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渡秋月》 第一章 婚姻协议 四月,刚下过雨的星城云烟氤氲,空气中飘着下过雨的潮湿气息杂糅着草木的独特气味。 六点正是晚高峰时段,道路上是一眼望不到头的红色车尾灯海,时不时传来一阵急促的喇叭声,还伴随着几声不耐烦的咒骂。 公交车站,一个女孩乖巧地坐着,双手撑在膝盖上,身体微微前倾,目不转睛地盯着来车方向,她已经在这里等了半小时到公交。 不过她也不恼火,毕竟今天是发薪日,比如这些她更愿意想一想今晚的happy地点。 突然女孩身前停下一辆2023款Porsche cayenne coupe 3.0T,车窗被摇下,女孩视线对上一道冷淡的目光,看清楚里面的人后,女孩“腾”的一下站起来,乖巧点头道:“祝总好。” 女孩名叫乔韫宜,今天是她入职本公司的第一个月,里面的人是女孩的直属上司祝行之,祝行之一只手放在方向盘上,另一只手漫不经心地搭在车窗上,食指和中指蜷起撑着太阳穴,一副居高者的模样睥睨着女孩。 祝行之点了点头,“上来,有事。” 男人的声音就像是一杯香醇的咖啡,低醇又浑厚,让人忍不住想靠近,让人上瘾,不过在乔韫宜听来更像是一道索命符。 乔韫宜丝毫不敢耽误,开门上车系安全带,一气呵成,生怕晚一点点让这个领导不开心扣她的工资,虽然内心已经将他唾骂了100遍。 “事情一时之间有点说不清,可以喝咖啡吗?” “可以的。” “那找个咖啡店慢慢聊?” 得到乔韫宜的肯定后,祝行之启动了车子。 车上陷入了一阵寂静的尴尬,不过很快,祝行之便将车停在了一个小巷子里,“这是一家老咖啡店,味道很浓厚,你先进去找个位置坐下,我去停车。” 乔韫宜点了点头,走进去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见祝行之进来招了招手。 祝行之手里拿着一封文件,乔韫如内心一阵窃喜,该不是刚进来就要给她升职加薪吧。 祝行之坐下叫来服务员,将价目表递给乔韫宜,“喝什么?” 乔韫宜的心思早就不在咖啡上了,满脑子想着文件夹的内容,随便扫了一眼后,将价目表递了回去,“一杯拿铁,谢谢。” “好的。” 两杯咖啡很快就被端了上来,乔韫宜喝了一口,味道确实不错,只是这个气氛也确实尴尬。 乔韫宜悻悻开口:“祝总找我有这么事情吗?” “这里有一份文件。”祝行之将文件打开递给乔韫宜,“你看一下愿不愿意。” 乔韫宜接过文件,不是升职合同,心里暗暗嘀咕,果然若是升职合同也不至于跑来这私密咖啡店偷偷说,再定睛一眼,婚姻协议? 乔韫宜眉心蹙了蹙,动作幅度不大,但祝行之还是尽收眼底,乔韫宜的反应比他想象中要小一点。 乔韫宜认真的看完了全部,从容问道:“祝总这是什么意思?” “如今我家里催的紧,需要一个女伴堵住悠悠众口。只要三年,这三年里我会尽到我应尽的义务,也不会勉强你做任何事情,三年之期一满,我绝不会纠缠你。在这期间里,我需要你与我领结婚证,做到妻子应尽的义务。三年后,我会一次性支付给你100万,这些合同上都有,我想这笔钱够你在星城地段不错的地方付个首付了。” 听完祝行之的话,乔韫宜看着窗外沉默了许久,窗外的天色已然全部黯然,路灯灯光微弱,却尽力照亮着自己那一亩三分地。 许久后,乔韫宜回过神,略带抱歉地看着祝行之,“抱歉,有些失神,只是我有三个问题,祝总请认真回答我,可以不回答,但请不要欺骗。” 得到祝行之的肯定后:“第一个问题,为什么是三年?” “这个等到你该知道的时候我会告诉你的。” 乔韫宜听后错愕,这就是求人的态度吗? “第二个问题,祝总你这么优秀应该想找到一个结婚对象很容易吧,为什么要用这个方式来找结婚对象?” 祝行之对于这个问题并不出乎意料:“如果我找到了一个女人与她草率的结婚,我想这是对我,对她,对两个家庭的不尊重,我看不起这种人。可我现在急需一个结婚对象,三年后我不需要已婚男人这个身份,对我来说是种束缚,所以我认为这是最好的方式。” 各取所需,你是这样想的吗? “最后一个问题,为什么是我?” “你猜。”祝行之往后坐了坐,倚靠在椅背上,手指交叉放在腹部,饶有兴趣地看着她,想听听她的回答。 乔韫宜迟疑了一秒,还是开口说道:“因为我年轻,等着起三年?还是因为我看上去听话,可以扮演好你口中妻子这个角色?又或者,因为我的颜值在同一批实习生中最出众?” 听见这个回答祝行之忍不住笑了笑:“你倒是会给自己脸上贴金。” “不然因为什么?” “你很聪明,这些理由都有,但又都没有,就是莫名的觉得你合我的眼缘。” 乔韫宜内心震惊,你这算是夸我吗? “反正就是权衡利弊后最好的选择呗。”乔韫宜撇了撇嘴,“你既对我提了这么多要求,那么我也有一点要求,上面说隐婚,我可以理解。但我家里管的严,除了婚礼,结婚该有的礼仪一样都不能少。” “成交。” 祝行之伸出手,笑道:“合作愉快,乔小姐。” “合作愉快,祝先生。” 第二章 坦白 等到乔韫宜回到家,已经晚上7点多了,左秋岚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见女儿回来,随口问道:“今天似乎回来得有点晚,是加班了吗?” 乔韫宜扶着墙壁换上拖鞋,随口应着,“嗯,加了一小会班,爸爸呢。” “他在厨房烧菜,快去洗手换衣服吧,快吃饭了。” “好。” 乔韫宜回到房间关上门,脱下自己的外套准备换衣服,却满脑子都是那个婚姻协议。 “真疯狂。”乔韫宜忍不住吐槽自己道。 虽说左秋岚和乔安鸿并不反感她谈恋爱,但突然说要结婚,这跨度也太大了。 “宝宝,吃饭啦。”左秋岚隔空喊着。 “好。” 饭桌上,乔安鸿和左秋岚正好聊工作上的事,乔韫宜和乔安鸿是一个总公司旗下的,只是不在一起。 乔韫宜满脑子都想着那个合同,饭桌上有些沉默不语。 见状乔安鸿夹起一块牛肉放到乔韫宜碗中,关心问道:“第一个月上班感觉怎么样,今天是不是发薪水了。” 乔韫宜夹起牛肉咬了一口,牛肉在口中爆汁,等待牛肉的汁味在口中消耗殆尽,将牛肉吞了下去,挤出一丝微笑:“对,我还计划着今天去哪里玩。” “出去玩可以,别玩得太晚了,明天虽说不要上班,但总熬夜对身体不好。” “我知道了,爸爸。”乔韫宜抿了抿嘴,终于决定好措辞,深吸一口气,开口道:“爸爸妈妈,我想跟你们说件事。” “嗯,你说。”乔安鸿和左秋岚正放下了碗筷认真地听乔韫宜开口。 “我想结婚了。”乔韫宜闭着眼睛快速说出,然后打开了一丝缝看他们的反应。 听见这句话乔安鸿和左秋岚互相看了一眼,左秋岚疑惑道:“宝宝,婚姻不是儿戏,你慎重考虑好了吗?” 乔韫宜点了点头,郑重道:“考虑好了。” “对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吗?在哪工作啊?” “是我们公司的CEO祝行之,已经谈了两年多了,他现在年纪也不小了,所以有了结婚的想法。” 左秋岚看了一眼乔安鸿,乔安鸿回忆了一下,然后称赞道:“我见过他,很有礼貌,长得也很帅,做事能力也强,确实是个好孩子,霄总也很看好他,是个不错的人选。” 乔安鸿口中的霄总是他们现在所在的总公司的第一把手,看人很毒辣。 左秋岚忍不住好奇道:“你为什么突然想结婚了,你才22岁,不着急啊。”又看了看乔韫如的肚子,追问道,“你不会怀孕了吧。” 乔韫宜内心震惊,皱着眉头骇然道:“妈,你说什么呢!就是他年纪也大了,家里也催得紧,正好我对他也挺满意的,你看爸爸也说是个不错的人选,反正也谈了这么久,再谈下去也没什么必要,想着不如就把婚结了。” “你和他怎么认识的啊,两年前你不是还没进建六吗?” 建六全称华国建筑集团有限公司第六分公司,是乔韫宜现在所在的公司,一家国企。 乔韫宜现在内心依然十分的崩溃了,从小她就不会撒谎,现在还要她说一个弥天巨慌。 乔韫宜大脑飞速运转,在极限时分终于想好了故事线,“我和他是在学校认识的,当时他来我们学校审查,我在买路边摊,他过来买发现自己没带钱,要我帮他付的,然后加了好友他说把钱转我,然后就认识了。” 不过乔韫宜也不算说谎,别的强项没有,但她对人脸的记忆一向厉害,祝行之确实到她的学校审查过,但那次他可没买路边摊,她只是匆匆见过一眼,有点印象。 “那边怎么说的啊。” “看您和爸爸的时间。” 左秋岚和乔安鸿对视了一眼,乔安鸿开口说道,“那就下周六吧。” “好。” 晚上,Let's dance酒吧 乔韫宜正坐在吧台看她的三个小姐妹在舞池中央蹦迪,想着今天祝行之跟她说的事,其中一个见状下来问道:“你咋不去啊,看着这么苦大仇深的样子。” 乔韫宜摇了摇头,拿起酒杯喝了一口,若无其事道:“没有吧,我是今天不太舒服。” 沈月舒拿起一包烟,抽出来一根坐在了乔韫宜旁边,翘起二郎腿,抽了一口,“没事吧,你不是刚走吗?” “不是啦,可能是晚上吃的有点多有点积食,胃不太舒服。”乔韫宜说完还摸了摸肚子。 “我这里有健胃消食片,你吃点会好些。”说完从包里拿出来递给了乔韫宜。 “谢谢。” “跟我客气啥,有什么事就说,别一个人抗着。”说完摸了摸乔韫宜的头,“知道了吗?” “知道啦,谢谢小沈总。” 蹦完迪出来,乔韫宜将另外两个好姐妹送上车后,转头见沈月舒还在,问道:“你是男朋友来接吗?” 沈月舒点了点头,盯着她看了许久,说道:“乔韫宜,你今天不对劲。” 乔韫宜瞪大眼睛假装惊讶:“哪不对劲啊。” 沈月舒狡诈一笑,说道:“不知道,但这是女人敏锐的第六感。” “你这第六感一点都不准。” 沈月舒没有再搭话,只是一直看着她。乔韫宜都被看心虚了,支支吾吾道:“哎呀,别看了别看了,你这眼神要把我吃了似的。” “好啦,我知道你不愿意说,我也不会逼问的,你想说的时候随时call我,我们一直都在。” 乔韫宜抿了抿嘴,“好啦,谢谢你。” “说过了,别跟我这么客气。”沈月舒说完一声车鸣声响,她转头看了一眼,“好啦,李言来接我了,我先走了。” “注意安全。” “你也是。” 第三章 准备见家长 Let's dance酒吧离乔韫宜家不远,她打算慢慢走回家,她穿着一件单薄的卫衣,虽说已经渐渐回暖,但还未到很热的时候,路上还是感受到了微微凉意。 她搓了搓手臂,加快了步伐,可她满脑子还是想着那个婚姻协议,她还是不明白祝行之为什么找她,因为她眼睛漂亮,可这个理由对她来说未免荒谬了一些。 很快便到家了,左秋岚和乔安鸿已经歇息了,乔韫宜蹑手蹑脚的走进房间将手机充电,也许是玩疯了,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手机都没电了。 卸完妆出来手机刚好开机,蹦出来一条消息,是祝行之发来的。 时间是晚上11点,那个时候她玩得正嗨,消息是睡了吗? “没呢。”她回了过去,此时已经凌晨两点半,她以为这时候祝行之已经睡了,便放下手机打算换衣服突然又弹出来一条消息。 “你说了吗?” “说了。”乔韫宜顺势坐在了一旁的凳子上认真回复着消息。 “阿姨那边什么意思。” “他们说下周六见面。” “知道了。” 很快祝行之又弹了一条消息过来,“你这周天有时间吗?” “应该没事。” “我去接你来我家吃饭,中午12点。” “这么突然吗?”乔韫宜刚打算发送,突然发现似乎这是最好的时间,按照星城的规矩,女方要先见男方家长,工作日去打扰对方也不好,于是删了发了个“好。” 祝行之又发来一个word文档,下面备注道:“这是我的一些习惯,周天见面别搞砸了。” 乔韫宜点开看了一眼,回道:“知道了。” “你的一些习惯也发我吧,以防万一。” “晚点发你。” 祝行之没有再回复,突然乔韫宜想起了什么,编辑道:“对了,我跟我爸妈说我们已经谈了两年多了,是在建大认识的,你来学校审查买路边摊没带钱,我帮你付的,当时加的微信认识的,你别说漏了。” “嗯。” 看见这句嗯,乔韫宜把手机甩了出去,吐槽着:“惜字如金的大忙人,是有多忙啊,好歹发个知道了吧,这么敷衍,以后我也敷衍你。” 说完乔韫宜坐起身,打开电脑编辑自己的一些习惯,给祝行之发了过去。 做完这些事乔韫宜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其实祝行之挺符合她的择偶标准的,长得帅,身高也高,听同事说他一直有健身的习惯,应该身材也很好,能坐上CEO,能力、责任心、上进心肯定不会少,专业也不会差,自己以后有不懂的还能问他,虽说只是形式婚姻,但怎么想也是自己赚了。 想着想着,乔韫宜的心情好了许多,打开了word文档开始背他的习惯,然后就被震惊了,怎么这么多。 乔韫宜瞬间感觉自己在背一本书,有一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星期天,见家长,乔韫宜将衣柜里翻了好几件衣服出来,摇摆不定之时,突然想去祝行之,于是发消息过去道:“阿姨喜欢什么样的女孩?” “都可以,放松一点。” “毕竟是第一次见家长,我想留个好印象。”于是穿上几件衣服拍了照给祝行之发过去,“哪件比较好?” 祝行之见发来的照片,随手翻了翻,刚打算说都可以,又见乔韫宜发来一条消息:“不可以说都可以,也不可以说你决定就好。” 祝行之叹了叹气,又重新翻了翻,“第二套吧,喜庆一点。” “好。”乔韫宜又补了一句,“你快到了吗?” “嗯,还有一个红绿灯。” 乔韫宜连忙换上衣服提上礼物打算下去等祝行之,到楼下一辆红色卡宴早已稳稳地停在了路边。 乔韫宜正盘算着自己是应该打算坐副驾驶,还是坐后面时,祝行之似是看出了她的心思,开口道:“我没打算把副驾驶给除了你之外的其他的女人坐。” 乔韫宜伸手拉开副驾驶的门,“哦。” 上了车,乔韫宜望着祝行之尴尬的笑了笑,一路无言。 开到半路,等红绿灯,祝行之一只手搭在方向盘上,一只手靠在窗户上,目视前方开口问道,“我给你的文档背了吗?” “背了一些,不太熟。” “嗯。” 乔韫宜目光呆滞地坐在副驾驶,玩弄着手上包的链子,内心吐槽道:“当然真不该被金钱迷了眼,这也太尴尬了。” 乔韫宜家与祝行之家相隔不远,只有20分钟车程,加上祝行之的车技很好,又开了窗户,一向晕车的乔韫宜这次难得没有晕车。 祝行之拉起手刹,“到了。” 虽说是形式婚姻,但毕竟祝行之的家人也不知道,乔韫宜还是有些紧张。 乔韫宜深呼吸了几次,起身打算去拿送给祝行之家人的礼品袋,祝行之先人一步拿了起来。 见乔韫宜望过去,他有些不自在,抿了抿嘴,“既然我在你身边,就不会让你拿重物的。” 祝行之迈步向小区里走去,他走在前头,步子迈得很快,步伐又大,乔韫宜本就不爱穿高跟,今天更是穿了一双8cm的高跟,走起路来摇摇摆摆。 “祝总,你能不能走慢一点,我不太穿高跟鞋,有点不习惯。” 祝行之默默放慢了脚步。 祝行之的家很大,虽不是在黄金地段,但是是星城有名的公务员小区,一个带院子的二层别墅,看得出院子的主人一定是个精致的人,因为院子里的花都修建的很好。 走到门口,祝行之低下头凑到乔韫宜的耳边,“要是我妈看上了你,要你当她一辈子儿媳妇,我可不管。” 乔韫宜感受到耳畔传来的气息,转过头,正好和祝行之的眼神对视,他的眼睛是一双漂亮的桃花眼,睫毛也很长。 可是乔韫宜不喜欢这双眼睛,他的眼神就像三尺寒冰,让人发怵,很快她便把眼神收了回来,她不想看那双眼睛太久,似乎能将她人看穿。 祝行之收起了笑容,按响了门铃。 第四章 见家长 “来了来了。”很快门便被打开。 祝行之站在乔韫宜前方,挡住了乔韫宜的一部分视线。 但也能够看见门后站着的是一个穿着时尚的女子,满身珠光宝气,保养得很好,岁月从不败美人,即便上了年纪,也看得出是一等一的美人。 祝行之的眉眼间和她很像,看样子是祝行之的妈妈。 “原来祝行之是遗传了妈妈的长相。”乔韫宜心想着。 祝行之侧过身,让乔韫宜和那个女人面对面,然后向乔韫宜介绍道:“这是我妈妈和漪。” 乔韫宜从祝行之手上接过礼物,又将礼物递给那个女人,礼貌道:“阿姨好,这是送给您和叔叔的礼物,也不知道您和叔叔喜欢什么,就给您买了点燕窝,给叔叔买了个按摩仪。” 那个女人一把抱住乔韫宜,热情说道:“人来了就好了,带什么东西啊,谢谢韫宜啊。”那个女人接过东西,又贴了贴乔韫宜的脸。 祝行之给她的资料显示和漪从小生活在国家,是嫁给祝宗颐后才回到了中国,所以很多习惯还没改过来,为人十分热情,所以乔韫宜也顺着一起贴了贴。 “妈,我们还站在门外呢。”祝行之开口提醒道。 “对对对,你看我这记性,太喜欢韫宜了都忘记这回事了,快进来快进来。”和漪很热情,不过她也是真的喜欢这个姑娘,温婉的气质,举止投足都十分沉稳,大家闺秀之姿,和漪看着他俩的背影,妥妥的夫妻相,真的是越看越养眼,越看越般配。乔韫宜虽说从小出席商业场合众多,但见家长是第一次,所以饭桌上还是有点坐立难安。 祝家是竖桌,祝宗颐坐在桌子的最中间,祝行之和和漪分别坐在了他的两边,乔韫宜坐在了祝行之的旁边。 “韫宜的爸爸是在华建上班吧。”祝宗颐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 华建是华国建筑集团有限公司的总公司。 “是的,姑父姑母和姐姐也在,不过姐姐和姑母都是在分公司。” “韫宜还有姐姐?”祝宗颐虽然表面依旧,但内心已然不悦,若是早说未必会同意见这个面,祝行之是独生子,他们心中对儿媳的期望也是独生女。 乔韫宜自然知道祝宗颐是想问什么,连忙接道:“都是表姐,父母只有我一个。” 祝宗颐点了点头,又问道:“韫宜是建大出来的?” 乔韫宜的学校其招收学生的水平不但需要成绩好,还需要是公务员的子弟,政审三代,每年学费也十分高昂,但因进去后毕业都能够分配到十分好的工作岗位,所以每年想要将子女送进去的人不计其数。 乔韫宜父母会让乔韫宜读这个学校也是因为可以作为跳板进入建六,但还好她也比较争气,没有让父母失望。 “是的,不过是运气比较好,和叔叔的成就比起来微不足道。”乔韫宜说完站起来举起酒杯,向祝宗颐撒娇道:“若是往后后辈有什么不懂的地方,还望叔叔多多指导,后辈以茶代酒,先敬叔叔一杯。”说完一饮而尽。 祝宗颐年轻的时候是华国中央书记处书记,很德高望重的一位前辈。 “好。”祝宗颐也举起了酒杯乐呵呵的回敬了一杯。 “叔叔,我听行之说您饭后有喝汤的习惯,我给您盛汤。”乔韫宜看过祝行之发过来的资料,祝宗颐有喝汤的习惯,见祝宗颐吃的差不多了,便很懂事的将祝宗颐的碗拿了过来。 祝宗颐乐呵呵地接过乔韫宜盛完汤的碗,饭局过后,祝宗颐已然将乔韫宜当成了自己的正式儿媳。 饭后,乔韫宜坐在沙发上陪和漪聊天,把和漪逗得呵呵直笑。 祝行之走了过来,蹲下来,“妈,您的儿媳妇儿子先借走一阵,儿子带韫宜去看爷爷。” 和漪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不好意思道:“瞧我这记性,爸在院子里,我带你们过去。” “不用了,您休息吧,我带韫宜过去。” 祝行之带着乔韫宜穿过了一个走廊,走廊的尽头是一个坐在轮椅上,盖着毯子雪鬓霜鬟的老人。 根据祝行之发来的资料,这应该是祝行之的爷爷,爷爷疼祝行之,小时候祝宗颐打骂祝行之都是爷爷拦着,所以祝行之对爷爷的感情很深。 爷爷是中风引起的偏瘫,在轮椅上已经坐了十几年了。 祝行之蹲下来帮爷爷把摊子盖了上去,低头不知道在老人身边说了啥,老人点了点头。乔韫宜在祝行之跟爷爷说话的时候,在他的眼睛里看见了无限的温柔,那是在他眼睛里从来没有看见过的神情。 祝行之朝乔韫宜招了招手,示意她过去。 乔韫宜走过去蹲到爷爷脚边,双手搭在轮椅的扶手处,下巴枕在手上,仰起头甜甜地喊道:“爷爷好。” 爷爷摸了摸乔韫宜的头,又叠起来放在了膝盖上,那是一双十分精瘦地手,上面布满皱纹,但指甲修的很干净,看得出照顾他的人用了心,笑道,“好,好,行之眼光真好,韫宜真漂亮,行之有福气咯。” “爷爷,是韫宜有福气,能够找到行之,行之对韫宜很好。” “行之那臭脾气爷爷知道,以后啊,韫宜还要多担待行之,行之虽然看着凶,但心不坏。爷爷跟你说啊,小时候行之拉裤子,还不承认,非说是猫拉在了他的裤子上,还十分占理的样子,把我们给逗得呵呵直笑。” “哈哈哈,爷爷真的啊,没想到行之小时候这么顽皮。” “还有啊,小时候行之和朋友出去玩捉迷藏,他当鬼,他数完他就跑回家了,把那群朋友晾在那里,等了三个小时才去找,行之一下子就找到了,还假装生气的说道:‘你们躲得这么好,我找了一下午。’,直到现在那群小朋友还不知道真相呢!” “哈哈哈哈,没想到行之小时候这么坏,谢谢爷爷告诉韫宜,韫宜一定会小心一点,小心让行之使坏。” 祝行之假装生气道:“爷爷,哪有第一次见孙媳妇就皆孙子短的啊!” 乔韫宜笑着摇了摇爷爷的 第五章 见家长 爷爷拍了拍韫宜的手,收起了笑容,心中慨道:“韫宜啊,爷爷时日不多了,快和行之生个重孙,爷爷等着含饴弄孙,等到行之有了后代,爷爷这辈子就圆满了,爷爷也就可以安心的走了。” 乔韫宜沉默了一会,祝行之刚打算打圆场,只见乔韫宜假装生气道:“爷爷身子如此硬朗,不可以胡说,要是爷爷再胡说,韫宜就不来陪爷爷聊天了,爷爷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好,好,爷爷不说了,韫宜要来陪爷爷聊天。” 突然乔韫宜不知道从哪变出来了一条围巾,围在了爷爷的脖子上,耐心解释道:“这是韫宜给爷爷编织的围巾,也不知道爷爷喜不喜欢,但这是韫宜的一份心意。” 爷爷摸了摸围巾,笑道:“谢谢韫宜,爷爷很喜欢。” 乔韫宜见天已然黯淡无色,对爷爷说道:“爷爷,这天色不早了,容易着凉,我推您进去吧。” “好,辛苦韫宜了,行之有你爷爷也就放心了。” 晚上回家前,和漪给了乔韫宜一个大红包,乔韫宜光看厚度便知道不少。 “谢谢阿姨,但这个我不能收。” “韫宜,我和叔叔很喜欢你,给你红包证明我们认可你,这也是祝家的规矩。” 乔韫宜还打算推托一番再收下,祝行之直接接过递给乔韫宜,开口道:“别推托了,这也是我妈跟我爸的一点心意。” 乔韫宜见好就收,顺水推舟收下红包,“谢谢阿姨,那我和行之先走了,您和叔叔照顾好身体,改日我再和行之来看您和叔叔。”说完抱了抱和漪。 回程的路上,祝行之难得露出了笑容,夸赞道:“今天表现不错。” “谢谢祝总夸奖,拿钱办事,拿了您的钱,自然会办成您的事。”说完乔韫宜将红包递给了祝行之,接着道:“但不该我拿的我一分不拿。” 祝行之瞥了一眼,语气淡淡的,听不出情绪:“你拿着吧,这是他们给你的,是你该拿的。” “可......”乔韫宜刚打算说话,却被祝行之打断。“别推托了,这是他们给儿媳妇的,既是要领结婚证,也该你拿没错。” 听完祝行之这句话乔韫宜就没推脱了,既然人家都这么说了,这钱不要白不要,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回到家乔韫宜收到一个红包,祝行之发的,备注道:“今天的工资。” “谢谢。”既然他愿意发,乔韫宜也懒得在他面前伪装,随即便点开了红包,看见金额后老是大笑了起来。 看样子成为富婆的路指日可待啊! 乔韫宜想着今天爷爷跟她说的那番话,“韫宜啊,爷爷知道行之性格不好,但爷爷看得出他是真的喜欢你,爷爷还从来没有看过行之对哪个女孩子露出那么温柔的神情,如果行之欺负你你告诉爷爷,爷爷帮你讨回公道,但答应爷爷,和行之好好过日子好不好。” “行之有你爷爷也就放心了。” 虽说是拿钱办事,但为何自己内心似乎有些不平静了。 大概祝总也是为了让爷爷安心才会选择结这个婚吧,三年,所以爷爷最多只有三年了吗? 虽然只见过一面,但能够感觉到爷爷是一个十分温柔的老头子,想着想着乔韫宜眼眶忍不住流出了几颗珍珠,乔韫宜很讨厌这样的感觉,可她就是这样一个十分感性的女子,想着想着乔韫宜只觉得脑子越来越乱,忍不住胡思乱想。 “罢了罢了,睡觉吧。”乔韫宜扯过被子裹住自己,试图用这种方式找回一部分安全感。 一周过的很快,祝行之见乔韫宜父母的日子很快就来了。 因为乔安鸿见过祝行之,对这个小伙子印象很好,所以作为岳父并没有过多的为难这个女婿,反而赞赏有加,见面很顺利,很快便敲定了双方父母见面的日子。 双方父母见面的日子也如约而至,乔韫宜顶着黑眼圈起来,为了不耽误小组工作的进程,昨天通宵做完了本打算今天慢慢悠悠做的策划。 出门准备洗漱的时候,乔安鸿和左秋岚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左秋岚见乔韫宜刚起床,问道:“昨天几点睡得啊,黑眼圈这么重。” “熬夜做了个方案。” “你现在工作压力太大了吧,妈妈都心疼了。” 乔韫宜一边挤牙膏一边说道:“我是新人嘛,想多学一点东西,也好给将来铺路。” 乔安鸿听完点了点头,称赞道:“这种心是正确的,不要怕累,学好了,以后有的是时间和金钱给你玩。” 饭局在凯瑞和酒店进行,一个五星级酒店,以服务和佳肴出名。 乔安鸿很满意,毕竟这也代表着他们家的态度,他们看重这件事,也是看重韫宜,如此也不必担心韫宜嫁到他们家也会受到亏待。 双方父母见面也聊的都很顺利,差不多接近尾声,和漪开口问道:“那韫宜打算什么时候和行之去领取结婚证呢?” “下周六吧,我和行之认识三周年。” “黄历上也显示宜嫁娶,是个好日子,那你打算什么时候搬到行之那里去呢?” 乔韫宜忍不住汗颜,她们选择明天去领结婚证也是因为看了日历,她和祝行之能有什么纪念日啊。 “领证那天下午打算搬过去。” “孩子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也不太需要我们操心了。”左秋岚站出来结束了这个话题。 “是啊,行之和韫宜都是好孩子,不太需要我们操心,我们也算是完成了一个阶段的任务咯!”和漪也忍不住感慨道。 第六章 小时候的你 回到家,乔安鸿一直在翻找东西,左秋岚问他在翻什么也不肯说。 一会后,乔安鸿翻出来一沓照片,一张一张摊在桌子上,是乔韫宜的照片,从出生到现在的都有。 乔安鸿指着其中一张,“你瞧,这是你三岁的时候我拍的你,那天是你的生日,你妈妈带你去买了一个蛋糕,你妈妈要帮你拿,你非不要,非要自己拿,你妈妈拗不过你,你好高兴,结果拿着不到2米,你双脚一跪,摔了个狗啃泥,蛋糕也甩出去5米远,哼哧哼哧爬起来,捧着一把蛋糕就往外面跑,我们追上你问你想去干嘛,你说要给蛋糕殉葬哈哈哈哈。” 又拿起一张,放在乔韫宜脸庞比了比,“这是你考上建大那年,在建大校门口拍的照,没想到这么久四年就过去了。” 说完瘫在沙发上,用食指和中指假意捏了捏鼻梁,实际是擦掉眼眶流出来的眼泪,“爸爸也出老相了啊!” 乔韫宜见此情形心里也跟着难受起来,本来也不是真正的婚姻,还让家里人这么难受。 左秋岚正巧洗完澡出来,头上还包着头巾,见乔安鸿这般不免调侃起来,“那时候就催着你闺女早点嫁出去,巴不得明天就把你闺女送出去就好,怎么现如今如了你的愿,还哭上了。” “这能一样吗,想闺女嫁出去是一说,闺女真正嫁出去是一说啊!”乔安鸿坐起来叉着腰反驳道。 “现在又不像以前,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现在女儿想回来就可以回来。”说完转头看向乔韫宜,语重心长道:“宝宝,你想回来就回来,你的房间永远干净,你永远都是这个家里的小公主。” 乔韫宜听见这番话忍不住红了眼眶,抱着左秋岚的腰窝在她怀里,像只小猫一样,左秋岚摸着乔韫宜的头安慰道:“宝宝,如果祝行之让你受了委屈你就回来,爸爸妈妈是你永远的靠山,知道了吗?” “知道了,妈妈。” 乔韫宜不知道自己做的这个决定是否正确,毕竟谁也无法未卜先知,但她从不后悔自己做过的决定。 事情已经发生,那就顺着故事发展进行下去吧,乔韫宜她一直明白活在当下,不去惋惜昨天,不去期待明天,就珍惜今天,此刻,她相信这一秒就是最好的时光。 领结婚证的日子也很快就到了,她还是认真地打扮了自己一番,虽然是自己头脑上头做下的决定,但说到底今天之后也是一个全新的身份,她想给这一天留下一个美好的回忆。 乔韫宜今天选择了穿一条修身的白色连衣裙,搭配一双白色羊皮小高跟,着重在眼妆上也花了心思下了功夫。 她的化妆技术其实挺一般的,所以今天她还特地上网搜了眼妆教程,跟着美妆博主一步一步化的,效果倒是出乎意料的好。 她还给自己编了一股鱼骨花朵编发,一顿操作过后,心满意足地拍了拍手,她很满意今天的打扮,今天的她宛如一朵刚盛开的白芙蓉,亭亭玉立,冰清玉洁。 臭美完乔韫宜刚打算休息会就收到了祝行之的信息。 “到了。” “马上就来。” 乔韫宜最后打开行李箱再检查了一遍需要用到的的东西,确定无误后带上行李,她就清带几套衣服过去,大多数东西都在这边,其他的到了那边再去买,自己的东西都在父母也不会显得落寞,自己想回家也可以随时回家。 乔韫宜刚到楼下,就见祝行之正站在单元门前等她,“祝总,你怎么在这。” “身为丈夫来接自己的妻子难道不合理吗。” “我以为你会在车里等我。” “我说过的,只要我在你身边,就不会让你拿重物的。” 乔韫宜没有说话,算是默许了他的行为,将自己的行李递给了他。 车上,又是一路的寂静。 这份寂静一直等到了回祝行之家里的路上。 路上乔韫宜一直盯着结婚证那张红底照片中的自己,祝行之见状淡淡问道:“怎么,后悔了。” “没,没有,我从不后悔,只是觉得不可思议,自己突然转变的身份。” 祝行之没有再接话,只是递给了乔韫宜一张卡。 乔韫宜没有接过,“这是?” “我的工资卡副卡。” “给我干嘛?” “我看你只带了一个行李箱,应该还需要添置物品吧,拿这个卡去刷就好。” “我自己有钱,不用。”说完声音越来越小,“其实你不用这样的,我知道......” 祝行之打断了乔韫宜的话,说道:“拿着吧,以后家里有什么东西坏了或者是需要添置的,有的时候可能得麻烦你一下,想要什么也可以刷这张卡,这是祝家的传统,这也算是我给你的一点谢礼。” 乔韫宜接过卡放进了自己的包里,万一再推脱他真拿回去,到手的钱飞了怎么办,乔韫宜是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的。 祝行之住的象山公馆是星城有名的富人区,倒也不是房价多贵,主要是地段好且环境好,也是星城第一批智能型住宅,十分难摇到号,难抢程度不亚于春运时的最后一张票,所以这里面住的多数是一些名门望族。 回到家,祝行之推着行李走到主卧前,“你住主卧吧,我住次卧。” 乔韫宜抢过行李推到自己面前,“没事,我住次卧就好,你是这的主人,应该你住主卧。” “次卧没有卫生间,主卧有,你住主卧方便些,别推拖了。” “那谢谢祝总。” “嗯。”他似是极不情愿地从喉咙里发出一个音节,“你房间对面的那间是次卧,旁边这间是书房,我一般都在这两个地方,有事喊我就好。” “好,谢谢。” 第七章 搬家后的第一天 乔韫宜打开房门,里面的色调一看就是男人的房间,但看得出来是收拾过的。 “你放心,都是收拾过的,床上用品都是新的。” “谢谢,我很喜欢这个氛围,不过。”乔韫宜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接着说道:“不过晚些时候你能不能陪我去一趟超市,我对这里一块不熟悉,但我还需要添置一些必需品。” 祝行之看了一眼腕表:“好,钟点工马上就来了,吃完晚餐我陪你去。” 吃完晚餐,乔韫宜跟在祝行之后面出了门,一路无言,乔韫宜很想找些话题,但对上那张毫无生气的脸,又将话语憋了回去。 到了超市乔韫宜在前面逛生活用品,祝行之推着车子跟在后面。 逛完生活用品区,乔韫宜想去买些零食,便回头对祝行之略带歉意地说道:“我想去买些零食,你如果晚上还有事情的话,不如先回去吧,我也知道路了。” “我陪你去吧,女孩子一个人在外面总归是不太安全,更何况是晚上,治安再好也不能确保万无一失。”说完就推着车子朝着零食区走了过去。 “那,谢谢咯。”乔韫宜小声说道谢了一句,看着这个傲娇鬼的背影,不忍吐了吐舌头,明明挺热心肠的,天天摆着一副冰山脸,看着多难相处似的,实际上明明是一个大好人嘛。 晚上乔韫宜洗完澡趴在床上,感慨人生的千变万化,老板变老伴,真奇妙。 想着想着突然弹起来,拿起电脑翻看起明天的文件。 虽然明天是汇报给裴衍生,但是他的邪恶程度可不会因为你是他的妻子而降低的,更何况还不是真正的妻子。 翻看了一圈后,没有发现错误,又把电脑丢在旁边,关上灯,透过落地窗看着窗外的车流与灯火,星城夜生活着名,凌晨2点还灯火通明,现在正是热闹的时候。 不过她今天折腾了一天,也确实累了。 不过祝行之除了是个死傲娇外,好像没什么缺点,怎么会连个女伴都找不到呢,也不知道他谈过女朋友没有,他发过来的资料里好像也没有写过,如果谈过那是怎么分手的呢,该不会是受不了他这个死傲娇性格吧。 想着想着,乔韫宜眼皮越来越重,眼前的景象越来越模糊,慢慢地沉睡了过去。 第二天起来,乔韫宜起床还有些不适应。 等到收拾完出房门,祝行之已经坐在那里吃了好一会了。 乔韫宜不知道该不该打招呼,但气氛又实在是尴尬,憋了半天憋出来一句,“祝总,早上好。” 祝行之家里的餐桌是个小长桌,短的一端靠着墙,他坐在了长的一边,乔韫宜走到了他的对面坐下。 祝行之将嘴里的馒头嚼烂吞了下去后,慢条斯理地回答道,“早上好。”顿了顿又问道:“你平常都是这个点起来吗?” “差不多吧。” “怪不得你天天踩点到。” “哪有,而且不是只要工作完成了不就好了嘛,我又没拖欠工作任务。”乔韫宜嘟了嘟嘴抱怨着,早到又不给加工资,为什么要那么早到,该死的资本家,不过这些话她也只敢在心里抱怨抱怨。 “你怎么去上班。” “我看了一下这里走路只要15分钟就到公司了。” “坐我的车吧。” 乔韫宜摇了摇头,说道:“不用了吧,被同事看到就不好了,走路挺好的,我就爱走路,强身健体。”说完还摆了摆手,还坐在凳子上假装踏了几步,朝着祝行之尬笑了几声。 祝行之见乔韫宜态度决绝,也没有再坚持,接着又问道:“之前说到彩礼说送你一辆车,你想要什么车啊?” “不用了,我......” “那我就随便给你选了,晚点你记得把你的身份证给我。”祝行之不容拒绝,打断了乔韫宜的话,他一开始就决定,如果她不要直接打断说自己帮她选。 祝行之态度强硬,没有留给乔韫宜任何商量的余地,乔韫宜瘪了瘪嘴,“我只需要代个步就好,不用太昂贵的。” “好,我知道了,我会斟酌的。”祝行之接收到她的意见,点了点头。 晚上乔韫宜加班了一会,等到回家的时候已经9点多了。 等到洗漱完,祝行之还没有回,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以前无论加班到几点,他的那扇窗永远亮着灯,从来没有缺席过。 祝行之很少有不加班的时候,所以晚餐一般都在外面解决,晚上便没有请钟点工,乔韫宜便给祝行之发了个消息,叫他不用请钟点工了,她自己在外解决就好。 但她今天晚上处理工作得太忘我,到现在还没有吃晚饭,乔韫宜看了看时间,快11点了,翻箱倒柜只找到一包挂面,于是打算烧水煮面吃。 等到水刚好烧开,正好听见门口指纹锁解锁的声音,乔韫宜穿着围裙,一只手拿着锅盖,一只手拿着锅铲跑到门口,“祝总。” 祝行之见乔韫宜的打扮迟疑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算是给予了回应,然后将车钥匙放下打算回房洗澡。 乔韫宜犹豫了一会,还是问了出来,“祝总你饿不饿啊,我给你煮碗面吧。” 祝行之刚打算拒绝,又听乔韫宜问道:“要不要加蛋,几个蛋,一个还是两个?” “一个吧。” “好的,祝总你先去洗澡吧,出来就差不多好了。” 祝行之点了点头,见乔韫宜在厨房忙碌的身影开口道:“谢谢。” 乔韫宜听到了,但还是想逗他一下,假装没听到大声问道:“啊?祝总,你说什么?我这里水声有点大听不清。” “听不清就算了,好赖话不说第二遍。”说完祝行之松了松领带朝自己房里走去。 “死傲娇鬼。”乔韫宜朝着祝行之的背影无奈的摇了摇头。 祝行之洗完澡出来后,乔韫宜正好将碗拿了出来,见他出来连忙打招呼道:“快坐,我去拿筷子,不过不保证味道。” 第八章 纪念日 祝行之抽开凳子坐了下去,看着面前那碗面,看着挺寡淡的,应该在家不怎么下厨。 乔韫宜从里面拿了两双筷子出来,递给了祝行之一双,然后抽开凳子坐在了祝行之对面。 祝行之试了试,味道确实不够惊艳,只能说熟了,但就是有将这碗面吃完的欲望。 “祝总,你平常都这个点才下班吗?”乔韫宜挑起了一把面,面的热气飘散在两人之间,形成一道若隐若现的屏障。 “嗯。” “那你平常不饿吗?”乔韫宜又挑起了一把面,试图用这种方式让它凉的快一些。 “还好。” 好吧,这下话题彻底聊死了,乔韫宜也不再自讨没趣,低头吃起了面条。 祝行之感觉到面前那个女孩情绪的变化,又感觉现在吃着人家煮的面,这样冷淡不太好,硬着头皮问道:“你平常这个点都还不休息吗?” 乔韫宜点了点头,接道:“一般12点才睡。” “怪不得天天起那么晚。” 乔韫宜听见这话就不乐意了,反驳道:“你才和我一起住了一天,你咋知道我天天起那么晚。” “因为我看你天天踩点到。” “那你还挺关注我的。” 祝行之被这句话呛得半天没找到反驳的话,只得悻悻回道:“你是我的组员,我有义务了解每一个同事的上班动向。” 乔韫宜从小就反驳不过别人,于是很识趣的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我吃完了,真爽。”乔韫宜将最后一口面条吃完吞了进去,心满意足地拍了拍圆鼓鼓的肚子。 “碗放在这里等明天钟点工来收拾吧。”祝行之见面前这个女孩因为吃完了一碗面心满意足的模样,自己也不禁放松了些。 乔韫宜点了点头,拿纸擦了嘴巴后起身准备回房。 走到门口,乔韫宜顿住步伐,回过身,像是鼓足了勇气般低声念叨道:“那祝总,晚安咯。” “晚安。” 接下来一个月的日子里,天天都如此,乔韫宜早上起来时祝行之已经吃上了早餐,晚上也都是11点后才回。 祝行之回来后,乔韫宜总是会煮两碗热气腾腾的面条,又或者是两顿酸甜可口的饺子,两个人聊聊天,互相说一说工作上的事。 祝行之起初还有些难为情,也有些不习惯,后来也就习惯了这个生活,而且面条的味道一天比一天好,这让他觉得婚姻也在他的心中慢慢改观,似乎也没有一开始让他那么反感了。 这天吃早餐,乔韫宜似乎又什么难言之隐一般,时而抬起头看着祝行之许久,像是有什么话又说,时而又将头探下去,欲言又止。 祝行之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主动问道:“什么事?” 乔韫宜扭捏着,一个字一个字吐出来道:“你今天有空吗?就是想叫你一起吃个晚饭,虽然是形式婚姻,但是今天不是我们领证的第一个月吗?所以......”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小到只有她自己才能听见,但祝行之很快便get到了她的意思。 “好。” “真的吗?那今天给钟点工阿姨发个消息吧,让她今天不用来了,我早点回来准备,你7点半能回来吗?”乔韫宜开心得快要跳起来了,她其实很注重仪式感这些东西,虽然这个世界上有太多人不注重了。 但有的时候还是想试一试,所以听见肯定的回答后,她开始盘算着今天晚上准备点什么好。 乔韫宜特地在网上学习了一些美食制作攻略,为了不耽误时间,特地在MT外卖平台上下单买了菜。 将一切都准备好差不多正好7点半,只等祝行之回来时,她突然收到一条消息,祝行之发来的:“抱歉,公司这边临时有事,我可能回不来了。” “没事,工作要紧。”乔韫宜编辑好发了过去,看着满桌美味的菜肴,又觉得失去了胃口。 毕竟她准备了这么久,结果又被公事绊住,虽说可以理解,但还是有些失落。 踌躇了许久,最后拿出手机与菜合影了一张,也算是没有白做。 乔韫宜拿起了一只鸡腿,平常她是不爱吃鸡腿的,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鸡腿这么好吃,应该是累了吧。 乔韫宜将卫生收拾完打算去洗澡,突然听见有人敲门,乔韫宜跑过去将门打开,一大捧鲜花映入眼帘。 一个穿着绿色马甲的外卖员站在花后,他用手机写道:我是聋哑人外卖,听不见您说话,还请多多包涵。 乔韫宜进去给了聋哑人一瓶牛奶表达谢意,然后将鲜花拿了进去。 是一束很大的向日葵,里面有一张贺卡。 “不好意思,希望这束鲜花能够表达我的歉意。 落款:祝行之” 向日葵是乔韫宜最喜欢的鲜花,大概是祝行之看了上次发过去的资料点的。 乔韫宜拿了一个花瓶,剪了两束向日葵插在了花瓶里,将花瓶摆在了茶几中央。 祝行之的装修风格都是黑白灰,如今有一朵向日葵倒显得温暖了许多,乔韫宜想着以后可以经常买一些花在家里摆着。 直到1点,祝行之才回家。 建总旗下一个工地的工人突然坠楼身亡,但其原因是工人自己的操作失误,在上楼前自己没有将安全绳系好,工人的老婆带着孩子并叫来了记者在工地门口喊冤,开口就要100万。建总临时召开领导会议,直到刚刚才散会。 祝行之进门见茶几上多了几朵向日葵,便上前去看了看,一转头突然看见了在沙发上睡着的乔韫宜。 她蜷缩着,像一只受了惊的小猫,眉头紧锁着,大概是被刚刚的开门声给吵到了。 祝行之拍醒了乔韫宜,语气是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温柔,“别在这睡,容易着凉,进房里睡吧。” 乔韫宜迷迷糊糊“嗯”了一声,但又翻了个身继续睡了过去。 祝行之无奈,只能回房将自己的被子拿出来盖在她身上。 “抱歉。”祝行之轻轻地在乔韫宜耳边说道,“让你久等了,以后不会了。” 第九章 沈月舒的生日 乔韫宜作息一向不规律,第二天10点才起,起来后才后知后觉,今天是沈月舒的生日,在好几天前就收到了她的生日邀约。 乔韫宜搬来后,祝行之陆陆续续送了她挺多衣服包包首饰,美其名曰说是进了祝家必不会让她吃亏,她也懒得推脱,毕竟这才是聪明女人的表现。 随便吃了些垫了垫肚子后,乔韫宜在柜子里翻出来了几条裙子,之前给祝行之的资料都写清楚了她的尺码,倒也合身。 最终选择了一条吊带短裙,收腰设计,裙子上还绣着玫瑰花,既不会压住主角,也不会显得不重视。 乔韫宜身材其实很好,虽比不过维密超模,但也是丰神卓越,不过她鲜少穿露身材的衣服,因为对行动太过于限制,还是休闲装舒服,能跑能跳。 乔韫宜出门的时候已经夕阳西下了,祝行之房里的灯一直没有亮起。 这几天为了那件事祝行之天天早出晚归,大概又是去公司处理事情去了。 “今天我朋友生日,我会晚点回来,如果想要吃什么给我发消息我给你带。”乔韫宜编辑了条消息给祝行之发了过去,虽然他可能不关心也不在意,但说一声总不会错。 “好的,如果需要接给我发消息。”乔韫宜的消息刚发过去就收到了祝行之回复的消息。 等到乔韫宜到花想容饭店的时候他们都还没来,乔韫宜便去周围逛了逛,心中十分无奈,每次他们都会迟到,自己怎么就不记事呢? 花想容饭店在星城广场里,星城广场是星城最大的商业街,一直秉持着: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你买不到的。 趁着时间还早,乔韫宜便打算四处逛一逛。 乔韫宜逛到了男装区,便走进了其中一家装修十分古色古香的店。 刚走进去,一位销售员小姐姐上前来招呼道:“女士您好,请问是给先生还是父亲买呢?” 乔韫宜犹豫了一下,低头沉思了会,“先生。” “这不算占你的便宜吧。”乔韫宜心里这么想着。 “那么您先生是什么样的人呢?” 乔韫宜心中闪过这段时间相处的无数个片段,最终总结道:“比较傲娇,比较高冷,挺有上进心,也挺负责的,但也看不透的一个人。” “看来您先生是一个很优秀,很神秘的人呢。”营业员小姐姐露出标准的国际微笑表情,随后从身后拿出来一条领带,说道:“领带送给先生是最合适的,这是我们当季新品mystique。寓意神秘感,每个地区限售10条,很不容易撞衫,我想会很适合您的先生。” 乔韫宜拿起领带摸了摸,脑海里幻想着祝行之带上这条领带的模样,“帮我包起来吧。” 乔韫宜购买完回到饭店,人已经到得差不多了,她将领带寄存好,将带给沈月舒的礼物送给了她。 是Gucci的一条水晶钥匙项链,沈月舒很爱漂亮,穿着打扮有一套自己的想法,这条项链正中沈月舒的下怀。 饭局后大家都约着去唱歌,乔韫宜本想找个借口回家,但其他人又太过热情,乔韫宜只好再发个消息给祝行之,以让他放心。 祝行之很快就回了个“ok。”的手势。 乔韫宜和沈月舒是高中同学,他们那群玩伴都是,大家高中毕业后都奔赴了不同的城市求学,很难一聚,所以在KTV里他们都因为高兴喝了不少酒。 大家都喝的十分迷糊了,直到第二天的2点了还不肯散场,还有些意犹未尽。 乔韫宜喝得有些醉了,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直到有人把她摇醒说有她的电话她才接过手机,晕晕乎乎的接通了,“喂,你好,请问哪位?” “是我,祝行之。”听到他的声音,乔韫宜顿时醒了酒,看了下时间,3:21。 乔韫宜略带抱歉的语气答道:“抱歉,刚刚在睡觉,没听见手机铃声。” “没事,你今晚还回吗?”像是怕乔韫宜误会,又解释道,“我并不是想干涉你的私生活,主要你搬了过来一起住,我得确保你的安全。” “我知道,今天抱歉了,让你担心。之后这种情况我会提前跟你说明的,我会回去的。” “你喝了酒?我来接你吧。” 乔韫宜本本能的想拒绝,但发现自己现在的状态,他来接是最好的选择,“嗯,那麻烦你了,谢谢,你注意安全,拜拜。” 乔韫宜挂了电话,才见祝行之给她发了好几条消息: “1:43:散场了吗?” “2:11:打得到车吗?” “2:32:对方已取消?” “2:48:看见的时候请回复我的消息,不然我会担心你的安危。” 乔韫宜来不及细想,先将KTV里其他的同学拍醒,将其他的同学送回家后,然后又给李言发消息让他来接一下沈月舒。 等到将沈月舒送上车,乔韫宜才注意到一旁那台红色卡宴似乎已经闪着车灯在路边停了许久。 乔韫宜坐上车,又迷离迷糊睡了过去,乔韫宜第二天早上醒来已经日上三竿了。 她只记得自己昨天晚上绕到了副驾驶,至于其他的,自己怎么下的车,上的楼,怎么睡到祝行之的房间里都已经不记得了。 估计是祝行之觉得随便进女孩子房间不太好,所以昨晚让她睡的她的房间,他睡的客厅。 被子和床单应该也是昨天新换的,“谢谢你咯,傲娇鬼。” 第十章 那个女人 乔韫宜这周上班,就进入了高强度的节奏。 之前建筑工人坠楼那件事,虽然不是公司的错,但对公司也不是没有打击,很多竞争对手都趁着这个空隙在给建总使绊子,他们工程组的任务也越来越艰巨,责任也越来越大。 这已经是这周的第三个会议了,祝行之坐在领导位眉头紧锁着,他也已经半个月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了。 “李芳。” “到。” “你比较老成,晚些时候你带着方星晓、陈思思再到工地上去一趟,安抚一下其他工人的心绪,一定要稳住,如果他们罢工,对建总肯定是有坏影响的。” “是。” “乔韫宜。” “到。” “你晚点跟着我再去一趟死者家属那里。” “是。” “荀子元,你……” 祝行之将大家的任务都分配完之后便宣布了散会,乔韫宜趁着大家围着祝行之的点,到楼底下准备了一些营养品送给死者家属。 早上9点,乔韫宜和祝行之从建总出发。 一路上,祝行之还在不停的打敲着键盘,准备下一楼盘开盘的资料。 乔韫宜很想开口让祝行之休息片刻,但话到了嘴边又吞了回去,他这个工作狂,就算说出来也会把她的话反驳回去。 如果想的话,自己能做到,就是多帮他分担一点事情。 时间已经渐入七月,早上十点的阳光已经有些让人睁不开眼睛。 下了车,乔韫宜提着营养品跟在祝行之后面,祝行之比乔韫宜高出半个头,正好可以帮她挡掉一些阳光。 走了一里路就到了死者家属那里,死者家属开门,乔韫宜就被眼前的景象给吓到了。 满屋的肮脏气息,一个扎着低马尾点女人,素面朝天,眼睛哭的红肿,身上抱着一个婴儿,旁边还站着两个看起来不足6岁的小孩,怯生生地站在她后面。 女人的衣服是淘汰了十多年的款式,小孩身上穿的满身油渍,看起来日子过得并不好。 女人看清来人,怒不可遏,“出去,你们给我滚出去,没有100万我不会松口的。” 祝行之没有着急反驳,只是等女人将所有的委屈和气愤都倾泻而下,才默默地扶起了倒在一旁的小孩。 “女士,我们很明白您的心情,也明白这么大的一个变故对于任何一个家庭都是巨大的沉痛。” “我们任何人都不希望事故的发生,且这个事故是您的丈夫罔顾安全规则,在无索引绳保护的情况下私自进行的不安全作业。” 说完给乔韫宜使了个眼色,示意将营养品递给前面这个女士。 女人看了一眼,没有接过,乔韫宜回头瞄了一眼祝行之,他依旧面不改色,乔韫宜将营养品放在了女人的腿边,又退回了祝行之的身后。 “这是以我个人名义给你带来的一些营养品,出了事故我们任何人都不好受,但对于您家的补偿董事会也已经下达了最后的通牒。” “这个数。”祝行之比了个1,“10万,已经是董事会的底线了,您要知道,您丈夫的情况,您本来是一半都拿不到的,如果您还不愿意的话,那我们只能走司法程序了,到那时,吃亏的只会是您自己。” 见女人已经动容,祝行之趁火添柴,“女士,您要知道聪明女人要学会见好就收,以保证自己的最大利益。” “您自己看着办吧,我今天就说到这里,如果同意的话。”祝行之的话还没有说话,就被女人打断。 “我同意。”女人抽泣着,声音已经哭哑,呕哑嘲哳难为听。 “我去过建总很多次,没有人愿意出来见我,只有您愿意。我也知道,以我丈夫的情况我根本无法拿到这么多赔偿,是您力排众议为我们家争取到的。” “我也不是非要一百万,只是您看我家这情况,实在是太难过下去了,三个孩子,我一介弱女子,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培养他们长大成人。” “我只有在去闹的情况下,才感觉我的丈夫还没有离我而去。”女人越说越激动,到时候整个人都开始抖动不能自理。 “您不是弱女子,不必给自己增添一层束缚,女子也可以刚,您可以照顾好家庭,做好这份24小时没有休息的工作,我相信您也可以胜任任何工作岗位。” “不要定义自己,自古巾帼不让须眉,我相信您自然可以在这盛世年华找到可以实现自我人生价值的地方。”说完祝行之蹲下来用衣袖擦了擦两个孩子的鼻涕,“别人看不起您无所谓,不要自己看不起自己就好,您是一个聪明的女人,我相信接下来的人生您自己带着您的儿女们也可以过得很好。” “祝总,谢谢您。” 女人说这句话的时候祝行之已经带着乔韫宜离开了原地,乔韫宜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见这句道谢,或许有没有听见对他来说都无所谓,毕竟他从来就无需别人的认可去过好这一生,又或许女人那句道谢是说给自己听的,哭无所谓,但哭过之后不能一直停留在原地。 只希望今天过后那个女人可以依靠自己去开启自己的新生活,过好这一身。 第十一章 加班 事情总算告一段落,大家都松了一口气,工程部也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希望那个女人可以重振旗鼓,找到属于自己的那道彩虹。”乔韫宜边想着,手里正玩着一支笔,突然听见有人喊她。 喊她的人是她的组长方星晓,比她早进来两年,很照顾乔韫宜。 “韫宜,喊你半天了,你在想什么啊。”方星晓无奈的拍了拍乔韫宜的肩膀。 “没什么,星姐你找我什么事啊。”乔韫宜放下笔,将椅子转过去正对着方星晓。 “这个方案能不能帮我做一下,只有一点点结尾了,明天就要交了。今天我约了人吃晚餐,拜托拜托。”说完方星晓双手合十放在嘴巴前,一脸撒娇样看着乔韫宜。 “可以啊。”乔韫宜见方星晓那个扭捏样笑了笑,将方案拿了过来翻了翻,是附近一个小区的规划图,翻了两页后乔韫宜惊叹道:“你这个规划图做的真好,我什么时候才能像你一样独立做一个方案啊。” 方星晓摸了摸乔韫宜的头笑道:“我不是比你早进来两年嘛,以你的能力,肯定比我还厉害。” 乔韫宜也半开玩笑答道:“那也得星姐肯教我啊,我有什么能力啊,还得多沾星姐的光才是。” 方星晓是真的很喜欢这个小姑娘,嘴甜,人也能干,很温婉的气质,要不是她那个哥太烂,又年龄差距有点大,真想让进自己的家门。 “好了,到点了,我不跟你说了,我走了,拜拜。”方星晓一到点就拿着包飞奔了出去,好像晚一秒那个对象就会飞了似的。 “好了,加油干吧!”乔韫宜无奈地摇了摇头,将凳子转了回去坐到了电脑前。 时间推移,偌大的办公室只剩下她一个人孤军奋战,还有最后一点结尾,她才注意时间,已经晚上九点半了。 写得太过投入,都没注意时间,现在才发觉,都还没有吃晚饭。 偏巧肚子在这时候不合时宜的响起,乔韫宜刚打算打开MT点个外卖,眼前出现了一份便当,一抬头,乔韫宜“腾”地一下站起来,低头道:“祝总。” “我刚刚出去吃饭见这里还亮灯,想着应该有同事加班,作为上级要关心下属,就随便打包了一点。” 乔韫宜打开便当,里面都是她喜欢吃的,倏尔浅浅一笑,笑容如同江南缠绵的春雨,醉人而煽情,深入人心,轻言浅笑道:“谢谢祝总。” “工作还没做完?” “还有一点结局。”乔韫宜已经打开便当吃了起来,说起话来含含糊糊。 “你要做到什么时候?” “快了。” “你等会做完了上来找我。” “好。”见乔韫宜答应,祝行之也没有过多停留,起身前往了自己办公室。 差不多11点,乔韫宜才终于将方案做完。 检查了两遍确定无误后关机,敲响了祝行之办公室的门。 “进。” “坐吧。”祝行之还坐在电脑前,电脑挡住了他半个身子,但隔着电脑也可以感觉到电脑后那个男人气宇非凡的气质。 乔韫宜坐在了祝行之办公室一旁的沙发椅上,观摩起了办公室的布局。 这还是她第一次进这个办公室,之前上班就会议室、茶水间、洗手间还有她的办公室工位这四个地方来回穿梭,四点一线。 等了约一刻钟,祝行之终于关上了电脑,将文件都整理归位后拿起车钥匙,“走吧。” 车上,祝行之无言开着车,乔韫宜无言坐在副驾驶看着窗外。 好像现在两人相处于同一空间,尽管无言,已经没有了第一次的拘谨与束缚,也没有了尴尬的壁垒。 乔韫宜看着窗外千变万化但万变不离其宗的景色,每条道路上,行人熙熙攘攘,街道两侧的商店依旧灯火通明,里头的人努力的干这活,推着车的小贩卖力的呼喊着,努力在这所城市拥有属于他们偏处一隅。 “祝总。” “嗯。” 她平常碎嘴子的时候祝行之就这样不冷不热地回应着,也不打断,就这样默默听着,渐渐地她也习惯了这样的相处方式。 “明明自己也过得不尽人意,却偏偏见不得这人间疾苦。” “优胜劣汰是社会生存法则,你若见不惯,就努力让自己,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 “不懂风趣的男人。”乔韫宜虽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暗暗明白他说的是对的。 “坚持住你的这份本心吧,这是难得的东西。” “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很不会聊天。” “到家了。”祝行之拉起了手刹,侧着身子,左手搭在方向盘上,右手握着手刹,嘴巴微微用力,形成一道微微向下的弧度,眼睛看着乔韫宜,但看不出什么情绪,“你是第一个。” “那大概是他们太惧怕你了吧。”说完没有过多停留下了车,只留下了一个背影给祝行之。 黑暗是惧怕光的,因为它会照亮他的阴霾和肮脏,能够与光为之抗衡的,只有光本身。 有的人明明自己是道光,偏偏要用冰冷伪装自己热烈的灵魂,试图用这种方式来告诉世人你的难以相处,好像只有用这种方式才可以抵抗世间大部分的伤害。 但其实所有的懦弱、腌臜与污秽,遇见光只会将自己包裹起来,试图告诉世人我是光,我是热烈的,我是自由的。 但真正的,热烈的灵魂,从来不必用任何方式向世人宣告自己努力立足在这世上的方式,因为没有人需要证明自己是自己。 去找寻属于自己的灵魂,不要让它与世间同流合污,有时世间所认可的未必是正确的,真理往往掌握在少数人手里。 所以,发光吧,找寻你的那条阳光大道,总有一天世界会因你而敞亮。 第十二章 烟火 第二天乔韫宜收拾完出房门,祝行之依旧如往常般坐在客厅在吃早餐,祝行之亦如往常般在她回来后递给了她一杯牛奶。 只是今天与往常不一样的,是牛奶后祝行之还递给了乔韫宜一把车钥匙。 乔韫宜一看,奔驰GLC300,“当时不是说代步就好吗?” “进了祝家是不会让你吃亏的,所有的手续都办好了,今天起就可以开了,你的车位在我车位的旁边。” 乔韫宜玩弄着车钥匙,隔着车钥匙一脸疑惑地看着祝行之,“你什么时候去帮我办的手续啊?”她怎么感觉祝行之不是在办公室就是在家里,他难道会分神吗? “你猜?走吧,我带你去车位。” 乔韫宜考了驾照后没怎么碰过车,再加上新车性能都不熟悉,开得很慢。 祝行之则在后面慢慢跟着,本来5分钟的车程,硬是挨了10分钟,祝行之第一次发觉这条路上的红绿灯这么多。 乔韫宜将车停好后一看时间,和平常到公司的时间没差嘛。 祝行之在旁边冷不丁冒一句:“你也不想想你开了多久,没迟到都算好的。” 乔韫宜瞪了他一眼,祝行之战略性地咳了咳,很识趣地闭上了嘴。 晚上10点,乔韫宜收拾完正盘着腿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突然收到了祝行之发来的一条消息:“出来。” 乔韫宜回了个问号过去,对面很快就回复道:“我在楼下,记得换衣服。” 乔韫宜虽不明所以,但还是很听话的换衣服准备下去。 到了楼下,乔韫宜坐上车,问道:“怎么了吗?” “带你去一个地方。” 乔韫宜没有多问,只是默默地将安全带拉出系好。 很快便到了目的地,是一个江边,祝行之叫乔韫宜在车上等一会。 乔韫宜坐在车上看了看周边的环境,星城晚上10点正是夜生活刚刚开始的时候,这里却空无一人。 很快祝行之就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男人,她没见过,看样子两人关系不错,应该是他的好友,手里还抱着一个大箱子。 祝行之叫乔韫宜下来,点燃了一根烟花棒递给她。 乔韫宜接过烟花棒惊叹道:“现在不是禁烟花吗,你们哪来的?” 那个男人挠了挠头,自我介绍道:“嫂子好,我叫宋云深,是祝行之的竹马,我们从小就认识了,这是我过年的时候买的,没放完,行之叫我拿出来和你一起放。” 乔韫宜不经心地打量着宋云深,他的气质和祝行之完全不一样,祝行之的气质就像是掌管着家族事业命脉,被家族赋予重任的大公子,而宋云深就像是玩世不恭,无论发生什么样的事都会有人给他擦屁股的小公主。 但他们长得确实好看,但祝行之的长相是很典型的中式长相,剑眉星目,面如冠玉,温文尔雅,而宋云深长得有几分西式的面孔,又结合中式的骨相。 两人站在一起相辅相成又互相独立,是一场盛大的视觉盛宴。 宋云深见乔韫宜发愣,郑重其事地嘱咐道:“嫂子,要是有人来了,你反应快一点,赶紧跑上车,千万别被抓到了。” 乔韫宜听完这句话忍不住调侃道:“怎么放个烟花还像是进行秘密行动似的。” 祝行之给乔韫宜点燃的烟花棒很快就放完了,祝行之见状又给乔韫宜点燃了一根递了过去。 乔韫宜接过去,在天空比划了两下,问道:“只有烟花棒吗,有没有大一点的烟花啊?” “有的有的嫂子,不过我们后面再放,那种声音大,容易把人招惹来。” 听完乔韫宜嫣然一笑,烟花下的笑容分外令人动容,明暗交织的笑靥间,盛开着春色荡漾的美景。 祝行之收起了目光,默默地为乔韫宜点燃了第三根烟花棒。 烟花棒很快就放完了,乔韫宜在箱子里翻了翻,拿出了一个很大的烟花,问道:“能不能放这个啊?” “嫂子,那个会冲上天,我们最后放吧,我们先放这个。”宋云深拿出了一个小一点的烟花,摆了摆。 “嫂子站后面点,这些烟花冲劲有点足,别被误伤到了。” 听后乔韫宜往后退了退,祝行之拉了拉她,示意她站自己旁边。 “好了,我要点了,3,2,1。” 烟花冲了出来,在一刹那间绽放出最美的模样,又转瞬即逝,短短几十秒,就是它绚烂的一生。 在烟花冲出来的那一刻,祝行之捂住了乔韫宜的耳朵,乔韫宜感受到耳朵上男人的体温,但也没有回头,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烟花。 将小烟花放完,便是重头戏,当初乔韫宜拿起来的那束烟花。 烟花有些大,宋云深要乔韫宜和祝行之先坐上车,放完了就跑。 随着几声沉闷的声音,一颗颗烟花窜上了天空,在夜空中绽放,流光溢彩,火光稀稀疏疏窜向四周,绚烂后即又消失,他们的颜色和形状各不相同,自由独立,又相互依存。 随着最后一颗烟花在夜幕中缓缓坠落,乔韫宜才依依不舍的将头缩回了车里。 第二天吃早餐,祝行之依旧递给了乔韫宜一杯牛奶,开口问道:“你后天是不是要回学校拿毕业证?” 乔韫宜这才突然反应过来,实习期要结束了,点了点头道:“嗯,你怎么知道啊?” 建大大四有四个月的实习期,从四月份到七月份,学生需要拿着实习报告回学校领取毕业证,会根据实习报告上的评分加上平时学校的成绩表现选择优秀毕业生。 “你的实习报告还在我那里。” 乔韫宜这才想起她的命运还交在面前这个傲娇鬼手里,然后看着祝行之小心翼翼地开口道:“祝总,您会给我打A吧?” “你觉得你的表现能有A吗?” 乔韫宜将手伸出来,说一个词就折叠一个手指道:“我吃苦耐劳、鞠躬尽瘁、助人为乐、忠心耿耿、堂堂正正、大义凛然,应该能有A吧?” “一点结尾能写一个多小时的下属,我可不知道给A的理由是什么?” “真欠。”当然这是乔韫宜的内心独白。 “ 第十三章 毕业典礼 毕业典礼的日子很快就来临,乔韫宜选择提早下了车,祝行之作为优秀毕业生演讲一般都会有校方领导来接应,她不想太引人注目。 说实话,她是真的不愿意参加毕业典礼,一群领导在台上说着一些激情澎湃的话,无非就是一些名人励志故事、自己的励志故事、自己身边人的励志故事,然后说一些是个人都知道的道理,最后激情结尾,退场。 刚进到会场里面,就看见他们班的班长穆齐在给她打招呼,乔韫宜是团支书,和他一直有工作上的往来,久而久之也成为了朋友。 穆齐见到昔日好友激动地问道:“乔韫宜,最近怎么样。” “挺好的,你呢?” “我很痛苦,被老头子疯狂剥削,早知道就出去自己找地方了。”又接道:“本以为在自己家的建筑公司不容易被剥削,没想到是变本加厉的剥削啊,苦不堪言啊,当初在学校里有多大的校园抱负,出了学校就有多大的生活痛击。”说完抱着脑袋假装抱头痛哭。 穆齐口中的老头子是他的爸爸,自己有个建筑公司,所以他实习就选择了回家。 乔韫宜见状拍了拍他的安慰道:“没关系的少年,虽然生活给了你一棒槌,但你放心,它还会给你一梭子。” “有你这么安慰人的吗?”穆齐说完双手交叉假装生气样看着乔韫宜。 时间在两个人的打闹中很快就过去了,领导那不知道带着哪的方言的普通话在耳畔响起:“好了,各位同学们,请大家找到各自的班级,毕业典礼很快就开始了。” 毕业典礼开始,乔韫宜站在人群中昏昏欲睡,她实在是想不通为什么每个领导的发言稿都像是老奶奶的裹脚布——又臭又长。 直到她听见了一个好听的男低音,乔韫宜抬起了头,灯光下的他依旧是那一贯不动声色的面容,流露出久经风霜雪雨后的成熟稳重之色。 他的一张脸精致得恰到好处,眉如墨画、唇若涂朱、睛如点漆、面似堆琼。白衬衫的领口微微敞开,喉结在他说话之间忽上忽下,颀长挺拔的身材,温文尔雅、玉树临风的气质,孑然独立散发着王子般的矜贵。 白皙且骨节分明,指尖还带着一丝红润的手拿着话筒,手背暴出的一点点青筋看着十分赏心悦目。 祝行之出现引起了周围同学的一片哗然,他的名字经常出现在校领导的口中,说他多么多么优秀,但好像只有在毕业典礼的时候才有机会见一见这个活在别人口中的神话。 “百闻不如一见,果然是上帝的宠儿,没想到本人也这么帅。” “对啊,校园名人榜上祝学长的照片我还以为是美颜过了头,没想到本人更帅啊,你猜祝学长有没有结婚啊?” 两个女生的讨论声飘进乔韫宜的耳朵里,听见祝行之的八卦,乔韫宜顿时来了精神,竖起耳朵仔细辨认他们的聊天。 “应该没有吧,我哥哥就在建总上班,听他说祝学长身边连个女的都没出现过。” “都30岁了身边连个女的都没有,你说他会不会是gay啊?” “不知道诶,你别说还真有可能,我听我哥哥说祝学长的办公室干净地一尘不染,不是有一句话吗:‘房间干净整洁没异味,不是伪娘就是gay 。’” “那你说裴学长是攻还是受啊?” “我觉得裴学长攻守都可。” 两个女生说完一直在捂嘴偷笑,只留下乔韫宜在风中凌乱。 回程路上,乔韫宜一直看着祝行之,想着今天那两个女生的对话。 祝行之一只手开着车,另一只手漫无目的的搭在车窗上,手指尖轻轻触碰这嘴唇,漫不经心的模样。 注意到目光,祝行之打断了乔韫宜的思绪:“盯着我看做什么?” 乔韫宜咳了咳,收回了目光,摇了摇头,回道:“没事,就是在台下听见了有人在讨论你。” “嗯。” 这个回答对乔韫宜而言出乎意料又在情理之中 ,他好像天生就对周遭的一切事物不感兴趣,只在乎自己的小宇宙。 发现话题被自己聊死了,又硬着头皮问了一句,“他们说我什么?” 他的语气很平淡,好像他们讨论的不是他,而是对于他而言无关紧要的一个路人。 “他们说你很优秀,是他们崇拜的对象。” “那你有没有替我谢谢他们。” “没有。”乔韫宜停顿了一下,笑眼弯弯地看着祝行之,“如果每一个你的崇拜者我都要替你感谢的话,那么我这辈子是感谢不完了。” 祝行之没料到 “你的理想是什么?” 对于祝行之抛出来这个问题乔韫宜有些意外,但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了,“没什么远大理想,周遭的人都幸福,有人说我善良,有人说我圣母,也有人说我装。” “你自己认为呢?” 乔韫宜看了一眼祝行之,又将头扭了回去,“别人怎么说是别人的事,我自己觉得好便好。” 祝行之没有再接话,乔韫宜也很默契的没有再说话,至于祝行之怎么认为的,乔韫宜也不感兴趣,她所决定的事情,至于别人怎么看她都无所谓,毕竟她从不是为别人而活。 第十四章 生日 毕业典礼后的一周,是祝行之的生日,乔韫宜问过祝行之,他说他不喜欢过生日,但她还是想稍微布置一下。 星城这几天连着下了几天大暴雨,淹了很多地方,小区停车场也不例外,停车场许多车子都光荣的在这场暴雨中“牺牲”了,她的车子也不甘落后参与其中,熄火了。 等到她把车拖去修车店,里面需要修车的车子已经大排长龙,乔韫宜还塞了200块钱才把车子丢在那里,不然还得开回来,那边对她说下月月中再去拿车。 乔韫宜只好在MT平台买了点气球,还买了些菜,气球打算做点场景布置。 本来想喊宋云深一起来参加的,但突然想起来自己没他联系方式,也就不了了之了。 气球打了1个多小时才打好,打完后乔韫宜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下次一定要买成品。 之前路过一个蛋糕店,给今天定了一个蛋糕,蛋糕现在已经拿回来了,场景也布置得差不多了,再将之前买的那个领带拿了出来,最后准备了一些小礼炮。 距离祝行之到家大概还有3个小时,自己动手下厨还来得及。 等到所有的准备做好,时针也指向了11。 乔韫宜拿着礼炮站在玄关,听着门口指纹锁的声音。 “滴。”开锁的声音。 3,2,1,开门。 “surprise!”乔韫宜跳出来打响了枪。 祝行之突然窜出的人吓到,看清楚来人后之后,无奈地笑了笑。 乔韫宜赶紧跳到前面张开双手,“happy birthday!”说完赶紧跑到了墙壁后面。 祝行之走进客厅,客厅布置得很温馨,看得出布置的人花了心思。 客厅的窗帘上挂着30,是他的年龄,其他都地方都被摆满了五颜六色的气球,客厅的音响播放着Beauty and the Beast,这是《美女与野兽》的主题曲。 “她是想说她是美女我是野兽吗?”祝行之心里打趣着自己。 “快来吃,我还一直没吃的呢。”乔韫宜将先前准备好的饭菜端上了桌,并装好了两碗饭坐在了桌边,两眼炯炯有神地看着他。 祝行之坐到位置上,乔韫宜特别期待的看着他,神采奕奕道:“快试试,味道怎么样。” 祝行之用筷子的尾端在桌子上并了一下,整理好筷子后夹了一块肉放在嘴里,“还可以。” “真的啊。”乔韫宜听见夸奖立马拿起筷子去夹肉,吃了一块后王婆卖瓜自卖自夸道,“没想到我在做菜这一方面还挺有天赋的嘛!” 不等祝行之回答,乔韫宜又指着一盘手撕包菜,满怀期待地看着祝行之,“再试试这个。” “不难吃。” “能听见你这些回答对我来说已经是最高评价了,对了。”乔韫宜抬起头看了一眼时间,嘱咐祝行之道,“等我一下,先不要走开哈!”说完兴冲冲地跑进厨房,不知道在捣鼓什么。 突然祝行之的视线黯淡下来,客厅的灯被熄灭,音响里的歌也变成了:“跟所有的烦恼说拜拜,跟所有的快乐说嗨嗨。” 乔韫宜打开了厨房门,端着蛋糕走了出来,嘴里也跟着歌曲一起唱着,走到祝行之眼前,“祝总,生日快乐。” 祝行之看着端着蛋糕对他眉眼弯弯,笑意盈盈的女孩,世人皆说她气质如兰,温婉大方。 可他一直觉得她眼睛里透露出的是一股破碎感,对谁都很热情,可是谁也没有走进过她的眼睛。 祝行之瞥开了目光,这是他第一次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祝总,想什么呢,快许愿呀,蜡烛都快没啦!”乔韫宜见祝行之心不在焉,开口提醒道。 “我不知道许什么愿望,你许吧。” “哪有把愿望送给别人的。” “信神信佛不如信自己,我不信这些。”祝行之想这样反驳回去,可面对女孩亮晶晶地眼睛,第一次有了世俗的心愿,“我把愿望送给你,你快些许愿,别浪费了这个机会。” “你把这个好机会给我后悔了怎么办。” “不会。” “好吧,那就祝,对了,愿望不能说出来,说出来就不灵了。”乔韫宜说到一半,止住了下文,然后闭上了眼睛,片刻后睁开,吹灭了蜡烛。 “祝总,你猜我许的什么愿望。算了,你也不会好奇吧。”乔韫宜将蛋糕放在了桌子上去开灯,将准备好的礼物拿了出来,“祝总,送你的生日礼物,快看看喜不喜欢!” 祝行之刚准备拆开,又被乔韫宜伸手拦住,“祝总,你还是进去看吧,你在外面看我有些紧张。” 祝行之收回了拆礼物的手,将礼物拿在了手心。 回到房间,祝行之将礼物拆开,取下自己的领带,将领带系了上去。 “眼光还不错。” 他的领带都是经典款,鲜少地上面有一点点条纹或斜纹点缀,再也没有多余的花纹。 这条领带不是他的风格,或者说他路过的时候都不会多看一眼的那种。 不算浮夸,但也不算内敛,是一种禁欲感。 祝行之突然觉得,以后也可以看看这种风格,还挺合适的。 第十五章 茶水间 第二天吃早餐,乔韫宜注意祝行之衣服下的领带。 祝行之感受到目光,顺着看了过去,手也随着目光将牛奶递了过去。 “还不错,眼光还行。”乔韫宜喝了一口牛奶,然后将牛奶放在了桌子上,抽开凳子坐在了祝行之对面。 “我选的能差?” “谢谢你对我的评价。” 乔韫宜忍不住白了祝行之一眼,两人就这么一唱一和出了门。 开完会,方星晓和乔韫宜在茶水间聊天,方星晓用肩膀坻了坻乔韫宜地肩膀,“我觉得祝总谈恋爱了。” “何出此言。”乔韫宜搅咖啡咖啡的手顿了一下,眼神有些躲闪,还有些不知所措。 “祝总今天脸上都是幸福的样子,这是女人的第六感。”方星晓没有注意乔韫宜的异样,自顾自地接着说:“你说什么样的女人能把祝总收入麾下啊?不过乔韫宜,说起谈恋爱,你有没有想法啊,找个人照顾你。你如果有想法的话要不我把我哥介绍给你,他虽然混了点,但人不错。” “不用了吧,我暂时还没,还没谈恋爱的想法。”乔韫宜的心思早已不在这里,搪塞道。 “也是,你还这么年轻,不用着急啦。” 乔韫宜泡好咖啡,转身回工位,只见祝行之站在门口,双手十指交叉,一只手食指和中指夹着文件夹,不知道他在这里站了多久,也不知道他听了多少。 “祝总。”方星晓低头打了声招呼,把乔韫宜拉了出去。 回到工位上,方星晓还有些惊魂未定,滑着凳子凑到乔韫宜旁边,一脸要英勇就义的模样,“你说祝总有没有听见我在八卦他。” 乔韫宜耸了耸肩,表示我也不知道。 “你说祝总如果听见了不会针对我吧。”方星晓抱着头,整张脸呈现一个“囧”字,欲哭无泪的样子。 “不会的不会的,祝总不会是这么小气的人的。”乔韫宜从纸巾盒里抽出一张纸,在方星晓脸上假装擦了擦她的眼泪,然后抱着她,拍了拍她的背。 “我的求职生涯该不会还没开始就被扼杀在摇篮里了吧。” “万一他没听到呢,我看他表情也没什么变化啊。” “你不知道。”方星晓顿了顿,凑到乔韫宜面前神秘兮兮地说,“我来这里之后,他的表情就没变过,无论生气还是怎么,有的时候我想从他的脸上看到一点反馈,简直比登天还难好吗?”说完双手用力的张开,好像手里握了一个球,一脸慷慨陈词道。 “算了。”方星晓低着头,一边迈着小碎步将椅子滑回去,一边呢喃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突然手机弹出来一条部门群的通知,刚回去的方星晓又捧着手机滑回了乔韫宜身边,“完了完了,我该不会将你的求职生涯扼杀在摇篮里了吧。” “咋了啊。”乔韫宜一只手抵在下巴处,另一只手划动着鼠标检查晚点要交的报告。 “这里这里。”方星晓将手机拦在了她和电脑的中间,大指拇上下滑动着那一页面防止黑屏。 乔韫宜定睛一看,“本组下个月需准备出发前往魔都,出席将开展的千喜园的投标项目会,具体时间另行通知,具体文件详见文件A,请A组组长组织成员制作投标书,收到请回复。” 等到乔韫宜回完收到,方星晓一脸苦大仇深的模样看着她,乔韫宜不明所以,皱着眉头看了回去,“怎么了。” “祝行之肯定是故意的,就是刚刚听见了,然后把这种项目给我们A组,给我们一个教训。”方星晓的脑回路总是格外的清奇,越扯越远。 “你这都想到哪去了啊。”乔韫宜扯了扯方星晓的衣袖,试图拉回她不知道想到哪一回的思绪,顺便反问道,“而且出差不好吗,我还挺期待的。” 见眼前的姑娘一脸涉世未深,对未来蓝图展开美好向往的模样,方星晓也不忍让她看见这个社会残酷的模样,“主要是出差前的投标方案写得很累,一份投标书几个人写,最后汇总的时候总是会出现很多问题,看谁出差吧还需要将所有的问题总结一下清晰地说出来,挺考验人的能力的。” “我当初在学校的时候,就听学姐提到过华建,她说华建每次出差一般都会给你预留一点时间给你在那里逛一逛,我可期待出差了呢。”乔韫宜捏着手机,回想着当时的情形。 “是这样没错,但我一般都累得只想休息,不过我是比较懒。” “那出差需要准备些什么啊?” “其实带些换洗衣物就好了,主要是要把吃饭的东西给带好。”说完佝偻着身子,左手比成一个碗的模样,右手并拢来回在左手和嘴中间徘徊,假装将碗里的饭赶到嘴里。 “好,谢谢星姐,不过星姐,那现在最主要的是赶紧召开组员会议分配任务。” “对对对。”方星晓食指伸出来垫着空气,火急火燎的拿着手机发送消息。 1分钟内乔韫宜小组群内收到了一条消息,“所有成员十分钟后会议室集合!” 第十六章 分手 开完会出来,最终决定由方星晓带领乔韫宜等三个成员写投标书,最终出差的话到时候再说。 于是四个人除了完成其他小任务之余,便全力投身在了这份投标书里。 不过除了完成投标书, 出差前这段时间还发生了一件不平凡的事情,本来日子就这么不咸不淡地过着,直到某天临近11点,乔韫宜躺在床上准备睡觉,忽然接到了一通电话,是沈月舒打来的。 乔韫宜接通后还没来得及说话,一声尖锐的女高音传来:“乔韫宜,我跟你说,你今天必须出来陪我喝酒,我分手啦。” 电话那头声音嘈杂,沈月舒又带着哭腔,声音断断续续地,乔韫宜只听出来这么个大概意思,说完就是一长串的哭泣。 “你在哪……”话还没说完那边就没了信号,乔韫宜来不及多想抓着手机就往外跑。 正巧祝行之正好回来,见她准备出门,打算关怀一下,但不知道出于什么身份,又将话吞了回去。 “我朋友分手了,刚刚给我打电话,好像在外面,我有点担心,我现在去找她。”乔韫宜一边系鞋带一边解释,因为心急有些语无伦次。 “我送你吧。”祝行之拿起车钥匙,拉住欲出门的乔韫宜,又怕乔韫宜难为情,解释道:“晚上不好打车,你穿着睡衣在外也不安全。” 乔韫宜觉得他说得有道理,同意了这个方案,“谢谢。” 上了车,乔韫宜将地址给祝行之发了过去。 沉默了片刻后,“如果不在的话可能得麻烦你带我多跑几个地方。”乔韫宜垂眸,两只手交叠在一起,放在腿上,大拇指来回转着圈圈,用这个方式来缓解现在自己的焦急情绪。 “不麻烦,也不用害怕麻烦,我不会觉得你麻烦,你有事情找我开口是你应享有的权利。”祝行之看着后视镜的车辆打着方向盘,面色依旧,看上去回答得似乎没过过头脑,就像下一秒问他,他就已经忘记了上一秒自己回答过的问题。 他似乎一贯这样,但这样的他却总是能给人安全感,在这样的他旁边乔韫宜紧绷的情绪也总是能放松些。 进到Let's dance酒吧里,乔韫宜就见沈月舒坐在吧台,自顾自地一杯杯将酒灌下肚。 乔韫宜飞奔过去,抢过沈月舒的杯子,有些力道地砸在了吧台上,杯子里的酒顺着惯性洒出来了些,“沈月舒,你在干嘛?” 沈月舒已经醉的不省人事了,眯着眼睛看了半天,看清楚来人后抓着乔韫宜地手荡了荡,另一只手拿起杯子又一口干完了里面的酒,眉飞色舞道:“乔韫宜,你怎么来啦,快来一起喝酒啊。” 因为乔韫宜常来这里,所以和里面的店员也有几分面熟,她问其中一个调酒师道:“她喝了多少?” “怎么没有了啊,小张,再来一杯特调,老规矩,你看着来啊。”沈月舒张着嘴巴,嘴巴上方是她一只手举着杯子,手不停地晃动着杯子,试图将杯子里挂壁的一丝酒都喝进她的胃。 “好,马上。”回答乔韫宜问题的就是小张,哄完沈月舒又回过身回答道,“喝了挺多的,两桶特调,一瓶龙舌兰,一瓶白兰地,还另外喝了三杯特调,拦也拦不住,不给她做就耍无赖,我们又没有你们的联系方式。” 乔韫宜有些无奈,一只手半捂着脸,一只手揽住沈月舒防止她倒下去,“不好意思,钱付过了吗?” “付过了。” “今天晚上辛苦你了,人我就先带走了。”乔韫宜说完抓起沈月舒的一只手绕过自己的肩,右手抓住这只手防止她跌落,左手穿过背放在她的左侧胳肢窝下,将沈月舒扛起来打算带出去。 沈月舒被带起来时整个人都像只毛毛虫似的,软绵绵的,好像随时都能倒下。 “我们先回家好不好。”乔韫宜拍着方星晓的背给她顺气。 “不回去,我不回去,那里有狗的味道。”沈月舒摇着头,口齿已经说不利索话了,但还是一直重复着这句话。 “好,那我们先不回去,我们先出去好不好,那我们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好不好。” “嗯……”仿佛是感受到了熟悉的怀抱,方星晓整个人都放松塌在了乔韫宜身上。 出了Let's dance酒吧,祝行之接过方星晓,乔韫宜便去旁边的酒店将房开好。 安顿好沈月舒,乔韫宜将祝行之拉出酒店房间,有些不好意思,笑得有些腼腆,“今天谢谢你了,酒店多少钱我晚点转你。” “不用这么客气,你的朋友,我给予帮助是应该的。” “哪有什么应该的,还是谢谢你了。”乔韫宜手做拳状,大拇指伸出来指了指身后的门,“我今晚留在这照顾她吧。” “那我明天早上过来接你。” 乔韫宜双臂自然下垂,双手不知道在忙些什么动来动去的,笑得有些拘谨,“谢谢,那我先进去了。”说完乔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一两秒,见他没有下文准备回房。 “鞋带。” 乔韫宜低下头,鞋带送了一个,她打算说进去再,还没来得及开口,祝行之出现在她的视野里,是在帮她系鞋带。 祝行之手撑着膝盖起来,掸了掸衣服上不存在的褶皱,“小心别摔了,快进去吧,早些休息。” 乔韫宜有些手足无措,向后退小了一步,“谢谢,祝总,你也早些休息。” 或许是夏天,酒店的走廊没有空调,又是密闭空间,在这里聊天很容易缺氧,所以她的脸颊才会泛起淡淡涟漪,看上去是脸红,其实不是。 说完故作雍容不迫之姿,神色自若地回了房间,在关上门的一瞬间后又打开门,“祝总,注意安全,晚安。” “晚安。” 第十七章 闺蜜夜谈 沈月舒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到头顶了,至于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她只有片段的记忆,只记得昨天在Let's dance给乔一一打了个电话,然后好像是信号不好电话中断了,之后呢?做了什么,什么都不记得了,她只觉得现在头昏脑胀。 沈月舒手伸到床头,上面放了一杯水。 她坐起来,顺便在自己的背后放了一个枕头,拿起水喝了一口,蜂蜜水,大概是乔韫宜早上起来给她泡的,还有些余温。 杯子底下还垫着一张纸条:“我去上班了,这个房间订了三天,不着急走,醒来了喝点粥,别吃刺激性的东西,我下了班过来,想吃什么给我发消息,我来找的时候给你带。” 沈月舒爬起来去洗漱,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凹糟的头发,哭肿的双眼,整张脸因为水肿肿得像包子一样,衣服乱糟糟的,一身的酒味。 她讨厌这样的自己,所以她洗了个澡,把自己洗干净是爱自己的第一步。 洗完澡沈月舒才打开手机,vx和电话都爆了,都是李言发的,斥责的,道歉的,哀求的都有。 她索性关了手机,眼不见为净。 下了班,乔韫宜提着炸鸡、麻辣烫、还有一箱啤酒来找她,她看见后抱住乔韫宜“吧唧”了一口。 乔韫宜摸着她的头发,宠溺道:“知道你喜欢这些,快吃吧。” 两个人分别坐在茶几的两边,沈月舒夹起一块炸鸡吃了一口,又开了一瓶啤酒罐下肚,将酒高举头顶,欢唱道:“孤独万岁失恋无罪, 谁保证一觉醒来有人陪……” “乔韫宜,还好你现在没有谈恋爱了,你这么美好的女孩子不应该被臭男人糟蹋。”沈月舒又塞了一块炸鸡进嘴,觉得不过瘾,又塞了一块,嘴里被炸鸡塞满了,说起话来也含含糊糊的,但好像只有这个方式她还有安全感。 “你知道吗,我一打开门我就看见他抱着另外一个女人,两个人都赤裸着上半身,他们见到我很紧张。李言说他是酒后乱性,不过你要表扬我,我当时很沉静,第一时间把他们都赶了出去。” “把他们赶出去后呢,我把李言的行李清好放在了门口,又把指纹删了,把密码改了,乔韫宜,我是不是超冷静超棒的。” “嗯,超棒的!” 她又将嘴里塞满了炸鸡,直到再也塞不下,想吐了为止。眼眸一直在往上看,用这种方式不让眼泪掉下来,“乔韫宜,男人是不是没一个好东西啊,我和他从16岁在一起,在一起了6年,我信任他从来不翻他手机,结果这就是信任的结果。” 乔韫宜一把抱住了沈月舒,沈月舒此时此刻再也忍不住了,趴在她肩头泪如雨下道,她在心里对自己说,再让自己哭一次,最后一次,放肆一次,过了今晚绝对不会再为那个人渣哭泣。 “虽然是出轨,但毕竟是在一起6年的人,你要我完全不伤心是不可能的啊,那是我最青春最美好的6年啊,我不会原谅他,可我也不是没感情啊。”沈月舒趴在乔韫宜肩头,左手抓着她的衣服,右手抓的叉子上还叉着一块炸鸡,说话的时候一抽一抽的。 乔韫宜其实听不清她说的具体内容,但是她知道她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应着她,给她一个肩膀靠着哭。 沈月舒哭了很久很久,哭到她哭不动了才松开了紧抱着乔韫宜的手。 过程中乔韫宜就轻拍着她的背,给她顺气,迎合着她所有的情绪。 “一一,我现在很丑吧。” 乔韫宜把她脸颊上的头发抚到耳后,双手托着她的下巴,大拇指在她的脸颊上抚摸着,轻声道:“不丑,我的月舒最好看了,一点都不丑。” “那他为什么要别人不要我。” 乔韫宜一边拍着沈月舒的背一边安慰道:“你是一个非常好非常值得被爱的人,你一点过错都没有,你不要责怪自己,分开不代表你不好,你要记住,你很棒,非常棒,特别棒。” “分手哭一哭一点问题都没有,我们都是有七情六欲的人,这很正常。曾经有个主持人在采访中说道,她读过一遍的书、看过一遍的电影不会去看第二次,因为时间有限,想把时间留给新鲜的东西,我希望你也是这样。” “乔韫宜,谢谢你,在这漫长的时光中一直陪着我。” “是我要谢谢你,选择和我当朋友,你都不知道你有多好,好了不说这些了,喝酒。”说完乔韫宜开了一瓶酒,笑道:“今晚我们不醉不归!” 趁着还没喝醉的时候,乔韫宜给祝行之发了条消息,告诉他,她今晚睡在沈月舒这里不回家了。 两个人都喝得差不多了,醉醺醺的,就躺在床上,头靠着头,呈现一个人字的模样。 沈月舒回忆起初见乔韫宜时的场景。 “我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是军训前班级见面的时候迟到了,进到教室后你一直看着我,我当时被你盯得挺紧张的,我当时就在想,她干嘛一直盯着我看,不会是个社会姐要打我吧,我要离这个社会姐远一点。” “你还好意思说我。”乔韫宜伸出手轻轻打了沈月舒一下,“你当时走进来,单肩背包,嘴里嚼着口香糖,一个丸子头,剃掉了一半,活脱脱一个社会姐的模样,你还好意思说我。” “你知道后来为什么我一直粘着你,缠着你吗?”沈月舒闭着眼睛,手放在胸膛上,伸出食指,晃来晃去的。 乔韫宜也闭着眼睛,摇了摇头,“不知道。” “我们军训后不是就立马放假了吗,当时我路过一个小巷子,看见你了,你还记得你当时在干嘛吗?” “记得呀,当时是一群初中生在挟持一个小学生要钱,我平生最恨这种持强凌弱的人了,我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三下五除二就把那群初中生打跑了。”说得过程中乔韫宜还模拟着当时的情景,对着空气施展着拳脚。 “我刚开始找你你还不理我呢!”沈月舒轻轻踹了乔韫宜一脚,以发泄自己的 第十八章 回国前 最终出差的人选选择了乔韫宜和方星晓,方星晓是组长必须带队,不愿意也没办法,而乔韫宜是自己提议的。 听见乔韫宜自己主动的时候,组内的人都惊讶了一下,主要是出差那两天正好是周末,又不会补假,所以没有人愿意去做这个苦差事。 听到乔韫宜说对出差的向往时,组内的人其他成员都如当初方星晓对乔韫宜那般,露出了“可怜的孩子.gif”的表情。 不过沈月舒分手,出差前还发生了一件事。 这天,乔韫宜正在进行投标书的汇总,方星晓凑过来神秘兮兮地问道,“乔韫宜,你听过陈岩南吗?” “建筑界应该没几个不认识的吧。” “我看新闻说,他儿子前些年赴美留学,如今功成名就打算回来了,那边出了百万年薪留他他都拒绝了。” 乔韫宜心思都在文件上,有一搭没一搭的回复着,“这种人挺值得钦佩的。” 方星晓见乔韫宜在忙也没有再接着打扰她,只是自顾自的说,“我见陈岩南年轻时候的照片,巨帅,他儿子一定也很帅,也不知道,嘿嘿。” 晚上,乔韫宜便收到了一条消息,陈垣发来的,“宜妹妹,我打算回来了。” 陈垣,便是今天早上方星晓口中陈岩南的儿子。 虽说陈垣的名号在建筑界并不响亮,但是陈岩南确是在建筑界内,可以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华国许多建筑设计里都能看见他的身影。 “真的呀,什么时候的飞机啊,我去给你接风洗尘。” “下个月月中吧,我现在结课作业还有些没有完成,再算上收拾东西,再早也要到那个时候了。” 乔韫宜本来坐在床头,看见这条消息顿时泄了气,“啊?真不巧,我那个时候正好要出差。” “到时候回国了我们还有很多时间可以聚一聚,没关系的。” “师父呢?” 乔韫宜口中的师父便是陈岩南,至于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喊他师父的,她已经不记得了,好像从有记忆开始就一直喊的他师父。 她以前问过乔安鸿,当时他说,“小时候你非缠着你陈叔叔要学建筑,你陈叔叔就跟你开玩笑说,要在我手下学建筑需要拜我为师,你喊声师父来听听,你二话不说就喊了,然后就一直喊到现在。” “爸爸他可能过年才回去,妈妈已经病入膏肓了。” 说起来陈岩南也是一个大情种,年轻时候就怕老婆,老婆要他往东就不敢往西,老婆要他上天就不敢入地。 后来他老婆老了得了阿尔兹海默症,国内已经下了病危通知书了,陈岩南只能带着她去了美国求医,这一去就是八年。 “妈妈今年过年也会回去,她来之前就说过,她死也要死在祖国的怀抱,今年回来就准备做善后的准备了。” “宜妹妹,别难过,妈妈这辈子挺幸福的,你们那边应该已经很晚了吧,我就不打扰你了,早些休息,马上就能见面了,到时候约着小酌几杯。” 陈垣像是怕这个消息影响乔韫宜的心情,连着发了三条消息过来。 “好,你也早点休息。” 回完消息,乔韫宜看了下时间,11点半,乔韫宜抱着电脑敲开了祝行之的房间。 “进来吧。” 乔韫宜走进去,祝行之刚洗完澡,换上了睡衣,额前的头发还在滴水,睡衣微敞,显得脖子更加修长,露出他的部分锁骨,颇有男人味。 仔细想想这么久了,好像鲜少看见他穿睡衣的模样,平常见到他的时候都在公司,在家的时候她睡了他还没回,她醒了他已经换好衣服坐在餐桌上了。 祝行之将换下的西装外套挂在了衣架上,“有什么事吗?” “文件想让你帮我看看还有没有哪里需要改的。” 祝行之拿起毛巾在自己的头发上胡乱擦了一下,“去书房吧,我马上就来。” 乔韫宜带着电脑走进书房,把电脑放在了书桌的中心,又打算去餐厅打算搬个凳子进去。 祝行之正好走到门口,“怎么了。” 乔韫宜透过眼前高大男人的身影,指着狭缝中远处凳子的身影,“我搬个凳子。” 祝行之往后看了一眼,转回去,“我搬吧,你去坐着吧。” “那就谢谢祝总啦。” 乔韫宜坐在祝行之的沙发凳上,快速浏览了一遍自己做的投标书,从小开始她就十分紧张检查这种事情,这么多年了都没改变过。 祝行之很快就搬了张凳子回房间,坐在乔韫宜旁边,身体前倾,左手靠着桌子边缘,看着投标书。 乔韫宜将鼠标和电脑挪到祝行之面前,“祝总,给。” 祝行之没有伸手接过鼠标,双手交叉,“汇总完了?” “嗯,走了几遍流程了。” “你按照你的演示讲一遍。” 见乔韫宜有些不好意思,祝行之从兜里掏一张口香糖递过去,“我以前紧张的时候就会嚼口香糖平缓一下心情,你试试?” 乔韫宜接过口香糖塞进嘴里嚼了起来,紧张情绪确实有些缓解,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 祝行之抿了抿嘴,“现在就我一个,到时候正式会议上可能几十个几百个人,别紧张,相信你自己是最棒的就好。” 乔韫宜嚼着口香糖说出来自己的想法,“我怕选不上惹人笑话。” “这有啥好怕的。”祝行之将身体立了起来,“我们努力过就好了,胜败乃兵家常事,不可能有常胜将军的,汲取经验也是重要的。” 见乔韫宜这副紧绷模样,祝行之不免觉得有些滑稽,面色也温柔了许多,拍了拍她的手臂,“试试吧,现在就我一个人呢。” 第十九章 开标会前的修改夜 乔韫宜点了点头,在心底给自己打了个气,按照平常的流程说了一遍。 中途有些卡壳,但也不算影响,磕磕碰碰讲完了所有。 乔韫宜在讲的过程中时不时看一下祝行之的脸色,想从脸色中知道他的意见,结果他全程就保持一个表情看着她演讲,时不时点头确认,这倒是让乔韫宜放下心了许多。 祝行之给出了自己的一些中肯的建议,“可以走完全部流程已经很棒了,中途还是有些卡壳,再熟悉一点就更好了,不过总体来说还是很棒的。” “不过流程书还有一些需要改进的地方,你过来看看。”祝行之拿过电脑放在自己面前,又拿过鼠标放在自己顺手的地方,一点一点跟乔韫宜说明需要改进的地方,又一点一点的帮她更改。 更改途中乔韫宜还收到了一条方星晓消息:“韫宜,我明天去不了出差了,我今天被车压了脚,我现在在仁爱医院做检查,应该没什么大事,但走不了路了,我给祝行之发了消息,他还没回我,不知道他会不会叫别人陪你去或者直接他去,如果没人陪你去的话你也别紧张,就按照我们平常的那样就好,别给自己压力。” 乔韫宜稍中断了一下祝行之的话,看了下时间,回复道:“啊?没事吧,我现在去看你吧。” “不用不用,你安心做好投标项目的准备,我没事。” 乔韫宜给祝行之看了那条消息,“你手机不在身边吗?” 祝行之抬起头扫了一眼消息,“嗯,在房里,等我一下。”说完便起身去拿手机。 一分钟后,乔韫宜收到了方星晓发过来的一张截图,祝行之回了个嗯,后面还跟着她一条隔着屏幕都感受到她暴跳如雷的消息:“嗯是什么意思,这个龟孙子,就一个嗯看得懂个屁!没事你别紧张,我们准备的很充分,相信你自己。” “好,你安心养病,出差回来后我就去看你。” “等你的好消息。” 等到再注意时间,时针已经指向了2点。 乔韫宜指着修改完投标书拍着彩虹屁道,“被祝总修改过的投标书一定所向披靡。” 祝行之忍不住调侃道,“少拍马屁。” “我才没有呢,祝总摇山振岳,气吞斗牛,气场之强大令人闻风丧胆,不寒而栗,我没有在拍马屁,是在阐述事实。” 祝行之拿她没法,只好中止这个话题,“快去休息吧,已经很晚了。” “是,那祝总晚安咯!” 祝行之示意她快些进去,他好关灯,“晚安。” 第二天,才刚刚过5点,乔韫宜就醒了。 她翻了个身打开手机锁屏看了下时间,又翻了个身准备继续睡,结果闭上眼睛怎么翻也睡不着。 比起兴奋更多的是紧张,紧张什么她也不知道,很复杂的情绪。 乔韫宜起床准备打杯水,出了门却看见书房的门缝透着光。 她走过去敲响了书房的门。 “进。”男人的声音从书房传出来,乔韫宜打开门,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古龙香水味和一丝轻轻的烟草味。 乔韫宜这还是第一次进书房,书房的装修和外面不一样,外面是偏西式的轻奢风,书房是偏欧式的古典风。 男人已经换好了衣服,正襟危坐在书桌前,修长的手指捧着一本书,指甲修的十分干净,窗外天还没亮,室内只开了一盏台灯,台灯的光打在男人的脸上,给男人刚毅的脸增添了几次朦胧,柔和了许多,在环境的衬托下,男人更显矜贵了些。 男人的脸十分平整,哪怕死亡灯光下也没有明显的沟壑,乔韫宜心中不免感慨确实是很伟大的一张脸。 “怎么了?”祝行之翻过了一页书,没有抬起头。 “没,我出来打水,见这开着灯,怕你是在这里面睡着了,会着凉,所以过来看看。”乔韫宜举起水杯晃了晃,像是在印证她没有撒谎,“你怎么起这么早?” “你不也是,距离发车时间不是还早吗?”放下书,祝行之双手交叉放在下巴处,抬起头认真地看着乔韫宜。 “睡不着了。”乔韫宜垂眸,有些躲避着祝行之的视线,“你平常都起这么早吗?” “嗯,这么多年习惯了。”像是知道了乔韫宜下一句的问题,祝行之先行回答了。 “嗷,你在看什么书啊?” 有点尬聊的意味。 “《人性的弱点》,昨天的凳子还没有拿出去,你要一起来看书吗?” “我去接个水,马上就来。”乔韫宜摇了摇杯子,将门虚掩着去接了杯水,然后喝了一口将水杯放在了厨房里。 走到书房前,乔韫宜又突然想起自己还没洗漱,又走进房里去洗漱完才敲响了祝行之房间的门。 祝行之的藏书很多,她都怀疑他一般的工资都拿来买书了,整整三面墙的书。 “你平常喜欢看什么书?” “文学小说。”她有些不好意思饶了饶头,你这没有吧。 “挺多的,余华,鲁迅,张爱玲。”祝行之指了一面墙,“那上面很多,你可以去看看有没有你喜欢看的。” 乔韫宜点了点头,取了一本矛盾的一本书,《子夜》,坐在祝行之旁边,翻开了第一页。 书房里静悄悄的,只能听见时钟的滴答声,书本的翻页声,还有他们的呼吸声。 第二十章 早晨时分 看到七点,钟点工将早餐做好敲响了房门,乔韫宜要祝行之先去,她去换身衣服。 换完衣服出来,乔韫宜突然发觉他真的很像一只高傲而又优雅的孔雀,蔑视众人,傲睨一世,孤芳自赏。不过他确实有这个底气。 乔韫宜捂住了嘴巴的笑意,却从眼睛里跑了出来。 他不疾不徐地吞下吐司,用食指和无名指夹住一张餐巾纸扯了出来,把它叠成一半后,在嘴上轻轻掂了掂,然后在手心捏成一团丢进垃圾桶里后道:“出差这么高兴?” “所有的第一次都是我寡淡人生中浓墨重彩的一笔。” 祝行之听见这个回答忽然笑了一下,调侃道:“那你的人生一定很有意思。” “世界上快乐的反义词的事情那么多,可不得找点乐子吗?”乔韫宜有些怅然,忍不住嘟了嘟嘴表示不满。 “鲜少听见出现在对话中的名词,快乐的反义词?”祝行之忍不住问道,想听听眼前这个女孩的见解,他潜意识觉得她的回答会很有意思。 “有时总是会有一些突如其来的莫名的情绪不是吗?就是不快乐,或者说不那么快乐,快乐或许有很多反义词。”乔韫宜伸出手一个个比划着,“哀痛,苦恼,郁闷,或者是落寞。你瞧,我随随便便就可以说出来四个。” 乔韫宜顿了顿,喝了口牛奶,唇边沾上了一些,于是伸出舌头舔了舔,眼神止不住的下意识往嘴唇看,活脱脱一个活宝的模样。 接着又从一旁的纸巾盒中扯出来了一张纸抓在手心,将最后一口牛奶喝完随意的擦了擦嘴将纸丢进了一旁的垃圾桶。 “但有时的不那么快乐也许只是那天的菜不合我的口味,又或者是下班途中下起了大雨,等到回家时成了落汤鸡,但是这种情绪或许很快就会好,但是我对快乐的反义词的定义,是实实在在的发生了我短时间内,半个小时内无法调节的情绪。” “那样的时候很多吗?” “人的定义不同吧。”乔韫宜的眼眸看着天花板,在眼睛里绕了半圈后答道,“我很少,因为我总是让自己快乐,我希望我周边的人都是。” “那你还挺善良的。” “那你祝我吗?”乔韫宜眨巴眨巴着大眼睛和祝行之对视着,像是在逗他玩,想看他害羞的模样,又像是在认真的问他。 “嗯,我祝你永远开心快乐。”祝行之挪开了视线,眼神不自觉地到处瞟,不自然地动了动身体,心虚的舔了舔嘴唇。 “祝总,我祝你也是。”乔韫宜咧开嘴笑了起来,眼睛弯弯地像月牙似的。 祝行之突然想起乔韫宜给他发的文档,她说她爱向日葵,他问过她,她说因为向日葵像个太阳,给她一种很温暖的感觉,而且向日葵永远向着太阳,向阳而生,不啻微芒,造炬成阳,这也是她的人生态度。 你又何尝不是一朵向日葵呢? 祝行之推出来了自己的行李,“走吧,别迟到了,我们打车去。” 乔韫宜站在原地,食指坻着自己的下巴,“你陪我去吗。” 祝行之一只手放在行李上,脚交叉站着,半倚着行李箱,“嗯,怎么了。” “快拿行李出发了,要迟到了。” “yes,sir。”乔韫宜站起来双腿一蹬,手往上扬,学着香港刑侦剧里的小啰啰对领导说话的模样对着祝行之回答着。 高铁站,人山人海。 乔韫宜坐在行李箱上,将行李箱的拉手拉了出来,将头卡在了扶手上面,两条腿一直在扒拉高铁站的地,在盈尺之地转着圈圈。 一旁是祝行之的行李,他去上厕所了,至于为何应该10点不到就启程的他们现在还在高铁站,一切都要从那场台风开始说起。 悠久而又漫长的等待。 高铁已经延误到了下午2:40,甚至还不知道能不能开。 乔韫宜想到这里,整个人像条没有梦想的咸鱼一样瘫在了行李箱上。 “怎么这般萎缩的模样,早上不是还说要保持快乐吗?”祝行之看着她这样忍不住调侃道。 乔韫宜听见这句话后猛的抬起头,坚定的点了点头,“祝总你说的对,我怎么可以让这种事扰乱我的心绪。”说完又萎缩了下去,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抬起头一脸委屈巴巴地模样,“不过祝总我们先去吃饭吧,我需要吃点好吃的补充一下能量。” “我刚刚去看了饭店,都围得水泄不通,现在去等到吃上还会要一点时间。”顿了顿,从怀里抽出来了一袋小面包,“刚刚去买的,所以你先垫一垫。” “祝总,你真是世界上最好的领导,你说第二绝对没有人敢说第一。”乔韫宜接过面包眼神里都散发出了光芒,但还是出于形象的管理,没有太像饿了许久的狼看见了一头肥头大耳的猪那般风卷残云,还没有忘拍面前这个大领导的彩虹屁。 到了饭店等了半小时才上第一道菜,但因为先开始吃了个面包垫肚子,乔韫宜也没觉得有多难熬。 第二十一章 散步 吃完饭,高铁也没有再延误,没等多久就上了高铁。 等到一切尘埃落定后祝行之忍不住问道:“第一次出差就出现这种状况你以后还想出来吗?” 乔韫宜点了点头,“虽然延误了,但是也不算很差的情况吧,而且这么折腾一番,我以后肯定不会忘记第一次出差的回忆了。” “那你觉得什么样的情况算很差的情况。”祝行之闭目养神着,但也没有让她的话掉在地上。 “除了死亡,都是小事。” “挺好的,休息一下吧,带薪睡觉,别浪费了好机会。”祝行之感觉有些耳鸣,吞了一下口水,然后又调整了一下坐姿,结束了这场话题。 很奇怪,和她接触总是会很放松,她虽然话不是很多,人也不算外向,但总是笑脸相迎每一个人,是一种吸引力吗? 下了高铁已经8点多快9点了,再加上坐计程车到了酒店已经9点多了。 酒店不是星级,毕竟这都是有标准的的,但也绝对不算差,还是个套间,乔韫宜和祝行之相邻。 酒店的东西很齐全,乔韫宜也没带什么,所以也没什么需要收拾的,索性躺在了床上修复自己的元气。 “咚咚咚。” 乔韫宜正迷迷糊糊地快要睡过去的时候,门口有人敲门。 “谁啊。” “我,祝行之。” 乔韫宜打开门,“祝总,你有什么事情吗?” 祝行之递给她一个塑料袋子,“这里面有些一次性的马桶垫,床单被套什么的,你怕酒店的东西不干净的话可以把这个套上。” 乔韫宜接过,“谢谢祝总。” 祝行之打算离开,乔韫宜喊住了祝行之,“祝总,你吃晚餐了吗?” 祝行之摇了摇头,“还没。” 乔韫宜赶紧跑回房里,拿到手机后跑了出来,“那我们一起去吃吧,我还没来过魔都呢!” “等一下,我忘记拿房卡了。”乔韫宜摸了一下口袋确定带的东西,又跑了回去拿出来房卡,“走吧。” 下了电梯,乔韫宜左顾右盼,试图找到一个和她眼缘的饭店,“祝总,我们去哪里吃啊?” “你想吃什么?” 乔韫宜打开MT平台,打开到店吃,“上海是吃什么菜啊?沪菜吗?我有点想吃这里的特产。” 祝行之想了片刻,“我知道有个饭店味道还不错,挺正宗的上海菜的,不过有点远。” “你想去吗?”乔韫宜试探性的问了句。 祝行之见她想去但又不好意思开口,试探性问他的模样不由得笑出了声,“走吧,不过要去马路边打车。” 乔韫宜冁然一笑,“好。” 坐上出租车,祝行之打开后车门示意乔韫宜坐进去,关上门自己坐在了前头。 乔韫宜问过师傅是否可以开窗,得到肯定的回答后打开车窗,让风肆意吹打在脸上。 司机师傅从车内后视镜看了乔韫宜一眼,又看了祝行之一眼,叹了口气,苦口婆心道:“闺女什么事情和男朋友闹别扭啦,年轻人,听叔叔一句劝,不要老是和对象生气,这么可爱的闺女怎么还和她吵架呢。” 乔韫宜关上窗户,整理好头发,“叔叔,我们没有吵架,我们只是过来出差有点累了才没有说话。” “嗷嗷,不好意思啊,叔叔啊就是操心,我囡囡也老说我操心,要我少操心,但叔叔就是忍不住。” 乔韫宜扯住前面座位的椅背借力,往前坐了坐,“囡囡?叔叔您也是女儿啊。” 正巧红灯,司机师傅踩停了刹车,点燃了一根烟,从车内后视镜看了一眼,将烟从右手挪到左手,吸了一口,“对啊,所以叔叔看见这小男孩欺负小女孩就心急哟。” “叔叔,他对我很好,很尊重我,我们还没有吵过架呢!” “不错。”司机师傅给祝行之竖起了大拇指,“吵架是不能解决问题的,心平气和才能解决问题,尊重女性是个好男人,欸,是这里吧。” “是的,谢谢叔叔。”祝行之低头看了下地址,点了点头。 “闺女玩得愉快哦。”他们下了车,司机师傅还给他们挥了挥手才启动车接下一单。 乔韫宜看着祝行之,指了指车屁股,打趣道:“这个叔叔挺碎嘴子的噢,不过挺好玩的嚯。” 吃完东西出来,乔韫宜走在祝行之旁边,手背在身后,心情轻松连带着步伐一起也变得轻松了起来,“祝总,你觉得味道怎么样?” “你觉得喜欢就好,你喜欢的话回去前我们再来吃一次。” “好。” “祝总,我们散散步吧,我还没感受过上海的夜生活呢!” “好。” 乔韫宜步伐轻盈,整个人像一只小燕子一样,祝行之看着乔韫宜的周边,来来往往的车,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臂,把她抓到了自己的右边。 乔韫宜对待突如其来的行为有些不知所措,疑惑地看着祝行之。 祝行之咳了咳,假装漫不经心开口说道:“那边车多,走里面,比较安全。” 乔韫宜应了一声就静悄悄地走在祝行之的旁边。 “怎么突然不说话了。”祝行之觉得气氛有些尴尬,于是便随便找了个话题。 “没怎么,就是此刻感觉我们好像不是上下级关系,而是夫妻。”乔韫宜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不知道是在看路还是在看别的。 “我们本来就是,领过证的。” 乔韫宜侧过头看着祝行之,“我说的是真的那种。” “领过证还不算真,什么才是真。” “我说的是......” “看路。”祝行之说时迟那时快,迅速拉着乔韫宜往自己这边一扯,乔韫宜顺着力道差点扑进了祝行之的怀里,还好她速度快反应了过来迅速调整了自己的姿势才站住,乔韫宜回过头,一根电线杆子就在自己后面,没有祝行之就会撞上了。 乔韫宜抹了抹自己额前的秀发以掩饰自己的尴尬,“谢谢。” “说的是什么?” “没什么。” 路灯将两人的影子拉的很长很长,也将两人的身影靠的很近很近,乔韫宜又悄悄地往祝行之旁边走近了些,心想:“这样好像更 第二十二章 投标会 早上8点,进入开标会,乔韫宜签完到,祝行之便带着她去见了各个公司的董事长,总经理。 开标会开始前,乔韫宜已经在许多公司的总经理面前混了个脸熟。 开标会开始,主持人介绍完,便开始了正式的投标介绍。 乔韫宜排在中间,十分尴尬的位置,需要十分的出众才能被看见。 随着前面的公司慢慢介绍完自己的想法,乔韫宜的腿也不自觉地抖了起来。 祝行之耳语道,“害怕?” 乔韫宜轻点头,“害怕自己出错。” 祝行之递过去了一粒口香糖,“缓解一下。” 乔韫宜接过,“谢谢。” “相信你自己,准备的很好,如果害怕就把底下的人都看成猴儿就不怕了。” 乔韫宜投过去了一个蹩脚的微笑,“谢谢你,我好多了。” 随着一阵掌声雷动,身穿白色连衣裙,脚踏一双黑色红底高跟鞋的主持人小姐姐上台,双手下压示意掌声停下,“感谢我真棒建筑集团的发言,这份投标书,真是给我们业内的人士都看了一份十分成熟且富有特色的投标书,接下来这位是成立不到十年,但是拿下了国内许多大比赛的奖项的真的行建筑公司的演讲,让我们掌声欢迎,请华国建筑集团有限公司第六分公司做好准备。” 祝行之递了张餐巾纸过来,“加油,别紧张,你准备得很充分了。” 乔韫宜接过,将口香糖吐在上面,将它包裹起来塞进了自己的裤兜里,郑重的点了点头。 前一位投标人的演讲完,下台,主持人上去发言,乔韫宜踏上楼梯。 一阶,两阶,三阶,上台需要走三阶楼梯,而从楼梯走上演讲台需要7步。 乔韫宜深鞠了一躬,将电脑插上USB接口连接在大屏幕上,又摆正了一下话筒的位置。 深吸一口气,“各位举办方领导,投标的各位同行同事们,领导们,大家好,我是代表华国建筑集团有限公司第六分公司的乔韫宜,接下来将由我来为大家介绍我们公司带给大家的投标书资料。” 乔韫宜就按照那晚与祝行之走过的流程,再增添了一些自己的新想法,用清晰的口舌将投标书的内容完整的展现在了大家面前。 乔韫宜的头顶上方打下来了一束光,正好迷住了她的眼睛,让她看不清底下坐着的表情,但是好奇怪,自己可以看清楚祝行之的表情,他是在笑着的,看着她演讲, “以上就是我方公司制作的投标书的内容,各位主办方领导还有什么需要答疑解惑的地方吗?” 乔韫天看向底下坐着的一排主办方领导,每个人的脸上都是赞誉的模样,终于松了一口气。 回答完主办方提出的一些问题,“我的演讲结束,感谢各位的聆听。”说完又深深鞠了一躬,回到了座位上。 “祝总,你咋知道这些人会问这些问题啊?”回到座位乔韫宜就忍不住给祝行之竖起了大拇指,主办方问的问题,几乎在那晚祝行之都提了出来。 “参加多了,他们就那么几个问题来来回回问。”祝行之翘着二郎腿,双手交叠放在大腿上,一副正经又有些吊儿郎当的模样。 因为是大项目,招标的人很多,这场招标会开了将近4个小时。 “感谢各位投标人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参加我方举办的开标会,由于时间关系,唱票不在本次会议上举行,结果将在三个工作日之内公布,在此期间,请各位负责人保持电话通畅。如因联系不上,导致对其评标结果产生的不利影响,后果自负。开标会到此结束,谢谢大家。” 开完开标会出来,太阳已经高高的挂在头顶上了。 祝行之伸出手,看了眼时间,“你去把电脑放了,然后抓紧下来,带你去吃个饭。” “要换衣服吗?”乔韫宜听完这句话,明白了吃什么饭。 祝行之上下扫了一眼,“不用,尽快。” 听完乔韫宜匆匆将电脑放了回去,片刻不容耽误,抓紧时间赶了下来。 下去的时候祝行之站在一辆黑色suv前,一侧车门打开,他正好站在车门前,在和此次开标会其中一个评委在说话。 或许是太阳有些刺眼,他的眼睛微眯着,乔韫宜十分喜欢他的鼻梁,挺拔又不粗狂,英气十足,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看起来心情不错。 他的指尖叼着一根烟,他顺势抽了一口,烟在他的吮吸下渐渐消逝,从鼻子和嘴巴里吐出烟雾。 乔韫宜今天才知道他原来是抽烟的,她从来没有看见过他抽烟,也没在他身上闻见过烟味。 他余光看见了乔韫宜,伸出手打了个招呼,示意她过去。 乔韫宜跑过去,跑到跟前,面对着那个评委鞠了个躬。 “这是此次开标会的负责人之一方秦海,方总。” 乔韫宜又鞠了一躬,“方先生好。” “祝总一表人才,出类拔萃,没想到手下的人也生的如此落落大方,刚刚我对你的印象很深,言辞流利,字字珠玑,毫不怯场,台下又如此懂礼貌礼节,这么优秀的下属,祝总好福气啊。” 乔韫宜这才注意到对面这位总裁,看上去有些年纪了,身材十分挺拔,谈吐间温文儒雅,看上去十分和蔼可亲。 祝行之笑眼弯弯,顺着话语将夸奖推了回去,“我这不是在跟着方总的步伐在前进才有今天的成就吗,这今后还不是得靠方总多多照拂吗?” 方秦海忍不住感叹,“长江后浪推前浪啊。” “那也得前浪愿意教导才是。” 方秦海伸出手指了指祝行之,祝行之看了乔韫宜一眼,示意她去拦一辆出租车,然后伸出手,手掌并拢,示意方秦海上车,“方总,我订了一家饭店,还请方总赏晚辈脸,为晚辈指定一二迷津才是。” 方秦海点了点头,祝行之回过头上了出租车,“师傅,后面有一辆车跟着,开慢些。” 第二十三章 半日游 吃完饭,祝行之将方秦海送上车,两人又寒暄了一番才分别。 祝行之看了下时间,下午2点,“晚上的高铁票,下午你想休息,还是去哪逛逛?” 乔韫宜抿了抿嘴,“我想去逛一逛。” “你想去哪?” 乔韫宜看向祝行之,他背对着太阳,看过去眼睛正好对着太阳,阳光有些晃眼,不自觉地眯起了一些,“你有推荐的地方吗?” 祝行之环顾了一下四周,又拿出手机打开地图看了看位置,“我们去城隍庙看看吧?” 乔韫宜点了点头,觉得阳光还是有些刺眼,便将手挡在了眼睛上方,“杜月笙开的和平饭店离这里近吗?我想去看看。” “那是假的,不是杜月笙开的。”祝行之有些想笑又有些无奈,到底是谁说的,荼毒了这些少男少女这么多年。 “啊?我还信了这么多年。”听完乔韫宜有些丧气,忍不住嘟了嘟嘴,整个人都有些泄了下去,“那不去了吧。” 祝行之见状连忙找补,“不算远,离城隍庙只有三四公里,去看看也挺好。” “好。”听到后乔韫宜后又立马恢复了活力,开始喋喋不休,“我从读书的时候就想来,第一次听见就充满了向往……我们打车去吗?” 祝行之点了点头,“我们去路边拦车吧。” 拦了车,祝行之向往常一般先打开后车门,等乔韫宜坐好后打算关上,然后他停顿了一下。 他想起了刚来时的那个司机师傅。 乔韫宜见他犹豫的那几秒动作先是疑惑了一下,然后忍不住笑了起来,“要不你坐后面吧。” “一个人坐后面比较舒适。”祝行之关上车门,坐上了副驾驶,“去城隍庙。” 司机师傅打表行驶。 乔韫宜坐在靠右手的门边,双手抱着膝盖,尽情的让琳琅辉煌的建筑映入眼帘。 她很喜欢上海的建筑,是一种岁月的沉淀感,就像一个和蔼的老奶奶,用沉默的方式诉说着她的故事。 上海的道路很拥挤,红绿灯也很多,走走停停花了半个多小时才到城隍庙。 下了车,祝行之给她戴上了一副墨镜,“我见你一直眯着眼,阳光有些刺眼吧,这是我的,你先带着吧,别让伤了眼睛。” “那你呢?” “我等会随便去买一副好了,随便买的墨镜怕对眼睛不好,你带我的好了。” 乔韫宜食指弯曲,扶正了一下镜框,“谢谢。” 祝行之的墨镜戴上去很舒服,就像是给眼睛套上了一层滤镜,所以一下午除了热了些,没什么不好的体验。 他们在城隍庙拜了菩萨,又散步去了和平饭店。 中途沿街的一些历史建筑建筑,祝行之总是能说个所以然出来,给乔韫宜的认知又刷新了一遍。 坐上高铁,夜幕低垂,已经看不清窗外的景色了,乔韫宜看着眼前的椅背发呆。 祝行之去高铁服务站买了两份饭,将其中一份递给了乔韫宜,“累了吗?” 乔韫宜接过,将饭放在了自己的腿上,然后打开面前的桌板,将饭放了上去,捏了捏鼻梁,“感觉自己今天也没做什么就是感觉很累。” 祝行之坐下,将自己的桌板打开,将饭放在上面,微笑着开玩笑道,“这可能是肾虚。” 乔韫宜拆开筷子的包装袋,然后又将筷子掰开,扭头看着祝行之嫣然一笑,接着他的话道,“那完了,我这年纪轻轻就肾虚,我明天就去买肾宝片。” 祝行之也顺着答道:“我有,回家拿给你。” 乔韫宜软软地向祝行之鞠了一躬,有些欠打样说道:“果然人不可貌相,没想到祝总。”然后上下打量了他几下,“不过我先在这谢谢祝总了。” 祝行之有些不可奈何,将筷子稍微将她那边凑近了些,轻轻点了两下空气,“快吃饭。” 乔韫宜又软软地向祝行之鞠了一躬,向刚刚那般一脸欠打样回答道,“yes,sir.” 乔韫宜的声音偏软糯,很典型的南方人吴侬软语的口音,说起话来也不紧不慢的,再加上星城方言声调十分富有特色,抑扬顿挫的,有时一些比较欠的话从她嘴里说出来也让人没了脾气。 下了车,祝行之将乔韫宜和自己的行李都承包了。 只要和祝行之出来,乔韫宜从来没有提过重物,只要祝行之有手可以提,乔韫宜就总是两手空空,她只负责跟着就好。 等到回到家洗完澡,乔韫宜坐在床尾凳上,心里纠结了许久,是清理行李箱还是先睡一觉明天再清理,最终她决定明天再清理。 过了十分钟,她又从床上弹了起来,还是动手将行李清好才上床。 刚躺下,就蹦出来一条消息,陈垣发来的,“宜妹妹,回星城了吗?” 乔韫宜翻了个身,“刚回呢。” “这不是想你了,什么时候有时间出来吃个饭?”后面配了一个咧嘴笑的表情包,只是在乔韫宜看来带着些许猥琐。 乔韫宜将任务栏向下滑了一下,看了下时间,“这不马上就要回去搬砖了吗,下周再看吧。” “好。” 紧接着“对方正在输入中…”与“陈垣”的名字来回切换了很多次,那边也没有再发消息过来。 等到再此消息发来已经是五分钟后了,“你早些休息,期待与你的见面,晚安。” “嗯,你也早些休息。” 第二十四章 久别重逢 第二天,回到公司,方星晓一瘸一拐的,扶着拐杖来上班,公司一群人围了上去,七嘴八舌的寒暄。 乔韫宜见状赶紧把座位推了过去让她坐下。 刚过去就听见她在那说,“没啥事,我爸就喜欢搞的一惊一乍的,其实根本没必要拄拐杖,不信你看。”说完就扶着乔韫宜打算站起来给他们演示一下。 吓得他们赶紧按着她的肩,“方大小姐啊,星姐啊,组长啊,你别折腾你自己啦,你坐着吧。” 其中一个,是上次和他们一起做策划案的同事打趣方星晓道:“你小子不会是为了躲避出差故意的吧。” 方星晓拿起拐杖就打了过去,“故意的啊,你过来替本小姐痛,你看我去不去出差。” 疼得那个同事鸡叫,然后意识到什么,扭头问道:“那难道这次出差韫宜一个人去的吗?”她随口一问,没想到她真没去。 方星晓也转头看向乔韫宜,“对啊,韫宜,你一个人去的吗?”然后扭头看向大家,“我那天给祝行之,说我去不了了,你们知道他回我什么吗?嗯。我那个气啊!” “没,祝总陪我去的。” “难得他出席这种投标会,不过也是,没人去了你又是个新人,除了他带也没更好的选择。”那个同事手交叉着放在胸前说着,语气里带有几丝对他的不满。 她其实没坏心,就是如每一个平常员工一般对领导的不满。 乔韫宜抿了抿嘴,“他其实挺好的。” 声音不大,但也不算小,不知道谁听见了谁没听见。 “哎呀散了吧散了吧,我没事。”方星晓挥了挥手,示意大家快去工作,然后让乔韫宜把她拖到她的工位上。 方星晓随手拿起了一份文件,翻开看了起来,她其实也没看内容,但就是觉得手里空空的很痒,“投标怎么样。” 乔韫宜收起文件放了回去,“结果还没出,说是要三个工作日。” “嗷。”方星晓觉得手上无聊,又打算翻一下乔韫宜的电脑。 “哎呀方大小姐,你这咋压了脚,手倒是闲不住了。”乔韫宜边说着边将凳子推到了方星晓的座位上,“你还有文件没有做完吧,快工作。” 说完拍了拍她的肩,将她的凳子推到了自己的工作岗位坐下。 再接下来就是投标会结果的公布。 三天后,祝行之将乔韫宜喊了过去。 “结果出来了?”乔韫宜刚进去就有些迫不及待的问道。 祝行之翻看着一份文件,不疾不徐地点了点头,“嗯。” 见祝行之这番模样,乔韫宜心里也有了底,“没选上?” 祝行之继续翻看着他的那份文件,在最后一页签了个字,抬起头看着乔韫宜,摇了摇头,“没。” “喔。”乔韫宜心里有些落空,人也泄气了半分。 “不怪你,中标从来不是一个人努力就能成功的。”祝行之把玩着签字的那支笔,还打算说些什么,正好这时手机接到了一个电话,乔韫宜默默退了出去。 见乔韫宜下来,方星晓立马迎了过来,“是不是中标结果出来了?” 乔韫宜捏了捏鼻梁,无奈地看着她:“星姐啊,你能不能坐在位置上等着我过去啊,我反正得回工位上。” 方星晓瘪了瘪嘴,一脸委屈巴巴地模样反驳着,“我这不是着急嘛,你咋还怪上我了呢,所以选上了吗?” 乔韫宜摊了摊手,摇头。 方星晓似乎也不觉得意外,将半边力气靠在拐杖上,拍了拍乔韫宜的背,“哎呀正常,中标也不是一个人努力就可以的,我们下次努力就好,这次就当汲取经验。” 乔韫宜挤出了一丝微笑回了过去,虽然他们这么说,但她心里还是有些失落。 不过晚上她收到了祝行之给她的手表,说是在上海买的伴手礼,当她第一次参加开标会的纪念。 再接下来就是星期五与陈垣的那餐饭。 她首先去拿了车,然后回去洗了个澡,换上了一身淡粉色中式改良版旗袍,上面绣着白色合欢花,再搭上一双白色的小皮靴,温柔又不失俏皮,欣赏了半晌才赶往饭店。 到了的时候陈垣已经坐在里面了。 一个服务员带着她进去得,陈垣见她进来站了起来。 面带笑意,绅士的手并拢示意对面的座位,服务员将凳子抽了出来让她进去,再将凳子推进去让她坐下。 陈垣随后坐下。 乔韫宜坐下后将包放在了背后,然后将头发挽到一边,略带抱歉的眼神,“没有等很久吧。” 陈垣将价目表递给乔韫宜,“我也刚到,看看吃些什么。” 乔韫宜接过菜单,“忌口还是如以前一样?” 陈垣点头示意,乔韫宜点了几个她以前和陈垣出来最爱点的几个菜,然后将价目表交给了一旁的服务员。 陈垣也将价目表递交了过去,“你的口味这么多年都没有变啊。” “证明我念旧。”乔韫宜笑着,但语气平淡。 乔韫宜拿起水壶给自己接了一杯水,喝下后问道,“那你接下来呢,是打算找个公司上班吗?” “我想自己开个工作室。” 乔韫宜向下瞥了一下上好的菜,心里盘算了一下,稍微挪了一下位置,以便下一个菜好放上来,“挺好的,有初步想法了吗?” “已经看中了一处地址。” “女士,先生,菜已经上齐了,如需要服务请按响左边的服务铃。”最后一道菜上桌,服务员身子微微弯曲着,双手并拢指着服务铃。 乔韫宜稍稍点了点头,以示尊重。 陈垣拿起了一早就让服务员开好的红酒,指了指乔韫宜的红酒杯,“来点?” 乔韫宜将杯子递了过去,“谢谢。” 她打量着陈垣,他和祝行之很多方面很像,性格都很稳重,能力也都很强,区别最大的是陈垣的稳重更像是为了不被伤害的伪装后的结果,卸下伪装后就是个23岁的孩子,而祝行之像是有比他那个年纪不符的稳重,永远都那副处事不惊的模样。 “你现在在建六怎么样?” 乔韫宜食指与无名指夹着杯子晃了晃,“ 第二十五章 不同辈关于婚姻思想的摩擦 他有些喝多了,脸蛋红扑扑的,眼神十分真挚,笑得傻乎乎的模样,倒真像一只纯情的小熊。 “你喝多了,别说胡话。” “我没喝多,你不喜欢他吧。”陈垣还想打破砂锅问到底。 “陈垣你这样丑死了。”乔韫宜将红酒瓶拦在了他俩的中间,撇过头看着窗外,“红酒都能喝醉,还逞什么能。” “好啦,不说这个了,反正还有这么久我慢慢来,这里面有点缺氧,我们出去走走吧。”陈垣妥协着站起来,他确实有点酒精上头了。 他们准备去江边走走,他们走到一处,站在栏杆上,面朝澧江。 “他对你怎么样啊。”陈垣眼神迷离着看着澧江。 “相敬如宾吧,本来也没感情啊。”乔韫宜将被风吹乱的头发挽至耳后。 晚风有些大,将头发吹乱了,也将思绪吹乱了。 陈垣还想说些什么,张了张嘴又吞了回去。 “这晚风真舒服,把头脑都吹醒了。”乔韫宜仰起头,将手扬起迎接这晚风,然后将头偏过去看着陈垣,“我们永远是好朋友,对吧。” “当然啦。”陈垣挽住乔韫宜的脖子,把她往自己这边带了带,头撞上她的头,“他要是欺负你就跟你小垣哥哥说,我永远是你的娘家人。” “那宜妹妹在这里先谢谢小垣哥哥啦。” 因为喝了酒,乔韫宜喊了代驾,她问陈垣要不要送他回去,他说他还有约,她便没有再坚持。 这里离象山公馆不算远,代驾刚将乔韫宜的车停好,就接到了沈月舒的一个电话,叫她过去一趟,乔韫宜只好打了个车过去。 乔韫宜赶到沈月舒家时,她的母亲陈孜也在,看样子是知道了沈月舒分手的事情。 沈月舒坐在沙发上,腿弯曲着放在一边,身上抱着抱枕,气鼓鼓的吃着零食。 陈孜坐在一侧,看上去也有点生气,见乔韫宜来了挤出一个笑容过来迎接。 陈孜摸着乔韫宜的手,“韫宜啊,你帮阿姨劝劝月舒,我帮她安排好了相亲,她死活不愿意去,帮帮阿姨好不好啊。” 乔韫宜看向沈月舒,她正气鼓鼓道瞪着她,没办法,她只能先安抚一方再说,“阿姨,您先别急,月舒她现在就是不知道您的良苦用心,我跟她说,她一定会知道的。” 陈孜指着沈月舒骂着,“你瞧瞧人家韫宜,多懂事,你再看看你。”说着指着着自己的心,“都不懂妈妈的良苦用心。” “我不懂,那你认她当你的崽,别认我。”沈月舒听见这话气不打一处来,喊她过来帮忙的,怎么还站在敌方那一边去了。 “沈月舒,怎么跟阿姨说话的呢,相亲嘛,去就去了,说不定就遇见了自己的梦中情人了呢?”乔韫宜眨巴着眼睛使眼色,示意她先顺着她的话说,把阿姨的心先定下来再说。 “不去。”沈月舒不肯,她一定要把陈孜这个心给斩断了。 “为什么不去,你难道这辈子不再找了吗?”陈孜叉着腰,也不甘示弱。 “我找不找和你有什么关系,我刚分手你就要我去找男朋友,怎么了,这辈子一个女人没男人活不成了?没男人我是会被天打雷劈还是怎么的啊?”沈月舒把枕头一砸,也站起来,雄赳赳气昂昂地样子,“这个我不会去的,别劝我了,你快回去。” 乔韫宜没办法,顺着陈孜的气,拿起她的包把她赶到门口,“阿姨,这样,我们先回家,不管月舒了,明天我过跟她好好说,好好教训她,怎么跟阿姨说话的呢。” 陈孜拿过包,一改刚刚嚣张跋扈的气焰,好言好语说道:“韫宜啊,帮阿姨好好说说,这女人啊这辈子找个好男人嫁了才是最要紧的,别的都先不重要,别一天对着电脑在那打什么字,多出去走走啊,阿姨就不要你送了,阿姨会打车,会回家,你现在最主要的任务是帮阿姨劝劝月舒,好不好啊。” “阿姨我送您去吧,晚上一个人不安全,我会帮您劝月舒的。” “不用不用,阿姨潮着呢,会用打车软件,你进去帮阿姨劝劝月舒。”陈孜推搡着乔韫宜要她进去。 “让她自己回去好了,她自己打车来的,知道怎么回去。”沈月舒一个劲往嘴里塞零食,用这个方式发泄自己的怒火。 陈孜给乔韫宜使了个眼色让她快些进去,乔韫宜犟不过,只好点了点头,让她注意安全。 乔韫宜目送陈孜走远后关上门,指着沈月舒,“你啊你,我站哪边的你不知道啊,你说你跟阿姨反嘴干嘛。” 沈月舒拿起一片薯片,边拍手边义正言辞道:“我就是受不了她那个封建的思想,好像一定要用结婚这件事才可以实现女性的价值,可是女性的价值从来就不是靠婚姻或者男人实现的啊。” “我知道,你知道,我们新时代的女性都知道,我们的思想可以改变,可你现在要让她接受他们接受了几十年的思想,一时之间他们也接受不了啊。”乔韫宜坐在沈月舒旁边捡起她掉落在一旁的抱枕,拍了拍放在腿上,将手搭在上面,“既然你反感他们改变你的思想,你又何必去一个劲的改变他们的思想,更何况他们的思想根深蒂固,这不是一朝一夕,靠我们的只言片语就能改变的啊。” “我当然站你这边,可这事情得慢慢来对不对,这已经是刻进他们骨子里的东西了,已经融入了血肉,你这一下子要他们接受与他们之前完全与之相反的思想,这不是为难他们吗?” “阿姨认为这是他们那个年代认为重要的、美好的事情,所以才想你去这么做,这不是也代表着阿姨爱你吗?” “我知道,但有的时候我就是生气她那副好像我不结婚就犯了罪一样的语气。”沈月舒抱着枕头,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乔韫宜抬起沈月舒的头,用大拇指抹掉她的眼泪,逗小孩似的说道,“好啦,不哭了,哭了就不漂亮了,我今天不回去了,在这里陪你好不好。” 沈月舒委屈巴巴地嘟着嘴,使劲点头。 第二十六章 沈月舒的察觉 第二天起床,乔韫宜好说歹说,沈月舒终于同意给陈孜打个电话。 在一番互相问候爹妈中,双方终于达成协议。 陈孜三年内不会再催促着沈月舒结婚,三年后再说,沈月舒也会多出去走走接触不同的人。 沈月舒抱着乔韫宜亲了一口,感谢她让自己清静了三年。 沈月舒嗦着粉,左手比着3,一口含糊不清着说道,“本来我也才22岁,不着急啊,三年后我都才25。” “到底为什么每个家长都对婚姻有种莫名的向往啊,他们明明自己婚姻也不幸福,也要把身边的人拽下深渊,为什么啊?只谈恋爱不结婚不好吗?婚姻到底有什么好?乔韫宜,叔叔阿姨都不催你的吗?” 乔韫宜对于矛头突然指向她有些错愕,被呛了一下,拍着胸脯使劲咳让自己舒服些。 “喝些水喝些水。”沈月舒赶紧去倒了一杯水端给乔韫宜,又去扯了一张纸。 乔韫宜接过喝完了一杯,沈月舒又去接了一杯,乔韫宜又喝完了半杯才好些。 “你没事吧。”沈月舒皱着眉头,上下打量着乔韫宜。 乔韫宜被呛的眼泪都出来了,整张脸咳得通红,一只手在自己的胸膛处给自己顺气,另一只手手心握着纸团团摇了摇手,“没事没事。” “你咋突然被呛到了啊。” “被辣子。”说着指了指辣椒瓶又指了指自己的喉咙,“呛到了。” “你慢点吃又没人和你抢。”沈月舒将粉在碗里翻了翻,抱怨着,“你可别命丧这里,我作为最后的目击者可不想被拉过去做笔录。” “是是是,沈大小姐。” 吃完早餐回到家,沈月舒躺在乔韫宜的腿上,忍不住抱怨道,“你这腿一点都不好躺,精瘦的。” “你别躺。”乔韫宜推了沈月舒一把,要把自己的腿收回来。 “我不。”沈月舒按住乔韫宜的腿,扬起头,用鼻孔看着她,一副你能拿我怎么办的样子,还在她腿上扭了扭,“你有本事打我呀。” “你鼻子有小零食。”乔韫宜往下看了一眼。 “啊?真的啊?”沈月舒从腿上弹起来,抓起茶几上的镜子,扬起头看自己的鼻子,左顾右盼半天,“哪有啊,没有啊,你骗我!” “嗯。” “切!我讨厌你。”沈月舒重重的在她的腿上拍了一下,“你鼻子里也有小零食。” “你幼不幼稚,你这也要比。”乔韫宜忍不住白了沈月舒一眼。 “我说真的,你自己看。”沈月舒把镜子递了过去放在乔韫宜鼻子底下。 乔韫宜偷偷往下瞥了瞥,明明没有嘛,晃了晃身子,“哎呀我不看。” “你明明看了你看你眼睛。”沈月舒指着乔韫宜的眼睛,“你看你还在瞟,还瞟。” 闹了一番后,沈月舒抱着乔韫宜,细细诉说着她对婚姻不向往的原因。 其实哪怕沈月舒不说,她也知道。 她的父母在她5岁那年就因为感情破裂而离婚,和她被判给了爸爸。 爸爸虽然没有再婚,但女人也没有断过,她小时候回家爸爸就总是在床上和不同的女人翻云覆雨,有的时候一个月都能换三四个。 妈妈找了一个男人,组建了一个新家庭,又和那个男人生了一个小孩,在她18岁那年。 她一直都对婚姻有种抗拒心。 当年李言和她求过很多次婚,她都拒绝了。 也索性没有结婚,就算没结婚,忠贞的男人也不会出轨,结婚了,不忠贞的男人也不会坚守家庭,这与是否有那一纸证书无关。 李言不是她的良配,也好。 初见她,沈月舒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熟悉后才发现,她很缺乏安全感,或者说,从小到大也没什么人给过她安全感。 所以她一边抗拒婚姻,一边死心塌地的恋爱脑。 她和李言分分合合六年,中途为了他还堕过胎,爱自己的话早断干净了。 但还好,她现在醒了。 他们聊了很久,从太阳高照到夜幕降临。 沈月舒说要送乔韫宜回去,乔韫宜拒绝了。 沈月舒狐疑地看着乔韫宜,“咋了啊?你有事?” “没事,你难得跑嘛!”乔韫宜将手靠在沙发靠背上,撑着头,强装镇定。 “你这段时间咋这么奇怪呢?”沈月舒打开手机日历,指着日历给乔韫宜看道:“从你出学校,四月份底开始,到现在。” “哪奇怪了?” 沈月舒皱着眉头向乔韫宜逼近,眼神直勾勾地看着她,“女人的第六感。” 乔韫宜都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又是这句话。” “很准的!” “哎呀我不跟你扯了,我回家了。”乔韫宜站起来丢了个抱枕回去,穿上鞋出门回家。 开到一半,司机师傅一直盯着后视镜,开口问道:“姑娘啊,我看后面那辆车一直跟着我们,你认识吗?” “车?”乔韫宜看向后视镜,白色宝马三系,车牌号澧A·CF8……,沈月舒的车。 乔韫宜忍不住汗颜,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过去,电话很快就被接通,“沈月舒,你在干嘛?” “互送你回家。” “我这点距离不麻烦你互送了。”乔韫宜真的是拿这个大小姐一点办法都没有,想一出是一出。 “这不是你回家的路线吧?” “我真服你了,下车说。”乔韫宜挂了电话看向后视镜,沈月舒给她投来了一个友好地笑容。 下了车,沈月舒也将车稳稳地停在了她的旁边,她上了车低着头沉默了,路灯的灯光打在她的脸上,将她睫毛的影子印得很长很长,良久后,才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细说了一遍,“我没想瞒你,只是我觉得这事反正最后得散,所以才没告诉你。” 沈月舒没回她的话,自顾自的打量了一下这个小区,她当初见过这个小区的报道,为了抢这个小区盛况空前的景象还历历在目,“象山公馆,你老公挺有钱啊,照你的描述,这是笔稳赚不赔的生意啊。” 沈月舒这个反应乔韫宜也不觉得意外,毕竟能和她玩在一起的能是什么正常人。 “今天周末,你老公应该在家吧 第二十七章 她的心 “所以我分手的那天出现的是他?”沈月舒眼睛看向左上角回忆着那天的事,她隐约记得那天是有一个男人出现在乔韫宜旁边,不过她一直以为是她喝多了出现了幻觉。 “你知道?”乔韫宜有些震惊,她一直以为她那天已经喝的不省人事,人畜不分,天旋地转了。 “我还以为我出现幻觉了,我说呢,每次在你面前吐槽男人你都沉默不语,我早该意识到的。”沈月舒点燃一根香烟,“我对他印象挺好的,可以处,这种好男人你抓住啊,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说完她紧紧地抓住乔韫宜的手腕摇了摇,义正言辞地看着她。 “哎呀他不喜欢我。”乔韫宜掰开沈月舒的手,在那一块搓了搓。 沈月舒朝乔韫宜脸上吐了一口烟,“所以你喜欢他?” 乔韫宜挥手将烟赶走,皱着眉头瞪了沈月舒一眼,“不喜欢。” “算了我不管你了,下去下去。”沈月舒假装不耐烦的朝乔韫宜挥了挥手,示意她快下去。 “你这人真是。”乔韫宜撅着嘴,整个人抱着缩在靠门那边,一条腿弯曲着放在凳子上,俨然一副生气的模样。 沈月舒前手臂搭在方向盘上方,整个人贴着方向盘,一脸玩味地看着乔韫宜,“管你不行不管你不行,乔大小姐,你倒是教教我要怎么做。” 说着慢慢贴近乔韫宜:“还是说只有你的祝总才能读懂你的心思。” “我不跟你说了我回家了。”说着乔韫宜打开车门下车。 等到乔韫宜转到驾驶室这边,沈月舒摇下车窗,探着头道:“乔韫宜,我还是那句话,有事说出来不要自己扛,管你错的对的,我永远站你这边。” 乔韫宜奔着跑过去隔着车窗一把抱住了沈月舒,在她耳边嗫嚅:“我知道了,谢谢你。” 等到乔韫宜回到家,祝行之正好从书房里出来接水,见到她回家礼貌地点了点头,“吃饭了吗?” 她点点头,“吃了。” “嗯。”祝行之也没有过多纠缠,接了水就回了厨房。 她回到房间关上房门,心里却一直惦记着陈垣说的求学的事。 当时临近毕业,建六来招工,她简历优秀,建六当即就看上了她。 当时她不是没有考虑过继续求学,可是左秋岚意思是,继续升学也是为了工作,既然现在有一个铁饭碗在这里,没必要继续升学,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 直到昨天陈垣提起,乔韫宜才发觉这件事她心底还是向往的。 苏黎世联邦理工大学,是她当年的努力的方向。 她打开电脑,上网搜了一下报考条件,GAP3.5+TOEFL100+研究经历+推荐信。 她在学校的时候一直都在拿国家奖学金,GAP她并不担心。 TOEFL成绩,乔安鸿与左秋岚在她还未开始说话的时候就开始接触双语,这也不是问题的关键所在。 研究经历以及推荐信,这才是她真正纠结的地方,最终她打了通电话给陈垣,电话很快就被接通。 听声音他应该是还没顺应国内的时差,是被乔韫宜这通电话吵醒的,声音有些低沉,还附有一丝不经意的磁性,“喂,宜妹妹,这么早找我什么事呀?想我了?” “不早了,晚上8点。”乔韫宜揉了揉太阳穴,这个人在外人面前一副正儿八经的模样,在她面前伪装不过三天就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却成天没个正形。 “我这不是时差没倒过来嘛,加利福尼亚州比这里整整慢了12小时。”那边传来被褥翻动和转身的声音,还有男人浅浅的呼吸声。 “我想问留学的事。”乔韫宜抿了抿嘴,滚动了一下鼠标,“你当初留学的时候有要研究经历和推荐信。” “不一定,但是有的话录取率也会提升很多,不是很难办。” “有什么办法啊。”乔韫宜向身后的靠背靠去。 “我告诉你有什么奖励啊?”对面传来陈垣低沉的笑声,带有几丝打趣的意味。 “算了,我找别人了,我挂了。”乔韫宜恶狠狠地威胁着,她打心里知道陈垣会妥协。 “哎呀宜妹妹别呀,我就开个玩笑嘛,你想报哪所学校啊。”电话那头传开他起身,穿鞋,开灯的声音,接着传来窸窸窣窣地摩擦声,应该是他在开电脑。 停顿了很久,那边传来说话声,“推荐信找我爸就好了,至于研究经历。”陈垣顿了顿,带着些许笑意,“你来我的工作室,我们一起做一项大项目,研究经历不就有了吗?” “不过先不着急,等我的工作室顺利开张也会等到明年,筹备工作还会许久,你现在华建做着累计累积经验,等到开张了你再跳槽去我那里。” “什么工资待遇啊就想让我去?” “那必须比华建还要让你满意许多。” “净是油嘴滑舌。”乔韫宜蜷在凳子上,于是拉着桌子边缘使力向前挪动了些,“好了我不打扰你休息了,你休息吧。” “好,宜妹妹,晚安咯。” 乔韫宜挂了电话,预约好了下个月后的TOEFL考试,像读书时代那般放松着躺在桌子上,左秋岚属于很有远见,又比较强势的类型,从读书开始就把她的人生已经规划好了。 顺着她指的人生方向固然轻松,但她始终觉得这不是她想要的。 她捏紧了手机,决定等事情成熟一些再去跟其他人商量。 第二十八章 彩虹 她最终还是打响了沈月舒的电话,有的时候事情真的会压在心上有些透不过气。 沈月舒静静地听她说完,先是夸赞,“乔韫宜,你终于愿意跟我说事情了。”再是夸赞,“你不必担心你的身后没有人支持你,就算你做了一件不被世人所认可的事,我也会支持你。” “谢谢你沈月舒。”乔韫宜抿了抿嘴,很多事情她不是不愿意对沈月舒说,是不想让多一个人与她一起徒增烦恼,说,是因为知道她永远会站在她这一边的。 第二天乔韫宜睡到自然醒,祝行之周末偶尔在家偶尔出差,桌子上只剩下了她的早餐,他应该是出差了。 她坐下咬了一口面包,觉得有些无聊便决定出去透口气,来一场最近流行的City walk。 她换上了一套轻便的运动装,是她喜欢的黄色。 心情似乎都畅快了许多。 乔韫宜先是去商店兑换了一个硬币,正面往左边走,反面往右边走,戴上耳机从象山公馆出发。 出了象山公馆,她连着抛了3次硬币,全是正面,10点的星城已经太阳高照,街道上看不见几个人,就算有也一个个面露苦色,无声的骂着这罪恶的天气。 不一会,她也感觉她要被太阳晒化了,她决定先去地铁站吹会空调再说。 到了地铁站,她感觉重获了新生。 她真的很喜欢一个人的感觉,不用等任何人,也不会被任何人催,想吃什么想玩什么想去哪,都不用参考任何人的意见。 她坐地铁到了市中心,到达的时候时间已经来到了中午,她感觉自己不是很饿,便随便找了家甜品店点了一道甜品,吃完又觉得时间有点早,又订了一张电影票去看电影。 看完电影出来一看时间,下午5点。 她已经不知道接下来干什么了,好像出来就这么点事,吃饭看电影,然后就回家,都没什么心意,可现在外面这么热,她又实在是怕热,City walk也没办法实现。 也不知道祝行之回来了没有。 最终在纠结之下,她决定回家。 出了商城,太阳落下了余晖,映得大地通红,她决定走一走再回家。 绕过了几条道,来到澧江边,没什么江风,但不知为何她就是很喜欢此时的意境。 此时太阳已经像一个火球挂在天上,映得那半边天别样红,她手插在口袋里,静静听着歌。 “刻在我心底的名字,忘记了时间这回事,于是谎言说了一次又一次…..” “啪嗒”一滴雨落下,很快另一滴雨又落下,接着无数的雨滴纷涌而至,下太阳雨了。 这场雨下得又快又迅猛,她周边没有可以提供她临时避雨的场所,也没有带雨具,乔韫宜赶紧拿出手机叫车。 或许是这场雨下得太过突然,等了两三分钟也没有人接单,雨水已经将她的全身淋透了,这样恐怕也没有人愿意载她,她也不愿意将别人的车弄湿,索性取消了订单。 偶尔像一个非主流少女一样雨中漫步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乔韫宜把手机紧紧护在怀里,当时防止水掉到手机里烧坏了手机。 这场雨下得很快,结束得也很快,数十分钟就停了雨,只是这场大雨让气温变得又闷又热。 但是也不是全无收获,天边出现了一道绚烂的彩虹。 这是乔韫宜第一次看见彩虹,她拿出手机拍了下来,发给了祝行之,“祝总,快看天上,彩虹。” 本没想到会收到消息,不料很快手机就传来了消息提示音,“你在澧江边?” “嗯。” “有没有被淋湿?” “有点狼狈。” “我马上就来。” 乔韫宜蹲下将手机塞在怀里,伸出手稍微理了理头发,她现在着实有点狼狈,头发被雨打湿成一缕一缕的,前面一撮后面一撮,运动服紧紧黏在身上,全身上下,从里到外,没有一处干得地方,甚至现在脱掉袜子还能拧出水来。 这时她才发现她的不远处坐着一条邋遢小狗,身上的毛发没有一处是干净的,四处打着死结,眼睛衣服睁不开的模样,仔细看毛下覆盖着一块块红肿的疤,应该是皮肤病,看上去很小,应该不到2个月大,全身都是米白色的,很像一条松狮犬。 乔韫宜招了招手,那条小狗就屁颠屁颠的,一步一拐地跑了过来,在她的手心蹭了蹭,一点都不认生。 “你怎么在这里啊,你的主人呢?”她摸着松狮犬的头,那条狗很听话地坐下了。 “怎么你身上都没有你的身份信息啊,你不会被人抛弃了吧。” 那条小狗似乎听懂了乔韫宜的话,发出“呜呜”的声音,诉说着自己悲惨的经历。 “可惜我也没办法养你。”乔韫宜抿着嘴摸着它的头,“我自己也住在别人家。” 那条小狗站起来,又像乔韫宜手心靠了靠,“呜呜”地呼喊着,听着十分悲凉。 她翻开小狗的毛发,里面全是一块块的发烂的肉,有的已经化脓,鲜血直流。 不远处几声喇叭响,乔韫宜抬头望去,祝行之已经到了,他开着车缓缓向这边驶来。 乔韫宜站起来朝着祝行之的方向走去,只是她走一步,它也跟着走一步,她走两步,它也跟着走两步,寸步不离。 祝行之已经将车开进,下了车,指了指后车门,“里面有浴巾和衣服,都是刚刚商场买的,你先去换吧,我不去。” 这时低下头看见小狗,于是也蹲下去摸了摸小狗,小狗也很乖的扬起头在他的手心蹭了蹭,一点也不认生,还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的手。 这时乔韫宜换好衣服下车,祝行之问道:“这是哪来的小狗?” “不知道,一直跟着我。”乔韫宜一边拿毛巾搓干头发一边蹲下,“我当时给你发完消息就发现它蹲在我旁边,可能是流浪的。” “你想养?” “我觉得它挺可怜的。” “那就养吧。”祝行之站起身,笑着看着乔韫宜。 乔韫宜抬起头,他背着太阳,她的实现有些模糊,但能看清他的笑脸。 “为什么? 第二十九章 小狗不说话但小狗眼睛亮晶晶 祝行之先是开车带着她和小狗去了一趟宠物店,买了一些必备的物品,又把小狗丢在了宠物店治病。 宠物店小姐姐查看小狗伤势的时候,发现不但有皮肤病,还有烟头烫伤,被重物打砸的痕迹。 乔韫宜不敢听,它都不敢想象这么小的小狗经历过什么,四处流浪还被人伤害。 她皱着眉头,紧咬住下唇,下意识地往祝行之怀里靠了靠。 “我们把它丢在这先回去吧,在这里我们也帮不上什么忙,到时候我们再来接它。” 乔韫宜点了点头,临走时宠物店小姐姐叫住了她,“女士,请问这只小狗叫什么名字呢?我们需要做一下登记。” “断虹霁雨,净秋空,山染修眉新绿,也差不多立秋了。”乔韫宜蹲下去摸了摸小狗的头,“叫你净秋好吗?” 小狗摇着尾巴“嗯嗯”的回应着。 回家路上,乔韫宜打量着狗窝和玻璃柜放在哪,祝行之家不算大,不算公摊不到130平,两个人还好,多一个狗就显得有点拥挤了,所以需要盘算一下面积。 最终他们决定把这些放在阳台上。 回到家,乔韫宜换上鞋子就准备动手拼玻璃柜,却被祝行之制止:“你先去洗澡吧,刚淋完雨洗个热水澡不容易感冒,我知道你喜欢做手工,我不拼,我去煮一壶姜茶你出来喝。” “好。”听到前面半句乔韫宜还有些不愿意,听到后面她立刻同意了祝行之的安排,于是便哼着小歌回房里了。 洗完澡出来,祝行之已经煮好了姜茶,并且已经盛出来一杯放在了桌子上。 乔韫宜头上还包着头巾,头巾已经松松垮垮,一副要掉不掉,苟延残喘的样子。 “怎么头发都没吹就跑出来了。”祝行之忍不住数落着。 “拼着拼着就干了。”乔韫宜取下头巾,用手抓散了头发,洗发水的香气随着头巾的取下也飘散开,樱花的味道。 “你刚淋雨又不吹头发小心感冒。” “我体质好。”说着拍了拍自己的胸膛,“我很难感冒的。” 盛出来的那一杯姜茶温度刚刚好入口,又不算太凉,乔韫宜喝下一口,都能感觉姜茶顺着她的食道下滑,一杯喝完,身子也暖了一些。 说着就准备去拼夹子,祝行之无奈只好又倒了一杯姜茶在杯子里给她凉一点点,然后又进房里拿吹风出来。 乔韫宜正蹲在阳台的地上拆包装,先是把零件都倒了出来,又拿出说明书仔细研究了一番。 祝行之拿着吹风出来,插上电,试了试温度,先是蹲下用吹风试探了一下乔韫宜,见她没有抗拒,便动手开始帮她吹起了头发。 乔韫宜感受到风先是一愣,然后假装不在意的继续看着说明书。 直到祝行之收起了吹风又拿来了姜茶,那小小的一张,还没有巴掌大的说明书乔韫宜还没有看完。 怕乔韫宜累着,祝行之又下去买了个坐垫上来示意乔韫宜坐在上面。 祝行之洗完澡出来,乔韫宜已经将准备工作做好,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乔韫宜像是要邀功似的扬起头,咧个嘴冲他傻乎乎的笑。 一周后,乔韫宜岛宠物店里去看净秋,净秋看见她摇尾巴得整个狗都要扭曲了,宠物店小姐姐打开门放净秋出来,它跳到宠物店小姐姐怀里,宠物店小姐姐又把它放在地上,它狂奔着向乔韫宜跑去。 宠物店小姐姐摸着摸着它的头连连夸赞道:“它很乖,治疗的时候也不叫,我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乖的狗,恢复的也很好,本来预计一个月才能抱回家,照这样的恢复速度应该半个月就可以了。” “哇净秋恭喜你,马上就可以回家啦。”乔韫宜抱起净秋,触摸着它的小鼻头,粉红还没完全褪去,一半粉红一半黑色,湿漉漉的,净秋在它的怀里翻着跟头,比刚捡到它的时候有活力多了。 “这样看看能看出几个月吗?”乔韫宜抱着净秋一颠一颠的,像哄小孩那样。 “按照正常松狮犬的大小来说,它可能才两个月。” “这是纯种松狮犬吗?” 服务员小姐姐摇了摇头,“这个时候还看不太出来,得等再大些,五个月到八个月的时候才看得出来。” “无所谓,不管你是不是纯种的,我都会对你好的。”乔韫宜抚摸着净秋的下巴。 “好啦净秋,我先回去啦,你要听话噢,等你病好了我再来接你回家好不好呀。”说完乔韫宜把净秋还回了服务员小姐姐的怀里,服务员小姐姐把净秋放回箱子里,一转头,乔韫宜全身从上到下像是被毛洗礼了一番。 服务员小姐姐拿出粘毛滚筒,全身上下给乔韫宜滚了一遍,然后嘱托道:“松狮犬是很爱掉毛的犬种之一,你回去后最好也买一点这种,最好多买一点这种可撕拉的,养狗狗可是很费神的。” “好,我知道了,谢谢你。” 第二天,公司。 方星晓过来找到乔韫宜,邀请她周末陪她一起去星城广场买秋装。 “到时候我把我哥喊着,你和他接触一下。”方星晓热衷于把她的哥哥介绍给乔韫宜,自从上次茶水间之后,乔韫宜已经数不清这是第几次了。 乔韫宜纠结了许久,最终下定决心:“不用啦,星姐,其实我有男朋友了。” “啊?真的吗?有照片吗?看一看?怎么都没听你提起过就谈了?”方星晓听见后震惊三连,摇着乔韫宜嚷嚷着要看照片。 见乔韫宜为难,伸出手指点了点乔韫宜,一脸恍然大悟道:“哎呀,我不要求你们一定要谈恋爱,认识认识总是好的嘛。就这样,不接受反驳,周末见哈!”说着捂住耳朵跑回了工位。 第三十章 逛街 星期六的中午,乔韫宜如约而至星城广场。 乔韫宜停好车就看见了方星晓站在对面在向她招手,她身后站着一个气质十分出众的男生,目测185+,身穿一件干净利落的黑色牛仔T恤,搭配一条灰色扎染工装裤,墨镜戴在头上,都看不出品牌,但价格绝对不菲,手上一块江诗丹顿传承系列的手表,低调内敛,整个人身上散发着一种玩世不恭又事业有成的公子哥的味道。 只是她身后站着的那个怎么那么像宋云深? 她硬着头皮走近,明显感觉到宋云深也尴尬了起来。 方星晓跑过去揽住她的手边走边随着车问道:“啥时候买的车啊?” “都一两个月以前的事情了。” “车挺不错的啊。” 乔韫宜悻悻开口:“星姐,我这车当你那车的零头都当不上。” 方星晓的车是路虎揽胜,据说还是她父亲不要淘汰下来给她的。 “对了,跟你介绍一下。”方星晓转过身指着乔韫宜,“乔韫宜,我的同事。” 又转过来对着乔韫宜,“这是我的哥哥宋云深,亲的。” 方星晓为了让他们能更好的面对面交流还特地让开了一个位置,乔韫宜挠了挠痒,眼神都不知道放哪。 宋云深也不知道手放在哪好,他早该意识到的,只是现在走也来不及吗? “你们发什么愣啊。”方星晓见两人都站在原地没有下一步,推了推宋云深:“哥哥。” “你好,宋云深,云母屏风烛影深,长河渐落晓星沈中的云深。”宋云深主动伸出手。 “乔韫宜,谢道韫的韫,合时宜的宜。”乔韫宜赶紧伸出手结束了这场闹剧,转移话题道:“星姐,我们走吧。” 方星晓见乔韫宜似乎没想法,也没有再追问,反正她也只是试一试,今天一方面是想看看他们有没有可能,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拉来宋云深做苦力。 方星晓拉着乔韫宜走进一家Chanel。 方星晓在选品的时候乔韫宜就坐在凳子上等她,她坐在这头,宋云深就坐在那头,方星晓时不时喊她去看看,拿着几件衣服问问她的意见。 她很少逛街,实在是她太宅,耗费体力的事情她都不喜欢,如果不是有人邀请她很少出门。 逛到第8家店,她照例打算坐下,只听见对面的商铺传来一阵躁动,紧接着砸玻璃,巴掌声,玻璃的碎片顺着惯性划到了商场的走廊上。 乔韫宜抬头望去,商铺旁边已经围满了一群人,一男一女在闹剧中心,女人被男人坐在身上按在地上打,男人不断地挥舞着拳头,女人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无处使力,周围很多人,但没有一个人上去帮忙,生怕牵连到自己。 乔韫宜来不及多想,只想快点去把男人扯开,她最看不起打女人的男人了,说时迟那时快,不等乔韫宜反应,宋云舒已经一脚上去踢翻了男人。 那个男人翻了个身打算爬起来接着打,乔韫宜赶紧去把那个女人扶了起来,“你没事吧。” 乔韫宜把那个女人护在怀里,那个女人待在乔韫宜怀里时还在瑟瑟发抖,她的眼睛已经被打青了一只,半边脸高高肿起,头发也被打散了,一半扎着一半披着,已经看不出一开始的模样了。 宋云深一把拦在男人和女人的中间,那个男人见打不到,指着宋云深鼻子臭骂:“你大/爷的,老子教训婊/子关你什么事。” “你打女人算什么男人,有本事和我打。”宋云深顶腮,晃了晃头,拿出格斗准备的姿势。 “乔韫宜。” 乔韫宜见有人喊她回过头,沈月舒站在人群里挤了出来,沈月舒上下检查了一下乔韫宜,“你没事吧,怎么了。” “没事,你怎么在这里。” “我在这里开新书签售会,这不是还没开始就想着出来透透气,就听见这里有人打架,过来就看见这个男人把那个男人踹飞了。” “那个杂/种打女人,沈月舒,你先把她扶过去坐着打下110和120,我去旁边的奶茶店看看有没有冰块可以冰敷一下。” 沈月舒接过女人点了点头,那个男人还不肯罢休,见沈月舒要打110还要抢过她的手机。 宋云深眼疾手快抓住他的手往后一折,只听见一声惨叫。 那个男人捂着手痛的在地上打滚:“龟儿子,你等着,我的手骨折了我也会把你送进局子的。” 宋云深把头一晃,踢了那个男人一脚,抓起那个男人衣领,把他像提兔子一样提起来,“你放心,为了你这种人把我自己送进局子我是不可能的,没骨折,只是会有点痛而已。” “哥哥怎么了。”方星晓这才匆匆赶来,她在里面试衣服,根本没听见外面的动静,等到换完衣服买完单出来找他们才发现人不见了,才发现对面商店的这桩惨案。 宋云深指着那个女人的方向,“你先去陪那个女生吧,我看着这个龟孙。” 这时乔韫宜拿着一杯冰块和纱布赶来,她先是把冰块装进纱布里,然后拿着纱布在女人脸上冰敷。 女人结果纱布,弱弱的说了声谢谢,说的时候声音还止不住的发抖。 沈月舒安扶着那个女人的情绪,乔韫宜和方星晓说着事情原委。 听完方星晓也怒气冲冲,“这种男人该打,就该让我哥踹死他,算了,踹死他如果我哥哥进局子可得不偿失,半死不活好了。” 警察和救护车很快就到了,而他们作为证人也需要一起去警察局做笔录。 他们先把那个女人送上了救护车,沈月舒跟警察说明好情况,约好时间,赶紧奔赴了签售会的现场,其他人便坐上警车一起去警察局做笔录。 到了警察局,等到方星晓进去做笔录,宋云深试探的问道乔韫宜:“嫂子,那个是你朋友?” 乔韫宜点点头,“嗯。” 有没有男朋友啊。” 乔韫宜憋笑,“咋了,看上了?” 宋云深憋红了脸,半天没放出一个字。 乔韫宜忍不住嗤笑,看不出他还是个纯情大男孩,“没有。” 宋云深低眉 第三十一章 吃饭 乔韫宜邀请沈月舒吃饭,沈月舒当即就答应了,晚上一行人约在花想容饭店吃饭,大厅有些吵闹于是包了个包厢,四个人坐下一半的桌子还没坐满。 沈月舒左边坐着乔韫宜,右边坐着宋云深,宋云深的右边便坐着方星晓。 乔韫宜站起来倒了四杯水,分给周围的人后,宋云深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乔韫宜指着面前的杯子,“我这不是给你倒了吗?” 宋云深把杯子推回了乔韫宜旁边,“还有一个人来?” “谁?”几个人异口同声。 这时乔韫宜收到一条消息:“你和祝行之他们在星城广场吃饭?” “嗯,他说有人来?是你吗?” “他问了我,还有方星晓和你朋友,你愿意我去吗?” “我说不愿意你就不来了吗?” “嗯。” “来就来呗,吃个饭。” 乔韫宜放下手机,才发现沈月舒拿着手机在拍她,乔韫宜堵住摄像头,“你拍什么呢?” “恋爱中的女人啊,你等会看看你的表情,蜜蜂采蜜都没你笑得那么甜。” “才没有呢!你别胡说。”乔韫宜板着脸,慌乱着想去堵沈月舒的嘴。 方星晓这时候才意识到:“乔韫宜你真谈恋爱了啊。” 沈月舒刚想接话,何止谈恋爱啊,都结婚了,却见那边坐着的男生挤眉弄眼地摇着头,示意要她先别说,她看了半天才看懂,然后比了个OK。 方星晓回过头,宋云深瞬间变回正常的表情,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对着方星晓来了个舌打响。 “不过你们是兄妹,怎么姓氏不一样啊?”在沈月舒听到乔韫宜介绍的时候就有这个疑问,但以为他们之间有什么不堪回首的回忆所以一直没有问起,不过这下看来他们的关系似乎很好。 方星晓喝了一口水,“你说这个啊,我是跟着爸爸姓的,哥哥是跟着妈妈姓的。” “这样啊,我还一直没好意思问起,因为你们长得也一点都不像,你哥哥长相有点像混血,倒是你是很典型的南方美女的清冷长相。” “很多人这么说,其实我长得比较像爸爸妈妈,哥哥长得像爷爷。” “宋云深属于隔代遗传咯?”沈月舒打趣着,宋云深见话题转到自己身上有些腼腆地笑了笑。 包厢门打开,看清来人后方星晓傻了眼,一脚就向宋云深踢过去:“你喊他来干什么?” “你这丫头,踢得哥疼啊!”宋云深拍了拍被方星晓踢脏的裤脚,笑嘻嘻地抽开乔韫宜旁边的凳子,“祝总,坐,感谢你帮我管着这臭丫头。” 方星晓刚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宋云深为什么要抽开乔韫宜旁边的凳子,三秒后震惊脸:“乔韫宜的男朋友是。”伸出手指着祝行之,“你?” 宋云深也一脸震惊地模样,瞪大眼睛张大嘴巴,“何止是男朋友,是老公啊!” 方星晓手拍桌子一下子站起,就去锁乔韫宜的喉,“我说怎么每次同事之间聊到祝行之你要么不说话,一说话就说他好,还有每次我在你面前骂祝行之你都不作声,搞半天是这层关系啊!” 乔韫宜被方星晓抓得只得向后仰,一只手抓着方星晓的手,一只手拍着她的手,“我谁都没说!星姐!都是前段日子自己无意发现的。” 方星晓抬头望去,只见沈月舒和宋云深都悻悻的点头,于是放开手,拍了拍,坐下后把凳子抽近了些:“好吧,放过你了,什么时候的事啊?” 乔韫宜已经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她怕方星晓想要问到底,她总不可能也告诉方星晓事情的真相,她也没想到方星晓的好奇心这么重。 宋云深看出来乔韫宜的难堪,于是便招呼着大家,“快点吃饭吃饭,为了等祝行之肚子都饿瘪了,祝总你今天可得把单给买了啊。” 祝行之笑着应着:“招呼我来是为了买单的是吧。” “可不嘛,不然你以为人家想你啊。” 吃完饭到停车场,一共三台车,乔韫宜,方星晓,沈月舒手上各一台。 乔韫宜和祝行之一台车毋庸置疑,宋云深一直在使眼色叫方星晓先走,方星晓看出了她哥的小心思,一脸无可奈何又无计可施的表情看着沈月舒:“不好意思,我现在去有事要去忙,可以麻烦你把我哥送到你顺路的地方吗?” 沈月舒看了宋云深一眼:“可以,你去忙吧,注意安全。”然后转身问宋云深,“把你送到哪去你比较方便?” “你往哪边走?”宋云深顿了顿,“你要不往前开,到了合适的位置我让你把我放下。” 方星晓看着她那个哥哥那一脸谄媚样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但又庆幸他终于找到了一个喜欢的女孩,于是转过头看向乔韫宜,“那我们拜拜啦,星期一公司见。” 几个人朝不同的方向分别。 乔韫宜把钥匙递给了祝行之,坐上了副驾驶,路上,“我之前去宠物店,那个小姐姐说下周三就可以去接它了,你有时间一起吗?” “我尽量。” 不知道为什么,她有时觉得他们的关系很近很近,两颗心好像紧紧相依,有时又觉得他们的关系很远很远,她怎么拉也拉不近。 她侧过身,索性发呆看着窗外,浮光掠影,一闪即过,看不清是什么样子,甚至颜色都看不清就匆匆而过,只有在过红绿灯的时候才会停下来,或许他们之间的感情也是这样吧。 三年而已,她又在奢求些什么呢? 第三十二章 屏风上的鸟 星期三,祝行之还是挤出了时间陪她去宠物店接净秋,他们还买了一根牵引绳,一路牵回家,中途还去超市买了点零食。 接下来的半个月,乔韫宜便安心准备TOEFL考试,虽说对她来说压力并不是很大,但是完全不复习就考过对她来说还是挑战大了些。 于是接下来的半个月,乔韫宜除了上班吃饭睡觉之外的所有时间都在看书,毕竟临时抱佛脚也好比完全不准备要好一些。 考完试出来算分,90应该没有问题,可以试着冲上100,只是希望不大,毕竟没怎么复习,全靠以前的底子撑着。 不过还好最后的成绩并没有让她失望,98分,在她的意料之内,但也算给了她一点小小的惊喜。 但是苏黎世联邦理工学院对TOEFL成绩的要求是110分以上,她的总分并没有达到,不过她也不觉得难过,毕竟她也没想着第一次考,还只是复习了半个月就能过。 这次就当试试水,知道流程,反正硕士申请是从今年的11月到明年的4月,还有时间准备,只是接下来要开始调整生活的重心了。 就这样乔韫宜接下来的日子就如之前那半个月一般,除了吃饭睡觉上班就是在看书,偶尔会和祝行之一起下去吃个宵夜,或者他会打包回来一起吃,或者偶尔的偶尔他们会一起做,不过这个时候很少。 净秋每天的狗粮都是钟点工阿姨准备的,散步也是钟点工阿姨带它去散步,倒是让乔韫宜轻松了很多。 平常在乔韫宜备考的时候,就躺在旁边,不叫也不闹,到了11点听见指纹锁的声音就会去门口迎接,也算是备考时不经意的一些小幸福。 中间还去医院看了那个被打的女生一次,她躺在病床上看着窗外,脸上已经消肿,也把自己捯饬得很干净,不算漂亮,皮肤黝黑,很普通的邻家女孩的长相,眼神有些空洞,看见她来很惊喜地招呼她坐下。 她的普通话很蹩脚,但听得懂。 她说她叫白梅,出生在一个还不算发达的村子,那里的人还秉持着重男轻女的观念,在她18岁那年他的爸爸为了她的弟弟就把她许配给了他们村里家境还算不错的邓二狗子。 她和邓二狗子一直没有孩子,但日子还算不错,马马虎虎还过得去,只是结婚不到一年,有一天邓二狗子兴奋的对她说大城市机会多,他要来城市里发展,给她过好日子,就再也没有回去了。 她说她来城市就是为了找邓二狗子,三个月却了无音讯,她不想放弃,便也在城市落了脚,只是这一待就是三年。 打她的男人是她以前租房时候的邻居,知道了她的遭遇说会心疼她,以后会对她好,会替邓二狗子照顾她,他对她说以后都不会让她受苦了。 她说她这辈子没读过什么书,没啥文化,看见有个男人对她还不错,就以为找到了真爱,就草草的和他结了婚。 只是结婚不到半年,他就开始原形毕露了,酗酒家暴,把生活的不如意全部发泄在她的身上,直到后来有人拿着高利贷的单子找她,要她还钱,不还就给她厉害,她才知道原来这个男人还欠了高利贷。 她不肯从,从家里偷偷跑了出来,跑了星城,只是不知道这个男人是从哪里知道的她的消息又到这里来找她,才有了之前那一幕。 临走前,白梅拉着乔韫宜的手,她的手有些粗糙,抓得乔韫宜的手有些生硬地刺痛,是多年的老茧与劳动的手,和乔韫宜那双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手形成生硬的对比:“真是白嫩的手,要是让我们村子里那些女人看到了他们羡慕的哩!我只听人说城市里的好,那时我不懂,如今来了才知道,城市的人素质高脾气好,我这辈子吃了没文化的苦,你和你的朋友都是好人,会有好报的。” 她看着窗外的银杏树,临近夏末初秋,已经长了浅黄色的树叶,随风摇曳,树上有鸟筑巢,叽叽喳喳的,生意盎然,只是在这医院里再鲜活的生命都显得有些落寞。 她说她明天就要出院了。 乔韫宜问道:“你准备去哪?” 她笑了,“不知道,这天地之大总有我的容身之所吧。”只是语气平淡,其实天地之大她也不知道去哪。 乔韫宜出了医院,启动发动机却久久没有发动,从她车前经过的,有耐着这40℃高温还穿着厚厚的环卫服的环卫工人,有可能只是为了几千块钱而嚎啕大哭的女人,也有骑着电动车穿梭在城市中,争分夺秒拿命换钱的外卖员。 她突然想起之前看见的一句话:有的时候人和人的差距其实比人和狗的差距还要大。 直到11月中旬,不到一周便是她的生日,收到了沈月舒发来的消息,“今年生日你打算怎么过?” 她才意识到,她的生日快到了。 “如往常一样呗,过不过都无所谓。” 她很少过生日,小时候乔安鸿和左秋岚很忙,经常早出晚归,在她过生日这天也不例外,久而久之,她发觉过生日似乎也没什么意思,再后来,她就不爱过了。 “宋云深知道了,要我喊你出来玩,你生日那天是周末,可以去游乐园。” 乔韫宜看见这条消息忍不住轻笑,“你和他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隔了很久,那边才发来一句,“那天他的担当让我感觉很良好,不过我现在也不着急。” “我又不是兴师问罪的,隔着屏幕都发觉你的紧张。” “你去吗?” “他的目的是喊你不是喊我。”乔韫宜放下手机埋下头,自从那天吃完饭,她就察觉到自己的状态有点不对劲,但一直在备考,她无暇顾及自己的心情。 尽管她和祝行之之间的关系还是一如既然,只是现在歇下来,她才发现自己的心上好像一直压着一块大石头,虽然可能只有自己在在意。 第三十三章 游乐场 “祝行之没时间?” “他不会去的。” “你不问问?” “不用问。”隔了几秒,乔韫宜又接了一条,“你们去,不用管我,我对生日本身就不在意,你知道的。” 这条消息发完,沈月舒没有再回复,她内心斥责着自己的扫兴,但又实在是提不起兴趣。 第二天吃早餐,祝行之照例递给乔韫宜一杯牛奶,还附上了自己手机上团的券一起,她生日那天游乐场的四张券。 乔韫宜看见日期与券,眼神都变得不一样了,把手机递了回去。 祝行之面不改色,“你不是要生日了吗,我们去游乐场玩吧。” “是不是宋云深怂恿你的,想趁着这个机会好和沈月舒一起出去玩?” “不是,就不能是我想的?” 乔韫宜红了脸颊,讪讪坐下,只是眼神中有抑制不住的开心。 游乐场之旅当天凌晨晚上2点,在祝行之连续两周的高强度工作的努力下,终于将原本星期天准备做的事情完成了。 第二天早餐,祝行之递给她一个礼物盒,“生日礼物。” 盒子很大,乔韫宜接过掂了掂,重量不轻,轻轻晃了晃,似乎有泡沫球,忍不住打趣:“不会是你在某宝上搜索适合送给女生的礼物买的吧。” “你怎么知道。”祝行之挑起一边眉,有几分调戏的意味,“偷看我手机了?” “直男审美,不用看都知道,但你送的我都会珍惜的,我现在可以拆开吗?” “随主便。” 乔韫宜站起来打开礼物盒,将盖子放在一边,礼物得在泡沫球里一个一个捞出来,一些护肤品和化妆品,不知道他有没有做功课,但看得出下了血本,赫莲娜,cpb,hr,还有海蓝之谜。 最后捞出来的,是一个相机,索尼ZV-E1。 祝行之看着乔韫宜的脸从惊喜到开心,到现在看见相机后的震惊,“我叫方星晓准备的,不知道你喜不喜欢,相机我想可以给留下回忆。” “谢谢,我很喜欢。”乔韫宜叫来钟点工阿姨,跑到祝行之的旁边坐下,“阿姨可以帮我拍张照片吗?” 然后转头看向祝行之,“祝总,可以允许我相机里的第一张照片是和你的合照吗?” 拍完照,乔韫宜打开照片,相机拍出来的照片确实比手机拍出来的要清晰许多,放大看毛孔都看得清,“我今天要把它带过去拍照。” 到了游乐场,宋云深和沈月舒也已经到了,乔韫宜跑过去忍不住瘪嘴吐槽:“迟到大师今天难得没迟到,到很久了吗。” “我们也刚到,快进去吧,小寿星。”沈月舒一脸笑意地看着乔韫宜,她能够感受到今天乔韫宜的心情真的很好,她高兴,她也跟着高兴。 一行人欢天喜地地进了游乐园,因为是周末,游乐园里的人很多,乔韫宜拿着游乐场导览图一顿狂指道:“我们先去玩这个,再玩这个,然后玩这个,最后玩这个,好不好好不好。” 沈月舒抽出她手里的导览图,“我们先看哪个人少吧。” 乔韫宜想了想:“也行。”说着就习惯性地去牵沈月舒的手。 宋云深眼疾手快,一个假动作骗过乔韫宜,把沈月舒拉到一边,“嫂子,让小女神今天陪我玩呗,你不是有人陪吗?”然后眼神瞥向祝行之,示意乔韫宜去找他。 乔韫宜瞪大的眼神,咬着下唇,不知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卖着萌,“你得问沈月舒愿不愿意陪你啊,小沈总,你陪谁玩。” 沈月舒眨巴眨巴着眼睛对着乔韫宜傻笑,乔韫宜莫名有种被出了轨的无语,把手交叉放在脑后,用一种经历过岁月的背叛后对最终放下世俗的沉淀感的语气感叹着:“唉,见色忘友。” 中场的时候,四人找到了食堂坐着休息,每人点了一些小吃,等着上菜的时候,沈月舒挽着乔韫宜嚷嚷着要去食堂里那家杂货店去看看,乔韫宜拗不过。 杂货店老板娘是一个年过四十,看上去很热心肠的东北大娘,烫着一头红褐色的泡面头,手里抓着一把瓜子,熟练的嗑着,远远就看见他们走来就招呼着:“大妹子快来看看我这杂货铺,应有尽有,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你买不到的。” 见沈月舒都是看看没有下手,她丢下瓜子抓起一个塑料袋就往他们那边走,“大妹子,我看都是和男朋友一起来的,要不要买一套情侣装穿穿看,我们这的衣服质量都好好的,你摸都是纯棉的......”然后拆开了袋子,就拿着手在衣服上摸了摸。 沈月舒也摸了摸,她不知道纯棉是什么质感,但面料确实很舒服也很软,转头看向乔韫宜:“买不买?” 乔韫宜摇了摇头,笑道:“祝总不会穿的,而且懒得换,换了我们现在的衣服也没地方放啊。” “大妹子啊,哪个男朋友不喜欢穿情侣装。”大娘假装生气,把衣服拿出来摊开,“而且你摸这卫衣,厚,套在外面不会觉得冷,看这花纹,多好看,而且大妹子啊,信大娘的,出了这店可就没这么实惠又好看的衣服买了。” 沈月舒打断了大娘的施法,她怀疑今天她不买这个大娘不会满意的让她俩走出这个大门的,“四件有优惠吗?” “哎哟大妹子没有嘞,再优惠我可就亏本了啊。” 等了一两分钟,见面前的两个女孩没有说话,心里开始嘀咕:“这是碰上硬茬了啊。”然后把脚一蹬,把头一甩,咬牙切齿,像是做完这一单她明天就会亏本倒闭似的:“这样吧大妹子,你们在我这里买两件我就给你们送一个柜子,四件两个,最大的让步了,再便宜大娘连饭都没得吃了。” 乔韫宜被她吵的头疼,拿出手机,“大娘在哪扫码啊。” 大娘立马笑得肉都挤成了一团,眼睛眯成一条缝,拿起挂在胸前的二维码:“妹子,这里这里。” 第三十四章 游乐场 买完出来,乔韫宜一直红着脸沉默不语,直到坐下把袋子放在腿边也保持着那般模样。 这时宋云深和祝行之把他们点的小吃拿了过来,见两人都不说话也没有多问。 直到饭都快吃完了,两人还是在闷头干饭,问起来也是说随便买了点小玩意。 宋云深忍不住调侃道:“这是咋了啊,两个人去了趟杂货店像是被抽了魂。” “哪有。”沈月舒侧过头看了宋云深一眼,打了个哈欠,“这个游乐场可以通往福满寺,吃完我们去拜拜吧。” 三个人点点头没有反驳,提议通过。 “我去把你们买的东西去寄存吧。”祝行之伸手就准备去拿乔韫宜腿边的袋子。 “那个,祝总,那个袋子里有两件情侣装。”沈月舒吞吞吐吐地,她想不明白为什么她跟祝行之讲话也情不自禁的紧张,一定是被资本家压抑的过了头。 “情侣装?嫂子,你们买了几件啊?”宋云深听见情侣装眼神都亮了,乔韫宜都感觉他的耳朵好像都竖了起来。 “一个袋子里两件。”乔韫宜呆笑着,她实在是不知道现在应该做什么表情,不过还好她现在没有镜子,实在是有些羞涩过了头,“主要是那个大娘太热情了,我和沈月舒招架不住所以才买的,不用换不用换。” “换,为什么不换,这么好的机会。”宋云深笑嘻嘻地接过祝行之手里的袋子,拿出衣服扬了扬,把衣服上的皱褶抖掉了些,“小女神你喜欢什么样子的啊?猴子还是羊咩咩。” 沈月舒一偏扭着头,示意要他先问问对面坐着的那两个,宋云深愣了半晌,然后咯咯咯的知笑,转过来,“祝总,嫂子,你们选哪件?” “猴子吧,你口中的羊有点恶心。” 听见这个回答宋云深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倒是乔韫宜偷偷长吁了一口气,她虽说是说是因为大娘太热情,其实也是为了被拒绝不显得那么难堪,听见祝行之愿意穿,心中暗暗不免有些期待。 祝行之的衣服全是西装,唯一不同的就是睡衣,这还是乔韫宜第一次见他穿卫衣,就是卫衣配西装裤总有种红酒搭配蛋炒饭一起吃的喜感。 祝行之抖了抖,让衣服更好的贴合在身上,乔韫宜静静地看着,如果是在读书时代遇到的这样的男生,她一定会止不住的心动,“你穿卫衣很好看。” “你喜欢?” “你穿西装像是职场上久经风雨的老牌领导,穿上卫衣很像意气风发的少年,等一下。”乔韫宜伸手拿掉了祝行之头上的一点棉絮,“好了。” “乔韫宜你快点,我去放衣服。”沈月舒抱着三个人衣服催促着。 “哦哦哦好,马上。”乔韫宜忙里忙慌地伸出手脱衣服,她穿的是一件套头外套,脱得时候外套卷着里面的衣服一起,腰间的肉若隐若现。 祝行之自然地伸出手拉住了她里面的衣服,对面两个人对视了一眼,然后捂着嘴深深地在笑。 福满寺—— 四人虔诚地一个寺一个寺拜完后,走到拥有500座罗汉的寺庙抽签,乔韫宜每年都会来福满寺,这是她最喜欢的环节。 “1.2.3......22,第四百六十一座。”乔韫宜随便选了一个罗汉,上下左右随便一个方向数数,数到自己年龄的数。 乔韫宜走到买签处,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师太,第四百六十一。” “十块钱。” 乔韫宜拿出手机扫完后,突然想起沈月舒总是向她说佛不度没钱人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签不错吗,笑成这样?”沈月舒也数好了过来。 “还没看。”乔韫宜将签翻过来看了看:仕途显达贵且荣,芸芸众生敬英雄,功高德厚标史册,晚年延寿乐无穷。 “挺好的。”乔韫宜走到祝行之跟前将签递给他:“菩萨这是告诉我我的人生会很顺利吗?” 祝行之瞥了一眼,看向身旁那个因为一句好听的话而展开了脸,“菩萨一定很喜欢你。” 乔韫宜瞧见不远处有个小摊,便跑过去问道:“这是什么啊?” 祝行之也紧随其后。 僧人双手合十:“可以将自己的心愿写在上面。”指着远处的树道:“挂在上面,菩萨会保佑你的。” 乔韫宜拿出手机扫了四条的钱,跑到沈月舒那边叫他们过去一起写。 回过头只见僧人在对祝行之说什么,祝行之回应着。 四个人拿着写好的红绳走到树下,树上绑了许多红绳,乔韫宜指着湖对面的树道:“我们去那边绑吧,那边少,被菩萨看见的几率比较大。” “好。” 乔韫宜拽下一根树枝,将红绳小心的系在上面,等到其他人都绑好后松开手让树弹了回去,随后低下头双手合十虔诚地祈祷。 “哎呀,你们在这等我一下,我的签好像丢在刚刚的小摊上了,我回去拿一下。”乔韫宜一摸口袋,丢下了这么一句话跑了回去。 回到小摊上,乔韫宜左右看了看,没有看到,以为弄丢了,心里暗暗地在责怪自己的粗心大意,僧人举起签问着:“施主可是在找这个?” 乔韫宜接过签,放在心口搓了搓:“谢谢师太,我还以为弄丢了。”转身打算离开。 只听见背后传来一句话:“施主,人就是这样,想来想去,犹豫来犹豫去,觉得自己没有准备好,勇气没攒够,时机未到,但其实只要迈出那一步,就会发现原来所有的一切早就已经准备好了。” 乔韫宜回过头,今天天气刚刚好,太阳川过树荫打在地上形成斑斑点点,她眯起眼抬起头,左秋岚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对她说,但做好事莫问前程,她侧身的大殿里端坐着大愿地藏王菩萨,传说自誓必尽度六道众生,拯救诸苦,始愿成佛。 她不敢自持地藏菩萨普渡之心,但她衷心的希望,阳光普照在大地上。 第三十五章 乔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回到游乐场,几个人又回到了疯狂模式,乔韫宜实在是不想浪费时间去吃饭,于是最终决定祝行之和宋云深去帮他们买吃的,乔韫宜和方星晓先在这里玩着。 星城每个星期六都会放烟花,放烟花的地点离这里很近,他们买了夜晚票,吃饭的时候,沈月舒突然提议说去摩天轮上看烟花。 他们现在在的这个游乐场拥有称为国内上最大的摩天轮,坐在上面可以俯瞰星城的全景。 “现在去排不知道能不能轮到,应该都会想到。”宋云深听完问道。 “摩天轮15分钟一趟,一趟可以坐4个人,我们算一算卡着点去。” 其他三个转念一想,现在也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做了,于是同意了。 摩天轮排了1个小时,到跟前的时候距离烟花开场还有半个小时,重新排队肯定来不及,沈月舒抱着试试看的态度问旁边的工作人员:“今天是我朋友生日,我们想在摩天轮上看烟花,可不可以让其他的人先进去,我们晚一点点再上,我们在这里等着。” 不想,工作人员直接同意了,7:55的时候他们进去了摩天轮。 摩天轮一般用的都是全封闭式玻璃,这个摩天轮为了让乘坐者不那么闷,里面还装了空调。 沈月舒和宋云深一边,沈月舒跪在椅子上看着风景,宋云深也跪在旁边,对着乔韫宜的是两个屁股。 乔韫宜一脸无奈,索性也回头看着风景,这时候的星城灯火通明,高架桥已经打开了灯光,暖黄色的,在这自不接瑕的城市里添上了几分烟火气。 天是雾蒙蒙的,底下不是,星城全是拔地而起的高楼,高楼上演着灯光秀,零零散散的灯光里,分不清里面是还在加班的打工族还是惬意挥洒着金钱的富二代。 突然祝行之问道:“你今天开心吗?” “当然,我以前真的很讨厌过生日的。” 祝行之从口袋里拿出一根红绳,系在乔韫宜的手腕上:“这是福满寺买的,希望可以保佑你平安,祝你天天开心。” 突然耳边传来一阵声响,乔韫宜被这突如其来的响声吓得一震,转过头,是烟花。 每个星期六的晚上从不失约的烟花。 乔韫宜摸着手腕上的红绳笑道:“谢谢,我会好好珍惜的。” “乔韫宜,把相机给我我帮你们拍照。” “好。”乔韫宜取下脖子上挂着的相机,她都差点忘了相机的存在了。 “祝总,乔韫宜,你们要坐近一点,不然拍不进去。”沈月舒指挥着两人的姿势。 “再近一点,你俩怎么看着这么生分啊。哎呀,这样。”沈月舒急得直接跑过去了,将祝行之的手贴在乔韫宜的背上,然后将乔韫宜推近了祝行之一点,然后将两人的头一扭让两人面对面,觉得不够又推近了些,只要稍微前倾一点点就能亲到的位置才罢休,“这才对嘛。” 祝行之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他第一次对一念天堂一念地狱有了深刻的认识。 “别动,这个姿势非常好,3,2,1,茄子!快快快换位置,让我和我的小女神拍!”宋云深指挥着,生怕再晚一些烟花就没了,摩天轮就要下去了,根本不给他们反应的机会。 回程,是祝行之开的车,乔韫宜坐在副驾驶迷迷糊糊地小憩,倒也不是她多爱睡,实在是她晕车病太严重,一坐车就晕,不睡觉实在难受。 祝行之叹气,将自己的外套披在了她的身上。 回到家,净秋就摇着尾巴向他们扑来,左一下右一下,谁都不落下,祝行之摸了摸净秋的头,乔韫宜绕过去瘫倒在沙发上,手臂搭在眼睛上挡着灯光,享受着片刻无需思考的宁静,直到收到了陈垣发来的消息:“留学的事宜准备得怎么样了?” “在准备考TOFEL,其实没想好,去留学要舍弃的和准备的东西太多了。” “今天你生日,送你个生日礼物,明天带你见个人。” “谁啊?”乔韫宜眼睛半眯着看着手机屏幕,她实在是困倦了。 “爸爸有个老同学正好在这边出差,是一位很位高权重的建筑学家,我今天找到他,他同意你如果准备好了可以去他的工作室做建筑研究成果。” “这么快?”乔韫宜半弹起来,她从来就是一个很纠结的人,现在也不例外,她什么都不想舍弃,但鱼与熊掌终究是不可兼得。 “怎么了?你总得赏脸啊,实在是他太难约到了,我求了很久他才同意见一次面。” “好,明天几点?” “晚上6点,在花想容。” “好,对了,谢谢你,对我的事情这么上心。” “不用谢,我自愿的,生日快乐,我的宜妹妹,祝你年年漂亮年年快乐。” “谢谢你,小垣哥哥。”回复完,乔韫宜又拨通了左秋岚的电话。 电话刚接通,左秋岚就先祝福了乔韫宜的生日快乐。 乔韫宜轻笑:“我要谢谢妈妈,儿的生日,娘的苦日。” 母女唠了一会家常,乔韫宜就把电话挂断了,思来想去她还是决定等到一切都尘埃落定后,再和他们说。 第二天,乔韫宜如约开到餐厅,他们还没到,她端坐在包厢里,将包厢号发给陈垣后,在心里仔细排练着晚些时候那个老师父可能会问到的问题。 一刻钟后,陈垣带着一个身形挺拔,看上去有些年纪了的男性走进包厢,乔韫宜和他对视了一眼,立马站起来规矩请安道:“方总。” 听见乔韫宜的喊话,陈垣明显一愣,方秦海也有些思索,但也没有过多停留,带着方秦海绕过半边坐在正对着门的主位上,乔韫宜的身体也跟着绕了半边,方秦海坐下后伸出手拍了拍:“乔小姐,我们又见面了,请坐。” 乔韫宜坐下,先示意服务员上壶茶,然后将菜单放在桌子上转递过去了一份,自己又拿起一份:“方总有没有忌口的地方?” 方秦海绅士的一笑,伸出一只手示意:“请便。” 乔韫宜点了一些花想容的特色菜,等待菜上齐的途中,方秦海问 第三十六章 拜年 一顿饭后,方秦海十分欣赏眼前这个看起来不大但非常有自己思想的女生,于是递上了自己的名片:“乔小姐如果有想法的话随时可以联系我。” 乔韫宜接过深深鞠了一躬:“感谢方总的赏识,只是贵公司远在魔都,距离星城虽说不远但也不算近,还请方总给晚辈一些时间思虑片刻再做回答。” “当然。”说完方秦海带着陈垣走出包厢,等到包厢门关上,乔韫宜放松靠在椅子上,想着刚刚方秦海开出的条件。 把这里的工作辞了全权投入研究吗,如果没有考上不就一点退路都没有了吗,怎么抉择她真的没有想好,她也不敢肯定她做的决定可以得到谁的支持。 没有人的支持她可以坚持下去吗,她不敢想。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乔韫宜又全权将精力投入到了读书里,很长一段时间,她连白天黑夜都有些分不清楚。 她也断了一切的社交,除了跨年那天一起数了个倒计时,她没有留给自己一丝喘息的机会。 时间转眼就到了除夕,农历新年的前一天。 乔韫宜起了个大早,化了个喜庆的妆,便出发回了家。 自从嫁过来后就一直没有回去过了,和左秋岚的联系一直都是视频通话。 回到家,左秋岚还有些惊喜,她没料到乔韫宜到家到的这么早,招呼着她换鞋吃饭。 左秋岚把她的鞋子摆放整齐好,“行之没跟你一起回来啊?” “我跟他前两天商量着先各回各家,晚上再一起聚聚。” “也好。”左秋岚坐在乔韫宜对面,满脸笑意的看着乔韫宜,“瘦了。” “没瘦,还胖了。”乔韫宜打趣着,“你这是老母亲的心,总觉得我在外受了苦。” 左秋岚轻轻打了乔韫宜一下,“小没良心的,吃完饭回房间看看,你的东西都没动。” 乔韫宜笑着搓了搓左秋岚打的地方,不重,但她总是习惯性这么做。 吃完早餐乔韫宜回到房间,看得出东西都被他们精心的呵护,这么久没回来东西还是锃亮的,就连角落都没有一丝灰尘,床单也是新换的,左秋岚走进来把手放在乔韫宜的肩膀上:“你爸爸每周都会进来搞一次卫生,生怕你想回来没地方睡。” 乔韫宜不由得红了鼻子,仔细想想,这还是她第一次离开家这么久没回来过,以前读书的时候也是临近市,只要放假就往家跑,没想到这一次离开家,转眼就过了大半年。 乔韫宜强忍住情绪,“我以后会常回来的。” 左秋岚拉住她的手交叠在一起,“你只要过得幸福,快乐,回不回来的我和你爸都不在乎。” 下午,祝行之驾车到了乔韫宜家来拜年,虽说晚上要一起吃饭,但岳父岳母家过年都不过来拜访一次怎么说都有些说不过去。 乔安鸿爱喝酒,祝行之来的时候提了几瓶酒,都是酒中上好的品种,乔安鸿看见酒笑得嘴都合不拢。 乔安鸿高兴,就非拉着祝行之小酌几杯,本来乔韫宜阻止说:“他晚些还要开车。” 祝行之摆了摆手:“不碍事,到时候叫代驾好了,岳父喜欢必须服从。” 乔安鸿重重的拍了拍祝行之的肩膀:“不错,小伙子有眼力见。” 酒过三巡,乔安鸿已然有些醉意,有些伤感地说着乔韫宜小时候的故事,乔韫宜听着不舒服,便叫左秋岚扶他进去睡会。 乔韫宜靠在房门上,目不转睛地盯着祝行之收拾茶几,祝行之见状笑道:“怎么了?” “挺贤惠的。” 祝行之撺着抹布,来到乔韫宜跟前:“我在家不贤惠吗?” 乔韫宜直勾勾地与祝行之对视,带有几分妩媚,虽然她也不是故意的:“没见你做过,不都是钟点工在做吗?” “你有些紧张?回我家那边?” 乔韫宜手指打着转,玩着风衣上那根腰带:“有点。” “紧张什么?” “新婚夫妻大多都逃不过的事情。” 祝行之有些疑惑地皱了皱眉,但乔韫宜也没有过多解释。 去祝行之家的路上是乔韫宜开的车,等到晚上,祝行之坐上饭桌,他终于知道乔韫宜口中的不一样是什么意思了。 进门坐下还不到五分钟,一个多嘴的亲戚就没事找事般,盯着乔韫宜的肚子:“侄媳妇啊,别怪大伯多嘴啊,结婚这么久了怎么你这肚子还没反应啊?” 乔韫宜早就想好了话术,也没犯怵,露出对待家长的标准式微笑:“我和行之这不是还年轻吗,想多过几年二人世界” 那个亲戚接着催生,好像催成功了国家就会给他几百万补助似的,丝毫不顾周围人脸色的不好看:“你年轻,行之不年轻了啊,过了年都31了。” 饭桌上,祝行之没法甩脸,只好压低声音,带有几分警告的意味:“大伯,你就别给韫宜压力了,我还不想要。” 祝行之在家里不算职位最高的,但是势头是最好的,几个趋炎附势的亲戚也帮衬着祝行之说话,那个亲戚见此也没了脸面继续争执下去,点到为止话锋一转:“不过你们要早点将生孩子提上日程了啊,这男人啊年纪大了,那精子质量就容易差,不过现在是你们小年轻的世界了啊。” 祝宗颐也帮着圆场道:“大哥,别管他们了,这些小年轻有自己的思想,我们老了,他们开心就好,我们享好天伦之乐就好。来来来,喝酒喝酒。” 吃完饭,几个亲戚几个亲戚坐在一起唠着家长里短,乔韫宜实在是不想听,于是借着去看看爷爷的由头,从人群里逃了出来。 爷爷身体不好,饭桌上免不了抽烟,说话声音也总是出奇的聒噪,于是年夜饭爷爷并没有参加。 乔韫宜凭着刚刚和漪模模糊糊指的路,找到了爷爷的卧室。 祝行之正蹲着握着爷爷的手,不知道在说什么,余光瞥见了乔韫宜,向她招了招手,示意她过去。 她走过去才发觉,不到一年的时候,爷爷像是苍老了十岁,越发消瘦,双眼突出,脸颊凹陷,说是一具披着人皮的骷髅放在那也不为过。 第三十七章 爷爷 卧室里开个空调,是暖的,外面寒天雪地,下起了雪,爷爷的手紧握着乔韫宜的手,嘴里含糊不清地说着什么,仔细辨认着,是要她和行之好好过日子。 她将毯子向上盖了一些,又将爷爷紧紧地裹住:“爷爷,我们会的。” 祝行之拍了拍乔韫宜的背后,让她往后一点,乔韫宜站起身往后走了几步,不知道祝行之对爷爷说了什么,爷爷长着嘴巴点了点头,口水也不受控制的流了出来。 乔韫宜打量着房间里的装饰,很简约的古色古香的装修,红木家具为主,整个房间呈现暖色调,正对着床的柜子上摆着几幅相框,有爷爷年轻时候的照片,也有爷爷和祝行之的合照。 照片上祝行之看上去还很小,应该才上小学,还戴着红领巾,爷爷穿着西装戴着帽子,西装的口袋里还夹着一块怀表,把一只手搭在祝行之的肩膀上,神采奕奕,看上去十分讲究的人。 那么讲究的人到现在衣食住行都需要别人照顾,就连说的话都流口水,爷爷应该才是最难受的那个人吧。 祝行之把爷爷抱上床,盖好被子后带着乔韫宜出了房间,祝行之关上门,手握在门把上什么都没有说,但乔韫宜这次在他的眼睛里看见了他为数不多的落寞情绪。 祝行之带着乔韫宜回到客厅,客厅里的亲戚已经走得七七八八了,只剩几个亲戚也站在门口进行最后的告别。 等到和漪将亲戚都送走,回过头看见他们:“外面下着雪不安全,你还喝了酒,今天睡在家里别回去了吧。” 不等祝行之开口拒绝,就过去对左秋岚和乔安鸿说:“我给亲家也收拾好了房间,今天就休息在这吧,这晚上外面又下着雪回去也不安全。” 不等开口拒绝,和漪连拖带拽的把他们留在了这里,乔韫宜也只好硬着头皮答应。 何漪把他们带到祝行之离家前的卧室,自己便独自下去收拾残局,乔韫宜和祝行之待在同一空间觉得有些拘束,于是便下去帮衬着和漪打下手。 下午的时候和漪正系着围裙在收拾餐桌,乔韫宜连忙上前接过,眼神无意间滑过和漪的手。 圆嘟嘟的,正是以前的人常说的有福气的手,不算光滑细腻,但十分白净,无名指上戴着一颗2克拉的钻戒。 和漪感受到目光,笑着问道:“行之他爸爸什么都好,唯独就是思想老旧,改不了他那个大男子主义的性格,行之没有吧。” 乔韫宜端着盘子摇着头:“没有,他挺尊重女性的。” “那就好。”和漪放下盘子,一只手撑在橱柜上,半边身子靠过去,一只手插着腰:“我从小就教导他要疼老婆,要尊重女性,也算没白教,我嫁了个大男子主义的老公就算了,可不能让我儿媳妇也嫁个大男子主义的老公。” “我猜如果有个好婆婆或者好老公排行榜,你们一定在首位。” “我不需要在首位,你们幸福比什么都重要。”和漪接过乔韫宜手上的盘子,半推半就地把她赶出厨房,“你去休息吧,这里我来就好,我娶个儿媳妇也不是叫她过来洗衣做饭的。” 乔韫宜还想坚持一下,却被和漪赶出了厨房,和漪把门一锁,示意她快上去陪祝行之,乔韫宜只好回到房间。 乔韫宜刚敲响一声,房门就被打开,祝行之包裹着浴巾,半截小腿露在外面,有些性感,头发还湿哒哒的搭在额前,脸颊上还挂着几粒水珠。 乔韫宜尴尬的伸出手:“嗨。” 祝行之也没多看一眼,径直坐回床上,拿起毛巾擦着头发。 乔韫宜进去后不知道干什么,准备去洗澡,突然惊呼:“我突然想起来我在这里没有换洗衣服。” “妈准备了,柜子里有。”祝行之过来打开半边柜子。 “嗷。”乔韫宜胡乱塞了几件衣服在怀里就往浴室跑,祝行之刚洗完澡,里面还是热乎的,这个时候洗澡正好不会太冷。 洗了半小时,乔韫宜意识到自己终究要出去面对这个晚上,于是把心一横,关水穿衣服开门。 不过把门打开房里空荡荡的,祝行之不在房里,倒让她松了一口气。 她刚坐下,祝行之就回来了,怀里抱着一个吹风机,原来他去帮她拿吹风机去了。 乔韫宜坐在床头,接过吹风机,开始吹头发,屋内开着暖气,她的脸颊红了一片,也不知道是热的还是暧昧的。 祝行之在她吹头发的时候说了什么,她没听清,关掉吹风又问了一遍,祝行之摇了摇头,没,没说什么。 她放下吹风进去拿了把梳子梳头,一起睡觉吗? 出来的时候,祝行之靠在门旁边,手交叉抱在胸前:“我睡地上吧,你睡床上。” “你睡地上睡着凉吧?” 祝行之捏了捏鼻梁,他真没想到今天和漪闹这一出:“开了空调啊,那总不能让你睡地上。” “只有一床被子,没有垫子,就算是开了空调也容易着凉吧。”乔韫过羞红了脸,“今晚就挤了挤算了呗。” 祝行之脸也红了半边,乔韫宜难得看见有他一脸无可奈何和模样,低头看着自己的脚:“你不嫌弃我的话就挤一挤吧,反正也就一晚上,我们这是无产阶级革命友谊。”说完快步钻进被子里然后留了半边床出来,把被子盖过脑袋闷在里面。 乔韫宜将自己蜷成一团,等着祝行之的下一步动作。 半天不见下一步动作,乔韫宜将被子向下挪了一点,露出眼睛看着床尾,只见祝行之像个呆瓜一样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第三十八章 一起睡觉 乔韫宜也害羞,又将头蒙住,然后感受着祝行之的脚步越来越近,然后打开了半边被子,另半边床的下陷,然后躺在了她的旁边。 乔韫宜将头探了出来,然后扭过身子看了祝行之一眼,他一只手放在额头上,眼睛直溜溜地盯着天花板,乔韫宜见过的屈指可数的祝行之脸上出现了烟火气的表情。 乔韫宜怕他没地方睡,又往旁边挪了一点,觉得尴尬,于是翻来覆去的,左边扭一下右边扭一下,祝行之实在是忍不住出声:“你身上有虫?” 乔韫宜低喃:“我第一次旁边睡男人有点紧张。” 祝行之压低声音:“我也是。” 乔韫宜翻过身子正对着天花板,然后将头扭过去看着祝行之,忍不住叫出了声:“啊?祝总你不会之前没谈过恋爱吧?” “嗯。”祝行之从喉咙里极不情愿的发出了一个音节。 “没想到啊,我一直觉得像你这样的人应该是阅女无数的呢。”乔韫宜又翻过身,屁股对着天花板,然后双手撑在胸前将自己支起来几分,然后又躺下对着祝行之,“祝总,你从小的人生愿望就是成为一个建筑学家吗?” “不是。” “那你以前的愿望是什么?” 祝行之沉默了一会,像是在思索,又像是在回忆:“背包客,走走停停。” “挺有趣的愿望,只是感觉这个愿望和你不太搭,还以为你以前的愿望就是成为金融学家,经济学家这种。”乔韫宜顿了顿,发觉祝行之并没有下文,又接着问道:“那祝总你猜猜我以前的愿望是什么?” “不猜。” “和你聊天真没意思。” 祝行之叹气:“睡觉聊什么天,那你以前的愿望是什么?” 乔韫宜打了个哈欠,闭着眼睛回道:“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好像一直没梦想,他们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就连读建大也是,其实有时还挺羡慕你们这些有梦想的,至少不是一条咸鱼。” 乔韫宜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她和祝行之贴的很近,只要稍微抬头就能看见祝行之的睡颜,两个人紧紧相依。 祝行之睡成一个大字,她枕在祝行之的手臂上,她紧紧靠在祝行之的胸膛边,一只手搭在他的胸膛上。 她以前只要和别人睡觉半夜总是会惊醒,她总是帮别人盖被子的那一个,这一觉却睡的出奇的舒服。 或许她的潜意识,在她不知道的时候,早就信任他,想要依赖他了吧。 乔韫宜闭上眼睛,又往他的怀里钻进了一些。 等到再次醒来的时候,祝行之已经不在身边了,她看了一下时间,已经10点多了。 祝行之给他发了个消息:“我带爸妈去吃早餐了,你想吃什么给我发消息我带回来。” “小笼包。” “好。” 乔韫宜放下手机,摸着昨天晚上祝行之睡过的位置,她从来就是胆小鬼,她害怕自己的心意被发现,没有被发现还能保持现状,被发现了可能现状都保持不了。 她起床洗漱,穿好衣服下楼,见和漪坐在沙发上嗑着瓜子,便过去坐在旁边:“妈,你怎么没去吃早餐啊。” 和漪放下瓜子,将身子扭过来,一只脚放在沙发上,一只脚悬空着在晃荡:“我怕你起来家里没人会不知所措。” “自己家没人怎么会不知所措呢。” “饿不饿?” “行之说他会帮给我带回来。” 和漪笑着,从一旁拿出一个木制首饰盒,上面刻着一枝梅,枝头上还站着一只杜鹃,和漪打开,里面是耳环,手镯,戒指各一对,还有手链和项链各一条都是金的,看上去就很有分量,价格不菲。 “这是行之他爸的意思,行之从小就被逼得紧,没谈过恋爱,不会疼人,他怕行之不懂浪漫,怕你受委屈,特地嘱咐我准备的,别让你嫁进祝家寒了心。” 祝宗颐虽说有点大男子主义,但对和漪是极好的,给予了他一个男人可以给的一切。 和漪没等乔韫宜开口,强硬的塞进乔韫宜的手里:“这是妈妈和爸爸自愿给你的,你不收下爸爸妈妈就要难过了。” “其实我知道你们没有感情基础,那个时候行之爷爷已经病入膏肓,毕生心愿就是看着孙子结婚,于是宗颐强硬的要行之一个月之内带个女朋友回来。” “我和他爸其实也没做指望,结果不到一个月,他还真带了你回来,我和他爸都吓了一跳,但见你沉稳又彬彬有礼,我和他爸其实还蛮欣慰的,现在见你们感情越来越好,我和他爸是真开心。” 和漪见乔韫宜一脸说不出话的模样,笑着解释:“你说自己的孩子什么情况当爸妈的还真能什么都不知道吗,只是看破不说破罢了,韫宜,你是一个好女孩,行之不懂浪漫,往后还需要你多多担待了。” 等待回过神来,乔韫宜已经捧着盒子坐在了回象山公馆的路上,她把和漪跟她说的,一字一句的说给了祝行之听。 祝行之先是严肃地皱着眉,听到后面已经释然:“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第三十九章 发烧 拜完年回到家,乔韫宜又回到了如前一般的日子,日日读书夜夜读书,没有给自己留下丝毫喘气的机会,只是她必须做出抉择了,辞职去魔都还是继续留在华建。 不过华国经过三年新冠疫情,刚刚突然开放,每个人都有些手忙脚乱的,也算给了她一些时间缓冲。 她先是报名了一个月后的tofel考试,然后写好了辞职信,又给沈月舒打了个电话。 电话那头沈月舒问道:“你真的决定好了吗?” 乔韫宜在纸上画着圈圈:“难道我为了一个我都不知道是否喜欢我的男人放弃理想吗?不,那不是我。” 确实很难,但是爱人先爱己,爱己先从尊重自己开始。 “对了,前几天宋云深找我问了你的事,在我的寻根究底下,他说他的叔叔问了你,我问他他的叔叔是谁。” “谁啊?” “他是叫做方秦海,秦国的亲,大海的海。” 乔韫宜将笔重重的拍在了桌子上:“是他,所以祝总知道这件事?” “他没明说,但我猜他知道。” 挂完电话,乔韫宜突然想起来,跨年那天他在自己吹头发的时候说了一句话,她没听清,现在想来应该就是在说这件事,所以他是在等她主动说吗? 她徘徊在书房门口,几次想要敲响房门,但又收了回来,如果他不知道她还有勇气提起,可是他一开始就知道了她突然不知道怎么面对。 突然书房门打开,祝行之手里捧着杯子,两个人就这样面对面站着四目相对。 乔韫宜伸手拿过杯子:“我去帮你打水。” 落荒而逃。 乔韫宜打完水返回书房,祝行之闭着眼睛,整个人贴在靠背上,手掌紧紧按着额头,脸色苍白,闭着眼睛,眉头紧皱,额头上冒着细细的汗珠。 乔韫宜过去把水放下,伸手去摸他的额头,还没摸到祝行之就睁开了眼睛,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怎么了。” 乔韫宜反握住祝行之的手:“你的手怎么这么烫,你发烧了?” 祝行之将手从她的手里钻出来,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水:“无碍,小事。” 乔韫宜迅速将手贴在他的额头上,然后又将自己的额头贴上他的额头,感受着他的体温。 祝行之红了脸,匆忙着将椅子往后推,乔韫宜将凳子往回拉,一手抓一只祝行之的衣袖,把他从凳子上拽起来往房间走:“小事个屁,你快点去躺着。” “真没事。”祝行之挣脱开乔韫宜的手,然后转身向书桌走去,“你瞧,我还能走直线。” “直线个屁,又不是喝多了,你别有命赚钱没命花,你快去躺着。”乔韫宜堵在祝行之前面拦住了他的去路,不容分说地强硬地把他往卧室里赶,把他一把推倒在床上,然后摆正,出去准备湿毛巾给他擦身体。 乔韫宜端着盆子进去,祝行之见状立马捂住嘴一只手赶着她让她出去,乔韫宜将盆放在床头柜上,拧干毛巾搭在他的额头上:“要传染刚刚我和你那么近距离也该传染了,你别矫情了,我和你天天待在同一个屋檐下,还担心这一阵?” 然后又拧出来一条毛巾给他擦着身体:“你可别想现在让我出去,我自愿的,自愿者。” 乔韫宜一遍又一遍地给他擦着身体,换毛巾,熬粥。 就这样从白天照顾到黑夜,又从黑夜照顾到白天,就连什么时候趴在床边睡着了都不知道。 第二天,天才蒙蒙亮,乔韫宜就醒了,她找到一根体温计测了一下祝行之的体温,已经接近正常了,只是还有一点低烧。 钟点工过年请假了,她准备下去买份早餐上来。 买完早餐上来,祝行之也洗漱好坐在了床上,乔韫宜将早餐递了过去,接过后吃了一口,然后放在旁边,双手自然交叠在一起:“你昨天找我是什么事?” “噢。”乔韫宜深呼吸一口气,结结巴巴:“没,忘了。” “嗯。”祝行之从喉咙里发出一个音节,结束了这场对话。 两个人无言的吃着早餐,房间里只能听见吸溜声和咀嚼声,乔韫宜低着头一口又一口将早餐往嘴里塞,又抬起半边眼睛偷睨着祝行之。 “你有事就要说,我猜不透的。”祝行之对视上她的目光,又挪开。 “我想辞职。” “嗯。” 乔韫宜用勺子在碗里打着转:“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了?” “不算很早,在你生日之前感觉到的。” “你没问我。”所以我才没有跟你说。 “这是你的自由。”祝行之睨着眼,与谁说,与不与我说都是你的自由,你去哪也是你的自由。 乔韫宜捏紧了衣摆,他们俩其实不合适,两个都更爱自己的人怎么在一起,不过还好,只有两年了,只要去留学,只要不想见就能忘了吧。 “辞职信找你签个字就行了吧?” “嗯,提前一个月就行。” 乔韫宜放下碗,回房间把辞职信拿了出来,然后放在了祝行之的床头柜上:“那就麻烦祝总你签个字了。” 放下后她头也不回出了房间,关上了房门,她的手搭在门把手上沉思,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情绪,她不应该高兴吗? 他不限制她的自由,没有说合约失效,留学回来正好合约到期,她依旧可以拿到属于她的那一份钱,到时候有钱有学历,她在难过什么? 但是偶尔,偶尔也想看见他,她在他的七情六欲里,而不是永远这样无欲无求的模样对着她。 被支持了,不应该高兴吗? 可是为什么,哪怕一秒,她也想看见他有一点挽留。 到底这个情愫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从心底发芽,骨里开花,融入血液,当发现的时候,早已生了根,想要连根拔起,却发现根本无能为力。 为什么?为什么我什么都做不好?为什么我这么不被人喜欢?为什么我总是这么多愁善感,给别人带来麻烦,我是不是,是不是根本不值得被爱。 乔韫宜捂住嘴,眼泪却止不住的流,掉到地上,开出她给自己放的烟花,一颗又一颗,门开了。 祝 第四十章 她的吻 等到他们分开的时候,在乔韫宜哭的那里,已经湿了一大片。 左秋岚对她很好,但同时也很强势,强势到不让她哭,她常常对她说,哭是懦弱的表现。 所以她每次哭的时候,她都躲在被子里,哭到缺氧,透不过气,分不清脸上是汗液还是泪水。 她不敢让人知道她在哭,小时候只要她哭左秋岚就会打她,告诉她懦弱的人才会哭泣,她不可以懦弱。 后来她练就了钝感力,永远都是那个表情那个情绪去面对所有事情。 但有的时候事情看似是过了,但就像是一颗定时炸弹埋在心底,可能永远都不会爆炸,但可能下一秒就炸了。 这是乔韫宜记事后,第一次在人前开怀大哭。 祝行之拿来纸,把纸贴在乔韫宜的鼻子上,用力压紧,让乔韫宜擤鼻涕。 乔韫宜松开她的怀抱,还带着几分啜泣:“祝总,对不起,我没想影响你的心情。” 祝行之又用力地把她抱进怀里,将头埋在她的颈窝,一秒,二秒,三秒,又把她送来:“好了,我也占了你的便宜,你的怀抱也给我打了气,互不亏欠了。” 乔韫宜听见这话忍不住笑,鼻子里冒出来一个鼻涕泡泡,很快破掉,哈哈大笑起来,然后咬住嘴,眼圈又红了起来:“你怎么突然这么温柔。” “我平常对你不够温柔吗?” “不一样,你以前对我就像是你刻在骨子里的对女生的一种尊重,没有差别,可刚刚就像是一种发自内心的。”乔韫宜降低了声音,用只有自己才能听清的声调,“只有对我的爱护。” 祝行之还是听清了,他又紧紧地将她拥入怀中:“对不起,我以后会注意的。” 乔韫宜把他推开,双手紧紧捏着他的衣袖,眼含泪水,像是在质问又像是在恳求:“你爱我?” “没有让你感受到我很抱歉。” “那你知道我要走为什么不挽留。” “我不能阻止你奔向更好的未来。” 后来在说什么,乔韫宜什么都听不清了,只是看着他的眼睛,他的眼睛里有她,还有她眼睛里的他。 乔韫宜闭上眼,抱着他的脸,吻上他的唇,柔软,热烈,强势。 祝行之一开始的抗拒,后来的顺从,再到后来的反客为主。 他把她抵在墙上,一只手放在她的后脑勺上,另一只手抱着她的背轻抚。 他感受着她嘴里的温度,他觉得他们现在是世界上最亲密的人,互相交叠,难舍难分。 分开的时候搭起一座桥,然后越来越细,最后分崩离析,但他相信他们不会这样。 他们鼻尖靠着鼻尖,祝行之轻声低语:“我发着烧呢。” “我都照顾了你一天,怕什么。”说完乔韫宜又吻了上去,她的双手搂着他的腰,他们感受着彼此的呼吸与心跳,他们在共振。 阳光从窗帘缝隙中扫进来,照亮的不止客厅,还有他们扭曲的交织。 他们依依不舍的分开,“我爱你。” “我也是。” 乔韫宜打开窗帘,客厅通亮,太阳已然爬上远处高楼的顶端。 乔韫宜坐在沙发上,将鞋子脱掉,将脚也踩在沙发上,打开电视抱着自己,头抵在膝盖上。 祝行之顺势坐在了她的旁边,一把把她搂住,把她按在自己的怀里,她的脑袋正好在他胸膛:“其实跨年那天,我醒的比你早。”他探下头亲吻她的头发,“但是我也是那时知道了你的计划,我不敢奢求,我支持你做的任何决定,异地恋异国恋。” 乔韫宜搂住他的腰,将头紧紧的贴在他的胸膛:“正是因为这样我才爱你,情不自禁,不可自拔。” 他们就这样坐着,看着电视,时不时探讨着电视剧里的桥段,乔韫宜忍不住感慨:“我常常做梦梦到这个场景,没想到如今真的实现,与我的爱人一起。”然后将手放在他的额头,“你现在觉得好些了吗。” “好多了,谢谢你的照顾。”祝行之又吻上她的唇,“你什么时候去魔都?” “办完离职手续就去。”乔韫宜忍不住抓紧他的衣服,又松开,她死死的盯着那一团皱褶,“我的妈妈她还不知道,我不敢让她知道,她不会支持我的。” “想到什么去做不就好了,反正无论怎么做都会后悔,你还记不记得我找你的那天,你问我为什么是你?” 乔韫宜点点头:“记得。” “那是入职后的第一次全体会议,你坐在那里,扎着一个简单的高马尾,全身散发着我最棒的光芒,我好像在那一刻看见了刚入职的我,那个无所畏惧的模样,后来我的爸爸要我带个女朋友,我也不知为何,我第一的想法就想到了你。” 祝行之看着乔韫宜的眼睛:“但确实,我没后悔这件事。” 乔韫宜在他的肚子上揉了揉:“身材不错。” 祝行之在她的耳语轻笑:“不然你以为我每天11点回去哪了。” “你去健身了?” 祝行之点了点头,乔韫宜轻轻地滑过每一处:“不会有八块吧。” “你要不看看?” 晚上,乔韫宜躲在被子,回想着今天的过往,她没想到她突然就和祝行之有了这么飞速的进展,他的唇,真好亲。 第二天,她醒来就感觉全身乏力,头晕目眩,一摸额头,果然不能有侥幸心理。 她发了个消息给祝行之,然后把门关好,让他照顾好自己,买了吃的挂在他她的门口就好了。 她躺在床上,想着睡着了就会舒服一点,但脑袋里像是有10000只蚂蚁在爬,扰得她睡不着,意识迷迷糊糊的,醒不过来又睡不过去。 等到她再次睁眼,太阳已经西沉了,整个房间被照成暖黄色,祝行之在她的旁边,就像是她照顾他时那样,给她擦着手臂,换着毛巾。 见到她醒,祝行之端来一碗粥,将她扶着坐起来,拿来风扇,吹冷后一勺勺地喂给她。 乔韫宜一口接一口地喝着,自嘲道:“果然不能挑战新冠的权威。” “等你病好了我们去约会,我们两个人都约会。” “好,我会加把劲好的 第四十一章 戒指 乔韫宜的病似乎就是不想她好,等到假期快结束了,才从新冠的折磨中逃脱。 春节假期的最后一天,大部分的商店已经开门,祝行之开车带着她去了市中心的商场,进行两个人的约会。 早晨,祝行之一如往常那样穿好西装,搭上一件风衣外套出门,乔韫宜也正好出门。 她穿着一条黑色的西装半身短裙,内搭一条黑丝,上身穿着一件白色真丝衬衫,衬衫只系了从下往上数三颗扣子,露出她的事业线,还搭上了一条梵克雅宝四叶草项链,外面也穿了一件风衣,看上去颇像情侣装。 祝行之牵起她的手搓了搓:“这样出去不会冷吗?” “不是在室内吗?”乔韫宜笑嘻嘻的回复着,“我们这样很像情侣装对吧。” 到了商场,他们就像是普通的小情侣那样,祝行之的手插在裤兜里,乔韫宜挽着他的手,他的身材刚刚好,穿衣显瘦脱衣有肉,捏着还有肌肉的力量。 他们一起去看了一部最近风头大好的电影,然后一起去吃了饭,下午去了电玩城,抓了娃娃还开了赛车,最后祝行之带着乔韫宜去了萧邦,买了一副对戒。 回家的路上,祝行之将戒指放在自己的车门那边,一只手把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握着乔韫宜的手,大拇指在她的手上轻擦:“等我准备好求婚现场,就把戒指亲自给你带上。” 乔韫宜反握住他的手,触摸他的每一根手指,像是有些不满:“这个不都是要准备惊喜的吗,你怎么还提前让我知道了。” 碰上红灯,祝行之踩住刹车,将手放在她的耳侧,大拇指轻触她的耳廓,轻吻上她的唇:“我向你求婚是迟早的事情,这是毋庸置疑的。” 回到家,乔韫宜刚打开门,只见屋内摆着燃烧着的的红蜡烛,红蜡烛连成一个心,墙壁上地上,就连天花板上都挂满了气球。 沈月舒、宋云深和方星晓站在暗处的角落,见到他们进来朝他们走来,站在红蜡烛摆成的心的两侧,看着他们。 祝行之推着她走了进去,单膝下跪在她面前,拿出刚刚买的对戒:“你说你不喜热闹,所以我只邀请了你最亲密的几个朋友。” “其实我准备了很多话要说,但是我看见你这张脸,只想亲吻,至于其他的我想表达的爱意,再往后的日子里我都会用切实的行动来诉说,你愿意给我这个机会吗?” 他的手都在轻颤,从小别人对他的评价就是沉稳,他也从来不打无准备之仗,但此刻他都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狂跳不止。 乔韫宜弯下腰拥抱着他,冁然而笑:“我愿意。” 祝行之站起来,将戒指戴在了乔韫宜左手的无名指上,乔韫宜也拿起戒指,也戴在了祝行之手上相同的位置。 祝行之牵起乔韫宜的手,大拇指轻轻摩擦,在她的手臂上轻轻一吻,一旁的三人一边拍手一边打趣着:“亲一个,亲一个,亲一个。” 祝行之捧起她的脸,深情地看着她的眼睛,用大拇指轻描着她的眉,她的眼,她的脸颊,她的唇,然后吻了上去。 他们亲密的触碰,舌与舌共舞,在嘴里翻滚,跳跃,交织,他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发,但又像是在昭告全世界她是他的,哪怕天打雷劈,只要与她在一起,他情之所至,甘之如饴。 送走了来客,祝行之收拾着气球,乔韫宜坐在沙发上,手撑着自己向前仰:“你什么时候想到的。” “在和你说等你好了我们就去约会的那天。” “我们今天在外面玩,他们就在这里忙碌了一天?” “嗯。”祝行之胳肢窝下各卡着一个气球,手里还各拿着一个,然后全部都在地上,拿起剪刀放气:“他还挺讲义气,我一说他就来了。” 祝行之想到什么,突然笑了笑:“别看宋云深那样子一脸纨绔子弟样,但他其实很有能力,他在多伦多大学时修的是金融学和经济学双学位,并且是以全A优秀毕业生毕业的。” “你和他是读书的时候的吗?” “不是。我和他从出生就认识,他妈和我妈是读书时候认识的好友,嫁人后又差不多同时怀孕,他们还笑着说性别不同就要做亲家,结果没想到都是男孩。” “没想到让我捡了个大便宜。” 拆完气球,他们诉说着晚安,乔韫宜打开门,回过头准备问他要不要搬过来和她一起住,但话到了嘴边又吞了回去。 他都没有主动,我干嘛显得这么主动。 祝行之像是猜到了她的心思,回过头在她的额头一吻:“你要考试,我不打扰你休息,等到你考完了我搬过来和你一起住,好吗吗?” 乔韫宜机械性的点了点头。 第二天起床,乔韫宜伸出手,张开五指,看着手指上的戒指,想不到自己就这么简单的把自己卖了。 她正着看了看,又反过来看了看,然后在戒指上亲吻了一下,才起床洗漱。 出门的时候,祝行之也如往常那般,坐在了他平常坐的位置,挺直着腰板吃着早餐。 她眼神漂移,看向他的手,那是戒指,和她手上的出自一套。 乔韫宜坐在他的对面,伸出手去拿面包,祝行之眼疾手快,在她还没有拿到之前,牵起她的手深深一吻:“早安,我的爱人。” 乔韫宜被他这一出戏唱红了脸,轻轻对着他的手一拍:“流氓。” 他们一前一后出了门,乔韫宜路上一直把玩着手上的戒指,她其实还没想好要公开,在这种地方,一言一行都容易被放大,她不想让别人觉得她是靠了祝行之才来到的这个公司。 虽说在这种地方关系户是最常见的东西。 乔韫宜到了公司门口,最终还是把戒指手了起来,放在包里,她既不想别人胡诌她的事,也不想祝行之因为她被推向风口浪尖。 不过开星期一例会的时候,祝行之手上的戒指,也在部门引起了轩然大波。 第四十二章 非公开的公开 一传十十传百,半天的时间,祝行之手上戒指的消息已经传遍了公司。 方星晓将凳子挪到乔韫宜旁边,拿起她的手把玩了一下,然后问道:“怎么没带。” 乔韫宜抽出一支圆珠笔,按着她的笔帽,一上一下,一边按一边答:“还好没带,你瞧瞧现在公司上下,这能带吗?” 方星晓抢过她的笔,放在桌子上,把她两只手都牵着,看着她的眼睛认真的问道:“难道你们一辈子不公开了吗?” “我反正下个月就走了。”乔韫宜瘪着嘴答道。 方星晓耸耸肩:“好吧,反正这个是你们俩的事情。” 下班回到家,乔韫宜戴上戒指,又捧起了书,一心一意地投入TOFEL考试中,辞职信已经递交了上去她这一回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只是她没想好怎么和左秋岚说,左秋岚一定不会同意的,还会非常的不理解。 她以前问过她,如果她辞职了她会怎么样。 她说她会很生气,因为她操劳了一辈子,想进去也进不去的地方,她轻易的就这样辞职了。 左秋岚一直对她说,她没有经历过他们那一代的苦,每次谈到都潸然泪下,说她生活的不如意,说社会的不公平。 每当这时她总是低下头,一言不发,她的苦难不是她造成的,她却要忍受她所有的坏情绪,左秋岚心情不好时她就得压着尾巴做人,好时恨不得把全世界都给她。 可是她讨厌这样,她想要的只是一个健全的人格的母亲,不会因为外面带给她的心情不好而迁怒于她,她终其一生所追求的,无非尊重二字而已,可她从未给过她。 这么多年她也习惯了,不过偶尔看见那些情绪稳定的母亲也会投去羡慕的目光,因为她怎么拼命追求都追求不到的,是别人与生俱来的。 外人总是羡慕她,本地户口,长得漂亮,学历也优秀,父亲在体制内,母亲是一个有能力的女强人,她胆大心细,做事井井有条,外人对她说的最多的,就是听话,懂事。 可是这些夸奖词就像是一个牢笼,将她锁在里面,束缚着她,捆绑着她,让她无法呼吸,扭曲抓狂。 可是不会有人理解的,他们只会说,你以前挺听话的,怎么现在变成这样了。 我一直都这样,只是你们从未发现,你们爱得无非是那个活在闪光灯下的我,那个鲜活,漂亮,我极力打造出来的人设,谁来爱那个自私虚伪的我呢。 乔韫宜抱住头,她不想哭,这么多年她也习惯了,只是这就像是她心上的一根刺,拔出来需要很大的勇气,还会留下疤痕,永远也无法抹平。 她听见外面开锁的声音,她调整好自己的情绪跑出去迎接,却被他一把抱住:“怎么了,心情不好。” “没有啊。”她抓起他的西装,然后松开,轻轻抚平,就像是他抚平她心里的褶皱一样。 “可能最近列假要来了,总是容易多愁善感。” “我会一直陪着你,你开心我就陪着你开心,你难过我就安慰你,带你去吃好吃的,走吧,我们去吃宵夜。”祝行之把乔韫宜转了半圈,然后抱着她往房间走。 乔韫宜顿住了步伐,又转过去抱着他仰起头:“今天我把戒指取了你不怪我?” “怪你干嘛?这是你的自由。”祝行之在她的额头上一吻,“我戴着是我想给你的安全感,你不戴是给自己的安全感,我怎么会怪你呢?” 乔韫宜勾起他的脖子:“你怎么这么好。” “是你值得被爱,你知不知道,你有多可爱。”祝行之放开了抱着她的手,“快去换衣服,我们去吃宵夜。” 祝行之开着车带着她去吃了龙虾,他将西装外套叠好放在凳子上,然后卷起袖子,帮乔韫宜剥虾:“你负责吃,我负责剥,你太瘦了。” 乔韫宜笑着跟他说今天公司里的流言,有说他娶了一个公司里的小职员,有说他娶了一个在外留学认识的女同学,还有说他是同性恋,娶了一个男人,不敢公开。 乔韫宜哈哈大笑,祝行之忍不住黑线:“人言可畏人言可畏。” 吃完,乔韫宜搂着祝行之的手漫步在星城的大街上:“谢谢你来爱我,给我安全感,给我自信。” 祝行之用手夹住她的鼻子:“你本身就很值得被爱,没有我也会有李行之,王行之来爱你,我要谢谢你选择我,你真的很好。” “你当初说你选择我是我自信的坐在那里,那其实都是我装出来的,其实我怕得要死,但也不错,装出来一个丈夫,还是个这么优秀的丈夫。” “你也很优秀,你已经是一个可以独当一面的大人了,但我希望你在我面前可以保持小孩的心境。” 说完回家,乔韫宜躺在床上,回想着他们的过去,她什么时候开始爱上他的呢,可能从那天递给她婚姻协议开始,她就对他产生了兴趣吧,后来的每一次,他对他的爱护,带给她的自信,尊重她的选择。 怎么可能不心动,再成熟,她也不过是刚成年不久的大人而已。 祝行之戒指的风波很快就过去,毕竟在这种地方,所有的事情无非是饭后谈资,所有人都只在乎自己,没有人会去在乎你我他。 又过了一周,乔韫宜没有再取下戒指,不过没人关心一个小职员手上的戒指,更何况还是一个即将要离职的小职员。 倒是有几个眼尖的同事过来问她,她都打了个马虎眼过去了。 也有人深究,但是也没有过多纠缠,毕竟一个过了30的老男人和一个正直青春活力的少女,很难把他们联系在一起。 又过了半个月,乔韫宜参加了TOFEL考试,不过这次没有让她的努力白费,110,不过也够了,多1分浪费,少1分白费。 考完当天晚上,祝行之回来后,把她抵在了沙发上,虎视眈眈地看着她:“准备好我搬过去和你一起住了吗?” 乔韫宜吞咽了一下口水:“准备好了。” 第四十三章 同床共枕 祝行之把他的枕头丢在了乔韫宜的床上,然后转身去洗澡。 乔韫宜在他转身后立马给自己喷了喷香水,然后又梳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假装毫不在意的样子坐在床上捧着书,看似是是在看书,实际上一直盯着门把手发呆。 见到门把手缓缓下降,她的心跳也跟着狂跳不止。 她赶紧低头看书,假装自己不知情一般。 她悄咪咪地抬起头,祝行之穿戴的很整齐,绕过半边,在她的侧边坐下,床也陷下去一半,乔韫宜都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仿佛都要跳出心脏的力量。 祝行之碾开被角,躺了进去,然后搂住乔韫宜:“在看什么?” 乔韫宜把书盖上,咽了咽口水,假装镇定地说:“《活着》。” 然后乔韫宜把书打开,依然面不改色的看着书,但手心的汗早就出卖了她的灵魂。 等了半刻钟,祝行之打了个哈欠:“别看书了,睡觉吧。” 得到同意后,祝行之松开手躺了下去,双手交叠放在被外,闭着眼睛。 乔韫宜漫不经心的应着,然后关上灯,缓缓下滑进被子里。 接下来会干些什么,显而易见。 她闭上眼睛,往床中心挪了一点,等待祝行之下一步的行动,不料过了许久,祝行之只是张开了手臂,让她睡在自己怀里,轻轻地搂住她,把她往自己的怀里揽了一些,给她碾好被角,低语道:“睡觉吧。” 没下文了?她沉淀了那么久就这样? “嗯。”乔韫宜内心是震惊的,但她又说不出口,那有点说不出的失落,其实她内心是害怕的,但同时也是期待的,与爱的人做世界上最亲密的事。 祝行之感受到了怀里女孩一瞬间的失落,于是明知故问:“怎么了?” “没事。” 祝行之在她的额头轻吻:“我怕你害怕,怕你不愿意,所以我不敢轻举妄动,只敢慢慢来。” “不是总要和你经历的吗?”乔韫宜在他的胸膛上画着圈圈,带有半分娇嗔半分理不清的情绪在里头,挠的他心里痒痒的,但她却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现在做的行为在一步步加重燃烧他身体里的火。 祝行之打开屋内的暖气,下一秒,她的纽扣被缓缓解开,他的手指轻轻滑过每一个她的敏感点,一点点试探,一点点往下。 “你再不说停止可就不能后悔了。”在解开最后一粒纽扣前,祝行之捡起自己最后一丝理智,问道。 “与你,千千万万遍。”乔韫宜轻吻他的唇,绷直了身体,像是一只等待主人操纵的木偶。 得到了同意。 像是一头被唤醒本能的野兽。 他嘶吼着。 褪去她的衣衫。 她赤,裸着在他面前。 他欢呼雀跃。 他温柔又霸道地轻吻着她怀里的女孩。 她的轻喘。 他的嘉赏。 他们感受着彼此同频的呼吸,交缠在一起的心跳,享受着彼此怀里的温存,他们此刻是世界上最亲密的人。 他们早已汗流浃背,但乐此不疲。 他们的身体都留下了属于彼此的印记。 他们的汗液融在一起,他亲吻着她的额头,她的眉毛,她的唇,她的背,她的每一处肌肤,他都想占为己有。 不过还好,现在都不是奢望。 几番战斗,房间里凌乱的模样诉说着他们刚刚的战绩。 祝行之撑在乔韫宜的上方,双腿跪在她身体的两边:“你爱不爱我?” “你现在才问这个不觉得太迟了吗?” “那你爱不爱。”她的腿勾着他的腰,双手勾住他的脖子,他的手放在她的大腿处轻擦,勾起她的欲,望。 “爱。” “那我服务的夫人还满意吗?” “稍微差点,只会用蛮力。” “我也是第一次嘛,夫人见谅。”祝行之用撒娇的语气说着话,用唇在她的肩颈处摩擦。 乔韫宜在他的身下软的像一滩水。 第二天清晨,太阳照进房间,他们昨晚的疯狂,不留一丝余地的被照亮。 昨晚战斗到深夜,要起床的时候乔韫宜还撒着娇不想起床。 “看来为夫的战斗力还算不错。” 乔韫宜轻吻着他的唇,一顿彩虹屁夸上天:“何止不错,简直太棒了。” 乔韫宜起身,走进洗漱间洗漱,她刚刚走进去就传来一声尖叫,然后一声咒骂:“祝行之你在干嘛?” 祝行之手交叉着放在胸前,一脸无辜样伸进去:“怎么了?” 乔韫宜指着镜子里颤抖:“你看看你做的好事。” 除了看得见的,看不见的地方,从上到下,都是他留下地痕迹。 “怎么了,你昨晚不是叫,得挺畅快的吗?” 乔韫宜羞红了脸,使出了自己的必杀技,装可怜:“你是野兽吗?” 祝行之见她这样乱了手脚,抱住她轻揉她的头发:“那怎么办,你在为夫身上也咬一口。” 乔韫宜轻捶他的胸膛:“你现在怎么满口,骚,话了。” “那你喜欢吗?” 乔韫宜在他唇上轻点:“你什么样我都喜欢。” 在乔韫宜出发去魔都的日子里前,乔韫宜和祝行之就过上了没羞没臊的日子。 果然这男人开了荤就像是看见了食物的野兽,满脑子都是我要把她吃抹干净。 凌晨三点,祝行之抱着乔韫宜,她的背抵在他的胸膛前,他的一只手搂着她的脖子,另一只手蹂躏着她的腰。 他把她翻过来,满意的看着她身上他留下的杰作。 乔韫宜被他盯得害羞,转过身去背对着他:“怎么了,舍不得我了?” “有点,但我依然支持你。”祝行之抱着她,感受着她的呼吸,闻着她的头发的香气,叹了口气。 “现在交通这么便利,想我了随时可以去找我啊。” 祝行之松开抱着她的手,翻过身朝着天花板,然后捏了捏自己的鼻梁,没有再说话。 乔韫宜知道自己现在说什么都无能为力,朝他靠近了些,头在他的身体上轻蹭,这种事情,说起来永远比做起来容易。 祝行之搂住她,极力控制着自己的心跳和呼吸:“快睡觉吧,明天为你饯行。” 第四十四章 异地恋 第二天起床,乔韫宜整个人攀附在他身上,她贪恋着他身上的味道,躺了许久都没想起身,她不想离开他,但是另一方面她又很确定,在爱别人之前得先爱自己。 她以为自己所追求的未来,不会对以前的过往依依不舍,当这天真的来临时,她才发觉自己早已情至深处。 乔韫宜忍不住咬了祝行之一口,祝行之睡眼惺忪,被她咬醒,扭了一把她的屁股:“你在干嘛?” “都怪你,我都有点舍不得你了。”越往后,乔韫宜把自己都说委屈了。 “傻瓜,我们天天都可以视频,你想我了就跟我说,我就去找你,好不好。”祝行之闭着眼补觉,昨天晚上实在是折腾了太久,他现在困极了。 “好,我们拉钩。”乔韫宜伸出小拇指,勾起祝行之的小拇指,“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乔韫宜是下午3点的高铁,一行人过来为她饯行,她终究还是没有让左秋岚知道。 沈月舒抱住她:“去那边好好照顾自己,知道了吗?” 乔韫宜也轻拍她的背:“我只是去魔都,高铁2个多小时就到了,你们搞得我要去多远的地方似的。” 方星晓抱住他俩,将头贴在他们的脑袋上:“我会帮你盯着祝行之的,但凡有一点风吹草动我都会如实禀告的。” 祝行之黑脸,宋云深见状搂住他的兄弟:“妹妹,怎么说话的呢,我们亲爱的祝总怎么可能会有什么风吹草动。” 方星晓放开抱着他们的手,跑过去一只手锤在了宋云深的肚子上,很轻,但宋云深很配合的捂住肚子假装中枪:“哎哟!” 众人被逗得哈哈大笑,只有沈月舒还紧皱着眉头,一副不放心的样子,乔韫宜把她的头发拨至耳后:“好啦,别担心我啦,想我了给我打电话就好了。” 然后走到一旁一直默默看着他们,没有说话的祝行之面前,将他的领结在自己的手上缠了两圈,然后在他的脸上重重的一吻:“这是一月份的亲亲。” 然后提起行李箱,挥着手:“好啦,我进去啦,你们快回去吧。”然后比了个飞吻给他们,“拜拜。” 坐上高铁,乔韫宜点开和陈垣的对话框,想问他今天怎么没来,却不敢按下发送键。 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呢,他明里暗里的,对她超出了对邻家妹妹的好,对她表露过的无数次的心意,都被她打马虎眼过去了。 可是人和人的缘分就是这样,有的人用尽了力气却得不到她的一丝笑意,有的人就站在那里她就止不住的心动。 直到高铁停在了魔都站,她那句话依旧没敢发出去,长痛不如短痛吧,更何况,她已经结婚了。 她摸了摸自己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她讨厌自己的优柔寡断,怕伤害人,但其实这种方式更加伤害人。 她拖着行李走到方秦海的工作室,方秦海的秘书还在门口等她,露出标准的职场微笑,接过她的行李:“方总已经休息,嘱托我在这里等你,我先送你回房间吧,我叫李瑰,你叫我小李就行?” “小李?”乔韫宜低头沉思了会,然后抬起头:“看上去您是我的前辈,冒昧问一下您工作多少年了?” “这已经是我工作的第四个年头了。” “那我喊您李前辈吧。”乔韫宜扬起头笑。 “别前辈和您您的,多生疏啊,我们算平辈了,你喊我姐姐吧。” “好。” 来到乔韫宜住房前,李瑰将行李箱放在门口:“就是这里了,我就不进去了,早点洗漱休息吧,明天7点40我来这里接你带你去集合。” “谢谢瑰姐姐。” 进了房间,乔韫宜就马上给大家报平安,给祝行之发了个视频过去。 祝行之正在书房,乔韫宜笑着开玩笑:“查岗,给我看看你的周边。” “是,夫人。”祝行之转过摄像头在房间里扫了一圈,然后把摄像头转回来:“夫人现在满意了吗?” “还行吧,你早点休息,不许熬夜,不许偷情,我先挂了,还要整理东西。”乔韫宜恶狠狠地警告着。 祝行之无奈地一笑:“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乔韫宜收拾着行李,陈垣发来微信,问她是否到了。 “到了。” “出来,我在门口。” 乔韫宜回了个问号过去,打开门,他拉着行李在门口,一脸傻呼呼地看着他在笑,因为冷,脸被冻得通红,呼吸还带有白气。 “你怎么来了?” “我怕你不习惯就来陪你了,我应聘上这里了。”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乔韫宜有些懊悔,陈垣作为留学回来的高技术人才,他的才华不应该局限在一个小小的工作室内。 “因为我喜欢这里的环境啊,可不是因为你啊,你可别自作多情。” 乔韫宜还是板着脸没有说话,陈垣搂住他:“真的,你是不知道这里给我开多少年薪,你猜猜?” “100万?” “哪有那么多,你这个财迷真的是狮子大开口,折中。” “50万?” 陈垣点点头:“他拿出这么丰厚的诚意,我怎么可能不同意呢?” “你快进来暖和暖和。”乔韫宜将房门全部打开,坐在房间的沙发上,方秦海工作室的住宿条件虽说不算顶尖的好,但对于许多住宿环境来说确实没得说,每个员工配一间标间,厨房卧室全部都配齐了。 乔韫宜让陈垣坐在沙发上,进去烧了一壶茶出来:“喝点暖暖。” 陈垣接过茶,给自己倒了一杯,乔韫宜又接过话茬:“你打算在这里做多久?” “他给我多少年薪决定我的去向。” “你真的是想一出是一出,那你的工作室呢?” “我那是和我在美国的同学合资,他们负责监管,我呢负责赚钱养工作室。” “傻不傻。”乔韫宜忍不住吐槽,又把房内空调温度调高了些。 “你别误会,我可不是为了你。”陈垣喝了茶,身体已经恢复了体温,脱了一件外套,露出里面的毛衣,那还是陈垣20岁生日去美国前乔韫宜送给他的,这一晃3年过 第四十五章 初来乍到 “还留着呢?”乔韫宜盯着那件毛衣出了神。 “宜妹妹送的当然要留着了。”然后坐在乔韫宜的旁边,双手乖觉地放在膝盖上,“好宜妹妹,你收留我一晚上呗,临时改签都没了房。” 乔韫宜撑着膝盖起身:“你今晚睡沙发,我先去收拾东西了。” “好。” 第二天,李瑰如约来到乔韫宜的房间门口等她,见到俩人一起出来,也没有露出别的表情,依旧保持着她那标准的职场微笑。 陈垣拖着行李箱出来解释道:“我昨天临时改签了车票,来这里就不想打扰你们了,酒店又满房,所以只好在这里挤了一宿。” “陈先生放心,我们对员工的私生活是不感兴趣的,我先带你们去见方总吧。” “谢谢。” 李瑰带着他们穿过走廊,尽头是方总的办公室,敲门进去后,方秦海对面正站着一排人,不知道在说什么,见到他俩,方秦海示意那一排人转头:“那个女生今天进你们组,你们好好带她。”然后抬头示意他们出去,留下陈垣和乔韫宜在里面。 方秦海示意交代了乔韫宜几句,也让她出去了,出去的时候,刚刚那排里的一个女人还在等她,看上去30有加,散发出成熟女人的味道。 见到她出来迎上来:“是韫宜对吗?我叫易鹤儿,我带你去我们组工作的地方吧。” “谢谢鹤儿姐。”乔韫宜跟在她后面观察着工作室的环境,看得出工作室带设计者是花了心思的,没有半点不合理的地方。 进入工作室,大家都埋头苦干,见到乔韫宜来,也只是敷衍的迎合两声,又埋下头干自己的事。 乔韫宜还一度以为是自己不受欢迎,直到下班,乔韫宜准备回寝的时候大家都围过来,你一言我一语的。 “你叫乔韫宜吗?你长得真漂亮,哪个韫呀。” “你是来自星城吗?那里好玩吗?我也想去玩一玩来着,一直没时间去。” “你为什么会来这里啊,这里好累的。” “我们一起出去玩吧。” 易鹤儿坐在乔韫宜的凳子上挽住乔韫宜的肩膀帮忙解围着:“诶诶诶,你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叫我们韫宜怎么回答。”然后撞了撞乔韫宜,“韫宜你说是不是。” 乔韫宜两只手轻抓着易鹤儿的手,转着凳子:“大家慢慢来,我是韫玉的韫,星城气温变化很大,如果去玩最好多备几套衣服,我来这里实习的,出去玩?去哪里玩啊?” “这里有个gay吧,超级好玩,我带你去,去那里根本不用担心你的人身安全。”最后说话的那个女生极尽幻想的描述着那个地方。 “好啊,什么时候啊。”乔韫宜一边收拾着东西一边应着。 “12点之后去下好玩呢!” “那第二天起得来吗?” “年轻啊,不享受夜生活什么时候享受?你再喊上今天和你在一起的那个男生呗,我们11点半在宿舍楼下见面哈。”然后轻拍了一下乔韫宜的肩膀,跟着刚刚团团围住乔韫宜的人群走了。 易鹤儿见他们都走了也站起来整理了一下着装指着门:“我也先走了,你自己注意点哈,走的时候记得拉闸关门哈。”然后做了个拉闸关门的假动作,随后打了个响指然后挥手示意,“拉闸,关门,拜拜。” 乔韫宜也挥着手告别,又给祝行之发了条消息报备了自己今晚的行程,随后打开陈垣的聊天框将刚刚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 很快就收到了ok的回复。 做完这些事情,乔韫宜也收拾好了物品准备回宿舍。 回到宿舍,乔韫宜就瘫坐在椅子上打着盹,还没忘记定个11:20的闹钟。 迷迷糊糊间感觉到有人来了她的房间,闹钟响起,房间空无一人。 原来是做梦,她还以为他来了。 乔韫宜穿好外套准备下去。 到达下面的时候同事已经来了一圈了,陈垣站在八卦的中心,那群同事也像今天围住乔韫宜一样围住陈垣,七嘴八舌地问着八卦。 陈垣倒是比乔韫宜看上去沉稳多了,和他们已经打成了一片,他们看见乔韫宜下来,几个绅士的男生连忙伸手去扶,让她小心地滑。 这时候有几个眼尖的瞥见乔韫宜手上的戒指,惊呼道:“你这是结婚了吗?” 乔韫宜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但说的时候整个人散发着粉红泡泡:“对,我和我的先生都结婚快1年了。” 几个同事纷纷咂嘴:“这么漂亮的大美女早早入了婚姻的坟墓了,我们这几个男同事要伤心了,是不是啊。” 乔韫宜实在是不喜欢站在话题的中心,于是抓紧抛开话题:“人都到齐了吗,到齐了我们就走吧。” 一群人轰轰烈烈地就往gay吧出击,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要去寻衅滋事似的。 玩完出来,大家约着去吃宵夜,等到宵夜散场,时针已经指向了3点,乔韫宜在手上哈了一口气,然后跺了跺脚:“这都不用睡了,不是说熬夜对身体不好吗,直接通宵好了。” 易鹤儿一把揽住乔韫宜的肩:“不睡了,好啊好啊,走走走,我们转场去。” 乔韫宜被这一番话说得大惊失色,连忙摇头摆手:“别别别,鹤儿姐,真折腾不动了,我感觉我现在倒头就能睡。” “瞧你吓的,逗你的。”易鹤儿的妹妹和乔韫宜差不多大,易鹤儿看她就像是看自己的妹妹一样,欣喜的很。 等到回到寝室,乔韫宜倒在床上,打开和祝行之的聊天框,自从他们正式在一起后,祝行之总是会报备他的行程。 吃的什么,看见了什么,发生了什么事,乔韫宜也不嫌烦,相反她挺喜欢这种生活,是种被人放在心上的感觉。 自从来了魔都,祝行之发得更勤快了,从起床到睡觉,可以说事无巨细。 乔韫宜还调侃说:“祝总,你的高冷形象要立不住了。” 祝行之回复着说:“在你面前要什么形象。” 他们的聊天总是祝行之结尾,这次点进去也不例外,最后是祝行之说的晚安。 乔 第四十五章 扫墓 发完消息,乔韫宜还强撑着去洗了个澡,那地方虽说人身安全不要紧,但烟酒味还是不一般的浓,不洗澡浑身都是味。 洗完出来,果然没有再收到他的回信,乔韫宜躺在床上看着外面的星空,手在床的空位摩擦,明明自己一个人睡了这么多年,才和他睡了不到一个月,怎么开始不习惯没有人在旁边的生活了呢? 在这里生活的日子很简单,三点一线,工作宿舍食堂,同事也时不时的调侃一下乔韫宜,小日子也算是过得不错。 她和祝行之偶尔会视频,只是很少,毕竟他们两个人都很忙碌,都在忙着提升自己。 时间转眼间到了清明,她回了趟星城,去给她的爷爷扫墓。 自从她的爷爷去世后,无论刮风下雨,每年的扫墓她从未缺席。 乔韫宜的爷爷在她6岁的时候去世的,乔韫宜的奶奶生了4个,她的爸爸排第三。 她出生的时候上面已经有两个表姐,比她大不了几岁。 她的表姐年龄相仿,总是嫌她年龄小不带她玩。 乔安鸿和左秋岚又忙,根本顾不上她。 后来她的表妹又出生了,全家人的目光又聚集在了她表妹的身上。 所以她在家里总是不受宠,被遗忘的那个,餐桌上的鸡腿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在她的碗里。 后来,她也习惯了,他们吃鸡腿,她就吃鸡翅,他们玩电脑,她就看电视,他们都在闹脾气的时候,她永远都在旁边自己玩自己的。 但她的爷爷待她是极好的,在她小的时候她的表姐们总是吃醋着问爷爷为什么对乔韫宜这么好。 爷爷就总是笑着说:“因为韫宜是最像我的那个啊。” 爷爷对乔韫宜是人尽皆知的偏爱,出了家门都知道她的他们家爷爷最疼爱的那个。 可偏偏他死得尚早,在她的记忆还不够清晰的时候。 他的音容笑貌,生活习性,乔韫宜早就记不清了。 剩下的许多记忆,大部分都是靠着家里人帮她东拼西凑出来的。 乔韫宜总是笑他真聪明,对她好了6年,她念了他十几年,这老头子还挺会做买卖的。 乔韫宜今年是带着祝行之去的,捡了根树枝把墓前的落叶都扫干净了,然后又拿出纸巾把爷爷的照片擦干净了,笑着怼祝行之说:“爷爷这辈子是个讲究人,爱干净,这要是不给他给捯饬干净了,他估计能把我从今年骂到明年。” 然后跪在幕前磕了三个响头,用左手牵住祝行之的手:“爷爷,我结婚了,看!您放心吧,他对我很好。” 乔韫宜转过身眼眶就红了,老头子疼爱她是不错,其实老头子对她也未必是十足的疼爱。 老头子对谁都很好,见过的都说他好,他只要自己有的,就愿意倾尽所有去付出。 他是那种本身就特别好的老头子,他只是给她的比给别人的多了一点。 只是她小时候太过缺爱,老头子给一点爱就显得给了她很多很多爱。 但这一点也够了,够让她念着一辈子了。 等到大家都扫完墓出来,乔韫宜也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直到分别后回家的路上,祝行之问她:“怎么了,扫完墓出来见你情绪不对?” 乔韫宜低着头玩着包的链子怅然道:“扫墓情绪能有多好。” “我有时顿感,你若是难过就靠在我的肩膀上,我永远不会推开你。” 乔韫宜对上他的目光:“我知道了,谢谢你,我的爱人。”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 整个清明都在下雨,乔韫宜在家里窝了两天又准备出发去魔都了。 沈月舒知道后还生气的表示:“回来了都不跟她说,要走了才跟她说。” 乔韫宜发过去了一个天气预报的截图:“对不起,我不知道小沈总想吃落汤鸡,小的下次一定注意!” 沈月舒回了个“白眼”的表情包过来。 等到回到魔都后不久,祝行之的部门拿下了一个国家级的建筑奖项,众人纷纷都叫唤着要祝行之请客。 随后祝行之就定了个包厢,将地址发在了部门群里。 众人都发出了“老板威武”的表情包。 这天,乔韫宜睡前正在准备刷会手机,就被方星晓的信息轰炸,“乔韫宜!你的祝总!” “嗯?” “我们刚刚在玩游戏,有一个实习生有意无意的一直往你们祝总身上贴!主要是他们都没看出来!” “那你怎么看出来的呢?” “我的姬达响了!” 看见这句话,乔韫宜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前段时间建大依旧如往年般往建总输送实习生,来到祝行之这一部门的实习生,据方星晓的形容那是色香味俱全,一男一女。 祝行之让方星晓带那个女生,半个月后,那个女生向她表白了。 据她的形容,她还狂磕过他俩的cp,她那一瞬间大脑轰炸,像是一团缠绕在一起的毛线,她试图解开,结果直接打成了死结,她的大脑那一秒写出了一本be小说,关于“我磕的cp-be后向我表白了这件事。 那一天后,她的大脑好像就开启了极度损伤后的防御模式,她开始磕起了同性,她说:“她开启了我洒脱的世界。” “祝总肯定铁直男,我不担心。” “是可以掰弯的,你看紧一点哈!” 第二天起来,乔韫宜的微信又被轰炸了,不过这次不是方星晓,而是她在建大的同事,一条接一条。 “wow,深藏blue!” “什么时候的事!” “我就看出来了你俩有情况,上次你出差实在是祝行之不用亲自跑一趟的。” “开会就感觉你们眉来眼去,原来是真的!” 乔韫宜傻了,怎么睡了一条起来变天了! 直到她看见了祝行之的朋友圈,她加了他以来的第一条也是唯一一条朋友圈,是她和他在摩天轮上的照片,配文:dear wife。 第四十七章 两个男人的正面交锋 乔韫宜还睡眼惺忪,头发还胡乱的盘旋在脑袋上,整个意识还在涣散,就捧着手机一个个回复着。 等待回复完,距离上班的时候已经很近了,又匆匆忙忙地跑去研究所。 在研究所的时候还有些心不在焉,偶尔思绪不知飘到哪去了,然后嫣然一笑,又突然摇摇头,拍拍脸,提醒自己不要乱想,还被易鹤儿开玩笑说:“怎么想老公想到不想上班了?” 乔韫宜听到后脸有些红,不好意思的抿了抿嘴:“不好意思鹤儿姐。” 易鹤儿拍了拍她的头:“和我说不好意思干嘛,你又没造成什么影响。” 乔韫宜眼眸在眼眶里转了转,顿了一下,点点头,又摇摇头:“带有情绪的上班不好意思。” “我们是人,又不是机器人,机器人才没情绪,你又没做错事,不用不好意思。”然后轻轻戳了一下乔韫宜的脸,“走吧,我们先去吃饭吧。” 吃饭的时候乔韫宜提起昨晚发生的事情,易鹤儿翘着二郎腿,身子稍稍低着俯身吃饭,一边吃一边听乔韫宜说。 易鹤儿突然好奇着问:“你老公帅吗?” 乔韫宜听见这句话又有点害羞的低头,突然被问你老公,总有些莫名的意味,然后点点头,小声回答:“我感觉,挺帅的。” 易鹤儿乘胜追击:“有照片吗,想看看。” 乔韫宜拿出上次他们在游乐场拍的照片,然后递过去:“有,不过没有正脸,也只有合照。” 易鹤儿看着照片不禁感慨:“真是伟大的两张脸。”然后又放大,又缩小,重复了几次后,“看侧脸,你老公长得很英气。” “是的,他是那种很传统的铁骨硬汉的长相,我很喜欢这种长相。” “你是喜欢这种长相还是喜欢他。” 乔韫宜听见这句话顿时红了脸,用勺子在碗里扒拉着:“都……都喜欢。” 易鹤儿见状忍不住调侃道:“我要是你老公我也喜欢你,这害羞样我见犹怜。” 乔韫宜伸手去捂易鹤儿的嘴:“鹤儿姐你别乱说,”然后摸到一手油,易鹤儿被笑得前俯后仰的。 晚上,乔韫宜正和问着祝行之朋友圈的事,祝行之回复道:“我有一个这么漂亮的爱人为什么不拿出来给大家炫耀炫耀?” “漂亮的人那么多,我又不是最漂亮的那一个。” “别人在我眼里都是两个鼻子一张嘴,只有你在我的眼里才有颜色。” “你这是跟谁学的情话呢。” “不跟你贫了,你把你的留学资料发给我我帮你整理发过去吧,你安心搞研究就好。” “哇,那谢谢祝总啦。” 乔韫宜回复完躺在床上,收到陈垣发来的消息:“你在干嘛?” “躺床上看天花板。” “我听说今天有烟花,一起去看看?” “好呀。” “我在底下等你。” “好。” 到了楼下,陈垣站在路灯下,正仰着头看着路灯,穿着一件黑色高领毛衣,外面搭配一件风衣,双手插在风里口袋里,灯光洒在身上,给他的身圈镀了一层光。 陈垣见到乔韫宜开心地挥了挥手,乔韫宜这才意识到,他们今天穿着同色系的衣服,颇有情侣装的感觉。 乔韫宜站在原地,一时之间不知道是回去换一套更好还是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好。 陈垣走过来,瞧了一眼乔韫宜的装扮,眼神滑到她的结婚戒指上,又很快挪开,然后假装没事发生,一把挽住乔韫宜的脖子:“走吧,我们去看烟花。” 乔韫宜若无其事的挪开了些:“走吧。” 来到看烟花地,已经站满了人,自从魔都禁烟以来,已经数年没有看见过烟花了,如今放烟花的消息一出,大家都等一窝蜂的过来看。 陈垣伸出手:“别走丢了。” 乔韫宜抓住陈垣的袖子:“好的,小垣哥哥。” 旁边的人群开始躁动,乔韫宜撇过头,一声爆响燃上天空,绽放出黑夜里最绚烂的花。 乔韫宜将身子也扭过去,上次看烟花还是在他生日那天,在摩天轮上看的烟花,乔韫宜低下头,看了眼手机,他没有再回复她的消息。 然后抬起头,瞥过头看向陈垣:“小垣哥哥,谢谢你带我来看烟花。” 陈垣对上她的视线,亮晶晶的眼睛,她的眼睛里有他,但也有别的,烟花,黑夜,风景,唯独没有爱意,然后将头偏了过去:“看烟花。” 突然被后面的人拍了一下,将自己的相机都给他看,刚刚拍的他们对视的那一瞬间,她笑着,他也笑着,远处是烟花,近处是,他们。 “老板,要照片不,100一张,将原图发给你。” 陈垣加了微信,发了100过去,让老板回去将照片发给他。 看完烟花,他们走着回家,倒也不是有多勤快,只是排号的车到了2000多号。 他们一路走着,在初春的时分,聊着小时候的事,也聊着现在的事,旁边的徐徐的风,吹动她的发,她的高跟鞋哒哒哒哒,他却丝毫不觉得吵闹,只觉得一切正好,陈垣问道:“怎么穿高跟鞋了?” “那我穿好不好看?” “你知道我的回答的。” 乔韫宜撇过头笑着答道:“也是,不能问你,你有哥哥滤镜。” 他低着头,好像想要娶她是从他有记忆开始就梦想的事,但现在发现,如果娶不到默默守护她的笑容也挺好。 又抬起头,对上一个人的视线,他顿住脚步,乔韫宜还傻乎乎地看着他在说话,见到他停下:“怎么了?”然后往前看。 祝行之正拿着行李站在远处看着她,没有表情,她不知道他在那待了多久,看了多久,但一定很久了,他的鼻尖通红,出卖了他的行程。 乔韫宜看向陈垣,又看向祝行之,不知脚步是否该过去。 但最终还是跑过去抱住他,虽然已经四月底,魔都的气温已经逐渐回升,但男人身上的寒气还是让她打了寒颤。 乔韫宜抱着他扬起头问道:“你怎么来啦。”然后握住他的手,“怎么这么冷,在这待着很久了吧,我带你进去暖和 第四十八章 与他 乔韫宜拿起祝行之的手,双手包裹住他的手,放在嘴巴下:“祝总怎么了?” 祝行之挑起一边眉:“你不知道?” 乔韫宜嘟着嘴:“不知道。” “那我让你想起来。”没等乔韫宜开口,她嘴里的空气又被男人夺去,这是这次比上次更激烈,更迅猛。 她怎么舍得拒绝他,于是尽力的配合着男人的节奏,让他发泄着自己的怒火。 男人抱起她,把她丢在床上。 解开她的纽扣。 手一路向下。 伸进包裹着她的,属于他也只属于他的地点。 她最柔软的地方,感受到男人手指的粗糙与温度。 野蛮地刮擦着她的敏感与脆弱,又带给她极尽的温柔。 乔韫宜咬着嘴,不让自己发出呻吟。 祝行之也顺着她的胸骨往下亲,到肚脐点到为止,然后起身不再看她。 乔韫宜扯起衣服披在身上,然后从后抱住他,语气娇嗔:“祝总。” 祝行之解开她的手转过身看着她,乔韫宜鲜少看见他这个表情,意识到他是真的生气了。 为了见爱人从几百公里外的地方而来,结果过来看见自己的爱人和异性在有说有笑,有来有往,她也会生气会吃醋。 乔韫宜用食指勾住他的食指在空中晃荡:“祝总,别生我的气了嘛,你看。”然后伸出自己戴着戒指的那只手,“我一直都没忘我自己的身份,你的妻子嘛。” “我没生气。”祝行之牵着她到沙发前,坐在沙发上,然后将她抱起来对着自己,双腿分开放在自己的两边,然后将头埋在她的肩颈处:“我只是自责,他陪伴了你的大部分人生,现在也是。” 乔韫宜抱住他:“我就是爱你,谁来都不好使,我只为你心动有什么办法。”然后强行抬起他的头,两个人对视着。 “我还有一点吃醋了。”祝行之声音有点小,他有点不愿意承认自己现在怎么这么小肚鸡肠了。 乔韫宜将头贴在他的胸口:“是我的问题,我今天晚上好好服务你好不好。” 祝行之撇过脸不说话。 乔韫宜进厨房泡了杯茶出来递给祝行之:“你先喝杯茶暖暖身子。”然后继续刚刚那个姿势坐在她的身上,在他的胸口画着圈圈,委屈极了的语气:“官人,您就原谅奴家嘛,奴家知道错了。” 祝行之在她的脖子上咬了一口:“今晚看你表现。” 乔韫宜被逗得笑了一下,然后立马收住,继续委屈的语气:“奴家一定好好表现。” 做完活,乔韫宜抱着祝行之,整个人都贴在他的身上,用自己的手和他的手比划着:“不是说五一来吗,你怎么提前来了,请了假?” “来这里出差。” 听完乔韫宜把他的手一扔,睡到床边,一声冷哼:“我就知道不是为我来的。” “你怎么知道不是为你来的?”祝行之拽着她的手强行把她拉入怀中,“这次出差本来是安排别人来的,我是自己提议的。” 乔韫宜半信半疑:“真的?” “真的。”祝行之亲了一下她的嘴,“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你没给我发消息。” “我发了。” 乔韫宜拿出手机,才发现祝行之给他打了十几个电话,发了数十条消息。 还没等乔韫宜开口,祝行之一把压住乔韫宜:“别说对不起,用行动。” 第二天乔韫宜在祝行之怀里醒来,偷偷亲了祝行之的下巴一口,然后钻出他的怀里起床。 在她的锁骨处,有祝行之吸的草莓,他肯定是故意的,穿着衣服不明显,若隐若现,只有仔细看才看得出来。 乔韫宜将头伸出洗漱间,忍不住咒骂:“小心眼,吃醋鬼。” 祝行之翻了个身,面对着窗户那边,那是一个很大的落地窗,可以看见长江大桥,车子川流不息,这种地方人人顾不上别人,甚至顾不上自己,朝不保夕,吃了上顿没下顿,甚至连多余的情绪都不给你时间发泄。 他起床站在窗前,头发还乱糟糟的,像团鸡窝在头上,但挡不住的帅气。 乔韫宜过来环住他的腰:“在想什么?” 祝行之将手搭在乔韫宜的肩膀:“人不努力,连普通人也当不上。” “这不就是这么个事,有时努力了,也连普通人都当不上。” 乔韫宜看向墙上挂着的钟:“我不跟你说了我去研究所了,你如果提前回来了给我发消息我来给你送钥匙哈。”然后抛了个飞吻,“爱你。” 下午,乔韫宜正在研究室和同事谈论着萨伏伊别墅,就接到祝行之的电话,问她在哪,他需要钥匙,乔韫宜便给他发了研究室的地址。 10分钟后祝行之找到研究室,乔韫宜将钥匙送过去后回到研究生,一群人看着她,其中一个同事忍不住高呼:“你小子好福气啊,竹马那么帅就算了,老公还那么帅!看样子事业也蛮成功的吧?” 乔韫宜正了正神色,咳了咳:“还可以吧。” 同事过来撞了撞她的肩:“哟,你就得瑟吧。” “那你竹马有女朋友吗?” 乔韫宜挪开凳子的手顿了一下:“还没有吧。” “那你把他介绍给我呗。”那个同事指着自己,一脸笑意。 第四十九章 烛光晚餐 “那我得问问他的意思。” “害,你也别当个事,我就这么随口一说哈。”那个同事拍了拍乔韫宜的肩,扭了屁股走了。 那个同事名叫徐子墨,乔韫宜和她的交集鲜少,但为人十分热情,当初来这提议出去玩道人也是她,奔放型的女生。 下了班,乔韫宜习惯性的摸钥匙开门,没摸到,还以为自己又忘在了房间里,这事她发生也不是一次两次了,突然想起来今天给了祝行之。 乔韫宜敲响了门,祝行之很快就开了门,穿着围裙,西装配围裙。 乔韫宜见到他的打扮忍俊不禁:“你这什么打扮啊,你哪来的围裙呢?” 祝行之取下围裙挂在衣架上:“刚刚去买的。” 乔韫宜接着往里走,单位宿舍没有餐桌,只有一个玻璃茶几,茶几上摆着几只红蜡烛,蜡烛旁边摆着几盘菜,菜都是她爱吃的,不过样子有些惨淡。 乔韫宜指着这些菜,在菜的上空盘旋了几圈:“这是?” 祝行之将乔韫宜按在沙发上:“不明显吗?烛光晚餐啊。” 乔韫宜拍了祝行之一下:“我当然知道,我是问这是在干嘛?” 祝行之收走乔韫宜的手机:“你知道今天多少号吗?” 乔韫宜摇摇头:“不知道,我只知道今天星期几。”然后震惊,“今天不会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吧。” 祝行之将手机扔在沙发上,撅着嘴闭着眼睛,手交叉坐在沙发一侧生着闷气:“原来就我在乎。” 乔韫宜坐过去手在祝行之嘴唇上摩擦:“哟哟哟,这嘴都能刮油壶了。” 然后偷偷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盒子,坐过去在祝行之面前晃了晃:“怎么可能呢?”然后双手奉上,“一周年快乐!” 祝行之偷偷张开一只眼睛,然后全部睁开,接过,然后从床头柜上拿出礼物递给乔韫宜:“一周年快乐。” 乔韫宜接过礼物,双手接过:“这么大呀!”然后抛了个飞吻,打开,里面赫然躺着的,一个红本本,房屋所有权证。 打开,里面写着的她的名字,只有她的名字。 她的表情从开心,到震惊,到无所适从:“你干嘛啊?” “怎么了?” 乔韫宜将房本放在旁边扬起头:“我有房你给我买房干嘛?” 祝行之蹲下,拿起她的手在他的手心摩擦:“那是你的父母爱你,给你的保障,给你的家,可是我不能因为你有而忽略这件事,这是我送你的,给你的保障,这是我爱你,这并不相关,自愿赠予。” 乔韫宜忍不住红了眼眶:“你干嘛,这样显得我送的礼物很呆。” 祝行之打开礼物盒,里面是一瓶木质调的香水,他拿出来喷了一下:“我很喜欢啊,哪呆了?” “可是我好像没有给过你什么?” “你让我们的家有了人烟气,我们一起还养了一条狗,你的存在也让我找到了生命的意义,我们以后还会一起去经历很多对吗?” 乔韫宜的嘴忍不住往下,一个劲的点头,眼泪哗啦啦的掉,一颗又一颗,掉到他的手上:“你又把我惹哭了。” 祝行之擦掉她的眼泪:“怎么是又啊?” “上次也是你,都怪你,都是你的错。” “好,怪我。”祝行之抱住她,“我们先吃饭好不好,菜要凉了。” “好,不过等一下。” “怎么了?”祝行之看着乔韫宜。 乔韫宜拿出相机,打开自拍功能:“上次别人找我要你的照片我都没有,拍张合照。” 晚上,他们两个人相拥在床上,乔韫宜摸着祝行之的腹肌:“身法不错,看样子祝总最近也没有缺乏锻炼。” “怕你嫌弃可不得拼命锻炼。” 乔韫宜听完后坐起身,连带着被子一起,顿时祝行之裸露地上半身顿时暴露在空气里,但他第一时间是拿起一件衣服盖在了乔韫宜的背上,轻声问:“怎么了?” 夜色里看不清谁的神色,但祝行之还是感觉到了她的失落情绪,她低声问道“你会怪我吗?没有为你停下过脚步。” “为什么这么问?” “我要去留学,甚至在最后才跟你说,哪怕我已婚的身份,我依然毅然决然。” 祝行之把她从身旁抬到自己的怀里,然后让她坐在自己的双腿中间,轻抱她:“我不需要你为我停下脚步,你做你自己就好,我希望成为你的后盾,而不是你脚步上的沙袋。” 乔韫宜点肩颈处是他的唇温,他的鼻息吐在她的脖子上,他的前胸紧紧的贴着她的后背,他的手环住她的腰,她就这么毫无保留地把所有的都袒露在他的面前,她的语气越来越轻:“那你会有那么一秒,怪我吗?” “不会。”祝行之顿了顿,“一秒也不会,如果你会为我停下脚步,或许我爱的也就不会是你了,我喜欢你爱自己的模样,那会让我更爱你。” 乔韫宜的手握住祝行之的手:“我以前总是跟所有女孩说,你要自信,你不要听别人怎么说你,你是最棒的。可是,到了自己身上,我总是会难过。” 乔韫宜摸到祝行之手上的戒指,在戒指上停留了一秒,直到戒指已经染上了她的体温:“我总是会觉得自己的大脑很笨。也总是觉得自己不够漂亮,不会察言观色。总是害怕自己做错事,有时也会讨厌这样的自己,讨厌自己的自己,但我改不了。” “你很漂亮,但你拥有不漂亮的权利,你也很勇敢,你会大胆地站出来说no,你还记得刚入职的那时候吗。” 乔韫宜回想着,摇摇头。 “那是你们这批实习生来到建六的第一天中午,我下去打包外卖,就见你一个人坐在那家店的玻璃窗前,死死地盯着窗外。” “那时我就在想,你在想什么呀,可是你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想,直到一个服务员将菜端上桌,你才回过神。” “这时候饭店里又来了两个人,一对情侣,两个人相拥着走进来,前面还好好的,后面两个人突然吵了起来,越吵越大,所有人都看着他们,没有动静,直到那个女人被男人推到在地 第五十章 工程I “我当时正想上前,却被一个女生拦住了去路,你在我更前面的时候冲了上去,拦住了男人的巴掌。” “你面无表情,那个男人甚至体型有两个你那么大,你也没有露怯,硬生生地看着他,‘打女人的男人是最没出息的男人’。” “我当时就觉得,这个女生很有魄力,如果她能来到我的部门就好了。” 乔韫宜回过头笑:“没想到真的去了你们部门是吧。” 她回想起了那次。 那时建六还没有正式分配部门,只是带着他们熟悉了一圈建六的建造。 她那时还被那个男人差点扇了一巴掌,结果那个男人手在打在她脸上,被一个男人拦住。 那个男人就是祝行之。 后来分配到他的部门,她还觉得十分惊喜,只是见他对她没有任何反应,还以为他不记得自己了,也就这么得过且过,没有再提起这件事。 或许正是因为这回事,当初他找她的时候,她才会同意,或许在她的潜意识里,他和其他的男人就已经不在同一阶层了。 “我记得那次,你还替我挡了一巴掌呢。” 祝行之将乔韫宜的头发拨至前胸,又搂紧了一些:“后来见你站了出来,许多人也站了出来,指责他的不是,但我永远都记得你,你明明也在颤抖,小小的模样,但肩膀打得很开,背笔得挺直,很勇敢。” “可是我本身就是女性啊,见到女性同胞被欺负站出来是我骨子里的基因,祝总,你作为一个男性愿意站出来指责男性的不是,你也是吾辈楷模。” “也有人不敢,你敢,你很勇敢,也很厉害,我非常佩服。” 乔韫宜转过身,张开双腿跪在祝行之的两边,两只手撑在双腿的前侧,将整个人支起来看着祝行之。 祝行之在夜色中打量着她,月光静静地淌在她的身上,将她的轮廓勾勒得格外的温柔,她的头发几束紧贴着后背,几束搭在耳后垂在空中,她的身材并不算好,精瘦,不丰满,她总是嫌弃,但他总是会对她说,我就爱你这样的。 他在一点一点找到她的自信。 他双手扶着乔韫宜的腰:“乔韫宜,我希望你明白,你不一定要漂亮,你甚至可以不漂亮,不贤惠,邋里邋遢的,没有人要求你必须漂亮,贤惠,干净,你可以如此,但不必因为没有而讨厌自己,而又焦虑情绪,你可以不完美,不完美也可以是被爱着的,偶尔的焦虑也是可以的,那是自己努力的动力,但因此讨厌自己,那一定是不行的。” 你明白吗? 这时祝行之电话响起,建总的同事打来的,刚接通那边就发来一声咆哮:“祝行之,出事了,你现在立马飞一趟大凉山,刻不容缓,那边的一个工程出了问题。” 祝行之问了一些基本情况,是之前他们公司建的扶贫房出现了大批量的墙皮脱落,开裂,记者已经过去了。 祝行之挂了电话穿上衣服就往外赶,项目虽然不是他负责的,但这种地方荣不一起,辱倒是与共。 乔韫宜扯住他:“明后两天周末,我和你一起去,多一个人我能帮你跑跑腿什么的。” 祝行之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谢谢你,走吧。” 他们只收拾了几件衣服,打了辆车去机场,乔韫宜订了最近一班的机票,可以在次日凌晨到达,祝行之坐在旁边眉头紧锁着,一直在敲打着键盘,询问着最新情况。 她在网上刷着最新报道,平常祝行之总是好脾气,这是他第一次看见他说话中带着怒气。 网上也是骂声一片,咒骂着高层领导不作为,官官相卫,还有更恶毒的。 乔韫宜握住祝行之的手,示意她会一直和他在一起。 祝行之抬起头看了她一眼,扯着嘴笑了一下,反握住她的手,先压制住舆论不再发酵,不过还好现在还在初期,传播的并不广。 流量时代就是这样,新闻传播速度极其快,人人一部手机,消息传遍全国几分钟就够了。 他们登上飞机,乔韫宜在小憩前他就那副表情,醒来还是那样,她将扶手抬上去,靠在祝行之怀里,右手环住他的腰:“别急,工程不是你的问题。” 祝行之的手搭在她的肩上,大拇指摩擦着她的衣服:“但处理不当会是我的问题。” 乔韫宜拿走他的手机放在自己的左边:“抱歉,我现在还无法独当一面,你先休息会吧,飞机上看着手机也没用。” 祝行之听从建议眯了一会,但不到十分钟又醒了,直到下了飞机他都没有再合上眼。 到了目的地,记者已经围成了一圈,见到负责人来急忙赶上去询问:“您好,请问您怎么看待此次针对扶贫房墙体开裂漏水等质量问题呢,请问打算怎么解决呢?” “您好,请问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质量问题呢?是有人在从中获利吗?” “您好,请问您看见这个新闻第一个想法是什么呢?你是此工程的负责人吗?” 祝行之停下脚步,让乔韫宜先进去和其他负责人汇合,他先回答这些记者的问题。 乔韫宜进去后,里面已经站着一行人了,抽着烟,见到乔韫宜来先是有点疑惑,但也没深究继续讨论着对策。 乔韫宜先是鞠了一躬,然后解释道:“我是祝总先前部门的成员之一,临时过来一时之间没有人可以喊到所以派我来的。” 他们围在一起看着剥落的墙皮里的结构,这时一个居民过来,手中还抱着嗷嗷待哺的婴儿:“你们是老总吧,哎哟诶,这个房子从我们刚搬进来就开始墙壁开裂,这怎么办啊。” 婴儿还在哭,那个女人一边惦着婴儿一边说着问题,黝黑的皮肤,皮肤如同墙壁一般开裂,皱在一起,嘴巴起皮,她说话的途中舌头一直在舔,乔韫宜想起自己学的那句诗:满面尘土烟灰色。 第五十一章 工程 女人抱着孩子诉说着家庭的不易,又说到安置房开裂,过程中一直拿着手在擦眼泪擦鼻涕,擦完就双手一抹,她的手上戴着一个金戒指,把她的手抖勒变形了,一点都不和尺寸,大概是祖祖辈辈传下来的:“俺们都指望着住进,安置房可以过个好日子,结果刚住进来就墙体开裂漏水,你们不是大领导吗,大领导不就是要帮群众解决问题吗,你们这算哪门子的大领导。” 其中一个领导上前安抚她的情绪:“大娘,我们是在解决问题啊,您稍等,我们啊会帮您解决掉。” 那个大娘也不听他劝阻,一个劲地诉说着自己的不易。 说自己从小多么多么的难,到了这一把年纪了还摊上这么个事。 起初几个领导还耐下心来在安抚她的情绪,见她还是一个劲的发泄着自己的情绪,摇了摇头也不再理她,又聚在商讨着对策。 那个女人在旁边一个劲的哭,一把鼻涕一把泪,连带着怀里的婴儿一起哭,两个一起哭,整个房间里都充斥着一股烦人的呕味,大抵是那些领导身上散发出来的不屑味道掺杂着女人和婴儿身上散发的可悲又可笑的味。 但谁错了呢?谁都没有错,他们是来解决问题的,而她又需要一个点发泄自己的情绪,不合适的,不对付着的,最终都会变成这样。 乔韫宜上前顺着女人的背,让她好受着,在她前二十几年的人生里,与扶贫最近的时候,大概就是大学时参与的乡村振兴的项目。 她没接触过乡里人,如果非要说和一二,工地上那些工人她见过不少,但这个女人又和那些都不一样,她全身散发着一股霉气,那时没有被太阳照射过的味道。 她是这样的,没见识的,可悲的,也是没有知识的味道,但她的眼神并不清澈,她的眼睛里都是红血丝,她的眼球是黄的不是白的,她怀里的婴儿也是,散发着泥土气。 这种人怎么不可悲呢,一辈子活在大山里,可能她垫脚送出去的孩子都不认她这个妈。 乔韫宜顺着她的背,又伸手去拍那个婴儿的背,试图让两个人都好受些,然后在她耳边低语:“大娘,这些领导都在想办法呢,我们先去外边休息一下,哭也没有用是不是,等我们情绪好点了才可以清晰表达问题是不是。” 见大娘还是一个劲的诉说着自己的不易,乔韫宜又接着说:“您情绪不好,宝宝情绪也容易不好,您先放宽心,您也舍不得宝宝哭得声嘶力竭是不是,您相信这些领导,会帮您解决问题的。” 女人听完这话住了嘴,哄着怀里的宝宝睡觉,房间里顿时安静了不少,乔韫宜把女人带出了房间,然后去买了一瓶水让她先喝点,别缺了水。 她将水递给她,眼神飞速环顾着四周,这里山围着山,这个村子被山包围着,往上看是看不见山顶的路,往下看是看不见山底的崖,这种地方每个家庭都备着一辆电动车,因为想要购买东西都需要爬很久的山坡。 祝行之回复完记者的问题也到了这里,参与了那些领导的讲话,乔韫宜就在这里听着女人的自述。 她说她叫春梅,她也不知道自己姓什么,她只记得自己是被卖到这里来的,来到这里被一个大她28岁的男人买走做童养媳,这一待就是50年。 她说她这辈子没见过城镇,6岁被来到这里,今年56岁,她不知道自己的生日,不知道自己具体的年龄,甚至连自己的孩子父亲是谁都不知道。 她说这种地方是人间炼狱,她的男人3年前死了,留下她在世间,不久一个晚上她被强,奸了,再后来她就发现她怀孕了。 她本想也一走了之,但她想到的儿子还在魔都上班,她儿子没了爹又没了妈,那才是真的没了家,她也不想剥夺另一个孩子生存的权利,她便活了下来。 她说她便这么活着,活到哪天算哪天。 她说她本以为住进安置房好日子到来了,不想还是如此。 她说:“俺也不知道俺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这辈子活成这样。” 乔韫宜问她:“没想过找亲人吗?” 她边哄着怀里的婴儿边说:“想,怎么没想,日日想夜夜想,想找不知道怎么找,找也找不到啊。” “我帮你发布寻亲信息,您把您的基本情况跟我说,我帮您发布。” 女人半信半疑:“诶呀,那有用咩?” 乔韫宜歪着头,用手里红绳的吊坠逗着怀里的婴儿:“有用的。” 能不能找到家里人不知道,但至少可以让她找到活下去的希望。 “妹子,你今天好多岁?” 乔韫宜抬头看了女人一眼,顺口答道:“二十三岁。” “你还没有孩子吧?” 乔韫宜摇摇头:“没有。” 她抬起手去摸乔韫宜的脸,她的手全是茧,乔韫宜只觉得她的脸被砂纸挂划:“原来二十三岁没孩子是介样滴,俺们这村里二十三岁的女人都生了二胎了,这没生过孩子的女人皮肤就是光滑。” “你结婚了没有?” “结婚了。” 女人瘪了瘪嘴,生出一份鄙夷:“捏,俺们这村里没生儿子都不会结婚滴捏,你们那城里就是不一样些。” 不用她明说,乔韫宜也能够意识到,这地方的女性大部分都保留着封建的老思想,没生出儿子只会怪自己的肚子不争气。 她也一样。 这时大凉山的村委书记过来找他们,他们一行人从房内出来,祝行之看了她一眼,对她使了下眼色。 乔韫宜点了点头,反过头对女人匆匆交代几句跟了上去。 他们一行人坐在会议室里,乔韫宜迅速数了人头泡了茶端过去,然后出了会议室关上门。 女人还抱着婴儿待在原地。 第五十二章 工程 乔韫宜上午又嘱咐了女人几句,让她放宽心,既然这些人来了不会白来,总是会解决问题的,女人才抱着婴儿离开。 乔韫宜接下来的时候就趴在窗台上看花,这时候的花来得正好,这种地方没有被尘埃污染,空气那叫一个好,她已经很多年没有呼吸过这么新鲜的空气了。 她敞开胸怀尽情地呼吸着,这地方虽说较为贫穷,但风景确实是个绝佳地。 只是这份开心的心情没有多久,到了晚上,她和祝行之被村委书记安排在一个砖房里,刚进去就能看见满屋灰尘,顶上挂着一盏灯,摇摇欲坠,下一秒就要掉下来似的。 墙上还挂有土,地是不平的,电视是嘈杂的,索性手机还有网,一个晚上也不会很难熬。 祝行之让乔韫宜去洗澡,他已经把第三个隔间收拾干净了,但硬件设施不行别太嫌弃。 乔韫宜抱着衣服去,是隔板搭建出来的,昏暗的灯光,墙壁上还有动物的尸体,灯上还缠绕着飞虫,在这时她才是真正的对贫困有了理解。 洗完澡出来,祝行之借来了一个吹风机正站在电视机旁等她,全屋里只有一个插口,就是插电视的那个。 乔韫宜坐过去,开口问道:“那些村民没有搬家前就住这里?” “嗯。” 乔韫宜低着头玩着自己的手:“条件确实差。” 祝行之轻轻地一寸一寸的拨开她的湿发:“这算这里条件好的了。”紧接着又问,“后悔跟来了?” 乔韫宜抬起头看着他,果然是被上天眷顾的男人,这样的死亡打光也显得这般帅气:“只要和你在一起我什么都不怕。” 祝行之将她的头掰过去:“吹头发呢,别乱动。” “那安置房那里你们打算怎么解决?” 祝行之低头咒骂着,“看看能在哪找补,怎么补,那群畜生,安置房上也动手脚,抓去了也好。” 她很少看见他骂人,哪怕是在公司里有人出了问题他都很少怪罪,反倒是会细心安抚她的情绪,不会饶是这样,他的部门年年优秀,嫌少出错,不过后来仔细想想,正应了那句非主流的话,温柔刀,刀刀致命。 “明天可能得有得麻烦你跑的了。” “都说了和你在一起我什么都不怕嘛,不过我得先和方总请个假。” “晚点我和宋云深打个招呼吧,别让他对你印象不好了。” 乔韫宜应着,突然想起什么,连忙问道:“我这次进了方总的工作室,你不会背地里也帮忙了吧。” “他疼宋云深,他说什么他都答应,不过你也得感谢你的发小,不是他我们也不知道这回事。” “他是挺好的,从小到大有了好的总是第一时间给我,后来出了国,有了好东西也第一时间寄给我。”乔韫宜话点到为止,不用细说他也明白她的意思。 祝行之感受到她的一瞬情绪的波动,连忙安慰她:“指不定他现在多讨厌我,那么宠着的妹妹被我带来这穷乡僻壤的地方。” 乔韫宜转过身子抱住他,将头紧紧贴在他的身上:“不许这么说。” 这是乔韫宜手机响起,陈垣发来的消息:“你不在寝室?” 乔韫宜将事情原原本本地跟陈垣,问他怎么知道。 “我买了些吃的想着给你送过来,敲你的门没听见你的回复,又觉得这个点你不会睡了,所以才问,你不如把地址发我吧,多一个人多一份力。” “你要来?”乔韫宜抬头看了一眼祝行之,“陈垣说要来。” “你就让他来呗,正好做苦力。”祝行之淡淡笑,他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弯弯的,卧蚕也特别明显,只是多年的劳累眼下的乌青也无法忽视了。 乔韫宜回复完回去抱着祝行之:“我们去造孩子吧。” 祝行之假装没听清:“你说什么?” 乔韫宜笑嘻嘻:“我说去睡觉吧。” 祝行之双手夹住她的鼻子向上拉:“你个小坏蛋。” 乔韫宜吃痛地往上,被他拉到他的跟前,乔韫宜挣脱他的手,在他的嘴上“吧唧”一口。 然后跑到床上去,拿被子盖在身上,然后伸出一个头傻乎乎的在笑。 祝行之无奈,过去亲了她的额头一口,柔声道:“你先睡吧,我还要出去。” “你还要去和他们商讨吗?”乔韫宜闻言委屈巴巴地看着他,转眼恢复笑意,“好吧,反正造孩子也不急于这一时,我把陈你的微信推给陈垣吧?” 祝行之在乔韫宜额头敲了一下:“怎么现在满口污言秽语了,你把他的推给我吧,人家来帮忙我总得先自报家门才是。” 乔韫宜拿起手机捣鼓了一阵:“好了。” 祝行之走到门口,一步三回头:“那我先去了。” 乔韫宜挥手:“走吧走吧。” 乔韫宜无聊望着那根用绳子牵引的灯,围绕地飞虫在哪都能生存,可是人不是的,卡西莫多终其一生没有得到过他爱的吉普赛女郎,为此失去生命,人们总是笑他,没有自知之明。 人也不是,终其一生为了一套房一辆车,碌碌无为一辈子,说是避风港,可是省吃俭用一辈子为了死带不去的东西,又和卡西莫多有什么区别呢? 或许得到了,但那用一辈子年华换来的。 执念罢了。 熬不住睡意,她睡了过去,半夜听见身旁有动静,是她熟悉的,他身上的古龙香水味,她钻进他的怀里,紧紧地抱着他。 他反抱住她,用气轻吐:“快睡吧,明天有得需要你忙的地方。” 她总是说他给予她的,她很开心,他的温柔,他的耐心,他给予她的爱,而他何尝不是,常常的被她治愈,他劳累时她的面条,他皱眉时她的轻抚,他筋疲力尽时她的香吻,他也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他在她耳边轻声说:“我爱你。” 只不过乔韫宜已经睡着了,但没有关系,他还会继续用行动告诉她,哪怕他不说,她也知道,他爱她。 第五十三章 骨折 第二天乔韫宜醒着的时候身旁已经没有了余温,但是被子是紧紧把她包裹着的。 她醒来打开手机,祝行之给她发了消息:醒来了到会议室。 她不敢耽误,速速洗漱后就赶至了会议室,里面一排排坐着大领导,祝行之和陈垣正在谈论着什么,祝行之看见她示意她先不要进来,她点点头站在了门口,等了几分钟后趴在扶手栏杆上看着底下。 会议室在第二层,她将整个人都趴在了扶手栏杆上看着底下,突然背后的衣服被人一纠,整个人往后仰了几分,祝行之和陈垣正站在一起,祝行之手里抓着衣服,有几分嗔怪道:“也不怕摔下去。” “我心里有分寸嘛,又不是小孩子了。”乔韫宜朝着陈垣点了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一大早赶过来的?” “5点到的,讨论到现在。”陈垣眉头紧皱着,不用他们说乔韫宜也清楚,是这件事。 “我有什么能帮忙的?”乔韫宜也立马进入了十二分备战状态,“我什么都能做。” “你还记得用revit吗?” 乔韫宜歪着嘴巴不看他:“你居然质疑我的专业?” 祝行之指着前方的安置房:“你用最少的时间建好这栋安置房的模型,我要精准的数据,试着最少的成本最少的时间去加固这栋建筑。” “好的。”3秒后乔韫宜突然反应过来,“电脑?” “陈垣那里。”祝行之给陈垣使了个眼色,陈垣立马拿了电脑出来交给乔韫宜。 乔韫宜点进去惊呼:“哇大佬啊,居然不是用的安装包!” “你的简历我已经发给苏黎世联邦理工学院了,这件事你可以放下心做这件事了。” “谢谢祝总,”然后乔韫宜指着后面,“那我先去后边建模了,你拍了照?” “我发给你。”陈垣迅速打开手机打开手机传了几张照片过来。 “那你们快去忙吧,别在我这浪费时间了。” 达成共识后,乔韫宜就一心放在建模里。 中间有个村民过来给她送了饭,直到第二天的凌晨,她都没有再和他们两见面,乔韫宜建完找到了易鹤儿,将模型给她发了过去,结论她比她更擅长。 等到易鹤儿将结论发过来,她立即将结论给他们发了过去。 祝行之没有回复,乔韫宜回到住所,将声音打开想着小憩一下,再醒来已经第二天的白天了,祝行之还是没有回复,也没有回来。 她去到安置房,祝行之直接睡在了安置房的地板上,他向来爱干净的,如今直接席地而睡,连个垫子都没有,他和陈垣头头靠着头睡在一起,还怪有喜感的。 乔韫宜拿出手机拍了个照,然后将他俩喊了起来,交谈了几句后加入了他们的修复房屋之路。 乔韫宜正打着哈欠,正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尖叫:“小心。” 乔韫宜回过头,只见一块砖头快速向她砸来,她连忙向旁边跑开,但砖头快速太快她根本来不及躲闪,一声沉闷的声音。 祝行之用身躯拦住了砸来的砖头,那是大块实心红砖,看速度就知道小孩是卯足了劲丢过来了,他吃痛的跪在了地上,半拱这身子,砖头砸在了他的背上,吐出血来,一瞬间他的头上布满了细小的汗珠。 陈垣反应很快立马上前抓住了砸人的小孩,质问他们为什么砸人。 那个小孩义正严辞,丝毫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奶奶说你们是坏人,坏人就要得到惩治,我这是在为民除害,怎么没有砸死你们。” 后面的话乔韫宜已经听不见了,她现在大脑空白,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颤抖着拿出手机拨打120,自报家门地址后,先叫祝行之不要动。 然后越过小孩去找到村委书记,把他带到现场,指着小孩将事情全部原原本本说了一遍,见小孩忍不知悔改,她终于绷不住自己的情绪大声骂道:“如果不是被拦了一下,那块砖头砸到的就是脑袋,你就是杀人凶手你知不知道,你就会被抓进去蹲一辈子牢。” 小孩仍是笑嘻嘻的,将手插在裤口袋里:“你别骗我,我知道的,14岁以下的小孩不用承担法律责任。” 祝行之已经被疼晕过去,乔韫宜连忙将他放平,掐他的人中,脱下衣服将他紧紧包裹,然后抬起他的头。 这种山区救护车都来得慢,她都记不清自己这个姿势到底保持了多久,只觉得手脚已经麻木,不知等了多久救护车终于来了,她和陈垣跟着上了救护车。 地不平,救护车一路都颠簸,她整个人都被冷的颤抖,陈垣将衣服脱下把她紧紧包裹住,这是村里的医院的救护车,祝行之需要送往市里的大医院,一路上乔韫宜紧紧抓着他送她的红绳,嘴里紧紧念叨着菩萨保佑。 直到急救的红灯亮起,乔韫宜终于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倒了下去,陈垣眼疾手快将她扶住:“他已经倒了你不能再倒了。” “小垣哥哥,为什么,在里面躺着的应该是我。”乔韫宜靠在陈垣怀里忍不住哭泣了起来,她拼命地揪着他的衣服,不够,根本不够,丝毫不够发泄此刻她心里的痛。 “他吉人自有天相,没事的没事的,会没事的。”陈垣就像小时候安抚她那样抚摸着她的背,“不许说这种话,他保护了你他肯定也不希望你自责。” 乔韫宜掩面痛哭,向菩萨祷告,我这辈子没做过坏事,人们常说心诚所致,我的心够诚了,哪怕用我的性命,来救救他,救救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