秦府的事物应对,对她来说就是小儿科。 甚至有些秦府不合理法,制度有漏洞的地方,她也从中给与了一些建议。 生活在秦府,让何云霞庆幸不已,但也有失落的地方。 比如这个秦府每年都找到如意郎君,从而暂时离去的一些同伴。 望着在这个秦府朝夕相处共事的同伴嫁人离去,她也会有小小的遗憾。 可惜在中原皇宫的遭遇,让她始终不敢打开心房。 而且云夭带她离开‘魔窟’的恩情,何云霞心里也还想着没有还清。 至于什么时候是个头,她也不知道答案。 吩咐完她负责招待礼贤院的事宜,何云霞不着痕迹的呼了口气。 总算将她负责的方方面面都处理完成,能稍微歇息一会儿了。 此时正在门前全神贯注观察的叶煦,也瞅见了他朝思暮想之人的小动作。 眉头颦蹙的模样,还有捏着眉心的疲惫感,很想此刻上前替她揉揉肩,为她疏散一下这几日的疲劳。 不过他真的要这么做,那明日大街小巷,怕不是要传出叶家长子叶煦是个登徒子的流言蜚语了。 现在的叶煦,都在犹豫要不要上前问候一下。 还在叶煦纠结之时,却没注意到转身的何云霞,也注意到了站在礼贤院门前的叶煦。 此刻站在礼贤院门前的叶煦,何云霞当然见过。 毕竟能和郡主亲昵如兄妹的人,可都被她记在了心底。 而且这位太商令的儿子,给她也一种奇怪的感觉。 微微回想一番,俩人第一次见面,好像他还盯着自己看,愣神了许久。 被郡主提醒,红着脸眼神游离的画面,让她也捂着嘴轻轻低头微笑。 第732章 有人欢喜有人忧 叶煦微微扯起嘴角,温和的笑容让何云霞有些许疑惑。 “那个刚才看了一圈,好像没在。” 一个不经意的小谎言,可是需要叶煦用更多的假话去弥补。 现在的叶煦很是后悔,为什么刚才不直言说出来。 懊恼归懊恼,但叶煦还是努力将话题往回来拽。 “那个这是从西行之地带回来的小玩意,何少监要是不弃,可否赏光。” 叶煦将手中提着的小礼盒,捧在何云霞面前。 这让女官何云霞赶忙出言婉拒。 “叶审计这可使不得,府内用度一一不缺,怎敢在那府外他物?” 叶煦也在这番话很快反应了过来。 此前就想着想把这些挑出来上好的胭脂水粉送给面前这位朝思暮想的人,却忘了现在是身处何时何地。 而且要是让外人看去,很是有光天化日下送礼的嫌疑。 思绪回到脑海的叶煦,脑门上也泛起了细汗。 好在女官何云霞也赶忙出言解围,免得让路过此地的他人传出一些不好听的闲话。 “叶审计,要不等当值结束你再来?届时下官也好给府内女官提前知会一声?免得又让你白跑一趟。” 叶煦暗地里松了口气,很是感激的看了一眼替他解围的暗恋之人。 “那可就多谢何少监了。那等当值结束,还请何少监可别在拒绝小小礼物了。” 女官何云霞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出口当即答应。 “叶审计放心,下官会将话带到的。” 叶煦狡黠一笑,提溜着礼盒抬脚回望了好几下,才离开了此地。 秦府女官何云霞还停留在原地,回味着刚才的话语,越回味脸色就越发通红。 刚才的话好像说的是我吧? 何少监是我的职位啊?那应该就是我了? 啊?这这这.... 女官何云霞心底一连串的小心思冒了起来,都不敢看时不时回头张望的叶煦。 毕竟潜台词里的话语,她何云霞岂能不明白? 现在可是轮到何云霞纠结,待会当值结束要不要去和叶煦见面了。 对于叶煦,何云霞了解的不多,只是知晓他是秦侯国太商令的儿子。 跟秦王和郡主的感情十分深厚。 出身妥妥的高官子弟,而且自身也能力出色。 要是一个庸才,西行贸易之事可就不会在他的肩上。 算算俩人见面的次数,应该一个巴掌都能数的过来。 怎么这位叶家公子会选她呢?不应该啊?没道理啊? 女官何云霞陷入了疑惑,毕竟在她的意识里,想叶煦这样出身的人,身边可是少不了出色的姑娘。 为何偏偏要邀请她这个在中原皇宫做宫女的人? 通晓人情世故的何云霞,这会儿思绪彻底成了乱麻,她怎么也理不清今日叶煦的举动。 其实叶煦也不知道为何? 从小到大,他叶煦见过形形色色的女子,又雅拉·萨费,苏梓涵姨娘那般英武的女中豪杰。 也有他母亲那般育人子弟的温婉女性。 知书达理,活泼可人的同龄异姓,在上学时间也接触过很多。 可都没有第一次在云夭郡主身边看到何云霞那般的感觉。 不知道为何,眼神总是想黏在她的身上,看到她心里全是止不住的甜蜜与幸福。 初见之后的那几日,脑海中总是对跟在云夭身后的她念念不忘。 甚至在夜晚的梦中,也少不了那道牵动自己心房的身影。 叶煦先前只是以为,一见钟情皆起自于见色起意,可直到遇见何云霞的那一刹那,才明白他的这个想法还是阅历太少。 嘴角带着微笑离去的叶煦,回想着刚才转头时瞥见那道低头害羞的神色,情不自禁的抬起手指抹了一下鼻尖。 似乎让她害羞成了心底最得意的时刻。 但是想起刚才有些露骨的邀请,叶煦捂着脸闷哼一声。 情窦初开的羞涩,让人既是害羞又是回念。 夜幕缓缓降临,忙碌了一天的秦府也渐渐安静了下来。 先前当值结束后离开秦府的女官何云霞,怀里抱着一个精巧的木质盒子,脚步轻盈的朝着自己的卧房走去。 回想起傍晚时分那点时光里的尴尬和羞涩,女官何云霞不由得小声轻 第733章 不简单的情窦初开 秦侯国太商令叶帆听见发妻的低语,有些忧愁的揉着眉心。 轻飘飘的吐出一句。 “这小子长大了,有小心思了。” “嗯?你为何要这般说煦儿?” “他可没去见城中好友。” “哦?那他去哪里了?” “他去见了个小姑娘。” 侧躺在相公身旁的常钰,先前还是漫不经心,一脸随意的样子。 听闻相公的话语,有些惊喜的支起身子,很是惊喜的对着相公叶帆言语。 “去见了谁家的?是不是太仓家的那个大女儿,那姑娘对咱们家煦儿有好感呢,只不过那小子每次都当人家还是小姑娘,完全没那个方面的想法,养着小子这么大,总算学会拱白菜了,我先前还一直担心,咱家煦儿不喜欢姑娘呢。” 常钰一连串的话语,让叶帆连插嘴的机会都没有。 身为叶煦的母亲,常钰对现在的生活满意无比,自己夫君和她恩爱无比,膝下也是儿女成双。 唯一让她担忧的就是儿子的婚姻大事。 这都快二十的人,至今也没从儿子口中听说喜欢谁家姑娘。 旁敲侧击询问儿子,也每次都被儿子用各种借口搪塞过去。 现在从夫君口中听到,自己儿子和谁家姑娘在傍晚见面相会,可真是让她开心不已的喜事。 相比较常钰的开心,叶帆就显得平淡许多,甚至还有些担忧。 “你别高兴太过了,这孩子真不知道让人怎么说他才好?” 常钰抬手轻轻捅了捅自己相公,有些埋怨的出口。 “你这人怎么想的,平常也不是说要儿子将婚事纳入人生计划,怎么现在儿子和自己心仪的姑娘相会,你反而一副不乐意啊。” 叶帆微微侧头,揽住了发妻的腰肢,下巴低着发妻的额头,长长舒了口气。 “我也希望儿子早日成家,咱俩也能享受儿孙满堂的天伦之乐,可这小子,找谁不好,偏偏找了那位姑娘!” 常钰这会儿也安静了下来,贴在自己丈夫的胸膛,出声询问。 “是儿子找的姑娘样貌吓人,还是家世有问题?” 叶帆轻轻摇摇头,一字一顿的说了出来。 “姑娘倒是人们口中人美心善的好姑娘,但就是家世有点小问题。” “哦?祖上犯过事?” “给你明说吧,儿子傍晚时分相会的姑娘,是云夭郡主身边经常跟着的那位女官,就是秦王从长安带来的那位。” 常钰听到自家相公说出那位和儿子相会姑娘的来历,整个人也愣在了原地。 轻轻咬着嘴唇,心思明锐的常悦也很是纠结不已。 “这孩子,可真是会挑人啊...” 夫妻二人相拥在一起沉默良久,还是叶帆打破了此刻的平静。 “你说,要不要干预一下。” 先前沉默的常钰,却坚定的轻轻摇着头。 抬头仰视着此刻低眉和自己对视的相公。 “帆哥,你一直是秦王这边的人吗?” 叶帆有些迷糊,微微皱眉询问着说出这番话语的发妻。 “你这是什么话?你我二人经营的那些,又有谁能像秦王那般容忍我夫妻二人,再说徐先生的再造之恩,何来你我今时今日?” “有你这话,那我就放心了?” “你这是什么话?说你夫君难不成是个易主频繁的多姓家奴?” “讨厌,这话我可没说,是你自己胡诌的!” “那儿子的事情就不管了,让他自己选,别强迫他,让他自己来选择。再说儿子那么聪敏,哪怕现在不知道这件事的后果,以后也会明白的。” “唉...儿子的选择我没什么不开心的,只不过我担心的事秦王那边的选择。” “你啊你,还是别操心那么远了,郡...小呢..” 夫妻二人贴耳呢喃,听得越发不真切。 随着烛火熄灭,彻底安静了下来。 车师城,秦府,秦王卧房。 王妃邹菱平趴在床铺上,秦王云光不轻不重的伸手在背后按压。 为其驱除着一天的疲劳。 “这个位置力道不错吧!” “嗯~~” 王妃邹菱嗓子里蹦出一声娇喘,显然秦王的按压力道让她舒服不已。 享受自己男人 第724章 国宴致词 新年十五这一日,秦侯国操办的国宴也拉开了序幕。 车师城聚满了秦侯国地界南来北往的行人,虽然这里很大一部分人无法进入秦府参加国宴,但也丝毫不影响他们也享受着喜庆的一天。 秦侯国这一天,除了还在当值的巡捕,边境守军,每个地方都是欢庆热闹。 各个民族的传统服饰,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随处可见。 乘着年尾,还有国宴的日子,都在给身边人送着祝福。 秦侯国的秦府,此刻大红色喜庆的色彩是这里的主色调。 平日里庄严肃穆的秦府,也在喜庆色彩的点缀下变得轻松活泼。 宽敞的秦府前殿广场,也早就聚满了受邀前来的宾客。 他们是农夫,是医者,是兵卒,是科研教育者,多重多样的身份,让他们有着截然不同的圈子。 可在今日,无一例外都是对秦侯国做出杰出贡献的代表人物。 像今日这样的人,在秦侯国很多,但秦侯国终究碍于条件限制,没法宴请所有有功之人。 众人翘首以盼中,秦王云光穿着很是正式的玄熏色王服,在众人的注视下,走到了正中央。 随着秦王云光的出现,在场的所有人情不自禁的发出欢呼声。 千言万语最后汇聚成了一句亲切的问候。 “秦王万岁!!” 秦府内山呼海啸的声音,也让游离聚集在秦府外的百姓听见了动静。 他们虽然看不见此刻身处广场正中央的秦王,但还是将自己最朴素热切的问候呼喊出去。 豪气直冲云霄的动静,持续了好一会儿才停歇了下来。 秦王云光望着眼前的一切,心里都不知道如何用言语来诉说。 带到人群安静些许,秦王云光扯着嗓门,对着场内的众人呼喊起来。 “诸位!秦国,起自微末,长与乱世,恶狼环伺,吾等万众一心赶走恶狼,蛆虫吸髓,吾等以雷霆之势扫清顽疾,今时今日,国内安稳,全都是托诸位的抛头颅洒热血,孤在此谢过诸位了!” 秦王云光话音刚落,台下立刻就传出了热切的回应。 无一例外都在朝着秦王云光说着,这是他们应该做的事,这是他们身为秦侯国子民应尽的责任与义务。 秦侯国挡住豺狼恶虎,又让境内的蚊蝇蛆虫无所遁形。 这样让老百姓有个活路,让科学研究不再是旁门左道的国度,怎么不值得他们去守护。 很久以前,在不远的中原,也有一个帝国,让每个百姓对身为她的子民而自豪。 可惜帝国的掌权者忘记了组建帝国最基础的基石,将他们当做帝国行进路上可有可无的燃料。 现在的他们,在经历了记不清多少黑暗岁月的时光中,又再次重新看到了一个能让他们托付一切的国度兴起。 也更加明白,依法治国下,是怎样一片开朗的世道。 也许会回念当年那个璀璨耀世的帝国,可现在的所有人更加清楚。 此刻身处此时此地的国度,会带领他们走的更远。 而眼前这个托付了他们无数希冀与未来畅想国度的崭新世道,皆起自与眼前他们敬仰钦佩的王。 他们也更加坚信,跟在这样的王身后,必然会看到更加广阔灿烂的明天。 人群的欢呼赞美停歇,秦王云光再次向众人传递着他的声音。 此刻广场中央的侧面,站着最早跟随在秦王云光身边的一众文武百官。 当然还有位居中央的秦王之母,徐端静。 徐端静望着儿子台上英姿勃发,器宇轩昂的模样,不由得老泪纵横。 曾几何时,他还是缠在自己身边想听各种行侠仗义的孩子王。 现在成了带领一众百姓,在黑暗无光世道里前行的一盏明灯。 那个星夜儿子的豪言壮语,现在看来依然实现,但要想真正走到最后,还是千难万险。 只不过现在的徐端静,不在像初来乍到这个时代那般愤怒。 毕竟现在儿子的身边可不是孤苦伶仃的一人,有了许许多多和他有着同一个目标的理想者。 接受过红色教育的徐端静,因为信息传播条件,还有她自身性别的问题,无法在这个时代掀起一场红色浪潮。 那就让这股存在过的黑色铁蹄,为世人宣告,一个全新时代的来临。 经历过一次失败的黑色铁蹄,她会吸取前人的教训,走上一条和前人大同小异的道路。 法制之下,人人 第735章 热闹国宴 秦王云光致词结束后,国宴拉开了序幕。 场内人群三五成群,结伴开始游走在摆放着各种色香味俱全的餐桌。 早早邀请表演节目的艺人,也将此地欢乐热闹的气氛再次往上推了一个台阶。 大人们谈天说地,脸上挂满了喜悦的笑容。 而小孩子还有年岁接近成年的年轻人,也有着属于自己的圈子。 “叶煦兄,西边哪里怎么样啊?和咱们秦国比如何?” 叶煦身边围绕着不少年纪相仿,但比他小上一些的同伴。 算算年纪,叶煦可是这些年轻人最大的那一方。 年纪最大,而且做的事也不是常人就能接触到。 叶煦还没开口回答,性子稳重,平日里也不是怎么多话的典胜轻飘飘的开口。 “你这问的什么话?你看看叶煦兄的身材样貌,已经显而易见了吧。” 一众年轻人微微一愣,随后反应了过来。 毕竟叶煦离去时可是个白白净净的文弱书生,现在就这皮肤,完全和文弱书生挨不到边。 叶煦也开口朗笑着出生。 “确实,典胜说的没错,那边怎么能比的上秦国,尤其是你们这些姑娘,要是去了怕不是半个时辰都带不了。” “啊?为什么啊?” “那边的女子可不想咱们地界的人,好像她们那边的习俗宗教,不得让她们裸露外貌,而且再炎热的天,出门也要全身过着黑衣。” 这让叶煦身边的一众同辈小姑娘,听得赶忙缩了缩脖子。 根本不敢想象,她们去了那边会有怎样的事情。 “咦?怎么没见超哥儿?” 叶煦环顾四周,没发现和自己关系素来不错的马超,下意识的询问了出来。 “马超兄今年被军校录取了,现在应该还在训练,抽不出身吧。” “今日都是国宴,训练还这么紧凑吗?” “不清楚,不过等我也去了军校,怕是也没现在这么悠闲了。” 典胜轻轻摇着头,随后也有些小大人的语气。 叶煦嘴角扯出一抹微笑,开口打趣了起来。 “你去军校前,还是先学好课业吧,听我娘说,典韦伯父和雅拉姨娘,因为这事教训了你好多次了,可别到时候课业不过关,被军校拒之门外。” 典胜有些尴尬的挠挠头,幽怨的撇了一眼和他一起玩耍长大的叶煦。 这个当兄长的也正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只不过还不等典胜开口争辩过去,就感觉自己背后蹦上来一个熟悉异常的身影。 “你们说什么呢?说的这么开心?” 典胜不用回头,都能清楚自己背后的人是谁。 一众年轻人也不敢有太多怠慢,虽然平日里私底下他们和面前这个言语的少女关系很是融侨,类似兄弟姐妹。 然现在这个身处的地方,却不能有太多逾越之举。 “拜见郡主!” “拜见郡主!” ...... 典胜也有些着急的侧头,快速给趴伏在后背的云夭郡主低语。 “郡主,你赶紧下来,要是被王妃看见你在这个场合这般,又要挨训了。” 云夭跳上去就有些后悔,人太多,环境太热闹,让她也有些忘乎所以。 快速转头,撇了一眼自己母亲所在的方向,发现正在和蔡琰姨,常钰姨,梓涵姨...这些母亲同辈的姨娘开心说话,没工夫注意这里,才轻轻的呼了口气。 顽皮心顿起,对着典胜俏皮言语。 “还叫郡主?你叫这个我就不下来。” 典胜很是无奈的半蹲身子,侧头对着云夭求饶。 “夭妹,我错了,但这也不能怪我啊,私底下叫你多少声夭妹都依你,现在赶紧下来。” 云夭也不是个胡搅蛮缠的姑娘,达到了自己的小恶作剧,也不再扑在典胜的后背。 一个小跳,落在地面,很是熟络的对团聚在一起的这伙年轻人打着招呼。 这里面的哥哥姐姐弟弟妹妹们,虽然有的没有在一起玩过,但都是有影响,见过几面或者一面的人。 他们也都是在自己父亲手下做事官员的子女,脸熟很是正常。 当然今日宴会厅中,不是没有其他同龄人的身姿。 可那些同龄人,总是在她面前有些唯唯诺诺,让过去打招呼,想要认识新朋友 第736章 同门相谈 黄琦望着师兄李咏,没有丝毫离去的打算。 抬手相邀,示意着一旁的座椅。 “李国相,若是不弃,坐下商谈?” “你瞧瞧我这性子,看见师弟你光顾着开心了,切莫心里恼怒我这么没眼力见的师兄。” 国相李咏没有将话说开,但在场的很多人也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 “不碍事,不碍事,身子还行,这点时间算不得什么。” 黄琦也很是大度的摆着手,显然不在意刚才起身和国相李咏交谈的小插曲。 由于身体原因,黄琦现在可是唯一一个不用在老师,还有秦王面前起身行礼的人。 现在对国相李咏这般,不说给足了国相的面子,也更加说明了二人之间的生分。 待到二人重新坐定,国相李咏也没开口,只是静静的坐在自己这位和他关系陌路的师弟旁看着场中热闹的情况。 黄琦也没开口,一时间这里陷入了迷之寂静。 先前围绕在黄琦身边的一众学子,还有考核后入朝为官的官员,也面面相觑,猜不透这两位大佬这是在做什么。 良久之后,国相李咏冷不丁的开口,很是感慨的望着眼前热闹场景低语。 “师弟,现在可真是其乐融融啊,真好啊...” “嗯...的确很好...” 黄琦不知晓自己这位师兄冷不丁的话语是为何意,但对于这句话很是认同。 面前各行各业的有功之士欢聚一堂,真是好不快活。 还不等御史黄琦欣慰完,自己师兄再次出口的话,让他渐渐收起了心底的微笑。 “可惜,总有人想要破坏这样美好的场景,真是罪大恶极啊...你说是吧,小姑娘...” 国相李咏缓缓转头,看着身旁和他同坐的御史黄琦,只不过视线却不经意的从几位站在身后,沉默不语的姑娘脸上扫过去。 国相李咏好像什么都没说,可一举一动,好像有都说了个干净。 御史黄琦没有丝毫惊慌,微微扯起一抹笑容,目视着自己这位师兄。 轻飘飘的一句话,已经让御史黄琦知晓,自己这位师兄此时此刻前来此地的用意。 “李国相,眼下虽美好万分,可背后却有肮脏污浊,要想真正的纯洁污垢,可少不了还要更加努力扫清灰尘啊。” 御史黄琦身后沉默不语,低头垂目的几位姑娘,嘴角不经意的扯起了一抹微笑。 国相李咏心底微微有些生气,沉下声音,对着身旁的师弟黄琦低语。 “黄御史,要不先让小辈们自己去玩,咱们说点体己话?” 御史黄琦缓缓抬手,示意围绕在自己身旁的秦侯国新生代先去国宴其他地方。 此刻这七八位年轻男女,对着他们的授业恩师黄琦微微行礼,转头三三两两四散离去,融入了热闹的国宴人群。 身旁没了外人,国相李咏不急不缓的端起案桌边早早备好的茶水,低头抿了一口,才出声。 “师弟,终究要这般吗?你就不考虑考虑一下他们,还很年轻呢,路还很长呢!” 御史黄琦微微一笑,侧着身子单手撑起了下巴。 没有转头看着威胁话语很足的国相李咏,反而看着那些刚才离去,现在正在和同龄人浅谈低笑的年轻人。 “师兄,你看看他们,十几年前是不是和我们很像?” 国相李咏望着朝气蓬勃的年轻人,想不通自己这位师弟接下了他的好意,为何会在此时回顾以前。 但还是因为他们所做之事,喜欢不起来,有些不忿的轻呵一句。 “一群顾头不顾腚的莽撞年轻。” 黄琦没有反驳自己师兄的呵斥,毕竟这位国相说的也是真话。 “师兄,很多年前,我们也是这样走过来的,哪有在未知道路上摸索,一下子就成功的幸运儿呢?师兄,你何时停下了脚步?何时起了倦怠之心呢?” 国相李咏听见这话,眉头微微皱起,开口反驳着自己师弟的话语。 “师弟,自从担任国相以来,师兄可从来不敢忘却自己身上的职责,殚精竭虑想着秦国变得更好。” 御史黄琦侧头,凝视着一脸正气的师兄。 “那师兄可还记得我秦国是以什么治国吗?” 身为秦侯国的国相,李咏岂能不知晓? 面前的这位师弟,现在说这话好像就在刁难他一般。 但还是耐着性子开口回答。 “我秦国治国 第737章 国宴前的中原行动 国相李咏忧愁之际,其他地方还是一片热闹祥和的氛围。 秦王云光游离在人群中,面带笑意的和不同的人畅谈。 面对科学研究者,询问勉励的都是关于研究的问题。 到了体力劳动者,交谈的全都是家常琐事,生活问题。 秦王云光虽然不是天生的交际者,可是面对他们总有说不完的话。 众人相谈甚欢之时,一位枢密院下属的密卫,匆匆赶到秦王身边。 “王...” 低头行礼,轻轻唤了一声正在和面前务农劳动模范家属的老伯说着收成的秦王云光。 秦王云光转头看到平日里自己最为熟悉的密卫,笑着对身边的这些可爱的人言语。 “诸位,孤先处理些事,你们可要玩的开心啊。” 在场围着的一众人员,也笑着出言附和。 离开人群的秦王云光,昂首阔步走在最前,听着身旁枢密院密卫的低语。 缓缓皱起了眉头。 如此喜庆的一天,却传来了让秦王有些不愉快的消息。 这还要从国宴开始前的好几日说起。 七天前。 距离国宴的日子,一些散落在中原的密卫,也乔装打扮成行商,赶赴回玉门关。 行驶商队的气氛很是轻松,都在说着能归家的喜悦。 “呼,总算要回去了,真是累死人了。” “你小子,入了这行,现在到说起累。” “丙六叔,不是那个意思的累啊。” 样貌普通的年轻人,很是无奈的对着坐在马车车沿另一端的中年男子翻着白眼。 “哦?那是怎么个累法?” “心累啊!” 样貌普通的年轻人刚说完,堆放着掩人耳目货物车架上,躺着的一位女子也很有感触的接话。 “是啊,这次归家,我可是要好好在国内休息休息,中原简直不是人待的地方。” “你看吧,十三妹真是说到我心坎里去了,我感觉要在联络点待下去,肯定会疯的!” 样貌普通的密卫,一下子被说到了心坎上,急急忙忙也说着感同身受的想法。 “奶奶的,现在我想起来那个马家公子,真是一肚子火,要不是还有职责在身,肯定乘着夜黑风高的晚上,一刀结果了那个畜生。” 密卫丙六微微转头,目视着咬牙切齿的后辈。 身为这支密卫的负责人,当然清楚这位后辈口中的人对眼前的青年造成了怎样的愤怒。 “丙九?已经这么长时间了,还释怀不了?” 密卫丙九当即一巴掌拍在车沿上,激起阵阵灰尘。 “怎么能释怀,现在一闭上眼,我就能看到那团火中稚嫩的哀嚎,一家子人啊,只是不小心脏了那个畜生的衣服,就被活活烧死,要不是当时老七按住我,当时就能抹了那家伙的脖子。” 密卫丙九咬牙切齿的声音,让紧随其后马车上的男人高声出言附和。 “老九,你消停点吧,你要是抹了那家伙的脖子,好不容易建起的联络点,又要连夜逃离了。” “我真想连他那个太守爹,一起给抹了脖子。” “行行行,知道你老九刺杀牛。” 无奈出声的话语,藏不住的全都是苦涩。 躺在马车货物上的密卫十三仰躺了下来,枕着双臂望着天空。 “丙六叔,你说中原会变好吗?我离开那年到处在打仗,现在好像比以前更乱了。” 中年男子密卫丙六,无法在现在告诉后辈这个答案,只好反问了起来。 “那你觉得呢?” “我不知道。” 成为密卫中刺探情报的姑娘,很是干脆的给出了个答案。 当初加入密卫,从几乎在无时无刻不在训练中考核合格后的这位青雀,还记得当时支撑着她坚持下去的念头。 她要成为一把尖刀,一把第一时间刺入仇人心脏的尖刀。 可惜现在她成了尖刀,却无法拔出,要永远藏在剑鞘之中。 不过当初初次的迷茫,现在在中原的潜伏之旅,让她有了新的认识。 “不过我相信,跟着秦王殿下,总有一天能杀干净那些为非作歹的恶徒。” 密卫丙六也微微一笑,很有感触的出言附和。 “会有那么一天的!” 打扮成商 第738章 春种(一) 凉州番禾地区陡然出现的军队,随着人数的增多,渐渐切断了秦侯国和中原的交流通道。 这些诸侯凑出来的联军,将番禾地界变成了只进不准出的隘口。 不管是西出的难民,还是贸易的商队,全都隔绝了开来。 中原诸侯联军,甚至都已经做好,在番禾驻军,引来秦王带兵攻打。 可惜千算万算,传到东炎朝廷的消息,却是秦王按兵不动,好似根本没有发现番禾的驻军。 还是一如往常控制着玉门关,没有丝毫东出的迹象。 这些诸侯也不敢掉以轻心,生怕这是秦侯国的惑敌之策。 另一边知晓番禾有了诸侯联军的秦侯国,在秦王的指示下,在周边分散了数量众多的密卫,监视这支诸侯联军的动向。 也开始调动境内军备,开始囤积玉门关。 秦王没有开战的打算,毕竟如今的秦侯国支撑不了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 漠北游牧的战争,耗光了秦侯国的战争潜力,境内巨大的人员缺口,迫使秦侯国需要休养生息。 本来还有一条补充中原难民的道路,可现在被诸侯联军彻底堵死。 但可不代表没有其他补充人口的道路。 秦侯国开始大力鼓励生育,并且还将这个和税收减免以及生活补贴挂钩。 同时开始在低头臣服的漠北地界,为诸多签署贸易通商的草原部族下发指令,将北上前往草原游牧控制地界的中原人,收拢整合之后,带往秦侯国地界。 这条政令又和通商减免相关联。 秦侯国此刻开始从各个方面大力补充人口。 在秦王云光的规划中,最多二十年,要将秦侯国的人口,翻上十倍。 再次之前,中原管他洪水滔天,都和秦侯国无半点关系。 秦侯国和中原凉州番禾的诸侯联军,一时间形成了微妙的制衡关系。 隔着百里,双方都是严阵以待,随时发兵的情景。 但真的要开打,恐怕谁都不会是先出手的那一方。 国宴之后,秦侯国民间也开始缓缓褪去迎接新年伊始的欢乐氛围。 各行各业也都步入正轨,开始进入新一年的劳作之中。 秦王云光在处理完近来一段时日的政事之后,带着还未开学的女儿前往了高昌大营已经提早规划好的军屯地区。 驻边屯田,是秦军已经刻入骨髓的一项技艺。 虽然军屯的田,不是主要的粮食产地,可不管何时何地,军屯田的数量都最少在万亩之上。 秦军人数最充裕之时,军屯田的数量甚至超过了十万亩。 要不是秦军兵卒还有规定的训练,巡逻职务,这个数字还要往上翻好几倍。 屠胡战之后,军屯数量锐减,但也有两万亩是耕种状态。 不过国宴后这一年,两万亩军屯田可是一亩都不剩。 这些已经开垦,肥地后的良田,都被土改司分发给了新加入的中原百姓。 两万亩的田地,对跟随秦军加入的那些人数众多的百姓,都是杯水车薪,但总要比重新开垦,养地之后,才有好收成要好上不少。 秦侯国这么些年的粮食储备,足以支撑开垦新土地,达到标准收成前百姓的日常果腹。 今年的秦军军部,也在秦王的示意下,挑选出了新的耕种地区。 春种之时,军屯地区到处都是热火朝天,辛勤劳作的精壮汉子和健硕女子。 悠长响亮的山歌,在劳作之时,也从这些军人口中传出,回荡在有些清冷的蓝天下。 秦王云光也牵着女儿的手,来到了早早就让军部预留出来的四亩未开垦的土地前。 “消停点,不许乱动啦...” 一声短衣打底的秦王云光,很是随意的蹲在田埂边沿上,根本没在意干黄的尘土贴上了衣服。 云夭此刻也穿着行动方便的衣物,不安分的扭动小脑袋,眺望着周围的风景。 由于不安分的小脑袋四处乱动,惹得身后给女儿扎着丸子头的秦王云光很是无奈的开口出声。 本来扎头发手艺就不怎么娴熟的秦王云光,要是因为女儿乱晃,不注意扯下几根秀发,这个小丫头肯定又要泪眼婆娑的转头盯着他。 “爹爹,快点,快点。” 云夭有些迫不及待的摇晃着手里的小锄头。 似乎对于体验开垦土地这么新奇的事物,让她很是兴奋不已。 “好了。” 第739章 春种(二) 酣睡的云夭,经历过劳作的疲惫之后,睡得很是香甜。 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打算一直睡下去。 随着疲劳渐渐消失,云夭也渐渐清醒了过来。 睁开迷蒙的双眼,还想着伸懒腰,结果小胳膊的酸痛让云夭瞬间清醒了过来。 猛然间直起身子,睁大眼睛转头四处查看。 直到发现了那道她最熟悉的身影。 慌慌张张起身,将父亲盖在自己身上的衣服抱在怀里,快步就跑了上去。 秦王云光刚将自己女儿翻过的地,重新松了一遍,还在打量这四亩地还有哪里没翻土,就被身后的脚步声吸引着转头。 “爹爹,你怎么不叫醒我啊...” 云夭嘟着嘴,很是不乐意的望着转头看着自己的父亲。 小跑上来的时候,云夭就已经看见上午还杂草丛生,地质略显坚硬的土地,都被齐齐的翻了一遍。 明明说好带着她一起做,没想到自己父亲却悄悄摸摸的干完了。 秦王云光朗笑着转头半蹲在女儿面前。 “休息好了?” “嗯~~” 云夭有些开心的回答的父亲,不过转眼之间,对着父亲娇嗔起来。 “爹爹你怎么不等等我啊...” “爹爹看我的夭儿太累了,就让她多休息休息啊!” “可是...可是...这里都被爹爹做完了,我又没帮上忙,还添乱了。” 心思聪慧的云夭,望着父亲翻垦她上午摆弄的土地,眼睛里都蓄起了泪水。 秦王云光很是温柔的捏着自己女儿有些红扑扑的脸颊。 “怎么叫添乱了,我女儿可是帮爹爹很大忙了,要是没夭儿提前翻一遍,爹爹早就累趴下了。” “真的?” “真的!” 秦王云光信誓旦旦对女儿回应,这才打消了女儿快要哭泣的脸色。 况且又不是要快七岁的女儿真正种地,只是让她明白事理。 “好了,地翻完了,跟爹爹去做的别的活。” “嗯!” 休息后精力充沛的云夭,重重的点了一下脑袋。 秦王云光推着车架,云夭坐在上面,很是欢快的催促父亲在推的快一些。 张开双臂的云夭,很是享受和父亲现在的时光。 只不过欢快没有持续多久,云夭就紧紧皱起了眉头,捏起了鼻子。 “唔...” 云夭藏在父亲的腿后,显然对此地很是不喜欢。 秦王云光倒是面色如常,对弥漫在此地的味道,脸上没有流露出太多神色。 “爹爹,为什么要来这里啊?” 云夭很是疑惑,不知道自己父亲为何要带她来堆放排泄物的地方。 这里的味道,让云夭很想拔腿就逃。 “待会可是要拉一车,堆放到刚才的田地里。” “啊?为什么啊?” 没有接触过这方面事情的云夭,捏着鼻子一脸无辜的昂头望着父亲。 “这些都是肥料啊?要是不把这些洒在刚才夭儿和爹爹翻过的地上,可不会长出粮食的哦。” 云夭的脑袋瓜里全都是疑惑。 平日里她吃的很多东西,都是香香甜甜,令人口齿生津。 可没想到竟然要撒上这些东西。 秦王云光望着女儿疑惑的神情,开始耐心的对其解释了起来。 刚开垦的土地,想要在播种秋后就丰收,那可是天方夜谭。 每年都能丰收的良田,那可是经过了好多年的悉心照料的肥地。 风调雨顺,才会有个好收成。 像先前那般杂草丛生的土地,碎石遍布的土地,一般都要经过两年的翻垦。 使其重新达到可以让作物生长的程度,才会成为供人种植果腹的良田。 为了能让土地催熟这一过程缩短,这些收集堆放的肥料,就是其中不可缺少的一环。 似懂非懂的云夭,对于父亲的解释也是听得云里雾里。 不过心底却明白了一个以前都不知晓的道理。 原来看起来百无一利的事物,终归有可以供人利用向善的一面。 捏着鼻子的云夭,亦步亦趋的跟在父亲身后。 虽然已经明 第740章 秦府日常 晚饭时分,刚刚洗漱完毕,头发还湿漉漉的云夭,很是欢快的冲进了秦王云光所在的房屋。 “爹爹,香不香?” 头发还滴着水滴的云夭,昂着脑袋笑嘻嘻的趴在父亲腿边。 秦王云光揽住女儿云夭的腋下,低头抽着鼻子轻嗅几下。 “确实变香香了。” “嘻嘻~~” 跟在父亲腿边撒娇的云夭,乐呵呵的笑了起来。 一番洗漱总算将下午让她有些阴影的气味遗忘在脑后。 只不过云夭这边跑到父亲身边撒娇,另一头负责给云夭洗漱的女官,有些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 “郡主,头发还没擦干呢...” 女官弱弱的出言,低头偷望着头发还没彻底擦干的郡主。 调皮的郡主,趁她们一不留神,就跑到了秦王身边。 这顶着一头湿发,着凉了她们心里那可就太过意不去了。 秦王云光有些无奈的望着灿笑的女儿,这丫头调皮,都不用问这些在秦府做事的女官。 “巾帕给我...孤吧,孤来擦。” 秦王有些口胡,自从头上顶了个秦王的头衔,就连平日里称呼都要改变。 哪怕成为秦王很多时日,这个口胡的习惯还是有些不适应。 女官递上手中的巾帕,秦王很是熟练的包裹住女儿云夭还在滴水的秀发。 “你个调皮鬼,下次可不敢让女官姐姐追着你擦头发了。” 云夭冲着站在门前的三位女官灿烂一笑,信誓旦旦的点点头,拖长声音出言回答。 “知道了...” 秦王云光抬手揉着此刻说话搞怪的女儿。 不一会儿云夭的湿发虽然还没彻底干爽,但也不再是滴着水滴的模样。 头发披散的云夭,坐在饭桌之前,狼吞虎咽。 不知道为何今日的饭食格外香甜。 今日就连平日里她不怎么爱吃的蔬菜,都不再是难以下咽。 吃完饭云夭很是满足的拍着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肚皮。 “嗝...” 一声很是细小的打嗝声,从云夭的嘴巴中冒了出来。 饭饱后的身体反应,让云夭很是不好意思的抬起手,捂着嘴角。 一双小眼睛望望母亲,瞅瞅父亲,看看祖母,发现没有责怪的意思,这才憨笑着挠着脑袋。 “你这皮丫头,跟饿了三天一样了,好像娘亲不给你吃饭一般。” “娘~~~” 云夭嘟起嘴角,拉拽着母亲的衣角,左摇右晃。 “不能怪我啊,今天的饭真的很香,很好吃呢...” “那你以后还拿食物出气不?” “嘿嘿,不了,再也不了。” 云夭对着母亲露出讨好的笑容。 只是今日一个上午的时光,就让她知晓,自己平日里吃的东西可不是随随便便就来的东西。 云夭也知晓种下去的作物,可不会立刻就有收获。 现在还是初春,秋季中旬大概才会看见麦浪起伏。 春天到秋天,可是好长的一段时间。 只是今天一日上午劳作,就让云夭感受到了艰辛,跟别说这么长的时间里,那些农民伯伯绝对要比她更加繁忙。 一夜无话,秦府安静祥和。 只不过在第二日清晨时分,云夭的闺房中传出一阵阵有些酸楚的哀嚎。 昨夜挥舞锄头,第一次有些高强度劳作后,云夭细嫩的皮肉那叫一个酸楚难耐。 “爹爹,我浑身好疼啊...” 云夭有些委屈巴巴的望着父亲。 秦王云光颇为无奈的望着此刻哀嚎的女儿。 这个小妮子平日里可是个贪玩成性的主。 按理来说不应该这么严重,可现在自己伸出手指,轻轻戳在女儿的胳膊的关节部位。 这个调皮鬼,就一阵鬼哭狼嚎。 “那好吧,你先今日休息,等酸楚慢点了在同爹爹一起去。” 秦王云光本想着让女儿休息一日。 结果当初这个小妮子很不乐意的开口。 “不要,我要去!” 话音刚落,云夭就咬着嘴唇,双眼噙着泪花,动作僵硬的穿起衣物。 第741章 晕倒的徐端静 入夏时节,由于秦侯国地理位置缘故,空气异常干燥炙热。 只不过炎热的天气,还是挡不住在各行各业劳动的工作者。 政法学院院长徐端静,在孙女云夭的告别声中,微笑着转身招手,带着自己平日里去书院中讲学的课本,前往了建立在车师城中的政法学院。 刚刚从遮凉的马车上下来,已经在学院中开始活动的学子,纷纷朝着这位看起来就如邻家婆婆一般的老人行礼。 “院长好。” “院长好。” ...... 一声声朝气蓬勃的呼喊,让政法学院院长徐端静微笑着给与回应。 每每看到这些学子,徐端静感觉自己也年轻了不少。 走过不知道已经有多少个来回的道路,徐端静对于这条林间小道最是熟悉。 依稀还记得当年在车师城建立书院之前,这里还是一片野草丛生的荒地。 漠北游牧的肆虐,让车师城国主只得依城苟且偷生。 自己儿子的出现,打破了此地迟早要衰败的局面。 虽然那个血夜的代价,至今让她不怎么想回忆。 原本心底淳朴,有颗正义之心的儿子,在踏入权力的那一刻,在那个血夜消失一空。 虽然儿子是别人口中的正直,公正,呵护子民的秦王。 可在那些人看不见的角落,是一片尸山血海。 而种种起因,究其根本都是起自与她。 不过徐端静不后悔,变革哪里不会流血? 要想真正驱除顽疾,终有一批人要死在变革的车轮之下。 徐端静上了年纪,再加上天气缘故,哪怕走在树荫下,也让她冒汗不已,短短的路程,就微微有些喘气。 “老师,咱们休息一会儿吧。” 自从徐端静下了马车,早早就跟在身边的助教也看出了自己老师的呼吸不顺。 “人老了,腿脚不利索,走几步路都大喘气。” “老师,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您可年轻的很,还能教好多学生呢。” 徐端静望着没有进入自己儿子麾下,反而留在自己身边当个助教的女学生,笑着打趣了起来。 “你这个嘴一不留神可是能甜死人啊。” “嘿嘿,我可是说的心里话。” 身为徐端静助教的女子,没有一丝丝脸红,毕竟这就是她心底最真挚的愿望。 留在自己老师身边,她还是觉得自己有太多学问要向她的先生请教。 “时间还早吧?” “老师,时间还宽裕着呢!” 女助教张望一番,很快靠着不远处立着的巨大水钟,知晓了此刻是何时。 “那就好,先休息休息。” 徐端静坐在道路旁的凉亭石凳下,笑眯眯的张望着此刻的风景。 观赏风景之时,回忆也涌上了心头。 当初荒芜野草丛生的地区,谁都没想到绿树成荫。 虽然这些栽种下去的树,还不是很粗壮,但每逢春暖花开之时,必将此地点缀城一片绿色海洋。 当然总有一天,他们也会长成参天大树。 回头四望,徐端静也发现了让她感兴趣的场面。 一些学员里的女学生,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抱着横幅,拿着传单。 徐端静很是熟悉,这些女学生,还有其中夹杂的男学生他们要去做什么。 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望着那些朝气蓬勃,青春靓丽的学子招呼着同伴远去。 因为儿子的关系,她徐端静不能再男女平权这件事上表态,但还是可以通过儿子接触整件事的发展。 身为后世来者,徐端静很清楚,如今男尊女卑的潜规则,是阻拦法治的一条错误道路。 法制之下,人人平等。 这句秦侯国百姓已经熟知的话语,却在不断经受着男女不平等的挑战。 她徐端静当然想看到男女平等这一天,可是年轻时候中原的遭遇。 让她明白,这条路可不是在当下就能十分容易走通。 除开意识思想,还有当前的经济基础... 方方面面都在影响着这个通往法制平等的道路。 体力劳动时代下,父权主导的社会,女人要想翻身,那可是难如登天。 好在秦侯国现在具备了推翻父权主导的一些条件。 第742章 苏醒 昏迷在床榻上的徐端静缓缓睁开眼睛。 转头头颅,恢复视线的双眸中,映入眼帘就是倚在床沿边闭目假寐的儿子。 徐端静望着儿子皱起焦躁的眉头,缓缓抬手打算轻轻抚摸他的鬓角,抹去挥之不去的愁容。 只不过才刚抬手,细微的动静,就让云光睁开了眼睛。 眨眼之间,很是着急的双手握住母亲抬起有些颤抖的双手。 “娘......” 云光喉咙中此刻有千言万语相对母亲说,可到了嘴边一时间不知道从何言语。 只是欣喜的眼眸中很快蓄起了泪水。 躺在床榻上,容貌憔悴的徐端静,嘴角微微扯起一抹笑容。 “多大人了,还在娘亲身边哭鼻子。” 云光没有回话,只是对母亲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 母亲昏迷的这段时间,秦王云光茶饭不思,寸步不离的陪在母亲身边。 前来给母亲看病的医师也说了,自己母亲多年积劳成疾身体埋下了病根。 再加上母亲这个年纪还始终站在教学的第一线,今年秦侯国地界酷暑格外炎热,暑气入体,导致病根爆发中风晕倒。 医师都说,母亲能清醒的几率都要做好心理准备。 从来不信鬼神之说的秦王云光,也罕见的祈求漫天神佛。 好在现如今总算等到了母亲清醒。 “娘,您歇着别动,孩儿给你盛点水。” 惊喜过后的秦王云光,赶忙开口嘱咐让自己母亲躺好,着急忙慌的跑到桌前拿起茶杯,以至于撞翻了脚边的板凳都毫不在意。 徐端静侧歪着头,望着儿子慌慌张张的模样,嘴角扯起一抹淡淡的微笑。 转动视线,凝望着床铺上方,长长舒了口气。 “娘,您慢点喝。” 秦王云光小心翼翼的托起母亲的身躯,调整枕头,让母亲能靠着床沿坐起身。 凝望着母亲小口抿着茶杯中的水,一颗悬着的心也渐渐放松了下来。 此前接到政法学院中传来母亲晕倒的消息,云光当时就感觉自己手脚冰冷。 顾不得想着其他事情,只想第一时间奔赴到母亲身边。 母亲上了年纪,这件事他也知晓,也时常在母亲耳畔嘱咐,要她注意点身体,别太过操劳。 可都被母亲随口敷衍了过去。 母亲的年龄,一直是秦王云光刻意在脑海中回避的一件事。 可当母亲衰老年纪造成的后果,真真切切摆在秦王云光面前,他才知晓自己内心有多么急切。 秦王云光不敢想象母亲离去的场面,一点也不敢想象。 到现在秦王云光都不敢回忆,医师在告知母亲病重消息之时,那副歇斯底里的暴怒神态。 要不是发妻的安抚,天知道他会不会干出什么糊涂事。 房屋内的动静,也让在徐端静门外候着的秦府日常事务人员听得一清二楚。 侧耳倾听,也能清楚的听到房间内母子二人的低语。 很快这几日轮番陪在徐端静床前,乘着一小会功夫下去休息的的秦王家属,火急火燎的赶了过来。 王妃邹菱也顾不得平日的礼节,捏着裙角奔跑在秦府走廊的地砖之上。 到了自己婆婆的门口,放缓脚步,深深呼吸,控制着有些起伏不定的胸膛。 轻轻推开房门,生怕惊扰到已经苏醒的婆婆徐端静。 “娘,您醒了啊。” 王妃邹菱快步走上前,急切的问候着刚清醒没多久的徐端静。 “你这孩子,看把你跑的一头汗。” 徐端静微微一笑,抬起还有些绵软无力的手,拉着让她满意无比的儿媳妇的手坐在床沿。 很想抬手拭去儿媳额头的细汗,却发现手臂使不上力,抬不到儿媳的额头位置。 王妃邹菱见状,赶忙攥住自己婆婆的手,出声安慰着对她视如己出的徐端静。 “娘,没跑呢,您还哪里不舒服,孩儿找医师给您悄悄。” 眼见婆婆起色稍缓,王妃邹菱心底也松了口气。 随后有些埋怨的白了一眼自己夫婿云光。 “你这人,娘亲刚醒没多久,也不找医师进来看看。” 秦王云光无言以对,先前只是沉溺在母亲苏醒的喜悦中,完全忘了这一茬子事。 现在听见自家发妻的提醒,心里懊悔一声,赶忙嘱 第743章 传承 云夭这几日心情很是不好,每天无精打采,感觉做什么事情都提不起兴趣。 刚从学堂归来,就在秦府女官的口中听到让她兴奋无比的声音。 顾不得其他,迈着双腿朝祖母的房间所在地狂奔而去。 一路快跑,喘着粗气的云夭,小心翼翼的推开祖母的房门。 顿时看见依靠着床沿的祖母,还有父亲和母亲的声音。 “奶奶...” 云夭低声呢喃,眼眶里已经蓄起了雾气。 “呀...宝贝孙儿来了啊...” 徐端静的身体还很虚弱,可藏不住话语里的惊喜。 微微颤抖的手亲昵的抚上孙女的脸庞,滑嫩的脸蛋让徐端静没忍住轻轻捏了一把。 “谁惹我孙儿了,告诉奶奶,奶奶可饶不了他。” “奶奶~~” 云夭娇嗔一声,回应着现在打趣自己的祖母。 抬起手掌豪迈的在眼眶一抹,对祖母露出大大的笑容。 徐端静的房屋里,顿时欢声笑语不断。 早已没了前几日愁云惨谈的光景。 徐端静苏醒的消息,也犹如一阵飓风,很快刮到了车师城的角角落落。 没过多久,出自徐端静门下的为官的学徒,都想要上门看望一下他们的恩师。 不过最后都被秦王云光挡了下来。 这位秦侯国思想启蒙者安然无恙的消息,一时间让每个人都喜悦不已。 车师城中前几日传的沸沸扬扬,令人无比担忧的消息,总算平息了下来。 秦府里的气氛也不再是那么压抑,变得轻快了不少。 由于徐端静需要静养,整个秦府里也变得安静了许多。 不单单是秦王一家居住的后院,就连秦府前庭给秦侯国各个府衙腾出来的行政屋所里的官员,行走交谈也安静了不少。 云夭这几日每次去完学堂,回到家的第一时间就是陪在祖母徐端静身边。 本来云夭的父亲和母亲都说了不能去打扰祖母,但徐端静可耐不住屋子里还有周围这么冷清。 教书育人了一辈子,猛然安静下来总觉得浑身不舒服。 现在身旁陪着活泼动人的孙女,也不至于让她在静养出毛病。 云夭陪在祖母身旁,也不大声吵闹,每次乖乖的做完课业,就趴在祖母身旁看着她已经能通读的各种书籍。 遇到不明白的问题,徐端静都会不遗余力的给自己孙儿解答。 一如往常一般,云夭做完学堂先生布置的课业,趴在祖母床沿边,看着用自己零花钱买来的闲散书籍。 徐端静经过这几日的修养,身体也不像刚苏醒那般虚弱。 但止不住颤抖的双手,让徐端静很清楚恐怕再也踏不上那个高出一截的讲台。 心中虽然颇为遗憾,但徐端静也知晓人总有老去的一天。 缓缓转头低眉凝望着活泼可爱的孙儿云夭,眼睛里是散不去的光芒。 嘴角带起一抹微笑,询问着此刻聚精会神泛着书本的孙儿。 “夭儿闲暇时刻喜欢读这些书吗?” 云夭抬起头,清脆的声音回应着祖母。 “嗯,喜欢。” 说罢,还抬手翻到书面,给祖母徐端静望着自己闲暇时刻翻的书籍。 “祖母,听爹爹说,祖母给父亲讲了很多大侠的故事,爹爹年轻时也想着去外做大侠呢。” 孙儿云夭的话语,让徐端静嘴角的笑意更加浓厚。 尘封已久的记忆也涌上心头。 当初还在中原陈留之时,为了避免天资过人的儿子,靠着那一身怪力出去为非作歹,徐端静才会用武侠故事教育儿子。 现在想来,才觉得当时的想法多多少少有些稚嫩。 徐端静抬手搭在自己孙儿的脑袋,微笑着出声询问。 “夭儿也喜欢书中这样的故事吗?” “喜欢,我以后也想做仗剑四方的大侠。” 说着话的云夭,还兴奋的抬手凌空笔画了几下。 徐端静望着搞怪的孙儿,嘴角的笑意更加浓厚。 “那夭儿有没有想过,这些行侠仗义的大侠要是变坏了怎么办?” 云夭有些疑惑的侧歪起头,皱着眉思考起来。 年幼的云夭显然没想到假若发生祖母口中事后的处理办法,只得有些害羞的摇摇 第744章 平淡一日 时光飞逝,盛夏悄然离场,浓厚的秋意缓缓爬上了安静生长的树木。 淡黄色的树叶是生命凋零的前奏,但又是生命灿烂绽放的预兆。 徐端静的身体已经好了许多,以前站在讲台上挥斥方遒的身姿,现在却变得老态龙钟,犹如一株被压弯的老树。 “别扶我,让我自己走走。” 徐端静满是皱纹的脸上,挂起一抹温和的笑容。 淡淡拒绝着上前要搀扶自己的秦府女官,拄着拐杖脚步有些摇晃的缓缓朝着秦府花园所在的位置移动。 身后跟随的秦府女官,也只是距离一步之遥,注意力全在这个走路都颤颤巍巍的老人身上。 拄着拐杖缓缓挪动的徐端静,花费了好些时间,总算站在了一颗在秋季来临之时却在绽放绿芽的树干之下。 硕大的树冠之上,树枝毫无秩序的四处蔓延,在冬季来临之前却散发绿意,很是让人惊奇。 随风摇摆的树枝上,此刻挂着或鲜艳,或早已褪色的祈福木牌。 徐端静尽力抬起头,仰视着这颗秦府里茁壮生长的梅花树。 不知道想起什么,徐端静的嘴角都挂起了笑容。 静静观赏之时,徐端静身后传来一声轻轻的呼唤。 “老师...” 徐端静微微侧头,就看到坐在木质轮椅上的学生。 “黄琦,你来了啊...” 早些时日就给秦王送上拜帖,得到肯许之后,今天一大早就来到老师静养的秦府门外。 在外等候许久,瞅着天上太阳慢慢升上天空,才让守卫秦府的侍卫带自己去面见老师。 自从老师传来出事的消息之后,黄琦就无比担心。 多次拜帖秦王想要面见一番,总算能在老师身体转好之时,得到了面见的消息。 先前远远望着老师站在梅花树的身影,黄琦眼角就不由的发酸。 怎么从来没有发现,自己的老师有一天会老的如此之快。 蓦然发现,原来时间已经过去了那么久。 还记得初入学堂之时,面前微笑注视自己的老师,根本不嫌弃自己残疾的躯体,还有那股挥之不去的尴尬气味。 自己找寻到理想之后,有时废寝忘食忘记了吃饭,也还是老师拉着自己免得让自己饿肚子。 无亲无故的他就连不小心衣服破旧之后,也是老师给自己缝补。 黄琦心中,面前的这位可不仅仅是自己的授业恩师,还是他的‘母亲’。 此刻坐在轮椅上的黄琦,单手咬着牙站起身来,顾不得现在被疾病折磨的已经无法站立的双腿,缓缓弯曲双膝,颤抖的声音正式的问候着面前的恩师。 “不肖学生,拜见老师!” 徐端静连忙转身,颤颤巍巍的快走几步,托付住五体投地见过自己的学生黄琦。 “你这孩子,男儿下有黄金不知道吗?” 黄琦微笑着抬起头,对着老师徐端静发自内心的回答着。 “老师,学生知晓,但见您这般学生心甘情愿。” 徐端静颇为无奈的摇摇头,也没有在说其他什么话。 俩人加起来年岁早就过了百岁,有些话早已不需要出口言说。 黄琦拒接身旁想要上前搀扶自己站起的秦府女官,有些艰难的重新站起。 在徐端静的目光下,重新坐在木质轮椅之上。 “陪我走走吧。” 徐端静带着自己这位今日来看自己的学生,不急不缓的行走在秋季光景下的秦府花园小道之间。 二人也没说什么天下大事,仔细倾听说的都是以前的时光。 徐端静身体恢复稍好之际的这段时日,府上来了很多自己以前的学生。 只不过大多数关怀自己的学生都被自己儿子拦了下来,不过那些学生关怀自己的书信都一一送到了她面前。 如今能亲自面见自己的学生,那可真是寥寥无几。 徐端静来到西域的这几十年,教授了很多学子。 她见识过形形色色的学子,但能让她上心的却不是很多。 面前的黄琦,就是让她印象最深刻的那位。 不过不是身残志坚还求学的坚毅性格,亦或者是铁面无私对律法的严谨,而是那道坚信法治的信念。 人世间的诱惑很多,金钱、权力、美色、家族牵绊、各种形形色色的欲望,无时无刻不在考验一个人的内心。 有人沉迷在 第745章 回家! 天气早已渐渐变凉,开始向着寒冷迁移。 秦侯国所在的西北,每逢傍晚的偶尔刮风,犹如冰冷的刀刃。 徐端静感觉自己的身体渐渐好转了不少,虽然身形佝偻再也直不起腰,再也控制不住无意识颤抖的手脚。 但渐渐脸色红润的徐端静却让无数人放下了牵挂的心。 入冬前的半个月,徐端静罕见的来到了自己儿子云光平日里处理政务的房屋。 “娘,您怎么来了?” 书房门前的动静,立刻让云光注意到动静,连忙起身朝着母亲迎了上去。 “怎么?还不能让娘看看你做事的样子?” “娘你这说什么话,孩儿欢迎还来不及呢!” 云光搀扶着母亲走进了自己处理政务的书房,亲切的和母亲说着体己话。 “娘来不打扰你把。” “娘什么时候来都不打扰。” 徐端静望着儿子发自内心的笑脸,内心先前的纠结也渐渐消散。 平日里徐端静也不会在儿子处理政务的时候前来打扰儿子,可不知道为何,就想多看看这个和她走了很长岁月的儿子。 秦王云光搀扶着母亲,坐在书房的主位上,和母亲出言开着玩笑。 “娘,你看看儿子做事如何?不会祸害后世吧。” 徐端静无奈笑着望着此刻在自己面前耍宝的儿子。 “你娘就是个教书匠,你问我啊!” “娘,你这是什么话,儿子做的这些还不都是你教出来的。” 徐端静随意的瞥了一眼案桌上的文书,好巧不巧就是关于这几年秦侯国内部闹得沸沸扬扬的男女平权大事。 徐端静颇为感慨的抬手按在桌上的文书,长叹一句。 “也不知道在这个时代就做出如此朝前的改革到底是好是坏。” 身为后世来者,徐端静当然知晓男女平权运动是一个社会变革的标志性历程。 可在经济建设,都靠人力来完成的时代,是不是一件领先时代太多而导致国家内部崩溃的政策。 秦王云光低头目视着神色纠结的母亲,低声出言安慰了起来。 “娘,您教法治这么些年,怎么在下了讲台反而瞻前顾后了许多,就像您说的,变革总有人会牺牲,疼一时还是腐烂一世总要做出取舍。” 徐端静抬起有些颤抖的手,想要轻点自己儿子的额头,可才发现佝偻的身体让她够不到自己儿子。 好在秦王云光也明锐的注意到母亲的动作,弯腰俯身贴近母亲,让母亲的手指能轻戳到自己的额头。 “嫌娘老了?不中用了?” “娘!你在说这话,孩儿可生气了。” “好好好,不说这个,不说这个,娘认错,认错。” 徐端静赶忙安抚着被自己话语搞得有些炸毛的儿子,虽然是她自己的无心之言,可却是对儿子是一种贬低。 徐端静在此地陪着儿子坐了一小会,就在秦王云光的搀扶下离开了此地。 她没有对儿子所做的事提出任何意见。 很久之前,还在自己膝下玩闹的儿子,早就是振翅翱翔的雄鹰,她早已不在担忧儿子。 秦王云光在母亲的出言下停下了脚步,站在原地目送着母亲老态龙钟离去的背影。 这一刻秦王真的希望时间过得慢一点,再慢一点。 时间真是让人又爱又恨的东西。 年幼时巴不得时间快一些,好长大去见识外面的花花世界。 随着年岁成长,又想回到孩童的时期,回到天真烂漫无忧无虑的日子里。 入冬之前的雪花飘飘扬扬的飘散了下来。 早就做好入冬前准备的秦侯国,也按下了暂停键。 月光下整个秦侯国的大地都裹上了一层银色的丝绸。 徐端静在入冬前,再次受了风寒,咳嗽发烧了好几日。 寸步不离的照顾下,看样子好转了不少。 晌午时分还吃不下一小碗米粥的徐端静,在傍晚时分,在秦王云光的喂食下,将一小锅米粥吃了下去。 平躺在床上,气色不在惨白的徐端静,脸色也红润了不少。 “娘,你怎么又坐起来了,赶紧躺着休息。” “娘躺的身子骨发软,坐着起来轻松些。” 秦王云光刚将碗筷递给门外的秦府女官,就看到母亲坐直靠在床沿之上。 担 第746章 葬礼 兴平二年(公元195年)中原长安挟持皇帝,把持朝政的世勋权贵,互相猜忌,矛盾丛生。 朝局越发混乱,中央官职调动频繁。 于此同时很多年悄无声息的草原游牧再次开始在幽州有了活动的迹象。 中原天下动荡不安之时,玉门关内的秦侯国全境皆缟素。 从秦侯国都城车师而起法治贤师徐端静的离世,成了秦侯国最沉痛的一件大事。 寻常百姓听闻法治贤师徐端静离世的消息,悲戚不已,泪涕横流。 家家户户门匾位置悬挂三尺缟素,无数人自发奔赴车师城,去送这位离世的徐端静。 为了避免雪天奔赴车师路上出现性命之危,秦王云光下令各地兵卒劝返打算前来吊唁的百姓。 此刻的秦府,气氛无比沉闷。 缟素在身的云夭,此刻跪在灵堂之前,粉嫩的脸颊因为面前火盆中焚烧的纸钱变得有些黝黑。 彻夜未眠,哭泣后浮肿的双眸也布满了血丝。 灵堂中其他候着的一些人,悲戚之余,都在担忧着这个倔强的云夭郡主。 云夭一举一动有些木然,双眼无神的盯着面前徐徐燃烧的火盆。 时不时将手边的纸钱放入火盆内让其慢慢燃烧。 偶尔抬头盯着那道棺椁中看不见的身影,眼中才会有委屈的泪花划过。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云夭听见了背后传来的脚步声,可是现在的她根本没有心思知晓身后的来人是谁。 一双大手很是轻柔的抚上她的脑袋,搓揉几下,将跪坐在蒲团上,但双腿有些麻痹的云夭轻轻抱了起来。 云夭抬起脑袋,呆呆的望着让她在此刻安心的面容。 此前哭泣许久再也流不出眼泪的双眸,再次滑下了泪珠。 “爹爹,奶奶是不是睡着了,我不想奶奶睡着,奶奶以前说过要看着夭儿长大呢,是不是夭儿不乖,奶奶才睡着不愿意醒来啊...那我以后乖乖的好不...” 云夭哽咽的声音还没断断续续的说完,父亲大手擦拭她眼泪的举动让她再也说不出半点话语,只是身子一抽一抽,流着怎么也停不下来的泪水。 “夭儿很乖哦,奶奶只是累了,她要休息了,不是夭儿的错...” 秦王云光宽慰着女儿的话语,也没说完,就被一口气堵在嗓子眼,也说不出半句话。 经历了太多生离死别的秦王云光,在母亲离世之时再也没有那颗平淡看待生死的心。 抱着女儿不知道如何言语的秦王云光,只得一遍又一遍拍着女儿的后背。 父女二人悲伤之时,王妃邹菱缓缓从后走了上来。 抬手拉着自己夫君秦王云光的衣袖,在看到秦王云光将眼神放在自己身上之后,眼神示意着灵堂之外。 秦王云光这才想起这时来到母亲灵堂所为何事。 将女儿云夭放在地上让其母亲牵着手退去一旁,抬手抹了一把有些泛红的眼眶。 “让他们进来吧。” 随着秦王云光一声令下,灵堂外候着的主持祭奠之人拱着手退了出去。 秦王云光也跟着发妻和女儿站在灵堂的一侧,悲戚的望着母亲棺椁停放的位置。 不多时,一群身穿孝服的男女老少哭泣着走了进来。 定睛一看,原来是秦王云光本家的亲戚子弟。 为首之人真是秦王云光的生父云晟。 云光本家之人一进门,纷纷跪倒在地哭泣不已,让人是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秦王云光没有在意这些上门吊唁的本家人,只是呆呆的眺望着棺椁中宛若安眠的母亲。 至于是不是真的伤心,还是逢场作戏,秦王云光完全没那个心思。 母亲生前没有和自己生父和解,自始至终二人都没相见一面。 秦王云光也不再母亲耳边提起父亲和本家之人的事,但他私底下也在关注着这些和他秦王云光有血脉联系的本家。 秦王云光之父云晟泪眼婆娑的眺望着棺椁中的苍老面容。 多年没见,不成想自从来到秦侯国在自己本家中被暗中提起最多的她,在岁月之中苍老成了这般模样。 神情恍惚之际,云晟也回忆起了当时第一次见到她的样子。 还记得初次相遇时,此刻在棺椁中安眠的女人穿着破破烂烂,混在流民之中。 可让她记忆最深刻的还是那双让他心痒难耐的双眸,云晟不知道如何形容那双眼眸。 哪怕当时混在流民之中一言 第747章 安静之地 白雪皑皑的土地上,无数吊唁的白色缟素在风雪中飞舞。 秦侯国国母徐端静的离世,让秦国的冬日更加萧瑟。 莫名的悲伤弥漫在秦侯国的角角落落。 秦王云光处理完母亲的葬礼,整个人一天都魂不守舍,忙活手中之事总会不自觉停下忙碌之事,发呆出神。 车师城秦府没了往常的欢声笑语,就连给每个人带去笑意的郡主云夭,也罕见的安静。 消停没几日的大雪再次洋洋洒洒的飘散下来。 书房中秦王云光刚从密卫都统手中阅读完他们呈上来的信函。 通读完之后,起身越过在书桌前垂首候着的密卫都统。 “王,需要提醒她们这几日安静点吗?” 密卫都统甲一随着秦王移步而缓缓转身,小声的出言。 “唉...”秦王云光幽幽叹息一口,没有说任何话,只是抬手轻轻摆了俩下。 密卫都统甲一意会秦王云光的意思,再次安静了下来。 秦王云光站在大雪飞扬的书房门前,抬头望着有些沉闷的天空。 “给我备一壶老酒,牵我马来。” “喏!” 密卫都统甲一快步退了出去,没过多久刚才秦王云光吩咐的东西都送到了秦王云光面前。 “谁都别跟来。” 秦王云光捏着酒壶,放在马鞍一侧,翻身上马头也不回的低沉说了一句。 此刻在府门前候着的侍卫,望着在风雪中渐渐消失的背影,没有太多话语,互相张望一番,很快散去。 风雪飘扬的越发汹涌,没过多久秦王云光披着的毞衣肩膀两侧积满了雪花。 呼啸寒风刮得人渐渐有些睁不开眼。 秦王云光艰难的望着五米开外模糊不清的路面。 依靠着这几年大力发展道路建设的平整路面,这才没让秦王云光在也发汹涌的大雪中找不到路。 骑着战马踏雪来到山脚下,找了个背风没有落下积雪的地方,秦王云光翻身下马抖落着覆盖全身的积雪。 顺势将陪伴自己而来战马踏雪身上的雪花扫落。 “别乱跑,在这里等我下来。” 战马踏雪轻轻在原地踢踏四肢,拿着马头轻轻蹭了蹭自己主人秦王云光的胸膛。 秦王云光罕见的露出微笑,拍了拍马头,朝着看不清台阶的山上走去。 踉跄摸索行走了好长时间,秦王云光总算登上了半山腰,在大雪纷飞的日子站在了义姐的墓前。 积雪已经遮蔽了墓碑一般的字迹,秦王才刚将墓前的积雪一扫而空,只是短短几个呼吸的时间,就又铺了薄薄的一层。 秦王云光颇为无奈的摇摇头,索性也不再去管下个不停的雪花,在剩下清理出一片空地,直接盘膝而坐,面对面坐在了义姐墓前。 “姐,大雪天还来打扰你,你可别埋怨我啊。” 秦王云光很是熟练的将带上山的酒壶拔掉塞口,转动身体,想在墓前找个盛酒的碗盅。 “姐,没带杯子,弟弟就陪你这么喝两杯,别嫌弃啊,你不知道,邹菱好长时间不让我喝酒了,偷摸添一口,都能和我不说完两三天。” 秦王云光嘴里对王妃邹菱这事充满了无尽的幽怨,可是嘴角泛起的笑容却早早的出卖了他。 “蛤...过瘾!”秦王云光仰头将酒壶里的酒水灌了一口,风雪里有些僵硬的身子也被温暖了不少。 好爽的抹了一把沾染在胡须上的酒渍,在义姐墓前也抬手倒了一道酒痕。 秦王云光放下酒杯,有些落寞的抬头伸手搭在义姐的墓碑上,消沉的低语道:“姐,我娘走了,还有姐,关于你家族的事,原谅弟弟给你说一句迟来的对不起。 当初你弟我带兵起义,姐姐你在我怀里说的话愚弟至今不敢忘怀,可当至亲之人在面前离世,愚弟才真的知晓那种苦痛要比刀砍火烧还要折磨万分。 阿姐,要是你泉下有知,别责怪母亲,带愚弟闭眼之时,亲自去找你赔罪。 母亲离去,愚弟环顾四周竟然找不到有人可以一诉胸中悲伤苦痛,在愚弟小家中,我是她们的顶梁柱,在秦侯国这个大家中,坐在最高之位的我看似号令一出莫敢不从,可无数双眼睛都在时刻望着我这个带着他们前行的王,愚弟就连悲伤想要哭泣都要憋回去。 累啊...真的累啊...” 秦王云光单手抚摸着义姐的墓碑,肩膀止不住的抽动起来,风雪太大听不清被遮掩的呜咽声。 只有颗颗水珠将飞舞在身下的积雪化开 第748章 突然召集开启的会议 傍晚时分,秦王云光骑着战马踏雪出现在车师城可以观察到的范围之内。 一声声急促有节奏的哨声穿破风雪。 这让秦府内一直静不下心,不断焦躁在原地踱步的王妃邹菱松了口气。 “这个冤家,真是让人担心~~” 王妃没有理会为她传来秦王回来消息退下去的密卫。 焦躁不安的王妃邹菱总算能放松心神坐在屋内的椅子上。 自从婆婆徐端静去世,自己丈夫云光的情绪一直不怎么高涨,而且还在她和女儿面前总是做出强颜欢笑的神态。 这些都被王妃邹菱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可没法用言语安慰或者劝解失去母亲的丈夫。 将秦府上下安排人,处理丈夫女儿还有婆媳关系松弛有度的王妃邹菱,这个时候也只能等自己身为王的丈夫自己走出这个悲伤。 虽然不清楚自己丈夫云光在这个雪天去了哪里,但平安无事回来就好。 只不过这次可要回来一定劝劝他,再也不能不带任何侍卫独自一人在这般大雪天外出。 顶着风雪在城门守卫的敬礼下,秦王云光一言不发的朝着秦府走去。 刚刚靠近秦府大门,平日里跟随在秦王云光身旁的亲卫立刻迎了上来。 还没来得及问候,秦王云光率先开口。 “传孤命,领全境四品官员齐聚车师城,三十日后召开律法改革会议,还有也让那些女学生准备好说辞。” 跟随在秦王云光身边的亲卫,微微迟疑一番,立刻抱拳低头应允。 “喏!” 大雪纷飞的秦侯国,随着秦王云光的一句诏令,散落秦侯国各地的文武官,一时间都忙活了起来。 嘱咐手下官员,在离开的这段时日,处理好秦侯国大小事务,迎着风雪急急忙忙朝着车师城赶赴。 三十日的光景,哪怕是秦侯国最远的边境城镇,也足够赶到秦侯国都城。 最先得到消息的车师城,大大小小的官员都在猜测他们的主公秦王,召开如此规模巨大的朝会意欲为何。 秦王云光的口谕是律法改革,可往年要进行秦侯国境内的律法,可用不着全部召集境内四品之上的官员,而且还有武官的参与。 无数疑惑一时间在秦侯国的官场纷飞,已经有人猜测出了秦王云光这般大阵仗的用意,但也都揣着明白装糊涂。 毕竟要真的是商讨那件事,对于秦侯国不亚于一次从里到外的颠覆,亦或者是在这个时代做出骇人听闻的尝试。 车师城内的一处内部略显豪华的宅邸,低调朴素的大门前,一辆辆马车在此地管家的招待下,将马车上下来的客人临近了府邸之内。 细细看去,都是依托着秦侯国政策和发展脱离贫困,甚至朝着门阀豪族发展的士族大家的人员。 位置宽敞的堂屋内,毛皮毯铺设在整个地面,赤脚踩上去,都是暖洋洋的温度从脚底板传向头顶。 房屋内掩藏起来的火炉,让屋内刚进门穿着厚实的客人,没过多久就变得满头大汗。 吃着冰镇后的凉食,才压下去些许热气。 三三两两团聚在一起,说着来年秦侯国有什么能让他们做生意更上一层楼的政策,亦或者商讨两家强强联手的合作项目。 觥筹交错之间,时不时有爽朗的大笑声传来。 “哎...你们听说了吗?秦王这次召集那么多官,要改革什么啊?” 一众人交谈之时,总有人将话题引到这几日城中最盛的消息上。 “好像听说是要改革商法吧?” “你从哪里听到的?真是一派胡言,我看怕不是又要打仗了,北边的蛮子听说又不安分了。” “我也觉得要打仗了,不过不是北边,蛮子都死了一代了,没几年蹦跶不起来的,再者说那些蛮子不是有几个小部落特别积极,想要加入咱们秦国吗?” “你从哪里听得啊?” “我大舅子不是礼部的吗?上次带着自己婆姨去他家拜年,听他闲谈聊起来的。北边十年内肯定打不起来,我倒是感觉西边要打仗。” “西边?” 一众团在一起商讨的秦侯国富足阶层的人,有些诧异的望着一脸神秘的中年男人。 “西边打谁啊?贵霜都被咱们秦王打成碎渣了,那些个王子公主啥的,一个个谁都不服谁,狗咬狗那叫一个凶,这果然掏刀子最恨的还是同族的人,那可真是不留情,半年前我在昆都士的一个生意伙伴,就被自己堂兄攻破了城池,一大家子都被挂在城门下成人干了,害的又要找新的渠道。” 第749章 还未开始就先站队 749 “李大人...” 秦侯国奉常陈奇所在的堂屋,许久之后传来一声轻声呢喃。 身为统管一国礼仪的陈奇,自认不是什么天纵奇才,同样出身自已经离世的徐端静门下。 出身富裕之家,从小长自宗族大家的长子,也经历过秦王一通西域的那段时光。 选对了路,宗族早些年恩泽乡里的口碑,让他的家族没有衰败,反而乘着这股变革之风,越做越大。 现在他也接住家族之力,还有自身的能力,坐在了这个位置。 荣华富贵,权力在手,他只要不作出危害秦侯国的事,从官场上全身而退已经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可是自从三年前开始,那些政法学院里的女学生就是让他最为头疼的一件事。 作为大宗族出身的奉常陈奇,完全对那些女学子宣传的事情很是反感。 要求秦侯国的女子和中原女人一般,做个知书达理相夫教子的女人,显然在秦侯国的国策下完全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没想到愈演愈烈,那些女学子闹得动静也越发巨大。 好在国相李咏还有一众官员也不喜这样的局面出现,开始在秦王允许的范围内对这些宣传大逆不道之言的女学子进行驱赶,打压。 秦侯国如今的这个局面,可真是自古以来都未曾出现。 这件事怕不是以后写在史书上要成为秦侯国的笑谈。 奉常陈奇想起来就是一肚子的气,千百年都是男尊女卑,怎么现在这些读过书的女娃娃,要求这么多。 私底下奉常陈奇已经埋怨了秦王好多次,还是太过放纵。 可惜秦王云光对这件事一直是个模棱两可的态度,不答应那些女学子一视同仁的要求,也不拒绝他们提议打压下去的建议。 好像在秦王云光的眼里,这件事完全入不了他的眼眸。 前几日秦王的诏令,也送到了他的手上,当然经过打听还有一些其他消息。 除了秦境之地内的四品官员外,竟然还邀请了那些宣传男女一视同仁的女学子,而且还让她们做好准备。 为官多年秦侯国奉常陈奇显然明白秦王的言下之意,看来是要对这件事做一个了结了。 看此情况秦王云光是一直在关注这件事。 为此身为奉常的陈奇,也立刻派遣人询问国相的意图。 可惜每次派去的人回来的答案都是国相抱恙闭门不见客。 奉常陈奇先前也很是疑惑,自从上次国宴之后,国相对于这件事的关注持续降低,到最后一说起这事就找借口离开。 现在在加上这个情况,奉常陈奇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奉常陈奇有些疲惫的垂下头微微叹气。 这件秦侯国让那些女学生闹出的巨大动静,看来秦王云光早有了答案。 现在回想一番,秦侯国实行的法治政策,这件事已经有了结果。 只不过要真的让秦侯国摒弃这个流传千年的默许规则,此刻齐聚此地的一众阶层怕不是那么容易答应。 奉常陈奇思索之时,门外再次传来声音。 “奉常大人,白家说有孝在身,无法前来。” “嗯,我知道了。” 一直闭眼沉思的奉常陈奇,猛然睁开双眼,回应着门外,一甩衣袖朝着邀请众人的厅堂走去。 漫步在厅廊之下,侧目凝视着在冬雪下绽放的梅花,奉常陈奇喃喃自语。 “李大人,既然你已经决定了自己的选择,那也别怪我了。” ...... 秦侯国官员讨论关于此次召集四品官员的猜测讨论如火如荼之时,秦府的后殿位置,颇为冷清。 缟素拆下去还没几天,悲伤的情愫始终蔓延在这座府邸。 云夭整日闷闷不乐,经常去自己祖母生活的房屋,没怎么做过家务事的她,也跟在一众女官身后,给没有祖母生活迹象的房屋清扫清扫灰尘。 王妃邹菱也开始慢慢介入枢密院的事务,早些年身为枢密院的枢密,没有太多生涩不懂的地方。 至于秦王云光,每日处理完呈上来的政务文书,搬个藤椅坐在门前,要么端着书本看书,要么盯着秦府后院不远处的那株树叶凋零的树木发呆。 没人知道秦王云光在发呆之时想着什么,或许什么也没想,只是单纯的神游天外。 下达号令之后,秦王云光给自己发妻邹菱赔罪一番后,答应了好几个王妃的小要求,这才将他雪天独自外出,担忧生气的王妃邹菱哄开心 第750章 不为人知之事 一个月的时间转瞬即逝。 秦侯国境内随着也因为寒冬愈发寒冷。 可整个车师城却异常火热,大街小巷放眼望去到处都是抱团议论纷纷的人群。 实行法治的秦侯国,一年一次各地官员派遣下属来都城汇报各地情况,商讨发展政策,三年又是大型的政务商讨议会。 算算时间今年可不是如此汇聚大规模秦官的年月,甚至还是包涵了全境各地的四品官员。 由于秦王的诏令事发突然,冬休的兵卒也繁忙异常。 驻守各地的兵卒也不再冬日在驻地训练,活跃在各个主干道,协助巡捕房维持秩序。 “王,各地官员今日已经到齐了。” 秦府秦王云光的书房内,密卫都统甲一恭敬的冲着云光汇报着官员到齐的情况。 “嗯,通知在驿馆休息的官员,明日齐聚大殿。” 秦王云光批改文书的手没有丝毫停歇,头也不抬的吩咐着亲卫。 “喏!” 密卫都统甲一应允之后快速退了下去。 书房之内就只剩下秦王云光批改文书的声音。 秦王云光在书桌前忙碌了许久,总算将今日需要自己过目的文书解决完。 攥着笔的手高高抬起,舒缓着有些僵硬的肩膀,一抬头,就看见乖巧拿着书本坐在自己书房门槛前的女儿。 “夭儿?坐在那里作甚?怎么不进来?” 冬日里穿成个小圆球的云夭,心不在焉的翻着放在双腿之上的书册,父亲的声音让她异常开心的抬头起身。 踩着门槛一个小跳钻进父亲的书房,一眨眼的功夫就站在父亲云光的书桌前。 “爹爹,你忙完了啊。” 秦王云光没有接女儿的话,摊开手掌盖在女儿被冷的十分冰凉,红扑扑的脸蛋。 “屋外多冷啊,坐在外面着凉怎么办?” “嘻嘻,爹爹不冷呢!” 云夭撒娇的蹭着父亲云光宽厚的大手,小巧玲珑的身子已经挤在了秦王云光的怀中。 秦王云光宠溺的将女儿一把抱起,架在自己腿面上,侧歪着脑袋和女儿开始说起了悄悄话。 “今天怎么想起找爹爹了?” 云夭听着父亲云光憋笑的语气,有些埋怨的将轻刮着自己俏鼻的手指一把按住,嘟嘟囔囔的冲着父亲出出声。 “不想!” “不想怎么来了啊?平日里爹爹想找你可见不到人呢?” 秦王云光望着逐渐恢复些许活泼的女儿,心中也泛起了丝丝温暖。 自从母亲离世,这一个家比以前冷清了好多,饭桌上一家三口再也没有母亲在世时那般欢乐。 秦王云光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好像什么都没变,又好像都变了。 云夭舒舒服服在父亲的怀中扭动几下,找了个让她舒服的姿势。 昂起头乌溜溜的大眼睛也因为父亲的打趣变得害羞了不少,没有说任何其他话,直接转头埋进父亲的胸膛,纤细修长的小手也将父亲胸膛的衣物抓很紧。 秦王云光也不再和女儿玩闹,将她拥在怀中,轻轻拍着女儿的后背。 父女二人没人说话,可俩人嘴角泛起的微笑早就一语道尽。 埋在父亲怀中许久之后的云夭,微微抬起笑脸,怯生生的低语开口。 “爹爹,明日能带夭儿一起去大殿不?” 秦王云光有些诧异的挑了挑眉头,微微低头凝视着团缩在自己怀中的女儿,有些疑惑的开口询问。 “怎么想着跟爹爹去那里呢?” “夭儿听府里的人说,明天大殿有大事呢,夭儿也想看看啊?” 女儿的话语,让秦王云光心中虽然疑惑万千,但也没有想太多。 只是以为自己女儿喜欢场面巨大的热闹场景。 没有太多思索,很是随意的抬手刮了一下自己女儿的鼻梁。 “行啊,不过明天跟爹爹去可是要早起哦,赖床可别怨爹爹不等你哦?” “爹爹真的带我去啊?” “真的啊?爹爹什么时候骗过你?” “嘻嘻嘻~~mua” 云夭明亮纯净的眼眸此刻只剩下弯曲的月牙,双手环住自己父亲的脖颈,挣扎起身给自己父亲的侧脸送上一个大大的香吻。 女儿的古灵精怪让秦王云光这几日有些愁云漫步的心敞亮了许多。 没过多久书房里父女 第751章 朝会(一)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秦侯国都城秦府前殿早就人影频繁。 花费一个月时间赶赴此地的秦侯国各界官员,穿着正式官服在大殿内窃窃私语。 此刻不仅仅文官到场,就连平级不低的武官也在闭目养神。 时间一点点悄然流逝,到场的文武百官也都在窃窃私语这次突然召集各地四品之上官员所谓何事。 早就猜测出些许内幕的一些官员,眼神则看向大殿外穿着学子服的一众女学生。 想必这群女学生才是今日的主角。 “秦王到!!” ....... 秦府前殿侍卫洪亮的呼喊划破了清晨的黎明。 先前还在窃窃私语,低声交流的文武百官不约而同停止了攀谈,纷纷从原先坐着的席位上站起。 轻车熟路的在大殿主路两边站定。 众人刚站定没多久,龙行虎步的秦王云光就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之内。 只不过身旁却多了一位身材矮小的身影。 众人心中惊奇,但也没有太多意料之外,秦王之女云夭踏入官场的他们何人不熟? 牵着女儿走在红色羊毛毯编制的地毯上,在一众人的拱手微微弯腰中,朝着这座大殿的主位走去。 郡主云夭也不认生,转动着小脑袋打量着周围的一切,跟着父亲走到这两道队伍的前列,看见自家熟知的面容,还俏皮的露出一个笑脸。 站在主位前的秦王云光,直截了当的坐在主位之上,顺势将站在自己身旁的女儿抱起,放在双股之间让出来的椅子上。 云夭扶着父亲云光的大腿,靠在父亲的胸膛,居高临下的看着让她有些兴奋的场景。 秦王云光的这番动作,让候在一旁的女官还想给郡主云夭在主位前拿个小板凳的动作僵硬了下来。 好在反应快,悄无声息的掩盖了下去。 大殿之上的文武百官见到秦王云光坐定,作揖躬身,齐声低呼。 “吾等拜见秦王!” “吾等拜见秦王!” ...... 秦王云光缓缓抬起手,对着台下的秦侯国官员呼喊道。 “诸位,免礼,都坐吧。” “谢秦王!” 大殿之内花了些许时间,总算让人数有些多的官员,坐在有些拥挤的座位上。 这次汇聚在大殿上的官员实在有些多,有人提议秦王云光采用中原王朝朝会的觐见仪式。 只不过都被秦王云光挥手否决。 秦侯国官员可是有不少上了年纪的老人,正要他们站下来半条命怕不是都没了。 再说采用中原王朝的觐见仪式,那他这个秦王又和中原那些门阀世家有何不同? 朝会是个商讨治国的场所,秦王云光自始至终很清楚这个道理。 秦王云光眼见众人坐定,没有废话,直接挑明这次召集群臣所谓何事。 “诸位,这次召集我秦国栋梁,是为解决一件令人头疼不已的事,兹事体大,还需各位给出自己的答案。” 台下的秦侯国官员没有人出言,都在静静等待秦王的下文。 “让她们进来吧。” 秦王云光低声吩咐一番,候在一旁的侍卫,嘹亮的呼喊穿破了大殿。 “传政法学院学子,邵英,江宜,蔚妙....” 侍卫的呼喊声下,十数为穿着学子服的女学生踏入了殿中。 考入政法学府的她们,学识优异,在经过几年去秦侯国各县锻炼一番,也许有机会出现在这个大殿之上。 但现在还是一介布衣,求学之时踏入此地,心里全是紧张和激动。 这群女学生的出现,让大殿内的官员顿时恍然大悟。 原来秦王召集他们是为了这件事,动静这么大也就不足为奇了。 “诸位,今日本王召集诸位也只是为了一件事,那就是秦侯国如今这闹得沸沸扬扬的男女矛盾之事,纠缠复杂已有三年之久,这让秦国社稷动荡不安,百姓人心惶惶,是时候做个了结了。 她们,诸位其中某些人想必也是熟悉,就是在各地宣扬男女平等那些话语的主事人,召集各位就是看诸位有没有人反对?” 秦王云光的话让大殿内的文武百官呼吸一紧,一众男子秦官似乎很想站起身劝谏秦王此事不可应允,而殿内的数量不怎么多的秦国女官则沉默不语,一言不发的盯着主位的秦王云光和那群女学生。 “没人说话,难不成诸位 第752章 朝会(二)改变时代的律法 秦侯国奉常陈奇掷地有声的话语,让大殿上不少人都长舒一口气。 只是有些悬着的心放松,站在主殿前列位置的一众秦侯国政法学府的女学子,在得到秦王云光的点头示意后,转身拱手朗声出口。 “后进学子见过陈奉常。”简单的寒暄之后,为首的女学子邵英直接开门见山反驳了起来。 “祖宗先法不可逆?那奉常是在对我秦国治国理念心生不满吗?难道对变法改革的秦王不满吗?” 秦侯国奉常陈奇脸色突变,面露难色的望着给自己扣上一顶大帽子的这些后辈。 哪怕心底已经做好被秦王拿出来当枪使的觉悟,可眼下这些后辈的言语还是让他吃不消。 偷偷摸摸的观察到秦王神色没有丝毫变化,只得强压心里的不安,还不等奉常陈奇出言,一众女学生在此时此刻可没留任何情面。 “陈奉常,如今我秦侯国实行法治,这可和中原的儒治,孝治可谓是水火不容,我法家圣人徐先生殚精竭虑协助秦王开创法治安定世道,难不成就要被您一句祖宗之法不可逆一眼否决?那祖宗先法人祭,陪葬是不是也要在我秦国大行其道啊!” 秦侯国奉常陈奇此刻脑门已经冒起了细汗,心里那叫一个憋屈。 这些年轻女娃娃,嘴皮子怎么这么利索啊,如此咄咄逼人可一点也不给人留台阶啊。 一众女学子开场直接抛出大招,让负责秦侯国祭奠之事的奉常有些招架不住。 直接就变得哑口无言起来。 大殿主位上的秦王云光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头,果然让不擅长秦侯国改革政法事物的奉常做这个出头鸟还是弱了点。 好在此刻让秦王颇为意外的一人站了出来,没让这场关于男女平权的改革商讨之事变成开局碾压。 “你等诉求老夫一直略有耳闻,可尔等难道不知晓,男女权力平等关乎在社会中的生产力,如今我秦侯国虽男子人数略微稀少,但依然是很长时间内不可顶替的存在,要知晓低生产力就是要让步于高生产力。还有如今你等要求平权,那以后会不会更进一步呢?” 先前咄咄逼人的一众女学子,此刻谦卑的拱手行礼。 “吾等见过老师。” 这些女学生也显得很是诧异,没想到暗地里给她们指导意见的老师秦侯国左丞相黄琦竟然站了出来,还在她们的对立面。 秦侯国左丞相黄琦的出现,也让大殿里的不少人一头雾水,眼下这是师徒不和,成了同室操戈? 一众秦国官员还在迷蒙之时,这些今日出现在主殿的女学生也稳固好了心神。 “左丞相之言,学生们自然知晓,吾等在学院学法,自打进门之时就时刻铭记一个法治至理,法治之下人人平等! 秦王高举义旗,将法治的思想刻入我秦国千万里疆土上的每个子民心房,也让那些依靠特权坐享其成,对普通人抽骨吸髓的地主豪强彻底退出秦侯国历史舞台。 分田地,扩粮仓,建驰道,兴教育,开科举,让平民百姓不在忍受饥饿贫苦,也有资格朝着更大的天空翱翔,如此种种无不在说法治治国的思想是条正确的道路。 诸位官员,依靠法治治国的秦侯国,境内男女间的不公,就从根本上开始否决这条我秦侯国根基,如若放任不管,迟早会成为秦侯国分崩离析的导火索。 老师,还有您后面的问题,学生也不反驳,这个世间从来就不是一个公平的世道,男人女人也从来都没有公平一言。 可如今的秦侯国,境内万万千千的女人也为这个国挥洒着汗水,也在将她变得更好的道路上努力。 耕地种田有她们的身影,纺纱织布也有她们的劳动,教书育人,治病救人她们也没有叫苦叫累,屠胡之战,一万九千名女兵也战死他乡。 她们也是活生生的人,而不是只知道逆来顺受的附庸,世道昏庸,让她们只得逆来顺受,然秦王英明给与了她们说话,奋斗的机会。 如今秦侯国各行各业的女子,早就已经说明,她们也是这个国家不可或缺的一份子,自然有权利获得应有的尊重和待遇。 老师担忧的在获得平权后,境内女子想更近一步,吾等也有做过思考,但无法给您这个答案,只不过吾等在世一日,绝不会让坐享其成者凌驾秦国法治之上。” 秦王云光听着台下这些女学生们铿锵有力的发言,心里是忍不住的赞赏。 端坐在秦王云光怀中的云夭,有些兴奋的攥着父亲的衣角,心里觉得这位姐姐真是英姿飒爽。 秦侯国左丞相黄琦,面带笑意点点头,没说任何话,再次退回到了人群中。 自从黄琦退场,这座大殿之上再也没有秦侯国男性官员站出。 秦王云光 第753章 天下动荡时局 秦侯国此刻可谓是风起云涌。 秦王云光的一书诏令,彻底改变了流传千年的局面。 男尊女卑的时局悄然崩塌,法治之下的平等局面登上了它的舞台。 此次颁布执行的政令,有人欢喜自然就有人咒骂。 可惜没人敢明目张胆的咒骂近几日颁布的一系列律法,只得将怨恨藏在心底,四下无人的深夜里咒骂秦王云光。 尤其因为一夫一妻制的缘故,一时间数量不少新起的门阀豪强被拆成了好几块。 感情先前深厚的或许暗地里还有联系,可那些原本就关系不和睦的一些门阀豪强在秦国商部的介入下,彻底没了先前影响巨大的体量。 秦侯国这次改革,无数人拍手称快,唯一不满的就是在法治秦国内存在的那些新兴门阀豪强。 可惜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依靠着国力坚实秦国起家的他们,哪怕万般不情愿,也要低着头将不满咽下去。 建安元年(公元196)秦侯国一步步开始实行秦王云光新颁布的政策。 此刻的中原,也彻底开始了军阀争锋的地步。 同年二月,曹操在兖州站稳脚跟后,开始向外扩展势力,击破汝南颍川黄巾,扩张到豫州范围。 建安元年(196)六月,袁术从淮南起兵进攻刘备,准备夺取徐州。 刘备使司马张飞镇守下邳,亲自率军进至盱眙,淮阴一线,迎战袁术。 二军相守月余,各有胜负,僵持不下。 陶谦故将曹豹与张飞发生矛盾,张飞杀曹豹,城中混乱。 中郎将许耽招引吕布袭取下邳,张飞兵败逃走,下邳被吕布占领,刘备闻知,急忙带兵回救,军至下邳,不战自溃。 刘备收合散兵,与袁术再战于广陵,又大败,遂引军屯于广陵附近的海西县。 时刘备军粮断绝,退无所归,于是请降于吕布。 吕布以刘备为豫州刺史,使其军屯于小沛。不久,袁术遣大将纪灵等率步骑三万再攻。 刘备向吕布求救,吕布亲率兵千余驰援。 吕布先出百为二家讲和。 他将纪灵请至营中立戟于营门之外,然后手持弓箭对纪灵说,如果我一箭射中戟上小枝,请二家罢兵,如若不中,但凭争斗说罢,一发而中,纪灵等大惊,畏吕布之勇,引兵退去。 刘备之围遂解。 当年八月,曹操终于将献帝迎至许县,遂以许为都。 九月,献帝以曹操为大将军、封武平侯。 十月,曹操进讨杨奉,杨奉兵败南逃,曹操攻占梁县,迁都于许,在政治上取得了挟天子以令诸侯的优势地位。 袁绍得知,遣使使献帝改都离冀州较近的鄄城,以便控制朝政,被曹操拒绝。 不久,献帝拜袁绍为司空,袁绍耻于位在曹操之下,不肯接受,因袁绍实力雄厚,曹操一时还不敢得罪,于是将大将军名号让与袁绍,自己政任司空、行车骑将军。 都许之后,曹操将献帝紧紧控制在手,以亲信充任皇宫宿卫士,专断朝政,献帝备位,百官总已而听。 曹操又以亲信谋士荀彧为侍中、守尚书令,自己出征,便由荀彧总理朝政。 从此,大权一归曹氏,炎家天下已有名无实。 建安元年(196)秋,孙策从丹杨起兵,东渡浙江,进攻会稽郡。 破王郎,王郎不敌投降。 孙策自为会稽大守,更换会稽诸县吏,又攻破聚众起事于江东的严白虎等人,遂占有会稽郡。 建安二年(197)正月,曹操为解除许都的威胁,率兵进击驻在宛县的张绣。 然败于张绣, 曹操大军刚进至淯水,张绣就率全军投降。 曹操纳降后,却以张济之妻为妾,激起张绣不满。 张绣遂反,率军袭击曹操,曹军大败。 曹操右臂被箭射中,坐骑受伤,不能乘骑;长子曹昂将战马让与曹操,方得免于难。 曹昂及曹操侄儿曹安皆死于乱兵之中,曹操的卫士也损失殆尽。 曹操退至舞阴张绣带兵追赶,曹操收合散兵,将其击退,然后退回许都,舞阴等地旋即被张绣占领。 建安二年(197)年初,袁术迷信太士张炯所献符命,以为自己上应天命,遂于寿春称帝,自称“仲家”。 以九江太守为淮南尹,设置公卿百官,依天子礼郊祀天地,登上皇帝宝座。 两年时光内,中原各地诸侯攻伐不止,百姓苦不堪言 第754章 年号建安下的中原六年时光 建安三年三月,曹操再次进兵南征,围攻张绣的根据地穰县。 张绣据城坚守,曹操久不能下。 五月,刘表派兵援救张绣,准备断绝曹军退路,时有袁绍兵投降曹操,报告袁绍与谋士田丰等准备偷袭许都。 曹操急忙退军,张绣随后紧追。 时曹操前有刘表军队拒险,后有张绣追兵,前后受敌,形势危急,于是命军士连夜凿险阻为地道,使辎重先撤,然后将精兵埋伏在后。 天明,张绣、刘表等军以为曹操已全军撤退,倾全力来追。 曹操伏兵俱起,步骑夹攻,大败追军。然后安全退回许都。 建安三年九月,曹操决定先消灭盘踞徐州的吕布,再与北边的袁绍决战。 亲率大军东征,进至彭城。 陈宫劝吕布出兵迎击,吕布不肯,想等曹操进至下邳时,把他赶到泗水中去。 十月,曹操攻占彭城,将城中百姓全部杀掉。 随即进兵下邳,这时陈宫又建议吕布率步骑出屯下邳城外,自己守城,成犄角之势,互相声援;曹操远来,军粮不足,待其粮尽力疲,二军同时出击,定可大破曹操,吕布又不采纳。 曹军进至下邳,吕布率军出战,屡战屡败,遂守城不敢出,命军士将下邳城团团围住,昼夜猛攻,又掘附近的沂、泗二水淹灌下邳。 十二月,吕布处境危急,军中生变,时部将侯成的名马失而复得,诸将借此欢宴庆贺,并将酒肉献与吕布。吕布以侯成等人违犯军纪,予以重责。 侯成等人本无战心,遂与宋宪、魏续等人商议后,缚住陈宫等出降曹操。 吕布见部下离散,大势已去,遂出城投降。 曹操将吕布、陈宫杀死,收服吕布部将张辽、臧霸回师许都,至此势力发展到徐州一带。 建安三年,孙策遣正议校尉张纮至许都)进献方物,曹操为抚慰孙策,表其为讨逆将军,进封吴侯。 又将侄女许配与孙策之弟孙匡,并为子曹彰娶孙策族兄孙贲之女为妇,礼辟孙策之弟孙权、孙翊,又以张纮为侍御史,留在许都。 建安三年,秦王下令新修驰道,自车师城始至(地名)终,工期暂定五年之内。 以求打通西域同草原商路,更进一步将鞑靼所在草原纳入秦侯国影响之下。 工期浩大,秦官上书,恢复徭役制度。 秦王不允,虽罢。 同年次月,秦商法革新颁布,赋税增添两成,一时间秦境之内商贾怨声载道。 建安四年(199)三月。 袁绍攻灭公孙瓒后,占有冀、青、幽、并四州之地,有军队数十万,兵精粮足。 以其长子袁谭、次子袁熙、外甥高干分守青、幽、并三州,准备凭借强大实力,南攻曹操,进取中原,谋求讨平天下之愿。 同年,夏。 袁绍挑选精兵十万,战马万匹,准备南攻许都,消灭曹操。 麾下谋士沮授认为己方师出连年,刚刚消灭公孙瓒,百姓疲敝,仓库空虚,不易动,劝袁绍与民休息,劝课农桑,对曹操采取缓图之策。 然麾下谋臣另一部分却以为,当务之急先平公孙策残党,争执不休之时, 袁绍听任前者,决定进攻曹操。 建安四年,袁术自立为帝后,接连被吕布、曹操打败,实力大减;加以奢侈无度,府库空虚,江、淮间又连年饥芒,无以自给,于是遣使请将帝位主与堂兄袁绍,并投奔袁绍。 袁绍长子、青州刺史袁谭至青州州界迎候袁术,从寿春北上,路经下邳,被曹操派出的刘备、朱灵截住,袁术不得已退回寿春。 至六月,吐血而死。 建安四年夏。 刘备拦阻袁术北投袁绍后,进占下邳,不肯再回许都,听命于曹操。 并袭杀曹操任命的徐州刺史车胄,重新占据徐州。 刘备命大将关羽驻守下邳,自己居小沛,遥相呼应。 不久,东海郡昌霸反,附近郡县纷纷叛曹操归附刘备,刘备势力稍盛,兵力达到数万人。 刘备遣使与袁绍连和,夹攻曹操。 曹操闻知刘备袭取徐州,派将刘岱、王忠率兵进讨,被刘备击败。 刘备占据徐州后,踏入逐鹿中原的舞台。 建安四年。 秦侯国境内戎卢地动,房屋倒塌损毁严重,百姓、牲畜死伤惨重。 距离最近城池精绝,藏书之地占星楼倒塌,多数学术原稿毁坏严重。 第755章 建安十年下的秦侯国 天下大乱的时光里,诸侯们起起落落,结盟反叛背刺层出不穷。 这场关于一统天下的征伐彻底经过癫狂后,短暂的进入了平静期。 大炎天威荡然无从,只剩下一张被人打着旗号的空壳。 中原兵祸不断,土匪横行,田地荒芜,万里无人烟都是常有之事。 玉门关前的秦侯国兵卒一如既往的同番禾诸侯联军做着对峙。 可惜声势浩大的诸侯联军,现如今也基本上名存实亡,只剩下一些老弱病残在番禾防线驻守。 关内动乱,关外却罕见的进入了安宁。 一转眼就到了建安十年(公元205)的年份。 秦侯国也在一片爆竹声中迎来了新年。 跨过寒冬,走过初春,夏季悄然来到了秦侯国的土地上。 车师城四通八达宽阔的主路,放眼望去全是南来北往的行人。 这么些年扩建许多的车师城内的一家小酒馆此刻也人声鼎沸。 一位模样俊朗,神采奕奕的年轻人,豪爽的将出门在外防身的刀剑放在桌上,朝着酒馆内忙活的店小二呼喊了起来。 “小二,上一壶天山烈酒,再来一晚羊肉泡馍。” 酒馆虽然不大,可里面落座的客人一点也不少,店内忙活的小二也格外机敏。 “客官,稍等一会儿,马上就来了。” 年轻人也听见了店小二的回应,心思直接就放在了酒馆外人潮涌动的街市。 眼前的一幕,让这位年轻人颇为感慨酒馆外的景色。 一路上的惨绝人寰,让他几乎险些放弃北上前来这个中原诸侯、士大夫口中的‘妖国’。 那些人的口中,这里就是十恶不赦的国度,只有最凶恶,最残暴,灭绝人性的人才会生活在这里。 可他一路走来,那些诸侯士大夫口中的十恶不赦,残暴凶狠丝毫没有看到,只有井井有条的社会秩序下,安居乐业的百姓。 “果然,还是要亲自来看一看啊...” 年轻人心底刚呢喃感叹完,自己坐着的左前就来了两位精壮的汉子。 “小哥,这里还有人吗?” “没有。” “那介不介意搭个伙,来的晚,没空位了。” “二位兄台别客气,请自便。” 寒暄完之后,上前搭伙的两位精壮汉子也毫不客气的坐在了桌前一角。 “呼,今年人可真多啊,这可是头一回啊。” “是啊,在过个把月,人还更多呢!” “啥事啊?说说?” “你这憨货,上工都上傻了吧,今年在过几个月可是郡主的成年礼了。” 面容黝黑,常年在外雨打风吹模样有些苍老的汉子这才猛然一拍脑门惊呼道:“你瞧瞧我这记性,险些将这事忘得一干二净了。这可真是喜事啊。” 上前搭伙的两位精壮汉子话语,勾起了先落座此地的年轻人的好奇。 拱手行礼对着二人轻声开口插话了起来。 “叨扰二位稍许时间,你等口中所言的郡主是何人?” 搭伙的俩人上下打量了一下面前颇有书生气的年轻人,随后注意到了腰间系着的暂留牌。 “小兄弟不是秦国人吧。” “二位海涵,在下徐庶,中原人士,刚来这里不久。” 两位精壮汉子,也礼貌性的拱手回应着自我介绍的徐庶。 随后很是热情的为远道而来的徐庶介绍开来。 中原逃难而来的人,他们当然知晓,每年都有数量不少的中原人,经由鞑靼护送来到秦境地界。 随后再有秦侯国户部登记在册,统一安排居住地。 这位倒不是逃难的那些平民,反而更经常由后城出现,活跃在车师周边地区的游学学子。 可惜这几年游学的人也越来越少了。 “徐庶兄弟,我秦国地界郡主那可就只有一位,是我等王上秦王之女,你要是在车师城带的时间久,肯定会见到的,就是咱们来解个馋的这里,运气好也能遇见郡主呢。” 饭桌前精壮汉子的话语,一下子让徐庶变得沉默了起来。 思绪一瞬间就将他拉回到了在长安附近,化名做游侠的那段日子。 情不自禁的摸了摸腰间的一枚玉佩,感慨的话语都不知道从何说起。 徐庶还没沉思太久,店小二的呼喊就打断了泛起的回忆。 第756章 未来的路(一) 云夭刚在书房中坐定没多久,稍微放缓脚步的王妃邹菱就推门而入。 环视一圈,将书房内背过双手藏着还未放下东西的贴身女官直接忽略,转头就看向了这会儿装模作样的女儿。 母亲推门的动静让云夭当然一清二楚,从立起的书本前探出脑袋,笑嘻嘻的出言问候着上门而来的母亲:“娘,您今天怎么了啊?” 王妃邹菱看向揣着明白装糊涂的女儿,也没当面拆穿她的假话,似笑非笑的回应着女儿道:“怎么我还不能来了?” “能来,当然能来了啊。”云夭从书桌前起身离开,脚步轻快溜到母亲身边,很是自然的挽起母亲的胳膊,灿烂的说道:“女儿只是惊奇,平日这个时间娘亲不是在帮父亲处理文书吗?” 云夭一边言语,一边挽着母亲朝着书房内的椅子上走去。 眼见母亲背过身,云夭快速挥舞藏在身后的玉手,示意还留在书房内的贴身女官赶紧离去。 王妃邹菱没有在意女儿的小动作,一时间书房里就剩下母女二人,微微抬手伸出手指,轻点死乞白赖趴伏在自己肩膀位置的女儿,无奈开口道:“你啊你,都多大人了,还胡闹?” “嘿嘿~~”贴在母亲肩膀位置的云夭轻轻一笑,讨好的对着母亲言语:“娘,没胡闹,一直看书呢?” “还撒谎?你鬓角的汗都还没干呢,当你娘眼睛瞎了,鼻子闻不出味了?”王妃邹菱望着已经出落成大姑娘的女儿,无奈的伸出手在其滑嫩的脸蛋上轻掐几下。 “略...”云夭没敢反驳,只得俏皮的吐了一下舌头。 王妃不在理会女儿插科打诨的模样,微微侧头注视着女儿,神色肃穆的开口道:“今天是什么日子还记得不?” 云夭抬起头脸上全是迷茫,脑海快速回忆了一下,也丝毫想不起今天在母亲这里到底是什么重要的日子。 女儿蒙圈的神色,让王妃邹菱无奈的叹了口气,捏着她的鼻子轻轻左摇右晃,开口道:“今天是政法学府考核出结果的日子,忘了?” 云夭听见母亲提及这事,立刻恍然大悟起来,满不在乎的摆手,却又胸有成竹的开口解释道:“娘你说的这事啊,女儿都不用看,肯定都能过,这还没爹爹有时让我处理文书难呢。” 王妃邹菱目视着女儿这般神态,脸上虽然没有做任何表情,可心底也是十分开心。 女儿天资聪慧,就是被她父亲惯着性格有些跳脱,好在这份天赋没有被锦衣玉食所蒙蔽。 虽然为女儿骄傲,但敲打敲打还是有必要,免得女儿的小尾巴翘上天。 “看把你能耐的,要是真的让娘亲省心,可就不会经常有学院先生反映你逃课的事情了,这让境内百姓怎么想?说秦王女儿是个不喜读书,觉得读书是无趣的女子?” 云夭被这话仿佛戳到了痛脚,当即跳了起来,离开母亲的肩膀。 “娘,你又拿这个说事,那些课本来就不重要啊,再说一有事干什么就往我身上推啊。” “就因为你是这个国家王的女儿,还不够吗?”王妃邹菱的语气微微有些冷。 这让云夭不知道从何处接话在开口反驳,书房内的气氛瞬间冷了下来。 王妃邹菱有些疲惫的揉着眉心,压着见面没多久就给她耍了一下小脾气女儿带来的怒气,尽量平心静气的开口道:“娘不是来训你的,只是想告诉你,现在你在政法学院的课业已经完成,在过几个月就十六成年,是个大人了。” 云夭听闻母亲的话先是一喜,随后又撅起嘴小声嘟囔开来:“什么大人,还不是被您经常提溜出来挨训。” “你娘耳朵还好使呢,当我听不见啊。”王妃邹菱没好气的剜了一眼女儿,这丫头越长大就越跟她逆这来。 虽然也不至于会出现出言顶撞,负气摔门离开,但一些不甘不愿,拐弯抹角的话时常将她气个不清。 王妃邹菱生怕在呆在女儿身边久一些,在将她气的有些胸闷,赶忙开口说着今日前来的正事:“今天娘来告诉你,你成年之后,衣食住行就要自己想办法了。” “啊!娘,你要赶我走啊?”云夭有些诧异,瞪大双眼抬头看向了母亲。 “要是真的能赶的远远的,也不至于一天天气我,娘的意思是,以后可不会在给你钱了,要自己想工作去挣取了,知道不?” 云夭抬起手拍着隆起的胸脯,故作惊叹的开口道:“吓死我了,女儿还以为娘要将我扫地出门了。” 王妃邹菱没有理会女儿的浑话,淡淡开口道:“你要是没决定好去处,娘倒是有个好差事,去不去?” 云夭不假思索的当即摇头,斩钉截铁的回答道:“才不要,我可不想去枢密院,我去找父王,问问他的意见。” 第757章 未来的路(二) 秦王云光微微弯曲手指,在女儿的脑门上轻轻给了一个脑瓜崩。 瞅着女儿嘟嘴故作生气的模样,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臭爹爹,欺负人还笑我。”云夭也不甘示弱,身处玉手开始咯吱父亲容易发痒的部位。 “哈哈哈...错了,错了,”秦王顿时笑得更加大声,着急忙慌的冲着女儿求饶。 云夭犹如一个得胜将军一般,昂着脑袋心满意足的停手。 父女俩玩闹过后,秦王云光单手抻着侧脸,瞥着看向女儿,微笑着开口道:“今天这个点来找爹做什么?” “什么啊,难不成我来找爹爹你就有事啊。”云夭微微白了一眼自己父亲,只不过自己没有崩住,回过头冲着父亲笑了起来。 秦王云光看着亭亭玉立的女儿,淡笑着言语道:“算算时间,这段时日你从学院结业,可真是玩闹的时候呢,有时候晚饭时节都不收家呢。” 云夭没有在说话,只是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撞着自己父亲的肩膀。 女儿的神态秦王云光都看在眼里,也没再这个问题上和女儿仔细掰扯。 毕竟像女儿这样的年纪,他也是喜欢玩闹,只不过当时的环境让他很少有玩闹的机会罢了。 “说说吧,有什么事要爹出主意的?” 云夭也不再和父亲打着马虎眼,抬起头严肃的看向父亲出言道:“爹,我政法学院毕业通过了,女儿不知道接下来去做什么了。” 这可是云夭的心里话,孩童时期云夭想做一个追凶缉盗的巡捕,稍微长大些又想着成为军中的铿锵之花,再后来又想跟随商队走遍天下,也更想踏入秦侯国官职体系,造福一方百姓。 无数种梦想都在云夭的脑海中翻涌,而这些常人眼里难度颇为不已的事情,对于云夭来说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有时候选择多了,也会让人很是迷茫。 秦王云光望着对自己问出这番话语的女儿,脸上还是一如往常的笑容,心里却感叹这个时常围绕在自己膝下的姑娘真的要长大成人了。 “那你心里有选择的方向吗?”秦王云光反问着有些对未来迷茫的女儿。 云夭也没瞒着父亲,不假思索的开口道:“有啊,我想去叶帆伯伯的商部,也想去巡捕房,还想参军,好多好多想做的事呢。” 云夭皱着眉一脸纠结的模样,让秦王云光看的是忍俊不禁,没有憋住其中的笑意,惹得女儿挥动小手打他不停。 秦王云光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清理着嗓子,给女儿一个正式的答案,“要不先去稽查部做做看?” “稽查部?”云夭对秦侯国这个行政部门颇为意外,这可不是她在父亲身板看见文书里常见的名字。 秦王云光凝视着一头雾水的女儿,耐心的替她解释了起来:“嗯,这个衙门是前年刚建立起来的,就是掩藏身份去各地巡查探访,看有没有官员违法乱纪,欺上瞒下的衙门。” 云夭听见这个顿时来了兴趣,颇为兴奋的看向了父亲道,“爹,这个衙门我能去吗?” “当然可以去啊,不过那可要看你本事,要是考核没有过关,可别哭着来求我让你进去。”秦王云光朗笑着回应着女儿。 云夭根本不在意父亲口中的这番话语,神气十足的抬起脑袋,自信满满的回应着父亲道:“我要是认真起来,可没有做不成的事。” “厉害死你了。”女儿的模样让秦王云光伸出手刮着她的俏鼻。 言语里也没有对女儿在选择这个衙门没入选后的担忧。 云夭暂时确定好接下来要走的路,也没了对未来的迷茫。 父女二人寒暄之时,书房门外则走来一位端着托盘的秦府雇佣侍从。 把守侍卫抬手将其阻拦下来,轻车熟路的从托盘中拿起熬煮好的汤药,转身拿起一同把守此地同伴递上来的小瓷杯。 亲自吞咽下去,等候了一小会,这才接过了被端来的托盘。 “秦王,药熬好了。” “嗯,端进来先放那里吧。”秦王云光头也不回的太守指着一旁的空位。 只不过女儿云夭有些不乐意的开口:“爹,你在放一会儿就凉了,喝下去跟没喝一样了。” “可是这药很苦啊。”秦王云光罕见的皱起眉头。 望着起身离开端着汤药来到自己面前的女儿,整张脸几乎快皱在了一起。 平日里打碎牙往肚子里咽的秦王云光,真的很不适应这般味道的汤药,苦还作罢,还有其他令人一言难尽的味道。 “爹,可不能拖着,这药大夫都说了是为了你的旧伤。”云夭拿着自己生病是父亲对她说的话,现在反 第758章 未来的路(三) 云夭从父亲口中得到了让她对未来选择的答案,心中也没刚开始那般迷茫。 身为秦侯国国主云光唯一的孩子,云夭能见识到常人轻易不会接触的事物,也能体验常人难以想象的生活。 有时候太过富庶也会对以后的生活失去方向。 好在现在云夭有了个小目标,能引起她兴趣的事物。 离开父亲书房,云夭迈步朝着秦府外走去,刚刚来到秦府大门位置。 此地站岗的侍卫就快步迎了上来,抱拳行礼开口问候道:“卑职拜见郡主。” “嗯。”云夭抬手回应一番,一旁的侍卫赶忙开口继续询问。 “郡主这是要出去吗?” “嗯,出去一会。” “郡主稍等,卑职去传唤殿前卫典胜队率。” 侍卫快步离去,云夭也在秦府门口驻足等待。 不一会儿的功夫,腰间夸着宝剑,身穿便服的殿前卫典胜牵着两匹骏马,领着俩人出现在云夭的视野中。 云夭看到来人的身影,灿烂笑着迎了上去,轻车熟路的伸手在高出她身高不少,发育颇为壮硕的典胜肩膀亲切的拍了起来。 “典胜哥,怎么来的这么慢?是不是又窝在哪里打牌了?” 殿前卫典胜颇为无奈的望着面前青春靓丽的云夭郡主,开口为自己辩解开来:“郡主,你就别拿我寻开心了吧,这传到我爹耳朵里,没有的事怕也要拿我开练一番。” “玩闹都不行,下次我给典韦伯父可真的告状了,说你当值的时候偷看秦府做事的女官姐姐。。” 殿前卫队率典胜这下子整张脸都皱在了一起,这事哪怕浑身张满嘴都没法说清。 有时候典胜都怀疑,他在自己父母那里都是捡来的。 云夭瞅见从小一起长大的伙伴典胜这般表情,抱着肚子畅笑开来,半晌后才依托着典胜粗壮的臂膀直起腰杆。 “好了,不逗你了,走吧。” 云夭从典胜手中接过马匹的缰绳,轻巧的翻身上马,姿势熟练看来平日里没少骑马。 殿前卫队率典胜也快步翻身上马,亦步亦趋的跟在云夭的骏马身后。 骏马踱步慢走没几下,骑在马背上的云夭就回头招呼着跟在身后的典胜。 “走那么慢作甚?上来陪我说说话。” “喏!” “典胜哥,都出秦府了,能不能别这么一板一眼了啊。” 云夭俏皮的白眼,惹得典胜有些手足无措的挠着头顶,但还是听从云夭的话语,轻夹马腹,让自己胯下的骏马快跑开来,同云夭并驾齐驱。 车师城这几年拓张好几次的街市,宽阔整洁,主路上的各色马匹也有序的化作两道互不干扰的‘溪流’。 抬着脖子的云夭,也在张望道路两边的商铺有没有出现什么新奇小玩意,或者此前没吃过的小吃食。 只不过车师城秦府前的这条主路,已经好多年没有发生过太大变化,瞅了半天也没发现让云夭心动的事物。 “典胜哥,你以后就在殿前司做事了?”收回眼神,云夭微微侧目,看向一旁和自己并驾齐驱的典胜,漫不经心的开口询问。 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典胜,抽出空来回答着云夭郡主的询问。 “殿前司的事也差不多都熟悉了,以后应该会一直做吧。” “不是以前说要当将军吗?怎么从军校毕业转行做这个了?” 殿前卫队率典胜颇为无语的看向了询问的云夭,其实他也想开口告诉云夭,现在任职殿前司的职位不是他想做的事。 只不过他父母对他的话语,让他不得不将这话藏在心底。 藏起心中的小失落,典胜打着哈哈糊弄着云夭。 “这不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吗?嘿嘿。” 云夭望着神色憨厚,但眼神微微低垂的典胜,没有开口点破。 作为秦王的女儿,有些事可不能口无遮拦的有话直说。 骑在骏马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云夭很快到了此行的目的地,昂头看向了三层楼之高,挂着鼎香楼招牌的酒楼,云夭不由得催促身下的骏马快点靠上去。 今日来此地,是为了赴约,本来今日一天的事情云夭都做好了打算。 结束繁忙课业后的这段日子,云夭那当然想要好好放松放松,今日蹴鞠场上还打算好好挥洒一番汗水,就被母亲中途打算。 好在从父亲书房离开,没有浪费太多的时间,这要是爽约迟到,那可就不是她云夭的作风。 鼎香楼作为国相李 第759章 未来的路(四) “你们怎么来了啊?马超哥你不是在军营吗?李畅哥昨日寻你不是说有好多事要忙吗?还有牧思哥你不办案子了啊?” 云夭有些惊喜此刻出现的一众人。 先前阁楼内的气氛不怎么对劲,云夭这才想着让典胜找让她不太显得无聊的人来参加。 可没想到一同长大,都渐渐忙于自己事情的伙伴,基本上都出现在了此地。 除了几位因为职务事情,早早离开了车师城。 “换防到车师城了,刚交接完事物没多久,还想着去秦府看看你,没想到你倒是出来了。” 现如今已经统管一军的马超,告诉了一个让云夭惊喜万分的答案。 刚刚说完,云夭兴奋的开口接话道:“真的啊!” 一众人围绕在门前仿佛有说不完的话,这让此刻专门邀请云夭前来,举办起这个宴会的主家显得有些难受。 好在开心不已的云夭,也立刻平复了颇为激动的心情,邀请着众人重新落座。 一行人围绕在云夭身边,互相交谈的更加热烈,比先前云夭敷衍的举动完全是天翻地覆。 甚至到后来,某人都完全插不进去云夭一行人的话题。 这场由某人专门为云夭举办的祝学宴,到头来却是他黑着脸最后离开。 ...... 此刻的秦府之内,还差一年时间就成年的邹辉,恭敬的拜别自己的长辈邹菱。 离去之时,一副心事重重的神态完全挂在了脸上。 脑海中先前自己家族长辈邹菱的话语,一直萦绕在他耳边,不知不觉间就来到了平日里和自己堂姐云夭下棋对弈的树荫之下。 坐在树荫棋卓下的石凳上,单手抻着下巴的邹辉,认认真真的思考着先前王妃邹菱给他的说的话语。 年纪只有十五的邹辉,虽然还未成年,但也凭借自身天资,还有后天的努力,提前进入了政法学府。 而且也是和云夭同一年完成了政法学府的课业,现在也就是等明年考核结果出来,他被学院正式承认是个合格的毕业学子。 本来今年留出的一年,邹辉已经做好了打算,可没想到竟然被族中长辈给打断了规划。 也许以后还会影响他以后要选择的道路。 “枢密院吗?” 邹辉拄着下巴,轻声呢喃一句,脑海中思索着先前他的长辈邹菱给他提的建议。 虽然这位长辈是说应他母亲要求,想将他带在身边进入枢密院磨炼一二。 可聪慧的邹辉,却嗅到了不同寻常的‘味道’。 自己堂姐云夭的母亲,在族中曾祖父离世,还有祖母卸下阴阳家魁首的担子后,当仁不让的担起了关于阴阳家的担子。 秦侯国颁布的一夫一妻制,虽然拆分了不少秦侯国内的不少大家族,但完全对他们阴阳家没有太多影响。 毕竟他们可不是一个家族,而是一个学派,如今弘扬阴阳家学说的有生力量邹几百年前就是女子主家。 一夫一妻制的冲击完全没有影响到他们,但现在随着秦侯国境内各种学派的兴起。 阴阳家有又凋零的局势,毕竟在这个时代,没有太多人想去研究星象天文,就连族内的一些同辈,也选择了其他道路。 好在如今阴阳家的魁首是这个国家秦王的发妻,种种原因下,二者可谓是如胶似漆。 但正如今日长辈邹菱给他的话语,人总有老去的一日,以后阴阳家挑担子的人要落在他们这些后辈身上。 当时邹辉思绪没有反应过来,直接脱口而出,说不是有云夭堂姐吗? 没想到姨娘邹菱却给他一个耐人寻味的眼神。 邹辉六岁之后一直在秦府生活,也算见识不少,随即猜想到一个让他不敢细想的事情。 如今邹家除开比他大好些个的长姐,他是一众同辈男孩中最大的那位。 虽然现在秦侯国倡导男女平等,一视同仁。 只不过这条律法实行还不到十年,任就任重道远,也只能消除明面上的问题。 重男轻女的思想可是要花很长岁月怕才能改变。 邹辉摇摇头,将脑海中杂乱纷飞的思绪抛之脑后,仰躺在树干之下,望着湛蓝天空上的朵朵白云,安静了下来。 ...... 中原,南阳郡。 这几年中原战事消减,百姓们也能在纷争不断的世道喘一口气,人杰地灵的南阳虽然也遭受了不少战火,但重建后还是让此地生机勃勃。 落座在南阳城中的一处大宅院,多 第760章 云夭的祝学宴 秦侯国,车师城。 为云夭举办的宴会中,气氛显得颇为诡异。 自从以黄芃为首的一众同龄年轻人来到鼎香楼的云夭祝学宴会场,让气氛微微冷了不少。 在场的年轻人几乎全都是车师城官员出身的子弟,这些年纪不已的同龄人,也有着属于各自的圈子。 先前会场里都是以云瑞为首的一伙,现在因为云夭缘故加入进来的一伙也是有自己的圈子。 双方也只不过是点头之交,没有特定事件也几乎不会有太亲密的交集。 而此刻的源头的云夭,直接无视了会场里有些微妙的气氛。 还是一如既往的担起了此刻平衡会场微妙气氛的调和人,这样的场面云夭从小到大经历的不少,早就习以为常。 虽然有时候也会烦恼这样的事情围绕在自己身边,可云夭清楚,作为秦王云光的女儿,这样的事避免不了。 “李畅哥,听说你要去西边边境那边啊?就不能留任在本地,哪怕近一点也好啊!” 云夭端着盛满压榨后装满果汁的瓷杯,对着围绕在身边其中的秦侯国右丞相之子李畅微微埋怨了起来。 李畅作为秦侯国国相李咏的家中长子,除非是先天就痴呆的人,他这般出身的子弟可谓是天之骄子。 此时的李畅却完全没有作为秦侯国右丞相家出身的傲气,谦逊有礼,温文尔雅的气质让人忍不住就想亲近一二。 云夭也喜欢和这位同她一起长大,大她好几岁的李畅相处。 “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倒是你性子可有些跳脱了。”李畅微微抬手,颇为亲昵的伸手在云夭的脑门上轻轻来了个脑瓜崩。 对于面前落落大方,愈发楚楚动人的云夭也渐渐不再是之前完全当做自己异父异母一起玩闹,求学的妹妹一般。 神色恍惚之时,李畅的脑海中也想起了自己父亲偶尔对他不经意间提起,却被他忽略过去的话语。 “李畅哥你又说这些,真不愧是李伯父的孩子。”云夭抬手捂住脑门,语气里全是埋怨,可脸上的笑意却在说着心底的开心。 “还是黄芃姐好,还能在史馆去找你玩。”云夭随后抱住站在一旁巧笑的左丞相黄琦长女的手臂,亲昵的撒娇开来。 “你还说呢,弘文馆的蔡大家小心去找秦王说你干的坏事。” “不会的,蔡姨才不会那么小心眼,她那是吓唬我,每次我走还说要我来勤快点呢。” “你啊你~~” 云夭的有恃无恐,让担任整理史书没多久的黄芃无可奈何的点着她的眉心,双方对视不知道想起什么,一时间笑得花枝乱颤。 先前跟着黄芃进门的马超,也端坐在攀谈欢快人群的隔壁,只不过现在眼前的话显然让他插不进去话,只得转动视线,看向了一旁沉默寡言的典胜,“典铁头,好几年没见白了不少啊。” 他们都是互相长大的少年,彼此之间也有属于他们自己的称呼对方的外号。 殿前卫队率典胜此刻也没有先前那般沉默,这些他无比熟悉的伙伴到来,也不至于让他担忧出行的郡主云夭。 虽然现在这位郡主云夭身处秦侯国的腹地中心城市车师,没有人有勇气在此地搞出什么幺蛾子。 但是身为保卫秦府,也协助巡捕房守卫车师城的殿前司中的一员,时刻都是全神戒备的状态。 精神稍微放松的典胜也有心思和这位一起长大的好友攀谈一二。 “再这样叫我跟你急啊,别以为现在成将军不敢糊你熊脸了。” 二人年纪相差不大,仔细算虽然马超要大他三年多,高昌军校生涯里也是他的前辈。 可俩人从小到大没少动手较量,互相也各有胜负。 军校生涯结束后,他去军营,而自己则在父亲和母亲的‘友好建议’下进入了殿前司。 “那感情好啊,好多年没和你比试比试了,车师养人,我还怕你软了呢。”作为军营中最为年轻将领的马超,打趣着开口看向这位早些年是对手也是伙伴的典胜。 这几年秦侯国没有对外战事,能在即将踏入而立之年晋升为将军的马超,除开自己父亲的缘故之外,硬生生靠着消灭边境匪患的军功走了上去。 这位他心底认同的对手,没有进入军营,让马超心底颇为失望。 “我倒是怕你在外一不小心哪里伤着,以后我还不敢下重手呢了。”典胜也毫不客气的回怼了过去。 二人也没什么仇怨,家世相仿,也是从小长大的发小,可凑在一起总是会忍不住拌嘴。 “这你可别怕,从军的伤疤那可是军人的荣誉。”马超 第761章 故人相见 离开祝学宴会场的云夭,长长舒了一口气,惬意的抻着越发妙曼的腰肢。 “呼,累死了...” 云夭的话语让并肩而行的黄芃明知故问的打趣了起来,拉长声音道:“没想到云妹妹竟然这般没心没肺,人家可是好心好意替你举办这个祝学宴唉。” “黄芃姐你还打趣我,那可就别怪我下狠手了。”抻完懒腰的云夭,刚亲昵的挽上黄芃的一支手臂。 随后伸出罪恶的双手开始咯吱黄芃的容易发痒的部位,黄昏归家的道路上,玩笑打闹的两道妙曼身影,可是吸引了不少路人的目光。 打闹之后,云夭无语望天感叹了起来:“他是我表哥,这事我也不好拒绝,求学的时候,也老是在我面前晃悠,我还不好出言,真是的;今天就这宴会,还不如和跟黄芃姐你一起在弘文馆呆一天,也不如去校场纵马驰骋舒服。” “还纵马驰骋,小心王妃又训你。”身后牵着骏马跟着两位妙曼少女慢走的典胜陡然插话。 平日里在秦府当值的典胜,在这方面可是最有话语权。 云夭没有回话,只是转头调皮的做了个小鬼脸。 先前云夭借口夜晚归家提前离去,可现在一行人行走的道路,完全不是秦府所在的方向。 宵禁的时辰还早,一行人看来还要找个地方在聚一聚。 众人朝着平日里经常相聚的酒家走去,路过一家酒馆之时,却被店内动静颇大的声响吸引了目光。 此刻的一处酒家的柜台前,掌柜颇为不忿的轻斥着神情有些窘迫的一位年轻男子。 “长得倒是仪表堂堂,怎么能吃霸王餐呢。” 先前在此地吃完饭食的徐庶,将全身上下翻找了一遍,这才发觉随身携带的盘缠留在了带他前来的商队停留的店家之内。 来到秦侯国的所见所闻,让他情绪高涨万分,心里只想着更快接触这个中原士族大家口中‘大逆不道’的秦侯国真实情况了。 眼下被这件不大不小的事情拦住了脚步。 “这位掌柜,真不是吃霸王餐,只是出门着急忘带钱了,我住的地方就在城南的平安客栈,要不掌柜派个人同我一起去拿吧。” “城南!走过去都宵禁了,买你这碗饭,我难不成还要搭个住店钱。” 酒家的掌柜哪里会听从北上来此地的徐庶建议,自己的店在城西,平安客栈在城南。 扩建了许久的车师城,靠俩人走过去都快要一个时辰。 现在一来一回可就足足两个时辰,到那时候早就到了宵禁的时间,被夜晚巡逻的巡捕撞见,那可又是一件麻烦事。 店家强硬的姿态让徐庶焦急万分,而且店内的动静也引起了不少人的目光,指指点点的氛围想必是个人都不会喜欢。 眼看在耗下去他自己可能也在宵禁之时无法回到停留的客栈,只好牙一咬,心一横,将自己一直珍惜随身携带的宝贵之物从内衬衣物里翻找出来。 徐庶捏着做工精美,质地柔顺的一枚玉佩,颇为肉疼的抵在了这家酒楼的掌柜面前:“掌柜的,先把这个东西押在你这里,明日宵禁解除后,我来赎它。” 酒楼掌柜看到这没做工精美的玉佩,也没有先前的盛气凌人,能佩戴这般做工玉器的人,显然也不是白吃白拿的一类人。 这也对先前徐庶的话相信了下来。 “掌柜的,这东西你可千万替我收好。”对于这枚玉佩徐庶很是重视,毕竟送它的人也是让他走上求学明理的这条路。 要不然现在的他恐怕还在做着常人眼中行侠仗义,却无法更改任何事物的游侠。 酒家掌柜抬手捏住玉佩的一角,用力拽了一下,没成想徐庶捏的有些紧,一时间没有拿到手。 “放心吧,不会给你弄坏的,明日你就来拿走它,要是弄坏一丝,这间店我赔给你。” 掌柜的回答,这才让纠结不已的徐庶缓缓松手。 只是还不等酒楼掌柜接过去,一直纤细白皙的手掌从一侧伸了出来,捏在了玉佩的一角。 酒楼掌柜和徐庶不约而同的转头,想要看清此刻是谁横插一脚。 待到酒楼掌柜看清伸出手之人的面孔,惊吓后缩回了捏着玉佩一角的手,喜出望外的脱口言语:“郡主您...您怎么来了。” 云夭的面孔在车师城里一类人可是最为熟悉,谁让喜欢各色美食的郡主,几乎逛遍了城内的酒楼。 虽然也因为这件事,郡主也常常被王妃劝告,可丝毫也没见这位郡主有任何收敛的迹象,这件小事也成了车师城里茶余饭后众人言谈的趣事。 至于他们这些开着酒楼的店家,那可是尤为欢迎这位郡主的到来, 第762章 邀请 云夭也因为自己的失言,显得颇为尴尬。 为了避免此地的氛围变得更加微妙,连忙开口打破了僵局:“徐庶你也是从中原逃难来的吗?” 对于云夭的说法,徐庶当即进行了否认,回答道:“在下听闻中原士族大家,儒学先生时常言语,是乃妖党横行,不尊人伦,不谈仁善之地,郡主你也知晓,在下长安做游侠之时,曾受秦王点拨。” 云夭虽然记不起当时父亲和这个中原偶遇的少年交谈过什么,但若不是父亲欣赏之人,可不会有那枚玉佩被赠予。 眼下虽然还不能彻底对徐庶放下戒心,只不过也因为这层关系,相信了这番说辞。 徐庶轻轻呼吸,继续缓缓言语道:“当日分别,在下还未明了当日秦王对我劝学之言,后来遭受不公牢狱之灾,才让在下醒悟。 被同伴救出后,在下弃刀从文,拜访各地名师,今小有所成,恰逢四年前也在中原听闻越来越多关于秦国贻害中原的消息。 当日秦王之言历历在目,庶不敢忘却,每日纠结北地秦国消息让我夜不能寐,特请辞家母,北上一证士族大家口中消息是否属实。” 云夭被徐庶的这番话彻底勾引起了兴趣,就连身后也顺着人群靠近前列的云夭一众同伴也带着感兴趣的目光看着徐庶。 他们不是没有接触过来自中原的难民,可那些大多数都是田地被侵占,被逼的走投无力的穷苦百姓。 甚至因为凉州番禾地界新矗立起的关隘,断绝了从河西走廊靠近玉门关,从而进入西域。 只不过往往为了活下去,离开故土找寻一条活路,那是作为人的本能。 入西域没有门路,那就北上去漠北,成为草原人的一份子,也或者死在迁徙的路上。 尤其是前几年,逃离中原北上漠北草原人地界的中原人很多。 秦侯国内现存军队番号只要轮到对于北边边境防务巡逻,都会组建大大小小的搜查队。 甚至还在漠北长城边境外的一些草原牧民建立哨塔,有计划的收拢规整逃难而来的难民。 这几年开始从中原逃难而来的人骤然下降,而且漠北草原人种也出现了对于他们秦侯国在草原建立哨塔不满的声音。 身为秦侯国统治的王上当然可以忽略这些草原人的声音,毕竟这些草原人的新生代还未真正成长起来。 只不过为了能让掌控经济,宣扬由秦侯国一手布置的佛教能在草原替代原有宗教。 秦王也下令裁撤了漠北草原境内的秦军驻留营区,只是在北地边境正常巡逻训练。 甚至还对草原各个部族派去信使,尔等部族收拢到中原难民后,可送往秦侯国北地边境。 当然这笔交易可不是无偿,至于其中利益确实除开极少数人无法知晓的存在。 但是草原部族现在恢复了对中原边境的袭扰,从以前的烧杀抢掠,变成人牙子,可见其中的利益足以令人眼红。 屠胡之战后,秦侯国在失去境内大量男性劳动力之后,没有一蹶不振,反而在极端的时间稳固了国内生产建设。 不单单是因为当时流传在秦侯国境内‘女子也可担任半边天’的标语,也少不了每日源源不断补充到秦侯国境内的壮年劳动力。 这些逃难的难民成分复杂,男女老幼都有,可能在兵荒马乱,食不果腹的逃难路上进入漠北草原,之后辗转到达秦侯国,基本上已经很残酷的淘汰了一批人。 显示的残酷,逃难而来的中原人不愿意谈及过往。 秦侯国的户部官员,也只是为这些人重新登记一个此地的户籍,没有丝毫兴趣去探寻这些人之前的来路。 用最短的时间给这些中原难民普及秦侯国的政策政令,随后就安插分散打乱到需要开发的新地区。 至于秦王颁布的这条政令,再次让中原边境有了游牧的劫掠,可仁慈对于一国之主的秦王云光来说,早就一文不值。 如今诸侯纷争,群雄并起的世道,善良对于一地之主而言,是最无用的东西。 云夭目光灼灼的看向面前同在场之人侃侃而谈的徐庶,紧随其后的询问了起来:“那你来到此地证实了那些中原贵族们的话语了吗?” 徐庶微微低垂眼眸,缓缓攥紧拳头,深深呼吸一口,娓娓道来。 “在下居庸关停留数日,经人介绍,同北上的草原胡商一同出行,出关三日后,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中,看到一条绵延不止几何的宽敞之路,初见让在下诧异到底是何人新建这般道路,耗费人力物力怕不是堪比前朝修建长城驰道。 自从从胡商头领口中知晓这些都是秦王所为,一路上草原胡商也透露,秦侯国在秦王的示意下,佛家无形渗透并影响...” 第763章 平静局面下的暗流涌动 此刻车师城先前为云夭举办完祝学宴的云瑞,也将今日前来的最后一位受邀前来的同龄人送走。 乘着马车,前往了他们云家所在的宅邸。 自从那位和云家若即若离的秦王颁布了男女平等的律法,对于云家的打击可谓是沉重不已。 云家一些妾室所生的庶出子弟大大消减了渐渐恢复元气的大家族。 族内的不少长辈对于那位秦王的埋怨不能说没有,但也完全不敢表现出来,甚至为了讨好自己那位身为秦王的伯父,在这件事上特别积极推进,壮士断腕的决策也让那位伯父在后续的日子里,对他的本家感官更改了不少。 家族内的叔伯长辈,还有成长起来的年轻一辈,也开始踏入秦侯国的官职体系,不在像之前同其他官员往来显得畏首畏尾。 端坐在马车内的云瑞,此刻温文尔雅的气质消失的无影无踪,眼神阴翳让人有些不寒而栗。 这次祝学宴的建议也不是他提议,而是族内的同根同源的长辈提议,可惜今日的一些搅局者,显然没有达到原本的预期。 “公子,到府上了。” 面无表情闭眼沉思的云瑞,被马车外车夫的声音打断了思绪。 整理了两下表情,重新恢复了先前温文尔雅的气质。 云瑞刚刚从马车上离开,宅邸内做事的雇佣侍从就出现在他的视线之中。 “云瑞公子,老爷请你赶快过去呢。” “嗯,我知晓了。” 云瑞也没有太多磨蹭,点头应允一声就朝着族内长辈平日里相聚的房屋走去。 敞开房门内核玻璃窗户中透露的亮光,让云瑞哪怕隔得老远也能看清屋内的景象。 此时云家一众长辈早就悉数到场。 “瑞儿回来了啊,今日之事是否顺利啊?” 云瑞抬脚迈步刚进门,还没来得及给一众长辈行礼问候,就被主位落座的族内长辈急切开口询问。 “拜见昆祖父,回祖父的话,今日云夭表妹受邀参加了祝学宴。” 云瑞的话语,让在场的一众云家长辈焦躁不安的脸上挂起了笑容,只是笑容没有持续多久,又缓缓僵在了脸上。 云瑞目不斜视,一五一十的汇报着祝学宴之后发生的事情。 这让在场的一众云家长辈脸上也出现了愠怒的神色。 “无事,无事,她能前来就已经很不错了。” 屋内的一位云家长辈眼看屋内气氛不对,赶忙出言打着圆场。 此时端坐在屋内的云家长辈,差不多都是一副无可奈何的神色。 “祖父,不知接下来该当如何?”云瑞缓缓抬头,目视着在场的云家长辈。 “过了今年云夭以成年,而且不出意外应该会在秦王的安排下,去历练一番,届时你只需要努力接近交好即可。” “孩儿知晓。” “今日你也张罗了一天,早点下去歇息吧。” “孩儿告退。” 云瑞恭恭敬敬的行礼,拜别了屋内的一众长辈。 待到走到四下无人的地方,再也维持不住脸上的温文尔雅,颇为不甘的一拳砸在一旁的墙壁之上。 至于是为何愤怒,恐怕也只有云瑞自己知晓。 此刻汇聚着云家一众长者的房屋,堂屋内的众人没有散去的迹象。 良久之后,主位上的云家长辈出言询问着屋内众人。 “过段时日就是云夭成年加冠之时,届时秦王光儿不出意外会来本家祭祖,需不需要为光儿提议先前商讨的事情?” 屋内的一众云家长辈互相张望一番,很快就有了决断。 “还是为其提议一番吧,云夭那丫头不知道是不是被她娘在私底下教导了些什么,总是对本家人有些冷淡,若是那件事能让光儿同意,之后可就要比现在让五福外族中子弟接触云夭的几率更好万分。” 堂屋内一位云光本家长辈之言,确实让在场绝大数人都点头附和。 只是又一个问题摆在了众人面前:“那不知道谁出言给光儿提议一番呢?” 这番话一出,在场的一众上了年纪的云家长者顿时一个个成了哑巴。 沉默良久之后,才有一人弱弱的给出了建议。 “要不让光儿生父为其提议一二?” “可行否,自从徐端静离世,他可是遣散了身边的妻女家产,剃度出家不问世事了啊?” “呵?人已离世,那般行径也是徒增笑料罢了,如今他儿子可没个血脉,女儿也是要迟早嫁人 第764章 期待的世道 此刻这家幽静典雅酒楼雅间中,众人悉数落座,攀谈起先前为交流完的话题。 “元直兄,此行来到我秦国地界,有何感想?” 云夭没有继续此前在人多眼杂酒楼内交谈的话题,这件事实在不适合在她的同伴身边诉说,有时候接触太多,反而会害了自己的这些伙伴。 时机成熟,自然会被他们知晓。 徐庶听闻秦侯国郡主云夭的询问,顿时来了精神,自从绕路踏入秦侯国地界,他可是有很多感想,在此地人生地不熟,也没什么人能让他一吐为快。 “秦侯国国情,庶求学良久,也算通读王朝史书,可从未有秦侯国这般令人匪夷所思,政清令命的国家,百姓安居乐业,各司其职,地方秩序井然,实乃闻所未闻。” 这些话可是北上绕道前来秦侯国徐庶的肺腑之言,踏入这片土地,每时每刻的所见所闻都在刷新着自己的认知。 儒学启智,法学治国,墨学兴邦。 这段时间徐庶通过走街串巷,接触市井平民,心底渐渐勾勒出秦侯国大致的组成。 医家的治病救人,甚至商贾也有专门的机构进行统一规划。 军人保家卫国,也从来没在此地百姓口中听闻这是那家将军的私兵,正如秦侯国的国号一般,他们是守卫这个侯国的军队,是保卫百姓的军人。 甚至在中原犹如洪水猛兽,被士族大家疯传的一夫一妻制制度,也是让徐庶想也不敢想的政令实施。 郡主云夭对于面前徐庶的夸赞很是受用,毕竟没人不喜欢夸奖的话语。 虽然这话不是专门夸奖她,而是在夸奖这个国家,但云夭的身份让她格外喜欢这番赞誉。 “元直兄过誉了,秦侯国还是有很多不尽如人意的地方,任重而道远呢。” 云夭面对徐庶对秦侯国的夸赞,心底虽高兴,可说出口的话还是谦逊不已。 “庶当然知晓,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先贤之言庶自然知晓,然秦国所做之事,早已让中原诸侯无地自容。”作为不远万里从中原前来的徐庶,颇为不甘的长叹一声。 自从大炎天威荡然无存之时,各地诸侯军阀兴风作浪,鱼肉百姓。 将整个天下当做了以供他们逐鹿争锋的棋盘,屠村杀人,挖坟掘墓,无所不用其极,就是为了能让他们各自的地位更高,更加巩固。 嘴里说着满口仁义道德,苍天大义,实则行径卑劣下流,令人唾弃。 可惜却无人能对中原如此混乱不堪的这番场面做出变革。 世袭罔替的中原贵族,甚至为了防止平民百姓威胁他们的地位,哪怕双方互相生有间隙,可对于一旦危害他们统治的反抗者,就是雷霆万钧毫不留情的消灭。 读书明理的徐庶自然知晓,那些达官贵族都是这个天下权力里最得益处的人。 自然要防备反抗者颠覆他们这一阶层的统治。 中原征乱不断的时期里,对待百姓稍微仁慈,不无缘无故屠村杀人的一些小军阀,也会被人赞不绝口。 没有来到秦侯国之前的徐庶,自然在各地求学生涯中,有着让他心仪辅佐的目标。 只不过现在秦侯国一行,徐庶才知晓自己还是稍显稚嫩。 要想真正改变令人痛心疾首的混乱天下,这个中原士族大家口中的‘妖国’也许才是一条正确的出路。 郡主云夭也忽略的徐庶的叹气,虽然她自从年幼之时跟着父亲去往了一次中原,之后再也没有踏足那片土地。 但对于中原的认知可从来没有变少,枢密院将密卫们关于中原情报的信函,几乎每天都会被汇总之后呈放在父王云光的书桌前。 云夭也无比清晰,父亲故土的中原现如今是何光景,虽然因为路途遥远的问题,密卫无法触及的中原南边地界人士,但靠近秦侯国周边的消息云夭可谓是心知肚明。 只不过此刻雅间内可不单单是云夭一人,还有同她一起前来的同伴。 除开参军成为将领,在轮防时要驻守边疆的马超,在场的不少人可是对中原的消息颇为感兴趣。 “元直兄,你是颍川人士吧?” “是的。” “能细细说说中原如今是何光景吗?” 徐庶也没藏着掖着,拜访名师求学之时,他也算认识不少出身显赫的家族子弟。 对于天下大势也不是一问三不知的情况。 缓缓抬起手臂,对众人拱手的徐庶,清了清嗓子,将自己知晓的如今的中原大势告知在场的众人。 “前几年,中原诸侯军阀战事频繁,人口粮草消耗巨大,各方都开始休养生息。” 第765章 渐渐恢复的草原部落 秦侯国的时间安稳平和,随着云夭郡主的成年礼到来,车师城也越发热闹。 市井百姓言谈之时说起郡主,除了赞叹羡慕郡主的倾国倾城,更加在意的则是那家好运的小子会成为郡主的心上人。 只不过现在的云夭可没工夫关注这些,稽查衙门的考核,可不是一件轻松惬意的事情。 要想入职这个秦侯国行政部门,身世清白,以及祖上没有作奸犯科之事只是最基础的条件。 好在云夭在这一项上没有丝毫阻力,可数量繁多的考察范围,让云夭只得埋进书海,填补着她没有深入接触过的知识。 安静祥和的秦侯国,十几年的平和生活,让国内哪里发生命案,都成了各地百姓久久谈论的大事。 而在秦侯国之外,死亡这件事早就让人习以为常,世道艰苦,也只能随波逐流。 不少狼子野心的争权者,则想在这个混乱世道谋求更多的利益,哪里会顾及普通人的生离死别。 鞑靼,哲理木。 此地是鞑靼单于所在的大草原,白色羊毛毯当做屋顶的穹庐,遮挡住草原上常年出没的狂风。 “拓跋淮贞单于,达渤喜卫求见。” 身为鞑靼年幼之时继位的单于,现如今也早就成长为一位精壮的草原男儿。 清晨刚结束策马驰骋,一身细汗的拓跋淮贞单于,舒舒服服的躺在水温示意的洗澡桶之中。 毡房外的轻声问候,让拓跋淮贞单于随口呼唤道:“进来吧。” 对于门外的求见自己的人,鞑靼单于自然清楚,这可是他的心腹之人。 “送往秦国的人回来了?” “回来了。” “嗯,这次东西多吗?” 面对拓跋淮贞单于的询问,达渤喜卫反而颇为紧张的跪伏在地。 “单于赎罪,这次同秦侯国交易所得货物只有十车。” 先前还悠然自得的拓跋淮贞单于猛然睁开双眼,抬手拍渐起水花,惊怒的出言怒喝:“为何会这般稀少!” 拓跋淮贞单于之所以这般气氛,可不单单是因为货物稀少。 而是他如今的单于位置可是惹得不少人眼红,草原的习俗可是强权之上。 之所以当时年幼的他还能继承战死父亲的单于位置,说起来还要感谢一下将他们鞑靼草原人屠了一代的那个杀神秦王。 秦王作为那场战争最后的胜利者,需要一个能推到前列的代言人。 当时年幼的他当然是一个合适的人选,再加上秦王在那一战后从草原上得到能让小儿夜哭停止的可怖人物,没有太多幸存下来的草原部族反抗。 只不过这个局面还是没法一直长久下去,草原上信奉的可是狼群,而他这个单于可不是被他们认同的狼王,只是一个傀儡。 逐渐长大的拓跋淮贞单于,也越来越清楚他的处境。 祖宗先辈的仇恨,让他可无法真的认同秦王这个人,迫于草原颓靡的情况也只能暂时卑躬屈膝。 若是不表现顺从,怕不是全族都会见不到第二日的太阳,也许还会离开世代居住的草原,被那些秦人驱赶着一路北上,最后冷死在那片寻常生物无法生活的冰原。 谁让那些秦人的士兵,身旁还跟着鼻子灵敏的一群恶犬,茫茫草原海一时间竟然无处落脚。 作为被秦王扶持上位的拓跋淮贞单于,一方面要和秦侯国交好,还要安抚有些部落子民对于秦国不满的情绪,这一路可谓是如履薄冰。 这几年作为单于的他,也渐渐让秦军在草原一些部落所建立的兵卒停留哨所拆除,草原也现在是明面上被他们的部落牧民重新捏在手中。 还有从哲理木贯穿整个草原到达车师城的一条宽敞主路,也让草原上部落的牧民生活改善不少。 只是如今草原上放牧的牲畜,也渐渐没有以前在秦侯国那般好出售。 各个部族的生活也每况日下,作为单于的拓跋淮贞也在努力寻求出路。 好巧不巧也还真的让他为各个部族找到了一条赚取财富的道路。 秦侯国一直在收拢中原的那些难民,每次他们送过去难民,都会有数量不少的货物。 这件事作为草原部落单于的拓跋淮贞那可是熟悉无比。 没有被屠灭一代人之前,他们草原上的男儿可就是靠着对于中原的劫掠,来度过青黄不接的时节。 现在虽然在草原上某些部落遭受灾难,派人去秦侯国向那位秦王求助,都会获得一定的生活物资来让他们草原上的子民度过艰难的年月。 可人心的贪婪岂能是那么容易被满足 第766章 弘文馆 秦侯国,车师城。 徐庶这段时间一直徘徊在城内人流量颇大的街市,在这些生活在本地的百姓口中,勾勒着有血有肉的秦侯国,而不是中原士族大家中谣言疯传的秦侯国。 随着越发接近真实无比的秦侯国消息,徐庶也越发坚定这个秦侯国才是取代腐朽贵族的光明大道。 晌午时分,徐庶又一如往常离开歇脚的客栈。 把玩着前几日郡主云夭赠予的腰牌,徐庶朝着秦府走去,已经在此地停留太久,在外游历快一年之久,家中还有母亲,要不是为了验证他人口中的秦侯国,徐庶可没多少勇气选择在这个时候离家远游。 秦府门前站岗放哨的侍卫也在很远的距离就看到缓缓靠近的徐庶,放在中原,寻常百姓可没多少胆子靠近一国之君所在的地区。 中原阶级分化严重,士农工商的阶级压迫,就连平日里的衣服着装都有严格分化,跟别说那些自诩血统高贵的达官显贵,允许平民百姓擅闯他们的居所。 实行法治的秦侯国,现如今明面上剔除了百姓之间的阶级歧视,只不过不同职业间的优越感还是无法消除。 若人人真的能不带有色目光去看待他人,那这个世道,哪里还有那么多的纷争。 秦府不仅仅是秦王的行宫,还是这个国度的行政中心,一些行政衙门就落座在秦府之内。 但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进去,若是站在口不远处眺望也无伤大雅。 “来着止步!” 徐庶刚刚靠近秦府,抬脚迈过两种颜色不一的地砖一步,先前沉默不语,昂首站立的侍卫立刻出言呼喊。 侍卫的动静让徐庶吓了一跳。 “徐庶见过这位壮士。”徐庶站在站岗侍卫的身前,赶忙彬彬有礼的询问开来。 呵斥完徐庶的侍卫却没再次开口接话,反而不知何时另一边徐徐走来一位身穿正装的侍卫。 “何事?”威武肃穆的侍卫目不斜视,暗自上下打量一番前来此地的徐庶。 “在下前几日和郡主相谈甚欢,今日是来向郡主辞行。” 侍卫眼神微微一凝,狐疑的神色爬满了脸庞。 面前的徐庶一身平民布衣,也不像是在秦国任职的官员,要不是这个谈吐,微微消减了一下这番大放厥词的话语,现在他恐怕早就派人将这人抓起来,让巡捕好好盘问盘问。 侍卫的目光也被徐庶清晰的倒影在眼神中,不急不缓的从袖口中摸索一番,将郡主云夭赠予的腰牌捧在手心。 “还请将军过目,这是郡主赐予在下的腰牌,说可以去府内找她。” 这位侍卫双手拿捏起这个面生年轻人掌心的腰牌,仔细翻看了一番,的确是郡主平日里赠予人的腰牌。 顿时打消了先前的顾虑,对自报家门的徐庶也语气不在是生硬。 “见过徐公子,今日真不巧,郡主这几日说是概不见客,要全意备考。” 收回腰牌的徐庶,再次将其小心翼翼的放回袖口,侍卫的话语,让徐庶心情颇为失落。 但随即很快调整好心情,答谢着侍卫的告知:“谢过诸位将军了,在下先行告辞。” 徐庶作揖拜别,上前盘问的侍卫也抱拳回礼。 互相行礼道别后,徐庶刚想转身离开,身后传来了颇为熟悉的声音。 “这不是徐庶公子吗?今日怎么来这里了?” 徐庶顺着声音望去,众人那夜畅谈的黄芃映入眼帘。 “徐庶见过黄芃小姐。” 二人行礼后,一袭秦官正装的黄芃好奇的询问着今日出现在此地的徐庶。 “徐庶公子今日来此地是?” “庶逗留多日,过几日就要归家,不辞而别实属不该,今日特来辞行。” “这样啊,怎么不在多逗留几日,难不成是此地让公子心生不满?” “怎会,若是可以,庶还真的想在此地久居,只是家中还有愈发年迈的母亲。” “原来是这样啊。” 弘文馆任职的黄芃对面前的徐庶颇有好感,谈吐学识,眼光见底都是人中龙凤。 更不用说这一身胆气,兵荒马乱的年月,可不是谁都敢就凭一柄青锋剑辗转千里来秦侯国。 “徐庶公子过几日才会离开是吧?” “正是。” “那今日可否有时间同我一起去弘文馆,说起来弘文馆少监听我提起你之后,很想见一面呢。” “啊?” 徐庶吃惊不已,情不自禁的出言惊诧。 第767章 草原和中原的摩擦 入夏时节也让秦侯国的天气越发炎热。 逗留在秦侯国此地许久的徐庶也跟随草原胡商队踏上归程。 靠在装满货物的车沿,摇摇晃晃的目送着越发远离的那座生机勃勃的城市。 徐庶的眼神也越发坚定。 此刻野草茂密的草原上,一匹匹快马驮着自己的主人,畅意奔跑。 哲理木的单于王庭,这几日汇聚来了不少由单于下令而汇聚在此地的部落头领。 王庭内最大的穹庐毡房里,此刻也是座无虚席。 “拓跋小子,不知道这次下令召集我等所谓何事啊!” 毡房内的一些部落头领出言询问着坐在主位上的拓跋淮贞单于,语气里可没多少尊敬的含义。 身为单于的拓跋淮贞,也仿佛没听见一般。 此刻询问的部落头领是草原现存部落里势力不小的一位,而且还是对秦侯国没有任何好感的一派。 现在能听令汇聚而来,都算是给他面子。 如今反感秦侯国的一派,要不是秦王还在世,他这个单于之位恐怕早就被人踹了下来。 “本王召集尔等,想问问尔等这一年为何送来的中原难民如此稀少。这一年已经快过了一半,才刚刚过百人,如此下去,部族如何向秦国索要足够过冬物资。” 拓跋淮贞单于眼下将此前让他愤怒的问题甩给了这些部族头领,先下手为强,可要比后手出招有利的多。 为了防止某些部族头领因为过冬物资问题向他发难,那就把这件事盖在他们头上。 鞑靼单于的询问,让毡房内不少部族头领低下头去,显然不知道如何回答单于的责问。 “哼,那些中原人都不来草原了,让我们怎么办啊!难不成去抢啊!” 此刻鞑靼内部反感秦侯国交好的部族头领梗着脖子硬撑着回答。 虽然很不满秦侯国和他们往来,可是部族内的儿郎和女人孩子还要生活,也是无可奈何的现实。 当然若如有机会,绝对要让秦侯国付出代价。 “怎么不能去抢?祖辈都是这么过来的,有不是抢他秦王的地盘,你们这些人还有何脸面自称草原上的狼群。” 这一下先前沉默的人反而诧异的望着毡房诸位的单于,进门口酒出言不逊的一伙人眼神怪异的看着这位单于。 这位被秦王扶持在台面上的单于,可是亲近秦侯国的一派,却在现在说出了这番言语。 可是让不少人的思绪没有转过弯。 单于的话太过震耳欲聋,沉寂许久,反对派的一些部族头领闷声闷气的出言道:“抢,单于说的倒是轻巧,难道忘了那位秦王可是中原皇帝封的异姓王,是中原人,那个杀神在贺兰山下为何会造成那一战,单于可别忘了。” “忘了?我可还没有老糊涂,只是今时不同往日,现在的中原还是以前的中原吗?” 单于拓跋淮贞环视一圈场内众人,平淡开口。 “早些年那位秦王可是炎朝的臣子,可是现在呢?中原还有炎朝的影子吗?而且那些逃难而来的中原人还说,秦王在中原那些贵族眼里可算不上被承认的异姓王。” 毡房内单于的话让在场的不少部族头领心底思索开来。 背靠中原,哪怕被长城隔绝两地,但是生活在草原上的他们一直没有忘记对中原腹地的打听。 那么富庶的地方,可不是那么容易能让人打消炙热目光的地方。 “不可冒险,虽中原之地不承认那位秦王,但秦王肯定念旧中原,要不然可不会让我等收拢逃难而来的中原难民,再说徒增杀孽,造成无辜之人死伤有违天理。” “你他娘的吃斋念佛吃傻了吧!还有违天理,弱肉强食才是草原信奉的天理,像你等妇人之仁的软弱部族,放在以前早就尸骨无从了,哪里还有你在这里大放厥词的机会。” “哦?你要是真的信奉弱肉强食,那何不将你们部族控制牧场里的和尚驱逐出去呢?” “毛没长齐的...” “别吵了,今日不是让尔等来说这事的!” “哼!” “哼!” 争锋相对的两位鞑靼部族头领,在单于拓跋淮贞的出言下,冷哼一声再次坐回了主位。 眼见毡房内气氛再次恢复先前模样,拓跋淮贞单于再次开口。 “此前乌拓头领说的也没错,我也有这样的担忧,今年收拢中原难民从秦侯国换取物资实在不尽如人意,还需部族内的各位摒弃前嫌,共同携手度过这个白灾冬日。” “单于,你见过狼群和 第768章 加冠前夕 建宁十年夏季中旬。 中原北方的乌桓开始大肆袭扰几乎一统北方的曹操掌控地区。 收整难民进行屯田修整的曹操部,在中原各方修养的阶段,不得不开始着手解决靠近辖区后方的草原游牧。 于此同时,飞速流逝的时间下,也到了秦侯国郡主云夭在父辈的见证下举行加冠仪式。 女儿身的云夭,原本没有多少资格为其举行一般是男子成年的仪式。 然如今的秦王云光膝下除了这个女儿,再也没其他子女,这个仪式也没太多人跳出来说秦王不合理法。 前几年秦王在颁布男女平等的律法后,也没见在这般大事上有多少人跳出来忤逆秦王的政令。 现在这件不痛不痒的小事,甚至都还成了秦侯国欢庆的节日。 梳妆台前,郡主云夭端坐在前,直勾勾的盯着镜子里连她自己瞅着都有些陌生的面容。 随着年岁增长,完美继承了父亲母亲优秀外貌的云夭,此刻在加上精致妆容的点缀,完完全全就是遗落九天的仙女。 可惜向来不喜欢浓妆艳抹的云夭,对此刻女官们的化妆却不怎么喜欢。 要不是今日是对她来书比较正式的场合,恐怕早就因为化妆坐在梳妆镜前太久而心烦意燥开来。 “郡主,咱们笑一下呗,你在这么用力后牙槽都要碎了...” 嫁做人妇的女官何云霞,笑盈盈的站在郡主云夭身后,盯着镜子中倒影的面容,亲昵的出言哄着有些耐不住性子的郡主。 “嘿嘿...” 作为郡主的云夭,坐在这个梳妆镜前都快半个多时辰,要不是身边都是她最为熟悉的女官,早就撂挑子不干了。 心烦意燥的郡主云夭,对着镜子就呲牙假笑两声。 “郡主,真的快好了,今日秦王要带着您去祖宗牌位前祭拜呢,徐先生的牌位也在您本家供着呢,郡主咱们打扮的飘飘亮亮的去祭拜徐先生,她老人家泉下有知这才安心,对吧。” 卸下多数事物,只是担任云夭平日里日常事物处理的女官何云霞,自然清楚这位应当算作是被她看着长大的郡主是什么性格,完全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 云夭也因为女官何云霞的话语,轻轻呼吸几口,调整中内心的躁动。 抬起头对着镜子,一道令人忍不住沉沦的笑脸倒影其中。 梳妆台前忙活的女官,也加快手下的动作,查看妆容还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 作为郡主的云夭在梳妆台前坐着最后的打扮,身着蟒袍的秦王云光此刻早早就到了本家所在的院落。 “三叔公你可要注意身体啊,几年不见你怎么又老了几分?” 秦王云光本家会客的堂屋内,除开在秦侯国任职因为路途遥远无法赶回的人除外,大大小小的长辈都出现在了此地。 被云光称为三叔公的老人,耳朵也不如以前那般明锐,说着和秦王云光风马牛不相及的回答。 “什么?去打猎?打不动了,老胳膊老腿走个路都费劲咯...” 老人的回答让会客厅里的一众云家长辈哈哈大笑,也惹得门外探头探脑的一众小辈,好奇的探头打量着里屋。 好几个年幼的孩子似乎还想钻进房门,就被眼疾手快的父母或者亲友一把拉住。 “秦王...” 会客厅里的一位长辈刚刚开口,主位前的秦王云光就开口打断了话语。 “三伯,都说了多少次了,又不是什么公共场合,一家子相聚可别这么生分了。” “瞧瞧三伯这个记性,又忘了。” 会客厅里秦王云光的三伯一拍脑门,歉意的笑了起来。 引得周围不少家族亲友打趣着记性越来越差这位亲戚。 “光儿啊,那个三伯托大,能问你个事不?” “哦?什么事?” “老四家娃儿这不是在工部任职吗?一直在担任那个天山引水运河工程的监工,这都快三年了,忙的连家都回不来,这不是我听人说,那个引水运河不是快完工了吗?能以后调的近一点不?也免得老四家整天想孩子以泪洗面。” 秦王云光没有立即表态,胸腔的呛人感,让他拿出随身携带的巾帕,抬手捂住口角,连连轻咳开来。 抬手拒绝堂屋内一众亲友递上来的茶杯,调整些许巾帕捏在手心,重新塞了回去。 气息平稳这才有功夫回答族中长辈们的请求。 “是云宏吧?”秦王云光微微思索一番,很快从记忆里找寻出这位族中长辈口中云家子弟的名字。 “嗯, 第769章 正主到场 主位前低声攀谈的父子俩,也让云家会客厅的交流声变得细小了不少。 只不过大多数时间都是秦王在说,老人时不时欣慰的点着头。 正当父子二人交流时,门外走进来秦王云光身边时常跟在左右的亲卫。 “王...” 亲卫站在秦王云光身侧,轻轻低声提示一句,微微佝偻着身躯等待着秦王云光对他投来注意力。 “何事?” 秦王云光结束和父亲的交谈,转头看向出言的亲卫。 “王妃和郡主到了。” 秦王云光今日出现在本家,可不只是简单的和这些拥有血脉关系的亲友叙旧。 今日在这处家族宅邸的主角可不是他。 “嗯,我知道了。” 亲卫的声音不是贴在秦王耳边的悄悄话,自然而然也让在场的不少族内长辈听的一清二楚。 如今已有不少堂屋内族中长辈站起来,显然就要出门张罗招呼。 此刻乘坐着秦府侍卫开路,一众女官跟随的马车,也缓缓在云光本家的云府门前停下。 马车内坐在舒适柔顺坐垫上的王妃,抬起手整理着女儿盘起来头发上的点缀。 今日作为她的成人礼,郡主云夭可真的体会到还有比每年要她去参加国宴还隆重的打扮。 “娘,这头上带的东西可真重,脖子酸死了。” 王妃邹菱没好气的白了一眼今日着装异常正式的女儿,身处手指点着女儿云夭的额头。 “你这丫头,今天在酸液给我忍着,可不许胡闹。” 云夭对于母亲的话语显然不怎么满意,嘟起樱桃小嘴,反驳了开来。 “娘,我可不是不知道轻重缓急的傻瓜唉...” 面对着让她无比满意,除了跳脱性格,其他方方面面都满意无比的女儿,只得无奈摇摇头。 “过了今日,可就是大人,还像小孩子一样撒娇。” “嘿嘿~~在父王和母妃面前,我就是长不大。” 王妃邹菱没有在理会和她插科打诨的女儿,马车外亲卫的通报,已经让王妃邹菱知晓他们母子二人到了此行的目的地。 “好了,下去吧,误了时辰可就不好了。” “嗯!” 王妃邹菱在随行女官的帮助下,从挑开的马车车帘踩低矮的凳子,弯腰躬身离开马车。 紧随其后的就是一身正装打扮的郡主云夭。 自从云夭郡主的马车离开秦府,侍卫开路,女官随行的阵仗,还有今日是郡主云夭举行成人礼的日子。 哪里会不知晓这辆马车内做的到底是何许人。 如今在巡捕房求盗的维护秩序下,拥挤在边缘,聚集在云府大门前。 盛装出席的郡主云夭,一经露面,现在还吵杂的人群顿时变得鸦雀无声开来,侧耳倾听只有不断加深的吸气声。 作为秦侯国的郡主,云夭对于车师城的一行人眼里那叫一个熟悉。 虽然走在大街上,因为此刻也还在郡主身边的殿前司队率典胜的缘故,无法太过靠近。 可那也是见过这位郡主很多面的平头百姓。 然现在精心打扮后的郡主云夭,简直换了一个人一般。 以前可以说的上是精彩夺目,现在这身装扮的云夭,那可就是完全的谪仙降世,美的不可方物。 “走吧。” 王妃邹菱微微抬起手臂,作为女儿的云夭,也轻车熟路的从下方搭在了母亲的手臂下,同母亲一同迈步朝着本家宅邸内部走去。 自从身为郡主的云夭,踏入本家宅邸后,无数双赞叹的眼神朝她投来羡慕的眼神。 此时同母亲并肩而行的云夭,目不斜视的望着出现在不远处站在屋檐下的父亲。 本家亲戚的眼神,云夭从小到大就见识过很多遍,潜藏起来的羡慕嫉妒,云夭都心知肚明却也没有点破。 而且她也不是没有在这些年的时间里,来到父亲的本家和现在目视自己的同龄人打过交道。 不同于作为父亲麾下为秦侯国做事的伯父孩童一般,父亲本家的子弟总是在她身边显得小心翼翼。 一来二去,云夭也就不怎么喜欢和父亲本家的子弟打交道。 此刻云家宅邸的另一角,温文尔雅面带微笑的云瑞也注视着此刻美艳动人的这位远房表妹。 目视那位脚步坚定,昂首挺胸缓步前行的少女,那颗心脏也跳动的越发猛烈。 第770章 加冠仪式上的提议 秦王云光带着发妻邹菱,温情脉脉的望着在祖宗牌位下,进行加冠最后仪式的女儿。 为人父母的情感此刻百感交集,很想自己的孩子一直在他们膝下撒娇,可又想他们能长大成人,做一番属于自己的事业。 无数种繁杂的感情纠结在心间,让秦王夫妇只觉得时间过得真的太快。 此刻也站在秦王身侧的老人,轻咳几声,也将注视女儿背影的秦王视线拉扯了过去。 “父亲,您没事吧?” 父亲的咳嗽让秦王有些担忧,虽然和这位除了在他年幼时不怎么关心他们母子二人的父亲没有太多好感。 平心而论,自己这位父亲也没做什么让他们母子二人仇恨不已的事情。 妻妾成群,也是如今中原门阀世家一个常见事态。 秦侯国颁布的一夫一妻制,在中原人的眼中,才是真正的离经叛道。 随着年岁增加,围绕在云光身旁熟知的老一辈人逐渐离去,也让秦王渐渐放下了早年间的成见。 身形佝偻的老人,轻轻摇头平静开口。 “没事,没事。” 秦王眼见身旁的父亲说身体没太多差池,刚想将注意力重新放回女儿的身上,这位老人连忙继续开口。 “光儿啊,夭儿进入成人加冠,可真是一件喜事呢,想当初还是个满院子乱窜的小丫头呢,一转眼就这么大了。” “是啊,一转眼的功夫就这么大了。” 秦王云光目视着女儿的背影,微笑低声附和着父亲的感慨。 “那光儿你也该考虑考虑之后的事了。” 秦王有些不理解自己这位剃度出家父亲的话语,有些疑惑的侧头轻声开口。 “还考虑什么,现在秦侯国国泰民安,虽然还是有官员受不住诱惑贪污,商贾绞尽脑汁避税,但只要露出马脚终归会解决,父亲你不知道,我这个王都快闲的长草了。” 老态龙钟的老者缓缓摇头,抬起布满老人斑的面庞,直视着这位贵不可言的儿子,低声开口。 “光儿你做秦王许久,这些事可轮不到我这个老头子指手画脚,你要考虑一下后事了。” “后事?” 秦王云光更加迷糊,不同于中原贵族阶层对于死后葬礼的重视,他这位被东炎册封的异姓王可完全是个异类。 调动国内民夫,也修建了占地巨大的陵墓,可陵墓里埋葬的都是为国战死的烈士。 一些对秦侯国发展做出杰出贡献的人,都会在经过和亡者家属交涉后,以国葬之礼下葬进陵园。 秦侯国境内也没有废除陵墓陪葬自己家产的习俗。 中原贵族阶层还残留的活人陪陵,若是在秦侯国一经发现,那可是罚没九族的下场。 如此严厉的法律打击下,可任何人在陵墓陪葬问题上,在做出如此惨绝人寰之事。 秦王也下令提倡葬礼从简,为了做出表率的秦王,甚至直接昭告秦侯国,已经找好死后安葬的地方。 秦侯国从军报国战死牺牲后烈士埋葬的最大陵园,一块树立在陵园正中央没有刻字的巨大石碑下的那块空置墓穴,就是秦王为自己死后准备的安眠之地。 别说陪葬品,就是棺椁也不是什么贵重玩意,和寻常人家埋葬故去亲友的棺椁别无二致。 那些陪葬的财物,在秦王看来是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这个想法还是深受母亲的思想。 再者说无数同袍抛头颅洒热血才换来如今秦侯国这般繁荣景象,也当然希望后辈过得更好,要不然拼死拼活难不成就是为了打下一堆死后的陪葬品? 况且云光觉得自己这一辈子,走到秦王这个位置上,沾染了太多无辜之血,陌生人,不怎么体恤百姓的长官,还有那位为他让道的义姐。 若真的大操大办大兴土木新建陵墓,秦王云光都不知道有何种颜面去面见那些自己亏欠的亡人。 秦王云光这边将自己父亲的话语,理解成了身后事,此刻站在自己相公身旁的王妃邹菱,对这位出言提醒自己儿子的父亲,投去了耐人寻味的眼神。 老人思绪还清醒明锐,察觉到了自己儿子听叉了他口中的话语,出身解释开来。 “不是身后事,而是眼下你和菱儿的事?” “我和菱儿很好啊?没什么不和睦啊?” “光儿,你要有个自己的儿子了。” “哈哈哈,父亲,你怕不是说笑吧,我和菱儿都多大岁数人了。”秦王云光低声压抑的着笑声。 父亲的出言提醒实在让秦王云光有些忍俊不禁。 先不 第771章 南阳的小夫妻 时光如梭,秦王之女的成人礼,也在全境欢庆下慢慢平息。 如今的秦侯国给与了他们安静祥和的生活环境,可若想真的过上富足,不会流离失所每日草根果腹的日子,还要看自己的努力。 与此同时,此行离开秦侯国的徐庶,也跟随着胡商商队,再次抵达了居庸关的关隘下。 站在马车一侧的徐庶,望着盘查比离去时严格不少的关隘守军,显得是一头雾水。 离开居庸关的时候,这些边境守军可没有现在这般严格。 四下打听,才知晓原来是草原游牧国家乌桓开始袭扰北地。 东炎丞相曹操为了防止鞑靼也乘机作乱,加强了对于边境的防备。 徐庶也没丝毫办法,那些草原游牧可不是靠他一人一剑就能摆平的存在。 只得感叹一番北地又要生灵涂炭,百姓流离失所外别无他法。 盘查无误后被边境守军放入关内的徐庶,眺望西方。 “也许依靠那位秦王的法子,才会真的消除冲突千年的仇恨吧。” 暗自心想的徐庶摇摇脑袋,将脑海中的思绪甩了出去。 现如今还是不是考虑边境草原游牧对中原的危害,当务之急可是要先解除动荡不安的中原。 利落翻身上马的徐庶,轻甩马鞭,一路南下,朝着他的家乡走去。 ................ 豫州,南阳郡。 “月英,你这是作甚我还没看完呢?” 跟随已故叔父的诸葛亮,此刻同在南阳郡还有祖辈遗产的弟弟一同生活。 平日里除了和弟弟下地耕种,更多的则是同隐居当地的名仕谈论天下大势。 此刻拿着从何本地太守有交集的好友,得到的天下一些局势的消息看的津津有味。 可惜被嫁给他的黄月英一把拽走,很是气愤的丢出了门外。 “不是说好不再过问这些了吗?你怎么又背着我偷看起来。” 穿着鹅黄色长裙的黄月英,气愤无比的伸出手,指着脸上带着灿灿笑容的诸葛亮。 还未出仕,连个孝廉名分都没有的诸葛亮显然有些心虚,低声的反驳了起来。 “身为大炎子民,如今中原奸臣祸乱,百姓陷入疾苦,为夫不是想着了解些许,好为黎民百姓出一份薄力吗?” 诸葛亮的话语,显然刺激到了站在门槛前发怒的黄月英。 “你又想着出仕是不?又想着出仕是不?这天下诸侯在你口中一个个不都是狼心狗肺,不顾黎民百姓死活,妄图篡炎的奸臣吗?不足让你出谋划策吗!不是说好了和我安分生活在此地,不闻天下事吗!你答应我的!” 诸葛亮赶忙起身,轻轻拉扯着貌美如花的发妻。 好言好语的相劝开来。 “月英,若天下太平,同你隐居山水间,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你我男耕女织做个神仙眷侣也是快活一世,可如今天下动乱不安,奸臣意图篡位,百姓苦不堪言,岂能有坐视不理之举?” 黄月英轻轻依靠在和她结为连理的夫君胸膛,因为他的安慰,也没先前那般气氛的神色。 “可夫君这天下又有何人能与你一同拯救这个颓废的朝廷,逆天而行可是会死的!” “人固有一死,然尽心尽力后无怨无悔。” 黄月英听闻自己夫君诸葛亮的话语,眼角无声流下了泪珠。 沉默良久之后,才缓缓开口。 “夫君你如何看待那位秦王?” “秦王?” “嗯。” “听中原不少名仕还有诸侯言语,秦国的秦王早些年是同王卓祸乱朝局的人,治下国度也不兴儒学,不尊人伦,苛责百姓,荒淫无度。不过耳听为虚,那些诸侯的话也不可信。” 古代交通运输困难的条件,让诸葛亮对于这位中原口中诸侯不承认的秦王都是道听途说。 没有丝毫遮掩就给怀中的发妻说出了自己听到的秦王传言,在没有真正接触过那位秦王前,祖上阔绰的诸葛亮可不想妄下评论。 毕竟这年头都不是谁都像徐庶一般,有着做游侠的经历。 出自世家阶层的诸葛亮,在父辈那一层的人的关系下,显然也不会让族内子弟去做所谓仗剑四方的游侠,出仕为官才是正途。 “夫君,你知晓吗?我黄家前几日全族搬迁了。” “啊?我怎么不知晓?为何会突然搬迁?搬去哪里?如今时局动荡这时全族搬迁实属不妥啊!” 诸葛亮有些 第772章 入秋前的一天 诸葛亮诧异的目光中,黄月英从他胸膛上撑起身子,直视着微微瞪大的双眸,开口轻声起来。 “十年前,自从秦侯国在传入中原各地消息,摒弃儒法治国,实行律法治国之时,我黄家就已经开始有少数族人出关西上。夫君你可知我黄家祖上是和出身?” 面对着怀中娇妻的询问,诸葛亮显得有些迷茫。 对于同自己结发妻子的家室,家道中落的诸葛亮也只是知晓不太多的消息。 他的那位岳丈是当地有名的名士,和不少书香门第的儒学大家关系密切。 现在他能娶到自己这位妻子,也还是那位岳丈牵线搭桥,祖上在大炎朝做官的诸葛家,往上数几年那可是妥妥的炎朝世勋阶层。 由于祖辈的缘故,他们诸葛家虽然如今看起来家道中落,可同这位发妻在自己那位岳丈眼里算得上门当户对。 黄月英也注意到了自己夫君的眼神,幽幽叹息一口。 “武朝之前,我祖上出自如今以消亡的墨家学派,炎朝独尊儒术,只得让我墨家隐姓埋名起来。” 诸葛亮从自己发妻口中听闻这则秘闻,心中思绪万千。 博古通今的他,岂能不知晓春秋战国时期,最为显赫的门派学说。 现如今从发妻口中听闻这则消息,智多近妖的诸葛亮瞬间想到了很多。 “月英,你们家族将之后的筹码都压在那位秦王身上了吗?” 黄月英颇为凄婉的一笑,趴伏在自己夫君胸膛上的手紧紧的攥住了衣领。 “夫君,如今儒学兴盛,我家族传承学说几乎后继无人,数百年蛰伏今看的一丝曙光,族内长辈不得不动心。 儒学兴盛,让我墨家先辈学说成了妖言惑众之语,族内长辈们说,他们不想再东躲西藏,墨家学说也有资格抬头站在世人面前。 夫君,族内之人同玉门关外的秦侯国接触越多,身为族内之人也知晓更多,如今中原虽传秦侯国为洪水猛兽,不尊教条的妖国。可一旦秦侯国的那位秦王觉察时机一到,东出玉门,中原各地无人能与其争锋。 那些被蒙在鼓里,只知士族大家一眼的平民百姓知晓秦侯国如何治国,必然倒戈靠拢,万民归心的一方,夫君自然比我更加知晓其结果。” 诸葛亮对于秦侯国的了解,还真的不多。 大炎朝士族大家口中的那位秦王,早年间是祸乱朝纲的奸臣王卓的同党,甚至为了迎回身死王卓的尸骨,不息兵发长安。 同那个祸乱朝纲的王卓关系密切,情同手足,在诸葛亮心中自然没有太多的好印象。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信息不对等下,经由士族大家们的抹黑宣传,先入为主的观念没多少人能避免。 可是现在此刻怀中的发妻,竟然说着和士族大家们完全相反的消息,而且评价还如此之高,这让诸葛亮顿时紧张不已。 “夫君,你我二人就在此地男耕女织,不问国事好嘛?我知晓夫君一心报国,可你若一头扎进那个权力场,只会死无葬身之地啊。” 诸葛亮没有说话,只是一眼不发的拥住了对自己劝告的发妻。 沉默良久,说着让黄月英此刻听闻心碎的回答。 “还是想试一试,大炎朝不该命绝此时。” ………………………… 秦侯国,车师城,秦府。 这段时间旧伤复发的秦王云光不在怎么处理国事。 麾下的行政机构各司其职,每天呈报上来的文书也由左右丞相和太商令代为处理。 这几年秦侯国国泰民安,也没有太多战事,修养生息是秦侯国的主要行政基调。 权力下放也让科举上来的官员从以前的执行者,变成了决策者。 当然某地的政令出了问题,逐级找寻负责人按照律法治罪,给当地百姓一个交代也成了一个常态。 “咳...咳...咳...” 端着书本研读的秦王云光,咳嗽声在安静的秦府后殿花园显得尤为清晰。 捏着巾帕的手从咳嗽的嘴边离开,秦王云光看都不看此刻沾染在巾帕上的淡淡血丝。 随意的将掏出的巾帕重新揣回衣兜。 只不过秦王云光随意的举动却让不远处候着的亲卫担心不止。 “王,起风了。” 犹豫再三,作为秦王亲卫的人,还是小心翼翼的上前低声轻语。 “无事,今日天气好多晒晒太阳,天天闷在屋子里,让人才心烦。” 秦王云光放下手中的书本,仰头望着湛蓝的天空,眯着眼享受着入秋时节不怎 第773章 气氛不对的恩爱夫妻 云夭舒展着腰肢,从马背上利落的翻身站在地面上。 骑马这件事,云夭可谓是轻车熟路,年幼之时就蜷缩在父亲怀中,在军营校场上骑马狂奔。 只不过马背上的颠簸,还是让云夭腰肢有些酸痛。 “郡主,水。” 此次作为云夭侍卫主事者的殿前司队率典胜将水囊递给云夭。 云夭随手接过,开口更正着典胜话语中的错误。 “要叫我巡察使,可别在叫什么郡主了。”拧开水囊,抿了一口甘甜的泉水,云夭询问着道:“还有多少时间能到?” “快了,明日上午出发就到卢城地界了。” “那就好,扎营休息吧,明日在出发。” “喏!” 天色渐晚,晚上赶路也不怎么安全,云夭也不想路上出现什么变故。 来到卢城之前,云夭可是做了不少功课。 这里是通往秦侯国连接西方两地的商业要道,只不过因为气候土地,可不是适合百姓耕种居住的地区。 早些年还经常有野兽成群在此地出现,伤人的消息也时有发生。 哪怕秦侯国出动兵卒狩猎,只不过这片广袤土地上动物可不是那么容易消失。 随着这支队伍的主事人开口,一行人卸下马匹上随时扎营休息的帐篷,很快在此地搭建起了一片小营区。 云夭此时也雄心勃勃,想着在将自己接下来的事办的漂漂亮亮。 …………。 此刻的卢城,也在不久前从流传在秦侯国的《秦今报》上得知了稽查衙门昭告全境百姓的消息。 卢城本地生活的百姓,自然对这则消息期待万分。 毕竟报纸上面都说了,这次他们可以向稽查衙门反应地方官员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的问题进行整改。 为此不少觉得本地官员不做事的百姓,可是特别期盼。 而在此地做事的官员,则显得有些忧心忡忡。 上面放出来的消息,对于一些人可谓是很不友好,要是处理不善,那可是要丢掉头顶的乌纱帽。 此时卢城一家酒楼内,不少人坐在酒桌前心事重重。 “难办了,上头有大动作了。” “难办什么?让手底下的人消停一段时间,过去了还不是屁事没有。” “就是,都已经安排好了,上下也打点好了,这段时间消停下来,不会有问题的。” “可我还是担心啊,这次来咱们这里的可是那位郡主啊!” “没经历太多的丫头片子,能有什么差错?” …… 次日清晨,云夭一行人也开始收拾昨晚扎营的器物。 此刻云夭却没太过悠闲的在旁等候,反而招呼着跟随在自己身旁的密卫。 “丁三,你的人都散进去了吗?” 云夭呼喊着眼前密卫的代号,平平无奇,犹如常年在地耕种老农的中年男子,轻声回应着面前的云夭。 “巡察使,按照您的吩咐,七天前就已经进驻了卢城。” “那就好,出发吧。” 作为这次巡察卢城的负责人,作为郡主的云夭可不是两眼一抹黑,将这次当做巡游的玩闹之旅。 明面上进去,根据提早得到的一些卢城情况,显然不会让她看到任何对于当地官员不利的事情。 为此云夭早已暗地里将一队打听情报的密卫,提早进驻了当地。 这也是稽查衙门的权力之一,能调动枢密院的密卫。 作为秦王云光的女儿,她可完全不能容忍有任何人破坏父亲和祖母辛苦为百姓开辟的这一片天地。 秦侯国安稳许久,这些蛀虫也开始蠢蠢欲动。 既然坚守不住为民做事的本心,那可就被怪秦法无情了。 翻身上马的云夭,迎着朝阳,朝着卢城赶去。 ………… 秦王之女云夭开始踏入卢城之时,已经早起的秦王云光也早已苏醒。 穿着宽松常服的秦王云光,坐在夫妻二人的卧房内,洗漱后坐在椅子上,单手倚在案桌上,盯着娇妻邹菱坐在梳妆台前梳理头发的背影。 “看什么呢?” 王妃邹菱透过镜子也瞅见了自己夫君云光的视线,下意识的询问了一句。 秦王云光没有说话,只是缓缓起身,站在自己发妻的背后,伸出手开口。 “给我吧,我替你梳 第774章 卢城风雨(一) 秦王云光有条不紊的梳理着发妻已经夹杂着白色的发丝。 微微抬起眼眸,看向镜面里他再是熟悉不过的面容。 “别担心女儿的安危,秦侯国安稳太久了,久的让很多人忘记了踏入秦国官场的职责。 如今中原诸侯也离心离德,我秦侯国在他们那些人口中被抹黑成什么模样,你也应该清楚。 也是时候让整个天下变个模样了,让天下人看到不一样的世道前,可不能让国内的蛀虫令他们心寒。” 秦王云光不急不缓的话语,却在王妃邹菱的心中掀起了万丈波涛。 当年还在她年幼之时,已故多年的祖父和年迈的母亲提前落子,就是有朝一日能让他们阴阳家再次出现在阳光之下。 祖父和母亲的计划,也让阴阳家有些颓败的局面彻底反转,如今在秦侯国他们阴阳家算不上什么显学,可也不再是偷偷摸摸的传承先辈学说。 今日自己夫君的话语,几乎都是在明示着秦侯国未来的动向,等到这次将秦侯国内部的蛀虫清扫的差不多,就是加入纷乱中原的那一天。 如今人力恢复过来,年轻一辈成长起来的秦侯国,甚至要比贺兰山屠胡战时更加强大。 当年发布‘屠夷令’才能凑够二十万的军团的日子早就一去不复返,现如今秦侯国常备军团人数都是三十万。 发布战争动员令往上翻一番都不止,他们阴阳家的惊天豪赌早就得到了应有的汇报。 至于更多的东西,那也只是时间问题。 好似自说自话的秦王云光没有在意自己发妻邹菱惊诧的眼神,手上麻利的开始为发妻盘起头发。 “菱儿,我也不知道我这身体能不能等到那一天,真是有些遗憾呢。” 王妃邹菱听闻自己夫君的这番话,下意识紧张的抬起手,抚在秦王云光的手背之上。 “不许胡思乱想,听医师的治疗,还能长命百岁呢,你还不是说要和我抱孙儿呢吗?” 盘好自己发妻头发的秦王云光,淡然一笑潇洒之极,完全没有因为身体旧伤缘故带来对于死亡的担忧。 “菱儿,你会一直站在我这边吧?” 秦王云光没有在意自己娇妻对他的宽慰,反而没头没尾低声呢喃开来。 此刻被自己夫君云光梳理好青丝的王妃邹菱,起身面对着和自己携手走了很多年的夫君。 伏在他的胸膛上,微微抬起头注视着自己夫君的双眸,眼光闪烁没有丝毫迟疑的开口。 “我一直都在你这边。” 秦王云光反手拥住自己娇妻,静静贴着娇妻邹菱的发顶。 王妃邹菱也心安无比的趴伏在自己相公的胸膛,跃动的心跳让她安宁无比。 只不过在王妃邹菱注意不到的地方,秦王云光睁开双眸透露出的目光耐人寻味。 …………………………… 秦侯国,边境城池卢城。 纵马狂奔的巡察使云夭带着自己的人马,也安安稳稳的踏入了这座因为商贸之事繁荣起来的城池。 远离秦侯国行政中心车师的边境城池里的大小官员,也早早来到了卢城城门,等待着这位巡视地方的中央官员。 巡察使云夭还没有进入卢城城门,远远眺望就被城门的动静下了一跳。 旌旗招展,彩旗翻飞,乌泱泱的人群也自从看到巡察使云夭的身影后欢呼雀跃开来。 此刻也在官员的授意下,欢庆的鼓点也在卢城上空跃动开来。 只不过巡察使云夭有些稚嫩的面庞上没有露出半点开心的神色,反而越发凝重。 勒紧胯下马匹缰绳,让骏马的速度放缓些许。 “这些人看来在本地威势不小啊!” 巡察使云夭同跟自己差一个身位的侍卫典胜低声呢喃。 “的确,看来负责本地的密卫也有他们的人呢。” 典胜可是负责云夭行程安全的人,为了避免路上有心人知晓郡主云夭的出发抵达路线和时间。 可是对这次到访稽查地区的官员隐瞒了行程,不过为了和城内的密卫对接消息,也让信鸽传递出了郡主云夭的行径时间。 可那也是只有密卫才知晓的确切时间,可现在城门的阵仗,显然已经出现有心人暴露了郡主云夭的动身路线。 身为此次巡察使的云夭,也对殿前司队率典胜的话深表赞同。 不动声色的转头,低声询问着从车师城枢密院分派给自己的密卫。 “那些先让进去的人,不会出差错吧?” “巡 第775章 卢城风云(二) 这间不起眼宅院旁的阴凉下,两位应该是刚做完活的脚夫蹲在台阶前驻足歇脚。 其中一人抬起脖颈,眺望着卢城城门口发出的动静。 “敲鼓声这么大啊,看来是郡主进城了哎。” 另一人拿起搭在脖颈出的长毛巾,擦了一下额头上不明显的汗水附和起来。 “郡主这个下马威可真是利落,一点也不给此地的官员一点面子。” 最先说话的人轻轻撇了撇嘴,抬手伸展着腰肢。 “给个锤子面子,那份文书上的事坐实在他们头上,皮都给那些中饱私囊的家伙撸一层,有命和郡主谈面子吗?时间差不多了,抓老鼠咯!” “嗯,人都到位了,让你的人别太下重手,可别误了郡主的大事。” “你这人还担忧戮字队的人,绝对办的妥妥滴!” 神色骄傲的人话音刚落,鼓起的腮帮子里就传出来一阵阵嘹亮的哨声。 尖锐的哨声刚刚响起,此前游离在这间宅邸旁做买卖的手艺人,逛街人,还有货郎瞬间行动了起来。 手脚麻利的翻身进入墙内,控制了大门口的人,打开宅邸大门,早就在门口等候的密卫鱼贯而入。 反手将这间宅邸的大门再次紧闭,短短一瞬间,除了大街上少了些许人之外,没有露出半点额外动静。 “骑都尉,人控制了。” 先前谈话的二人,看都没看此刻别下属压在身下,捏着下巴摆弄着口舌,查验有没有在嘴里藏着自尽的毒物。 手段熟练无比的密卫,脸上竟然露出了一些失望。 自从秦侯国被秦王统一之后,这些暗地里挑衅秦律,破坏秦国安危的家伙也越来越倒退。 有些在戮字队从事多年,颇为怀念当时和某些贵族死侍角力的年月。 “看好了,可别自尽,尽快从他们口里撬出接头地点。” “都尉,什么程度?” “死活不论!只要消息。” “嘿嘿~得嘞。” 吩咐完下属从这些看守口中撬出消息后,两位负责此次行动的骑都尉也开始安慰刚刚被解救出来的一众孩童。 男女都有,年岁最大的也不过八岁。 “妈的,造孽唉。” “谁说不是呢,这些混账将咱们的孩子卖给西边的诸侯小国真是该死。” “那些线报上说,这项生意有一段时间了,卖出去的孩子数量可不少啊。” “你说郡主会不会去那些小国要人啊?” 其中一位骑都尉道出这番话,显然不敢让另一位接茬。 秦侯国现在和周边小国的交往政策可是和平相处,互利互惠。 只不过那位嫉恶如仇的郡主要是真的知晓这件事,保不齐可真的会施压给那些诸侯小国。 他们虽然不是郡主身边的亲卫,只不过身为枢密院中处理棘手事物的白手套,也是对那位郡主脾气略知一二。 只能说不愧是秦王的女儿,护短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 两位骑都尉在调度人手安抚这些孩童之时,另一些密卫也开始了他们自己的逼供手段。 先前这座庭院里团聚在一起,还说这送完这一批小孩,就去秦侯国之外的诸侯小国享受享受的人,大脑还是懵逼的情况。 眨眼功夫就不知道从何处冲进来一群人,二话不说就将他们按到在地,捆了个结实。 刑讯逼供这些手段,密卫戮字队的人早就轻车熟路。 两人一组,分别带着他们各自的猎物,钻进了先前被腾空的柴房。 “这些孩子要送去哪里?” “你们什么人啊,这是擅闯私宅,犯法的知道吗!我要告官...啊!!” 这些被抓起来的人,经历过懵逼之后,也总算找回了思绪。 对于密卫戮字队的问话那是充耳不闻,犟嘴硬撑开来。 如今的秦侯国律法也在一点点完善中,不断强调着执法和善些许。 可惜今天这些不是巡捕房的求盗,而是枢密院培育密卫中最特殊的一支。 眼见询问的这人还在嘴硬,其中一人直接将嘴硬之人的手指掰了个九十度朝天。 “说,接头地点在哪里!” “啊...你们这是私用刑法,一群强盗,土匪!” 此刻被折断手指的此地看守,还在做着最后的顽抗,嘴硬的模样让戮字队里的这俩人噗嗤笑出了声。 “说我们是土匪,那 第776章 卢城风云(三) 这间不起眼的小庭院中,随着负责这次突袭任务的枢密院下属骑都尉的命令。 一枚直冲云霄的烟花就窜上了天空。 此刻担任卢城防务的营区里,整装待发凤鸣军下属军团其一的军队也注意到了那道约定好的信号。 自从这支军队的将官得到枢密院密卫的命令,这几天就一直等待着城中约定的信号。 作为今年换防到此地的军队,随着在此驻防许久,再加上一些交接换防军队给与的文书,自然知晓卢城潜藏起来的黑暗面。 可是作为秦侯国的军队,不在战时或者得到秦王军令之时,没有资格插手卢城的政务政令。 不同于中原的行政体系,统管一地兵卒的将领,还可以担任太守之类的职务。 秦侯国将行政体系进行了细致的划分,尤其是军政这两样东西,放在一个人身上,很容易出现中原割据军阀诸侯的情况。 除开秦侯国战时,无条件优先军队之外,其他时间驻扎在卢城此地的军队,只有防备外敌,巡逻边境...等一系列权力。 若是在闲事插手城区政务政令,等同叛国罪。 这几日凤鸣军所在营区的动静,可是让不少卢城的人察觉到怪异。 但是却没有任何人冲着统领此地的凤鸣军将官打听消息,哪怕是管理卢城的太守也不得插手军中事务。 秦侯国各地的官员对于军队可没有调动权力,决定一支军队调动的权力,只有得到秦侯国天策府命令后才可行动。 天策府也是秦王云光设立管理全境军队的最高指挥中心。 当然天策府最高决策者,当仁不让就是秦王云光。 这次凤鸣军调动也是自从稽查衙门成立后,下发到每个军官手中的通知条例。 稽查衙门有权力调动所在地任何伍级以上的军队,秦侯国最基本的军队团体就是伍。 对于这则通知条例,秦侯国军队的将官也没有什么不同的声音。 身为军人,服从命令可是第一天职。 再者说统领这支南征北战无数次的还是秦王云光,虽然在军队中狂热的个人崇拜不可取。 可惜眼下这个局面好像没有太多解决的办法。 进入秦军之前的他们,早些年可是这片土地上任由人压迫的穷苦百姓。 那些骑在他们头上的贵族在打仗的时候,当然也不会忘记他们,战场上为贵族抛头颅洒热血,可惜到头来,甚至还会出现自己的家人被饿死的情况。 他们也在那些贵族眼里也是投入战争火炉中无不足道的柴火。 早些年当兵,也是一种无奈之举。 中原时期的唯一能让平民百姓有向上走的路也就只有军功制,战场上走一遭运气好点得些军功,子孙后代也能跟着享福,不会是以前朝不保夕的生活。 运行军功制的任何国家,在这个冷兵器时代都是狂热无比的战争爱好者。 开战就是平民百姓最迫切听到的消息,在依靠军功制晋升的平民眼中,那不仅仅是两国之间开始打仗。 更代表着财富,权力,地位,女人...以前所有遥不可及的一切,只要得到军功,就是唾手可得事物。 运行这般体质的国家,在战场上爆发出的战斗力,那也是想想都令人胆寒。 但运行这种制度,也是拥有巨大的隐患。 当国泰民安之时,民众高涨的战争诉求,从而谋求达到晋升的要求得不到满足,而那些先一步脱离平民阶层的人,依靠特权作威作福,双方积攒的怒火也就越发频繁,或者外敌强横,经历一次次战败,也会产生连锁反应。 强横无比的大炎朝就是秦王云光眼里最典型的例子,运行军工体制的炎朝,周边小国没有任何人是她的对手。 甚至为了军功,还要派遣特使挑衅周边小国,从而进行战争。 只不过当周边国度服软之后,无处散发的战争热情也在酝酿着民主的怒火,要是国内特权阶层在腐败横生,自然就是自食恶果的时候。 当然大炎朝也有着她搞不定的敌人,也就是北边诸草木河流而居的草原游牧。 不同于周边其他小国,草原游牧可没有一劳永逸的城邦居住地,生活在马背上的民族可不是一句空话。 当年大炎朝让草原游牧不敢南下而牧马,可是耗费了国内积攒了好几十年的物资储备。 那一次才真正将草原游牧打痛,可惜多年过去,伤疤结痂脱落,一切又恢复了原状。 可惜草原游牧被秦王云光抓住当时草原部族各个首领齐聚进攻中原炎朝首都的机会,贺兰山下围点打援的战术,将草原游牧的 第777章 卢城风云(四) 巡察使云夭盯着这位太守的有些尬笑的面容,心里也完全没有太多波澜起伏。 这道烟花她作为发起人岂能不知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看来枢密院的密卫已经得手,接下来过不了多久应该就能看见本地凤鸣军的军队了。 云夭抬起头环视周围在场的官员,眺望着围聚欢迎自己人群里衣着明显艳丽的一群人,心里很是愤怒。 这些为官者,坐的太久,果然会被权力带来的特权所腐蚀。 这些依托秦侯国富裕起来的人,也不知不觉成了啃食秦侯国这颗大树的蛀虫。 云夭在父母为她创造出来的优越环境下,可从来不是个不食五谷,何不食肉糜的‘痴呆儿’。 她自认做不到父王那般令人憧憬,让百姓安居乐业的国君,也做不到自己祖母那般为民众启智,带领他们追寻通往美好道路的先行者。 可父辈创造出来的基业,也自然不能让这些家伙为所欲为。 “云巡察使,您一路上舟车劳顿可是劳累了,还请您跟我移步此地,我等为您接风洗尘。” 做为本地的太守,这位马姓的中年男人,笑容可掬的邀请着云夭。 只不过云夭却抬起手,拒绝了这人的提议,淡淡开口道:“不急,初来此地本官可是给各位同僚准备了一份礼物呢。” 云夭通过考核进入秦侯国的行政体系,这般称呼完全没有半点不妥。 此刻这些‘热烈’欢迎云夭的官员,也是微微一惊,随后脸上也堆积出更加热情的笑容。 国内盛传这位郡主可是待人亲切,没想到初次见面真的犹如传言中一般。 先前还有些担心这位郡主来到卢城可是要做出一番危害他们利益的大事,为此可是提早准备开来。 可眼下这位郡主初来乍到的示好,显然打消了某些人心中的担忧。 卢城这几年传出的风言风语,在秦侯国境内也是让他们担忧。 这会儿现场的气氛更加融洽,云夭也没有太多架子,询问着本地官员这里发展如何。 主客尽欢的景象让此地也时不时传出笑声阵阵。 可惜这种情况没有持续多久,卢城远处传来的动静就让这些人脸上的笑容缓缓凝固了起来。 而此时聚集在城门附近的百姓,也在同一时间注意到了城门前的动静。 “怎么回事啊,军队的人怎么也来了?” “我看肯定是因为巡察使,她可是咱们秦王的女儿啊,这来见一面合情合理啊!” “少糊弄人了,见一面还带着那么多兵啊,人数可不少呢。” ...... 凤鸣军行军带起的动静,可是将城门口云夭的动静全都吸引了过去。 围绕在云夭身边的官员,也心里直犯嘀咕。 这些军营里的家伙,闹出这么大动静是要做什么。 如今这般大规模出动,要是没有个正当理由,事后这支军队的将领可少不了责罚。 还不等这些官员互相交头接耳嘀咕全军出动的凤鸣军军团下属军队,来此地所为何事,一直守候在云夭身边的殿前司队率典胜也行动了起来。 “后退!!” 一声爆喝,让在场的本地官员吓了一机灵,先前跟随在云夭身后的同行之人,也齐刷刷的围绕了上来。 二话不说将云夭周边围绕了水泄不通。 这也不怪作为保卫云夭安危的典胜紧张,按照稽查衙门派遣各地巡察的官员规格,都是由三人带领。 这也是为了防止单人巡察或者两人巡察各地出现徇私枉法的情况,而且为了避嫌,还会限制稽查衙门巡察人员前往出身地。 可是不知道为何,云夭这一行人,就没有这般条令。 此刻的殿前司队率典胜也在出发前,回忆起他还在家的那个夜晚。 从小对他严厉的父母在用过晚饭之后将他在一众兄弟姐妹中单独叫下来说话。 烛光摇曳中,父母的话语依然在此刻典胜耳中历历在目。 “胜儿,这次跟随郡主出行你可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切不可让郡主安危出现任何差错。” 当时的典胜还不以为然,觉得父母对他的提醒也只是小题大做,不以为然的回应着父母。 “爹,娘,你们放心,我这自从进入殿前司,云妹那时候在我的保护下安危出现过问题啊,绝对没问题的。” 但是他有些糊弄的神色,让做为殿前司统领的父亲典韦气愤的拍着剩下的扶手。 “混账,赶紧收 第778章 卢城风云(五) 殿前司队率典胜的动静,让先前围靠在云夭身旁的人从诧异中恢复了过来。 随后看向城门方向纵马而来的骑兵队,转瞬之间也明白事情有些不对头。 正在犹豫要不要同这位担任此次巡察使的郡主云夭搭话,骑马而来的军队将官已经到了众人身边。 这些统领秦侯国军队的将官,对于这位郡主可谓是熟悉至极。 秦侯国军队轮防也持续了好多年,他们也顺理成章的做过都城守卫军。 不同于中原需要常年驻守在京师附近的皇家守卫军,秦侯国可没有从一而终一直驻守在都城车师城附近的军队。 中原的边军和拱卫京师的卫军待遇可是完全不同,常年守卫边疆的军队,也会随着王朝衰败渐渐成为边疆重臣的私兵。 为了避免边疆军队发生一些脱离掌控的事情,秦王云光才不得不采用这种方法。 五年一次的边疆换防,也是秦侯国防御力量最弱小,也是耗费国内物资最多的时刻。 军队改革秦王云光也在一步步不急不缓的进行着。 自从秦军成立以来,秦王云光也一直在强调国的概念,将军队从诸侯私兵转变成国家的军队。 这么些年也渐渐显露出成效,起码也不会出现某地军队只会听令某个带领他们时间颇长的个人,派去调遣军队的将官无法将其指挥。 军营哗变的情况在如今的中原可谓是屡见不鲜,营区中某位将领振臂一呼,反叛原主的例子也数不胜数。 现如今脱变城国家军队,百姓子弟兵的秦军,也有资格让秦王实行下一步的军队变革。 军队守卫边防地区也会规定分化成某一地,之后也只需调换担任军队的将官即可。 这项改革进程也在秦侯国的某些地区开始了试水。 消息还是有些迟缓的当下,一切都小心为上肯定不会有什么大错。 如今守卫卢城边境地区的这支凤鸣军团下属军队,还没有被规划进这次试水改革。 兵随将动,这支军队的将军也是在车师城驻防时见过云夭很多次的女将。 “凤鸣军团逐胜军厉锋将军慕如雪拜见云巡察使。” 甲胄傍身,英姿飒爽的厉锋将军慕如雪干净利落的从马背上翻身而下,从军多年,虽然没有经过秦侯国数次惨烈战役,在平和时期入伍参军。 可这个世道哪里有真正所谓的平和,山匪,草寇,马帮都是危害一个地区的危害因素。 落草为寇的山大王也因为熟悉的地形,不付出些代价,也不是那么容易真正消灭。 经历屠胡战后步入平和时期的秦侯国,每年军卒伤亡剿匪就是最大的原因。 甚至在比邻的西边,被打碎的贵霜帝国里还出现了不少数量骇人的匪寇团。 少则千人,多则万人,这些抱团而行,所过之处家破人亡,草木尽毁的家伙,可不是什么善茬。 杀人越货,屠村奸淫那可是样样精通,不事生产的他们,劫掠可是他们赖以生存的手段。 而且往往这些家伙在面对自己同胞之时,更加残忍。 秦侯国平和时期的剿匪进程,可是发生了数次大兵团的战争。 好在这些闻见血腥味一拥而上的家伙,除了人数之外,其他的方面不值一提。 混乱无序的武器,毫无两眼的士气,能抵得住身经百战秦军的两轮远程攻击都算得上悍匪了。 这些在面对大规模秦军不成气候的家伙,在小规模战斗上也让当时清缴国境匪徒的秦军有些手忙脚乱。 那段时间也是秦侯国有些纷乱的时节,被逼急眼的家伙冲进防御力相对薄弱的村镇,挟持一些老弱妇孺,可是造出了一件件不忍直视的惨事。 为此剿匪行动中还存活下来的匪徒,几乎全都累死在了那条通往草原王庭哲理木的道路上。 如今联通秦侯国都城和漠北王庭哲理木的那条宽敞大路,底下可是铺了不少森森白骨。 至于有没有对那些抓捕匪徒遭受如此待遇劝谏秦王,那也是天方夜谭的笑话。 法治的概念也是在秦侯国实行不足五十年,才让秦侯国安分守己百姓知晓,他们有权力对秦侯国行政体系不合理的地方说出诉求。 放在现如今的这个中原,官老爷抢你家地都是祖上修来的福气,要是觉得不满,当场打死恐怕都无人敢吭声。 数百年的儒学之下,他们已经在掌权者对儒学更改下变成了温顺无比的绵羊,逆来顺受的他们也只有在面前再无生路的情况下,才会抱团奋起反抗。 秦王云光也只求法治的潜移默化下,能将秦境子民变成遭受不公待 第779章 南阳故友再逢 中原,豫州南阳郡。 骑着快马的徐庶,也有惊无险的回到了母亲身边。 这一路上还好靠着年青时在外当游侠的经历,才没在匪寇出没频繁的道路上载跟头。 踏入自己熟悉无比的土地上,徐庶才总算松了口气。 人杰地灵的南阳也算是在这个乱世中免受战火荼毒的世外桃源。 管理此地的贵族诸侯也还算有些仁义良心,虽然比不上他亲自接触过的秦侯国,但也在中原一众丧尽天良的诸侯贵族也是矮个子里拔高个。 外加上还算优渥的地里条件,没有太多天灾,南阳郡也是纷乱无比中原里的一片好去处。 牵着马儿行走在泥土道路上,看着四周面带和善笑容的百姓,可徐庶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眼下这些安静祥和的场面,想必过不了多久就会被彻底打破。 那些逐鹿天下的贵族诸侯养足精锐,可就是新的一场争锋了。 回到家的徐庶率先去见了自己母亲,望着母亲一直唠叨回来就好的话语,徐庶眼角都是散不去的温柔。 如今他能有今天这般境遇,都是面前这位因为操劳,而身形瘦小的妇人。 没有她含辛茹苦供他读书启智,哪里会有如今学富五车的今日。 归家没多久的徐庶,就开始了自己的计划。 自从见识了西北玉门关外秦侯国的真正情况,还有当日那位已故蔡大家之女蔡琰的建议,北上的想法一直在心间挥之不去。 深入接触秦侯国方方面面之后,徐庶也越发明白自己理想中的国度到底是什么。 当年行侠仗义就是见不惯这个世道不公的事情太多,随着年岁增长,还有一些事情发生在他身上,也越发明白靠他一人无法改变这个混乱不公的世道。 底层平民出身的徐庶,也更加明白要想引来一个没有不公的世道,如今的中原根本不会出现。 徐庶已经看清楚这些逐鹿中原的诸侯贵族都是一丘之貉,不论是谁坐上那个座位,也丝毫不会改变这个世道。 他们从出生时就是高高在上的贵族,庶民的存在也只是供他们享乐的事物罢了。 假若真的能改变这个黑暗不公的世道,西北玉门关外的秦侯国才是一条通往光明的道路。 花费好些口水,才将母亲说服,为了避免优柔寡断不愿和他北上的母亲中途变卦,徐庶就开始前往市集变卖家产。 只不过贫困的家中,能让徐庶变卖的东西不多,母亲织布缝衣供他读书的织布机算得上是一众变卖家产里最贵的东西了。 “元直兄,这可真是好久不见啊,大半年都没你的消息了,你这是变卖家中物件所为何事啊?” 徐庶还在市集上和路过问价的行人商谈,熟悉的声音就从一侧传入耳中。 阔别本地大半年之久,对于此刻说话言语的人,徐庶那可再是熟悉不过,说话的人也是他在此地为数不多的挚友。 “孔明兄!” 徐庶对着问价的行人有些抱歉的拱手行礼,二话不说朝着冲着他前来的诸葛亮迎了上去。 二人互相搀扶着肩膀,爽朗的笑声也让在场的行人为之侧目。 求学之时,二人也因各自学识惺惺相惜,交谈之后也渐渐成为知己。 现如今因为徐庶北上离开许久,也让再次相遇的二人发自真心的开心。 “元直兄,你这不辞而别可是好久啊,该不该罚!” 诸葛亮此刻也笑颜逐开,话语里也有些埋怨不辞而别一去不知何地大半年的挚友。 “该罚,该罚,不过事出有因,还望孔明兄手下留情。” “走,去寒舍小酌几杯,这次我可是想听听到底是因为什么事让元直你一言不发离开故地。” 这一路的所见所闻,徐庶也想对这位挚友细谈一二。 别人不知晓自己这位挚友的本事,可他岂能不知晓。 “那可就叨扰孔明兄了。” “你这什么话,请!” “请!” 二人畅笑着离开南阳郡的集市,徐庶此刻将来到此地的事情瞬间都抛之脑后。 俩人并肩而行之时,徐庶也将自己这次出远门去的地方告知了他的挚友。 “元直兄可真是真人不露相啊,孤身一人北上去了那般地方,大豪杰啊!” 诸葛亮发自内心的赞叹着徐庶的所作所为。 纷乱的中原路上可不是平安祥和,没想到这位和他相谈甚换,熟悉许久的挚友还有这般他不知晓的本事,真是 第780章 愤怒! 小院中正在温酒,准备一些下酒菜的黄月英还没忙活多久,屋外就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谁啊?” 本地也算出身名门之后的黄月英,倒不是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女子。 隐姓埋名的墨家祖训,让她对于一些力所能及的事做起来轻轻松松,屋外的动静,让灶台前的黄月英随手拿起抹布擦拭沾了水渍的双手,朝着大门招呼一声。 “月英,爹来看看你。” 黄承彦的声音从门外想起,前几日族内最后一批人踏上了前往秦侯国的路程。 以前人来人往的宅院顿时空了下来,冷清了不少。 黄承彦要不是牵挂自己这位女儿,也跟着族人一同前去,做为隐姓埋名的墨家上一任巨子,这把岁数他也没了前去秦侯国做个位高权重之人。 家族内的后辈已经在秦侯国为墨家闯出了一片广袤的土壤,那片思想开放的土地,必然能让逐渐凋零的墨家重新闪耀光芒。 至于他,现在就想盼着女儿能给他生几个外孙带。 如今身处在秦侯国的墨家子弟也传来消息,休养生息的秦王开始了大动作,想必等到那位清除了秦侯国国内的积攒起来的腐败,就会开始出关踏入中原。 秦侯国实行的法治,奉行的国策,可从始至终都不是偏居一隅,守住玉门关不问世事。 现在想来唯一让黄承彦遗憾的事,就是没有同那位让法家在玉门关外扎根生长的法家至圣徐端静见上一面。 人生之事十有八九不如意,也是无可奈何。 等到有了孙儿,在长大些许,届时那位也应该挥兵入中原,到时候在去见见那位秦王也不迟。 站在女儿夫家门前的黄承彦还没想太多,大门打开显露出女儿喜出望外的神色。 “爹,您怎么来了?” “怎么,来看看女儿还不许吗?” 黄月英无奈的对头发花白的父亲白了一眼,伸手接过手上提着的物件,就往院内迎接。 “孔明呢?” “爹,你等等啊。” 黄月英回身关上门,同父亲并肩而行,让其稍安勿躁,转头朝着刚和自己好友进门没多久的房屋呼喊。 “相公!相公!我父亲来了!” 此时屋内二人才刚刚坐定,诸葛亮还没等到自己发妻温好的酒水,只能先拿起茶壶为二人斟满茶杯。 屋外的呼喊声,跪坐在席子前的二人急忙起身,朝外走去。 “岳丈,你来了啊!” 诸葛亮对于这位岳丈很是尊敬,不单单钦佩自己这位岳丈在本地的名望和学识,还有将貌若天仙的女儿嫁给家道中落的他。 “哟,元直,你也在啊,好长时间没见你了。” 黄承彦有些惊喜的望着出现在贤婿家的徐庶,都是南阳郡本地有真材实料的青年才俊。 要不是膝下没有别的女儿,将他也做成自己女婿也是一件令人开怀不已的喜事。 “见过黄先生。” 院内的众人都是熟人,在南阳郡名仕圈子里也是互相交好的一行人。 “爹,还有你们俩,先去里面坐,我这边马上就温好酒了。” 诸葛亮同徐庶将黄承彦请进了堂屋内,黄月英也朝着灶房走去。 屋内众人坐定,黄承彦和诸葛亮此刻都将目光放在徐庶身上。 黄承彦是好奇徐庶去了何处,诸葛亮则是想从好友口中知晓更多关于秦侯国的事情。 “元直,你这是去了何地?快一年没见你了吧!” 徐庶对着开口询问自己的黄承彦拱拱手,朗笑着开口解释了起来。 “多谢黄先生记挂,在下这次北上绕路去了秦侯国。” “哦?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黄承彦也是吃惊不已,面前温文尔雅,书生意气的徐庶还有这般魄力。 外出离家在这般年月可不是游山玩水,徐庶一年没见竟然孤身一人去了那里。 “黄先生过誉了,年幼时不懂事粗通一些拳脚功夫,此次也是因关于秦侯国流言四起,这才想亲自证实一番。” “元直竟然如此牵绊秦侯国之事,难不成以后出仕是想去...” 黄承彦没有将后面的话说完,可屋内的众人都知晓暗藏起来的话语。 徐庶也已经下定决心,再说面前同他再次相聚的人,也知晓品行,不需要藏着掖着。 “庶确有此意,不满二位,庶年幼时在各地拜访武师,练些拳脚,想着以后仗剑除 第781章 阶层不同带来的分歧 徐庶完全不在意自己的失态。 出身平民的徐庶,自小就见过不胜凡举的人间丑陋之事。 贫贱之人理应就该被那些自诩贵不可言的王宫贵胄欺辱吗? 年轻时仗剑四方的徐庶,心里一直有这样的疑惑,官商勾结侵占田产,无田可种,无地可耕的平民百姓只得卖儿卖女,背井离乡。 哪怕当地官员清廉,一场天灾,颗粒无收,饿殍遍地,可换来的却是王宫贵胄们的冷眼旁观。 锦衣玉食的他们高高在上,不曾对卑躬屈膝的蝼蚁贱民投去半点怜悯,甚至克扣为数不多的赈灾粮食,乘机大肆侵占田地。 官宦子弟为祸乡里,纨绔子弟当街杀还良家百姓,到头来却是官官相护,不闻不问。 年轻时去过很多地方的徐庶,不理解,也不明白这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然凭借手中三尺青锋剑,亲手铲除那些为非作歹恶徒时,也让官府将他纳入了通缉。 反过头自己为当地除掉祸害的百姓,其中有些人就会为虎作伥,想拿着他的脑袋去做投名状。 可惜他徐庶还能在此刻放言高语,那些人的下场自然不用过多言语。 但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也幸得贵人,江湖义士相助,才能让他化险为夷。 贵人之言,也让徐庶明白,是这个世道错了。 是这个假仁假义,满口仁义道德,实则全是行恶贯满盈之事的那些掌权者错了。 可这些高高在上的贵族错了,却完全没想着更改,还不择手段的打压那些抱团取暖,奋起反抗的普通人。 也是,他们都是既得利益者,谁会拿着刀要自己的命呢? 读书后懂得越多的徐庶,也越发对中原的掌权者失望。 可现在他心中有了希望,他见识了一个力求世间公道,没有欺压的国度。 那位秦王此刻在他担得起大豪杰,大英雄。 若是能为那样的人,能为那样的国献上他微不足道的一份力,此生无憾矣。 黄承彦拿起酒壶,为此刻慢慢平息下来的徐庶斟满酒杯,能说出这番话,足以见面前市井出身的儒家学子,经历了常人难以想象的努力。 “元直看来已经找到了一展所学之地?” 徐庶大大方方的承认,没有丝毫遮掩。 “嗯,不满诸位,庶想去秦侯国,想在有生之年看到一个不一样的世道。” 甚至双眼放光的望着与他面对而坐的挚友。 “孔明兄,你也同我一起去吧,汝之才学,庶佩服不已,秦侯国眼下求贤若渴,孔明兄才学必然不会埋没。” 徐庶的这番话,让在场的其他俩人有些意动,可都没有对着现在微微皱眉的诸葛亮言语。 缓缓僵酒杯中的酒水吞下喉咙,诸葛亮也在努力平息着让他躁动的心。 倒不是意动自己挚友的提议,而是对于今天完全判若两人的挚友吃惊不已。 诸葛亮也没让徐庶等待太久,毕竟这位挚友的目光太过火热。 直视着挚友的双眸,诸葛亮坚定沉稳的声音缓缓传入在场众人的耳畔。 “元直兄,食君禄,忠君事,如今炎朝颓败,奸臣当道,诸侯趁势为害一方,吾等理应匡扶炎室,助当朝国君除奸臣,诛宵小,颁新政,灭不公,而不是想着助某人谋朝篡位!” 徐庶微微一愣,渐渐将前倾的身体缓缓收了回去。 此时这位挚友的话语,在他这里虽有些出乎意外,但也在情理之中。 毕竟从接触这位挚友的时候,他徐庶就知道自己同他有着在中原地界不可调和的隔阂。 徐庶拿起案桌上的酒会,为众人空掉的酒杯重新斟满酒杯。 端起杯子,不等自己这位挚友同自己碰杯示意,便一饮而尽。 抹了一把沾染在口角的酒水,放下酒杯的徐庶抬起眼眸缓缓开口。 “孔明兄,到头来你我始终不是一路人啊!” 不等诸葛亮开口询问自己这位挚友口中到底是何意,徐庶没有停歇的开口。 “孔明兄,你可曾知晓,庶求学之时,学院的那些同辈学子私底下如何说我?不知道他们从何处知晓当年庶在外仗剑游历入狱之事,他们唤我‘贼寇’!! 贼寇?贼寇!庶不曾做出杀人越货,不曾做出逼良为娼之事,只是见不惯为富不仁的纨绔子弟,出手教训,未曾想落得他们口中这般境遇,真是可笑!哈哈哈哈!! 孔明兄,你家祖上就是名门望族,官吏世家,哪怕如今伯父病逝,也有祖上殷实家境,纵情山水之间,不 第782章 除病! 声如洪钟的徐庶,彻底将面对而坐的诸葛亮惊醒。 抬起眼眸直视着此刻神情激愤又压抑着些许激动的挚友,这也是第一次在这位行事处变不惊,面对任何事都云淡风轻的徐庶。 “孔明兄,你不是一直想改变这个混乱不堪的世道吗?现在一个绝无仅有的机会就摆在面前,依你学识必然能为这个一成不变世道接下来的改变做出一份大事,为何还在犹豫?” 徐庶直到这一刻还在争取他这位挚友的立场。 自从深入了解了秦侯国的方方面面,徐庶依然清楚,封建腐败的旧王朝必然会被充满生机的新世界代替。 那是中原千万人期望的煌煌大世,一旦展露在世人面前,没有什么力量可以阻挡。 没有谁敢阻挡任何一个普通人通向美好道路。 屋内的气氛沉默了下来,相比较此刻心思复杂无比的诸葛亮,在场除徐庶外的两人则一脸平静。 做为隐姓埋名快百年的墨家学派,做为上一任的墨家巨子,可是最先接触玉门关外的秦王。 家族内的交流信息,也更加比徐庶更清楚秦侯国的方方面面。 这个如今动乱不堪的中原,看似各个诸侯合纵连横起来势均力敌。 可惜当玉门关外的秦王觉得时机成熟,不用在蛰伏,中原里龙争虎斗的那些枭雄,注定是失败者。 他们只是这个封建黑暗时代的延续者,阻挡不了那股掀起燎原之火,燃尽一切黑暗的新时代的开拓力量。 众人沉默之时,思索的诸葛亮也缓缓抬头,环视着周围,轻声开口。 “岳丈,月英,这是真的吗?” 黄承彦转动眼神看向自己女儿,注意到自己女儿微微点头,这才心里知晓,女儿将他们这个隐姓埋名家族的事情告诉了贤婿。 做为上一代墨家巨子,黄承彦已经和家族内的一众长者选择了队伍。 若是没有玉门关外的那股变数,自己这位女婿也是能让他们家族在安稳延续下的力量。 知晓这位女婿的才学,从来没有怀疑不会在这个世道碌碌无为。 可惜,他们墨家也想继续畅意自由的活在这片蓝天下,而不是一直藏在角落,唯唯诺诺小心翼翼的维持。 年过半百的黄承彦没有说话,只是平静的点点头。 一直注视着岳丈动静的诸葛亮有些自嘲的一笑,轻轻晃动着脑袋。 只不过这般神态没有持续多久,诸葛亮深吸一口气,抬起头直视着面前目光希冀,等待自家答案的挚友。 “我还是想试一试,炎室不当亡,变法图强也能继续带领百姓前行。” 坚定不移的话语,让徐庶有些愕然,只不过随后脸上泛起淡淡的笑容。 假若自己这位挚友选择了其他路,那也就不是他了。 “孔明兄...” 徐庶没有在说话,只是端起案桌上的酒杯,端端正正的举起来对着自己这位挚友。 诸葛亮也没有迟疑,端起酒杯,同徐庶轻轻碰杯,随后二人一饮而尽。 空掉的酒杯被轻轻放在案桌上,互相对视的二人也淡然一笑。 他们都知晓,今日之后,他们两人注定会分道扬镳,为了各自的信念而奋斗。 对视的二人,曾几何时心里都有过幻想,能携手一同改变这个昏暗不公的世道,可惜道不同,注定是分别。 …………………… 秦侯国,卢城,太守府。 刚刚吃过晚饭的云夭,躺在一张放在太守府主屋前的太师椅上。 单手倚在扶手上,抻着在夕阳照耀下淡淡绯红的脸颊。 天边的火烧云此刻壮丽璀璨,动人心魄的美,也让此刻的云夭平静不已。 不同于云夭的平静,此刻云夭面前太守府的院落里,却是脚步急促,到处都是来来往往的人。 拖在院落里的案桌上,一踏踏的书册被人分门别类摆放开来。 案桌前坐着的人,手脚麻利的核查着文书上的数字。 这些都是卢城这几年的账目,自从秦王统一西域后,卢城作为同西方的商贸节点之一,所有的账目都被翻找出来。 核对账目之时,还有不少被军卒押解着踏入太守府的卢城百姓,男男女女都有,只不过双脚发软的他们,几乎是被架着被拖往太守府另一侧的房屋。 “巡察使,这是宣德商会的账目,还有这是小刀会的账目。” 身着甲胄的凤鸣军校尉,恭敬的将刚搜捕完本地商会,帮会得到的账目递在云夭面前。 第783章 生气的秦王 今日的卢城某些人是人心惶惶。 戒严的城中家家户户房门紧闭,倾听着屋外街市上从军队进城后没有停歇的动静。 时不时还能听见一些凄惨的叫声。 胆子大的一些民众,趴在自家墙头张望着被军卒搜查的地区。 闹出如此动静的卢城,也让一些生活在本地的百姓欣喜的隔着墙头兴奋交流。 “真痛快啊,这些害虫可算有人收拾了。” “郡主真是救星啊,这些不是人的东西收拾了,可算有咱们的活路了。” “平日里耀武扬威,现在老天可算收他们了。” “什么老天啊,那是秦王总算能腾出手收拾他们了。” “是啊...这以后总算能过安生日子了。” “唉...老魏头,招呼街坊等郡主忙完了,咱们送点什么好呢?” “这我哪知道啊,郡主缺什么东西吗?看得上咱们送的东西不?” “不清楚,东西虽然不好,但也是咱们的一点绵薄情谊啊。” “也是...等这些兵娃子不戒严,找街坊说道说道?” ...... 卢城里生活的百姓,此刻却是开心不已。 城里为非作歹的一些人,总算上面派人来收拾了。 要不是还在戒严,城内的百姓恐怕早就团聚起来敲锣打鼓。 做为巡察使的云夭,正在行使这次落在她肩上的担子。 此刻远在千里之外的秦侯国都城秦府,也有些热闹。 如今的秦侯国在中原可是洪水猛兽,没有任何掌控地区的诸侯军阀愿意同秦侯国接触交往。 根据中原王宫贵胄们收集到的秦侯国消息,避之不及都怕来不及。 中原的那些诸侯军阀不愿意接触,可不代表一直通商的西边国度不愿意与之接触。 而且因为秦侯国在商贸上处于主导地位,更加想与其打好基础。 这次秦侯国可是来了好多位西边国度的使节。 而他们前来的用意,也是此刻已经远离车师城的郡主云夭。 一直同西方各国行商交流的秦侯国,在这些西方各国眼里可是要紧紧攀附的粗大腿。 而且这个粗大腿的掌权者还只有一位嫡系后代,虽然是个女儿。 可是这些西方各国完全不在意,甚至是欣喜无比。 要是能征得那位秦王的同意,让两国联姻,可是对他们有利无害。 秦侯国的制度这些西方各国随着通商交流,也是要比两地对峙的中原更加清楚。 实行的一夫一妻制,虽然可能会让联姻秦侯国郡主的本国王子吃亏,但为了国家的利益,这点亏也无伤大雅。 如今秦侯国的这位郡主也在前不久刚刚成年,这些西方各国就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马不停蹄的赶赴到了此地。 此刻知晓这些西方各国使节来意的秦王云光,则有些气鼓鼓的坐在夫妻二人的卧房。 “哎呀...别生气了,小心你的伤。” 王妃邹菱有些无奈的看着坐在床边气鼓鼓的夫君,这般小孩的模样,让起身为自己夫君倒水的王妃邹菱忍俊不禁笑了开来。 “怎么不生气,那些家伙当我女儿是货物啊!妈的!” 秦王云光可从来没有这般生气过,因为这事也罕见的口出污语。 那可是自己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的金疙瘩。 现在那些西方使节上门请求两国联姻,好像将自己的金疙瘩当做维系两国之间的物品。 再说他秦侯国需要和你们这些小国联姻吗? “奶奶的,越想越气,让人传话,让他们赶紧滚!” 王妃邹菱有些无语的坐在自己夫君身旁,看着他将递过去的水一饮而尽,伸出柔荑轻抚着盛怒不已的秦王云光。 “别跟那些家伙一般见识,明日让礼部的人打法走便是,要是真的如你这般行事,显得咱们秦国小肚鸡肠。” “哼!” 秦王冷冷的哼了一声,不过心里将刚才发妻的话听进了心里。 做为一个父亲,秦王云光总在女儿身上不能把控好尺度。 虽然知晓宠爱会让女儿长不大,可还是不舍得让她受一点委屈。 “好了,不生气了,夭儿还小,让她自己挑喜欢的人,反正日子还长着呢。” 王妃的软言细语也让秦王云光平息了不少怒气。 第784章 车师城的一些小动静 夜色渐浓,秦王夫妇的卧房里,二人也身着宽松的睡衣相拥躺在一起。 烛火摇曳,侧躺一起无言享受安静时光,是二人为数不多享受的时刻。 王妃邹菱抬起一支手掌,轻轻抚摸过自己夫君后背现如今看起来还是骇人无比的伤疤,眼中的悲伤止不住的逸散开来。 如今身体情况不尽如人意,还需要汤药来维持的夫君,一切的源头就是这道战场上留下的后遗症。 正如那些医师们的话语,伤及肺腑的伤病,可不会一直安安分分。 今日忙碌的秦王,安静躺在床铺上,闭眼假寐没有注意到自己发妻的悲伤。 不知是谁轻轻呼了一口气,燃烧的火烛彻底熄灭。 屋内也陷入了黑暗,高挂与天空的柔和月光透过窗户,穿过窗帘,洒下一片片洁白微光。 王妃邹菱轻轻拱了拱身子,将自己同她的夫君贴的更紧了些许。 秦王云光也察觉到同自己紧紧依偎发妻的不对劲,缓缓转身,将她涌入早已有了小肚腩的怀抱。 嗅着划过鼻尖的青丝,沁人心鼻的味道,让秦王云光心里止不住的安心。 “怎么了,多大的心事,连觉都睡不着了?” 王妃邹菱在自己夫君云光怀中蠕动两下脑袋,将身躯同他贴的更进。 “还是你姑娘的事呗,一下子拔掉那么多人,可不是立马就能补全,这段日子要是在没调整好,指不定乱糟糟成什么样。” 王妃邹菱自从女儿前去卢城,可就是最为担忧女儿此行的人。 毕竟她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关乎女儿还不知晓的计划最后结果如何。 而且女儿外出的这件事她也不能插手,只能一切由自己女儿行事。 秦王云光倒是不疑有他,只是简单的将此刻担忧的发妻邹菱当成了记挂孩子远行的母亲。 轻轻抚摸着发妻的后背,出声呢喃安慰。 “没多大事,傍晚前女儿在卢城暂时扣押了不少官员,本王就已经给亲卫传话,让考功司的人挑选人手,明日前往卢城上任。” “啊?是不是太急了?不是还没出结果吗?” 王妃邹菱有些诧异,从自己夫君怀中抬起头,借着黑暗中的微光,注视着自己夫君半眯的双眸。 依照秦侯国律法,贪污犯事的官员,有着一套完整的审讯,除职,判罚的流程。 随后在从当地升迁提拔空缺职位的官员,可现在直接派遣,有些不符合秦侯国的规章制度。 秦王不以为然,平静的睁开眼眸,看向此刻神色有些急切发妻。 “非常时刻行非常之举,时间不多了,秦侯国内部的问题要快速消除,要不然,可就赶不上中原渐起的大世了。” 抬手轻轻拍着发妻的后背,秦王云光哄着小孩般对着娇妻言语。 “别瞎操心了,我自有分寸,睡吧。” 王妃邹菱在听闻自己夫君今夜的这番话语,心底悬着的心也放了下去。 目前而言,不管是自己走的棋路,还是毫不知情女儿的一举一动,都在好的方向发展。 鼻尖传来令王妃邹菱安心的味道,也渐渐陷入了梦乡。 ……………………。 秦府内的夫妻俩安睡之时,车师城的一些宅院却安静不下来,烛火燃烧的宅院里,透过窗户能看到不少聚在一起的身影。 车师城,云府。 “那些西陲他国之人,没成想竟然想异想天开迎娶郡主,哼!” “他们只是跳梁小丑,就在刚才听府内的人说,光儿他可是生了很大的气呢。” “好了,那些家伙别去理会了,还是说说夭儿吧。” “确实不能再拖延了,夭儿成年的消息,随着时间推移,越来越多的地方都会知晓,到时候可就不是这几个邻的最近的牛鬼蛇神前来车师了。” “也不知道夭儿这姑娘喜欢什么样的年轻人,真的一点头绪都没有。” “先不谈喜欢,相处久了或多或少都会有些感情,但现在夭儿跑那么远,的确难办呢!” 云府内一众长辈们在烛火阴影下,神色很是愁苦。 显然面对这个问题,让他们束手无策。 假若是以前中原,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里还用得着这么愁苦。 女孩子也注定是维系不同两家之间关系的纽带。 可是现在秦侯国自从实行男女平等政策之后,就号召全境实行自由相恋的政策。 这一下不能讲父母之命媒 第785章 问责卢城太守 远在千里之外的郡主云夭,却丝毫不知晓在车师城发生的事情。 现在的她可是全心全意的在关注眼下的事情。 随着卢城三日戒严,不遗余力的搜查,躲藏在阴暗下的爬虫都被翻找了出来。 有些运气不错,在卢城大搜查时人在它地,躲过了这次搜查,头也不回的逃离了秦境。 至于逃不走的这伙人,现在可谓是度日如年。 作为本地的太守,这几日好几日已经没让这位中年男人睡个安稳觉。 屋外的一丁点动静,就能让他从昏昏欲睡中惊醒。 每时每刻都不断在自责懊悔中,祈求漫天神佛能给他留出一条活路。 可惜漫天神佛这一次注定听不见他的祈求。 衣衫不整的马太守这几日一直都在巴掌大小的客房呆着。 虽说每日都会有按时的饭菜送来,可不能得到外面半点消息,不得离开此地半步的境遇,让他一直休息不好。 魂不守舍的坐在床铺上假寐,这几日没有好好休息,让他的精神萎靡不振,随时想要安稳睡上一回,可惜紧张的心完全满足不了他这个小小的心愿。 还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要持续几日,门扉被缓缓推开,就立刻惊醒了倚在床铺上假寐的这位太守。 慌慌张张起身,瞪大双眼看着当日在城门口见过的年轻人。 记忆里那应该是那位巡察使的贴身护卫。 率先进门的殿前司典胜没有开口说话,侧身让步,沉默不语的站在房门一侧。 一只小巧玲珑的脚,抬脚迈步走了进来。 被困多日的这位太守,喉咙耸动,惴惴不安的注视着眼眸中倒影的身影。 “本地太守见过巡察使。” 强压心中的不安,担任秦侯国重要地区官位的中年男人,立刻朗声问候着进门的云夭。 “马太守心性不错啊,不愧是一地父母官呢。” 云夭有些戏谑的开口,玩味的打量着现在还强装镇定的本地太守。 本地这位马太守刚想回话,眼神明亮的他就看到了在云夭手中把玩的一件金玉物件。 拳头大小的玉石物件,被雕刻成一件栩栩如生佛陀,黄金点缀下,看起来是个昂贵不已的艺术品。 这也是平日里他一众收藏品里颇为喜爱的东西,四下无人也喜欢拿在手上把玩。 但是现在的这位马太守可没有再次看见这件东西后的欣喜,心里只剩下源源不断的恐惧。 这件东西现在被这位巡察使拿在手中,那么他藏一些见不得光物件的幽静小院看来也被找到。 这位马太守只感觉到口干舌燥,呼吸紧促,千言万语梗在喉咙说不出半点。 云夭到是抬起手捏着这个金玉打造的佛陀小雕像,在这位马太守面前晃动了几下。 “看来马太守的确喜欢这个小玩意啊,你还别说,这般做工精美的物件,是个人都想据为己有呢。” 这位马太守接不上话,只得低下头沉默不语。 现在木已成舟,一切都悔之晚矣,只求能轻罚。 自从知晓稽查部巡视地方的消息,他已经和那些和他一根绳上的官员早就吩咐某些人手脚麻利些,处理干净一些。 可是谁能想到,面前这位刚刚成年的巡察使,如此蛮不讲理,调动军队,不但限制他们的活动权利,还直接封城搜查。 云夭缓缓移步,坐在由殿前司队率典胜拉出来的板凳上,很是随意的将这间价值不菲的金玉物件丢在身侧的案桌上。 “马毅,渠勒郡石阡县人士,初平二年过政法学府,历任门下书吏,万载县主簿,保亭县令.......到现在将近四十年岁,位居卢城太守,官途说不上坎坷,也说不上一番风顺,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马太守你成了眼下这般模样呢?” 云夭看似好奇的目光看着面前低头不语的太守马毅,可眼光暗藏的全都是冷如寒冰的冷漠。 太守马毅不说话,云夭也觉得失望,继续淡淡开口。 “根据本官麾下人员核查,马毅太守也是出身贫苦人家,祖上三代都是当时统治此地于阗侯国国内贵族手里的佃户,自从秦王一通西域,消除国内特权贵族,也让马太守家脱离了为奴为婢的生活。 甚至马太守你聪明好学,也靠着艰苦奋斗,通过了当时政法学院的考核,正式成为我秦侯国的官员后备。 后来你在早些年为官时,勤勤恳恳,兢兢业业,可是百姓口中赞誉不绝的清官,好官呢。” 轻描淡写细细言说的云夭,让现在在本地倾听的这位马太守头颅越 第786章 平静的一日 卢城的马太守此刻万念俱灰的瘫坐在地。 哪怕殿前司队率典胜抬起压制住他的脚,也没有再次挣扎的打算。 如今脑海回荡的只有先前下达了对于他罪行判决最后的通牒。 典胜也面无表情的回望着趴伏在地面上的这人快到中年的男人,心底鄙夷的摇着头。 若是这个家伙能做好做为秦国官员的分内之事,在这个看能力不看出身的秦侯国行政官员体系,最起码也能得个善终吧。 可惜守不住权力带来的诱惑,一切都无从谈起。 此刻的云夭也微微放松了一些内心压抑的愤怒,秦侯国安稳发展修养生息的年岁,这些蛆虫也因为发展带来的利益,从而变得贪污腐败。 家境优渥的云夭,心底也完全没有将此刻瘫软在地,被一旁巡捕拖下去罪臣的言语动摇半点心中信念。 天资聪慧的云夭不知道从何时就知晓,这个世道从来就不是一个公平的世道。 每个人的出身境遇就决定了之后人生旅途的境遇。 自甘堕落者不胜凡举,而坚持信念奋勇拼搏的人也从来不曾消失。 做为秦王的女儿,她或许做不到父亲和祖母那样,可追寻父亲的脚步,为这个国度的百姓,守住这个在试错中不断朝着光明的国度是她努力一生的信念。 轻轻捏紧了藏在袖口下的玉手,云夭轻轻呼出一口气。 “给凤鸣军慕如雪厉锋将军传令,全城戒严接触,改成三等防备。” 这几日大肆在卢城搜查和贪污官员沆瀣一气的黑恶势力,让城内百姓的日常生活都造成了不小的阻碍。 现如今跟随在自己身边的枢密卫已经联合军队抓住了逗留在城内的大鱼,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帮凶。 接下来就是慢慢清扫的时候,不必在想之前那般紧张。 “喏!” 跟随在云夭身后的殿前司队率典胜,也干净利落的回应开来。 这几日在卢城的云夭也没睡个安稳觉,随着不断被搜集,审讯到面前的腐败证据,那会让年少心性的云夭心平气和。 卢城腐败问题被快刀斩乱麻的云夭以雷霆之势扫清不少,也让正值花季的云夭放松了不少心神。 “有些累了,我先去休息了,吩咐厨房别准备我的那一份了。” 打着哈欠舒展着腰肢的云夭,随意的冲着身后给下属传达完刚才自己嘱咐话语的护卫典胜。 揉着疲倦不已的双眸,云夭朝着这几日下榻休息的房屋走去。 ………… 一夜无话。 清晨时分,随着云夭的吩咐,戒严几日,冷清的卢城再次恢复了往日的热闹。 由于这几天卢城城内的动静,哪怕是个刚记事的孩童,也知晓城里发生了大事。 生活在本地的孩童虽然不知晓自己长辈口中令人大块人心的好事是什么,可以前一些在长辈口中不让他们靠近的某些地区,也能任由他们玩闹。 流窜在街上也少了很多让家中父母背地里嫌弃,厌恶神色的大人,最后的记忆中,见到他们最后一面,好像还是带着镣铐被人押着从城门的方向离开。 至于那些让父母背地里咒骂的大人去了那里,生活在此地的孩子可不在乎。 卢城的解除戒严,不管是让本地世代生活的人,还是来此地讨生活的人也松了口气。 要是在戒严几日,家中可没多少存货供他们在消耗。 为了填饱肚子,卢城本地的百姓再次开始为了生计奔波忙碌起来。 而且每个人脸上洋溢的可是比以前更加开心的面容,压在本地百姓头上的乌云被彻底打散。 哪怕以后会卷土重来,可他们都知晓,自己生活的国家可不会视而不见的放任下去。 休息了一整晚的云夭,也精神满满的从床铺上睁开双眼。 温暖舒适的被窝,让云夭下意识的扭动几下身躯,轻声呻吟几声。 若是在秦府,听到屋内动静在自己闺房门外候着的女官,这会儿已经开始轻轻敲门温柔询问自己。 只不过蜷缩在被窝里的云夭,呆呆搁着等了一会儿,丝毫没有等到门外让她习以为常的动静。 睡醒有些混乱的脑袋,短暂的调整思绪后,这才猛然记起现在她身处何地。 这里也不再是自己生活长大了十六年的秦府。 这般不适感很快被云夭甩着了脑后,抻了一下懒腰的云夭,一个鲤鱼打挺,钻出了被窝。 盖在妙曼身躯上的被褥,也缓缓滑落,只不过身穿在云夭身上的 第787章 平静的一日(二) 殿前司队率典胜此刻也不再开口劝解朝着门外走去的郡主云夭。 对于这位即使自己保护对象,又是他现在的长官,还是从小长大的‘妹妹’。 凭借自己父亲典韦的关系,哪里能不知道云夭的脾气。 这位决定的事,可谓是说一不二。 轻轻呼了一口气,心理虽然无奈郡主云夭的吩咐,可还是立刻招呼自己的下属。 一番换装之后,穿着普通的云夭身旁就跟着寻常人打扮模样的典胜。 至于其他人,早就化作普通百姓,若即若离的游离在云夭的周围,装作也是在晌午时分休息的卢城百姓。 晌午时分的卢城,熙熙攘攘的人群如同夏日中旬的气氛一般热闹。 这座商贸流通繁荣的城市,可没有被有些炙热的太阳阻挡脚步。 戒严的这几日,最难受的可就是一些本分做商贸之事的商会和摊贩。 现在戒严接触可要抓紧时间将损失降到最低。 做为商贸最繁荣的城市,眼花缭乱的货物也是商铺在本地落地生根的不二选择。 云夭也很轻松惬意的享受着此刻川流不息人来人往络绎不绝的烟火气。 生活在车师城,云夭总是有一种说不出的束缚感。 身为郡主的她,车师城生活的百姓对她的面容那可是异常熟悉,有时候自己哪怕自认为不会被轻易认出。 可终归还是在不经意的某个瞬间被当地百姓识破。 云夭虽然很喜欢那些百姓对自己散发的亲切和善意,但还是少了一份真实感。 因为天上太阳毒辣,简单撑了个油纸伞的云夭,也不必将自己的面容遮掩的太过严实。 只不过还是用一份轻薄的面纱遮住了下半部面容,不是云夭太过自恋,倾国倾城的面容也是年轻活力少女有时候苦恼的原因。 站在云夭身旁的典胜,也在下巴位置在枢密院密卫的帮助下,有了一圈蓄了许久的络腮胡。 二人走在一起,还有言谈之间用兄妹相称的交流,也不会让这座城市里的人怀疑太多。 只不过还是会羡慕,到底是那家的人这般有福气,不但儿女双全,而且还都是出类拔萃的年轻人。 “阿叔,来份抓饭,再来一斤烤羊肉。” 此刻的街边生意还算兴隆的一家摊位前,云夭带着典胜在空着的座位前坐下。 很是熟练的招呼着在炭火架前忙活成一个汗流浃背的中年人招呼。 过目不忘的云夭,在学习生涯,清楚的知晓如今秦侯国掌控地区里的风土人情,以及还有令人口齿生津的特色美食。 卢城地处秦侯国西区,这里也距离塔里木河流也不是太过遥远,出产的羊肉也是秦侯国境内能和草原游牧如今贩卖牲畜掰一掰腕子的货物。 肉质鲜美,不膻不腻可是味道令人不能推辞的美味。 云夭虽然在车师城,早就在当地做这种羊肉的酒家里尝过这般美味,可来到这般美味的发源地,怎能不尝一尝正宗的手艺呢。 而且最让云夭期望的还是秦侯国南区招待客人最高礼节所吃的食物,全羊宴。 还记得她自己进城时候,那个太守就打算用这道菜招待自己一行人呢。 喜爱吃食的云夭,怎么能拒绝这般美食,可惜囊肿羞涩让她也只能等自己任职后第一份俸禄到手在做打算。 想起这个云夭就微微有些小生气,以后恐怕没机会在从母亲手里拿到零花钱了。 不过自己也领着俸禄的父王,还在自己临走前偷偷给她塞了些钱财。 此刻云夭心中的小怨气,还没持续多久,就被摊位前前造型如清真寺塔模样的烤炉散发的香味勾起了馋虫。 烟雾缭绕,浓香四溢,正逢晌午也饥饿的俩人肚子情不自禁的响了几声。 “哈哈哈,胜哥,你也饿了啊。” 典胜脸色微微一红,随后对着还在忙活的掌柜开口招呼。 “店家,在加三斤羊肉。” “好嘞!” ………… 云夭在忙碌之后,惬意的享受着当地的美食。 与此同时,碰了一鼻子灰的西方诸国时节,也一脸无奈的开始返程。 这些使节还想着在那位郡主成年的日子,好好同那位秦王联络一下两国关系。 可惜在他们国家看来,国主子女颇为重要的成年仪式中,竟然只有那位秦王的自家人参加。 根本没有大张旗鼓的在全境进行举国欢庆。 第788章 建宁十一年 秦侯国郡主云夭,却丝毫不知晓因为自己加冠成年带来的一系列影响。 作为处理南疆一系列由于贪污腐败事件的巡察使,云夭此刻全身心的投入到了这次清查行动里。 建安十一年(206)正月,曹操亲自率军进攻高干,围攻壶关。 高干留部将守城,亲诣匈奴求救。 高干准备逃往荆州,被曹操的上洛都尉王琰捕杀。 至此,高干势力覆灭,曹操于是平定并州。 建安十一年(206)三月,曹操平定并州后,以别部司马梁习为并州刺史。 时并州经战乱之后,残破不堪,匈奴等少数族又大量徙居并州,国家编户民为逃避赋税,经常逃匿其部落中,加以少数部落首领专横跋扈,拥兵自重,形势极为混乱。 梁习到职,着手解决少数族问题。 他先以礼召其族中豪右,荐举他们出任幕僚,然后发丁壮以为“义从”,借大军出征之机,招其勇力充当士兵。然后将其家属迁往曹操的政治中心邺城,前后送者数万余口,有不从命者,即发兵征讨,前后斩首千余级,招降万余人。 经过梁苦心经营,并州境内的少数族问题得以解决,各单于皆拱手服从,其部落民从事生产,形同国家编户。 与此同时,梁习劝课农桑,选拔人材,于是并州形势大为改观,百姓安居乐业、境内清平、秩序井然,并州大治。 当地父老有口皆碑,称颂梁习之政。 建安十一年,曹操为征讨三郡乌桓,开凿平虏、泉州二渠以通水运。 平虏渠起自呼沲,入于泒水。 泉州渠南起泉州,故称泉州渠,其渠上承潞河,下接沟河河口入鲍丘水。 二渠开通以后,黄河以南的物资可以通过白沟,以此二渠入海,然后经海运直达辽东。 两条运河的建成,也让逐渐一统中原北方的曹操军,对日益频繁侵扰的乌桓开始筹备物资,打算一举平定危害。 ………。 建安十一年的秦侯国,稽查部正加紧脚步治理地方官员和黑恶潜藏势力,休养生息积攒的旧疾被连根拔起。 当然也有不少地方身怀污点的官员,开始互相联合,以求施压稽查衙门,不断阻碍着这次由秦王云光实行的晴朗行动。 车师城,秦府。 秦王云光气愤无比的捏着最新传递上来的清查文书。 文书上的字迹,让一字一句阅读的秦王云光,此刻脑门上青筋遍布。 捏着文书的手指,都因为压抑的愤怒而泛白。 胸中一口气挤压在胸膛,没有呼吸顺,顿时咳嗽连连。 动静颇大的咳嗽声,让文书上直接染上了一抹血色。 这让门外候着的亲卫,闻声前来探望时,吓的脸色雪白。 “王...王...您...” 进门探查的侍卫,颤抖着双唇,担忧的神色一览无余。 那抹鲜红的红色让此刻这位亲卫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多年为王生涯,云光早就喜兴不显于色,可现在因为愤怒让双眸怒睁,毫不遮掩的杀气,吓的门内的亲卫慌忙低下头去。 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怒气,免得再让自己身体因为旧伤而咳出更多鲜血,有些低迷的声音脱口而出吩咐着面前来到此地的亲卫。 “不可声张,给孤拿些漱口的水。” 这会儿因为秦王云光的动静,慌了神的亲卫都来不及回答,着急忙慌的为他保护的王找寻着水。 良久之后,秦王云光也压下了胸中那股堵塞的怒气。 “将这里收拾一下,别让他人知晓,还有派人给孤传云氏族人。” “喏!” 秦王云光起身离开自己平日里处理文书的案桌,缓缓迈步朝着门外走去。 接下来他可是有很多事想问一下本家的人到底在搞什么鬼。 书房内独自收拾案桌的亲卫,神色担忧的目送着秦王云光离去的背影。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秦王的背影没有以前那般挺拔,正值壮年的年岁,让早些年旧伤几乎快拖成了一位迟暮之人。 不知不觉间,跟随在秦王云光身边许久的亲卫,眼眸中泛起了泪花。 心中也在埋怨老天爷的不公,也在祈求能给他们的王更多的时日。 缓慢挪步到书房前宽敞庭院的秦王云光,坐在厅廊下的石凳前。 抬头凝望着蔚蓝色白云朵朵的天空,心中却是愁云漫步。 第789章 归家的云夭 云夭带领着快一年在自己手下做事的人员,踏入了只有年前过年时回来一次的城池。 “都先休息吧,等再次出发有人通知诸位。” “喏!” 刚到秦府门口的云夭,很是豪气的大手一挥让自己下属归家休息。 归家心切的神色都摆在了每个人的脸上,再说也没有事情要给车师城中央禀报。 众人欢天喜地的四散离去,云夭也在秦府门口守卫的惊诧,欣喜的目光下,一路打着招呼走进了秦府。 云夭归家的消息,不一会儿就在秦府内做事的人员口口相传下人尽皆知。 此刻又经过半年风吹日晒的云夭,被一众往年是照顾自己的贴身女官团团围住。 “郡主,这一路恐怕可辛苦了吧。” “哪里会辛苦啊,你看本郡主着生龙活虎的模样,是遭罪的样子吗?” “郡主你明明胡说,你看你都黑了一圈了。” “什么叫黑了一圈啊,这叫健康好不好。” 此刻没有丝毫架子的郡主云夭,有些无奈的轻轻捏着比自己年岁大一些的靓丽秦府女官脸颊。 亲昵的模样,如同亲生姐妹一般。 云夭对着众人寒暄一番,随后当即询问起了自己父王和母妃。 “父王和母妃在何处呢?” “郡主,秦王在书房处理公文呢,王妃带着皱监证应该在枢密院呢。” “先不和你们玩闹了,我先去拜见父王。” “郡主您先去忙您的,忙完可要多留几天。” 围绕在云夭身旁的秦府女官神色全是挽留,生怕这位她们喜爱,尊敬的郡主如同年前那时,过完新年就急急忙忙再次离去。 云夭在一众簇拥下,很快朝着父王处理文书的书房走去。 对着自己父王门前站岗的侍卫抬手轻嘘,示意别暴露她的身影。 秦王云光书房庭院前站岗的侍卫,也立即心领神会,口中没有发出问候,但面见的礼节还是没有拉下。 蹑手蹑脚的云夭,刚刚踏入自己父王坐在的书房,还不等朝着平日里自己父王处理文书的屋所走去。 意外的就在庭院里的凉亭下,一眼看到了自己父王发呆出神的身影。 轻手轻脚的云夭,朝着自己父王云光所在的地区缓缓靠去,蹑手蹑脚的模样,让此刻这座书房庭院里的一些侍卫努力憋着笑容。 出神的秦王云光也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看不见地方发生的景象。 直到一双温软的手,覆上他的双眸,眼前变得漆黑一片才猛然惊醒过来。 “猜猜我是谁...” 云夭粗着嗓子,老气横生的对着自己父王云光出声。 眼前吐槽变故猛然一惊的秦王云光,还不等身后的声音传来,就放松了心神。 “你这皮丫头,回来也不给父王提前说一句。” 郡主云夭眼见自家父王片刻之间就识破了自己的身份,脸上还惊喜的神色顿时垮了下来。 大大咧咧的松开捂着自己父王双眸的手掌,按着自己父王的肩膀,很是自然的坐在一旁空着的石凳上。 “没意思,父王你就不能当做听不出我的声音吗。” 先前还愁容漫步的秦王云光,在看到自己女儿的一刹那,心中就不自觉的弥漫出喜悦。 抬起有些沉重的手掌,轻轻给女儿送了个脑瓜崩。 “还想让父王认不出你?真是痴人说梦,哪怕隔着三里外,父王都能闻见你调皮捣蛋的味道。” 此刻在外锻炼快一年的郡主云夭,也全然没了在外坚毅的模样。 牵起自己父王的手臂左摇右晃就开始撒娇开来。 完全没有在外做为清扫贪官污吏,扫除黑恶势力发起人的威严。 “父王胡说,我怎么闻不到。” 秦王云光没有说话,只是面带笑意的太守轻轻刮了一下自己女儿的鼻梁。 “怎么了,突然不说一句就跑回来,难不成是觉得稽查衙门太累了?” 面对女儿的回来,秦王云光心里可是十分开心,但心底算算时日,可不是这个女儿完成晴朗任务归家的日子。 “才没有呢,难不成在父王眼里,你女儿就是个遇到困难退缩的人吗?” 面对着父王云光的打趣,郡主云夭也毫不客气的反驳了过去。 这是他们父女俩早就习以为常的相处时光,不同于其他皇亲国戚,王宫贵胄里一些冷漠的相处情绪。 第790章 秦王本家子弟贪腐 云家堂屋内,愤怒不已的中年男人,怒气冲冲的对着跪在面前的四位家族内的年轻人呵斥不已。 “说,到底是谁起的头!!” 可惜愤怒的不已的呵斥,换来的只是这些家族子弟更加佝偻的脑袋。 “行啊!真行啊!不愧是亲兄弟啊。” 面色通红的中年男人,只得伸出手指,不断的对着这些跪倒在地上的族中年轻子弟指指点点。 “平日里怎么一直交代你们,为什么记不住呢?你们是缺衣少食,还是露宿街头啊,做为云家的子弟,一伸手不知道多少双眼睛会看过来吗!” 中年男人的训斥,让跪在地上的某位青年人轻声开口。 “叔父,我们知错了,以后再也不犯了。” 气极反笑的中年男人,脸上露出讥讽的笑容,嘲讽着开口认错的年轻人。 “呵呵?现在知道错了,当时做什么去了?嗯?回答啊,被那些人奉承送礼就飘飘然起来了? 云靖,你这蠢货,要不是你的十七伯父是秦王,谁会把你当盘菜啊!家族给你安排的营生你那一次做成功过?现在还将你瑞弟拖下水,可真是一位好兄长啊!” 听闻此刻中年男人训话的云瑞,有些于心不忍自己同父异母的兄长独自承受族中长辈的训斥,轻轻开口为其开脱起来。 “三伯父,不能全怪兄长,也有我的错。” “闭嘴,这里面最大的错就是你,知晓自己兄长是烂泥扶不上墙的废物,还在他找你时没有一口拒绝,答应负责那段堤坝的建筑商会。 现在倒好,偷工减料的堤坝,今年才刚蓄水啊,就那么塌了,不说沿途那些居民的房屋被毁,就是冲走失踪的那些人,足够让你在秦律下死十回了。” 去年刚在车师城工部任职的云瑞,这一下再次变得面如土色,颤抖着嘴唇口里挤不出半句话。 “现在知道怕了,你们那位十七伯父的脾气难道不知晓吗?对于触犯秦法者,可是六亲不认!财帛迷人眼,真的是短视之徒,不可理喻!” 堂屋内的中年男人训斥的话语,也让在屋外偷听的云辉知晓了来龙去脉。 虽然不清楚事件的细枝末节,但云辉也在心里梳理出了一条四位堂兄弟做出错事的脉络。 看来是一些民间百姓的建筑行当,想要在新任工部侍郎的堂弟身上承包当时他负责的堤坝建设。 找到了现在自己那位堂弟的兄弟,而且还是三位。 至于送了多少礼,那也就只有堂屋内的四位主事人知晓了。 揉着有些酥麻的双跨,舒缓着有些发酸的肌肉,云瑞也没兴趣在关注接下来自己四位堂兄弟的结局。 堤坝是豆腐渣工程,还因此被冲走了好几人,牵扯上了人命,想必他的那位伯父可不会给任何好脸色。 脚步有些奇怪的云瑞,不急不缓的朝着他在这个家里落脚的房屋走去。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还是先早点休息,等待云妹过几日的集合号令才是他应该做的事情。 随着云瑞离去,堂屋内缓缓汇聚而来的云家一众长者也越来越多。 某些人还不知晓此时发生了什么事,不过屋内的不对劲的气氛也让他们神色怪异的看着跪倒在屋中央的几个族中子弟。 先前训斥几人的中年男人眼见屋内的云家当代各家主事者到齐的差不多,将目前的情况简单的说明了一下。 在场的每个人都情不自禁的惊呼出声。 “逆子啊,真是逆子啊!” “你们四个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吗?稽查衙门可是连杀带罚革除了一批犯事官员啊,偏偏在这个节骨眼,真是嫌活的命长是吧。” ....... 屋内最先训斥这些族中子弟的中年男人,无奈摇头开口。 “先别训这些小兔崽子了,秦王刚刚派亲卫来通知,要我等带着这些逆子一同前去呢。” “这可如何是好啊!” 一时间堂屋内的不少人惊诧开口,事发突然让场面颇为慌乱。 好一会儿后才总算不在吵吵嚷嚷混乱不堪。 “没其他法子,走一步看一步吧,先带这几位逆子去秦王府上吧。” “唉...也只能如此了。” …………… 秦府之内,秦王云光暂时忘却了先前自己发怒的事情。 声音悦耳的女儿,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没有让秦王云光感觉丝毫厌烦,反而颇为感兴趣的同女儿接话。 “父王,我给你说啊,女儿这回可抓到了大鱼呢。” 第791章 还是孩子? 秦王云光本家的一众长者领着这次犯事的四人,在侍卫的带路下,齐聚这处绿意正盛的庭院中。 明明是夏日季节,可在场的这些人在对上秦王云光双眸之时,无一例外打了个寒颤。 人群缓缓分开,秦王云光本家的四位家族子弟站在了人群前列。 “做的可真好啊。” 秦王云光听不出情绪的话音刚刚脱口而出,为首的四位云家家族子弟齐刷刷的以头抢地跪拜下去。 “秦王赎罪,我等知错了。” 望着本家亲友的孩子,秦王云光眼里只有散不去的冷漠。 “消息够灵通啊,还知错,那河坝决堤,周遭百姓损失的财物,还有失踪的人命,就是一句知错能摆脱关系的吗!” 冰冷毫无感情的话语,让跪伏在地的四人,说不出半点话语,只有瑟瑟发抖的身影,在诉说着心底的恐惧。 此前让秦王云光盛怒不已的事情,就是秦侯国挖掘引水的堤坝出了问题。 精绝城附近的地区,靠近塔克里干沙漠,常年都是出于缺水的问题。 要是遇上旱季,水都是比黄金还金贵的物件。 打井也在当地不现实,当地废弃最深的水井都过了一百步,可还是不见任何水迹的踪影。 而且没有强劲的动力将深井中的水牵引到地面,从而养活当地百姓的日常生活。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秦王云光下令开始了人力开凿河渠,从百里外的昆仑山脉开始引水。 十年的光景下,秦侯国百姓靠着人力,建造了一条贯穿南疆的河渠。 去年河渠正式落成,昆仑山脉的融化雪水,汇聚成溪,壮大为河。 在去年可是让秦地南疆百姓无不欢欣鼓舞的一件事。 他们也脱离了千百年来看天吃饭的难出,再也不用担忧无水可用。 可惜这条河渠在投入还没一年的光景,就发生了某个蓄水堤坝决堤的情况。 崩腾汇聚在堤坝内的水流,摧毁了沿途挡在它面前的任何事物。 恰好负责这条堤坝的人,就是此刻跪伏在地的新任工部侍郎云瑞。 但他也只是这次堤坝建成的主要负责人,建造的人员则是一家早就人去镂空的建筑商会。 将这位新任工部侍郎和那家半年前就不知所踪商会牵线搭桥在一起的就是另外三人。 那条河渠可是秦侯国造福后世子孙的百年建筑,可现在却在短短一年时间内,直接成了秦侯国史上打得最响亮的一则面子工程。 “他们给的东西多吗?” 秦王云光低眉垂目,平静的开口询问。 可惜跪伏在地的四人,谁都不敢张口说话。 “说话啊,伸手的时候有胆子拿,现在成了不会说话的哑巴了吗!” 秦王云光猛然爆喝,吓的跪伏在地的四人,还有在场的几人猛然一机灵。 “罪臣办事不利,未曾严格审核完建工程,致使沿途百姓流离失所,臣治罪,然臣为秦国办事,未曾生出半分贪污索取之心。” 负责决堤河坝工程的工部侍郎云瑞,猛然自责抬头,带着哭腔的声调对着秦王回应。 这边话音刚落,另一旁的三人也不再沉默不语,说着各自的理由。 “伯父赎罪,侄子也是被那些家伙蒙了心,被摆了一道。” ......... ......... 刚才赶往秦府的路上,族内长辈也说了,待会儿认错认罚,再怎么说那也是尔等的伯父,也许还会念及血脉亲情。 这些跪伏在地的秦王云光本家子弟说完自己的理由,站在四人身后的云家家族长辈也开口打算缓和气氛。 “光儿你可别气坏了身子,这些都还是毛头孩子,做事不考虑后果,难免会有察觉不到的地方。” “是啊,光儿,他们也是想帮自己兄弟云瑞一份力,这才为云瑞奔忙找着建设河堤的商会,未曾料到那家商会如此黑心。” ....... 这些人使劲浑身解数为族内的这四位子弟开脱着罪责,尤其是担任工部侍郎的云瑞。 自从全族迁移到族内十七子的地盘,还想着靠这份关系,能成为真正的王族。 可王族影子都没看到,一点特权好处都没遇见,甚至还要和本地众多的平常人家的孩子竞争。 而且因为这位十七子贵为秦王的缘故,一些危害家族利益的条约,也不得不捏着鼻子站在这位族中子弟的身后。 如今的秦侯 第792章 训斥族人 秦王云光的怒斥,让在场的云家长者羞愧的抬不起头。 场上的气氛冰冷入骨,正在一旁看戏的云夭,却未曾料到自己父王开口唤她。 “夭儿,河坝决堤如何按照秦律处置。” 郡主云夭微微一愣,停下顺着父王后背的小手,低头思索一番,几个呼吸的功夫,快速给出了答案。 “父王,按《秦律·建筑法》五十三条,承包建筑若因偷工减料发生损毁,主要监督者处罚金十万至一百万不等,其他负责者,建筑者,处五千至二十万不等。 若因建筑损毁,出现重大事故,主要监督者革除官职,判罚牢狱五年至十年不等,其他人判罚一年至五年不等...” 云夭此刻婉转动人的声音,让在场跪伏在地的四人,还有云家的长辈冷汗直流。 还想继续说下去的云夭,在看到自己父王缓缓抬手,停止了背诵还未说完的秦律。 制止女儿继续开口的秦王云光,随即再次开口询问。 “贪污之事该当如何?” 这一点哪里能难得倒郡主云夭,这一年的时间里,在秦侯国南疆地区扫黑除恶,打击贪腐。对于处理贪官污吏的律法最是清楚。 “因按照《秦律·行政法》里《秦律·官员行政治安处罚法》第一百三十七条,查明官员贪污,不论数额大小,一经查实,革职查办,依照贪污数额大小,判罚牢狱五年起,若是数额巨大,对当地百姓危害巨大,处以极刑。” 对于这项秦法分类里的贪污处置办法,郡主云夭背起来可谓是朗朗上口。 秦王云光心里很是满意,可现在不是因为这件事为女儿骄傲的时刻。 本家族人捅出来的篓子,让此刻的秦王云光已经是压制着怒气。 “听见了吗?郡主给尔等背诵的条令听得一清二楚吗!” 秦王云光冰冷的话语,让在场犯事的四人下意识的点点头,也让身后站立的云家长辈心中悲戚无比。 眼下秦王云光的举动,看来是没法让这次事情靠着血脉亲情落个轻判了。 “起来吧,之后会有巡捕衙门上门,尔等已经这次很让孤失望了,若是在里面还心生抗拒,可就别怪孤今日没给尔等告诫。” 气愤过后的秦王云光缓缓开口,此前在得知这次河坝决堤之事造成人员伤亡时,很想愤怒将这些本家子弟训斥一番。 如今秦侯国实行法治,身为秦王的他,当仁不让的站在秦侯国百姓最前端,高举法治旗帜,维护依法治国的标签。 他秦王云光不奢求家族子弟能成为拥护法治的忠诚之人,别在实行法治的秦侯国拖后腿就行。 可惜人与人终归是不同,这些本家的家族子弟所作所为让秦王云光很是寒心。 告诫完从地上缓缓起身的四人,秦王云光将视线放在了这次前来的云家长辈身上。 “若是尔等教不好族中子弟,那就让孤来,知道吗!” 云家一众长辈此刻连连点头,生怕如今愤怒的秦王和他们本家来个老死不相往来。 若真的被今日之事造成秦王和本家关系跌到冰点,此前暗中一直铺设的道路,恐怕就彻底被毁于一旦。 秦王云光神色的平静挥挥手,冷冷的目送着神态各异缓缓离去的本家族人。 恍惚间秦王云光也记起了年幼时在陈留城时的日子。 这些家族长辈还是一如既往的没有丝毫更改,想来也对,在中原都是士大夫官吏世家阶级。 自从全族搬迁到此地,未曾延续士大夫阶层的奢华生活,反而因为他的缘故,在秦侯国任何方面改革之时,都要作为急先锋。 哪怕心不甘情不愿,也要咬着牙最先支持秦侯国的变革。 可惜终归是中原地界上流传至今的贵族阶层,某些思想哪怕在秦侯国生活几十年都没法更改。 想到这里,秦王云光的眼神更加冰冷,想起女儿加冠典礼上自己父亲的那番话,秦王云光也猜测出这也是本家人来试探自己的话语。 “唉...若是有个儿子...” 秦王云光心底惋惜一番,却被身旁脆生生的话语,打断了有些低落的情绪。 “爹~~~你怎么又不开心了啊~~~” 郡主云夭敏锐的察觉出自己父王低落的情绪。 为了平复自己父王的情绪,郡主云夭也改口冲着父亲撒娇。 女儿婉转动人的声音,一瞬间将秦王云光刚才低落的情绪一扫而空。 抬起头脸上露出很是自然的笑容,伸出手放在女儿的脑袋瓜之上,轻轻揉了两下。 “没 第793章 改变的人生 云夭从自己父亲这边得到了答案,前去寻找如今在枢密院母亲的路上,心里也在回忆关于如何调遣维和军的章程。 “礼部里外交馆看来是绕不开了。” 仔细回忆一番的云夭,整张脸顿时皱在了一起。 礼部·外交馆先派遣使节前往打算派遣维和军的西方侯国,同当地国主面见后表清来意,征得对方同意后才能让维和军开拔。 可这番规章制度下来,维和军真的开始前往那片匪盗横生的尼拉力公国最快都要到明年年初了。 没想到调遣维和军竟然这般麻烦。 ‘若是父王让我继承他的位置,何必那么麻烦,根本不需那个公国的同意,直接下令让兵卒前往清缴匪盗,那些公国敢不给我秦国面子?’ 一瞬间云夭的小脑袋里冒出了个让她都发笑的念头,赶忙将这个不切实际的念头甩在了脑后。 行走没多久,母亲的身影赫然映入眼帘,当然还有半年多没见的堂弟邹辉。 “娘!” 郡主云夭刚想迈开脚步朝着母亲邹菱奔跑而去,但想到自己这番动作,怕不是刚见面就要被母亲训诫一番。 赶忙压住心底躁动不安的打算,举止典雅,迈着小碎步快步朝着母亲走去。 王妃邹菱先前心思还在处理密卫手机传递的信函上,熟悉无比的呼声让王妃邹菱快速朝着出声的方向望去。 女儿的身影让王妃脸上情不自禁的绽放出笑容。 没多久笑靥如花的郡主云夭,已经和离开座椅朝自己迎上来的母亲面对面站在了一起。 王妃邹菱从小到大虽然对于女儿管教颇严,心中可是对于云夭毫无保留的爱。 没有任何通知,突如其来的女儿,让王妃邹菱惊喜的轻捏着俏生生站在面前的女儿双臂。 上下打量着冲着她甜蜜朗笑的女儿。 “你这丫头,回来也不提前给母妃说一声,要是知道你今日来,好让我给你提早准备些吃食啊。” 郡主云夭冲着母亲嘟起樱桃小嘴,开口打趣的嘟囔着。 “女儿想您了,是来看您的,可不是冲着吃食来的。” 王妃邹菱好气又好笑的伸出手指点着女儿的额头。 “半年又没见,你这嘴皮子可越来越利索了,连母亲都敢打趣了。” 母子二人兴奋交谈之时,一位年轻人也听闻先前云夭的呼喊停下了手里忙活的事情,开心无比的迎了上来。 “阿姐!” 郡主云夭探出脑袋,亲切的同母亲身后的堂弟邹辉打着招呼。 “辉弟,有没有想我啊!” “阿姐,你这是什么话,要不是姨娘不让我跟着你去,哪里还用在这里啊。” 邹辉的话反而惹得王妃邹菱转头白了一眼,让先前口无遮拦说出心里话的邹辉灿灿的吐着舌头,缩了一下脑袋。 云夭的到来,让今夜的秦府后殿热闹不已。 秦王云光也早早忙完了先前暂时放下的公务,王妃邹菱也不再关注枢密院密卫传来的信函。 每天飞翔的信鸽,带来关于秦境本地,中原各地的消息繁杂无比。 除开红色的紧急事件,其他事物也不急于一刻。 欢声笑语直到很晚的时光,都还在秦府上空回荡。 …………。 夜幕降临的云府,却是愁云满布。 今日本家十七子秦王云光告诫的话语依然历历在目。 这让晚饭时刻的云府每位长辈对于还算丰盛的菜肴如同嚼蜡。 犯事的四人着惶惶不安,到现在还是自己那位叔父的话语。 堂屋内现在还聚在一起的云家长者,一个个面面相觑,仿佛呼吸都会让此地的愁云在浓厚一分。 众人沉默良久之后,总算有人才惴惴不安的开口。 “事到如今也无力弥补,还是想想之后该如何吧。” “唉...也是。” 堂屋内坐在主位上的云家族长,无奈的摇头开口。 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堂屋里勾头站着的四人。 为了和那位族中十七子打好关系,消除当年的裂痕,本家可是耗费了不少气力。 眼见双方的关系也越发融洽,家族也依托那位十七子的关系,同秦国为官的一些家族也结成连理亲家。 虽然因为秦侯国男女平等律法,让家族如今被分成了好几份。 但是一些族内儿郎迎娶妾室生下的男孩,无一例 第794章 外事馆里的琐事 秦侯国的车师城,这段时日又有了新的谈资。 “听说了吗?云家的那位工部侍郎被发配边疆了啊!” 车师城小茶摊前,围坐着一些忙里偷闲的城中百姓。 压低声音说出的小道消息,好像是在告诉周围同伴什么惊天内幕。 “嗐...早都听说了,去了加利蒙地亚放羊去了,至于这么大惊小怪吗。” 小茶摊中则早有比他消息更加灵通的一人,显然对面前同伴告知的消息没有太大兴趣。 “而且云家那位长子,因为牵线搭桥的原因,直接被秋后问斩呢。” 一伙人在听到他们不知道的内幕消息,迫不及待的招呼同伴在多说一些。 周遭对此事也不怎么上心的人,侧耳倾听了起来。 秦王云光家族亲友出现的贪污事件,显然在车师城中掀起了一番热议。 众人说着这件关于秦官贪污的事情,也有疑惑翻涌上了他们心头。 “你们说云家应该衣食无忧吧,怎么偏偏要做那样的事呢?” “这哪里是咱们能猜到的,想来是缺钱花吧?” “屁,缺钱?他们家凭借的秦王在咱们这里的威望,哪个不是笑脸相迎?” “想不通就别想了,咱们没赶上好时候,现在读书也读不进去,还是让娃儿别跟咱们以前那样。” “也是,想那么多多干什么,就这件事,这条命就是为秦王去死也没啥可惜的,当年在中原,就是烂命一条,那些地主贵族老爷把咱们不当人,来到这里,秦王才让我知晓,何为人!” “说什么胡话?秦王将如今的秦侯国打理成能让咱们这些平头百姓也有机会抬头望天的世道,可不是你这般打算,不过你后面说的一点也没错。。” “瞧我这张嘴,就是不会说话,以后也要更加努力为秦侯国添砖加瓦。” ...... 茶摊上的众人从先前商议云家子弟贪污之事,不知不觉就拐到了其他地方。 言谈之间充满了对以后生活的期许。 随着秦王云光本家族人在犯了贪污之事后的处理决定,秦侯国百姓都看到了秦王对这件事的坚定程度。 触犯秦法,在秦侯国内贪污腐败,哪怕是亲族也没有丝毫手软。 渐渐流传开来的《秦今报》上通知河坝决堤的处理决议,也让全境百姓看到了这次秦王清扫贪污腐败之徒的坚定。 一时间稽查衙门有了越来越多的百姓敢举报当地官员不合理,乃至违法乱纪的举动。 稽查衙门也因为这件事,在地方案件上的处理进度愈发加快,掌握了跟多一些之前不敢轻易下结论的官员腐败证据。 相比较秦侯国其他三个大的行政划分里的大动静,秦侯国南疆倒是显得很安静。 作为全权查办秦侯国南疆的郡主云夭,几乎在去年就将那片地区的贪污腐败之徒拔了个一干二净。 其他前往各个地区的稽查衙门官员,还需要考虑当地官员背后有没有什么难缠的靠山,以及不知道从哪里八竿子打不着地方伸过来的人际关系。 这些在郡主云夭面前都是浮云,令人棘手的关系人脉网络,统统被郡主云夭以雷霆手段打击了一干二净。 而且再郡主云夭处理南疆贪腐之时,一些南疆贪腐官员背后的靠山,唯恐那位郡主查到他们头上,一个个犹如惊弓之鸟,费心尽力的同南疆的一些官员撇清关系。 南疆这几年兴起的黑恶势力还有背后的保护伞,都被郡主云夭清扫的差不多。 现如今都开始追捕逃离到秦侯国境外的畏罪潜逃份子。 城中传的沸沸扬扬的小道消息,云夭没有任何心思知晓。 这会儿正在外事馆中,同一位面如冠玉,温文尔雅,临近中年的男人掰扯。 “贾员外部,你怎样才会答应去尼拉力公国啊!” 云夭拉长声音,对于现在和自己打着马虎眼的外事馆的贾诩很不满意。 几年前的贾诩在秦王兵压长安城下,也乘着秦王返程之时,跟上了返乡的队伍。 出身微末的贾诩,在这个靠能力,而不是看家族出身的秦侯国,依靠出色的才学,以极快的速度踏入了秦侯国的官职体系。 但是要想在往前进,可就不怎么容易,虽说在秦侯国往上走,看的是能力。 但只要人活在这个繁杂臃肿的社会中,怎么能逃得开人情世故? 负责处理秦侯国和周边西方诸国外交事宜的贾诩,有着一副好脾气。 毕竟在面对那些有些连语言都不通的小国, 第795章 暗潮汹涌的秦侯国 贾诩不敢在细想下去,那个位置向来都是会死很多人。 强迫自己不去猜想那个位置的事情,但同面前的这位郡主打好关系,总体而言都是百利而无一害。 眼下这位郡主遇到的局面,不可为不是雪中送炭,而这样的举动往往会让受到帮助的他人铭记。 员外部贾诩清理了一下嗓子,试探着开口打断了云夭的思绪。 “郡主,若您真的想为秦侯国除掉这个后患,臣愿意一试。” 一时间想不出什么好办法的云夭,惊喜的从座位上站起。 小跳一番,站在这位员外部面前。 “这才是国之栋梁啊,你放心这件事办的妥当,我不会忘记的。” 员外部贾诩微笑着拱手行礼,轻轻开口。 “郡主这是什么话,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如今尼拉力公国不分黑白,包藏暴徒,这般行径天理难容,不管是为秦侯国受苦百姓,还是还世间一个清白,我等臣子自然奋勇争先。” 官至员外部的贾诩说话可谓是滴水不漏,这让郡主云夭听的事眉飞色舞,嘴角的笑意也越发掩藏不住。 此刻的云夭很想抬手拍着面前这位员外部的肩膀夸赞一番,但二人年龄还有身份让云夭压下了这个念头。 拱手作揖冲着贾诩发自真心的答谢。 “秦侯国有贾员外部这般官员,何愁不兴!” “郡主过誉了。” 二人寒暄一番,云夭就出言告辞。 这次来外事部云夭已经达成了自己的目的,将这位办事利落的员外郎总算说动。 接下来就是启程前往了。 员外部贾诩起身相送郡主云夭,直到看不见郡主云夭离去的背影,也没转身回屋。 “要变天了啊...” 抬头望望一如既往湛蓝的天空,贾诩心底里默默念叨了起来。 ……………… 车师城,史馆。 自从接任编辑收证史书工作的蔡琰,一年如一日的整理编写着散乱的史书事宜。 偶尔在出神之时,也会想起被自己珍藏的父亲写给自己的血书。 离世父亲希望自己去做她想做的事情,可最后还是活成了父亲的模样。 不过蔡琰却没半点失落惋惜,她也清楚的知晓,这就是她自己想做的事情。 只不过埋首在这个小小的史馆中,却根本没法避开这个世道里扰乱她只想埋首书籍的打算。 滚烫的香茗带起一丝丝白雾,直到变得温热蔡琰才小心的吹了一口热气,轻轻抿了一口。 拿起火折点燃手边的蜡烛,将一份被自己读完的信件放在上面,任由火焰吞噬,最后变成一抹抹飞灰。 “回去告诉你家大人,蔡琰知晓了,自会同你家大人共进退。” 蔡琰低声呢喃一番,窗户外快速闪过一道身影,几个呼吸后就消失不见。 先前被自己烧毁的信件,让蔡琰没法在静心整理案桌上的书籍。 起身离开座椅,推开窗户,张望着绿意盎然枝头跃动的飞鸟。 心事重重的蔡琰有些落寞的低垂眼眸叹着气。 “公子,真的都会变吗?” 蔡琰心底呢喃一句,心里却浮现的全都是在长安之时初见秦王时的回忆。 还记得当初的秦王也在长安城是个不起眼的将军,因为来自西陲边塞,还和风评不佳的王卓沾亲带故,这让长安城里的不少人都不怎么待见,当然也还有自己父亲的鄙夷。 依稀还记得当初还在做着将军的云光,上门被自己父亲数落和奸臣为伍时候的窘迫,当时偷偷站在一旁的她,在那抹尴尬的笑容下看到的却是坚定不移的目光。 命运弄人让她见识了人间地狱,但也好在这个无常命运,才有机会接触当初被自己父亲鄙夷的云光,见识到了他真实的一面,也知晓他到底在做一番什么惊世骇俗的大事。 可惜,时间往往就是让人最无奈的东西。 “王,请别怨我,罪臣不想看到那些‘死去’的东西在卷土重来。” 凝望着天空着飞鸟的蔡琰,狠狠的攥住了双拳。 ……………。 秦侯国,后城,法华寺。 早些年的荒凉戈壁滩,只有石头是这里的主人。 然时过境迁,再也不复当年的模样。 现如今这里是秦侯国境内唯一承认的佛教徒的主殿所在地区。 当时仅有一位来自藏地的 第796章 往事如烟 赵琳如今已是年过四十的女子,但岁月在她身上好似没有留下太多痕迹。 此时迎接赵琳的小沙弥,心中微微有些害怕,实在是面前这位不自觉散发出来的气质让人有些胆怯。 自从在老师徐端静那边结束课业,赵琳就因为自己父亲是当地仵作传给她的经验,接任了秦侯国上下的杀人命案的侦破事务。 这么些年,她的官职也一路高升,坦途一片,自然也是秦侯国境内能让为非作歹恶人最不想遇见的官员。 刑部尚书赵琳抬头张望着已经完全和记忆中模样没有半点相连的佛堂,抑制不住的惋惜此刻涌上心头。 刑部尚书赵琳自认为自己这一生过得没有任何遗憾,但无常人生始终不会让人一帆风顺,令人遗憾唏嘘的事也时有发生。 当初决绝的誓言,被赵琳刻在了心底,却未曾料到还有故地重游的一日。 点头谢过招呼自己,已经送上茶水的小沙弥,刑部尚书赵琳安静的打量着陌生的佛堂。 这座迎客的佛堂朴素简单,但却能让身处其中的人不由自主的心安。 还在赵琳思索故友相见后彼此会作何表情,这座佛寺的方丈法善的身影就出现在了门口的位置。 “赵施主,阿弥陀佛,多年未见,您风采不减当年啊...” 法华寺方丈法善含笑平静的对刑部尚书赵琳道了句佛号,行着佛礼。 平和无比的声音清楚的传入赵琳的耳畔,一时间竟然让她微微有些晃了神。 好在多年为官锤炼出来的心神,让刑部尚书赵琳才没在这位特殊的故友前漏出窘迫模样。 刑部尚书赵琳起身彬彬有礼的对着法善回礼,开口回应着他的问候。 “法善大师过誉了,人过中年,那还有当年气盛模样。” 赵琳谦虚的回答,只不过言语间却是对这位故友的担忧。 当年在她的记忆中,第一次走进她心房的佛教徒,不仅仅孔武有力,而且也是十里八乡有名的俊俏僧侣。 可是现在这位故友苍老的简直是换了个人,要不是久久让她不能忘怀的气质,很难将记忆中的他同现在站在面前的法善对号入座。 “赵施主,是贫僧哪里衣着不得体吗?” 刑部尚书赵琳的目光,也让法善有些心虚的偷偷打量自己的衣着。 作为旁人口中的得道高僧,法善早就不在意他人如何评价这身皮囊的外表,可是面对赵琳,总是想将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示给她。 法善心中刚升起这样的想法,就有些自嘲的轻轻摇头。 没成想修佛修了快一辈子,却还是同懵懂无知的小沙弥别无二致。 刑部尚书赵琳也因为法善的话,收回了有些诧异的眼神,没有太多遮掩说着自己刚才为何那番神情。 “法善,你老了好多啊。” 法华寺方丈法善平静一笑,淡然开口回应起来。 “只不过是一副皮囊罢了,日升月落,花开花谢,生老病死也是人世间的一部分,何惧老去?” 刑部尚书赵琳自嘲的摇头笑了起来。 “这么些年未见,你倒是越发洒脱了。” “赵施主言重了,贫僧倒是未曾洒脱过,只是放得下罢了。” 当年因为情爱之事而分道扬镳的俩人,在这一刻也彻底放下了对当年的惋惜和不舍。 “贫僧苦修传法之时,也在草原上都听得到你的名号呢?真是可喜可贺呢。” 心态也放平的刑部尚书赵琳,抬眼白了此刻坐在她对面的法华寺方丈法善。 “都是分内之事,不值一提,倒是你现在都快成佛陀转世了呢?” 法善抬手示意赵琳用茶,泰然自若的回应着关系再次回复以往的故友打趣。 “都是狂妄谣言罢了,贫僧也只修今生,不看来世。” “你这人可真是一点也没变,说话还是这般直接,一点也不讨喜。” 法华寺方丈法善,朗笑着回应着故友的话语。 言谈神态之间,根本看不出二人之间有过任何令人不愉快的祸事发生。 “赵施主今日独自前来吗?” “嗯,有些事怕你这个修佛的傻和尚掂量不清,来给你说道说道。” 法华寺方丈法善目光疑惑,显然对于故友口中的事没有半点了解。 “不和你兜圈子了,佛寺内应该有着一位年过七旬剃度出家的老者吧。” 赵琳的询问,让法善也在脑海中浮现出那道苍老的身影。 第797章 建安十二年的天下 佛堂内在法善这番话开口后,更加寂静了几分。 刑部尚书赵琳直视着同自己对视的法善。 犹豫几分,最后还是张口说着她知道的消息,但也只是稍微提示了一番。 “旧伤难愈,每日以离不开汤药。” “阿弥陀佛!” 法善诵读一番佛号,不在询问关于秦王的任何半点事情。 毕竟这位秦王身边的心腹,告诉了他已经足够多的消息。 今年初春末尾,秦王才刚过完五十岁的寿辰。 虽然早已不复年轻力壮的岁月,但也完全是经验,阅历,见识最为巅峰老道的年纪。 可是现如今却因为旧伤的问题,让这位故友来寺庙专门提醒自己。 “唉...天妒英才啊。” 法善心底默念一声,只有说不尽的惋惜。 刑部尚书赵琳将杯中最后一点茶水一饮而尽,直接起身告辞。 “给你这个傻和尚通知的事情说完了,我就不多留了。” 面对这位故友,赵琳现在只剩下洒脱,前尘往事,回过头看,虽然惋惜不已,但也是她人生路上精彩的风景。 法善也没开口挽留,毕竟二人的轨迹在那一夜的拒绝后,就是两条单行线。 “好了别送了,过些日子要是不忙,我带我孙儿来你寺庙找你求个开光的法器,这孩子体弱多病,看能不能让你的佛陀保佑保佑。” 赵琳开口让起身相送的法善止步。 “赵施主可别在打趣贫僧了,让你孙儿多多活动,可比求个法器,让佛陀保佑靠谱些。” 赵琳灿烂一笑,冲着停在佛堂门前的法善摆摆手。 没有丝毫留念朝着法华寺的庙门走去。 今日二人一件也算是相逢后一笑泯恩仇,赵琳离开时回想当年幼稚的话语,心底也全都是对以往的怀念。 但眼下可不是自怨自艾的时候,早已成家的赵琳,可还有很多人需要她更加出一份力。 “阿弥陀佛,愿赵施主儿孙满堂,一生都一帆风顺。” 法善目送着远去的背影,心里只有对这位故友的祈福,心中再也没有他想。 ……………… ……………… 建安十二年(公元207)。 曹操出兵北征三郡乌桓。 盘踞塞外的乌桓,分为上谷、巡西、辽东、右北平四部,后辽西、辽东、右北平三部联合,是为三郡乌桓,其中又以辽四部为最。 辽西部蹋顿成为三郡乌桓的军事首领,曾出兵帮助袁绍攻打公孙瓒。 袁绍对其也极力拉拢,拜为单于,并与其和亲。 袁尚、袁熙兵败后,胁迫冀、幽二州军民十余万户投奔蹋顿,其后,蹋顿也屡次入塞为害。 曹操为巩固北方的统治和消灭袁氏残余势力,平定越发猖狂的乌桓边境劫掠。 五月,率军抵达元终地界。 时值雨季,元终一带地势低洼,道路积水,“浅不通车马,深不载舟船”。 乌桓扼守要地,曹军受阻,无法前进。 这时终人田畴建议曹操避开大路,改从一条久已断绝,但“尚有微径可寻”的小路进军。 曹操佯装退军,并立木牌于路旁,上写“方今暑夏,道路不通,且俟秋冬,乃复进军”的官样麻痹乌桓,而使田畴为向导,率大军从小路偷袭乌桓。 曹军从事徐无山,出卢龙塞,塞外道绝不能通行,曹军开山填谷五百余里,直捣乌桓老巢柳城。 进至距柳城不足二百里时,乌桓方才发现。 蹋顿与袁尚、袁熙等率数万骑迎击。 八月,二军在白、狼山相持。 时曹军辎重在后,战士披甲披者少,乌桓军势甚盛,曹操将士恐惧不安。 曹操登高了望,见敌军虽多,但阵势不整,命令大将张辽为先锋,乘敌军阵形变动之机,发动猛攻。 乌桓遭到突然冲击,阵势大乱,蹋顿临阵被杀,乌桓兵死者遍野。 曹操挥军追击,收降胡、汉人口二十余万,大获全胜,荡平乌桓大部分兵卒。 袁尚等人投奔平州公孙康。 九月,曹操率军从柳城还师,一路历尽艰辛。 时天旱无水,曹军凿地三十余丈才得有水,又乏粮,杀马数千匹为军粮。 第二年正月,班师回至邺城。 八月末,袁 第798章 选择 云夭伸手接过被放在火炉边沿被烤的脆黄的面饼,就着才刚解冻没多久的肉干填着肚子。 只不过心神完全都没在手中的食物上。 做为云夭外出时负责安危的殿前司队率典胜,也自从出城之后,就察觉了郡主云夭的不对劲。 小心翼翼的开口询问了起来。 “郡主,你别担心了,秦王吉人自有天助,而且那些医师也不是说只要调养好身体没有大碍的吗。” 对于从小到大犹如自己兄长一般的典胜关怀,云夭心里却还是没有半分心安。 “唉...” 郡主云夭的话语被噎在了喉咙,只有一声无奈的叹息。 对于自己父王身体的情况,身为女儿的云夭可最是清楚。 去年年末开始,自己父王就已经无法在自己书房处理政事,久坐一小会儿,浑身就酸痛难耐。 每日清晨自己去父王和母妃的卧房去请安,偶尔还能撞见端着泛着红色血迹的水盆。 这一刻云夭有些后悔去年夏日在自己纠缠下,让父王松口,可以让她对流寇横生的秦侯国境外势力尼拉力侯国开始行动。 早知道父王身体每况愈下,说什么也不会在这个节骨眼将这件事揽在肩上。 现如今自己父王的情况,身为女儿的云夭也只能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当务之急是加紧将手头上的这件事处理完成,之后回到父王身边侍奉在身旁。 想到这里,云夭抬起眼眸,看向此时沉默不语的典胜,询问着自己吩咐下去事情的进度。 “员外部贾诩那边有消息了吗?” 殿前司队率典胜,如今出了担任云夭的安全问题之外,也负责收集汇报各方下属第一时间传上来的消息。 “郡主,员外部贾诩过年前的最后一份信函是已经往尼拉力侯国第三次派遣使节了,新的消息应该还要等几日。” 云夭默默听完典胜的回答,原本因为担忧自己父王而躁动不安的心,这会儿涌出止不住的怒气。 “真是的,这些家伙,给脸不要脸啊!” 原本往境外派遣秦国军队体系里的维和军,还以为是简简单单的事情,只需要提前派遣本国使节给境外诸国通报会意一下。 可没想到还需要被派遣维和军地区的侯国国主同意,才可让军队开拔。 如今流寇匪盗盘踞的尼拉力侯国国主,已经两次拒绝秦侯国派遣使节的同意了。 假若这次要是在那个侯国国主不同意,云夭也刚好将这次行动搁置。 “先等雪停吧,之后要是那个国主在不答应,就先停一下,让南疆边境巡逻加紧些,严查过往行商车队。” “嗯。” 小屋内的气氛再次安静了下去,心中藏着心事的云夭,也没闲工夫闲谈。 大雪天中,除开云夭翻涌的思绪,一切都显得很是平静。 ………… 秦侯国大雪纷飞的时节,境外通往尼拉力侯国的地界,也只是天气寒冷,还未曾见到雪花飘扬。 秦侯国的旗帜迎着呼啸的狂风在天空中肆意飘扬。 百十来人的队伍,化作一条长龙,有条不紊的穿行在不属于秦侯国地界的道路上。 “不管来了多少次,这个路还是一如既往的让人头疼啊。” 员外部贾诩身为外事馆的外交行政官员,因为各种事情出使他国的次数早已记不太清。 但唯一让贾诩对于出使这事记忆尤深的场面就是面前一言难尽的道路。 习惯了秦侯国宽敞平整,而且还在不断维护的主路,对于这种崎岖不平,乱石坑洞丛生的道路头疼不已。 还记得他第一次出使秦侯国,老前辈给他提醒让他不要乘坐马车,练好骑术,到时候肯定有大用处。 当时的他还有些疑惑,想不通为何要专门练习马术,当年在中原求学之时,也学习过儒家君子六艺里的学问。 但是偏偏对于御这项学问不怎么精通。 自从开始不断熟悉和进行他国的出使政务,让他先前的这项短板,现在反而成了一项优势。 马匹背上拽着缰绳的贾诩,猛然察觉胯下战马脚步趔趄一下。 还不等马匹受惊嘶鸣,马背上的贾诩拽紧缰绳,压住想要高抬前蹄的马匹。 口中也连连出声,安慰着胯下马儿。 “贾员外部,您没事吧!” 控制住马儿一刹那,贾诩身侧也传来了担忧的询问。 “无事, 第799章 秦王卧房内的交流 秦侯国,车师城。 去年年末时候,秦王云光因为身体缘故,也停下了经常需要他处理的政务。 关于秦侯国方方面面的事情,现如今都由自己发妻邹菱,还是左右丞相,太商令,刑部尚书等...一行人全权处理。 至于说出乱子,秦王云光可不会太过担忧,都是跟在自己身边多年的心腹,不管是能力,还是彼此间的信任,足以让秦王云光心安。 清晨时分的秦府秦王卧房内,因为处理政事缘故早就形成记忆的生物钟,让秦王云光没法在心安理得的躺在床上安睡。 微微起身背靠在垫着柔软枕头,靠在床沿的秦王云光,缓缓的翻看着手中的书籍。 屋内自己发妻的身影也早已离去,只有身旁还带有余温的床铺诉说着离去没多久。 攥着手帕的秦王云光,捂住嘴角咳嗽一番。 口腔内淡淡的血腥味让秦王云光根本没去看手帕上淡淡的血丝。 显然对于如今让任何一人都没法心安的情况习以为常。 咳嗽声的余音还没落下,紧闭的门扉就被轻轻推开一道缝隙。 “王,您需要喝水吗?” 秦王云光卧房前,一直举步不离的秦府女官,轻声细语的询问着。 “不用了,给孤换条巾帕吧。” 门外守候的秦府女官们,赶忙推门而入,手脚麻利的做着先前秦王云光吩咐的事情。 “先下去休息吧,有事孤在唤你们。” 秦王云光轻轻摆摆手,随后将注意力再次放在了书籍上。 几位秦府女官点头应允,微微躬身退了出去。 一众女官退出房门没多久,秦王云光也放下手中的书籍,单手倚着下巴,出神的盯着床铺的横梁发着呆。 至于想的是什么,也恐怕只有秦王云光自己知晓。 不知道时间过去多久,秦王云光所在的卧房门前,传来了脚步声。 “你们都先下去吧,这里由我等来做就行。” 门前候着的秦府女官干净利落的欠身回应,很快便离开了秦王的卧房门前。 这些让她们离去的人,这些秦府女官最是清楚,都是常年跟随在秦王身边最信任的一群人。 “守好此地,不得让任何人踏足。” “喏!” 接下秦府女官事务的一众人低声对着面前的长官轻声应答。 此刻发话的这位头领,站在秦王云光门前整理了一番有些褶皱的衣物,随后轻轻敲响房门,低声询问了起来。 “王,卑职甲一求见。” 门外的动静让秦王云光从发呆中回过了神。 微微侧首,冲着门外的甲一出声。 “进来吧。” 门外的密卫都统甲一得到秦王云光的召见,缓缓推门而入。 “甲一...” 密卫都统甲一,刚想作揖行礼,开口问候,就被侧躺在床铺上的秦王云光开口打断。 “别多礼了,说说让你探寻的消息吧。” 密卫都统甲一站直身子,将他侍奉这位王要他打听的消息娓娓道来。 “启禀王,阴阳家下一届魁首人选已经出来了,真是邹辉公子。” 听闻此话的秦王云光淡然一笑,好似心中早就知晓。 密卫都统甲一抬起眼眸偷偷望了一眼秦王,随后再次开口出声。 “王妃近来也一直在枢密院中多次提携邹辉公子,似乎想要将邹辉公子推上院首的位置。” 秦王云光微微抬手,止住了说完这句话,还想继续开口的密卫都统甲一。 自从身体每况日下的这段时间,可不仅仅是身体出现了差池,就连思维都或多或少有了些牵连。 暗自心中琢磨了一下密卫都统甲一说的消息,随后继续开口。 “嗯,孤知晓了,继续吧。” “科研院的人也在前段时日参加了由王妃起头的庆贺宴会,其中那些武朝躲藏流传下来的学派墨家,同王妃尤其热情。” “已经做出选择了吗?” 秦王云光微微呢喃一番,有些自嘲的扯起一抹微笑。 “儒家呢?” “王,儒家情况有些特殊,以史馆蔡少监为首的一派,好像没兴趣选择任何一方,对于两者都是敬而远之,另一派则和秦王您本家的族人亲近。” 秦王云光心中也暗自有些吃惊,没想到这个在秦侯国浴 第800章 抉择(一) 秦王云光的房屋内再次变得安静。 无声叹息一句,自嘲的摇摇头,随后拿起手边的书想要继续阅读。 可惜躁动不安的心,始终没法将心神沉入书海。 这段时间内发生在秦侯国暗处的事情,也让秦王云光知晓了当时母亲离去后对他说的话语。 那一声声道歉,秦王云光依然知晓当时母亲的无奈。 正如此刻秦王云光的思绪一般。 回忆几十年的风风雨雨,儿时玉门关下的豪言壮志,现在看来早已实现。 这片被他打下来的疆土中,没有蛮狠欺压百姓的豪强贵族,没有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百姓。 秦侯国的子弟兵,报国为民;境内的执法者,也算是清正廉洁。 启智的民众,也在秦侯国百家争鸣,层出不穷的新事物不断涌现,放眼望去,似乎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可光芒万丈的前路,却不像想象中那般一帆风顺。 依法治国这条路,母亲离世后秦王云光也在坚定不移的走着在路上,虽然身旁没有任何与秦侯国同道的先驱。 但目前而言,这条路是将这个封建世道转变的唯一道路。 秦王云光此刻却已经担忧起以后的事情,人亡政息这种情况那些王朝掌权者都有最典型的示范。 “咳...咳...咳...” 胸腔的咳嗽来势有些凶猛,猝不及防的秦王云光只得将手捂在嘴角。 咳嗽声平息,秦王云光摊开手掌,面容有些悲伤的望着掌心清楚可见的血迹,心底全是无奈。 对于自己身体最为清楚的秦王云光,也明白心中还未实现的抱负,恐怕不会给他太多时间。 平静的拿起一旁新换后的巾帕,将掌心的血迹擦拭干净。 秦王云光的眼神也越发坚定起来,心底也在默默低语。 “至少不能留下一个动荡的秦侯国,内耗不属于‘她’。” …………… 此前在秦王卧房内汇报完收集到情报的密卫都统,领着麾下的下属,再次开始行动起来。 一行人依靠腰间的腰牌,在秦府内畅通无阻。 众人行走至一处四下无人的花间小道时,其中一位密卫开口低声询问着走在前列的密卫都统甲一。 “甲都统,王有什么吩咐我等做的事情吗?” 密卫都统甲一缓缓放慢脚步,侧首轻轻开口。 “没有,王也只是说继续暗中监视即可。” 得到回应的密卫轻轻点点头,示意自己知晓。 但转头又询问了一件让一众人神色不善的问题。 “需不需要给王妃提醒一番?” 密卫都统甲一停下脚步,转身严肃的看向问出这番话的密卫。 “乙一,记住你的身份,我等除了是秦侯国的密卫之外,还是王最忠实的耳目!” 询问先前那番话的密卫都统乙一却没半点心慌。 虽然他们都是同为密卫,但各自负责的职责也不尽相同,密卫中甲字队负责的情报收集,调度其他天干地支开头的密卫潜伏渗透。 而他所管辖的密卫乙字队可不负责这方面的事物,刺杀才是他们的主要业务。 “甲都统,我自然知晓密卫职责,但你是否想过,如果是一些不待见我等的人上位,我等是趋炎附势卑微讨好,还是犹如丧家之犬流浪天涯?” 密卫都统甲一此刻完全无视了密卫乙一的问题,迈步上前,一把揪住说出此言的密卫乙一衣领。 “休的在此胡言,王一切都安好,会一直带领我等,直到归乡!” 低吼出言的密卫都统甲一,因为愤怒,脑门上青筋清晰可见。 显然对于这位同僚这般拐弯抹角的话语暴怒不已。 密卫都统乙一也完全无视了这位同僚的举动,若真是要在此刻动起手,刺杀密卫中戮字营出身的他,完全可以清除掉面前一众神色愤怒的同僚,随后全身而退。 但密卫都统乙一也知晓面前这位揪住自己衣领的同僚,对秦王有何种崇敬之情。 很是理解此刻暴怒的举动。 密卫都统乙一平静的抬起眼眸,神色如常的开口出言。 “可人都会死,总有一日会尘归尘,土归土,谁都逃不脱...” 密卫都统甲一神色微微一愣,揪着衣领的手也缓缓没了力气。 “那也不是现在!” 嘴里吐出这句话,密卫 第801章 抉择(二) 秦侯国,高昌大营。 这里如今是秦侯国军队的最大营区,常驻在此地的兵卒常年保持在五万人员之上。 除开距离稍远一些的秦侯国南疆地界,位居高昌大营的军队,可以在一日时间内赶赴秦侯国北地和西境以及玉门关防。 四通八达的道路,还有依靠秦侯国构建的马场,让营区内的军队机动性十足。 高昌大营内的兵卒,除了每日正常列队操练之外,也就是打理一下辖区内的军屯田地。 要是还想在训练军屯之余,想在军中更进一步,那可要实打实的军功。 只不过现在秦侯国如今无战事,自从统领他们的秦王一统西域,开始大规模剿匪,也没法轻易遇到为非作歹的匪寇。 倒是每逢边境巡逻驻守的年月,还能撞见一些在边疆作恶的匪徒。 早些年漠北的草原游牧是凭借军功晋升的去处。 贺兰山屠胡战后,那些来去如风的草原游牧也变成了没牙的幼犬。 倒是西边的一些松散小国,成了军功晋升的好去处。 除开这条门路之外,能从高昌军事学院结业的军官学习,成为军中将校后备役是如今最顺畅的门路。 可惜这条路对于一些人来说,还是困难无比。 如今秦侯国的军队派系也不少,本帮派系和外乡派系,嫣然是两个大的派别。 只不过军中不管什么派系,却都对于统领他们的秦王敬仰不已。 虎贲将军马超就是外乡派系里标志性的人物,其父如今是秦侯国现任的元帅。 但身为将军的马超,可是完全实打实的靠着军功,一步步走到这个位置。 做为军人世家出身的长子,马超此刻显得有些心神不宁同其父坐在一间房屋内。 “超儿,问你话呢,你弟是不是和刘家的姑娘走得近?” 今日不用当值的马超惴惴不安的看向神色严肃的父亲,很疑惑为何父亲要问他这般事情。 这种事情亲自问自己弟弟去不就好了,虽然这件事他的确清楚。 “父亲,胞弟如今也是到了成家立业的年纪了,有什么问题吗?” 秦侯国军队元帅马腾显然也透过儿子不正面回答问题的情况,知晓了自己另一位儿子的私事内幕。 儿子成家立业乃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在号召相恋自由的秦侯国,现如今已经是一件在正常不过的事情。 可是马腾却没有半点开心,眉头反而皱的更加严重。 “告诉你弟,别和那家姑娘走的太近。” 马超显然没明白自己父亲话语中的意思,当即不乐意的反驳了起来。 “孩儿才不愿意去呢,断他人因缘我可不想遭受无辜敌视。” 面对此刻推脱的长子,马腾也不再有太多遮掩的迹象。 “那个刘家姑娘的家世据为父了解,同主公本家族人有着联姻关系,懂了吗?” 父亲的提点让马超心中也正视起了这个问题,但还是有些不确定的反问道。 “爹,不至于吧?” “怎么不至于?书读了那么多,还没知晓关于将来这件事的后果吗?” “那爹是已经选择好了?” 马腾白了一眼此刻试探自己口风的长子。 “我等身为军人,从始至终可不谈选择,服从命令是我等天职!” 马超微微撇嘴,显然对于说了一番,但没有给出半点实质答案的话语有些嗤之以鼻。 这番话在他听来就完全是废话。 儿子满不在乎的神色也让马腾再次出口提点开来。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件事无可厚非,但眼下这个节骨眼可不行,至少要等到那件事尘埃落定,爹可不想最后看到咱们家最后落得个全族流放的结果。 爹老了,元帅这个位置也做不了多久了,你这个臭小子可要担起担子了。” 马超望着此刻言语严肃的父亲,这才注意到自己父亲鬓角花白的头发越发明显。 起身从座位上离开,冲着自己父亲恭恭敬敬的作揖行礼。 “孩儿知晓了。” 马超在父亲轻轻摆手示意他离去的目光下,转身走出了房门。 目送着儿子昂首阔步的背影,马腾心中也很是缅怀。 曾几何时他跟随秦王南征北战,彻底实现了自己的抱负。 但是现在年华不再,衰老日渐凸显,不得不承认老去的事实,还有一个令他无奈的现实也摆在了 第802章 秦侯国衙门内的派系 史馆少监蔡琰的宅邸内,辗转到此地的徐庶面色有些通红。 谈情说爱之事在这位算作是儒学长辈人口中提起,多少还是有些羞涩。 徐庶微微低头,但还是回答着蔡琰的询问。 “蔡少监,这也是家中母亲催的有些急,庶家中贫寒,好在也有姑娘没嫌弃在下,这才应了母亲的提议。” 蔡琰望着这位才华不错的后辈,开口毫无保留的提点着秦侯国现如今的暗潮涌动。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乃是天经地义之事,我也不好多说什么,但选择什么人,可是关乎人生大事,元直你也应该知晓吧。 自从你踏入秦侯国,才学也是一众儒学学子,虽然也从中原刚来不久,但和秦王和郡主早年间的关系,可是很得一些人的青睐。 那元直你现如今还是白身,还未在秦侯国为官,有些事可要三思而后行。” 徐庶先前还因为蔡琰的夸赞,心中暗自有些开心,可是最后一句话让他敏锐的察觉出一些他不曾接触地方的不对劲事情。 “还请少监明示。” 徐庶此刻没有遮掩,希望这位秦侯国官职体系内职位不小的蔡琰提点一二。 蔡琰拿起手边早已泡好的清茶,轻轻抿了一口,不动声色叹了一口气,将如今秦侯国有些躁动不安令人心慌的情况轻轻道出。 “秦王身体每况愈下的传言想必你也早已听闻。” 徐庶轻轻点点头,自从来到秦侯国,偶尔去茶摊酒肆,都能在一些人的口中听闻关于秦王身体糟糕的窃窃私语。 “虽然本地医师诊断治疗后都说静养则可万事大吉,可如何能打消那些别有二心人的暗中谋划。 以你才学,之后如秦侯国为官应该没有太大难度,那我就先给你说说如今秦侯国内需要你以后注意的事宜吧。 因秦侯国政策男女平权的缘故,朝中军中都有着女性的身影,而千百年以来,你何曾见到过如此数量之多的女性踏入官场,治理一方?” 静静聆听的徐庶也对这个现象从先前的惊奇,到现在变得习以为常。 虽然还是会有些不适应,但已经既定改变的事实,也只能自己去适应,而不是让改变后的现状适应自己。 “秦侯国内最大的两大派系,看来你已经有了猜测,男女两派虽然相安无事共同协助治理地方,但这些都还是秦王压在最上面,哪怕他人有不满,也只能藏在心底。 但若秦王离世,如今秦侯国还算稳定的官职现状,会不会出现互相抱团驱逐对方的情况?毕竟这个世道女人相夫教子的思想还是根深蒂固呢!” 面对蔡琰提出来的问题,徐庶心中也开始思索起来。 任何事情牵扯到权力问题,都是没有回旋余地的存在。 为官之人都想着攥在自己手中的权力更多一些,人之贪婪在官场上对于权力之事的贪婪展露无遗。 若是人人都是心怀仁义的圣人,那还需要律法来约束吗? 蔡琰轻咳一声,打断了思索神色的徐庶,继续为这位后辈透露着秦侯国现如今的内幕现状。 “这两大派系里,则又有着说不清的小团体,不说如今在秦侯国境内的儒家学派,单单就是现如今治国的法家学派。 右丞相李咏所倡导的言论被我等成为柔法派,左丞相黄琦则是法家学派中的严法派,还有那位刑部尚书赵琳则是中立的派系,这些人可谓是秦王的左膀右臂,秦侯国任何变化都和这些人息息相关。 而因这些人所存在的派系,此刻却心照不宣的同秦王本家族人联系亲密的家族尽量撇清这关系。 秦王身下只有一女,也无义子。” 蔡琰话说道也停下了口舌,静静的望着瞳孔微微睁大的徐庶。 聪慧过人的徐庶,此刻心底也猜测出了一个令他惊诧不已的答案。 当他心底浮现出这个念头之后,情不自禁的站起身,诧异的话语脱口而出。 “这怎么可能,从古至今中原爵位未曾发生这般事情!” 面色如常的蔡琰,也理解这位从中原腹地初来此地没多久时日的儒家后辈。 某些个在中原形成的思维,已经形成了这位后辈的常识。 “从古至今没有发生?那不表示以后不会发生是吧?再说秦王在那些中原贵族口中可是为离经叛道之人。 要不是这个异姓王的爵位,还是中原炎朝先帝册封,怕不是现在就被如今的炎家丞相还有那位傀儡皇帝给摘了吗?” 此刻徐庶没有察觉到自己举止有些失礼,反而有些焦躁的在原地踱步。 现如今心中的这个可能在这位儒学大 第803章 家常闲事 秦王云光挣扎起身坐定,抬眼之间发现自己这位兄弟不止为何晃了神。 “想什么呢?看着我都能出神。” 双眸有些通红的典韦,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几分,只不过没打算将心底的话语在此刻毫无保留的说出来。 “大哥,没想什么,当值有些累罢了。” 秦王云光也没拆穿典韦的谎话,这家伙还是更从前一样,有什么事装不住,在脸上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为了不让自己的悲伤的神色在兄长面前流露太多,典韦赶忙转移起了话题。 “大哥,你身体好些,尝尝俺婆姨给你煲的鸡汤。” 秦王云光也顺着话接了下去。 “呀呵,雅拉还有这门手艺啊,舞刀弄抢转性围着锅台碗灶了。” 典韦神色有些骄傲的抬起头,颇为自得的唠起了家常。 “大哥你也不看看我是谁。” 秦王脸上也露出了淡淡笑容,却毫不遮掩的拆穿了典韦此刻关于此事的大话。 “少来了,我可是听说你家小子姑娘说,整天还是被雅拉提溜着耳朵训。” 此刻秦王静养的房屋内,顿时传来了典韦絮絮叨叨的嘟囔声。 什么那不是怕发妻,而是相敬如宾的爱护。 惹得秦王云光不由得朗笑了起来,大笑没多久,就被连续不断的咳嗽打断。 咳嗽声动静有些大,一抹血色就从口中喷了出来。 丝丝咬住牙关的秦王,硬生生将胸腔中的血腥味又咽了回去。 “大哥!!” 秦王云光的这般情况,也让典韦惊呼出声,手忙脚乱的站起来想要帮助自己这位兄长,可又手足无措的站在一旁干着急。 咳嗽声被秦王云光压了下去,毫不在意的抬手示意身旁的典韦别太紧张。 典韦顺着自己异姓兄长的手势,将一旁的巾帕和漱口的水递了过去。 将漱口后血红色的水吐到一旁的木盆,擦拭掉嘴角的红色,秦王云光才缓缓开口。 “还殿前司统帅呢,大呼小叫成这般模样,怎么守护秦府上下啊。” “大哥....” 典韦面色悲伤的望着此刻还开口开解打趣自己的兄长,心中只有无尽的担忧。 “好了,没多大事,就是咳嗽声动静大了些,习惯就好。” 可惜典韦完全没法在秦王云光的宽慰中安心下来,着急上头后的胡言乱语就在嘴里冒了出来。 “那些庸医可真是一点用都没有!” “典韦慎言,你这嘴小心惹出祸事来。” 秦王云光此刻还在告诫着因为自己旧伤未愈缘故而迁怒到他人身上的这位‘弟弟’。 自从他身体越来越差,最尽心尽力的可就是那些医师了。 典韦被自己兄长这般提点,也知晓了他先前话语里的冒犯之意。 “好了,坐吧。” 秦王云光示意焦躁站在一旁的典韦坐回原位,询问着他先前吩咐的事情。 “让你做的事情办好了吗?” 压住心底对于自己这位兄长安危的担忧,整理了一下思绪,压低声音缓缓开口。 “已经在车师城上上下下增添了人手,也和马腾说了。” “那就好。” 对于典韦的回答,秦王云光心中安稳不少。 随着他旧伤拖垮身体越来越严重的情况发生,一些人也开始蠢蠢欲动。 先不论到底是谁想坐在自己这个位置上,但秦国不能乱,车师城不能乱。 牛鬼蛇神在这个节骨眼胆敢冒头试探,可没有半点怜悯。 “大哥,嫂子哪里需不需要提醒一番?” 典韦的声音有些低沉,对于这番话语也是做了一番心里建设才敢出口言语。 “有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那道没有,还是更以前一样派人正常交流联系,只不过稍微频繁了一些,来我和雅拉的住所都是第三次了。” “不必了,没有给你们说什么出格的话,让你等做出格的事就不必提示了。” 秦王云光虽然现在身处卧房静养,但对于秦侯国都城的掌控力丝毫不弱。 一些风吹草动,只要他想知道,就没有能藏过自己的眼眸。 这个国现如今还是他说了算。 “司天监那边的人有没有说大雪还有几日就消停了?” 第804章 中原药房的吵闹 秦侯国从去年开始就因为秦王旧伤复发,始终无法痊愈的缘故,局势变得诡异骚动起来。 秦府内的秦王也没有因为麾下官员的小动作,没有做出任何表示。 这让一个个小团体行事越发频繁。 秦王云光将处理的政务全都丢给各个衙门的官员,不再过问。 这让更多的官员一时间猜测每天都在变着说辞。 秦侯国因为这些缘故遭到不安之时,中原内地还是维系着表面上的繁华安详。 某些地方的某些达官贵族欺压他人,也只能让忍气吞声的民众独自咽下苦涩。 (地名),开门迎客的医馆内,临近上午时分,没有太多人的身影。 药铺的掌柜也没有丝毫焦躁,怡然自得的将晒干的草药不急不缓的磨成粉末。 只不过安静祥和的清晨时分却迎来了一伙不速之客。 “都给本少爷砸!!” 锦衣华服的一位年轻公子哥领着一帮凶神恶煞的家奴,气势汹汹的冲入了药房之内。 双手叉腰二话不说站在原地高声呼喊。 得到自家主子授意的家仆,撸起袖口,大步迈前就要越过药铺的柜台,对着摆放整齐装着药材的柜子开始大肆摔砸。 这让慢慢悠悠磨着草药的药铺掌柜急急忙忙的站了起来,挥舞着双手奔跑到一众人身前,连连出口告饶起来。 “各位好汉切莫动手,有话好好说,好好说啊!” 药铺掌柜阻拦在众人面前,神色讨好的看向这众凶神恶煞家仆围绕在中的公子哥。 现在上门不知为何找茬的这位公子哥,岂能不会让这家药铺的掌柜知晓。 琅琊城内有名的纨绔子弟,有个在本地担任太守的爹,还是家中独苗。 生活在本地的普通人,尤其不想同面前的这位年轻人沾染上半点关系。 进入药铺的年轻公子哥,眉毛一挑,愤愤不平的怒斥着面前的这位掌柜。 “好好说?你这家药铺买假药还不让本公子砸了你这黑店!” 药铺掌柜神色一垮,嘴里也赶忙辩解起来。 “卢少爷,你可千万不能冤枉小人啊,这家百济堂可是从我曾祖父手里传下来的,小人可不敢砸了祖辈辛辛苦苦立起来的招牌啊! 再说要是小人开的药铺买的药材是假货,这街坊邻里早就动手砸了啊,也不会惊动卢少爷你,打砸还污了您的眼不是。” 卢姓的公子哥眼见面前这家药铺掌柜说话合他心意,不动声色的拍马屁,整个人也舒畅不已。 此刻也缓缓消了一下进门时候的怒气。 察言观色的药铺掌柜也注意到这位公子哥怒气平息一二,趁热打铁开口询问今日前来叫嚷砸店的前因后果。 “卢少爷,您给小人说说,是小人哪里做的不合您心意吗?” 卢姓公子哥,轻轻冷哼一声,微微一瞥头,低沉着声音开口。 “前日我家仆人来这里是不是买了几服药。” 惴惴不安站在这位公子哥身前的掌柜,脑海里也将这段记忆翻找了出来。 还记得当时这位公子哥的家仆买的药材还是壮阳药。 这一下药铺的掌柜也明白这位卢姓公子哥拐弯抹角的话语。 “卢少爷,难不成是那个药没有作用吗?” 药铺掌柜小心翼翼的话语,反而彻底点燃了这位公子哥的怒气,再次大声呵斥了起来。 “有用?有个屁用!吃了你家的药,都没反应...” 愤怒不已的卢姓公子哥,赶忙止住了脱口而出的话语。 毕竟因为他带人上门找茬的举动,这里围聚看热闹的贱民可是越来越多了。 这种事都是羞于启齿的话语,岂能让这些贱民暗地里看他笑话。 药铺掌柜这下子也有些急了,赶忙询问起来。 “卢少爷,那个那个药你有没有按照剂量吃啊。” 此刻这位公子哥显然没了耐性,不打算在这个问题上纠结。 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这家店砸了,出口气再说,至于其他之后再说。 哪怕这家掌柜去告官,那也要看有没有本地官员敢管这件事。 琅琊陈哪怕是天王老子来了,在他面前也要规规矩矩问好。 此刻一众家仆再次得到自家主子的授意,正想动手砸了这家百年药铺。 店门外缓缓人群缓缓让开一条道路,一位鹤发童颜,精气神十足的老者步履稳健的迈步 第805章 邀请 华尃对于公子哥的回答,也没有太多诧异。 常年行医,一些症状不用把脉都能在面相上看出一些端倪。 处于医者的仁心,还是心善的出言提醒。 “卢公子,虚不受补这道理想必你也知晓,过犹不及可是会伤身呢,要想身体再次恢复,这几日还是别寻花问柳,老夫的那套五禽戏多练练,对调养身体益处多多呢。” 卢姓公子哥面色一红,作揖拱手此刻神色很是谦虚的答谢。 “晚辈知晓了。” 只不过这位公子哥的心底还是惊诧不已,果然盛名之下无虚士。 靠着面相就看出他身体的毛病,所谓饱暖思淫欲,家境优渥的他平日里自然愿意去那些莺莺燕燕的地方一掷千金。 只不过次数多了,身体就有些吃不消,这才想着让家仆来这家店买些补药。 只不过当时家仆买来的补药,他没有按照剂量去吃。 想着都是些补身体的药材,何必分的那么细致,每天抠抠搜搜吃那么些,他又不是差钱的主。 可惜真的吃多之后,才知晓补药这个东西也不是乱吃的玩意。 虽然过错在他,但在这位公子哥的想法里,还是认为药房掌柜没有说清楚,这才会让他成为今天这般模样。 嚣张跋扈的性格下,也根本不会生出自己有错误的想法。 华尃望着现在服软的这位公子哥,可没将这位公子哥此刻看起来真情实意的认错记在心里。 这次受邀来此地为一位儒家名门之后看病,虽然踏入琅琊城没多少时日,但对于面前这位公子哥的风评可是略知一二。 为了避免自己离去后,这位公子哥在上门到这家药房胡搅蛮缠,开口出言告诫了起来。 “那就好,琅琊城不愧是好山好风水呢,好久都没遇见这般令我心仪的药铺了,要不是本家还有着产业,来此地做个驻店医师也是不错的好去处呢。” 这位卢姓公子哥脸上挂起了谄笑,麻溜的顺着面前这位他惹不起的华尃给与的台阶走了下来。 他是纨绔,但不是傻子。 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还是心里有分量。 看来这家店铺短时间内不能动了,以后日子还长着呢。 当务之急还是顺着面前这个老人的话接下去才好。 “华圣手能来琅琊城那可真是让本地蓬荜生辉呢,若是您有意来此地久居,小子倒是有好几个不错的落脚地呢。” “谢过卢公子好意了,人老恋家了。” 二人寒暄之时,抱着一堆药材的掌柜也从后门再次挑开帘子走了出来。 卢姓公子哥也抬手作揖,口里说着道别的话。 “那华圣手您先忙,小子还想起有些事,就先行一步了。” 面带笑容的华尃很是慈祥的摆摆手,开口回答道。 “你们年轻人有事就先忙自己的去吧,不用在意我这个老头子。” 卢姓公子哥拱拱手,干净利落的带着手下的家仆朝着药铺外走去。 先前围聚在门口的一众看热闹的百姓,着急忙慌的让出一条宽敞的道路,免得被这个瘟神因为某些小事盯上自己。 卢姓公子哥傲然的环视周围一圈这些在中原安分守己的平民百姓,鼻尖冷哼一声。 随后坐上马车,快步离开了此地,好像和这些百姓多待一会儿,都会让他感到身体不适。 此刻药铺内的掌柜,满眼感激的开口答谢着今日上门的这位医学大家。 “华圣手,今日可多谢您出手相助了,要不然小人这家祖上传下来的药房就要毁于一旦了。” 还不等华尃伸手亲自接过药房掌柜摆放在柜台上的药材,门外再次走进来三位年轻力壮的男子,将这些药材都替华尃一一拿在了手中。 华尃也没在意这些跟随自己的随行人员,笑着宽慰着此刻对他感激涕零的药铺掌柜。 “掌柜可别放在心上,只不过是个混世小子胡搅蛮缠罢了,待会老夫给琅琊城的一些官员打声招呼,免得等老夫离去,他又带人砸毁这家百年老店。” 听闻此话的药房掌柜,眼眶猛然变得通红,作势要跪拜答谢,老者华尃废了好大气力才止住这位掌柜的举动。 华尃领着随行之人,在掌柜千言万语都无法言说的感谢中,迈步离开了这家药房。 跨过也渐渐散去看热闹的人群,朝着在琅琊城的落脚地走去。 一路无话,直到一行人进了落脚的客栈内。 先前跟随在华尃身边的随行人员,警惕的开始 第806章 烦闷的郡主 此时此刻,秦侯国南疆地区的卢城地区。 云夭再次回到了经由她手扫清贪腐的城市地界。 风雪停息没多久的车师城门,精气神面貌焕然一新的守卫在将云夭一行人的户牌查验一番后,恭恭敬敬的放行,让其进入了卢城。 众人骑着马匹,漫步在积雪被堆扫在道路两旁的卢城街道。 清晨时分,卢城的烟火气十足,小摊贩的吆喝为宵禁结束后的卢城注入着鲜活的气息。 此刻在热气蒸腾的街边小店,一些由小推车活动的摊贩,在看到云夭一行人的一瞬间,脸上就挂满了发自内心的欢迎笑容,口中也是真情实意的问候之语。 “云巡察使路上辛苦了啊...” “云巡察使进店歇歇脚吧....” ……… 生活在秦侯国南疆的大部分百姓,可是完全见识了西域二十多年来的变化。 如今民间流传的言语中,苍天不忍诸位国主荒淫无道,欺压世道,派遣战无不胜的秦王一统割据敌视的西域诸国。 建法治,兴教育,重分农桑,清除世间污浊。 让他们也能挺直胸膛生活在这个人不如畜的昏暗世道。 只不过随着时间推移,广袤地域无法在第一时间知晓负责辖区的官员是否欺上瞒下。 二十多年民不与官斗的想法在千百年的时光下,还是显得有些拙荆见肘。 有时候咬咬牙忍一忍也就过去了,只不过在暗地里咒骂一声日子还是和从前没多大变化。 身为秦侯国百姓在对于官员造成不公之事下选择了忍耐,可是千算万算没成想都城里的秦王,让这片土地焕然一新的王上却以雷霆之势开始清除这些出现在秦侯国身躯上的腐烂迹象。 领取文书派遣到此地的秦王之女,云夭郡主在踏入卢城第一时间,就让这座城市见识到那位说一不二,刚正不阿王上的女儿到底是何人。 只能说虎父无犬女。 对于秦王之女云夭郡主的一举一动,最欢欣鼓舞的可就是生活在南疆地区的百姓。 这下子有冤屈总算不用吞进肚子,可以光明正大的前去检举,也不怕刚在检举信箱塞入匿名信件,后脚就有生活地区管辖的官员上门找事。 这些真情实意的简朴问候,让做为稽查衙门巡察使的云夭听起来很是亲切。 周遭百姓的欢迎呼喊,要说排场完全比不上她当时初来此地的欢迎阵仗。 可是就是这些零散的问候,让云夭知晓自己所作所为的意义为何。 一路上因为担忧自己父王问题的郡主云夭,也强撑心气,对着这些欢迎自己的百姓回去善意。 只不过对于他们打算递上来的热茶和刚出炉的食物,还是婉拒了下来。 现如今云夭只想快速结束秦侯国南疆这边的事情,快点回到自己父王身边。 一行人一路上畅通无阻的骑马来到卢城太守府前。 清晨阳光的照耀下,几乎换了由内到外换了一茬人的卢城太守府,此刻官员忙碌的身影随处可见。 郡主云夭迈步进门,在一众本地卢城太守府官员的问候下,快步朝着换了主人的太守府主屋走去。 紧闭的房门被推开,让寒风争先恐后涌了进去。 这让房屋里俯首在案桌前的官员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 主座上正在整理这段时间商议文书,免得出现差错漏洞的新晋卢城太守李畅微微皱眉。 有些不满的抬起头,刚想轻责一番到底是哪个官员如此没有礼仪,粗鲁推门而进。 只是倒影在眼底的身影,让先前打算脱口而出的斥责变成了惊喜问候。 “云巡察使休假回来了啊!” 心中藏有心事的郡主云夭,也没打算和这位视她如亲人的发小寒暄。 点头回应一番之后,直接开口道出了自己此行的来意。 “畅哥,外事馆员外部贾大人还在此地不!” 卢城太守李畅虽然不明白一个多月未见的这位郡主此刻出言是为何,但话语中的紧迫感也没打算在许久下去。 微微思索一番,将外事馆员外部贾诩的动向毫无保留的告知给了云夭。 “七日前有信鸽来消息,说是已经在和不满尼拉力公国土匪行径的西方小国进行商谈,应该过些时日就会商榷何时能让郡主带兵前去协助西方各个小国清缴天怒人怨的尼拉力公国。” 云夭一脸雾水的看着毫无保留告知自己消息的这位卢城太守。 从小长大相熟不已的云夭,可是对于这位 第807章 找回的温馨 郡主云夭此刻的烦闷,让在场的人也是面面相觑。 此刻就连同郡主一起长大的卢城太守李畅也是满脸迷惑,毕竟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位少女这边神态。 对着身旁也熟悉不已的殿前司队率典胜投去询问的目光,也只是换来典胜也不知所谓的耸耸肩。 虽然典胜也大概知晓由他护卫的郡主云夭是为何忧愁,但郡主云夭没有出言道明她的烦闷。 作为护卫的殿前司队率典胜可不敢逾越。 咬着平日里爱吃糕点的云夭,躺在自从到卢城后一直驻足歇脚的房屋床铺上,裹了裹盖在妙曼身躯的被子,皱着眉头打算安睡驱除一下早早赶路后在马背上颠簸的疲劳。 可惜心中烦闷之事,让云夭根本没法安稳入眠,脑海里始终浮现出自己父王有些苍白的脸色。 还有过年时趴伏在自己父王床沿前,不经意间凝视到皱纹纵横的眼角,还有白发丛生的鬓角。 记忆里的父王在云夭心中可一直是个顶天立地的英雄,可不知不觉间,在她长大的时光里,牵着自己蹒跚学步,耐心教导自己呀呀学语,还有陪着她在各个地方冒险的父亲苍老了下来。 旧伤复发的父王,竟然在她注意不到的时间里,好似变了一个人一般。 只不过那双望向自己始终温柔的双眸,还有嘴边始终无法消散的温和笑容,让云夭知晓那就是深爱,宠溺自己的父亲。 “爹爹...” 赶路途中的疲劳涌上心头,云夭也架不住疲倦,眼角滑下一滴泪珠,呢喃一声陷入了梦想。 先前微微紧皱的眉头,也不知不觉散了开来。 上弯的嘴角也似乎在梦中梦到了让她甜蜜的回应。 …………………… 秦侯国都城车师,也一如往常的迎接着新一日的朝阳。 秦府后殿,秦王夫妇二人的卧房内,早早苏醒的王妃邹菱经过一夜安眠,睁开了双眸。 屋外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夫妻二人卧房的地砖之上,王妃邹菱抬起眼眸,望向窗外,估算了一番时间,心底有了个大致的答案。 放在前两日,这般时节她已经早早蹑手蹑脚的起床,洗漱完毕后,吩咐秦府女官照顾好自己夫君,就会赶往枢密院。 只不过前两日在她驻足夫妻二人卧房下不经意听见的谈话,让这位王妃才知晓她到底做了什么。 侧身抬起玉臂,抻起侧脸,含情脉脉的凝望着身旁同她同床共枕了二十多年的夫君。 手指轻轻拂过枕边斑白的发丝,王妃邹菱眉目里全都是散不去的温柔。 静静凝望夫君的侧脸,王妃邹菱的思绪也渐渐飘向了远方。 这一刻她想起了很多身旁枕边人的过往,恐怕天底下也没有谁能是比她更幸福的女子。 虽然二人的初次相遇也不是顺其自然的上天安排,而是自己离世的祖父和母亲因为某些利益而促成的相遇。 可是王妃邹菱现在无比庆幸当时祖父和母亲的决定,要不然也不会有他们同床共枕这么些年的岁月。 旁人口中她和自己的这位夫君可谓是天造地设,亲密无间的一对,当然这也是无可争议的事实。 夫妻二人红脸次数的原因也就是那个自己怀胎十月的姑娘。 可是因为某些事情,她竟然险些开始疏远这份二十多年的感情。 好在那一日的惊醒还为时不晚,没有酿下大错。 王妃邹菱此刻心中唯一遗憾的事也就是没有为他诞下一位世子,也正是这个原因让她心里因为自己夫君本家族人的动作,开始了暗中筹划。 只不过现在的王妃邹菱,也不再死心眼的钻进那个牛角尖。 身旁的他从来没有怀疑疏远过二人的感情,惊醒过来的王妃邹菱也不想辜负这份感情。 再说筹划再多,最后的决定权还是在这个相濡以沫的夫君身上。 王妃邹菱双眼出神想了很多,回过神来才发现身旁这位枕边人不知道何时侧身面对面眼含笑意的望着她。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苏醒过来的秦王云光刚想伸手把玩自己娇妻垂落在旁的发丝,还没付诸行动就发现枕边人回过了神。 “只是想起了初次见你,还有和你走了这么些年的点点滴滴。” 王妃邹菱温柔的抬起手指,轻轻划过自己夫君云光的面颊,勾勒云光面容的手指,似乎想要将自己夫君的面容画进心房。 秦王云光也只是微微一笑,任由娇妻的玉指拂过他的面容。 “这两日看来是懒散了啊,都跟着我一起懒床了。” 第808章 冬日赏梅 日上三竿,温存许久的秦王夫妇二人才洗漱离开卧房。 冬雪消融气温有些寒冷,秦王在王妃的搀扶下漫步在冬梅绽放的秦府后殿花园。 冰冷的空气,让秦王云光的胸腔感受着冬日的感觉。 此刻秦王云光从未感受到生命是这般鲜活。 相比较享受此刻时光的秦王云光,秦王妃邹菱则心底还是担忧自己郎君的旧伤。 轻声言语三五次想着让自己郎君回房休息,都被秦王轻声婉言拒绝,让她不必担忧。 王妃对于自己夫君此刻倔强的神态也无可奈何,只得由着他的性子任性一番。 夫妻二人漫步在小花园之时,鹅卵石铺设的小道上,包裹严实的密卫都统甲一高大魁梧的身影出现在了不远处。 密卫都统甲一看到秦王身影的一刹那,刚想迎上去禀报一下这段时间收集到的最新消息。 只不过秦王王妃在旁的身影,让他犹豫了下来。 想着等王妃离去之后再上前禀报,没成想秦王云光明亮的眼神很快注意到了他的身影,抬手招呼着自己去往秦王的身边。 “甲一拜见王上,拜见王妃。” 密卫都统甲一抱拳行礼,恭敬的问候着面前不远处相依而坐的二人。 秦王云光挥手示意别让他太见外,开口询问了起来。 “查的事情有苗头了?” 密卫都统甲一没有当即回话,小心翼翼的抬起头看了一眼秦王,又瞅了一眼王上身旁的王妃,随后低下头正在犹豫是不是要开口回话。 注意力也在自己夫君亲卫身旁密卫身上的王妃邹菱,当然注意到此刻这位密卫都统的神情。 “云郎,我先给你去端杯热水暖暖身子。” 王妃邹菱自然知晓这位密卫都统没有立即回话是在犹豫着什么,随便找了个借口打算起身离去。 还未起身就被身旁的秦王拽住衣袖,让她停下了起身短暂离去的举动。 “别去忙活了,为夫不渴。”秦王云光打消自己发妻避嫌的举动,随后将目光再次放在这位密卫都统身上,淡淡开口:“查到什么了。” 秦王云光的话语让王妃打消了自己先前的举动,再次心安理得坐在了身旁。 与此同时站在自己王上面前的密卫都统甲一也不再犹犹豫豫,伸手在袖口中摸索一番,将这段时间收集整理后的消息恭敬递了上去。 “王上,您让我等查询您本家亲族来往消息都在这个上面了。” 秦王云光抬手接过看起来只有三两也的册子,直接在自己发妻邹菱面前打开了这份书册。 快速阅读一番,上面记载文字记录的事情让秦王云光的眉头越发皱了起来。 通读完毕之后心累的将书册合起递给身旁左顾右盼好似咱打量风景的发妻。 “菱妹,替我收一下。” 王妃邹菱没有说话,只是抬手将这份书册牢牢的攥在了手中。 秦王云光抬手捏着眉心,有些疲惫的思索着接下来要如何应对,只不过那一份血脉牵绊的感情,让此刻的秦王云光很是纠结。 良久之后秦王云光才缓缓开口,吩咐着还在面前候着的都统。 “继续查吧,先下去吧。” “喏!” 密卫都统甲一轻轻应允一声,躬身倒退两步,随后大步流星的离开了此地。 拐过花园角落之时,不经意抬头撇了一眼此刻相依而坐的秦王夫妇二人,眼神中尽是复杂无比的神色。 秦王云光先前观赏雪后冬梅漂亮雪景的心情荡然无存,究其原因还是因为那份薄薄册子上的文字记录。 现如今他还没死呢,这些亲友造成的动静可真是让他疲惫无奈。 虽然不是动摇秦侯国根基,挑衅秦国律法的作恶之事,但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菱妹扶我回去吧。” 本家亲友这段时日的一举一动,让心情先前刚好了些的秦王云光再次低沉下来。 在自己王妃邹菱的搀扶下,离开这座风景优美的后殿花园。 “这份文书让枢密院保管好。” “嗯,知道了,你这段时日好好养身子就好,别想杂七杂八的事情。” 王妃邹菱搀扶着自己夫君回到静养的房屋内,应下了刚才自己夫君吩咐的事情。 话语中还是叮咛着自己夫君别想太多事情。 王妃邹菱将目光温柔的望着此刻令她担忧的枕边人假寐休息开来,为他盖好被褥后,伏在耳边轻声呢喃一番。 第809章 中原装疯卖傻之人 秦侯国车师城在王妃邹菱按兵不动之时,此刻秦侯国紧张压抑的官场却可在某些有心人的催促下飞速抱团扎堆。 可惜这些事现如今在惊醒后的王妃邹菱心中,都算不上大事。 而且这份薄薄书册上记录的事情,虽然不至于让自己这位夫君发怒,但显然再次盖上了一层眼不见心不烦的囚房。 王妃邹菱将这份文书收好之后,脚步轻松的朝着自己夫君休息静养的房屋走去。 现在的每一份时光她都要格外珍惜。 …………… 冬雪消停后的卢城,再次慢慢恢复到行商火热的景象。 卢城太守府内歇脚等待出访使节消息的郡主云夭则显得有些百无聊赖。 心中担忧千里之外的父亲近状,但眼前还未处理的事情让她抽身不得离开,只有等待出访的外事馆员外部贾诩传来新的消息之后才能开始下一步行动。 眼下她负责的南疆地界又没有需要她需要处理的贪官污吏,还有鱼肉百姓的黑恶团伙,做什么都提不起心气的云夭都感觉自己头上要长草了。 此时在火炉温暖的房屋内,郡主云夭努力将心神放在手中的书本上,努力让近段时间焦躁不安的心平复下来。 努力平心静气将思绪放在书本内的郡主云夭,还没在书海中遨游些许时日,门外殿前司队率典胜的敲门询问就打破了她刚平复的心神。 “郡主...郡主...” 端坐在书桌前的郡主云夭,娇俏的面容不自觉的垮了下来,有气无力的开口询问着门外轻轻敲着门柱问候自己的典胜。 “典胜哥,又有什么事啊...” 门外敲门的殿前司队率典胜垂下手臂,开口道出打扰她的事情。 “郡主,萨珊公国的大王子前来拜访,需要见一见吗?” 屋内的郡主云夭心底叹了口气,暗自埋怨了起来。 怎么又是这个犹如狗皮膏药阴魂不散的家伙。 现如今上门打算拜访自己的这位萨珊公国大王子,前段时日不远万里带着侍卫,拿着价值不菲的礼物来到卢城。 见面二话不说就是想同自己接触交流一番。 云夭岂能不知晓这些西方诸国这些个劳什子王子的意思,见上一面也只不过是彰显秦侯国郡主的气度。 可惜现在心情极度糟糕的云夭,可没多少想法在和这些不怀好意的家伙虚伪假笑。 “不见,告诉他哪里凉快哪里呆着去。” 门外等待郡主云夭回答的殿前司队率典胜也被屋内郡主的语气吓了一跳。 不过也根本没有放在心上,典胜也知晓这段时间郡主云夭烦闷的事情到底是为何。 现在那位什么萨珊公国大王子此时想着携礼拜见,这不正好撞到枪口上了吗。 对于郡主云夭的厉声拒绝,殿前司队率典胜心底还有一丝丝窃喜。 毕竟就你们这些贫瘠的西方诸国,还想着将郡主迎娶过去,真是痴人说梦。 殿前司队率典胜没敢在开口,踮起脚尖没有发生任何响动离开了门前。 屋内刚刚负气言语的云夭,再次拿起放下的书本,调整心态将心神再次沉入了书本之内。 离去的殿前司队率典胜,脚步轻快很快出现在等候在卢城太守府门前的异邦人面前。 带着不少属下前来此地的萨珊公国大王子,看到这段时间熟悉的秦国统领,赶忙迎了上去,用着蹩脚的中原话询问了起来。 “典统领,云夭郡主打算在何处面见我们呢?” 萨珊公国的大王子则完全没有想到今日心气不顺的郡主云夭连见他的打算都没有,先声夺人直接询问着接下来众人面谈交流的地方。 毕竟自从他去年带领家臣来到此地,同那位在他眼中犹如天人的郡主也正常交流的次数不少。 先前这位萨珊公国大王子还在心底埋怨自己父王,让他不远万里来这里同素未谋面的那位郡主交流感情。 按照自己父王的话语,若是能将这位郡主成为自己的王妃,王位的继承人可就是他的囊肿之物了。 初次来到秦侯国地界,也总算见识到那些商贾口口相传东方强盛国家的繁荣,跟让他欣喜的则是这个强盛国家的郡主可谓是倾国倾城。 这位萨珊公国大王子已经不止一次在心底幻想,若是能将这位郡主迎娶成自己的王妃,让他少活十年都行。 这几次相遇交谈,用的理由都是国家正常外交的话语,不过在面见相处交流时,则完全和国事没有任何关系。 而且这段时间的相处交谈,这位大王子心里 第810章 名号远扬的秦侯国 孔家府邸内的这间屋子内,担忧的看着侍奉多年的老爷却一脸毫不在意的回到书桌前。 为了免得这位心气傲然的老爷真的被那个私底下本人言说为奸相的曹操,发狠摘掉脑袋,然后牵连整个孔家。 拱手弯腰,小心翼翼的开口劝解了起来。 “老爷,近段时间还是别在说您的那番言论,也要为孔家上上下下考虑考虑。” 清理后恢复原本模样的孔融再次坐在书桌前,略微不满的看着此刻提醒着自己的这位家仆,要不是面前年过半百的他在孔家尽心尽力做事了大半辈子,早就开口让他出去了。 “哼!老祖宗的东西说了百来年,就不能推陈出新,非要守着一些不合时宜的东西耗死在上面吗?” 堂屋内站着的管家神色愈发急切,对于这位孔家如今当家人的脾气,他也是多少清楚一些。 可眼下这个节骨眼傲气却没法保孔家安稳,中原北方地区基本上都是那个奸相曹操掌管的地区,祸从口出这个道理可是亘古不变。 为了孔家上上下下的性命安危,这位管事拐弯抹角的提醒出声。 “老爷,老奴只是个粗人,不懂得太多大道理,但有时候活着才能有以后啊,人死灯灭人没了,哪怕有再多的壮志雄心也无济于事啊...” 孔家家主孔融听着面前管事的肺腑之言,心底也将这番话听了进去。 这段时间因为自己的一番言论,不少琅琊城附近的儒家学子都在说他是个大不敬之人。 而且也因为自己这番言论,让雍阳的那个奸相心生不满。 堂屋内站立的管事,注意力可都在面前的这位老爷身上,眼见自家老爷开始思索自己这番话语,没有当做耳旁风,也再次开口趁热打铁劝告开来。 “老爷,您的那番言论惊世骇俗,中原学士无法容忍,何不先放缓些脚步,若是老爷真的想宣扬印证所学所悟,何不前往秦王地界呢?” 孔融放下刚拿起在手中的书册,狐疑的看向出言的这位管事,疑惑的轻声开口。 “秦王?” 管事当即出声回答着自家老爷的询问,身为孔府的管事,除了打点府内上上下下的琐事,还接触一些世家门阀的互相来往。 走动之时总会或多或少听到一些不在民间流传的内幕消息。 “老奴听说秦王在多年前一统西域,现如今在盘踞地界实行的治国政策同中原完全不同,这也让中原王宫贵胄,达官显贵无不在当今陛下面前弹劾,说是要革除那位秦王的王号。 不过剥夺王号这件事兹事体大,至今也没商讨出个什么好的对策,再说中原诸侯,王公们都割据一地,对于炎朝中央调令完全不会理会,想必摘掉那位秦王王号也没法撼动其地位。 前几年传入城中的消息,说是西域秦王统治之地,实行了个什么男女平等法令,这让中原各地知晓消息的人震惊不已,甚至都还放出豪言,要看着离经叛道的秦王掌管地区分崩离析,反叛不止。 然过去这么些年,丝毫没有见到有任何崩溃的迹象。” 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的孔府管事,微微停口歇了一小会,随后再次放低声音说着为说完的话。 “如今那位秦王颁布的那个什么男女平等律法,都能在西域之地扎根传扬,老爷您思索探寻出的那些想法,想必也有立足之地,不会像中原这般说您愧对祖宗,是个不仁不孝之人。” 书桌前的孔融微微轻抚着一指长的乌黑胡须,思索之际显然对于自家管事这番言论有些意动。 意动归意动,但这位孔家家主也还有自己的打算。 秦王所在的西域之地,自古以来都是贫寒疾苦的西陲边塞之地,虽然能让他思索出来的理念有可能在那片土地上流传。 但同中原相比,还是一个穷乡僻壤的偏远地区。 身为儒家圣人之后,他孔融可还没落魄到需要背井离乡离开富饶的中原地界。 对于自家管事的提议,孔融也只是在心底泛起了一丝涟漪,要真的离开祖地去秦侯国地界,那概率可谓是小之又小。 不过对于管事对他孔家如今情况的担忧,却还是让这位性情孤傲的孔家家主记在了心中。 “好了,你说的我都听见了,去秦王地界这话以后就别提了,老爷我以后也会多多注意一下你先前说的事情。” 这位孔府管事心底里微微松了口气,拱手弯腰对着自家老爷行礼,后退几步离开房门,轻轻合上门扉,离开了此地。 只要自家老爷能消停一段时日,不在外宣扬他的那番言论,这个孔家也还算能安稳些许时日。 …………。 孔府内的动静先放在一边,先前 第811章 躁动不安的中原 琅琊城内的密卫,此刻还围绕在医学大家华尃身边,想着尽快能带着这位久负盛名,医术高超的医师为自己的王上治疗一下陈年旧伤。 现如今身处秦侯国都城秦府的秦王,却没将自己的注意力放在他的旧伤之上。 平日里静养的卧房内,今年刚进行了加冠典礼,成为秦侯国律法承认成年人的邹辉恭恭敬敬的拿着一叠文书朗声汇报着他负责的事情。 邹辉虽然不是出自培养密卫蝶化屋的人员,但王妃用一年的时间手把手教导他在枢密院如何处理各地收集上来的信息。 资质出众,艰苦好学的邹辉也没让教导他的王妃失望,大小事务都处理的十分妥当。 自从前段时间王妃说之后一切都要靠自己本事,已经没什么能帮助提携他之后,邹辉也真是开始了他在枢密院中正式开始了他的工作。 平日里邹辉负责的就是收集整理中原潜藏密卫们传来的消息,从繁杂以及中原军阀近些时日的动向,分析出有没有威胁到秦侯国的潜藏信息。 “王上,自年初开始,中原雍阳城的那位炎朝丞相就开始征调粮草,并且征调民夫使用骡马将粮草朝着南边赤壁方向运输囤积。” 静养侧躺在床铺上的秦王云光,微微闭起了眼眸,脑海中已经浮现出中原地形图上运输粮草的地界。 相比较秦侯国如今十年如一日的让手下人丈量更新地形图,中原的大致地形图还是好多年前的地图。 不过没有能改变地势地貌的天灾地动,一潭死水的中原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变化。 “南边?孤记得赤壁那边是和孙权临近吧?” 枢密院监正邹辉抬手作揖行礼,肯定着此刻出言的秦王。 不过之后还贴心的说着中运诸侯掌管地界的最新消息。 “王上好记性,赤壁地界的确同军阀诸侯孙权地界比邻,然赤壁地形特殊,也能依仗马匹脚力接近如今盘踞荆州大半地界的炎室宗亲刘备掌控地区。” 秦王云光自从来到西域戒防玉门关后,好多年也不再关注中原南边腹地的消息。 现在对于此刻占据荆州地界的这位新诸侯军阀名字很是陌生。 “刘备?孤记得早些年那片地不是刘表治理的吗?这是炎朝朝廷换人了?” 枢密院监正邹辉此刻也开始行使身为密卫的职责,为秦王云光更新着最新的消息。 “王上,荆州早些年确实由炎室宗亲刘表治理。 然炎室宗亲刘表死后,荆州地方官员名仕蔡冒等人立刘琮为嗣。 恰逢炎室朝廷丞相曹操依托此理说刘琮有谋逆之心,一番恐吓威吓之后,接任其父职位的刘琮投降,后入雍阳请罪被曹操毒杀。 消息传回荆州地界,不肯臣服曹操的荆州士族遂推举刘表长子刘琦为荆州牧,后刘琦病死。 随即群臣推举另一位炎室宗亲刘备接任,却还是始终没有炎朝朝廷正式任命。 为了不落人口实,或许是怕炎朝丞相记恨,炎室宗亲刘备则推举盘踞江东地界的孙权领徐州牧。” 依托着潜伏在中原内地的密卫功劳,作为汇总整理消息的邹辉,此刻完美的发挥着自己担任官职所行之事。 对于中原诸侯军阀之间的消息,能被密卫接触后传递而来的消息,没有半分隐藏或者添油加醋。 枢密院监正在进入这个监管秦侯国明暗的眼睛第一日,就在他的老师王妃邹菱口中知晓了一则铁律。 情报收集还是分析消息中的蛛丝马迹,不得带入半点个人情绪,擅作主张隐藏更改收集消息,违令者斩立决!夷三族! 不过这条铁律在枢密院内部好像有些鸡肋,毕竟能进入枢密院内的人,可都是秦王和秦侯国最死忠的一份子。 秦王云光也听未接触中原多年消息津津有味。 虽然中原对秦王云光自己而言是一块伤心地,除开微不足道的童年幸福时光,在逼走他和母亲之后,也就剩下对故乡一种莫名的执念。 至于枢密院监正邹辉口中荆州牧的更替,秦王云光没有丝毫在意。 争抢的在频繁,在汹涌,距离秦侯国十万八千里,八竿子打不着,能投去多大心神呢? 枢密院监正先前说了一大堆话语,呼吸几口再次说着中原诸侯贵族间不对劲事情开端的苗头。 “刘备作为荆州牧后,襄阳还在曹操手里。 炎室宗亲刘备认为自己作为州牧而无治所,未到时候。 而襄阳城属于南郡,而南郡治所在江陵。 彼时南郡治所落在江东大都督周瑜手里,到最后那位炎室宗亲刘备才露出真正打算,想的是“讨要”而非市井百姓口 第812章 遍布中原的眼睛 秦王云光所在的卧房内,气氛安静无比,只有两道不轻不重的呼吸声。 静养身体的秦王云光,沉思一番之后,轻轻开口继续询问。 “那位曹丞相控制地界的漠北游牧有何动静了?” 枢密院监正邹辉对于秦王云光询问的事情了然于心,没有太多迟疑思索,直接给出了散布出去密卫们收集上来的消息。 毕竟他在枢密院中负责的方向可就是监视中原诸侯军阀重大政令,以及军队调动,还有互相之间摩擦的方向。 从小到大一直生活在平稳安定秦侯国内的邹辉,在踏入由无数默默无名的‘眼睛耳朵’组成的枢密院,才知晓平和安定只是表面上风光的一则粉饰。 接触了无数在普通人乃至秦侯国普通官员而言的绝密信息,这位年轻的监正心底也有了一个清晰无比的认知。 现如今偏居一隅的秦侯国,才没有大门一关,管它外面有何洪水滔天。 面前这位早年间从中原随同外祖母逃难而来的伯父,哪怕到现在都在坚定不移的走在看不清前方的道路上。 中原! 那也曾经是他们阴阳家悲伤欲绝却又魂牵梦绕的故乡。 游荡在富饶中原之外的游子,心底从外失去归家的念想。 现如今蛰伏数十年的秦侯国,已经完全有资格朝着故乡迈出回家的第一步。 只不过回家的步伐,还未开始正式实行的原因也正是面前这位日渐垂老的秦王。 若是归家之时,这位秦王憾然离世,蛰伏数十年的秦侯国,问鼎中原的道路必定举步维艰。 哪怕最后依靠不断开拓的学识理念,还有这么些年攒下的家底从群雄并起的中原脱颖而出,登上那个宝座。 可之后就是肉眼可见的权力拉扯,各个阶层,各个势力的掣肘牵扯。 这样的局面,显然不是如今身为秦王的这位伯父想见到的局面。 故去的外祖母同面前的这位伯父假若真的想看到那个一成不变的中原世道,何必耗费心神将这个苦寒西域,铸造成一片政令清明的强军之国。 不管是西方诸国,还是生活在秦侯国内的百姓,都将这个秦侯国,看做是一个律法严明,井然有序的世外桃源。 但世外桃源却从来不是秦侯国。 邹辉这个刚到十六岁加冠典礼没多久的少年,在知晓自己担在他肩上的重担,还有那位姨娘对于他的培养,早已经抛弃了任何温柔不切实际的妄想。 毕竟在那个中原,十二岁拿着刀剑在战场上搏命的少年可不在少数。 “回禀王上,以乌桓为首的草原游牧去年就被曹军大败,退守草原地界,草原广袤,曹军也没敢深入追击。” “这么快啊...” 秦王云光对于自己夫人家族的这位小辈回答没有丝毫意外。 毕竟草原游牧中势力最豪横的一批,可是在很多年前都死在了贺兰山的山脚下。 要不是鞑靼现在背后被秦侯国渗透掌管,先前被鞑靼占据的草原草场,大片土地恐怕都会被自己的游牧同胞所占据。 唯一让秦王云光有些失望的也不外乎与现如今的那些草原游牧败退的如此之快。 在他身体还没出现病重的迹象前,到现在需要卧床静养,满打满算才刚刚过了八个月的时间。 秦王云光本来还想着那些乌桓地界的草原游牧,能拖上自己那位邻居三两年。 可惜那些草原游牧的溃败显然没有达到他的预期。 好在这个消息也不至于让秦王云光感到多少失落,诸侯军阀间的逐鹿中原之事,寄托在外人之手,可谓是滑天下之大稽。 秦侯国选择的道路,也注定了不是一条充满鲜花掌声的道路。 从古至今变革者也不在少数,但成功者寥寥无几。 秦王云光也不再去关注曹军北方的问题,询问着距离秦侯国最近的军事。 “凉州番禾地界的联军何如?有没有什么令人耳目一新的消息。” 凉州番禾的诸侯联军,征调民夫可是在这个河西走廊重新竖起了一道割据两地的关卡要塞。 先前通往西域的要塞喉舌关卡玉门关,可没有那家诸侯能从秦王手中拿去。 秦王云光依稀还记得,在那位曹丞相扶持炎室皇帝初期,可就是下达诏令要他交出玉门关防。 只不过那些天子使节带来的圣旨,秦王云光看都没兴趣看。 现在的云光也完全不需要颓废成为傀儡的炎朝承认他这个王号,秦侯国境内的百姓可是发自内心的认可了他这位统治者。 第813章 叔侄交谈 卧房内的秦王云光对自己发妻家族后辈禀报的事情没有太多意外。 看起来声势浩大的诸侯联军可实则都是包藏二心的虚伪狡诈之徒,能在凉州番禾地界耗资巨大建立起新的关防也还是因为他的缘故。 想要凭借一道城墙将他率领下的秦侯国挡在河西走廊之外,只能说是天方夜谭。 现如今已经不断在更新换代的武器,早就不是中原地界冷兵器厮杀的时代。 每年秦侯国各界税收,可是给工部科研所下拨的数字乃是常人无法想象的数字。 那道凉州番禾地界的城墙,如今也只是给中原诸侯一些心理安慰罢了。 “凉州番禾地界的诸侯联军不必在关注,一帮土鸡瓦狗成不了大事,也根本不足我秦侯国投注太多心血。” “喏!” 枢密院监正邹辉当即作揖行礼朗声回答。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他可有的忙了,抽调番禾防线安插进去的密卫,重新派往新的地区。 “赤壁那个地界多派些密卫,孤要知晓曹军到底要同谁开战!” 秦王云光哪怕此刻旧伤复发,心底也十分在意中原的动静,尤其是现如今一统中原北方的曹军。 秦侯国韬光养晦了数十年,现如今人口,物资,军备早已不能同日而语,甚至要比上次‘屠夷令’的战争法令下更加强大。 现在就差一个时机,东出玉门,席卷中原了。 想到这里秦王云光微微有些失落,虽然在秦侯国席卷中原之时很想带领他们前进的人是自己,可惜这副身体没法支撑他在做这般事情了。 秦王云光询问完中原如今的一些事物,转头问询起已经离家月余的女儿行踪。 “知道你表姐如今在何地吗?” 枢密院监正邹辉还沉浸在此前送了口气的心情中,毕竟从番禾抽调的人手刚好在此刻排上用场,不用他在纠结派往何地。 现在被自己这位伯父问起那位表姐的踪迹,却显得有些犹犹豫豫。 几次张口都没将话从口中吐出来。 秦王云光微微侧目瞥着现在犹豫的这位后辈,颇为疑惑的开口。 “支支吾吾何故?有什么事是孤不能知晓的吗?” 枢密院监正邹辉赶忙微微低头,神色歉意的急切开口。 “王上,那个...那个...表姐走前给我说,若是您问起她的行踪,让我对您隐瞒。” 说出这番话的邹辉,也是无可奈何,身为枢密院的监正,对于面前的秦王需要知晓的消息不得有任何隐瞒。 统管整个秦侯国境内,还是潜伏中原密卫的枢密院,就是现如今旧伤卧床秦王的耳目。 假若这个耳目瞒上,可就不是他性命的问题,而是枢密院有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但从小和他关系密切,情同手足的表姐让自己帮着瞒一下他的父亲,这也是二人有着血脉亲情关系,换做其他枢密院的监正,恐怕都不会应答自己那位表姐的请求。 可是表姐当时纠缠自己让他迫于无奈答应,也不是身为一个七尺男儿就能出尔反尔的事情。 现在的邹辉在听闻此事可谓是被架在火堆上炙烤。 这间卧房内短短时间内的沉默,就让此刻身为少监的邹辉额头上冒出了不少细汗。 虽然这位叔父在秦侯国百姓口中是千年难遇的圣王,可在枢密院这个记录收集消息的衙门,可是知晓很多这位贤王是什么模样。 秦王云光也没难为这位发妻家族的后辈,这小子也算是自己看着长大,和女儿的关系有多亲近也是知晓。 微微沉吟一番,秦王云光平淡的话语再次从口中轻轻传出。 “让孤猜一猜,前不久员外部贾诩出使西方小国,联络尼拉力公国周边小公国,要清除掉危害周边安稳的那些匪盗团。 据孤所知,最大的匪盗团可是那个尼拉力公国的国主,灭国之事,若是没有一方强力主持,那些小国可没胆子做出这般事情,螳螂捕蝉,若是给别人做了嫁衣...” 秦王云光没有在继续说下去,对于和秦侯国比邻的西方小国,虽然国力,军力,每一方面都和秦侯国差上不少。 但玩心眼这方面,却也不弱秦侯国多少。 没有巨大实力碾压或者是巨大利益,灭国战争的耗资可不是那些如今各自为战的小国可以承担。 前不久边境驻军尚武军联通凤鸣军给军部递送了出兵的请求。 确认出兵的军令还是他秦王云光自己签署,顺道也给女儿写了封信,让她别去战场。 现在眼下这位发妻家后辈邹辉 第814章 郡主云夭的异国他乡之旅 帕米尔高原,碎石嶙峋的山路中,前望不到头,后望不到尾的军队井然有序的带着行军物资安静行走。 除了脚步踩踏地面的声音,只有迎风飞舞的一杆杆黑底红字的‘秦’字旗帜传出猎猎响动。 这样的军队任谁也没法忽视那冲天的气势,虽然不知晓这支军队的战力如何,单凭借此刻展现出来的气质,谁也无法轻视。 “郡主,王上都来信了说不让您跟着军队...” 行军队列中,骑在高头大马队列中一些身穿甲胄和大部分秦军截然不同的人群中,传来一声有些无奈的埋怨。 跟随行军队列行进的郡主云夭,在帕米尔高原上适应了几天时日,总算没有胸中喘不上气的窒息感。 好在从小长大的车师城附近距离天山不是太过遥远,还经常会跟着父亲踏入天山高出,恐怕还要适应好几天,才能跟着军队离开秦侯国卢城地界,前往昆都士。 对于身旁护卫自己的殿前司队率典胜的埋怨,郡主云夭傲娇的白了一眼。 “你这个憨家伙,现在你可是跟在我身旁,不怕我现在就给你穿小鞋,还帮我父王说话?” 殿前司队率典胜对于这位郡主的话语,微微缩了缩脑袋。 明明都是从小长大,甚至有时还是他带着下河上山的小姑娘,在南疆的这段时日,某些时候说的话让他心里也微微有些发怵。 不过典胜也知晓面前这位和他关系亲切的郡主也只是开口吓唬他,不做害怕的样子,怕是真的要受些小惩处。 “郡主,卑职不是替王上劝解您,行军打仗向来可都是危险无比....” 殿前司队率典胜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郡主云夭抬手阻止。 “在多说些,让你下去替驮马抗包。” 郡主云夭瞪大起来的明亮双眸,也让典胜捂起了嘴角,看样子是不打算在说半点话语。 吓唬完这个此刻唠叨犹如上了年纪老人的亲卫,郡主云夭抬头看着苍茫荒凉,只有石头和风沙,偶尔还有几株弯曲植被的帕米尔高原风景。 身为秦侯国的郡主,从小衣食无忧,也听闻过常人难以想象的事物。 但天性活泼,富有冒险精神的云夭总觉得有些东西还是需要自己去亲自看一看。 对于这条联通东西两地的商贸道路,她可是在叶煦哥儿管理行商队的头领口中听闻了很多次。 天苍地荒,辽阔的天空上偶尔只有一声鹰鸣,黑芝麻大小的影子打破好似亘古不变的景色。 不过欣赏不同的风景也只是此行的锦上添花。 做为秦王云光的女儿,对于行军打仗之事,可是有着不可磨灭的兴趣。 想到这里郡主云夭就对旧伤复发的父亲微微有些不快。 父王在秦侯国如今记录的史书里,可是一个带兵打仗的常胜将军,却让他的女儿要远离战场。 稚气未脱的云夭搅动她的小脑袋瓜也想不明白这个问题。 自从她到了秦侯国南疆这段时日,身边可谓是招蜂引蝶,围绕她转的人那叫一个多。 要是秦侯国境内的人至少还不敢那般明目张胆,但一些同秦侯国建立了贸易路线的西方诸国王子,最是让云夭厌烦。 还想让她嫁过去,想起那些用香料压制体味都有些勉强的西方诸国王子,云夭心底冷哼一声。 微微晃晃脑袋,郡主云夭将先前泛起的思绪甩在脑后,不想这些想法搅乱现在颇为愉快的心情。 以前跟着自己父王去往高昌大营,也时常趴在自己父王怀中,听着那些在自己父王麾下任职将领的叔叔伯伯们在沙盘上推行兵演。 接下来的那场战斗,虽然不是自己完全担任行军调动,但也在自己的请求下,也能指挥一支军队,做一下她一直想做的事情。 若是她不是个女儿身,想来父王应该会给她说更多关于战场上的事情。 不知道为何,郡主云夭的脑海中就泛起了这个念头。 行军赶路的途中很是无趣,这条商道虽然在来往东西两地行商口中,会有匪盗出没。 但眼下五万打着秦侯国旗帜的秦卒在此行军,可没有那些小蟊贼得了失心疯出现在此地。 秦侯国这么些年和周边没有战事,剿匪可是军功的大头。 行军路上的云夭也不觉得无聊,这里的一切对于她都是新奇的体验,恐怕下次回车师城,她再也没机会在踏足进入异国他乡的土地。 随着军队赶路行进,离开帕米尔高原最高处的地段,这条简陋山路的途中也渐渐有了人影活动的迹象。 不过此地还是苦寒之地,没有太多资源可以让这片土 第815章 异邦见闻 天色渐渐昏暗,这座异国城邦没有同秦侯国境内一般实行宵禁。 简陋的灯笼隔着老远距离才燃烧着火光。 大部分的路段都是靠着星光来照明黑夜。 打着火把的云夭郡主一行人,在本地城邦侍卫恭敬查验身份后打开城门放行。 这座异邦城池的管事人,早就提前为这些驻守城邦的兵卒下发了诏令。 郡主云夭所在队伍还没踏足此地之时,这座城池的城主就让心腹之人带着精美的邀请函请郡主云夭去城主府赴宴。 面对此地城主的示好,郡主云夭也表达了感谢,但婉拒了这次相请。 郡主云夭虽然拒绝了这次宴会邀请,但是心中却没打消进城看看此地风土人情的打算。 再说那些宴会哪怕郡主云夭不去,都能猜的出这些异邦掌权者的心思。 巴尔蒂斯坦城是途经尼拉力公国地界上的一处中转站城市。 依靠着同秦侯国贸易往来节点上地理优势,这里可是汇聚了来自西方五湖四海的行商。 秦侯国巧夺天工的羊毛制品,还有口味辛辣,清澈如水的烈酒,精妙绝伦的丝绸,色彩艳丽的瓷器,还有那些令人眼花缭乱的琉璃,各式各样物美价廉的货物,可是在东西方这个贸易走廊中占据着利润大头。 秦侯国占据着东西方贸易走廊的中心位置,这么些年完全成为了垄断两地贸易的中间商。 中原一些逐利行商的货物最多也就是只能到秦侯国边境,随后带着西方诸国贸易流入被秦侯国掌管的特色香料和宝石,在拿去中原贩卖。 隔绝了东西方两头货物交流的源头,两头通吃的秦侯国可是这条河西走廊上无可争议的商业无冕之王。 商业在秦侯国境内火爆异常,但秦王云光也没放缓对自身国土内的产业放任自流,反而格外关注本国自身制造产业的构建。 秦王云光统领下的秦侯国,依靠行之有效的税收政策,完全能将这两方面抓在手中。 不同于中原士族阶层可以免除税收的政令,在秦王云光掌管的地区,哪怕是他这个王也要从俸禄里扣除税收,没有任何人能例外。 郡主云夭漫步在星光闪烁,在火把照耀下的这座异邦城市,体验着不同于秦侯国境内的风土人情。 最直观最深切的感受就是一个字。 穷! 肉眼可见的贫困!触目惊心的贫困! 西域的地理气候有些特殊,哪怕是春暖花开的时节,早晚都有着巨大的温差。 现如今的月份已经到了初春降临的时节,可晚上的寒风还是冷如骨髓。 这一身厚实的棉袄衣物,也没法驱逐掉萦绕在身旁的寒冷。 可就在这般天气下,土墙垒铸四处漏风的土坯房屋的墙角,都会看到蜷缩在茅草,或者只靠一身单薄破烂衣服硬抗这般气候的人。 郡主云夭一行人的火把漏出去的火光照耀下,乌青泛着紫色,四肢肿大的老人,男人,女人,孩子无一例外都在瑟瑟发抖。 郡主云夭望着余光照耀下的人间这一幕,胸中始终有一口气没法吐出来,憋的荒。 可是眼前的一幕她云夭根本无可奈何,这里不是秦侯国的地界,轮不到她摘掉管理当地官员的绶带印玺。 “郡主,需要帮帮他们吗?” 殿前司队率典胜也注意到走在前方一步之遥的郡主云夭不对劲情绪。 接着火把上的亮光注意到由她守护郡主的目光,对于眼前惨绝人寰的景象也有些于心不忍的开口。 郡主心地善良,嫉恶如仇,可是最看不得这样的场景。 可是让殿前司队率典胜有些诧异,身前的郡主竟然缓缓且坚定的摇摇头。 “别节外生枝!这里的事情不是我等能插手的事情。” 假若此时她这位秦侯国的郡主插手救助此地现在受苦的百姓,先不说会不会让这些受苦的人心存感激,但肯定会有本地贵族怨恨上她。 这件事往小了说就是郡主云夭心善看不得这些人的疾苦,但往大了说可就是插手这个地界城池城主的行政管理权力。 做为秦侯国的郡主,一言一行哪怕是随意而为,也在一些有心人眼中有着不同寻常的韵味。 况且郡主云夭也更加清楚知晓对自己言传身教,成长路上有着重大影响父王的一些话语。 眼前的这些苟延残喘的人能救的了一时,但却救不了一世。 若不从根本上改变治国的方法,面前的这番景色,只会一遍又一遍重复在脚下土地的任何一个角落。 好在秦侯国走上了这条 第816章 繁荣夜市下的突发情况 这次为郡主云夭做为向导的巴蒂尔斯坦臣民,为了彰显此地商贸的繁荣,也为了同这位强大国家掌权者的女儿拉近关系,立刻滔滔不绝的言语起来。 毕竟在这个神情谄媚的人心中,秦侯国也同样是个商贸繁荣的国度,在这方面很容易建立起良好的印象。 “安息的香料,古象雄的圣牛,苏林的精美饰品,当然还有贵国各种物美价廉的货物,要是郡主还缺仆人,男人,女人也任您挑选就是价钱不一罢了...” 神情谄媚的男子嘴里才刚刚吐出这句话,一直跟随在郡主云夭身旁的护卫殿前司队率典胜皱眉怒喝。 “放肆,贩卖人...” 殿前司队率典胜还没将气氛激动下的怒斥说完,就被队列前方站立注视着灯火通明夜市的郡主云夭轻轻抬手阻止。 面无表情的郡主云夭,环视着人来人往热闹非凡的本地夜市,听不出感情的话缓缓从口中吐了跳了出来。 “典胜,慎言!” 殿前司队率典胜也立刻闭嘴不言,低头抱拳躬身对着面前背过身自己看不清神情的郡主云夭开口。 “郡主,卑职逾越了!” 郡主云夭轻轻摇摇头,没有对身后先前急切开口怒斥这位向导的典胜有任何怒气。 博览群书的云夭,可不是一个只会读死书的书呆子,良好的家世,在自己父王和母后的教育下也没有目中无人。 郡主云夭心中很清楚,每个地方的风土人情,治国法度都完全不同。 贩卖人口这个问题在秦侯国就是不可饶恕的死罪,从小在秦侯国法治教育理念下成长的典胜,性子嫉恶如仇,刚正不阿,显然对于眼前的情况完全没法认同。 可惜这里不是秦侯国掌控的地区,在对眼前的繁荣下的腐烂恶臭厌恶也无济于事。 “带我逛逛吧...” 郡主云夭平淡的开口吩咐着面色隐约有些惊恐的本地向导吩咐。 这让被吓了一跳,都蜷缩起身体的这位向导才将惊慌的情绪压了回去,边走边介绍的话语也更加小心翼翼了起来。 生怕在触怒这位尊贵客人身后那位铁塔般健壮的汉子。 天色黑暗,跃动烛火间让典胜的面容也变得更加可怖起来,此行的向导心中也在努力不将视线放在让他发怵的那位护卫面庞上。 漫步在夜市中的云夭,可没感受到这般热闹夜市有多拥挤。 向导的带领下,还不等她前去看看先前围聚摊位前的货物,周边行走的人就齐刷刷的叩头跪倒在地。 此时本地夜市里活动的人,虽然不认识一身常服打扮的那位少女是什么来路。 但在那位少女面前讨好言语的人,可是本地权贵的马前卒。 还有围绕在那位少女身旁的护卫,也根本不是好惹的人物。 秦侯国不兴跪拜之礼,这让尽兴而来的郡主云夭心中也更加失落开来。 转瞬之间,郡主云夭也失去了在逛下去的打算。 刚想开口吩咐向导今晚就逛到这里,打算带着护卫自己安危的殿前司人员离去归营。 只不过在街市两旁跪倒人群中冲出来一位蓬头垢面,披头散发,双手双脚带着镣铐看不清男女的人形物体。 “戒卫!” 身为郡主云夭的亲卫,殿前司队率典胜当即大喝一声,洪亮话音还没落下。 郡主云夭此行身后一直沉默不语的人员转眼之间就将郡主云夭围了个水泄不通,没有漏出丝毫缝隙。 此行也只是郡主云夭一时兴起要来夜游一番这个异国城邦,这些殿前司衙门内的护卫人员,也只有一柄方便携带隐藏的短剑。 虽然没有带全身为护卫的刀盾护具,但假若出现袭击的匪徒,他们也会毫不犹豫的用身躯护卫郡主云夭的安危。 随行而来的护卫站定之时,其中一人也摸出放在腰间的烟花信号对准了天空。 只等身为队率的典胜一声令下,就拉开火线,为城外短暂驻扎的秦卒告知入城的郡主出现了安全问题。 郡主云夭没有对举动紧张的护卫心中有丝毫烦闷,毕竟她也清楚这些时常跟随在自己左右之人做的事情。 “典胜,放松点...” 郡主云夭透过围绕自己护卫的人群缝隙,有些艰难的观察着狂奔到自己一行人身前,扑到在黄土路中的声音。 有些费力的扒拉开人群,将眼前颓废勾头,看不清模样的人彻底映入了视线之内。 虽然看不出面容,但身形应该是个女人,不知道受了何种刑法,血肉模糊的脚尖看的郡主云夭也是心里打了个寒颤。 第817章 冲突 郡主云夭半蹲下身子去搀扶这个闯入她夜游异邦城市,看不清模样的女子。 沙哑异常的声音从这位艰难抬头,不止姓名的女子口中传了出来。 “还...望贵人...可怜,救救我...” 不止姓名的女子看来是异邦之人,中原话说的不是很熟练,但生涩的话语还是清晰的将她所求之事言语了出来。 还不等郡主云夭出言再次开口细问,灯火通明街市跪伏的人群中,冲出来一位满是头缠布锦,满脸络腮胡子的壮硕汉子。 先前被殿前司队率典胜排挤出队列的那位向导,接着火光也看清了这位离开人群的身影。 “哈塞斯男爵,万安。” 向导问候下的壮硕男子没有回话,只是冲着这位今夜给云夭当做向导的男人点点头。 虽然这位向导是本地城主手下的心腹,但他可是实打实祖上传下来的贵族。 “你就是秦侯国的郡主?” 一统西域后的秦侯国,对西方诸国的影响力可谓是每日剧增。 往来热闹的商贸之事也进一步增加了彼此之间的联系。 好不夸张的说,这年头一些和秦侯国达成商贸协定的诸多国家,大街上随便拽出一位普通居民,都能说些中原话里的简单词汇。 而西方诸国的上层贵族,对于中原话那可是有专人教习。 郡主云夭对于这位说着中原话的异邦贵族却轻轻皱起了眉头,毕竟一句普普通通确认自己身份的话语,却是藏不掉的不屑和淡淡的愤怒。 郡主云夭还没有说话,一旁严肃戒备的殿前司队率典胜,当即厉声出言呵斥。 “放肆!如此出言不逊者,是想同我秦国为敌吗!” 殿前司队率典胜的呵斥告诫很是严重,虽然身为秦府守卫,也算是最接近秦王云光一行人最近的官职,但根本没有丝毫权力说出这番下战书般的话语。 只不过这次随军出行的有这位心思活泼的秦国郡主,除开秦王之外,可是秦侯国当之无愧的掌上明珠。 现如今被某位异邦贵族如此轻言开口,俨然就是在挑衅秦侯国的脸面。 半蹲着身子的郡主云夭,轻轻拍了拍此刻身子微微颤抖,趴伏瘫软在自己脚边不知名异邦女子的肩膀。 缓缓起身,轻轻拨开围绕在自己身前的殿前司护卫,微微昂起倾国倾城的脸颊,一双明亮的双眸毫不示弱的对上这位出言不逊,语气有些高高在上,审视自己的异邦男爵。 郡主云夭虽然是个十七岁的娇媚少女,但作为秦王云光的女儿,多少也沾染了些自己那位身居高位数十年父王的气势。 这一刻再也没有那个带人和蔼,什么时候都是天真灿烂无忧无虑的少女,说不清道不明的高贵气质一览无余。 作为郡主的云夭,可谓是秦王云光当之无愧的掌上明珠,此次不停父王传信告诫随军出行,可没有想着在她身上,落了秦侯国的尊严与脸面。 这个时代,横亘在东西联通道路上的秦侯国,可是当之无愧的霸主。 北击草原,东压长安,西锤荒漠,南上高原,对于周边诸国的影响力可是实打实靠拳头打出来。 现在就郡主云夭身处的松散西方诸国地界,可是直接被自己父王带兵打崩打散的一个庞大帝国。 虽然那场战事是秦侯国史书上抹不去的一抹污点,但国邦林立的这个世道,拳头硬才有说话的权力。 此刻场中那位离开人群来到郡主云夭身前的男爵,身后也开始不知不觉聚集起一些身穿甲胄的兵士。 这让退在一旁的那位向导头上冒起了细汗,生怕这位在城中名声速来残忍暴怒的男爵当街动手。 不管最后结局如何,但一旦双方开打可就没有多少回旋的余地。 “两位大人,消消气,消消气,哈塞斯男爵你也是,郡主来咱们地界做客,怎能这副神态。” 离开人群的哈塞斯男爵,轻蔑的撇了一眼让他都有些不敢对视的这个身娇体弱,看起来柔柔弱弱的秦国郡主。 冷哼一声,面无表情的吐出了一句。 “既然是客人,那就老老实实做个客人该做的事情,随意动主人家的东西这就是秦侯国郡主的涵养吗?” 郡主云夭也有些疑惑,随后看了一眼伏在自己脚边,不敢低头看面前这个络腮胡男人的不知名女子。 “她是货物?那生养你的母亲也是货物吗?本郡主此刻在你眼中也是货物?” 女性地位在这个时代,除了无数异邦他乡,中原天下口中离经叛道的秦侯国,正式确立了女性的地位同男性平等之外。 其他各个地 第818章 和事老 这位异邦贵族也说不出反驳的话语,毕竟面前的这位秦侯国郡主竟然也将自己放在和这个从他手里逃脱女奴的平等地位。 这番言论可是真真切切的刷新了郡主云夭面前这位异邦贵族的认识。 怎么比他所在国度强大好几倍的郡主能说出这番话,而且听闻还是让他夜晚做噩梦魔鬼唯一的孩子。 郡主云夭的这番话怼的这位异邦贵族面红耳赤,急躁的说不出半点话。 虽然他看不惯这位秦侯国的郡主,但也没脑袋发昏口不择言。 身份上的差距哪怕让郡主云夭咱异邦他乡也没有丝毫胆怯,尊重是相互的,素未谋面的这人上来就语气不善,郡主云夭自然也不会笑脸相迎。 这个时代平等外交可是笑话,强则强,弱则亡乃是这个时代的至理。 国力不强硬,哪怕在本地是地头蛇,也无法让过江龙有丝毫惧怕。 哪怕郡主云夭面前这人真的昏了头,再次当街辱骂,此时在这座异邦城市十里外驻扎的秦卒,会让他们知晓什么是讲道理。 场中的气氛越发焦灼,那位向导现在可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却丝毫没有丁点办法。 他虽然是本地城主的心腹,可在这俩人面前身份实属不够看。 正当此时气氛焦灼,互相下不来台之际,人群外传来一阵急切的脚步。 人未到,声音就先行一步。 “秦国尊贵的郡主,今晚夜市是逛得不开心吗,若是不开心,城内可是早就准备好了欢迎您的宴会呢!” 问询转头的向导,听见这声熟悉的声音,也不由得松了口气。 自家主人来了就好,总算不会让现在双方都下不来台。 本地城主快步赶来,看都没看现在气的脸红脖子粗,怒目圆睁的哈塞斯男爵。 脸上堆砌着真诚和善的笑容,问候着昂首站立的郡主云夭。 郡主云夭转头看了过去现在出场做和事老的男子,记忆里没有这人的面容。 还是身旁的护卫自己安全的亲卫附耳轻声提醒。 “郡主,这是本地城主,是这里的管事人,叫费萨尔·伊本·阿卜杜勒·阿齐兹·伊本·阿卜杜勒。” 现在已经迈步上前的本地城主也听见这位途经自己管理城邦的秦侯国郡主护卫介绍自己,朗笑一声,爽朗的开口重新介绍着自己。 “秦侯国尊敬的郡主,我也知晓你们秦国人对我等名字觉得太长,记起来麻烦,您要是不嫌弃,换我费萨尔就可以了。” 生活在西域长大的秦侯国郡主云夭,从小到大接触的也是中原文化,自然也知晓伸手不打笑脸人的道理。 这位城主礼仪举止也不想先前呛声自己的异邦贵族那样无礼,脸上重新挂起了和睦明媚的笑容。 “秦侯国郡主云夭见过费萨尔城主,途经贵城,行军紧张无法前往府衙驻足拜访问候还望海涵。” 郡主云夭礼仪举止面面俱到,让人挑不出半点毛病。 这让大晚上还出现在此地的城主费萨尔也没有丝毫不满和生气,甚至笑容更加亲切了几分。 “云郡主这是哪里话,贵军能途经此地还是我邦国的福气,这以后也能同贵国贸易往来上更加亲密不是。” “费萨尔城主倒是个妙人,此间事了回去必然不会忘记贵邦的盛情招待。” 郡主云夭应对现在眼下的场面绰绰有余,每年来秦侯国觐见的异邦使臣,为其举办的接风洗尘酒宴,少不了她的身影。 费萨尔城主收敛起爽朗的笑脸,转头看向现在不在出声的本邦国贵族。 “哈塞斯你也是,不过是一个女奴罢了,郡主云夭要是喜欢,当做见面礼物岂不更好,难不成爵位在身的你少了个女奴就没法生活了吗?” 哈塞斯男爵现在也认命般的低头,现在这个他也要听取命令的本地城主已经选择了他站队出头的人选。 这会儿在硬撑着他的脸面,恐怕以后传话给邦国国主,他的爵位怕不是要离他远去。 “费萨尔城主,夜安!属下知错了。” 费萨尔城主嘴里立刻传出更加爽朗的笑容,趁热打铁的暗示着现在造成眼下局面的哈塞斯男爵。 “向来听闻秦侯国云夭郡主心胸宽旷,有不输男儿的豪情壮志,哈塞斯向您道歉认错您可别嫌弃啊。” 郡主云夭被这番滴水不漏的台阶话语也弄的有些诧异。 这一路郡主云夭可见识了不少异邦贵族,但能将中原模棱两可话语说的如此流利的异邦贵族可真的太少。 郡主云夭转头看向几次张口,最终轻声为她先前鲁莽举动道歉 第819章 前尘旧怨 “哈塞斯爵士是吧,这位女子能否割爱,当然价钱按照你们邦国的价钱如何?” 哈塞斯男爵还没开口说出任何话语,一旁的费萨尔城主立刻接过了话茬。 “云夭郡主能看上她可是天大的福气,收取价钱这不是在寒颤我等邦国吗?云夭郡主这钱您可千万要收回去。” 郡主云夭没有说话,只是眼神示意捏着钱财的护卫。 递上钱财的护卫示意将一小袋装着秦币的布袋再次抬手示意。 眼见场面有些僵持,郡主云夭继续开口,缓和着当下的气氛。 “费萨尔城主,哈塞斯爵士,这钱你们可必须要拿,我秦侯国律法难道你们不知晓?想让我带头破坏我秦国律法,那以后来你邦国的秦人,是不是买卖东西都不用掏钱,你邦国白送呢?” “哈哈哈,郡主真会开玩笑,那这个钱我等就接下了。”费萨尔城主爽朗一笑,随后就招呼着今夜造成突发事情的主角,“哈塞斯你还愣着干嘛,拿上啊!” 一旁站立的哈塞斯男爵举止僵硬的从云夭护卫手中接过了钱袋。 气氛再次变得缓和,费萨尔城主也趁热打铁再次出言邀请。 “云夭郡主,今夜城内知晓您前来准备了接风宴,先前邀请您在贵军营区忙碌,现在若是不弃能否赏光一二?” 郡主云夭点头致谢,嘴里却说着婉拒的话语。 “多谢费萨尔城主的美意,明日我军就要开拔,我只是乘着这点闲暇时间来您管辖城区观光,若是拖延太晚,误了明日军队开拔的时辰,传到我父王耳中我也不好回答,有机会下次再来城主你府上做客,若是您来秦国,也必盛情招待。” 费萨尔城主被郡主云夭的话婉拒,也没有太多失望。 现在更凭借这位郡主的话,也算让双方国家的关系密切了不少,当然要是没有今晚哈塞斯这个蠢货找事就更好。 “典胜,带着她我们走吧。” 郡主云夭没有心思在逛下去,只是短短时间逛了一下异邦的夜市,她就心生了许多感慨。 费萨尔城主也行礼告别,目送着秦侯国的这位郡主离城而去。 直到看不清这位郡主的背影,这位城主才松了口气。 转头立刻怒视着跟着自己不情不愿相送秦侯国郡主的哈塞斯男爵。 “哈塞斯你这个没脑子的蠢货,是想让秦国同我国为敌吗!” “费萨尔别用这种高高在上的语气和我说话,况且今夜我做了什么冒犯那女人的事情吗?” “你还有脸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打的什么心思,提前吩咐了让你呆在你的庭院里别出来吗,为何还在今晚,偏偏是秦国郡主逛夜市的时候。” 哈塞斯双手环胸,直视着双目圆睁的费萨尔城主。 “我养的女奴逃了我还不能出来抓回去了?谁知道那个贱人刚好遇到那女人呢?” 费萨尔城主神色更加冷冽,语气更加不善的冲着傲慢的这位邦国贵族开口。 “逃了?养了那么多奴才,还能让她跑了?我看你就只是专门找个借口好在那个时间接触秦侯国郡主吧。 我知晓你憎恨秦王,憎恨那个秦国的王十几年前带兵攻破帝国首都,杀了作为帝国将领的你父亲,屠了你们那一系不少人。 但我要告诉你,现在可不是贵霜帝国的时代了,三王子建立的邦国念及旧情,让你还能成为这个邦国的贵族,那也只是看在你祖上的功劳。 也就是三王子心软,愿意收留你们这些贵霜帝国的旧臣后裔,换做其他王子公主,谁会搭理你们这些被屠戮全族苟延残喘的家伙。” 身为这个邦国男爵的哈塞斯眼见被面前这个城主揭开伤口,顿时怒不可遏,迈步上前怒吼了起来。 “你他吗的有种在说!!” 费萨尔城主冷哼一声,没有被模样癫狂的哈塞斯男爵吓到半分。 “我就说了怎么样?被秦王杀了全家,现在只敢在邦国内窝里横的废物!!” 哈塞斯捏着拳头作势要打,可惜还来不及挥舞拳头,直接别费萨尔城主一脚揣在胸膛上,瘫倒在地。 费萨尔城主周围的兵卒立刻上前,抽出刀剑横亘在想要起身反抗的哈塞斯脖颈部位。 “哈塞斯,正当自己是生下来就高高在上的贵族了?国主建立的邦国现在被不少原贵霜帝国旧部虎视眈眈,这个点不为国主排忧解难,甚至还想挑拨能为邦国提供安稳环境的强国友谊,你可真是连猪都不如啊!” 费萨尔城主根本不需狺狺狂吠的哈塞斯男爵,相比较这些靠着祖辈蒙荫靠着血脉顶着国内贵族头衔的家伙,他可一点都不虚。 第820章 云夭的新感悟 郡主云夭对于这座异邦城门口的动静不知晓半分。 眉目紧缩,一言不发朝着秦军今夜驻扎的营区走去。 严寒刚过,初春下这处向来少雨的地界还看不到半点绿意,安静繁星下只有点点火把带起光亮。 殿前司队率典胜行走在自己负责护卫的郡主云夭身边,也微微察觉到这位郡主同往日有些不一样。 还以为是今夜在这座异邦城池内发生的事,惹得郡主心事重重。 “郡主,今夜那人实在是让人恼怒,等这次班师回朝,卑职上书王上,必要这家国主给个交代。” 云夭在火把光亮下翻了个白眼,斜视着现在站在她这边为她出言说话的护卫。 “怎么,你是觉得刚才本郡主在他们那里吃亏了?” 殿前司队率典胜神情一愣,有些尴尬的挠着脑袋,还不等他出言辩解,自己管理的下属就朗声开口。 “郡主您别听俺家队率胡说,刚才郡主您可没仔细注意那个劳什子贵族的脸色,卑职感觉在憋下去都要原地炸了。” “哈哈哈....” “哈哈哈....” 跟随护卫在郡主云夭身边的殿前司侍卫,一连串爽朗的笑声出现在万里无云的星空之下。 郡主云夭也被这些护卫逗笑,弯曲的嘴角没法隐藏住她的情绪。 率众一马当先的云夭,骑在马背上昂头望着繁星点点的星空。 “我只是在感叹,感叹今晚看到遇到的一切。” “郡主您这是觉得哪里让您感慨呢?我感觉这里夜市还挺热闹啊,咱们秦侯国也只有重大节日才会延迟宵禁呢,这里听那人说,每晚都是热闹非凡,卑职还有觉得有些兴起呢。” 郡主云夭微微回头,依稀还能看见那座城池城墙上走动的火把。 “谁不想咱们秦侯国也每晚热闹呢?可惜要真的学他们,巡捕房的求盗可就没休息日子了。” 询问出先前那话的殿前司侍卫听见郡主这般解释,有些尴尬的挠挠头。 “其实从很久以前,我都在思考父王的一个决策,那就是秦侯国写在铁律上的男女平权法案。 随着年岁增长,我也只是以为这是父王为了让法治之下人人平等的理念更加拥有信服力。 每个人不论男女老幼都是平等的存在。 而且也是减小能娶妻纳妾,开枝散叶数量庞大,依靠身份地位权力财富影响家国发展的门阀世家。 但今日之时在那座异邦城市里的惊鸿一瞥,我才明白父王做的可不只是这些。” 安静夜空下话语低沉的云夭,一字一句都能清晰的传入到在场的每个护卫耳畔。 除了踢踏声轻微的马蹄声,在场的人就连呼吸都变得微小了不少。 郡主云夭转头看着此刻被侍卫小心翼翼安放在马背上,被她偶然救下的这个不止姓名的异邦女人。 “不知道你们进城后有没有看见那些阁楼建筑窗口,衣衫轻薄,嫣然巧笑招呼客人的女人?是否注意到那些门前七八岁正值灿烂年纪的小姑娘,强撑笑意任由一些所谓的恩客做着下流的举动。 还有衣衫褴褛的人,将身边年纪不已的女人,男孩犹如牲口一般讲价还价的贩卖摊位。” 郡主云夭说的这些话语,在场的殿前司侍卫也都有影响。 现如今青楼和人口贩卖的产业,已经在秦侯国绝迹了好多年。 就连奴隶院这样震慑秦侯国境内胆敢残忍行凶暴徒的机构,也在五年前正式更名为宗人府。 虽然只是换了个名字,实质内容没有丝毫改变,但秦侯国已经正式宣布奴隶这个词真是退出秦侯国的历史舞台。 现在被郡主云夭这般提起,也算是回忆起秦侯国的往事。 “诸位,你们可曾想过,假若没有男女平等法案,假若没有大力打击青楼这让的场所,某年某月你等的妻女会不会在某个时间段突然消失,之后再你看不见的地方和那座城池里的女子那样?” 跟随在郡主云夭身边的殿前司侍卫没有一人反驳这位郡主的话语。 这年头,人口失踪的案件一直都没法断绝,而且找寻会失踪人口的难度很大,十人失踪的案件,能破获一宗都是耳目众多情报及时。 地广人稀,地势复杂,谁能知晓那个山沟沟里会不会藏着贩卖人口的人贩子。 秦侯国对于人贩子的处理方法,可是仅此于又重大贪污违纪的官员。 有时候经过秦侯国都城车师的东门,还能看见刚被挂上去割掉舌头的任其饿死爆晒的人贩子。 可惜这样的震慑,还 第821章 中原琅琊城的小动静 初春中旬,气温也不再寒冷,中原大地在没有战事下各色植物迸发着绿意。 地靠南方的琅琊城,某些个绿植都能看见娇媚绽放的花朵。 一片生机勃勃,万物复苏的美妙风景下,有些人却完全无心欣赏这样美丽的春季风景。 琅琊城内的一家客栈客房内,聚集着数量不少的青年男女。 “头儿,已经把打样的牌子挂出去了,也让兄弟们四散在外警戒起来了。” 客栈紧闭大门处离开的一人,轻敲客栈客房的门扉。 听到里面传来代表知晓的咳嗽声,再次退了下去,协助客栈旁的同伴警戒。 屋内只有五人,眉目间神色很是焦急。 “怎么回事,这么急忙调动玄鸟令是为何?” 这五人都是秦侯国散布在中原各地的墨鸦和青雀,他们在中原是最不起眼的平民百姓,从事着不会令他人生疑的普通事物。 但抛开这道掩人耳目的身份,都是经过数年培训,出自密卫培育地‘蝶化屋’的细作。 现在五人中接触中原外科圣手的三位密卫,突然在前几日依靠密卫联系手段,向琅琊城方圆千里的密卫们发出了玄鸟令。 这般大范围的召集令,也只有一定身份的密卫能下达。 方圆千里的密卫聚集一起,暴露的风险那也是成倍增加,毕竟被人发觉,那可是一锅端的情况。 但在敌国地界下发玄鸟令,显然是有十万火急之事。 负责接触中原外科圣手的三位密卫,互相张望一番,其中一人语气沉重的开口回答。 “邀请那位外科圣手出差错了。” 短短一句话,让在场的另两位微微愣了神。 派遣往中原的密卫团体,在秦侯国枢密院的指挥下,大致分为四个地区。 他们今日汇聚琅琊城的这一支,就是负责刺探中原东部地区的细作。 自从秦王旧伤复发,他们这地区的密卫就多了个要紧的任务。 邀请到名满中原,医术高超,是如今天下医者当之无愧领军人物其一的外科圣手华尃前去为秦王看病。 但这位外科圣手华尃的身份特殊,若是偷偷绑架而去,关系的后续问题是在有些多。 再说这般人物,谁知道有没有脾气,不告而请去了秦侯国地界,装聋作哑也是没招。 为此他们讨论一番后,对于这般悬壶济世,治病救人的绝世医者给与了最大的敬意。 双方的接触前几日还最新消息融洽不已,怎么才短短几天,就出了差错? “那位外科圣手反悔了,不打算为咱们秦王医治了?” 其中一人狐疑开口,猜测着眼下可能遇见的情况。 “不是,是中原炎朝丞相的头疼病犯了,急召那位外科圣手回都医治。” 这段时间一直在外科圣手华尃身边徘徊的密卫直接了当的说出了眼下的问题,这会儿时间可没多少功夫做谜语人。 “很急吗?” “很急!那个曹丞相都将自己的虎豹骑派来了,不到傍晚时分就应该能在城门口看到那些家伙的身影。 那位外科圣手华尃给我等透露,傍晚时分就会立刻被护送出发。” 这句话一出口,在场的另外两人眉头更加紧缩,时间太紧根本没留出接下来做打算的余地。 房屋的气氛有些沉重,几个呼吸过去后,发布玄鸟令的三人密卫中的其中一人轻声开口。 “距离傍晚现在就只剩两个时辰,我等知晓这个消息,就立刻发布了玄鸟令,现在汇聚此地的墨鸦和青雀人数已经过五百有余,可以铤而走险一次。” 这则建议刚刚出口,就有刚根据玄鸟令赶赴此地的密卫出言否定。 “不可,我等在中原潜伏已久,若是抢人冲关,必然会枢密院多年苦心经营毁之一旦,而且这般行径也会导致负责中原东境地区的密卫大肆空缺,甚至也因为这事惹得那个多疑的曹丞相来次清扫。” 赶赴此地没多久的另一人也出言附和。 “再说这次同僚奔赴此地来的匆忙,多数人都只有短剑,那些虎豹骑的甲胄,可不是凭借短剑就能被咱们啃动的铁疙瘩。 而且真的闹出这般动静,哪怕劫人,冲关成功,必然沿路会留下踪迹,到时候过不了多久那个炎家丞相就知晓是何人所为。 王上旧伤复发的事情,可不能被中原的这些家伙知晓,要不然不说玉门关,就是那些草原人怕不是想要换个老大。 乌桓那边现在可是为那个曹丞相马首是瞻,一直在鞑靼牧场边界试探呢! 第822章 变故 轻装撤离的秦侯国密卫,在护卫华尃的虎豹骑前往雍阳之时先行一步进入了如今算是炎朝行政中心的城市。 雍阳算不上有多么繁华,今年炎朝丞相还开始往中原赤壁地界调兵遣将,导致城内大街小巷很多时刻都能看见全副武装的兵卒。 提前赶赴到雍阳的秦侯国密卫,根据接头暗号,很快在雍阳潜伏多年的寻常农户找到了落脚点。 此时在雍阳为当地贵族地主做个佃户的潜伏细作家中,聚集着一小批对外来探亲的同伴。 “华安,外面是什么个情况了?” 此次率先赶来的密卫负责人,询问着潜伏此地多年的密卫如今雍阳是什么情况。 “都统,这段时间还是要小心为上,城里的那些炎朝将领,几乎每天都在各处招兵,有的家中连仅剩的男丁都给强拉走了。 你们来的太快,属下都不好传信劝谏。” 眼下炎朝丞相掌管的地区,的确不是一个安稳的地区,大街小巷拉壮丁参军入伍的举动时有发生。 大街小巷也都在疯传将起的战事,如今的世道可不再是以前,炎朝天威尽失,各地百姓在诸侯的统治下也对管理地区的官吏不打算尽心尽力。 民不聊生,战乱频发的时节,安居乐业成了一件令人奢望不已的事情。 现在这个节骨眼这些秦侯国同僚奔赴此地,明显不是一个好时节,陡然出现在雍阳城这么多面生的年轻面孔,难免会惹人生疑。 此次行动负责的密卫统领,轻声开口,安慰着如今为眼下情况担忧的同僚。 “眼下情况我等自然知晓,但事出有因,不得如此,城中我等生面孔不好走动,你等身份也有会令人生疑,你去联络城中青雀,全力打探一下那位炎朝丞相接下来几天的举动。” 这位负责他们这些在中原潜伏密卫们行动的统领话语,让这位在中原雍阳潜伏的密卫心生诧异。 难不成他的这些同僚,被秦王示意要阻止这场将起的战事? 眼下这个节骨眼想着除掉那位被豪族世家大肆赞扬,是炎朝忠心耿耿之臣的丞相? 心中虽然有很多疑惑,但是这位出自秦侯国蝶化屋的密卫,没有过多询问。 听从命令,埋头做事,不问缘由乃是秦侯国密卫最基本的职责。 至于在任务中出了差错,那也是命有此劫,不过为秦侯国强盛奉献出他们的力量,那也是心甘情愿。 这也不愧秦侯国多年栽培,还有让他的一家人脱离那般暗无天日苦海生活的感激。 自从入选秦侯国密卫,被派遣到中原潜伏,这条命恐怕也早就被他们这样的人系在裤腰带上了。 这处小房屋内的动静随着外出探听消息的密卫离开再次变得安静了下来。 在场的等候的密卫,一个个闭目养神等待着最新的消息。 现如今只得希望那位外科圣手医术了得,早早将如今炎朝丞相的病治好,随后在被派往琅琊城继续医治那位儒学圣人后世子孙。 届时才有机会将他带往秦侯国地界。 如今秦侯国国内的同僚也为他们传来的王上的一些微不足道的消息。 若是老天开眼,之后哪怕将那位外科圣手绑到秦侯国也只能延后再议了。 时间一天天过去,一些出身青雀,在雍阳某些有点身份地位家族中为仆为妾的女性密卫,将炎朝丞相府中的小道消息传递了出来。 房屋内聚首的几位中原东境地区密卫负责人,听着最新的消息彻底傻了眼。 “华安,这消息没错吧,没打听错人吧?” “错不了,这还是那位丞相儿子曹徽府上担任膳食堂厨娘的青雀传来的消息呢。” “这可糟了,怎么好端端的被下狱了啊!” 最新得知的消息,让在场密卫统领们神色更加焦躁。 每个人无一例外都被这个晴天霹雳的消息打了个措手不及。 眼下别说将这位下狱的外科圣手华尃绑到秦侯国地界的机会都变得渺茫万分了。 “这段时间不是那位炎朝丞相头痛病愈发严重了吗?那位外科圣手华尃老医师就提议要开颅治病。 这番话在那位生性多疑的炎朝丞相耳朵里,不就是明目张胆接着治病行刺吗!” “坏事了,真的坏事了。” 一众密卫都统不约而同口里全是这般话语。 他们想要邀请这位外科圣手华尃老先生前往秦侯国为秦王治疗旧伤,自然是对出色的治病手段有着很大的了解。 如今中原还盛传这位医学大家为肩中毒箭的荆州牧结拜兄弟刮 第823章 无奈之举 此刻雍阳城中这间小房屋内,全都是屏息皱眉的人。 始料未及的局面让在场的每个人都对眼下的事情没有丝毫解决的门路。 一声幽幽的叹息,随后无可奈何的声音就传了出来。 “在城中放信号吧,全员撤离,免得停留时间太多露出马脚。” 话音刚落,立刻就有低声诧异的反驳话语脱口而出。 “不救了?就这么撤离啊?” 先前说出那番话语的密卫统领,眉目一皱,有些不忿的开口。 “怎么救?拿命去填吗?” 简短两句,就让先前在场情不自禁开口反驳的同伴闭嘴吃瘪不再言语。 派遣往中原潜伏的秦侯国密卫,不说各个都是惊艳才绝之人,但无一例外都是心思活络,反应机敏之人。 眼下的这个情况,也是对于他们这些探听情报的密卫而言最优解的局面。 在场的人不在言语,简短寒暄一番,就三三两两各自出门离去。 接下来他们还要通知赶赴此地的下属,不要在雍阳城中扎堆。 几个呼吸的时间,这座小房屋内的人影只剩下四人。 “你们三怎么还不动?是这次行动失败,觉得心里过意不去?” 被问话的三人,正是负责接触那位现在已经下狱的外科圣手的密卫们。 眼见几人不回话,先前开口言语的密卫再次出言宽慰。 “别放在心上了,这件事本来就不是枢密院强硬要求的行动,失败了也就失败了,只是王上的伤也不知何时能痊愈了。” 沉默不语的三人,缓缓抬头,互相对视一眼,似乎下定了某个决心。 “戊三,能找人让我们哥三去关押那位医师牢房一趟吗?” 被人唤做戊三的青年密卫,微微抬起眼眸,平淡的开口言语。 “怎么不死心?” “不是不死心,只是想见那位医者最后一面,你这段时日是不知道,那人的品行我等三人尤其佩服,临了不告别,这显得多没礼节。” “是啊,中原诸侯贵族都说我秦侯国人不知礼节,蛮狠无力,眼下这个节骨眼,可不想被他们看扁了。也许可能那些人看不到,但不见那位最后一面,我等三人心里一辈子都不会敞亮。” 密卫戊三眼神环视三人,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哪怕今天自己出言不让三人冒险,但这些家伙的眼神,却早早出卖了自己的内心。 看来过了眼下的时节,找个由头将三人派遣会秦侯国国内,毕竟在中运动了情绪,做事可没以前那般干练冷漠了。 不过都是从一个地方出来,现在三人的小要求也不算过分,中原东境地区的秦侯国潜伏密卫负责人其一戊三,沉默片刻,有些‘艰难’的开口答应。 “你们三人说的事情我知晓了,别擅自行动,联系好了有人上门通知。” 密卫戊三撂下这句话,头也不回的离开。 现如今屋内留下的三人,也只能静静的呆在此处等待。 时光一晃而过,三天后已经被焦躁填充内心多时的三人,总算得到了同伴的示意。 三人跟在一位面生的同伴身后,乘着傍晚夕阳西下时分,朝着雍阳城的牢房走去。 “到地方了别说错话,你们是被牢狱中那人偶然治好疾病的普通人,可别说是什么远方亲友之类的话。” 默默无语跟随的三人,只是平静的点点头。 没过多久,关押着即将被处斩的外科圣手医师的牢房映入眼帘。 傍晚时分,牢房门口前拄着长枪兵器,对着天空张口打着哈欠的狱卒,也用眼角的余光瞥见了前来此地的四人。 对着一旁神游天威的同伴吹了个口哨,神色颇为戒备的看着这个时间出现在此地的四人。 “来着止步,牢狱重地,闲杂人等不可靠近。” 距离牢狱前狱卒还有五步之遥,就被出言呼喊的话打断了打算落下的脚步。 这一行人种,为首带领前去探望如今身陷牢狱那位医师的带路者,赶忙脸上堆砌了笑容。 “各位军爷辛苦了,小人没有别的想法,只是想让着三人去牢狱里看自己救命恩人最后一面。” 话语声刚落,身后紧紧跟随的三人也微微弓腰,脸上露出讨好的笑容。 “这里可没什么你们要找的救命恩人,全都是处死的死刑犯,没有手谕者,在不离开可别怪当兵在你等身上留下口子。” 把守牢狱的狱卒警惕性十足,毕竟这处监牢有时候也会抓进 第824章 牢房前的交易 雍阳城牢房前把守的这些狱卒,在看到面前几步远的这位生面孔从袖口中掏出一张薄纸。 戒备的动作也没先前那般强烈,手中捏着的木杆长枪也重新杵在了地上。 “军爷,辛苦了,你看看手谕。” 带散三人前来的密卫领路人,眼明耳亮,微微弯腰将袖口中拿出的探监信函递了上去。 门前的狱卒,也毫不客气的将这张薄纸拿了过来,对着上面的字左瞧右看。 至于能不能认得上面写了些什么东西,那可没在他们的认知范围内。 要是真的识字,何苦来做个狱卒呢? 但是他们也有自己判断这些探监信函是否真假。 明晃晃盖在探监信函上的印章,就是为数不多让他们确认的东西。 “军爷,这信函做不了假,还是小人拜托在曹徽公子府上做事的远方阿姐求来的信函,几位军爷也辛苦了,小小薄礼,请几位军爷不当值和自家兄弟去喝个暖身热茶。” 话音还没说完,狱卒们身前站立的这位潜伏中原多年的秦侯国密卫,很是上道的将一些在本地流通的银两塞在了距离自己最近之人的手中。 憨厚谄媚的笑容,让这些守卫的狱卒也彻底放下了戒心。 “你们是来找三天前下狱的那个老头?” 牢房门前守卫接过碎银的狱卒倒是满不在乎,轻轻掂量了一下手中的钱财,漫不经心的开口询问。 “军爷真是聪明过人,小人身后的三位同乡,也只是想在他们恩人临终前送最后一面,还望军爷能圆了他们三人的念头。” “好说,探监信函是真物,你这身后三位兄弟也是个情深义重的汉子,于情于理岂能不让你等在见最后一面。” 一众狱卒面前站立的密卫还没来得及开口答谢,就被话锋一转的狱卒吓了一身冷汗。 “不过还要在等等,去探望那个老头的人进去太多了,要是闹出麻烦,也让我等难做,等一会不急吧。” 被这些说话大喘气狱卒吓了一跳的秦侯国密卫,也赶忙开口接话。 “不急,军爷说的道理小人我等理解。” “那就好,先在一旁等会吧,等里面先前进去的人出来,你们再去探望吧。” 丢下这句话,这些牢房前把守的狱卒们,很快将拿了钱财的同伴围绕,已经开始分赃了起来。 退开牢房些许距离的秦侯国密卫们,也老老实实的做出一副老实巴交的神色。 只不过另外三人内心则平静的思索,待会见面不知道会是什么光景。 分完脏的狱卒,临近换班时分,也语气轻松的闲聊了起来。 “三天前关进去的老头到底是什么来路啊,这几天来的人可真是一茬又一茬呢。” “是啊,而且还都是那些走路鼻子快朝上天的达官显贵。” “别说那些家伙,一说起来就来气,瞅瞅他们来这里的模样,现在想起来就是一肚子气。” “二狗,别气了,那些贵族老爷咱们惹不起,但这几天捞的油水也不少啊。” 说完这句话,就轻轻抛了两下刚才分到自己手里的碎银。 “不过你还别说,那老头据我所知,来路可真的不小呢。” “什么来路,难不成是皇亲国戚?” “皇亲国戚算什么?还不是咱们丞相手里的一颗泥丸吗?这老头可不一样,我听说是天下有名的大医师,治病救人无数。” “要是怎么说,那这几天来的人鱼龙混杂分辨不清倒也没错,也不知道这般受人敬仰的老者,就被咱们丞相下狱处死呢?” “好像是要行刺丞相吧。” “这老者胆子可正大,好好地日子不过,要做出这般大逆不道之事,看来人老发昏果然没错呢...” “谁知道呢?要是能猜透他们的想法,也不至于在这里看大门了。” 一时间这些狱卒被同伴说出的话语逗得前仰后合。 他们只是穷苦出身的百姓,祖上不是地主老财,往上走的门路渺茫,眼下的这门生计,起码可以让他们在兵荒马乱的时节活下去。 身为把守牢房的狱卒,出身低微的他们,也没办法得到太多准确的消息。 就像今天这般,传出来的小道消息到了他们耳朵里也完全成了两回事。 闲聊之时,牢房大门内七八个人双眼通红,捏着袖口边走边抹眼泪往外走。 虽然不清楚牢狱里发生了什么,但这些看望被捕的医科圣手华尃遭遇,让他们悲从中来。 颓丧,悲伤,低声 第825章 相见 牢房门前停留等候的四位乔装打扮成中原平民百姓的秦侯国密卫,听见这些狱卒出言招呼。 赶忙点头哈腰快步跟随在招手的狱卒身后。 跨过牢房的大门,四人面前的视线顿时黑了下来。 好在有早早点亮的火把,还能清除的看见散发着奇奇怪怪味道的牢房内部。 领路的狱卒也出声给身后举止老实的三人开口提醒了起来。 “在往里走,看见什么别惊吓出声,知道不?” 四人点头表示知晓,回应着微微侧头看向身后的这位狱卒。 “关押你们要去寻得老头所在的牢房,到时候让你等离开,可别拖拖拉拉,我家头要是归罪下来,到时候把你等推出去顶包,可别怨我。” “军爷,这是哪里话,这地方我等进来就双腿打颤,怎敢胡来呢?” “谅你们也不敢。” 狱卒蔑视的看了一眼身后几乎快要蜷缩成一团的四人,心里很是鄙夷。 此前一些眼高于顶的贵族来,使唤他们跟使唤孙子一般,好在现在身后这四个没见过世面的家伙,能让他体验一下人上人是什么感觉。 “到地方了,进去吧。” 转过牢房的一个拐角,一座座被木栅栏隔开,门上绑着铁链的单人牢房映入眼帘。 四人微微有些诧异,毕竟在关押他们今天所行目标的牢房前,竟然还有两人。 领路的狱卒眼见这四人有些发呆诧异,满不在乎的开口。 “他们俩人有曹植公子的手谕,说是那老头多年搭理衣食住行的家仆,公子给我等打了招呼,让他们赔那老头最后一程。 你们四个上去答谢你们的救命恩人就行。” 四人点头弯腰答谢,随后在狱卒的注视下,四人朝着关押着以被下狱的外科圣手华尃的牢房门前走去。 勉强能让手臂穿行的木栅栏,二老一少各个神态不同。 站在栅栏牢房门外的一老一少,面容上是藏不住的悲戚,红彤彤的眼眶,看来是哭了很长时间。 反倒是牢狱内微微有些衣冠不整,身形落魄的白须老人华尃是说不出的洒脱。 将勉强塞进木质栅栏的酒瓶,捏在手中,仰头就灌,不多时大半的酒水差不多都到了衣领和胡须上。 四人通行的秦侯国密卫,其中前段时间一直和这位老者华尃接触的三位密卫,走上前去,缓缓低声开口。 “华医师,我等来看你了。” 酒水刺激下,双眸有些迷离闪烁的华尃,下意识的将不满的话语说了出来。 “你等烦不烦啊,不就是身下黄泉吗?哭哭啼啼的来,是巴不得老头子死啊。” 依靠在栅栏前的三人,神情有些尴尬,瞥了一眼又抬起衣袖抹着眼眶的一老一少。再次低声出言提醒。 “华医师,我等不是你说的那些人?您是喝醉认不得人了?” 话音刚落华尃就拿下了手中几乎空掉的酒瓶,抬起手背揉了揉眼眶,努力找寻着有些迷离的视线。 待到看清楚倚在木栅栏前的三人,已经被下了死刑的医师华尃有些不敢置信的揉着眼睛。 “你们怎么来了?不怕死的吗?” 两句低声惊呼之后,华尃也快速离开先前距离木质栅栏有两步的位置,贴近了现在笑容有些难看的三位秦侯国密卫。 “老先生医术通天,却还是未曾料到命有此劫,未能将先生请到家中做客,真是遗憾之极。” 这会儿思绪被自己唤回几分的华尃,对于现在如此胆大包天出现在此地的三人,心中全是说不出的惊叹。 别人不知晓着三人的身份,他岂能不知? 这可是那位如今在中原达官显贵,王宫贵胄口中是个十恶不赦的罪王下属。 这要是被他人知晓,恐怕今夜就要在这个牢房的烙铁架上受刑罚了。 至于他先前是炎朝皇室的御医,但那也是屈居与强权之下。 毕竟他立志学医救人一辈子,可不只是成为皇家的堂前燕,马前卒,而是想真的让天下病患消弱。 可惜人活在这个世上总是有不如意的时候,就比如现在。 此刻倚在门槛前的华尃,深深的望着现在就一墙之隔的三人,心中也泛起了无数思绪。 作为一个治病救人的医师,华尃自然也有着他救人的理念,条条框框虽然有不少,但总结下来就是做过不可饶恕坏事之人不医。 显然在中原不少由学识人口中流传的那位秦王在他们口中就是十恶不赦之人。 第826章 谜语交流 牢房内神色微微有些许萧瑟的华尃,看着今日前来探望自己的三人,目光中的光满缓缓暗淡了下去。 “当初要是跟着三位前去为秦王治愈旧伤,今日此劫是不是就不会发生了?” 还不等牢房前的三位秦侯国密卫回话,华尃又自顾自的言语起来。 “没想到老头子我也今日有些怕死。” 气氛有些凝固,三位秦侯国中的其中一位密卫赶忙开口。 “老先生别这番言语,想要活下去乃是人之常情,要不然古往今来也不会有那么多皇帝派人寻仙求药以求长生了。 老先生如今探生,也恐怕是有心有不甘之事未尽。” 华尃听闻此言,微微一愣,先前萧瑟的神情一扫而空,转头开口询问猛然记起的事情。 “三位壮士,老头子斗胆问问,你家大人也是否如那些皇帝一般有此等想法?” 秦侯国的三位密卫被这句话问的猛然语塞,一直观察这三人神情的华尃,心中刚才燃起的希望有熄灭了几分。 三位密卫面露难色,互相张望一番,一人才犹犹豫豫的开口回答。 “老先生,您这问题问得我等也不知晓,自从离开故乡,已经好多年未见我家大人面容,家中近况我等也不是太过清楚。 但我等却知晓早年间自家大人说过的言语,一代人一代事,尽心尽力努力做好当下事就行,寻仙求药以求长生,到不如堂堂正正在这世间作为人来走一趟。” 华尃听闻这番言语,眼神中的光亮也越发明亮。 虽然他华尃只是一个医师,但也是如今为皇亲国戚,达官显贵们服侍的医师,一些关于面前三人口中遮掩,不道出名讳的那位关外异姓王的消息也略有耳闻。 现如今在听闻那位秦王下属这番言语,在结合中原儒生学士口中的离经叛道之举,还算有些见识的他,也真的不知晓那位秦王要在这个世道搅出什么风云。 毕竟据他所知,那位秦王在关外做的事情,可是放在中原一些人群根本不能接受的大事。 那是触及了他们方方面面利益的大事。 倚着牢房木栅栏的华尃缓缓仰头,长叹一口气,颇为感慨的低语。 “真是江山代有才人出啊,未曾真正见上一面,实乃人生憾事啊。” 华尃的感叹没人接话,在场的一众人也不知道如何开口言语。 感叹完毕的华尃,赫然低头,此刻炯炯有神的双眼,压抑着心中的激动,确认询问着他心中最后的疑惑。 “三位壮士,老夫曾听闻你家大人做了个什么男女平等之事,能否告知老夫此事所言非虚?” 三位秦侯国密卫也没藏着掖着,这件事不仅仅在西域地界的秦侯国,乃至中原都是流传甚广之事。 只不过相比较西域地界上秦侯国在法治治国的带领下,力求公平公正;中原传播的话题,无一例外都是不敬祖宗,祸国殃民的妖邪之举。 可惜只有真正亲身经历过,才会明白秦侯国同中原现在的差距以及有多大。 时代在进步,故步自封者,必然会被淘汰。 “老先生,确有此事,在我家大人管辖的地区,百姓平等相处,没有什么高低贵贱之分,当地百姓也尊老爱幼,互帮互助。此乃人之大善中的一小部分,我家大人可是尤为弘扬。 然流传千百年的习俗,也总有糟粕,取其精华去其糟粕才能走的更远不是吗? 如今我家大人管辖的地区,各个职业百花齐放,各种思想无时无刻都在激烈碰撞,虽然我等三人只是一个小小的麻雀,停留此地还不知道要多少时日。 但一切结束后,哪怕只剩一小撮飞灰,也想永远留在那片土地上。毕竟在哪里像我等这般的人,才明白什么叫做人,什么叫活着。” 聚精会神倾听的华尃,此刻心中的纠结彻底放了下来。 如今身处此地,不是个能安稳谈话的地方,也只能互相做着谜语人。 现在他华尃在这几位壮士口中,知晓了那位秦王治理下的那片土地的冰山一角。 段段时间里只是了解了一丁点,也让华尃心中更加多了好些个懊悔的念头。 活了这么长岁数,竟然忘了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这番流传千年的俗语。 但此刻的华尃也不再失落,带着期盼的眼神看向牢房木栅栏外的三位秦侯国密卫。 “三位壮士,老夫临死前别无所求,但有一事还想拜托几位。” 华尃话音刚落,就想起身不顾身份跪拜,还好木栅栏外的密卫眼疾手快,一把扯住了华尃的领角。 这么大岁数,还是治病救人不知道多年 第827章 托孤? 今日冒险来雍阳城牢房探监的几位秦侯国密卫,可是卯足了气力,才总算没让华尃在牢房栅栏的另一侧跪下去。 “老先生,您有话就说,何必行此大礼,若是能尽举手之劳,我们也尽力而为。” 牢房栅栏门前的三位密卫,话可没说的太死。 重视名节的时代,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几人也不是想帮这位死期将至在世医术大家最后的心愿。 只不过身处不同阵营,有些事总归是没法答应下来。 华尃缓缓抬起脸庞,先环视了一墙之隔的三位,随后将目光就放在自大几位秦侯国密卫进来后一直紧紧站在一旁观看的一老一少。 眼神中是不舍,也是欣慰。 “几位壮士,老头子死前也不要求太多,只是想请诸位将他们送到你们地界,替老夫看看那个百家争鸣的盛世。” 中原医学大家华尃话音刚落,先前紧紧站立无声无息抹着眼泪的年轻人就有些迫不及待的开口。 “师父,徒儿不去,徒儿哪里都不去,我只想在您身边孝顺您。” 华尃对于这个在他手底下学医术好多年的年轻人,没有太多责怪。 中原神器更易,天下大乱,诸侯纷争之地,少不了横尸遍野。 饥饿,瘟疫,天灾人祸下到处都是支离破摔的家庭。 面前的这个少年当年还是在他救助一场大战后引来瘟疫之地的死人堆扒拉出的少年。 面前这个跟随自己多年学医的小子,说起来也是命硬,可惜如今做为他师父的自己,横遭此番灾祸。 如今中原那位炎朝丞相掌管地区,恐怕没多少人敢收留跟随自己学医治病救人的弟子。 甚至还免不了会在某些时节抓捕跟随他学医一段时间的弟子,去讨好那位在如今中原如日中天的丞相。 生逢乱世身不由己的事情太多,他这个一把老骨头,也只想在临死前为自己的这些徒儿寻个能治病救人,远离权势纷争带来的无妄之灾。 华尃望着手下算是关门弟子的学生,被自己学生的一番言语,让心里变得更加暖和了不少。 但说出口的话语却无比冷冽,没有一丝丝回旋缓和的余地。 “糊涂,真是糊涂!留在这里做什么,陪我这个老头子等死吗!当年把你从死人堆里拉出来,你说要跟着我学医也要在以后去救人。 现在学医十几载,就要跟陪着老夫一起走吗!若你心中真是这般想法,老夫当年就是瞎了眼,应该就让你死在那场瘟疫里。” 神色悲伤的年轻人,被自己师父的这番话骂的头越来越低,看不清脸上的表情,只有不断微微抽泣的肩膀。 沉默一小会之后,才闷声闷气的开口。 “师父,徒儿别无所求,只想为您尽孝,若是您懊悔当日救徒儿,那今日徒儿将这条命还给您。” 少年心性的年轻人,猛然间被他视为父母的师父那番言语,脑子一时间没转过弯,直愣愣的撞了上去。 好在少年身旁的老者,立刻恨铁不成钢的替面容此刻有些愤怒的华尃在后脑勺拍了一巴掌。 “臭小子,你是跟着先生学医学傻了吗?还在此刻同先生呛嘴?白费先生一番苦心栽培!” 年轻人捂着后闹手,眼神里也缓缓弥漫上了歉意,这一下将他没转过弯的脑子打了回来。 虽然明白眼下自己师傅为何那番言语,但多年对于华尃的感情,还是让年轻人心里全是不甘。 缓缓对着华尃跪了下去,以头抢地低声冲着华尃言语。 “师父,您说什么徒儿都答应,只求在最后的日子里,别赶徒儿离开。” 先前话语强硬的华尃,这一下也没崩住那颗原本就有些摇摇欲拽的心,叹息一声,有些怜惜的伸出手抚摸在自己满意无比的徒儿后脑勺。 “你这孩子犟脾气也真的从来都不改,真是不知道那你如何是好。” 三位牢房栅栏前的密卫,也在一瞬间看出了现在的端倪。 这位医术大家死期将至,现在明显是托孤,想让学得他医术的土地,能有个地方一展所长。 这一刻在场的几位密卫心中,都已经猜测出这位誉满中原的医学大家想要拜托他们什么事情了。 其中一位密卫在此刻却缓缓开口,轻声询问。 “老先生,您难道是想让我等将您的学生送到我们所在的地界一展所长吗?” 华尃微微侧头,有些犹豫的开口回答。 “几位壮士,老夫确有此意,不知道会不会为难几位壮士?” 第828章 华尃拜托之事 木栅栏牢房前的三位秦侯国密卫,也没当即回答这位医学大家华尃的请求。 这种要求在旁人看来对于他们是在简单不过的事情。 但带走一个人,和带走一堆人,还是有本质的区别。 今日冒险前来这座牢房探监,原本也只是想着送这位这几天相处下来,让他们三人钦佩不已的医术大家。 可没想到这位老者在此刻拜托他们这件事。 此刻身为秦侯国潜伏到中原东北部地区的他们,除了收集各种消息之外,还留心一些突出人才。 时机成熟,不会有暴露的风险,才会接触想办法引进到秦侯国地界。 眼下这位医术大家虽然即将踏入黄泉,但亲手教出来的徒弟,肚子里终归有些墨水。 这一刻几位秦侯国的密卫,最先将符合秦侯国利益的想法摆在了第一位。 几人互相张望一番,随后其中一人在得到同伴的示意下,轻声开口。 “老先生,您是想我等将眼前二位送往秦侯国地界,还是带着其他人呢?” 华尃也微微有些诧异,被这位男子开口询问的话语弄的有些懵。 随后也立刻反应了过来,急急忙忙的开口。 “几位壮士若是有门路,老夫这一生也教授不少徒弟,如今老夫遭受此劫,也连带的他们遇上了无妄之灾。 若是几位壮士不弃,我可让这个愚笨徒弟给其他弟子言语,跟随你等一并前去。” 华尃低声念叨完,随后聚精会神的观察着四位秦侯国密卫的神色。 几人微妙的表情中,也察觉出了一丝欣喜,但也有挥之不去的担忧。 为了能打消面前这几人的顾虑,华尃再次开口。 “几位壮士若是担忧老夫弟子品行,那大可放心,虽然老头子只是个治病救人的家伙,对王公贵族无可奈何,但那些收受教徒的弟子,品行也有我这个老家伙把过关,不必担忧。” 华尃此刻心里很是希望这些人将自己的徒弟带去秦侯国地界。 因为他的缘故,自己的那些弟子在炎家丞相没有身死之时,可别想有太多的翻身机会。 如今把控朝堂的那位生性多疑,要是谁家臣子收留了自己的徒弟,会不会被把控朝堂的那位看做是别又用心。 收留了算作是仇家的弟子,在那位心里可保不齐有着什么猫腻。 如今跟随他学医的徒弟,免不了要隐姓埋名,改头换面过另一种生活了。 那前半辈子学的医术,耗费的时间,岂不就白白浪费。 现在眼下就有个能让那些徒弟一展所学之地,他华尃不想错过这个机会。 毕竟让他去秦侯国地界一次的机会,已经彻底错过了。 几位密卫互相眼神交流了一番,也似乎达成了共识。 先不说这位誉满中原的外科圣手门下有多少弟子,但只要是学到了这位老先生的真材实料,那可算的上人才。 虽然不知晓秦侯国如今一些地方发展的如何,但对于人才的培养和收留,可从来都未曾停止。 假若能经过他们这边的门路,为秦侯国带去一批医术精湛的医师,那也是百利而无一害。 医学官需要人,军营的随军军医也要人,平民百姓也在生病时需要医师,这伙人虽然不是一锤定音的领军人物,但也能填补一下秦侯国有些地区匮乏的医疗人员。 如今算的上是送上门的功劳,这几人已经达成了共识。 其中一位作为代表回答着老者华尃的请求。 “老先生,您所说之事我等应下了,必回让你的弟子平安到达,若是在当地有什么不公或不适,我等也会提前为我家大人上书禀报。 不过我家大人宅心仁厚,对境内之人平易近人,还有律法来保证先生弟子的权益,若是不满意,也可随时就走。” 华尃可谓是大喜过望,此刻连身处所在的地方都快忘了个干净。 作揖行礼答谢过后,赶忙将心神放在了自家徒弟身上。 “你这小子,听见为师刚才说的话了吗?” 一旁的外科圣手华尃弟子,哪里不明白自己师父和这几人低声商量的事情。 虽然一场瘟疫,让他变成了孤家寡人一个。 但对于和自己师父生活数年之久的故乡,还是有不能割舍的情感。 心中泛起诸多不愿意的心思,但出于尊师重道,还是嘟嘟囔囔的开口答应了下来。 “师父,弟子知晓了,会回去给刚离去没多久的师兄弟传话的。” 第829章 别离 华尃听见自己徒弟这句话,轻轻呼了口气,略微放下了为子弟弟子未来担心的心。 虽然不知晓自己这些徒弟去往西域那位王所掌控的地区,是福是祸一无所知,但留在那位炎朝丞相掌管的地区,以后的路可是一片漆黑。 华尃嘱咐完自己徒弟,将目光再次放在了沉默不语的几位秦侯国密卫身上。 “诸位壮士,老夫的这些徒儿还望以后多加照顾一二。” 几位秦侯国密卫听闻此言,嘴角扯起淡淡的笑容,望蛰担忧自己弟子前往人生地不熟地界后遭遇一些未知欺凌的老先生,开口宽慰开来。 “先生放心,先生学徒若有真才实学,我家大人可是尤为优待,保不齐以后我等还要望先生弟子照拂一二呢。” 牢房前的气氛缓和了不少,生离死别的情绪也淡化了些许。 众人低声聊着漫无边际的话,大多数都是身陷牢狱的华尃从这些秦侯国密卫口中打听一些秦侯国的风土人情。 至于在这个节骨眼询问这些,还是想为此刻在身边的这位徒弟先铺一些路。 免得到了人家地盘,冲撞了当地的风俗忌讳。 半柱香的功夫在众人的攀谈间悄然流逝。 之前将一众秦侯国密卫领进牢狱后就没了身影的狱卒,也不知道从什么犄角旮旯冒了出来。 朗声对着还兴奋交流的一行人呼喊了起来。 “时间到了,你们四个该离开了。” 几位秦侯国密卫也不拖延,没有开口让狱卒给些薄面能在呆一会儿。 毕竟是冒着很大风险前来此地,多停留一会儿谁会知道发生什么预料之外的状况。 四位秦侯国密卫抬手行礼,冲着牢房木栅栏里的老者华尃开口告别。 “老先生,我等就告辞了。” 眼下说什么一路顺风的话语都不合时宜,这位老者时日无多,在说这番话,好像咒着人家快点上路。 一句简简单单的告别,一切都在不言中。 身陷牢狱,不日将会被问斩的医术大家华尃,此刻脸上是散不去的洒脱。 几位秦侯国密卫先前进牢房前瞅到的萧瑟模样,除了是悲哀他的一生之外,也更多的事担忧跟随他学医的弟子。 现如今人生憾事中的一件在此刻被解决,也没了多少牵挂。 “走吧,老夫身处不便之地,不能相送,在此祝各位壮士一帆风顺了。” 几位秦侯国密卫没有搭话,只是重重的点头,随后就朝先前呼喊催促他们离开的狱卒方向走去。 牢狱中的华尃,轻轻放下回礼的手,转头赶忙看向还呆在一旁没打算动身的徒弟和陪伴他多年的老管家。 “臭小子还愣着干嘛,呆着这里能把老头子看活啊,赶紧滚!” 呵斥完神色委屈的徒弟,继续开口冲着老管家吩咐。 “老黄,临了还是要拜托一下你了,这些小子火气旺,心性冲,可全要靠你兜着了。” 这位从众人交流时一直沉默不语的老者,咧开嘴,漏出有些泛黄的牙齿,为他的救命恩人,也是相伴多年替他打理琐事的老朋友送去安心的笑容。 “放心吧,不会让他们胡来的,我会帮你看着的,毕竟也看了快四十年了,要真的离了他们,我还不舒服呢。” 华尃的这位老管家,脸上大大的笑容,根本看不到半点悲伤,只不过目光身处是抹不去的失落与绝望。 当年他也是华尃从疾病中救出的其中一位,心中自然也升起了同他救命恩人学习医术,还在以后帮助别人。 可惜自己的悟性差,也只能从华尃身上学一些皮毛。 好在平常洗衣做饭,替自己这位救命恩人处理一些琐事,也还得心应手。 二人虽然在外是主仆相称,可却是无话不谈的至交好友。 如今望着华尃这位好友入狱,他却无计可施,毕竟自己也只是一个被战乱、疾病、饥荒变成无依无靠的平头百姓。 心中对自己至交好友遭遇有千言万语想要为其伸冤,可惜在炎朝这个蛇鼠一窝的地方,没人会搭理,也不敢有人搭理。 听闻此话的华尃,放心的点点头,平日里替他处理家中琐事的老友这番话语,让他彻底没了后顾之忧。 “去吧,别呆在这里了,要真的想让你师父我看得起你,就做出一番自己的事业,而不是在这里做小女儿无助哭泣状!” 模样委屈的年轻人,抽泣了几下鼻子,很是豪放的抹了一把鼻子。 双膝跪地,冲着牢房栅栏里的华尃跪下,重重的叩着响头。 第830章 一片天空下的不同人不同事 四位乔装打扮的秦侯国密卫,一路点头哈腰,嘴里万分答谢着今日让他们探监的几位狱卒。 带一行人离开的狱卒,嘴里虽然说着不耐烦的话语,但微微咧起的嘴角,显然对这样的奉承很是受用。 天色渐安,雍阳城的街市上也看不到太多的身影。 四位秦侯国密卫踩着宵禁前的打更声,回到了落脚住宿的地方。 关上房屋的大门,几人一路上憋着的话才敢在此刻互相攀谈交流起来。 “这下愿了你们三个的心意,可别在此地做什么幺蛾子事情了。” “放心,我等是不知事情轻重缓急的人吗?” “今日冒险去探监,也是我等兄弟三人想见那位老者最后一面,可惜了那般真才实学,医术高超的医学大家啊。” 这番感叹让众人脸上不免露出惋惜的神色,一个个都情不自禁的轻叹了口气。 这位在中原被掌权者说下狱就下狱,说杀头就杀头的医学大家,在秦侯国军中可是尤为令人尊敬。 自家王上旧伤没有复发之前,也好几次提及过想见中原的外科圣手华尃一面。 如今不仅仅是在秦侯国军中治疗外伤使用的麻沸散拯救了不少负伤军卒,民间行医治病的大夫,也开始将这门药物使用治病的方法开始流传。 单单一项麻沸散的功效,可是让不少秦侯国负伤百姓舍去了治病途中的折磨。 可惜发明配给出这般药物的医学大家,最后却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真是让在场的一行人唏嘘不已。 “老先生是去不了咱们地界了,但那些跟随老先生学医的徒弟却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呢。” “先别高兴太早,若是那位老先生的徒弟其中有向权贵攀附之徒,暴露的风险可是很大呢。” “先不急,等明日和老先生的那位弟子交谈后,在详细商量撤离计划。” “嗯,时候不早了,都早点休息吧。” 众人互道晚安,这处落脚房屋也再次变得安静。 朗朗乾坤中点缀着繁星点点,可惜这个尘世间却没多少人能畅意欣赏夜空下的美景。 …………。 此刻再次行军离开巴尔蒂斯坦城附近的秦军,夜幕降临时分也已经早早在临时营房扎营休息。 秦侯国郡主云夭漫步在繁星点点的异国他乡土地上,昂着脑袋张望着天上的星象。 她的母亲是阴阳家魁首,学派也是研究天文星象之说,坐落于精绝城的鉴天司也是郡主云夭喜欢去的地方之一。 只不过精绝城同车师城相距有些路程,她往来两地的次数也不是太频繁。 自从担任了巡察使的官职,也更加没有太多时间和机会再次前往精绝城的鉴天司。 秦侯国郡主云夭孩童时期对于鉴天司里可是尤为好奇,听着记忆里面容有些模糊,只能清晰记得留着一把洁白如雪长长胡须的曾祖父大晚上在观星台,抱着她耐心的指着夜空繁星,让她铭记在脑海中。 可惜曾祖父眼中的那些星星,在郡主云夭眼中,始终和被取了名字的事物对不上号。 不过这也不妨碍她前往母后故乡就一头扎进鉴天司中。 谁让鉴天司里的藏书众多,而且画的那些星象图文对于郡主云夭来说就是画风新奇的小人书。 “什么嘛!原来在这里的星图也没多大变化啊。” 昂头望天的郡主云夭低声嘟囔了一句,离开秦侯国已经有好些时日。 除了发现这个异邦他乡荒凉干枯,百姓为奴为婢惨不忍睹之外,同秦侯国生活的百姓别无二致。 虽然说着不同语言,信仰着不同事物,风俗忌讳也同秦侯国南辕北辙,但总归也都是人,虽然这些异邦他乡里的百姓比家畜地位高不了多少罢了。 “郡主,这晚上风大,您怎么不把保暖的皮子披上啊” 殿前司队率先前被郡主云夭吩咐去做另一件事,忙完之后再秦军兵卒的指路下,很快发现了他护卫的这位郡主。 “还有你们几个,怎么不提醒提醒郡主。” 捏着保暖裘皮衣物上前打算为郡主云夭亲自披上的殿前司队率典胜,随后转头说了句现在还徘徊在郡主云夭周边,护卫安全的其他殿前司侍卫。 还不等殿前司的侍卫尴尬开口反驳,郡主云夭就开口打消着殿前司队率典胜的不满。 “不怪他们的,是我自己不穿,再说我又不是风一吹就着凉的小家碧玉。” 虽然也只是跟随秦军开拔赶路还没到一个月,但郡主云夭平日里暴露在空气下的一小片肌肤,依然成了充满活力的小麦色。 第831章 感兴趣的郡主 殿前司典胜听闻郡主云夭的这番话,也不再用瞪得老大的眼神去看一旁微微缩着脑袋的下属。 看向郡主云夭的一刹那,面容迅速变得温和了下来,仿佛天生带着两幅面孔。 “郡主,初春末季这异邦地界晚上风大,您要是着凉受了风寒,我等这些做侍卫的也没多少脸面去见王上啊。” 郡主云夭没有开口说话,耸了耸肩膀,示意拿着保暖裘皮衣物的殿前司典胜为自己披上。 殿前司队率典胜也不含糊,干净利落有小心翼翼的将手中的保暖衣物披在了郡主云夭肩上。 郡主云夭微微张口哈了口气,借着皎洁的月光还能看见些许从口中而出的白雾。 “救下来得那个女子好些了吗?” 殿前司队率典胜当然知晓郡主询问的是什么人,一五一十的回答了起来。 “已经让随队军医上药看了,多是些皮肉伤,万幸没伤到筋骨这些地方,等皮肉伤养好,身体不会出什么大毛病。” 郡主云夭轻轻点点头,开口应承了一声。 “那就好,可别人被我救下来,却又死在我手上。” 典胜点点头,附和着郡主云夭的这番话,此刻神色有些犹豫,还是轻声细语将自己知晓的事情说了出来。 “郡主,您不会要把她带回去吧?” 郡主云夭秀眉一挑,侧过脸庞,上下打量了一番说话有些扭捏的典胜。 “怎么,我带个救下来的人回秦国不行吗?” 话音刚落的郡主云夭,也察觉出自己言语有些武断,又开口换了种说法。 “不过那个救下来的女子是去是留,还要凭她自己判断,咱们秦侯国再怎么说也比这里安稳公平些,想必孤身一人的她也能在秦侯国找个好人家,过安生日子。” 典胜连连点头,对郡主云夭的这番话很是认同,但还是说出了关于那个女子的另外之事。 “郡主,卑职担忧的不是这件事,而是那个女子在被救治后,说一千道一万,说是要在您身边当牛做马,已还恩情。” 典胜还来不及开口说接下来的话,就被郡主云夭张口打断了一下。 “当牛做马?这要是被我父王母后知晓,消肿药膏恐怕都不够用。” 殿前司队率典胜也知晓郡主云夭的这番话是玩笑话,嘴角也情不自禁的扯起了一抹微笑。 “郡主,卑职刚才也是那样劝那位姑娘的,可就是一点都听不进去,这个异邦之国,让那些身份地位低下的女人奴性深重,一时半会改不过来了。而且那个女子在随军军医医治时,也发现不是一般人。 关节宽大,手臂比一般女人粗壮,手掌虎口位置也有老茧,应该是这个异邦贵族培养的死士。” “死士?” 典胜的话再一次没有说完,就被郡主云夭开口打断。 郡主云夭这会儿可真是来了兴趣,死士这玩意在秦侯国流传的话本上可是层出不穷。 但郡主云夭可真的没有见过,虽然秦侯国有枢密院这样的机构,可里面培养的人都算不上真正意义上的死士。 “有点意思了。” 郡主云夭伸出手指,缓缓捏住鬓角垂下的发丝,明亮的双眸也转个不停。 “把她带回秦国,到时候给邹辉送过去,让他给我好好查查底。” 殿前司队率典胜神色有些懊恼,这会儿有些后悔为何要说刚才那番话。 等那个被救的女子伤好,在郡主云夭看不见的地方扔下便是,现在倒好将一个不确定来路的‘死士’还带回秦侯国。 想要开口劝解郡主云夭不要做出先前的决定,但殿前司队率典胜几次张口也没说出口。 从小一起看着她,陪着她一起长大,这位郡主的一些小习惯哪里能不知晓。 更别说自己作为郡主的贴身侍卫,这段时间以来一直是寸步不离。 现在郡主云夭的这番举动,完全就是来了兴趣,而对于她感兴趣的事物,在怎么阻止也没有太大作用。 万般无奈的殿前司队率典胜,不动声色的叹了口气,开口回话。 “喏!” “对了,打听她的名字了吗?” “阿依慕!在这里的话语是代表月的意思。” 郡主云夭轻轻点点头,低声自言自语了一番。 “名字还挺好听的。” ……… 秦军驻扎的营房区,随军军营所在的帐篷此刻没有多少伤员,过几日到了战事开打,这里才会忙碌起来。 第832章 意外之喜 行军赶路的日子转瞬即逝,已经行军有一月有余的秦军,总算在初夏刚开始的季节汇集到了约定地区。 夏日快要临近,身处异国他乡的这支秦军也感受到天气越发炎热。 身着防护甲胄运动量大一些后,仿佛整个人都是从水中被捞出来的一般。 随着这边天气越发升高,战事假若僵持不下,则会有数不尽的问题出现在秦军阵列之中。 这次在异邦他乡作战,太过遥远的补给线根本无法运输到踏足此地的这支秦军地界。 一石军粮运到秦军阵列之中,一来一回路上消耗的粮食都要花费巨大。 损耗严重也让这支出征的秦军带足了足够全军半年消耗的物资,除开赶路上消耗的两月时间。 留给秦军联合这次召集的周边小国,只有将将四个月的时间让秦军清缴盘踞此地的尼拉力公国。 灭国之战哪怕是攻打巴掌大小地方的侯国,也不是四个月时间就能快速结束。 好在尼拉力公国情况特殊,是个匪盗齐聚,顶着公国名号的地界。 要不是这个原因,千里之外的秦王也不会批准这次秦侯国的凤鸣军,白虎军出战。 郡主云夭骑着战马刚从秦军队列后方赶到秦军已经开始驻扎的地方,早早就已经在此地等候的秦侯国外事馆员外部贾诩就已在原地等候。 “微臣拜见郡主!” 郡主云夭刚翻身下马,穿着整齐的员外部贾诩快步上前赶忙弯腰作揖行礼。 “辛苦你了。” “郡主说的这是什么话,此乃微臣分内之事,不足挂齿。” 郡主云夭随着站址身子的员外部贾诩朝着已经提前矗立起的简易帐篷走去。 “同他们都谈妥了吗?” “郡主,都谈妥了,尼拉力公国覆灭之后,这方地界将会被克鲁公国,拉塞公国,亚金沙公国三方接手。 臣已经同各自掌权者商讨了个大致方案,这块连通东西两地的交通要道,以后将会是吞吐两地货物最大的中转站。 当然秦侯国此后也不需要派遣维护人手,或者投注钱财,也能占据吞吐货物中转费用的四层。” 郡主云夭挑了挑没,有些诧异的看向一旁汇报着最新情况的员外部贾诩。 不是秦军出兵剿灭匪盗吗?怎么眨眼之间还有白送的四层货物往来的利益送上门? 而且这个四层的分量可是不少,那些公国国主答应后往后可是要每年将赚取的财物四层全都上供给秦侯国。 这四层的财物可是秦侯国完全白拿,不需要花费任何人力物力。 这么大的一份财物,那些个国主竟然舍得松口? “四层这么大的口子,花了贾员外部不少口舌吧?” 外事馆员外部贾诩淡淡一笑,自行张扬的开口解释起来。 “郡主您多心了,微臣可没花费太多口舌,只是说了一下关于此事的利害关系,那三位国主也不是昏庸之徒,稍微思索,不答应也要答应。” “说来同我听听?” 秦侯国外事馆员外部贾诩清了清嗓子,娓娓道来。 “尼拉力公国看似是个社会团体,但其中流动人员,绝大数都是打家劫道,杀人越货的匪盗,剩下的则是被绑去成了肉票,供他们奴役。 这帮盘踞此地多年的匪盗团伙,多数都是身强力壮之徒,而此次微臣联合的三家则是距离尼拉力公国最近的三个公国。 常年累月被那个恶邻居骚扰的苦不堪言,三家实力联合一起也弱小不已,虽有心铲除这个盘踞身边的恶徒聚集之地,可惜有心无力。 如今郡主为救回我秦侯国被掳百姓,上书请召清缴,三家国主听闻无不欢欣鼓舞,翘首以盼。 然这般出军,若不符合我秦侯国利益,替他人做嫁衣,这乃是微臣失职。微臣只是说出若是不同意弥补我秦军出兵条件,恐怕这事难成。” 郡主云夭心中有些诧异的上下打量一下这位员外部,思索着他口中自己没有考虑到的事情。 这次给父王上书调动军队出兵清缴这股异国他乡,盘踞在咽喉之地的匪盗国度,自然而然凭借的发自内心的正义之心。 没有想过太多,少年心性就想着除暴安良。 但她不一样,她虽然是个女子,但另一层身份还是秦侯国的郡主,做事一言一行哪怕自己心里没有其他深意,也会自然而然蒙上一层代表秦侯国利益的色彩。 随着年岁增长,见识越发拓宽,身为郡主的云夭也没有因为这层身份而苦恼,反而也朝着事事出发点向着秦侯国利益而出发。 第833章 野心 秦侯国外事馆员外部贾诩此时也在小心翼翼观察这位郡主的神色。 这次由他出使异邦,也原本只是要尼拉力公国周边诸国答应秦军出兵,往小了说也算是圆一会这位郡主带兵打仗的念头。 秦侯国如今大兴法治,但无数阶层,无数圈子约定俗成,习以为常的法治,扛旗之人可只有一位。 如今家大业大的秦侯国,可全都是已经故去的秦国国母徐贤师和一统全局的秦王拉起来的国度。 眼下这个时代,力求人人平等的法治治国思想出现不足五十年,除开接受力较强的年轻人,一些老人,一些从中原或者其他地方而来的百姓,等级分明的阶级思想还很是严重。 秦王现如今还在世,没多少牛鬼神色敢跳出来撩拨那位的胡须。 但假以时日那位要是百年归天,又有多少人能担得起掌旗的位子? 秦侯国内那位儒学大家后裔,新儒掌门人蔡琰不行,如日中天的两位法家柱石也不行。 更别说速来被人瞧不起的商贾,也就是秦侯国明面上发布令文,不得有歧视之举,要不然那些商贾还是如同中原世家勋爵样的大肥猪。 只不过那些商贾的地位没有同中原那般,可以随意找个由头满门抄斩,最后全部充公。 还有那些整日研究新奇事物的工学门派,有几个是玩心眼的家伙? 军人上台,那就更无从谈起。 安稳祥和,现在有百家争鸣之象的秦侯国,可谓是鱼龙混杂,甚至要比中原一言堂的儒家还要复杂。 复杂归复杂,可这个朝气蓬勃,散发无限生机的秦侯国,注定不是那个死气沉沉,只是贵族世家逐鹿争锋的中原可以相提并论。 迟暮者的归宿只有墓葬。 自从来到秦侯国,贾诩也一直在谋求出路。 依靠这一身才学混迹在秦侯国的外事馆。 但若想在进一步,可谓是难如登天。 实行法治的秦侯国,可不是靠一张口若莲花的三寸不烂之舌就能登的庙堂高位。 没有干出一些功绩,没有为官清廉的品行,就不要踏足秦侯国官场,免得落个身首异处。 踏入秦侯国官场的贾诩,也一直谨小慎微,从小儒家言行,让他到也适应这个没有太多蝇营狗苟,朝堂上全是生意的秦侯国官场。 再说秦侯国的官场也不只是光画饼,不做任何实际表示。 只要通过秦侯国官场考核,哪怕只是一个文书小吏,也是一个铁饭碗。 那位秦王组建的衙门,打击贪腐,清扫鱼目混珠之辈的手段很是强硬。 这么些年塔里木沙漠边境都已经树立起了好几片林场。 进入秦侯国官场的贾诩,也在无时无刻吸纳完全实行另一套治国之路的秦国法治知识。 为官这么些年,也为秦侯国一些地方不合适的法治律条进行了更改。 能力他是有,可不管是哪个家国,哪个圈子,只有有人聚集的地方,总是免不了人情世故。 秦侯国的儒家,在这个国度更多的事教授与人为善,教人向善,一些律条的更改由不得儒家学派插手。 员外部贾诩也自然心里清楚这番模样是为何。 一个统一国家总归要确认一种治国之法,总不能上午实行法家法治,下午实行儒家孝治。 员外部这个官职,已经是贾诩能在秦侯国外事馆做的最大的官职,放在秦侯国内部也是正二品大员。 可一个正二品岂能满足他的心,他贾诩自然为自己不是鱼目混珠,不学无术之徒,青史留名,改变世道的机会,又有几个读书人能狠心舍弃。 人活一世,总要有所求,求财,求名,求爱,若什么都无所求,那还不如早点找个歪脖子树,一了百了,免得徒留世上体验各种痛苦。 早年间在身死的王卓麾下当值,自然是想着治国安邦,教化万民,可惜天下世道漆黑如墨,若是他鹤立鸡群,妄图众人皆醉我独醒,恐怕早就在某个不知名的夜晚被看不惯他的世家贵族拿了脑袋。 可秦侯国不同,这里有很多很多同他起于微末的平民百姓,每一个如今在秦侯国各个岗位上发光发热的人,都是几十年前被压迫欺凌的人,或者后代子孙。 当组成一个国度最基本构成的百姓,团聚在为他们出谋划策,力求世道清白的一人身下,早就占据了最难能可贵的一项立于不败之地的大势。 一群绵软无力的羔羊,被一头猛虎带领,甚至这头猛虎还不遗余力的帮助他们武装利齿,尖爪。 最后会不会向以前吃肉喝血的饿狼报复,那是显而易见之事。 他贾 第834章 站队问题 秦侯国员外部贾诩自认为腹中也算有些学士。 毕生所学也算是想要为腐朽的中原王朝尽自己一份力,可惜一个人的力量在这个世道终归是有限。 世家王权把持上升门路,他贾诩所学儒家学说中的血统论,构建了一个自上而下的中原封建王朝。 出身平民家世的贾诩,能在上升门路不看真才学识,只看身份血统的中原成为当年炎朝丞相下的谋士。 更多的则是冲天的气运,若是中原王朝没有发生黄巾起义,军阀割据,没门路得到炎朝孝廉推举的他,半生恐怕也要被默默无闻的埋葬。 哪怕后来他靠着学识真的在已经身死多年的炎朝丞相王卓麾下,成了不少王宫贵胄拍须溜马的存在。 可自始至终贾诩都非常清楚,那些人可是搭骨子里看不起他,看不起他这个出身农家的平民小子。 至于后来为了谋求出路,劝谏不了性情越发暴虐的炎朝丞相王卓之时,他贾诩就已经开始谋求后路。 现如今看来这条后路确实让他的生活免得安逸舒服。 但舒服是留给死人的,活人来到这个世道就是要折腾。 秦侯国地界如今上升门路清晰,因为那位秦王掌权的缘故,还没有太多的蝇营狗苟。 自从她贾诩上任秦侯国外事馆,勤勤恳恳做了多年,也算有了一批他能言语说话的小圈子。 只不过这个小圈子对他的晋升提供不了帮助。 要想往上走,走到位极人臣的最后一步,那位秦王身边最亲近的那一批就是最好的例子。 可惜那位秦王身边的心腹地位,好像没有他插足下脚的地方。 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在他贾诩没到秦侯国地界之时,秦王身边的那些心腹,在秦侯国一统西域的事情上出谋划策,鞠躬尽瘁,自然不能与那几位相提并论。 秦王崛起于西域的那段时光,除开在回到当时,没有任何办法在踏足那个最核心的圈子。 现在眼下的这个机会,这个不确定的消息,虽然在他贾诩心中听起来有些天方夜谭。 只不过善于揣摩人心的秦侯国员外部贾诩,已经在自己心中有了清晰的认识。 秦侯国内部实行律法,靠着左右丞相,以及巡捕坊的督查,还有贯通西域地界的商事馆李大人。 更不用说一群整天研究各种东西的工学府,治病救人的医学府...这些大大小小的圈子,组成了一个昂扬向上的秦侯国。 员外部贾诩也曾猜测过,秦侯国的秦王听过这次旧伤复发,必然在十年之内一统混乱不堪的中原。 可惜上天好像不愿意给这个机会,那位秦王到现在都没传出旧伤好转的迹象。 这个节骨眼,心思明锐的他,已经开始谋求后路。 面前这位先行一步的少女,就是他这次赌注最大的押注对象。 谨小慎微的贾诩,在秦王还没传出任何确切消息之前,这般行径已经等同谋反。 但人生本来就是一场不确定的大型赌博区。 而他贾诩押注的对象性别除了在某些人眼中存在争议,但要论最后坐上那个宝位已经进了临时军营的少女身份是不可忽视因果。 假若最后秦王真的立遗嘱,由这位云郡主掌管,那可真的就是一步登天的机会。 不说最后他贾诩能不能成为最后的功臣,但同这位秦侯国的郡主打好关系,也算是不可多得的一次机遇。 秦王如今传出病重的消息,在无数个看不见的秦侯国地界,都开始拉拢那位秦王本家的族人。 至于郡主云夭,也有无数人为其站台。 现在唯一等让他贾诩担忧的事情,也就是面前这位少女要和一群觊觎异姓王宝座的人勾心斗角。 深深的看了一眼现如今盯着营房内沙盘,眼睛都不一眨一眨的秦侯国郡主。 若这位真的最后步入他父亲规划的道路,那他贾诩也算有机会在往上更进步一。 但现在看下来,这位秦侯国郡主对于战场厮杀更加感兴趣。 “贾员外部,有没有发现已经偷偷率先离开的逃兵?” 秦侯国员外部贾诩,缓缓抬头,不卑不亢开始言语。 “郡主,虽然各方国主,花费大力气组建了军队,但质量参差不齐,也没太大本事,封死这块占据东西两国边境更是无从谈起,能侥幸活下来被抓住提前来到这个是非地也不在少数,可终归实力有限,没法捉拿所有地方逃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