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娱乐圈：影帝的暗恋》 第1章 面膜吓得掉在脚背上 “累死——！！！” 2022年11月的第一天，深夜，Caramella五人组才回到公司租的大平层公寓。 今天是她们电子专发行日，在内娱歌唱行业并不景气的当下，她们还有专辑能发，盖因——苏皙四个月前，突然在网上爆火了。 她的一些mv和短视频素材，被剪刀手混合着大影帝凌起的电影，剪辑出了一个长达六分钟的视频。 原本两个风马牛不相及的人，居然给搭配出了四对人设，被已经磕疯的网友总结为：泡泡袖单纯小公主x背负秘密的阴郁杀手，温婉灵秀大小姐x政治斗争牺牲品世子，挥金如土小酷妹x犯罪组织亡命徒…… 网友们似乎很吃这种匹配，C站播放量高达几百万，微博上的转发数也极为可观。 起初还以为是经纪公司干的，但转念一想，公司要是有这营销能力也不至于成今天这样了，竟然完全纯属巧合。 当时公司也懵了，立刻提出好几个方案想蹭点热度，但最终都因得罪不起凌起以及他的公司做罢。 胆小有胆小的好，公司苟着做人，反而等到了一些工作机会。 四个月来，苏皙上了两档慢综当飞行，一档音综签了9期，翻唱视频在网上评价很不错，还出演了知名歌手的mv，杂志跟ost邀约也不少。 如今团队又发了新专，前段时间每天忙完工作回来排舞，怎么都比过去在宿舍干躺着好！ 队长席雪和苏皙一间房，两人拖着疲惫的身躯，几乎是爬进卧室。 苏皙快速洗了个战斗澡，拆开一片面膜正要上脸，浴室外忽然传来一声大喊—— “皙皙！快看手机！热搜！” 苏皙面膜吓得掉在脚背上，队友让她看热搜对于她来说绝不可能是什么好事。 “和那个那个……” 好，不用再说了，苏皙已经知道——又双叒是和凌起。 努力给自己做了做心理建设，才从浴室探出一个圆滚滚的小脑袋问：“什么情况啊？” “我看看。”席雪道，一面飞速用左手滑动手机页面，“诶？还是上次那个视频，怎么又转起来了，这马上都八万了，吓死个人。” 苏皙呵呵干笑两声，她们五个队友的微博转发量加起来都没八万。 说起来，她和凌起居然有了个超话，叫皙起古怪，里面每天不少人签到，排名很高。 由于没有正主产粮，大家自割腿肉非常慷慨，你画图，我写文，她剪视频，甚至还有人p图或者开车，一股子要做大做强让这对cp冲出宇宙的趋势。 这样想着，苏皙还是拍了拍心口，只要没有翻出新花样，她就还承受得住，因而准备回浴室重新拆一张面膜。 “不对不对。”席雪念念叨叨，“好像不是那么回事。” “啊？”苏皙苦着一张脸重新退出来，“又怎么呢？” “那个……姜凝，你知道吧。” 苏皙点点头，95花的一份子，人很漂亮，也挺有名的，其他就不太了解了。 “她穿了件你同款的泡泡袖公主裙，去迪士尼拍了些照片，发微博营业了。” “泡泡袖？”苏皙咬着下唇想了五秒，“我好多啊，哪条啊？” 席雪露出个揶揄的表情，“你和凌起那个视频里，第一段剪辑那条。” “啊？”苏皙努力想了想，那段视频是刚出道的时候拍的，才十九岁。 那条裙子也是三年前买的了，不太知名的品牌，现在应该都找不到同款才对。 “懂了吧？”席雪挑挑眉。 苏皙摇摇头，“没太懂。” “笨啊！”席雪摇摇头，“老天给我这么个聪明脑子，怎么不把你那张天仙似的脸也给我。” “你很漂亮。”苏皙认真地说。 席雪感觉额头滴汗，“谢谢夸奖。” 顿了顿，又说，“我的意思是，姜凝她模仿你那套穿搭，也模仿你那个氛围感，在蹭你啊！” 苏皙大惊，“蹭我？” 一个粉丝1600万的小花，蹭她这个粉丝今天才刚刚突破500万的？ “准确说呢，蹭的也不是你，是你那个视频，我这么说你该懂了吧？” 懂了，苏皙这下懂了。 下一瞬间，她立刻觉得有些委屈，她都没有蹭过！ 经纪人其实试探过她好几次，想她假装手滑点点赞，或者再穿一次视频里出现过的装扮，抑或是故意搭配点凌起路透出现过的同品牌。 她都很认真的拒绝了，她觉得这是对喜欢那个视频的人的尊重，更重要的是对凌起的尊重。 “网友正在转发那个视频，艾特她看。”席雪道，“要我读几条给你听吗？” “不要不要。”苏皙连连摇头，“你也别看了，早点休息。” 说完，重新钻回浴室。 她对着还水蒙蒙的镜子审视了一番自己的脸，为了新专拍摄染了深栗色的头发，发尾微卷，懒懒的搭在肩上和后背，快要到腰那么长了。 皮肤很白，团队站一起的时候，打光暗一些，她很合适，队友显得泛黄；打光亮一些，队友们肤色很好看了，她却像过曝一样有点白的太过，常常令打光师苦恼。 眼睛挺大的，还算好看吧，苏皙想，很多人夸过她。 不是说漂亮爱笑的人容易交好运才对嘛。 这样想着，苏皙双手合十，面朝东南西北四个方向都拜了拜——求老天爷对她好一点，别再有奇奇怪怪的糟心事了。 ————— 从浴室出来，苏皙刚准备叫席雪去洗澡，就发现她投屏了电影在看。 苏皙细细一认，发现是凌起的代表作之一《哀悼》。 关于凌起……四个月来苏皙对所有人都撒了一个谎。 几乎每个人都问过她是否认识凌起，她当然回答说不。 虽然是高中校友，可单方面的认识不算认识—— 《哀悼》大约是五年前凌起22岁时拍的，苏皙那时候才16岁，刚上高中。 他们高中提倡广泛发展的，并不拘泥于文化课，每年都会认真操办艺术节，画展、雕塑展、陶器展，以及音乐会和电影赏析会。 音乐会和电影赏析会是需要主持人的 第2章 什么天造地设的一对cp啊！ 四个月前。 匿名区论坛：【C站上凌起和苏皙的拉瓜拉花视频火了，姐妹们看过了吗？】 主楼：剪得巨好！配得我想死5555 泡泡袖单纯小公主x背负秘密的阴郁杀手，温婉灵秀大小姐x政治斗争牺牲品世子，挥金如土小酷妹x犯罪组织亡命徒……两位怎么会刚刚好有这么多素材可以用来混剪，看视频的时候楼主我整个缩手缩脚！ 而且这俩人本身：冷酷大帅哥影帝x漂亮甜心小爱豆，也配啊！！ 人生在世，磕到总是难免的！！ 13L：楼主仙品！微博上也已经四万转了！我在视频下面问分别是哪几部电影电视剧？得到的答案是——他俩根本不认识！！ 18L：是的，我很震惊女方素材甚至不是影视作品，居然都是MV片段或者那种拍给粉丝看的古风视频。问题是为什么剪辑在一起之后那么丝滑，那个眼波流转，简直拉丝！ 24L：姐妹们，微博上在起cp名看到了吗，什么：消皙凌通，解凌还须皙凌人，皙起古怪……笑得我满地乱爬。 44L：我错过什么了？楼上怎么都磕的满嘴流油了！凌起我知道，苏皙是谁啊？ 56L：@44L 拿走不谢！凌起：27岁，6月10日，身高188cm，体重77kg。代表作：《胜败》，《哀悼》，《刺猬的夏天》，没人没看过吧？没听说过的一律打为间谍！至于奖项，简直多得我眼花，我就不列了。 [图片][图片] 苏皙：21岁，12月30日，身高169cm（脸这么甜居然是高妹），体重45kg。女团出身，团名Caramella（据说是意大利语糖果，但和那个袜子品牌撞了，辣鸡公司真的幽默），妹宝单人给有部小言唱的ost很不错，叫《风中的早晨》。 [图片][图片][音频链接] 69L[楼主]：我再来贴几张图！[图片][图片]这是苏皙之前拍的，夕阳下的泡泡袖小公主，抱着银莲花看镜头，皮肤好白，眼睛湿漉漉的，简直小人鱼姬，所以说那么个糊团只有她能有姓名一点。 [图片][图片]这是凌哥参加时尚晚宴的时候，这脸，这鼻梁，这手指！这身材，这腿，这腰！要是和妹宝酱酱酿酿……不敢想…… 84L：stop！楼主！你是想被粉丝举报吗！ 111L：第一次听说苏皙，查了一下出道都快两年了，为什么完全不知道！明明这么漂亮！ 127L：回111L，纯被耽误了，她公司小作坊，春藤娱乐，，现在主力发展直播，带货带的还是家居清洁用品，你就说老板是不是脑子进灰尘了吧……苏皙17岁一边读书一边在这个公司练习，19岁出道，两年过去，Caramella糊成今天这样，春藤娱乐从上到下都逃不开关系！ 145L：话说回来，这个剪刀手真的厉害，你们看她这几组素材搭配：小公主x阴郁杀手，大小姐x牺牲品世子，小酷妹x亡命徒……特别特别治愈，非常救赎！要是真按这人设来，都得爆火！ 179L：145L讲得对，那就现实来救赎！凌起家世虽然不错，但好像和父母关系都不太好的，他现在除了工作，几乎不会出现在外面，完全独居。我看过他团队拍的一些vlog，真就特别孤僻，看得出他已经尽力配合工作人员了，但确实不能强求冰块去喷火…… 可是苏皙！只要看过一点点她们团综的，就会发现她虽然蛮腼腆的，但是特别有亲和力，队友都很喜欢她。 就说配不配！我敢拍胸口，这俩要是能认识，那就是天雷勾地火！ 191L：磕晕了。 210L：好神奇，爬了二百多楼，一个黑粉都没看见，这可是顶流诶，cp帖居然其乐融融的。 214L[楼主]：骂骂咧咧的都被我秒删啦。而且我看两家粉丝好像都是不准备闹事的，毕竟现在C站原视频播放量马上一百万，微博转发快五万，都知道是路人在磕。凌粉闹了万一被骂小气，苏粉更不会闹了，她们正在广场疯狂卖安利！ 238L：真嗑到了！我常常想cp感就是这样的一个东西！你努力营业却不一定有，然而丘比特今天路过给你俩一人来一箭，主打一个天时地利，天造地设！ 252L：我是Caramella粉，苏皙性格真的蛮好，练歌练舞很能吃苦，当然这是爱豆基本素养。而且她明明是团里年纪倒数第二小的，但每个姐姐她都能顾及到……不知道这次能不能让她小火一把啊，多点工作吧！天使应该造福人间！ 280L：前面说凌起脾气好的认真的吗？我记得前几年某小花和他合作过后，经常单方面提起，说凌前辈如何如何，大家还以为有什么绯闻，结果记者一采访，凌起直接说不熟，简直让人下不来台，完全不讲礼貌吧？ 304L：呃呃呃280L黑人讲点基本法吧，那叫“合作”啊？如果你和我说的是同一枚小花的话，她只是在凌起的电影里客串了五分钟，他俩的对手戏甚至只有凌起扮演的杀手，深夜路过了一下她家杂货店啊…… 你要是说他冷淡我还给你点一下，他确实就是油盐不进，男女cp都没炒过就是了，说起来这次声量这么大，还不知道他经济团队会怎么处理。 324L：处理什么嘛，又不是坏事。 414L：报！好像吵起来了哦！微博广场搜“糊比”“倒贴”“反炒”“春藤娱乐”直击主战场！ 425L：啊？导火索是什么啊？再探再报！ 476L：报！吵得天花乱坠，已经追溯不到起源了，但是最新消息是有人扒出来他俩同一个高中，正在狂磕以及狂吵，不过年龄不是差了六岁嘛，应该没什么交集吧。 502L：笑鼠惹！本乐子人立刻转战微博看热闹去！ …… 666L：这楼怎么又被顶起来了， 第3章 谁救救我哇 发这张电子专前，其实就预计到过结果不会太好，不过令人意外的是： 苏皙的粉丝——或者说cp粉们，展现出了极强的购买力，买专辑像搞批发似的，一个人的音乐账号后面叠着几十个的铭牌。 超话——cp超话里，到处都是抽奖，宣传得比Caramella五个人的唯粉都努力。 这还在网上引起了一场小小的骂战，凌起粉丝说cp粉歪屁股，偏心女方，或者说不定就是女方养的职粉，搁这儿养蛊呢，小心反噬。 cp粉说我们下次宣传电影抽电影票的时候你们别装瞎。 凌粉又再次反击，压根不需要她们宣传，她们的宣传对于凌起的影响力只是九牛一毛，让cp粉好好的继续扶贫去吧… 这些苏皙都知道，当然不是她自己看的。 而是caramella真正的小妹元婕，一个脑袋格外大条，经常像在挂机的小女生。 每每元婕举着手机，双目炯炯有神，开口就是：“皙皙，你听我跟你讲哦……” 苏皙一看她这表情就知道没好事。 然后就听见她坐在自己身边，绘声绘色义愤填膺地讲网上这些事，言语之间听起来——元婕好像也是个cp粉。 苏皙好想抓着她的肩膀摇一摇，你到底在嗑什么？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根本不认识啊！ 但元婕能这么闲，也不是不能理解的，毕竟没工作每天呆在家，谁都会胡思乱想找点事情打发。 当然除了最近热度相当高的苏皙以外，她今晚又有个派对性质的时尚活动要参加。 下午出发之前，她还得在宿舍烤点开心果乳酪贝果，晚上带去给——霍歆。 霍歆是85一辈的青衣，主要演电影和正剧。苏皙和她的相识缘起于之前去飞行录制的一个慢综艺。 苏皙深知自己的通告是因为那段时间网上的流量得到的，所以录任何节目都勤勤恳恳，特别愿意做事，绝不偷一点懒。 当时她在里面做了好几道菜，迷迭香烤鸡腿、意式土豆团子、mojito芝士蛋糕…… 原本也没打算做这么多，但录制了两天，第一天的鸡腿大家赞不绝口，都找她写菜谱。 她被夸得脑子晕乎乎，第二天就又露了一手，那时候是九月，在厨房里热得满头大汗，妆都快花了，还特别开心。 不过饭总不算是白做的。 霍歆平时说话大咧，一针见血，颇为我行我素，因为咖位在那里，通常也不必太给人面子，去之前经纪人还提醒苏皙谨慎一点，不要惹人不开心。 谁知道两天过后，霍歆已经挽着手送她走，瞬间拉近关系的原因说来有点好笑—— 休息间隙，苏皙发现霍歆在补一部漫画，随口说了句，自己会做里面的土豆培根烤肉，于是那天深夜，她在厨房偷偷给霍歆开了个小灶，就此熟悉起来。 前几天接到霍歆电话时，苏皙还很惊讶怎么会突然打给自己。通常霍歆找她要菜谱，都是通过微信联系的。 结果这姐姐一点儿不拐弯抹角，直接说在那个活动主办方给的邀请名单上看到了苏皙的名字，大家都这么忙，难得一见，她又实在是想念苏皙做的那一口。 思来想去，还是厚着脸皮打了个电话。 苏皙一听其实很开心，当即便说可以，烤几只贝果而已，根本不费事儿。 霍歆见她答应了，格外高兴，说也有“大礼”送给她。 苏皙以为左不过是开两句玩笑，只说不用了没关系，谁知道——真的是一份吓死人的“大礼”！ 这天的时尚活动，重点其实是派对前的单人或双人拍摄，一大堆物料够主办方小半个月的宣发了。 之后的餐会其实是附带的，派对性质比较轻松活跃，不过基础的座位安排也是有的。 但总之聚会本身就是为了交际，因而各桌之间演员、歌手、模特、时尚界人士都在互相走动，基本没有严格地按照跟前的名牌去坐。 除了部分有点人生地不熟的，比如苏皙。 她已经完成了拍摄的任务，很想逃，但东西还没交给霍歆呢。 而且下车之前经纪人一再叮嘱：“少说话，多说多错，少喝酒，喝多没人救。” 苏皙很听话地点头答应了。 因而她只是老老实实坐在自己这一桌，挺直着背脊，保持最好的体态，专心听着台上主办方没什么营养的讲话。 中场之后，台上在改布景，稍后有展演。 她这桌本来就没坐满，另外三个人也全都端着酒杯起身去交际了。 苏皙只得百无聊赖翻出邀请卡后附赠的全体受邀艺人名单，她还没细看过，认识的大多是艺人，模特还有时尚界人士，苏皙暂时都不大了解。 一路看下去，指尖划过“凌起”二字，苏皙愣了一下，心里咯噔一声。 她现在已经被网友和队友pua到看到“凌起”这个名字就紧张的程度了。 但转念一想，也很正常，这种场合他当然会受邀，但不一定有空来嘛，有空来也不一定能碰面，碰面对方也不一定认识她…… 没关系没关系，低调老实一点，就能安稳度过今晚。 正想着，她旁边空位的主人姗姗来迟——丁妙妙在工作人员的引导下，落座在了苏皙身旁。 对方看到她先是一愣，随后两人还是相互点头致意一下。 丁妙妙算是95花之中，比较有名有姓的一个，不太计较番位，只演好戏，性格很爽朗，之前给霍歆演过配角。 认识苏皙则是在网上，两个人都很喜欢对方的拍照营业的风格，从网友演变成为朋友的。 不等苏皙开口，丁妙妙就抓住她手道：“妹妹，好火啊，最近天天在热搜看到你！” 苏皙：……哪壶不开提哪壶，我真的会谢。 正想着该怎么接话，手机微微震了一下，她如蒙大赦，赶紧拿起来看。 是霍歆发微信问她在哪里，说看了一圈没瞧见。 这是很合理的。 因为苏皙和丁妙妙这一桌在距离主舞台靠左的位置，略显偏僻，毕竟咖位摆在这里。 她便发了水晶桌中央 第4章 你的小公主 时间倒转回今天下午—— 凌起因为和导演交好的关系，最近半个月都在《胡蝶传》剧组饰演一个分量不重但挺有挑战的角色。 中午时分其实就通知了下午五点提前收工，有个置景要大调，明早再继续开工，大家难得能早休息，都挺开心的，下午几场戏拍完，坐在导演的监视器旁边休息时，看到霍歆弯腰和李导说了一句，见李导点了头，她才满意地站直。 不料两人的目光对上，霍歆便大步朝他过来，凌起出道初期就和这位女演员合作过，个性怎一个辛辣了得，两人挺熟的，他也很尊重霍歆，也算亲近。 霍歆走到他跟前，似乎很随意地问道：“今晚那个时尚聚会，你要去吗？” 凌起点了下头，他和主办方之一的珠宝品牌有长期合作，当然得去。 霍歆好像早就料到，忽然又降低声音，神秘兮兮说：“今天……苏皙也在哦。” “苏皙？”凌起挑挑眉，并非轻佻，只是诧异霍歆怎么会突然和自己说到这个——几乎每五天就至少听三遍的名字。 他的经纪人、助理、服装师、造型师、摄影师……无一例外，都和他提到过那个视频。 “对啊。”霍歆冲他挤挤眼睛，“跟姐透个底，认识不认识啊？” 凌起像是想了几秒，还是摇了摇头，“不。” “可惜！”霍歆一抚手掌，“那事不宜迟，就今天吧，姐给你介绍。” 凌起露出一丝犹疑的神色，好像有点不理解这群人的热衷，无奈道：“霍歆姐……” 霍歆摆摆手，“干嘛呀，你以为我让你相亲啊？认识个朋友而已，多特别的缘分啊，几个人能遇到这种事！” 确实。这种奇特的事没几个人能遇到。 从七月开始，这四个月来，他不时就会面对到这种情况，朋友里也有几个嘴巴没把门的。 偶尔一两次私下聚会或去他家喝酒，对方总要玩笑两句“上个月录那个音综，遇到你的小公主了”。 不然就是“昨天那个热搜你看了吗，你家小公主红毯造型真的惊艳，你到底认识不认识啊？不认识我就出手了”。 最近一次是上周，赠送了一张苏皙那个组合的电子专辑过来“送你的，不谢”。 凌起倒也真没打算谢他。 这样回想一遍，反而头一次觉得其实有点意思，凌起干脆冲霍歆点了点头，那么他就去看看吧。 看看苏皙长大了是什么样子。 其实凌起在七月当天看到那个视频，就认出那是他宣传《哀悼》那年，见过的那个小女学生。 他本来对那天并没有很清晰的记忆的，可是点开工作人员发来的视频，看到穿着蓝紫色不规则剪裁公主裙的苏皙的瞬间，那天的回忆好像也回到脑海中。 飘散着青草气息的风，深红色的校园教学楼，阶梯状的大礼堂，有点挂歪了的电影幕布，被感动以至哭花了妆的小女孩。 因此当凌起看完那个视频后，并没有再点开工作室发来的该次网络事件分析报告，只是在工作群里问：是苏皙公司进行的炒作吗？ 很快得到工作人员回复说“并不是”之后。 凌起只回复了一句：不用处理。 群里两个胆子比较大的主管宣传的工作人员，先后发了两个问号，配上震惊二字，又在半分钟之内火速撤回了。 他们当然震惊，凌起出道至今，即使有过零星负面的新闻，那也是关于他和父母关系的，花边新闻和cp绯闻那是从来没有过，谁想炒或蹭，第一秒就会被摁熄。 但也许正是因为他的这个反应，导致这群人总是想要从他这里试探点什么，谁都敢跟他开两句和苏皙相关的玩笑话了。 凌起其实也理解他们的疑惑，他和苏皙，一个演员，一个女爱豆，工作上根本没有交集，生活中他每天都在工作人员眼皮子底下，他们更是清楚，他接触到女性少之又少。因而这个cp突然火爆不说，他还不打算管，他不管也就算了，怎么这cp还越来越火，好像陷入循环一般。 这样想着，凌起捏了捏鼻梁。挺有意思的。 ————— 听见“是我工作人员发过你和我的视频给我”这句话之后，苏皙好像暂时被冰冻住了似的。 凌起也不言语，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然后才笑说：“放松一点，没关系的。” 苏皙鼓了鼓腮帮子，原本白得发光的脸颊，此刻烧乎乎的烫，苏皙都怕自己脸红成只小龙虾，忙点点头，整个人快要缩成一团。 她不是害羞，她又没有喜欢凌起，她就是窘迫，大窘迫，想有个人把她当场送走，送去外太空都行。 “啧。”左手边的丁妙妙忽然发出一点奇怪的声响。 她从凌起走过来，到苏皙和凌起被霍歆按头互相认识，到就好像有东西烫手似的那个握手，到这会儿坐下，一直在来回审视这两个人。 苏皙虽然年龄小，但几时不好意思成这样过？凌起这人，几时又愿意被迫社交了，还有这会儿他嘴角边那点笑意又是怎么回事？ 这是第一次见面吗…这氛围分明有点东西啊？这难道就是百万网友非要勉强的原因吗？丁妙妙想，果然群众的眼光是雪亮的。 她怎么想就怎么说，戳了戳苏皙手臂问：“你俩之前真的不认识吗？” 这话却好像提醒到了苏皙，她想起方才凌起说的话，意识到他除了看过那个视频，应该不太知道自己，自己怎么忘了自我介绍。 苏皙看一眼已经被熟人抓去说话，没时间再管她的霍歆，又忙拍了拍脸，扭转上半身。 格外礼貌地对凌起说：“凌起老师你好，我是Caramella的成员，我叫苏皙，久仰您的大名很久了。” 闻言，凌起突然笑了笑。 苏皙和丁妙妙都被他笑得一惊。 苏皙：完了，我肯定说错话了。 丁妙妙：不对劲，这位传说中最最难伺候的冷面酷哥今天怎么心情这么好？ 但事实上，凌起只是惊讶于苏皙这川剧变脸一般的调整能力，瞬间就从还有些害羞别扭的状态， 第5章 小狗很会爱人 凌起不是这桌的，因此没有吃任何东西，苏皙不明白他为什么干脆坐着不走了。 而且分明凌起的知名度远大于霍歆，不少人看到他了，却也没有过来同他交谈。 果然论坛里那些帖子说他大冰块难讲话是真的。 其实凌起坐在这里的原因很简单，这里偏僻，在他看来，比主办方原本给他安排的核心座位区好多了。 苏皙自然是不知道的，她只是一面想，一面抬手想拿有点远距离的餐巾纸，手肘不小心碰到了凌起放在左手边的手机，屏幕瞬间亮起来，苏皙忙道歉说“对不起”。 不过手机亮的一瞬间，她就注意到了，壁纸是一只小狗。 秉承着讲礼貌的原则，苏皙立刻收回视线。但那屏幕却一直不熄灭，总不会轻轻碰一下就碰坏了吧？ 苏皙偷偷看一眼，又看一眼，再看一眼。 总算黑屏了，她松了口气。 凌起道了声“没关系”，却发现苏皙不停地看向他手机，似乎很好奇地样子。 在看他的壁纸吗？ 凌起想了想说：“我的狗。” 苏皙一愣，凌起突然间和谁说话？周围也没人，和她吗？ 因而“嗯？”了一声，眨眨眼，疑惑地看向凌起。 凌起重新点亮屏幕，没说话。 苏皙恍然大悟，凌起以为她刚才在偷看壁纸！一时间不由有些好笑。 不过话头既然展开了，苏皙也真的好奇起来，比起猫来讲她正好更喜欢狗，因而问：“什么品种啊？” “小土狗，白色的。” “啊。”苏皙惊讶了一瞬，然后似乎更感兴趣了，“收养的吗？” 凌起见她一副蛮喜欢小土狗的样子，“嗯，拍戏的时候，它误打误撞来剧组了。” “你就照顾它了？” “嗯，太小了。” 苏皙呈猫猫抱拳状，打从心底由衷地夸赞：“你人真好。” 凌起不知道自己这辈子还能收到这种好人卡，有些好笑，想了想因而问她：“你也喜欢狗？” 有一次助理送狗狗去洗完澡回来，坐在保姆车上跟自己说，哎呀我今天在宠物店电视上偶然看到Caramella采访，她们做那种AB速选，她也喜欢狗诶。助理没说“她”是谁，但凌起听明白了。 当时凌起回答什么来着，他好像只瞪了助理一眼，让对方少发疯。 苏皙听到他的问题，认真的点了点头，“我觉得小狗很会爱人。” 凌起怔了怔，他听见自己问：“你想看其他照片吗？” 苏皙立刻眼睛都亮起来，“可以吗？” 凌起微微点头，掏出手机，打开一个专门的相册，看数量照片虽然不多，但不难看出主人真的很喜欢它。 凌起翻出一张，展示给苏皙看，是张live图，白色的小小狗，倒躺在地面上，四脚朝天，眼睛微眯着，舌头耷拉在外头喘气，傻乎乎却可爱，一只很大的手掌，手指细长，指节明显，手背有血管微微凸起，正在挠小狗的肚皮。 苏皙看得很喜欢，伸手想去翻下一张，又忽然觉得造次，连忙收回手，微微拉开些距离，礼貌地问：“还有吗。” 凌起注意到了她的反应，将手机放在桌面上，微微往苏皙那头推动了一些，“你看吧，没关系，可以翻，这个相册只有花生。” “它叫花生吗？” 凌起点头，“我觉得它像白皮花生。” 苏皙脑补了一下花生壳里开出一只小狗，笑起来，“很贴诶。” 又开心地再去翻看起来，小狗舔雪糕棒、小狗在草地打滚、小狗头上系着蝴蝶结…… “是女生啊？” 凌起起初没听懂她的问题，反应了一秒，才明白是在谈论小狗的性别。他想回答公狗，开口却变成了：“男生。” 说完自己觉得有点不得劲儿，怎么今天和苏皙讲话，隔三差五就会说出来一两句，自己都想掉鸡皮疙瘩的。 “好乖哦。”苏皙第一百次称赞，又看到小狗泡澡、小狗瑟缩在咬烂的拖鞋面前、一身泥的小狗、追蝴蝶的小狗…… 苏皙想，其实凌起好像不是表面看起来那样只有冷淡和慵懒，从他拍摄的小狗照片就能看出，他内心也是有一片柔软的，至少一小片。 苏皙再次认真地看了好一会儿，觉得这张照片实在捕捉得太好，那蝴蝶是最普通的草地上会有很多的白色蝴蝶，但小狗的双眼乌黑明亮，充满好奇，两只前肢微微跃起，格外生动。 “我可以翻拍一下这张吗？”苏皙实在太喜欢，因而提出了一个自己都觉得有些冒昧的请求，“不方便也没关系。” 凌起听明白了她喜欢这张图片，“拍吗？我发给你吧。” 苏皙一想，“那我开一下airdrop。” 凌起愣了一下，大约是没想到这小女孩儿压根儿没想过加联系方式，转而自己开口道：“微信吧。” 蜷缩在一旁，一直竖着耳朵偷听的丁妙妙人都麻了：原来真不认识啊…那么又怎么快进到加微信的？！她和凌起在大大小小的活动和饭局遇到也不下五次了，加起来话都还没说超过十句。 “啊？”苏皙握着手机的手也是一顿，微信吗……“不好吧？” “不好？” 苏皙好想掌自己的嘴，改口成：“你真的方便吗？” 凌起第一次见女孩儿考虑加男方微信是否方便的情况，一晚上被苏皙的脑回路噎住好几次，干脆摇摇头，径直调出二维码，递给苏皙，“你扫一下。” 苏皙连忙取出手机扫了，又把手机收好，将凌起的推回去，力求降低存在感，希望没人注意到她在做什么。 凌起将那只小狗扑蝶的照片发给她以外，还将两张方才她称赞过的小狗舔奶油和小狗蝴蝶结，一并发了过来。 苏皙说了声谢谢，加载原图储存下来，又乖乖地收回视线，埋头喝自己杯子里的白水。 对话忽然中断掉，又舒口气，又别扭。 好不容易，主办方所有的环节都结束，餐会也进行得差不多了，甚至陆陆续续开始有零星几个艺人离场。 左侧的丁妙妙“啪”的一声放下叉子，拍了拍苏皙小 第6章 快看你老公 隔了小半个月，在苏皙都快忘了她和凌起已经是微信好友时，忽然收到了凌起的消息。 苏皙正在拍某不知名杂志，走最近突然复兴起来的y2k风格，拍到一半，化妆师来中场换发型，给她扎了个高高的双马尾，头皮绷的生疼，也只是自己偷偷用指腹微微压了压痛处。 苏皙工作的时候永远第一认真第一配合，合作过的工作人员几乎没有不喜欢的。 此刻服装师也在旁边一边进行服装调整，一边称赞道：“你真的好适合低腰，你的比例太好了，穿上反而更显得高挑。这种桃红色、亮黄色的上装也驾驭的住。” 化妆师适时插嘴道：“因为皮肤真的白，以前没化过苏皙的时候，我以为是身上也擦粉了，没想到，啧啧，羡慕哇。” “那可羡慕不完！”服装师给苏皙手腕套上一串手环、一串手链、又给手指头套上两只戒指，一通花里胡哨的装饰，“好了，来，辛苦站起来我看看。” 苏皙立刻很乖地站起身，听指挥地左转一圈，右转一圈。 助理在一边连连点头，似乎很认可，小姑娘竖起大拇指：“好漂亮，好少女。”又走上前把手机递给她，“导演说可以先在化妆室休息一下，外面还在换布景。” 苏皙点点头，拿过手机，她先前在看一个讲雪豹的小视频，想要继续看完。 解锁还是照例先点进微信，在新消息提示已经是“…”符号的界面里，翻看收到消息是否有重要的，却一眼就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账号——凌起。 凌起两个多小时前，给她发了一张花生的照片，穿了个黄色的小领结，眼睛眯起来笑，并配短短二字：这张。 苏皙第一瞬间感到被小狗击中，立刻打字回复：可爱！ 凌起当然没有回复，他是大忙人，但苏皙非常开心，她喜欢这只小狗，掰大屏幕又欣赏了一会儿，再次保存下来。 苏皙觉得这个世界，就是要靠冰美式和狗狗续命！ 正欲退出去看小雪豹，丁妙妙扔过来一条链接，并附言：快看你老公！ 苏皙摸不着头脑，点开链接一看：呃，是凌起…… 她没顾得上看内容，先退出，打字对丁妙妙进行抗议：不是！不要乱喊！你再乱喊……别逼我跪下求你！ 丁妙妙忽略她说的话：少废话，快看快看啊。 苏皙这才重新打开，原来是凌起被狗仔拍到了，一起被拍的对象是万敏宜。 万敏宜也算是圈内比较知名的演员，当然了，凌起的朋友中岂有凡人。她是童星出身，如今三十三岁，但出道已经二十多年，苏皙小时候看电视看过很多她演的剧，是的，万敏宜是一个主攻电视剧的演员。不过她也曾经和凌起在电影中合作过，她在《刺猬的夏天》中扮演过凌起的姐姐，戏份虽然不重，但效果不错，拿过女配提名，但比较要紧的是，虽然她大凌起六岁有余，不过似乎多年来，两人关系都不错。 偶尔会有聚会，都是很多朋友以及脸熟的面孔在场，因此也从未有绯闻传出，两家粉丝都默认是姐弟搭档。 不过丁妙妙发给苏皙这条新闻，却是二人单独被拍到，就在昨天，周四晚上十一点，从一家餐厅出来，虽然上的是各自的保姆车，也没有任何亲密动作，但狗仔们还是抓紧机会大肆借题发挥了一番。 苏皙看完新闻，不明白丁妙妙是什么个意思，因此敲了个问号发过去：？ 丁妙妙：你没啥想法？这你情敌诶？ 苏皙要不是正坐在凳子上，差点就被她气摔倒了：再乱讲拉黑，我可以对天发誓，真的不认识，不了解，也没想法！ 丁妙妙：啧啧，好像那张渣男发言女版哦。 ：不过你也别伤心，好像澄清了。 苏皙：…… 敲完省略号，苏皙就不再搭理对面了。 她退出和丁妙妙的聊天界面，手指抚了抚手机屏幕，并没有别的新消息传来，苏皙便也安心地熄掉屏幕，交还给助理，重新往摄影棚小跑而去。 那天直到她工作完，也没有再收到回复，接下来一段时间也是，不过苏皙觉得很正常，一定是因为狗狗最近出片质量不行，如果拍出可爱得不行的照片，是没有主人能够忍住分享欲的，美好的事物就是会想要向全世界分享！ ————— 与此同时，匿名论坛正在汹涌着一顿小小的骂战。 一个帖子叫说：【有人看卡拉美拉这张合照了吗？苏皙好绿茶啊，这样抢镜的？】 主楼贴了一张五人站在音综节目组后台楼梯间的合照，五人姿势各有不同。苏皙由于站在靠外的位置，被栏杆硌住光裸着的背部，因此她微微往前倾了些身，一只手臂抓着栏杆，一只手比了个很普通的耶。像这样的照片，一定是团队和工作人员觉得没问题才会发出，谁知道如果想要骂人总能找到角度。 0L[楼主]：她这个姿势会占掉图片四分之一的面积，而且直接把后面的许芮希挡住半个身子，我不是许粉哈，我只是打抱不平……谁不知道她是挺白的，又离镜头近，完全就是抢占视线？受不了这种人，拍照的时候最烦自己在那儿搔首弄姿的。苏粉蹭着凌起的流量踩着团里其他四个人在那儿嚣张，苏皙自己也飘了？好好笑，人家认识你吗。 2L：楼主你是机关枪转世为人的吗？一个主楼扫射了一片…而且你是不是苏皙深柜啊，一会儿说她白，一会儿说引人注意的。 5L：楼主你死了，你是真的死了，你们糊团姐妹粉丝吵架扯头花nobody cares，但是带凌起几个意思？ 9L：苏皙真的很恶心，纯路人，看到过一个视频，人家四个都站好了，她为了什么所谓的官方站位，非要挤去左边第二个，把元婕扒拉开。 13L：笑死，有没有人来鉴一下楼主粉籍的，感觉顶级串子。 16L：9L你也知道是官方站位？而且你恐怕不知道她俩关系多好，元婕选最喜欢的姐姐永远都选苏皙，我就当 第7章 那你要吗 网上骂战轰轰烈烈，有凌起粉丝和苏皙粉丝以及cp粉混战的战场，有卡拉美拉团内的战场，但谁也没想到，席雪反而成为了整个Caramella第一个接触演戏的成员。 但和粉丝不同的是，其他几个成员虽有羡慕，但真的只有一点点小小小小的羡慕，五姐妹是苦过来的，都懂这有多不容易——虽然席雪演的只是女五，一个大大咧咧的小蚌精，但大家还是格外为她开心。 席雪进剧组已经三天了，大约是因为头一回接触演戏，过得其实不太顺，她不像小妹元婕，她是最不肯说自己辛苦的，但苏皙都懂，她趁着最近稍稍有空，决定去剧组探探席雪的班。 五人群里姐妹们大手一挥，让苏皙记得叫助理定咖啡和点心给其他演员及工作人员。而苏皙本人呢，则拿着经纪人给的卡，去往取景地附近唯一的一家大型会员制进口商超，给席雪买她点名要的什么进口果汁软糖，说是嚼着能解压。 苏皙逛超市一向很随意，没有特别多人认识他，逛起来就忘了时间，感觉买东西是一种享受。但今天她打算速战速决，看准目标拿了就走，商超里虽然人不多，不大可能遇到认识自己的粉丝，但席雪要上镜，别的零食也不能吃，没必要多买。 不过苏皙没想到的时候，她刚拐进零食区的第一秒，就看到了凌起。凌起也吃零食啊？大影帝也亲自逛超市啊？ 苏皙想着，提了提口罩，把自己遮得更严实。 有种以前读书的时候在走廊遇到教导主任，或者去公司练习在电梯遇到老板的感觉，害怕，想溜，不过好在凌起根本没有注意到她。 苏皙找到果汁软糖的货架，然后愣住了，居然有十多种口味，但她也来不及问席雪想要什么了，准备一种口味拿一袋就撤，但大约是这种扫货一般的动作引起的动静不小，苏皙听到右后方不远处，忽然有人出声叫她：“苏皙？”语气中略带一点不确定。 苏皙总不能装没听见，只好转回身，果然是凌起。对方连口罩都不戴的，穿了件白体恤黑色冲锋衣外套，肩宽腿长格外显眼，但他就这么大剌剌地随性逛超市。 苏皙挠了挠头上姜黄色的贝雷帽，眨巴着一双大眼睛，很乖地问好：“你好啊凌老师，好巧，你也在买东西吗？” 问完苏皙就想咬自己舌头，什么呀，明知故问，在这里除了买东西还能干嘛。 凌起哼笑一声，“还真是你，我还有点不敢认。” ……好好奇凌起是怎么通过背影认出自己的，但苏皙也不敢问。 “那天聚会你放在椅凳背后的也是这个包。” 苏皙闻声看向自己的包，很小巧而且款式很普通，除了五金很好以外，整体都比较低调。 她那天没带助理，就一直放在自己身边，没想到凌起记忆力如此之好。 苏皙点点头，说：“这样啊。” 凌起忽然问她，“对了，上次发给你的花生的照片，你看到了吗？” 苏皙愣了一下，“看到了呀，我还夸说好可爱，也存下来了。” 但是你没回复。当然这后半句苏皙没有说出口。 “嗯？”凌起好像很惊讶，取出手机往下翻，翻了很久，终于翻到苏皙，很乖巧的一只小企鹅头像呆在那里，凌起指腹不自觉在屏幕上摩挲了两下，“抱歉，太多消息了，我没注意到。”说着，他像是自证一样，把手机屏幕展示给苏皙。 苏皙只瞟了一眼，被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未读消息红点数字吓一跳，忙移开视线说：“没事没事的，你的工作消息比较多。” “嗯。”凌起应一声。 对话也就戛然而止。 苏皙最是受不了尴尬的人，靴子里的脚趾快要抓出一座迪士尼，眼睛盯着凌起的购物车看了半天，终于再挤出一句话：“凌老师也在这边拍戏吗？” 问完，她又想，最近没在网上刷到什么新消息，难道是保密阶段的项目？或者也是探班朋友来的，那更不该问了。 凌起垂眸看着矮自己一个头的小姑娘，她今天妆容很淡，显得更小，姜黄色的贝雷帽搭配两根辫子斜在颈侧，看起来也就十八九岁的样子。不过这会儿眼珠子转个不停，脸上微表情也变化万千，不知道正在想些什么。 凌起干脆直说：“嗯，新电影我自己有投资，现在还在置景阶段，我提前进组了，可以提点想法和建议。” ……还真是保密阶段的项目。 苏皙连忙点点头，不再没多问。 “你呢？”凌起好像很闲似的，一点都不急着走，也不怕被偶遇的样子。 苏皙拉了一下他手臂，让两个人都转向货架，起码一眼并不能被认出是谁，又状似随意地指了下货架：“在买糖呢。” 凌起起先觉得她有种莫名的紧张，还以为是怕自己，这下大约明白过来了，语气温和道：“放心，这里是会员制，没卡进不来，而且溢价比较严重，大家不喜欢。” 苏皙眨了眨眼。 凌起便看明白了，答道：“我喜欢这里人少，当散步，出来走走。” 苏皙一怔，心道演员果真是演员，双眼好像能洞察一样，自己还是被看穿了，便也点头说：“好的。” 但她还是小心的捂住口罩。 不一样、完全不一样，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凌起是演员是大影帝，有作品傍身，什么都不用担心。她是个本就摇摇欲坠的糊团女爱豆，要是遇到有人认出来，到时候有口说不清，不知道会被网上骂成什么样，倒贴之类的，她一点都不喜欢这些词。何况对凌起影响也不好，她不希望带给凌起不好的事情。 然而凌起并不知道她内心所想，只是重新问了一遍自己先前的问题：“你怎么会来这儿附近的？” 言下之意是，他不记得助理和身边人有提过苏皙演戏，他记得苏皙是没有涉猎这部分的。 苏皙这下反应过来了，“啊，我们队长席雪，在一个古装剧剧组演小蚌精，我来看她。” 她说的特别开心，一副与有荣焉 第8章 你们俩怎么一起在这里？ 两个人拉扯的间隙，万敏宜已经过来了，目光很惊异的在二人身上来回逡巡。 苏皙本来不敢说话，可是另外两个人除了相互打了声招呼以外，也没说话，她不得不硬着头皮跟万敏宜打招呼，“万老师好，很高兴见到你。我是Caramella的成员，苏皙。” 万敏宜比较高冷，冲她点了下头，“你好，我知道你。” 苏皙已经怕了这四个字了，正想脚底抹油溜走，就听见万敏宜问凌起：“你们俩怎么一起在这里？我还以为只有我喜欢逛超市解压。” 谁们俩？苏皙寒毛都立起来了，我还想问你们俩呢。 凌起的手握住苏皙的购物筐，只是和万敏宜说：“偶然遇到的，正在说话。” 苏皙小声插嘴，“我马上就走了。” 凌起不理她，但抓着边筐不松手，又问万敏宜：“你什么时候来的？” 万敏宜答：“昨天半夜。” “这么急？” “嗯，服装组通知的，我想着确实造型部分这次比较麻烦，我配合一点比较好。” “辛苦姐了。”凌起笑道。 “这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吗。”万敏宜也笑了，“行了，不打扰你们了，我买点东西走了，也没化妆也没戴墨镜的。” “嗯，好，回头见。”凌起答。 谁知道万敏宜还不走，又冲苏皙点点头，“再见。” 苏皙脑子里还在想：凌起和万敏宜难道不是一起来的？万敏宜在说打扰谁们俩啊？ 又听见她跟自己道别，忙也挥挥手，“再见万老师。” 万敏宜应了一声，带着助理走远了。 凌起扭头看苏皙，“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苏皙愣了一下，努力想了想，“我说我马上走？” “不是。”凌起冲她挥一下手，示意去结账，接着说，“上上句。” 苏皙绞尽脑汁，呃，想起来了：她说她不会说的，她什么都没看见。 凌起见她恢复记忆了，挑了挑眉，“刚才你在想什么？” 苏皙哪还敢开口，只感觉老天在玩儿自己。站在凌起面前压力已经够大了，还误会出这种乌龙，幸亏她一向表面功夫还可以，方才万敏宜在的时候，嘴里没乱讲。 凌起倒也善良，见她闭口不答，也不追问，就此放过了。 苏皙拍了拍心口，小小呼出一口气。 “你很害怕我？”凌起忽然问。 “啊？”苏皙愣了一下，慌忙摆手，“没有没有。” 然而她展示出的这副模样，分明就是很不自在。 凌起假装看不出来，点头说，“那就好。” 两人路过牛肉棒货架，停下脚步，苏皙不知道自己该自己继续往前走，结了账离开，还是也停步，她纠结了两秒，凌起又问她：“什么味道比较好吃？” 苏皙甚至没有多想一秒，不知道哪个味道好吃，选什么选，而是腿比脑子更快，已经走到货架前，伸出一只手，指给凌起看：“红酒或者青酱吧，我们团的小妹最喜欢，藏在宿舍床底下偷偷吃，我不太吃，但她逼我吃，还不错。” 凌起听她提起别人叫“小妹”，想起自己工作人员，有时候被他听见私底下在讨论她的时候，称呼她为“妹宝”，平心而论，客观评价还是后者更可爱。 “控食这么严格吗？”凌起似乎有些好奇，“牛肉棒不是高蛋白吗。” “嗯，但我们平时控热量比较严格。” 难怪她穿着大衣看起来有些空荡荡的，瘦瘦小小一只。 “你们现在也都还住在一起？” “嗯，训练和工作起来会更方便。” “平时忙吗？我听说爱豆会很辛苦。” “还好。”苏皙认真想了想，“你听说的应该是很红的那种团，她们有时候睡觉的时间都没有。” “你呢？” 苏皙把脸往凌起跟前探了探，伸出双手对凌起指指自己眼下，“一点黑眼圈都没有。” 这个动作一做，好像又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忙退开些，离凌起反而比之前更远了。 又走了几步，快要到收银的地方了，苏皙走在前头，但收银员显然已经认出凌起了，好在她见惯不惊，只是好奇地多看了苏皙一眼。 苏皙把头埋的低低的，一声不吭，准备把东西一股脑放在传送带上之后就不说话，可以假装和凌起并非一路过来的模样。 正这样想着，手里的小筐忽然被凌起接了过去，他往自己的购物车里一放，高大的身躯挡在苏皙和收银台方向之间，也阻绝了收银员的视线。 凌起给她指了个方向，低声说：“没买东西的从那边就能走，没人检查。你出去等我一下，我结了给你拿过去。” 说完，也不容苏皙拒绝，自己大步流星往收银台去了。 苏皙心里简直恨不得立刻给凌起烧香拜佛捐功德，先前她还觉得凌起一直和自己说话是看不懂眼色，原来别人这么善解人意，就是纯纯的人很好的大前辈啊！ 苏皙站在商超外的角落等凌起，大约是这会儿时间还早的缘故，路上也没什么人。 一个人呆着的时候就容易胡思乱想，苏皙回想了一下先前发生的一切，一时间又觉得凌起这个人和人的距离感有些忽远忽近，难以捉摸。 很快凌起便出来了，递给苏皙一个袋子。 “多少钱呀，我转给你。”苏皙问。 凌起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苏皙也不说话，静静看着他。因为有点没明白是什么情况，眨眼的频率都更高些。 凌起忽然觉得自己又点可耻的恶趣味，看苏皙有些紧张，但表情和眼神很乖的样子，怎么自己心情都会好一些。 “多少啊？”苏皙又问一遍。 凌起才说，“不贵，别给我了，算我请你和你队友。” “这怎么好？” “没关系，下次你请回来就好。” “啊，这样，好的。”苏皙点点头，“谢谢你。” 说完又反应过来可是下次？下次是什么意思啊？ 她还没来得及理解明白，凌起已经冲她挥挥手，大步离开了。苏皙这才发现，他上了一辆一直停在路边的保姆车，感情这也是个逛超市解压的啊？他 第9章 她为什么会拍Caramella啊？ 十二月的第一天，是一个赶着年底办的时尚庆典活动，不知道春藤娱乐怎么谈到的，Caramella会有一个舞台表演。 苏皙被元婕抓着陪她去上了趟厕所回来，在各个休息室密布，工作人员人来人往，挤得不行的后台走廊上，忽然遇到了万敏宜以及……凌起。他们大约是待会儿要一起上台颁奖，万敏宜身着碧绿中长款礼服，非常修身漂亮，而凌起则是一身深黑西装，看起来十分成熟，比起平时格外有压迫感。 苏皙原本在看手机，元婕挽着她走路，走着走着，胳膊忽然被猛地扯了几下，用力之大苏皙怀疑一会儿就会发现给她掐青了，正想问元婕什么事，后者就先开口了，压低声音在她耳边急急地说：“皙皙皙皙，快看那边。” 于是苏皙闻声看去，一看不打紧，原来是凌起和万敏宜。 与此同时，那二人也看见了她。 想脚底抹油都不行了……苏皙只好展示出一个非常标准的笑容，率先礼貌问好：“万老师好，凌老师好。” 元婕抱着苏皙手臂，也跟着重复一遍问好，心里还在激动：天啊，皙皙胆子好大啊，还敢和他们打招呼…… 她内心还没激动完，就听见万敏宜问苏皙：“一会儿要表演？” 万敏宜猜测苏皙一会儿应该是要跳舞，因为和她身旁同伴的装扮大差不差，都是粉色系。 不过苏皙的裙子似乎更好看些，皮肤显得格外白皙，浓密的卷发做成了精致繁复的编发，被束成两条鱼骨辫，又折叠扎在颊边，很可爱。大约为了上镜，妆容比上次在商超见到她时略重一些，但五官的优点被更明显的放大了，万敏宜认真地想，的确是很漂亮的。 苏皙直视她探究一般的目光，点点头，“嗯，我们团的歌曲。” 凌起忽然说：“加油，我……们会好好看的。” 万敏宜像是忍不住笑了一下，伸手拍了拍苏皙裸露在外面的小臂，“会好好欣赏的。” 然后才离开了。 元婕的眼珠子快要掉出来，震惊地看向苏皙：“什么情况？” 苏皙装傻：“什么？” 元婕生气，“装什么！你们认识！” 苏皙连忙竖起一只手指“嘘”她，“小声一点！” 元婕也不傻，立刻强忍下来。但她忍耐的极限就是走到休息室的时间。 休息室门一关上，元婕立刻换了一张委屈脸，像是要控诉苏皙，审判的第一句话就是给苏皙定罪：“你骗我，你们绝对认识。” 许芮希坐得离门最近，听见了顺口问：“认识谁？” 元婕想也不想就说：“凌起。” 休息室里剩下三个成员，两个助理，加起来室内七个人同时鸦雀无声。 苏皙感觉自己要晕过去了，厥过去了，跳进黄河都要洗不清了！ 只能说幸好妆造全做完了，休息室里没有外人。 席雪也是个心直口快的，也就好奇问：“怎么说？怎么说？” 元婕立刻就把方才在走廊上发生的事情，绘声绘色地讲了一遍，当然——是添油加醋版。 “她和凌起还有万敏宜老师都认识。” 苏皙小声插嘴：“都不太熟。” “凌起还让她加油，还笑了，语气特别……不好说！你们自己想象一下，反正不是那种假客气。” 苏皙再次小声补充：“其实就是客气了一下。” “万敏宜大美女还说会好好欣赏她的表演！” 苏皙小声提醒：“我们的表演。” 元婕不理苏皙的辩解，只是抱着苏皙手臂，把头靠在她肩上，说：“反正你不爱我了，你的事我都不知道。” 苏皙认真解释：“去看雪姐那次，在商超买东西，遇到了他们，一面之缘而已。” 她这话说的很含糊，听起来好像后两个人是在一起的。苏皙只能在心里默默对那二人道了个歉。她也不算撒谎，确实真实情况也是那样，遇到了嘛，只不过是先后遇到…… “嗯？”元婕想了想，确实有那么回事，苏皙才去看过席雪，而后没两天，华夏传媒业官宣了凌起的新电影，合作对象正好是万敏宜。几经思量，她这下才信了苏皙的话，“真的是这样啊，那我误会了。” “苏皙骗我们干嘛。”席雪笑着打了个圆场，“差不多得了。” 许芮希也点点头，她想就算真的认识不想说也很合理，毕竟是苏皙的私事。大家虽然心中都好奇爆棚，但也就不再问了。助理播了待会儿要表演的两首曲子，众人只是坐着，用手简单复习了一遍动作。 ————— 与此同时，匿名区论坛，一个带着小火标符号的帖子飘了上来：【谨以此帖纪念皙起古怪第一次参加同一活动！】 主楼：谁能想到妹宝出道两年，第一次和凌哥参加同一个活动，今天卡拉美拉有表演，dream一个凌哥在台下观赏！ 贴几张今天凌起工作室发的图，微博评论完全全是喊老公的和发大水的，吓死！ [图片][图片][图片][图片] 妹宝工作室还没发，辣鸡公司，一会儿发了我补在楼里。 3L：哥哥！哥哥！哥哥！（跑到哥哥身边）（挤走其他小狗）（被揍得鼻青脸肿）（摇尾巴）哥哥！哥哥！哥哥好帅！ 5L：有没有可能见面啊，我已经在脑补场景了TOT 8L：有看到座位图，凌哥在左边第二排，妹宝她们团在右侧第五排，隔了……怎么说，一条银河那么远。 16L：那我就随楼主，dream一个凌哥看表演吧，希望有人能拍到后脑勺。 23L：其实我在想会不会不见面比较好，见面会不会尴尬啊，有种两个人被架上去的感觉 29L：23L别这么想，你知道嗑cp什么时候最爽吗？就是骑脸嗑，就要勉强就要勉强！ 36L：说实话有可能名字都不知道。 45L：名字都不知道倒不至于，起码妹宝一定听过“凌起”这个名字。 48L：那么问题来了，凌起知道“苏皙”吗…… 55L：嘻嘻没关系，无所谓，在我心里他俩 第10章 任重而道远啊 回宿舍的路上，在保姆车上，苏皙忽然收到了凌起发来的消息。 是一小段视频，拍摄得手还挺稳的，镜头几乎不怎么晃动，拍的是她的killing part. 苏皙：谁拍的呀？ 凌起那头很快回复：敏宜姐。 苏皙拍拍心口，她刚刚差点就自作多情误以为是凌起拍的。自己想什么呢，凌起拍她干嘛，何况众目睽睽的。 苏皙：万老师真厉害！[大拇指] 苏皙称呼万敏宜为万老师，让凌起想起她在后台叫自己凌老师。 凌起：晚上的时候就想说了，不用叫我老师，直接叫名字就可以，有人在也一样。 苏皙手抖了抖，想了几秒，发了个：O.o 凌起想这小姑娘怎么聊天的时候都能有这么多花里胡哨的小表情，和面对面的时候一模一样。 凌起：好吗？ 苏皙想，什么好吗？叫名字这件事吗？搞得好正式哦。 但面上忍不住浮起笑意，打字发送：好的。 苏皙放下手机，发现席雪正盯着自己，席雪用手摩挲着下巴，很有深意的看了自己几眼，苏皙心知完了完了，回宿舍要被审问了…… 果然，一进她二人的房间。 苏皙就去拿睡衣：“我去洗澡啦雪姐。” 席雪扯住她领口，“坐下，老实交代。” “交代什么？” 席雪凶巴巴道：“爱豆谈恋爱是要杀头的！” “谁谈恋爱了？”苏皙无语地摇头，“我真没有啊。” “那你车上捏着手机笑什么？” “我回消息啊。” “那就是聊天。和谁？” 苏皙不语。 席雪道：“好，你看你，说不出口了吧。姐也不是逼迫你，但是心里要有数啊，你的事业刚刚起步，以后会越来越好的，不要被男人耽误了！” 苏皙抬头看她，认真地点了点头。席雪讲的很对，问题是没人耽误自己啊…… 苏皙还想为自己辩白点什么，举起手机递给席雪，“真的什么都没有，你检查。” 席雪连连摆手后退，检查？真没有什么还好，要是检查出啥了，以后怎么面对苏皙。 “总之你心里有数就好。” 苏皙完全不往心里去，她需要有什么数啊，她又没有和任何人谈恋爱。 洗澡的时候，苏皙想，她还真是面对凌起的时候觉得有些难处理，她不太懂怎么交流。 因为她的生活圈子和交友圈子都很小，真正的朋友屈指可数，工作里认识的异性她也不大接触。 她微信好友里不太有别的同龄男性，因为工作关系和硬着头皮去的朋友聚会，也加过几个微信，但那些人早安晚安的问好，发莫名其妙的话过来，一看就是想撩她，她一律都不回复，也就没了下文。 可是凌起有所不同，凌起对她肯定是没那个想法的，所以凌起只会心血来潮的时候，发花生给她看，频率并不高。她其实能感到凌起对她有些好奇，但那大概是因为演员对爱豆生活的好奇吧，比如过度的热量管理、宿舍生活、日复一日的训练…… 与此同时，城东凌起的家中，他也正站在花洒下，热水从脸上滑落，摔碎在他腹部标准的人鱼线上，凌起在想，苏皙在舞台上和平时真的是两个模样。 平时在自己面前，她像一只狡黠的小猫咪，又像瑟瑟发抖随时会跑开的容易受惊的兔子，但今天在舞台上表演时，她是完全熠熠生辉的一颗明亮璀璨的星星，她的笑容、表情、肢体、舞蹈，无一不美，无一不在展示着她所付出的汗水，凌起从她那双平时总是笑盈盈含水的眼眸中看到了坚定。 所以当万敏宜把她擅作主张拍摄的视频发给自己时，凌起没有第一时间质疑对方为什么，而是点开再次欣赏了一遍，然后保存下来。 回复万敏宜：。 万敏宜：我就知道。 凌起：？ 万敏宜：超市里抓住别人的筐不让走，我还是第一次见你这么幼稚。 凌起：没有吧。 万敏宜：加油吧，小姑娘今天还在喊你老师，任重而道远啊。 凌起：…… 凌起走出浴室，拿起手机，看到方才和苏皙的对话停留在对方回复的“好的”二字上。 他有点想要再说些什么，但他也不太明白自己的情绪，他对苏皙很好奇，看到苏皙心里会觉得很柔软熨帖，想要和她说话，但是苏皙似乎不想和自己有过多接触，逃避得比较明显，充满礼貌和疏离。苏皙一看就是一个生活很简单的人，和她的几次对话就能发现，她讲话的时候话题只围绕在小动物和队友身上，她也格外有分寸，没有问过自己奇怪的问题，也从没有一次给自己主动发过消息…… 凌起打开自己的工作室微信群，点击聊天记录，点击链接，他要好好翻一翻工作人员之前发给他的cp帖，好好了解一下苏皙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孩，也摸清一下自己内心的想法。 ————— Caramella这次电子专发布之后，接到了一个果汁饮料的团体代言，全团飞到G市拍摄广告，顺便参加一个见面会活动。 在机场的时候，明显能感到粉丝比过去多了很多，有不少扛着大炮拍的，送花的，送礼物的，举着手机和她们对话的……但明显要数围在苏皙身边的最多。 抱着一堆粉丝信件，入住了酒店房间，这次苏皙和许芮希分到一个房间。 许芮希笑道：“给你累的，每次走机场好像进货一样。” 苏皙笑了笑。 “什么时候我们也走vip就是红了。” “那就不太见得到粉丝了。” 许芮希摇头感叹，“我以前以为你爱粉是人设，后来才知道是真心的。”她说着指了指苏皙床上那二三十封信件之一，“那封怎么那么厚，你快看看，要是有贵重物品……” 是要让公司想办法退回去的，Caramella的规矩是不收超过500元的礼物，因此后来转变为默认只收信件。 许芮希估计担心看起来那么厚是在里面夹带礼盒了，苏皙在混乱中收下的时候大约没注意到。 苏皙拆开，没 第11章 苏皙可以嫁给我吗？我好爱好爱你。 第二天的广告拍摄非常顺利，是在海边进行的，尽管南方城市温度偏高，但十一月的海风已经有些寒意，姐妹五个人穿着小裙子，相互搂搂抱抱，嘻嘻哈哈，一整天就过去了。 晚上在G市的一家咖啡图书馆，进行限量的实体专辑签售会，一共在网上抽取了八十名购买电子专的幸运粉丝，排队上台进行互动，要求在每个成员面前停留不能超过两分钟。 因此大家互动都急急的，来的是女粉们居多，带来各种发箍和能动的帽子，拍下一堆拍立得，又握手。大家都会尽可能满足粉丝要求。 苏皙很认真地摆笑容，摆姿势，摆到甚至觉得这种认真和做作都有些疲倦了，也仍然是状态最满的那个。 粉丝们上台互动时有的会带一个问答卡，例如一个漂亮的女粉丝递给苏皙一张： Q：皙皙可以给我一个祝福吗？（ ）发大财 （ ）瘦十斤 （ ）领到奖学金 苏皙就全部给她画上漂亮的勾。 将问答卡递还回去的时候，苏皙注意到对方的美甲，还夸了句“很漂亮”。 粉丝收到她的夸奖，似乎比她收到粉丝们的夸奖，会幸福更多更多。 苏皙总是会很努力去做可以做到的事情。 生活已经常常有很多不愉快，做一个能够带给别人温柔和幸福的人，就是苏皙最大的愿望。 这时苏皙跟前来了一个难得一见的男粉，对方很瘦很高，戴着口罩，露出的上半张脸戴着一副眼镜，不难看出人很清秀。 他也和之前的粉丝们一样模式化的：先握手，然后给实体专辑签名，苏皙签名的过程中，他一直在说非常喜欢苏皙的话，声音颤抖的厉害，苏皙以为是紧张过度，便按照他刚刚所说的名字写了to签祝福。 对方收下了，又递上来一张问答卡。 苏皙接过，看到卡面上写着： Q：苏皙可以嫁给我吗？我好爱好爱你。（ ）可以 （ ）可以 （ ）可以 如果这是一名女粉，苏皙一定毫不犹豫全部打勾，可是这是一名男性粉丝，不是一碗水端不平，但这种问题确实不太好回答。 ——而且这个潦草的字迹，让苏皙的胸腔里的心脏剧烈而凶猛地咚咚跳动了起来。 是那个人！就是那个人！那封可怕的信件！苏皙握着卡片的手不由颤抖起来。 苏皙这边一时没有动静，身后来回走动着的工作人员倒是机警，立刻注意到了她，凑过来探头看了一眼那张卡片，便立刻拿起来，客气地递还给那个男粉。 “不好意思啊，这种问题，艺人不方便回答的，让皙皙再给你送句祝福吧。” 苏皙脑袋有些混沌，一时间没太反应过来，脑子里一面在想是不是自己误会了，一面又不断在对自己说就是他就是他很大可能就是这个人。 面对那个男生再次伸出的手，苏皙下意识猛地摇了摇头，甚至微微往椅背靠了靠，整个人形成一种躲避的姿态。 下一位粉丝又要上前来了，那位男粉便不得不在工作人员的催促之下往前走去了。 苏皙迅速地调整了自己的情绪，莞尔望向下一位粉丝。 ————— 但是令苏皙没有想到的是，她摇头的一个动作，令她又一次陷入舆论的漩涡。 论坛匿名区：【呃？苏皙在高傲什么？男粉想握手，她居然摇头，男粉被工作人员赶走之后，许芮希和元婕都和他握手了。】 主楼：[微博视频链接] 不是拉踩，拍得很清楚。苏皙这么做对不对，大家自由心证吧。 4L：啊，确实，现在男团，女团，包括那些电竞选手，不是该握手就得握手吗，粉丝就是衣食父母，苏皙几个意思啊。 9L：不是，你们不觉得这个视频苏皙表情很奇怪吗，表情有点僵硬，这个男粉走开之后，她明显调整了一下情绪 15L：有道理，会不会说什么了当时 22L：洗吧洗吧，就洗吧，明明就是爱豆失格，不会以为自己人气top就可以这样吧 30L：她不是爱粉人设吗，她粉丝不是最爱拉踩队友说她最愿意听粉丝说话之类的吗，呵呵，撒谎精是会露出马脚的 39L：感觉苏皙红了啊，都有这种黑帖了，点进来还能看粉黑大战 42L：她是爱粉，又不是媚粉，有没有可能这个男粉就的确提出过分要求了呢，视频可以看到是工作人员在劝他往前走啊 46L：给42L点了，我劝有些人追星的时候也意识到自己是个女的，男粉很高贵吗？没看过另外一个团男粉把女爱豆都说哭的视频吗 51L：楼主皮下哪家的啊，这么见，这么恨队友吗 57L：贴一个：[微博链接] 不好意思，楼主你不会以为只有你拍到那段了吧，i皙也有拍到，而且更完整。 前面交流都很好，已经握过手了，从这个视频角度可以看到，男粉一直在说话，妹宝很认真看着他，一直在点头，但最后看了问题卡才变脸色的。 64L：啊，好像是诶 72L：确实，前面态度都很好 81L：问题卡上写啥了，太好奇了，好想知道，不然我抓心挠肝，上台之前不是工作人员会简单审核一遍吗 84L：那81L你可能会一直难受下去了 …… 101L：怎么还上热搜了啊，指路：#苏皙 黑脸 #苏皙拒绝和粉丝握手 104L：红了，真红了，黑红也算红吧 108L：已知：苏皙 黑脸=热一，凌起 苏皙=热一，得出：凌起=黑脸。这是不是皙起古怪cp粉的等式逻辑，我模仿一下。 113L：108L你是不是死了？关凌起什么事？你再串一下试试 119L：哦豁，战场扩大了！爱看，喜欢看，多来点！ 126L：不是，我有时候觉得你们为了吵架，良心都没有了的，微博热搜点进去那条营销号底下，都有人看出来她不是黑脸，是懵了，一下走神了，绝对是有什么原因 …… 149L：春藤娱乐头这么铁吗，在热一蹲 第12章 来，跟我说：苏皙骗人。 回到S市，坐上保姆车，苏皙才有心思打开手机看看。除了一堆广告短信以外，她还收到了几个朋友发来的表示关切的微信。但其中有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凌起。 苏皙起初在主屏幕看到消息提示是[图片]，以为他又发了花生来。 没想到点开一看，竟然是微博热搜的截图。 凌起：怎么了？ 苏皙的指甲轻轻扣动着屏幕，发出“哒哒”的声响，不知道如何回答是好，就一时并未动作。 席雪想举起双手双脚保证自己没有偷窥癖，她只是在刚刚发生了这样不愉快的事情之后，敏锐地发现苏皙对着手机在发愣，以为难道是收到私生粉的骚扰信息了，身为队长下意识就探头去看，谁知道看到了不得了的东西——最顶上的她没看清，但看到备注是凌起，凌起问苏皙什么好吗，苏皙回答好的，下面又是微博的截图，凌起在问苏皙怎么了。 天啊，席雪想，难怪元婕生气，这俩人，绝对不只是苏皙说的那样。 席雪将后背贴在椅背上，抚了抚心口，给自己洗脑：没看见没看见，不知道不知道。 苏皙这头浑然不觉，她只是在思考。 其实她现在很想找个人说一说话，队友们固然可以说，但她们自己也多少受到一些私生的骚扰，何必聊这样一个大家都不愉快的话题。 和丁妙妙讲吗？她的确是个很好的女孩儿，但性格实在太过大大咧咧。 可以和凌起说吗？他会不会只是礼貌问询一下而已，自己却说一大堆。 过了很久，苏皙在自己和凌起的对话框，打了和回复丁妙妙等人一样的四个字：是个误会。 凌起那边没回复，大约正在忙，苏皙便熄掉屏幕，合上双眼，将头靠在贴了防窥膜的车窗上，出神地望着外头。 机场回宿舍的路很远，司机见几个女孩儿都没睡，车内氛围今天莫名有些压抑，便问：“要不要听会儿广播？” 席雪忙说：“可以。” 苏皙奇怪地看她一眼，但也没反对。 司机便拧了个平时他爱听的聊娱乐的电台，里头浅浅流淌出一些温柔的音乐声，苏皙心里确实微微感到熨帖。 手机又震动了一下，苏皙是免打扰了一些群组的，而找她的人并不多，她立刻打开微信。 原来是丁妙妙。 苏皙看了看她发来的内容，不由庆幸自己刚刚没有跟此人倾吐心事。 丁妙妙：调节一下心情，看看这个！ 然后是一个C站视频链接，标题叫做【凌起X苏皙 带我走，到遥远的以后】，播放量显示十五万。这个播放量…… 丁妙妙：在首页刷到的推荐捏，妹妹好火好火哦。 苏皙：你少搜索几次，也能少看一点 丁妙妙：就不，就要看，我还要发给我工作室其他人看，没有人懂我这种骑脸嗑cp的快乐嘿嘿 ！！！ 苏皙几乎要栽倒在座位上了，为什么在她没什么新物料的情况下，还能剪出新的视频。而且丁妙妙仿佛没有心，十分钟前还在真情实感关心自己的黑热搜，十分钟后又开始嗑cp了，还嗑得蹬鼻子上脸！ 见苏皙没有回复，丁妙妙又发来一条消息：你看看呀，看看！你不看我就一直发。 苏皙被逼得走投无路了，只得戴上蓝牙耳机，被迫在车上点开了这条链接。 前奏阶段还是一些老素材，有自己穿着白色睡裙在雪地走路的镜头，当时是实景拍摄，她从鼻子手指到脚趾头都冻得发红。但她简直不知道弹幕居然会那么变态，满屏都是：“老婆看看腿”，“prprpr”，“凌起好福气啊”…… 苏皙赶紧点了关闭弹幕。 配着“每次我总一个人走，交叉路口，自己生活”的歌词，剪的是凌起一些走路的背影交叉切换，还果真透露着一种遗世独立，有些孤寂的味道，很是冷硬。与平时和自己说话时展示出的面貌不大一样，苏皙想，可能是他自带酷拽的氛围感。 下一句，配着“这次你却说带我走，某个角落，就你和我”，是自己特别开心地跑向摄像机的慢动作，下一秒凌起伸手要接住跑来的人的镜头就跳了出来，不知道这是用什么剪辑办法合成的，镜头转换几乎天衣无缝，苏皙吓得差点把手机扔出去。 这BGM还在继续唱“像土壤抓紧花的迷惑……” 苏皙赶忙切了退出。 她抚了抚心口，这种东西她还是功力不够，真的看不了一点。 除了不知道丁妙妙和网友到底在喜欢什么的不解之外，还有……还有她现在同凌起已经不是真的完全不认识，因而她一面看这个视频，脑子里总是会想起凌起，徒增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尴尬感。 “咳。”右侧忽然传来一声轻咳。 苏皙做贼心虚地扭头看过去，席雪正面色复杂地盯着自己。 “怎么了？”苏皙想，没事吧，她刚刚很快就把那个视频关掉了呀，席雪应该没有看到。 谁知老天并不随人愿，席雪压低声音问：“你刚刚是在看你和…的视频吗？” 苏皙感觉自己要昏迷了，脸刷的红掉，“我可以解释，丁妙妙逼我看的。” “是她把刀架在你脖子上？摁着你的手指点开的吗？”席雪问。 “要是我说，差不多的就是这个威胁程度，你信吗？”苏皙趴在席雪肩膀上撒娇，她一害羞就总想这样耍赖。 “信了，不过。”席雪把她推开，“你微信有新消息。” 苏皙埋头一看——凌起。 要命了，老天好像在玩儿自己。 苏皙叹口气，得了吧，就这样了，以后也不需要跟席雪解释什么了。席雪要是误会了，苏皙想这也不能怪自己，都是凌起的错！他的风评被害他也自己背负吧！ 她这样给自己进行了一番精神按摩之后，才点开对话框。 凌起：[视频] 苏皙原以为他是不满足于自己刚才回答的“是个误会”，想要再追问点什么。没想到并不是这样，而是发了一个视频来，封面就已经展露出视频的主人公——当然是花生。 苏皙点开视 第13章 天降试镜 微博热搜的事情很快解决了，公司发了声明，底下粉粉黑黑的，信与不信，或者吵与不吵，总之态度已经摆出来了。 经纪人钟姐又给苏皙打了个电话：“人红是非多，你也要趁这些机会成长，磨练心智。” 苏皙说好。 钟姐又问：“你和凌起是不是认识？” 这是钟姐第二次问她，钟姐上次问她是cp刚火的时候，有帖子扒出她与凌起是校友这件事，苏皙当时斩钉截铁地否决了，不认识真的不认识。 但这次她却无法立刻否认了。 他们确实认识了，来往虽然不密切，但她作为云撸狗的一份子，肯定不能过河拆桥说不认识狗主人啊。 见苏皙在电话那头犹豫，钟姐便直接说：“如果，姐是说如果，谈恋爱的话一定要和公司报备。” “不不不。”苏皙忙否认，“这个绝对没有。” “行。”钟姐语气很平静，“公司也知道，管是管不住的，最重要脑子要清醒，别爆出不好的消息，酒店啊、公寓啊之类的…你懂吧。” 苏皙听得都有些委屈了，到底为什么啊。 明明一开始是剪刀手的小娱乐，后来变成网友的狂欢，但这都算了，这些是陌生人，大家不了解苏皙。可是身边人！苏皙简直可以掰着手指头数，丁妙妙、元婕、席雪……现在连钟姐也！ 这个世界已经彻底没救了！没有人相信真相，只相信他们以为的。但苏皙更怕这种默认，越卷范围越大，传到凌起耳朵里，自己成了什么人了。 “反正没有这回事。”苏皙又强调一遍。 钟姐却突然笑了，她还是第一次听到苏皙用这种别扭的语气讲话，笑了笑，说：“好，知道了，总之你记住就对了，姐相信你。” 才怪啊…… 钟姐想，今天一大早，华夏传媒万敏宜的经纪人突然找自己要了苏皙的履历信息，还问春藤娱乐有没有苏皙早年跳芭蕾舞的视频等。 奇奇怪怪的，不过她还是给了，毕竟那是华夏传媒的金牌经纪人，开罪不起。 而且谁不知道万敏宜和凌起关系好，这中间弯弯绕绕的，但总之没关系，团队蒸蒸日上就行。 ————— 这次团队活动之后席雪回了她参演的那部古偶剧组，宿舍成了苏皙的单人间。 她洗了澡出来，放松地躺在床上，准备狠狠睡一个大懒觉，后天她还有个人活动。 打开手机，却发现微信有一个新好友，备注是：万敏宜。 苏皙有点惊讶，看对方加好友的申请方式还是【好友名片推荐】。 不出意外是凌起发给她的。 但是为什么万敏宜会加自己呢，苏皙一面疑惑，一面点了通过，并且为了礼貌，主动跟万敏宜发了消息：万老师，你好。 这会儿正好是晚上十一点，万敏宜大约也刚下戏，很快回复：你好呀，小苏皙。 ：在忙吗？方便接电话吗？ 苏皙立刻回复：方便的。 下一秒，微信电话就打了过来，苏皙清了清嗓子才接起。 “苏皙。”万敏宜的声音是冷冷淡淡的那种，和她方才打字叫“小苏皙”的感觉完全不同。 万敏宜又说：“我们马上开机的这部电影，因为原定演员出了点问题，现在临时需要一个非常漂亮，又会芭蕾舞的女生来扮演一个角色，你感兴趣吗？我推荐你来试试。” 听到这话，苏皙微微张了张嘴，觉得自己握着电话的手都发麻了一下，这也太突然了。 不等苏皙回答，万敏宜接着说，“那天活动看到你跳舞，觉得肢体始终和别人有不一样的爽利和干净，就去了解了一下，嗯……也不瞒你，确实是因为网上那些热搜而对你好奇的，今早又在热搜看到你了，所以突然想到。角色戏份不是很重，你也是第一次接触，应该是合适的。当然了，也不是一定就板上钉钉了，我只是推荐你来试镜，也算一种尝试吧。感兴趣吗？” 一时间脑子乱糟糟的，很多关键词像弹幕一样飘： 芭蕾舞、试镜、电影、演戏、万敏宜、凌起…… 苏皙犹豫了两秒，但她知道机会在眼前的时候，不能想的太久太久，苏皙几乎是电光火石间对着空气点了点头，“感兴趣的。” 万敏宜似乎很满意她的回答，因而说：“那么我把选角导演联系方式告诉你，你可以叫你经纪人出面沟通，她知道的，你的资料我就是找她拿到的。” 苏皙微微有些讶异，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出口：“为什么会想要推荐我呢，会跳舞的还有很多……” 万敏宜那边安静了一下，半晌，说：“算缘分吧，好好准备试镜。” 苏皙的手覆在大腿上，握着睡裙边，微微收紧了掌心，将睡裙都抓的皱巴巴。 她想她也许猜到了一点什么缘故，但那未免太不合理，好像告诉自己火星明天就要撞地球一般。 苏皙摇了摇头，甩开那些乱糟糟的想法，对万敏宜轻轻说：“谢谢。” …… 第二天一大早，苏皙还在迷迷蒙蒙的睡梦中，钟姐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钟姐很少和苏皙的通话频率这么高，但两天之内已经第三次。 “原来万敏宜要你资料是这个意思。”钟姐在那头自言自语，“你真的是这半年来接连撞大运。” 苏皙握着手机不说话。 钟姐还在嘀咕：“拜的哪路神仙，我能知道一下吗。” 苏皙想，我也想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才走到今天的。 她清了清嗓子，打断钟姐的畅想，“这种试镜难吗？那边什么要求。” 钟姐道：“他们是原创电影剧本，要保密剧情，只跟我说了这个角色演技是第二要求，第一要求是神韵和氛围，就是你站在那里，跳一两个动作，就要让人觉得，对了，这就是一只白天鹅。其次这个角色戏份不重，但她是男主心里的白月光，还要看你和男主站一起搭不搭。” “男主？”苏皙心里忽然开始打鼓，“凌起吗？” 钟姐“嗯”一声，心想苏皙不声不响的，还真叫她给凌起认识了，目前看起来关系还不错，小 第14章 给你一点力量 苏皙先把早就定在后天的商务活动参加了，又马不停蹄连夜赶回S市，到了剧组参加面试。剧组保密做的特别好，面试点并不在拍摄地，而是借的附近的一个舞蹈工作室的场地。 苏皙到的时候，选角导演和两三个工作人员都到了，设备也已经准备好，苏皙虽然没有迟到，但也礼貌地同大家说了久等，寒暄了几句，她也热了热身。 今天她要跳的是剧组点名要求的《葛蓓莉亚》，大约是跟剧本内容有关，她前天一大早接到钟姐电话之后就立刻结束了休息，开始恢复练习，甚至找了过去的专业级别老师重新加急进行了指导。 好在一向严苛的老师对她的评价是“没忘本，还不错”，让她很是安心。 苏皙原本还略微紧张，可是当音乐响起，她绷直脚背，舒展手臂之后，好像一切都抛到脑后了。 她的舞姿实在是称得上优美而流畅，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力量和优雅。她的手臂舞动着，仿佛在与音乐对话，不难看出她对芭蕾的深厚功底和热爱。 《葛蓓莉亚》的故事讲的是男主人公对葛蓓莉亚一见钟情，最终发现她只是机器木偶，这样一段神奇的际遇。 苏皙心中猜想，她如果试镜成功需要饰演的角色大约就是一定意义上的“葛蓓莉亚”，但人并非完全的机器木偶，她不能只按照过去排练这个舞蹈时的表情来跳，要稍稍柔和一点，但又一定不能出现明显的感情流露，要介于这之间。 随着一段极为标准完美的“意大利转”，苏皙也调整着她的面部微表情，每一个转身都带着极致的优美和力量，让人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她的舞姿，又不住分神想去看她的脸与双眼。 一曲结束，苏皙没有因为这是小试镜而轻慢，对着她面前的选角导演和工作人员们行了礼。 众人见苏皙双手交叉，放在胸前，向他们鞠躬，同时翻转手掌，向下方展开。一套动作十分流畅，和原本选定的专业芭蕾舞女演员相比也完全不逊色。 “太美了。”选角导演忍不住称赞，他说话一向直接，“要的就是这种优美和端庄，这种独特的美感和气质。” 苏皙最怕被人当面夸，不禁有些脸红。 钟姐是亲自陪着苏皙来试镜的，说实话她已经很多年没看过苏皙跳芭蕾了，但今天乍一看，才意识到她这些年绝对没有停止过练习，不知道在团队排完舞蹈后的深夜，她又曾经在训练室呆过多久，否则绝不会可能会有今天这样的表现。 这样赞叹着，钟姐的目光又转向身侧的人—— 对方穿着一件深灰色连帽衫，头上扣着一顶渔夫帽，口罩没取，但任谁也能看出，这不就是凌起吗。 选角导演格外热情，拉着苏皙的小臂在说着些什么。 凌起忽然也拔腿走了过去，钟姐下巴颌都要吓掉了，赶紧跟上。 “张哥。”凌起叫他。 对方转头发现是凌起，立刻眉开眼笑，“还得是自己投资的电影才上心啊，推荐的演员都这么靠谱，不是我说，确实比上一个还好。” 凌起掩在口罩下的表情有些僵硬，张哥却丝毫没有察觉他说漏了些什么，只顾着叮嘱苏皙和钟姐稍后记得联系法务那边，还有后续合同等一些事宜需要处理。 钟姐送选角导演和其他工作人员出去。 苏皙怔怔的抬头望着凌起，“你怎么会在这里？” “过来有点事。” “刚才导演说的推荐……” 凌起摘下口罩，状似不在意的样子，“敏宜姐和我提的，我想了想也不错。” 他的表情和语气都格外严肃，确实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苏皙仔细观察着他，见是这样，反而放下心来。 凌起看到苏皙明显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心下觉得她有趣。好像和自己越没有关系，她才越安心似的。 凌起想起自己曾经问过苏皙是不是怕自己。 苏皙摇头否认的像小猫被踩着尾巴似的，惊慌失措的样子还历历在目。 凌起其实不希望自己被她害怕和讨厌。 想了很久，凌起最终还是没能忍住，抬手揉了揉苏皙头顶，对苏皙说：“第一次拍戏，给你一点力量，好好加油吧。” 苏皙怔怔地抬手，摸了摸刚刚被凌起碰过的地方，很奇怪的是她今天竟然没有往常那么不自在。 大约是最近看花生看得特别多，就同主人也变相拉近距离了？ 苏皙尚不能明白透，但她知道此刻自己是开心的，因而她冲着凌起莞尔一笑。 “谢谢，我会的。” ————— 最终苏皙的角色彻底敲定，整部电影是秘密拍摄的，尤其是启用苏皙这样一个名字最近总和凌起捆绑在一起的艺人，算是制作方的一次大胆决策。 这种事情根本是双刃剑。很可能会被说为了流量不要质量，可是《Pietà》这个剧组绝没有这个意图，苏皙可以算是他们半路捡来的一个宝，只是正好和凌起之间有些弯弯绕绕罢了。 但为了保护电影制作全程，还是暂定并不对外官宣苏皙参演，仍旧让外界误以为是那个女芭蕾舞演员，剧组系列工作人员也全都签署了高额理赔的保密协议。 苏皙还有个商务活动，她紧赶慢赶，一周后来到了剧组报道。 她的戏份其实不多，剧组密集地为她排在了半个月之内，之后或许有补拍镜头，但也不会太过耽误她的女团活动。 拿到如此为自己考虑的剧务安排，苏皙不是不惊讶的。 虽然她不曾演过戏，但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呀，席雪抱怨过一两次，她的戏份其实也不多，但安排的太过零散，导致她已经搭了一个多月在里头了。 苏皙不清楚自己这份安排当中有没有凌起或万敏宜的帮助，但她还是准备好好感谢他们，即使是谢谢他们的推荐，那也是莫大的帮助。 在进组之前，苏皙冥思苦想了好几天，实在想不到自己能送什么礼物。万敏宜她还可以送香水口红，但也都太普通了。 因而给她最为相熟的霍歆发了一 第15章 你去敲门就行 苏皙考虑到万敏宜和凌起都要上镜，不能做给霍歆在节目所做的那些大菜，于是出发去剧组前一天，在宿舍烤起了珍妮曲奇。 珍妮曲奇和普通曲奇的不同是，面糊做好之后，要用定制的裱花嘴挤出特别的云顶蓬花一般的形状。 苏皙做得筋疲力尽，烤了整整三大盘，给宿舍的姐姐妹妹留了两盒，给钟姐留了一盒，便带着两盒和助理一起出发去剧组了。 电影是以S市为背景的犯罪复仇类型，因此取景地也设置在S市，目前正在东郊的棚户区集中拍摄大量场景，剧组演员及工作人员也都住在附近酒店。 苏皙的宿舍虽然在S市，但城东城西一条大直线，堵车可能会堵上四个小时，因而剧组也给她在酒店定了房间。 苏皙白天紧赶慢赶试了改过的服装和妆容，导演一切都满意之后便放她走了，明天正式开始她的戏份。 晚上，苏皙掐着万敏宜下戏了又还没睡的点，按照约定，带着曲奇敲响了万敏宜的门。 “万老师好。” “叫什么万老师，和大家一样，叫敏宜姐就好吧，叫老师显得我年纪好大。”万敏宜玩笑道。 她大约刚回来，身上还穿着自己的常服，没有换成睡衣。 苏皙身上穿的却是史努比毛绒长睡裙，她刚敷完面膜，刘海被黄豆流汗emoji形状的发夹别在头顶，露出光洁的额头。 上下看了看自己，苏皙一时间感觉是不是有点不正式不礼貌。 “进来吧。”万敏宜笑一下，“都准备睡了是吗？” 苏皙跨一步进门内，但不再往里走，将两盒曲奇递给万敏宜，“这是我自己烤的，有点不知道怎么谢谢你，敏宜姐尝尝吧，味道应该还不错。” 说着，她又指指下面一盒，“这个麻烦转交给凌起吧。” 万敏宜挑挑眉，“你怎么不自己给他？” “啊？”苏皙露出一点为难的样子，“明天带去剧组吗？可是这个有点难烤，我没有给其他人准备。” 万敏宜被她坦诚的样子逗乐，“他就住在我们这层啊，1805，你去敲门就行，肯定还没睡。” 苏皙被她这句话吓得精神恍惚了一下，敲门？ 她一个小爱豆半夜穿着睡裙去敲大影帝的门？！ 虽然说这个酒店荒郊野岭的安保措施也不错，没什么被拍的风险，但防不胜防啊，何况她这样去，凌起多想怎么办…… 万敏宜看到苏皙小小的一张面孔，表情变化精彩万分，干脆冲她招招手，“进来坐，我给你果汁喝。” 苏皙原本想说自己先回去了，她还想要研究一下明天她需要拍摄的几个重要长镜头分镜。 但万敏宜已经第二次招呼她进门，自然不好再推脱。 便小步跟在后头，坐到了大沙发上。 苏皙看到万敏宜取下在充电的手机，啪啪打了几个字，然后从已经被堆得不像酒店而像家的角落冰箱取了一瓶黑色果汁给自己。 “鲜榨的黑加仑，偏酸，但对皮肤好。” 苏皙接过，说了谢谢，拧开喝了一口，眼睛都快酸得眯起来，一瞬间觉得世界上有些东西不加糖是真不行。不知道她那个曲奇，又是黄油又是糖的，万敏宜能吃吗。 正想着，万敏宜就从她的盒子里拿了一块儿静静吃掉了，然后对她说：“确实不错。” 万敏宜生性冷淡，能这样回应，苏皙已经很感激了，她准备站起身和万敏宜告别。 房间门却忽然被敲响。 万敏宜示意苏皙帮她开下门，苏皙便小跑着过去。 一拉开门，凌起站在外头。他大约刚洗过头吹干，蓬蓬松松的，有点杂乱，几缕发丝落在锋利的眉梢和眼间，给人一种略有些不羁却很放松的氛围。身上穿着一件T恤和薄外套，一条格子睡裤。 苏皙惊讶地望着他，但凌起却似乎毫不讶异她在这里的样子。 见跟前小姑娘在出神，凌起抬手在苏皙眼前晃了晃，“外面好冷。” 苏皙连忙侧身，让他进门。 “感觉怎么样？”这是凌起开口第一句。 室内一时没人回答，万敏宜正在专心看她的手机。 凌起原本走在前面，又转回头看苏皙一眼，挑挑眉，露出一个微笑，是那种很能迷惑人心的笑。 他又换了个温柔的语气，问苏皙：“怎么不说话。” 原来是问自己。 苏皙吐吐舌头，“还好，有点紧张。” “不用太担心。”凌起坐到茶几边的沙发上，虽然这么说不好，但苏皙那个角色演技的确不是排第一的重点，“拍的时候你只要展示出那天的状态就好。” “那天？”万敏宜抽空从手机上把眼神移到这俩人身上。 凌起坐在苏皙方才坐的位置旁边，这会儿苏皙也坐回来，两人并排坐在一起，乍一看不觉得，细看的确有种诡异的和谐氛围。这难道就是自己的小丫头助理也在嗑的原因吗，曲奇也给她留一块吧。 凌起一向很坦荡，回答万敏宜：“苏皙试镜那天我去看了看。” “如何？”万敏宜来了兴致，“评价一下。” “很完美。”凌起丝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 苏皙坐在一旁，脸腾得一下就烧红起来。 万敏宜注意到了，勾了勾嘴唇，忍住笑意。 凌起又问她：“我的曲奇呢？” 闻言，万敏宜便从自己那盒曲奇下面抽出凌起的，推到他面前，“拿去。” “嗯。”凌起接过盒子。 先仔细端详了一番，珍妮曲奇的花纹是很繁复的，接着他居然又凑近闻了闻，闻到一阵浓郁的奶香味，这才伸手拿起来一块。 凌起吃东西的时候，神情很专注，咀嚼曲奇的用心程度和咀嚼人参没有两样。 苏皙一直观察着他，心里觉得好像……好像花生啊，从凌起发给她的视频里看来，花生吃罐头也是一模一样的步骤。 “很好吃。”凌起扭头，“要是没有了，以后还可以请你做吗？” 苏皙开心地点点头。 投喂美食给懂得欣赏的狗狗是每个人的美德呀！虽然凌起是个大活人。 凌起又吃了一块儿之后，把盒子很小心 第16章 捡了一杯 苏皙关于夏颜的人物小传从三个方面写成的，角色背景、心理状态、情感走向。 “对于夏颜来说，舞蹈可能是她最热爱甚至唯一热爱的事情。其实夏颜几乎已经不记得秦野这个旧时的同学，她曾经在演出大厅外和秦野相撞，夏颜只是匆匆道歉离开，她的专注度只在于自己的舞蹈生涯这一件事，印证了《葛蓓莉亚》这首舞曲。但是在故事结局时夏颜没有再收到花束，那一刻是夏颜在整部电影中唯一需要情绪流露的剧情。” 最后一部分的情绪，苏皙还在揣摩当中。 凌起点点头，似乎很赞同。 “对，所以那天导演会那么满意，你把机械木偶却又有细微情感流露把握得很好。夏颜冷淡得毫无情感，这被秦野错误地理解为了坚定，因而很向往，这与秦野的矛盾性、复杂、痴迷都有很重要的关联。因此你在演绎的时候……” 凌起一面说，苏皙一面记。 虽然说演戏并非通过口头教授便可以学会的，但是有人帮助梳理角色，以及角色间关系，实在是一个豁然开朗的过程。 万敏宜坐在旁边听得津津有味。 凌起演戏一向认真，围读剧本的时候，总能给出很好的思路和建议，却又并不强加自己思想给他人。 万敏宜和他合作第三次了，却还是第一次见到凌起认真成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苏皙要演女主角，但她演得角色其实在成片里预计不会超过十分钟…… 沙发上两个讲话的人越坐越近，万敏宜越看越有意思，不知不觉又吃了两块曲奇。 她想着，忽然掏出手机对着这二人拍了张照。 由于忘关声音，“咔嚓”一响，直接打断了沙发上两个人的对话。 凌起眉头微拧，“干什么？” 万敏宜耸耸肩，把相册调出来，在凌起眼前晃了晃，“拍一张，留个小苏皙第一次围读剧本的纪念，算围读吧，我也在场，我提供的场地。” 凌起这才想起，他和苏皙一直还坐在万敏宜的房中。 他看了一眼那张照片，才发现自己和苏皙在照片中居然头都快碰一起了，肩膀贴着肩膀，自己的手指在滑动苏皙手机上的电子版剧本，而苏皙看自己的眼神也格外专注。 “咳咳。”凌起清了清嗓子，移开视线。 转头看向苏皙，“差不多就是这样，好在明天的拍摄不算太难，主要都在舞台上，其他的你还有时间感受和调整。” 苏皙点点头，心中有底了许多，她一向是对自己有信心的，她相信自己只要坚定的去做，就可以做好。如今Caramella蒸蒸日上，不也是一种证明吗。 ————— 第二天的拍摄其实分为两组，A组由总导演继续拍摄剧本主干内容，B组则由副导演带领苏皙去了S市大剧院，与招募的舞蹈演员们一起集中拍摄的是舞台上的舞蹈镜头。 一整个上午，苏皙跳了不下十遍《葛蓓莉亚》，次次都保持着高水准。 直跳到专业舞者妹妹们都围着她问：“你怎么会精力这么足？” “你的芭蕾功底真的很好诶，以前是跟哪位老师学的啊？” “你为什么最后去做女团了呀，我感觉你是很好的芭蕾苗子呀。哦，对，做女团之后，你更厉害了。我想做都做不了。” 大家嘻嘻哈哈的，一上午拍摄都非常顺利。 当然还有问“诶，这部电影不是凌起和万敏宜官宣的那部吗，你真的和凌起认识啊？天啊，对不起，我忍不住，但是你知道吗，我在网上磕过你们诶……” 这类则被苏皙打哈哈糊弄过去了，让她们一定保密拍摄的事情。 小女生们都很配合：“明白明白，剧组有说过。” 下午的时候凌起也改了妆，到了剧院这边。 导演要取的镜头是凌起观看演出时的正面即舞台的反面，或是凌起视角的舞台，距离和镜头也拉得较远。 因为苏皙下午的任务其实轻松了许多，但拍摄起来的时候，舞台上的舞蹈演员们却发现，她的状态和上午根本没有区别啊，而且她午餐甚至基本没吃东西……不过舞蹈演员们从小一路吃苦长大，最能拼得就是这个，反而被带的一个跳得比一个认真，导演自然欣喜得很。 主要大镜头拍摄结束之后，导演通知舞蹈演员们可以下班了，那么苏皙今天的任务也就结束了，她不大想走，想留下来看看凌起正面小镜头的拍摄，也许能学到点什么。 凌起拿着助理买的咖啡走过来，递给苏皙，“辛苦了，跳得很好。” 苏皙伸手接过，发现周围有工作人员在看自己和凌起，便客客气气地对凌起说了声“谢谢”，然后拔腿小跑到导演身边去了。 凌起站在她背后，无奈地摇了摇头。 此刻他助理也正在给其他人送咖啡，刚送到导演跟前，看到苏皙，笑眯眯跟她打招呼：“你都有啦。” 苏皙点点头，“嗯嗯，碰巧捡了一杯。” ……助理心想，好一个捡了一杯，这可是他研究完无数苏皙和凌起的cp帖，在里面扒拉出来的，苏皙最喜欢的“椰椰双打冰镇浓缩去冰无糖”，整个剧组目前只此一杯是这个口味！ 果然，苏皙喝了一口之后，明显愣了一下，有些疑惑地看了凌起助理一眼。 那小男生一副深藏功与名的样子，得意洋洋的离开了。 苏皙没去深想，转而问身旁戴着鸭舌帽的小老头：“导演，我可以先不下班，在这里看看拍摄吗？保证不打扰。” 导演当然觉得无所谓，只要不碍事，想怎么学怎么学，何况苏皙今天任劳任怨的配合，拍摄效果也的确不错，他提出的要求和改进点，苏皙不单是漂亮，很聪明也比较专业，很快就能听懂和吸收，镜头感也很好。 原本他听说苏皙是女团出身的时候还不大喜欢，但目前已经颇有改观。 于是点了点头，说：“好。”又拍了拍身边的小马扎，指一指面前的一堆小屏幕，“坐这儿看吧。” 苏皙便立刻乖乖地坐了下来，双手支着下巴，全神 第17章 你早点下班 当晚，凌起和苏皙又前后脚进了万敏宜的房间。 万敏宜斜靠在单人沙发上一面敷面膜，一面看自己的剧本。 而那俩人则坐在长沙发看苏皙明天的分镜，万敏宜都要迷惑了，到底有什么可看的，到底为什么熟门熟路就拿自己这儿当根据地了…… 但凌起给她送了张非常难得的提货券，她有只喜欢得不得了的包包可以不用配货就能拿到，看在这件事的份上，万敏宜就放过他了。 苏皙今天洗过澡又换回了正常能出门的衣服才来，不过脸已经变成纯素颜，隐形也摘了，便戴了只框架眼镜。反而让她看起来年纪更显小，皮肤白里透红，像个高中生似的。 “你近视？”凌起问她。 苏皙习惯性用冰凉的手背，贴一贴自己的脸颊，然后说：“嗯，以前用眼不健康。” “很适合你。”凌起说。 这话讲的没头没脑的，难道还有人戴黑框眼镜能好看？苏皙看凌起面色清俊无波，无比自然地说出这句话，感觉很像闲聊。 便点点头，“谢谢，你也很好看。” 万敏宜坐在对面“扑哧”笑出声。 苏皙连忙看向她，万敏宜又摇摇头，冲他二人挥挥手，“继续，继续研究你们的剧本。” “你别逗她了。”凌起道，语气有些冷淡，但又并非不礼貌，他对人说话一向这样，“她本来就不好意思。” 苏皙立刻冲万敏宜摆手，又对凌起说：“没有，我没有不好意思。” 人真的很奇怪，难受的时候，没人安慰，你不会哭，有人安慰，你就会忍不住嚎啕大哭。 害羞也一样，对方不说破，你还能隐藏。对方一说，苏皙没来由的，感觉自己脖颈和耳后都有些烧呼呼的。 凌起便也不再多说了，专心和苏皙讲起剧本来。 万敏宜用指尖摁了摁翘起的面膜。 她想，苏皙还是太不了解凌起了，如果一个了解凌起的人，比如自己，比如霍歆，比如凌起身边的工作人员，只需要现在看他一眼，就知道这个人在犯病，不正常。 凌起什么时候会说话带笑了，又什么时候会这么耐心了。 可是没有用，万敏宜想，看苏皙这个反应，要么她是不喜欢凌起在装不懂，但不太像这意思，她觉得苏皙不是这种人。那么就只可能是一种原因了——苏皙误以为凌起对每个人都会这样，误以为他本身就是一个温柔的人。 那归根到底，苏皙就是不懂不了解凌起，不喜欢他啊！ 万敏宜脑子里想了三五圈，最终摇摇头，关自己什么事，替小年轻们操这个心干嘛，就让凌起吃点苦吧，凭什么叫他一个人方方面面都顺风顺水！ 不过凌起为什么喜欢苏皙？ 苏皙长得非常漂亮，可以算是新生代女艺人当中最拔尖的几个，这毋庸置疑，否则网友们随便拉出一对cp也不可能火爆到这个程度。 问题是凌起不会是只看脸的人呀。 苏皙的性格是有点意思，但她并不是很会来事的类型，她懂一些人情世故，讲礼貌也会送礼物，却又总是透露出一种天真的稚嫩…… 万敏宜摇摇头，下沙发去卫生间取掉面膜，又开始护肤。 等她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这俩人已经看完剧本了。 万敏宜远远看见凌起在给苏皙看他自己的手机，俩人脑袋凑在一块儿。 凌起对着手机喊：“花生。” 几秒后，手机里传来“汪汪汪”的狗叫声。 凌起把手机递给苏皙，“你也可以叫它。” “它会答应吗？” “试试看。” 苏皙便对着屏幕轻声喊：“花生，花生。” 几秒后，手机的“汪汪汪”声比之刚才还要热烈，苏皙立刻开心起来。 “看来它还挺喜欢你。” “它叫的话就是喜欢吗？” “你看它摇尾巴的频率。” 苏皙便又喊一声“花生”，下一秒，立刻得到非常热烈的回应。 万敏宜看得满头问号，百思不得其解，轻手轻脚走到这俩人身后，探头一看—— 居然在看凌起家的实时监控，大晚上的把已经睡下的小狗给叫醒不说，得亏凌起的房子是独栋，否则一定有人告他扰民！ 万敏宜知道凌起在喜欢苏皙什么了，这俩人脑回路分明一模一样嘛。 苏皙并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人，兀自说：“好乖啊，不过你不在家的时候它怎么办？” “生活助理会每天去看看，隔几天带它洗澡。”凌起把手机递到苏皙手上，“不过有时候我会带到酒店，如果当时住的那家允许的话。” “这里允许吗？” “允许的。”凌起笑一下，“最近太忙，没来得及接过来，它来了之后，我带你去看。” ————— 没想到看狗的这天来得这么快。 苏皙从第二天的拍摄开始，反而变得越来越顺利。她在来剧组之前设想过的，不断ng，被导演骂，被其他演员讨厌，总之脑补了一大堆越想越害怕的场景，一个都没有发生。 虽然有几场拍得麻烦了些。 尤其是在剧院大厅和凌起相撞那段，她需要演出“不在意”但又“似乎有点熟悉”继而“抛到脑后”这样的情绪转换，很是吃了几个ng。 新人演员的通病，被喊卡之后，会越来越紧张反而演得更不好，其实归根到底原因在于害怕，害怕被骂或被对手演员责备。 但凌起不在意，他每次都鼓励苏皙，已经比上一遍好很多了，台词再自然一些就好。见他态度这样和气，导演自然也没理由生气，因而也包容了许多。 苏皙戏份少，下班会比较早，但不论今天拍的是凌起还是万敏宜或是别的演员，她只有那天有空，不需要离组回公司，就都会坐在那儿好好学习。 这会儿苏皙正在监视器前坐着，凌起忽然从后面拍了拍她肩膀。 “怎么了？”苏皙转头问他。 她现在不躲着凌起了，她发现人家凌起和大家互动都大大方方的，她一个人在那儿别扭像什么话。 工作人员们好奇于是看看他们又怎么了，谁没磕过几个cp呢。 苏皙命令自己调 第18章 谁的狗？！？！ 晚上九点半，苏皙抱着两袋狗零食进了凌起房间。她一进门，抬眼看到凌起的助理正坐在最角落的沙发上玩儿手机时，顿时松了一口气。 她有点怕和人独处，虽然有小狗，也不算独处。不过再有一个大活人，也是好的。 凌起房间她还是第一次来，格局明明和自己以及万敏宜的差不多，但就是显得空荡荡的，很难想象他已经在这里住了一个月。 “花生呢？”苏皙问。 话音刚落，一只狗跟火箭似的不知道从哪里窜了出来，“汪汪汪”一面叫，一面摇尾巴，围着苏皙绕圈打转。 “好乖啊，一点也不怕生。”苏皙想要伸手摸一摸。 凌起很自然的接过她手上提的两大袋东西，关上了门。 “你买的什么？” “小狗零食。” “它已经有很多了，你想喂它的话，我这里……” “不行，不一样。”苏皙呼噜着狗耳朵对凌起说，“这是我给它的见面礼。” 正说着，凌起就看见花生这家伙好像会谄媚似的，倒躺在地上，把肚皮露给苏皙。 苏皙脸上的笑容是凌起都没有看到过的开心，“好乖啊，宝宝。” …… 得。 凌起有点好笑，这才第一次见花生，宝宝就叫上了。她见自己可是见了十多面，才开始不绕着走的！ 这么一想完，凌起又摇摇头，干嘛和狗比啊。 凌起房里也有一只冰箱，他拉开问苏皙，“你要喝什么？” 苏皙本想说随便，却看到冰箱里有她平时最爱喝的白桃气泡水，便伸手指了指，“那个可以吗？” 凌起取出一瓶递给她。 小助理从苏皙背面冲凌起得意，深觉自己那些帖子不算白看。 苏皙一面拧瓶盖，心里却有点打鼓，凌起冰箱里不止有白桃气泡水，还有打糕麻薯和某品牌的栗子麦芬……这不对劲啊，这可都是她们团里小姑娘爱吃的东西……凌起这里这么多这些，难道是女朋友的？可是没发现有什么迹象呀。 “你在想什么？”凌起问。 苏皙摇摇头，“没有没有。” 她喝一口水，又放下。伸手抱住一直往她膝盖上扑腾的花生。 “它很重，别理它。”凌起皱眉看着花生。 “没关系的。”苏皙摇摇头，说，“喜欢肥美的小狗。” “肥美？”凌起似乎被她的用词逗笑。 凌起关上冰箱，走到苏皙这头，在她面前的小桌上，放下一只麦芬。 苏皙看了一眼，摇摇头，“谢谢，不过不用啦，这个热量有点高。我们控糖比较严格，奖励自己的时候才会吃。” “这个都不能随便吃吗？”凌起看向苏皙的侧脸，非常小的一张脸，皮肤格外紧致，一点多余的肉都没有，脖颈纤细得凌起感觉自己一只手掌就能握住，“你已经很瘦了。” “习惯了都。其实以前我嘴很馋的，忍不住就去做，做了给别人吃。”苏皙说着笑起来。 凌起点点头，“在上个剧组的时候，霍歆有和我说你做饭很好吃。” “歆姐还告诉你这个？”苏皙有些惊讶，又称赞自己，“我也觉得我做的真的很好吃。” “可惜没吃过。”凌起说。 苏皙一面挠狗头，一面想，啊，这要怎么接呀…… “有机会做给你尝尝？”苏皙满脸不确信的说出口。 谁知道凌起立刻就点了头，“好。” 苏皙却忽然笑了，那种很自然很清淡，不带任何杂质的笑容，恍惚让凌起想起很多年前。 他听见苏皙也说：“好。” 苏皙把麦芬推到他跟前，“你吃吧，我记得这个牌子赏味期很短。” 凌起点点头，拆开了勺子，尝了一口。 不怎么甜。但是对于完全不嗜糖的他来说，还是有点过度了。不过他还是决定吃完，苏皙要奖励自己的时候才能吃的东西，他如果表现出不好吃，苏皙该难受了。 然而凌起殊不知，爱吃麦芬的根本不是苏皙，而是她队友罢了…… 苏皙又玩儿了一会儿狗，不知不觉就过了半个小时，她站起来正准备告辞，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是钟姐。 苏皙接通：“喂，姐。” “在拍戏吗，方便说话吗？” “下班了。” “好，那就行，这样的，团这边临时接了个粉丝见面活动，这周日，你能请到假吗？” “周日吗？下午还是晚上？” “晚上，但你下午要回来做统一妆造。” 苏皙想了想，没有挂电话，翻翻导演助理更新过的最新安排。花生很聪明，刚刚她在讲电话，小家伙一点也不闹她，但这会儿她电话都放下来了，却也没有继续摸它肚子，花生立刻就不开心了，“汪汪”叫了几声。 苏皙确认完毕，重新对电话说：“问题不大，姐。” “好的，那就这么定了，周日中午派人来接你。” “嗯。” “你刚刚那边怎么有狗叫？” 苏皙一愣，想了想，最终决定说：“你听错了。” “汪汪”——花生很适时的，又叫两声，圆溜溜水汪汪的眼睛望着苏皙。 苏皙：“……” “谁的狗？”钟姐问，“不能私自养小动物啊，不能带回宿舍来的。” “不是的。”苏皙赶紧解释，“是凌起的。” “哦，那行，不是你的就好。”钟姐松了一口气，又突然猛吸一口，音量至少提高了八个度，“谁的狗？！？！” “凌起的。”苏皙不得不捂住话筒，超小声再回答一遍。 此时凌起已经因为第二次听到自己的名字，因而扭头专心致志地看向苏皙。 “啪”的一声——钟姐那边挂断了电话。 苏皙一屁股坐回沙发上，有点无语地盯着自己手机。 “谁啊？有什么急事吗？”凌起问她。 “不是。”苏皙摇摇头，“我经纪人问谁的小狗。” “噢。”凌起点点头，“难怪。” 下一秒，手机又响了起来。 苏皙一看——还是钟姐。 “姐。”苏皙感觉自己要虚脱了。 “求你了。”钟姐的声音沉沉的，还有回音，她多半是躲在什么楼梯间打的电话，“千万要小心一点，别给我惹事啊，小姑奶奶，低 第19章 第一张合照 苏皙第二次站起来准备要走，凌起的手机又响了。 她看凌起眼光沉沉的盯着屏幕跳动的名字，一直没接也没挂，自己真是出口告别也不是，不说话直接溜走也不是，又悻悻地坐回沙发上，花生倒是高兴了，一直蹭她小腿。 凌起和那似乎他不接就永远不会断掉的铃声僵持了两分钟，他才终于接起。 他没说话，但因为房间太安静，隐隐可以听到那边传来声响，可以听出是女声。 苏皙原本想刻意把注意力转移到小狗身上，但为什么人的好奇心就是不受控制，她的耳朵已经摩拳擦掌准备好了…… 她听到凌起说：“已经说过很多遍了，我认为你应该听懂了才对。” 这语气蛮不友好的，难道有什么矛盾？ 那头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好像语气也有些急促，争辩了好几句。 凌起哼笑一声，“现在你又需要我了？没必要说这些话。” 我天！“需要我”……什么聊天内容啊…… 苏皙把怀里的狗当成抱枕，紧紧扣住，脖颈微微向凌起那边靠了靠——她完全不是故意的，真就是吃瓜人的条件反射。 然后发现对面凌起的余光看向自己，又赶紧不好意思地坐正。 凌起又说：“就这样吧，不接电话是因为我真的不想和你吵架，最近别联系了。” …… 凌起挂断电话，看到苏皙背脊挺直，像罚站一样坐在旁边。 因而问苏皙：“你在干嘛？” “嗯？没有，没做什么。”苏皙一愣，满脑子还在串联信息—— 冰箱里的零食、刚刚的电话、凌起和自己坐在这里还需要小助理在场，一切都昭示了一件事——他有女朋友！但是是谁呢。 苏皙突然想到一件事，席雪有次看到苏皙上热搜，不就是因为一个小花和自己撞衫了嘛！叫什么来着…… “啊，难道是……”苏皙嘀咕道，但她也不傻，当然不会真的问出口。 凌起皱眉：“什么？” 苏皙立刻冲着他在嘴巴上拉了条拉链，很乖地笑了一下。 但凌起不知道为什么，瞬间想起之前自己在商超遇到苏皙，这小女孩儿误会自己和万敏宜是一起去的那次，当时她做了一个一模一样的动作，也露出了一模一样的讨巧的笑容。 凌起忍不住，抬手弹了苏皙额头一下。 很轻，不怎么痛。但苏皙还是下意识抬手摁住，有点惊讶地看向凌起，这动作怪亲昵的。 凌起故作生气道：“你听我打电话了。” 原来是这样，苏皙赶紧小猫抱拳，认错道：“我不是故意的，这房间太安静了。” “听到什么了？” 苏皙想了想，别人都问了，是不是如实交代比较好？ 于是老实说：“听到你们吵架了。” “我们？”凌起玩儿味地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 苏皙很机灵地没接话。 凌起这次不打算像上次在商超一样放过她了，干脆双手一抄，靠在沙发背上，好整以暇地看着苏皙。 她有点迷茫又窘迫的可怜样子，甚至令自己刚刚接电话的阴霾都少了一大半。 欺负人真的很快乐。 凌起笑着问：“我和谁啊？” 苏皙好难过，这次没有万敏宜可以救她了。 只能支支吾吾说：“一个猜测，不一定对，难道是姜凝？” 凌起的小助理，下巴都快吓掉了……苏皙可真会踩雷啊！！！ 果然苏皙看到凌起的脸都黑了一半。 完了完了，给她猜对了看来，不会被灭口在这里吧。 “为什么猜她？”凌起调整了一下情绪，压住忽然冒起来的一点火气，觉得不能发泄在苏皙这里。 苏皙已经要流泪了，“就在热搜看到的嘛。” “什么热搜？” “我和你的热搜……” 说完，苏皙和凌起相对无语。 凌起忽然又觉得有些好笑，“你和我的热搜为什么有她？” 苏皙不知道要从和讲起，男生应该不懂那种泡泡裙撞衫几率的情况，而且姜凝是他女朋友的话，自己是同事，不好在背后讨论别人吧，对女生要讲礼貌。 于是苏皙摇摇头，“反正就。”然后她耸耸肩，“这样那样的。” 凌起看出来她不打算细讲，于是主动开口：“不是她。” “不是啊？”苏皙有点惊讶。真不是还是瞒自己啊。 “是我妈。”凌起又说。 ……来人，快来人，苏皙心中下起了暴雨，快来人帮自己挖个地洞吧。 “原来是妈妈呀，哈哈。”苏皙干笑两声。 和妈妈吵架说什么“现在你又需要我了”？ 凌起还是看着苏皙，他一直盯着一个人看的时候，目光好像一片深潭，好像非常非常认真，如果回视他，苏皙觉得，超过十秒就会溺毙在里头。 “为什么总是怀疑我在和人谈恋爱？”凌起有点想不明白。 他身边的人都觉得他可能这辈子都单身，如果没有这张脸，按照自己这沉闷性格，朋友说不定都没有几个。但是苏皙很奇怪，已经是第二次误会了。 苏皙听到问题之后很惊讶。对啊，为什么？ 她认真思考了一下，然后如实说出自己分析出的答案：“可能是被cp帖洗脑了……” 凌起在里面看起来真的很会谈恋爱。 “你也看帖子啊？”凌起的小助理忽然插嘴。 “啊。”苏皙有点尴尬，挠挠花生的脑袋顶，快被她挠秃了，“我队友和我朋友老是胁迫我，真的，我是被迫的，我没有一点要高攀的意思！” 小助理“噗”地笑了一声，然后心虚地看了看凌起，又不说话了。 “没关系，我也看过我们的视频。”凌起手握成拳头，抵在嘴前，轻轻咳了一声，缓解尴尬，又说，“总之，我现在没有任何女朋友。” “嗯嗯。”苏皙赶紧点头，“我保证以后不乱猜了。” 她真的很乖，凌起想。 没忍住，忽然就伸手揉了揉她头顶，“好乖。” 苏皙的呼吸一窒，这是第二次了……她微微凝眉，下意识抬手，碰了碰自己刚被轻轻揉过的地方。 凌起注意到苏皙的表情变化，以为自己冒犯到她了，轻咳一声，“ 第20章 谈恋爱的，没有忍得住不秀的 论坛匿名区：【凌起时隔一个半月发微博啦，配文“好开心”，来涛～】 主楼：大晚上的突然发了狗狗，好久不见的花生宝宝～ 2L：狗有啥好看的，想看哥哥想看哥哥 4L：狗狗也可爱捏 7L：好难得，他真的很不爱营业诶，自己微博几乎不发任何东西，所有图片都是工作室在发 11L：不过这张照片上是两个人诶，在和朋友聚会吗 16L：凌起像是大半夜朋友聚会的吗，目测拍狗的是他，旁边是助理吧 22L：不是哦，旁边只有一点裤腿出镜的才是凌起，懂得都懂 29L：22L我懂你，因为露出的是凌起的基础皮肤——格子睡裤hhhhh 31L：那抱狗的是谁？谁不知道凌起家有恶犬 34L：对哦，花生最不爱理人，怎么对着镜头笑 38L：你们是不是魔怔了，对着一张小狗照一通分析 43L：要你管！就分析！ 49L：不是我说，你们都没看过那个吗，偶像二十大异常行为总结。 56L：49L说的是什么？ 58L：同问。 61L：就是说那么个意思，如果你的偶像以前不爱戴帽子，忽然爱戴帽子了，以前你的偶像三百天不营业，突然营业了，事出反常必有妖！ 65L：还有这种说法？ 70L：难评，别在这儿养蛊，凌起一直都会分享花生的照片 76L：嗯的嗯的，上次分享还是九个月之前，唯粉姐姐们，骗姐们儿可以，别把自己骗喽 83L：笑得要死 91L：什么意思啊？我没看懂，意思是凌起有情况？ 100L：我来总结一下，其实就是一句话——谈恋爱的，没有忍得住不秀的 102L：啊？凌起和谁谈？图上不就一只狗吗？ 105L：“好开心”，也没说是狗开心还是人开心啊 109L：又开始了又开始了，匿名区永远一股恶臭，就是喜欢造谣是吧？ 114L：谁造谣了？楼上急什么 …… 140L：诶对了，你们有人那天刷到一个帖子吗，说苏皙进凌起现在的剧组拍戏了，但一下就删了，找不到 147L：梦里刷到的吧？ 155L：怎么可能 157L：苏皙这个月行程表是什么？ 160L：卡拉美拉没有行程表的 164L：好垃圾的公司 169L：妈妈问我在看什么，怎么牙都笑掉了？原来是有的cp粉又开始造谣式嗑糖啦 175L：我是140L，我不是cp粉，也没有磕，我是刚刚忽然想起来的 182L：好纯好纯，别装了哈 191L：真的很好笑，这两位到现在认识了吗？ 193L：没有～ 196L：我也看到那个帖子了。 200L：啊？真有啊？不会啊 205L：不可能的，苏皙她们团这周末还有签署活动，最近肯定都在公司练习 211L：对啊，而且她不是上周，还是上上周才出席商业活动了吗，哪家剧组能让她这么进进出出啊 218L：我劝有些人别太恨苏皙了，人家好好一个小女孩儿，又不是她搞出的这个cp 226L：吃红利的不是她？ 235L：那你报警呀 237L：越来越看不懂cp女了，我看标题以为是凌起个人帖，进来就被你们创飞！在磕什么？在造谣什么？ 269L：真的实红，我只能说，只要一个帖子里同时出现凌起和苏皙这四个字，这帖子必然就将在首页买房 271L：牛的 …… ————— 12月19日，Caramella电子专最后一次签售活动，这其实是和团队新接到的彩妆品牌临时加场的，但没想到参与抽签的人还是特别多，来现场的人也很多。 有了上次苏皙遇到的状况之后，这次取消了问答卡，签名和互动环节的节奏比平时快了许多，一开始一切都很正常，直到——那个人又出现了。 如果说上一次苏皙是怀疑和不确定，而感到害怕。 但是这一次，那个戴着眼镜和口罩，高高瘦瘦的人出现在她面前时，苏皙彻底被他眼里那种狂热又扭曲的眼神吓出了一身鸡皮疙瘩。 苏皙知道自己上次在网络上和论坛上被骂得厉害，因而强装淡定，伸出手与那人握了握。那人便顺势坐在她对面的粉丝互动席位上，等待她签名。 那人说：“每次线下活动我都很努力来见你。” 苏皙只好说：“你好。” 那人又说：“本来是实名制的，我花费了很多心思才买到了倒票。” 苏皙不语。 对方又继续：“上次在G市我们不是也见过吗？” 苏皙挤出笑容：“有点记不清了，那天来了好多粉丝朋友们。” “你把我忘了？”那人忽然冷冷道，“你不是还给我写了to签吗。” 苏皙努力控制表情，“啊，是吗。” “对啊。”那人把苏皙迅速签好还给自己专辑拿起来看了看，皱了皱眉，“为什么？” “什么？” “为什么你给有的粉丝to签，o字母是画爱心，我的不是？”他的声音凉飕飕阴沉沉的。 苏皙听得手发软，她习惯性会给女粉丝那么画，确实是她的失误，因而只能说：“抱歉，我改一改。” 那人这才满意了，语气颇有些教训的意思：“下次不要忘记了，只给我一个人画爱心吧。” 说完，他便站起来，甚至跳过下一个成员，而是直接下台了。 旁边的元婕什么都不知道，方才也在专心和自己面前的粉丝互动，因而也并没有听到。 只是一抬头，看到这个人只找苏皙互动，因而撞了撞苏皙胳膊：“你的真爱粉嘛。” 说完，她才看到苏皙惨白一张脸，有点惊讶：“怎么了？这是。” 苏皙摇摇头，“没事。” 然后迅速投入下一个粉丝的互动中。 …… 活动一结束，苏皙就把这件事告诉了钟姐，钟姐听得整个眉头都扭起来。 “我马上安排工作室在两次签售会粉丝名单里比对筛选，把这个人找出来 第21章 像两口子在逗小孩儿 签售活动结束，其余人回宿舍，苏皙回剧组。保姆车载着其他四个女孩儿走了，她和助理笑笑一起打了个车。 两次事情笑笑都在，她安慰苏皙：“没事的，皙皙，我会好好保护你的。” 苏皙看自己助理个子小小的，笑一下，“你怎么保护我，没关系的，不会有事，我都不担心你担心什么。” 笑笑便点点头，不再说话，让苏皙抓紧时间眯一会儿。 手机震动了一下，苏皙打开一看，是凌起发的花生，背景是酒店底下的小花园，天色暗暗的，呈现深蓝色，月亮是圆圆的。一张小狗望月图。 苏皙打字回复：你一个人带花生散步啊？ 凌起：嗯。 苏皙挠挠头，不知道怎么回复，就发了个可爱的表情。 凌起又问：活动结束了？ 苏皙：嗯，在回来酒店的路上。 凌起：不回宿舍休息吗？ 苏皙：我明天一早要补几个学校的镜头，就准备杀青了。 凌起一怔，这么快，不过苏皙戏份确实不多。 凌起：好快。 苏皙想了想，心里也觉得这小半个月怎么眨眼就过了。 苏皙：好可惜，以后就不能蹂躏花生了。 凌起：以后也可以。 苏皙拿着手机发了一瞬间的呆。 说实话有时候她也会隐隐约约觉得凌起和她说话很亲昵，但是但是，她努力克制自己不许多想。否则朋友没得做，保不齐前辈后辈都没得做！ 苏皙：哈哈，你人真好！ 凌起呼噜着小狗下巴，看着下巴一时没有回复。他常常觉得和苏皙要亲近起来的瞬间，这个小朋友就又躲回壳里去了。凌起想要不要自己干脆迈一大步好了？但又怕吓得她触角都不肯伸出来了。 凌起：没关系，反正花生喜欢你。 这是凌起打得最长的一句话了。 苏皙回了个小猫咪表情。 ————— 出租车很少开到这边来，绕了两圈，都是断头路，明明这荒郊野岭的，只有那座酒店的楼很高，但就是看得到，却找不到路。 笑笑问师傅：“您是在绕我们吗？” 师傅满头大汗：“不是，这导航真不灵，我怎么都害怕了。” 苏皙笑一下：“没事师傅，就在这儿停吧，我们走进去。” 笑笑立刻扭头看苏皙：“这黑灯瞎火的！” 苏皙看了看四周的路灯，明明灯火通明的，只是灯光比较昏暗而已，何况天上还有颗圆月亮。 笑笑不得已听苏皙的话，二人结账下了车往里徒步走去。 灯光确实太暗了，明明知道是一条直通的大路，但其实连脚底下都不大看得清。 笑笑被小石头绊了一下之后，就抱紧苏皙手臂不松手了，紧紧贴着她。 ——明明半个小时之前还说要保护她来着。 好在苏皙胆子大，两人好好地走着，笑笑也不敢完全闭眼，不时的微眯着眼睛看看路。 忽然看到前面贴近地面的高度，一团黑影向她们狂奔过来。 笑笑放开嗓子大叫：“鬼——鬼——什么鬼东西啊！！！” 苏皙感觉自己要工伤了，耳膜要破了，一条胳膊也要被掰折了。 她也循着笑笑的目光去看地上，那团黑影已经很近很近了，它的后面还跟了个高高瘦瘦被昏黄灯光拉得很长的身影。 “花生？”苏皙试探地喊。 “汪汪汪汪”那小黑影已经跑到跟前，围着苏皙开始转圈，苏皙干脆弯腰把它抱起来，像抱小婴儿一样让它四脚朝天。 “小狗啊原来是。”笑笑松了口气，站直了些，“这小狗好眼熟，好像哪里看到过。” 那人影也走近了。 他太高了，肩膀也很宽，阴影完全笼罩住了苏皙，明明他什么都没做，但一靠近就给人一种压迫感。苏皙在他的身影之下，好像是突然被捕捉到的猎物。 对方先开口：“苏皙。” 笑笑又嘀咕：“这人也好眼熟啊。” 苏皙忙用手肘捅了捅自己这个已经魂飞魄散神游天外的助理，低声说：“凌起。” “噢，原来是凌起。”笑笑点点头，下一秒，脚底下一软，“啊？？” 回过神来，她赶紧鞠躬问好，“您好您好，凌老师，我是苏皙的助理笑笑。” 凌起一只手摸了摸苏皙怀里的小狗。 然后对她点点头，难得微笑道：“你好，第一次见。” 笑笑被那个笑容晃花了眼……老天爷……有点太帅了……感觉自己在乌漆麻黑的夜空下都复明了！难道这就是为什么凌起可以既是影帝又是顶流的原因吗。 不过他和苏皙真的认识啊？一个抱狗一个摸狗真的很像两口子在逗小孩儿，该说不该说网友们是有点东西的。 苏皙再次用手肘捅一下笑笑。 笑笑赶紧说：“哦哦您好，前面团里工作太忙了，来过一两次这边剧组，但都没能见到您，幸会幸会。” 凌起礼貌地点点头作为回应，又问苏皙：“走路回来的？” “怎么可能。”苏皙笑一下，抱着小狗迈步往前走。 凌起和笑笑就一前一后跟着她。 “司机师傅迷路了。”她又问凌起，“你和花生怎么在这里？” “散步，想一些事情，就走远了。” 得亏这个取景地偏僻，酒店周围鸟不拉屎，不然他这样大剌剌地走路，已经不知道被如何团团围住了。 凌起又问苏皙：“明天拍完就要走了吗？我刚刚翻了翻我手机上的通告单，没看到。” 那是当然啦，主角的通告单够复杂了，写配角干嘛，苏皙很明白。 点点头：“嗯，就回团里工作了。” “会很忙吗？快要年底了。” “嗯，年底是会忙点，一些录播的晚会，还要选一个直播的晚会去。在此之前，排练强度也会比较大吧。” “还是很累吧。” 苏皙摆摆手，“大家都是嘛，比我们更厉害一些的团，我有听说过她们都没有睡觉时间的。” “嗯。”凌起点点头，“上次在超市你跟我说过。” 笑笑亦步亦趋跟在这俩人后面，一边东瞅西瞅确保没人，一边满脑子问号：上次？超市？ 苏皙没想到凌起还记得，她想起自己当时还向凌起展示 第22章 看你照顾她吃饭，好像 苏皙的角色并未官宣，因此杀青那天也比较低调。 剧组送了一捧花给她，她已经很开心，跟大家合了照，又安排笑笑给全组都买了热咖啡，就准备去和凌起万敏宜告别了。 谁知道万敏宜听说她今晚没事，非不让她走，一定要一起吃顿饭庆祝。 ……于是苏皙等啊等，等到当天晚上十一点，这两位主角都下戏了，三个人才驱车往城里去，万敏宜助理回酒店了，苏皙助理在团队那边，只有凌起助理小方在这里苦哈哈开车。 “会不会不方便啊。”苏皙问。 万敏宜笑道：“又不是去吃路边摊，放心吧，拍不到。” 苏皙听有经验的大前辈都这么说了，便点点头 吃饭的地方大概是那种特色菜，环境很高雅，包间都还装饰点小桥流水。 还怪正式的。 这样想着，扭头看了看凌起，对方也在看自己，二人视线撞上，苏皙率先收回。 谁知道凌起还问：“怎么了？” “啊？”苏皙一怔，又说，“对不起。” 凌起：“为什么说对不起？” 他又在真诚发问了——苏皙每次都要绞尽脑汁回答。 这一次苏皙干脆咬咬牙：“刚刚看你，被你发现了，不好意思。” 凌起一愣，握着茶壶的手顿了顿，将苏皙跟前小茶杯倒满之后，又说：“没关系，你可以看。” 苏皙：“……” 你人还怪好的嘞。 苏皙为了缓解氛围，端起茶水，小口抿了抿，大约有点烫，吐了吐舌头，腮帮子微微鼓动，说：“味道还挺香的”。 凌起曾经在网络上看到过小兔子吸溜面条的动作，方才看苏皙的侧脸恍惚觉得重合在一起。 万敏宜出去催菜，结果半路遇上熟人，被拦在门口聊起来了，聊到热火朝天直接被绑架去了隔壁包间喝酒。 其实那人也看到凌起了，但他一贯面色很冷，温度很低，把他叫上隔壁哪还嗨得起来。再者，那人从半开的门往里看，居然还有个头发卷卷的，懒懒披散着的背影，看起来似乎是个很年轻的小女孩儿…… 万敏宜把脑袋探进来：“你们三个先吃，不管我了，我去隔壁喝两杯，一会儿走的时候来叫我就行。” 凌起知道邀请她过去的那人确实是她朋友，因而点头说“好”。 只有助理小方此刻一头黑线坐在这个空间当中：怎么又是我？怎么还是我？怎么就老是我？ 晚上人不多，菜很快就上齐了，摆盘十分精致，闻着也香喷喷的。 苏皙真是饿坏了，等他们的间隙吃了半块小面包垫了垫，完全不得劲儿。反正她戏也拍完了，今晚就放纵一下吧！因而凌起示意动筷之后，苏皙也不客气，说：“那我可就要大开杀戒了！” 于是在凌起小助理吃完两碗米饭之后，苏皙也把自己碗里小半碗吃了下去，然后放下了筷子，但放下的动作明显有点恋恋不舍。 “这就是女团的自我修养吗。”小方惊呆了。 “吃得好少。”凌起把一盘小心推到苏皙面前，“这个不错，椰香味的。” 苏皙其实已经半饱了，她们的习惯就是这样的，她完全可以忍住微微的饥饿感。 不过她不知道为什么，她好像在凌起的眼神当中看到了期待，于是还是用筷子夹了一块放进口中，“诶，不甜诶，好吃的。” 凌起好像很满意，点点头，又指指另外一道菜，“里面是鲈鱼，没刺的，你尝尝。” 苏皙的筷子就又伸向那份松露卷。 于是小方就又看到，凌起好像指挥小孩子吃饭一样，非常有耐心的安排，苏皙一份一口，也就又吃了些进去。 但她也并不是被迫的，的确很好吃，如果她有长耳朵，此刻已经竖起来了。 凌起注意到小方叼着筷子看着他们，问他：“你在看什么？” 小方脱口而出，“看你照顾她吃饭，好像爸爸和女儿。” 凌起瞬间脸就黑了。 苏皙心里觉得很好笑，挺形象的，但还是忙说，“没有没有。” 小方也赶紧认错：“像哥哥和妹妹。” 凌起脸还是黑的。 小方：“那什么，我去个卫生间。” 然后赶紧脚底抹油溜走了。 苏皙好久没有吃得这么满足了，结账的时候，她第一个站在柜台翻自己的卡包，凌起问她：“你做什么？” 苏皙理所当然道：“今天给我庆祝嘛。” “那怎么你掏钱？” “不该是我吗？”苏皙疑惑。 小方接了喝得醉醺醺的万敏宜过来，探头说：“凌哥来，他有这家的卡。”又用手捂着嘴对苏皙做口型，“好贵好贵，花他的得了。” 苏皙赶紧帮忙扶着万敏宜，有点为难道：“可是上次超市也是你结账的。” “那我总不能请你队友吃了几颗糖，就骗你一顿饭吧。”凌起笑起来，“下次吧，你不是说要下厨给我尝尝吗，下次你再花钱吧。” 他给的说法太有说服力了，合情合理，苏皙只好答应：“那就下次。” 又是“下次”，苏皙好笑。 上次在商超后门听凌起说下次，还觉得无厘头，很荒谬，甚至连那次偶遇都有些乌龙。这次再听凌起说下次，却不觉得意外了。 他们算是朋友了，对吧？苏皙想。 “诶？是……万敏宜吗？还有……凌起？” 万敏宜今天原本穿了黑色羽绒服，但喝了酒有点热，她便脱了外套，里面是比较显眼的红色毛衣裙，很容易就被另一桌来结账的人注意到了，有男有女。 而凌起则是因为个子太高太显眼，看不到都难。 苏皙眼看万敏宜喝得有些醉眼迷蒙，摇摇晃晃快要站不稳，虽然知道路人也许只是好奇，但他们手上都拿着手机，随时打开拍一张也不是没可能。 这样想着，苏皙便把万敏宜的脸扭转向自己，轻轻摁了一下她的后脑勺，让万敏宜整张脸都靠在自己脖子边，避开那些视线。 与此同时苏皙自己脑袋上也扣下来一顶帽子——是凌起的。 凌起用手将帽檐替她轻轻压低，阴影立刻笼罩住了她大半张脸。 自己也不动声色地绕到更 第23章 是个很钝感的人 凌起带着苏皙和万敏宜二人，很快到了地下车库。 他将车后门拉开，苏皙不知道瘦瘦小小的胳膊哪里来的力气，轻轻松松就扶着万敏坐了进去，还知道用手护住门檐，避免万敏宜撞到。 凌起见苏皙也坐了进去，替她关上门，自己坐去了前座。 车厢里很安静，只有万敏宜呼吸声稍稍重些。 凌起忽然出声说：“你和我以为的不一样。” “以为？”苏皙疑惑道。 “以为你年纪小，比较需要人照顾。” 噢……苏皙想，难怪自己吃饭他都在管。 “刚刚忽然觉得，那些帖子没说错，你反而是很会照顾别人的。” ——以及，虽然看起来已经长大成个很聪明谨慎的女孩儿了，但其实像小动物，亲近之后，仍然还和十六七岁差不多，聪明之中透露出一股乖巧的傻乎乎。 当然，这话凌起没有说出口。 苏皙听了他的话，只是一愣，“帖子？” 凌起轻咳一声，好像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就论坛那些。” 原来他俩都看过呀……苏皙心里默默吐槽。 “不过。”她想了想又问，“你看的时候会觉得尴尬吗？” 她每次被丁妙妙胁迫着看，又或者被元婕追着在耳边朗读，她都疯狂摆手满宿舍逃窜。 “不会。”凌起很自然地说，“我觉得挺有想象力，有些故事编的也很好。” “编故事？”苏皙想，难道是在说同人文？ 不会吧凌起为什么要看那些东西。 “嗯。”凌起点头，“写的文章，我比较好奇。” 天啊……还真是。 苏皙抓着自己胸口的围巾，僵硬地笑一笑，原来一直以来只有自己一个人感到很尴尬，凌起居然还能从中得到乐趣。 不过没关系，自己从这对cp当中得到了工作和朋友，而凌起得到了快乐，苏皙想：很值得欣慰了。 凌起见苏皙不答话，又问：“你不好奇吗？” “不好奇。”苏皙摇头，“都是乱说的。” “但是我们现在确实认识了。”凌起微微侧头笑了笑，很轻松的样子。 苏皙也觉得这种际遇挺奇妙的，忍不住说：“我队友总是问我和你认识吗？我说不认识，就是不肯信。谁知道上次在那个典礼后台遇到你和敏宜姐了，元婕就说再也不会相信我了。” 凌起立刻回想起那天，笑着逗她：“我们和你打招呼，拖累到你了？” 苏皙忙摆摆手，“怎么会是拖累，我不是那个意思。” 凌起点点头，转而又说：“我朋友也问过我同样的问题，不过我回答我认……” 正说着，小方忽然打开车门，急匆匆钻了进来，问：“没什么事吧？” “嗯，没事。”凌起答。 “那几个客人认出你和万老师了。”小方道。 “没关系。”凌起很随意，又问，“认出苏皙了吗？” “没有，帽子挡得及时，他们只看到背影。” 凌起听了，扭头看向苏皙，认真道：“放心了吧？” 苏皙笑一笑，明明她是这里最糊的一个，反而变成重点保护对象了。 她点点头，说：“谢谢。” 又想问问刚才凌起没说完的话是什么，但小方也在，苏皙又不好意思开口了。 这话头就这样过去。 离开酒店之前，苏皙的行李便装在后备箱里了，因而决定率先送苏皙回宿舍。 很快到了地方，宿舍租在一个安保不错的小区，因为已经凌晨，也没什么人。苏皙下车的同时，凌起也下来了。 帮她把箱子取出来，苏皙接过，抬眼看他，然后说：“谢谢。” 苏皙的眼神在夜光之下，显得格外澄澈，露出细碎的光芒。 凌起看着她眼眸，只说：“我就不送你进去了，注意安全。” 苏皙很乖地点点头，然后目送凌起上车，汽车开走，才转身往里去。 走了两步忽然“啊”一声。 “哎呀，帽子。” 凌起的帽子还在她头上。 苏皙站在原地掏出手机打字。 凌起很快回复：下次再还我吧，快进去了，别站在外面吹风。 苏皙打字说好，又忽然想：诶？为什么凌起知道自己还在外面啊？ ————— Caramella原本就是很有实力的团体，五个女生都很漂亮，唱跳俱佳。只是很多时候，命运并不眷顾，因而出道两年始终默默无闻。 但随着苏皙被看到，Caramella也开始被观众看到，半年过去，粉丝体量大了很多。到年底，接到了好多电视台的邀约，最后选定了两家录播与草莓台的直播。 最近练舞练得很累。 席雪早上七点刚进练习室就看到一头大卷毛的苏皙在倒立。苏皙被团队拉去做了新发型，把原本在背心的头发接得齐腰，然后烫了大波浪卷。 苏皙的脸是甜美清纯款，但这个发型使得她的纯真中又隐隐释放出一丝诱人。 但这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倒立在那里，吓得席雪退了一步。 “怎么又在倒立，愁什么呢。” 团里姐姐妹妹都知道，苏皙有心事的时候就把自己倒挂在墙角，真是没明白她这人，脑袋不会充血嘛。 苏皙这才反转身体，让脚落地，把摆在窗台上的冰美式递给席雪一杯。 “谢谢妹宝。”席雪要亲亲她。 苏皙笑着躲开，“她们呢？” “昨晚闹得太晚，下午她们直接去电视台。” 苏皙点点头。 席雪问她，“拍戏的感觉怎么样？” “还好。” “我挺喜欢的。”席雪说，“你这次有什么收获吗？” 队友之间虽然经常谈心，但还是席雪和苏皙聊得最多。 “收获……”苏皙认真想了想，她好像虽然很敬佩万敏宜和凌起，但是拍戏对于她来说，她还是有些不确定，自己真的摸到门槛了吗。 她是个很钝感的人，对一切事物都是。 这次的角色，大约也刚好因为那是个只痴迷舞蹈的“葛蓓莉亚”，因而很适合她。 苏皙想，舞蹈她可以每天比队友多跳十遍，表情管理，她可以对着镜子笑一千次。 可是戏剧表演——似乎需要更敏感的人，更锋利 第24章 很早就认识 下午一点就到了电视台演播厅，虽然Caramella的表演在晚上十点之后了，但她们这个舞台的灯光、舞美、走位、摄影捕捉各方面都比较复杂，估摸着彩排起码两三遍，为了不耽误其他人嘉宾的时间，五个小姑娘卯足了劲儿。 第三遍跳完总算全都整理清楚了，摄影师也把自己要拍谁，导播也把自己要切谁全搞明白了，五姐妹和工作人员们互相说着“辛苦了”，才口干舌燥地走下台。 刚钻进后台，苏皙沉默了。 老天爷是不是玩儿她？虽然她之前就在节目单上看到过凌起会来，但从没想到过居然又在后台遇到。 凌起倒没像那天一样西装革履，而是穿着一身休闲装，气质没有平时那样让人觉得威压，身旁跟另外一个看着也就三十来岁但也颇有气势的男人，正说着话，一路走来。 苏皙这次倒没有躲，没有必要这样，不过也没准备打招呼，毕竟凌起正在和人说话，贸然打断也不好。 然而不知道是不是五个花花绿绿的女孩儿太显眼，又或是她们原本叽叽喳喳却在看到凌起的瞬间都不约而同噤声显得更加奇怪。 总之——凌起看了过来。 并且他好像根本看不见周围人很多，也忘了那天在车上他自己调侃苏皙说“打招呼拖累她了”这件事，再一次出声叫她：“苏皙。” 苏皙很难形容自己的心情。 与上一次在后台遇到的感觉不同，上一次她恨不得有地缝可以钻走。 但这一次，凌起叫住了她，反而让她有种心安的感觉。 这是为什么，苏皙一时没明白。 凌起实在是称得上英俊到优越的地步，肩宽背阔，剑眉星目，鼻梁高挺，下颌线十分流畅，从脸型到五官完全无可挑剔。 “又见面了。”凌起笑了笑，然后伸手轻轻拍了拍她小臂，只是礼貌地微微触碰，“今天也加油。” 说完，又和苏皙的队友们客气地点了点头。 苏皙忙说：“好的。” 凌起这才和他身边的男人一同抬步离开了。 元婕的手忽然抓在苏皙的胳膊上，用力之大差点把苏皙掐晕过去，苏皙抽回自己胳膊，扭头问她：“你怎么了？” 元婕捂住心口：“太帅了这也。” 苏皙：“……”那么掐她干嘛。 元婕又跳上前攀住苏皙胳膊，夹着嗓子说：“不过凌起笑得好温柔啊，他平时不太笑捏。” 苏皙：“……” 鉴于对元婕性格的了解，苏皙不打算多说，决定采取冷处理，因而并不搭腔理睬。 元婕见现在逗不了苏皙了，开她玩笑她也不脸红，一副不动如山的样子，自己也觉得没趣，便也不再缠着苏皙。 只有席雪若有所思地看了苏皙很久。 ————— “那个就是苏皙？”凌起身边的男人又回头看了眼走远的女孩儿们，“和网络上照片不太像。” 凌起很轻的“嗯”一声，没有搭腔。 身旁的人浑然不觉，又说：“真人比照片还好看些，确实漂亮，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这人是凌起早年的经纪人黄江，其实现在也是，只不过凌起有工作室之后，基本是他自己做决定了，这位经纪人依靠凌起发家，现在已经开始做投资和制片了，今天也是被晚会邀请来的。 因而两人对对方的态度其实都算不错，凌起感激黄江，黄江也尊重凌起。 凌起想了想：“很早就认识。” 黄江：“……？”什么意思？他顿了顿，说：“我是在认真问。” “我认真回答的。”凌起斜乜他一眼。 “啊？”黄江一怔，刚才这俩人打招呼的样子明显客气得要命，所谓“很早就认识”不会是单方面的吧，感觉自己需要重新审视一下这个平时拽得二五八万，实际上自闭孤僻的影帝朋友了。 凌起懒得再搭理他。 黄江这下算是确认了，反应了好半天才震惊地说：“难怪之前上热搜的时候，问你要不要处理，你说不用管，感情是真认识啊。” 那拉cp的网友什么神人，共事的工作人员都不知道，网友居然能在茫茫人海给他俩拉到一起去。 凌起又回头看一眼已经消失在拐角处的活蹦乱跳的背影。 他想，苏皙和朋友在一起的时候，应该真的是很快乐和活跃的，像小动物回到了可以心安的窝里。 黄江拍拍凌起的肩膀，神色莫测道：“你在看什么？” “没什么。” “你俩……”黄江正色道，“不会真有事吧。不行啊，这我可要说了，你别闷声不响的，你必须先跟我们通个气，我们也好提前做个方案。” 凌起加快了些步子离他远点，淡淡地说：“还没。” 黄江愣在原地，“还没”和“没”可是意义完全不同的两个答案。 赶紧又追上前去，勾住凌起肩膀，压低声音说：“根据我对你的了解，你不是闹着玩儿的类型。所以我跟你说慎重，你俩在网上那cp，纯粹就是乐子人看热闹，她们之所以喜欢，就是因为你们根本不认识！但对于一些需要热度的平台来讲，如果叫他们知道你们真的认识，对你来说虽然无害，但也没有任何好处，对她可不一样，平白带去一堆热度。你没怎么谈过恋爱，哥是过来人，主要是提醒你一定看清人，别被利用了。” 凌起把黄江的手从肩膀上掀下去，“难怪工作室的员工都说你老奸巨猾，以后我都会更小心，更审慎听取他们对你的意见和不满。” “诶！你……”黄江不忿道。他明明就是为凌起考虑啊，说的中肯之言，凌起这就听不进去了？！ 那个苏皙他得好好调查一下。 “噢，对了。”黄江突然想起点什么，一拍脑门儿，“今天你妈又给我打电话了。” 凌起闻声皱眉，扭头看黄江，“什么事。” “就说想你回家去，她……和你爸都想你。” 凌起眼神瞬间都变冷硬了，“你可以拉黑她的号码，或者你喜欢接也可以，但是没必要转告我。” “可是她是……” “没有可是。”凌起的语 第25章 她就知道！ 这天的录播晚会实际上是个年末颁奖典礼，电影、电视、歌手、爱豆各行各业如今颇有些交织在一起，因此今晚聚集的艺人格外的多。 十二月的天温度冻的吓人，男艺人们穿着西服都有些冷，更别提穿着各种礼服裙或表演服的女艺人们了。 知名一些的，身上穿着羽绒服或棉服，上台之前脱掉就好。 不够知名的，随时需要把握偶然拍摄过来的镜头的，如Caramella，按照团队的安排，每个人肩上只搭了一条薄薄的披肩，后背的暖宝宝发热贴，成了所有的热量供给。 实际上Caramella较之前火了一些，节目安排比较靠后，座位安排却比较靠前。 这就导致苏皙等人，要候场很久，且被切镜头几率很大，钟姐嘱咐她们：“冷是冷不死的，但是镜头切到五个穿着棉袄的你们，观众可能会被丑死。” 这话有点极端，但大家知道她的意思。 席雪挤在苏皙身边，两个人专心看向台上。 凌起正在唱歌，他上一部电影的主题曲。 没想到他的嗓子真不错，很低，微微沙哑，唱缓慢低沉的乐曲便有种娓娓道来的感觉。 待他唱完一首，升降台缓缓落下，观众席爆发出山呼一般的尖叫声。 “确实是很帅，气场很强。”席雪摁了摁耳朵，说，“可以理解。” 苏皙也点点头。 席雪又说：“和这种人谈恋爱，也得强心脏。” 苏皙扭头看她，“为什么？他粉丝太多的原因吗。” “当然了。不过也还好，他马上二十八了，年纪不小，又是演员，实绩满身都是，粉丝也知道凌起不靠她们过活，问题不大。” 苏皙想了想，好像确实是有这么种说法。 演员和她们爱豆果真还是不一样，她们谈恋爱是要杀头的。 但是苏皙扭头看席雪，“为什么我们要讨论这个？” 席雪：“……” 席雪心想：原来你跟我说你迟钝，我以为是谦虚，原来是真的有够钝。 “没事，随口说说。”席雪笑一下，又抱住自己两条胳膊搓搓，“好冷，快了，快到我们了。” 正说着，一个戴着口罩，脖子上挂着工作人员工牌的年轻男生，抱着五条看起来小巧精致但蛮厚实的毯子，猫着腰小跑了过来。 他按顺序将毛毯递给：元婕、许芮希、程菱、席雪，最后是苏皙。 苏皙惊讶地看着来人，她从对方直愣愣的短发茬和露出眼睛辨别出来——是小方。 “谢谢。”苏皙道。 小方冲她眨眨眼，又猫着腰快步跑走了。 这小毯子简直有如雪中送炭，几人赶紧抖开搭在腿上。 元婕道：“活过来了活过来了，有这毯子，主办方的工作人员怎么不早点拿出来啊，我魂都快冻飞了。” 许芮希扭头前后看了看其他座位，发现有的女艺人仍然没有，有的虽然腿上搭着，却和她们五个人款式花纹不同，觉得有点奇怪，但也没多想。 席雪却忽然凑近苏皙耳边，问她：“你认识刚刚那人？” 苏皙诚实地小幅度点点头。 “是谁？” 苏皙有点为难，但还是压低声音凑到席雪耳边说：“姓方，凌起的助理。” 席雪：“噢。” ……她就知道！ ————— Caramella表演完之后已经是十一点过，除了还没表演的艺人，嘉宾席已经走得只剩三三两两了。 钟姐说：“太冷了，我们也走吧，就不回去看了。” 众人便直接回了后台换常服。苏皙和元婕最先换好，收拾好个人物品，苏皙就被元婕拖着先去上卫生间了。 谁知道待其他几人都收拾齐整，她俩却还没回来，后台也冷，因而钟姐说：“都先走吧，我还有点事情要回公司处理，我带笑笑打车走。司机在地下车库等你们，你们先下去暖和暖和，等苏皙她们来了一起直接回宿舍就行。” 大家对这安排没有异议，给还在卫生间门口等元婕的苏皙打了个电话，便分成两头撤了。 等苏皙和元婕从负二层电梯间出来，却发现外头不远处，蹲守着零星的一群粉丝，这一类蹲在地下车场出口的自然就是私生粉了。 虽然不一定都是她们的，但其中有一个一定是——那个很高很瘦，戴着黑框眼镜的男生—— 他的目光也已经敏锐地锁定了这头。 元婕当即下意识挡在了苏皙身前，虽然她矮了一大截，并不能完全挡住。 第二次签售结束后，元婕就知道了当时那个她以为是苏皙“真爱粉”的人是谁。钟姐已经在两次活动名单中排查出了那个人的资料，问其他成员是否有被他骚扰过，大家都说没有。 元婕记得此人才二十岁，比团员们都小，知名985大学在读的学生，家里应该颇为有钱，他才能天南海北地追。 但是脑子好像有问题，为什么要对苏皙说那些变态的话…… “怎么办啊，皙皙？”元婕虽然挡在前面，但是脑子还是僵住了。 “没关系，直接往车那边去吧，他应该不敢怎么样。”苏皙说。 “不行不行。”元婕连忙伸手拦她，“车具体在哪儿还不知道呢，他平时不敢怎么样是因为我们人多，又有工作人员和活动保镖，今天只有你和我。” “那不然叫笑笑来接我们吧。”苏皙说，“我打电话。” 元婕想了想，说：“好，先退进去吧。” 两人便又退回了电梯房。 外头传来一阵轻轻的议论声响，但并没有什么大动静，苏皙稍稍放下心来。 拨通了笑笑号码，才得知她和钟姐先走了，笑笑让她就在原地不动，马上叫司机下车过去接她们，只是负二层有三处电梯口，司机找过来要些时间。 苏皙说不急。虽然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在打鼓。 负二层寒气又重，两个人相对无言的在原地踱步打转。 下一秒，“叮”的一声，背后的电梯门忽然开了。 两个女生因为精神力高度集中而吓得浑身一抖。 按着心口转回头——电梯里只有一个人，对方提着大包小包 第26章 如果你相信我 “你们怎么在这里？”小方问。 苏皙忙向元婕介绍，“这位是凌起老师的助理，小方哥。” 元婕脑子有点乱糟糟的，凌起的助理给她们送毯子干嘛？但也赶紧跟着苏皙喊：“小方哥，你好。” 苏皙这才回答他方才的问题，“遇到了一个我的私生粉，我们的工作人员不在这边，还在等。” 小方把口罩戴好，走上前几步，探头看了看外面，一群小女生外加一个男的。事实显而易见了，苏皙害怕的是那个男粉丝。 如果是女粉丝的话，小方觉得自己也不必管闲事，反正苏皙的工作人员要来了。 但是男粉丝……圈内不乏发生过男粉丝冲上台把女艺人扑倒在地上的情况，还有勒住脖子强吻的，那些可还是有保镖的公开活动。 小方想了想，擅自作了个决定，他问苏皙：“你们是回宿舍对吧？” 苏皙点点头，“嗯。” “让你们工作人员别过来了，叫他们先走，说不定还有跟他们车的，分头走也安全。”小方不愧是老助理了，似乎很有经验，“我们送你们回去，我带你们走另一个出口。” 这个“我们”不言而喻。 苏皙还在思考可行性，这是否会打扰到凌起。谁知元婕更加果断，她点头说：“好，麻烦你了。” “好，那辛苦了。”苏皙便也不再犹豫。 “没事，跟我来。”小方道。 苏皙便立刻跟司机师傅打了个电话，叫他不必过来，又请他转告席雪，自己和元婕可以安全回去，稍后宿舍见。 挂断电话，便跟着小方重新坐电梯回到了负一层，绕了一段路，居然走到了一个逃生通道步行梯，从这处重新下到负二层，是一个完全没人蹲守的新出口。 “你们在这儿等我两分钟，很快开车过来。” 苏皙和元婕忙点点头。 “这就是大明星的助理吗，有魄力。”元婕赞叹，“让笑笑学学。” 苏皙笑了笑，没有应声，只是叫元婕把帽子口罩都戴好。 两分钟后，一辆深黑色保姆车果然不动声色开了过来，后门已经自动打开，苏皙和元婕立刻上了车。 元婕钻到后排去坐着，中间这排便是苏皙和凌起。 凌起大约已经听小方说了前因后果，问苏皙：“没事吧？” 苏皙见到凌起莫名觉得放松了很多，因而摇摇头，说：“没事。” 她靠在椅背上，整个人软绵绵的，像是卸了力气。凌起想，的确是一只小动物，因为信任自己，所以可以毫无防备。 “这个人和上次那个是同一个人吗？”凌起又问。 “上次？”苏皙疑惑。 凌起又开口：“在热搜看到过，男粉丝想要和你握手，你拒绝了。” 苏皙想起来了，微微坐起了身。 凌起说的就是在G市的第一次签售会，自己被拍了下来，断章取义，说她不敬业，区别对待男女粉丝，被骂上了热搜，当时凌起和丁妙妙等人都来问过没事吧。 没想到凌起还记得。 苏皙点了点头，“是他。” “怎么一回事？”凌起轻声追问。 苏皙有点不知道怎么开口，组织了一下语言说：“事情是这样的，这个粉丝我有印象，追了小半年了，在G市那次机场，我收了很多信，其中有一封是……威胁信吧。你知道的，粉丝们写信通常很认真，字体很整洁，只有那封信比较潦草，写的时候大约很急躁。第二天的签售活动，我们有一个问答卡互动环节，那张卡片上的字迹潦草得和那封信几乎一摸一样，他还要第二次同我握手，我当时吓住了，就没有回应。” “做得对。”凌起拍了拍她的小臂，像是安抚，“你们团队没有处理吗？” “没什么实质性的证据。”苏皙摇头，又继续道，“然后，上次我在剧组请假回团里活动那次，也遇到了他，最后就是今天。” “这人有点太过分了。”小方坐在最前排，生气道，“女粉丝也就最多侵扰一下私生活，这种人感觉已经威胁到安全了，居然还拿他没办法。” “哇！你们是不知道他给皙皙那封信写了些什么！”元婕年纪小，又一向嘴快，最看不惯她不喜欢的事情，这会儿正火冒三丈，见有人问怎么回事，嘴巴就痒痒。 凌起这才扭头看向后面，将目光投向元婕，好像才发现上车的是两个人。 元婕被他一看，忙露出点规矩的表情，声音都减弱了一些：“凌老师您好，久仰大名，我叫元婕，皙皙的队友。” “你好。”凌起点点头，又问，“写了什么？” 这下元婕反而怂了，看向苏皙：“能说吗？” 苏皙心里也有些难受，她其实不明白为什么会是自己，自己做错了什么会被这样骚扰。 她也很疑惑，因而自己开口说：“那个信里写，想让我怀孕，想让我流产，想让我……” “好了。”凌起立刻出声打断，他按住苏皙不自觉有些微微发颤的指尖，“不说了，可以不说了。” 苏皙下意识捏紧了拳头，眼睫微颤，浅棕色的瞳仁望向凌起。 人就是这样的，再大的事情，没人安慰你，你可以很坚强。 可是当有人好像懂你的委屈，向你伸出一只手时，你的眼泪也忽然活过来了。 苏皙努力眨了眨眼，把那点泪意憋了回去，轻轻说：“嗯，没事的。” 小方听了这段话，有些震惊的回头看向苏皙。 却发现凌起握着手机的那只手，有些焦躁地摩挲个不停，不知道是有多生气，手背的青筋血管都微微凸起。 元婕没发现前座的动静，她实在气不过，继续说道：“最近在皙皙的ins底下，也有个账号一直骚扰她，大概就是那个人，只是不敢在微博，怕我们实名锁定，就能告他了。他在ins有一堆id叫做forgivemeplz，然后123456，不停不停地发各种评论。还会评论我们的，他居然留电话号让我们转告皙皙，说不联系也没关系，会来现场看她的，实在是太可怕太可怕了。” 小方道：“你们有他 第27章 所以认识了吗？ 与此同时，匿名论坛飘起来一个帖子。 主题帖：【有人能来看看Caramella这个饭拍吗，这个工作人员是不是方哥】 主楼：在卡拉美拉团粉那里刷到的，拍她们几个冻得发抖。但是我看到视频里这个给他们发毯子的工作人员好像凌起的助理方正啊，那个发型、还有那个李宁云游系列的丑鞋，真的很像方哥啊。 1L：楼主把脑袋往右边折九十度，拍拍左耳朵呢，看看有没有水倒出来 3L：？？？ 6L：属于是现在cp粉发癔症到这程度了 10L：……救命！！本cp粉才没磕这种东西啊，我们有一堆人美心善的厨子，有吃不完的粮，好多文好多视频好多图，谁要磕这种胡编乱造牙崩掉的啊。 15L：楼主是串子吧 21L：楼主再串，明天你蒸煮资源全被人抢走，我们皙起古怪不吃人造糖哈 24L：不是吧楼主，我们乐子人爱嗑皙起古怪，但不是你这个磕法嘛！ 28L：越离谱其实越可疑（纯路人），谁鉴定一下楼主说的是不是啊 31L：是不是今天我们皙起古怪出席同一个活动，有人破防了？报意思啊，以后只会出席越来越多的相同活动的 33L：所以认识了吗？ 35L：呃，还没…… 36L：楼主你亖了 42L：i皙起古怪集合，来看妹宝倾听凌哥唱歌[链接] 听得好认真啊，还跟着节奏晃脑袋，好乖好乖 官方还给切了个正脸镜头，妹宝没发现[图片] 44L：别的不说，这俩人只看脸是真配 46L：都说天造地设了！ 47L：[图片]这是今天凌起路透拍到的照片，左边是方正 [图片]这是视频截图里面的工作人员 鞋子确实是一样的，但发型不太像，可能是视频太模糊了，这人又弓着腰 50L：还真有人闲的没事去对比 54L：楼主土鳖知道这云游系列的丑鞋多少人有吗？ 59L：回54L我知道，我们学校男生宿舍门口站十分钟就能过去十双 65L：……纯纯的有病，到底谁把这种帖子顶这么高的，好晦气 72L：点进来吓得我满头大汗 80L：既然标题带了Caramella，就来欣赏我们卡团的最新舞台《朝花》吧。[链接] 89L：[图片][图片][图片][图片] 楼主睁大狗眼看看，凌起下班图，下负二从电梯出来的时候拍的 本来不准备发的，但是麻烦看清楚，只有凌起、黄江还有然然，黄江带然然走了，凌起自己上了保姆车，车里只有司机，方正说不定就只送了凌起上班，根本没在现场后来 你再编一个试试 91L：好家伙，楼上的私生粉姐姐脾气也是大，为了个编料的帖子，你这属于自爆啊 94L：89L私生粉和楼主一起去亖好了 98L：这帖子翻得不知道快不快，我是今天后台的工作人员，凌起和苏皙真的认识，还打招呼了 103L：编料的话谁不会说，我是今天的主持人，凌起和苏皙真的不认识 109L：爱信不信吧，自由心证，你们会知道的 116L：就不信 124L：感觉现在有人故意编料，搅浑水，这也是打压cp的一种方式吧 133L：i皙起古怪们别被骗了 135L：守护！ 138L：守护！ …… ————— 第二天，苏皙把前一晚和元婕遇到那个男生的事情跟钟姐说了，也交代了她们蹭了凌起的车回来的。 钟姐听前半段的表情是“大吃一惊”，听后半段的表情是“我就知道”。 “好，没事，告诉我一声了就行。”钟姐在苏皙脸上仔细看了两圈，又拍拍肩膀，“不过还是要小心一点啊，最近关注你们的人越来越多的，当心有跟拍。” 苏皙已经懒得辩驳了，又说：“凌起说想要我们查的那个私生粉的信息。” 钟姐凝眉考虑了几秒，“知道了，可以。” 笑笑坐在旁边发问：“他要来干什么？” 钟姐想了想，说：“应该是他那边有手段能查到更多的信息，随他去吧，反正犯法的事不是我们干的。” 笑笑：“……” 苏皙稍晚些时候，就把信息转发给了凌起。 敲敲打打，删删减减，还是发出去一句话：谢谢[可怜]，但如果很麻烦的话其实也不用太费心！ 凌起大约比较忙，隔了几个小时才回复。 凌起：收到，放心。平时活动还是要把工作人员带在身边。 苏皙此时正在练习室里拉腿，手机扔在地板上，听到“嗡嗡”两声震动，立刻拿起来看看，果然是凌起。 因而也当即敲字：嗯嗯，好的。 隔了半分钟，又补了个她用花生照片做的表情包。 她其实想问问凌起会怎么处理，但又觉得有时候这样，反而给别人带来一些压力，没必要。 凌起能帮忙再好不过，不能也没关系，这本来就是春藤娱乐自己应该处理的事情，也是她作为艺人必然会面对的，只是这个人相对棘手了一点而已。 苏皙整理清楚了思路，呼出一口气，将手机熄掉，又狠狠拉腿去了。 席雪和元婕在苏皙背后把她这套动静看了个全。 元婕一向大嘴巴，那天晚上的事情，苏皙只对钟姐讲了，但元婕从出电梯遇到粉丝开始，到回到小区门口，一整段，添油加醋绘声绘色已经对队友们分别讲了三遍。 每讲一遍，就会多出一些新的细节。 真假难辨。 但可以确定的是，凌起和苏皙关系就是不一般啊。 “但她好像不懂。”元婕说。 “合理的。”席雪点点头，“她没谈过恋爱，小时候就只会读书和练舞，现在也是一心都在唱歌跳舞上，连演戏都没什么兴趣。” “世界上还真有这种人。” “现在算是见到了。” …… 苏皙听见背后一直有人说话，又扭头去看。却发现元婕和席雪只是盘腿坐在地上，各自在看自己的手机。 可能听错了吧，苏皙重新转 第28章 一见钟情 练完一天舞，姐妹几个又聚在一起吃草。 五个人并排靠在练习室后墙的镜面处，一人手里端一份绿油油的健康餐。 面前摆的是元婕的平板电脑，她受不了安静，干什么都得有声响，因此吃饭的时候喜欢刷点C站自动连播的小视频。 大多是一些一分多钟的电视剧片段，其他女团或者Caramella自己的舞台片段。 因为这些都是根据她平时搜索的大数据进行推荐的。 因此——偶尔刷出一个凌起和苏皙的剪辑，大家也是毫不意外的。 五个人总是神色各异的看完，至于苏皙心里有多苦，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姐妹几个反正看得蛮开心。 元婕今天又刷到凌起了，是他最近的一个快问快答采访，里头问到了理想型。 凌起虽然不大喜欢这类和作品不相关的采访，但毕竟是他本职工作的一部分，他回答的时候也是尽可能配合—— 主持人：我们都知道你出道以来到目前为止，几乎没有绯闻也没有任何公开交往的对象，所以还蛮好奇你的感情观的。你相信一见钟情还是日久生情呢？ 凌起几乎没有犹豫：一见钟情。 主持人：这和你的感情经历有什么关系吗？ 凌起举了“X”的牌子，表示拒绝回答。 主持人：那你用掉一次咯，没有别的机会了，剩下都要回答了。我的下一个问题是：选一见钟情表示你是一个比较看脸的人对吗？ 凌起：每个人的审美有差异，但如果有人在这里回答过你他完全不看脸，一定是骗你。 主持人：……哈哈哈有道理，那么你心里有什么具体性的代表人物吗？ 凌起很认真地想了想：没有。 不知道他这份认真是不是演的，但总之感觉他尽力了，主持人也表示体谅。 因而主动递话：喜欢内向一点的还是外向一点的？ 凌起：安静一点的吧。 主持人：多说点别的性格呢？ 凌起知道是在套话，但他无所谓，因而说：可爱，善良，但有自己的个性。 主持人：……好模糊哦，感觉和大家平时说的标答差不多呢。 凌起挑眉看看他，不置可否。 主持人：那么喜欢高个子还是娇小一点呢？ 凌起：高一点吧，也不用太高。 主持人：头发呢？喜欢长发还是短发？ 凌起：头发不是随时会变吗，那长发吧……卷发最好。 主持人：噢？高个子，长卷发，那应该是喜欢御姐一点的这种类型啊？ 凌起：喜欢可爱的，乖的。 主持人：不矛盾吗？ 凌起非常确定：不矛盾。 主持人愣了半晌，只好又问：那么在你合作过的众多女演员当中，比如我举个例子啊霍歆、万敏宜、姜凝……等等，有哪一个是贴近你的理想型的吗？ 这纯纯是想制造爆点了，即使明知凌起的答案一定是否定，但只要当面问出，就起码有他的面部表情可以剪来当宣传片。 谁知道凌起完全面色无波：你说到的都不是。 主持人敏锐道：那我没说到的呢？ 凌起：一共十个问题，你已经问完了。 主持人：…… 这个视频到这里就播完了，已经自动过跳向下一个，是人类幼崽摔跤集锦，背景音配了很多哈哈大笑，但整个训练室安静地掉根针都听得见。 席雪和许芮希对视一眼，这玩意儿确定不是在报苏皙身份证吗？ 好想让元婕暂停看看评论啊，难道除了她们这种和苏皙朝夕相处的人，没人发现她就完全符合那几条吗？ 视线又转向苏皙。 ……难怪她没有任何反应。 这姑娘自己戴着耳机，嘴里咀嚼着苦苣，举着餐勺比比画画，正在扒隔壁女团的新舞。 ————— 12月30日。 每年苏皙最忙的一天，本来就要录制各种节目或晚会，还碰上她的生日，她一般都不会专门过。 比如今天，运气很好的是，她们需要录制的晚会已经全都完成，明晚要参加的直播晚会的体育场就在本市，不用到处奔波。 她今晚就在宿舍给粉丝进行一个短暂的大约半小时的直播就好。直播内容也不复杂，笑笑会作为主持，在屏幕外cue流程，苏皙只需要回答，然后和弹幕聊聊天、回答回答提问、吃一只蛋糕。 苏皙读弹幕：“队友们？她们还在排舞，很辛苦，快要回来了吧，我们午餐庆祝过了，吃了肉。” “丸子头的教程？好呀，这两天忙过了就给大家录。” “live图吗？最近没怎么拍照，拍了会发的。” “这一年的总结？”苏皙读到这个问题的时候，沉默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说，“这一年过得很惊喜……有一些意外的收获，觉得自己很幸运，会很好的珍惜的，谢谢所有人。” “没有出去玩儿，最近太忙了，之后会放一周假，那时候再玩儿吧，或者吃点好吃的，大家有什么推荐吗？” 弹幕于是猛猛刷了一堆玩儿的地方和吃的地方。出现最高的频率还是迪士尼，原因很明显，想看苏皙拍照营业。她选了几个读出来，说会好好考虑的。 后面粉丝又提出想听她唱歌，苏皙选了一两首有版权的，完整唱了，二十多分钟也就过去了。 到了最后吃蛋糕环节却发生了一个小插曲，因为她们这些天控糖都很严格，她一个人直播于是笑笑定的是一个比较小的蛋糕，很好的动物奶油。 然而可惜的是，苏皙不想吃太冷的，就一直放在桌上，等她从盒子里取出时已经塌陷的面目模糊了。 弹幕一直说好可惜，还有骂春藤娱乐的，说买个蛋糕这么点事都做不好。 苏皙无奈解释：“我的问题，我以为天气冷放外面没关系，忘记自己开暖气了。” 一面说着，她还是多吃了几口，说：“很好吃，椰子味就是最好吃的。” 最后又抽了几个粉丝送签名照，一场直播就算结束了。 笑笑开始收拾东西，苏皙伸了个懒腰“咚”地一声，躺倒在地。 “累了吧，去卸个妆早点休息得了。”笑笑劝她。 苏皙点 第29章 你是不是心情不太好？ 苏皙在笑笑从惊恐到了然到果然如此的目光之下，戴上帽子和口罩，回房间提上一包东西出门了。 下楼才发现外面下起了很小很小的细雪，落到指尖即刻就会融化。苏皙拢了拢厚围巾，继续往外去。 刚走到路灯下面，一辆车已经停在那里，但苏皙只见过凌起的保姆车，不太确定是不是凌起。正在犹豫，副驾驶的门已经开了，苏皙连忙小跑钻了进去。 她原本以为上车至少会看到小方，甚至说万敏宜，毕竟《Pietà》剧组还没有杀青。但是车上竟然只有凌起一个人。 “怎么只有你啊。”苏皙嘀咕。她当然不是不满意，而是有点惊讶，她还是第一次和凌起独处，因而一上车，动作都有些僵硬。 凌起忍笑：“你还想见谁，我帮你约。” 说着，扭头看她，苏皙穿得好厚，把自己裹得像只北极熊。头上戴的毛绒帽子还有两只耳朵，凌起忍不住伸手拂了拂上面一颗将化的雪花。 苏皙现在似乎已经很习惯了，不尴尬也不躲开，只是对着自己的手哈了口气，又相互搓一搓，“好久不见。” 凌起把空调升高了两度，说：“很久吗，不是才一周吗。” 苏皙被他揶揄一下，小声说：“我客气一下而已。” 凌起轻笑一声，不再说话。 苏皙把手上那一小包东西放到车后座，“我给花生买了一些小玩具，正好有机会给你，不知道它会喜欢吗。” “怎么还给它送礼物。” “你说的嘛，它很喜欢我。”苏皙很随意地笑一下，又贴靠在窗玻璃上看了看外面，路线不太熟悉，因而问：“不是我请你吃饭吗，你还没问我去哪里？” “噢，对。”凌起笑起来，“你要请我去哪里吃饭？” 苏皙想了想，“算了，你选吧。我只是想知道我们去哪儿。” “太晚了，你们明天不是还要演出吗，喝点粥吧。” “可是你只喝粥可以吗？” “可以的。”凌起勾了勾唇。 苏皙微微拧眉，仔细盯着凌起侧脸看了半晌，整个空间都是密闭而安静的，苏皙的视线显得尤为直接。 凌起第一次率先受不了，扭头问她：“这次又在看什么？” 苏皙想了想，干脆直说：“你是不是心情不太好？” 凌起一怔，握着方向盘的手都紧了紧，良久，才问：“为什么这么说？” “就是感觉。”苏皙想，凌起平时虽然面色也冷冷酷酷的，但是总是会面带笑意。今天很显然他不怎么开心，笑容都是硬挤出来的。 “确实不太好。”凌起坦白道。 他很想找人说说话，打给苏皙的时候他都没有细想，反应过来自己可能有点唐突的时候，苏皙已经答应了。 苏皙眨眨眼，“怎么了？拍戏不顺利吗？” “不是。”车转过一个拐角，“别的事情。” 苏皙想，要问吗？会不会显得很多嘴？ 她有种恍惚的感觉。为什么她此刻会在这里，她和凌起是可以单独庆祝的生日的关系吗？ 他们是朋友吗？一定是。朋友会揉脑袋和抓手吗？也不一定不会，也许只是她没有异性朋友所以不知道而已，大惊小怪做什么。 那么既然是朋友，自己当然可以关心凌起咯。 苏皙做了好久的心理建设，久到凌起几乎以为她睡着了，才听见旁边副驾驶的冒出一个很虚弱的声音：“那你能和我说说吗？为什么不开心？” 凌起心里忽然觉得很有意思，他扭头看一眼苏皙。苏皙的眼神不再是以前的那种害怕和退缩，但仍然有一种小心翼翼——她担心的是冒犯到他。 “但今天是你的生日。”凌起笑了笑，“吃过蛋糕，我再告诉你吧。” 苏皙不知道他是认真的还是客气，因而点点头，说：“好。” 凌起便又转换话题，“今天和朋友们庆祝了吗？” “没有。”苏皙语气很平淡，也没什么遗憾的感觉，“大家都好忙的，我训练到八点才离开，她们估计也刚下班。” “可是你在直播里说，你们吃午饭了。” “你看直播了？”苏皙很惊讶，又笑一笑，“善意的谎言嘛，如果说没庆祝，粉丝会担心也会生气，没有这个必要。但明天要上镜，大家都不愿意吃什么的。” 凌起生活里也认识一两个做男团女团的成员，但因为仅限于认识，并未深入了解，实在难以想象一个人365天包括生日这天的生活都是如此。 “会无趣吗？”凌起问。 苏皙摇摇头，“每天都挺有意思的，虽然有时候辛苦。你演戏一定会从中得到乐趣吧？我跳舞的时候也是。” 凌起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苏皙忽然问：“你明天要去哪里表演吗？” 凌起摇头，“没有，明天会在剧组。” 今天本来也该在剧组的，如果不是他母亲哭着闹着一定要给黄江打电话的话。 很快到了地方，其实离宿舍并不远，不过这家店外头看起来略有些破烂。 苏皙下了车，有点好奇地在门口转了两圈，夜里此处漆黑一团，也没什么人烟，苏皙比平常都放松自如许多。凌起想，那么没有直接回剧组，而是把她叫出来，是一个正确决定。 “你是在给我节约钱吗？”苏皙问。 凌起握住她的肩头，不让她再东瞅西看，几乎是半揽着，把她拽了回来，“进去吧，进去就知道了。” 一扇吱嘎叫的门推开，凌起带着苏皙往里走，绕过一道石墙，又上了一处铁艺楼梯，到了第二层，苏皙被里面的装潢和光亮惊呆了，虽然并不是那种富丽堂皇的暴发户式样，但其实非常干净清新，让人有种眼前一亮的感觉。 苏皙很惊喜，“怎么会有这样的地方，他们为什么让门口那样？” 凌起给出了一个很离谱的答案：“老板不希望有太多的客人。” 很快，一位穿着整洁的服务生便带着他二人进了一个小小的包间。最多能坐下四个人的样子，眼下只有他俩，姑且算有余裕，但空间氛围跟方才在车里没有两样。 凌起将菜单递给 第30章 我会的 “嗯？”苏皙闻言一愣，“啊，那个，其实我不是怕自己被拍到，我是怕连累到你们。” “连累？”凌起不解。 苏皙想，太多了，别说拍到了，就是那些帖子都有不少攻讦。糊花，蹭热度，抱大腿，登月碰瓷……问题是苏皙有时候看完，觉得人家还真一句没说错，只要没说她业务能力差，其他就全都是对她的客观评价，苏皙虽然有些在意，但一点也不生气，她还没有资格。 但这些话有必要告诉凌起吗。 苏皙想了想，把话题往一旁扯，说：“你知道的，我就算和霍歆姐认识，也有不是很好的话，不过这些都很正常，我只是想尽量避免而已。” 苏皙的语气很轻松，大约她不想让氛围变得太低沉。 凌起听出来了，便也不再追问。 清粥和配菜很快上来了，凌起给她盛了一小碗，“吃一点吧，不用吃太多。” 苏皙接过，凑近闻了闻香气，瞬间食指大动，当然最后也就吃了小半碗。 11点56分的时候，服务员再次敲响了门。 苏皙猜到是蛋糕了，但是当服务员捧着一只小小的雪白的奶油兔子蛋糕，完完整整漂漂亮亮进来的时候，苏皙还是感到很开心。 “谢谢你。”苏皙开心得撇撇嘴，人特别幸福的时候是会有一种想哭的感觉的。 苏皙对凌起讲过无数句谢谢，这是最真诚的一句。他看到苏皙从包里掏出手机拍呀拍，拍了六七张。 然后下一秒，毫不留情一刀把兔子劈成两半，推了一半到凌起那头，抿唇道：“手机替我记住了，但是蛋糕不吃就浪费了。” 凌起有些无语的好笑，还是点点头接过。 蛋糕很小，很快便吃完了。凌起看了看腕表时间，准备送苏皙回去，苏皙却坐着纹丝不动。 “怎么了？”凌起问。 苏皙抬眼看他，“你还没有说为什么心情不好。” 凌起一怔，又坐回原处，看向苏皙。 苏皙眼神很澄澈，只是安静地望着他，并不催促。 凌起双手交叠，指腹不自觉摩挲手中的玻璃杯壁，良久，才动了动嘴唇，一种没来由的倾诉欲，使得他终于开口说：“今天我回了趟家……” 苏皙轻轻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在听。 “我妈……”凌起眼眸低垂，“我父母只有我一个孩子，小时候他们做生意，把我放在爷爷奶奶家，那反而是我最快乐的日子。后来公司发展的不错，他们回到S市，也把我接回身边。说实话，我是期待过的，但是我发现和我想象的不一样……” “经营一家公司绝对不会那么顺利，我爸在工作上所有的不顺心全都发泄在我妈和我的身上，拳打脚踢，用凳子砸……” 苏皙惊讶地长大了嘴，但又尽量掩饰住自己的表情。 “我当然想要保护她，我爸就连我一起打，但那时候我觉得没关系，到某天我有还手之力了，就一定会还给他，再带我妈离开。” “可是你知道吗，每次我妈都一边给我擦药，一边让我原谅我爸，别生他的气，很可笑。” “十八岁那年，公司找到了我，我根本还看不明白合同，但毫不犹豫就答应了。没想到第二个月他们真的让我去拍了电影，虽然是配角，但我拿到了钱，他们给我安排了住处，还有未来的工作计划，让我参加影视学院的考试……” 苏皙心中脑中的思绪翻涌不止。 她和所有人一样，都以为凌起拥有一个开挂的人生。 他的父亲是网上可以查到名字的企业家，母亲偶尔有几张流露出来的照片都知性温柔。凌起在十八岁考上影视学院那年，签约了华夏传媒这样的大公司，虽然从配角演起，但毕竟是电影……后来便从此一路高涨而上了。 却没想到…… “拿到通知书的那天，我才觉得这些东西落在地上了，我有底气了，我隔了快一年第一次回家，问我妈想要和我离开吗？我可以照顾她，她说她……”凌起发出一声嘲笑，“说她不能离开我爸。” “我爸当时坐在茶案旁边看我的眼神，现在我都能想起，不屑、轻蔑，像看垃圾一样。” 苏皙心中一痛，立刻伸手握住凌起的指尖，轻轻地捏了捏，学凌起上次安慰她的样子。 她的掌心很柔软，方才一直抱着茶杯，因而还有些滚烫，凌起指腹触碰到她手心的温热，竟然有种留恋的感觉，因而他并没有抽出手。 “所以今天回家……也发生了不愉快吗。”苏皙淡淡地开口，不是疑问句，而是陈述，她在帮助凌起结束这段不大愉快的回忆。 凌起闭了闭眼，隔了两秒，再睁开时已经调整好了表情。 他笑一下，“和你说一说，其实已经不错了，除了黄江，我没有可说的人，他还总是站在我父母那边。” 至少苏皙不会以他已经成年或成熟为由，劝他原谅或是体谅谁，这就足够了。 “我知道的。”苏皙点点头，“有时候有些心事，说出来不一定是要听取别人的意见。” 凌起勾了勾唇角，面上隐隐有笑意。 两个人离得实在太近，凌起忍不住伸手掐住苏皙的脸颊，摇晃了两下，良久，说：“其实你一点都不笨。” 苏皙鼓了鼓腮帮子，从他的手心中解救出自己，轻轻揉了揉，想了想，颇为认可地点点头，“大事上我可都不含糊的，学舞也一直最快。” 说完，便动手去端放在一旁架子上的方才店家上小菜时送的清酒，因为凌起要开车，二人原本都没喝。 此刻，苏皙给自己倒了半杯，又给凌起倒上白水，道：“我们干一个！” 凌起被她突如其来的豪气逗笑，但还是顺从地接过自己的白水，同苏皙轻轻碰一下，几滴酒液溅出。 他听到苏皙说：“那么我的生日愿望就是，你……我们都可以天天开心！” 下一秒，苏皙将小杯清酒一饮而尽，然后冲自己抿唇笑了笑。 “好。”凌起望着她的眼睛，轻轻点头，“我会的。” 第31章 被路人拍了！ 次日下午，Caramella准时到了舞台现场彩排，这次演唱会的导演组和她们合作过多次了，彩排很顺利，走位一遍正式表演一遍就结束了。 五个人回到后台，各自找了个地方窝着睡觉，只等化妆师和造型师晚些时候来叫她们。 但先来的却是经纪人钟姐。 苏皙被钟姐叫醒的时候，看到后者面色如漆。 “我就说叫你小心一点小心一点。”钟姐已经气若游丝，“你不仅不小心，你还跟我说没有那回事，也不跟我提前打声招呼。” 苏皙听得一头雾水。 钟姐把自己手机扔给她看，“被路人拍了！” 苏皙吓得花容失色，连忙摁亮钟姐手机屏幕。 昨晚根本没人呀？从出宿舍到进那家店到回来，几乎就没遇见一个路人，那个服务员似乎也和凌起很相熟，怎么会呢？ 苏皙埋头一看，原本提到嗓子眼儿的心脏，稍稍落下了五厘米—— 热搜上的图片是万敏宜醉酒那天的。还有那么多人在场，而且她当时抱着的是万敏宜。 苏皙拍拍心口。 “你怎么还舒口气了？”钟姐惊讶道，“你原本以为是什么？你还干嘛了？” 苏皙害怕，老老实实交代了昨天晚上出了一趟门。 越讲脑袋垂得越低，最后还要补一句：“但是我可以发誓，什么事情都没有。” “你啊你。”钟姐用两根手指戳她额头，虽然没有很用力，还是戳得苏皙节节后退，直退到沙发上坐下，一屁股把元婕都坐醒了。 钟姐还在说她：“你说什么都没有，我相信你。网友相信吗？果然老天爷不会让人白撞大运，这半年趁着这cp，莫名涨了些关注度和粉丝，这下恐怕都要还回去了。” 苏皙被她训得愣住，一时之间还不知道说什么。 元婕最先反应过来，“皙皙挨骂了啊？” 她说着，去翻自己的手机要看。 钟姐还记得提醒她：“用左手刷，别不小心点上赞了。” 元婕嗯嗯两声，双眼闪着精光打开了微博，果然苏皙的大名正明晃晃挂在热搜上，可是点进去一看，瞬间心想：呃，没什么呀。 蛮模糊的五张照片，应该是一家店的大堂收银台处，站了两拨人，一拨是苏皙他们，一拨是另一群客人，拍摄的角度应该大堂坐的某桌。 元婕点开第一张掰大，苏皙的脸很清晰，她的目光看向自己怀里的人，万敏宜只露出半张脸，后者很明显脚发软，垂着头，靠在苏皙的肩膀上，发尾和苏皙的头发交缠在一起，应该是喝醉了。 元婕又划动向下面两张，动作连起来就是凌起把自己头顶的帽子取了下来，然后盖在了苏皙头上。 嗯，这两张确实有点…… 元婕匆匆都看过一遍之后，又打开评论区——顿时惊得双眼圆睁，忙用手拉拉钟姐衣角，“快快快！”她喃喃道，“皙皙没挨骂呀，这不都在磕吗，但是情况好像不太对劲……” 苏皙和钟姐闻声也都探头，按照热门评论顺序往下看： @防止沉迷：这这这我靠，我第一次觉得苏皙好A啊，她平时一直给我软妹的印象，但是万敏宜这么姐的人倒在她身上……这氛围感我靠……(5011赞) @叮叮铛铛咚咚：不是不是，还是万敏宜A一点啊，姐喝醉了，倒在妹妹小身板儿的怀里……可以看到苏皙被压得有点往后仰啊，嘶哈嘶哈(4891赞) @糯米在搬砖：大姐姐和小女孩儿是这样的！姐姐辛苦上班应酬喝醉，妹妹从家里来接，心疼！(3601赞) @接报恩榴莲：笑晕了，大家睁眼看看这条微博的tag呢#凌起 苏皙# #苏皙生日与凌起见面#，评论里还有人能注意到照片里有凌起吗(3303赞) @酒酱酱酿酿：我晕，这张苏皙好漂亮，漂亮的我脑袋晕，大衣，长卷发，贝雷帽……好港风一美女！(2809赞) @钮祜绿豆芽：是朕！是朕执意要磕万敏宜x苏皙的，i皙起古怪要骂就骂朕吧！(2634赞) @我没什么话要讲：这怎么不是一款年上御姐x年下奶猫呢，姐狗姐猫yyds(2551赞) @账号已注销：我晕！没人科普一下怎么认识的吗？为什么我感觉五张图片就让我磕到了一大堆！(2344赞) @小猴子掰玉米：……只有我在关注凌起给苏皙戴帽子遮脸吗，这完全很熟了才会这样吧，什么情况啊，这对不是拉郎吗？(1162赞) @大吃特吃：或许有人记得上个月时尚典礼，万敏宜在台下用手机拍苏皙吗[狗头](1017赞) @kittykitty：来人啊！有没有剪刀手啊！我今晚就要看到万敏宜和苏皙的视频！(995赞) …… 钟姐元婕苏皙三人粗略地看了一圈，虽然偶有几条粉丝打架的评论，但整个画风基本上已经和谐地被带歪了，热搜已经冉冉升起#万敏宜 苏皙#这个词条。 “这……”钟姐握着手机，坐在休息室沙发上，上上下下打量了两圈苏皙，“你这……你这走得什么运道啊……” 席雪等人也已经醒了，凑在一起也搞明白了前因后果，都有点目瞪口呆的意思。 许芮希总结发言：“也许这就叫老天赏饭吃的cp感吧……皙皙在我们团内不是也挺多cp吗。” 这话说的也确实，之所以苏皙一直是团内top，一则是因为她业务能力第一，二则也是因为Caramella这个团里最火的三个cp都有她…… 钟姐思忖半晌，让苏皙暂时先不管，专心完成今晚的表演。 工作室会出面联系一下凌起和万敏宜那方，统一一下口径，看看怎么回应，或是冷处理，好在这明显是很多人的朋友聚会，影响不大。 目前网友好奇的点都是怎么认识的，热情也都投射在苏皙和万敏宜身上。 交代完这些，钟姐没好气地把五个人的手机全都收走。 “晚上表演完再还给你们！老实呆着吧。” 没人敢吭声。 钟 第32章 质疑cp粉，理解cp粉，成为cp粉 时间退回六小时前。 凌起和万敏宜刚结束一场对手戏，同时接到了上热搜的消息。 实际上起初，那条爆料的微博和万敏宜关系不大，所以她工作室只是转发到了工作群里，向她求证了一下，万敏宜简单说了说前因后果，助理也还记得那天是苏皙杀青，众人讨论了几句也就过了。 万敏宜从手机上抬起头来，见凌起在接电话。这里人不多，就他俩和导演副导演以及助理，因此凌起也没避开，她便趁机竖着耳朵听了两句。 “昨天生日。” “嗯，见面了，但照片不是昨天的，我看你发给我的了。”凌起声音很平静。 “前段时间，敏宜姐也在，方正也在。” “她怕被拍到，我把帽子借给她，有问题吗。” “就是正常朋友见面，为什么还需要回应和声明？” “我不介意啊。” “她经纪人联系你的？好，那你跟她商量吧，我们这边配合。” 凌起挂断电话，面上表情也没什么变化。 万敏宜用剧本敲敲他膝盖，“需要我配合发什么声明吗？” “没事，不用。”凌起轻笑一下。 万敏宜想也是，如今风口浪尖的主人公是凌起和苏皙，她就不去凑那个热闹了。 然而一小时之后，万敏宜的想法彻底变了—— 万敏宜坐在椅子上，她的化妆师和助理蹲在她旁边给她挨个念微博评论，凌起抄着手有些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那些个评论听得万敏宜目瞪口呆面红耳赤的，怎么会重点变成她和苏皙了！！ 万敏宜出道多年，火爆的电视剧和电影也演了不少，或多或少有过一些cp，可那都是她跟对应作品的男主角呀，怎么会因为偷拍的照片，情况就演变成了眼下这样。 晚上七点，苏皙、凌起、万敏宜的工作室统一发了声明，称时间并非昨日，而是前段时间，三个人私下原本就是好朋友，那天深夜大家有空吃了个饭，然后各自就散了。希望大家多多关注作品，不要太过在意艺人的私生活。 以往这种事情，评论绝对是骂战一片，或者各自独美。 但这天晚上三家工作室的画风都各不相同。 Caramella工作室底下全是：妹宝出息了，怎么背着粉丝们出去找姐姐了！ 万敏宜工作室底下是：姐姐好美，姐姐妹妹贴贴。 至于凌起工作室下面全是问号：真认识？什么时候认识的？哪里认识的？三分钟之内我要知道当初那个剪刀手的个人信息，速速都去许愿！ 因为乐子路人和cp粉以及看热闹的实在太多，粉丝的控评根本不见踪影。 ————— 这样热闹的日子论坛当然不会放过，最早最早的那个cp帖再次被顶了上来。 某瓣娱乐小组：【C站上凌起和苏皙的拉瓜拉花视频火了，姐妹们看过了吗？】 …… 1374L：……有人看微博了吗…… 1376L：看了…… 1385L：咋了？认识了？ 1386L：不仅认识了，还在苏皙生日见面了，被拍了……本帖小记者发来报道…… 1390L：啊？？真的假的？？别造谣啊！！ 1395L：指路微博@大吃特吃顶呱呱 文字内容：#凌起 苏皙# 惊爆！！凌起苏皙深夜会面！！共进宵夜！！[吃惊] [图片][图片][图片][图片][图片] 1401L：我靠 1408L：我天 1412L：居然是真的，不是P的图吧？好像不是，我晕，我又鲤鱼打挺坐起来！这不是拉的cp吗，居然真的认识，熟到能吃饭？凌起和别人吃饭被拍过吗？ 1416L：好像和万敏宜被拍过，这图上也有万敏宜诶 1425L：呼呼，那这是哪家糖还说不一定嘞，凌起虽然澄清过和万敏宜，但怎么每次都在一块儿啊 1435L：黑子又混进楼里来了？ 1446L：[图片]凌起给苏皙戴帽子诶，他自己的帽子，看这个图片感觉是想帮苏皙遮脸，晕倒，为什么不是视频啊，不然我可以嗑昏 1458L：已磕晕（磕的是万敏宜x苏皙（抱歉，我马上自觉滚出i皙起古怪专楼 1471L：该说不该说，真的好配，我从来没觉得凌起和谁站在一起这么配过 1473L：是的，完全赞同，感觉这两个人周围在发光 1500L：不是不是，谁介绍一下啊，怎么认识的？ 1516L：不知道，家人们谁懂啊，昨晚还在超话磕硬的，下午一觉醒来cp已经相爱成这样了 1533L：救命，那是不是可以dream一个合作啊，之前以为不认识来的 1539L：对啊对啊，可不可以拍拍mv或者综艺什么的啊 1555L：在做什么梦？影帝给你拍mv 1569L：我有个大胆的想法……不知道楼里姐妹们，有没有人在匿名区看过一个帖子，标题我忘了，但我记得里面有人说自己看到有帖子爆料说苏皙客串了凌起和万敏宜的剧组，但很快删帖了 1582L：啊对对，我有印象，但我当时以为造谣，我靠不会是真的吧，这样说来的话就合理了，所以万敏宜也在 1594L：发声明了诶姐妹们，说不是昨天生日见面的，是前段时间，对上爆料了 1605L：不管不管，也磕也磕，起码认识了起码同框了！ 1615L：弱弱的举手，请问万敏宜和苏皙要去哪里磕啊？ 1616L：[链接]楼上拿走不谢，cp名叫奄奄宜皙，我已经磕的奄奄一息！ 1624L：爆料说的哪部戏啊？ 1625L：电影《Pietà》，还在拍当中，犯罪复仇题材，原创剧本，保密项目，他们剧组绿幕都围的三层 1632L：我晕，那哪儿来的爆料说有苏皙啊 1639L：所以不可信嘛 1645L：等等等等，大家还记得之前那个时尚典礼吗，当时很震惊万敏宜用手机拍苏皙来着！凌起也在旁边。 1650L：那个时 第33章 新年快乐 直播晚会结束，手机回到了每个人手里，苏皙微信已经炸了，但她来不及看，钟姐还要再审判她一次。 “你是真的运气好。”钟姐不得已做出这个总结来，半晌，又问，“昨天和凌起见面是有什么原因吗？” 苏皙觉得这个问题其实有点隐私，但好像又是应该向经纪人交代的内容，因此说：“有点事情。” 元婕从前座探头过来问：“是不是给你过生日啊？” 闻言，钟姐一愣，昨天大家都很忙，队员在训练，她也在公司，只有笑笑陪着苏皙直播了半小时，蓦地听元婕这么一提，其实有点过意不去。 “算是吧。”苏皙说，“主要是有点事情要说。” 她的语气很为难，钟姐摸爬滚打这么多年的人精一个，自然知道苏皙不想细说。也知道苏皙一向不是拎不清的人，因而不再追问。 只说：“但是你和凌起这个朋友关系的界限，你要把握好。不是姐势力，这种人和咱们这样的小女团交朋友的可能性有多大，难说，他对你的态度确实不普通。” 元婕还在前面连连点头，“就是！” 席雪给了她后脑勺一巴掌，“好好坐着吧你，别添乱了。” “不过照片抓拍得真的很有氛围感啊。”许芮希扯开话题道，“皙皙你去的那个电影，你们人物关系是不是就是这样的？” 苏皙：“好像不太是……” 席雪也趁势劝钟姐，“真没事，等他们剧组杀青，到时候皙皙角色一公布，网友就明白了。” 钟姐点头，“这我知道，但是苏皙和凌起老是见面这个事……” 苏皙连忙开口：“没有老是。” 钟姐瞪她一眼，又叮嘱几句，总算勉强放过她们了。 车厢里一时陷入安静，只有前座程菱在刷小视频的声响。就在此时，苏皙的手机却忽然持续震动起来，她和身旁的钟姐同时垂眸去看屏幕——凌起。 苏皙的余光瞟向钟姐，钟姐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只是冲她抬抬下巴，一副“我倒要看看你们要说什么”的样子。 电话没有如苏皙所盼被挂断，还在响个不停，她只得硬着头皮接起，“喂。” “结束了吧？”那头问。 凌起语气很轻松的样子，像是一点都不为热搜困扰。这就是大影帝的底气吗？ “嗯，好一会儿了。”苏皙用手背贴了贴自己的脸，感觉烧呼呼的，为什么啊，她又没有做亏心事，怎么条件反射就脸红。 “在路上吗？” “嗯，回宿舍，快了。”苏皙说，又假装不经意道，“我经纪人和队友也在。” 那头的凌起和这头的钟姐同时发出一声哼笑，虽然语气略有不同，但苏皙不知道他们在笑什么。 苏皙只好问：“你们还在拍戏吗？” “下戏了，剧组今天收工早。”顿了顿他又说，“我们刚才看了晚会，你表演得很好，很漂亮。” “你们？”苏皙精准捕捉关键词。 “嗯，就是我、小方、然然，敏宜姐还有其他工作人员。” 苏皙：“……好热闹。” 救命，那么多人，为什么会聚众看电视啊。 “那你为什么给我打电话啊？有什么事情吗？”苏皙单手捂住声筒，压低嗓子说。 当然这是无用功，她这边的任何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别担心，我在露台，只是想问问你怎么样，怕那个热搜害你挨骂。” “啊，这样。”原来为的是这件事，苏皙这才笑一下，“没有，我经纪人很好的，她不会骂我。” 趁机拍拍马屁，果然她看见钟姐忍不住翘起了嘴角，然后又强压下去。 “是不是讲话不太方便？”凌起忽然问。 “你终于知道了。”苏皙感动得要哭出来，回答得特别快。 下一秒她却听到凌起在那头爽朗地笑了几声，这还是第一次听到凌起这样笑。 过了一会儿，凌起才又说：“好，知道你还有心情和我说话我就放心了。早点休息吧，新年快乐，苏皙。” “嗯，你也是。”苏皙握着手机点了点头，轻声说，“新年快乐。” ……挂断电话，车厢比先前还安静了，连程菱刷小视频的声音都没有了。 苏皙抬眼就对上元婕正大光明偷听的视线，扭头就是钟姐审视的余光。 她不得不把目光移向窗外，太怪了，真的太怪了，她自己都想不明白。真的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回到宿舍，趁着席雪洗澡，苏皙才打开微信，当即就是数不清的新对话框不停地跳动着弹上来。 丁妙妙的一百连问苏皙直接忽略掉了，发了个小猫问号糊弄过去。还有一些算认识却不太熟悉的人的好奇，苏皙礼貌地打了打太极，说是误会。 最后是妈妈发来的关切—— 妈妈不在S市，而是在C市生活，因而听朋友提起自己女儿上热搜的事情还有些惊讶。 她平时是不怎么关心娱乐新闻相关的，当初也并不支持苏皙的决定。这个一手拉扯大的女儿，她曾经为苏皙做的规划就是读个师范院校的舞蹈专业，将来当个舞蹈老师，好好安安稳稳一辈子。 因而苏皙出道后，她并不太关切，这还是第一次来问询。苏皙难得收到她消息，立即回拨了电话，解释了是工作认识的前辈，妈妈这才放心了。 苏皙很难得有和妈妈谈心的机会，因而问：“如果一个人，我真心和他做朋友，但我又确实从他身上获益很多，我们的朋友关系还纯粹吗？” 妈妈在电话那头似乎思考了很久，最后反问苏皙：“你可以回馈给对方什么呢？” 苏皙想了想，说：“我什么都没有。” “不。”妈妈语气有些冷硬，她一贯这样，“没有人会平白无故对另一个人敞开自己，身为朋友，你一定有对方能看见的闪光点，那么究竟什么是可以给对方的，就是你需要去思考的。” 苏皙沉默了良久，最终说了谢谢，便结束了这段通话，也许她真的需要思考一下吧。 第34章 千里姻缘全靠一只小狗牵 接下来原本是Caramella一周的假期，然而钟姐专门拎着苏皙一个人叮嘱：“不管你和凌起是什么关系，这周都手机联系吧，别见面了，宿舍和公司外面蹲了一群粉丝，还多了几辆车守着，你甩不开她们的，他剧组那边应该也是。姑奶奶算姐我求你，这段时间我忙，给我省点事。” 苏皙连连点头，她本来就不会和凌起见面啊！他们两个根本没有大家以为的那么那么熟，而且她和凌起的微信联系也不多，她云养狗罢了，只要能看到花生就很开心。 然而计划之外的是，没见凌起，却见了比凌起可怕一万倍的人——丁妙妙。 丁妙妙剧组刚杀青，她有将近一个月的休假，前段时间她在网上天天看到苏皙和凌起上热搜，最近还夹带起万敏宜了。 给她磕的满嘴流油，本来以为自己是家属，可以知道点内情，谁知道苏皙嘴紧得跟什么似的，那没办法了，她只好当面提审！ 两个人全副武装，在S市着名的购物步行街汇合。这里全是各种潮人和美女，她俩穿得一身黑，裹得厚的不得了，又带了帽子口罩，也不怎么扎眼。 丁妙妙一个熊抱把苏皙箍住：“想你了宝贝！” 苏皙嗯嗯点头，她才不信，要不是因为丁妙妙过去给了她很多鼓励，她真的拿丁妙妙当朋友，她是绝对不会赴今天这个鸿门宴的。 “怎么样啊最近，工作方面，感情方面？” 苏皙感觉自己在做记者问答，“工作很忙很顺利，感情……和队友感情很好。” “切。”丁妙妙用手肘搡苏皙一下，“我说凌起啊，别装听不懂，你俩到底怎么这么熟的啊？” 苏皙想了想，丁妙妙这边没什么可隐瞒的，因而说：“那次聚会你也在，不是认识了吗，后来在超市又遇到了敏宜姐，他们推荐我去试镜了一个小角色，在剧组呆了半个月。”顿了顿又强调，“真的只是朋友，你可以相信我吗。” “就这些？” “就这些。”苏皙诚恳地点头。 “怎么感觉你跳过了很多重点不讲。” “我没有。” “那为什么我一直觉得那次聚会你们就很熟来着？” 苏皙回想了一下，确实有点奇怪，那次聚会她和凌起聊天很自然，虽然她有些拘谨，但凌起似乎很随和，“他人好的缘故吧。” 丁妙妙冷笑，“你马上在这广场喊一声，就说‘我觉得凌起性格好人也好’，你看几个人同意你的。” 苏皙不说话了。 “算了算了。”丁妙妙摆摆手，“先陪我买衣服吧。” 苏皙忙点点头，感觉自己逃过一劫。 丁妙妙逛起街了变身铁人，她不仅自己买，还非要苏皙也试，只要她觉得好看，就一定要一起买下来。 苏皙觉得试衣服比跳舞累多了，陪她逛了四家店，眼皮子就已经有点撑不住，因而婉拒着劝说：“别给我买了，你老是给我买衣服，其实我穿私服的机会也不多。” “那我不管，反正你要穿就得穿我买的，我们穿点同款，你也让我蹭蹭你的流量。”丁妙妙玩笑道。 其实明明是苏皙之前经常被她挂在嘴边提起。 苏皙只得笑着说好，二人正准备出去，苏皙手机却忽然响了起来。 丁妙妙的眼睛如果是灯泡，那么瞬间达到了二百瓦那么亮，她的表情特别耐人寻味，一副“还说你们没关系”的样子。 “在逛街吗？”凌起问。 苏皙惊讶，“你怎么知道？” “在微博刷到的。” 苏皙吓得一惊？啊？逛街都能上热搜？自己有这么炙手可热了吗。 忙调成免提，降低音量，又去检查微博，看了一圈却发现什么也没有。 “你在哪儿刷到的？” “你的个人超话，被粉丝拍了几张。” 苏皙：“……” 她扭头看一眼丁妙妙，后者因为是免提，也听到了，并且已经惊掉了下巴。 苏皙忙又换成听筒，强压住惊异的语气，低声疑惑道：“你看我超话干嘛？” “小方发过一个帖子给我看，不小心点到了。” “原来如此。”不过好奇怪，为什么没听人说过这件事，如果是关注了超话肯定会被粉丝发现才对。 果然凌起继续说：“就没取消，反正是小号。” “啊，这样。”苏皙呼出一口气。 但其实小号也没必要关注啊……当然这话她没有说出口。 “我看到你正好在步行街。”凌起说，“帮我个忙可以吗？” 苏皙一听，浑身来劲，她最近就是在愁她妈妈所说的，如果你从朋友身上得益，你要如何回馈这件事，只要凌起今天不是让她上刀山下火海，其他她当然都能做。 因而立刻回答，“好呀，你说。” 凌起在那头轻笑，“答应这么快？不怕麻烦？” 苏皙很自然回答：“不怕。” …… 因而当丁妙妙跟着苏皙，按照步行导航，走了十五分钟终于在步行街林立的商场之一，找到凌起说的那家宠物店的时候。 丁妙妙百思不得其解：“你知道凌起有多少个助理吗？” 苏皙认真想了想，回答：“小方哥和然然。” 丁妙妙点点头，“小方还带了个小的，所以……究竟怎么就着急忙慌缺人手到需要你来接狗了？” 凌起的意图简直不言而喻啊，丁妙妙想。男的果然还是男的，方法和技巧都差不多。但凌起还是太我行我素了点，一点不怕别人看出来的。 “这不是顺便吗？”苏皙说。 “难怪你来当女明星啊。”丁妙妙露出点难以言说的表情，“你读书的时候成绩好吗？” “你意思是我笨？”苏皙有点无语地看丁妙妙一眼，“你一会儿看看花生有多喜欢我，你就知道为什么让我接它了，你脑袋里那些乱七八糟的别想了。” “花生？”丁妙妙问，她又想：原来苏皙听得懂啊，她只是不那么认为而已。 “小狗的名字，它很喜欢我的。” “和狗都好上了……你这进展。” 苏皙不和她说话了，用凌起发的网页登陆了账号，出示给店员看小 第35章 什么才叫一家三口 丁妙妙开车送苏皙去剧组，路上苏皙给钟姐发了条微信。 下一秒电话就打了过来，“我不让你见人，你就去见狗是吗？” 苏皙觉得自己有些冤枉，“本来是和妙妙见面的，临时帮忙。” 钟姐在那头沉默了半分钟，最后有点无奈，“可以，没关系，去送吧。我们调整个方案，反正都这样了，以后干脆能蹭一点是一点。” 苏皙哭丧着脸挂断电话，疲倦地叹口气。 “你也是够累的。”丁妙妙听得啧啧称奇，语气有点不忿道，“你们经纪人管得太多了吧？和任何人见面都是你的权利之一啊，那些很红的团的男爱豆女爱豆都不活啦，他们不也有交友的权利吗。” 她说的其实有道理，但苏皙觉得情况还是有点不同。 目前Caramella依靠的是她的热度，钟姐只希望她能完全在掌握和把控之中，如果她这边有任何意外和差错，那也是整个团队的意外和差错。 因而苏皙只是“唉”了一声，却也没有多说。 丁妙妙气得猛踩一脚油门，这小包子，几时才能站起来！在团里也是最软最好拿捏的那个，在外面也是最不吭声的那个。 到了剧组外面，是凌起亲自出来接的，丁妙妙连忙降下车窗和他问好。 “你好。”凌起冲她点点头，又道，“打扰你们逛街了。” 说着顺手帮苏皙拉开副驾驶的门，苏皙便怀抱小狗跳下车了。 “不打扰不打扰。”丁妙妙摆摆手，又指指落在副驾上的购物袋和挎包，“苏皙，你东西！” 苏皙两手环抱着狗，实在腾不出。 正准备将狗放到地上，凌起已经微微弓身，弯腰看向车内，，问丁妙妙：“这些都是她的？” 丁妙妙点点头。 “好，谢谢。”凌起说着，很简洁迅速地，一手提购物袋，一手拿包，帮苏皙提起了东西。 “没关系……”丁妙妙慢吞吞道，眼神在这两个人身上来回逡巡。 不过……凌起这些动作，到底为什么会那么熟练啊？！ 凌起直接将苏皙带去了演员休息室。 苏皙一进门，看到小方和然然都在，一个在收拾东西，一个在看手机。顿时愣了愣，好像真的都不是特别忙啊…… “小方哥好，然然你好。”苏皙同他们打招呼。 凌起轻咳一声，把苏皙的东西都放在了沙发上，小方猛地坐正起来，拍拍后脑勺：“啊，你好你好，我有点事找副导演，先得出去一趟。” 然然倒是没说话，又过了半分钟，也抱着一堆东西出去了。 苏皙接过凌起递来的白桃气泡水，静静地抱着花生坐在沙发上，这才有空打量起他来。 凌起今天应该是拍打戏部分，脸上画了受伤的妆，眼角乌青，泛着血丝，眼睛也微微发红……诶？ 苏皙有些惊讶，拧眉道：“你眼睛好红啊，是化妆还是真的啊？” 凌起却只是笑一下，也坐到沙发上，微微歪头，忽然凑近她一些，又说：“你看呢？” 这也太近了……苏皙呼吸一窒，脸颊也开始升温。 近到有点超过安全距离了，凌起的瞳孔里都是她的倒影，呼吸也几乎交缠在一起。 “呃……”苏皙不自然地抿了抿唇，脑子乱糟糟的，但嘴巴思路居然还很清晰，“好像不是画的。” 说完，她正想微微往后仰一点身子，凌起便也同时拉开了距离，似乎方才突如其来的凑近真的只是为了让她看清一般。 “嗯。”凌起点点头，“有点受伤了。” 后半句话他说的很轻，苏皙莫名听出一种委屈，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苏皙下意识再次探头重新去看，她的手无意识地抓住了凌起袖口一角，脑袋歪着往前伸，呼吸浅浅的扑向凌起的脖颈。 “还挺明显的。”苏皙说，语气有明显的担忧，“为什么没处理一下呢？” 凌起几乎能闻到苏皙身上淡淡的香气，他喉结上下动了动，才说：“只是有种胀感，并不痛，没事。” “拍完了吗，这场戏？”苏皙想要伸手碰一碰那个伤处，但最终还是没有这么冒失。 “嗯，调整一下布景，待会儿还有几场。”凌起说完，垂眸看她，又补充，“可能会晚收工。” 苏皙点点头，她感觉自己听懂了，于是说：“那我先帮你照顾着花生，等小方哥他们回来了再走，放心吧。” 凌起勾了勾唇角，很明显他对苏皙的答案挺满意的，便点了点头。 苏皙和他说定了，见他在用手机打字，便不再说话打扰。 她垂眼看了看趴在腿上已经睡着的小狗，伴随着呼吸，它小小的身体微微起伏，苏皙怕自己挪动吵醒它，便也轻轻往后仰靠在沙发背上，也闭上了眼睛，准备浅眯一会儿。 今天一大早就被丁妙妙抓出来，逛街比练舞还累，简直耗尽精力。 凌起发完消息，叮嘱方正不用急着回来，又让然然待会儿去看看刚才对手戏受伤的演员怎么样了，记得给自己发消息，安排好之后，再回过头来，发现苏皙已经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这么困吗。”凌起轻声笑道。 垂眼看到花生还一直压在她腿上，爪子搭在苏皙一条小臂上，睡得一副美滋滋的样子。 这小子还挺会享受。 它的重量可不轻，长时间压住手脚也会发麻，何况苏皙那么瘦，凌起便伸手将花生抄起，想要抱到一旁去，谁知苏皙却也跟着一歪，往这头倒过来，凌起又连忙下意识伸手去接…… …… 万敏宜拿着剧本来找凌起，凌起休息室她是进惯了的，因而并没有敲门，于是看到了她非常后悔自己不讲礼貌的场面—— 凌起靠在沙发背上看手机，姿势很放松，很少看到他这个状态。而苏皙正靠在凌起肩膀上眯着眼睛，双手环抱着凌起一条胳膊，大概是睡梦中把手当成什么抱住了。 狗也正好睡在二人腿中间。 “呃……” 凌起一点也没有被人意外闯入看到的惊慌，只是淡淡掀起眼皮看她，用口型问：“怎么了？” 万敏宜顿了顿，最后还是举着 第36章 还是说我们的多一点 苏皙睁眼醒过来的时候，自己正躺在凌起休息室的沙发上，花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趴在地上去了。 视线向下移，苏皙看到自己身上盖了件厚外套，有淡淡的木质香气，是凌起的。临时搭建的室内虽然没有暖气，但开着烤炉，暖烘烘的，很舒服。 “居然睡着了。”苏皙按揉着太阳穴，有点懊恼地翻身坐起。她双腿触地的瞬间，花生也敏锐地翻坐起来，仰着头冲她把尾巴摇个不停。 休息室的门被推开，凌起走了进来，看到她已经坐起在沙发，“吵醒你了？” 苏皙摇摇头，“没有，我刚好醒了。” 凌起轻笑一声，“怎么逛个街把你累成这样了。” 苏皙也不知道，不过她最近这几天莫名有些心烦。正好席雪也在失眠，晚上翻来覆去的，她就也跟着翻身，在宿舍休息得不大好，没想到今天在陌生的环境下居然能放松地睡过去。 想到自己失去意识陷入昏睡之前好像还在和凌起说话来着，结果招呼都没打一声，就睡死过去，不知道凌起会不会觉得她很离谱。 苏皙摇摇头，说：“其实原本不想出门的。” “不喜欢逛街吗？” “嗯。”苏皙想了想，她确实不大喜欢，更喜欢自己一个人待着。如果有小狗陪着那就更好了。 “那为什么要去？”凌起好像真的不理解，又在真诚发问。 “因为妙妙找我嘛。” “你们关系很好？” “算是很好的朋友了。”苏皙想着，又再次重复，“对，很好。” 她实在是朋友不多，参加聚会的时候常常难以融入，即使别人对她很热情，她也有些难以招架和回应，那种热闹的氛围之下，她的孤独感反而被放大，朋友越发少了。 凌起看她一边思考一边说话的样子笑了笑，学她的语气：“很好。” 苏皙也笑起来，说话间已经把凌起的外套叠好了，伸手轻轻拍了下，然后说：“谢谢你。” 凌起点头表示知道了，又拨了个电话。 一会儿方正就带了两只保温饭盒进来，放在凌起和苏皙面前的茶几上，又头也不抬，匆匆忙忙地兀自出去了。 “小方哥好忙啊。”苏皙看着他消失在墙角的背影感叹。 凌起愣了愣，然后说：“嗯”。 苏皙揭开饭盒盖，食材特别新鲜和健康，还兼顾到了低脂，显然是小方特意准备的，苏皙有些不好意思：“我本来该回去的，结果又蹭了你们一顿饭。” “不用客气。”凌起淡淡道，“你照顾花生了。” 苏皙：“……” 是那种自己睡完整张沙发，让小狗睡地板的照顾吗。 凌起又说：“而且是我辛苦你跑这么一趟。” 苏皙听了就笑了，看了眼正在努力蹭自己腿小狗道：“不辛苦。” “你脾气似乎真的很好。”凌起吃了口菜，轻声道。 苏皙有些不明所以，没有说话。 凌起看她一眼，继续道：“朋友叫你逛街，你不情愿也还是去了，我请你帮忙接狗，很累也还是答应了……”说着，他顿了顿，又忽然问，“你对每个人都是这样的吗？” 苏皙皱眉。 她其实不觉得“脾气好”是很好的评价，想了想，苏皙认真地回答凌起：“不是这样的，因为我觉得你们是对我很好的人，我才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做一些能为你们做的。” 凌起握着餐勺的手顿住，“我对你很好？” “当然。”苏皙没有犹豫。 凌起看她一副格外坚定的表情，出现在漂亮单纯的面容上，有种奇异的和谐。 凌起想问苏皙，你觉得我们是什么样的朋友关系？是可以发展成为更特别的朋友的关系吗？ 但还是不要吓到她了。比起自己，苏皙实在是太过简单。 因而凌起只是笑了一下，点点头，不再追问。 室内归于安静，两个人都在各自吃东西，苏皙的蛋黄不小心掉到地上，瞬间被花生一口吸溜到嘴里。苏皙笑起来，凌起也有些无奈地看着小狗。 苏皙忽然意识到，比起之前，尴尬的感觉竟然少了，现在和凌起相处起来，自然从容了很多。即使不说话，也并不觉得空气僵持。 是因为更熟悉了的缘故吗？ 苏皙一面咀嚼着嘴里的虾肉，一面想，可隐隐约约又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她和凌起之间的氛围其实确实有些怪怪的微妙…… “唉。”苏皙叹口气，又摇摇头，像是想把奇怪的念头甩出去。都怪钟姐、元婕还有丁妙妙！每天不停在她耳边胡说八道，害得她自己都开始多想了。 “怎么了？”凌起坐在对面，抬眼看她，“突然叹气。” “嗯？噢，没有。” 凌起笑一下，“最近很烦恼吧。” “为什么这么说？”苏皙不解。 “热搜的事情。”凌起轻轻挑了下眉，问她，“会困扰吗？” 苏皙想了想，说困扰倒是不至于，但多少还是会有些在意的，毕竟网友嗑起cp来是不管那俩真人死活的。 于是苏皙说：“其实网友也是图个开心，只是不太敢上社交软件了，一打开下面密密麻麻全是评论说……” “说我们很配，是天生一对？” 苏皙：“……” 为什么凌起可以这么顺口、这么坦然地说出这句话，苏皙感觉自己要晕倒了！ 她只得干笑两声，又补充：“也说我和敏宜姐了。” “嗯。”凌起面色无波的点点头，“但还是说我们的多一点。” ……这是在较什么劲？大演员的胜负欲吗。 “对了。”凌起忽然开口问，“你经纪人有说什么吗？” 苏皙有点意外，为什么提到钟姐身上去。 谁知道凌起好像可以读心似的，他又道：“那天晚上给你打电话，感觉到你有点怕她。” “啊……这样。”苏皙想了想，能不能说钟姐让她尽量别和凌起见面的事情呢，好像不太好，把人家当成什么避之不及的了吗，因而只是回答，“她就说小心一点。” “小心什么？” “嗯？就小心再被拍到之类的吧。” 凌起放下餐勺，喝了口水，神色很淡漠 第37章 那你们在学校见过吗？ 晚上凌起还有重要的夜戏，让小方开车送苏皙回宿舍。 苏皙当即一顿推辞，说自己打车就可以，又不远。结果小方被凌起冷冷一瞥，前者干脆双手合十冲苏皙一拜，甚至用上了尊称：“您就给我个送您回去的机会吧，而且私生粉什么的……一个人真没法放心。” 他这一出，让苏皙特别不好意思，不答应似乎反而更给方正添麻烦了，因而赶紧提上大包小包跟着出去了。 方正开的是他自己的车，苏皙坐在副驾驶。 两个人还是第一次在没有凌起的情况下待着，空气好像凝固了一样的安静。尤其是这天又刚好是周五晚上，堵了一路，个个红灯都在停，简直是煎熬。 半晌，方正受不了了，问苏皙：“你们做女团的，平时都比较忙哈。” “嗯，不过还好。” “哈哈。”方正顿了顿，“其实我是你们粉丝来的。” “真的假的？”苏皙惊讶。 方正为了自证，当场就唱了两句《朝花》的歌词，还正好是苏皙的part。 苏皙笑起来，逗他：“还有其他的吗？” 方正尬住，“嗯呃诶呀”了半天，最后不得已坦白道：“新粉，新粉。” 他怎么敢说这首歌是最近苏皙她们的打歌舞台，他要一次不落的给凌起存下来，被迫学会的。 但三言两语之间，苏皙确实放松了很多。 方正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又问苏皙：“你和凌哥真的是校友吗？” 苏皙愣了愣，扭头看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你问过凌起吗？” “问过。”方正点头，“他说是。” 苏皙凝眉，凌起还记得吗？ 又听方正说：“但我怀疑他是糊弄我的，他也不确定吧，他只是看过一些你们的帖子。” 苏皙弯了弯唇，“确实是。” “还真是？”方正像在垃圾堆里扒拉到了糖一般，“那你们在学校见过吗？” 见过吗？ 苏皙想了想。在大礼堂看《哀悼》那天算见过吗？也许单方面的看见不算见面。 因而苏皙摇了摇头，“没有，我升学进去的时候，他已经毕业了。” “啊，这样，可惜。”方正感叹道，又说，“嗨，不过现在还是认识了，这就是缘分。” 苏皙抿唇笑一笑，不再说话了。 刚到距离宿舍还有两三公里的一个最堵车的十字路口时，方正的手机响了起来，他原本接着车载蓝牙在导航，顺手便接通了。 下一秒，凌起冷冷淡淡的声音响彻整个车厢。 “到了吗？” “咳咳。”方正被口水呛一下，“没有，快了，哥，我外放接的电话。” “……为什么？” “呃，我接着蓝牙导航呢。” “嗯。”凌起应一声，表示知道了。 “哥有什么事情吗？”方正又问。 “看时间觉得早该到了，但你们两个的消息都没收到。”凌起的语气很平和，似乎确实就是担心他们的安全。 “堵车得厉害。”方正解释。 “好。”凌起嗯一声，又喊，“苏皙。” 忽然被点名的苏皙背都挺直了，正襟危坐地“诶”了一声。 凌起声音放缓和了些，在那头道：“回宿舍了告诉我一声。” “嗯嗯。”苏皙乖乖地答应。 “好。”凌起道，“那注意安全。” 苏皙不自觉笑起来，“好的。” 方正：……我就在这里看着她上下车还需要注意什么安全……以及为什么这两个人对他说话不能用这么好听的语气？ 短短两公里，最后堵了二十分钟，经历百般搓磨，方正总算全须全尾把苏皙送到了楼下。 苏皙非常真诚地对方正道了谢。 又微微弓身，从半降的车窗对方正说：“这边出去右转一百米有一家大药房，妥布霉素滴眼液可以消炎的，我跳舞的时候被队友戳到过眼睛，那个很好，小孩子都可以用，你可以给凌起买一瓶，不过最好还是遵医嘱，有空的话去看看吧。” 方正一愣，他认识苏皙这么久第一次听她说这么多字。 连忙点点头，“好的好的，我记住了。” 只是……要再晚半小时，凌哥眼睛那伤都该痊愈了，至于这么慎重吗？ 不过苏皙都吩咐了，当然还是要照办不误的！看他一会儿如何趁机把凌起的马屁拍的舒舒服服！ ————— 苏皙刚进宿舍，就看到席雪抱着手臂，坐在客厅一动不动，脸被手机屏幕的反光照得透亮。 “怎么了，雪姐。”苏皙试探着问。 席雪像是没听到，苏皙又走过去两步，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雪姐？” “嗯？”席雪像是被吓一跳，这才回过神来，“啊，皙皙回来了。” 苏皙点点头，“你有什么心事吗？” 问出这句话的时候，苏皙心里也隐隐有答案了，肯定有什么事。 刚才她其实注意到了，席雪原本腿上放着手机，停在一个页面，伴随着她听清自己的问话，也瞬间将手机反扣在了沙发上。 但动作到底慢眼睛一步，苏皙看清了这个有些怪异的行为。 “没什么事，发呆而已，不说我了。”席雪将一缕耳发绕到耳后，抿了个笑，“你和丁妙妙逛街到这么晚？” “嗯。”苏皙点头。 很奇怪，如果是平时，苏皙肯定会将自己今天做了什么和盘托出，可是下意识就撒了谎。 “买了什么东西？”席雪又笑问。 苏皙举了举手上的几只大袋子示意，二人又说了几句，苏皙便借洗澡换衣服为由，先回了房间。 温热的水流从头顶落下的时候，苏皙眼前又浮现起了刚才那清晰的一幕，她不是故意要看的——席雪的手机似乎停留在一个微信聊天界面，右面是大段她发送的消息，左面暂时没有回复。 再联想起最近席雪总是失眠，她究竟遇到什么事情了？ 洗完澡，走出卧室。 席雪也已经进来了，苏皙擦着头，听到席雪说：“你手机刚才响了，是……” 苏皙猛地一个激灵—— 糟糕，忘记跟凌起发消息说到宿舍了！估摸着这时候小方都已经回剧组了！ 担心凌起正在拍戏，苏皙 第38章 一定程度上，你俩是情敌诶 一周休假后，Caramella恢复了工作，最新的一个行程便是草莓台周日的黄金档综艺。 是个户内棚综，聊聊天做做游戏就录完了，强度不大，但是镜头也不多，要靠自己争取。因为这节目最不差钱，经常请十来个嘉宾站满一整个台子，最后播出的时候能分到五分钟，就已经算赢了！ 录制前有个备采和拍宣传照，这还是苏皙在发完声明之后的第一次露面，不可避免地被问到了上热搜的事情，苏皙通过一套“是朋友”“很荣幸”“请大家多支持那两位老师作品”的组合拳，成功糊弄过去。 “快看快看。”在后台路过一间紧闭着的休息室时，元婕抓着苏皙胳膊使劲儿晃，示意她看门上贴的名字，“看那儿。” 一张A4纸打印着大写加粗的名字——姜凝。 她应该是和其他同剧演员来宣传新剧的。 其实苏皙出道两年还根本没见过姜凝，因为工种不同，没什么机会和场合碰面。她只单方面看过姜凝演的几部古偶和仙侠，她还挺喜欢的。 可是此时看着门上的名字，竟然莫名有些奇异的尴尬。都赖这半年来的血雨腥风……不然她还能找姜凝要个签名。 元婕凑在苏皙耳边小声说：“我没记错的话，去年十一月的时候，她还穿过你两三年前穿的裙子同款，那事儿还上热搜了。” 苏皙也记得，但她觉得这种事其实很难说清，也没必要时隔这么久还去讨论，因此赶紧竖起一根手指在嘴边示意元婕：“嘘——！” 元婕点点头，结果还是喋喋不休，只是稍微降低了点音量，自言自语道：“她是不是还说自己和凌起关系很好，结果被凌起否认了来着？” 苏皙不语，假装没听见。 元婕继续嘀咕：“啧啧，那其实，一定程度上，你俩是情敌诶？” 苏皙：“……” 搁这儿虚空索敌呢在，情都没有一点，情敌就来了。 实在受不了了，苏皙终于清了清嗓子，道：“元婕，如果你还希望你的姐姐我好好活着的话，就别再说了，真的。” 元婕正分析得开心，闻言，皱皱鼻子，才不情不愿地应了声。 下午一点，录制正式开始。 Caramella先表演了舞蹈，走位的过程中苏皙发现姜凝坐在嘉宾席很认真地看着自己，转完两圈，视线再次对上，她也还看着她…… 好奇怪的感觉。 元婕也发现了，她们五个各自归位坐下后，元婕用手捂住收声的话筒，凑在苏皙身边咬耳朵，“她一直看你诶。” 苏皙原本不想回答，每个人身上现在都别着收声麦，但她想了想还是说：“你别去看人家，你也发现不了，不说这个了。” 今天已经是第二次被苏皙严正教训，元婕撇撇嘴，转头骚扰席雪去了。 和以往录综艺一样，苏皙因为是团内的top，总是会被最多的cue到。 进行到第三轮环节，是一个泼水游戏，主持人把苏皙和席雪叫出来做红色方，而蓝色方——不知道是巧合还是节目组故意为之，是姜凝与她新剧的男主角。 游戏规则为：双方各派一名成员出战，轮流数一二三，并指出一个方向，对方需要抵抗住下意识，将头转朝不同方向才算赢。如果抵抗失败，则会被泼水。 而双方并未参与方向游戏的那名成员，便是负责泼水或用盾牌挡水的人。 规则很简单，各大平台都快玩儿腻的一个游戏，苏皙这半年多来因为这个游戏不小心呛进肚子里的水都有半杯了。 但观众依然勉强能看，毕竟把漂亮英俊的男女艺人，浇得跟落汤鸡似的，也不失为一件趣事。 ——苏皙被分配成做游戏的那个，身旁的席雪负责保护。而对面阵容的姜凝，则随时有可能举起水杯泼向她。 苏皙其实舒了口气，她完全可以接受被泼水，大不了补补妆，她更担心对别人动手，这样也好，还能避免讨厌她的人故意挑起纷争。 游戏开始不久，台上台下已经笑个不停，姜凝的粉丝呼声很高，原因很简单—— 苏皙和男主角虽然各有输赢，但泼向他的水总是能被姜凝非常快准狠地挡住，粉丝为他们二人的默契大叫，欢呼声此起彼伏。 然而姜凝泼向苏皙的水，则可以说是几乎每次都完完全全扑面而来…… 七轮下来，分明赛点是4:3，但男主角身上几乎还是干燥的，苏皙身上的防水背心却都被浸透了，水珠顺着苏皙的编发往衣领里淌，连站在她旁边的主持人都连带着遭了点殃。 台下的粉丝叫得越来越厉害，一部分是跟随环节在哈哈大笑，一部分是则因为席雪几乎总是慢半拍的缘故，苏皙的唯粉开始有些不满意。 席雪泼水时慢半拍，就会导致姜凝举盾成功，而她挡水时慢拍，则会导致苏皙被泼得个满身都是。 席雪不断说不好意思，自己反应不过来，但苏皙还是敏锐地发现了她状态不对劲。 游戏总算结束，主持人笑着从椅子上拉苏皙起来，走到舞台中央，让摄影师给近镜头，说：“不过苏皙是真漂亮啊，头发和脸打湿了，反倒楚楚可怜的，这就是老天的安排，你说对吧，苏皙？” 台下粉丝不等她回答，已经配合地喊：“好漂亮！” 苏皙只得笑着点点头，又用手指背揉了揉被水沾湿的眼角。 下一秒，一张大大的干毛巾递到了跟前，苏皙半睁着眼睛，伸手接过，下意识看向对方说：“谢谢。” 说完，才发现那只递毛巾的手是姜凝。 姜凝看着她，没什么表情，动了动嘴唇说：“不客气，擦擦吧。” 众人陆续回到位置上，元婕立刻凑过来，大大咧咧道：“雪姐，你好笨啊！皙皙被泼成这样了，在姜凝面前输很大诶！” ……苏皙本以为元婕是在关心自己，没成想这家伙还惦记着她和姜凝的“情敌相见”，一时间有点无言以对。 席雪闻言却也扭头看苏皙，表情的确是有些愧疚，她动了动嘴唇，最后说： 第39章 应该更早一点 回到酒店，大家都累了，各自拿了房卡就分开。 外出的时候一般都是许芮希和苏皙一起睡，两人便又凑到一间。 刚进门苏皙就打了个喷嚏，许芮希看她一眼，“是不是着凉了？这天气泼一身的水。” “没有，应该就是鼻子不太舒服。”苏皙摇摇头，把空调打开了。 “不过队长今天是有点不在状态，老走神。”许芮希道。 “其实。”苏皙脱外套的动作顿了顿，“最近都有点不太对劲。” 许芮希皱了皱眉，“问过她吗？” “问过几句，不太想讲的样子。” “那算了。”许芮希默了默，“她不比元婕那种幼稚鬼，她不想说是问不出来的。” 苏皙点点头，也不再多说了。 放在床上的手机忽然震了一下，弹出来一条微信，是钟姐发的，苏皙觉得有点怪，为什么是私发不是群聊，心中隐隐浮起点不好的预感，立马点开检查—— 居然是一个官方媒体账号的采访cut，还打着非常耸人听闻的tag，#凌起正面回应与苏皙认识#。 钟姐只甩了链接一句话都没讲，苏皙感觉自己拿着手机的手都微微发颤，凌起这人说话真的很奇怪，如果他在采访里有什么惊人发言也是不意外的。 采访是半小时前发出来的，钟姐大约自己一看到，就转给苏皙了。 苏皙调低了一点音量，惴惴不安地点开视频。 是一个群访现场。 媒体：“我们知道《Pietà》的拍摄也临近尾声了，才特意开放了这次媒体探班。那么刚才众位主创和幕后工作人员也和我们聊了很多电影相关的内容，收获很多。现在有一两个别的问题想要向凌起老师提问。” 大家也不傻，都知道会问什么，不曾想凌起居然点了点了头，神色如常，很随意的样子，大约心情还不错。 坐在旁边的黄江扭头诡异地看了凌起一眼，他身为这部电影的制片之一，今天也在现场。 媒体赶紧抓住机会开口：“这个问题是我们来采访前在评论区收集到的哦，都是网友们好奇的。想问最近正好凌起老师和万敏宜老师都出现在了热搜，并且高居不下，还有一个主人公也是最近炙手可热的Caramella团体的成员苏皙，不知道可以聊一聊三个人是怎么认识的吗？” 话音刚落，黄江便想要替凌起拒绝这个问题。 谁知道凌起比他举话筒举得更快，凌起：“嗯，可以。” 黄江：……我现在说不可以还来得及吗？ 凌起认真思考了几秒，继续说：“我们三个认识是一次比较偶然的机会，在超市。” 提问的媒体人惊掉了下巴：“超市？” 万敏宜配合地点了点头，想起那天诡异的画面，凌起拉着别人的筐不让走，不由有些好笑。 凌起的下一句话更让人吃惊，“但我认识苏皙，应该更早一点。” 群访的各家媒体隐隐骚动起来，面面相觑之后，争相把自己的收声话筒与摄像机更加往前伸。 黄江也很惊讶，这件事他闻所未闻，他脑子现在是团浆糊。 明明他已经跟凌起打过招呼，少做慈善少扶贫，尽量别回应和苏皙有关的事情，他原以为凌起这样聪明的人，一定听进去了，谁知道这人出道十年，还忽然叛逆起来了！ 原本握着话筒提问的媒体，见凌起肯说，便又试探道：“是哪种认识呢？在学校吗？啊，因为网上有说……”这位女记者，说着停了下来，保留了一点余地。 凌起的目光淡淡地掠过她，毫不避讳地开口道：“嗯，我拍《哀悼》那年回学校展播，苏皙是主持人，见过一次面。” 台上台下所有人都震惊了，沉默了，一时间全部鸦雀无声了。 站在采访间外侧，原本边玩儿手机边听讲话的小方脸都惊得裂开掉：虽说只是“见过一次面”，但小方不准备相信凌起的说辞了。这俩人居然是真的认识的！！那为什么都骗我没见过？！ …… 视频就到这里为止，大约后面凌起没再说什么，又或是终于被黄江制止。 但苏皙看完也无语凝噎了……这些都是可以说的吗？ 她一时间脑子乱糟糟的，一是完全没想到，凌起居然对那么多年前的那天还有印象，二是——钟姐又发微信来了。 苏皙一脸凝重地点开钟姐发来的消息。 钟姐：怎么说？ 苏皙可怜而真诚：不是我说的。 钟姐：那为什么没提前告诉过我一声？ 苏皙：我不知道凌起记得，我自己肯定不会对外讲的。 钟姐：也有道理。 ：但是如果可以，你劝劝凌起，这热度我担心我们消受不起了快。 苏皙：…… 半晌她又不得不补一句：我试试，我问问他。 问可以问，但劝是劝不了一点的。 苏皙逐渐发现凌起的性格里，不仅是对外展示出的那种冷漠，他其实常常做一些非常随心所欲的事情，说话思路有时也很清奇。 不过既然在钟姐这里挨了训，苏皙转头还是立刻把那条链接转发给凌起，并啪啪啪十分用力敲下五个大字点击发送：怎么回事哇？ 发出去两分钟，又补上一个小猫咪哭泣的表情包。 忙完这一通操作，扭头看向许芮希，她大约也从元婕那儿看完视频了，表情有些无奈地对苏皙摇摇头，“这世界上，正常人真的蛮少的。” 苏皙深以为然。 “行了。”许芮希笑一下，“你先去洗。” 苏皙本来想等凌起回复，但估摸着一时半会儿也没这么快，便自己进了浴室。洗完出来，吹好头发，电话刚好打了过来。 苏皙拍拍心口，这次总算没有人恰好在旁边了，每次都电话里是凌起，电话外是队友，那才叫一个煎熬！ “你看到采访了。”凌起开门见山。 苏皙倒抽一口气。 “是不可以说吗？”凌起的语气立刻变得有些抱歉。 苏皙微微凝眉：怎么觉得他在装…… 但还是赶紧道：“不是，也没有，我只是没想到你还记得。” “嗯。”凌起在那头沉吟片刻，又 第40章 她剧组男主角找你要联系方式 “姜凝？”苏皙重复一遍，然后说，“嗯，见到了，你怎么知道的？” 不会又刷个人超话了吧。 “她跟我说的。”凌起答道，“你们录节目。” 苏皙惊得翻身坐起……脑子好像电脑读数据一样开始疯狂转动。 姜凝、凌起、酒店冰箱里女孩子的食物、元婕提到过的一些…… 虽然凌起否认过他和姜凝有任何关系，但姜凝下午录节目一直盯着自己看不会是误会什么了吧？ 凌起听苏皙半分钟没答话，那头还传来几声窸窸窣窣，已经猜到什么情况，便问：“你在胡思乱想什么？” “啊？”苏皙一怔，“我没有啊。” “怎么不说话？”凌起顿了顿，又说，“比如问我，为什么姜凝要告诉我。” 这是可以问的吗？这东西不是隐私吗。 但苏皙其实也有点好奇，干脆硬着头皮开口：“为什么她会告诉你啊？” 凌起语气变了变，有点玩味，他说：“因为姜凝告诉我，她剧组男主角找你要联系方式。” ……天啊。 苏皙的脸腾得通红，这件事连她队友都不知道，凌起居然给知道了。 当时是现场改景的中场环节，所有人几乎都回后台休息了，苏皙的左边耳环在之前的泼水环节闹腾掉了，她独自回来找，遇到姜凝和剧组男主角在排练一会儿他们表演的走位。 对方看到她来，很惊喜的样子，特意还走上前和苏皙打招呼，又做自我介绍，说之前玩儿游戏觉得她很有意思，问可不可以交个朋友。 苏皙其实认识他，最近一两年红起来的小生，个子高，比较少年气，不看重番位，只挑剧本，是各家花粉都挺喜欢的合作对象。 ——但是苏皙今天对他的印象大打折扣！为什么年纪轻轻不专注事业！ 苏皙的回忆被打断，凌起在手机那头发问：“你答应了吗？” “当然没有。”苏皙道。 她借口手机不在身上，一会儿有机会再扫码，溜掉了。 “嗯。”凌起满意了，眼底浮现起些笑意，“姜凝也这么说的。” ……她都说了为什么还问啊。 凌起像是听到了她心声似的，“但我不相信她。” “你们俩是有矛盾吗？”苏皙一直很好奇凌起和姜凝，其实她不怎么八卦的，但是对于凌起的事情，她多少比旁的在意了些。 “不是。”凌起顿了顿，像是在思考怎么讲。 苏皙善解人意道：“不方便说的话没关系的，我就随口问问。” “总之我不喜欢她。”凌起只能对苏皙这么说。 总不能告诉苏皙，姜凝追过他很长时间，殷勤得让人烦心，要不是她今天提到苏皙，凌起也不会回复。但对于苏皙这种性格的，如果告诉了她以后，她再偶然遇到姜凝，一定会因为知道别人的秘密而觉得尴尬，何必给她徒增烦恼。 “好吧。”苏皙小声回答，“我知道了。” 凌起一愣，语调上扬，“又知道什么了？” 苏皙眨眨眼，还能知道什么，不就是……“她喜欢你，你不喜欢她。” 凌起哼笑一声，“你挺有意思的。” “不过。”苏皙神情放松下来，又侧躺回床上，蜷缩成一小团，“她人挺好的。” 凌起：“……” 过了五秒他才又说：“为什么你对姜凝的评价和对我的是一样的？帮你拿条毛巾就是好人了，水可也全是她泼你的。” “……？”苏皙瞬间瞪大了眼睛，“你怎么知道的？” “她说的。”凌起淡淡道。 如果可以，苏皙额头上几乎要冒出emoji那么大颗汗水，姜凝到底走的什么路线，这些都说的啊？ “现在还觉得她是好人吗？”凌起又问。 也挺好的啊……苏皙想，好诚实好坦白的人。 但她最会察言观色了，凌起和姜凝之间矛盾绝对不浅。 因而开口说：“嗯……感觉没之前好了。” 凌起在那头笑一声，又开口道：“冷吗？那种游戏。” “还好，心里很紧张，顾不上感觉。” “为什么总是输？” “我没有总是输啊！”苏皙不由提高了点声调，为自己鸣不平，“搭档没有替我挡住。” 凌起还是第一次听到苏皙露出这种语气，不知道为什么，像是一点生气中又带了一丝撒娇，总之他很受用，因而笑问：“你搭档是？” “席雪，我队长，你认识吗？” 凌起如实回答：“不认识。” 苏皙：“……没关系，不过你没有参加过类似的节目吗？” “没有。” “嗯？”苏皙疑惑，“宣传作品的时候呢？” “一般跑路演。” “啊，这样……”也对，毕竟是电影演员。 “录综艺有意思吗？”凌起又问。 苏皙翻了个身，将电话夹在耳朵和脖颈之间，歪着脑袋想了想，作为综艺的前辈指点凌起：“看类型，棚内的就还好，户外的有的比较轻松，只要体能不差的话。” 凌起“嗯”了一声，好像若有所思的样子。 “怎么了吗？”苏皙问。 “最近有一些综艺邀请我。”凌起道。 苏皙沉默了。 不为别的，她大概率其实知道哪些综艺邀请凌起了，因为——这些制作单位也同时邀请了她！但今时不同往日，苏皙和钟姐对于这些邀约反而更慎重起来，目前同时拟邀了凌起的，就一个都没答应。 见苏皙没说话，凌起又开口：“不过《Pietà》还有段时间才能杀青。” 言下之意好像他真的会好好考虑一下似的。 苏皙其实有点不理解，因而说：“你完全不用勉强自己做这种啊。” “你上综艺的时候很勉强吗？” 苏皙一怔，“倒也不是，我能从中体会到一点乐趣。” “那我也想试试。” 苏皙：……说不过你行了吧。 凌起见她不说话，便收了这个话头，转而又说回一开始，他好像是在对苏皙强调似的，“总而言之，我不喜欢姜凝，你也不要理她。” 苏皙忽然觉得凌起这个人也有种幼稚的执拗。 她轻轻笑了一声，终于说了一句“好的”。 和凌起道别，放下手 第41章 挺有意思的，你们两个 许芮希啧啧两声，“第一次看到你打电话这么久，和谁在聊什么呢？” 她从浴室出来的时候，苏皙正趴在床上，歪着脑袋夹着手机，手指拨弄着睡裙领口的流苏，两条腿曲起，在空中晃啊晃——完全一副小女儿姿态。 “那个……”苏皙道，“说了些有的没的。” 在Caramella团内，只要苏皙支支吾吾说“那个”“这个”“那个谁”，全都默认为凌起——已经发展成暗号。 其实苏皙自己也意识到了，今天和凌起打电话的时间特别长，从一件事讲到另一件事，时间不知不觉的就过了。凌起会事无巨细地问一些细枝末节的东西，连妈妈都不会关心的事情，凌起也不知道是好奇还是怎样。 “挺有意思的。”许芮希忽然笑一下，又说，“你们两个。” 苏皙一脸不解望着她。 “不是吗。”许芮希挑挑眉。 苏皙看懂这个表情了，但她并没有什么反应，不羞赧也不生气，因为都是没有的事。并不是她看低自己，但原本凌起在人人眼中就都是可望而不可及的高岭之花。 许芮希看着苏皙此刻毫无表情波动的精致面孔，有些无奈。 她想，苏皙的个性这些年她也算是看懂了，非常坦率的简单——把自己封闭在自己的小世界，只想把一切做到最好。生活中似乎对大家都很温和体贴，其实没有人轻易能真的走近她。 但这凌起也不是一般人，耐心好得像在陪着苏皙做什么“交朋友”的游戏，大影帝诚心追人不可以直接用资源砸吗？噢，也许还真不行，真去砸苏皙了，把她吓一跳兴许跑得比谁都快。 还真是只能这么连哄带骗的。 “对了。”许芮希一面擦头发一面换了话头，“明天那个公演活动，我们直接去闽顺路场馆，但是他们没有通道，走门口过粉丝应该会很多。我刚刚洗澡突然想起来的，你要注意一点。” 苏皙知道她的意思，是在说那个私生男粉的事情。 不过最近确实没怎么遇到他了，不清楚是因为距离上次签售时间还不长，这人有事要忙，还是发给凌起的资料起作用了。 如果是凌起，那他是怎么调查和处理的呢？苏皙决定过段时间还是没有再见到那个人的话，那么就问问凌起这件事，该好好感谢一番的。 这样想着，苏皙对许芮希点点头，“好的，我会小心的。” “还有一件事，我在想……”许芮希说着，有些犹豫，好像在思考究竟能不能讲一般，但最终她还是皱着眉开口了，“其实下午你去录制大厅找耳环的时候，我和队长也跟着你去了。原本想着那东西小，可能不好找，说帮帮你。” 苏皙用手肘支着身体，微微坐起，扭头看向许芮希，惊讶道：“那我怎么没看到你们？” “因为……”许芮希顿了顿，“队长看到你和卓嘉皓在讲话，看了半分钟，就走了。” 卓嘉皓就是下午找苏皙要微信那个男主角。 但苏皙没想明白许芮希说的两件事其中有什么关联，因而问：“什么意思？” 许芮希将吹风机收好，慢吞吞道：“她演蚌精的那部剧，男主不就是卓嘉皓吗？” 苏皙想起来了，眼睛微微睁大……她也不傻，当然知道许芮希什么意思。 苏皙张了张嘴，“你是说队长和卓嘉皓？” “不确定是单方面的还是双方的。”许芮希冷冷道。 苏皙忽然想起那天方正送她回家之后，她进客厅的瞬间，瞥到席雪手机上的界面。 “或许不是单方面的。”苏皙的心沉了下来。对于席雪，她开始产生了浓重的担忧，因为情况有些不妙。 这并不是能不能恋爱的问题，元婕就很爱交朋友，圈内的同性异性朋友都不少，没人会说她。 但是站在席雪立场看来，卓嘉皓显然不是一个好人，而席雪最近展示出来的状态也明明白白能看出，她已经泥足深陷了。 “算了算了。”许芮希忽然又出声，“也许是我想多了，你也别太……”她说着挤出个笑，摇摇头转身往自己床边走去了。 ————— 与此同时——论坛匿名区： 主题帖：【每天骂苏皙的起司姐姐来看看，究竟是谁哥哥在倒贴吧～】 主楼：[微博链接] 我不信任何一个凌起粉丝看了还好意思骂苏皙一句。 本路人反正没见他……这么主动过正向回应这种男女传闻。 4L：天啊，如果楼主发的不是视频而是文字的话，我会以为你在编料的程度 6L：这人好随性真的，就离谱 8L：凌起是不是真的…… 9L：我来说：凌起是不是真的有点子不对劲 10L：可不敢说，不敢得罪起司姐姐 14L：黄江坐旁边那个灵魂出窍的表情我真的笑到崩溃！ 15L：不好意思，这次是真的磕到了，喜欢一些坦荡的 17L：点了 20L：凌起为什么会回答啊，今天看草莓台那个综艺放的一点点物料，苏皙巨会打太极，完全不搭理这类问题的 22L：哦豁～问就是哥哥在倒贴 25L：为什么非要说谁倒贴啊，就不能是这段关系，一个大方回应，一个小心对待吗 27L：楼上，懂的都懂，串子太多了在挑而已，别忘心里去，微博和专楼都磕疯了，ibg就是最叼的！ 28L：凌哥好酷！我们皙起古怪就是这么般配的小情侣一对！气死谁了我不说 30L：不会只有我去算了算吧，凌起拍《哀悼》是五年前，苏皙才高一诶 32L：啊？什么意思？！ 36L：意思是如果当时认识的话，到现在就已经认识六年了 42L：……我靠，不是吧，咋还从拉花变养成了，什么走向 44L：已举报。想造谣的尾巴夹紧了，小心律师函，根据凌起字面意思，“见过一次面”，我中翻中一下：仅仅有过一面之缘 45L：楼上在干嘛 47L：扑哧，有人急喽 51L：谁懂啊家人们，真的，短短半个月，我cp从： 第42章 我会在网上爆料的！ 转眼大半个月过去。 最近，苏皙给某电视剧唱的ost特别火，大街小巷就连平时她们常去的化妆师工作室都在放，主要她声线很清凉温柔，唱仙侠曲目虐得人骨头痛。 网上又新鲜冒出一堆喊她“妹妹”“宝宝”“女鹅”的粉丝。 “皙皙现在真的好火啊。”程菱笑道。 钟姐也挺满意的，顺着程菱的视线看向在收拾东西的苏皙，“你好像要去哪儿？” 苏皙点点头，“就是前几天我跟你说的，剧组杀青宴。” “你不是都杀青很久了吗？怎么不跟他们说你就不去了。” 苏皙又点头，如实回答：“我说了，但凌起说来接我。” 钟姐与众人：“……” 苏皙见钟姐不说话，主动道：“我会小心不被拍的。” 钟姐挤出个笑，“没有这种可能，现在十万双眼睛盯着你们，狗仔不拍都有路人拍。上周凌起帮你转发宣传一下ost，你的微博点赞量都能瞬间变成我们买都买不到的程度。” 说到这里，钟姐的笑容都真诚了几分，“不过细想一下，其实拍到也没什么。” “这就是势利吧！”元婕小声凑在许芮希耳边道。 苏皙动了动嘴唇，想说点什么，又不太说得出口…… 刚从公司楼里出来，苏皙就被几个粉丝跟上了，都是女孩子。 她们一面举着手机拍她，一面问：“皙皙去哪里啊。” 这也是私生粉，并不因是女孩子就不具有威胁。因而苏皙并不回答，拔腿加速，往和凌起约好的路口走。 但身后几人也锲而不舍，她们打量着苏皙今天因为要参加聚会，而专门挑选过的一身穿搭，继续问：“皙皙要去见谁吗？” 这也许是试探，更或许是挑衅。 苏皙闭口不答，却也甩不开，眼看要到和凌起约定地方了，正有些头痛。 前面拐角处忽然走来了一个很高大的身影，那身影穿着黑色的连帽卫衣，肩宽腿长，一步当她两步，即使对方戴着口罩和帽子，苏皙也很快就看清了——是凌起。 那么她身后那群人当然也看到了。 “我靠，好像凌起。”其中一人最先反应过来。 “我去，还真是。”另一个女生低声惊叫。 三两步之间，凌起已经走到了苏皙面前，他先是对苏皙点了点头，伸手直接握住她的手腕，把她微微往自己身后一拉，挡住苏皙半个身影。 目光才又冷冷地转向那几个粉丝，“你们是？” 有两个已经被他的眼神震慑住了，没敢回答，甚至往后退了小半步。 只有一个胆子大的，还敢问，“你和苏皙见面吗？你们什么关系啊？” “我们什么关系用不着你操心。”凌起竟然有心回答她，语气轻松中带有一股寒意，“但是你们如果再跟着，我会报警。” “你疯了吧？”那女孩儿叫起来，“我们是粉丝，你报警？！” “你们不是她的粉丝，只是跟踪者。”凌起声音像带着冰棱似的，“我完全可以以骚扰名义告你们。” 说着，他看向第一个女生，“你叫什么名字？” 又问第二个，“你是哪里人？” 再看向第三个，“你念哪所学校？” 说这句话时，他的表情与平时苏皙所见到的完全不同，面上有很明显的阴霾和冰凉，再加上他的身型与居高临下的视线，实在是太有威压感。 那三个女生莫名被吓到，其中一个有些语无伦次道：“关……关你什么事？问这些。” “你们问她的也是这些，甚至更隐私。”凌起有些不爽地皱了皱眉，神情露出一点焦躁，大约觉得和她们在浪费时间，“她有权利不回答你们，别跟了。懂了吗？” 说着，他的视线又冰冷冷地在几人身上逡巡一圈。 空气的温度瞬间像是降到了零点。 三个女生一时间没有一个再开口。 凌起因而扭头看苏皙，换了个稍稍温和的语气，“走了。” 苏皙刚才被他那架势惊住，还没缓过来，忙点点头，下意识乖乖地靠近他一步，跟上他的脚步。 那三个女孩儿这下真是不敢再跟了，不过还有一个不死心地大喊，“我会在网上爆料的！” 凌起头也不回，只是冷笑了一声。 苏皙：完了完了，那女孩儿要是真那么干了，又要上热搜了，怎么办。 凌起：正合我意。 ————— 上车之后，凌起问苏皙：“没事吧？” “没事。”苏皙摇摇头。 结果系安全带的时候发现自己的手居然在微微打颤。 “吓到了？”凌起问。 “没有。”苏皙再次摇头。 真没被小姑娘吓到，是被凌起那个样子吓一跳，当然并不是害怕，只是惊讶。 苏皙第一次意识到，她一直以为凌起和外界以及平时所展示出的形象不一样，其实是错觉，凌起这个人具有极端典型的两面性。 ——现在他又变回第二面。 凌起很自然地从苏皙手心接过安全带绳，“咔嚓”一声替她摁进了插扣里。 过程中甚至并没有碰到她，只是距离有点近，苏皙感到自己整个人都被凌起的身型笼罩住了，甚至能闻到他身上那种淡淡的木质香…… 苏皙不自觉抬手摁了摁自己胸口。 还好还好，心脏还在里面规律的跳动，没有乱来。 “怎么了？”凌起一面启动车，一面笑看她一眼，笑意有点狡黠，声音也颇有些愉悦，“今天呆呆的。” “没什么。”苏皙扭头看凌起，他应该是直接从剧组来的，妆造卸过了，但没完全卸干净，眉峰残留一点描过的痕迹，显得他的五官更为凌厉了，“就是感觉有段时间没见了。” 凌起似乎听到这话很受用，笑道：“开心吗？” 开心什么？见面开心吗？还是别的什么…… 苏皙不知道，但此刻她心中的确很熨帖，因而如实说：“还不错。” 说着，绞在一起的手指动了动。 凌起的目光便从她的面孔上，下滑到她此刻乖乖放在腿上的手腕上。 苏皙的皮肤太白太白了，蓝紫色的血管都清晰可见，方才他替苏皙解决麻烦时， 第43章 够凌起吃一壶了 庆功宴的地点是一个很大的餐厅，剧组大部分演职人员已经到了，密密麻麻坐了数不清多少桌。 凌起推开门，示意苏皙先进，但他的个子实在高，人又长得扎眼，瞬间就被里面众人注意到了，当然同时也注意到了跟在他身边，此刻像是贴站在他怀里的苏皙。 ——事后小方锐评：真的很像新郎新娘入场。 但此时的苏皙当然什么都不知道，她只是下意识往左边退一步，微微拉开一点距离。 但这也并没有办法阻止众人的打量，大家的目光或好奇或惊讶或激动，在他俩身上来来回回逡巡。 按理说苏皙作为爱豆，是早就习惯这种目光了的，可是这里面不少都是演职人员，从他们眼中露出吃瓜般的好奇，苏皙还是有些紧张。 凌起敏锐地感觉她有些紧绷，扭头问她：“怎么了？” 按往常来说，苏皙一般会摇头说没事，但此刻她下意识说了真话，“有点慌张。” 凌起笑一声，抬手轻轻拍拍她肩膀，然后说：“来，跟我来。” 苏皙便亦步亦趋跟上他的步伐——谁知道凌起直接把她带去了主创那桌。 好在众人似乎都不意外也不介意，万敏宜甚至伸手替苏皙拉开凳子，笑眯眯招呼：“坐，妹妹。” 苏皙惊讶这个称呼，下意识重复：“妹妹？” 万敏宜：“网上都这么喊的嘛，我是姐姐，你是妹妹。” 苏皙：“……” 万敏宜怎么和凌起是一个款式的，就这么爱冲浪吗。 正好凌起又叫苏皙，他抬起手臂冲苏皙招一招，“来，苏皙。” 苏皙站起身靠过去些，下一秒便被凌起微微揽住肩膀，苏皙有点紧张，侧头看了肩头一眼，发现凌起很绅士地虚握着拳。 原来他只是想要给她介绍这桌上她之前没有见到过的导演组成员和制片人等。 苏皙便立刻很乖地简短地做了自我介绍。 总导演也适时开口对其他人说：“在我们组扮演夏颜，非常不错，很纯净的新人。” 有了这句评价，再者又因为是凌起带她来的，众人便都露出一种长辈看小辈的目光和苏皙握了握手。 其中不乏一两个人玩笑说：“认识认识，怎么会不认识苏皙呢。” 还有个女制片人问苏皙，“以后有没有兴趣演戏呀？” 苏皙是很擅长回答这类问题的，都很巧妙地应对过去了。 很快，菜都上齐了，苏皙便也安心坐回自己位置上。 苏皙和队员吃饭时，偶尔还会伸长胳膊，但这种场合，她通常只吃刚好转停在自己面前的菜，力求不引起他人注意。 凌起和身旁的制片人喝了两杯之后，扭头看苏皙，她埋着头正在专心咀嚼一片炒青菜。 宴会厅灯火通明，灯光从天顶洒下，投射到苏皙精致的面庞上，她皮肤细白，眼睛很大，睫毛卷翘，细密的眼睫倒影映在眼睑之下，垂眸的样子像是纯真的小动物一般。 “咳咳。”万敏宜咳嗽了两声。 凌起对苏皙的观察被打断，目光转向了她。 万敏宜没说话，只是挑挑眉。 凌起却看懂了，但没搭理，换了公筷，用一只干净的碟子，夹了几道菜，放到苏皙面前。 苏皙看他一眼，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小声说：“谢谢。” 全是她喜欢的菜，她和凌起也算吃过好几次饭了，没想到对方的记忆这么好。 万敏宜全看在眼里，忍不住摇摇头……简直受不了凌起了！认识快十年，这人说变异就变异了！ 这样想着，她的目光又转向苏皙，苏皙腮帮子鼓动，沉浸在细嚼慢咽中。 万敏宜忽然满意了，又笑起来。 瞧瞧苏皙这样一幅根本不开窍的样子，也算够凌起吃一壶了，看看凌起还能乐在其中多久，有他唉声叹气的时候。 自己受不了凌起这股劲儿，但反正总有苏皙替她报复回来！也不错。 其实苏皙是真饿着了，Caramella参加完活动之后就回公司收拾东西，她垫垫肚子都没来得及，怕凌起久等，就又出了公司大楼，到这会儿已经十个小时没吃东西了。 谁知道凌起好像真的乐在其中，苏皙吃完小份菜，很有节制地放了筷子，凌起并不劝她再多吃，只是又和服务生单独点了一个椰子味的点心给她。 苏皙很惊喜，她正好喜欢椰子味，于是把一整小块儿都吃完了——除了万敏宜挖走一勺以外。 一顿饭吃完，苏皙收获了很久没有的满足感。 众人都尽欢之后，才一小堆一小堆的往外去。 凌起被各种人员簇拥着，但神奇的是居然没有一个人去挤苏皙，或者扒拉开她，好像凌起旁边就应该她站在那儿似的。苏皙被迫听了好多凌起和那些人游刃有余的谈话。 她原以为凌起是习惯沉默不语的类型，此刻才发现，他真的在讲他本职工作相关内容时，所表现出的专业与见地，又是完全不同的魅力。 刚走到宴会厅门口，一出玻璃门，深夜的冷风便袭卷而来。 苏皙猛地停住步伐，缩了缩脖子退回门内，下一秒后背就“砰”地贴到跟在她后面的凌起的胸口。 “冷？”凌起伸手扶住她肩膀问道。 “嗯。”苏皙点点头，动手在自己那只大包里翻啊翻，翻出一顶毛绒帽子戴上。 和凌起上次见过的熊耳朵不一样了，这次是姜黄色的猫耳朵。 凌起很自然地抬手帮她把被帽边压住的头发捋出来。 苏皙扭回脖子，抬头看他，说：“谢谢。” 凌起点点头，只是伸手撩起门帘，示意她先出去。 此时，一部分工作人已经告辞先离开了，而剩下的一部分则准备去下一趴酒吧庆祝。 导演邀请凌起、苏皙、万敏宜三人一道。 凌起自然是不能不去的，他自己也作为投资方的一份子，但万敏宜非常上道，“我就不去啦导演，我明天就要进新组，今晚约了苏皙和我一起去洗脸。” 言语间把苏皙也捞出来了。 导演自然听得懂这种推拒，点头说好。 又看向苏皙，“过段时间，应该不久，就最近，我 第44章 感觉自己正在受审 凌起扭头对苏皙说：“我让方正送你。” 苏皙忙摆手，“我自己打车走，不远的。” 凌起好像还是不放心。 万敏宜无语地打了个响指，“当姐姐我是死的吗，我和助理一起送苏皙啊，你跟导演去吧。” 凌起更加不放心地看她一眼。 苏皙连忙伸手轻轻推一下凌起手臂，“我跟敏宜姐走，你快去吧。”顿了顿又小声说，“少喝点酒。” 凌起微微一怔，垂眸看向苏皙的目光闪烁了一下。 刚才苏皙的动作和说话分明就是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亲昵。 苏皙轻推了一下凌起之后还浑然不觉，转身又去挽着万敏宜，冲凌起摆摆手叫他快走。 万敏宜好想当场从兜里掏出自己的化妆镜，看看自己究竟是用什么表情在看这两个人。 最后凌起还是陪着等到了万敏宜的保姆车开过来，万敏宜先上去了，苏皙跟在后面。 她个子不矮，却很灵活，钻进车厢后排，又探出半个身子看凌起，那双漂亮的眼睛盯住凌起眨了眨，笑眯眯说：“拜拜。” 凌起面色虽然还是冷冷淡淡的，眼底却浮现起笑意，他上前两步伸出大掌扣住苏皙脑袋，将她先前因为觉得冷翻出来戴的帽子扶正，把她露出的半截耳朵遮好。 才说：“回去记得给我发消息。” 苏皙点点头，保证道：“这次不会忘了。” 凌起应一声，帮她关上了车门。 车终于开动起来。 苏皙还是第一次搭万敏宜的车，有点紧张，也不好意思玩儿手机，因此规规矩矩端坐着。 万敏宜倒是很闲适，撑着下巴扭头看苏皙，观察了好一会儿，忽然开口问：“对了，凌起上次说的采访是真的吗？” 苏皙脑子转了半分钟，才想起来是什么采访。 她觉得万敏宜也算很熟悉的人了，还是同上热搜的难姐难妹，没必要隐瞒，因此如实回答：“是真的。” “只是一面之缘吗？” “是的。” “之后就没有再见过了？” “嗯，没再见过。” 怎么回事……苏皙忽然感觉自己正在受审。 “那什么时候重新见面的呢？”万敏宜是真的好奇，难得逮着机会可以一探究竟，苏皙又单纯，从她嘴里要是能问出点什么，以后还能拿捏拿捏凌起。 苏皙想了想，说：“去年年底有次活动，霍歆姐和凌起都在，顺便就见到了。” 万敏宜接着问：“之后就开始恢复联系了吗？” 苏皙默默想：发点小狗照片，算联系吗？可是凌起当时还不回复自己。 她有点记仇，于是说：“没有联系。” “这样啊。”万敏宜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后来呢？” “后来……”苏皙仔细回想了一下，发现这些记忆竟然都意外的清晰，几乎历历在目，“第二次偶然遇到就是在超市，当时你也在。” 万敏宜：……我作为npc竟然加入的这么早，我自己都不知道。 不过这么一听前因后果，再回头一想，确实这些场合都蛮诡异。难怪苏皙这种性格的人get不到，也不难理解。 结束这个话题，万敏宜又随口和苏皙闲聊了几句别的。 路程很短，临近深夜，也不堵车，很快万敏宜便把苏皙送回到了她宿舍楼下。 苏皙跳下车，跟万敏宜告别，万敏宜也学凌起隔着她的帽子摸摸脑袋，叮嘱说：“直接上楼啊，别到处跑。” 苏皙条件反射地乖乖说好。 说完又想，他们都把自己当什么啊…… 她可是十七岁就孤身来到S市一边训练一边上学的人！小看谁的生存能力呀！ ————— 论坛匿名区： 主题帖：【卡团的知名大粉巧克力姐这是怎么了？】 主楼：楼主我搬运一下她的小号微博。 @Cioccolato：好尼玛无语，有病一样，还威胁我们报警。关他屁事，真当自己是回事了。那爱豆不就是给人追的吗，怕粉丝追的当什么爱豆。也去当演员啊，不是抱上大腿了吗，怎么一点资源没蹭到。 3L：误入，怎么看不懂标题，主楼这个账号谁啊？ 5L：给楼上解释，卡团=Caramella，巧克力姐=苏皙的大粉站姐，账号是她小号 8L：巧克力算什么大粉，最爱追私的就是她！ 9L：她在发什么疯 12L：在骂谁啊，感觉是两个人，一会儿“他”，一会儿“她”的 17L：“她”肯定是指苏皙，根据“大腿”推测，“他”指的是凌起 19L：啊？意思是凌起说要报警啊？笑晕了，什么事情啊 22L：我捋了捋，是不是她追私苏皙，结果遇到凌起了，凌起说要报警 26L：我靠 31L：好思路 33L：搬运一下她这条微博最新评论。 @骂的就是你：宝宝，怎么了？ @Cioccolato回复：有些人可能真的偶像失格，男方专门开车来公司把她接走的，不知道去哪儿。 （我截图完的瞬间，她又把这条回复删了，幸亏我手快） 34L：？？ 36L：淦，意思是凌起去苏皙公司接人？ 40L：妈的，以为进了个审判私生的楼，结果又给我磕到了！可恶！这对臭情侣！ 45L：真的删评论了，原微博也删了，巧克力还是爱苏皙的 47L：不过截图估计很快会被各种搬运 50L：惊呆了…… 54L：我cp已经进展到这步了吗 59L：只有我觉得凌起好尼玛帅吗，这护妻力度，早就看私生不顺眼了，怼得好 61L：点了，哥哥也太哥哥了呜呜 64L：行，本恶毒丈母娘同意这门亲事了！ 68L：也轮不到你来不同意！ 73L：靠，无意中点进来的，忽然get到了，嗑鼠！ …… 第45章 官宣角色 2月13日。电影《Pietà》的官博发了一条非常简短有力的微博： 是他的渴望，也是他的黑暗。是葛蓓莉娅，也是夏颜。@Caramella苏皙 下面附了一个三十秒的视频，是苏皙在影片中跳芭蕾舞的独舞片段——一间空旷的练功房，一束散布有尘灰的光晕，一个踮着脚尖的芭蕾舞少女。 评论起初全是问号。当然并非不满意，而是震惊。 这太突然了，关注这个账号的，大多是导演粉丝及男女主粉丝，他们既不知道剧本，也不知道主创以外的演员，官博偶尔忽然官宣一个，大家都习以为常了，但万万没想到会突然刷到苏皙。 一个小时后，已经爆炸的评论区和热门实时主要分为几个风向： 赞美型：我靠苏皙好美好漂亮真有仙女下凡了，眼神好专注好忧郁，听说过她跳芭蕾的但没想到这么有质感。 吃瓜型：热闹了热闹了，夏颜这个角色戏份重不重啊？是不是会一起跑路演啊。我岂不是能天天看到凌起苏皙同框了？ 癫狂型：嗑……死……我……了……我cp居然真的合作了！还是电影！相当于爸爸妈妈偷偷结婚了，但领证没有告诉我！！ 骂骂咧咧型：苏皙怎么混进来的？好无语，找个花瓶进这种大制作项目，怎么想的？背后不会有人吧，所以甚至能绑架凌起炒cp！ …… 纷纷扰扰了半天之后，官博再次放出了一个视频。 是一个用黑色幕布搭建的采访间，苏皙乌黑的头发全部束起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身上穿着练功服，看起来是拍摄期间的间隙，录制的一个对话场景。 主持人在画面之外，画面内只有苏皙独自坐在板凳上，她神情很放松，但身姿仍然挺拔优雅，好像真的是一只白天鹅。 “你有喜欢的花吗？”主持人问。 “不太有，花都很漂亮。”苏皙思索了一下，“有一种草我喜欢。” “什么草？” “车前草。” “有什么特别的花语吗？” “嗯，留下痕迹。”苏皙抿了抿唇，“其实很像我对夏颜这个角色的理解。” “太好了，正想要和你聊一聊这个角色，那么能讲一讲吗？”主持人引导苏皙。 “嗯。”苏皙想了想，“夏颜从小练舞，但其实并不是主动的，这是母亲的要求。她一路成长，对舞蹈从好奇、畏惧、投入到生活只剩舞蹈。我拿到剧本时想了想，她也许是被迫专注的。” 她说到这里时，目光闪了闪。 主持人已经非常老辣，忽然打断她问：“是否和你的经历有共性？” 苏皙闻言笑了笑，她的笑容非常纯净无害，“有一些吧。” “可以分享吗？” 苏皙认真地思忖片刻，才开口：“最大的共性可能在于，太执着于想要在某件事做到最好，过于尖锐反而使人变钝，忽略很多其他东西，夏颜甚至忽略掉了活生生的人。” 她说的很模糊，主持人却听懂了，开口问她：“那么很好奇你为什么会从芭蕾舞中脱离，反而做了女团呢？” “一开始只是意外被选中，那时候我太想逃离我妈妈……做了人生中最大胆的决定，来到了这里，后来就好像被时间推着走，到现在我已经很喜欢这个舞台。” 她的言语很简单，付出和辛苦，眼泪与汗水都被掠过。 说到这里，苏皙露出了一个很温柔的笑容。 主持人也笑了：“这是你和夏颜的不同之处。” 苏皙点点头，“所以在扮演和表达她的过程中，我好像一边想象她，又一边在填充她的缺口，她也在回馈我。” …… 画面陷入黑暗。 原本就是文艺类型的犯罪片，因此这个采访也做的格外留白。 但几乎每一个点开视频的人都已经从苏皙的眼神和言语间读懂了至少一件事——她懂夏颜，她可以诠释好她。 ————— 苏皙也看到了这个视频，明明离开剧组并不久，但竟然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在剧组那段时间，为了理解角色，凌起给自己提供的帮助，一幕幕也都在脑海里重现。 不知不觉间，和凌起真正认识竟然这么久了…… 不过视频当然不是她自己看的，是元婕坐在她旁边座位刷到的，当时她们正在去另一个活动的路上。 “皙皙。”元婕双眼冒星星，“完全看不出来，你还有这样一面，平时你都软软的！可是那个视频我感觉柔和中带有一股强硬呢！” 程菱“扑哧”笑一声，揶揄元婕，“还会口述小作文了。” 元婕“哼”一声，继续对苏皙说：“我开始期待了，我会给你包场的皙皙。” 苏皙忙摆手：“不用不用。” 元婕又满口要的要的，来闹苏皙。 钟姐坐在前排，忽然转过头来看苏皙，视线特别凌厉，像把利剑似的。 苏皙脑子电光火石地开始审视自己，想了半天自己干什么了吗？和凌起也半个月没见了，没干什么呀。 钟姐终于开口了：“凌起点赞那条了。” 苏皙：“……” 许芮希锐评：“这人真挺随性的。” 钟姐：“这样下去可能真的会有人怀疑你抓住凌起什么把柄了。” 苏皙无奈道：“那么也好，总比那些奇怪的揣测好。” 元婕插嘴道：“万敏宜也点赞了，补救了一下皙皙。” 许芮希依照往日的经验做出总结：“可能并不会，她这样只能导致i皙起古怪和i奄奄宜皙都争相狂欢。” 苏皙彻底困惑了：为什么她的队友们都可以对她的cp信手拈来…… “咳咳。”钟姐清了下嗓子，看了一眼苏皙，像是同情她的遭遇，“好，差不多就行了，别开玩笑了，我说个正事。” “市运会要办了，上面让我们选两个成员一起去参加宣传片的拍摄，刚刚收到消息，公司定了苏皙和席雪。你们两个注意了，到时候还有很多其他艺人，但要时刻记得这是任务活动，去了一定老老实实配合。” 苏皙和席雪都听从安排地点点头。 元婕忽然开口问：“这活 第46章 遇到落日了！给你看！ 给市运会拍摄宣传片那天，一大清早，才七点，苏皙感觉所有长期在S市工作和生活的年轻艺人可能都来了，乌泱泱站了一堆。 拍摄内容其实很简单，有一首宣传曲大家都提前拿到了，今天就是拍摄这首歌的mv。 而环节也格外省事，分两部分： 第一部分，三十二名艺人按照排好的站位站一起，在空旷的布景下合唱几遍，进行大镜头收取。 第二部分，艺人被分成两到三人为一组，去往不同的景点，单独唱几句歌词，进行小镜头收取。 合唱的拍摄是在市电视台的棚内。 苏皙抱着一杯黑咖啡坐在角落的小板凳上吸溜，偶有几个认识甚至不太认识的艺人会过来跟她打招呼，苏皙都规规矩矩地站起来同人家问好。 一会儿，凌起来了。 不知道是真的还是错觉，苏皙明显感到有些人不去看凌起，反而把视线投射到自己身上来，苏皙只得把脸扭向身旁的席雪。 席雪看她这样，无奈地笑一下，温暖的嘴巴吐出冰冷的两个字：“撑住。” 凌起认识的人自然更多，但他那张冷脸就让人望而却步，因而大家都只点点头致意作为打招呼。简单寒暄过后，凌起便在众目睽睽之下，带着方正和然然朝苏皙走了过去。 “凌起过来了。”席雪提醒苏皙。 苏皙其实想到了，因而还是抬起了头。 凌起正好走近，目光看向她，特别自然道：“好久不见。” 说完，又跟席雪点点头。 凌起几乎从来都不掩饰自己对苏皙的关注，人前人后也从来都非常的光明正大，以至于苏皙有时候反思自己是否太小家子气。 苏皙忽然意识到自己古怪的心境是什么——就像是二十元买一张刮刮乐，刮出两万却不敢兑奖，怕是假的。 这样想着，苏皙也迎向他的目光，总算露出一个真诚的笑容，“好久不见。” 方正给凌起找了张凳子放在苏皙对面，凌起就这么跟苏皙面对面坐下了，他好像身上有护盾，完全察觉不到别人的好奇打量一般。 只是问苏皙：“最近工作多吗？” “不多。”苏皙仔细回想了一下，掰着手指头数给凌起听，“有三个品牌活动，两期音综录制，还有一个广告拍摄，就没有了。” 凌起点点头，但没说话。 苏皙就问：“你呢？” 凌起这才露出点笑意，“这周刚好在休息，下周会去外地。” 他能够有时间休息是非常难得的事情。 苏皙点点头，格外真诚地说：“那你好好休息。” 席雪：…… 她这是第一次亲耳听到苏皙和凌起说话，但怎么妹妹是这种笨蛋画风，随随便便把天就聊死了。 凌起侧过脸，轻笑出声，又重新看向她说：“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 苏皙一愣，不由凝眉深思，在脑海里捞取捕捉了很久，最终还是没有回想起来，小心地问凌起：“什么事情啊？” 凌起挑挑眉，提醒她：“你说过两次要感谢我。” “噢！”苏皙立刻恍然大悟，她想起来了，“那个……” “哪个？”凌起逗她，眼里有笑意。 苏皙很乖地回答：“我说做饭给你尝尝。” 坐在一旁的席雪：？ 竖着耳朵偷听的方正和然然：？ 什么时候发展到，苏皙要做饭给凌起吃的？！ 凌起对周围人的情绪变化浑然不觉，见苏皙想起来了，满意地点点头，又说：“我就只有这几天休假。” 语气竟然有点委屈。 苏皙怀疑自己耳朵出差错了，但还是连忙回想了一下自己这几天的安排，最后说：“如果今天结束的早，就今天吧。” “如果晚呢？” “那就明天。” 得到苏皙的承诺，凌起满意了。双臂抄着抱在胸前，嘴角还留有一抹淡淡的笑意。 ————— 不料当天的拍摄很晚才结束，而且第二部分拍摄苏皙和凌起并不在一组。 因而直到下午五点，拍摄结束后，和席雪回到车内，苏皙才重新拿到自己的手机，一打开就看到凌起的消息，他那边大约结束得比较早。 凌起：忙完了吗？ 苏皙靠在座位上给凌起发消息：我和雪姐被拉到郊区拍摄啦，回城里都天黑了T.T。明天见吧！ ：[图片] ：遇到落日了！给你看！ 很快收到对面回复：很漂亮。 凌起在极其静谧，只有一片昏黄的客厅中坐着，指腹轻轻摩挲了几下苏皙的头像，才又继续打字。 ：辛苦了，今天早点休息。 ：明天我来接你。 苏皙连忙打字：不不不，你给我个地址好了，我要先去超市买菜的。 凌起：我载你去。 苏皙：不行！我害怕。 凌起看着手机屏幕，面色沉了些。 下一秒苏皙又发来：求你了。[小猫拱手.gif] 凌起看到这个小猫莫名联想到苏皙的神情，思考了半分钟，最后折中：你给我发超市地址，我在车库等你。 苏皙：…… 这人怎么这样啊？ 最终无奈回了个：好的。 然后发送了自己平时最爱去买烘焙食材的超市定位。 第二天一早，大约八点半，苏皙就起床了，却惊奇地发现隔壁床的被子都叠好了，席雪比她走得还早。 从冰箱里取了一瓶自己做的甜米露，苏皙就出发打车去超市，按照凌起的嘱咐到了之后也给他发了消息。 今天她准备做虎皮鸡蛋肉咖喱，蘑菇焗鹰嘴豆，番茄冻豆腐汤，应该差不多了。 因为做好了计划，采购过程很顺利，东西也不多，她提着下了车场，很快便找到了凌起的车。 凌起下车从她手里接过购物袋的瞬间，一团黄黄白白的毛球也窜到苏皙脚边。 苏皙十分惊喜地蹲下，一把抱住它一顿揉搓。 声量都比平时高些，开心地喊：“花生！” 揉着揉着，又忍不住用左边脸颊亲亲密密地去贴了贴它头顶，对着花生说话：“你好香啊宝宝，才洗澡了是不是？” 凌起一面把东西往后备箱放，一面想：怎么好像狗的待遇比他都好。 第47章 不会是专门给她买的吧 苏皙抱着花生上了副驾驶。 凌起放好东西也上了车，他扭头检查苏皙有没有系好安全带，又忽然凑近用拇指腹轻轻擦了一下苏皙左脸颊。 温热的手指接触到皮肤的瞬间，苏皙愣怔住，一时间有些慌神，视线飘飘忽忽地看向凌起，甚至不敢问怎么了。 凌起被她的表情逗乐，将手递给他看，还有东西残留在上面——花生的绒毛。 “啊，这个。”苏皙舒出一口气，声音都有点虚弱。 “你脸怎么红了？”凌起不放过她。 苏皙：……她怎么会知道！凌起碰到自己的瞬间，心都快吓得跳出嗓子眼儿了，幸亏他不知道。 就算不是凌起，随便有个人突然碰她一下，应该也会这样吧，应该是条件反射。苏皙努力说服自己。 于是她回答凌起：“因为有点冷。” 话落，又把怀里的小狗抱紧了些，像是在寻求什么依赖。 凌起“噢”一声，将空调调高两度，总算没有再把她往悬崖上逼。 超市离凌起家似乎有点远，苏皙看导航居然在不堵车的情况下需要半个多小时。她实在有点困，便将自己的脖子靠在花生的头上，轻轻眯着眼睛。 等红绿灯的间隙，凌起扭头看向副驾驶，一人一狗就这样靠抱着睡过去了。 凌起勾了勾唇角，神情与眉眼间都多出了几分温柔，他伸手拨了拨苏皙落在唇边的发丝，苏皙微微动了一下，喉咙里发出小动物一般的轻哼。 他动作很轻，没有吵到苏皙，但惊醒了花生，花生瞪大眼睛盯着凌起。 凌起瞪回去，冷声说：“看什么看。” 他其实从来不怎么和小狗说话，但发现苏皙总是对着花生说个不停之后，自己也渐渐习惯了。 半小时后，到了凌起家。 这就是有钱人吗。苏皙想。 安保处的大门铁艺镂空，有复杂的雕花，格外豪华。车子驶入之后，能看到这地方显然几乎就是一片庄园，每栋别墅相距很远，家家外头都是一大片草坪。 苏皙跟着凌起在私人车库停好车，然后坐电梯直接进入了室内。 “你家真大。”苏皙客观评价，并努力克制自己忍不住四下打量的视线。 凌起家的装潢似乎是那种典型的简约风，黑灰色为主，又空旷，没什么人气，连体感温度都降低了。 “穿这个吧。”凌起弯腰将一双棉拖鞋放在苏皙脚边。 苏皙低头一看，是一双新鞋，纯白色的羊羔毛，上面还有一只凸出来的兔子头，很像小女生喜欢的款式。 有一点点幼稚。而且好容易脏。甚至和这里有些格格不入。 苏皙一面说“谢谢”一面换鞋，竟然刚刚好合脚，她心里忍不住想：不会是专门给她买的吧。但是…… 又慌慌张张摇摇头，不要不要，不要自作多情。昨天晚上才临时说好要来，哪有时间去专门买！ 苏皙说服完自己，莫名放下心，跟着凌起一起往里走，下意识就拐弯去厨房。 “去哪里？”凌起低笑了一声，伸手拦住她，“休息一下，坐会儿，我不是抓你来做饭的。” 苏皙一愣，有点不好意思，说“噢噢”，然后追着花生一路小跑往客厅去了。 凌起将东西都在厨房放好，又端了些水果和零食出来放到苏皙面前的茶几上，白桃气泡水，打糕麻薯，栗子麦芬……都是他昨晚特意去买的。 苏皙看着这些东西好眼熟，在酒店凌起冰箱里也是这几套，当时怀疑是有女朋友，原来是他自己真的喜欢吃？ 凌起垂眸看苏皙一分钟变五次神情的面容，不知道她在胡思乱想什么，花生也蹲在地板上正滴溜溜转着眼睛看她。 如果她能一直坐在这里也不错，即使什么话都不说也没关系，凌起忽然想。 苏皙这才注意到凌起还站在旁边不动，伸手试探性的拍了拍自己旁边的沙发面，“你也坐呀。” 凌起没来由地想起当初在剧组时，在万敏宜房间内，苏皙局促地总是不敢落座的样子。 小动物好像是这样的。 你超过安全距离，它会害怕地后退躲避。你保持一定距离，即使是假装友好，它都会天真又好奇地探头探脑张望，想和你亲近。 苏皙也是这样，这使得她把一切情绪都写在了脸上。 比起凌起的坦荡而莫测，苏皙实在是像一张白纸一般，被凌起看得一清二楚。但又因过于清楚，对于苏皙的一些行为和反应，凌起反而拿她没办法。 “好。”凌起应了一声，坐到了苏皙的左侧，两个人之间有一拳的距离。 苏皙发现凌起虽然坐下来，却仍然盯着自己看，神情很专注的样子。 那样一张脸，配上这种眼神，似乎是要引人掉进漩涡当中，很容易让人产生错觉，误以为他很在意你一般。 然而苏皙不存在这种困惑，她只是觉得凌起不说话，好像在审视她，脑子里反思着是不是做了什么不对的事情，干脆心虚地躲开的视线…… 转而环视了室内一圈，突兀地问：“平时你都一个人生活的吗？” “嗯。”凌起答，又给苏皙倒了一杯温水推到她跟前。 苏皙用手环握住水杯，立刻感觉暖和了不少。 “住着么大房子不会害怕吗？” “习惯了。”凌起淡淡道，从小到大，不知道一个人在大房子里呆了多少年，他顿了顿，又补充说，“而且有花生陪着。” 语气虽然很平淡，但不难看出这个人的确孤独又孤僻。 苏皙听进去了，认真地点点头，然后转头去夸花生，伸手摸了摸它头，说：“你真是很好的小狗！” 花生好像听懂了，站起来摇摇尾巴，又坐下。 凌起看在眼里，有些好笑。 他觉得苏皙有时候有种不符合年龄的稳重，可是像刚刚那样的时刻，又流露出一些孩子气。凌起干脆将电视摁开，把遥控器递给她，“时间还早，可以看会儿电视。” 屏幕亮起，跳到了——少儿频道。 空气凝结。 苏皙和凌起四目相对，还是前者先崩不住笑了出来，“你怎么看这个啊？” 凌起诚恳道 第48章 可是我没有谈啊！ 凌起挑挑眉看向苏皙。 苏皙原本想挪个地儿再接，但花生一只爪子正重重压在她脚背上，苏皙只好当着凌起的面接起电话。 钟姐的嗓门几乎穿破云霄，苏皙严重怀疑凌起也听到了手机里传来的呐喊。 钟姐嘶吼着问：“姑奶奶啊！席雪去哪里了？！我怎么找不到她人！噢对，还有你，你在哪里？” 苏皙不知道钟姐怎么这么急找席雪，但还是小声说：“雪姐我不知道……早上起床她就不在。” “那你呢？”钟姐没好气。 “我在……那个……”苏皙偷偷瞟一眼凌起，对方面色不明，只是好整以暇看着她。 “那个是哪个？”钟姐顿了一下，反应过来了，“你又跟凌起在一起？！” 苏皙赶紧解释：“临时定下来的，我想着没什么，所以就……” “好，行，没事。”钟姐自我调节能力这几个月内陡增，“可以的，你就好好跟他待着，别乱跑了，别去外面乱逛就行。” 苏皙诚恳道：“我错了。” 钟姐：“你没错，我认真的，挂了。” 下一秒，她竟然真的挂断了电话。 苏皙盯着手机出神。 凌起看向苏皙，“你经纪人？” 苏皙为难地点点头。 在她看来，凌起真的是好的不得了的好人，可看起来钟姐真的颇有意见，但说句不大好听的……明明她本人甚至Caramella都有从凌起身上获益。 但这不能怪钟姐，都是自己的失职，因为她的缘故，没能在队友和钟姐面前，为凌起树立好形象！ 想到这里，苏皙没来由地说了句：“不好意思啊。” 凌起看着她，问：“为什么说不好意思？” “因为……”苏皙一时间忽然不知道怎么回答，干脆随口编了一个，“因为不该在一起看电视的时间随便接电话？” 说完自己都觉得可笑。 谁知道凌起居然点头，说：“嗯，接到你之后我就把手机静音了。” 苏皙一愣，呆呆地动了动嘴唇：“啊？”忙又点点头，“那我也……” 然后稀里糊涂没想明白就把手机也扔到一边去，“一会儿震动我也听不到。” 凌起又赞同地点点头。 苏皙总算发现这个人的点在哪儿了，搞不懂他情绪的时候也没关系——顺毛捋就行，和花生也没两样啊。 见他这会儿心情不错了，苏皙站起身，“那我去做饭，好久没动手怕手生，备菜会花点时间。” 凌起微微颔首，说：“好。” 苏皙便抬步往厨房去，走了几步一回头，发现凌起跟了上来。 “你做什么？”苏皙疑惑。 “我看看你做。”凌起很自然地回答。 “那好吧，不过不会无聊吗你这样？” “不会。”凌起说完，便直接坐在了这个开放式厨房外沿的吧台处，好像真要认真观察似的。 苏皙麻麻利利在厨房转圈。 半晌，凌起问：“你为什么会做饭？” 这问题好奇怪，苏皙想，但她还是回答：“偶尔想要吃点家乡菜或是特别的食物，不方便买到，就会自己动手，慢慢地也就越来越熟练。” “你一个人生活的时候会觉得……”凌起微微皱眉，像是在思考如何措辞。 苏皙接话道：“觉得孤独或者空荡荡的吗？不太会，我很享受独处。” “这样。”凌起眉头松开，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良久，才说，“我也是。” 闻言，苏皙抬头冲他笑一下，这笑实在是有些糖分超标。 但她此刻忙忙碌碌的，完全没有意识到氛围中的粉红泡泡。 “我就知道。”苏皙将切过的菜码好，又把自己买的盐、胡椒、橄榄油往外拿，她扬了扬下巴，露出一个微微得意的表情，“就知道你这里不可能有任何调料。” 凌起一手撑在脸边，侧着头看她，面色虽然仍旧清清冷冷，眼底却有笑意，“你很了解我吗？” 苏皙想了想，客观评价：“现在应该还算了解吧。” 凌起握着冰水水杯的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轻声说：“嗯。” ————— 吃完饭，才十一点左右。 凌起在厨房洗碗，苏皙蹲在他腿边玩儿小狗。 闹着闹着，一只大掌忽然落在了苏皙头顶，又一触即分，凌起说：“你不用在这里陪着我，去玩儿你的。” “好。”苏皙耳根微红，她站起身来。本来想说自己做饭的时候凌起也陪着了，但觉得怪怪的，干脆闭口不言，往客厅去了。 趁着凌起在忙，苏皙把手机抓过来看，钟姐那个电话打得太急，说了几句话也有些怪，苏皙其实有些放心不下。 这一看不打紧——苏皙看到三小时前许芮希给她发来的消息。 许芮希：队长被拍了。 ：和卓嘉皓。 ：[微博链接] 苏皙感觉脑袋短暂的晕了片刻，但说实话她并不意外，最近席雪的整个状态已经很清楚地说明了一切。 她打开那条链接—— 跟拍的狗仔实在是太有耐心，九张图片就有五个不同场景，足以说明他们至少见了五次面。当中动作虽然不过分，但也的确亲密。一同进酒店大门，挽着手走路，共吃冰淇淋…… 苏皙沉默着点开评论区，点开前她是带着一些祈祷的心情的，希望评论区不会太难看。 但生活往往事与愿违，评论区几乎没有一句好话。 原因很简单，部分网友只认识卓嘉皓而根本不认识席雪，其次，卓嘉皓和姜凝的剧正在播出期间，播放量很不错，而剧粉都是要磕cp的，男主角突然爆恋情，女朋友铁定跟着倒霉遭殃。 苏皙一点开，映入视线的就是： “这是卓嘉皓和谁啊？” “啊？苏皙队友啊？” “哈？卓嘉皓新剧女五？” “要死啊，正在播剧，疯了吧，就非要谈恋爱是吗，不谈会死？” …… 她握着手机皱着眉头一路往下滑，滑到一条——点赞量很低，评论却很多很多，像是吵起来了，而且大约这条已经被很多人举报过了，账号沉在最下面。 这人说：席雪谈恋爱，男方女方一起挨骂。苏皙和凌起谈恋爱 第49章 不愧是业内着名马屁精 凌起洗完碗，走了过来，正要开口对苏皙说什么，发现她眉头紧皱，一副发愁的样子。 “怎么了？”凌起问。 苏皙把手机屏幕熄灭，又将怀中的小狗放到沙发上，站起身说：“我队友……被拍了，我想先回宿舍了，其他成员应该都在。” 女艺人“被拍了”一般不会是抽烟喝酒街边扔垃圾一类的，大概率就是谈恋爱，凌起当然听明白了。 “我送你回去。”凌起道。 从凌起这里到宿舍少说要开一个小时，来回就是俩小时，但苏皙已经知道凌起出口的话是不容拒绝的，而且这里应当也不好打车。 便没有再推辞，连忙点点头，“谢谢你。” 凌起淡淡笑一下，帮苏皙拿起她已经收拾好的包，带她往玄关走去。 他情绪太稳定，连浅淡的笑意都给人一种安抚的感觉，“别忘了今天是我辛苦你跑一趟，怎么反倒谢我。” 说着，凌起从鞋柜里取出苏皙的短靴，自然地放到她腿边。 苏皙见他拿自己的鞋子，心莫名乱跳了两下，但她此刻脑子乱乱的，强行忽略掉刚才的感觉，换上鞋，跟着凌起出门了。 回到宿舍，果然所有人都在，除了席雪，她把自己反锁在卧室里。 钟姐也在客厅，脸都气青了的模样，她没空搭理苏皙，只看了她一眼。 苏皙也不敢吭声，安静落座到许芮希身边，轻声问：“怎么样了？” 许芮希道：“一会儿发声明。” 果然，傍晚时分就出了声明。 两家公司不可能顶着“同进酒店”“共吃冰淇淋”的照片闭眼进行反驳，只能承认。此外，声明中还特别写到这二人早前已经分手，这些照片是去年冬天时候的。 但这也并不能平息舆论。 一方面，男方粉丝多很多，导致女方被攻击数落得很惨，一度认为是女方找人偷拍，趁着剧火才放出来。 第二方面，席雪始终是女爱豆，自己粉丝也格外生她气，好几个大粉甚至写长文指责她。 春藤娱乐没什么骨气，不知道怎么和对方公司商量的，暂停了席雪最近除打歌以外的其他活动。 钟姐临走前，目光在客厅四个女孩儿身上都逡巡一圈，最后将视线落在苏皙身上，看了好一会儿，那眼神没什么特别的情绪，但仍然好像一盆凉水浇向苏皙。 不可以谈恋爱。 苏皙想，这是钟姐的目光劝告她的。 钟姐走后不久，卧室门被打开了，席雪从里面出来，眼睛有些红肿。 她看向苏皙，抱歉地笑一下，“不知道你回来了，你可以进房间了。” “没关系。”苏皙说，她的情绪也有些低落。 晚上几个女孩儿都没怎么吃东西早早就歇下了。 苏皙侧躺在床上，手机屏幕停留在和凌起的聊天页面。 凌起下午发了一个简单的问询：没事吧？ 苏皙没有回复。 晚一些时候，他又发了一张花生的照片。 凌起：它吃得很香。 图片里，花生的饭盆中放着苏皙今天上午抽空用一些食材给它做的狗狗零食。凌起的手掌按在它的头顶，手掌很大，指节分明，苏皙蓦地想起了凌起把手掌放在自己脑袋顶时的感觉。 很像有魔力，会让你觉得自己被他小心地善待了。 苏皙想了想，回复：那就好。 敲完字，她又点开那张图片看了很久。 脑海里有很多最近几个月的画面闪过……她最终只是熄灭了屏幕将手机扔回了床头柜上。 苏皙想，从明天开始，要加倍努力练习唱歌，练习跳舞。最近一定是不够忙，让自己多把时间投入进训练当中，脑子也会更清醒些。 ————— 论坛匿名区： 主题帖：【理性讨论，卓嘉皓席雪和凌起苏皙有什么区别？不都是男演员女爱豆吗】 主楼：不是引战，纯好奇，不懂网上态度为什么会两极分化。 2L：真不懂假不懂？装什么？ 3L：皙起古怪是网友勉强出来的，没道理要饭吃，终于吃到了，又去骂给饭的人啊？这不难理解吧？ 5L：不是，这一对真情侣（分手版），一对假cp干嘛放一起？ 8L：有没有可能，这是一对分手怨侣，一对恩爱情侣呢？凭啥我们皙起古怪就是假的啊 12L：皙起古怪还不假？都官宣电影了，明显之前是给苏皙捆绑cp炒作啊 17L：冷知识：皙起古怪火的时候，电影还没立项 19L：我们凌起苏皙居然都能对标真情侣了！开心！ 22L：开心！ 26L：搞笑，说真的凌起如果不愿意，还能让人捆着炒cp？姜小花连夜打车去苏皙家问她怎么办到的 31L：笑得我满地爬！ 33L：传下去！苏皙狐狸精实锤！ 37L：我歪个楼，问个问题，凌起和苏皙到底真的假的啊？我一直以为闹着玩儿的，但我看好像大家越来越当真了？ 40L：37L，这你就要问凌起了，是不是他先当真了？[狗头] 41L：不错，是他先当真的，可不能怪咱网友缺德。 44L：[截图] 这是苏粉微博小号，凌起开车去苏皙公司接人，还怼粉丝了。这还不真吗？还要哥哥妹妹手牵手走你们面前才算真塌房？ 45L：楼上味道好冲啊，不是cp粉吧，像串子 49L：这微博截图能说明什么？我一晚上可以给你造十个谣出来 55L：歪楼了，别讨论皙起古怪了，明显有人想拉我们共沉沦 57L：不错，没事别带凌起苏皙，少蹭 62L：截图你们说是编的那来看这个。 [图片][图片] 这两张图片有时间水印，去年12月24号拍的，时间很眼熟吧？年末庆典。 我直说了，那天我在车库蹲席雪，她先下来了，我拍了准备走，但元婕还没下来，我说帮姐妹拍一张。结果等到了意想不到的人[微笑] 第一张是22:10分，苏皙和元婕出现在电梯口。 第二张是 22:17分，方正出现在电梯口。 最后他们一起坐电梯消失了。之前你们一直有人讨论 第50章 感觉要被钟姐判处死刑了！ 第二天一早，苏皙起床发现自己和凌起的名字被架在热搜，比目前风口浪尖的卓嘉皓席雪排名还高，差点厥过去。 如果是往常，元婕绝对已经薅她起来看了，今天却没有丝毫动静。 苏皙点进话题去，发现是有人在一个帖子内爆料了去年年末颁奖典礼，自己和方正同行这件事。 她正在庆幸到底只是两张图片，证据不足，大家亦真亦假猜测着，也还好。 往后一翻，却发现有人随后在那个帖子贴出了剧组杀青宴门口自己和凌起说话的照片。 拍摄的距离极近，必然是那天在场的工作人员之一。 当时天色呈现一种灰蓝，有月光朦朦胧胧，几束路灯和店内的光照洒出。平心而论，这使得图片拍得挺有氛围感。 一张是苏皙在戴帽子，凌起垂眸帮她捋头发。 一张是苏皙双手把住凌起手臂，在往前推他。 一张是苏皙从车里探出头，凌起撑着车门弯腰和她说话。 微博底下的评论全是嚎叫，各种大喊磕到了，说亲密到这种程度难道还有假，甚至还有人开始艾特各种综艺平台，什么夫妻旅行节目，什么父母带孩子节目，命令他们速速邀请苏皙和凌起。 ……苏皙看了五分钟再也受不了了。 如果可以，她想把自己和手机一起埋了。 垂头丧气走到客厅，发现席雪已经坐在那里吃早饭了，对方招招手，喊她：“皙皙，有麦片粥。” “嗯。”苏皙盛了一碗，静静坐下。 “不好意思。”席雪开口，“连带你也一起被讨论……你应该看到了吧？” 苏皙点点头，“没关系的，没办法的事。”说着，又挤出一个笑，“你怎么样？” 席雪深呼吸一口气，没有回答苏皙的问题，而是说：“今天有工作吗？下午一起去公司练舞吧。” 苏皙愣了愣，最终抿唇笑起来，轻轻点了头，“好。” ————— 见面之后没两天，凌起应当就去了外地，苏皙听他说是去西南某个山区拍戏了，比较苦，山里信号也不大好。 转眼一个多月，凌起虽然没有带花生过去，但偶尔会拍月亮或者一片奇怪的树叶发给苏皙看，苏皙没办法做到不回复，可是心情总是很复杂，因此往往会拖得久一点，久到再不回复就不礼貌了为止。 凌起一定是察觉到什么，问她：最近很忙吗？ 苏皙隔了三个小时回复：嗯，比较忙。 凌起似乎不相信：是吗？ 苏皙心虚地敲字“是的呀”，又删掉“呀”，发送：是的。 但一味地逃避是没用的，老天都会把你抓出来叫你去面对—— 最近有个高奢手表邀请了苏皙做代言，title给的很高，不是什么挚友大使一类的，而是直接给了大中华区的全线代言人，这已经由不得苏皙的意志了，公司立刻便拍板接了。 之所以苏皙有犹豫——因为凌起是该品牌的全球代言人。 “你最近怎么一看手机就愁眉苦脸的？”助理笑笑问苏皙。 此刻她们正坐在品牌方派来接她去参加品牌活动的车上。 苏皙看向什么都不懂，只会简单快乐的笑笑，说：“没什么。” 笑笑无知无觉继续道：“今天会见到凌起老师诶，上次见他都是什么时候了。” 苏皙：天真的人总是会不小心刺伤别人。 …… 料到过今天肯定会见到凌起，但是出席活动前，凌起就直接出现在了她的休息室还是令苏皙感到非常意外。 凌起脸色有些不愉，连方正都低眉顺眼跟在后面，一到苏皙门口，立刻冲着笑笑快速地招了下手，转眼，整间休息室里的助理服装和化妆师全部撤了出去。 天啊！这些人要去哪里！苏皙心中欲哭无泪。为什么要默认把她单独留给凌起！ 苏皙忽然有种没来由的害怕，坐在沙发上微微挪了挪位置，让后背和沙发贴的更紧密些，才有安全感。 凌起脸上露出一点笑，但完全不达眼底，他走到苏皙旁边坐下，长腿几乎拦住苏皙去路，他语气颇为轻松地问：“怎么你看起来有点紧张？” 苏皙眨眼频率变高，又摇摇头，“没有。” 凌起问：“为什么今天上午的消息还没有回复我？” “因为……”苏皙想说因为忙，其实本来也算实话，但她手机页面现在就停留在一个舞蹈视频上，这怎么解释得清。 “因为……”苏皙再次重复一遍，实在不敢看凌起的眼睛，她机械地将视线扭向一边。 下一秒，凌起却忽然伸手掐住她的脸颊，手劲明显有收着，但还是掐的苏皙两颊微微凹陷，强行将苏皙脑袋扳得转向他。 苏皙已经顾不得惊讶这种程度的肌肤接触了，她就是不敢直视凌起。 但此刻他们二人的面孔贴得极近，苏皙几乎无处可躲，她发现上次在凌起家感受到的那种突兀的心跳加速又发生了。 都怪凌起长得太好看，谁这么近欣赏能不昏头，一定是这样，苏皙安慰自己。 凌起见她不说话，只是一双漂亮的眼睛眨个不停，便又就着这动作，轻轻晃晃她脑袋，“你在故意拖延时间晚回复？” ——他果然猜到了，好吧。 苏皙其实很不会撒谎，不由垂下眼睫，支支吾吾了一声。 凌起没听清，问她：“承认了？” 苏皙只好说：“不好意思嘛……” 凌起听她讲话尾音又开始带上“嘛”这种语气词，心情微微好了些，这才松开了苏皙的脸颊。 却发现苏皙脸上被他拇指握住的地方微微发红，顿时皱了皱眉，看了一眼自己手心，又抬眼看苏皙，问她：“痛？” 语气怎么又先委屈起来了，好像刚才那个凶巴巴态度强硬的不是他似的。 苏皙用手背贴了贴脸颊，痛倒是不痛，就是感觉发烫…… “你……”苏皙轻轻吸了口气，说了实话，“你离我太近了。” 如果是往常，凌起一定会立刻不动声色地退出到苏皙的安全距离外。 但这次不会了，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总之再小心退让的话，这只小动物要躲到 第51章 明白明白 凌起从苏皙休息室离开，刚才逃命般出去的那群人又从天而降，一涌而入。 笑笑和服装老师满脸八卦，只有化妆老师苦着脸。 苏皙主动对后者说抱歉，“脸上和……嘴巴可能需要补补妆。” 一瞬间，室内的空气都凝结了。所有人的眼神交流如果有痕迹，已经可以织出一张蜘蛛网。 化妆老师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明白明白。” 苏皙看出来她想歪了，想说不，你不明白。又想还是算了，把真话说给不想听的人，她们也是不会相信的！ 自己已经被误会冤枉习惯了，可以独自消化。 脸上的粉本来就只扑了薄薄一层，很快就补好了，化妆老师又重新给她涂口红，“你这个下嘴唇有点……” 苏皙：“？” 她可以发誓十分钟前和现在她嘴巴没有丝毫区别，化妆老师为什么要脑补式造谣。 谁知道笑笑还要凑过来问，“皙皙，凌老师有什么事情啊？” 苏皙对她先前的背叛心存不满，冲她笑一下，“你猜？” “……” 笑笑：这小情侣还神神秘秘起来了？ 很快妆补好，服装也换好，苏皙便跟着来请她的工作人员一起往场地去了。 说是品牌派对，但其实还是商务活动的一种类型，无数的摄像头对着咔嚓咔嚓拍。 只是来了些平时普通活动不太见得到的品牌高层，苏皙脸上挂着往日对镜练习过上千遍的标准漂亮笑容，与女总监亲切交谈。 对方和她碰了好几次杯，又有几个受邀的品牌VVIP会员也来敬她。 凌起经过她的时候提醒她小口抿就行，但苏皙以为香槟度数低，便都喝了，喝到最后回到休息室时，脑袋确实有点发晕。 笑笑在杯盖倒了些茶水递给苏皙，苏皙刚接过，休息室门又被敲响了。 “谁啊？”苏皙疑惑。 笑笑露出个了然的表情，说：“肯定是凌老师。”然后赶紧跑去把门打开。 ——果然是凌起。 凌起已经换好了衣服，缓步走进来，“跟我一起走吗？我送你。” 门虚掩着，方正和然然像门神似的卡在外面。 苏皙虽说有点晕，但不至于忘记，她来这边参加活动，品牌方是给她派了车的，因而酒壮怂人胆，苏皙摇摇头，说：“不用啦。” 凌起也不生气，只是眯了眯眼睛，上前两步，弯腰凑近苏皙看了看，“好像是有点喝醉了。” “没有哦。”苏皙说。 凌起有些好笑，这是完全醉了。 他抬手拨了一下苏皙挡在眼睛前的一缕发丝，指背却仍然停留在她脸颊边。两个人面孔贴的很近，几乎呼吸相闻，苏皙身上有淡淡香气和酒香。 “和我一起走？”凌起又问了一遍。 声音很低，好像有魔力一般，从耳朵钻进心里。 真正对上凌起的视线，好像被蛊惑住似的，苏皙嘴巴不自觉就拐了个弯，“……好吧。” 凌起得到了想要的回答，看向笑笑，“那辛苦你帮她换下衣服，需要我让然然进来帮忙吗？” “不用不用，我就可以。”笑笑赶紧摆手。 看到凌起带上门走出去，苏皙呼出一口气，晃晃脑袋，啪啪拍两下脸颊，自己站起来拿衣服进幕帘背后换。 笑笑心想，苏皙手脚明明还利索，哪里就到要帮忙换衣服的程度了。凌起是不是太小心了点，网友说苏皙公主，但也不是真的公主啊！我们皙皙一向是能自己做的事情都自己做！ 手上还在悄悄打字给钟姐：报，要坐凌老师车回酒店。 ————— 坐上凌起的车，苏皙有点好奇地问凌起：“你不用直接回剧组吗？” “明天下午的航班。” “这样。”苏皙点头，不再说话。 眼睛透过玻璃的防窥膜看向外面，路边的树丛和灯光飞速地倒退。 性格使然，苏皙实在受不了小空间内太安静，最终还是主动先开口，“山里拍戏辛苦吗？” 明知故问。 但凌起的确乐意回答她，“还好，蚊虫比较多，但也不是第一次了。” “啊，我知道了。”苏皙眼睛明显亮起来，有一抹醉意朦胧的水色，声音像参加抢答节目一样积极，“刺猬的夏天，你和敏宜姐演姐弟！也是在西南的山里拍的。” “你看过？”凌起看向她。 苏皙连连点头，“很多遍，一到夏天就看，这次也是这种题材吗？” “这次是古装。”凌起摇摇头，“想知道剧情吗？” “是保密项目吗？” “是。”凌起答，“但可以告诉你。” “不用不用。”苏皙赶紧捂住耳朵，“还是别又害你了。” 大约是有点醉的缘故，她说话比平时慢吞吞了很多。 “为什么说‘又’”？凌起问。 苏皙摇摇头，没回答。 下一秒，像是想起什么，忽然问凌起，“对了，之前那个骚扰我的男粉丝，很久没有见到了，之前这种线下活动他都会出现的，我想要问问，是你……” 苏皙说到这里，停了下来。 凌起听懂她的问题了，点了下头，“他不会再来骚扰你了，不用担心。” “我不是担心。”苏皙轻轻摇头，“是怎么处理的呢？” 凌起如实回答：“找朋友用了些比较极端的方法，查到了他具体院校和专业，也从他电脑中调取出了不良发言记录，以及一些非法下载的内容……” 一想到那些不堪入目的话，凌起忍不住咬咬牙……朋友顺便找人揍了那小子一顿这件事应该就不必告诉她了。 苏皙微微长大了嘴，那个人看起来很清秀的样子，竟然真的是这样。 不过凌起说的极端手段是什么，不会也非法了吧，这要是报警可不得闹大。 “然后呢？” “把那些东西全部打印了一份交给他本人，他就懂了。” 苏皙拍拍心口，真诚地说：“谢谢你。” 凌起没有像往常一样说没关系，反而逗她：“这次打算怎么谢呢？” “这次……”苏皙皱起眉头冥思苦想，凌起什么都不缺，自己唯一比他更擅长的也展示过了。 见她认认真真苦恼成这样，凌起方才那点 第52章 糟糕！ 苏皙完全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居然又在凌起车上睡着了，大约头晕的缘故，被叫醒时已经到酒店车库了。 其次，苏皙也完全不知道这个世界怎么了。 拿到房卡才发现主办方给她和凌起安排的房间居然在同一层，幸好隔了十多个号码，苏皙又稍稍好受了一点。 电梯显示十六层到了，凌起苏皙以及方正笑笑，四人一齐从电梯出来。 隐隐约约听到拐角处传来不同的声音，只能判断出是几个女孩儿，声线很年轻，叽叽咕咕说着什么“你确定吗”“消息对不对”“没拿到具体号码”“差不多该回来了”。 不大听得清具体内容，苏皙担心是酒店的其他客人，下意识想往反方向去，以免当面撞见，人家万一认识凌起呢。 凌起却拉住了她的手腕，“去哪儿？” 苏皙正要回答，那几个声音都主人已经一面走一面说，拐到了电梯口来—— 看到来人，苏皙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又是你们。”凌起皱眉，声音有种懒洋洋的冷淡。 三个打扮得漂漂亮亮，背着名牌包的女孩儿站在凌起和苏皙的跟前。正是杀青宴当天，从公司楼下一路追着苏皙的粉丝。 私生粉就是这样，屡教不改，不到黄河不死心。 不过此刻她们的表情和苏皙差不多的惊愕。 笑笑反应过来了，上前一步挡住苏皙，语气严肃地劝说：“你们几个又在跟，真别跟了。” 她们三人好像没有听见似的，仍旧以一种不小心踩到地雷的倒霉表情看着凌起。 凌起从兜里掏出手机晃一晃，问她们，“我打前台找安保还是报警？”顿了顿，他又补充一个选项，“或者你们立刻走。” 他的语气完全不像开玩笑。似乎只要她们半分钟内不消失在这里，凌起就真的会报警。 那三个女孩儿面面相觑，依然是胆子最大的那个开口了，她不敢看凌起眼睛，便只垂着视线盯住凌起的手，他还抓着苏皙的手腕。可恶！ 那女孩儿却只敢闷声说：“妈的，算我们倒霉。” 另一个赶紧上前摁了电梯。 还真就在半分钟内离开了，笑笑和苏皙都惊了。 要知道私生粉是最难对付的，他们什么都不怕，甚至连自己喜欢的艺人都能骂，别说听劝了，能听助理把话跟他们好好说完都难，但竟然真的会被凌起威慑到。 目送她们三个离开之后，苏皙叹了口气。 方正感叹道：“你们做爱豆的是真不容易。” 笑笑说：“主要皙皙脾气好，她们都就越来越起劲儿，以前不敢这样的。” 凌起这才松开苏皙的手，垂眸看她，语气严肃道：“这件事你要积极和你的经纪人沟通，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也不能每次都在。” 苏皙点点头。心里又想：可是刚好每次你都在。 把苏皙和笑笑安全送到房门口，凌起也带着方正离开了。 苏皙这一晚原本睡得很好，唯一的问题是莫名其妙梦到了花生，她起初很开心那团黑影朝她跑来，可是跑着跑着居然站起来了，最后变成凌起沉着脸盯住她的样子。 苏皙吓得翻身坐了起来，按住狂跳的心口。 她看了看手机，正好还有五分钟闹钟就要响了。 航班是一大早，她也不必再睡。苏皙揉了揉太阳穴，翻身下床。 洗漱穿戴好之后，想到昨天凌起在休息室和她讲的话，以及她莫名其妙就答应下来的内容，还是决定摸出手机给凌起发消息。 苏皙敲字：我出发了哦，回S市有机会再一起玩^ ^ 她把这句话看了三遍，觉得没什么问题，平时她和丁妙妙结束对话也是这样的，于是按了发送。 然而在登机前，她就收到了凌起的回复。 凌起：嗯，四月下旬《Pietà》剧组会去青年影展，到时候见。 苏皙大惊：我怎么不知道？我要去吗？ 凌起：其他人也不知道，我提前告诉你了。 苏皙愣住，还真要见面啊……她只是客气了一下！ 老实说，她有点难以揣摩清楚自己内心的想法…… 和凌起发消息的时候，会希望他很快回复自己，又担心他立刻回复，自己却不知道继续说什么。 见到凌起和花生的时候，是很开心的，和他待在一起的时候也没有不舒服，但又总是害怕见到他。 好像时刻期待着，又时刻抗拒着那种期待…… 苏皙想不清楚，她一向最懂得在复杂的事情上放过自己，干脆不想了。 回复凌起：好哦。 ————— “皙皙、皙皙。”笑笑伸手在苏皙眼前晃一下，“想什么呢？” “哦。”苏皙回过神来，摇摇头，“没什么。” “你是在紧张吗？” “可能吧。” “也对，突然今天身份变成演员了，我都有种神奇的感觉。”笑笑开心道。 苏皙见她是真的开心，也勾唇笑一下。 剧组今天要走红毯，苏皙早早就做好妆造，往主办方场地赶去。毕竟她这是人生头一回，态度端正积极一点总没错。 苏皙到了之后，便立刻有工作人员引路带她和助理等人往安排给《Pietà》剧组的几间休息室去。 她今天的礼服是贴身流线款式的春夏高定，剪裁比较特别，小半个后背裸露着，这几天还维持着十四五度的温度，多少有些凉嗖嗖，便暂时搭了一条披肩。又穿了双六厘米的高跟，整个人又高又瘦，漂亮得格外显眼。 凌起是从机场直接过来的，因而到得也很早。 黄江烟瘾犯了，两人此刻正好在外头说话，凌起视线只是随意往旁边一看，便注意到苏皙的身影。 “把你烟掐了。”凌起道。 “嗯？”黄江一面疑惑，一面亲眼看到凌起从一张面无表情不耐烦听他讲话的脸，变成带了点笑意的，连眼神都柔和了些。 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得。果然是苏皙。 苏皙也看到凌起了，两个人的视线在空气中相撞，她总不能装没看见，只得朝他走去。 “黄老师，您好。”苏皙主动打招呼，是凌起很久都没听见的很乖 第53章 你可以这么以为 领路的工作人员目光充满好奇和雀跃地在苏皙与凌起间逡巡两圈，见他们说上话了，便跟苏皙告辞，说《Pietà》剧组的休息就在前面四间，凌起和万敏宜是两间单独的。 说着话，苏皙身上的披肩松松垮垮滑落下来，露出她一小片雪白细腻的皮肤和漂亮的锁骨，凌起直接动手拎住披肩的边沿给她提上去，“搭好一点，小心冷。” 黄江暗自腹诽：装吧，就装吧。 凌起像是听到他心声，扭头看他：“你不走？” 黄江：“我去哪儿？” 凌起歪头看着他，没说话。 黄江领悟了，朝导演和制片人休息间去了。 “我应该去哪儿候场啊？”苏皙抬眼看凌起，“刚才工作人员也没说具体的。” 凌起看向苏皙身后的笑笑，他表情有些冷硬，但语气很礼貌，“你可以先去把东西放到敏宜姐那间。” 笑笑人虽然天真，但不至于笨，她也听懂了，点点头，带着拎着化妆箱的化妆老师拔腿就走。 苏皙愣了愣：“那我……” 凌起微微垂着视线，直勾勾看她好一会儿，才说：“去我休息室，方正接了花生来，参加完活动我就得走，所以想看看它。” 这几乎已经是用直钩在钓鱼了。 “花生……”苏皙拒绝的话到了口边，却吐不出来。 凌起也比往常更有耐心的在等她答案。 苏皙有点不确定自己应该怎么回答，但最后决定跟随刚才内心的第一反应，因而轻轻点了下头，“那我也去看看。” 凌起面色却并不是平时那种得到满意答案的笑意，反而更沉静了些。 跟着凌起进了休息室，花生果然正趴在沙发上睡觉。 “方正呢？” 苏皙原以为凌起那么说，表示至少方正，甚至然然可能也在，谁知道进来就只有他们两个人。 “你想见方正？”凌起声音微微上扬。 “不是不是。”苏皙摆摆手，“我就问问。” 她只是刚才有一瞬间觉得有些尴尬，但这么久以来也习惯了，赶紧给自己做了做心理按摩，走到沙发边，捋了捋裙子轻轻坐下，尽可能不吵到小狗。 但花生就是很敏锐，闻着味儿就醒过来，眼睛看清是苏皙，立刻就要扑过来，凌起刚好还站在苏皙身前，比花生反应更快，微微躬身伸出一条手臂挡住它。 又扒拉它一下，“旁边去，这个裙子你不能爬。” 苏皙：你不像很想它的样子呢。 但她此刻也没有更多心思吐槽了，因为凌起刚刚那个躬身的动作，导致此刻两人离得很近很近。 她背脊贴在沙发上，凌起像是弯腰把她笼在怀中。 苏皙微微一抬眼，就对上凌起的视线，她心中默默祈祷凌起快站直起来。 这种呼吸相闻的感觉实在是太折磨人了。 凌起却浑然不觉一般，只是一只手扣住花生的圆脑袋，让它动弹不得，又含笑垂眸看向苏皙。 她此刻呼吸都有些急，眨眼的频率又快又乱，眼睫像蝴蝶一般扑扇个不停。 “你在紧张？”凌起忽然问。 “我担心你压到我。”苏皙胡言乱语。 “你很怕我碰到你？”凌起曲解她的意思。 语气中竟然有点为苏皙瑟缩的动作感到受伤的意思。 “没有……”苏皙其实不太确定凌起有时候是不是故意装可怜，但她总会下意识改口，“不是，没有害怕。” “是吗？”凌起好像不相信。 “真的真的。”苏皙说着，就自证一般轻轻抬手，搭住了凌起的小臂，又重复一遍，“不怕的。” 她小心地抬眼看向凌起，手心底下，隔着薄薄衬衣就是凌起线条格外健康的肌肉。 触碰到的一瞬间，凌起笑了一下，他这笑容很是有些意味不明，和平时也完全不同。 苏皙心里有点惴惴不安，总觉得他今天怪怪的。 “我……”苏皙浅浅的吸了一口气，又说，“你……” 尾音微微发颤。无法掩藏的紧张完全暴露在凌起眼前。 完了。完了完了。苏皙心里在下暴雨。 凌起靠得太近太近，自己像是整个被他的气息以及淡淡的木质香包裹住了，他其实根本没有碰到她，只是低头看着她而已。 是她自己主动伸手抓住了他，以至于眼下发展到了这么奇怪的姿势和这么暧昧的氛围。 苏皙觉得自己分明身上很冷，脑子却快热迷糊了，就连明明踏踏实实踩在地上的双腿都发软，这是怎么一回事。 苏皙还在结结巴巴当中，凌起原本撑在沙发壁上的那只手，却忽然抬了起来。他轻轻将苏皙落在眼前的发丝拨开，帮她绕到耳后，手指很小心地并没有碰到她的皮肤。 凌起问：“怕吗？” 苏皙攥着手心摇头。她不怕，她只是呼吸困难。 那只手却并没有落下，下一秒，掌心贴到了苏皙的颈侧，她的皮肤格外柔软，他的掌心却有些粗粝。 凌起的指腹轻轻摩挲了一下苏皙的侧脸，这个动作看起来好像变成了他用一只大掌捧住苏皙的脸颊，将她的头微微抬起。 他逼迫苏皙的视线必须是直视向他的，这是他性格中与生俱来的恶劣。 只要他再低下一点点头，那么就随时都可能吻到她一般。 “害怕吗？”凌起第二次问。 苏皙已经心如擂鼓，望向凌起的双眸像是蒙上了一层水雾。 见她没有回答，凌起再次开口要问。 苏皙鼓起勇气抬手覆盖在凌起手背上，她眨了眨眼，说：“我不怕，但是……” 说着，她将凌起炙热滚烫的掌心从自己的颈侧移开，然而两只手掌还交握着。 “但是你别这样。”苏皙深吸一口气，收回自己的手，放在心口，继续说，“我会以为，以为……” 她没有说出口。 “以为什么？”凌起问。 苏皙咬着下唇没有回答。 “以为我把网上那些话当真了？以为我喜欢你？” 苏皙的头垂得更低，口是心非说：“没有，我不是这个意……” “对。”凌起却忽然打断她，语气似乎很轻松，说出的话却像是重磅炸弹，他说，“你可以这么以为。 第54章 我们也许会想更多 凌起看着苏皙震惊到微微放大的瞳孔，她的眼角都微微发红，像被逼急了的兔子。 但这次不能再心软放过你了。凌起想。否则只会越跑越远。 他干脆落座到苏皙身边，将她和小狗隔开。 又抬手扳住苏皙下巴，让她整张面孔转向自己，指腹轻轻抚过苏皙方才紧咬住的下唇。 开口的声音居然带着一种隐隐雀跃的笑，“现在害怕吗？” 苏皙只觉得自己要瘫软下去了，不得已伸手抓住凌起衣角。她现在有些害怕了，但并非害怕凌起，而是担心随时可能有人推门而入。 她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在凌起的休息室内，他们这样两个半年前还根本不认识的人此刻却陷入一种旖旎的氛围。 可是又觉得隐隐早有预兆。 从今天见到凌起时，就觉得他和之前有所不同，误以为是一个月不见生疏了些的缘故，其实不然……或许更早，上次那个手表活动，凌起的态度就很怪异。 见苏皙没有回答，凌起一只手轻轻握着她纤细的后颈，微微一用力，苏皙便不得已离他更近。 两个人的唇间只剩毫米距离。 苏皙面上露出一点委屈的表情。 “给过你很多次机会了。”凌起贴着她的侧脸说，声音沉沉的冰凉，“你都没有回答我说害怕。” 苏皙抓着他的衣角更紧，声音微微发颤，想要将头扭转向一旁，她低声为自己辩解：“我担心说害怕你会不开心。” 凌起想。她就是这样一个人。 “你希望我开心？”凌起笑问。 苏皙觉得他今天真是有些可怕，比往日咄咄逼人了好多好多。 如果不是因为她坚信凌起不会真的违背她的意愿做任何事，她早晕过去了。 于是她还是遵从内心，扭开脸，撇着嘴点了点头，闷闷地还记得回答说“嗯”。 “好可爱，苏皙。”凌起轻声说。 苏皙的脸腾得变红，眼睛里快要沁出泪水。她每天每天无时无刻不在接受别人的夸奖，但是凌起这样突然说一句，依然让人觉得十万倍的羞赧。 “你！”苏皙语气有点羞窘，又有点气闷，她闭了闭眼再睁开，直视向凌起，小声抗议，“别捉弄我了。” 凌起听了，只是静静看了她好一会儿，才终于松开钳制着苏皙下巴的那只手，说：“那好。” 可话音还没落，他又像是没有办法再忍受这种僵持一样，直接轻轻拢抱住了苏皙的腰，一只手扶上她脑后。 比刚才的动作还要…… 苏皙心中警铃大作，混身紧绷，但大脑却像是被凌起蛊惑麻痹了一般，不懂得发出任何抗议的指令。 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被凌起揽进了怀中，下巴靠在凌起的肩头，好在凌起只是轻轻抚了抚她的头发，手指大约在卷着她的发尾玩儿。 凌起轻声开口问：“我抱一下，可以吗。” 居然问可以吗。苏皙想，你已经在抱了！ 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先前凌起的眼神和掐住她下巴的动作，让她脑子里冒出的乱七八糟的设想都太可怕，此刻凌起只是安静地抱住她，让她觉得—— 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 当然，五个小时后，回到宿舍躺下的苏皙，脑子终于彻底清醒过来的瞬间，是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问了自己十遍，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 不过那都是后话了。 此刻苏皙乖乖的，像是自愿一般——其实也的确是自愿的，正被凌起拢抱在怀中。 她手还抓着凌起的西装衣角，忽然反应过来一会儿还要走红毯，给他抓皱了可怎么得了，连忙要松手，凌起却用掌心摁住她的手背，像是真的可以读心，说：“没关系，我还有一套。” 苏皙只得闷闷地在凌起耳边“嗯”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 手也被凌起握在了他手心当中，十只手指交叠，苏皙莫名有种心脏鼓胀的感觉。 “上次你喝醉了，在车上睡着。”凌起说，“急转弯都没醒过来，倒在我身上，抱着我手臂不放，我只好让你枕着睡，那个时候就……” 苏皙直觉不妙，低声央求：“我错了，你别说了。” 凌起自顾自道：“就很想亲你。” 苏皙整张脸憋红得埋在凌起肩头：……可以不用这么诚实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苏皙没办法一直保持着绷住的状态，只能放任自己松了些力气，靠在凌起怀里，好像斗争失败一般，连头都耷拉下来，浅浅的呼吸拂过凌起的脖颈。 凌起忽然在她头顶笑了一声。 安静的室内却忽然传来“咚咚”两声。 ——门被敲响的瞬间，整个休息室里可以说是人飞狗跳。 苏皙被吓得只差魂飞魄散，突如其来的力气大得能把凌起掀开，凌起眨个眼的功夫，她已经退到了沙发的最尽头。 花生也在耳边叫个不停。 方正得到允许进门之后，一眼便看见凌起漆黑的面色，还有苏皙涨红的面颊。心里暗自嘀咕，难道吵架了？还是说谁又惹到凌起这个祖宗了。 应该不是他吧？ “诶，哥，你这衣服。”方正指着凌起衣摆皱眉，“怎么回事啊？” 凌起只说：“换另一套就行。” 苏皙趁机站起来，道：“那……你先忙，我去敏宜姐那里看看。” 凌起只是扬起头看她，这次总算没拦。 苏皙赶紧脚底抹油，直到钻进隔壁万敏宜的休息室，后背贴在门上，她才松了一口气。 无数道视线齐刷刷向她看来—— 那口刚松的气又提了起来。 “你这是？”万敏宜欲言又止，看着苏皙微微发红的脸，还是把剩下的话吞进肚子里去了。 被她们盯着，苏皙感觉自己又要烧着起来了，难道是做贼心虚？可是她刚才又不是做贼去了！ 这样想着，苏皙不由地挺直了背脊，看起来很有底气的样子。 万敏宜不得不开口：“镇静一点，苏皙。” 苏皙疑惑地看向她。 万敏宜继续淡定道：“你现在比较慌张的样子，我们也许会想更多。” 苏皙：…… 笑笑也是一脸复杂地几步走上前来，细 第55章 谁赞同？谁反对？ 论坛匿名区：【姐妹们看今晚青年影展直播了吗？已经磕晕了。】 主楼：凌起明明和万敏宜一起走的红毯的，苏皙跟着黄江，结果什么蛇形走位，展板合影的时候凌起居然站在苏皙旁边去了。 还有嘉宾席，为什么是苏皙坐在凌起和万敏宜之间啊，每次镜头一切，一左一右都在和苏皙说话，感觉她已经听不过来了，整个人懵懵的，笑晕。 但说真的，苏皙和凌起说话的时候，那个氛围太暧昧了，苏皙不看凌起，凌起又盯着她看。他俩之间绝对有事！ 2L：是的，很怪！和他们之前被拍到吃饭那个感觉不太一样 3L：凌起现在是装都不装一下了[擦汗] 4L：他本来一直就是那种性格，不喜欢就绝对不给好脸，喜欢的……他喜欢过谁？（苏皙除外） 5L：笑晕了，楼上诡计多端！ 7L：[视频链接] 大家看巧克力姐发的这个直拍，她好像疯了，上次内涵苏皙凌起私下来往的不就是她吗，今天大概是报复性地怼着这俩人拍，不过真的很高清。 凌起听苏皙说话的时候会歪头靠近她诶，而且你们看凌起和他左边苏皙肩膀之间的距离，约等于没有。和右边黄江的距离——一条银河。 9L：笑晕，感觉这私生已经气急败坏了 12L：谢谢她造福大家[合十] 渴死我了，妹宝扭头跟凌起说话，要微微抬一点下巴，这个样子太乖太乖了，而且侧脸好美 16L：[视频链接] 看这个，剧组上台的视频，直播的时候官方镜头切漏了，但是无所谓，巧克力会来Carry，她拍到了。 22L：凌起在干嘛？万敏宜就在旁边，他去扶苏皙干嘛，难怪官方都没敢给镜头 24L：黄江离万敏宜更近啊，他后来不是扶了吗 27L：22L注意一下措辞，凌起不是“扶”苏皙，他是“牵”的 31L：靠，什么时候公开的？我怎么不知道？已经甜甜蜜蜜成这样了？ 36L：热知识：根据四个月前的双方声明，只是普通朋友捏～ 42L：四个月的时间，我家小猫都生了一窝了，凌起苏皙为什么不能有发展！ 43L：楼上好怪的一句话，不确定，再看看 49L：偶然点进来的，我必须说，根据我对凌起浅薄的了解，他好像第一次对人这么主动 52L：根据我对凌起的熟悉，我也认为这是他第一次和女艺人这么亲近，又想起上次那个有问必答不打自招的采访了 56L：上面有人提到采访，不知道你们还记得凌起有个理想型快问快答吗，我给你们回忆一下关键词：高个子，长卷发，乖乖的。剩下的我不说了，留给同学们自由思考。 61L：还有这种东西？？ 67L：有的……本唯粉看过[吐血] 68L：楼上姐妹，你还好吗？能健健康康，站着走出这个帖子吗？（缺德中） 74L：啊啊啊想起来了！我也看过！那时候我们还以为皙起古怪不认识来着，超话有姐妹小嗑了一下，被劝删了 82L：笑晕！谁劝的！出来道歉！ 86L：但是苏皙真的太漂亮太漂亮了，那我是凌起我也忍不住啊！这么多镜头还得克制住不能贴贴！ 91L：凌起跟在苏皙后面下台真的很好笑，苏皙停他也停，像那种伯恩山 97L：苏皙真的僵硬得很明显笑死了，两个人是不是还没商量好究竟公不公开？ 99L：那我推测是苏皙反对 104L：笑鼠 112L：大家玩笑归玩笑，他俩真的能谈吗？谈了那不是血雨腥风吗，苏皙个人超话在女艺人排行已经top10了 121L：谁开玩笑了？你知道苏皙新粉丝里有多少cp粉转化来的吗（没有否认妹宝实力吸粉的意思）。凌起就不用说了，谁能管他。 126L：报意思了，皙起古怪谈恋爱这件事，就等同于先婚后爱！是我们百万尊贵网友亲自签发的结婚证。谁赞同？谁反对？ 132L：我赞同！ 139L：俺也赞同！ …… ————— 苏皙回到后台更衣室换了常服，终于觉得身上暖和了些。 走到万敏宜的休息室敲了敲门推开—— 她怀疑自己看花眼了，但好像又并不惊讶，于是问：“你怎么在这里？” 凌起目光从手机上抬起，转而落到苏皙身上，他用脚轻轻踢一下花生的屁股，“可以过去了。” 花生哼哼一声，立刻屁颠屁颠跑来。 苏皙几乎是条件反射就蹲下抱它。 凌起笑道：“它想你了。” 苏皙撇撇嘴：“最好是。” 不过还是亲亲密密地呼噜了花生好一顿。 “心情好些了吗？”凌起问。 “我没有心情不好啊。”苏皙皱皱鼻子，环顾一圈，发现万敏宜的东西还有自己的东西都不在了，心里一惊，“我走错休息室了？” “没有。”凌起道，“敏宜姐走了，笑笑在你车上等你。” 苏皙咬咬牙，好你个笑笑，平时给钟姐打小报告都算了，为什么现在居然还要听凌起的。 “今天也要坐你的车吗？”苏皙心里怀疑，于是问了。 凌起不答，反而反问她：“你想坐？” “啊？”苏皙一愣，又说，“我没有，我就是……” 讲到一半意识到了凌起是故意的，就闭口不说话了。 凌起看她面上的小表情千变万化，反而加深了些笑意，道：“别生气，逗你的。” 说着，他站起身，朝苏皙走过来。 苏皙蹲在地上，抱着小狗抬眼看他，闷闷说：“我没生气！” 讲出口她微微一愣，忽然意识到自己对凌起的态度也发生了极大的转变—— 她以前对凌起有害怕和小心翼翼，是因为不了解他，几乎是小粉丝一般的心存敬畏。 后来对凌起小心，是希望能带给凌起这样不外向的人一点点开心都好，毕竟他们的缘分很神奇，况且他人又那么好。 再后来，她开始敢不回复凌起消息，现在还会不自觉地就对他有小情绪… 第56章 那悄悄的也不行吗？ 不过真的不能谈恋爱吗？ 要怎么回答凌起。 好像席雪就是前车之鉴。但显然她和凌起与席雪卓嘉皓之间完全不同，其次凌起也根本不是卓嘉皓那种人！ 想到这里苏皙莫名其妙生气起来。 “不能的。”苏皙说，然后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你没事，但我会完蛋。” 凌起似乎并不意外她的答案，只是轻轻颔首，又问：“什么时候才没关系呢？” “不知道。”苏皙诚实地说。 “那悄悄的也不行吗？”他一贯冷淡无波的语气又掺杂进去几丝委屈。 苏皙一愣，呆呆地：“啊？” 凌起无奈地笑一下，站起身冲她伸出一只手，没说话，似乎是要拉她起来。 苏皙却恍惚觉得这并不是一只手，而是凌起抛出来的一只诱饵。 也许如果她伸手了，这就表示她给出了凌起一个模糊的回答。 苏皙有点犹豫，她一直以来都是特别乖顺的性格，人生最叛逆的行为就是离开妈妈来到这里。谈恋爱这种事，从她进入公司开始，就默认为离经叛道。 她可以再随心所欲一次吗？做没有那么多条条框框束缚的事情。 重要的是，她喜欢凌起吗？苏皙问自己。 凌起从来没有这样有耐心过，悬在空中的手一点收回的意思都没有，苏皙其实有点怀疑，如果她不伸手，凌起就会自己来拉。 苏皙低下头，眼睛快速地眨了眨，过了好一会儿，像做足了心理建设，才重新抬眼看向凌起，终于还是将手伸给了他。 大约是蹲了太久的缘故，猛地起身苏皙有些头晕，在原地站了好几秒才缓过来，接着，又意识到自己还同凌起拉着手。 苏皙忙想从凌起掌心中抽回自己的手，轻声说：“那我先走了。” “一起走。”凌起道。 苏皙不解：“那笑笑呢？” “已经让她先走了。” 苏皙：我就知道…… 最终还是只得坐上了凌起的车。 苏皙眼看着自己的手掌被凌起握在手中，他不时地微微捏一下，拇指腹在苏皙手背轻轻摩挲，专注的样子像是在玩儿什么有意思的玩具。 影展就在S市，按理说这会儿也不堵车，苏皙没明白今天的路程怎么会这么远——究竟是她自己心情紧张导致的错觉，还是方正的确开得太慢了点？ 好不容易，一个小时的路程给他开了快俩小时，才终于到了宿舍底下。苏皙拉了拉车门，没拉开，正要问方正，谁知道方正先下车了，转眼连身影都找不到。 苏皙目光疑惑地看向凌起：“你们？” 凌起完全面无愧色，反而还很有理地说：“你还没回答我问题。” 苏皙一愣，“什么问题？” 凌起开口道：“悄悄的也不可以吗？” 苏皙原本好不容易恢复顺畅的呼吸，又给他噎住了。 “一定要在今天回答吗？”苏皙学凌起装可怜。 凌起点头道：“否则的话明天可能微信消息都发不出去了。” 他还挺了解自己的……苏皙想。那现在要怎么办呢？ 苏皙抬眼看向凌起，双眸过于澄澈，充满乖巧和迷茫，她是真的不知道答案。 可是这样的眼神只会让凌起觉得——童话故事总是写小兔子被大灰狼吃，是有科学依据的。 苏皙还在发愣，后脑忽然被凌起一只手掌捧住，两个人距离拉近到只剩一点，原本被凌起捏着的手掌变成十指交握。 苏皙小心地缩了缩下巴，紧张道：“你做什么？” 这却导致她的额头离凌起的唇畔很近很近，使得她几乎能感到凌起温热的呼吸，忙又慌慌张张微微扬起头——两个人的目光交汇在一起。 凌起说：“可以亲你吗？” 他的表情还是那副冰冷的样子，声音却是认真的问询。 苏皙忙用手背捂住自己嘴唇，望着凌起的眼睛却变得格外湿润，支支吾吾道：“不可以……” 出口的声音却因为害羞显得格外绵软。 凌起反而眼底浮上笑意，好像完全做好了会被她拒绝的准备，退而求其次说：“那抱一下。” 说着，松开了挟持着苏皙后脑的那只手掌。 苏皙明明重获自由，却也没有格外庆幸的心情，她眨了眨眼，有点出神一般，静静地看着凌起。 凌起也没有动，只是仍旧握着苏皙的手。 为什么总是要问她可以吗？苏皙想。如果她永远都说不可以会怎么样？ 良久，苏皙像是做出了什么重大决定一般，终于主动往前靠了靠。 凌起笑一下，伸出双手环抱住苏皙，他很轻易就能把苏皙整个人圈在怀里，苏皙只能顺着他的动作依靠着他。 与今天下午在休息室里的那个保留着余地的拥抱完全不同，这一次，凌起抱得格外亲密。 这样抱了一会儿，凌起又微微弓了些背脊，将脸靠在苏皙颈侧，蹭了蹭她披散在肩头的发丝，凌起轻轻说：“好香。” 声音就在苏皙耳边拂过，有些低沉沙哑。 苏皙脸颊微微发红。 车厢内因为前挡风不能贴防窥膜的缘故，是关着灯的，漆黑一片。只开了最后排的顶灯，灯光微黄暗淡，反而在狭小的车厢内营造出一种被光晕包裹着的氛围。 不知道过了多久，苏皙实在是有些脑袋晕乎乎，快要分不清东南西北。 整张脸颊都已经红扑扑的，凌起才总算放开了她。 又自言自语一般说：“早就很羡慕花生了。” 苏皙无语凝噎，原本涨红的面颊都终于降了点温度，这人真的很奇怪。 可是当她无奈地对上凌起的眼睛，才意识到——他方才那句话好像是认真在讲。 不由轻声问他：“为什么？” 凌起眼神微微闪烁了一下，最终却什么也没说，反而露出一丝笑容，道：“你再不逃走的话，可能就没有机会了。” 听到“逃走”这个词，苏皙微微一愣。 但她发现她其实一点也不怕凌起。 因而眼神仍旧探索地看向他。 凌起却好像是真的决定放她回宿舍了，只是抬手碰了碰苏皙的脸，“回去好好休息，下次见。” 苏皙望着他，又若有所思地点 第57章 遛别人的狗是一件登堂入室的行为 苏皙一晚上没怎么睡着。 凌起到家之后给她发了条微信说“到家了”，苏皙只回复了“好哦”，后来凌起又说了几句别的，她都晕乎乎稀里糊涂回复过去的。 第二天打歌舞台录制果然出了点问题——但不是苏皙。 苏皙跳舞已经快是肌肉记忆了，出问题的是席雪，席雪最近几乎都要吃住在训练室了，却错了两处极为普通简单的走位，高跟鞋甚至踩到了苏皙脚背。 好在为了跳舞，鞋跟不是很尖锐，但格外有力的一脚还是让伤处有些红肿。 席雪特别抱歉。 元婕有点不满意：“雪姐，上次草莓台那个综艺，你也是这么跟皙皙道歉的。” 席雪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苏皙只能拉一拉元婕手，无奈地冲席雪摇摇头，“没事的，都不痛。” 元婕“哼”一声，转身出去了。 苏皙知道她的性格，最是任性，但这次也不单纯就是任性。 最近队伍内的氛围的确不太好，程菱一向沉默寡言，许芮希也比较高冷，席雪又心不在焉，她自己好像有太多心思分给了凌起，因而…… 说起凌起，昨晚在他车上，自己最后怎么会……当时是怎么想的呢？苏皙百思不得其解。 笑笑正蹲在苏皙腿边帮她用冰袋敷。 抬头发现苏皙在愣愣地出神，便问：“皙皙，想什么呢？眼睛都不眨。” 苏皙回过神来，只是摇摇头，没有作答。 过了一会儿，大家都收拾好了，便分成两辆车离开。席雪和程菱回公司，苏皙和另外两个回宿舍。 正在路上，苏皙手机忽然震动了起来。 一般情况下，她的电话其实很少，因而颤巍巍掏出来一看，果真是凌起。 苏皙思考了一下，给他挂断了。 挂断的瞬间还是产生了一秒钟的犹疑。昨晚明明是她主动亲凌起的，现在又挂他电话…… 苏皙想，这是不是就是网上说的那种渣女啊？ 下一秒，便弹出一条微信：不方便接电话？ 苏皙回复：[小猫点头] 凌起：还在工作吗？ 苏皙：结束了，在回宿舍的路上。你呢？ 凌起：刚回剧组，进房间了。 隔了两秒，又收到一条：坐下了。 苏皙看着手机屏幕，觉得这段对话有种奇怪的感觉，为什么要相互报备行程啊…… 她正在考虑下一句要回复什么，旁边元婕忽然探头凑过来，眼睛微眯，眼神却像探照灯似的，她龇牙咧嘴道：“皙皙，你在干嘛呢？是不是又在和……” 与此同时苏皙手机界面上又蹦出一条消息。 凌起：为什么一直显示正在输入中？ 元婕看到了。 她本来是想开开苏皙玩笑，没想到真是凌起，这属于误踢到铁钉子了。 她赶紧缩回脑袋，转向窗外，嘴上道：“你继续你继续。” 苏皙只得回复凌起：刚才在和队友讲话[可怜] 凌起：嗯，最近会很忙吗？ 苏皙想了想，倒不是很忙，但是凌起为什么这么问？不会提出什么奇怪的要求比如探班吧？ 苏皙：有什么事情吗？ 凌起握着手机笑了笑，好像隔着屏幕看到了苏皙警觉的面孔。 凌起：想说如果你最近都在S市，可以偶尔去看看花生，它在然然那儿不习惯，必须待在家里。 ：我要大概一个半月之后才能回来了。 一个半月…… 苏皙看这个这个时间居然莫名有种失落感。 这样想着，苏皙又摇摇头，想花生没法跟着去剧组，虽然有然然每天去看，但还是会很孤单。 因而立刻回复：好哦！ 发出去之后，原本又想问，不舍得小狗寄养的话，可以送去父母那里，但忽然想起来凌起曾经和自己说过与父母关系淡漠甚至不睦这件事…… 又赶紧补上一句：我一有空就去陪它！ 凌起：好，辛苦你了。 ：我让然然联系你，送门禁卡去。 后面又发了六位数字，说是家门密码。 嗯？门禁卡和密码？ 苏皙握着手机的手颤了颤，刚才答应地太顺，这下才忽然意识到遛别人的狗可是一件登堂入室的行为啊！ 见苏皙好半天没回复，凌起又发消息。 凌起：你又不回复了。 然后附赠一张从苏皙这里存的可怜猫猫表情包。 ：不要躲我。 苏皙突然觉得凌起这人怎么这么敏感脆弱，忙回复：没有躲！那你叫然然随时联系我都可以哦。 凌起这才终于满意了。 苏皙将手机揣回兜里，扭头发现许芮希和元婕的目光都齐刷对准着自己。 前者开口说：“皙皙，太明显了，你这样很容易露馅儿的。” 苏皙面上努力保持着镇静：“什么？” 许芮希不留情面地冲她摇摇头，“别掩饰了，你要是和丁妙妙她们发消息，是不可能莫名其妙笑起来的。” “我笑了？”苏皙惊讶。 元婕点点头，“你浑身上下都在笑。” ————— 凌起退出和苏皙的聊天界面，同一个没存名字的号码第四次打了过来。 原本不想破坏方才的好心情，但凌起知道对面会锲而不舍打个不停，终于还是接起。 那边劈头盖脸就是一声质问：“为什么不接电话？！你是越来越恣意妄为了！” 凌起静静听着，他想，妈妈的脾气似乎从来只会在他面前，对着那个男人却没有丝毫。 见凌起这边没有动静，凌母大约也意识到方才自己语气不好，又放缓和了些，补上一句：“怎么能不接妈妈的电话呢？” 凌起淡淡道：“在忙。” 那头强压的火气瞬间又被点燃，没好气道：“你到底有什么可忙的？这工作也不是非做不可！” 凌起坐在灯光昏黄的酒店房间内，有些好笑，他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说他的工作不是非做不可，没什么重要的。 凌母见他不说话，又道：“我已经问过黄江了，你昨天分明回过市里参加什么活动，为什么不可以回家一趟？你明知道是爸爸的生日！” “我不知道。”凌起说，“而且抽不出时间。” “你……！” “我的生日是什么时候？”凌起忽然出声问。 “你生日 第58章 要妈咪还是要面子？选吧。 匿名区论坛：主题帖：【皙起古怪还认识吗？怎么个把月没动静了。】 主楼：以前吃厨子们做的粮食都很开心，现在嘴叼了，蒸煮不发糖，我就感觉难受！尖叫！阴暗爬行！大家有没有什么糖点我嗑漏的，还是有什么谣我听漏的，都向我砸过来吧！ 2L：哪有让人造谣给你听的？i皙起古怪现在嗑cp是这个姿势？ 3L：凌起最近都在深山老林拍戏，我都怀疑有人还能联系上他吗 5L：是的，微博什么的也好久没更新 8L：我来说：皙起古怪be了。有视频为证。[视频链接] 9L：什么视频？正在上班摸鱼，看不了，谁给个文字版 12L：苏皙最近参加一个杂志拍摄的采访视频，刚发的。我来看看。 17L：文字版不够有力度。我给你总结一下。 就是记者问苏皙第一次演戏感觉如何？还会期待拍戏吗。 苏皙说很期待这个角色，但是暂时没有新的演戏的计划。 这已经挺尴尬的了。 记者又问苏皙和万敏宜凌起合作如何，有看过他们以前的作品吗？ 苏皙想了半天，最后说了《哀悼》和《刺猬的夏天》。 然后记者问了凌起之前上映的最新的那部。 苏皙说还没看过。 可以看看她回答的时候的表情[截图] 23L：啊？这么塑料？ 30L：《哀悼》不是凌起上次自己提过的吗，学校的时候，《刺猬》也算一个标答，其实官方一点可以理解。但是新电影成绩很好啊，都没去支持一下吗。 32L：好怪 35L：会不会是避嫌 39L：我也觉得是避嫌，毕竟这是个杂志拍摄，还有队友在，记者一直提凌起，如果答了看过，肯定会被追问下去 44L：但苏皙说没看过的那个表情好真实啊，眼神躲躲闪闪的 50L：她表情一直那样的，尴尬的时候也会很懵 57L：好家伙，我女鹅是真的火了，这么无聊的采访都有人一句一句扒拉着分析了，还有分析微表情的[擦汗] 65L：终于有人觉得这对假了，大半年了很无语！好明显是炒作，苏皙背后到底是谁。 66L：回楼上，谢邀，苏皙背后是凌起 67L：笑晕 69L：那个采访评论居然有cp粉还能嗑，说苏皙是害羞了。 70L：正常的，cp粉眼里他们已经牵过手了亲过嘴了，摸了抱了也睡了，孩子五年之后都能打酱油了 75L：更正一下70L，不是我们眼里“牵过手了”，影展就是真的牵了啊[高傲] 81L：说凌起，凌起到。失踪人口发微博了。[截图][微博链接] 83L：啊啊啊，花生宝宝，我靠，足足九张图，凌起啥时候这么大方了 88L：看了下凌起ip还在Q市啊，怎么花生像在家里 90L：像家里，但不太像凌起家呢[思考] 92L：旧图吧，营业一下 96L：花生不是公狗吗，怎么这图上还扎了个玉桂狗蝴蝶结？ 98L：笑死了，凌起什么趣味 105L：呃，我敢说这图绝对不是凌起拍的（第六感 106L：懂楼上，我也有这种感觉 109L：我靠……家人们！！我好像知道是谁拍的！！ 110L：？ 112L：谁？ 114L：人呢？话说一半！ 120L：来了来了，不好意思，找人要图片去了！ 事情是这样的，已经是上周了！我姐妹去中心步行街那家宠物店接她的猫（养猫猫狗狗的应该知道，洗个澡都很贵的那家），偶遇到一个她觉得很像苏皙的人，然后接了只狗走。 她跟我说好像在宠物店遇到苏皙了，主要她一贯脸盲我也没在意，就说苏皙没宠物。 刚刚找她要了偷拍的照片，她从垃圾相册里现恢复的，笑死 [图片][图片] 122L：用座机拍的吗这么糊？ 123L：儿童手表都比你朋友手机镜头高清 124L：这口罩帽子戴的，根本不太看得出来啊 126L：nope！这都五月了，正常人逛街谁还口罩帽子的啊！越遮得严实越可能真的是！ 127L：还有图片里这个狗的毛色，黄白相间的，还真有点像 128L：越看越像，图上女生包上有点模糊那坨好像是苏皙一直带着的挂件，粉丝做的那个 129L：合理的！ 130L：那凌起的九宫格也合理了，苏皙给狗打扮成那样的……笑晕了，凌起居然好意思发出来。 132L：花生宝宝：我不要面子的吗？ 134L：要妈咪还是要面子？选吧。 137L：晕死！晕死！ 144L：楼主还在吗？没想到你这样子要糖吃还真能要到。 146L：简直不是在要糖，是在做法！ …… 论坛里的风风雨雨苏皙当然不知道，她只是趁着最近工作不多，勤勤恳恳在给花生铲屎。 钟姐见她除了活动和训练，稍稍一有休息时间就往凌起那边去，有点不理解：“他是给你开工资了吗？” 苏皙摇摇头。 钟姐又道：“你不如把狗接过来。” 苏皙说：“之前你说宿舍不能养狗。” “现在可以了，反正席雪和程菱都搬出去住了，这里人也不多。我实在受不了你再那样两头跑了，你但凡趁着这个月多休息一下呢，之后又要忙起来，年轻就可以不要命了？” 苏皙听着训，只能连连点头。 可她听凌起说过花生在然然那边呆不惯，在自己这边也不知道行不行。 她试探着和凌起提了这件事，凌起却好像思考都没思考，就答应了。 就这么放心自己吗？苏皙想。 花生过来的头几天果然不太适应，一直紧紧粘着苏皙，苏皙但凡站起来走两步，它也要跳下沙发跟上，小跳着去咬苏皙裤腿或者裙边。 元婕和许芮希好奇凌起的狗，想碰一下，也要被它咧着嘴龇。 苏皙想了想，牵着许芮希的手来试着摸它，嘴上还说，“宝宝好乖。” 它果然不叫也不闹了，只是耷 第59章 他绝对是故意的 起初一周，然然中间还来看过两次，后来渐渐发现这小狗比她照顾着的时候还吃得好睡得好，也就放心了，不再跑得这么勤，只在固定的时间送它去洗澡，顺便按凌起吩咐，给苏皙送些东西。 然然工作的路线变成了华夏传媒和Caramella宿舍，有时候她恍惚觉得自己成了苏皙助理。 转眼，一个半月便过去了。 接到凌起电话时，苏皙和队友正在外头餐厅吃饭。 苏皙躲到角落的沙发上接电话，“喂？” 突然之间的也不知道有什么事。 “我下飞机了。”凌起道。 苏皙一哽……最近她都没见到凌起人，他们山里信号不好，打过两次视频电话，断断续续的，平时都是微信在交流，有时候凌起说一些玩笑话，她好不容易逐渐习惯下来。 可是怎么忽然就回来了？之前也没有说到过。 凌起见她不吭声：“不欢迎我？” “没有啊。”苏皙拨弄着沙发上的流苏，小声说。 “今天能见面吗？”凌起问。 “今天？”苏皙看了眼包间的挂钟，这时候已经快晚上七点。 “嗯。”凌起应声，又说，“我很想你。” 苏皙隔着手机，脸腾得通红，小声道：“可是我和队友在外面吃饭，还没上菜，会很晚。” “我来接你。”凌起说，不给她留一点后退的余地，“给我发定位就行。” 苏皙心知拒绝不了他，而且自己……其实也有些想念凌起。 干脆咬咬牙，说：“那好吧。” 挂断电话，发完定位给凌起，苏皙回到饭桌上。 “谁打电话啊？”元婕问她，“我姐夫吗？” 苏皙：……长嘴是用来说人话的！ 元婕见苏皙不搭理自己，只好改口：“凌起啊？” 苏皙这才“嗯”一声。 “难怪。”元婕说着，点点头，“他好像回S市了。” 苏皙很惊讶，“你怎么知道？” 元婕得意道：“我关注你俩cp超话了嘛，刚才等菜随手一刷，看到有人发接机图。” 苏皙一惊，已经顾不上质疑元婕为什么要关注cp超话，而是紧张道：“有粉丝在跟他吗？” “当然啦。”元婕理所当然地点点头，“毕竟人间蒸发了整整一个月。” 苏皙顿时面色如土。 元婕拍拍她肩膀，“你怎么了？” 苏皙无奈回答道：“我刚才给他发了这里定位……现在才知道他那边有粉丝跟，这下好了。” 元婕动了动嘴唇，最后吐出五个字：“你自求多福吧。” ————— 不到二十分钟，凌起就跟苏皙发消息说到了。 可是眼下菜才刚好上齐，苏皙总不能让凌起在外面等，自己也不可能丢下队友就走了。 因而试探着问：“你们介意凌起来吗？” 众人一愣，下一秒眼睛都亮了，像饿虎似的，拨浪鼓一般地摇头。 元婕最积极，“当然不介意！” 五分钟后，凌起就敲响了包间门。 席雪和元婕和他都是有过一面之缘的，比较礼貌地打了招呼，许芮希和程菱还没有近距离看到过凌起，很好奇地打量他，又为了礼貌，强行收回视线。 苏皙忙给他们也做了介绍。 几个女生有点拘谨，凌起倒是不觉得有什么，只是落座到苏皙旁边的空位。 姐妹们好就好在，平时玩笑随便开，当着凌起的面，没有一个揶揄打趣苏皙，问他们关系的。只有席雪，面色比较凝重些，静静吃着碗里的菜。 苏皙扭头问凌起：“进来的时候遇到粉丝了吗？” 她方才发了微信提醒凌起这件事，说她们这边可能也有粉丝在蹲，希望他避开了。 凌起听到她跟自己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关心这件事，其实有点不开心，但还是安慰苏皙说：“嗯，走了另一道门，跟我车的也甩掉了，所以才来晚了。” 半小时就到了，也不算晚啊。苏皙想。 见苏皙紧张的面色放松了，凌起又问：“你都没有想我吗？” 空间中连夹菜和筷子触碰碗碟的声音都瞬间消失了。 苏皙用余光看了看自己的队友，那四个人都快要把脸埋进碗里了。 凌起还专注的看着苏皙，像是在等她的答案。 苏皙只得点几下头，把一套干净的餐具推到他跟前，转移话题道：“你快也吃一点，菜都刚上的。” 凌起接过，拆出筷子，给苏皙夹了几道菜，“你吃吧，我已经吃过了。” ……苏皙这下总算意识到凌起刚刚讲话和行为怎么如此古怪了，他绝对是故意的，苏皙可以断定。 他不开心自己不希望在外面被粉丝知道，他就故意在自己队友面前这样！这是严重的报复行为！这个人心理有问题！ 苏皙心下已经抓狂了，面上还要维持着镇静，抿着笑说：“好哦。” 好在最先受不了的还是队友们，连元婕都被惊住了，十分钟内充满好奇地看了凌起至少五次。 四姐妹几口吃完，也不再多留，恭恭敬敬地和凌起鞠躬道别，然后齐刷刷撤了。 把一桌子菜和苏皙都单独留给凌起。 苏皙其实也吃得差不多，放下筷子喝了半杯茶水，又剥一颗水果糖塞嘴里，就是不看凌起。 一时间室内只有糖纸“窸窸窣窣”的响声。 凌起这才伸出手来握住苏皙左手，苏皙象征性的挣扎了两下，当然是无用功。 “你刚才故意的。”苏皙控诉他。 凌起“嗯”一声，顿了顿，又说：“我想单独和你待着。” ……这人好像自从表明心意之后，就开始这样说话。 他有一说一倒是舒服了，苏皙却面红耳赤得不行。想要反击他都没有办法，学他说这些话苏皙又说不出口。 “你呢？”凌起问。 “什么？” “不想见我吗？”凌起总是引导她去说这样的话。 “刚才不是回答过你了吗。”苏皙小声嘟囔。 有时候她觉得凌起真是有两幅面孔，在人前又严肃又冷硬的样子，但最近自己和他相处，总是无形之中能看出他的幼稚，他还擅长装可怜，骗自己心软…… 苏皙望着凌起紧盯着自己的那双眼睛。 他 第60章 她家里人都不同意 眼看苏皙整张漂亮的面颊绯红，凌起才坐直身体，揉了揉她脑袋，声音又恢复了惯常的那种温柔，说：“好了。” 苏皙没有讲话。 凌起扭头看她，挑挑眉，问：“生气了？” “没有。”苏皙摇摇头，“但是你……” 凌起听出她语气中的犹疑，因而专注地看向她，“我怎么了？” 苏皙深吸一口气，像是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其实……我想问你……你是认真喜欢我的吗？” 凌起一怔，他完全不知道苏皙还有这样的疑惑。 难怪，他分明觉得苏皙对自己不是没有感觉，明明她愿意亲自己，却还是展现出一种逃避的姿态。 凌起的神色不由严肃了些，“当然是认真的。” 他的语气庄重到甚至像在宣誓，只差一本圣经让他按在手底下。 苏皙动了动嘴唇，“可是我……” 她有一些话想说，却不知道从哪里说起。她倒不是自轻，可是凌起始终是不一样的人。 他优秀甚至优越，他只是有点孤独，自己因为很离奇的机缘和他认识，带给了他一些些微不足道的快乐而已，凌起没有必要一定选择自己。 “苏皙。”凌起轻声喊她的名字，他握住苏皙的手，贴在自己脸上，轻轻蹭了蹭苏皙的手心，“你非常好，没有人会不喜欢你，但我会最喜欢你，只喜欢你。” 苏皙这一次没有脸红，只是感觉心口微微发涨。 她眼眶发热，撇了撇嘴，有一种委屈的感觉。 到目前为止，生活中她所熟悉的人，还没有人这样坚定地对她说过喜欢。 凌起问苏皙：“你会喜欢我吗？” 他问的不是此刻苏皙喜欢他吗，而是今后会喜欢吗。 苏皙想了想，诚实地点了点头。 凌起面上浮现一点笑意，“有原因吗？” 苏皙微微拧眉，原因？好像没有原因。 喜欢是看到这个人的某一眼，是和这个人目光交汇的某一刹那，是与这个人相处的某一瞬间。 是很多次反复确认之后，遇到对方还是莫名就想要靠近。 苏皙忽然明白了凌起想要告诉自己的东西。 …… 从餐厅出来，凌起还是按照苏皙的意志走了另一道门。 方正已经被凌起提前放回家休息了，两人此刻只能打车。时间也不早了，凌起决定今晚先把苏皙送回宿舍，明早他再开车来接苏皙和花生。 两人坐上出租车，报了地址，便没怎么再讲话，毕竟谈话内容会涉及很多工作相关，师傅听了难免会觉得奇怪。 因而凌起只是一直握着苏皙的手，轻轻捏玩儿着。 司机是个中年男人，见他俩都带着口罩和帽子，但仍然掩饰不住年轻和好看，毕竟有种不同的气质，坐在后座也很亲密。 像是男方倚靠在女方身上，肩宽背阔的，还把力往那小女孩儿那头压。 他是过来人，知道这就是喜欢。 因而从后视镜笑问他俩，“出来约会呢？怎么打扮这么严实？” 苏皙一怔，不知道怎么回答。 “嗯。”倒是凌起轻轻开口回答师傅，“偷溜出来的，她家里人都不同意。” 苏皙：谁？ 师傅很惊讶：“都不同意？都？” 凌起继续说：“嗯，很多，还骂我。” 苏皙：他不会在说她的粉丝吧。 出租师傅已经被震撼了，沉吟了好半晌，才终于重新开口，安慰凌起道：“没关系，再多努力吧，我看好你的！” 凌起隔着口罩轻轻笑了一声，说：“好。” 苏皙：…… ————— 第二天一早，苏皙换好衣服，全副武装带着花生下了楼，一出大门，凌起的车已经停在那里了。 苏皙冲他挥动一只手，又把花生放在地上，拍拍它的屁股。 花生一动不动，蹲在地上望着苏皙。 苏皙指一指凌起，冲花生道：“你爸……你主人回来了，快去呀。” 花生听懂了，这才屁颠屁颠往凌起那头去。 凌起蹲下身迎接它，摸了摸它的小狗头，才重新看向苏皙，替她拉开前座车门，又说：“早上好。” 苏皙笑一下，带着花生一起坐上了副驾。 “吃早餐了吗？”苏皙问凌起。 “没有。” “我就知道。”苏皙点点头，拍了拍腿上放着的餐盒，“我做了三明治，去你那里再吃吧。” 凌起扭头看她，又伸手摸一摸她的头顶，“辛苦了。” 苏皙没躲，但说：“你才摸了花生。” 凌起道德绑架：“你嫌弃它？” 苏皙：…… 到了凌起家，他冲了两杯咖啡，是苏皙习惯喝的美式，不过没有加冰，两个人盘腿坐在地毯上把三明治分着吃了。 吃到一半，发现花生一直在左右闲逛，苏皙才忽然想起来，“它的东西还全在我那儿。” 凌起点点头，“没关系，这边还有，那些就留你那儿吧，下次去也不用再搬。” 苏皙：还有下次？ 凌起像是从她的眼神中看出了迷惑，温声道：“它很喜欢你的。” 苏皙的人格是这样——不论是人还是小动物喜欢她，她就会对对方心软。 因而不自觉便落进凌起的圈套，她点点头道：“那好吧。” 吃饱喝足，凌起在露台接电话，苏皙的精神也恢复了，“我现在在哪里”这个念头终于浮现进苏皙脑中。 她看着凌起穿着一件单薄套头衫的高大背影，苏皙默默想，自己糊里糊涂地居然已经是第二次来凌起家了。 上一次……上一次做什么了呢？ 苏皙低头看了看自己脚上这双白色兔子拖鞋，又重新望向凌起。 谁知道凌起刚好挂断电话，扭头便看到苏皙抱着腿坐在地上，一动不动看着自己。 心里忽然有些柔软，但还是捉弄般问她，“又在看我？” 苏皙回想起自己曾经为偷看凌起被他捕捉到视线道过歉，这一次硬气了很多，扭过头，皱皱鼻子，没有吭声。 凌起却走过来，蹲在她面前，伸出双手扳正她的脑袋，轻轻捏了捏她左边脸颊肉，“真的很可爱。” 对着凌起这张脸，苏皙想，确实好看得有点要人命，尤其是凑近的时候，难怪不论是影 第61章 给小孩子全看见了 什么叫自己招他的？ 苏皙看着凌起暗下来的眸色，顿时心如擂鼓。 凌起还捧着她的脸，微微一用力她就被禁锢得动弹不得。 好在凌起一直是一个有耐心的猎人。 他面上仍旧带着笑，凑近苏皙，用鼻尖轻轻蹭了蹭苏皙的面颊，温热的呼吸扫拂过苏皙的侧脸。 苏皙下意识后退，不知不觉间背脊已经抵靠在了沙发上，微微后仰，对方身体的一些重量也转移在了她的身上。 ——凌起的吻最终落在了苏皙纤细柔软的脖子上。 苏皙只觉得心脏血液都凝固了一瞬，手不由攥紧了些，凌起却比她自己还了解她。 他的手掌牵住苏皙，五指穿过苏皙指缝，变成交握着的姿态，二人掌心相贴，苏皙更加落入凌起的控制之中。 凌起还靠在她的脖颈处，他的鼻梁高挺，鼻尖又转而轻蹭她的颈弯。 苏皙没有对这种亲密的接触感到不舒服，反而心脏鼓胀，实在是忍不住地微微动了动被凌起压住的双腿，却不小心撞到他小腹。 埋在苏皙颈侧的呼吸立刻重了些，凌起的动作微微一顿。 苏皙这下也不敢动了，半晌，轻轻问凌起：“好了吗？” 凌起对她实在没办法了，只得揽住苏皙的肩膀，将脸埋在她披散着的发丝间无奈地笑了笑。 苏皙不知道他在笑什么，但总觉得此情此景之下，自己不能太落下风，便也抬起手臂环住凌起后腰。 凌起没料到她会突然有这么个动作，背脊瞬间绷紧了些。 这还是他第一次得到苏皙拥抱的回应。 “苏皙。”凌起抬起头，垂眸看着她的眼睛，轻轻喊了声她名字。 苏皙呆呆地回答：“嗯？” 下一秒嘴唇便被凌起含住，苏皙双眼圆睁，心脏不听使唤地狂跳起来。 凌起动作却比她以为的温柔了很多，只是在她的唇上轻吻。 苏皙整个人被凌起一条手臂圈在怀里，渐渐往后仰躺。 凌起的吻加深，环抱在她腰间的手臂也逐渐收紧，像是要把苏皙摁进自己怀中。 苏皙呼吸都变急起来，只能无师自通地闭上了眼睛，眼睫不断地微微颤动。 见她这样，凌起才同她微微分开一些，给她一点换气的时间，又格外爱怜地吻了吻她的额头与眼睛。 苏皙以为结束了，正要说话，下一瞬，却又被攫取住双唇。 她不得不微张着嘴像小动物一般浅浅呼吸，手上还抓着凌起后背的衣服，努力抵抗住这种连大脑都变得微微酥麻的感觉。 不知道过了多久，苏皙终于趁着凌起讨好地亲吻她嘴角时，微微偏了偏头。 总算说出了第一句完整的话：“好了……可以了……” 凌起没说话，只是眸色深重地看着她。 苏皙却不敢回看凌起，只得避开他的眼神，将面孔转向旁边，语气分明很娇气，却故作厉害道：“反正不可以了。” 凌起笑了笑，喊她：“苏皙。” 苏皙不肯吭声，怕回答了又落入他的圈套。 凌起见她不搭理自己，便微微颔首，吻了吻苏皙鼻尖，又叫她：“宝贝。” 苏皙被这个称呼羞赧到，立刻扭转回头瞪他，“你！” ——当然是毫无威力的一眼，只会让人觉得是小兔子伸爪子。 凌起露出得逞一般的笑意，又低头在她唇角蜻蜓点水般的碰了碰，便真的放过了。 苏皙的拖鞋在刚才动腿的时候蹬掉了，凌起松开她之后顺手把鞋捡起来给她穿上。 苏皙看着凌起的动作，忽然问他：“这是专门给我买的吗？” “你觉得呢？”凌起没有回答，反而笑问她。 苏皙用手指摸了摸鞋面，想了想，小声地说：“我觉得是。” 原本担心苏皙会给出不确定的答案，听到她能这样肯定，凌起很满意。他希望苏皙可以知道，她就是他用心在对待的人。 因而抬手碰了碰苏皙面颊，轻轻说：“嗯。” 苏皙不解风情，“你摸过拖鞋，又摸我。” 凌起道：“是你自己的鞋。” “那也不行。” 凌起不由好笑，转而亲一亲她鼻尖，“这样行了吗？” 苏皙只好举起两只手掌，捂住自己整张面颊，瓮声瓮气道：“行了行了！” 正闹腾着，旁边忽然传来“汪汪”两声。 苏皙从指缝中睁眼扭头看过去，发现花生正在高频率地摇动着尾巴，看看她，又看看凌起。 苏皙：……完了，干坏事给小孩子全看见了。 …… 一上午苏皙都不知道是怎么过的，她和凌起一起看了一部动画电影。 凌起发现苏皙真的很像小动物，和人类亲近之后，就会完全放下戒备心。分明被自己欺负得毫无还手之力，但看电影的时候，还是很乖地坐在他旁边的地毯上。 他握住苏皙的手放在跟前，使得她身子微微一歪，肩膀和自己紧密地贴合在一起。 苏皙却并没有任何躲避，只是奇怪地扭头看他一眼，目光又专心地回转到屏幕之上。 午饭的时候，凌起做了海鲜烩饭，是前一晚然然买来的食材，可见凌起做了充分的准备——虽然味道并不怎样。 但苏皙还是格外给面子，吃了大半碗。 下午两个人一起帮无辜的花生洗了个澡。 临近三点，苏皙必须要回公司了，她早前和席雪约好要一起练舞的，没道理临时变卦。她准备帮席雪一起拍点视频作为粉丝福利，席雪最近过得不太顺利。 凌起听了苏皙讲的内容，自然不会拦她，只是说：“你尽了自己的力就好，但是她们并不是你的责任。” 苏皙明白凌起的意思。 一直以来，她有时候深觉自己肩负着Caramella的命运，可有时又想，自己是对的吗？她那样去擅自担任这样的角色，会不会也是对队友们的不尊重呢？ 大家都是一样的人，谁没有在努力呢。 这样想着，苏皙点了点头，轻声说：“好。” 换好鞋，两人准备出门，凌起不让花生追来，伸手把它推进门缝之内。 起身后，转头又问苏皙：“你什么时候再来看花生？” 苏皙认真想了想，“有 第62章 二十四小时 那天和凌起见面之后，苏皙忙了起来。 公司要给她发单曲，最近都在加练唱歌和排舞当中，间或又有团队活动和商务活动，春藤娱乐还把只在刚出道时录过的团综又翻出来继续录。 苏皙感觉自己要被透支了，但还是尽可能撑住，有工作总比没工作好，虽然这导致她有小段时间没和凌起见面了。 苏皙照常单独练了几个小时后，正躺在练习室地板上休息，微信忽然震了震。 她以为是凌起，翻出来一看，却是钟姐。 钟姐：凌起换头像了。 苏皙心想，钟姐是凌起粉丝吗？还是觉得自己是？为什么换个头像都要通知。 因而打字：怎么了？ 钟姐把凌起微博主页截图甩了过来。 苏皙定睛一看…… 他不知道怎么心血来潮，把之前发过的九宫格花生照片里那张戴着玉桂狗发夹的换成了头像。 好离谱好离谱……长久以来的人设不会崩掉吗！ 苏皙凝神想了想，赶紧切了微博小号，然后在微博广场实时搜索“凌起 头像”。 果然—— 排在第一的是个营销号，话术很粗糙，但下面评论很多。 微博正文：#凌起 换头像# 凌起居然换头像了！用了一年多的黑色光点图像换成凌起的爱宠花生啦，小编觉得头上的玉桂狗好可爱，大家觉得呢？[卖萌] @奶绿多多芒：我只觉得凌起疯了，他太爱了……看过那个九宫格照片分析帖的留爪。 @凌起天下第一A：有病！换个头像捅到神经病的窝了，在脑补什么啊？ @快乐榨汁机：早就有人说过，谈恋爱了没有忍得住不秀的，这句话值得大家反复背诵！ @苏皙的鱼丸：评论cp粉别害苏皙，这条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微笑] @牛油果蘸酱：不出意外，谈是肯定谈了，但不一定是苏皙啊，没人想过吗，看了下最近的行程毫无交集。 这条牛油果的下面讨论特别多，苏皙颤巍巍点开。 里头你一言我一语，总结出来就是“撞行程还用嗑头像啊？直接嗑真人”，以及“不是苏皙还能是你不成？” 大家火气都挺重的，苏皙不敢再看下去，赶紧退出了。 这才发现钟姐又给苏皙发了消息，就在七分钟前。 钟姐：凌起最近要是再发微博什么的，你也记得点点赞。 苏皙看着聊天界面，其实一瞬间就明白钟姐的意思了，但她不太想答应。 因而只说：老师叫我练舞去了～ 钟姐其实最是知道苏皙这个性格，软是软，但是也不能太使劲儿地逼迫她。便也没再回复，按照公司的意思，多点拨她几次就是了，根据凌起目前这个态度，以后也有的是机会。 她早就看出来了，华夏传媒那边的态度就是没有态度，完全放任不管，这是以前从没有过的。连凌起粉丝其实都闻出味道，没有再抓着这件事不放。 换句话说就是——如果苏皙真的想要吸凌起的血，凌起是没有意见的。 端看苏皙愿不愿意罢了，但这小姑娘也挺轴…… ————— 凌起正在和团队部分工作人员开会，讨论下一个剧本的问题。 休息间隙，忽然收到了苏皙的消息。 苏皙：你怎么换头像了？ 凌起：觉得可爱。 苏皙：会有人误会的！ 凌起：误会哪件事？ 苏皙握着手机一怔，误会哪件事？ 她挠了挠头，好像确实……没什么事情是误会啊。 正在犹豫怎么回复之间，凌起的电话已经拨了过来，苏皙赶忙接起。 “怎么了？”苏皙疑惑，微信有什么说不清的至于打电话吗。 凌起只是问：“你怎么知道我换头像了？” 苏皙：“看到的嘛。” “你根本不爱上网。” “好吧。”苏皙承认，“钟姐告诉我的。” “她说你了？”凌起又问。 “没有没有。”苏皙对着空气摇摇头，只是不敢告诉凌起，钟姐其实是想对他下毒手！好在自己没答应罢了。 想到这里，苏皙又撇撇嘴，继续道：“她说我干嘛，我又没做什么。” 语气中略有一点不开心。 凌起其实非常了解这种经纪公司高层和大经纪人，他们是不会太在乎艺人之间的感情和关系的，眼中还是利益居上。 听苏皙的语气，她和经纪人在某件事上应该没有达成一致。 至于是哪件事，凌起大约也猜到了。 他其实觉得没关系，等临近年底《Pietà》真正开始宣传了，苏皙是一定要出席至少一部分路演的，那时候势必会有更多的目光转向他和苏皙，以及转向苏皙一个人。 凌起不在意苏皙的团队会做什么事情，但他希望到那个时候，是真的能有更多的人看到苏皙的熠熠生辉，而不是因为那些个人话题。 凌起没有和苏皙再继续这个令她不愉快的话题，转而问：“下周有空吗？” 苏皙眼珠子转了两圈，面上已经笑起来，声音还要故作如常：“有什么事吗？” 凌起顿了顿，过了几秒才说：“没有，就是想见你。” “那我翻翻行程哦……”苏皙故意道。 凌起已经从她的语气中听出来是在玩笑，原本微微有些低落的情绪也一扫而光。 苏皙见凌起那边忽然没声音，以为他当真了，赶忙说：“有啦有啦！早就把10号留出来了。” 凌起在那头笑了笑，苏皙隔着手机也能听出他有种难得一见的愉悦。 因而又问：“你有什么想要的礼物吗？不能说没关系和都可以。” 这实在是非常难的问题，苏皙自己思考不出来，干脆抛给凌起。 见她是认真问的，凌起也就认真想了。 “什么都行？”凌起问。 总不可能叫她去杀人放火，因而苏皙肯定道：“什么都行。” “那我要你和我待在一起一整天。” “一整天？”苏皙想，这有什么。 凌起进一步解释：“二十四小时。” 苏皙：…… “你已经答应了。”凌起提醒道。 苏皙咬咬牙，干脆视死如归地说了一声：“好！” 凌起不管她有多为难，这几天会有多煎 第63章 已经很好了 凌起抬眼看他，坦然道：“有什么不对吗？” 黄江被噎住，反思了一下，“倒也没什么不对，但是不太适应你那样说话，那个语气。” 说着，黄江搓搓手臂。 凌起冷冷瞥了他一眼，不再搭腔了。 眼神跟寒冰似的。 黄江：好，又适应回来了，还是那个凌起，没变过。 “咳咳。”黄江为了挽回自己面子轻咳了两声，劝说道，“但还是要尽量低调一点啊。” 凌起重新抬眼看他，一副我倒要看看你有何高见的样子。 黄江被他这样盯着，其实有点不好开口了，但他正视自己作为凌起经纪人的身份，硬着头皮道：“你目前这个情况，当然谈恋爱随便谈，但要是你没有公开的想法，你这样的举动和平时一贯风格太不相同，就都会怀疑的。” 凌起勾了勾唇角，没说话。 黄江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他好像看懂凌起了，这人是故意的。 无奈问他：“你图什么啊？你不是最烦别人问你这些了吗？” 凌起淡淡道：“但我不烦他们问我关于苏皙的事。” ……这人彻底变异了，连记者采访都能受得了了。 黄江眼珠子一转，又说：“那记者再追问苏皙怎么办？” 凌起面色僵了僵，随即又说：“但我们不是只谈恋爱而已，迟早有那么一天。” 黄江一惊。什么叫不是只谈恋爱而已？苏皙她本人知道凌起已经想到多远去了吗？ 他动了动嘴唇，想问点什么却不知道从哪里开口。 凌起已经面色无波的继续道：“不过她短时间内应该都不想和我公开。” “啊？！”黄江和艺人总监同时变了表情。 两个人面面相觑了半分钟，完全难以置信。 一直以来他们以为凌起是因为出道多年只顾着演戏，没什么自己的个人生活，现在遇到了喜欢的人，想谈恋爱了，这也无可厚非。 他一贯又是不爱惹人注意的，因而工作人员里上上下下都以为是他决定这段恋爱在地下进行，毕竟那些公开恋爱的也少有好结局，何必给人添口舌。 至少黄江是这么以为的。 但现在他才知道自己小看了苏皙，也高估了凌起的理智。谈个恋爱而已，怎么脑子都有一半变粉红色了。 方正和然然坐在旁边默契地交换了个过来人的眼色。懂的都懂，谁没有被震惊过，习惯就好。 黄江的成长之路才刚刚开始，以后等着处理新闻吧。 艺人总监在旁边端坐了半小时了，实在是终于忍不住，微微探头百思不得其解地问凌起：“苏皙不想和你公开啊？” 又问：“她有什么顾虑吗？” 顾虑还真不少……不论她有多努力，但可能一谈恋爱粉丝就觉得她不务正业了，不论她有多优秀，但可能因为恋爱的对象是凌起其他人就会觉得她身上的光彩都是凌起带去的…… 当然这一切都有可能被推翻。按照目前网络上的架势，公开也许会得到的更多的是祝福。 但他不能也没有资格代替苏皙做任何决定。 话题来到这里，凌起不太乐意了，脸色又冷淡下来，轻轻翻开面前的文件夹，说：“继续之前的内容吧。” 黄江斜乜一眼总监：叫你问，你再问试试呢。 ————— 转眼到了凌起生日当天。 公司对他没什么营业要求，甚至微博都不用发，只要他休息舒坦了就行，毕竟下周，剧组新搭建的场地就会复工，他又要回去一阵子了。 尽管凌起没有对苏皙说想要什么礼物，苏皙还是买了。 她存款不算特别多，两个人又刚在一起不久，要是买手表一类的，虽然合适，但难免太贵重。因此买了一款比较低调的男士手环，又选了一对袖扣，端详着看了半天，觉得应该是适合凌起的。 “生日快乐。”一上车苏皙就把礼物交给凌起了。 倒不是迫不及待，而是担心礼物不合凌起心意，自己心里记挂一天也煎熬，干脆早死早超生。 凌起笑一下，先吻了吻苏皙，才动手去拆礼物。 他动作非常小心，格外慢吞吞。 苏皙疑惑道：“包装纸撕掉就好了，我只是为了好看。” “我想留着。”凌起答。 苏皙一顿，嘟囔道：“店员包的，你留着干嘛。” 凌起：“你包的。” 苏皙一怔，“你怎么知道的？” 凌起：“封口贴着动画贴纸。” ……苏皙完全忘了这回事了。 耗费了好几分钟，还真叫凌起完好无损地把两只盒子拆了出来。 苏皙一直正襟危坐，耳根微微发红，盯着凌起的眼睛看，捕捉到他眼底浮现出了笑意，这才放下了心。 “我可以戴上吗？”凌起问她。 苏皙莫名有些不好意思的点点头。 凌起便将手环戴在左手，才小心地把礼盒袋子放到后座摆好，又从手套箱里取出一只小礼盒递给苏皙。 苏皙有点没明白他的意思，但还是顺手接了过来。 “你打开看看。”凌起道。 苏皙依言打开了，是一条很小巧的K金珐琅彩蛋项链，上面镶嵌着数粒玫瑰型切割的碎钻，最底处是一颗完整的梨形粉钻。 实在是很漂亮。 “这是？”苏皙一看就知道应该价格不菲，她的视线转向了凌起。 “你的。”凌起抬起手揉一揉苏皙头顶，“不能只有我有礼物。” 苏皙有些惊讶他的理由，良久，苏皙问：“要是我今天没送你礼物呢？” “那这就是补给你二十二岁生日的。”凌起顿了顿，才又继续道，“你出现在这里就已经很好了。” 苏皙微微愣怔。 要说不开心不喜欢，是不可能的，哪个小女孩儿会不喜欢这样漂亮的东西和对方那份细致的心意。 原本想说这似乎太贵重了，但是她知道这样说出口凌起一定不会开心，因而只是轻轻点了点头，说：“谢谢。” 闻言，凌起垂眸看向她。 见她表情分明是有些动容，却又有些犹豫，凌起再明白不过她内心的想法了。 他伸出双手捧起苏皙脸颊，微微低头吻住她的唇角，又辗转覆住她的双唇。 第64章 我也是哦 这次接吻凌起是有些凶的，苏皙从他的动作中感到了他传递出的复杂情绪——凌起不希望她和他计较这些小事。 因而下意识只能抬起手掌，软软地在凌起后背轻轻摩挲，顺着他的背脊从上向下滑过——就像替花生顺毛一般。 好一会儿，凌起才终于微微喘着气，同苏皙拉开些距离。 苏皙整张脸都红扑扑的，眼睛微微湿润，凌起垂眸看着她，又吻了吻她眼角。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过了半分钟，凌起启动了车，才转头问苏皙：“你会戴吧？” 苏皙心想这个东西虽然小小巧巧的也不算太显眼，可是毕竟算是贵重物品。她原本准备带回去就锁在柜子里，可眼下看凌起一副期待的样子。 还是冲凌起点了点头，“嗯，会的。” 凌起这才满意了。 到了凌起家，苏皙很自然地戳了戳面板开始输密码。 “噔噔噔”摁了三位数之后才想起来凌起已经回来了，应该他自己输密码才对…… 苏皙停下动作，有些脸红地回头看凌起，对方正笑着看她，顺手就把后三位摁了。 凌起拉开门，从苏皙身后拥着她，轻轻晃了晃，才道：“进吧。” 苏皙换上凌起新准备的夏天拖鞋，低着头走了几步，很是满意地欣赏着上头的玉桂狗图案。 “喜欢？”凌起问她。 苏皙连连点头。 凌起莫名感觉她看到拖鞋比刚才收到项链还开心。 苏皙挽住凌起胳膊，像是挂在他身上，“我上次买了做蛋糕的材料放在你这里，本来准备做点别的，今天就给你烤一只吧。” 凌起其实不在意吃什么，但苏皙做的他就很开心，何况味道的确很好。 但是他还有自己的安排。 苏皙听完凌起的安排之后陷入沉默，原来这个人过生日的计划就如此简单—— 有一个双人才能玩儿的switch游戏想要和苏皙一起玩儿，下午想要和苏皙一起整理草坪，傍晚想要和苏皙一起在附近遛狗，晚上想要和苏皙一起看电影。 “可以吗？”凌起问，像是真的担心苏皙有可能拒绝，“会不会很累？” 其实的确是比较耗费精神和体力的几项活动，但是苏皙静静听完，又觉得，这就很像一对拥有亲密关系的伴侣非常正常和普通的一天。 她想，这也许就是凌起心目中最理想的生活。 他不喜欢热闹，但他也很渴望陪伴。 这样的一天，凌起想要自己和他一起实践，对她而言，也是一件再幸福不过的事情。 苏皙看向凌起，他的视线仍然紧盯着她，在等待她的答案。 回望着那道目光，苏皙抬起双臂，环抱住凌起的脖颈。 凌起微微有些惊讶，但手下意识也揽在苏皙腰间。 苏皙这才抬起头，亲了亲他的下颌骨，学他平时捉弄自己的样子，凑到凌起耳边，才回答说：“好哦。” ————— 苏皙没有想过凌起说的遛狗，是大剌剌手牵着手在他们这个社区遛。 这地方像是那种庄园，走很大一段路才能看到别家的一栋房子，路上也不大遇得到人，但是有庄园维护的人开着观光车似的的小车在巡逻。 车上是三个男安保和一个女工作人员。 路过凌起和苏皙的时候，连抓着方向盘的那个人都回头了，苏皙从他们脸上看到了惊讶。 但那四个人显然是很有分寸的，很快扭回了头去。 苏皙一只手牵着花生，一只手牵着凌起，她顺着两人交握的手，看向凌起的侧脸。 他表情很是轻松惬意的样子，像是丝毫没有注意到那些视线。或许其实注意到了，但他并不在意。 苏皙还在想着，凌起扭头垂眸看向她：“在想什么？” “嗯？”苏皙一愣，摇摇头，笑一下，“没有啊。” “你害怕？”凌起问，顿了顿，又说，“不用怕，这地方住了更奇怪的人都有，我们不算什么，工作人员有签协议的。” 他们回头应该是惊奇第一次看到他不是一个人在遛狗。这样想着，凌起露出了一点笑容。 所以在这里可以手牵手散步，而不用因为担心别人的目光，只窝在家中。 苏皙没想到凌起会担心她害怕。 但她真的非常怕被人知道吗？这又不是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她的舞台她的工作，一件都没有落下过。 想了想，干脆回答他：“我是害羞！” 轮到凌起微微一怔，下一秒，他面上露出一点笑意，用指背轻轻弹了下苏皙额头，却没有再说什么，心情似乎倒是比方才又更好了些。 遛弯结束，回到凌起家中，苏皙下午做的蛋糕已经冰冻好。 端出来摆好的瞬间，她才想起自己忘记买蜡烛，一时间无比懊恼。 凌起看她颇有些急躁的样子，开口道：“那我就对你许愿吧。” 苏皙一想，不是不行，便点点头，把蛋糕推到凌起跟前，自己拢起手掌，假装成一簇火苗的样子。 凌起看着实在好笑，但为了苏皙奇怪的仪式感，还是认真地闭上了眼睛。 不知道他会许什么愿望，但希望他可以开心…… 苏皙今天从早上到现在都和凌起呆在一起，凌起的手机没有遮掩地就放在她随时都能看到的地方。 好几次有没存名字的同一个号码打来电话，凌起因为静音的缘故，没有听到，是苏皙看到了屏幕上跳出来的数字，告诉了他。但凌起只是说不用搭理，苏皙觉得自己大约能猜到是谁。 她当然不会也不可能劝凌起接，他是成年人，做任何事都有自己的缘故和理由。 那么就让她把这二十四小时都用甜蜜的奶油填满吧。 凌起已经许完愿，重新睁开了眼睛。 苏皙提醒他：“吹蜡烛。” 凌起埋头笑一下，无奈地对着苏皙合拢的手掌轻轻吹一下。 苏皙的手缓缓张开成小孩子拍照时摆的花朵手势，但令凌起没想到的是她手心真的有一朵花。 凌起伸手接过，四片薄薄的花瓣贴合在一起，拢聚成一只小灯笼。 “哪里来的？”凌起问。 “不是摘的。”苏皙笑眯眯道，“散 第65章 那你要不要和我一起？ 晚上的电影是苏皙选的悬疑片，但她的选片眼光大约稍有失误，前半段节奏实在太慢太慢，在放映间的沙发上，自己先昏睡了过去。 凌起把声音调到了最低，侧对着屏幕，目光只是落在苏皙熟睡的面庞上。 她睡着的时候很乖，没什么动静，手和双腿都蜷缩起来，呼吸也浅浅的。 凌起伸出一只手指，指腹轻轻贴在苏皙额间，见她没有被打扰到，手指便又继续向下，划过她的鼻梁与嘴唇，最终落在脸侧。 苏皙的眼睫微微颤动了两下。 凌起没有再动。 那蝶翅一般的睫毛颤动得却更加厉害。 凌起面上浮现起笑意，故意将手移至她柔软的颈侧。 苏皙睁开眼睛的瞬间，也用手抓住了凌起的手。 凌起反握住她，问：“怎么不继续装睡了？” 苏皙耳根微微发红，“太痒了。” “什么时候醒的？” 他碰到嘴唇的时候就醒了。但苏皙没有回答。 凌起坐在地毯上，冲她抬起一条手臂，苏皙便像一只小猫似的从沙发上滑坐下来，靠到他身边，微微抬着下巴看向凌起。 很像很像在讨要亲吻的样子。 这样想着，凌起便也真的俯身吻了下去。 苏皙其实根本还没清醒过来，脑子晕乎乎的，以为凌起有话要讲，才乖乖贴了过来，谁知道这个人会突然这样，被吓得眼睛微微睁大。 好在这个吻只是浅尝辄止，凌起摸了摸苏皙微微发烫的脸颊，同她拉开了些距离。 动手将电影退回苏皙没看到的地方重新开始播放。 苏皙发现凌起是个非常非常喜欢亲密接触以及非常黏人的人。 但他的亲密通常只局限于亲吻，并不会胡乱摸索，最多最多只是将手掌贴在她的腰后，轻轻摩挲两下。 这个人看起来好像很厉害的样子，但走的居然是许芮希说的纯爱挂。苏皙默默想。 “苏皙。”凌起双眼看着大屏，却忽然开口叫她名字，语气中有些无奈。 “嗯？”苏皙下意识回答。 “你再一直盯着我看。”凌起顿了顿，又说，“我不能保证会不会发生什么事情。” 苏皙脸上原本的一点笑容瞬间消失，手撑在软绵绵的地毯上，悄悄往后挪位置。 手腕却忽然被凌起抓住，他扭头问苏皙：“去哪儿？” “热。”苏皙道，“坐远点。” 这话的真假两个人心里都有数，晚上二十度的天气，能热到哪里去。 见随口编的理由没蒙混过去，苏皙不得不又挪坐回凌起身边。 凌起没有再故意逗她，两个人的目光都看向电影屏幕。 只是影片的内容，观看者们都没有真的太在意。 随着时间越来越晚，苏皙小动作也越来越多。 一会儿端起水杯小口小口喝，一会儿又站起来走动两步，一会儿用手抠地毯上的毛，一会儿又把花生抱在怀里。 凌起起初以为她是待得无聊，后来才发现她好像是在紧张。 只想了一瞬，凌起已经明白她在紧张什么，一定是自己说的“二十四小时”这个愿望让她吓了一大跳，难怪当时答应的时候那么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悬挂式电子钟数字跳到23:00时，凌起踩点开口问苏皙：“困了吗？” 苏皙的反应和凌起预料中一模一样—— 她当即挺直背脊，拨浪鼓一般摇头，“不困，好精神啊，可能是喝了咖啡的关系。” 脸上还挤出一个笑，却根本不敢扭头看凌起。 “是吗？”凌起强忍住笑意，“我倒是有点困了。” 苏皙一愣，“那你？” 凌起答：“洗漱休息了。” “那我呢……”苏皙眨了眨眼，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口，“不是二十四个小时吗？” 凌起忽然起了一点坏心眼，装作忽然想起来的样子，“对噢，那你要不要和我一起？” 苏皙：……好可怕。钟姐果然没说错。答应了要来就会是这样的结果！原来她不是在恐吓！ 凌起见苏皙面色都微微发白了，实在怕她吓晕过去，只得无奈道：“骗你的，我什么都不会做。” 这话一出，苏皙怔了怔，茫然了一瞬间，又仔细看凌起的表情，见他的样子似乎的确真的是这个意思。 坏了……苏皙顿时整张面颊绯红。 那么是她想多了！脑子里想入非非的，不仅乱七八糟，还偷偷揣测别人。揣测就算了，还被别人给看出来了，天啊！自己是多么的小人之心！ 见苏皙几乎快要找地缝钻进去了，凌起又蹲下来，视线与她齐平，拉住她的手，轻轻捏了捏，才说：“我们慢慢来，按照你的节奏走。” 苏皙动了动嘴唇，半晌没有说出话来。 凌起笑一下，伸手拉她站起身，牵着她的手往外走，说：“给你买鞋的时候顺便选了套睡衣，你睡在主卧就好。” 苏皙跟在他后面，老老实实乖乖地点头如捣蒜，忽然又问：“那你呢？” 凌起扭头看她，“你想我睡在哪里？” 苏皙：…… 凌起才说：“有客房。” 苏皙一听，赶紧开口：“那我……” “不行。”凌起打断道，“你就睡主卧。” 苏皙怀疑凌起真的会读心术，自己话还没出口他已经给猜到。 还想争辩两句，凌起已经把她带到了主卧门口。苏皙没有挪动步子，站在门口，看着他走进去，打开他自己的衣橱，然后——从里头取出了一套小女生式样的夏季睡衣睡裤。 好奇怪……苏皙想，明明亲过也抱过了，可是看到这一幕为什么还是有种暧昧的感觉。 她用手背贴了贴面颊，凌起正好走过来把衣物递给她，又揽着她肩膀把她带进了主卧内。 “那儿，浴室，洗漱用品和毛巾都有新的，在桌面上的篮子里，洗一洗，早点休息。”说完，揉揉她发顶，又补一句，“有事叫我。” 原来他早就准备好了……苏皙脑子有点晕乎乎，原本还想说点什么，到口边又忘了，眼看着凌起已经带上主卧的门走了出去。 苏皙深吸一口气，摇摇头，踏进了浴室。 快速地洗了个温水澡，苏皙换好 第66章 因为这本质上是同一件事！ 感觉被人压住，有些喘不过气。 苏皙睡梦中依稀记得自己昨晚非要让凌起和她一起睡主卧。 她已经回忆不起自己脑子当时怎么想的，就非觉得那几间客房的气味待一晚上必定不好受，怎么能让主人去睡…… 猛地睁开眼，苏皙翻身坐起，力气大得—— 把压在她身上的花生直接掀飞出去。 原本还在酣睡的小狗被吓得在地上转了三圈，然后蹲在地上可怜巴巴望向她。 看清是谁之后，苏皙忙不迭地对它道歉，刚才睡迷糊了，还以为压住自己的是…… 抚了抚心口，苏皙舒出一口气。 然后又陷入精神震荡，她居然真的和凌起一起睡了一整晚！各自盖着各自的凉被，各自枕着各自枕头的那种睡。只是在真的入睡前，凌起抱着她亲了好一会儿…… 所以自己刚刚才会以为…… 苏皙懊恼地捶捶脑袋，怎么这么笨，这么主动，这么不矜持，她居然邀请凌起一起睡！ 正在胡思乱想间，主卧门被轻轻敲了敲，苏皙连忙拍拍自己脸，跳下床小跑去打开了门。 凌起站在门外，他已经换好常服了，很自然地对苏皙说：“我刚刚听到里面有动静。” 苏皙抬头看他，不自觉有些脸红，明明还挺凉爽的天，这会儿和凌起面对面站着，却觉得有些发热。 “起猛了。”苏皙抱歉道，“我把花生给掀下床了。” 凌起听了，反而露出点幸灾乐祸的笑。他起床之后原本要带花生出去，谁知道这小崽子一被关在卧室外面就开始挠门，只好又放它进去。 以至于凌起忍不住深思，难道狗随主人这件事真的有说法？ 因而他只是点点头说“没关系”，看起来对自己小狗受伤的心灵漠不关心。 又对苏皙说：“九点了，我记得你说今天要回公司。” 苏皙猛然想起来这茬来，瞪圆眼睛，连连点头。 凌起摁住她肩膀，“不用着急，先洗漱换衣服，我做了早餐你路上吃。” 苏皙换好衣服走出来时，凌起发现她如约把那条项链戴上了。 “很好看。”凌起道，“很适合你。” 苏皙露出真正开心的笑容，“我也觉得。” 坐上凌起的车，往公司开去的路上，苏皙叼着一片烤吐司，掏出了一晚上没看的手机。 消息微微爆炸。 元婕和钟姐就不提了，还有丁妙妙。她发了一大堆，从昨天上午一大早就开始时不时就蹦出两条，苏皙起先还敷衍过几句，后来就装晕不搭理了。 丁妙妙：今天是什么日子？ 苏皙：什么？ 丁妙妙：凌起二十八岁生日。 苏皙：……噢。 丁妙妙：装呢？别瞒我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你俩最近状态都不对劲。 苏皙：啊？ 丁妙妙：一个越来越漂亮，一个路透还能被拍到看手机在笑。这不是爱情的力量是什么？ 苏皙：别胡说了。 丁妙妙：今天有没有什么计划啊？也说给我听听呢。 ：人呢？ ：呵呵，你这样反而暴露了！你们肯定谈恋爱了。 隔了很久很久，丁妙妙又发来一条。 ：小心腰哦。 苏皙看着这不堪入目不忍卒读的聊天记录，赶紧退出来，并整个删除丁妙妙的对话框。 正准备点开下一个，放在腿上的左手忽然被凌起握住。 苏皙扭头看向他，“怎么了？” 凌起道：“过几天我回Q市了。” 苏皙微微一愣，“这么快。” 感觉凌起才没回来几天，两个人也没怎么见上面。 但她还是立刻挤出一个笑说：“恢复拍摄了吗？” 凌起看她一眼，说：“嗯。” 苏皙点点头，没说话。 她原本有心想要活跃一下气氛的，却发现自己有点想不出说什么，“好好拍摄”“工作顺利”这些话都没有讲的必要。 凌起见她陷入沉默，反而露出一点笑意，“会想我吧？” 他格外执着这个问题。 苏皙原本垂着头，闻言扭头看他，点点头，很诚实地说：“会的。” 凌起又问：“会跟我打语音或者视频吧？” 苏皙眨眨眼，有一点期待，但又有一点疑惑：“但是信号不是不好吗？” “换新场地了，不在山里。” 苏皙便立刻点点头，也握了握凌起手，乖乖地答应：“我会的。” ——此时的她还是太天真了，等她知道凌起说的打视频和语音是指一整晚连她睡觉也接通着语音的时候，她后悔答应已经晚了！ ————— 论坛匿名区：主题帖：【理性讨论！！凌起绝对谈恋爱了！！！】 主楼：[图片][图片]今天机场高清图 哪有人手表手镯一起戴的，也不怕铬到表，真的幽默 而且众所周知凌起手表收藏大户，除了戴表，其他什么东西都配不上他一样。 怎么戴这种便宜货镯子了，让人很难不多想呢～ 2L：夭寿啦，凌起都戴饰品啦 3L：这镯子七万八，在高贵的匿名区成便宜货了[微笑] 5L：很正常啊，刚过了生日，收到了朋友的礼物吧 8L：什么朋友啊？别是女朋友吧[狗头] 9L：楼上想干嘛，别带节奏 11L：说真的，凌起有情况这件事很明显。他生日还发微博了，生日蛋糕，我就问各位，凌起哪年是过了生日的？ 12L：确实，他生日要不剧组拍戏要不人间蒸发 14L：摊牌了，反正本起司觉得有朋友陪凌起过生日挺好的 16L：我忍不住了，我来说，感觉是苏皙送的 17L：不是，你们这些人是不是觉得凌起就只认识苏皙一个人？ 19L：@17L你别说，还真是，因为凌起其他朋友确实不会送这个价位的[对手指] 平时哥几个送凌起的都是合伙股份，投资计划什么的 21L：别阴阳怪气的，已经不便宜了，而且戴了不就说明收到的人喜欢的不行，这都看不出来吗？ 23L：现在才发现这位酷哥也蛮有趣，有点恋爱脑的意思，在我这里总算变活人了 24L：咋的他以前不是活人？ 28L：不错，以前哪能看到主楼那 第67章 这么多个零 苏皙单曲发行准备工作已经到了尾声，最近钟姐经常抽空盯着她，这会儿三个人坐在保姆车上。 钟姐冲着她脖子努努嘴，道：“你这项链非戴不可吗？” 苏皙想了想，点头说：“嗯。” 钟姐：……直接把话给我堵死了我还能说什么。 “你知道多少钱吗？” 苏皙摇摇头。 钟姐比了个手势，“这么多个零。” 苏皙顿时面色发白，腿都软了。 她想过不便宜，没想过能贵到这种程度……凌起到底为什么要这样！ 钟姐脑回路也很不简单，问苏皙：“你要不让他给你签个赠予协议，法务部可以帮忙草拟一份。” “……您多虑了。”苏皙有气无力垂下头，这东西瞬间变成烫手山芋，“他要是肯让我还，我愿意立刻还回去。” “好。”钟姐这才点点头，“骨气还是有的。” 苏皙无语凝噎。 “还有。”钟姐见她神色复杂，又说，“谈恋爱这件事，公司有数了，可以，但你不要太沉浸在里头。话丑理端，姐说句你不爱听的，他那样的人想谈什么没有……况且演员这个行业，演喜欢你爱你比谁都像回事。” 苏皙沉默着没说话。 钟姐又继续道：“你一步步走过来，腿伤腰伤的，骂也没少挨，多么辛苦到今天，还是要抓紧热度，多工作，让你自己的将来拥有更多的可选择性。” 苏皙从她说的话当中回忆起那些痛到无声流泪的日子。 她知道钟姐的好意，慢慢地点了点头，“工作上我会努力的。” 过了几秒，还是又摇摇头说：“不过凌起不是那样的人……” 钟姐愣了愣，仔细看了她半晌，确定她是听懂了的，便也不再和她争辩什么。 第二天开始，苏皙没有再戴那条项链，脖子上又变得光溜溜。 她刚回公司，就收到凌起消息：项链为什么不戴了？ 苏皙大惊：你怎么知道？ 凌起：方正汇报的。 方正能从哪里知道？还不是笑笑。 笑笑现在简直一分为二，半个是钟姐的探子，半个是凌起的眼线。每天在苏皙眼皮子底下演碟中谍！ 苏皙犹豫了一下，还是回复他：有点不方便。 想了想又补充一句：特殊场合再戴吧，我每天运动强度很大，万一磕碰到了。 凌起半晌没有回复。 苏皙想他大约会有些失望，他每天戴着自己送的。她却……但没有办法，死也不能再戴了。 这场长达五分钟的僵持，最终还是以凌起的让步宣告结束。 凌起：那重要场合记得戴。 苏皙：好的哦。[小猫点头] 这件事苏皙原以为就这么过去了，凌起又不是不讲理的人，说通之后他也没再提过项链的事。 晚上他照常和苏皙打视频电话，苏皙现在基本都住在酒店，一个人睡。 她忙完工作，洗漱，敷好面膜爬上床看会儿舞台视频，凌起只要不拍大夜戏，也就收工了。 两个人说会儿话，苏皙困了，讲完晚安，然后切换成语音，把手机充上电放在枕边再睡。 说实话她真的怀疑，凌起那边能听到什么声音？什么都没有才对啊，她又不会打呼噜。 但随他去吧！反正凌起已经对她让步了。自己满足他一两件小事也没什么。 ——不过很快，苏皙将会知道自己对凌起的了解还是不足够。 ————— 苏皙的单曲在七月初发行，是首强度不小的唱跳。她在团队里需要消化很大一部分内容，一直做得非常好，但现在她要一个人承担起一整首。 过去那些成绩很不错的ost，包括手上还有的几首存货，毕竟只是为别人的剧作锦上添花的。 眼下这才是她真正意义上第一支个人作品。 因而苏皙格外精益求精，力求达到最高的完成度，对得起所有付出和期待过的人，这其实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现如今单曲歌手宣传期能做的不如从前，但好在舞台机会也多出不少花样。 最近正好有一个很火的男团选秀节目，苏皙作为女团前辈被邀请去参加下一轮合作舞台，半个月后就是公演。 因而她一边参加活动，一边还要在抽空在J市陪着她那一组成员训练。 日子过得飞快。 每天几乎一睁眼就开始做妆造，一处一处跑，直到深夜才能回到当日下榻的酒店。中途有几天，干脆睡在了节目组给她准备的休息室。 和凌起约定的打视频和语音，自然也就不作数了，连回复他都不能太及时。 好在这是个同行，凌起除了理解还是理解，只叫她多注意身体。 苏皙仍然有点抱歉，但想到他也在认真做他自己的工作，苏皙反而又干劲十足起来。 “你是要和凌老师比一比谁更努力吗？”笑笑一面把凌起吩咐她给苏皙炖的补品盛到碗里，一面忍不住问苏皙。 苏皙只是笑一下，不置可否。 不过总算这段时间付出的所有辛苦都得到了回报—— 新单曲在网上的销量和收听量都很不错，mv的播放量，甚至是练习室版本在C站都非常火，接连好多天都在推荐榜首页。 再加上去年那个混剪视频的缘故，导致她最近开始被黑粉称为C站亲女儿。 在此基础上，团队干脆又帮她接了个C站的一日跟拍专访，时间就定在选秀节目公演那天。 原因很简单，能拍到最丰富的素材。 总而言之，一时间苏皙忙得不可开交，肉眼可见的脸又瘦了一圈。 转眼到了选秀节目的公演当天，这种比赛都是录播，现场粉丝非常多。 苏皙跟着她这一组成员上台，尖叫声连脚底的舞台面都微微震动。 她发现台下的灯牌居然有一大堆是自己的，这是她此前没想到过的事情，毕竟这里也不是她的主场，一时间有些受宠若惊。 与主持人短暂互动，介绍了队伍之后，表演正式开始—— 起初一切都很顺利。 苏皙坐在一只缠绕着玫瑰花藤的扶手椅上，缓缓从升降台处升起。 两名队员握住她的手将她牵引至主舞台。 大家都完整且完美地跳出了 第68章 要说吗 这是严重的舞台事故。 但苏皙自己都佩服自己，情急之下还记得护住脑袋和脖子，离她最近的那个男选手更是眼疾手快，拽住了苏皙靠近手肘的部位。 让她不至于直愣愣重重地跌到升降台底部，只是先踩空的左腿胫骨处，有大片擦伤，跪倒在地的右膝也磕得红肿。 现场立刻纷乱起来，粉丝们紧张地问询着，工作人员们匆忙踏上台侧…… 不过苏皙居然已经自己爬起来了。 浑身上下痛感已经失灵了，她只是难受这一摔直接把音乐尾声最后十秒给摔没了。 虽然最后十秒也只剩ending pose了，但苏皙心里仍然抱歉的要命。 跟随选手们冲着观众区深深鞠躬时，台下喊着“苏皙加油”，又对选手们说“没关系”“跳得很好”。 她很感激，却并不能好受多少。 苏皙知道这不是自己的错，可是她最懂得对于新人们来讲一场舞台有多珍贵多来之不易，差一点，只差一点这会是非常完美的演出。 因而下台之后苏皙第一时间冲队员们说了无数声没用的对不起。 大家自然是发自内心觉得没关系，刚才可是人命关天的问题。 工作人员也围着她一面关切一面道歉，有人要打120，苏皙连忙阻止了，她有没有摔到哪里她自己最清楚不过了，全是皮外伤。 可要是真的一辆救护车开到现场来，传出去不知道就会变成什么样，在现场的粉丝已经吓得够呛，不在现场的不得担心得厥过去。 “我真的没事。”苏皙再次强调，又双手合十冲工作人员们求饶，“如果实在觉得不舒服，我立刻去医院看。” 节目组看她确实不像有大碍，便赶紧通知了平时常驻在这里，帮选手们进行简单处理的医务人员来看。 确实不严重，两位医护小心地替她清创消毒喷了些药，除了一处比较惨不忍睹的，贴了块纱布暂时遮住。 上药的时候苏皙连眉头都没皱一下，手里抱着笑笑给她倒的水，还在想刚才的状况…… 等医护和工作人员都离开，苏皙才微微拧了拧眉，疲软地靠到沙发背上。 笑笑忙紧张地问：“痛？” 苏皙摆摆手，说：“没有，没事，就是那种普通的痛。” C站来拍她一日行程的pd和工作人员很有分寸，隔着些距离拍摄了方才发生的一整段事情后就已经暂时关了机。 “苏皙，那你休息一会儿，我们就先出去了。”女编导说，“晚点走的时候，我们再拍一些车外的素材就好，我看你其实不太想有太多受伤一类的内容放出去……对吧？那车上我们就不跟了，来的时候已经拍了很多。” 苏皙惊讶地抬眼看向女编导，良久，笑了笑。 女编导好似很理解，回应苏皙一个温和的笑意，道：“那我们就转移一部分内容放到采访上，可能会多问几个问题，占用些时间，你回酒店后我们就做，时间上方便吧？” 苏皙自然连连点头应下了。 ————— 这一通忙活，半个小时过去了。 微博上也已经开始讨论这件事了，热搜排名不断往上。节目组官微第一次时间发了微博道歉，苏皙也发了自拍安抚粉丝。 笑笑也已经和钟姐汇报过了，钟姐理解苏皙的意思，便授意笑笑和几个大粉通通气，节目组的安全隐患有的是人讨论，这里毕竟还有那么多选手，苏皙粉丝没必要再去闹。 也不要趁机虐粉，就说不严重，小问题，让大家别太担心。 如今正是新歌宣传期，不缺热度，拿受伤卖惨炒作，反而没意思。 最要紧的是，钟姐手上正在帮苏皙谈一个非常不错的机会，不要因为这些事出岔子才好。 笑笑拿着手机去办事了，苏皙慢吞吞自己换回常服。 休息室门却忽然被敲响了，苏皙小心地挪动步子去开门。 门外赫然正是和她同组选手的其中两个，他们还带了一小束花来。 苏皙接过，道了谢，抱在怀里也没来得及欣赏，忙问：“结果怎么样？” 他们似乎挺满意的，面上带着笑，说：“第二名，得到赛后加票了。” 苏皙愣了愣，说实话发生意外之前她是完全有野心也有信心拿下第一的。 那个选手似乎看出她的表情了，又说：“只差一票，那个组里有我们节目的top1和2，很正常。” 苏皙看向他，半晌，才笑了一下。转头又想，算了，没有连累到别人就已经很好了。 送走两位仍然十分关切她伤情的选手，苏皙关上门，面上没什么表情，回过头发现笑笑正静静地看向自己。 很少见到一向有点傻乎乎的笑笑露出这种神色，苏皙问：“怎么了？” 笑笑叹口气，说：“就是……有时候觉得你特别想得开，有时候又觉得你总是给自己很大的心理负担。” 她说完，耸了耸肩。 苏皙微微一怔，看着她，过了好一会儿，只是开口说：“收拾收拾吧，咱们还要回去做采访。” 笑笑沉默着点点头。 又忽然问她：“你跟凌老师说这事儿了吗？” 苏皙一拍脑袋，她差点忘了这茬，低声嘟囔道：“要说吗……” 笑笑没回应苏皙的自言自语。 不过她觉得苏皙不会说的，按照这人连哭都不出声的性格，这点伤在苏皙看来，绝对没有告诉凌起的必要。 这样想着，笑笑一时觉得有些为难，那她该不该跟凌起那边说一声呢…… 事实证明笑笑多虑了。 一上保姆车，和C站工作人员分开，苏皙就把手机拿出来对着自己的胳膊腿一通拍照。 笑笑惊讶地探头来看，发现苏皙还在精心挑角度。 “你要怎么拍啊？”笑笑实在好奇。 “拍出来显得不太严重就行。”苏皙道，“要是不说，等他自己在网上看到了就完蛋了。” 笑笑点点头，苏皙还是挺明智的。 她又凑近细细看了看苏皙的腿，伸手碰了碰苏皙伤口之外的皮肤，苏皙“嘶”了一声，雪白的小腿微微颤抖一下。 笑笑低声道：“好像发红 第69章 膝盖真的很痛 没一会儿，手机果然响了起来，是视频电话。 苏皙调整了一下情绪后才接起，对着镜头甜甜地笑一下。 凌起冷凝的面色并没有因为她的笑容有所缓和，反而微微皱了皱眉。 眉宇间带着担忧，但出口问苏皙还是尽量用了最温和的语气，“现在怎么样？去医院了吗？” 苏皙想了想，眨眨眼，绕弯子说：“医生看过了，皮外伤而已。” “怎么会摔倒的？”凌起问。 看来他还没来得及刷自己的超话。苏皙还有空突发奇想。 于是回答：“录节目，有个合作舞台，脚底下踩空了。” 苏皙故意含含糊糊地说，想要蒙混过去。 可凌起一向是没明白就直接问的，更何况这种事，目光锐利道：“踩空了？” 苏皙被他看得撒不出谎，不得不硬着头皮解释了一遍。 过程中，眼看着凌起双眸都快要结起寒霜，面色也越来越严肃。 “不过真的没什么大事。”苏皙努努嘴。 暗地里越说越庆幸凌起这会儿不在自己身边，否则可能要当场被捆去医院做个全身检查才行。 “受伤的地方给我看看。”凌起道，下一秒，又补充问，“可以吗？” “我不是拍照给你了吗？”苏皙歪了歪头，试图装可爱糊弄。 “苏皙……”凌起喊她名字，语气有些无奈，连目光都沉下来。 是错觉吗，苏皙觉得自己从他脸上看出了一种难以说清的复杂神色，他好像有点难过？ 苏皙微微一怔，回过神来，忙想要说点什么。 凌起却先开口了：“苏皙，工作中受伤是不可避免的事情，但是你不要那么轻看自己。” 他说着，顿了顿，目光透过手机好像能直接投射到苏皙脸上，“不要总是想用笑把这些事情带过。” 苏皙没有吭声，原本脸上挤出的笑意却随着凌起的话消失了。 “受伤了，觉得痛，甚至累了，难受了，哭也是可以的。”凌起从屏幕中看向她，“不是吗？” 苏皙却觉得这个人此刻好像就在自己眼前一般。 她忽然觉得心中有些酸软，眼眶微微热了热。 苏皙当然不会哭，但她没有再故意笑。 “嗯。”苏皙轻轻回答凌起。 又过了好半晌，她抿了抿唇，然后说：“膝盖真的很痛。” 凌起的神情终于微微柔软了下来。 苏皙便开始跟他说这里也痛，那里也痛，看得凌起直皱起眉来，才又说其实没有很痛。 她发现逗凌起也是一件有意思的事情。 ——当然骗人会有后果要承担。 临近六点就回了酒店，七点整刚好做完采访，送走几位工作人员。 笑笑又回头来帮苏皙几处伤口重新喷了药，苏皙看她今天也吓坏了，正准备让笑笑回房休息之际，房门却忽然被敲响了。 苏皙立刻警觉道：“难道又是那几个小女生？” 她担心是私生。 笑笑看了眼自己的手机，用沉痛地语气告诉苏皙：“不出意外可能是方哥，我去看看。” 说着，站起身拔腿往门边去了。 “谁？”苏皙还没反应过来。 房门被拉开，竟然真的是方正。 他先上下看了看苏皙，尤其是看了看她的腿，才问：“方便进来说话吗？” 苏皙身上穿得整整齐齐的，当然赶紧点头，又惊讶道：“快请进，小方哥，你怎么来了？” “他实在不放心，我这几天又正好在J市这边总公司，让我带你去医院看看。” 苏皙动了动嘴唇，刚想说“真不用”。 方正已经开口了，语气很诚恳：“我是恰好在这边，不麻烦的，你要是不跟我走，他可能就要请假连夜跑一趟了。” 闻言，苏皙一愣。 她知道方正不是在危言耸听，凌起真有可能干得出来。 坐在方正车里往私立医院去的路上，苏皙给想来想去，还是给凌起发了条消息。 苏皙：小方哥来了，在去医院的路上。 ：不准打电话，检查完会告诉你。 凌起很快回复了：好的。 过了几秒，又弹出来一条：不要生气。 他原来还知道自己会生气……苏皙想。 可是看到他说“不要生气”，好像都能听到他的委屈语气，苏皙一时间又有些心软，而且确实是自己先前故意跟他说到处痛。 这样想着，苏皙轻轻叹了口气，最终还是接受了要去医院这件事。 笑笑坐在苏皙身旁，眼观鼻鼻观心，没有吭声。 她心里悄悄想，其实去看看也好，她也挺不放心的，但苏皙性子倔，她说不动，但总有人能行！ 医院晚上人不多，又是私立，检查和结果都出得很快。 苏皙坐在凳子上看方正把报告拍给凌起看，低声嘟囔道：“我就说骨头肯定没问题啊，不然我怎么走路的。” 笑笑把水杯塞到苏皙手里，看她老老实实把一颗胶囊吞下肚子。 才打抱不平说：“那医生也说你创面明显有点感染，都开始发炎了，如果没来重新处理，明天该化脓了，你迟早得跑一趟。”说着，笑笑又想不明白道，“而且这伤口痛你真的感觉不到吗？” 苏皙还没被笑笑这么一通输出过，认真想了想，回答她：“确实没什么感觉了。” 笑笑：好……遇到了个该送去练格斗的。 两人还在斗嘴，苏皙放在一旁的手机微微震动了一下。 是凌起。 凌起大约收到了方正发的消息，因而跟苏皙说：好好休息，晚安。 苏皙回复了晚安。 又退出对话框，打开和妈妈的对话，她也发了图片给妈妈，是看起来比较可怜的两张。 妈妈也很快回了消息：严重吗？ 苏皙：还好还好。 妈妈：那就好，但是不要太娇气。你这样想，比你吃更多苦的人还有很多。工作都是这样的，总会受伤，下次小心就好。 苏皙很乖地回复：好的妈妈[敬礼] 妈妈回复了一个拥抱的表情。 苏皙反复地上拉下拉这个页面。 她觉得人的心有时候真的很复杂，对每个人的期许会是不一样的。 但是老天怎么会事事让你如愿呢。 第70章 试镜邀约 论坛匿名区：主题帖：【靠！听说了吗！苏皙录那个X0X，从台上摔下去了！】 主楼：我在微博上看到的，说特别吓人，大家正看得投入，在疯狂尖叫，她半个人就没了！ 1L：啊？ 2L：半个人就没了是什么意思 4L：就是她今天和选手合作舞台，用了升降台，工作人员操作失误，把道具板凳降下去之后忘了把升降台复原，苏皙摔了 7L：我靠，这是要出人命的吧 11L：上热搜了，我也看到了 16L：节目组发微博道歉了诶，只道歉就可以吗？ 22L：不然咋办，抓个人出来砍头啊？苏皙还要继续和这些制作单位合作的。 29L：我在现场，确实很惊险，但别造谣，没有摔下去，庄延（我的pick）拉住她了……话说回来，我好震撼，对苏皙刮目相看。真人巨漂亮，跳舞巨好看，舞台巨有魅力！ 和我担好有火花啊……到时候播出你们就知道了，这个小意外根本不影响什么的。 33L：小意外吗？难道不严重？ 35L：不严重吧，没见苏皙粉丝说这事儿 40L：不不，我没说清。挺严重的，小腿外侧明显刮破了，能看见流血了。 不过最绝的是庄延拉住她之后，她自己手一撑，爬上来了……当时我和姐妹都惊了，第一反应只有：我靠这核心力量好强！ 46L：众所周知，苏皙是怪力少女的 49L：然后呢然后呢，上来之后呢？ 52L：微博上有很多repo，可以去搜，好多选手粉丝都在说这个件事 56L：上来之后就跟观众道歉了，唉……根本不是他们的错，我们都在下面说没关系 67L：她脸和人真的好不符啊！我一直以为是傻白甜的……就那种娇滴滴小公主人设之类的。 72L：想多了，真傻白甜可没办法同时拿下霍歆、万敏宜和凌起。说真的网友太小看苏皙了，被脸骗了。 77L：72L什么意思？人家是朋友你用“拿下”？ 79L：我来说，确实是公主人设，白雪公主，茜茜公主 82L：受不了粉丝了，言论怪吓人的 96L：我也在现场！说真的头一回get到苏皙，以为是清纯元气的那种类型。但今天巨sexy……感觉他们那个合作舞台会很火很火。所以为什么没和我担一组啊！！！阴暗爬行…… 102L：一期节目都没看过，被你们说得期待起来了 109L：我也，我倒要看看有多有火花，能有我们皙起古怪有火花？ 110L：楼上你最好是个串子！你要是真cp粉我怀疑你脑子有泡 115L：苏皙发微博了诶，说没事，让大家回家注意安全。呜呜好乖，妹妹，我的妹妹[流泪] 118L：[微博链接] 节目组官方养的小号，说苏皙没什么事，还让别打120，怕粉丝吓死，笑鼠 121L：她性格真的有点意思，其实感觉很聪明，好多事情的处理上 127L：那不然呢，你以为……高中就一个人来S市，拖着Caramella到今天，团糊人火看起来好像很惨，其实说明她个人能力强，那种情况下她还能靠自己出头，所以但凡给她点机会试试呢。说真的喜欢买股的买她准没错。 132L：是的，她跟凌起有这么个真真假假的cp，但粉丝还是只多不少，还不是因为业务能力强，忙成这样都没见她懈怠划水过一次……现在资源也越来越不错，ost和舞台都出圈，多给粉丝长脸 138L：127L你诈骗集团？买股买苏皙，随时塌房好吧，你当“皙起古怪”是假的啊 144L：不好意思，如果皙起古怪是真的，那我感觉我买的楼房直接变电梯公寓嘻嘻 149L：点了，每一个i皙起古怪都将是建起这座大楼的一块砖！ …… 158L：……谁还记得你们一开始是在担心苏皙的伤啊！ ————— 第二天起床，苏皙的疼痛感比前一天明显了些，但发炎的症状消失了。 钟姐起初还以为苏皙得休息几天，谁知道到底年轻就是本钱，她整个人完全活蹦乱跳。 等到又过几天，苏皙破皮的地方开始结痂之后，也就没有再贴纱布，大腿和膝盖上磕出的青紫色用粉底盖住，看起来也没有之前那么惨不忍睹了。 小半个月过后，伤口逐渐愈合，这件事也逐渐过去了。 她还是照常参加各项工作计划，最近又官宣了一个早已签下的单人代言，这原本是最近一年来不断在循环发生的一个蒸蒸日上的趋势。 但网络上渐渐有人说起“Caramella不会要解散了吧”“苏皙要单飞”这种话。 苏皙粉丝当然反击问说就算现在不解散，难道她要拖航母一辈子吗？况且随着Caramella热度变高，以前的舞台也被翻出来看，发现她们本身实力不俗之后，大家也都得到了被看见的机会。 席雪的小蚌精为她吸到了一部分角色粉，现在仍然有配角可演，元婕也有了常驻的户外综艺，程菱和许芮希在跑各自的单人行程。干嘛盯着苏皙一个人说？ 很快又有人爆料，苏皙也要演戏了。 说的有鼻子有眼的，连项目筹备的大致内容都能讲出，说苏皙要演女主的少女时代，戏份不多，但剧本相当好。 这是元婕刷微博看到的，还截图来问苏皙。 苏皙前脚才跟她否认说当然是假的。 下午公司拉来专门负责她的小群就真的发了一份试镜邀约来。 苏皙没在群里说话，私聊钟姐：怎么回事啊姐？ 钟姐：《Pietà》虽然还没正式上映，但在内部审核和展演中，对你的评价都很不错，知道李导吗？ 苏皙当然知道李导，她就是执导拍摄霍歆出演的《胡蝶传》的那位。很擅长女性视角叙事，苏皙也看过她不少的电影。 因而回复钟姐：知道。 钟姐：这就是她下一部，其实剧本筹拍之初，就简单接 第71章 比我们想的清醒多了 其实《Pietà》官宣之前，就有不少剧本递给过她，大多是些小成本网剧。 官宣和四月的初步展演之后，她本身的知名度和粉丝体量也已经大大增加，收到的剧本像是市场对她的第二次评估结果——一些套路剧的女主，一些不错的大制作当中的女二女三。 后者看起来其实是很优的选择。 但对于在戏剧方面初作尝试的艺人来说，也仍旧不一定是好事。如果没有充足准备，轻易地去做，只会让自己的定位落入很尴尬的境地。 苏皙一直以来是这么想的，二十二岁虽然没有很年轻，但还有时间。 如今正在起跑阶段，没有整理清楚的情况下，不能贸然地去想着去跨越和腾飞。 在这个考虑上，苏皙便对各类剧本持推拒的态度。 然而手头这个并不完整的剧本，她看过后，只觉得难怪钟姐会叫她好好考虑—— 故事中的女主可以说是女版“教父”，有着超高的社交手腕，拿得起放得下的个性与身段，在复杂的政商关系中笑里藏刀，厮杀生存，游刃有余。然而随着几桩断了尾声的陈年杀人案重启，一片可怕的版图逐渐被揭开…… 当然了，苏皙拿到的试镜邀约肯定不是这样老辣的角色。中年女主已经定了，钟姐说是位文艺片出身的实力派演员。 而李导看中苏皙饰演的则是一段插叙，女主二十岁的时期——却也不是一个普通的少女。 这个角色有一种从内向外散发出的倔强与放纵，她看似柔软的美丽之下有一种与生俱来的落寞和残忍。当中还有一部分很有张力的戏份，要的正是——纯真中绽放出欲的花朵。 所以当钟姐刚收到李导邀约的时候，短暂地感到过疑惑。苏皙能出演这样的角色吗？ 可是随着小半年过去……钟姐在苏皙身上似乎真的隐隐看到那样的影子。 苏皙知道李导的风格。 她选演员一直坚信角色是从演员身上生长出来的，如果这个演员和角色没有丝毫共性，高超的演技当然也可以表现得很好的，但人物灵魂会缺失部分根基。 因而当年李导发掘霍歆所饰演的第一个角色就是具有野性和攻击性的美的。最后事实也证明她看人的眼光非常准。 那么既然她觉得苏皙有能力可以去竞争这个角色……苏皙想，为什么不尽力一试呢。 不论是在选择来春藤娱乐练习，选择去Pietà剧组试镜，到今天，她的每一步，决定都一定要随心而勇敢。不必畏惧失败。 然而这个角色竞争之激烈是钟姐没有想到过的。 她原以为李导向她们抛出橄榄枝，虽说不是板上钉钉，但也有五成的胜算吧。谁知还是要严格按照三步走，先递交视频资料，初选之后给予现场试镜机会，最后再由导演组和制作方决定人选。 苏皙却一点都不意外，反而放下心来。 老实说，她在刚拿到钟姐给的这个消息时，有点自作多情的想过是否是凌起或是霍歆因为与李导的交情，替自己做过推荐。 但事后一想，他们两个都不会是这样的人，当初夏颜那个角色，凌起和万敏宜帮忙推荐过，就并没有刻意隐瞒她。 因而苏皙愿意相信，这一次就是李导觉得她拥有那一份可能性，即使是一点点。 钟姐看苏皙坐在桌前仔细研读因为保密只能拿到的一小部分剧本，手上不时地写点什么，听说是凌起教过她的人物分析和填充法。 “感觉她变了很多。”钟姐低声对笑笑道。 笑笑点点头：“这半年努力地吓人，昨天跑完通告，又熬夜重看李导之前电影的那种逐帧分析。” “我倒是白担心了。” 笑笑听懂钟姐的意思了，看她一眼，又好奇问：“不过你怎么说动她去试试的啊？” “我根本就没劝过。”钟姐淡淡笑一下，良久，才说，“现在才知道，其实苏皙的脑子，比我们想的清醒多了。” 她不是排斥演戏，她只是排斥在不适当的时机，打生死攸关的仗。 现在时机到了。 笑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她其实也发现了。苏皙是比较单纯的性格，但单纯不代表笨和傻。 从苏皙和凌起的相处中，连笑笑都发现凌起控制欲其实很强，苏皙分明知情，但她在一个范围内包容着凌起，又会在凌起过于入侵的时候，给他泼一泼冷水。 苏皙有很强的自我。笑笑想，其实凌起应该很早也就发现了。 她还记得苏皙后来跟自己说过，“凌起问什么，你就告诉他好了，我不想让他知道的事情，也不会让你知道的，你不用有负担。” 当时笑笑吓了一大跳。 …… 苏皙第一轮视频试镜自然是很快顺利通过的，转眼到了现场试镜那天。 这次和上一次不同了，上一次她好像更贴近于表演自己，但这一次她需要更深一步发掘自己并剖析角色，再将她们合二为一表现出来。 今天要试的内容是少女时代的女主角“阳棠”，坐在她杂乱无章的画室秋千椅上睡觉，睁眼看到自己的男友走了进来之后的剧情。 苏皙进了准备间，有不少在网上见到过的演员都在，但也并非特别知名，苏皙知道缘故，因为这个角色在整部影片中最后应该只有不到二十分钟占比。 她们看到她也来了，明显有些惊讶，但又都很快恢复到各自的准备中去。 苏皙胸腔中的心脏不由地跳动得更快了些。 四十分钟后，轮到了苏皙。她换好衣服走进试镜房间，却发现除了搭戏的男演员，一个人都没有。 对方大约被很多人问过了，直接说：“导演他们在另一个房间，从镜头里看效果。” 苏皙点点头，等听到黑暗的方向传来一声“开始”，她便慢慢往房间中央的半月形秋千椅走去—— 第72章 结果 ——她走路很轻很轻，像是一只猫似的，坐在摇椅上的姿势也很奇怪，整个人蜷缩在当中，头却微微后仰，使人误以为她在熟睡。 “男友”穿过花房进入到画室，皱眉看了看四下，“阳棠”已经睁开眼，懒洋洋地翻身坐起，双腿拢在衣服底下，她画了一晚上画，身上宽松的白T都染了些颜料。 “你来了。”阳棠轻轻说。 男友点了点头，目光沉沉看她，“周丞和你什么关系？” 阳棠抬头看他，抿了抿唇，没有讲话，眼神好似在困惑。 “你身上的衣服……”男友皱了皱眉，“不是你的。” 阳棠埋头看一眼，伸出双手提拎了一下过于大的T恤的下摆，像是自己都不认识这件衣服一般端详了两秒，最后竟然忍不住笑出来，“噢，周丞的。” ——苏皙将这笑演绎得狡黠又理所当然。 男友垂在身侧的手骤然攥成拳状，“昨晚你在哪里？” 他一面说，胸口一面微微起伏，走近阳棠的瞬间，抬手掐住了她的脖子，却因为她母亲的身份，不敢太过用力。 但阳棠还是被阻滞了呼吸——苏皙微微抬了抬头，张开嘴浅浅的呼吸，舌尖若隐若现。 男友的目光不小心看到了她过大的领口内，猛地松开了手，皱眉问她：“昨晚你在哪里？你知道吗……”他顿了顿，说，“周丞死了。” 阳棠却只是轻轻挑了挑眉，既不惊讶也不伤心，只是从秋千椅上，放下双腿，半踩在地面上，拢了拢衣领，遮住身上方才不小心露出的斑驳青紫——那是被虐打后才会有的伤痕。 继而，目光又像鱼线一般牢牢拴住眼前的男友，上下逡巡一圈后，微微歪了歪头，答非所问的开口：“外面下雨了吗？” …… 一墙之隔的房间内，李导正抱臂看着监视器。 当苏皙脸上最终露出格外纯真的表情，将头靠在男友肩头轻轻蹭了蹭，才声音微微干涩地说出最后一句台词“昨晚我和你在一起”时，李导扭头看向身旁的制片人，并未开口讲任何话。 后者半晌才道：“是我有偏见了，你眼光不错。” …… 试镜结果是在一周后拿到的，苏皙很难形容自己当时的心情，她坐在凳子上看钟姐和笑笑抱在一起，又来抱她。 苏皙只觉得眼眶微微发热，取出手机给凌起发了消息。 苏皙：试镜 ：[小猫流泪] 凌起很快回复：成功了？好厉害 苏皙：你怎么知道是成功了，不是失败了？ 凌起握着手机笑了笑，回复：因为如果失败了你根本不会给我发信息。 苏皙：噢…… 凌起：想要怎么庆祝吗？ 苏皙：不用啦，下周见面再说吧。还要谢谢你！ 试镜准备期间，不得不说，凌起给到了她很多帮助，虽然没有见上面，但是打着视频凌起帮她分析梳理了很多情感代入的方式。 苏皙尝试了很多遍，也对着镜子反复观察，才真正体会到了一点点什么叫做变成角色，让角色用她的身体说话与行动，而非去演戏。虽然只一点，已经够醍醐灌顶了。 凌起却回复：只是教是教不会的，你有自己的领悟能力。 苏皙不由笑了笑，发了个表情包，就没有再回复了。 电影《辉女》正式开机会在两个月后，届时已经进入十月，苏皙忽然有种恍惚的感觉，距离她第一次接触到“夏颜”，也快一年了…… 当然，进组前的这两个月她也闲不下来，《Pietà》要正式开始宣传跑路演了，她作为镶边但关键角色，片方同她公司商量行程后，排出了三个城市十场路演。 她还是第一次路演，又要和凌起一起，总有种很奇怪的感觉，而且最近一个多月没有见到对方，苏皙都担心自己看到他的时候会不会有种陌生感…… 凌起安慰她路演和别的商务活动也没什么区别，就是回答记者或者观众提问罢了。 说是这么说，苏皙照样紧张。 很快，凌起在西南那部为时五个月的电影杀青后，《Pietà》的第一场路演就接踵而来，碰巧刚好在S市进行。 苏皙原本觉得自己应该应付得来，却没想到大家的随机提问格外令人意外。 记者环节还算规矩，除了问苏皙对“夏颜”这个角色相关问题之外，也确实有不少围绕着“拍摄过程的感受体会”“有没有跟凌起和万敏宜取取经”一类的。 关于这部分苏皙早有准备，官方但巧妙地回答了。 至于再一次被问到“队伍成员们相继开始尝试演戏，你之后是否也有计划”这个问题，苏皙这次选择了更为开放式的回答，只说人生和工作也都是要看机缘的。 接下来轮到抽幸运观众，这个环节就比较随意了，和电影相关不相关的都可以问。 观众和被提问的演员或是主创，以对话的形式与观众你来我往的，基本上只是为了互动，炒热气氛。 前几个问凌起和万敏宜以及导演的都比较正常。 中途出现了两个对着凌起讲冷笑话和土味情话的，凌起几乎是面无表情听完了，他倒不是高冷，而是真的没听明白，也没找到笑点。 快到尾声时，主持人选中了一个长相可爱的小女生，大约高中生模样。 是苏皙的粉丝，看起来特别激动的样子。 她问苏皙：“看了夏颜，感觉芭蕾真的好美，不过上周末播的X0X最新一期，你跳非女团舞的pop也好好看啊，想问皙皙自己更喜欢哪一种啊？” 这问题挺无趣的，除了粉丝不太会有人在意。 但苏皙还是想了想回答说，“其实很难选，一部分是从小到大伴随着我的，另一部分是现在钻研得最多的。你喜欢哪一种呢？” 她原本想说等对方回答了，最近就拍个视频上传，当粉丝福利。 这个问题她就也算认真对待了。 谁知道那小姑娘一听她问，开心地在原地蹦了两下，说：“我喜欢你跳pop，我觉得你和庄延特别搭！” 苏皙：……怪我不该多嘴问那一句。 第73章 花生呢 粉丝口中提到的“庄延”，万敏宜和凌起都知道，甚至观众席中不少人最近也有听说。 原因很简单，上周末那颇有热度的节目播出之后，苏皙和庄延两个名字齐刷刷挂上了热搜。 评论区非常可怕，排在最高的居然是“纯路人，看了十遍，苏皙到底为什么和谁都这么配……辣死我了！” 点赞数将近两万。 苏皙吓得赶紧关了，不敢再多看下面的评论一眼。 虽然这半年来，她早已经习惯了因为出席活动、拍杂志、发歌上热搜，但那些都是单人。 这还是她第一次和凌起万敏宜以外的人，一起上热搜。 而且这一挂就是好几天，舞台版出来之后，又出了两个人各自的官方直拍版。虽然台上还有别的选手，但因为庄延是他们组内C位的缘故，killing part都集中在他和苏皙身上。 节目组是最懂流量的，随后又放了练习室版本。 他们倒没有往cp方向炒，毕竟那可是个男团选秀节目，以女粉丝居多。 节目组只是通过各种视角展示那段舞蹈是如何一点点打磨，一点点配合到最后那样的。 庄延的粉丝也懂，在依靠投票的阶段，热度能多一点是一点，总之不是坏事，因而非常热衷于转发传播。 但跳舞毕竟是跳舞，从节目组放出的视频物料中也不难看出，因为舞蹈动作的缘故苏皙和庄延实在是颇有些亲密的。 网友评价说特别有火花也不算胡说八道…… 万敏宜听到那小姑娘特别开心地说苏皙和庄延“很搭”，下意识偷偷瞟了眼凌起，发现凌起果然正专注地看着苏皙。 而苏皙——还浑然不觉地端着十分完美的微笑对着她的粉丝微微点头。 苏皙用了一些“感谢喜欢”“多多支持选手以及我们电影”之类的话术作为了回应。 最后又抽了一两个粉丝，但提问都很正常，很快活动便顺利结束了。 由于在S市明天还有一场路演，所以众位主创就地解散，都回了各自在S市的住处或是酒店。 苏皙跟着凌起上了他的保姆车，笑笑则和司机一起直接回了公司。 ————— 前脚刚进了凌起家门，后脚便被他从身后抱住。 凌起有些用力地拥住苏皙，把她整个人都笼罩在怀中，才微微弓着背脊，将脸埋在苏皙颈侧，吸猫一般吸一吸她，说：“好想你，我们有快两个月没见面了。” 倒也不是。 其实中途匆匆见过一次，当时Caramella在临近Q市的地方参加活动，凌起正好当天下戏早，开了几小时的车过来，两个人匆匆见了一面，苏皙还要坐第二天一早的飞机，两个人一晚上没睡。 其实两个月对于刚开始谈恋爱的情侣来说是很危险的时间。 一些热烈的情绪很容易被六十天的远距离浇熄，但好在他们两个并非这种状况。 只要不是特别忙，电话联系总是维持着的，凌起比苏皙以为的更温和更耐心很多。 苏皙收回思绪，只觉得被他蹭得脖子痒，脸和耳根也微微发红，也不知道是热的还是太久没见的缘故。 只能抬手轻轻拍一拍他环在自己面前的手背，说：“松一点。” 凌起“嗯”了一声，但还是隔了半晌才微微松开她，苏皙转回身朝向凌起，抬起双臂环在他腰间，也轻轻抱一抱他，作为回应。 八月天气正热，凌起身上只穿了件薄的纯黑T恤，苏皙的手隔着布料似乎都能感觉到这人身上硬邦邦而且皮肤温度很高。实在觉得有点热，想要微微拉开距离，却又被凌起拽回怀里，环着她的一双手臂越收越紧。 这人好不讲理，仗着个子高胳膊长，像提挟持着她一般，两个人拉拉拽拽地坐到沙发边去。 苏皙被他箍在怀里，凌起目光沉沉地看住她。 后者以为他有什么重要的话要讲，也不禁正襟危坐起来。 谁知道凌起就真的只是专心地盯着苏皙看，好像研究不透似的，直看得苏皙浑身发毛。 终于忍不住问他：“你做什么？” 对方却不答话，只是牵起苏皙的手，轻轻捏了捏，才拉起来，然后放到他自己颈侧。 苏皙的掌心此刻便贴在了他脖颈的皮肤上，很热很烫，像是能感受到他皮肤之下的血液涌动一般，她有些不明所以，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 凌起又拉她手去摸自己喉结。 苏皙已经懵了，脸开始发烫，她眨了眨眼，呆呆地问：“你在干嘛啊？” 凌起这才说：“你就这么摸那个庄延的。” 苏皙：……服了。 她微微凝眉，“你不会是在……” “就是在吃醋。”凌起回答。 苏皙一愣，有些哭笑不得，这人太离谱了，自己就是干这行的！怎么不是和狗吃醋就是和见都没见过的人吃醋。 “那你要怎么呢？”苏皙眨眨眼，继续道，“总不能……” 凌起捧起她的脸颊，微微低头，用吻作为了回答。 他一面轻轻地亲，一面将手揽在苏皙腰间，苏皙被他亲得头晕，只觉得二人越贴越近，自己逐渐失去平衡，快要趴到凌起身上了。 凌起却忽然松开她的脸，双手握住苏皙的腰，轻轻一提，苏皙便被他带来坐在他的腿上。 “我也好想和你一起工作。”凌起将下颌枕在她肩上轻轻说。 苏皙没把这句话当真，她正因为人生头一回坐除了妈妈以外的人的腿，而面红耳赤着。 张了张嘴原本想要说点什么，凌起却又细细密密地吻了过来，她害怕自己悬空往后仰倒，只得抬手环抱住凌起的脖子。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微微分开，喘气的间隙。 苏皙忽然瞪圆了双眼，连背脊都微微挺直，像是忽然想起什么重要的事情。 她的面色有些紧张，凌起以为她想起了自己刚才说的那句想要一起工作，轻声道：“怎么了？” 苏皙向四周看了看，然后问：“花生呢？” 凌起：…… 半晌，他摇摇头，有些无奈道：“你和我接吻的时候就想着花生？” 苏皙有些不好意思地用 第74章 他竟然真的在考虑 在凌起家待到晚上，苏皙还是回了宿舍。 宿舍最近空荡荡的，元婕还在外地录节目，只有许芮希的门缝里透出一点光亮。 苏皙在客厅站了好一会儿，还是走过去敲了敲门，许芮希敷着面膜来开，看到是苏皙，有点惊讶。 苏皙道：“除了我还能是谁？” 许芮希笑一下，“确实想着只可能是你，但又觉得奇怪，以为你今天不会回来。” 那是不可能的，苏皙觉得，她暂时不会再在凌起那里过夜，一想到上次就觉得自己好像傻掉了。 许芮希让苏皙洗了把脸，也敷上面膜，两个人躺在床上拉着手聊了会儿天，都说了说自己最近的工作。 大家好像从同一条携手并进的道路去往了不同的赛道，上一次全团一起活动还是一个多月前，这件事放在一年前是不可能的。 那时候没有太多工作，大家都还待在宿舍里，同吃同住同训练。 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事，推着人往前走。 不知道为什么，和许芮希聊了聊之后，苏皙心底原本有种惶恐的感觉反而消失了，她们和春藤的合约都很长，Caramella解散是暂时不会解散的，但是也许大家都会有各自的人生了。 这件事迟早要面对。 回到房间，洗漱完，擦着头发准备去吹，苏皙顺手打开手机，却忽然发现半小时前钟姐给她发了微信。 钟姐：还有两个多月进新组，你最近工作也排得过来，之前和你提的那个综艺，我们签三期，你看怎么样？还能顺带宣传电影了。 苏皙想起来钟姐说的综艺了，那都是快三个月前的事情。 是一档上星卫视的慢综，叫做《朋友日记》，每一季共24期。节目组会邀请八位艺人，围绕着这位艺人，再邀请他或她的朋友。 当然了，并不是让艺人真的亲自去邀请。而是由节目组出面，根据具体情况、嘉宾热度、咖位、档期等各个方面，代为邀请，也许请来的某个朋友，并不是真的熟悉，过去也有出现过这种情况。 元婕以前吃饭的时候会偶尔看看，苏皙有印象，节目组会设置一些活动，总体说来其实还挺有意思的。是治愈类型，收视很稳定，国民度也比较高，姐姐妹妹阿姨奶奶都爱看。 况且苏皙是习惯录综艺的，因此没什么意见，当时说时间安排合适就可以接。 只是眼下有点疑惑。 因而问：怎么突然今天说起？ 钟姐：正好嘛。 苏皙：不对劲……你说实话。 钟姐：哎呀，你记得当时那个企划说如果我们这边答应，会拟邀哪些人来着吗？那边可能真的要答应。 苏皙握着手机的手忽然一紧，她想起来了。 这个综艺也是众多同时拟邀她和凌起的节目之一！！ 当时一大堆企划中有些奇怪的，和吃相明显不好看的，苏皙直接就拒绝了，本身也安排不过来。 而这个没有拒绝的原因，一是因为卫视频道是大平台，说话要留有余地，其次是她并不觉得华夏传媒真的会答应…… 但她忽略了凌起本人的意愿这个变数。 眼下好多乱七八糟的记忆纷至沓来。 包括凌起曾经很认真问过她上综艺是什么感觉，当时苏皙就提过那些综艺是同时在邀约他们二人。 苏皙还记得凌起那时候说——“不过《Pietà》还有段时间才能杀青。” 他竟然真的在考虑！ 难怪！苏皙仰倒躺在床上，蹬了蹬腿，难怪这个人今天忽然跟她说什么他也好想和自己一起工作！ 不过确实这次差点将近两个月没见上面有些太久了……牛郎织女一年一面，再这样下去他们该成六分之一个牛郎织女了。 苏皙没回复钟姐，转而给凌起拨了电话过去。 电话一接通，她就开门见山急急地问道：“《朋友日记》你要参加吗？” 凌起那边顿了顿，像是没想到苏皙上来第一句话就是这个，半晌，也开口问她：“你不希望我参加吗？”声音略有些恹恹的。 怎么又是那种委屈的语气…… 苏皙看不到他表情，只能猜想，脑补出凌起的眼神之后，不由攥紧拳头，指甲抠着手心，勒令自己不许心软。 但出口的话果然还是放软了声调，“我就是问问。” “我很久没上过综艺。”凌起陈述道。 “对啊。”苏皙赶紧对着空气点头，“不会很奇怪吗突然之间。” “不会。”凌起道，“之前和你聊过，我很好奇，而且据我了解，这个节目也不怎么复杂，就是朋友们聚在一起。” 苏皙已经听出其中关窍了。 按照凌起性格，他根本不会去了解无关紧要的事情，眼下他能清楚说出《朋友日记》的核心概念，只能说明——凌起就是想要参加。 那现在问题来到苏皙这头，凌起反问她：“你要参加吗？” 苏皙没吭声。 凌起又补充说：“你参加了我才能参加。” 这话说得多可怜。 苏皙一面用手揪着睡裙的卷边，一面说：“那你可以自己参加，再去邀请别人。” 凌起那头顿了顿，才闷闷道：“我不想。” 听到他这句话，苏皙一点也不意外，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她也算是看明白凌起了，凌起就不是一个看准一件事之后还会拐弯的人。 假设你跟他说这是一堵墙，不可以往上面撞，过不去。他一定是表面跟你装懂了，转头就想办法去墙上安扇门，安不了就砸个洞。 见苏皙没说话，凌起又问：“你会参加吗？” 苏皙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又认真地想了想。 这个节目方方面面确实都很好，平台大，收视高，钟姐希望她参加，凌起也许也希望她参加。 大家的意愿也没有相互违背，那其实没什么好犹豫和拒绝的啊…… 这样想着，苏皙抿了抿唇，轻轻回答道：“会吧。” 况且又不是只邀请凌起一个朋友，她也许能见到元婕、丁妙妙，说不定节目组厉害一点还能见到霍歆和万敏宜呢。 这是公费开派对啊！ 这样想着，苏皙又开心起来，再次回答凌 第75章 凌起好像掉进盘丝洞了 这头，第二天在S市进行了第二场路演，两天后又要去J市，安排得紧锣密鼓。 那头，《朋友日记》在收到了苏皙的合约后，很快就进行了官方预热。 一段苏皙舞台上高光快剪，一段平时vlog当中的生活碎片快剪，加上一段她坐在房间简单录制的“口头邀请函”—— @草莓卫视朋友日记官微：@Caramella苏皙 正式成为我们的朋友啦～ 她将会邀请哪些朋友一起奔赴一场快乐的聚会呢？好友局玩儿什么游戏，户外做什么活动？大家快来集思广益吧！[视频链接] 下面出谋划策的诸如：“靠！我现在就想知道苏皙会请哪些朋友！”，“那我要看他们戴着心跳检测仪玩儿真心话大冒险！”，“可以拉出去密室吗？感觉妹宝会是个坦”，“国王游戏！”…… 苏皙配合节目组进行转发，顺便滑动着评论区看了看，感觉各个都能置人于死地。 不过根据她对这个节目的了解，好像不会这么刺激，说好了是治愈慢综，主要就聊聊天，做做饭，最多再插入一点小任务。 苏皙最后一场路演落幕的当天，《朋友日记》也官宣了她三期节目会参加的朋友—— 她简直不知道是自己的个人魅力真有这么强，还是大家都想来看热闹，她先前想到过的几个人，全给节目组真邀请到了！ 影剧双栖的万敏宜和霍歆两个大姐头，95花里有名有姓的丁妙妙，如今势头也很不错的许芮希，以及大家都隐隐猜想和期待过，却没敢真以为会答应的——凌起。 这阵容可以说从来没人预料到过，微博底下顿时掀起了热烈的讨论。 最高赞是一个人说：“坏了，凌起好像掉进盘丝洞了！” 下面密密麻麻又是几条： “苏皙的朋友怎么全是姐姐妹妹的，要没凌起我真怀疑她是女同了。” “那我就说对啊！我们奄奄宜皙，希皙拉拉，才是真的，凌起只是挡箭牌罢了！” “靠……凌起别太爱了……居然这么给面上综艺了。” “怎么这么正大光明啊？我反而开始怀疑真的只是捆绑炒作。” “炒不炒作的，到时候看了皙起古怪两个人真的相处就知道了。熟是装不出来的，不熟也是。” “半年前你跟我说炒作还行，放到现在，别说凌起不需要炒，苏皙也不需要了好吗！不知道她现在身上资源的，也可以睁大眼睛看看她的超话排名和寻艺指数。” “既然如此，我只好为大家点播一首因为爱情！” …… ————— 《朋友日记》第一期录制地点定在苏皙宿舍，如今这个四室一厅的大公寓只剩她和许芮希两个人，宽敞得要命，的确是个录室内的好选择。 节目组提前两天来安装了摄像头，编导和工作人员帮忙检查现场布置。 负责苏皙的编导绕了两圈，忽然好奇地问：“你们谁养狗啊？” 苏皙一愣，和刚好在宿舍休息的许芮希大眼瞪大眼。 ——花生的垫子，饭盆，狗粮，零食，毛绒玩具全部都有安排地放在各个地方，很明显是有生活痕迹的。 这些东西天天路过都看在眼里，完全习以为常了，根本没想到过要收起来，节目组进来之前，她和许芮希只顾着收衣服袜子瑜伽垫什么的。 还是苏皙先反应过来，说：“啊，之前照顾过，我把东西收拾起来吧，整洁一点。” 许芮希配合地点点头。 考虑到正式录节目当天，摄制组也许会进苏皙房间，东西便全堆去了许芮希房中。 两个人往床底下塞东西的时候，许芮希忽然压低声音说：“总感觉不太妙。” 苏皙一头雾水看向她。 “就是觉得你好傻。”许芮希如实道，“到时候那么多镜头一对着，不得全暴露了。” “不会吧。”苏皙跪坐在地上，眨了眨眼，“我演技还可以啊……李导都说行。” 许芮希小声道：“问题那是演的，后天咱们一大堆人凑齐了，你门两个，一个特别不会装，一个从来不装，那不是什么都摆出来了。” “不会的。”苏皙认真地思考了一下，还是说，“我们说好了要悄悄的。” 许芮希：凌起最好是没有在骗你…… 编导站在房门外头，一头雾水地看着这俩人凑在一起来回忙活。 她就随口一问，这俩人慌里慌张的，隐隐约约觉得有点奇怪。但是养狗而已，有什么可隐瞒的？这样想着，便摇摇头，继续忙别的去了。 转眼到了正式录节目当天—— 苏皙一大早起来烤小点心，正在打低脂奶油打的间隙，许芮希敷着面膜走了出来。 后者看到客厅里站着两个要留下来cue流程的导演，和扛着两台移动摄像机的摄影师，才反应过来在录节目，忙想要退回去。 又被留导演拦住，让她就这样，说最想拍得就是真实的生活。 许芮希心想能拍到什么真实的呀……今天来的演技谁不是一个赛一个的厉害。 “苏皙，妙妙到了。”导演探头进厨房叫她。 这里是真正的住宅区，不是假场地，因而各位嘉宾来的时候肯定是找不着方向的，导演组干脆让苏皙去接。 她只好下楼把积极得要命，提前俩小时就到的丁妙妙带上楼。 两个人看似挽着手亲亲密密地走路，实际上四只眼睛火花呲啦地交流着。 苏皙相信丁妙妙接收到了，她提醒她：谨！言！慎！行！ 丁妙妙和许芮希帮忙打扫了客厅，把茶几整理出来，洗了些水果摆了些零食，时间也差不多了。 另外三位嘉宾则是按照节目组安排的顺序来的。霍歆和万敏宜前后脚，凌起最后。 接到两位姐姐的时候，苏皙心里就已经开始打鼓了。 主要是霍歆开口就问她：“都到了吗？凌起真要来啊？” 苏皙：“啊？” 霍歆凑到她耳边说：“没事的，节目组都会剪辑的，咱们正常交流就行。” 苏皙喉咙里发出干涩的笑：“啊哈哈哈。” 至于万敏宜——她对着苏皙露出耐人寻味 第76章 没用 凌起面色无波地把花生从怀里往地上一放，那只两个月没见的小狗就像离弦的箭一般，在摄影机和导演组眼皮子底下朝苏皙蹿了过去。 苏皙好想逃，但小狗有什么错呢。 她最终还是微微弯腰，揉了揉连蹦带跳，围着她转个不停的花生的头。 苏皙的跟拍编导：……脑子里产生了一个想法，不确定对不对，再观察观察。 许芮希面上浮起一个“我就知道”的笑：凌起怎么可能都答应了上这个节目，还跟苏皙装不熟，闹着玩儿呢？ 凌起倒是浑然不觉，提着一盒双层的栗子麦芬和一只红酒，很自然地走过来，保持一段距离，跟苏皙说：“你好，好久不见。” 明明上周才见过，这也算好久吗。 苏皙抿唇笑一下，“嗯嗯”两声。 凌起又跟许芮希说：“你好。” 许芮希忙道：“你好你好。” 然后三个人一通胡乱握手。 苏皙走在最前面，许芮希有点害怕凌起，紧贴在苏皙旁边，花生也在苏皙脚边绕。 凌起默默拿着东西跟在最后面。 但是当事人自己根本注意不到的事情，摄像机全记录下来了—— 苏皙走几步就忍不住微微回头看一眼凌起跟上了吗。每回都还能跟凌起对上眼神，对方面带一点笑容，很是轻松的样子。 摄影师小声和身旁的编导说：“感觉凌起私底下还挺随和啊，没电视上看起来那么冷淡。” 编导：“你最好再观察会儿看看。” 进了客梯，空间不太宽裕，五人一狗全挤在一起。 摄影师以及编导又不得不和苏皙三人站成对角，以便拍摄，而且许芮希还像个叛徒似的拼命往外让镜头。 以至于苏皙被迫站得和凌起贴靠在一起，肩膀只隔了一件简单的T恤挨着凌起的手臂，她甚至能感受到凌起身上传来的热度。 凌起垂着的手指尖似乎碰到了苏皙手背，一时间没有分开，痒酥酥的，苏皙感觉微微有点发热，深呼吸了一口气。 正想着是凌起是不小心还是故意的时，电梯门忽然打开了，苏皙兔子似的条件反射往角落缩了缩。 凌起轻轻笑了一声。 伴随着打开的门，以及门外开拓的视野，众人齐刷刷看向右上角的小屏幕——原来还在一楼！ 凌起是客人就不说了，另外四个人不知道方才各自脑子里都在想什么，居然没有一个记得按楼层…… 外头是一个正要走进来的年轻住户，她也被电梯里乌泱泱一群人吓一跳。 但下一秒，那住户的表情从惊吓转变为惊喜，她明显认出了苏皙和凌起。只是住这里的人非富即贵，因而那年轻人面上也没有特别明显的激动。 不过已经在发光的眼睛和微微打结的舌头还是出卖了她：“你、你们先走吧……我等下一趟。” 但踩在电梯里的腿并没有挪动退出。 编导的眼光最敏锐，这明明就是可拍的素材，忙礼貌地把对方也请了进来。 许芮希伸手摁下二十二楼，住户摁了十六。 电梯缓缓上升，那女生不出所料果然是个社牛，目光在电梯里逡巡一圈之后，最终落在看起来最好说话的苏皙身上，小声问：“皙皙，你们在拍节目吗？” 一听她这称呼，摄像机立刻对准了她。 苏皙点点头，说：“嗯。” “朋友日记吗？”那年轻女生又问。 苏皙有点惊讶，“你知道呀？” 对方立刻点头如捣蒜，“我是你……和凌起的粉丝。” 说完，她自己的脸先红了。 得。 苏皙不仅听懂了也看懂了，这多半是个cp粉…… 正不知道怎么回答，凌起站在旁边先开口了，语气礼貌道：“谢谢你。” 苏皙：……她昨晚在微信发给凌起的叮嘱，他嘴上答应的好，果然是一条没往心里去啊！ “不客气不客气。”见凌起居然说话了，那女生更开心了些，“那可以要签名吗？啊……” ——问出口又意识到这电梯里没有任何一个人有纸笔，面上当即变得有些失落。 苏皙的饭撒从来最敬业，对粉丝几乎是有求必应的，见那女生微微皱眉，也替她感到有些遗憾，四下看了看，可是连编导身上都没有纸笔，电梯却已经快要到达十六楼。 凌起的余光注意到苏皙的表情，想了想，冲着那女生开了口。 ————— 刚到宿舍门口，里头已经传出霍歆的笑声。 苏皙从鞋柜里给凌起取拖鞋，凌起发现是双新的，不由弯了弯唇角。然后发现霍歆万敏宜甚至pd穿着的都是新的…… 苏皙看出他的神色了，低声道：“那总不能搞特殊啊。” “凌起！”霍歆敏锐地注意到了这头，冲他招招手，“可算来了，怎么你还要三催四请的。” 客厅众人都看了过来，神情各异。 凌起客气地同她们打招呼：“霍歆姐、敏宜姐。” 又冲丁妙妙点点头。 但人还是站在玄关没动，他在等苏皙换鞋，花生就也蹲在旁边歪着脑袋看着苏皙，还要伸舌头舔她膝盖。 苏皙心里抓狂了要，蹲在地上解那个不知道怎么就打成死结的鞋带，小声冲凌起说：“你先过去呀，把东西放下吧。” 凌起没听清，问她：“什么？” “没事没事。”苏皙干脆站起身直接把鞋蹬掉，没站稳，正想像往常一样，抬手扶一下凌起手臂保持平衡，半路又赶紧收回手来。 动作戛然而止得格外明显。 凌起已经自动把手臂递到了苏皙手掌下。 苏皙站稳，客气地说了一声“谢谢”，连忙快步往客厅中央去了。 凌起跟在她后面，有些好笑地摇了摇头。 大家互相打着招呼，按照节目组要求都在茶几边的沙发或是软靠椅上围坐了下来，花生也跳上沙发，往苏皙腿上爬，苏皙瞟了眼摄像机，不动声色地把它往凌起那边推一推。 这小狗立刻从喉咙间发出可怜的呜咽声，垂头丧气地窝回到凌起怀里。 凌起“啧”一声，轻轻摁了摁它脑袋，意有所指地说：“没用。” 万敏宜正想问他嘀咕什么呢，导演就猫 第77章 录制 由于主人公是苏皙，因而问题都是围绕着她设计的。 大家按顺序抽取卡片，苏皙要和抽取人一同回答上面的问题——答不出来或者拒绝回答的，今天负责做午餐和洗碗。 第一个抽卡片的是霍歆，问题是“具体什么情况下认识的？” 导演组明显有点失望，不难猜到这个问题原本是给凌起准备的。 霍歆如实回答，录综艺节目，苏皙给她开了小灶。 苏皙点点头，“是这样的。” 第二个抽的是丁妙妙，问题是“喜欢Ta身上什么特质呢？” 听她念出问题，两个人对视了一秒。 苏皙目光幽怨地飘向向节目组，她严重怀疑这也是给凌起准备的。 “和她相处很舒服啊，语言很难形容。她不是大家以为的小太阳，比较像……向日葵，会让你觉得你是她的太阳。”丁妙妙很轻松就回答出来了。 顿了顿，她又对着镜头挑挑眉，补充道，“啊！还有和苏皙一起睡觉，她很软很香，抱着睡超级幸福，这也是我喜欢的，大家有机会都要体验一下。” 苏皙无语地看向丁妙妙，她在说什么虎狼之词！ 轮到她用这个问题评价丁妙妙，苏皙认真想了想，回答：“喜欢她很快乐，很勇敢，心里怎么想就一定怎么说，这也是我很羡慕的。” 丁妙妙被她夸得摇头晃脑的。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苏皙这么说着的时候，总觉得凌起扭头看了看她。 第三个轮到万敏宜，问题是“初印象与现印象？” “初印象吗？”万敏宜微微抬起头，回想起第一次在超市见到苏皙，当时她正和凌起站在一处拉拉扯扯…… 因而如实回答说：“感觉大跌眼镜。” 摄影机背后的导演和桌边众人都发出“啊？”的质疑声。 导演眼睛都亮了，忙问：“可以详细说一说吗？” 万敏宜怎么可能真的把当时的场景口述出来，只是瞥了一眼凌起，然后想了想，道：“大家应该知道我第一次见苏皙是在多么诡异的场景，没法具体描述。说说现印象吧，我有在网上看到过苏皙粉丝说她是公主，虽然大家开玩笑，但我也这么认为。” 苏皙一愣，有点惊讶，脸也微微发红。粉丝的彩虹屁被当面吹已经很尴尬了，遑论这还是从万敏宜口中讲出！爱好盲目啊！ 万敏宜说着，转换成更轻松的语气，继续道：“我能不能说被偷拍到喝醉那次，她把我头按在她肩膀上，我好心动。” 说完自己哈哈大笑起来。 摄影师连忙将镜头对准苏皙，她在片刻惊讶之后也笑了起来。 “那我第一次见敏宜姐……”当时自己误会她是凌起的女朋友，对着凌起凭空保证自己嘴巴很严实…… 现在想起来都很尴尬，苏皙倒抽了一口气，继续说：“觉得她比较高冷，后来通过很多相处，现印象……确定了她是真的很高冷。” 众人又都笑起来。 镜头从苏皙脸上转向凌起，凌起正在喝水，面色无波地只是听着。 他腿太长，盘腿坐在地上，膝盖压住苏皙的裙边。 苏皙伸手扯了扯，没扯动，只收到凌起一瞥。他端起水杯再喝一口，微微弯了弯唇角。 坐在他正对面的霍敏宜想说求您老人家别笑了，今天要把一年的量都给笑完了。 按照座位顺序，下一个就是凌起。 他伸手抽出一张卡片，开口念到：“你们之间的友谊，印象最深刻的一件事。” 导演组肩膀瞬间耷拉下来，这大概是他们准备的最无趣的一个问题。 友谊？苏皙微微歪头想了想……她和凌起之间哪段时间是友谊呢？ 一时间开始有点好奇凌起会怎么回答。 众人的目光也都锁定住他。 凌起像是陷入到回忆当中，过了好一会儿，转头问苏皙：“能说吗？” 苏皙和他视线对上的一瞬间，几乎立刻秒懂他要说哪件事，忙小幅度地摇摇头。 凌起点点头，看向导演组，“不能说，我洗碗吧。” 苏皙说不能就不能啊？！导演组当然不肯放过他，忙道：“你可以不听苏皙的，或者换一件讲啊。” 凌起又想了想，反问他们：“不是必须讲‘最’深刻的吗？” 导演组：这人懂不懂综艺啊……不是纪实片！ 但又不能吐槽凌起，只得支支吾吾：“那……” 苏皙见势低声道：“算了，你说吧。” 凌起轻轻看了她一眼，笑了笑，过了几秒，才开口道：“当时情况很特别，总之……有一瞬间让我觉得，为角色做的所有付出都是很值得的。” 那时候《哀悼》的争议还很大，心里正是没底的时候。 导演组却没太听明白，因而对他比了个大大的叉，“答非所问了，你没有讲出具体事件噢。” 凌起面上的神色并无变化，很接受地点了头，没有反驳，也没有进行任何补充。 苏皙还在发愣，原来当时留给凌起的印象是这样的。 她想着，不由笑了笑。 导演出声叫她：“该你了苏皙。” 苏皙立刻回过神来，可是和凌起之间深刻的事情…… 从高中第一次看到他，到去年重新见面，那些花生的照片，超市，试镜，万敏宜房间每天教自己读剧本，遇到私生，被路人偷拍时盖下来的帽子，她拍给凌起的落日，凌起的生日…… 苏皙拧着眉头想了好一会儿，最终对着镜头摇摇头，微微露出一个很合宜的微笑，似乎很官方的样子，轻轻开口说：“好难回答啊，我做午饭给大家吃吧。” 导演组微微一怔，没想到这么简单的问题，这两个人都选择了拒绝回答。 但节目组原意也不是非要炒作爆点，便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 …… 之后的录制就比较自由了，按照节目组游戏环节的要求，苏皙负责午餐，其他人坐着等投喂就行。 许芮希甚至不算客人，她陪着丁妙妙玩儿。 至于万敏宜和霍歆，两个人一直齐名，但赛道不同，因而不太相熟，难得因为苏皙的缘故这样见面，便也在喝茶聊天。 ——只有苏皙忙得像囤粮 第78章 快点说来听听 丁妙妙故意对着苏皙拖长音调：“你们两个……好辛苦哦。” 苏皙才不怕她这招，只是对她挤出一个笑，说：“那你来帮我受罚，你们俩一起做。” 和凌起？！丁妙妙怕自己三十度的天活活被被冷死。 笑容瞬间消失，立刻跑得没有影踪。 跟着丁妙妙进来的摄影师却没走，手持镜头肯定是比固定着的gopro好的，他对着苏皙手头麻利又流畅的动作拍了好些特写。 站在他旁边的编导也忍不住感叹道：“真的好熟练啊，苏皙做饭一定很好吃吧。” 苏皙谦虚：“还好还好。” 凌起客观：“嗯。” 编导疑惑：嗯？ 她还没彻底想明白之际，凌起又淡淡看了她一眼，然后收回视线，一边用厨房纸吸干牛肉的水，一边说：“好热。” 编导“噢”一声，脑子开始飞速转动，“是不是厨房太热，那我们……”她说着看了一眼还在专心拍苏皙的摄影师，用手肘捅一下对方，“我们先出去吧。” 凌起点点头，礼貌地说：“谢谢。” 走出厨房，两个人站了好一会儿。 摄影师：“刚才……” “嗯。”编导点点头，“我们是被赶出来的。” 半个多小时后，一桌菜总算做了出来。 厨房没有空调的确太热，导演组最终还是放了水，同意了让大家一起帮忙。 这一期录制结束之后，苏皙也不知道节目组究竟收获了多少有效的素材，但总之见他们挺满意的，自己也就放心了。 殊不知她自以为很普通相处的一天，有多少暗流涌动全都被无处不在的摄影机记录了下来。 ————— 下一期节目将会是户外录制，节目组为了苏皙和许芮希生活方便，当天就拆走了所有设备。 苏皙等所有工作人员都离开了，才坐电梯到了负二层，一眼便看到了凌起的车。 钻进车里，发现只有凌起一个人，心里就感觉不妙——一时半会儿可能上不了楼了。 现在只有方正在的场合才能带给她踏实的安全感，这是苏皙以前从没想过的。 虽然她也挺想和凌起多说说话，但是丁妙妙还在楼上，待久了这家伙一会儿肯定会揶揄她…… 凌起自然不知道她心中所想，只是把东西递还给苏皙。 是苏皙上周落在他那儿的娃娃挂件，但先前考虑到宿舍到处都是摄像头，凌起就没带下车。 “我很听你的话吧。”他垂眸看苏皙，像是在讨要表扬一般。 苏皙心想：不见得。完全是选择性听来着。 凌起见她没答话，捧着苏皙脸认真端详一番，又用指腹轻轻摩挲她脸颊的皮肤，说：“今天辛苦了。” “你说做饭啊？”苏皙想了想，认真道，“大家吃得很开心啊。” 所以她也很开心。 甚至兴致好到还顺便打包了几盒泡芙给现场工作人员带走。 凌起露出一点无奈的笑意，抬手握住苏皙手腕，将她揽进怀中抱住，才继续道：“下次我也做给你吃。” 苏皙正想说那还是算了，凌起又微微皱眉，思索道：“对了，那个……丁……” “妙妙。”苏皙紧接着说，又抬头看他，疑惑道，“她怎么了？” “她为什么抱着你睡觉？”凌起似乎很不解，“她今晚要留下来？” 苏皙被他莫名其妙一句话逗乐，“那她是女生啊！和朋友一起睡不是很正常吗。” “我就不和黄江还有方正睡。”凌起道。 还有他那几个曾经扬言过要追苏皙的朋友，他希望他们离他越远越好。 苏皙：……确实没法反驳。 “那你要怎么样？”苏皙歪头看他，眨了眨眼。 凌起捏了捏她脸，低头吻了下来，蜻蜓点水般一触即分，然后说：“那下次也让我抱着你睡。” 好一副理所当然，像是正义凛然只求公平的语气。 苏皙耳根却无法避免地微微泛红。 凌起垂眼看着她，眼睫低垂遮挡住了他眼底的情绪，苏皙只能看出他的目光是沉沉的浓郁。 过了好半晌，凌起才把下颌靠在苏皙肩上，耍赖一般说：“我不想回家怎么办。” 苏皙：感情还在嫉妒丁妙妙呢…… 但她对凌起这样极为稀有，几乎从来只会在她面前展现出的样子毫无抵抗力，因而说：“那你把头抬起来。” 凌起没明白，但下意识按照苏皙说的做了。 下一秒被苏皙轻轻地吻住嘴角。 凌起抱住她，揉了揉她毛茸茸的后脑，才说：“好了，今天辛苦了，回去休息吧。” 苏皙点点头，准备下车离开，发现凌起还拉着她不松手。 “你……”苏皙脸红着拧了拧手腕。 凌起这才松开手，放她走了。 ————— 很快到了九月中旬，关于苏皙的第一期《朋友日记》发了预告片。 片段里有她被霍歆抓着亲脸，有万敏宜对着她说“我好心动”，有和丁妙妙挽着手走路，有拖着许芮希去接凌起，有凌起的狗飞扑向她…… 然后是苏皙一个人的后采，坐在一间房间里对着镜头问：“就只能说一句话吗？对所有朋友？” 她像是想了想，过了很久，才开口，“那我会说：明天见吧。我希望和每个朋友都有无数个明天。” 最后几个花体字“苏皙的朋友日记”打在了几人围坐在桌边的这一幕上。 预告发布半小时后，匿名区论坛高高飘起了一个帖子——【不懂就问，凌起那只人见人怕的狗，是准备带去咬苏皙的吗？】 主楼：吓死个人。 2L：理解一下吧，他在S市待的时间很少，难得陪狗。 4L：万敏宜不会是真铝铜吧！怎么办到用那么一张超A姐姐脸对着苏皙说“我好心动”的，好想知道是在说什么的情况下讲出这句的！ 7L：也许在讨论某款包包，别太相信节目组剪辑。 …… 61L：总算出预告了！那感觉我可以说了！那天我在电梯里遇见他们了！呜呜呜！ 这条之后，下面瞬间涌出上百条回复，通通都是一句话——快点说来听听！！ 第79章 没有回复 主题帖：【不懂就问，凌起那只人见人怕的狗，是准备带去咬苏皙的吗？】 主楼：吓死个人。 …… 61L：总算出预告了！那感觉我可以说了！那天我在电梯里遇见他们了！呜呜呜！ 63L：什么？！详细说说呢！ 66L：啊？遇见谁了？ 75L：就是我家和Caramella在同一个住宅区，我那天出门寄快递回来，一摁开电梯门乌泱泱一群人，还有拿摄影机的，吓我一跳！结果仔细一看角落里居然是苏皙和凌起！ 我靠我甚至以为我眼花了，但我假装很淡定的样子。 我和他俩真的只有半步的距离，我要晕了，苏皙好漂亮好香！ 凌起巨高，感觉是巨人，从我这个角度看，脸有点太优越了，就是人真的很冷淡，我看了他一眼不敢看第二眼的程度…… 81L：说重点啊姐姐！怎么样？感觉他俩关系？ 87L：他们说话了吗？ 96L：我脑袋懵了我都不记得了，我就记得他俩完全靠在一起站着的，许芮希也在，但和他俩之间有壁！而且苏皙在凌起旁边显得好娇小，体型差真的永远是检验cp般不般配的第一要素！ 我差点就热泪盈眶了。 然后我没憋住问了妹宝是不是在拍朋友日记，她还很惊讶我怎么知道。 呵呵我可是你俩的cp粉啊我没敢说！我就只说了是他们两个人的粉丝…… 105L：这和说了没啥区别 115L：替这位粉丝友友脚趾抓地了 120L：编，接着编，我还可以说昨天我在公园撞树的时候遇到他俩散步了呢 126L：不是啊我编这个干嘛呢！我就问苏皙可以签名吗，但是电梯里没有一个人有纸笔。结果……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凌起突然说话了。 他手上原本拿着一盒点心，他揭开了那个盒子说请我吃，我以为拿一个，谁知道他直接给了我一整层！！ 我当时人都麻了，完全没想起来应该礼貌说不用，我跟入室打劫一样就抢过来。 回家一看，居然是栗子麦芬！！[图片][图片] 苏粉都知道吧，糖团很爱吃，苏皙之前微博偶尔会晒的那家的！ 131L：靠，那你吃了吗，还是供起来了？笑死 138L：鉴定了一下，确实是圣心教堂旁边那家，很难排到队，没必要为了编料想这么周全 151L：对啊！我干嘛撒谎啊！ 160L：所以就是说你说了你是他俩的粉丝，凌起就请你吃东西了？！好离谱这人…… 165L：懂什么！这就叫马屁拍得好！追星没烦恼！ 170L：这对真是……买老婆喜欢的甜品去老婆宿舍做客。那他们平时还在镜头面前避嫌个什么劲儿？不会以为只差一条官宣微博，我们就真以为啥都没有吧！ 180L：那人家两个都是第一次谈恋爱！你就让让他们不行吗！ 188L：我怎么还是觉得是炒作呢，主要是这两个人，一个一直在拍戏才杀青不久。苏皙更吓人了，她的行程密度，下届奥运会铁人三项没她我不看，不像有空谈恋爱的样子啊。 196L：不许别人有事业心啊！又不是谁谈恋爱都只剩恋爱脑的。 206L：家人们，谁懂啊，慕强批搞到这种cp爽死了！！ 213L：噢对了，主楼说花生来着，可是它好像很温顺啊，电梯里的时候一直蹲在苏皙脚边，爪子踩在她鞋上，我真没造谣……感觉狗是她的一样。 219L：开玩笑的吧？“花生”“温顺”这四个字摆一起，我怎么不识字了 231L：展开说说呢！ 239L：苏皙和凌起人呢？再不出来解释我要开始造谣了！ …… ————— 预告片发布的第二周，正片播出了，关注度一下又翻了不知道多少倍，三天之内点击量就刷新了节目本年度的记录，再过几天能超过什么记录也只是时间上的问题。 观众群体的构成很明显：有原本体量就越来越大的苏皙粉丝，有除了一年两部电影平时根本看不到凌起人的凌起粉丝，有早就翘首以待盼这天盼了整整一年的cp粉，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路人，还有其他几位嘉宾的诸多粉丝。 网上的讨论度日益高涨，话题主要围绕在苏皙身边。 她原本很担心大家过度关注她和凌起，后来发现网友们是真的不挑食，把每个嘉宾和她凑一起磕了个遍，切各种动图，剪各种或甜或虐的视频。 当然也有剑走偏锋嗑上许芮希和丁妙妙的…… 苏皙前两天出席活动，总逃不开被问到几个相关的问题，避无可避就干脆正面回应，大家反而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也不再提些过于刁钻刻薄的。 但是让她最觉得离谱的是——五家媒体就有三家要问她关于花生的事情。 她只能以小时候养过染色鸭子都养活了来力证自己可能是天生和动物有缘。 信不信的只能看大家了……反正她已经忙得头大到编不出别的理由。 这天，苏皙又来郊外一个比较有名的网红地拍物料。这个地方去年就来拍过，当时还是全团成员，如今就她一个人。 因为这边显然是在拍摄的缘故，吸引了不少路人和游客围观，认出是她之后，偶有几个大着胆子喊她名字的，苏皙礼貌地回应了。 九月末的太阳还火辣辣，阳光明晃晃的直射眼睛。 休息间隙，笑笑和新来的小助理彤彤一个帮她打着伞，一个帮她举着小风扇，苏皙自己手上也有一只。 她平时一贯不怎么怕热的，今天却莫名有些焦躁。 轻轻踢了踢脚跟前一颗小石子，那小石子咕噜咕噜往前滚两圈，苏皙又踢一颗。 彤彤用疑惑的眼神看笑笑，笑笑只是不同声色冲她摇摇头。 手上握着手机，苏皙看了又看。按理说，周围有这么多人盯着，她是不应该反复看手机的。 可是她昨晚睡前发给凌起的信息，他到这时候都没有回复，隐约记得他这两天休假来着…… 第80章 和谁 先前下保姆车之前，苏皙也打过一通电话，对方关机了。 心里总有些不安。 一面想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或者意外？一面想怎么可能，他的知名度，要是真有点什么事早就上新闻上热门了，那么他就是故意的…… 越想越不开心，苏皙忽然扭头看笑笑，从她手里接过阳伞，问她：“你联系得上方正吗？” 笑笑一愣，下意识去掏兜，“我试试？有什么事情吗？” 苏皙道：“你打电话吧。” 笑笑点点头，不再追问，电话拨出去，摁了免提递给苏皙。 通倒是通了，但没人接，过了一会儿自动挂断了。 这下笑笑也察觉不对劲，看苏皙微微凝眉，笑笑急道：“我想想啊……噢！我问问然然。” 苏皙摇摇头，“我问过了，然然最近在J市。” 笑笑这下没辙了，动了动嘴唇，正准备说什么，工作人员已经在对她招手，“苏老师，麻烦这边来一下。” ——她已经晋升成苏老师了，苏皙特别受不起这种称呼，连忙冲对方鞠躬，快步走过去。 笑笑和彤彤也只得把自己手机和苏皙手机都装回包里，小跑着跟上，暂时没人能去想凌起那边究竟怎么回事了。 苏皙拍摄的功夫，笑笑把东西让给彤彤拿着，自己掏出手机搜凌起——搜出来的消息只有三天前的的机场图和最近《朋友日记》播了第二期之后的热烈讨论，一切如常，没有任何差错的样子。 她想不明白，只好不再想，有点忧心忡忡地看着苏皙。这两个人在一起也快半年了，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啊，怎么突然之间的…… 拍摄一结束，回到车上，笑笑就把手机递还给苏皙，问她：“回公司还是回宿舍啊？” 苏皙想了想，“去凌起那里吧。” 笑笑点点头。司机驾轻就熟调转了方向。 一路上车厢里都沉默着，彤彤坐在后排不说话，笑笑坐在苏皙旁边只是把她望着。 过了半晌，苏皙忽然扭头看笑笑，“你盯着我干嘛？” 笑笑：“我……” “没关系的，只是有什么事不搞清楚总觉得不舒服，我们明天又要走。”苏皙抿了抿唇，露出一点笑，“噢对了，你待会儿回家之前，帮我把后备箱那堆衣服送去给雪姐吧，她之前塞在我柜子里的。” “你放心。”笑笑点点头，想到席雪近况还不错，她也笑起来，“对了……” 正说着，苏皙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凌起。 笑笑立刻噤声。 苏皙却只是盯着手机看，直到拨号自动挂断，屏幕熄灭，下一秒，又重新响了起来。 “喂？”苏皙这才第一时间接了起来。 “苏皙。”凌起开口叫她，声音比往日还低沉沙哑些，实在有点蛊人的好听，又道歉说，“对不起，昨天半夜有点事，手机坏了。” ……手机坏了，苏皙觉得好离谱的理由。 但她没有质疑，只是平静地问：“你在哪里？” “在家。”凌起道。 “我马上到了。”苏皙说。 凌起那边似乎很有些惊愕，没想到她会过去一般，但人已经快到了总不可能阻拦……凌起用手背摁了摁微微撕裂的嘴角，“你……好，我等你。” 苏皙没想到他答应地这么爽快，还以为会跟自己推拒一下。 忽然又想到点什么，“小方哥在你身边吗？” 凌起那头轻轻笑了一下，又“嘶”一声。 苏皙敏锐地听到了，问他：“你怎么了？” 凌起道：“没事，他在我身边，给我拿了个新手机来。” 苏皙原本隐约觉得不太对劲，可是听他说话语气一概如常，自己总算稍稍放松了点，后背才微微贴靠回椅座上，“你应该用他手机先打给我的……” “嗯。”凌起在那边应一声，“我做得不对，以后不会了。” 苏皙不解地歪了歪头，认错态度为什么这么好…… 算了，有什么见面再说吧，苏皙微微呼出一口气，才说：“那先挂了，见面讲。” “好。”凌起轻轻答应，又说一遍，“别生气。” 苏皙“哼”了一声，她哪有那么容易生气——毫不留情地摁掉了电话。 ————— 苏皙保姆车的车牌，凌起早就在这里办理过登记，顺利开了进来。 “一会儿我们来接你吗？”笑笑问。 苏皙有点不清楚的凌起的情况，“没事，你们都回去收拾吧，明早宿舍接我就行。” 笑笑点点头，说：“有事随时叫我。”才带着彤彤和司机离开了。 苏皙从院子往凌起家一楼去，发现门已经打开了，方正此刻正在玄关换鞋，似乎准备走。 他手边不像平时只提一只双肩包，今天还有几份文件和几页盖了章的纸张。 苏皙忙小跑了几步，叫：“小方哥。” 小方看到她，有点慌神，胡乱点了点头，脚底抹油想溜。 苏皙已经问了：“你为什么不接我和笑笑的电话？” 花生听见她了的声音，已经从里头跑出来接她，尾巴摇个不停，跳起来扑她裙摆。 苏皙没顾得上，只是眼睛直直盯着方正，好像他不回答就不会放他走一般。 方正：……还得是咱这位公主够直白，一会儿凌起也得被骂一顿！ 方正只得解释：“昨晚我在……嗯嗯局，不方便接电话。” 苏皙听他稀里糊涂说了个什么局，没大听清，但不由微微皱眉，他们昨天在应酬？这就是凌起不回消息和电话关机的理由？ 她便只面色严肃地冲方正点点头，“小方哥慢走。” 然后还是记得换了拖鞋才带着花生往里走。 往常凌起都会和花生一起来接她，今天却没动静，她倒要看看—— “你！”等苏皙看清坐在沙发上的人的时候，顿时双眼圆睁，脚步凝滞在原地，惊讶道，“你脸怎么回事？！” 凌起看向她，神情有点抱歉。 苏皙的心顿时狂跳起来，也顾不得放手机和取包了，快步走向凌起身边。 她站着，凌起坐着。 苏皙居高临下审视那张脸——额角应该破了不然不会贴一张纱布，嘴角明显撕裂了，伤情不轻不重 第81章 私信爆料 外头艳阳高照，凌起家里却被他用窗帘遮挡得严严实实。只剩被风拂动的细缝里透出一点光线，整个客厅中还是有一股压抑的氛围。 苏皙刚坐到凌起身边，手已经被凌起牵住。 她强压住心里的惊讶，先仔仔细细端详了他的脸一番，确定不是特别严重，又看向那块纱布。 想了想，还是开口问了：“额头怎么了呢？” 凌起淡淡答道：“砸的。”又看向苏皙的眼睛，“对不起，没有及时回你消息。” 语气也很真诚，似乎非常懊悔。 但其实苏皙在听到“砸的”的一瞬间，眼瞳都放大了，哪还有心情和他生那点小气，只是有些难以置信地问：“你爸爸砸你？” 凌起面上浮起一点冷笑。 “你没躲吗？”苏皙拧眉道。 凌起点点头，又摇摇头，“我在和我妈说话，没想到他会突然把烟灰缸扔过来。” 其实是扔来砸他母亲的，凌起当时和她说话也正情绪激动，没有注意到，因而直接被砸中额角，血流如注。 烟灰缸？！苏皙大惊。 “然后呢？”苏皙紧张地追问。声音也不自觉放轻了些。 凌起先是沉默不语，过了几秒才如实陈述：“然后我就打他了。” 苏皙微微一愣，半晌没有说话。 “怎么了？”凌起微微垂眸看向她，眼底是浓浓的墨色，看不出情绪，他问，“觉得我揍自己的父亲很可怕？” 苏皙没回答，像是凝眉想了想，过了几秒才摇摇头，“他先不对的。” 语气像是在给幼儿园的孩子评理一般。 凌起面上露出几乎没有痕迹的笑，转瞬即逝。 苏皙又开口问：“然后你就去医院了？” 说着，她的目光飘向那块纱布，也不知道严重不严重，会不会缝针了？ 凌起点点头，“我去医院了，他去报警了。” “什么？！”苏皙感觉短短十分钟，自己的世界观都被凌起的父亲刷新了。 一个先动手的人居然敢报警？ 一个明知道自己儿子是公众人物的人居然会故意报警？！ 何况他自己不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企业家吗，怎么会这样！ 见苏皙面上的表情格外费解。 凌起轻笑一声，带有非常明显的嘲弄意味，眼底也尽是讽刺，说：“他一辈子最恨自己的权威受到挑战。” 苏皙看着他的目光。微微一怔。 她忽然意识到凌起为什么当初在扮演《哀悼》中的世子时，眼中那种浓浓的恨意和复杂的情绪会那样到位，因为他真的在憎恶他的父亲。 苏皙忍不住伸手去握住凌起另一只紧攥成拳状的手，将自己的右手也强行塞进他掌心。 她看到凌起指尖微微蜷缩了一下，然后顺从地握住了她。 苏皙试探着问：“昨天我们在微信说完话之后发生了什么？”顿了顿又补充，“可以告诉我吗？” 凌起扭头看她，“你想知道吗？” 苏皙一直以来对凌起的家庭都不是太了解，过去是和外界一样，误以为是企业家的富二代儿子，后来从凌起的只言片语中拼凑出一个不是特别和谐幸福的家庭。 但怎么会发展到今天这样还是令她很震惊，她不是想要探听，而是想要帮凌起分担。 因而她轻轻点了点头。 凌起却笑了一下，“可是不想让你也觉得心烦。” 说着，他将头靠在了苏皙肩上。 “不是这样的。”苏皙忙微微扭头道，“你有试过把生气的事情告诉别人吗？大家一起痛骂会舒服很多……” 她越说声音越小。 这个理由好像立不住。毕竟……她是不可能骂凌起爸爸的。 凌起却好像笑了，苏皙感觉他靠在自己肩上轻轻动了动。 ————— 与此同时，微博上的一个营销号发出了一条粉丝私信爆料。 该粉丝私信说自己昨晚十一点左右喝醉酒在酒吧与人发生争执，动了手，她报了警，大家都被带到警察局去做笔录。 一进那个做笔录的厅，她就看到很眼熟的人，还偷拍了一两张给姐妹再三确认，真的是凌起的助理方正。 她们俩并非凌起粉丝，但毕竟那是大影帝的第一助理，平时她们追自己偶像，偶然也见过几次，因而留下了印象。 方正旁边是一个头上脸上有伤的中年男人，以及一个一直拉着男人，一言不发脸上也有伤，还在默默流泪的中年女人。 她起初以为是方正惹事了，悄悄和姐妹吐槽了几句，过了一会儿又来一个人，听到方正喊“黄哥”，她猜想是华夏传媒的知名经纪人黄江。 那三个男人便凑在一起说话，言谈之间果然提到“凌起”。 那爆料人非常确定地说：那个受伤的中年男人是凌起他爸，我做了偷拍图和网图对比[图片]，伤似乎是凌起打的，因为他爸说要让他马上来现场，后来具体的就不知道了，他们被带到一个专门的房间去说话了。 这则爆料由于真的拍到了方正与黄江，以及那个对比图确实几乎就是凌起父亲的样子，而在网上引起了轩然大波。 大部分人还是持不相信态度，觉得是爆料人脑补过多，很可能是儿子的助理帮父亲处理争端。 而随着有人说在医院遇到了处理伤口的凌起之后，相信的人逐渐变多起来。 但仍然觉得当中必然还有别的缘故。 可是匿名区就猖狂多了，不少人开始浑水摸鱼——这也是合理的，凌起不到三十已经手握无数奖项，而当年和他同期的不少男演员还在浮沉。 都说恨比爱更长久，当初那些演员粉丝现在就算已经不再喜欢那个人，但对凌起的讨厌却一直沉积到现在。 凌起一向低调，没有负面新闻，谈个恋爱都是人人祝福，恨得那群人牙痒痒。 好不容易终于出点有声响的事情了。等的就是今天。 一开始只是有人质疑“凌起打他爸？！” 后来仗着匿名开始说“其实也合理，他性格看起来就好孤僻和阴郁。” “是的，每天冷着一张脸，全世界都欠他的吗。” “凌起出道刚开始演戏，就敢和现场工作人员争执，他 第82章 都在谢我什么啊？ 这天苏皙在凌起家待到比较晚。 凌起一夜没睡，下午靠在她肩上跟她说了事情经过之后就睡着了。 苏皙难以避免地对他产生了很大的怜惜之情。 一个人的父亲为什么可以恶劣到那种程度，母亲又为什么会那么不勇敢呢。 苏皙曾经从凌起的讲述中，为他的母亲感到过无力。 可是到了昨天，到了这个年纪，她却还会再次遭受到丈夫殴打。 如果说她一生都已经习惯了依赖着别人而活，为什么不可以站在自己儿子这边一次呢。 苏皙一想到凌起一个人被黄江送去医院处理伤口，凌母却陪着他父亲在警察局跟方正对峙，就没来由得觉得心里有些堵得慌。 这样越想越生气，肩膀也越来越重—— 苏皙被凌起压得开始往右侧歪倒，自己撑不住，又怕吵到他，苏皙只得伸出手艰难地去接凌起的头，最后凌起竟然在这种情况下笑出了声。 起初以为他装睡，后来才知道是自己挪移的动静太大，凌起又醒了而已。 “那你进房间休息吧，我一会儿自己走。”苏皙道。 凌起不吭声，只是摇头不同意。 苏皙想了想，干脆就坐到沙发靠尽头处，然后对着凌起拍了拍自己的腿。 凌起便从善如流地将头枕在她腿上小睡。 他睡觉也是没有声音的，呼吸很浅，眼球在眼皮下快速地跳动着，睡梦中似乎也有些不安。 花生“咚”地一声跳上沙发，也把毛茸茸的脑袋往苏皙小腿边靠。 苏皙对它“嘘”一声，然后握住凌起一只手，自己也将后脖颈枕在沙发沿上，合上了双眼…… 等她再睁开眼，自己已经横躺在沙发上，室内更昏暗了些，身上盖了一张薄薄的凉被。 苏皙用脸颊蹭了蹭绵软舒服的被面，一扭头，吓了一大跳。 ——凌起就坐在沙发边的地毯上，支着下巴静静看着她。 “吓到你了？”凌起问。 苏皙拍拍心口，翻身坐起，小声嘟囔说：“没有，没事，你在干嘛呢。” 这下她的视线比凌起高了，难得轮到凌起抬头看她一次。 “就是看看。”凌起语气平静道，似乎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行为奇怪。 苏皙眨眨眼，问：“几点了？” 凌起看了眼腕表，“快六点了。” 自己居然睡了这么久，也不知道凌起有没有休息好，苏皙又重新将视线投向他，只是—— 苏皙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他这张脸，“那你这几天怎么办呢？” “呆在家里。”凌起已经接到了老板的电话，但他暂时不想对传言做任何回应。 “工作呢？”苏皙问。 “暂时推迟了。” “严重吗？不会违约吧？”苏皙有点担心。 闻言，凌起微微皱眉，说：“万一严重怎么办？我就没钱也没工作了。” 苏皙一愣。 凌起望着她，半晌，眉宇间才露出一点轻松。 看他这样，苏皙反应过来是在逗自己，稍稍放心了些——此时她还不知道网上已经讨论得热火朝天。 只是用指背碰了碰凌起的脸，也露出一点点微笑，“那我就努力工作啊。” 凌起这才笑起来，往前挪了挪，抬手很轻松绕过苏皙腰侧，整个把她环抱住，又将下巴枕在苏皙腿上，整张面孔都要埋在她的小腹。 苏皙僵硬了一瞬间，身体又放软下来，双眼微微圆睁，一脸的无辜。 凌起的声音闷闷地传来，苏皙听他说：“谢谢你。” 苏皙其实不知道他谢自己什么，自己不能帮到他任何事情，只是恰好在他需要的时候陪在他的身边了。 这样想着，苏皙抬起手来，学着凌起平时对自己那样，也摸了摸他的头。 就这么静静待了一会儿，忽然空气中传来“咕唧”一声。 苏皙顿时整张脸通红。 凌起抬头看她，认真地问：“你没吃午饭就来了？” 苏皙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凌起立刻站了起来，“我给你煮面。” ——他唯一稍稍拿手的就是煮意面，但也不过如此。 只是苏皙看他似乎难得恢复了些精神的样子，便没有拒绝，而是说：“多做一点吧，你也吃。” 她猜凌起也至少两顿没吃过任何东西了。 凌起轻轻“嗯”了一声。 整个空间陷入一种温和的沉默当中，只有那头的开放式厨房传来一点声响。 苏皙不习惯干坐着，趁着凌起做饭的间隙，帮他简单收拾了一下客厅，又把沙发上搭着几件夏天的衣服扔去了盥洗室，塞进洗衣机当中。 凌起不大喜欢外人来家里，钟点阿姨通常都是他不在家时才来，这几天他会自己待在这里，苏皙顺手便整理了两下。 凌起原本想让她坐着休息，不必动手，可是远远看过去，苏皙走来走去的身影实在是有种让人内心感到平静的奇妙能力。连在她脚底下绕来绕去的，几次差点被踩到的笨狗都可爱了很多。 “苏皙。”凌起突然喊她。 苏皙“嗯”一声，扭头看过去，一双眼望着他，“怎么了？” 凌起忽然说：“要搬来一起住吗？” 苏皙一愣，好像呆住了。 凌起看她一脸的无辜，还是笑了笑，“逗你的，小心脚下。” 苏皙连忙埋头一看，这小狗又趴在了她跟前。 脑子里还在回想凌起刚刚那句话，心脏砰砰乱跳，好在他主动揭过了话头，苏皙只是胡乱地又“噢”一声，钻进别的房间去了。 晚上七点，凌起家的可视电话忽然响了起来，他正在卫生间自己动手给花生洗澡。 苏皙小跑到门口去看——居然是黄江。 她一时间忽然有点紧张，深吸了好几口气，才打开门。 “你怎么样了？”黄江进门，头也不抬就开始问。 说出口才发现是苏皙，微微一怔，又改口说：“你好。” 苏皙敏锐地察觉到黄江对她的态度比半年前在影展见面时温和了很多。 她便也点点头，“你好。” 黄江又问：“凌起呢？” “在卫生间给花生洗澡。”苏皙回答。 闻言，黄江一怔，眼底明显浮现起诧异，但又转瞬即逝。 到刚才那时候他才 第83章 别装傻 黄江抬起一只手，示意苏皙先请。苏皙把他带去了卫生间，就坐回了客厅。 不知道那两个人聊了些什么，过了一会儿凌起和黄江一起出来了，凌起手上还有泡泡，他随意地接过黄江递来的笔签了个文件。 然后转头看苏皙，“让黄哥顺便送你回去？” 苏皙一愣，实话实说，她喜欢方正一点，但她也不想凌起这时候专门出门送她，于是站起身点点头，“好。”又看向黄江，“麻烦了。” 黄江点点头，又冲凌起抬一抬下巴，沉吟着拍拍他肩膀，“在家好好休息。” 然后冲苏皙轻轻招招手，“走吧。” 苏皙伸手去拿自己放在沙发上的包和手机，手腕却被凌起握住。 凌起微微躬身，蜻蜓点水般碰了碰苏皙嘴唇，“今天还没有亲过你。” 说完，又吻住她。 大约因为他自己嘴角有伤，吻得很温柔，只是嘴唇贴在一处，像做游戏一般轻轻磨蹭。 苏皙耳边发出一声短暂的嗡鸣，脸顿时憋的通红，倒不是因为这个吻，而是因为有人在啊！！ 她下意识用余光去瞟黄江，才发现对方已经快步先往外去了，看起来很淡定的样子——如果脚步没有稍显凌乱的话。 凌起笑了笑，和她拉开距离，抬手摁了摁苏皙脑袋顶，“到家给我发信息。” 他看起来似乎又恢复了很轻松的样子，但苏皙知道不可能这么快。他是演员，他真实的情绪如何只有他自己在消化。 苏皙一双眼睛望着他，无奈地点点头，又担心黄江久等，只得快步往外走去。 刚到玄关处换好鞋，忽然听见凌起在身后说，“下午我说那句话是认真的。” 苏皙一愣，扭头看向他，下午他说什么了？ 凌起见她一副懵懂迷茫的样子，神情微微闪动，冲她摆摆手，“算了，快去吧。” 苏皙歪着头，眨了眨眼，下意识说“好，那再见”，然后整个人都充满疑惑地往外去了。 她刚才恍惚觉得凌起神色有些黯淡，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黄江的车已经停在车道上了，副驾驶的门开着，苏皙赶紧坐上去。 跑得有点微微气喘，她一边系安全带，一边说：“不好意思，久等了。” 声音居然因为第一次和黄江独处紧张得有点微微发颤。 黄江从喉咙里发出一声清咳，又说：“没事，我什么都没看到。” 苏皙呆住：…… 这一说一答有点太牛头不对马嘴，两个人就都不再说话，空间里安静得有点诡异。 过了好一会儿，黄江伸手去拧开电台，总算有了点低低絮语充斥在车厢内。 苏皙想了又想，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这件事会怎么处理啊？” 方才凌起和黄江说话的间隙，她已经看到了网上的消息。 与往常不同的是元婕和丁妙妙这样大嘴巴的人没有一点动静，反而是许芮希万敏宜这样有分寸感的人，略略旁敲侧击从她这里打听怎么一回事。 这种反常反而可以想见出目前这件事究竟闹得多厉害。 黄江微微侧头看她一眼，用下巴示意那个手套箱，“他爸冷静下来，撤销报案了，刚刚签了字。” 苏皙微微皱眉，可是……这已经造成很难转圜的局面了。 无论如何凌起要怎么去对公众解释这件事呢？因为父亲多年来持续对母亲使用暴力，身为儿子的他在多次尝试拯救母亲无果后，与父亲相互动手了…… 就算大家会理解他的情绪和遭遇，可是这样的事情——或者说这样的伤口，如何去对大众剖开呢？ “会发什么声明吗？”苏皙问。 黄江想了想，还是决定如实告诉苏皙，“还在斟酌。” 凌起是演员，按理说可以冷处理这种舆论，演员只需要用作品讲话，证明自己即可。但他又不是普通演员，他年少成名，身上有太多光环和太多瞩目，因而是不是要回应这件事，还值得深思。 苏皙微微凝眉，半晌，开口说：“如果不得不回应的话，你们应该还是要说服他妈妈配合吧。” 黄江一时没有回答。 苏皙却又像自言自语般说：“这不仅是帮凌起，也是帮她自己的最后一次机会。” 黄江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一顿，扭头看向苏皙。 ————— 苏皙第二天飞J市，一大早的航班，刚进机场就被围住了。 这次是很短的行程，工作人员带的不多，大家吓了一跳。 原以为是粉丝查到了航班，或是代拍，却发现不少是媒体的设备。 苏皙忍不住微微皱起了眉头。 有镜头怼到她跟前，一道声音问：“有媒体爆料昨晚在你们公司楼下拍到了凌起经纪人黄江的车，请问是和凌起见面了吗？他对这两天网上的热议有什么回应吗？苏皙你有什么看法吗？” 一个人开了口，其他人也开始七嘴八舌地发问，也都围绕着这个话题。 有苏皙的粉丝生气地说：“有病啊？问她干嘛呢！欺负她算怎么回事？” 苏皙心中深深叹口气，一概不理，只是把帽檐压低，口罩也拉高一些。 彤彤和安保人员拦住人流，笑笑护着苏皙进了vip候机室。 坐下来，苏皙才取出手机，刚才在衣兜里震动个不停。 打开一看，全是钟姐才发来不久的消息。 钟姐：不管你清不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但目前如果有任何采访问你凌起，不要回应，不要给自己惹事上身。 ：正式采访我已经跟团队通过气了，不准记者问，但架不住万一有人故意提，你自己要机灵点。 ：切记！ 苏皙：嗯？ 她心里其实明白钟姐的意思，可就觉得有些堵得慌，干脆装不懂。 钟姐果然回复：别装傻，也别真犯傻。 苏皙握着手机，只得无奈地回复了一个句号。 转头凌起的消息也跳了出来。 凌起：黄江昨天怎么送你回公司？ 苏皙回复：我去拿一个重要的东西。 凌起：怪他不小心，到机场了吗？没事吧？ 苏皙想，好像也不能怪黄江，谁知道她好些天没回公司了，昨天狗仔居然能想到去那 第84章 你有什么看法吗？ 苏皙到了J市后有两场活动，一场是第一天她单人的，一场是第三天Caramella整个团参加直播晚会。 今时不同往日，以前五个人只能表演三分钟被切过的曲目，现在一口气得跳intro再加两首完整的曲目。 大家也有好几个月没完整凑在一起了。因而一等苏皙参加完个人活动，就马上集中到了公司在J市的练习室排练走位。 起初的确是有点生疏了，六七遍下来已经完全捋顺，发现那些东西像是刻进血液里似的。 五个人微微喘着气，跟过去一样，并排靠坐在练习室最后的镜子边。 时隔几个月的乍一见面，互相还是觉得对方都变了很多。 程菱点评苏皙：“妹妹有点那意思了。” 苏皙迷惑：“什么意思？” 程菱挤挤眼睛：“大明星啊。” 苏皙捏她胳膊一下，笑说：“别开玩笑了。” 声音却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怅惘，过了半晌，才开口道：“再练几遍吧。” 众人都点了点头。 次日的演出果然很顺利，两首半的表演下来，台下掌声与尖叫声雷动，虽然大多是苏皙和许芮希的粉丝。但没来由的，五个人忽然都有种久违的身心舒畅的感觉。 如果说今后这样的场合会越来越少，那么她们都希望，如今开始画出的省略号，每一笔是完美的圆点。 在工作人员指引下，几人来到了后台开辟出的采访区，整整齐齐跟各家媒体问了好。 一开始的问题还很普通，最刁钻的一个不过是问她们：“之前团队出了各种小插曲，五个人甚至有段时间只开展个人活动，外界一直传言Caramella要解散，没想到今天的演出让大家觉得似乎不是这样。” 席雪作为队长回答了这个问题：“我们因为唱跳聚在一起，成长的过程中发现了各自不同的志趣，所以也有去往那些方面做尝试，但不代表大家就不把本身的内容做好了。很感谢粉丝们一直以来对我们的支持和期待，Caramella会更努力的。” 言下之意就是不会解散了，虽然最后的结局仍然可能是名存实亡。 记者们听懂了，看采访直播的观众应该也明白了。 “苏皙。”有记者点名喊她，“请问……” 与此同时，各家媒体绑着收音话筒的镜头都往前探了探。 那记者继续开口道：“最近《朋友日记》播出非常火热，根据最新指数，已经刷新了开播三季以来网络最高点击量，已播出的两期在卫视频道的收视率也位居同时段第一，对此你有什么想法吗？” 苏皙知道他没安好心，但这个问题人家也没有问到什么敏感话题，因而只是微笑回答：“主要是平台很好，还有幕后工作人员们对于内容和环节设置也很有意思，最重要的是谢谢观众朋友们的喜欢。” ——就是只字不提嘉宾，一个都不提。 那记者听苏皙这样说，便知道她已经猜到自己想问什么。但苏皙大概以为他会到此为止，可是老板给的指标不是啊…… 他便直视着苏皙的目光，直接开口问了：“大家都知道你和凌起关系很好，最近的事情你有什么看法吗？” 问题一出，不仅苏皙，其他四个女孩儿也都齐齐变了脸色。 其实事情被爆料到今天已经整整四天，凌起不是普通小明星，不会动不动过就被叫什么“滚出娱乐圈”，又一贯作风低调，圈内风评很好。 除了人实在是有点太冷漠了些以外，没有可以指摘的。 因而网上从沸腾的热议和满天飞的谣言，也已经转移到了开始理性讨论和思考的阶段—— 凌起和家人关系不睦这件事早就在网上有耳闻，他父亲曾经也接受过一些经济小报或者地方小报的采访，这些东西也被万能的网友翻了出来。 只要一看，不难发现，他提及自己企业时侃侃而谈，有股洋洋自得，提及家庭时显然没有过多关心，言语间有对妻子的轻视，说到凌起更是有些不屑。 那么这次争端的背后原因的复杂性不言而喻。况且说破天，也是别人的家事，只因凌起身份特殊才演变成这样而已。 但记者们却乐此不疲地搜索话题，问遍了——或者说骚扰遍了每一个和凌起相熟的人。 “我的看法吗？”苏皙莫名有点生气，许芮希已经握住了她的手，但她还是深吸了一口气说，“我认为不是当事人没有人有资格对这件事发表任何看法。” “但是……”那记者好像有点发愣，动了动嘴唇，半天没说出下半句。 Caramella团队负责人要走上前来，苏皙却已经微微躬身，离那家媒体的镜头更近了些。 面色严肃继续道：“你们也不应当去追问每一个他的朋友，这很不尊重人。” 既不尊重凌起，也不尊重凌起的朋友。 “而且他有不做任何回应的权利。” 公众人物的确应该接受大家的审视，可不是这种煽风点火，自带恶意的审视。 “ok了ok了，这个问题跟Caramella今天的表演无关哦，请下一位记者朋友提问。” 负责人终于抓住苏皙和那个记者互相沉默着盯着对方看的间隙插进了话。 许芮希此刻也已经松开了苏皙的手，面上却忍不住露出一点无奈地笑，从前苏皙是团里最会打太极的，自己被误会都没有出口解释过，今天居然…… 但也好，无良媒体不该怼一怼吗，何况苏皙一句攻击性的话也没有说，只是客观陈述事实罢了。 接下来的采访恢复正常，很快也就结束了。 众人回到后台，席雪轻轻捏了捏苏皙的肩，大家便各自去换衣服了。 苏皙换完去了趟卫生间，再次回到休息室时，神情已经恢复了对着姐妹几个的温和，全然不见先前那样微微愠怒严肃的面容。 元婕指一指苏皙静音放在沙发上的手机，提醒她：“钟姐。” 苏皙目光投向屏幕，钟姐的名字正在上面跳动，十秒后自动挂断了——转而，笑笑手 第85章 路过被凶 笑笑瞬间屏气凝神。 苏皙对她伸出了手，“给我吧。” 倒不是说大义凛然，其实苏皙也有点害怕，但总之不能叫笑笑去承担。 这小姑娘见有救星，赶紧如扔出烫手山芋般把手机扔给苏皙。 “钟姐。”苏皙接起，放软了声音乖乖喊她。 钟姐不料是她，一时还沉默了，过了三秒才说：“你啊你！” 苏皙赶紧老老实实说：“对不起。” 她的“对不起”倒不是认为自己说错话了，而是对钟姐的抱歉，毕竟之后舆论无论如何，钟姐也还得处理。 那头半晌才道：“我就知道你的性格。”说完，又自言自语道，“只有我说你绝对不是颗软柿子，还没人信，这下他们该信了。” “他们”说的大概是公司的管理层们。 “没什么事吧？”苏皙又小心问。 那段苏皙回答记者提问的视频cut已经在网上发出去快二十分钟了，讨论度自然相当高，说什么的都有，但幸好都还在可控范围内。 钟姐有时候就在想，这碗饭，真的是看老天给不给你吃。只要他肯赏给你，你怎么作都行。 因而她幽幽叹口气，说：“倒没什么，但不代表次次都可以这么走运！接下来不许再有任何回应了！” 说完，又哒哒哒训斥苏皙几句，讲着讲着，转而提到快要进《辉女》剧组的事情，心情似乎又好些了，继续嘱咐了几句。 苏皙都乖乖地嗯嗯着答应下来了。 电话一挂断，元婕微博小号刷到的页面已经及时地呈送到了她跟前。 苏皙一脸狐疑的结果一看，简直眼前一黑，还真是鱼龙混杂什么都有—— “靠，第一次看苏皙表情这么凶。” “路过被凶。” “皙起古怪是不是be了？感觉苏皙好不耐烦提到凌起。” “吃不吃得来好饭啊？苏皙这明显在护夫啊！” “终于不再是他好爱她，这下变成她好爱他了。” “还在嗑还在嗑！你们这些人是不是只要糖不要命啦！” “我宣布苏皙比起司姐姐还爱凌起。” “问题是苏皙没说错啊，有什么问题吗？老是问朋友和熟人干嘛。” “没人看到许芮希牵苏皙手了吗，她也好爱她，可以三个一起磕吗？” “有时候一个人上网真的好无助，快要不认识‘爱’字了。” …… 不过网上这些热议，现如今已经不太影响得到苏皙粉丝的心态。 很早开始喜欢苏皙的人，看到她一步一步越来越好，已经心满意足，况且苏皙和凌起的关系，该说不该说的，她们心里也清楚。 而半路因为cp开始喜欢苏皙的人，她的这段话粉丝们自然也格外赞同。 只要粉丝没什么大的反应，那苏皙也没什么影响，从J市回到S市后，买了些东西就往凌起那边去了。 司机把苏皙送到凌起家门外，正遇到黄江出来。 黄江看到她，愣了一瞬，转而好像松了口气一般，眼角眉梢居然冒出几丝喜气。 苏皙正在怀疑是否是自己的错觉之际，对方已经走上前，对她说：“他在睡觉。” 她不确定地看了看手机，下午四点半——落地窗内的布帘又被凌起拉得严丝合缝，透不进一点光去。 “这时候？” 黄江叹口气，动了动嘴唇，但最后什么也没说出来，只道：“你进去吧。” 苏皙只得点点头，和黄江告别，自己摁了密码进门。 客厅里暗沉沉的，空无一人，茶几上摆着一颗苹果和一板喉糖，还是苏皙四天前放在那里的。 她落在沙发上的防晒衣倒是被凌起好好的叠整齐了，苏皙看着有些好笑。 走到窗边，她并没有将布帘全拉开，只是把通风开关摁了。正想喊人，卧室门已经打开，凌起走了出来。 他睡觉很浅，丝毫动静就被吵醒，此刻面上带了点不快。 但看清来人是苏皙后，立刻露出了愉悦的神情，开口的声音有些沙哑，“你来了。” 苏皙总算从手机屏幕之外看到他的脸，端详了半分钟，觉得确实已经恢复了不少。心里却也并没有很安慰的感觉，仍旧有些担忧，但面上并不显，只是对他点点头。 又指一指手上提着的果切，“来看看你恢复的怎么样了。” 两个人都默契地并没有提苏皙回应记者的那段视频。 凌起只是顺从地走到苏皙面前，坐到沙发边，冲她抬起头，“那你看。” 说着，对着苏皙伸出一只手，想要拉她。 苏皙笑了笑，却只是看他一眼，并没有走过来，反而又往厨房走去，准备把果切倒出来盛在碗里。 凌起便也下意识站起身，紧跟在她后面，只有一步之遥的距离。 “对了。”苏皙看到凌起跟来，忽然扭头问他，“花生呢？” 凌起怔了一瞬，然后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说：“你看到我，想起了……狗？” 苏皙有点不好意思地鼓了鼓腮帮子，但不能对他承认——确实是这样的，凌起黏在她后面的样子，很难不让人想起…… “它呢？”苏皙只好假装没听见凌起的话，又问一遍。 凌起道：“房间里。” “啊？”苏皙扭头望向紧闭着的卧室房门，半晌，无奈道，“你去打开呀。” 凌起目光一错不错地盯住她看了好一会儿，像是在僵持什么，最后还是往那头走去了。 苏皙看着他那么高的个子，那样一个背影，那么幼稚的行为。鼻尖微微发酸，嘴角不由向下撇了撇——他其实就是一个很寂寞和孤独的人。 完蛋了，苏皙想，她忘记听谁说过，当你觉得一个人可怜又可爱的时候，你就已经很喜欢很喜欢对方了。 门开的瞬间，花生钻了出来，凌起转回身，苏皙也冲他露出了笑容。 她像是想了想，放下手里倒空掉的盒子，忽然问凌起，“你可以过来亲我吗？” 她平时一贯最爱脸红，有时候凌起对她说一句想她，她都会害羞。 自己讲这话的时候却只有一脸的无辜和单纯，丝毫不觉得讨要亲吻有什么不对。 凌起抬步走来的动作一滞，像是怀疑自己听 第86章 安全感 苏皙的目光却仍然勇敢的直视着他，只是蝶翅一般的眼睫眨动个不停还是暴露出了她的紧张。 凌起觉得自己心里好像有一团什么混沌的东西被戳破了。 下一秒，他笑了笑，向苏皙走去，将她用力地拥进怀中，紧紧环抱住苏皙的腰肢，像是要把她摁进自己身体里。 苏皙也抬起手，搭在凌起手臂上，凌起像收到鼓舞一般，按照苏皙的要求，轻轻颔首，先是讨好地亲了亲她的眼角，最后才深深吻了下去。 这吻起初还很温柔，到后来越发急迫炙热了起来，手也开始在苏皙腰后轻轻摩挲，好像觉得只是这样还远远不足够。 苏皙被他牢牢禁锢在怀中，脚忍不住踮了起来，或者说她整个人被凌起提了起来。 手指抓着凌起的手臂也开始用力，掌心之下就是他温热的皮肤。 苏皙觉得自己双腿都有些发软，但还是努力地仰起头接受凌起一切的感情和情绪。 时间的跳动好像都变慢了。 凌起原本想问为什么？但最终没有开口。 他想他可以猜到苏皙的答案，苏皙在回应他和告诉他，不论别人如何，她正在喜欢着他。 这天晚上苏皙没有回宿舍，留在了凌起家，不仅留在了凌起家，还睡在了他的房间。 凌起觉得丁妙妙说得不错，苏皙躺在身边睡觉的感觉，的确是充满幸福和柔软的。 第二天一早，苏皙还有些疲倦的处于睡梦中时，凌起就起床了。 朦朦胧胧间觉得凌起吻了吻她额头，又吻眼睛，又到鼻尖，苏皙被折磨得痒酥酥，用手去挡，凌起又将嘴唇贴在她的颈侧。 苏皙记得自己说了不可以…… 那么为什么现在锁骨上会有一小团痕迹！ 苏皙对着镜子用粉饼扑了扑，总算不太看得出来了，就当被花生咬了吧！ 但是凌起去哪里了？ 苏皙在这栋大房子里找了个遍，也没看到人。 只好去找手机，打开微信一看，发现了一大堆消息，数字还在不断跳动变化的正是钟姐。 她每次不打电话，而是微信找自己，且又显得很急的情况，都只有一个话题——凌起。 苏皙赶紧点开。 钟姐：凌起那边要回应你怎么没告诉我。 ：事情原来是这样。 ：之前是我误会了。 ：姐当时也不是那意思，主要还是替你考虑。 后面还有一大堆，苏皙没来得及细看就退了出来。 凌起回应了？什么回应？ 苏皙连忙切换到微博。 发回应的竟然不是华夏传媒官博，而是凌起自己！他的微博这几个月除了转发《朋友日记》已经很久没更新过。 苏皙悬着一颗心点进主页。 他发的内容很简单，马赛克掉了一些涉及隐私内容后的医院伤情报告单或者化验单——有十年前他的，他母亲的，有七年前他母亲的，五年前的，两年前的，上一次的…… 以及一段简短的文字，大意说自己对私生活处理不善，造成了不好的公众影响，以后会更谨言慎行。另外希望这件事情不要再扩大化。 苏皙点开凌起微博评论。下面大部分全是震惊震撼。 “我靠。” “天啊，不是吧，居然是这样。” “所以这几天逼迫他出来回应这件事的人能下跪道歉吗。” “扒拉人的伤口最有意思了是吧，都爱当雪花是吧。” …… 苏皙觉得心口钝痛，不忍再看下去。 她原以为这件事可能不会再有专门的回应，毕竟来龙去脉该从哪里说起才好呢……虽然那可能会让凌起此后一直身缠这样一个负面的新闻。 显然，凌起不打算就这样结束，他从来不是那样的性格。 苏皙是明白这一点的。 却万万没想到会是完全极端的另一面——凌起怎么做到可以这样毫无芥蒂地把自己最隐秘的一面展露出去的呢。 凌起此刻在哪里？苏皙脑海中又浮现起这个问题。 她实在有些焦躁，想要给凌起打电话。 却又跳出一条新消息——来自黄江。 那晚黄江送她回公司，提出加个好友，日后可能会联系，她原以为只是顺手和客套，没想到真有这一天。 想着凌起和黄江或许正在一起，因而也连忙点开。 对方果然是在讲凌起的事情，关于他和他母亲，苏皙总算弄清楚了些。 ——凌母从二十来岁结婚，辞掉中学里的工作开始，便一心投入在丈夫身上。婚后，丈夫性格的恶劣之处一一显现。 但一直以来因为依附着也实在爱着对方，始终没有答应过凌起让她离婚的劝说。 这些年夹在丈夫和儿子之间，反而把关系越处理越恶劣。 她清楚感觉到儿子甚至开始离她也越来越远，却不知道如何修补，只能做无谓的催促和强制，要求凌起回家。 每次都是。那天也是。 可是那天——当丈夫把那样厚重一只水晶烟灰缸抛掷向她，却被儿子挡住，水晶烟灰缸重重摔落在地面，沾着凌起额头的血迹碎成几十上百片的瞬间，她突然感受到一种剧烈的撕心裂肺的痛。 她错得太久太久了。 她差点失去，或者说，其实已经失去了她的儿子。 黄江：把你那天在车上说的话转述给了他妈妈，她给的那些报告。 ：没想到这些东西她还一直留着。 苏皙刚才看到报告也惊讶了一瞬，但很快理解，那毕竟是实打实的伤痛，即使面上可以恢复，内心也没办法真的愈合。 其实凌起的妈妈，也早预感过这些东西的留存价值吧。只是一定没想过是这样派上用场。 黄江：另外，不知道该不该说，但想了想，你应该要知道。 ：凌起这些天犹豫过很多次，究竟要怎么处理这件事。但昨天你过去之后，总之不知道为什么，他做出了决定。 ：虽然这么说很矫情，作为他的经纪人更作为他的朋友，感谢你带给他了安全感，让他不害怕被人看到这一面，或者说不再那么在乎了。 安全感？苏皙很惊讶。 她竟然可以带给凌起安全感吗。 恍惚间她隐约有些想起了自己第一次去面试《Pie 第87章 你还年轻 苏皙电话拨出去的瞬间，便被凌起接起了。 他略略喘气，像是刚跑动了才停下，说：“醒了吗？” 声音隔着电流也能听出很温柔，或者说起码心情是不错的。 苏皙却微微拧眉，开口问：“你在……” 话音还未落，客厅门已经被打开。 凌起松掉牵着花生的绳子放开它，远远看向苏皙。 他神色很平淡，眼底却有笑意，“找我吗？” 苏皙还怔在原地，半晌，等凌起都换好鞋，来捉跑到她跟前的花生去擦爪子时，苏皙才问：“你去哪里了？” “遛狗。”凌起回答。 他怎么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似的？ 见苏皙没吭声，凌起又问她：“桌上的早餐怎么没吃？” 苏皙这才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那边料理台上放了一份早餐，她先前满屋子乱窜根本没注意到。 凌起洗干净手，从卫生间出来，见苏皙还在客厅中央一动不动，玩笑道：“我给你端给过来？” 苏皙看着他面上轻松的神情，心里叹口气，小跑着上前扑进凌起怀里，撞得他微微往后退了一步，抵靠在墙边。 “怎么了？”凌起问，“你经纪人说你了？因为昨晚没回去？” “不是。”苏皙在他胸前摇摇头，没再说别的话，但短短两个字语气中隐隐有点哭腔。 凌起却一下明白了，面上露出极淡极淡的一点笑容，抬起一条手臂环抱住苏皙，一只大掌也覆在她脑后轻轻揉了揉。 良久，才说，“没关系了，快去吃早餐。” …… 网友们是最容易被带动情绪的，又最肯相信直观的证据，长篇大论弯弯绕绕的东西他们最不愿意细看。 因而凌起这样的简单直白，让风向立刻转换。 同时，在回应发出之后，华夏传媒也开始动手，他们之前没有做买营销号和降热搜这样的事情，以免不明情况的路人见了，反而认为这是在捂嘴。 但既然凌起已经正面回应了，华夏传媒的雷霆手段也就紧跟而来，除了他的正面词条，其他的内容越降越低，直到半天之后，已经全部消失。 话题尽可能地被往凌起的职业态度上引去。几个恶意中伤还有肆无忌惮造谣的匿名论坛也得到清算。 凌起的粉丝总算是重新挺直了尊贵的腰板儿。 但鉴于也不希望这件事继续被剖析和讨论，跟之前对线的黑粉们并没有继续纠缠不休，只是刷了很多正面的内容。 事情对于方方面面来讲，都终于算是告一段落——除了苏皙。 她因为凌起而凶巴巴对着记者说话的片段，被截取动图做成了还挺可爱的表情包。 旁边放着雪球兔，还有兔子警官朱迪龇牙咧嘴的对比图，再次在网上被热烈地转发起来。 网友直呼一模一样。 此时的几个大粉起司姐姐的微博好友圈： 一号：淦，其实回头一想，苏皙胆子挺大，人也挺不错的，蛮仗义。[动图][动图] 二号：妈的，不错什么不错，仗义什么仗义，你清醒一点，这是真嫂子，肯定站你哥那边啊，她难道还能背刺不成？！ 一号：淦，忘了这是真的。 三号：散了吧。 四号：散了吧，明天准备看《朋友日记》第三期～ 二号：打什么波浪号，你怎么这么期待的样子？ 四号：[对手指] ————— 网络上的事情苏皙不太顾得上，她本来就不怎么爱上网，如果不是元婕丁妙妙发给她，或是钟姐来通知她，她基本不会主动去搜索，因此也就抛在脑后了。 她只是想抓紧最后这几天休假，都和凌起待在一起。 一来可以多陪陪他，二来……凌起还能带她看看《辉女》的剧本。 这也不算占凌起便宜，毕竟有好老师摆在旁边，不虚心求教多浪费！ 笑笑给她送换洗衣物来的时候，悄摸又塞了两只小盒子给她，脸涨得通红，嘴上说：“那个……注意安全。” 苏皙不明所以，埋头一看。 脸红不会消失——只会传染到另一个人脸上。 “你拿回去啊！！”苏皙强行压低自己忍不住要尖叫起来的嗓门儿。 漂亮的一张脸蛋瞬间拧成一团，手上拼命塞回去给笑笑，“我不需要这个！！” “噢……”笑笑眼睛微微睁大，反应了一会儿，又上上下下看了苏皙半天，像是舒了口气的样子，“你们还没有……” “别说了！”苏皙连忙伸手去捂住笑笑嘴巴。 毕竟此时此刻凌起就正抱着手臂靠在她身后不远处的墙边，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虽然大概率是听不到她们说什么的，但苏皙还是急得想原地找洞钻，对着笑笑接连“嘘”了好多下，又一叠声地说：“不许胡思乱想！” 笑笑点点头。 既然苏皙让她别胡思乱想，那她就慎重考虑一下。 思考的结果是—— 她还是把盒子塞给了苏皙，并且拍了拍苏皙手背，严肃地叮嘱：“你还年轻，以防万一。” 说完，关上门直接消失了。 苏皙站在原地：老天爷，救命哇，这东西往哪儿放啊，凌起看见了怎么办！！！ …… “没事吧？”凌起突然出声问。 苏皙背对着他一愣，半晌才僵硬地转回身，“没……没事啊。” 嘴上说着没事，双手却极为不自然地背在身后。 凌起点点头，走上前冲她伸手，苏皙被这个简单得不得了的动作吓得往后跳了一步躲开。 凌起一脸诧异：“怎么了？” 苏皙警惕道：“你干嘛？” 凌起无奈回答：“我帮你把行李拿进卧室。” “噢，噢……这样。”苏皙舒口气，点点头，这才把握着行李箱把手的左手松开。 凌起接过，盯着苏皙这张绷紧面部表情的小脸看了半天。 终于还是没忍住笑，再次对她伸出手，声音很是温柔道：“拿来吧。” 苏皙一愣，眼睛逐渐瞪大，“什么？” 凌起没说话。 苏皙这才难以置信般支支吾吾地开口：“你……你看到了？” 凌起点点头。 苏皙的脸已经红到可以滴出血。 僵持了半分钟，她干脆还是眼一闭心一 第88章 有男朋友吗？ 苏皙进组前一天回了趟宿舍，没想到元婕和许芮希都在，三个人难得在宿舍一聚。 干脆开了两瓶气泡水兑一点利口酒，一起窝在客厅看电影。 选来选去，选了部看过好几遍的《疯狂动物城》。 苏皙看着兔子警官朱迪，脑子里总是想起网友p的图，元婕也不时瞟她一眼——毕竟那些图就是元婕发给她看的。 “对了，明天你进组吗？”许芮希忽然问，“先前笑笑来把你两箱子行李都搬走了。” 现在公司已经把笑笑安排专门陪着苏皙了，又加一个彤彤。 其他几个人也各自有了单人助理，不得不说，春藤娱乐随着苏皙的蒸蒸日上，也渐渐从小作坊变成……呃，大作坊。 但总之并没有老土的卸磨杀驴，吸干血解约等等剧情。 老板和钟姐，以及越来越完善的经纪团队，不论出发点是什么，对Caramella目前也都是尽心尽力的。 苏皙点了点头，“嗯，又要有段时间不见啦。” 许芮希笑起来，“如果见不到面的时间，你都是一直在拍戏，那我愿意见不到你。” 她说着用手掐一掐苏皙脸，忽然注意到她锁骨边有点红痕，替她把衣领拉高了些，才露出点暧昧的笑意，挑了挑眉。 元婕只看到了许芮希的动作和表情，不由发出“呃咿”一声。 搓了搓手臂，嘟囔说：“你俩好肉麻，怪怪的。” 又看一眼苏皙，“你确实真的肯定绝对没有在同时交男朋友和女朋友吧？” 苏皙额头滴汗：……我最好是有这种本事，一个凌起已经够了。 第二天一早，笑笑和彤彤就来接走了苏皙，三个人一起飞去了T市，这是个沿海城市，最近还有些热，但风光无比好，苏皙一到就拍了一组营业照发了微博。 又挑了两张奇奇怪怪的发给凌起，就当回复凌起一小时前“到了吗”的消息。 他脸上的伤其实已经恢复了，但为了保证自己拍戏的质量和整个人的精神状态，一年一般不会超过两部片子，客串和特出除外。 总之，下次进组估摸着要再过段时间了，最近只有零星几个无法拒绝的商务活动，因而闲得很，一天到晚给自己发消息。 笑笑说苏皙现在是严重的恃宠而骄，凌起的消息这个世界上敢看心情挑着回复的应该只有苏皙一个。 苏皙其实已经有点分不清，究竟是大家对凌起有误会，还是凌起真的在她面前是不同的一个人。 他的确不爱笑，但是神情其实并不会很严肃。不明白为什么她身边的人都说害怕凌起。 虽然性格有点特立独行的执拗，但还是挺温顺的，苏皙不确定温顺能不能用来形容人，但的确如此。 而且这人如今每天做了什么事，都爱跟苏皙说，虽然大部分时间就是看书睡觉看电影遛狗做饭吃饭。当然作为反馈，他每天也想要知道苏皙做了什么。 除此之外……外人大多觉得凌起很成熟，气质很成熟，个性很成熟，做事做决定也都很成熟。但是相处下来，苏皙觉得这人幼稚程度其实不亚于元婕啊。 不过没关系，凌起现在方方面面，连过度的黏人，在苏皙眼里也都是优点了，没什么不好的。 黏人是小狗忠诚的表征之一！ ——来自一些短暂照顾过花生的经验，但人应该也差不多吧，苏皙想。 ————— 进组一周后。 苏皙明显感觉到在《辉女》剧组不如当初在《Pietà》顺利，但也还算过得去。 好在她心里早有准备，这是理所当然的。 辉女中阳棠这个角色就比夏颜难上不少，阳棠的情绪更丰富更复杂更直观，不过这一部分还好。 凌起早就从头到尾帮她梳理过人物的心路历程，甚至帮她从配角行为进行过延伸分析，使得“少女阳棠”这个形象能够在苏皙心中更加立体。 关于阳棠与朋友、父母、佣人们相处的部分，她的表演是令导演很满意的，甚至夸赞她好几处都有非常灵的巧思，不论是眼神还是动作，都已经进入阳棠了。 但不顺利的点，也就是说她拍摄得比较艰难的是——与男演员的对手戏。 当初试镜的时候只有一段在秋千椅上的耳鬓厮磨，况且那段的重点在于阳棠蛊惑男友做伪证。李导和制片对她非常满意。 然而眼下进组之后，有全部完整的戏份要拍摄——少不了几场比较亲密的。 苏皙倒不是没有职业道德，当初她在X0X和庄延跳舞，是非常能配合的，这些肢体接触不过就是工作而已。 但她目前遇到的问题是——她确实不知道怎么去和男演员“自然的调情”。 导演甚至亲身上阵，和男演员演了一遍给她看，她也学不出七分像。 喊“卡”的原因很简单，苏皙实在是有些明显的紧张和不自然。 其实在凌起家的时候，他就说过“到时候你可能会觉得这些比较难，要不要我教教你”，苏皙以为他在说笑，这种戏份要怎么莫名其妙让凌起教啊，因此直接拒绝了。 连续ng几次之后，李导把苏皙叫了过去。 苏皙有点垂头丧气，但又努力振作精神，有点抱歉地看向李导。 李导是女导演，性格比一般都很火爆的男导演们好了很多，但仍然比较严肃。 她看了眼苏皙，神情还是比较温和，“不用害怕，我就是问问，拍亲密戏是有什么心理负担吗？” 苏皙茫然地摇摇头，“没有。” 回答完，想了想，再次摇摇头，确实没有啊。 “但是你很抗拒男演员的接触。”李导道，她蹙了蹙眉，“你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吗？” 苏皙一愣，嗫嚅道：“没有……” 说着声音小了很多，没什么底气。 “来看。”李导冲她招招手。 苏皙赶紧万分听话地凑到监视器旁边去。 ——非常明显的，每当男演员的手紧紧揽住她的腰肢，她就会立刻浑身紧绷。 “有男朋友吗？”李导忽然问。 第89章 你看到了？！ 男朋友？！ 苏皙有点愣住，舌头也开始打结，“嗯？啊……” 李导斜乜她一眼，“和我支支吾吾什么，有就有，没有就没有。” 显然李导不爱上网，但是架不住在场其他人爱上网。 李导这话一问出口，苏皙明显感觉周围原本各自忙碌的工作人员都略微放慢了脚步，原本嘈杂的空间也变安静了许多。 苏皙只得咬咬牙，给自己洗脑，戏比天大，戏比天大。 她如实回答说：“有。” 不开玩笑，她甚至听到有女场记发出了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 李导浑然不觉，只是回头看一眼莫名其妙大惊小怪的工作人员。 又转回头，不解地问苏皙：“那你怎么紧张成这样，我还以为你年纪小没谈过恋爱。” 苏皙：……那我也不知道啊。 “这样。”导演道，“实在不行，我教你一个笨方法。” 苏皙连忙点点头，作洗耳恭听状。 李导对着苏皙絮絮低语一阵，问她：“可行吗？” 苏皙面上有点为难，李导还是真没谦虚，这纯纯是个笨办法。 但她努力尝试理解导演的用心良苦，对着李导表决心：“我试试！” 李导见她听进去了，便拿起扩声器对着众人道：“来，这个我们暂时挪后再拍，珍惜时间和场地，直接下一场。” …… 凌起刷脸进到摄影棚后，又把口罩帽子都戴好，站在几乎背光，完全不惹人注意的地方，才停了下来。 目光投向场地中央，正在拍戏的一对男女。 这处场景搭的是阳棠的秘密基地。 点着昏黄的电灯，忽明忽闪，凌乱的客厅，毛巾、地毯、衬衣、画册、笔记本散落了一地。 苏皙正仰躺在沙发上，身上只穿着吊带和短裤。一条腿垂在一旁，她的皮肤原本就雪白，这种灯光下显得如凝脂般细腻。 场景被塑造的有些阴森阴郁，却因她过于漂亮而成功达成恐怖美学的目的。 男演员轻轻向她走去，一只大手小心翼翼地覆上她的小腿，慢慢轻轻往上。 ——他演得很好，一点也不带侵略性，好像只有虔诚。 而苏皙眼中却一丝爱意也没有，只有感兴趣的玩味与戏谑。 但她的身体的反应却和面上的神情完全不同。 她甚至主动伸出一只手，搭在对方的肩头，纤细的手指尖轻轻在对方的皮肤上画圈。 ——不是一朵花，而是一颗让人垂涎的毒果。她的手指也不只是手指，而是可以收紧任何人脖颈的藤蔓一般。 男演员所饰演的“男友”胸口急促地起伏了两下，慢慢倾身靠近那团像迷雾般诱人的女孩。 …… 凌起两天前还听苏皙说亲密戏演得很吃力，被ng了很多次，心里有点害怕拖慢剧组进度，后悔当时没找他指导一下。 不然他也不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可是……这会儿看起来却很过关，并没有什么问题。 “卡。”李导喊道，声音里全然是满意，“很好嘛，阳棠。” 她开心的时候就会喊演员角色名。 苏皙被男演员从沙发上拉起来，向对方道了谢，便快步向李导跑去。 “可以吗？导演。”苏皙小心地问。 “非常好啊。”李导看她一眼，毫不吝啬地夸奖道，“很好，眼神非常美，最后想到母亲时的眼神也够复杂。” 苏皙面上的笑容凝滞了一瞬，又恢复原状，说：“谢谢导演。” ————— 苏皙接下来的几场戏拍摄的很顺利，难得她今天收工早，同现场的工作人员们道了别，又动手帮忙把彤彤买来的咖啡和糕点都摆在剧组的那张长桌上，才离开了。 “今天还挺顺利的。”彤彤心情也跟着变好，又好奇问，“那天李导说的笨方法是什么啊？” 苏皙和笑笑对视一眼。 想了想，觉得也没啥丢人的，便对彤彤说：“让我在他身上，努力找找和自己男朋友有什么共同之处……” 可是她找来找去，完全找不到。 三人一面说着，笑笑一面替苏皙拉开保姆车门。心里还奇怪今天司机大哥怎么这么有眼力见了，这时候就刚好开过来。 “那你找到什么了？”彤彤继续追问。 苏皙已经钻进车内的半个身子却愣住了—— 几秒后，她把踏上车的左腿收回来踩在地上，说：“上错车了。” 笑笑看眼车颜色：哪儿错了？ 彤彤看眼车窗上的气泡：这不就是我们的吗？ 两个人不明所以望着浑身僵直的苏皙。 直到车内传来一道熟悉，却又让人难以置信会出现在这里的嗓音，对方说：“苏皙，不上车我就下去了。” 话音刚落，苏皙已经硬着头皮钻了进去。 那人正坐在第三排最角落的位置上，抱着手臂要笑不笑地看着她，神情很是轻松淡然。 笑笑和彤彤这才恍然大悟——凌起查岗来了！ 也赶紧上了车，礼貌地和凌起打了招呼，飞快掏出各自的耳机塞进耳朵里，然后把音量调到最小，不偷听是不可能的。 “你怎么来了？”苏皙刚才虽然吓一跳，但这会儿看到凌起其实挺开心的。 “有工作在附近，顺便来看看你。” 这儿可是T市，能有什么在附近的工作，苏皙不信，眯着眼睛看他。 凌起被她的表情可爱到，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 学彤彤方才的语气，“找到什么了？” 苏皙和他装傻，歪了歪脑袋，眨眨眼睛，“嗯？” 凌起并不放过她，“我们有什么像的吗？” 说实话这个话题有些膈应人。 苏皙不能想象如果凌起在另一个女孩儿身上找与自己的共同处，那种感觉太奇怪了。 她的表情也严肃了些，“没有找到呀，真的，我用了别的方法。” 昨天在空调房里吃晚餐，男演员觉得冷，助理给他拿了外套来穿，苏皙闻到一股淡淡的熟悉的木质香气——于是恳求男演员今天在戏服上喷一点。 男演员虽然有点惊讶，但立刻也就答应了。 本来演员入戏就会做各种准备，以各种方式协助对方，而且亲密戏确实女方更容易紧张，这点小事没道理不 第90章 演得对吗？ 匿名区论坛：主题帖：【凌起来剧组探班苏皙了。】 主楼：多的不能说，我只能说我是剧组一只小虾米。 反正前几天因为某种缘故，导演问了苏皙有男朋友吗，她的答案是有。 天啊谁懂啊，当时我已经很激动了！毕竟众所周知，苏皙是着名女尼姑，只和女生玩儿，她唯一认识的男的就是……嗯，懂的都懂。 然后想着想着，今天凌起就来了！！ 我必须要说，凌起太帅了，口罩帽子都遮不住的气质……搁那儿一站，个子又高肩膀又宽，一身黑，巨冷酷，气场很强！ 其实我们站在附近的工作人员都认出他来了，但说实话，莫名其妙有点害怕，都只敢相互抓着手偷偷瞟。 不过他只看了一段苏皙拍戏就走了，好像都没说上话。 2L：？？什么意思 3L：剧组内部人员来这里爆料呢？ 4L：哇噻 5L：帖主你的职业道德呢？ 8L：人家楼主也没有泄露任何和剧本跟剧务有关的事情啊，怎么扯到职业道德了。 12L：艺人隐私就可以随便说了？ 17L：不是……说有男朋友的是苏皙，来探班的是凌起，这嘴和腿也没长楼主身上啊。 23L：怎么你们这就吵起来了？等于说根本没人怀疑主楼真实性。唯粉和cp粉现在看到这种程度的东西，都已经下意识当真料了？ 24L：靠，楼上一语惊醒梦中人 25L：笑晕，对哦 27L：因为没必要造这俩的谣了，事实只会比咱想得更夸张不是吗！！ 想想当初匿名区讨论过的，方正照顾苏皙，宠物店接狗，进Pietà剧组，庆功宴，私生……哪个是假的了，妈呀我都数不完了 29L：确实，不过为什么不公开啊？ 31L：楼上不要给我装纯，苏皙正在转型期，公开什么公开。小情侣的事情，外人少管！ 35L：嚯嚯！谁能想到，凌起还有落到没有名分的这一天！ 42L：我证明楼主没造谣，凌起这几天没排工作，但他大粉查到航班飞T市了。[截图] 45L：楼主把42L删了吧，就算打了马赛克，真的就可以正大光明发这种偷查的东西吗 53L：虽然你们在吵架，但我可以磕吗？ 56L：你当然可以磕，因为大家都在磕！ 61L：理性讨论一下，这俩外表虽然很配，但总感觉凌起其实会很大男子主义，已经听到很多人说看到凌起觉得害怕，很难亲近了 63L：哈？不觉得捏 65L：我也不觉得，我倒觉得他是那种很黏人的性格。《朋友日记》里面完全苏皙去哪儿他去哪儿啊，距离根本不会超过五步，眼神更是……算了，这人装都不装的。 68L：是的，他们去海边那期，不是分组拍创意照吗，他真的好认真地给苏皙拍照，好耐心 72L：而且苏皙拖鞋被冲走了，最后有粉丝拍到她穿的是凌起的，凌起是光脚，最好笑的是鞋太大了，苏皙穿着走路差点被沙坑绊倒，但正片剪了 78L：磕鼠！报意思，我真的很喜欢看凌起这种人暴露出反差感！ 80L：辛苦咱妹宝了！一个人饲养两个宠物！ 85L：小两口具体怎么相处的，你们只有等我偷溜进凌起家，躲他俩床板底下帮你打听打听了。 90L：义士！橘子里面见～ …… ————— 晚上八点，吃过笑笑送来的两份健康餐后，苏皙先洗了个澡，用干发帽裹着头发，穿着严严实实的睡衣走了出来。 由于前段时间住在凌起那边“演技研学”的缘故，搞得她已经完全习惯了和凌起待在一起的状态，丝毫没觉得凌起此刻坐在她房间里，而她在洗澡有什么不方便的。 苏皙翻出剧本，跑过来递给凌起，露出特别乖的笑容，眨着眼睛看他。 她身上有淡淡的沐浴露香气传来，直扑向凌起鼻尖。 凌起不如她心态平和，扭开头轻咳了一声，才问她：“你就只有这件事情？” 语气似乎有点无奈。 苏皙听懂他的意思了，想了想，抬手将凌起的手指拢在自己手心，像小猫抱拳一般松松握着凌起的手。 面上微微露出一个有点可怜的表情——当然也是演的，她现在也学会凌起往日对付她的招数了。 软声说：“教教我，明天这场也很重要。” 凌起只瞟了一眼她手头的剧本，转而垂眸看向她，却不说话。 直盯了好一会儿，盯得苏皙都快有点心虚，凌起才伸手捏住她的下巴，轻轻晃了晃，苏皙被迫微微仰起面颊，靠他更近，手掌按在了凌起绷紧的大腿上。 她以为凌起要亲自己，眼睫微微颤了颤，吻却半天没有落下。 对方眼睛里是一种意味不明。 很怪……根本不像凌起。 “怎么了？”苏皙心里咚咚打鼓，感觉自己声音微微发颤。 凌起这才露出一点笑，过了几秒，说：“就像我刚才那样演就行了。” 苏皙呆住。 半晌，张了张嘴：“啊？” 凌起刮了下苏皙的鼻尖，接过她手头的剧本，开口道：“阳棠根本不爱这个所谓的男朋友，尽管他也是个天之骄子。和他交往，只是因为阳棠其实个性其实很强，只是用柔软的外表在伪装不是吗？” 苏皙点点头，这些都是他们分析过的，最基础的人物个性。 “所以你可以尝试用这种通常男性会做的动作去演绎阳棠的部分时刻。这会流露出她对自己在感情关系中的认知，她是柔软的一方，却也是上位者。能够体现出一种野心，合乎她怪异的个性。” 苏皙听着听着，眼睛从微微睁大到放出亮光，抱着凌起脸亲一口，抓起剧本往卫生间跑去。 ——练眼神去了。 凌起知道，不由有些发笑。 足足过了十来分钟，苏皙才又哒哒哒从卫生间跑了出来。 到凌起跟前，她停下了脚步。 面上的笑容也瞬间消失，十分玩味地居高临下看着凌起——演上了。 凌起强压住心下觉得她可爱的情绪，配合的露 第91章 招了个什么成分的进来 苏皙的头发最后还是凌起给吹的，房间里开着空调，冷气之下，吹风机的暖风也不显得那么热。 她横躺在床上，把脑袋倒吊在床沿，睁着眼睛倒着看凌起。 眼睛会下意识瞪得更大，双眸像盛着水一般澄澈，眨眼的频率很高。 像小动物。像小孩儿。 凌起指尖穿梭在她发丝间的力度都忍不住放轻了些。 大概是太舒服，又有些累得缘故，苏皙看着凌起——看着……看着……眼皮就重得合上了，最后干脆昏睡过去。 凌起有些无奈。 等头发彻底吹好，又动手把她抱起来在床上摆正，枕头垫在脑后，薄薄的被单拉起遮住心口。 没两秒，苏皙又像只虾米一样蜷缩起来。 凌起站着看了她好一会儿，才笑了笑，俯身吻了吻她脸颊和颈侧柔软的皮肤。 只留了玄关处的灯，便离开了。 回到隔了三层楼的另一间套房，凌起前脚进门，方正后脚惊讶地从客厅沙发上弹坐起来，“你怎么回来了？” “我东西还在这里。”凌起淡淡看他一眼，道，“不回来睡能在哪里睡。” “噢噢。”方正又躺回原处，“我就想……” 最后几个字他是嘟囔出来的， “想什么？”凌起问。 方正：我就想你对苏皙喜欢得那样儿，也不像能当正人君子的。 但他当然不会说出口。 那他当然也就不会知道凌起的确还在当正人君子。 凌起确实也不算白来一趟，在这边住了两晚，白天窝在酒店休息——苏皙的房间。 很神奇，在那里他睡得格外好些。 晚上苏皙收工了会陪着他出门逛逛，凌起几乎错觉自己是来度假的。 这地方本来就是沿海小城市，因风光好，而且颇具特色，能拍出那种衰败中的繁盛之感，才选址取景。 白天其实人都不多，更别提晚上了，略有几个都是骑着车匆匆路过。 因而他俩竟然难得有种惬意的感觉。 在确定苏皙拍戏的确是找到了解决之法，渐入佳境之后，凌起才回了S市。 “阳棠”的戏份早就说过不重，成片分量预计二十分钟左右，但苏皙还是足足在剧组泡了一个多月。 很多时候并没有她的戏份，她就守着看中年“阳棠”演员，用倒塑的方法在心里捏出一个少女阳棠来。 从十月中旬进组，到回到S市，竟然已经临近十二月，但她丝毫不觉得浪费了时间。 到机场那天上午，有好多粉丝来接机，大约是查到航班了。 那阵仗和排场之大，热情之洋溢，让苏皙实在是有些招架不住。 粉丝们七嘴八舌的和她问好，有祝贺她杀青的，有说她瘦了的，有问她什么时候发歌的，有问她最近有节目吗的…… 苏皙嗯嗯呀呀能回答的都尽可能回答了。 这一个半月她为了专心拍戏，一场活动都没有参加，甚至往年从不缺席的在十一月中旬的某晚会都推掉了。 苏皙看着这些漂漂亮亮，满腔热情的小姑娘们，当场下定决心只休息今天一个晚上！ 明天一早就回公司恢复练舞，三天之内一定要拍出视频。还有最近的在酒店和T市的生活vlog也要督促团队快些剪辑出来。 毕竟确实能看得出来，粉丝们非常想念她。 因而喊声略大了点，镜头怼得略近了点也能理解。 但是——悄悄摸摸在一堆唯粉中间，举着手机，用滚屏播“恭喜皙起古怪一周年”是不是就真的有点稀奇古怪了！ 苏皙无法控制地至少看了那女孩儿三眼。 她知道不该看的，但她就是绞尽脑汁都想不起一周年究竟是哪回事了？ 好不容易突出重围，到了保姆车前，粉丝们也都默契地没有再往前拥挤推搡。 苏皙转回身跟大家说再见，又很乖地原地站了足足十秒，让她们拍了够。 笑笑这才拉开车门让她上车。 苏皙下意识去看第三排角落的位置——空无一人。 不由有些好笑，觉得自己怎么一回事。 笑笑和彤彤也紧跟在后头上了车。 “你刚才看什么呢？”笑笑喘着粗气道。 这几天天冷，穿得又厚，东西又多，刚刚还挤成那样，差点没给她送走。 最要紧的是苏皙也不省心……盯着那个cp粉的手机看！一眼两眼三眼的！这还得了！ “我看看位置。”苏皙说。 笑笑一愣，不知道她在回答什么，又道：“我说机场的时候呢，那个戴头箍的女粉丝。” “噢。”苏皙反应过来，面上的神情又浮现起一点迷惑不解，“我就是好奇一周年是什么。” 闻言，笑笑也微微皱眉……仔细想了想，她也不知道。 主要是从去年开始，她跟着苏皙的时候太多了，很早就见到过凌起，实在想不起精确时间。 谁没事记这个玩意儿啊？！ 一旁沉默了很久的彤彤却忽然开口道：“一周年是指去年十二月一日，皙皙参加时尚典礼颁奖晚会，Caramella倒数表演，好多人都退场了，凌起……老师和万敏宜老师没有走，还拍了视频。” 说着，声音越来越低，语速越来越来慢。 顿了顿，甚至小心翼翼地看一眼苏皙，还是没忍住，坚持继续讲完：“准确来说，距离一周年还有两天。” 苏皙和笑笑惊恐地对视一眼。 苏皙：为什么彤彤可以这么如数家珍。 笑笑：妈呀，还真有人记这个，工作室招了个什么成分的进来…… 第92章 是怕明年就没工作了吗？ 苏皙刚回宿舍，没想到许芮希在，不过看这架势正要出门。 两个人丝毫没管楼底下会不会抗议，抱在一起跳了三圈。 有种很奇怪的感觉，好像谁在这个宿舍留得最久，苏皙就越亲近谁一般。 以前与她最要好的是席雪，如今她一见到就会感到开心的是许芮希。 “怎么回来都没说一声。”许芮希可惜道，“我约人了去美容室。” “没关系啊。”苏皙还是很开心，“晚上见，我们一起睡。” 许芮希忙点点头，“我早点回来。”又忽然一愣，像是随口疑惑道，“你不去……呃，凌起那边吗？” 苏皙：……怎么大半年了，从队友到助理，说凌起名字还是个个觉得烫嘴。 不过她摇摇头，“不去了，明天准备回公司练舞。” “明天？！你才回来啊。”许芮希下巴都惊掉了，过了好半晌，对她竖起一个拇指，“你是这个。” 苏皙只是笑笑，推着她的肩膀送她出门，“早去早回啊。” 许芮希连连点头，开始反思自己这个年龄怎么睡得着的，是不是该向苏皙看齐一下？ 巧的是，刚说完凌起，凌起就来电话了。 苏皙一手带上大门关好，一手接起手机：“喂？” 凌起问：“到宿舍了吗？” “嗯。”苏皙拍拍额头，“又忘了给你发消息。” “到了就好。”凌起那头顿了顿，“过几天有空吗？” 苏皙懂他的意思。 但她想了想，又想了想，最后还是鼓足勇气说：“过几天再说吧？” 虽然是试探性的问句，但她知道凌起并不会反驳。 凌起似乎很少对她提要求。 因而讲完这句话之后，苏皙觉得自己好像一个卸磨杀驴的恶人。拍戏的时候需要凌起，人家专程过去，自己这会儿拍完戏回来就不管他了…… 但问题是最近事情安排确实很多，她这个年纪根本不敢松懈！ 好在凌起很理解，只是说：“那就十号见，你也不要太拼，注意休息。” 十号是一个很有含金量的电影节颁奖典礼，《Pietà》提名了很多项名额，自然全组的主创人员少不得都是要去的。 再者万敏宜这个女主，最近正在北欧取景，她这个镶边女配便被勒令，无论怎样必须出席。 “好哦。”苏皙轻声答应下来。 接下来几天，她就真的说到做到，公司和宿舍两点一线。 钟姐快有两个月没见苏皙，这天专程从楼上办公区下来练习室看看她，给她带了点听说是很好的咖啡豆。 一进练习室，看到苏皙已经出了一身的薄汗，彻底被她的执行力震惊了。 “她怎么了？”钟姐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才早晨八点半，扭头压低声音问坐在旁边陪练的笑笑，“和凌起闹矛盾了？” “啊？”笑笑一头雾水，摇摇脑袋，说，“没有啊。” 凌起昨天还发消息，让她督促苏皙好好休息调整来着，给她发了个巨大的红包。 钟姐：“那怎么刚回来就泡在公司训练？”说着，又改口，“这都不是训练了，这叫拉练。” 笑笑深有同感地点点头，又伸出双手来，掰着手指头数给钟姐听。 “一周之内，准备先发一个编舞视频；一个生活vlog；三号是世界残疾日，S台有特别活动，线下去福利院参与；剩下几天，拿一天去试十号的妆和礼服，拿一天去拍照，拿一天……完了之后，就要开始集中训练唱跳，月底生日会……” “停停停……”钟姐忍不住打断。 最近公司筹备的新女团正在紧锣密鼓的选拔最后人选中，她忙得没怎么关心苏皙，怎么就到了要这样工作的程度了？ 钟姐看了一眼正在压腿的苏皙，“她现在这么安排是在干嘛啊？” 苏皙像是注意到了她的视线，以一种奇异的姿势，扭过头来冲她挥一下手，又转回去了。 钟姐不解地继续道：“是怕明年就没工作了吗？” “不好说。”笑笑只是回答，“不懂。” 她心里其实有个猜测，但那只是她的猜测。 如果有那么个人，你决心和他同路，他比你走得远很多，那也许你就需要走得快一些。 不是说一定要或是一定能追上对方，但毕竟苏皙是那么不服输的一个人。 第一次见她的人必定以为她是脆弱的，柔软的，但其实她是坚韧的，勇敢的。 笑笑想，她只是有点单纯和傻乎乎的执着而已。 …… 接下来几天都有条不紊地度过了。 去试十号要穿的礼服和妆容的当天，苏皙顺便抽空去看了一下月底生日要用的粉丝见面会场地。 那地方比以前全团开见面会的场地都大，能容纳不知道多少人。 笑笑和她是一路过来的，心中产生了同样的慨叹。 转眼到了十号当日。 因为稍后要走红毯的缘故，需要提前换上礼服。 苏皙上了最后一趟洗手间，刚走出来，发现凌起站在那里，已经一身的西装革履。 不知道是为了搭配还是怎样，他戴了一个造型非常别致的耳廓夹，看起来冷酷之外又添了几丝不羁。 难怪凌起路人粉开玩笑说等什么时候他不爱惜自己羽毛了，去演个霸道总裁什么的，也让大家开心开心。 确实是很有那种感觉——除了等在女卫生间门口这件事，稍显突兀以外。 “你找我吗？”苏皙一面用纸巾擦手，一面问道。 凌起点点头，顺手接过她手里用过的纸巾，扔进自己这侧的垃圾桶。 目光只是注视着苏皙，说：“嗯。” 电影节没有太多的表演环节，工作人员们主要任务只有协调安排，因而来往走动的人并不多。 俩人隔着一小段距离说话，虽然走过路过的都忍不住打量一眼，却也不会过分好奇。 苏皙看时间还早，便跟着凌起去他休息室。 一进门，发现黄江和方正都在，莫名舒了口气。 然而看见她的下一秒，那俩人跟受过特殊训练似的，齐刷刷站起来，异口同声道：“出去一下。” 然后主动离开了。 苏皙：？没必要吧。 第93章 镜头 苏皙有点无奈，眼看着凌起正式的衣服都换好了，一会儿万一亲两下抓两下又给他弄皱多不好。 自己要怎么拒绝他呢？ 还在冥思苦想当中——事实已经证明这次是她想多了。 刚才那俩人是真的有事。 黄江是出去抽烟透口气，方正是出去把《Pietà》的张导请了过来。 苏皙大半年没见到导演了，感觉他头发又花白不少，赶忙调整好尴尬的情绪，尊敬地问了好。 “好，好。”导演笑说，“你也还好吧。” 苏皙点点头。 导演便又开门见山：“是这样的，小万现在人在国外，你也知道吧？所以稍后我们的红毯入场，可能就需要你和凌起一起走。” 这事苏皙知道，便微微点头作为回应。 导演又继续说：“展板签名的地方，我们剧组会有个比较长的采访环节，但她不在，临时加了对你的采访……你看可以吧？” 难怪，苏皙想，就是一个走红毯的事情哪至于导演亲自来跟她安排，原来是想让她多参加一个采访环节。 这其实也无可厚非啊，毕竟这部电影除了万敏宜就是她这个女角色了。 苏皙忙点点头，“好的，我会好好配合的。” 导演这才放心下来，把手上一张现打印出来的备采单递给她，上面是可能会交流到的问题。 苏皙埋头看了一眼，其实都很常规。 但她知道很多艺人，不论是歌手还是演员，不太喜欢采访，有时候讲太多车轱辘话，会被认为言之无物。 但苏皙觉得自己还好，她挺能说的。 便抬起头对导演笑一下。 张导倒也没急着走，像是忽然想起来，接着同苏皙寒暄道：“听说你前段时间在李蕴那里拍戏？” “嗯，是的。”苏皙也不由正色了些，连背脊都挺直，认真回答说，“拍李导的《辉女》，我演周斐老师年轻时候。” “对，《辉女》，是叫这个名字。”导演笑着点点头，“我们内部开交流会的时候，看了一些你们前期拍摄到的片段，你确实是相当不错，进步很大，希望明年这个电影节，女配能有你的提名哇。” 他语气虽然很轻松，但不难听出并非开玩笑，而是认真地点评。 苏皙微微一愣，她并没有奢求什么提名，只是听到“相当不错”和“进步很大”时，已经激动得快要站起来。 但最后还是坐着对导演微微鞠躬，诚恳道：“谢谢您。” 尾音有点黏黏糊糊发颤，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凌起一直侧头看着她，此时轻笑了一声，抬头摸了摸她后脑勺。 苏皙不好意思得撇了撇脑袋。 导演笑着看了他俩一眼，才站起身，拍了拍凌起手臂，说“回头见，今晚庆功宴不准跑”，便起身离开了凌起休息室。 苏皙起身目送导演离开，才又坐下来。 静静坐了好一会儿，消化了导演最后那番话，才又有点不解问凌起：“采访这种事直接通知我就好了，为什么还要问我愿不愿意？” 凌起露出一点浅淡的笑容，“工作内容本来就应该沟通，尊重你意见的。” 只是苏皙以前做惯了被强加和安排的工作，很多事情她误以为是理所当然了。 然而今时不同往日。 ————— 当晚，不出所料，《Pietà》囊括了大大小小四项奖项。 一开始先颁发了两项：最佳剧本与最佳音乐。中间部分颁发了：最佳导演。 接下来才是最重磅的最佳男主角与最佳女主角。 结果宣布之后，苏皙坐在台下默默鼓掌。 一方面为凌起和导演开心，一方面为万敏宜与最佳女主角再次失之交臂感到有些遗憾。 但获奖的另一位女演员也实在厉害，之前在凌起家一起看了。 整部电影中，女主角作为哑女一句台词都没有，却演出那么强的存在感，苏皙还记得自己当时大受震撼。 轮到凌起发言，主持人颇有些激动道：“凌起是第几次拿到最佳男主角了？在青狮奖这里也是第二次了吧？来，和我们聊一聊你的获奖感言，有请。” 凌起这个人，不论了不了解他的，都知道他一向是非常话少言简意赅的，能不张嘴就尽量不张嘴。 但每每聊起电影，却总是能说出很多想法和内容。 随着大荧幕上切换着凌起在《Pietà》中的片段，他从容地将话筒升高了些，微微向台下鞠躬。 才开口道：“首先要感谢在座的电影人们，以及《Pietà》所有工作人员。这是一部题材比较特殊的电影，在上映前我们已经想过评价会两极分化，事实证明的确如此。” “身为演员，随着起初新奇阶段的过去，会开始思考究竟该饰演什么样的角色？十年来我也走过一些弯路，到了今天，有了更清晰的想法，那就是会作为演员长久地用心地去过‘他人的新鲜的人生’。” “谢谢大家。”他说着，在镜头前露出了很少很少，几乎不太会有的笑容。 台下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又忽然传来几声起哄和笑声，但并不带有恶意，像是玩笑。 苏皙也听到了，却没多在意。 直到下一秒，坐在她前排的演员转过头来看她一眼—— 她才微微一怔，扭头将目光从凌起身上移开，望向大屏幕，继而发现……现场导演刚才居然把镜头切到了她身上！！ 最离谱的是，她刚才听凌起那段并没有任何煽情的话居然听得内心很震动，因而眼角还沁出一点儿泪水，挂在眼睫上，全给摄像机捕捉得一清二楚。 拍到就算了，居然切大屏出来，这和当众凌迟她有什么区别！ 苏皙连忙用指尖摁了摁眼角，镜头才总算切走。 可是此刻身在舞台上的凌起却又扭头去看大屏上的苏皙，这一幕又被捕捉下来。 苏皙忽然听到坐在自己身边的黄江笑了一声。 对方看她一眼，然后说：“管不了他，认命之后，才发现你俩挺有意思的。” 苏皙：……好高的评价。谢谢。 第94章 我也来敬苏小美女一杯 匿名区论坛：主题帖：【青狮奖直播讨论楼！】 主楼：楼主先坦白，凌起粉丝，好紧张，《Pietà》在我看来真的是很有意思的剧本，而且他和万敏宜都演得太好太好了。 希望可以拿下！ 大家有看直播的吗？一起讨论！ [链接] 2L：来了 5L：内场坐席表有了[图片] 8L：感觉这座次不像真的啊，万敏宜都排漏了，她不是和凌起同剧组吗 12L：就是没排万敏宜才真啊，她来不了，人在芬兰 17L：红毯集结区的采访开始了！ 23L：妈呀，刚刚两个采访的老前辈，都在奶凌起又要再捧青狮奖杯，别给我哥哥奶死了！老天！ 30L：说实话感觉凌起没悬念，反倒是万敏宜有点悬，难怪不来，是不是知道拿不了（开玩笑 38L：照你那么说，那苏皙来干嘛的？提名都没有[狗头] 47L：有病啊，扯苏皙干嘛？谁敢说夏颜这个角色她演得不好？第一次演戏就能提名就能得奖的天才有几个？ 57L：夏颜确实演得很好啊，不过说实话这个角色对她而言难度不大，几乎本色出演吧 61L：本什么色，苏皙根本不是那种很冷淡的性格，没听丁妙妙说吗，是向日葵。为什么演得好就非说人家在演自己。 68L：大家别吵啦！明年《辉女》上来，苏皙究竟如何就见分晓啦！ …… 213L：《Pietà》剧组来了！！速看！！ 227L：[图片][图片][图片] 靠靠靠，这尼玛毫无瑕疵毫无死角，这可是随手截的啊姐妹们！ 凌起真的不是什么天神降世吗！看起来也太太太……我词穷了！ [图片][图片][图片]苏皙也把我美晕，她居然这么经得起镜头考验，而且竟然可以撑得住这种偏亮色的礼服，太漂亮了。 231L：因为苏皙皮肤真的太白了，一白遮千丑，何况她是美女。 237L：我不磕这对（别给我卖安利）。但不得不说，确实至少外形上，很般配。 240L：救命，我这是还在梦里吗？怎么我们皙起古怪还有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手挽手走红毯的一天啊！！！ 242L：懂什么，皙起古怪走的不是电影节红毯，走的这是步入婚姻殿堂的康庄大道！ 248L：尼玛的，被凌起经纪人笑死！为什么他会有采访啊！ 主持人：青狮奖在您心里是一个怎样的奖项呢？ 黄江：嗯……是我一辈子都拿不到的一个奖项吧？ 255L：哈哈哈哈有病啊这人！ （老实人回答：他是《Pietà》出品之一，说实话蛮有眼光的。从挑中凌起开始，到现在投资片子。） 273L：家人们！这个好可爱！点击就看霍歆揩油（开玩笑）苏皙！[动图] 278L：诶！笑死！哪有人在别人接受采访的时候，突然从后面搂人腰的！ 不过我感觉凌起更吓人，眼神跟刀一样扫过去，发现是霍歆才缓和了点 286L：啊我就说那不然呢！好好站那里，你老婆突然被别人抱了你不急的？ 291L：霍歆为什么在啊？ 297L：失忆了吧，李蕴的《胡蝶传》啊，票房有点扑，但评分很高啊，应该是能冲奖的，青狮不行，翻年一月还有银龙 302L：看直播发现，李导怎么好像也和苏皙很熟？ 318L：妈呀，姐姐，多久不上网了，苏皙刚演了她的《辉女》…… 官博目前每人只发了一张剧照，但我可以拍胸脯说，苏皙就是纯那个欲的天花板了[图片] 319L：点了 322L：说起来，我上周看李蕴参加导协一个会议，她淡淡提了两句，但好像真的觉得苏皙不错的样子 331L：好短啊，红毯和采访就没了吗 …… 643L：呜呜呜呜凌起的发言真的很真诚，“用心地去过他人的新鲜的人生”，他真的有在爱那些角色！ 651L：淦！苏皙哭了是不是！镜头切了起码五秒！大家告诉我不是我一个人看到了！ 657L：我也看到了T T 665L：[动图] 微博上都出动图了，不算哭吧，应该是有点感动感慨之类的 671L：这就是仙女含泪吗，太美了太美了 679L：凌起回头看大屏幕干嘛？看老婆为他的发言绝美哭泣吗，笑死了 688L：妈的！今天就是天皇老子来了我也要说！太配了！二位！再不结婚就不礼貌了！ …… ————— 还身处在现场的苏皙自然什么都不知道。 颁奖典礼很快结束了，《Pietà》剧组如此的大丰收，当然势必是要去庆祝一番的。全部主创人员一个都没跑掉，苏皙自然也跟着去了。 到了之后，仍然坐在一桌，时间仿佛回到当初杀青宴的那天。 唯一不同的是，当时大家还略有些忧心忡忡，现在已经在相互恭喜祝贺，整个场面一副其乐融融的样子。 导演注意到苏皙只是乖乖坐着，以为她有些怯场或是不安，便对她举一举杯子。 宽慰道：“来，苏皙，敬你一杯，最佳影片奖，那少不得也有你的一份功劳啊！” 苏皙听他这样讲，连忙站起身，举起酒杯，轻轻同导演碰一下，为表敬意，喝了小半杯下肚。 “酒量不错啊。”导演夸赞道。 不错什么不错。 凌起坐在苏皙旁边，抬眼就能看到她酒气已经迅速上脸了，耳根都微微发红。 而且她还很紧张，双手抱着杯子，喝酒的姿势和在他家用马克杯喝牛奶没有任何区别。 不过桌上其他人却不知道苏皙不会喝酒，只是看到导演和苏皙喝了一杯，便也都说要敬她。 苏皙如今多有存在感，跟去年刚杀青那时候可不一样了。 导演左手边的一位男士说着“我也来敬苏小美女一杯”便率先站了起来。 这是出品人之一，还是那种手握大资方的。 因而虽然对方语气听起来，明显和方才导演所展现出的宽慰与友善完全不同， 第95章 没关系，一辈子过得很快的 生意人是怎样的人精啊，一下就懂了，但大约是今天喝多了，兴致高，并没有就此算了，而是故意说：“怎么了我们凌大影帝？主动替女孩儿挡酒啊？” 对方语气虽然有些揶揄，但很明显还是拿捏住分寸了，像是玩笑一般。 原来不是不懂尊重人，只是不懂尊重女艺人。 但凌起却并不准备同他开玩笑，面上仍旧没什么表情，看起来就是一副见谁都不爽的样子，直接回答他：“嗯，我女朋友酒量不太好。” 苏皙：啊？ 导演：你什么？ 出品人：谁女朋友？ 黄江：……这是可以说的吗——在不经苏皙允许的情况下。 凌起浑然不觉自己说的有什么不对似的，举一举杯，重新露出一点笑，但这笑看在对方眼里怪瘆人的，他说：“我敬你。” 出品人嘴唇无声地动了动，最后喉咙间才蹦出几个干涩声响，“啊哈哈哈，好，好，酒量不好那就算了。” 凌起便也不再同他假客气，就着苏皙喝过的杯子只浅抿一口，顺手放在了自己跟前。 然后握住苏皙左手，轻轻拉一拉，带着她坐了下来。 苏皙心里有点不安，扭头看凌起，压低声音问：“这样没关系吗？” 凌起也看她一眼，手掌轻轻捏了她指尖两下，“没什么有关系没关系的，不想喝就不喝。” 问题是那可是位出品人啊。 苏皙想着，目光不由看向对方，谁知道那人也还在偷偷看凌起和她。 注意到她的视线，居然立刻露出一个和先前居高临下完全不同的示好的笑容。 苏皙再次：？ 这人怎么两副面孔？ 不过这样一来，她也稍稍放心了些，等桌上众人重新又热络地聊天起来，便悄摸又把凌起拿走的酒拖回了自己跟前。 刚才和导演喝那半杯，她发现口感其实还挺醇厚的，感觉是不错的酒，便又喝了几口，反正凌起在嘛。 酒过三巡，众人也都庆祝得差不多了。 年底事多，大家大多在次日还有工作要忙，因而并没有再组织第二趴，而是直接散场了。 苏皙接下来总算有两天空档可以休息，便带着笑笑上了凌起的车。 刚进到保姆车内，笑笑第一件事就是凑到苏皙耳边，小声且郑重地通知她：“你又上热搜了。” 苏皙这一年来已经成功对热搜脱敏，告别热搜ptsd。 但她还是不太明白今天又是什么缘故？她什么奖也没拿啊，难道是先前采访出了什么差错？ 因而微微拧眉，问笑笑：“我怎么了？” 笑笑沉默着把手机屏幕伸到苏皙面前。 苏皙定睛一看—— 热一：#凌起再获青狮影帝# 热二：#苏皙为凌起获奖感动 绝美落泪# 苏皙要晕倒了：天啊，这都是什么东西啊，脚趾抓地了！ 笑笑看了足足半分钟苏皙那个已经凝固在脸上的表情。 终于安慰地拍了拍她肩膀：“没关系，一辈子过得很快的。” ————— 不出凌起所料，苏皙因为之后又偷喝了一杯多，在车上就开始上劲儿。 再加上车开得晃晃悠悠的，让人忍不住犯晕，没一会儿，她果然昏睡了过去。 抱苏皙下车的时候，她才迷迷蒙蒙的醒了过来，眼神有点茫然。 感觉自己脚没踩在地上，便看向凌起，还问他：“怎么回事？” 笑笑一面关上车门，一面恨铁不成钢地看苏皙一眼，然后礼貌地跟凌起说：“那我就先走了，后天下午来接她。” 凌起点头说，“到时候我送她回去就好。你路上注意安全，到家给苏皙发信息。” 笑笑连忙点头说好。 她其实发现凌起一点都不是网上或者说包括她在内，曾经误以为的那种冷漠的、低情感的人，相反他很细心，至少在苏皙的事情方面，事无巨细。 苏皙听到说话声，转过头对笑笑摆摆手，说：“再见。” 笑笑对她挤出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又冲凌起点点头致意，然后钻回车里了。 院子外有庄园统一安装的照明灯，凌起没有拆除，因而此处深黑的天幕之下，也略有一点炽白的光线洒下。 借着这点光线，苏皙胆子也比平时大些，凌起正稳稳抱着她走路，她倒有心情捣乱。 一只手像是藤蔓般缠住凌起脖颈，一手轻轻碰了碰凌起鼻梁。 过了几秒，又笑起来，捧着凌起脸凑他更近，很小声说：“你好看。” 凌起被她的语气逗笑，学着她说话，“你好看。” 苏皙点点头，说“嗯”，又端着他的脸看了几秒，看着看着作势就要来亲他。 凌起不知道小兔子养熟了胆子可以这么大，眼底墨色逐渐深重，但还是在她距离自己还有两厘米时开口提醒：“有监控。” 话是这么说，却也完全没有要避开的意思，面上反而带着一种愉悦的神情。 甚至停下了脚步。 苏皙分神看了一眼凌起说的那个直杆监控，正闪着红色的点状光芒。 心里好像有邪恶因子作祟一般突然雀跃起来。 醉成这样了还记得凌起曾经跟她说过的话，开口回答道：“没关系，他们有签保密协……” 话还没说完，凌起已经微微低头，吻了下来。 但这个吻很短暂，毕竟这还是在室外。 “好羡慕。”苏皙又自言自语嘟囔。 “羡慕什么？”凌起轻声问。 苏皙没答话，眼睛又已经困得闭上了。 凌起却听懂了，只说：“慢慢来，你也会有的。” 转型期的迷茫和阵痛谁都会有，但凌起确信他可以在苏皙身上看到一些天赋的闪光。 苏皙能一路坚持走到今天，就一定能走去更远。 这样想着，他又掂了掂怀里这个明明身体轻若无物，却有一颗很重很坚实的心脏的女孩儿，将她抱得更稳些，大步往屋内走去。 第96章 见面会 转眼到了月底，三十号是苏皙生日。 往年都是Caramella成员的统一安排，筹备一场小直播，和粉丝们聊聊天就好了。 做这件事，苏皙也一向都是团内最认真的那个。 去年直播有粉丝问了她的丸子头是怎么扎的，她一周之内就拍了三款丸子头详细教程发出去。 但今年苏皙格外用心些，筹办了一场见面会。选了过去粉丝们最喜欢的几首舞曲，几首不错的ost以及新单曲，都重新进行了认真的编排。 见面会场地外围出一块官方区域，她代言的口红、彩妆、香氛等产品，都用很精美的礼盒包装起来了，进场时凭票领取当作是见面会的小礼物。 没有票只是来场馆外看看热闹的粉丝，可以凭借超话等级领取一些其他的小型纪念品。 虽说这些都是她名下的商务，但金主爸爸又不是冤大头，全是她自掏腰包买来的。 从出道以来，网络上对苏皙的评价长期都有这样一条：说得好听的说她是“宠粉”，说得不好听的则说她“媚粉”。 但苏皙打从心底觉得没关系，她和她的粉丝都高兴不就好了。 她有没有在努力，她对未来的规划是怎样的，只要她和她的粉丝们心里都清楚就行。 凌起被笑笑带进休息室的时候，苏皙正被造型师抓着化妆，舞台妆容会比往常更重一些，苏皙的五官被放大得更立体和精致。 他站在门边看了一会儿，这人存在感太强，化妆师和造型师立刻都注意到他了。 苏皙正闭着眼在化眼妆，因而浑然不觉，只是觉得化妆姐姐怎么今天手抖得有点厉害。 还是笑笑出声提醒，苏皙才扭头看了过来，凌起说过他会来后台，所以苏皙并不惊讶。 只是发现凌起居然还特别走形式地抱了束花，因而笑着问凌起：“你不是送花篮了吗？” 说起来，她今天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粉丝见面会而已，被万敏宜凌起丁妙妙等人搞得好像什么盛会。 场馆外面摆了一溜烟的各种花篮，祝她生日快乐！演出顺利！她曾经被邀请去看过大型话剧的首演，排场都没这吓人。 苏皙有种又尴尬又幸福的感觉。 凌起没回答她问题，把花摆在一张空着的化妆桌上，转而说：“一会儿我去看你演出。” “不行！”苏皙坚决不许他去观众席里待着。 凌起有点无辜：“为什么？” “万一那什么……”苏皙支支吾吾。 凌起这个子又高，人又有种莫名显眼的气质，就是捂得再严实也势必会被发现啊。 苏皙还在犹豫怎么讲。 凌起便又开口道：“参加《朋友日记》的人都会来。” 苏皙一愣，“啊？” 凌起确认般地点点头。 苏皙疑惑地看向笑笑，笑笑只好也点点头，说：“是妙妙姐安排的惊喜环节。” ……结果由于苏皙不允许凌起观看演出，此人为了给自己争取机会，提前暴露了出来。 不过也好，笑笑想，万一真按照丁妙妙的设想，苏皙毫不知情地在台上突然看到他们一行人在台下，尤其是看到凌起在台下，当场表情管理失误可怎么办。 然而事实是，尽管在已经知道了这个“惊喜”的情况下，到了正式演出的时候，苏皙仍然感到非常开心。 尤其是当她唱完四首歌之后的互动环节，现场导演把镜头切向台下的时刻。 只有霍歆不在，她已经去外地开工了，其他几人都很大方地把口罩帽子摘掉对着镜头打招呼。 现场一瞬间爆发出山呼一般的尖叫声。 最离谱的是丁妙妙居然带了灯幅来，她还强迫许芮希和自己一起举。 许芮希羞耻到想钻地洞，因为那灯幅上面印着“宇宙第一公主！苏皙殿下！” 当事人苏皙更是被尬得快要晕过去，而且那灯幅实在太长，丁妙妙为了把它举开，甚至两次不小心碰到凌起的头——全被大屏幕的镜头捕捉下来了。 在她差点就要跪下去跟凌起道歉之际，凌起居然从她手中接过了灯幅的左侧。 因而在大屏幕上，变成了——凌起和许芮希举着“公主”灯幅。 台下又是一片尖叫声和笑声。 苏皙感觉眼前一黑。 不出意外一会儿凌起又要上热搜了，不过没关系，华夏传媒有的是钱去降。 …… 见面会是在下午举办的，五点半便结束了。万敏宜有事先走，剩下几人正商量着准备去聚餐。 笑笑在不远处接电话，说了几句，就挂断电话，小跑着过来，附在苏皙耳边说了句什么。 苏皙当场一愣，像是难以置信的样子，又有点惊喜。 凌起就站在她身旁，正想问怎么了。 苏皙面上的表情又变得为难起来，“怎么办，还说聚餐。” 笑笑也皱眉，想了五秒，“要不我去把阿姨接过来？” 听到“阿姨”两个字，又想到是苏皙生日，凌起问：“你妈妈来了？” 苏皙点点头，表情有些犹豫。 她妈妈的个性……不大能和年轻人们同桌吃饭，她一定会不自在的。 凌起从苏皙短暂的迟疑中已经判断出了些什么，因而说：“大家都长期在S市的，不差今天一天。” 苏皙听懂了，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然后快步流星地走到那俩已经在选餐厅的女孩儿面前，说了眼下的情况。 丁妙妙和许芮希一听当然立刻表示理解，让苏皙快些走，不用管她们。 许芮希又问：“你妈妈还是第一次来吧？要不要带她去看看我们宿舍什么的？我晚点回去就好了，你不用不自在。” 苏皙鼻尖都酸了酸，冲着许芮希点点头。 目送她二人离开后，还是上了凌起的车，凌起送她去苏妈妈下榻的酒店。 路上苏皙跟妈妈发微信：怎么没和我提前说一声啊？我叫笑笑她们去接你呀。 妈妈：顺便路过这边的，想到刚好是你生日，就来看看。 苏皙想，撒谎。怎么能从C市路过到S市的。 明明就是因为她这一年多太忙了，还没回过家。而且有时候有点生妈妈气，故意不太频繁联系，只 第97章 那你就是专程来看我的呀 苏皙应声猛地转回头——果然是她妈妈。 对方竟然没有在酒店大厅内等她，而是出来了。幸好穿得还算厚实，围巾也有戴着。 苏皙顾不上凌起了，赶忙小跑上前，抱了抱妈妈，眼睛努力地眨了眨，憋住一点点泪意，说：“你来了。” 苏妈妈有些嫌弃地看了眼她这副委屈的样子，继而，目光越过她的肩头，直直看向她身后。 在看什么？ 苏皙也疑惑地跟着转回头，然后目瞪口呆—— ……为什么凌起也下车了？！ 苏妈妈倒是很淡定地冲着凌起点点头。 她虽然对演艺界的新闻完全不感兴趣，但鉴于这张脸确实出现在电视上或者各种社交软件首页的频率有些过高，苏妈妈也还是认识的。 凌起也礼貌地说：“您好。” 两个人互相问完好，又都齐刷刷看向苏皙。 苏皙原本还在震惊这两个人看起来沟通好平等的样子，怎么就又都把她给盯上了？ “我妈妈。”苏皙只好硬着头皮没话找话再次介绍。 凌起点点头，伸出手，换了称呼重新打招呼道：“程阿姨好。” 苏妈妈——程利女士微微挑眉。居然知道她的姓氏，看来自己这个女儿也没少跟对方提。 便也与凌起握握手，回应道：“你好。” 苏皙插话：“这是凌起。” 程利看她一眼，只说：“我知道。” 苏皙鼓了鼓腮帮子，“哦。” 凌起见她俩没有要再继续说下去的意思，便以站在外面不方便且冷为由，把程女士请上了车。又说时间正合适，带她们去吃晚餐。 苏皙原本以为妈妈会拒绝，没想到她竟然答应了。 而且妈妈今天真的很奇怪，虽说她原本就一直是一个很持重且沉默的人，毕竟当班主任的人大概都这样。 但是她今天好像正经得有些过头了，特别严肃。 难道是因为她和凌起在一起这件事，是过了很久以后直到妈妈问上门了才告诉她的缘故吗…… 苏皙想着，又看程利一眼。 母女俩都坐在后排，但从上车起，程利的目光就一直在驾驶座的凌起身上逡巡。 苏皙想了想，干脆主动找话题，“妈妈来几天啊？ “住一晚上。”程利道。 轮到苏皙惊讶了，“这么着急走？” 程利点点头，“明天要去G 市，确实就是路过这里。” “啊……”苏皙微微凝眉。 凌起却忽然开口了，“程阿姨来附近工作吗？” “旅行。”程利答道。 “先去了D市吗？”凌起随口猜了一个。 原因是当地美食比较多，衣饰也很出名，女性游客通常都会光顾。 程利果然应了一声“嗯”。 凌起又道：“您一个人吗？” “还有几个朋友。” “这样啊。”凌起声音似乎很平淡，隔了几秒才又开口，很随意地问，“其他阿姨呢？” “她们先去G市……”程利说到这里忽然停了下来。 一下意识到到了什么——这小子假装很礼貌的样子，其实在套她话。 苏皙原本在专心听他二人对话，还在想凌起今天为什么这么多问题。 听到妈妈口中说“她们先去”，立刻反应过来，低声嘟囔：“那你就是专程来看我的呀。” 程利斜乜她一眼，没答话。 凌起从后视镜里看了看她们母女，笑了笑，也没有再追问下去。 吃饭的地方在一家中式餐厅，布置有小桥流水，看起来很正式很高雅的样子。 但点餐的时候却并没有铺张浪费，菜色分量比较精致小份的情况下，三个人只点了七八道菜。 程利反而挺满意的，她很担心什么“艺人”“大明星”开口就是傲慢，出手就是“大手大脚”。 好在凌起看起来确实比较内敛和周到。 关于凌起的情况，她当然出于各种好奇和考虑，其实都有在网络上搜索过。不过她只是简单了解了一下，倒也没有去深究。 毕竟她早就明白，自己这个女儿的行事和决定，其实根本不是她可以左右得到的。 过去她拿苏皙当小孩儿的时候，苏皙迫切地想要长大。 现在她以为苏皙已经可以独当一面的时候，苏皙又偶尔冲她显示出一些脆弱。 抚养一个孩子是很复杂的事情，好多年来的她都还没有彻底领悟当母亲的诀窍。 那么就尽早放手吧。 只要她没有在做坏的事情，没有在和不好的人交往，就都随她去。 这样想着，程利便也只是端起凌起倒给她的茶水，看了他一眼，语气足够认真，说：“谢谢。” 一顿饭吃得还不错，虽然凌起话少，但正好程利话也少，而且这俩人还都是能高度自洽的性格。 因而大多时间都默契地在听苏皙说话。 程利发现，苏皙说的每句话，无论多傻多无聊，苏皙展现出的每一个情绪，无论是惊喜还是说到什么遗憾之处，凌起都会有回应，并不让她的话和情绪掉在地上。 看着她们，程利忽然想起自己年轻的时候。 因为太想有自己的家庭，太想有人照顾和关心自己，找到了错误的人。 在独自教养女儿这条路上，似乎再一次做错了，她把苏皙约束得很紧。 但老天好像很有意思，女儿却也许找到了正确的人。 程利这样想着，面上竟也极为难得地浮现了一点笑容。 第98章 这家cp粉属实是我见过最逆天的 送妈妈去了G市的第三天一早，苏皙从许芮希被窝里钻出来。 打开手机看到钟姐发来的微信的第一眼，就崩溃了。 她好想要知道这个世界上到底每天有多少狗仔在跟踪她和凌起！！ 钟姐发来的是一条营销号微博，其实只有一张有些模糊的照片，刚好拍到了四天前，凌起给程利开车门那一瞬间。 转评赞都一副热火朝天的样子，导致苏皙掐着人中才敢打开细看。 @大吃特吃顶呱呱：#凌起苏皙见家长# 苏皙生日当天，结束粉丝见面会后，就马不停蹄带“朋 友”见了妈妈哦！凌起体贴为女士开车门，小编看了好羡慕[可怜] 下面评论苏皙都没胆子看，但忽然想起来这是钟姐发来的微信消息，而非直接打电话，难带不 严重？ 便又点开评论区一看，一时间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苏皙满头问号，怎么回事？ 评论区像是隔空接收到了苏皙的信念和意图一般——不论是苏粉还是cp粉，甚至凌粉，现在都似乎统一了口径，精神状态主打一个“要你们外人管！” “你又知道是苏皙妈妈了？我掐指一算感觉是个了不起的大人物。” “已阅。怎么了吗？哥哥和妹妹吃个饭咋的你们这些营销号了？而且有眼睛的都知道，那天丁妙 妙许芮希万敏宜也去了，保不齐都在车上，狗仔只会这么掐头去尾做文章！” “这不是凌起私人的车吗？ 两排能坐六个人？” “那不是更合理了，坐不下太多人，所以其他几个没被拍到呗。” ——总之怎么说，粉丝都有办法撇清干系。 “不错，哥哥妹妹关系好不行吗。” “啊？啊？啊？我一个月不上网，你们皙起古怪怎么就突然变成兄妹了？” “咋的课！大六岁怎么不是哥哥了！” “苏皙在《朋友日记》里面是不是喊过一次哥哥来着？” “对，当时问她对凌起的第一印象，她说像‘哥哥’，凌起的表情有多难以形容，看过的才懂！反正我是笑晕了，男人最怕的两张卡：好人卡，哥哥卡。” “诶，看到评论贴的见面会图片，才发现苏皙又戴去年只戴了一次的那条项链了，真的很难不多 想是谁送的了……” “啊……嗯……好看就戴戴怎么了！” “妈呀，天啊，我算是开眼界了，这家cp粉属实是我见过最逆天的！不认识的时候拼命拉，同人里孩子都有八胎了！认识（高度怀疑就是在谈恋爱)之后又给这帮cp粉洗成兄妹了。果然只有脑回路最特别的人，才能磕到最神奇的cp！” “要你们管！” …… 苏皙划动着屏幕看了看，有些无奈有些好笑地关闭了页面，才发现凌起正好也发来了消息。 ————— 一月的S市气温很低，这天飘着一点小雪。 黄江坐在落地窗前的沙发这头，花生坐在沙发那头，一人一狗互相看不顺眼的样子。 他今天拿合约来找凌起签，顺便跟他谈从下周开始的工作安排。年前活动很多，凌起只参加因为人情实在不好拒绝的，另外又有新组要进。 可以想见，接下来又有很长时间不好和苏皙见面了。 工作室把那条营销号转发到群里时，黄江和凌起以为是工作相关，同时点开看，又同时平静地放下手机，继续先前的事情。 凌起见黄江竟然没什么反应，反而有点好笑地看他一眼，“你……” 黄江知道他想说什么。 这件事要是放在一年前或者半年前，他一定会气得不行，但其实细想下来，有什么可生气的。 他总是站在凌起经纪人角度，深觉是为他好，怀疑任何靠近凌起的人都居心叵测，其实不然。 况且苏皙还是凌起主动去靠近别人的…… 话说回来了，认识凌起十年，看着他一步步到今天。 这个人一直冷冷淡淡，对什么都兴趣缺缺的样子，除了演戏的时候换了个人，一旦回到生活当中，总是给人一种他可能某天就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的感觉。 直到C站那个莫名其妙的视频的出现，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也是千奇百怪，网上的走向也离奇得很。 黄江不怎么命，也不怎么信什么老天安排，却也不得不……问一句当初剪那个视频的人究竟是如何想出来的？ 但总之凌起好像的确鲜活起来，黄江对他亦兄亦友，自然很乐意看见他如今的状态。 不过……黄江想着，忽然问凌起：“当初C站那个视频不会是你……那什么的吧？” 凌起先是很茫然地愣了愣，像是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反应了半分钟，非常无语地瞥他一眼，“我还没有到那么有想法的地步。” 黄江仔细审视他半晌，确定他说话语气的确很真诚。 行，看来是自己想多了，不是凌起干的就好。 他差点就以为这是个蓄谋已久的变态狂了。 不过黄江这几句话倒是提醒到凌起了，转而又拿起手机给苏皙发了消息。 凌起：起床了吗？ 苏皙很快回复：嗯嗯。 下一秒，凌起拨了视频电话过去。 许芮希已经起床去客厅了，苏皙便干脆躺在床上接起了视频。 凌起一看她脑袋下面是枕头，一头栗色的长卷发还披散着，“吵醒你了？” “不是，自己醒的。”苏皙换了只手举手机，揉了揉眼睛，“钟姐给我看了条微博……” 她说着，透过视频看凌起表情。 果然凌起道：“嗯。” “没什么事吧？”苏皙问。 她这边是没什么事的，虽然钟姐的观念逐渐开始变化，从以前破罐破摔想要苏皙干脆多捆绑凌起，到现在觉得应该尽可能减少两人的关联…… 不过她还是尊重苏皙个人意愿的，已经拍到了，那么就算了，只是下次小心一点得了。 “你经纪人会说你吗？”苏皙微微侧身，让自己躺得更舒服，又问凌起。 她现在觉得凌起这样的人其实很好相处，反而黄江那样看着好说话的才凶。 “没有，他不会。”凌起说着，视线却往手机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