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否之庶子任逍遥》 第1章 幽笛一曲,遥寄思念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在扬州通往汴京的水路上,有几艘客船航行其中。 虽然天色渐暗,但客船上还是烛火通明,不影响客人的读书与饮酒作乐。 其中的一艘双层客船甲板的木桌旁,坐着一个身披白色斗篷的少年,十多岁的样子,有点呆萌,还有点小帅气。 他只是安安静静地坐在凳子上,眼睛就像黑洞一样虚无空洞,呆板无神,望着远处的天空。 按理来说,这种表情不应该出现这个岁数孩童的脸上,因为这个年纪的男孩,大多都是天真、开朗、活泼、调皮的,不应该是他这样子。 一个与少年岁数相仿的小厮跑上了甲板,看见少年后,跑到身前,“公子,天色渐暗,空气也越发的冷了,还是回房间去吧。” 少年一动不动,也没回话,仿佛没听见一样。 小厮又叫了一遍,少年依然没有任何动静。 小厮见状,有点着急,来到少年身前,轻轻地碰了碰他的肩膀,“公子,你怎么了,是不是染上风寒了?不行,咱们赶紧回去,禀告主君,让他请个郎中来,给公子看病。” 小厮说完,伸手抓住少年的手臂,就要把他拽回船舱。 少年机械的转过头来,面无表情,轻声道:“以镜,我没有感染风寒,只是在此看江中夜景罢了,不用管我,你先回去吧。” 小厮名叫以镜。 “公子,你若不回,那以镜也不回,留在这里陪你。” 少年没有说话,把头转了过去,目光空洞洞地看着江面。 以镜站在少年身后,低头看了一眼,心中想着,这公子到底怎么了,前两天从马上摔下晕倒,苏醒之后就变得如此,沉默寡言,双眼无神;呆坐在一个地方,除了如厕,一天也不动一下。 一阵阵冷风袭来,冷的以镜双膀抱在一起,而那少年呢,则像没有感觉一样,依然一动不动。 少年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只是穿越重生而已。 重生前,他刚把母亲的后事办理完,谢绝了朋友的陪伴,一个人在家里,喝着酒,面对亡母的照片,抱头痛哭… 他是单亲家庭长大的,没见过父亲,从小与母亲相依为命。 母亲为了让他过上与其他小朋友一样的生活,拼命工作的同时,还一刻也不落的照顾他的饮食起居。 他从小就懂事,尽量不让母亲多操一份心,学习成绩一直是年级前茅,考上不错的大学,毕业后听从母亲劝说,考取了公务员。 眼看着母子要过上安定生活,可惜,天不遂人愿,突然降下噩耗,母亲体检,检查出了癌症,且是晚期。 他难以接受真相,要带母亲去京城求医,但被母亲拒绝了。母亲不想临走之前,成为小白鼠,遭那无用的罪。 多次劝说无果之后,他也遵从了母亲的意愿,不遭那没用的罪。他请了假,带上母亲,游遍祖国的大好河山,最后,母亲是在微笑中离开了。 一杯接着一杯,最后直接对瓶吹,也不知道喝了多少,最后他是不省人事。 他再次睁开眼睛,就出现在一个古色古香的房间里,屋里的人都穿着古代的服饰,自己也从一个上班大叔,变成一个十来岁的美少年。 融合少年的记忆后,知道了少年的名字,知道了少年父母的名字,同时,也知道了这是哪里。 少年名叫盛长枫,父亲叫盛纮,嫡母王若弗,生母是盛纮的妾室,名叫林噙霜。 没错,这是知否世界。 这部电视剧,他母亲是非常喜欢,手机里看不说,只要电视上播出,让母亲看见,那就别想换台了。 他问母亲为何喜欢?母亲的回答也很简单,所有人逻辑智商都在线,而且,演员演的也好。 最后,母亲还拽着他,让他陪着看。没办法,他硬着头皮陪母亲看了一遍,但也是囫囵吞枣,因为,母亲在看戏,而他在玩游戏。 让他没想到,自己居然来到了母亲喜欢的电视剧世界,真是匪夷所思! 既来之则安之,反正自己也是茕茕孑立,在哪里都一样。只是他还没从失去母亲的悲伤中走出,所以,这两天,他经常独处,不与他人交谈,一个人思念亡母,想念与母亲在一起的日子。 “以镜,把我的竹笛取来。”盛长枫依旧看着天空。 以镜应了一声,转身回了船舱,没过多久,他拿着一个竹笛走了回来。 笛子独奏,是他以前为数不多的爱好,为此,当初他还特意报班学了许久,专业级是达不到,业余级还是富富有余的。 以镜把竹笛递给盛长枫后,他也是很疑惑,他一直陪伴在公子身边,从来没见其学过,但前两天苏醒后,除了一个人独处,就是让自己去买了竹笛,且公子居然会吹笛子,这让以镜感到了匪夷所思。 盛长枫拿着竹笛,双眼盯着竹笛,眼中饱含了思念之情,片刻之后,把竹笛放在嘴边,吹奏一曲。 笛声清亮悠远,绵延回响,萦绕着无限的想念与牵绊,一丝丝伤痛之意,飘荡水天之间,虽不是天籁之音,但是思念之声。 盛长枫吹着竹笛,眼中含泪,随着笛声的婉转反侧,泪水从眼角流下,浸湿了白色斗篷一角。 以镜不明所以,他不明白,公子这是怎么了,为何吹个竹笛还能流泪? 曲终人未散,盛长枫凄惨一笑,自言自语:“一蓑风雨任平生,一世辛劳两肩擎。养育之恩今未报,来生再续母子情。” 由于盛长枫声音低,以镜没听清楚,但他觉得自家公子情绪不对,连忙问:“公子,你怎么了?为何如此啊?” 盛长枫还是没理他,再次把笛子放在嘴边… 盛长枫心无旁骛,而以镜的关注点全在他身上,两人谁也没发现,他们身后的不远处,站着四个人,两个老妇人,两个小女孩。 明显是两主两仆,这点从衣着上就能看出来。 这四人便是盛老太太,盛明兰,房妈妈和小桃。 盛老太太满脸诧异,不明白盛长枫怎么会这样,小小年纪,一脸悲哀的神色,而且,这笛声尽显凄 第2章 再活一世的家人们 翌日清晨,盛纮的房间内。 盛纮坐在正首,林噙霜坐在旁侧。 “父亲堂安,林小娘安。”盛长枫面色平淡,作揖问安。 “嗯,枫儿身体无恙?”盛纮脸上也不见关切之情。 “谢父亲关心,枫儿已好。”盛长枫看了一眼二人,像!一个太像“乔祖望”了,只是比乔渣爹精神的多;另一个太像“甘虹”了,只是比甘不要脸更加魅惑。 “那就好,回去好好温书,要有不懂,可以问为父,也可以问你二哥哥,且为父会随时检查的。”盛纮叮嘱道。 “是,枫儿谨记,那孩儿告退了。”盛长枫再次作揖。 盛纮点了点头,林噙霜一见,站了起来,拉着盛长枫,又叮嘱他一番,让他勤勉温书… 出了房间,盛长枫告诉以镜,自己去甲板上看风景,叫他不要跟着。 依旧是昨天的位置,盛长枫看向两岸青山,崇山峻岭,葱绿盎然,鸟鸣兽吼,再加上碧波荡漾,旭日东升,呈现一幅天然美丽的自然画卷。 可惜,他眼中不是“轻舟已过万重山”,而是“客船一去不复返”。 这一坐就是一上午,他是一动也不动,犹如磐石一般。 以镜坐在不远处,他就不明白了,这所谓的景色有什么好看的,除了山就是水的,也没其他的,公子都看了一上午,难道不累吗! 一位年轻女使走了过来,看见了以镜,“以镜,林小娘让三公子过去用午餐。” 以镜点头,来到盛长枫身侧,说:“三公子,林小娘差人过来,让你去用午餐。” “午餐?中午了吗?时间过的真快啊,既然是这样,你告诉来人一声,就说我马上就到。”盛长枫仰面天空,真蓝啊。 以镜应答后,来到女使身前,转述了他的话,女使听完,转身离去。 盛长枫又看了一眼江面,站起身来,感受江风微微的凉意,好让自己清醒一点,应付稍后的午餐。 回到房间,换了一身素雅的衣裳,带着以镜,来到林噙霜的房间。 一位稍微年长的女使,看他进来后,说:“枫哥儿来了,姑娘非要等你来才肯开饭。” 盛长枫点了点头,这个女使就是周雪娘,林噙霜屋内的领头女使。 林噙霜柔声道:“枫儿,快坐下,尝尝这酥点,是你平时最爱吃的,我特意让厨房做的。” 林噙霜,矫揉造作、娇声娇气,一哭二晕,把盛纮拿捏死死的,妾室过的比正妻还要奢华。 不看别的,就看这一身艳丽的绸缎,配上不俗首饰,一桌丰盛的午餐,就能看出,林噙霜这个妾室,过的有多好。 以前他母亲看剧时候,对林噙霜这个角色是相当气愤、讨厌,他爱屋及乌,也和母亲一样,讨厌这个角色。可是,老天和他开了一个天大玩笑,他重生成了盛长枫,林噙霜成了他的生母,这让他哭笑不得、无可奈何。 “谢谢阿娘。”盛长枫坐了下来。 林噙霜旁边,坐着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姑娘,一身粉红色的衣裳,娇小玲珑,一看就是个美人胚子,她就是盛长枫的亲妹妹,盛墨兰。 林噙霜夹了一块酥点,放到他的盘中,“快尝尝,还是不是原来的味道了。” 盛长枫点头,夹起咬了一口,嗯,酥脆清甜。 “阿娘,你和墨儿也吃吧,这味道真不错。”盛长枫拿起筷子,稍作犹豫之后,也给林噙霜与墨兰各夹了一块。 “你喜欢就好,不用给娘夹,你这伤刚好,要多补充营养。”林噙霜一脸笑盈盈。 盛墨兰可不客气,夹起来,咬了一大口。 午饭过后,林噙霜告诉他,在去汴京城的路上,不要再去甲板上看什么风景,要认真读书,你父亲会不定时检查你温书的情况。 盛长枫点了点头,应答之后,才和以镜离开。 “阿娘,哥哥是怎么了,脸上都没有笑容。”盛墨兰见他离开之后,才开口问道。 “你哥哥肯定是身子还没养好,不舒服着呢,怎么会有笑容,你忘了你生病的时候了,不只没有笑容,还哭哭啼啼的呢。”林噙霜摸了摸她的头,脸上尽是笑意。 盛墨兰一听,也对,生病是真难受,怎么可能有笑容呢。 盛长枫不打算去甲板,中午太晒了,要去的话,黄昏再去,现在还是回房间吧。 在路过一个房间时,门被打开,从里面走出两个十七、八岁的男子,穿着都很华丽,面容也很清秀。 盛长枫一见,作揖:“二哥哥,顾二哥哥。” 一身白衫的是盛长柏,一身蓝衫的是顾廷烨。 两人还礼后,盛长柏关切的问:“你身体好些了吗,身体没好的话,就不要再去甲板吹风了,万一受了风寒,身体还要跟着遭罪。” “谢过二哥哥,我身体已无恙了。”盛长枫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那就好,不过,你也要多休息才是,不要到处乱跑了。”盛长柏再次叮嘱道。 “嗯,我这也是要回去休息,二哥哥,顾二哥,我先告辞了。”盛长枫作揖,便带着以镜往房间走去。 回到房间,把以镜打发出去,一个人躺在床上,除了思念亡母外,还再思考自己未来的路该如何。 一个现代人回到古代,他是处处不适应。 没有电,没有手机,没有网络不说,就是洗漱、沐浴也不方便,还有上厕所,那是更加的不方便了。 最重要的一点,他是极为不适,就是这礼仪问题,甚是繁琐,规矩颇多,什么早晚向父母请安,向祖母问安,见人又是作揖问礼的,而且这作揖还分很多种,还有,跪安呢。这让他觉得,在这古代,膝盖是特别不值钱,动不动就下跪叩头的,让他都有点怀疑,是不是天天穿着护膝生活。 在知否世界里,那可是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啊!就算有万贯家财的商贾,在自视清高的文人眼里,那是充满了铜臭味;在官宦眼中,那更是上不了档次。毕竟,这个世界的认知是士农工商嘛! 他一不知道蒸馏酒的酿制,二不知道香皂的制作,三不懂农业作物的改良,再说 第3章 天之骄女盛明兰 “母亲,不要丢下我!” 盛长枫从睡梦中惊醒,坐起大喊一声,眼角还挂着泪水。 以镜推门而入,焦急道:“公子,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盛长枫看了一下周遭,明白了自己的处境,“没事,噩梦而已。对了,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回公子,酉时一刻了。” 盛长枫一听,都酉时了,那也该出去看看黄昏美景了。 “走,去甲板坐坐,吹吹晚风,看看江上夜景。”盛长枫下了榻,穿上斗篷。 以镜抬头看了一眼,说:“公子,该用晚餐了。” 盛长枫拿起竹笛,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那就把饭送到甲板上,江水满月中吃饭,岂不别有一番风趣。” 以镜一见,低头应声后,向厨房走去。 还是老位置,盛长枫坐在凳子上,一脸哀叹,他梦见亡母了,最后母亲化成点点星光,让他怎么抓,也抓不到,最后消失不见了。 他拿起笛子,再次吹响思念之曲… 一曲之后,几个女使把晚餐端了过来,放在木桌上,转身离开。 以镜也走了过来,站到他身后。 盛长枫回头看了他一眼,说:“以镜,坐下来陪我吃点吧。” 以镜一听,连忙道:“不行,小的是仆,怎么可以和公子同桌呢。” “什么主仆的,我让你陪我一起吃,怎么,不听本公子的话了!”盛长枫眼睛一瞪,还挺像那么回事的。 “公子,你就饶了小的吧,这要是让主君、主母、林小娘他们知道了,一顿板子是跑不了的。”以镜赶紧哀求道。 盛长枫一听,没有再言语,阶级森严,规矩繁多,他只得低头吃饭。 忽然,有脚步声传来,他抬头看去,只见一个小丫头跑上甲板。 一身白衣,梳着总角,鼓鼓的脸蛋,灵动的大眼睛,只是略显伤神,这不是活脱脱的“小芈月”吗! 但盛长枫知晓,她不是芈月,而是盛明兰,盛家小六。 “六妹妹,怎么就你一个人,小桃呢?没跟着你。”盛长枫开口问道。 盛明兰也没想到,这个时辰,甲板上还有人。 “三哥哥安。” 明兰说完,就坐在一旁的麻袋上,看着远方。 盛长枫一见,摇了摇头,把白色斗篷解下,毕竟太阳落山,天气凉了,更何况是江水中呢,一个小丫头,坐在甲板上,别冻坏了。 他来到盛明兰身旁,把斗篷披在她身上,“天冷,披着点,别得了伤寒了。” 盛明兰眼圈一红,说:“谢谢三哥哥。” 盛长枫一见,苦笑一下,摸了摸她的头,转身走了回去,拿起竹笛,稍作思索,把竹笛放到嘴边,吹奏一曲。 笛声悠扬,婉转动听,先扬后抑,凄凄切切。 一曲中了,盛长枫放下笛子,凄惨一笑,自己这辈子,再也见不到母亲了,也许来世,还能再续母子情缘。 盛明兰看见他的样子,走了过来,问:“三哥哥,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吗?” “三哥哥没事,但是六妹妹,莫要过于悲伤,须知人还是要向前看,向前走的。过去的,不管是喜怒哀乐,都已成为历史,只会出现在回忆中。”盛长枫收起悲切,劝慰盛明兰。 盛长枫嘴上这么说,但心里却想,哪有那么容易忘记啊,自己现在还没做到呢,居然在这里忽悠一个孩子。 盛明兰低头沉思,片刻之后,抬头看了一眼他,说:“谢谢三哥哥。” “六妹妹,以后有什么事,祖母不方便的,你可以来找三哥哥,我们是一家人。”盛长枫微微一笑,摸了摸她的头,“因为我们都姓盛。” 盛明兰稍作沉思,点了点头。 “六妹妹,吃晚饭了吗,没吃在三哥哥这吃点。” “在祖母那里吃过了。” 盛长枫一听,点了点头,转头告诉以镜,把饭菜撤下吧,他吃完了。 以镜点头,回去找人去了,没一会儿,几个女使过来,把饭菜端走了。 “三哥哥,你可以再吹一首吗?”盛明兰露出期盼的目光。 盛长枫一愣,自己这水平是相当一般了,居然还有人愿意听。 “既然六妹妹想听,那三哥哥就再吹一首。”盛长枫拿起竹笛,“但是,你不许嫌弃三哥哥的水平低啊。” 盛明兰用力地点了点头,一双大眼睛盯着他。 盛长枫轻抚竹笛,自己会的曲子没几首,差不多都吹了一遍了。 稍作沉思后,他把竹笛放在嘴边,吹奏一曲《沧海一声笑》。 笛声一出,激情高亢,心潮澎湃,豪情万丈。 一曲终了,盛长枫放下竹笛,说:“六妹妹,天色渐晚,曲终人散,你也该回去休息了,你看,祖母都来了。” 盛明兰一听,转头看去,就见盛老太太和房妈妈站在楼梯处,一脸慈祥的看着她。 盛明兰赶紧起身,跑向盛老太太。 盛老太太一见,“六丫头,慢一点,别摔了。” 盛明兰扑进盛老太太怀里,“祖母,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明兰不该偷偷跑出来。” 盛老太太轻抚她后背,笑着说:“不碍事,出来走走也好。” 盛长枫带着以镜也走了过来,作揖:“祖母万安。” 盛老太太:“枫哥儿,外边风大,你也早点回去吧。” “是的,祖母,孙儿告退。” 盛长枫刚要走,盛明兰抬头道:“三哥哥,你能教明兰吹奏笛子吗?” 盛长枫一愣,同时也有点不好意思,毕竟自己水平也不怎么样,这要是教人,不是误人子弟吗! 不过,看着明兰的殷切眼神,他微微一笑:“六妹妹不嫌弃的话,当然没问题。” “当然不嫌弃了,还要三哥哥不嫌妹妹笨才好。” “怎么会呢,哪有哥哥嫌弃妹妹的道理。你要想学,哥哥自当认真教才是。” “先谢谢三哥哥了。” 盛长枫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带着以镜回到船舱。 盛老太太看见他们离去背影,想着让明兰学点东西也好,让她充实起来,这样有助于她早日摆脱娘亲过世的悲痛。 “枫哥儿好像比以前稳重不少啊。”房妈妈看着远去的盛长枫,“总觉得枫哥 第4章 外挂居然是游戏 盛长枫既没有手舞足蹈,也没有开怀大笑,而是面色一如往常,心中默念开启。 他身体泛起一阵白色光芒,将其包裹在内,身体微微发热,有股麻酥酥的感觉。忽然,下腹产生剧烈的疼痛,痛的他蜷缩在一起,咬紧牙关,不发一声,冷汗随之流了下来。 好在疼痛是短暂的,没过一会儿,下腹疼痛感就消失了,而疼痛的地方,好像有股气存在。 “叮,系统正式开启。” 一道蓝色光屏出现在他眼前,当他看清楚之后,满脸的愕然,这是他手机上的一款手游,只是刚下载没两天,他还没好好享受游戏乐趣呢。 仙剑奇侠传,一款以仙侠为背景的游戏,感人的剧情,动情的音乐,优雅的诗词,生死的诀别,都让其成为经典之作,难以逾越。 这款RPG游戏是他最喜爱的单机游戏,可惜,网络游戏就不怎么地了。直到他在度娘上,下载了一个仙剑游戏,玩法也很简单,虽然有小部分改动,但也是极度还原了仙剑一的画面与情节,只是没想到,它也跟着自己来到了这个世界。 眼前的蓝色光屏,就是游戏界面,以前的界面背景是客栈,现在变成纯蓝色了。 以前正中是四个板块,现在只剩普通副本与精英副本两个了,积分赛与PVP赛消失不见了。 右下一排,分别是属性、技能、背包、商店,四个状态栏。 他意念集中在属性上,默念打开属性。 姓名:盛长枫 修为:1(0/50) 体力:50 真气:30 武力:10 灵力:15 防御:3 身法:3 旁边还有六个装备栏,分别是武器、帽子、衣服、披挂、鞋和配饰。当然了,现在全是空的。 他关闭属性,打开了背包,发现一共七七四十九个格子,而且第一个格子上还有个包袱,上面显示新手礼包。背包右下角还有钱袋,上面分别是金、银、铜币三个栏,不过数字全为零。 这就对了,怎么能没有新手礼包呢,他暗自高兴,默念打开新手礼包。 “叮,打开新手礼包,获得木剑,头巾,布袍,麻布披风,草鞋,护腕。” 物品自动放入背包的方格中,一个物件占据一个方格。 看完属性后,他甚是无语,还真是新手礼包啊,这也太新手了吧。 木剑:武力+2;头巾:防御+1;布袍:防御+3;麻布披风:防御+2;草鞋:防御+1;护腕:防御+2。 他意念集中在木剑上,准备装备在武器栏的时候,出现了三个选项:装备、卖掉和取出。 他一愣,然后选择取出,他手中就出现一把木剑。 拿在手里乱舞两下,然后看着木剑,默念放入背包,木剑就从他手中消失不见,出现在背包中。 他稍作思考,便来到案桌前,拿起毛笔,默念放入背包,手中的毛笔就消失不见,出现在背包中。 他心中一乐,还真可以啊,反复玩了几次,兴趣消退之后,便不再玩耍。 这不就相当于随身空间嘛,以后携带物品就方便多了。 他意念集中在毛笔上,发现出了两个选项:卖掉和取出。 他更为惊讶,这还能卖掉吗? 他选择卖掉选项,系统提示,一支毛笔,五文钱,是否卖掉? 这么便宜吗?不过,还是卖掉吧。 背包中的毛笔消失了,下面钱包的铜币前边的零,变成了五。 他盯着铜币,出现一道选项:取出。 默念取出,手中出现五枚铜币,与现下所用的铜币一样。 这样是不是未来就不用为钱发愁了。 把新手礼包给的装备全部装备上,属性有了变化,身体也产生一股热流,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武力变为12;防御变化更大,从3也变成12了。 他打开技能栏,发现里面就一个技能:气疗术。 气疗术:消耗5点真气,恢复体力50点。但对于内伤、中毒及所有诅咒,起不到任何治疗效果。 最基础的技能啊,哥们儿又不想当奶妈,不过也是,李大侠的第一个技能就是奶妈技能嘛。 他摇了摇头,把目光盯在商店上,默念打开。 商店分为武器,防具,配饰,药物,道具,功法。 武器中,包含刀枪剑戟,长短兵器,应有尽有,但好像都是普通的兵器,没有什么神兵利器。 防具和配饰也一样,都是普普通通的,没有什么好装备。 不过都有等级限制。 药物倒是很全,恢复体力和真气的,解毒的,解诅咒的,应有尽有。 道具里面的东西,让他有种杀人越货的感觉,什么暗器啊,毒药啊,这让他想起一句经典的话语,“你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功法这栏,是游戏时候不存在的。上面不多,但也不少,什么罗汉拳、罗汉腿、金刚斧法等,看上去都是大陆货,估计也没什么大用。 看完这些,他把目光集中在中间的两个副本上。 普通副本打开后,出现一系列的副本,第一个副本是十里坡副本,上面显示1至3级,后面的是隐龙窟副本,上面显示4至6级… 每个三级一个副本吗?现在就十里坡副本是亮着的,其他副本都是灰色的,也就是说,只有达到等级,才能开启新的副本吗。 为了验证一下,他默念进入隐龙窟副本,系统提示等级不够,不能开启。 果然,和猜想的一样,等级限制。 再看向精英副本,全部是灰色的,而第一个精英副本是苗人头目,上面显示5级。 看来目前只能进入十里坡副本了,可是,游戏的时候,属于回合制游戏,现在要怎么玩! 他心中默念:“系统,在吗?” 系统默不作声。 他再次问了一遍,系统还是没有作答,他无奈了,感情这不属于智能的。 没办法,他再次看向蓝色光屏,认真查看,想查找使用说明。 经过一番查找,他在最右下角,找到了一个极小的问号,小到你可以忽略不计了。 他就纳闷了,这么小,估计只有鹰眼才能一眼发现吧。 他点开问号 第5章 第一次普通副本之旅(上) 盛长枫想了想,既然如此,那就进副本瞧瞧,看看是什么样子。他心中默念,进入十里坡副本。 忽然,眼前的景色一变,已不在他的房间,而是出现在一处山坡旁,天空中挂着圆圆的满月,两旁是高大、稀疏的树林,且杂草丛生,在远处,依稀可见一座破旧的山神庙。 盛长枫一脸兴奋,这里就是十里坡吗?景象如此真实,还真是身临其境啊! 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穿着,一身布衣草鞋,披着麻布披风,手里拿着木剑,这不就是新手礼包的装备嘛。 不过,这怪物在哪里呢?还有,他举起手中的木剑,这个,真的可以打怪吗? 他紧握木剑,把乱七八糟的想法抛掉,看了一眼山坡,决定向前走去。 刚走了几步,忽然,草丛里跳出一只怪物,撞到他身上,他头上飘出-1的数字,他的体力也从50变成了49。 “哎呦,还挺疼!” 他连忙向后退去,揉了揉被撞的大腿,定睛看去,原来是一团树叶,附着在一起,这就是仙剑中最小的怪,绿叶小妖。 绿叶小妖见一击得逞,一蹦一蹦,向他袭来。 盛长枫一见,也是无语了,刚才你有保护色,哥们儿一个没留神,让你撞了一下,还来是吧,那就让你见识见识,哥们儿也是很厉害的。 绿叶小妖蹦到它的攻击范围,再次跃起,向他撞来,这速度,可比它蹦跳赶路快了些许。 不过,在他眼中,还是很慢的。 他侧身躲过,同时用木剑砍在绿叶小妖的身上,它头上飘出-12。 绿叶小妖落地后,刚转身,被他跟上去用木剑再次砍中,头上飘出-12。 他一愣,呀!血还挺厚啊,这都没死。 在他愣神的功夫,又被绿叶小妖撞到一下,他头顶飘出-2。 我嘞个去,哥们儿又大意了,赶紧向后退去,虽然不死,但疼啊!这回不能再大意了,也不能愣神了,需要保持专注。 在绿叶小妖再次撞来的时候,他再次侧步躲开,同时快速劈出两剑,它头顶连续飘出-12、-13。 绿叶小妖“吱吱”叫了两声,便化作星光点点,消失不见了。 盛长枫见状,嘿嘿一笑,游戏第一杀完成,继续前行。 这次,他眼睛瞪的溜圆,四处张望,一路上小心翼翼。 忽然,左侧的草丛里,窜出一个大号的蛹来,有半米来高,和绿叶小妖一样,属于头铁的,撞向他的胸口。 好家伙,比绿叶小妖跳的还高。 他不敢怠慢,向后退一步的同时,用木剑劈在蛹上,将其打落在地,它的身顶飘出-13。 他在蛹落地之后,跟进一步,快速的挥了两剑,飘出-12、-12。 蛹同样化作星光点点,消失不见。盛长枫一乐,怪物消失的方式都是一样啊。不过,这么大一个蛹,居然没有绿叶小妖血量高。 没往前走几步呢,从草丛里,又窜出一个蛹,撞向他的胸口。 他微微一笑,还是老套路啊,看哥们儿怎么砍死你。 他连退都没退,直接用木剑劈向蛹,将其劈倒在地,飘出-13。 这时,在他身后的草丛里,窜出一个绿叶小妖。 由于他的注意力全在前边的蛹上,所以,没有留意身后,被它撞个正着。 他连退了几步,头顶也飘出-2。 这一团破草,撞人还挺疼。 蛹和绿叶小妖,一左一右向他袭来。 盛长枫一见,有点纳闷,这两个小怪还会声东击西了,它们什么时候学的兵法啊! 眼见两个小怪要到眼前,他赶紧向蛹的方向挪了一步,同时一剑把飞跃的蛹劈飞,又一脚把绿叶小妖踹飞。 蛹-13;绿叶小妖-7。 咦,用脚踢也能让它们掉血啊,看来刚才是哥们局限了。 他拿着木剑冲向蛹,一剑将其砍死,又一脚踢飞绿叶小妖,飘出-7。 又两剑将其砍死。 嘿嘿,也不是很难嘛,哥们的身手也不错啊。 继续往前走,眼看要到半山腰的山神庙了,头顶上传来“嗡嗡”的声音。 他抬头一看,我嘞个去,好大一只蜜蜂啊,有半米多长吧,这是蜜蜂老大吧! 蜜蜂看见他之后,露出蜂针,快速飞到他身前,刺在他的肩膀,又快速飞向天空,他头顶飘出-3。 哎呦!被蜜蜂蛰,也太疼了吧! 他转头看向肩膀,已经红肿了。 蜜蜂在空中飞了一圈,再次向他刺来。 他用木剑劈向蜜蜂,被蜜蜂躲开,其再次飞向天空。 居然被躲过去了,还有,这蜜蜂的速度比他快,还会飞,有点棘手啊。 蜜蜂围着他转了几圈,他也盯着蜜蜂转圈。 蜜蜂再次向他飞来,他赶紧向后跳去,蜜蜂也随之飞来,露出了蜂针,刺向他面门。 他用木剑再次劈向蜜蜂,又被它躲开。 蜜蜂又在空中围着他在飞,试图寻找机会刺他。 盛长枫抬头看向蜜蜂,两次躲过他的攻击,之前是他不曾遇见的,不能让它在天上乱飞了,这样打不到它,得让它在地上爬才对。 片刻之后,蜜蜂再次露出蜂针,向他刺来。 这次他没有躲避,抓住时机,在蜂针刺向他左臂的时候,他也用木剑砍在了它翅膀上,将它的一个翅膀砍掉。 蜜蜂-12;盛长枫-3,你已经中了赤毒,30秒内,每3秒掉3点体力。 赤毒?蜜蜂还有毒! 蜜蜂掉了一个翅膀,飞不起来了,只能在地上快速向前爬。 他跑了几步,追到蜜蜂身后,刚举起木剑,他头顶飘过-3,这该死的赤毒,他还解不了。 他用木剑在蜜蜂身上砍了两下。 蜜蜂:-12、-13,蜜蜂消失了。 蜜蜂是消灭了,但赤毒还在,没过一会儿,他的体力就剩12点了,他赶紧使用气疗术,只见他身上闪过一阵白光,头顶飘出+50。 他继续向前走去,来到山神庙外。 庙外墙皮脱落,荒草蔓藤,杂草丛生,四周万籁俱寂,微风吹过,有种惊恐的感觉。 庙内也是破旧不堪,尘土积厚,枯藤断枝满地。 正中央供奉一个山 第6章 第一次普通副本之旅(下) 这座山神庙也不大,几乎一眼就能看个大概,看了一圈,没什么发现,他便转到山神像后面,发现一个木盒子 呦,还有宝箱吗! 盛长枫打开木盒,系统提示,获得龙涎草和止血草。 龙涎草:恢复真气100点。 止血草:恢复体力50点。 不错,想什么来什么啊,正愁一点药都没有呢,这不就送上门来了。 他站起身来,又仔细搜寻一遍山神庙,没有任何收获。 看来,就一个宝箱啊,那好吧,继续往前走吧。 他刚出了山神庙,就看见前方不远处,出现两团绿油油的鬼火,飘来飘去的。 他愣了一下,然后摇头苦笑,这幸亏知道是游戏,这要是真在荒山野岭遇见这东西,还不得吓个半死啊。 两团鬼火好像也发现了他,向着他的方向飘来。 他手握木剑,也向两团鬼火的方向走去。 走近一看,是两个白色灯笼,里面飘着微弱的绿色火焰。 灯笼鬼,仙剑中最弱小的鬼了。 两个灯笼鬼一左一右的向他撞来。 盛长枫嘴角一笑,这十里坡的怪都属头铁的,就知道撞人啊。 他向左跨步,用木剑劈在灯笼鬼的身上,它身上飘出-13,同时将它击退;另一个灯笼鬼也飘到他身前,他再用木剑一个横扫,它身上飘出-12,把它也击退。 他赶紧一脚踹飞第一个灯笼鬼,飘出-8;接着又用木剑刺在第二个灯笼鬼的身上,飘出-15。 他看到伤害,也是一愣,打了这么多回,头一次打出这么高的伤害。 他愣神的功夫,被灯笼鬼撞到身上,头顶飘出-2。 身体一疼,他回过神来,用木剑一个横扫,打在灯笼鬼的身上,飘出-12,同时,灯笼鬼也消失不见了。 他赶紧退后,看向仅剩的灯笼鬼,心中想着伤害的问题,这么多次攻击,就刚才刺出那一剑,伤害最高,其余的,都很平均啊。 看着灯笼鬼飘了过来,他忽然想到问题关键了,他打算再试一试。 灯笼鬼正面撞向他,他侧步躲过,同时,用木剑刺向灯笼鬼,正中其身,飘出-15,灯笼鬼也随之消失不见了。 他微微一笑,果然,他的猜想是对的,刺比劈砍的伤害要更高些,虽然目前还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但知道刺伤害最高就可以了。 抬头看了看,还有不远,就到山顶了。 他向山顶走去,走到一半的时候,前方出现两个巨大的坛子,土肥圆的造型,坛上还贴了一张红纸,纸上写了个酒字。 他知道,这个怪物叫酒瓮,不过,就这体型,要是被这东西撞一下,一定很痛吧。 两个酒瓮也发现了他的存在,土肥圆的身体,一蹦一蹦地向他而来,也许是受体型的影响,蹦的并不远,落地还发出“扑通”的声音,略显笨拙。 他嘴角一笑,笨拙就好办,他正要跑过去的时候,忽然,头顶传来“嗡嗡”的声音,让他心底一沉,居然还有蜜蜂。 他抬头看去,果然,一个巨大的蜜蜂盘旋在他头上。 他正琢磨怎么对付蜜蜂呢,两个酒瓮突然蓄力跳起,向他撞来。 这次跳跃的距离可是非常远的,也出乎了他的意料,等他听到风声之后,再想躲已经来不及了,被两个酒瓮撞个正着,发出“砰砰”两声,把他撞到在地,向山破下滚了一段距离,同时他身上也飘出-5、-5。 哎呦我去,所料不差,这酒瓮撞人还真的疼啊! 他刚站起来,蜂蜜的蜂针就刺到他身上,身上飘出-3,蜜蜂刺完再次飞上天空,不给他还击的机会。 两个酒瓮又一蹦一蹦地向他而来。 他赶紧向后退去,和它们拉开距离,没有贸然向前冲去。 他抬头看向空中的蜜蜂,又看了看两个酒瓮,这三个怪物还懂得配合了,最主要是这个蜜蜂,还有赤毒,不得不防啊。 稍作思考,先解决地上的酒瓮才为上策,毕竟天上的蜜蜂飞来飞去,不好下手。 想到这里,他不在原地停留,原地就变成活靶子了,他得跑起来才行。 他快速向两个酒瓮跑去,酒瓮见到距离了,再次蓄力跳起,向他撞来。 还真是莽将军啊,这次你们就别想撞到哥们儿了。 他一个跨步躲开,同时用木剑刺中离他今的酒瓮,其身上飘出-14。 蜜蜂随之也在空中向他刺来。 他微微一笑,一个快速转身,躲过蜜蜂的攻击,同时用木剑再次刺在刚转过身来的酒瓮身上,飘出-14。 接着一个横扫,再次砍在酒瓮身上,飘出-11,这个酒瓮才消失不见。 解决一个酒瓮后,他赶紧向后退去,也躲过了蜜蜂的再次攻击,但他没躲过另一个酒瓮的撞击。 他脚刚落地,酒瓮就撞到他胸前,把他撞的后退了几步,身上飘出-3。 蜜蜂趁机再次向他刺来,眼看要刺中他的面门,他嘴角一笑,向后仰去的同时,木剑也刺中蜜蜂的身体,其身上飘出-15,他也“扑通”一声,摔倒在地。 酒瓮再次跳起,向他砸来,他就地一滚,躲过酒瓮的攻击。 他刚站起来,蜜蜂的攻击又近在眼前,他也不躲避了,直接一剑砍在蜜蜂的翅膀上,再次将蜜蜂的翅膀砍断。 蜜蜂-11;盛长枫-3。 还没等他继续攻击蜜蜂,酒瓮的撞击就到了眼前。 他可不想再被它撞,撞的怪疼的,他都怀疑胸口是不是已经红肿了。 他弯腰躲过酒瓮的攻击,抬头看见蜜蜂向远处爬去,他赶紧快速跑到它身旁,用木剑刺在它的身上,其飘身上出-15,随之消失不见。 转身看向朝他蹦来的酒瓮,心说,就剩你一个了,那就不足为惧了。 几剑刺出后,最后一个酒瓮也消失不见了,他正打算继续往山坡上走的时候,系统提示,副本已通关,是否离开。 盛长枫一愣,这么快吗,不过低头看了眼自身,虽不是很狼狈,但也是一身尘土。 “离开副本。” “叮,通关十里坡副本,获得20点经验;铜币26文;蜂蜜 第7章 只是一顿午餐而已 天色刚刚放亮,盛长枫就睁开了双眼,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这一觉睡的真舒服啊,是来到这个世界睡的最好一次。 想起昨夜副本的事情,他默念打开系统,蓝色光屏再次出现在眼前。 点开属性,发现修行上增加了20点,变成了1(20/50),看来再来两次十里坡副本就可以升级,让他有了莫名的期待。 打开背包,其中四个格子被占用,止血草和龙涎草,各占一格;剩下两个是竹筒和酒坛,其左下角有×2的标志,其中竹筒显示是蜂蜜。 背包下方钱袋的铜币,也增加了26文。 他取出一个筒蜂蜜,打开盖子,里面呈淡琥珀色,闻着有一股淡淡、清新的花香味。 他也不懂蜂蜜的好坏,想来系统出品,应该不差吧。 他把蜂蜜放回背包,又取出一坛酒,酒坛不大,用手掂了掂,也就三斤来沉。 将其打开,一股浓郁的酒香飘然而出,还带有独特的桂花香味。 取来一碗,倒入一点桂花酒,其色微微显黄绿色。 其酒入口柔和,口感醇厚,略带甜味,度数不高。 好喝,比以前那几块一瓶的二锅头好喝多了,还有,以后不愁没酒喝了。 他把酒坛放入背包,不然解释起来怪麻烦的。 吃过早饭,他今天没有再去甲板,浑浑噩噩的过了几天,他不想再这样了,就如同他对明兰所讲那样,回忆就是放在内心最深处,而人要向前看。再说了,天堂之人,也不想看见你为其悲伤,也希望你能一生平安。 他也没有去给盛纮夫妇请安,他虽是盛长枫,但他已不是以前的盛长枫。 坐在凳子上,他这才有时间,好好回忆一下他所知的剧情… 半晌之后,他尴尬一笑,说是囫囵吞枣都夸大了,他记住的剧情,连九牛一毛都不如。 毕竟这属于宫斗剧,不属于他喜爱的范畴,所以他压根就没用心的看。陪母亲看剧的时候,他不是瞟了一眼,就是眼睛看着,心里想着其他的事情,所以,他除了记住几个角色的长相外,其他的什么也没记住,换句话说,他基本上是不知道剧情。能记住的,也是听母亲的唠叨多了,多少记得那么一点点。 这下就尴尬了,先知先觉是不存在了。 稍作思考,他微微一笑,想那么多干什么,在盛家不愁吃不愁穿的,现在外挂也出现了,也不怕以后没钱花,自己可以做个逍遥自在的人了。 逍遥自在,这也是他前世最大的梦想。 想到外挂,他傻傻一笑,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像李大侠一样,御剑飞行,乘风归去,至于斩妖除魔就别想了,知否世界应该不存在这些的。但是,御剑飞行那可是一代人的梦想啊!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机会实现,也许可以吧? 正在他傻想的时候,以镜敲了敲门,问:“公子,房妈妈来了,说老太君请你过去一趟。” 盛长枫一愣,盛老太太还是第一次让人叫自己过去呢。抬头看了一眼挂在床边的竹笛,微微一笑,盛老太太还真心疼小六啊。 盛长枫应了一声,换了身衣裳,拿着两支竹笛,来到盛老太太的房间。 “祖母万安,六妹妹,安。” “长枫,坐下吧。” 盛长枫点头,坐在侧座上。 “今天让枫哥儿过来,主要是为了你六妹妹的事。”盛老太太看见了他手中两支竹笛,“看来长枫已经想到了,那就不用我这个老太太多说了。” “是的,祖母,孙儿明白,这不,给六妹妹带了一支竹笛过来。”盛长枫举了举竹笛。 “嗯,那你就教你六妹妹吧。”盛老太太笑容满面,“明儿,你不是要和你三哥哥学吗,去吧。” 盛明兰点头,来到盛长枫面前。 盛长枫把他没用过的竹笛,递给盛明兰,“六妹妹,我的水平也就一般,你要想学的更为精进,就得到汴京城之后,让父亲请名师为好。” “三哥哥,明儿只想跟你学,你那天吹的那首。”盛明兰两只大眼睛忽闪忽闪,特别可爱。 盛长枫微微一笑,摸了摸她的头,“好,那我就教你,我告诉你,吹笛子要…” 他按照自己在学习班所学的那点东西,连说带动作,一点一滴教给盛明兰… 盛明兰瞪着圆溜溜的黑眼睛,认真地听他所讲。 盛老太太一脸慈祥地看着两小。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房妈妈在盛老太太身边耳语几句,盛老太太点了点头,让房妈妈去准备吧。 “长枫,都中午了,今天你就在这里,陪我这个老太太吃顿午饭。”盛老太太笑着说。 盛长枫一听,才知道已经中午了,这学习和教学都过的很快啊。 “孙儿听祖母的。” 盛老太太点了点头,对明兰说:“六丫头,你也休息一会吧,这也不是短时间就能学会的,莫要着急。” “是啊,六妹妹,学任何一门手艺,都需要时间的。”盛长枫顺着老太太的意思,主要是他没当过老师,这第一次当,着实有点累,他想休息一会儿。 盛明兰点了点头,把竹笛放在桌上,跑到盛老太太身旁,抱着老太太的手臂,坐在一旁。 林噙霜的房间内。 周雪娘在外边走了进来,在林噙霜身边耳语几句。 林噙霜一听,面露惊喜:“你说的是真的?” “是真的,枫哥儿都留在老太太那里吃午饭了。”周雪娘点头确认。 “还是我枫哥儿聪明,知道老太太的重要,不像你这个死丫头,除了问安,让你去你祖母那你都不肯去。”林噙霜用手指点了一下旁边盛墨兰的额头。 “阿娘,你又不是不知道,祖母不喜欢我。”墨兰一脸委屈,“我又有什么办法!” “那是你笨,你不会让你祖母喜欢你,我平时都白教你了。”林噙霜白了她一眼。 盛墨兰一听,“哼”了一声,把头转向一旁。 王若弗的房间内。 刘妈妈同样把盛长枫在老太太那里吃午饭的事情,告诉了王大娘子。 王若弗一听,嘴一撇:“林噙霜那个小贱人,这又是 第8章 钓鱼 临近黄昏,盛长枫才回到自己的房间。 让他不由感慨,这盛明兰不愧是天之骄女啊,七窍玲珑、目达耳通,学东西就是比别人快了许多。 基础他已经教完了,剩下的就靠盛明兰自己的努力了,他也把竹笛留给她,让她自己勤加练习。 坐在屋中,闲来无事,他打开系统。 蓝色光屏出现他眼前,他做过试验了,这个光屏只能自己看见,别人是看不见的。 看了一下副本,现在进入有点早,等休息的时候再进才正好。 点开技能选项,看了一眼气疗术,忽然,他灵光一闪,站了起来,关闭系统,对门外道:“以镜,进来。” 以镜一直在门外候着呢,听见他的话后,赶紧推门而入,问:“公子,有什么吩咐。” “你去找个鱼竿与些鱼饵来。” “公子,你这是要钓鱼去?” “废话吗,要你取这些,不去钓鱼要这些做什么?当姜太公啊,行了,赶紧行事去吧。”盛长枫有点不耐烦,挥手让他去准备。 以镜点头应答,转身出去了。 钓鱼也是一种很好的休闲运动,可以用来消磨时间,还能练习耐性,还能锻炼抗蚊虫叮咬的能力。总之,钓鱼是一种非常有意义的运动。 不大会儿功夫,以镜就把钓鱼东西置办全了,二人来到一层的甲板上,找了位置,准备在这里钓鱼。 以镜转身看见旁边有一堆麻袋,他走过去,搬过来一个,放在甲板上,再把鱼饵挂在鱼钩上。 盛长枫点了点头,坐在麻袋上,把鱼钩甩进江中… 以镜站在他身后,眼睛盯着江中的鱼漂。 盛长枫看都没看,他知道,钓鱼是个耐心活,急不得的,在平静的水面钓鱼都不容易,更何况在这航行的船上呢,那就更加不易了。 半晌之后,一点咬钩的意愿都没有。 以镜有点焦急,“公子,都半天了,也没钓上一条,是不是没有鱼啊?” “急什么,钓鱼是一个修心养性的过程,不急不急。”盛长枫伸了个懒腰,一点也不急。 “可是,这天都要黑了,咱们回去吧。公子要是真喜欢钓鱼,明天再来钓也不迟啊。”以镜抬头看了看渐渐暗下来的天空,心里不解,为何这几日,公子都是待到天黑才肯回屋。 盛长枫微微一笑:“唐代南宗禅师德诚写过一首诗,叫《船居寓意》。 千尺丝纶直下垂,一波才动万波随。夜静水寒鱼不食,满船空载月归明。 以镜,你知道这首诗写的是什么吗?” 以镜一听,稍作沉思,还是摇了摇头。 “字面意思就不说了,简单的很。 佛家讲究四大皆空,一切事物都无实体,修者静坐敛心、专注一境,久之达到身轻心安,观明照净的状态,得以悟‘空’而进入涅盘之门。 德诚禅师把垂钓写成了深省的禅意,所以,这首诗写的不是垂钓,而是幽深的禅意。 所以啊,钓鱼不在钓,也不在鱼,而在意境上。”盛长枫一副高深莫测的神色,双眼盯着流动的水面。 以镜一听,有点懵,不明白,一个钓鱼还能有这么多道理吗! 盛长枫转头看了以镜一眼,微微一笑,终于忽悠瘸了,可以安心钓鱼了。 他不知道的是,他的话,被远处的盛长柏和顾廷烨听了去。 “则诚,你这三弟弟也不差啊。”顾廷烨脸上带着些许惊讶之色。 盛长柏微微一笑:“人嘛,总是要进步的。” 顾廷烨点了点头,伸手拉着他,“走吧,去我房间,咱们继续讨论。” 盛长柏点了点头,和顾廷烨转身离开,走之前,还回头看了一眼盛长枫的方向。 忽然,鱼竿被拽了一下,盛长枫一见,双手抓起鱼竿,用力一拽,一条鱼落在甲板上。 以镜一看,终于钓到鱼了,立马跑过去按住鱼,把鱼钩摘下,脸上尽显高兴,“三公子,是鲢鱼,不到两斤。” “以镜,我抓着,你去找个鱼篓。”盛长枫放下鱼竿,过去双手抓着鱼,让以镜松手,好让他离开。 以镜点头,转头就跑没影了。 盛长枫又四下张望,确定了空无一人。 他用左手把鱼按在甲板上,用鱼钩在鱼身上划出一道口子,右手放在鱼的伤口上,默念气疗术。 丹田之气自动运转,真气沿经脉流动,聚到他的右手上,只见他右手上出现一道白芒,落在鲢鱼身上,鲢鱼的伤口正缓慢愈合… 片刻之后,鲢鱼的伤口消失不见了。 盛长枫甚是高兴,果然如他所想,气疗术能在现实中使用,那他的御剑飞行就不是梦想了。 不大会儿功夫,以镜还真拿一个鱼篓回来。 把鲢鱼放入其中,以镜再次把鱼饵挂在鱼钩上,盛长枫又把鱼钩甩入江中,等待鱼儿上钩。 没过多久,鱼竿再次被拽了一下,盛长枫再次用力一拽,又一条鱼被拽到甲板上。 以镜抓住鱼,笑着说:“公子,还是鲢鱼,个头和刚才的差不多。” 盛长枫点了点头,让以镜把鱼放入鱼篓,挂上鱼饵后,继续钓鱼… 也许是他运气不错,或者说鱼儿的脑子被门夹了,总之,盛长枫的收获不错,钓了能有五、六条。 “公子,你真厉害,钓的真多啊。” “以镜,把鱼篓送厨房去吧。” 以镜点头,拿着鱼篓走向厨房。 盛长枫回到屋中,洗漱过后,躺在床上,该进入普通副本了,为了御剑飞行,自己要努力了。 打开系统,点击普通副本,选择十里坡副本,忽然出现两个选项:进入或扫荡。 盛长枫一愣,这才想起,只要能通关一次,就会出现扫荡,原来这点倒没有改变。 想了一想,还是选择扫荡吧,省时省力。 “扫荡十里坡副本。” “叮,通过十里坡副本,获得20点经验;铜币26文;蜂蜜一筒;桂花酒两坛。” 蜂蜜居然只刷出一筒,转念一想,这也不错了,人要知足常乐。对了,还没尝尝这蜂蜜冲的水好喝吗,想了想,还是明天再弄吧,现在还是睡觉吧。 想到这里,他躺在床上,闭上眼睛 第9章 生母林噙霜 盛长枫打着哈欠,坐在床上,转头瞪了一眼以镜,昨夜睡眠质量不是很好,后半夜才睡着,这不,大清早的,硬生生被他叫醒。 以镜站在屋中,低着头,也不说话。 盛长枫一看他那模样,没好气的说:“我说以镜,你就不能让本公子多睡会吗。” “公子,昨早你就没去给主君请安,今天再不去的,会被主君怪罪的。”以镜也是无奈至极。 盛长枫一听,嘴角一撇,这古代,真麻烦,一早一晚的要向父母请安,还要低头哈腰,甚至还要磕头。 没办法,既来之则安之吧,适者生存吧。 盛长枫轻叹一声:“既然这样,准备盥洗吧。” 以镜点头应答,转身出去。 洗漱之后的盛长枫,来到了盛纮的房间,作揖请安 “枫儿,这几日可否勤于读书啊?”盛纮难得露出笑脸。 “父亲,枫儿有时间的话,一定会认真读书。”盛长枫暗想,没时间的话就算了。 “那就好,我们盛家是书香门第,清流世家,你一定要用功读书,不要辜负盛家的清名。”盛纮对于他的回答很是满意。 盛长枫作揖:“孩儿谨记父亲教诲。” “好了,你也有几日没去看你小娘了吧,去看看她吧。”盛纮挥了一下手,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是,那枫儿告退。” 盛纮点了点头。 盛长枫退出房间,带着以镜,向林噙霜的房间走去。 林噙霜房间内,盛长枫作揖问安之后,坐在一旁的凳子上,看向林噙霜。 一身嫣红双绣梅花锦缎外裳,头插一支点翠白玉簪,弯月蹙眉,灵动双眸,身段苗条,盈盈婉约,我见犹怜。 盛长枫还是第一次,认真打量这位“生母”,一副弱柳扶风的样子,怪不得把盛纮迷的神魂颠倒,不过,外表和内心可不一样啊。 “枫儿,听说昨日,你去老太太那里了?” 盛长枫点了点头。 “这就对了,咱们这个家,目前还是老太太说了算,你要在她面前,留下一个好印象。”林噙霜一脸的认同。 盛长枫一听,眉头稍微一皱,然后又展开,“阿娘,我也就是去教六妹妹吹竹笛而已,不然,祖母也不会让我去的。” “竹笛?你教明兰那丫头?还有,你什么时候会吹竹笛了?”林噙霜满脸诧异。 “在扬州城,偶然学的,不过水平太普通了。”盛长枫依旧老话再提。 盛墨兰一听,脸上写着不高兴,“哥哥,你会吹竹笛,教明兰那个庶女,也不教我这个亲妹妹吗!” 盛长枫一听,转头看向墨兰,见小姑娘气鼓鼓的样子,甚是可爱。 他微微一笑,摸了摸她的头,“墨兰,你说明兰是庶女,那你呢,咱们哥俩可都是庶出,所以,以后不要再有嫡庶之说。 还有,明兰也是你妹妹,咱们都是一个父亲。 最后,你也没让我教你吹竹笛,你说,你有什么可生气的。” “她本来就是庶女吗,有什么不能说的,她能和我一样吗,我可是阿娘生的。”墨兰眼睛瞪着,满脸的不服气,还有点小委屈。 盛长枫一愣,看着一脸委屈要哭的小丫头,心中大为纳闷,自己也没说什么吧,只是简单陈述一个事实而已,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呢。 “好了,你委屈什么,本来你就没让你哥哥教,明兰那丫头是请教你哥哥了,你哥哥才教的她。”林噙霜训斥道。 盛墨兰一听,“哼”了一声,把转头到一旁,不理二人。 盛长枫眉头微皱,林噙霜这话看似在为他说话,实则是在拱火,暗示墨兰不如明兰。 他也纳闷了,当娘的,怎么能这么说话呢。 林噙霜一见墨兰的态度,不满道:“你个丫头,还不满意了,赶紧去看你的诗集。” 盛墨兰气鼓鼓的走到书案旁,坐下,拿起诗集,看了起来。 “阿娘,你天天就让墨兰学这个?吟诗作赋吗?” “当然了,咱们盛家是书香门第,女孩子当然要学这些了。” 盛长枫一愣,他记得,古代女子好像不只学吟诗作赋吧,好像还学女红什么的吧!不过,这女红都是什么了,他就不是太清楚了。 他在冥思苦想的时候,林噙霜看了他一眼,问:“枫儿,六丫头,她现在可好啊?” “阿娘,六妹妹在祖母那里一切安好,只不过就是有点哀悼伤神罢了。”盛长枫也没在意,随口回答。 “嗨儿,明丫头命不好,卫小娘走的也太早了,扔下明丫头一人,可苦了这孩子了。” 盛长枫一听,有点纳闷,这林噙霜怎么还关心起盛明兰了。他记得很清楚,他母亲曾经说过,林噙霜属于最毒妇人心的,要是这样的话,她不应该有闲心,去关心一个无人问津的小丫头啊! “阿娘,你要是觉得明兰命苦,你可以多去祖母那里,多看看明兰的。”盛长枫试探性说道。 “你祖母不喜欢我这个妾室,我还是少惹她老人家不高兴的好。倒是你,别忘了给你祖母请安,顺便也可以看看明丫头,回来与我说一声,我也就放心了。”林噙霜面露难色,一副我也没办法的样子。 盛长枫一听,看了他这个“生母”两眼,“枫儿自会去给祖母请安,但枫儿也不能每日都来阿娘这里,墨儿不也是要每日去给祖母请安吗,你也可以问墨儿啊。” “我才不去呢,那老太太又不喜欢我,她…” “你给我闭嘴,我是怎么教你的,那你是你嫡亲祖母!”林噙霜很是愤怒,说话的声音不由提高几分。 盛墨兰一脸委屈,眼圈泛红,把头转到一旁。 “你这丫头,再这样的话,我就把你送到大娘子那里听训。”林噙霜脸色略显难看。 盛墨兰一听,哭泣道:“阿娘,墨儿错了,墨儿不去大娘子那里。” “那你就乖乖听话!” 盛墨兰拼命点头,眼泪也滴在衣服上。 盛长枫一看,也是一阵懵,这古代女人不管多大,都是说哭就哭吗?算了,还是回自己房间自由。 “阿娘,枫儿要回去温书了。” 林噙霜一听 第10章 读书也不错 从林噙霜的房间出来,盛长枫抬头看向天空,不是往日的万里晴空,而是一片灰蒙蒙的,空气有点闷,看样子要下雨了。 看来是不能去甲板看江上风光了,那只能回自己的房间了,自己穿越来这几天,一点书也没看,反正现在也没事,回去看看,这个时代的书生,都读什么书。 回到房间,坐在书案前,随手拿起一本书,书面上写着《中庸》。 这本书吗,他也就知道一点,“四书”之一,一部道德哲学的书籍。 至于内容,他就不知道,因为也没看过。 他翻到第一页,上面记录着“天命之谓也,率性之谓道…” 他手捧书籍,细细品味,仿佛身临其境一般,眉头时而皱,时而舒展,还不住地点头… 晌午,以镜站在门外说了句午饭时间了,可是等了一会儿,以镜见屋里没有回应,他再次询问,还是没有回应,他才推门而入,却看见盛长枫手捧着书,一双眼睛都不曾离开书籍,看的极其入迷,还时不时地点头,连他进来都不知道。 以镜有点懵,他从未见过公子读书如此专心,达到心无旁骛的状态。 以镜晃了晃头,走到盛长枫身旁,见他还没有看见自己,大声说:“公子,到午饭的时候了。” 盛长枫正在品味一句话的内容,以镜的大声喊叫,把他吓了一跳,书都差点扔了出去。 “你离我这么近,还这么大声,想吓死我啊。”盛长枫表达了自己的不满。 “公子,我都招呼你几声了。”以镜也是一脸的无奈。 “是吗?我怎么没听见呢。”盛长枫比较诧异,他是一点声音也没听见。 “公子用功读书,没听见也正常。”以镜为两人解释说明。 盛长枫听完一愣,他还是第一次读书这么投入,这么忘我呢。 以镜见他又发愣,问:“公子,该午饭了。” 盛长枫回过神来,“都午饭了,那叫人端进来吧。” 以镜点头,退出房间。 他把书放在案上,回忆着自己所看的内容… 忽然,他睁大双眼,把书拿起,快速翻看… 片刻之后,他把书放下,呵呵一笑,只看了一遍,他居然把看过的内容记了个七七八八,这也算过目不忘吧。 他记得原主没有这样的记忆力啊,稍作思考,他想到了答案,也许,是灵魂融合的原因吧。 要是这样的话,他就不那么抗拒读书了,甚至,还有些许期待。 吃过午餐,他把《中庸》捧在手中,继续研读… 以镜把门推开一点,通过门缝,看见他在看书,心中想到,公子真的转性了吗!居然一次性看了这么久的书! 以镜把门关上,转身离开,来到林噙霜的房间外。 通报之后,周雪娘把以镜带进房间。 林噙霜看了以镜一眼,面露疑惑,“以镜,是枫哥儿出什么事了吗?” 以镜跪下回答:“公子没出事,就是公子从林小娘这里回去,就一直在房里温书。” “哦,没有做其他的吗?没有再吹竹笛吗?”林噙霜松了一口气,她真怕盛长枫再惹出什么幺蛾子。 “回林小娘,公子只是在认真读书,不曾做其他事情。” “那就好,你身为他的小厮,要时刻提醒他用功读书,咱们盛家是书香门第,读书才是正道。” “是的,小的晓得。” “好了,你回去吧,用心伺候公子。” 林噙霜说完,看了周雪娘一眼,周雪娘点了点头。 “是的,林小娘,小的告退。” 以镜站起身来,周雪娘把他送到屋外,拿出一点钱,递给以镜,“以镜,你用心伺候公子,出了什么事,第一时间向林小娘汇报。” 以镜收下钱财,甚是高兴,“周妈妈放心,小的晓得。” 以镜离开后,周雪娘回到屋中,“姑娘,以镜走了,按照您的意思办了。” “如果枫哥儿真认真读书了,将来考取了功名,也不枉我生他一回。”林噙霜眼神中有些许期待。 “枫哥儿肯定会高中的。”周雪娘安慰道。 林噙霜微微一笑,便躺在了床榻上。 以镜回来后,慢慢把门推开,露出缝隙,看见盛长枫依旧在读书,他会心一笑,轻轻把门关上,站在门外候着。 夕阳西下,盛长枫把书放在案上,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真累人啊,人生第一次看了一天的书。 不过收获也不错,基本上把这本书都记住了,也有了一定的见解,只是一点点而已。 中庸,是一种不偏不倚之道,办事情不过火,追求绝佳的平衡点。 盛长枫推门房门,以镜赶紧问:“公子,要出去吗?” 他抬头看了看,依旧是灰蒙蒙的,也没下雨,这天还真没准。 “读了一天的书,出去走走吧。” 盛长枫来到甲板,望向远处的天际。 读书时间久了,望望远处,防止近视嘛。 夜幕降临,盛长枫躺在床上,开启系统,点开副本界面。 “扫荡十里坡副本。” “叮,通过十里坡副本,获得20点经验;铜币26文;蜂蜜两筒;桂花酒两坛;止血草一颗;龙涎草一颗。” “叮,宿主升级,等级为2;体力+15;真气+11;武力+4;灵力+4;防御+2;身法+2。 获得技能蜀山基础剑法。” 盛长枫一乐,这就升级了,还没等他高兴完,忽然,有股热流在其全身涌动,轻微胀痛,还有麻痒感。 不大会儿功夫,身体异样消失了,接下来,脑海中多出一套剑法。 他点击属性。 姓名:盛长枫 修为:2(10/100) 体力:65 真气:41 武力:24+2 灵力:19 防御:5+9 身法:5 下一级的经验只有一百吗,也就是五次十里坡副本而已,很快就能再次升级了。 点开技能,除了气疗术,又多出一个技能:蜀山基础剑法。 蜀山基础剑法:武力增加10点;蜀山剑派最为基础的剑法,七剑七式,共七七四十九式。 这个剑法,就是这个手游独有的。 想着脑中的剑法招式,他有种跃跃欲试 第11章 再入普通副本 舱外的雨,下个不停,犹如断线的珠子,把这天空与江面连接一起,水天一色,形成一幅清静自然的水墨丹青画卷。 画卷虽美,但不能去甲板了,盛长枫可没有那些文人的特殊癖好,比如:雨中漫步、雨中赏景、雨中吟诗、雨中喝酒,不对,最后一个可以有。 不过,他转头看了看以镜,还是算了吧,那桂花酒凭空出现,不好解释,忍着点吧,到了汴京城之后,就可以喝个痛快了。 他来到书案前,拿起《中庸》,还是读书吧,读书使我快乐。 读书就如喝茶,这茶水每一泡,味道都不同;读书也一样,每一遍,理解也就不同,所以,才有温书一说。 夜幕降临,他躺在床上,心中默念进入十里坡副本。 他依旧出现在山坡旁,天空挂着圆圆的满月,两旁的树林,山坡处依稀可见的山神庙,一身新手装备,一切照旧。 他没有着急向前走,而是站在原地,准备练习那套剑法。 只见他屏气凝神,忽然跨步向前,木剑从下向上斜刺,这招叫“青松问客”… 开始略有生疏,一招一式,有点分解,但熟能生巧,也不知道这是第几遍了。 剑随身动,或刺剑或撩斩,或提带或抽击,或直劈或圆转,如游龙蜿蜒,似狂风暴雨,一剑封喉,整套剑法下来,剑如飞风,肆意洒脱。 盛长枫收招而立,微微一笑,这套剑法,虽是基础剑法,但也是精妙绝伦,每次练习都有不同的感受,看来以后还要多加练习才好。 好了,剑法练习完了,该去试试成果了。 他手握木剑,向前走去。 没走上几步,草丛里的绿叶小妖再次向他撞来。 看见绿叶小妖,没有了第一次的慌乱,而是镇定的一招“仙鹤指路”,木剑直刺绿叶小妖,其身上飘出-32。 绿叶小妖从半空中掉落,他跟进一招“斜风细雨”,再次刺中绿叶小妖,其身上飘出-30。 绿叶小妖化作点点星光,消失不见了。 武力高了,伤害也高了,有了这基础剑法,不再像第一次那样,只是胡砍乱劈了。 他迈步向前,没走几步,大号的蛹如上次一样,头铁地向他撞来。 他跨步向左,躲过蛹的头铁,在与蛹插肩而过的同时,用了一招“随风摆柳”,刺中蛹身,其身上飘出-30,蛹消失不见了。 盛长枫一乐,秒杀啊,还是头一次啊,不过,这蛹的血量是不是少了点啊。 摇了摇头,继续往前走。 他记得下次碰见的是两个小怪,蛹和绿叶小妖一同出现,会给他来了前后夹击。 他正边想边走,忽然,草丛里,绿叶小妖和蛹同时窜了出来。 他微微一愣,怎么,不前后夹击,改成并排出击了。 绿叶小妖跳起,向他撞来。 盛长枫见状,看了一下距离,明显超出绿叶小妖的撞击距离,根本撞不到他,所以,他微微一笑,选择站在原地不动。 绿叶小妖已经属于下落的趋势,突然蛹一个跳跃,顶在绿叶小妖身上,让绿叶小妖再次飞起,撞到他的身上,把他撞退了两步,头上飘出-2。 盛长枫顾不得疼痛了,一副目瞪口呆的表情,刚才还嘲笑人家,结果打脸来的如此之快,两个小妖懂得接力了,还玩的如此娴熟,真是出乎意料。 自己刚才有点飘了,不应该如此轻敌啊! 想到此处,他收起轻视,手握木剑,凝视两个小怪。 绿叶小妖一击得逞,向前蹦了一步,再次向他撞来。 盛长枫一招“仙鹤指路”,刺中绿叶小妖,其身上飘出-32。 蛹的撞击也到来,他侧步躲开,一招“一叶轻舟”,其身上飘出-29,蛹消失不见了。 他跳起一招“云淡风轻”,刺中绿叶小妖,其身上飘出-35,绿叶小妖也消失不见了。 他刚要向前走去,头上传出“嗡嗡”的声音,他知道,这个副本最烦人的蜜蜂出现了。 抬头看去,一只巨大的蜜蜂盘旋在他上空。 他微微一笑,伸出左手,对着空中的蜜蜂勾了勾手指,大喊:“你过来啊!” 他也就是闲的,才做了这个动作,哪成想,蜜蜂听他喊完后,亮出蜂针,向他刺来。 他微微发愣,这招这么好使吗?还是这招有嘲讽功效啊! 眼看蜂针要刺到他了,他一个快速转身,贴着蜜蜂的身体转了过去,接着一招“飞流直下”,劈在蜜蜂的一只翅膀上,将其砍下,其身上飘出-28。 没了翅膀的蜜蜂,那是一点威胁也没有,被他补了一剑,也消失不见。 再次来到山神庙,来到石像后背,木箱犹在,打开获得止血草与龙涎草。 出了山神庙,两只灯笼鬼准时出现。 这次他要抢攻,每次被动挨打,有点不爽。 他跑到一只灯笼鬼身前,一招“仙鹤指路”,刺中,其身上飘出-32,随之消失不见。 这只灯笼鬼比较可怜,从出现到消失,还没移动呢。 另一只灯笼鬼忽闪到他身前,向他撞来,他一个转身,来到它身后,使出一招“投石问路”,木剑从下向上刺中灯笼鬼,其身上飘出-33,也消失不见。 这灯笼鬼和蛹一样,血量都不高。 消灭灯笼鬼后,他做了个深呼吸,前边还有最后三个小怪等着自己呢,一鼓作气消灭它们。 他向山顶走去。 走到一半时,前方不远处,出现两个巨大酒瓮,同时,头顶再次传来“嗡嗡”的声音。 他没做任何犹豫,直接跑向两个酒瓮。 两个酒瓮也发现他的出现,同时蓄力,然后跳跃,向他撞来。 他一个左移躲过两个酒瓮的撞击,同时,蜜蜂的攻击也到了。 盛长枫微微一笑,等的就是你。 他向后退了一步,一招“垂柳倒影”,木剑从下向上撩起,斩断了蜜蜂的翅膀,其身上飘出-30。 他快步赶紧补了一剑,蜜蜂消失了。 他再次躲过两个酒瓮的攻击,来了一个“回头望月”,劈在一个酒瓮身上,其身上飘出-27。 一个转身,进行补剑,酒瓮 第12章 提醒 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谁? 这是此时此刻,盛长枫仰望天空后的第一个想法。 雨后的天空,还真如这歌词所讲,一片天青之色,甚是美丽。 盛长枫一愣,天青色?这首歌是写青花瓷的吧,这是宋代,应该有青花瓷吧?那哥们是不是… 片刻之后,他摇头一笑,算了,不是现代,青花瓷应该没那么大价值吧,最主要的是自己不懂行啊。 行了,别瞎想了,还是读书吧。 他手捧一本书籍,坐在甲板上的小亭里… “三哥哥,你果然在这里。” 盛明兰一边说话,一边向他跑来,后面还跟着小桃。 “六妹妹,你跑什么,慢一点。”盛长枫放下手中的书,站了起来。 盛明兰来到他身前,手里拿着那支竹笛,“三哥哥,教我吹曲子吧,基础我都学会了。” 盛长枫一愣,这才多久啊,就学会了,还真是聪慧啊! 盛长枫微微一笑:“好啊,那我教你一首…” “三哥哥,我想学你那天晚上吹奏的曲子。”明兰打断他的话,乌溜溜的黑眼珠盯着他。 盛长枫一听,神色有些黯然,他知道明兰说的是哪首曲子,不过,那首曲子有点悲伤,不适合明兰,所以,他决定换一首曲子。 “以镜,去把竹笛取来。” 以镜点头,转身离去。 不大会儿功夫,以镜拿着竹笛回来了。 盛长枫接过竹笛,轻抚一下,“六妹妹,那晚的曲子有点哀伤,不吉,今天我换个曲子,你听听,可否喜欢。” 盛明兰稍作犹豫,还是点了点头。 盛长枫微微一笑,把竹笛放在嘴边,吹奏一曲,曲声悠扬婉转,如梦如幻,让人一听,眼前就会出现一幅江南水乡雨后的唯美画卷。 一曲终罢,他向盛明兰,问:“六妹妹,这首曲子如何啊?” “三哥哥,很好听。” “那咱们就学这个,你学会了,可以吹给祖母听。”盛长枫顺坡而下。 盛明兰稍作思考,便点头同意。 盛长枫看见了她的神情,知道她心中有点不愿,轻叹一声,摸了摸她的头,“这样吧,等咱们到了汴京城,我再教你那晚的曲子,意下如何?” 盛明兰一听,眼睛笑成了弯月,“好啊,三哥哥,咱们就这么说定了,君子一言!” 盛长枫呵呵一笑:“驷马难追!” “既然这样,那三哥哥就教我刚才的曲子吧。” 盛长枫点了点头,开始教她这首天青色… 说真的,这么没有曲谱的教,是教的难,学的也难,但没办法,时代不同,谱子也不同。 好在盛明兰天资聪慧,不然啊,还真没法教。 中午,盛明兰被房妈妈了叫回去,去陪盛老太太吃午饭。 盛明兰离开之前,还告诉他,下午再来找他学习。 “公子,我们也回屋用餐吧。”以镜说道。 盛长枫点了点头,刚要回去,就见从楼梯口走上一人,一身蓝衫的小帅哥,正是顾廷烨。 盛长枫作揖:“顾二哥哥。” 顾廷烨回礼:“盛三郎。” 盛长枫看着面容清秀的顾二郎,想起以前,母亲和他说的话,她说这个顾廷烨眼光相当不好,被两个女人骗的很惨,一个是他的继母;另一个是他的女人,叫朱什么了,记不清了,反正是一个歌伎。 顾廷烨见他一直盯着自己脸在看,以为脸上有什么东西,用手摸了摸,没发现什么,问:“盛三郎,你在看什么?” 盛长枫微微一笑:“顾二哥,你此次回京,有什么打算吗?” 顾廷烨一愣,这盛三郎怎么和他哥哥一样,问自己同样的问题。 “我爹让我去书院读书,希望我考个功名。” “我朝向来重文轻武,顾侯爷也是为你计未来呢。” 顾廷烨嘴一撇:“我爹,不打我就烧高香了,怎么会为我计呢。” “顾二哥此言差矣,天下哪有父母不为自己孩子谋划,只是方法不同罢了,不说别的,顾二哥,你这身武艺,就是顾侯爷为你谋计之一。”盛长枫笑着说。 顾廷烨不以为然:“那是我大哥哥身体病弱,练不得武,所以才让我练习的。” 盛长枫一听,微微摇了摇头,这顾廷烨够拧的了。没有他父亲从小对他的严厉,他那会有这一身精湛的武艺,这东西又不能凭空出现。 咦,不对,自己除外才对。 盛长枫作揖:“那顾二哥,我先回去了。” 顾廷烨回礼,点头。 盛长枫带着以镜走了几步,忽然回头看了他一眼,“顾二哥,这次回京,烟花柳巷、勾栏瓦舍还是少去为妙,你这几年命犯桃花,不是桃花运,而是烂桃花,纠缠不清的,还有小心歌伎。” 盛长枫说完,也不等顾廷烨回应,带着以镜下了楼梯。 顾廷烨被他这句话说懵了,桃花运?还烂桃花、歌伎?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顾廷烨摇头一笑,也没把盛长枫的话当回事,站在甲板上,看向远方的天际。 没过多久,盛长柏来到甲板上。 “则诚,来了。” “仲怀,怎么想起来甲板看风景了。” “雨后风景美如画。对了,刚才我碰见你三弟了。” “长枫,他又在甲板上,又在吹竹笛吗?” “那我倒没看见,不过,你那三弟弟劝我,回到汴京,少去勾栏瓦舍,还说我有桃花运呢,不过却是烂桃花。” 盛长柏一听,哈哈一笑:“烂桃花倒是有点远了,不过这勾栏瓦舍,你还是要少去,要多花点时间读书。” 顾廷烨一听,这话说的,还真盛长柏啊! “放心吧,我很快就会追赶上你的。” 盛长柏微微一笑:“那好,我等着。” 两人相视一笑。 盛长枫回到房间,以镜去了厨房。 他坐在凳子上,想起刚才对顾廷烨的提醒,他知道,顾廷烨没当回事,因为从表情上就能看出。 不过也对,换成是他,对于这种莫名其妙的话,也不会相信。 没过多久,饭菜端了上来,他一个人坐着吃午饭。 边吃边想,这都在船上晃悠几天了,还没到汴京城吗!这速度,真是够慢的了。果 第13章 小小冲突 这日,客船终于到达了目的地,停在了汴京城的码头。 盛纮搀扶着盛老太太下了船,走在最前边,盛家其他人也陆续下了船。 盛长枫双脚踩在地面上,心中的安全感油然而生,还是在陆地上踏实啊。 “枫儿,干什么呢,还不走?” 盛长枫回头一看,林噙霜带着盛墨兰,与一众女使也从船上下来。 林噙霜来到他身边,“看什么呢,赶紧走吧,别和你父亲他们走散了。” “阿娘,我这么大的人了,怎么可能走丢,您前头走,我后面跟着便是。” “那你跟上了。”林噙霜叮嘱道。 盛长枫点了点头。 林噙霜带着墨兰,和一众女使向前走去。 “长枫,干什么呢?” 盛长枫回头一看,盛长柏才从船上下来。 “二哥哥,你出来的够晚的。” “我这是为了等仲怀,不然早就下船了。” “顾二哥,他还没下船吗?不会还没起床呢吧。”盛长枫嘿嘿一笑,想象顾廷烨赖床的情景。 “谁没起床呢,出来的晚,就不用和其他人挤了。”顾廷烨背着一个包裹,从船舱走出,“则诚,长枫,咱们也走吧。” 盛纮把盛老太太扶到渡口,转身查点人数,发现两个儿子不在其中。 他让王大娘子扶着盛老太太上了马车,回身走了两步,往客船方向望去,才发现两个儿子与顾家二郎站在一起。 盛纮喊道:“柏儿,枫儿,快点过来,上马车回家了。” 盛长柏和盛长枫同时转头看向这边,见盛纮朝他们招手,盛长柏回应了一声,三人向渡口走去。 “等你们家安顿好了,你们就来找我,我带你们游遍汴京城。”顾廷烨一边走一边说。 “安顿好了肯定会去找你,至于游遍汴京城,不着急,你还是抓紧时间读书吧。”盛长柏劝说道。 盛长枫一听,这盛长柏还真少年老成,心性沉稳,对于玩乐一点也不上心啊。 “读书不急于一时,带你们游汴京城才是首要任务。” “游玩才是不急,你因从小习武,所以读书就被落下不少,再不努力,就老大徒伤悲了。” 盛长枫微微一笑,看两个基友如此不默契,便开口提醒:“顾二哥,我看你现在最当务之急的事情,是怎么应付你父亲的盘问才对,你一声不响的跑来扬州城几个月,老爷子不发火才怪。” 盛长柏一听,点头认同,“是啊,仲怀,你父亲…” 顾廷烨不以为然:“没事,大不了挨顿打,又不是第一次了。” 盛长枫微微一笑,这顾廷烨不愧是从小被揍到大的,身体硬朗的很。 “二哥哥,你回来了。” 一个小男孩跑了过来,窜到顾廷烨身上。 顾廷烨抱着小男孩,“廷炜又高了,也重了。” 盛家兄弟一见,向顾廷烨告辞离开。 盛长枫抬头看了一眼,渡口处停着一辆马车,车上一位贵妇,一脸慈祥地看向顾廷烨。 盛长枫心想,这就是顾廷烨的继母吧,那个腹黑的心机老妇人。 一个马车的帘子掀开,林噙霜露出头来,“枫儿,磨蹭什么呢,快上车。” 盛长枫一听,抬脚上了马车。 车内只有林噙霜和盛墨兰。 “枫儿,看你和那侯府二公子关系还不错啊。” “阿娘,什么不错啊,普通的很,那顾二哥,倒是和二哥哥关系甚好。” 林噙霜一听,不满道:“又是这样,你怎么也不争口气,不与那侯府二公子交好,又让王若弗那边抢了先机。” 盛长枫眉头微蹙,“阿娘,你这话说的,有点莫名其妙了吧。” 林噙霜眼睛一瞪,“怎么,你还不满意了,这么好的机会,一个结识侯府的机会,你居然让王若弗的儿子抢去先机,你说你笨不笨啊!” 盛长枫眉头紧锁:“阿娘,他只是侯府的二公子,又不是侯爷!” 林噙霜一听,气的用手指着他,“我怎么生了你这个蠢货,近在眼前的机会都抓不住。不管怎说,他都是侯府的嫡子啊,你真够蠢的了!” 盛长枫一听,面色冰冷,“阿娘,这话就过了吧。你身处内院,自以为读了点古人典籍、会点琴棋书画,就认为通晓古今、运筹帷幄了吗,真是可笑至极。 你懂什么叫结交吗!结交分几种你懂吗? 阿娘,做好你自己分内之事,其他的,不是你能操心的。” 林噙霜一听,气的浑身发抖,她从没想到,自己的儿子会对自己说出这种话来。 林噙霜伸手就打向盛长枫的脸,被他轻易的躲开。 林噙霜指着他,“你…你还敢躲?还有,你竟敢说出这么大逆不道的话来。” 盛长枫无语了,不躲,等着被你打!我不傻,也没那习惯。 “阿娘,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从古至今,都是男从外,女从内,我只是告诉阿娘,别越界了。” 林噙霜一听,气的用手帕掩面,“呜呜”哭了起来。 盛长枫一见,有点目瞪口呆,刚才还盛气凌人,转眼间就泣不成声,这变脸也是一绝了吧! 盛墨兰一见,不满道:“哥哥,你怎么把阿娘气哭了。” “我可没有,是阿娘自己看不开,自己要哭的。”盛长枫挠了挠鼻子,不以为然。 “就是你气哭的,是你不对,是你的错,阿娘对你那么好,你还气她,就是你的不对。”墨兰鼓着圆圆的脸,瞪了他一眼。 林噙霜一听,哭声更大了。 “你看,阿娘多伤心,要是让爹爹知道了,有你苦头吃了!”墨兰摇了摇林噙霜的手臂,“阿娘,莫伤心,哥哥也不是有意的。” “呜呜…”林噙霜掩面痛哭,好像遇到天大的伤心事一样。 盛长枫听了墨兰的提醒,顿感无奈,这要是让盛纮知道了,自己必保挨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于是,皮笑肉不笑道:“阿娘,咱不哭了好不,哭久了伤神伤身的,今天是枫儿不对,不该顶撞阿娘,枫儿下次不敢了。” 林噙霜一听,哭声小了许多,哽咽道:“你这个不孝子,是不是想诚心气死我!” “那能啊,你是我 第14章 起名 马车来到积英巷,停在一处宅院的侧门。 盛长枫第一个从马车上下来,四处张望,盛墨兰则是扶着林噙霜下了马车。 妾室不能走正门,只能走侧门,所以,马车才停在这里。 走进院落,自有女使上前,分别带几人,去往自己的新住处。 林噙霜与墨兰跟着女使前往内院。 盛长枫带着以镜,跟在女使身后,穿过垂花门,游廊,来到一座院落外,女使告知后转身离去。 走进大门,一排倒座房,估计是给下人住的。 穿过垂花门,入眼的是三间房,呈“凹”字型排列,中间一个院子,种有花草树木,也有水缸。 院中还站着四男四女,是分配到这个院落的小厮与丫鬟,岁数都不大。 盛长枫心想,看样子,这个便宜老爹在没到汴京城的时候,就把这里都安排好了。 盛长枫走进正房,应该是个会客厅,面积不小,里面家具是应有尽有,做工精致,一看就是出自名家之手。 左侧房间是书房,里面有一个大书架,上面陈列满了书籍,有什么《百家唐诗》、《左传》、《诗经旁注》… 书案上,除了文房四宝,还有斑竹笔筒一个,笔洗一个,笔山一架,镇纸一条。 盛长枫微微一笑,还真是书香门第,清流世家啊。 右侧房间应该算是卧室了,但床铺不少,还有梳妆台,应该是给丫鬟们住的。 穿过游廊,后面还有一间房屋,左右还有耳房。 走进屋内,看了一眼,房间不小,特别那张床榻,真的不小,看来,这就是自己的卧室了。 屋内所有家具全是木质的,材料珍贵不说,就说这做工,也是极其美观、素雅。 这要是在现代,这一屋的家具值不少钱吧。 他回到前院,看向小厮与丫鬟,“你们是新分过来的家仆吧,都介绍一下自己。” 站在前排一个丫鬟抬起头,“公子,奴婢叫媚儿,我…” 盛长枫一听,眉头一皱,“这是谁给你起的名字,这么俗气。” 媚儿一愣,家中的妈妈不说这三公子喜欢这样的名字,所以才给自己取了这个名字。 盛长枫又问了其余几个丫鬟,名字都是两个字,第二个字都是儿。 盛长枫一阵无语,这名字,更像是烟花柳巷里的名字。 “名字太庸俗,不符合盛家,这样吧,本公子重新给你们起名。媚儿,从你开始,你们的名字依次是千颜,盼如,一怜,星落。” 四个丫鬟互看一眼,同时回答:“谢公子赐名。” 盛长枫又问了小厮的名字,感觉也不是很好听,一并把他们的名字也换了,分别叫不难,不已,不再,不见。 “好了,既然你们八个在我院落里办事,我这里还没有掌事女使,所以你们暂时听从以镜安排便是。”盛长枫指了指以镜。 八人点头,对着以镜行礼。 盛长枫转头对以镜说:“你来安排吧。” 以镜点头同意,开始安排八人的工作。 盛长枫从院中出来,他想看看附近的环境,没走几步,就看见不远处的院落,盛长柏从里走出。 盛长枫一愣,看来一侧的邻居是盛长柏了。 盛长柏也看见了他,便向他走来,“长枫,院中都安排完了?” “我让以镜安排着呢。” “以镜?你那院没有掌事女使吗?” 盛长枫摇了摇头。 “走,去找母亲,让她给你派一个过来。” “二哥哥,不用了,过段时间,我打算在现在的女使中,挑选一个。” “也好,这样更加熟悉。” “是啊,二哥哥,你院里安排完了。” “是的,我打算去后院,看看祖母她们嘛,你也一起去吧。” 盛长枫一听,早晚都要去的,跟着盛长柏还有伴,于是,点头同意,两人一起向后院走去。 让盛长枫意外的是,他的院落离老太太那里不是很远,就间隔了一个空闲的院子。 兄弟俩进屋后,看见屋里除了盛老太太,盛明兰外,盛纮、盛华兰也在。 作揖问安之后,哥俩坐在侧座。 “我这里没什么事,你们都去你们亲娘那里,看看她们是否需要帮忙。”盛老太太一脸慈祥,看向他们兄弟。 盛长柏一听,站起说:“祖母一路舟车劳顿,许是累了,那孙儿告退。” 盛长枫也跟着站起来,“孙儿也告退了。” 盛老太太笑着点了点头。 两人离开老太太的院落,盛长柏向着内宅走去,走了两步,发现盛长枫往回走了,问:“长枫,走错了,内宅在这个方向。” 盛长枫一听,有点无语,他压根不想去,在马车上,与林噙霜闹的有点不愉快,虽说道歉了,但毕竟发生了,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过去了。 “二哥,我小娘那里用不到我,我就不去了,回去看看以镜他们,毕竟以镜也是第一次掌事。”盛长枫说完,没给盛长柏回话的机会,转身就跑了。 盛长柏一愣,眼看着他跑没影了,无奈地摇了摇头,他也感觉的到,盛长枫这段时间变化不小,算了,随他去吧。 盛长枫没有回去,而是在这新盛宅内逛了起来。 不逛不知道,一逛吓一跳,这盛宅不小啊,属于五进的院落吧,后院还有个后花园。 白墙黑瓦,亭台楼阁,假山石路,水榭花园。 盛长枫就纳闷了,盛纮好像是六品官吧,俸禄能买的起这么大的院落吗! 摇了摇头,这不是他操心的,逛了半天,也逛的差不多了,还是回自己院落吧。 以镜站在院中,看见盛长枫回来,赶紧来到身边,“公子,我都安排完了,女使就负责饮食起居,小厮负责…” 盛长枫一听,拍了拍他的肩,“行了,你安排我放心。” 以镜一听,笑的很开心,“对了,公子,我刚才去前边,听见大娘子那边的女使说了,她们的院子叫葳蕤轩,你说,咱们的院子是不是也得起个名字啊。” 盛长枫一愣,给院子起名字?整个住宅不是盛宅吗,每个院子还有自己的名字吗? 葳蕤,是张九龄的《感遇》,“兰叶春葳蕤,桂花秋皎 第15章 两个丫鬟 翌日卯时正刻,千颜端着铜洗,一怜拿着手巾,两人走进盛长枫的房间。 看见他还在睡觉,两人把东西放在凳子上。 千颜轻声说:“公子怎么还不醒啊,不是要去给主君请安吗?” 一怜比划一个“嘘”的手势,轻声道:“你小点声,别吵醒公子。” “呦,这才一天,你就关心上了。”千颜调笑道。 “他是我们公子,我关心他不是正常嘛。” “小丫头,你还知道他是公子啊,那就不要有别的想法。”千颜用手指挑起一怜的下巴,“做好丫鬟,不要越界呦。” 一怜俏脸一红,“我哪有,我只是觉得,昨天公子回来读书到夜半,一定很累了。” “行了,咱们赶紧出去,别吵醒了公子,不然,我们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一怜点头,两人轻手轻脚,退出房间,轻轻的关上房门。 盛长枫在她们关上门的一刹那,睁开双眼,抬头看了看,屋里就他一人,才松了口气。 这两个丫鬟,说话声是压低了,可是就在他头上说话,压低了有什么用,让他听的一清二楚的。 丫鬟都这么胆大吗,在背后议论他,算了,看在你们还算养眼,就当不知道吧。 他闭上双眼,打算睡个回笼觉。 院中,以镜看见千颜与一怜从盛长枫房间出来,问:“公子醒了吗?” “还没呢,公子还在睡觉。”千颜回答道。 “这都卯时正刻了,公子该去请安了。”以镜甚是焦急。 一怜稍作犹豫,便神色坚定,“可是,昨夜公子读书到了子时,起不来也是正常啊。” “那也得去请安,不行回来再睡,你们去把公子叫醒,伺候公子洗漱更衣。”以镜吩咐道。 “可是…”一怜还想辩解。 以镜把脸一沉:“什么可是,去把公子叫醒。” 千颜见一怜还要说话,便把她拽走,进了房屋。 以镜见状,转身忙乎其他事情。 千颜与一怜来到盛长枫的床边。 一怜见熟睡的盛长枫,不忍将他叫醒,转头看向千颜。 千颜一见,一撇嘴,这小妮子,让我当恶人,没办法,以镜掌事让叫醒,那就叫醒吧。 “公子,卯时正刻了,该起床去请安了。”千颜轻声道。 盛长枫没有任何反应。 千颜再次说了一遍,他还是躺着不动。 一怜见状,轻声道:“千颜,要不再让公子睡会吧。” “让公子睡,我们出去受罚?”千颜问道。 一怜犹豫都没犹豫,直接点了点头。 千颜无奈一笑,用手点了她脑门一下,“小妮子,你以为我们受罚了,公子就不用醒吗,不可能的,以镜掌事肯定会亲自叫醒公子的。” 一怜一听,有点焦急道:“那怎么办啊?” 千颜刚要说话,忽然看见盛长枫的眼皮动了一下,她立马就明白了,公子是在装睡,“公子,别装了,我知道你醒了。” 盛长枫还是躺着不动。 千颜嘴角一抽搐,“公子,你眼皮都动好几次了,你要是再不起来,我们只能让以镜掌事进来了。” 盛长枫也是无奈,睡个回笼觉都不行,这个以镜,人型小闹钟吗,到时间就响! 盛长枫慢慢睁开双眼,打了一个哈欠,转头看向她们道:“你们俩怎么在这?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公子,我们吵醒你了吧,你要是困,就在睡会吧。”一怜不忍盛长枫早起,怕他不舒服。 千颜见状,瞪了她一眼,转头对盛长枫说:“公子,卯时正刻了,该起床了。” “卯时了吗,那就起床吧,你们出去吧。”盛长枫伸了个懒腰。 “不行,我们要服侍公子更衣呢。”千颜摇了摇头。 盛长枫一愣,服侍?怎么可能,哥们不习惯! “不用,本公子有手有脚,自己穿就可以,你们去门外候着。” “公子是怕我们服侍不周吗?”千颜问道。 “不是,我自己穿就可以。” 一怜柔声道:“公子,你是嫌弃我们吗?” 盛长枫一听,这声音,才叫女人的声音,酥麻入骨,不过,还是开口道:“没有的事,就是…” 盛长枫话没说完呢,就见千颜把他的衣裳都拿了过来,递给一怜,两人,两双灵动的大眼睛,静静地看着他… 片刻之后,盛长枫败下阵来,苦笑一下,从床上下来,伸开双手,“来吧,更衣吧。” 千颜和一怜相视一笑,两人为他更衣… 盛长枫从屋里出来,两个丫鬟跟在身后。 “公子,起来了。”以镜跑了过来。 盛长枫看见他,就气不打一处来,就是这个小厮,不让自己睡回笼觉。 “你这个小厮,去,准备早餐。” “公子,不去请安吗?” 盛长枫一摆手,“不去,你每日早晨就这一句话吗!再说了,今天父亲应该去早朝了。” 以镜一听,一拍额头,“还真是,我给忘了,主君还真去早朝了。” “那你还不去给本公子准备早餐,在这站着干嘛。”盛长枫喊道。 以镜点头,转身跑了出去。 盛长枫微微一笑,古代人就是早熟,以镜的年岁与自己一样,都是十多岁,就能独立办事了。 重生前,老百姓有句至理名言:“他/她还是孩子啊!” 盛长枫转头一看,发现两个丫鬟还站在他身后。 “你们也去忙自己的事去吧。” 千颜与一怜一听,齐声道:“是的,公子。” 两人转身回到他的屋中,把换洗的衣服放入盆中,端着向外走去。 “还有啊,下回说话小点声。”盛长枫微微一笑,打趣道。 两个丫鬟一听,俏脸一红,低着头,跑出一三居。 盛长枫一见,哈哈一笑,这两个小丫头,真有意思。 盛长枫这么想的时候,可能把自己的年龄给忘了,因为他和两个丫鬟的岁数相仿啊。 千颜与一怜跑了出去。 “千颜,我让你不要说话,你不听,看吧,公子听见了。” “我说话声很小了,一定是公子在装睡,才听见我们的说话,公子太坏了。”千颜跺了跺脚,撅着小嘴,甚是可爱。 “那还不是我们自己多嘴 第16章 游汴京城 盛长枫再次享受了一个人吃,其他人在看的场面,他也没了初来乍到的尴尬,因为他知道,适者生存,再说,这样的生活,也不错! 他来到书架前,抽出一本书籍,转头对两个丫鬟说:“巳时到了,便提醒我。” 两个丫鬟点头答应。 盛长枫不再言语,坐在书案前,认真看书… 两个丫鬟一见,转身退出房间,站在门外。 “公子还真爱读书,这盛家不愧是书香门第啊。” 一怜轻声道:“你小声点,别被公子听到,你不也看到了,这两日,公子除了吃饭睡觉,就一直在读书。” 千颜点头道:“嗯,还真是,好了,我们少议论公子吧。” 一怜点了点头。 以镜走了过来,往屋里看了一眼,见公子在读书,便让两个丫鬟忙其他的去,他在外候着。 千颜就把巳时提醒公子的事情告诉了以镜,两人便转身离开。 以镜虽不明所以,但还是记住了。 巳时一到,以镜便告知了盛长枫。 盛长枫一听,把书放下,“来到了汴京城,怎么也要出去游玩一番。” “那以镜陪着公子。” 盛长枫点了点头,换身衣裳,带着以镜,走出盛宅。 走出积英巷,盛长枫刚想问以镜怎么走,忽然想起,以镜与自己一样,都属于外乡人,对汴京城也不熟悉,算了,也不用问路,关键是问路也不知道问哪,还是随便跟着一个人走吧,随便逛逛。 正巧,前面不远,一位公子哥模样的人,上了一辆马车。 盛长枫一瞧,得了,先跟他走吧,反正马车走的也不快,不过,这个公子哥够苗条的,干吃不胖吗!这要是在他那年代,妥妥的小鲜肉一枚啊。 “以镜,咱俩都人生地不熟的,跟在这马车后面,让他们当个免费向导,逛逛这汴京城。”盛长枫呵呵一笑,自认为是个好办法。 以镜一听,也认为这个办法很好,便点头同意。 就要这样,盛长枫带着以镜,两人跟在马车后面,一路跟随,一路观赏四周的景象。 宽敞的石路,两侧亭格林立,既有高门大户,又有小家小院,路上往来的行人,穿着各异,有锦衣绸缎,有粗布麻衣;有昂首挺胸,有低头小心。 他们一路跟随马车,来到一条街巷。只见此街有一楼阁,三层楼台,披红挂彩,楣上一匾,上书“红春楼”三个大字,门前站了几个花枝招展的女人。 看见马车上走下的公子哥,两个妖娆的女人立马上前,一左一右抱住公子哥的手臂,娇声娇气问公子哥怎么一天都不来看她们,是不是又有新欢了。 公子哥哈哈一笑,两只手在两个妖娆女人的屁股上,一顿揉捏,惹的二人是娇声连连。 有个女人看见了盛长枫和以镜,扭着曼妙身姿,来到二人近身,“呦,二位好面生,头一次来吧,我给你们找个几个姑娘,好好伺候二位公子,保证你们满意。” 她说完,伸手就要拉盛长枫。 盛长枫向后一退,转身就跑,以镜见状,也跟着跑开。 那女人一看,愣了一下,娇笑道:“年岁这么小,一看就是个雏,抹不开面,咯咯…” 盛长枫一边走,一边暗骂,怪不得那位公子哥面黄肌瘦,这才巳时,就来烟花之地,没死都算是奇迹。 以镜跟在他身后,憋着笑意,他可看见了,公子转身跑时那尴尬表情。 往回走了一小段路,盛长枫还是刚才的办法,这回还是跟在马车后面,不过车上不是公子哥了,而是富家千金与丫鬟。 跟在马车后面,拐了几道弯,马车停在一座“高楼”前。 它还真是一座高楼,三层相高,五口相向,各有飞桥栅栏,明暗相通,珠帘绣额,正中一块匾额,上面书写“樊楼”二字。 盛长枫看见匾额后,轻声嘟囔:“这就是顾二所说的樊楼啊,汴京城七十二酒家之最,果然够气派,别说是宋代了,就是放到二十一世纪,这樊楼也能数得上号啊!” 以镜站在他身后,没听清他说什么,于是问:“公子,你说什么呢?” 盛长枫微微一笑:“这是樊楼,汴京城最大的酒楼。” 以镜一听,抬头看去,高端大气上档次,果然是最大的酒楼。 “走了,这里贵的很,我们去别处逛逛。”盛长枫转身向北走去。 盛长枫带着以镜离开这里,从马车上下来的富家千金看了一眼离去的二人,轻蔑一笑,两个穷乡僻壤来的外乡人,跟了我一路,还以为被我的美貌所迷,结果看见樊楼就吓破了胆,白长了一副好皮囊,中看不中用啊。 盛长枫一边走一边看,心想,这次的带路人没找错,这条街道应该是汴京城的繁华地带了。 街道甚是宽广,并排走四辆马车也是富富有余,两旁是商铺林立,除了樊楼这个“五星级”,还有其他酒楼、小馆,还有绸缎庄,胭脂铺,当铺,茶楼,脚店,以及路边茶摊… 远处还能看见高大的城墙城楼,甚是庄严。 而街市上的行人,接踵而至,川流不息,有做生意的商贾,有看街景的乡绅,有骑马的官吏,有挑担叫卖的货郎,有乘坐轿子的官眷,有身负背篓的行脚僧,有问路的外乡人,有手拿打狗棍的乞丐,反正是男女老少,士农工商,三教九流,相聚于此。 再看向不远处的汴河,河中还有翻起的客船、小舟。 眼前的景象重合在一起,让盛长枫有所感悟,这不是现实版本的《清明上河图》吗! 一阵肚子“咕咕”叫声,打断了他的想象,摸了摸肚子,抬头看向天空,已经晌午了。 “以镜,饿了吧,前边有间曹婆肉饼,我们中午就在那吃。” 以镜一听,连忙点头,心说,公子,你在这里都站半天了,终于想起该吃饭了。 盛长枫看见以镜的模样,微微一笑,抬脚向曹婆肉饼走去。 以镜见状,赶紧跟了上去。 曹婆肉饼店内,盛长枫咬了一口,嗯,好吃,皮薄,馅厚,香嫩多汁。 对面的以镜更是吃的满嘴流油,他是 第17章 蹴鞠(上) 大街上,盛长枫摸了摸肚子,吃的真饱啊,主要是这肉饼好吃,让自己不由的多吃了两张。 他转头一看,以镜比他还不堪,一个劲的打饱嗝。 饭后百步走,能活九十九嘛,吃饱了,继续逛汴京城。 路过一个茶摊,里面传出议论声,嗓门还不小,盛长枫往里一瞧,说话的是两个三十来岁的男人,都穿粗布衣服。 聊天内容是关于蹴鞠的,说未时,城外东郊,会举行一场蹴鞠比赛,两人正为押那队胜利,而进行激烈的讨论。 盛长枫不关注他们的押注,他关注的是蹴鞠,“古代的足球”嘛,历史第一位“球王”,就是玩蹴鞠的高手,一个从蹴鞠发家致富,走向人生赢家的经典个例。 从初中开始,他就是球迷,每次都希望能在世界杯的赛场上看见自己的国家队,可惜,仅见一次而已。之后,就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最后不再关注国家队,因为看不见任何希望。 蹴鞠,只听其名,未见其样,既然在东郊有比赛,那就去瞧瞧,反正也没什么事。 盛长枫对以镜耳语几句,以镜点头,走进了茶摊。 片刻之后,以镜走了出来,“公子,地址打听清楚了,按照他们所讲,很好找的,出了东门,往…” 盛长枫一听,点了点头,“咱们现在就去,慢点走,等到了东郊,也差不多到未时了。” 以镜点了点头。 两人一路闲逛,盛长枫还看了一会儿街头打把式卖艺的,那小片刀耍的,上下飞舞,观赏度还不错,不愧是耍大刀的,真挺好看的。 来到蹴鞠比赛所在的东郊,发现场地四周已经围了不少人。 盛长枫和以镜找了不错的位置,向场中看去,场地还不小呢。 只见场地两边各有一个高三丈的球门,它是由两根高三丈二的木柱,木柱间相距二尺八寸,网阔九尺五寸,上有个直径一尺多的圆孔,叫“风流眼”。 场中的两支队伍准备就绪,一边蓝色衣服,一边红色衣服,每队十人。 球场外的一个角落里,围了许多人,来来往往的,拿钱袋来,拿押票去,盛长枫一看,这不就是那两人所说的押注的地方嘛。 盛长枫摇了摇头,赌博,他一直都不感兴趣,因为这东西,压根没有运气之说,都是人为操控。 场边有桌案,后面坐着几个人,大多都是四十岁左右的样子,只有中间是一个老者。 这里应该就是所谓的主席台了吧。 主席台左侧,有一个小方桌,摆放着一个香炉,上面插了一根粗香。 老者转头与两旁商议一番,把红蓝两队的球头叫了过来,说了一下规则,就要开始比赛。 两队球头回到队伍中,坐在主席台最边上一人,拿着球走到场中央。 盛长枫还是第一次看见蹴鞠用的球,它是用十来块牛皮缝合的,大小与现代足球差不多。 只见拿蹴鞠的人,高喊“比赛开始”,把球往天上高高一抛,然后跑出了场地。 同时,方桌上的香也被人点着了。 蓝红两队球头一见,看准时间,同时高高跃起,蓝队球头跳的高了点,抢先把球顶了出去。 一名蓝队队员用胸部把球停下,再用膝盖把球颠了两下,看见球头已经向前跑去,在红队队员撞他的一刹那,一脚将球踢向球头奔跑的方向。 球踢出去了,他也被对方撞倒在地。 盛长枫微微一笑,这是用橄榄球的方式踢足球吧,有点意思。 球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不过蓝队球头稍微有点跑过,但他一点也不慌,在两名红队队员夹击下,高高跃起,左腿向后一摆,脚后跟正好踢中球,球又一个小弧线向前,蓝队球头落地后,球正好出现在他眼前。 盛长枫一看,这不是“彩虹过人”嘛,原来宋代就有了。 蓝队球头用左大腿颠了一下球,同时身体也调整好角度,抡起右脚,一脚抽射,球直接进入对方的“风流眼”。 蓝队球头一见,握紧拳头,一脸的激动,队员也跑来一同庆祝。 红队队员则是一脸愤恨。 “好球!” “漂亮!” 盛长枫也鼓了鼓掌,这脚法,太精准了,就这么一个小球洞,一脚命中,厉害! 主席台上的老者喊道:“蓝队一筹。” 身后立马有个小厮,拿起一个蓝色旗帜,立在一旁。 重新开始,红队一名队员把球传给球头,球头用肩把球停下,在大腿上颠了几下,见一名蓝队队员上来抢,他不急不慌,只见他把球夹在双腿间,贴着蓝队队员一个转身,就把对方过掉,再把球甩出,脚尖一挑,球正好过了另一个蓝队队员的头顶。 红队球头赶紧跑到球前,见前边又来两个蓝队队员,干脆的一脚,把球踢向左前方的队员。 这技术,还真不是吹的,厉害啊! 盛长枫在感慨呢,场上出现尴尬一幕,红队队员接球头的球,没接好,直接停出三米远,球直接飞进一名蓝队队员怀里。 这名蓝色队员愣了一下,就赶紧把球传了出去,蓝队队员经过几次传递,再次把球传到球头那里。 蓝队球头刚接住球,红队球头就拦在他前边。 盛长枫一看,有看头,两队的队长,要进行一对一了。 这么想的不止他一人,几乎所有人都这么想,可惜,剧本不这么演。 只见蓝队球头直接把球踢向右侧,自己贴着红队球头身体,一个转身,把他甩在身后,向前跑去。 红队球头愣住了,说好的一对一呢,你不按套路出牌。 正当红队球头愣神的功夫,蓝队球头接队员传球,一个临空抽射,再次进了“风流眼”。 “漂亮,精彩!” 喝彩声,欢呼声,掌声不断。 老者捏着三绺胡须,微笑着点了点头,“蓝队一筹。” 场边再次竖起一支蓝旗。 蓝队球员聚在一起庆祝。 红队的队员,每个人都阴着脸。 盛长枫一瞧,嘿嘿一笑,以他多年观球的经验来看,接下来会更加精彩。 不过,现场围观的人是喜忧参半,谁也不希望自己押的队伍 第18章 蹴鞠(下) 红队球头的脸色很不好看,特别是刚才那一球,被蓝队球头戏耍了一番,让他大为恼火,他决定给蓝队一点教训,于是,他召集所有红队队员,围在一起,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他们。 比赛再次开始,红队通过两脚传递,球来到红队球头脚上,他一边向前跑,一边用脚尖颠球,真是颠球跑步两不耽误。 很快他就杀到了射程之内,刚要起脚,蓝队球头拦在他前边。 红队球头嘴角上扬,等的就是此刻,让你刚才戏耍我,我也要戏耍你一次才行。 至于蓝队其他人,则是被红队队员纠缠住了。 红队球头开始左右脚颠球,一边颠,一边关注蓝队球头。 四周的观众看见这种场景,是一阵兴奋,大声叫好。 红队球头听见有人给他叫好,也是一阵得意,眼神不由得向四周看去。 蓝队球头一见,知道机会来了,抬起左脚,向球勾来,准备把球勾走。 他没注意,他抬脚的一刹那,红队球头嘴角上扬。 红队球头用右脚内侧把球一带,带到左腿后面,再用右脚尖向前一挑,球从他左腿后飞出,直接给蓝队球头来了个穿裆,他则从蓝队球头身旁抹过,没等球落地,用脚尖轻轻挑起,一个抽射,进了“风流眼”。 进球后,四周短暂安静之后,响起热烈的掌声、欢呼声。 “太漂亮!” “就这么来,多进几个!” 以镜也跟着四周的人在叫好。 盛长枫嘴巴微张,一脸惊讶,这技术,一个字,太牛了! 红队球头举起双手,得意之色尽显,环顾四周后,与跑过来的队员依次击掌庆祝,然后转头看向蓝队球头,向他伸出食指,轻蔑一笑的同时,摇了摇食指。 盛长枫一愣,这红队球头够狂的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二,你领先呢! “红队一筹。” 场边立起一面红色旗帜。 比分也变成了2:1,蓝队领先。 比赛重新开始。 蓝队几脚传递,就攻进对方腹地,红队队员见状,开始野蛮冲撞,蓝队队员瞬间化身陀螺,贴着附近红队队员转来转去,转的对方是一阵头晕目眩,蓝队借机再的一分。 红队球头一看,是一肚子怒火,好不容易追回一分,这才屁大点功夫,又被对方得分了,看来,只能用绝招了。 他把队员叫到一起,围成一圈,轻声低语。 “蓝队一筹。” 蓝队球头转头看向香炉,香已过半,胜利就再眼前了。 比赛再次开始。 红队队员把球传给球头,自己向前跑去,同时也带着一个蓝队队员。 红队球头没有传球,而是自己颠、挑、顶,一路闪转腾挪,各种花哨动作,杀到了腹地。 但蓝队队员已经包围上来,他只得仓促踢了一脚,球踢到横杆上,弹飞出去。 蓝队队员刚要去追赶球,就见一个红队队员弓步搭手,红队球头跑到近前,一个健步跳起,踩在队员的双手上,借助队员向上送的力,他跳的比平常高多了,半空中来个一个侧转身,右脚正好踢在飞来的球上,球直奔“风流眼”而去。 眼看要进来,蓝队球头突然出现在“风流眼”前,头蹭了一下球,球打在横柱上,掉落下来。 球正好被等在下面的蓝队队员拿到,用大腿颠了两下,好等球头落地,传递给他。 红队球头一见必进球没进,顿时火冒三丈,又见球被对方拿到,更是火冒六丈,冲着旁边的队员使个眼神,队员会意,冲着拿球的蓝方队员跑了过去。 蓝队队员见状,一个挑球,球从红队队员头顶飞过,而他自己,侧身躲过对方蹬踏,再加速从对方身边跑了过去,又一个挑球,传给自己的球头。 蓝队球头不停球,一个大脚踢向前方。 前方早有一个蓝方队员在此等球,眼见球飞来,他用身体倚住与他纠缠的红队队员,用右肩将球停下,屁股往后一拱,出现一个空间后,右脚将球轻轻挑起,直接半转身临空抽射。 “砰”的一声,球打在横柱上,下落时,被红队队员接住,一个轻挑,过了刚才射门的蓝队队员,上步一个长传,找到前方的球头。 红队球头刚拿住球,瞬间就有四个蓝队球员,把他围在中间,别说过人了,走一步都费劲。 但红队球头不是一般人,把球挑起,夹在腿窝,一个半转身,把球甩向没人看守的队友。 蓝队球头一见,极速跑了过去。 红队队员见球朝自己飞来,四周就自己一人,认为这球是十拿九稳,轻轻抬起右腿,想用大腿把球停下,结果抬早了,球打在小腿上,崩了出去,正落在蓝队球头眼前。 蓝队球头大腿一抬,把球停下,然后一脚长传,再次找到前边的队员。 这次,蓝队队员没有辜负传球,一个抽射,把球打进“风流眼”。 红队球头见状,大叫一声,双手捶地,以发泄自己的不满。 盛长枫一愣,这红队已经两次停球失误了吧,也难怪球头愤怒,换成他,他都想揍人了。 “蓝队一筹。” 场边再次立起一面蓝旗。 盛长枫看了一眼香炉,烧到根部了,这场蹴鞠快结束了。 比赛再次开始。 红队队员有点被打击到了,除了球头,都有点垂头丧气,说真的,在场上这样可不好。 这不,刚开场,红队队员把球传给球头,球头也向后传了一脚,自己则是转身,快速向前跑去。 可是,接球的人有点心不在焉,在原地等着球下落,结果,被蓝队球头从旁边杀出,伸脚把球拦下,一个挑球过了对方头顶,跟进一个抽射,球再次飞进“风流眼”。 四周的人都愣住了,这也太戏剧性了。 老者呵呵一笑:“蓝队一筹。” 老者话音刚落,看守香炉的人就敲响了铜锣,宣告比赛结束,蓝队获胜。 盛长枫微微一笑,这场比赛很精彩,也充满了意外性,红队的失误太多,葬送了全局,没办法,谁叫技不如人呢!可惜了红队球头,他的技术真不错,但队员实力不济,输了比赛也 第19章 没多久清闲日子 看完蹴鞠比赛,盛长枫和以镜回到了汴京城内。 盛长枫心情不错,看了一场精彩的宋代足球比赛,就是红队球头有点可惜了,他的队员太弱了,有点孤掌难鸣的样子。 不过没办法,谁让红队球头参加的是“筑球”,而不是“白打”呢。 刚提到“白打”,就看见前边的人围成一个小圈,还一个劲的鼓掌喝彩。 有热闹,哪有不看的道理,他走上前去,看见里面有两个人在玩蹴鞠,玩的就是“白打”,水平还真不低,花样也不少,甚是精彩。 因为精彩,就有人打赏,铜币稀稀落落的被丢了进来。 盛长枫一瞧,还花钱看啊,那得了,还是离开吧,自己还不挣钱,怎么能乱花钱呢! 盛长枫带着以镜离开,两人就在这汴京城逛了起来。 日落黄昏,以镜的双腿酸痛无比,而盛长枫却和没事人一样,还在东张西望。 以镜一见,有气无力的说:“公子,咱们回去吧,都日落了。” 盛长枫一听,抬头一看,黄昏天了,自己居然逛了一天,真是出乎意料。 他转头看向以镜,“噗嗤”笑出声来,只见他耷拉着双臂,一副精神萎靡的样子。 “公子,我们回去吧。” 盛长枫微微一笑:“以镜,你这体力可不行啊,咱们才走了没多久,你就累成这样,不行啊,要加强锻炼了。” 以镜一听,那是欲哭无泪啊,还没多久,从巳时到酉时,五个时辰了。不过,让他更加不解,公子体力什么时候变这么好了,自己怎么不知道! “好了,都酉时了,也该回去了。” 以镜一听,有种解脱的感觉,连忙点头。 刚回到一三居没多久,盛长柏就过来找来。 “二哥哥,有什么事吗?不是急事的话,明天再说,我这都出去逛了一天,有点累,想早点休息。” “晚点休息吧,父亲找我们去书房。” 盛长枫一听,既然老爷子找自己,那就去一趟吧。 二人来到盛纮的书房,见礼之后,盛纮让二人坐下。 “枫儿,今天怎么没在家啊?” “回父亲,初来乍到,熟悉一下汴京城的环境。” “熟悉一下环境?是熟悉哪有玩物吧!你也不小了,要把心思多用在读书上,不要浪费到其他上面。” 盛长枫一听,一阵无语,看来,自己不受便宜老爹喜爱啊,也是,原主多少有点玩物丧志。 通过记忆得知,在扬州的时候,原主差点把盛华兰的聘雁输没了,被一顿好打。 就是逛趟汴京城,居然被这个便宜老爹这么说,哥们这是背了原主的锅啊! “父亲,长枫这段时间读书很用功的,咱家刚到汴京城,他出去看看,实属正常啊。”盛长柏为其解围。 “这倒也是,不过,汴京可不是扬州,里面复杂的很,还是少逛为妙。 不过,你们也没多久可清闲的了,我已经给你们请了一位名师,让他教导你们。”盛纮呵呵一笑。 “父亲,您的意思是在家里办个书塾?”盛长枫问道。 “也不算,就是让夫子教导你们几个罢了。”盛纮回答道。 盛长柏一听,稍作思考,说:“父亲,不如让仲怀也来求学吧。” 盛纮一愣,问:“就是那顾家二郎?” 盛长柏点头。 “可是他的名声?” “父亲,那都是流言蜚语罢了,当不得真,我与他交好,知道他的为人如何,那些传言不实。”盛长柏解释道。 盛纮想了一会儿,“既然柏儿这样说,那就让顾家二郎来吧。” 盛长柏高兴道:“孩儿谢过父亲,明日就去告知仲怀。” “你急什么,庄学究还没到呢,对了,庄学究就是我给你们请的先生。” “柏儿晓得,柏儿就是提前告知仲怀一声而已。” “嗯,行了,你们都回去吧。”盛纮点了点头。 二人一听,起身离开。 回去的路上,盛长柏笑着说:“长枫,明天我去找仲怀,你去不?” “当然去了,顾二哥还说到汴京城,请我们吃饭呢。” 盛长柏笑着说:“你啊,既然这样,那明日我们一起去找他。” 盛长枫点了点头。 “你这段时间,的确比以前用功了许多,这很好,你要是在读书的时候,有不解的,可以来问二哥哥。”盛长柏一脸认真严肃道表情。 盛长枫一听,看了看他,见他一脸真诚,无有其他,会心一笑:“好的,二哥哥,日后有不懂的,肯定去叨扰二哥哥的,长枫在此先谢过了。” 盛长柏一摆手,“自家兄弟,说什么谢不谢的,不用这样。” 盛长枫微微一笑,“听二哥哥的。” 回到一三居,以镜刚把晚餐摆到桌上,他洗手之后,享受一个人的美食。 一边吃,一边想,过不了几天休闲日子了,这个便宜老爹,居然找了个学究来教书。 一听学究二字,他就头疼,因为在他印象中,“学究”都是一些面无笑容、食古不化、不懂变通、宁折不弯的老头。 当年在大学,他就碰见过一位这样的老教授,让他们班的同学们是欲罢不能啊! 吃完饭,千颜与星落把桌子拾掇干净,一怜以为他调好洗脚水。 他坐在椅子上泡脚,一怜站在一旁,方便给他加热水。 “一怜,你是哪人?” “回公子,汴京西郊人。” “哦,家里还有什么人吗?” “回公子,还有一个叔父。” 盛长枫一愣,这丫头与自己有点像啊。命运不悲惨,但也谈不上幸福,芸芸众生的一员罢了。 “你不用每次说话,都把‘回公子’三字挂在嘴边,以后不用这么说。” “是,一怜谨记。” 盛长枫又问了一下她叔父家的情况,一怜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其实她的经历,简单的很,父母早亡,家中独女,从小寄养在叔父家里,叔婶对她还好,但叔父还有两儿一女要养,所以家境很不好。 这不,她自己做了决定,把自己卖到盛家当丫鬟,卖身钱,她给了自己的叔父。 盛长枫听完,想起了一句话,穷人家的孩子早 第20章 再见顾二(上) 也许是昨天走的太累了,盛长枫没有早起,丫鬟和以镜叫他几次,都没把他叫醒,直到盛长柏到来,才把他从被窝拽出。 盛长枫打着哈欠,一怜和千颜为他更衣,盛长柏一脸严肃地坐在一旁,甚是不满。 盛长枫看盛长柏的表情,也是不知所云,自己好不容易不是996了,怎么还要起早啊。 今天有机会睡个早觉,结果,两个丫鬟和以镜轮番前来,把他们赶出去,刚睡着,盛长柏就来了,不由分说,就把自己拽了起来。 天爷啊!睡个懒觉太不容易了! “二哥哥,你不会想现在就去找顾二哥吧。” 盛长柏没有言语,只是点头。 “二哥哥,现在才辰时正刻,去人家是不是有点早?” “你还知道辰时正刻了,我要是不来,你打算睡到何时!” 盛长枫想都没想,张嘴就说:“睡到自然醒啊。” 千颜与一怜一听,“噗嗤”笑出声来。 盛长柏一听,站了起来,用手指着他,“你…你还要睡到自然醒?” “二哥哥,这不是昨天温书太晚了,没起床吗。”盛长枫也不在意,打着哈欠。 “你温书?哪本啊?可有问题啊?”盛长柏一连三问。 盛长枫眼珠一转:“《中庸》,我可以倒背如流,二哥哥不信的话,可以考我。” “《中庸》是吧,那我,我问你,‘君子素其位而行,不愿乎其外’,下一句是什么。”盛长柏也不客气,直接问道。 “素富贵行乎富贵,素贫贱行乎贫贱,素夷狄行乎夷狄,素患难行乎患难。”盛长枫云淡风轻,从容不迫。 “仲尼祖述养生,宪张文武,上律天时,下袭水土。下一句是什么。”盛长柏脸色略有缓和。 “辟如天地…” 盛长柏接二连三问了几个问题,不止是背诵,还有理解。结果,盛长枫是对答如流,思路清晰,一针见血。 盛长柏也是惊讶不已,自己这个三弟还真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特别看盛长枫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让他大为满意。 千颜面带微笑,一怜双眼星光闪烁。 以镜是屋中最为惊讶之人,他是目瞪口呆,嘴巴都能塞进一个鹅蛋,虽然他知道公子进步了,没想到进步如此之大,都可以与二公子对答如流了,这在以前,只存在想象中。 盛长柏一脸笑容,“长枫,你的进步真的很大,不过也不能自骄,须知骄傲使人退步。” “二哥哥说的是,三弟谨记便是。” “你吃早点吧,吃完咱们去找仲怀。” “不吃了,留着肚子,汴京城是美食如云,等着顾二哥请客呢。” 盛长柏呵呵一笑:“真有你的,既然这样,那咱们走吧。” 盛长枫点了点头。 就这样,盛长柏带着他的小厮汗牛,盛长枫带着以镜,四人来到宁远侯府外。 盛长枫一看,别的不清楚,就这大门,就比盛宅高大了许多,还真是高门大户啊! 汗牛上前敲门,不大一会儿,门被打开,一个小厮看了他们四人一眼,问:“这里是宁远侯府,你们找谁?” “劳驾通知你们二公子顾廷烨,就说盛长柏来找。”盛长柏抱拳道。 “那好,你们在此稍等片刻。”小厮再次看了他们一眼。 盛长柏点头。 小厮把门关上。 不大会儿功夫,大门再次打开,顾廷烨从里面走了出来,看见他们后,作揖:“则诚,长枫,你们来了,家里安顿好了。” “都安顿好了,你呢,你父亲没责怪你吗?”盛长柏问道。 顾廷烨不以为然:“没事,走吧,我带你们游遍汴京城。” 顾廷烨和盛长柏走在前边,盛长枫落后一个身位,小厮们走在最后边。 盛长枫边走边纳闷,自己这个二哥,平时也没见这么多话,怎么一见顾二,话就这么多,像说不完似的,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伯牙与子期”! 再次来到汴京城的大街上,依旧是车水马龙,人来人往,不过这次有了向导,不会再出昨日那样的糗事了。 顾廷烨一边走,一边告诉他们,这里是什么,那条街主要经营什么… 这让盛长枫受益匪浅,不用担心未来找不对门了。 接近中午,盛长柏回头看了一眼盛长枫,“长枫,走了一路,你不饿吗?” 盛长枫一听,心想,二哥啊,你总算想起吃饭的问题了,还算你有良心。 “怎么,你们没吃早饭吗?”顾廷烨问道。 “我吃了,只是我这三弟没吃罢了。” “你们早说啊,走吧,我带你们去樊楼。” 盛长枫一听,眼睛一亮,不愧是顾二,就是爽快、敞亮! 可惜,他的高兴还没持续两秒呢,就被他二哥哥无情的泼灭。 “唉,樊楼我也有耳闻,太过昂贵,不合适,还是找个相当的馆子吧。”盛长枫摇了摇头。 顾廷烨了解盛长柏,他不同意,那就绝对不会去的。 “这样的话,拐过这条街,前边也有个不错的酒楼,那里炙羊肉的味道不错。”顾廷烨指向一个方向。 “好,就去那家。”盛长柏拍手决定。 顾廷烨点头,和盛长柏走在前头。 盛长枫一见,欲哭无泪啊,这个二哥,装什么啊,这下好了,樊楼没了。没办法,只能跟在身后,不过,炙羊肉是什么?好吃吗? 来到顾廷烨说的酒楼,其实也不小了,三层楼,两层高,只是没樊楼大而已。 几人来到二楼,坐在一个窗口的位置。 店小二来到桌前,看见是顾廷烨,“顾二公子,你都许久没来了,今天吃点什么?” 顾廷烨一听,看向盛家兄弟。 盛长枫一见,也看向盛长柏。 “仲怀,我们又不熟悉,还是你来点吧。” 顾廷烨点了点头,对店小二说:“那就老样子吧。” 店小二点头答应,转身下楼。 盛长枫坐在靠窗口的位置,向下看去,正好下方有杂技表演,他这位置看表演,属于雅座了吧。 “仲怀,我在扬州和你提起的书塾,那个庄学究要来了,你也来我家书塾听课吧。”盛长柏一脸真挚,双眼满 第21章 再见顾二(下) 当店小二把饭菜端了上来,盛长枫也知道炙羊肉长什么样子了,原来就是烤羊肉啊,自己还真是孤陋寡闻了。 “长枫,你不是没吃早饭吗,赶紧吃吧,这家酒楼饭菜的味道还不错。”顾廷烨礼让道。 “我还真有点饿,顾二哥,那我就不客气了。” “客气什么,趁热吃,味道才是最好。” 盛长枫直取一块炙羊肉,外表微微金黄,香气让人垂涎,一口咬下,表面脆、里面肉质紧实、多汁。 顾廷烨拿起酒壶,给盛家兄弟酒盏斟满,“这酒叫瑶醽,也算是汴京城知名之酒,最是醇香幽雅,回味悠长。” 盛长枫来了兴趣,拿起酒盏喝了一口,还真如顾二所言,醇厚绵柔,酒香四溢,度数不高。 “长枫,你干什么呢,怎么自己先吃了一口。”盛长柏说道。 盛长枫一愣,这才想起,自己的举动实属冒失,尴尬一笑,把酒盏放下,“顾二哥,抱歉,听你说这是好酒,没忍住,失礼了。” 顾廷烨一摆手,毫不在意,“没事,只是没想到长枫也是酒中之友啊。” “他算什么酒中之友啊,充其量就是好奇罢了。”盛长柏解释道。 顾廷烨端起酒盏,“则诚,长枫,尝尝这汴京城的瑶醽。” 盛家兄弟也举起酒盏,共同饮了一口,放下酒盏,盛长柏点头了点头,“仲怀,你所言不虚,真是好酒。” 盛长枫没有言语,而是咬了一口炙羊肉,他真的饿了,再说,这炙羊肉真香啊。 顾廷烨放下酒盏,“长枫,别总吃炙羊肉,尝尝别的,这个姜醋生螺,葱泼兔,旋炙猪皮肉,味道都不错的。” “好的,顾二哥。”盛长枫一边吃一边回答。 “仲怀,他年岁也不小了,不用照顾他。”盛长柏也夹了一块炙羊肉,因为他见盛长枫吃的太香,自己也馋了。 “就是啊,顾二哥,你们俩先吃酒,我先垫垫肚子啊,一会儿再陪你吃酒。”盛长枫嘴里还没咀嚼完,有点含糊其辞,吐字不清。 顾廷烨点了点头,“来,则诚,咱俩再吃上一盏。” 盛长柏一笑,端起酒盏,和顾廷烨吃了一口。 盛长枫虽没喝酒,但菜都让他尝了个遍,味道是真不错,这顾二还真会点菜,不愧是侯府嫡子,见识就是不一样,果然是常客。 盛长枫一顿风卷残云,拍了拍肚子,真饱啊。 顾廷烨看他的样子,笑着说:“长枫,饱腹了吧,来,吃酒。” “哈哈…顾二哥,长枫当然奉陪。” 顾廷烨哈哈一笑:“来,让我见识一下长枫的酒量。” 推杯换盏,高谈阔论,嬉笑怒骂… 顾廷烨付了账,几人离开了酒楼。 刚出酒楼没几步,迎面走过来四个人,一看穿着,两主两仆。 岁数都与顾廷烨差不多。 两个公子,一个穿褐色衣裳,一个穿黑色衣裳,都是小眼睛,长相普通。 顾廷烨看见两人后,略有嫌弃之色。 “廷烨,好巧啊。”褐衣公子一脸嬉笑。 “堂兄,你也来吃饭了,真巧啊,不如一起吧。”黑衣公子作揖道。 “堂兄,堂弟,我吃完了,要走了,你们吃吧。”顾廷烨摆了摆手,就要带着盛家兄弟离开这里。 褐衣公子见状,一把拦住了顾廷烨,神色略为不满,“我说廷烨啊,不是堂哥说你,你一声不响的跑去扬州城玩耍了几个月,把大伯气坏了,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这是我家的事,和你没关系。”顾廷烨面色一沉,甚是厌烦。 “怎么和我没关系了,我可是你堂兄,咱们都姓顾。”褐衣公子一脸不爽。 顾廷烨一听,讽刺一笑:“这时候想起是我堂兄了,你们冤枉我的时候,怎么想不起来我们是堂兄弟呢。” “那怎么是我们冤枉你呢,那都是你自己做的事。”黑衣公子说道。 “懒得理你们,则诚,长枫,我们走吧。”顾廷烨不再理会二人,转头对盛家兄弟说。 几人刚要走,褐衣公子再次拦住他们的去路。 盛长枫眉头一皱,这人有毛吧,还不让人走了! “顾廷炳,你什么意思。”顾廷烨声音略显低沉,显然他有点生气了。 顾廷炳看了看盛家兄弟,面露讥讽之色,“我说廷烨,这二位面生啊,不是汴京人士,是你在扬州刚结识的吧。不是堂兄我说你,结交这小地方来的有什么用,有损我们顾家的脸面。” 这话一出,别说盛长枫了,就连好脾气的盛长柏,也是眉目紧锁,一脸的不满。 顾廷烨面色一冷,活动了一下手腕,“顾廷炳,好久没见,你皮子痒了吧,想让我给你松松筋骨吗!”说完这句话,他还向前迈了一步。 顾廷炳一见,也许想起什么不好的回忆,身体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两步,还一个踉跄,差点摔倒,略显狼狈。 黑衣公子赶紧拦在顾廷炳身前,紧张道:“顾廷烨,你要干什么?” “顾廷狄,你也想练练吗!”顾廷烨瞟了他一眼,冷冷一笑。 顾廷狄很自然地往后退了一步,“你…你不要仗着自己会武,就蛮不讲理,我们顾家是名门望族,不是野蛮世家。” 顾廷烨没理他,而是看向顾廷炳,“顾廷炳,你记住了,我的朋友不是你能胡说的,这是最后一次,再有下次的话,你就准备在床上躺几个月吧。” 顾廷炳色厉内荏:“你敢,我可是你堂哥,你不怕大伯罚你吗!” 顾廷烨冷哼一声,没有再理他们,而是转头看向盛家兄弟,“则诚,长枫,我们走吧。” 顾廷烨说完,向前走去。 顾廷炳还要说话,被顾廷狄拽到一旁,让顾廷烨走了过去。 顾廷炳在盛长柏路过的时候,小声嘟囔一句“乡巴佬”,让盛长枫听见了。 盛长枫有点生气了,你惹不起顾廷烨,就拿我们当出气筒吗,真当我们是软柿子啊! 盛长枫从顾廷炳身边经过,袖子一甩,差点打到顾廷炳的身子。 “哎呀,抱歉,刚见袖子上有脏物,想甩掉,没想到差点打到你,真是抱歉啊。”盛长枫故作 第22章 妃子笑 走在汴河河岸上,盛长枫趁人不注意,把一个类似钱袋的物品,丢进了汴河,让它随波逐流。 盛长枫面带笑容,飞云探龙手就是厉害,不知不觉间,就把钱袋借来,也算是给顾廷炳一个教训,让他口无遮拦,当然了,里面的银子与银票也被他放入背包中。 在岸边休息的时候,顾廷烨告诉了盛家兄弟,刚才的两个人,是他四叔、五叔家的孩子,是他的堂兄弟,关系可以说不是很好。 他们干了坏事,就会往自己身上推,而他那侯爷父亲,不问青红皂白,就打自己一顿暴打。 顾廷烨说完,看了一眼他们哥俩,笑着说:“看你们兄弟这样,真的让我很羡慕。” 盛长柏微微一笑:“我们和仲怀就是兄弟啊。” 顾廷烨一听,笑容灿烂,点了点头。 太阳偏西,顾廷烨和盛家兄弟分别,回到宁远侯府,路过前厅时,被他父亲顾偃开叫住。 “这一天你又去哪了,不在家好好读书。”顾偃开板着脸,阴沉如黑炭。 顾廷烨一听读书,想起盛长柏所说的话,决定现在就告诉顾偃开,“父亲,积英巷盛家过几天要开个书塾,孩儿想去那里读书。” “盛家?哪个盛家?” “承直郎盛纮,他刚从扬州城回京复职。” 顾偃开一脸不屑:“承直郎?六品,你不用去了,我已经帮你联系了白鹿洞书院,过几日你便去读书。” “白鹿洞书院?可是,我已经答应了盛家二郎的邀请,我不能失信他人。” “你不能失信他人,那我就能失信他人吗!再说了,白鹿洞书院,那是何其的难进,不要再说了,就这么决定了,过几天你就前去吧。”顾偃开大手一挥,替顾廷烨决定了。 “父亲…” “好了,我都说定了,盛家那边你就推脱了吧。”顾偃开说完,大袖一挥,转身离开。 顾廷烨站了一会儿,无奈叹了口气,转身往自己的院子走去。 盛家兄弟回到家中,盛长柏直接去到盛纮的书房。 盛纮正在练习书法,抬头看见他,问:“柏儿,有事吗?” “父亲,顾家二郎同意来咱家的书塾读书了。” 盛纮一愣,问:“你和他说完了。” 盛长柏点了点头。 “既然这样,那等庄学究来之后,带他来见过学究吧。” “是的,父亲。” 盛纮看他没有走的意思,问:“柏儿,你还有其他事吗?” “父亲,我想和你说一下长枫读书的情况。” “枫儿,怎么了,他又不认真读书了,柏儿,你是兄长,你要时时刻刻督促他读书。” 盛长柏笑着说:“父亲,你想错了,是这样的…” 他就把上午与盛长枫就《中庸》的问答,告诉了盛纮。 盛纮听完,先是一愣,然后面带笑容,“这么说枫儿进步很大啊。” 盛长柏点了点头。 盛纮哈哈一笑:“看来枫儿是开窍了,如果你们哥俩以后都能高中,我们盛家兴盛就有望了。” “父亲,其实长枫很聪明,就是以前比较贪玩罢了。” “你说的没错,你们的院落离得如此之近,平时你要多鞭策他才是,不要让他再回到以前的样子。”盛纮督促道。 “是,柏儿知道了。” 盛长枫回到一三居,千颜赶紧端水让他净手,而一怜端着一盘荔枝,放到他面前。 “妃子笑啊,那可要尝尝。”盛长枫微微一笑,拿起一个荔枝,就要掰开。 “公子,这是荔枝,不是什么妃子笑吧。”一怜略带疑惑。 盛长枫微微一笑:“一怜,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这荔枝叫妃子笑是有缘故的。 唐朝的杨贵妃,最爱吃荔枝,但荔枝是产于南方,难以保存。唐玄宗为了宠幸杨贵妃,命人日夜不停地送来,不知道跑死了多少匹马,累坏了多少人,才使其味道不变,来到长安城,送到杨贵妃面前。 所以,晚唐诗人杜牧写的《过华清宫》中有这么一句‘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由此,荔枝也叫妃子笑。” 一怜和千颜一听,这名字还真贴切啊。 盛长枫手中拿着荔枝,用手一捏,把壳捏开,由于没控制好力度,荔枝汁滋了一身。 一怜见状,赶紧用帕子给他擦了擦。 “公子,滋了一身,换个衣服吧。”千颜说道。 盛长枫一摆手,“等吃完的吧,省着在滋了。” 一怜一听,拿起一个荔枝,慢慢掰开,拿着里面的果肉,递到他的嘴边。 盛长枫呆呆地看着嘴边的荔枝,有点懵,没经历过如此阵仗。 千颜呵呵一笑:“公子,快把外衣脱了,这回不用滋一身了,没看一怜喂你吗。” 一怜听了她的话,俏脸一红,微微低下头。 盛长枫挠了挠鼻子,伸出手,要去拿一怜手中的果肉,被千颜拦住,“公子,别再占你手了,一怜,还不喂公子吃下妃子笑!” 一怜抬起头,俏脸嫣红,把荔枝递到了他的嘴唇上。 盛长枫见此,只好张开嘴,把荔枝吃进口中。 “公子,荔枝都吃了,外衣脱了吧,奴婢给你洗了去。”千颜笑容满面,眼珠转个不停。 盛长枫一听,只得站起来,让千颜把外衣脱去,她拿着外衣走了出去。 千颜出门前,还对一怜眨眨眼睛。 一怜虽满脸羞涩,但还是拿起荔枝,轻轻掰开,拿起果肉,喂他吃下。 盛长枫坐在椅子上,等着一怜喂他吃荔枝,心中想着,还是古代好啊,有人伺候。 夜晚,盛长枫躺在床上,打开系统,看了一眼副本,心中默念,“扫荡十里坡副本。” “叮,通关十里坡副本,获得20点经验;铜币26文;蜂蜜两筒;桂花酒两坛;止血草一颗;龙涎草一颗。” “叮,宿主升级,等级为4;体力+17;真气+13;武力+4;灵力+5;防御+2;身法+2。 获得技能冰心诀。” 身体微微发胀,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盛长枫一笑,升到3级,给了一个飞云探龙手;升到4级,给了冰心诀,不过,这两个技能有点鸡肋啊。 第23章 天真的想法 盛长枫伸了懒腰,打着哈欠,转头睁开双眼,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近在咫尺,他先是一愣,揉了揉眼睛,再次看了看,原来是一怜蹲在他床前,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他。 “公子,你醒了。” “你什么时候进来的,怎么就你自己啊。”盛长枫坐了起来,“还有,下次不要这样了,换成别人就得被你吓死了。” “奴婢也是才进来,以镜掌事让奴婢来叫公子起床,看公子睡熟,想等会再叫公子,没想到公子自己醒了。”一怜摸了摸自己的脸,神色有点黯然,“公子,一怜有那么吓人吗?” “女鬼都是漂亮的,你说女鬼吓人不!”盛长枫从床上下来,眼睛看向门外,略有不满,“这个以镜,天天盯着我起床,看我不罚他的。” 一怜一听,面颊微红,低头笑而不语。 盛长枫伸出双手,一怜拿起旁边的衣裳,为他更衣。 看着一怜轻柔的动作,盛长枫心想,怪不得都愿意过地主老财的生活,太滋润了。 “公子,可以开饭了。”以镜走了进来,向他禀告。 盛长枫点了点头,见他没有出去的意思,问:“以镜,你还有什么事吗?” “公子,刚才林栖阁的周妈妈来传话,让公子中午去林栖阁用餐。” “就这事啊,还有其他事吗?” 以镜摇了摇头。 “行,我知道啦,你先出去吧。” 以镜退出房间,盛长枫叹了一声,过段时间,那个庄学究就来了,上书塾后,估计自由时间就不多,所以,他还想趁着这两天,好好熟悉熟悉汴京城。结果“生母”找他用餐,还不好拒绝,本来以为码头事件后,林噙霜会有段时间不理自己,怎么这么快就好了。 一怜瞧见他叹气,心中暗想,公子是有什么烦心事吗! 吃过早饭,闲来无事,他打算去积英巷附近溜达一圈,自己生活的地方,周围环境还是有必要了解一下。 带着以镜,刚走到盛宅大门,就看见了从外而进的盛长柏和顾廷烨。 盛长枫一愣,顾廷烨这么早就来,应该是有什么事吧。 盛长枫快步向前,作揖:“二哥哥,顾二哥。” “长枫,你这是要做什么去?又要出去玩耍?”盛长枫想起盛纮的嘱咐,开口问道。 “我倒是没什么事情,就是想在家附近逛逛,熟悉周边环境嘛。不过,顾二哥这个时辰过来,一定有事吧。”盛长枫看向顾廷烨,见其一脸的无奈。 “没事的话,就先别出去了,来我院子吧。”盛长柏说道。 盛长枫挠了挠鼻子,早出晚出都一样,不差这一会儿时间,他现在更想知道,顾廷烨为何而来。就这样,三人来到了盛长柏的书房。 “羊毫,准备茶水。”盛长柏对着一个丫鬟吩咐道。 盛长枫一愣,愕然地看向那个叫“羊毫”的丫鬟,长的挺秀气的,却被他这个二哥哥起了这么一个不男不女的名字,估计这个丫鬟挺郁闷吧。 盛长枫暗自偷笑,原以为自己起名就够差的了,没想到盛长柏更差一筹。 三人落座之后,盛长柏看了看顾廷烨,“仲怀,你这么早过来,一定有什么急事吧?” 顾廷烨一听,稍作犹豫,“急事倒是没有,就是来你家读书塾的事情,我要失言了。” “怎么,你父亲不让你读书?”盛长柏有点惊讶,赶紧问道。 “那倒不是,他倒希望我读书,好摆脱我们顾家的行伍出身,就是他已经联系好了,让我去白鹿洞书院读书。”顾廷烨无奈一笑,“则诚,所以,我不能陪你一起读书了。” “白鹿洞书院?那太好了,仲怀,你能去白鹿洞书院甚好啊!”盛长柏一脸高兴,他是真心为顾廷烨好。 “则诚,你不生气吗?我要是去白鹿洞书院的话,我不就失信于你了。”顾廷烨有点诧异盛长柏的表现。 盛长柏一摆手,微微一笑,“这怎么能叫失信呢,你这叫人往高处走,我应当恭喜你才是。” “你这话说的,让我更加无颜面对你了。” “仲怀,不必居于此!你能去白鹿洞书院,日后必会中举,他日我们一同进贡院考试,一同在朝为官,一同收复燕云十六州,你才叫不失信于我。” “哈哈…好,则诚,我们一言为定。”顾廷烨听了盛长柏的话,心中那点去白鹿洞书院的不快,至此烟消云散了。 盛长柏伸出手来,顾廷烨一见,也伸出手来,两人击掌为誓。 盛长枫坐在一旁,端起茶盏,看着二人的表演,悠闲的喝着茶水。 “长枫,你就这么坐着啊。”盛长柏见他如此姿态,忍不住问道。 盛长枫微微一笑,心说,我不坐着,难道还站着啊,再说了,青春的誓言,那是你们孩子做的事情,与我何干。 盛长柏瞧他那懒散样,想起父亲的话,让自己时刻鞭策他,于是,走过去,把他拽了过来,“来,咱们三人击掌为誓,有生之年,一定收复燕云十六州。” 盛长柏说完,举起自己手的同时,也举起了盛长枫的手,顾廷烨一见,也举起手,三人相互击掌。 盛长枫全程都在懵逼中,他不明白,自己就是喝了个茶水,怎么就进了你们誓盟中。 还有,盛长柏有点不对劲啊,你不是以稳重着称嘛,怎么也这么激进啊?难道,因为岁数小!还是,以前都是你装出来的? 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年轻,还收复燕云十六州,别开玩笑了,宋代可是重文轻武的,想都别想了。 顾廷烨看着被盛长柏摆弄的他,笑着说:“长枫,收复燕云十六州,可是我们所有宋人的心愿,你不想吗?” 盛长枫回过神来,摇了摇头。 “为什么?” 盛长枫回到座上,喝了口茶水,压压惊,又喝了口茶水,润润喉,呲着一嘴小白牙,“因为没希望。” “长枫,你是不是太悲观了。”顾廷烨略为不满。 “顾二哥,我朝建立之后,太祖杯酒释兵权,之后是重文抑武,朝廷的政策如此,你说,还有希望吗?” 盛长柏呵呵一 第24章 林栖阁 盛长枫跟着盛长柏,把顾廷烨送出大门,看着他的身影消失,两人才返回盛宅。 回院子的路上,盛长柏看向他说:“长枫,你真不看好我朝收回燕云十六州吗?” 盛长枫停下脚步,有点不解,“二哥哥,燕云十六州又不是我朝丢的,何必执着于此呢。” “长枫,燕云十六州是在我们汉人手里丢的,当然要由我们汉人再夺回来。”盛长柏神色坚定,握了握拳头。 盛长枫一愣,他没想到盛长柏会这样回答,汉人,民族情怀吗? 盛长柏看他发愣的样子,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还小,有些东西还不理解,回去多读书。” 盛长枫嘴角一抽搐,心中略为郁闷,不过还是点了点头。 回到一三居,他坐在书房里,想着盛长柏所言,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居然执着燕云十六州,让他有点难以理解。 算了,那是盛长柏想法,不是自己的,没必要理会,读自己的书吧。 他抛开其他想法,也来了个,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公子,午时三刻了,该去林栖阁那边了。”以镜进来提醒道。 盛长枫一听,把书放下,“这么久了吗,好吧,我们走吧。” 盛长枫带着以镜,来到林栖阁。 屋里只有林噙霜,盛墨兰,和一些女使。 “阿娘,枫儿读书忘了时间,所以来晚了,阿娘莫怪。” 林噙霜笑着说:“不晚不晚,阿娘不怪。枫儿,来,快坐下,饭菜也刚摆好,就等你过来了。” “哥哥,你来的太晚了,墨儿为了等你都饿了。” 盛长枫一听,给她夹了个鸡腿,笑着说:“那墨儿赶紧吃,还有啊,下次要是饿了,就只管吃,不用等我。” 盛墨兰“嗯”了一声,低着头吃鸡腿。 “这孩子,你哥哥读书累,等他一会儿都不满了,真是的。”林噙霜把另一个鸡腿夹给盛长枫,“枫儿,最近读书累了吧,来,吃个鸡腿,补一补。” “阿娘,读书倒是不累,就是容易忘记时间,所以,下次你和墨兰就不用等我这么久,把墨兰都饿着了。”盛长枫咬了一口鸡腿,还别说,味道真不错,看来林栖阁厨师水准不错啊。 “那怎么行,你读书很累的,以后阿娘会多给你做好吃的,这一桌,都是你平时喜欢的,赶紧吃吧。”林噙霜说完,又给他夹了一块鱼肉。 “谢谢阿娘,我自己夹就行了。” 林噙霜呵呵一笑:“你这孩子,和阿娘客气什么啊。” 盛长枫心中略为无奈,不知如何回答,只得低头干鸡腿。 “枫儿,你最近很努力读书,昨晚你父亲还夸你,说你比以前用功了,也有进步了。”林噙霜笑容满面,显得极为满意。 盛长枫一愣,盛纮夸他,进步与否先不谈,盛纮怎么知道自己用功了,有人向盛纮汇报?自己院里的人? 林噙霜又给他夹了块兔肉,“枫儿,你一定要努力,将来高中的话,我和墨儿也算有指靠了。” 盛长枫稍作犹豫,还是点了点头。 这段时间,不管是从记忆,还是从书籍中,他都了解到了,古代妾室是相当悲哀。 妾室,不能入家谱,死后也是孤坟一个;就算有了子嗣,也不能养在自己身边;妾室与夫君是主从关系,只能称丈夫为“夫”,不能称呼“君”;更有甚者,妾室可以随意赠予他人,也可以与他人交换妾室。 不过,盛长枫抬起头来,看了看屋子与院落,又想起刚才,路过葳蕤轩时他偷瞄一眼,感觉与林栖阁大小无差啊。 再加上自己与盛墨兰,从小在她身边长大,以及她这一身华丽的锦缎,可以看出,林噙霜在盛家,过的是相当的滋润,都快赶上正妻了。 不过,妾始终是妾,这是改不了的。 盛长枫隐约记得,林噙霜下场好像挺凄惨,至于怎么凄惨,他根本不晓得。 每当这个时候,他总是感慨,当初知道自己能穿越到这里,那一定把剧刷个百八十遍,可惜,没有如果啊。 林噙霜见自己儿子点头,甚是高兴,满脸笑容,一个劲的给他夹菜,他碗中都快要堆积成山了。 盛长枫一见,有点哭笑不得;而盛墨兰一见,满脸写着,我不高兴! 林噙霜看见女儿的表情,笑着说:“怎么,我给你哥哥夹菜,你还不满了,那你天天都在我这里,你哥哥要好久才能来一次,我给他夹菜怎么了。” 盛墨兰一听,“哼”了一声,低下头,谁也不理。 “你这丫头,和你哥哥还想争一下,看来我把你惯坏了,是不是想受罚?” 盛墨兰一听,抬起头来,“阿娘,我错了,不要罚我,我不和哥哥争了。” “你记住了,我们娘俩的未来,都指望你哥哥了。”林噙霜又强调了一遍。 盛长枫一听,有点无奈,还有点头大,这是所谓的母凭子贵的思想吗! “哥哥,你也听见阿娘的话了,那你可要努力啊,争取超过二哥哥。” “超过他算什么,这对哥哥来讲,那不是很轻松的事。”林噙霜迷之自信。 盛长枫一愣,他这生母真敢说,超越盛长柏,哪有那么简单,这还真自己儿子才是最好的! “当然了,娘你都能把大娘子比下去,哥哥当然也能超过二哥哥了。”墨兰点了点头,认可林噙霜的话语。 林噙霜一听,心里美,笑容也美。 盛长枫一听,觉得自己得说话了,不能只顾着吃了,不然这娘俩,不知道还会说什么,轻轻咳嗽一声,“墨儿,二哥哥学识渊博,才思敏捷,心有抱负,我进步的同时,他也在进步,我们的进步,代表了我们盛家的进步,我们好了,墨儿,你也会跟着收益的。” 盛墨兰听完他的话,思考片刻,“哥哥,你进步了,我收益很正常,但二哥哥进步了,收益的应该是如兰吧。” “墨兰,我们都姓盛,我…” “好了,不说这些,赶紧吃饭吧。”林噙霜打断了他的话,又给他夹了菜。 盛长枫转头看了一眼,心说,刚才一 第25章 丫鬟与丫鬟 从林栖阁出来,盛长枫一边走一边无奈苦笑,他这个生母,有点太争强好胜了吧,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让他超过盛长柏,为她争口气;盛墨兰也是一样,希望他争气,这样她就可以在盛如兰面前,也趾高气昂的说话了。 他个人的好坏,还能牵扯这么多吗,自己有那么重要吗! 不过,他也知道是谁告诉了盛纮,不是他院里的人,而是盛长柏,因为那天的《中庸》之论。不过,这不重要,只要不是他院里的人就行,他可不想活在监视里。 盛长枫摇了摇头,抬头一看,眼前是寿安堂,寿安堂就是盛老太太居住的院落。 只顾着胡思乱想了,居然走到了这里,想着既然走到这里了,是否进去给盛老太太请安,就听见院里有跑步的声音,而且越来越近。 片刻之后,盛明兰跑了出来。 盛长枫微微一笑,“六妹妹,这个时间,祖母应该在午休吧,你这跑步声,不怕把祖母吵醒吗。” “这里离祖母休息的地方远着呢,我这点声音吵不到祖母。”盛明兰面带笑容,“三哥哥,我正要去找你呢,没想到出门就碰见了,太好了。” 盛长枫微微一笑,摸了摸她的头,“你个小鬼精,找我有什么事吗?” “三哥哥,你忘记了吗,你说到了汴京城,就教我那首曲子的。”盛明兰眼神略为疑惑,难道三哥哥忘记了? 盛长枫一愣,这事他倒是真忘了,当初也就是随口一说,毕竟那首曲子有点悲伤,他也没想教给她。不过,既然明兰自己还记得,那自己就不能言而无信。 “三哥哥怎会忘记呢,只是最近事情有点多而已。正好现在有时间,去一三居,三哥哥教你,不过你要回去取竹笛。”盛长枫笑着说。 盛明兰一听,从小桃身后,把竹笛拿了出来,在手里晃了晃,“三哥哥,我们走吧。” 这丫头,早有准备啊。 回到一三居,盛长枫在书房的墙上,把竹笛取了下来。 自己独奏了一曲,然后再教盛明兰… 在教明兰的时候,他终于理解了,为何老师都喜欢聪明的孩子,一点就通,还能举一反三。 他们哥俩在屋里学习,外面的丫鬟和小厮干完了手里的活,没事坐在一起闲聊。 小厮们还好,大多都找地方休息;丫鬟们就不同了,她们的活没小厮重,所以闲暇之余,看着比小厮们有精力。 盛长枫院里就四个丫鬟,她们坐在院中,听着书房内的曲声。 “公子和六姑娘关系真好啊,不过,我听说,四姑娘才是公子的亲妹妹吧。”星落往书房里瞧了一眼,若有所思。 “六姑娘不也是主君的女儿,三公子的妹妹,关系好也正常吧。”盼如白了星落一眼,对她的话表达不满。 “这么久了,也没看见公子对四姑娘这般用心啊。”星落则对盼如翻了个白眼,这技能谁不会啊! “哎呀,你一个丫鬟,怎么知道公子对四姑娘不好了。”盼如瞪着双眼,有点不高兴了。 “因为我没看见啊。”星落摊了摊手,一副气人的样子。 盼如嘴角一撇,“你没看见的多了,公子干什么,还让你看见啊,你就是个丫鬟而已。” 星落一听,站了起来,指着她说:“我是丫鬟,你不也一样,别在这里给我阴阳怪气的,小心我撕烂你的嘴!” 盼如呵呵一笑,也站了起来,“我阴阳怪气,那你呢,居然在背后说公子的不是,还撕烂我的嘴,我就在这呢,有本事你来啊!” 星落一见,撸起袖子,就要去打盼如。 千颜一见,赶紧把她俩隔开,“公子就在书房呢,你俩还想在他面前动手不成吗!” 星落一见,把袖子放下,冷哼一声,转头走出院落。 盼如见星落走了,便坐了下来。 “盼如,你和她吵什么啊,万一被公子听见,受罚是跑不了的。”一怜轻声劝道。 盼如瞟了她一眼,“你也看见了,是她先挑事的。” “咱们都是一个院里的丫鬟,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没必要因为一点小事就而吵架。”一怜说道。 盼如轻蔑一笑,“你少在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你长的多漂亮啊,那么招公子喜欢了,当然不在意这点小事了,我哪能与你比啊!” 一怜没想到,自己只是劝说几句,对方不领情也就罢了,还嘲讽自己,顿感委屈。 千颜见状,甚为不满,“我说盼如,你属蜜蜂的,见人就蜇,一怜好心劝你,你说的是什么话啊。” “人话,不喜欢听,可以,别听啊,假惺惺的,看着就恶心!”盼如站了起来,和星落一样,转身走出院落。 “一怜,你看,这都什么人啊!太不讲理了,等着,有她好看的!”千颜气鼓鼓的,撸了撸袖子,“你也是,理她做什么,她平时就眼睛朝天,好了,劝人不成,还惹了一身骚!” “好了,千颜姐,咱不气,盼如也许心情不好。”一怜挽着千颜手臂,细声细语。 “你呀,我真是服了你,你这性子,是太柔弱了。”千颜点了她额头一下。 一怜凄然一笑:“咱们都是下人,能有口饭吃就不错了,还置什么气啊!” 千颜一听,轻叹一声,她又何尝不知呢,只是有时候气不过罢了。 星落离开一三居,走了几步,见后面没人跟着,转身来到葳蕤轩,向王大娘子汇报了最近盛长枫的一切动向。 王大娘子一听,露出轻蔑一笑,“这个庶子还开始上进了,难道想超过我的柏儿吗,那是白日做梦。” “大娘子,三公子最近进步很大,连柏哥儿都夸赞他。”星落低头回道。 “再怎么样,他也只是一个庶子。好了,你回去吧,要是有任何事发生,第一时间向我汇报。”王大娘子一摆手,示意星落可以走了。 星落扣头离去。 王大娘子身旁的刘妈妈见星落出了房间,小声说道:“姑娘,这样做不太好吧,毕竟枫哥儿也是主君的儿子。” “他更是那贱人的孩子,每次收拾那贱人,她 第26章 隐龙窟副本(上) 直到酉时三刻,盛明兰才离开一三居,走之前,盛长枫给明兰拿了两筒蜂蜜,让她回去冲水喝。 夜间,他躺在床上,打开系统。 点开技能,上面多了两个技能。 飞云探龙手:偷取敌人的物品或金钱。 冰心诀:解麻痹、催眠、封魔、咒封。 两个鸡肋技能,关闭技能,点开属性。 姓名:盛长枫 修为:4(0/850) 体力:97 真气:65 武力:32+10 灵力:29 防御:9+9 身法:9 他换了一把武器,在商店买了一把3级铁剑,武力+10。 点开普通副本,隐龙窟的副本果然亮了,终于可以换个副本了。 十里坡副本都看够了,本来他可以扫荡的,但获得蜀山基础剑法后,他为了练习剑法,所以每次都进入副本,而不是扫荡。 进入隐龙窟副本。 盛长枫出现在一个山洞前,四周是茂密的丛林。 这就是入口吗,不过,看着里面黑洞洞的,略显阴森啊,盛长枫挠了挠鼻子,犹豫什么啊,进就完了。 走进山洞,让他有点意外,居然还能看的清楚,洞内怪石嶙峋,乱石堆积成山,前边有三条岔口。 还要选择吗,那就先走左边的吧。 盛长枫走进左面岔口,里面阴暗了许多,可见度也低了不少,他不由得放慢脚步,这可是蛇窟啊,他可不想被蛇咬。 没走几步,就被一个怪物从身后撞了一下,头顶飘出-6。 盛长枫赶紧回身看去,只见这个怪物是红色果冻状,呈半透明,有种黏糊的感觉。 红色史莱姆吗,还真像果冻啊。 忽然,红色史莱姆身体蜷缩在一起,并且不停地抖动。 盛长枫一愣,这是干什么呢,大号干燥,憋的难受了。 片刻之后,红色史莱姆停止抖动,身体快速展开,“噗”的一声,身体一分为二,成为两个红色史莱姆。 这就是分身啊,有点意思。 两只红色史莱姆慢慢向他蠕动而来,这速度,比肩蜗牛啊! 盛长枫没有站在原地等待,他决定速战速决,拿着铁剑,向两个红色史莱姆跑去。 两个红色史莱姆见他到了攻击范围,先后跳起,向他撞来。 这果冻状的身体,是怎么跳起来的呢,盛长枫虽然这样想着,但没有耽误他的动作。 他侧身躲过,攻击最后一个红色史莱姆,一招“仙鹤指路”,刺中红色史莱姆,飘出-46。 他没有停滞,而是快步来到红色史莱姆身后,上下两剑,身上飘出-40;-41,红色史莱姆化作点点星光,消失不见。 另一个红色史莱姆也向他撞来,他一愣,被撞了个正着,向后退了两步,头顶飘出-7。 这红色史莱姆不转身吗,还是说眼睛长在后头啊! 他见红色史莱姆再次撞来,侧步躲开,同时一招“随风摆柳”,刺中红色史莱姆,飘出-43。 没等红色史莱姆落地,他跟进“青蛇吐芯”,刺中红色史莱姆,飘出-46。 再次劈出一剑,才劈死了红色史莱姆。 这红色史莱姆的血量都有一百多了吧,够厚的。 他继续往前走,过了一个弯路,没有怪物的出现。 他有点纳闷,小怪呢?不会回家聚餐了吧。 他正往前走呢,忽然左脚一疼,头顶飘出-10。 他低头一看,一条红色小蛇,有三十公分长短,咬了他一口,就迅速跑到一边。 我嘞个去,这隐龙窟的怪物都是隐藏偷袭吗。 红色小蛇再次向他袭来,他也不躲,在小蛇离他不远,他一剑劈出,被红色小蛇躲开,张开嘴,向他咬来,被他用腿一个横扫,扫飞出去,飘出-32。 他立马跟上,一招“入木三分”,刺在红色小蛇的头部,飘出-48,红色小蛇消失不见。 奇怪了,隐龙窟的红色小蛇,居然没有红色史莱姆血厚,是不是副本改下名字,别叫隐龙窟了,叫隐史窟。 盛长枫摇了摇头,抛去恶趣味,继续往前走去。 没走多远,发现前方是死胡同,四周看了看,没有其他入口,正准备转身往回走的时候,忽然感觉头顶生风,他赶紧低头,一个前滚翻,躲过头顶的攻击。 他回身一看,原来是一只褐色蜥蜴,有三十公分左右。 看清楚怪物的样子,盛长枫便攻了过来,一招“仙鹤指路”,正中蜥蜴身体,飘出-45。 蜥蜴一声嘶叫,然后吐出长长的舌头,打到了盛长枫的腿部,飘出-8。 你到底是变色龙还是蜥蜴,舌头这么长。 当蜥蜴再次吐出长长的舌头时,盛长枫侧身躲开,然后一剑把舌头砍断,蜥蜴身上飘出-45。 他快速来到蜥蜴身边,一剑变三剑,刺中蜥蜴三剑,就这样,蜥蜴消失不见了。 再次确认这里什么也没有了,他顺着原路回到岔口处。 看了看,这次选择右边的,中间的,留在最后。 这次他是万分小心,上下左右,每个缝隙都仔细观看,毕竟这里的怪物,总喜欢偷袭。 没几步,他看见左侧的山洞上,有一个红色史莱姆在蠕动。 他嘿嘿一笑,这次让你偷袭不了,他快速跑向史莱姆。 红色史莱姆也发现了他,也跳起向他撞来。 他没有躲避,一招“垂柳倒影”,把红色史莱姆打到地上,飘出-43。 他刚要向前进行补刀,忽然腿脚一疼,头顶飘出-8,你已经中了毒瘴,每三秒掉7点体力,持续三十秒。 又中毒了,他低头一看,一条绿色小蛇,咬了他一口,居然还不松口。 他连忙一见刺在它身体上,飘出-43。 他刚要在刺,头顶飘出-7。 绿色小蛇也跑到一旁,一双蛇眼盯着他,伺机而动。 红色史莱姆再次蜷缩在一起,盛长枫一见,两步来到它身前,快速刺出几剑,不给它分身的机会,送它回家。 他头顶再次飘出-7。 盛长枫一脸郁闷,这毒是真烦人。 绿色小蛇见状,快速向他袭来,张开蛇口,露出两支尖尖的蛇牙,腾空而起,向他的腿部咬来。 盛长枫一 第27章 隐龙窟副本(下) 盛长枫站在岔路口,左面的路口看看,右面的路口瞧瞧,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老规矩,先走左边的。 这条通道比较狭窄,不像其他那么宽阔,这让他更加小心,生怕被小怪偷袭。 可走了一段路,没有任何怪物出现,前边出现一个洞穴。 他没有任何犹豫,走了进去。 还真是个小洞穴,不大,不过,里面放着一个木制箱子。 盛长枫高兴了,立马打开。 系统提示,获得还神丹;银针;望魂花和腌肉。 还神丹:恢复法力50点。 银针:可以投掷攻击敌人,使其体力减少80点。 望魂花:使敌人陷入昏睡。 腌肉:恢复体力80点。 从洞穴退了出来,回到刚才的岔路口,盛长枫走向右侧的岔路。 慢慢摸索前行,防止被偷袭。 前边有一处弯路,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看见前边的路中的石山上,有一绿一红,两条小蛇趴在上面。 发现了,那就开打吧,正面出击,他还没怕过谁呢。 他手握铁剑,跑向红绿双蛇。 红绿双蛇也竖起蛇头,一左一右,向他游走而来。 盛长枫对于这种左右夹击已经见怪不怪了。 他还是老规矩,选择左边,对着腾空而起,呲牙咧嘴的绿色小蛇,就是一招“垂柳倒影”,把它打在地上,飘出-44。 然后加速向前跑去,躲过红色小蛇的袭击,对着刚抬起蛇头的绿色小蛇,就是一招“仙鹤指路”,刺在绿色小蛇的头部,飘出-49,把它消灭掉。 他没回身,而是向前跑了两步,才转回身来,果然,他刚才站的位置,红色小蛇出现在那里。 红色小蛇又向他袭来,腾空而起,咬向他的腿部。 他不躲不闪,一招“波光粼粼”,把红色小蛇扫飞,飘出-43,他跟进,一招“入木三分”,刺中蛇身,飘出-45,红色小蛇化作点点星光,消失不见了。 他微微一笑,谁说基础剑法不好,那是分谁在用,在哥们手中,它就是最厉害的“基础剑法”。 他提着铁剑,继续向前走去。 越往前走,路越窄,快赶上木箱洞穴那条道路了。 通过这条窄路,前面豁然开朗,出现一块很大的空地。 盛长枫却眉头一皱,因为在空地中央,盘着一条褐色大蛇,好像在睡觉,长短暂时看不出来,但真的很粗,直径差不多达到一米了吧。 他握了握铁剑,管它大小,干就完了。 想到这里,他快速跑向褐色大蛇。 在离大蛇还有三米的距离,褐色大蛇突然睁开眼睛,黄色的竖瞳,散发着阴冷气息,盯着盛长枫。 大蛇见他没有停止,依然向自己跑来,伸出蛇头,张开大嘴,向盛长枫吐出一片绿色毒瘴,正好把他包裹其中。 盛长枫一愣,这大蛇还有技能,你已经中了毒瘴,每三秒掉8点体力,持续30秒。 他不理会提示,直接一招“仙鹤指路”,刺中大蛇身体,飘出-44。 他刚要继续,余光看见大蛇向他咬来,他也赶紧向左迈了一大步,躲开大蛇的攻击。 盛长枫-8。 大蛇头还没有抬起,盛长枫向前一步,一招“入木三分”,刺中蛇头,飘出-49,又是一招“波光粼粼”,扫在大蛇头上,飘出-44。 “砰”的一声,大蛇的尾巴抽在他的后背,疼的他向前踉跄好几步,头顶飘出-15,-8。 借着这个机会,他又向前走了两步,这一下抽的,真疼啊! 盛长枫-8。 中毒真的很烦! 他使用气疗术,身体白光一闪,飘出+50。 大蛇来到他前方,张开大嘴,向他咬来。 他一个转身,躲过蛇头的同时,一招“随风摆柳”,刺中大蛇的头部,飘出-44。 盛长枫-8。 他没有继续攻击,而是高高跃起,躲过蛇尾的横扫。 借着下落,他一剑刺在大蛇的眼睛上,飘出-60。 我嘞个去,暴击吗! 落地后,他赶紧退后,生怕大蛇暴怒,胡乱怕打。 他没有猜错,蛇被刺瞎一只眼睛后,一阵嘶吼,蛇身一阵翻滚,尾巴一阵乱抽。 盛长枫-8。 这该死的毒,太恶心人了! 片刻之后,大蛇不翻滚了,用仅剩的一只眼睛,阴狠地盯着盛长枫。 突然,大蛇头向后一仰,然后一道毒液,跟刚才的有所不同,这次的毒液,如同高压水枪射出的一样,把盛长枫刚才所在之地,打出一个洞,而且土地还冒着白烟,发出滋滋的声响。 一看就剧毒无比,堪称高压毒液,可惜,没打到盛长枫。 盛长枫见大蛇一仰头,就快速逃离此地,来到了大蛇的身后,举起铁剑,连刺大蛇两剑,飘出-45;-46。 盛长枫-8。 大蛇见状,用尾巴一扫,把他逼退。 盛长枫甚是无奈,这大蛇的血量够厚的,这都刺了多少剑了,居然还活着。 大蛇的尾巴高高竖起,向他砸来。 盛长枫连忙躲开,同时一剑刺在其尾巴上,飘出-44。 褐色大蛇一阵嘶吼,化作点点星光,最后消失不见了。 盛长枫长出一口气,终于打死了。 “叮,通关隐龙窟副本,获得铜币94,经验56,蝮蛇涎一瓶,蛇毒两瓶。” 盛长枫在隐龙窟里大战褐色毒蛇的同时,在林栖阁内,林噙霜正在和盛墨兰聊天。 “墨儿,你想不想天天见到哥哥?”林噙霜声音极其温柔。 “阿娘,今天不是刚见过吗。”墨兰甚是疑惑。 “你这要许久才见哥哥一次,而你那六妹妹却经常去找你哥哥,让你哥哥教他吹奏竹笛。” “哼,哥哥都不教我。”墨兰鼓着脸,撅着小嘴,已经不高兴了。 “那还不是怪你自己,你都不去找你哥哥,这才让明兰那丫头钻了空子。”林噙霜诱惑道。 “阿娘,我才是哥哥的亲妹妹,她盛明兰算什么啊,哼,哥哥理她都不理我!”墨兰更加气愤了,小拳头紧紧握住。 “傻丫头,只要你没事就往你哥哥那里跑,没事多缠着你哥哥,明兰那丫头不就没机会亲近 第28章 盛墨兰 清晨,盛长枫在丫鬟们的服侍下,完成了更衣、净手、吃饭,当然了,吃饭是自己完成的,他还达不到饭来张口的地步,不过,古代少爷的生活还是蛮不错的。 本来想出去逛逛,但看了看阴沉沉的天空,还是算了,别被雨堵在外面。 来到书房,拿起了书,又放了下来,天天读书,太过烦闷。不过,这古代,也没什么休闲娱乐活动啊。 他看了一圈,最后,把目光盯在笔筒上,他记得,当初原主因为投壶非常的差劲,差点把大姐姐的聘雁输没。 古语有云,在哪跌倒,就在哪爬起,决定了,今天就玩投壶。 他把笔筒摆好,自己拿着毛笔,在一定距离坐好。 右手拿起一支毛笔,瞄了瞄笔筒,把毛笔投出,“啪”的一声,毛笔打在笔筒的筒身,落在书案上。 用力小了,弧度也太小了。 再次拿一支毛笔,瞄了一眼,再次投出,“啪嗒”一声,毛笔飞过笔筒,落在地上。 这次用力过大。 他再次投出一支毛笔,这次贴着筒口,落在书案上。 “哥哥,你这是在干什么呢。” 盛长枫一听,转头一看,是盛墨兰,带着两个丫鬟,站在他身后。 “墨儿,你怎么有空来我这里。”盛长枫有点疑惑,这还是墨兰第一次来到他的院落。 盛墨兰走到他身边,看了看书案,笔筒以及掉落的毛笔,“在阿娘那里太无聊,就来找哥哥你了。哥哥,你这是在练投壶吗?” “是啊,当初哥哥头脑一热,差点把大姐姐的聘雁输光,同样的跟头不能摔第二次,这不,练习一番。”盛长枫说道。 盛墨兰一听,来到书案前,拾起两支毛笔,回到他身旁,微微一笑,露出两排小白牙,“那我教哥哥投壶吧。” “墨儿,你也会投壶?” “当然了,哥哥,我告诉你,这投壶的矢…你这是毛笔,不要用手抓中间的位置,要向前一些,这让投的更准一点,我给哥哥投一次,你看仔细了。”盛墨兰瞄了瞄,把毛笔投了出去,毛笔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飞过笔筒,落在地上。 现场一片寂静,墨兰感觉屋中所有人都在看自己,甚是尴尬,小脸也羞红一片,“我…我是第一次用毛笔作矢,还不习惯,我再来一次。” 墨兰平复一下情绪,再次投出毛笔,又是一道完美弧线,毛笔撞在笔筒的口沿,掉落在书案上。 盛墨兰一见,既尴尬又生气,两次被打脸,让她小嘴撅了起来。 盛长枫一瞧,好家伙,这嘴都可以挂油瓶了。于是,她摸了摸墨兰的头,轻声道:“你比哥哥强多了,你看。” 盛长枫说完,投出一支毛笔,弧线一般,毛笔撞到书案前沿,落在地上。 盛墨兰一见,“噗嗤”笑出声来,“哥哥,你这也没有投出弧度啊,我告诉你啊,要这样…” 盛墨兰一边说,一边拿着毛笔,给他做示范,之后盛墨兰再次投出毛笔,“啪”的一声,毛笔落入笔筒。 盛墨兰见投中,转头笑着说:“哥哥,我的方法是对的吧。” “我妹妹就是聪明,哥哥也按照你说的,再投一次。” 盛长枫说完,投出一支毛笔,还是差了一点,贴着笔筒飞了过去。 “哎呀,哥哥,有点可惜,这次已经很好了,下次一定能投进。”墨兰握紧小拳头,为他惋惜。 盛长枫呵呵一笑:“那就借妹妹吉言,我再投一次。” 他拿起毛笔,再次投出,这次的弧线相当完美,“啪”的一声,进入笔筒。 “我就知道,哥哥这次准能投进。”墨兰拍着手,为他高兴。 “哈哈…还是妹妹教的好,我再来一次。”盛长枫再次投出一支毛笔,结局一样,再次投进笔筒。 盛墨兰脸上笑意正浓,还有得意之色,她认为,哥哥投壶准,都是她的功劳,因为是她教的好。 其实,盛长枫投壶投的准,和墨兰没有半毛钱的关系,那是盛长枫通过系统商店,在技能一栏里,找到了一个基础暗器手法。 一看价钱不算贵,他还买的起,大手一挥,买了。 购买完,出现两个选项:使用与取出。 他想都没想,直接使用,脑海中就多出许多种暗器的使用方法与手指、手腕的用力技巧。 这才让他,在盛墨兰的“教导”下,才有了第一次差一点投进,后两次完美投进的表现。 盛长枫带着墨兰走出书房,至于书房的毛笔,自有丫鬟拾掇。 “墨儿,父亲给咱们请了个学究,过几天就会开设书塾,这几日你要多看看书才是。”盛长枫嘱咐道。 “墨儿知道,不过学究还没到来呢,不如…哥哥现在教我吹奏竹笛吧。”墨兰抓起盛长枫的手臂,摇了摇,“哥哥,好不好嘛!” “墨儿,你怎么想学这个?”盛长枫略为疑惑,他记得墨兰不喜欢乐器,更喜欢诗词书画。 “哥哥,你都教六妹妹了,自然也要教我这个亲妹妹。” 盛长枫听完,甚是无语,这个也要争啊,不过他也不能厚此薄彼,毕竟这是亲妹妹。 “我对乐理不熟,我会那么几首曲子,是没有谱子的,所以,学起来很是费力费时。” “没有谱子,那六妹妹怎么学的?”墨兰一脸疑惑,没谱子也能学吗? “她就是一点一点记住的。” “她能学的会,我也可以。”墨兰一咬牙,都是一个爹生的,我不比别人差。 盛长枫见她铁了心的要学,无奈一笑,“那好,我教你,不过竹笛…” “哥哥,我带了,露种,把竹笛给我拿来。” 一个丫鬟,把竹笛拿给盛墨兰。 盛长枫一瞧,这个丫头,还有备而来啊。 盛墨兰拿着竹笛,在他面前晃了晃,一脸笑容地看着他。 盛长枫无奈,在墙上取下竹笛,“说好了,不许着急,音乐是陶冶心境的,是急不来的。” 盛墨兰点了点头。 盛长枫从最基础的东西教起… 寿安堂,盛明兰看着桌上的蜜饯,眼珠一转,“祖母,我能拿点蜜饯,送给三哥哥吗。” “哦,为什 第29章 大忽悠 一三居的书房外,千颜与一怜在房檐下窃窃私语。 “四姑娘好像没有六姑娘聪明,这么久还没学会啊。”千颜偷偷瞄了一眼,把声音压低了许多。 “不要乱说话,四姑娘的丫鬟在看你呢。”一怜捅了千颜一下。 千颜这才想起院里还有别人呢,转头看了看,果然,四姑娘的两个丫鬟,脸色略显不爽,看的她眼神也有种不满。 “我又没说错,你又不是不知道,六姑娘学的就是快嘛。”千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主要是公子这曲子没有曲谱,也不知道公子是怎么记住的,其实四姑娘学的已经很快了。”一怜往书房看了一眼。 千颜点了点头,转头看向大门处,正好瞧见盛明兰与小桃走了进来。她赶紧来到书房,告诉盛长枫,六姑娘来了。 盛长枫一听,把竹笛放下,从书房走了出来,看见明兰后,笑着说:“六妹妹,你怎么过来了。” 盛明兰行了万福礼,“三哥哥,我给你带了蜜饯,特别好吃。” 盛明兰回头,从小桃手里拿过食盒,打开,从里面拿出一盘蜜饯,递给盛长枫。 盛长枫微微一笑,接过盘子,他还没等尝一块呢,旁边就伸出一只小手,拿了一块蜜饯。 盛长枫不用看,也知道是谁,他的亲妹妹盛墨兰。 盛明兰一愣,她没想到盛墨兰也在这里,她赶紧行礼,“四姐姐,安!不知四姐姐在,要不然明儿就多拿点蜜饯过来。” 盛墨兰一脸不屑,“这是我哥哥住所,我为什么不能在。还有,这蜜饯厨房就有,哥哥想吃,差人去取便可,用得着你来献殷勤吗!” 盛长枫略为不悦,“墨兰,怎么说话呢,明兰是我们的妹妹,有你这样当姐姐的吗。好了,都别在外边站着了,进去说话。” 盛长枫走进屋中,坐在正座上,盛墨兰与盛明兰都坐在侧座。 “六妹妹,祖母最近可好,这段时间忙于读书,也没去给祖母请安,实属我之过。”盛长枫说着场面之话。 盛墨兰一听,小声嘟囔:“你何止没去祖母那里请安,你连父亲,阿娘那里都没去。” “三哥哥,祖母一切安好。”明兰笑着说。 盛长枫点了点头,转头看向盛墨兰,见她嘟着小嘴,微微一笑,“墨兰,我知道,我刚才说你,你很是不服,对吧。” 盛墨兰也不言语,仰着头,一副你说的很对的样子。 “三国时期,曹操的儿子曹植,能七步成诗,其中一句‘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你明白其中之意吗?”盛长枫呵呵一笑,决定开启忽悠模式。 “怎么不明白呢,阿娘教过我的。”墨兰扬起小脸,得意之色尽显。 “阿娘教过你啊,那你就说说,这句是什么意思?”盛长枫面带微笑。 “豆子与豆秸本来就是同一根…”墨兰说道。 “看来阿娘还真教你了。”盛长枫点了点头。 盛墨兰一脸骄傲。 “墨兰,那你知道这首诗,曹植是在什么情况下作的吗?” 盛墨兰一愣,摇了摇头。 “明兰,你知道吗?” 盛明兰一样,摇头不止。 盛长枫一瞧,暗自发笑,不知道就对了。 盛长枫告诉她们,曹丕称帝,封其弟为丞相。曹植很有才华,精通治理国家,因此,曹植在朝中很有威信。 曹丕产生了嫉妒之心,欲杀曹植而后快,后借助一件造反事件,把罪名按在曹植的头上,抓住曹植后,曹丕虚情假意,让曹植七步成诗,咏一首兄弟之情的诗,但词内不能有兄弟二字。 曹植答应,七步成了这首诗,最后告诉曹丕,你我骨肉相连,何必苦苦相逼呢,手足相残呢!你这样做,先父九泉之下也难以瞑目! 盛长枫看见二兰若有所思,“三国时期的魏国,就因为手足相残,最后失去江山,被司马家成功上位。 从曹丕和曹植之间,就可以看出,一个家族也好,一个朝代也罢,想要经久不衰,必先安其内,再攘其外。家族都不和睦,何谈其他啊!” 盛长枫喝了口茶水,这话说多了,就是有点口干。 “墨兰,你和我虽与明兰不是一个阿娘所生,但我们是同一个父亲,流着一样的血,我们都姓盛。 还有,外边的人,都称呼我们为盛家三公子,盛家四姑娘,盛家六姑娘,我们前头有盛家二字,那就代表了,我们盛家人是一荣共荣,一损俱损。”盛长枫再次喝了口茶水,抬头看向墨兰、明兰,见二人低着头,眉目微蹙,若有所思。 其实,他也不知道,两个丫头能否听的懂,但他还是得说。他既然成了盛长枫,就要尝试做点改变,虽不知道结果如何,但尽人意,听天命吧。 “好了,你们俩个在我这里,听我啰嗦这么久,也该各自回去了。”盛长枫放下茶盏,看向她们。 盛明兰一听,抬起头来,“三哥哥,那明兰告退。” 盛明兰离开后,盛长枫看向墨兰,“墨儿,你想通了吗?” “哥哥,墨儿愚笨,回去再想想吧。”墨兰摇了摇头。 盛长枫点了点头,盛墨兰带着丫鬟离开了一三居。 寿安堂内,盛明兰把在一三居的事情,告诉了盛老太太。 盛老太太听完,为之惊讶,“明儿,这真的是枫儿所言?” 盛明兰点了点头。 盛老太太一声叹息,轻声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这么简单的道理,连枫儿都懂,为什么他们父子却不明白呢!” “祖母,你说什么?” 盛老太太摸了摸明兰的头,一脸慈祥,“明儿,看来啊,你三哥哥长大了。” 盛明兰一听,有点茫然。 林栖阁内,盛墨兰同样的,把在一三居的事情告诉了林噙霜。 林噙霜一听,大为不满:“枫儿这是得了失心疯吗,说的都是什么话,墨儿,你休要听你哥哥胡说。” 盛墨兰一脸疑惑,“可是,阿娘,墨儿觉得哥哥…” “你觉得什么,怎么,连你也不听阿娘的话吗?”林噙霜大声喊道。 盛墨兰一哆嗦,赶紧摇了摇头。 林噙霜抱 第30章 偶是一个好人 “公子,午膳时间到了。”以镜在书房门口说道。 盛长枫一听,把书放下,“都中午了吗?” “是的,公子。” 从清晨到晌午,自己一直在书房内看书,都没发现,时间过得如此之快。 盛长枫坐在餐桌上用餐,抬头看向以镜,“以镜,一会陪公子出去逛逛,读了一上午的书,出去换换心情。” “是,公子。”以镜回答。 “别说,今天还挺清静的,二哥哥,四妹妹,六妹妹都没来,咱们这院清静不少呢。”盛长枫一边吃饭,一边说道。 以镜应了一声,心说,可不是清静了,你都不让我们叫你起床。 “公子,听说寿安堂来了客人,是余家老太太,来看望咱家老太君。”千颜在一旁插嘴道。 “余家老太太?” “是,余老太师的夫人,奴婢也是听其他人说的。”千颜回答道。 盛长枫点了点头,继续低头吃饭。 大街上,盛长枫是东游西逛,看见卖艺的,他也凑上去看看;遇见说书的,他也站在外围听一会,总之,他是遇见什么,就看什么。 以镜一直跟在他身后,暗自琢磨,公子的好奇心也太强了吧,这打把式卖艺的有什么好看的,他可是听见公子自言自语了,说他们都是花架子,中看不中用。 以镜就不明白了,公子都这么说了,却还看了半天,还与围观的人,一起喝彩呢! 看了几眼杂技,盛长枫摇了摇头,这水平是真的一般了,再看就对不起自己的眼睛了。 来到一家酒楼前,发现围着一群人,对里面指指点点的。 盛长枫上前一看,原来是酒楼几个伙计,在围殴一个男孩。 男孩蜷缩在地上,双手抱头,任由伙计对他拳打脚踢。 盛长枫看了一圈,发现这群人只看热闹,没有一个出声阻止的,这让他不由想起所谓的围观群众,拿人取乐、断章取义,让人恶心不已,于是,他大喝一声:“住手!” 酒楼伙计们一听,停止了对地上人的殴打,转头看向盛长枫,见他穿着一身锦绣绸缎,就知道这位公子家境不凡。 围观的人,也把目光看向他。 盛长枫看向酒楼伙计,问:“这个小哥犯什么事了,你们要这么打他?” 一个伙计走了出来,一抱拳,“公子,你有所不知,这小子偷了我们酒楼的鸡腿,被我们发现,不归还不说,还用他的脏手,把鸡腿摸了个遍,你说,这不是诚心气我们嘛。” 盛长枫一听,低头看向地上男孩,确实,他手里紧握着一个鸡腿,并抱在怀里,他的蜷缩,更像是在保护鸡腿。 “这的确是他的不对,你们把他送官也就罢了,你们这样打下去,会出人命的。”盛长枫说道。 “偷一个鸡腿,送官太麻烦,还不如打他一顿呢。”那位伙计看了一眼地上的男孩,嘴角一撇,“再说了,我们下手有分寸的,打不死人。” 盛长枫一脸惊讶,看来这些伙计都是老手了,他就纳闷了,有这么多人吃饭不给钱吗!看了看地上的男孩,不忍心其继续挨打,从袖口里掏出几个铜板,扔给那位伙计,“行了,他的鸡腿钱我给了,你们就放他离开了吧。” “那就谢谢公子了。”伙计接过钱,一挥手,带着其他人转身就走,看都不看地上男孩。 盛长枫看了看地上的男孩,语气有点生硬,“你也十多岁了,有手有脚,为何不找个活干,靠自己的双手来养活自己才是正道,偷盗早晚要出事的,希望你好自为之。” 盛长枫一摆手,带着以镜向一个方向走去,也不再理睬地上的男孩。 地上的男孩听了他的话语,慢慢地站了起来,看向他离去的方向,一咬牙,也向这个方向走去。 围观的人一看热闹没了,自然一哄而散。 人群中,有一位老者,看向盛长枫的背影,微笑着点了点头。 盛长枫走了一段路,眉头一皱,找了一处较为安静的街道,转头说:“跟了我这么久,出来吧。” 以镜一听,吓了一跳,不过,还是把盛长枫护在身后。 盛长枫看见以镜的动作,微笑着点了点头。 刚才那个男孩,从拐角走了出来。 以镜一看,怒道:“是你,你跟着我们干什么,公子刚帮了你,你想怎样?” 男孩没有理会以镜,而是上前两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公子,我知道你是好人,求求你了,救救我妹妹吧。” 盛长枫嘴角一抽搐,被人发了好人卡,看着跪在地上的男孩,盛长枫心有所感,也许这个男孩真有什么难处吧,于是,问道:“你妹妹?” “是的,她生病了,没钱看病,求公子就她一命,只要能救她,我愿为公子做牛做马,报答公子。”男孩说完,就连磕了三个头,额头都见红了。 盛长枫也是第一次见这阵仗,开始有点懵,回过神来,赶紧开口:“你起来说话,不必如此。” “求公子…” “你要不是不起来,救你妹妹之事就免谈。”盛长枫厉声道。 男孩一听,赶紧站了起来。 盛长枫也是第一次,打量一下男孩,看面相,岁数应该与他相仿,面黄肌瘦,蓬头垢面,衣衫褴褛。 “说说吧,你叫什么,你妹妹怎么了?” 男孩赶紧把前因后果告诉了他。 男孩叫岳山,妹妹叫岳琳,相州人士,母亲早逝。因家乡闹灾荒,和父亲一起逃离家乡,想投奔汴京城的亲戚,半路上遇到山匪,父亲为了保护他们,被山匪杀害,他们兄妹,侥幸逃脱,但身无分文,只得一路乞讨到了汴京城。 几经打听,他们的亲戚早已离开了汴京城,至于去哪就不从得知了。 两人无处可去,恰巧此时,妹妹又生病了,他没钱买药,路过酒楼,看见了鸡腿,他想到妹妹好久没吃顿好的了,于是,他就动了歪心思。 盛长枫听完,叹了口气,拿出十两银子,塞进他手里,“拿着这点钱,给你妹妹看个病,剩下的钱,你是租个院子,和妹妹在汴京城生活;或是用作路 第31章 初见庄学究与齐衡 一连数日,盛长枫没有离开一三居,而是安心在书房读书,累的时候,玩一会儿投壶小游戏,与以镜聊天,听千颜、一怜她们说下盛宅内的鸡毛蒜皮,也是一番生活。 这一日,盛长枫坐在院中,拿着笔筒当壶,拿着树枝当矢,玩投壶游戏。 只见他把树枝投入壶中,树枝又弹了出来,他伸手抓住,再次把树枝投入壶中。 这叫“骁箭”,一种投壶的玩法。 “啪啪啪”,他身后响起了掌声。 盛长枫回头一看,原来是盛长柏在鼓掌。 “二哥哥,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来,就看见你在投壶,这骁箭玩的不错啊,看来你没少下功夫啊。” “我这不是为了日后不再犯同样的错嘛,再说了,这也算是读书中的消遣嘛。” 盛长柏笑着说:“你总是有理由。” “二哥哥,不说这个,你来我这是有什么事吗?” “父亲叫我们过去,庄学究来了,我们要去拜见。” 盛长枫一愣,庄学究来了,也就是说,书塾要开课了,自己又要再一次经历学堂,还真是古代与现代都难逃的人生啊。 “就咱们兄弟二人吗?”盛长枫问道。 “怎么可能,三个妹妹也要念书,也要一起拜见学究。” “那赶紧走吧。” 两人刚到前厅门口,就碰见王大娘子带着三个兰,也来到这里。 盛长枫一见,赶紧作揖问安。 王大娘子点了点头,昂首挺胸,率先走进前厅。 盛长枫一瞧,这就是当家主母,王大娘子啊,气派十足,只是他怎么记得,这个王大娘子是个愚笨之人呢? “看什么呢,咱们也跟着进去吧。”盛长柏招呼他一声,便率先走了进去。 前厅中,除了盛纮和王大娘子,还坐着一个老者。 穿着朴素,三绺胡须,一脸正气凛然。 “庄学究,这就是我那几个不成器的孩子。”盛纮转头看向盛家兄妹,表情严肃,“你们站在那里干嘛,还不赶紧过来拜见庄学究。” 盛家兄妹一听,齐齐行礼问好。 庄学究认真打量了盛家兄妹一番,左手捋着胡须,面容严肃道:“受盛大人之邀,开设书塾,拜师礼就免了。 每日卯时正刻,我准时授课,晚了就不要进来了,尔等可记住?” 盛家兄妹一听,齐说谨记。 庄学究点了点头。 “学究,书塾的房间已经收拾妥当,您的房间也备出来了。”盛纮面带微笑。 “有劳盛大人了。”庄学究一拱手。 “这都是在下该做的,以后还要您多费心,教导我这些不成器的儿女,他们要是犯了错,你只管罚他们便是。”盛纮说道。 “这点盛大人放心,老朽既然应了此事,自然会尽心尽力。”庄学究用手轻捻髭,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那日后学究就要多操劳了,在下感激不尽。”盛纮作揖,然后抬头看了一眼冬荣,“学究一路辛苦了,还先是回房休息吧。冬荣,带学究回房间。” 庄学究点了点头,跟着冬荣离开大厅。 “明天就开学堂了,我都和学究讲了,你们要是犯错了,就狠狠的惩罚,绝不姑息。好了,都回去吧,明日卯时正刻,别迟到了。”盛纮一摆手,让他们兄妹离开。 来到厅外,盛如兰拍了拍心口,轻声说:“卯时正刻,这也太早了吧。” 盛墨兰一见,嘲笑道:“五妹妹,你要起不来,就和大娘子说,不要念书了。” 盛如兰一听,不满道:“我为什么不来,我是盛家嫡女,不像你,一个庶女,掂量不清自己的身份。” 盛长枫眉头一蹙,刚要开口说话,就被盛明兰拽了一下衣服。 他转头看向明兰,明兰朝他眨了眨眼睛,又摇了摇头。 盛长枫一见,无奈一笑,摸了摸她的头。 盛长枫没说,但盛长柏说道:“如兰,什么嫡庶的,我们都是一家人,以后不许这么说。” 盛如兰看了看盛长柏,见其不苟言笑,吐了吐舌头,低头不言语。 “墨兰,明兰,我送你们回去吧。”盛长枫见墨兰还要说话,便伸手拽着她向前走去。 盛明兰与盛长柏、盛如兰行礼之后,也跟在盛长枫身后,一同向林栖阁的方向走去。 盛长柏见他们走没影了,用手指了指如兰,“你呀,为什么非要把嫡庶挂在嘴边呢,你难道忘了,我们父亲也是庶出,要是让父亲听见,肯定要惩罚你。” “我…我就是说顺嘴了,再说了,我也没说错啊。”如兰低着头,小声说道。 “还敢这么想,看来我要禀告父亲了。”盛长柏作势要走。 “不要,哥哥,如儿不说了。”如兰抓着盛长柏的手臂,不让他去。 盛长柏背对着如兰嘴角露出微笑,转身变得不苟言笑。 在去往林栖阁的路上,盛长枫松开了墨兰,“墨兰,你以后少和如兰抬杠,呈口舌之快,有何意义!” “哥哥,五妹妹先看不起我们的。”墨兰很不服气,小嘴撅着。 “其他我不知道,这次还不是你先挑事的,下次别这样了。”盛长枫点了点她额头,“你记住了,以后不许挑事!” 盛墨兰“哦”了一声,低着头跟在旁边。 盛明兰跟在身后,眼睛一眨一眨,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盛长枫把两个丫头送回住所,自己也回到了一三居。 黄昏时刻,盛长柏再次来找。 “二哥哥,又有何事啊?”盛长枫满是无奈,这盛长柏一来准有事,还不一定是好事。 “齐国公带着齐小公爷来了,小公爷也要来咱家上庄学究的书塾。” 齐小公爷?那不就是齐衡嘛,本剧的颜值担当。 齐国公消息够可以的,这庄学究上午才来,他下午就开拜访,不愧是勋贵啊! “二哥哥,他们来就来呗,来了自有父亲接待,你和我说什么啊。” “父亲让我们过去,拜见齐国公与小公爷。” 盛长枫一撇嘴,“二哥哥,这应该是你嫡子的事吧,我一个庶子,去不去无所谓的。” 盛长柏眉头紧锁,对他的回答很不满意,也不再言语,直接 第32章 书塾学习 “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 盛家书塾内,传出阵阵读书声。 盛家兄妹加上齐衡,正好六人,三男三女,男女各坐一侧,而六人的小厮与丫鬟,坐在书塾的最后面,坐成一排。 盛长枫坐在最后边,他一边读着书,一边偷瞧其他人,发现他们都是一边摇头一边读书,他就不明白了,这摇头对读书有什么好处,增加记忆吗! 特别是庄学究,摇头配合读书声,那点卡的,何其的准确啊,这让他一度怀疑,慢摇吧是不是从读书摇头发展出来的。 “盛三郎,读书要专注。”庄学究提醒道。 盛长枫赶紧点头,并且装出认真的模样,心说,这老头,眼够贼的了,自己稍微有点小动作,就被他发现,不都说人老眼花吗,怎么在庄学究身上,就不一样了。 “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那么,谁知道其中的含义呢?”庄学究坐在一旁,看向所有人。 盛长枫一愣,怎么不只是读书,还要问答题啊。 齐衡看了看,没人先回答,他站了起来,“此话的意思是先修养自身品行,才能管理家庭,家安定了,才可以治理国家,之后平定天下。” 庄学究微笑点了点头,一副你很不错的样子。 墨兰见齐衡坐下,心有所想,便站了起来,“元若哥哥说的对,只有以自我修身在基础,才能管理好家庭,进而实施仁政,治理好国家,更进一步,让天下安泰。” 盛如兰一听,不满道:“你真会说,元若哥哥刚说完,你就把你的观点说出来,真好意思。” “五妹妹,难道你认为元若哥哥说的不对。”墨兰转头看她。 “我?我才没有这意思呢。”如兰把头摇的如同拨浪鼓。 “那我的观点与元若哥哥一样,证明我们的想法是一样的,有何不妥?”墨兰脸上带着笑容,盯着如兰看。 “你…你强词夺理,我…”如兰还要继续说,就看见盛长柏瞪着她,她只好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 庄学究在两姐妹争执的时候,一直默不作声,见两人说完了,问:“还有谁想回答问题的吗。”他说完,把目光看向盛长柏。 盛长柏一见,只得站了起来,“其实单独说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是不全的。应该是格物、致知、诚意、正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才对。” 齐衡略为惊讶,赶紧翻看书籍。 “古文云: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国治而后天下平。”盛长枫宛如一位大儒,义正言辞,有理有据。 盛长枫也不住地点头,自己这个便宜二哥,不愧是四岁开蒙之人,书读的够多的,理解够深的。 “只有懂得道理,会讲道理,有诚心的态度,为人正直,才有可能去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盛长柏说完,便坐在座位上。 庄学究听完盛长柏的话,也不住的点头,满意之色尽在脸上。 齐衡也抬头看向坐在他前面的盛家二郎,心中想到,盛家不愧为读书世家,这盛长柏都如此了得,难怪祖上出过探花郎。 盛如兰一脸骄傲,仿佛在说,看见没,这是我亲哥哥,厉害吧。 庄学究看了看盛长枫与盛明兰,盛家小六太小,又是女孩子,最后,他把目光聚在盛长枫身上,“盛三郎,你也说说吧。” 盛长枫一听,有种上学被点名的郁闷,明明以为自己躲过去了,最后还是没能逃过被点名的命运。 关键的一点,《礼记·大学》他还没看呢,至于在书塾上,学究领着读了一遍,那也只是皮毛中的皮毛。 盛长枫抬头一看,见所有人都看向自己,便站了起来,“我个人理解,这个所谓的格物、致知、诚意、正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只是一种理想化,不现实的体现。” 庄学究一愣,问:“此话怎讲?” “人有心,有心就会存在私心,不存在大公无私,除非你无心,无心便非人,所以,这个‘正心’,本是无稽之谈。 还有齐家与治国,这怎么可能同时完成,自古有言,忠孝两难全。更何况当下都是男主外,女主内的模式,试问,都女主内了,你怎么齐家?一句两句的鼓励,还是动辄家法伺候,这不是齐家,这是齐法才是。 还有,治国与平天下,试问,天下间有几人有资格讨论治国与平天下呢?谁又有资格亲自参与治国与平天下呢?你都没有资格讨论与参与,你怎么治国与平天下,这不是一大笑谈吗! 所以,个人认为,这也就是坐在屋中谈天下,纸上谈兵罢了。” 盛长枫的话说完之后,书塾却鸦雀无声,每个人都是惊诧不已,他们没想到,盛长枫会这样回答。 庄学究稍微惊讶之后,笑着说:“盛三郎,你的回答还真是出乎意外啊,好了,时辰也到了,今日到此吧,作业是…” 庄学究留完作业,就向外走去,走到门口,回头看了盛长枫一眼,微笑着点了点头,才走出书塾。 庄学究走了,小厮与丫鬟们赶紧上前收拾。 “长枫,你的见解真的很独特,看来你最近很是用功,不错不错。”盛长柏走了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脸上笑意正浓。 “二哥哥,你就不要取笑我了,我什么水平我有自知之明,刚才也是胡说一通罢了。”盛长枫有点尴尬,刚才真是自己瞎说的。 “盛三郎,你那可不是胡说,那是句句精辟啊。”齐衡说道。 盛长枫一愣,看向齐衡,心说,这货莫不是傻了吧,哪精辟了?都是胡说八道好吗! “哥哥就是厉害,连二哥哥和元若哥哥都称赞你。”墨兰来到他身旁,脸都笑开了花。 “你收拾完了就回去,阿娘该等着急了。” “墨儿要与哥哥一起走。” 盛长枫刚要说话,齐衡的小厮走到齐衡身边,告诉他收拾完了。 “各位,在下告辞了。”齐衡一抱拳。 “那我送小公爷。”盛长柏说道。 出了盛家,齐衡与小厮坐在马车上。 “不为,盛家不愧是读 第33章 投壶小游戏 盛长枫回到一三居,直接把自己往床上一扔,打算睡个回笼觉,卯时三刻就到了书塾,他是被以镜拽去的,他是真服了,古代人都起这么早吗! “公子,先用膳吧。” 盛长枫头都没抬,摆了摆手,“以镜,本公子要睡觉,你给我出去,否则本公子罚你月钱。” “公子,吃完饭还有书要抄呢。” 盛长枫抬起头来,一脸苦相,“这个庄学究,还留抄书,太不知道节约时辰了。” 以镜看见他的样子,憋着笑意,“公子,还是起来吃饭吧,吃饱饭才有力气抄书,否则被主君知道了,又该给罚了。” 盛长枫一脸无奈,从床上坐了起来,看了看以镜,他突发奇想,“以镜,你也坐在书塾听课了吧,要不这样,你替本公子抄写吧。” 以镜赶紧摇了摇头,“不行,这是学究留给公子的。” 盛长枫从床上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我去吃饭,你替我写。” “公子,不行的。” “什么不行,就是抄书而已,要相信自己,你行的!” “可是…” “别可是了,就这么定了,再拒绝,罚你两个月的月钱。” 盛长枫心情舒畅,脸上露出微笑;以镜是苦笑不已,公子何时变得如此无赖了。 千颜与一怜,在旁边捂着嘴在笑。 以镜瞪了她们一眼,转身随盛长枫走了出去。 想到了解决办法,心情愉悦,胃口大开,多吃了一碗饭。 “以镜,去吧,书案在等你。” “公子,万一被学究知道了,你会挨罚的。” “庄学究怎么会知道,除非是你告的密。” “公子,小的怎么敢啊。” “那就别啰嗦了,安心给我抄书去,盼如,去帮以镜研墨。”盛长枫略为不耐烦,一摆手,让他俩赶紧离开,去书房做该做的事情。 以镜没办法,只得硬着头皮,来到书案前,手拿着毛笔,把书翻开;盼如也来到书案前,脸上有点不高兴,但还得帮他研墨。 盛长枫来到院中,让千颜去把壶与矢拿来,他要玩会儿投壶。 盛长枫投了两矢,全部命中,觉得一个人玩太无聊,转头看了看,“千颜,一怜,还有星落,咱们来比试一场吧。” “公子,你这不是欺负我们吗。”千颜拉着一怜,两人站在一起。 “就是,公子投的这么准了,我们还不会呢。”星落附和道。 “这样吧,我用左手,而且我们只记投进次数,达到十次就算赢,你们三个一伙,怎么样?”盛长枫眼珠一转,面带微笑。 千颜拉着一怜,与星落走到一旁,悄声合计一番,最后千颜与星落同意,一怜也就少数服从多数。 “公子,赌什么,不能太过分哦,还有我们也没多少银两。”千颜笑着说。 盛长枫微微一笑:“本公子怎么可能跟你们赌钱呢,这样,我输了,给你们放假一天;我赢了的话,你们就自己动手,给我做顿美食就行,意下如何?” 千颜一听,与星落对视一眼,点了点头,自动的忽略了一怜的看法。 “这样吧,你们每人试投一次,找一找状态。”盛长枫拿着箭矢,给她们一人发放一支。 千颜右手拿着箭矢,瞄了瞄,把箭矢投了出去,当的一声,打在壶身,掉落在地上。 千颜面露惋惜之色,嘴中嘟囔“差一点了”。 盛长枫捂着嘴在笑,还差一点,说好听点是打在壶身,说准确点,你那是打在壶底了。 星落同样投出箭矢,“啪”的一声,投入壶中。 “咯咯…我投进了!”星落甚是高兴,又蹦又跳,千颜也为星落高兴,毕竟她们是一伙的。 一怜拿着箭矢,犹豫不决,被千颜一催促,箭矢投了出去,结果来了个“三不沾”,壶口,壶耳及壶身,一个没碰见。 “一怜,你不会投壶啊?”星落瞪大了双眼。 一怜有点尴尬,但还是点了点头。 “完了,这是要输啊。”星落捂着额头,表情甚是失落。 “怕什么,有咱俩就可以了,再说,公子用左手。”千颜打气道。 星落一听,也只能这样了,死马当活马医吧。 “怎么样,可以开始了吧,我让你们先投。”盛长枫发出诱惑之音。 “好,那我先来。”千颜拿着箭矢,瞄了一下,把矢投出,“啪”的一声,投进壶中。 “啊!我投进了!”千颜兴奋不已,拉着一怜左摇右晃。 一怜也为自己好姐妹高兴,同时还有一点点担心。 星落一见,眼中放亮,这还真有希望赢。 星落拿起箭矢,投了出去,再次投入壶中。 “啊,我又投进了!”星落很兴奋,这次她真的看见赢的希望。 “公子,看来我们要赢了。”千颜微微仰头,嘴角上扬。 “这才开始,谁赢还不一定呢。”盛长枫不急不慌。 千颜拉着一怜,告诉她投掷的一些技巧。 经过千颜的短暂传授,一怜依旧投了个“三不沾”。 盛长枫呵呵一笑,笑的一怜有点羞涩,低着头站在千颜身后。 “公子,一怜没学过投壶,你就别取笑她了。”千颜把一怜护在身后,为她辩解道。 “我不是笑她,我是在笑你,自己都是半碗水呢,还教别人,这不是误人子弟嘛。” 千颜不满意了,来到盛长枫身边,柔声细语:“公…子…” 盛长枫捂住耳朵,“停,该我投壶了,不要打扰我,去一边待着。” 千颜咯咯一笑,拉着一怜走到一旁。 盛长枫用左手拿起矢,瞄都没瞄,直接投出,还投进了。 三个丫鬟一愣,特别是千颜,一副你走了狗屎运的表情。 “现在是一比二。”盛长枫微微一笑。 千颜看了看星落,“别怕,这是公子的好运气,咱们还领先呢。” 星落则不像千颜的想法,因为她刚才看的清清楚楚,盛长枫投的非常轻松,一点也不像运气的样子。 千颜说了句“看我的”,拿起箭矢,投了出去,再次投进壶中。 “我又投进了,咯咯…”千颜有点得意忘形,“公子,现在是三比一了 第34章 公子居然是吃货 从书塾出来,以镜便耷拉着脑袋,跟在盛长枫身后,一脸愧疚之色。 “你这什么表情啊,学究说的是本公子,又没有说你。”盛长枫拍了拍他肩膀,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因为小的写字难看,害的公子被学究训斥,都是以镜的错,连累了公子。”以镜低着头,满嘴自责。 “这不算什么,在学究眼里,你的字就是本公子的字,字写的不好不打紧,练习就得了,所以啊,今天还是你来写。”盛长枫说道。 “以镜愚笨,还是公子亲自写吧,这样就不会被学究说了,还有,今天写文章,不是抄书了,小的也不会啊。”以镜五官揪在一起,如同一个“囧”字。 “以镜,你是不是不长脑子,我自己写,咱俩人的字体明显不一样,学究就会知道,我找人替写,你还想让我挨罚啊!”盛长枫嘿嘿一笑,压低了声音,“不会写没关系,本公子说,你来持笔。” 以镜一听,更加憋屈了,你都自己说了,就不能自己写嘛,自己只是个小厮,为何要这么折磨我啊! 回到一三居,盛长枫没有把自己扔在床上,虽然有以镜代笔,但还需要他口述的。 以镜耷拉着脑袋,把文房用具放回书房,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双手托着下巴,耷拉着眼睛,生无可恋的表情。 盛长枫瞧见之后,只是微微一笑,也不搭理他,毕竟,有些事还需要自己努力适应。 盛长枫来到院中,把千颜招呼了过来,“你们三个,美食准备的如何了?” “已准备完了。” “哦,这么快吗?是什么?”盛长枫有点惊讶,没想到她们行动如此之快。 “公子一会用餐时便知。”千颜抿嘴一笑。 “那好,本公子就翘首以盼了。” 餐桌前,盛长枫看了看饭桌上的菜,一脸疑惑,“千颜,那道菜是你们准备的?” “公子,再等会,一怜马上就回来了。”千颜说道。 盛长枫一听,看向千颜与星落,“不会是一怜一个人准备的吧。” 千颜与星落闻言,有点尴尬,但还是点了点头。 盛长枫嘴角不自由的抽搐几下,闹了半天,是一个人准备,两个人在旁看着。 没过多久,一怜端着一个盘子,走了进来。 “公子,来啦来啦。”星落提醒道。 盛长枫瞥了一眼,本公子又不眼瞎,看得见,用得着你提醒。 一怜把盘子放到餐桌上,“公子,这是一…我们三个做的炙猪肉,请品尝。” 千颜听了更加尴尬,而星落则微笑着。 “行了,我知道是你一个人做的,既然你这么说,那就算你们三人的赌注吧。” 三人一听,脸上高兴尽显,齐声说道,“谢公子。” 一盘炙猪肉,色泽金黄,香味扑鼻。 盛长枫夹一块入口,外酥里嫩,唇齿留香,点了点头,“真的不错,没想到一怜还有一手好厨艺啊。” 一怜听见被夸之后,满脸笑容,“公子,这都是和我婶婶学的,用猪肉代替羊肉,没想到做出来,味道还不错。” “下回再做啊,尽量找肥瘦均匀的猪肉,瘦肉太多有点柴,肥肉太多又油腻,所以啊,这炙猪肉,要肥瘦相间才更好吃。”盛长枫说话的同时,筷子也没有停下。 一怜认真听他说完,点头道:“公子,一怜谨记。” 盛长枫点了点头,不再言语,低头干饭才是主要的。 书房内,盛长枫摸了摸肚子,有点鼓了,这不赖自己,要怪就怪一怜的炙猪肉做的太好吃了。 他一边慢走,当饭后散步,一边说着什么,而以镜呢,苦瓜脸,坐在书案前,写着什么。 书房外,星落看了一眼书房,若有所思,“你们说公子是不是有点懒啊,两天了,都让以镜代笔写字,自己却悠然自得。” “星落,我们当下人的,怎么能背后议论主子呢。”千颜眉头一蹙,不满地看着她。 星落也斜了她一眼,嘴角一撇,没有言语。 没过多久,星落以如厕为借口,走出一三居。 星落回头望了两眼,确定身后无人,这才转身向葳蕤轩走去。 来到葳蕤轩,星落把盛长枫让以镜代笔的事情,告诉了王大娘子。 王大娘子听完,表扬她一番之后,让她回去继续盯梢。 星落走后,王大娘子一脸不屑,“贱人所生就是堕落,这才几天啊,就装不住了,天天找人代笔,果然是小娘养的,我这就去告诉官人。” 刘妈妈一见,赶紧拦住,“姑娘啊,你告诉主君有什么用,枫哥儿只是偷懒而已,主君又能罚他什么呢,没用的。” “那你的意思,我就不说了。” 刘妈妈点了点头。 王大娘子一想,也对,只是个偷懒而已,没什么大用,不过,这也证实了,他比不上我的柏哥儿。 王大娘子与刘妈妈谁也没注意到,盛如兰坐在一旁,把她们说的话一滴不漏地听了进去。 以镜写完文章,还被盛长枫督促,赶紧练习一下字,每天进步一点也好,这让以镜郁闷到了极致。 盛长枫来到院中,问千颜几人还要玩投壶否,几人一听,头摇的个拨浪鼓似的。 无奈,他只得回到书房看书,这也算是一种消遣。 日落黄昏,盛明兰带着小桃来到一三居,小桃的手中还拎着食盒。 “六妹妹,你怎么过来了,是学究留的文章有何不懂吗?是来请教…不对,你要是请教,也应该去请教二哥哥才对。”盛长枫挠了挠鼻子,略为尴尬。 盛明兰咯咯一笑:“三哥哥,学究留的我写完,这次来是给你送甜点,我亲手做的,跟房妈妈学的,由于第一次做,可能做的不是很好,还请三哥哥不要见怪。” 盛长枫一愣,把目光转向小桃手中的食盒,同时,他也想起,盛明兰之前的确说过,要亲手做美食给他。 当时,他只不过当玩笑在听,毕竟她还是一个不到十岁的女孩子。 盛长枫微微一笑:“只要是六妹妹做的,三哥哥都喜欢,你给三哥哥做的什么甜点啊?” 盛明兰把食盒打开,“豆儿 第35章 纸包不住火 盛家书塾内,庄学究一一检查学生们上交的文章,手捻胡须,有的点头,有的摇头。 “你们写的都还不错,还真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庄学究看着手中的仅剩的两份文章,面露嫌弃之色,“盛三郎,六姑娘,你们写的这一手字啊!都对不起自己写的文章。” 以镜坐在最后面,听了庄学究的话,羞愧难当,把头插在两腿间,无颜面对公子。 “你们两个啊,回去之后寻个字帖,要多临摹练习才行。”庄学究把两篇文章放下,看了看盛长枫,“盛三郎,你这文章写的不错,观点与众不同,分析透彻,就是这字啊!唉,一定要勤加练习啊。” “学究说的对,我和六妹妹一定会用心习字。”盛长枫神色自然,貌似诚恳,实则一点也不在乎。 “学究,明儿愚笨,但也会认真习字的。”盛明兰也赶快表态。 “你们有如此之心最好,特别是盛三郎,未来你是要参加科考的,一手好字还是很重要的。”庄学究说道。 “长枫明白,自当谨记!” “那好,开始今日的学习…” 盛如兰回头看了一眼盛长枫,想起昨日听到的事情,便站了起来,大声说道:“学究,三哥哥的文章不是他自己写的,是他的小厮代他所写。” 如兰话音刚落,所有人齐齐转头,把目光都集中在盛长枫身上。 盛长枫吃惊不已,且有点疑惑不解,以镜代写这件事,如兰是如何知晓的? “盛三郎,五姑娘所讲,是否属实啊?”庄学究面露不悦,双眼凝视着盛长枫。 盛长枫挠了挠鼻子,他知道这件事没有撒谎的必要,谎言是很容易被戳破的,于是,他站了起来,行之一礼,“学究,五妹妹所言不差,是长枫做懒了,学生知错,保证没有下次。” 以镜更甚,身体都快团成一个球了。 “嗯,知错能改,善莫大焉!那就罚你抄写十遍《礼记·大学》,明早交于我。”庄学究面有微笑,手捻胡须,点了点头。 “是,学生知晓,保证完成。” “好了,你坐下吧。”庄学究手捧着书,开始了新一天的教学。 盛长枫看着如兰的背影,心中很是纳闷,自己从穿越过来到现在,一直没有与这个丫头有过接触,原主的记忆里,好像也没有任何交集。那她为何如此行事呢?难道是因为原主差点输掉盛华兰聘雁的事情,但那件事过去了这么久,盛华兰都已不计较了,何况她一个小姑娘呢! 还有,最重要一点,她是如何知晓这件事,如果没记错的话,盛如兰从来都没去过一三居。 片刻之后,盛长枫眉毛一挑,嘴角上扬,原来如此,一三居内,居然有其他院的探子。 盛长枫挠了挠鼻子,微微一笑,看来回去之后,得好好彻查一番,他可不喜欢,生活在被监视中。 从书塾中走出,盛墨兰一把拉住盛如兰,“五妹妹,你在书塾上,为什么要这么做,三哥哥被庄学究惩罚,你就这么喜而乐见吗!” 盛如兰一把打掉盛墨兰的手,嘴角一撇,“我这是在帮助三哥哥,他总是让以镜代笔的话,会影响他进步的。哼!就算这件事让父亲知道了,父亲也会认为我做的对!” “你…我看你就是嫉妒我和三哥哥过的好。” 盛如兰一脸不屑:“我是盛家嫡女,会嫉妒你们庶出?真是天大的笑话,你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盛长枫听了她的话,眉目一皱,微微有点不喜,但生气还不至于,原因有二:第一,她说的事实,嫡出的待遇不是庶出能比的;第二,他还不至于和一个不到十岁的小丫头计较,这点胸怀他还是有的,更何况如兰也是他妹妹。 盛长柏面色不悦,厉声道:“如兰,别在这里口无遮拦,赶紧给我回去。” 盛如兰见盛长柏脸色阴沉的可怕,一缩脖子,带着丫鬟,快速跑开。 “墨兰,你也回去吧。”盛长枫说道。 “哥哥…” 盛长枫笑着说:“不就十遍吗,没问题,赶紧回去吧,不然阿娘该着急了。” 盛墨兰见他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便点了点头,带着丫鬟,向林栖阁走去。 站在一旁没有说话的盛明兰,见墨兰与如兰都离开了,开口说道:“三哥哥,要不明儿帮你写几遍吧。” “明儿,三哥哥自己犯的错,当然要自己一个人承受,怎么能让你帮忙,你也回去吧,别让祖母担心了。”盛长枫摸了摸她的头,面带微笑。 “那我给三哥哥做甜点吧。”盛明兰嘴角上扬,露出标志性的微笑。 “哈哈…这个可以有,三哥哥很是期待啊。” 盛明兰很是高兴,带着小桃往回跑去。 盛长枫转头看向盛长柏与齐衡,作揖:“二哥哥,齐小公爷,长枫先行回去了。” “回去吧,记住这次的错误,以后别再犯了。还有,别怨如兰,她…她还小。”盛长柏说道。 盛长枫微微一笑:“二哥哥,看你说的,如兰也是我妹妹,我还能怨自己妹妹嘛。” 盛长柏笑着点了点头,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先回去。 盛长枫点头,带着以镜向一三居走去。 齐衡出了盛家,坐在马车里,不为让马夫驾车离开。 “不为,嫡庶之说,在哪里都逃不过纷争啊。”齐衡略有感慨。 “公子,在咱们国公府就没有。” 齐衡微微一笑,不再言语,脑海中不由想起盛明兰的微笑。 盛长枫回到一三居,坐在书房,想着到底是谁,告诉葳蕤轩的。 回来的路上,他也想明白了,一定王大娘子安排进来的,也是那人向王大娘子汇报自己状况,被盛如兰偷听到,才有了书塾之事。 盛长枫想了想,他院里就这么几个人,除了以镜,其余人都有可能。这么找,是找不出来的,看来,只能让探子自己出来了。 盛长枫把以镜叫了过来,对他耳语几句,以镜听完,点了点头,便转身走出书房。 盛长枫则是拿出文房四宝,准备写被罚的《礼记·大学》… 过了 第36章 书法 一连十多天,盛长枫也没找到合适的理由将两个丫鬟赶走,毕竟两人干活还算勤快的,也没有犯错误,索性,他也不着急,机会总是会有的。 而且,这几日他又找到了他感兴趣的事物,那就是练习书法。 之前他让以镜代笔,那是他认知中的毛笔字,太麻烦,毕竟习惯了使用钢笔、碳素笔,一下改用毛笔,很是不习惯。 再加上原主,什么都是一瓶不满的水平,让他多少有点抵触写毛笔字。 抄写《礼记·大学》是他来到这里,第一次正式写毛笔字,也让他感觉到了毛笔字与他原先写字的不同。 首先,就是执笔不同。 钢笔也好,碳素笔也罢,几乎都采用三指执笔,即大拇指和食指的指肚捏住钢笔,中指自然弯曲,抵住钢笔,距离笔尖有一寸的距离。 而毛笔,多采用“五字执笔法”,既擫、押、钩、格、抵。 “擫”是指大拇指指肚部分紧贴笔管;“押”是食指与大拇指相对夹持毛笔;“钩”是中指钩住笔;“格”是无名指甲肉相连外挡着笔管;“抵”是小指紧贴无名指以助之。 字法上也不是大不相同。 毛笔字需要练习结构与笔法兼行,以及气韵、墨法、布白等章法处理,结构紧凑;钢笔字以结构为主且相对宽散。 而且,毛笔字像是行走间的艺术,优美、唯美、俊美;钢笔字更像行走间的清醒,硬朗、方便、简洁。 还有,最大的不同,一个是软笔,另一个是硬笔。 盛长枫在书塾的时候,对比过盛长柏与齐衡的书法,感觉自己的最差,而且,好像盛墨兰的书法,也比自己的强不少。 虽然自己不想当第一,但也不想倒数啊,更何况还不如自己的妹妹,不如一个小丫头,这让他情何以堪,老脸往哪放啊! 于是,他决定练习书法,不过,当他回到自己的书房,居然没找到一本字帖,这让他对原主产生疑惑,你是读书人吗,你是读书世家的人吗!居然连一本字帖都没有,真是有辱读书人的名头。 没办法,有困难,找盛长柏啊。 盛长柏对弟弟妹妹那是真的没得说,听他要练习书法,很是高兴,就把一本王右军的字帖,拿给了他。 最开始,盛长枫也没在意,回到自己的书房中,打开字帖一看,第一感觉,好字;第二感觉,漂亮;第三感觉,这是谁的书法? 他这才想起,盛长柏说是王右军的字帖。王右军,他是…忽然,盛长枫站了起来,一脸惊讶、意外,最后无奈。 盛长枫也知道王右军是何许人也了,大名鼎鼎的“书圣”,其作品被称为“天下第一书”。 盛长枫本想让盛长柏随便拿个字帖,他好练练手,可他这二哥哥倒好,直接拿“书圣”的字帖让他练习。 这就好比,他想随便找个业余篮球手,陪他玩玩篮球,练习一下技术;结果,你给我找了个“篮球之神”,这等级一下拉满,这不是练习,这纯属是找虐呢嘛! 不过,送回去是行不通的,那就将就练吧,自己也加把劲,争取不丢这字帖的脸,最主要,自己的书法别再垫底了,不然这张老脸就丢到爪哇国去了。 于是,打那日起,盛长枫开始了练习书法之旅。 他认真观摩王右军的字体、笔法,发现其笔法柔中有刚,刚中带柔,结构纵横开阖,行笔风度清丽,雍容华贵,潇洒工整。 发现是发现,等自己上笔,写出来的就不是这么回事了,别说意境了,就说这“型”也差的十万八千里呢。 不过,盛长枫并不气馁,自己是初学者,日后会有很大的进步空间,不能急于求成,要脚踏实地才是正道。 这日,从书塾回到一三居,盛长枫就钻进书房,让以镜为他研墨,今日观摩字帖之后,他又有了新的感悟。 他发现,字帖里的“灵”、“常”等字,字形的间架结构纵向拉的长些;再比如,“坚”、“中”等字,字形的重心偏上… 以镜告诉他,墨研磨好了。 盛长枫点头,蘸墨,大笔一挥,在纸上写了个“灵”字。 写完仔细观看,摇了摇头,字体线条粗细不均,最后一笔有点夸张,最主要的,纵向拉的过于长了。 没事,失败是成功的母亲嘛,再来! 又写了个“灵”字,这一次纵向到没拉长,但有点偏胖了;没事,再来,这一次虽然不夸张了,但有的畏手畏脚的感觉。 盛长枫摇了摇头,重新再来… 以镜在一旁看着,盛长枫只写了一个字,看一会儿,摇了摇头,重新再写,反复如此… 以镜很是纳闷,不是练书法吗,怎么公子就和这个“灵”字较劲呢,自己感觉公子写的不错啊,最起码比自己强上许多,但看公子的样子,却是大为不满啊,真是想不明白了。 写了一个时辰,也没有让盛长枫满意,看来自己练习的时间还是太短,手脑不合一啊! 盛长枫叹了一口气,想了一会儿,把毛笔放下,决定去外面走走,散散心,找找灵感,要劳逸结合吗。 刚走没几步,回头看见以镜在身后跟着,“以镜,本公子出去转转,你就不用跟着了。” 以镜一听,摇头道:“不行,天已近黄昏,小的得在公子身边伺候着。” “我说不用就不用,还有,去书房,把你那字练练。让人传出去,本公子身边的小厮写字如此难看,你不丢人,本公子还丢人呢,去,练字去!”盛长枫指了指书房,尽显不耐烦。 以镜一听,一脸苦相,“公子,你还是让我跟在你身边吧。” “以镜,听本公子的,还是听你的!” “当然是听公子的。”以镜想都不想,张嘴就道。 “那本公子让你去练字,你为何不去?” “可是,公子,你出去,小的不在身边候着,要是被主君知道了,我…” “不会不让他知道,再说了,父亲要是因此责怪你,有本公子我护着你,你就放心吧。”盛长枫一挥手,向前走了两步,见以镜还在原地站着,“ 第37章 岳家兄妹 盛长枫走进胡同,七拐八拐就消失在一个巷子里。 在他消失不久,一个人跑了过来,四处张望,找了半天,别说人了,连一只老鼠都没找到。 那人有些焦急,一副懊恼的样子,用手一个劲的拍着大腿,蹲在地上,嘴里还不停嘟囔“自己真没用”之类的话。 盛长枫站在远处的拐角里,看清楚来人后,他也是一愣,不是以镜,而是前阵子,他帮助过的岳山。 不明白他为什么跟着自己,那就出去问问吧。 盛长枫从拐角出来,来到了岳山身后,“你跟着我干什么?” 岳山一听,站起转过身,看见盛长枫之后,一脸激动,“恩人,我终于找到你了。” “哦,找我做什么?” “你救我妹妹一命,我虽读书不多,但从小家父就教育我们,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盛长枫一听,微微一笑:“你妹妹的病好了?” “托公子的福,基本上痊愈了。” “既然好了,就回老家吧,我不用你报恩,再说,你妹妹也不是我救的,而是大夫救的,你要报恩,找大夫去吧。”盛长枫说完,抬脚就要离开此地。 岳山一见,“扑通”给他跪下,“没有公子的银子,大夫也不会救我妹妹,所以,公子才是我们兄妹的恩人。” 岳山说完,就要给他磕头,盛长枫见状,伸手就把他拽了起来,“不必这样,对了,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公子,那日你身旁的小厮说了句积英巷,我想公子一定住在那里,但我不知道你住在哪个府宅,所以,只能每日站在巷子口,等待公子出来。”岳山挠了挠头,憨憨一笑。 这个以镜,回去得罚他,让他嘴欠。 “你够执着的了,你不怕那日他是信口雌黄,那你不白等了。” “总是有一丝希望不是。”岳山回答。 盛长枫点了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人,你也见到了,回去陪你妹妹去吧。” 岳山一听,急道:“公子,我还得报恩呢。” “不用,助人为快乐之本嘛。”盛长枫摆了摆手,迈步向前走去,他打算看看汴京城的夜景。 岳山看他走,也不言语,跟在他身后。 就这样,盛长枫走到哪里,他就跟到哪里,不多言不多语。 盛长枫让他离开,他也不说话,就低着头跟着,弄的盛长枫也是不知道怎么办了。 打一顿,没必要,人家又没惹你,而且在有马车或马匹经过的时候,岳山还会挡在他与马匹之间,由于上午下了雨,地上有不少处积水,他这样做,就是防止盛长枫被溅一身水。 “岳山,你跟着我也没用,你要报恩,我问你,你怎么报恩。”盛长枫停下脚步,他决定还是先把岳山打发走,不然也没心情逛了。 “公子,这个问题,小的都想过了,就让小的跟在公子身边,做牛做马一辈子,来报答公子的大恩大德。”岳山挠了挠头,依旧一副憨憨的模样。 盛长枫一愣,他有点不理解,就那么几两银子,就能让一个人把自己卖给对方吗! 岳山见他的模样,以为他不信,举手发誓:“我岳山在此立誓,一生效忠公子,如有违背,我岳家断子绝孙,不得好死。” 盛长枫更是一头雾水,不是说古代不能随便发誓吗,这怎么就让自己遇见了呢。 “公子还是不信吗?我…” “行了,我不是不信,而是…”盛长枫忽然灵机一动,既然这个岳山执意要为自己效力,那何不如收下他,让他混在这市井之中,充当个耳目呢。 还有,自己再过两年,还真需要外边有个人帮自己办事。 “公子,你放心,你让我做什么,小的绝无二话,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惜!”岳山见他话说一半,以为还不信任自己呢。 上刀山下火海?好熟悉的台词啊,盛长枫微微一笑,“岳山,本公子不用你玩命。对了,你现在住哪?” 岳山告诉他,用他给的银子,租了一间房子,与妹妹住在一起。 “那好,带我去你的住处看看。” 岳山点头,带着盛长枫一顿七拐八拐,在盛长枫懵圈之前,来到岳山的住处。 岳山回到屋中,大声喊道:“琳儿,恩人来了。” “真的吗,哥哥,在哪呢”,里屋传来一道银铃般的声音。 从里屋跑出一个小姑娘,穿着粗布衣服,梳着总角,面黄肌瘦,个头不高。 “公子,这就是我妹妹,岳琳。琳儿,这就是我与说的恩人,呃…公子你尊姓大名?”岳山挠了挠头,尴尬至极,他到现在都没有问公子的名号,真是疏忽啊。 “呵呵…我叫盛长枫。” “岳琳拜见盛公子,谢谢公子的救命之恩。”岳琳听见之后,就要跪地拜谢。 盛长枫一瞧,赶紧把她拦住,“岳姑娘不必如此大礼,救命之恩,你哥哥以谢过了,你不必再…” “那是哥哥谢的,不是琳儿,琳儿当然要亲自谢过盛公子。”岳琳嘟着嘴,俏皮可爱。 盛长枫一愣,这哥俩的性格还真挺像,都有点认死理。 “盛公子,快请坐,琳儿,去给公子沏…倒杯水去。”岳山再次挠了挠头。 “不用了,我就来看看你们兄妹的住处。”盛长枫四处看了看,屋子过于简陋。 “公子,你这是答应了,让我跟在你身边效力!”岳山神色有点激动。 “岳山,你可以跟着我,但不能在我身边。” “公子,为什么啊?”岳山有点发懵。 “两个原因,第一,以小厮身份进入府宅,手续多而繁;第二,我需要汴京城的市井之内,有自己的眼睛与耳朵。”盛长枫眯缝着眼睛,盯着岳山。 “岳山拜见公子,岳山愿为成为公子的眼睛与耳朵。”岳山毫不犹豫,直接跪倒在地。 “放心吧,不用做什么危险的事情,只要平时多看多听多记就可以,脑袋记不住,就用笔纸记下。”盛长枫微微一笑,看了看神色略显紧张的岳琳,然后把岳山拽了起来,“还有,跟着本公子,不用下跪,记住没!” “ 第38章 初见 从岳家兄妹那里离开,已经是夜幕降临。 盛长枫也没想到,当初一次善举,居然得到一个意外惊喜,这算是好人有好报吧。 看向天空的圆月,他有种疑惑,今日是十五吗?月亮够圆的,也够亮的,还真是“众星中夜少,圆月上方明”啊。 既然已经天黑了,那就别回去那么早了,逛逛汴京城的夜市吧,顾廷烨曾说过,没逛过夜幕下的汴京城,那就白来汴京城。 既然他说的这么好,那本公子就去看看。不过,这岳家兄妹住的位置距城中央也太远了,一来一回甚是耗时,看来以后得让他们换个地方居住了。 当他来的汴京城的商业区,也被眼前的景象震惊到了。 他认知的古代人,是“日出而作,日入而息”,而现实却不然,那是华灯初上,车水马龙,川流不息,人声鼎沸,一幅热闹繁华的街景。 在没有电的时代,依靠灯笼的照明,就把整个商业区,衬托的灯火通明,亮如白昼,可想而知,满街灯笼的数量是相当可观的。 盛长枫把嘴闭上,觉得自己有点丢人,不就是一个夜市吗,虽然超出自己的想象,但也不至于如此惊讶,还真是刻板印象害人啊! 盛长枫走在街市里,是一边走,一边吃,而且,他买东西论“个”买,什么一个笋肉馒头,一个芙蓉饼,一个炙炊饼,一份炙羊肉…反正,他是看见想吃的就买上一份,这样买的话,品尝的品种多,这是他以前总结出来的经验。 他摸了摸肚子,微微一笑,吃的差不多了,看见不远处有一座茶楼,打算去喝点茶水,消化消化食物。 他正打算往前走,前方迎面走来一名男子,一身麻布衣服,一双鼠眼,在路过两名女子身旁,一个踉跄,碰到其中一名女子。 鼠目男赶紧起身道歉,两名女子虽然吓了一跳,但见男人满脸歉意,也没怪罪他,而是直接走了。 女子离开后,鼠目男嘴角上扬,继续往前走去。 盛长枫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微微一笑,迎着男人走去。 两人擦肩而过之后,盛长枫掂量掂量手中的荷包,分量还可以,不过,前边两个女子够大意的了,荷包丢了也不知道,幸亏遇到本公子了,还有,这飞云探龙手果然了得,让鼠目男都没有反应。 盛长枫低头看了一眼荷包,上面绣了一个花朵,他也不认识是什么花,但绣工精致,美轮美奂。 收回目光,他快步上前,来到两位女子身侧,“两位姑娘,你们的荷包是不是不见了。” 其中一位女子赶紧摸向自己腰间,当她在腰间没摸到荷包时,一脸焦急,转头看向盛长枫,“公子,你怎么知道我们的荷包丢了?是你捡到了吗!” 她怯怯地望着他,目光里的恳求之意流露无遗。她那一双清澈如水又倍显无辜的明眸,宛如满天星辰,令盛长枫不禁心生怜悯。 “刚才你掉在地上了。”盛长枫把荷包递给这位姑娘,忍不住多看了对方两眼,特别是那双眼睛,太迷人了。 “谢谢公子,这是我母亲给我绣的,它对我很重要。”那位姑娘把荷包搂在怀里,抬起头,嘴角上扬,露出面颊上两个小梨涡,眼中满是怀念。 “那姑娘要妥善保管才是,好了,物归原主,在下告辞。”盛长枫临走之前,深深地看了这位姑娘一眼,想要把对方的双眸记在脑海中。 那位姑娘有点失神,她没想到对方这么快就离开了,直到对方身影消失不见,她才回过神来,宛然一笑,低头看了看手中的荷包,重新把它挂在腰间。 “小姐,我们回去吧,不然老夫人该担心了。”身旁的少女说道。 姑娘点了点头,再次向盛长枫离去的方向看了一眼,才和少女离开这里。 “小姐,刚才的公子样貌真俊啊。”少女面带笑容,略显调皮。 “怎么,小丫头春心动了,行,等会去,我让祖母给你许个好人家。”那位姑娘也露出调皮的表情,与自己的丫鬟开起了玩笑。 “小姐,人家才舍不得你呢。”丫鬟撅着嘴,脸上笑容也不见了。 “那你就不要多嘴,不然我真让祖母给你许个好人家!” “哦,小姐,不过刚才的公子真的不错,样貌没得说,品行也不错,与你的岁数也相仿,你可以…” “没完了是吧,小心我罚你月钱。”姑娘面颊微红,瞪了丫鬟一眼。 “姑娘,别,我还等着月钱买好吃的呢。”丫鬟有点着急,生怕姑娘真扣她月钱。 姑娘咯咯一笑:“你个小吃货,走了,我们回去吧。” 丫鬟点了点头,跟在姑娘身旁,偷偷瞄了一眼,发现姑娘居然向后看了一眼,她暗自高兴,不只我认为刚才公子俊,小姐也一定这样认为。 盛长枫坐在茶馆里,喝着茶水,听着说书,也是一种享受,这是他以前最向往的生活,没想到,前世到死也没做到;而盛长枫却轻易的达成了,这么一想,还是古代好啊。 不过,听书让他有一点最不满意,听到关键时刻,说书人一拍惊堂木,来了一句“且听下回分解”! 看了看外边的天色,得嘞,回去吧。 走出茶楼,向积英巷走去。 走了没多久,他感觉有人跟在他身后,难道是岳山?不应该啊,回头看了一眼,全是人,也不知道是谁,难道是自己错觉? 算了,是不是也要试过了才知道。 盛长枫拐进一个胡同里,贴在墙角的最阴暗处站着,如果不仔细看,还真不一定能看见他。 没过多久,跑过来三个男人。 盛长枫仔细一瞧,两人没见过,一人有一面之缘,就是那个小偷鼠目男。 盛长枫看见他之后,也明白了,肯定是自己还荷包的时候,被这个鼠目男知道了,见自己一个人,这是认为自己好欺负啊。 盛长枫挠了挠鼻子,被人当成软柿子了,行,正好试一试,用功夫在现实打人是一种什么体验。 三人还在四处寻找时,盛长枫从阴影中走出,笑着说:“三位,你们是在 第39章 廉纤 窗外的雨珠淅淅沥沥地下着,沿着屋檐直淌而下,犹如给木窗挂了一道水帘,让视觉产生一种朦胧感。 盛长枫默默地注视窗外,聆听着自然和谐天籁,雨声,一种即是润物细无声、又旋律悠扬悦耳。 同时,他也纳闷了,昨日还是晴空万里,怎么一觉醒来,变成细雨绵绵,果然啊,天气如女人的脸,说变就变,一点征兆都没有的那种。 以镜见他还坐在窗下望天,还没有动的意愿,“公子,卯时三刻,该去书塾了。” 还得上学,逃不了的命运! 盛长枫来到门口,伸出手来,“以镜,给本公子一把伞。” “公子,小的拿着呢。” 盛长枫见以镜一手拎着提盒,一手拿着一把伞,看伞的大小,也就够一个半人的。 “再给我拿一把,咱们一人一把。”盛长枫说道。 “公子,小的给你撑伞,不…” “你给我撑伞,到地方你的衣裳就得湿了半边,还没法换一身衣裳,就得黏在身上,你得多难受。 行了,本公子自己有手,这把伞给我,你自己再拿一把伞。”盛长枫直接从以镜手中把伞拿了过来,眼神示意以镜赶紧拿伞去。 以镜甚是感动,没想到公子如此为自己着想。 盛长枫见他原地没动,又催促一下,以镜才去取了一把伞。 盛长枫打着伞走在前头,以镜拎着提盒跟在后头。没一会儿,二人就来到书塾,进来一看,除了盛明兰,其他人全到了。 盛长枫作揖之后,回到自己座位,以镜赶紧把文房四宝摆在书案上。 盛长枫看了一眼坐在他前座的齐衡,无不感叹,小公爷身为勋爵之后,还能如此刻苦读书,比自己来的都早,不愧是人中龙凤,个中翘楚。 没过多久,盛明兰带着小桃跑进了书塾,向庄学究行礼之后,跑回自己座位,小桃也赶紧忙碌起来。 卯时正刻,庄学究准时开始新一日的授课,摇头读书… “还有点时间,今日外面下着雨,那我们就以雨为题,每人作诗一首,全员完成之后,才可以下课。”庄学究看了一眼窗外,然后看向众人,除了盛如兰略显慌张,盛墨兰一脸自豪之外,其他人还好,都保持神色不变。 一盏茶的功夫,也没人开口,庄学究微微一笑,看了看坐在首位的盛长柏,“既然如此,那就长柏先来吧。” 盛长柏起身站起,看了一眼窗外,稍作思考,“润物无声山染绿,东篱竹外绽芳菲。西窗独倚闻天籁,燕语声声和画眉。” “好,哥哥太棒了!”盛如兰真心高兴,同时还对着墨兰眨了眨眼睛。 墨兰没有理他,而是看向后面。 庄学究一边捻着胡须,一边不住地点头,嘴中说着“不错,不错”。 盛长枫为之惊讶,不愧是四岁开蒙之人,还真是胸藏文墨怀若谷,腹有诗书气自华啊。 齐衡也不住点头,见盛长柏坐下之后,他站了起来,环顾四周之后,“万方冷雨浇书屋,瓦檐高并营飞瀑。吾欲邀君听一曲,怜吾东海君西蜀。” 庄学究依然面带笑容,不住的点头,嘴中说着同样的话。 “元若哥哥真是好文采啊!”墨兰笑弯了眼,好似这首诗是她作的一样。 “谢谢墨兰妹妹夸奖,但在下还是觉得,长柏兄那首更好。”齐衡面带微笑,谦谦君子。 “元若,不必自谦,你远胜于我。”盛长柏回身说道。 齐衡刚要反驳,盛墨兰抢话道:“元若哥哥,你与二哥哥各有千秋,都不必自谦,倒是小妹在两位哥哥面前作诗,倒是班门弄斧了。” “墨兰妹妹不必如此,我们都只是在庄学究面前学习一二罢了。”齐衡微微一笑,转头看向身后方。 “好了,都不必自谦了,四姑娘,既然你要作诗,那就开始吧。”庄学究笑容满面,想必盛长柏与齐衡的诗,让他很高兴。 盛长枫一缩脖子,几人谦虚来谦虚去的,看的他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读书之人就是虚伪,都装什么啊,怪不得有“文无第一,武无第二”的说法呢。 “那墨兰就献丑了。” 盛如兰小声嘟囔:“装腔作势,哼!” “雨清云重谁人闲,声声幽咽随风送。一缕花香轻入魂,草庐无奈独自伤。”墨兰小嘴上翘,洋洋自得。 盛长枫有点小惊讶,他没想到,墨兰还真有文采啊。这也就是古代,女子不能参加科考,这要是现代,妥妥的大才女一枚。 庄学究依旧微笑,点头不已。 盛长枫一直盯着庄学究的脖子,心中有点画魂,古人一定没有颈椎病,不然,这一天天的,不是摇头就是点头,谁能受得了。 盛墨兰坐下之后,居然没人再站起来。 庄学究也不言语,静静地看着剩下三人。 “五妹妹,大娘子对你言传身教,作诗对于你来讲,一定简单的很吧,你就作一首吧。”墨兰回头露出讥讽之色。 “你…你这是找茬。”如兰瞪大了双眼,眼中带有愤怒。 盛长枫一瞧,得嘞,又来了,平均一天最少一次。 “五妹妹,我怎么找茬了,我只是让你展示自己的才华,你居然如此认为,我…我就那么让你讨厌吗!”墨兰面露委屈之色。 “收起你那表情,本姑娘不吃你这套,我…” “如兰,这是书塾,庄学究让以雨为题作诗,其他的,不要说了。”盛长柏看不下去了,转头瞪了如兰一眼。 盛如兰一缩脖子,不再言语。 “五姑娘,既然你都说话了,那就作诗一首吧。”庄学究此时开口说道。 盛如兰顿感头大,她最喜欢的是吃和玩,琴棋书画对她来说,有一点点难呀。 她慢悠悠地站了起来,犹犹豫豫,“庄学究,我…我目前还作不出来,我…我能背一首吗?” 庄学究点了点头。 盛如兰一瞧,甚是高兴,“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 庄学究微笑着点了点头。 盛如兰坐下之后,没有作诗的只剩盛长枫与盛如兰。 庄学究见两人没有 第40章 康家拜访(上) 一三居去往前厅的路上,盛长枫耷拉着脑袋,脸上写满了“不愿意”,跟在盛长柏身后。 好不容易休息一日,他正打算前往汴河,坐上小船,喝上二两,看看汴河两岸风景呢。 结果汴河没去成,被盛长柏拽去前厅,说是他姨母一家来访,父亲叫他们前去接待。 开始的时候,盛长枫还有点懵,姨母,林噙霜的姐妹?但他怎么一点记忆也没有呢。 再看向盛长柏,他才想起来,这个所谓的姨母是谁了,就是知否里最可恨的康王氏,王大娘子的亲姐姐,盛长柏的亲姨妈——王若与。 一想到是见她,盛长枫是一百个不愿意,又不是他的亲姨妈,本想半路偷跑,没跑了,最后还是来到前厅。 前厅的正座上,坐着盛纮与王大娘子二人,客座上,坐着两男一女。 盛纮见兄弟二人进来,笑着说:“柏儿,枫儿,快来见过你们姨父,姨母。” “姨父,姨母,康安。”盛家兄弟二人同时开口道。 盛长枫抬起头来,看向康姨父与康姨母。 二人都身穿华丽锦袍,面带笑容,虽然上了年纪,但也难以掩饰,二人年轻的时候,一定是俊男靓女。 旁边还坐着一个男孩,岁数与盛长枫相仿,长的还算周正。 盛长枫还特意多看了康姨母两眼,果然啊,从人见人爱的朱七七,变成万人唾骂的王若与。 “一转眼的时间,柏哥儿与枫哥儿都长这么大了,真是清新俊逸,器宇不凡啊。”康姨夫笑着说。 盛纮呵呵一笑:“哪有,还是晋哥儿好,仪表堂堂,温文尔雅。” 康姨父与康姨母一听,脸上的笑容如盛开的花朵,美出天际去了。 “都好都好,哈哈…”康姨夫开怀大笑。 盛长枫一撇嘴,又是商业互吹,脸都不要了。他就纳闷了,就只看了一眼,两个老男人从哪里看出孩子身上的与众不同呢! “柏儿,枫儿,都坐下吧。”王大娘子瞧两个孩子还站着,赶紧让二人坐下。 盛家兄弟是正襟危坐。 “看看,我妹妹养育的孩子多好啊,往哪一坐,有模有样的,斯斯文文的,盛家不愧是书香门第啊。”康姨母笑呵呵地模样,目光在盛家兄弟身上一扫而过。 盛纮嘴角一抽搐,虽有不喜,但还是满面笑容。 “姐姐,你就不要夸他们了,你看晋哥儿也是斯斯文文的,有姐夫当面的风采。”王大娘子嘴角上扬,笑就没停过。 康姨父一听,哈哈一笑:“晋儿相貌没得说,就是有点内秀,不大爱说话。” “我家柏儿与枫儿不也一样,你看从进来到现在,不也就说了两句话嘛,岁数小都这样的。”盛纮看向康晋,“晋儿,读书可还好?” “姨夫,目前尚好。”康晋回答。 “哎呀,我们家晋儿开蒙特别早,早晚用功,风雨不误,以后那是状元的命。”康姨母看向康晋,满眼都是关爱。 盛纮嘴角再次抽搐一下,然后面带微笑,夸奖康晋好样的。 盛长枫憋着笑意,用余光看向康晋,坐那一动不动,目光略显呆滞,让盛长枫一度以为他不是内秀,而是有点呆傻,好在,盛纮的问话,康晋还是回答自若,也打消了盛长枫的怀疑。 康姨母眼光一扫,发现盛长枫在偷偷打量康晋,心生不喜,这庶子就是庶子,做事畏畏缩缩的,一点也不光明正大,还盛家呢,还书香门第呢,我呸! “妹妹,听说你们请了庄学究,给柏哥儿与枫哥儿授课也有一阵子了吧。”康姨母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是啊,不只他们,还有如兰她们,也一起去学堂听课。” “如兰她们毕竟是女儿,又不能参加科考,所以啊,这书塾还不是为了两个哥儿开的。” “姐姐,你这么说到也对…” “那就不知道两位哥儿,谁的学的更好呢?”康姨母抢了王大娘子的话,同时,她还看向盛家兄弟。 盛纮一听,稍有不满,“姨姐,你看晋哥儿与我们在一起也没话说,不如让柏儿与枫儿带他在这院里逛逛。” 康姨母有点不满,刚要说话,被康姨父瞪了一眼,她虽不高兴,但还是没把话说出。 “是啊,晋儿,与你表兄弟去出去逛逛。”康姨父给了康晋一个眼神。 “柏儿,枫儿,去吧。”盛纮则是看向盛长柏。 就这样,盛家兄弟带着康晋退了出前厅。 康姨母静静地看着三人离去,转头就换了一副笑脸,与王大娘子有说有笑。 盛长枫一边走一边想,这康姨母是来打盛家脸的吗,在前厅就问这种挑衅的问题,为什么,想拿盛家兄弟来衬托自己儿子的优秀吗?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儿子优秀吗? 想到这里,盛长枫再次打量了一番康晋,怎么看都不像很有才华的样子,这就让他有点百思不得其解,康姨母为什么那么说呢,是自信还是自负呢! 盛长柏带着康晋,向后面的花园水池走去。 盛长枫跟在后面,听着盛长柏没话找话的与康晋聊天,也是万分佩服,盛长柏本就不是话多之人,现在碰见一个更加不善言谈的康晋,这就是没话找话的最高境界吧。 不过,陪这康晋逛园,实在是无聊至极,还不如回去练习书法呢。 他眼珠一转,来到盛长柏身边耳语几句,盛长柏点头并告诉他,快去快回。 盛长枫对康晋点了一下头,转身离去。 盛长柏笑着摇了摇头,带着康晋继续向花园走去。 “公子,咱们这么回去不好吧。”以镜问道。 “不回去干什么,陪那个康晋嘛,陪他逛园子,我还不如回去练字呢。” “可是,柏哥儿那边…” “没事,二哥哥不会计较的。” 以镜见状,只得跟在他身后,二人向一三居走去。 回到一三居,盛长枫直接来到了书房,拿起王右军的字帖,观摩一阵之后,叫以镜研墨,开始练习书法… 中午,盛长柏带着小厮汗牛,来到一三居,知道盛长枫在练字之后,直接来到书房。 以镜见盛长柏来了,刚要打招 第41章 康家拜访(中) “怎么,我来你还不高兴了?”盛长柏板着脸,语气有点严肃。 “啊哈…哪能啊,二哥哥天天来,长枫才最高兴,这样读书要是遇见不懂的,还可以请教二哥哥。”盛长枫嬉皮笑脸,从书案后绕了过来,“二哥哥快坐下,以镜,愣着干嘛,赶紧上茶。” “别忙了,我不吃茶。”盛长柏摆了摆手,“这不是要午膳了吗,我来叫你去前厅,陪康姨母一家吃顿饭。” “陪康姨母一家吃饭?”盛长枫一脸诧异,“不是,二哥哥,这我就不去了吧。” “哦,你为何不去?” “我一个庶子,还是不去了吧,有你这个嫡长子坐陪就可以了。”盛长枫又回到座位上,拿起毛笔蘸了蘸墨,准备继续习字。 盛长柏看见他那一脸不情愿样,笑着说:“长枫,你知道的,咱家不在乎嫡庶之说。” “那是咱家,其他家族呢,就拿你那个亲姨母来说,我一个庶子与她同桌用餐,你猜她会说什么。”盛长枫一脸的讥讽,也想起了小时候不太友好的记忆,这让他更加不愿意去了。 “在咱们家,她能说什么!”盛长柏眉毛一蹙,然后展开眉目,“父亲让你去的,你敢不从?走吧。” “你就说我生病了,不能坐陪了,想来父亲也不会见怪的。” “要说你自己跟父亲说去,我是不会说的。”盛长柏来到他身前,伸手抓住他的手臂,就把他往外拽。 “二哥哥,我去,我去行了吧,你松开,我自己可以走。”盛长枫一脸无奈,碰见这么一个耿直的兄长,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两人回到前厅,看见盛纮与康姨父站在书案前,围着一幅画讨论不休。 “柏哥儿,枫哥儿,你们也过来看看这幅《下山虎》。”康姨父看见了他们,便招呼二人过来,“随便说说见解,我与你们父亲争论不休,也没分出高下来。” “他们还年少,能看出什么。”盛纮不想让他们兄弟参与进来。 “晋儿,你也过去,与你的表兄弟一起,看看这幅画。”康姨母轻轻推了一旁的康晋,冲着画努了努嘴。 康晋得到母亲示意,只得来到画前,认真观摩。 盛纮眉头一蹙即分,转头看了看盛家兄弟,一招手,让二人过来观看。 盛长枫也有点好奇,是什么样的一幅画,让两个老男人喋喋不休。 来到画前,他仔细观察,发现了一个问题,就是这幅画中的老虎,尾巴是翘起来的,画的还是下山虎,这让他不得不猜想,难道山下也是老虎的领地吗? 因为他以前听说过,老虎在巡视领地或遇到危险的时候,才把尾巴翘起来的。 他的关注点全在尾巴上了,至于画风,笔法…他一概没注意。 一盏茶的功夫,康姨父就急不可耐的问他们三个对这幅画的见解。 盛长柏身为盛家嫡长子,自然是第一个回答… 盛长柏与康晋的回答,盛长枫一个也没听,他是在想午膳过后,去哪里游玩。 康晋回答完,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他,发现他站着没动,也没有说话的意思。 盛长柏见状,轻轻碰了他一下,这才让盛长枫回过神来。 盛长枫见所有都看自己,他明白,这是等自己回答呢,“父亲,康姨父,枫儿愚钝,看不出什么。” “无妨,柏儿,枫儿,坐回去吧。”盛纮面带微笑,其实他也不想让两个儿子掺这个话题。 “呦,我还以为能有什么不一样的答案,咯咯…还真不一样啊。”康姨母捂着嘴,一脸嘲讽,“官人,你们这不是强人所难嘛,看把枫哥儿难为的,汗都流下来了。” 康姨母的话,让屋里除了王大娘子与康晋之外的几人都为之不悦,特别是盛长枫,纯属无妄之灾,别的不说,你哪只眼睛看见本公子流汗了! 见康姨母那股得意劲,盛长枫甚为无奈,怼她两句吧,在宋代来讲,那叫忤逆长辈,要受罚的;不怼吧,他心里也不舒服,于是,他直勾勾的看着盛长柏,都是他惹的祸! 盛长柏目不斜视,那叫一个稳如泰山,镇定自若,仿佛盛长枫看的不是他一样。 “柏哥儿刚才说的对啊,这孩子从小就有才华,他日必然金榜题名。”康姨父哈哈一笑,缓解了当下的尴尬,还瞪了康姨母一眼。 盛纮听了他的话,略为不满地脸上再次充满笑容,“哈哈…哪有,晋儿也不错,我认为晋儿说的最好。” 盛长枫看向外边,商业互吹进化版。 这时,刘妈妈从外面走了过来,禀告盛纮和王大娘子,午膳已备好了。 盛纮起身,招呼大家用膳,分宾主落座,七个人围坐桌前。 “妹妹,听说齐小公爷在你们家的书塾念书?”康姨母夹了块炙羊肉放入口中,同时,还不忘给康晋夹了一块。 “是啊,姐姐,你没看见,那齐小公爷真是英俊潇洒,温文尔雅。”王大娘子自豪满满。 “齐国公与平宁郡主的独子,那是享誉整个汴京城的。”康姨父点了点头。 “是啊,这个齐小公爷,必是人中龙凤。”盛纮补充道。 盛长枫低头干饭,又是商业互吹,不过,他有点疑惑,齐衡与他们有没关系,吹齐衡有意义吗! “妹妹,你看我家允儿也不小了,是不是让她与晋儿来你家书塾念书啊。”康姨母满脸笑容地问着,同时,还不忘夹菜吃。 王大娘子一听,没有着急回答,而是看向盛纮。 康晋听见之后,抬起头来,略有疑惑,“母亲,我不是…” “闭嘴,吃你的饭。”康姨母板着脸,瞪了康晋一眼, 康晋赶紧低下头,继续吃饭。 盛长枫暗自发笑,康晋够听话的,还真是个乖宝宝。 盛纮则是一愣,他没想到自己这个姨姐会有这个要求,老实讲,他不想让康家的两个孩子来盛家读书塾,但又抹不开面,于是,他看向康姨父,想知道他这个连襟怎么说。 康姨父脸色略显阴沉,他也没想到自己的大娘子会来这么一出,都已说好了,晋儿去书院读书,过几天 第42章 康家拜访(下) “还是算了吧,听闻庄学究甚是严厉,我怕允儿受不了。”康姨父摇了摇头,否定了康姨母的想法,“女孩子迟早要嫁人,不需要读那么多的书,你没事的时候,不要到处闲逛,多教一些女红给允儿。” “我何时到处逛了,我还不是与其他大娘子联络感情嘛。”康姨母翻了个白眼,对康姨父的话语很不满,“女孩要不读书,怎会明事理,不明事理的待嫁女,谁家敢要,你也不怕你闺女嫁不出去。” “你…”康姨父脸色一变,伸手指着康姨母,“我康家的姑娘还愁嫁不成?休要胡言乱语,允儿最是懂事明理,比你这当娘的都强!” “你!你…”康姨母脸色一变,还要继续说什么,被王大娘子轻轻拽了一下,笑着说:“姐姐,尝尝这莼菜鲈鱼羹,很是鲜美的。” “就是,姐夫,来,吃酒。”盛纮见状,端起酒盏,陪着康姨父吃了一盏。 盛纮夫妇这么一来,康家夫妇只是互相瞪了对方一眼,但总算没吵起来。 “姐姐,说到允儿,今日怎么没把她与元儿带来,我都许久未见,甚是想念。”王大娘子又给康姨母夹了一块兔肉。 “她们正是贪玩的时候,在家玩耍呢。”康姨母把兔肉放入口中,咀嚼几下咽了下去,“对了,如兰呢,怎么没看见她啊。” “她去母亲那里了,许是母亲留她在寿安堂吃了。”王大娘子偷瞄了康姨母一眼,暗自发愁,这个如兰,不知为何,就是与姐姐不亲。一听她们来了,宁可去寿安堂看老太太,也不来见姐姐,真是奇了怪了。 “去寿安堂了,对了,妹妹,我听说一个庶女养在老太太那里?”康姨母停止夹菜的动作,把手收了回来,看向王大娘子。 “你说明丫头,这不是她生母走了,老太太心疼她,才接过去养在身边。”王大娘子略显尴尬。 “不是我说你,妹妹啊,你怎么想的,如儿可是你的女儿,盛家嫡女。老太太也是,不养嫡女,养一个庶女,多让人笑话!”康姨母来了精神,把筷子放下,还打算继续说下去。 “你闭嘴!吃饭还赌不上你那张破嘴!”康姨父见盛纮面色阴沉,赶紧开口阻止自己这个无法无天的大娘子。 “你!姓康的,你什么意思?两次了!”康姨母瞪着大眼睛,怒视康姨父。 “我为何说你?你没有数吗!咱们是来看妹妹、妹夫的,人家盛情款待,你吃便是了,少说话!”康姨父生气的同时,还不忘隐晦地冲着康姨母使了个眼色,让她看看盛纮那张阴沉的脸。 康姨母并不蠢笨,相反聪明的很,看见康姨父的提示后,她也看见盛纮的不高兴,虽然心中嗤之以鼻,但脸上却是略显歉意,“哎呀,瞧我这张嘴,吃了一盏酒,就胡乱说话,妹夫啊,你莫生气啊。” “呵呵…姨姐说的是哪里话啊,咱们都是亲戚,亲戚。”盛纮皮笑肉不笑。 “就是啊,姐姐,你可是我亲姐姐啊,来,吃酒。”王大娘子赶紧端起酒盏,为这次尴尬解围。 一盏酒下肚,盛纮脸色恢复了正常,毕竟是亲戚,再说王家也是不错的助力。 “对了,妹妹,如兰一个人书塾还习惯吗?不如这样,让允儿来上书塾,如兰也算有个伴。”康姨母放下酒盏,旧事重提,笑盈盈地看向盛纮,“妹夫,你意下如何啊?” 盛纮为之一愣,端着酒盏的双手也停在空中,他没想到,这个姨姐再次说起这个话题,而且还直接问自己。不过,他是真的不喜欢姨姐一家,偶尔一见,自己还能装一装,但允儿要是来念书塾,那这个姨姐还不得天天长在自己家,这还不得把自己烦死! “姨姐,如儿有墨儿、明儿陪着,他们姐妹关系很好的。”盛纮放下酒盏,微微一笑。 “哎呀,如兰可是嫡女,与那些庶女有什么好相处的呀。”康姨母依旧春风拂面,一副心安理得的样子,“妹夫啊,允儿是我们康家的嫡女,如兰是你们盛家的嫡女,她们应该多亲多近才是啊。” 康姨母话音刚落,盛长枫把干饭的头抬了起来,看了看在座的每个人,暗自发笑,人心不同,还真是表情各异啊。 盛纮脸色不悦,略有发黑,但他的养气功夫还是很到位的,很快恢复了常态,只是尴尬且不满的一笑;王大娘子嘴巴张的最大,吃惊不已,估计她也不明白自己姐姐为何如此之说吧;康姨父最直接,脸都黑了,犹如包公在世;盛长柏盯着康姨母看了几秒钟,摇头轻叹一声,没有任何言语;至于康晋,跟没听见似的,该吃吃该喝喝,没有停下的意愿。 盛长枫嘿嘿一笑,他佩服的不得了,这个康姨母甚是厉害,在别人家的地盘,说人家姑娘不好,这是聪明到极致了,还是傻到极致了。 场面陷入尴尬般的安静中。 “如儿和允儿只是表姐妹;与墨儿、明儿是亲姐妹,岂有不亲近的道理,”盛纮看向康姨母,嘴角上扬。 “这话…” “妹夫说得对,她一个妇道人家知道什么。”康姨父打断了康姨母的话,狠狠瞪了她一眼。 康姨母也不甘示弱,也瞪了回去。 盛纮皮笑肉不笑,对王大娘子使了个眼色。 “姐姐,别只顾着说话啊,尝尝这炙羊肉,味道不错的。”王大娘子拽了康姨母一下,“允儿要是在家无聊了,你就让她找如儿来玩耍,书塾的话,我怕允儿受不了,如兰每日卯时一刻就要起床的,如果允儿要来的话,起的不是更早。” “就是,你就别瞎安排了。”康姨父赶紧接话道,转头看向自己的儿子,“晋儿,给你母亲夹菜,别只顾自己吃。” 康晋“哦”了一声,给康姨母夹了块兔肉,“母亲,你就别折腾允儿了。” “吃你的饭,大人说话你少插嘴。”康姨母有点生气,也是皮笑肉不笑,“看来你们是不想让允儿来书塾念书,那我也就不强人所难了。” 盛纮微微一笑:“谢姨姐宽宏。” 第43章 路遇纨绔,参加诗会(一) 从前厅出来,盛长枫回头瞟了一眼,无奈苦笑,这个康王氏,虽是半老徐娘,风韵犹存,但也尖酸刻薄,看不得别人比自己好。见王大娘子一脸幸福的笑容,康王氏心生妒嫉,就来了这么一会儿,也要无时无刻都的搞事情。 就康晋那闷葫芦,文采在哪里?在胃里还差不多。就这样一个人,康王氏还一个劲显摆自己儿子优秀,还跟盛长柏做比较,真是关公门前耍大刀——不自量力。 盛长枫都有点佩服便宜老爹盛纮了,居然能忍受这个大姨姐在自己家如此无理,果然大丈夫也,能屈能伸啊! “公子,咱们走错方向了,一三居走这边。”以镜见盛长枫向大门的方向走去,赶紧提醒道。 “咱们不回一三居,出外散散心。”盛长枫一边走一边说,“要劳逸结合嘛,这才能提高本公子的读书效率。” “读书效率?那是什么东西?”以镜不明所以,有点摸不到头脑的样子。 “它不是东西,唉!反正…说了你也不懂,跟我走便是。” 以镜跟在他后边,用小到听不到的声音嘟囔:“反正你是公子,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出了积英巷,盛长枫再次感受到了汴京城的繁荣,虽不是第一次出来游玩了,但他依然觉得,未来的国际都市也不过如此。 突然,盛长枫停下脚步,眉目紧锁,他想起一件大事来,回头看了一眼积英巷,想了想,算了,还是先逛街吧,离那件事发生生还有许多年呢,未来再处理也不迟。 想通之后,他面带微笑,看见前边有卖糖葫芦的,让以镜去买了两串,一人一串,酸酸甜甜的,边走边吃。 路边卖艺的还真不少,有踢蹴鞠,不让球落地,各种花式动作,很吸引人眼球;有打把势卖艺的,长枪短刀,上下翻飞,叫好连连,就是扔钱的人不多。 汴京城的商业区,除了店铺外,还有地摊与走商。 盛长枫就看见许多地摊上,摆放着书籍、字画、瓷器之类的,这让他有种在潘家园逛一番的感觉。 不过,对于这些,他完全属于门外汉,只可远观,不可把玩。 走商,是走街串巷,挑着担子,卖什么的都有,糖葫芦、炊饼、小孩玩具,还有卖鲜花的。 盛长枫来到一家卖扇子的店铺,想买一把扇子,自己一个翩翩公子,有一把折扇也是很正常的吧。 掌柜一看有人进店,热情地招待,介绍这把扇子好,是某某书法家的佳作;这把折扇更好,是某某知名画家画的扇面;这把也不错,你看这扇柄与扇架,采用上好的竹子制作。 这种热情招待,让盛长枫多少有点不适,最后盛情难却,买了一把上好竹子制作的折扇,才在掌柜的“欢迎下次再来”中,离开了店铺。 走了一段,盛长枫拍了拍心口,原来商品推销,不分古今,都一个模式,就是喷晕你,好让你买货。 看了看手中的折扇,扇面空空如也,这是他特意选的,之所以没要掌柜推荐那些所谓名人作品的折扇,因为他打算自己在扇面上秀一下书法,当然了,不是现在,而是在他书法练大成的时候,再秀上一秀,到时候,也有吹嘘的不是。 随着东游西逛,心情也是越来越好,而在康姨母面前那点郁闷也烟消云散。 转过一条街,迎头碰见了六位年轻公子,四位不认识,两位有过一面之缘。 盛长枫看见顾廷炳与顾廷狄后,暗叹倒霉,今天对他来讲,肯定不是什么黄道吉日,在家遇见康姨母,出门碰见这两个玩意。不过,想到初次见面的场景,盛长枫觉得,顾家还挺富有的。 想到这里,盛长枫忍不住向顾廷炳腰间看了一眼,挂有一个钱袋,鼓鼓囊囊的。 得嘞,赶紧走吧,这次对方又没惹到自己。于是,盛长枫把头低下,准备从几人身边过去,不打算与顾家人打招呼,再说了,人家也不一定记得自己。 他还没走两步呢,便被一只手拦住了去路。 “你…你不是上次与廷烨一起,那个,那个叫什么来的?”顾廷炳眉目拧在一起,拍了拍额头,上下打量盛长枫一番,“啊,我想起来了,你是从扬州城来的吧,你好像姓…姓盛,对吧。哈哈…我这记忆可是过目不忘,见了一面,本少就记得清清楚楚。” 盛长枫嘴角一撇,看都不看他一眼,也不言语,绕开他的手臂,向前走了几步。 顾廷炳见他不理自己,眉毛倒立,瞪着小眼睛,气愤不已,快步上前,再次伸手拦住了盛长枫。 “你家人是怎么教你的,招呼不打就想走,也太没礼了。”顾廷炳一脸怒气,用手指着盛长枫的鼻子,“上次回去之后,廷烨还说你…你们盛家是读书世家,怎么,读书就让你这般没礼吗!” “就是,还读书世家,我看廷烨就是被你们骗了。”顾廷狄帮腔道。 其他人也都上下打量盛长枫,想知道他是谁家的子嗣。 “把你的爪子给我拿开!”盛长枫打掉了顾廷炳指着他的手,然后从身上拿出帕子,擦了擦手。 “你…” “你什么你,我们认识吗?你连我的名字都不知道,我为何要与你打招呼?礼?你有礼吗?你有礼就如此行事吗!”盛长枫蹙着眉毛,瞥了顾廷炳二人一眼,“我认识的是顾廷烨,你们算老几啊?我们盛家遇到你们这样的人,还真如你所言啊,读书没用啊,因为,遇见了你,有理也说不清啊!” “噗嗤”,旁边有一个人笑出声来。 “不好意思,我一时没忍住,不是有意的,你们继续。”那人一脸笑呵呵,也不在意顾廷炳的脸色。 “我算老几?小兔崽子,今日我就让你见识见识,我是老几!”顾廷炳被同伴嘲笑,打算把气全撒在盛长枫身上,再说了,根在盛长枫这里呢。只见他捋胳膊挽袖子,就要上前教训盛长枫。 盛长枫轻蔑一笑,别看你顾家是行伍出身,但你顾廷炳,本公子还真不在乎。顾廷炳要是敢动手,本公子 第44章 路遇纨绔,参加诗会(二) 顾廷炳见盛长枫如此不给自己脸面,双眼喷火,上步来到盛长枫的身后,伸手抓住他的肩膀,想一用力把他拽回来,最好给盛长枫拽一个跟头,让他出丑,这才能缓解自己的愤怒。 盛长枫眉头一蹙,肩膀用力一抖,把顾廷炳的手抖下,转身淡淡一笑,“怎么,你还想动手?” “动手能怎么地?我还怕你不成!”顾廷炳怒火中烧,他已经丢了几次面子了,不想再废话,跨步上前,出左拳打向盛长枫的面门。 “公子,小心!”以镜赶紧挡在了盛长枫身前,闭上眼睛,准备替公子挡下这一拳。 片刻之后,以镜没有感觉到拳头落在自己身上,他只得睁开双眼,瞧见拳头停在自己的面前,被一只手抓住,使其一寸难进。 “公子,你…”以镜一脸的惊诧,他看见盛长枫伸手抓住了对方的手腕,而且,对方一副使出吃奶劲的样子,却纹丝不动,“公子,你什么时候力气这么大了。” 盛长枫微微一笑,一甩手,顾廷炳向后倒退了好几步,被顾廷狄拦住,才停下了脚步。 顾廷炳张着大嘴,他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居然被一个小屁孩给甩的倒退。 “本公子的事情,还需要让你这个小厮知道吗。”盛长枫面带微笑,这个小厮还算忠心,拍了拍以镜的肩膀,“不错,你很不错,去,上一边待着去。” “顾廷炳,既然你想动武,那就来吧。”盛长枫右手背着身后,伸出左手,对着顾廷炳勾了勾食指,“也让我看看,你们宁远侯顾家,到底是真才实学,还是沽名钓誉之辈。” “你!小子,刚才我一时大意,才招了你的道,看来…” “真啰嗦,顾家要都向你这样,我们大宋军队还有何战斗力,都是一群逞口舌之快的酒囊饭袋罢了。”盛长枫面露讥讽之色,对他竖起大拇指,然后大拇指朝下。 “啊!小兔崽子,我要打死你!”顾廷炳面如绛紫,冲到了盛长枫近前,抬起一脚,踹向他的小腹。 盛长枫嘴角上扬,贴着他的腿,一个转身,来到顾廷炳身后,对着他的屁股就是一脚。 “蹬蹬蹬”,顾廷炳向前跄了几步,一个没站稳,“扑通”一声,摔了个狗啃屎。 “堂哥!”顾廷狄赶紧跑了过来,把顾廷炳扶了起来。在路过盛长枫的时候,狠狠瞪了他一眼。 “啊!我要杀了你!”顾廷炳犹如愤怒的家犬,双眼通红。 “杀我?就你也配?我呸!”盛长枫啐了一口,“不是我嘲笑你,你敢吗?你只是姓顾,不是宁远侯,真当自己是瓣蒜了。” “你,你!我要废了你!”顾廷炳双眼布满血丝,要上前再次动手,被顾廷狄死死拽着。 盛长枫轻蔑一笑,转过身去,背对着顾廷炳,双手背后,伸出食指,摇了摇手指。 顾廷炳一瞧,气的浑身颤抖,使出目前的浑身力气,想挣脱顾廷狄的束缚,可惜,没能随了他的心愿,依旧没能摆脱顾廷狄的拉扯。 “廷炳,你冷静点,这里可是汴京城,天子脚下,怎么,你还想在皇城根行凶吗?”白衣刘公子见顾廷炳有点失控,才开口说道。 “可是他…” “廷炳,胜败乃兵家常事,不必大动肝火!这次输了,下次赢回来便是。不要给自己惹不必要的麻烦,当街行凶的话,顾家也保不了你!”白衣刘公子眯缝眼睛,“你认为呢,廷炳。” “呃…刘公子说得对。”顾廷炳犹如被泼了一盆冷水,平静了许多。 盛长枫有点诧异,这刘公子到底是何许人也,居然让顾廷炳洗耳恭听,俯首称臣。 “呵呵…没想到啊,盛公子还深藏不露。”白衣刘公子笑眯眯,宛如一个笑面虎。 “庄家把式,只是锻炼体魄罢了,不值一提。”盛长枫呵呵一笑,心中责备不已,笑面虎最为难对付。 “哈哈…已经很厉害了,连廷炳都不是你的对手。在下姓刘,名字不值一提,家父也只是兖王的一个家臣。”白衣刘公子满脸骄傲,“盛公子,在下邀请你参加诗会,不知可否赏脸啊?” 兖王?皇亲国戚,兖王的家臣?看他的样子,他父亲应该是兖王身边的红人,难怪顾廷炳这个样子。也是,宰相门前七品官呢,何况是王爷呢。 知道对方的身份了,盛长枫也暗骂晦气,这该死的顾廷炳,给自己带来了一个不必要的麻烦。 去吧,有点心不甘情不愿的;不去,不给对方面子,兖王的家臣,怎么也比自己便宜老爹强。“不去”二字说着简单,但后续可能会惹出不必要的麻烦,罢了,去一趟又何妨呢! “既然是刘公子相邀,在下哪有不去的道理啊。”盛长枫面带微笑,“只是不知道,你们这诗会是怎么个玩法。” “哈哈…这个吃酒的时候再说,那咱们就走吧,盛公子。”刘公子面带满意之色,转头看向顾廷炳,“廷炳,前边带路吧。” 顾廷炳点头,前边带路的时候,还不忘回头狠狠瞪向盛长枫。 盛长枫也不理他,全当没看见,他在想这“斗诗”是什么意思,现场作诗?还是其他什么的,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算了,想着干嘛,一会儿不就知道了。 刘公子一边走,一边留意盛长枫,发现这个盛家公子,年岁不大,但气度不凡,知道自己的身份之后,既没有惊恐万分,也没有阿谀奉承,而是不卑不亢,这很不错。 众人来到一家酒楼门口,顾廷炳率先走了进去。 盛长枫抬头一看,是长庆楼,不是樊楼,这顾廷炳够抠门的。 掌柜一看顾廷炳走了进来,热情的招待他,把众人领进雅间小阁子。 这个雅间的摆设挺有意思,饭桌是呈“凹”字行摆设,这相当于“手把锅”一样,自己吃自己,互不侵犯。 “刘公子,酒菜你来点吧。”顾廷炳一脸谄媚。 “廷炳,你看着来吧,跟我还客气什么啊?”刘公子一脸淡然道,“盛公子,要不你来点菜吧。” 刘公子的话,让所有人都目 第45章 路遇纨绔,参加诗会(三) 盛长枫也象征性地鼓了鼓掌,不是他溜须拍马,而是不想做气氛破坏者。 “好了,不就投了一筹嘛,你们至于这样吗。”刘公子嘴上这么说,但笑的都合不拢嘴了,“廷炳,你别看着了,轮到你投壶了。” “啊,到我了,哈哈…抱歉抱歉,刘公子,不是我不专注,而是你那一投实在太惊艳了,让我有点失神。”顾廷炳一如既往的阿谀奉承,他见刘公子一副很享用的模样,“刘公子,那我可就班门弄斧了。” “你呀!就是太谦虚!”刘公子哈哈大笑,用手指着他,“你就别捧我了,赶紧投吧。” 盛长枫真是开了眼界,就普普通通一投,顾廷炳居然能用“惊艳”一词来形容,让他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看来,溜须拍马也是一种艺术。 顾廷炳拿着筷子,很是用心的瞄准筷筒,投了出去,结果筷子打在筷筒的口沿,没有投进。 “哎呀,差了一点点!”顾廷炳一副惋惜的样子,“刘公子,快,告诉我一下投进的秘诀,让我下次也能投进。” “是啊,刘公子,你就告诉我堂哥吧,省得他再丢人。”顾廷狄在一旁帮腔。 盛长枫有点懵了,这顾廷炳也是人才啊,这一手拍马屁玩的,是炉火纯青,得心应手啊。 刘公子微微一笑,对顾廷炳耳语几句,顾廷炳立马表现出一种原来如此的表情。 “廷狄,把耳朵收回去,到你了。”顾廷炳对坐在右侧首位的顾廷狄说道。 “堂兄,你就看我的吧,廷狄肯定能投进,你们上眼了。”顾廷狄一副我没问题的样子,拿起筷子,瞄都没瞄,就投了出去,结果也没投进。 由于他的话说的太满,结果打脸来的太快,惹的众人是哈哈大笑,当然了,盛长枫为了不做气氛破坏者,也是笑在其中。 “顾廷狄,你话说早了吧,丢人丢大了吧。”坐在顾廷炳旁边的人笑着说。 “你还笑我,你也好不到哪去,正好到你投了,我看你能投进否。”顾廷狄不在乎道。 那人呵呵一笑,拿起筷子,瞄了三瞄,又瞄了三瞄,就是不投。 “我说你能不能快点,等的拍黄瓜都凉了。”顾廷狄看见他瞄了半天,也不投壶,急忙说道,“你要是再不投,就算你没投进。” “拍黄瓜本来就是凉菜,你唬谁呢?不就是投壶吗,你急什么,好看了,哥哥给你投上一筹。”那人说完,把筷子投了出去,筷子应声入筷筒,“哈哈,怎么样,哥哥投进了吧。” 顾廷狄嘴角一抽搐,对他竖起大拇指来,意思你投的准。 盛长枫见那人投进,偷瞄了刘公子一眼,见他表情没有任何变化,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心中暗想,不知道他是无所谓,还是成竹在胸呢。 接下来的两人,筷子都没能投进,就只剩盛长枫一人没投了,没办法,谁让他坐在最末端呢。 盛长枫拿起筷子,他感觉到所有人目光都看向他,他没有犹豫,把筷子投出。 所有人的目光都随着筷子飞行轨迹而移动,当看见筷子没有投进,有几人同时松了一口气,他们还真怕盛长枫投进,那样他们岂不是被打脸了。 “呦,没投进啊,也不怎么样嘛。”顾廷炳嘴角一撇,眼睛瞟了盛长枫一眼,“我还以为盛家多么厉害呢,还书香世家,我看啊,也就是沽名钓誉之辈罢了。” 顾廷炳的话一出口,除了刘公子面露不喜,但也是转瞬即逝,没人看见;其他人,转头看向盛长枫,一副看热闹的样子。 “踏着秤锤硬似铁,八两原来是半斤。”盛长枫脸上的不满之色也是一闪而过,笑眯眯地看着顾廷炳,“游戏才开始,没到最后,就别轻易下结论。” 顾廷炳面色一沉,知道盛长枫是在嘲讽自己,刚要发火,被一人的笑声打断。 “哈哈…盛公子说的不错,游戏才开始而已。”刘公子一脸笑容,转头看向顾廷炳,“廷炳,这第一轮才结束,我们是不是要继续啊。” “当…当然了,我们继续。”顾廷炳连忙说道,“刘公子,那就请你继续投壶吧。” 刘公子笑着点了点头,拿起筷子,瞄了一眼,把筷子投出,依然是稳稳投进筷筒里。 盛长枫一见,这个刘公子够稳的,两次都中。让他想起顾廷烨投壶也很厉害,不知道刘公子与顾廷烨谁更准呢。 轮到顾廷炳了,只见他拿起筷子,也瞄了一眼,把筷子投出,也稳稳的把筷子投进筷筒里。 “哈哈…刘公子,你说的办法果然奏效啊,我一下就投进了。”顾廷炳略微有些手舞足蹈,显得异常开心,“刘公子,在下佩服的五体投地啊。” 盛长枫暗暗感叹,在下也是佩服至极啊,佩服顾廷炳脸皮之厚,可以和万里长城的里数相比了。 “呵呵…投的进,全靠你自己发挥的很好,与我何干。”刘公子摇了摇头,见顾廷炳还想说话,拿折扇敲了一下桌子,“廷狄,别瞧了,轮到你投了。” 顾廷炳伸着脖子,嘴巴大张,想说的话,被刘公子这么一敲,又咽了回去,缩回脖子,乖乖把嘴闭上。 “哈哈…在下立马就投。”顾廷狄拿起筷子,瞄了一眼,便把筷子投出,结果还真巧了,顾廷炳刚才投进,这次他也投进了。 接下来的三人也陆续投进来,只差盛长枫没投了,大家再次把目光集中在他身上。 盛长枫微微一笑,也简单瞄了一眼,便把筷子投出,筷子在空中飞出一道完美弧线,直奔筷筒而去。 顾廷炳一边盯着筷子,一边暗自祈祷:不要进,不要进,一定不要进! 可惜,顾廷炳没有向任何神灵祈祷,所以,祈祷当然没用了,筷子稳稳进入筷筒。 顾廷炳面露可惜之色,看了盛长枫一眼,一副你走了狗屎运的样子。 刘公子面带微笑,点了点头。 接下来又投了三轮,盛长枫是弹无虚发,而第一轮投进那人,却接连投丢两次,刘公子与另外两人也投丢一次。 所以,刘公子,顾家兄弟 第46章 路遇纨绔,参加诗会(四) “哎呀,用力过大了,太可惜了。”顾廷炳一脸后悔的样子,若有深意地看了看顾廷狄,“廷狄,你可要投准点啊。” “放心吧,堂兄。”顾廷狄拍了拍胸膛,挑了一下眉毛,“这次我一定能投进。” 顾廷狄是瞄了三瞄,才把筷子投了出去,可惜,刚才话说的太满,筷子听到之后很不高兴,直接砸在了筒底。 “你看看,我让你瞄准点的。”顾廷炳故作不满的样子,隐晦地冲着顾廷狄竖起大拇指。 顾廷狄也叹息一声,垂下头,一副懊恼的样子,同时也很隐蔽狄给了顾廷炳使了个眼色。 顾家兄弟的表演,让盛长枫涨了不少知识,同时,觉得奥斯卡欠他们一个小金人。 接下来的三人,有投进的,有投不进的,不过,他们不影响最终的结果。 再次轮到盛长枫,他又一次成了焦点,毕竟他也是连中四筹。 盛长枫拿着筷子,掂量几下,抬头在每个人的脸上扫了一眼,微微一笑,把筷子投出。 所有人的目光也看向筷子的运动轨迹,只见筷子直接飞入筷筒。 顾廷炳几人满脸的不可置信,更多的是不满意;而刘公子则是眉毛一挑,不过很快就恢复正常。 正当所有人都认为这轮结束了,筷子突然又弹了出来,落在饭桌上。 这样的结果,让所有人都是始料未及,短暂平静之后,刘公子微微一笑,其他人也是一脸喜色,特别是顾廷炳,那是开怀大笑啊。 “这一轮结束了,只有刘公子一人是五筹,刘公子胜出。剩下的人,别看着了,吃酒吧。”顾廷炳宣布了这次投壶的结果,然后一脸嘲笑地看向盛长枫,“盛公子,刚才是不是很失望,眼看要赢了,最后还是输了比赛,心里一定很难受吧,哈哈…” 盛长枫见他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都懒得理他,而是把目光转向桌上的小酒坛,这酒叫梅花酒,不知味道怎么样。 顾廷炳见盛长枫看都没看自己,觉得自己这一拳仿佛打在棉花上,绵软无力,让他越发郁闷。 “既然这样,大家把酒盏倒满,愿赌服输嘛。”顾廷狄把酒盏倒满,举起酒盏,“来,别犹豫了,一起吃酒吧!” 盛长枫也把酒盏倒满,用鼻子闻了闻,梅香自散而来。 他端起酒盏,与五人同饮此酒,嗯,口感还好,酒香犹存,不过,还是没有他的酒好喝。 “好酒,这酒真不错。第一轮结束了,开始下一轮。”顾廷炳放下酒盏,“咱们就玩到菜上齐,怎么样?” “我觉得廷炳的提议不错,就这么决定了。”刘公子点了点头,抬头看向盛长枫,“盛公子,你意如何?” “我是客随主便。”盛长枫给自己斟满一盏酒。 “盛公子,有自知之明就对了,知道自己会输,提前给自己满上。”顾廷炳看见他的动作后,一脸的嘲笑。 “你就这么肯定我会输?”盛长枫微微蹙眉,不想理他,他还蹬鼻子上脸了,既然这样,那就看你酒量如何了,“不如这样吧,除了咱们五筹为一局的玩法,咱俩单独再加个赌注,怎么样?” 盛长枫的话,让在场的人都一愣,大家反应过来之后,都是一脸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当然了,顾廷炳除外,他的脸色可以与“青天”相比较。 “你想赌什么?”顾廷炳一脸不爽,他没想到,盛长枫还敢与他对赌,这让他觉得自己在刘公子面前丢了脸面。 “玩法简单,一筹一算,谁不进谁吃酒。”盛长枫挠了挠鼻子,瞥了对方一眼,“不过,要把身子转过去,背对着投壶。” “背对着投壶?这…这怎么投壶啊?”顾廷狄微张嘴巴,小眼睛瞪的溜圆,显得难以置信,这么投,不就靠运气嘛。 刘公子微微一愣,然后饶有兴趣的看向盛长枫。 顾廷炳也是一脸吃惊的样子。 “怎么,怕了,不敢了?”盛长枫面色平静,轻蔑一笑,“呵呵,顾家也就是一群胆小如鼠之辈。” “谁怕了,赌就赌!”顾廷炳愤怒再次占领头脑,一拍饭桌,“不过,要是输了的话,就吃三盏酒。” 盛长枫暗笑不已,这货是典型的头脑简单,四肢不发达,也就是投胎进了一个好人家而已。 “呵呵…有意思,既然这样,那我们这一轮的投壶就开始了。”刘公子拿起了筷子,呵呵一笑,“老规矩,我先投。” 刘公子简单瞄了一眼,就把筷子投了出去,依然是稳如狗,筷子投进筷筒。 “廷炳,我投完了。”刘公子看向顾廷炳,他也好奇,背对着投壶,怎么投进。 顾廷炳拿着筷子,转过身去,深吸一口气,再长长呼出,平息了一下气息,把筷子举到肩膀处,向后一扔,“啪”的一声。 顾廷炳赶紧转过身来,看见筷子落在地上,果然,这么投壶,还是太难了吧。 顾廷炳抬头看向盛长枫,见对方面色平静,他更加恼怒,他就不信了,自己都投不进,对方就能投进吗! 刘公子几人一看,背对着投壶,是真不易啊。 “廷狄,想什么,到你了。”刘公子见他一脸的失望,提醒道。 顾廷狄也回过神来,拿起筷子,快速投了出去,因为心不在焉,筷子没投进。 轮到其他三人,这次他们倒是出奇的一致,都投进了。 所有人都目光再次集中到盛长枫的身上。 盛长枫不紧不慢,拿起桌上的筷子,慢慢转过身去,拿着筷子的手,直接向上一抛,筷子划出一道焦点极高的抛物线,最后筷子稳稳落入筷筒中。 盛长枫慢慢转过身子,看都没看筷筒,而是面带微笑,看向顾廷炳。 顾廷炳一脸的便秘,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盛长枫还真投进了,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嘛! “啪啪啪”,刘公子鼓起掌来,其他人一见,也跟着鼓掌。 “盛公子,好手法啊。”刘公子转头看向包子脸的顾廷炳,“廷炳,愿赌服输吧。” 顾廷炳应了一声,端起酒盏,连吃了三盏,放下酒盏,狠狠瞪了盛长枫 第47章 路遇纨绔,参加诗会(五) “来来,既然菜上来了,大家先吃口菜,一会儿还得吃酒呢。”顾廷狄夹了一筷子菜,大快朵颐。 “顾廷狄,你是文采不好,还是酒量不行啊。” “哈哈…” “你放屁,本少爷诗酒双绝。”顾廷狄瞪了说话人一眼,同时,筷子也不停。 “廷狄,斯文,要斯文些。”顾廷炳转头,一脸谄媚,“刘公子,这次诗会什么形式的?这还有一位新朋友呢,要说清楚才好。” “这菜上的太快,酒还没吃上几盏,那咱们就先以‘酒’字为令,来个‘酒字流觞令’如何?”刘公子打开折扇,扇了几下,显得悠然自得。 “飞花令!好啊,投壶没吃几盏,正好它补回来。”顾廷炳一脸贱笑,对着盛长枫扬了扬头,“盛公子,你意下如何啊?” 盛长枫一愣,“飞花令”他熟悉啊,而且他也非常喜欢,没想到一上来就是这个。 “没问题,不知怎么玩法?”盛长枫依旧没有理会顾廷炳,而是看向刘公子。 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无视自己了,顾廷炳脸有点黑,想着“飞花令”还算自己强项,一定让盛长枫丢人现眼,最好狼狈不堪,这样才能解自己心头之气。 “咱们正好七个人,那就按字序。”刘公子合上折扇,嘴角上扬,“每人吟一句诗词,可以背诗,也可以自己作诗。七言律诗中带‘酒’字,第一人说的诗词中‘酒’字要出现在字首;第二个人说的诗词中‘酒’字在第二字位;第三个人说的‘酒’字在第三字位,以此类推,最口一人的‘酒’字在字尾。 十息之间答不出来或答错,就算失败,那就自罚一盏酒。” 盛长枫点了点头,加了花样的“飞花令”呗,难也不难,更加有意思了。 “盛公子没意见的话,其他人呢?”刘公子看见盛长枫点头,又看向其他人,见都没意见,“既然这样,那就开始‘酒字流觞令’吧” “刘公子,你就开头吧,顺序就和投壶的一样吧。” “是啊,刘公子,你就开个头吧。” “是啊。” “哈哈…既然大家如此抬爱,那在下就献丑了。”刘公子拿折扇敲打了一下手掌,“有了,酒债寻常行处有。” “斗酒十千恣欢谑。”顾廷炳手捏下巴,对着盛长枫挑了挑眉毛。 盛长枫懒得理他,拿着新买的折扇,进行“转笔”游戏。 “借问酒家何处有。”顾廷狄偷瞄了顾廷炳一眼,见他对自己点了点头,才算安心。 “中军置酒饮归客。” “一曲新词酒一杯。” “莫笑农家腊酒浑。” 其余三人也接连对上,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盛长枫,他们也想看看,顾廷炳口中书香世家的公子,能否答的出来。 “白日放歌须纵酒。”盛长枫微微一笑,就这,还想难倒本公子,你们做梦吧。 其他人还好,盛长枫答出与否,只是一盏酒的问题,但顾廷炳不是很高兴,他希望盛长枫答不出来,可惜,没随了他愿。 “哈哈…全答出来,开始第二轮吧。”刘公子嘴上挂着笑容,稍作思考,“酒酣胸胆尚开张。” “浊酒一杯家万里。”顾廷炳在十息的最后,才答出来。 “应须美酒送生涯。”顾廷狄也在最后时刻,才回答上来,且急的都流汗了。 “葡萄美酒夜光杯。” “水村山郭酒旗风。” “夜泊秦淮近酒家。” “送却花前一尊酒。”盛长枫从容淡定。 “酒阑不必看茱萸。”两轮没有一个出错的,这让刘公子来了兴趣,“第三轮了,看看谁先出错。” “吴酒一杯春竹叶。”顾廷炳这次答的很快,满脸的笑容。 “山翁酒醉不复语。” “兰陵美酒郁金香。” “笑入胡姬酒肆中。” “隔座送钩春酒暖。” “劝君更尽一杯酒。” “哈哈…看来我出的题目简单了,这样吧,‘酒’再来一轮,下一轮换个新玩法,不然这酒怕是吃不下去。”刘公子见其他人都点头,“酒逢知己千杯少。” “对酒已成千里客。” “酒…酒…”顾廷狄十息以过,也没答出来。 “哈哈…廷狄,原来你是第一个,不说别的,先吃酒。”刘公子一脸的高兴,终于有答不上来的了,不然,他都自我怀疑了,这“酒”令这么简单吗! 顾廷狄自斟自饮,吃了一盏酒。 “中军置酒饮归客。” “哈哈…这句你已经说过了,吃酒!”顾廷炳一脸兴奋道,“别犹豫了,不信你问刘公子。” 那人看向刘公子,见其点头,知道自己真的重复了,也不言语,满上酒一口闷。 第五个人十息之内,也没答上来,也吃了一盏酒。 “潦倒新停浊酒杯。” “酒”字令的最后一句了,顾廷炳希望盛长枫答不出来,这样的话,自己又可以借机说上几句。 可惜,顾廷炳又失望了! “醉翁之意不在酒。”盛长枫依旧稳如老狗,还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刘公子,下一个玩法是什么?” 刘公子一愣,他没想到盛长枫对这个小游戏如此感兴趣,笑着说:“下一个更加简单,就是首尾相接。 第一个人随便说一句诗词,几言不限,但第二个要以前一个人诗句最后一个字,为他诗句的首字,以此类推,接不上的吃酒。” 盛长枫一听,不就是接龙游戏嘛,也挺有意思的,“那就请刘公子开始吧。” “那好,我就说一句。”刘公子见其他人也不反对,“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 “名吗?名…”顾廷炳皱着眉头,十息以过,他也没接上。 刘公子一愣,他没想到,自己居然把顾廷炳难住了。 “我重新开始吧。”顾廷炳吃完酒之后,“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朝?朝…有了!”顾廷狄双眼一亮,“朝会日日点春衣,每日江头尽醉归。” “归来饱饭黄昏后,不脱蓑衣卧月明。” “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 “流…流…”十息之后,他吃了一盏酒。 顾廷炳在那人开口 第48章 路遇纨绔,参加诗会(六) 顾廷炳的包子脸,已经超出十八褶了,他是怎么也没想到,盛长枫连“者”字都能接的上,他就纳闷了,让这小子出丑咋就这么难呢! “是重新开一句,还是接着‘酒’来?”盛长枫见大家都不言语,转头看向首位,“刘公子,要是继续的话,轮到你了。” “哈哈…当然继续了,酒字吧,还真巧了,刚才飞花令我就是酒字开头,这次首尾相接,我又是酒字,看来,我今日与酒颇有缘分啊。”刘公子稍作思考,“酒伴来相命,开尊共解酲。” “酲?”顾廷炳懵逼了,这字有开头的诗词吗?自己又要吃酒?吃酒是小,面子是大啊,接连两次都没接上,这也太丢人了。 他是越想不起来,越着急,越着急也就越想不起来,十息一到,他也没接上,但是汗流满面。 “刘公子,有酲字开头的诗词吗?”顾廷炳放下酒盏,有点不爽,但也转瞬即逝,露出苦瓜脸,“这也太难了吧。” “顾廷炳,不会就别找借口。”顾廷炳旁边的人嘲笑道,“赶紧地,重新说一首吧,别耽误大家的时间。” “我不会?你会吗?你能接上酲字?你要是能,我连吃五盏酒。”顾廷炳见那人把头低下,他来了精神,环顾一圈,“在座的各位,谁要是能接上,我连吃五盏。” 片刻之后,没有人接话。 “怎么,没人接的上吗?”顾廷炳一脸得意,眼珠一转,转头看向盛长枫,“盛公子,你们盛家不是书香门第嘛,怎么,连这都接不上,还书香门第呢?我看啊,就是欺世盗名之辈。” 盛长枫面色阴沉,这顾廷炳应该属木人桩的,就是欠揍,本公子不想理你,你还蹬鼻子上脸了吧,既然你这么想喝酒,那本公子就让喝个够。 盛长枫抬头一看,发现所有人都用异样的目光看向自己,都是一副有热闹可看的样子。 “顾公子,你怎么知道本公子接不上来?”盛长枫眯缝着眼睛,用折扇敲打着手掌,“这句本来是你接的,是你无能,本公子可以帮你接这句,但是,五盏太少,十盏吧。” 所有人一愣,没想到盛长枫会这样说,不过,他们喜欢,这样才有意思吗,当然,除了顾廷炳和顾廷狄。 “你要是接的上来,我吃十盏酒又如何?”顾廷炳压着怒气,“要是你接不上来,那又该如何?” “你以为本公子是你呢?接不上,呵呵…在本公子这里,那是不存在的!你把耳朵竖起来,仔细听好了。”盛长枫瞥了顾廷炳一眼,“酲病初非病,寻真却损真。” 雅间内是一片寂静,都是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他们是真没想到盛长枫能接上来。 “顾公子,愣着干嘛,吃酒吧。”盛长枫呵呵一笑,见对方有发怒的迹象,“你要不吃是也无所谓,反正顾家也是背信弃义之辈。” “你!谁说本少不吃了,不就十盏酒嘛,我现在就吃给你看。”顾廷炳把火压了压,长出了一口气,给自己斟满酒,然后一饮而尽,反复如此,到了第七盏的时候,顾廷炳满脸通红,喘着粗气,酒盏也拿不稳了。 “剩下三盏,我替堂兄吃了。”顾廷狄把顾廷炳手中的酒盏抢下,替他吃了三盏。 顾廷炳没有与顾廷狄争抢,而是借机坐下,眼中满是愤怒,从来没有像今日这样,人都丢到大辽去了,这一切都是拜一个人所赐,想到这里,他抬起头来,用凶狠地目光盯着盛长枫。 盛长枫对此却毫不在意,眼光又不能杀人,他又不能问对方“你瞅啥?”,所以,你爱瞪就瞪吧。 “罚酒已了,那么廷狄,你就接真字吧。”刘公子吃了一口菜,“诗会还要继续呢,别扫了大家的雅兴。” “当然,当然,真字,真…”顾廷狄冥思苦想,忽然眼睛一亮,“真成薄命久寻思,梦见君王觉后疑。” “疑是崆峒来,恐触天柱折。” “折戟沉沙铁未销,自将磨洗认前朝。” “朝天数换飞龙马,敕赐珊瑚白玉鞭。” “鞭尸辱已及,堂上罗宿莽。” “哦,到我了吗,这次你们接的都挺快啊。”刘公子一脸笑容,“莽,莽夫的莽…” 十息过后,刘公子没答出来。 “这个莽字还真难住我了,我先吃酒。”刘公子自斟自饮,“题外话,有谁能接莽字吗?” 雅间突然安静了,所有相互看看,然后都摇了摇头。 “可惜了,你们都不知道啊。”刘公子看向盛长枫,“盛公子,莽字你能接上吗?” “抱歉,我也想起不来有什么诗词的首字是莽字的。”盛长枫一愣,没想到对方会问自己,千分之一秒的思考之后,淡然的回答道。 “连盛公子都不知道嘛,那算了,我重新来首吧。”刘公子故作惋惜,“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 盛长枫一听,差点没笑出声来,这小学一年级的,都拿出来了。 “霜戟列丹陛,丝竹韵长廊。” “廊?堂兄,你不能出简单一点的嘛。”顾廷狄有点不满意,发了牢骚。 “啊…嗝…”顾廷炳一张嘴,话没说出口,就打了个酒嗝,熏的刘公子一矜鼻子,头向后躲了躲。 “廷狄,下次…下次哥哥一定给…你出个简单,哈。”顾廷炳挥着手,尽显醉意。 十息之后,顾廷狄吃了一盏酒。 就这样,首尾相接又玩了几轮,所有都有吃酒的时候,不过,顾家兄弟吃的最多,特别是顾廷炳,说话都不利落了。 吃酒的同时,美食哪有不享受的道理,别人不知道,盛长枫是酒足饭饱了。 “咱们玩的也差不多,吃的也差不多了,这样,还是最开始的令,以酒为题,作诗一首,怎么样?”刘公子见酒菜所剩无几,“一会儿出去,我请客,去南城听曲如何!” 其他人一听,是举双手赞成。 盛长枫暗自摇了摇头,这所谓的诗会也算见识到了,也不怎么地啊,亏的自己还充满好奇。 至于听曲,还是算了吧,本公子还年轻,要修身养性,洁身自好才 第49章 吾是一个上进之人 看着盛长枫离去的背影,刘公子面带微笑,心中想着,这个盛家公子小小年岁,就有如此文采,未来必会金榜题名,也许可以拉拢一下。 “这…这小子…子,就这么走…走了啊。”顾廷炳舌头有点打卷,“我还没好…好好收拾…他呢,我还…” “顾廷炳,你还收拾人家,人家收拾你还差不多。哈哈…” “就是啊,今日属你输的次数最多,吃酒最多,哈哈…” “就是,顾廷炳,亏的我还帮你了,结果你自己不行啊,哈哈…” 吃酒较少的三人,轮番嘲讽顾廷炳,仿佛三人可以在顾廷炳身上找到一丝优越感。 “你们…你们竟敢…”顾廷炳的脸是红上加红,脖子仿佛更粗了一圈。 “行了,看来你们三个还很清醒啊,既然这样,那我们继续飞花令吧。”刘公子笑眯眯看着三人,“就以‘友’字为令…” “这次飞花令就别带我堂哥了。”顾廷狄如厕回来,刚进来,便听见刘公子的话,开口说道。 “不用,我还可…可以,要把这三个…小子杀的片…甲不留。”顾廷炳站起来说道。 刘公子一见,微微一笑,这顾家还真要一代不如一代了。 走出长庆楼,又拐了两条街道,以镜回头看了一眼,确定只有他们主仆二人。 “公子,刚才你们的诗会,小的在外候着的时候,听的是真真切切。”以镜满面笑容,双眼放光,声音高亢,“公子,今日你可给咱们盛家争气了。” “争气?以镜,你也太小题大做了,再说了,这能叫诗会!顶天就是一个酒会。”盛长枫声音压低,他可不想惹不必要的麻烦,“还有,你说话给我小声点,公子我又不聋,再说了,这是大街上,你瞎嚷嚷什么,不怕被当猴看啊。” “好的,公子,这个音量可以了吧。”以镜放低了声音,见盛长枫点头,“公子,今日的诗会,你可是与兖王,宁远侯府上的人坐在一起,共同饮酒、吟诗,最主要的是,公子明显是更胜一筹。 这样的话,日后公子的名声,也会在他们的圈子中传开,公子也算是出名了。” 盛长枫有点诧异,没想到一个小厮,居然会有这种想法,这就是不同环境造就人的不同想法吗。 “你这小厮,懂得还挺多,不错,有进步。”盛长枫呵呵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可惜啊,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公子,为什么这么说啊?”以镜不明所以,挠了挠头。 “身份啊,刘公子只是兖王家臣的儿子;而顾廷炳与顾廷狄也只是顾家四房,五房的孩子,虽然是嫡子,但他们不是宁远侯的嫡子;至于其他三人,也都是不被家族重视的子嗣。他们啊,都是打着家族的大旗,狐假虎威罢了。”盛长枫见以镜有点发愣,用折扇敲打他的手臂,让他回过神来,“你的想法其实是没错的,但家族之间,家族之内,都是有区别的,他们的圈子,能有什么人! 再说了,他们也不会对其他人提起今日之事的。” “为什么啊?”以镜开始有点懵,然后恍然大悟,“公子,你是不是认为他们瞧不起咱们啊!” “这只是其一,最主要的原因是他们今天在诗会上丢了面子。”盛长枫打开折扇,扇了两下,“以镜,换做是你,你会把输的事情往外说吗。” “当然不会…公子,小的明白了,原来…” “明白就明白,不用说出来。”盛长枫抬头看了看天空,合上折扇,“都出来一个下午了,该回去了。” “好的,公子。”以镜点头。 走了一段路,以镜好像想起什么,转头看了看盛长枫,想说又没说的样子。 “你有什么话要说吗?”盛长枫用余光看见他的样子,转头问他。 “公子,刚才在长庆楼,他们说作诗之后,去南城听曲,你怎么不去了?我记得公子以前挺喜好这些的,怎么来到汴京城,公子的爱好全变了呢?”以镜挠了挠头,一脸疑惑,看着盛长枫。 盛长枫再次发愣,这个小厮这么细心吗!这么一点小变化都能看出来。 “公子,我是不是不该问这个?” “听曲,偶尔那叫消遣;长久听曲那叫玩物丧志。 以镜,我们盛家是书香门第,清流世家,祖训明示,严禁流连花街柳巷,我做为盛家的庶长子,当然要以身作则,刻苦读书,他日好考取功名利禄,光耀盛家门楣。 以后听曲一词,休要再提!再提的话,罚你月钱!”盛长枫义正严辞,一身正气。 “是的,公子,以镜谨记!”以镜被盛长枫这套说词,说的有点懵,但不耽误他认同公子的说法。 “这就对了,本公子可是一个上进之人。”盛长枫自鸣得意,迈着四方步,向前走去。 上进?以镜脑海中想起盛长枫以前的样子,好像怎么看,都与“上进”二字不搭边吧。不过来了汴京城之后,公子还真配得上这二字了。 以镜想到这里,一抬头,发现盛长枫已走出十多米了,还一边走,一边东张西望。 以镜见此,赶紧跑向盛长枫,心中想着,在大街上四处张望这一点,公子倒是没改变。 回到一三居,盛长枫就一头扎进书房里,不是看书,依旧是练字,不求成为王右军那样的书法大家,只是想把字写的更好看,更飘逸些,这样也对得起书香门第之称。 盛长枫在书房练习书法,以镜在院里,如同说书一般,把盛长枫参加诗会的事情,添油加醋地与几个丫鬟小厮讲述了一遍。 四个“不”字辈小厮,听说公子赢了诗会,憨憨傻笑;千颜与一怜,那是桃花朵朵开;盼如也是很开心,而星落虽然在笑,但眉毛不自由地挑了几下。 “以镜,你说的是真的?”星落有点疑惑的问。 “当然了,我有必要骗你们吗。”以镜随口回答,“我跟你们说,有两次还是公子故意输的呢。” “你怎么知道?”星落插话道,“万一公子是真的不会呢。” “星落,公子饱 第50章 去林栖阁用午膳(上) 卯时三刻,盛长枫带着以镜来到书塾,他是稳如狗,再次倒数第二个到来,大家都习以为常了。 “长枫,昨日午后我去找你,你怎么没在一三居。”盛长柏看见他来了,起身问道。 “啊,昨日从前厅出来,我就直接出去逛了逛,要劳逸结合嘛。”盛长枫让以镜先过去摆放文房四宝,“二哥哥,你去找我了,有什么事吗?” “哦,也没什么事,就是昨日…”盛长柏看了看书塾内的人,“就是昨日你离开前厅,说回去练习书法,所以,我就想去看看,你书法练的如何。” “啊,还好了,就是…唉,慢慢来吧。”盛长枫挠了挠鼻子,心中有点无奈,王右军的行书,怎么形容呢,他觉得还是用曹七步的诗更为精确,“翩若惊鸿,婉若游龙。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 “怎么,王右军的字,很难吧。”盛长柏呵呵一笑,拍了拍盛长枫肩膀,“我相信你,会把这字练好的。” 盛长枫有点惊讶,这盛长柏哪来的迷之自信,认为自己能练好,难道是血缘关系吗!可这也挨不上啊。 “二哥哥,那我回座位了。” 盛长柏点了点头。 盛长枫回到座位上,以镜把文房四宝已经摆好,他自己拎着提盒,来到学堂的最后边,在不为的旁边坐下。 眼看要到卯时正刻,盛明兰带着小桃才姗姗到来。 卯时正刻,准时开课… 学习的时间总是过的飞快,不知不觉已经到了下课的时间。庄学究是个很守时的人,不管是上课还是下课,都相当守时,这不,时辰一到,庄学究留完作业,就起身离开了书塾。 小厮与丫鬟为各自的主子收拾文房用具。 “哥哥,阿娘让你过去吃午饭。”盛墨兰嘴里挂着笑容,“我们一起回去吧。” “阿娘让我去吃午饭?好啊,我也有些日子没去阿娘那里了。”盛长枫摸了摸盛墨兰的头,“墨儿,你知道阿娘准备什么好吃的吗。” “我哪里知道,哥哥去了,不就知晓了嘛。”盛墨兰嘟着嘴,“不用想,肯定都是哥哥爱吃的。” “哈哈…怎么可能,阿娘一定也准备了墨儿爱吃的。”盛长枫见以镜收拾完毕,“走吧,我们一起去看阿娘。” 盛墨兰点头,回身见丫鬟也收拾完,便与盛长枫一起走出书塾,向林栖阁走去。 “枫儿,阿娘这才几日没见,你居然如此消瘦,读书一定很累吧。”林噙霜拉着盛长枫的手,坐在饭桌前,“看来这些日子你是用功了,快看看,这都是你爱吃的。” “谢谢阿娘,枫儿最近忙于读书,没能来看望阿娘,阿娘莫要生气。”盛长枫一看桌上的菜,还真是自己爱吃的,再看向墨兰,见她撅着嘴,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 “枫儿用功读书才是最重要,阿娘不会生气的。”林噙霜一脸笑容,给盛长枫夹了一块鸡肉,“来,多吃点肉,补充一下营养。” “谢谢阿娘,枫儿自己夹便是。”盛长枫给墨兰夹了块炙羊肉,“墨儿,你不最爱吃炙羊肉吗,多吃点。” “哥哥,这一桌都是你爱吃的,你多吃点吧。”盛墨兰有点小情绪,但还是把炙羊肉吃进嘴里,又夹了一块,放入碗中。 “怎么,你还不高兴了。”林噙霜用手点了墨兰的额头,“你天天待在阿娘身边,哪顿没有你爱吃的。你哥哥才偶尔来吃一顿饭,再说了,你哥哥这段日子用功读书,每日学到子时,我给他补补你还不满意了,你这个小妮子,太让我失望了。” “阿娘,我没有不高兴啊,你又冤枉我。”墨兰瞪大了双眼,在盛长枫身上扫来扫去,“哥哥,怪不得你每次来书塾都那么晚,原来是念书念到那么晚啊,子时睡觉,卯时起床,哥哥,你不困吗?” “当然困了,所以我得给你哥哥补充营养啊,就这你还不高兴呢。”林噙霜白了墨兰一眼,又给盛长枫夹了块鱼肉。 “阿娘,我自己来就可以了。”盛长枫吃了一口菜,“墨儿,子时到卯时,近四个时辰,睡觉足够了,不会困的。” “不困吗?墨儿是不行的。”盛墨兰想了一会儿,摇了摇头。 “谁像你啊,那么赖床。”林噙霜一脸笑容,“枫儿,你不知道,墨儿每次起床,阿娘都要叫她好几次呢。” “阿娘!不要和哥哥说这些。”盛墨兰抓住林噙霜的手臂,摇晃起来。 “呵呵…好,阿娘不说了。”林噙霜摸了摸墨兰的头,“墨儿,你看你哥哥也知道用功读书了,你也要加把劲,咱们林栖阁一定要超过葳蕤轩。” “阿娘,你放心,五妹妹不如我。”盛墨兰高傲地仰起了下巴,眉梢微微上挑,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 “我姑娘最棒了。”林噙霜笑的开心极了,“当然了,枫儿更棒!枫儿,听说昨日你参加了个诗会,大大出风头。” “诗会?什么诗会?”盛墨兰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哥哥,你出去游玩了?也不带上墨儿,墨儿到现在还没出去过呢。” “你个死丫头,你哥哥哪去游玩,他是与那些官宦子弟结交去了。”林噙霜翻了个白眼,“你要是想去游玩,等过段时间,阿娘带你去。” “墨儿,不用阿娘,明天下了书塾,哥哥便带你出去游玩。”盛长枫微微一笑,“但有个前提,出去之后,你要听哥哥的话,不许耍小性子。” “真的吗?哥哥。”盛墨兰抱着他的手臂,眼睛笑成了弯儿,欣喜若狂,“墨儿当然听哥哥的话了。” “你这丫头,非得缠着你哥哥。”林噙霜抿着嘴,脸上挂着浅浅笑意。 “阿娘,再过一两年,你就让她缠着我,墨儿也不会了。”盛长枫吃了一口炙羊肉,“还有,阿娘,你是怎么知道我昨日参加那个破诗会的。” “啊?啊…还不是你院里的丫鬟和小厮们传出来,被雪娘听见了,我这才知道的。”林噙霜转身看向周雪娘,“是吧,雪娘。” “枫哥儿,是你们院里 第51章 去林栖阁用午膳(下) 周雪娘见盛长枫的笑容有点怪异,像是知道一切地模样,略微有点心虚,转头看向林噙霜。 “枫儿,多吃点肉,以后想改善伙食了,就来林栖阁,阿娘让小厨做你爱吃的菜。”林噙霜给他夹了一块肉,略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枫儿,以后啊,你就应该与那些官宦子弟多来往,保不齐日后谁就是你的助力,同时,多交朋友也是有好处的。” “多交朋友是没错,但昨日那些人,可交性不大。”盛长枫一口米饭,一口肉的吃着。 “为什么,昨日那些人不都是官宦子弟嘛,听说还有兖王府与宁远侯府的人吗。”林噙霜眉毛上挑,但还是为盛长枫夹了菜。 “阿娘,我自己夹吧。”盛长枫把嘴里的饭菜咽下去,呵呵一笑,“阿娘的消息倒是灵通,连是谁府上的都知晓。” “还不是你那院下人们说的,不然阿娘上哪知道。”林噙霜把筷子放下,“阿娘不给你夹了,你自己夹吧,多吃点肉,看你最近瘦的,真让阿娘心疼。” “阿娘,昨日那群人无非就是打着兖王与顾家两面大旗,在外面做一些招摇撞骗的事情。”盛长枫喝了一口鱼汤,真够鲜美的,“那个兖王府的,就是一个兖王家臣的儿子,而顾家的,只不过是四房、五房的孩子而已,至于其他人,更是可有可无的人。 阿娘,您说,我与他们交往,能有什么好处吗。” “这样啊,那你昨日为何还与他们饮酒作诗呢?”林噙霜脸上多少有点失望之色,挑了挑眉毛,“枫儿,你不会骗阿娘吧,他们真有你说的这么不堪?” “阿娘,我骗你有何用,就这,我还是收着说的呢。 不错,他们都是读书人,只可惜不懂治世之道,顶多就算个附庸风雅罢了,所以啊,他们只算一介书生。”盛长枫夹了个肉丸子,放入口中,咀嚼几下咽下去,“至于怎么和他们一起饮酒作诗,这只是个意外而已。” 盛长枫就把与顾廷炳二人之间的关系,告诉了林噙霜。 “原来是这样啊,这中间还有那个顾廷烨的原因啊。”林噙霜点头,喝了一口鱼汤,“那枫儿,昨日你让顾廷炳二人丢了面子,他们不会记恨你吧?” “阿娘,你放心吧,他们记恨不到我,就算要记恨,他们也会把这笔账,算在顾廷烨的头上。”盛长枫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算在顾廷烨的头上?”林噙霜有点不明所以。 不只是她,连盛墨兰与周雪娘也是一样,都把目光集中在他身上。 “正常人当然不会了,但他们这群纨绔子弟的脑回路是不正常的。”盛长枫放下筷子,“顾廷炳二人,会理所当然的认为我是顾廷烨的人,那我的所有举动,都是顾廷烨授意的。况且,咱们盛家在人家眼里,是不值一提,人家没拿咱们当回事。” “不值一提吗?”林噙霜嘴中轻喃,神色有点惆怅,“这就是差距吗,这就是汴京吗,与勋贵之间有这么大差距吗?” 盛墨兰有点愕然,筷子停在了空中,保持要夹菜的动作。 盛墨兰从小锦衣玉食,金银不断,所以,在她心中盛家是最好的,是无所不能的,但盛长枫的一句“不值一提”,让她有点难以接受。 “墨儿,汴京城是我朝的都城,最为繁华的,也是王侯将相常住之地,更是皇帝所居之地。”盛长枫面带微笑,摸了摸盛墨兰的头,“没什么好惊讶的,以后咱们盛家也会进入王侯将相之列。” “真的吗?”盛墨兰抬起头,一副你在骗我的样子。 “当然了,哥哥是不会骗你的,因为有我和二哥哥,封侯拜相那是指日可待啊!”盛长枫拍了拍胸膛,忽然,眼珠一转,嘿嘿一笑,“不过,到了那个时候,墨儿早都嫁出去了。” “哼!我就知道,哥哥在骗我。”盛墨兰嘟着嘴,眼中充满了期望,“哥哥,明天可不能骗我,不然墨儿不理你了。” “哈哈…哥哥什么时候骗你了,放心吧,哥哥说到做到。” “就是啊,你这丫头,你哥哥什么时候骗过你了。”林噙霜也回过神来,给墨兰夹了一块炙羊肉,“你也赶紧吃饭,吃完赶紧把学究留的作业完成,不然明日阿娘不让你哥哥带你出去。” 盛墨兰一听,赶紧低头吃饭。 “周妈妈,你是在哪里,听见我院里人说诗会的事情啊?”盛长枫转头看向周雪娘,“是丫鬟还是小厮啊,周妈妈你得告诉我,我回去得罚他们。一三居的活都忙不过来,还有时间嚼舌根子,看来啊,得好好收拾他们了。” “啊…枫哥儿,我是在厨房外听见的,是…是两个小厮。”周雪娘微微低着头,眼珠乱转,“枫哥儿,你打算怎么罚他们啊?” “是小厮啊,那具体长什么样呢,周妈妈你跟说说。至于怎么罚他们,无外乎就是罚月钱,打板子之类的,但具体多少,我还没想好呢。”盛长枫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样貌啊,当时有树木遮挡,又是拐角,我没看清楚。” “那真可惜了,让他们逃过一次。”盛长枫一脸惋惜,转头看向林噙霜,“不过没关系,有一就有二,到时候一起罚他们,你说是吧,阿娘。” “啊!枫儿说得对,只要抓住了一并惩罚他们,让他们不敢乱嚼舌根。” “阿娘说得对,下人们就得管理,不然天天跑出去乱说怎么办,乱说还是小事,要是出个徐元直,那就得不偿失了,你说是吧,阿娘。”盛长枫微微一笑,眯着眼睛,盯着林噙霜。 “啊…当然了,枫儿说的对。”林噙霜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便又镇定自若。 “阿娘,枫儿吃饱了,要回去念书、习字。”盛长枫站起身来,“阿娘,枫儿告退。” “也好,你回去要多用功念书。”林噙霜也站了起来,声音轻柔,“要是有不懂之处,去问你父亲。” “枫儿知晓,孩儿告退。”盛长枫转身离开林栖阁。 盛长枫走后,林噙霜让墨兰快些吃 第52章 再相见,荷包计(上) 上次诗会之后,盛长枫有些日子没有外出了,而是宅在盛家,过上念书、习字的生活,也逐渐喜欢上这样的生活。 这一日,太阳当头,万里无云。 “哥哥,别走那么快,你等会儿我。”盛墨兰跑了过来,抓住他的手臂,“哥哥,你什么时候再带我出去游玩啊。” “你跑什么,万一摔倒怎么办!”盛长枫略为无奈,自从上次带她出去一趟,就缠上了自己,“墨儿,前阵子不是带你出去游玩了嘛。” “那也只是一次,汴京城这么大,还有好多地方没去呢。”盛墨兰伸出手来,掰着手指头,“我听说相国寺有卖炙猪肉的,味道远近闻名;还有,南北铺子的蜜饯也很不错;还有…” “停!墨儿,这些都是你在哪打听出来的。”盛长枫有点惊讶,上下打量墨兰一番,嘿嘿一笑,“这全是吃的地方啊,原来我家墨儿是个小吃货啊!” “我才不是吃货呢,就是…就是听说那里的东西很好吃。”墨兰面颊微红,一双大眼睛眨了眨,轻呼一口气,略微腼腆一笑。 “哈哈…墨儿不是小吃货。不过,这两日不行,哥哥习字略有心得,所以要加紧练习。过两天吧,哥哥一定带你出去,把这些美食都吃上一遍。”盛长枫伸出右手,在墨兰额头轻轻点了一下,“赶紧回去陪阿娘吧,我也要回去习字了。” “真的吗,哥哥不许骗我!”盛墨兰捂着额头,双眼充满希望,看着盛长枫。 “当然了,哥哥什么时候骗过你,回去吧,阿娘还在等你用膳呢。”盛长枫笑着说。 盛墨兰“嗯”了一声,一脸笑容地带着丫鬟走了。 回到一三居,盛长枫简单吃了口饭,便钻进了书房,抓紧时间练习书法。 不知过了多久,以镜来到盛长枫身旁,低声告诉他,六姑娘来了。 盛长枫一愣,六姑娘?盛明兰,这丫头可有些日子没来。 他放下毛笔,带着以镜来到客厅。 “六妹妹,你怎么有空来…”盛长枫从外面走进来,话说到一半就愣住了,因为客厅内不只盛明兰一个人,她身侧还坐着一位姑娘。 这位姑娘穿着水蓝色罗衫,肤如凝脂,给人一种吹弹可破的感觉。 一双形状完美的眼睛,黑白朦胧,轮廓清晰,纤长的羽睫如同鸦翅;眼中浮着如水波潋滟,流光溢彩,熠熠生辉。 盛长枫发愣的原因不为别的,而是这位姑娘他见过,就是那晚差点被偷了荷包的姑娘。他没想到,两人居然还能再次见面。 那位姑娘也比较吃惊,她没想到,明兰口中的三哥哥,居然是那晚帮自己捡回荷包的人。 “三哥哥,明儿亲手做的炙羊肉。”盛明兰从小桃手中接过食盒,打开之后,在里面拿出一份炙羊肉,“三哥哥,你尝尝,看味道如何。” “六妹妹亲手做的,那三哥哥可要尝尝。”盛长枫夹了一块炙羊肉,“嗯,肉质细腻,口感紧实,唇口留香,六妹妹,你的手艺太好了。” “三哥哥喜欢就好,对了,三哥哥,这位是余嫣然,余老太师的嫡长孙女,嫣然姐的祖母与咱们祖母交情甚好。”盛明兰一脸笑容,转头看向余嫣然,“嫣然姐,这是我三哥哥,就是他教我吹竹笛的。” “余姑娘,我们又见面了。”盛长枫作揖,“没想到,我们两家祖母还有交情。” “盛三公子,我也没想到,那晚帮我捡回荷包之人,居然是明兰的三哥哥。”余嫣然莞尔一笑,“那晚还是要谢谢你,这个荷包对我很重要。” “余姑娘,那晚你已经谢过了。”盛长枫摆了摆手。 “三哥哥,嫣然姐,你们认识?”盛明兰瞪大了双眼,左看看,右看看的。 “明兰,是这么回事…”余嫣然便把与盛长枫相识的过程,告诉了盛明兰。 盛长枫见二人聊的火热,嘴角不由上扬,两人还真有缘分啊!他以为那晚一别,两人再无见面之日,没想到,两家还有那么一层关系。只是这个余嫣然,自己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啊,一想到这里,他就无比叹息,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当初…当初自己就应该看个十遍八遍的。 听到了两人对话,盛长枫憋着笑意,这个余姑娘还以为她的荷包是掉在地上呢,都不知道她的荷包是被人偷走的,要不是本公子有飞云探龙手,你的荷包就找不回来了。 咦,荷包?等等,飞云探龙手,有办法了! “星落,一三居来客人了,还用本公子吩咐吗,去拿些水果来。”盛长枫转头对门外大声喊道,见星落应声走了之后,微微一笑,“这丫鬟也不怕我,还得我吩咐才去做事,让余姑娘见笑了。” “那是三哥哥脾气好嘛。” “盛三公子宅心仁厚,对女使与小厮来讲,那是他们都福气。”余嫣然看了看明兰,“就像明兰与小桃一样。” “嫣然姐,你的脾气才是最好,最温柔的。”盛明兰拉着余嫣然的手,“嫣然姐既善良又漂亮,你身边的丫鬟才最幸福。” “你个小人精,这张嘴是真会说。” 盛长枫脸上挂着微笑,也不插话,而是时不时地往外看去,见星落与盼如端着水果向这里走来,他暗自高兴,站起身来。 盛明兰和余嫣然见他起身,也跟着站了起来。 “你们站起来干什么,赶紧坐下,我是起来看看星落她们回来没有。”盛长枫一边说,一边从余嫣然身边经过,然后看向门外,“水果来了,来,快放这里。” 盛长枫指挥星落与盼如,把水果放到桌上,然后没让她们出去,而是在屋里伺候着。 “余姑娘,明兰,尝尝这香圆,甚甜的;还有这荔枝,肉美多汁。”盛长枫很是热情。 余嫣然浅浅一笑,见盛长枫如此热情,不好推脱,便吃了一个荔枝;而盛明兰,已是吃的双手发粘。 “你们两个别站着了,星落,你去帮余姑娘剥荔枝壳;盼如,你去帮六妹妹,真是没有眼力,尽让本公子操心。”盛长枫伸手指着两个丫鬟。 第53章 再相见,荷包计(中) “嫣然姐,荷包对你那么重要,你何必带在身上呢。”盛明兰来到余嫣然身旁,拉着她的手,“你应该放在家中,防止它丢失才是。” “上次只是一个意外而已,不会再丢了。”余嫣然手摸向腰间,脸色一变,“荷包,荷包呢?” 余嫣然低头看向腰间,荷包不见了,她连忙看向地上,希望它是掉在地上,可是,看了一圈,地上是干干净净。 “嫣然姐,你荷包又不见了?”盛明兰看向余嫣然的腰间,没看见荷包。 “嫣然,荷包又不见了?”余老太太来到余嫣然身旁,“是不是掉落在路上了。” “嫣然姐,有可能掉在回来的路上了,我陪你去找。”盛明兰拉着余嫣然就往外跑。 “大娘子,你也帮着找找吧。”盛老太太对旁边王大娘子说道。 王大娘子点头,起身招呼一众女使,向外走去。 盛明兰带着余嫣然,一路走,一路低头寻找,一直找到一三居门外,也没找到荷包。 “嫣然姐,也许荷包掉在三哥哥那里也说不定。”盛明兰看见余嫣然满脸焦急,拉着她的手臂,“走,我们去找三哥哥。” 余嫣然此时也不知如何是好,只得跟着明兰而走。 “三哥哥,你快来。”盛明兰跑进书房,拽着盛长枫就要往外走。 “六妹妹,这么着急,发生什么事了吗?”盛长枫嘴角微微上扬,然后面容严肃,“急急慌慌的,成何体统啊。” “哎呀,三哥哥,你怎么也学起二哥哥来了,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盛明兰心急火燎,“嫣然姐的荷包不见了,有可能掉在你院里了,你让人帮忙找找。” “余姑娘的荷包又不见了?这荷包的命运还真是多舛啊。” “哎呀,三哥哥,现在又不是感慨的时候,赶紧帮忙找啊。” “好好,我这就叫人找。” 盛长枫来到院中,刚要喊以镜,就瞧见余嫣然眉头紧皱,嘴巴微张,双手不时地揉搓着,原地踱步,显得十分焦急。 看见余嫣然这样,不知为何,盛长枫心中也不舒服,还有点烦闷。 余嫣然见他出来,赶紧跑了过来,“盛三公子,我的荷包不见了,有可能掉在你的院中,希望你能帮我找找。” “余姑娘,你莫急,我这就让下人们帮你找。”盛长枫略显尴尬,但他掩饰的很好,没人瞧见,伸手把以镜招呼过来,“以镜,你带人在院内找找,看看余姑娘的荷包掉哪了,用心的找,每个角落都不要放过。” “好的,公子。”以镜转身招呼丫鬟和小厮,在院里四处寻找。 “余姑娘,六妹妹,院里交给以镜他们吧,咱们进屋等候吧。” “嫣然姐,我们进屋等一会儿吧。”盛明兰不由分说,拉着余嫣然走进客厅。 盛长枫看了一眼忙碌的下人们,转头也走进屋中。 半晌之后,以镜走了进来,对盛长枫耳语几句。 “没找到,你们用心找了吗?”盛长枫厉声道。 “公子,到处都找了,连角落也落下,都没有。” 余嫣然一听,再也坐不住了,急急忙忙站了起来,双手紧紧揪着袖口,显示了她的着急。 “嫣然姐,你不要着急啊,也许他们没找仔细呢。”盛明兰赶紧起身安慰。 “就是啊,余姑娘,你莫急,我再让他们找一遍。”盛长枫推了以镜一下,横眉怒目,“站着干嘛呢,还不去再找一遍,要仔仔细细的,再找不到,每人罚半月月钱。” 以镜一缩脖子,从未见盛长枫如此表情,赶紧转身跑了出去,招呼其他人,再找一遍。 “余姑娘,你放心,要是在我这里丢的,就算是挖地三尺,在下一定给你找出来。”盛长枫对明兰使了个眼神。 明兰立马会意,把余嫣然按在椅子上,“嫣然姐,你就放心吧,三哥哥向来言信行果。” 余嫣然也别无他法,只是勉强地笑了笑,算是对盛家兄妹的回应了,不过,“焦急”二字,从未离开她的脸。 盛长枫深深看了她一眼,心中越发不舒服,像是余嫣然难受,他也难受一样。 盛长枫只得低着头,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就这样,屋中除了明兰偶尔劝慰之声,再无他声。 不知过了多久,以镜再次回来,与上次一样,没找到。 “盛三公子,看来荷包不是在你院里丢的,打扰半天了,告辞。”余嫣然站起身来,向外走去。 盛长枫把二人送出一三居,直到她们身影消失不见,他依然站在原地,不愿返回。 以镜站在一旁,有点摸不到头脑,不明白公子这是为何。 余嫣然与盛明兰回到寿安堂。 “嫣然,找到了吗?”余老太太见余嫣然的模样,其实已知答案,但还是问了一句。 余嫣然摇了摇头。 这时,刘妈妈也回到寿安堂,在王大娘子身边耳语几句。 “没找到,那真是出鬼了。”王大娘子眉毛倒立,眼神凌厉,“把刚才这段时间进过寿安堂的下人们,统统带到偏厅,我就不信了,一个荷包还能飞了不成。” 刘妈妈点头离开。 半晌之后,偏厅之中,检查完每个下人,身上没有荷包,王大娘子有种难以置信的样子。 把下人都打发出去,屋中只剩王大娘子与刘妈妈。 “一个荷包,它还真能飞走不成!”王大娘子疑惑不解,“这里外都找了,人也搜了,余姑娘也没去其他地方啊,怎么就找不到呢。” “余姑娘与六姑娘可是去过三哥儿那里。”刘妈妈提醒道。 “对啊,我都差点忘。”王大娘子一听,来了精神,“走,去一三居。” 王大娘子带着一群女使,浩浩荡荡地走出寿安堂。 盛明兰在屋里看见之后,拽着余嫣然,跟在她们后边。 “大娘子金安。”盛长枫行礼问安。 “好了,想必我过来你也清楚,余姑娘的荷包不见了。”王大娘子坐下之后,直接开门见山。 “刚才六妹妹陪着余姑娘来过,我也让丫鬟小厮们把一三居找了遍,可惜没有任何发现。”盛长枫如实回答。 “ 第54章 再相见,荷包计(下) “余姑娘,这真是你的荷包?”王大娘子上前一步,看了一眼刘妈妈手中的荷包,“这东西看着都差不多,你没认错?” “不会的,大娘子,这是我娘亲自为我绣的,我认得。”余嫣然眼中闪现光芒,还伴随着失而复得的喜悦。 “那余姑娘可要拿好了,不要再丢掉了,刘妈妈,把荷包还给余姑娘。”王大娘子也算松了一口气,毕竟荷包总算找到了,不然,让外人知道,我们盛家有贼呢。 想到这里,王大娘子才想起荷包是在星落身上搜出来的,这让她怒火中烧,眉毛拧在一起,眼中发出一道刀一般锋利的光,大声呵斥:“星落,你好大的胆子!” “大娘子,荷包不是我拿的!”星落吓的跪在地上,“大娘子,奴婢真的不知道它为什么会在自己身上,奴婢真的不知晓啊!” “你个贱婢,在你身上搜出来的,你还敢抵赖!”王大娘子双眼喷火,一拍桌子,“来了,给我拉出去,二十板子伺候。” “大娘子,奴婢真的是冤枉的!”星落抬头见王大娘子的表情之后,手脚并用,赶紧爬到盛长枫身旁,抱着他的腿,“公子,不是奴婢拿的,奴婢在一三居这么久,何时手脚不干净了,公子,你要相信奴婢啊!” “星落,你说你,早拿出多好啊。”盛长枫一脸惋惜,“早拿出来,你也不用挨板子,余姑娘也就不用着急伤心,你呀,一失足成千古恨,吸取这次的教训吧。” “公子,真的不是我!真的…”星落还没说完,就被两个嬷嬷拖了出去。 片刻之后,院中传出阵阵惨叫声。 “大娘子,星落是枫儿院中的女使,她做出这种事来,也是枫儿管教不严导致的,枫儿请母亲责罚!”盛长枫听了外面惨叫,多少有点不忍,“大娘子,事情已经发生了,你这样打下去,会把星落打死的。不如这样,板子就免了吧,把星落发回其父母吧。” “发回给她的父母,这样岂不是便宜了这个贱婢。”王大娘子一脸怒气,“刘妈妈,先将这贱婢带回葳蕤轩,稍后再慢慢收拾她。” 刘妈妈点头,向院中走去。 “枫哥儿,我就替你作主了,把星落这贱婢打发了。”王大娘子看了看一三居的下人们,“不过,你这院的下人太少了点吧,不如这样,我再让人给你送几个过来。” “星落的事,枫儿全凭大娘子作主。”盛长枫作揖,“但下人的话,院里暂时够用了,要是不够的话,枫儿自会向母亲讨要。” “嗯!随你吧。”王大娘子一脸的不爽,见刘妈妈从院里回来,“刘妈妈,处理了?” 刘妈妈点了点头。 “既然这件事水落石出了,那我也离开了。”王大娘子站了起来,“余姑娘,六丫头,你们也跟我回寿安堂吧。” 余嫣然与盛明兰点头。 王大娘子见状,向外走去。 “枫儿送送母亲。”盛长枫跟在王大娘子身后,把她们送出一三居,看了一眼余嫣然,“余姑娘,且慢!” 余嫣然停下脚步,不解的看着他。 “余姑娘,抱歉,下人犯了贪心,是我这做主子的没有起到督教,给你带来了焦虑,长枫给你赔罪了。”盛长枫深鞠一躬,从怀里拿出一个小布袋,递向余嫣然,“余姑娘,这是在下的一点小补偿,希望不要介意。” “盛三公子,这不是你的错,只是女使自己的贪心,与你无关。”余嫣然摇了摇头,嫣然一笑,“这个我不能收。” “仆之过,实属主之过!余姑娘,这只是一个不值钱的小物件,你要是不收,在下良心难安啊!”盛长枫见她有点犹豫,直接塞进她手里,“在下告退,还有,不要在盛家打开。” 盛长枫作揖之后,转身回到一三居,当然,最后一句话,他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声音说的。 盛明兰见盛长枫离开,来到余嫣然身旁,看见她手中的小布袋,问:“嫣然姐,三哥哥给你什么啊?” “啊…没什么,他说不是值钱玩意。”余嫣然把小布袋放入袖中,“走吧,咱们回寿安堂吧。” 盛明兰点了点头,牵着余嫣然的手,二人跟着王大娘子回到了寿安堂。 王大娘子向盛老太太禀告了事情结果,盛老太太点了点头,说麻烦王大娘子了。 “母亲,这都是媳妇该做的。”王大娘子一脸笑容,“母亲,这里没事的话,媳妇就先告退了。” 盛老太太点了点头,王大娘子带着刘妈妈,转身出了寿安堂。 “嫣然,要我看,你这荷包就别带在身上了,都掉了两次了,还是留在家里吧。”余老太太有点心疼自己的孙女,为了一个荷包着急上火的。 “祖母,不用放在家里,我以后小心便是。”余嫣然轻轻摸着荷包,摇头否决。 余老太太还想说什么,但似乎想到了什么,叹了一口气,便不再劝说。 盛明兰见状,把余嫣然拽到院中。 “嫣然姐,你是怕荷包放在家中,又被你那个同父异母的妹妹抢去吗!”盛明兰盯着余嫣然。 余嫣然凄然一笑,没有言语,但已经表明了一切。 “嫣然姐,反正你在家也不开心,不如来我家念书塾吧,这样,我俩也算有个伴,互相陪伴岂不更好。”盛明兰眼珠一转,“而且,你来我家念书塾,你就可以少见她们了,你的不开心也就少了许多。” “书塾?还…还是算了吧,祖父在教我呢。”余嫣然虽有点心动,但还是拒绝了。 盛明兰见此,没有再劝,而是和余嫣然嬉闹起来。 两人在院中玩了一炷香的时间,余嫣然被余老太太喊了过去,时间不早了,祖孙二人也该回府了。 回到余府自己房间中,余嫣然拿出小布袋,打开,从里面拿出一个玉镯。其晶莹剔透中,带着娇艳欲滴的翠,如春日杨柳依依,令人如沐春风。 这就是他口中不值钱的小物件?余嫣然莞尔一笑,漂亮是漂亮,但有点过于贵重了,找个机会还回去吧。 葳蕤轩,王大娘子 第55章 余嫣然的决定(上) 翌日清晨,余嫣然大叫一声,从睡梦中惊醒,坐了起来,惊慌失措,额头尽是汗水,大口喘气。 “小姐,你怎么了?”丫鬟从外边跑了进来,见她坐在床上,“小姐,难道又做噩梦了!” 余嫣然平复之后,没有理丫鬟,而是在枕边翻找起来。 “小姐,你找什么啊?” “荷包,我母亲为我绣的荷包。”余嫣然找了一圈,也没找到,“红簟,你知道我把荷包放哪了吗?” “小姐,荷包没在枕边。”红簟来到衣架旁,拿出荷包,“昨日你放这里了,醒来就忘了啊。” 余嫣然接过荷包,用手轻抚着,眼中满满的回忆。 半晌过后,余嫣然把荷包放在枕边,从床上下来。 红簟招呼其他丫鬟过来,为小姐洗漱更衣… 穿好衣裳,余嫣然再次把荷包挂在腰间。 “小姐,荷包可要放好,不要再掉了。也不知为何,你这荷包总是丢掉,真是奇了怪了。”红簟似乎想到了什么,眼中放光,眼珠一转,“小姐,荷包两次丢失,都出现了盛三公子,你俩还真有缘啊。” “你个死丫头,瞎说什么呢!”余嫣然白皙的脸蛋多出两团浅浅的红晕,瞪了红簟一眼,“以后,不许再胡说八道。” “小姐,红簟没有瞎说。你看啊,第一次荷包掉了,是盛三公子捡起还给了小姐;第二次荷包掉了,被盛三公子的女使捡到了,虽然出了点意外,但还是回到小姐手中,并且,盛三公子还给了小姐一个玉镯当歉礼。”红簟嘻嘻一笑,在柜子上把小布袋拿了下来,放在余嫣然的手上,“小姐,这算不算是定情信物啊!” “你个死丫头,还敢瞎说,看我不收拾你!”余嫣然脸一下子红到耳根,把小布袋放到桌上,起身就要打红簟。 红簟转头就跑,边跑边笑,结果,没跑几步,就被余嫣然堵在墙角。 “死丫头,看你还跑不!”余嫣然瞪着双眼,双手叉腰,努力装出凶狠的样子。 “小姐,红簟不敢了。”红簟双手合十,看似哀求,但眼珠乱转,“奴婢以后再也不敢说实话了。” “好啊,你还敢乱说,看我不收拾你。”余嫣然眼中闪过一丝慌乱,然后双手伸到红簟的腋下,“让你再胡说,痒不痒。” “哈哈…小姐…哈,我…哈…错了…”红簟立马求饶,“我再…哈哈…不胡说了。” 片刻之后,余嫣然才放过红簟,一脸笑容地坐在桌前,从小布袋中把玉镯拿出,放在手里把玩。 “小姐,这玉镯真的不错。”红簟整理了一下衣裳,来到她身边,“看来,这盛三公子是真有心啊。” “一个玉镯,什么有心不有心的,你不许再胡说了。”余嫣然狠狠瞪了红簟一眼,便把玉镯重新放进小布袋。 “什么玉镯啊!”一个身影出现在门口。 余嫣然与红簟一听,都是眉头紧锁,特别是余嫣然,赶紧把小布袋拿在手中,然后转过身来,而手悄然背在身后。 “大姐姐,什么玉镯啊,你还有别的玉镯吗?”一个身穿红衫的,一双柳叶眼的姑娘,走到余嫣然身前,四处看了看,“玉镯呢,在哪呢?不会被大姐姐藏起来了吧!” “三姑娘,我家姑娘…” “闭嘴!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三姑娘瞪了红簟一眼,然后眯着眼,“我的好姐姐,我在门外都听见了,你说一个玉镯,快,拿出来让三妹妹看看。” “嫣红,我哪还有玉镯了,我母亲留下的东西,不都被你们拿走了吗!”余嫣然手撑着额头,露出一丝自嘲的苦笑,“你肯定听错了,我们没说玉镯,说的是芋头。” “不可能!我怎么能听错呢!”余嫣红矜着鼻子,脸上写满不信,又看了一圈,“大姐姐,不要小气吗,让妹妹看看又如何呢!” “我小气?呵呵…这可真是笑话!”余嫣然不想再理她,便把头转到一边。 “你不拿给我,那我便自己找,告诉你们,本小姐是不可能听错!”余嫣红瞪着柳叶眼,一招手,“你们两个,去给本小姐把玉镯找出来。” 余嫣红让她的两个丫鬟,在余嫣然的房间四处寻找。 红簟一脸气愤,刚要说话,被余嫣然拽住,对她摇了摇头。 红簟见此,只好瞪着眼睛,盯着两个丫鬟,防止对方手脚不干净。 一盏茶的功夫,两个丫鬟回到余嫣红身边,对她摇了摇头。 余嫣红有点小惊讶,自己明明听见余嫣然说玉镯了,为何没找到呢!她刚要让丫鬟再次寻找,用余光发现了异常,她转过头来,仔细一看,没看错,余嫣然的左手背在身后。 “大姐姐,你左手背在后面干嘛?有什么好东西吗?是不是玉镯就在你左手呢。”余嫣红向余嫣然走来,目光不离余嫣然的左臂。 余嫣然眼中闪过一丝慌乱,背后的左手不由死死攥住小布袋,生怕被对方抢走一样。 “大姐姐,把左手伸出来吧。”余嫣红居高临下,咄咄逼人。 “三妹妹,你从不缺少这些,而且我母亲遗物已被你拿去不少…” 余嫣红有点不耐烦,趁着余嫣然说话不注意,伸手把余嫣然的左手拽了过来,也看见了她手上的小布袋,“果然在这里,大姐姐,这就是你得不对了,给自己妹妹看看能如何呢,至于藏起来吗,好像妹妹能要你东西似的,真是小气!” 红簟嘴角一撇,心中暗说,你要的还少吗!只要让你看上的,甭管经过如何,最后,还是落到你手里。 “三妹妹,这个不是我的,是别人的,改日还要还回去的。”余嫣然伸右手,想把小布袋拿走。 余嫣红眼疾手快,先一步抓住了小布袋,刚要拿到眼前,被余嫣然一把抓住小布袋底部。 “三妹妹,这个不是姐姐的。” “你撒手,哪有你这样做姐姐的,这么小气。” “三妹妹,你…” “我让你撒手!” 就这样,两人拽来拽去,谁也不肯放手。 余嫣红怒着双眼,显然是生气了,自己从小到大,要什么,父亲 第56章 余嫣然的决定(下) 余嫣然听了红簟的话,又看了看桌上的碎玉,眼神中充满了无奈与苦涩,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居然还没有一个外姓人亲近,何其悲哀! “小姐,你在这余府,也就在老太爷那里还有点笑模样,剩下其他地方,只要有三姑娘与二公子在,她们…” “红簟,不说了。”余嫣然打断红簟的话,“再怎么说,他们也是我弟弟妹妹。” “小姐,你拿他们当弟弟妹妹,可他们拿你当姐姐了吗!”红簟一脸愤怒,替余嫣然不值,“二公子还好点,三姑娘呢,只要她看上的东西,她就想方设法的得到,她从来不在乎你的感受,还有主君…” “红簟,闭嘴!”余嫣然瞪了红簟一眼,“你的话过了,不许再胡说了!” “哦,奴婢知道了,小姐。”红簟垂下头,她知道余嫣然是为了她好,自己刚才的话,要是让别人听见,那就麻烦了! 可是,小姐在这余府的处境,却极为尴尬,明明是余府嫡长女,却过的不如小门小户的庶女,就连盛家六姑娘也比小姐过的好。 咦?盛六姑娘,小姐与她在一起的时候,笑容可常挂嘴边的。 红簟见余嫣然的目光都集中在碎玉上,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小姐,红簟有一件事有点想不通。” “何事啊,说来听听。”余嫣然头也不抬,把碎玉拼成了玉镯形状,眼神略显暗黯然。 “小姐,你在余府过的一点不开心,那为何不答应盛六姑娘的邀请,去盛家念书塾。”红簟把余嫣然按在椅子上,给她倒了一盏茶,“小姐,吃口苦茶,消热祛火。”在余嫣然的白眼中,红簟继续说道:“盛家书塾的庄学究,乃是当世大儒,不比咱家老太爷差;盛六姑娘与你相交甚好,与她一起念书塾、嬉笑打闹,不比在余府面对三姑娘强上百倍;还有盛三公子,也比咱家二公子彬彬有礼,风趣幽默啊。” 余嫣然陷入沉思,坐在椅子一动不动,想着红簟所言,想起盛明兰的笑容,再对比三妹妹的嘴脸,那还真是天差地别。还有…余嫣然看了看桌上的碎玉,原本是一个晶莹剔透的玉镯,被余嫣红打碎,对方还一副无所事事的样子,让她对这个家更加的失望。这也让余嫣然起了个念头,也许去盛家念书塾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不过,昨日自己为何要那样回答明兰呢?真是一时想不开啊。 “红簟,我已经拒绝明兰了。”余嫣然叹了一口气,眼神略显淡然。 “哎呀,小姐,你糊涂啊。”红簟一脸焦急,“你是否拒绝盛六姑娘,与你去盛家念书塾不冲突。 小姐,即便你答应了盛六姑娘,也得咱家老太太或老太爷同意才行,所以,你去盛家念书塾,最后还得咱家老太太去跟盛家老太太说。” 余嫣然一愣,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没想到自己钻进了牛角尖,这么简单的道理自己都没有想到。 不过,即便这样,余嫣然还是有点犹豫,毕竟书塾内不只有盛家姑娘,还有盛家儿郎与齐小公爷呢。 “小姐,你还犹豫什么啊!” “红簟,盛家书塾不只有女儿家,还有儿郎呢,我去怕有不妥吧。”余嫣然说出了心里的疑惑,摇了摇头,“我看,还是算了吧。” “小姐呀,你也太优柔寡断了。”红簟恨其不争,跺了跺脚,“齐小公爷还是外男呢,不也在盛家书塾念书,不也什么事也没有! 而且,我问过小桃了,书塾是男女各坐一侧,互不干扰的。” 余嫣然一听,心里又开始活跃了。 “小姐,别犹豫了,去盛家书塾念书,你既能明事理、涨知识,还能与盛六姑娘一起玩耍。”红簟贴在余嫣然耳边,声音放低,“还有盛三公子,玉树临风,温文尔雅,还送小姐…结果被三姑娘摔碎了,太可惜了。” “你个死丫头,前边说的好好的,后面又跑偏!”余嫣然面颊升起两片红云,伸手抓住红簟的手臂,“你三句话不离盛三公子,我看是你瞧上他了吧,要不我去给说媒,让盛三公子纳了你,也算我给你找了个好人家。” “小姐,你怎么往我身上引呢!”红簟红着脸,眼珠一转,“小姐,你对盛三公子不感兴趣,不会对齐小公爷感兴趣吧,也对,外边传言,齐小公爷是翩翩公子,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齐小公爷?他母亲平宁郡主是出了名的眼眶高,她就这么一个独子,即便是公主也是配的。以后这话,你莫要瞎说,省得惹麻烦!”余嫣然瞪了红簟一眼,在她手臂上轻轻掐了一下,“还有,盛三公子的话也莫要说,记住了!” “哦,奴婢不说齐小公爷了。”红簟吐了吐舌头,揉了揉被余嫣然掐过的地方,忽然抬起头来,兴奋无比,“小姐,这么说,你同意了!” “你说的也对,去盛家念书塾,既可以学知识、明事理,又能与明兰一起玩耍,还可以躲清静,何乐而不为呢。”余嫣然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衣襟,“走吧,去给祖父和祖母请安去。” “好的,小姐。” 余嫣然带着红簟来到余老太师的院落,请安之后,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余老太师和余老太太。 “去盛家念书塾?”余老太师一脸惊讶,“嫣然呀,你怎么有这个想法啊!” “祖父,嫣然也是想了许久,才敢与祖父说的。庄学究是当世大儒,想必祖父也听过其名。” 余老太师点了点头。 “孙女在庄学究身边,可以学到许多学识;还有,我与盛六姑娘甚好,她的情况与我相差无几,我要是去了,我们俩相互有个伴。”余嫣然眼中多了一丝向往。 “这…”余老太师面露尴尬,特别是余嫣然说的盛六姑娘与她一样这点,让他这个曾经的太师,都不会回答了。 余老太太心细,看了孙女一眼,来到余嫣然身边,拉着她的手,“嫣然,昨日在盛家的时候,你都没说念书塾的事,为何现在才说啊。” “这…这是孙女才决定的。 第57章 书塾有新人 盛长枫如往常一样,卯时三刻准时来到书塾。 走进书塾一看,他愣住了,盛明兰居然比他来的还要早,这不是他发愣的原因,这顶多算小惊讶,真正让他发愣的原因是盛明兰身旁站着余嫣然,而且盛明兰正在为余嫣然介绍书塾中的诸位,话中的意思是余嫣然从今日起,也要在这里念书。 盛长枫有点短路,目前脑中只有一个想法,余嫣然在盛家念过书塾吗? “三哥哥,嫣然姐来咱家念书塾了。”盛明兰在盛长枫神游的时候,带着余嫣然来到他身边,小脸异常开心。 “六妹妹,看把你高兴的,嘴都合不拢了。”盛长枫轻点明兰额头一下,然后看向余嫣然,“余姑娘,没想到我们成为同窗了。” “盛三公子,安。”余嫣然施礼,神色有点尴尬,“盛三公子,你给我的玉…” “余姑娘,快卯时正刻了,咱们还是回去坐等开课的好。”盛长枫赶紧打断她的话,他可是看见了,余嫣然说“你给我”三个字的时候,所有人都目光都看向这里,眼中都充满一种叫“八卦”的符号,也包括盛长柏。 余嫣然也感觉到所有人的目光,俏脸一红,垂下头,拉着明兰回到座位上。 盛长枫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迈着四方步,回到座位上坐下。 书案上,以镜把文房用具摆放整齐,盛长枫拿出昨日写的文章,等待庄学究的索要。 “嫣然姐,你坐我前边吧。” “不用,明兰,我坐你后边就好。”余嫣然看了一圈,便把盛明兰按在前座上,然后让红簟摆放文房用具。 余嫣然手里攥着那个小布袋,偷瞄了盛长枫一眼,又瞄了一眼,不知道这碎玉,该如何向盛三公子说明。 盛长枫晃悠晃悠脖子,这一天天的摇头读书,太累脖子了,一转头,发现余嫣然在看自己,他朝着余嫣然一呲牙,吓的对方赶紧转过头去,面颊微红,目不斜视。 盛长枫一愣,本公子有那么吓人吗?摸了摸自己的脸,也没什么东西啊,至于吗!不过,她脸红显得更加迷人了。 卯时正刻,庄学究准时开课。 “昨日留的文章,都拿上来吧。”庄学究坐在前边,手捻三绺须髯,目光逐一扫过。 盛长柏第一个站了起来,把文章交给庄学究后,转身回到座位上坐好。 庄学究看着盛长柏的文章,不住地点头。 齐衡的文章,庄学究点了一下头,又摇了摇头。 放下齐衡的文章,庄学究抬头看向盛长枫,“盛三郎,你的文章呢?” 盛长枫回过神来,赶紧起身把文章送了上来。 庄学究看完他的文章,抬头看了他一眼,说了句“不错”,便把文章放下,转头看向盛家姑娘这一侧。 盛长枫听见“不错”二字,微微一笑,不容易啊,能让这位大儒说不错,看来自己有进步啊。 “五妹妹,是你先还是我先啊?”盛墨兰回头看了一眼盛如兰,面带微笑,挑了挑眉毛。 “你要交就交,哪来的废话!”盛如兰瞪了她一眼,低头看了看自己写的文章,心里七上八下的。 盛墨兰宛然一笑,把文章交给庄学究,回到座位上,双眼盯着庄学究,眼中满是期待,期待着庄学究的夸奖。 庄学究只是看了一眼,一句话也没有说,便把其放在一旁。 盛墨兰瞧见之后,眼神黯淡,略显失望。 盛如兰与盛明兰先后把文章交给庄学究,庄学究与之前一样,只看了一眼,没有任何表态,只强调了盛明兰的字,写的太过难看,让她勤加练习。 庄学究开始新一天的课程… 由于盛长枫坐在最后面,所以,书塾内的所有人的动作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像盛如兰会趁着庄学究转身或低头的功夫,回头与盛明兰说话,或拿纸团丢前边的盛墨兰;盛明兰也是,一有机会她就回头和余嫣然说话,也时不时的与盛如兰小打闹一番;盛墨兰同样如此,找到机会就把纸团丢向盛如兰,有时候也会丢过头,打到盛明兰。 当然了,她们的打闹也惊扰了一旁的齐衡,但齐衡也没有举报的意思,而是眼睛看着,嘴角露出傻傻的笑容。 唯有盛长柏,专心致志,一心向往圣贤书。 而余嫣然不愧是大家闺秀,秀外慧中,安静恬雅,特别她的笑容,有女儿家独有的娇羞与明媚,还有些许的羞怯,但又不失端庄。 盛长枫被她的笑容所感染,看的有点入迷。 余嫣然感觉有人在看自己,转头看见盛长枫盯着自己在看,俏脸嫣红,低头不与对视。 盛长枫见她看来,有种偷窥被人发现的那种尴尬,连忙转过头来,目视前方。 可惜,两人的表情,被坐在后面的红簟看的一清二楚,她嘴角上扬,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 盛如兰刚拿起一个纸团要丢向前方,抬头看见庄学究在看自己,她吐了吐舌头,低下头,不再有其他动作。 庄学究也没在意,毕竟女子又不参加科考,所以不是太过分,他都不予理会。 时间飞逝,转瞬到了下课,庄学究离开之后,丫鬟小厮们过来收拾文房四宝。 依然是盛长柏第一个离开,他的性子使然,回去一定是用功苦读。 齐衡看了一眼左侧,在不为的催促中,略有不舍地离开了盛家书塾。 盛长枫见以镜收拾完,回头看了一眼,转身向外走去,以镜拎着提盒跟在身后。 刚到门口,就被盛墨兰叫住,问他去不去林栖阁看阿娘。 “墨儿,哥哥要回去温书、习字,改日再去。”盛长枫摸了摸她的头,“你先回去,别让阿娘等急了。” 盛墨兰点头,带个丫鬟离开了。 盛长枫见她身影不见,转身刚走了两步,又被盛明兰叫住。 “六妹妹,有什么事情吗?” “不是我有事,是嫣然姐找你。”盛明兰拽了一下余嫣然,“嫣然姐,说吧,说完回去我给你做炙羊肉。” “盛三公子,你送我的玉镯,被我不小心摔碎了,真是抱歉!”余嫣然面露惭愧之色。 “摔碎了? 第58章 变戏法,玉镯复原 余嫣然尴尬一笑,把小布袋从袖中拿出,递给了盛长枫。 盛长枫接过小布袋,把碎玉镯倒了出来,原本完美无瑕的玉镯,现在面目全非,伤痕累累,甚是可惜了。 “三哥哥,你要这碎了的玉镯干什么啊?”明兰伸头看了一眼,眼中全是好奇,“你是要丢掉它?还是要把它粘起来啊?” “六妹妹这小脑袋怎么长的,真是太聪明了!”盛长枫用手轻轻拍了拍明兰的脑袋,呵呵一笑,“你三哥哥我啊,要把它恢复原样。” 盛长枫话音一落,在场的所有人都瞪大了双眼,一副你骗鬼的表情。 恢复原样?怎么可能,碎了的玉还能恢复,这不是天方夜谭,痴人说梦吗! “怎么,你们不信吗?”盛长枫露出玩味的笑容。 “三哥哥,你是逗我们开心吗?”盛明兰再次看向他手中的碎玉,摇了摇头,“都碎成这样了,怎么可能恢复原样呢!” “六妹妹,看来你是不信了。”盛长枫挠了挠鼻子,玩味一笑,“不如这样吧,三哥哥与你赌一次,就赌我能不能复原玉镯。 要是三哥哥赢了,一顿炙羊肉;要是我输了,悉听六妹妹安排,如何?” 以镜听见与看见盛长枫的话语与表情,让他有种熟悉感,好像听谁提起过。 “盛三…” “好,明儿和三哥哥赌了。”盛明兰拽了一下余嫣然,不让她说话,“三哥哥,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 “既然如此,三哥哥就开始吧,明儿还真不信这碎玉能复原。”盛明兰眼睛一眨不眨,盯着盛长枫手上的碎玉。 “六妹妹,那你可要盯紧了,三哥哥我要发功了。”盛长枫微微一笑,把放有小布袋的左手伸直,右手在布袋上轻轻拂过,嘴里还念念有词。 至于念的是什么,因为他声音极小,所以,没人听的清楚。 一盏茶的功夫,盛长枫不再念词,而是掂量掂量布袋,微笑着点了点头。 “六妹妹,已经复原完成,要不要看看。”盛长枫把布袋递向盛明兰,“做好心理准备,绝对会让你们大吃一惊。” 盛明兰把布袋拿了过来,赶紧打开,从里面拿出一个玉镯,晶莹剔透,美玉无瑕。 余嫣然和红簟都张大了嘴巴,揉了揉眼睛,没错,一个晶莹剔透的玉镯出现在了明兰手中。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不可思议,断玉的模样,她们可是记忆犹新,怎么经过盛长枫这么一搓,又絮絮叨叨念了听不懂的经,玉镯竟真的恢复原貌了,即便是亲眼所见,也匪夷所思啊! 以镜也是同样的表情,因为他刚才就站在盛长枫身边,盛长枫打开布袋,他也看见了里面的断玉。 结果,盛长枫就在几人的注视下,把断玉复原了,她们的脑海中只有一个问题,盛长枫是怎么把它复原的! “三哥哥,你是如何做到?真是太神奇了!”盛明兰把玉镯重新放进布袋,递给盛长枫。 “这叫古彩戏法,至于怎么做到的,那就不能告诉你了。”盛长枫呵呵一笑,把小布袋递给了余嫣然,“余姑娘,物归原主,这次可要妥善保管啊,我也只能复原一次,再有一次的话,在下也无能为力了。” “盛三公子,我不能收。本来就是要还给你的,只是没想到被嫣红摔碎了,幸亏你把它复原了,放在你这里才是物归原主。”余嫣然没有接布袋,摇了摇头。 盛长枫哈哈一笑,抓起余嫣然的手,也不管人家愿意与否,直接把布袋放在她手上,“本公子送出的东西,哪有收回来的道理。一个玉镯而已,余姑娘不必如此,收着便是,再说了,玉镯也是在下对余姑娘的补偿。” 盛长枫也不给余嫣然回绝的机会,直接转身就走,“以镜,傻站着做什么呢,还不跟上。” 以镜回过神来,赶紧跑了过去,同时也想起是谁提起的了,是千颜,当初千颜几人与盛长枫赌投壶,公子就是刚才那副笑容。 盛明兰看了一眼盛长枫的背影,转头发现余嫣然满面羞红,“嫣然姐,你怎么了,脸怎么这么红,生病了吗?” “啊…没什么。”余嫣然红着脸,低头把手中的小布袋打开,拿出玉镯看了看,与原来的一模一样,甚至更加晶莹剔透,让她心中疑惑不解。 “嫣然姐,没事的话,咱们回寿安堂吧。”盛明兰见余嫣然低头看着玉镯,没有回应。 “嫣然姐,这里就剩我们了,咱们回去吧。”盛明兰轻轻拽了拽余嫣然的袖子,“祖母和余祖母还等着我们回去呢,咱们不能让她们等久了。” “啊!对,祖母还等着呢,咱们赶紧回去。”余嫣然回过神来,把玉镯放回布袋,收进袖子里,与明兰向寿安堂走去。 在回一三居的路上,以镜时不时偷瞄盛长枫。 “你个小厮,有话就说。” “公子,小的就是想问问,那玉镯你怎么复原的?”以镜挠了挠头,眼中充满了好奇,“我明明看见那是碎玉,怎么你一经手,就不一样了呢!” “我就知道你要问这个,可惜,本公子不能告诉你,因为这是秘密了,哈哈…”盛长枫迈着四方步,向一三居走去。 以镜见状,冲着盛长枫背影做了个鬼脸,然后拎着提盒,赶紧跟了上去。 寿安堂内,盛老太太和余老太太一脸慈祥,看着刚进屋的二人。 “嫣然,怎么样,还适应吗?”余老太太拉着余嫣然的手,亲切问道。 “祖母,孙女一切安好。”余嫣然满脸笑容,坐在余老太太身旁。 “你这老太太,在我们盛家,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再说了,嫣然与明儿也算有个伴。”盛老太太看了一眼房妈妈,“房妈妈,她们都回来了,开饭吧。” 房妈妈走了出去,不大会功夫,饭菜摆了一桌。 “在这我当然放心了,就是一回到那家中,就苦了这孩子。”余老太太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好了,不说这些了,咱们吃饭。”盛老太太招呼大家吃饭。 饭后,余嫣然与盛明 第59章 领头女使(上) “好了,今日就到此吧。”庄学究合上书,“今日每人抄写一遍《中庸》,明日上交。” “是的,学究。”所有人回答道。 庄学究点了点头,手中拿着书籍走了出去。 丫鬟和小厮们赶紧上前拾掇。 “余姑娘,连续几日,都是卯时三刻来到书塾,还适应吗?”盛长枫看见余嫣然伸了个懒腰,纤柳细腰,亭亭玉立,眼睛不由的看呆了。 余嫣然听见了他的问话,双臂还没放下,便转过身来,发现盛长枫愣愣地看着自己。 片刻之后,余嫣然才想起,自己的动作有多不雅,脸色通红,放下双手,垂下头。 盛长枫也反应过来,知道自己失态了,咳嗽一声,掩饰尴尬,把头了转到一旁。 不大会功夫,盛长枫见以镜拾掇完,便带着以镜向外走去,走到门口,盛长枫不由回头看了一眼,见余嫣然依旧低着头,红着脸,他微微一笑,向外走去。 “小姐,别低头了,人都走了。”红簟把提盒盖上,努了努嘴,“人家问你话,你都不回,多失礼啊。” “你这丫头,不许说了!”余嫣然瞪了一眼红簟,又看了看书塾,发现只剩她与盛明兰了,“明兰,我们也走吧。” 盛明兰眨了眨眼,围着余嫣然转了一圈,呵呵一笑。 “明兰,你也笑我,看我不痒你。”余嫣然伸手就要抓盛明兰。 盛明兰一边笑,一边向前跑去,余嫣然在后边追,两人一路打打闹闹,嘻嘻哈哈的回到了寿安堂。 在回一三居的路上,盛长枫的脑海中总是出现那一抹羞红,还有那朦胧的双眼,想着想着,不自觉地笑出声来。 “公子,你笑什么呢?”以镜四处看了看,也没发现什么可笑的事情。 “你个小厮,走路不看前方,看本公子作甚,小心平地跌倒。”盛长枫背着手,迈着四方步,向前走去。 以镜一撇嘴,这一三居到书塾的路走了这么久,熟悉的不能再熟悉,就算闭眼睛也不会跌倒。 想到这里,以镜居然闭上眼睛,来验证自己说的话。 “碰”的一声,盛长枫回头看去,只见以镜蹲在地上,提盒放在身旁,双手捂着额头,呲牙咧嘴。 “以镜,你这是干什么呢!”盛长枫来到他身边,看了看月亮门,“哈哈…你不会撞到这上面了吧?不是,我刚才还告诉你,让你看着点路,怎么一眨眼,你就撞上了。” “公子,小的就是一时没留神,才撞上的,嘶…”以镜依旧捂着头,这下撞的真疼啊,以后不能闭眼睛走路了。 “把手拿开,让本公子瞧瞧,你这伤势如何,用不用请个郎中过来。”盛长枫把以镜的手拿开,见他的额头一块红肿,“没事,回去上点跌打药就好了,下回走路可得注意点了。” “小的记住了,嘶…”以镜一手捂着额头,一手拎着提盒,“公子,小的没事了,我们回去吧。” “好,注意看路,别再撞了。”盛长枫嘱咐一声,便背着手向前走去。 以镜呲着牙,跟在后面,一脸委屈的样子,要不是公子的话,自己也不会逞能闭眼行走,也不会撞到了月亮门上,这还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 回到一三居,吃了一口饭,盛长枫就钻进书房… 千颜一边笑,一边给以镜上药,再用布包扎上。 最后,千颜笑的是前仰后合,一怜与盼如抿嘴笑,而以镜是一脸苦闷,被三个丫鬟笑话,太憋屈了。 看着还在笑自己的三个丫鬟,以镜从屋中走了出来,屋中太闷,出来透透气。 刚到院中,以镜就看见林小娘身边的周妈妈带着两个丫鬟走了进来。 “周妈妈,你怎么过来了。”以镜赶紧走上前,“是林小娘有什么吩咐吗?” “你这额头怎么了?”周雪娘看见以镜头上缠着布,略有好奇。 “不小心碰了下,不碍事。”以镜面带笑容,“周妈妈这次来一三居,有何事啊?” “啊,林小娘想让公子去趟林栖阁,公子呢?” “公子在书房,小的这就去告诉他。” “以镜,你先等会,我且问你,公子最近是否用功?”周雪娘拦下以镜,轻声问道。 “公子最近都很用功的,每日都要到子时正刻,但有几日都到了丑时一刻,才肯离开书房就寝。”以镜如实回答。 “公子如此用功甚好,你也要尽心辅佐公子。”周雪娘点了点头,看了一眼书房,“以镜,去告诉公子,林小娘找他。” 以镜一溜小跑地来到书房,把周雪娘的话告诉了盛长枫。 盛长枫纳闷,这个便宜生母又有何事啊?就不能让自己安心念书、习字吗!没办法,过去看看吧。 盛长枫放下手中笔,与以镜一起来到院中。 “周妈妈,知道阿娘找我何事吗?” “公子去了便知,奴婢也就是传话的。” 盛长枫无奈一笑,只得带着以镜,跟随周雪娘来到林栖阁。 “枫儿,来了,快坐。”林噙霜甚是热情,拉着他的手,“阿娘都听墨儿说了,你最近在书塾表现甚好,这很不错,这才是我林噙霜生的。” 盛长枫一阵无语,表现好坏与是不是你亲生的,有必要联系吗! “周妈妈,让下人拿点果子来,给枫儿尝尝。”林噙霜笑盈盈,从看见盛长枫,嘴就没合上过。 周雪娘点头,转身对旁边女使吩咐着。 “阿娘,这次你叫我来有何事?学究留了抄写《中庸》的作业,我还没完成呢。”盛长枫看了一圈,没看见盛墨兰,“阿娘,墨兰呢?” “墨兰去寿安堂了。”林噙霜看向周雪娘,对她使了眼色,周雪娘点头,转身离开。 “墨兰居然去寿安堂了!她自己愿意去的?”盛长枫一脸诧异,更有点不可思议,“还有,阿娘,你到底找我有什么事啊?” “也不是什么大事,这不是你那里女使比较少嘛,而且还没领头女使,阿娘这不是帮你物色了一个。”林噙霜见周雪娘带着几个人进来,“枫儿,一个领头女使,三个丫鬟,你都带回去吧。” 第60章 领头女使(下) 稍微琢磨一下,也觉得周雪娘说的没错,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的;人有七情六欲,哪有不出事的。 可是,盛长枫是真不想让用林栖阁的人,有一个盼如就够了,领头女使要是再是林栖阁的人,那他的一三居也要改名了,叫林栖阁二号得了。 “枫儿,你就把这几个女使都带回一三居吧。”林噙霜见他有点犹豫,眼珠转了几圈,“枫儿,整个汴京城公子哥的院里,谁像你的一三居,下人才那么几个,即便是你二哥哥,也有十来个女使呢。” 盛长枫一愣,林噙霜不提,他还真没注意,自己这个一本正经的二哥,院中居然还有这么多丫鬟。 “枫儿,你就听阿娘的,把这四个女使领回去吧。” 盛长枫挠了挠鼻子,看了一眼三个年岁较小的女使,长的都还不错,但也仅限不错而已。 “那好,枫儿就听阿娘的,这三个小丫鬟我就收下了。”盛长枫微微一笑,看了一眼年岁较大的女使,“但是,领头女使就算了,枫儿不需要。” “为什么啊?枫儿,这个张妈妈,与雪娘是同乡,都是自己人。”林噙霜又对周雪娘使了个眼色。 “枫哥儿,张妈妈是我的同乡,咱们知根知底,而且她识字,管理财务、管教丫鬟都是一把好手,可以当成自己人,值得信任。”周雪娘一个劲为那个张妈妈说好话。 盛长枫瞥了周雪娘一眼,嘴角一撇,还自己人,和谁是自己人?和你是自己人吧! “阿娘,枫儿还是那句话,丫鬟我收下,领头女使我就不要了。”盛长枫摇了摇头,态度很坚决,“再说了,枫儿打算让一三居的千颜当领头女使。” “千颜?她才多大啊!不行!再说,她也当不了领头女使。”林噙霜眼中闪过一丝不满,盯着盛长枫,“枫儿,你要是喜欢千颜,可以让她当个通房丫鬟,没必要当领头女使。” “通房丫鬟?阿娘,你想什么呢!”盛长枫一阵无语,自己很单纯的,只是不想让这个张妈妈去一三居罢了。 “枫儿,听阿娘的,那些丫鬟你要是喜欢,就让她们当个通房,把张妈妈带回一三居,让她帮你好好管教这群小丫头。”林噙霜瞟了一眼张妈妈,身体微微后仰,“是不是啊,张妈妈。” “是是,林小娘,枫哥儿,奴婢管教小丫鬟最有一手了,经我手调教的,保准枫哥儿满意。”张妈妈喜笑颜开,唾沫星子满天飞。 盛长枫一脸嫌弃,身子也向后靠去,同时他有一种错觉,这张妈妈不像领头女使,怎么给他一种老鸨子都感觉。这让盛长枫更加坚定,绝不能带这个张妈妈回一三居。 “阿娘,枫儿还是那句话,不用!”盛长枫脸上没了笑容,语气也很果决。 “枫儿,千颜不能当领头女使。” “千颜为何不能当领头女使?”盛长枫有点疑惑,这是林噙霜第二次这么说了。 “她才是个二等女使,领头女使是一等女使。”林噙霜依旧没忘记劝说,“枫儿,还是让张妈妈去一三居当领头女使吧。” “给她升个一等女使不就完了。”盛长枫不以为然道。 “哪有那么简单,枫儿,听阿娘的话,让张妈妈去你院当领头女使。”林噙霜苦口婆心的劝道。 “阿娘,你为何非要这个张妈妈去我院当领头女使呢?”盛长枫眉头紧锁,盯着林噙霜,“阿娘,一三居有一个盼如就够了。” “盼如?盼如怎么了?”林噙霜惊慌一闪而过,一转身,“既然你不喜欢就算了,阿娘不逼你便是。” “谢谢阿娘,那以后千颜就是一三居的领头女使。没有其他事的话,枫儿要回去完成学究的作业了。”盛长枫站起身来,看了看三个丫鬟,“你们跟本公子去一三居吧。” 林噙霜看着盛长枫离去的身影,坐在榻上,一脸愁容,她就不明白了,盛长枫自从来到汴京城,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自己的话也不听了,居然还学会话里有话了。 回到一三居,盛长枫让以镜把丫鬟和小厮都叫出来。 见人都来齐了,盛长枫轻轻咳嗽一声,把所有人目光都吸引过来。 “咱们一三居又来了三位女使,就是这三位。”盛长枫用手指向三个丫鬟,“对了,你们都叫什么,自己介绍一下吧。” “公子,奴婢叫春柳,三等女使。” “公子,奴婢叫夏榕,三等女使。” “公子,奴婢叫秋棉,三等女使。” 盛长枫一乐,春夏秋,就差冬了。 “嗯,本公子还有一件事宣布,就是从今日起,千颜就是一三居的领头女使。”盛长枫面带微笑,看向了千颜,“千颜,以镜呢,还要跟我去书塾,就没时间打理一三居了。 所以,一三居的大小事务,还有这些丫鬟、小厮,本公子就交给你了,你可别让本公子失望啊。” 千颜有点发愣,她没想到盛长枫让自己做领头女使,这个幸福来的有点突然,让她有点没反应不过来。 “千颜姐,公子等你回话呢。”一怜小声提醒道。 “啊…公子,我能行吗?”千颜回过神来,有点不确定道。 “本公子看好你,你也要相信自己,自己能行!好了,剩下的下人就听千颜安排吧,如有不听话之人,罚一个月的月钱。”盛长枫朝以镜努了努嘴,“以镜,随本公子去书房,为本公子研墨去。”。 “公子,让一怜去吧,她研墨比我好多了。”以镜看了一眼千颜,“我在这里还能帮千颜照看一下。” 盛长枫一愣,他看了看以镜,又看了看千颜,心中纳闷,以镜什么时候这么关心千颜了! “本公子看你就是偷懒,这次就算了,下次再这样,就罚你月钱。”盛长枫瞪了以镜一眼,再看向垂着头的一怜,“一怜,别低头了,给本公子研墨去。” 盛长枫说完,转身向书房走去。 “一怜,去吧,好好给公子研墨。”千颜打趣道,见她还站在原地没动,上去推了她一下,“傻愣什么呢,别让公子 第61章 丫鬟一怜 “公子,奴婢帮你研墨。” 盛长枫头也不抬地“嗯”了一声,眼不离手中的书籍。 一怜一边研墨,一边偷瞄盛长枫,不知不觉,脸上升起两团淡淡的红云。 “一怜,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盛长枫用手摸了摸脸,没摸到什么啊。 “啊…公子,你…你的脸上什么也没有。”一怜甚是紧张,毕竟偷窥被抓到了,太尴尬了。 “既然什么都没有,那你看什么呢。”盛长枫抬起头来,放下手中的书,“还有,你紧张什么啊?” “奴婢没…没有紧张。”一怜低着头,弯着腰,研墨的动作越来越快。 “你这丫鬟,还说没紧张,都快成鸵鸟了。”盛长枫看了一眼砚台,“好了,不要再研了,都快溢出来了。” “啊!公子,奴婢不…不是故意的。”一怜放下手中墨锭,屈膝就要下跪。 “本公子又没责怪你的意思,不必如此。”盛长枫伸手抓住她的手臂,阻止她下一步的动作,“本公子要习字了,你且退到一旁。” “是,公子。”一怜点头应答,退到书案的一侧。 盛长枫拿起毛笔,蘸墨,开始习字… 一怜见盛长枫专注于习字,她拍了拍心口,刚才差点出错,还好公子没有怪罪,以后做事一定要多加谨慎才行,不能再在公子面前出错了。 一怜平复心情之后,抬起头来,盯着盛长枫在看,也不言语,就是默默看着,眼中多出一种爱慕之情。 不知过了多久,盛长枫把毛笔放在笔山上,《中庸》终于抄写完了。 盛长枫转过头来,发现一怜又盯着他在看,微微一笑,“一怜,你又看什么呢?” “啊!奴婢在看公子习字呢。”一怜回过神来,面颊微微泛红,“公子的字写的真飘逸。” “飘逸?”盛长枫微微发愣,低头看了看自己写的字,“一怜,你居然能看出这字飘逸,可以啊。” “公子,奴婢就…就是胡说的。”一怜害羞地低下头。 “不用谦虚,你说说看,你还能看出什么?”盛长枫来了好奇心。 “公子,奴婢怕说的不好。” “不用怕,说吧。” “那公子,一怜要是说的不对,公子勿怪!”一怜见盛长枫点头,低头盯着书案上的字看了一会儿,“公子一定是深受王右军所影响,所以,公子的字是飘逸自然,其笔势虽易平为斜,却既放又收,含蓄而不失妍媚。而且,整篇字体大小错落有致,更加凸显了其飘逸自然之美。” 盛长枫大为惊讶,他是万万没想到一个丫鬟居然还懂书法,还知道王右军的书法。他确实在模仿王右军的字体,但没想到,被一怜一眼认出,还真是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不错,一怜,你给了本公子一个意外惊喜啊!”盛长枫从惊讶变成微笑,摆了摆手,“不过,你也言过其实了,我的字也就只有其形,没有其韵,差之千里呢。” “公子,你也才练习王右军的字没过多久,就已达到其形,也是天资聪慧了。”一怜那明亮的眸底,藏着一丝柔情,一丝爱慕,“而且,公子还未到加冠之年,将来未必比王右军差。” “天资聪慧?不比王右军差?哈哈…一怜,休要再说了,再说本公子就飘起来了。还有啊,这王右军何许人也啊,书中之圣,本公子岂敢与他相比啊!”盛长枫摇了摇头,“天资聪慧,世人皆有,只是不得入其门罢了。” “公子,你本来就天资聪慧嘛。” “好了,不要再提这种虚无缥缈的天资了。”盛长枫来到她身前,上下打量一番,嘴角上扬,“一怜,你什么时候懂书法的?我记得你来一三居的时候,应该不懂书法才对吧。” “公子,奴婢也是到了一三居,见公子对王右军的字如此偏爱,奴婢…奴婢就想…就…”一怜越说声音越小,最后比蚊子的声音还小,头也越来越低,都快埋在胸里了。 “一怜,你抬起头来,看着本公子说话。”盛长枫上前一步,离一怜更近了。 一怜慢慢把头抬起,甚是紧张,面颊羞红。 “屋里很热吗?你脸红什么?”盛长枫挠了挠鼻子,玩味一笑,“一怜,你看着有点紧张,不过,你紧张什么呢?” “奴婢没有紧张,就是…就是公子离奴婢太近了。”一怜再次变成了鸵鸟。 盛长枫这才反应过来,只顾着想知道这丫头怎么懂书法,想给对方点压迫感,结果都快贴在一起了。 盛长枫赶紧往后退了两步,轻咳了两声,以缓尴尬,“好了,你可以说了吧,本公子要听真话。” “是,奴婢知晓。”一怜拍了拍心口,长长出了一口气,“公子,奴婢也是知道公子偏爱王右军的字后,为了日后能更好的服侍公子,奴婢…奴婢在公子上书塾之后,拿王右军字帖观摩的,再加上向别人请教,才有了刚才的言论。” “哦?你只是凭观摩和他人之言,就有了刚才的言论!”盛长枫甚是震惊,再次上下打量一番,“若真如你所言,一怜,你才是天资聪慧,天赋异禀啊!” “公子,奴婢没有什么天赋异禀,一怜只是想尽心尽力的服侍公子而已。” “那你所言是否属实?” “奴婢…” “你抬起头,看着本公子的眼睛回答此问题。” “是的,公子。”一怜抬起头来,一双眼睛清澈明亮,“奴婢句句属实,没有一句谎言。” “那不就得了,属实,你就是天资聪慧、天赋异禀;不属实,你就是欺骗本公子。”盛长枫一副笑呵呵的模样。 “奴婢没有欺骗公子。” 盛长枫看一怜焦急的模样,知道她所言非虚,这其实更让他惊奇,因为这证明了,一怜有成为一代才女,或者说,成为一代女书法家的潜质。 可惜了,时代弄人,她只是一个丫鬟。 “行了,本公子知道了,你先出去吧。”盛长枫拿起一本书,“本公子要读书,暂时不需要你在一旁伺候。” 一怜愣了一下,垂下头,应了一声,退出书房。 一怜 第62章 岳家蜜饯 以镜陪着千颜与一怜在院中闲聊,一转头,瞧见看守大门的护院来到一三居。 以镜赶紧上前询问有何事,来人告诉他,大门外有个叫岳山的人,前来找三公子。 以镜微微一愣,岳山?这人是谁啊? 以镜把来人送出一三居,转身来到书房。 “公子,刚才来人通报,大门外有个叫岳山的,是来找你。” “哦?岳山!”盛长枫放下手中的书,站了起来,“我出去看看,你不用跟着。” 还没等以镜回话,盛长枫就向外走去。 以镜见盛长枫的行为,更加疑惑,这个叫岳山的是谁啊! 见盛长枫已经出了书房,以镜赶紧跟在身后。 “以镜,本公子不是说了嘛,你不用跟着。”盛长枫停下脚步,盯着以镜。 “公子,小的还得服侍公子呢。” “不用,本公子告诉你,不许在跟着了,否则…否则杖责!”盛长枫一甩袖子,自己离去。 以镜微张嘴巴,站在原地,呆呆地望着。 来到大门外,看见岳山低着头,来回走动着,略显焦急。 岳山听见开门声,抬头看见了盛长枫,脸上露出惊喜之色,刚要开口说话,见盛长枫摇了摇头,便把嘴闭上了。 “这不是说话的地方,先离开这里。” 岳山点头,跟着盛长枫离开了盛宅大门。 他们离不久,以镜的脑袋就从门里伸了出来,瞧了一圈,没看见盛长枫的身影,回身问门卫,门卫告诉他,三公子与一个人已出了积英巷。 以镜叹了口气,转身回了一三居。 走出积英巷,盛长枫回头看了一眼,见没人跟来,“岳山,你怎么过来了,铺子开张了?” “都是托了公子的福,我们兄妹才能把铺子开起来,这还要感谢公子呢。” “开业了,铺子在哪里啊?”盛长枫看见岳山一脸笑容,“看你这笑容,就知道收入还不错。” “公子,这都被你看出来了。”岳山有点不好意思,挠了挠头,“铺子在甜水巷,那里还挺热闹的。” “甜水巷吗?也不错。”盛长枫点了点头,“铺子你们好好经营,但岳山,本公子让你做的事,你可别忘了。” “公子请放心,小的不会忘的。”岳山拍了拍胸膛,“我已经按照公子所说,把看到的、听到的都记录下来了。” “哦?你倒挺勤快,那走吧,带本公子去看看吧。”盛长枫有点惊讶,还有点疑惑,岳山这么有办事效率吗。 岳山咧嘴一笑,带着盛长枫向甜水巷走去。 “公子,前边那个铺子就是了。”岳山一脸高兴,用手指着前方不远处的铺子。 盛长枫点了点头。 片刻之后,二人来到店铺前。 盛长枫打量一番,门口处立了一个招牌,上面写着“岳家蜜饯”,铺子不大,客人不多的话,一个人看铺子是绰绰有余。 岳琳刚卖了一份蜜饯,客人出了铺子,她就看见站在门外的盛长枫与岳山。 “盛公子,你来了。”岳琳从铺子跑了出来,“哥哥,你怎么不带盛公子回院中,在这站着干嘛。” “唉呀!你看我这脑袋!”岳山一拍额头,“盛公子,铺子后面有个小院,还有三间房,咱们进去吧。” 盛长枫点了点头。 来到院中,盛长枫一瞧,还真如岳山所言,一个小院,三间房,加上前边的铺子,这属于一个四合院,就是比较小而已。 “琳儿,快去沏壶茶。”岳山把盛长枫让进屋中,“还有,琳儿,蜜饯也上来些,让公子尝尝你的手艺。” 岳琳应了一声,转身忙碌去了。 “岳山,不必麻烦,你妹妹还要看铺子呢。”盛长枫坐下之后,打量一下房间,大小适中,还算不错,“岳山,把你记录的都拿来了吧。” 岳山点头,向里屋走去,片刻之后,他拿一个类似账本的东西放在盛长枫面前。 盛长枫手捧“账本”,翻开第一页,上面记录了什么张家铺子掌柜的一些言行,李家脚店的买卖人数… 随着他一页一页翻开,也看清了上面的记录,那是乱七八糟,基本上是用处不大,有用的信息微乎其微。 盛长枫把“账本”放下,无奈一笑,也怪自己当初说的不是很清晰,最主要自己也不知道让岳山打听什么,经过这段时间,他也想清楚了,知道自己需要什么了。 “岳山,怪本公子当初没有说清楚,所以,你记得也是乱七八糟,这不怪你,是本公子的责任。”盛长枫拍了拍账本,“这个账本,把它烧掉吧,留着也没用。” 岳山虽满脸诧异,但还是点头同意。 盛长枫还要继续说话,门被推开,岳琳端着茶水,蜜饯走了进来。 “盛公子,这是我做的蜜饯,你尝尝。”岳琳把蜜饯放到桌上,又给他倒了一盏茶。 “公子,琳儿的手艺很不错的,不然这铺子也不会收入还不错。”岳山有点小自豪。 盛长枫瞧了岳家兄妹一眼,兄妹俩很自信,他看了看桌上的蜜饯,卖相也不错,那就吃上一块尝尝吧,拿起一块咬了一口,咀嚼几下之后,眼睛一亮,“嗯,琳儿,你这手艺真不错,你哥哥没有说大话。” “那盛公子就多吃几块,不够我再去拿。”岳琳心情愉悦,露出甜甜的笑容。 “嗯,不用拿了,这些就够了。”盛长枫再次咬了一口,“真的好吃,看来啊,让你们开家蜜饯铺子,真是开对了,就凭借琳儿的手艺,以后客人必是络绎不绝。” 岳琳听了这话,笑的更加开心了。 “琳儿,你去铺子看着吧,我与公子有点事要说。” 岳琳点了点头,高高兴兴地出了屋子,还回手把门关上。 “岳山,以后你要打听的重点,不是那些乱七八糟的言论,而是谁家铺子要出卖,谁家的庄子要出售,那个村里还有田地出售。”盛长枫把手里的蜜饯全都塞进嘴里,咀嚼几下,咽了下去,“嗯,暂时就这些吧,如有别的,我会再告诉你。” “公子,岳山知晓了。”岳山点头,便不再过问。 盛长枫挠了挠鼻子, 第63章 有一种缘分叫偶遇(一) “这段时间你就好好练习拳法,好让自己有了自保能力。”盛长枫摸了摸树上的拳印,略微满意,“练武要持之以恒、松弛有度,最忌讳急于求成,记住,莫要着急!” “小的明白,公子放心便是。”岳山内心一片火热,盯着那处拳印。 “你能明白最好,要是操之过急的话,轻则筋肉寸断,重则暴毙而亡。” “啊?公子,有那么严重吗?你不会是吓小的吧!” “不信的话,可以试试。”盛长枫微微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有特殊的事情,不要去盛宅找我,我会定期来找你。” “公子,你这就要走吗?” “嗯,回去还要读书呢,你好好练拳,切记不可急于求成!” “小的一定听公子的,还有,公子稍等片刻,小的去去就来。”岳山向铺子跑去,片刻之后,他拿了两个纸包回来,“公子,带点蜜饯吧,这是小妹亲手做的。 “行,代我谢谢琳儿。”盛长枫接过纸包,掂量一下,份量十足,“好了,我回去了,没有特殊事情,我一个月过来一次。” 盛长枫没让岳山送,而是一个人出了院门,向汴河走去。 岳山望着他的身影消失,才把门关上,坐在院中,用手摸了摸树上的拳印,心中又多一份期盼,捧起手中的拳谱,认真阅读,仔细观看每个图的动作细节,生怕漏看、错看,让自己无法练成拳法。 半晌之后,岳琳回到院中。 “哥哥,盛公子走了。”岳琳发现岳山在看书,有点惊讶,“哥哥,你怎么还看上书了。” “这是盛公子留给哥哥的拳法。”岳山抬起头,有点激动,“妹妹,等哥哥把拳法练成,以后就没人能欺负咱们了。” “哥哥,你以前最瞧不起练武之人了,怎么现在还看拳法了?”岳琳一脸疑惑。 “那是以前年少,不知所云,胡言乱语罢了。”岳山听了妹妹的话,想起了以前的苦难,这让他更加坚定练习拳法的决心。 “反正不管如何,我都支持哥哥。”岳琳一脸笑容,忽然发现了树上的拳印,又一脸疑惑,“哥哥,这树上什么时候有这个印记,我怎么不记得?” “我的傻妹妹!”岳山哭笑不得,“以前当然没有了,这个拳印,是刚才盛公子所留。” “拳印?”岳琳用手摸了摸,“人的拳头有那么硬吗?” “反正你哥哥我是做不到。”岳山看了看手中的拳谱,“最起码,目前做不到。” “目前?哥哥,你是说你以后能做到了?”岳琳有点惊讶。 “当然了!”岳山晃了晃手中的拳谱,眼中充满了期待与自信。 盛长枫来到了汴河河岸,看了看天色,还尚早,不用着急回去,那就看看汴河风景吧。 沿着河岸,一边走,一边张望,一边吃岳山送的蜜饯,没想到,这个黄毛丫头手艺还真不错,以后吃蜜饯有地方了。 “盛三公子!你也在啊!” 盛长枫正欣赏汴河美景呢,忽听背后有人叫自己,有点耳熟,转过身去一瞧,原来是余嫣然和红簟,而喊他的不是别人,正是红簟。 “余姑娘,真巧啊,你们这是出来闲逛?”盛长枫走上前来,笑着打招呼。 “是啊,盛三公子,你…以镜没跟着你吗?”余嫣然发现就他一人,有点好奇。 “以镜啊,我没让他跟着,我一个人出来的。”盛长枫低头看了看手中的蜜饯纸包,递了过去,“这是在前边岳家蜜饯买的,味道还不错,余姑娘,红簟,品尝一下。” “红簟谢过盛三公子。”红簟没等余嫣然说话,直接把纸包拿了过来,“小姐,快尝尝,这是盛三公子给你的。” 余嫣然看着红簟递过来的蜜饯,尴尬的要命,这个红簟,自作主张地把蜜饯拿了过来,像是没吃过一样,太丢人了! 盛长枫也有点无语,这个红簟,自己只是意思一下,你拿就拿吧,别全拿走啊,给本公子留点啊,本公子还没吃几个呢。 “小姐,你吃啊。”红簟拿起一块樱桃煎,放进余嫣然嘴里。 “你这丫头,嗯…味道还真不错。”余嫣然点了红簟额头一下,略有歉意地看向盛长枫,“盛三公子,真是抱歉,刚才是红簟失礼了。” “无妨,无妨,呵呵…”盛长枫能怎么说,只能这样了。 “盛三公子,这个岳家蜜饯在哪里,他家的蜜饯真不错。”红簟嘴里的蜜饯还没咽下去,又拿起一块。 “啊…就在前边的甜水巷,离这里不远。”盛长枫用手指了一个大概方向。 “小姐,改天我们也去买点,这家做的真不错。” “你就知道吃!”余嫣然白了红簟一眼。 “呵呵…小姐,不都说嘛,民以食为天。” “你!你…吃还堵不住你的嘴。”余嫣然拿起一块蜜饯,直接塞进了红簟嘴里,转头发现盛长枫一脸笑容看着自己,俏脸一红,微微垂下头,“让盛三公子见笑了,红簟从小就跟着我,所以,我们情同姐妹,打闹也是常有的。” “余姑娘,你们打算去哪逛啊?”盛长枫知道余嫣然面薄,赶紧转移话题。 “我们…” “盛三公子,你要去哪里啊?”红簟打断余嫣然的话,把嘴里的蜜饯咽了下去,“小姐在府上实在…无聊,我就陪小姐出来走走,我们也是漫无目的,盛三公子,你要是方便的话,让我们跟着你逛逛呗!” “红簟!你越说越不像话了!”余嫣然脸都红到了耳根,“盛三公子,抱歉啊,红簟她吃酒了,有点醉了。” 盛长枫嘴角一抽搐,吃醉酒了?这余嫣然还真不会撒谎啊。 “小姐,我…” “闭嘴,不然…不然罚你半个月的月钱!”余嫣然努力做出一副很凶狠的样子。 可惜,她鼓着脸,抿着嘴,瞪着眼,掐着腰,给人一种奶凶奶凶的感觉。 盛长枫看见余嫣然这副清纯可爱的模样,微笑的同时,让他产生一种保护欲,想让她这种清纯可爱,一直留在她的脸上。 “余姑娘,这里距离相国寺不远,听闻 第64章 有一种缘分叫偶遇(二) 相国寺山门外,人山人海,人潮涌动,一片繁荣热闹。 “哎呀!今日是相国寺的开放日,怪不得这么多人呢。”红簟看见前方有一个卖宠物的摊位,“小姐,你看那小狗,甚是可爱,走,咱们去看看。” 红簟不由分说,拉着余嫣然就往前走去。 盛长枫也曾听过,相国寺每月开放五日,一到开放日,这里就变成了大集市,便有无数百姓来此交易物品,因此,这个时期的相国寺被称为“万姓交易”。 只是没想到,自己第一次来此地,就碰见了这“万姓交易”,这还只是山门之处,就已经是热闹非凡了,更不用说寺内了。 “盛公子,这里!” 盛长枫抬头一看,红簟在卖宠物的摊位前,向他挥手呢。 盛长枫微微一笑,一溜神儿的功夫,两人就跑到前边去了,这人山人海的,也不怕被挤丢了。 想归想,脚还是要抬起来的。 “我一个没注意,你们俩个跑这儿来了。”盛长枫来到余嫣然身边,面带微笑,“嫣…余姑娘,不要离开在下的视线,因为这里人多贼也多,小心你的荷包啊。” 余嫣然眉毛一蹙,心提到了嗓子眼,赶紧摸向腰间,摸到了荷包,心又落了回去。 “余姑娘,放心吧,有在下盯着呢,荷包丢不了,不过,下次你们提前再走的话,可否与在下说一声。” “好的,盛公子,刚才是红簟调皮,非要看这些小狗。”余嫣然手依旧把着腰间,但眼睛却盯着小狗在看。 盛长枫瞧了一眼,不就是土狗嘛,有什么好看的。不过,看余嫣然的表情,她好像喜欢这土狗。 “你这土狗怎么卖?”盛长枫问向摊主。 “这位公子,你眼光真好,这…”摊主夸夸其谈。 “盛公子,你要买?”余嫣然有点惊讶,她可是看见了,盛长枫对此是没兴趣的。 “余姑娘,我看你盯着它看了半天,想来你应该是喜欢的。所以,在下想买下来,送给你,感谢你带在下来相国寺。”盛长枫一挥手,打断了摊主的废话,“别说那么无用的话,就说多钱得了。” 摊主一瞧,这位公子还是急性子,不过这一身锦袍玉带,一看就是富家公子。 还没等摊主开口,余嫣然却开口说道:“盛公子,带你来相国寺只是顺路的事情,你不必如此,你不是要去烧朱院嘛,咱们赶紧去吧。” 余嫣然也不等盛长枫回话,拽着红簟就向山门里走去。 盛长枫一愣,不过见余嫣然向山门里走去,他也只得跟在后面,离开了这里。 摊主的嘴都张开了,话还没说呢,人却都走了,心中暗叹,自己那么多废话干嘛,直接说钱数,有可能就卖了出去,可惜了,失去一笔生意。 “余姑娘,刚才是在下唐突了,不应该自作主张,抱歉!”盛长枫行礼作揖。 “盛公子,你不必道歉,刚才是嫣然的不是,不应该说完就走。”余嫣然还礼道。 “哎呀!小姐,盛公子,你们这是干嘛呢!赶紧去烧朱院啊!”红簟见状,插话道。 “对,咱们去烧猪院,还请余姑娘带路。”盛长枫微微一笑,这个红簟还真是吃货一枚啊。 余嫣然点了点头,一行三人向相国寺内走去。 第二道门与第三道门,这里的摊位卖的都是生活所需的各种杂货,百姓还挺多,人来人往的。 进入寺庙,庭院内架设着彩色的帐幕,一个个露天的摊位有序摆放,出售的产品五花八门,既有蒲合、草席、洗漱用具这种生活用品,也有时果、腊肉等美食,还有弓箭、鞍辔,缰绳等。 而靠近大殿门口的摊位还是经过了“筛选”,且有一定的知名度,比如孟家的道冠、王道人蜜煎、赵文秀的笔和潘谷的墨。 大殿的左右回廊上,是来自各个寺庙的师姑们的绣作、领抹、花朵、珠翠、头面、生色销金花样、帽子等。 盛长枫有点目不暇接,看见摊位就上前看一眼,有点感觉特别新奇,但每当他想进一步观看或把玩的时候,就被红簟叫走,还美其名曰,要是再晚点,炙猪肉可能就没了。 盛长枫微微一笑,还炙猪肉没了,是你肚里的馋虫作祟吧。 不过让盛长枫稍微纳闷,这余嫣然除了在山门前看了看土狗,山门内的摊位,她是看都没看一眼,很是奇了怪了。 盛长枫见余嫣然一个人向前走,而红簟在王道人蜜饯摊前,双眼盯着蜜饯看,没有跟着余嫣然,他赶紧上前轻声道:“红簟,你家小姐不喜欢这里所售的物品吗,为何没有买东西的意愿呢?” “盛公子,你不知道,我家小姐不是不喜欢这些东西。”红簟见余嫣然在前边,才压低声音,“而是不能买,因为买回去了,这些东西最后也到不了自己手。” “哦,这是为何啊?”盛长枫见余嫣然停下脚步,回头看了过来,“红簟,你家小姐招呼你呢。” 红簟一瞧,赶紧跑到余嫣然身边,盛长枫也跟了过去。 “盛公子,你有所不知,我家小姐在余府虽是余家嫡女,但在余家里过的还不如一个庶女。她…” “红簟,你闭嘴!”余嫣然瞪了红簟一眼,转头看向盛长枫,“盛公子,不要听红簟胡言乱语,烧朱院快到了,咱们赶紧走吧。” 红簟见余嫣然生气了,吐了吐舌头,便不再言语。 “余姑娘说的是,咱们还是快些去烧猪院吧,不然一会儿炙猪肉没了,红簟该吃不到了。”盛长枫只得顺着余嫣然的话说道。 余嫣然莞尔一笑,拽着还在目瞪口呆中的红簟,向前走去。 盛长枫跟在身后,想着红簟刚才的话语,过的不如庶女,看来余嫣然在自家过的很不好啊,怎么感觉有点与盛明兰相似呢! 同命相连吗!原来如此,怪不得两人这么快就成为好朋友呢。 家中薄凉吗?自己还真不了解余嫣然的家庭,只知道她祖父是曾经的太师,现已荣休,至于她父亲是何官职,她母亲是什么样的人,自己是一概不知。对了,她还有 第65章 有一种缘分叫偶遇(三) “小姐,盛公子又不是外人,他也不会嘲笑你的。”红簟吐了吐舌头,挽着余嫣然的手臂,“小姐,就算我不说,盛公子也可以去问盛六姑娘啊,结果还不是一样嘛。” “你个死丫头,我说不许说,就不许说。”余嫣然回头看了盛长枫一眼,见他低着头,回身点了红簟额头一下,“明兰才不是多嘴的人,你把嘴闭上才是最重要的。好了,不要再说了,赶紧去烧朱院,本姑娘要用炙猪肉把你的嘴堵上。” “炙猪肉,好啊好啊,小姐那就多多用它堵奴婢的嘴,奴婢不嫌弃。”红簟双眼冒光,对炙猪肉充满了期待。 余嫣然捂着额头,觉得带她出来,甚是丢人,回来又看了盛长枫一眼,见他伸着头,向一个摊位上张望,余嫣然拍了拍心口,还好没被盛公子听见,不然自己这张脸真是丢尽了。 盛长枫余光发现余嫣然转回头,他也不再看这个摊位,嘴角挂着微笑,红簟果然是一个大吃货。 没走多久,三人来到一座偏殿前。 “盛公子,这就是烧朱院了。”余嫣然看了看四周,“还好,人不算多。” “哦,这里人总是很多吗?”盛长枫的目光略过百姓,看向偏殿,只见其上挂有匾额,上书“烧朱院”三字。 盛长枫一愣,“烧朱院”?原来是“朱”,而不是“猪”,怎么看,都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当然了,这里的炙猪肉可是闻名整个东京的。”红簟看着人群,忽然想到了什么,“哎呀!不会炙猪肉不多了吧,小姐,你在这里陪着盛公子,奴婢去买炙猪肉。” 红簟也不等他俩回话,直接向前边跑去。 盛长枫呵呵一笑,吃货的本质,果然是等不了。 余嫣然有点害臊,红簟还真是丢人,但还是要喊她,“红簟,你身上有钱了吗!” “哎呀,奴婢还真没带。”红簟听见之后,停下脚步,就要转身回来。 “余姑娘,说好你们带我来相国寺烧朱院,而在下请你们吃炙猪肉的,怎么能让你花钱,你且在此稍等片刻,在下去去就回。”盛长枫眼珠一转,赶紧跟了上去,拦住了要跑回取钱的红簟,拽着她去买炙猪肉,而留下余嫣然一人在此地等候。 余嫣然有点发懵,盛长枫说是去买炙猪肉,怎么还把红簟拽了去啊,他不会不知道怎么买吧?也是,盛家才到汴京城,他还是一个公子哥,不知晓也正常。 余嫣然自行脑补一下,便安心待在原地,等二人回来。 不远处,一个衣着华丽的公子,带着四个小厮,也来到烧猪院。 这位公子的样貌,与这烧朱院某字极为相配,感觉走路极为震撼,让一旁的路人,都争先躲让。 没走几步,公子停下脚步,转身看了看,没发现座椅,回头看了一个小厮一眼,喘着粗气,“本公子累了。” 那个小厮一听,赶紧跪在地上,双手撑地,搭起一个人形凳子。 那位公子一瞧,呲着大黄牙,一屁股坐在小厮的后背上,小厮一咧嘴,闷哼了一声,然后默默承受着。 公子坐在小厮的身上,转头让另一名小厮,去给他买炙猪肉,小厮赶紧向前跑去。 剩下的两个小厮,站在其身后,准备随时听候差遣。 公子坐在小厮的身上,闲来无事,四处张望,看看有没有美景之类的。 忽然,他双眼冒光,嘴巴大张,盯着一个方向看,片刻之后,嘴角流出口水,滴在地上。 正好有只蚂蚁经过,触碰了一下口水,立马躺在地上,六脚朝天,腿还乱蹬几下,最后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你们两个过来,看看,那里是不是有个美女。”公子用手擦了擦口水,然后抹在身下小厮的脸上,小厮立马翻了白眼,还好意志坚定,没有倒下,嘴张的很大,轻微呕了几次,但没有惊动身上的公子。 两个小厮顺着公子的眼神看去,果然有个美女,美是美了,岁数好像并不大,可是看公子的猪哥样,这个小美女,估计要遭殃了。 “曹公子,她好像还没及笄吧。”一名小厮不忍小美女遭殃,开口提醒。 曹公子一听,神色不满,用苍蝇眼盯着这名小厮,吓的小厮赶紧下跪,磕头赔罪,曹公子才露出满意的表情,“本公子最喜欢美女了,你们俩个,去把那位小美女给本公子请过来,本公子有赏!” “曹公子,这里是相国寺…”另一名小厮刚一开口,就看见曹公子不满意之色,立马改口,“我们这就去,曹公子稍等片刻。” 这人说完,拽起还跪在地上的小厮,二人向美女的方向跑去。 余嫣然还在等盛长枫和红簟,心中纳闷,两人怎么这么慢,还没回来,今日买炙猪肉的人也不多啊。她一转头,见有两个小厮打扮的人来到自己身前。 “这位姑娘,我家公子有情。”其中一个小厮开口道。 “你们是谁啊?你家公子又是谁?”余嫣然有点诧异,她不认识对方啊。 “我家公子姓曹,就在那里。”小厮用手指着一个方向。 余嫣然看了过去,差点没把昨天晚饭吐出来。 只见一个“八戒后人”,肚大脸肥,一双芝麻绿豆眼,伸着粗短的手臂,在向自己招手,还用那小芝麻眼,冲自己抛媚眼。 差点没把余嫣然恶心死,还好这里相国寺,有着佛祖保佑、佛光普照、佛渡众生,余嫣然才渡过这一“死”劫。 余嫣然把头转了回来,干呕了几下,然后拍了拍胸口,平复一下反胃的感觉,“我与你家公子素不相识,你们请回吧!” 两个小厮对视一眼,心中想到,果然如此,公子的长相实在难登大雅之堂,只要看见公子的相貌,都会如此表情。 “姑娘,我们公子相请,你还是过去的好。”一个小厮说道。 “我都说了,与你们公子素不相识,也不想与你们公子相识,就不过去了。”余嫣然一口回绝。 “姑娘,你最好还是过去一趟,不然…” “不然?不然你们要如何?”余嫣然有 第66章 有一种缘分叫偶遇(四) 盛长枫一脚把一个小厮踹倒在地,另一个小厮见状,松开了余嫣然,把倒地的小厮扶了起来,而盛长枫趁机把余嫣然拽了过来,把她护在自己身后。 “你怎么动手打人啊!”被踹的小厮捂着肚子,呲牙咧嘴。 “因为你们该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们居然强抢民女,踹你一脚都是轻的。”盛长枫指着两个小厮,高声厉喝。 围观的人群一听,纷纷指责两个小厮不对,居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做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 “你们是谁啊,居然还敢抓我家小姐,这还得了,走,去开封府!”红簟伸手就要去抓捂着肚子的小厮。 “误会,这都是误会!”捂着肚子的小厮躲开红簟的手,“我们家公子,只是想请这位小姐过去一趟,我们并无恶意。” “你们家请人是生拉硬拽啊?”红簟一脸讥讽,“我还真长见识了,别说这些没用的,上开封府!” “去什么开封府啊,你们这些刁民,我们是邕王府的人,开封府也不敢把我们怎么样!”另一个小厮把捂着肚子的小厮拽到一旁,他脸色阴沉而狰狞,眼神散发出一股狠辣。 围观的人群听见了“邕王府”三个字,吓的都向后退去,眨眼之间,走的一干二净。虽然还有没走的,但也是远离是非之地,远远观望罢了。 红簟也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抓着余嫣然的衣角不放。 余嫣然更是脸色一变,略显苍白,她没想到对方居然是邕王府的人。 两个小厮嘴角上扬,一脸得意之色,站在前边的小厮瞟了余嫣然一眼,“姑娘,还是与我们过去吧,我们公子还等着呢!” 余嫣然一哆嗦,脸色更加惨白了,她没想到自己出来散心,居然碰见了这种事,虽然她祖父曾是太师,但已荣休,且邕王正盛,祖父也得罪不起对方,更不用说她那父亲了。 盛长枫瞧见余嫣然的脸色,不知为何,心中隐隐作痛,面色不由阴沉下来,看着两个趾高气昂、狐假虎威的小厮,他露出残忍的笑容,向着两个小厮走去。 “你要干什么?” “啪!” “啊!你敢打我!” “啪啪!” “啊,我的牙!” “你敢对邕王府的人动手,你想…”没挨揍的小厮话还没说完,就被盛长枫一脚踢倒。 “你…” 噼里啪啦,盛长枫一顿王八拳,打的两个小厮哀嚎连连,满地找牙。 “盛公子!”余嫣然嘴中轻喃,眼圈泛红,双手合十,眼中全是盛长枫打人的身影。 “对!就这么打!打他鼻子。”红簟双眼冒光,手舞足蹈地为盛长枫加油打气。 离得较远的百姓,为其叫好地同时,也为盛长枫悲哀,惹了邕王府,是没有好下场的。 盛长枫停止了互殴,见两个小厮都已变成猪头脸,点了点头,很满意自己的杰作。 最先被盛长枫踹倒在地的小厮,捂着红肿的脸,既惊恐又惊讶,还有点懵,他不明白了,自己都说了是邕王府的人,对方怎么还敢动手,而且,牙都被打掉了两颗。 另一个小厮更加狼狈不堪,鼻青脸肿不说,牙齿还掉了一地,说话时又漏风,又没人的声音。 他眼中满是怨恨,伸出手指,指着盛长枫,“你…” “你再用手指着我,本公子就把你的手掰成两段!”盛长枫眯着眼睛,眼中流露一丝阴狠。 那个小厮瞧见之后,又想起刚才非人的待遇,吓的一哆嗦,把手指收了回去。 “你们两个地痞流氓,强抢民女不成,就打出邕王府的大旗,我呸!”盛长枫朝着两人吐了一口唾沫,“就你们也敢妄称邕王府的人,脸都不要了,邕王是谁?那可是朝廷勋贵,那是何等的荣耀,邕王府的人,那当然都是谦谦君子,礼贤下士,大家闺秀,就算是仆人,那也是通情达理的。 就你们这样的,做出这种不要脸的事,怎么可能是邕王府的人,所以,你们是假冒的!” 余嫣然与红簟一听,觉得盛长枫说的好像很有道理,心中那份惊恐,也散了不少。 两个小厮被他说的一愣一愣的,心中想着,邕王府是这样的吗?自己怎么都不知道。 “今日本公子心情不错,给你们一个机会,赶紧滚蛋!不然,地上的牙就是你们的下场!”盛长枫掰了掰拳头,发出嘎嘣嘎嘣的声响。 “我们真是…” “啪”,“啊!你怎么还…”,“啪,啪”。 “我们走,不理这野蛮人,回去告诉曹公子去,曹公子会为我们做主的!”两个小厮相互扶持,向曹公子的方向走去。 同时,两个小厮心中满是牢骚,自己为了曹公子的事挨揍,两处离得又不远,曹公子居然无动于衷。 等两个小厮回到曹公子身前,就听见鼾声响起,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见失望之色。 盛长枫见两个小厮离开了,转身来到余嫣然身前,压低声音,“余姑娘,我们赶快离开这里。” “好,听盛公子的。”余嫣然轻声细语,音如天籁之声。 三人从另一侧,往相国寺外走去。 “盛公子,刚才真是谢谢你了,若不是有你在,我和红簟都不知如何是好了。”余嫣然眼中充满了柔情,声音轻柔,“还好盛公子聪明,揭穿两个小厮的谎言,让他们害怕而逃。” “就是啊,还是盛公子厉害,一下就看出他们在撒谎。”红簟脸上笑嘻嘻,忽然想到什么,晴转阴,“啊!我的炙猪肉,居然…啊!太可惜了。” “你这丫头,还想着吃呢!” “哎呀,小姐,刚才我不是有意打你的,而是打那两个登徒子,只是…只是打歪了。”红簟也想起刚才打错人的事情,看见余嫣然身上的油花,“哎呀,衣裳都脏了,小姐,不会怪红簟的,是吧,也不会罚红簟的月钱的。” “你这丫鬟,又再胡闹!你也是为了救我才如此的,我不会怪你的,也不会罚你月钱的!再说了,我什么时候罚过你月钱啊!”余嫣然用手点了她额头一下,嘴角上挂着 第67章 有一种缘分叫偶遇(五) “小姐,你拽我干什么啊。”红簟把手抽了出来,眼睛眨了眨,“我就是问一下盛公子要去什么地方,你不问,也不用拽着我走啊,再说,咱们还得等盛公子吧。” “你这丫头,如此不懂礼数,看来平日我对你过于宽容了。”余嫣然把她拽到人少的地方,“盛公子去哪,还需告诉你吗,不许多嘴!” 红簟见余嫣然板着脸,一副我很生气的模样,她只得把头低下,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嘟囔着“小姐,真小气”。 余嫣然见红簟不再追问,也松了一口气,这个死丫头,男子如厕,她也要问,多丢人啊。 余嫣然见红簟低头老实了许多,便不再关注她,而是抬起头来,向远处眺望着,想看盛长枫什么时候回来。 盛长枫没有如厕,而是绕了弯,又回到山门内。 一个小厮打扮的人,站在山门口一个不起眼的位置,向外看去,而他看的方向,就是余嫣然所在的方向。 “好看吗?” 一道声音在小厮背后响起。 “好看!”小厮下意识的回应道,话说口了,也感觉到不对劲了,他没有转身向后看,而是直接向后踹了一脚,结果,一脚踹了个寂寞,踹在了空气上。 “呦!你打招呼的方式真特别啊!” 声音又在小厮的左侧响起。 小厮反应也很快,抬起左臂,向左面打去,结果一样,又打空了。 小厮紧锁眉头,伸右臂,向右打去,还是打了个空气。 小厮有点发愣,后边,左边,之后不应该右边吗!这人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呢! “邕王府的人,做事就是霸道啊。” 声音再次在小厮的背后响起。 这次小厮学乖了,没有动手,而是向前迈了一步,立马转身看去,结果身后空无一人! 小厮有点懵了,人呢?明明声音在身后传来的,怎么没人呢! 小厮又想到刚才的几次攻击,没有打到任何东西,而且对方的声音总是伴其左右,难道!对方不是人? 小厮转了一圈,身前是一个人影也没有,这更加证实了自己的猜想,对方不是人!可是,这里是相国寺啊,佛家重地,又是朗朗乾坤,对方怎么敢出来啊! “别找了,你找不到我的!” 声音再次出现小厮的身后。 小厮一听,回身就是一拳,再次打在空气上,他“啊”的一声大喊,面目狰狞,“到底是谁,给我出来,你到底是人是鬼!快出来!” 小厮的喊叫声,惊动了不远处的百姓,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这里。 小厮看了一圈,没发现出声的人,又瞧百姓对他指指点点,只得把头低下,快速向曹公子休息的地方跑去。 盛长枫站在人群中,看此人离开,微微一笑,也离开山门之处,去找余嫣然二人。 在出二道门的时候,盛长枫就感觉有人盯着他们,直到山门处,他才发现了这个小厮。 只看穿着,就知道他与那两个小厮是一伙的,也就是说,他也是邕王府的。 不能让尾巴跟着了,所以,他找借口暂时离开她们,绕到此人身后,本打算揍他一顿。让他没想到,这个小厮还是狠人,完美的诠释了,什么叫人狠话不多,也不搭话,直接开打。 盛长枫本想与他玩玩,没想到把对方吓跑了,这倒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不过这样也好,也算解决掉尾巴了。 “盛公子,你终于回来了。”红簟嘟着嘴,脸上写满了不高兴。 “你这丫鬟,多嘴!”余嫣然瞪了红簟一眼,“盛公子,你回来了。” “让余姑娘久等了,是在下的过,真是抱歉啊。”盛长枫眉眼向下弯,眸中盛满了笑意,“为了弥补余姑娘的时间,让长枫送余姑娘回府吧。” “盛公子,不用了,嫣然自己回去就可以了。”余嫣然婉拒。 “不可,余姑娘,既然你带我来了相国寺,长枫哪有让姑娘自己回去的道理啊。再说了,万一邕王府那伙人追来了,长枫也可以帮余姑娘抵挡一阵啊。”盛长枫眼眸如月,弯成一泓清潭,“当然,在下不会送余姑娘回到府门前的,只要远远看着姑娘安全回府就好,毕竟,姑娘的清誉也是很重要的。” 余嫣然听了盛长枫的话,眼角眉梢的笑意,在她那青春明媚的脸庞上,渐渐晕染开来,令她那无瑕的绝世容颜,仿佛枝头繁花一般,弥漫着芬芳,令人心神俱醉。 余嫣然的笑容,在盛长枫眼中,犹如冬日里温暖和煦的暖阳,将他心底某个阴暗的角落照亮,酥酥的,麻麻的,他心中怦然心动,慌忙别过目光,不敢与其对视。 “小姐,盛公子问你话呢。”红簟见二人也不言语,愣愣地站在原地,拽了拽余嫣然的袖子。 “啊,那就麻烦盛公子了。” “不麻烦,送余姑娘回府,盛某也是荣幸之至。” “那…那走吧,盛公子。” 盛长枫点了点头,三人离开了相国寺。 三人离开山门之处不久,曹公子带着小厮们来到山门处,让小厮四处寻找,也没找到盛长枫三人。 “一群废物,本公子就小憨一会儿,你们就把我的美人弄丢了,要你们有何用!”曹公子瞪着苍蝇眼,唾沫星子四溅。 小厮们不自觉的向后退了退,同时心里想到,还你的美人,脸呢! 曹公子骂完了,一挥手,带着小厮们离开了相国寺。 在回余府的路上,盛长枫买了两份炙羊肉,送给余嫣然和红簟,算是补偿炙猪肉。 红簟接过炙羊肉,满脸高兴,刚要伸手抓,被余嫣然拍一下手背,“你这丫头,还想伸手,多没规矩,回家再吃!” “小姐,回家咱们还能吃到吗!”红簟撅着嘴,“万一被三姑娘看见,最后还不是进了她的肚子。” “那也不许用手抓着吃!”余嫣然瞧她那焦急样,嫣然一笑,“今日母亲带着二弟、三妹回娘家省亲了。” “啊!小姐,你为何不早说啊!害得红簟白白担心,既然这样,咱们回去吃。”红簟一脸兴奋,甚至有点手舞足蹈。 余嫣然一瞧,这 第68章 御剑术 回到盛家,盛长枫还没走到一三居门口呢,就见以镜跑了过来。 “公子,一个下午,你这都去哪了?都急死小的了!”以镜围着他转了一圈,没发现不妥之处,才长出了一口气。 “你这小厮,这是什么表情,我还能受伤回来啊。”盛长枫见了以镜的表情,有点哭笑不得。 “公子,下回再出门,一定要带上小的,不然小的不放心啊。”以镜依旧担心,再次询问,“公子,你下午都去哪了?” “逛了趟相国寺,碰上了万姓交易,那是人山人海,热闹非凡啊。不是,你那什么表情,放心了,本公子再去一定带上你。”盛长枫摸了摸肚子,觉得肚子有点空,“以镜,本公子有点饿,你快走几步,告诉千颜,让她准备本公子的晚餐。” 以镜应了一声,抬腿向一三居跑去,他一边跑一边想,公子怎么去相国寺了。 以镜跑回去了,而盛长枫是迈着四方步,慢悠悠地向一三居走去。 刚到一三居门外,以镜又跑了出来,一脸汗水。 以镜告诉盛长枫,千颜已经去厨房通知了,估计一会儿饭菜就好,千颜也派人在厨房候着。 “你跑什么,这些话不能等本公子进屋再说嘛。”盛长枫矜着鼻子,见以镜有点汗流浃背,稍微有点不满,“还有,你稳重点,你是本公子的跟班小厮,有时候,你的形象就代表了本公子,这样毛毛躁躁,成何体统啊!” “公子教训的是,以镜谨记!”以镜擦了擦额头的汗水,面带微笑,“小的不是怕公子着急嘛,这才急急忙忙跑出来告诉公子一声。” “以镜,你告诉千颜,千颜再通知厨房,厨房做好饭菜再送来,你说,这是急于一时的事情吗!这是需要时间的,所以,你跑了这几步来告诉本公子,除了流汗之外,一无所有!”盛长枫狠狠瞪了他一眼,背着手,走进一三居。 以镜挠了挠头,觉得盛长枫说的好有道理啊,不愧是公子。抬头看见盛长枫走进一三居,他又急忙跟了上去。 盛长枫一头扎进书房,玩归玩,还是要学习的。 也不知过了多久,以镜告诉他,饭菜上齐了。 民以食为天嘛,一顿不吃饿得慌,盛长枫放下手中的书,来到饭桌前一瞧,饭菜不错啊,荤素搭配,不来点酒助兴怎行,回到里屋,拿出一瓶坛桂花酒,放在桌上。 “公子,奴婢为你斟酒。”一怜拿起酒坛,给盛长枫斟满。 盛长枫很是享受现在的生活,享受有人伺候的生活,以前都是以镜为自己倒酒,只是现在换成了一怜,不过这样更好,美女总是养眼的。 吃下一盏酒,说真的,这桂花酒真不错,入口细腻,下肚回味无穷啊,让你吃了一盏,还想第二盏。 夜晚,酒足饭饱的盛长枫,慵懒地躺在床上,想起余嫣然那温暖的笑容,不由的傻傻一笑。 片刻之后,盛长枫晃了晃头,暂时不要想其他的了,该办正事了。 默念打开系统。 “扫荡隐龙窟副本。” “叮,通关隐龙窟副本,获得铜币94,经验56,蝮蛇涎一瓶,蛇毒两瓶,还神丹一颗,银针一枚,望魂花一颗和腌肉一块。” “叮,宿主升级,等级为5;体力+15;真气+13;武力+4;灵力+4;防御+2;身法+2。 获得技能御剑术。” 盛长枫听到了系统提示,愣住了,连脑海中多出的有关御剑术的一切信息都没在意。 短暂失神之后,他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眼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御剑术啊,他梦寐以求的技能啊!没想到,这么快就获得了。 打开技能,御剑术赫然在上。 御剑术:蜀山剑诀,消耗15点真气,伤害对手77点体力,持续使用御剑术,真气消耗视情况而定;以自身真气凌空控制剑体,以气御剑,道法修炼到高深境界,能以意御剑,千里之外取人性命。 看完御剑术技能介绍,盛长枫更加眼热了,不过,这以气御剑与以意御剑有什么区别吗? 这时,他才想起脑海中有关御剑术的一切信息,认真阅读完,也明白了两者的区别,也就是境界不同而已。 不过,他明白,以意御剑,暂时就不要想了,目前只能以气御剑,不过,这个也是很厉害的。 他把新手木剑从系统中取出,放在床上,按照脑海中御剑术的使用方法,捏剑诀,真气由丹田而出,沿着经脉,最后由剑诀之手而出,真气覆盖在木剑上,形成一层看不见的剑罩,但盛长枫能感觉到它的存在。 使用了御剑术,盛长枫感受了一下丹田中的真气,一下少了五分之一,盛长枫嘴角一撇,还真够耗蓝的。 看向床上的木剑,剑诀之手向上一动,木剑便悬浮在空中。 盛长枫如好奇宝宝一样,上下左右把木剑看了个遍,木剑就这么静静的悬浮在空中。 剑诀之手指向左侧,木剑飞往左侧;剑诀之手指向右侧,木剑飞往右侧,盛长枫瞧见之后,嘴角挂着微笑,剑诀之手上下左右指个不停,而木剑也是在空中飞来飞去。 就这样,盛长枫如同发现新玩具一样,玩的不亦乐乎。 大约一盏茶的功夫,盛长枫停止了御剑术的玩耍,把木剑拿在手里把玩几下,就放回系统中。 如果不是在屋中,他还真想试一试御剑术的威力如何。 他再次感受了丹田中的真气,发现真气也就只剩一半多点了。 通过刚才的玩耍,盛长枫发现了,木剑飞行速度越快,真气消耗的越快,反之,真气消耗的就慢些。 盛长枫挠了挠额头,不到一盏茶的功夫,真气就消耗这么多,看来,这御剑术不是一般的耗蓝啊! 不过,相比获得御剑术这份喜悦,耗蓝这点小事,就不值得一提了,毕竟,蓝没了可以吃药嘛。 打开属性。 姓名:盛长枫 修为:5(52/1800) 体力:112 真气:78 武力:36+10 灵力:33 防御:11+9 身法:11 属 第69章 精英副本 盛长枫出现在一间客栈中,整间客栈都是木质结构,构造也极为简洁。 前边摆放了三组桌椅,他的正前方,有个香案,上面摆放一个香炉,里面插有三根香,供奉着关公画像。 香案两侧各有一个门,左侧门旁边还有楼梯,能前往楼上,楼上还有三个房间,门都敞开着。 他的左手侧是一个L形柜台,柜台上放有小酒坛,茶壶等,旁边也有一个门,门口一左一右都摆放着盆栽,左侧还放有几个木箱。 往里走了两步,原地转了一圈,盛长枫嘿嘿一笑,这是余杭镇的仙剑客栈,也是李逍遥从小生活的地方,当时李大侠还不是大侠,而是一个店小二,精英副本的场景居然是这里,真是让人怀念啊! 转念一想,苗人头目也是在这里被李大侠,不对,是李大婶收拾掉的,精英副本的场景在这里也是属实的。 盛长枫握着铁剑,上下再次看了一遍,地方就这么大,怪呢,苗人头目呢?跑哪去了? 他又往前走了两步,忽然楼上最左侧的房间传出一声怒吼:“楼下的小子,你一定是那店小二的同伙,快快把公主交出来!” 随着喊声,从房间窜出一人,直接从二楼跳了下来,扑通一声,安稳地站在了盛长枫面前。 此人身材高大,皮肤黝黑,面貌粗犷,目露凶光。 一身蓝黑的苗族衣服,手里拿着一把巨大的苗刀。 这不就是苗人头目吗,终于舍得出来了。 盛长枫打了这么多次副本,还是第一次与人形怪交手呢,紧紧握着铁剑,有种跃跃欲试的冲动。 “你这北方蛮子,快把公主交出来!”苗人头目用苗刀指着他,面目有些狰狞。 盛长枫有点懵,片刻之后,回过神来,再次打量一番苗人头目,眼中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副本还可以对话吗?那为何以前的副本…哦,对了,以前副本都是精怪,没有人。 如果是这样,那本公子就陪你玩玩,就当解闷了,盛长枫露出玩味的笑容。 “公主被人拐跑了,你这没用的东西,还站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去追!”盛长枫面容严肃认真,伸手指着苗人头目,“吾乃拜月教教主派遣的尊使,负责监视你们这群饭桶的,看你们是否用心寻找公主,结果你把公主弄丢了,真是废物,站着干嘛,还不去追吗!” 苗人头目有点懵,眼睛瞪的如铜铃,嘴巴大张,下颌动了几动,也没发出声音来。 盛长枫暗自发笑,干张嘴不出声,不会让自己玩卡掉了吧。 片刻之后,苗人头目面色狰狞,大声喝道,“你是个骗子!看招!” 苗人头目说完,举起苗刀向盛长枫砍来。 盛长枫向左挪了一步,躲开攻击的同时,心中有点纳闷,苗人头目居然如此说话,本公子风度翩翩,哪点像骗子了,真是可恶。 盛长枫正胡思乱想呢,苗人头目一刀没砍到他,直接变招,一招横扫千军,向他腰间砍来。 盛长枫见状,赶紧跳出圈外,苗刀再次走空。 有再一再二,没有再三再四,你都攻了两招,也该本公子了。 盛长枫侧步上前,一招“仙鹤指路”,直刺对方的咽喉,苗人头目下蹲躲过之后,用苗刀横扫盛长枫的双膝,盛长枫见此,一个快速转身,转到了对方身后,同时一招“随风摆柳”,刮向对方的右臂,苗人头目反应也很迅速,向前一跳,跳出战场,避开了这一剑。 盛长枫看着对方,眼中战意越来越浓郁,还是与人斗其乐无穷啊!十里坡与隐龙窟的精怪,虽偶有上佳表现,但大体都是无脑冲撞,无聊的很。 现在好了,与这苗人头目可以痛痛快快的大战一场了。 这次不等对方过来,盛长枫跨步向前,刺出一剑。苗人头目举起苗刀,想格挡这一剑,盛长枫立马变招,变刺为扫,下押手腕,向对方腰部扫去,苗人头领见状,向后跳了一步,躲开了他的攻击,盛长枫不等对方站稳,上步跟进刺出一剑,苗人头目再次向后跳了两步,躲过这一击。 盛长枫也不拖泥带水,直接把剑掷了出去,攻向对方的面门,苗人头目见铁剑飞来,赶紧下蹲,躲过飞剑的攻击。 盛长枫嘴角上扬,手捏剑诀,用手指向回一勾。 只见即将落地的铁剑,停止了下落,悬浮在空中,接着调转剑身,快速飞向苗人头目,剑尖直接刺中其后背,苗人头目的头顶飘出-77。 “啊,你个小垃圾,你玩不起,你搞偷袭!”苗人头目暴跳如雷,大声怒吼。 盛长枫有点懵,这个台词怎么有点耳熟呢,不过,他很快就回过神来,继续用御剑术攻击苗人头目,心中高兴得很,哥们儿刚学会的御剑术,就拿你练练手。 虽然苗人头目左躲右闪,躲过几次御剑术攻击,但还是被铁剑刺中了两次。 “啊!你个小瘪三,你惹怒本尊了,我要让你血债血偿!” 苗人头目再次躲开背后飞剑的攻击,他双手握刀,高高举起,气沉丹田,大喝一声“弦月斩”! 苗人头目向盛长枫的方向劈出一刀,一道无形的刀气发出,速度奇快,所到之处,木屑乱飞,盛长枫躲闪不及,被刀气打了个正着,倒飞出去,落在饭桌上,把饭桌砸碎,其头顶飘出-80。 顾不得疼痛,盛长枫赶紧站起来,一边后退,一边用气疗术,连用了两个,体力才恢复满。 盛长枫后怕不已,自己大意了,忘了对方还会技能了,而且还是无形的刀气。 客栈内的地板上,刀气所到之处,留下一条深深沟壑。 盛长枫心有余悸,不能再被这招打中了,这也就是在游戏里,如果是现实中,自己就挂掉了,再说了,被这招打中也太疼了。 转头看向苗人头目,见其大口喘气,像是很累的样子。 盛长枫一笑,原来这招你也不能常用,既然如此,那本公子就不能给你喘息的机会。 盛长枫从背包里拿出一颗还神丹,吃进嘴里,瞬间补满真气,这是盛长枫第一次使用丹 第70章 手帕(上) 余府,余嫣然的闺房。 “小姐,你在绣什么?”红簟从屋外进来,一脸好奇,“在绣帕子吗?” “嗯,绣一个帕子。”余嫣然眼不离手,“红簟,红线不够用了,去给我取些来。” 红簟应了一声,打开柜子,从里面拿出一团红线,过来递给了余嫣然。 “小姐,你这是要绣什么啊?要用这么多红线。再说了,你帕子也够用,绣帕子干什么。”红簟看了一眼,也没弄明白余嫣然要绣什么。 “我不是给自己绣的。”余嫣然头也不抬,手中的针在帕子上游走。 “不是给你自己绣的,那是给老太…不对,给老太师绣不能用红色,那是给老太太绣的吧。”红簟抬起头,脸上洋溢着笑容,眼睛盯着余嫣然,“小姐,我猜对了吧,红簟聪明吧。” “对,你最聪明了,这炙羊肉啊,吃多了就变聪明了。”余嫣然抬起头来,见红簟的表情,忍住“噗嗤”笑出声来。 “小姐,你笑什么啊,我有那么好笑嘛。”红簟撅着嘴,气嘟嘟的样子,“炙羊肉还有呢,虽没有烧朱院的炙猪肉好吃,但味道也不错,我去取来,小姐你再吃点吧。” “你这丫头,有得吃还这么挑剔,盛公子买的时候也没见嫌弃啊。”余嫣然摇了摇头,再次低下头,“我就不吃了,没看我没空嘛,要吃你自己吃去。” “小姐没空,红簟有空啊,我喂给小姐吃。”红簟一转身,就要去拿炙羊肉。 “我没功夫吃,还没绣完呢,哪有时间吃,要吃你自己吃去,别拿我打幌子。”余嫣然眼睛盯着帕子,针线在她手中,犹如毛笔在书法家手中,那叫艺术。 “哦,小姐不吃,红簟也不吃了。”红簟见余嫣然忙于刺绣,眼睛一眨一眨,嘴角微微上翘,“小姐,盛公子今天可是英雄救美啊,你不感动吗?” “感动什么,你不也为了救我,把炙猪肉扔出去打人了吗。”余嫣然把头抬了起来,莞尔一笑,清丽的笑意,犹如浅夏的一抹清风,让人倍感舒心,“虽然那炙猪肉打到在了我身上,但那也是你救我心切,失了准头而已,我很感激你,在危险时刻没有丢下我,红簟,谢谢你!” “小姐,不用和红簟说谢,奴婢是你的贴身丫鬟,你又对奴婢那么好,红簟岂会丢下小姐不管啊!”红簟垂下头,声音放低,“还有,小姐,咱能不能把炙猪肉这件事忘记啊,那么近的距离,红簟都丢不准,太丢人了。” “好好,我知晓,那你也别打搅我绣帕子。” 红簟“哦”了一声,看了一眼,便转身向屋外走去。 刚走到门口,红簟停下脚步,挠了挠头,不对啊,刚才在说盛公子救美的事情,怎么让小姐一打岔,拐到了炙猪肉上来了。 红簟回眸一瞧,有心想回去再问一问,但见余嫣然认真绣帕子的样子,她又忍住了,还是等小姐绣完再问吧。 余嫣然见红簟出去了,也松了一口气,这个红簟,越来越敢说了,居然还知道英雄救美,这种羞人的话,这丫头也能说出口,看来以后得多加管教才行。 不过想到了盛长枫,余嫣然就有一种安全感。当盛长枫一脚把小厮踹倒,把自己护在身后,同时在自己耳边说了那句“别怕,有我在呢”,给了余嫣然莫大的安心,让余嫣然那颗摇摇欲坠的心,在那一刻,安定了下来。 想到这里,余嫣然脸上绽开一个鲜花般明媚的笑意,迅速在脸庞上荡漾开来,泛至眉梢处时,笑意渐渐浅淡,嘴角也微微上扬,唇角留着久久不散的甜蜜之色。 不知过了多久,余嫣然停下绣针,看了看帕子上的图案,很是满意,用手轻轻拂过,脸不由一红,赶紧把手拿开。 “小姐,绣完了吗?”红簟又走了进来,看了一眼帕子,“小姐,这帕子绣的,可不像你的水准,这要是给老太太,你也不嫌丢人啊。” “怎么就失水准了,不知道就别乱说。”余嫣然把帕子收了起来,“我觉得绣的不错啊。” “小姐,你说胡话呢,哪不错了?”红簟一脸诧异,“你要送给老太太,怎么也得绣个松鹤延年图之类的吧,再不行,你绣个福寿二字其一也可啊。 可小姐你呢,绣的什么啊,就一个树叶,寓意何为啊?这要是让三姑娘知道,还不知怎么笑话你呢。” “谁告诉你了,这帕子是送给祖母的,只是你自己胡乱猜测罢了。”余嫣然莞尔一笑,把红簟推到书案前,“好了,你也别瞎想了,赶紧去研墨,庄学究留的作业还没写呢。” “不是送给老太太的?”红簟张大了嘴巴,显得很是惊讶,“小姐,不送老…难道,你要送给大娘子吗?小姐,这…万万不可啊!” “好了,不要胡思乱想了,送谁我自有分寸。”余嫣然点红簟额头一下,“还不去研墨吗。” 红簟应了一声,来到书案前,为余嫣然研墨。 红簟一边研墨,一边琢磨,这帕子送谁的啊,倒不是小姐绣的不好,而是整个帕子上就绣了个树叶,还是红色的树叶,看着有点不伦不类。 余嫣然看着红簟眉头一皱一皱的,微笑不语。 红簟站在书案一侧,看着余嫣然在习字,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小姐,你就告诉红簟吧,不然红簟要憋坏了,那帕子到底是送给谁的啊?” 余嫣然抬头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也不言语,低下头继续习字。 红簟一瞧,甚是无奈,自己着急也没用啊,小姐又不说,自己是干着急也没办法啊。 红簟挠了挠额头,甚是不解,帕子上绣个红色树叶,是何寓意啊? 红色的树…红色!红簟灵光一现,自己的名字就有个红字,与树叶的颜色对得上,难道帕子是送给自己的! 想到这里,红簟越发觉得自己的想法是正确的,不过,小姐为什么不告诉自己呢? “小姐,我猜到这帕子是送给谁的了,你是送给奴婢的吧,是想给奴婢一个惊喜吗?”红簟笑的开心极了,她 第71章 手帕(下) 由于学会了御剑术,盛长枫是格外的高兴,从清早起床,脸上就洋溢着笑容,见谁都是一副笑呵呵的模样。 去书塾路上,以镜时不时地偷瞄他一眼,心中想着,公子昨日去相国寺干什么去了,回来就跟高兴,今早更是笑容满面,就差合不拢嘴了。 “你个小厮,总是看本公子做什么,我身上有什么不妥吗?”盛长枫摸了摸身上,没感觉哪有不对啊。 “公子,你身上没有不妥,就是…”以镜稍作犹豫,决定还是问出心中的疑问,“公子,你从早就笑容满面,一定有什么高兴的事,与去相国寺有关吧。” “你这个小厮,变着法子问本公子昨日的动向。”盛长枫见以镜认真的表情,无奈地摇了摇头,“本公子不是说了吗,昨日去相国寺了,碰见那个万姓…对了,以镜,相国寺有个烧朱院,那里的炙猪肉是一绝,改日本公子带你去,让你也品尝一番。” “公子,你去相国寺,不会就是为了吃炙猪肉吧?”以镜有点发愣,公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爱吃了? “当然了,不然本公子去相国寺干什么,烧香拜佛啊!”盛长枫微微一笑,“早就听顾二哥说过相国寺的炙猪肉,昨日正好逛到了相国寺附近,便去尝了尝。”盛长枫看以镜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拍了他一下,“好了,别愣着了,赶紧走吧,庄学究可不喜欢迟到。” 来到书塾,盛长枫与盛长柏简单说了几句,便回到自己座位上。 没过多久,余嫣然带着红簟走进了书塾,看见盛长枫之后,眼中闪过一种莫名的情愫,朝着他莞尔一笑。 盛长枫也是冲着她温和一笑。 最后一个到书塾的,依旧是盛明兰,依旧是跑着进来。 卯时正刻,庄学究准时开课… 认真学习,时间就会过的飞快,这不是一眨眼,就到了下课的时间,庄学究有一点值得未来的先生们学习,时间一到就下课,从不拖沓。 以镜拎着提盒过来,收拾盛长枫书案上的文房用具。 盛长枫为了方便以镜拾掇,便站到一旁,眼睛也不闲着,前后左右看了个遍。 这一看,让他发现一个有趣的的事情,以镜才收拾到一半,盛长柏却带着汗牛离开了书塾。 盛长枫仔细一想,好像每次书塾下课,都是盛长柏第一个离开,从不拖延。 盛长枫微微一笑,自己这个二哥,是来也第一,走也是第一,还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啊! 在他感慨之余,齐衡、墨兰与如兰也先后离开了书塾。 “以镜,你这速度不行啊。”盛长枫有点小郁闷,他倒不是非要第一个走,关键是这个以镜,你没汗牛拾掇快我也就认了,居然比云栽、喜鹊还要慢,这让本公子情何以堪啊! “公子,小的…” “以镜,你比汗牛小,比他收拾东西慢,那是正常的。但是,你好意思比两个女孩子还慢吗?四妹妹与五妹妹都已经走了!”盛长枫喘着粗气,狠狠瞪了一眼。 “公子,小的不是比…比小桃与红簟还要快嘛。”以镜盖上提盒盖,拎着提盒,低着头,站在盛长枫身边。 “你…你还好意思与小桃比,她才多大啊!”盛长枫气的踢了以镜一脚,边转头边说,“还有,红簟她…余姑娘,你的帷帽呢?” “帷帽?啊!帷帽,我早上走的急,忘记了。”余嫣然犹如做错事的孩子,垂下头,同时轻轻拽了一下红簟的袖子,“红簟,你也是,怎么不提醒我啊?” “小姐,我也给忘了。”红簟也低下头,心中嘀咕着,脑子里只想着帕子送谁的问题了,忘了帷帽之事。 “无妨,坐马车回去也一样,只是别掀帘子往外看就好。”盛长枫语气非常温和,一点也不像刚才与以镜那样急躁。 以镜抬起头,愣愣地看向盛长枫,公子何时说话是这个声音了? 余嫣然面带笑容地点了点头。 “一起走吧,我送你出门上车。”盛长枫说完了,也觉得有点冒失,尴尬一笑,“我得看着你上了马车,才能放心。” 余嫣然一听,两颊生出胭脂粉,却又似看非看地瞄了他一眼。 “三哥哥,上什么马车啊,嫣然姐要与我一起去寿安堂。”盛明兰背着小手,来到两人中间,“嫣然姐的祖母也在寿安堂。” “既然这样,我也就放心了,那我就先回去了。”盛长枫走了两步,又转过头来,“余姑娘,明日别忘了戴帷帽。” 余嫣然心中开心,又有点羞涩,朝着盛长枫点了点头,便低下了头。 “小姐,还低头呢,盛公子都走了。” 余嫣然抬起头,见盛长枫走到了门口,才想起自己还有事没说呢,“盛公子,请留步!” 盛长枫一脚门里,一脚门外地停了下来,转头瞧去,“余姑娘,你还有事吗?” “明兰,你稍等片刻,我找你三哥哥有话说。”余嫣然走了一步,回头叮嘱:“红簟,你也在此等候。” “哦”了一声,红簟站在原地,但眼中闪过一丝好奇之色。 盛明兰眼珠转了又转,瞧着走向门口的余嫣然。 “盛公子,我…”余嫣然停止了说话,看向以镜。 “以镜,你去前边等我。” 以镜应了一声,拎着提盒,向前走去。 盛长枫见以镜走远,微微一笑:“余姑娘,说吧。” “嫣然感谢盛公子昨日出手相救,只是嫣然虽是余府嫡女,但…但也没什么拿出手的物品。”余嫣然把帕子拿了出来,递给盛长枫,“嫣然昨日亲手绣了个帕子,就…就送予盛公子,以答谢出手相救之恩。” 盛长枫微微一愣,但很快就回过神来,伸手把帕子接过,打开一看,帕子上绣着一个红色的枫叶。 盛长枫瞧见枫叶后,心怦怦乱跳,脸颊有点发烫,眼角上扬,眼中的喜色挡都挡不住,同时,也明白了对方的心意。 “嫣…余姑娘的手艺真是精湛,绣的极为传神,不仔细看,还以为是帕子里放一个枫叶呢。”盛长枫轻轻抚摸了一下帕子上的枫叶,而眼 第72章 鼻子惹的祸 由于盛长枫的注意力都在帕子上,导致一怜端着水果进来,他都毫无察觉。 “公子,奴婢从未见过,你有这么一个个帕子,是新买的吗?”一怜把水果放在书案上,眼睛盯着帕子。 “这的确是新帕子,很漂亮吧。”盛长枫还特意把它打开,放在书案上,让一怜看看上面的刺绣,“你看这刺绣,绣工精细,线条明快,图案栩栩如生。” “一看这绣工,就是出自大家之手,只是不知公子是在何处买的。”一怜用鼻子嗅了嗅,眉毛一蹙,很快便又展开。 “这帕子是买不到的,这是独一无二的。”盛长枫眼角上挑,嘴角上翘,得意之色尽显,同时还有一种元素夹在其中,它叫心有所属。 “公子,公子,怎么了?” “啊…啊?没什么,呵呵…”盛长枫被一怜叫回了神,低头又看一眼帕子,然后小心翼翼地叠好,把帕子放入袖中,随手拿起一个橙子,掰开吃了一瓣,“嗯,这橙子还挺甜的。” “公子,以后剥橙子皮这种小事情,交给一怜做,公子只管吃就好了。”一怜拿起一个橙子,剥皮之后,递给盛长枫。 盛长枫一愣,这是让自己做个安静的米虫吗!自己有那么不勤快吗?不过转念一想,也就想的通了,丫鬟不就是伺候人的嘛。 “好了,以后本公子吃水果,一定找你这丫鬟来剥皮。”盛长枫把手中的橙子吃完,“现在还是不要讨论水果皮的问题,你还是帮本公子研墨吧,我要习字了。” 一怜点头应了一声,拿起墨锭,帮其研墨。 一怜站在一旁,看着盛长枫习字,她发现,公子的字写的越来越飘逸,而且,公子写字时的样子,太让人着迷了。 一怜还时不时地看向他的袖口,她很想知道,帕子是哪位女子送给公子?因为在刚才,她在帕子上闻到了一股香气,很淡的那种,一种属于少女的香气。 一怜有种感觉,她好像在哪里闻过这种香气,但就是记不得了。 晚上,一怜回到房间,坐在自己的床上,神色有点黯然。 没过多久,千颜也回到房间,看见一怜坐在床边发愣,走了过去,“你这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千颜说完之后,还用手摸了摸一怜的额头,发现不热,才把手拿了下来。 “千颜姐,我没有生病,就是…就是有点累了。”一怜的声音有点弱弱的。 “累?你这丫头,咱们一三居最轻巧的活,我都安排给你了,你居然还好意思说累,要不,明天你和盼如换一下,保证她非常愿意。”千颜看了一下盼如的床,人没在,“盼如呢,去哪里了?” “千颜姐,我不要换!”一怜赶紧抱着她手臂,强打精神,“我不累了,真的,一点也不累。” “你呀!”千颜点了她额头一下,摇头笑了笑,“说吧,到底怎么回事,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被公子训斥了?不对啊,我在院里也没听见啊,再说了,公子的脾气一向好好的。” “哎呀,千颜姐,公子没有训斥我,你想哪去了。”一怜一脸的无奈。 “那你是怎么了,既没有生病,又没有被训斥,那你这副模样是怎么回事?”千颜看了看她,忽然眼睛一亮,“难道想家了,也是,到现在你还一次假都没有请过呢,要不,我给你放两天假,让你回家省亲?” “哎呀!千颜姐,我不是想家了。”一怜又摇了摇头。 “这不是,那不是,你到底怎么回事,说!”千颜也无语了,这丫头,太羸弱了。 “就是…就是…”一怜低着头,手拽着自己的衣角,一下一下地拽着。 “哎呀!我的好妹妹,你就说吧,你想急死我吗?”千颜有点抓狂了,太磨叽了,你倒是说啊。 “千颜姐,公子今日拿了一个新帕子,上面还绣着一个红色枫叶。”一怜情绪有点低落。 “新帕子?这有什么啊,以公子的身份,别说新帕子,就是新衣裳也再正常不过了。”千颜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可是,这不是公子买的,好像别人送的,而且,帕子上还有一股淡淡的香味。”一怜说到这里,伸脖子在千颜身上嗅了嗅,然后摇了摇头,“那种香味,我好像在哪闻过。” “别人送的?香味?”千颜狐疑看向一怜,“你在我身上嗅什么?好啊,你个死丫头,你是不是怀疑我送给公子的吧。” “没…没有,我怎么会这么想呢。”一怜略显尴尬,“而且,公子也没说上谁送的,拿着帕子的表情,就像…就像…哎,不说了。” 千颜轻叹一声,抓起她的手,“一怜,我们只是公子的丫鬟,即便你喜欢公子,你依旧是丫鬟,普通丫鬟,连通房丫鬟都不是。” “公子还没有通房丫鬟呢,再说了,我也没有其他幻想,只想留在公子身边就好。” “你真是这么想的?”千颜微微一笑,嘴角一撇,“好了,别自欺欺人了,你要是真的这么想,就不会为了一个帕子的问题,在这里黯然伤神了。” “我…我…没有,就是坐着休息一会儿。”一怜是死鸭子嘴硬。 “是不是你心里最清楚了,虽然我可以帮你,把接近公子的活全部交由你来做。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这么做,到底是在帮你,还是在害你!”千颜眼中多了一丝复杂之色,拍了拍一怜的手,“不过,姐妹一场,我还是要劝你一句,你选的路,是崎岖不平,危险不已,以咱们这身份,当公子的妾室,都是上天的恩赐了,但你要清楚,妾室难当啊!” 千颜话音一落,屋中陷入了安静,二人谁也没有说话,就这么静静地坐着。 半晌过后,一怜抬起头来,一扫之前的黯然,眼神坚定无比,嘴角挂着微笑:“千颜姐,我明白,我也清楚自己的身份,但我也知道,我婶子的日夜操劳,皮肤粗糙不说,还尽显老态。 我不想成为我婶婶,我也清楚,成为公子未来的妾室,已经是苍天庇佑,但我已经心满意足了 第73章 被罚抄写《中庸》 盛家书塾内,盛长枫单手托着下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余嫣然,把人家看的面色羞红,他还不自知,嘴角还挂着甜美的笑意,就差流口水了。 “盛三公子,你来回答。”庄学究背着手,眯缝着眼睛,“君子中庸,小人反中庸,君子之中庸也,君子而时中;小人之反中庸也,小人而无忌惮也。 是为何意啊?” “这是孔圣人的话,其意是何为君子,何为小人。 中庸者,不偏不倚,无过不及,而平常之理,乃天命所当然,精微之致也,唯君子能体之,小人反是。 何为中庸,举个例子:我们在弹琴时如果弦太松,就发不出声音来;可是如果弦太紧了,声音就不好听,而且琴弦很有可能会崩断。 君子处世,秉持中庸之道。中庸之道也就是要求君子的一言一行要恰如其分、恰到好处,这是人生的一种境界,也是一种处世的学问。”盛长枫一手背后,不卑不亢,“学究,这就是学生的浅薄见识。” “盛三郎,你能在这么小的岁数,有此理解已是难得,也可以看出你天资过人。”庄学究捏着胡须,面容严肃,“但你莫要以此为由,学堂不专心,心猿意马。盛三郎,你要须知,南朝有江郎!” “学究教训的是,长枫铭记!” “孺子可教,你坐下吧,只此一次,莫要再犯!” 盛长枫坐下之后,不再看向一边,而是目不斜视,直视着学究与书本,点名批评这种事,一次就够了。 余嫣然偷偷瞄了盛长枫一眼,见他认真看书的模样,红晕再次出现,立马把头转了回去,垂下了头。 “盛二郎,你来回答。”庄学究看向盛长柏,“道之不行也,我知之矣:知者过之,愚者不及也。道之不明也,我知之矣:贤者过之,不肖者不及也。人莫不饮食也,鲜能知味也。 寓意何为啊?” 盛长枫以为庄学究又叫自己,刚要站起来,就见他二哥站了起来,这才知道,庄学究叫的是盛二郎,不是盛三郎,自己过于敏感了。 听了盛长柏对此话的认知,盛长枫点了点头,不愧是自己二哥,就是不一般,总结的很是到位,大致的意思就是智者过,愚者不及。 中庸之道,讲,谁都会说上几句,但要是做到,那是难于上青天! 庄学究又提问了齐衡,小公爷的答案,也得到了老学究的认可。 “好了,今日就到这里,作业就不留了。”庄学究看了盛长枫一眼,“盛三郎,你今日学堂犯错,罚你抄写十遍《中庸》吧。” 盛长枫刚才还在高兴,今日不用写作业了,出去游戏也好,坐在书房看书也罢,或者…反正是自己安排。 可惜,高兴不到三秒钟,庄学究就罚他抄书,还十遍。 “学究,十遍,能否少点吗?《中庸》我都已倒背如流了,再抄十遍,对我一点意义也没有,只会浪费纸张石墨罢了。”盛长枫站了起来,神色淡然,盯着庄学究。 盛长枫的话,让除了盛长柏之外的所有人,大大吃了一惊,都把头转向他的方向。 “倒背如流?”庄学究一脸诧异,捏着胡须,“那你就倒背,背得上来,那就少抄两遍。” “学究,两遍太少了,要不这样,我背上来,你就让我抄两遍得了。”盛长枫一脸笑嘻嘻的模样。 “呵呵…你倒是会想,这样,你倒背出来,你就抄写五遍吧。”庄学究捻着胡须,见盛长枫要张嘴,便补充了一句,“不能再少了,你要是再说,依旧十遍。” 庄学究的话,让张嘴的盛长枫,话没有说出来,又把嘴闭上了。 盛长枫想了想,五遍也不错了,都减半了,知足常乐嘛。 “那学究,你把书打开,我可要倒背了。”盛长枫咳嗽一声,挠了挠鼻子,“矣至,臭无声无,栽之天上,伦…” 整个学堂,只有盛长枫的背书声,以及翻书的声音。 盛墨兰与盛如兰,两人一边翻书看,一边回头看向盛长枫,特别是盛如兰,张着大嘴,一脸的不可置信,她这三哥哥,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 齐衡也把书翻开,《中庸》他倒是能背下来,但倒背,他还不行。 不只是齐衡不能倒背,在座的都不行,最主要的原因,谁没事闲的,倒背如流,有什么用啊! 只是看了一眼书籍,就被余嫣然放到一旁,转头看向盛长枫,见他浑身透着一股自信,且从容不迫,颇有大家风范。 让余嫣然有点入迷,在她如痴如醉的目光中,含着一丝娇媚,宛若含羞的花瓣,清丽而秀美,明亮的眼眸,好似皎洁的明月一般,闪烁着如水的光泽。 “道谓之性率,性谓之命天。”盛长枫气定神闲,微微一笑,“学究,长枫背完了。” “不错,盛三郎,五遍《中庸》。”庄学究若有深意地看了盛长枫一眼,便拿着书走出书塾。 庄学究走出学堂,墨兰来到盛长枫身边,面露喜色,围着他转了一圈,“哥哥,你是我哥哥吗?你也太厉害了,居然真能倒背如流。” “废话,不就是一个倒背吗,至于这么问吗!”盛长枫忍住想给墨兰一个爆栗的想法,只是摸了摸她的头,“再说了,倒背也不算什么,只要稍微用点心,墨儿也可以的。” “得了吧,墨儿可不行。”墨兰把头摇成了拨浪鼓。 “好了,别摇头了,回林栖阁吧,别让阿娘等久了。” “对啊,我得赶紧回去,把这好消息告诉阿娘,让她高兴一番,哥哥,我先走了。”墨兰面带笑容,在路过盛如兰身旁,还扬了扬下巴,一脸得意之色。 盛如兰哼了一声,朝着墨兰的背影做了个鬼脸,便带着喜鹊走出书塾。 “长枫,你进步是非常之大。”盛长柏拍了拍盛长枫的肩膀,嘴角带着笑意,“父亲要是知道了,定会非常高兴。” “二哥哥,你就别这么说了,我是什么水平,你应该知道的。”盛长枫一脸无奈。 “进步就是进步,不要辩驳,继续努力。”盛长柏面部严肃, 第74章 偶遇汴京纨绔(一) 回到一三居,盛长枫风风火火地跑进了书房,让一怜立马帮他研墨。 “公子,还是先用膳吧。”一怜一边研墨一边说道。 “本公子不饿,还是先抄书吧。”盛长枫用毛笔蘸墨之后,在本上书写着,“一怜,你是不知,公子我啊,被学究罚抄书,要抄写五遍呢,所以,不要再谈午膳之事。” “啊?五遍,这个学究怎么这么严厉啊!”一怜眉毛倒立,立马又下垂,神色有点黯然,“可惜,一怜帮不了公子什么。” “你已很好了,可以帮本公子研墨,这也节省了本公子时间。”盛长枫头也不抬,一边写一边说着,“最属以镜笨了,跟随本公子这么久,连本公子的字体都不会模仿,他要是会,还可以替本公子写一会儿,本公子也就不用这么累了。” “以镜他…他本来就笨嘛。”一怜眼珠一转,想到如何帮助公子了。 “哈哈…你说的不错,他就是笨。”盛长枫低着头,快速地书写着。 一怜也是神情严肃,一眼不眨地盯着盛长枫下笔的动作、习惯,以及字体的结构、起笔、收笔等,她全神贯注,不敢有一点松懈,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一怜刚刚做了决定,她决定模仿公子的笔迹,帮他抄书,让公子多点休息时间。虽然这对于她来讲,是异常艰难,但为了帮助公子,她必须要学会。 好在《中庸》字数不多,加上盛长枫写字的速度还挺快,终于在酉时一刻,全部抄完。 “原来写字也这么累啊!”盛长枫放下毛笔,不顾形象的伸个懒腰,“一怜,把书案收拾了。” 盛长枫刚走出书房,就看见了门口的以镜,见他坐在台阶上,头靠一侧,竟然睡着了。 “醒醒,在这睡也不怕着凉。” “公子,你出来了,抄写完了?”以镜揉了揉眼睛,站了起来,“公子,你一定饿了吧,我去让厨房准备饭菜。” “你这小厮,不说还好,你这一说,本公子还真有点饿了。”盛长枫摸了摸肚子,“抄书这么累,出去犒赏自己一顿”,盛长枫走了几步,回头见以镜傻愣着站在原地,“以镜,又犯傻了,还站在那里干嘛,走,跟本公子出去。” “啊,小的来了。”以镜回过神来,赶紧跟在盛长枫身后。 盛长枫带着以镜,走在汴京城的大街上,左顾右盼,正琢磨去哪家酒楼吃饭。 “呦!这不是盛三公子吗!” 一道声音,在盛长枫的背后响起。 盛长枫转身看去,三个人,不对,应该是六个人才是,一人带一个小厮,这属于标配。 盛长枫只认识中间那位,说是认识,其实就见过一次面而已,就是上次顾廷炳请客那次,中间这位跟在那个刘公子身旁,顾廷炳还给他介绍过,叫什么邱可立的,妥妥地官二代一枚。 “邱公子,我们又见面了。”盛长枫作揖道。 “哈哈…看来邱某与盛三公子颇有缘啊。”邱可立还礼道。 “可立,这人是谁啊?” “哈哈…来,我给你们介绍,盛三公子盛长枫,他的父亲是承直郎盛纮,可谓是朝廷的一股清流。”邱可立指向左手边之人,也就刚才说话的那位,“这位是庞策庞公子,他的父亲是开封府的庞主簿。”又指向右手边这位兄台,“这位是白雄飞白公子,他的父亲是开封府白总捕头。” 盛长枫眉头一蹙,这三位公子,是开封府三巨头的后代,估计人称开封府小三巨头,因为邱可立的父亲,正是开封府府尹邱敬。 “原来是庞公子与白公子,真是失敬失敬!”盛长枫行见面礼,都是官二代,场面上还得过的去。 “盛三公子,失敬失敬。”白雄飞一抱拳,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 庞策哼了一声,在邱可立的注视下,勉强点了一下头。 盛长枫眯着眼,在眼缝里瞄了庞策一眼,见这主仰着脑袋,鼻孔朝天。知道的,你是开封府一个主簿的儿子;不知道,还以为你是那个皇子或王子呢。 “盛三公子,你这是要去哪里啊?”邱可立笑着说。 “打算找个酒楼,吃个晚饭。”盛长枫随意的回答道。 “真巧啊,我与两位公子也是在寻找吃饭的地方。”邱可立瞄了白雄飞一眼,“相请不如偶遇,盛公子,一起吃酒吧。” 盛长枫一愣,有点犹豫,他就是出来单纯地吃个饭,要是和他们一起,还不知道变成什么样呢。 “白某略有耳闻,说盛三公子是才高八斗、七步成诗,白某早就想结交盛三公子,正巧今日相遇,不如盛三公子赏脸,让白某做东,请大家吃酒如何啊。”白雄飞嘴角上翘,透露着温和的笑容,朝着盛长枫再次抱拳,“白某是行伍出身,所以,特别喜欢结交像盛三公子这样才华横溢的书香门第。” “我…” “雄飞,你邀请他干嘛,别听可立吹嘘了,他才多大,能有什么才华。”庞策斜了盛长枫一眼,嘴角挂着不屑,“立可,雄飞,咱们走吧,我这肚子都饿瘪了。” 盛长枫眉头紧锁,这个叫庞策的,打断自己的话不说,从见面开始,就一脸的鄙视,怎么感觉这货与自己有仇呢?自己怎么不记得与他有过什么恩怨呢?还是说,这小子就这德行,看谁都顺眼呢? “庞策,你可不要小瞧了盛三公子,上次的诗会,最后是盛三公子赢了。”邱可立眼角带着笑意,但眼中闪过一丝玩味。 “就你说的那次,肯定是刘公子看他年纪尚小,不忍心欺负于他,所以才让这小子钻了空子。”庞策仰着下巴,居高临下地看着盛长枫,眼中带着鄙夷,“盛公子,你说,本少说的对吗!” 盛长枫没有言语,深深地看了庞策一眼,嘴角上翘,露出一丝耐人寻味的笑容,朝着白雄飞一抱拳,“既然白公子相邀,长枫哪有不从的道理啊。” “你…” “哈哈…这就对了,咱们去万香楼,就在前边,离得很近。”白雄飞哈哈一笑,然后眯着眼,拍了拍庞策肩膀,“你小 第75章 偶遇汴京纨绔(二) 酒楼的一个雅间里,盛长枫四人分坐四张桌子,菜还没来,酒先来了。 “盛三公子,你看酒来了,咱们?”白雄飞一副笑呵呵的模样。 “白公子,今日你做东,长枫是客随主便。” “哈哈…那好,老规矩,飞花令,不过…”白雄飞嘴角上扬,若有深意第看了盛长枫一眼,“不知盛三公子,玩过诗句中有词或字意相反的飞花令吗?” 盛长枫一愣,相反?那不就是反义词吗!想通之后,呵呵一笑,“说实话,还真没玩过,不过在下可以试试。” “哈哈…那好,那就玩这种飞花令,既然我做东,那我就当仁不让了,先来第一句。”白雄飞没有任何犹豫,张口就来,“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 “多与少,正好意思相反。”邱可立点了点头,看了看窗外,“远看山有色,近听水无声。” “春去花还在,人来鸟不惊。”盛长枫面带微笑,手指敲打着桌面,“多谢邱公子的提醒。” “可立,你提醒他干什么!”庞策有点不满,声音不自觉地高了些,“你要是不提醒,这小子就接不上来了。” 邱可立沉下了脸,把玩手中的酒盏,也不看庞策,“我说老庞,你的话有点多啊,不会你接不上了吧。” “哼!谁接不上了?就凭本少,还有接不上的?你竖起耳朵,听好了。”庞策气沉丹田,摇着头,“但见新人笑,那闻旧人哭。” 庞策说完,还朝着几人扬起下巴,一副目空无人的样子。 邱可立与白雄飞对视一眼,二人无奈一笑,都摇了摇头。 盛长枫嘴角上扬,饶有兴致地看了看三人,原来三巨头也不合啊,这样就有意思了。 “雄飞,该你了,快点,你不会没词了吧,哈哈…”庞策略显张狂。 白雄飞挠了挠额头,嘿嘿一笑,“你急什么,听好了: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 “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 “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 “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 两轮过后,没有人出错,所以,这酒也就没人动上一口。 庞策见到此场景,有点着急,因为他想看盛长枫出丑,结果,两次都接的上了,这让庞策有点埋怨白雄飞,认为对方出的飞花令太过于简单了。 “雄飞,别玩飞花令,都两轮了,酒还没吃呢。” “我说老庞,你又急什么,这才刚刚开始啊。”白雄飞眼珠一转,端起了酒盏,“要不这样,咱们先吃上一盏,不然这飞花令也没情绪啊。” “雄飞说的不错,酒能助兴,没有酒怎么行呢。”邱可立也端起酒盏,看了看盛长枫,“盛三公子,你意下如何?” “我说过了,客随主便。”盛长枫面带微笑,也端起酒盏。 “那好,咱们吃上一盏。”白雄飞率先吃了一盏酒。 其他三人也把酒吃下。 “不玩飞花令了,太慢了。”庞策放下酒盏,擦了擦嘴角,“盛三公子,你不是七步成诗吗,今日,我就与你赌一赌,看谁先七步成诗,输的,吃上它一盏。” “老庞,你…” “雄飞,可立,你们不用劝了,你们就负责出题与当裁判,看我们谁胜谁负。”庞策挑衅一样看着盛长枫,嘴角一撇,“怎么样,盛三公子,清流世家,书香门第,敢不敢与本少赌一赌!” 盛长枫也不言语,目光在三人身上扫了一遍,然后挠了挠鼻子,嘴角上翘,“一盏太少,没意思,要是想赌,那就一坛吧。”盛长枫瞟了邱可立一眼,嘴角玩味一笑,“邱公子,你说呢?” “啊…啊?一坛,会…” “好,就一坛!”庞策一拍桌子,信心满满的样子,“雄飞,可立,出题吧。” 白雄飞和邱可立二人都一皱眉,都对庞策有点不满,你家虽与刘公子沾亲带故的,但你也不至于这个样子吧。 二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彼此的意思。 邱可立点头,示意白雄飞说吧。 白雄飞点了点头,看向窗外的圆月,眼睛一亮,“既然这样,那我就出题了。以月为题,诗词不限,七步内成诗,谁先完成谁赢。” 庞策一听,眉头紧锁,赶紧看向窗外的月亮。 “这有何难,不用七步,我现在就说。”盛长枫微微一笑,“一轮飞镜谁磨?照彻乾坤,印透山河。玉露泠泠,洗秋空银汉无波,比常夜清光更多,尽无碍桂影婆娑。老子高歌,为问嫦娥,良夜恹恹,不醉如何?” 庞策张着大嘴,黑又亮的脸上,失去了光亮,只剩下黝黑,他是难以置信,自己才想出一句,人家都完诗了,这怎么可能呢! “好,好,好诗!哈哈…不愧是盛三公子。”白雄飞甚是高兴,邱可立果然没有说谎,这盛三公子果然不简单。 “老庞,看来这局是你输了。”白雄飞眼中的兴奋一闪而过,脸上却流露出惋惜。 “哼!本少愿赌服输。”庞策打开一坛酒,举起酒坛开灌… “再来,本少就不信,念了近十年的书,还赢不了你了!”庞策放下酒坛,伸手指着邱可立,“可立,这次你来出题。” “老庞,你还行吗?” “没问题,再来十坛也无恙,赶紧出题吧。”庞策满不在乎。 “既然吃酒,那就以酒为题吧。”邱可立看了一眼空酒坛,想到了这个题目。 “我…” “呵呵…在下谢谢邱公子了,这题目也太简单,一点难度也没有,你们听好了。”盛长枫满面春风,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手指有规律地敲打着桌子, “李白前时原有月,惟有李白诗能说。 李白如今已仙去,月在青天几圆缺? 今人犹歌李白诗,明月还如李白时; 我当李白对明月,月与李白安能知? 李白能诗复能酒,我今百杯复千首。 我愧虽无李白才,料应月不嫌我丑。 我也不登天子船,我也不上长安眠。 汴京城内一酒楼,万树桃花月满天。” 白雄飞双眼瞪的溜圆,微张嘴巴,心中暗想,看来自己还是小瞧了这小子。 第76章 偶遇汴京纨绔(三) 挑刺的人老实了许多,这酒席也平稳多了,最起码脸上都洋溢着笑容,当然了,庞策的笑容比哭难看。 “盛公子,你有所不知,我父亲与你父亲是同期进士,而且关系甚好。”邱可立放下酒盏,脸上笑盈盈,“所以啊,咱们也要多亲多近才是。” “是吗?咱们父亲还是同期进士?”盛长枫一脸愕然,自己便宜老爹居然与邱敬是同期!这邱可立怎么知晓的?是了,肯定是因为上次诗会,这个邱可立打听过盛家。 “哈哈…很意外是吧,刚从我父亲嘴里听到,我也与你一样,甚是惊讶。”邱可立笑的很开心,看似真诚。 “啊?原来可立与盛公子还有这样的渊源,那还等什么啊,吃酒庆祝啊。”白雄飞再次举起酒盏,“盛公子,就像可立所言,咱们也都算世交了,以后要多往来才好。” “呵呵…那吃酒。”盛长枫也举起酒盏,皮笑肉不笑道。 “老庞,吃酒啊!”邱可立见庞策脸色黑又黑,好心提醒道。 庞策无奈,只得举起酒盏,陪着三人一同吃酒,不过他那表情,如同便秘一星期了。 酒足饭饱,盛长枫摸了摸肚子,略微尴尬一笑,有点吃多了,好在古人衣服肥大,看不出肚子鼓起。 “我看大家都吃饱了,那咱们就不要在此耽搁,我知道前边的瓦子,新来了一个唱小曲的,那声音是余音绕梁,回味无穷啊,哈哈…”白雄飞站了起来,大手一挥,“事先说好,我请客,都不要找借口离开。” “好,雄飞都如此说了,我等当然会一同前去。”邱可立看了看盛长枫,“盛公…我以后就叫你长枫,总是盛公子叫着显得生分,你也叫我可立。” 盛长枫点了点头,一个称呼而已,没必要纠结于此。 “长枫,以我对世伯的了解,你来汴京城之后,绝对没有去过勾栏瓦舍,对不对!”邱可立眼中闪烁着自信光芒,他早就从家父口中得知,那个盛纮是一个自视清高,不与人同流合污的读书人,这种人大多都不屑去勾栏瓦舍,认为那里污秽不堪。有这样的父亲,邱可立就敢断定,盛长枫绝对没去过这些地方。 盛长枫再次愕然了,挠了挠鼻子,这个邱可立是何用意,居然把盛家打听的如此详细。 “盛…不是,长枫,不会真让可立说对了吧,你还真没去过?”白雄飞一脸的惊讶,官宦子弟还有没去过勾栏瓦舍的? “呵呵…家父管的严厉。”盛长枫微微一笑,心中纳闷,没去过勾栏瓦舍很奇怪吗?他们什么表情。 “哈哈…没事,今日就让你见识一下,汴京城的勾栏瓦舍。”白雄飞哈哈大笑,像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一样好奇,还真有官宦子弟没去过这里的。 “呵呵…”盛长枫微笑回应,因为他不知如何回答了。 “走吧,带长枫长见识去。”邱可立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转头见有点打晃的庞策,有点担心,“老庞,你还行吗?不行的话,就…” “我没…没问题,咱们去瓦…瓦子,我还要再吃三百盏!”庞策晃晃悠悠,指着盛长枫,“盛…公子,咱们一会儿继…继续作诗,我…我一定要赢…你!” 盛长枫嘴角一抽搐,这得多强的执念啊,嘴都瓢了,还想赢我,白日梦也不是这么做的啊。 邱可立见庞策走路都打晃了,赶紧招呼自己的小厮,帮忙扶着庞策,向酒楼外走去。 其实,盛长枫也很好奇,这勾栏瓦舍到底是什么样子,正好今日有人做东,不用自己花钱,那就跟去瞧瞧。 瓦子,其实就是大型娱乐场所。 “到了,就是这里,跟我进去。”白雄飞一脸兴奋,第一个走了进去。 盛长枫跟在他们身后,走进四处看了看,与酒楼也没什么不同,要是有不同的话,就是正中央的位置,有一个很大的台子,上面有歌舞表演。 坐在空座上,白雄飞朝着小二大声喊道:“小二,上酒!” “雄飞,你不是说新来个唱曲的吗?人呢?”邱可立看了看台子上,也没啥新意啊。 “急什么,还没到时辰呢,我跟你说,那小模样,那小声音,嘿嘿…”白雄飞挑了挑眉毛,一副你懂的表情。 “啊哈,哈哈…好,那本少就等上一会儿,来,咱们吃酒。”邱可立端着酒盏,看了一眼趴着的庞策,“老庞就算了。” “凭什么,我还能吃!”庞策坐了起来,醉眼迷离,也端起了酒盏,一扬脖,酒一分为二,一半进嘴里,一半进领口里。 邱可立与白雄飞对视一眼,无奈摇了摇头,然后与盛长枫同饮一盏酒。 盛长枫吐了吐舌头,这酒就差点意思了,他放下酒盏,东瞧西望,四周的客人都是一副醉生梦死的样子,前边歌舞表演,在盛长枫眼中,也不过如此,没什么惊艳的地方。 忽然,他发现在左侧的一间屋子内有表演皮影戏的,但看的人不是很多。 盛长枫来了兴趣,看皮影戏也比听着咿咿呀呀强啊,于是,他站了起来,打算去看皮影戏。 “长枫,你要去哪?”邱可立问道。 “我去看看皮影戏,你们先坐着。”盛长枫一指那间屋子。 “皮影戏?有什么好看的,一会儿唱曲的姑娘就出来了,来瓦子哪有不听曲的。”白雄飞有点诧异,心想这盛公子爱好还真不同啊。 “这不是没唱曲呢吗,我先去看会儿皮影戏,一会儿再回来。”盛长枫笑着说。 “行,你去吧,一会儿我去叫你。”邱可立点了点头,然后眼睛盯着前边的歌舞。 盛长枫点了点头,向皮影戏的屋子走去。 庞策醉眼迷离地看着盛长枫背影,挠了挠头,“可立,咱们用…用的着与他…结交吗?他爹就是一…一个小官而已。” “老庞,这你就不懂了,盛长枫的父亲虽然官不大,但人家是读书世家,当年盛老太爷可是探花郎,而且,盛长枫的嫡祖母可是勇毅侯独女,而且,他的嫡母,可是王家嫡次女,他的大姐,可是忠勤伯爵袁家老 第77章 偶遇汴京纨绔(四) 盛长枫矜着鼻子,一脸的无奈,没办法,只得跟着邱可立回来。心中想着,以后有机会再来看皮影戏,没想到这东西还挺有意思的。 白雄飞看的眼都直了,盛长枫二人回来他都没注意到,就这么直勾勾盯着唱小曲的女子,就差流口水了。 盛长枫听了一会儿,也没感觉那好听啊,至于长相,他是没看清楚,灯光较暗,女人又带着面纱,能看清个锤子啊,不过倒给人一种朦胧感。 “这个庞策,如厕怎么去了这么久?不会掉进去了吧。”邱可立站了起来,朝着一个方向望了望。 “可立,坐下吧,老庞没事,有小厮跟着呢,据我估计,他肯定去哪个姑娘屋中出不来了,哈哈…”白雄飞喜笑颜开,拍着大腿。 “哈哈…还真有这种可能。”邱可立咧嘴一笑,见盛长枫有点发愣,拍了拍他的肩膀,“长枫,你可能不知道,老庞有一个外号,那是响彻整个汴京城。” “外号?” “那是了,老庞的外号是勾栏瓦舍急先锋,风流裙下小李广!” “小李广?”盛长枫不明所以。 “哈哈…李广,飞将军也!”白雄飞转过头来,挤眉弄眼,“长枫,你明白了吧。” “白雄飞,你又在背后说老子的坏话!” 庞策的声音在三人背后响起。 “老庞啊,你怎么才回来了,要是再不回来,我就得去找你了。”白雄飞站了起来,搂着庞策的肩膀。 “少给我打岔。”庞策拿掉白雄飞的手,瞪着双眼,“你小子还好意思编排我?你忘了上次…” 邱可立眼睛一亮,竖起了耳朵,等着下文。 “老庞,前面唱曲的小娘子怎么样,你看这身材,长身玉立;再听听这嗓音,清新悦耳,怎么样,我没推荐错吧。”白雄飞把庞策按在前排的座位上。 “雄飞,你一边去。老庞,上次是什么意思?”邱可立一把推开白雄飞,盯着庞策,眼中闪烁着八卦符号。 “也没什么,就是上去在广…” “庞策,你…” “你什么你,一边待着。”邱可立再次把白雄飞推开,“老庞,你说。” “嘿嘿…雄飞,没什么不好意思的,谁还没有个头疼脑热,身体发病的时候啊。”庞策扬起下巴,嘿嘿一笑,一字一顿,“事情是这样的,那一次在广云台…” “老庞,你快说吧,想急死我啊!”邱可立一脸着急的样子。 盛长枫也竖起了耳朵,听着他们的谈话。不过,让他有一点不解,这个庞策,如厕前还一步三晃,怎么回来后,也不晃了,说话也不大舌头了,难道解酒只需一泡尿吗?真是奇哉怪哉! “也没什么,就是前阵子去了趟广云台,雄飞啊,和一行首去了屋子,前后不到一盏茶的功夫,那位行首就出来,脸色不好,一边走一边嘴里嘟囔着,只是我离得远,没听清楚。”庞策一脸讥笑,“就这么一点小事,算什么啊。” “噗嗤…哈哈…”邱可立一边笑,一边偷瞄白雄飞,发现他脸涨的通红,“哈哈…好了,不…哈…说了,听…哈…曲吧。” 盛长枫转过头去,嘲笑让人看见,多失礼啊,还背着人的好。 “哼!庞策,你是如厕吗,你自己闻闻,身上的味还在呢,这也刚过一盏茶的功夫。”白雄飞也是一脸讥讽。 “哈哈…我还真是如厕去了,不过在回来的路上,有个小厮不长眼睛,我狠狠教训了他一顿。”庞策看了一眼唱曲的女子,“这曲也就一般,可立,走吧,去广云台,那里才是男人的天堂啊。” “这才来多久啊,在坐会儿。”邱可立摇了摇头,眼睛再次看向前方。 “就是,这曲唱的多好啊,你看四周的人,听的都入迷了,也就你这个大老粗不懂,没事,多听听就明白了。”白雄飞还不忘嘲讽他。 “只听曲也太无趣了吧,要不我们来行酒令吧。”庞策眼珠一转,看向盛长枫,“盛公子,咱们来一局。” “庞公子,你先与他们玩吧,我也要如厕。”盛长枫站了起来,不等庞策说话,直接离开。 “不敢玩直说,如什么厕啊。”庞策看着盛长枫的背影,啐了一口。 “你如厕就行,人家如厕就是逃避,你这人啊,来,本公子陪你玩。”白雄飞最见不得这种人,自己怎么都行,别人却不行。 “来就来,谁怕谁啊!”庞策梗着脖子,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样子。 盛长枫没有如厕,而是四处逛了起来,来到二楼,别说,这瓦子还真不小。 有类似相声的说诨话,也有木偶戏,他是左听一会儿,右看一会儿,有趣是有趣,就是到那里人都不少,特别是这走廊,有时候他都认为这不是瓦子,而是来到了相国寺的万姓交易,人来人往,有时候还得侧着身子走。 逛了一会儿,盛长枫觉得该回去了,别让人家等急了,他可不想让别人误会。 想到这里,盛长枫调转方向,往回走去。在路到一个雅间门口,门帘都没掀开,就从里面走出一人,这人走的还很急,盛长枫呢,目光看向别处,没注意门里走出一人,结果,两人撞到一起,都向后退了几步。 盛长枫站稳了,见那人要摔倒,便想过去扶他一把,结果那人抬起头,看见盛长枫之后,张嘴就骂:“你个小王八犊子,走路不看路啊,撞到本公子了,踏马的,你没长眼睛啊!” 盛长枫放下已经抬起的脚,上下打量对方一番,身材不高,带着幞头,一双鼠目。 “看他吗什么,你个小兔崽子!”那人走了过来,“小逼崽子,我让你不长眼睛。” 那人甚是蛮横,抡起巴掌,打向盛长枫。 盛长枫眉头一蹙,向后退了一步,躲开对方的巴掌,“你从门里走出,眼睛是向前看了吗?” “哎呀,小逼崽子,还敢躲。”那人抬起一脚,向盛长枫踹来。 盛长枫眉头紧锁,这人有病吧,张嘴就骂人,抬手就打人,以为自己好欺负吗? 他再次向后退了一步,已经退到了边上,背 第78章 偶遇汴京纨绔(五) 盛长枫离开不久,门帘一挑,从里面走出两人,一个是被揍之人,另一位是个年轻的公子,剑眉朗目,一表人才。 “堂兄,人呢?”年轻公子看了一圈,也没发现堂兄所说之人。 “我让他在这等着了,可能…可能走了吧,哎呦,那小崽子下手真重啊!”被揍之人捂着脸,眼中充满了怨恨。 年轻公子捂着额头,甚是无语,还让人家在原地等着,人家是傻子吗!还有,你被揍了,进屋就赶紧说要紧的,啰哩巴嗦一大堆废话,结果咱们出来,人家没影了。 年轻公子没办法,只得去旁边向其他人打听,还别说,真让他打听了出来,有人告诉他,盛长枫走的是这个方向。 年轻公子连忙道谢,便带着堂兄向这个方向追了下去。 盛长枫回来之后,就告诉邱可立,戌时正刻,他要回家了。 “别啊,长枫,还没尽兴呢。”邱可立拽住他,“咱们现在就去广云台。” “邱公子…” “叫邱兄,可立都行。” “邱兄,我就不去广云台了,我要是去了,被家父知道,板子、跪祠堂是少不了的,邱兄,你也不想看我挨罚吧。”盛长枫看向其他二人,“白公子,庞公子,长枫就此告退。” “盛公子,这好戏才开始,你怎么就要走了。”白雄飞也把目光从歌姬身上挪了回来,“我与你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还想与你去广云台再吃上几盏酒呢。” 盛长枫嘴角一抽搐,相见恨晚?大哥,你饶了我吧! “他不去就不去,你们劝他为何!”庞策嘿嘿一笑,“人家家风严谨,素有雅望,你们还想人破坏规矩啊。再说了,盛公子太年轻,去广云台也无用武之地啊!哈哈…” 邱可立与白雄飞一听,嘴角不由抽搐一下。 “庞公子说的不错,我们盛家确实家规甚严,所以我真的要回去了。”盛长枫冲着三人抱拳,一呲小白牙,“那就再会了,邱兄,白兄,还有…李将军。” 盛长枫不等三人反应,转身就走,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盛长枫没发现,不远处有两个人发现了他,也向瓦子大门走去。 邱可立与白雄飞稍愣一下,然后哈哈大笑,笑的是捶胸顿足,前仰后合,而庞策则是怒火中烧,脸黑的堪比包公在世,用拳头砸了一下酒桌,怒吼一声,就要去找盛长枫算账。 邱可立眼尖手快,一把拽住庞策,“你这是干嘛,一句玩笑而已,这么认真干嘛?” “赶上不是说你了,撒开,我要揍他一顿,以解心头之气。” “行了,老庞,都是一句玩笑,至于吗!再说了,你说人家的还少吗?人家像你这德行了吗?赶紧坐下吧。”白雄飞阴沉着脸,双手搭在庞策的肩上,用力把他按在座位上。 “你们…” “差不多就得了,老庞,这么美女你都不瞧…”邱可立眼光一瞟,看见了一个认识的身影。 “就是,老庞,老实看美女,岂不美哉!”白雄飞呵呵一笑,坐在一旁。 庞策左右看了一眼,拿起酒盏,一饮而尽。 邱可立盯着熟人的背影,眉头紧锁,陷入沉思。 盛长枫走出瓦子没多久,就知道后面有人跟着自己,都不用想,一定是那位被他抽大嘴巴之人,把他那个弟弟找来了。 想到这里,盛长枫就不由得一笑,别人被打,都是找家中长辈,再不济也是找哥哥之类的,那人倒好,找弟弟来报仇,真是有趣,这倒让盛长枫对这个弟弟产生好奇,想看看是何许人也,于是,他向一条人少的胡同走去。 “堂弟,你看,他就在前头,快,咱们追上他。”被揍之人双眼喷火,死死地攥着拳头。 年轻公子有点疑惑,他觉得盛长枫应该是发现他们了,他亲眼看见盛长枫停下脚步后,有个侧头往后瞟的动作,然后嘴角还挂着微笑,便向人少的地方走去,感觉他是有意而为之。 “堂弟,走啊,不然一会儿追不上了。” “走吧,堂兄,咱们追的上。”年轻公子拍了拍堂兄的肩膀,向前慢慢走去。 “不是,堂弟,你怎么还走上了?” “堂兄你糊涂了,前边的胡同只有一个出口,那就是往回走。” 被揍之人一瞧,呵呵一笑,“还是堂弟观察仔细,这小子是跑不了。” 盛长枫拐进一条胡同,走了几步,一拍额头,难怪这里没人,原来是条死胡同,不过也好,没人来打搅了。他停下脚步,抱着膀子,嘴角挂着微笑,等待身后之人。 不大会儿功夫,二人来到盛长枫面前。 “小崽子,你倒是跑啊,怎么不跑了啊!”被揍之人上蹿下跳,好不张扬。 “还骂人!刚才的大嘴巴没打醒你是吧,那好,本公子就再来几个。”盛长枫作势伸手,要打对方。 被揍之人吓了一跳,一转身,躲到了年轻公子身后。 “这位公子,你过分了吧,打人还这么理直气壮吗!”年轻公子把自己堂兄护在身后,怒视着盛长枫,“既然你打了我堂兄,身为堂弟的我,自然要为他讨回公道!” 盛长枫一听,挠了挠头,总觉得这句话说的有点别扭,但又没语病。 “这位公子,你想知道你堂兄为何挨打吗?”盛长枫用手指向那位堂兄,“刚才,我…” “不用说了,打你一顿就完事了。”年轻公子一摆手,满不在乎的样子,“不管怎说,你打了我堂兄,我再打了你,不就完结了吗!” 盛长枫瞪大了双眼,我嘞个去!还有这种理解方式吗?事情还可以这样处理吗?真是长见识了! “看招!”年轻公子上步一拳,打向盛长枫的胸前。 还带提醒的?也好,试试自己的武力到底是个什么水平。 盛长枫没有躲,而是出拳,迎着对方的拳头。 “砰”的一声,两人的拳头打在一起,同时,两人各自向后退了一步。 年轻公子默默把拳头放下,背在身后,一脸凝重。 盛长枫就直接多了,甩了甩拳头,这公子看着玉树临风,结果是孔武有力啊。这也 第79章 偶遇汴京纨绔(六) 盛长枫微微一笑,摆开架势,再次冲着年轻公子勾了勾手指。 年轻公子见状,没有像刚才那样怒气十足,反而十分冷静,他刚才那一套攻击,都被对方轻易化解,说明对方武艺不在自己之下。 年轻公子十分好奇,看盛长枫的穿着,应该也是官宦子弟,可是,整个汴京城的年轻子弟,自己不说全认识,但也认识的差不多,就没有对方这么一个人。 而且对方年纪尚轻,武功可是与年纪相反,这到底是谁家的子嗣呢? 盛长枫见对方没有像刚才那样,被自己一挑逗就冲上来,知道对方已经冷静下来了,他笑了笑,还好,这不是地主家的傻儿子,不然就没意思了。 既然你不过来,那本公子就过去,好不容易找个免费陪练,还不得抓紧时间练习。 “看招!”跨步上前,右手张开,在对方眼前划过,同时,左拳打向对方的小腹。 年轻公子出右手,抓向盛长枫的左腕,盛长枫见状,收左拳,抬右腿,用膝撞向对方的小腹,年轻公子向左转身,躲过他的膝顶,同时扬起左肘,借助转身之力,击向盛长枫的颈部,盛长枫伸右臂进行格挡。 就这样,两人你来我往地打在一起。 那位堂兄瞧着二人的打斗,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他堂弟的武艺,在整个汴京城的同龄人之中,能赢过他堂弟的,那是屈指可数。可是,这个青衣少年,居然能与他堂弟打的有来有回,这到底是谁家的儿郎啊? 想到这里,这位堂兄觉得自己刚才冒失了,应该弄清楚对方底细再说,不过没有后悔药吃,只能将冒失进行到底。 相对这位堂兄,年轻公子才是对盛长枫的武艺最深有体会之人。他的每次攻击,不是被盛长枫躲过,就是被轻易化解,打了这么久,两人斗了个旗鼓相当。 又过了几招,盛长枫觉得差不多该结束了,便加快了身法和出拳的速度。他这一加快,年轻公子就疲于应付,汗水也顺着两鬓流了下来。 几个照面后,盛长枫的拳头,停在了年轻公子的鼻尖前。 年轻公子擦了擦汗水,苦涩一笑,“你赢了,要打要罚,在下悉听尊便。” “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何要打你罚你呢。”盛长枫收回拳头,面带微笑,“我与你堂哥的事情是这样的…” 盛长枫便把与那位堂兄冲突的前因后果,告诉了这位年轻公子。 年轻公子越听脸色越红,不是气的,而是臊的,原来是自己轻信了堂兄的谗言,误会了这位公子,他回头瞪了堂兄一眼,转头一抱拳,“这位公子,实在抱歉,在下莽撞了,没有弄清事实真相就错怪了公子,就与公子动武,郑某实属糊涂!”年轻公子转头看向堂兄,厉声道:“堂兄,过来给这位公子道歉,我们郑家人,都是顶天立地,知错就改!” 这位堂兄一见堂弟不满了,赶紧走了过来,一脸笑嘻嘻:“这位公子,刚才在下吃醉了酒,说了胡话,你大…你有大量,我给你赔罪了。”说完之后,他给盛长枫鞠了一躬。 盛长枫心中好笑,这就是本公子拳头硬,你才这么说,在瓦子的时候,你是怎么说地,张口小崽子,闭口小崽子的,呵呵…见你后台不行了,这见风使舵的本事倒是厉害啊! “都是误会,说开就好了。”盛长枫也不想惹麻烦,这姓郑的公子定然是世家子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再说了,误会也解开了,他也不想久留,抬腿就要离开。 “公子且慢!”郑公子拦住盛长枫的去路,“这事都是因为我堂兄而起,给公子带来了蒙羞,所以,在下想请公子吃酒,一来是为这次误会道歉,二来是在下想与公子交个朋友,公子可否赏脸。” 盛长枫一愣,古人请客都这么随意吗?认识都谈不上,还打了一架,就一起吃酒? 年轻公子见盛长枫一脸费解,一拍额头,“在下郑骁,忠敬侯嫡次子。” “原来是侯府二少爷,失敬失敬。”盛长枫一抱拳,“在下积英巷盛家,盛长枫,庶子一个。” 郑骁一愣,盛家?没听过啊,回去之后找人打听打听。 “盛公子,咱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一起去吃酒吧。” “郑公子,真的不行,我要是这个时辰再不回去,家父就会要罚我了。”盛长枫抬头看了看天空,呵呵一笑,“郑公子,你也不想看见在下挨罚吧。” “是在下唐突了,盛公子莫怪,那盛公子且先回去,改日我再找你一起吃酒。”郑骁一抱拳,面露惭愧之色。 “那在下就告辞了。” 郑骁堂哥见盛长枫走远,嘴角一撇,“我说堂弟,你至于让我道歉吗。” “堂兄,你还记得,在瓦子里你是怎么和我说的吗。”郑骁瞟了他一眼,眼中扫过一丝不屑,“我们郑家之人,都是顶天立地之人,岂可有谎言啊!堂兄,你说呢?” “啊哈…哈哈…当然了,我们都是顶天立地之人,走,今日还没尽兴呢,我带你去广云台,那里才是男人的天堂!”郑骁堂哥摸了摸被打肿的脸,还有点疼,眼中的怨恨一闪而过。 “不了,堂兄,今日与盛公子一战,让我收获颇丰,而且也让我明白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要回去,更加刻苦练习才是,争取早日打败这个盛公子。”郑骁走了两步,又转回身来,伸手拽着他堂哥,“你也与我回去,我们郑家都是行伍出身,你看看,你现在还有几成实力,跟我回去。” “我…” “别我了,回去!”郑骁不给他说话的机会,拽着他堂哥向着一个方向走去。 “堂弟,你撒手,我自己能走,咱们一起回府。”郑骁堂哥挣扎几下,没有挣脱开来。 郑骁没有理会他,依旧拽着他走。 郑骁堂哥是一脸无奈啊,这汴京城夜生活才开始,自己今日无福享受了。 两人离开不久,邱可立从一个角落里走了出来,看了看盛长枫与郑骁离去的方向,嘴角露出玩味的笑容,“没想到啊没 第80章 挨训受罚(上) 盛长枫从书塾里出来,就看见了站在门口的冬荣,他微微一愣,冬荣不是跟在盛纮身边吗,怎么会来到这里? “三哥儿,主君让你去趟书房。”冬荣来到盛长枫身前,开口说道。 “父亲叫我去书房?现在吗?”盛长枫见冬荣点头,心中甚是疑惑,这个便宜父亲,如果不是请安,都难得见上一面,今日怎么想召见自己了?真是奇哉怪哉。 来到书房之外,冬荣让盛长枫自己进去,盛长枫点头,迈步走进书房,进去之后,看见盛纮坐在正座之上,低头喝着茶水。 “父亲金安!”盛长枫作揖,“不知父亲叫枫儿来此为何?” “枫儿,最近你二哥哥还与我说起了你,说你最近甚是用功,念书、习字进步非常大。”盛纮放下茶盏,眯着眼睛,“我也觉得你最近变化挺大,许是当初你差点输掉你大姐姐聘雁之事,让你有了幡然悔悟之心。” 盛长枫忍不住嘴角抽搐,聘雁之事是他,但也不是他,百口莫辩,解释不清的,他也无话可说。 “可是,这才过了多久,你又恢复了顽劣本性,你小小年岁,就去那种污秽之地吗?”盛纮放下茶盏,一脸严肃。 “污秽之地?”盛长枫一脸诧异,不解地看向盛纮。 “不明白?我且问你,昨日,你去了什么地方?” “昨日,我出门闲逛之时,碰见邱敬之子邱可立,邱可立告诉枫儿,他父亲邱敬与您是同期的考生,所以,我就与他们去酒楼吃酒。”盛长枫看了盛纮一眼,见他阴沉着脸,心下有些纳闷,自己也没招惹他吧,他这出又是作甚啊?不过表面还得恭敬,面带微笑,“父亲,邱可立是你同期考生邱敬之子,他邀请我吃酒,枫儿不能不去吧。” “嗯,去酒楼吃酒实属常态,那之后呢,去了哪里?”盛纮脸色越来越沉,隐隐有要爆发的迹象。 盛长枫一听,明白了,准是自己去瓦子被盛纮知道了,可是,去瓦子有那么不堪吗?居然被盛纮形容成污秽之地,这让他有点不解。 “怎么不回答了?”盛纮见他没说话,讽刺一笑,“不敢说了吧。” “没什么不敢说的,实在是邱可立与白雄飞二人过于热情,枫儿盛情难却,才与他们去了瓦子。”盛长枫面色淡然,不卑不亢,“父亲,我要是不去,不就是驳了邱、白二人的面子,那样会得罪他们的,也让他们认为我是故作清高,岂不是毁了我们盛家的清誉。” “按你这么说,你去瓦子还是为了盛家好?”盛纮冷笑一声,怒视着盛长枫,“你这纯属无稽之谈,去那种污秽之地,你还有理了!” “父亲,枫儿不是有理,但也没有错。”盛长枫一脸淡定,完全不在乎盛纮的表情。 “呵呵…你还没错?” “是,试问父亲,如果你的朋友邀请你去瓦子,你会如何?” “我…我当然是拒绝了,那种污秽之地怎可去!” “那父亲不怕得罪他们?” “他们要真是我朋友,自然知晓我的性子,自不会邀请我去那种地方。反之,也不是朋友,我得罪了又何妨!” “父亲说的在理,不是朋友得罪又何妨。但是,如果是同朝为官的同僚,刚结交不久的新友,还有许多…父亲会如何呢?” “这…”盛纮一皱眉头,想怎么回答呢,忽然觉得不对劲,自己不是在审问儿子嘛,现在怎么调个了呢,真是岂有此理。 盛纮不由大怒,一拍桌子,茶水都溢出来了,伸手指着盛长枫,“说你的事呢,你倒问起老子来了。” “父亲请息怒,枫儿只是就事论事而已。”盛长枫呵呵一笑,用眼角看了盛纮一眼,“刚才的问题,连父亲这个久经官场的老油条都不知如何作答,枫儿又怎知答案呢,父亲,所以,枫儿何错之有啊。” “你…你还言辞凿凿了。”盛纮站了起来,围着盛长枫转了一圈,“去那污秽之地也就算了,你居然还为争夺一个歌姬,与人大打出手,可有此事啊?” 盛长枫大吃一惊,歌姬?自己还大打出手?自己怎么不知道!还有,这都哪跟哪啊!自己一个青春美少年,争什么歌姬啊! “父亲,这是无稽之谈啊,别说争夺歌姬了,我就连看都没看几眼!到了瓦子,我看的是皮影戏啊,请父亲明鉴!”盛长枫忽然想到一个问题,眼睛盯着盛纮,“父亲,是谁告诉你,枫儿去瓦子的?” “你还好意思问谁,是冬荣在大街上听旁人议论的。”盛纮转头朝着门外大喊,“冬荣,你进来,把你听见的都告诉这个逆子。” 冬荣走了进来,就把他听见的告诉了盛长枫。 盛长枫越听越皱眉,这内容也太过详细了,就好像这人亲眼所见一样,除了歌姬这部分,其余的全是真的,也包括打架那部分,只是把原因改成了争夺歌姬。 “怎么,没话说了吧!”盛纮冷冷一笑,“盛家的脸都让你丢光了!” “父亲,你不信枫儿吗?” “我信你?这里面时间、地点说的多具体啊,我怎么信你!” “父亲,枫儿平时什么样,你还不清楚吗?我是传言中那种人吗!再说,我还未到弱冠之年,怎么可能因为一个歌姬而大打出手!”盛长枫挠了挠鼻子,见盛纮的表情,略有失望,但还是再想解释一番,“父亲,昨晚才发生的事情,今日就有人议论,还让冬荣听见,再传入父亲耳中,不免太过刻意了。” “那还不是因为你自己不检点,非要去那污秽之地,丢了盛家的脸面,让人拿住了把柄,不然怎么会有议论。”盛纮一甩袖子,坐会椅子上,“我们盛家是书香门第,你如此放浪形骸,实属丢了盛家的脸,罚你去祠堂跪三个时辰,以此警示!” “父亲,我又没错,为何要罚我!”盛长枫眉头一皱,心中有点怒气,“我都说了,这是无稽之谈,父亲为何不信?” “你去瓦子没?” “去了。” “那就该罚!” “去瓦子就该罚? 第81章 挨训受罚(下) “你那是什么表情,站在这里做何?还不快去祠堂,跪在盛家列祖列宗前,好好反省反省。”盛纮吃了一口茶,见盛长枫站在原地没动,“怎么,还让我叫人拖你去吗。” “呵呵…原来父亲是这样理解的。”盛长枫回过神来,眼睛微眯,目光中透露出一丝轻蔑,眼神中带着一丝嘲讽,“枫儿是否做过不重要,重要的是盛家的脸面,父亲的脸面,呵呵…可笑,真是可笑至极!” “怎么,你还不满意?你要是不去那污秽之地,你至于出现这种丢脸的事吗!盛家也不会和你一起丢脸!你还冤枉,盛家才是最冤枉的!”盛纮把茶盏往桌上一扔,用手指着他,“既然不知悔改,看来罚你跪三个时辰的祠堂还是太轻了,那就在祠堂跪上三天吧!” “呵呵…枫儿被人污蔑冤枉,你这个做父亲的不想着去查找真相,还枫儿一个清白,而是一个劲想着惩罚枫儿!可惜啊,可悲啊,父亲你不明白吗,你要是惩罚了枫儿,才坐实了传言的一切,那样才是丢了盛家的脸面。”盛长枫头微微斜后仰,一只眼睛快眯成了一条缝,嘴角上扬,眼角眉梢带着鄙夷,“枫儿跪祠堂的消息一经传出,那散布消息之人,一定会开怀大笑,做出胜利的手势,当然了,也会嘲笑盛家都是沽名钓誉之辈。” “你!你还好意思狡辩,究其原因,还是你自己不检点,你要是不去那污秽之地,他们如何冤枉得了你! 到了现在,你还不明白自己错在何处?还在这里言辞凿凿,真是让为父失望至极!”盛纮唾沫星子四溅,已经被盛长枫气的忘了言谈举止,稍微压了压火气,语气有些冷淡,“也别三天了,什么时候知道自己错了,再从祠堂出来,否则就一直跪着吧。” “呵呵…哈…哈哈…”盛长枫仰头大笑,笑声中透露着一丝苍凉,深深地看了盛纮一眼,转身向外走去,“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秭归人。” 盛纮盯着盛长枫的背影,有点诧异,长枫把这首诗读错了吧,应该是蓬蒿人,怎么去秭归呢,秭归?他稍作思考,忽然站了起来,往门口看去,盛长枫的身影早已不见。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盛纮无奈地笑了笑,这个长枫,变化真大啊,这要是以前,他绝对不敢与自己辩解,现在,看来他也长大了。 盛长枫出了盛纮的书房,面沉如水,一言不发,带着以镜就向一三居的方向走去。 “三哥儿,方向错了,祠堂应往这边走。”冬荣伸手指了一个方向,“三哥儿,主君让你跪祠堂,你不能不去啊。” “本公子饿了,先回去吃个饭,吃饱了才有力气跪列祖列宗。”盛长枫耷拉着眼睛,犹如死鱼眼一样,声音不带任何感情,“你先回去吧,饭后本公子自然会去祠堂。再说了,盛…咳咳…父亲又没让我立刻就去祠堂,所以,耽误不了什么时辰。” “这…”冬荣有点犹豫,盛长枫的话是没错,但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你要是不放心,就跟着本公子回一三居,看着本公子吃饭,再跟着本公子去祠堂,最后再向我那父亲大人汇报。”盛长枫不等冬荣回答,直接便加快了脚步,向一三居走去,因为他饿了。 冬荣一瞧,得嘞,跟着吧,不然没法回去交差。 胡吃海喝之后,一行人来到了祠堂。 “以镜,你回去吧,别忘了给我送饭就行,我进去了。”盛长枫拍了拍以镜的肩膀,昂首挺胸,向祠堂走去。 “请公子放心,小的一定会准时送饭的。” “去吧,这里我一个人足矣。”盛长枫没有回身,直接挥了挥手,走进了祠堂。 冬荣瞧见盛长枫进了祠堂,也转身离去,往盛纮书房走了一段路,停下了脚步,转身向林栖阁走去。 盛长枫打量了一下祠堂,供桌上全是牌位,他上前看了看,基本上都不认识,便一屁股坐在蒲团上。 他能来就不错了,还想让他跪着,那是不可能的。 盛长枫坐在蒲团上,想着所谓的消息问题,其实都不用想,能把这消息传的这么准确,也就是与他一同吃酒的几人才能办到。 至于打架,他认为郑骁不像,但也不能排除,他更怀疑的是郑骁那个的堂兄。 综上来看,应该是与他吃酒的一人或几人,看见了他与郑骁打架的过程;又或者,他们碰见了郑骁堂兄,狼狈为奸,总之,无外乎就他们几人而已,但具体是谁,还要查实一番。 让盛长枫最不明白的,原因是什么?庞策与郑骁堂兄,只是与他有一点点小过节而已,但二人都属于无脑型的,这种背后勾当,倒像是邱可立与白雄飞而为,这也是盛长枫不明之处,他与二人一点摩擦都没有啊。 不过,不管是谁,诬陷本公子,有你们好受的,想到这里,盛长枫看向了系统商城,嘴角露出邪恶的微笑。 以镜在回去的路上,碰见了从寿安堂里出来的盛明兰和余嫣然。 “六姑娘,余大姑娘。”以镜赶紧行礼。 “以镜,怎么就你一个人,我三哥哥呢?”盛明兰没看见盛长枫,有点疑惑。 “六姑娘,三…三公子被主君罚跪祠堂了。”以镜如实回答。 “跪祠堂?”余嫣然略显焦急,眼中带着一丝担心。 “怎么回事,父亲为何罚三哥哥?”盛明兰更加疑惑了。 “这…”以镜稍作犹豫,便把他在书房外听见的,稍作整理,说给了盛明兰和余嫣然听。 “这怎么可能,三哥哥一定是被冤枉的。”盛明兰看了余嫣然一眼,“可恶,父亲都不查明真相吗?就这样冤枉了三哥哥,而便宜那些坏人吗!” “六姑娘,三公子也争辩过,可是…可是主君说三公子要是不去那种地方,人家也冤枉不了你,这不,三公子被罚跪祠堂了。”以镜想到他还有其他事情,不宜久留,“六姑娘,余大姑娘,小的要回去了。” 明兰眉头微皱,点了点头,看着以镜离开。 “嫣然姐,你放 第82章 各院反应 “阿娘,哥哥跪在祠堂,多遭罪啊,你快去救他啊。”墨兰眼中透露着焦急,拉着林噙霜的手臂,“祠堂又潮又冷,哥哥岂能受的了。” “你这丫头,知道担心你哥哥了。”林噙霜嘴角上扬,摸了摸墨兰的头,“走吧,咱们去找你父亲,给你哥哥求情。” 盛墨兰点了点头,拽着林噙霜就往外走,要去找盛纮。 林噙霜眼中闪过一丝欣慰,墨兰也懂得心疼人了。 “纮郎,枫儿身子弱,受不得这样折腾啊。”林噙霜娇滴滴,“枫儿犯错,都是我这当娘的没教好,都是我的责任。” “爹爹,你就饶了哥哥吧。”墨兰哀求着,“哥哥近日很是上进,连庄学究都夸赞他了。” “你们不用替那逆子求情,让他在祠堂清醒清醒。”盛纮头都不抬,看了看手中的棋谱,拿起一个黑子,“而且,他的身子可不弱,还能与人打架呢。” “纮郎,传言不可信,定是有人嫁祸于枫儿。” “有人嫁祸,他有什么好值得他人嫁祸的!小小年纪,刚被学究夸奖了两天,就不知天高地厚,居然…居然跑去瓦子玩乐,不好好惩罚他一下,那还得了!”盛纮落下黑子,面色淡然,“即便他是被嫁祸的,也要人家有的嫁祸才行,他要不去瓦子,人家怎么嫁祸给他!” 盛墨兰嘴巴大张,眼睛阴晴不定,对于盛纮的说法,让她有点不知所云。 “嘤嘤…纮郎,都是我这个当娘的,嘤…没教好枫儿,嘤…才让他犯了错,嘤嘤…”林噙霜低下头,梨花带雨。 “好了,不要哭了,你身子本来就弱,别再被这个逆子气个好歹,就让他在那祠堂跪上三日,让他知道,友不能乱交!”盛纮把棋谱放下,来到书案前坐下,“我要办公了,你们回去歇息吧。” “纮郎,枫儿他…” “好了,不要再说了,只让他跪上三日,已算轻罚了。” “父亲…” “回去吧,我要办公了。”盛纮声音有点冷漠。 墨兰还要说话,被林噙霜拦住,拽着她离开了书房。 “阿娘,咱们就这么走了,不为哥哥求情了。” “已经求完了,你父亲已经开恩了,只罚了三日,这样也好,让你哥哥遭两天罪,让他知道,谁对他最好!”林噙霜擦了擦眼角泪水,脸色恢复如常,“还有,你父亲提了两次要办公事,这就是下逐客令了,我们还在书房干嘛,人家都嫌弃咱们了,还不如回林栖阁去。” 盛墨兰应了一声,便跟着林噙霜身后,但脑海中,一直琢磨刚才盛纮那句话。 葳蕤轩内,王大娘子听了刘妈妈汇报的情况,面带笑容,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 “这可真是好消息,林栖阁那边怎样了?”王大娘子来了兴致,指着旁边的女使,“去,给我热壶酒,我要吃上几盏,高兴高兴。” 女使点头,出去取酒。 “姑娘,林小娘找过主君求情,主君这次居然没同意,枫哥儿还在祠堂跪着呢。”刘妈妈有点疑惑,这林小娘何时不管用了。 “那贱人的儿子,永远也不能与我柏儿比,这么点年岁就去瓦子,那不是自甘堕落嘛。”王大娘子笑的开心极了,只要林栖阁过的不好,自己就过的开心无比。 “枫哥儿自然不如柏哥儿了,不过…” “他怎么和我家柏哥儿比啊,他才用功几天,我的柏儿四岁开蒙,不管严寒酷暑,功课一天不曾落下。”提到盛长柏,王大娘子脸上透着骄傲,自豪。 “母亲,庄学究还夸过三哥哥呢。”盛如兰抬起头来,嘴咬着笔头。 “你这丫头,好好习你的字,别总让墨兰压你一头。”王大娘子看了如兰一眼,“别咬笔头,与你说少次,下次再这样,我就让你父亲来管你。” “母亲,如儿不咬了。”如兰赶紧摇头,把笔拿在手里,“母亲,我是盛家嫡女,四姐姐怎么与我比啊,她只是一个庶女。” “闭嘴!都和你说多少次了,不要把嫡庶挂在嘴边,你父亲最不喜这话。”王大娘子狠狠瞪了如兰一眼,这个丫头,怎么就记不住呢。 如兰吐了吐舌头,低下头习字,不再接话。 一三居内,一怜坐在窗前,忧愁写在脸上。 “你个丫头,在干什么呢?”千颜坐到她身旁,瞧她那副表情,“担心公子呢?” “千颜姐,公子要罚多久啊?一直跪着,公子能受得了吗!”一怜眼中都是担忧。 “罚多久,那也是主君说了算,你就别担心了,以镜啊,他已去了林栖阁,林小娘肯定会为公子求情的。”千颜安慰道。 “以镜去了林栖阁?那公子应该快回来了吧。”一怜脸上挤出一丝笑容,“林小娘一定会想办法让公子出来的。” “所以啊,你就不要担心了,该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吧。”千颜站了起来,“你不去练习你的书法了,趁着公子不在,赶紧用功去吧。我也得去看看春柳她们,活干的怎么样了。” 一怜点了点头,来到书案前把盛长枫写的字翻开,按照上面的写法,她一笔一划临摹着。 千颜刚到院中,就见以镜耷拉着脑袋。 “以镜,林小娘去求主君了吗?咱们公子什么时候回来?” “林小娘已求过主君,主君让公子在祠堂跪上三天才行。”以镜一脸无奈。 “三天?我的天爷啊!那公子岂不是遭罪了。”千颜一脸吃惊。 “你去准备晚饭,一会儿我给公子送去。”以镜叹了一口气,然后抬起头来,“对了,公子喜欢吃肉。” “我知晓,不用你说,我现在就去厨房。”千颜一撇嘴,略有不满,转身就走。 寿安堂内,盛明兰写完作业,来到盛老太太身旁,一副欲言又止都样子。 “明丫头,你有什么事吗?”盛老太太一脸慈祥,“有事就和祖母说,祖母给你做主。” 盛明兰一脸笑容,就把在以镜那里听到话,与盛老太太原封不动地讲了一遍。 “你想为长枫求情?” 盛明兰点了点头。 “你这丫头,能这么想很好。 第83章 护膝(上) 红簟从外面走了进来,看见余嫣然坐在榻上发呆,嘴角上扬,“姑娘,从盛家出来,你就心事重重的样子,是在担心盛公子吗?” “你个死丫头,说什么呢,让人听见就麻烦了。”余嫣然瞪了她一眼,来到门口,看了一圈,见外面没人,松了一口气,“以后不许胡说,记住没!” “是的,姑娘,红簟知错了。”红簟低着头,认错态度极好。 余嫣然摇了摇头,来到书案前,“红簟,过来研墨,庄学究的作业还没写呢。” 红簟应了一声,来到书案前,拿起墨锭研墨。 余嫣然也拿起毛笔,在宣纸上快速写着。 “呦,大姐姐这是在习字呢?”余嫣红带着丫鬟走了进来,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我说最近见不到大姐姐呢,原来你跑到盛家念书塾去了。” “在家闲来无事,不如多读点书。”余嫣然抬头看了一眼,便又低头习字。 余嫣红咯咯一阵怪笑,本来就小的双眼眯成了一条缝,说话也阴阳怪气,“我听说齐国公家的小公爷也在盛家书塾读书,大姐姐,你真是好算计啊,借着去盛家念书,好接近齐小公爷。 咯咯…大姐姐,原来平时的柔弱,都是伪装的,三妹妹我也是长见识了。” “嫣红,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呢!我去盛家只是念书而已。”余嫣然抬起头来,满脸的委屈,“小公爷身份是何其金贵,我怎会有那种想法,嫣红,你冤枉我了!” “冤没冤枉,你自己心里最清楚!”余嫣红一副不耐烦,冷哼一声,“你要知道,你是余家嫡长女,千万别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你…你怎么能这么说我!”余嫣然委屈极了,眼泪在眼中闪闪发光。 “你以为我愿意说你,我是怕你给余家丢人,省得我也跟着受牵连,才好心提醒你一下,你别不知好歹!” “三妹妹,你…” “大姐姐,你好自为之。”余嫣红冷笑一声,起身离去。 余嫣然盯着她的背影,泪水打湿了眼睛。 “三姑娘越来越过分了,小姐…”红簟见余嫣然在哭,赶紧拿了帕子,擦去她眼角的泪水,“小姐,咱们去老太太那里告她一状,让老太太好好训斥她一番才好。” “还是别叨扰祖母了。”余嫣然把帕子拿了过来,自己擦了擦脸上的泪痕。 “小姐,她…” “不管她了,我还得习字呢。”余嫣然重新拿起毛笔,蘸墨,习字。 红簟轻叹一声,默默陪在余嫣然身侧。 半晌之后,红簟见余嫣然放下了手中的笔,“小姐,作业写完了?” 余嫣然点了点头。 “那我叫人端些果子来,姑娘也尝尝鲜。”红簟也不等余嫣然回话,便来到院中,让一个丫鬟去取些果子来。 红簟回到屋中,见余嫣然在翻柜子,“小姐,你在找什么呢,告诉红簟,我帮你找。” “就是去年,我给祖母做了一对护膝,我记得料子还有很多剩余,应够再做一对护膝的。”余嫣然头也没抬,继续翻找。 “剩余料子?”红簟稍作思考,来到一个木箱前,从里面取出料子,“小姐,你说的是这个料子吗? 余嫣然抬头一瞧,笑着说:“就是它,快拿给我。” “小姐,你这是要为谁做护膝啊?”红簟把料子递给了余嫣然,掰着手指头,“这老太师与老太太都有了,小姐自己也有,主君与主母又用不到小姐,那…” “就你话多,去,把针线拿来。”余嫣然把料子拿在手里,大致比量了一下,还够做一对护膝的。 “奴婢话多,小姐才不会觉得闷啊。”红簟取来针线盒,放在余嫣然面前。 余嫣然听到红簟这句话,想起了盛长枫曾经说过,自己有红簟这个话多的丫鬟,一定欢乐多多。 想到这里,不由想起盛长枫现在的处境,不由得为他担心,想知道他现在如何,跪了这么久,膝盖能受得了吗! “小姐,你想什么呢?” “啊,没什么。红簟,去做自己的事情去,我要做护膝。”余嫣然拿起针线,不再理会红簟,专心盯着料子。 只见一根小小的银针,在余嫣然的手中,犹如活了一般,银光舞动,没有一刻停留,在料子上留下一排排印记。 红簟看了一会儿,便来到院中,与其他丫鬟闲聊起来,并告诉她们,下次三姑娘再来的时候,一定要通报一声,不能让三姑娘直接进去小姐的闺房。 其他丫鬟一听,七嘴八舌争辩着,不是她们不通报,而是三姑娘压根不给她们这个时间,每次到咱们这来,都是直接往里闯,她们也不敢拦啊。 红簟一听,也没办法,毕竟三姑娘向来跋扈,又得主君主母宠爱,在余家没人敢得罪,就是苦了自家姑娘了。 一群丫鬟,叽叽喳喳聊到了酉时,红簟才想起,小姐该晚饭了,这才吩咐其他丫鬟,给小姐准备晚饭,而她向小姐房间走去。 走进屋中,红簟见余嫣然还在绣着护膝,走近一瞧,看见了护膝上绣的图案,红簟睁大双眼,恍然大悟,“小姐,奴婢终于知道了,这护膝是给谁绣的!”红簟指着护膝上的刺绣,“小姐,你是给盛…” “嘘!你小点声,想让其他人也听见啊!”余嫣然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便低头继续绣护膝。 “小姐,你是怕盛公子跪祠堂久了,把膝盖跪坏了,才给他绣的吧。”红簟压低声音,挤眉弄眼,“怪不得小姐从盛家回来就一言不发,着急写学究的作业,原来小姐心中早有打算啊。” “有何打算,我就是做个护膝而已,这是要送给明兰的,你别胡说了。”余嫣然头也不抬。 “送给盛六姑娘?小姐,你哄谁呢,这上面还绣着与帕子上相同的树叶呢。”红簟眨了眨眼,嘴角挂着笑容,“小姐,奴婢不会说的,你就放心吧。” “你这丫头,休要胡说,再胡说就罚你一个月的月钱。”余嫣然抬起头,慌乱一闪而过,“这是给明兰的,她没了生母,寄养在祖母那里,她与我命运相同, 第84章 护膝(下) 盛家书塾内,余嫣然手托下巴,一个劲地打哈欠。 “嫣然姐,你昨夜几时休息的啊?”盛明兰趁着庄学究不注意,转头轻声问道。 “啊哈…呼,也没多晚。”余嫣然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 “还没多晚,嫣然姐,你眼睛都快睁不开了。”盛明兰回头看了庄学究一眼,发现他没注意到这里,“嫣然姐,你昨晚干什么了。” “我…我昨晚做了一对护膝。”余嫣然压低声音,“等会…” “盛六姑娘,你在做什么?”庄学究说道。 “啊!我…我…”盛明兰转过身来,微张小嘴,乌黑的眼珠略显慌张,配上肉肉的脸,显得非常可爱。 这份可爱样子,让齐小公爷看了正着,也让他目不转睛。 “注意听课,不要再分心。”庄学究提醒道。 明兰乖巧地点头了点头。 余嫣然有点不好意思,要不是她与明兰说话,明兰也不会被庄学究点名提醒,不过,她现在不能吱声,只得等下了书塾,再与盛明兰道歉吧。 与准时开课一样,庄学究下课也很准时,从不拖延。 “明兰,对不起啊,害的你让学究说。”余嫣然一脸歉意。 “嫣然姐,是我主动找你说话的,你不用说对不起的。”明兰牵着余嫣然的手,“咱们走吧,学究没留作业,咱们能多玩一会儿。” “好啊,我们走吧。”余嫣然见书塾内只剩她们,“明兰,你三哥哥被罚多久啊?” “我听四姐姐说了,三天,父亲罚三哥哥跪祠堂三天。” “三天啊,那膝…那你三哥哥可够惨的了。”余嫣然从红簟手里拿过来一个食盒,“明兰,你三哥哥也帮过我,他被罚我也没什么帮他的,给他做了雕花橙子,也算我的心意,你能帮我给他送过去吗。” 明兰瞪着大眼睛,看了看食盒,又看了看余嫣然,“嫣然姐,现在吗?” “我们现在就去,送完了正好回寿安堂吃饭。”余嫣然笑着说。 “那好,我们走吧。”盛明兰拉着余嫣然向前跑去。 “明兰,你慢点,不急。” “嫣然姐,你不想让三哥哥早点品尝你的手艺吗?” “你说什么呢,我只是…” “哎呀,咱们快点去,三哥哥能早点吃,我们也能早点回去玩耍。”明兰神秘一笑,不给余嫣然思考时间,拽着她撒腿就跑。 余嫣然本就想早点把东西送给盛长枫,明兰的做法正合她心意,于是,她与明兰跑着前往盛家祠堂。 盛家祠堂外,明兰喘了几口气,拎着食盒,“嫣然姐,你在此稍等,我去给三哥哥送进去。” “去吧,我在这等你。”余嫣然叉着腰,喘了一口气,向祠堂里看了一眼,见里面的门没关,隐隐约约地看见一个人跪在里面。 余嫣然眉毛聚在一起,眼中充满了担忧、心疼,他跪了一夜,也不知道怎么样了,膝盖是不是肿了。 盛长枫坐在蒲团上,手里拿了一本书,看的津津有味。这是昨夜他让以镜送来的,在这里太过无聊,正好看书打发时间。 忽然,他听见有脚步声,他赶紧变坐为跪,毕竟,装还得装一下。 盛明兰走进祠堂,看盛长枫跪在蒲团上,手里拿着一本书在看。这让她十分惊讶,她从来没想到,被罚跪祠堂的盛长枫依旧没有忘记念书,让她对这个三哥哥,更加刮目相看。 “三哥哥,明儿来看你了。”盛明兰来到盛长枫身旁,把食盒放下,“三哥哥,这是嫣然姐亲手给你做的蜜饯,她人好吧。”她又上下看了看,“三哥哥,跪了一夜,一定很疼很累吧。” 盛长枫微微一愣,他没想到盛明兰居然来看自己,看来自己没有做无用功。 “六妹妹,谢谢你来看三哥哥,三哥哥很好,你看,跪一夜了,三哥哥一点问题也没有。”盛长枫是面不改色,拍了拍胸膛,然后看向地上的食盒,心中一暖,“也帮我谢谢余姑娘,等三哥哥出去,请你们吃大餐。” “嗯,三哥哥多保重,嫣然姐还在外面等着我呢,明儿先回去了。”明兰看了一眼食盒,“食盒到时候让以镜拿走吧。” “快回去吧,这也不是什么好地方,也别让余姑娘等久了。”盛长枫微微一笑,“食盒你就不用管了,我会亲自还给余姑娘的。” “那明儿走了。” 盛长枫笑着摆了摆手,目送她离开。 打开食盒,里面不只有一盘蜜饯,还有一个布包。 盛长枫连忙把布包拿了出来,打开一看,是一对护膝,上面绣着红色枫叶。 盛长枫盯着护膝看了半天,然后抱在怀里,心中温暖无比,嘴角挂着甜美幸福的笑容。 “公子,小的给你送饭来了。”以镜人还没到,声音就先到了。 盛长枫一咧嘴,好好的心情被以镜这一嗓子破坏没了,无奈一笑,轻抚一下护膝,在以镜进来之前,把它收到了系统背包里,这东西还是不能让人看见,省得惹不必要的麻烦。 “这里是祠堂,你这般大声喧哗,成何体统!”盛长枫见以镜走了进来,不满地瞪了他一眼。 “小的知错了,公子,怕你等…”以镜看见了食盒,微微一愣,“这是谁给公子送的蜜饯啊,居然比小的来的还早。” “六妹妹送来的,让我尝尝新。”盛长枫当指了指以镜手中的食盒,“今天是什么饭菜?” “啊?是六姑娘啊,我还…六姑娘人真好,还给公子送吃的。”以镜打开食盒,把饭菜拿了出来,“公子,有你爱吃的炙羊肉,鱼羹…” “菜都不错,就是没有酒,真是可惜了!” “公子,你罚跪祠堂呢,怎能吃酒!要是让主君知道了,又该重罚你了。”以镜把筷子递给他,“公子,你要是想吃酒,就再坚持两日,等你从祠堂出来,小的去给你买好酒吃。” “本公子也就是说说而已,岂可真的在这里吃酒呢!”盛长枫义正严辞,全然忘了昨日在此吃酒之事。 “公子知晓就好。小的还真怕公子忍不住呢。” “这有何忍不住的,本公子又不 第85章 醉翁之意不在酒 夜晚,林栖阁内,林噙霜给盛纮斟满了酒,娇声细语,“纮郎,枫儿都跪了这么久了,膝盖都肿了,也憔悴了。枫儿知道错了,纮郎,你就饶了他,让他出来吧。” “你去看过他了?”盛纮端起酒盏,一饮而尽,“他还憔悴?他好的很啊,人家跪祠堂,或是心惊胆战,老实跪在那里;或是心有不满,满腹牢骚地嘟囔不停;或是诚心改过,认真跪拜。 可枫儿到好,跪了这么久,也看不出他是什么个想法,反而拿了本书,在祠堂里读起书来,你说,这是憔悴吗!” 林噙霜眉毛拧在一起,她没想到盛长枫在祠堂会这个样子,就像盛纮所问,她还真没去祠堂看盛长枫。 自从到了汴京城,林噙霜就觉得盛长枫与自己之间好像有一层隔阂,盛长枫也不像在扬州城那样,事事都听从于自己,凡事以自己为中心。 到了汴京城,林噙霜觉得盛长枫不再依靠自己了,自己的话,盛长枫也不怎么听了,这让林噙霜有很大的落差感。 所以,盛纮这次罚盛长枫跪祠堂,林噙霜才没有着急去看望,也想等着盛长枫派人前来,恳求自己这个生母出手帮忙。 虽然等来了以镜,但不是盛长枫让他来的,而是以镜担心盛长枫,自作主张前来的,这让林噙霜暗气不已,打发走了以镜,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先凉上一天,再把盛长枫从祠堂弄出来,毕竟,自己就这么一个儿子,未来可能还要指望他呢。 “纮郎,枫儿跪在祠堂,还不忘念书,他这是自强不息,以次公为榜啊!”林噙霜眼中含情,双手握着盛纮的左臂,轻轻摇晃,“纮郎,你就看在枫儿如此用功,就饶了他一回吧。” “次公,何人也,那是治世之才,他要能以次公为榜,我到是倍感欣慰。 霜儿,你就不要再求情了,这次惩罚枫儿,就是因他交友不慎,才有了今日的结果,不狠狠惩罚,枫儿岂会长记性。 再说,你上次去书房为枫儿求情,我已开恩,只罚跪三天而已,此事休要再谈。”盛纮吃了一口菜,“嗯,这道三鲜笋炸鹌鹑,你这小厨做的不错。” “啊…好吃你就多吃点。”林噙霜拿起筷子,给盛纮夹了一块,又往酒盏斟满酒,“纮郎,你最近公务繁忙,吃酒能解乏,来,霜儿喂你一盏。” 林噙霜端起酒盏,起身坐在盛纮的腿上,自己吃了一口酒,低下头,嘴对嘴,喂了盛纮一口酒。 “哈哈…还是霜儿贴心,来,让纮郎也喂霜儿一口酒。”盛纮拿过酒盏,喝了一口,把嘴凑了过去。 林噙霜娇羞一笑,用手指轻轻抵住盛纮的嘴,摇了摇头,然后自己再次吃了一口酒,把嘴贴在盛纮的嘴上。 盛纮一笑,又吃了一口酒。 “还是霜儿明白我的心意,不像那大娘子,脾气甚大,毫无情趣。”盛纮抱着林噙霜,满面春风,“你都喂了我两口酒了,也该我喂你了。” “哎,哪有让纮郎喂妾身的道理,还是亲身伺候纮郎才是。”林噙霜把酒壶拿起,壶嘴递到了盛纮嘴边,盈盈一笑,“纮郎,吃酒啦。” “哈哈…好,我吃,我吃。”盛纮张开嘴,林噙霜倒酒速度极慢,酒水缓缓流进盛纮嘴里。 “纮郎,酒没了。”林噙霜晃了晃酒壶,一滴也没有了。 “没了,那叫人再取一壶。”盛纮看向周雪娘,“去,拿壶来。” 周雪娘见林噙霜对自己点头,便向外走去。 “纮郎,来,吃点菜,霜儿夹给你吃。”林噙霜夹菜,喂进盛纮嘴里。 “来,霜儿,你先坐到一旁,我自己吃。”盛纮拍了拍林噙霜,示意她下去。 “纮郎,你这是嫌弃霜儿了吗,还是霜儿胖了,你嫌霜儿重了。”林噙霜依偎在盛纮怀里,脸上尽是委屈。 “霜儿,我怎么会嫌弃你呢。” “以前都是纮郎抱着霜儿吃饭的。”林噙霜双手环抱盛纮的脖子,羞红写在脸上,“纮郎,好不好,好不好嘛。” “好好,我就抱着你吃饭。”盛纮挺直腰板,任由林噙霜依偎在自己怀里,自己拿起碗筷,自己吃一口,喂林噙霜吃一口,脸上的笑容不减当年。 周雪娘端着酒壶走了进来,对于饭桌前的二人,她早就习以为常,把酒壶放到饭桌上,便退到一旁,等着伺候。 “纮郎,酒来了,咱们吃酒。”林噙霜拿起酒壶,直接喝了一口,再次喂盛纮吃酒。 盛纮是春风得意,喜笑颜开,见林噙霜如此迷恋自己,心里得意的不行,自己还真是风采依旧,不减当年啊! “纮郎,你说我和王大娘子谁好?”林噙霜轻抚盛纮都面颊,媚眼如丝,声音极其温柔。 “当然是霜儿最好了,她怎能与你相比啊。”盛纮轻抚林噙霜的后背,“她那炮仗脾气,哪有你好啊,你是柔情似水,软香温玉。” “讨厌啊,霜儿都这个岁数了,还软香温玉啊。” “霜儿在纮郎眼中,永远都是当初娇嫩的模样。” “纮郎…”林噙霜紧紧抱着盛纮,“我如此之好,那掌家钥匙…” “霜儿,你性子太柔弱,总是被那些恶仆欺瞒,大娘子的性子正适合收拾她们。 还有,这里是汴京城,要是让人知道,咱们盛家是妾室管家,被人笑话不说,还有可能被人参上一本呢。”盛纮抚摸着林噙霜,轻轻叹了一口气,“汴京城水深着呢,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所以,霜儿,不要再想这个了。” “哎呀,纮郎,你想哪去了,我是说来到汴京城之后,大娘子拿掌家钥匙,把家打理的井井有条,这也证实了大娘子的能力出众嘛。”林噙霜拍打了一下盛纮,把头埋在他怀里,眼珠转了一圈。 “啊…哈哈,我就说嘛,霜儿你性子最是温柔嘛。”盛纮笑的很开心。 “霜儿当然温柔了,纮郎不是最清楚嘛。”林噙霜在盛纮耳边言语,热气扑打在盛纮耳根,惹的盛纮喘着粗气,面色通红,看着近在咫尺的绝美容颜,盛纮一把抱起林噙 第86章 代替 祠堂门口,林噙霜借助烛光,看见一个人跪在地上。 “这孩子,也不知道偷个懒,都没人看见,跪的那么认真干什么。”林噙霜一边埋怨着,一边往祠堂里走。 走进祠堂,就见盛长枫跪在蒲团上,身子趴着,脑袋顶在地板上,传来呼噜声。 “枫儿这是遭罪了,都怪他那狠心的爹爹,非要罚跪祠堂。”林噙霜瞧见盛长枫这副睡姿,甚是心疼。 林噙霜弯下腰,用手碰了碰盛长枫的肩膀,想把他叫醒,不让他这样睡觉。 盛长枫被人一碰肩膀,立马从睡梦中惊醒,一边起身一边说道:“少爷,你终于回来了,你…” “盛长枫”话说到一半,看见林噙霜之后,惊的目瞪口呆,吓的魂飞魄散。 林噙霜也是惊吓不轻,往后退了一步,周雪娘赶紧扶着她,看向跪在地上的“盛长枫”之后,也是大吃一惊,“以镜,怎么是你?枫哥儿呢?” 没错,跪在祠堂上的,压根不是盛长枫,而是他的贴身小厮以镜。 原来,在天刚黑的时候,以镜再次来到祠堂,向盛长枫汇报,不见回来了。 “哦?不见回来了?那就是说,郑骁的堂兄出府了,他去哪了?”盛长枫来了兴致。 “公子,不见回来说,他按照你的要求,在忠敬侯府外蹲守那个人。直到今日酉时正刻,那人才从出府里出来,不见就一直按你所说,不远不近的跟在其后面,最后那人走进了广庆楼。 等不见来到酒楼门口,居然看见了不难,他也在酒楼门口。”以镜抬头看了盛长枫一眼,见他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不难与不见相遇后,两人一合计,便走进了广庆楼,探到了那二人所在的雅间。 碰巧,他们隔壁的雅间正好没人,于是…于是二人经过短暂的商量,便自作主张,在那雅间就餐。” 以镜说完抬头再次看向盛长枫,见他依旧面无表情,以为盛长枫生气了,“公子,你不要责怪不见二人,他们…” “你想哪去了,他们为本公子办事,本公子怎会责怪他们,不见呢?叫他来见我。”盛长枫微微一笑,拍了拍以镜的肩膀,“还有,下次不要胡乱揣测本公子的意图,对了还好,错了不就容易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嘛。” “小的谨记,不会有下次了。不见就在祠堂外边,小的这就叫他进来,让他亲自与公子汇报。”以镜退出了祠堂。 盛长枫见以镜出去,眼中寒光一闪而过,原来是你们两个啊,居然还在有心情一起吃饭,这么难得的机会,本公子一定去瞧瞧,看看你们吃的是什么饭,也不枉不见四人两天的蹲守。 原来,那天从盛纮的书房出来,盛长枫执意要回一三居用餐,就是安排不见四人,去蹲守郑骁堂兄及邱可立四人,这不,没有白蹲守,今日就有成果了。 以镜带着不见走了进来,盛长枫询问一番,不见的回答与以镜说的所差无几,他点了点头,抬头看向以镜,咧嘴一笑,“以镜,本公子向来是有恩报恩,有仇报仇,且报仇不隔夜,所以,本公子要出去会会他们,你呢,就替本公子留在这祠堂。” 以镜一听,甚是慌乱,“公子,万万不可,你现在还在受罚期间,这是让主君知道了,那还得了!” “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盛长枫一摆手,有点不耐烦,“不用再说了,咱俩把衣服换了,本公子快去快回。” 以镜见状,知道劝不了,只得照办,与盛长枫换了衣裳,以镜替盛长枫跪在这里;而盛长枫带着不见,一路低着头,和不见从侧门离开盛宅,向广庆楼走去。 以镜在盛长枫走后,跪在蒲团上,是左等盛长枫不回来,右等也不回来,等着等着就睡着了。 直到有人拍他的肩膀,他以为盛长枫回来了,这才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等看清来人之后,他吓的又跪在地上。 “以镜,这是什么回事,枫儿呢?”林噙霜面色阴沉,眼色透着阴狠,“你为什么在这里,赶紧说!” “林小娘,公子…公子他…”以镜跪趴在地上,不知道该怎么办,说了,属于出卖公子,不说,又不知道如何向林噙霜交代。 “快说,枫儿去哪了?”林噙霜语气中充满了怒气,也带着冰冷。 “公子他…他…”以镜眼珠乱转,想找个合适的理由搪塞过去。 “你要是再不说,就杖责二十,然后找个人牙子,把你发卖出去!”林噙霜威胁道。 “林小娘,饶命啊!” “想饶命,那就快点说!” “林小娘,公子他…他是出去报仇去了。”以镜没办法,只得把实话说了出来,心中默念,公子,小的也是没办法了。 “报仇?”林噙霜一脸疑惑。 “是的,林小娘,是这样的…”以镜就把前因后果都告诉了林噙霜。 林噙霜听完,半天没有做声,吓的以镜只得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一盏茶的功夫,林噙霜回过神来,脸色充满了愤怒与无奈,这个枫儿也太无法无天了,就这么贸然去报仇,万一有个闪失,可怎么办才好啊! “以镜,你身为公子的小厮,公子犯错你不仅不劝,还助纣为虐,留你何用?”林噙霜咬牙切齿,“雪娘,去叫人来,把她给我拖出去,打二十板子。” “林小娘,饶命啊!”以镜一听,赶紧求饶,同时心里祈祷,公子你快回来啊! “姑娘,不可,你现在叫人的话,公子在被罚期间,跑出祠堂不就被人知晓,要是被主君,或者葳蕤轩的知道了,那就麻烦了。”周雪梅劝道。 “对对,气昏了头,不能叫人!”林噙霜冷静一下,盯着以镜,“算你运气好,等枫儿回来,再打你板子也不迟。” “以镜,枫哥儿去哪了?”周雪梅连忙问道。 “广庆楼。”以镜只能如实回答。 “广庆楼?雪娘,咱们现在就回去,召集人手去把枫儿找回来。” “好的,姑娘,咱们赶紧回去。”周雪娘低头看了看以镜,“你老实在这待着,等枫哥儿 第87章 报仇(上) 盛长枫为何此时出现在祠堂,原因很简单,事情办完了自然要回来。 盛长枫和不见离开盛宅,二人快速来到了广庆楼,在不见的带领下,来到了雅间。 不难见盛长枫来了,起身刚要问安,被盛长枫伸手阻止,压低声音:“邱可立与郑家那小子在里面呢?” “是的公子,不见走后,我一直听着呢,二人已喝了不少酒。”不难回答。 “那行,你和不见坐下吃饭,我听听他们都在谈什么。”盛长枫把耳朵贴在木板上,偷听隔壁的说话声,同时,也确定了,隔壁就是邱可立与郑骁堂兄二人,在无其他人。 听了一会儿,都是一些商业互捧之类的,再就是那家姑娘水灵,谁家又有新的行首,听的盛长枫无聊至极,正当他以为偷听无收获,不行来点强硬手段的时候,隔壁说了他想听的话。 “邱公子,在下还是要谢谢你的谋略,让我出了这口恶气。”郑骁堂兄脸笑的和菊花似的,褶皱分散在四周。 “哎,在下有什么谋略啊,那都是小道,不值一提,不值一提,呵呵…”邱可立笑着摆了摆手。 “邱公子,你那就是谋略,运筹帷幄啊!你是不知道,我长这么大,除了我父亲,还没人打过我嘴巴。 盛家那小杂碎,居然敢如此对我,这谣言只是开始而已,后面还有更多好的事情等着他呢。”郑骁堂兄一脸狰狞,不自觉地摸了摸脸颊。 “郑公子,那就是个误会,仇你也报完了,没必要继续了吧?”邱可立眉头微皱,觉得对方有点狭隘了。 “误会?盛家那小杂种可是打了我好几个大嘴巴,这可不是误会。”郑骁堂兄眼神阴狠,嘴角露出不屑一笑,“我那堂弟也是,平时一副自命不凡的样子,结果,也是绣花枕头一个,中看不中用,连个盛家小杂碎都拿不下,真是丢了我们郑家的面!” “啊…呵呵…郑骁啊,他应该是犯了轻敌的毛病了,不然也不可能输给一个书香世家的公子哥。”邱可立嘴角一抽搐,心中暗想,还郑骁丢郑家脸,我看是你差不多吧。 “得嘞吧,我看他就是吹嘘出来的,我没打过那小杂碎,郑骁不也一样,这么看来,我和郑骁的武功也就是半斤八两了。”郑骁堂兄自鸣得意,自斟自饮了一盏酒。 邱可立满脑门黑线,你和郑骁半斤八两?谁信啊!也太能往自己脸上贴金了吧。这也不由得让邱可立怀疑,自己这次是不是找了个猪队友。 盛长枫听见了这货的话,差点笑了出来,你还和郑骁半斤八两,谁给你勇气这么认为的?你姓郑,不姓梁! “邱公子,过几天,你能不能把那小杂碎约出来,约到广云台就行。”郑骁堂兄露出阴损的笑容。 “这…”邱可立稍微迟疑一下。 “邱公子,你不是也说了嘛,那小杂碎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连刘公子的面子都不给,你早对他不爽了。 这次,只要你把他约出来,山人自有妙计!当然了,我答应你的,再翻两倍。”郑骁堂兄抛出一个让邱可立无法拒绝的条件。 “你看你,都是朋友,我又不是不答应,这是干嘛,不过,老郑,你爽快我也爽快,我答应你了。”邱可立笑容满面,心中开心极了,忽然又想到了什么,叹了口气,“老郑,这两日不行,听说他被罚跪祠堂了,好像是三天。这样,等他从祠堂出来,我立马就去邀请他,怎么样。” “罚跪祠堂?哈哈…好,真是一件高兴的事,值得吃酒,来,可立,吃了这盏酒!”郑骁堂兄笑的,犹如菊花二次绽放,花香四溢。 “好,吃酒。” 二人在雅间推杯换盏,好不热闹。 盛长枫面色平静,既看不出高兴,也看不出生气,如一潭死水,毫无风浪。 “呦!没酒了,小二,拿酒来!”郑骁堂兄兴致正浓,高声喊道。 “哎!客官稍等,马上就来。”店小二回应了一声。 盛长枫眼珠一转,露出邪恶的笑容,报仇的机会来了。于是,他来到雅间门口,等着店小二路过。 “公子,你要去做什么,让小的去吧。”不见来到他身旁,压低了声音。 “你们负责吃饭,其他的不用管。”盛长枫头也不回,眼睛依旧盯着外面。 没过多久,盛长枫看见店小二端着酒走了过来。 他微微一笑,拿出一些碎银子,在店小二经过门口之后,把银子丢在地上。 “小二哥,你掉东西了。”盛长枫声音略发嘶哑,用手指着地上的碎银。 店小二回头一看,看见碎银子后,稍微一愣,然后走了过来,一脸笑容,“谢谢这位小哥儿,不然我这个月就白干了。” 店小二蹲下身子,低下头,伸手去捡地上碎银子。 盛长枫借着这个时机,用极快速度,把一粒金黄色药丸放入酒壶里。 店小二捡起碎银,再次道谢后,端着酒壶,来到隔壁雅间。 盛长枫嘿嘿一笑,回到刚才的位置坐下,耳朵贴在墙上,继续偷听隔壁说话。 “郑公子,邱公子,酒来了。”店小二把酒壶放在桌上,“二位公子慢慢吃酒,小的告退。” “嗯,去吧。” 店小二退出雅间。 “来,邱公子,再来一盏。”郑骁堂兄斟满了酒,“你可别忘了,给我引荐刘公子啊。” “放心吧,来,吃酒!”邱可立面带笑容,端起酒盏。 二人再次推杯换盏。 盛长枫嘴角上扬,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心里说着,美酒佳肴,赶紧多吃点吧,不然的话,不知道你们什么时候还能再出门吃酒了。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盛长枫在心里开始倒计时,再数到一的时候,隔壁有事情发生了。 郑骁堂兄放下酒盏,感觉身体燥热难耐,脑袋一恍惚,眼中的邱可立,慢慢变成了一个绝世美人,他舔了舔嘴唇,“哪来的小美人,真是好美啊!” 邱可立与郑骁堂兄情况一样,眼睛冒着欲火,“小美人,快到哥哥这里来,嘎嘎…” 噼里啪啦,刺啦,哎呦,刺啦…声 第88章 报仇(下) 食客们都惊掉了下巴,愣在原地,不知所云,门外是寂静一片,而雅间中污秽之声不断传出。 盛长枫站在人群最外围,往里看了一眼,哎呀!真是污眼睛啊!不过,他露出满意的表情,系统出品,必是精品。 蛇淫狐媚散:你还在为一分钟感到耻辱吗?快用蛇淫狐媚散,三十吸就见效,让你成为世界最强壮的男人;用了蛇淫狐媚散,在你眼中,即便东施也能变西施,龙阳君也不在话下。 当初在系统商店看见这个药,盛长枫也是惊愕不已,当时他第一想法,这么有意思的药物留着阴人还是挺不错的,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用到它。 没想到啊,这么快就派上用场了。而且,这药明明叫散,结果却是药丸,名字与实物一点也不贴切。 雅间里的二人还在卖力的表演,叫喊声更是一浪高过一浪,也把围观的食客从懵逼中叫醒。 食客们也开始议论纷纷。 “今天这顿饭还真没白来啊,看了一出污眼睛的戏。” “就是啊,世风日下啊!” “唉,我怎么觉得这二人有点眼熟呢?” “哎,你这么说,我也觉得眼熟,让我仔细看看。” 雅间内二人均是面红耳赤,头发散乱,双眼爆红,行着苟且之事,所以,最开始食客们都没太注意二人的长相,但经人提醒,所有人都仔细端详两位的面容。 “这…后面这位,好像是郑家的郑骅嘛。” “哎呦喂,还真是他啊,没想到他有如此…如此癖好啊!” “桌子上那位,好像是开封府府尹邱敬之子,邱可立啊!” “什么?邱可立?你不是看错了吧?” “不会错的,就是邱可立。” “我的天啊,原来是这二位啊!不过,他们怎么如此啊?这也太…太伤风败俗了!” “你懂什么,这叫龙阳之癖,这种嗜好,在春秋战国就已有了。” “你说的是龙阳君吗?我倒是听过,但还是第一次看见有如此嗜好之人呢。” “我也是啊。” “谁不都是第一次见,而且还是两位官宦子弟,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啊,哈哈…” “哈哈…你们瞧,这郑家不愧是行伍出身,这郑骅真勇猛,把邱可立…哈哈…” “哈哈…” “可不是嘛,你在看这邱可立,还真是细皮嫩肉的,不仔细瞧,还以为是一位风尘女子呢,哈哈…” “哎呀,经你这么一说,还真是,怪不得这两人…哈哈…骁勇善战,柔弱似女,两人真是绝配啊,太不要脸了” “要脸谁干这事啊,哈哈…” “哈哈…有好戏看了。” “当然了,哈哈…” 食客们大声议论着,大笑着,这样也吸引越来越多的人来围观,评头论足。 盛长枫冷眼旁观,也不言语,看了看雅间的二位,一阵冷笑,从此之后,你们也算汴京城鼎鼎大名之人,千万不要感谢本公子呦! “哎呀,郑骅要完事了。” “是啊,提速了。” “这…这还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吧。” “啊?啊…哈哈…” 在众人大笑的时候,郑骅一声长啸,然后瘫在邱可立身上,一动不动。 盛长枫嘿嘿一笑,这郑骅真是有辱行伍之身啊。他转头看见目瞪口呆的不难、不见两个小厮,拍了拍他们的肩膀,“走吧,戏看完了,我们也该回去了,不然以镜的膝盖会肿的。”他又从袖子里拿出银票,递给不难,“你们去把账结了,剩下的银钱,回去与不以、不再,你们四人分了,这两天你们也受累了。” “公子,我们…” “先离开这里吧,热闹也看完了,咱们走吧。”盛长枫没让他们言语,而是转身向外走去。 两个小厮一见,也跟了过去,不难去账台结了账,才与盛长枫离开广庆楼。 在回去的路上,不难与不见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你们是不是在想,二人刚才好好的,怎么才一会儿功夫,就那样了?”盛长枫停下脚步,放低声音,“患有龙阳之癖的虽极少,但还是大有人在的,咱们虽不认同的他们,但也要允许他们的存在,毕竟,他们也不容易,违背常伦,被世俗所不容,但他们还是有勇气的。 他们一定是忍耐已久,互诉衷肠,在酒精的帮助下,抛弃了世俗的束缚,来了这么一场激情澎湃的人生讨论。不难,不见,人嘛,要相互理解,相互尊重,虽然,他们这样不可取,但也不要鄙视他们,因为他们不容易。 好了,不要胡想了,忘记刚才所见所闻,我们回盛宅。” 不难与不见听了盛长枫的话,相互看了一眼,虽觉得有点不对劲,但也觉得公子说的在理,便都点了点头。 回到盛宅,刚走了几步,盛长枫一拍额头,“不以,不再还没回来,你俩去把他们找回来,告诉他们,任务完成了。” 不见二人点头,转头向外跑去。 盛长枫则是一路低着头,向祠堂走去。 来到祠堂,他居然看见林噙霜出现在这里,且听见林噙霜要派人去找自己,这才开口问道。 “枫儿,你跑哪去了?万一让你父亲发现,那还得了!”林噙霜拽着他手臂,上下看了看,“你不会又与人打架去了吧?你父亲不让你打架,你还去?你胆子也太大了吧!” “让阿娘担心了,枫儿没事,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盛长枫微微一笑,然后原地转了一圈。 “你还笑呢,偷跑出去要是让你父亲发现就麻烦了。”林噙霜拍打他一下。 “这不是没发现吗,父亲才不会晚上来祠堂。”盛长枫摊了摊手,“阿娘,这大晚上的,你来祠堂干嘛啊?” “干嘛,还不是来看你,看你是否遭罪。”林噙霜用手指点他的额头,“可你倒好,让以镜在这替你,你却跑了出去,还报仇去了!” “凭空被人非议,被人毁了清誉,当然要自己讨回来。”盛长枫依旧面带微笑。 “你可以与你父亲说啊,让他帮你啊!” “找父亲?呵呵…阿娘,我都来跪祠堂了。”盛长枫嘴角 第89章 传纸条 “王天下有三重焉,其寡过矣乎…” 庄学究的读书声,浑厚有力,响彻整个书塾。 其他人不是低头书写,就是抬头盯着庄学究,而盛长枫坐在最后面,看了一眼其他人,再看了看前边走来走去的庄学究,又看了一眼旁边的余嫣然,他拿起笔,在本上奋笔疾书。 片刻之后,笔放在笔山上,抬头看了看庄学究,见他没有看向这里,盛长枫把纸撕了下来,折了几折,眼睛目视前方,而纸条扔到了余嫣然的书案上。 余嫣然吓了一跳,转头看了盛长枫一眼,见他指了指纸条,又抬头看了一眼庄学究,见学究低头读书,没有看向这边,才把纸条拿在手中,展开一看,纸上写着:嫣然,谢谢你的关心,也谢谢你的护膝,不然我的膝盖就遭罪了,还有,你的刺绣真的很漂亮。 余嫣然面颊微红,心下甜蜜,偷偷瞄了盛长枫一眼,见他正转头盯着自己,赶紧目不斜视,垂着头,心怦怦乱跳,面颊更加嫣红,但嘴角挂着甜美的笑容。 稍微平复了心情,余嫣然抬头看了一眼庄学究,见学究低头读书,才拿起毛笔,在纸条上写着:你不嫌弃嫣然的手艺差,嫣然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余嫣然放下笔,抬头再次看了一眼庄学究,见学究依旧低着头,便把纸折了几折,把纸条扔向盛长枫。 结果,因其力气不够,纸条在空中飘了飘,没有落到盛长枫的书案上,而是落到二人中间的地上。 红簟坐在小桃旁边,亲眼看着眼前的一切,特别是地上的纸条,默默祈祷,别让庄学究发现,同时,她觉得小姐该练习投壶了。 余嫣然看见纸条掉落在地上,有点羞愧,又有点焦急,正要起身去拿,就看见盛长枫已经把纸条拿在手中。 盛长枫打开折纸,看完内容后,嘴角微微扬起,拿起笔,继续写:嫣然,难中现真情!你送我一对护膝,护我膝盖周全,吾在此承诺,护你一生周全。 盛长枫放下笔,看了一眼前边,没有异常,再次把纸条扔到余嫣然的书案上。 余嫣然打开折纸,片刻之后,本来微红的脸颊,变成通红一片,上到额头,后到耳根,满满的红色。同时,心怦怦跳个不停,她趴在桌上,不敢抬头。 大约一盏茶的功夫,余嫣然抬起嫣红的脸,再次拿起笔来,想了又想,最后在纸上写着:一对护膝,没那么贵重,你大可不必如此,而且,嫣然也不值公子如此相待。 余嫣然放下笔,这次没有像刚才那样折着纸,而是把纸团成了一团,这样更方便投掷。 余嫣然抬头看了看庄学究,见其仍低头读书,便抬手把纸团扔向盛长枫。 红簟有一个想法是没错的,余嫣然的投壶水平真是不怎么地,如此近的距离,她把纸团扔的如此偏离轨道,盛长枫伸手抓都没抓到,纸团却正中齐衡的左耳,落在地上。 余嫣然一见,略显惊慌,不知怎么办才好。 盛长枫也是无奈,这也太偏了吧。 齐衡摸了摸耳朵,转过身来,看向盛长枫。 盛长枫面带微笑,拱了拱手,指了指地下,又指了指自己。 齐衡一见,低头看见地上的纸团,伸手拿起,把纸团还给了盛长枫。 盛长枫拿过纸团,低声道:“多谢齐小公爷。” 齐衡冲他微微一笑,看了一眼左侧,便把头转了回去。 余嫣然见齐衡把纸团交给了盛长枫,她拍了拍心口,也松了一口气,还好齐衡没看,不然,自己就没脸见人了。 盛长枫打开纸团,看完之后,重新撕了一张纸,拿着毛笔,在上面写道:护膝贵重与否,膝盖自知;嫣然值不值得,吾说了算,吾认为非常值得! 盛长枫再次把纸团扔给了余嫣然,而刚才的纸团,则被他放入系统背包中,毁尸灭迹很重要。 余嫣然拿起纸团,刚要打开,就发现有一双大眼睛盯着自己手中的纸团,吓了余嫣然一跳,而这双大眼睛的主人,便是盛明兰。 盛明兰回身看了一眼庄学究,见他没看向自己,再次转身,低声道:“嫣然姐,你在干什么呢?我三哥哥写了什么?” “没…没写什么,就是感谢我上次给他送的蜜饯。”余嫣然强装镇定,“明兰,快转过去,别让庄学究发现。” 盛明兰应了一声,看了看余嫣然手中的纸团,又看了看盛长枫,再看了看余嫣然,嘴角上扬,然后转回头去。 盛明兰没看见,余嫣然与盛长枫同样没注意,齐衡见盛明兰笑了,他嘴角也不由一笑。 余嫣然见明兰把头转过去了,拍了拍心口,才把纸团打开,没一会儿,她面颊刚刚散去的红云,再次浮现。 她双眼含羞,低着头,双手不自觉的抓着衣角,有点不知所措。 一盏茶的功夫都过去了,什么也没发生,又过了一盏茶的时间,盛长枫依旧没等来纸条,于是,他转过头,打算看看余嫣然在干嘛呢,还不把纸条扔过来。 可惜,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这不,他刚转过头,便被庄学究看见。 “盛三郎,你来回答…” 盛长枫一听,赶紧站起来回答问题。 “嗯,回答的很好,但也要专心。”庄学究捻着胡须,点了点头。 “学生知道。” “嗯,坐下吧。”庄学究看了一眼手中的书,“故君子内省不疚…” 余嫣然抬头看了一眼盛长枫,便把头低下,又偷偷瞄了一眼,再把头低下,看向手中的刚才盛长枫扔过来的纸条,心中尽是高兴甜蜜,同时,也有一丝担心犹豫,所以,她不知道如何回信。 一直到庄学究离开书塾,盛长枫也没等到纸条的再次飞来,他转头看向余嫣然,发现她也在看自己,盛长枫微微一笑,站起身来,向余嫣然走去。 余嫣然一见,脸颊再次出现红晕,伸手拉着盛明兰,“明兰,屋里有点闷,我们先出去吧。” “好啊,嫣然姐。”盛明兰看见盛长枫走了过来,“三哥哥,你什么时候带明儿去相国寺吃炙猪肉啊?” “啊 第90章 再去相国寺(一) 余嫣然见盛长枫点头,会心一笑,刚要回答明兰,就被人打断。 “什么万姓交易?”如兰走了过来,眼睛冒着光,“相国寺的炙猪肉我倒是听过,据说很好吃,三哥哥,你们要去吗?” “三哥哥,你要去相国寺吗?墨儿还没去过呢。”墨兰也来到盛长枫身旁,抓着他手臂,用殷切的眼神看着他。 盛长枫左看看,右看看,内心一阵无语,这个明兰,你倒是等没人再说啊,这下好了,全都要去,不带谁都不成,这要是全都去,自己不成了孩子头。 孩子头?自己又不是老大,盛长枫看了看盛长柏,眼珠一转,面带笑容地走了过去,拍打盛长柏一下,“二哥哥,你今日也休息一日吧,来汴京城这么久了,咱们兄妹还没有一起出去游玩过呢。 正好今日相国寺是万姓交易,甚是热闹,咱们兄弟们俩就带着妹妹们去相国寺游玩一番,而且,那里的炙猪肉很是出名。” 盛长柏一听,回头看见几个妹妹都在看自己,特别是盛如兰,一脸祈求,眼巴巴地望着他。 盛长柏也觉得盛长枫说的不错,来汴京城这么久了,自己还真没有带弟弟妹妹出去逛过,自己这个兄长有点失败啊。 想到这里,盛长柏微微一笑,“长枫说的不错,咱们就去相国寺。但是,你们几个还是回去告诉一声为好。” “二哥哥,你太好了,我现在就回去告诉母亲。”如兰不等其他人说话,丢下丫鬟喜鹊,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你慢点,不着急。”盛长柏一阵头疼,这个如兰,总是毛毛躁躁的,真是让人操心。 “我知道啦。”如兰头也不回,便跑出了书塾。 “三哥哥,墨儿也回林栖阁告诉小娘一声。” “行,你去吧,但别像如兰似的,那么急躁,三哥哥在此等你。”盛长枫笑着说。 “我自不会像五妹妹那样。”墨兰嫣然一笑,带着露种,离开了书塾。 “明兰,你还在这儿呢,不回去告诉祖母一声吗?”盛长枫转头看见明兰还站在原地,忍不住提醒道。 “是噢,嫣然姐,咱们走吧,先回寿安堂。”明兰拉着余嫣然向外走去,余嫣然犹如提线木偶一样,跟着明兰向外走去。 书塾内的女眷都走了,只剩下盛家兄弟与齐衡了。 “以镜,汗牛,你们也先把提盒送回去,然后再回来。”盛长枫看了看两个小厮手中的提盒,觉得它不应该跟着了。 以镜点头,拎着提盒离开了;汗牛见盛长柏也点头,便拎着提盒跟在以镜身后。 “齐小公爷,你要是没事的话,不妨与我们一同前往相国寺,看看这个万姓交易是如何热闹,也品尝一下相国寺的炙猪肉。”盛长柏见齐衡盯着自己看,便向齐衡发出邀请。 “相国寺的炙猪肉远近闻名,我也好久没有品尝了,反正回府也没事,在下便于你们去趟相国寺吧。”齐衡看向书塾外,一脸期待的样子。 盛长枫有点吃惊,明眼人都能看的出来,盛长柏只是象征性的问问,没指望齐衡能答应,按理说,齐衡也不应该答应,结果,人家同意了,这就有点尴尬了。 盛长枫挠了挠额头,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小公爷能去自然是好,只是国公爷与郡主娘娘那里,还是告诉一声的好。” “是啊,小公爷,盛三公子说的在理,郡主娘娘还在家等你回去用膳呢。”不为连忙劝道。 “这样吧,不为,到了相国寺之后,让王胡子先回府告诉父亲母亲一声,然后让他再返回相国寺,在山门外等候我们。”齐衡稍作思考后回答道。 “小公爷,郡主娘娘她…” “不为,母亲不会怪罪我的,再说了,相国寺也没什么危险,就按我说的办吧。” “可是,公子…” “不为,你想让我不痛快?” “公子,不为不敢。” “那就这么说定了。”齐衡朝着盛长柏微微一笑,一抱拳,“齐衡自幼在汴京城长大,相国寺在下还算熟悉,一起去的话,可以给你们做个向导。” “那就麻烦小公爷了。”盛长柏作揖。 “不麻烦,要麻烦也是我麻烦盛家才是。”齐衡赶紧还礼。 “那里,麻…” “二哥哥,齐小公爷,都是同窗,你们就不用客气来客气去的,还是等着妹妹们吧。”盛长枫有点无语,他很想问两人,这样说话不累吗! 盛长柏与齐衡二人相互看了一眼,同时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一盏茶的功夫,就有人回来了。 “二哥哥,三哥哥,我与母亲说完了,母亲同意了,也给我们派了马车,我们什么时候走啊?”如兰人还没进来,声音便传了进来。 “元若哥哥,你也在啊?难道与我们一同前往相国寺?”如兰有点小惊讶。 “如兰,你安静点,等会你四姐姐与六妹妹她们,还有,齐小公爷确实与我们一同前去。”盛长柏瞪了如兰一眼。 齐衡也冲盛如兰笑着点了点头。 如兰听盛长柏这么说,也安静地坐在一旁,等待其他人到来。 没过多久,明兰和余嫣然,墨兰也都来到书塾。 盛长柏看人来齐了,宣布前往相国寺,如兰,墨兰与明兰一听,高兴的欢呼雀跃。 就这样,一行数人,坐了四辆,向相国寺驶去。 四辆马车,就两辆是盛家,另外两辆是齐家和余家的。 盛长柏与盛如兰一辆,余嫣然与盛明兰一辆,盛长枫与盛墨兰一辆,齐衡与不为一辆。 路上,墨兰时不时地撩起车帘向外看去,眼中尽是好奇之色。 “墨兰,你还没逛过汴京城吗?” “哥哥,阿娘也不带我出来,你也没时间,我怎么逛汴京城啊。”墨兰眼睛依旧看向车外。 盛长枫一听,多少有点尴尬,盛家来汴京城这么久,自己倒是没少出来游逛汴京城,酒楼也没少品尝,但这个亲妹妹,自己倒是很少理会,更是很少陪伴。 看着墨兰那向往外面世界的样子,盛长枫缓缓说道:“墨兰,不用阿娘,以后哥哥带 第91章 再去相国寺(二) 相国寺山门外,与上次一样,依旧是人山人海,人潮涌动。 “哇!好多人啊,没想到相国寺这么热闹。”如兰甚是兴奋,眼睛有些忙不过来,“哎呀,好可爱的小狗啊。” 如兰跑到一个卖狗的摊位前,看着萌萌的土狗,双眼闪烁着光芒,转头看向盛长柏,“二哥哥,你看它多好可爱,多乖啊,要不我们买回去一只吧。” “小姑娘,你眼光真好,这狗可是有灵性的…”摊主夸夸其谈。 “如兰,别闹了,你忘了母亲不喜这些吗。”盛长柏甚是无奈,有些担心自己钱袋不够鼓了。 如兰一声哀叹,也想起王大娘子的性子,她还真不喜欢有毛的小动物。 如兰只得站了起来,但眼睛却一直盯着小狗,不舍离开。 “五妹妹,二哥哥都说了,母亲不喜,再说…” “前边有卖首饰的,咱们去看看,你们三个要是看见喜欢的首饰,就告诉三哥哥,三哥哥买了送给你们。”盛长枫打断墨兰的话,让她说话,小姐俩又该吵架怄气了。 “真的吗?你说的是真的,三哥哥,你买了送给我?”如兰一脸狐疑,有点不相信。 “五妹妹,你怎么能怀疑三哥哥呢,三哥哥何时骗过你。”墨兰不高兴了,哥哥向来说话算话的。 “三哥哥,明儿就不要了,你买来送给四姐姐和五姐姐就好了。”明兰摇了摇头,身子往后退了一步。 “那怎么行,你们都是三哥哥的妹妹,岂会厚此薄彼,当然都有了,如果有一人不要,那三哥哥就不买了。”盛长枫嘴角上翘,眼中带着狡黠。 如兰一听,拉着明兰的手,“六妹妹,你听见三哥哥的话了,三哥哥好不容易大方一回,你要是不要,我和四姐姐的首饰就泡汤了。” 墨兰拉起明兰的另一只手,“是啊,六妹妹,三哥哥一向言出必行,你也不想看见我和五妹妹伤心吧。” “是啊,六妹妹,你不想看见我和四姐姐伤心吧。” “六妹妹…” “六妹妹!” 明兰顿感头大,转头求救余嫣然,见她一脸笑意的摇头,再看向盛长枫三人,三人也是一脸笑意,特别是齐衡,笑的特别写意。 明兰用眼光求助了一圈,见没人为其解围,只得点头同意。 “三哥哥,六妹妹同意了,你要说话算数。”如兰最为高兴,首饰可是她的最爱。 “三哥哥向来一言九鼎,你就放心吧,五妹妹。”墨兰替盛长枫回答道。 “好了,咱们进山门吧,一会儿不许离开我们的视线,谁看见相中的首饰,招呼我一声,我叫以镜过去付账。”盛长枫把目光移到余嫣然身上,“嫣…余姑娘,你也…” “盛三公子,我陪着明兰就好了。”余嫣然赶紧打断他的话,朝他轻轻地摇了摇头。 盛长枫微微一笑,点了点头,也没争辩,给余嫣然的首饰,他早就准备好了,等没人的时候,再送也不迟,毕竟,有一个词语叫避嫌。 “既然这样,四姐姐,六妹妹,我们快进去吧,不然一会儿好的首饰都被人选走了。”如兰有点着急,一手拽着明兰,一手拽着墨兰,就往相国寺里跑。 “如兰,你慢点,跑什么!”盛长柏喊了一声,转头看向齐衡,“齐小公爷,咱们也进去吧,不然,她们不知跑哪去了。” “长柏兄,在下也正有此意。”齐衡面带笑容,眼睛看着前方。 二人转身一看,没看见盛长枫。 “公子,盛二公子,在你们说话的时候,盛三公子已经跟着盛家姑娘进山门了。”不为在一旁提醒道。 “这个长枫,走了也不说一声。”盛长柏面带笑容,“齐小公爷,莫怪长枫,他也是担心妹妹们。” “无妨,我们也赶快进去吧。” “那好,请!” “请!” 盛长柏与齐衡也抬脚迈进山门,同时,也看见了盛家一行人。 盛长枫跟在余嫣然和三个妹妹身后,这里龙蛇混杂的,他可不放心,让她们到处乱跑。 如兰把好奇之心发挥的淋漓尽致,每个摊位都不放过,由于身材娇小,所以,在人群中来回穿插也是毫不费力。 当然了,不只她一人好奇,墨兰与明兰也是好奇,只是没有像如兰那样,明显的表现出来。 “长枫,你进山门也不说一声。”盛长柏拍了他肩膀一下。 “二哥哥,这里人多,我不是怕她们走散了嘛。”盛长枫嘴说着话,但眼睛一直盯着几人的身影。 “是啊,每次万姓交易,汴京城的百姓,甚至周围城池的百姓,都会赶到相国寺,所以,就变成了眼前的景象。”齐衡也是有点感慨,毕竟他也很少在万姓交易时期,前来相国寺。 “是啊,不愧是万姓交易。”盛长柏看了看四周,都是人脑袋,人挨人,人挤人。 “三哥哥,这里!” 盛长枫见如兰朝他招手,微微一笑,把钱袋递给了以镜,让他去给如兰结账。 “长枫,让你破费了。”盛长柏面带笑容,拍了拍他的肩膀。 盛长枫一撇嘴,有些调侃,“二哥哥,别来湿的,来点干的。” “什么湿的,干的?”盛长柏有点纳闷,自己这个弟弟,有时候总会说一些自己没听过的话。 “湿的就是干嘎巴嘴、不帮忙,干的就是拿出银钱来。”盛长枫把手伸到盛长柏面前,“二哥哥,来点干的。” “噗嗤”,齐衡忍不住笑出声来,见盛家兄弟看来,赶忙伸手示意,“抱歉,在下不是故意的,实属长枫太…太不同了。” 盛长柏一把打开盛长枫的手,双手背后,一本正经,“是你自己同意给她们买礼物的,怎么朝我要起钱来。你说你,要是没钱,就不要逞能,逞能了兜里还没有钱了,你说说,这不是言…” “停!停!二哥哥,长枫错了,饶了弟弟吧。”盛长枫赶紧离开盛长柏一段距离,好家伙,这个二哥不会是唐僧转世吧! “公子,给五姑娘买完了。”以镜来到他身旁,把钱袋递了过来。 “三哥哥,这儿呢!”墨兰站在不远处, 第92章 再去相国寺(三) “烧朱院的和尚们,做的炙猪肉可是名满汴京城。”齐衡边走边介绍,做了一名尽职的导游,“今日是万姓交易,去了可能要排队。” “以镜,你快跑几步,去烧朱院排队。”盛长枫不由想起第一次来相国寺的经历,炙猪肉是买了,却没有吃到嘴,虽有些遗憾,但因此和余嫣然关系更为亲密,也算是一种缘分吧。 想到这里,盛长枫把目光转到余嫣然身上,也许是心有灵犀,余嫣然也转头看向他,盛长枫会心一笑,余嫣然则是俏脸嫣红。 “小姐,这次一定要吃到炙猪肉,可不要像上次了。”红簟嘟着嘴,压低了声音,“希望别再碰见那伙人,不然炙猪肉又吃不到了。” “那伙人?嫣然姐,你们上次怎么了?”明兰听见了红簟的话语,转头看向余嫣然。 “啊?你说什么?”余嫣然略显慌乱,把头转了过来,“明兰,你刚才说什么?” 盛明兰眨了眨眼,眼中闪过一丝好奇,“嫣然姐,你想什么呢?这么心不在焉。” “没什么,走吧,快到烧朱院了。” “嫣然姐,你和红簟上次来烧朱院,为何没吃到炙猪肉,还有,那伙人是谁啊?”明兰有点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意思。 “上次是…不是,明兰,你怎知道我们没吃到炙猪肉啊?”余嫣然见红簟低着头,也不言语,“红簟,是你和明兰说的?不是告诉你,不许说嘛。” “小姐,我…” “嫣然姐,不是红簟和我说的,是她自言自语让我听见了。” “啊,这样啊,也没什么事,就是碰见了个登徒子,所以才没吃上炙猪肉的。”余嫣然想起了当初盛长枫那句简单的话语,给了自己莫名的安心,又想起书塾内纸条上的内容,脸上浮现出两团红晕,同时,心中也不再犹豫。 “登徒子?太可恶了,下次再遇见,我帮嫣然姐去报官,一定将他绳之以法。”盛明兰银牙紧咬,怒目圆睁,柳眉倒竖。 余嫣然莞尔一笑,牵着明兰的手,向前走去。 “噗嗤”,齐衡又笑出了声。 盛长枫瞄了齐衡一眼,又四处瞧瞧,心中纳闷不已,这也没什么招笑的事啊,这小公爷笑什么呢,难道自娱自乐? “抱歉,刚才想到一件好笑的事情,没有忍住,让你们见笑了。”齐衡笑着解释。 “不碍事,笑也是人之常情嘛。”盛长柏抬头看了看人山人海,这还真是寸步难行啊。 “二哥哥,莫急,快到了。” “是啊,长柏兄,过了前边这道门,向左拐不远就是烧朱院。”齐衡伸手比划一下。 盛长柏笑着点了点头,既来之则安之。 一行人来到烧朱院,看见了长长的队伍,这都是排队买炙猪肉的,可见炙猪肉果真名声在外。当然了,以镜也在长队之中。 “还真如小公爷所说,这烧朱院真是火爆啊。”盛长柏看这一条长龙,也不由感慨,这里生意真不错。 “二哥哥,这还不知道排到何时,要不你带妹妹们去前边逛一逛,我在此等候。”盛长枫向远处看了一眼,挠了挠鼻子,“从山门到这里,咱们只逛了摊位,也没进各个宝殿看一看,甚是可惜。二哥哥,你带着她们去看看吧。” 盛长柏看了看眼前的长队,顿时觉得盛长枫说的在理,“那好,长枫,你就在此等候吧,我们逛一逛就回来。” “三哥哥,你…” “墨兰,去和二哥哥逛一圈,回来就有炙猪肉吃了。”盛长枫微微一笑。 “走吧,四姐姐,让三哥哥在这里守着吧,咱们去前边看看。”如兰不由分说,拉着墨兰就往前跑去。 “嫣然姐,我们也去。”明兰一见,拉着余嫣然就想往前跑。 余嫣然有点犹豫,不知道是和明兰前去,还是留下陪着盛长枫。 “嫣…咳咳…余姑娘,你也和明兰她们去吧,这里我一人足矣。”盛长枫有点尴尬,差点叫错了称呼。 “走吧,嫣然姐,三哥哥一个人就够了。”明兰拽着余嫣然就向前跑去,去追赶如兰二人。 余嫣然还回头望了一眼,便和明兰一起向前跑去。 “你们慢一点,这么多人,别跑!”盛长柏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长枫,你不许乱走,不然我们回来找不到你了。” “二哥哥,你放心吧,我可馋炙猪肉好久了,不会乱走的。” 盛长柏点头,对齐衡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小公爷,咱们去前边逛逛吧。” “长柏兄,走吧。” 盛长枫目送他们离开,又看了一眼以镜,见他在队伍靠后的位置,想着还有一段时间才能轮到以镜,那他办事的时间还很富裕,他面带微笑,向一个方向走去。 在进了山门不久,盛长枫就看见了不想见之人,也就是上次那个曹公子,不是他眼尖,而是那货体格异于常人不说,还嚣张的很,所过之地,总有爪牙为其驱散人群,好让他走的舒坦些,免得百姓碰到他那金贵的身子。 看见这个曹公子之后,盛长枫就走到了队伍前头,无形之中,给盛长柏他们带了路,与曹公子是南辕北辙。 盛长枫以为这样就能避开,没想到,到了烧朱院,他就看见曹公子一伙人从另一侧,晃晃悠悠走了过来,与上次相同,曹公子依然坐在远处,让一个小厮去买炙猪肉。 盛长枫无奈至极,心说够倒霉的了,避都避不开,也不知道是自己运气太差,还是那货对炙猪肉如此执着,居然再次齐聚烧朱院。 这一次,盛长枫不可能让曹公子再次看见余嫣然,所以,他在曹公子还没有让小厮趴在地下当椅子的时候,就劝说盛长柏带着其他人,去别处游逛。 盛长柏他们前脚刚走,上次被盛长枫吓的差点疯了的小厮,就来给曹公子买炙猪肉。 至于上次被揍的两个小厮,盛长枫倒是没有看见,也许今日没随曹公子前来,不过,这倒是好消息,因为认识自己的人越少越好。 盛长枫微微一笑,走在人群中,慢慢向曹公子靠近。 走到了一定距离之后 第93章 再去相国寺(四) 坐在石头上的盛长枫,远远地看了一眼,四个小厮费力的抬起曹公子向外跑去,嗯,暂且定性为“跑”吧,毕竟小厮也不容易。当然,买炙猪肉那个小厮也顾不得排队了,随着他们一起向外跑去。 盛长枫只能默默祈祷,希望曹公子被老天垂怜,平安地度过这次意外。没错,就是意外,自己只是单纯地想让曹公子睡个觉而已,没有其他想法。 看热闹的人群见没热闹看了,自然一哄而散。其中,就有两个年轻男子来到盛长枫不远处的地方,从装扮上就知道是主仆关系。 “公子,最近汴京城可真是热闹。”小厮用帕子弹了弹石凳上的灰尘,“公子,坐吧。” 年轻公子一撩衣襟,坐在石凳上,笑着说:“没想到,来逛相国寺,居然碰见曹胖子吐血,真是奇了怪了。” “公子,有什么奇怪的,那个曹胖子,就他那体型,还有他的所作所为,要不是他爹…他早就在开封府大牢之中了,那还轮到在这里吐血啊。依小的看啊,这一定是佛主显灵,给他的惩罚。” “你这小厮,胡言乱语什么呢,这是在外边呢。”年轻公子看了一眼,坐在不远处石头的盛长枫,心想,好俊的哥儿啊,看穿着不凡,应该是一名世家子弟,可惜,自己不认识。 “公子,小的也没乱说啊。”小厮也瞧了一眼不远处的盛长枫,见他没往这边看,“昨日,邱可立与郑骅那件事已经满城风雨了,今日又出现曹胖子在相国寺大口吐血,也不知道,明天还会发生稀奇的事情?这也…” “行了,不要在背后议论。”年轻公子打断小厮的话,眼睛看着前方的长龙,“父亲的一个朋友已回京任职许久,估计明后天,父亲就会前去拜访了。” “就是公子前几天说起的盛家吗?” “是啊,盛家也是书香门第,与我们一样,都是清流世家。”年轻公子充满了好奇,“也不知道他们盛家的公子哥们如何,真是有点期待啊。” “那肯定不如公子了。”小厮用肯定地语气说道。 “呵呵…你这小厮,须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不要管窥蠡测。”年轻公子瞟了小厮一眼,“这队伍也不知道要排到什么时候,我们还是回…” “公子,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小的这就去给你买炙猪肉去。”小厮不等年轻公子回话,一溜烟地跑到了长龙最后,然后回头朝着公子呲牙一笑。 “呵呵…这小子,行了,本公子就坐在这里等会儿吧。”年轻公子微微一笑,安静地坐在原地。 盛长枫耳朵很灵,主仆二人的对话,他是一句话也没落下,听的清清楚楚。 当年轻公子提到盛家的时候,盛长枫略显意外,看了一眼年轻公子,帅气的长相,且气质不凡。不过,他不认识,也许对方说的盛家,而非他们盛家吧。 盛长枫不再关注他们,因为以镜回来了。 “公子,二哥儿他们呢?”以镜发现只有盛长枫一人,递过来一个纸包,“公子,炙猪肉买到了,你先尝尝。” 盛长枫也不客气,直接打开纸包,浓香扑鼻,肉味四溢,色泽焦黄油亮,外焦里嫩。 拿起一块放入口中,酥脆可口,油而不腻,咸甜适中。 真的好吃,这烧朱院的炙猪肉不愧是驰名远近,誉满汴京。 “以镜,你也尝尝,这炙猪肉果真名不虚传。” “公子,我…” “让你吃你就吃。” “好的,公子。”以镜伸手拿了一块最小的炙猪肉,放入口中,片刻之后,他不住点头,“公子,这炙猪肉真好吃。” “好吃你就多吃点。”盛长枫把纸包塞进以镜手里,再从他手中拿过其他纸包,这是留给盛长柏他们的。 “公子,这…” “别婆婆妈妈的,我上次都吃过了。” “公子,我…” “好了,你赶紧吃吧,二哥哥他们回来了。”盛长枫挥了挥手,大声喊道,“二哥哥,这呢!” “三哥哥,炙猪肉呢?”如兰最先跑了回来,眼睛盯着他手里的纸包。 “你跑什么,万一摔了怎么办。”盛长枫把一个纸包递给如兰,“给,炙猪肉。” 如兰快速打开,拿起一块放入嘴里,嘴不停地咀嚼,一个劲地点头,还说着好吃。 “如兰,注意一下形象!”盛长柏板着脸,面容严肃。 如兰低头吐了吐舌头,转过身去,又拿起一块炙猪肉,放入口中,没有大口咀嚼,而是闭口慢嚼,有那么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 盛长枫把炙猪肉纸包分给了大家,各自品尝之后,都是赞不绝口。特别是红簟,上次没吃到炙猪肉,她就耿耿于怀,这次终于吃到了,脸上尽显满足感。 “炙猪肉也吃了,相国寺也逛了,礼物也买了,咱们也该打道回府了。”盛长柏瞧了一圈,同时,把一块炙猪肉放入嘴里。 如兰,墨兰,明兰一听,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齐衡看见盛家姑娘的表情,“长柏兄,不如…” “公子,咱们也该回去了,要是再晚的话,郡主娘娘该怪罪了。”不为再次打断齐衡的话。 “不为,你…” “今日没逛好,改天再来便是,今日就到此为止吧。”盛长枫看了一眼“妈宝男”,“小公爷,我们为人子的,别让母亲担忧了。” “是啊,小公爷,别让郡主娘娘等着急了。”不为赶紧补充说明。 “这…好吧,我们回去吧。”齐衡甚是无奈,眼睛不由自主地瞟了一个方向一眼。 “你们三个,今日没逛够的话,哪天不是万姓交易日的话,三哥哥再带你们来,那时候人没有这么多,逛寺庙啊,买炙猪肉啊,都轻快的多。”盛长枫也瞧见三个妹妹的表情,面带微笑,抛出一个安慰理由。 “真的吗?三哥哥。”如兰瞪着双眼,最先开口发问。 “当然了,五妹妹,三哥哥怎么会骗咱们呢。”墨兰大眼睛忽闪忽闪,萌萌地盯着盛长枫,“是吧,三哥哥。” 明兰倒没有说话,但也瞪着一双大眼睛看向盛长枫。 第94章 佛珠手串(一) “哥哥,你怎么才上来?”墨兰见盛长枫进了马车,拿出刚才买的玉镯,“哥哥,你看这玉镯如何,是不是很漂亮。” 盛长枫看了一眼,是一个白玉手镯,洁白无瑕,拿在手里,质地细腻,他撩起帘子,透过阳光看玉,呈半透明状,还有一丝微黄色。 这也就是普通白玉,不过成色还算不错。 “墨儿真是好眼光,这白玉镯也算是上品了。”盛长枫把玉镯放入木盒中,“你可要收好了,这东西易碎的。” “那当然了,回去就把它放进首饰盒里。”墨兰收起木盒,眨了眨眼,“哥哥,今日没少破费吧,炙猪肉是哥哥买的,还给我们三个买了礼物。”墨兰小嘴一撇,有点不满意,“给明兰买就算了,咱们都是庶出,哥哥还给如兰买,她可是嫡女,从来都瞧不起我们庶出的,还有,二哥哥也在,如兰怎么不让她亲哥哥买,让我哥哥给她买,真是讨厌!” 盛长枫听完墨兰的话,再看她的小表情,有点像小孩的气怀,更像妹妹对哥哥的撒娇,微微一笑,摸了摸墨兰的头,“墨儿,记住了,我们都姓盛,除非你能把这个姓氏摘除了,不然不管你愿意与否,如兰都是我们的妹妹。 以后啊,少听阿娘的教导,多读书,少看那些诗词歌赋,只有这样,你才能明事理,晓人性,知未来。 还有,玉镯是你们三个礼物中最好的了,你还不知足,这样吧,哥哥私下再送你一个礼物,这样该高兴了吧。” 墨兰大眼睛一眨一眨,眼神中带着疑惑,但更多的是好奇,她想知道盛长枫能拿出什么样的礼物。 盛长枫摸了摸墨兰的头,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紫檀木佛珠手串,在墨兰眼前晃了晃,“就是这个。” “啊!一个手串啊,还乌漆麻黑的,太丑了。”墨兰撅着嘴,一脸的嫌弃。 “你呀,别小瞧它了,你闻闻,是不是有淡淡的香味。”盛长枫把手串放到墨兰的鼻尖处,让她闻一闻。 “嗯,还真有香味,很淡,但很好闻的。” “这是紫檀木佛珠手串,紫檀木又称青龙木,也叫帝王之木,王侯将相御用之木;在医术之中,紫檀木有安神醒脑、有助睡眠的功效。 最后,这紫檀木佛珠手串是一个开光之物,有趋吉避凶,事事顺心的功效。”盛长枫瞧见墨兰微张小嘴,明显被他忽悠瘸了的表情,暗自发笑,但还要一本正经,“这个手串,哥哥是在相国寺一个高僧那里求来的,怎么样,不比你那手镯差吧。” 墨兰眨了眨眼睛,盯着手串,伸出一手,“墨儿谢谢哥哥,我太喜欢这个手串了。” “怎么,不嫌弃了。” “哪有,墨儿怎会嫌弃哥哥送的礼物,只要是哥哥送的,墨儿都喜欢。”墨兰嘴角挂着微笑,眼睛忽闪忽闪,装出一副乖巧的模样。 “墨儿笑起来是最漂亮的,以后要多笑笑才好。”盛长枫把手串放到墨兰手中,“墨儿,这个手串你要时刻带着身上,才能起到那些效果,不然,一点效果也没有的。” “嗯,墨儿听哥哥的,一定天天戴着它。”墨兰把手串戴在手腕上,“六颗佛珠,大小正好啊,谢谢哥哥。” 墨兰用鼻子闻了闻,再举起手,抬头看了看手串,甚是喜欢,脸上洋溢着笑容。 “墨儿,你戴上手串之后,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嗯?特别的感觉?就是感觉特别的高兴!”墨兰笑着说。 盛长枫尴尬一笑,知道墨兰误会了,以为自己向她要好呢。其实不是这样,这个紫檀木佛珠手串,不是在相国寺万姓交易的摊位买的,也不是在高僧那里求的,而是他在系统商店买的。 今天的银针事件之后,让盛长枫认识到一个被自己忽略的问题,那就是系统商城的物品,拿到现实中,也是有属性的,以前他没在意这个问题,现在他想知道,其他人佩戴这些物品,会不会也有属性加成。 盛长枫自己偷偷试戴过了,没有属性加成,估计自己有装备栏,所以不能重复使用,这让盛长枫郁闷了一秒钟,以为今日发现了系统漏洞,结果是痴心妄想而已。 既然自己不能有属性加成,那么其他人呢,能否有属性加成呢? 送给余嫣然的琥珀佛珠手串与翡翠手镯也是系统商店中的物品。但翡翠手镯,余嫣然显然没有佩戴过的;而琥珀佛珠手串,自己也是才送出,余嫣然是否佩戴,他自不会知晓,所以他才想通过墨兰,来确定这个问题。 “墨儿,你仔细想想,刚佩戴上这个手串的时候,身体有没有什么异样的感觉?”盛长枫发出诱导性询问。 “身体?异样的感觉?”墨兰停止了手臂的舞动,低下头来,稍作沉思,片刻之后,她抬起头来,“哥哥,你这么一说,墨儿还真想起来了,戴上这个手串,好像有一股热流,从手串传递到了全身,哥哥,这…这难道就是开光之物的特点吗?” 盛长枫心中暗喜,果然,其他佩戴者也可以获得物品属性,这个紫檀木佛珠手串的属性:体力+10;防御+2,那个琥珀手串属性也是加体力与防御的,只是数值略高而已。 看来自己要多存钱了,留着以备不时之需。 “哥哥,你想什么呢,怎么不说话?” “啊,刚才想到了其他事情。”盛长枫回过神来,眼中透着一丝期待,“看来那个高僧没有骗我,这真是一个开光手串。 墨儿,这个手串的不同之处,你谁也不要告诉,就算是父亲与阿娘,你也不要告诉。” “为什么不告诉父亲和阿娘啊?”墨兰一脸疑惑。 “墨儿,佛渡有缘人,这个手串能到你手里,那说明你就是那有缘人。告诉了其他人,就不灵了!”盛长枫轻咳一声,面容严肃,“记住了,这个手串,只有高僧,你,我,三人知晓,要是被第四人知道了,佛就不渡有缘人,而开光就失效了。” “啊!是这样啊!那墨儿谁也不告诉了。”墨兰捂着手 第95章 佛珠手串(二) “小姐,盛公子已经送了你玉镯,又送你手串,他…对你可真好啊。”红簟眨了眨眼睛,努了努嘴,显得调皮可爱。 “你这丫头,就你话多了,吃了一份的炙猪肉,也堵不上你的嘴。”余嫣然摸了摸手腕上的佛珠手串,掀起帘子,透过阳光看了看手串,“这是育沛手串,虽看上去是黑色,但透过阳光看去,有许多红色光点。” “玉佩?小姐,你糊涂了吧,这哪是玉佩啊?这明明是琥珀手串吗!”红簟伸手摸了摸余嫣然的额头,有点惊讶,“哎呀!还真有点热,小姐,你不会生病了吧,用不用找个郎中啊?” “你个丫鬟,胡说什么呢,额头不都是热的,一惊一乍的,成何体统。”余嫣然有点哭笑不得。 “啊!小姐没生病最好了。可是…可是小姐,你既然没生病,那说什么胡话啊,这是琥珀手串,不是玉佩啊。”红簟有点疑惑不解。 “你这丫鬟,一让你念书的时候,你总是犯困。”余嫣然有点无奈,红簟性格不错,就是一看书就睡觉,好像书籍是她的催眠曲似的。 “小姐,奴婢就是个丫鬟,念那么多书有何用,伺候好小姐才是我的本职。”红簟嘻嘻一笑,眼角眉梢流露着知足常乐。 “你呀…总是为自己偷懒找借口。”余嫣然无可奈何,指了指佛珠手串,“此育沛,非玉佩,育沛是琥珀古时叫法,而且,这种育沛被一些勋贵与佛家所喜爱。” “原来是这样啊,那我知道了,不过,小姐,你这话的意思,这个手串价值不菲了?” “应该不便宜才是。”余嫣然点了点头。 “小姐,你看盛公子多好啊,这才多久,就送了小姐两件价值不菲的饰品,快赶上主君送给小姐饰品的…的数…”红簟见余嫣然有点神色黯然,赶紧拍打自己的嘴。“小姐,红簟错了,不应该说这些话,让小姐不高兴了。” 余嫣然没有吱声,而是低头看着佛珠手串,想着红簟的话,苦涩又无奈一笑,红簟说的没错,盛长枫就送了两件礼物给自己,还真快赶上自己的父亲,从小到现在所送礼物总数了,这让她感到了心酸、痛楚,也让她越发想念自己母亲。 红簟见状,又拍了自己嘴,让你话多,惹小姐伤心了吧。 在回到余府的路上,经过红簟的小心劝解,余嫣然虽然没那么伤心,但还是略显低落。 红簟也自责了一路,暗暗发誓,以后说话一定要注意,不能胡乱说话,不能再让小姐伤心了。 不是冤家不聚头,余嫣然在回闺房的路上,碰见了三妹妹余嫣红。 “呦!大姐姐才回府啊,盛家书塾这么晚才下课吗?”余嫣红倒立着眉毛,一副阴阳怪气。 余嫣然情绪不高,便不想理会余嫣红,只是“嗯”了一声,就想从余嫣红身边绕过去。 余嫣红却大为不满,伸手拦住了余嫣然,冷哼一声,“大姐姐,别人都是越学越长进,怎么,你还倒退了,招呼都不打,还有礼节吗?” “三妹妹,你有事吗?没事请让开,我累了,要回去休息。” “累?念书有什么好累的,大姐姐,你就这么不想和三妹妹说话吗?那就找个好一点的理由来,不要随便找个理由来搪塞我!”余嫣红双手叉腰,挡在余嫣然面前。 “嫣红,我没必要骗你,我真的有点累。”余嫣然平视着余嫣红,说话也很和气。 “余嫣然,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啊,还累?你说,你到底干什么去了?”余嫣红仰着下巴,打量一番余嫣然,眼眉一挑,“哎呀!大姐姐,你不会私会外男去了吧,所以,才回来这么晚。” “你…你,你怎么这么说我,嫣红,你太过分了!”余嫣然眼中闪过一丝惊慌,但更多的是气愤。 “呦!恼羞成怒了,呵呵…大姐姐,你不会真私会外男了吧。” “你…你!”余嫣然被气的有点发抖,伸手指着余嫣红。 “余嫣然,你竟敢用手指…哎?育沛佛珠手串,品质还不错。”余嫣红伸手抓住余嫣然的手腕,“大姐姐,没想到你还有这样品质育沛,我相中了,送给三妹妹吧。” “不行,这是我的。”余嫣然略显慌乱,由于之前情绪低落,她忘记在回府前,把佛珠手串摘下来了。 “什么你的我的,都是我的。”余嫣红早就料到,余嫣然不会给自己的,所以,她一手抓着余嫣然的手腕,另一只手就要把佛珠手串往下拽。 余嫣然见状,又怒又气,想起了父亲的偏袒,想起了余嫣红往日种种,让她所受的委屈一下爆发出来,也不知道她哪来的力气,大叫一声,手臂用力往回一甩。 余嫣红注意力都在佛珠手串上,再加上往常余嫣然小绵羊的性格,她也没想到余嫣然还会反抗,结果,余嫣红悲催了,被余嫣然甩了一个大屁墩。 余嫣然一脸怒气,手捂着佛珠手串;余嫣红坐在地上,一脸惊讶,惊讶的都忘记了屁股上传来的疼痛;几个丫鬟,也包括红簟在内,都是圆睁双眼,嘴巴大张,大到都能塞进一个鸡蛋去。 短暂安静之后,余嫣红一声尖叫,音调之高,能传出十万八千里,震得身旁之人都捂住耳朵。 “余嫣然,你居然敢打我,我…呜呜…我找我母亲去,啊呜…”余嫣红站了起来,咧着大嘴,一边走,一边嚎。 “小姐,还站在这里干嘛,三姑娘肯定去找主君、主母告状去了,咱们还不赶紧去老太师那里。”红簟见余嫣然惊慌失措,拉着她的手,就往余老太太的院子跑去。 余嫣然也很惊诧,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臂,自己什么时候有这么大力气了,居然把余嫣红甩了出去。 想了片刻,也没想清楚,最后无奈一笑,也许,这是愤怒导致的吧。 来到余老太师的院落,红簟见余嫣然也不说话,她就替余嫣然把刚才的事情,说给两位老人家听。 “这个嫣红,这不成了明抢嘛,嫣然,不要怕,祖母给你做主!”余老太太拉着余嫣然 第96章 佛珠手串(三) 快到父母房间的时候,余嫣红走路变成一瘸一拐,低声哭泣也变成嚎啕大哭。这一招果然管用,还没走到门口,她的母亲余方氏就从屋中跑了出来。 余方氏看见余嫣红一瘸一瘸,还咧着大嘴在哭,甚是心疼,“哎呀!红儿啊,你这是怎么了?” “母亲,我被我大姐姐打了,啊呜…”余嫣红见到余方氏,哭的更加伤心,而哭声也更大了。 “什么!那个小贱人敢如此对你,快!让娘看看,你伤到哪了?”余方氏眉毛倒立,愤怒的眼中还透着一丝担心,赶紧抓起余嫣红的手,从头到脚,仔细检查了个遍,没有发现任何伤口,她这才放下心来。 “红儿,不怕,等你父亲回来,让你父亲为你做主。”余方氏拉着余嫣红的手,向屋中走去。 余嫣红一脸委屈,擦了擦脸上泪水,跟着余方氏走进屋中。 “红儿,与娘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吧?”余方氏拉着余嫣红坐在床榻上,“那小贱人性子一向柔弱,怎会与你动手,这不正常啊。” “哎呀,母亲!她柔弱有可能是故意装出来的呢,反正她把你女儿我推了个大跟头。”余嫣红面目有些狰狞,想着余嫣然居然敢如此对待自己,自己一定让父亲狠狠惩罚她才是。 “她推了你?等着你父亲回来,一定让你父亲为你主持公道。”余方氏还有点担心的看向余嫣红,“红儿,有没有摔伤,用不用请个郎中?” “母亲,又没有大伤,请郎中干什么啊,就是屁股摔的有点疼。”余嫣红一边说,还一边用手揉屁股。 “真的吗,要不让娘看看吧。” “哎呀!母亲,屁…屁股有什么好看的啦。”余嫣红红着脸,双手捂着屁股,向旁边挪了挪,躲开了余方氏的查看。 “哈哈…红儿还害羞了,是啊,红儿长大了,再有几年啊,就到了出嫁的年岁,到时候啊,母亲一定给你找个好婆家。”余方氏看了看自己女儿,真是长的越来越漂亮了,自己一定为她谋个好夫家。 “哎呀!母亲!你…你说什么呢,女儿才多大啊。” “咯咯…好,娘不说,不说了,不说了。”余方氏见余嫣红还双手捂着屁股,“红儿,屁股还疼吗?” “疼,可疼了。”余嫣红低着头,眼珠一转,“哎呦,母亲,屁股一阵一阵的疼。” “红儿,快,让娘看看,别真摔坏了,那样就找不到婆家了。” “哎呀,母亲,你又这样。” 余方氏掩面一笑,点了余嫣红的额头,“好了,要是摔坏了,你早就不是这样了,估计啊,只是摔肿了,来,让娘你给揉一揉。” 余嫣红“哦”了一声,很是乖巧地翻身趴在床上。 余方氏给她揉摔疼的部位,也顺便问了她与余嫣然的冲突问题,余嫣红也说了个大概,主要说了余嫣然推她之事,至于她动手抢手串的事情,她一概没提。 “那个死丫头,居然为了一个手串,不让看就不看,还动手推倒你,等你…” “夫人,我回来了。” 余方氏的话还没说完,余父就走了进来。 “你…呜呜…你还知道回来啊…呜呜…”余方氏听见余父的声音,脸上尽显委屈之色,眼泪瞬间含在眼角,声音也变得娇滴滴。 余方氏的变化,看呆了刚翻过身的余嫣红,让她有点意料之中,也有点不可思议。 “怎么了这是?委屈什么啊?”余父甚是心疼,赶紧跑了过来,“红儿也在啊,你说你,红儿还在呢,你…” “就是红儿,她…她被人欺负了,呜呜…”余方氏梨花带雨,还用帕子擦了几滴眼泪。 “什么!红儿被欺负了?”余父大惊失色,片刻之后,面色狰狞,“是谁?是那个混蛋小子,看我不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 “哎呀!你想哪去了?”余方氏停止了呜咽,“是你的好姑娘余嫣然,她欺负红儿,她把红儿推倒在地,还恶言相向,你管不管!” “嫣然?”余父有点发懵,感情是自己理解错了,不过嫣然欺负红儿,他还是有点不信,“嫣然性子最是柔弱,怎会欺负红儿呢,再说,每次都是红…红儿欺…” “呜呜…你可丧良心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了,你居然不信我,呜呜…”余方氏再次哭泣起来,梨花带大雨,“你看看红儿的臀部,还红肿着呢。” “你这是什么话,我一个当父亲,怎好看…哎呀,不要哭了,我信你还不成嘛。”余父把余方氏搂进怀里,好声安慰,“我现在就去给红儿讨个说法,这样总行了吧。” “算你还有点良心,你平时最疼红儿了,一定要狠狠罚那小…罚你的大女儿。”余方氏用帕子擦了擦泪水,大雨停止了,“走吧,你那大女儿,一定在父亲母亲那里呢,咱们一起去吧,省得她不承认!” “这…好吧。”余父略显无奈,但在余方氏娇滴滴的模样下,立马精神抖擞,气焰高涨,“就算是父亲母亲,也不能阻拦我教育自己的女儿。” 余父说完,一马当先,向余老太师的院落走去。余方氏赶紧拉着余嫣红,紧跟在身后。 余嫣然陪着余老太太在聊天,聊着她在盛家书塾的趣闻和与明兰一起玩耍的乐趣。说到开心处,余老太太陪着余嫣然哈哈大笑,余嫣然笑过之后,心情也好了许多。 “父亲,母亲,万安!” “父亲,母亲,金安!” “祖父,祖母,慈安!” 三句问安之声,打破了余老太师屋内的和谐快乐,也让屋内的气氛产生了微弱的变化,变得有点惴惴不安。 余嫣然脸色微变,连忙起身,向父亲,继母问安。 余父狠狠瞪了余嫣然一眼,刚要说话,被余老太师打断,同时,余嫣然也被余老太太拽到座位上坐下。 “你们来了,都坐吧。”余老太师看都没看他们一眼,一挥手,让他们三口人坐到一旁。 “父亲,我们来这里,是想问问嫣然,为什么欺负她妹妹。”余父在余方氏的注视下,硬着头皮说道。 “欺 第97章 佛珠手串(四) “母亲,你这话是从何说起啊。自从儿媳嫁入余家,那是持家有道,生儿育女,我怎么就成毒妇了。”余方氏咬着下嘴唇,泪花含在眼中,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你闭嘴,你还好意思说持家有道?你身为大娘子,心胸狭窄,嫉贤妒能,嫣然不是你亲生的,你就苛扣她该有的份例,你这…你这还是持家有道吗!”余老太太愤恨不已,伸手指着余方氏,“你是生儿育女了,可你是怎么教育的,嫣红在家飞扬跋扈,处处为难嫣然,你有管过吗!你,还有你!”余老太太又指着余父,“你们管过嫣然一次吗!嫣然的母亲是死了,但你把这毒妇娶进门之时,嫣然的父亲也没了!” “母亲,你这话…” “你闭嘴!你母亲说错了吗!你娶了这毒妇之后,管没管过嫣然,你心里没数吗!”余老太师打断余父的话,眼中满是怒气,同时还带着一丝悔恨。 “父亲,我那…那不是公务繁忙嘛。”余父一摊手,语气尽显无可奈何。 “你忙?那毒妇呢,她何时管过嫣然一次。”余老太太瞪着余父,眼中全是悔恨。 “父亲,母亲,你们一口一个毒妇,儿媳就有那么不堪吗?我…呜呜…哪点对不起余家了,呜呜…”余方氏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 “母亲,母亲,你不要哭了。”余嫣红安慰着余方氏。 “好了,要哭回你屋去!”余老太太指着儿子,“别在我这哭,我听着烦,赶紧领走。” “你别哭了,别忘了,来这里不是为了嫣红的事情嘛。”余父为余方氏擦去眼泪,抬头看向余老太太,“母亲,大娘子把家里打理的井井有条,后院安定了,儿子才能把所有心思都用在仕途上,好让咱余家更上一层楼。” “还更上一层楼?你也配说这话?”余老太师一脸的不屑,“行了,别说大话了,带上你的大娘子,回你们屋去吧。” 余方氏拽了拽余父的衣襟,余父转过头来,她用眼睛瞟了一眼余嫣然,余父心领神会。 “嫣然,你身为姐姐,不照顾弟弟妹妹也就罢了,怎么还欺负妹妹呢?”余父不再理会二位老人,眼睛怒视着余嫣然,“你妹妹不就是想看一眼那个手串,你不给看也就罢了,怎么还把她推倒在地!” “就是啊,嫣然,红儿即便平时有什么不对的,你也不应该打她啊,毕竟她是你妹妹呀!”余方氏一脸埋怨,眼神中透着狠毒,“红儿被你推倒,受了伤,回去的时候还一瘸一拐呢,你说,你怎么这么狠心呢,她可是你亲妹妹啊!” “呜呜…母亲,我会不会变成瘸子啊?呜呜…红儿不要变成那样。”余嫣红突然抱着余方氏大哭起来。 “红儿,不会的,你不会瘸的,为娘一定给你请最好的郎中,用最好的药,一定会治好的。”余方氏低着头,偷瞄了两位老人一眼,嘴角下撇,然后梨花带雨,“红儿啊,我们娘俩命不好啊,让人欺负了,还不能说出来,就因为我是个继母啊。” “娘啊,红儿好疼啊。”余嫣红趴在余方氏怀里,大声哭泣,眼珠却转个不停。 “你个孽障!看把你妹妹害的!你以前最是懂事了,现在怎么变成泼皮不讲理了!”余父怒气冲冲,伸手指着余嫣然,“孽障,还站在那里干什么,还不过来给你妹妹道歉,再把那手串让给你妹妹,这些,还用为父教你吗!” “父亲,嫣然没有推到嫣红,是嫣红要抢我的手串…” “笑话,你妹妹什么首饰没见过,会抢你的手串?她就是想看一眼罢了,你不借就不借吧,还把她推倒在地,现在还污蔑她抢你的手串,嫣然,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蛮不讲理了?”余父打断余嫣然的话,满脸的愤怒及失望。 “父亲,然儿没有,我没有,我…呜呜…”余嫣然委屈至极,抱头痛哭,她就想不明白了,父亲为何如此?不疼爱她,不信任她,从母亲去世,她就再也没有感受到,什么叫父爱。 余嫣红躲在余方氏的怀里,扭头偷偷瞄了一眼余嫣然,见余嫣然如此伤心,她嘴角露出胜利的笑容。 “你哭什么,应该哭的是你妹妹!”余父一脸不耐烦,“还不过…” “你给我闭嘴!”余老太太一声怒吼,然后把余嫣然抱在怀里,轻轻拍打她的后背,“好孩子,不哭,为了不值得人哭泣是最傻的,咱不哭,有祖母呢。” 余嫣然在余老太太的怀里,听了这番话,让她想起了自己的母亲,哭的更甚了。 “乖孩子,不伤心,为了这种人不值得!”余老太太一边安慰余嫣然,一边瞪着余父,“你们给我滚出去!” “母亲,你这样我怎么说教嫣然,你看看她,一有不顺心,就跑到这里哭,好像我们余家给她多大委屈似的。”余父一脸不满。 “余家?那是你的余家,不是我们的余家!”余老太师失望至极,甚至是心灰意冷,对自己这个儿子一点也不指望了。 “父亲,你们…你们不能再这样宠着嫣然了,她连我这个父亲的话都不听了。”余父也不是很高兴,不满两人老人处处护着余嫣然,见余嫣然还再痛哭,他无比烦躁,大声喝道,“余嫣然,你要躲在你祖母怀里一辈子吗?做错了事不敢承认,这是谁教你的,为父给你个机会,过来给你妹妹道歉,再把手串送给你妹妹,这事就算过去了。” “父亲,嫣然没有错,为何要给嫣红道歉?”余嫣然从余老太太怀里出来,面如止水,心如死灰,“嫣红要我的手串,我不给,她就上手来抢,我们在争抢过程中,她不小心摔倒,我何错之有!” “你…你还敢狡辩!你妹妹要你的手串,你给了便是,你要是给了,你妹妹怎会摔倒,还不是因为你妒忌心作祟,你妹妹才会摔倒。”余父面露狰狞,声音如此冰冷。 “父亲,你…你是这样理解的!”余嫣然凄惨一笑,声音很是平淡,“原来,父亲是这样想的,呵呵…” 第98章 佛珠手串(五) “嫣然,还有我们呢,咱不伤心,为了这样的爹,不值得啊。”余老太太把余嫣然抱在怀中,拍着她后背,“可怜的孩子,你还有我们呢,有祖母疼你呀。” 余嫣然抱着余老太太,呜呜地哭出声来。 “哭吧哭吧,哭出来就好了,你那父亲就…你就当他死了,你还有祖父和祖母,只要我们还活着,谁也不能欺负你!”余老太师长叹一声,心中却是悔恨不已,自己真是教子无方,教出这么一个畜牲不如的东西,才让余家变成今日的局面。 余老太太更是肠子都悔青了,自己当初真是瞎了眼,让自己儿子娶这毒妇进门,才让嫣然变成没妈没爹,可惜呀,现在大局已定,说什么都晚了。 “呜呜…”余嫣然抱着余老太太,大声痛哭,仿佛要把心中积郁已久的闷气,都发泄出来一样。 余老太太甚是心疼,一边抚摸余嫣然的秀发,一边轻拍她的后背,嘴里不停嘟囔着“造孽啊”。 余方氏的房间内,三口人坐在屋中。 “红儿,还疼吗?” “母亲,红儿不疼了。”余嫣红摇了摇头。 “既然没事了,嫣红,回自己的房间去吧,我与你母亲还有事情要说。” “是的,父亲,红儿告退。”余嫣红走到门口处,还回头看了看余方氏,见她朝自己摆手,这才离开房间。 “这回你满意了吧,姐妹之间的吵闹,本就是小事,你非要让我找嫣然算账,结果呢,在父亲那里吃瘪了吧。”余父也清醒不少,有点责备余方氏。 “你这就是马后炮,你马后炮上瘾了是吧,刚才去你父母那里,你怎么不这么说呢!”余方氏翻了个白眼,阴阳怪气道:“你那父母也太偏袒那丫头了吧,嫣红也是余府嫡女,也是他们孙女,怎么不见他们疼嫣红呢!” “那是因为嫣红有我们亲生父母疼爱,你又娇宠嫣红,让她养成跋扈的性格,父亲母亲的性子你不知晓吗,他们最讨厌这种性格了。”余父揉了揉头,刚才怎么头脑一热,就跑父母那里闹了一通,最主要没有任何意思,太不划算了。 “反正你爸妈就是不疼嫣红,不疼嫣红也就罢了,连二郎也不疼,你说,你爸妈怎么想的,二郎可是嫡长孙啊!”余方氏嘴角一撇,鼻子冷哼一声。 余父一听,头又疼了起来,这余方氏也不知道是不是和父母八字不合,互相看不对眼,让他这个当丈夫,当儿子的,受了夹板气。 “好了,你和嫣红不要总找嫣然的麻烦,她毕竟也是我们余家嫡长女。”余父揉了揉眉头,脑袋靠在椅子上,“官家年岁已高,身体也大不如前了,朝中阁老们正逼着官家过继子嗣呢,我还得借用父亲的余威呢。” “怎么?官家要死…呸呸!嘴瓢了,官家身体有恙了?”余方氏知错能改,一脸好奇。 余父瞪了她一眼,嫌她乱说话,然后叹了一口气:“官家的身体还是老样子,但官家没有子嗣,岁数又大了,立嗣之说一直徘徊在大臣之中。” 余父抬起头来,端起茶盏,吃了一口,“所以啊,我还要指望父亲的关系呢,你呀,就不要再招惹他们了,也告诉嫣红,叫她不要总和嫣然过不去,毕竟都是余家嫡女。” “那我知晓了。”余方氏来到余父身边,媚眼如丝,“官人,是不是该休息了。” “还早吧,要不…” “官人,不早了。”余方氏拽着余父,走向床榻。 余嫣红回到自己房间,脸上洋溢着笑容,心中想着,余嫣然,就凭你也想和我斗,呸!我才是余家嫡长女,你算什么东西,你喜欢那个手串,哪天找个机会,把它摔碎的,我得不到,你也别想得到。 余嫣然哭够了,从余老太太怀里出来,面色苍白,眼睛红肿。 余老太太一看,心疼不已,“嫣然,不气了,晚上想吃什么,告诉祖母,祖母让小厨给你做。” “祖母,我没事了,嫣然不饿,晚上不想吃了。”余嫣然摇了摇头,说话之声很微弱。 “那不行,饿坏身子怎么得了,为了他们把自己饿坏,不值当!”余老太太把余嫣然拉到身边坐下,“然儿,你也有段时间没陪祖母了,今晚就留下陪祖母说会话吧。” “祖母,然儿让你担心了,是然儿的不对。”余嫣然神色黯然,她觉得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的存在,祖父和祖母也不会如此。 “这是说的哪里话,你是我孙儿,我是你祖母,祖母不放心你是在正常不过了,然儿,以后不许再这么说了。”余老太太拍了拍她手背,“都怪祖母,不应让你父亲续弦那毒妇,害的你有爹如没爹啊!” “祖母…” “然儿…” 祖孙二人抱在一起,又有哭泣的架势。 “你这老太婆,然儿好不容易不哭泣了,你还要撩拨然儿伤心吗。”余老太师一脸无奈。 “老喽,太容易伤感,然儿,咱不想了。”余老太太转头吩咐女使去厨房传菜。 余嫣然还是一脸呆滞地坐在那里,眼中有些茫然若失。 余老太师见状,给余老太太使了个眼色,余老太太点了点头,看向余嫣然手腕上的佛珠手串。 “然儿,这育沛佛珠手串,你是在哪个高僧那里求来的?”余老太太恢复了慈祥面孔。 余嫣然听见育沛佛珠手串,也回过神来,低头看了看手串,嘴角不由微微一笑。 余老太师和余老太太二人瞧见之后,对视一眼,同时嘴角上扬。 “然儿,然儿。”余老太太拍了拍余嫣然的手背,“不要再想你那父亲了,祖母问你,这育沛手串是在相国寺那位高僧哪里求的?是戒法高僧还是戒色高僧啊。” “啊!祖母,这手串是…是…”余嫣然犹豫不决,她不善说谎,但又不能说这是盛长枫送她的,怕对他有不好的影响,“是在罗汉殿里的一位高僧那里求的,至于高僧的法号,然儿也不知道。” “噢…是这样啊。”余老太太点了点头,面带微笑,“然儿,这育沛品质不错,又是高僧 第99章 红肿的双眼 盛家书塾传出朗朗的读书声,而盛长枫一边读书,一边偷瞄余嫣然,因为他很想知道,余嫣然的眼睛为何肿了。 余嫣然今日来书塾较晚,几乎和明兰前后脚,而且还是用手遮着脸走进来的。盛长枫有点纳闷,奇怪余嫣然为何这样,当看见那双令自己痴迷的双眼时,吓了一跳,余嫣然眼睛肿的很厉害,都变成眯眯眼了。 发现盛长枫在看自己,余嫣然赶紧转过身子,不让他看自己现在这副样子。 盛长枫刚想问她眼睛怎么回事,庄学究就开始讲课了。没办法,为了不打搅书塾规矩,盛长枫打算用老办法,传纸条。 可惜,他传出的纸条,余嫣然确实回答了,但只说了,不要打搅庄学究授课,下课再说吧。 得!没办法,只得按纸条上写的办,下课再问。 除了好奇余嫣然眼睛为何红肿,盛长枫更加心疼她,眼睛都肿成这样,她一定很痛吧。 昨日从相国寺分开还好好的,怎么今日就变成这样,难道又是被她那个三妹妹气的? 算了,现在猜测也不准,下课一问便知,先安心听课吧。 明兰瞧见了余嫣然这副模样,也是趁着庄学究不注意,回头问她怎么了。 余嫣然一样的回答,下课再说。 明兰也只能点头同意,不过,她还是忍不住经常回头看看。 余嫣然也是无奈,睡了一觉,眼睛就变成这个样子,祖母不放心,还亲自陪自己来盛家。到了书塾,盛长枫与盛明兰还一个劲地看自己,让余嫣然既无可奈何,又不好意思。 盛长枫刚要转头,一个纸团正好飞到他的书案上,打开一看:我现在的样子都丑死了,不要再看我了,再看我就生气了。 盛长枫微微一笑,拿笔在下面写到:无论何时何地何样,你在我心里永远是最美! 盛长枫趁庄学究回身的功夫,把纸团扔给了余嫣然。 余嫣然打开纸团,看见上面内容之后,心里甚是甜蜜,脸上洋溢着甜美的笑容,只是因为眼睛的原因,笑容没往日那么好看。 不过,在盛长枫眼中,她的笑容依然美艳动人。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课,盛长枫刚要起身,却有人比他更急,一下窜到自己面前。 “哥哥,你没忘记吧。”墨兰双眼冒着精光,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盛长枫微微一愣,便想起墨兰说的是什么了,笑着说:“哥哥当然记得,这样,你先回阿娘那里收拾一下,打扮漂亮点,一会儿哥哥去阿娘那里接你。” “嗯,那墨儿在阿娘那里等你,你快点来啊。”墨兰甚是高兴,回到座位前,催促露种快点收拾。 “四姐姐,你这么高兴,是有什么好事吗?”如兰回过头来,满是好奇。 “就是…我不告诉你。”墨兰嘻嘻一笑,扬起小下巴,一副气死人不偿命的样子。 “哼!不告诉就不告诉,我还不想知道呢。”如兰转过头去,一跺脚,“喜鹊,我们走。” 墨兰见如兰离开,脸上露出胜利般的微笑,抬头一看,露种拎着提盒站在一旁,拉着露种就往出走,走了两步,回过头来,“哥哥,你要快点过来接墨儿。” “放心吧,哥哥一会儿就过去。” 得到了盛长枫的回答,墨兰才开开心心地离开书塾。 “公子,我收拾完了,咱们该走了,郡主娘娘还在家等着呢。”不为见齐衡又在神游,便提醒道。 “啊!那…那我们走吧。”齐衡转回头来,带着不为向外走去,走到门口处,还想回头看了一眼,却被不为挡住了视线,带着无奈而去。 “嫣然姐,你的眼睛怎么了?”明兰见人走的差不多了,才开口问道。 “昨夜被蚊虫叮了,没什么大事,明兰,你不必担心。”余嫣然不想说自己糟心的事情,所以,说了个善意的谎言。 “蚊虫叮的?”明兰一脸疑惑,“这也太肿了吧,那嫣然姐看郎中没有,用药没有?” “早上着急来书塾,还没去看呢,一会儿回去再去看郎中。”余嫣然偷偷瞄了一眼盛长枫,见盛长枫托着下巴,陷入沉思。 “这样啊,那我们走吧。”明兰见小桃与红簟都收拾完,就要拉着余嫣然离开。 盛长枫听了余嫣然与明兰的对话,眉毛微微一蹙,这哪像蚊虫叮咬,倒像是哭了一夜的结果,既然她不说,总会有人说的,比如红簟,她就不是守口如瓶的人。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事情,还是把这双肿眼睛变回正常,也不知道气疗术好用不,那就试一试吧。 “嫣然,你过来一下,我有事要与你单独说。”盛长枫也不等余嫣然回话,便走到了门口,看了一眼正好没人,便在门外等着余嫣然。 余嫣然稍作犹豫,便一人来到门口,当然了,屋中几人的眼睛也盯着门口,想知道他们聊什么。 “嫣然,你闭上眼睛,我给你一个惊喜。”盛长枫柔声道。 余嫣然稍微一愣,不知道盛长枫要做什么,但出于对他的信任,还是闭上双眼。 盛长枫微笑着点了点头,右手伸到余嫣然眼前,手中出现一道白光,转移到余嫣然的双眼上,在白光的治愈下,红肿的双眼,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消肿,片刻之后,双眼恢复正常。 盛长枫满意的点了点头,气疗术果然管用,自己是不是有成为一代名医的潜质呢?当然了,这属于胡思乱想,自己断然不会当郎中的。 余嫣然闭上眼睛之后,就感觉眼睛有一股气流,凉凉的,麻麻的,甚是舒服。 “嫣然,好了,睁开眼睛吧。” 余嫣然睁开双眼,立马就知道,眼睛恢复正常了,因为看东西不是一条缝了。 “盛公…” “叫长枫吧,都这么熟了。” “长…长枫,你是怎么做的?”余嫣然有点难以置信,用手摸了摸眼皮,果然恢复正常了。 “简单的很,因为我是无所不能,因为…”盛长枫见余嫣然翘着嘴,一副你骗我的样子,嘿嘿一笑,“开玩笑的,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给你涂了一种药粉,专 第100章 怎么就结巴了 “那个…嫣然,咱别哭啊,这要是让人看见,还以为我欺负你了呢,到时候我就是有嘴也说不清啊。”盛长枫略显焦急,看着她哭,甚是心疼。 于是,盛长枫伸手想给她擦眼泪,但手伸到余嫣然面前,就停在空中,又赶紧收了回来,因为盛长枫想起了,这不是现代,所以,男女要保持距离,他贸然地给人擦眼泪,会被人认为举止轻薄的。 “嫣然,我前阵子学了个戏法,你看我的学的如何,看完之后,给我提下意见。”盛长枫也是没办法了,只能转移话题。 不过,这招还是管用的,余嫣然果然停止了哭泣,擦了擦眼泪,有点诧异地看着他。 盛长枫伸出双手,手心朝上张开,再翻转成手背,“嫣然,看清楚了吧,我手中空无一物吧?” 余嫣然点了点头。 盛长枫右手握成拳头,左手虚空一抓,扔向右拳,“嫣然,现在右手就有物品了,你信不信?” “怎么可能,我刚才看的很仔细,你手中什么也没有的。”余嫣然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眼角还挂着泪珠,一副你骗不了我的样子。 “是吗?那就瞪大双眼瞧好吧,下面,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盛长枫微微一笑,打开右手,手心出现一颗珍珠。 余嫣然微张小嘴,一副惊讶的表情,同时,泪水也不复存在了。 “怎么样,我这戏法如何?”盛长枫甚是得意,就咱这魔术,谁也发现不了其中的秘密。 “长…长枫,你何时学的戏法啊?”余嫣然有点意外,更多的是惊喜。 “这还用学吗,看一眼就会了。”盛长枫有点不谦虚了。 余嫣然一愣,她没想到盛长枫会这样说,不过看他的夸张表情,余嫣然也是莞尔一笑,如同莲花盛开,温馨而不失美丽。 盛长枫见她笑了,自己心情也舒畅了不少,微微一笑:“嫣然,你要多笑笑,你笑起来的样子,就算是牡丹仙子见了,也要退避三舍,甘拜下风。” “长枫,你…你说笑了,我…我没你说的那么好。”余嫣然面颊泛红,有些羞涩的垂下了头。 “就怕你说我浮夸,所以,这还是收着说的呢。要我说啊,什么西施貂蝉,环肥燕瘦,都不及你一半…”盛长枫再次信口开河。 “长枫,莫要胡说了。”余嫣然实在听不进耳,打断了他的说话,对他翻了个白眼。 盛长枫呵呵一笑,也不在意,只要余嫣然不再哭泣就行。 “长枫,你知道我眼睛是为何而肿吗?”余嫣然一脸淡然,同时,又有一份凄凉,“昨天从相国寺回府…” 余嫣然就简单的讲述了一下,昨天回府后所发生的事情。 盛长枫眉头微蹙,他没想到,余嫣然所遭受的不公,居然是自己的锅,琥珀佛珠手串,就为了这么一个死物,余家人的嘴脸是尽显无疑。 这余父偏心偏的也没谁了,还有那个余嫣红,也是一个挑事的主,哥们先记下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至于那余方氏,她不过是个替罪羊罢了,余父的替罪羊。 “嫣然,真是对不起,我没想到一个手串,会给你带去这么大的麻烦。” “长枫,不是你的原因,而是我的…”余嫣然既无奈又苦涩,“如果不是有祖父祖母,我都不知如何是好。”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世间万物有阴阳之说,人的出生有嫡庶之分,人情世故有远近之别。一碗水难端平,十根手指有长短,何况还有独臂呢。”盛长枫长微微向余嫣然迈了一小步,两人几乎是鼻尖对鼻尖了,“你即便没了母亲,也可以算是没了父亲,但你还有祖父、祖母,你还有明兰,还…还有我呢!” 余嫣然一听,白皙的脸上出现一片红晕,羞答答地低垂着头,但嘴角挂着微笑,好像一朵出水的芙蓉,淋雨的桃花,含羞至美。 “长枫,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余嫣然慢慢扬起头,轻咬下嘴唇,眼神朦胧,仿佛夹杂着一份娇羞,还带着些许的期待。 “我…我是…说,说…我…”盛长枫突然结巴起来,面对余嫣然的眼神,他有那么一丝害怕,至于害怕什么,他自己也不清楚。 “三哥哥,你们说完话没?”明兰露出一个小脑袋,打断了他的话,“嫣然姐,你不说余祖母也来了吗,别让她等着急了。” “啊…对!祖母也来了,不能让她等急了。”余嫣然也反应过来,顾不得脸红,来到门口,“红簟,我们快走,不然祖母等着急了。” 红簟拎着提盒跑了过来,同时,以镜也走了过来。 盛长枫神色无奈至极,自己刚才怎么就结巴了呢,自己害怕什么啊!真是关键时刻掉链子啊。 “嫣然姐,咱们走吧。”明兰拉着余嫣然向外走去。 余嫣然一边走,一边看向盛长枫,眼中满是不舍。 “嫣然,快回去吧,别让余祖母等久了。”盛长枫苦涩一笑,现在说话又不结巴了,真是丢人啊。 余嫣然轻嗯了一声,才转过头去,与明兰向外走去。 “以镜,咱们也走吧。”盛长枫神色中透着无奈,说话也有气无力。 “公子,你怎么了,生病了吗?”以镜瞧他神色不对,关心地问道。 “有病吗?呵呵…没有。”盛长枫摆了摆手,“可能昨夜没休息好,回去睡一觉就好了。” 以镜还是有点疑惑,但见盛长枫向外走去,自己只得跟上去。 走出书塾,盛长枫就看见了余老太太,这让他有点意外,余老太太不应该在寿安堂吗,怎么来到这里了。 余老太太慈爱地拍了拍余嫣然的手,抬头看了看不远处的盛长枫,朝着他微微一笑。 盛长枫见余老太太看了过来,知道不能躲了,过去见礼吧。 “余祖母,万安!” “枫哥儿,你也才出来了,我还以为我家嫣然是最后出来的呢。”余老太太面带微笑,上下打量盛长枫,一遍又一遍。 “啊,余祖母,嫣…余姑娘不是最后的,每次都是长枫最后出来,没办法,这个小厮干活仔细,装个文 第101章 带墨兰逛街(上) 余家马车内,余老太太慈爱的看着余嫣然,拍着她的手背,“嫣然,看样子,你和盛家六姑娘关系很近啊。” “是啊,祖母,明兰的经历,和嫣然很像。”余嫣然似乎想到了什么,情绪有点低落。 “傻丫头,不要想你那混账父亲,就当他不在了,还有祖父和祖母,噢,当然了,你现在还有新朋友,盛…”余老太太故意拉长音,见余嫣然有点娇羞的模样,呵呵一笑,“盛家六姑娘,就明兰那丫头,你没事的时候,可以找明兰去玩耍。 你也说了,你们何其相似,她在盛家的处境,也是一样的。所以啊,以后下了书塾,你不用那么早回来,可以和明兰玩耍一会儿,但天黑之前,一定要回来。” “祖母,可以吗?”余嫣然惊讶之后,抱着余老太太的手臂,“我真的可以吗?” “哈哈…当然,祖母何时骗过你啊。”余老太太轻抚她的秀发,“我与我那老姐妹说过了,她也很高兴,她也希望明兰有个玩伴,但是,天黑之前,一定要回家。” “嗯,然儿知晓了,祖母,你太好了!”余嫣然眼睛笑成了月牙,脸上多少有点红晕。 余老太太眼中满是慈爱,见孙女高兴,自己也很开心,也觉得这趟盛家没有白来。 林栖阁中,墨兰小脸气鼓鼓的,嘟着嘴,叉着腰,“哥哥,你怎么才来啊?墨儿都等半天了。” “你这孩子,你哥哥没来之前,你着急的很;你哥哥来了,你又闹上情绪了。”林噙霜轻点墨兰的额头,“枫儿,出去的时候,不要让墨儿离开你的视线,不要让她到处乱跑,她玩什么你也不…” “哎呀!阿娘,你就别说了。”墨兰有点不耐烦,抓着盛长枫的手,“哥哥,我们赶紧走吧。” “你这丫头,还嫌弃我了。”林噙霜摇头一笑,从周雪娘手里拿过一个钱袋,递给了盛长枫,“枫儿,按说应该是为娘带你们出去逛逛,可惜,娘是妾室,不能轻易露面,拿着这个,够你们用的了。” “阿娘,放心吧,我们一定玩的很高兴的。”墨兰一把拿过钱袋,挂在腰间。 “你这丫头,你怎么能拿钱呢,快给你哥哥拿着。” “阿娘,就让墨儿拿着吧,有我看着她呢。”盛长枫见以镜站在门外,“阿娘,我们走了。” “嗯,早去早回啊。”林噙霜柔声细语。 盛长枫点了点头,墨兰则跑到门口,回头还招呼盛长枫,让他快点。 盛长枫无奈一笑,与林噙霜礼别之后,便走出房间。 “姑娘,墨姐儿现在和枫哥儿关系越来越亲密了。”周雪娘面带微笑,看着盛长枫他们离去的背影。 “那是当然,他们是亲兄妹,枫儿不和墨儿亲,和谁亲啊?和明兰那死丫头亲?呵呵…怎么可能!”林噙霜脸上满是不屑,轻轻坐在榻上,“雪娘,告诉小厨,上午饭吧。” 周雪娘点头,转身离去。 “哥哥,咱们不坐马车吗?”墨兰见盛长枫直接向大门走去,疑惑问道。 “坐车属于走马观花,那样的话,汴京城的繁华、美丽,包括美食,精美饰品,你都会一一错过。”盛长枫微微一笑,“这样的话,还坐马车吗?” “还是算了,咱们走着去。”墨兰摇了摇头,眼中多出一分期待。 走在汴京的街道上,墨兰就觉得挑花了眼,特别是对饰品与美食,墨兰也执着的很。 只见墨兰左手拿着爆米花,一边走一边吃,身后的露种,一手拿着饮料,一手拿着一袋广寒糕与一袋蜜饯。 “糖葫芦,露种,去买两根来,我和哥哥一人一根。”墨兰指了指前边的卖糖葫芦的小贩,又抓了一把爆米花放入嘴中。 “露种,你先别去。”盛长枫看了看墨兰与露种的手,无奈一笑,“墨儿,咱先不说糖葫芦好吃与否,你和露种还有多余的手拿着糖葫芦吗。 墨儿,你把你们手中的食物吃完了,咱们再买新的,你看如何?” 墨兰又抓了一把爆米花,咀嚼几下之后,把装爆米花的袋一扔,嘻嘻一笑,“哥哥,墨儿吃完了,可以买糖葫芦了吧。” 盛长枫静静地看着飘零的爆米花袋,以及从里面掉出的爆米花,挠了挠额头,看着一脸嬉笑的墨兰,“好吧,买吧,不过,就买一根,哥哥不吃。” “啊,那好,露种,去买吧。” 看着墨兰开心的模样,盛长枫无奈地摊了摊手,带着墨兰继续闲逛。 “哥哥,你看,前边围了一群人,咱们过去看看。”墨兰话音刚落,就要向前跑去,被盛长枫一把抓住。 “不许跑,这么多人,被挤到怎么办,跟我走。”盛长枫拉着墨兰,找了一个空位看向场中。 盛长枫一愣,原来有人在蹴鞠,还真是好久不见,自己第一次逛汴京城,就碰巧看了一场蹴鞠比赛,没想到今日再次瞧见,不过,这次与上次不同,这是一个人在玩耍,球在那人的头、肩、膝、腹、臀、胸滚来滚去,飞来飞去,各种花哨动作是层出不穷,十分精彩。 围观的人也是喝彩不断,掌声不绝,更有甚者,铜板也飞的很频繁。 墨兰也跟着喝彩,看到精彩之处,她居然伸手到腰间,把钱袋拿了起来,刚要解开钱袋,被盛长枫抓住,墨兰有点不解地看向盛长枫。 盛长枫一瞧,把墨兰拽出人群,远离这里之后,压低声音,“墨儿,你是要打赏是吧。” “是啊,哥哥,那人踢的太精彩了,给赏钱不是很正常吗。”墨兰一副理所当然。 “他踢的精彩与否,与我们何干?我们为何要给他赏钱!他又不是单独给我们表演,我们又没让他表演,所以,我们为何要给他赏钱,你是钱多的没处花了吗?要是这样,你把钱给哥哥,我不嫌弃钱多。”盛长枫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摸了摸墨兰的头,“墨儿,你记住了,不要充当冤大头,这种情况,给什么打赏啊!记住了,不是单独给你表演,一律不准给赏钱! 咱家的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 第102章 带墨兰逛街(下) 虽然进铺子之前,墨兰有点小情绪,但进了铺子,立马精神焕发,最后是满面春光的走出铺子,因为盛长枫给她买了几件首饰,让她心情大好,也忘了铺子远近的问题。 “哥哥,首饰买完了,咱们去相国寺吧,烧朱院的炙猪肉真好吃。”墨兰灵动的大眼睛忽闪忽闪,一脸的期待。 “今日不是万姓交易,人应该不多,不过烧朱院就不一定了,咱们去看看吧。”盛长枫稍作思考,便答应了墨兰的要求。 “太好了,那我们走吧。”墨兰一脸兴奋,拽着露种就往东走去。 走了几步,墨兰发现盛长枫没有跟上,转身一看,见他捂嘴在笑,“哥哥,你笑什么,还不快点跟上,去晚了的话,炙猪肉该没有了。” “墨儿,方向走反了,应该往这边走。”盛长枫指了一个方向。 “啊!哥哥为何不早说。”墨兰又拽着露种跑了回来,嘟着嘴,“害的墨儿走错了路,你还在这里笑,讨厌,哼!” “你这丫头,你又不问我,低着头便往前走,走错了反倒怪我了。”盛长枫摸了摸她的头,“早知道就不提醒你了,看你能走出多远。” “哼,小气的哥哥,不就让你买了几件首饰嘛,就这样对自己的亲妹妹。”墨兰做了个鬼脸,鼓鼓的脸蛋,一副我生气了。 “你这丫头,阿娘给的钱,你拿着,出门买东西,你让我付钱,怎么,我这样反而成小气了?”盛长枫故作不满道表情,“既然这样,相国寺也别去了,直接回家吧。”盛长枫说完,作势要走。 墨兰一瞧,赶紧抓住他的手臂,略微撒娇,“哥哥,这才出来多久啊,你就要回去啊,是墨儿不好,不该那么说,墨儿错了,我们去相国寺吧,墨儿还想吃炙猪肉呢。” 盛长枫见墨兰的眼睛里充满了期待,还有一丝讨好,微微一笑:“好吧,下不为例啊。墨儿,你记住了,不要无端揣摩他人想法,因为你的猜测未必是真相。同时,你这种无端猜测,也是一种不信任的体现,不管以前多么亲近,久了,情分就会在这种无端猜测中消失不见了。” 墨兰甚是疑惑,有点似懂非懂,但还是点了点头。 “好了,你还小,现在不懂没关系,但要学会相信他人,不然等你长大了,一个朋友没有不说,连一个可以说话的人都没有了,那多孤独悲哀啊。”盛长枫见墨兰有点迷茫,摸了摸她的头,“你天天住在林栖阁,感觉阿娘那里不错,但林栖阁也只是盛宅的一小部分而已;当你走出盛宅,走在汴京城的街道上,会觉得盛宅也不过如此,犹如沧海一粟而已;墨儿,那你知道我们大宋有多大吗,以前的扬州城,现在的汴京城,也不过是大宋两个城市罢了。 墨儿,不要一天天窝在林栖阁,下了书塾,可以走出林栖阁,在盛宅各院转转,特别是寿安堂。 墨儿,咱们盛家定海神针的祖母,可不是一般人,见识远超父亲,更不要说阿娘了,你能向祖母学习的东西有很多。 你还可以来一三居,可以和哥哥一起念书、习字,闲暇之余,哥哥带你逛遍这汴京城,吃遍汴京城地美食。” 墨兰有点迷茫,有点不知所措,抬头愣愣地看着盛长枫。 盛长枫暗自叹气,果然啊,改造计划是一个长久任务,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不过,没关系,自己还有时间。 “好了,这些话你慢慢消化,不过,不要对阿娘讲,你要是说了,哥哥以后不带你出来了。” “啊!哥哥,墨儿绝对不和阿娘讲。” “那好,咱们相国寺烧朱院走起。” “啊,太好了,走吧,哥哥。”墨兰开心一笑,拽着盛长枫向前走去。 相国寺山门处,山门紧闭,门外还有两个衙役来回走动。 “公子,今日山门不开,咱们去不了烧朱院了。”以镜打听之后,走了回来说道。 “啊!炙猪肉吃不到了。”墨兰小脸有点纠结,也有点小不满意。 “就知道吃,炙猪肉吃不到,一会儿带你去吃炙羊肉。”盛长枫看了一眼山门前的衙役,“以镜,打听出为何关山门没?” “公子,小的听一个衙役说,昨日邕王府一个家臣的儿子,在相国寺被人暗算了,现在还卧床不起呢,邕王知道这个消息是大发雷霆,说什么天子脚下居然还有人行凶。这不,让开封府限期破案呢。”以镜见墨兰没有在意他们这里,便压低了声音,“公子,小的往回走没几步呢,就听另一个衙役说,他们府尹正为自家孩子的事情操碎了心。 那位衙役虽然压低了声音,但小的还是听了个大概,他说他们府尹的公子居然有龙阳之癖,说为了自己安全也要远离公子,这才弄了外差。” 盛长枫抬头看了一眼两个衙役,差点没笑出声来。 虽不知道以镜说的是那个衙役,不过,就那二位的长相,配得上猪头小队长与驴头太岁的称呼,即便邱可立真有龙阳之癖,也不会找这二位,更何况… 盛长枫心中暗暗发笑,邱可立也算是汴京城名人了,哥们对你够意思吧,想到这里,他还点了点头,对自己的做法无限认可。 “好了,既然山门不开,咱们也走吧,墨兰,哥哥带你去吃炙羊肉。”盛长枫走了几步,回头看了一眼相国寺,觉得自己还和这里挺有缘的,希望那位曹胖子一切安好。 当然了,如果没有曹胖子,英雄救美也就不存在了,所以,盛长枫还是很感激他,这才让曹胖子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连走路都自动省略了,自己对他也算够意思了吧。 “哥哥,你看什么呢,快点走啊,墨兰都饿了。”墨兰见他停在原地,回头看着什么,便返回来,拽着他向前走。 一间酒楼的雅间内,墨兰吃的满嘴流油。 “墨儿,你注意点形象,你这吃相也太…” “哥哥,你真逗,刚才是你告诉墨儿的,大口吃肉最过瘾,还说跟你出来,不用在乎那些礼节,怎么,我吃上了 第103章 柳家父子(上) 窗外阳光明媚,又是休息日,心情愉悦舒畅才对,但盛长枫却点小郁闷,他依旧卯时起床,不是他勤快,而是习惯,习惯了每日卯时起床。 睁开双眼之后,才想起不去书塾之事,盛长枫无奈地叹了口气,醒了就起来吧,因为他没有睡回笼觉的习惯。 坐在书房内,盛长枫手捧着书,但心思却不在此,想着一会儿去趟岳山那里,最近钱花的有点多,自己又不好意思从家里要,还是自食其力的好。 虽然精英副本给的银两不少,但一个现实中的人,没点产业什么的,未来还是制约的很。还有,自己毕竟是一个庶子,未来肯定是要分家的,自己手中有矿的话,腰杆子也硬不是! 还有余嫣然,自己将来要给她一个丰厚的嫁妆,所以,产业之事,要提上日程了。 想到了余嫣然,也想到了这两日与她的相处,话说的不多,却温馨自在,还有一点甜蜜在其中,想着想着,盛长枫的嘴角不由挂着傻笑。 以镜从门外走了进来,“公子,主君差人来通知,让你去趟前厅。” “前厅?父亲有说什么原因吗?”盛长枫收起了笑容,头也不抬地问。 “来人说了,是主君的一个故友,他们一家前来拜访,所以让公子快点过去。”以镜见盛长枫没有动的意思,催促道。 “父亲的故友?京城的同僚吗?”盛长枫放下手中书,神色略显不满,小声嘀咕,“这一来拜访,估计又是半天的坐陪,我的计划又乱了,真是的,计划永远也赶不上变化快吗!” “公子,你嘀咕什么呢,咱们还是赶紧过去吧。”以镜再次催促,他也纳闷了,在扬州城的时候,主君召见,公子立马就过去,这到了汴京城,截然相反了。 “急什么,本公子还要去更衣呢。” 以镜无奈,低着头跟在后面。 前厅外,盛长枫还没进去,就听见里面传出盛纮的说笑声,以及另一人的爽朗笑声。 进了厅内,见中间被几个硕大的屏风间隔,形成两个隔间,盛纮与王大娘子分别在一侧会客。 “父亲,万安!”盛长枫作揖道。 “枫儿,来了,我给你介绍。”盛纮指着旁边的中年男子,“这是你柳铭柳伯父,他是为父是同窗,同科的知交,也是一朝为官的同僚。” “长枫拜见柳伯父,伯父万安!”盛长枫施礼之后,抬头看了看这位柳铭柳大人。 面相普通,却有一股书香正气。 “贤侄真有其父年轻模样,玉树临风,翩翩公子啊,哈哈…”柳铭转头看向盛纮,“盛兄,你这两个儿子,都有你当年的风采啊。” “哈哈…哪有,他们还差得远呢。”盛纮一脸骄傲。 盛长枫瞧见之后,一脸无语,人家只是商业捧,这个便宜老爹就当回事了,真是不谦虚啊。 盛长枫把目光转向旁边的年轻公子,眉目温润,仪表堂堂,一表人才啊。 当看清楚样貌后,盛长枫稍作惊讶,不是因为外表俊朗,而是这人他见过,此人就是那天在相国寺看见的年轻公子。 “枫儿,这是柳伯父的公子,叫柳元城。” 盛长枫作揖,柳元城也是站起来回礼。 其实,不只盛长枫意外,柳元城也是一样,跟随父亲来到盛家,见到盛长柏之后,他也是惊诧不已,没想到在相国寺遇见的居然是盛家公子。 同时也想的通了,为何他们与齐衡在一起了,因为齐衡来盛家上书塾,他也是略有耳闻。 盛长枫坐在盛长柏下首端,闭口不言,不是他特殊,而是小字辈都不言语,只有两个油腻大叔在商业互吹,同时,隔壁也能听见王大娘子与一妇人在聊天,听其内容,和这边一样,各自吹捧对方孩子的各种好。 盛长枫坐着有些无聊,但还不能离开这里,只能一脸假笑,听着两个大叔的商业聊。 柳元城时不时地看一眼盛长枫,相对于盛长柏,他对盛长枫的印象更深一些,觉得他有点与众不同。因为那日在烧朱院,盛长枫的眼神,总是给他一种与世隔绝,俯视一切的感觉,也许是错觉,也许不是,但这也代表了盛长枫的不同。 盛长枫没有注意他人的关注,而是在考虑,这场会面何时结束,他还想外出一趟呢。 盛长枫心里盘算,按照这个架势,午饭是跑不了,午饭后呢?估计又是茶水、果子,谈天说地,这样一来,天爷呀!本公子的外出就要泡汤了。 想到这里,盛长枫不自觉地眉毛一挑,神色略有不满。 柳元城发现了盛长枫面目变化,嘴角微微一笑,心中有了一定猜测。 就这样挨到中午,冬荣告诉盛纮,午饭准备好了。 “柳兄,请上坐。” “盛兄先坐。” “哈哈…那一起坐。” “哈哈…好,一起坐。” 两个中年大叔坐在上座,盛长枫听了他们的对话,更加郁闷了,废话说了一大堆,最后还是屁股决定坐那里。 盛长枫还瞟了一眼隔壁,除了盛家之人,还有一个妇人与一个年轻姑娘。 估计就是柳铭的夫人与女儿了,不过,柳铭的夫人长的很漂亮,这柳元城就像他母亲了;而那个年轻姑娘,岁数与盛长枫相仿,但长相嘛,只能算是普普通通,有点随柳铭了。 盛长枫暗自发笑,还真是儿子像妈,女儿像爹啊。 饭桌上,盛长枫不顾其他,大快朵颐,先填饱肚子再说,他一向认为,在食物面前装斯文,那是连岳不群都不如的东西。 “盛兄,你家三郎胃口真好啊,看着他吃饭,不饿也饿了。”柳铭看见盛长枫的吃相之后,有点意外,更多的是好奇。 “啊哈…那个,他还小,正在长身体呢。”盛纮略显尴尬,瞪了盛长枫一眼,“枫儿,慢点吃,嗯?” 盛长柏也尴尬一笑,伸手也在桌下轻轻碰了盛长枫一下,意思让他注意一下形象。 “父亲,枫儿知晓了,只是《诗经》中有这么一句:食之有味,人生可喜;《礼记》中有一句: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盛长枫抬 第104章 柳家父子(中) 盛纮一脸的小傲娇,让盛长枫甚是无语,这个便宜老爹,也太喜欢被人夸奖了吧,人家只是商业恭维而已,他倒是欣然接受了。 反正整个席间,都是两个中年大叔在忆当年、论当下,二人的表情有回忆,有遗憾,也有得意之色;盛长柏呢,偶尔还与柳元城吃盏酒,盛长枫就简单的多了,自己吃饱就行。 饭后,柳铭提议,要与盛纮去书房比试书法,盛纮听后是一脸得意,应答之后有些急不可耐,便让盛家兄弟带着柳元城在盛家逛一逛,盛纮与柳铭就急冲冲地向书房走去。 盛长枫嘴角不由抽搐一番,两个中年大叔还比试书法,真是无聊至极,柳铭的书法如何他是不知道,但便宜老爹的书法还是不错的,颇有大家风范。 盛长枫跟在盛长柏二人身后,游走在盛宅之内,看着前边说话的二人,内心郁闷不已,还真如之前的猜测,今日有可能出不去了,还得陪着柳家小哥儿了。 宅院都是大同小异,更何况柳家也是大家大户,累世簪缨,延绵百年的世家望族,所以,宅院没什么可逛的。于是,柳元城提出去盛长柏的书房,瞧瞧盛家嫡子的书法文章。 盛长枫一听,暗自发笑,这柳家父子都一个品行,喜欢对书法进行比较,还真是文无第一啊。 盛长柏欣然同意,他也想瞧瞧,柳家嫡子的水平如何。 盛长柏的书房中,柳元城观看完盛长柏的书法之后,那是赞不绝口,夸的盛长柏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盛长枫也看了一眼,更是不住的点头,盛长柏的字他虽然常见,但每次观感都不同,因为盛长柏书法一直在进步,估计用不了多久,盛长柏就可以超越盛纮了。 字不是重点,重点是盛长柏被夸的有点害羞了。盛长枫也是难得看见盛长柏如此模样,毕竟往常的盛长柏都是铁面着称,这让盛长枫更加佩服柳元城的口才,还真是巧舌如簧,妙语连珠啊。 “长枫,你的字如何?”盛家嫡子的书法真迹见过了,那么盛家庶子的字,柳元城也想瞧瞧。 “我的字就不值得一提,比我二哥哥差得远了。”盛长枫摆了摆手,脸上带着笑意。 “长枫,你的字可是大有进步,应该不比我差吧。”盛长柏略有疑惑。 盛长枫眼睛变成一条缝,这个耿直二哥,太坑弟了,你们嫡子互相比不就得了,还牵扯我一个庶子干嘛。 “长枫,不必自谦,盛伯父写的一手好字是满朝皆知,长柏的字,也继承了伯父的水准,想来你也不差才是。”柳元城用手指敲打了一下书案,眉毛挑了挑,嘴角挂着若隐若现的微笑,“怎么样,写个字,让在下开开眼。” 盛长枫挠了挠鼻子,饶有兴趣地看了看柳家嫡长子,嘿嘿一笑,“柳兄如此真诚相邀,长枫哪有拒之门外的道理啊,既然这样,那长枫就班门弄斧了。” “什么班门弄斧,我们是互相学习嘛。”柳元城呵呵一笑,“再说了,盛伯父的书法造诣,可比家父强多了。” “呵呵…家父是家父,长枫自然是比不过的。”来到书案前,盛长枫提笔刷刷几下,就把毛笔放下了,“在下献丑了,请上眼吧。” 柳元城甚是好奇,想知道盛长枫书法到底是何水平,赶紧上前观看。 不只是他,盛长柏也来到书案前,想知道看盛长枫最近是否有了进步。 只见纸上只写了一个永字。 永字八法:点为侧,横为勒,竖为弩,钩为趯,趯为策,撇为掠,撇为啄,捺为磔。 盛长枫已经练习了许久,这还是他第一次在人前展示,要不是柳元城那番话,他也不会写这个永字。 “长枫,没想到你进步如此之大啊,父亲要是知道,一定倍感欣慰。”盛长柏脸上笑意更浓,不住地点头。 “长柏说的不错,长枫你就是太谦虚,你的字要不值得一提,那就没几个人字写的好了。”柳元城甚是兴奋,用手指着这个永字,“你这个短横,勒得住;还有竖,劲挺不弯,刚直有力,你才如此年岁就有如此功力,未来可期啊。” 盛长枫揉了揉耳朵,有种在听老头子讲话的感觉,盛长柏就够老成的了,没想到,这个柳元城比盛长柏还要老成啊。 “柳公子,你过誉了,长枫可差得远呢。” “哎!长枫,此言差矣,我没有妄言,你的字写的真的很不错,比你年长的也没几个比你写的好。”柳元城一脸坦诚。 “呃…”盛长枫挠了挠额头,不知如何回答了,见过固执的,没见过这么固执的。 “柳公子,茶来了,吃一盏茶吧。” 盛长柏这么一打岔,书法之事也算翻篇了,三人坐下吃茶,聊着其他事情,当然了,都是盛长柏陪着柳元城在说话,而盛长枫又陷入隐形中。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柳元城看了看盛家兄弟,觉得这么闲聊实在无趣,眼珠一转,面带微笑,“长柏,长枫,不如我们对对子吧,不知二位意下如何啊?” 盛长柏思考了二秒钟,便点头同意了,让盛长枫阻止都有没来得及,也让他有点郁闷,盛长柏这不是闲的吗,对什么对子啊! “长柏,你是主,我是客,你先出上联吧。”柳元城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唉,柳公子,主意是你提出来的,当然是你来上联了。”盛长柏摇了摇头。 “那…好吧,柳某就当仁不让了。”柳元城想都没想,张口就来了一个上联,“山外有山山自在。” “佛前学佛佛如来。”盛长柏也是张口就来。 “对的好!”柳元城面带笑容,稍作沉思,“客上天然居,居然天上客。” 盛长枫有点小意外,没想到柳元城出了个倒装对,有点意思,盛长枫嘴角上扬,他也想看看,自己这二哥该怎么对。 “僧游云隐寺,寺隐云游僧。”盛长柏稍微沉思,便对答上来。 “长柏,对的妙啊!”柳元城眼睛一亮,来了兴趣,“骑奇马,张长弓,琴瑟琵琶八大王王王在上,单戈作战。 第105章 柳家父子(下) 盛长柏有点愕然,柳元城出的上联,自己还有没头绪的时候,盛长枫便对出下联,这让他又意外又惊喜。 “呃…哈哈…长枫你果然厉害。”柳元城端着停在半空的茶盏,又吃了一口茶,以缓解尴尬。 “啊哈…哪有,还是碰巧,我听过这个对子,不然只凭借我个人是对不出来的。”盛长枫眯着眼睛,挠了挠额头,一脸不好意思。 又是碰巧,哪来的那么多碰巧!柳元城嘴角不受控制的抽搐几下,他深呼一口气,平复一下心情,抬头看向一脸笑容的盛长枫与一脸正直的盛长柏,心中暗叹,还是小瞧盛家了,没想到盛家兄弟还真有两把刷子,看来自己要认真对待了。 “红面关,黑面张,白面子龙,面面护着刘先生。”柳元城收起了玩世不恭的心态,赶紧放下茶盏,看向盛氏兄弟,同时暗自决定,不再伸手拿茶盏,每次都太尴尬了。 盛长柏眉头一蹙即开,心中已有了答案,但他还是想听听自己这个三弟会怎么回答,转头看了一眼,见盛长枫低着头,也不言语,盛长柏只得轻轻咳嗽一声。 盛长枫抬起头来,瞧见盛长柏的眼神之后,眼睛不自觉地眨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心中苦涩一笑,这个二哥太有才了,自己会就说,看自己做什么。 盛长柏瞧见之后,无奈一笑,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盛长枫的一些小动作可是让自己记忆犹新,既然他不愿意回答,那就自己来吧,“奸心曹,雄心瑜,阴心董卓,心心夺取汉江山。” 柳元城点了点头,稍作思考,“水冷金寒,火神庙,大兴土木。” 盛长柏没有回答,而是瞟了盛长枫一眼,便端起茶盏,悠闲地吃了一口。 盛长枫无语了,他知道这是盛长柏有意而为之,想让自己来对这对子,可是,不都说文人也争强好胜吗!为何自己这个二哥不是呢?不过,还是先对对子吧,“南腔北调,中军官,什么东西。” 柳元城眉头一蹙,手指敲打椅子扶手,片刻之后,笑着说:“水有虫则浊,水有鱼则渔,水水水,江河湖淼淼。” 盛长枫快速拿起茶盏,放在嘴边就是不拿下来,眼睛瞟了盛长柏一眼。 盛长柏伸手的动作一僵,嘴角不自觉抽搐几下,无奈摇了摇头,“木之下为本,木之上为末,木木木,柳柏枫森森。” 柳元城微微一笑,盛长柏这下联可以啊,把他们三人的姓名都包含在内了。 不过,这盛家兄弟是不是有点过分了,在自己眼皮底下谦让,这是瞧不起自己吗!既然如此,那就再出点难对吧,“黑不是,白不是,红黄更不是,和狐狸猫狗仿佛,既非家禽,也非野兽。” 盛长枫一愣,这是对联吗?怎么有点像灯谜呢?仔细一想,也对,二者也有相似之处。 盛长柏只稍作沉思,便有了答案,但他没有开口就说,而是看向盛长枫。 盛长枫也瞧见了盛长柏的目光,脑仁都疼,只得笑着说:“二哥哥,你来吧,柳公子这首上联,小弟没有听过,只得甘拜下风。” 柳元城一听,嘴角再次抽搐一下,这盛长枫还真把“听过”二字挂在嘴边了。 盛长枫若有深意地看了盛长枫一眼,无奈一笑,“诗也有,词也有,论语上也有,对东西南北模糊,虽是短品,却是妙文。” 柳元城见自己对子全部被盛家兄弟对上,既高兴又上头,“人说之人,被人说之人说,人人被说,不如不说。” “官管之管,被官管之管管,管管被管,不如不管。”盛长枫见盛长柏低头不言语,知道等自己对呢,没办法,只得开口回答。 柳元城见盛长枫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更是不爽,张口道:“桑养蚕,蚕结茧,茧抽丝,丝织锦绣。” “草藏兔,兔生毫,毫扎笔,笔写文章。”盛长枫依旧如此淡定。 “齐楚秦燕赵魏韩,七国称雄,逐鹿中原,百年风雨,当归秦一统孙刘曹袁陶孔张,三国鼎立,称霸天下,卅载离乱,独活晋一家。”柳元城说的有点口渴,便端起了茶盏,刚递到嘴边,就听见了盛长枫的声音。 “赤橙黄绿青蓝紫,七彩缤纷,沉浮变迁,峰回路转,苦参人世间孟墨孔荀老庄列,百家争鸣,纵横文坛,千古沧桑,独活孔一家。” “啪啪啪”,盛长柏鼓起掌来,柳元城回过神来,把茶盏放下,也跟着鼓起掌来,同时也埋怨自己,刚才不是告诫自己,不端茶盏吗,怎么又忘了。 盛长枫有点懵,对上一个对子,至于这样吗,他挠了挠头,“啊哈…柳公子说的这个上联啊,我…” “碰巧听过!长枫,你想这么回答是吧。”柳元城替他说道,同时,做了一个深呼吸。 “哈哈…柳公子,你都知道我想说什么了,厉害厉害!”盛长枫尴尬一笑,有句话他没说出来,怕说了更加尴尬,那就是你都会抢答了。 “寂寞寒窗空守寡。”柳元城也懒得理盛长枫,自己要是信了他的话,那才是有问题呢,还是把自己的绝对拿出来,看你们兄弟如何对上。 盛长柏眉头一蹙,这个上联看似简单,实则难得很,除了中间的字,其余字的偏旁都相同,这就不太好对了。 “俊俏佳人伴伶仃。”盛长枫微微一笑,“真是太巧了,这个对子我也听过。”同时,他心里补充道,这些对子我真的都听不过,只不过在错位时空罢了。 柳元城嘴角都不抽搐了,已经习以为常了,他面带微笑地点了点头,心说罢了,我一个人对上盛家兄弟真是毫无胜算的,特别是这个盛长枫,明明学识不浅,非说自己碰巧听过,甚是气人。 “长柏,长枫,元城佩服至极,不如咱们各自作诗…” “汗牛,柳公子没有茶水了,快叫人送壶茶来。”盛长枫打断了柳元城的话,心说,大哥,你没完了,写字不算,要对对子,这对子不对了,你还要作诗,没完没了,你闲的吧! “汗牛,你告诉羊毫,让她再 第106章 各有各的想法 柳家马车上,柳家四口人都坐在其中。 “这盛纮还与当年一样,谨小慎微,顾左及右,不过这书法倒是长进不少啊。”柳铭神态有些怀念,眼中还有一丝不服输。 “在官场谨小慎微也是常态,你不也是这样,还好意思说人家。”柳铭夫人翻了个白眼。 “哦,哈哈…让夫人见笑了。”柳铭看向柳元城,“城儿,盛家兄弟的文采如何啊?” 柳铭话音一落,让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柳元城的身上。 “父亲,城儿看过盛家兄弟的书法了,总体来讲,他们的书法只在我之上,不在我之下。” “这也正常,你那盛伯父的书法是铁画银钩,落纸云烟,他的儿子们肯定也差不了。”柳铭一副理所当然。 “你别打岔,父亲是父亲,儿子是儿子,岂能混为一谈。城儿的字也是很漂亮的,他也就是谦虚罢了。”柳夫人瞪了柳铭一眼,“城儿,你不必自谦,这里又没有外人。” “母亲,城儿没有自谦,我是句句实话啊。”柳元城露出苦笑,就把在盛长柏那里发生的一切,原原本本地诉说了一遍。 “哦,按你所说,那个岁数小的,文采要更高一些?”柳铭来了兴趣,“我记得他好像是一个庶子吧,叫什么了。” “父亲,他叫盛长枫,再说了,庶子怎么了,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英雄不问出处…” “停,停下!为父就说了一句,你就这么多话等着我。”柳铭擦了擦额头,虽然什么也没擦到,但总觉得有汗水流下,“如按你所言,这盛家兄弟中榜是早晚的事啊。如果他们兄弟能同时中榜,也会成为一个美谈啊。” “要是同时科考的话,同时中榜也是在正常不过了。”柳元城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不过心中却想着,下次在找机会再和他们兄弟好好切磋切磋,最好能切磋一次诗词,这可是自己最擅长的,一定要找回场面。 柳铭是面带笑容,看了看自己这对儿女,眼珠乱转,不知在想些什么。 盛纮的书房内,只有盛纮与盛长柏父子二人。 “你说是真的,枫儿竟然进步如此之大?”盛纮瞪大了双眼,有点不相信盛长枫所言。 盛长柏也不言语,直接从袖子中拿出一张纸,打开后铺在书案上。 盛纮低头一看,纸上只写了一个永字。 这东西是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盛纮本身就写了一手好字,连当今陛下都夸过他的字,可见他书法水准是相当的高。 “咦,这永字写的好啊,没几年的功夫是写不…”盛纮突然抬起头,一脸惊讶,“这是枫儿写的?” 盛长柏点了点头。 “这是他亲笔写的?”盛纮知道盛长柏从不说谎,但他还想再确认一次。 盛长柏再次点了点头。 “哈哈…枫儿给了我一个惊喜啊,看来前段时间罚他跪祠堂没有白费啊,这进步明显啊。”盛纮再次低头看向这个永字,越看越满意,忽然想到了什么,抬头看向盛长柏,“柏儿,你刚才说枫儿对对子的水平还在你之上,这怎么可能,你不会帮他骗…不对,这不是你的性格,那就是真的了,呵呵…枫儿进步还真大啊。” “是啊,长枫自从到了汴京城,进步显着,况且他还小,还有更大的提升空间。”盛长柏面色平静,没有盛纮那样一惊一乍。 “嗯,你说的不错。不过柏儿,枫儿还小,贪玩之心犹在,你作为兄长,要多提醒他。”盛纮也从惊喜中平静下来,对盛长柏嘱咐道。 盛长柏听后,点了点头,与盛纮又聊了几句,才转身离开。 盛长柏离开后,盛纮是满脸喜悦,长子自小就省心,天资聪慧且勤奋好学,现在次子也转性了,也变得敏而好学,而是进步神速,自己岂有不高兴之理啊。 盛纮一生的愿望就是光耀盛家,他知道自己的水平如何,想达到此目标几乎是不可能的,但他从嫡长子盛长柏身上看到了希望,现在盛长枫也如此,那自己的愿望也许今生就能达成。 想到这里,盛纮出了书房,向盛家祠堂走去。 盛长枫从盛家出来,慢悠悠向岳家铺子走去。 来到铺子前,看见买蜜饯的人还不少,但就岳琳一个人在忙,没看见岳山。 盛长枫没有着急上前,而是等没人的时候,才来到铺子里。 “客官,你想买什…”岳琳抬起头来,看清来人之后,“呀!盛公子,你来啦。” 盛长枫笑着点了点头,“岳山呢,怎么不过来帮你忙,就让你一个人在铺子里受累,这也太不像话。” “我哥他笨手笨脚的,让他帮忙,会越帮越忙的,还不如我一个人呢。”岳琳一脸笑盈盈,“盛公子,你是来找我哥吧,他在院中习武呢,我这就去给你叫他。” “不用,你在铺子吧,我自己过去找他。” 岳琳停下了抬起的脚,点了点头,“那好,盛公子,你先过去,一会儿琳儿给你送茶水蜜饯去。” 盛长枫笑着点了点头,抬脚向后院走去。 推开铺子的后门,来到院中,就见岳山一身短衣襟小打扮,在院中练拳呢。 盛长枫站在原地,没有招呼岳山,而是抱着膀子,观看岳山练拳。 半晌之后,盛长枫点了点头,没想到啊,岳山还算个练武之才,这套罗汉拳,他打的是刚柔并济,习习生风,还像那么回事。 “啪啪啪”,盛长枫面带微笑,为其鼓掌。 岳山听见掌声之后,转头看见了盛长枫,他面露喜色,“公子,你什么时候来的啊?” “呵呵…在你练拳的时候。”盛长枫走到树下,坐在椅子上,“岳山,这套拳法你打的不错,虽有点小瑕疵,但勤加练习的话,都能改掉。” “还要多谢公子赠拳法之恩。”岳山没有坐下,而是站在盛长枫身旁,“公子,你来这里有什么事情吗,尽管吩咐便是,岳山一定照办。” 盛长枫满意地点了点头,就把自己的想法与岳山说了说。 “呃…公子,前阵子还没有,最近一段日子,小的都在 第107章 报仇不隔夜 盛长枫见正事说完了,便让岳山再次打遍罗汉拳,帮他纠正瑕疵。 岳琳端着茶水走进院子,见盛长枫在教岳山练拳,她没有吱声,放下茶水之后,转身回去,片刻之后,她又端了两盘蜜饯回来。 岳琳坐在椅子上,没有打搅他们,而是双手托着下巴,看向院中的二人。 “公子,经你指点,我觉得这拳法进步神速啊。”岳山挥舞着双拳,甚是兴奋,“这习武与念书一样,有人教导就是不一样啊。” “呵呵…几乎差不多,都是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盛长枫笑着说。 “嗯,还真是。”岳山抬头看见了岳琳,“公子,茶水,蜜饯都准备好了,过去吃点吧。” 盛长枫点了点头。 “盛公子,哥哥,你们快坐,我给你们倒茶。”岳琳见二人走过来,连忙起身倒茶。 “谢谢岳琳姑娘了。”盛长枫看了看桌上的蜜饯,“这蜜饯与上次的不同,研制的新品种?” “也不算新品,都是以前和母亲学的,只是上次食材不够,这次食材够了,才能做得出来。”岳琳笑眼如弯月,银铃般的声音,显得可爱至极。 “公子,你快尝尝,琳儿的手艺比我娘还要好。”岳山一脸骄傲,仿佛这些蜜饯是他做的一样。 盛长枫拿起一条果子,放入嘴中咀嚼,桃味中带有一股甘草味。 “草药果子,味道很奇特,不错。”盛长枫点了点头,给予了肯定。 岳琳听了盛长枫的夸奖,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盛长枫起身离开的时候,天上已经升起了月亮。 走在街道上,举头望明月,反正都这个时辰了,到家也是天黑,还不如去听会儿说书呢。 想到就做,盛长枫改变路线,向瓦子的方向走去。 至于为什么不去烟花之地,因为他有洁癖。 一个时辰之后,他从瓦子出来,脸上带着笑容,这段书听的,甚是满意,看来以后闲暇之余,就来这里听书,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现在吗,他抬头看了看月光,还是回家吧,希望自己运气好,别被便宜老爹发现,不然又该小题大做了。 不愁吃穿,却家规甚严,这就是盛家的现状。 这一片瓦子众多,盛长枫一边往家走,一边观看人生百态,酒后演艺,那是相当的精彩,遇到出彩的,他还停下脚步,观赏一番。 正往前走呢,从前边的瓦子走出七、八个人,都是公子扮相,红着脸,迈着蛇步,情绪高亢。 “只听…听曲有什么意思,走…走,去广云…台,我…我请客。”一个男人晃悠着肥大的身躯,唾沫星子四溅。 “去广…云台我…我们没意见,但是,我是说但…但是啊,你再不回…去,你家…家的母…母夜叉,不扒了你…你的皮啊,哈哈…” 说话这人一笑,其余几人也是哈哈大笑,都在嘲讽那个肥胖男人。 “你放…有辱斯文,我…我家夫人…人,那…那是贤良淑…德,她对我敬爱…爱有加,我…在家也是说…说一不二的。”肥胖男人鄙视看了他们一圈,“就问你…们,去…去还是不去!” “我们当然去了,是吧,兄弟们。” “当然去了。” “肯定去啦。” 大部分人附和道,只有一人没有吱声,脸上露出犹豫之色。 “我说…袁…袁文纯,袁大朗,你怎么…不…不表态。”肥胖男人一拍额头,一脸的贱笑,“本少…想起来了,你家…哈哈…你家…夫人才…才是母夜叉,你…不敢去,哈哈…” “你放屁!我家夫人才是温柔贤惠,怎可是夜叉!”袁文纯一脸怒气。 “袁…大郎,生什么…气啊,不就一句玩笑吗。” “就是,玩笑都开不起了。” “大郎,不行的话,你就先回去吧。” 这群人一顿七嘴八舌,说的袁文纯是气血上涌,心中暗想,我堂堂伯爵嫡长子,让你们说的如此不堪,士可忍孰不可忍。于是,他大喝一声,“不就是广云台嘛,去,怎么…不去呢!我告诉…诉你们,谁不去…谁…小娘养的。” “就是,大郎说…说的对。”肥胖男人双手一挥,“不去…就…就是小娘养的!” “就是,走,谁不去谁小娘养的。” “就是,走。” 七八个公子哥,乱哄哄的说了一通,然后哈哈大笑,相互扶着,向前走去。 这群汴京纨绔说笑之声,被站在不远处的盛长枫听的真真切切,他面无表情,但心情一点也不平静,甚至可以说恨意满满。 袁文纯,忠勤伯爵府嫡长子,盛长枫大姐盛华兰的大伯哥。 当初代表袁家,去扬州盛家为其弟袁文绍下聘雁。 纳征喜宴上,就是这个袁文纯背后唆使顾二,让顾二与盛长枫玩投壶,要是没有盛明兰的救场,原主就把盛华兰的聘雁输的一干二净,让盛家颜面扫地。 明兰虽然救场了,但原主的过错也躲不开,最后,还挨了一顿板子。 盛华兰嫁到了伯爵府,过的也不是很舒心,天天听训,袁家老夫人与袁文纯的大娘子,天天找盛华兰的茬,想方设法的收拾华兰,她们婆媳,再加上这个袁文纯,压根就瞧不起盛华兰,也瞧不起盛家。 盛长枫死死地盯着袁文纯的背影,一阵冷笑,袁家确实不要脸,既然当初你们设计本公子,还瞧不起盛家,也就是瞧不起本公子,那么,这么难得机会,本公子岂有错过的道理,更何况本公子报仇向来不隔夜。 盛长枫一边跟在他们身后,一边看着系统商城,在想用什么物品报仇。 银针一系列的暗器就算了,上次相国寺事件还没过去呢,再用的话,容易引火烧身;致命毒药就算了,没那么大的仇,没必要取对方的性命。 看来看去,他还是把目光盯在了春药上,上次在邱可立身上试验,效果甚是显着,再说了,这群人也是去烟花柳巷,这药正好派上用场,来个马上风,也不是不可以,这样的话,才叫神鬼莫知。 想到这里,盛长枫不由的笑了起来,但眼睛时刻盯着前边的袁 第108章 我让你看不见(上) 盛家书塾内,依旧是庄学究的读书声,朗朗上口。 坐在最后的盛长枫,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表示他心情不错,也可以用舒畅来形容了。 昨夜狠狠地出了一口恶气,把袁大朗收拾一顿,有这么一个病患,袁家婆媳应该把精力放在袁大郎身上,不会再找盛华兰的毛病,也能让盛华兰安静生活一段时间了。 盛华兰对每个弟弟妹妹都不错,原主当初还差点输了她的聘雁,差点让她成为扬州的笑话。这个锅,暴打袁大朗只是对袁家的利息,剩下的,以后再算。 不过,这段时间自己可没少惹事,保险起见,最近还是少出门为妙,也可以安下心来,好好念书、习字。 来到古代,盛长枫才发现,古代学的东西一点也不比现代少,虽然没有英物化生,但有儒家典学,君子六艺,当然了,雅人四好也要样样精通。其实,也有外语,辽、西夏、吐蕃,他们的语言都是外语,因为他们不叫大宋。 盛长枫单手托着下巴,思考下了课,回到一三居是继续练习书法,还是学绘画,又或者琢磨琢磨围棋。忽然,他看见坐在自己前座的齐衡,头转向另一侧,眼睛盯着一处看,而且带着一丝笑意。 盛长枫顺其目光看去,发现齐衡在看明兰。 明兰?明兰与齐衡!盛长枫一拍额头,他这才想起以前忽略的事情,就是齐衡与明兰之间的情感纠葛,虽然详情不太清楚,但结局他还是记得的,齐衡最后辜负了盛明兰,让她成为了汴京城的笑话,也让盛家成为笑柄。 其实从最开始,两人的结局就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注定是一个悲哀的结局。 毕竟两家门不当、户不对,齐家贵为勋贵,齐衡为齐家独子,未来的国公爷;而盛家呢,盛纮只是区区六品小官,盛明兰还是庶女,两家差距犹如云泥之别,齐衡妄想,明兰痴心,两人就是一个组合,痴心妄想。 明兰的姻缘,虽不是他一个兄长能左右的,但齐衡绝非良配,原因有二,强势的母亲与优柔寡断、自以为是的天真性格。这两个原因会让齐衡妻子吃尽苦头,除非这个妻子娘家势力非常大,大到让齐国公府低下尊贵的头颅。 可惜了,盛家不在让齐国公府低头那种人之列,盛长枫更可不想盛家成为笑柄,因为他姓盛。 所以,抱歉了,齐小公爷,本公子要阻止你这不要脸的想法。 至于怎么阻止,这让盛长枫绞尽脑汁也没有想到太好的办法。强硬的手段不行,毕竟现在才出现苗头,再说了,棒打鸳鸯是不对的;找他聊聊,聊什么,聊你离我家小六远点?别扯了,人家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你就贸然说这些,最后人家不承认,丢脸的还是自己罢了。 软硬都行不通,这可怎么办才好! 盛长枫抬头,发现齐衡再次把头转了过去,盯着明兰在看。 还看,你…哎,看?对了,我让你看不见不就得了。 盛长枫眼睛一亮,想到了办法,在过道中摆设一道屏风不就得了,齐衡的小心思才出现,还属于幼苗状态,屏风挡住了他的视线,看不见了,久了心思就不见了。 正当盛长枫为自己的想法感到高兴之时,一转头,看见了余嫣然,立马就郁闷了,因为有了屏风,齐衡是看不见明兰了,但自己也看不见余嫣然了。 这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啊! 盛长枫露出苦笑,这什么好想法啊,是破主意才是,让他一天的好心情瞬间不见了,怎么办,凉拌!重新想办法吧。 冥思苦想,就差抓耳挠腮了,一直到庄学究离开,他也没想到什么好办法。 “有什么心事吗?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余嫣然见他一副苦瓜脸,柔声问道。 “没什么,就是想回去是绘画还是下棋。”盛长枫听见了余嫣然的声音,心情好了一些,刚要和余嫣然继续说话,就发现齐衡还没有走呢,眼睛又在盯着一个方向,他嘴角一撇,然后微微上扬,“齐小公爷,你回到家中,通常会做些什么?” 齐衡有点惊讶,没想到盛长枫会问自己问题,因为这个盛三郎很少与自己说话,面对微笑的盛长枫,齐衡也是微微一笑,“当然是继续念书了,科考不易,现在不努力…” “老大徒伤悲呗,小公爷,你是嫡子,又是独子,未来的国公爷,恩科对于你这种勋贵家庭来说,可有可无罢了,没必要那么认真吧。”盛长枫打断了齐衡的回答,脸上带着一丝不屑。 余嫣然与盛明兰互看一眼,都是疑惑不解,不明白盛长枫为何如此之说。 “荫封吗,的确可以,但我更想参加科考,一举夺魁,好光宗耀祖。”齐衡满脸自信,见明兰看来,露出一个自认为迷人的笑容。 “小公爷才高志大,为我辈楷模也,在下相信,小公爷在庄学究谆谆教导之下,金榜题名指日可待啊。”盛长枫眼角带着一丝讽刺,嘿嘿一笑,“虽然小公爷天资聪慧,但我朝能人辈出,小公爷想一举夺魁,还需课后用功、学堂专心才行,你说是不是啊,小公爷。” “啊?啊!长枫说的在理,我这就回府用功念书,在下告辞。”齐衡面颊微红,看了盛明兰一眼,转身带着不为离开书塾。 盛长枫用手指刮了刮鼻子,摇了摇头,无奈一笑,看样子劝说不一定有用啊。 “长枫,你怎么和齐小公爷说这个啊?”余嫣然眼中出现一个大大的问号。 “啊哈…也没什么,就是好奇嘛,书塾卯时正刻开课,即便是在盛家呢,我与明兰还有踩点来的时候,而小公爷从未迟到不说,每次还都早到,所以啊,想问问他是怎么做到的。 这不,一问之下,得到了答案,小公爷不想靠爹妈,想自己考取功名,京城勋贵之中,有他这样想法的,估计没几个人,大多数都是等着荫封。 所以啊,小公爷他…”盛长枫故意拉了个长音,见余嫣然二人听的很是入迷,嘿嘿一笑,“小公 第109章 我让你看不见(下) 瞧见二人惊讶的表情,盛长枫暗自发笑,要的就是你们这个反应,有反应就对了,他故作惊讶,“怎么,你们还不信?” 余嫣然和明兰对视一眼之后,同时点了点头。 “勋贵的后代能荫封,这…” “这个我们知晓,我们想知晓你后半句话。”余嫣然眼中充满了好奇。 “后半句啊,这个…这个,该怎么讲呢?”盛长枫故作犹豫,“小公爷,必是未来的齐国公的,对吧。” 余嫣然二人点头。 “所以啊,他的大娘子,就应该是门当户对的,以小公爷的身份,就算是娶公主也是可以的。”盛长枫眼神略显神秘,压低声音,“据小道消息,别看齐国公贵为朝廷一品大员,可惜是个闲职,不受官家重用,所以,现在齐国公府上下都依靠平宁郡主在支撑。 小公爷的母亲是非常强势的人,且小公爷非常孝顺,从不忤逆平宁郡主,这也导致小公爷的大娘子,只能是平宁郡主挑选的,小公爷自己也只能选个妾室了。” 余嫣然一听,垂下了头,神色忽然有点黯然,“是啊,自古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儿女只得遵从,哪有选择的权利啊。” 明兰小手托着下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盛长枫一直在观察明兰,见她这副模样之后,心中暗自高兴,自己的话没白说,明兰聪慧过人,她陷入思考,就证明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 当目光转向余嫣然的时候,发现余嫣然情绪低落,让他有点不知所措,明明刚才还正常,怎么转眼间,就变成这样了! 自己说错话了?刚才也没说什么啊,都是围绕齐衡在说啊,盛长枫冥思苦想,也没觉得自己那句话不对,这让他有点发懵,不知怎么办才好。 书塾内陷入安静。 “三哥哥,我和嫣然姐要回寿安堂了。”明兰开口打破这份寂静。 “啊,对对,你们赶紧回去吧,别让祖母等急了。”盛长枫见余嫣然的样子,有点担心,“庄学究也没留作业,你和嫣然吃了饭,要是无聊的话,可以来一三居找我玩。” “这…这不打搅三哥哥念书吗?”明兰有种跃跃欲试的样子。 “不打搅,你三哥哥的实力,这么久了,你们还不清楚吗。念书固然重要,但陪伴家人更加重要,当然了,适当休息也是不错的。”盛长枫笑着说。 “那好,我们没事的话,就去找三哥哥。”明兰拉起余嫣然的手,“嫣然姐,我们走吧。” 余嫣然点了点头,跟着盛明兰向外走去,走到门口时,回头嫣然一笑,犹如盛开的桃花,真实而美丽。 盛长枫瞧见之后,心情终于不用七上八下了,微笑再次出现在脸上。 “以镜,你去打听一下,我父亲现在在哪里,速去速回。” 以镜稍微愣神后,点头答应,把提盒放在一旁,便向外跑出。 约一盏茶的功夫,以镜跑了回来,告诉盛长枫,主君在书房呢。 “果然在书房,怪不得父亲的字能让官家记住,这天天泡在书房,不进步才出鬼了呢。”盛长枫看了看有点发愣的以镜,拍打了他一下,“走吧,去书房,见见我家老头子。” 老头子?以镜头顶出了一个问号。 盛纮的书房外,冬荣站在门口候着。 “三哥儿,是来找主君吗?”看见盛长枫到来,冬荣有点惊讶,到了汴京城之后,这还是他第一次看见盛长枫主动来找盛纮呢。 盛长枫点了点头。 “那你进去吧,主君在里面呢。” 盛长枫微微一笑,告诉以镜在此等候,他独自一人走进书房。 进入书房一看,盛纮在书案前习字,盛长枫作揖,“父亲万安。” 盛纮抬头一看,嘴巴微张,很是惊讶,“枫儿,你怎么过来了。对了,你来的正好,过来写个永字,让为父看看。” 盛长枫一愣,写永字?这便宜老爹思维跳跃有点大。不过,盛纮让写,不敢不从,那就写吧! “父亲,那枫儿就班门弄斧。” “哈哈…你小子,什么时候学会谦虚了。”盛纮满意地点了点头,“昨日你二哥哥说你书法大有进步,今日就让为父看一看,柏儿所言是否属实。” 盛长枫嘴角一撇,就知道是盛长柏这长舌妇的杰作,这么大岁数了,还什么事情都向家长禀告,真是孝顺的孩子啊。 盛长枫不再犹豫,来到书案前,提笔就写了个永字,然后放下毛笔。 盛纮瞧了半天,啧啧称奇,哈哈大笑:“枫儿,你果然给了为父一个大大的惊喜,这个永字写的好啊,颇有点王右军的韵味。” “枫儿最近正在练习王右军的字帖。” “哦,这很好,很好!还别说,来到汴京城属你变化最大,让为父所料未及啊,也让为父倍感欣慰。 这要是在扬州的时候,打你罚你,你也不会练习王右军的字帖,果然啊,人有了动力就是不一样啊。”盛纮嘴都要笑飞了,别有深意看了盛长枫一眼。 盛长枫也没注意,只是想着这次来找盛纮的目的,想快点把事办完,回一三居等余嫣然她们到来。 “父亲,枫儿这次前来,是有事想和父亲说。” “哦?什么事?你这还是第一次与为父说事,以前都是你小娘与我说,不错,不错,真的长大了。”盛纮难得露出慈祥的一面。 盛长枫尴尬一笑,内心有点抓狂,又是原主的锅,还得我来背,认吧! “父亲,是这样的,我认为书塾中间的过道上,应当放置屏风。” “哦?屏风,为何?”盛纮略带疑惑。 “这…这毕竟男女有别嘛,自家兄妹还好,这不是有外人嘛。 设置了屏风,分隔了男女,保了姑娘名声,阻止可能的闲言碎语,也为了咱们盛家的清誉嘛。”盛长枫瞧见盛纮陷入沉思,继续忽…继续摆事实讲道理,“齐衡,齐国公的独子,来我们盛家念书,知道的人会说,我们盛家是书香门第,清流世家,才会邀请来庄学究这样的大儒授课,齐小公爷因此来我们盛家读书。这不知道的,会 第110章 女使与小厮的想法(上) 从盛纮的书房出来,盛长枫是既满意又疑惑,满意是他的此来的目的已达成了,盛纮已让冬荣去给书塾加一排屏风。 疑惑的原因是盛纮在他离开的时候说的一番话,盛纮叮嘱他,念书要持之以恒,不要一曝十寒,更不要有点进步就沾沾自喜。你现在的首要任务是念书、习字,不要因其他事情而耽误,况且,有些事情为父会为你着想的。 特别盛纮那若有深意的眼神,让盛长枫有点莫名其妙,不明白这个便宜老爹又耍什么幺蛾子。 想不通就不想了,这也算盛长枫的一个优点。 回到一三居,盛长枫钻进了书房,而以镜让千颜安排人去厨房传菜。 “公子,请用茶。”一怜把茶水放到盛长枫面前。 “嗯,放那吧。”盛长枫头也没抬,眼睛依旧盯着手中的书。 一怜把茶盏放在盛长枫随手能够得着的地方,便退到一边,默默地看着盛长枫。 看着盛长枫认真读书的模样,一怜不由得看呆了,当公子全神贯注看书时,浑身散发出来专注与思考,就是一种迷人的毒药,让一怜觉得自己中毒已深,不能自拔,无可救药。 盛长枫眉头一皱,总感觉有一双眼睛盯着自己,抬起头来,看见一怜有点花痴的模样,微微一笑,“一怜,本公子有那么好看吗?” “啊!啊…公子,奴婢…奴婢…”一怜有点惊慌,手足无措。 “哈哈…你慌什么啊,本公子又不是洪水猛兽,好了,去给本公子研墨去。”盛长枫端起茶盏,一饮而尽,还是凉茶过瘾啊。 一怜做了一个深呼吸,来平复心情,然后拿起墨锭,为其研墨。 以镜与千颜站在门外,看了一眼书房内的情景,便站在了门外,没有进入。 “以镜,你一直陪在公子身边,知道公子喜欢什么样的人吗?”千颜压低了声音,生怕屋中之人听见。 “你是想替一怜问吧。”以镜同样压低声音,看了一眼在研墨的一怜,轻叹一声,“别太抱有希望,公子未来的大娘子也许…咳咳…我们当下人的,还是做好本职工作吧。” 千颜听了他的话,也不言语,把头凑到以镜面前,用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盯着他在看。 以镜被她看的有点发毛,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去。 以镜往后退一步,千颜就向前逼近一步,最后,以镜后背靠在墙上,而千颜又向前一大步,导致两人鼻尖几乎贴到一起了。 “扑通,扑通”,千颜心跳加速,她只是想挑逗一下以镜,没想到弄巧成拙了。 以镜更是不堪,满脸通红,犹如猴屁股一样,且豆大汗珠滴落在地。 二人就静止在这里,一动不动,眼睛互相看着对方。 “呦!你们这是干嘛呢?在本公子书房外,离得如此之近,难道你们是?”盛长枫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二人身旁,笑呵呵地看着二人。 “啊!公子,我们…”千颜赶紧向后跳了一大步,一脸羞红,低头摆弄衣角,不再言语。 “啊!公子,我们…我们就是…在…那个…”以镜越着急解释,越语无伦次,越解释不清,汗水一个劲的往下流。 “噗嗤”一声,盛长枫没绷住,笑出声来,这两人太有意思了,自己就是见他们如此亲密,只想戏弄他们一番,没想到他们如此不经逗。 “哈哈…不必紧张,我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你们至于这样嘛。”盛长枫面带微笑,看了看害羞的千颜,然后拍了拍以镜的肩膀,“你小子,好福气啊,等以后你成亲了,本公子定会备一份厚礼,还有,好好对待千颜噢。” “哎呀,公子,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只是…”千颜顾不得脸红,想解释一番,可是,一想到自己找以镜打听的事情,又说不出口,“哎呀,随公子想吧。” 千颜一跺脚,低着头转身跑开。 “呵呵…这个千颜,还不好意思了。”盛长枫见以镜张着大嘴,站在原地没动,不满地踢了他一脚,“傻愣着干什么,还不追过去看看,还有,让千颜催促一下厨房,本公子饿了。” “啊?哦,好的,公子,小的这就去找千颜。”以镜反应过来之后,面露喜色,向千颜离开的方向,大步追了过去。 盛长枫摇头一笑,这个以镜,居然在自己眼皮底下与千颜眉目传情,自己还没发现,不过这样也好,院里更加放心了。 盛长枫回身看见一怜站在门口,她看向远处的千颜二人,脸上满是羡慕之色,他微微一笑,“一怜啊,你和千颜住在一起,知道她们什么时候开始的吗?” 一怜听了他的话,沉思片刻,摇了摇头,“公子,奴婢还真不清楚。” “哦,你也不知道,看来他们保密做的不错啊。”盛长枫摇了摇头,走进书房,“不管他们了,进去习字。” 一怜见盛长枫走进书房,转头用羡慕的眼神又看了看远处的千颜,片刻之后,转过头来,眼神中充满了温柔及坚定,走进了书房。 远处树下的二人。 “真是的,让公子瞧见了。”千颜跺了跺脚,狠狠瞪了以镜一眼,“你就不能留点心,公子来了你都不知道,你…你当时想什么呢!” “想你呢呗。”以镜想都没想,张口说道。 “你…讨厌呀!”千颜的面颊升起两片红晕,娇羞地白了他一眼,便把头低下。 “我说的是真的,当时我的眼里全是你,那还有其他人啊。”以镜一咬牙,伸手抓起千颜的手,“公子不都说了嘛,会为我备下厚礼的,这就说明公子不反对咱们在一起的。” 千颜稍作挣扎,就放弃了,任他牵着,眼中闪过一丝柔情,“公子不反对咱们,那是公子仁慈,要是别的主子,咱们少不了挨板子。” “那当然,咱们公子最是仁慈。”以镜一脸自豪。 “公子是好,可惜了一怜妹妹。”千颜略有叹息。 “你们关系如此之好,你就不能劝劝她嘛,叫她不要白…叫她别白费时间了,公子的婚姻,那得主君主母说了算,那轮到 第111章 女使与小厮的想法(下) 以镜摇了摇头,自己杞人忧天了,一怜结果如何,那也是公子的事情,自己呀,还是做好自己的事情得了。 再说了,自己还有千颜呢,想到了千颜,以镜心里美滋滋,脸上也是喜滋滋,走路是飘忽忽。 千颜安排完手里的活,转头看见以镜那走路姿势,仰着头,迈着醉步,是走两步,退一步,外加左右晃悠。 “噗嗤”,千颜没有憋住,笑出声来。她没想到,平时稳重的以镜,也会有这么滑稽的一面,同时,她也清楚以镜为何如此,那是因为公子没有反对他们之事。 想到这里,千颜转过头去,看向屋中用餐的盛长枫,风度翩翩,英俊儒雅,不怪一怜有想法,自己也曾有过这种想法,但醒的比较早罢了,也明白自己与公子的差距,况且,公子只拿她们当丫鬟,没有其他想法,这一点,从公子看她们眼神就能看出,清澈如水。 千颜也曾劝过一怜,也羡慕过一怜,羡慕她的勇敢与坚韧,所以,她才想帮助一怜,看看一怜的结果如何,万里有一呢。 不过,以镜也还不错,与自己身份相当,且待人和善,长的也可以,最重要一点,对自己也很好。未来自己要是嫁给他,也算是一种幸福吧。 千颜又看了看站在屋中的一怜,只能送去祝福,愿一怜梦想成真。 一怜没有注意到屋外的千颜,她的目光充满了柔情,而焦点在盛长枫的身上。 “一怜啊,你这样盯着本公子看,让本公子一度以为自己脸上有米粒呢。”盛长枫无奈一笑,被人看着吃饭倒是无所谓,可你也别一直盯着啊,眼光是一刻也不离开,脸皮再厚的人,也会不自然的。 “啊!公子,奴婢…奴婢不再看了。”一怜略显慌张,又有点失望之色,便把头低下。 一怜失望不是对盛长枫,而是对她自己,因为自己惹公子不高兴了,以后不能这样,公子不喜的事情,一定不要再犯。 公子不喜欢被人一直盯着看,那…那我可以每隔一段时间,就偷偷看一眼,就是一眼的话,公子应该不会不高兴吧。 “我也没有要责怪你的意思,只是总盯着人看终归不好,且略有失礼,只要改正便可。”盛长枫放下筷子,用帕子擦了擦嘴,“好了,本公子吃好了,你叫人来收拾吧。” 一怜点头,来到门口,招呼其他丫鬟过来收拾饭桌。 盼如最后一个进来,瞥了一怜一眼,轻哼一声,便从一怜身边经过,心中大为不满,都是丫鬟,凭什么你就留在公子身边伺候,而自己却要干其他活,这都怪千颜,居然和一怜穿一条裤子,让自己处处受瘪,让自己不能接近公子,太气人了。 盛长枫坐到书案前,看了眼砚台,又抬头看见一怜杵在那里,“一怜,看什么,还不过来给本公子研墨去。” “是的,公子。”一怜小跑过来。 盼如看着一怜的背影,眼中充满了妒嫉,又看了一眼盛长枫,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情愫,最后咬着牙,低头收拾饭桌。 盼如用力地擦着桌子,用余光看见一怜在书案前研墨,心中愤恨不已,等过一段时间,自己定去林小娘那里告她一状,让你个狐媚子再潇洒几天,到时候看林小娘怎么收拾你。 盼如端着盘子出去的时候,还回头看了一眼,五味杂陈中夹杂一丝幽怨。 以镜在书房门口候着,同时,眼睛也没闲着,不是盯着千颜看,就是到处寻找千颜的身影,总之,他眼睛很受累。 以镜正四处张望呢,看见了盛明兰和余嫣然,他再次确认之后,便转身进屋,向盛长枫禀告。 盛长枫一听,放下手中的笔,脸上带着笑容走出书房,“嫣然,六妹妹,你们来了,快进来。” 一怜站在盛长枫身后,亲眼看见了盛长枫开心笑容,是那种由内而外,不作假的开心,让她心中有种很不好的预感,她觉得公子的笑容不是对着六姑娘,而是对这位余大姑娘。 “一怜,拿点果子来,还有茶水。” 一怜回过神来,应了一声,偷瞄了一眼余嫣然,便走了出去。 “三哥哥,你在习字吗?”盛明兰看了一眼书案,“三哥哥,你现在的字与之前的字简直是云泥之别啊。” “哈哈…我要是再原地踏步,别说庄学究了,父亲就得天天罚我。还有,六妹妹,你也要几把劲啊。”盛长枫笑的都要出鱼尾纹了,见余嫣然还在一旁站着,“嫣然,站着干嘛,坐啊。” 余嫣然莞尔一笑,坐在一旁的座位上。 “我就没那个天赋了,怎么练习也进步不了的。”明兰背着手,摇着头,叹着气,然后一屁股坐在余嫣然旁边的座位上,一脸笑嘻嘻,“我就没嫣—然—姐写字好看,是吧,三哥哥。” “啊?啊!你写字不好看,只能说明你自己懒。”盛长枫摸了摸明兰的头,这个鬼灵精。 “你别听明兰胡说,我的字和明兰差不多。”余嫣然剜了明兰一眼,伸手比划一个挠痒痒的动作。 明兰一点也不怕,朝着明兰扮了个鬼脸。 盛长枫呵呵一笑,转头看见一怜她们端着水果走了进来,他伸手指向余嫣然与明兰之间的茶几,意思让她们把水果放那里。 一怜点了点头,在路过余嫣然身旁的时候,她闻到了一股熟悉的香味,让她眉头微微一蹙,把果子放在茶几上之后,一怜又用力嗅了嗅,没错,是那个香味,那个帕子上的香味。 一怜来到书房门口,回头看了一眼余嫣然,眉目如画,出水芙蓉,和公子还真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啊。又看了盛长枫一眼,见他满面桃花,春风如意,和余嫣然聊的如此投机。 一怜苦涩一笑,转头走出书房。她神色略显黯然,步履略显蹒跚,一步一步向自己房间走去。 千颜刚从一侧的房间出来,就看见一怜的背影,觉得她的状态有点不对,便跑了过去,拍了她一下。 一怜停下脚步,慢慢转头,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千颜姐,是你 第112章 齐衡的郁闷 齐国公府,齐衡的房间。 “不为,你那里收拾完没,快卯时一刻了。”齐衡催促道。 “公子,来啦来啦,咱们走吧。”不为一手拎着提盒,一手拿着雨伞,跑了过来,“今日下了小雨,小的让人拿了把雨伞来。” “行,咱们走吧,别迟到了。”齐衡说完,就向外走去。 “公子,你等会儿,小的把伞打开。”不为来到门口,把雨伞打开,为齐衡撑着雨伞,二人向大门走去。 出了大门,在不为的搀扶下,齐衡上了马车,不为也紧随其后,进了马车内,告诉车夫,前往盛家。 “公子,这几日在书塾,你可是经常走神啊。”不为压低了声音,生怕外面的马夫听见。 “有吗?哪有!我…我就是学累了,放松一下而已。”齐衡慌乱一闪而过,看向不为,“你这小厮,坐在书塾的最后面,庄学究是大儒,你不借助这个机会,好好学习,总盯着我看做什么。” “公子,小的是你的贴身小厮,首要任务是细心照顾你,而不是读书学习。再说了,来盛家书塾前,郡主娘娘都嘱咐小的了,要好好看护自家公子,让你专心读书!”不为特意在“专心”二字上读了重音。 “我…我当然专心读书了,你又不是没瞧见。”齐衡眼光有一点闪躲。 “公子专心读书当然是最好了,在庄学究这个大儒的谆谆教导下,公子榜入三甲那是指日可待。”不为撩起帘子,外面小雨下个不停,“看!这雨天也阻挡不了公子求学之心,可见公子对恩科有多上心。” “我当然上心了,我是齐家独子,金榜题名可以光耀门楣,这也是我该做的事情。”齐衡义正严辞。 “我相信公子一定能金榜题名,所以,公子要更加专心的念书。”不为再次在“专心”二字上读了重音,看了看陷入思考的齐衡,“昨日盛家三公子也说了,读书要专心的,公子,你没忘记吧。” “嗯?啊!当然记得了,这还用你提醒啊,你这小厮,越说越没边际了。”齐衡瞪了不为一眼。 “啊哈…公子说的是,小的多嘴了。”不为挠了挠头,一脸笑嘻嘻。 齐衡见不为这副表情,甚是无奈,他知道不为是为了自己好,才斗胆说了这些话,但有些东西,不是理智所能控制的,但他也知道,现在能做的只有尽量控制了,不过,能否控制住,就不是他说了算的了。 马车来到盛宅,齐衡与不为二人来到书塾,走进去一看,二人皆是一愣,因为在书塾的过道中间,摆放了一排屏风,阻挡在男女书案之间。 当两人反应过来之后,表情是各不相同。 不为脸色一喜,这屏风出现的太及时了,有了这个屏风,公子即便想看也看不见了,也就能专心的读书,自己悬着的心也可以放下来了。 齐衡则不同,眉目紧锁,满脸的不可置信,他没想到,一天之隔,屏风就出现了,按照屏风的高度,坐下之后,是什么也看不见了。 盛长枫坐在后面,看见齐衡吃瘪的表情,暗自偷笑,能见齐小公爷吃瘪,也不枉自己早来这么一会儿。 “公子,我们去座位上吧。”不为见齐衡有点发懵,提醒道。 齐衡也回过神来,脸色略显尴尬,抬脚向座位走去。 不为跟在他身后,他明白公子的感受,但他也相信,公子会很快调整过来,重新振作,专心念书。 不为来到书案前,把提盒打开,拿出文房四宝等,放在书案上,摆放妥当之后,“公子,你坐吧,不为去后面了。” 齐衡点了点头,坐了下去。 不为也回到属于他的位置,把提盒放在一侧,抬头看了看齐衡,又看了盛长枫一眼。 不为挠了挠头,他总觉得昨天盛长枫是话里有话,因为平时这个盛三郎很少与自家公子说话,估计公子看盛六姑娘的时候,被盛三郎发现了,才有了那段话语。 刚想到这里,不为就看见盛明兰走了进来,他看了看,也没看出盛六姑娘有何出彩的地方,不明白公子为何如此。 不为挠了挠头,这东西太复杂,不适合自己,自己还是做好本分吧。 盛明兰看见屏风也是一愣,但她很快就回过神来,带着小桃回到座位上。 其实不只她是这个反应,书塾中,除了盛长枫,都是这个德行。 齐衡在盛明兰进入书塾,眼睛就寸步不离,目光也是随着明兰移动而转动,直到明兰坐下,看不见了,他才恋恋不舍的转过头来。 齐衡心中纳闷,没有任何征兆,就多出许多屏风,这让他郁闷不已,现在还未到卯时正刻,他想找人问问屏风之事,看了看眼前的盛长柏,他摇了摇头,这个盛长柏,向来很少说话,为人刚正不阿,还是换个人吧。 他转过头来,发现盛长枫也双眼盯着屏风,他轻咳一声,见盛长枫转回头来,“盛三郎,这个屏风是为何啊?” “屏风啊,我也不大清楚,只知道是我父亲让人摆设的。”盛长枫瞧见齐衡一脸包子样,憋住笑意,“估计啊,家父的意思让我们专心读书,不要因为风声啊、雨声啊,各种乱七八糟的声音扰乱我们的心声;也不要因为泥土芬芳、自然飘香,各种香味十足的花香,特别是九畹之香,别迷惑我们的心志。 再说了,男女在一个书塾读书,中间放个屏风也是正常的,毕竟姑娘的名声很重要的。” “呵呵…”齐衡被盛长枫说的有点晕,还有种被人针对的感觉,他总觉得盛长枫话里有话。 “小公爷,这个屏风也是家父的心意,你不会不满意吧?”盛长枫面如止水,眼神中带着疑惑。 “啊…啊?怎么会呢,盛伯父为了我们能专心读书,还真是用心良苦了,元若应该谢谢伯父才是。”齐衡刚才是六个褶的包子,现在变成十八个褶的包子。 “呵呵…那倒不用,这本来就是家父该做的。开书塾不就是为了学习嘛,在学习面前,这点良苦用心算什么呢,是吧,小公爷。”盛长 第113章 纨绔聚会的话题(上) 一连数日,盛长枫都安心宅在家中,书塾与一三居两点一线,生活既充实也饱满。 书塾中有了屏风,阻隔了齐衡看明兰的心愿,也挡住了盛长枫和余嫣然的纸条传递,不过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书塾不传纸条了,盛长枫反而专注于学习,这也算是因祸得福。当然了,下了书塾,他和余嫣然见面聊天的机会多的是,感情也是持续升温中。 盛长枫在家中安定生活,汴京城官二代的圈子可有点乱套。最近一段日子,接连出事,且越来越严重,先是邱可立与郑骅的龙阳之战;再有就是曹胖子被人暗算,到现在还卧床不起呢;最后就是袁家嫡长子袁文绍被人碎蛋,这让袁家愤怒不已,袁家老伯爵亲自去开封府报案,这也让开封府的衙役也忙的开了锅。 可惜,到目前为止,别说是碎蛋狂人,就是偷袭曹胖子的人,连个人影都没找到,这让汴京城的纨绔们充满了好奇,也成为他们吃酒聊天必备的话题。 这不,在汴京城最大的酒楼——樊楼的一个雅间内,坐着七八个年少的公子哥,正吃酒畅谈呢。 “刘公子,袭击袁大朗的凶手,到现在一点消息也没有吗?”左手边的顾廷炳问向坐在中间的刘公子。 “廷炳,这你可问错人了,你应该问雄飞啊。”刘公子看向坐在尾端的白雄飞,“雄飞,开封府还是一点有用的消息都没有吗?” 白雄飞见所有人都瞧向自己,露出苦笑:“刘公子,我父亲都几日未归家了,想来是没有任何消息。” “这个凶手够狡猾的了,下手也够狠的了,听说,袁大朗那里算是废了。”顾廷狄挤眉弄眼,表情甚是夸张,“听那日与袁大郎一起去广云台的人说,他们就与袁大朗分开还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出了这事,而且袁大朗的钱袋也被凶手拿走了,这不是典型的劫财案件嘛。” “劫财没错,但案发地点漆黑一片,又没有目击者,所以,几乎是一件无头案了。”顾廷炳一拍桌子,给案件定了性。 白雄飞瞥了顾廷炳一眼,眼神中透着轻蔑,嘴角挂着一丝嘲讽,一个饭桶还会破案了,真是天大的笑话。 其余几人一听,有认同顾廷炳观点的,有不认同的,这不,七嘴八舌的探讨起来,不过有一个观点大家是一致的,那就是这个凶手太过凶残了。 “好了,都先别讨论了,吃酒啊,别让酒停下啊。”刘公子打断了他们的说话,举起酒盏。 “对啊,咱们别光说不练啊,刘公子说的对,酒不能停啊。”顾廷炳随声附和,手拿着酒盏,“快,都别愣着了,举起酒盏,吃酒啊。” “我说顾廷炳,哪都有你啊,这是人家刘公子提议,你显摆什么啊。” “唉,我说李三郎,我堂兄有说错了吗,你在哪挑三拣四的,不就是一盏酒吗,吃了就是,哪来的废话。”顾廷狄挺讨厌说话之人的,所以语气有点生硬。 “哎呦喂,顾廷狄,你…” “好了,多余的话不要说,吃酒!”刘公子面露不悦,多大点事啊,还能吵起来了,真是不成体统。 “哈哈…就是,吃酒,酒可是好东西啊,这酒可是粮食的精华…” “哈哈…行了,扯远了,吃酒吧!” “来,吃酒!” 七嘴八舌之后,每人一盏酒下肚,气氛又活跃不少。 “对了,雄飞,可立怎么样了?”刘公子放下酒盏,再次看向白雄飞。 其他人一听,都竖起了耳朵,等着听答案呢。 白雄飞满脸无奈,轻叹一声,“可立,把自己锁在屋中,不让任何人进入,包括他的父母,我也许久未见他了。” “正常,这种癖好被人发现,没自杀就算不错了。”刚才与顾家兄弟起争执的李三郎,一双鼠眼,充满了幸灾乐祸。 “你放屁!可立才没有那种癖好呢,他是被人下药了。”白雄飞怒眼圆睁,死死地瞪着李三郎,“不要让老子知道是谁给可立下的药,要是让老子知晓,老子非刮了他!” “白雄飞,你冲本少爷喊什么啊,有本事去抓下药的人去啊!”李三郎一脸的不屑,撇着嘴,“再说了,是否被下药,谁知道呢?但整个汴京城,都知道…” “姓李的,你再说一遍!”白雄飞突然站了起来,用手指着李三郎,“你再说一遍,信不信老子抽你!” “哎呀喝!本少爷还真不信了!”李三郎双膀一抱,扬起下巴,瞟了白雄飞一眼,“本少爷就在这坐着呢,有本事你来啊!” “你…”白雄飞脸气的通红,抬腿就要过去。 “雄飞,三郎,你们这是做什么,大家都是朋友,何必为了一点小事伤了和气呢。”刘公子面露不悦,拿着折扇敲打了饭桌几下,“雄飞,知道你与可立关系甚好,但三郎也是无心之过,咱们都这个岁数了,何必因一句话就起冲突呢,;三郎,刚才你的话就不对了,开玩笑也要分场合的,也要分轻重的,下不为例啊。好了,此事就此打住,大家不要伤了和气吗。” 李三郎冲着刘公子点了点头,转头一呲牙,对白雄飞轻蔑一笑。 白雄飞握了握拳头,闷哼了一声,最后还是坐了回去,形势不得不低头啊! “哎!这不就对了,大家都是朋友嘛,来,吃酒,吃酒。”顾廷炳为了缓和刚才尴尬,拿起了酒盏,“雄飞,三郎,吃酒!” 其他人都是一脸笑模样,就白雄飞一人,不笑硬笑,陪着他们吃了一盏酒。 “这就对了,聚会一定要和气嘛。”顾廷狄放下酒盏,“这樊楼的酒,真是好酒,酒香浓郁啊。” 刘公子嘴角轻轻下撇,轻蔑的笑容一闪而过,这个顾廷狄啊,水平就是普普通通,这话说的,太随性了。 顾廷炳也是狠狠瞪了顾廷狄一眼,心说,你不会打圆场就别说,没话硬挤话,太丢人了。 “咱也别干吃酒,也别聊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咱们来飞花令吧。”顾廷炳满脸谄媚,“刘公子,你意下如何啊 第114章 纨绔聚会的话题(下) 顾廷炳对李三郎也是嗤之以鼻,还嫌弃盛长枫父亲是六品小官,你自己父亲不也是六品小官,还是个从六品,还好意思笑话别人官小,还真是和尚笑三毛——你还没那三根毛呢! 不过,顾廷炳吧嗒吧嗒嘴,也不怪李三郎这副德行,这小子叫李墨舆,家中嫡次子,上面有一兄一姐。 李墨舆的父亲只是个从六品,官虽不大,但所在的职位挺令人反感的,任职于臭名昭着的皇城司,是个内侍都知。 皇城司,帝王的耳目,从事秘密的特务行动,监视军队和百官。他们独立于朝堂之外,是一群神秘又令人害怕的冷血之人,让百官为之忌惮,百姓为之厌恶。 “哎!三郎,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刘公子轻轻地扇了扇折扇,“以盛家三郎的实力,上榜那是指日可待。” “是吗?刘公子居然如此看好他,那在下还真想见一见这位盛三郎啊。”李墨舆满脸讥笑,眼神中依旧是不屑一顾。 刘公子眉头一聚即开,虽略为不满,但面部表情不变,这点养气功夫还是有的,毕竟皇城司可是威名远扬啊。 白雄飞瞧见之后,把头低下,偷偷发笑。 “雄飞,可立既然是被人下药,那下药之人难道是…是郑骅?”顾廷炳问出了心中的疑惑,毕竟当初二人那事,闹的满城风雨啊。 “不是,郑骅也被人下药了。”白雄飞摇了摇头,其实他也想知道,邱可立与郑骅如何被下药的,可惜,到现在开封府还没弄明白呢。 “他也被人下药了?”顾廷炳张着大嘴,显得很惊讶,因为这与他的想法有很大的不同。 白雄飞点了点头。 “两人都被下药?那是有人给他们下套啊,又或者说,是给其中一个人下套,而另一人受到牵连。”刘公子用折扇敲打着饭桌,“下药这人挺狠啊,这是让他们身败名裂啊。” “谁说不是呢,这下毒之人真是够阴损的了。”白雄飞握了握拳头,满脸怒气,“别让我抓住他,不然有他好看。” “呵呵…我说白雄飞,你也就是在这里过嘴瘾罢了。”李墨舆嘴角撇出天际了,说话也阴阳怪气,“开封府办案就是不行,这要是换成了皇城司,早就把犯人捉拿归案了。” “你!”白雄飞紧握拳头,强压心头的怒火,“那是了,皇城司直属于官家,开封府当然比不了。” “你能有自知之明,孺子可教也。”李墨舆眯着眼,笑着点了点头。 白雄飞深吸一口气,把头转到旁边,他怕自己忍不住会动手揍人。 刘公子瞄了李墨舆一眼,微笑着摇了摇头。 “哎,你们说,这段时间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总是有人受伤啊。 曹胖子就是去相国寺吃了顿炙猪肉,就被人用银针暗算了,当时是大口吐血,场面极其悲惨,要不是他父亲得邕王器重,从王府取出了百年人参,曹胖子能否保住命都是个未知啊。”顾廷炳的脸上有点幸灾乐祸,毕竟他们这群人与曹胖子是道不同不相为谋嘛。 “估计是佛主显灵,派罗汉下界,惩恶扬善,毕竟曹胖子依仗邕王府的关系,没少欺男霸女,鱼肉百姓,曹胖子有这个结果,也是老百姓最愿意看见的。”刘公子心里最为高兴,面带笑容,举起酒盏,“敬佛主为民除害,还汴京城一个朗朗乾坤,咱们吃上一盏。” 白雄飞拿起酒盏,暗自无语,这曹胖子和刘公子是死对头,二人分属邕王府与兖王府,邕王与兖王又是东宫之主有力争夺者,所以,他们是相互看不上眼,平日里,两府家臣,下人是摩擦不断。 这次曹胖子卧床不起,想来刘公子是最高兴的。 “敬我佛慈悲!” “哈哈…对,我佛慈悲!” “哈哈…吃酒!” 一盏酒吃下,气氛再次活跃起来。 “银针!你们说,这人是不是医者啊,不然谁会带银针在身上啊。”李墨舆放下酒盏,饶有兴趣地问。 “有可能,银针虽是寻常之物,但又不是随身之物,估计也就医者常带着它。”顾廷狄认同这个说法。 “不管他是谁,为民除害就是好样的。”刘公子心中乐开花,但脸上只是微微一笑,“这个曹胖子,无才无德,胸无点墨,肚大腰圆,平时坏事做多了,遭了报应,真是大快人心啊。 所以啊,这人啊,要德才兼备,也要积德行善,天下只识有德之人。” “刘公子说得对,像曹胖子这种自私作恶的小人,上天定然不容,这不,让他卧床不起了不是!”顾廷炳溜须拍马那叫一个顺。 “就是,曹胖子那长相让看见就想呕吐,都不知道他母亲怎么想,生了个这么玩意,来恶心汴京城的黎民百姓。” “哈哈…说得对,太恶心了,这回好了,曹胖子卧床不起了,我们汴京城衙内的容貌都处于正常以上了。” “就是,我们…” “好了,人家曹胖子已经很惨了,就不要再议论他了。”刘公子嘴上这么说,但心里舒服极了。 与其他人说笑不同,白雄飞则有点心不在焉,毕竟好兄弟近况不佳嘛;而李墨舆听了刘公子的话,表面虽然附和他的说法,但内心却嗤之以鼻。还有,这顾廷炳太给顾家丢脸了,一个勋贵家族,宁远侯府之人,居然讨好一个王府家臣之子,这是勋贵之脸面都不要了。 白雄飞越来越觉得,跟这伙人混在一起,会越来越没出息,也不知道当初邱可立为何与这群人共舞。 “来,大家再吃上一盏!”刘公子哈哈一笑,再次举起酒盏,与其他人是开怀畅饮。 刘公子高兴极了,老对头曹胖子基本上是废了,没人再和自己作对了,凭借自己的聪明才智,金榜题名那不是手到擒来的事,下次春闱三甲是妥妥的。再加上自己父亲是兖王的宠臣,自己还不是青云直上啊! 几人推杯换盏,兴高采烈,而他们之前谈论的几个受伤之人,在家的日子过的极不如意。 忠勤伯府袁家,一间卧室内,袁文纯躺在床上,双 第115章 盛华兰(一) 袁母看着躺在床上的袁文纯,心疼的要命,那个挨千刀的下手也太凶残了,即便经过了救治,袁文纯的双眼依旧青肿,勉强能张开一条缝,脸虽消肿了些,但还有些像猪头,两个门牙也没了,鼻梁骨也塌了。 这些外伤看似很惨,但用药还是能医治,最主要是袁文纯的下体,被抬回来的时候是一滩血水,血肉模糊,已经彻底废了。 “我的儿啊,娘知道你心里难受,但也要把药吃了啊。”袁母泪眼婆娑,满脸的愁云。 “母亲,你来了。”袁文纯挣扎要坐起来,被袁母阻拦,让他继续躺着,袁文纯见此,面如死灰,“母亲,你也认为儿子只能躺在这床上一辈子吗?” “儿啊,你怎么能这么想呢,你这伤口还没有愈合,一动碰了伤口怎么办,还是好了再下地也不迟啊。”袁母安慰道。 “呵呵…好了?母亲,你说我这还能好吗?”袁文纯用充满希望地目光看向袁母。 “这…能好,御医都说了,只要你按时服药,肯定能好。”袁母不忍见儿子伤心,说了个善意的谎言。 “母亲,连你也骗我,那日御医的话,我听的是真真切切,我成了阉人,哈哈…我成了阉人…哈哈…”袁文纯神色癫狂,不顾下体疼痛,从床上跳了下来,双手张开上举,仰头大笑,“我,袁文纯,忠勤伯府嫡长子,居然成了阉人,阉人!哈哈…” “儿啊,你不要吓娘啊,你不要乱动啊!”袁母抓着袁文纯的手臂,忽见他的裤子上有殷红,“呀!儿啊,伤口又裂开了,快趟床上去。” 袁文纯不管不顾,依旧仰头大笑,全然不在乎疼痛之事。 袁母拽了两下没拽动,转头大喊:“你们都是死人啊,还不把大公子抬到床上。” 女使,小厮们才一拥而上,七手八脚地把袁文纯抬到了床上。 “你们这群没眼见的下人,还不快去找郎中,没看大公子流血了吗。”袁母怒吼道。 一名小厮见状,连忙跑了出去。 袁文纯躺在床上还不老实,狂笑不止不说,还手舞足蹈,袁母一见,心疼的不得了,赶紧让女使和小厮把袁文纯按住,袁文纯开始还激烈反抗,但没过多久,也许是身体累了,也许心累了,总之是睡着了。 一炷香的时间,跑出去的小厮,汗流浃背,带着一位郎中回来了。 郎中给袁文纯换了药,千叮咛万嘱咐不要让伤口在破裂,不然就很难痊愈了。 郎中走后,袁母看了闭眼睡觉的袁文纯,然后嘱咐小厮和丫鬟,看好大公子,再有意外就会杖责他们。 袁母刚走出院子,就碰见上药回来的袁章氏。 “大娘子,你要看护好你的官人,不要让他的伤口再受到伤害。”袁母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最后叹了口气,一摆手,“回去照看你官人吧。” “好的,母亲。”袁章氏眼珠一转,“姑母,大郎那…那里真的没救了吗。” “唉,御医都看过了,除非有奇迹发生,不过,我们要相信,奇迹会存在的。”袁母装作充满希望,“好了,回去好心伺候大郎。” 袁母走了,袁章氏一撇嘴,还奇迹?我呸!你个老太太,骗鬼呢! 袁章氏走了几步,突然停了一下,脸色尽显惆怅,大郎要是真的废了,自己该怎么办,自己还正值年轻呢,就要守这活寡吗?唉,走一步看一步吧。 袁母满脸哀愁,最疼爱的儿子变成这样,她是心如刀割啊,可是自己又能如何,御医都摇头了,难道还有比御医厉害的人不成!没走几步,她停下脚步,沉思片刻,便转身向袁文绍的院落走去。 因为袁母想起一件事情,她小儿媳盛华兰的祖母盛老太太,那是永毅侯独女,见多识广不说,还与白石潭贺家的贺老太太关系甚密。 袁母在以前的一次宴会上,听人说过这位贺老太太,说她医术高超,远超当代御医院,要不是因为她是女儿身,成为一个御医是绰绰有余。 自家大郎已经被御医判了无救,也许这个贺老太太有办法呢。万里始终有一,老天保佑,希望贺老太太有能力治好自己的爱子。 盛华兰坐在房内,手中拿着一本账簿。 这是袁家的账簿,随着账页的翻动,华兰的脸色是越来越难看,这忠勤伯袁家,居然已经是内囊空虚、负债累累,还勋贵之家,估计连一个商贾之家都不如。 难怪自己刚嫁过来不久,自己的婆婆就以长媳身体不好,让自己这个二儿媳操持家务。 华兰揉了揉眉头,这该如何是好,难道还要拿着自己的嫁妆来补贴伯爵府的亏空。可是这样的话,自己心中却委屈至极,毕竟,这忠勤伯爵未来是嫡长子继承的,轮不到她的夫君啊。 正在思考如何处理的时候,彩簪走了进来,告诉她袁夫人来了。 盛华兰眉目拧成了一个“川”字,这账簿之事自己还不知如何是好,这个婆母又来作何!没办法,还得去接见。 华兰站起身来,带着彩簪几个女使,向客厅走去。 “母亲,你怎么亲自前来,有事让人通传一声,儿媳去你那里便是。”盛华兰眉眼带笑,行礼作揖。 “哎呀,咱们婆媳之间不说这些。”袁母一把抓住了华兰的手,眼泪就掉了下来,“儿媳啊,你也知道,咱们袁家出了天大的祸事,你大哥他…他…唉!” 盛华兰一愣,袁文纯的事情,整个汴京城都知晓了,她作为袁家次儿媳,怎会不知呢!只是不知道,她这个婆母,在她这里来这么一出戏寓意为何啊! “你大哥他被歹人暗算,伤了下体,御医说无救了。”袁母见盛华兰没有接她的话,心有不满,但现在属于有事相求,只得自己继续往下说,“我曾听说你家盛老太太,与白石潭贺家老太太关系甚好,且贺老太太的医术堪比医圣在世。 所以,儿媳啊,你回趟你娘家,求你祖母能否邀来贺老太太,为你大哥看病啊。” “这…”盛华兰没想到袁母提的是这个要求,这 第116章 盛华兰(二) 从忠勤伯府出来,华兰带着两个贴身丫鬟翠蝉、银姐坐上马车,向积英巷而去。 华兰眉目紧锁,心事重重,不知这次回娘家,祖母能否答应自己的请求,就算答应了,贺家祖母是否能来,来了又能否治好袁大朗的病,这一切问题,让盛华兰明白,自己可能要费力不讨好。 但面对婆母的恳求,华兰又不能不答应,只好硬着头皮,回娘家想办法吧。 “姑娘,不要担心,老太太那么疼爱你,一定会答应你的请求的。”翠蝉劝慰道。 “是啊,姑娘,老太太一定会同意的。”银姐撩起帘子,看了一眼赶车的马夫,压低声音,“姑娘,这次袁家大公子出了意外,那是他们的报应,也给你那嫂子找点活干,省着她闲的没事,隔三差五就和那袁老夫人一起来找你的麻烦,这回好了,两个大娘子围着一个病人转吧。” “噗嗤”,翠蝉没忍住,笑出声了。 “你这丫鬟,胡说什么呢。”华兰撩起帘子,见马夫没往车这边看,而是一直专注前方,松了一口气,放下帘子后狠狠瞪了银姐一眼,“以后不许乱说,咱们身在袁家,要谨言慎行。” “奴婢知道啦,奴婢就是看不惯她们平时趾高气扬的样子,还总给姑娘找麻烦,姑娘还拿嫁妆填补他们袁家。 姑娘,咱们这次回去,定要找老太太诉苦,老太太最心疼你,一定会为你想办法的。”银姐一脸的气愤,显然对袁家是大为不满。 “你这丫鬟,越说越来劲是吧,这种事怎么可以告诉祖母呢,让祖母为我担心?那我这孙女还有何用?”华兰点了银姐额头一下,“放心吧,我还能应付的来,祖母年岁大了,不能再让她老人家操心了。” “姑娘,可是…”银姐有些焦急。 “没有可是,就这样吧,见到了祖母,你们谁也不许提这些事!”华兰打断她的话,语气很严肃。 银姐还想说什么,被旁边的翠蝉拉了一下,示意她不要再说了。 “姑娘,我和银姐记住了。” “那就好,盛家刚到汴京城不久,母亲要忙的事情也不少,所以,也不要告诉母亲。”华兰再次嘱咐她们。 “好的,姑娘,我们知道了。”翠蝉和银姐一同点头。 盛华兰见两个丫鬟点头,也露出了微笑。 马车来到盛宅大门外,翠蝉率先下来,然后扶着盛华兰下了马车。 “姑娘,我们先去寿安堂吗?”银姐最后一个从马车下来,手里拎着东西。 “不,先去葳蕤轩,去看看母亲。”盛华兰摇了摇头,让翠蝉去叫门。 刚走进盛家,盛华兰就碰见了从书塾出来的盛长枫与盛明兰、余嫣然。 “大姐姐,妆安!”盛长枫作揖道。 “长枫,才多久未见,你稳重不少啊。”盛华兰也许见到了家人,心情愉悦,脸上的笑容也多了。 盛长枫一听,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了笑,原身的锅,自己来背啊。 “大姐姐,你回来了。”明兰跑到华兰身边,抱住华兰的手臂,“我真的好想你,大姐姐。” “明儿,大姐姐也想你啊。”华兰目光满是柔情,“明儿,你也开朗了许多,看来读书塾对你还是有好处的,还有了新朋友。” 华兰转头看向余嫣然,好漂亮的姑娘,这就是余老太师的嫡长孙女,余嫣然了吧。 盛明兰见华兰的目光,连忙介绍:“大姐姐,这是余家的嫣然姐,她现在也在咱家书塾读书。” “盛姑娘,妆安!”余嫣然作揖。 “余姑娘,妆安!”盛华兰嫣然一笑。 “大姐姐,去寿安堂吗?我们一起呀,祖母见到你回来,一定很高兴的。” “明儿,大姐姐要先去趟葳蕤轩,然后再去寿安堂。”华兰捏了捏明兰肉嘟嘟的脸,“在寿安堂等着大姐姐。” “那好,明儿等着大姐姐。” 盛华兰微笑点头,便带着丫鬟们先行离去。 明兰看不见华兰的身影了,才拉着余嫣然往寿安堂跑去。 余嫣然回头看了一眼盛长枫,见他对自己点头,她嫣然一笑,转头和明兰跑回寿安堂。 盛长枫见她们身影不见,转头看了看葳蕤轩的方向,眉头一蹙,盛华兰怎么这个时间回来了,袁家那对恶心婆媳肯放盛华兰回娘家?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啪”,盛长枫一拍额头,自己怎么把这么关键的原因忘了呢,因为袁文纯的事情吧,他受了不轻的伤,忠勤伯府已经乱套了吧,那对恶心婆媳估计无瑕关注盛华兰了,这才让盛华兰有了功夫,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想到这里,盛长枫嘿嘿一笑,袁文纯已无药可救了,毕竟是自己下的手,还是很有分寸的,绝对会让袁文纯断子绝孙的,御医也会束手无策的。 以镜站在一旁,看见盛长枫一会儿皱眉,一会儿上挑,一会儿又把眉毛笑成了弯月,他也纳闷了,公子怎么这么多表情变化呢。 葳蕤轩内,王大娘子见华兰回来,高兴极了,脸都笑开了花,拉着华兰从头看到脚,“华儿,你瘦了,这才嫁过去多久啊,就这么瘦了!” “母亲,哪有瘦,许是换了薄衣,才显得瘦。”华兰拉着王大娘子坐下,“倒是母亲你啊,瘦了些许,最近一定很操劳吧。” “操劳是一定的了,毕竟咱家到汴京城也不是很久。”王大娘子忍不住的露出得意之色,“到了汴京城啊,家里大小事,你父亲全都指着我,他啊,现在离不开我了。” 刘妈妈站在一旁,听了王大娘子这么说,略微惊讶地看了一眼,便低下了头。 “那母亲你可要注意休息啊,可别累坏了。”华兰关心道。 “嗯,你放心吧,你娘我现在可是春风得意呢。”王大娘子笑的满面桃花开。 “华儿,你那婆婆还叫你听训吗?”王大娘子由开心转为担忧。 “母亲,新媳妇听训又不是新鲜事,没事的。再说了,我婆母现在哪还有时间给我讲规矩啊,都快…” “对了,华儿,袁家大郎的伤如何了?真如外面传言那样, 第117章 盛华兰(三) 在葳蕤轩吃了饭,又陪着王大娘子唠了会儿家常,盛华兰便起身前往寿安堂。 离开之前,华兰告诉王大娘子,拜见盛老太太之后,自己就得回去。乍一听,王大娘子还满腹牢骚,想让华兰多待一会儿,最好吃了晚饭再走。 华兰甚是无奈,只得说袁府是她在掌家,大小事都要经她手才行。 王大娘子一听是这个原因,高兴都写在脸上了,直夸华儿有本事,弄的华兰满脸的尴尬之色。 寿安堂内,华兰向盛老太太问安。 “华儿,快过来,让祖母看看。”盛老太太脸上带着笑容,眼中透着关心,抓着华兰的手,“瘦了,这才嫁过去多久啊,你就瘦了,看来你在袁家过的不算如意啊。” “祖母,孙女过的还好了。”华兰不想祖母担心,浅浅一笑,“祖母,你这身体可好?” “好好,我这身体一如往日,没什么大事。”盛老太太拍了拍华兰的手,“华儿,就是苦了你了,高嫁不易啊。” “华儿还好,官人对我还不错。”华兰控制了一下情绪,面部依旧笑容灿烂。 “你这丫头,还想骗我呢,我都听人说了,你那婆母,在汴京城是出了名的口碑差,她会消停了。”盛老太太略有埋怨,眼中满满地担心,“华儿,你是我一手带大的,有事你可不要瞒着祖母啊。” “祖母,华儿怎敢瞒你呢。”华兰心中温暖,但还是不想祖母为自己操心,抱住盛老太太手臂,“我那婆母,还不算过分,孙女还应付的过来,祖母不用为孙女担心。” 盛老太太一听,笑容不减,点了点头,她也认可华兰的话,毕竟华兰已为人妇,也就要学会后宅那些门道。 华兰陪盛老太太聊了一会儿,见祖母心情极佳,就犹豫着是否开口,毕竟这次是她头一次为了婆家之事,来求祖母呢。 她这犹犹豫豫,就被盛老太太瞧出端倪,“华儿,你有何事,不要憋在心里,跟祖母说说。” “祖母,事情是这样的。”华兰一咬牙,就把事情的始末告知盛老太太。 “请我那老姐妹来到也不难,就是连御医都宣判无救了,即便我那老姐妹来了,也怕于事无补啊。”盛老太太端起茶盏,吃了口茶,“华儿,袁家大郎的事情,我也略有耳闻,真的有那么严重吗?” “是的,祖母,我家官人看过他大哥的伤,其他的地方还好,都是皮外伤,就是那里…那里比较严重。”华兰也是一脸无奈,“御医说那里无救了,就我那婆母不死心,也不知怎么知道了您与贺家祖母的关系,才让我回来求你。” “我和我那老姐妹的关系,知道的人甚多,这又不是什么秘密,你婆母知道也正常。”盛老太太看了看华兰,转头告诉房妈妈准备笔墨纸砚,她要给贺家祖母写信。 毕竟华兰也是她的心头肉,袁夫人让她回来办事,如这事办不好,那华兰回去,指不定怎么折腾华兰呢。她可是听说了,那袁家夫人是出了名的为人刻薄,自私自利,要是自己当初知道,绝对不会让华兰嫁过去的,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华兰拿着祖母的信,心满意足地离开了寿安堂,向宅门走去。 “大姐姐,稍等片刻,三弟有话要说。” 在要到宅门口的位置,盛长枫从后面跑了过来,叫住了要回袁府的盛华兰。 在华兰回到盛家,与盛长枫几人相遇分开之后,盛长枫就一路思索着回到了一三居,最后一咬牙,毕竟是自己大姐姐,还是早点告诉为妙。 于是,盛长枫便让以镜去寿安堂外等候,如果看见盛华兰从寿安堂出来,便快速回来通知自己。 “长枫,你有何事啊?”华兰一脸不解,两人虽为姐弟,但因二人母亲的关系,两人的感情实属一般。 盛长枫没有说话,而是看了看翠蝉与银姐。 “翠蝉,银姐,你们先去马车那等我,我与长枫说会儿话。”华兰转头吩咐道。 两个丫鬟对视一眼,应了一声,便向大门走去。 “大姐姐,在袁家过的可好?姐夫对你还好?”盛长枫望了一下两个丫鬟到背影,见她们已走到了大门口。 华兰会心一笑,自己这个三弟还真是成长了,“长枫,我在袁府还挺好的,你不用担心,你在书塾要好好念书,争取金榜题名,好光耀盛家。” 盛长枫低着头,挠了挠额头,不自然地一笑,怪不得古代有长兄为父、长姐如母的说法呢,这盛华兰还真有长姐为母的神韵。 “怎么,没信心金榜题名吗?”华兰面带微笑,她还是第一次看见盛长枫有点羞涩的模样。 “一个金榜题名而已,有何…不是,大姐姐,我都让你带偏了。”盛长枫苦笑一声,然后四处看了看,没有其他任何人,他把声音放低了些,“大姐姐,你觉得忠勤伯爵府如何?” 华兰一愣,略微诧异地看了盛长枫一眼,然后浅浅一笑,“长枫,伯爵府,当然不错了。” “呵呵…大姐姐,这话也就骗一骗装糊涂的父亲,与…与忠善的大娘子吧。伯爵府是不错,那也分哪家,像永昌伯爵府,那是很厉害,实力堪比大部分国公府了,但…”盛长枫嗤鼻一笑,眼角眉梢挂着不屑,“但不包括忠勤伯府,也就是你的婆家,大姐姐,你那名满汴京的婆婆,不是很友善吧。” 华兰愣住了,有点难以置信地看着盛长枫,从上看到下,是自己那个喜爱玩乐的三弟没错,可是,这些话居然从他口中说出,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大姐姐,忠勤伯府亏空无度,你可千万不要拿自己嫁妆,去填充袁家的大窟窿。”盛长枫瞧出华兰的表情,心里无奈至极,哥们儿在你眼里就那么不堪吗!“大姐姐,忠勤伯未来是要袁家大郎继承的,轮不到大姐夫,你要是用了自己的钱,那就是为他人做嫁妆了。” 盛华兰微张小嘴,惊讶不已,她没想到盛长枫居然和自己说这些,关键是自己在管家之后,才知道袁家的问题,盛 第118章 盛华兰(四) 盛华兰眼神中带着一丝哀愁,还有些许倔犟,虽然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但却始终没有流出来,仿佛在强忍着某种深刻的痛楚,使得那份坚韧与脆弱并存,形成了一种特别的美。 片刻之后,华兰宛然一笑,眼中带着珠花,宛如盛开的雪莲花,冰清玉洁中透着一丝妖娆,清新秀丽中带着一丝孤傲。 “长枫,谢谢你告诉大姐姐这些,大姐姐很感激你,大姐姐会认真思考的。不过,你姐夫为人不错,对我也很好,我也不能让他为难啊。”华兰轻拭眼角,脸上还带着一丝微笑,“长枫,你要好好念书,争取未来考取功名,那样才会有出头之日。” “大姐姐,我的事情暂且放在一旁,即便大姐夫对你再好,你也不要拿自己的嫁妆填袁家那个无底洞啊,况且那你那婆母与袁大郎还是无德之人。 如果要拿也不是不可以,但绝不是现在,而是要等到大姐夫袭爵那一天,那时候袁家才是大姐姐的袁家,填了也就填了。”盛长枫面容严肃,压低了声音,“大姐姐,袁家大郎已经是废人了,不对,他本就不学无术,与废人就差了一个忠勤伯府嫡长子而已,这都是被你那婆母惯出来的。 现在苍天有眼,让他有如此下场,也算罪有应得,这样的话,大姐夫袭爵也不是不可以的。” 华兰心中一动,觉得盛长枫说的很有道理,不过很快又否决了这个想法,毕竟自古长幼有序,袁家大郎只是废了,不是死了,所以,伯爵之衔怎会落到自己官人头上。 “长枫,休要胡说,你在哪听说了此事,你姐夫的大哥确实受伤了,但没有那么严重。”华兰轻点了他额头一下,“你呀,不要关心这些,把心思全用在念书,这才是正道。” 盛长枫一愣,刚才华兰点他额头,他本可以躲开,但他没有,因为华兰眼中充满关切。 “大姐姐,先别说我了,你要记住我说的话,自己的钱一定要守住,不能便宜那群白眼狼,大姐夫要是因此事而欺负你,你就告诉三弟,我帮你揍他,为你出气!”盛长枫伸出拳头,用力握住,以示自己很有力量。 “噗嗤!”华兰瞧见他的模样,没忍住笑出声来,让刚才的忧郁心情一扫而空。 “大姐姐,你笑什么!我现在收拾大姐夫还是信手拈来的。”盛长枫撇了撇嘴,有点小不高兴,因为自己被小瞧了。 “咯咯…大姐姐不笑。”华兰越不想笑,越忍不住,实在是她从未见过自己三弟如此表情,太可爱了! 自家官人行伍出身,就长枫这小胳膊小腿的,哪会是官人的对手,不过华兰还是感觉心暖暖的,因为她感觉的出来,盛长枫是真心关心自己这个大姐姐。 “你就笑吧,我无所谓,不过,大姐姐,你要记住了,不要头脑一热,就把自己的家底折进去。 还有,你要时常给大姐夫吹枕边风,让他不要那么从心、不要那么愚孝,什么都听他那不靠谱母亲的话,让他有点主见,袁大郎都废了,伯爵本就该是他的嘛。”盛长枫再次叮嘱道。 盛华兰心里越来越热乎,她觉得盛长枫真的长大了,知道关心人了,知道心疼人了。 “好,我知道啦,你大姐姐我可是在祖母身边长大的,你放心吧。”华兰转头看了看大门外,见翠蝉与银姐没有上马车,而是站在门外向里望呢,“长枫,大姐姐还要去递铺呢,我就先回去了,下次我再来看你。” “递铺?你去递铺干什么?”盛长枫一脸疑惑,盛家举家搬迁到了汴京城,盛华兰这要给谁邮信啊? 华兰一见,只好简略说了一下。 “呵呵…你那婆母是异想天开,别说贺家祖母了,就是扁鹊转世,华佗再生,袁大郎那种蛋碎之伤,也是无济于事。”盛长枫一脸讥笑,“这种伤啊,除非三清下凡,阎王入世,还有可能。” “啐,胡说什么呢。”华兰面颊微红,她终于知道袁大郎伤势如何了,也知道自己官人为何不对自己说了,原来是这样。 “大姐姐,你不会还不知道袁大郎的伤势吧?”盛长枫挠了挠鼻子,嘿嘿一笑,“也是,这个伤势难以启齿,羞于见人,那种勋贵之家一向注重脸面,怎会往外传呢,也不会让你这个刚嫁过来的新妇知道的。 呵呵…可惜啊,把袁大郎送回那些人,早已把此事传的沸沸扬扬,袁家隐瞒你一人又有何用呢,还真是小人之心啊。” “长枫,袁家没有瞒我,只是…” “只是没有告诉你伤势具体如何,也是,你那婆母不会说,我那大姐夫又不好意思说。”盛长枫点了点头,面色有些凝重,还有一丝微怒,“可是你那婆母,在隐瞒病情的情况下,却让你回娘家请贺家祖母,这用心也不纯啊。大姐姐,你办了这件事,费力不讨好不说,还可能惹的一身臊。” 华兰苦涩一笑,这个结果自己早就猜到了,可自己一个新媳妇,一个小家小户的嫡长女,在那种勋贵之家,又能如何呢。 盛长枫瞧见华兰脸上的无奈,心中不忍,“大姐姐,长枫知道你深的祖母教导,但…但…只学了祖母的才能,有时候还是于事无补,你也可以…可以…学一下我小娘。” 华兰有点懵,不明白为何长枫如此之说,那个林小娘,自己不讨厌已经是恩赐了,自己怎么会学她呢! 盛长枫轻蔑一笑,“大姐姐,我知道你们瞧不起我小娘,认为她用狐媚之术,迷的父亲是非不分,宠妾灭妻。但是,父亲傻吗?父亲不知吗?不尽然吧,父亲官运亨通,怎会是蠢笨之人呢! 大姐姐,因为狐媚之术也是女人的一种本事,大多数男人都喜欢这样的女人,也包括咱们的父亲大人。可祖母与大娘子都对此不屑一顾,认为这是下贱,所以,想来大姐姐也是不屑一顾吧。 大姐姐,长枫不是说话难听,祖母也好,大娘子也罢,那个不是被夫君嫌弃,这是为何?估计她们也不懂,大 第119章 调皮 “当”的一声,毛笔稳稳地落在笔筒里。 “三哥哥,已经全壶了!”明兰满脸诧异,她可是记得清楚,当初盛长枫的投壶有多差,差点输了大姐姐的聘雁。 “六妹妹,不知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嘛。”盛长枫扬起下巴,有点小得意。 “可你这也太刮目了吧。”明兰白了盛长枫一眼,拉起余嫣然的手,“嫣然姐,你是不知道,当初三哥哥投壶水平差的很,我大姐姐的聘雁都差点让他给输没了。” “聘雁?差点输了!”余嫣然甚是惊讶,声音略微提高了一点,见盛长枫满脸的尴尬,知道明兰所言属实,浅浅一笑,“明兰,这是怎么回事啊?你三哥哥怎么拿你大姐姐的聘雁当赌注呢!” “是这么回事,当初大姐姐纳征,我贪杯了,中了他人之计,与顾二哥比投壶,结果输的很惨,后来还是六妹妹力挽狂澜,保住了大姐姐的聘雁,但我也因此挨了一顿板子。”盛长枫抢了明兰的话,惹的小姑娘又给了他一个白眼。 “挨板子那是你活该,你大姐姐的聘雁也敢拿来与人对赌,我看打的还是轻的呢!”余嫣然也给了他一个白眼,“不过顾二哥是谁啊?是顾家的顾二郎吗?” 盛长枫点了点头。 “你输给顾二郎也算正常,他是吃喝玩乐样样精通。”余嫣然点了点头,忽然想到了什么,杏眼圆睁,“你叫他顾二哥,怎么,你们关系很好吗?” “嫣然姐,三哥哥和那个顾二郎关系很好,在扬州的时候,他就经常与顾二郎出去吃酒,到了汴京城,也和他出去吃过酒。”明兰朝着盛长枫眨了眨眼睛,还吐了吐舌头,很是俏皮。 “哦?是吗!”余嫣然听了明兰的话,眼睛半眯,嘴角上翘,盯着盛长枫。 盛长枫这个无语啊,明兰居然当着自己的面,明目张胆地给自己添堵,还真是个鬼灵精。 “嫣然,我知道,顾廷烨在汴京城的名声极其不好,还有个称号,叫什么风流阵营急先锋,牡丹花下赵子龙,但他的真实本性还是很不错的,不说才华横溢,但也忠信守诺,只是…哎?我说这些做什么啊!”盛长枫挠了挠头,觉得自己好像此地无银三百两,瞪了一眼明兰,“我和顾廷烨交情只能算是一般,他倒与我二哥哥属于莫逆之交,每次出去游玩吃酒,他都是找我二哥哥,而我只是个陪衬。” “我又没问什么,你着急解释什么啊。”余嫣然再次给了他一个白眼,同时暗自松了一口气,顾廷烨在汴京城可是臭名远扬,经常游离在烟花柳巷、勾栏瓦舍之间,她还真怕盛长枫与顾廷烨交好,再被顾廷烨带坏了。 “我…我…也是,我解释什么啊。”盛长枫一拍额头,无奈一笑,“嫣然,你应该知晓,我们盛家是书香门第,还自诩为清流世家,且还有家训,所以啊,烟花柳巷算是我的禁地了。 再说了,那里尽是风尘之气,前去那里,岂不是污了我读书之人的浩然正气。” 余嫣然听了之后,倍感欣慰,脸上浮现出灿烂的笑容。 “可是明儿怎么听说,三哥哥前阵子去瓦子听小曲了呢。”明兰坐在椅子上,双脚上下摆动,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 “去瓦子听曲?”余嫣然瞥了盛长枫一眼,眼中带着一丝不满,“明兰,什么时候的事情啊?” “明兰,你…” “明兰,别理你三哥哥,和我说说。”余嫣然剜了盛长枫一眼,然后双眼盯着明兰,眼中有一丝不安。 盛长枫单手叉腰,用手指了指明兰,这个鬼灵精,今日怎么回事,怎么总给自己添堵呢,还有,自己去瓦子是听书,不是听曲,最重要的是明兰怎么知道的! 明兰在盛长枫和余嫣然身上看来看去,大眼睛忽闪忽闪,嘿嘿一笑,“嫣然姐,不好意思,我记错了,三哥哥去瓦子就是被罚跪祠堂那次。这你是知道的,你还给三哥哥送过吃的呢。” “明兰!你…” “咯咯…嫣然姐,你莫生气。”明兰见盛长枫那一脸的无奈样,嘴角上扬,“三哥哥,嫣然姐对你好吧,知道你受罚,还给你送温暖。” 盛长枫被明兰这么一说,想起了那对护膝,脸上露出幸福的微笑。 “嫣然姐,我三哥哥俊秀吧。” 余嫣然面颊升起两片红云,伸出双手到明兰腋下,“我让你话多,看我不痒你。” “哈哈…”明兰一边笑,一边起身躲开,同时伸出双手到余嫣然腋下,也给余嫣然挠痒痒,余嫣然也是咯咯笑个不停,两人在此嬉戏打闹。 盛长枫此时多少有点尴尬,毕竟女孩子间的打闹,他一个男的在一旁,是很无趣的。于是,盛长枫咳嗽了几声。 余嫣然听见了咳嗽声,才想起这里是一三居,盛长枫还坐在一旁,她的脸红个通透,头上仿佛冒着蒸汽,觉得自己不雅的一面被盛长枫瞧见,甚是丢人。 盛明兰倒是无所谓的样子,嘿嘿一笑,坐在椅子拿起一个果子,递给了余嫣然,自己又拿起一个,咬了一大口,“三哥哥,你这苹果真甜啊。”转头见余嫣然拿着苹果没动,“嫣然姐,你尝尝,这个苹果又甜又水灵,比寿安堂的还好。” 盛长枫一听,嘴角不自由的抽搐几下,这苹果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了,整个盛家苹果都是一样的,怎么就和寿安堂不一样了,这不是天方夜谭嘛。 余嫣然听她这么说,拿着苹果看了一眼,放入唇边,咬了一小口,咀嚼几下,“明兰,还别说,还真挺甜!” “是吧,嫣然姐,这苹果甜吧。” “嗯嗯,是很甜。” “哈哈…嫣然姐,你知道这苹果为什么这么甜吗?” “嗯?为什么啊?”余嫣然用疑惑的眼神看着她。 “苹果这么甜,那是…因为在三哥哥这里啊。”明兰嘻嘻一笑,起身就往院子跑去。 余嫣然稍微一愣,脸色消去的红晕再次浮现,“哎呀!你个臭明兰,你…你给我站住!” 余嫣然也跑了出去,追赶上明兰之后,她也 第120章 墨兰的小聪明(上) “臭明兰,你怎么回事?”余嫣然松开了明兰,“非得让我在外人面前出丑吗?” “嫣然姐,三哥哥怎么会是外人呢,他呀…”明兰见余嫣然伸出双手,有蠢蠢欲动的趋势,“他是我三哥哥呀,不然,嫣然姐,你认为呢?” “哎呀,你个死妮子,还说!看我不痒你的。” 明兰一见不对,向前跑了出去,一边跑还一边咯咯的笑,余嫣然见状,也是追了过去,二人就这样打打闹闹的向寿安堂走去。 两人身影消失了,盛墨兰带着露种、云栽从不远处的拐角走了出来。 望着寿安堂的方向,墨兰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便转身向一三居走去。 盛长枫在门口傻笑了一会儿,才想起人都走了,自己也该修心养性了。 啥是修心养性?当然是通读百书、琴棋书画。 盛长枫刚把围棋拿了出来,就见以镜走了进来,告诉他,四姑娘来了。 盛长枫正要起身相迎,墨兰带着丫鬟走了进来。 “墨儿,今日怎么有空来一三居了。” “哥哥,不是你告诉墨儿的,要是闲来无事,就来一三居找你,怎么,你忘记了吗?”墨兰撅着小嘴,表达她的不满。 “你这丫头,哥哥何时忘记,只是从此话出之后,这还是你头一次来。”盛长枫摸了摸墨兰的头,看了一眼以镜,“以镜,让人上些茶水果子来。” 以镜应了一声,退了出去。 盛长枫看了一眼棋盘,挠了挠鼻子,“墨儿,会下棋吗?” “嗯,不过…只会一点点。” “那就好,我也只会一点点。快,陪哥哥下会棋。”盛长枫甚是高兴,原主不务正业,琴棋书画样样稀松,害的自己几乎从零开始。琴书画还好,有一定基础,加上天分与努力,自己可以一个人玩,但是这棋,自己一人玩太过无聊,找人玩纯属找虐,正好,墨兰只会一点点,两人同属臭棋篓子、菜鸟互啄。 墨兰有心拒绝,但瞧见盛长枫的兴奋劲,只得硬着头皮,陪他下一盘吧。 “墨儿,阿娘最近可好,为兄最近读书繁忙,也没有去请安,也不知道她生气没?”盛长枫落下一白子,拍了额头一下,“这问题问的,父亲那么疼爱阿娘,她过的一定很舒心。” “阿娘从父亲那里,得知哥哥学业进步,甚是高兴。”墨兰拿着黑子瞄了半天,才落下一子,“所以,阿娘都不让墨儿来一三居,说怕打扰哥哥念书啦。” “哈哈…墨儿只管来便是,耽误不了哥哥学念书。”盛长枫哈哈一笑。 “是吗?那以后我天天来,哥哥可不要嫌弃啊!” “当然了,你只管来便是。” “哥哥是不嫌弃,但墨儿怕有人不高兴呢。”墨兰撅着小嘴,表达自己的不满。 “不高兴!谁啊?”盛长枫一愣,停止手中落子的想法,抬头看向墨兰。 “哥哥,最近这段时间,六妹妹是不是常来一三居,找哥哥玩耍啊。”墨兰嘴撅的更高了,都能挂一个油瓶了,明显告诉别人,我不高兴了。 “明兰啊,也不是天天来,是偶尔,再说了,又不是她一个人。”盛长枫见墨兰的表情,憋着笑意,“怎么,墨儿,六妹妹来,你还不高兴了?” “哼,你有六妹妹陪你,还要我这个亲妹妹做什么。”墨兰把头转到一侧,但余光还偷瞄着盛长枫。 盛长枫微微一笑,这都多大了,还气怀呢!伸手摸了摸墨兰的头,“我就你这一个亲妹妹,怎会不要呢!明兰是我妹妹,也是你妹妹,你说你,当姐姐的,还生这个气,白当姐姐了。” “明兰虽是我妹妹,但她怎么能与我相比,我可是阿娘生的,她,只是一个买妾生的而已。”墨兰拿起黑子,想了想,把黑子落下。 盛长枫听了墨兰的话,撇了撇嘴,明兰母亲是买来的妾室,但你墨兰的母亲也是妾室,就算是贵妾,那也是妾室,更何况还不是贵妾呢。 盛长枫始终没明白,墨兰这优越感哪来的?都是庶出,弄的自己好像是嫡女一样。 “墨儿,又是听阿娘说的吧。”盛长枫落下一个白子,心中有点无奈,自己这个生母,也不知道是什么脑回路,总给墨兰灌输一些乱七八糟的想法。 “哥哥,阿娘说那个卫…就是六妹妹的小娘,她是买来的,不对吗?”墨兰抬起头来,圆睁双眼,有点小疑惑。 “对是对,但…” “那不就得了,她一个买妾怎么与阿娘比,六妹妹当然不能与我比了。”墨兰扬起鼻子,一副得意的样子。 盛长枫皱着眉头,手指有规律地敲打着棋盘,眯着眼睛,“墨儿,哥哥问你,你为何认为六妹妹不如你呢?” “六妹妹本来就不如我嘛,这还用认为吗?哥哥,你说,六妹妹哪点比我强?”墨兰手中拿着黑子,瞪着大眼睛,“六妹妹没有我漂亮,作诗也不如我,书法更加不堪,她那小娘即便没死,也不如咱们阿娘受宠。哥哥,你说,六妹妹哪点比我强?” “呃…你说的好有道理,不过,再怎么说,她也是我们的妹妹,她姓盛,以后你会明白这一点,不说了,咱们继续下棋。”盛长枫有点无言以对,以目前的表面来看,墨兰说的没错,明兰处处不如墨兰,甚至比如兰还差,但人家是韬光养晦,隐忍不发,其实明兰才是盛家最聪慧之人。 可惜,自己没办法替明兰解释,也没必要解释,那是明兰自己的路,别说他这个同父异母的哥哥,即便盛纮,也没有这个资格,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 “哥哥,嫣然姐漂亮吗?”墨兰突然问了一句。 “当然漂亮了,那是…嗯?你问这个干什么?”盛长枫手保持落子的动作,抬起头看向墨兰,他不明白,墨兰为何如此之问。 “没什么,就是随便问问。”墨兰咯咯一笑,“我刚才来的时候,看见了六妹妹和嫣然姐。哥哥,你说六妹妹常来一三居不是一人,那是嫣然姐陪着她来的吧。” 盛长枫点了点头。 “这样啊, 第121章 墨兰的小聪明(中) 这盘棋下完,让盛长枫明白了一个道理,不要和臭棋篓子下棋。臭不说,还一个劲的悔棋,悔棋不说,还理直气壮,更不要与自己臭棋篓子亲人下棋,因为她可以自己直接动手改变棋局,你的阻拦就是一个笑话。 抬头看了看笑容挂在嘴边的墨兰,盛长枫无奈一笑,行了,这盘棋就当自己陪妹妹玩耍了,自己的妹妹,要求就别那么高了。 “哥哥,你棋艺也不行啊,还不如我呢,回去我要告诉阿娘,墨儿把哥哥赢了。”墨兰都快笑开了花,“哥哥,再下一盘吧。” “咳咳…”盛长枫才吃了一口茶,听见墨兰的话,被茶水呛着了。 “哥哥,吃茶都这样,你就不能消停点嘛。”墨兰一边拍了拍他的后背,一边埋怨着,“这以后啊,我未来嫂子可有得累喽。” 好不容易平静的盛长枫,听了墨兰这句话,被咽下的口水再次呛到,又是一阵咳嗽。 墨兰见状,眉头一蹙,赶紧继续拍打他的后背。 片刻之后,盛长枫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总算不咳嗽了。 “哥哥,你看…” “停!墨儿,哥哥好了,你回座位上去吧。”盛长枫赶紧把一怜喊了进来,让她拿点果子进来,好把墨兰的嘴堵上,不然自己怕是还得呛水。 一怜看了看盛长枫略微发红的眼睛,有点心疼,“公子,你…你这是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现在眼睛怎么红了?” “没事,就是吃茶呛着了,你去拿果子吧。”盛长枫一摆手,示意一怜赶紧出去。 一怜应了一声,往外走了几步,又回头看了一眼,见墨兰看了过来,赶紧转头走了出去。 墨兰看了一眼一怜的背影,眨了眨眼睛,便不再理会。她来到书案前,拿起一个本子,随手翻了翻,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哥哥,你这字真是大有进步啊,看来你是没少下苦功。” 墨兰又看见了旁边的字帖,双眼露出诧异的目光,拿起确认了一番,“哥哥,你居然练习王右军的字,怎么可能,我记得你以前不是最讨厌王右军的嘛,说他的字太难写了。” “父亲就写了一手好书法,我身为他的儿子,不说青出于蓝,也要不落了家父颜面啊。”盛长枫拿起茶盏,安心地吃了一口茶。 墨兰拿着王右军的字帖,与盛长枫的字进行了对比,片刻之后,她来到盛长枫面前,上下打量一番不说,还盯着他眼睛在看。 “我说墨儿,你这是为何?”盛长枫被她盯着有点不舒服,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不烫啊,也没染风寒啊。” “我好着呢,没有病!”墨兰拍开他的手,眼睛紧盯着他,“要不是你的样貌没变,我都怀疑你不是我哥了。” 盛长枫心里一动,神色不变,微微一笑,“这话从何说起啊,你还怀疑自己哥哥了。” “哼,就是你变化有点大而已,以前见了王右军的字帖,你不火烧了就不错了,现在居然还练王右军的字。”墨兰眼珠一转,似乎想到了什么,“哥哥,你是怕嫣然姐嫌弃你字难看吧,果然,和爹爹一个德行。” “咳咳…你胡说什么,我练习王右军的字,那是因为他的字是千古一绝,也是为了不给盛家丢脸,什么怕…你想哪去了。”盛长枫故作镇静,拿着茶盏又吃了一口茶。 “是是,你为了盛家颜面才练习的,在书塾…书塾…唉!”墨兰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叹了一口气,神情也有点落寞。 盛长枫一愣,都说女人的脸如天上的云,说变就变,可墨兰还是女孩呢,也学会了此技能吗! “哥哥,你说爹爹为何在书塾中间加了一道屏风,这有何用啊!”墨兰皱着眉,撅着嘴,不满之意表达如此明显。 “屏风?”盛长枫打量了一番墨兰,忽然想起被他忽略的剧情,他想起母亲曾唠叨过,说什么一个齐衡,让盛家姑娘都喜欢过,母亲说完,还对他翻了白眼,说他连齐衡十分之一都没有,这么大了,还是单身狗一枚,当时弄的他是哭笑不得。 墨兰的表情和墨兰的话,让盛长枫回忆起来曾经的遗忘,也明白了一个道理,这个齐衡是属花的,专门招蜂引蝶,给了蜜蜂与蝴蝶一点甜头,就把它们赶走,等着下一批来者。 盛长枫暗自不爽,明兰他都想办法阻止了,更何况自己亲妹妹,那是更加不行的。 “墨儿,父亲为何摆设屏风,你还不明白吗?”盛长枫眯着眼睛,“那你要回去看看《礼记》了。” “屏风和《礼记》有何关系啊?”墨兰一脸的不解。 “关系大了,咱们家书塾是男女同在一堂,须知男女授受不亲,闺阁中女孩要与外男保持距离。 像咱家这样的书塾,中间必须摆放屏风,才能阻隔男女之乱想,才能不被外人说闲话。”盛长枫略有深意地看了墨兰一眼,语重心长地道:“墨儿,在书塾要专心读书,不要想其他事情,不然会适得其反的。” “唉,真是讨厌如此礼数,这屏风一挡,什么也看不见了。”墨兰叹了口气,神色有点黯然。 盛长枫笑着摇了摇头,刚要开口说话,见一怜端着果子进来,放在二人的茶几上。 “墨儿,吃点果子,这果子很甜,听说吃甜的东西,会让人心情愉悦。” “真的吗?那我试试。”墨兰有点将信将疑,拿了个果子咬了一口,还挺甜,又咬了一口,“哥哥,还真甜。” “墨兰,再有几年你也要及笄了,到时候也要找个夫婿了。” “哎呀!哥哥,说什么呢,再说了,哪有当哥的,和妹妹说这些的。”墨兰小脸嫣红,娇羞地低下了头。 “有何不能说,你是我妹妹,未来出嫁了,如在夫家受了气,只管回来找哥哥,哥哥狠狠收拾他们,让他们再也不敢欺负墨儿。”盛长枫拍了拍胸膛,面色难得严肃一次,“墨儿,不管未来盛家如何,父亲如何,哥哥都是你坚强的后盾,哥哥绝对不会让墨儿受欺负的,不管是谁!” “嗯,墨儿记 第122章 墨兰的小聪明(下) 盛长枫对以镜耳语了几句,以镜点了点头,转身走了出去。 “哥哥,你和以镜说什么呢?”墨兰一脸好奇。 “一会儿你便知晓。”盛长枫神秘一笑,拿起一个果子,咬了一大口,真甜啊。 “哥哥,你还卖起关子了,好,妹妹就拭目以待。”墨兰重新拿起一个果子,咬了一小口,哥哥说的没错,甜真能让人心情愉悦。 不大会儿功夫,以镜又回来了,手里还拿了根绳子,蹲在门口,用绳子丈量门槛的长度。 墨兰瞪着大眼睛,满满地好奇,都忘记吃手里的果子,见以镜收起绳子,站了起来,又向外走去。墨兰伸着脖子,向外望了一眼,不知以镜作何去了。 墨兰转头看见盛长枫安然自若地吃着茶水,她张了张嘴,也没有把疑问问出来,最后瞪了盛长枫一眼,狠狠咬了一口手中的果子,用力地咀嚼着,以示宣泄不满。 盛长枫暗笑不语,墨兰的小动作他瞧得是一清二楚,但他就当没看见,悠然自得吃着茶水,等着以镜再次回来。 就这样,哥俩就这么坐着,吃茶吃果子,屋中只有咔嚓咔嚓、呲溜呲溜,咀嚼果子与吃茶的声音,再没有其他声音。 半晌之后,以镜走了进来,在盛长枫耳边低语几句,便回到门外。 “墨儿,与哥哥过来。”盛长枫站了起来,向门外走去。 墨兰虽不明所以,但还是起身跟在后面。 二人来到门槛前。 “墨儿,你看这门槛,咱们抬腿就能迈过去。”盛长枫抬起脚来,从门槛上方迈了出去,转身看向墨兰,“墨儿,你也迈出来。” 墨兰不知他要做什么,但还是按他说的做了,抬脚迈过门槛,来到门外。 “你看,咱们盛家的门槛是这个高度。”盛长枫蹲下,用手量了一下门槛的高度,让墨兰看了一眼,才站起身来,“墨儿,那你知晓,寻常百姓家的门槛是多高吗?” 墨兰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那我告诉你,大部分百姓家的门槛是不高,或者不设门槛。”盛长枫用手比划了一个几乎没有高度的高度,“没有门槛,你出入自由,但门槛越高,你抬腿越高,表示你出入越难。” “哥哥,你到底想说什么?”墨兰依旧疑惑不解。 “高门大户,门越高大,它的门槛越高,迈过去越不易。”盛长枫对着以镜点了点头,以镜心领神会,转头招呼不见四人过来。 在墨兰惊讶的眼光中,不见四人一人抱着一个木板,大小相同,他们一个一个地垒在原来的门槛上,让原本矮小的门槛,瞬间高了一大截。 “墨儿,你瞧,这个高度的门槛,你还能迈过去吗?”盛长枫一脸笑意,这个高度,墨兰爬过去还差不多。 “哥哥,这么高,我怎么可能迈过去,你这不是强人所难嘛。”墨兰有点不满。 “迈不过去吧,墨儿,咱们盛家就如原始的门槛,就那么高,咱们抬脚就迈得过去;而那些勋贵之家的门槛,就如此时的高度,甚至更高,你迈不过去,就算是爬了过去,除了会摔倒,还会让人耻笑的。”盛长枫摸了摸墨兰的头,“所以啊,墨儿,门当户对很重要,太高或太低,咱们都不适应,正当好的,才是最合适的。” “门当户对吗?”墨兰垂下头,看了一眼垒起来的门槛,又抬头看了一眼盛长枫,“哥哥,墨儿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你这个机灵鬼,是否听的明白,你自己最清楚。”盛长枫明白,墨兰有自己的想法,不会因为自己一两句话就改变自己的想法,不过没关系,自己有都是时间,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嘛。 想到这里,盛长枫微微一笑,转头对以镜点了点头,以镜明白,让不见四人又把木板拿了出去。 盛长枫见门槛恢复如初,瞧墨兰眼神不定,想转移她的胡思乱想,便硬着头皮说道:“走吧,进屋去,哥哥再陪你下一盘棋。” “不了哥哥,墨儿要回去了,改日再来。”墨兰摇了摇头,眼神有些飘忽不定。 “那也行,你路上注意点,哥哥就不送你了。”盛长枫无奈一笑,也觉得先让墨兰回去自己想一想也好,便招呼以镜过来,“以镜,你送四姑娘出去。” “哥哥,不用了,墨儿自己回去就好。”墨兰拒绝了,带着丫鬟就往外走,还没走两步,她一拍额头,正事忘记说了,又转身回来。 “怎么了,墨儿,你还有事吗?”盛长枫有点疑惑。 “真是的,让哥哥的门当户对之论,弄的墨儿忘记了阿娘的嘱咐,哥哥,阿娘说了,叫你明日去林栖阁用餐。”墨兰鼓着脸蛋,略有不满,“哥哥,自从来到了汴京城,你去林栖阁的次数可是屈指可数,每次都是阿娘叫你,你才去,为什么啊?哥哥不想念阿娘和墨儿吗!” 盛长枫一愣,苦涩一笑,受了前世母亲的影响,对林噙霜有些不耻,所以,他确实有点特意疏远林栖阁。 “哥哥以前贪玩,落下的功课甚多,不用功的话,未来如何考取功名呢。”盛长枫神色自若,他现在觉得,自己可以学习川剧变脸了,“再说了,我与墨儿不是每日都能见面嘛,至于阿娘那里,她会明白哥哥的良苦用心。” “哦,这样啊,那墨儿回去了,还有哥哥,明日别忘了来林栖阁用餐。”墨兰认同地点了点头,以前的盛长枫什么德行,自己这个妹妹再清楚不过,功课不是落下很多,那是几乎全落下了。 “好的,我记住了。”盛长枫心里无奈,喜欢与否,自己都要应付,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看着墨兰不见了身影,盛长枫无奈地摇了摇头,也不知道墨兰回去能否想的通,自己也是尽人事听天命了。 墨兰在回林栖阁的路上,有点心不在焉,脑海中不断回忆着盛长枫对她所讲的门当户对之论,这与林噙霜和她说的观念,南辕北辙,让她有点不知所措,两个都是她的亲人,不知道谁说得对。 不过,门当户对真的有那么重要 第123章 懂规矩 一连几日,齐衡在盛家书塾是一点也不开心,甚至可以说是郁闷至极,原因不是别的,两个“风”,分别是屏风与盛长枫。 屏风的出现,虽阻挡了齐衡的视线,但还隐约看见一个模糊的轮廓,让他有无限的遐想。这也导致齐衡在书塾经常失神,盯着屏风上那若隐若现的身影想入非非,至于后果嘛,当然是被庄学究点名批评,还被罚抄书。可是齐衡不在乎,屏风最起码还留给自己一个美好的想象。 可是盛长枫呢,则是让齐衡有苦说不出。每次书塾放学,齐衡都留在最后,就是想多看一眼明兰,或与明兰多说一句话,但都被盛长枫以各种理由阻断,或明兰直接与盛长枫一起离开,让齐衡有话无从出口,只能眼巴巴地看那么一瞬间而已。 与前几日相同,今日书塾一下课,齐衡立马站了起来,想看一眼明兰,可是,明兰还没看见呢,眼前就出现了盛长枫的背影,齐衡的目光被这个背影挡的严严实实,别说明兰了,连个头发丝都看不见。 墨兰从屏风绕了过来,她是来找盛长枫的,同样也是想看一眼齐衡,结果却看见齐衡一副囧样,又好笑又关心,“元若哥哥,你这是怎么了?” “啊!没什么事,四妹妹,你过来是?”齐衡恢复往常,又是风度翩翩。 “我…我过来找三哥哥,你…你真的没事吗?”墨兰还是有点不信,毕竟她还是第一次见齐衡刚才那副模样呢。 “真的没…你来找你三哥哥啊。”齐衡仿佛看见了一丝希望,“那你和你三哥哥聊,我…我去前边站会儿,等不为收拾完就走。” 齐衡刚走了一步,便被盛长枫伸手拽住,齐衡有点不解,愣愣地看着对方。 “小公爷,你坐在这里也不耽误不为收拾,就不必上前面等着了。”盛长枫面带笑容,心里却嗤之以鼻,还要去前边等着,我看你是想登高望美吧。 “这…” “三哥哥,你这是作甚,元若哥哥要去前边,你就让他去呗。”墨兰拽了拽盛长枫的袖子,“把手松开吧。” “你这丫头,胳膊肘往外拐!看来,昨日的话,你是一句没听进去啊。”盛长枫沉下脸,心中有那么一点失望。 “哥哥,我…” “不用说了,哥哥明白。”盛长枫语气平淡,用余光看了一眼不为,松开了齐衡,“小公爷,你也不用去前边等着了,你看,不为甚是勤快,都收拾完了。” 齐衡也看了一眼不为,嘴角不由抽搐一下,因为不为刚把提盒盖上,拎着提盒,站在了一旁。 “三哥哥,我和嫣然姐先回寿安堂了。”明兰的声音从屏风的另一侧传来。 “不为,我们也走吧。”齐衡没等盛长枫回答明兰的话,便就带着不为向外走去。 盛长枫甚是无语,这个齐衡属狗皮膏药的吗!粘上就甩不掉吗!还真是不知进退。 盛长枫嘴角微微上扬,你要走是吧,那你自己就先走吧。 “明兰,你们先等会,我有点事找你。”盛长枫面带微笑,看见齐衡走到门口的时候,叫住了要走出屏风区域的明兰。 齐衡听见了盛长枫的声音,牙齿咬的嘎吱吱响。 “什么事啊,三哥哥。”明兰牵着余嫣然的手,又沿着原路返回。 “没什么,咱们一起走吧。”盛长枫眼睛盯着门口,果然,听见他的话之后,齐衡一个咧斜,差点摔倒,还是不为眼尖,伸手扶了一把。 “小公爷,你没事吧?”墨兰瞧见之后,就要跑过去看看,被盛长枫一把拉住。 “三哥哥,松…松开墨儿,我去看看小公爷。” “不用看,小公爷身体金贵,不会有任何事的。”盛长枫见齐衡走出书塾,心中暗笑不已,哥们就是最佳防守队员。 “三哥哥,你…你怎么不让墨儿去看小公爷呢?”墨兰有点埋怨,小嘴撅了起来。 “行了,有什么看的,还不是一双眼睛,一张嘴,你多看一眼,少看一眼,齐衡也不会多长一个嘴巴出来。”盛长枫瞥了墨兰一眼,语气有点生硬。 “我…我…哥哥。”墨兰拽着盛长枫的袖子,眼圈发红,“哥哥,你生墨儿气了吗?墨儿不是故意的,哥哥。” 盛长枫看见墨兰娇滴滴地样子,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摸了摸墨兰的头,“哥哥没生气,哥哥不是告诉过你嘛吗,不要胡乱猜测。” 墨兰“哦”了一声,垂下了头,嘴一张一合,就是没有音,无声地嘀咕着:还没生气,那语气都不满到天际了。 “嫣然,你带着明兰先回寿安堂吧,我要去趟林栖阁,陪我阿娘用膳。” 余嫣然点了点头,带着明兰离开。 齐衡和不为坐上了马车,不为让马夫驾车回府。 “不为,你说,这盛家三郎是意欲为何啊?”齐衡一脸的费解,他始终不明白盛长枫的用意。 “这…这也许就是个误会吧。” “不可能,一次两次是误会,这么多次就不是误会了。”齐衡声调有些提高,表达了自己很不满。 “公子,咱们去盛家书塾只是为了念书,其他的事情,你就不要想了。”不为稍作犹豫,还是开口说道。 其实不为坐在书塾的最后边,早已把书塾内的一切都看的清清楚楚,当然也包括齐衡总是盯着盛明兰,眼睛都不眨一下,还总是露出傻笑。 当不为不知道怎么劝齐衡的时候,盛家居然在书塾内放置了屏风,这让不为高兴差点跳了起来,可惜,还没高兴两天呢,公子就想趁着下书塾,与盛六姑娘聊天。正当不为不知如何阻止之时,盛家三郎站了出来,各种小理由阻挡了公子的想法。 这让不为很感激盛长枫,因为郡主娘娘千叮咛万嘱咐地,让自己看好公子,一点差错也不能有,这其中当然也包括了男女之情,要是自己阻止不了齐衡对盛六姑娘的感情,这要是让郡主娘娘知道了,自己的下场就可想而知的。 “我当然是去念书了,庄学究可是当世大儒,能上他的课是我的荣幸。”齐衡解释道。 “那不就得了,咱就去书塾念书。”不为接着他的话说道。 “那是…不是,不为,我在说盛三郎的事情呢,你怎么说到念书上了呢。”齐衡有点不高兴。 “公子,你要是在书塾只想念书的事情,盛三郎绝对不会与你再发生误会了。”不为看了一眼齐衡,耐心劝解,“公子,郡主娘娘对你期望颇高,你可不要让她失望啊。” “我…我当然不会让母亲失望了。”齐衡有点黯然,“也对,长枫坐在我身后,应该看得见,他…他这样做也没错。” “所以啊,公子,不要有其他想法,好好念书,不负郡主娘娘的期望,考取功名才是重要的。”不为继续加了一把火。 齐衡一听,低着头,沉默不语。 不为松了一口气,以为齐衡听进去了,只是暂时不舒服而已。 马车到了齐国公府,齐衡与不为从马车下来,从大门走进府内。 “衡儿,回来了,先去净手,娘为你准备你爱吃的。”平宁郡主吩咐丫鬟,把铜洗端了进来。 齐衡洗了手,坐在饭桌上,陪着平宁郡主吃饭。 “衡儿,有什么不顺心的事吗?”平宁郡主见齐衡脸色不好,“是哪不舒服吗?用不用请个郎中来。” “母亲,不用,我就是最近读书有点累了,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这样啊,那吃完饭你赶紧回房休息,读书不能急于一时。”平宁郡主知道齐衡没说实话,决定一会儿去问不为。 齐衡点了点头,飞快吃了几口,便起身告辞。 半晌之后,不为再次来到这里,看见平宁郡主之后,跪地问安。 “不为,衡儿到底怎么了,你老实告诉我。”平宁郡主面色平静。 不为就知道会有这一糟,没说齐衡偷看明兰之事,只说盛家因为男女同一书塾,怕影响不好才放了屏风,而公子认为盛家不相信他的人品,所以,有点不舒服。 平宁郡主点了点头,语气中不带一丝感情,“盛家还算是书香门第,清流世家,也有自知之明,知道与我们齐国公府的差距,摆设了屏风,不让自家姑娘对衡儿有非分之想,不错,很懂规矩。 好了,你下去吧,好好服侍公子,以后有什么事情第一时间告诉我。” “是的,小的知晓,小的告退。”不为低着脑袋,退出了屋子。 不为快步离开这里之后,长出了一口气,同时无奈一笑,不是盛家姑娘对小公爷有非分之想,而是自家小公爷对盛家姑娘产生了爱慕之心。 第124章 偶然发现(上) 从林栖阁出来,盛长枫心情非常不错,不为别的,就为看见了所谓颜值担当的齐衡,在离开书塾前的那副囧样,就值得高兴一天了。 也不知道齐衡什么时候收起那颗躁动的心,只要那躁动的颗心在一天,小公爷就得囧一天,这么一想,自己得有多少开心的日子啊。 此时盛长枫的心情,犹如在盛夏喝了一瓶冰镇可乐,来了一个透心凉,甚是舒爽。 “三哥哥,你怎么在这?刚从林栖阁出来啊。”一个小女孩的声音,在盛长枫背响起。 盛长枫一听就知道是谁的声音,是他五妹妹盛如兰,也知道自己只顾着想开心事了,连走到葳蕤轩的范围都没注意。 “是五妹妹啊,我当然是从我小娘那里出来。”盛长枫转过身来,面带笑容,“五妹妹这是要去哪里啊?去寿安堂吗?庄学究可是留了抄书的作业。” “作业不着急,我知道三哥哥去了林栖阁,所以特意在此等三哥哥的。” “等我?”盛长枫有点意外,不明白如兰等自己为何,“五妹妹,找三哥哥有何事?” “三哥哥,那个…那个相国寺炙猪肉的味道很好吃,不…不知道三哥哥何时再去那里啊,要是再去的话,可否再带上我啊?”如兰双眼带着些许期盼,双手紧紧抓着衣角。 盛长枫明白了,如兰是小吃货一枚啊,还惦记相国寺的美食呢,眼珠一转,“五妹妹,去相国寺,你为何不去找二哥哥啊?” “二哥哥?他哪有时间,整日与群书为伴,还古板严厉,墨守成规。”如兰撅着嘴,双眼却是无可奈何之色。 “你这丫头,要是让二哥哥听见了,保准他会板着脸子,与你讲上小半天的《礼记》。”盛长枫有点想笑,如兰说的没错,盛长柏的确如此,可惜他没听见,不然一定会按照自己所讲的来。 “二哥哥没在这里,他怎会知晓。”如兰想到盛长柏,还真有可能这样,便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三哥哥,你还没回答我呢。” “相国寺炙猪肉是吧,没问题,三哥哥去的时候,一定带上你。不过,五妹妹,你为何不让大娘子带你去啊?”盛长枫这一点有点想不明白,大娘子很疼如兰的,只要如兰说了,一定会带她去的。 “母亲太忙了,到了汴京城,她就没带我出过门,唉!不对,还是出过一次门,就是去我那姨妈家,真是烦透了。”如兰的脸上尽是嫌弃之色,“三哥哥,我那姨妈你也是见过的,她…” 如兰开始喋喋不休,述说她姨母的烦人之处。盛长枫一直听她讲述完,答应了改日带她吃炙猪肉,才得以离开。 “公子,没想到五姑娘这么…”以镜一下不知怎么形容了。 “你是想说她啰嗦吧,你这小厮,要是让大娘子听见了,有你好受的。”盛长枫拍了拍以镜的肩膀。 “公子,我…”以镜略为慌神。 “哈哈…逗你的,大娘子怎会知道。”盛长枫哈哈大笑,“如兰是盛家嫡女,平时当然要拿出嫡女的架子,但她终究还是个小孩子,这样子也是正常的。” 以镜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跟在盛长枫身后,回到了一三居。 到了书房门口,盛长枫往里一瞧,愣在原地。 以镜见他不往里走了,刚要开口说话,被盛长枫伸手挡住嘴巴,不让他说话。 以镜往里看去,心中一惊,忘了这事了,千颜呢?他四处张望,在大门的方向,看见千颜往院里走呢。 盛长枫让以镜待在原地别动,放轻了脚步,来到书案前,看着认真习字的少女,他微微一笑,低头看了看少女写的字,让盛长枫有点惊讶,“写的不错,练习多久了?一怜。” 突如其来的声音,把专心习字的一怜吓的一哆嗦,笔都掉在了书案上,抬起头一看,赶紧站了起来,“公…子,你…你何时回来…来的。奴…奴婢就是…就是…”一怜越着急,越不知道说什么,都有点语无伦次了,最后急的眼中含泪,要哭了。 盛长枫有点无语了,本公子就是问了一句,普普通通的一个问句,你至于吓成这样吗,“一怜,本公子又有没责罚你的意思,你不必这个样子吧。” 一怜也冷静下来了,又听说没有责罚的意思,悬着的心回落一半,拍了拍胸口,“公子,刚才一怜太紧张了,公子勿怪。” “我本来也没有怪罪你的意思,是你自己反应过激了吧。” “公子,奴婢正在用心习字,突然头顶响起一道声音,再加上奴婢没有经过公子同意,私自用了公子的书房,才会吓了一跳的。”一怜擦了擦眼角的泪珠,刚才她真的很害怕,责罚是小事,她怕公子因此生气,不再用自己服侍或把自己赶出一三居。 “你这丫鬟,如此说来,还是本公子的错了。”盛长枫见一怜依旧有点紧张,无奈一笑,“好了,此事就此打住,你也不用再害怕本公子责罚你,这种事本公子压根就没想过,你也把心放进肚子里。” “谢公子恩泽。”一怜深施一礼,悬着的心终于回落了,而目光时不时地偷瞄一眼。 盛长枫一摆手,低头看了看一怜所写的字,目光中有点疑惑,“一怜,你这字练习多久了,本公子怎么觉得这字的笔体,甚是眼熟呢。” “公子,从你去书塾的时候,奴婢就开始练习了。笔体…笔体…”一怜脸色越来越红,声音也越来越小。 “公子,小的让春柳给你上点茶水果子来。”以镜也不等盛长枫回话,直接跑了出去。 盛长枫也没在意,而是看向一怜,不明白她为何脸红,还有点扭捏。 “一怜,你不说以为本公子看不出吗,你是模仿本公子的笔体吧。”盛长枫微微一笑,指了指书案上她抄过的书,书还翻开着。 “是,一怜在模仿公子的笔体。”一怜抬起了红透的脸,直视着他,“公子第一次下书塾,说庄学究留的作业颇多,耽误了你读书时间,便让以镜代笔,最后因为以镜写的太差,公子因此受罚。 那个时候,一怜就暗下决心,一定要练好书法,为公子分忧。所以,一怜在做完份内之事后,就偷偷跑到书房来,按照公子的笔体,练习书法。” 盛长枫微微发愣,如果自己记得没错的话,一怜虽识字,但也识字不多,即便不知道一怜以前书法如何,想来应该和以镜相差无几。 盛长枫再次看了看书案上一怜所写的字,写的真不错,与以镜的字比起来真是云泥之别,也与自己的字有七成相仿。 盛长枫没想到,因为自己一句戏言,这丫头就误以为真,字写成这样的话,她没少吃苦吧,不过,她的天分也是相当不错,不然,没天分,后天再努力也是白费! 一怜见盛长枫半天没说话,心里是七上八下,刚才一激动,把心里话说了出来,现在的脸色犹如猴屁股一样。 第125章 偶然发现(下) “这字写的有七八分像,如果不仔查看的话,还真是分不清楚。看来你没少下功夫啊,真是苦了你,不过,在书法方面你还是很有天赋的,最起码比以镜强多了。”盛长枫见一怜低着头,淡淡一笑,“一怜,你不是说为本公子分忧嘛,今日庄学究留了抄书,那你就替本公子抄写吧。” “公子,这是真的吗?真的让奴婢代笔吗?”一怜顾不得脸上的娇羞,抬起头看着盛长枫。 “当然是真的了,一怜,你何时见过本公子说空话啊。”盛长枫微微一笑。 “没见过,公子向来言出必行。”一怜想都没想,张嘴就说。 “这就是了,有你这么一个贴心的美丫鬟,本公子高兴还来不及呢,当然要物…知人善任了。所以,以后本公子的作业全部由你负责了。一怜,你可不要像以镜那样,让本公子失望啊。” “真的吗,太好啦,公子请放心,一怜绝对不会像以镜似的,他就是一个扶不起的阿斗嘛。”得到了盛长枫的肯定,让心乱如麻的一怜犹如吃了一颗定心丸,心神镇定,甚至是心花怒放,也有点口无遮拦了。 “咳咳…”以镜端着茶壶刚走进来,很是碰巧地听见了这些话,让他即气愤,又无奈,只得咳嗽几声,提醒一下兴奋过头的一怜。 一怜转身看见了以镜,脸色既尴尬又慌乱又不好意思,毕竟背后说人坏话,本来就不对,那人还是帮助过自己人,关键还让人听见了,这就尴尬至极了,让一怜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以镜只是瞪了她一眼,把茶水放到茶几上,抬头一看,见盛长枫捂着嘴在笑,这让他更加无奈了,只得转身走了出去。 一怜一直见以镜出了书房,才松了一口气,拍了拍胸口,决定以后再也不背后议论他人,太尴尬了! “看什么呢,还不给本公子倒茶。”盛长枫脸上带着笑意,刚才一怜与以镜的尴尬,让他想到了一个小品,里面的场景与刚才何其相似。 “啊!是的,公子。”一怜连忙来到茶几前,给盛长枫倒了茶水,端起茶盏递了过去,“公子,吃茶。” 盛长枫伸手去接茶盏,由于茶盏就那么大点,一怜又是双手端着,他的手不由的触碰到了一怜的手,盛长枫倒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就是觉得一怜的手挺嫩滑的,接过茶盏之后便吃了一口,抬头一看,发现一怜还保持刚才端茶盏的动作,脸红的像是被蒸过的螃蟹,这让他有点不明所以,这丫鬟脸红什么啊。 此时一怜心中只有一个想法,公子居然摸我手了,刚才的片段在脑海中无限循环播放,脸色也越来越红,像极了熟透的红苹果。 “一怜,一怜,你怎么了?”盛长枫伸手在一怜面前晃了晃,见她回过神,才把手放下,“想什么呢,都灵魂出窍了。 “公子,没…没…想什么。”一怜低下头,不敢看盛长枫。 “没想什么就没想什么吧,也不用低着头啊。”盛长枫放下茶盏,起身从提盒里拿出一本书,放在书案上,“一怜,发挥你本事的时候到了,过来抄书,书案上这本就是,记住了,不要让本公子失望啊。” “公子请放心,交给奴婢吧,不会让公子失望的。”一怜拍着胸脯,信誓旦旦。 “那就好,这里就交给你了,本公子去看棋谱。”盛长枫从书架上抽出一本棋谱,坐到一旁的榻上,翻开棋谱,一边看着棋谱,一边在棋盘上下着棋。 一怜见盛长枫认真的模样,眼中流露出爱慕之情,暗暗给自己打气:一怜你要努力,现在得到了公子的初步认可,你要再接再厉,未来一定可以留在公子身边。 一怜坐在书案前,拿起毛笔,深呼一口气,平复心情之后,翻开盛长枫留在书案上的书籍,一边看,一边抄写。 一三居的书房中,十分安静;书房外,就不是很安静了。 “以镜,公子没为难一怜吧?”千颜把以镜拽到一旁,眼中透着焦急。 “为难什么啊,倒是你,公子回来的时候,你怎么没在院里。” “我…我…” “我什么啊,你倒是说啊。” “我…我去如厕了。”千颜憋的脸通红,气的狠狠打了以镜一下。 “啊哈…啊…天好蓝啊。”以镜也不好意思,抬头仰望天空。 “你看什么天啊,我问你一怜的事呢。”千颜见他还在望天,气的在他手臂上掐了一下。 “哎呦,你掐我做什么,真疼啊。”以镜揉了揉被掐的手臂,以疼痛的感觉来判断的话,应该是青了。 “老实回答,不然还掐你。”千颜伸出拳头,在以镜眼前晃了晃。 “这还用问吗,公子的性子你还不清楚嘛,温文儒雅,你何从见他发火?即便上次星落的事情,公子也没有发火,更何况是一怜呢。”以镜还在揉被掐的地方。 “也是,公子性格最是儒雅了。”千颜脸上带着微笑,以镜揉着手臂,眼神中有一丝心疼,“让你不好好回答我的问题,把手拿开,我给揉一揉。” 千颜给他揉了一会儿,见以镜一脸傻笑,“傻笑什么呢,还疼吗?” “不疼了,你一揉就不疼了。”以镜傻笑着。 “傻样,你要是早点说了,也不会挨掐啊。”千颜瞪了他一眼,但手没有停。 “我还没来得及说,你就掐我了。”以镜也很委屈,嘴慢了一步,就挨掐了。 “哼!谁让你嘴慢了,下次快点说,记住没!”千颜看了一眼书房,也不知道里面什么情况,拍了一下以镜,“一怜怎么还没出来,不会帮公子研墨呢吧?” “她呀,估计是帮公子抄书呢。还别说啊,一怜居然真能模仿公子的字。”以镜有点难以置信。 “哼!小瞧人了吧。”千颜一脸得意。 “呵呵…哪有啊。”以镜尴尬之色一闪而过,当初真有这种想法,结果脸被打肿了。 “别不承认,我还不知道你?你认为你做不到,就认为别人同样也做不到,怎么样,长见识了吧。”千颜呵呵一笑,鄙视了他一眼。 以镜露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以镜,你是公子的小厮,去门口打探一番。”千颜望了望书房,心中还是有点担心,“看一看里面什么情况,好回来告诉我。” “行了,你该干嘛干嘛去吧,别为别人操心了。”以镜想起了一怜的话,嘴角一撇,“千颜,你是不知道,一怜在背后说我坏话?” “一怜?说你坏话?这不可能!”千颜摇了摇头,她一千个一万个地不信。 “真的,我还能骗你吗?” “不一定。” “我对天发誓,我要是欺骗…” 以镜话没说完,被千颜捂住了嘴。 “你说,一怜说你什么坏话了?” “她说…她说我是扶不起的阿斗,你说气人不气人!”以镜撅着嘴,一副小男人的做派。 “阿斗?咯咯…哈…别说,还…她怎么能这么说你,等着,晚上我帮你收拾她。”千颜见他面容不悦,赶紧改口,面带笑容,“以镜,你去忙你的吧,我也有事要做。” 第126章 两全其美 以镜一脸哭笑不得的表情,看着千颜的背影,心中想着,自己怎么可能是阿斗呢,人家再不济也当过皇帝,自己呢,只是公子身边一小厮,虽然公子对自己不错,但自己还是一个小厮而已。 以镜苦笑着摇了摇头,千颜有事情做,自己也得干活去了,去书房外候着。以镜刚把脚抬了起来,眼睛往院门处一扫,脚落下的方向进行了改变,原本朝着书房的方向,现在是向院门方向,把脚落在地上。 “六姑娘,余大姑娘,你们来了。”以镜跑到院门附近,行礼问道。 “我三哥哥呢,在书房?” “是的,公子正在书房。” “果然在书房,三哥哥快和二哥哥一样了,要成书呆子了。”明兰嘀咕一通,见以镜还站在一旁,“以镜,你去忙吧,我和嫣然姐过去就行。” “呃…好的,六姑娘,小的去忙了。”以镜稍作犹豫,便转身离去。 以镜赶紧去找千颜,让她吩咐丫鬟们上茶水、果子,省得公子一会儿再吩咐。 “嫣然姐,着急了吧,咱们走。”明兰神秘一笑,拉着余嫣然的手就向书房走去。 “你又胡说,再这样我就痒你。”余嫣然嘴上如此说,但脸色微红,眼睛却看向书房。 “咯咯…还不一定谁痒谁呢,嫣然姐。” “你个小机灵鬼,要到门口了,不要再胡说了。” 两人不再言语,走进了书房,习惯性地往书案前看去,二人均是一愣,因为书案前坐着写字的不是盛长枫,而是他的丫鬟。余嫣然不知道其名,但明兰知道,这个丫鬟叫一怜。名字不重要,重要地是一个丫鬟为何坐在这里。 明兰眼睛四处一扫,便看见了盛长枫,见他一手捧着书,一手拿着黑子,眼睛盯着棋盘,像是陷入思考一般,一动不动。 明兰轻轻一碰余嫣然,用手指向盛长枫。 余嫣然也看见了盛长枫,心中松了一口气,同时,有点疑惑,为何丫鬟在书案上习字。 明兰见余嫣然不说话,她拉着余嫣然来到盛长枫身前,黑眼仁一转,嘴角露出俏皮的笑容,“三哥哥,我们来了。” 突如其来的一声,打破了书房中的寂静,盛长枫还好,只是打破了他的思维而已,但一怜吓了一跳,手一抖,笔就在本上划了一道,这页基本上是作废了。 一怜抬起头,看见余嫣然之后,略显慌乱,赶紧低下了头,不再看对方。 可惜,她的动作太明显,除了没有关注她的盛长枫,余嫣然和明兰都瞧得清楚。 “嫣然,明儿,你们来了,快坐。”盛长枫都忘了放下手中的书与棋子,直接起身,笑脸相迎。 落座之后,明兰瞟了一眼余嫣然,然后用手指了指一怜,嘻嘻一笑,“三哥哥,你这是?” 余嫣然虽没有说话,但耳朵竖了起来。 “我的丫鬟一怜,你不知道吗,还…啊!你问她为何坐在书案前吧,是这样的,这不是庄学究留了抄书嘛,她可以模仿我的笔体,所以,我就让她代我抄书。”盛长枫一举手,才发现手中的棋子,回身把它扔进盒里。 余嫣然和明兰有点小惊讶,对视了一眼,两人一同来到书案前,一怜一看,赶紧起身施礼。 明兰直接拿起一怜所写的本子,看了两眼,也瞧不出是否像盛长枫的字,便把本子递给了余嫣然,余嫣然接过仔细看了一遍,心中的惊讶比刚才更甚。 余嫣然认识盛长枫的笔体,毕竟二人在书塾没少传纸条,所以,盛长枫的笔体她还很熟悉,二者一对比,是有七八分像,不仔细看的话,很难分辨。 余嫣然放下本子,看了看低着头的一怜,回身看见盛长枫手中依旧拿着棋谱,而眼神都集中在自己身上,她会心一笑,心中那一丝丝不悦已烟消云散。 “嫣然姐,她模仿的像吗?”明兰没怎么注意过盛长枫的字,所以不知道一怜模仿的如何,只得问余嫣然。 “嗯,已经很像了,这个丫鬟有心了。”余嫣然莞尔一笑,拉着明兰回到座位上,“长枫,你让她代你抄书,那不是作弊吗!” “作弊?此言差矣。”盛长枫面带微笑,把棋谱放下,“庄学究让抄写书籍的作用只是为了加深印象,使我们对这本书更加熟悉罢了,但我对这本书早已倒背如流,再抄写一遍,对于我来讲是无任何意义。 正巧,一怜书法天赋不错,能模仿我的笔体,那我何乐而不为呢,让她代我抄书,我正好学习其他的,这叫两全其美。” “倒背如流?”余嫣然有点惊讶,虽然这本书字数不是很多,也就近千字,背下来已是不易,还倒背?有点夸张吧。 “怎么,嫣然,你不信?”盛长枫看见了她的表情,打算卖弄一番。 “我…”余嫣然刚张口,被旁边的明兰拽了一下,余嫣然转头看去。 “嫣然姐,既然是三哥哥说的,那就是真的。你是不知道,在你没来书塾之前,三哥哥就在书塾上倒背过《中庸》,所以,三哥哥说能,那就一定能。”明兰朝着盛长枫俏皮一笑,还眨了眨眼睛。 余嫣然听明兰这么一说,更加惊讶不已,这次不是怀疑,而是惊讶盛长枫的记忆力,居然真的能做到倒背如流,反正她是做不到。 盛长枫嘴角一抽搐,这个聪明的小六又拆台子,自己拉风的机会没了。 “一怜,你继续抄书吧,不要着急,写的像一点就行。”盛长枫见一怜有些局促,便让她继续抄书。 一怜听见了盛长枫的声音,慌乱也不见了,应了一声,便坐在书案前,继续抄书。 “长枫,你让丫鬟抄书,就是为了看这本棋谱?”余嫣然看见放在一旁的棋谱。 “是啊,儒家典籍,诸子百家,君子六艺,文人四雅,都要有所涉及,这不,我现在一个一个的学。”盛长枫再次拿起棋谱,扬了扬手,让二人看见书皮。 “既然这样,那我陪你下一盘棋吧,虽然我的棋艺也不好,但总比你一个人下棋强吧。”余嫣然脸上出现一抹淡红,柔声细语。 “好啊,我是求之不得啊。”盛长枫甚是高兴,连忙把棋盘上的黑白子放入各自的棋盒。 “明兰,你来帮帮我,咱俩一盘棋,看能否赢你三哥哥。”余嫣然不等明兰回应,便把明兰拽着来到棋盘前。 明兰满是无奈,点了点头,心中想到既来之则安之吧。 “明儿,不用如此,三哥哥我也是才开始学,所以,我的棋艺还差得远呢,你们可是有机会赢的。”盛长枫面带微笑,见明兰摇头,他挑了挑眉毛,“这样吧,你们要是赢了,我请你们去樊楼吃饭如何。” 原本还意兴阑珊的明兰,听见这句话之后,立马精神抖擞,“三哥哥,说话算话!” “当然了,你三哥哥什么时候说过空话。” “嫣然姐,咱俩好好努力,把三哥哥赢了,就可以去樊楼吃饭了。”明兰瞪着乌溜溜的大眼睛,摇着余嫣然的手臂,“嫣然姐,你不许敷衍,要认真一些,赢了就去樊楼,嫣然姐!” 余嫣然捏了捏明兰的脸蛋,嫣然一笑,“那好,我尽力便是。” “那好,三哥哥,我们开始吧。”明兰快速拿了一个黑子,嘻嘻一笑,“三哥哥,我们用黑子吧。” 盛长枫微微一笑,点了点头,这个盛明兰,小吃货的本性暴露无遗。 第127章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这盘棋的最后还是盛长枫赢了,余嫣然性格温柔,对输赢是无所谓的态度,对樊楼也没那么向往;明兰就不是很高兴了,樊楼她是听说过的,可惜还没去过,好不容易三哥哥答应了,结果自己居然输了,这让她暗下决心,回去要练好围棋,下次一定要赢回来。 明兰带着不甘,和余嫣然离开了一三居。 盛长枫目送她们离开,微微一笑,樊楼一顿饭钱,是寻常百姓家半年至一年的收入。他最近钱有点紧,怎么舍得乱花钱呢,也就是逗逗这个天之骄女罢了。 转头见一怜还在用功,盛长枫也没去打搅,而是来到棋盘前,继续研究手里的棋谱。 最后一个字写完,一怜把毛笔放在笔山上,伸了个懒腰,终于写完了,这比自己习字要累的多。自己习字,错了就错了,也没多大心理负担。给公子代笔,还是第一次,那是不容有失,不然对不起公子的信任,所以,要更加用心专注,神经绷着,当然累的快了。 拿起来检查一遍,觉得写的比往常更好,更像公子的笔体,让一怜心生满意。 放下本子,抬头见盛长枫依旧一手捧书,一手拿着棋子,眼睛在棋盘和棋谱中游来游去,神态极其认真。一怜双臂拄着书案,单手托着下巴,双眼冒着星星,嘴角不自由的上扬。 “公子,晚饭了。”以镜人还没进来,声音先传了进来。 一怜被其吓了一跳,托下巴的手动了一下,结果悲剧了,她的额头磕在书案上,发出“砰”的一声,“哎呦,好疼。”一怜低着头,捂着额头。 盛长枫忍着笑意,来到书案前,“让我看看,磕伤了没。”伸手把一怜的手拿开,发现只是有点红,没有肿,没有大事,“没事,既没有磕伤,也没有红肿,回去揉一揉就好了。” “公子,书抄完了,一怜先回去了。”一怜脸色通红,低着头,不敢看盛长枫。 “去吧,回去揉一揉额头,记住,揉的时候不要用力,轻揉即可。”盛长枫点了点头。 一怜应了一声,低着头跑了出去,路过以镜身边的时候,见他捂着嘴在笑,气的一怜狠狠瞪了他一眼。 盛长枫看见了以镜的表情,摇头一笑,抬脚向书房外走去。 以镜见状,赶紧跟在身后。 吃完晚饭,盛长枫摸了摸肚子,饭后百步走,能活九十九。 “以镜,陪本公子出去散散步。” “公子,都晚…唉,公子,等等我。”以镜见盛长枫也不等他把话说完,直接向外走去,他只得不再啰嗦,向盛长枫追去。 “以镜,你看这汴京城,灯火通明,繁华如梦啊。”盛长枫双手背后,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样。 “公子,汴京毕竟是国都嘛,当然繁华了。” “嗯,你说的对。以镜,我们也走了一会儿,本公子有些累了,前边有休息的地方,咱们过去吃点茶水,顺便还可以听听说书的。”盛长枫用手指着前边,“走吧,进去再歇着。” 以镜看了一眼,原来前边是瓦子,嘴角一撇,怪不得公子要往这个方向走呢,原来是早有预谋啊。 来到瓦子门前,盛长枫刚要进去,身后响起一道声音,“长枫,好巧啊!” 盛长枫听着耳熟,便转头看去,身后站着两人,一主一仆,也算是熟人了。 “白公子,好巧啊。”盛长枫作揖道。 “上次就说了,叫什么白公子,叫雄飞。”白雄飞哈哈一笑,看了一圈,“怎么,就你一个人?” 盛长枫点了点头。 “那正好,我也一个人,走,进去,我请客。”白雄飞拉着盛长枫走了进去。 人家如此热情,又让自己省钱,那就不好驳对人家的面子,不过听书是要听不成了,因为这货喜欢听曲,人家请客,咱们也就客随主便了。 来到一个雅间,二人走进落座,当然了,以镜与白雄飞的小厮,只得站在外边。 不大一会儿,店小二把酒菜上齐。 白雄飞撩起帘子,是为了方便看前台的舞蹈与唱曲的小娘子。 “白兄,怎么就你一个人?” “唉,想来你也听说了可立的事情,他现在别说出大门了,连他房门都不出来,精神状态也不好,可把他母亲愁坏了。”白雄飞给两人斟满酒,和盛长枫碰了一盏,一饮而尽,“长枫,可立不是那种人,他是被人下药了,才会…妈的,别让我知道是谁干的,要是知道了,我一定让他好看。” “被人下药?我就说呢,可立也不像那种人啊,原来如此啊!”盛长枫表面故作惊讶,心里已经乐开了花,白雄飞啊白雄飞,你要是能发现是谁干做的,那才是出了奇迹。再说了,邱可立得到这个结果也怨不得谁,那是他咎由自取。本公子一没招他,二没惹他,居然敢背后算计本公子,没让他像袁大郎一样,已经是本公子开恩了。 “就是,可立院中一群莺莺燕燕,他怎会是那种人呢。一想到给可立下药的人,我就恨得牙根直痒痒,我就…唉!不过这个凶手够厉害的了,到现在一点踪迹也没有。不说了,说了郁闷,咱们先吃上一盏。”白雄飞端起酒盏,与盛长枫碰了一下,一张嘴,一盏酒没了。 “白兄好酒量啊!”盛长枫露出玩味的笑容。 “这几天都是一个人吃闷酒,今日碰见了长枫,咱们不醉不归。”白雄飞再次斟满酒,“来,再吃上一盏。” 盛长枫又陪了一盏,放下酒盏,“白兄,可立这状态可不对啊,他父亲没找郎中给他看看吗?” “当然找了,都请了御医呢,最后看完,只说是伤了心神,要吃药与修养。”白雄飞叹了一口气,“可立这病啊,是心病,你想啊,可立被人…唉!他要是自己走不出来,谁也没法啊。” 盛长枫有点诧异,没想到行伍出身的白雄飞,还懂得心病这个说法,不简单啊。 “可立出不来,那庞公子呢,他为何没和你在一起?”盛长枫有点疑惑,他们三个不是经常黏在一起吗,即便邱可立不出来了,那庞策呢,也有问题了? “他?呵呵…”白雄飞一脸讥笑,“他可是大忙人,怎会陪我呢。” “大忙人,雄飞,这庞公子当官了?不应该啊,文…年岁也不够啊。”盛长枫微微一笑,举起酒盏,与白雄飞碰了一盏。 白雄飞还是一饮而尽,脸上露出鄙视的表情,“与庞策,是道不同不相为谋,他…” 白雄飞又是自斟自饮,叹了一口气,“我,可立,庞策,我们三个一起上的私塾,那时感情还好,庞策虽有点小自私,还算说的过去。 但这两年,也不知他从哪冒出一个亲戚,又与刘世安他们家搭上亲戚,啊,刘世安就是那个与你吃酒的刘公子,结果就…唉!这都无所谓,可是…可是在可立这段艰难的时期,庞策一次面都没有露,一次都没有啊!长枫,你说,这还是朋友吗?” “呃…人各有志,莫强求!”盛长枫给白雄飞斟满,“来,吃酒。” “对,莫强求!长枫,吃酒。” 白雄飞放下酒盏,一抹嘴角,哈哈一笑,“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第128章 路见不平(上) “说到刘世安,我才记起来,前阵子我还与他吃了一顿酒呢,而且,刘公子还提起你了,长枫。”白雄飞打了一个酒嗝,又给两人斟满酒,脸上带着笑意,“刘世安还一个劲的夸你,说你才高八斗,学富五车。” “刘公子?我也就与他吃了一顿酒而已,他还记得我这样的小人物?真是让人感到意外,我还以为他记不得我了。”盛长枫摇了摇头,苦涩一笑,“刘公子过誉了,我可不是什么才高八斗,学富五车,在下连一车的一角都不是,只是一个在上书塾的学生而已。” 盛长枫端起酒盏,与白雄飞又碰了一盏,还是一饮而尽,酒这样喝才过瘾。 “长枫,你过谦了,才高八斗,你是担当的起的,嗝…”白雄飞又打了个酒嗝,手拿着酒盏,“咱们上次的事情,我可是记忆犹新啊。” “那只是运气,运气而已,碰巧遇见熟悉的。”盛长枫一边倒酒,一边观看前边的舞蹈,别说,舞蹈跳的还挺好看的,用一个字形容,太优美了。 白雄飞见盛长枫这样,知道他不喜欢,便不再讨论这个话题,而是自饮一盏,也抬头看前台的舞蹈。 两人一边看舞蹈,一边饮酒聊天… 瓦子门外,白雄飞满脸通红,一身酒气,要不是被他小厮扶着,估计都站不住了。 “长枫,改…改日,我…我…我一定,把可立拽…出来,咱们再…再吃酒!”白雄飞拍着胸膛,向盛长枫保证。 “那是后话,你还是先回去吧,我…我也要回去了,今日我都有点醉酒了。”盛长枫也没少喝,舌头也有点大了。 “一…一言为…为定!” “好好,一…一言为定,还是赶紧回去吧。”盛长枫有点无语,这白雄飞舌头都大了,还惦记吃酒呢,拍了拍那个小厮肩膀,让他赶紧把白雄飞拖走,别让他再废话了。 盛长枫目送白雄飞离开,他揉了揉头,这酒喝多了,还真上头啊。 “公子,咱们也该回去了,这么晚了,要是被主君知道了,就麻烦了。”以镜提醒道。 “本公子知晓,咱们走吧。” 二人向积英巷走去。 路过一个胡同时,盛长枫隐约听见里面有叫喊声,他停下脚步,仔细听了听,虽不是很清楚,但还是听见了求救的声音。 稍作思考,他决定还是进去看一看,万一真遇到了性命攸关的事情,自己有这个实力,能帮就帮一下。 “以镜,你去前边的道口等我。”盛长枫不打算带以镜进去,他又不会武艺,去了没用不说,还有可能帮倒忙。 “公子,你要作何?咱们还是回去吧。” “不用多问,去前边路口等我。” “公子…” “怎么,不听我的?”盛长枫的声音有点冷,面如止水,眼神略显冰冷,盯着以镜。 “公子,我去前边路口等着。”以镜心里一哆嗦,赶紧跑了过去。 以镜一边跑一边擦额头的冷汗,刚才盛长枫冰冷的眼神,让他有点害怕,而且感觉如此陌生,这让以镜有点心神不定。 盛长枫见以镜跑开,松了一口气,这个小厮,越来越没有尊卑之分,居然管起本公子来了,看来以后要多加管教了。 拖后腿的走了,盛长枫也向胡同走去。 胡同的一个角落里,一群醉醺醺的大汉,把两个公子打扮的人围在中间。 “你们…你们要干什么?”蓝衫公子身子虽在颤抖,但还是把白衫公子护在身后。 一个皮肤黝黑,满脸络腮胡的大汉,向前半步,“干什么?哈哈…兄弟们,两个小西皮居然问我们干什么,哈哈…” 其余的人也跟着哈哈大笑,笑的是肆无忌惮。 “你们…” “我们怎么了,我们兄弟不就兜里是没钱了,向你们借点钱花花。” “借钱?我们认识吗?你们这是借吗?是抢还差不多吧。”白衫公子瞪着双眼,伸手指着眼前的大汉,“我告诉你们,赶快给我让开,我心情好,不然我禀告我父亲,让你们全部人头落地。” “唉呀,我好怕怕啊,你父亲是谁啊?”络腮胡大汉装出一副很害怕的样子。 “我父亲是…” “大哥,和他们废什么话啊,直接动手吧,兄弟们都等不及了,还要去前边找乐子呢。”一个脸有黑痣的大汉打断了白衫公子的话,搓了搓手,有种跃跃欲试的冲动。 “好,你去吧。”络腮胡子点了点头。 黑痣大汉哈哈一笑,向两位公子走了过去。 “你…你别过来啊,我告诉你,我们小…公子是王子,你要是敢动他,小心你们的人头。”蓝衫公子身子越来越颤抖,但还是把白衫公子挡在身后。 王子?黑痣大汉有点拿不准,停下了脚步,转头看向络腮胡子。 络腮胡子也是一愣,王子?谁家的王子?那个朝廷的王子?甭管哪家王子,出行的话不都是前呼后拥,一个人出行,几十人伺候着,哪会像眼前这两位,孤单单的二人组?骗谁呢?当我傻啊。 想到这里,络腮胡子松了一口气,同时哈哈大笑,“口气不小,你是王子,我还是皇子,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我呸!老黑,别被他们骗了,干净利落点,你不说了,兄弟们都等着找乐子吗。” “就是啊,老黑,你快点的,不行就我来。” “哈哈…老黑昨晚又在那个娘们床上啊,累的今天都不行了。” “哈哈…” “你们放屁,我老黑那是金抢不到,还不行,你们瞪大了自己的狗眼,看清楚你黑爷爷是怎么收拾这两个小西皮的。”黑痣大汉来到蓝衫公子面前,抓住他手臂,在对方的惊愕之中,把他甩到一旁,蓝衫公子“哎呀”一声,摔倒在地。 “你…你想干什么!”白衫公子终于露出了惊恐的神色,身体往后退去。 “干什么,拿钱来,我们可都瞧见了,刚才你付钱的时候,钱袋里的银子可不少,你要是识时务,就乖乖交出来,省得受皮肉之苦。”黑痣大汉面露狰狞,举起沙包大的拳头,在白衫公子眼前晃了晃。 “你们敢!我是…” “啪”的一声,响彻整个胡同,白衫公子的左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起来。 “啊!疼啊!啊…”白衫公子捂着脸尖叫不止,脸上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你敢打…”蓝衫公子刚护在白衫公子身前,话还没说完,又是一声“啪”,蓝衫公子倒在地上,同样捂着脸,眼睛露出惊恐的表情。 “你再喊,再喊我还抽你一个!”黑痣大汉对着白衫公子伸出右掌,吓的白衫公子往后退了一步,捂住嘴,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快点,把钱拿出来,不然大嘴巴伺候。”黑痣大汉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白衫公子一脸委屈,双眼死死地盯着黑痣大汉,眼泪吧嗒吧嗒地掉了下来,同时手也向腰间摸去。 黑痣大汉一看对方的动作,嘿嘿一笑,今晚的花销有着落了,一会就找我的小红去,那滋味,回味无穷啊。 第129章 路见不平(下) “我说你们也太不要脸了吧,一群彪形大汉,欺负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公子哥,你们的母亲,怎么好意思把你们弄出来呢,我要是你们爹,宁可在墙上画地图也不能要你们。 一个个五大三粗的,干什么活不能养家糊口,非得出来打劫,为了让下半身舒服,连你们爹妈的脸都不要了,在下实在是佩服,佩服啊!”盛长枫出现在这群彪形大汉的身后,双手背后,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子。 刚才在拐角处,盛长枫是看得清、听得清,没想到碰见抢劫的了,还真是王城之中,也有妖魔鬼怪啊。不过,作为中华好儿女,岂有不管之理啊。 盛长枫这一出场,让所有人皆是一愣,没想到这里还有人出现,一群彪形大汉转过身来,而两位被欺负的公子,也用希望的目光瞧去。 “哪来的小娃娃,敢管你爷爷的事情,还不快点滚回家去,晚走一步,爷爷就要揍你!”络腮胡子举了举沙包大的拳头,想把盛长枫吓唬走。 “就是啊,小娃娃,赶紧回家找你娘吃奶去吧,哈哈…”黑痣大汉笑的都快成裂口男了。 看见盛长枫的身形之后,两个公子好不容易升起的希望也烟消云散了。 “我说大黑,你是哮天下凡吧,怪不得你的嘴有如此之味。”盛长枫一脸嫌弃之色,往后退了半步,还用手掌在鼻子前扇了扇,好像有什么难闻的气味似的。 “噗嗤”,白衫公子没忍住,笑出声来,他真没想到这位少年有如此胆色,被一群凶神恶煞的人盯着,还有胆色嘲笑对方。 “小…公子,你笑什么,趁着这群人注意力没在咱们身上,咱们快跑吧。”蓝衫公子在白衫公子身边耳语,然后拽着他就跑,可惜动静过大,被一个大汉发现,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哮天是什么,还下凡?”黑痣大汉一脸疑惑,转头看向络腮胡子,“大哥,这小娃娃说的是什么意思?” “踏马的,让你一有点钱,就跑去青楼搂娘们,书也不看,这小娃娃在骂你呢,哮天不是人,那是条狗。”络腮胡子甚是气愤,这个小娃娃胆子也太大了,被他们这一群人围着,还没吓住他,他还敢骂人,真他妈的欠揍。 “什么!还骂我是狗,小瘪三,看爷爷不揍死你。”黑痣大汉怒火中烧,来到盛长枫身前,举起大手,抡了下去,想给盛长枫一个大嘴巴,就像刚才打那两位公子一样。 黑痣大汉巴掌抡了个一百八十度,打了一圈空气,就是没打到人。 黑痣大汉一愣,看着眼前空空如也,心里纳闷,人呢?让我打飞了? “大痣,你身后!” 黑痣大汉听见之后,刚要转身,就觉得下体被踢了一脚,疼的他双腿并拢,跪在地上,冷汗流了满面,最后,倒在地上大声哀嚎。 盛长枫眉头一皱,这叫声,好像驴子发春,太难听了,上前照着对方的脖子就是一脚,黑痣大汉晕了过去,这下没有驴叫了。 盛长枫满意地拍了拍手,这一招果然是无往不利,是街头巷尾打架的神级技能,一招制敌,省事! 黑痣大汉是安静了,现场也是一片寂静,一眨眼的时间,黑痣大汉就人事不省。谁也没想到,这个面如冠玉的少年,下脚是毫不留情,撩阴脚用的也是恰到好处,没看黑痣大汉裤裆都出味了嘛。 “踏马的,还敢动手,兄弟们,上,不用留手,给我狠狠地打他!”络腮胡子气的胡子都飘了起来,大手一挥,六、七个个大汉把盛长枫围在了中间。 盛长枫面容不变,一点也没把这群大汉放在眼里,这群人,也就个大了一点,实则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大汉们瞧见盛长枫那副无所谓的样子,明显是没把他们放在眼里,这让他们愤怒不已,开始了对盛长枫的围攻。 白衫公子一脸紧张,双手合十,替盛长枫担心,怕他被这群大汉打倒;而络腮胡子则是自信满满,一个小娃娃,不用他出手,手下的兄弟们就可以了。 “啊!”,“哎呀!”,“啪,啊!”一阵喊叫声之后,七、八个大汉各自捂着不同的部位倒在地上哀嚎,而盛长枫拍了拍手上的灰尘,一脸嫌弃的样子。 能不嫌弃嘛,这群人也太脏了吧,一拳打在身上,赶上掉到土堆了,尘土飞扬的;一巴掌打在脸上,像是用手触碰了章鱼,黏糊糊的;他们张嘴大喊,犹如生化武器一样危险。 两位公子哥与络腮胡子那都是一个表情,目瞪口呆,谁也没想到,看似文弱的盛长枫,居然是个练家子,这才多久啊,一群彪形大汉都被他打倒在地。 “没想到啊,你还是个练家子,不过,你倒霉了,你不应该插手我们丐帮的事情。”络腮胡子强装镇定,眼睛却飘忽不定,打算找个机会开溜,至于地上的手下,那是什么,重要吗?这都是要多少有多少的货,只有自己的安全才是第一位。 “什么?你说什么?你是什么帮派的?”这次轮到盛长枫惊讶万分了,他怀疑自己耳朵出现了幻听。 “丐帮,天下第一大帮派,怎么,害怕了吧,我告诉你,只要你转身离开,今夜之事我可以既往不咎。”络腮胡子以为盛长枫害怕他们帮派,才会有如此表情。 “你是丐帮的?”盛长枫从惊讶到疑惑,丐帮的!是他想象中那个丐帮吗? 络腮胡子点了点头。 “那你们帮主叫什么?而且,你这穿着也不像…哦,你是净衣派?” “嗯?你怎么知道我是净衣派的?”络腮胡子面露惊讶之色。 “别管我怎么知道的,我问你,你们帮主叫什么?”盛长枫急切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我们帮主姓钟,名鹤麻,江湖人称南侠小神算。”络腮胡子一脸自豪。 盛长枫愣了片刻,松了一口气,心中也有点失落,苦笑一下,看来是自己想多了。 “我告诉你,我们丐帮…” “啪,扑通!” “真啰嗦,你还是睡一会儿吧。” 所有大汉都被盛长枫打倒在地,当然了,也没有下死手,只是让他们晕过去而已。 “两位公子,站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回家去啊,难道还想等着地上这群人起来,再揍你们一顿。”盛长枫有点无语,觉得这两个公子哥脑袋有问题,有机会还不跑,傻站着看什么啊。 “感谢这位公子出手相救,在下姓赵,公子贵姓啊。”白衫公子一抱拳,面带笑容,盯着盛长枫在看。 “我啊…我…我姓雷,名锋,好了,没听见他们所说嘛,他们是天下第一大帮——丐帮,你们还是赶紧跑吧,惹不起还能躲得起,我也得回家了,咱们后会无期!”盛长枫拱了拱手,不等对方回话,转身就走。 “哎!雷公子,雷公子!”白衫公子还想叫住盛长枫,可惜,盛长枫停都没停,只是摆了摆手,转眼间就消失在胡同中。 “小…公子,我们也赶紧回府吧,王妃要是知道你偷跑出来,肯定要责罚你的。”蓝衫公子劝说道。 白衫公子没有理会,而是来到黑痣大汉身前,用脚狠狠踢了几下,然后狠狠啐了一口,又看了一眼躺在地上哀嚎的人,才转身离开。 第130章 小厮以镜 酒后稍微运动一下,有助于酒的挥发,更有助于心情愉悦,特别是还做了一件助人为乐的好事,清理了一下垃圾,让盛长枫的醉意少了许多,脑袋也清醒不少。 不过,这还是盛长枫第一次见到古代打劫呢,与现代的也没什么不同吧,最多是武器不同而已,其他好像都一样,估计,这也叫传承吧。 从胡同里出来,盛长枫见身后没人跟来,也不着急了,而是慢悠悠的,欣赏一下汴京城的夜景,讲真的,真的很美,与现代的大都市的夜景比起来,也不遑多让。 “公子,你可算回来了。”以镜跑了过来。 “以镜啊,本公子现在一身的酒气,你陪本公子逛一逛,散散身上的酒气在回去。”盛长枫还在东张西望,觉得眼睛有点不够用。 “公子,现在已经很晚了,我们…” “以镜,本公子的话,你听不明白吗!”盛长枫有点不满,眼中闪过一丝冰冷。 “好的,小的陪公子再逛一逛,酒气散了咱们再回去。”以镜见他面色阴沉,赶紧改口道。 盛长枫瞟了他一眼,便抬脚向前走去,以镜赶紧跟在他的身后。 他们走后不久,两位年轻公子也从胡同里跑了出来,四处张望,寻找了半天,也没找到盛长枫的身影,白衫公子眼中闪过一丝落寞。 “小姐,我们赶紧回去吧,再不回去的话,王妃该着急了。”蓝衫公子提醒道。 “不是告诉你了吗,在外边要叫公子,怎么刚才还好好的,现在就忘了。”白衫公子再次看了一圈,没见到要找的人,脸色尽显失落。 “小姐,你还计较称呼呢。咱们赶紧回府吧,偷跑出来这么久了,王妃真的要急坏了,还有…”蓝衫公子摸了摸自己肿起的脸,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小姐,那群无赖,咱们不能放过他们,他们居然敢打小姐。” “不错,长这么大,父王和母亲都没有动过我一根手指,他们居然敢打我嘴巴,到现在还疼呢。回去之后,我一定要禀告父王,让父王收拾他们。”白衫公子捂着已经红肿的脸,满脸怒气。 “就是啊,小姐,我们回去吧,让王爷帮你找那位雷公子,总比我们在这里胡乱找强。” “对啊,找父王啊,我怎么…走,我们立马回府。”白衫公子立马来了精神,拽着蓝衫公子,向一个方向跑去。 用灯火辉煌这个词语来形容汴京城一点也不为过,虽然不是现在的电灯、白炽灯,但烛火、油灯的辉煌,也是一种绝世之美。 凉风拂过,让盛长枫彻底清醒了,来到汴河河岸,他手扶围栏,看向汴河内,有船航行其中。 这让盛长枫有了新的发现,因为他看见有人在船上开怀畅饮的,还有听曲的。这让他不自觉的想到一个问题,在船中喝酒会不会醉的更快,因为河水是流动的,船是晃动的。 “以镜啊,你在我身边多久了。”盛长枫没有回头,而是迎着微风,看向汴河的河面。 “公子,小的在你身边近八年了。”以镜不知盛长枫为何问这个问题,但还是如实回答。 “八年了,时间过的真快啊,人的一生一共有几个八年啊。”盛长枫转过身来,身体靠着围栏,目不转睛地看着以镜,“以镜,本公子待你如何啊?” “公子…公子待小的很好,如亲兄弟一样。”以镜把头低下,眼中闪过一丝惊慌。 盛长枫呵呵一笑,还真是一点也不诚实,自己穿越过来之后,对他不能说不好,但也达不到亲兄弟一样,更何况前身呢。 “既然待你如亲兄弟,那你就应该以我为主,我的决策你执行便是,而不是你来安排我,你说对吗?以镜。”盛长枫单刀直入,眯着眼睛。 “公子,这…这,小的一直都是听公子的啊。” “是吗?那为何本公子每次做什么,你都要反驳呢?” “公子,小的不是反驳,而是提醒,咱们盛家家风森严,主君又…又极为重视门风,所以,以镜只是提醒一下。”以镜有点委屈,嘴巴也撅了起来。 “呵呵,这么说来,你还是为了本公子好了?”盛长枫抱着膀子,轻蔑一笑。 以镜抬起委屈的脸,点了点头。 “那你去我小娘那里呢?” 以镜一脸的震惊,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去林小娘那里,盛长枫居然知道,真是奇了怪了,自己明明很小心了,公子是怎么知道的呢! “在举家搬迁汴京城的客船上,我在读书,你去了我小娘的房间,出来之后,周雪娘给了你一两银子;到汴京城的第三天夜间,你去了林栖阁,出来后,同样是周雪娘,又给了你一两银子;还有…”盛长枫面带微笑,看着身体有些颤抖的以镜,“以镜,你是不是以为你做的很隐秘,无人知晓,可惜啊,纸永远也包不住火。” “扑通”一声,以镜跪倒在地,“公子,小的只是…只是向林小娘汇报你近期的状况,自从上次苏醒,公子就不愿意与林小娘交谈,也不去她那里。 林小娘担心公子的状况,所以才找到小的,小的也是…也是没办法,只得按林小娘说的来。 公子,公子明鉴啊!” 盛长枫一愣,按照以镜这么说,罪魁祸首就是穿越而来的自己了。他仔细搜索记忆,想找出原主那段时间中,以镜有没有这样,可找了半天,尴尬了,也不知是以镜没做,还是原主够傻,反正是没有找到想要的。 看着跪在地上的以镜,盛长枫叹了一口气,“以镜,你起来吧,向我小娘汇报之事,到此为止吧。” “谢谢公子。”以镜站了起来,“以镜一定专心伺候公子,一切以公子的话为尊。” “呵呵…以镜,你还记得星落吗?” “星落,当然记得,当初还以为小姑娘挺可爱,没想到手脚不干净。”以镜有点疑惑,“公子,你提起星落作何啊?” “本公子听说啊,星落被大娘子打了一顿,最后找了个人牙子,把星落发卖去了南方一个青楼,以镜呀,你能否想象到,星落是个什么下场呢?”盛长枫呲牙一笑,笑的很开心。 “我…我…星落的下场肯定好不了。”以镜不知为何,看见盛长枫的笑容,背后有发凉的感觉。 “是啊,下场肯定好不了,这你也知晓了。”盛长枫拍了拍他的肩膀,露出一排洁白的门牙,“星落呢,当初和你差不多,选择向她人汇报我的状况,可惜啊,那人不是我小娘,以镜,你说,意不意外?” “咕咚”,以镜咽了口唾沫,不知为何,他感觉盛长枫的一排白牙,甚是吓人。 “哈哈…好了,咱们回家。”盛长枫向前走了几步,回头见以镜站在原地发愣,“想什么,赶紧过来。” 以镜回过神来,赶紧跑了过来,规规矩矩地站在一旁。 “你呀,不用这样,只要你不再做出这样的事情,与以前一样便是。”盛长枫面带笑容,拍了一下以镜的肩膀,“以镜啊,本公子有一点还没想明白,本公子就那么不值钱吗?一次消息就值一两银子,本公子就值那么点钱吗!你也够傻的了,不会多要一些啊,这么好的发财机会,被你完美的错过了,可惜,以后不会有这种机会了。” 以镜又懵了,他实在不明白,盛长枫这是意欲为何啊? 第131章 千颜的提示 回到了一三居,洗漱之后,盛长枫躺在床上,想着这一趟外出的见闻,也是略有心得。 那个络腮胡子自称是丐帮之人,让盛长枫大吃一惊,还以为丐帮帮主是乔大侠或洪老帮主呢,结果是一个没听过的玩意,姓什么了,没记住,忘了就忘了吧,但丐帮的出现让盛长枫有了自己的想法。 以镜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把自己扔在床上,一动也不动。 今晚的公子让自己有点害怕,也有点种陌生感,那冰冷的眼神,让以镜觉得自己要是不老实回答,自己的下场就会和星落一样,想一想都不寒而栗,看来,以后不能再去林栖阁了,不然,星落就是自己的前车之鉴啊。 翌日,如往常一样,起床,吃饭,去书塾。 书塾内,因有了屏风,使得盛长枫不再和余嫣然互动,只得专心学习。不过,还有一件值得他高兴的事情,那就是看齐衡吃瘪。 下了书塾,齐衡还想再看一眼盛明兰,可惜,被盛长枫背影再次无情的遮挡,齐衡还想说点什么,又被不为拽了出去。 盛长枫嘿嘿一笑,这个不为嘛,还是挺有眼见的,比他的主子明事理。 余嫣然看了一眼离去的齐衡,又看见盛长枫的笑容,她无奈一笑,这段时间,只要齐衡不高兴,盛长枫就开心极了,这都成了盛长枫一个乐趣了。 余嫣然看了一眼身旁的明兰,会心一笑,现在就这么招人喜爱,未来那还得了! “三哥哥,笑什么呢,走不走啊,再不走的话,我和嫣然姐就先走了。”明兰见盛长枫在傻笑,她有点无语,最近这三哥哥总是与小公爷过不去,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啊,你们回去吧,我要出去一趟,昨日约了白雄飞,今日陪他吃酒。”盛长枫转头看了一眼以镜,语气很是平淡,“以镜,你就不用跟着了,自己回一三居吧,对了,抄书的事情,你就告诉一怜,让她代本公子完成。” “是的公子,小的知道。”以镜稍作停顿,便继续收拾书案。 盛长枫微笑点了点头,很满意以镜的回答。 “白雄飞?他是谁啊?”明兰瞪着大眼睛,眼神中充满了好奇。 “开封府白总铺头的嫡次子,前阵子认识的,为人还不错,是个可交之人。”盛长枫对着明兰说,但眼睛看着余嫣然。 余嫣然朝着他嫣然一笑,点了点头。 “哦,那行,少饮酒啊。”明兰人小鬼大,拽着余嫣然,“嫣然姐,我们赶紧走吧,祖母还等着我们吃饭呢。” 看着明兰和余嫣然二人离开,盛长枫微微一笑,“以镜,本公子不在,你有更多的时间陪伴千颜,所以啊,不要不高兴,应该开心才对。” “公子,高兴是高兴,但小的还是想陪在公子身边。”以镜表情极为认真,语气也很诚恳。 “哈哈…陪在本公子身边的时间多的很啊,不差这一时,但最重要的事情,你要听本公子的话。” “小的明白,小的一定会听公子的话。”以镜赶紧表明态度。 “不错,孺子可教也!”盛长枫用力地拍了拍以镜的肩膀,“本公子给你时间了,回去陪一陪千颜,女人嘛,需要陪伴的。” 听盛长枫这么一说,以镜便想起了千颜,有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盛长枫哈哈一笑,男人害羞,还真挺有意思的。 出了盛宅,盛长枫没有左顾右盼,而是直接向甜水巷走去。 一三居内,千颜看见以镜一个人回来,又往他身后望了望,没看见盛长枫的身影,一脸疑惑:“以镜,怎么就你一个人,公子呢?” “公子出门赴约去了,让我一个人回来。”以镜老实回答。 “赴约?你是公子的贴身小厮,公子为何不带上你,而是一个人前往。”千颜皱着眉头,有点不解。 “公子…公子不让我跟着,说让我回来陪你。”以镜神色黯然,说话声越来越小。 “陪我?我有什么可陪的!以镜,你老实交代,到底是怎么回事。早上,我看你的神情就不对劲,由于时间紧迫,就没问你,现在有时间,说一说吧,到底出什么事啊?”千颜盯着以镜,想从眼中找出答案。 以镜抬头看了千颜一眼,露出苦涩的笑容,叹了口气,把昨夜事情一字不差地告诉了千颜。 千颜听完了,有点恨铁不成钢,在他身上狠狠地打了两下,“你呀!是不是傻了,你是公子的贴身小厮,不是林小娘的,你这么做,不属于出卖主子嘛!难怪公子不带你,也就是公子仁慈,换一个主子,你的下场绝对好不了。” “我…我也是鬼迷心窍了,当时想着,林小娘是公子的生母,把公子的事情告诉她,也不算出卖公子,自己还能得点银子,何乐而不为呢。只是…”以镜一脸懊恼,给了自己一个嘴巴,“只是…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公子发现了。” “你那是鬼迷心窍嘛,你那是见钱眼开,你呀!你…气死我了!”千颜又狠狠打了他几下,然后拍了拍胸口,平复一下情绪,“既然公子早都知晓,为何昨夜才说,是何原因,你再和我仔细说说昨晚的情况,一点也别落下。” 以镜一愣,回过神来,也觉得千颜说得对,公子为何要昨夜说这些呢?于是,又仔仔细细地讲述了一遍。 千颜皱着眉头,认真的听着,生怕错漏一个字,但直到以镜说完,她也没找到关键。但她觉得公子与那白雄飞吃酒的时候,以镜站在门外,应该没什么惹公子不悦的事情。于是,她让以镜把从离开瓦子之后的事情,再讲上一遍。 当以镜再次叙述的事情,千颜眼睛一亮,她找到公子不悦的原因了。 “好了,你不要说了,我知道原因了。”千颜打断了以镜的自述,长长出了一口气,“以镜啊,你只是一个小厮,服侍公子是你的职责,而不是替公子做决定,公子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不要有疑问,更不要反驳。而你呢,恰恰全都做了,公子高兴才怪呢!” “可是…可是我是为公子着想啊,要是回来晚的话,主君会不高兴的,甚至有可能责罚公子的。”以镜辩解道。 “说你傻都对不起这个傻字,公子回来的晚,主君如何知道,难道主君会每晚在大门口守着?你呀!就是过于迂腐,不会变通,公子的决定自有他的道理,你执行便完事,其他的是你能操心的嘛。”千颜狠狠掐了他一下,有点恨铁不成钢。 以镜听完,愣在原地,连被千颜掐疼了都没反应,半晌过后,他拍了拍额头,“千颜,你说得太对了,我怎么就不知道变通呢,我是真傻啊,经你的提点,我豁然开朗啊。哈哈…你果然是我的贤内助啊。”以镜抓住了千颜小手,轻轻揉摸起来。 “起开,我还有事情要做!”千颜把手抽出来,没好气地问:“公子没交代你什么事吗?” “哎呀,还真交代了,我得去找一怜,公子让她抄书。”以镜拎着提盒,向书房跑去。 看着以镜屁颠屁颠地背影,千颜无奈一笑,这个以镜,真是糊涂之极,身为公子的贴身小厮,只要一心向着公子便可,其余的事情,都是多余。 看来啊,自己还得好好教一教这个糊涂蛋,不然以后再犯的话,公子未必就会原谅了。不过,以镜还是很听自己话的,想到这里,千颜甜蜜一笑。 笑过之后,千颜恢复了冷静,脑海中想起以镜的话,她怎么也没想到,星落的离去,居然是公子一手促成的,也没想到和善的公子,也有腹黑的一面啊。不过也怪不得公子,相对于以镜,星落才算背叛公子,葳蕤轩毕竟不是林栖阁,大娘子也不是林小娘。 第132章 岳家有新人(上) 岳家蜜饯店铺,往来的客人还不少,进进出出的,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笑容,显然对这家店铺很是满意。 盛长枫到来之后,没有着急进去,而是在对面站了有两盏茶的功夫,看着客流量,他也满意地点了点头,当初的一时兴起,没想到收益还不错,这算是意外惊喜,还是好人有好报呢! 看见现在客人没有刚才多了,盛长枫才来到店内,没看见岳琳,而是看见一个碧玉年华的少女,在柜台里忙来忙去,收钱付货。 此女长相清秀,一双杏眼清澈明亮,笑容温馨。 盛长枫有点疑惑,走出店外,看了一眼,是岳家蜜饯,没走错啊,那店内的少女是谁?店员吗? 再次走了进来,店里的客人走的差不多了。少女收了一个客人的钱后,看见了盛长枫,“公子,要买什么蜜饯吗,我们岳家蜜饯虽然是新店,但味道绝对正宗,包你满意。” “哦?真的假的,谁知道你是不是在夸大其词呢。”盛长枫玩心大起,反正也没看见岳家兄妹,等人也是无聊,那就逗一逗眼前这个小姑娘。 小姑娘?盛长枫好像忘了,自己还没对方大呢。 “我说的都是真的,我们岳家蜜饯在附近口碑极佳,你进门的时候也瞧见了,来我们店里买蜜饯的人是络绎不绝。”少女从柜台里拿出一个蜜饯盒子,用筷子夹了一个,“公子,要是不信的话,你可以免费品尝一个,尝过之后,保证你会赞不绝口。” “真的免费,别我刚吃进嘴里,你就说这蜜饯值多少钱,再让我付钱。”盛长枫故作聪明,一副你休想骗我的样子,但手还是很自然伸了出来。 “呵呵…公子说笑了,本店童叟无欺,你就放心食用吧。”少女嘴角微微抽搐一下,但笑容依旧洋溢在脸上,并把蜜饯放在盛长枫手中。 “马马虎虎,没有你说的那么好。”盛长枫边咀嚼边说道。 “你…呵呵…公子真会开玩笑。”少女皮笑肉不笑,努力平息了一下情绪,心中默念,本姑娘不生气,不生气! “我可没开玩笑,这什么蜜饯啊,都能甜掉了牙,造型了花里胡哨,一点也不艺术,还有啊,最主要一点,我没吃饱。”盛长枫吧嗒吧嗒嘴,右手伸出两根手指,“要不再免费来两个,我的小肚肚就能吃的饱饱了。” “你…你是来找茬的吧!我告诉你,小蟊贼,你找错地方了,我们掌柜可是练家子。 上一次有人调戏掌柜的妹妹,都被他打的满地找牙,看你细皮嫩肉的,还不如上次的黑脸大汉呢,赶紧滚回去,小心本姑娘喊人了。”少女抱着双臂,有恃无恐,“看你油头粉面的,没想到是个无赖,赶紧给本姑娘滚蛋!” 盛长枫有点懵,没想到这个少女长的很清秀,但性子与长相完全不符啊,这是一个小辣椒啊。 “哈哈…太有意思,小妹妹…” “小妹妹?小蟊贼,你看着还没我岁数大呢,小小年纪就这样,长大了还不是登徒子一个!”少女双手叉腰,杏眼圆睁,“赶紧给本姑娘滚,我们这里不欢迎你。” 盛长枫有点懵,我没她大吗?哦,对了,我是盛长枫,岁数好像真没她大。 “海棠姐,怎么了,我还没进门呢,就听见了你的声音,不会又有找事的吧?” 一道声音在盛长枫的背后响起,盛长枫微微一笑,他知道,说话之人就是岳琳,同时,他也知晓了店中少女的名字,她叫海棠。 “琳儿,就是他!”海棠用手指着盛长枫,“就是他找茬,琳儿,快去叫山哥哥来打他。” 岳琳顺着她的指向,看见一个人的背影,不过,这个背影让岳琳有股熟悉的感觉,忽然,她想起这个背影是谁了。 岳琳来到盛长枫面前一看,果然如此,呵呵一笑,“盛公子,你怎么得罪海棠姐了,让她如此生气。” 海棠一愣,看了看二人,“琳儿,你们认识?” “哎呀,海棠姐,他就是我和你说的盛公子,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怎么说盛公子是找茬的啊?”岳琳有点疑惑,刚才发生什么了吗。 海棠也是惊讶不已,在她来到这个店铺之后,就从你岳家兄妹口中得知,这个店铺不是他们兄妹的,而是盛公子的,他们只是为盛公子工作而已,而且岳家兄妹还把这个盛公子夸上了天,好的不得了。可今日一见,果然是见面不如耳闻啊,不过,这个盛公子长的还挺俊俏。 “海棠姐,你倒是说啊。” 海棠回过神来,尴尬一笑,就把刚才的经过讲了一遍。 岳琳听完了,带着不满的情绪,看了看盛长枫,“盛公子,这样有意思吗?琳儿的蜜饯不好吃吗?” “啊哈…那个,开个玩意,玩笑而已!哈哈…”盛长枫有点尴尬,只想逗一逗这个叫海棠的小姑娘,忘了岳琳的存在,说人家做的蜜饯不好吃,人家高兴才怪呢。 “哼!下不为例,你是来找我哥哥的吧,可惜,你来的不巧,他不在家。”岳琳翻了个大白眼。 “不在家?那什么时候回来?” “没准,有时候中午就回来,有时候天黑才回来。”岳琳放下手中的包裹,“要不你去后院等他吧,我把门给你打开。” “嗯,不用了,我就是闲来没事,才…” “公子,你来了!”岳山从门外走了进来,看见盛长枫之后,甚是高兴。 “看来我运气不错,岳山,你这是做什么去了?”盛长枫微微一笑,见岳山满脸是汗,好奇问道。 “出去…呃…公子,咱们还是进院再说吧。” “也行,走吧。” 二人来到院中,岳琳端了茶水、蜜饯,就回店铺了。 “公子,你上次来,不是给我下派了任务嘛,岳山当然要全力以赴了。”岳山吃了一盏茶,“可惜走了这么多天,也没完成公子的任务。” “没事,不急不急,这也怪我,汴京城如此之大,只靠你一人,累不说,效率还低。”盛长枫瞧见岳山满头的汗水,“你还是先去洗一下吧。” “公子,没事。” “去吧,洗一洗,我在这等着。”盛长枫拿起一个蜜饯,岳琳的手艺不错,上次没吃几块呢,就被红簟全拿走了。 “那好,公子稍等片刻。” 盛长枫点了点头,嘴里不停地咀嚼着,不错,味道真不错。 在盛长枫吃第六块蜜饯的时候,岳山回来了,盛长枫甚是无语,还有一个疑问,洗这么快,能洗干净吗? “公子,琳儿的手艺不错吧。” “嗯,在汴京城也算拿得出手了。”盛长枫见岳山乐开了花,指了指旁边的椅子,“岳山,你先坐下,我有话和你说。” 岳山一听,收起了笑容,一脸严肃地坐在椅子上,“公子,你说,小的认真听。” “不用那么严肃,只是昨天略有所感而已。”盛长枫吃了一口茶,蜜饯吃多了,有点甜,他手指敲打着扶手,“岳山,一人的力量有限,汴京城这么大,只靠你自己是不行的。俗话说的好,众人拾柴火焰高,咱们可以成立一个组织,专门负责收集这些信息。” “成立一个组织?公子,这个主意不错啊,不过,怎么成立呢?”岳山既高兴又迷茫。 盛长枫呵呵一笑,就把自己已经想到的办法,告诉了岳山。 岳山越听,眼睛越亮,还一个劲地点头,认同盛长枫的说法。 第133章 岳家有新人(中) 主要事情交待完了,盛长枫便与岳山唠起了家常,也问到了那个海棠的事情。 岳山则是如实回答,这个海棠是他捡回来的。 有一天岳山去城郊,半夜才回来,在离铺子不远的地方,发现海棠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最开始给岳山吓了一跳,以为遇见死人了呢,后来壮着胆子,来到海棠身前,把手放在她鼻子前,发现还有气。岳山才松了一口气,用手摸了摸她的头,滚烫滚烫的,岳山这才明白,地上的姑娘生病了。 既然遇见了,就不能袖手旁观,岳山只得先把她抱回了家,请了郎中,吃了药,才把烧退下。 海棠醒来之后,岳山问了她的状况,海棠边哭边说,她老家闹了灾荒,她与家人一起来汴京城投奔亲戚,路上遇见了水匪,父亲把她藏在了木桶里,只身引开水匪,最后死在水匪的刀下,尸体也掉进河里。 海棠悲伤之后,只身一人来到了汴京城,结果亲戚早已过世,她又饥寒交迫,病倒在路上,幸好遇见了岳山,才得以活命。 岳山见她也没有地方去,便把海棠留了下来,也算给岳琳找个伴。 盛长枫有点感慨,这世道也不太平,灾荒不断啊。同时,他怎么觉得海棠的经历有好耳熟,仿佛在哪里听过。 抬头看了看岳山,想起来了,海棠的经历与岳家兄妹的经历何其相似啊!天下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吗?即便是有,那也是亿万分之一的机率,所以,盛长枫有点不相信巧合这种说法。 看着有点憨笑的岳山,盛长枫又摇了摇头,觉得自己过于敏感了,就岳山这憨货,也没什么值得别人惦记的,包括这间岳家蜜饯,所以,这个海棠应该只是巧合罢了。 不过,岳山怎么笑的这么开心呢?这小子不会看上海棠了吧?仔细想想,也有可能,毕竟男人难过美人关嘛!想到这里,盛长枫又想到了在店铺里岳琳所说的话。 “岳山,你和岳琳把我的事情告诉这个海棠了没有?”盛长枫用手指敲打着椅子扶手。 “没有,公子交待的事情,别说海棠了,就连琳儿都不知道。还有,我们只说这家铺子是盛公子的,你的名讳,你的家世,我都没有说。”岳山也不憨笑了,变成一本正经。 “不错,你做的很对,关于本公子的事情,你不要对任何人提起,这只是咱们两人之间的事情。”盛长枫很满意,这个岳山看着有点憨厚,实则也很机灵,值得他的投资。 “公子放心,小的明白。”岳山拍着胸膛保证。 “那就好,对了,你的拳法练的如何了,打一遍我瞧瞧。” 岳山一听,精神抖擞,站了起来,摆开架势,打了一遍罗汉拳。 盛长枫不住地点头,这岳山还真是习武的料,短短的时间,就把拳法练习的收放自如,似刚非刚,似实而虚,熟练通神。 岳山一遍罗汉拳打完收工,微微有点小喘。 “岳山,你还真是练武奇才,你要是早早弃文从武,也许现在就是一代宗师了。”盛长枫笑着说。 “公子,你就别笑话我了,小的是什么奇才啊,小的有现在还得感谢公子呢。”岳山挠了挠头,有点傻笑。 “本公子可没有笑话你,而是句句属实啊。这套拳法你已经没问题了,剩下的就是勤加练习了。 不过,只会拳法还不行,还得练习个兵器才行,岳山,你想练习什么兵器?”盛长枫也想知道,这个憨货会选什么兵器,会不会选择大锤。 “枪,公子,可以吗?”岳山想都没想,张口就说。 “呦呵,看来你有了想法,枪,百兵之王,不错,本公子这里还真有一套枪法,不过,因为本公子没有练习,所以,就不能给你指点了,只能靠你自己练习领悟了。”盛长枫从怀里拿出一本枪法,扔给了岳山。 岳山把枪法拿在手里,如获至宝,立马翻开来看,看了几眼之后,把枪法合上,放在怀里,深鞠一躬,“多谢公子大恩,岳山…” “行了,咱们不用说这些,你用心为本公子办事即可。这枪法是有了,你自己还需要买杆枪,不然怎么练习枪法呢。”盛长枫站了起来,拍了拍岳山的肩膀,“行了,这几个月按照刚才所讲,你什么都不要做,练好武功,把武功练成了,才是下一步的基础。你在家练习吧,本公子走了。” “公子,请你放心,岳山定然不负公子期待。”岳山挠了挠头,偷偷瞄了他一眼,“那个…那个公子可否赏脸,留下吃个饭啊,也尝尝琳儿的手艺。” “哈哈…还真不巧,本公子还有事要办,下次吧,下次我一定品尝岳琳的手艺。”盛长枫摇了摇头,无奈一笑,“你练习枪法的同时,罗汉拳也不要扔了,它是基础中的基础。” “是的公子,小的谨记。” “好了,我走了,你忙吧。”盛长枫没从店铺的门走,而是从大门离开。 直到看不见盛长枫的背影,岳山才把大门关上,急急忙忙回到院里,从怀里掏出那本枪法,翻开仔细研读。 不知过了多久,岳琳走了进来,只看见了岳山,“哥哥,盛公子又走了,你怎么也不挽留一下啊。” “公子还有事情要忙,他说了,下次来一定留下尝你的手艺。”岳山头也不抬,眼睛继续盯着手中的书籍。 “哥哥,你又看什么呢?”岳琳来到他身前,探头看了一眼,“又是盛公子给你留下的,这是什么拳法啊?” “不是拳法,这是枪法。” “枪法?那你岂不是又要重新练习了!”岳琳翻了个大白眼,“幸亏有海棠姐帮忙,不然累死我了,你这个哥哥真是指不上了。” “海棠很不错,勤劳能干的,有她帮你,哥哥就放心了。”岳山终于抬起了头,露出憨憨的笑容。 “哥哥,你也觉得海棠姐不错吧,又漂亮,又勤劳,这样的女人去哪找。”岳琳眼珠一转,拽着岳山的衣角,“那你还不努努力,争取把海棠姐变成我嫂子,还在这里看什么枪法,去铺子陪海棠姐聊天去啊。” “啊?什么嫂子,你别瞎说,人家姑娘还要清誉呢。”岳山瞪了岳琳一眼,然后低下头,“你去铺子忙吧,我还得看枪法吧,这是公子留给我的,我不能辜负公子的期望。” “哎呀,我的傻哥哥呦,盛公子又没说让你现在就练习吧,去!赶紧陪海棠姐聊天去,把我瞎说变成现实。”岳琳用力拽了一下,没拽动岳山,见他手里还拿着书,“你练习枪法也不差这一时了,再说了,没有枪,你怎么练习枪法啊。” “对啊,我还没枪呢!”岳山一拍额头,把枪法揣进怀里,“多谢琳儿的提醒,哥哥这就去买把铁枪。” 岳山兴冲冲的跑了出去,留下岳琳一个人在风中凌乱,气的岳琳双手叉腰,一跺脚,“这个傻哥哥,送上门的大美人都不要,天天只想着武功,气死我了。” 岳琳站了一会儿,气消了,也不再埋怨岳山了,她明白岳山为何如此痴迷武功,除了要完成盛长枫的要求,更重要一点,就是保护自己,让自己不再受任何伤害。 想到这里,岳琳露出幸福的微笑,有这样的哥哥也是一种幸福,既然哥哥笨,不是还有我这个聪明妹妹吗,海棠姐这么好,我一定要帮哥哥一把。 第134章 岳家有新人(下) 回到铺子中,岳琳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嘴不停地嘟囔谩骂,小拳头还不停地挥舞着,像是对空气不满。 “哎呦,谁惹我家琳儿生气了,不会是…那位盛公子吧?”海棠笑呵呵地来到岳琳身边,见岳琳低着头,“琳儿不回答,那就证明我猜对了。” “哎呀!海棠姐,你想哪去了,我是和我哥哥生气!”岳琳两个腮帮子鼓鼓着,像吹气的小河豚。 “山哥哥?”海棠惊讶不已,因为她想错了,“山哥哥忠厚老实,对你无比疼爱,你怎么会和他生气呢?” “我…我…哎呀!你就别问了,海棠姐。”岳琳有点难以启口,这个问题太尴尬了,她总不能回答,自己想让你做我嫂子,和我哥哥一说,哥哥也不回答,反而跑出去买铁枪了。 “好好,我不问,不问。”海棠眼珠乱转,“琳儿,这个盛公子到底是谁啊?他为何要帮你们啊?” “盛公子是个好人,至于帮我们,好像是我哥哥答应帮他做事。”岳琳如实回答。 “山哥哥帮盛公子做什么事情啊?”海棠有点纳闷,这个岳山憨憨的,能做什么事情啊。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他们也没和我说。”岳琳微微一笑,一把拉着海棠的手臂,“海棠姐,你说你,既漂亮又勤劳,这以后谁娶了你,都是他的福气,有时候我在想,你…你要是我嫂子就好了。” 海棠原本还是微笑的脸,听见岳琳这最后一句之后,笑容慢慢落下,神色有点低落,低着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最后苦涩一笑,心中暗想,我这种人,也会有人娶吗?会有家吗? 岳琳见海棠神色黯然,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连忙改口:“海棠姐,我以前没发现,我哥哥还是个武痴,拳法不够练的,还要练枪法,这不,跑出去买枪去了。” “枪法?你们家怎么会有?”海棠从沉思中醒来,眼中尽是疑惑。 “我们家哪有,还不是盛公子给我哥哥的。” “盛公子?一身文人墨客扮相,没想到还是练家子。”海棠更加疑惑了,盛长枫她也瞧见了,文质彬彬,不像孔武有力之人,难道她想错了,盛长枫只是公子哥,没有练武,枪法只是他买来的。 至于为何不是家传,那得是多败家之人,才会把家传的东西拿出来送人。 “我没见过盛公子练武,所以我也不清楚他是不是练家子。”岳琳稍作沉思,便低着头给了答案。 海棠点了点头,没有说话,而是低头沉思。 岳琳叹了口气,海棠姐多好啊,也不知道哥哥有没有福气。 这时走进了一位顾客,岳琳抛下乱七八糟的想法,起身招待顾客。 海棠也停止了思绪,抬头看岳琳招呼客人,她没有上前,而是坐到门口的凳子上,双眼看向外面往来的人群,眼中透着一种向往神色。 “海棠姐,你看什么呢?”岳琳向门外看了看,除了人来人往,也没什么啊。 “看风景啊。” “风景?”岳琳满脸惊讶,再次看了眼外面,“海棠姐,这哪有风景可看,你就别逗我了。” “咯咯…看汴京城的繁荣,看人世间的烟火,还有…”海棠转过头来,挑起岳琳的下巴,“看世间的绝色美人啊,咯咯…” “哎呀!海棠姐,你又笑话我,我算什么美人啊,绝色美人也应该像海棠姐这样才是。”岳琳一脸娇羞,同时还有郁闷,为她哥哥着急,一个大美人天天在眼前晃,居然不主动上前说话,而是天天和拳法打交道。 “咯咯…琳儿真会说话,可惜啊,姐姐才不是绝色呢。”海棠嫣然一笑,指了指远处,“琳儿,你看那是不是山哥哥。” 岳琳抬头望去,还真是她哥哥,居然扛着一杆长枪。 岳山没有进店,冲着二人憨憨一笑,从院门回到院中。 “海棠姐,你先看着店,我去后院看看。” “嗯,这里有我呢,你去吧。” 岳琳来到院中,看见岳山把长枪放在一旁,手捧着枪法在看。 “哥哥,你还真买回一杆长枪啊?” “是啊,凑巧有合适的,就买回来了。”岳山头都没抬。 “哥哥,刚才话还没说完呢,你对海棠姐有没有意思,给我个话。”岳琳见他这副德行,气的双手叉腰,瞪着他。 “呃…我说妹妹啊,咱家寸土未有,一贯不到,你让我拿什么想这种事情啊!”岳山放下手中的书,一脸无奈之色,“虽然这蜜饯店看着收益不错,但咱们事先就说了,这是人家盛公子的。 再说了,盛公子对咱们有大恩,又是钱,又是秘籍的,你哥哥我一件事也没给人家办成,我哪有那个心想其他啊,我的妹妹啊!” “可是…可是…”岳琳有点语塞,不知如何回答。 “琳儿,我知道你是为了哥哥好,但这事休要再提,以后…以后顺其自然吧。”岳山再次拿起枪法,也不看岳琳,“你去铺子吧,人多的话,海棠一人忙不过来。” “哦,那我过去了。”岳琳低着头,离开院子。 见岳琳离去,岳山也叹了口气,便继续研究枪法。 “这么快就回来,山哥哥在练习枪法?” “没有,在看书,还没舞枪呢。”岳琳情绪有点低落,刚才岳山的话让她清醒不少,正因为清醒了,才会感到失落。 “琳儿,怎么了,刚才精神抖擞,怎么见了山哥哥,就没精打采了,山哥哥说你了?”海棠放下手里活,过来搂着岳琳的肩膀,“来,与海棠姐说说,也许我能帮上你呢。” “没什么的,海棠姐,就是…就是有点想父母了。”岳琳眼圈红红的,把头靠在海棠的肩上。 海棠叹了一口气,这事怎么劝慰啊,自己也不会啊,只能用老办法了,“琳儿啊,那个盛公子叫什么?他家是干什么的啊?” “盛公子啊,他叫盛长枫,至于家里做什么的,我还真不知道,哥哥也不让我问。”岳琳一激灵,也顾不得伤心了,抬头看着海棠,“海棠姐,你不会相中盛公子了吧,你们才第一次见面啊,怎会…也对,盛公子有钱,家世肯定不错,长的又俊俏,海棠姐喜欢也正常。” “你个丫头,想什么呢,我怎会喜欢一个比我小的。”海棠给岳琳一个轻轻的爆栗。 “海棠姐不喜欢小的啊,那就好。”岳琳拍了拍心口,也松了一口气。 “什么那就好,你这小丫头…对了,刚才你说盛公子叫什么?” “盛长枫啊。” “哦…普普通通的名字嘛,与山哥哥名字一样,太普通了。”海棠眉毛一蹙即分,微微一撇嘴。 “名字嘛,有什么好听与不好听的。” “当然不同了,你看,你要是姓赵,很有可能就是皇亲国戚了,所以啊,姓名很重要。”海棠认真地点了点头。 岳琳有点懵,但还是笑了笑。 盛长枫从岳家蜜饯出来,没有着急回家,既然都出来了,那就去听会儿说书,或去看看皮影戏也好,毕竟那天遇见了白雄飞,是没听成也没看成,只陪着他吃酒了。 想到这里,准备改变方向,去瓦子听书。 忽然,看见前边聚集了一群人,在围观什么,好奇心来了,想去看看里面是什么。 盛长枫来到人群外围,往里是什么也看不见,没办法,他才十多岁,个子还没长成呢。 “哎呀,谁的银子掉了!”盛长枫高喊一声,人群一听,全都低头满地找银子,他就借着这个机会,看清了里面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原来是告示牌,上面贴了一张寻人告示,还有画像呢。盛长枫大致看了一眼之后,立马转身离开,且快速地离开,瓦子也不去了,而是向盛家的方向走去。 盛长枫一边走,一边无奈叹气,最近还是老实待在家里吧,不然又是麻烦不断了。 原来告示上的内容,是寻找一名叫雷锋的公子,找到必有重谢,旁边的画像与自己也有了五分相像。 第135章 柳元城相邀(一) 一连数日,盛长枫都宅在家里,没有迈出大门一步,最近惹的麻烦比较多,还是安静一阵子再说吧。 依旧是卯时一刻起床,洗漱之后,盛长枫才想起来,今日休息,不用去书塾。 透过窗户瞧见天空一片蔚蓝,晴空万里总能给人带来好心情,看了一眼挂在床边的竹笛,刚要伸手取下,想到时辰尚早,笛声会打扰他人清静,还是算了,去书房读书吧。 穿越到了古代,没有了现代化的一切,反而让盛长枫静下心来,沉浸在书籍的世界。 读书犹如品茶,一泡水,二泡茶,三泡四泡是精华,五泡六泡也不错,七泡有余香。读书也一样,每次翻看同一本书,都会有不同的感悟。 盛长枫手捧着书,片刻之后,进入了忘我的境界,连一怜来到他身边,他都不知道。 “公子,早饭好了。”一怜轻声提醒。 “啊?一怜啊,你说什么?” “公子,你又看入迷了,奴婢是说早饭好了。”一怜都已经习惯,盛长枫又不是第一次这样了,而且公子认真读书的模样,很让自己着迷。 “啊,那走吧,吃饭去。”盛长枫放下手中的书,起身离开了书房。 与此同时,盛长柏的宅院中,刚吃完早饭的盛长柏,来到了书房,刚坐在书案前,他的小厮汗牛就提醒道:“公子,昨日柳家公子不是送来了请柬,邀请你和三哥儿参加诗会,你不记得了吗?” “诗会?哎呀!”盛长柏一拍额头,自己还真忘了,只想着今日要读什么书了,也幸亏了小厮提醒了,“汗牛,幸亏你还记得,诗会!当然要去,我也想借这个机会,看一看汴京城的青年才俊们是何水平。” “既然这样,小的这就去让羊毫准备一下公子外出的衣裳。” “也行,你…这样,汗牛,你先去一三居,把诗会的事情告诉长枫。”盛长柏拿起一本书,打算趁着有时间再看两眼。 “是的,公子。”汗牛应了一声,转身就往外走。 “汗牛,你等会儿。”盛长柏又想了想,边把书放下,站了起来,“还是我去吧,以长枫现在的个性,他不一定会去。人家柳公子第一次下帖子,邀请我们兄弟一同前去,不好驳人家的面子。” 以镜在院中走来走去,想找个机会和千颜说会悄悄话,结果聊天的机会没等到,却看见盛长柏带着汗牛走了进来。 以镜赶紧跑了过来,施礼之后,“二哥儿,这么早过来是找我家公子吗?” “长枫呢,起床没?” “回二哥儿,我家公子早已起床,正在书房读书呢。” “哦,不错,不错,带我去书房。”盛长柏很是高兴,盛长枫越来越有正事了。 以镜点头,前头带路,来到了书房。 盛长柏没让以镜通传,而是自己走进书房,看见盛长枫手捧一本书,看得极为认真。 盛长柏微笑着点了点头,放轻了脚步,来到盛长枫身前,见对方还没发现他,更加满意。 盛长枫感觉有人站在自己面前,头也不抬,“一怜,有何事啊?还有,挪一下位置,都挡光了。” 片刻之后,盛长枫发现前边的人没动,这让他有点纳闷,一怜何时这么调皮了,她可是最听话的丫鬟啊。 盛长枫抬起头来,见不是一怜,而是盛长柏,这让他不由一愣,盛长柏这么早来他这里,难道盛纮又有事情了。 “二哥哥,这么早来我这里有何事啊?”盛长枫放下手中的书,站了起来,“是父亲有事召见吗?父亲也是,有事让小厮传个话不就得了,至于劳烦二哥哥吗。” “你想哪去了,不是父亲召见。”盛长柏微微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到了父亲,二哥哥就要问问你了,你小子多久没去给父亲请安了。” “二哥哥,你也瞧见了,我现在用功读书呢,不能因那些繁文缛节而分身。”盛长枫撇了撇嘴,对于早晚问安,他是嗤之以鼻,这个早晚问安也不知道是那个煞笔弄出来的,绝对是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估计就是老鳏夫,异想天开呢。 “繁文缛节?你小子,不去问安还有理了?”盛长柏无奈一笑,他这个弟弟改变不少,勤奋好学,聪慧过人,礼数上出了点问题,倒不是大问题。就拿请安来说,盛长枫一个月也就去上个三、五回,其他的时候,他都有各种理由搪塞,让他父亲也是哭笑不得。 “问安,能问回燕云十六州吗?问安,能问出进士及第吗?问安,能问出家财万贯吗?礼数在心,而不在行!”盛长枫满不在乎,瞧了一眼盛长柏,“二哥哥,你就说吧,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吧。” “你小子,总有歪理!”盛长柏也是无奈,不再与他探讨问安之事,“昨日柳元城柳公子给我送了请柬,邀你我兄弟,今日去参加诗会。” “诗会?不去。”盛长枫想都没想,直接张口回绝。 盛长柏一愣,他没想到盛长枫这么果决,更加不明白他为何一口回绝,于是问道:“长枫,柳元城是父亲挚友柳铭之子,前阵子你不是还见过吗。” “知道,这才过去多久啊,我当然记得。” “那你为何不去?” “没意义,去参加什么狗屁诗会,还不如在家读书下棋呢。”盛长枫神色有些不屑。 “闭门造车不可取,学习要取长补短!长枫,就算陪二哥哥去了,也顺带着瞧一瞧这汴京城衙内们是何水平。”盛长柏一脸真诚,眼神中带着期待。 “这…好吧,长枫就舍命陪君子,陪二哥哥走一趟,看看这柳元城到底是何用意!”盛长枫不好拒绝诚恳的盛长柏,只得答应下来,不过还是出口提醒道:“二哥哥,长枫还是提醒你一句,所谓的诗会,不必抱有太高的期望,小心期望越高,失望越大。 不瞒二哥哥,到了汴京城之后,我也参加过一次诗会,结果是索然无味,味同嚼蜡。” “哦,这样啊,不过长枫,人不同,结果也许就不同呢。”盛长柏依然一副乐观神态。 “也许吧,二哥哥,诗会是什么时辰啊?” “午时一刻,到时候我们一起去。” “当然了,咱们兄弟当然要一起去了。”盛长枫看了一眼窗外,“二哥哥,现在还早着呢,你先回去,时间到了,我去找你。” “你小子,现在就赶我走了。” “不是赶你走,我了解二哥哥,这一上午的时间,你不得抓紧时间念书啊,所以,长枫就不留二哥哥了。”盛长枫眨了一下左眼,嘴角上扬。 “哈哈…你呀,好了,我回去了,你也好好读书吧,不用送了。”盛长柏心情很好,朝着盛长枫一摆手,转身向外走去。 “以镜,帮我送二哥哥。”盛长枫朝着门外喊道。 盛长柏离开了书房,盛长枫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想着中午的诗会,这个柳元城什么意思,上次输了不甘心,想找回场子吗?那本公子就要看看,你都找了多少根葱,都是什么品种,用不用本公子带点大酱过去。 不想了,还是先看书吧,不能因为一个诗会,耽误自己的进度。 午时一刻,盛长枫跟着盛长柏来到这次诗会的地点,一艘客船上。 盛长枫一笑,还真是文人墨客啊,真会挑选地点啊,有意思。 盛家兄弟走进了一个雅间,看见里面已经坐了七个人,其他人不认识,他们只认识柳元城一人而已。 第136章 柳元城相邀(二) “长柏,长枫,你们可算来了,就等你们了。”柳元城站了起来,笑容满面,甚是热情,目光扫了一圈在座之人,“来,我们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两位就是我口中的盛家兄弟,年长的是盛长柏,年少的是盛长枫。” 柳元城又给盛家兄弟介绍了在座的各位公子,什么太常正少卿的庶长子,军器监的嫡三公子,都水使者的嫡二公子,起居郎的嫡三子等,反正都是汴京城的小衙内。 盛长柏面带微笑,作揖见礼;盛长枫则是面无表情,也不见礼,也不说话,不是他不懂礼数,而是这群人在柳元城引荐的时候,屁股都不抬一下,和善的微笑点头,不和善的用鼻子哼一声,就算完事了,如此这样,他自然不会拿热脸贴冷屁股,没拍屁股走人就算他懂礼数了。 因此,这群小衙内的姓名,盛长枫只记住了一个胖子的名字,其余的,一个也没记住。 至于为何能记住小胖子的名字,那是因为他的身材与众不同,姓氏也比较少见,最重要一点,他是刚才唯一一个微笑点头之人。就他那身材,不起身打招呼,盛长枫也理解,估计起坐都有点费事了,当然了,他比那个曹胖子要苗条一点。 相互引荐之后,盛家兄弟坐在右侧最尾端的两个座位,柳元城坐在左侧首位上,而正位坐着那个太常正少卿的公子。 盛长枫咧嘴一笑,座位看家世一点也不假,他又不是第一次经历,早已习惯了。 他们落座之后,自有人员给他们上酒上菜。 柳元城见人员到齐,酒菜上齐,端起酒盏,站了起来,作为诗会的发起人,他自然要来个开场白,“各位,今日我们…” 柳元城哔哩吧啦的说了一大堆,最后一句,吃了这盏酒。 开场酒吃完,坐在正座的太常正少卿的庶长子看了一眼盛家兄弟,又看向柳元城,微微一笑,“元城,这个诗会既然是你发起的,这个诗令也应有你发起才是。” “吴公子,又不是第一次了,就别那么客气,还是你来吧。”柳元城笑着说。 “那成,既然元城这么说了,那咱们老规…”吴公子稍作停顿,看见了盛家兄弟,拍了拍额头,“这还有新朋友呢,说什么老规矩啊,怪我怪我。元城,你与他们说说吧。” “哈哈…对,还是我来说吧。”柳元城也反应过来,看向盛家兄弟,“长柏,长枫,其实也没什么规矩,就是飞花令而已,接不上来的,或接错的,罚酒一盏。” 盛长柏点了点头,盛长枫是皮笑肉不笑,还以为有什么新奇的玩法,结果还是飞花令,又老套又无聊。 “既然新朋友明白了,那咱们就开始了。”吴公子见盛家兄弟点头同意,便问向其他人。 “没问题,来吧。” “我都等半天了。” 七嘴八舌,反正都是同意。 “呵呵…那好,那就开始吧。不过,以什么令呢?”吴公子沉思片刻,看见河面上的荷花,有了想法,“咱们就以荷字为令,如何啊?” “好,同意。” “我是无所谓。” 赞同声音也是参差不齐,但结果还是同意。 “那么,元城,我就说第一句了。” “行了,就等你的第一句了。”柳元城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那好,我来第一句,荷叶罗裙一色裁,芙蓉向脸两边开。”吴公子脸上笑容,说不出的得意。 “荷风送香气,竹露滴清响。”柳元城不假思索,张口就来。 “田夫荷锄至,相见语依依。”坐在柳元城对面的年轻公子面色也很轻松。 “念彼荷戈士,穷年守边疆。” … 其他人陆续回答完,只剩下盛家兄弟了,除了柳元城,所有人都目光都集中在他们兄弟身上。 “秋阴不散霜飞晚,留得枯荷听雨声。”盛长柏气定神闲,一副大儒风范。 “荷花娇欲语,愁杀荡舟人。”盛长枫夹起一块羊肉,吃进嘴里,诗会哪有吃重要,毕竟民以食为天。 “哈哈…诸位实力不俗啊,那就继续吧。”吴公子面带微笑,一轮是看不出什么的,“晨兴理荒秽,带月荷锄归。” “菱叶萦波荷飐风,荷花深处小船通。”吴公子的话音一落,柳元城便开口说道。 “惟有绿荷红菡萏,卷舒开合任天真。” “圆荷浮小叶,细麦落轻花。 ” … 又轮到了盛家兄弟,他们目光再次聚在这里。 “荷侧泻清露,萍开见游鱼。”盛长柏依旧神色如常,用一个字形容盛长枫的状态,那就是稳如狗。 “荷疏一盖缺,树冷半帷空。”盛长枫又吃了一块羊肉,味道还不错,只是这酒,不如他的桂花酒。 “这是谁的诗?为何没有听过?”坐在柳元城下首的青年一脸疑惑。 盛长枫头都没抬,理都没理对方,依旧专心吃他的羊肉,毕竟肉太香了。 “唉,你…” “酉俊,这首诗是唐太宗的诗,叫《秋日翠微宫》。”柳元城拽住了他,在他耳边低声道。 “咳咳…这菜有点咸了,咱们继续继续。”这个叫酉俊的年轻人略显尴尬,赶紧吃盏酒压压惊。 酉俊对面的人捂着嘴在笑。 “都别看了,还不赶紧想下一句,别到时候接不上来,丢人又吃酒。”吴公子打了个圆场,咳嗽一声,“竹影扫秋月,荷衣落古池。” “方春独荷锄,日暮还灌畦。”柳元城依旧很快地接上。 “糁径杨花铺白毡,点溪荷叶叠青钱。”叫酉俊的青年扬了扬头,把刚才的尴尬一股脑甩掉。 “荷…荷…”刚才捂着嘴笑那位公子,估计只顾着笑了,忘了想诗句了。 “宥尒,你没接上,罚酒吧。”吴公子松了口气,终于有人出错了,不然都以为自己水平不行,出题也太简单了。 “就是,宥尒,吃酒吧,哈哈…”酉俊也催促着,他心里别提多高兴了,让你刚才笑话我,没想到报应来的如此之快吧。 “哼,不就是一盏酒嘛,苗某还能耍赖不成!”苗宥尒端起酒盏,一饮而尽,然后还把酒盏倒过来,抖了三抖,一滴未落,他这么做,是让对面的酉俊看一看,他不是一个耍赖之人。 “好了,继续吧。”吴公子无奈一笑,他认为苗宥尒多此一举。 “多少绿荷相倚恨,一时回首背西风。” … “草萤有耀终非火,荷露虽团岂是珠。”盛长柏看了一眼盛长枫,无奈一笑,因为盛长枫从坐下之后,嘴就没停过。 “递迁俱荷泽,同拜忽为邻。”盛长枫嘴还真不停,连说带吃,抬头见盛长柏看着自己,“二哥哥,你也吃啊,不用跟柳公子客气,空着肚子可不是好习惯。” “你…我吃过了。”盛长柏既无奈又无语,不过他还是轻声提醒了一句,“别吃撑了。” 盛长枫听了盛长柏的话,差点没把嘴里的饭菜喷出来,他没想到,盛长柏这个环境下,还跟自己幽默一次。 柳元城看见盛长枫的模样,嘴角一抽搐,他上次就知晓,这个盛长枫不拘小节,现在看来,这也太不拘了吧。 酉俊又是一脸迷茫,因为这首诗他又没听过,但吃过一次亏,就不会犯同样的错误,他转头问柳元城。 柳元城也不厌烦,笑着告诉他,“这首诗是唐朝宰相源乾曜的诗词,诗名叫《奉和御制乾曜与张说宋璟同日上官命宴都堂赐诗》。” 酉俊有点懵,诗没听过也就算了,可这诗名也太长了吧!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听见这么长的诗名呢,而且,这首诗也太偏僻了吧。 第137章 柳元城相邀(三) 其他人听见了柳元城的话,暗自感叹柳元城学识渊博,同时也把目光集中在了还在进餐的盛长枫身上。 在座各位就属盛长枫年岁最小,没想到他对诗词颇为熟悉,连续两次的飞花令,他接上的诗词都很冷门,这不得不让大家对他打起了精神,不能再向开始那般轻视了。 原来,在盛家兄弟还没来的时候,柳元城就对盛家兄弟赞不绝口,说他们才高八斗,出口成章。 在座的都是汴京衙内,都自认为学富五车,岂可承认他人优秀,更何况还是不熟悉的六品小官盛家子嗣。于是,除了柳元城,其他人相互对视几眼之后,衙内的默契,让他们达成瞬间共识,试探一下盛家兄弟的斤两。 吴公子看出来了,飞花令怕是难不倒盛家兄弟,于是哈哈一笑:“看来大家对飞花令是异常熟悉啊,再玩下去,也索然无味了,咱们还是换下一个吧。” “就是啊,每次都玩飞花令,一点新意也没有,早都玩腻了,快换下一个玩法。”苗宥尒赶紧跟风,目前他最郁闷,玩了三轮,就他一人吃酒了,吃酒是小事,面子是大啊! “下一个吗?是不是有点快啊。”柳元城好心提醒,因为他们往常的诗会,飞花令之后就是对对子。 玩法极其简单,就是一人出上联,旁边的人接下联,接上了,他再出一个上联,让下一个对;接不上的话,他吃酒,下一个人接着对,如此往复。 可是,对对子这个玩法,柳元城在盛家的时候,就和盛家兄弟玩过,他觉得盛家兄弟对对子比飞花令要更厉害。所以,善意地提醒他们一下。 “唉,元城,飞花令大家都熟悉了,你看三轮下来,就宥尒一人吃酒,这进度有点慢啊。”吴公子一脸笑容,犹如菊花开满山,“盛…长柏,你们兄弟的意见呢,是玩飞花令,还是玩下一个玩法。” 盛长柏看了一圈,呵呵一笑:“我们兄弟是客随主便。” “好!我就愿意结交你这样的人,够爽快!哈哈…”吴公子笑的异常开心,见以无人反对,“还是老规矩,对对子,元城,还是你把玩法与盛家兄弟说明一下吧。” 柳元城无奈地点了点头,既然他们不听,那就不能怪他了,于是把玩法跟盛家兄弟说了一遍。 盛长枫放下筷子,摸了摸肚子,终于吃饱了,这的饭菜不错,环境也可以,情调也还好,以后有机会的话,带余嫣然来这里,吃酒,聊天,增进感情,还可以欣赏一下汴河的风光。 柳元城把话说完,却发现盛长枫在看水面,以为他没听见,“长枫,你要是没听清楚我就再说一遍。” “不用,我没问题。” “既然这样,那还是由我出对。”吴公子看了一圈,见所有人都同意,“刚才的飞花令是荷字令,那我的上联也有荷字:因荷而得藕。” “吴公子,可以啊,上来就出这种对子,想让我吃酒,你就直说。”柳元城把酒盏斟满,见除了盛家兄弟外的人,都是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呵呵一笑,“我就是先把酒斟满,你们还真以为我对不上啊,你们呀,过于着急了,不稳重。既然这样,你们都把耳朵都竖起来,听了好,我的下联:有杏不须梅。” “啪啪啪。”吴公子带头鼓起掌来,笑容中带着一丝无奈与失望,“元城,还是难不倒你啊,我还以为能一雪前耻呢。” “你休要胡说,哪次聚会,最后不都是你赢了。”柳元城甚是无语,还一雪前耻,耻在哪呢?真能信口开河。 “哈哈…玩笑玩笑,元城,既然你对上来了,那就出个上联吧。”吴公子闪过一丝尴尬,虽然每次诗会都是自己赢了,但自己没赢过柳元城也是真的。 柳元城点了点头,同样看了一眼船外,看见一只鸟飞到了枝头上,有了想法,“酉俊,听好了,我的上联:鸟啼碧树闲临水。” 酉俊一脸严肃,稍作思考,“竹映高墙似傍山。” “好,对的周正。”柳元城满意地点了点头。 酉俊笑容满面,看了看苗宥尒,嘿嘿一笑,“我给出个简单的,这是我偶然听别人说的上联:调琴调新调调调调来调调妙。” “噗嗤”,盛长枫笑出声来,这还是简单的,二人是有仇吗?不过,他这一笑,把他们的目光又集中到自己身上,当然,也包括苗宥尒和酉俊这两个对对子的当事人。 盛长枫呵呵一笑,一点也不在意他人目光,“我就是想起一件好笑的事情,笑了一声,你们至于这样吗!对对子呢,都看我,不对了?” 苗宥尒一听,也顾不得看盛长枫了,赶紧冥思苦想,可惜,不是你想你就会的。 “宥尒,怎么又是你,吃酒吧。”吴公子也是一脸无奈,飞花令就你吃酒,这对对子,你又要吃酒,两个第一都让你拿走了。 苗宥尒脸色有点阴沉,端起酒盏,瞪了酉俊一眼,便一饮而尽。 “好了,继续吧,别看了,该你接酉俊的上联了。”吴公子看向苗宥尒身旁之人。 这位兄台倒也干脆,二话不说,直接一饮而尽。 酉俊这个上联,还真把他们难住了,盛长柏之前的人,每人一盏酒,这可把酉俊高兴坏了,自己从来没有这样出风头过。 轮到盛长柏了,所有人都看向他,想看看这盛家大公子,是吃酒呢,还是吃酒呢。 当然了,盛长枫与柳元城除外,柳元城因为见识过盛长柏的实力;盛长枫呢,那是非常相信自己二哥哥的实力的,毕竟是四岁就开蒙之人,岂会被一个小小对子难住。 “种花种好种种种种成种种香。”盛长柏从容淡定,很有大家风范。 “长柏,我就知道你能对上。”柳元城甚是高兴,果然还是让他猜对了,酉俊的对子难不住盛家兄弟。 “元城,侥幸,侥幸而已。”盛长柏无声一笑,算是回答柳元城了。 柳元城眉毛一挑,盛长柏何时学上盛长枫了。 “哈哈…果然如元城所讲,名不虚传啊!”吴公子不住地点头,不过笑容有点小尴尬,也是一闪而过,没人注意到,“盛长柏,你就接着出对子吧。” 盛长柏点了点头,刚要开口,就被一道声音打断。 “我不同意,他盛长柏出对子,接对子的是盛长枫,他们是亲兄弟,这样的话,盛长枫岂不一点难度也没有,这也太有失公允了吧。”苗宥尒一脸的不爽,吃了两盏酒不说,自己对不上的对子,被这个六品小官之子轻易对上,岂不说明自己很无用。 盛长枫饶有兴趣地看了看这个苗宥尒,只见此人长的还算可以,也有一身书生气,但是一股穷酸味道,甚是难闻,这让盛长枫不由得用手扇了扇鼻子前的空气,想让空气更清新一些。 “宥尒,规则如此,休要胡说!”柳元城有点生气,今日是他组局,请大家吃酒吟诗,本是一件高兴的事,可苗宥尒这么一闹,就有些过分了。 “就是,宥尒,之前就讲好的,大家也没意见,你就坐下吧。”吴公子也劝说道,毕竟,苗宥尒没理啊。 “就是,老苗,坐下吧。”酉俊也劝说。 “怎么,你们也都这样想吗?”苗宥尒看了一眼其他人,见他们都点头,他更加不满,“不是,你们认为我是在找事吗?” 酉俊几人顿感无语,难道不是吗!这找事已经很明显了,还想抵赖吗? 第138章 柳元城相邀(四) “盛长柏是盛长枫的兄长,他绝对不会出一个难的对子,来为难自己的亲弟弟,而酉俊却给我出了这么难的一个对子,这不是有失公准吗? 而且,盛长柏要是每次都能接上对子,再每次都给盛长枫出个简单的对子,那我们还玩个什么劲啊!”苗宥尒义愤填膺,激情澎湃的话语,让除了柳元城以外的人,都不自觉的点了点头。 盛长柏只是瞄了苗宥尒一眼,便不再理会,低头夹了口菜,品尝之后,觉得盛长枫说的不错,这里菜做的还挺有水准的。 盛长枫眯着眼睛,看了一圈,心中冷笑不已,所谓的诗会,还真是换汤不换药,一点新意也没有。 “宥尒,话不能这么讲,咱们已经定了规则,就要遵守,你不能因为个人实力不济,就嚷嚷有失公准吧!”柳元城脸色阴沉,甚是不满,这苗宥尒不是打自己脸嘛! “元城,此言差矣,我觉得宥尒说的有那么几分道理。”吴公子摆手阻止了要说话的苗宥尒,眼睛眯眯着,“咱们的诗会,除了吃酒寻乐,不就是比个高下嘛,如果宥尒说的成真,还真是有失公准啊。” “就是就是,到我这就是绝对,到他那就是小儿科,凭什么啊!这就是有失公准!”苗宥尒一脸不忿。 “你…”柳元城刚说一个字,就被盛长枫的笑声给打断。 “嘿嘿…柳公子,不必动气,吃酒寻乐嘛,讲究开心快乐。”盛长枫瞥了一眼苗宥尒,嘴角上扬,指了指苗宥尒,“那个…你叫什么了,刚才柳元城介绍的时候,有一只苍蝇在耳边嗡嗡乱叫,我只顾着赶苍蝇了,没听清楚你叫什么,呵呵…抱歉啊。” 盛长枫话音一落,柳元城的眼皮跳了好几下,盛长柏无奈地摇了摇头,以他对这个弟弟的了解,一会儿这个苗宥尒准保倒霉。而吴公子几人脸色都不是很好看,唯独小胖子,自顾自地吃着美食。 “这个季节怎会有苍蝇,你唬谁呢。”苗宥尒脸色最不好看,因为盛长枫问的是他的名字。 “我也纳闷呢,在岸上还没有,一进来就…呵呵…你说怪不怪。”盛长枫也不在意其他人的目光,朝着苗宥尒咧嘴一笑,“这位兄台,你还没说你叫什么呢?” “你…哼!我叫苗宥尒。”苗宥尒压了压火气,自己毕竟是汴京人士,怎会与一个小地方的人一般见识。 “哦,尒公子,你认为我哥哥会照顾我,出一些简单的对子,是吗?” “那不然呢!” “鼠目寸光,井蛙之见,孤陋寡闻,一孔之见,目光如豆,目光短浅!”盛长枫一股脑的说了一大堆成语来鄙视苗宥尒。 苗宥尒一听这些话,被气的脸色有点发黑,刚压下去的火气又窜了上来,拍案而起,“姓盛的,你说谁呢?” “谁搭话我说谁呢。” “你…” “你什么你,玩不起就别玩!”盛长枫看了一眼在座之人,轻蔑一笑,“我们兄弟来了,就坐在尾座,游戏规则也是你们出的,到头来却说我们兄弟有失公准,哈哈…真是天大的笑话。 你们不认为有失公准吗?那本公子就陪你们这群小衙内好好玩一玩。不就是对对子吗,你们随便出,我一人接着便是,用不到我的兄长,要知道,杀鸡焉用牛刀!” 盛长枫的一番话,让在座的人都面红耳赤,也不知道是羞的,还是气的。当然了,这里面不包括盛长柏与柳元城,还有那个小胖子,他的眼睛依旧盯着美食。 “长枫,不得无理,要…” “你就歇一会儿吧,道理是与明事理之人讲的,不是和无赖讲的,须知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出!”盛长枫朝着盛长柏摇了摇头,然后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吴公子等人。 盛长柏微微一笑,不再管盛长枫,而是自顾自吃着饭菜,毕竟,是人都有七情六欲。 “姓盛的,你说谁是无赖呢?”苗宥尒面色发紫黑,站起来指着盛长枫。 “就是,你说谁呢!” 其他人也七嘴八舌的声讨盛长枫,而吴公子的笑脸也不见了,变成了便秘脸。 柳元城到现在也明白了,这伙人就是合起伙来,想看盛家兄弟笑话,这不是间接看打自己脸吗! 柳元城冷着脸看了看吴公子他们,暗自冷笑,一群自以为是的家伙,谁是笑话还不一定呢。 “你们还对对子吗?不对,就证明你们都是胸无点墨、才薄智浅、四六不通,都是吴下阿蒙!”盛长枫仰着头,一脸的乖张。 “呵呵…盛二公子…” “家中行三,是盛三公子。” 吴公子面色黑紫,喘了一口气,“好,盛三公子,年轻气盛啊,既然如此,就按盛三公子说的来,如果我们侥幸赢了,盛三公子…” “呵呵…愿赌服输,盛某受罚便是,但要是盛某赢了你们,我要你们…” “长枫!” 盛长枫转头见盛长柏对自己摇头,心下明白,“盛某要是赢了,每人十盏酒如何。” “呵呵…好,盛三公子爽快,我们要是赢了,也不为难你,每人敬你五盏酒就可以。”吴公子眯着眼睛,恢复了常态。 “对,姓盛的,我们每人敬你五盏,敢接不?”苗宥尒叫嚣道。 “好,君…就这么说定了,你们谁先出对啊?”盛长枫双手背后,从容淡定。 “我,我来!”苗宥尒一脸奸笑,“我这个上联可不简单,算是绝对了,你听好了:游西湖,提锡壶,锡壶掉西湖,惜乎锡湖。” “呵呵,谐音字呗,这有何难!”盛长枫嘴一撇,“听好了,我的下联:过南平,卖蓝瓶,蓝瓶得南平,难得蓝瓶。” “好!对的好!”柳元城哈哈大笑,丝毫不在意苗宥尒那张便秘脸,为盛长枫叫好。 盛长柏只是点了点头,对于盛长枫能对上,他是一点也不稀奇,毕竟他们可是亲兄弟。 吴公子嘴角一抽搐,他没想到盛长枫对的如此之快,这让他更加懊恼。 最悲催的是苗宥尒,还没等他得瑟呢,人家对上了,这让他一脸的便秘,一屁股坐下,耷拉着脑袋,一声不吭。 “盛三公子果然不凡,在下佩服!不过,我这里有一个上联,不知盛三公子能否对上。”酉俊站了起来,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 “请说。” “那盛三公子听好了:开口便笑,笑古笑今凡事付之一笑。” “这也不难,听好我的下联:大肚能容,容天容地与已何所不容。”盛长枫摊了摊手,嘴角轻蔑一笑。 “哈哈哈…长枫,厉害!”柳元城开怀大笑,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呵…呵呵…在下佩服!”酉俊苦涩一笑,坐了回去。 吴公子的嘴抽搐了两下。 盛长枫仰着头,俯视着剩下的人,嘴角不由得上扬。 “是先是后都一样,那我就先出对子了。”那个小胖子站了起来,喘了一口气,朝着盛长枫点了一下头,面带微笑,“我的上联:明日逢春好不晦气。” “终年倒运少有余财。” “厉害,你赢了!”小胖子毫不在意,转头看向吴公子,咧嘴一笑,“我是不行了,剩下的看你们了。” 吴公子嘴角忍不住抽搐三下,大眼皮都耷拉下来了。 盛长枫也是一笑,觉得这个小胖子有点意思,有那么一点真实,也没有眼高于顶,就是挺能吃的。 第139章 柳元城相邀(五)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盛长枫就让三个人吃瘪,且看上去游刃有余、毫不费力。这让剩余几人,压抑不已,有人的鬓角都见汗了。 吴公子也是骑虎难下,今天这场无论结果如何,盛家兄弟都是露了脸,且脸上有光,而他们必然成为笑柄。他暗自叹息,莽撞了,不应该在不了解盛家兄弟的情况下,做这样的决定,以后要引以为戒。 不过,还是先应付今日之事再说吧,也幸好自己还有一个绝对,做为底牌,不然,就凭借他们几个,面子就得丢在地上,被人踩了又踩。 想到了底牌,使吴公子安心不少,神态也放松了不少。 苗宥尒眼尖,瞧见之后,便知道吴公子一定有把握赢下这场赌注,这使他的失落之心,又蠢蠢欲动起来。 “输赢须待局终头,我说你们三个,这就从心了,还没到结局呢,你们怕什么啊!”苗宥尒气焰高涨,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那谁,老王,王兄,你站起来,赶紧出对子,这姓盛的也许还对不上呢。” 坐在苗宥尒身旁的就是王公子。他见复活过来的苗宥尒,满是不解,刚想问什么,见苗宥尒眼睛眨个不停,稍作疑惑,又见苗宥尒的用手偷偷指了指吴公子,他立马明白了,吴公子有必赢的把握,这样的话,那自己还怕什么。 “哈哈…老苗说得对啊,未战先怯,乃兵之大忌。”王公子笑着看了盛长枫一眼,一抱拳,“盛三公子,在下要出上联了。” 盛长枫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刚才苗宥尒眨眼,动作如此之大,一点也不遮蔽,他当然看的清楚,他也很好奇,是谁给了苗宥尒勇气,让他又有了嘚瑟本钱。 “天当棋盘星作子谁人敢下。” “地作琵琶路当丝哪人能弹。”盛长枫暗笑不已,这个对子还不如前几个呢,看来他不是勇气可嘉,而是头铁啊。 王公子一点也不沮丧,拱了拱手,便坐在一旁。 小胖子旁边的公子,也站起之后,冲着盛长枫拱了拱手,也不客套,张口便来,“塔楼亮灯,层层孔明。” “荷塘抠藕,节节太白。”盛长枫没做任何犹豫,这个更加简单,就是对子中有个人名而已。 吴公子即便知道他们不争气,可没想到如此不争气,连让盛长枫磕巴一下的能力都不足,这让他产生一种悲哀,好像他们就是一群乌合之众,被人家按在地上一顿摩擦。 吴公子甚是气愤,没有理会苗宥尒他们,而是把目光转向仅剩下的一人,希望他能来一点奇迹。 可惜,希望嘛,就只是希望。 “清风满地难容我。” “明月何时再照人。” 那人也很光棍,见盛长枫对了上来,也不言语,直接坐下,把头转向吴公子这里。 不只是他,除了盛家兄弟,所有人都看向吴公子,他成了这场赌注胜负的关键。 吴公子暗暗生气,真是一群废物,一个也指不上,还得看自己的。 吴公子面色从容,一点也不急迫,看了一圈众人,呵呵一笑:“盛三公子,果然名不虚传啊,以一赢六,吴某佩服。” 盛长枫微微一笑,也不作应答,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 吴公子也不尴尬,依然自信满满,看了一眼输了的几人,“你们这回知道了吧,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让你们平日里都心高气傲,不把常人放在眼里,这回好了,知道什么是江山代有才人出了吧。” 几人略显尴尬,除了那个小胖子,一副我没听见,专心用餐。 “盛三公子,吴某也有一个上联,请为其填上下联。”吴公子嘴角上扬,一副稳操胜券的模样。 苗宥尒更甚,就差大声喧哗了。 盛长枫明白了,“勇气”在这呢,那么是什么对子给你的“勇气”呢?盛长枫也是好奇不已。 “吴公子,出对子吧,盛某接着便是。” “那好,盛三公子,竖起耳朵听仔细了!”吴公子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打开手中折扇,微微仰起头,轻轻扇了两下,“听雨,雨住,住听雨楼也住听雨声,声滴滴,听,听,听。” 静,非常静,所有人都陷入沉思。 吴公子很满意,他很享受这个效果,本少爷出马,一个顶你们六个! 盛长柏也紧锁眉目,叠字联,字字紧扣,环环相扣,逻辑通顺,不好对啊。 柳元城也没了笑目,思索一番之后,抬头看向盛长枫。 盛长枫挠了挠鼻子,看了一圈其他人的表情,都是一脸苦相。再看吴公子,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得意的不得了。 “盛三公子,怎么样,你要是对不上来,就吃酒吧。”吴公子扇着折扇,盯着盛长枫。 “就是,技不如人而已,不丢人,赶紧吃酒。”苗宥尒在一旁帮腔,且一副猴急的模样。 剩余几人一听,也抬头看向盛长枫,有人幸灾乐祸;有人面无表情;有人看了一眼,便低头干饭。 “怎么,吴公子,你认为我对不上吗?”盛长枫呵呵一笑,看了看苗宥尒几人,“还是你们都以为本公子输定了?” “没输吗?你对上了吗?能对上的话,那你倒是对啊?”苗宥尒趾高气扬,咄咄逼人。 “呵呵…”盛长枫眯着眼睛,看了他一眼,“如果我能对上呢?” “对上?都多久了,你不是还没对上吗。”苗宥尒充满了不屑,阴阳怪气地道:“依本少看啊,刚才你能对上那些对子,也许是你凑巧在哪里听说过吧,不然以你…呵呵…怎么可能对得上呢。” “苗宥尒,有你这么说话的吗!你这是嫉贤妒能,这是读书人的大忌。”柳元城坐不住了,站了起来,用手指着苗宥尒。 “我说老柳,咱们可是相交甚久啊,你不能因为一个外来之人,对我大呼小叫吧。”苗宥尒也有点不满,这柳元城不是一次两次了,动不动拿什么读书人的气节说事,真是小题大做。 “哪来的外人,今日…” “元城兄,坐下吃点酒,消消气,没必要为了这种人大动肝火。”盛长枫走到柳元城身前,伸手把他按在座位上,微微一笑,“不就是一个对子吗,有何难啊,等我对出来,那小子也就把嘴闭上了。” 柳元城看着盛长枫的笑容,心里明白了,盛长枫已经想到下联了,那自己坐在看戏便是。 “你说对上就对上啊,那你倒是对啊。”苗宥尒见柳元城被盛长枫劝阻,安静地坐了回去,这让他更加不满。 “尒公子,本公子要是能对上呢?”盛长枫眯着眼睛,这个苗宥尒有点蹬鼻子上脸啊,该给他点颜色了。 “能对上,呵呵…你要是能对上,那我个人再多吃五盏酒。”苗宥尒瞪着小三角眼,“前提是你能对的上来。” “五盏太少,十盏。” “好,十盏就十盏,你对下联吧。” 吴公子一听,面色一凝,暗骂苗宥尒蠢,同时心中有种不好预感。 “那你们竖起耳朵听好了,本公子要说下联了。”盛长枫似笑非笑,看了看他们,“观潮,潮来,来观潮阁上来观潮浪,浪滔滔,观,观,观。” 苗宥尒表情呆滞,难以置信,他怎么也没想到,盛长枫居然对上了,本以为能扬眉吐气,结果是自取其辱。这个对子,自己还没有头绪呢,人家就轻而易举地对上了,这让他有种既生瑜何生亮的错觉。 吴公子更甚,身体僵住,手握折扇,维持扇扇子的动作,脸如十八褶的包子,五官集中在一处。 他心中狂怒,这还是绝对吗?为何被人轻易对上,这让他之前的话成了狂妄之言,也成为了天大的笑谈。 第140章 柳元城相邀(六) “哈哈…秒!秒!秒!”柳元城心情大好,开怀大笑,转头看到吴公子的表情之后,那是笑的更加开心。 盛长柏心情舒畅,盛长枫对上对子,比他自己对上来都要高兴。 “吴公子,盛某已经对出下联,也就说明,这次的赌局是盛某赢了,那么十盏酒嘛,就请各位吃了吧。”盛长枫收起了乖张的表情,面色恢复平静,坐回到座位上,站久了太累,“对了,苗公子,你得吃二十盏,君子一言嘛。” 苗宥尒脸色涨得通红,羞愧加气愤,但谁让自己嘴欠呢,不过一次性吃二十盏酒,他有点吃不消,于是,转头用可怜巴巴的眼神,求助于吴公子。 吴公子也瞧见了苗宥尒,心中暗骂,活该,谁让自作主张了!不过,二人毕竟相熟已久,且这次还同一战线,该帮还得帮帮,最主要的是他自己也得吃酒,吃酒是小,面子是大。 “哈哈…盛三公子果然才华横溢,风华正茂,吴某人领教了。”吴公子抱了抱拳,硬挤出一抹笑容,“元城办的这个诗会,是让大家饮酒寻乐,交流文采之地;再说了,大家都是汴京城的衙内,相识结交之后,相互也好有个照应,对吧。” 盛长枫一听,眉头竖起,心中大为不满,你脸也太大了吧,上嘴唇一张,下嘴唇一碰,里外都是你!这哪成啊,你拿本公子耍着玩呢!他刚要站起来反驳,被盛长柏拽住了手臂,对他摇了摇头。 盛长枫一愣,有些不解的看向盛长柏。 盛长柏拍了拍他的手臂,站了起来,看向吴公子,微微一笑:“吴公子说笑了,舍弟年幼,略有文采罢了,不值一提。我们父辈同朝为官,自是要相互照应才是。” 吴公子嘴角抽搐一下,尴尬一笑,“盛公子说的不错,不错,哈哈…那这酒?” “自然是…” “可以不吃酒。”盛长枫抢了盛长柏的话,虽然他也觉得自己这个二哥哥话说的不错,但就这么轻易放过他们,盛长枫心有不甘。 “真的?不用吃酒?这是你说的!”苗宥尒双眼冒光,甚是高兴。 盛长枫没有搭理他,而是把盛长柏按回到座位上,给了他一个放心眼神,然后转头看了吴公子一眼,嘿嘿一笑,“呵呵…尒公子,你也老大不小了,怎么还这么幼稚呢?这天下哪有免费的午餐啊。” 苗宥尒被一个比自己年岁小的人说幼稚,脸黑如炭,一拍桌子,“姓盛的,你想如何啊?” “尒公子,斯文,斯文一点,你这大喊大叫的,有辱斯文。”盛长枫是气死人不偿命,朝着苗宥尒一呲牙,“刚才呢,本公子一人接了你们七人的对子,你们输了,想不吃酒也可以,你们七人也接的上本公子出的对子才行。 当然了,本公子也不为难你们,我只出三个对子,只要你们能接得上,十盏酒就算了。” “这…”吴公子陷入沉思,他们七人的对子被盛长枫一人对上,显然盛长枫文采颇高,所以,盛长枫出的对子,一定不易,他们未必对的上;但要是不答应,显得他们怕了对方。吴公子暗自苦笑,还真是骑虎难下,左右为难啊。 “没问题,不就是三个对子吗?有何难的,即便你出七个对子,我们也对的上。”苗宥尒突然张口说道,让在场所有人都为之一愣。 吴公子听他说完,脸色发黑,气的后槽牙都疼,心中早就骂了他千万遍,同时决定,以后远离这蠢货。 酉俊几人与吴公子的想法惊人的相似,都决定以后还是少找这个苗宥尒才对,不然拉低了自己的智商。 盛长枫暗自高兴,这个苗宥尒太可爱了,也明白什么叫猪队友了,但他面部表情不变,“哦?苗公子,你一人的话,能否代表吴公子他们吗?” “他…” “我当然能了,别废话,出对吧。”苗宥尒抢了吴公子的话,一脸不耐烦的样子。 盛长枫嘿嘿一笑,倒不是笑苗宥尒,而是笑吴公子,只说了一个字的吴公子,被苗宥尒气的脸色铁青,眼睛凸显,感觉眼球要掉出来似的。 “既然这样的话,那在下就出对了,不过,大家要听的仔细一点,因为我这个上联的字数有点多,不仔细听的话,恐怕记不住。”盛长枫很是好心地提醒着。 “赶紧的,一个对子,能有多少字啊!我脑袋好使的很,堪比过目不忘。”苗宥尒又是第一个回答。 再次被苗宥尒抢话,吴公子懒得对他做任何表情了,只是朝着盛长枫点了点头,心中决定,出了这个船舱,便不再联络这个蠢货。 其他人也都无奈地点了点头。 盛长枫把所有人的表情看在眼里,微微一笑,“既然这样,本公子就要出上联了,你们都仔细听好,我的上联: 五百里滇池,奔来眼底。披襟岸帻,喜茫茫空阔无边。看:东骧神骏;西翥灵仪;北走蜿蜒;南翔缟素。高人韵士,何妨选胜登临。趁蟹屿螺州,梳襄就风鬟雾鬓。更频天苇地,点缀些翠羽丹霞。莫辜负:四周香稻;万顷晴沙;九夏芙蓉;三春杨柳。” 盛长枫把上联说完,再看所有人的表情,包括盛长柏在内,都是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怎么样,各位,上联呢,在下是说完了,请对下联吧。”盛长枫嘿嘿一笑,笑的有点幸灾乐祸。 “盛三公子啊,你这上联字数也有点太多了吧。”酉俊满脸苦涩,他有点后悔了,后悔参与挑衅盛家兄弟之事了。 “那个盛三公子,在下愚钝,没记清楚,你这上联字数太多了,即便你再说一遍,我也未必记得清楚,在下斗胆,可否请盛三公子书写出来啊?”那个小胖子站了起来,朝着盛长枫咧嘴一笑,抱了抱拳。 其他人一听,纷纷表示赞同,柳元城与盛长柏也是一样,这么长的上联,只靠听是记不住的。 盛长枫一瞧,点了点头,毕竟当初他知道这是一个上联的时候,也是嘴巴张的巨大,估计都能吞下一个鸵鸟蛋,也是一副见了鬼的样子。 从店家借来了笔墨纸砚,盛长枫大笔一挥,把上联写了出来。 所有人都围在一起观看,半晌之后,以吴公子为首的几人,都是摇了摇头。 “这是对子吗?字数为何如此之多,你不会是骗我们的吧。”苗宥尒见所有人都不会,第一个跳出提出疑问。 本来盛长枫不想搭理这小子,可你越不搭理他,他蹦跶的越欢。 “少见多怪,你没见过,只能说你孤陋寡闻,不学无术罢了。”盛长枫轻蔑一笑,“我要是你,就找个地缝钻进去,撒泡尿把自己淹死,省着出来给你父母丢人现眼!” “噗嗤,哈哈…” 以柳元城为首,酉俊、小胖子几人听了盛长枫的话,都笑出了声。 “本公子既然敢出上联,就证明我这里有下联,尒公子,要不要咱们单独赌一局,三十盏酒,就赌本公子有没有下联。”盛长枫挑衅地挑了挑眉毛,双眼半眯缝着,盯着苗宥尒。 苗宥尒面色阴沉,双眼喷火,一副要吃了盛长枫的表情。 苗宥尒不敢赌,经过这么一会儿的接触,他知道这个年岁比自己小的盛三公子,不是无故放矢之人,他既然敢赌,就证明他有必胜的把握。 但是,越是明白,苗宥尒就越是生气,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小丑,供人观赏。 第141章 柳元城相邀(七) 对于苗宥尒的愤怒,盛长枫是满不在乎,反而朝着苗宥尒扬起下巴,眼神有点嚣张,更像是嘲讽对方,我就是说你了,你能把本公子怎么样! 苗宥尒瞧见盛长枫的眼神,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愤怒,呼地一声,站了起来,喘着粗气,双眼通红地盯着盛长枫,犹如看见红色的公牛,随时都能冲撞过来一样。 吴公子面沉如水,来到苗宥尒身旁,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宥尒,坐下,一个对子而已,坐下!” 苗宥尒被吴公子这么一拍,也清醒不少,也不说话,低着头坐回自己的座位。 吴公子见苗宥尒坐下了,松口气的同时,也对盛长枫很是不满,眼神闪烁着一丝愤怒,“盛三公子,你不觉得你刚才的话有点过分吗!至于这么说宥尒吗!” “过?呵呵…吴公子,你难道瞎了一个眼睛?”盛长枫眯缝眼睛,脸色有点微怒,“姓苗的挑衅、怀疑的时候,你看不见;我就回了一句话,你就看见了,你说,你是不是独眼!” “你…” “你什么你,对子能对上吗?能对就赶紧对;不能对上的话,呵呵…一边待着去,别出来丢人现眼!”盛长枫拿眼角瞥了他一眼,笑声中充满了嘲讽。 “你…你…哼!这个对子,吴某是对不上来,请出下一个对子。”吴公子压了压火气,他倒不是怕盛长枫,而是要给柳元城面子,但对盛长枫的印象却降到了冰点。 “不会啊,哈哈…早说啊,那我就出下一个对子,不过诸位放心,这次字数相当少。”盛长枫挠了挠鼻子,嘴角含着幸灾乐祸,他心中清楚,以字数论难易,实属愚蠢,他眼神中带着挑衅,“七里山塘,行到半塘三里半。” 柳元城与盛长柏听了他的上联,眼中充满了疑惑。 苗宥尒平复了一下怒气,刚才要不是吴公子拦着,他都想上前给盛长枫几个大嘴巴,一个小官之子,居然敢如此羞辱于自己,自己也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听见了盛长枫的上联,苗宥尒稍作思考,便仰头大笑,“哈哈…就这对子,你还好意思说出口,果然啊,上个对子就是倚仗着字太多,时间又短暂,不然啊,那个对子也不难!” 苗宥尒一脸戏谑,声音很是嚣张,“姓盛的,你听好了,本少的下联:三餐斗米,吃过午餐一斤八两。” 酉俊听了之后,眼中一亮,哈哈一笑,“我也想到了一个下联:九层宝塔,踏至中塔五层中。” 吴公子见有两个人对上,怒气消失了不少,脸上再次露出标志性的笑容,又扇了扇折扇,“盛三公子,看来这字数少的对子,真如宥尒所讲的那样,一点也不难啊。” “就是啊,姓盛的,刚才就是依仗字数太多,把我们都说懵了,巧赢了一局而已。”苗宥尒梗着脖子,嘴一撇,一脸的不屑。 “吴公子,看来,他们的下联就是答案了。”盛长枫面色不改,一点也没有输了的懊悔。 “当然了,我和酉俊对的多工整啊,一点毛病也没有。”苗宥尒不等吴公子说话,再次抢话道。 吴公子面色一僵,但很快恢复如常。 “柳公子,你可有了下联?”盛长枫没有理他,而是问向柳元城。 柳元城原本就有点疑惑,虽然与盛长枫接触不多,但也知道,这位盛三郎不是一位吃亏的主。所以,按照盛长枫的个性,第一个对子都这么难,那第二个对子应该更难才对,结果听上去很简单,他还在琢磨,为何如此反常。 盛长枫这么一问,柳元城就明白了,这个对子绝不简单,里面不会只是半数这么简单,还有其他的陷阱,只是自己还不得其中罢了。于是,他苦笑着摇了摇头,表示还对不上来。 “我说元城,至于吗,就算你和他们兄弟关系不错,也不用这样偏袒吧。”苗宥尒见柳元城摇头,心生不满,认为他是在袒护盛长枫。 “呵呵…”柳元城只是微微一笑,便不再理他,而是专心考虑盛长枫这个对子究竟妙在哪里! “呵呵,在座的诸位,久居汴京城,可能不了解我们大宋的天下,究竟有多么大。 在姑苏城外,有一条街道,它名叫山塘,全长约七里,这条街的中断处有一个小镇,就叫半塘镇,半塘与山塘街两头,相距都是三里半。”盛长枫说的很慢,众人也随着他的声音,面色越发凝重,他反而微笑在脸,“所以,才有了这个一个上联:七里山塘,行到半塘三里半。” 柳元城听了他的讲解,一拍大腿,他就知道,这个对子绝不简单,原来妙在这里,山塘与半塘都是地名,想要工整都对出下联,那是非常不易。 “姓盛的,你说有这个地方就有啊,谁能证明啊!”苗宥尒又激动了,听了盛长枫的解说,他明白,他与酉俊的下联,是驴唇不对马嘴,狗屁不通。好不容易看见胜利的曙光,又被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浇了个透心凉,这让他心态更加失衡了。 “苗宥尒,你给我闭嘴!”吴公子吼了他一句。 “吴…” “你现在闭上嘴巴,不要再说话!”吴公子脸色很难看,这个苗宥尒说话不过脑子嘛,人家都说的有理有据,就不怕你去查证,再说了,谁没事闲的啊,为了一个对子,专门去趟姑苏城吗! 不过,这个对子不好对啊,看似简单,实则比上一个对子还要难。吴公子就纳闷了,这盛长枫脑子是怎么长的,居然能想出这么多绝对来。 盛长枫等了有一盏茶的功夫,见没人对的上,微微一笑,“既然没有对上来的,那我就出最后一个对子了,大家都把心放在肚子里,这个字数更少。” 吴公子心中一紧,眉头都拧成一个“川”字了,这个对子的字数更少,那岂不会更难了! 盛长柏也是苦笑一下,他也想知道,自己这三弟,最后一个对子会难成什么样。因为前两个对子,他也就第一个稍有头绪,但也仅限于头绪。 其他人都一个表情,那就是紧张。 盛长枫看了一圈,暗自发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轻轻咳嗽一声,“上联就五个字:烟锁池塘柳。” 大家听了第一个想法,字还真少,就五个字,但仔细一琢磨,都是眉目紧锁,怎么觉得比上一个对子,还要难上一点点呢。 柳元城闭上双眼,冥思苦想,不到一盏茶都功夫,睁开双眼,苦涩一笑,他就知道,这个对子绝不简单,五个字的偏旁含有五行,意境上描绘了一个幽静的池塘,绿柳环绕,烟雾笼罩。所以,要对上含有五行且意境相符的下联,那是难于上青天! 吴公子更是苦笑一番,三个对子,他们七人,无一对上,真是丢人丢到家了。自己也真是闲得慌,试探盛家兄弟的实力,结果让人家一顿打脸。柳元城的性格,向来不是说大话之人,自己为何就头脑一热,与这几个蠢货统一战线,找素不相识人的麻烦,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嘛。 “一盏茶的时间到了,既然诸位没对上,那么,十盏酒,愿赌服输吧。”盛长枫呲着一排小白牙,露出开心胜利的笑容。 盛长枫的笑容在吴公子他们眼中却犹如恶魔的嘲笑,嘲讽他们是一群乌合之众,嘲讽他们的不自量力,嘲讽他们的愚蠢。 第142章 柳元城相邀(八) 看着他们的便秘脸,盛长枫却笑开了花,只要他们不高兴,自己就开心,由内而外的开心。 盛长枫可没打算饶过他们,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他们兄弟,真当自己是泥捏的吗!他早就料到这三个对子,凭借吴公子他们,是万万对不上来的。所以,刚才的置换,看似生门,实则是死门。 “怎么,诸位是想耍赖吗?” “不就是十盏酒嘛,本少爷还不至于耍赖。”酉俊被盛长枫这么一说,有点挂不住脸了,自己倒满了一盏酒,一饮而尽,再次倒满,又一饮而尽,反复如此,吃了六盏酒之后,速度慢了下来,但他还再继续,没有停的意思。 盛长枫不再关注酉俊,而是把目光扫向其他人。 小胖子见盛长枫看来,咧嘴一笑,拿起酒盏,一口闷。 吴公子见此情景,苦涩一笑,“各位,咱们愿赌服输,来吧,不就十盏酒嘛,都像酉俊一样,吃就完了。”吴公子举起酒盏,示意其他人也举起酒盏,同饮此盏。 苗宥尒几人互看一眼,即便再不愿意,也只得纷纷举起酒盏,与吴公子共饮一盏酒。 盛长枫微笑着点了点头,这才是好孩子嘛,古语有云: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他不再关注其他人,而是把目光转移到苗宥尒身上,毕竟就这小子嘚瑟的欢,那本公子就盯死你。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吴公子七人就吃了十盏酒,每个人脸都红通通的,犹如猴屁股一样。 “盛三公子,十盏酒的赌注我们以完成。”吴公子脸色微红,把酒盏倒了过来,让盛长枫瞧一瞧,一滴不剩。 “吴公子爽快,你们的十盏酒的确吃完了,但是!”盛长枫看向苗宥尒,嘴角微微上扬,“苗公子,你还差十盏呢,继续吧。” “凭…凭什么,我…怎么还…还有十盏啊?”苗宥尒红红的眼圈,红红的脸蛋,三角眼飘忽不定,说话都有点不利索了。 “苗公子,你真是贵人多忘事啊,这才过去多久啊,你就失忆了!没关系,本公子给你提个醒,那个吴公子的对子,你说本公子对不上,我们就单独打了一个赌,我对上对子,你就加十盏酒。”盛长枫心平气和,甭管对方是否吃醉,他都好心提醒着。 “有这…么回…回事吗?我…我不记…记得了。”苗宥尒一个劲地摇头。 “呵呵…这么说你是想耍赖吗。”盛长枫收起了笑容,面如止水,“没事,你要不想吃酒,本公子可以帮助你。” “我…我什么…” “宥尒,你给我闭嘴!”吴公子瞪了他一眼,转头面带微笑,“盛三公子,宥尒也吃了不少酒,已经醉了,那十盏酒,给我个面子,就算了吧,你看如何?” “呵呵,怎么,吴公子,你打算替他吃了十盏?” “当然不是了。” “不是你就一边看着,你的面子?你有面子吗?”盛长枫面色阴沉,声音也越发冰冷,“我们兄弟来参加这个狗屁诗会,你们是如何对待我们的?你们如此行事,不计后果,本公子为何要给你面子!你是个什么东西!” “你!” “你什么你,不吃酒就一边待着,愿赌服输,谁来也不好使。”盛长枫甚是嚣张,比刚才苗宥尒更加嚣张。 吴公子气的浑身发抖,用手指着盛长枫,脸色难看至极。 “长枫,不就是十盏酒,何必为此较真呢。”柳元城赶紧来到中间,两边劝解着,“吴公子,你也不必气急,毕竟宥尒之前确实有点过分了,长枫如此也是合情合理。” 盛长枫见柳元城出来,说话还比较中肯,便没有插话,而是看着柳元城如何办。 吴公子听了柳元城的话,明白他所说的不假,但盛长枫的话太气人。他平复一下心气,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元城,十盏酒吃下,宥尒已经醉了,要是再让他吃十盏,怕是要抬出去了。” “十盏酒而已,能有什么问题。就算宥尒吃醉了,这里这么多人呢,把他送回去就可以了。”柳元城微微一笑,眼睛微微半眯着,“弋梁,愿赌服输嘛,毕竟宥尒亲口承诺的,咱们不能让他言而无信吧,那样的话,苗宥尒会没脸再与我们一起吃酒的。” “元城,你…” “弋梁,人要言出必行,不然,有失公准啊!”柳元城面不改色,语气却不容拒绝。 “这…”吴公子稍作犹豫,便点了点头,不再言语,毕竟为了一个苗宥尒得罪柳元城,那也太不划算了。 “宥尒,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不就是十盏酒嘛,吃了就完事了,不要让人瞧不起啊!”柳元城来到苗宥尒桌前,亲自为他斟满酒,把酒盏端起,递到他面前。 “我…我…”苗宥尒见柳元城一副认真的模样,转头看了看吴弋梁,见他低头不看自己,又看了一圈其他人,不是幸灾乐祸,就是面无表情,总之,没有一个人为自己发言。 苗宥尒心生怨恨,狠狠瞪了盛长枫一眼,都怨这个小瓜蛋子,非逼自己再吃十盏酒,这个仇,本少爷记住了! 苗宥尒接过酒盏,一饮而尽,然后给自己斟满酒,又一口闷,如此往复,十盏酒下肚,他有点头昏眼花,一屁股坐在座位上,打了一个酒嗝。 盛长枫微微一笑,果然啊,这个苗宥尒还是能吃下这十盏酒,刚才只是为了逃避,才装成那副德行。 “盛三公子,你满意了吧。”吴弋梁面色依旧难看,语气带着怨气。 “呵呵…有什么满意的,我又没占什么便宜,那十盏酒是他自己承诺的。”盛长枫鸟都不鸟他,这个吴公子明明是个太监的身体,却还想当皇帝,这不是白日做梦嘛。 “你!” “弋梁,你这个样子,还想比飞花令和对对子吗?”柳元城也是无奈,以前没发现这个吴弋梁这么沉不住气,今日是怎么了,动不动就发火。 吴弋梁神色一顿,不再言语,低头夹了一块羊肉,放入口中。 柳元城叹了口气,好好一个诗会,被这群人搅的乌烟瘴气。 半晌之后,这场诗会就不欢而散,吴弋梁率先走了出去,其他人也陆续离开,酉俊让自己的小厮,帮忙把苗宥尒扶了出去。 那个小胖子留在七人的最后,见他们都离开了,来到盛长枫面前,呲牙一笑,“今日我是大开眼界了,我叫牛云山,以后咱们可以多多交往。” 盛长枫一愣,然后微微一笑,这个小胖子,不是,这个牛云山,比那六个人直爽得多,“牛兄,你是个爽快之人,与你交往,在下是求之不得。” “哈哈…那好,改日我做东,宴请你们几位,今日我得回去了,晚了还得被罚跪祠堂。”牛云山一双笑眼,配上圆圆的脸,有点像缩小版的广亮大师。 “那你赶紧回去吧,跪祠堂的滋味可不好受。”盛长枫不由想起自己跪祠堂的日子,苦涩一笑。 “哦?看来盛兄也是同道之人啊,哈哈…改日咱们不醉不归。”牛云山挑了挑小眉毛。 “行了,你赶紧回去吧,晚来不得跪祠堂嘛。”盛长枫忍住笑意,这个牛胖子家规森严啊,这才什么时辰啊,就跪祠堂。 牛云山哈哈一笑,与他们三人作揖拜别,离开了雅间。 “长柏,长枫,想着你们刚来汴京城不久,也没什么朋友,就想着举办一个诗会,让你们认识一下,没想到他们却这个样子,这是我的失误,真是对不住了。”柳元城一脸的歉意,他还真是好心办坏事了。 “元城,这不怨你,人各有志嘛。”盛长枫拍了柳元城的肩膀,嘿嘿一笑,“不过你个人不错,为人正直,博学多才,且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吗,哈哈…” 柳元城尴尬一笑,这个盛三公子依然不拘小节啊。 “你小子,少开玩笑。”盛长柏拍了盛长枫一下,然后笑着对柳元城说:“长枫有一点说的不错,元城,你不必自责,你代表不了他们,同样他们也代表不了你。” 柳元城微笑着点了点头。 第143章 再遇郑骁(上) 离开了客船,柳元城与盛家兄弟提出了告辞,同时也再次表达了歉意,改日再请他们兄弟单独吃酒。 一番客套之后,分道扬镳。 “长枫,今日你的表现,可让为兄刮目相看啊。”盛长柏笑意正浓,拍了拍盛长枫的肩膀,“张狂且不失理性,进退自如,技压一筹。既赢了名声,也没让对方过于难堪,不错,父亲要是知道了,一定会为你高兴的。” “呵呵…二哥哥,你还是第一次这么夸我呢,长枫都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而且,我以为你会责怪我,怪我如此乖张行事。”盛长枫比较意外,他印象中的盛长柏是厚重内敛不张扬,像自己今天这样的表现,按说他应该反感才是,没想到盛长柏会如此之说。 “责怪你什么,你又没做错,他们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你还击也在正常范围。怎么,你以为二哥哥是迂腐之人吗?”盛长柏略为不满。 “啊哈…哪有,我可没有。”盛长枫挠了挠鼻子,想法被人猜到,有点尴尬啊,还是转移话题为妙,“二哥哥,知道我为何不愿意参加这所谓的诗会了吧,都是一群沽名钓誉之辈,参加这种诗会,就等于浪费时间,浪费时间等同浪费生命。” “浪费时间等同于浪费生命。”盛长柏轻声嘀咕着,然后上下打量盛长枫一番,嘴角挂着微笑,“长枫,你能说出如此至理之句,二哥哥不如你。” “别,你可别这么说,我也就随便一说而已,二哥哥,你可别高抬我了。”盛长枫拼命地摇头,否认盛长柏的话语。 “来到汴京城,你真是稳重不少。”盛长柏点了点头,“长枫,你说得对,这种诗会以后还是少参加,不对,是不参加,参加这种诗会犹如浪费生命。” “二哥哥,这可是你说的,以后再有这种情况,你可别找我了。” “呵呵…放心吧,再有这样的诗会,我也不会找你,因为我也不会参加。”盛长柏笑着说。 得到了盛长柏这句话,盛长枫非常高兴,他真怕在汴京城待久了,结识人多了,这种烂会太多了,盛长柏再叫自己前来,自己是拒绝呢,还是不拒绝呢!还好,盛长柏自身觉悟高,自己也不用为此担心了。 兄弟两人正往前走呢,一个声音在他们背后响起,“盛公子,是盛公子吗?” 盛家兄弟回身看去,一个身穿黑衣,比较帅气的公子站在他们身后。 “我果然没看错,盛公子,咱们又见面了。”黑衣公子脸上挂着笑容,显得很高兴。 盛长柏回身一看,这位英武帅气的年轻公子,自己不认识,那就是找长枫的,只是不知道,他们是如何认识的。 “郑公子,好眼神啊,只凭背影就能认出在下,在下佩服啊!”盛长枫微微一笑,没想到在这里碰见了郑骁,还真是缘分啊。 “哈哈…习武之人,眼神自然好。”郑骁看向盛长柏,“这位是?” “啊,这是我二哥哥盛长柏。”盛长枫指了指郑骁,“二哥哥,这是郑骁,忠敬侯嫡次子。” “原来是盛二公子,失敬!” “原来是郑二公子,失敬!” 两人简单的问候语,让盛长枫感觉有点别扭,他突然想起一件被忽略的事情,那就是自己所熟悉的公子,好像都是二公子,自家二哥算一个,顾廷烨顾二,郑骁郑二,柳元城柳二,这么一看,自己好像被一群二的公子包围了。 “盛公子,你们这要去往何处啊?”郑骁搓了搓手,眼中闪烁一丝兴奋的光芒。 “刚从一个无聊的诗会出来,正琢磨着去哪里游逛呢。”盛长枫有种如释重负的轻松,毕竟谁也不愿意做无聊的事情。 “那巧了,在下也是闲逛,盛公子,想来你们来汴京城也没多久,对汴京城还不是很熟悉,如若不弃,在下愿当一个向导,意下如何啊?”郑骁脸上有点喜色,态度却很诚恳。 盛长枫一愣,自己也不过与郑骁是第二次见面,他用不到这么热情吧。但见郑骁甚是真诚,也想起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情景,不由一笑,老实讲,自己对郑骁的第一印象还不错,虽然当时有点误会,但郑骁却是一个敢作敢当,知错能改,拿得起放得下之人,也算一个可交之人。 想到这里,盛长枫会心一笑,“既然这样,那在下是求之不得啊。不过在下有一个要求,那就是别再盛公子,盛公子叫着,听的有点生硬,我也不叫你郑公子了,你叫我长枫,我叫你郑骁,咱们也算不打不相识了。” “不打不相识,还真是啊,那么一言为定了,长枫。”郑骁非常爽快,也非常高兴,这代表着盛长枫的认可,那以后与他切磋武功就方便得多了。 “不打不相识?”盛长柏眼中疑惑,看了看郑骁,又看向盛长枫。 “二哥哥,上次被父亲罚跪祠堂,原因就是与郑骁打了一架。”盛长枫双手一摊,面带微笑,“我说郑骁,你听见没,因为你,本公子还受罚了。” “哈哈…因为郑某害得长枫受罚,那在下…请你吃酒赔罪如何?”郑骁发出邀请,脸上尽显诚意。 盛长枫一愣,自己也就顺嘴一说,没想到郑骁居然如此大方,稍作思考,便有了主意,刚才的诗会,只是吃好了,但没有喝好,那里的酒一般,既然人家如此诚恳邀请,自己哪有拒绝之理啊,再说,人家也要面子,自己同意是两全其美。 “那好,吃酒没问题,我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酒一定是美酒,不然我可不去。” “哈哈…长枫放心,必然是美酒,不然我也不吃。”郑骁见盛长枫同意,心情大好。 “二哥哥,一起吧,咱俩把这个小侯爷灌醉的。”盛长枫拍了一下盛长柏,笑着说道。 “今天出来就是想见识一下汴京城小衙内的水平,如今已经见识到了,我也得回去念书了。”盛长柏摇了摇头,拍了拍盛长枫的肩膀,“你与郑公子去吧,记住,酒要少吃,要是吃醉了让父亲看见,你又要受罚了。” “盛二公子,一起去吧。” “多谢郑公子了,但盛某还有事,就先告辞了。”盛长柏施礼之后,拍了盛长枫肩膀一下,便带着汗牛走了。 盛长枫无奈一笑,看了看郑骁,一摊手,“我二哥哥向来如此,你不用在意。去哪里吃酒,你前头带路吧,记住,一定是美酒!” “哈哈…保证是美酒,咱们走吧。”郑骁哈哈一笑,做了个请的手势,便于盛长枫有说有笑地向着一个方向走去。 一间酒楼的雅间,盛长枫与郑骁相对而坐。 “长枫,上次的事你没有错啊,为何还被你父亲罚了呢。”郑骁为盛长枫斟满酒,一脸好奇。 “呵呵…不是错不错的问题,而是能不能打架的问题,我们盛家,想了你也打听过了,书香门第,岂能打架,所以,我就被罚了。”盛长枫想起被罚就非常郁闷,看了一眼郑骁,眼珠一转,“郑骁,前阵子…” “停!我知道你要说什么,这事就不要说了,说了污了饭菜,污了美酒,会影响了食欲。”郑骁一脸厌恶,阻止了盛长枫想问的话题。 “哦,还真是事实啊,我还以为只是传言呢。”盛长枫见郑骁面色有点不好看,立马改口,“那咱们就吃酒,你说这里的酒好,那我可要好好品尝一下,你是否吹嘘了。” 郑骁脸色缓和过来,与盛长枫饮了一盏酒,他放下酒盏,轻叹一声,“我那堂哥,已经被家里禁足了,月钱也被扣的七七八八,而且,我那堂嫂…唉,不说了,吃酒。” 盛长枫竖起耳朵,听完之后,暗笑不已,只要你过的不舒服,我就好舒服,哎呀,太舒服了! 郑骅与邱可立的结局,那是两人咎由自取,盛长枫一点也不内疚,反而开心极了,须知害人终害己! 心情好了,酒量也不错,与郑骁连饮了三盏,面色如常。 第144章 再遇郑骁(下) “长枫,你是书香门第,那将来一定会参加科考了。”郑骁双手举起酒盏,呵呵一笑,“虽不知道你文采如何,但我还是预祝你能金榜题名。” 盛长枫一咧嘴,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别扭呢,不过还是举起酒盏,与郑骁共饮一盏。 “对了,你说那个诗会都有谁了?”郑骁放下酒盏,吃了一口菜。 “你这什么记性,我才说完多久,你就忘记了。”盛长枫特意看了一眼郑骁,想知道他是不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 “你那什么眼神,我不就暂忘了吗,你至于这种眼神吗,好像我有毛病似的。”郑骁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我可没那么想,是你自己想的噢。”盛长枫见郑骁有发怒的迹象,哈哈一笑,“好了,不开玩笑了,诗会是柳元城发起的,有吴弋梁,苗宥尒,牛云山,还有一个叫酉俊的人,另外几个,忘了叫什么了。” “柳家的嫡长子,人品还不错;吴弋梁嘛,就那么一回事,阳奉阴违的,没什么意思,至于其他的,我也不熟悉。”郑骁眨了眨眼,嘿嘿一笑,“还是习武好啊,不用像你们这群文人,即便再不愿意,也得参加这些乱七八糟的聚会,就不像我们习武之人,不喜就不去。” “文武不同,思维模式就不同。”盛长枫脸上流露出得意的笑容,“本公子与你不同,你念书时间肯定有限,而大部分的时间都用在习武之上;而本公子时间全部用在念书习字之上,但武功也不成落下,也有了上次赢你的事情。郑骁,知道这叫什么吗,这就叫天赋异禀。” “不就让你侥幸赢了那么一次嘛,至于挂在嘴边嘛。”郑骁有点无语,谁让人家说的是事实呢。 “哈哈…一次也行啊,毕竟我赢得可不是泛泛之辈,那是小侯爷啊。” “行了,不说这个了。”郑骁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又有点犹豫,但还是张口问道:“长枫,我有个疑问,不知当讲不当讲?” “呵呵…想问我这一身武艺是如何来的吧?”盛长枫看出了郑骁的想法,微微一笑。 “啊哈…你猜出来了。”郑骁尴尬一笑,挠了挠头,“长枫,你也说了,你们盛家是书香世家,你父亲盛纮更是朝中一股清流,也不曾听闻你们盛家有武艺传承啊。可是,你这身武艺,非一日之功,必是冬练三九、夏练三伏而来。所以,你拜师为何人啊?” “哈哈…你说的不错,我们盛家确实没有任何武艺传承,我这身武艺也与盛家没有任何关系,咱们也算不打不相识,且与你投缘,那我就简单和你说一下,但是,你莫要告诉他人!”盛长枫面容严肃,双眼盯着郑骁。 “我发誓,保证不把今日之事说与第三人听,如有违背,就让我万箭穿心,不得好死!”郑骁举起左手,向天发誓。 盛长枫一愣,他没想到郑骁会发如此毒誓。这个年代不像二十一世纪,未来的誓言如放屁,随时随地想放就放一个,不用在意任何后果;这个岁月的誓言,比天高,比命重,特别是习武之人,为了一句承诺,可以丢掉自己性命。 “怎么,你还不信我,那我以家母为…” “停!停!不要再说了,我信你,信你行了吧。”盛长枫赶紧出言阻止,不然让这个武夫继续下去,还不知晓他要发什么誓呢。 郑骁紧闭双唇,静坐不发一声,静候盛长枫的原委。 “说句实话,我也不知道我师傅姓甚名谁。”盛长枫眼神幽远,流露出怀念之色,“那是在我五岁的时候,我父亲还在泉州任职,所以我们一家也居住在泉州城。小时候的我比较淘气,有一日我阿娘一眼没照顾到我,我就跑了出去…” 盛长枫声音缓慢,用充满磁性的声音在诉说一个故事,听的郑骁是目瞪口呆。 其实盛长枫哪有什么师傅,今日有郑骁问了,明日就会有李骁、王骁来问,索性就编了一个地球人都知道的故事,一个邋遢老者手里拿着几本武功秘,到处寻找传人的生动感人故事。 盛长枫说的口干舌燥,拿起酒盏一饮而尽,到了嘴中,才想起这是酒,不是茶,不过总归是液体,先润润嗓子吧。 郑骁听他说完,搓了搓手,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见盛长枫一饮而尽,他也陪同了一盏,放下酒盏,“长枫,看来你的师傅是一位不出世的隐士高人啊,可惜,可惜了。” 盛长枫呵呵一笑,也不接话,隐士高人?郑骁还真会自行脑补。 郑骁一瞧,挠了挠头,“长枫,你师傅教你拳脚功夫,有没有教你兵器啊?” “有啊,只不过不是马上兵器,而是剑法。我师傅说了,不管有多少种剑法,万变不离其宗,基础最为重要,所以,他老人家只教了我基础剑法。”盛长枫给两人斟满酒,做了个握剑的手势,神情尽是怀念,“不过这剑法我都许久未练习,应该生疏的很了。” “这样啊,剑法其实也不错。长枫,上次输给你之后,我回去刻苦习武,自认为有所长进,要不,一会儿再比试一场。”郑骁搓了搓手,满脸期望之色。 “哦?你就这么自信,不怕再输给我了。”盛长枫嘿嘿一笑,说实话,自己手也有点痒,虚拟打怪与揍活人,那是两种不同的体验,更何况还是免费送上门的,揍了还不用负责,多难找啊!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日日习武,而你天天念书,这次我一定赢你!”郑骁充满了自信。 盛长枫一愣,这么有把握吗?看来这个郑骁没少吃苦,既然这样,那一会儿本公子就给你上一堂免费的人生哲学课。 “既然如此,那就干了这盏酒,咱们就去比试一番。”盛长枫端起酒盏,脸上的笑容略显奸诈。 “好,那就干了!”郑骁举起酒盏,有种兴奋和跃跃欲试的样子。 出了酒楼,盛长枫瞧了瞧,“我说郑小侯爷,咱们去哪比试,总不能在这大街上吧,我可不想被当成猴看。” “怎么可能,出了西城门不远,有处林子,里面有个空地,我有时候会去那里练习拳脚功夫。”郑骁指向西城门的方向。 “那好,就去那里,前边带路吧。” 来到郑骁所说的那处林子,里面确实有片空地,看了看周边的树干,树身是伤痕累累,都是拳打脚踢的痕迹。 盛长枫微微一笑,如果这里没有其他人来的话,那这些树上的痕迹,都是郑骁所留,看来,他是真刻苦啊! “长枫,怎么样,这里不错吧,遮挡阳光,微风习习,甚是凉爽,是个习武的好地方。”郑骁笑容满面。 “是不错,真难为你找到了这么好的地方。”盛长枫点了点头,然后冲着郑骁一呲牙,“不错,在这么优雅的环境中挨揍,也是一种享受。” “哎呀!口气如此之大,谁揍谁还不一定呢。”郑骁摆好姿势,眼神充满战意,“来吧,让你见识一下本少爷的厉害。” 盛长枫嘿嘿一笑,眼珠一转,第一次在现实中做出了两大江湖武学一阳指与狮吼功的合二为一,冲着郑骁勾了勾食指,大喊:“你过来呀!” 郑骁开始还有点懵,不知道他做什么动作,最后盛长枫一喊,他先是一愣,再就是非常气愤,这也太瞧不起人了,于是,郑骁决定,不再留手,要用全力打到盛长枫,最好是打他的脸。 “啊!看拳!”郑骁跨步上前,一拳直打盛长枫的面门,拳头带着拳风,迎面而来。 盛长枫点了点头,比上次快了一点点,他嘿嘿一笑,大喊:“阿打!” 半晌之后,盛长枫心满意足,与郑骁一同回到了汴京城。 第145章 一三居的连锁事件(一) 郑骁回到侯府,低着头手捂着脸,快速向自己的院落走去。 “郑骁,你去哪了,怎么才回来?” 一道声音在郑骁背后响起,郑骁暗叫不好,说话之人是大哥郑骏,自己这张脸绝不能让大哥看见,于是,郑骁头也不回,抬脚就跑,一眨眼就跑没影了。 郑骏,郑骁的大哥,忠敬侯嫡长子,兄友弟恭,感情极好。 郑骏有点懵,就这么愣愣地看着郑骁的背影,等郑骏反应过来,郑骁早都跑没影了。 郑骁这么一跑,不只郑骏愣住了,连郑骁的贴身小厮也傻在原地,不明白公子为何跑,跑了还不招呼自己一声,等小厮回过神来,也想去追赶郑骁,结果被郑骏一把抓住。 郑骏非常严肃地询问小厮,郑骁去哪里,都干什么了。在郑骏压迫下,小厮毫无抵抗之力,便把郑骁与盛长枫比武输了的事情,告诉了郑骏。 “哦?盛家三郎?一个书香门第,居然赢了郑骁,真是稀奇!”郑骏充满了好奇,郑骁虽不是什么万人敌,但同龄之中也是难逢敌手,没想到这次居然输了,还输给一个文官之子。 郑骏有心去看看郑骁,但一想还是算了,郑骁也要面子的,不然也不会跑开了。不过郑骏还真想看看郑骁被打成什么德行,让他以前过于傲气,这回好了,郑骁居然打不过一个比他岁数还小的文官之子,一想到这里,郑骏忍不住笑出声来。 郑骁跑回房间,便把所有女使都赶了出去,自己拿出膏药,照着镜子,把膏药贴在额头,呲牙咧嘴的同时,心中暗骂,该死的盛长枫,下手也太黑了,专往脸上招呼,你等着,小爷要勤加练习,下次一定报仇雪恨! “哎呀,好疼!”郑骁不小心碰见了左眼眶,疼的他用手捂着,看了一眼铜镜中的自己,左眼睛青了一圈,额头一个大包,右脸上也红肿一块。 与郑骁不同,盛长枫心情愉悦,精神饱满,红光满面,笑容挂在嘴边。 与郑骁的比武,他没有使用真气,而是拳拳到肉,这比进入游戏打打杀杀过瘾多了,就有点对不起郑骁兄弟,让他受了点皮肉之苦。 不过郑骁是行伍出身,皮糙肉厚,抗揍的很,再说了,自己也算变相的帮他进步了,盛长枫无耻地想着。 不过自己也出了一身汗,黏黏的,一点也不舒服,看来不能在外面看热闹了,还是回去泡个澡吧。 回到一三居,盛长枫便让千颜准备热水,他要泡澡。 千颜应了一声,便退了出去。 千颜让不难、不已和不再把大浴桶搬到公子的房间,让盼如去把浴桶擦洗一遍,又安排不见与剩余女使抱柴、烧水,最后,她又把一怜单独拽到一旁。 盼如一直盯着二人,见二人又是如此,心生怨气,每次把重活都留给我们,你们两个倒好,都是轻巧简单的活,而且,还能接近公子。 盼如越想越不平衡,越想越生气,便恶狠狠地瞪了二人一眼,才转身离开。 盼如的行为,千颜与一怜谁也没有看见,而此时的一怜满面红霞,羞涩低头。 “你低什么头啊,这都第几次了,你要是再不去,我让其他人去了。”千颜有点着急,这个一怜,一到关键时刻就掉链子。 “千颜姐,以前公子说过,他自己搓洗,不用人伺候。”一怜低着头,不敢看千颜。 “你个傻丫头,说你傻,你还真傻!”千颜狠狠地点了她一下她额头,有点恨铁不成钢,“你不会在外面稍等片刻,等公子进入浴桶里,你再进去。 公子的性子你还不清楚吗,吃软不吃硬,把你的柔情似水拿出来,公子绝对不会把你撵出来,给公子搓背、按摩,至于最后,那就看你自己的了。” “可是…我…可…” “还犹豫呢,一怜,机会给你了,以镜刚才可说了,公子与人比武,身子有些乏累,你要是不去,我这就让盼如去给公子搓背,你信不…” “我去!我去!”一怜抬起头来,面如桃花盛开,“千颜姐,你别说了,我去还不行吗!” “哎!这就对了,你心里明明想的很,却总抹不开面,这怎么能行呢!把公子抓住,未来你就可以吃香的喝辣的了。”千颜松了一口气,总算把这个丫头说通了。 “千颜姐,你说什么呢,我又不是…” “是是,我知晓,你不为了吃,你为了公子的人,行了吧!”千颜拉着一怜的手,朝着一怜挑了挑眉毛,“赶紧去打扮一番,万一有了…” “千颜姐!你再这样说,我…我可生气了!”一怜嘟着嘴,叉着腰,一副我很生气的样子。 “咯咯…你看你,生气都这么好看,公子一定会为你着迷的。”千颜眼睛笑成了弯月,笑的前仰后合地。 “千颜姐!”一怜轻咬下嘴唇,跺了跺脚,“你再这样,我不理你了。” “好,我不笑了,说正事,你赶紧回去打扮一下,让自己更漂亮一点。”千颜也不经一怜同意,推着她就往屋中走去。 一怜被千颜推进了房间,千颜再次叮嘱一怜打扮漂亮点,才退出房间忙其他的事情去了。 千颜走了,屋里只剩她一个人,想到一会儿要做的事情,一怜的心就怦怦跳个不停,脸也烫烫的。 一怜坐在铜镜前,努力平复了一下心情,让自己正常点,看着铜镜中的自己,虽不是闭月羞花,但也是娇羞可爱,想来不会惹公子厌烦的。 一怜有点犹豫,她犹豫是否要如千颜所言,好好打扮自己。但很快她就摇了摇头,以自己对公子的了解,再加上以镜的话语,公子应该不喜欢浓妆艳抹的女子,自己还是不要惹公子厌恶的好。 “呦!又在白日做梦呢?别做梦了,公子是不会喜欢你的。”盼如倚在门口,双臂抱在一起,脸上全是嘲讽之色。 盼如为何回来如此之快,因为活轻快简单啊。 浴桶每日都擦洗的,这是盛长枫要求的,所以,浴桶很是干净。 这不,盼如干完手里的活,赶紧跑了回来,她想知道,千颜与一怜又嘀咕什么呢。 结果回来之后,她只看见一怜坐梳妆台前,一副楚楚动人的娇羞模样。 这让盼如甚是不平衡,同样是丫鬟,凭什么一怜就可以接近公子,为何自己就不行? 盼如自认为比一怜漂亮,自己接触不到公子,就是千颜使的坏,千颜和一怜一定是妒忌自己漂亮,才让自己远离公子的。 “盼如,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一怜有点畏缩,毕竟,盼如说的也是一种实情,也是一怜最害怕看到的结果。 “呵呵…我什么意思你最清楚!”盼如坐到凳子上,翘着二郎腿,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一怜,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公子呀,他是不可能接纳你的,你呀,还是老老实实当你的丫鬟得了。” “我…” “你也不用说了,你我都清楚的很,公子的眼中,我们只是丫鬟,听清没有啊,只是丫鬟!”盼如来到一怜身旁,不屑地哼了一声,然后拿了一个凳子,坐到了一怜的斜对面,嘴角一撇,“看在都在一个院的份上,我劝你还是死了那条心吧。” “盼如,我没有非分之想,我只想留在公子身边,一辈子留在公子身边。”一怜眼中有点黯然,垂下了头。 “呵呵…留在公子身边,还一辈子?你做梦去吧。”一怜轻蔑一笑。 第146章 一三居的连锁事件(二) “你凭什么认为一怜不能留在公子的身边?不知道事在人为吗!盼如,你别忘了,你也是一个丫鬟而已。”千颜推门而入,来到盼如身前,居高临下的注视着她。 千颜之所以能回来这么快,那是因为她同以镜说话的时候,就看见盼如从后院回来,直接走进卧室。 盼如的想法,千颜也清楚,所以,她怕一怜一个人应付不了盼如,便打发走了以镜,赶紧向屋中走去。 千颜一条腿迈进屋中,一条腿还在屋外,就听见了盼如对一怜的嘲讽,千颜当然是非常的不高兴,这才开口回怼盼如。 “千颜姐!”一怜抬起头来,情绪有点低迷,“你怎么回来了,外面都安排完了?” “我再不回来,你就被人欺负了!”千颜看向盼如,脸色略显阴沉,“盼如,公子的浴桶擦洗完了吗?” 盼如见千颜来了,立马站了起来,毕竟千颜当了领头女使,属于她的上级,再加千颜平时积攒的威严,让盼如有点紧张,刚要回答千颜的问题,她才想起来,自己也是有后台的,而且自己的后台更厉害,那她还怕什么啊。 “擦洗了,怎么,千颜,干完活还不让人休息一会儿。”盼如重新坐了回椅子上,身子往椅背上一靠,耷拉着大眼皮,看都不看千颜。 千颜看见了盼如这副德行,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声音有点严厉,“既然浴桶擦洗完了,那就和春柳她们去烧水、倒水去。” “有她们就足够了,我自己的活干完了,当然要休息一刻。”盼如瞥了一眼,又不理她们。 千颜额头凸起青筋,犹如一个隆起的“井”字,她双眼冒火,“她们还忙不过来,你赶紧去帮忙,再不去,小心扣你月钱。” 盼如听了千颜的话之后,双眼充满愤怒,扭曲的嘴似乎要咬什么人或诅咒她人,双手紧紧握在一起,手背上的青筋都凸显出来。她努力克制一下,做了个深呼吸,伸手指向一怜,“她为何不去,同样是一三居的丫鬟,为何你不让她去!” “一怜自有别的活要做。”千颜眼神冰冷,“这不是你能管的,去帮春柳她们,不然的话,别怪我禀告公子。 公子虽然性格很好,但要是犯了错误,公子是绝不姑息的,星落的下场你还记得吧。” “你!你!”盼如站了起来,她的双眼喷出了熊熊烈火,温度高的,觉得自己都快被熔化了。 “你什么你,还不去帮忙!”千颜面色阴沉,语气强硬。 “你!哼!去就去!”盼如松开握紧的拳头,路过一怜身边的时候,狠狠地啐了一口,才仰着头走了。 星落的下场,不只是盼如记得,千颜她们也是记忆犹新,那也是盛长枫唯一一次生气,据说星落被大娘子卖到青楼去了。 盼如之所以不敢与千颜动手,或违抗她的命令,就是怕千颜向盛长枫告状。她在一三居这么久了,当然了解盛长枫的为人,性格随和,但行事果决,毫不留情,星落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她可不想成了第二个星落,所以,只得乖乖出来做事。 从屋中出来,盼如面容有些狰狞,一边走,一边想着,不让我好过,你们等着,你个小贱人不是想挂上公子吗,我岂会让你得逞! 一想到盛长枫,盼如眼中闪过复杂之色,眼是心灵的窗口,所以,每当想起盛长枫,盼如心里也是乱七八糟的。她不知道自己是何原因,只知道看见一怜围着盛长枫,她就有点生气,有点骂人的冲动,慢慢地,她看一怜也越来越不顺眼。 回身深深看了一眼房门,盼如用力地攥着拳头,一跺脚,回头离开。 “千颜姐,盼如她…” “不用理她,平时她就想方设法地接近公子,都被我拦下来了。一怜,我告诉你,你要抓紧了,不然的话,你哭都没处哭去。”千颜看了一眼门口,嘴角一丝冷笑滑过,回头一看一怜,惊呼一声,“一怜,你怎么还是这一身衣服啊,快点打扮一番,一会儿水就烧好了。” “千颜姐,这个样子就挺好了,公子可不喜欢那些花红柳绿,妖精模样的女人。” 千颜微微一愣,仔细一想,还真如一怜所讲,盛长枫好像真是这个性格,千颜咯咯一笑,“看吧,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吧,这么细心,心思全在公子身上。” “千颜姐,你再这么说,我就不理你了。”一怜面颊微红,把身子转了过去。 “咯咯…还不好意思呢。好了,不逗你了,你在这里等着,哪也不要去。公子沐浴的时候,我会来招呼你。”千颜说完,也不给一怜回话的机会,转身走了出去。 一怜伸了一下手,想留住千颜,但没有张口,只能看着千颜离开,最后坐在床边,咬着下唇,看向门外,望眼欲穿。 半晌之后,千颜来到书房外。 “千颜,过来了,怎么,想我了。”以镜一脸臭屁。 “谁稀罕看你,我是过来看公子的,公子比你帅多了。”千颜最见不得以镜这副德行,所以故意气他。 “我知道公子比我帅,这不用你提醒呀。”以镜脸上笑呵呵,一点也没有生气的模样,“千颜,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故意的,故意气我是不是。” “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不闲聊了,进去告诉公子,水烧好了,沐浴的水也调试好了。”千颜拽着以镜,把他推进了书房,然后转身离开。 盛长枫听见了声音,一抬头就见以镜还往外看,微微一笑,“以镜,有何事?” “公子,可以沐浴了。”以镜赶紧转回身,心中埋怨千颜,你说就是呗,推什么啊,还好自己练过,不然非得在公子面前出丑不可。 “身体黏糊糊了半天,终于可以好好洗…沐浴了。”盛长枫放下手中的书,高兴地向外走去。 来到浴桶前,盛长枫便把以镜赶了出去,吃饭看着也就罢了,洗澡还要站在一旁候着,不尴尬吗! 一层一层把衣裳脱了,放在一旁,这衣裳穿在身上好看,可这穿与脱就是没有现代衣服省事。 走进浴桶,水温正好,微微有一点小烫,最适合泡澡的温度。 坐在浴桶里,盛长枫一边搓洗身子,一边哼着小曲:“噜啦噜啦噜啦咧,我爱洗澡皮肤好好,啊偶啊偶,泡在浴桶洗洗搓搓…” “吱…嘎”,门被缓慢推开,一怜面颊羞红,回头看了一眼千颜,面露犹豫之色。 千颜一瞧,暗叹其不争气,一把把她推了进去,随手把门关上,发出“咣当”一声。 盛长枫也被声音吸引,抬头看见了一怜的踉跄,恰巧一怜也站稳脚步,抬头看向他,两人就大眼对大眼,对视了足足有一分钟,两人同时“啊”的一声,一怜捂住眼睛,而盛长枫钻进浴桶,只留脑袋在桶外面。 “一怜,你…你怎么进…来的,快…快出去!”盛长枫有点懵,有点紧张,还有点害羞。 “公子,奴婢为…为你搓背。”一怜透过指缝,见盛长枫也是满脸通红,她暗自发笑,原来公子也是如此害羞,真是可爱极了。 想到这里,一怜不自觉的胆子就大了起来,把捂着眼睛的双手拿下,双眼直勾勾的盯着他。 “我不用你搓背,以镜呢,一会儿他给我搓背。”盛长枫摇了摇头,朝着门外大声喊道:“以镜,以镜,你给我进来。” “公子,不用喊了,以镜被千颜姐叫去做别的事去了,就让奴婢…奴婢服侍你吧。”一怜红着脸,步步生莲,来到浴桶旁。 盛长枫见此,心跳加快,怦怦跳个不停。 第147章 一三居的连锁事件(三) “一怜,你先出去,本公子洗澡不用你服侍,以镜去忙别的事情,那就让不见几人来一个就可以,替本公子搓一搓后背就行,不用你。”盛长枫脸色通红,强装镇定。 “公子,你是嫌弃一怜笨拙,服侍不好吗?”一怜瘪着小嘴,眼角下垂,鼻子一抽,声音羸弱。 “不是,本公子不是嫌弃你呀!只是…只是本公子在洗澡,且能自理,你一个女孩家家进来干什么,快出去。”盛长枫整个身体没于水中,水温微热加上急躁,汗水不停地从头顶流下,增加了一下浴桶的水位。 “公子,你躲在水里面,不热吗?”一怜的大眼睛含笑含俏,小巧的嘴角微微翘起,红唇微张,淡蓝色褙子,随着她一举一动,白皙肌肤若隐若现,加上薄薄的水汽,一种朦胧感油然而生。 “咕噜”,盛长枫不自觉地咽了一下口水,他从未觉得一怜如此迷人,没有浓妆艳抹,有得只是清新秀丽,楚楚可人。 一怜见盛长枫双眼有些迷离,暗喜不已,拿起旁边的毛巾,棉声细语:“公子,让奴婢为你搓背吧。” 盛长枫听了如此诱声,下意识地点头,鼻子以下便侵入浴桶中。由于之前是张着嘴,所以水进入嘴中,他也清醒过来,赶紧站起身来,把水吐到外面,呕了几下,才缓了过来。 一抬头,看见一怜面颊通红,双眼瞪的很大,仿佛被定了身,一动不动。 盛长枫也回过神来,他在洗澡,现在又站了起来,虽有浴桶遮挡,但上半身暴露无疑。 “扑通”,他再次蹲进水里,脸如同猴屁股,尴尬的要死,“一怜,你赶紧出去,快点!” 一怜也回过神来,暗骂自己太笨,也太不争气,刚才这么好的机会,自己都没有把握住,刚才…刚才自己居然傻住了,关键自己也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的情况啊。 “一怜,还站在那里干嘛,还不出去。”盛长枫装作不满的样子,声音有些催促,“赶紧出去,去把以镜找来,让他为本公子搓背。” “奴婢就这么惹公子嫌弃吗?”一怜一眼不眨地盯着他,咬着下嘴唇,眼里的雾气翻涌,努力地忍住不让泪珠下落。 盛长枫天不在乎,地不怕,最让他麻爪的一件事就是女人的哭泣。 这也与他前世的家庭环境有关,从小与母亲相依为命,一个单亲母亲的不易,常人是难以想象,也难以理解的。 在他上高中的时候,有一天半夜,他起夜,路过母亲的房间,听见里面传出哽咽之声,他透过门缝,瞧见母亲坐在床边,双手捂脸,肩膀不停的抖动。 他心如刀割,紧握拳头,但他没有贸然闯进去,因为,母亲在他面前一直是个坚强之人,母亲也不想把脆弱一面展现给自己,所以,从那时起,他暗自发誓,一定要让母亲过上好日子,不再让母亲哭泣。 也是从那一刻起,女人的哭泣,成了他致命的毒药,只是他还不自知而已。 所以,盛长枫看见一怜眼中的泪珠,把本来要说的话,又咽了回去,同时也想起一怜平时的柔弱细心,他叹了口气,“你这丫鬟,不要再流眼泪了,本公子就见不得这个,好了,不撵你就是了,过来给本公子搓背吧。” 一怜听见之后,破涕为笑,眼中的泪珠随她一笑,也流了下来,不过,她笑的很甜,很美。 “公子真是讨厌,非让奴婢流泪才能留下来。”一怜擦了擦眼角的泪水,面若嫣红,“公子,都让奴婢搓背了,还不把身子从水里露出来,不然,奴婢怎么搓背啊,难不成,还让奴婢进浴桶里吗。” “别!本公子这就出来。”盛长枫吓了一大跳,赶紧把身子露出水面,当然了,只是上半身。 一怜嘴角上扬,拿着毛巾,给盛长枫搓背。 盛长枫背对着一怜,脸上如同涂了红色涂料,从额头到脖子,红的彻底。这还是他记事以来,第一次让异性搓背呢。 还别说,一怜这手劲适中,而且手软如无骨,细腻嫩滑,按在背上还挺舒服,比以镜那手强太多了。 “一怜,累了吧。” “公子,奴婢不累。”一怜抬手擦了擦鬓角的汗水,气息有些急促。 “还说不累,都喘粗气了,要不休息一会儿吧。” “真的不累。”一怜见盛长枫要回头看自己,连忙阻止,“公子,你不要动,后背还没搓完呢。” “行,那你就继续,公子我啊,也享受一下。”盛长枫也不回头了,安静地趴着。 一怜嫣然一笑,再次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虽然有点累,但心里很高兴,又想起千颜说公子与人比武了,那么公子一定很累吧。 想到这里,一怜轻咬着下嘴唇,做了一个决定,“公子,一会儿洗完澡,奴婢给你按跷吧。” “哦,你还会按跷?” “奴婢跟一个老妈妈学的,只是,奴婢还是第一次,手法有点生疏,还希望公子不要见怪才好。”一怜柔声道。 “哎呦,听你这话的意思,拿本公子练手了。”盛长枫说了这两句话之后,也不那么紧张了,心态放松不少。 “公子,奴婢已经拿千颜姐练习过了,只是还没给公子按跷过。”一怜想起千颜之前的表情,面颊一红,略为尴尬。 “哈哈…本公子都能想象到,千颜一定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啊,哈哈…”盛长枫彻底放松了,还开了句玩笑。 “公子,哪有你想的那样,就是…就…哎呀!”一怜本想编个谎话,但想到千颜的真实表情,以及自己对公子的了解,他定然不喜欢说谎之人,于是,自己语塞了。 “呃…哈哈…还真让本公子猜对了,要不是时间不对,本公子真想问一问千颜,感受如何啊!”盛长枫开怀大笑,一扫之前的羞涩。 按跷也就是按摩,这个技术可是一两天能学会的,而且还要实际操作,但对于一个新手,实际操作一定会出现一些意外,所以,让新手按跷的人肯定会有那么一丁点的痛苦成份。 一怜被盛长枫笑的面红耳赤,在他身后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还忍不住拍打盛长枫后背一下。 “哎呀,你还敢殴打本公子,一怜,你胆不小啊!”盛长枫玩心大起,故意用生气的语气说道。 一怜一听,甚是害怕,赶紧把手巾放到桶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眼圈泛红,“公子,奴婢错了,奴婢不该打公子的后背,奴婢该死,奴婢…嘤嘤嘤…” 盛长枫看着梨花带雨的一怜,又懵了,也麻爪了,不就开个玩笑吗,至于又下跪,又说该死吗! “那个…那个,一怜,你先起来。” “公子,奴婢该死!”一怜趴在地上,也不抬头,泪水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盛长枫有点郁闷,同时也想起了,这不是现代,这是等级森严的古代,玩笑是开不得的。 盛长枫瞧见一怜跪地不起,最主要的是泪流满面,他最见不得这个,于是一着急,便忘了其他,从浴桶里出来,把一怜扶起,“我说你这个丫鬟,本公子只是说了句玩笑,你就当真了,还得让本公子亲自扶你起来,你可真行啊。” 第148章 一三居的连锁事件(四) 一怜满脸羞红,眼睛盯着一处,嘴巴大张,大到能直接塞进一个苹果,接着她咽了两三口口水,好像嗓子发干似的。 盛长枫见她如此表情,顺着她目光看去,发现自己一丝不挂,这才记得起来,自己还在洗澡呢。 “啊”的一声,盛长枫赶紧捂住下体,两步跳进浴桶,再次蹲了下去,只留一个脑袋在水面上。 盛长枫用手摸了摸脸,红的发烫,这次丢人丢大发了,居然发生了这样的事,这让自己这张老脸如何是好啊。 一怜满脑子都是刚才的景色,又害羞又好奇,听见尖叫之声,她回过神来,见盛长枫又一次只蹲在水中,想起刚才盛长枫逃进浴桶的情形,甚是可爱,没忍住,一怜笑出声来。 “你还笑,本公子…唉!”盛长枫满是无奈,这事情也怪不了一怜,自己乱开玩笑在前,自己跳出浴桶在后,都是自己做的,能怨谁啊?怨自己吧! “公子,奴婢继续给你搓背吧,刚才还没搓完呢。”一怜憋住笑意,轻声细语。 “这…这样啊,那…那继续吧。”盛长枫做了个深呼吸,把上半身露出水面,背向一怜。 一怜见此,嫣然一笑,拿起手巾,为他搓背。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一怜直起身子,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公子,后背搓完了,前边…” “不用,前边本公子自己便可以。”盛长枫打断了她的话,转身伸出手,向一怜要毛巾。 “公子,还是奴婢来吧。” “不用,你留有力气,一会儿为本公子按跷呢。”盛长枫直接把毛巾拿了过来,为自己搓洗,“去坐着歇会吧,按跷可是很累人的,你要手把不好,本公子下次可换人了。” “公子放心便是,奴婢的手法,早就在千颜姐身上,练的炉火纯青了。”一怜坐在一旁,两条长腿伸的笔直,扬起头,翘着唇,用手背轻轻擦拭鬓角的汗水。 搓背本是一个体力活,对于一怜这样的弱女子来讲,定然是香汗淋漓,衣衫紧贴身躯,虽然一怜还未及笄,但也初有规模,玲珑紧致,加之修长的身子,红扑扑的脸孔,举手投足之间,魅惑天成,分外妖娆。 看到这香艳的场景,盛长枫不自觉地喉咙一动,咽了一口唾沫,立马把头转到一旁,不敢再看一怜的动作。 一怜看见了盛长枫的动作,轻轻拍了拍心口,既紧张害怕又开心甜蜜,但效果还是不错,公子不会再拿自己当一个小丫鬟看待了,也不枉费自己的一番良苦用心。 门外,千颜从前院走了过来,看见以镜站在门口,便把他拽到一旁,轻声问道:“进去这么久了,一怜没有被撵出来?” 以镜摇了摇头。 “那就好,那就好。”千颜双手合十,为一怜高兴。 “你别高兴太早了,以在下对公子的了解,一怜…”以镜见千颜突然面色一沉,有发怒的迹象,立马改变口风,“公子那么怜香惜玉,一怜一定会心想事成的。” 千颜的脸,由阴天转晴天,对着以镜妩媚一笑,伸出手在以镜面前狠狠一抓,“算你识相,不然有你好看。” 以镜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尴尬一笑,“千颜,一怜如此行事,即便过了公子那关,也不过了主君,主母及林小娘那一关啊!” “没事,一怜没有妄想,只想留在公子身边而已,只是这一点的话,咱们公子完全做的了主。”千颜一副胸有成竹。 以镜瞧她的表情,有些愕然,他就不明白了,千颜与一怜,哪里来的自信呢? 妾室还得经过正妻同意呢,公子都没有娶亲,哪有的正妻,没有正妻,就没有妾室。高门大户也好,书香世家也罢,那都是不允许家中子嗣先有妾后有妻的,如果顺序掉了过来,那不是乱了礼制。 假如不当妾室,那只是个通房了,不过,好像早了点吧,再说了,通房的命运更加悲哀,也不知道一怜是怎么想的。 以镜摇了摇头,不想了,自己只是一个小厮而已。 “你摇什么头,还有,你为何还在这里?”千颜眉毛一蹙,有点不解。 “我是公子的小厮,当然留在这里伺候公子啊。”以镜用了一个你是白痴的眼神看着千颜。 “这里不用你伺候了,你在这里,一怜哪放得开啊。”千颜没注意到以镜的眼神,不然就不是平常语态了,一把抓住以镜的手臂,“跟我走,正好有活让你做。” 以镜面带笑容,屁颠屁颠地跟着千颜走了,把自己刚才说的那句“我是公子的小厮”,忘的一干二净。 两人前脚刚走,盼如就从另一侧走了出来,她看了一眼离去的二人,面色苍白,眼中充满了憎恨,牙齿咬的“咯咯”作响,紧握双拳,指甲都快扣进肉里了,她一点知觉都没有。 盼如轻手轻脚地来到门口,耳朵贴在门上,倾听里面的声音,当听见了盛长枫对一怜的称赞,她怒火中烧,面目狰狞,狠狠地看了一眼门框,仿佛要看穿一样。 “千颜,一怜,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了,咱们谁也别想好过!”盼如轻喃之后,再次看了一眼房间,便匆匆离去。 林栖阁内,盼如跪在地上。 “盼如,不是和你说了吗,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不要再来林栖阁了,让枫儿知道了,会很麻烦的。”林噙霜慵懒地坐在椅子上,喝了一口茶水,眼皮都不抬一下。 “盼如知晓,但今日之事,盼如无论如何都要禀告林小娘,哪怕是被公子责罚。”盼如头贴在地上,眼珠乱转。 “哦,是何事啊?”林噙霜放下茶盏,看向盼如。 “林小娘,是这样的,一三居的千颜与一怜,联合以镜,一同欺骗公子。”盼如大脑飞速运转,把来之前就想好的说词,再次过滤一遍。 “欺骗枫儿?”林噙霜正襟危坐,收起了慵懒,一脸严肃,“盼如,你抬起头来,把事情原原本本与我述说一遍。” “是的,林小娘。”盼如抬起头来,面色平静,“是这样的,一怜这个丫鬟,平时最善于伪装,她发现公子才华横溢,风度翩翩,与人和善,所以她…她想当公子的正妻。” “哼!一个狗贱奴婢,也想当我枫儿的妻子,她怕是做白日梦呢吧。”林噙霜的面色如其名字,面如寒霜,“你继续说!” 盼如一瞧,暗自高兴,这次不信弄不走你!不过,她面色不变,“一怜有了这个想法之后,她就开始拉拢一三居的所有人,也包括奴婢,但奴婢身心都属于林栖阁,属于林小娘,岂会被她收买。但其他人与奴婢就不同了,都被一怜的柔弱外表所骗,与她统一了战线,包括公子的小厮以镜在内,都向着她说话。” “你这丫鬟,既然知道她有如此想法,为何不提醒公子,或早点告诉于我。”林噙霜阴沉着脸,怒视着她。 “回林小娘,受其他人排挤,奴婢几乎见不到公子,所以,奴婢也提醒不了公子啊。”盼如再次把头低下,瞥了一眼周雪娘,“还有,上一次周妈妈告诉奴婢,让奴婢以后都不要来林栖阁了,所以…今日,一怜几人合伙谋划公子,奴婢不想公子被她们所骗,才斗胆来到林栖阁,像林小娘禀告这些事情。” “大胆奴婢,瞎说什么呢,我什么时候…” “雪娘,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林噙霜瞟了一眼周雪娘,眼神中透着不满。 吓得周雪娘赶紧应了一声,然后把头低下。不过,她隐蔽地瞪了盼如一眼,责怪盼如不该瞎说实话。 第149章 一三居的连锁事件(五) 林噙霜见周雪娘不吱声了,脸色缓和了一点,但看向盼如之时,又把脸沉了下来,“盼如,你继续说,她们是怎么谋划我家枫儿的?” “回禀林小娘,公子从外面回来之后便吩咐千颜,让她准备热水,公子要泡澡。”千颜的额头都快要贴在地上了,眼珠转个不停,“一怜那个小贱人,便趁公子沐浴之时,假借伺候之名,要与公子行云雨之事,好…好借此怀了公子的种,再以…” “你闭嘴!不许再说了!”林噙霜一声怒吼,拍案而起,五官狰狞地挤成一团,面目看起来阴森可怕,咬着后槽牙,怒视着盼如。 盼如被突然其来的怒吼吓了一跳,略微抬起头偷瞄一眼,便被林噙霜的表情吓了够呛,赶紧把头低下,额头紧贴着地面上,身子忍不住的打颤,她从未见过林小娘发这么大的火,心有有点害怕,但瞬间又暗喜不已,林小娘如此暴怒,一怜她们死定了。 “那个该死的贱婢,居然用如此龌龊之法来逼枫儿就范,这还得了!我岂能让那贱婢得逞!”林噙霜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更多是愤怒,脸色煞白,“雪娘,带上人,跟随我去收拾那小贱人!” 周雪娘点头,转身出去召集人手。 林噙霜围着盼如走了一圈,眼珠飘忽不定,阴晴不定,“盼如,这事你做的不错,我自有奖赏;但是,你要是敢骗我,后果你是知道的。” “奴婢不敢,奴婢说的句句属实。” “那好,你起来吧,和我们一起去一三居。” 周雪娘从外面走了进来,“姑娘,可以了。” “盼如,前边带路吧。” “是,林小娘。”盼如低着头,慢慢退出房间,抬头一看,吓了一跳,外面站了十来个人,有小厮,有老妈妈,她心里又高兴极了,相由心生,脸上带着一丝喜气,走在最前边。 一三居的院内,以镜与千颜是有说有笑,以镜余光一扫,为之一愣,以为自己看错了,揉了一下眼睛,定睛一看,还真是大吃一惊。他看见林噙霜气势汹汹地带着一群女使、小厮走进了一三居,而且,盼如居然走在最前头。 “千颜,林小娘带人来了,看样子来者不善啊,你快去禀告公子。”以镜轻声提醒千颜之后,便跑到林噙霜近前,“林小娘,小的…” “你先给我闭嘴!”林噙霜见千颜转身要走,冷冷一笑,“去两个人,把那个丫鬟给我抓住!” 周雪娘点头,回头看了两个小厮一眼,两个小厮明白,立马向千颜追去。 以镜赶紧挡在两个小厮身前,不让他们去抓千颜,同时,也希望千颜跑的快一点,只有公子来了,他们才能逃过一劫。因为看见盼如站在林噙霜身边之后,以镜什么都明白了,一怜的事情暴露了。 可惜,以镜不是两个成年仆人的对手,被一人推倒在地,他们也不再理会以镜,而是向着千颜跑去。 “以镜,很好,你好的很啊!居然敢背叛我!”林噙霜双眼喷火,咬着后槽牙,居高临下地怒视着以镜,“枉我对你的信任,你居然联合外人,合伙算计公子。” “林小娘,这话从何说起啊。”以镜赶紧跪在地上,“林小娘,小的从未与人联合,更没有算计公子啊!” “呵呵…是吗?”林噙霜见两个小厮把千颜抓了回来,一招手,又上来两个小厮,把以镜也抓了起来。 “林小娘,你这是为何啊?”以镜没有挣扎,不是他不想,而是挣脱不了,弄不好还得挨一顿打。 “为何?你不清楚吗?” “林小娘,小的真不清楚啊。”以镜只能装糊涂。 “不清楚,呵呵…一会儿你就会清楚了。”林噙霜看向盼如,一摆手,“前头带路,去枫儿沐浴的地方。” “奴婢遵命!”盼如喜笑颜开,看了看千颜与以镜,扬起头来,挑衅一笑。 “盼如,你个不要脸的,你竟敢背叛公子!”千颜看见盼如的表情,也明白林小娘为何来此了,她怒视着盼如,恨不得现在就去抽她几个大嘴巴。 “还挺有精神啊,看来,你在一三居过的不错啊!”林噙霜眯着眼睛,上下打量千颜一番,“长的不错,枫儿也是太柔弱,才让一三居的女使如此没有规矩,雪娘,教一教她什么是规矩。” “是的,奴婢知晓。”周雪娘来到千颜面前,冷冷一笑,伸出手来,就要给千颜一个大嘴巴。 “不要,不要,林小娘,你要打就打小的吧!”以镜不忍千颜受罚,拼命挣扎,可惜,没有任何效果。 “呦呵!情深义重啊,既然如此,两个都罚吧!”林噙霜轻描淡写,决定了二人的命运。 周雪娘应了一声,一招手,有一个孔武有力的小厮走了过来,两人朝着千颜与以镜露出恶魔般的笑容。 “啪”,“啪”… 十个巴掌下去,以镜与千颜嘴角流血,脸也肿了起来。 “这回懂规矩了吧。”林噙霜轻蔑一笑,“盼如,前边带路吧。” “是的,林小…” “姑娘且慢!”周雪娘打断盼如的话,她在林噙霜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见林噙霜点头,她便招呼过来两个老妈妈,让她们拿出一块布,分别塞进了以镜与千颜的嘴里,防止他们乱喊一通。 “好了,找枫儿去。” 来到房门外,林噙霜没让其他人上前,而是一个人来到门口,耳朵贴在门上,听见屋里响起了盛长枫的声音,“哎…对,就是这里,用力,力道正好,太舒服…” 林噙霜一听,火冒三丈,再也忍受不住,用力把门推开,带着一腔怒火走了进去。 进去一看,只见盛长枫光着上身,趴在床榻上,而一怜坐在盛长枫身上,面若潮红,香汗淋漓,不远处还有一个大浴桶。 盛长枫听见开门声,转头一看,见是林噙霜,他有点发懵,不清楚这个生母为何这个时候出现在他面前。 一怜看见林噙霜之后,更是吓得不轻,赶紧从盛长枫身上下来,刚要行礼,就被走了过来的林噙霜,抬手一个大嘴巴。 “啪”的一声,响彻整个屋子。 “你个小贱人,居然敢勾引我的枫儿。”林噙霜双眼喷火,抡起巴掌,再次扇了下来。 一怜嘴角挂着鲜血,用手捂着已经肿了的左脸,眼中含泪,流露出惊恐之色,见巴掌下来,吓的她闭上双眼,等着挨打。 巴掌马上要打在一怜的右脸时,从一怜身后伸出一只手,抓住了林噙霜的手腕。 “阿娘,你这是作何?”盛长枫脸色略显不满,转头看了一眼一怜的样子,有点火气上窜,但还是压了压火,松开了林噙霜的手腕,“一怜怎么惹阿娘了,让阿娘如此行事?” “呵呵…果然啊,现在就护上了,看来是真的了。”林噙霜揉了揉手腕,回头喊道:“都进来吧,把人也带进来!” 盛长枫眉目紧锁,看向门外,不看还好,一看是怒火中烧。 他瞧见了门外的以镜与千颜,两人不是往常模样,而是狼狈不堪,被人押解着,脸都肿了,嘴角上还有血迹,而且嘴里还塞着一团布。 周雪娘带着一众下人,押着千颜与以镜走了进来,当然了,盼如也在其中,只不过走在最后,低着头,有点怕见到盛长枫。 “阿娘,以镜与千颜犯了何错,你为何这样对待他们?”盛长枫虽然火气上涌,但还是压了下来,只是语气有点生硬。 第150章 一三居的连锁事件(六) 以镜看见盛长枫之后,眼中满是委屈,眼泪也流了下去,想跑到公子身前诉苦,却被两个小厮拽着,没跑过去,只能“呜呜”的叫着;千颜的泪珠却很倔犟,一直在眼圈打转,不肯流下来。 “为何?你还好意思问老娘?”林噙霜单手叉腰,指着一怜,“这问问这个小贱人,她都干了什么?” “干了什么?”盛长枫瞧着林噙霜的样子,像是知道了什么似的,回头看着一怜,“一怜,你做什么了,惹的我阿娘这么生气?” “奴婢不知道啊,公子,奴婢每日都待在一三居,别说见林小娘了,奴婢连一三居的门都很少出去啊。”一怜跪在地上,声泪俱下。 盛长枫见一怜的样子,也不像撒谎,又转回头来,“阿娘,一怜还真是很少出一三居,她到底哪里得罪你了?让你这么生气。” 林噙霜见一怜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样子,让她气不打一处来,“不承认是吧,很好,那我替你说。”林噙霜手指着一怜,对着盛长枫说道:“这个小贱人,和以镜还有他身旁的贱婢联合起来,她们合伙欺骗于你,你还问我为何这样!我要是不来,你就被她们骗的团团转了。” “欺骗我?”盛长枫有点发懵,看了看一怜三人,见三人都是摇头,这让他更加迷惑了,“阿娘,你这话说的,让我越来越糊涂。” “糊涂?那好,盼如呢?你出来,告诉你的公子,她们是如何欺骗他的。”林噙霜回头寻找盼如,挨个看去,终于在最后面看见了她,“盼如,把你在林栖阁说的话,再跟你公子说一遍。” 盛长枫一愣,刚才的注意力都在以镜和千颜的身上,没看见盼如混在林栖阁的下人中,现在被林噙霜叫了出来,还说让她阐述一下,这让盛长枫隐隐约约有点明白了什么。 盼如慢吞吞地走到中间,偷瞄了盛长枫一眼,见他盯着自己,略有心虚、害怕,但看见盛长枫身后的一怜,又是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让盼如心中不满再次达到极致,也就不在乎盛长枫的眼神了。 盼如也算豁出去了,便把她在林栖阁所说的话,再次说了一遍,由于说了两次,这次的说辞,让盼如自己都信以为真了。 一怜三人听见盼如所言,都是愤怒不已,一个劲地摇头,特别是千颜,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盼如早就被她千刀万剐了。 一怜更是泪流面满,无声的哭泣,也像是一种无声的抗议。 “枫儿,都听见了吧,你岁数小,心性软弱,抹不开面,没事,有阿娘呢,让为娘为你处理了这几个贱奴。”林噙霜一挥手,立马就有两个老妈子走上前,向着一怜走去。 一怜眼看两个凶神恶煞的老妈子向自己而来,吓得她脸色煞白,眼中流露出惊恐,身体也跟着颤抖起来,下意识地抓住盛长枫的衣角,仿佛抓到最后一株救命稻草一样,死死的抓着。 盛长枫眉头一皱,伸手拦住两个老妈子,回头给了一怜一个放心的眼神,转回头,脸色阴沉下来,“你们两个给本公子退回去。” “枫哥儿,还请你让开,让我们把这贱婢抓走,交给林小娘发落。”一位老妈子毫无畏惧,压根没拿盛长枫当回事。 盛长枫面色一沉,没有理会这个老妈子,而是看向林噙霜,“阿娘,你就听了盼如一人之言,就断定事实就是如此吗!” “我都亲眼所见了,那还有假吗?”林噙霜对着两个老妈子喊道,“你们还等什么,还不把那个贱人给我抓过来。” 两个老妈子一听,就要越过盛长枫,去抓一怜。 “本公子说了,你们两个给我退回去,我不想再说下一遍。”盛长枫面色平静,语气有点平淡,“阿娘,你真要听那一人之言,便要大闹枫儿的一三居吗?” “枫儿,你不要再执迷不悟了,那个小贱人就是贪图你的身份,才想勾引你的。”林噙霜不想再和盛长枫废话,再次怒吼,“你们两个还等什么,赶紧去!” 两个老妈子一听,就要从盛长枫身边过去,结果又被盛长枫挡住。 “公子,林小娘已经下令了,你还是起开吧。”刚才说话的那位老妈子见盛长枫还不躲开,嘴角露出不屑一笑,伸手抓住盛长枫的手臂,就要把他甩到一旁。 盛长枫压抑半天的怒火,被老妈子这么一拽,再也压抑不住。 盛长枫用力一甩,把这个老妈子甩了一个跟头,回身一看,另一个老妈子伸手抓向一怜,他想也没想,直接抡起手臂,“啪”的一声巨响,从老妈子嘴里飞出两颗牙齿,并伴随“哎呦,疼死了”的惨叫声。 屋中除了两个老妈子哀嚎声,其余人都是目瞪口呆,谁也没想到,一向温文儒雅的盛三公子,居然会动手打人。 林噙霜也是呆若木鸡,她记忆中的盛长枫,虽聪明伶俐、调皮捣蛋,却性子懦弱,没有多少担当。 但来到汴京城之后,一切都变了,盛长枫不再像在扬州城那样依赖自己,而且有种渐行渐远的感觉,性格也是大变,变得特立独行,不再接受自己的管制。 今天,他居然还动手打人,行事如此鲁莽、野蛮,让林噙霜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都给我闭嘴,再哭天喊地,我就打断你们的下巴,让你们以后都发不出一点声音。”盛长枫的声音,犹如从九幽而来,让屋中所有人都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之前说话的老妈子先是一愣,然后嚎啕大哭,声音震天动地。 盛长枫嘿嘿一笑,在所有人都没回过神的时候,快速来到老妈子面前,一脚踢在老妈子的下巴上,所有人都听见“咔擦”一声,老妈子这次不再叫喊了,直接晕倒在地。 屋中再次陷入寂静,所有都是一副难以置信,愣愣地看着盛长枫。 “枫儿,你疯了吗?为何要打钟妈妈,她现在怎么样了?”林噙霜神情有点恍惚,她有点不认识盛长枫的错觉。 “阿娘,人要言必行,行必果!都说了谁要再叫唤,以后就不要出声了。”盛长枫摊了摊手,“要怪,就怪她太能叫唤,吵的人脑仁都疼。” 林噙霜一阵愕然,看了看无所谓的盛长枫,又看着倒地不醒的钟妈妈,突然抓狂,大声喊叫:“枫儿,你是得了失心疯了吧,钟妈妈可是最早跟随为娘的女使之一,你怎敢如此对她!” “笑话,我是盛家三公子,她只是一个下人而已,她敢公然顶撞我,还要跟我动手,这种不分尊卑,试图弑主的贱婢,杖毙了都不足为奇。”盛长枫啐了一口,深深看了盼如一眼,“盼如,本公子就不该心软,以为你是阿娘派过来的人,留下来也是无所谓的。结果,本公子是大错特错啊,当初就应该像星落一样,一起把你打发了。” 盼如早已面如纸白,冷汗直流,她从未想到,一向从善如流的公子,下手如此狠毒,钟妈妈的下场就摆在眼前,她早已魂不守舍。 现在又听见盛长枫提起星落,想到星落的下场,她更是吓的魂飞魄散,心中开始有点后悔了。 以镜,一怜,千颜听了盛长枫的话,有点摸不到头脑,星落被惩罚,是因为她手脚不干净,怎么觉得公子如此一说,像是在公子预料之内呢。 林噙霜则是震惊不已,星落之事她也听周雪娘提起过,当时还嘲笑王若弗用人不明,今日听枫儿这么一说,有一种星落的下场,是枫儿安排的感觉。 林噙霜瞪大了双眼,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这还是我的枫儿吗? 第151章 一三居的连锁事件(七) “阿娘,这件事情从头到尾都是盼如…啊,对了,她是阿娘的细作,呵呵…阿娘,你被你的细作给骗了,这就是一个谎言,盼如一个人的谎言而已。”盛长枫面如止水,平淡无奇,看不出一丝的情感,“至于盼如为何做如此之事,那就请阿娘自己询问去吧。” 林噙霜阴沉着脸,看了一眼盼如,“盼如,你有何解释?” “林小娘,奴婢…”盼如抬起头来,迎向盛长枫不带一丝感情的目光,她的心像是被刀扎了一样疼痛,她捂着心口,又看了看梨花带雨的一怜,盼如死死咬着下嘴唇,嘴角却上扬到一个诡异的弧度,“林小娘,奴婢句句属实,要是有半分假话,奴婢愿当场撞死。” 盛长枫眯缝着眼睛,眼神中存在一丝疑惑,盼如刚才的笑容太诡异了。 “枫儿,你听见了吧。” “阿娘,看来你是认定盼如的话了,枫儿说什么也无用了。”盛长枫淡淡地看着林噙霜,连一丝怒气都不存在,“阿娘,这里是一三居,不是林栖阁。再说了,下人们如若真的犯了大错,那也不归阿娘管,而是归王大娘子或父亲管理,所以,阿娘,把以镜与千颜放了。” “不是林栖阁,而是一三居?笑话,你是我生的,我是你阿娘,当然管得了一三居的一切。”林噙霜面部有些狰狞,显然被盛长枫的话给气到了,她伸手指着一怜,高声喊道:“就为了这么一个贱婢,枫儿,你连阿娘的话都不听了,也开始忤逆为娘了,你父亲最在意礼节的,就不怕你父亲怪罪你吗!” “父亲怪罪?呵呵…哈哈…”盛长枫仰天长笑,轻蔑地看了林噙霜一眼,“阿娘,父亲怪罪枫儿什么?怪罪枫儿不应该让丫鬟服侍,还是不应该让丫鬟按跷? 阿娘,别说汴京城了,就是扬州城官宦之家的丫鬟,不也都是如此吗,枫儿何错之有?” “你!你!好啊,你长大了,不在乎为娘了,也不听阿娘的话了。”林噙霜气的浑身发抖,脸色苍白,抓起桌上的茶壶,狠狠地摔在地上,“早知道你是现在这副德行,当初我就不该把你生下来!” “不把我生下来?呵呵…阿娘,当初你敢不生吗?”盛长枫眼角眉梢充满了讽刺,他可是清楚记得,林噙霜是如何进入盛家的。 “你个逆子,你…你敢顶撞阿娘!”林噙霜暴跳如雷,面目狰狞,用于掩饰心中的那份不安,感觉眼前的盛长枫,好像知道当初之事一样,这让林噙霜有点摸不到头脑,也想不清楚,盛长枫为何会知晓。 “顶撞阿娘?枫儿可不敢,枫儿只是陈述一件事实而已。”盛长枫瞧出了林噙霜的顾虑,呵呵一笑,便把目光转移到另一边,以镜与千颜的方向,两人被四个人夹在中间,双臂被抓着,“你们四个下人,本公子给你们一次机会,把人给我放了,不然,地上的老妈子就是你们的前车之鉴,我只数三个数,数完不松手之人,就别怪本公子不讲情面了!” 四个下人一愣,互相看了一眼,然后都看向林噙霜,发现林噙霜低着头不知想些什么,没看这里,四人又互看一眼,都有点不知所措。 “一!”盛长枫双手背后,向前走了一步。 “二!”他又向前走了一步。 “三!”盛长枫又走了一步,就来到以镜身前。 刚才,盛长枫看见了几个下人在他喊二的时候,又纷纷看向周雪娘,见她摇了摇头,所以他们才没有松手。既然如此,就怪不得本公子了,同时,本公子也有责任告诉你,这个家姓盛! “呜呜…”以镜眼角流下泪水,想说什么,由于嘴被堵着,只能发出呜呜之声。 “你这小厮,这次让你受罪了。”盛长枫微微一笑,手伸向以镜嘴中的布,想把布取下来。 “三哥儿,林小娘没让放人。”一个身材健硕的小厮,伸手拦住了盛长枫的手。 盛长枫也不言语,一脚踢在小厮肚子上,把小厮踢飞出去,摔在门口,躺在地上,捂着肚子哀嚎不已。 “你要是再叫,我也让你永久失声!” 小厮连忙闭上嘴巴,冷汗直流,同时懊恼不已,自己当什么出头鸟啊,这下好了,步了钟妈妈的后尘。 盛长枫满意地点了点头,转头看向另一个小厮,吓的对方赶忙松开抓着以镜的手,远离盛长枫。 如果刚才钟妈妈被打,只能让大家认为盛长枫是取巧,因为钟妈妈年岁不小;但刚才小厮被踢飞到门口,所有人都震撼不已,把一个一百多斤人踢飞出去,这是盛长枫这个年岁该有的力量吗? 林噙霜满眼的不可置信,盛长枫何时有如此力量,她这个当娘的却无从知晓,这让她更加怒气上涌。 “一个大男人,流什么眼泪,真给男人丢脸!”盛长枫把以镜口中的布取了出来,用这块布擦了擦以镜脸上的泪水,“等过段时间,本公子亲自教你两手,到时候你给本公子好好学,连几个软脚虾都收拾不了,真给本公子丢人!” “呜呜…公子,以镜知道了。”以镜把盛长枫手中的布拿了过来,又擦了擦眼角,努力想笑一笑,由于脸肿,一笑就疼,导致以镜一笑一抽搐。 盛长枫拍了拍他的肩膀,把头转向千颜这边,两个女使被他一瞧,吓的赶紧跑到周雪娘身后。 “千颜,你受委屈了,一会儿本公子给你报仇。”盛长枫有点不忍直视,千颜的脸看着比以镜还惨。 千颜点了点头,用愤怒的目光盯着周雪娘。 “你们谁动的手,自己出来,本公子不难为你们,你们可以自己动手,刚才怎么打的人,就给我自己打回去。不然,本公子亲自动手的话,下场就不用说了吧。”盛长枫目光如刀,扫过每一个林栖阁下人的脸。 有了前车之鉴,林栖阁的下人不自觉的目光集中在两个人身上,一个是倒在门口的小厮,而另一个是周雪娘。 “门口的小厮,刚才怎么打的以镜,自己就打自己一次,不然,本公子帮你打,本公子很喜欢助人为乐。但是,你要记住,以镜什么样,你也要什么样!”盛长枫把以镜叫了过来,让他盯着那个小厮,看他有没有偷懒。 以镜心情大好,想大笑一声,但他不敢,只得来到门口,蹲下瞪着小厮。 那个小厮一瞧,满脸苦涩,报应来的如此之快,只得抬起手掌,“啪”的一声,给自己来了一个狠狠地巴掌。 盛长枫不再关注这边,而是把目光移到周雪娘身上。 “姑娘。”周雪娘有点胆怯,连忙跑到林噙霜的身后,求助地看着她。 “枫儿,你还想怎样?” “阿娘,你这话说的,是你带人来我这里大闹一通,打了我的人,还试图诬陷于我,即便是闹到父亲那里,我也不怕!”盛长枫面色平静,看不出喜怒哀乐。 林噙霜深吸一口气,知道今日自己莽撞了,轻信了盼如这个小贱人,让她错怪了盛长枫。但她更没有想到是盛长枫的态度,居然如此不给她这个娘亲面子,而且,通过这次事件,她好像一点也不了解自己这个儿子,这让她有种挫败感。 “周妈妈,你是想让本公子亲自动手吗?” “枫哥儿,这都是误会,是盼如这小贱人去林栖阁谎报事情,林小娘担心枫哥儿会误入歧途,才轻信了那小贱人的话,这才有了这次的误会。”周雪娘有点慌张,她也有点不认识盛长枫的错觉,钟妈妈和小厮的下场,她看的清清楚楚,她可不想挨打,因为她怕疼。 “看来你不想自己动手,那本公子就替周妈妈动手好了。”盛长枫向前走了一步。 周雪娘一见,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神色慌张,“姑娘,姑娘,你管管枫哥儿,他平时最听你的了。” 第152章 一三居的连锁事件(八) “枫儿,你这是作甚?周妈妈动手是为娘让的,怎么,你还想对为娘动手不成?”林噙霜用身子挡住了周雪娘,怒视着盛长枫。 “阿娘,你这话说的,枫儿怎敢对你动手,那样岂不要被雷劈啊。”盛长枫来到林噙霜面前,眼睛却一直盯着周雪娘。 “枫儿,今日是阿娘…” 盛长枫趁着林噙霜不注意,一把抓住了她身后周雪娘,用力地把她甩了出去,使其摔倒在地。 事情从发生到结束,也就是一瞬间而已,等所有人反应过来,周雪娘已经倒在地上,哎呦哎呦的叫着。 “枫儿,你!你…” “阿娘,周妈妈也就是一个女使,一个下人而已,你不会因为一个老妈子与枫儿翻脸吧,不值当,阿娘,你要知道,母凭子贵!”盛长枫慢慢走到周雪娘身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周妈妈,十个嘴巴,你是跑不了的,不用寻求我阿娘帮助,如若自己不动手,那本公子可以找人帮你。” “哎呦…三哥儿…哎呦,姑娘!”周雪娘把不挨打的希望全部放在林噙霜身上,还想往林噙霜那里爬,被盛长枫挡住了去路。 周雪娘跟着林噙霜有些年头了,瞧见了周雪娘的眼神,林噙霜看了一眼让自己有种陌生感的盛长枫,还是开口道:“枫儿,雪娘她…” “阿娘,你偏听偏信来一三居闹事,作为一个妾室,已经是僭越,枫儿可以不计较,也可以不告诉父亲,但林栖阁这些下人,可要好好管教一番,我盛家三公子的话都不好使,那还得了啊。”盛长枫眼神冰冷,扫了一圈屋内的下人,“阿娘,父亲说的对,你就是性子太柔弱,太善良,才被这群恶奴欺骗,所以才下了你的掌家钥匙。 周妈妈虽跟了你多年,但她最是欺上瞒下,我想有些事情你也不知道,比如说银钱。呵呵…阿娘,枫儿知道你心软,没事,儿子替你好好管教管教这群恶奴。” 林噙霜听到“银钱”二字,低头沉思了片刻,虽有一些疑惑,但还是想先把周雪娘保下来,抬头看向盛长枫之后,让林噙霜不禁打了一个寒颤,心里有一点退缩的想法,因为盛长枫的眼神过于平淡,一点杂质也没有,如同医者看病患,傀子手看死刑犯一样,不带一丝情感。 “姑娘,你…”周雪娘还想求助于林噙霜,却见她把头转了过去。 “周妈妈,听见本公子的话了吗,赶紧开始吧。” “枫哥儿,你不能这样啊。我…”周雪娘瞧见盛长枫的眼神,也吓了一跳,盛长枫也算是她从小看大的,但她从未见过他此时的表情,冷,非常之冷,让人忍不住打寒颤。 “既然周妈妈不自己动手,那也没办法了。以镜,你过来,替周妈妈掌嘴。” “好的,公子。”以镜屁颠颠地跑了过来,蹲在周雪娘身前,凝视着她,想起了千颜俏脸上的红肿,面目有些狰狞,“周妈妈,小的得罪了。” “不,不要!”周雪娘有似发疯,伸手拦住了以镜的手臂,“姑娘,快救救奴婢,奴婢不想挨打。” 林噙霜还是有点于心不忍,“枫儿,你看…” “阿娘,你就是心软,盼如欺骗你之际,周妈妈不提醒阿娘核实,反而助纣为虐,就凭这一点,找人牙子发卖了都不为过。 不过,念在她往日尽心尽力照顾阿娘的份上,枫儿也只是罚她掌嘴而已,这已经是开恩了。”盛长枫双手背后,语气中听不出一丝感情,“周妈妈,你要是识相,就老老实实地受罚,之后一切如常;不然的话,本公子就把你发卖了。” 林噙霜轻叹一口气,面无表情地把身子转了过去。 周雪娘见林噙霜不再帮着自己,眼中的怨恨一闪而过,双手乱舞,让以镜难以扇到自己。 “千颜,过去帮以镜。” 千颜听见盛长枫的话后,心中一喜,可以亲手报仇了。 千颜来到近前,直接抡起巴掌,一巴掌扇在了周雪娘的手臂上,发出啪的一声巨响,可见千颜多么用力。 周雪娘愣住了,看了看千颜,眼中流露出难以置信。 千颜趁着周雪娘愣神的功夫,抡起手掌就给了周雪娘一个响亮的大嘴巴。 “啊!小贱婢,你敢打我?”周雪娘捂着被打的左脸,双眼喷火。 “啪”的又一声巨响,千颜又给了周雪娘一个大嘴巴。 “啊!我跟你拼了,小贱人!”周雪娘怒火中烧,就要起身与千颜打斗,可惜被以镜死死按住,反被千颜左右开弓,扇了个痛快。 盛长枫不再关注这里,而是把目光移到最后一个目标,也就是这件事件的始作俑者,他的女使盼如。 盼如感觉到了盛长枫那冰冷到目光,吓的赶紧跪在地上,“公子,奴婢错了,你就原谅奴婢这一次吧。”她一边说,还一边磕头,额头都见了红。 “犯错误就要被原谅,那还要律法作甚?更何况,你这次的错误一点不值得原谅。 你为了一己私欲,便搬弄是非,无中生有,把我阿娘骗的团团转,盼如,你猜一猜,本公子会如何处置你。”盛长枫挠了挠鼻子,像是自言自语,也像是说与她人听,“听一个朋友提起过,女使被发卖到烟花柳巷还算不错呢,要是被卖到军营里充当军妓,那才叫惨呢。你想啊,军营里全是男人,而且一个个的身强力壮,精力无限。军妓一天都不得歇,从早到晚,那些士兵们排成长队,一个个都在军妓身上发泄着,最后啊,哎呀,那个惨啊!” 林噙霜一哆嗦,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好事情,看着盛长枫的眼神变得难以捉摸,还有一丝忌惮。 周雪娘听见后,也不挣扎了,任由千颜的巴掌落在自己的脸上,但眼中的怨恨若隐若现。 盼如更是不堪,脸色惨白,身体不住地颤抖,她明白,盛长枫的话是说给自己听的,也知道,自己这次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没有彻底摸清公子的性格,就贸然行事,这也是她失败的主要原因。 盼如同时还知晓,现在不能再害怕、颤抖了,林小娘是指不上了,没看周妈妈都被打成了猪头嘛,现在必须想办法自救了。 “公子,奴婢该死,但看在奴婢是第一次犯错,你还是从轻发落奴婢吧。”盼如趴在地上,眼睛偷瞄了一怜一眼,她心里清楚,如果说这屋中谁还能为自己说话,也许就只剩下一怜一人了。 毕竟在一个屋住了许久,一怜的性格她还是清楚的。 “从轻发落?盼如,你想多了,你的下场从今日之事,就已注定了结局。”盛长枫见以镜与千颜也打完了巴掌,“以镜,千颜,把盼如压下去,再去找个人牙子来,我要把她卖到军营去。” “是,公子,奴婢听命。”千颜拽着以镜,向盼如走来。 盼如一瞧,拿膝盖当脚用,三、两步就来到一怜身前,抱着一怜的腿就嚎啕大哭,“一怜啊,我知错了,看在姐妹一场的情分上,你帮我向公子求求情,我还有老母要养啊,要是被卖到军营,我那老母该如何是好啊?呜呜呜…” 一怜听了盼如的话,又看见她那可怜模样,心中不由一软,抬头看向盛长枫。 第153章 一三居的连锁事件(九) “一怜,你千万不要犯傻,盼如不值得可怜。”千颜瞧见了一怜的表情,她与盼如一样,与一怜同屋住了这么久,更加了解一怜的性格,千颜一边提醒着一怜,一边跑了过来,把盼如一把推开,指着盼如破口大骂:“你个小贱人,还好意思求一怜,你这次差…诬陷一怜,可想过一怜的后果吗?你这个小贱人,用心是何其歹毒!” 盼如抬起头来,用阴毒的目光看着千颜,咬着后槽牙,“千颜,你少在这里当好人,你和一怜是一丘之貉,自从你当上领头女使之后,你就利用职权之便,把所有接近公子的事情,都安排给了一怜,而让我们做的都是粗活累活,你敢说你没有私心吗!” “一怜本来就比你们细心,在公子身边做事就要心细如发、体贴入微,我安排她是合情合理,你这就是嫉妒!”千颜居高临下地怒视着盼如,说话也毫不留情,“盼如,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你就…你就是痴心妄想。” “咯咯…我是痴心妄想,你们呢?不也是一枕黄粱,咱们是半斤对八两,谁也别说谁,千颜,用我把话说清楚吗!”盼如眼角眉梢带着嘲讽,觉得千颜特别虚伪。 “盼如,我看你真是不知…” “千颜,别废话了,你赶紧和以镜把盼如关到柴房里,再去找个人牙子来。”盛长枫不想再听她们废话,转头招呼以镜,“以镜,帮着千颜把盼如押下去,我看得心烦。”又低头看了看自己,忙乎了半天,还没穿外衣,便坐到椅子上,“一怜,过来为本公子更衣。” 一怜应了一声,深深看了盼如一眼,便转身去取衣裳。 以镜同样应了一声,向着盼如走了过来,与千颜一起把盼如拽了起来,押着她向外走去。 盼如面如死灰,知道是在劫难逃,可谁又想坐以待毙呢!在路过林噙霜的时候,她瞧向林噙霜,希望对方救一下自己,结果林噙霜看都不看自己一眼,不由心生怨恨。 是林噙霜安排自己来一三居的,也是林噙霜让自己把公子的事情全数汇报给她,如今自己出了事情,这个林小娘却对自己不管不顾,那就别怨自己心狠了。 想到这里,盼如心一横,突然发力地挣脱了千颜和以镜的束缚,跨步来到林噙霜身前,在对方一脸惊恐中,用藏在袖中的剪刀,抵住了林噙霜的脖子。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屋中所有人都为之一愣,短暂安静之后,林噙霜一声尖叫,打破了这份安静。 “你闭嘴,不然我就用剪刀扎破你的喉咙。”盼如面目狰狞,一手搂着林噙霜,一手用剪刀抵住林噙霜的脖子。 “盼如,你要干什么,还不放开林小娘!” “就是,盼如,你疯了吗?” 以镜和千颜满脸懊悔,因为他们的失误,才造成这样的局面。 “哈哈…我就是疯了,你们不想让我好过,我也不能让你们过得好,要死的话,大家一起去死!”盼如神色激动,甚至说有点亢奋。 “枫儿,快救救阿娘!”林噙霜不敢有任何动作,生怕刺激了盼如,给自己来一下,只得把希望寄托在盛长枫身上。 “阿娘,放心,枫儿绝对不会让你出任何事的。”盛长枫面色阴沉,双眼都要喷火了,“盼如,你这是在找死!” “哈哈…公子,盛长枫!你不是也没打算放过我吗!”盼如眼中含着泪珠,盯着盛长枫,眼神极为复杂。 “盼如,你现在把我阿娘放了,我就让你安全地离开盛家。盼如,你应该知道,本公子向来言出必行。”盛长枫虽然很恼火,但也尽量不去激怒盼如,怕她一时激动,作出无法挽回的局面。 “放我离开?呵呵…我还能去哪?”盼如又深深看了盛长枫一眼,从他眼中看出了愤怒以及厌恶,盼如脸色也略显苍白,眼泪也无声地流了下来。 “盼如,你放过林小娘吧,她…她毕竟是公子的生母啊。”一怜用祈求的目光看着她,双手合十。 “林小娘,哈哈…我能有现在的结果都是被林小娘害的,是她把我安插进一三居,让我监视公子的一举一动…我现在有难了,她却对我不管不顾,要抛弃我,既然这样,那我就带着林小娘一起下地狱去!”盼如想起盛长枫的眼神,凄惨一笑,突然举起剪刀,狠狠刺向林噙霜的脖子。 “啊!”林噙霜瞧见之后,吓的闭上眼睛。 “不要啊,姑娘!”周雪娘嘴角不由得上扬,但很快恢复正常,变成惊吓之色。 “不要!”一怜突然向前跑去,想伸手阻拦盼如的剪刀。 “啊!”盼如突然觉得拿剪刀手一阵巨痛,手一松,剪刀便地落到地上,发出咣当一声。 所有人都一愣,不明白盼如为何松手了。 正当所有人发愣之际,盛长枫突然出现在盼如身前,一把拽过林噙霜,同时一脚踢在盼如的腹部,把她踢飞了出去。 “以镜,千颜,看什么呢,还不去把盼如带下去!” “哦,啊,是的,公子。”以镜拽着千颜,来到盼如身前,见她捂着肚子一阵哀嚎,两人刚要伸手去拽她,忽见盼如仰起头,张嘴喷出一口鲜血,然后躺在地上,一副奄奄一息的样子。 千颜与以镜对视一眼,然后伸手拽起了盼如,如拖死狗一样,把盼如拖了出去,无视她的呻吟。 千颜看见了盼如手背上的银针,眼中露出一丝疑惑,但没有吱声。 “阿娘,没事了,睁开眼睛吧。”盛长枫轻轻拍了拍林噙霜。 林噙霜睁开双眼,看了一圈,没发现盼如,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心生怨恨,这个贱婢,居然敢劫持自己,看来自己还是太过仁慈了。还有一件事,自己遭遇了危险,而自己带来这帮奴才,没有一人上前营救,还多亏了有枫儿在场,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枫儿,今日是阿娘不对,听信盼如那小贱人的谗言,误会你了。”林噙霜拉着盛长枫的手,梨花带雨,“枫儿,你不会生为娘的气吧?” 盛长枫也是无奈,说不生气,那是假的,但又如何呢?林噙霜是自己的生母,自己又不能把她如何,否则就视为不孝。所以,也只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苦涩一笑,“阿娘,以后不要再听信他人谗言了。” “不会了,不会了,阿娘一定吸取教训。”林噙霜摇了摇头,声音甚是柔弱。 “阿娘,你能这样想是最好不过了,但是,阿娘,有了盼如的例子,你以后用人要小心点啊。”盛长枫若有所指,看了一圈林噙霜带来的下人。 林噙霜眉头微皱,抬头看了一眼周雪娘,她记得,这个盼如是周雪娘介绍进来的,难道?她又摇了摇头,周雪娘跟自己时间最长,应该没问题,但枫儿说得对,以后还是小心为妙。 周雪娘赶紧来到林噙霜身前,顶着一张猪头脸,挤出笑容,“姑娘,今日这事都是盼如那小贱人无中生有,咱们都着了她的道,现在那小贱人已被公子拿下,姑娘也受了惊吓,咱们还是先回林栖阁修养一下吧。” “也对,枫儿,那为娘先回去了。”林噙霜点了点头,忽然想到了什么,“那个盼如?” “盼如的话,枫儿自会处理的。”盛长枫作揖,“阿娘,枫儿衣不遮体,就不送阿娘了。” “不用,阿娘自己回去就可以。”林噙霜一摆手,在周雪娘的搀扶下,带着一帮下人,往一三居外走去。 周雪娘边走边用袖子挡脸,当然,还有那个小厮,也是一样动作。 林栖阁这群下人,一个个的耷拉着脑袋,来的时候有多神气,回去就有多么狼狈。 盛长枫站在院中,深深看了一眼林噙霜的背影,心中是五味杂陈,不知未来将如何相处。他摇了摇头,转身回到屋中,叫一怜服侍他更衣。 “一怜,去把以镜和千颜喊来。”盛长枫坐在椅子上,拿起茶盏,吃了一口茶。 一怜点头,向外走去。 盛长枫手指在椅子扶手上有规律的敲打着,盯着一怜的背影,陷入沉思。 第154章 一三居的连锁事件(十) 回到林栖阁,林噙霜叮嘱所有人,今日之事不要外传,如有违反,杖责二十,并罚半年月钱。 坐在榻上,林噙霜浑身散发着阴冷气息,她瞳孔不经意地微微一缩,眸底有道凌厉的光芒一闪而过。 “阿娘,你…你这是怎么了?”墨兰胆战心惊地慢慢靠了过来。 “墨儿,你哥哥变了,他不再听阿娘的话了,阿娘只剩你一人了。”林噙霜一把抱住墨兰,刚才还凌厉的眼神,立马变成一汪春水,泪眼朦胧,“墨儿,你不要离开阿娘,好不好?” “阿娘,墨儿不会离开你的。”墨兰被搂的脸色发红,想挣脱出来却未能做到,“阿娘,你抱的太紧了,墨儿要透不过气来了。” 林噙霜听了墨兰的话,才把手松开,红红的眼圈,梨花带雨,“墨儿,你没事吧,阿娘不是有意的。” 墨兰狠狠喘了两口气,抬起头看着林噙霜,她不明白,为何阿娘就出去了一趟,回来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墨儿,你没事吧,怎么不说话呢,你别吓阿娘啊。”林噙霜捧起墨兰的脸,上下左右看了个遍。 “阿娘,墨儿没事。只是…只是阿娘你怎么了,为何如此伤心?” 林噙霜听了墨兰的话,不由想起一三居的事情,想起了盛长枫对自己的态度,让她的委屈再次迸发,眼泪流个不停,再次抱住墨兰,“墨儿,阿娘以后只有你一人了,呜呜…” 墨兰没有再发问,她知道,问了也白问,转头看向周雪娘,“周妈妈,你和我阿娘去哪了?为何我阿娘如此悲痛?还有,你的脸怎么肿了?” “墨姐儿,我们…我们就是去了一趟枫哥儿那里。”周雪娘微微低下头,眼中怨恨一闪而过,“我们被盼如那小贱人骗了,骗去了一三居,结果让枫哥儿不高兴了,我这脸,也是被枫哥儿责罚的。” “盼如?她不是一三居的女使吗,她骗你们什么啊?” “那小贱人…” “雪娘,你不要说了。”林噙霜松开墨兰,从袖子里拿出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泪水,“雪娘,你先出去吧,让人找个郎中,看看你的脸。” “阿娘…” “你先闭嘴!”林噙霜狠狠瞪了墨兰一眼,吓的墨兰捂住了嘴。 “好的,姑娘,奴婢告退。”周雪娘低着头,退出房间。 林噙霜静静地坐着,静静地看着周雪娘出去,才低头看向墨兰,伸手拉着墨兰,淡然一笑,“墨儿,你哥哥长大了,不需要阿娘了。” “阿娘,你们去哥哥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能告诉墨儿吗?”墨兰虽有点胆怯,但更多是对阿娘的关心。 “咯咯…既然墨儿想知道,阿娘就告诉你。”林噙霜仰着头,眼中含着泪,与墨兰述说着在一三居发生的一切。 墨兰越听越生气,眉目紧锁不说,拳头不自觉地紧紧握着,如果盛长枫在这里,她一定打盛长枫一顿为阿娘出气。 林噙霜话里话外,除了盼如骗她是真事,其余的话,都是责备盛长枫不尊重她这个母亲,让她在一众下人面前下不来台,还把周妈妈给打了。 没过多久,林噙霜睡着了,墨兰给她盖上薄被,便怒气冲冲地走出房间。 “四姑娘,你要干什么去?” “周妈妈,你的脸真是哥哥打的吗?” “严格说不是三哥儿打的,是一三居的领头女使,那个叫千颜打的,不过这丫鬟下手也太黑了,你看我的脸,现在还疼呢。”周雪娘倒是没说谎,脸是真疼。 “哥哥岂敢这样,打了你不说,还把阿娘气成这样,我去找她算账。”墨兰鼓着脸,眼睛冒着火,就要向院外走去。 “四姑娘,不可,万万不可啊。”周雪娘赶紧拽住了墨兰,不让墨兰出去。 “周妈妈,你这是为何啊?”墨兰回头看了一眼,甚是不解。 “四姑娘啊,三哥儿刚与你阿娘吵完了架,你要是去了,三哥儿会更加不高兴的。” “他不高兴?他把阿娘气成那样,他还不高兴!岂有此理,本姑娘还非去不可了。”墨兰用力一甩,挣脱了周雪娘的拉扯,在周雪娘的注视中,跑了出去。 “四姑娘,四姑娘,不要去,去不得啊!”周雪娘见墨兰不见了身影,眼神闪过一丝怨恨,然后带着不屑的笑容,向林栖阁外去,自己这脸还真的找个郎中看一看,太疼了。 一三居的客厅内,盛长枫坐在正座上,一边吃着茶水,一边打量下面站的三个人:以镜,千颜与一怜。 以镜偷偷瞄了一眼盛长枫,见他面无表情,暗自苦笑,他就知道,千颜与一怜这么做,被公子知道了,一定会生气的。 以镜轻轻碰了碰千颜,见她转过头来,以镜努了努嘴,意思怎么办。 千颜狠狠瞪了以镜一眼,问我怎么办,我还不知道呢,三人被叫了进来,有一盏茶功夫了,公子也不问话,也不责备,就这么站着,实在太煎熬了。 “扑通”一声,一怜跪在地上。 以镜与千颜均是一愣,不明白一怜要做什么。 “砰砰砰”,一怜磕了三个响头,实打实的,额头都红了。 “一怜,你如此作何?”盛长枫嘴角轻轻上扬一下,便又恢复面无表情。 “公子,你要责罚就责罚一怜一人,与千颜,以镜没有任何关系。”一怜眼神坚毅,但嘴角的抽搐也出卖了她,额头很疼。 “哦,本公子为何要责罚于你啊?” “伺候公子沐浴,是一怜一人主意,与他们无关。” “一怜,你…” “千颜姐,你不要说话。” 千颜还要说话,便被以镜拽了袖口一下,让她不要说话。 “以镜,你不要拦我。”千颜甩开以镜的手,跪在地上,昂首挺胸,“公子,一怜服侍公子,是奴婢安排的,要责罚你就责罚奴婢吧。” 以镜见千颜生气了,无奈至极,也跪在地上,“公子,你要责罚就责罚小的,小的皮糙肉厚,抗打。” 千颜瞧见以镜跪下之后,嘴角挂着满意的笑容,心中甚是甜蜜。 “哎呦,你们三个,一个个都抢着让本公子责罚。”盛长枫微微一笑,放下茶盏,“那你们倒是说说,你们都犯了什么错,本公子好因错施罚。” 以镜一听,抬头看见了盛长枫的笑容,跟随公子这么久,他明白,公子这是压根没有责罚他们的想法,心里一高兴,就打算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千颜,刚把脖子伸到千颜耳边,盛长枫再次开口说话,“以镜,你把嘴给我闭上,不然责罚加倍!” 以镜张着嘴,话都到嘴边了,被盛长枫一句话给憋回去了,只得规规矩矩跪在地上。 “公子,都是奴婢的错,奴婢应该认清身份,不该有非分之想。”一怜一双似泣非泣的含露目,泪光点点,娇喘微微。 “非分之想?一怜,难道盼如说的是真的?你们三个合起伙来骗我?”盛长枫故作愤怒,一拍桌案,站了起来。 “公子,我们没有骗你,你不要相信盼如的话,她…她就是妒嫉一…” “千颜姐,你不要说了。”一怜连忙伸手挡住千颜的嘴,不让她再说话。 第155章 一三居的连锁事件(十一) 一怜轻咬朱唇,眼泪像断了线地珠子一般,簌簌落下来,那含泪的脸颊,晶莹剔透,彷如春露里的海棠,明媚娇艳。 一怜拿出帕子,轻轻擦去面颊与眼角的泪水,抬起头来,神色幽怨地望着盛长枫,像是一个被夫君遗弃了的深闺少妇,那般神情殷切,丝毫看不出作假来。 “咳咳…”盛长枫被一怜看的有点不自然,便咳嗽了几声,“一怜,为何不让千颜说话?既然你不让她说,那么你自己来说吧。” “公子,其实盼如有一点所言不假,奴婢确实存有非分之想,那就是奴婢喜欢上了公子。”一怜眼中又似蒙上一层水雾,脸上却泛起淡淡红晕,微张红唇,给人一种说不出的妩媚动人。 盛长枫没有任何言语,手指有规律的敲打着椅子的把手,那双眼眸如无底深渊,让人看不出他的喜怒哀乐。 以镜有些紧张,又轻叹了一口气,这一刻终究是到来了。 千颜紧紧攥着拳头,表情多变,时而激动高兴,时而忧心忡忡。 “公子,不知为何,奴婢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觉得公子倍感亲切,让一怜不由自主地想靠近你。”一怜目光集中在一点上,脸上保持着浅浅的笑意,而她本人像是陷入回忆之中,“还好一三居女使较少,让奴婢有机会接近公子,公子的和善,也给了奴婢了解公子的机会。 越是解公子,奴婢越不能自拔,公子貌似宋玉,风度翩翩,谈吐高妙,洒脱不羁,还有许多优点,都让一怜对公子的爱慕之情越发深重。” 千颜眼圈含泪,咬着下嘴唇,朝一怜点了点头。 盛长枫觉得自己的脸有点发烫,他有种不真实的感觉,一怜是在说自己吗?自己有那么优秀吗? “呵呵…一怜也知道,奴婢就是一个下人,不应该有这种想法。但是,奴婢控制不住啊,睁开双眼,眼中全是公子的笑容;闭上眼睛,脑海中都是公子的身影。”一怜从回忆中出来,凄惨一笑,“公子,奴婢别无他想,只求能终身服侍在公子身侧,一怜也就心满意足了。 如果公子不愿再见一怜,把一怜发卖出去,一怜也不怨恨公子,只怨这世道不公,让一怜遇见了公子,而没有给一怜一个匹配公子的家世。” 千颜哭成了泪人,无声无息,她心疼一怜,也心疼自己,一怜说的不错,这世道不公啊! 世道不公吗?盛长枫似乎想到了什么,眼中满是迷茫,表情露出了悲伤之色。 一盏茶的功夫,屋中悄无声息。 千颜有点不忍心,因为她看见一怜眼中的绝望,也见盛长枫还是保持着刚才的动作,一动未动,她便有替一怜求情的想法,“公子,唔唔…” 以镜连忙用手捂住千颜的嘴,压低了声音,“不要打扰公子!公子他…他现在心情不好。” 千颜瞪大了双眼,把以镜的手打掉,看了看盛长枫,除了没动地方,安静了点,不说话外,也没什么不对的啊。 “你不知道,在来汴京城的客船上,公子就是这个状态,坐在一个地方,一天几乎一句话也没有,我以为来到汴京城之后,公子就已经好了,没想到,今天再次出现了。”以镜自以为把声音压低了,结果屋中所有人都听的一清二楚。 一怜眼中没了绝望,变成了担忧,“以镜,那公子为何如此啊?” “我…我也不清楚啊,那时候公子总喜欢吹竹笛,一听那曲啊,即便是我这个不懂乐理之人,也能听得出来,公子吹奏的曲子太过悲伤了!”以镜对此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悲伤?公子经历过什么伤心欲绝的事情吗?”一怜轻喃,眼中充满无尽的担心。 “没有吧,我从小就跟在公子身边,也没看见公子有何伤心之事啊。”以镜挠了挠头,忽然瞪大眼睛,“你们说,公子会不会中邪了?” “呸!说什么呢,公子怎会中邪!” “就是,你不要瞎说!” “不是,也不是我要瞎说啊,公子本来就没什么伤心事,而且啊,公子何时会吹笛子,我也不知道。”以镜偷瞄了一眼盛长枫,见他还是那副表情,转回头说道:“所以啊,我才怀疑公子中邪了。” “公子有何事还得让你知道啊,你就是一个小厮。”一怜狠狠剜了他一眼。 “就是,我看是你中邪了!”千颜也有点生气,伸手抓住以镜的耳朵,用力一扭。 “哎…”以镜赶紧捂住嘴巴,生怕惊到盛长枫,把声音再次压低,“千颜,疼,疼,疼,松手。” “哼!让你再瞎说!”千颜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才把手松开,见以镜的耳朵都红了,又有点心疼,但想到他之前的胡言乱语,干脆转过身不理他。 盛长枫见以镜呲牙咧嘴,忍不住笑出了声。 “公子,你没事了?”以镜也顾不得疼了,连忙问道。 “你个小厮,非得盼着我有事吗?” “没有,公子,小的不是这个意思,小的…” “行了,你不用说了,本公子知道你的意思,你不用紧张。”盛长枫摆了摆手,打断了以镜的话。 一怜见盛长枫恢复正常,眼中担忧之色也一散而去,转眼又想到了自己的处境,垂下头,眼中闪过一丝悲哀。 盛长枫瞧见了一怜的状态,轻叹一声,脸上也不知道是无奈,还是高兴。 在之前盼如说话的时候,盛长枫就用余光瞄了一怜一眼,看出她的担忧之色,就知道盼如说的话,有一半话,八成是真的了。 当一怜说出心里话,也印证了他的猜想,同时,一怜也给自己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难题,是否纳一怜为妾! 不过这话题有点为时尚早,正确说法应该叫是否把一怜留在身边,过两年变成通房丫鬟更为贴切。 前世在校学习的时候,有一门学科叫生物,盛长枫就特别喜欢,也特别认可生物学一个观点——适者生存。 想要生,想要活,想要过的更好,那就要努力适应生存环境的一切,而不是让环境来适应你! 盛长枫非常努力地适应了这个时代的一切,即便有自己的个性,也要在不影响大环境下,偶尔个性一下。 其实,盛长枫觉得在这个时代生活很不错的,因为盛家比较富裕,不愁吃穿,还有下人伺候着,生活节奏也比较缓慢,最主要这里还有许多男人的梦想——三妻四妾。当然了,盛长枫也是男人! 想到此处,盛长枫面色平静,手指敲打着椅子把手,“一怜,你来盛家也不短了,也明白何为门第之说。别说你一个小小的女使,即便本公子,我二哥哥,或者小侯爷,小公爷,甚至是皇子,都不能决定自己的婚姻,那个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啊。” 一怜听了盛长枫的话,脸色苍白,身体不由晃悠一下,慢慢垂下了头,“公子,奴婢明白了。” “公子,你…” 以镜拽了还要说话的千颜,朝她摇了摇头,让她不要再多嘴。 “不过妾室呢,本公子还是做得了主的。” 一怜猛然抬起头来,泪水还在眼中打转,嘴巴微张,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公子,这么说,你同意了!”千颜满脸的兴奋,她刚才还以为公子拒绝了,没想到来了个超级大反转,让她有点想喜极而泣。 “千颜,这还用问吗,咱家公子向来一言九鼎。”以镜也很高兴,同时也佩服一怜,居然让她成功了,还真有点不可思议。 第156章 一三居的连锁事件(十二) 这些日子以来,盛长枫已经习惯了一怜的服侍,也习惯了一怜待在自己身边,更习惯了一怜替自己完成庄学究留的作业。 一个还算养眼,温柔体贴,不多言不多语,做事细腻,还能为主子分忧的丫鬟,盛长枫自然想把她留在自己的身边。不过,有些话还是说清楚的比较好,至于是去是留,那就要看一怜自己是否意愿了,因为他不喜欢强人所难,也不喜心有异梦之人。 “一怜,本公子还是要提醒你一句,妾室不好做,还是做正妻的好。”盛长枫面容严肃,凝视着一怜。 “公子,奴婢…” “你先听我把话说完,考虑清楚了再回答我!”盛长枫打断了一怜的话,朝着以镜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以镜从小就跟在我身边,他当然知晓我们盛家情况是比较特殊,因为我父亲比较宠爱我阿娘,所以,阿娘虽为妾室,但过的一点不比正妻差,甚至还要更奢侈。 可这也坏了规矩,弄的妻不像妻,妾不像妾,让盛家有点尊卑不分,乱了纲常。 虽然本公子是一定程度的受益者,但也看的清楚,盛家家宅不宁,这也导致父亲官路不通,入朝为官快二十载了,还是一个六品小官。 所以,有了前车之鉴,本公子定会引以为戒,断然不会把妾室宠成我阿娘这副样子,毕竟妾室始终是奴婢,不是主子,而妻才是主子。” 盛长枫这些话让以镜郁闷的不行了,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自己把在盛家做妾室的好处,告诉了一怜,让一怜有了非分之想,可是,自己压根什么也没说啊。 以镜抬起头来,刚要张嘴说话,便被盛长枫给瞪了回去,这让以镜甚是憋屈,一脸的囧相。 盛长枫拿起茶盏,吃了一口茶,润了润嗓子,看了一眼三人的表情,暗自发笑,但表情依旧严肃,“一怜,本公子的话你也听清楚了,听本公子一句劝,做妾不易,还是当妻的好。 当然了,念在你我主仆一场,日后你要是嫁人,本公子必定备上一份厚厚的嫁妆,保证让你嫁的风风光光,以后你若是在夫家受了气,本公子也可以为你出头。” “公子,奴婢早已想清楚了,与其嫁一个未知不知秉性的官人,不如陪伴在公子身侧,哪怕只是一个丫鬟,一怜已是心满意足了。”一怜迎着盛长枫的目光,淡然一笑,盈盈笑意在唇角若隐若现,恰似一朵盛开的青莲,纯洁如水,芬芳幽幽。 千颜已是泣不成声,攥紧拳头,替一怜开心不已,因为这个丫头终于把内心的想法,当着盛长枫的面表达了出来。 盛长枫有点错愕,也有点欣喜,嘴角挂着淡淡笑意,“一怜,要知道开弓没有回头箭,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公子,奴婢终身不悔!” 盛长枫哈哈一笑,亲自把一怜扶了起来,“一怜,既然如此,那你就留在本公子身边,暂时做一个贴身丫鬟吧。” 一怜仰起头,泪花充满了双眼,这是喜极而泣的泪花,盛长枫的话让一怜明白,公子这是接纳她了,自己的心终于有了着落。 千颜更是高兴,抱住以镜,又拍又打;以镜被她打的,一个劲地呲牙咧嘴,但也不敢出声,生怕打扰了这份好事。 “好了,不要哭了,再哭就变成小花猫了。”盛长枫用帕子擦拭一怜的泪水,动作极其轻柔,“脸都哭花了,千颜,你带着…得嘞,你和一怜一起,回屋去洗洗脸吧。” 盛长枫转头见千颜哭的更甚,有点摸不到头脑了,一怜算是为了自己而哭,千颜呢,你这是为谁而哭呢? “是的,公子,奴婢这就带一怜下去,给她好好洗一洗!”千颜挑了挑眉头,朝着盛长枫眨了眨眼,拽着有点不舍、还要说话的一怜,向外走去。 盛长枫一愣,千颜这什么表情,又是挑眉又是眨眼的,中风了吗? 千颜和一怜刚走到门口,就看见盛墨兰气势汹汹往这里走来,二人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 “就是你们两个小贱人,居然欺瞒我哥哥,还把我阿娘气的头疼,我打死你们两个小贱人。”墨兰上来就是两个大嘴巴,打在了千颜与一怜的脸上,这还不算完,还踢了一怜一脚。 “墨儿,你干什么!”盛长枫赶紧挡在一怜与千颜面前,抓住了墨兰扬起的手。 “哥哥,你抓着我干什么,你让开,让我继续打这两个小贱人。”墨兰一脸的怒气,想把手从盛长枫手中拽出来,可是拽了两下,没有拽动,“哥哥,你松开墨儿,墨儿要为阿娘出气。” “以镜,带她们两个离开这里。” “是的,公子。” 以镜拽了拽千颜,千颜一手捂着脸,一手牵着一怜,三人向外走去,一怜一边走,还一边回头看盛长枫。 “两个小贱人,你们别走!账还没算完呢。”墨兰面目有些狰狞,见手抽不出来,回头看向自己带来的女使,大声喊道,“你们给我拦住那两个小贱人,不要让她们离开。” “我看你们谁敢!这是一三居,不是林栖阁!”盛长枫一声高喝,让蠢蠢欲动的女使们不敢行动,又停在原地。 “哥哥,你…” “你什么你,你看看你,这都是跟谁学的,张口小贱人,闭口小贱人,那还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与那些村姑农妇一样撒泼,真是丢人现眼,你跟我进来。”盛长枫不由分说,拽着墨兰来到客厅,才松开了墨兰的手。 “哥哥,你居然如此说墨儿,你不喜欢墨儿了吗?”墨兰委屈至极,眼睛泛红,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红印,眼泪迸发而出,“哥哥,你看看我的手腕,都被你抓红了,哥哥,你变了,你不喜欢墨儿了,你也不要阿娘了,呜呜…” “谁说我不喜欢墨儿了?谁说我不要阿娘了?”盛长枫轻轻抓起墨兰的手臂,也看见手腕处的红印,有点尴尬,刚才一时情急,力量没有掌控好,“墨儿,还疼吗?” “疼,怎么不疼,可疼可疼了!呜呜…哥哥,你都不疼墨儿了。”墨兰梨花带雨,哭的那叫一个可怜。 “哥哥什么时候没疼你,你忘了,小时候哥哥带你下水捉鱼,上树掏鸟蛋的事了。好!即便这些你都忘记了,那刚到汴京城,哥哥带你出去游玩,去相国寺吃炙猪肉,坐船游汴河等等,墨儿你都忘了吗?”盛长枫故作生气,一甩袖子,坐在椅子上唉声叹气。 墨兰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想起了以前的种种,便小心翼翼来到盛长枫身前,拽了一下他的袖口,见盛长枫一个转身,背向于她,墨兰便直接抱住他的手臂,哽咽道:“哥哥,墨儿错了,不该这么说哥哥,哥哥不要生气好不好?” “知道错了?”盛长枫转过身来,板着脸,故作深沉。 “墨儿知错了,墨儿不该这么说哥哥。”墨兰擦了擦鼻涕,“但是,那两个小…” “嗯?”盛长枫眼睛一瞪,也甚是吓人。 “啊…可是那两个女使,哥哥,她们欺骗了你,咱们不能轻饶了她们。” “欺骗?”盛长枫疑惑地看了看墨兰,按说林噙霜不应该告诉墨兰吧,那墨兰怎么知道的呢?于是,盛长枫微微一笑,“墨儿,是谁告诉你的,她们两个欺骗我啊。” 第157章 一三居的连锁事件(十三) “是周妈妈亲口告诉我的,她说你为了那两个小…两个女使,把阿娘气得不行了。哥哥,阿娘从你这里回去之后,趴在床上哭了好久呢。”墨兰偷瞄了一眼,见盛长枫面色如常,“阿娘还说你不要阿娘了,哥哥,这是…这是真的吗?” “啊,啊?你说什么,阿娘怎么了?” “哥哥,你有没有听墨儿说话啊?”墨兰抓起他的手臂,摇来摇去的,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当然有了,墨儿继续说。”盛长枫皮笑肉不笑,他只听了前半句,后半句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周雪娘,一个老妈子,居然敢搬弄是非,看来刚才打的轻了。盛长枫咬着后槽牙,心生闷气,也在琢磨是不是找一个机会,把周雪娘也打发了,不过要是周雪娘的话,还要从长计议,毕竟她跟随林噙霜已久,也算是盛家的老人了,没有一击致命的把握,还是不要打草惊蛇的好。 “哥哥,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啊?”墨兰再次说了一遍之后,见盛长枫还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她撅着嘴,叉着腰,脸上写着“我不高兴了”。 “墨儿,你平时自诩聪明,今日却被周妈妈耍的团团转。”盛长枫眼神中闪过一丝讥讽,嘴角一撇,“要我看啊,你和五妹妹一样,都是一样的愚笨无知,甚至啊,你还不如五妹妹清醒呢。” “我不如五妹妹?”墨兰犹如被踩了猫尾巴一样,瞬间炸毛,“哥哥,我哪里不如五妹妹了!” “你认为你比五妹妹强?” “当然了,五妹妹哪都不如我!” “那我问你,你见过五妹妹去二哥哥院里大喊大叫,撒泼打人吗?” “这…这…”墨兰有点尴尬,慢慢把头垂下,但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道:“我这不是为阿娘出气,为哥哥担心吗。” “你还强词夺理了,先不说别的,就说五妹妹有没有去二哥哥院里大吵大闹?” 墨兰嘟着嘴,摇了摇头。 “没话说了吧。”盛长枫瞟了墨兰一眼,脸上一副得意的笑容,“墨儿,你也不小了,再过两年都能嫁人了,怎么还这么没脑子呢!” “哥哥,墨儿怎么没脑子了?” “你有脑子?你要是有脑子,就不会被周妈妈说了两句,头脑一热地跑到我这里胡闹一通。”盛长枫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你说说,你这种行为叫有脑子吗!” “周妈妈?”墨兰抬起头来,有点懵,还有点疑惑,更有点难以置信,“周妈妈从小看着墨儿长大,她不会骗墨儿的。” “我的傻墨儿,她不骗你骗谁去啊! 周妈妈一定这样与你说:那两个丫鬟用狐媚之术,把你哥哥我迷的四六不分、荒废学业,而阿娘知道之后,带着女使过来,劝我用功读书并把两个丫鬟交由她发落。而我定然是嗤之以鼻,把阿娘苦口婆心的劝诫当成了耳旁风,还公然顶撞阿娘,最后把阿娘气走了,是吧!”盛长枫眯着眼,一字一句,一句一顿,语气中带有一股嘲讽。 “哥哥,你怎么知道的?你也没在林栖阁啊!”墨兰张大了嘴巴,惊讶万分,因为盛长枫所说与周雪娘所言,基本上是差不多。 “呵呵…周妈妈只有这么说,你这个傻丫头才会来我这里大吵大闹,这样你就可以给我添堵,而周妈妈也算报了掌嘴之仇啊。”盛长枫虽是笑着说出口的,但语气却不温暖,反而有些冷意。 “掌嘴?对啊,她的脸确实肿了,哥哥,你为何要打周妈妈啊?”墨兰也想起周雪娘红肿的脸,看着确实有点疼。 盛长枫摸了摸墨兰的头,便把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告诉了墨兰。 “这个盼如,搬弄是非,真是可恶!哥哥,你不能轻饶了她。”墨兰攥着拳头,义愤填膺。 “这回知道了吧,墨儿,你自己说,你是不是没脑子!”盛长枫呵呵一笑,打趣着墨兰。 “我…我…墨儿不是不知道真相吗!”墨儿面颊微红,羞愧地低下头,声音也低了许多,“哥哥,不许说墨儿没脑子。” “哥哥可以不说,不过,墨儿呀,下次不许这么莽撞了,凡事都要三思而后行。”盛长枫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本来泡澡放松一下,结果闹了这么一出,哥哥也累了,墨儿你回林栖阁吧。” “嗯,那墨儿回去了。”墨兰站了起来,伸出小拳头,呲着牙,“回去之后,墨儿要告诉阿娘,让她狠狠惩罚周妈妈,居然敢欺骗墨儿,太可恨了!” “墨儿,这事千万不要告诉阿娘,你回去之后也不要问周妈妈,就当这件事你不知道。”盛长枫可不想把墨兰牵扯进来,更不想让墨兰打扰自己未来的谋划。 “为何不让墨儿说啊,哥哥。” “不要问为何,听哥哥的,回去什么也不要说,只管回自己房间休息就好。你要是听话,明…不是,后天,哥哥带你出去游玩,怎么样。”盛长枫挠了挠鼻子,打算诱惑墨兰。 “真的吗?后天带墨儿出去游玩!哥哥要说话算话!”墨兰瞬间忘了周妈妈是何许人也,脑子里全是后天要去吃什么,再让哥哥给自己买什么首饰。 “当然,哥哥何时骗过你!” “那好,墨儿听哥哥的。” “嗯,回去吧,哥哥也要休息一会儿,晚点时间还要读书呢。” 盛长枫把墨兰送出一三居,面带微笑的脸,在转回身来,变成了冷若冰霜,“以镜,去把不难与春柳几人叫到院中,本公子有话要说。” 以镜应了一声,转身跑了出去。 院中,以镜给盛长枫搬了把椅子,让盛长枫坐下,自己站在他身后。 四个小厮,三个丫鬟站了一排。 “你们七个人,知道本公子为何叫你们前来吗?”盛长枫面沉如水,目光在七人身上一一扫过。 七人都摇了摇头。 “那好,本公子问你们,以镜与千颜被打的时候,有没有人看见?”盛长枫盯着每个人的面部表情,发现有人有了变化,有的瞟了以镜一眼;有的略为羞愧,低下了头。 “本公子没指望你们阻拦林栖阁,但最起码,你们应该有一人给本公子通风报信吧,结果呢,你们也瞧见了,他们被打,一三居成了笑话!”盛长枫站了起来,从他们身边慢慢走过,每个人都低下了头。 “你们以后记住了,这里是一三居,任何人前来,都要通报本公子,如有人在一三居行凶,简单,给我打出去,出了事,有本公子呢!”盛长枫来到不难身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说呢,不难。” 不难低着头,眼珠一转,立马抬起头来,“公子,小的知错了,不应该知情不报,请你责罚小的吧。” “罚你做什么,只要你记住了,这里是一三居,本公子说了算!” “是是,小的记住了。”不难点头哈腰。 “你们呢?”盛长枫看向其他人。 “小的/奴婢也记住了。”六人齐齐回答。 盛长枫满意地笑了笑,用力地在四个小厮的肩膀上拍了一下,痛的他们一咧嘴,但没一人出声。 “不错,都记住了,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下次本公子定会重罚。”盛长枫一摆手,“好了,都下去吧。” 小厮与女使行礼之后,便分散而去。 “以镜,盼如关押在柴房了?” “是的公子,不过…”以镜有点犹豫,不知该说不该说。 “不过什么,有话就说,不要吞吞吐吐的。”盛长枫瞥了他一眼。 “公子,盼如的情况不太好,大口吐血不说,气息很微弱,小的怕…怕她撑不过今夜。” 盛长枫先是一愣,然后才想起盼如为何会这样了,因为之前着急救人,盛长枫掷出一枚银针,结果与当初的曹胖子如出一辙啊。 第158章 一三居的连锁事件(十四) 盼如瘫在柴火旁的地上,衣裳有大片血迹,头发有点凌乱,脸色惨白,紧闭双眼,嘴角上留有血痕,气息微弱。 听见有开关的门声,盼如勉强睁开双眼,见盛长枫一人走了进来,苦涩一笑,“公子,奴婢姓…姓穆,没有名,只…只有一个乳名,叫莲儿,咳咳…” 盼如想伸手捂住嘴,但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咳嗽几下之后,嘴角又有新的鲜血溢出,与之前的血痕重叠在一起,显得异常狼狈。 盼如抬眼看着盛长枫,嘴角努力上扬,想露出一个笑容,好把自己最美的一面展示给盛长枫。 盛长枫看见盼如如此模样,也是无奈地摇了摇头,从袖中取出一个药丸,塞进了盼如嘴中,同时,把盼如手上的银针取下,收了起来。 盼如见盛长枫也不与她说话,只是喂她吃了一个药丸,她凄惨一笑,她知道这一定是毒药,也明白公子一定恨透了自己,才连一句也不愿与自己多说。也对,自己这次犯错不小,也不值得原谅,公子恨自己也是应该的,自己这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想到这里,盼如眼中一片死灰,罢了,自己本是贱命一条,死了也没人惦记,自己也不用那么辛苦了,于是,盼如闭上双眼,等待死亡。 一盏茶的时间都过去了,盼如睁开眼睛,有种不真实的感觉,自己为何还没有死,反而越来越力气了。 盛长枫双手背后,看着盼如脸色一点点恢复血色,点了点头,果然啊,系统出品必属精品。 盛长枫使用银针也是无奈之举,他也不想让盼如变成曹胖子那副德行,那样除了留下口舌之外,还会留下不必要的把柄。 盼如握了握拳头,感觉到了力量,心里也明白了,刚才公子喂她吃的不是致命毒药,而是疗伤圣药。 盼如支撑着坐了起来,仰头看向盛长枫,“奴婢谢过公子不杀之恩。” 盛长枫微微发愣,不杀之恩?本公子何时想杀你了,你是不是有什么误解啊! “盼如,本公子待你不薄吧,即便知道你是我阿娘安插进来的,也没有难为你吧。”盛长枫眯着眼睛,他有些想不明白,为何盼如如此行事,她这样做没一点好处吧! “呵呵…公子是想知道,盼如为何撒此大谎吧。”盼如眼中泛起泪花,使出全身之力,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公子,奴婢与一怜那丫鬟一样,对公子爱慕已久。” 盛长枫听了盼如的话,是目瞪口呆,他想了几个缘由,唯独没有想到这一点。 “呵呵…公子,很可笑吧,奴婢也觉得可笑,但这就是奴婢撒谎的理由。”盼如仰着头,神似癫狂,“奴婢出生卑微,从小家境贫寒,被父亲卖给人牙子,挨打受训,奴婢也挨过来了。 卖到你们盛家为婢,被林小娘分配到了一三居,当林栖阁的眼睛。 当奴婢见到公子的第一眼,奴婢就心有向往,日后与公子的接触中,公子的温文儒雅,善待我们下人,让奴婢有了与一怜一样的想法。 可是,千颜与一怜这两个贱人,二人联手,把奴婢调离公子身边,而服侍公子变成了一怜一人的事情。 公子,奴婢不甘心啊!眼见今日一怜要与公子成事,奴婢不愿,便出此下策,想借助林小娘的手,把一怜赶出去。没想到,适得其反,自己要被赶出去了。” 盛长枫没有言语,脸上也没有多余的表情,他不知道如何看待盼如了。如果说盼如只是与一怜、千颜因其他事生怨,做出今日之事,他会毫不犹豫地把盼如卖了。但经过一怜之事,再看盼如,让他心中生出一丝怜悯,究其根源的话,今日之事的原罪居然是自己,这让盛长枫有点哭笑不得,也让他有点于心不忍。 盼如瞧见盛长枫无动于衷,便仰头一阵大笑,她的身子本来还很虚弱,这么一仰头,身子不由得向后退去,脚下一个没留神,踩在一根木柴上,脚一滑,身体向后倒去。 盛长枫上前一步,伸手拽住了盼如的手臂,把她拽了起来。 盼如看着近在咫尺的盛长枫,一把抱住他,放声痛哭,发泄她心中积郁已久的情感,以及对未来的迷茫。 盛长枫眉头一皱,本想把盼如一把推开,但见她哭的如此伤心,又于心不忍,便任由她在自己怀里哭泣。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盼如也许哭累了,也许发泄累了,在盛长枫怀里睡了。 盛长枫无奈地摇了摇头,看着睡在自己怀里的盼如,盛长枫忽然有了一个想法,于是一把抱起盼如向外走去。 “公子,你这是?”以镜有点发懵,不明白盛长枫为何抱着盼如出来。 盛长枫没理他,直接把盼如抱到了一个房间,放在床上,盖上被子,转身出了房间。 盼如像是做了一个美梦,手紧紧拽着被子,嘴角挂着微笑。 一转身,盛长枫看见站在自己身后,还有点发懵的以镜,拍了拍他的肩膀,“以镜,让人看好盼如,明日我自有安排。” “公子,不是找个人牙子吗?” “这事不用你操心,按本公子说的做,找人看好她。本公子有些累了,要回屋休息了,没有天大的事情,不要叫醒本公子。”盛长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里。 以镜看着远去的盛长枫,又看了看屋中熟睡的盼如,挠了挠头,搞不清楚公子这是为何,不过,自己执行便是了。 把门关上,以镜找到了千颜,把盛长枫的话告诉了她。 “什么?还要看那个小贱人,公…公子是得了失心疯了吗!”千颜瞬间炸雷,捋胳膊挽袖子,就要去盼如睡觉的房间。 “千颜姐,你这是干什么,既然公子说了,自有他的道理。”一怜赶紧拽住千颜,不让她离开。 “就是啊,千颜,你这性格…” “我这性格怎么了,以镜,你有什么不满吗?”千颜瞪大双眼,盯着以镜,一副你再说一句我不好试试! “啊!啊…你的性格很好,貌美如花,心细如发,温柔可人。” “哼!这还差不多。”千颜化怒为笑。 以镜偷偷擦了擦额头,还好自己很机灵,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啊。 “既然公子如此安排,就让春柳看着盼如吧。公子也是,直接找一个人牙子得了。”千颜小小抱怨一下,忽然眼睛一亮,“以镜,你刚才说公子干什么去了。” “干什么去?公子只说他累了,要去休息啊。”以镜一拍大腿,“对了,公子还提醒,不让人打搅他。” 千颜没理以镜,把一怜拉到一边,挤眉弄眼,“一怜,机会又来了,公子休息,你去侍寝呀。” “哎呀!千颜姐,你瞎说什么呢。”一怜的脸,犹如猴屁股一样,红的那叫一个彻底。 “什么瞎说啊,公子已经答应了,未来纳你为妾,那你还不赶紧去伺候。” “公子何时这么说了,公子只说让我当个贴身丫鬟而已。”一怜低下羞红的脸,虽然有点羞涩,但还是很甜蜜的。 “就是啊,你都说了,贴身丫鬟,当然要贴身了。”千颜把“贴身”二字说的很重,而且贴着一怜的额头说的。 第159章 一三居的连锁事件(十五) 一怜听了千颜的话,不只脸红那么简单了,她觉得自己脸都发烫,仿佛头顶冒着白汽。 千颜见一怜只顾着脸红,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话也不说一句,心中替她着急啊,“哎呀,你这傻丫头,还犹豫什么呢,你都要愁死我了,走!姐姐带你去。” 千颜不由分说,拽着一怜的手腕,就向后院走去。 以镜无奈地摇了摇头,千颜这性子也不知是福是祸,不过,这种直率的性格,不正是自己喜欢的嘛。算了,自己还是找春柳去吧,既然公子不想让盼如出意外,那还是让春柳看着点盼如,如果真出意外了,惹了公子不高兴,那才是祸事呢。 来到盛长枫的房间外,一怜既期待又害怕,站在门口转了一圈又一圈,就是不进去。 千颜一瞧,这个心急啊!轻轻拍了拍一怜,用手指了指房门,意思你进去啊。 一怜明白千颜的意图,但羞涩不已,微微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敢进去。 千颜努力平复一下怒气,朝着一怜咧嘴一笑,一手开门,一手把一怜推了进去,然后把门关上,堵在门口,不让一怜出来。 一怜被千颜推了进去,手足无措,第一反应就是转身就跑,用力地推了几下门,没有推开,她便知道千颜在门外堵着呢。 急的一怜直跺脚,轻声说道:“千颜姐,你把门打开,让我先出去。” “你个小妮子,好好服侍公子。” “千颜姐…” “门口是谁?以镜吗?本公子不是说了,不要来打搅我吗,你…” 盛长枫回屋之后,直接把自己扔在床上,这一天发生的事情让他有点心烦意乱,林噙霜是打发走了,万一她要是找盛纮诉苦,自己免不了被责罚一通,想一想就郁闷不已。 不过也无所谓了,大不了再去祠堂陪着盛家的列祖列宗聊天去,其实祠堂也不错,与外面一个温度,就是差了一张床,要是能躺在床上,吃肉喝酒岂不快哉! 还有就是两个丫鬟,让他偷偷地有点小兴奋,能让女孩子喜欢,这是他在前世都没有的待遇,所以,别看当着丫鬟的面,他一本正经,但心里早已乐开了花。至于丫鬟为何喜欢自己?那重要吗!世上也只有傻子才会纠结你真的爱我吗! 躺在床上,想着美着乐着睡着了,可惜,还没有睡多久,盛长枫就听见门那里有声响,认为以镜没把自己话放在心上,过来打搅自己,这让他更加烦躁。于是,盛长枫从床上下来,打算好好收拾以镜一顿,结果出来一看,不是以镜,而是一怜。 一怜也看见了盛长枫,吓的她垂下了头,手死死地抓着衣角不放。 “一怜,你怎么在本公子的房间?”盛长枫稍微平复一下烦闷的心情,坐到椅子上,双眼盯着一怜。 “公子,奴婢…奴婢是…是来伺候公子的。”一怜头也不抬,且说话声越来越低。 “你说什么,本公子没听清楚,你大点声。” 一怜死死扣着衣角,衣角都要被扣破了,咬着下嘴唇,都快咬出血了,就是不说话。 “一怜,怎么不说了。” “公子,奴婢是来侍寝的。”一怜突然抬起头来,脸色虽红,但眼神坚毅。 “咳咳…”盛长枫被一怜的话吓了一跳,差点从椅子上跌了下来。 “公子,你没事吧。”一怜见他如此,脸色略显焦急,就要上前扶他。 “不用,我没事,你站那里别动!”盛长枫赶紧正襟危坐,看着站在下面的一怜,挠了挠鼻子,“一怜,本公子不用侍寝,你回去吧。” “公子,你嫌弃一怜出身卑微吗。” “不是,本…” “那公子就是嫌弃一怜笨拙了,请公子放心,一怜虽不懂,但可以用心学的。”一怜面颊如上了一层薄薄地胭脂,嫣红中有些明媚的粉色,说不出的诱人。 盛长枫不自觉地咽了一口唾沫,赶忙低头拿起桌上茶盏,想喝一口茶解解渴,但打开一看,里面是空的,让他甚是郁闷。 “公子,奴婢给你倒茶吧。”一怜向前走了一步。 “不用,本公子自己会倒,你赶紧出去吧。”盛长枫伸出一只手,阻拦一怜上前。 “公子,你还是嫌弃一怜了。”一怜停下脚步,眼圈泛红,泪珠一滴一滴,顺着她白皙的面颊流下,滴落在地上,啪嗒啪嗒的声音,在这空寂的屋中,显得格外响亮。 “我…我…”盛长枫看着一怜梨花带雨,顿时有点麻爪了,挠了挠头,站起来走了两圈,“好啦好啦,不要哭了,本公子还未到弱冠之年,不需要侍寝,你要是不愿意走,就…就睡在外屋的榻上吧。” 盛长枫一甩袖子,逃离一般的回到卧室,钻进被窝里。 一怜破涕为笑,用帕子擦拭泪水。 翌日,以镜与千颜轻手轻脚地来到门外,把耳朵贴在门上,想听一听里面有何动静,可是听了一会儿,没有任何异常的声响啊,屋内安静的可怕。 两人对视一眼,都很纳闷,疑惑屋中为何如此安静。 “千颜,昨夜一怜真的没回去吗?”以镜把声音压到最低,生怕被屋中之人听见。 千颜点了点头。 “那为何一点声音都没有呢?不在屋吗?不应该啊,没见公子出去啊?” “别说话,我再听一听。”千颜再次把耳朵贴在门上,却听见咳嗽之声,以及走路的声音,而且越来越近。 “来人了。”千颜赶紧退后了一步,以镜反应也很快,跟着千颜一样,退后了一步。 “吱嘎”一声,门被推开,盛长枫顶着一对黑眼圈站在门口。 “公子,你…你这是怎么了?”以镜憋着笑意,怕笑出来挨揍。 “哼!一会儿再找你们两个算账!”盛长枫瞪了以镜一眼,打了一个哈欠,双眼盯着千颜,“盼如那里怎么样,没什么事吧?” “公子放心吧,奴婢早晨就已去看过了,她好的很。”千颜稍作犹豫,还要继续说话,见以镜朝她摇头,张开的嘴巴又闭上了。 “那就好,以镜,跟本公子走。”盛长枫对以镜招了招手,便向前院走去。 以镜朝千颜使了个眼色,便跟在盛长枫身后。 千颜见二人身影不见了,转身进了屋子,见一怜在打扫,“哎呀,一怜,先停下,赶紧说说,昨晚怎么样?” “说什么啊,千颜姐,你先让我把这被子叠了。” “一会儿再叠,快说说。”千颜把一怜拽到椅子旁,按在椅子上,“快说一说,昨夜公子可温柔啊?” “千颜姐,你想哪去了,昨夜…昨夜我在这榻上睡的。”一怜脸上既有高兴又有苦涩。 “什嘛!你…你在这里…这里睡的!”千颜眼睛瞪得溜圆,犹如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这…这公子也…也太浪费了吧!” “千颜姐,你说什么呢!”一怜面色娇羞,拉着千颜坐下,“千颜姐,我昨夜能留在这里,已经是公子开恩了,一怜也不奢求其他,只要能陪伴公子身边,一怜就知足了。” “你这丫头,想的倒是开啊。”千颜轻点她的额头,“不过,你倒是和我说说,昨夜到底怎么回事啊。” 一怜想到昨夜盛长枫逃跑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来。 “你笑什么啊,赶快与我说一说。”千颜一把抓住一怜的手臂,用力摇晃起来,“快点,我都等不及了。” “千颜姐,你别摇了,我说,我说还不行嘛。”一怜拉着千颜的手,与她说起昨夜的经过。 当千颜听见盛长枫落荒而逃的样子,笑的前仰后合,直拍巴掌,“原来公子还有这个时候,一定是可爱极了,可惜喽,我没有看见。” 一怜也捂嘴笑,盛长枫逃跑的样子,估计她这辈子也忘不掉。 第160章 安置盼如(上) “以镜,早上可有人找我?” “公子,无任何人找你。” “是吗?那林栖阁与我父亲那里都没动静吗?” “这…这小的也不知啊,反正没人来传唤公子。” 盛长枫停下了脚步,心中有点画魂儿,昨日一三居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今日居然一点风浪也没起来,这有点不对头啊。不管是林栖阁还是葳蕤轩,是不是有点过于平静了,还有,自己那个便宜父亲也没有一点动静,要么是林噙霜没说,要么就是盛纮过于繁忙,倒不出功夫收拾自己,总之,风平浪静可不是好事,那是大风浪的前兆啊。 其实,清晨醒来,盛长枫就把昨日发生的事情又过滤了一遍,觉得自己有点鲁莽了,不应该与林噙霜正面硬刚的,于情于理,都不该如此。自己一个庶子生活的和一个嫡子一般,还真是林噙霜的功劳,俗话讲,吃水不忘挖井人,自己不该如此啊! 不过事情已经出了,现在也只能总结经验了,剩下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 以镜在一旁站着,盯着盛长枫的黑眼圈,有点想笑却又不敢,只是憋着有点难受。 “你个小厮,脸上什么表情。” “公子,小的…小的就是想问你,你这眼睛是怎么回事啊?” “哪来那么多废话,赶紧走!”盛长枫一甩袖子,也不搭理以镜,自己向前走去。 以镜嘿嘿一笑,赶紧跟了上去。 “对了以镜,盼如真像千颜所讲,挺好的?”盛长枫又停下脚步,回头问道。 “公子,小的听春柳说了,盼如不哭不闹,就那么静静坐着。” 盛长枫没有言语,点了一下头,又转身向前走去。 来到房门外,盛长枫也不敲门,直接推门而入,一进屋就看见盼如面容呆滞,也没洗漱,坐在床上一动不动。 “盼如,赶紧起来洗漱一番,跟本公子走吧。” 盼如眼神有点空洞,唇边浮现淡淡的笑容,笑里带着一丝绝望,像是一朵繁花突然在岁月里凋零。 盼如缓缓地从床上下来,朝着盛长枫行礼,来到梳妆台前,拿着木梳,看着镜中的自己,嘴角保持微笑,眼泪却无声地流了下来。 “你自己梳洗着,本公子去外面等着。”盛长枫见不得女人流泪,干脆来个眼不见心不烦,直接走了出去。 “公子,你不是要把盼如发卖吗?人牙子呢?小的怎么没有看见啊?”以镜四处看了看,除了走动的下人,也没有其他人啊。 “看来你很闲啊,正好有事让你做,去备辆马车,到侧门等着本公子。”盛长枫见以镜站在原地没有动,便踢了他一脚,“没听见本公子的话吗?还不赶紧去。” 以镜“哦”了一声,转身向马房跑去。 也就一盏茶的功夫,盼如从屋中走了出来,她也没打扮,只是简单的洗了个脸,简单的梳了个头,换了身普通的衣裳。 盼如看见门外只站了盛长枫一人,没有看见所谓的人牙子,让她有点愕然,然后恍然大悟,“公子,人牙子在前厅呢吧,盼如自己过去便是,不劳烦公子了。” “人牙子?对啊,本公子昨日说了,要送你去军营的,所以,普通人牙子是不行的。”盛长枫故意耷拉着脸,邪恶一笑,“走吧,本公子亲自把你送过到特殊人牙子那里去,以你的姿色,还能卖个不错的价钱。” 盼如面色惨白,身子不由向后退了一步,心中想着,公子一定是恨透了自己,还要亲自把自己送走,这是要亲自把自己送入地狱吗,也对,自己也该下地狱了。 “走吧,本公子给你送走之后,还有其他事情呢。”盛长枫显出一丝不耐烦。 “是的,公子,奴婢这就跟你走。”盼如眼中含泪,原地慢慢转了一圈,想把一三居记在心里,她知道,这一走就彻底永别了。 从侧门出来,就看见了以镜站在马车旁边。 “盼如,你先上马车。以镜,你过来一下。”盛长枫把以镜拽到门口,一挥手,“以镜,你回去吧。” “回去?回哪去啊?”以镜有点懵,难道公子要亲自去找人牙子,这有点不合身份吧。 “当然是一三居了,怎么,你还有别的去处?” “一三居?找人牙子这种事情,还是小的方便,公子身子娇贵着呢。”以镜嬉皮笑脸地,往前凑了凑。 “你又废话了,又不想听话了!”盛长枫见以镜有点郁闷,便拍了拍以镜的肩膀,咧嘴一笑,“以镜啊,本公子不带你是有原因,你早上起来没照镜子吗?没看自己的脸吗?还肿着呢,这让别人瞧见,你想让本公子被人嘲笑吗?” “这…我…”以镜摸了摸脸,好像还有点肿,但这也不是理由啊。 “行了,赶紧回去,等你脸好了,本公子再带你出来。”盛长枫把以镜推进了盛宅。 以镜知晓,公子决定的事情是不能更改的,“公子,那小的回去了,还有你也早点回来。” “真啰嗦,回去吧。”盛长枫一甩袖子,来到马车前,见以镜转身往回走了,才上了马车,同时告诉车夫,去甜水巷。 盼如拘谨地坐在车里,听见盛长枫说去甜水巷,让她纳闷不已,没听说有人牙子住甜水巷啊,稍微一想,凄然一笑,公子都说了,把自己送去当营妓,一般人牙子肯定不行。 盛长枫坐上了车,也不说话,直接闭目养神。 盼如一瞧,心中一片死灰,公子连看都不愿意看自己一眼了,自己还真是一个失败者。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盛长枫听见车夫叫停马车的声音,这是到甜水巷了,便睁开双眼,“盼如,地方到了,下车吧。” 盼如一哆嗦,知道自己悲惨命运就要来临了,不过这都是自己咎由自取的,也怨不得别人,大不了一死了之吧。 想通之后,盼如身体轻松不少,朝着盛长枫露出一个还算正常的笑容,“公子,这也许是盼如最后一次叫你公子了,以后…以后你要多保重,盼如不能服侍你了。” 盼如的眼中再次泛起泪花,撩起车帘,走了下去。 盛长枫有点发愣,为何女人这么喜欢流眼泪呢?怪不得都说女人是水做的,说哭就哭,泪水够多的了。 盛长枫也下了马车,吩咐车夫自己回盛宅,不用管他。 马车走后,盛长枫看了看街上的行人,还真不少,转头招呼盼如,“走吧,别看了,以后看的日子多了。” 以后还能看这街市?恐怕是不可能了,盼如深深地看了甜水巷一眼,她明白,那个地方,对自己来讲,就是一个地狱,去了哪还有命活啊,不过地狱又如何,反正自己已有打算了。 盛长枫带着盼如来到岳家铺子外,看见很多人进进出出的,每个出来的人都拿着一个纸包。 盛长枫微微一笑,这生意还真不错啊。 盼如见盛长枫笑了,又看一眼这间铺子,她明白了,这就是那个特殊人牙子的地方。不过,还真让人意外,一个人牙子居然开了间蜜饯铺子,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走吧,跟我进去。”盛长枫抬脚走进店内。 盼如见状,跟在他身后也走进店内。 走进铺子,盼如就看见两个年岁不大的女孩,在柜台里忙来忙去,她又看了一圈,只有两个女孩子。 这让盼如惊讶万分,因为她从未见过如此年轻漂亮的人牙子。 第161章 安置盼如(下) 海棠给一位顾客拿了蜜饯,收了钱,一抬头,便看见了盛长枫,身边还有一位漂亮姑娘,且那位姑娘胆怯怯的模样,正四处张望呢。 盛长枫见海棠看过来,面带笑容,伸手刚想与其打声招呼,就见人家转过身去,理都不理自己。 盛长枫的手伸了个寂寞,摇头一笑,没想到这丫头还挺记仇,不就是开了一次玩笑吗,真是小气。 岳琳擦了擦鬓角的汗水,忙乎一个早晨了,还真有累,自己那个武痴的哥哥,起大早也不说帮自己的忙,一个劲舞枪,要不是有海棠姐,自己一个人断然忙不过来的。 岳琳看了一眼海棠,漂亮贤惠,越看越想让对方成为自己的嫂子,可是,那个木头大哥,气死人了,一个美女不看,天天拿着铁枪摸来摸去的。 把目光从海棠身上移走,看向店铺内,岳琳一愣,揉了揉眼睛再看,没看错,她赶紧从里面出来,“盛公子,你还是第一次这么早过来呢,找我哥哥吧,他在院里练枪呢。” “哦,你哥哥这么早就练习枪法,还真够勤快的。”盛长枫颇为满意,岳山够勤奋。 “呵呵…是勤快,天天如此。”岳琳皮笑肉不笑,看了一眼盼如,“盛公子,这位是?” “呵呵…一会儿你就知道了。”盛长枫瞟了一眼总是偷瞄自己海棠,摸了摸自己的脸,“本公子知道自己英俊不凡,但某些人也不用偷看吧,想看的话,跟本公子说一声,我站你面前,让你看个够,不过有一点你也可放心,本公子不收钱。” “呸!你还英俊?你要点脸吧,大宋英俊之人比比皆是,但绝对没有你!”海棠见盛长枫笑着看着自己,明白自己偷看被人发现了,既尴尬又气愤,自己瞧他又不是因为他帅,这人怎会如此不要脸呢。 “海棠姐,那个橙子没有了,你去买一点吧。”岳琳不想让两人继续吵下去,只好找一个理由让海棠出去。 “好啦,橙子是吧,我去买。”海棠瞧岳琳的小表情,不想让她为难,擦了擦手,向外铺子外走去,在路过盛长枫的时候,啐了一口,仰着头,高傲地走了出去。 “喂!你…” “盼如,回来。”盛长枫阻止要为自己出头的盼如,无奈一笑,自己和一个小姑娘计较什么啊,还真是闲的。 岳琳也是无语了,她觉得海棠姐好像与盛公子命相相冲,第一次见面就不愉快,这次也是一样,真有点无药可救的错觉。但有一点让岳琳有些迷惑,既然两人不对付,那海棠姐为何还向自己打听盛公子呢。 “琳儿,你忙吧,我去找你哥哥。” “那好,你先过去,一会儿琳儿给你送果子茶水去。” 盛长枫微笑点头,带着盼如向院子而去。 盼如一言不发地跟在后面,她没想到盛长枫还是这里的常客,而且,刚才那个女人是谁啊?居然如此蛮横,自己要骂对方,还被公子拦住了,真是可恶至极! 盼如咧嘴一笑,自己的命都快没了,还想那么多干嘛。 刚推开门,盛长枫就听见了岳山一声大喝,以及“砰”的一声。 随手把门关上,往院中看去,只见岳山一身短衣襟小打扮,一手拿着铁枪,一手拿着毛巾擦汗,显然是刚练习完枪法。 “岳山,枪法练习的如何啊?” 岳山抬头一看,见盛长枫带着一个漂亮姑娘,笑盈盈地向自己走来。 “公子,你来的正好,今日要不来,小的还要去找你呢。”岳山把铁枪放在一旁,用毛巾弹了弹椅子上的灰尘,憨憨一笑,“公子快请坐,这位是?” 盼如面如死灰,一动也不动。 “她啊,原本我院中的丫鬟,昨日犯了点错误,不宜再留在我的院中,但这丫鬟还算机灵,干活也是一把好手,所以,我就给你送过来了。 正好你也缺人手,让她与你一起谋事;你习武的时候,还可以让她帮琳儿的忙。”盛长枫敲打着桌面,双眼盯着岳山。 “那太好了,只是这位姑娘别嫌弃我这里太寒酸就行。” “她一个丫鬟,有什么嫌弃的。”盛长枫看了一眼院中地房间,“你一会儿让琳儿给她安排一间房,再去买些被褥什么的。” “公子放心,一会儿我就让琳儿去买。” “那好,你先去洗洗这身臭汗,回来再告诉你为何要找本公子。”盛长枫微微后仰。 “啊!好的,那公子稍等片刻。”岳山嘿嘿一笑,一溜烟地跑进屋中。 盛长枫无奈一笑,这个岳山还是毛毛躁躁的,他转头看了一眼盼如,见她有点发懵的样子,“怎么,有点惊讶吗?” “公子,你不是要将奴婢发卖到…到军营,当…当军妓吗!”盼如真的有点发懵,从盛长枫与那个叫岳山的大个子的对话中得知,这里压根不是什么人牙子的住所,只是一个店铺的后宅而已。 “怎么,你就这么想当军妓啊?你要是真想,本公子可以成全你。” “公子,谁…谁想当了,还不是昨日公子说的。” “是啊,昨日是我说的,本公子说的时候,是真的想将你发卖到那里。”盛长枫站了起来,双手背后,眼睛盯着院中的大树,“那时的你,让本公子咬牙切齿,恨不得狠狠打你一顿,再把你发卖的。” 盼如面容苦涩,垂下头,一言不发。 “柴房里的一席话,让本公子改变了想法。”盛长枫转过身来,眼中闪过一丝沧桑,“既然一切的起因都是本公子,那么后果就不该让你一个小丫鬟来承担。” 盼如抬起头来,有点不解地看着盛长枫。 “盼如,你让我想起一个人,一个我都快要记不清长相的人。”盛长枫盯着盼如看了几秒钟,眼神中闪过一抹怀念,“你和她的个性很像,都是…唉,不说了,总之,你不用去军营了,昨日的话,就当本公子吓唬你了。 不过,你也不能再待着一三居了,林栖阁不用我说,你肯定也不想回去,所以,思来想去,我决定把你带到这里。 盼如,这个蜜饯铺子是我个人的,与盛家没有任何关系,而且,整个盛家都不知道这里与我有关系,你还是第一个知道的呢。” “奴婢是第一个知道的?”盼如咬着下嘴唇,双手紧紧攥着衣角。 “当然了,本公子有必要骗你吗。”盛长枫面容严肃,“盼如,这里的事情或许比一三居要劳累,你要是不愿…” “公子,奴婢愿意,只要…还能为公子执事,奴婢做…做什么都愿意。”盼如泪如雨下,脸上却充满笑容。 “其实也不是很难,以你的机灵,很快就能适应的。 刚才那个男子叫岳山,铺子里与我说话的女孩叫岳琳,是岳山的妹妹。岳山就相当于以镜,只不过岳山在盛宅外,而以镜在盛宅内,你明白吧。”盛长枫把帕子塞进盼如的手里,让她擦拭泪水,当然了,只是普通的帕子。 盼如点了点头,然后拿着帕子看了半天,才轻轻地擦了擦脸上的泪水。 盛长枫叹了口气,便简单的与盼如讲述了一下她未来的工作。 盼如听的很认真,时而点头,时而提出问题。 盛长枫很是高兴,盼如果然机灵,对于市井,她比自己还要了解一些。盛长枫都觉得自己太还英明了,让盼如来这里真的不错,岳山太过粗心,还不如一个丫鬟有悟性呢。 “公子,奴婢明白了,你放心吧。” “交给你,本公子自然放心。”盛长枫的笑容是发自内心的。 盼如一听,甚是高兴,自己也能为公子分担了,这不再是一怜独有的能力了。但转念一想,不能天天瞧见公子,又甚是想念,眼中不由多出一丝幽怨。 第162章 岳山的消息(上) “盛公子,还有这位姑娘,吃点果子茶水吧。”岳琳端着大托盘走了过来,刚要往桌上放,看见了桌面的尘土,撅着嘴,“又是哥哥,每次都这样,习武之后,一走了之,还得我来拾掇。” 把托盘放到一旁的凳子上,岳琳就要回屋取抹布。 “琳儿,不用如此麻烦,直接把托盘放上不就得了。”盛长枫笑着摇头,伸手去拿大托盘。 盼如眼疾手快,快步来到椅子前,把大托盘放到桌上,然后又站到盛长枫身后。 “盛公子,这…这上面灰太大了。”岳琳睁大了双眼,盛长枫如此行事,与她想象中的小衙内有些不同。 “没事,又不是蜜饯直接放在上面,中间不是还有托盘吗。” “盛公子,你…你还真与众不同啊。” “还与众不同,都是江湖儿女,不必拘于小节。”盛长枫呵呵一笑,拍了拍手,拿起一个蜜饯放入口中,“嗯,琳儿这手艺真是天上难寻,地下难找。” 盼如有些愕然,公子还有如此一面?这是在一三居从未见到的,这让她不由得更加期待未来的生活,想更加了解公子。 “盛公子,你太会说话了,咯咯…”岳琳捂着嘴在笑,被人夸奖总是高兴的。 店铺的后门,海棠倚靠在门口,轻喃着“江湖儿女,不拘于小节”这句话几遍之后,深深地看了盛长枫一眼,开门回了店铺。 “盼如,这里不是一三居,你也别站着了,也不用拘谨,坐下吃点蜜饯茶水,我和你说啊,你别岳琳这小丫头岁数不大,但蜜饯做的是这个。”盛长枫竖起大拇指,同时把咬了一半的蜜饯,直接扔入口中。 盼如愣愣地看着盛长枫,有点不知所措,因为在一三居的时候,丫鬟都是站着的。 “哎呀,这位姐姐,既然盛公子让你坐下,你就坐下吧。”岳琳一脸笑嘻嘻,把盼如按在椅子上,端起一盘蜜饯果子,递到盼如的眼前,“姐姐,尝尝琳儿的手艺。” 盼如眨了眨眼,伸手拿了一块,轻轻咬了一小口,甚甜,真的很好吃,又轻轻咬了一口,“妹…妹妹,你这手艺还真如公子所言,举世无双。” “咯咯…姐姐不愧是盛公子身边之人,真会夸人,妹妹我都不好意思了。”岳琳笑的合不拢嘴了。 “岳琳,她叫盼如,以后和你们住在一起,一会儿帮她收拾个房间出来,再给她买点被褥衣服洗漱用品。”盛长枫倒了一盏茶,一饮而尽。 “和我们一起住,太好了,琳儿又多了个姐姐。”岳琳异常高兴,以前只有自己与哥哥两人,但哥哥不是在习武中,就是在习武的路上,要不就一个人在外瞎逛,把自己一个人丢在了这里,让自己有点孤苦伶仃的错觉。 海棠的出现,让岳琳开心极了,有人帮忙不说,最主要是有人陪伴,聊天,嬉戏打闹。 所以,一听到盼如要在这里住下,岳琳当然开心了,脸上洋溢着笑容,她一把拉起盼如的手,“盼如姐姐,店铺还有个大姐姐,你刚才见过了,她叫海棠,也与我们住一起。走,我介绍你们认识,她知道你留下,一定会很高兴的。” 盼如看了盛长枫一眼,见他点头,盼如才同岳琳离开院子,去找店铺中的海棠。 她们前脚刚走,岳山后脚就回来了。 “洗的还挺快,坐下吃个果子。” “好的,公子。”岳山坐下,拿了一块蜜饯,直接扔入嘴里,大口朵颐,“琳儿的手艺,越来越棒了,比我娘做的还味美。” 盛长枫笑而不语,觉得岳山以后别姓岳了,姓得了王,都会自卖自夸啊! 岳山把嘴里的蜜饯咽了下去,端起茶盏吃了一口,眼睛里闪着光,“公子,前边不远处,有一间胭脂水粉铺子要出售,咱们是否买下啊。” “哦,胭脂铺子,店多大,为何要出售?” “大小与咱家铺子相差无几,店主婆子年岁已高,想回老家养老,才打算把铺子出售。”岳山收起了笑容,一本正经,“公子,小的都已打听清楚了,才准备去积英巷找公子,没想到公子自己过来了。” “回家养老,为何突然要回家养老?她哪里人士?那铺子日常收益如何?” 岳山被盛长枫一连三问,问的是哑口无言,嘴巴张开就没合上,心中那点高兴劲儿也一扫而光。公子的问题自己想都没想过,当然也没有打听过。 盛长枫瞧岳山一脸沮丧,微笑着拍了拍他的肩,“岳山,你不必如此,这种事你也是第一次办,不知道打听什么实属正常,通过这次,总结一下经验,下次才会更好。” “公子说教的对,小的现在就去打听。”岳山起身就要走。 “坐下,急什么,等会儿盼如回来,咱们一起去看看。”盛长枫把岳山拽了回来,“都和你说几回了,不要毛毛躁躁的,性子要沉稳一点。” 岳山“哦”了一声,乖乖坐了回去,耷拉着脑袋,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 “对了,你的枪法练习如何?”盛长枫纯属没话找话,主要是不想看他这副丧气的德行。 岳山听见枪法二字,来了精神,抬起头来,一脸兴奋,“公子,小的已经小有所成,要不,小的给公子练一遍。” “好啊,本公子闲来无事,便陪你走一趟吧。”盛长枫站了起来,活动活动肩膀。 “啊?公子,你要和我对练,可是,你不是不会枪法吗?” “对啊,本公子是不会枪法,但本公子会剑法,与你来一场枪剑对决。”盛长枫呲牙一笑,晃了晃脖子。 “可是,这里也没铁剑啊。”岳山手握铁枪,目光在院中扫了一圈,别说铁剑了,连铁棍都没有。 盛长枫微微一笑,来到树前,伸手折了一根树枝,去掉小枝杈,有一米来长,勉强算个“棍”。 “公子,你不会就用它与我手中的枪比试吧?” “没错,来吧。” “可是…这…可…”岳山有点发懵,看着盛长枫手里的树枝,不知道如何表达了。 “别废话,出手吧,不然等本公子出手的话,你连还招的机会都没有。”盛长枫一手握着树枝,一手背后,神色淡然,宛如一位武学宗师。 岳山听了盛长枫的话,眼神瞟了一眼树上的印记,双手握紧枪杆,摆出架势,“公子,那小的就出手了。” 盛长枫微微一笑,伸出背后的手,朝着岳山勾了勾手指。 岳山双眼一瞪,弓步上前,铁枪刺出,直取盛长枫的咽喉。 眼看要刺中了,盛长枫一个侧步,躲开长枪的同时,树枝贴着枪杆,快速向下划去,直奔岳山握枪的双手。 岳山一瞧,用力一抖大枪,想把树枝从枪杆上抖掉。 盛长枫借势跨步向前,手中的树枝刺向岳山的腋下。 岳山后侧半步,用枪拦向盛长枫的树枝。 盛长枫变刺为撩,岳山赶紧横枪格挡。 就这样,盛长枫的树枝总是围绕在岳山身前,东西南北,神出鬼没,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岳山就大汗淋漓,气喘吁吁了。 盛长枫见此,向后退了一步,把树枝扔到地上。 第163章 岳山的消息(中) “公子,你太厉害了,就用这么一个树枝,就把小的打的…打的毫无还手之力。”岳山把铁枪放在一旁,见树枝被盛长枫扔在地上,满脸好奇把树枝捡了起来,看了一遍又一遍,回头又看一眼铁枪,他是如何也想不明白,自己这杆长枪居然奈何不了这么一个破树枝,真是活见鬼了! “岳山,你基础还薄了些,但你悟性不错,假以时日,你的武功也会有质一样的飞跃。”盛长枫瞧出岳山的不解,微笑着与他解释:“因你习武的时间尚短,所以呢,招式太局限于套路。岳山,你要记住,拳法也好,枪法也罢,都是死套路,而人是活的,比武打斗时要懂得随机应变,不要受限于拳法与枪法的招式。” “公子,小的谨记。”岳山挠了挠头,张了张嘴,想说又不敢说。 “有话就说。” “公子,实战的话,也没人陪小的练习啊,不如…不如公子有时间的话,前来指点小的一二。”岳山低头哈腰,心中忐忑不安,不知道盛长枫能否答应自己的要求。 “好你个岳山,注意打到本公子的身上了,你好胆啊。”盛长枫抬腿踢了岳山一下,挠了挠鼻子,玩味一笑,“你的提议不错,有个免费沙包也不错,那就这样,本公子抽出功夫的话,就过来‘指点’你一二。” “岳山谢过公子。”岳山甚是高兴,有了公子指点,自己一定进步神速,至于盛长枫的笑容,他压根没在意。 “我说三位小姑娘,你们要看到什么时候啊?”盛长枫坐在椅子上,拿起一个蜜饯扔进口中,狠狠咀嚼几下,咽了下去。 盼如第一个跑了过来,围着盛长枫转了一眼,眼中全是星星,“公子,你…你何时习武了,奴婢怎么从未见过。” “本公子的本事多了,还能全让你知道啊,好了,一旁坐着。” 盼如双眼冒着星光,坐在一旁,目光从未离开盛长枫。 “哥哥,有没有被打击到啊!”岳琳有点幸灾乐祸,她是真希望自己哥哥被打击到,最好一蹶不振,从此放弃习武,好把目光转移到正确的目标上。 岳琳偷瞄了一眼身旁的海棠,这要是自己嫂子该多好啊,想到这里,她狠狠地剜了岳山一眼。 “怎么可能呢,你哥哥我现在斗志越来越旺盛。”岳山摸了摸枪杆,压根没看到岳琳的眼神。 “你…哼!海棠姐,我们回铺子里。”岳琳拽着海棠走了两步,才想起还落下一人,“盼如姐,别和我哥哥这块木头待在一起,我们一起去铺子吧。” “我…” “琳儿,你和海棠先回去铺子吧,我还有些事情让盼如去做。”盛长枫拦住要起身盼如,让她先坐下。 岳琳“嗯”了一声,拉着海棠向铺子走去,在开门的时候,海棠回过头来,深深地看了一眼盛长枫,眼中若有所思。 “海棠姐,看什么呢?看我哥啊。”岳琳笑嘻嘻,心中想着,自己哥哥不主动,让海棠姐主动也可以啊。 “看什么你哥哥啊,我是看盼如呢,想知道…算了,咱们进去吧。”海棠回身把岳琳推了进去,自己在关门地一刹那,又望了一眼。 盛长枫见院中只剩他们三人,把手中的蜜饯扔入嘴中,拍了拍手,看了一眼盼如,“盼如啊,一会儿有件事需要你去办。” “公子请吩咐,盼如一定照办。”盼如把拿起的茶盏又放了回去,面色凝重起来,公子第一次让自己办事,自己一定要办的妥妥当当的,不能给公子丢脸,同时,这也是自己的机会。 “也不是什么难事,就是一个简单的打听,事情是这样的…”盛长枫便把让盼如去做的事说了一遍。 “公子,奴婢听明白了,你放心吧,奴婢准保打听明明白白的,奴婢现在就去。”盼如站了起来,就要往外走。 “盼如,不急于一时,我让岳琳先陪你把生活用品都买了,再买几件衣裳,这下人的衣服,你也别再穿了。”盛长枫见岳山耷拉着脑袋,微微一笑,“岳山,别一件事没办好就这德行,给我打起精神来,本公子还有许多事情需要你办呢。” “公子,岳山就是…就是觉得对不起公子,这么一点小事都没办好,自己也太没用了。”岳山一副懊恼的样子。 “天生我才必有用,你不必自责,最起码这个消息还是你打听到的,虽打听的不够精细,但下次改过不就完了。 岳山啊,你很有习武的天赋,加紧练习,那件事也该提上日程了。”盛长枫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神给予岳山了肯定。 “公子,小的明白。”岳山神色一震,颓废之色立马不见了踪影。 “公子,奴婢现在就去打听那间铺子的情况。”盼如虽有疑惑,但她明白,不该问的别问。 “现在?你不用换身衣裳吗?这身丫鬟服…” “公子,你可能不太清楚,这身衣裳有时候很便利的。”盼如宛然一笑,朝他行礼之后,“公子,你稍等片刻,盼如去去就回。” 盼如向外走去,而岳山坐着没动,盛长枫踢了他一脚,“去,跟去看看,负责盼如的安全,同时呢,你也学一学怎么与人沟通。” “哦,小的明白。”岳山一把拿起铁枪,就要向外走去。 “拿什么铁枪啊,把枪放下,赶紧跟上!”盛长枫也不客气,一脚踢在岳山的屁股上。 岳山被踢了个踉跄,回头见盛长枫怒视着他,一缩脖子,赶紧把铁枪扔在地上,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盛长枫无奈一笑,真不明白岳山是怎么想的,去个胭脂铺子,还要拿长枪去吗!即便是为了保护盼如的安全,也用不到武器吧。这个岳山以前看着挺机灵的,怎么习武之后,变得有点憨直呢。 盛长枫倒了一盏茶,慢慢品尝,等着盼如的好消息。 也不知过了多久,盛长枫都要睡着了,盼如与岳山回来了。 “公子,奴婢都已打听清楚了,那位…” “莫急莫急,来,先吃一口茶,润润嗓子再说。”盛长枫端起一盏茶,递给盼如。 盼如愣住了,呆呆地看着盛长枫。 “别傻了,接着啊。” 盼如回过神来,赶紧接过茶盏,眼睛微微泛红,“公子,你…你…” “先坐下,吃口茶,润润嗓子。” 盼如轻轻“嗯”了一声,吃了一口茶水,眼中闪过一丝温暖。 “公子,那位老太太是蔡州人士,年轻的时候,与他相公来汴京城谋生,二人开了那间胭脂铺子,这一开就是几十年。前两年,她相公病逝,她才动了回老家之心。 说来也奇怪,这老两口居然只有一个儿子,还英年早逝,死前还没成家呢。不过老家那边,老太太还有几个侄子,想来这位老太太就是投奔侄子去了。 至于那间铺子的效益,奴婢也打听过了,总体来说一般般,特别是在老头死后,老太太也没了打理之心,勉勉强强维持到了现在。”盼如夸夸其谈,脸上充满了自信。 “不错,那你打听出胭脂的进货渠道了吗?” “公子,这对于你来讲,或许不知情,但我们当丫鬟的,早就知晓了。”盼如笑着说。 “哈哈…这样啊,那咱们走吧,去胭脂铺子,把它盘下来。”盛长枫哈哈一笑,缓解自己的尴尬,还真是天生我材必有用啊。 第164章 岳山的消息(下) 再次回到小院,所有人都是喜气洋洋的,特别是岳山,高兴不得了,这么长时间了,自己终于为公子办成一件事了。 手中拿着地契与房契,盛长枫也洋溢着笑容,心情也有点澎湃,自己也算有房一族了。 虽然不大,但也是盛长枫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个房产,至于一三居,那是盛家的,不是他的。 “盼如,你如此聪明伶俐,本公子果然没有看错你。”盛长枫还真没想到,盼如真是巧舌如簧,伶牙俐齿,这次的买卖能如此顺利,还多亏了盼如。 “公子,这也是奴婢该做的。”盼如得到了盛长枫认可,开心地笑了,如一缕清风,吹散了积郁在心头的阴霾。 “既然你有如此能力,那间胭脂铺子,本公子就交给你打理了。” “奴婢…奴婢一定会不辜负公子的期望。”盼如心下坚定,一定好好经营,自己一定不比一怜差。 “岳山,两间铺子离得不远,盼如一个姑娘不易,你要多去照看一下。” “公子请放心,小的一定常去。”岳山拍着胸膛向盛长枫保证。 “嗯,蜜饯铺子开了这么久,你应该知道,总会有一些地痞无赖来捣乱。”盛长枫挠了挠鼻子,咧嘴一笑,“这对于你来讲是难得实战机会,当然了,那杆铁枪你就不要拿了,太扎眼了,也不许打死人,人命官司,谁都是吃不了兜着走的。” “公子放心吧,小的下手有分寸。”岳山挠了挠脑袋,憨憨一笑,“当初就有几个地痞,看见海棠姑娘长的漂亮,便污言秽语,还想动手动脚,让我一套罗汉拳把他们打的哭爹喊娘,狼狈地逃跑了。” “行了,没有茶水了,你去倒一壶去。”盛长枫把茶壶递给了岳山,不让他继续吹了,不然路过的马车该飘到天上去了。 “公子,奴婢去…” “不用,岳山,你去!我与盼如有话要说。” “好的公子,小的这就去。”岳山接过茶壶,跑进了屋。 “盼如,胭脂铺子你好好经营。”盛长枫从袖子里拿出一个钱袋,扔给了盼如,“这是胭脂铺子的启动资金,用来进点新货。” “公子,不用这些银两,奴婢还攒了点钱,应该…” “让你拿着你就拿着,你一个二等女使,能攒多少银钱,再说了,攒多少银两也是你自己的。 我给你的这些银两,那是用在胭脂铺子上的,属于公用的;而你自己攒的银钱,是你私用的,不能混为一谈,要做到公私分明。”盛长枫轻轻敲打椅子的把手,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盼如。 “奴婢明白,公子放心吧,奴婢一定尽心尽力经营胭脂铺子。”盼如把钱袋放入袖子里,安静地站在一旁。 其实,盼如的心里可没有表面那么安静,说是坐过山车也不足为过,从昨日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到清晨想起军营的心存死志,再到上午劫后余生的意外惊喜,最后是笑容背后的一丝曙光。盼如的心境也产生了变化,自己不能像以前那样只知道妒忌,现在自己也要学一怜,用自己的本事得到公子的认可,才有机会留在公子身边。 盼如偷瞄一眼盛长枫,攥紧拳头,自己一定要把胭脂铺子经营好,让公子看见自己的价值,也许自己还有回一三居的机会。 大约一盏茶的功夫,盛长枫停止了敲打,抬头看着盼如,目光温和,“盼如,你的卖身契还在本公子手里,你好好干,五年之后,本公子一定还你自由,为你除去贱籍,恢复你平民的身份。” “不,奴婢要一直陪在公子身边。”盼如用力地摇着头,咬着下嘴唇,眼中满满的不舍。 “你这丫头,怎么钻牛角尖呢,恢复自由身也可以为本公子做事啊,就像岳山一样。”盛长枫无奈一笑,对着屋中大喊,“岳山,茶水呢。” “来喽。”岳山打开房门,端着茶壶走了出来。 “这是公子说的,奴婢恢复自由身也可以在公子身边。”盼如面露喜色,嘴角上翘,“公子,你是君子,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的!” “本公子当然说话算话了。”盛长枫见岳山在一旁站着,傻笑不止,瞪了他一眼,“没看茶盏空了吗,还不倒茶。” “好的,公子。”岳山笑呵呵地为他倒茶。 “岳山,这几天帮着盼如,把胭脂铺子重新开起来。” “公子放心,小的定会照办。” “那好,我…好烫!”盛长枫赶紧把茶盏放下,只顾着说话了,忘记了这是热茶。 “公子,烫着了吧,奴婢去拿烫伤药。”盼如看见被烫红的手,心中焦急,就要去找烫伤药。 “不用,没事了。再说了,盼如,这里不是一三居了,哪来的烫伤药。”盛长枫举起右手,吹了吹,想缓解一下。 “公子,奴婢来吧。”盼如面颊微红,蹲在盛长枫身边,拿起了盛长枫的右手,送到自己嘴边,轻轻地吹了吹。 岳山愣了一下,赶紧抬头望天。 “好啦好啦,手没事了。”盛长枫赶紧把手抽了回来,咳嗽一声,“岳山,把琳儿招呼过来,让她带盼如去买些生活用品及衣裳。” “啊…啊!好的,小的这就去。”岳山如释重负,一溜烟地跑进了铺子。 “嗯哈…盼如,这里不是一三居,所以啊,你在此居住,不能像在一三居那样了。”盛长枫摸了摸茶盏,还是有点烫。 “公子,奴婢明白,公子就放心吧,奴婢本是穷苦人出身,适应得来。”盼如端起茶盏,轻轻吹了吹,想吹凉一点,让盛长枫吃茶。 “你能这样想最好,还有,如果你在胭脂铺子碰见了盛家人,不要说那间铺子是本公子的。”盛长枫嘱咐道。 “奴婢明白,公子放心吧,奴婢不会说出去的。”盼如心里蛮高兴,不让盛家知道,公子却让自己知道,自己还是蛮重要的。 “你最是聪慧伶俐了。”盛长枫甚是满意。 “公子,茶凉了,能吃了。”盼如把茶盏递给了他。 盛长枫接过吃了一口,见岳家兄妹过来了,“盼如,和琳儿去吧。” “是,公子那你呢?”盼如眼中满是不舍。 “我?本公子也该走了,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当然要找个茶楼听书去。”盛长枫放下茶盏,站了起来,“琳儿,你盼如姐姐我就交给你了,你可不许欺负她啊。” “哎呀,盛公子,我有那么不堪吗。”岳琳翘着嘴,掐着腰,有点不满。 “那么多废话,还不领盼如姑娘去买生活用品。”岳山瞪了岳琳一眼,然后转头看向盛长枫,“嘿嘿…公子,甜水巷东巷口就有一个茶楼,里面就有说书的,天天说,那叫一刻精彩。” “哦?你小子也喜欢听书?”盛长枫有点意外,没想到岳山也好这一口。 “呵呵…习武累的时候,就去茶楼听一会儿。”岳山挠了挠头,憨憨一笑。 “我说有时候找不到你呢,哥哥,原来你去茶楼听书了。”岳琳对着岳山做了一个鬼脸,拉起盼如的手,“盼如姐,我们走吧。” 盼如轻轻一笑,跟着岳琳向铺子走去,不过走的速度不快,是一步三回头。 岳山见二人进了铺子,低声道:“公子,真让盼如姑娘住这里啊。” “废话,不住这里我领来干嘛。”盛长枫踢了他一脚,“岳山,你除了习武之外,也跟盼如学一学为人处事之道,日后还是用的着的。” “小的明白,公子放心吧。”岳山揉了揉屁股,公子这一脚踢的还真疼。 “行了,这里你就多费心吧,三个姑娘的安全就交给你了,本公子也该走了。”盛长枫拍了一下岳山的肩膀,语重心长道。 岳山表情凝重,郑重地点了点头。 第165章 蒙面人 甜水巷的一间茶楼内,盛长枫翘着二郎腿,吃着茶水,手指有规律地敲打着大腿,嘴角挂着微笑。 岳山推荐的这个地方还真不错,不像他以前去的地方,乱哄哄的,这里清静的很,听说书也听的真切,看来以后要常来啊。 其实,盛长枫一直很佩服说书人那张嘴,绘声绘色,让人有种声临其境的感觉。 “咕噜噜”,肚子的叫声把盛长枫从听书之中,叫到了现实世界。他摸了摸肚子,有点瘪,想想也对,早上出门就忘了吃饭,到了岳山家也就吃了几块蜜饯,吃了点茶水,米面未进,不饿才怪呢。 抬头看了一眼前方的说书人,虽有点意犹未尽,但也只能听到这里了,本公子还是先去填饱肚子吧。 付了钱,走出茶楼,左右张望一番,瞧见不远处有一家饼店,就近吧,肚子一直叫呢。 两炷香的时间,盛长枫拍了拍肚子,满意地从饼店走了出来。 回头看了一眼这间小店,饼的分量十足,而且味道也不错,价钱还便宜,以后可以常来。 吃饱喝足,也该回盛宅了。 走在街道上,盛长枫老毛病又犯了,也不看前边的路,眼睛东瞅西望,一个没留神,与迎面走来的人撞到了一起,两人是肩膀撞肩膀,撞的结实,两人各自退了半步。 还没等盛长枫抬起头,对方是毫不客气,张嘴就骂:“你踏马的眼瞎啊,走路不长眼睛吗!撞到你爷爷我了。” 让原本想道歉的盛长枫,听见这位的臭嘴之后,把道歉话又咽了回去,抬头向前看去,想看看这货长成什么德行,是不是一个孤儿。 只见眼前站着两个人,一个年长了一些,另一个则是少年,都是穿着深色的麻布衣裳,头戴褐色斗笠,背着行囊,手中拿刀。而与盛长枫撞到一起且嘴臭之人,便是那个少年,看着与顾廷烨岁数相仿。 二人装扮如此雷同,让盛长枫有一种感觉,他们是同一组织之人。 “喂!你看什么看!”少年瞪着眼睛。 “你不看我,怎知我在看你啊。”盛长枫弹了弹身上的灰尘,一副嫌弃的样子。 “你…” “少节外生枝,任务要紧,赶紧离开这里。”那位年长之人拦住少年,一转身,向前走去。 “哼!算你运气好!”少年又狠狠瞪了盛长枫一眼,转身跟了上去。 任务?什么任务?盛长枫挠了挠鼻子,看着二人的背影,虽然有点好奇,但盛长枫更加知晓,好奇害死猫啊! 他们行事不拖泥带水,手中拿刀,一看就是不好惹的主,算了,少惹麻烦为妙,自己还是回家吧。 想到这里,盛长枫一转身,一边东张西望,一边哼着小曲,向积英巷的方向走去。 在路过岳家蜜饯的时候,盛长枫还往里瞄了一眼,客人不算多,只有岳琳一个人在铺子里,站在外面想了一会儿,算了,才离开不久,就不进去了,还是直接回家吧。 盛长枫拐了两条街,眉毛一挑,回头看了一眼,都是老百姓,没什么特殊之人,但他总觉得有一双眼睛盯着自己。 盛长枫又转了一圈,依旧没瞧出有那点不对劲,他眯着眼睛,是错觉吗?不应该。自己的仇人吗?虽说不少,但自己行事异常谨慎,也没有留下任何痕迹,所以,他们应该不知道是自己所为。那不是仇人,又会是谁呢? 站了能有一盏茶的功夫,盛长枫也想不出来会是谁盯着自己,至于自己直觉错了,那是不存在的。 盛长枫嘴角微微上扬,既然想不出来是谁,那就引蛇出洞,把猎物与猎手身份互换一下吧。 打定了主意,盛长枫便改变方向,往人少的地方走,而且越走越快,不大会儿功夫,他就消失在一条胡同里。 盛长枫消失没多久,便有一个人跑了过来,见四下没人,又向前追了一段路,还是没人,便掉头回来,看了一圈,依旧没有发现人影。 盛长枫站在树枝上,往下看着,嘴角一撇,这人够谨慎的,带着兜帽,自己除了能看清他是个人形,其他部件是一概不知啊。既然这样的话,自己就下去见一见吧,看一看对方到底是何方神圣。 “碰”的一声,盛长枫安稳着陆,站在了对方的身后。 那人听见声音之后,立马转过来,看见了盛长枫,眉头紧锁,双眼如一条毒蛇,隐藏着迅猛的杀机,让人不寒而栗。 “我说这位兄台,你也过于小心了吧,不热吗!大白天,戴着兜帽不说,还蒙着面,你这有多见不得人啊!”盛长枫也是无语至极,本以为下来就能看清楚对方的长相,可这…这扮相,走在大街上,不另类吗?没人觉得这人是坏人吗!大白天的蒙面,当别人眼瞎吗! 蒙面人也不说话,跨两步来到盛长枫身前,出右拳,打向盛长枫的咽喉。 盛长枫眉头一皱,这人够阴险的,也不搭话,直接动手,而且下的还是死手,这让盛长枫不得不怀疑,蒙面人与自己一定有什么深仇大恨。 眼看拳头就要打在自己咽喉上了,盛长枫出手如电,用左手抓住蒙面人的手腕,同时,伸出右手,也抓向对方的脖子。 蒙面人见手腕被抓,拽了一下,没有拽出来,又见盛长枫伸手抓自己的脖子,低头哈腰,右腿来了一个蝎子摆尾,脚后踢向盛长枫的面门。 盛长枫有点小惊讶,这柔韧度,都超过一百八十度了吧。 惊讶归惊讶,打架不能忘。 盛长枫用右手抓住了对方脚脖子。 蒙面人见状,出左拳,打向盛长枫的裆部。 盛长枫吓了一跳,赶紧用力把蒙面人甩了出去。 蒙面人一个后空翻,稳稳地落在地上。 盛长枫面色阴沉,收起了玩闹之心,眼中闪过一抹杀气,“你到底是谁?我们有何深仇大恨,以至于你处处下此毒手!” 蒙面人还不言语,从袖子中拿出一把飞刀,直接掷向盛长枫,同时,快速跑向盛长枫。 盛长枫侧身躲过了飞刀,刚把身子转回来,蒙面人就到了近前,一拳打向盛长枫的心口。 盛长枫一个转身,转到对方身后,抬脚踹向蒙面人的后腰。 蒙面人一个前滚翻,躲过这一脚,刚要起身,便被盛长枫赶上,一脚踢在屁股上,踢飞了出去。 蒙面人眉头一皱,眼看自己就要来摔一个狗啃屎,急忙伸出双手,撑地来了一个前滚翻,避免了尴尬落地的方式。 蒙面人站了起来,双眼并发出一道寒芒,死死盯着盛长枫,同时,一只手悄悄地伸向屁股,慢慢揉了揉被踢的地方。 盛长枫微微一笑,再次使出失传的武林绝学,他伸出右手,朝着蒙面人勾了勾手指,大喝一声,“你过来呀!” 蒙面人先是一愣,然后怒火中烧,从袖子抽出两把飞刀快速掷出,一左一右飞向盛长枫的左右肩膀,速度比刚才那把飞刀快了数倍,眨眼间,就来到盛长枫面前。 盛长枫用了一个铁板桥的功夫,一个后仰躲过了飞刀。 蒙面人借助盛长枫后仰的功夫,快速来到盛长枫身前。 盛长枫嘴角微微上扬,就知道对方会这样,他直接一个后空翻,双脚踢向蒙面人。 蒙面人连忙用双手进行格挡,挡住了这次攻击,但也被踢退了两步。 蒙面人手臂发麻,刚放下双臂,就发现盛长枫近在咫尺,呲着大板牙,朝自己诡异一笑。 第166章 事发 蒙面人吓了一跳,赶紧向后退了两步,想拉开与盛长枫距离,可盛长枫如一条幽灵,如影随形,依旧出现在蒙面人都面前,依旧呲着大板牙。 蒙面人一慌,抡拳打向盛长枫那近在咫尺的大脸,结果,拳抡了一圈,打了个寂寞,眼前的盛长枫不见了。 蒙面人暗叫不好,正要抬腿向后踹去,就感觉屁股上又挨了一脚,身体不受控制的向前踉跄几步。 蒙面人站稳脚步,转身一看,见盛长枫笑呵呵地站在刚才的地方,又是伸出右手,朝着自己勾了勾手指。 蒙面人揉了揉屁股,用凶狠地目光盯着盛长枫,心中早就问候盛长枫十八辈祖宗了,哪有打架专踢屁股的,这盛长枫也太缺德了,还用这种不要脸的挑衅手势,这也太拿自己不当回事了。 蒙面人想到此处,觉得不再留手,从袖子里拿出一把短刀,用刀尖指着盛长枫。 盛长枫挠了挠鼻子,这蒙面人的袖子是哆啦A梦的口袋吧,一把飞刀又一把飞刀的,现在又拿出短刀,怎么装下的咱先不说,盛长枫很想问上一句话,就不怕扎到自己吗? 蒙面人拿着短刀,快速来到盛长枫面前,一挥短刀,抹向他的脖子。 盛长枫一个转身便来到对方身后,见蒙面人要转身,他微微一笑,再次一个转身。 蒙面人转身,看都不看就刺出一刀,速度极快,可惜,又刺在空气上,蒙面人暗叫不好,又上当了,刚要离开此地,屁股上又挨了一脚,身体再次不受控制地向前踉跄几步。 蒙面人捂着屁股,既羞愧难当,又清醒不少,蒙面人明白了,盛长枫这是拿自己当猴耍呢。 蒙面人深深地看了一眼盛长枫,再次从袖中抽出两把飞刀,全部掷向盛长枫。 盛长枫轻蔑一笑,这都第几次了,这招对本公子不好使,眼见两把飞刀飞来,他弯腰躲过两把飞刀,抬头一看蒙面人,盛长枫先是一愣,然后破口大骂:“你个小瘪三,别的功夫不行,逃跑的功夫倒是一绝,你这一身的功夫,不会和你师娘学的吧!下次别让本公子遇见你,不然扒光你的衣裳,吊起来,皮鞭沾凉水抽死你!” 蒙面人听见身后传来的骂声,气的差点摔倒,还好稳住了,头也不回,快速消失在胡同里。 盛长枫拍了拍手,四处看了一圈,然后把掉在墙角下的飞刀,全部捡了起来,免费的,留着以后自己用。 在回积英巷的路上,盛长枫百思不得其解,这个蒙面人为何要对自己出手啊?看似处处下死手,却又处处手下留情,而且,盛长枫总觉得,这个蒙面人给他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只是想不起来对方到底是谁。 走到了盛宅大门口,也没想出蒙面人是谁,盛长枫摇了摇头,不想了,先回家吧。 走进大门,盛长枫愣住了,他看见冬荣与以镜站在门口看着自己,且以镜一个劲地对自己使眼色。 盛长枫明白了,那件事还是没能躲过去啊,还是让这一家之主知道了。 “三哥儿,主君让你去趟书房。” “冬荣小哥儿,现在吗?” “是的,三哥儿,主君说了,让你回来就去,所以,我和以镜在此等候多时了。”冬荣上前一步,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盛长枫点了点头,背着双手,迈着四方步,不紧不慢地向盛纮书房走去。 冬荣没有进书房,盛长枫又不是第一次来,他慢悠悠地走了进去,也瞧见盛纮在书案上奋笔疾书。 对于盛长枫到来,盛纮好像没有察觉到,依然低头写字。盛长枫明白,这是想晾着自己,他微微一笑,都是妖魔鬼怪,玩什么聊斋啊,既然如此,那就耗着呗,反正我比你时间多,因为我年轻! 盛长枫伸着脖子,看着盛纮的字,不住的点头,颜筋柳骨,入木三分,鸾飘凤泊,比自己强的不是一星半点,就算自己快马加鞭地追赶,也要好些年头呢。 盛长枫暗自发笑,估计啊,盛纮也就这一手好字,还能拿得出手,显摆显摆,至于其他的,不是随风飘摇就是谨小慎微、自私自利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盛纮才放下手中的笔,看着自己的佳作,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抬头看了一眼盛长枫,笑着说:“枫儿,你现在的养气功夫倒是不错,稍微有点不符合你的年数了,不过啊,和你二哥哥比还是差了点。” “我和二哥哥这点水平,在父亲面前那也是不值一提。”盛长枫还是比较实在的,毕竟盐没人家吃的多,道行也没人高深啊。 “哦?呵呵…你倒是长进不少啊。”盛纮坐在椅子上,拿起茶盏吃了一口,皮笑肉不笑,“长进的都开始学会顶撞尊长,忤逆尊长了。” “父亲,你这话是从何说起啊?”盛长枫心里清楚,但脸上却故作惊讶、委屈,就差泪流满面了,“枫儿可是深受父亲的影响,按照父亲的人生轨迹,一直在用功读书,尊敬父母,何曾有忤逆一说啊?” 盛长枫心中补充了一句,你对盛老太太就是阳奉阴违,就怨不得我这个做儿子,也学这一套了。 “受我影响?呵呵…受我影响,你就不听你阿娘的话,把你阿娘气得生一场大病,让她卧床不起!我是做这样的表率了吗!还受我影响,哼!”盛纮把茶盏放下,来到盛长枫身前,围着他转了一圈,呵呵一笑,“上次罚你跪祠堂才过去多久啊,你老毛病又犯了!我看你真是不知悔改!” “阿娘病了?枫儿怎么不知道?”盛长枫这次是真意外,林噙霜有病他还真不知道。 “你知道个屁,你去林栖阁了吗?你阿娘的病就是被你气的!” “被我气的?父亲,你这是从何说起啊?”盛长枫又开始装了,脸上的表情是既无知又无辜,还有一丝委屈。 “你!装傻充愣是吧,那好,为父且问你,昨日你是不是因为一个丫鬟,与你阿娘大吵一架?”盛纮眉毛倒立,胡子上翘,用手指着盛长枫,“你说你呀,为了一个丫鬟,居然把你阿娘气病了,你真是不孝啊!我…我怎会有你这样的儿子。” “父亲,这些话都是我阿娘亲口和你说的?还是父亲你道听途说啊?”盛长枫有点疑惑,按理来说,林噙霜即便再生气,也不会把一怜的事情说出去,那样谁都不好看,可盛纮却知道丫鬟的事情,这样他不得不怀疑,有人暗中挑事。 “你还好意思问,整个盛家都传开了,说你盛家三公子,为保一个丫鬟,居然把林小娘气病了。”盛纮在书案前来回踱步,指了指他,“你说你,多有出息啊!你有多孝顺啊!” 明白了,这么一看,应该不是林噙霜说的,这个消息应该是有人故意放出来的。 盛长枫眉毛挑了几挑,本公子不管你是谁,有何目的,拿本公子说事,那就做好本公子报复的准备吧。 “怎么,无话可说了?” “父亲,你想听枫儿说什么?呵呵…再说了,即便枫儿说了,你会听、会信吗?这又不是第一次了。”盛长枫瞥了盛纮一眼,轻蔑一笑,“父亲,你要如何,只管说,枫儿接着便是!” “唉呀!你还来了脾气,你做错了事,你还发脾气!真是岂有此理!”盛纮被他气的,围着盛长枫转了三圈,最后停下脚步,静静看着盛长枫,足足有一盏茶的功夫。 第167章 糊涂 “既然你认罚,那就去祠堂跪着吧,什么时候认识到自己错了,什么时候再出来吧。”盛纮一甩袖子,背过身去,来了个眼不见心不烦。 “父亲,既然你这样说,那么就只有两个结果:要么,在祠堂中放一张床,枫儿没做错任何事,为何要认错;要么,枫儿现在就认错,给父亲一个台阶下,大家皆大欢喜。”盛长枫语气很平淡,声音中不含任何感情。 “放一张床?给我台阶下?”盛纮转过身来,眉毛挑了三挑,“我还用你给台阶吗?真是笑话!还有,在祠堂放一张床,你要干嘛?” “父亲既然不要台阶,那枫儿就让以镜准备张床,这样才能更好得面对盛家列祖列宗,至于跪祠堂,那是不可能的,枫儿又没错!为何要下跪!”盛长枫不等盛纮回话,便朝着门口大声喊道:“以镜,进来。” “你喊什么。”盛纮瞪了盛长枫一眼。 以镜跑着进来,“公子,你找小的有什么事?” “你去找张床…” “你给我闭嘴!”盛纮一声怒吼,然后朝着以镜一挥手,“你给我下去,我要是没喊你,不许再进来。” 以镜偷瞄了一眼这对父子,低着头退了出去。 “你要干什么,啊!公然顶撞为父吗!”盛纮气的原地转圈。 “枫儿不敢,只是不想玷污了祠堂的列祖列宗,所以才想放一张床。”盛长枫轻蔑一笑,看也不看盛纮一眼。 “玷污列祖列宗?呵呵…”盛纮被盛长枫气笑了,坐回到椅子上,“那你倒是说一说,怎么玷污列祖列宗了。” “枫儿不敢说,怕父亲怪罪!” “你说吧,为父不怪你。” “那枫儿说了?” “别废话,赶紧说。” “枫儿没犯错,父亲却非要罚枫儿,这就说明了,父亲你不是真糊涂就是装糊涂,不管真装还假装,你都是一个糊涂之人。”盛长枫不理会盛纮的目瞪口呆,继续用平淡的声音陈述,“子不教父之过,你是糊涂之人,那就是祖父之过;同样是子不教父之过,曾祖父没有教育好祖父的教子之道,所以这是曾祖父之过;还是子不教父之过…” “你给我停下!”盛纮再也不能稳如泰山般坐在椅子上,他再次被盛长枫气的站了起来,这次更为生气,脸色都有点白了。 盛纮喘了一口气,用手指着盛长枫,“一个子不教父之过,你把自己的过错推的一干二净,还大言不惭地说起你的祖父与曾祖父来了,这是你一个小辈该说的吗!也太大逆不道了!” “是父亲让枫儿说的,枫儿说了你又怪枫儿不该说。”盛长枫叹了口气,双手一摊,“父亲,你这么做,枫儿到底听你哪句话啊?” “你…你!我有让你说盛家列祖列宗了吗!”盛纮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让盛长枫气的都站不住了。 “枫儿只是陈述一个事实。” “事实,事实?我想起来了,你刚才说了什么,嗯?说为父糊涂,为父哪里糊涂了?”盛纮怒视着他,端起桌上的茶盏,打算吃一口茶,好压压惊。 “又让枫儿说?枫儿不说,父亲,你不是君子。”盛长枫摇了摇头。 “你…你说什么?为父不是君子?你!你这个逆子啊,有你这样和父亲说话的吗?”盛纮又一次被气的站了起来,端着茶盏的手都有点颤抖。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父亲,这句话你也有耳闻吧。”盛长枫嘴角一撇,眼神中有一抹嘲讽,“那么父亲,一眨眼的功夫你就忘了,刚才你让我说,还说不怪我,结果呢,我还没说完,你就开始埋怨我。父亲,你自己说,这是君子所为吗?” “你!我!你…你不要混淆是非,你胡说八道我也要听吗!”盛纮觉得胡子都有上翘了。 “那父亲的意思,你是君子了。” “哼!这还用问吗!” “那好,既然父亲是君子,那枫儿就要说一说,父亲你是不是一个糊涂之人。”盛长枫深鞠一躬,“父亲,莫要生气。” “嗯!你说,为父不生气!”盛纮阴沉着脸。 “那么父亲,枫儿的事你是听谁说的,不用问,一定是冬荣;那么冬荣听谁说的,他一定会这样告诉父亲的,院中都传开了,说枫儿怎么怎么样;那么院中又是谁传出来的呢?父亲你有想过吗? 还有,冬荣就那么可信吗?一般下人看见了冬荣,都会尽量躲避,那还会站在原地不走,继续散播枫儿的事情。 一个下人,散播枫儿的事情,这就相当于没把盛家放在眼里,父亲不去追查此人,反而来问罪枫儿,这是一个明事理之人能做出来的? 枫儿知道,父亲在意盛家的声望,但盛家是什么?还不由人组成的家族而已,父亲,母亲,祖母,二哥哥,枫儿与几个姐姐妹妹,组成了咱们现在的盛家二房。父亲,枫儿名声受损了,也就是盛家名声受损了,从这方面来讲,你更要追查散播谣言之人,而不是来审问枫儿。 父亲,你本末倒置了!你说,你是不是一个糊涂之人!”盛长枫面色淡然,一点也不在意盛纮的目光。 盛纮端着茶盏,没有喝茶的意思,静静地看着盛长枫,眼中没有愤怒,反而显得有些平静,只是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盛长枫也不着急,也不在乎盛纮的直视,而是站在原地,做起了闭目养神来。 爷俩谁也不说话,一个睁眼,一个闭眼,书房中倒是难得安静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盛纮吃了一口茶,淡淡地说道:“先不说别的,你是不是顶撞你阿娘了?” “看怎么说。” “哦?你要怎么说。” “阿娘昨日到了一三居,不问青红皂白,就把以镜几人打了。枫儿知道之后,就找阿娘进行理论。”盛长枫挠了挠鼻子,呵呵一笑,“父亲,如果理论算顶撞的话,那枫儿的确顶撞阿娘了,你要罚便罚吧。” “你还有理了,为了几个下人,就公然顶撞你阿娘,这是孝道吗!” “下人?没错,他们确实是下人。但是父亲,如果大娘子不问青红皂白,就把冬荣给打了,你会袖手旁观吗?”盛长枫用鄙视地目光瞥了盛纮一眼,丝毫不在乎盛纮的表情。 “你少在这里张冠李戴,不管如何,顶撞你阿娘就是不对。”盛纮又吃了一口茶,叹了一口气,“这样吧,你去祠堂待一夜吧,明日还得上学究课呢,你好不容易有所上进,别落下课程。” “那枫儿告退,去祠堂陪列祖列宗去了。”盛长枫作揖之后,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盛纮点了点头,端着茶盏,默默地看着盛长枫离去的身影,自嘲一笑,自己这个庶子,从来到汴京城之后,可以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读书、习字是进步神速,庄学究与柏儿不只一次与自己提起枫儿的进步。可是,枫儿的性格变化更大,性子也执拗的很,甚至超越了柏儿,而且理由颇多,有的时候让自己也疲于应付,自己也不知道是应该高兴,还是应该烦闷呢。 其实,盛纮还有种隐约的感觉,也许是错觉,就是觉得自己这个庶子,总是若有若无地远离自己,好像他们父子之间,产生了一个看不见的隔阂。不只盛纮自己这样想,林噙霜也是一样,每晚夜宿林栖阁的时候,林噙霜有时候就会与他抱怨这一点,每次盛纮都是微微一笑,告诉林噙霜,这是盛长枫长大了,要独立飞行的前兆。 第168章 再遇蒙面人(上) 从盛纮的书房出来,盛长枫无奈地摇了摇头,自己这个便宜老爹,明知道错不在自己身上,却非要惩罚自己,这是给林噙霜一个交代,还是给他自己一个说辞呢? 糊涂中透着精明,精明中藏有智慧,智慧却隐匿在糊涂里。 “冬荣,那件事你是听谁说的?”盛长枫淡然地看着书房门口的冬荣,单手背后,颇有上位者的气息。 “三哥儿,什么事啊?”冬荣看见了盛长枫的眼神,淡然中透着漠视,让他心中不由一颤,赶紧低下头,不与其对视。 “哦?装傻吗?呵呵…你以为你不说,本公子就找不出来吗?”盛长枫一甩袖子,向前走了两步,又停下身来,头也不回,“冬荣,你猜猜,本公子会如何处置那个散播谣言之人呢?呵呵…佛教有十八层地狱之说,想来你也听说过,那么,冬荣,你知道第一层地狱是什么吗? 它叫拔舌地狱,凡在世之人,挑拨离间,诽谤害人,油嘴滑舌,巧言相辩,说谎骗人。死后会被打入拔舌地狱,小鬼掰开来人的嘴,用铁钳夹住舌头,生生拔下,非一下拔下,而是拉长,慢拽… 冬荣,想象一下,这滋味一定很好受吧?哈哈…” 在冬荣惊恐的眼神中,盛长枫仰头大笑,大步流星地走了。 看着盛长枫离去的背影,冬荣不由得抱着膀子,打了一个寒颤,盛长枫的声音仿佛来自九幽地狱,冰寒刺骨,且不带一丝感情。 冬荣的眼神飘忽不定,他当然知道是谁散播的谣言,可那人对自己还算不错,银两也没少孝敬自己,所以,在盛长枫询问之时,自己才选择装傻充愣。 不知为何,冬荣总觉得盛长枫话里有话,这让他有点忐忑不安,同时,也有点担心散播谣言之人,那么,自己该如何呢? 正当冬荣左右不定,考虑是否去告知散播谣言之人要注意安全的时候,书房里传来盛纮的声音,“冬荣,你进来一趟。” “冬荣,刚才枫儿与你说了什么?”盛纮见冬荣进来,开口问道。 “主君,三哥儿问小的,是听谁说的那件事。”冬荣低着头,眼珠上下乱窜。 “哦,就这些吗?” “还有…还有三哥儿与小的说了什么十八层地狱啊,拔舌地狱的,甚是恐惧。” “拔舌地狱?”盛纮手捻胡须,眼中透着迷茫,“枫儿说这个,寓意为何啊?” “小的不知啊。”冬荣低下了头。 盛纮若有所思地瞥了冬荣一眼,轻叹一声,一摆手,“你先出去吧。” 祠堂门口,盛长枫在以镜耳边轻语了几句,以镜点头,转身离去。 盛长枫走进祠堂,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在蒲团上,咧嘴一笑,“各位盛家的列祖列宗,本公子又来陪你们了…” 天色渐暗,以镜走了进来,在盛长枫耳边说了几句话,便站在一旁。 盛长枫嘿嘿一笑,果然与自己猜想的一样,既然你想找不痛快,那么本公子定会让活的不舒心。 望了望窗外的天空,天空才渐暗,行动太过扎眼,还是等到天黑之后再说吧。 不过,这祠堂太无聊,这帮列祖列宗在太无趣,自己说了这么久,居然没有一个回话的,太没素质了,还书香门第呢,礼呢! “以镜,老规矩,换衣服。” “公子,你又要出去啊?” “这不废话吗?赶紧地!”盛长枫拽着以镜,来到墙边,“快点的,脱衣服!” 一盏茶的功夫,盛长枫换上以镜的衣裳,面带微笑,拍了拍以镜的肩膀,“你就老实在这待着,再说了,这又不是第一次了。” “公子,那你早点回来。”以镜还是有点忐忑,毕竟上一次被林噙霜堵了个正着。 “放心了,这次我阿娘不会再来了,你安心在此,本公子去也!” 以镜可怜巴巴地看着盛长枫离开了祠堂,叹了一口气,公子越来越跳脱了。 盛长枫低着头,从大门出来,头也不回,向那间茶楼走去,为了快点到达那里,他还特意选择了近路。 七拐八拐之后,在路过一条胡同的时候,从里面跑出一个蒙面人,一手拿着短刀,一手捂着腹部,鲜血从指缝中流下,身上还有几处伤口,可以说是伤痕累累。 蒙面人眼中本来是一片绝望,结果看见了盛长枫,眼中又泛起了希望,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向盛长枫跑来。 盛长枫看见蒙面人之时,开心还没到一秒呢,就眉目紧锁,他瞧见了蒙面人的伤势,特别是腹部,鲜血染红了一片,且还滴血呢。 还有两步的距离,蒙面人就跑到盛长枫的身前,可惜了,蒙面人没能坚持不住,扑通一声,摔倒在地上。 盛长枫没有上前把蒙面人扶起,而是转身就要走,不是他冷血,而是有原因的。 除了传说中“扶不起”的因素,还有一个因素,那就是盛长枫已经听见了胡同中又有脚步声传来,只听声音就知道不是一人,现场以很明显,蒙面人被人追杀了。 盛长枫可不想惹不必要的麻烦,况且这个蒙面人上午还偷袭过自己,这么一想,两人还算是敌人呢,自己不落进下石就算品德高尚了,岂会救一个麻烦呢。 蒙面人抬头见盛长枫要走,便一把扯掉面巾,用力喊道:“盛公子,你要丢下奴家不管吗?” 盛长枫一顿,这个声音有点耳熟,于是他转过身来,看见蒙面人的真容之后,也是一阵愕然,同时也明白自己为何觉得蒙面人眼熟了,因为这个蒙面人不是别人,而是岳家铺子的海棠姑娘。 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盛长枫也顾不得多问了,来到海棠身边,一把抱起对方,向岳家铺子的方向跑去。 刚跑没两步,盛长枫就听见身后有喊叫的声音,“那个叛徒还有同伙,正抱着叛徒一起跑,兄弟们,快点追上他们,别让他们跑了。” 盛长枫不用回头,就知道那群人在追赶自己,这让他知道一个问题,不能去岳家铺子了。 通过上午的交手,盛长枫知道海棠的武功很强,比郑骁还要强上,既然她都伤成这样了,要是把这群人带到岳家铺子,那么岳家兄妹与盼如都会有危险。 盛长枫回头瞄了一眼,大约七、八个人在追,现在两个选择,要么报官,要么干掉追赶者。 报官倒是简单,以自己的速度,即便抱着一人,跑到开封府也没问题,但问题是自己不能去,要是报官了,盛纮必会知道,那自己在受罚期间跑出来的事情不就露馅了吗。 再说了,去开封府的路上行人颇多,虽然能起到掩护的作用,但也会威胁到无辜之人。 盛长枫不喜欢因他个人的事情,牵扯或连累他人。 那就剩一个选择了,解决掉他们,虽然他们人多,但本公子有神技在手,还真不怕人多。 打定主意之后,盛长枫低头看了一眼怀中的海棠,发现她已昏迷,面色苍白,气息微弱,看来这伤势不轻,要是救治不及时的话,弄不好有可能嗝屁。 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狗群,追的够紧的了,看来要改变一下计划了,首先要找个安全地方给海棠疗伤。想到此处,盛长枫拐进一个岔路口,在一条阴暗无光的小路上健步如飞,速度丝毫不受影响,仿佛黑暗也不能阻拦他向前的步伐。 因为盛长枫知道,再坚持一会儿,就到了相国寺后山。那里古木参天,灌木丛生,山洞也不少,是一个暂时躲避追赶的好地方,自己也可以为海棠疗伤。 第169章 再遇蒙面人(中) “气疗术!”盛长枫手中出现一团白光,把手贴近了海棠腹部的伤口,白光聚在伤口上,伤口缓慢地愈合着。 盛长枫又拿出一个药丸,塞进了海棠嘴里,让她咽了下去,大约一盏茶的功夫,海棠脸上渐渐有了血色。 “我发现他们了,就在前边,你们快过来,这回看他们往哪里跑!” 听见声音之后,盛长枫停止了气疗术的使用,海棠的伤口已愈合,吃了药丸之后,虽还在昏迷,但也没了性命之忧。既然如此,自己也可以安心地解决这群狗了,好家伙,追的够紧的,老虎不发威,你们当我是Hello Kitty呢! 让海棠靠大石头坐下,盛长枫就听见身后有脚步声,转身一看,就见七个人形成了一个扇形,把两人包围在中间。 盛长枫眉头一皱,他发现七人中有两个人有点面熟,就是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原来是你这个小兔崽子,中午的时候,就让你逃过一劫,现在我看你怎么逃。”说话之人是七人中最年轻的,头戴褐色的斗笠,身穿深色麻布衣服,手中拿着一把柳叶刀,上边还有着血迹。 年轻人的话让盛长枫记起来了,难怪觉得眼熟呢,原来说话的年轻人就是中午与他相撞那个臭嘴,而旁边年长之人,就是中午与年轻人同行之人。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这个口臭之人。” “你说谁口臭呢?”年轻人把刀横在胸前。 “谁搭话我说谁。” “我看你是找死。”年轻人就要往前来,被旁边年长之人拽住。 年长之人瞥了一眼盛长枫,“把你身后的女人交给我们,我可以给你来个痛快。” 盛长枫眯着眼睛,咧嘴一笑,“我要是不呢。” “那就把你大卸八块!”年轻人抢着说着,同时还拿刀砍了一下空气。 “大卸八块?呵呵…那就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了。不是本公子看不起你们,你们七个大老爷们,一个个都人高马大、五大三粗的,却合起伙来欺负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你们的脸呢?怎么,上嘴唇顶天,下嘴唇贴地,不要脸了!”盛长枫抠了一个鼻屎,手指轻轻一弹,鼻屎精准地落在了年轻人的脸上。 “唉!好久不玩了,都生疏了,没有精准进洞,真是太可惜了!”盛长枫拍了一下手背,一副懊悔地样子。 “啊!我要杀了你。”年轻人用手把鼻屎打掉,气的满脸通红,举起手中的柳叶刀,向盛长枫劈来。 这一次,那个年长之人没有再拽着年轻人,因为在他眼里,盛长枫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盛长枫轻蔑一笑,在柳叶刀要下落的时候,他跨步上前,与年轻人鼻尖贴着鼻尖,柳叶刀也劈空了。 在年轻人发愣之际,盛长枫一拳打在对方的腹部,对方疼的一哈腰,他接着一拳打在对方的下巴,“咔擦”一声响,打碎了对方的下巴。 “啊!”年轻人手中的柳叶刀掉落在地,双手捂着下巴大声喊叫。 “真是太吵了,你给本公子安静点!”盛长枫一拳打在对方的额头,扑通一声,对方倒在地上,一点声音也没有了。 “这下安静多了,倒了一个,下个谁来啊!”盛长枫从地上捡起柳叶刀,虽然不会刀法,但这柳叶刀过于消瘦,勉强可以当剑用。 另外六人均是眉目紧锁,盛长枫的行为让他们吃惊不小,因为从年轻人大喊着冲上去,到昏迷不醒,也不过两秒钟而已。 “小娃娃,原来是个练家子,怪不得如此胆大呢。”从六人中走出一人,此人孔武有力,面色黝黑,且脸上有一道刀疤,显得异常凶悍。 “废什么话,你们要打便打,不打赶紧滚蛋!本公子可没时间陪你们玩过家家!”盛长枫才不在乎对方的长相,所以,说话也一点不客气,豪横的很。 “好!既然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投,兄弟们,一起上,杀了这个小娃娃,再把那贱人抓回去!”刀疤男拿着手中明晃晃的鬼头刀,第一个冲到盛长枫面前,一刀力劈华山,向盛长枫的面门劈来。 盛长枫侧步躲开,刚要用柳叶刀刺刀疤男,旁边有一人来到他近前,刺出一刀,直奔盛长枫的心口。 盛长枫再次躲开,又有一人拿着短刀向他劈来。 总之,盛长枫拿着柳叶刀游走在六人之间,这还是他第一次同时与六人搏命,且六人配合的天衣无缝,让盛长枫有点疲于应付,也显示了他实战经验的不足。 一个没留神,被人用短刀在左臂上划了一个口子,鲜血也溅了出来。 真疼啊,这是盛长枫第一个想法。 用柳叶刀一个横扫,逼退了几人,盛长枫向后跳了一步,用余光看向受伤的手臂,伤口上的肉向外翻着,鲜血把袖子染红了。 盛长枫面色阴沉,受伤是小,丢面子是大,这群人下手极其阴毒,下的全是死手,自己也不能再留手了,不然真有可能阴沟翻船了。 想到此处,盛长枫眼神散发着冰冷,把柳叶刀朝着刀疤男扔了出去,被刀疤男轻易躲过。 刀疤男嘴角闪过一丝冷笑,一挥手,六人又齐齐向盛长枫冲来。 刀疤男速度最快,第一个冲到了盛长枫面前,双手举起鬼头刀就要往下劈,突然感觉到腹部特别凉,低头一看,一把铁剑扎进了自己腹部。 盛长枫嘿嘿一笑,手一用力,“噗嗤”一声,剑尖从刀疤男后背穿出。 刀疤男眼中疑惑不解,盛长枫手中的铁剑是哪来的?不过,这个问题,他这辈子是找不到答案了,盛长枫抽出铁剑,刀疤男也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双手捂着肚子,向前一趴,便一动也不动了。 另外五人大吃一惊,刀疤男的死虽让他们意外,但他们更想知道,盛长枫手中的铁剑是从哪里拿出来的? 他们发愣,盛长枫可没有发愣,他快速来到一人身前,抬手一剑刺出。 那人反应也是很快,连忙用手中短刀进行格挡。 盛长枫微微一笑,单手捏剑诀,真气覆盖在铁剑上,直接刺在了对方的短刀上,“嘎嘣”一声,短刀断裂,在那人的惊讶之中,铁剑穿透了他身体。 盛长枫再次抽出铁剑,又来到另一个人身边,没两招,再次劈断对方的兵器,铁剑也劈在了额头上。 剩下的三个人眼中充满了恐惧,三人对视一眼,一同转身,向三个方向跑去。 其中有一人刚转身,就感觉肚子一凉,低头看见了冒出的剑尖,凄惨一笑,脖子一歪,倒在地上。 盛长枫抽出铁剑,面目有些狰狞,看着两个逃跑的人,嘴角露出残忍的笑容,拿着铁剑对准一个人就投了出去,同时手捏剑诀,铁剑的速度更是快上几分。 那人也许听见了身后的破空之声,一个低头,躲过了铁剑,他正暗自高兴呢,就感觉脖子一凉,用手一摸,全是鲜血,接着鲜血四溢而出,他也倒在地上,蹬了几下腿,直到他咽气之时,也没有想明白,自己明明躲过了铁剑,为何还被抹了脖子呢? 使用御剑术,盛长枫把最后一个人也解决掉了,铁剑飞回,被他拿在手中,看着地上尸首,闻着血腥味,肠胃也起了反应,他跑到一棵树下,大口呕吐起来。 也不知道吐了多久,酸水都吐不出来了,盛长枫才勉强站直了身子,他面色有点惨白,双腿也有些发颤。 第170章 再遇蒙面人(下) 刽子手果真不是谁都能当,视觉和嗅觉的血腥冲击,生理与心理的规则压迫,使得盛长枫第一次面对这样的结局,就呕吐到了腿软,然后一屁股坐在地上,有点惊魂未定的样子。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盛长枫接受了这个现实,当时就是一个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场景,他也是被迫反击,不然躺在地上的就是自己了。 经历过了一次死亡,谁还想来第二回啊!自己还有大好时光,岂可饮恨于此啊!想通之后,盛长枫打算先站起来了,因为他才感受到了地凉。他伸出左臂撑地,突然一阵疼痛传来,盛长枫看了一眼左臂,这才记起来自己的左臂还受伤呢。 盛长枫苦涩一笑,给自己的左臂用了一个气疗术,不大会儿功夫,左臂就恢复如初,他看了一眼海棠,咳嗽了一声,“行了,别装了,不累吗?你那眼皮都要抖掉了。” 海棠睁开双眼,朝着盛长枫嫣然一笑,一点也没有被人发现之后的尴尬。 其实在盛长枫与几人打斗的时候,海棠就苏醒了,她睁开双眼就看见盛长枫与那些人打在一起,她瞧见了盛长枫受伤,也瞧见了盛长枫大杀四方,更是瞧见了铁剑在空中的飞来飞去,连续抹了两个人的脖子,最后还飞回到盛长枫手中,这让经历过尸山血海的海棠也震惊不已! 盛长枫呕吐之后,手中出现一团白光,白光贴在伤口上,伤口居然愈合了。 也就是海棠经历非凡,不然的话,不管是御剑术,还是气疗术,都会让人惊叫一番。 “我腹部的伤口,就是你用那白光治疗的。”海棠低头看了看,一点疤痕也没有,要不是自己之前的疼痛非常的真实,且衣裳还有大片血迹,她都要怀疑自己的衣服是怎么破了。 “先别说这些,你到底是谁?这些人为何追杀你?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中午的时候,你为何偷袭本公子!”盛长枫恢复的差不多了,为了让海棠说实话,他还特意拿着手中的铁剑,比划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故作凶狠,“希望你能实话实说,不然,本公子也不在乎地上多出一具尸首。” “我到底叫什么,我自己也记不得了,海棠就算我的名字吧。至于我是谁?咯咯…”海棠笑的有点悲凉、凄惨,略有深意地看了盛长枫一眼,“盛公子既然想听,奴家自当如实禀告,不过呀,盛公子,难道就在这里,当着这些尸体的面讲述吗?” 盛长枫看了看地上的尸首,也是,荒山野岭,遍地尸体,看着有点恐怖,还真不是说话的地。 “那行,你且等一会儿。”盛长枫站了起来,向最远处的尸体走去。 海棠莞尔一笑,慢慢地站了起来,拿着短刀,来到了最先被盛长枫打晕的年轻人身前,短刀下落,“噗嗤”一声,扎进了年轻人的心脏,同时用手捂着他的嘴巴。 盛长枫听见了声音,回头便看见了这一幕,他忍不住一哆嗦,这女人够狠的,而且干净利落,一点也不拖泥带水,这让盛长枫对她的身份更加好奇了。 在一块空地,把尸体聚在一起,盛长枫摸了一下衣服,略显尴尬,朝着海棠咧嘴一笑,“海棠,你身上有火折子吧,点了吧。” 海棠翻了个大白眼,她刚才瞧得清清楚楚,这些人身上的钱袋子,都被盛长枫摸走了,还把银两与银票都收进自己袖子中,还一脸的兴奋,这让海棠甚是无语,一个官宦子弟,居然还能做出顺手牵羊的事情。 海棠从身上拿出火折子,打着之后,扔在这些人身上,没过多久,一股焦臭味四散而出,差点没把盛长枫熏吐了。 还好远离了林子,不然变成了森林火灾,那样盛长枫岂不成了罪人。不过这火光一起,便会有人前来,还是赶紧离开为妙。 “走吧,还看什么,舍不得他们?”盛长枫见海棠盯着火堆,开口嘲讽。 海棠转过身来,哼了一声,率先离开了这里。 海棠在前边带路,七拐八拐地来到一座小院前,停下了脚步,没有走门,而是来到墙下,“盛公子,我们进去吧。” “等会儿,这里是哪啊?还有,你这是要做什么?翻墙而入吗?”盛长枫有点疑惑,哪有回家不走门的道理啊。 “当然了,这里又不是我家,当然要翻墙而入了。”海棠给了他一个嘲讽的微笑,笑他问了个白痴问题。笑过之后,她一个健步,脚踩墙面,向上一窜,单手抓墙顶,双腿一飘,跳落于院中。 盛长枫一阵无语,不是你家,你还进的这么理直气壮,让在下佩服啊。不过,佩服归佩服,院还是要进的,他也学着海棠的动作,跳落到院中。 小院不大,三间木屋,一片漆黑,两人跳进来,屋中也未有人出声,证明这院里没人。 盛长枫一拍脑门,自己居然想了一个傻问题,屋中有人的话,海棠能来吗! 海棠推开一个房门,走了进去,拿出火折子,点燃了一根蜡烛,院中也算有了一丝光亮。 盛长枫也走了进来,借助烛光,把屋中看了个大概,一张方桌,几把椅子,两个柜子,真够简单的了。 “这里就是刚才那伙人在汴京城的落脚点,都被你团灭了,所以,这里暂时是安全的。”海棠见盛长枫一副小心的模样,开口提醒。 “那伙人的落脚点?他们到底是干什么的,一个个身手不凡,心狠手辣,出手招招致命。”盛长枫用脚把一个椅子踢倒,发出咣当一声,见没出任何意外,才把椅子拽了起来,一屁股坐在上面。 海棠又翻了个大白眼,这盛长枫也太过小心了吧。 “海棠,你还没有回答本公子的问题呢。” 海棠拉了一把椅子,坐在盛长枫的对面,轻叹一声,“盛公子,你真想知道吗?” “废话,本公子当然想知道了。” “好吧,既然你想知道,奴家就告诉公子。”海棠眼中闪过一丝迷茫、害怕,“他们没有名字,只有代号,来自一个杀手组织,叫黑杀阁。” “杀手组织?黑杀阁?”盛长枫瞬间来了兴趣,从刚才那几人的功夫来看,这个杀手组织还像那么回事,比当初遇见那个丐帮强了上百倍。 “是的,黑杀阁,一个为了钱,无恶不作,丧尽天良的幽灵组织。”海棠眼中多出一份愤怒,双手也紧紧攥着。 “幽灵组织?”盛长枫饶有兴趣地打量一番海棠,呵呵一笑,“海棠,你与追杀你的那伙人,都是这个黑杀阁之人吧。” “呵呵…盛公子猜的不错,奴家曾经也是这组织的一员。”海棠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好的回忆,面部有些狰狞,“这个组织,从全国各地拐卖、绑架幼童,送到一个岛屿上,进行惨无人道的训练,只有通过训练的,才能活下来的人,也才能离开岛屿,但接下来就是无休止的杀戮任务,完成了活,完成不了,只有死路一条。” 海棠伸出白皙的双手,凄惨一笑,“盛公子,你看我这双手,白皙美丽,可你知道,它手上沾了多少人的血吗?咯咯…我自己都记不清了,我为了活命,只有这样,咯咯…可是,我也害怕,每晚都做噩梦,怕那些人从地狱爬上来,来找我索命,哈哈…” 盛长枫皱着眉头,见海棠略显疯癫,似乎陷入某种回忆中。 第171章 海棠的经历 海棠出生在一个小乡村,家境虽然不富裕,但一家和睦,过的也算开心。至于是哪里的乡村,由于当时尚小,已记不得了,家中除了祖父,父亲,母亲,她还有一个哥哥。 有一日,海棠母亲带她去赶集,集市是人山人海,海棠又好奇又贪玩,她母亲一个没留神,她就自己跑到一个卖糖人的摊位,在那里看着人家画糖人。 等海棠母亲买完东西,回身发现她不见了,发了疯似的在集市中寻找,可是找了半天,也没找到海棠的身影。 此时的海棠已经不在集市了,她现在在一辆马车里,安静地睡着觉。 原来海棠盯着糖人的时候,被一个中年妇人捂着嘴,在脖子上按了一下,她就昏迷了过去,妇人便一把抱起她,随着人群消失不见了。 海棠醒来的时候,发现在一辆马车内,旁边还坐着一个不认识的中年妇人,她哭着找妈妈,开始妇人不理他,后来哭的妇人烦了,就揍了她一顿,海棠怕疼,就暂时不哭了。 海棠躲在角落里,心里忐忑不安,她不知道马车现在在哪里,也不知道马车要去哪里,反正马车一直没有停下来。 积攒足了体力,海棠又一次哭闹,甚至还想动手打妇人,结果是显而易见的,再次被打了一顿。 海棠老实了许多,不再哭闹,而是用仇恨的眼光看着这个妇人,她要记住这妇人的面容。 马车走了近一天的时间,海棠被送到一个大宅院里,关进了一个房间,里面有十来个与她年岁差不多的孩童,男孩女孩都有,一个个都目光呆滞,面黄肌瘦。 在这个院中住了两日,每天就给一顿饭,质量就不说了,吃不死你、饿不死你就行了。 第三日,海棠与所有孩童被赶上一辆大马车,十几个孩子挤在一个车厢里,连转身都做不到,可想而知,这些人也不拿她们当人看。 几经周折,最后她来到了一座岛屿之上,也就是那个黑杀组织培养杀手的岛屿,也可以说是杀手训练营。 除了她们十来个孩子,与她们一同训练的还有许多孩童,人数不少,大约有几百人。 从那日开始,海棠就开启了地狱一般的生活,每日除了训练,还是训练,错了就是挨打挨饿,为了生存,更为心中的仇恨,海棠咬紧牙关,把所有基础训练科目都完成的时候,岛上的孩童已经不到四分之一了。 海棠在岛上一待就是十年,她学会了所有技能,连教头都夸她有天赋,也代表着她毕业了,换句话说,可以离开这个死亡之岛了。 当年一同训练的孩子已不足三十人,有的死在训练中,有的死在逃跑的途中,有的死在惩罚中,更多的死在同伴手中,丛林法则,适者生存。 从岛上出来,海棠就被组织安排执行任务。她在岛上早已经历了生死,也看淡了生死,他人之命与我何干,我只要活着。所以,海棠心肠狠辣,从不留情,任务做起来也是得心应手。 时间久了,海棠任务成功率几乎是百分之百,她也取得了上级的信任,接取任务自由了许多,同时,她也有机会了解这个组织。 海棠看似麻木认命,实在不然,因为在她心中,仇恨一刻也没忘记,她想亲手覆灭这个组织。 可惜,她还是过于单纯了,一个人怎么可能对抗一个组织呢,最终她被上级有所察觉,开始派人来杀她。 经过了几次厮杀,海棠终于逃出了虎口,直奔汴京城而来。 因为通过之前的探查,让海棠发现了一丝蛛丝马迹,她认为这个黑杀阁组织的总部,很有可能在汴京城。 眼看就要到汴京城了,海棠再次遭到了组织的追杀,经过一番苦战,她侥幸逃脱,但也负了伤,刚进汴京城不久,就昏倒不醒,最后被岳家兄妹所救。 海棠想着反正也无处可去,便在岳家住下,而暗中继续调查黑杀阁。 不过在与岳琳相处的过程中,岳琳的活泼、善良,以及开心果的性格,使她冰封的心开始一点点融化,并逐渐把自己当成了岳琳的亲姐姐。 听了海棠的自述,使得盛长枫陷入了沉思,海棠所述内容过于庞大,一个杀手组织居然开在了汴京城,可想而知,这里面一定有猫腻,同时也佩服她的勇气,以及运气。 一个人就想覆灭一个杀手组织,无异于螳臂当车,蚍蜉撼树;能多次从狼窝逃出来,这是何等的气运,换了旁人,坟头草都已长了一尺高。 盛长枫有规律地敲打着桌面,疑惑地看了海棠一眼,“如你所说,你怎么能确定这个什么杀手组织的总部,一定在汴京城啊?” “两个原因:第一,我们接取任务,不要现银,只要银票,只要大通钱庄的银票,而大通钱庄总部就在汴京城;第二,我有一次偷听了我上级与其他人的谈话,大致内容是要来汴京城,来见什么阁主。”海棠眼神异常的坚定,双手握拳,“所以,我才断定,黑杀阁的总部就在汴京城内。” “你的推断也有理有据,不过,汴京城势力过于复杂…”盛长枫忽然想到了什么,瞪大了双眼,“你说黑杀阁总部在汴京城,那么咱们所在之地?” “他们七个人不是汴京城的,听口音就能听的出来,估计是来汴京城办其他事情。”海棠咯咯一笑,“盛公子,你以为我把你带到黑杀阁总部了,怎么可能,我还没调查出来呢。” “哪有,我只是随便问问。”盛长枫挠了挠鼻子,掩饰一下尴尬,“对了,海棠姑娘,中午你为何要偷袭本公子啊?” 海棠听他这么一问,面颊不由一红,手不自觉地摸了摸屁股,妩媚地给他一个大白眼,小声嘀咕:“无赖,哪有总踢人家那里的,哼!” 由于她说话声音极小,盛长枫没听见她说什么,急忙问道:“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你大声点!” “哼!”海棠再次白了他一眼,“看见你与岳山的比试,你居然用一个树枝就让岳山毫无还手之力,让我产生了好奇心,所以,蒙着面,想试一下你的武功到底如何,结果…结果…哼!大色狼!” “呃…海棠姑娘,你这话就过了吧!” “不对吗?哪有像你这样比武的,一个劲踢…踢…哼!”海棠的脸羞红一片,都快红到耳根了。 “我…这…我…”盛长枫也想起了交手的情节,真是尴尬至极。 “无话可说了吧!你就是一个大色狼,哼!” “嗯哈…那个…那个海棠姑娘,你怎么被他们七人追杀啊?”盛长枫赶紧转移话题,心中无力地吐槽着,色个鬼啊,当时谁知道蒙面人是个女人啊!早知道是女的,就不用脚踢了,而是用手感受一下岂不更好。想到这里,盛长枫眼神不由瞄了海棠屁股一眼。 “也没什么特别的,与你交手之后,再回岳家铺子途中,碰见了他们其中一人,他腰间的玉佩就是黑杀阁的标志,所以我就跟踪他来到了这里。”海棠没看见盛长枫的眼神,而是叹了一口气,苦涩一笑,“那时还是白天,想着既然知道了他们住处,也就不着急了,想着晚一点再来。 最后的结果你也瞧见了,姑奶奶中计了,被他们追杀,要不是遇到你,我就没命了。” “玉佩?”盛长枫一愣,然后拿出一个圆形玉佩,玉佩中央雕刻着一个动物,奇形怪状的,反正盛长枫是没看出是什么品种来。 “对,就是这个玉佩。” “怎么,那个黑杀阁之人都有这个玉佩吗?”盛长枫好奇地问着。 “只有执行十件任务以上的人,才算黑杀阁的杀手,才会有这个玉佩。”海棠说完了,也从怀里拿出一个一模一样的玉佩。 “你也…对了,你也曾是这个黑杀阁一员。”盛长枫手中把玩这个圆形玉佩,饶有兴趣地问:“海棠,这中间是个什么兽?” “饕餮。”海棠把玉佩放回怀中,轻声回答着。 “饕餮?”盛长枫一愣,又仔细看了一眼玉佩中间的图案,无奈一笑,饕餮呢,自己已闻其名,没见其形,盛长枫也不知道饕餮到底长什么样。 第172章 有何打算 “海棠,那你以后有何打算?”盛长枫把手中的玉佩收了起来,这玉佩成色不错,能卖个不错的价钱。 “打算?当然是继续调查黑杀阁总部的地址。”海棠理所当然地回答。 “找黑杀阁总部?呵呵…”盛长枫轻蔑一笑,身子靠在椅背上,翘起了二郎腿,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海棠,不是本公子瞧不起你,先不说是否找到的问题,就算被你找到了,那你又能如何呢? 就这七个杀手联手,你都不是对手,还差点搭上了性命,你找到了黑杀阁的总部的结局,无非就是荒山野岭多一具尸体罢了。” 海棠初一听此话,既生气又无奈,因为盛长枫说的是事实,但瞧见他那副德行,海棠甚是生气,刚想反驳他几句,海棠忽然想起他杀敌的情景,那神秘的白光与飞来飞去的铁剑,让她既震惊又迷惑,如果自己也学会这些武功,那自己报仇几率岂不是更大了。 想到这里,海棠眼珠一转,脸上带着妖娆的笑容,柔声细语中带着一丝妩媚,“盛公子,在树林中你是那般英勇神武,大杀四方,几个招面,就把那群人就地正法了,让小女子敬佩万分呀!” 盛长枫有点懵,这娇滴滴地声音,要不是亲眼所见,他绝对不会相信这是出自海棠之口,因为她平时也不是这个样子。 听岳家兄妹所讲,海棠很勤劳,性子时而温和,时而泼辣,绝对不是这副德行。 “盛公子,奴家…” “停!我说海棠,你能不能把舌头捋直了再说话,好好说话能死吗?这嗲声嗲气的,本公子都起鸡皮疙瘩了。”盛长枫抱着双臂,身体微微发抖。 “你…你…哼!”海棠被他气的翻了几个白眼,暗骂盛长枫是个木头吗!本姑娘这招以前可是无往不利的,怎么今日就不管用了呢? 盛长枫瞧见海棠气鼓鼓的样子,不再似刚才那样发嗲的德行,他放下了双臂,身体也不再发抖,满意地点了点头,自然美才是真的美,刚才伪装那副德行,除了不美,还很恶心。 “盛公子,海棠有话就直说了。”海棠也不生气了,刚才诱惑没有成功,也让她冷静下来,想着与盛长枫这几次接触,和从岳家兄妹口中得知的情况,盛长枫都是一个直来直去的人,既然这样,那她也就开门见山的好。 “哎!这种声音就对了,以后别再像刚才那样了,鬼都能被你再次吓死!”盛长枫故意拍了拍胸口,装出一副很害怕的样子。 “你!我…本姑娘不生气。”海棠努力压着怒火,她是发现了,盛长枫好像特别能撩起自己的火气,第一次见面就是如此,中午也是,现在更是。 盛长枫嘴角含着一抹淡淡笑意,他发现海棠生气的样子,更加美丽动人。 “盛公子,那飞来飞去的铁剑,还有你手中那神奇的白光,都是你修炼而来吗?”海棠目不转睛,生怕错漏一个细节。 盛长枫收起了笑容,微微皱眉,声音低沉,“这不是你该知道的,还有,你最好烂在肚子里,要是让本公子知道你与其他人提起这事,那么,你就会步那七人的后尘。” 海棠紧紧攥着拳头,从盛长枫的表情中,她就知道了答案,这居然真是修炼而来,那么,她就有了一丝希望。想到这里,海棠扑通跪在地上,朝着盛长枫磕了一个响头,当她要磕第二个的时候,被盛长枫拦住。 “海棠,你这是为何啊?”盛长枫也是吓了一跳,海棠二话不说,直接跪下磕头,第一个他没反应过来,见海棠还要继续,他赶紧伸手阻拦。 “盛公子,海棠请求你,收海棠为徒吧,海棠要学那两种武功,学会了我报仇的希望就更大了,求你了。”海棠有点激动,抓着盛长枫的手,死死地抓着。 “不行!”盛长枫想都没想,直接就拒绝了。 “为什么啊?盛公子,海棠很聪明的,学什么都很快的。”海棠有点焦虑,抓着他的手,更加用力了。 “这两门武功比较特殊,不是你在那什么垃圾训练营所学能比的,因为使用这两种武功,使用者体内要有真气的存在。” “真气?”海棠愣住了,然后惊讶地看着他,眼中闪过一抹怀疑。 “当然了,就是真气。” “那真气又是什么?”海棠死死地盯着他。 “你看好了!”盛长枫面色淡然,伸出了右手,运转丹田之气,聚集在右手上,他轻轻按在桌上,当他把手拿开,桌上留下一个清晰的手掌印。 海棠看了整个过程,目瞪口呆,就那么轻轻一按,这木桌就犹如同一坨白面,被按出一个掌印。 “你刚刚使用真气了?” “当然,不然木桌上的掌印是哪来的!海棠,你也知道,很多习武之人,一拳可以把这个木桌打一个窟窿,但像我这样,既不破坏木桌,还在木桌上留下掌印,凭借你们那种习武方式,是不可能。”盛长枫微微扬头,神色有些自傲。 看着木桌上的掌印,海棠知道,盛长枫说的不假,即便当初的教头也做不到他这样,可是,她有点不甘心,抬头用期望地目光看着盛长枫,“就没有其他办法吗?” “海棠,你体内没有真气,压根就学不了。你也不要说从现在学起,这东西要从五岁以前学起,那时人体内还有一口先天之气,配合功法,才能练成真气啊。”盛长枫开启了忽悠模式。 “五岁之前!呵呵…天意弄人啊!”海棠瘫坐在地上,原以为看到了希望,结果是空欢喜一场,想着报仇无望,眼中闪烁着泪花,一滴一滴掉落在地。 “不是,你哭什么啊?咱能别哭吗?” 盛长枫不劝时还好,海棠是无声地哭泣,他这一劝说,海棠觉得委屈至极,双手抱着膝盖,嚎啕大哭,那哭的叫一个听者伤心,见者落泪。 盛长枫有点麻爪,他围着海棠转了两圈,挠了挠头,大声呵斥:“别哭了,有什么好哭的,不就是黑杀阁吗,本公子帮你不就得了。” 盛长枫这一嗓子还真好使,海棠抬起了头,虽然还有眼泪流下,但也是无声无息的。 “不就是一个黑杀阁嘛,你至于要死要活的吗!本公子帮你了。” “怎么…不…嘤嘤…至于啊,我都…嘤…” “哎呀,不要哭了,哭的我头疼,再说了,本公子刚才不是说了吗,我帮你吗!”盛长枫捏了捏眉间,无奈地说着。 “你…你怎么帮…帮我呀?”海棠泪水在眼中打转,仰头望着盛长枫。 “目前嘛,还没想好怎么帮你。”盛长枫尴尬一笑。 “噗嗤”,海棠破涕为笑,“你还没想好呢,就那么大声吼我,哼!我还以为你有什么好办法呢。” “办法是人想的不是,你急什么!”盛长枫瞥了她一眼,一屁股又坐回椅子上,手指有规律地敲打扶手。 海棠也坐到一旁的椅子上,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趴在桌上,仰起头,注视着盛长枫。 这么近距离地看着盛长枫,海棠发现了一个以前被自己忽略的问题,其实盛长枫也是蛮英俊的,大大的眼睛,炯炯有神,白皙的皮肤,不知羡煞多少女人啊。 第173章 犹豫 “早知道就留下一个活口了,也许可以在其口中打探出有用的信息来。”盛长枫有点沮丧,想了半天也没想到什么好办法。 “留活口也没有,黑杀阁的杀手,只知道所接取的任务信息,其他有关黑杀阁的事情都是一概不知。”海棠摇了摇头。 “知道任务也好,也许…嗨!说这些话都没用了。”盛长枫无奈地叹了口气,这种暗中敌人最难对付,而且还各个武功高强。 在没遇见这群杀手之前,盛长枫还沾沾自喜,以前的几次动手,包括与郑骁的比试,他都占了上风,而且游刃有余,这让盛长枫有点飘飘然,认为自己天下无敌了。 结果,这群杀手给他上了生动一课,这群杀手单独任何一个人,都不是盛长枫的对手,但几人的联手,却让他疲于应付,而且还受了伤。 这也让盛长枫收起了轻视之心,他在给自己疗伤的同时,暗中发誓,不会御剑飞行与酒神咒,那就一定要低调再低调,但低调不等于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如果还有这种时刻,那他依旧是该出手时就出手。 其实今日受伤,除了他轻敌与对敌经验不足外,还有就是他除了御剑术与基础剑法,再无其他技能,所以,他特别期盼李大侠的其他技能。 御剑术作为底牌,不能随便使用,用了就不能留下活口,不然后患无穷! 至于罗汉拳就不要谈了,空手夺白刃?呵呵…那是单打独斗,或是扫地僧对阵萧远山与慕容博,不管那种,都是实力碾压,不然,你就等着被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吧。 揉了揉头,缓解一下想问题积累的头疼,慢慢摇晃脖子,余光发现海棠趴在桌上,睁着一双乌黑的大眼睛,正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 “海棠,这个…这个黑杀阁吧,不是一日两日能想出办法对付的,咱们还要从长计议。”盛长枫低着头,挠了挠鼻子,有点尴尬,刚才吹了牛皮,结果吹破了。 海棠轻轻一笑,笑声宛若轻吟浅唱般美妙。 “你笑什么?” “咯咯…没有,我就是觉得盛公子特别可爱,咯咯…” “可爱!”盛长枫猛地站了起来,俯视着海棠,“你居然说本公子可爱?那你什么眼神,本公子那里可爱了,分明是玉树临风,风流倜…不是,分明是玉树临风,温文儒雅!” “咯咯…是,盛公子说什么就是什么吧。”海棠笑的前仰后合,眼泪都笑出来了。 盛长枫眉头紧锁,实在不明白这丫头在笑什么,还笑的这么疯…遭了!不会觉得报仇无望,疯了吧? “那个…那个海棠啊,你不要着急,不要上火,咱们总会有办法的,你别发疯啊!”盛长枫身体略微往旁边挪了挪。 “发疯?怎么可能,你不会看我笑成这样,就以为我疯了?你放心!本姑娘好着呢。”海棠收起了笑容,狠狠地了剜一眼,转过身去,不理盛长枫。 盛长枫也尴尬地挠了挠头,自己有点无理取闹了,随便冤枉一个姑娘发疯,这也就是古代,这要是在二十一世纪,保准给你挠成土豆丝。 忽然,盛长枫想到了一种可能性。当初给墨兰的佛珠,属性都能加持在墨兰身上;还有拳法与枪法,岳山也小有所成了,不知道这个真气,他们是否修炼出来呢? 想到这里,盛长枫默念打开系统,点开商店,看向技能页面,往下翻了两页,才找到了他想要的。 目光盯着上面,盛长枫却有点犹豫了,不是别的原因,而是信任的问题。 海棠不同于岳山,岳山只是普通老百姓,而海棠是经历过刀山火海的,女杀手更善于伪装,谁知道哪一刻的海棠,才是真正的海棠呢。 海棠现在充其量只能算是一个脸熟的陌生人而已,自己对她的了解,除了通过岳山所讲,就是今天晚上海棠的自述。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盛长枫还是知道的,与给岳山的拳法、枪法不同,内功心法绝对是稀罕物件,就起码他还真没在这个世界听过内力这个词语呢,所以这个东西要问世的话,弄不好会给自己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自己又是一个怕麻烦的人。 相对海棠来讲,岳山与自己要更亲近一些,即便是岳山,自己都留有三分呢,更何况海棠。不过海棠被追杀不是假的,她刚才讲黑杀阁时候的仇恨目光也不像有假,自己救了她,再想置身事外也不大可能了。 一想到这些,盛长枫又头疼了,自己不就是想听个书吗,又惹了这么一档子事,自己不会真是行走在世间的惹事精吧! “盛公子,你琢磨什么呢?”海棠有点好奇,盛公子不会是学唱戏的吧,这表情也太丰富多变了,时而皱眉,时而浅笑,时而阴晴不定的。 “琢磨什么,为你想办法呢。”盛长枫没好气地回了一句。 “咯咯…奴家先谢过盛公子了,不过盛公子啊,你刚才不说了吗,要从长计议吗。” “海棠姑娘提醒的不错,还真要从长计议。但是,今天的时辰也不早了,咱们也该各回各家了。”盛长枫深深地看了海棠一眼,心中打定了主意,微微一笑,“海棠,黑杀阁的事情,你先放一放,给本公子一个月的时间,我一定给你想个万全之策。” “嗯,我相信盛公子。”海棠浅浅一笑,唇边泛出两个梨涡,显得狡黠而俏皮。 “海棠,我那丫鬟盼如与你们住在一起,有机会的话,你也教她点防身之术。” “哦?盛公子还真是怜香惜玉啊,咯咯…” “怜什么香,惜什么玉啊,你教她防身之术,那是让她遭罪,还怜香惜玉呢,真是南辕北辙了。”盛长枫撇了撇嘴,露出轻蔑一笑。 “哦,那你为何不自己教…啊!差点忘了,你那武功太特殊了。”海棠眼中闪过一丝失望,苦笑着摇了摇头,“行,我尽量教她,至于她能学多少,我就不清楚了。” “可以,学多少就看她自己了。”盛长枫也不强求盼如达到海棠这样,只求盼如自己有一定的自保能力,毕竟活在市井之中,一个漂亮女子就是祸水。同时,这也对海棠的一种试探。 盛长枫看了看身材高挑的海棠,忽然玩性大起,嘴角上翘,“海棠,你有多重?” “盛公子,你不觉得这么问是一种失礼吗。”海棠白了盛长枫一眼。 “嗯哈…是有点失礼了,不过吧,之前为了救你,背你跑了那么久,把本公子累坏了,没想到你那么沉,该减肥了。”盛长枫憋着笑意,憋的满脸通红。 “你说什么!你的意思本姑娘很胖吗!”海棠感觉火气有点上头,盛长枫这张嘴,能把人活活气死。 “不错,你还有点自知之明,孺子可教也!”盛长枫满意地点了点头。 “你!你…哼!看在你救本姑娘的份上,本姑娘不和你计较。”海棠往下压了压火气,看来回去之后,要多喝点水了。 “哈哈…海棠姑娘,莫要生气,本公子与你玩笑呢。”盛长枫推开房门,一摆手,“盛某先行一步了,改日岳家铺子见。” 盛长枫一个健步,窜上墙头,跳落下去,身形几晃,消失在夜幕中。 海棠轻咬嘴唇,气的一跺脚,这个该死的盛长枫,气完本姑娘就跑了,真是个不负责任的混蛋! 忽然,海棠又笑出声了,其实这个盛公子也很可爱嘛,想着想着,面颊泛起红晕,嘴角微微翘起,翘起一个完美的弧度。 第174章 拔舌地狱(上) 走在回积英巷的路上,摸了一下衣服的破损之处,盛长枫有点郁闷,这是以镜的衣裳,一想到回去之后,以镜见了还不得问三问四,自己还得解释一番,真是烦都烦死了。 抬头瞧见前边不远处,有几个迈蛇步的公子,盛长枫叹了口气,这书没听成,茶也没吃进口,却把以镜的衣裳弄破了,无奈地笑了笑,这海棠还真是祸水啊。 绕到了盛宅的后院,盛长枫贴着墙根听了听,里面没有说话声,也没有脚步声。他一个健步窜了上去,趴在墙头往里看了看,空无一人,这才跳进院中。 这是盛宅的后花园,盛长枫专走黑暗之地,碰见了巡视的家仆,他不是隐藏在黑暗角落,就是躲在树木之后,总之,没有被任何一个家仆发现,他也安全地来到了林栖阁。 没错,不是回一三居,也不是去祠堂,而是来到了林栖阁。 在罚跪祠堂的时候,盛长枫便让以镜安排一三居的仆人去打听,诽谤之声到底从哪里传出来的。 春柳从一个厨房小厮的口中得知,是林栖阁的一个丫鬟说给他听的。 盛长枫听了以镜的汇报之后,便已心中有数,一个丫鬟,断然不敢这么明目张胆地传主子的坏话,定是背后有人教唆。 林栖阁的主子是林噙霜,她即便再生气,再愤怒,断然不会将这件事情外传。那么,整个林栖阁就只有一个人,既有这个权利让丫鬟外传,又有这个理由干这种事,林栖阁的领头女使周雪娘。 周雪娘一定是记恨那十个耳光,所以才让下人们传出这件事,盛纮惩罚与否,这事都能恶心一下盛长枫,她何乐而不为呢。 避开了所有人,盛长枫来到周雪娘的门外,因为周雪娘是林栖阁的领头女使,所以有单独的房间。 确定四周无人,贴在门口,听了听里面没有声响。盛长枫先是拿出一块黑布,把面蒙上,再轻轻地把门栓挑开,轻轻推开房门,站了一会儿,见屋内还是没有动静,蹑手蹑脚走了进来,回手把门虚掩上。 来到床边,借助微弱的月光,见床上就躺着周雪娘一人,平躺而睡,不知是做了什么美梦,嘴角挂着微笑。 睡熟的周雪娘是异常安静,与醒着周雪娘,简直是判若两人。 做美梦是吧,那本公子就成全你,让美梦陪伴你。 盛长枫的脸上带着戏谑笑,眼角微微向上挑起,嘴角勾起一道不明意味的弧度,手中多出一朵紫黑色花朵,花不大,只有三枚花瓣,每个花瓣上,都有一条红色花带,显得异常妖艳。 梦魇花,花如其名,使用后让对方陷入疯魔;也能让人进入噩梦中,只要一入睡,噩梦就循环往复,直到梦魇花失效为止。 这是盛长枫为周雪娘精挑细选的一个道具,花了他不少铜币呢,按照使用说明,在取出之前,输入了噩梦的名称,盛长枫保证,绝对会让周雪娘得到一个非常完美的噩梦体验。 拿出一只毛笔,把笔尖轻轻插入周雪娘的鼻孔,再轻轻一转,周雪娘一张嘴,盛长枫快速地把梦魇花塞进了她嘴里,这东西入口即化,完美的销毁了证据。 一声阿嚏,周雪娘翻了个身继续睡觉。 盛长枫嘿嘿一笑,周妈妈,愿你有个好梦呦,本公子去也。 盛长枫离开不久,床上的周雪娘,身体不停抖动,头也不停摇晃,脸色越来越苍白,额头、鬓角也见了汗水。 原来梦中的周雪娘,正在与某位探花郎花前月下呢。忽然画面一变,她来到一个阴森恐怖的地方,四周站着相貌丑陋,面目狰狞,裸露上身的地狱小鬼。 “啊…这是哪里?”周雪娘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到了,她抱着脑袋就往回跑,结果撞到一个身高过丈,浑身发绿,长的像极了修罗夜叉的地狱小鬼身上。 “啊!你是什么鬼!啊…离我远点。”周雪娘吓的摔倒在地,她也顾不得起身,连滚带爬向一旁跑去。 没跑几步,眼前出现一个巨大的绿色脚掌,周雪娘机械地抬起头来,看见一个手拿大号铁钳,头长红毛的地狱小鬼,呲着大门牙,朝自己笑呢。 周雪娘这次连叫都没叫,一翻白眼,吓得晕了过去。 等周雪娘再次醒来,她已经跪在地上,被两个地狱小鬼押着双臂,头下一个巨大的铜盆。 周雪娘看着铜盆有点眼晕,这么一个大盆,能装多少东西啊,她想站起来,却发现双臂被束缚着,她回头一看,吓得她瞳孔放大,一声尖叫,因为看见了两个地狱小鬼。 周雪娘尖叫过后,便使出全身的力气,想挣脱束缚,她想逃离这里。可惜,无论她如何用力,也挣脱不开,她也尝试着站起来,结果每次起身,都被身后的地狱小鬼按了回去。 折腾了一会儿,周雪娘额头与鬓角都见了汗水,大口喘着气,累的也不想起来了。 “犯妇周雪娘,因在人间犯了挑拨离间,诽谤害人,巧言相辩,说谎骗人之罪,判拔舌之刑,刑期一万年。” 周雪娘一听,颤巍巍地抬起头来,才看见正前方出现了一个拿着毛笔、账簿,类似判官之人。 周雪娘眼神中透着惊恐,但还是开口问道:“大人,这是哪里?民妇何罪之有啊?” “大胆罪妇,到了拔舌地狱,居然还敢狡辩。”判官打开账簿,用毛笔指着周雪娘,“本判官这账簿上清晰记载了,周雪娘,盛家林栖阁领头女使,平日里欺上瞒下,私收贿赂,昨日更是挑拨盛家父子关系,诽谤盛家三公子色迷心窍,散播盛家三公子气晕亲娘的谣言。 你这一桩桩的罪行,周雪娘,你还让本判官给你一一道来吗!” 周雪娘低着头,冷汗流了一地,更是惊恐万分,这里居然是传说中的拔舌地狱,自己怎么会来这里,自己又不是穷凶极恶之人,为何要下十八层地狱啊! 对了,周雪娘猛然想起,自己应该在林栖阁睡觉呢,那这里一定是自己的梦中,对!一定是自己做了一个噩梦,虽然有点真实,但它自然是一个梦而已,只要自己醒来,一切都结束了。 想到这里,周雪娘用牙咬向自己的嘴唇,她记得,疼痛可以让人从梦中惊醒,所以,只要咬疼自己,这个噩梦便结束了。 牙齿咬在嘴唇上,周雪娘一皱眉,好疼啊,可是,为何还在这里?一定是自己咬的不够狠,还不够疼,所以才没有醒来。于是,周雪娘这次用力地咬了一口嘴唇,疼的她“啊”了一声,嘴唇都被咬出血了。 周雪娘依然感受到了手臂的束缚,让她有点懵,嘴唇都咬破了,自己的噩梦为何还没醒啊? 突然,周雪娘想到了一个可怕的可能,自己不会睡死了吧,然后灵魂来到了这个地狱! “罪妇周雪娘,你可认罪?” “判官大人,民妇冤枉啊!”周雪娘大喊大叫,又想挣开束缚,可惜,她哪里两个地狱小鬼的对手,依旧被按在那里一动也动不了。 “如此不知悔改,罪加一等,加判一万年!”判官一甩大袖子,朝着下面大喝一声,“开始行刑!” 底下的地狱小鬼听见之后,是欢呼雀跃,手舞足蹈。 周雪娘心口拔凉拔凉的,拔舌地狱,听着就吓个半死。 两个地狱小鬼把她拽了起来,绑在一个石柱上面,一个掰开她的嘴,另一个把铜盆放在下面,这时,拿着大号铁钳的地狱小鬼走了过来,露出丑恶的笑容,把钳尖伸出周雪娘的嘴里。 周雪娘想摇头躲避,可惜被死死固定,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舌头一点点被拽了出来… 第175章 拔舌地狱(下) “啊”的一声尖叫,周雪娘坐了起来,大汗淋漓,大口喘着粗气,片刻之后,她忽然想到了什么,赶紧伸手摸了摸自己舌头,舌头还在;她又四处查看一番,发现是自己的卧室。 周雪娘长出了一口气,拍了拍心口,既然是卧室,那么刚才就是一个噩梦,可这噩梦也太过真实了吧,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用语言都难以形容。 一想到梦中那个地狱小鬼拿着一个巨大的铁钳,一点一点地把舌头拽了出来,速度却非常缓慢,周雪娘就不寒而栗,双臂抱在一起。 周雪娘自己都不知道,她的舌头居然有那么长,被铁钳子拽了能有一米多长,最后生生被拽掉,一下子把她疼醒了。 周雪娘再次摸了一下舌头,再次清楚感到它的存在,才彻底把心放到肚子里。心情一放松,她也察觉到了额头与鬓角全是汗水,连忙拿起枕边的帕子,擦了擦脸上的汗水。 看了一眼窗外,周雪娘见还没到三更天呢,便又躺在床上,没过多久,她再次进入梦乡。 一睁眼,周雪娘大惊失色,因为她又看见了那个拿着巨大铁钳的地狱小鬼,又把铁钳伸进了自己嘴里,再次夹住一条舌头,缓缓往外拽。 阵阵疼痛让周雪娘回过神来,眼看着舌头被一点点拽出,除了疼痛,还有不解。 这不就是一个噩梦嘛,为何做了同样一个梦,还有,自己梦中的舌头,不是被拔掉了嘛,为何还有呢? 再次被拽掉一个舌头,又把周雪娘疼醒。她坐在床上,把手伸进嘴里,摸到了舌头,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舌头还在,那只是一个噩梦。 虽然还有点恐惧,但周雪娘甩了甩头,让自己保持清醒一点,看了看漆黑的屋,她来到床下,用火折子把蜡烛点燃,微弱的烛光,给了她莫大的安全感。 把灯台放到离床近一点的柜子上,周雪娘再次躺在床上,静静地看了一会儿烛光,心中安定不少,不知不觉眼睛又有些睁不开,没过多久,她再次进入梦乡。 好疼,怎么这么疼啊!周雪娘睁开双眼,见自己的舌头被一个铁钳拽了出来。 周雪娘害怕了,这次是真的害怕了,她想大喊救命,可只能发出呜呜之声,眼泪也流了下来,不知是疼的还是吓的。 周雪娘惊恐万分,这是自己第三次来到这里,也是第三次看见自己的舌头被拽了出来,那种滋味是生不如死! 明明只是一个噩梦,为何那么真实! 舌头再次被拔出,周雪娘疼得死去活来,同时心里又升出一丝希望,前两次都是被拔掉舌头,自己就苏醒了,这回舌头再次被拔掉,也就说明,自己要再次醒来,她暗中发誓,只要醒了,她一定不再睡觉,要睁眼到天明。 可惜,舌头被拔掉了,她依旧被绑在石柱上,一点也没有要醒过来的意识,而且舌根处有种痒痒的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要长出来一样。 地狱小鬼再次拿着铁钳伸进周雪娘嘴里,在周雪娘惊恐的眼神中,舌头一点一点被拽了出来。 周雪娘忘了疼痛,双眼充满了震惊,自己的舌头明明被生生拽了下来,怎么又长了一条来。 以为是假的,但传来的阵阵疼痛,告诉周雪娘这是真的,就因为这样,让周雪娘有一种毛骨悚然,胆战心惊的感觉,也让她想起了第一次梦境中那位判官的话,她的刑期是一万年。 想到这里,周雪娘瞳孔放大,拼命地挣扎,她想逃离这里。 刑期一万年,舌头掉了还能再长出来,一万年啊,这得拔掉多少根舌头啊。拔掉一根,周雪娘都疼的死去活来,这一万年,想想都生不如死。 可惜,任凭周雪娘如何挣扎,也是纹丝不动,喊叫也是呜呜之声,她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舌头再一次被拔掉,自己也再经历一次死去活来。 再次拔掉了一根舌头,周雪娘从噩梦中醒来,她大口喘气,汗水已浸湿了衣服被褥。 周雪娘脸色煞白,转头看了一眼灯台,依旧散发着微弱的光芒,为这漆黑的夜晚,带来了一丝丝光明。她赶紧从床上下来,把灯台拿在手中,重新回到床上,蜷缩在一起。 刚才在梦中的经历,让周雪娘身心疲惫不堪,她不敢再睡觉,她怕闭上眼睛,再次回到那个拔舌地狱,她不想再受那拔舌之痛,那种滋味不是人能忍受的。 同时也让她更加痛恨盛长枫,一切都是因他而起。自己遵从林噙霜吩咐而行事,最后却被掌嘴十次,千颜那小贱人下手真黑,自己的脸到现在还有点疼;自己只是传了一点点谣言而已,就噩梦连连,还下了拔舌地狱,承受那拔舌之痛。 周雪娘面目有点狰狞,自己凭什么就要遭受这种痛不欲生,天下像她这种人非常之多,为何这个判官就盯上自己了呢!这不公平!而且,这一切都是拜盛长枫所赐,亏的自己当初还那么疼他,没想到他居然是个白眼狼。 周雪娘又恨又怕,哆哆嗦嗦地蜷缩在一起,眼睛透着慌张,左看右看,生怕眼前出现那个地狱小鬼来,灯台上蜡烛发出的那点微弱光亮,成了周雪娘现在唯一的保护神。 周雪娘想着只要熬过今夜,天一亮就应该没事了。 就这样,她靠着微缩的烛光,在床上坐了小半宿,直到天放亮,周雪娘悬着的心也放下了,想着天都亮了,那个拔舌地狱应该不会出现了。 周雪娘赶紧吹灭蜡烛,把灯台放了回去,自己又躺在床上,打算打一个盹,休息一会儿,毕竟一会儿她还有很多事要忙。 闭上眼睛没多久,就传来了呼噜声,毕竟周雪娘担惊受怕了小半夜,困的要命,所以,一沾床就睡着了。 周雪娘又被疼醒,睁开眼睛一看,自己再次来到了拔舌地狱,而自己的舌头再次被一点点拔出。 周雪娘崩溃了,怎么又来到这里?为什么?天都亮了,为何又来了!不是说小鬼怕阳光吗! 用尽全身力气,依旧没有挣脱开束缚,周雪娘只能呜呜大喊,可惜,除了呜呜之声,什么也没有。 舌头一条一条地被拔出,死去活来的疼痛一次又一次地折磨着周雪娘。 周雪娘也不挣扎了,似乎认命了,脸色惨白,两眼呆滞地盯着前方,目光中充满了绝望。 又拔掉了一个舌头,周雪娘再次从床上醒来。看见自己又回来了,周雪娘顾不得更衣了,穿着睡觉的衣裳,跳下床来,鞋都没穿,头没梳脸没洗地跑了出去。 也许跑的太急,也许没有休息好,她先后摔了三个跟头,才跑到了林噙霜的房间,回身把门关上。 “是谁?” “姑娘,是…是我。”周雪娘颤颤巍巍来到林噙霜的床前。 “雪娘,你…”林噙霜坐了起来,瞧见周雪娘狼狈不堪的模样,皱着眉头,“你这是作何?也不梳洗打扮,成何体统?” “姑娘,姑娘啊!呜呜…”周雪娘突然放声痛哭,一把鼻涕一把泪,“姑娘,奴婢见…呜呜…奴婢见鬼了。” “胡闹!什么鬼不鬼的,这里是盛家,你瞎说什么,赶紧回去好好洗漱一番。”林噙霜心里不悦,朝着周雪娘一挥手,意思让她赶紧回去。 周雪娘一瞧,突然跳到床上,抱着林噙霜痛哭流涕,泪水与鼻涕全都挂在林噙霜的衣服上。 第176章 噩梦之事传开了 “我说以镜,都过了这么久了,你还盯着本公子干嘛?”盛长枫有点无奈,不就是把袖子弄破了,至于盯着这件事不放吗。 “什么这么久啊,公子,这才过去几个时辰啊!”以镜眉毛倒立,努着嘴,既有担心也有埋怨,“公子,以后你再罚跪祠堂,不要再让小的替你了,你要是真出点意外什么地,小的可怎么活啊!”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什么活不活的,还有,本公子能出什么事啊,别一天提心吊胆的。”盛长枫有点不耐烦,朝着以镜一摆手,“此事就此作罢,以后休要再提。” “可是,公子,那件衣服袖子上的破损,明显不像你说的那样,还有,上面还有血…” “闭嘴!”盛长枫低声呵斥,四下看了一圈,还好附近没人,回身踢了以镜一脚,“你不是也看了吗,本公子手臂上没有一点伤口。” “呃…是没有,但那血…” “原因都告诉你了,本公子不想再说第二遍,你要是再絮叨,我扣你月钱。”盛长枫向前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头也不回,“对了,以镜,你早上给本公子送饭的时候,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事情。” “奇怪的事情?还别说,公子,小的在厨房的时候,听见了几个妈妈说…说林栖阁的周妈妈发疯了。” “周妈妈发疯?真的假的。” “真假小的就不从得知了,小的只是取了早餐之后,便给公子送去了。”以镜挠了挠额头,皱着眉毛,“不过,那两个妈妈讲的绘声绘色,说什么天刚刚亮,周妈妈就披头散发,衣衫不整,光着脚丫跑进了林小娘的房间,抱着林小娘又哭又笑,说什么舌头被拔掉了,还下了什么地狱受苦之类的,反正就是疯疯癫癫的。” 盛长枫也是有点惊讶,没有想到这个梦魇花居然这么好用,才一天就把周雪娘吓成这样,那药效应该还有几天呢,嘿嘿…够周雪娘受的了,说不定…嘿嘿…不管怎么说,这梦魇花真是不错! “这样啊,估计不是做了噩梦,就是吃错了药,请个郎中看看,就没多大问题了。”盛长枫装作一丝担忧,朝着以镜说道:“这样吧,中午的时候,你抽空去林栖阁一趟,问一问情况。” “好的,公子。”以镜点了点头,继续跟在盛长枫身后,向书塾走去。 千颜风风火火地回到了一三居,看见一怜之后,把她拽进屋中。 “一怜,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千颜脸上洋溢着开心的笑容。 “好消息?什么消息啊?”一怜有点疑惑,忽然眼睛一亮,“公子要回来啦,那还在屋中干嘛,赶紧去接公子啊。” “你个死丫头,满脑子都是公子,公子从祠堂出来,直接去书塾了。”千颜轻点她的额头,然后嘴角上扬,“周雪娘疯了。” “什么?” “我说,周雪娘,她疯了!” “怎么可能?”一怜颇为惊讶,“千颜姐,你听谁说的?” “还听谁说的,都传开了,说周雪娘大清早疯疯癫癫跑进林小娘的房间,又哭又笑的。”千颜真的开心极了,虽然那十个巴掌还回去了,但脸还是有点隐隐作痛。 “疯了?怎么会这样。”一怜轻声嘀咕着,她还是有点不相信,一个好好的人怎么会疯呢。 “有什么不可能,坏事做多了,遭上苍报应了呗。” 林栖阁内,林噙霜神色焦急,在屋中走来走去。 “林小娘,郎中请来了。”一个女使走了进来。 “快请郎中去周妈妈的房间,为她看病。”林噙霜脸上多了些许愁容,也无了往日的娇媚。 一盏茶之后,林噙霜眼中带着焦虑,看见郎中从房间走出,急忙问道:“郎中,周妈妈得了什么病啊?” “无碍,只是气郁导致肝火旺盛,老朽给她开副药,连吃三天即可痊愈。”郎中捏着胡须,脸上充满了自信。 “那谢谢郎中了,邹妈妈,送一下郎中。”林噙霜的心放了下来,早晨的时候,周雪娘的样子给她吓了够呛,又哭又闹的,还说什么小鬼拔舌,吓死人了。 林噙霜走进了周雪娘的房间,看见周雪娘安静地坐在床边,虽然梳洗过了,但神色黯然,眼圈发黑。 “雪娘,郎中给你开药了,一会儿我让丫鬟把药给你煎了,吃了药,好好休息一下就好了。”林噙霜坐在周雪娘旁边,眼中闪过一丝担心。 “谢谢姑娘了。”周雪娘眼中无神,声音有些嘶哑。 “谢什么啊,你跟了我这么多年,我当然不希望你有事了。” “姑娘,你回去休息吧,早上吵到你了,是奴婢的不对。”周雪娘也许是因为郎中给她看了病,并告知不算什么事,虽然还有点萎靡不振,但也不似早晨那样疯癫。 “也好,那我就回去了。”林噙霜走到门口,对着一个女使说道:“一会儿药熬好了,立马给周妈妈端来。” “是的,林小娘。” 林噙霜回到自己房中,坐在榻上,眼珠转个不停,她总觉得周雪娘这病来的太突然,而且什么拔舌地狱,那都是骗小孩的,现实怎么会有呢,但周雪娘的状况,又让她有点心神不宁。 葳蕤轩中,王大娘子听着刘妈妈与她讲述林栖阁发生的事情。 “呵呵…真是大快人心啊!周雪娘那个贱婢,整日帮着林噙霜那小贱人欺上瞒下,今日终于遭了报应!”王大娘子脸上掩不住的喜色,双手合十,“佛主显灵啊,让那贱婢遭受了拔舌地狱之痛,呵呵…不行,我得再给佛主上三柱香去。” 刘妈妈见王大娘子风风火火地走了出去,无奈一笑,也赶紧跟了过去。 王大娘子上了香,跪在蒲团上,嘴里念念叨叨,也不知说着什么。 从蒲团上起来,王大娘子坐到椅子上,眼角与嘴角都挂着开心笑意,“林栖阁这两天还真是祸不单行啊,前天枫哥儿闹了那么一出,已被主君罚跪祠堂了;今天又出了这个事情,看来天爷看不惯林栖阁往日的跋扈,这真是大快人心啊!” 刘妈妈见王大娘子那一脸高兴样,也就没说什么泼冷水的话,难得有高兴事,就让姑娘高兴一回吧。 冬荣陪着盛纮从朝堂回来,便听见了林栖阁发生的事情。 一开始他还没在意,当听清楚是周雪娘做了噩梦,还什么拔舌地狱,让冬荣瞬间想到了盛长枫在去祠堂前,与自己说的那段话。 愣在原地半天,冬荣苦笑一下,周雪娘也就是做了一个噩梦,又不是真的去了拔舌地狱;枫哥儿也就是多了一嘴,发泄一下情绪而已,二者没有任何联系,自己真是想多了。 林栖阁周雪娘房间内,一个女使端着碗药走了进来,“周妈妈,药熬好了,喝了它病就好了。” 周雪娘提起一丝精神,端着药碗,尝了一口,太难喝了,不过为了结束那该死的地狱,她捏着鼻子,把汤药喝下。 女使走了之后,周雪娘犹豫片刻,还是躺在床上,折腾一夜,她又累又困,脑袋一粘到枕头,便呼呼睡去。 舌头好疼!周雪娘再次睁开双眼,她彻底崩溃了,因为她又一次来到了拔舌地狱,承受那拔舌之痛。 周雪娘彻底麻木了,不做任何挣扎,任由地狱小鬼一次又一次拔掉自己的舌头,一次又一次承受那非人折磨。 也不知道多少次被拔掉舌头了,周雪娘又一次从房间中醒来,她双眼空洞无神,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突然一声尖叫,然后疯狂大笑,在床上跳来跳去。 第177章 多此一举 穿过一个月亮门,冬荣便看见两个丫鬟聚在一起嘀嘀咕咕,本不想理会,因为他着急去厨房催促盛纮的早餐,但路过之时,他隐约听见了周雪娘上吊几个字。 冬荣停下了脚步,皱着眉头,转身看向两个丫鬟,“你们刚才说什么呢,什么上吊啊?” “冬荣小哥儿,你还不知道吗?昨天夜里,林栖阁的周妈妈在自家房梁上吊了,幸亏她男人回来的巧,不然啊,周妈妈就没了!”一个丫鬟表情略显夸张,手还配合着动作,“听林栖阁的人说,这个周妈妈中邪了,一入睡就做噩梦,还是重复的噩梦,叫…叫什么来的?” “拔舌地狱。”另一个丫鬟补充道。 “对,就是这个巴蛇的地狱,听说特…” “不是巴蛇,是拔舌地狱。” “巴蛇。” “拔舌!拔,拔萝卜的拔;舌,舌头的舌。”另一个丫鬟叉着腰,怒视着她。 “对对,拔舌地狱,我知道,你就不用特意强调了。”最先说话的丫鬟翻了一个白眼,“周妈妈只要一睡觉,就做这个噩梦,说什么小鬼拔舌,舌头拽的老长了。咦!听着就够吓人的了。”丫鬟说到此处,还哆嗦一下,面露嫌弃,“冬荣小哥,你说咱们盛宅,是不是招惹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胡说什么呢!苍天白日的,哪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冬荣回过神来,面容严肃,“周妈妈只是得病了,没有中邪,以后不要再瞎说话了。” “可是…已经请过郎中了,也开了药,但周妈妈还是如此啊。” “要么药不对症,要么是一个庸医,总之,以后不许再说什么中邪之类,要是再让我听见,有你们好受的。”冬荣一甩袖子,向厨房走去。 两个丫鬟大眼瞪小眼,不知所云。 冬荣也没把两个丫鬟的话当回事,大院内多是以讹传讹,再说了,以他对周雪娘的了解,周雪娘断然不会做出上吊之事,想来是碰见庸医了。 来到厨房,见盛纮的早饭才做好,冬荣便吩咐小厮们给盛纮端过去。 从厨房出来,便看见两个老妈子在墙角窃窃私语,冬荣也没在意,转身往回走去。 走在回去的路上,冬荣又碰见两个小厮在私聊,内容还是周雪娘上吊的事情,这让冬荣产生了一丝动摇,因为这两个小厮是林栖阁的。 “你们两个说什么呢。”冬荣决定还是确定一下事情的真伪。 “冬荣小哥儿。”两个小厮赶紧打招呼。 “我问你们,你们说什么呢?” “我们…”两个小厮对视一眼,然后其中的高个小厮回道:“冬荣小哥儿,我们在说周妈妈上吊的事情呢。” “周妈妈真的上吊了?” “当然了,要不是她男人回来的巧,周妈妈就没命了。” “她为何上吊?” “受不了折磨呗,周妈妈得了一个怪病,只要一睡觉,就做那个拔舌地狱的噩梦,一次又一次,这两天了,她一点觉也没睡。 冬荣小哥儿,你想啊,那可是拔舌地狱啊,多吓人啊,周妈妈一刻也不得休的承受那种折磨,这不,忍不住了就上吊了。”高个小厮回答。 “拔舌地狱!”冬荣愣了一会儿,然后一摆手,“你们回去吧,以后少议论这些事情。” 望着两个小厮的背影,冬荣陷入了沉思,大约一盏茶的功夫,他回过神来,低着头回到了盛纮身边,站在一旁一言不发。 拔舌地狱,这四个字一直徘徊在冬荣的脑中,与之同时出现的,还有盛长枫受罚前那诡异的笑容,好像那个时候,盛长枫就知道周雪娘会做这个噩梦。 冬荣百思不得其解,忽然,他脑海中闪过一丝可怕的念头,周雪娘这糟,怕是盛长枫弄出来的吧! 可是,这怎么可能呢? 想到这里,冬荣就不寒而栗,再回想盛长枫那些话与那诡异的笑容,他惊出了一身冷汗,眼中透着恐惧。 “冬荣啊,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去了一趟厨房,回来就心神不宁呢?”盛纮放下筷子,擦了擦嘴,让丫鬟开始拾掇饭桌。 “主君,小的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冬荣有点犹豫,不知道这件事是否要告诉盛纮,毕竟他也是猜测,没有一点证据。 “怎么还吞吞吐吐的,什么事,说来听听。”盛纮有点纳闷,冬荣以前挺稳重的,今天这是怎么了。 “主君,林栖阁的周妈妈病了。” “病了,去请郎中啊。”盛纮端起茶盏,语气有点不满,“冬荣啊,就这么一件小事也能让你心神不宁啊,你啊,呵呵…” “主君,请过郎中了,用过药了,可是不管用。” “那就重新再找个郎中来。” “主君,周妈妈的病有点特殊。” “哦,怎么个特殊法啊?”盛纮嘴角上扬,眼中闪过一丝不屑。 “周妈妈只要闭眼睡觉,就会做噩梦,而且,做的都是同一个噩梦。”冬荣瞄了一眼盛纮,见他一副心不在焉到样子,“周妈妈梦见了拔舌地狱,每次做梦都要承受拔舌之痛。” “拔舌地狱?呵呵…一个无聊的传说罢了,岂可当真啊。”盛纮呵呵一笑,喝了一口茶,“找个郎中,给周妈妈开个安神的药,吃上两副就好了,之前啊,找的肯定是庸医。” “主君,你忘了吗,前日三哥儿受罚跪祠堂,他出门前曾经问过小的,是谁传的那些话,小的回答不知。”冬荣时刻关注着盛纮的表情,见他略有迟疑,“当时三哥儿露出一个神秘莫测的笑容,然后就不再问小的那些事情,而是与小的讲起了拔舌地狱,他说人在世间,如果有诽谤他人,传播谣言,挑拨离间,说谎骗人,死后都会下这拔舌地狱,承受这拔舌之痛。” 盛纮眉目紧锁,把茶盏放到桌上,陷入了沉思,冬荣那日确实与自己说过,枫儿有过这么一番话,可就凭着一番话,就把周妈妈做噩梦的事情,二者相连,有点过于牵强,但这其中又透着一丝诡异,如真像冬荣所言,枫儿好像提前知道了周妈妈的下场。还真是有点匪夷所思啊。 盛纮捏着胡须,拔舌地狱,佛家传说十八层地狱中的第一层,专门惩罚那些挑拨离间,谎话连篇,散播谣言…嗯?散播谣言!周妈妈,谣言?噩梦! 盛纮抬起头来,深深看了一眼冬荣,声音略显低沉,“冬荣,你说那日枫儿与打听是谁散播谣言,你说你不知道。” “是的,小的确实不知。”冬荣低下头,眼神飘忽不定。 “那么,周妈妈为何会做拔舌地狱的噩梦呢?”盛纮眯着眼,身子靠在椅背上,“这拔舌地狱你刚才也说了,是惩罚那些散播谣言之人,那么,周妈妈为何会做这个噩梦呢?冬荣,你实话告诉我,枫儿那件事情,你到底是听谁说的?” “我…我是听厨房的李妈妈说的。” “哦,厨房李妈妈说的,那她又是听谁说的呢?”盛纮面如止水,一眼不眨地看着冬荣。 冬荣一瞧,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主君,小的是真不知道啊,咱们盛宅女使小厮众多,又大部分都是来到汴京城新买进来的,小的大部分还都不熟悉呢,所以,小的真不知道是谁散播三哥儿的谣言。” “好了,你起来吧,我又没说要责罚你。”盛纮瞟了冬荣一眼,站了起来,“走吧,去书房,今日公务繁忙啊。” 冬荣擦了擦鬓角的汗水,低着头跟在盛纮身后,暗骂自己多嘴,和主君说这些干嘛,惹的主君对自己不满,真是多此一举啊。 第178章 周雪娘下线 两天之后的清晨,林栖阁一个女使推开了周雪娘的房门,一双脚出现在她眼前,女使一愣,顺着脚向上看去,吓得她跌倒在地,同时“啊”的一声尖叫,响彻了整个林栖阁。 一三居内,盛长枫吃着早饭,以镜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 “以镜,都与你说几次了,稳重点,你看看你,慌慌张张地成何体统啊!”盛长枫吃了口粥,早餐吃粥养胃,健康就要从小抓起,老了再抓,那叫脱裤子放屁! “公子,林栖阁的周妈妈,昨夜上吊自杀了。” “哦,周妈妈上吊自…以镜,你刚说了什么,再说一遍。”盛长枫眼中带着惊愕,夹菜的筷子停在半空。 “公子,林栖阁的周雪娘在昨天夜里上吊自杀了。” “怎么可能。”盛长枫低头轻喃着,神情复杂,眼神有点难以置信,抬头盯着以镜,“你听谁说的?消息确认了吗?” “公子,这是林栖阁传出来的,主君都知道了,那还有假啊。”以镜停顿了一下,眼神有点飘忽不定,“公子,小的听林栖阁那的下人,说周妈妈连续好几天,一睡觉就做同一个噩梦,就是那拔什么地狱,导致周妈妈一刻觉也没睡,也许…也许周妈妈受不了折磨,才选择自杀的吧。” 盛长枫没有言语,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公子,你说…那个拔什么地狱,真的存在吗?”以镜眼中透着一种恐惧,见盛长枫没有回答,继续说道:“公子,你说我们盛家是不是招惹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啊?” “混账!”盛长枫把筷子扔在了以镜的身上,怒视着他,“子不语怪力乱神,下次你要再说这种话,小心屁股挨板子!” “是,小的知错了。” “好了,早饭也不吃了,陪本公子去趟林栖阁。”盛长枫站了起来,又想到了什么,“你把提盒拎着,去完林栖阁直接上书塾。” 以镜应了一声,转身去取提盒了。 “公子,你的早饭…” “我得去趟林栖阁,看一下我阿娘,毕竟周妈妈在阿娘身边已久,我怕她过于伤心而伤身。”盛长枫伸手捏了捏一怜的小脸蛋,“再说了,本公子也吃的差不多了。” 一怜很享受盛长枫的小动作,嫣红的俏脸轻轻扬起,眉眼中含着若隐若现的娇媚,娇艳的小嘴微微翘起。 “好了,收拾你那套表情,现在还不是时候。”盛长枫无奈一笑,这个一怜也不知和谁学的,天天魅惑自己,还好自己意志力坚定,不然就招了这小妖精的道了。 一怜撅起小嘴,表达了自己的不满。 “公子,我们走吧。”以镜的声音在外面传来。 “来了。”盛长枫应了一声,见一怜这副表情,一巴掌拍在一怜的屁股上,然后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 一怜双手捂着屁股,脸红的犹如猴屁股一样,娇嗔地跺了一脚。 盛长枫刚到林栖阁,就见一些女使、小厮忙来忙去的。 “哥哥,你怎么来了。”墨兰如厕回来,便看见了盛长枫,高兴地跑了过来。 “墨儿,这不是听说了周妈妈的事情吗,过来看看阿娘。”盛长枫摸了摸墨兰的头。 “哎,周妈妈也是命苦之人啊,走吧,我带你去找阿娘。”墨兰拽着盛长枫向前走,她一边走,还一边说今早的事情,也说了周妈妈这几日的遭遇。 盛长枫也不言语,就听墨兰一个人在说,也了解了个大概,暗中感慨,系统出品,果然是精品,这个梦魇花的效果,还真出乎意料之外啊。最开始的时候,盛长枫设想到了最理想的结果,那就是周雪娘被折磨疯,这样她在盛家的好日子也到头了,没想到最后是这么一个结果。虽然有点那么一点偏差,但结局都一样,周雪娘不在盛家了。 “阿娘,哥哥来了。”刚进屋中,墨兰就大声喊叫。 盛长枫也看见了林噙霜,面容有些憔悴,想来这几日过的也不舒心。 “枫儿,你过来了。准时听见了雪娘的事情,来看她…” “阿娘,枫儿听闻了周妈妈之事,担心阿娘过于伤心,所以特意过来看看阿娘的。”盛长枫打断了林噙霜的话,让他看周雪娘,那无异于白日做梦。 “是啊,阿娘,你让哥哥看一个死人干嘛。” “你这个丫头,怎么说话呢,去,一边玩去,不要烦我!”林噙霜皱着眉头,脸上更显疲惫。 墨兰低下头,吐了吐舌头,不再言语。 “阿娘,枫儿见你面目苍白,定是没有休息好,反正周妈妈的后事有她男人打理,还有下人们帮忙,你就别操心了。 你呀,还是赶紧休息一下,不然父亲来了,看你这脸色一定会不高兴,说不定转身去了葳蕤轩休息呢。”盛长枫挠了挠鼻子,劝说道。 林噙霜一愣,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然后来到梳妆台,照了照镜子,镜中的自己的确很憔悴,“枫儿说得对,阿娘要去休息一会儿,这几日因为雪娘的事情,也没有休息好,我不能让你们父亲看见阿娘这副样子。” “阿娘,你这么想就对了,你得牢牢抓住父亲,咱们娘仨才能在盛家过得舒心。至于周妈妈的后事,自有下人们帮忙呢,何须咱们盛家的林小娘操劳啊。”盛长枫没有说谎话,她们三人还真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油腔滑调,哼,现在知道阿娘重要了,前几天你可威风的很啊。”林噙霜给了他一个巨大的白眼,不过脸上还是露出一丝微笑。 “阿娘,都过去了,那就是历史了,历史都事情就不要提了,人要往前看,未来的路还长着呢。”盛长枫见林噙霜有了笑容,也放心不少,又与林噙霜说了会话,看时辰快到点了,“阿娘,枫儿也该去书塾了。” “哥哥,等我一会儿,我们一起去书塾。”墨兰转身跑了出去。 “去吧,枫儿,你要好好读书。”林噙霜嘱咐道。 从房间出来,盛长枫还没走几步,就看见墨兰与云栽跑了过来,“你慢点,跑什么啊,时间还够用。” “墨儿不是怕哥哥等着急嘛。”墨兰吐了吐舌头,甚是可爱。 “行了,走吧。” “哥哥,这还是我们兄妹第一次一起去书塾呢。” “是吗?” “是的。” “以前没有吗?” “没有!” 就这样,兄妹俩是有说有笑地走到了林栖阁门口,与冬荣几人走了个对头碰。 “三哥儿,四姐儿。”冬荣几人赶紧行礼。 “冬荣小哥儿,来林栖阁是为了周妈妈的事情吧,那你赶紧进去,还能看上最后一眼,不然啊,以后可瞧不见了。不过,可别被周妈妈的遗容给吓到,吊死鬼的舌头可是很长的。”盛长枫呵呵一笑,若有深意地看了冬荣一眼,便带着墨兰从冬荣身边走了过去。 冬荣站在原地,有点发愣,看着盛长枫背影消失,才回过神来,他眉目紧锁,盛长枫离去时的眼神,让他想起了那日盛长枫的笑容,都是一种神秘莫测的感觉。 冬荣有种直觉,他觉得周妈妈这个噩梦,一定与三哥儿有关,但他不敢与别人讲,一是他凭空猜想,没有任何证据指向,他说了也是污蔑;二是如果他猜想是对的,那他更不敢说了,因为他怕步了周雪娘的后尘。 冬荣望了一眼盛长枫离去的方向,不由得紧紧了衣裳,一挥手,带着人走进了林栖阁。 第179章 背锅侠 正月的汴京城,到处都被白雪覆盖着,成了一个银装素裹的京城,美丽安静中透着热闹。 冬日的汴河也结了一层冰,宛如一条银带,流淌在大地上。冰面犹如一面平镜,倒映着天空与周围的景色。岸边还有些许钓鱼之人,穿着厚重的棉衣,眼睛紧盯着冰窟窿,期待着鱼儿上钩。 路上行色匆匆的百姓们,都穿上了棉衣,戴上了棉帽,嘴边呼着白汽,穿梭在汴京城的大街小巷。 大小店铺也陆续打开店门,掌柜与店小二们,有的打着哈欠,有的伸头向外看去,有的低头算账,但他们此时有一个共同想法,那就是等待第一位顾客的到来。 有的街道上,搭了许多彩棚,里面摆着五花八门的摊子,有卖帽子梳洗的、卖珠玉首饰的、卖衣裳的、卖领巾抹额的、卖靴子鞋子的,还有卖各种小玩意的,反正只要你想得到的,这些摊位上都有。 这些表象都预示着汴京城正月的繁华景象,也预兆了百姓们的安居乐业。 一三居内,一怜感受到了屋中的丝丝凉意,想来是炭火已灭,便想起身重新换一些炭,好让屋中暖和着。 可是她刚起身,就被一双手又抱了回来,躺在一个人的怀里。 “公子,屋中炭火熄了,奴婢再去换一些去。” “不用,抱着你比炭火暖和多了,乖乖听话,老实让本公子抱着。”盛长枫的手很自然地伸进了一怜上衣里,嘴角上翘,还是这里暖和。 “公子,你的手…” “嘘,别说话,好不容易不上书塾,让本公子再睡一会儿。” 一怜红着脸,神态妩媚,心里又羞又痒,翘臀紧贴着盛长枫,慢慢蠕动起来。 “啪”的一声,一怜的翘臀上出现一个清晰的巴掌印。 “老实点,不要再勾引本公子,小心给你就地正法了。”盛长枫装作欲火焚身的样子。 一怜红透了脸,转过身来,双手环抱着盛长枫的脖子,眼角带媚,目光如水波般盈盈流转,伸出小舌头,轻轻舔着那诱人的红唇,气若幽兰,“公子,那你来了,一怜等这一刻都等了许久呢。” 盛长枫瞪大了双眼,喘着粗气,咽了一口唾沫,吻向一怜红唇,一怜嘤咛一声,抱着盛长枫的双手更加紧了。 盛长枫像一只贪婪的蜜蜂,在一怜口腔中寻觅、吸吮那种甜蜜,而一怜也热情地回应着,两人相互品尝着对方的滋味。 盛长枫的手也没闲着,一只手触摸着那份柔软,另一只手滑过白皙的肌肤,揉捏着挺实的翘臀。 “啊…公子,要了一怜吧。”一怜面红如潮,媚眼如丝。 盛长枫听了这句话,犹如被下了定身咒,一动不动,片刻之后,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抽出双手,躺在床上,仰望着天花板。 一怜转过头来,轻轻趴在盛长枫的身上,眼中透着幽怨,“公子,你这武功什么时候能修炼有成啊,一怜都有点等不及了。” “啪”的一声,一怜地翘臀上又出现一个巴掌印。 “啊!公子,你又打人家那里。” “那是你该打,天天勾引本公子,早知道你这样,当年就不应该收你当通房丫鬟。”盛长枫瞪着大眼睛,故作凶恶。 “公子才不会呢,一怜这么听话。”一怜一点也不怕他,伸出食指在盛长枫身上画圈圈。 “你个小妮子,给本公子老实点。”盛长枫抓住了一怜调皮的手,轻轻抚摸起来,“再等几个月,本公子的神功就能修炼有成。” “真的吗?公子,你不会骗一怜吧。” “啪”,一怜的翘臀又挨了一巴掌。 “公子,都打肿了。”一怜面颊又升起红晕,伸手捂着屁股,生怕再次挨打。 “肿了?本公子摸摸。”盛长枫嘿嘿一笑,伸手在一怜的翘臀上,一顿揉捏,惹的一怜娇喘吁吁,盛长枫才把手拿开,让一怜有了喘息之机。 “好了,本公子要起床了,不然一会儿以镜又该敲门了。” “嗯,奴婢为公子更衣。” 盛长枫点了点头,从床上下来,坐到椅子上,一怜拿着木梳,为盛长枫梳头,扎发髻。 看着一怜曼妙身姿,盛长枫一脸的无奈,美女在怀,却只能看不能碰,让他火大不已。 这是盛长枫来到这个世界的第八个年头,自己已过了弱冠之年。 几年前,盛长枫把一怜从普通丫鬟变成了通房丫鬟,自己也算有了暖被窝之人,也可以尝试鱼水之欢。 可惜呀,天不遂人愿,这个该死的系统,在盛长枫与一怜水到渠成,要完成最后一步的时候,系统突然出现一个提示音:宿主修为不到四十级,如若破了童子身,泄了阳气,升级属性减半。 当看到这个提示,盛长枫差点破口大骂,还好修养到位,没有骂出口,但也是气个半死,眼看差临门一脚了,结果你告诉我,门前有堵墙,要先把墙打破,才能射门,这不想憋死谁吗! 生气归生气,但盛长枫赌不起,属性减半可不是闹着玩的,属性决定自身的实力,也是他安身立命之本。 没办法,他只得编了个谎话,声称自己修炼一种神功,没有大成不能破身。 虽然一怜疑惑不解,但也没办法,只得期盼他神功早日大成,好与自己圆房,最好有了身孕,自己才能放下心来。 最开始一段时间,一怜还好,安安分分,可时间一久,见盛长枫神功没有动静,便开始了各种诱惑,还好盛长枫定力十足,才没着了这妖精的道。 其实,盛长枫很想知道,是谁教一怜这些诱惑之法,要是让他知道,一定打一顿板子再说。 把目光从一怜身上收回,盛长枫打开系统面板看了一眼,脸上露出一种即将解脱的笑容,胜利就在眼前了,也就两个月左右,自己就能到达四十级了,到时候就可以结束这个和尚生涯。 发髻打理好了,一怜又为其更衣。 “公子,早饭好了。” 以镜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知道了。”盛长枫看了一眼忙碌的一怜,轻声问道:“一怜…” “公子,好了,就差一个扣子了。”一怜把最后一个扣子系上,往后退了一步,把盛长枫从上看到下,从左瞧到右,眼睛冒着星光。 只见盛长枫一张略显白皙的面孔,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迷人的色泽,那浓密的眉毛,绝美的唇形,无一不在张扬着孤傲与儒雅。 他一身淡蓝色棉袍,领口处有些细细的精致花纹,其余地方并没有太多点缀,却一点也没显得朴素,反而有一种不动声色的低调奢华,腰间束着月白祥云纹的宽腰带,其上挂着一块玉质极佳的白玉。 “你这丫鬟,这个眼神,本公子身上有什么不妥吗?”盛长枫低头看了看,也没不对劲的地方啊。 一怜上前,踮起脚尖,在盛长枫嘴上轻啄了一口,“公子,你真是玉树临风,英俊潇洒。” “哈哈…行了,在这说也就罢了,千万不要出去说。” “为何啊?”一怜有点不解。 “自家人夸自家人,那在外人听来,就是自吹自擂,所以,本公子可丢不起那人!”盛长枫捏了捏一怜的脸蛋,微微一笑,“所以,这些话不许去外面,只能在这屋中说,记住没!” “屋中?啊…奴婢明白了。” “公子,早饭了。” “来啦。”盛长枫伸手在一怜的翘臀又轻轻拍了一下,笑着说:“走吧,用饭去。” 一怜捂着后面,娇嗔地白了他一眼。 第180章 八卦与猜测 “公子,今日是大年初二,吃完饭还要给主君请安呢。”以镜也是弱冠之年,长的有些清瘦,但很精神。 “以镜,这么多年了,你是一点也没变啊,还是这么多废话。”盛长枫放下筷子,用帕子擦了擦嘴角,“大年初二又如何,眼看就要春闱了,我不得把心思全花在读书上,少请一次也无关紧要。再说了,昨天不是请过了吗,想来父亲知道要春闱了,也不会怪罪本公子的。” 以镜耷拉着脑袋,如同受气包一样,无声地嘀咕着,“还眼看,你那眼看也得有两个来月呢。” “以镜,你嘟囔什么呢,别以为你不出声本公子就不知道,你肯定说离春闱还早着呢,是不是?” 以镜惊讶地抬起头,张着大嘴,愣在了原地。 “把你那嘴合上,这次就算了,下次再嘀咕,罚千颜的月钱。” “公子,以镜犯错,你为何罚千颜姐的月钱啊?”一怜有点不明白了。 “罚他没用,他没记性,罚千颜了,千颜会狠狠收拾他,保证他下次不敢再犯了。”盛长枫见以镜便秘的表情,心里高兴极了,脸上也洋溢着微笑,“别在这傻站着了,以镜,赶紧叫人来拾掇饭桌,本公子要去书房读书。” “公子,奴婢…” “你不用跟着,我自己去就可以。”盛长枫头也不回地走了。 一怜抿着嘴,见盛长枫走了,也抬腿走了出去。 盛长枫一个人来到书房,这也是他有意为之,读书就需要安静,如果习字的话,他会让以镜来研墨,而一怜这个丫鬟,在盛长枫读书习字的时候是禁止入内。 一怜在成为通房丫鬟之后,开始的时候还小心翼翼的,后来胆子是越来越大,也不知道谁给她出的主意,在哪里学的那些诱惑动作,每每在盛长枫面前大秀一番,让盛长枫郁闷不已,只得把她赶了出去。当然了,有抄书的任务,盛长枫还是会让一怜进入书房。 看了一会儿书,盛长枫从袖子中拿出一条帕子,上绣着一个红色枫叶,没错,这就是当年余嫣然送他那条帕子,也是余嫣然送给自己的第一个礼物,盛长枫异常珍惜,每日都带在身上,想念余嫣然的时候,就拿出来看看。 盛长枫眼中满满的爱意,轻轻抚摸帕子,离春闱不远了,只要自己金榜题名,就会去余家提亲。 其实,在余老太师、余老太太和盛老太太、盛纮眼中,两家就是未来的亲家。这么多年,两小的一举一动,自认为很隐蔽,其实啊,都在这群大人眼中,只是两人没有一丝僭越,又是心心相印,也就都睁一眼闭一眼罢了。 一怜端着水果来到了书房前,透过门缝,瞧见盛长枫坐在书案前,手中拿着那条帕子,还一副猪哥样,气的翘着小嘴,一跺脚,转身回去了。 “一怜,你怎么又把果子端回来了?怎么,公子不在书房。” “千颜姐,公子他…他又在看余大姑娘送的帕子。”一怜把水果放在桌上,脸气鼓鼓的,嘴巴翘的都可以挂一个油瓶了。 “咯咯…你这丫头,又吃这飞醋,余大姑娘早晚是咱们一三居的大娘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千颜瞧见一怜这副表情,笑的前仰后合。 “千颜姐,你又笑我。” “好好,我不笑了,咯咯…” “讨厌啊,千颜姐,你还笑!”一怜拿起一个果子,咬了一小口,“其实,我也知道,余大姑娘与公子如此般配;我也知道,我最多也就是一个妾室,不应该这样。 千颜姐,你知道吗,如果公子用看帕子的眼神看余大姑娘,一怜还真不生气,可是…可是公子却看一个帕子如此入迷,我…我觉得还不如一个帕子呢。” “你呀!你生气,是因为公子不与你圆房的事吧!不是你自己说的吗,公子有一些其他原因,暂时不能吗。可这暂时也太长了吧,莫非…”千颜一顿,眼中突然流露出八卦的符号,“一怜,公子到底怎么回事啊,不会是那里不行吧?” “你说什么呢,千颜姐,公子怎会不行呢,他是因…”一怜有些犹豫,她记得清楚,盛长枫很严肃地告诫自己,他修炼神功之事,不许告诉任何人,否则就不要她了。 “公子怎么啊?你倒是说啊。” “没…没什么的。” “又不说,每次都这样。”千颜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忍不住又探头过来,“你在我耳边悄悄说,公子是不是那里真的不行?” “怎么会呢,公子每日早晨都…都…” “都什么啊?肯定是不…” “一柱擎天!”一怜被千颜逼急了,一股脑地说了出来,话说出口之后,也觉得不妥,她更是双颊绯红,脸蛋发烫。 “一柱擎天?那为何公子还不与你圆房呢?”千颜手托下巴,眉目紧锁,突然,一拍大腿,“我知道了,知道公子怎么想得了。” “你知道了?”一怜满脸的问号,自己什么也没说啊,千颜姐怎么知道呢。 “一定是这样,咱们盛家家规森严,我曾听一个妈妈提起过,咱们主君是在中了进士,才娶的大娘子,有了柏哥儿之后,才纳的妾。 你说,公子是不是要等到娶了余大姑娘之后,才会与你圆房。”千颜信誓旦旦,双眼冒着精光。 “怎么可能,公子他…” “怎么不可能,如果不是,那你说,公子为何不肯与你圆房?”千颜盯着一怜的双眼,想从中找出答案。 “公子肯定不是这样想的,我还是把果子送过去吧。”一怜摇了摇头,端起果子走了出去。 千颜看着一怜的背影,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这个傻丫头啊。 一怜心里有点不舒服,千颜的话让她心中产生一丝波动,公子真是如千颜姐所讲吗?如果不是,为何不与自己圆房呢?只说修炼神功,可是自己从未见公子修炼过啊。 来到书房门外,透过门缝,瞧见盛长枫在读书,这让烦闷不已的一怜,有了一丝丝安慰。 “公子,吃点果子吧。”一怜把果子放在案上,神色有点黯然。 “一怜,你的脸色为何如此难看?被人欺负了?”盛长枫放下书,来到一怜身前,“在一三居应无人敢欺负你吧,那是别的院的?” “有,一三居有人欺负奴婢,还天天欺负呢。” “呦,你说的不会是本公子吧。” “哼!就是公子,天天欺负奴婢,让奴婢不高兴。”一怜鼓着脸,佯装生气的样子。 “打你屁股吗?要是这也算,还真是本公子欺负你了。”盛长枫呵呵一笑,目光不怀好意地盯着一怜的翘臀。 “公子,看什么呢。”一怜向后退了一步,双手捂着屁股,警惕地盯着盛长枫。 不是一怜害怕盛长枫打她,而每次打那里,都让自己有种异样的感觉,可公子又…想想就生气。 “我又不打你,你退什么啊。”盛长枫把一怜拽进怀里,双手环腰,在她嘴上轻轻啄了一下,“说说吧,为何不高兴啊?” “公子,奴婢…奴婢…” “有话就说,别吞吞吐吐的。” 一怜想起了千颜的话,又想起盛长枫口中所谓的神功,一咬牙,看着盛长枫的眼睛,“公子,你没有修炼什么神功吧,你是骗一怜的吧。你不和一怜圆房,是…是为了等余大姑娘呢吧。” 盛长枫有点懵,不明白一怜为何将神功和余嫣然联系到一起。 一怜直勾勾地看着他,然后把千颜的话,说给了盛长枫听,当然了,一怜没说这是千颜的话,只说这是自己的猜测罢了。 盛长枫苦涩一笑,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便习惯性背黑锅,背原主的锅,又背系统的锅。低头看见一怜眼中含着泪水,咬着下嘴唇,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盛长枫知道,要用实际行动来说话。 “一怜,你看好了。”盛长枫单手捏剑诀,手指指向挂在墙上的宝剑,在一怜不解的目光中,宝剑自己出鞘,飞到盛长枫面前。 “这…这…”一怜震惊了,她看了看停在身前的宝剑,又抬头看向盛长枫,“公子,这是怎么回事啊?” “一怜,这就是本公子修炼的神功,名叫御剑术,你也看见了,这种武功可以让宝剑在空中飞来飞去。”盛长枫还特意在一怜面前秀了一把,让宝剑在书房内飞来飞去。 “公子,这…” “这还没有修炼到大成,大成之后能御剑飞行。” “御剑飞行?” “简单来讲,就是人站在剑身上,控制宝剑在天空中飞来飞去。” “人站在剑上?飞来飞去?”一怜有点懵,再次看了看这把宝剑的剑身,这么窄,人怎么站在上面啊? “现在还不行,等御剑术修炼有成,可以用剑诀把宝剑变大,人自然就能站在上面了。”盛长枫捏了捏一怜的脸,笑着说:“等以后修炼有成,本公子带你上天上飞一圈。” 一怜机械性地点了点头,这个御剑术给自己的视觉冲击有点大。 “一怜,这回知道了吧,本公子只是因为修炼神功的问题,不是你讲的那样,以后不许听风就是雨,也不许胡思乱想了,记住没!”盛长枫在一怜的翘臀上,来了一巴掌,手感真不错。 “公子,奴婢再也不胡想了。”一怜紧紧地抱着盛长枫,心中颇为高兴,公子果然是因为修炼神功不能与自己圆房,才不是千颜姐所讲那样呢。 “一怜,这御剑术不许往…” “不许往外讲,公子,奴婢知晓!”一怜嘴角上翘,公子这么厉害,自己又不傻,才不会往外讲呢。 第181章 嫣然与明兰(上) 一怜带着震惊走了,书房内只剩盛长枫一人了,安静是盛长枫最喜欢的一种读书模式,可惜,有些时候总是事与愿违。 “公子,小的来…” “以镜,你又跑什么,成何体统!本公子都…哎,算了,懒得说你。”盛长枫见以镜从外面跑进书房,打扰了自己看书的雅兴,有点不高兴,“以后你要是再这样,小心本公子不把千颜嫁给你。” “公子别啊,小的着急跑进来,是因为听说余老太太和余姑娘来咱家…家拜年。”以镜目瞪口呆,看着盛长枫一溜烟地跑了出去,片刻之后,他才反应过来,赶紧追了出去。 来到前厅门口,盛长枫停下脚步,弹了弹身上的灰尘,整理一下棉袍,没有任何的不妥,才迈步走进大厅。 屏风的一侧,正座上坐着两位老太太,盛纮坐在左侧,王大娘子、盛明兰、余嫣然坐在右侧,而盛如兰依偎在王大娘子身旁。 “祖母,余祖母万安;父亲,母亲金安;余姑娘,五妹妹,六妹妹妆安。”盛长枫行礼之后,一一问安。 “长枫来了,坐吧。”盛老太太笑着说。 “是,祖母。”盛长枫走到侧座上,正襟危坐。 余老太太一脸慈祥,像看自己孩子一样看着盛长枫,“老姐姐,这枫哥儿长的是一表人才,温文儒雅,也不知道以后谁家姑娘有福了。” “你家嫣然也不错啊,温婉如玉,知书达理,谁要是能娶到嫣然,才是有福了呢。”盛老太太嘴角挂着笑容,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盛长枫。 盛长枫只顾着看余嫣然了,完全没瞧见盛老太太的表情。 余嫣然听了两位老太太的话,面色羞红,低头不语。 明兰最是清醒,把所有人都表情都印在眼中,最后把目光停在了盛长枫身上,眼神闪烁着奇怪的光芒。 “嫣然,不用陪着我们了,和明兰去院子玩耍去吧。”余老太太见余嫣然低着头,便朝盛老太太使了个眼色。 “是啊,明儿,和嫣然出去玩吧,不用陪着我们几个上岁数的人。”盛老太太也给明兰使了个眼色。 明兰立马会意,拉着余嫣然的手,“嫣然姐,走吧,去我那里吧。” 余嫣然想留在这里,不想和明兰走,便抬头看了一眼余老太太,见她对着自己点头。余嫣然明白,即便再不愿意,也得和明兰离开这里,临走之前,看了盛长枫一眼,眼中透着一丝幽怨。 盛长枫苦笑一下,两个老太太都发话了,自己也没办法啊,明兰带着余嫣然去的是内院,即便自己这个盛家子嗣,也不能随便进入内院,更何况还是自己未出阁妹妹的闺房呢。 明兰拉着余嫣然走到了门口,回眸一笑,“三哥哥,明儿最近新学了一个曲子,想让三哥哥指点一二。” 盛长枫一愣,愕然地看着明兰,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枫儿,既然是明儿找你,你就去教教她,省着她自己胡乱弄。”盛老太太笑着说。 “啊?啊!祖母,枫儿这就去。”盛长枫回过神来,起身作揖,转身走向余嫣然二人。 盛纮一脸笑呵呵的模样,吃着茶水。 走出大厅不远,明兰嘻嘻一笑,“三哥哥,一顿樊楼。” “好你个明兰,又宰你三哥哥。” “三哥哥,这怎么能叫宰呢,这叫你情我愿,不然,我带嫣然姐回去。”明兰眉头挑了挑,脸上笑嘻嘻。 “你…成!哪天去你决定。三哥哥攒的这点钱啊,都进了你们这些小吃货的肚子。”盛长枫无奈一笑,明兰这个鬼灵精,越大越精明。 “三哥哥,你不用在这里哭穷,又不是第一次了,你换个方法不行吗?”明兰给了他一个大白眼,然后拉着余嫣然又蹦又跳,“嫣然姐,你说哪天,让三哥哥大放血,请咱们去吃樊楼。” “我哪天都行,你来决定吧。”余嫣然也拿这个好朋友没办法,只好随了她的意。 “那好,我决定了,就…就后天吧。”明兰抿着嘴,见余嫣然点头,回头问向盛长枫,“你说呢,三哥哥。” “你们决定哪天就哪天,到时候啊,你们负责吃,我负责付钱。” “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后天!”明兰笑着说。 余嫣然见明兰那副开心样,不忍打搅她,而是回头望向盛长枫,眼中充满了思念。 盛长枫也是一样,目光就没离开过余嫣然。 余嫣然身着粉色棉袄,脸庞白皙,秀眸似秋水一般明澈,双颊上泛着一抹绯红,好像红白相间的桃花一般艳丽,衣袂飘然,周身散发着鲜花般的幽香,宛若出尘的仙子一般,显得清丽脱俗,风华绝代。 余嫣然见盛长枫的目光如此炽热,双颊嫣红,羞涩地垂下了头,但架不住思念之情,还是抬起头来,与盛长枫的视线碰撞在一起。 一年以前,余嫣然便不在盛家书塾念书了,而是待在家中,专心学习女红以及听取祖母的教导。所以,这一年来,两人虽能见面,但也是屈指可数。 “嫣然姐,别看了,走吧。”明兰拽着余嫣然就走,并且在余嫣然耳边耳语了几句,惹的余嫣然把手伸进了明兰的腋下,两人打闹了一路。 当然了,有下人路过之时,两人还是大家闺秀。 也不是第一次见她们打闹了,所以,盛长枫都习以为常了。 来到了寿安堂一间客厅,这里离明兰的闺房很近。 “小桃,去拿点蜜饯果子,还有茶水来。” “小姐,这么多,我一个人也拿不过来啊。” “以镜/红簟,你去帮小桃拿。”盛长枫居然和余嫣然异口同声。 “三哥哥,嫣然姐,你们真是心有灵犀啊。” “明兰,你…” “怎么,羡慕啊?别急啊,六妹妹,不久的将来,你也会找到一个与你有如此默契之人。”盛长枫也不狡辩,而是大方承认,脸上还洋溢着微笑。 “呵呵…三哥哥,明兰还小呢,不急。” “不小了,都已及笄了。”盛长枫难得嘲讽明兰一回,心里高兴极了。 “哼!三哥哥,明儿不理你了。”明兰转过头去,假装不理盛长枫。 余嫣然见明兰生气了,便要去哄,被盛长枫拦住,对她摇了摇头,手在余嫣然面前一晃,像变戏法一样,手中多出了两支翠玉金钗,笑着说:“嫣然,过年了,这是给你的新年礼物。” “嗯,真漂亮。”余嫣然很自然地从他手中接过一支金钗。 相识、相知这么多年,余嫣然早已了解了盛长枫的为人,温文儒雅,平易近人,但也透着一股傲气,为了心中的执着,完全不在意他人看法。 记得几年前,自己与盛长枫、盛明兰一同去玉清观上香,碰见几个流氓无赖,出言调戏自己与明兰。那日,余嫣然是第一次见盛长枫暴怒,也发现盛长枫居然还有武功在身,那几个流氓无赖也被盛长枫打的满地找牙、狼狈不堪。最先出口调戏之人最惨,被盛长枫一个撩阴脚踢中,那一脚,踢了相当结实,隐约听见了谁家鸡蛋碎了的声音。 回来之后,不知被谁告知了盛纮,盛纮听了很生气,认为在大街打架,那是市井无赖干的事情,而不是书香门第所为。 盛长枫满不在乎,仰着头与盛纮据理力争,结果吗,显而易见,跟老子讲道理,能讲出个屁啊!最后,盛长枫又一次被罚跪祠堂。 后来盛长枫对余嫣然说,如果再选一次,他依旧会打架,他说如果连自己心爱之人都保护不了,那还是一个顶天立地男人所为吗! 余嫣然当然甚为感动,也是第一次牵了盛长枫的手。 第182章 嫣然与明兰(中) 盛长枫看见明兰耳朵动了一下,赶紧把左手背在身后。 “三哥哥,过分了,有好东西都不知道给自己妹妹,竟然只想着嫣然姐。”明兰转过身来,瞪着乌黑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盛长枫。 “你这丫头,不理我的是你,埋怨我的也是你。” “当哥哥的,岂能埋怨自己妹妹啊。”明兰轻哼一声,仰着下巴。 “哎呀,你这丫头,越来越牙尖嘴利了。”盛长枫也终于明白,妹妹到底是何种生物了。 “我哪有,只是三哥哥太过小气了。”明兰嘟着嘴,眼睛盯着余嫣然手里的金钗。 盛长枫嘿嘿一笑,左手伸了出来,把翠玉金钗展现在明兰眼前,“六妹妹,你看看,这个礼物你可否喜欢啊?” “好漂亮,谢谢三哥哥。”明兰把翠玉金钗在手里,见和余嫣然手里的一模一样,嘻嘻一笑,“嫣然姐,我帮你戴上吧。” “这…” “嫣然,就让明兰帮你戴吧,不然你不怕她缠着你啊。” “嗯…明兰,帮我戴上吧。”余嫣然也觉得他说话有道理,便点头同意。 明兰嘿嘿一笑,从余嫣然手中把金钗拿了过来,插在余嫣然的发髻里,“嫣然姐,你好漂亮,像是一个出嫁的新娘子,咯咯…” 明兰不等余嫣然反应,转身就跑。 “哎呀,你个死丫头,又胡说,看我不痒你。”余嫣然顾不得害羞,追着明兰要痒她。 两人在屋中一阵嬉闹,盛长枫笑呵呵看着二人打闹,眼前的余嫣然与盛明兰,都比自己第一次相见的时候开朗了许多,笑容多了许多。 盛长枫的记忆还算不错,对于多年前的事情,他还是记忆犹新。 与余嫣然的第一次相见,那是因为荷包结缘,当时的余嫣然,脸上透着疲惫,眼中有焦虑、不安,心里极度缺乏安全感,也缺乏自信心。 与盛明兰的第一次相见,是在来汴京城客船的甲板上,那时的盛明兰,还是梳着两个总角的小女孩,一个刚失去亲娘的没妈孩子,眼中流露着悲痛欲绝,心中也是一片死寂。 在看看现在,屋中一片欢笑之声。 “小姐,蜜饯…”小桃愣住了,她见盛长枫坐在椅子上,脸都笑出了褶子,看着自家姑娘和余大姑娘,正围着一个桌子,嘻嘻哈哈地你追我赶。 红簟与以镜走进来也愣住了,脑中就一个想法,两个姑娘在干嘛? 明兰余光看见了小桃三人,赶紧停下脚步,轻轻咳嗽了两声,“小桃,你们把东西放到桌上吧。” 余嫣然也瞧见了三人,轻咳一声,转过身去,平复一下气息。 小桃应了一声,与红簟、以镜把蜜饯果子茶水放在桌上,转身退出了房间。 “没事,他们三个都是自己人,不会把你俩这副模样说出去的。”盛长枫拿了一个樱桃煎,扔进嘴里,只咀嚼了一下,微微皱眉,这味道也太一般,还没有岳琳做的好呢。 余嫣然对他翻了个白眼,拉着明兰坐到一旁,给自己倒了一盏茶,疯闹的有点口渴了。 “嫣然,在家还好吗,你那三妹妹没去找你麻烦吧。”从前厅出来到现在,盛长枫终于有机会问余嫣然了。 “嫣红在家呆不住,成天往外跑,与我二弟弟一起,跟那些官宦子弟吟诗作对,投壶马球捶丸,是样样不落。”余嫣然又倒了一盏茶,端起来吃了一口。 “这样也好,她也不用找你麻烦了。不过,嫣然,她要是再找你麻烦,你可要告诉我,我有办法收拾她。”盛长枫手也没闲着,拿起一个橘子,剥皮之后,放到余嫣然的桌前,“吃吧,这个水分也挺多,吃它也解渴。” “谢谢。”余嫣然嘴角上翘,眼中流露一丝温暖,拿起橘子,掰了一瓣,轻轻放入口中,“嗯,真甜啊。长枫,我现在也算与二弟弟、三妹妹和平相处了,互不打扰,我已经很知足了。” “泾渭分明最好了,嫣然…” “三哥哥,你太偏心了,只给嫣然姐剥橘子,不给明儿,偏心!”盛明兰双手叉腰,气鼓鼓的。 盛长枫瞧见之后,有点哭笑不得,也不知这个明兰怎么回事,总是莫名打断自己的话,还真是鬼精一个。 “自己剥皮去,多大的人了,说不定哪天就嫁人了。”盛长枫才懒得帮明兰剥橘子皮呢,自己又不是妹控,疼妹妹也要有个度才是。 “哼!三哥哥真小气!”明兰拿起一个橘子,咬着下嘴唇,狠狠剥开了橘子皮,拿起橘子瓣,放入嘴里,狠狠咀嚼着。 “对了,嫣然姐,记得上次你说教那些行首刺绣,现在还教吗?”明兰把最后一瓣橘子放入嘴里,拍了拍手,朝着盛长枫扬起下巴,还哼了一声。 盛长枫没在意明兰的表情,他更在意明兰的话语,特别“行首”两个字,让他不由皱起了眉毛。 行首是对青楼中一级头牌的称呼,而花魁是行首的另外一种称呼,甭管几级头牌,她都是贱籍。最后一点,才是让盛长枫皱眉的原因。 “啊,就是广云台的魏行首几人,我见她们对刺绣挺上心,想着能帮就帮一下。”余嫣然见盛长枫的眉毛越来越往一起拧,都快成一个“川”字了,莞尔一笑,“长枫,你怎么了,眉头都聚一起了。” “嫣然,你太善良了。”盛长枫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挠了挠鼻子,“嫣然,你有没有想过,广云台的什么行首,是如何知道你的刺绣做的好的呢?” “这…”余嫣然有点疑惑,然后摇了摇头。 “嫣然姐,当然是有人故意传出来的呗。” “呵呵…六妹妹聪明!”盛长枫朝着明兰竖起了大拇指,明兰傲娇般地仰起了头。 “嫣然,你一个大家闺秀,现在几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别说行首了,就是汴京城的官宦子弟,知道你余大姑娘的都不多,因为他们只知道余二郎和余三姑娘。”盛长枫见余嫣然眼神中带有疑惑,微笑着拿起一个蜜饯扔进嘴里,吃饱了才有力气忽…不对,是劝说。 “咳咳…嫣然,因为你与人为善,不懂拒绝,所以,有人把你刺绣水平高这事放了出去,才有广云台什么行首来求教之事。 这种事情呢,明理之人,会说你温柔友善,不拘一格;不明事理之人,会说你与那广云台行首是一路货色,只是出生比她们好一点罢了。 不管好与坏,你与广云台行首混在一起的名声就传了出去。嫣然,你想一想,与行首为舞,那么将来,哪个勋爵之家会娶你啊。 这散播消息之人,其用意是何其歹毒啊!” “这…这…怎么会这样啊!我…我也没得罪谁啊!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啊?”余嫣然眼中透着委屈与不安,右手一下一下地薅袖口。 “呵呵…嫣然,从另一个方面来讲,这也算是件好事。”盛长枫眨了眨眼睛。 “三哥哥,嫣然姐这么被诬陷,怎么是好事呢?”明兰瞪着大眼睛,不明白盛长枫为何如此之说。 “当然是好事了,你们想一想,这也算变相地帮了本公子一个忙,让本公子没了任何竞争对手。”盛长枫嘴角挂着胜利的笑容。 “长枫,你…你…”余嫣然又羞又急,双颊微红,一跺脚,转过身子。 “三哥哥,你的想法还真奇特,但还真有点这个意思。”明兰像模像样地点了点头,然后朝着盛长枫竖起大拇指。 第183章 嫣然与明兰(下) “明兰,你居然还笑,是不是还想让我痒你。”余嫣然伸出双手,做了一个抓挠的动作。 “咯咯…嫣然姐,我不笑了。”明兰捂着嘴,笑声是没了,但眼角眉梢的笑意藏都藏不住,“不过,我三哥哥说的也不错,那个散播消息之人,定然不知道你的情况,所以,这也变向帮了我三哥哥一个忙。”明兰俯身在余嫣然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嫣然姐,你就等着当我的三嫂嫂吧。” “你…你个死丫头。”余嫣然又气又羞又甜蜜,双颊绯红,眼角眉梢的喜色,都表达了她此时真正的心情。 明兰偷瞄了一眼盛长枫,见他依旧如往常,遇事不慌,处事不惊,嘴角总是挂着一丝淡淡笑意。 明兰心中感慨,自己这个三哥哥,汴京城就是一道分界线啊。 在来汴京之前,盛长枫可以说就是一个纨绔子弟,吃喝玩乐样样精通,念书习字却样样稀松,而且心思全挂在脸上,性格上毛毛躁躁,浮夸不实。在盛华兰纳征之日,被人几句话就头脑一热,差点输了聘大雁,最后成了扬州一大笑谈;到了汴京城之后,却什么都反过来了,不说是十八班武艺样样精通,但也相差不远,脸上永远是淡淡的笑容,性格也成熟稳重,温文儒雅。 明兰还发现了盛长枫一个秘密,这件事除了小桃,其他人谁也不知,也包括当事人盛长枫,即便是小桃,以她憨态可掬的性格,也是一知半解。 几年前的一天,她带着小桃从侧门出了盛宅,刚走出积英巷,她就瞧见了盛长枫的背影,刚要大声喊叫,就看见一个孔武有力的男人来到盛长枫身前,说了几句话,两人向东走去。 明兰起了好奇之心,带着小桃,跟在后面。来到甜水巷,她看见盛长枫与那个男人走进了岳家铺子,进去了半天也没出来。 好奇心战胜了理智,于是,明兰便带着小桃,壮着胆子走了进去。屋中没发现盛长枫,只看见了一个与自己岁数相仿的姑娘,在柜台里忙来忙去,最后在小桃殷切的目光中,明兰买了一份樱桃煎,让小桃有了事做。 明兰又在外面等了一会儿,才见盛长枫和那个男的从里面出来,她赶紧带着小桃躲到一旁,见盛长枫又向不远处的一间胭脂铺子走去。 在胭脂铺子,明兰大吃一惊,她居然看见早就被发卖了的女使盼如,而且盼如见到盛长枫是异常高兴,甚是亲密。 明兰有点纳闷,她清楚记得,盼如是被盛长枫发卖了。当时还有一种说法,是从林栖阁传出来的,说盼如被三哥儿卖去当营妓了,可是,她怎么会在这里呢?难道这是三哥哥养的外室,可这也不对啊,盼如原本就是一三居的丫鬟,三哥哥要是喜欢,当初就如同一怜一样,收了通房不就得了,为何要养在外边呢。 明兰是百思不得其解,见盛长枫从胭脂铺子出来,她又拽着小桃赶紧躲了起来。 之后,盛长枫二人又陆续的走了十几间铺子,明兰一直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直到盛长枫回了盛家。 后来,明兰经多方打听,才知道这些铺子都是盛长枫个人的,而不是盛家的。 这让明兰惊讶都不知道用什么词形容了,她一开始怀疑这些铺子都是林小娘私自给盛长枫,后来从盛老太太与盛纮,还有如兰那里侧面地打听了一下,盛家在汴京的产业不多,都不是自己看见那几家,也就说不可能是林小娘给的,而是盛长枫自己购买的。 这才是让明兰最为吃惊的地方,她们盛家子女每个月的月钱都固定,即便盛长枫有林小娘的帮衬,除去日常开销,还能剩多少呢,而且盛长枫一点也不小气,自己姐妹三人,没少收到他的礼物。 开始明兰以为盛长枫只是想多点零用钱,后来知道了余嫣然的关系,她才真正明白盛长枫为何要买那些店铺了。 “六妹妹,我脸上又没脏,你盯着我干什么。” 盛长枫的话让明兰从回忆中出来,也不尴尬,而是微微一笑,“三哥哥,你不看我,怎知我在看你啊。” “呵呵…你这丫头,又强词夺理,我懒得与你计较。”盛长枫摇了摇头,看了看桌上的食物,准备拿点什么吃。 “世间万物都逃不过一个理字,明儿说的在理,三哥哥当然无话可说了。”明兰眼中含笑,用手拽了拽余嫣然的衣角,“嫣然姐,你说对不对。” “你总有理由,你说对就对吧。”余嫣然见盛长枫眼睛在蜜饯果子上扫来扫去,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伸手拿了一个蜜饯,递给盛长枫。 “还是嫣然了解我,不像某人,就知道自己吃啊。”盛长枫伸手接过蜜饯,同时还不忘摸一把余嫣然的小手,柔若无骨,细腻嫩滑。 余嫣然俏脸一红,赶紧收回小手,同时白了盛长枫一眼。 “三哥哥,你在说六妹妹我吗?” “岂敢啊,我是有感而发。” “哼!那你就在这里有感而发吧,嫣然姐,走,去我房间,让三哥哥一个人待在这吧。”明兰扬起下巴,拽着余嫣然的手臂,就要往外走。 盛长枫无语了,他记得明兰是天资聪慧,行事稳妥,怎么他看见的都不是呢! 自己好不容易见余嫣然一面,怎会让明兰这丫头破坏呢。 “咳咳…六妹妹,听说樊楼新推出一种吃法,叫炒,吃过之人都说它美味至极。我看啊,也别改日了,就今天晚上吧,三哥哥破费一把,请你们去樊楼吃炒菜,你说怎么样?”盛长枫和声细语,诚意满满。 “今晚?三哥哥,你可能不知道,今晚嫣然姐的祖父,余老太师来咱家用餐的。”明兰不再拽余嫣然离开,而是坐了下来。 “啊?啊!这样啊,呵呵…那还真不能去了,今日不行那就明日吧。”明兰要是不说,盛长枫还真不知道,不过这样更好,这样自己有一天时间陪着余嫣然。 “三哥哥,明日…呀,明日好像康姨母一家前来拜年。”明兰前一秒开心,后一秒就悲哀了,她很不喜欢这个康姨母。 盛长枫也微微皱眉,不只是明兰,他也不喜欢康姨母,每次到盛家来,都指手画脚的,好像这里不姓盛,而姓王一样。 “那就那天空闲了,六妹妹去一三居找我,到时候三哥哥带你去樊楼吃炒菜如何。” “也只能这样了。”明兰垂下了头,趴在桌上,“嫣然姐,这过年怎么感觉比平时更累呢。” “你这丫头,平时散漫惯了,过年一忙起来,你就受不了。”余嫣然见明兰这副德行,强行忍着笑意,“不只你们盛家,其他家族也一样,忙来忙去,相互拜年,挺一挺就过去了。” “哎,也是,出了元宵节就好了。”明兰忽然坐了起来,“嫣然姐,今年的元宵灯会,我们还一起去玩。” “好,没问题。” “没事,有三哥哥陪着你们,咱们除了皇宫大内不能去,其他地方想去哪都成。”盛长枫信誓旦旦,一副天老大地老二我老三的德行。 明兰也不言语,直接翻了一个大白眼。 余嫣然抿嘴一笑。 “怎么,你们不信啊?” 明兰再次翻了个白眼,算是回答盛长枫了。 “长枫,元宵节也就是去御街等几个主街道看花灯,鳌山,或放花灯,你还能到去哪里啊。”余嫣然笑着说,一副你又忽悠我们的模样。 “哎呀,你们还真不信啊。”盛长枫见两人的表情,自己有点哭笑不得,他是真没说大话啊,现在来讲,普天之下,还真没有自己去不得地方,即便皇宫大内,自己也可以来去自如,只是有些话只可以会意、不能言传。 “公子,主君传话来了,让公子现在就去前厅,齐小公爷来了。”以镜的声音在门外传来。 第184章 颜值担当齐衡 “小公爷来了,三哥哥,我们和你一起去前厅吧。” “不用,小公爷是外男,你一个待嫁姑娘没有传唤就去,那成何体统,你和嫣然就待在这里,等用饭的时候在去就可以。”盛长枫摇了摇头,态度很坚决,“嫣然,你就在这里陪着明兰,我去前厅看看,这个小…唉,走了。” 出了寿安堂,盛长枫揉了揉眉间,这个齐小公爷,不知道中了什么毒,就是对盛明兰另眼相待,总是想方设法的接近明兰,即便有他这么一个搅屎棍在,也没有搅散齐衡的心思。 不过,盛长枫还有一点自鸣得意,齐衡虽没搅走,但明兰的心却不像剧中那样的挂在齐衡身上,现在的明兰对待齐衡,除了同窗情谊之外,就是对美好事物的一点点欣赏罢了。 还没到前厅,就碰见了盛长柏。 已过弱冠之年的盛长柏,身形挺拔,风度翩翩,大大的眼睛,透着智慧的光芒,只是与那面瘫脸有点不符。 “二哥哥,你怎么也才来啊。” “你小子,还好意思说我,你不也才来吗。”盛长柏无奈一笑,刚要走便想起一件事情,笑着说:“对了,过一段时间,仲怀就回来了,要来咱家书塾读书。” “仲怀?顾二哥?他要回来了?”盛长枫有点发愣,这几年的生活,让他几乎忘了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没想到顾廷烨居然要回来了。 “仲怀已经中举,这次回来,就是为了参加春闱。”盛长柏眼中闪过一丝期待。 “春闱,嗯,还真快啊。”盛长枫看见盛长柏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自己好基友,用手拍了他胸膛两下,“我说二哥哥呀,你可要加把劲了,别春闱放榜,弟弟的名次要是优于你,到时候你可别生气啊。” “你小子,又张狂了。”盛长柏揉了下被拍的地方,诧异地看着盛长枫,心想这小子手劲好大啊,然后把手自然放下,背着双手,“谁名次在前那不重要,重要地是咱们兄弟都上榜,那才是皆大欢喜!” “上杏榜而已,自然是不在话下,二哥哥,金榜题名才是重头戏。”盛长枫忽然咧嘴一笑,笑都有点不怀好意,“二哥哥,你说我们要同时金榜题名,父亲大人会是何反应;如果,我是说如果啊,我们同时中了三鼎甲,父亲会不会高兴的手舞足蹈,仰天大笑,二哥哥,你见过父亲跳舞没?” “去,哪有这么说父亲的,让他听见了准保责罚于你。 长枫啊,你是真敢想啊,三鼎甲!你是真敢想啊,连苏轼苏辙兄弟都没有达成的奇迹,你就别做白日梦了。”盛长柏无奈一笑,同时心中也充满了期待,不是期待父亲跳舞,而是期待兄弟同时金榜题名。 “二苏又如何?还不是一双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他们不行,不代表咱们兄弟不行。”盛长枫不屑地撇了撇嘴,朝着盛长柏眨了眨眼睛,“二哥哥,咱们兄弟争取当一回奇迹。不过啊,你得加把劲,可别拖我后腿啊。” “你小子又猖狂了,先别想金榜题名的事情,还是先上杏榜吧。”盛长柏嘴上如此说,但心中却一点也不平静,也产生了一丝争强好胜。 盛长枫再次一撇嘴,直接推开门,进了前厅,抬头一瞧,屏风两侧都已有人。 一侧依然是他离开时的样子,盛老太太、王大娘子陪着余老太太聊天,当然了,如兰还是如同一只小猫,依偎在王大娘子身旁。 另一侧就略显孤单,只有盛纮陪着齐衡在聊天。 盛家兄弟先去盛老太太一侧问安,才来到盛纮这边。 落座后,盛长枫将目光定格在齐衡身上,上下打量一番,暗自感慨,这齐小公爷不愧是本剧第一颜值担当,真帅啊,比演员本人要帅的多,毕竟齐衡也才过了弱冠之年,而演员都已而立之年。 齐衡一袭蓝色棉袍,剑眉凤目,鼻正唇薄,清澈目光,清纯的不含一丝杂质、俗气,温柔得似乎能包容一切,就像暖阳下荡着微波的清澈湖水,令人忍不住侵于其中。 盛长枫挠了挠鼻子,就齐衡这帅气的长相,难怪那么女子喜欢,妥妥的小白脸啊。 盛长枫安静地坐着,听着齐衡在拍马屁,没错,一个小公爷,居然在拍盛纮的马屁,夸盛纮的书法堪比历史大家。 盛长枫忍着笑意,这个齐小公爷啊,为了女人脸都不要了,盛纮的字是写确实不错,但与历史大家还有一定差距。 这时,门帘一挑,墨兰带着两个丫鬟走了进来,丫鬟手上端着托盘。 墨兰也过了及笄,淡绿色棉袄,清丽秀雅,容貌极美,特别是那双大水灵灵的眼睛,媚眼天成,勾人魂魄。 墨兰对着盛长枫眨了眨眼,然后从丫鬟手中接过茶盏,最先放在盛纮身旁的桌上。 盛纮抬头看见是墨兰,微笑着点了下头。 在把茶盏放到齐衡身边时,墨兰的目光在齐衡身上停留了三秒之久,才施礼告退,去往盛老太太那一侧。 盛长枫眼中闪过一丝火焰,怒视了齐衡一眼,然后恢复如常,谁也没瞧见。 墨兰刚才的表情,盛长枫瞧得清清楚楚,他就纳闷了,齐衡除了帅了点,家世好了点,人品好了点,学识好了点,还有什么值得人喜欢的!为何盛家三姐妹,都对这小公爷有好感呢。 最让盛长枫郁闷的事情,就是觉得自己像一个小丑,想方设法地破坏齐衡在妹妹心中的形象,结果却不是很理想。明兰还好一些,蕙心兰质,看的通透;墨兰就差了一点,虽然不像剧中那么自我,但小傲娇还是存在,还是喜欢齐衡这个小白脸。 齐衡见墨兰走了,眼睛又在前厅扫了一圈,没有看见自己想看的人,便站了起来作揖,“世伯,小侄前去更衣了。” “啊,去吧。”盛纮面带微笑。 齐衡转身就往外走。 “小公爷,你的帕子落下了。”盛长枫看见桌上的帕子,好心提醒道。 齐衡摸了摸身上,果然帕子不在,回身拿起帕子,对着盛长枫一抱拳,“多谢了。” “不客气。”盛长枫微微一笑,这齐衡也不是什么都好,丢三落四这习惯就不好。 齐衡带着小厮不为走出了前厅,向着换衣间走去。 齐衡一边走,一边四处张望。 不为瞧见之后,一声叹息,“哥儿莫不是还想在这边用了饭再走。” “听说晚间余老太师也要过来,我既为考生,就应该向余老太师这样的前辈大家求教才是。”齐衡一边走一边说。 “哥儿哄谁呢,你就是想留在盛家见六姑…” “闭嘴!”齐衡回身瞪了不为一眼。 不为低下头,见齐衡又转过头去,“过来拜年,本来迟些倒无妨,只是娘娘叮嘱了,要回去用晚饭。” 齐衡一听,停下了脚步,“既然这样的话,那待会儿,我们过去告辞回去。” “多谢哥儿心疼我。”不为满面笑容。 “你先在等我,我去更衣。”齐衡扬手阻止不为,而自己走进了院子。 不为点了点头,见齐衡走了进去,不由得摇了摇头,自己这个公子,太过执拗,盛家六姑娘虽好,但郡主娘娘不会同意的,公子这又是何必呢。再说了,盛家三郎已多次阻挠了,公子还一个劲地往上凑,真是有点丢国公府的脸了。 可惜,自己只是一个小厮,劝过,也阻过,但公子还是一意孤行。不为也只能默默祈祷,望着这件事不要被郡主娘娘知道。 第185章 对赌 “柏儿,枫儿,再过一段时间就是春闱了,春闱之前你们不要忙其他事情,专心读书才对。”盛纮端起茶盏,瞄了盛长枫一眼,“特别是你,枫儿,少往外跑,把心思全花在读书上才是上策。” 盛长枫面色一僵,瞧见了盛长柏的偷笑,他甚是无语,自己居然被点名提醒了,这个便宜老爹,果然疼爱自己啊,皮笑肉不笑,“好的,父亲,枫儿谨记。” “嗯,孺子可教也。”盛纮甚是满意,吃了一口茶水,“柏儿,你说顾家二郎要回来了,还要在咱家书塾念书?” “是的,父亲,仲怀已经中举,这次回来就是为了春闱。” “哦?他已经中举了?他不是…” “父亲,仲怀以前虽放浪形骸,但已改过自新,这不,几年时间就已成为举人,这份实力不容小觑啊。”盛长柏脸上略有喜色,这是为了顾廷烨高兴。 “还真是,要是这样的话,这次春闱他也许还真能入榜呢。”盛纮点了点头,认同盛长柏的话语。 “噗嗤”一声,把盛纮与盛长柏的目光吸引人到了盛长枫身上。 “不好意思,想到一些其他事情,没忍住笑了出来,你们不用理我,你们继续你们的,咱们两不耽误。”盛长枫尽量憋着笑意,如此一来,就觉得他脸有点别扭。 “长枫,你不相信仲怀能入榜?”相比于盛纮,盛长柏更加了解盛长枫的个性,他这一笑,与当年三人谈话,盛长枫不相信大宋收回燕云十六州的表情如出一辙。 盛纮也是一愣,目光在两个儿子身上看来看去。 “二哥哥,我又…” “说实话!”盛长柏板着脸,一副白面包公的做派。 “呃…好吧,这是你让我说的。”盛长枫端起茶盏,慢慢吃了两口,然后慢悠悠放下茶盏,“说的不对,你可不许生气。” “嗯,说吧。” “真不生气。” “不生气。” 盛长枫这副德行,盛长柏早就习以为常了;盛纮有点着急,想知道盛长枫怎么说,但自己又不好催促,只能抻长了脖子等盛长枫的下文。 “顾二哥嘛,虽然天资不错,但是…我是说但是啊。” “你哪那么多但是,赶紧说!”盛纮实在挺不住了,抻脖子太累。而且,他从未发现,自己这个二儿子说话居然如此啰嗦。 “好的,父亲。”盛长枫呵呵一笑,他以为盛长柏会催促,没想到却是盛纮催促自己,“顾二哥嘛,毕竟是行伍出身,即便天资再高,春闱对他来说也不易,即便他侥幸中了杏榜,也不可能金榜题名。再说了,他顾家的人脉也不在科考,而在军队,顾二哥的路走差了。” “长枫,你此言差矣,英雄尚且不论出身,何况一个科考呢。仲怀能在短短几年时间,从无到了一个举人,已证实他非凡。所以,这次春闱他上榜也是大有可能的,至于金榜题名,也许还有机会。”盛长柏义正严辞,眼中透着一股坚信。 “二哥哥如此笃定,那么…”盛长枫眼珠一转,嘿嘿一笑,“不如咱们兄弟赌一场如此,就赌顾二哥这次春闱能否中榜。” “怎能拿此事…” “二哥哥怕了,还是不相信顾二哥能中榜?” “我…” “那就和长枫赌一场又如何呢。”盛长枫步步紧逼,不给盛长柏过多的思考时间。 “你!好,那你说,赌注为何啊?” “小赌怡情,大赌伤身,咱们当然是小赌了。”盛长枫故作低头沉思,片刻之后,抬起头来,“二哥哥前阵子不是得到伯施诗集一卷,就拿此当赌注也不错。” “我就知道,你小子没安什么好心,居然打到伯施诗集上来。”盛长枫身子靠在椅背上,微微一笑,“让我用此诗集,那你呢,用什么做赌注啊。” “当然能匹配上二哥哥的诗集了,嗣通的《戏鹤图》如何?” “哦,你有嗣通的《戏鹤图》?”盛长柏有点吃惊,还有点不确定,“是真迹吗?” “二哥哥要是不信,一会儿随我去一三居一看便知。”盛长枫气定神闲。 “我当然要去了,好小子,得此好画也不让二哥哥去瞧一瞧。” “长枫也是今日得到的,还没来得及说呢。” “你唬谁呢,我还不知道你。”盛长柏瞪了他一眼,“一会儿就去你那里看此画。” “没问题。” 盛纮愣愣地看着两个儿子,两人得到好东西,他这个当爹居然不知,看来二人都长大了,不过,得到如此好东西,居然不给他这个当爹的看看,真是岂有此理。 “你们两个,枉为父那么疼你们,得此二物,居然不给为父赏析,真是…” “父亲,枫儿现在就给你取。”盛长枫不想听盛纮的大道理,赶紧站了起来,刚转身便又转回,“二哥哥,一起吧,省着父亲等着急。” 盛长柏也看见了盛纮的表情,无奈一笑,与盛长枫一起走了出去。 回去的路上,盛长柏越琢磨越觉得有点上当的感觉,但顾廷烨的文章他见过,写的真是不错,按说中榜应该没问题,但长枫为何如此笃定呢? “长枫,你就不怕那《戏鹤图》输给二哥哥?” “二哥哥,谁赢谁输还未定呢,你就认为我输定了?”盛长枫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呵呵一笑,“即便长枫输了,那这幅画依然在盛家,我想观摩了,二哥哥还能不让我看啊,我想不能吧。” “你小子…”盛长柏摇头一笑,他这个三弟啊,果然不做赔本得买卖。 盛长枫是高兴不已,伯施的诗集就要到自己手里了。虽然这部剧他没记得什么,但顾廷烨这个大男主,他还是有点印象。除了被女人骗傻了,还有就是他科举没考上,至于为何没有考上的,他不记得了,别管什么原因,顾二没考上就行,自己遇赌必赢的定论将进行下去。 这些年来,盛长枫也着手收集古玩字画,和平年代,这些东西也是实力的一个象征。当然了,大部分收集来的古玩字画,他没有放在一三居,而是放在城郊的庄园里,极为珍贵的,他放在系统的背包里了。 银两他现在不缺,因为姬三娘的精英副本,什么也不爆,只给钱,而且数量那是相当可观。 没过多久,再次回到了前厅,盛长枫把画卷放在案上展开。 “嗯,的确出自于嗣通之手,你看…”盛纮双眼不离书案,侃侃而谈。 墨兰听见了这边的声音,也走了过来,瞧见盛纮一脸的高兴,“父亲,这幅画是真迹吗?” “当然是真迹了。”盛纮抬起头来,嘴角挂着笑容,“你两个哥哥眼光不错,看来都是大有进步啊,也许春闱他们都能中榜也说不定啊。” “父亲,二哥哥与三哥哥都是才思敏捷,饱读诗书,二人都中榜也是正常的。”墨兰冲着盛长枫眨了眨眼。 “哈哈…这话为父爱听,墨儿,还是你乖巧懂事,嘴又甜,比你那两个妹妹强多了。”盛纮笑的很开心,墨兰的话说到他心坎里去了。 在盛纮眼里,大姑娘华兰聪慧,明事理;四姑娘墨兰乖巧,嘴巴甜;五姑娘如兰性子执拗,笨了些;六姑娘明兰懂事,不惹事。 所以四个姑娘,盛纮最喜欢墨兰,因为撒娇的女人最好命。 隔壁的王大娘子听见了盛纮的话,立马沉下脸子,嘴上不说,心里一个劲嘀咕,贱人生的小贱人,凭什么比我女儿强,我女儿可是盛家嫡女! 第186章 有一种生物叫亲妹妹(上) 也许是受了盛长枫影响,墨兰变得乖巧了许多,虽偶尔还会争强好胜,但也无伤大雅,当然,与如兰的关系还是老样子,改不了了。 这也让盛长枫倍感欣慰,认为自己没有做无用功;林噙霜则是有点心塞,一儿一女都不听她的话,让她时常念叨,白白生养你们一场,小时候还很听话,长大了就开始反驳她这个生母了。 盛纮赏析之后,盛家兄弟把书画各自收了起来。 刚把书画收起,齐衡就走了进来,“世伯,小侄要回去了。” “啊?这么早吗,用过饭再回去也不迟啊。”盛纮脸上的笑意还没散,便想挽留齐衡留下用餐。 “是啊,小公爷,墨儿…” “你闭嘴!”盛长枫急忙把墨兰拽到了一边,狠狠瞪了她一眼,然后朝着齐衡咧嘴一笑,“小公爷定是回家陪国公爷与郡主娘娘用餐,咱们岂能阻止小公爷的这份孝心啊。” 墨兰瘪着嘴,鼓着腮,朝着盛长枫翻了个大白眼,转过头不理他。 “是这样吗?”盛纮看见齐衡有点无奈地点头,也没当回事,笑着说:“那这样的话,元若,世伯就不能留你用餐了。” “世伯,那小侄告退。”齐衡作揖,带着不为走了出去,走到门口,还回头看了盛长枫一眼。 盛长枫也不在意,被看一眼又死不了人,本公子这么帅,还怕你看啊。 “父亲,既然这里也无事,那枫儿要去趟林栖阁,去看看我小娘。” “啊,去吧,你就该多去看看她,你说说,你有多久没去了。”盛纮有点责备他,一挥手,“赶紧去,不耽误晚上用饭。” “是的父亲,枫儿这就去。”盛长枫苦涩一笑,自从当年一怜、周雪娘事件之后,他与林噙霜之间就出现了一层隔阂,林噙霜也不那么待见他,盛长枫也乐享其成。所以,除了年节,他几乎不去林栖阁。 走了两步,盛长枫又扭身回来,“四妹妹,站在干嘛,陪三哥哥去看小娘。” “哼!我才…” “墨儿,这里也无事了,你就陪着你哥哥去吧。”盛纮开口说道。 “是的,父亲。”墨兰回过神来,狠狠瞪了盛长枫一眼,轻甩帕子,向外走去。 “枫儿告退。” 出了前厅,盛长枫见墨兰带着丫鬟走在前头,也不等自己,无奈一笑,只得快步上前,“墨儿,生哥哥气了。” “墨儿哪敢啊,你是兄,我是妹,兄长说我,妹妹只能听得。”墨兰目视前方,也不看他,不过撅起的嘴,也出卖了她此时的心情。 “既然知道我是兄,那为何不听哥哥的话。” “哥哥,墨儿怎么没听你的话,这些年就是因为听了哥哥的话,阿娘才会不高兴的,哥哥啊,这是为什么啊?”墨兰停下了脚步,盯着盛长枫,她的眼神中有一丝倔犟与不解。 盛长枫微微一笑,如沐春风,“阿娘的不高兴如风一样,来的突然去的也突然,你又不是不了解阿娘的性子。再说了,你是听我的话吗,你不也是认为阿娘有时说的也不对吗。” “那还不是哥哥教唆的,不然墨儿一定是个听阿娘话的乖孩子,这都怨哥哥才对。”墨兰撅着嘴,语气听上去有点像妹妹对哥哥的撒娇。 “好好,都怨我,是我把你带偏了。” “本来就是,就是因为你,阿娘经常生闷气呢。” “你呀,明明很聪慧,却有时候明知故犯。阿娘对你确实很好,让你吃穿都不比一个嫡女差,但她的见识毕竟有限,会制约你的想法。要不有哥哥我存在,你现在的想法应该会与阿娘一模一样。”盛长枫微微摇了摇头,这可是真话,他轻点了墨兰的额头,“墨儿,阿娘只是一个妾室,而妾室的的想法就是想方设法地争宠,把男人留在自己屋中,这不是一个大娘子的做派。” “哥哥,这话要是让阿娘听见,她会伤心的。”墨兰声音有点低落。 “这里就五个人,我不说,以镜也不会,墨儿会吗?” “我当然不会了,说了不就是让哥哥与阿娘关系更加疏远了嘛。” “那就是…”盛长枫眼中带着戏谑,看向墨兰的两个贴身丫鬟,“云栽,露种,你们会说吗?” “三哥儿,奴婢当然不会说了。”两个丫鬟齐口回道。 “墨儿,你看,没人会说,所以,阿娘不会知道的。” “哼!哥哥就会狡辩。”墨兰眼中有一丝疑惑,“哥哥,大娘子做派到底是什么样的啊?咱家大娘子吗?” “你呀,我都告诉你多少次了,咱家大娘子做的很失败,不说别的,咱们阿娘就可以轻松戏耍她。”盛长枫回头看了一眼,“以镜,去四周看看。” 以镜点头,又朝着两个丫鬟一笑,“云栽,露种,周围这么大,凭我一个人也看不过来,你们发善心,咱们一起去看看吧。” 云栽与露种面带笑容地看向墨兰,见她点头,便与以镜离开。 “墨儿,你未来想做大娘子,那么,你希望有阿娘这样的妾室存在吗?” “我当然不…”墨兰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眼眸黯然,低下了头。 “想学大娘子的做派,你最少认识两个人。可惜,你个人原因也好,阿娘的因素也罢,你都不愿或很少与她们接触。” “你不就是说祖母与大姐姐嘛。”墨兰双手紧攥帕子,小嘴撅着,“墨儿从小就不讨祖母喜,大姐姐又是大娘子生的,她…她怎会教我呢。” “说来说去,还是你不想去,我看你是在阿娘身边太顺风顺水了,一点委屈也不想受,再说了,祖母与大姐姐怎会给你委屈受呢!”盛长枫伸手摸了摸墨兰的头,笑着说:“墨儿长大了,都有自己的独立想法了。” “反正我就是不想去,哼!” “那是你自己的决定,以后别后悔就行。”盛长枫甚是无奈,看着墨兰的这份倔犟,忍不住再次叮嘱道:“你以后离齐衡远点,总往前凑什么啊。” “哼!一说这个墨儿就来气,哥哥,你为何总阻止我接近元若哥哥啊?” “还问我为何?”盛长枫张着大嘴,甚是无语,“我都告诉你几遍了,不要有那不切实际的想法,齐小公爷,咱们盛家高攀不起!你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吧!” “这怎么就叫高攀了呢?墨儿有那么差吗?”墨兰嘟着嘴,水汪汪的大眼睛,充满了无辜。 “少来这眼神,对你哥哥没用!”盛长枫转过头去,不看墨兰的眼睛,“墨儿,这不是你差不差的问题,而是齐家贵为国公爷,而咱们父亲呢,才一个五品小官,这之间的差距,犹如云泥之别啊。” “哼!为何大姐姐能嫁入伯爵府,我就不能嫁给元若哥哥?” “你想听?” “嗯!我就想知道,墨儿差在哪里,为何哥哥总阻止我?”墨兰其实早就想知道了,自己这个哥哥为何不喜欢元若哥哥,其实她心中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自己哥哥嫉妒元若哥哥优秀! “那走吧,咱们去一三居,别去林栖阁了,我这些话让阿娘听见了,又该晕倒了。” “那父亲问…” “父亲不会问,即便问了,就说有其他事情了,再不济,你就说我硬拽着你去的。” 墨兰一听,嘴角露出微笑。 “以镜,你们几个回来,走了。”盛长枫高喝一声,带着墨兰调转方向,向一三居的方向走去。 以镜三人均是一愣,但没有言语,低头跟在身后。 第187章 有一种生物叫亲妹妹(中) 来到一三居的书房,盛长枫让千颜上了茶水,便把女使都赶了出去,也包括墨兰的两个丫鬟。 “哥哥,没人了,你可以说了吧。” “真想让我说?” “当然。” “那好,我就举个例子说明一下,就拿咱们大姐姐的例子来讲。”盛长枫从容淡定,见墨兰点头,他微微一笑,“墨儿,今日之话你不许往外说,否则…” “哎呀,墨儿保准不向他人说起,也包过阿娘,你就快点说吧。”墨兰有点着急了,哥哥这些年哪都好,就是废话太多。 “呵呵…那我就说了,你听仔细了。”盛长枫见墨兰着急的模样,心中不由一笑,还是沉不住气,还是欠锻炼啊,轻轻咳嗽一声,“咱们大姐姐能嫁入伯爵府,那是多种因素聚在一起,才达成了这桩姻缘。” “多种因素?”墨兰不明所以,疑惑地问道:“都有什么因素啊?” “你看你,这都看不出来,也不知道你跟在阿娘身边,都学了些什么。”盛长枫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墨儿,阿娘那…” “哥哥…快说嘛!”墨兰大眼睛一眨一眨,抿着嘴,双手合十,一副哀求的模样。 “你…又这样,行了,怕了你了,我这就与你说说。” “嘻嘻…还是哥哥最好。” “你呀!以后少和阿娘学她那一套,什么用也没有。” “哎呀,哥哥…” “停!我说。” 墨兰嘻嘻一笑,乖巧地坐在一旁。 盛长枫甚是无奈,真拿自己这个妹妹没办法,手指在扶手上有规律地敲打着,“大姐姐能嫁入忠勤伯爵袁家原因有很多,首先呢,就是袁家虽为勋爵之家,但已落魄,可以说差不多破旧不堪,还有咱们大姐夫袁家二郎当时年岁以长,有些高不成低不就。 第二,大姐姐是盛家嫡长女,且是咱们祖母养大,永毅候独女的祖母,见多识广,教出来的孩子想来不差,加上咱们嫡母出身王家,王家老太爷配享太庙,大姐姐有这两层身份加身。 大姐夫是一个嫡次子,但在袁家不受待见,当初袁家也没想让他袭爵,所以袁家才同意了咱们这个小门小户的亲事。” 墨兰嘴角一撇,显得很不满意。 “墨儿啊,不管你愿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咱们庶出在身份上始终不如嫡出的,但也就是身份而已,并不代表能力。”盛长枫不想墨兰纠结于此,便开口提醒了一句。 “嗯,墨儿明白。”墨兰微笑着点了点头,“哥哥,就两个原因吗?还有第三吗?” “当然有了,咱们盛家呢,可是书香门第、清流世家,袁家是行伍出身,当然想找个一个书香家的大小姐,这样他们可以摆脱兵撸子的称呼。 还有最后一点,也是最为重要的一点,袁家自身的账目出现了问题,急需用银钱填补窟窿。而咱们盛家是商贾出身,大姐姐如果能嫁过去,那她的嫁妆自然不菲,定然能填补这个窟窿,剩余的嫁妆还可以填补家用。但是墨儿,这填补家用只是表面现在,你知道为何吗?” 墨兰摇了摇头。 “刚才我已经说过了,袁家当初没想让大姐夫袭爵,他们一直想让袁大朗袭爵。所以啊,问题就来了,咱们大姐姐拿嫁妆填窟窿,填的是忠勤伯的袁家,而不是大姐夫的袁家。”盛长枫端起茶盏,吃了一口,因话说多了,有点口干舌燥了。 “要是按哥哥这么说,忠勤伯爵袁家也太可恶了,用心如此歹毒,亏得他们还是勋爵之家呢。”墨兰义愤填膺。 “勋爵之家龌龊的事情多了去,袁家也不过是沧海一粟罢了。墨儿,嫁给了勋爵未必是好事。”盛长枫见墨兰如此愤恨,想趁热打铁,劝说墨兰放弃那不现实的愿望。 “哥哥,那是袁家龌龊,又不是所有勋爵之家都这样,再说了,大姐夫怎么能与元若哥哥比呢!”墨兰一提到齐衡就双眼放光。 “也是,齐元若是齐国公独子,未来的齐国公,咱们大姐夫只是伯爵的嫡次子,还不能袭爵。”盛长枫也是一脸无奈,倒不是因为墨兰,而是因为忠勤伯爵袁家,袁大朗都被自己废了,袁家居然还拿他当个宝,还想让太监袭爵,真是奇葩之家。 “那是了,元若哥哥最优秀,没人…”墨兰见盛长枫沉下脸,赶紧改口,“当然了,哥哥也很优秀,不比元若哥哥差。” “停!你这是夸人吗?” “怎么不是,元若…” “墨儿,别总元若元若的叫的那么亲切,结果人家又不理你。”盛长枫一撇嘴,冷哼了一声。 “哥哥,你…你!”墨兰来到他身边,抓起他的手臂,“哥哥,你为何不喜欢元若哥哥啊!” “一个落魄的伯爵府都猫腻不断,更何况是公爷府呢,那里几乎就是龙潭虎穴啊。”盛长枫语重心长,犹如一位老父亲一样。 “元若哥哥为人光明磊落,想来齐国公与郡主娘娘都是这样的人,所以断然不会像袁家一样吧。” “嗯,是不一样,那里更加危险。” “为何啊?”墨兰有点疑惑。 “齐国公嘛,为人和善,勉强还算可以的,但是,我是说但是啊。” “哎呀,哥哥,你快说。” “齐衡的母亲平宁郡主,整个汴京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啊,她出身高贵,眼高于顶,从不拿正眼看不如她的人,她是一个把高傲与阶级刻在了骨子里的人。 齐衡是独子,平宁郡主自然对他宠爱有加,那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 在平宁郡主眼中,齐衡是最优秀,就算齐衡娶了公主,在平宁郡主眼中也是理所当然的。 咱们盛家呢,父亲只是一个区区五品小官,你认为,平宁郡主会瞧得上咱们盛家吗!” “哥哥,有你说的那么夸张吗?”墨兰还是有点不信。 “墨儿,你以前跟大娘子参加什么雅集之类的集会,就没听那群贵夫人们说过这些,说过平宁郡主的为人如何?” “墨儿没…没注意。”墨兰尴尬地垂下了头。 “我曾听说过,齐衡院中有一个漂亮的女使,为了勾引齐小公爷,故意穿着花红柳绿的衣裳,化着烟花柳巷的妆容。结果小公爷没勾引成,碰见了平宁郡主,惹了郡主娘娘不高兴,把女使乱棍打死了。”盛长枫表情略显夸张些,声音有点低沉。 “打死?怎么可…”墨兰先是惊讶,然后一副理所当然,“也是活该,一个下人居然想勾引元若哥哥,活该!” “墨儿,咱们盛家在平宁郡主眼中,就如同那个女使,是一个可以随意碾压的小门小户而已。”盛长枫的声音略为凄凉。 “我不信,哥哥,你又骗我!”墨兰死劲地摇了摇头,她还是不相信,但眼神却没有之前那么坚定了。 “信不信你心里最清楚,墨儿,齐元若不是良配,不要再胡想了。”盛长枫吃了一口茶,淡淡说道:“咱家与齐国公相差甚远,云泥之别都不足以形容两者的差距。还有最重要一点,齐衡是个大孝子,他不会忤逆平宁郡主。所以,齐衡的婚姻,他说了不算,而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墨兰垂下头,也不言语,脸色有点黯然。 盛长枫也是叹了一口气,自己这个当哥的,为了自己妹妹是操碎了心,都快赶上父亲了。可是自己父亲呢,除了公务就是书房,子女之事,他一点也不过问,过问就是罚,没有其他。 第188章 有一种生物叫亲妹妹(下) “可是,元若哥哥他…” “什么元若哥哥,以后要改口,叫他齐小公爷,我们盛家与齐家又不沾亲带故,叫元若哥哥,会让有心人嘲讽我们盛家攀龙附凤。”盛长枫见墨兰情绪有点低落,叹了一口气,“墨儿,我大宋的好儿郎有很多,又不只有齐元若一人,就拿哥哥那几个朋友来讲,他们还都尚未婚配,你要是有喜欢的,哥哥去跟他们说。” “你那几个狐朋狗友?得了吧。”墨兰翻了个白眼。 “什么狐朋狗友,不许瞎说,他们什么样你又不是没见过,老郑,老柳,老白,老牛,你就没有相中的?”盛长枫瞪了她一眼,表达了对她用错词的不满。 “不是狐朋狗友行了吧,但他们也不能与元若哥哥相比。”墨兰嗤之以鼻,眼睛都翻出了天际。 “呵呵…也怨哥哥,见面之时,只给你介绍了他们的姓名,其他一概没和你说,包括他们的家世。”盛长枫见墨兰的表情,眼珠一转便计上心来。 “家世?哥哥,你也说了,咱们是小家小户,你能结交到什么家世的朋友啊!” 盛长枫无奈一笑,这个墨兰还真是自己亲妹妹,自己刚才说了几句“小家小户”,她现在拿这个回怼自己。 “墨儿,你说句实话,我那几个朋友你也见过,除了云山的长相差了点,其他三人也算得上玉树临风吧。” 墨兰稍作思考,点了点头,“算的上玉树临风,但还是没有元…” “墨兰!你没完了,叫齐小公爷!”盛长枫怒目圆睁,声音透着严厉。 墨兰被他吼的吓了一跳,看见了他严肃的表情,撅起了嘴,“哥哥…” “你要是还叫我哥哥,那就称呼齐衡为齐小公爷。” 墨兰看盛长枫沉着脸,知道他真的生气了,抿着嘴,“哥哥,我改口还不行吗,叫他齐小公爷。” “唉,这就对了。”盛长枫转阴为晴,变脸又不是女人的专项。 “哼!就知道吼墨儿。”墨兰又撅起嘴巴,表达了不满。 “你现在对我不满,以后你就会感激哥哥的。”盛长枫吃了一口茶,润了润嗓子,“说正事,我简单给你介绍一下他们的家世,看看你能相中谁。” 墨兰仰起头,一副我谁也相不中,心中只有齐衡一人的样子。 盛长枫毫不在意她的表情,用缓慢地声音说道:“老郑,叫郑骁,武艺高强,与人和善,为人耿直。他是忠敬侯嫡次子,忠敬侯三个字足以说明他的家世了。 老柳,叫柳元城,风度翩翩,才华横溢,谦谦君子,他父亲和咱们父亲是同期进士。延州柳家从前朝起,族中进士举人从没断过,出过两位从一品,三位正二品,其下子弟出仕为官的更是无数,柳家虽不曾封侯拜相,但也是代代簪缨。 老白,叫白雄飞,文武双全,为人仗义,家世就不及前两人了,但也是土生土长的汴京人,他父亲以前是开封府总捕头,现在调任到了刑部,也是五品官。” “忠敬侯?怎么可能呢?他怎么会是忠敬侯的嫡次子?”墨兰眼神有点迷茫,还带有一丝不相信。 “我还能骗你啊,还有,你以前参加集会都干什么了,居然一无所知。” “我…可是…”墨兰有点语无伦次,刚才还瞧不起哥哥的朋友们,没想到一眨眼就被打脸了。 “可是什么,哥哥我何时骗过你。”盛长枫无语地看着墨兰,心里多少有点失落。 “哥哥,我相信你,我是没想到郑骁居然是侯门子弟。” “没什么好惊讶,侯门子弟也是人,也不比别人多长出什么,同样是一双眼睛,一张嘴而已。”盛长枫瞥了墨兰一眼,端起茶盏吃了一口。 “哥哥,你说的轻巧,你…”墨兰见他悠闲地吃着茶水,便有点来气,“忠敬侯不也是勋爵嘛,你不是说勋爵之家都是龙潭虎穴,怎么,郑家就不一样了?” “当然不一样,你别看忠敬侯只是侯爷,他们可比齐国公有实权啊。”盛长枫略微调皮一下,见墨兰要生气,嘿嘿一笑,“你呀,别一天天窝在林栖阁,没事多去祖母那里走动走动,能学的东西多了。还有啊,你有时间也可以去大姐姐那里,让她带你见识一些真实勋爵之家的样子,也不至于你这样没见识。” “哥哥,你这是嫌弃墨儿了。” “我怎么会嫌弃墨儿,你要是真想嫁到勋爵之家当大娘子,就得去祖母或大姐姐那里取经,至于你去不去,那是你的事情。”盛长枫揉了揉眉间,缓解一下疲惫,“郑家除了实力比齐家强之外,郑家家风也极佳,他们郑家兄弟和睦,郑老夫人性格温和,平易近人,与郑骁嫂子也是婆媳友善,没红过一次脸。” “真的吗?”墨兰瞪着大眼睛,一眨一眨的。 “墨儿,我有必要骗你吗!” 墨兰微微一笑,自己这个哥哥还真没骗过自己,不过,郑骁她也只在一三居见过一次,只是当初不知道她的家世而已,虽然哥哥说的不错,但墨兰还是觉得郑骁没有元若哥哥帅啊。 “墨儿,老柳与老白的家世也不差,只是不是勋爵之家罢了。哥哥说一句真心话,我是真不想看你嫁入勋爵之家受苦受难,大姐姐就是前车之鉴。 其实,我个人比较中意的是柳元城或白雄飞,因为门当户对嘛。不过,我这个只是一个建议,决定在于你自己,你自己好好想想吧,等春闱之后,再告诉哥哥,相中谁了哥哥会想办法帮你拿下他。 至于齐小公爷,你就不要想了,他那个母亲就是一座难以逾越的王屋与太行,而你又不是愚公。”盛长枫见墨兰的眼神,就知道她想什么呢。 “哦,墨儿知道了,哥哥,春闱有把握吗?” “放心吧,哥哥一定高中。”盛长枫信心满满,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墨儿预祝哥哥高中杏榜。”墨兰笑着脸,站了起来,“哥哥,我要回去,把这个消息告诉阿娘,她一定会高兴。” “你回去就回去,消息就不要说了,莫须有的事情不要说,省得惹麻烦。” “哦,墨儿知晓了,那墨儿告退。” “行,你回去吧,不过,墨儿,即便哥哥几个朋友你都不选,也不要再想齐衡了,记住没!”盛长枫如老父亲一样,再次叮嘱。 “呃…墨儿知道了。” 盛长枫把墨兰送到一三居门口,看着她背影一点点消失,无奈一笑,革命尚未成功,仍需努力! 往回走了几步,盛长枫才想起余嫣然还在寿安堂呢,直接转身带着以镜向寿安堂走去。 墨兰在回林栖阁的路上,想着盛长枫的话,又想起齐衡平时对自己的态度,墨兰有些犹豫了,因为齐衡对自己不远也不近,但隐约透着一种距离感。 墨兰停下脚步,眉头拧在一起,眼中闪过一丝痛楚,也许哥哥是对的,齐衡还真不是自己的良配,可是,自己的良配又在哪里呢? 一盏茶都功夫,墨兰恢复如常,不再为这事犯愁,毕竟还有哥哥呢,哥哥到了汴京城,还没有骗过自己呢。自己应该听他的话,回去好好想一想这个的问题。 盛长枫来到寿安堂一问,才知道余嫣然和盛明兰不在这里了,她们去前厅了。 没办法,去前厅吧。 齐衡走后,所有人都坐在一侧,显得非常热闹。 “枫儿,回来了。”盛纮见盛长枫进来,开口问道。 “是,枫儿回来了。”盛长枫回答完盛纮的问题,看了余嫣然一眼,见她与明兰坐在一起,两人说悄悄话呢。 “回来就坐下吧,别站着了。” 盛长枫坐在了盛长柏身旁,也不言语,时不时地偷瞄余嫣然一眼,偶尔听着盛老太太几人聊天。 余嫣然也感觉到了盛长枫的目光,但人太多了,她又不能明目张胆去同他说话,只能学着盛长枫,两人进行眼神交流。 第189章 余老太师(上) 目送余嫣然一家离去,盛长枫才恋恋不舍地回到了一三居。 坐在书房内,想着吃饭时的情景,盛长枫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自己虽然跟着盛纮去余家拜访过余老太师,但自己也只是一个陪衬,只聊了那么几句而已;每年余老太师来盛家拜年,也会与自己说上几句话,但也只限于几句而已啊。哪像今日啊,时不时地问自己一句,问的还挺杂,由小及大,从诗词到国家大事的,若不是自己念书还算认真,自己今日就有可能出丑了。 按理说可这种场合,余老太师即便聊天,也得和便宜父亲盛纮聊天啊。而且,几个老人的眼光也不对,特别是盛纮,眼中总是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喜色。 喜色?盛长枫恍然大悟,拍了拍自己的脑子,苦涩一笑,自己还是太稚嫩了,这么简单的问题都没想到,自己还真是一叶障目啊! 自己与余嫣然的事情,明兰都猜的出来,何况这些老狐狸了,自己在他们面前伪装,还真是关公面前耍大刀了。 不过也好,瞧余家两位老人对自己的态度,这门婚事那是有门,至于余嫣然的父母,自动被盛长枫忽略了,“后爹后妈”还用在乎吗! 余家马车里,余嫣然陪着余老太太坐在一侧,余老太师自己坐在一侧。 “嫣然啊,长枫真的很不错,以老夫之见,这次的春闱,长枫有很大几率上榜,而且排名还不低呢。”余老太师捻着胡须,笑意盈盈。 “祖父,真的吗?这次春闱是长枫第一次参加,第一次就能入榜吗?”余嫣然关心则乱,第一次在余老太师二人面前称呼盛长枫为长枫,她自己还没有察觉到。 “哈哈…第一次中榜的虽少,但又不是没有,一次中榜的都是凤毛麟角,个中翘楚罢了。”余老太师看了自己老伴一眼,眼中笑意更浓,“你这个老姐妹啊,当初下嫁探花郎,汴京城许多人都认为她不值,永毅侯独女,怎会嫁了一个寒门书生呢。” “这都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了,你提它作甚啊!”余老太太有点不满。 余老太师也不在意,依旧面带微笑地说:“盛家本是商贾出身,自然配不上永毅侯独女的身份,但盛家探花郎玉树临风,学富五车,才赢得徐氏的芳心,愿意下嫁于他。 可惜,徐氏看走了眼,这探花郎婚前与婚后的行为是截然相反,这个盛家探花郎宠妾灭妻,徐氏她过的并不容易,甚至可算是水深火热之中,后来听说徐氏的亲生儿子还夭折了。” 余嫣然微张小嘴,流露难以置信的表情。 余老太太看了一眼余老太师,明白了他的用意,也就没再出言阻止。 “什么夭折啊,这只是对外的说法,真实情况就是徐氏的独子,被一个妾室害死了。” “什么?孩子是被害死的?”余嫣然大吃一惊,但更多的是难以理解。 “这种因为后院争宠而导致子嗣死亡的事情,虽然不多,但也是常有的。”余老太太拍了拍余嫣然的手,安慰着她。 “可是…可是这也太残忍了吧。”余嫣然还是难以理解。 “嫣然,你太善良了。”余老太太无奈一笑,然后朝着余老太师道:“你的话说完没有,没有说完就继续说。” 余嫣然也抬头盯着余老太师,她想知道那个妾室的结果,她记得没在盛家见过啊。 “那老夫就继续说,盛家探花郎与那个妾室相继去世之后,徐氏没有离开盛家,而是选择了撑起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盛家二房,并且选中盛纮这个庶子,当盛家的主事人。 这个盛纮也不负期望,考中进士,入朝为官。在官场中,他懂得察言观色,且谨言慎行地一步一步地走到了今天的位置,也算不错了,但也仅限于不错而已。 如果说盛纮在官场的表现还算中规中矩,但他的内宅却不安定,他又犯了他父亲探花郎的毛病,宠妾灭妻,而这个妾室就是长枫的生母林小娘。” 余老太师见余嫣然瞠目结舌,微微一笑,“还有盛家大房的盛怀中,就是盛纮的伯父,他也宠妾灭妻。呵呵…也不知道这盛家是怎么回事,宠妾灭妻好像成了他们的家风。” “祖父,你和我说这些干什么啊?”余嫣然从惊讶中缓过来,神色有点飘忽闪躲,也忘了问祖父,盛家那个小妾是怎么死的了。 “你这丫头那点小心思,真当我们这些老家伙不知道吗?然儿,你可是在我们身边长大的。”余老太太眼中含笑,轻点了余嫣然脑门一下。 “知道…知道什么啊,我…”余嫣然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不知如何回答。 “哈哈…在你要去盛家读书塾的时候,我们就察觉不对劲,你才去过盛家几次,如果只是盛家六丫头一人的话,你能过去读书塾吗。”盛老太师手捻胡须,脸上露出了胜利般的微笑,“在你提出去盛家读书塾那日,在你睡着之后,我们就把红簟叫了过来,问了前因后果,这才知道,这里面还有一个盛家三郎的故事。” 余嫣然垂着头,面颊泛红,双手紧紧攥在一起,暗骂红簟,这个小妮子,居然把事情都告诉祖父祖母了,看我回去不好好收拾你的。 “既然知晓了,我们定要前去询问一番啊,这个盛三郎到底如何,居然让我家嫣然做出了如此大胆的决定。 你祖母就去问她那老姐妹,虽然不是正面询问,但徐氏也猜晓了一二,她自然说了一些好话。”余老太师叹了一口气,眼神闪过一丝落寞,“徐氏虽是盛三郎的嫡祖母,但是啊,她的人品没得说,即便她的话有些水分,但也八九不离十。再加上你在咱们这个余家…唉,所以,我们两个老家伙才同意你去盛家读书。” “祖父,祖母,你们…” 余老太太拉着余嫣然的手,对她摇了摇头,示意余嫣然别说话。 余嫣然见此,只得闭上嘴。 “这几年你在盛家读书,每次都是高兴走,又笑着回来,我们两个老家伙是既开心又难过,开心是孙女爱笑了,难过是孙女的笑容来源于盛家,而不是余家。 经过这几年的观察,老夫发现长枫真的不错,没有像大多数官宦子弟那样,流连烟花柳巷,这说明他洁身自好。 结交之人也都是人品不错,像郑家的郑骁,柳家的柳元城,那在汴京城也是翩翩公子,说明他眼光不错,能力也不错,不然人家为何与他结交啊。 老夫就算在家,也略有耳闻,长枫参加诗会好像就没输过吧。再上每年过年与这小子的谈话,老夫发现,他每年都在进步,就刚才的谈话,差点让老夫无言以对,要知道,他才过了弱冠之年啊。 而且,长枫还有一点让老夫颇为满意。” “哪点啊?”余老太太也有点好奇,见老头笑而不语,便催促道:“别卖关子了,赶紧说,没看嫣然等急了吗。” “祖母…”余嫣然双颊绯红,抱着余老太太的手臂,撒娇似地靠在她肩上。 “哈哈…老夫这就说。”余老太师眼中含笑地看了余嫣然一眼,“嫣然啊,难道你还不明白吗,老夫前边说了那么多盛家之事,你就猜不到吗?” 余老太太恍然大悟,微微一笑,也把目光集中在余嫣然身上。 余嫣然愣了一下,稍作思索,用不确定的语气道:“祖父,你重复了几次盛家宠妾灭妻之事,难道是这个?” “当然了,长枫要是跟他父亲与祖父一个德行的话,你们的事情,我是断然不会同意,因为我不想你也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啊。”余老太师神色一凛,昂首挺胸,仿佛又恢复了当年的太师风范。 第190章 余老太师(下) “祖父,嫣然又让你操心了。”余嫣然神色黯然,自己从小到大甚是无用,让祖父祖母操碎了心。 “唉,我是你祖父,为你计未来那是应该的。”余老太师见她情绪低落,朝着余老太太使了个眼神。 “嫣然,你从小在我们身边长大,你的婚姻大事,我们当然要上心了,为你找一个如意郎君,这也是我们应该做的。”余老太太面容慈祥,抓着余嫣然的手,“就像你以后有了孩子,也要为他的未来谋划一番,也要做我们现在正在做的事情,这就是传承。” “祖母,你…你说什么呢。”余嫣然羞涩地垂下头。 “你祖母说的也是未来你要经历的,所以啊,没什么好害羞的。”余老太师神秘一笑,“嫣然,长枫他有一个通房丫鬟,这事你知道吧?” 余嫣然有点愕然,通房丫鬟这种事不是很普遍嘛,那个大家大户的公子没有几个通房丫鬟啊,盛长枫有一个算少的了,要是没有才不正常。虽不明白祖父为何如此之问,但她还是点了点头。 “那你知道,长枫什么时候与那个通房丫鬟圆房的吗?” “祖父,你怎么问这个啊,嫣然…嫣然怎会知道啊。”余嫣然臊了大红脸,又垂下头,手中的帕子拽来拽去。 “你这老头子,怎么问这个问题,嫣然还在闺中呢。”余老太太狠狠瞪了余老太师一眼,拉起余嫣然的手,“嫣然,你告诉祖母,长枫什么时候收的通房丫鬟。” “哎呀,祖母!”余嫣然双手捂面,一个劲地摇头。 “好好,祖母不问,不问了。”余老太太一脸笑容,眼中带着慈爱。 “嫣然,祖父要告诉你一个你感兴趣的事情。” “感兴趣?”余嫣然拿下双手,眼中带着好奇,看向余老太师。 “你肯定感兴趣。嫣然,你知道吗,长枫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与那个通房丫鬟圆房。”余老太师笑的满脸褶子聚在一起。 “长枫没圆…没…这怎么可能啊?”余嫣然被震惊到了,嘴巴大张,眼神中透着难以置信。 “老头子,你胡说什么呢,长枫这个通房丫鬟,没有四年也有三年了吧,怎会没圆房呢。”余老太太白了余老太师一眼,刚要继续指责他,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声音不由提高不少,“老头子,长枫…长枫不会有病吧?” 余嫣然更加震撼了,同时眼中满是担忧。 “你这老太婆,瞎说什么呢,人家长枫身体好着呢,怎会有病!”余老太师狠狠瞪了一眼余老太太,然后朝着余嫣然努了努嘴,示意余老太太看看余嫣然。 余老太太也回瞪了一眼,“嫣然,别担心,你没听你祖父说嘛,长枫身体好着呢。” “是啊,嫣然,长枫身体没有任何问题的,而且据说他还有武艺傍身呢。”余老太师见余嫣然表情没有变化,明白她知道盛长枫会武的事情,心中更是高兴,看来这小子没有瞒着余嫣然,也表明了他对余嫣然的真心,要知道盛家人都不知道长枫会武的事情,自己也是偶然得知。 “那为何…” “为何不与丫鬟圆房是吧,我就知道你这个老太太想问什么。”余老太师捻着胡须,脸上露着得意之色。 “废什么话,快说!”余老太太无奈一笑,这老头子还耍上宝了。 “具体原因老朽就不得而知了,但消息非常准确,这是长枫那个贴身小厮在一次醉酒说漏嘴,酒后吐真言吗!”余老太师其实也纳闷,他也不明白长枫为何如此行事,但看了一眼娇羞的大孙女,才恍然大悟,哈哈大笑,“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老夫明白了,哈哈…” 余嫣然有点懵,不明白余老太师看一眼自己后大笑什么。 “老头子,笑什么,什么原来如此,赶紧说。”余老太太有点着急,这个老头子,话就不能说直白一点吗。 “老夫知道长枫为何不和那丫鬟圆房了。” “什么原因?”余老太太一脸好奇。 余嫣然更是如此,她更想知道原因。 “当然是因为嫣然了,剩下的就不用老夫说了吧。”余老太师神秘一笑。 “祖父,你…我…”余嫣然都不知道怎么表达了,反正她感觉自己如蒸锅上的螃蟹,都熟了。 “呵呵…嫣然还不好意思了。”余老太太嘴角挂着微笑,“长枫真不错,几年未与丫鬟圆房,这份定力已是难得了。” “所以嘛,我才说长枫很不错。”余老太师眼中闪过一丝惆怅,又含着一分放心,“嫣然,等你出嫁了,我和你祖母也就放心了,也可以回老家去养老了。” “祖父,祖母,你们…” “好了,不说这些,再说了,还没到时候呢。”余老太太打断了余嫣然的话,不想让她惆怅,“祖母现在就盼着长枫在这次春闱能中榜,到时候…” “嫣然要一直留在祖母身边,天天缠着祖母。”余嫣然眼中含着泪花,死死地抱着余老太太的手臂,头靠在余老太太的肩上。 “真的吗?要是这样,我还得去告诉我那盛家老姐妹,告诉人家,我家嫣然不同意了,让人家儿郎再找她家吧。” “哎呀,祖母!你又取笑嫣然。”余嫣然把头埋在余老太太怀里,眼角眉梢都带着羞涩,嘴角挂着甜美的微笑。 “哈哈…”余老太师捻着胡须,仰头哈哈大笑。 余嫣然听见祖父的笑声,红晕再次浮出。 余老太师见余嫣然娇羞模样,和余老太太对视一眼,都满意地点了点头。 为了自己这个大孙女,余老太师操碎了心,自己那个不争气的儿子,妻子前脚去世,后脚就续弦,还找了一个毒妇。也怪自己当初鬼蒙了眼,鬼使神差地就同意了这门亲事,让那个毒妇进了余家的大门,同时,嫣然的悲惨命运也随之降临。 有了后妈,就有了后爹,自己那个不孝子,完美的诠释了这句话。 当初自己瞎了一次眼,如今不能瞎第二次了,所以,嫣然的夫君,老夫一定要把好关。 通关自己的老关系,余老太师把盛长枫了解个通透。 盛长枫虽然是一个庶子,但与汴京城其他家族的庶子不同,没有因自己是庶子而自甘堕落,也没沉迷于烟花柳巷之中,只是偶尔去茶楼听书。他文采颇高,在几年时间里,他参加了大小诗会,让他名声在外,在官宦子弟中也是谦谦君子一枚。最主要一点,就是盛长枫的人品,几乎没有任何负面消息。 尤其是自己几次与盛长枫的对话,每次都是出乎意料,他的回答总是另辟蹊径,但又精准命中核心问题,让自己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总之,余老太师算是认可盛长枫了。 余嫣然头靠在余老太太的肩上,想着与盛长枫相识地一点一滴。 不由得从腰间把荷包拿在手里,看着已有岁月痕迹的荷包,余嫣然会心一笑,冥冥之中自有定数,没想到母亲留给自己的荷包,居然成了自己与盛长枫之间的姻缘线,两次相遇,两次失而复得,都是因荷包而结缘。 这也许是母亲保佑自己,用荷包引导自己与盛长枫姻缘,让自己找到了一个如意郎君。 想到这里,余嫣然把荷包放在唇边轻轻亲了一口,亲自己所爱之人。 一三居的书房里,盛长枫连续打了几个喷嚏,擦了擦鼻子,盛长枫纳闷不已,一想二骂三叨咕,这都几个喷嚏了,到底是何意啊! 想来想去,也没想出个所以然了,抬头一看,火盆灭了。 第191章 一怜的想法 黎明的曙光揭去夜幕的轻纱,吐出灿烂的早晨。 一抹阳光透过窗纸照进屋中,一怜慢慢地睁开双眼,感受到了胸前那只手,她满脸娇嗔,每日都是这样,即便睡前不是这样,或半夜自己悄悄将手拿开,但每日一睁眼,手又准确地出现在这里。 一怜心里甜蜜,把身子往后挪了挪,让自己紧挨公子,忽然,翘臀传来异样,一怜脸色一红,明白了什么,心中暗啐一声,但还是往后靠了靠,一怜的脸更红了,刚想继续的时候,身下的手抽了出去,在自己的翘臀上来了一巴掌。 “公子,你又打奴婢那里。”一怜转过身来,眼神迷离,气若幽兰,“公子,你何时醒来的?” “打你,那是你该打,谁叫你勾引本公子。”盛长枫嘴角挂着微笑,伸手刮了一下一怜的鼻子,“本公子早都醒了,看你睡的正香,不忍心打扰你,想让你多睡一会儿。” “公子,你对一怜真好。”一怜心里高兴,便献上自己的香唇,与盛长枫热吻一番。 盛长枫又给了一怜一巴掌。 一怜睁着大眼睛,眼中满是无辜,还带着一丝委屈,“公子,你怎么可以这样,挨打很疼的。” “谁让你又勾引本公子。”盛长枫嘿嘿一笑,上下左右,仔仔细细,认真打量了一怜一番,“一怜,你这一身肉长的,真会选地方,都长到该长的地方了。” “公子…”一怜脸颊嫣红,把头埋进盛长枫怀里,感受着他的温暖,闻着他身上散发的气息,让她很是着迷,眼神有些迷离,“公子,你那神功何时修炼有成啊?一怜都…” 一怜的翘臀又挨了一巴掌。 “公子…”一怜抬起头来,媚眼如丝,面如潮红。 “上次不是告诉你了吗,你是属鱼的吗,只有七秒记忆吗,这才几天就不记得了。”盛长枫坐了起来,把头摇晃了一圈,故意板着脸,“下次再勾引本公子,你就回你屋中休息。” “公子,一怜不敢了。”一怜见盛长枫有点生气,心下紧张害怕,抱着盛长枫的腰,“一怜不会再惹公子不高兴了,一怜听话,一怜一定听话。” 盛长枫努力平息了体内欲火,心下郁闷不已,这个一怜怕是妖精转世,随着年龄的增长也越发诱人,她一个眼神,一个举手投足,都充满了妖媚气息,勾人魂魄。 深深吸一口气,心情平静了不少,盛长枫无奈一笑,“好了,本公子不怪你便是,起来吧,服侍本公子更衣。” “哦,一怜这就去拿。”一怜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她刚才真的害怕了,因为盛长枫的声音太过平静,平静的有点陌生。 在盛长枫身边这么久,一怜非常了解盛长枫的个性,每当他说话的声音平淡如水,那就代表他生气了。 盛长枫刚刚更完衣,以镜的声音就准时地在门外响起,告诉盛长枫早饭准备好了。 盛长枫也习以为常了,人为的小闹钟也是挺好的,最起码省电。 快速地吃完早饭,盛长枫再次钻进了书房,春闱的时间越来越近了,盛长枫不只想上杏榜,他还有其他想法,因为他想当一次会元,他已经两世为人了,还没有尝过当第一是个什么样的感觉。既然有机会也有实力,那自己为何不争取一下呢。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书房的门被人轻轻推开,一怜端着茶水,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 “你怎么进来了,本公子不是告诉过你了吗,在本公子读书的时候,你不许进来吗。”盛长枫瞄了一怜一眼,见她那谨慎的表情,无奈一笑,“一怜,你不必如此,早上的事,本公子没怪罪你的意思,像往常一样即可。” “公子,奴婢错了,以后再也不勾引公子了,还望公子莫生气。”一怜把茶水放在案上,脸上有点紧张、害怕,眼中闪过一丝委屈。 盛长枫眨了眨眼睛,这话听的怎么这么别扭,瞧了瞧一怜的表情,也看见了她眼中的委屈,把手中的书放在书案上,伸手招呼一怜过来。 一怜瞧见之后,从书案前绕了过来,站在盛长枫身前。 盛长枫伸手一拽,让一怜趴在自己身上,拿起书案上的戒尺,轻轻地打在一怜的屁股上。 一连打了三下,盛长枫嘴角微微上翘,“不再勾引本公子,怎么了,你还想勾引别人不成!”盛长枫抬起手,再次给一怜来了一戒尺。 “公子,不要再打了,再打的话,该去请郎中了。”一怜轻咬下嘴唇,脸色绯红,眼中一汪春水,“是公子不让奴婢勾引你的,再说了,奴婢的心都挂在公子身上,怎会勾引他人,公子冤枉一怜。” “哎呀,照你这么一说,还怨本公子了!”盛长枫捏了捏一怜婴儿肥的脸蛋,然后让一怜站了起来。 “公子,怎么都是你说的,你到底让一怜如何呢?”一怜眼神幽怨,咬着下嘴唇,盯着盛长枫。 盛长枫受不得这眼神,伸手把一怜拽进怀里,让她坐在自己腿上。 一怜双手环抱盛长枫的脖子,把头埋在他怀里,“公子,一怜别无他求,只想留在公子身边,哪怕只当一个通房丫鬟,一怜也心甘情愿。” 一怜见盛长枫要说话,伸出手抵在他的嘴上,“公子,别说话,让一怜静静地感受一下公子的怀抱。” 盛长枫眉毛一挑,伸出舌头,舔了一怜的手,吓的一怜把手抽了回去。 盛长枫伸出一只手,本想再给一怜来上一巴掌,却发现她坐在自己腿上,已打不到了,只得伸手捏在一怜婴儿肥的脸上,又轻轻抚摸一怜的俏脸,一声叹息,“一怜啊,本公子知道你因何而担心,但你也清楚本公子的性子,本公子向来一诺千金,应了你的事情,自然不会忘记。还有,不要总想圆房的事情,也不要再向其他院的妈妈取经了。你应该清楚的,盛家是不许庶子庶女先出生,所以,即便本公子现在能与你圆房,你也不能受孕,想靠子女的想法,一怜,不要再有了。” 一怜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长出一口气,“公子,奴婢的确有过这样的想法,但不是靠子女什么,只是求一个安心稳定。”一怜伸着手指,在盛长枫胸前画圈圈,“公子,奴婢知错了,以后不会再有这种想法了,公子不要怪罪一怜。” “手指老实点。”盛长枫瞪了一怜一眼,然后叹了一口气,“本公子不怪你,只要是人呢,就会有自己想法,这也算是人之常情吗。但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一怜谨记,不过公子呀,你真的不怪奴婢?” “当然了,本公子向来一言九鼎,你何时见过本公子失言。”盛长枫伸手捏了一下一怜婴儿肥的脸蛋。 “公子,脸都被你捏肿了。”一怜妩媚地白了他一眼,诱人地朱唇一张一合,吐气幽兰。 盛长枫把头别过去,这个女妖精动不动就魅惑自己一下,偏偏自己暂时还要当唐僧,逼的自己只得来一个眼不见心不烦了。 一怜瞧见盛长枫的表情,又低头看了一眼作怪的手,“扑哧”笑出声来,公子说的话与早晨的行动还是一如往常,南辕北辙啊。 一怜调皮地眨了眨眼睛,把头靠在盛长枫颈部,口吐幽兰,还用力地哈了一口气。 “老实点,还想挨打吗。”盛长枫动了动脖子,瞪了她一眼。 一怜抿着嘴,把头埋进他怀里。 第192章 调侃盛长柏 “公子,柏哥儿来了。”以镜的声响在门外响起。 盛长枫眉头一皱,这盛长柏又有何事啊,无奈地拍了拍一怜,示意她站起来。 一怜乖巧地站了起来,面色淡红,整理了一下上衣,妩媚地白了盛长枫一眼。 盛长枫又一巴掌拍在一怜的身后,惹的一怜娇嗔,他呵呵一笑,整理了一下袄子,推门而出。 “二哥哥,又有何事啊?”盛长枫有点无奈,以他这么多年经验来看,盛长柏一来准没好事。 “你那什么表情,不欢迎我来啊。”盛长柏见他耷拉着脑袋,一副没睡醒的样子,也是无奈。 “怎么会呢,我非常欢迎二哥哥来一三居,但是,前提不要有其他目的。”盛长枫挠了挠鼻子,这个盛长柏呀,都快成盛纮的传话筒了。 “你小子,还其他目的!你这是说的什么话。”盛长柏无奈一笑,他自然能感觉出来,自己这个三弟,对父亲盛纮有些看法,是能不见就不见,能躲就躲。 “呵呵…”盛长枫咧嘴一笑,算是回应他了。 “行了,跟我去前厅吧,今日康姨母来咱家拜年,咱们当小辈的,也得去露个面啊。”盛长柏站了起来,面带笑容,“走吧,别让父亲等久了。” “康姨母?”盛长枫眉目紧锁,脸上有丝不耐烦,“又来了,这打秋风也不能这么频繁吧。” “长枫,怎么说话呢,怎么能这么说长辈呢。”盛长柏板着脸,语气略有严肃,“怎么说康姨母也是长辈啊,要是让父亲听见了,又该训斥你了。” “长辈?二哥哥,那是你的姨母,又不是我的,我只是盛家一个庶子。”盛长枫仰着头,翘起了二郎腿。 “你说你,又是这句话。”盛长柏伸手指了指他,“行了,别说了,赶紧跟我走吧,别说不去啊,墨兰,明兰和如兰都去了,你这个当三哥哥的,你好意思不去吗!” “我…我…”盛长枫皱着眉头,“不是,以前别说墨兰和明兰,就是如兰也很少去见康姨母的,今日怎么…” “康姨母一家都来了,也包括康晋兄妹三人。” “康家三兄妹也来了?”盛长枫一愣,然后目光在盛长柏身上扫来扫去,看的盛长柏很不自然,“原来如此啊,二哥哥,看来我要有二嫂嫂了。” “你胡说什么呢!” “哈哈…走吧,去看看我那二嫂嫂。”盛长枫不理盛长柏的表情,一个人向外走去。 盛长柏瞪着大眼睛,看着盛长枫的背影,自己这个三弟是越来越气人了,一甩袖子,也跟着走了出去。 走到前厅门口,盛长柏一把拽住了盛长枫,压低声音,“进去就别瞎说,允儿表妹面薄,没你脸皮厚!” “放心吧,二哥哥,我有那么不靠谱吗!”盛长枫拍了拍他的肩膀,率先走了进去。 盛长柏一瞧,怕他胡言乱语,赶紧跟了进去。 走进前厅一瞧,人够全的,除了盛老太太没在,盛家是全员出动欢迎康姨母一家啊。当然了,林噙霜这个妾室也不在。 盛家兄弟作揖问安。 “柏儿,枫儿,坐吧。”盛纮面带笑容,伸手指向旁边的空座。 盛长枫坐在墨兰旁边,抬头看向对面的康家兄妹。 康晋样貌没什么太大变化,性格还是有些憨厚,眼神依旧略有呆滞。 康晋旁边坐着一个美少女,眉宇之间很像年轻版的康姨母,不过性格与康姨母性格截然相反,她性格温柔,善解人意。 这个少女叫康允儿,是康家嫡长女,深受康、王两家喜爱,首当其冲的就是王大娘子,每当康允儿来,她就拉着康允儿的手,关心这关心那,而且,每次康允儿来,王大娘子都会把盛长柏叫来坐陪。 这不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王大娘子想亲上加亲,让康允儿当自己的儿媳。所以,盛长枫总拿这事调侃盛长柏,惹的盛长柏也是郁闷不已。 康允儿旁边也坐着一个少女,不过没有康允儿漂亮,长的普通点。 这是康家最小的女儿,叫康元儿,性格有点像康姨母,刁蛮任性,不知深浅。 康允儿瞧见盛长枫看自己,含羞地点了一下头。 康元儿也瞧见盛长枫看自己,冷哼一声,还狠狠瞪了盛长枫一眼,扬起下巴,把头转到一旁。 盛长枫无声地笑了笑,这个康允儿的性格真不错,单以她个人来讲,是个好媳妇的人选,盛长柏选她当妻子也不是不可以。 但是,这都是假设,是不成立的,因为她是康姨母的女儿,所以,她就不是一个好媳妇人选,自然,盛长柏也不可能娶她。 别看王大娘子中意,那也没用,因为还有盛纮,王大娘子也就只能臆想一下吧。 “哥哥,康元儿瞪你了,你又怎么惹她了?”墨兰侧过身子,轻声问道。 “我惹她干嘛,没事闲的嘛,就是坐下之后,瞟了一眼而已。”盛长枫歪过头来,声音压低,“我主要是看康允儿,眼光顺带着瞟了她一眼,谁知道,这小丫头还挺霸道。” 墨兰捂着嘴,不让自己笑出声来,自己这个哥哥,每次人家允儿一来,就盯着人家看,也就允儿脾气好,换一个,早就生气了。 “哥哥,你为何每次都盯着允儿看啊,你不会相中…” “嘘!瞎说什么呢,这事一会儿再告诉你。”盛长枫坐直了身子,不再理会墨兰。 墨兰一瞧,微微扬起下巴,矜着鼻子,哼了一声。 看着盛纮与康海丰侃侃而谈,王大娘子与康姨母有说有笑,而盛长枫他们,则是一个个傻坐在那里,大眼瞪小眼,无所事事。 康元儿实在有些坐不住了,拽了拽康允儿,朝着如兰努了努嘴。 康允儿摇了摇头,眼神瞟了一眼康姨母与王大娘子。 康元儿嘴角一撇,站了起来,“母亲,元儿在这里实在无聊,能不能和如儿出去玩耍一番。” “一天就知道玩,在家疯也就罢了,来这里还不老实点,赶紧坐下。”康海丰瞪了康元儿一眼,觉得她有些失礼。 康王氏见康元儿努着嘴,护犊子之心立马暴涨,瞥了康海丰一眼,“你横什么,元儿出去玩会儿有何不妥,你至于这副德行吗。” “王若与,你…你就宠着她,她早晚被你惯坏了。” “我宠我自己女儿怎么啦,你这个当爹不疼她,我当娘还不能疼她了。”康王氏仰着下巴,瞪着大眼睛,面部显得有些狰狞。 “你…” 盛纮一见情景不对,赶紧打圆场,“姐夫,姨姐,大过年的不要这样,不就是元儿要出去玩耍吗,就让她跟着小姐妹去外面玩去呗。” “就是啊,让她们在这里听我们几个说话也实在无聊。如儿,墨儿,明儿,你们带表姐去院里玩吧。”王大娘子也赶紧打圆场,推了一下旁边的如兰,让她赶紧带着康元儿出去。 如兰打心眼里不喜欢与康元儿一起玩耍,但她更加不喜欢和康王氏待着一起。 如兰来到康允儿身边,抓起康允儿的手臂,“允儿表姐,元儿,我们出去吧。” 康允儿嫣然一笑,软声细语,“咱们走吧,元儿,你不是要出去吗,走吧。” 王大娘子嘴角挂着笑容,目光就集中在康允儿身上,那是越看越喜欢,“柏儿…枫儿,还就晋儿,你们也陪着妹妹们去玩吧。” “对对,去玩吧?”盛纮笑着说。 盛长枫嘴一撇,还跟妹妹们去玩,你要不要这么明显啊,就差让盛长柏与康允儿私奔了。 第193章 岳家铺子的热闹(一) 从前厅出来,盛长枫如释重负,这种类型的应酬,他一点也不喜欢,但人生岂会都如你意啊,虚伪也是要学的。 既然出来,那就不能再回去了,伸手抓住盛长柏,把他拽到一旁,“二哥哥,我有事要出去一趟,康家的表兄妹们,就交给二哥哥了。” “每年都这样,你呀,去吧去吧,记得早点回来。”盛长柏知道他不喜欢康姨母,便也不强求,谁叫自己这个姨母有点让人讨厌呢。 “那我走了,二哥哥。”盛长枫拍了盛长柏一下,转头看见康允儿往这边瞧来,朝着人家挑了挑眉毛,惹的康允儿脸色羞红地把头垂下,他嘿嘿一笑,“二哥哥,一定要照顾好允儿,人家很中意你呦,三弟我精神上支持你,加油吧!” 盛长枫说完了便向后退了一步,在盛长柏即将转身之时,一溜烟地逃跑了。 “你…”盛长柏反应过来之时,盛长枫已跑出一段距离,他只能无奈一笑。 墨兰跺了跺脚,又让哥哥跑了,每年都这样,出去玩也不带自己,太可恶了。 墨兰看了一眼康允儿,见她往一个方向偷瞄了一眼,墨兰眼珠一转,笑嘻嘻地走了过去。 跑了一段路,盛长枫停下脚步,转头看向以镜,“你回一三居吧,本公子要出去一趟。” 以镜早就习以为常了,点头离开。 出了盛家大门,盛长枫便往甜水巷走去。 刚卖出一份蜜饯,岳琳就看见盛长枫悠闲地走了进来,她笑着说:“盛公子,你来了。” 盛长枫微笑着点了点头,看着眼前的岳琳,当初瘦了吧唧的黄毛丫头,如今变成一个娉婷婀娜的标志美人,真应了那句话,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 “海棠呢?” “盛公子,一来就找海棠姐,你真是厚此薄彼啊。”岳琳翻了个大白眼,“在后院呢,除了海棠姐,还有我哥哥与盼如姐,他们都等着呢你。” “小丫头,你呀!在本公子眼里永远都是当初那个营养不良的小屁孩。”盛长枫嘿嘿一笑,从岳琳身边走过,推开门进了后院。 岳琳撅着嘴,叉着腰,狠狠盯着盛长枫背影,做了个鬼脸,冷哼一声,才转过身来,又恢复一个欢乐美少女的样子。 盛长枫刚走进院中,就听见海棠的声音,“盼如,都告诉你了,这招要这样的,不是你那样的。” 盛长枫嘴角上扬,知道这是海棠在教盼如防身之术。 当年救了海棠之后,用了半年时间对海棠考察一番,盛长枫便给了她一本秘籍,让她按照上面的练习,武功会有所突破。 其实,这也是盛长枫的一个试验,他想试一试,这个世界除了自己,还能否有人修炼出真气,所以,海棠成了他的一个试验品。 拿到秘籍之后,海棠便废寝忘食地修炼,没想到一个月之后,她居然真的修炼出真气,这让海棠高兴的有点疯癫,也让盛长枫惊喜万分。 于是,盛长枫变向的让自己身边的人都修炼了这部秘籍,可惜,不管是岳山,盼如,还是以镜,一怜,都毫无进展。当然了,余嫣然与墨兰也是一样的结果。 这也让盛长枫意识到一个问题,也许海棠只是一个意外,一个个例而已。 “不错,盼如,这套防身之术,你是越来越熟练了。”盛长枫一边走,一边微笑点头,说是防身之术,其实就是杀伐之术,毕竟海棠的经历,哪有什么防身之术啊。 “公子,你来了。”岳山站了起来,憨笑着挠了挠头。 “公子…”盼如飞奔过来,扑进盛长枫怀里,双手紧紧抱着他,“你都多久不来看盼如了,盼如都想你了。”盼如鼻子嗅了一下,闻到了一股非常熟悉的气味,不由得有些吃味,抱着盛长枫的双手微微用力一些。 “我这不是来了嘛,还有啊,你在用力抱本公子就断气了。”盛长枫拍了拍盼如的后背,轻轻抚摸了一下,“海棠和岳山还看着呢,他们都笑话你呢。” “我不,盼如要好久才见公子一面,我不怕笑话。”盼如不那么用力了,但就是不撒手。 岳山憨憨一笑,摸了摸头,抬头看了看天空,“啊,天真蓝啊。” 盛长枫嘴角抽搐几下,狠狠瞪了岳山一眼,这个岳山也不知道吃什么激素了,以前是一个瘦高个,现在高留下了,瘦跑了,变成一个八尺壮汉。岳山的变化,一度让盛长枫怀疑,是不是习武所致,但没有任何证据罢了。 “咯咯…”海棠毫不掩饰,笑起来不管不顾,前仰后合的,身前的汹涌也随着颤抖。 盛长枫一阵无奈,这海棠绝对是故意的,非得在自己面前如此。 海棠就是一个绝色尤物,玲珑有致的身材前凸后翘,腰间的束带的位置,凸显了那一双大长腿,一双桃花美眸与樱桃红唇,配上一点婴儿肥,还真是天使与魔鬼共存啊。 “海棠姐,过分了,公子一来你就这样笑,哼!”盼如回头看了海棠一眼,嘟着嘴,“公子,咱不看她,她有的盼如也有。” “盼如,你羡慕不来。”海棠故意地挺了挺上身,冲着盼如扬起下巴,嘴角挂着微笑。 “你!哼!我又不是母猪,长那么大还嫌弃沉呢。”盼如眼中满满的嫌弃,但眼神中闪过一丝羡慕。 “你就是羡慕!” “我没有!” “你有!” “没有!” “有!” 盛长枫耳朵嗡嗡地,脑门出现一排排黑线,见两人还要继续争吵下去,大喝一声:“都给我住口!没完了,我一来就这样,那我下次不来了。” “公子,奴婢不吵了。”盼如赶紧把头贴在盛长枫胸膛,嘴角露出一丝甜蜜笑容。 “公子,又不是奴家的错,不用朝奴家吼吧,奴家怕怕啊。”海棠拍了拍自己心口,一副害怕的模样。 盛长枫瞧见海棠的动作,眉毛挑了挑几挑,这个女人,越来越魅惑了,也越来越放肆了。 “好了,都进屋,我有话要说。”盛长枫拍了拍盼如的浑圆的臀部,虽然没有一怜的翘,但也弹性十足,别有一番情趣。 海棠瞧见了盛长枫的动作,冷哼了一声,率先走进屋。 来到屋中,盛长枫坐在正座,岳山与海棠分坐左右,而盼如站在盛长枫身侧。 盛长枫也曾让盼如坐下,可盼如死活不干,说自己是公子的丫鬟,丫鬟哪有与主子同坐的道理。几次之后,盛长枫也不管了,随她去吧。 “再有一段时间就要春闱,本公子的大部分时间要花在念书习字之上。所以啊,春闱之前,没有特殊事情,本公子就不来了。” “啊,那盼如岂不是又好久见不到公子了。”盼如撅着嘴,双手紧紧抓着帕子,“不过,公子科考更重要,盼如每日都要去玉清观上香,为公子祈福,望公子能金榜题名。” “公子,岳山相信公子,你一定能金榜题名。”岳山表情极为认真严肃。 “奴家也希望公子高中,这样某些人的愿望就有希望了。”海棠嫣然一笑。 “哈哈…那就借你们吉言了。”盛长枫开怀大笑,好话谁不喜欢听啊。 这时,门被推开,岳琳端着茶水走了进来,“盛公子,琳儿还没进屋呢,就听见你的笑声,有什么高兴事吗?说一说让琳儿也高兴高兴。” “琳儿妹妹,盛公子可能有些日子不能过来了。”海棠眼中闪过一丝幸灾乐祸。 “为什么啊?” “琳儿,这不是要春闱了,公子要为春闱做准备。”岳山笑着说。 第194章 岳家铺子的热闹(二) “要春闱了吗,盛公子,琳儿祝你金榜题名。”岳琳面带笑容,但眼神有些飘忽不定。 “谢谢琳儿。” “盛公子,既然要春闱了,你定会在家安心备考,也没多少时间来这里,不如,中午在这用饭吧,琳儿新学了一道菜,请盛公子品尝一下。”岳琳放下了茶水,用殷切的目光看着盛长枫。 “这…那就麻烦琳儿了。”盛长枫愣头愣脑地点了点头,他觉得岳琳今天有点过于热情了。 “不麻烦不麻烦,琳儿这就去买菜,准备午饭的一切。”岳琳甚是开心,蹦蹦跳跳地出了房间。 看见岳琳出去,海棠嘴角划过一个完美弧度。 “盼如,这段日子内店铺的事情,你就多费点心,老店已经走上了正轨,主要是新接手的店铺,你多注意点。” 海棠嘴角忍不住抽搐一下,然后朝着盛长枫翻了个大白眼,盛长枫这话说的,好像以前铺子都是他管理的,其实啊,盛长枫就是一个甩手大掌柜。 “公子放心吧,盼如明白。”盼如嘴角微微上翘,朝着海棠扬起下巴。 当年盼如接手胭脂铺子,经营的非常不错,很是红火。盛长枫发现盼如很有做生意这方面的天赋,就重点培养盼如这份能力。在盛长枫这个二把刀教导下,加上盼如自身的天赋,现在盛长枫名下所有的店铺,在盼如的掌控下都是盈利状态,甚至有些店铺的收益相当可观。 “岳山,你新收的那批手下怎么样了?” “公子,新来的人一律交给张贵他们负责,估计新人得学习一阵子。”岳山咧嘴一笑,大手摸了摸脑袋,“就在西郊的庄园里,顺便让他们把庄园打理一番。” “你办事本公子放心,不过你也要心里有数,新来的这群人,你告诉张贵他们要盯紧点,如果有不行的人,那就拿一两银子打发走的,咱们现在要精不要多。 还有,一年前那伙人也差不多了,把他们分散出去,这次不要南下了,要北上,北面虽然危险些,但机遇也不少。”盛长枫吃了一口茶水,“北上的话,让机灵一点的人去。” “公子,北面流寇,山匪居多,还有叛军常年作乱,再有就是大辽与西夏又虎视眈眈,我怕…” “岳山,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本公子为何让你习武,再让你教他们习武,还不就是为了这个时刻。”盛长枫瞥了岳山一眼,语气略显平淡,“当初他们这群人不是难民就是逃荒的,甚至还有乞丐,一个个都面黄肌瘦的,咱们收留他们,给他们吃的、穿的、住的,还教他们习武、习字;现在呢,都身强力壮了,也算文武兼备了,也该到了他们出力的时候了,本公子可不养没用的废人。 当然了,你也不用怕他们逃跑,他们的卖身契还在本公子手中,而且他们签的都是死契。如果他们不想干,那也简单,剁了当田地的肥料,废物也要再利用的。” 岳山听见了盛长枫淡淡地声音,心中忍不住打了寒颤,想起了当年那件事情,也让岳山见到了盛长枫冷血的一面,他赶紧点头,“岳山明白,明日就派他们前去。” “也不用那么急,本公子也不差这一时半刻的,等过了元宵节你和海棠商量一下,派遣他们去哪里。”盛长枫神色淡然,平淡的语气中透着不容拒绝。 “好的,岳山记住了。” 盼如瞧见了盛长枫的神情,走到椅子后,双手放在盛长枫的肩上,为他按摩肩颈。 海棠瞧见盼如的动作,嘴角露出不屑的笑容。 “再有点力,对,就这样。”盛长枫享受着盼如按摩,心里美滋滋,地主老财的生活就是美好啊。 海棠瞧见盛长枫那副德行,忍不住朝他冷哼了一声。 “海棠,你哼什么啊,这里又没人得罪你。”盛长枫瞟了她一眼,见她阴沉着脸,甚是不解,刚才还笑脸相迎,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就这副德行了,难道来大姨妈了! “公子,你也太霸道了吧,奴家哼一声都不行了吗?”海棠见盼如朝着自己挑眉毛,嘴角露出微笑,“公子,用不用奴家帮你捶捶腿啊。” 盛长枫有点懵,这么一眨眼,这女人又笑了,还真是变化无常啊。 “海棠姐,不用你,公子有盼如一人足矣。”盼如皮笑肉不笑,狠狠剜了海棠一眼。 “咯咯…盼如妹妹呀,姐姐就怕你一人承受不了,到时候还得让姐姐来接替你。”海棠双臂抱在胸前,这样更加衬托了那份雄伟,她朝着盼如眨了眨左眼,昂首挺胸地妖媚一笑。 “不用,妹妹身体好着呢,不用姐姐担心。”盼如咬着后槽牙,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海棠凝视着盼如,盼如也是如此,两人的眼神在空中撞出激烈的火花。 “咳咳…盼如,给本公子按按头。”盛长枫心下无语,要不是他从岳山口中得知,海棠和盼如平时亲如姐妹,他都以为两人有什么深仇大恨呢,每次都这样,掐个没完,他就纳闷了,为何自己看见的却截然相反呢。 “好的,公子。”盼如柔声细语。 “海棠,你训练那几个人怎么样了,本公子要要求也不高,能达到你当年的水平就行。” 海棠嘴角狠狠抽搐几下,这还要求不多,姑奶奶当年那可是一流杀手,你以为一流杀手是大白菜吗,随便一人就能达到。 “怎么,还没有人达到吗?”盛长枫见海棠没有吱声,心中有点纳闷,海棠当年水平也不怎么地吧,怎么就没人达到呢! “公子啊,奴家十年才有那种水平,他们才几年啊,你这还说要求不高?”海棠眼中透着无奈。 “是这样吗?那几个男孩先不说,那三个女孩实力如何,有你当年几成的实力?” “四成吧,最多五成。” “就这么点实力,不行,最近你要多多操练她们,最少达到七成,哪怕只有一人也行,几个月之后,我还得让她做事呢。”盛长枫有点不满意,但也无可奈何,毕竟人的天赋不同。 “好吧,奴家尽力吧。”海棠心中为三个丫头默哀一秒钟,然后大眼睛忽闪忽闪,“公子,着急用她们做什么啊,有什么要紧的事吗?不行让奴家去也可以。” “不用,你还有你的事要忙,那件任务可是长久任务,你还是抓紧时间培训她们吧。”盛长枫慢慢地闭上眼睛,别说,盼如的力度适中,很舒服。 “那好吧,奴家尽力就是。” “对了,海棠,这么年了,你那…还没有打探出来吗?”盛长枫想起了海棠那个什么组织,说真的,这个组织够严谨神秘的,打探了这么久,有用的线索不多。 “他们行事过于隐蔽,同时行事又果决狠辣,很难追查到底。”海棠收起了笑脸,满脸愁容。 “钱庄线索也不行吗,知道背后主人是谁吗?” “只知道是一位姓何的老板,但很少有人见过他,更别提长什么样了。”海棠叹了口气。 “哦?这么神秘吗?”盛长枫把眼睛睁开,因为他来了兴趣。 “是,听说他一年只来钱庄几次,日期不定,而且从不走前门,都是从后门进,所以,每个钱庄也就只有掌柜一人认识他。”海棠眉毛拧在一起,眼神甚是疑惑,“最让奴家郁闷的事情,每个掌柜形容这位何老板的样貌还略有不同,可以说一人一个版本,奴家都不知道那个才是对的。” 第195章 岳家铺子的热闹(三) “还不一样啊?呵呵…海棠啊,你居然被这种小把戏欺瞒了,真是让本公子不知说你什么好了。”盛长枫的表情看上去有一点幸灾乐祸,还有那么一点欠揍。 海棠怒视着他,然后嫣然一笑,娇滴滴道:“盛…公…子…你就说嘛,不…” “停!停!”盛长枫一阵恶寒,他实在受不了这种嗲嗲的声音,觉得自己浑身都起鸡皮疙瘩了。 “海棠姐,你能不能不要发出这么恶心的声音,你看把公子吓得。”盼如狠狠剜了她一眼,轻轻地拍了拍盛长枫的后背,“公子,你还好吧,不用理海棠姐,她又犯病了。” 海棠一点也不在意盼如,而是饶有兴致地看着盛长枫,让盛长枫恶寒也是自己一大乐趣。 “我没事,不用拍了。”盛长枫拍了拍盼如的手,然后看着海棠,“你以后要是再这样说话,你的事本公子再也不管了。” “不要啊,公子,奴家错了,以后再也不那样了。”海棠眨了眨眼,把手指抵在唇上,一副羞答答的模样。 盛长枫嘴角抽搐几下,要是相信了海棠这张嘴,还不如相信母猪在天上飞,好家伙,这么一句话功夫,海棠那媚眼飞的,眼珠子都快跳跃出来了。 盼如一瞧,抿着嘴,赶紧挡在了盛长枫身前,怒视这海棠,而岳山一直望着天花板。 盛长枫甚是无奈,轻轻咳嗽两声,拍了拍盼如,让她挪一下,然后看着海棠,“那件事情,要么是掌柜说谎,要么掌柜说的都是真话。 如果掌柜说的是谎话,那就得重新合计,重新做打算,要逐个分析那个说假话,还是都说假话,这可是一个烦闷的求证过程。 如果掌柜都没有说谎,那就有两种情况,一种是何老板可能是几个人,分别负责几个钱庄;另一种可能就是何老板就一个人,去不同钱庄带不同面具而已。” “面具?哎呀!我怎么没想到呢。”海棠一拍大腿,眼中闪过一丝懊恼。 “海棠,除了找何老板,你还可以安排人暗中调查或监视钱庄金银的去向,这样也许能顺藤摸瓜找出一丝蛛丝马迹来。”盛长枫指了指后颈,盼如立马会意,来到他身后继续为他按摩。 “这个想法以前想过,可是没有一点踪迹可寻。” “要是能让人随便就能打听出钱庄的这种机密,那他们还开什么钱庄啊,银两早就被山匪,水匪劫光了。”盛长枫叹了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失望,“海棠,两个方向,一个继续探查何老板的底细,他应该只是一个执行人,不是真正的幕后老板。 再就是派遣两拨人,一拨人十二个时辰,不分昼夜地监视汴京城的钱庄总铺,看对方什么时候把银两运出,运到那里,记住,只是监视,不能单独行动。 银两运输走水路比陆路安全省事,外地钱庄想把银两运输来大多数会走水路。所以,这第二拨就要找些机灵的人,去汴京城大小码头游荡打听。还有,既然是水路运输,就少不了与漕帮打交道,也可以去漕帮打探消息。” “公子,你说的倒不错,可是奴家没人可用啊。”海棠嘴角下撇,双手一摊。 “那就把那群人撒出去吧,练了这么年也可以,又不是让他们去杀人,如果连监视与跟踪都不会的话,那留他们也无用了。”盛长枫神色平淡,声音更加平淡,“至于去码头打听,岳山,你找几个机灵点的,让他们隔三差五就去码头转一圈。” “公子,岳山晓得。” “公子说的也对,那奴家就把他们放出去吧。”海棠点了点头。 “海棠,本公子最后提醒你一次,这个组织行事如此诡秘,连钱庄也如此谨慎,这说明他们是一个极其复杂、纪律森严且庞大的组织,要是继续调查下去,你可能因此丢掉性命,那么,你还要报仇吗?”盛长枫凝视着海棠,声音也略显冰冷。 岳山与盼如都神色凝重,盯着海棠。 当年海棠展示武功的时候,让岳家兄妹与盼如大吃一惊,岳山还与海棠比试一场,结果没有任何悬念,岳山完败,同时也让岳琳断了让海棠成为她嫂子的想法。 海棠也把自己身世诉了大家,她凄惨的经历让大家心痛不已,岳山更是愤怒不已,亲口承诺一定帮海棠报仇,岳琳与盼如也钦佩海棠的勇气,因此四人住在一个院子也算和和睦睦的。 屋内陷入了短暂的寂静,谁也没有说话,都在等着海棠的答案。 约一盏茶的功夫,海棠莞尔一笑,犹如盛开的海棠花,像火一样热情,且优雅而美丽。 “公子,奴家就是贱命一条,当年要不是遇见公子,早就见阎王爷去了。”海棠眼神中透着坚定,“奴家不管幕后人谁,海棠都要查到底,因为…奴家不希望再出现与海棠一样的孩子,希望天下无拐!” “海棠,你放心吧,不管多危险,岳山都会帮你。”岳山拍着胸脯保证着。 “海棠姐,盼如也支持你。” 海棠微微一笑,眼神中充满了感激之情。 “岳山,盼如,海棠的事不是你们能参与的,你们依旧是按部就班。海棠的事情,只要有了消息,到时候我来想办法。”盛长枫挠了挠鼻子,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那太好了,有公子的帮忙,海棠的事情一定能解决。”岳山摸着头,一脸憨笑。 盛长枫脑门满是黑线,这个岳山什么时候学会溜须拍马了,这也不是重点,重点你拍准点啊,还本公子帮忙就能解决,这不是扯淡吗,这么多年了,不还是这样,一点头绪也没有。 与岳山高兴不同,海棠既高兴又担忧又甜蜜,脸色是一会一变,精彩极了。 半晌之后,岳琳做了一大桌子菜,先不说好吃与否,看样子还不错。 岳琳给每个人都斟满酒,笑呵呵举起酒盏,“大家一起敬盛公子,祝他金榜题名。” “对对,祝公子金榜题名。”岳山咧着大嘴,呲着大板牙,笑的很开心。 盼如与海棠一样,举起酒盏,眼中闪着异样之情,目光柔柔地看着盛长枫。 “哈哈…虽都说了一次,不过,本公子还是喜欢听,来,吃酒。” 吃了一盏酒,岳琳又为盛长枫斟满。 海棠瞧见之后,嘴角上扬,露出一丝幸灾乐祸。 盛长枫一愣,这么年了,还是第一次见岳琳这么勤快。 岳山也有点不明白,岳琳这是要做什么。 “盛公子,琳儿单独敬你一盏。”岳琳端着酒盏,脸上笑盈盈。 “琳儿,如果本公子没记错,这是你第二次单独给我敬酒。”盛长枫露出玩味一笑,“第一次敬酒,还是当年的买药钱;琳儿,今日为何啊?” 岳山眉目紧锁,似乎想到了什么,怒视着岳琳,并朝着她摇头。 岳琳瞟了岳山一眼,也不理会,而是看着盛长枫,“盛公子,琳儿有事相求!” “琳儿,大过年的,不要打扰了公子的雅兴。”岳山站了起来,瞪着岳琳。 “我不!这次不说,琳儿也许就没机会说了。”岳琳鼓着脸,也回瞪岳山一眼。 “你…” “你什么你,我就说。”岳琳一转头,看着盛长枫,“盛公子,琳儿也到了出嫁的年纪,可是我哥哥居然不让我嫁人。” “我那是不让你嫁人吗,只是不同意你和…反正就是不行!”岳山脸色阴沉。 “盛公子,你给评评理,我哥哥是不是太过分了。” 盛长枫没有言语,而是张着大嘴,一副吃惊的模样。 第196章 岳家铺子的热闹(四) “咳咳…琳儿,你这手艺真不错,如果将来谁娶了你,那个男人的胃一定很幸福,呵呵…”盛长枫赶紧把嘴里的菜咽了下去,尴尬一笑,心中无奈至极,这叫什么事啊。 “盛公子,你别只顾着吃啊。”岳琳见盛长枫不接话,神色有些焦急,“盛公子,我哥…” “琳儿,不要再说了,别再打搅公子用饭。”岳山脸色有点黑,还有一点尴尬,“公子,琳儿还小,不懂事,你别见怪啊。” “谁小了!我都及笄了。”岳琳鼓着腮帮子,叉着腰,挺着胸。 “你不要说了,反正我是不同意!”岳山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许多。 “哥哥,你居然吼琳儿。”岳琳委屈极了,眼中闪着晶莹的泪花,控制不住地流了下来。 “琳儿,哥哥不是有意的,你说…这…唉!”岳山有点手足无措。 “本公子就不该留下吃这顿饭,古人诚不欺我啊,果然是宴无好宴啊!”盛长枫放下筷子,用帕子擦了擦嘴,“都说说吧,这是为何啊!” “公子,琳儿与安哥哥那是一见钟情,两情相悦,可是,哥哥非要棒打鸳鸯,拆散我们。”岳琳也不哭了,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公子,你说说,我哥哥是不是太过分了。” “安哥哥?”盛长枫瞄了岳琳一眼,那还有一点伤心哭泣的样子,这眼泪说来就来,说走就走,还真是天生演戏的料啊! “对,就是安哥哥。”岳琳双眼冒着星星,一副花痴的样子,“安哥哥,他玉树临风,风流倜傥,风度翩翩,且博学多才,学富五车…” “停!琳儿,你现在脑子清醒吗?确定说的是活人?”盛长枫嘴角露出一丝嘲笑,如果这些赞美的词语集中在一个人身上,那他只能出现在虚拟之中。 “噗嗤”两声,盼如与海棠没忍住,笑出了声。 岳琳转头瞪了一眼海棠与盼如,然后撅着嘴,跺了跺脚,“公子,哪有你这么问话的,安哥哥当然是活人了!他就是一个完美无缺的人,出色都让其他人嫉妒,公子,你不会也嫉妒安哥哥吧。” “琳儿,休要胡说!”岳山如同包公转世一样,真是黑又亮。 盛长枫有一点尴尬,倒不是他心胸宽广,没有嫉妒之心,就一个普通人来讲,七情六欲他都有,所以嫉妒也当然有了。 关键的问题,盛长枫也不认识这个安哥哥到底是何方神圣,面未见,名未闻,自己有何嫉妒他的呢。 看着与岳山横眉怒对的岳琳,盛长枫无奈一笑,也明白岳山的想法了,这个岳琳啊,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的恋爱脑,一个家人的克星,渣男的最爱啊。 “好了,你们兄妹也别大眼瞪小眼,岳山,你先坐下。琳儿,本公子有话问你,既然这个安哥哥这么好,你哥哥为何反对呢?”盛长枫嘴角上扬,把那个“安”字咬了个重音。 海棠捂着嘴在笑,瞟了盛长枫一眼。 “当然是哥哥嫉妒安哥哥比他出色,我哥哥还恶意中伤安哥哥呢。”岳琳朝着岳山冷哼一声。 “琳儿,你…” “岳山,你先别说话。”盛长枫瞧见岳山脸色不是很好,劝慰道:“琳儿也不小了,早晚都要嫁出去,她的郎君还得要你这个当哥哥的把关呢,你要是气出个好歹来,琳儿以后怎么办!” 岳山点了点头,做了个深呼吸,脸色略有缓和。 “公子…” “琳儿,我且问你,你怎么知道那个安什么玩意,与你是两情相悦呢?”盛长枫饶有兴趣地盯着岳琳,他也想知道这个安哥哥是何许人也。 “琳儿当然知道了,安哥哥每次与琳儿说话,声音都很温柔,笑容也很迷人;安哥哥还约琳儿出去游玩,结果被哥哥拦下没有去成;还有,安哥哥他还送琳儿一首定情诗,那可是安哥哥的佳作,可以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呢。”岳琳再次出现花痴的模样。 “定情诗?还佳作?还…”盛长枫瞬间来了兴趣,咧嘴一笑,“琳儿,拿出来给本公子鉴赏一番,看看这位安仁兄怎么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公子稍等片刻,琳儿去去就回。”岳琳转身跑了出去。 “公子,琳儿她…” “岳山,看来你已经了解过那个什么安的为人了,说一说吧。”盛长枫淡淡一笑。 “唉!岳山不瞒公子,那个小子名叫刘在安,长的人模狗样,锦衣玉带,一看就是一个家世不错的公子哥。 可是刘在安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就知道口花花,还总毛手毛脚的,要不是琳儿拦着,小的一定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岳山叹了口气,神色黯然,“听刘在安的口音就知道,他不是汴京人士。” “不是汴京人士,那他来汴京为何?游玩吗?时间不对啊,为了春闱吗?也太早了吧。走亲访友吗?这个倒有可能。”盛长枫眼中闪烁着八卦符号,但还是有点疑惑,“岳琳也很少出门,怎么就与这个什么安认识了呢。” “唉!也是机缘巧合。”岳山露出一丝无奈,“那日清晨,琳儿与小秋打闹,琳儿用抹布丢小秋,小秋躲开了,麻布便打在刚进店铺的刘在安身上…” 盛长枫有点发愣,为何觉得这个故事桥段如此耳熟呢。 “那刘在安巧舌如簧,甜言蜜语地把琳儿哄的分不清东西南北了,吵闹着非要嫁给他。”岳山一拳打在桌上,愤愤不平,“那个刘在安,他就是一个花花公子,晚上经常出入烟花柳巷,每每都在那里留宿。公子,你说,我怎么会让琳儿嫁给他呢。” 盛长枫点了点头,转头看了一眼盼如。 “公子,那个刘在安,眼窝深陷,一看就是…就是…” “行了,你不用说了,本公子知道了。”盛长枫没让盼如继续说,还有何好说的,就是一个极致肾虚男嘛,听岳家兄妹话语,这个刘在安应该岁数不大,他现在就这样,以后让他妻妾怎么活啊。 盛长枫见岳山的苦相,微微一笑,“老岳,你这样强制阻拦也不是办法,弄不好会适得其反,万一逼急了,岳琳与那小子私奔,你后悔都来不及啊。” “那怎么办啊?公子,我不能让琳儿跳进火坑啊。”岳山一脸焦急,眼中闪过一丝害怕。 “办法有很多,我…” “盛公子,琳儿拿回来了。”岳琳满脸笑容,蹦蹦跳跳来到盛长枫身前,递给他一张纸。 “那本公子就瞧瞧,什么是佳作。”盛长枫伸手接了过来,打开一看,让盛长枫目瞪口呆。 “盛公子,惊呆了是吗!我就说嘛,安哥哥学富五车嘛,他的定情诗一定是史上佳作。”岳琳看见盛长枫的表情,那是开心极了,娇笑的同时,还不忘朝着岳山扬了扬下巴。 “公子,这首诗真的这么好吗?”岳山有点紧张,双手死死攥着。 “啊哈…抱歉,这首诗怎么说呢,确实惊到本公子了。” “那还用说嘛,安哥哥可是天下第一才子,他的诗一定惊艳众人的。”岳琳笑着说。 “呵呵…琳儿,你先别高兴。”盛长枫摇了摇头,还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啊,他玩味一笑,“大家也听一听,这个所谓的佳作到底是怎么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你们都把耳朵竖起来,听仔细了,好好鉴赏一下。 东京汴梁一佳人,幽居在此甜水中, 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 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 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七月七日长生殿,夜半无人私语时。 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安哥哥文采斐然,多么好听的一首诗啊。”岳琳眼中冒着星星,花痴样子尽显脸上。 第197章 岳家铺子的热闹(五) 盼如有点发懵,见岳琳那副花痴样,眨了眨眼,“琳儿,这首诗真是你那安哥哥的佳作?他自己原创?” “那还有假吗,当然是安哥哥的原创了。”岳琳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同时还白了盼如一眼,认为她不该有任何的质疑。 “噗嗤”一声,盼如再也忍不住了,捂着嘴笑个不停。 “盼如姐,你什么意思,嘲讽我安哥哥是不!”岳琳不高兴了,叉着腰,瞪着眼。 “公子,奴婢能说吗?”盼如请示一旁的盛长枫。 “你说吧,也省着本公子说了。” “琳儿,平时让你多读点书,你还不愿意,现在被人骗了都不知。”盼如嘴角上扬,眼神中带着一丝鄙夷,“在这首所谓的原创诗中,第二句、第六到第八句,均出自唐代大诗人白居易的《长恨歌》;第三到第五句,出自唐代大诗人李白的《三五七言》; 至于这第一句吗,咯咯…是你那安哥哥改编的,改编于汉代李延年的《李延年歌》中的一句,原句叫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 怎么样,琳儿,现在还认为你那安哥哥是好文采吗!还原创?咯咯…他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他也就能骗一骗你这样无知的小女孩罢了。” 岳山愣了一会儿,哈哈大笑,“琳儿,我就说那小子是不学无术,怎么样,还原创诗句,这不就是一个东拼西凑吗! 哈哈…还不要脸的说自己的原创,这回露馅了吧,琳儿,听哥哥的,赶紧离这个骗子远点。” 盛长枫也是微笑着摇了摇头,这个什么安的人,说他是骗子,都委屈骗子这个职业了,说是混子还差不多。 其实,这个什么安的人,还有点小聪明,他一定是试探过岳琳,见她没读过书,才用这些千古名句凑了一首所谓的“原创诗”。可惜了,这么漏洞百出的办法,在岳琳这种恋爱脑眼中,那就是千古巨作,什么安的一个屁都比岳山的语气香,岳琳也完美地诠释了什么叫我的眼中只有你。 就是有点苦了岳山,为这种家人操碎了心,最悲催的事情,人家还不领情,不骂你就算苍天有眼了。 “我不信,你们合起伙来骗我,安哥哥不会骗琳儿的。”岳琳脸色是由晴转阴,一把拿起桌上那张记录原创诗句的纸张,“盛公子,你也跟着我哥哥一起骗琳儿吗!” “琳儿,你就真的想嫁给这个什么安的人?”盛长枫用眼神制止了想要说话的岳山,嘴角挂着微笑,看向岳琳。 “那是当然,琳儿非安哥哥不嫁。”岳琳眼神与语气都非常的坚定。 “那么,你知道他是哪里人士?多大?家中是做什么的?可否婚配?来汴京城是干什么?这些,你都知道吗?”盛长枫夹了一块鸡肉,提问的同时,也不能耽误他填饱肚子。 “安哥哥都和琳儿讲了,安哥哥是姑苏人士,家中经商,刚刚弱冠,还未婚配,来汴京城是走亲访友。”岳琳对答如流。 “这样啊,那你的什么安…” “是安哥哥,他叫刘在安。” “你别打岔,名字不重要。”盛长枫一摆手,“琳儿,三书六聘,那小子做到哪点了?” “公子,安哥哥只说…娶我,还没到…” “那不可行,他要想娶你,必须三书六聘,在此之前,你们不得再见面,毕竟岳家的清誉也很重要。”盛长枫朝着岳山使了个眼色。 “对啊,那小子什么也没出,我怎么把你嫁过去啊。”岳山虽不明所以,但他非常相信盛长枫。 “哥哥,你同意了?”岳琳情绪有些激动,眼中透着难以置信,双手紧紧攥成拳头。 “你也到了出嫁的年纪,你哥哥怎会阻止你出嫁呢。”盛长枫微微一笑,一只眼睛眨了一下,“是吧,老岳。” “啊?啊!公子说的对,那小子要想娶你,让他三书六礼,不然免谈!”岳山义正严辞。 “啊!哈哈…太好了,我就知道,哥哥你一定会听盛公子的话。”岳琳高兴地蹦了起来,脸笑开了花,“琳儿现在就去通知安哥哥,让他三书六聘来娶琳儿。” “你回来,不是不让你们见面吗。” “哥哥,我不去告诉安哥哥,他怎么知道你同意了,他不知道,怎么下三书六聘啊!”岳琳翻了个白眼,对岳山显然无语了。 “盼如,你陪着琳儿去,告诉完了就赶紧回来。”盛长枫对盼如使了眼神。 “是的公子,奴婢这就陪琳儿前去,一定把琳儿安全地带回来。”盼如心领神会,来到岳琳身前挽着她的手臂,“琳儿,你不去梳妆打扮一番吗,就这样前去啊!” “啊!盼如姐说的对,走走,陪我打扮去。”岳琳拉着盼如的手,就往外跑。 岳山见两人跑没影了,面带焦急,“公子,你为何让小的同意琳儿之事啊?” 盛长枫一点也不着急不着慌,吃了两口菜与一盏酒,淡淡一笑,“老岳,琳儿现在死活要嫁,你强硬阻止,只会适得其反,最后只有三个结果,琳儿私奔;琳儿跳河;琳儿被那人骗去第一次,然后一脚踢开琳儿,再消失不见。 总之,你再这么阻拦下去,以琳儿的性子,这三个结果是跑不了的。 老岳,当初本公子就告诉你,不能随着琳儿的性子,要严加管教,你不听,现在傻了吧!” “公子,你不会吓唬小的吧。”岳山有点害怕,眼中透露着惊恐。 “本公子有时间与你闲扯嘛,不过,老岳,你也不用害怕,俯耳过来,本公子给你出几个办法,保证琳儿不再想这个什么安的人。”盛长枫邪恶一笑,朝着岳山招了招手。 海棠瞧见他那笑容之后,心中为那个刘在安默哀三秒钟,这么年了,他只要露出这个笑容,保准有人倒霉。 岳山同样了解盛长枫,见到他的笑容之后,心中高兴不已,把耳朵凑到盛长枫嘴边,越听脸上笑容越明显,最后嘴都要咧到耳根去了。 “好了,就这样吧,具体的你自己安排吧。”盛长枫拍了拍岳山的肩膀。 “谢谢公子,琳儿有救了。” “不说这些,老岳,琳儿的事情,让本公子想起了一件事来。”盛长枫挠了挠鼻子,眼神在岳山与海棠之间看来看去。 “公子,奴家的身材如何啊,好看吗?”海棠妖媚一笑,挺了挺胸前的傲然。 “行了,收起你的妖法,本公子不吃你那套。”盛长枫嘴这么说,但眼睛却目不转睛。 “咯咯…公子,你的眼睛比你嘴诚实多了。”海棠微微扬起下巴,伸出香舌轻轻舔了舔下嘴唇,眨了眨左睛,甚是勾人。 “是你自己让本公子看的,怪不得本公子的眼睛。”盛长枫一摆手,把目光收回,“好了,说正事。老岳,海棠,你们也不小了,有没有考虑个人婚嫁之事吗?” “公子,你就这么狠心吗,你就这么希望奴家嫁给别人吗?”海棠抿着嘴,一双桃花眸忽闪忽闪,直勾勾地看着他,显得异常无辜。 盛长枫也不看她,把头转到一旁,“嫁给别人你可以做妻,海棠,你的性格能给人做妾室?” “哼!大仇未报,本姑娘不嫁!”海棠狠狠剜了盛长枫一眼,心中早已把他骂了十八遍,骂他是一个不解风情的木头。 “老岳,你呢?” “嘿嘿…公子…”岳山罕见露出害羞的表情。 “呦!老岳,有人选了,谁啊?快跟本公子说说。”盛长枫来了兴趣,他还真没想到,这个莽夫居然有动情的一天。 第198章 岳家铺子的热闹(六) 岳山被盛长枫这么一说,显得更加害羞了,他低下头,右手拽着左手的食指,一遍一遍撸着。 “我说老岳,在这么撸下去,左手的肉皮就没了。”盛长枫甚是无语,一个大男人扭扭捏捏的像什么样子,怎么想就怎么说不就完了,“老岳啊,到底是哪家姑娘啊,把你迷的晕头转向的。” “公子,她…她…” “哎呀,还是奴家说吧。”海棠实在看不下去了,岳山平时还好,一涉及那家姑娘就变成这副娘们德行,“不远处李家打铁铺的姑娘,长的还可以,温婉贤淑的,咱们岳山啊,那是一见钟情,可惜了,到了现在,人家姑娘还不认识他呢。” “一见钟情?好家伙,我说老岳,你们兄妹一个毛病啊。”盛长枫也忍不住笑了出来,前边还说岳琳呢,现在岳山也是这副德行,这让盛长枫不得不怀疑,一见钟情难道也遗传。于是,盛长枫用一种极其八卦的语气问道:“老岳,本公子有一个问题,不知该问还是不该问?” “公子,你问便是,小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岳山听见了盛长枫有问题问自己,以为什么大事呢,表情极为严肃。 “啊…你放松点,就是一个小问题。”盛长枫挠了挠鼻子,呲牙一笑,“就是当年啊,你父亲与你母亲也是一见钟情吧?” “扑哧,咯咯…”海棠笑的相当豪爽,让人看着绝对眼晕。 “啊?啊…那个…那个公子啊,小的也不知道啊,小的父母刚在一起的时候,还没小的呢。”岳山挠了挠头,老实地回答道。 “啊…咯咯…哈哈…”海棠笑的更加肆无忌惮了,盛长枫觉得有点头晕目眩。 “啊哈…本公子随便问一嘴而已,老岳你不用在意啊。”盛长枫尴尬一笑,见海棠不再晃眼了,“老岳,那姑娘过了及笄?” 岳山点了点头。 “既然过了及笄,你又相中了,那还等什么,找媒婆啊,上门提亲啊。” “我…我…” “老岳,你怎么还磕巴了。”盛长枫捂着半边脸,他有一种直觉,这个岳山估计以后就是一个耙耳朵。 “公子,小的想多攒些银钱,然后再去提亲。”岳山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憨傻一笑。 “攒钱再去?人家姑娘等你啊!你是不是傻!”盛长枫没好气瞪了他一眼,用手指敲打几下桌子,“老岳,你手头的钱也不少了,这样,本公子给你拿些银两,用于你的提亲;再给你三间铺子,一个农庄,这样你也算是小有身价,想来那个李铁匠便不会小瞧你,这样的亲事也能成了。” “公子,小的怎…” “老岳,你也跟了本公子这么年了,为本公子也办了不少事,这些就算本公子给你的新婚贺礼,就这么定了。”盛长枫板着脸子,不容有拒。 “这…岳山谢过公子!”岳山直接跪在地上,就要磕头。 盛长枫一伸手,把他拽了起来,“都说了,不用磕头,你怎么记不住呢。” “公子,你对岳山的大恩大德,小的铭记于心,以后一定为公子尽心尽力做事,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惜。”岳山眼圈有点发红,嘴角挂着憨笑。 “你尽心尽力为本公子办事,本公子当然不会亏待你了。”盛长枫稍微用力拍了拍岳山的肩膀,“铺子和农庄的事情,我会告诉盼如,让她尽快与你交接,交接之后,你就尽快去提亲,早日完成人生一件大事。” 岳山激动地点了点头,然后伸手揉了揉肩膀,公子手劲够大的。 盛长枫微微一笑,他也乐于看见自己身边之人过的开心幸福,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嘛。 盛长枫又把目光移到海棠身上,见她笑盈盈地看着岳山,“海棠,你看见岳山要成家,你也高兴吧。” “岳哥哥成亲,海棠自然高兴了。” “你就没想过…” “公子,奴家说过了,大仇未报,终身不嫁。”海棠抱着双臂,身子微微后仰,眼中闪过一丝狡黠,“除非…” “没有除非,你爱嫁不嫁,与本公子何干!”盛长枫赶紧打断海棠的话,不然不知道从她嘴里会说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话来。 “哼!一根木头!也不知道盼如怎么就相中你了。”海棠很不高兴,盛长枫每次都这样,话都不让自己说完,要是自己能打得过他,一定把他打成猪头。可惜呀,自己怎么努力,连人家衣角都摸不到,即便是自己有了盛长枫所说的真气,还是打不过他。 “那你去问盼如吧,本公子其实也想知道,为何本公子就这么招女孩子喜欢,海棠,你不知道,被人喜欢也是一件苦恼的事情。”盛长枫故意做了一个造型,就是沉思者的造型。 “你…太恶心了,呕…”海棠无语了,他从未见到盛长枫这副不要脸的样子。 盛长枫偷偷瞄了海棠一眼,见她如此反应,嘴角上扬一个完美弧线。 屋里平静了许多,盛长枫一边吃饭,一边与岳山吃酒,而海棠呢,除了吃饭,就时不时地瞪盛长枫一眼。 半晌之后,岳琳与盼如回来了。 “盛公子,哥哥,我把要求与安哥哥说了,他说要等过段时间,回到姑苏之后才能与父母相商,再下三书六礼迎娶我过门。”岳琳喜笑颜开,浑身透着精神。 “那好啊,按照之前的约定,在三书六礼之前,你不得与他再相见。”盛长枫看了岳山一眼。 “是啊,琳儿,盛公子说的对啊。” “可是…可是…”岳琳稍作犹豫,最后一咬牙,“可是安哥哥后天就要回去了,他想再走之前,与…与琳儿吃顿饭,就一顿饭而已。” “呵呵…一顿饭?”盛长枫嘴角上扬,眼中露出一丝玩味,“呵呵…这也是人之常情嘛,老岳,咱们也不能阻挡,阻挡了岂不是咱们不近人情了。这样吧老岳,本公子做主了,让琳儿再和那个什么安的见一面吧。” “公子…好吧,小的听公子的。”岳山叹了一口气,“琳儿,只此一次!” “谢谢哥哥,谢谢盛公子。”岳琳高兴地蹦了起来,手舞足蹈。 “老岳,本公子吃的差不多了,你还要忙琳儿的事情,我就不多待了。”盛长枫站了起来,拍了拍岳山,同时,在岳琳没注意的时候,把一个药瓶交给了岳山。 “公子,那小的送你。”岳山赶紧把药瓶放入袖中。 “不用,盼如,你与本公子出去一趟。” “好的,公子。”盼如眼角带着喜色。 海棠一撇嘴,心中又把盛长枫骂了一百八十遍。 “盛公子要走了吗,琳儿送送你。” “不用,你不回去好好想想,明儿穿什么衣裳见你那什么安的。”盛长枫玩味一笑,心中想着,幸亏本公子没有这样的妹妹,不然还不得被她气死啊。 “是安哥哥,刘在安,盛公子,不是什么安,琳儿都告诉你几遍了,你怎么还记不住啊。”岳琳嘟着嘴,有点不满意,然后眼睛一亮,“盛公子说的对,琳儿得回屋挑一挑自己的衣裳,看哪件衣裳最漂亮,明日穿上去见安哥哥。” 岳山攥了攥拳头,然后又松开了,心中想着,就让你嘚瑟两天吧。 盛长枫与盼如走出岳家蜜饯,向着那座茶楼走去,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岂有不听书的理啊。 海棠身子倚在门框上,眼神中充满了幽怨,死死地盯着盛长枫的背影。 第199章 袁满结束(一) 茶楼二楼的一间雅间内,伙计把茶水蜜饯端上,便退了出去。 “盼如,过两天你就按照本公子所说的,把那三间铺子与农庄过户于岳山,好让这小子快点去提亲成家。”盛长枫接过盼如递过来的茶盏,一饮而尽。 “公子,奴婢知道。”盼如再次把茶盏倒满,便一屁股坐在盛长枫怀里,双手环抱他的脖子,也不说话,把头埋在盛长枫怀里。 盛长枫微微一笑,也不言语,一手抱着盼如腰肢,细腻柔软,让他不由得上下摸索起来。 “咯咯…公子,痒,咯咯…”盼如立马直起身子,抓住盛长枫作乱的手,眼含春水,“公子,不要痒盼如了。” 盛长枫把手往上移了移,放在盼如的腋下,“盼如,你这身材,多一分为胖,少一分为瘦,真的不错。” “这还是公子要求的嘛,胖了一摸都是肥肉,你说没有手感;瘦了一摸都是骨头,你嫌硌得慌。”盼如又把头埋在盛长枫怀里,有些吃味,“公子,盼如这身子摸的如何啊?有一怜舒服吗。” “你这丫头又吃这飞醋。”盛长枫捏了捏盼如的小琼鼻,然后双手在盼如身上游走,“这么久了,你还和一怜较劲呢。” “公子,奴婢就…就是有点小妒嫉,一怜就能天天见到公子,而盼如却不能嘛。”盼如面色有点泛红,气息有点急促。 “那还不是当初你自己种的因,才有了现在的果。”盛长枫笑着用手捏了捏盼如的脸蛋,“莲儿,你要还妒嫉的话,本公子给你找个好人家吧。” “不要,不要,盼如不妒嫉了,再也不嫉妒了。”盼如眼中闪过一丝惊恐,眼泪也流了下来,更是死死抱着盛长枫不撒手,哽咽着,“公子,奴婢错了,公子,你别不要莲儿。” 盛长枫嘴角微微上扬,轻轻拍了拍盼如的后背,“好了好了,不哭不哭,只要你听话,本公子说的话依然算数。” “嗯…莲儿听话。” 盛长枫微微一笑,来到这个世界也是有好处的,这个时代的女人都是以男人为主,甚是听话,不像未来,每个女人都是一个聊斋故事。 盛长枫虽不想三妻四妾,但他也不迂腐,换句话来说,他适应能力还挺快的。 “好!哈哈…讲的太精彩了,来啊,赏!”隔壁的雅间传出尖锐之声,甚是刺耳。 盛长枫揉了揉耳朵,眉毛倒立,这是宫里的那位公公跑出来偷懒了,这声音,不男不女的,也太难听了。 一位小厮从隔壁走了出来,走到围栏处,把一锭银子扔到台上,朝着楼下的说书先生喊道:“你说的不错,这是我家公子赏你的。” 盛长枫有点愕然,刚才那声音不是公公发出来,居然是一个公子,这谁家公子哥啊,不会长歪了吧。他嘿嘿一笑,有点恶趣味想到,不会是东方小哥降临了吧,还是说林小哥到来,又或者说岳君子大驾光临啊。 盛长枫摇了摇头,不再理会隔壁,而是专心抱着盼如听书,当然,耳朵听书,手也不闲着,在盼如身上来回游走,惹的盼如娇羞不已。 听书其实是很好的消遣,故事情节环环紧扣,引人入胜;说书人的嘴,绘声绘色,速度再快上一点,那就叫歌曲;茶楼的环境也好,舒心雅致,安静热闹是泾渭分明,最后,听书那是黑白老少皆适宜啊。 过了半晌,说书人拍了惊堂木,下去休息去了。 “什么时辰了。”隔壁公子尖锐之声再次响起。 “公子,快到你与刘公子相约的时辰了。” “是吗,那还等什么,咱们走吧。” 盛长枫皱着眉头,这声音太刺耳了,就像拿铁钉在铁皮上划了一道,听这种尖锐之声让人不由得脑仁疼。这让盛长枫也由衷地佩服当皇上的人,天天被这样的声音所包围,能长寿才叫奇迹。 片刻之后,隔壁走出了几个人,为首的是一个三十来岁,白面没有胡子的男人,身后跟了几个小厮。 盛长枫瞧见那人的长相之后,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原来是他啊,怪不得是公公的音调,嘿嘿,其实,这还是自己的杰作呢。 没有胡子的男人就是忠勤伯爵袁家的嫡长子袁文纯。 当年袁文纯被盛长枫下黑脚之后,就失去了男人的根本,成为了一个宫外太监,也成为了全汴京城的笑谈,汴京纨绔子弟茶余饭后消遣的对象。 盛长枫原本以为,这袁大朗废了,袁家应该把重心偏向他那大姐夫袁文绍身上了吧,可惜,盛长枫想错了,袁家老太太依旧偏向袁大朗,这次理由更明显了,你哥哥身体不好,你们要让着他们。 知道了这个结局,让盛长枫真是无语至极,怪不得忠勤伯爵落寞了,那老伯爵不是瞎子就是傻子,有这样的一个主君,袁家没灭亡都是一大奇迹。 大姐姐盛华兰过的依旧一般,主要是袁文绍,居然还想兄友弟恭,做春秋白日大梦呢。 有的时候,盛长枫真想把袁文绍脑袋敲开,看一看里面是由什么零件构成的,就他从小到大在袁家受到了什么样的待遇,心里没点逼数吗!还想一家和睦、兄友弟恭,南柯一梦都不足以形容袁文绍的愚蠢。 其实,盛长枫有个更大的疑惑,就是袁大朗的媳妇如何度日,袁大朗与同样叫大朗之人,有没有一点相似之处呢! 盛长枫邪恶一笑,既然偶然遇见,自己又闲来无事,那就跟去瞧瞧,看一看这个袁大朗又要出什么幺蛾子。他捏了捏盼如的小鼻子,“莲儿,你先回去吧,本公子有事要去办。” “好的,公子,那你有时间一定要来看莲儿,莲儿时时刻刻都想着公子。”盼如眼中流露出丝丝不舍,但还是乖巧地点了点头。 “放心吧,有时间的话,本公子一定去看你,咱们也走吧。”盛长枫一巴掌拍在盼如浑圆的臀部,他也不知为何,现在越来越喜欢这个动作了。 走出了茶楼,盛长枫瞄了一眼袁大朗的去向,然后转头看向盼如,“你先回去,我告诉你的事情别忘了,走吧。” “嗯,奴婢明白,公子,那奴婢就回去了。”盼如一步三回头,眼中满是不舍。 盛长枫挥了挥手,转身向袁大朗的方向追去。 盼如回头看见盛长枫离去的背影,心中虽有点难受,但更多的是期待,期待公子金榜题名,到时候自己就可以重新回到盛家,不再是丫鬟,而是妾室。 一想到能重回盛家,再次见到一怜她们,盼如就露出得意的笑容。 盛长枫不远不近地跟着袁大朗,见这个袁文纯走路居然有点扭捏,而且动不动就伸出一个兰花指,再加强那尖锐的声音,让盛长枫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也让盛长枫想到了一个可能,袁文纯不会想当东方不败吧。 樊楼,汴京城最大的酒楼。 盛长枫瞧见袁大朗进了樊楼,眼中闪过一丝狠辣,这袁家早已落魄,他袁大朗居然还有钱来樊楼吃饭,看来大姐姐的嫁妆应所剩无几了。 至于刚才提到的刘公子,盛长枫脑中出现一个身影,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老熟人呢,如果是那就有意思了,不知道老友相见是何反应呢。 想到此处,盛长枫露出微笑,一甩袖子,走进了樊楼。 打发走了店伙计,盛长枫坐在了一个雅间里,悠闲地喝了一口茶水,然后静静聆听着隔壁的说话之声。 第200章 袁满结束(二) 袁文纯走进了雅间,便看见刘公子下首端坐着一位年轻公子,面相还算周正,就是太瘦了,而且眼窝有点发黑,一看就没有休息好,昨晚一定熬夜了。 “袁大朗,这是我一个远房的堂弟,年前与其父来到汴京城,我看他一人闲来无事,便带他出来长长见识,希望袁大朗莫怪。”刘公子面带微笑,但眼中闪过一丝鄙视。 “嘎嘎…那里话,在守的堂弟,在下当然欢迎至极了。”袁文纯虽心有不满,但还是笑脸相迎。 刘公子名叫刘在守,一般官宦子弟很少称呼其名的,也就这些勋爵权贵之家的公子哥这么叫他。 “在安,这位就是忠勤伯爵嫡长子袁文纯,你叫袁大哥就行。”刘在守对堂弟使了眼色。 “袁大哥你好,小弟刘在安,这厢有礼了。”刘在安笑着站了起来,深施一礼,“小弟虽刚来汴京城,但袁大哥的名声,小弟真是如雷贯耳啊。” “咳咳…在安,还不快坐下!”刘在守脸色有点尴尬,狠狠瞪了刘在安一眼。 刘在安听堂兄的话,再瞧见袁文纯脸色发黑,才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赶紧坐下,低着头一言不发。 “袁大郎啊,在安他还小,你不要在意啊。” “嘎嘎…没什么大事,袁某人名满汴京城之事,刘堂弟也没说错。”袁文纯皮笑肉不笑,深深看了一眼刘在安,心里吐槽,还小呢,都过了弱冠之年,这还叫小嘛,这踏马叫弱智还差不多。 刘在安尴尬一笑,这一点袁文纯还真没说错,自己才来汴京城多久啊,“汴京四少”的名号就把自己耳朵听出了茧子,那还真是如雷贯耳,誉满整个汴京城啊。 “汴京四少”就是四个名满汴京城的官宦子弟,这可不是什么好名声,而是茶余饭后消遣的对象罢了。他们四人分别是宁远侯嫡次子顾廷烨,忠敬侯郑家二房的郑骅,忠勤伯爵嫡长子袁文纯与邱家邱敬之子邱可立。 这里除了顾廷烨是花名之外,其余三人那都是悲惨之名啊。 一想到这,刘在安就想放声大笑,但这个场合不合适,不过刘在安很想知道,袁文纯少了男人的乐趣,他是怎么挺过来的,要是换成自己,自己非得投湖不可,少了那玩意,做男人还有什么意思。 刘在守看见刘在安那眼神,就知道这小子在想什么,这让他甚是不满,甚至还有点埋怨自己的堂叔,那么忙干嘛,就不能抽点时间出来,好好教导一下这个只知道女人的白痴,都这么大的人了,连话都不会说,丢尽了刘家人的脸面。 看了一眼袁文纯,刘在守赶紧双手举起酒盏,“哈哈…大朗,不说这些了,来,咱们先吃酒。” “嘎嘎…今朝有酒今朝醉,吃酒。”袁文纯也是双手举酒盏,只是与刘在守碰了一下,便一饮而尽,至于刘在安直接被他自动忽视了。 刘在安嘴角一撇,心中不屑,一个落魄勋爵,还是一个宫外太监,牛气什么啊,他一扬脖,一盏酒进了肚。 袁文纯放下酒盏,看了一眼有些碍眼的刘在安,朝着刘在守努了努嘴。 “大郎,放心吧,我那叔父其实也帮王爷做事。” 袁文纯一听,心放在了肚子里,稍作犹豫,还是开口问道,“在守啊,你父亲那里流露出些许消息没有啊,王爷他…他有准吗?” “大郎,当今官家没有子嗣,这是人尽皆知,所有赵氏宗祠中,只有我家王爷最为强干,也有希望继承东宫。”刘在守压低了声音,神色有些自豪。 “可是…很多人都说邕王更有希望继承的。”袁文纯眼神飘忽不定,眼中带着一丝犹豫。 “唉!大郎,邕王碌碌无为,难堪重用的,他除了子嗣多一点,哪有其他优点啊,而我家王爷却是精明强干,任何难题到了王爷手里,都能轻轻松松地化解。”刘在守眯缝双眼,神态傲然,“你忘了当年的…” 袁文纯一边听,一边不住地点头,他也认为兖王会继承大统。 忠勤伯爵袁家,外强中干都难以形容如今的现状,岌岌可危还差不多。袁文纯自认自己会袭爵,所以要为袁家的未来考虑,现在官家年岁已高,驾崩是早晚的事,那么由谁来继承皇位就是当今朝堂最为关注的话题。 所有皇家子嗣中,属兖王与邕王最有希望继承,袁文纯个人更加看好兖王继承大统。 如果没变成现在这副德行,袁文纯还没有如此野心,他只想把袁家维持下去罢了,但现在少了人生中的一大乐事,让他的心态发生了很大转变,性格也有点暴躁,特别是面对自己大娘子那幽怨埋怨的眼神,他就是一肚子怒气和憋屈,所以,他一定要有所成就才能赢回一些尊严。 袁文纯想要恢复,甚至超过当年鼎盛的忠勤伯爵袁家,所以,现在就是一个最好的时机,官家没有立楚君,如果这个时候袁家站队成功的话,那就有了从龙之功,袁家也可以再次崛起。 袁文纯这是来找刘在守,就是为了印证自己心中的猜想。 “在守说的不错,局势已经很明朗,兖王才是大势所趋。”袁文纯从袖中拿出一沓银票,递了过去,“袁某听说刘公子与小王爷关系甚密,在下有个不情之请,希望刘公子帮忙引荐一下小王子,袁某定会感激不尽。” “啊哈…好说,好说嘛。”刘在守在刘在安的吃惊中,很自然地拿起银票,把它塞进了袖子里,“大郎啊,你也是有心了,你们袁家…应该近况不佳吧。” “怎么说我们袁家也是忠勤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还是有一些的。”袁文纯瞥了一眼刘在安,刚才刘在安那副德行,他看的清清楚楚,袁文纯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在守啊,我那弟妹娘家是商贾出身,他们可能别的没有,但是银钱嘛,人傻钱多,嘎嘎…” “弟妹?文绍的夫人,好像是…是盛家大姑娘吧。” “没错,一个小门小户,当初还妄想攀上勋爵,要不是当年我们袁家出了些状况,她一个小门户的女子,怎会嫁入我伯爵府。”袁文纯满脸的不屑,他打心眼里就瞧不起盛家。 “盛家啊,呵呵…许久未见他们家的三郎了。”刘在守微微仰着头,眼神充满怀念,同时闪过一丝怨恨。 “盛家三郎?袁某也是略有耳闻。”袁文纯眼中同样透着不屑,“听说他文采颇高,与柳家的柳元城很是要好。不过,终究是一个小门户,赢一两次诗会又如何,这也不代表他就能中榜。” “诗会?堂兄,什么时候有诗会,你也带我去看看呗,让堂弟瞧一瞧汴京城文人都是何水平。”刘在安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刘在守眉头一皱,拿眼角看了刘在安一眼,心下不满,就你那水平,还好意思参加吗?不怕露底吗! “大郎,那个盛三郎,刘某人到底见过几次,几次诗会上,在下一点好处都没讨到。”刘在守微微一笑,“盛家三郎的水平,这次春闱上榜应该是没问题。” “哦,这样啊,那也没用,他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而已。”袁文纯嘴角一撇,举起酒盏,“说了那么多了,咱们再吃上一盏。” “还真是,来樊楼不吃酒怎么行,吃酒!”刘在守举起酒盏。 盛长枫坐在隔壁,挠了挠鼻子,嘴角上扬,露出邪恶一笑。 第201章 袁满结束(三) 盛长枫自斟自饮,一口酒一口菜,乐的悠闲自得。 这樊楼不愧是汴京城酒楼之最,规模如此之大,酒菜也算汴京城最上等了,估计御厨也不过如此吧。 又吃了一盏酒,盛长枫又听见了隔壁一阵的商业互捧,他也是佩服了,就不能换点新鲜词语吗,就那么几句,翻过来覆过去,只要不是智障,是个人就会说。但所有事情得到好处的,全是这群衙内们,百姓再会说也只是一个跑堂的。 今日偶然碰见袁文纯,盛长枫也是好奇心过重了,闲的没事就跟在人家屁后来了一趟樊楼,不过也算有所得,这个袁文纯胆子也够大的,居然还想参与立楚之事,真是茅房里挑灯——找屎(死)。 从古至今,参与立楚之人,有几位能有善终的,站错队伍会死,站对了队伍也会死,因为你知道的太多了。 袁文纯自己想找死,盛某管不着,因为那是你自己的事情,但牵扯到本公子的大姐姐,那就是你的不对,本公子也不能袖手旁观了。因为古代有一种法律叫株连九族,即便袁家牵扯到盛家的几率是微乎其微,但是万里始终有个一的存在,所以“几率”这个东西,盛长枫觉得还是零为好。 更何况这个忠勤伯爵袁家也太不要脸了,就像诸葛武侯大骂王朗,我从未见过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袁家用着盛华兰的聘礼,居然如此心安理得,还不止于此,居然用着人家的钱,还瞧不起人家,还背后各种辱骂,当面各种羞辱,软饭硬吃都不足以形容袁家的无耻,袁家上下这种做法,不配为人也! 既然如此,那你们就别怪本公子心狠手辣了。 有了打算,盛长枫也不再偷听隔壁谈话,而是安心吃着酒菜,美味佳肴不比听隔壁那些无聊互吹强。 亥时一刻,盛长枫听见隔壁打算散场了,他也赶紧来到门口,透过帘子,想看一看那个所谓的刘在安,到底是何尊容,能把岳琳迷的五迷三道,六亲不认的。 盛长枫也没想到,跟着袁文纯来到樊楼,碰见刘在守不说,还碰见了刘在安,而且,刘在守居然与刘在安是堂兄弟,真是世界真奇妙,奇迹无处不在啊。 按理说,盛长枫应该在听见刘在安的名字之时,就应该想到刘在守,可惜了,他只记得刘公子,而忘记了刘在守。 透过门缝,瞧见了袁文绍,刘在守先后从门口经过,而他们的身后,跟着一位年轻公子,此人身体修长,脸也修长,脸上棱角还算分明,且眼窝深陷,眼圈发黑,打冷眼一看,就知道这不是一个好货。 盛长枫挠了挠脑门,他有点想不通,就这副尊容,一看就是经常流连烟花之地,而且,他肾还不好,也不知道岳琳脑子是不是被水泡了,居然在芸芸众生之中,相中了这么一个玩意,或者说,岳琳压根就没脑子! 算了,这与自己又没关系,刘在安有岳山他们收拾呢,自己还是跟上袁文纯吧。 出了樊楼,盛长枫站在阴暗处,看着不远处的袁文纯与刘在守兄弟进行着道别。 片刻之后,两伙人分道扬镳。 刘在守与刘在安在路过盛长枫身旁的时候,盛长枫早已躲了起来,而且还听见刘在安向刘在守打听自己。 “堂兄,你们刚才提到那个人,那个盛家三公子的文采真有那么高吗?”刘在安有点疑惑,或者说有点不信。 “呵呵…我都不如他,你说呢!”刘在守瞥了他一眼,有点懒得理他。 “堂兄,哪天你也带我见见他呗,也让小弟长长见识。”刘在安眉毛上挑,有点跃跃欲试。 “我都有两年没看见他了,再说了,也快春闱了,他应该在家读书呢。”刘在守停下了脚步,上下打量了刘在安一番,轻蔑一笑,“我说在安啊,你也要参加春闱吧,你不好好待在客栈里读书,一天总往外跑什么呀,要是你再这样,就跟我回去,我找人看着你读书。” “别啊!堂兄,王府规矩森严,小弟有点不适应。”刘在安眼珠一转,拽着刘在守往前就走,“堂兄,我听说街拐角的瓦子,新来一个歌伎,长的很是正点,咱们兄弟一起去瞧瞧。” “一说正事你就这样,走吧,本少也去看看,那个歌伎是否如你所言。”刘在守甩开刘在安的手,大步向前走去。 盛长枫瞧着二人离去的背影,咧嘴一笑,转身向走路打晃的袁文纯追去。 走在袁文纯身后,盛长枫有点纳闷,怎么行伍出身的袁文纯,居然喝不过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袁家真是落魄了,还是里里外外,上上下下都落魄了,既然这样,那就换个主君吧,也许能让这个落魄的袁家涅盘重生也说不定。 虽是夜晚,但灯火辉煌的汴京城,还是人来人往,所以,盛长枫只得不远不近的跟着。 半晌之后,两个小厮架着袁文纯,来到了忠勤伯爵府附近。 “等…等会,我要小…解,快扶…扶我去那…边。”袁文纯醉眼迷离,伸出手指向一个比较暗的地方。 “大公子,就快到伯爵府了,不如…” “那来的…的废话,快…点扶本少过…过去!”袁文纯瞪着小眼睛,狠狠地拍打了一下说话的小厮。 被打小厮一咧嘴,然后与另一个小厮对视一眼,只能无奈一笑,两人扶着袁文纯向那个阴暗处走去。 盛长枫瞧见三人的行动,嘴角微微上扬,这也太配合自己了。 一道清风拂过,盛长枫出现到三人身后,化身于清风,无孔不入。 在三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对着两个小厮的后颈,一人一手刀,扑通三声,两个小厮晕倒在地,没有小厮搀扶的袁文纯也跌倒在地。 “你们两…两个混蛋,不…想活了,居然…然敢松手。”袁文纯愤怒了,自己可是袁家嫡长子,未来的伯爵大人,两个小厮居然如此对待自己,罚!本少一定要狠狠惩罚他们! 袁文纯往左一转头,发现个小厮躺在地上,他伸手推了小厮一下,“你给本少…少起来,你…你又没吃…酒,给我起…起来。” 小厮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袁文纯又推了一下,依旧没动。 袁文纯把头转向右边,又看见一个小厮躺在地上,他费力地转过身来,伸手推了推小厮,“你给…给本少…少起来,再不起来…就罚你…你们。” 袁文纯见小厮还是一动不动,他怒火中烧,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打了小厮头部一下,小厮还是不动。 “你别白费力气了,他们两个是起不来了。”一个略微有些嘶哑的声音在袁文纯头上响起。 袁文纯一惊,赶紧仰起头,借助天上的月光,他发现身前站着一个人,头戴黑色头巾,脸上围着一个黑色的围巾。 “你是谁!”袁文纯勉强挣扎着,晃晃悠悠站了起来,看着盛长枫这一身打扮,又瞄了一眼地上的小厮,心中惊恐不已,酒也吓醒了一半,“我是…袁家嫡长子,你…是谁!” “桀桀…你我本无仇,可是有人出高价钱,买你的项上人头。”盛长枫发出嘶哑的声音。 “有人要杀我?”袁文纯头皮发麻,他心里清楚,自己绝对不是眼前蒙面人的对手,那么只有一条生机,这里离忠勤伯爵府不远了,只要逃回去,自己就有救了。 想到这里,袁文纯从袖子中拿出一锭银子,朝着盛长枫扔了出去。 第202章 袁满结束(四) 袁文纯丢完银锭子,使出了吃奶的力气转头就跑。 盛长枫伸手接过银锭,咧嘴一笑,还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居然用银锭子当暗器,本公子喜欢,把银锭放进袖子,抬头看见了袁文纯的逃跑姿势,盛长枫一愣,这什么跑步动作,不说是张牙舞爪,那也是两袖兜风。 盛长枫忽然一顿,这银锭子不会是华兰嫁妆所换吧,一想到这,他就咬牙切齿,恨意满满。 袁文纯大口喘气,汗水打湿了前胸后背,眼看着伯爵府大门越来越近,他也露出了希望的笑容。 只要自己回到了伯爵府,一定把所有护院都叫出来,把这个蒙面人狠狠打一顿,再五花大绑地把他吊在院中的歪脖树上,本少爷要用皮鞭沾凉水,给他好好上刑一番,以解自己心头之气。 “桀桀…你就别笑了,这伯爵府虽近在咫尺,但对于目前的你来讲却是远在天边,你还是放弃吧。”嘶哑的声音又在袁文纯左耳边响起。 袁文纯不用扭头就知道那个蒙面人追了上来,虽然他心中还是怕的要命,但他也清楚,既然人家追上来了,自己就不能坐以待毙,不然只有死路一条。自己也是行伍出身,小时候也是练过两天的,也许这个杀手不太强,自己三拳两脚就能把对方打倒呢。 给自己加油打气之后,袁文纯也不言语,直接挥左肘向左打去,打了一个寂寞,由于用力过猛,自己还来了个趔趄,好不容易站稳,声音又在他身后响起,“桀桀…站都站不稳,还行伍出身呢,真是丢脸啊,依本座看啊,你们袁家早就该不存在了。” 袁文纯也不搭话,快速转身,抬腿想踹对方,结果腿是抬起来,人却不见了。 “你太慢了,蜗牛都比你快三圈。”声音又在袁文纯的背后响起。 袁文纯再一转身,眼前连个鬼影都没有,他有些崩溃,几次三番地被对方戏耍,袁文纯双手抱着头,大声尖叫,“啊,你是谁,你出来,你…” 蒙面人忽然出现在袁文纯面前,那种毫无征兆的突然出现,吓的袁文纯脸色苍白,寒毛倒立,浑身颤抖。刚才明明眼前空无一人,结果自己这么一喊,这个蒙面人就如同幽灵一样,飘了出来。 盛长枫实在受不了袁文纯的尖叫,这纯属噪音,本来还想戏弄他一番,被这一嗓子喊的,也没了心情。 “既然你这么着急去见阎王,那么本座就成全你。”盛长枫的声音犹如从地狱发出的声音,让人不寒而栗。 “不,不,不要,我是忠勤伯爵袁家嫡长子,我有钱,我可以给你…”袁文纯一边试图用金钱诱惑对方,一边想着其他对策。 盛长枫不想听这货啰哩巴嗦,伸出右手对着袁文纯的前胸就是一掌。 “啪”的一声,这掌结结实实打在袁文纯的胸口上,袁文纯话还没说完,就被打的倒退几步,一大口鲜血吐了出来,然后伸手指了指盛长枫,眼神充满了怨恨,可惜话没有说出口,便直挺挺地摔倒在地。 盛长枫面无表情地看着袁文纯,发出阵阵冷笑,他这一掌,看似简单,实则他用了真气,这一掌下去,已经震坏了袁文纯的经脉,不出一个月,他便会经脉寸断而亡,当然了,如果情绪激动的话,也可以提前走人。 倒下一个了,袁家还有两个呢,他们两个才是盛华兰在袁家生活不如意的源头,两个老不死的。 一个太监居然被他们当成了宝,盛长枫都怀疑这袁家两个老不死脑袋是不是养鲸鱼了,或者说自己那个大姐夫袁文绍是捡来的。 算了,管他是捡来的还是亲生的,只要他是华兰的官人就行了。 盛长枫抬头看了看不远处的院墙,嘴角露出一丝冷笑,身形一晃就来到了院墙之上。 片刻之后,盛长枫又来到了一间房的房顶上,看见忠勤伯爵府内大多都处于黑暗之中,他暗自感叹,这袁家真够抠门的,一个灯笼才几个钱,这都舍不得,看来这袁家真落魄了。 这是盛长枫第一次来忠勤伯爵府,他也不知道谁住那里,不过没关系,往有亮的地方去,总是能找到的。 至于为何不抓个舌头,那样容易留下把柄,谋害一个伯爵,罪名可是很大的,哪怕他是落魄的伯爵,也是一样的。 本公子可是一个遵纪守法的好人,盛长枫无耻地想着。 有了主意,盛长枫便向一个有光亮的院子飘去。 飘落到一个房顶,盛长枫便向院中看了一眼,院子不是很大,大多数屋子都处于黑暗状态,只有一个屋子里有烛火闪动。 盛长枫从房上飘落下来,悄无声息地来到窗外,刚要捅破窗纸,就听屋中有说话的声音。 “姑娘,都这么晚了,该去休息了。” “不急,还差这一点了,做好了,明日就给庄姐儿穿上。” “可是,姑娘,你…” “不用说了,马上就好。” “那好吧,奴婢陪着姑娘一起。” 盛长枫收回要捅破窗纸的手,默默地盯着窗纸,仿佛能透过窗纸,看见屋里情景一般。 约一盏茶都的功夫,盛长枫离开这个院落,向其他光亮之处而去。 再一次飘落到一个房顶,盛长枫向院子看去,这个院落比刚才那个院落大多了,大多数屋子都有光亮,盛长枫冷哼一声,真是偏心偏的如此光明磊落啊。 见有几个女使经过,其实有一个女使还在小声嘀咕,怎么大公子都这个时辰了还不回来,被旁边女使用力拽了一下衣角,那个嘀咕的女使赶紧闭上嘴,跟在其他人身后匆匆离去。 果然,与自己猜想地没错,这是袁文纯的院子,怪不得那么亮呢。不过自己要找的不是这里,盛长枫刚要转身离开,忽然听见一丝异常的声音,虽然很轻微,很压抑,但盛长枫的耳朵异常灵敏,听的清楚,而声音是从一间没有灯火的房间中传出来的。 盛长枫产生了好奇心,来到那间房子的窗户旁,就听见了里面的声音,很是激烈,但也都压抑着声音,怕声音过大让别人听见。 盛长枫微微一笑,里面应该是丫鬟与小厮在偷情吧,这袁家够乱的了,管理也太差劲了。 正在他胡思乱想之际,就听里面一声压抑的长啸之后,再无其他声响。盛长枫知道,里面的战斗结束了,自己也离开了,听墙角可不是好习惯。 “大娘子,小的今天表现如何啊。” 迈出一步的盛长枫,听见里面传出的声音,又退了回来。 “嗯,表现的不错,我很舒服。”一个有气无力女人的声音。 “嘿嘿…大娘子,你这皮肤保养的真好啊,细腻光滑。” “啊!死鬼,还没摸够啊。” “怎么会,小的即便天天摸,也摸不够啊,更何况这得多久才摸一次啊。” “死鬼,快停手,你再来,奴家就被你折腾散架了。还有,那个病捞鬼也快回了,我得赶紧回去洗漱一番,不能让他发现,不然就麻烦了。” “唉,好吧,那小的恭送大娘子离开。” “哎呀,衣裳我自己穿,把你的手给我拿开。” 稀稀落落的穿衣声音,一盏茶的功夫,门悄悄被推开,先是一个男人探出头来,四处看了一眼,发现四周无人,又缩了回去,片刻之后,从房里走出一个女子,脸红扑扑的,扭着曼妙身姿,离开了这里。 盛长枫坐在对面的房顶,把一切尽收眼中,嘴角上扬,果然啊,袁文纯身处在一片大草原之中,青绿色就是亮,袁文纯也没能逃脱大郎的命运。 第203章 袁满结束(五) 也不能责怪这位大娘子,毕竟处于虎狼之年,欲壑难填,而袁文纯呢,却是一位太监,不能再行鱼水之欢。所以,这位大娘子空虚寂寞,寻求安慰也是正常的。 盛长枫看了一场好戏,便飞身离开这里,向着袁府深处而去。 坐在一个房顶上,盛长枫托着下巴沉思,怎么觉得这个伯爵府没有想象中那么大呢,也没比盛家大多少啊,“公侯伯子男”,怎么也排行老三吧,院子就这么点,真是够落魄的了。 也不知道那便宜老爹盛纮脑袋有多大坑,给盛华兰找了这么一个婆家,华兰在婆家受气,那个便宜老爹连个屁都不敢放,真是够怂的! 算了,想那么多干什么,正事还没办呢。 盛长枫飘然落到屋后面的空地上,一点声响也没有,他悄然的地来到窗户旁,听了一会儿,确定里面就是袁老伯爵与袁夫人。 盛长枫用手指蘸了口唾沫,阴湿了窗户纸,从拇指大小的洞向屋内看去。 榻上坐着两个人,正是袁老伯爵与袁老夫人两个老家伙,他们正品茶聊天呢。 “我说,你能不能对老二家好点,现在老大也…” “怎么地呀,老大就是好,他头脑聪明,还能哄我开心,不像老二,闷葫芦一个,平时连个好话也不会说。”袁老夫人剜了袁老伯爵一眼,给自己倒了一盏茶,端起吃了一口,“再说了,老二他们迟早要分家的,咱们还指望老大呢。” “可是老大现在…我说夫人啊,咱们能不能重新商定一下,这…” “不行,你想都不要想,袭爵只能是大郎,他是嫡长子。”袁夫人狠狠瞪了老头一眼,又拿起茶盏喝了一口茶。 “我不是说大郎不好,只是他…他也没有子嗣,让他袭爵的话,等他百年之后,爵位还是文绍的,咱们就不如一步到位。”袁老伯爵侧着身子,面色和善,看向袁老夫人。 “不行,还是让大郎袭爵,至于子嗣的问题,那简单啊,让老二家的多生几个男孩,过继给大郎就可以。”袁老夫人满不在乎。 “让老二家多生几个?那你还给文绍塞了那么多妾室,这文绍能有几天在大娘子那里过夜。”袁老伯爵略有不满。 “我那还不是为了让袁家人丁兴旺,文绍那个大娘子,小门户出身,什么都不懂,带出去都让人笑话,我不得让文纯家的好好教一教她,这样的话,她当然无瑕生育了,我给文绍塞妾室也是无奈之举。”袁老夫人一副理所当然的德行,眼神中还有那么一丝得意。 “呵呵…按你这么说,你还是为袁家好了?”袁老伯爵没好气地问道。 “当然了,我可是一点私心都没有,文绍孩子多了,过继一个给文纯,不就解决了大郎无子嗣的问题了吗。”袁老夫人一副大聪明的样子。 “行了,家的事情我也懒得管,你做主便是。”袁老伯爵拿起茶壶一晃,没茶水了,大声朝着外面喊道,“来人,重新端壶茶水来。” 外面的女使应了一声,转身离去。 盛长枫微微一笑,机会来了,一阵微风拂过,盛长枫的身影消失在原地。 女使走进厨房,重新冲了一壶茶,她刚要盖盖子,就听旁边啪嗒一声,女使转头一看,原来是一个刷子掉在地上,她过去把刷子捡起来,挂在一旁,回来把壶盖盖上,端着离开了厨房。 女使把茶壶放在茶几上,为两人斟上茶水,便退了出去。 盛长枫坐在斜对面的房子上,嘴角挂着邪恶的微笑,双眼盯着两个老家伙的手,看他们吃不吃茶水。 片刻之后,盛长枫心满意足的离开这里,几个飘然来到袁文纯身侧,伸手在他身上摸索一番,又摸索出几张银票了,没有任何犹豫,直接没收,这也算他们盛家的钱,不拿白不拿。 盛长枫弯下腰,嘿嘿一笑,对着袁文纯就是两个大嘴巴,“啪,啪”两声在这空旷之地甚是响亮。他又来到两个小厮身前,一人一个嘴巴,将两人打醒,然后身形一晃,就出现不远的树干上,坐在上面看戏。 两个小厮晃了晃脑袋,坐了起来,看了一下四周的景象,又看见躺在地上的袁文纯,两人瞬间清醒,连滚带爬的跑到袁文纯身边,其中一个小厮大声喊道:“纯哥儿,你醒醒啊?哎呀,纯哥儿都吐血了,怎么会这样啊?” “你喊什么,还不搭把手,赶紧把纯哥儿背回去。”另一个小厮大声喝道。 “对对,赶紧背回去。” 两人手忙脚乱,把袁文纯背在一个小厮身上,另一个小厮扶着,两人向忠勤伯爵府跑去。 路上这一颠簸,袁文纯慢慢地睁开眼睛,气息有些微弱,感觉到自己被人背着。 “大公子,你醒了。”旁边扶着的小厮见袁文纯睁开双眼,情绪有点激动。 “我…咕噜!”袁文纯刚一张嘴,就有两颗牙掉进嗓子里。 “大公子,你怎么了?” “咳咳…那…那个…蒙…面人呢?”袁文纯断断续续地把一句话说完。 “蒙面人?什么蒙面人?”小厮转头四处看了看,这里就他们三个人啊。 “这样…啊,咳咳…赶…紧…回府。”袁文纯心中暗自庆幸,自己这是捡回一条命来。 “纯哥儿,你怎么吐血了?” “咳咳…被蒙面…人打的,别…问了,赶紧回府。” “真有蒙面人啊?”小厮又回头看了一眼,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小厮不由得紧了紧袄子。 两个小厮背着袁文纯跑进了忠勤伯爵府,就大声喊道:“快来人啊,纯哥儿受伤了。” 很快就有小厮分别通知了袁老伯爵两口子,袁文纯的大娘子以及袁文绍夫妇。 所有人都来到前厅,看见躺在榻上气息微弱的袁文纯,袁大娘子急忙跑到身前,哭泣哀嚎,“大郎啊,你这是怎么了?” “你们两个小厮,赶紧说,大哥哥到底怎么了?”袁文绍面色阴沉,盯着两个小厮。 两个小厮吓得扑通跪倒在地,把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 “大郎,蒙面人到底是谁?”袁老伯爵来到近前,面色严肃。 “父…亲,孩儿…也不…知,他只说…有人…花钱…买我命…咳咳…”袁文纯一阵剧烈的咳嗽。 袁大娘子一瞧,赶紧拍打袁文纯的前胸,想让他不那么咳嗽。 坐在偏厅房顶上的盛长枫瞧见了这一幕,嘴角露出开心的笑容。 袁文纯突然坐了起来,喷出一大口鲜血,正巧全部喷到了袁大娘子脸上及身上,然后又直挺挺的倒下。 “啊!”袁大娘子反应过来,闻着一股血腥味,一声尖叫响彻整个厅堂,她一屁股坐在地上。 “大嫂嫂,赶紧起来,地上凉。”盛华兰赶紧把袁大娘子拽了起来。 “文纯,你怎么了?”袁老夫人赶紧抓住袁大郎的手,神色慌张。 袁文纯费力地转过头,想张嘴说话却因气息微弱,加上嘴里还有鲜血,让旁人只听见唔唔之声。 袁老夫人一见,倍感心疼,顿时气血上涌,“儿啊,你…你…” 突然,袁老夫人觉得心脏一阵剧烈疼痛,她用手捂着心口的位置,扑通一声坐在了地上。 “夫人!” “母亲!” 袁文绍赶紧蹲下把袁老夫人扶住,袁老伯爵也来到身前,关切地问道:“夫人啊,你这是怎么了?” “没…没事,就是…觉得心口疼。”袁老夫人眉毛拧在一起,鬓角也浮现出汗水,而且右手死死抓着心口上处的袄子。 “来人,赶紧去找郎中。”盛华兰眉毛一蹙,她总有一丝不好的预感。 袁文纯看见袁老夫人痛苦的表情,心中着急,很想询问母亲如何了,可惜了,他这一着急,又是一口血喷了出来。 “大哥哥,你不要说话,一会儿郎中就来了。”袁文绍赶紧把袁老夫人交给袁老伯爵,他来到袁文纯身边,握着他的手。 “我的儿啊!你…”袁老夫人见自己儿子又吐了一口血,心疼的要命,想挣扎着站起来,要看自己心爱的儿子,可身子刚直起来,心脏的疼痛更加剧烈了,有种撕裂的疼,她咬牙忍着,在袁老伯爵的搀扶上,勉勉强强地站了起来,她露出一丝微笑,刚往前走一步,便觉得两眼一黑,浑身无力,扑通一声,摔倒在地。 “母亲!”盛华兰一见,赶紧撇下惊魂未定的袁大嫂,来到袁老夫人身旁。 袁文绍回头一看,也赶紧回来把袁老夫人抱在怀中,见袁老夫人面色惨白,嘴唇紫黑,他心中一紧,慢慢用手探了一下袁老夫人的鼻息,发现没了鼻息,袁文绍有点不敢相信,身子有些颤抖,再次试了一次,还是没有鼻息,袁文绍愕然了,眼泪悄悄流了下来。 袁老伯爵捂着心口,急切问道:“二郎啊,你…母亲怎样了。” 盛华兰见袁文绍的表情,一下子明白了什么,赶紧跪在袁老夫人身旁,默默地流下来眼泪。 袁老伯爵见此,有点不敢相信,想蹲下看了看袁老夫人,可是心脏的疼痛越来越剧烈,他不管不顾,死死地咬着嘴唇,弯腰伸出手想探一下袁老夫人的鼻息,结果心脏犹如撕裂一样的疼痛,他眼前一黑,直接栽倒在袁老夫人的怀里。 袁文绍还在悲伤母亲呢,突然见父亲栽倒母亲怀里,赶紧伸手把父亲搀扶起来,“父亲,你怎么了,摔疼了没?” 见袁老伯爵没有回答,袁文绍又问了一遍,袁老伯爵依旧没有回答,又见袁老伯爵的脸色,袁文绍害怕了,颤抖地伸出手,放在袁老伯爵的鼻孔下面,没有感到袁老伯爵的呼吸,又过了一会儿,依旧如此,袁文绍仰天长啸,“父亲,母亲!” 扑通,扑通两声,袁文绍与袁老伯爵先后摔倒在地上。 盛华兰一瞧,赶紧跑过来把袁文纯抱在怀里,一摸还有呼吸,她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伸手摸了一下袁老伯爵与袁老夫人,没了呼吸。 “父亲,母亲,呜呜…”华兰低头大声痛哭。 袁大娘子也回过神来,看见躺在地上的两位老人,她也赶紧跑了过来,挨个摸了一下,吓得她往后退了一步,然后又趴在袁老夫人的身上,嚎啕大哭,哭的那叫一个伤心啊。 周围的下人一看,也赶紧跪下哭泣。 所有人都忘了袁文纯,他亲眼瞧见自己父母死亡之后,情绪异常激动,伸出手想摸一下自己父母,可自己一点也动不了,想喊人也喊不出来,急的他是急火攻心,又喷了一口血,头一歪,结结束了他这龌龊的一生。 “大公子又吐血了。”一个小厮喊道。 袁大娘子一听,便从袁老夫人身上起来,跑到袁文纯身边,看见他睁着双眼,怒视着她,加上嘴角全是血迹,甚是恐怖,吓得她退后了一步,然后又壮着胆子,“大郎,你怎样了,郎中马上就到了。” 见袁文纯没有任何反应,袁大娘子又叫了两声,见还是这个样子,她伸手一摸,片刻之后,袁大娘子一声尖锐的哀嚎,“大郎啊,你怎么走的这么早啊,你走了,让我怎么活啊。” 本来清醒过来的袁文绍,听见了这一嗓子,一着急,又晕了过去。 盛华兰也有点乱,但现在袁家这个场面,她不能只顾着伤心,还要处理当下的事情,于是,华兰站了起来,开始吩咐女使与小厮,忙前忙后的。 盛长枫伸了个懒腰,大戏看完了,自己也该撤退了,他又看了一眼镇定指挥的华兰,微微一笑,大姐姐,弟弟能帮的都帮了,剩下的就看你自己的了。 一阵微风拂过,房顶上已经没了盛长枫的身影,而屋中的盛华兰正有条不紊地彰显她未来伯爵大娘子的身份。 第204章 海棠夜访(上) 忠勤伯爵夫妇与袁文纯意外去世的消息,只在汴京城掀起了星星点点的浪花而已,毕竟忠勤伯爵已经落魄,谁还在意一个落寞的袁家呢,哪怕是官家,也差不多把袁家遗忘了。 但袁家毕竟是勋爵之家,袁文纯又死于非命,官家还是要给勋爵之家一个交代,当他知道袁文纯死于非命,便命开封府尽快破案。 这可忙坏了开封府的官差衙役,也包括开封府府尹邱敬。 而袁家这边很是忙碌,除了要准备死者的后事,还有让袁文绍袭爵的一些事宜,这也忙坏了盛华兰,家中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要她一手操办,虽然累的要命,但也看见了曙光。 在汴京城外一座幽森的院落中,有间房屋中还闪烁着一丝烛火,从远处望去,犹如一缕鬼火在闪现。 房间内的正座上,坐有一人,他身材魁梧,面目凶悍,左眼虽戴着一个眼罩,但也难以掩饰那条狰狞的疤痕。 他面前单膝跪地一人,低着头,身体轻微发颤。 “真的不是你手下做的?”戴着眼罩之人,用仅剩的右眼,凶狠地盯着跪在地上之人。 “阁主,属下岂敢私自行动,还请阁主明鉴!”跪地之人声音坚定,不敢有半点犹豫,否则下场会很凄惨。 “不是你,那会是谁呢?最近这一段时间,也就只有你带人来到汴京城,其余分部也无人前来。”独眼阁主用手指一下一下地敲打着椅子扶手,这种很轻微的响声,在这寂静之地,显得格外刺耳。 “阁主,属下带来的几人,这几日都老实待在房间里,除了如厕,没有踏出房间半步啊。”跪地之人的头低了,汗水也滴落在地上。 阁主没有说话,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对方,屋中除了手指敲打扶手之声与汗水滴答之声,再无他音。 跪地之人眼中透着恐惧,他太清楚上面坐着之人,那是喜怒无常,杀人全凭个人喜好。 一盏茶的功夫,独眼阁主突然咧嘴一笑,“哈哈…子延啊,不要紧张嘛,毕竟死了一个伯爵,而且外面还传出是咱们人干的,本阁主当然要过问一下了,看一看是否有人背着本阁主接私单,毕竟规矩不能坏。 子延啊,最近一段时间,你好好约束自己的下属,让他们不要随意出门。这次惊动了当今官家,官家除了让开封府破案之外,还派出了皇城司,负责追寻我们的踪迹。 皇城司的人,你也打过交道,极难应付,所以啊,你好好约束手下人,最近不要给本阁主惹事,否则的话,嘿嘿…本阁主的手段,你是知道的。” “阁主放心,属下明白。” “嗯,你回去吧。”独眼阁主朝他一挥手,跪地之人慢慢退了出去。 出门之后,这个叫子延的中年男子擦了擦脑门的冷汗,不敢在此停留,快速离开院落。 屋中的独眼阁主则是陷入了沉思,既然不是子延干的,那到底是谁,居然打着自己的旗号做事,莫要让本阁主知道,要是让本阁主知道了,非得把对方大卸八块才能解自己心头之恨。 副宫主明天就来汴京城了,自己还得与他们几个做好接待,希望那个冒充之人聪明点,不要再给自己起什么幺蛾子,不然真的烦透了。 外面忙的热火朝天,一三居内却是风平浪静,同往常一样,盛长枫扎进了书房,一待就是一天,除了如厕,都不出来。 一怜轻轻推开书房的门,蹑手蹑脚地向书案走来。 “偷偷摸摸要做什么,你以为本公子听不见吗。”盛长枫头也不抬,眼睛不离书页。 “哎呀,又被公子发现了,一怜已经很小心了。”一怜撅着嘴,既然被发现了,她便直接走到盛长枫身旁,双手环抱盛长枫的脖子,“公子,都亥时一刻了,你还不休息啊。” “怎么,想本公子了,没有本公子抱着睡不着吗。”盛长枫抬起头来,伸手在一怜的大腿上轻轻抚摸。 “是啊,一怜没有公子抱着,真的睡不着嘛。”一怜摇着手臂,有些撒娇。 “好了,别摇了,再摇就晕了。”盛长枫把一怜的手拽了下来,把书放在书案上,伸手把一怜拽进怀里,上下其手,“你这个小妖精,本公子不是告诉你,不要打搅本公子读书吗,你居然不听话,看来,本公子要好好收拾你了。” “咯咯…公子呀,你要怎么收拾一怜呢。”一怜仰着头,翘着红唇,双眼闪烁着光芒,眼神中有一丝期盼。 “嘿嘿…当然是…嗯?”盛长枫停止要吻一怜的想法,向上瞟了一眼,无奈一笑,拍了拍一怜翘臀,“一怜,先回房间去,本公子读完书,自然回去搂你睡觉。” “公子,一怜…” “乖,听话。” “哦,那奴婢告退。”一怜撅着嘴,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书房。 盛长枫见一怜走远了,收回目光,声音透着无奈,“你能不能不要总踩本公子的房顶,万一哪天被你踩坏了,你拍拍屁股走人了,本公子还得找人修缮,又得多花一笔钱。” “咯咯…盛公子还差这点小钱嘛。”一位婀娜多姿的女人从房上轻轻落到了院中,然后推门而入。 “当然差钱了,一文钱也是钱,不要瞧不起它,要知道,一文钱还能难倒英雄好汉呢!”盛长枫拿起书案上的手,瞥了一眼这个风情万种的女人,“我说海棠,我们盛家没门吗?每次都是以这样的方式出场,本公子都有点后悔当初传授你武功了。” 没错,来的不是别人,就是海棠。 盛长枫真的很无奈,这个海棠每次来找自己,都是这样,从不走大门,非得飞檐走壁,每次都落在自己的房顶上,盛长枫与她说了多少次了,这个海棠依然我行我素,丝毫不把他说的话当回事。 “咯咯…可惜啊,公子,世上什么都有啊,就是没有后悔药。”海棠一屁股坐在侧座上,笑盈盈地看着盛长枫,“公子,你过得够滋润的,家中一个美丫鬟,外面还养了一个俏盼如,不知道你那位意中人是否知晓呢。” “她最是温柔贤惠,善良大方,是世间难得好女人。”盛长枫嗤鼻一笑,朝着海棠挑了挑眉毛,“本公子的女人,漂亮只是一方面,最主要的听话,不能善妒,不然的话,即便她是仙子下凡,本公子也敬而远之。” 海棠看见盛长枫那无耻地表情,心中有种强烈揍他的冲动,但理智告诉自己,要忍住,自己又打不过他,每次与他比试,都是自己屁股遭难之日。 “海棠,你来找本公子,有何事情?” “咯咯…海棠能有什么事啊,就是孤枕难眠,有点想公子了。”海棠朝盛长枫抛了个媚眼,微张朱唇,口吐幽兰,甚是诱惑。 “别说这些没用的,你来我这到底有何事情。”盛长枫微微转过头去,眼不见心不烦吗。 “公子,你就这么不待见奴家吗,奴家哪点差了?”海棠撅着嘴,模仿一怜的模样与声音。 “你没完了,是吧,那你在这坐着,本公子回去搂一怜睡觉去。”盛长枫放下手中之书,站了起来,作势要走。 “真是的,同样的事情,为何结局不一样呢。”海棠翻了个大白眼,“好了,奴家来就有两件事,说完了,奴家自会离开。” “唉,早这样不就完了,每次都来一套无用的。”盛长枫重新坐下,微微一笑,“说吧,到底是那两件事?” 第205章 海棠夜访(下) “袁家的事情是不是你干的。”海棠收起了魅惑之术,脸上难得严肃。 “袁家?海棠,你疯了吗?怎么会这么问,这事可是要掉脑袋的。”盛长枫心中一紧,消息传的这么快吗,都传到海棠耳朵里去了,不愧是消息散播者啊。 原来,盛长枫在打伤袁大郎的地方,故意掉了一块玉佩,而这个玉佩就是当年追杀海棠那群人所留下的。 盛长枫来了个祸水东引,借刀杀人,你黑杀阁不是能藏吗,看你是否躲过大宋那群人的鼻子。 “不是你吗?袁家大郎据说是被人打死的。”海棠看见了自己想要看见的动作,淡淡一笑。 其实,盛长枫自己都不知道,每当他要撒谎的时候,他的嘴角都会微微往下撇一下。 盛长枫摇了摇头。 “公子,昨日有位开封府衙役的夫人去岳家铺子买樱桃煎,与同去的妇人聊天,被奴家听了个真真切切。”海棠露出玩味的笑容,“那位夫人说了,她家官人回家大发牢骚,说这案子有点诡异,袁老伯爵与袁老夫人倒没什么意外,只是死于气火攻心;而袁家大郎甚是奇怪,仵作验尸之后,发现其心脉被震断,可是,身上一点重伤也没有,这让他们当差役的一点头绪也没有。公子,你说,奇怪不奇怪啊!” “哎呀,袁家大郎真是死于非命啊,本公子还以为是讹传呢,没想到是真事啊。”盛长枫故作惊讶,“不过,这些衙役也够笨的了,心脉被震断,身上没伤也是正常,找个厚一点东西垫在死者身上,在用铁锤之类的打,保准没有伤口,还能让对方心脉寸断。” “哎呦,公子还挺熟悉啊。” “啊哈…以前在扬州城的时候,家父还是一个通判,就曾遇见一起这样的案件。”盛长枫只是尴尬一笑,一点也不在意海棠的嘲笑,“估计啊,就是开封府这伙人偷懒,不想出力才说难破的。” “咯咯…公子说的也是。”海棠撩了一下刘海,淡淡一笑,“公子的大姐姐嫁入袁家多年,据说很不受袁家待见,而且袁大郎经常在外说一些瞧不起小门户的话语。 昨日,袁大郎外出访友,回来的有些晚,带着两个小厮走到离伯爵府不远之处,据说啊,是被一个蒙面人偷袭打伤的。” 盛长枫微微皱起眉头,他以为这个消息只是官府传出来的,听海棠这么一说,好像与自己想的有点偏差。沉思片刻,盛长枫微微一笑,他明白了,这是袁家传出来的,或者说是他大姐姐盛华兰的杰作,毕竟袁家一下子死了三个人,而最大的受益者就是自己便宜大姐夫袁文绍。 盛华兰如果不这么做,一定会有闲言碎语,说袁家二郎为了袭爵,气死自己父母,打死自己大哥。 虽然有一部分人会对这种说法嗤之以鼻,但大部分人还是愿意听见这种说法的出现,别人的悲哀就是他们茶余饭后的最大乐趣。 盛华兰把这个消息放出,可以说是一箭双雕啊。虽然还会有人那么说,但大部分人的关注点就会转移到了蒙面凶手身上,这个人既然敢对袁大郎出手,那他就敢对其他人出手,估计啊,这个蒙面人能让汴京城的纨绔子弟稍微安静一段时间。 还有就是告诉整个汴京城,她的官人袭爵那是冒着生命危险,而且袁文绍还是一个无畏危险的英勇之人。 盛长枫微微一笑,不愧是从小在盛老太太身边长大,盛华兰果然聪慧。 “公子,你笑什么,是奴家说错什么了吗。” “啊?啊!本公子这几日都待在家中也没出盛宅,哪里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盛长枫收起笑容,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 “咯咯…公子,出没出去没关系,听奴家说也是可以的。公子你猜一下,如果这个消息是真的,那么…”海棠若有深意低看了看盛长枫,“公子,天下有几人能做到这一点啊,只需一掌,不留下任何外伤,就把人心脉震断。” “咳咳…天下之大,奇人异事那是多如牛毛。” “咯咯…公子真会说笑,可是奴家只知道公子有如此能力,至于其他人,奴家一概不知。”海棠眯缝着眼睛,心中想着,你就装吧,姑奶奶看你装到什么时候。 “你不知道的多了,本公子虽不喜欢袁家,但也不恨袁家,所以自然不会行如此之事。”盛长枫一挥手,显得有点不耐烦,“这事休要再提,还有其他事吗?” “咯咯咯…”海棠一阵娇笑,“公子生气了,奴家就不说了。” 盛长枫瞥了一眼,也不言语,等着海棠的下文。 海棠见他不说话,翻了个大白眼,轻启朱唇,“公子,岳山用你的办法,让岳琳看清楚了那个刘在安的真面目。” “哦,就这事啊,还有别的吗。” “大事没有了,就是琳儿回来之后,一个人把自己锁在屋里不吃不喝的,谁叫门也不开,岳山怕她饿坏了,想问问公子有何办法,让…” “呵呵…岳琳有此结果,那是岳山自己惹的祸。”盛长枫打断海棠的话,用鼻子哼了一声,“本公子早就告诉过岳山了,让他管教一下岳琳,不能过于放纵她。 可惜,岳山那个憨货,心疼妹妹,不忍管教,这回好了,岳琳为了一个不知名的狗东西就不管不顾,也不在意自己唯一亲人的想法,有此结果,都是他们兄妹咎由自取罢了。 本来自己找夫君就以落了下乘,知道真相不幡然醒悟,还要死要活地折磨自己亲人,岳琳这种人,呵呵…活着都是浪费粮食。” 海棠愣愣地看着盛长枫,有点难以理解,更多的疑惑不解,不明白盛长枫为何如此说,她印象中的盛长枫不是这样的。 “公子,琳儿是一个娇滴滴地女孩子,性子虽有点倔犟,但也是柔弱的,你居然如此说她。” “我这么说都是轻的了,一个自顾自己不顾家人的人,你让我说她什么。岳琳不是绝食吗,简单啊,你们喂她吃啊,她不吃的话,给她绑上,用漏斗塞进嘴里,把饭菜往下一倒,保证她吃的饱饱的;锁门有用吗?能挡住你们吗?还宠着她,按她意愿来呢?还想再让岳琳碰见下一个刘在安!”盛长枫很不喜欢恋爱脑,话不由得说的有点重。 “你…”海棠面带微怒,站了起来向外走了两步,又停下脚步,没有回身,“公子,如果是盼如,或者刚才那个美丫鬟,她们也像琳儿一样呢。” “她们自然不会像琳儿一样,因为她们听话,从无二意。”盛长枫若有深意地看了海棠一眼,“海棠,你还是考虑自己大仇得报之后,自己的生活吧。” “咯咯…等到那个时候再说吧,奴家回去了。”海棠苦涩一笑,头也不回,出了门,一个纵身,跃上房檐,几个纵身,消失在黑夜之中。 盛长枫无奈一笑,让海棠一打搅,自己也没了读书的心情,反正也这么晚了,还是回去睡觉吧。 岳山在屋里焦急的走来走去,时不时地看一眼门口。 海棠飘然落在院中,就看见岳山原地打转,苦涩一笑,“我说老岳,你原地转圈不晕啊。” “哎呀,你可回来了,海棠,公子有何办法吗?”岳山赶紧跑了过来。 “办法?呵呵…”海棠想起了盛长枫的话,无奈一笑,“公子说了,要么让琳儿自己恢复,要么让她自生自灭。” “别啊,我就这么一个妹妹。”岳山急的五官都快聚在一起了。 “公子说了,她要是再不吃饭,就让你喂她吃,琳儿要是不听话的话,就把她绑上,你再喂她吃。” “啊,绑上啊!”岳山大吃一惊,“琳儿她…她哪能受得了啊。” “受不了就饿着吧。”海棠狠狠瞪了一眼,转身回到自己房间,咣当一声把门关上。 岳山犹豫片刻,一跺脚,来到岳琳房间外,敲了敲门,“琳儿,你就吃点饭吧,你要是再不吃,别怪哥哥不客气了。” 第206章 一段孽缘引发的乱七八糟(一) “啊呜…”伸了一个懒腰,刘在安打了一个哈欠,才睁开一双睡眼,他觉得这一觉睡的一点也不解乏,甚至感觉浑身都有点疼痛。 “你终于醒了。” 刘在安转过头来,便看见刘在守坐在桌子前,面如止水地盯着自己。 “堂兄,你怎么在这里啊?”刘在安赶紧坐了起来,这一坐起来,他感觉浑身更加疼痛了,“哎呦,身上怎么这么痛啊?” “怎么,昨晚的事情,你什么不记得了吗?”刘在守嘴角挂着一丝嘲笑。 “昨晚?昨晚我…我闲来无事,去了趟广云台,与一个…一个行首,那个行首还挺漂亮,我们一起花前月下,然后…我就不记得了。”刘在安想伸手挠头,但感觉浑身很疼,他便解开了衣裳,才发现上身全是淤青红肿,“我这身子…身子怎么了,这…这是被谁打的吗?堂兄,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呵呵…还和行首花前月下?”刘在守一阵冷笑,“既然你不记得了,那我就和你说一说吧。 昨夜你在广云台吃醉了酒,为了一个行首,与一人大打出手,身上的伤就是见证。 呵呵…堂弟,你真是出息了,为了一个千人骑万人跨的婊子,居然如此行事,真是丢了我们刘家的脸。” “大打出手?怎么可能,堂兄,你是不是搞错了。”刘在安有点懵,手触碰了身上的淤青,他一呲牙,还真踏马的疼,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自己为何没有印象啊。 “还不可能?呵呵…你都一身伤了,还做白日梦呢。”刘在守一挥手,站了起来,“这些日子你老实待在府里,那也不许去,这是两位老人家说的。” “待在府里,堂兄,太无聊了。”刘在安从床上下来,顾不得身上疼痛,“堂兄,我还得出去呢,有一个漂亮的小姑娘,我马上就要得手了,我…” “闭嘴吧你!”刘在守甚是愤怒,用手指着他的鼻子,“一天到晚就想这么一点破事,你就不能把这些心思都用在念书、习字上面,今年的春闱是一个好机会,你要是不中榜的话,你猜一猜,叔父会不会扒了你的皮。哼,你好自为之吧。” 刘在守怒其不争,一甩袖子,退出了房间。 “堂兄,堂兄…” 刘在安见刘在守离开,嘴角一撇,不让他出去,那怎么行,汴京城这么多好玩的地方,自己还没玩够呢,更何况,那个蜜饯铺子的小娘子,自己马上就要得手了,怎会留在府里呢。 一想到蜜饯铺子的小娘子,刘在安心里就痒痒的,麻酥酥的,顿时来了精神,身子也不疼了,“来人,给本少准备早饭,快点!” 甜水巷外,刘在安从马车上下来。 “你先回去吧,不用等候本少了。”刘在安朝着车夫一挥手,带着四个小厮向岳家铺子走去。 “你们四个小厮,昨天有谁记得,本少到底是怎么回事?”刘在安一边走一边问道。 “公子,小的…小的昨夜吃醉了。” “小的也…也是。” 刘在安一愣,停下脚步,转头看了看四个小厮,见另外两个小厮也尴尬点头,他一拍额头,“你们几个滚蛋,真给本少丢脸,下不为例啊,走了。” 四个小厮低着头,一言不发,跟在刘在安身后。 岳家铺子门外,刘在安眼中的贪婪一闪而过,整理一下衣裳,轻轻咳嗽一声,迈着四方步,走进了岳家铺子。 进入铺子一瞧,没看见岳琳,就看见小秋一个人趴在柜子上,打着哈欠。 “小秋,琳儿呢。”刘在安露出一个自认为迷人的微笑。 “人渣刘,你怎么还敢来,滚,这里不欢迎你!”小秋瞧见了刘在安,那是一身的嫌弃,满脸的厌恶。 “不是,小秋,是我啊,刘哥哥啊,你怎么这么和我说话啊。”刘在安有点诧异,以前每次前来,小秋都是笑脸相迎,这次怎么就辱骂自己了呢。 “说的就是你,你个臭不要脸的,赶紧滚,再不滚我就喊人了。”小秋恶狠狠地瞪着他。 “小秋,本少哪里得罪你了,你如此胡言乱语,琳儿呢,你把她喊出来,本少和琳儿有事要说。”刘在安见小秋如此蛮横,刚想发火,但又想到琳儿的水嫩,他又压下怒火,勉强挤出笑脸来。 “你还好意思提琳儿姐,你给我滚!你不滚是吧!”小秋直接抄起旁边的鸡毛掸子,照着刘在安手臂就打了下去。 “哎呦喂,你个小皮娘,居然还敢打本少,哎呦,你真打啊,来人啊!”刘在安一边往后退,一边大声喊叫。 四个小厮原本在外面聊着昨夜哪个小娘子水嫩呢,就听见铺子里传出刘在安的叫喊声,四个小厮赶紧跑了进来,他们看见小秋拿着鸡毛掸子在追打刘在安。 一个稍壮一点的小厮上前一把抓住鸡毛掸子,用力夺了过来,并把小秋推倒在地。 “你个小皮娘,居然敢打本公子,我看你活腻了吧。”刘在安怒视着小秋,然后揉了揉被打的手臂,龇牙咧嘴,“斯哈…还真疼啊,你个小皮娘,下手够重的了。” 小秋站了起来,看了他们一眼,知道自己不是这群人的对手,便转身往后门跑去。 “打了本少还想跑,去,把这个小皮娘给我抓回来。”刘在安咧着嘴,面目有些狰狞。 一个小厮很是听话,两步就追上了小秋,在小秋抓住门把手的时候,伸手抓住了小秋。 小秋见此,大声尖叫,“山哥哥,救命啊!有坏人来了!” 小秋的声音很高亢尖锐,震的刘在安把耳朵都堵上,而抓着小秋肩膀的小厮,更是不堪重负,一生气,抬手给了小秋一个大嘴巴。 小秋捂着脸,眼泪在眼圈打晃,“啊!山哥哥!你快来啊!” “我让你喊!”小厮一脸凶相,伸出一只手,就要再给小秋一个大嘴巴。 “砰”的一声,这个小厮直接体验了一把倒飞的感觉,飞出一段距离之后便落在地上,然后捂着肚子哀嚎不已。 岳山收回了左腿,看了一眼小秋,“小秋,他们打你了?” “嗯,山哥哥,你看,脸都肿了。”小秋把被打的脸转了过来,一个巴掌印清晰地印在了脸上。 “小秋,你先去院里,这里交给山哥哥就行。”岳山回头看了看刘公子几人,攥紧拳头,怒火中烧,“又是你,不是告诉了你了,不让你再来这里,否则我就揍你!” “嘿嘿…大舅哥啊,别来无恙啊。”刘在安看都没看躺在地上呻吟的小厮,一脸笑嘻嘻的模样,“琳儿她…” “不许提琳儿,你不配!还有,我不是你大舅哥,你别乱认亲戚,我也不想有你这样的亲戚。”岳山一声怒吼,双眼喷火。 “大舅哥,你这脾气也太火爆了吧,没事,在下也不在意,对了,琳儿呢?怎么没看见她呢。”刘在安伸头往后面院子瞧了瞧。 “我让你瞧!”岳山跨步上前,一脚踹在看刘在安的肚子上,把他踹飞了出去,撞到了后面的柜子上。 “咳咳…你也太…咳咳…太狠了吧。”刘在安捂着肚子,疼的抬不起头来,但眼神中闪过一丝怨恨。 还站着的三个小厮一瞧,互相看了一眼,便直接一拥而上,想倚仗人数多的优势,暴揍岳山一顿。 岳山露出一丝微笑,丝毫不在意三个小厮的围攻,在他眼中,自己与他们相斗,那是犹如老叟戏顽童,那叫逗你玩! 果然,也就三、四个回合下来,四个小厮连岳山衣角都没摸着,便被岳山三拳两脚打倒在地。然后连同之前倒地的小厮和刘在安,五个人先后被岳山一手拎着一个,扔到了大街上。 第207章 一段孽缘引发的乱七八糟(二) “哎…哎呦喂,摔死本少了,浑身都疼啊。”刘在安一手捂着屁股,一手指着岳山,满脸愤怒,“姓岳的,你敢如此对待本公子,你活腻了吧,你知道本少是谁吗?告诉你,你摊上大事了!” “嘎嘣,嘎嘣!”岳山掰着手指头,也不说话,呲着大板牙,一步一步,慢慢向刘在安走去。 “你…你要干什么,我…我告诉你,这可是汴京城,天子脚下,朗朗乾坤,你还想当街行凶不成!”刘在安越说底气越不足,看见围了一圈人,他大声喊道,“岳山,难不成你还要当着这么多百姓的面,对本少动手吗!要是那样的话,开封府的大牢你是坐定了。” 岳山停下脚步,朝着周围一抱拳,“各位街坊四邻,打扰各位了,岳某与这小子有点私人恩怨,不碍事,大家都散了吧。” “什么私人恩怨,你…” 刘在安的话还没说完,人群中就有一位老者开口:“大家都散了吧,大山是什么人,想来大家都很清楚,忠厚老实,为人热情,乐于助人,从不欺负弱小,地上坐着地这个小子,一看就不是好东西,一定与前几次那些人一样,欺负大山的妹子,所以才被大山打的。” “就是,都散了吧,这种无赖就该打一顿,又不是第一次见了,散了吧散了吧。” “是啊,有什么好看的,都散了吧。” 在刘在安目瞪口呆下,眨眼间围观的百姓一哄而散,一个看热闹的人都没了。 “嘿嘿…小子,你记住了,以后不许再来这里,这里不欢迎你!要是再让我在这里看见你,那就…”岳山呲着大板牙,拳头掰的嘎嘣响,“那就见一次,我就揍你一次,只要你抗揍,我非常欢迎你来!” “你个莽夫,有辱斯文!”刘在安在小厮的搀扶下,站了起来,一双眼睛犹如毒蛇,死死盯着岳山,“岳山,今日之辱,本少记下了,咱们来日方长!” “哎呀,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你见一下什么叫方长!”岳山嗤之以鼻,举起沙包大的拳头,“赶紧给我滚蛋!不然见你一次就揍你一次!” “呵呵…”刘在安笑的很奸诈,深深瞥了岳山一眼,转身就走,那是一点也不拖泥带水,小厮们见状,赶紧跟在他身后离去,不过每个人的走路动作都很相似,拖着一条腿。 岳山一直到刘在安身影看不见了,便回头往铺子里看了一眼,叹了一口气,“琳儿,你还想着他吗?昨夜你也看见了,也听见了,还不死心吗!” 岳琳慢慢从铺子里走了出来,她面容憔悴,眼神带有一点伤感,看了一眼远方,淡淡说道:“哥哥,琳儿已经死心了,只是有点不甘罢了。” “不甘?那有何用,不甘只是无能的一种体现而已。”岳山自嘲一笑,“其实为兄有些后悔了,后悔没有听公子的话,对你严加管教,要是严…唉!不说这些了,琳儿,咱们进屋吧,外面冷。” “哥哥,琳儿让你操心了。”岳琳扑进岳山怀里,抱着他大声哭泣。 岳山甚是心疼,赶紧抱着岳琳回到铺子,不然自己兄妹又会被人围观了。 回到了客栈,把小厮都赶了出去,刘在安一个人坐在屋中生闷气,越想越憋气。 刘在安从小锦衣玉食,娇生惯养,在自己的家乡,所有衙内都与自己称兄道弟,从来都是自己揍人,还没有人打过自己,即便是自己的父亲,也没打过自己一巴掌,没想到今天在汴京城,自己却被岳山这个市井之徒给打了,这让他岂能罢休。 刘在安眼珠转个不停,琢磨怎么报这个仇,汴京城不是自己的地盘,在家那套方法就不好使了。 至于找身在京城的堂兄刘在守帮自己出气,刘在安那是压根就没想过,自己虽是纨绔,但不傻,刘在安清楚感受到,自己这个堂兄打心眼里就瞧不起自己,要是让他知道,自己被一个市井之徒给打了,那还不知道怎么嘲笑自己呢,自己才不当笑料呢。 思来想去,刘在安想到一个办法,那就是找自己父亲身边的人帮忙,只要他们出手,那一定能帮自己报仇。 刘在安可是亲眼瞧见,那几个人都是武艺高强,寻常十几个人也不是他们对手,更何况一个岳山了,那还不是手拿把掐的。 打定主意,刘在安来了精神,从房间走了出来。 “公子,你要去哪?”门口的小厮见刘在安出来,连忙问道。 “你一直待在客栈里,看见张叔他们出去没?” “回公子,小的没有看见他们出门,而且他们的房门一直紧闭。” “那好,本少爷过去瞧瞧。”刘在安一甩袖子,向前走去。 来到天字号客房的门口,整理了一下衣裳,敲了敲大门。 “谁啊?”屋中传出一个低沉的声音。 “张叔,是我,在安啊。” “在安啊,稍等!去,把门打开!” 吱嘎一声,门被推开,刘在安赶紧走了进去。 屋里坐着六个人,两个中年人,四个年轻人。 “在安啊,你怎么来了?你父亲不是让你在房间里读书吗。”坐在正座是一位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身材魁梧,豹头环眼。 “张叔叔,你看小侄的脸,都被人打肿了。”刘在安指了指自己的左脸,然后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表情极为委屈。 “在安啊,不是张叔说你,你岁数也不小了,还是少惹点事吧,让你父亲省点心吧。”张叔朝着另外几人使了个眼神,另外几人心领神会,一抱拳,离开了房间。 “张叔啊,你可冤枉小侄了,这次可不是小侄主动惹事,事情是这样的…”刘在安添油加醋,东拼西凑地把被揍事情描述了一遍。 “哦?在安,真如你所述吗?”张叔眯缝着眼睛,呵呵一笑,“你不会是骗张叔吧?” “张叔,在安岂敢骗你啊,再说了,我这脸上的伤还有假啊!”刘在安站了起来,转了一圈,“张叔,那人下手是毫不留情,你看他给在安打的,脸也肿了,屁股也肿了。” “那你就多带几个小厮去。” “张叔,六个小厮啊,也不是那姓岳的一手之敌啊。” “哦,原来是个练家子。在安,你想如何啊?”张叔微微一笑,饶有兴趣地看着刘在安。 “张叔,你给我派两个人,把那个姓岳的打上一顿,在安的气就出了。” “不行,你父亲三令五申,不许我们出去。”张叔义正言辞,直接拒绝了刘在安的要求。 “张叔,你一直对在安最好了,你就忍心看着在安大仇不得报吗!”刘在安见张叔还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嘴角一抽搐,然后从袖子中拿出银票,塞进了张叔手里,笑着说:“张叔啊,收拾一个匹夫而已,你就派两个人陪小侄走一趟,用不了多久,很快就回来了,我父亲也不会知道的。” 张叔呵呵一笑,很自然地把银票放进袖中,“在安说的也不错,当叔叔的怎会看自己侄儿受欺负呢,一个市井之徒也敢欺负在安,你放心,张叔一定让两个高手跟着你,怎么收拾对方你说了算。” 刘在安脸在笑,心中早都开始破口大骂了,还好意思说叔侄关系,本少爷说的口干舌燥,又套近乎又卖惨,最后还是银票好用,老不要脸的,你给本少爷等着,等本少爷当了主君,第一个就把你这个老不要脸的发配去养猪,养的猪不肥,就从你身上割肉补偿,让你吸本少爷血,哼! 第208章 一段孽缘引发的乱七八糟(三) “王虎,李汉,你们俩进来一下。”张叔朝着门口喊了一声。 门被推开,两个孔武有力的年轻人走了进来,都是面无表情。 “你们俩个陪着在安出去一趟,帮他揍一个人,记住,只是揍人!” “可是…” “怎么,李汉,我的话说的不清楚,还是连我的话你也不听了。”张叔半眯缝着眼睛,眼中透着淡淡地凶光。 “李汉不敢。” “那就好,你们陪着在安去一趟,快去快回!”张叔看了两人一眼,嘴角露出一丝冷笑,然后转过头来,换上一张笑脸,“在安啊,只此一次,不能让你父亲知道啊。” “张叔,在安明白,那在安就不打搅张叔休息,我们告退了。” “嗯,去吧。” 刘在安与李汉、王虎退出了房间,刘在安又叫上两个小厮,一行五人出了客栈,向甜水巷而去。 刘在安一边走,一边想象着一会儿的场景,岳山被李汉二人打倒在地,自己一脚踩在岳山脑袋上,对他进行羞辱,然后再让岳琳跪在自己身前,当着岳山的面,让岳琳… 一想到这里,刘在安浑身透着一丝舒爽,面部露出猥琐的表情,笑声也显得有点淫荡。 两个小厮早已习以为常,而李汉二人互看一眼,悄悄拉开了与刘在安的距离。 刘在安从幻想中回过神来,脸上依旧残留猥琐的笑容,看了李汉与王虎一眼,“李哥,王哥,你们也来汴京城这么久了,没出去玩一玩啊。” “没有,张头不让我们出去。”王虎嘴上回答着,但眼睛却四处乱看,而眼神一直在寻找美好的事物。 瞧见了王虎的眼神,做为花丛老手的刘在安立马就明白了,这个王虎估计憋的太久了,街上都是普通货色,他还看的这么来劲,这要是自己带他见一下什么叫绝色佳丽,那他还不得对本少爷感恩戴德啊。 想到这里,刘在安嘿嘿一笑,“李哥,王哥,一会儿办完事,我带你们去汴京城的广云台,那里行首啊,小娘子啊,个个都如花似玉,肤如脂凝,你们放心,本少请客。” 王虎听见刘在安的话,双眼放光,口干舌燥,只能用自己的唾液先解下渴;李汉一听,眉头一皱,摇头道:“出来的时候,张头就交待了,办完事立马就回去。” 王虎一听,神色焦急,“李汉,我在客栈都憋坏了,好不容易出来了趟,咱们逛一逛呗。” “不行,张…” “唉,李哥,张叔又没说几时回去,我们事情办的慢了点,也是正常的,你说是不是啊,王哥。”刘在安笑嘻嘻地说。 “就是,在安说的有理,万一姓岳的厉害,咱们兄弟二人与他各自大战八百回合,回去晚点也是正常的。”王虎笑容满面,见李汉还要辩驳,赶紧搂着他的肩头,“老李,就一次,你不会这点情面都不给吧。” “这…”李汉见王虎与刘在安的表情,稍微犹豫了一下,一咬牙,“好吧,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唉,这就对了。”王虎哈哈大笑,看了一眼刘在安,“在安,那个什么铺子还有多远。” 刘在安指着前边,“李哥,王哥,就在前边。” “哈哈…前边带路。” 小秋低着头擦柜子,听见了脚步声,面带微笑地抬起头,却看见刘在安几人,她收起笑容,破口大骂,“你个臭不要脸的泼皮,居然还敢来,看来山哥哥揍你还是揍的轻啊。” “你个小皮娘,居然还敢骂我,本少大气,不跟你一般见识,你把岳山给本少喊出来,看本少怎么收拾他。”刘在安仰着头,鼻孔朝天,嚣张至极。 “好,你等着!”小秋把后门打开,大声喊道:“山哥哥,那个臭不要脸的又来了。” 刘在安嘴角一抽搐,这个小皮娘还骂上瘾了。 噔噔噔一阵脚步声响起,岳山跑了进来,看见刘在安之后,双眉拧在了一起,“姓刘的,我不是告诉你了,这里不欢迎你吗!” “呵呵…岳山,你以为打了本少就算完事了吗?真是天大的笑话,今天本少就要砸了你这个破店!”刘在安心有底气,便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岳山,唾沫星子四溅,甚是嚣张。 “姓刘的,把你的爪子拿开,小心我给你掰折了!” “本少就不拿,你能奈我何啊!”刘在安毫不在意,咧着大嘴,还用手指虚空点了两下。 岳山的怒火再也忍不住,上步伸手就要抓刘在安的手指头,在刘在安惊恐的眼神中,岳山的手离刘在安手指头还有一寸的距离,被一只手拦住。 “李哥,幸亏你出手,不然…哎呀!吓死本少了。”刘在安拍了拍胸口,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刘公子,你还是退后一点,这里交给我了。” “好的好的。”刘在安跑到门口,一副大事不好我就先溜的德行。 “朋友,你不是刘在安的手下,为何要助纣为虐呢?”岳山收回手,面容严肃,一手背在身后,朝着小秋摆了摆手。 小秋立马明白,转身跑进了院子。 李汉也没在意,一个小丫头,还不值得他关注,他看了看岳山,身材魁梧,呵呵一笑,“废话那么多干嘛,我的任务就是打废你。” “哦,阁下口气倒是不小,那就看谁废谁吧。”岳山神色凝重,摆出罗汉拳的起手式,通过刚才短暂的交手,岳山明白,眼前之人不是等闲之辈,需全力以赴。 李汉冷笑一声,便不再言语,跨步上前,一拳直奔岳山的咽喉,岳山伸右手拦在前,想抓住对方这一拳。 李汉收拳立肘,横扫岳山的脖子,岳山架起手臂进行格挡,两臂碰撞到一起的同时,李汉抬左膝顶向岳山的小腹,岳山连忙转身躲开这一膝,同时举起手肘,打向李汉的脖子,李汉连忙用手阻拦。 岳家铺子不大,但两人在这有限的空间内打的是有来有回。 李汉越打越心惊,这个岳山可不是他想象中会几手庄家把式的莽夫,这小子一定受过严格的训练,一招一式甚是精妙,而且这个岳山力量很大,每次和他硬碰硬,自己吃了不少暗亏。 岳山则是越打越精神,好久没碰见这样旗鼓相当的对手了,每次不是他单方面虐别人,就是自己被公子或海棠单方面虐打,好不容易找一个相当的对手,一定要打过瘾。 所以,岳山越打力量越足,越打速度越快,没几个回合,李汉就有点招架不住了。 王虎瞧出了端凝,他是大吃一惊,没想到在这市井之中,还有岳山这样的高手。见李汉有点要落败的迹象,他有心把李汉换下来,但自己比李汉还差了一点,李汉都不是对手,自己上去也是白搭。 思来想去,一拍脑门,这又不是公平比武,这是揍人,讲什么单挑啊,自己也上吧,两个打一个,应该可以轻松拿下对方。 想到这里,王虎也不言语,看准一个时机,一个健步来到近前,一拳向岳山打去。 岳山正和李汉打的过瘾呢,就感觉脑后生风,他暗叫不好,但已经躲不开了,只得使劲往一侧转身,脑袋是躲开了,但肩上挨了一拳。 李汉眼疾手快,抓住了这个难得的机会,一拳打在岳山的前胸,把岳山打的倒退了几步,直到靠在墙上,才停下后退的脚步。 刘在安一看,心中高兴,自己的想法眼看要实现了,不由得哈哈大笑,笑的脸如一朵菊花,鲜艳夺目。 岳山揉了揉前胸,双眼冒火,他没想到,对方居然偷袭,但他也没有大喊大叫,那样于事无补,自己吃亏,找回来就完事了。不过真够疼的了,幸亏练习了公子给的武功,不然就这一拳,几乎就把自己废了。 李汉与王虎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见了惊讶,李汉那一拳,打死人未必,但挨了一拳还在那站着,只是揉了揉胸口,看着像无事的样子,这样的人,二人还是第一次遇见。 岳山长出一口气,胸口缓和不少,双眼凝视着二人,嘴角露出残忍一笑,身形一晃,出现在了王虎面前,一拳直奔王虎的面门。 王虎虽然惊愕岳山的速度,但也没忘记出手格挡,手也伸出去了,他也瞧见了岳山笑容,暗叫不好,自己上当了! 第209章 一段孽缘引发的乱七八糟(四) 岳山一个鞭腿,踢在王虎的腿上,王虎向下倒去,王虎身子还在半空中之际被岳山一记重拳,打在了他的脸上,横着飞了出去,砸到了旁边的架子上,摔倒在地,架子上的东西也散落在他的身上。 王虎喷出一口鲜血,还伴随着几颗牙齿,他晃了晃脑袋,眼中带着一丝恐惧,岳山的速度太快了,从出现在他身前,到自己被打飞,不到两秒钟的时间,这种速度,他只在张头身上看见过,而且,给他的感觉岳山好像更快一些。 李汉也是目瞪口呆,就这么一眨眼的时间,战局居然扭转了,刚才自己与王虎还有很大优势,现在两人明显处于劣势。 李汉愣神,岳山可不愣神,打飞了王虎,岳山抬左腿,踢向李汉的腰间。 李汉回过神来,赶紧向后退去,躲开岳山这一脚,刚要反击,岳山跨步上前,差点与李汉鼻尖碰鼻尖,李汉又是一愣,但他立马反应过来,因为他看见一个沙包大的拳头,离自己的脸越来越近。 李汉向后弯腰,躲过这岳山这一拳的同时,他双手撑地,借用后手翻的机会,双脚踢向岳山的下颚。 岳山咧嘴一笑,出手如电,抓住了李汉的脚脖子,在李汉的惊讶中,一脚踹在了李汉的屁股上,同时双手一松,李汉变成了空中飞人,与墙来了个亲密接触。 踹飞了李汉,岳山又转头看向王虎。 王虎一瞧,吓的跑到李汉身边,把他扶了起来,看了李汉一眼,王虎差点没笑出来。 只见李汉额头红肿,鼻子也红肿,而且鼻孔还在流血。 更加震惊的刘在安,嘴巴大张,大到能生吞一枚鹅蛋,他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么一个结果,自己的幻想这么快就破灭了吗。 刘在安有点不甘心,自己刚才有多嚣张,现在就有多郁闷,这让从小就一帆风顺的刘在安心里极为不舒服,于是,他便朝着岳山的后背,一顿虚空的拳打脚踢。 岳山似有所感觉,突然转过身来,看了一眼刘在安。 就这么一眼,吓的刘在安差点当场就灵魂出窍,他“啊”的一声,立刻转身就跑,那速度,比兔子还快,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人群中。 李汉、王虎,还有两个小厮,都是目瞪口呆,他们打死也没想到,刘在安会把他们丢在这里。 岳山也是一愣,然后是哈哈大笑,“两位,你们的主子都跑了,还打吗!” “不打了,在下学艺不精,不是壮士的对手。”李汉一抱拳,陪着笑脸,“今日多有冒犯,在下告辞!” “等会,你们就这么走了。” 李汉与王虎神色一凝,手不由的伸向腰间。 岳山眯着眼,看见了他们的动作,却毫不在意,“打碎了东西,总得作出赔偿吧。” 李汉嘴角一抽搐,好家伙,被揍了不说,还得赔钱,与王虎对视一眼,两人苦涩一笑,李汉从袖中拿出一锭银子,扔给了岳山,“朋友,这次多又得罪了。” 岳山伸手接过银锭,掂了掂,咧嘴一笑,“这还差不多,那在下就不留你们了,都请回吧。” 王虎走到门口,回头看了一眼,“我最后再说一次,刘在安不是我们主子。” “走了。”李汉拽着王虎,与两个小厮一起,离开了铺子。 “哥哥,都怪琳儿不好,给你惹麻烦了。”岳琳跑了过来,从岳山身后一把抱住他,眼泪又流了出来。 “琳儿,没事了,他们都不是哥哥的对手,都被哥哥打跑了,你看,哥哥厉害吧。”岳山转过身来,秀了一下手臂上的肌肉。 “噗嗤”,岳琳破涕为笑,“讨厌啦,人家正伤心呢,哥哥又逗人家笑。” “琳儿,咱们父母走的早,哥哥当然希望琳儿一辈子都是笑容满面。”岳山摸了摸岳琳的头,呲牙一笑,“琳儿,你听话,等公子春闱之后,哥哥就去求公子,公子是官宦子弟,他认识的人一定多,让他给琳儿找个好婆家。” “哥哥,琳儿不嫁了,琳儿永远陪着哥哥。”岳琳把头摇成了拨浪鼓。 “傻妹子,哪有女孩子不嫁人的,以后休要胡说。”岳山看了看铺子,无奈一笑,“琳儿,铺子都这样了,咱们不营业了,休息一天吧。” “嗯,琳儿听哥哥的。”岳琳看了看零乱的店铺,“哥哥,你回屋吧,这里交给我和小秋吧。” “琳儿,你不回屋休息了。” “哥哥,琳儿好了,也想开了,就刘在安那副德行,不值得我为他痴情。”岳琳表情极为认真地看着岳山,“哥哥,琳儿以后不再任性了,凡事都凭哥哥做主。” 岳山愣了一下,然后露出大板牙,笑的异常开心。 “哥哥,你还傻笑什么,赶快回去,我要和小秋把这里打扫一番。”岳琳把岳山往后门那里推,同时大声喊道,“小秋,你给我过来!” “哎,琳儿姐,小秋来了。”小秋从门里蹦了出来,笑嘻嘻的样子。 “笑什么,还不赶紧收拾。”岳琳佯装生气,“哥哥,下次揍人能不能别在铺子里面,你看砸碎了多少东西,这些都是钱啊!” “啊?啊!嘿嘿…好,哥哥听你的,下次去外面揍他们。”岳山挠了挠头,憨憨一笑,心里无比开心,那个开心的小管家婆又回来了。 刘在安一口气跑出五百米,累的差点瘫坐在地上,他双手扶腰,大口喘着气,汗水浸湿了衣襟,正滴答滴答落在地上。 刘在安疑惑不解,这个岳山到底是何方神圣,居然如此能打,这可不是庄家把式了,那个李汉与王虎自己虽没见过他们实力,但张叔能让他们前来,想来实力也不差,怎么在岳山面前就不堪一击呢。 刘在安抬头看了一眼周围,发现行人都用一种怪异的目光看着自己,刘在安这才发现,自己刚才只顾着逃命了,现在是狼狈不堪,更是蹲在道路中央。 刘在安很想怒吼一声,你们瞅啥,但他现在就一个人,怕打不过对方,没办法,只得来到路边站着,但心中对岳山的仇恨又多了一分,自己这副尊容都是拜岳山所赐,既然李汉和王虎不行,那就让张叔亲自出马,本少就不信了,还拿不下你岳山了。 “公子,你在这呢。” 两个小厮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虽然有点小怨恨,但还得赔笑脸,谁叫咱们是下人了。 李汉与王虎冷冷地看了刘在安一眼,也不言语,也不停留,而是继续向前走去。 刘在安一愣,然后面部有些狰狞,两个败军之将居然还敢嚣张,他快走了几步,来到两人身前,嗤鼻一笑,“李哥,王哥,你们两个也不行啊,连一个市井之徒都收拾不了,害的本少如此狼狈,早知道就不让你们来了。” 王虎本来就一肚子的不满,这次栽跟头就是因为这个花花公子给的信息有误,让他与李汉准备不足,自己被打掉了几颗牙还没说什么,这个花花公子倒好,埋怨起他们了。 “刘公子,我们确实打不过一个市井之徒,但最起码我们是光明正大的走进去,坦坦荡荡地走出来。”王虎一甩袖子,昂着头从刘在安身边经过。 李汉连看都不看刘在安,只是用鼻子冷哼一声,便从他身边路过。 “你们…”刘在安甚是愤怒,一个做下属的,居然还敢嘲讽本少爷,本少爷那是逃跑吗,那叫规避风险,你们两个给本少爷等着,回去一定跟张叔好好告你们一状。 第210章 一段孽缘引发的乱七八糟(五) 回到了客栈,刘在安也没敲门,直接推门而入,丝毫不在意屋中之人的惊讶目光,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脸上带着郁闷,“张叔,你就是这么帮小侄报仇啊,找了两个饭桶来应付小侄啊。” 刚进门的李汉与王虎一听,虽然被气的面如枣红,但只得一言不发,安静地站在一旁。 张叔微微一愣,瞥了一眼低头不语的李汉与王虎,然后笑呵呵地看着刘在安,“在安啊,你这是怎么了。” “怎么了,张叔,你是不知道,就李汉与王虎二人,被那个岳山给打屁滚尿流,害得本少也差点挨揍,也幸亏本少机灵,跑得快,不然啊,张叔,侄子就得被抬回来了。”刘在安表情异常夸张,就差手脚并用了。 “你…”王虎怒目圆睁,刚要指责刘在安的不对,被李汉拽了一下衣角,又对着他摇了摇头。 王虎明白,李汉这是让自己不要得罪刘在安,可是,被人揍了不说,回来还得受这废物的气,这让王虎怎能不生气,但也只能生闷气而已,刘在安自己还真得罪不起。 “哦,真的是这样吗?”张叔也有一点诧异,便抬头问向李汉与王虎。 “是的,张头,虽略有不同,但大体上与刘公子描述的差不多。”李汉只能实话实说。 听见李汉的回答,张叔就气不打一处来,让他们去收拾一个小老百姓,居然这副德行回来了,真是丢了自己这张老脸。他黑着脸,语气有些阴沉,“说说吧,为何这点小事也办不好啊?” “张副…” “咳咳…”张叔手捂着嘴咳嗽几声,狠狠瞪了李汉一眼。 李汉吓了一跳,自己只想着怎么解释这件事了,忘记张叔嘱咐的事情,要在刘在安面前称呼他为张头,自己刚才一时情急,便给忘了,差点犯了错误,于是,低着头,“张头,不是我和王虎办事不利,而是那人的实力要高出我们二人不少,即便是我们二人联手,也…也不是那人对手。” 李汉抬起头瞄了王虎一眼,王虎也反应过来,便附和李汉的说辞,“是啊,张头,那个叫…叫什么了…” “他叫岳山。”刘在安插话道。 “对,那个岳山武艺超群,我与李汉不是对手,而且他的力量与速度,都…都…” “都什么,说话别吞吞吐吐的,赶紧说!” “是,张头,小的这就说。”王虎偷偷瞄了张叔一眼,一咬牙,“那个岳山的实力都快赶上张头了,所以,我们自然不是他对手啊。” 王虎的话音一落,引起了其余几人的兴趣,纷纷抬起头来,用疑惑的目光看着王虎。 其中一个比王虎要略长几岁的阴柔男子,目光在王虎与李汉的身上扫来扫去,然后一阵怪笑,“嘎嘎…我说二虎子啊,你莫不是被吓破了胆,一个在市井开铺子之人,还能有张…张头的实力?嘎嘎…失败了就失败了,无能就是无能,不用找这么一个借口来搪塞吧。” 其他人听了这个阴柔男子的话,也是频频点头。 “我说小嫪毐,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有本事你去与那岳山比试一次,别看你跑的快,但是啊,那岳山的速度不比你慢。”王虎嗤之以鼻,他们这群人,他最看不上这个阴柔男人,这个人轻功不错,但性格极其怪异,手段也是过于残忍。而且,这个阴柔男人还是色中恶鬼,只要是被他盯上,那女人的下场…想到这里,王虎都忍不住一哆嗦。 “二虎子,你这是在将我!”阴柔男子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小嫪毐,怕了吧,不敢去吧,那就闭上你的臭嘴!”王虎扬了扬下巴,眼睛看了看房梁,就是不瞧这阴柔男子。 “你瞧不起我?” “哎嗨,我就瞧不起你了,你能怎么样呢?” “二虎子,我看你是找死!”阴柔男子舔了舔下嘴唇,目光阴冷无比,死死盯着王虎。 “我找死?嘿嘿…大爷就站在这里,有本事你就过来!”王虎把脸沉下,眼睛一瞪,盯着阴柔男子。 “好…” “你们两个给我住口!”坐在首座的张叔面黑如炭,尖锐的目光在王虎与阴柔男子身上扫过,用一种极为平淡的语气张口说道,“你们都想下去吗?” 王虎与阴柔男子一听,吓的后背冷汗淋漓,双双单腿下跪,低下头,齐声说道:“属下错了,请张头原谅!” 刘在安眼中充满了好奇,更有一丝羡慕,张叔就是厉害,这么一句简单的话,就让两个鼻孔朝天的人吓的跪在地上哆嗦。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张叔眼皮都没抬,拿起桌上的茶盏,“李汉,那个岳山,真有王虎说的那么厉害?” “回张头,只在其上,不在其下。”李汉面容严肃,如实回答。 “这样啊,那么…”张叔端着茶盏,也不吃茶,想了片刻,转头看向坐在一侧的中年男子,“老卞,麻烦你走一趟吧,打了我们的脸,怎么也要还回去啊。” 中年男子叫卞良,长着一双笑眼,脸又胖胖的,嘴角要是再挂上微笑,活脱脱的一尊弥勒佛在世。 “也好,我也好久没活动活动筋骨了,那我就走上一趟。”汴良站了起来,笑呵呵地看着刘在安,“在安啊,那个岳山住在哪啊?” “啊,卞叔,他们住在甜水巷,岳家蜜饯就是他们的铺子。”刘在安来了精神,卞良亲自出马,定会把岳山打的满地找牙,跪地求饶,自己岂会错过这精彩的场面,“卞叔,在安带你去吧,那里我熟悉啊。” “呵呵…在安啊,不用了,我自己能找到。”卞良摆了摆手,就要往外走去。 “卞叔,我…” “在安,你去了也帮不了任何忙,所以啊,你就安心待在这里吧。”张叔吃了一口茶。 “卞…卞叔,让嫪闵跟你一起去吧,我也想见识一下,王虎口中的厉害人物到底有多厉害。”阴柔男子来到卞良身旁,脸上满是兴奋。 卞良回头看了一眼张叔,见张叔点了点头,便笑着说:“好啊,那小嫪毐就跟着老夫走上一趟。” 刘在安看着卞良与嫪闵离去,脸上的五官聚集在一起,如同便秘,心中更是郁闷不已,不能亲眼看见岳山被打的抱头鼠窜,真是人生一大憾事。 “小嫪毐啊,这都中午了,咱们也难得出来一趟,先找个馆子吃点酒。”卞良看见前边有一间不错的酒楼,“就那家吧,也尝尝汴京城的美酒。” “卞叔,我们…” “跟着我出来,就得听我的。”卞良语气平淡,瞟了嫪闵一眼。 “是是,卞叔说的对。”嫪闵身子一哆嗦,然后露出笑脸,赶紧讨好。 “哎,这就对了,酒楼走起。”卞良笑呵呵的模样,背着双手,迈着四方步,向着酒楼而去。 嫪闵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刚才把自己吓的半死,别看卞良一副善面,其实是一个心狠手辣的角色,杀人眼都不眨一下,还一副笑呵呵的模样。 酒足饭饱之后,卞良与嫪闵来到岳家铺子外,看着紧闭的大门,卞良微微一笑:“小嫪毐,去敲门,记住,是敲门,别弄错了,这光天化日的,咱们要斯文些。” “唉,我这就去敲门。”嫪闵来到铺子门前,嘴角一撇,还斯文?从你这嘴里说出来,还真是不寒而栗啊! 嫪闵晃了晃脑袋,抛去乱七八糟的想法,双眼盯着大门,想到了王虎的说辞,他是嗤之以鼻,但眼中也有一丝期待,不知道这个岳山能给自己带来多大的乐趣呢,嘴角露出一丝残忍的笑容,伸出手敲打大门。 第211章 一段孽缘引发的乱七八糟(六) “今天不营业,抱歉了客官,想买蜜饯明日再来吧。” 门没有打开,一道清脆的声音传了出来。 “我们不买蜜饯,我们是来找人的,找一个叫岳山的人。”嫪闵伸出舌头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眼中闪着兴奋的光芒。 “找哥哥的?”铺子中再次响起了清脆的声音。 “吱扭”一声,木门被打开,岳琳站在了门口,看了看嫪闵与卞良,完全陌生,“你们找我哥哥?你们是谁啊?” 嫪闵看着眼前眉清目秀的岳琳,眼中的贪婪一闪而过,“小姑娘,你就是岳山的妹妹吧,长的真水灵啊。” “你认识我哥哥,你谁啊,我怎么不认识你啊?”岳琳有些迷糊,自己哥哥什么时候交了一个这样的朋友,自己都不认识。 “我…” “岳山在吗?我们找他有点事情。”卞良走了过来,面带笑容,瞥了嫪闵一眼,吓的嫪闵赶紧把嘴闭上。 “我哥哥在院中习武呢,你们…唉,你们要干什么,站住!”岳琳话还没有说完,卞良把她推到一边,两人走进了铺子,岳琳一愣,然后就想阻拦他们往里走,结果被两人轻易地躲开。 “小秋!”岳琳急忙喊道。 “你们是什么人,没听见今天铺子不营业吗,真没礼貌,不经同意就往里闯,你们是土匪啊,还是强盗啊,赶紧出去!”小秋赶紧放下手中的活,伸手拦在二人面前,怒视着他们。 “呵呵…又一个漂亮的小妹妹,没想到啊,这么小的铺子居然隐藏着两朵花,这还真是嫪某人的幸运。”嫪闵双眼放电,嘴角露出喜悦阴狠的笑容。 “办正事要紧!”卞良淡淡地看了嫪闵一眼,嫪闵明白,上前伸手把小秋推到一旁,跟着卞良向后门走去。 岳琳伸手扶住小秋,防止了小秋的摔倒,她双眼怒视着两人,同时也明白了,两人根本不是自己哥哥的朋友,而是来找茬的,她尖叫一声,“哥哥,有找茬的来了。” 嫪闵一激灵,转头看了岳琳一眼,邪魅一笑,这声音太有穿透力了,太诱人了,自己最喜欢这种声音。 “是谁,居然敢来这里闹事。”岳山在院中听见岳琳的叫声,怒吼一声,扔下铁枪赶紧跑了过来,一进铺子,就看见卞良与嫪闵,用手指着二人,“就是你们来找事啊,你们是谁啊?”又看见岳琳与小秋站在一起,很是关心地问道:“琳儿,小秋,你们没事吧,他们没把你们怎么样吧?” “你就是岳山?”嫪闵眼中闪着兴奋的光芒,不自觉的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嘴唇。 岳山一阵恶寒,这人什么毛病,属蛇的吗,“我就是岳山,你们谁啊?”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就要倒霉了。”嫪闵露出残忍的笑容,舌头又舔了舔干瘪的嘴唇,“卞叔,杀鸡焉用牛刀啊,就让小的先试试他。” “嗯,去吧,要多留心,不要向李汉他们那样阴沟翻船。”卞良双手背后,往后退了一步,笑呵呵地看着岳山与嫪闵。 “卞叔,放心吧,在下可不是那两个笨蛋能比的。”嫪闵犹如一条毒蛇,死死盯着岳山。 “你们…你们也是刘在安的人?”岳山眯着眼,朝着岳琳与小秋招了招手。 岳琳一听,眼神中闪过一丝悲悯,然后拽着小秋,从卞良与嫪闵身边经过,二人也没阻拦,她们便来到岳山身后。 “呵呵…你还挺聪明,我们虽认识刘在安,但他可指使不了本大爷。”嫪闵一阵冷笑,有些张狂,“李汉与王虎都败在你手里了,在下也想讨教一番。” “李汉,王虎?”岳山稍微一愣,便想起上午被自己打跑的二人,“哦,原来是他们啊,刘在安的两个手下,这么说来,你们还真是刘在安的手下啊。” “我都说了,我们不是刘在安的手下,他可用不起我们。” “无所谓,反正你也是来找揍的,是谁不重要了,出手吧。”岳山学着盛长枫的模样,嘴角上扬,单手背后,另一只手伸出来,伸出食指,朝着嫪闵勾了勾手指,大喝一声,“你过来啊!” “扑哧”,岳琳笑出了声,自己这个哥哥什么都与盛公子学,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岳琳笑了,嫪闵怒了,岳山居然如此瞧不起自己,还嘲讽自己,这真是士可忍孰不可忍。他从袖子里拿出一把短刀,身形一晃,就出现在了岳山面前,短刀刺出,直取岳山的咽喉。 岳琳见对方抽出短刀,吓的赶紧捂住嘴,生怕自己的叫声,影响到岳山。 小秋吓的也捂住嘴,更是闭上了双眼,不敢看接下来的场面。 岳山面色一凝,这个人速度比上午那两人快了不少,而且出手如此歹毒,一点手都不留情,既然这样,那自己也就不能留手了。 岳山没有躲闪,因为身后是岳琳与小秋,他要是闪躲了,两个姑娘就遭殃了,他岳山可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干不出来那种不要脸的事情。 不能躲,只能迎难而上,况且谁是难还不一定呢。岳山伸手抓向嫪闵的手腕,嫪闵一瞧,耍了一刀花,逼迫岳山把手收回,短刀再次刺向岳山的咽喉。 岳山身体微侧,短刀擦着岳山的脖子而过,嫪闵手指一动,短刀的刀尖朝下,刺向岳山的后颈。 岳山呲牙一笑,他用了一个让人意想不到的招术,直接用头撞向嫪闵的脑门,嫪闵躲闪不及,被撞了个真真切切,“咣”的一声,甚是响亮。 嫪闵眼冒金星,头晕目眩,往后退了两步,短刀都差点掉在地上。 岳山咧嘴一笑,见嫪闵有点懵,公子说过,趁你病要你命,他跨步上前,一记重拳狠狠地打在了嫪闵的脸上,感觉对方的脸都有些变形,嫪闵疼的惨叫一声,摔倒在地。 卞良站在旁边,眼看着嫪闵被揍,一点没有帮忙的意思,而是点头呵呵一笑,“岳小哥儿果然武艺非凡啊,不知师从何人啊?” “哪来那么多废话,要打就过来。”岳山朝着卞良勾了勾手指,他觉得这招挺好用的。 卞良嘿嘿一笑,站在原地没动,岳山这种挑衅手段,对付那些初出茅庐的生瓜蛋子还行,对于他这种老江湖来讲,一点用也没有。 “既然不想打,那就带着地上的二货赶紧滚蛋!”岳山见卞良不上当,一挥手,让他们赶紧离开。 “年轻人,不要那么气大嘛,与我说说,你师从何人,万一我认识,兴许能放你一马呢。”卞良依旧笑着脸,但眼角含着一丝阴冷。 “我没师父,你可以滚了。” “嘿嘿…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卞某人不客气了。” 卞良话音刚落,身形一闪,就出站在岳山面前,伸出二指,插向岳山的双目。 岳山虽然口出狂言,但一直戒备着这个一脸笑容的中年人,因为盛长枫与他说过,与笑面虎打交道,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否则会尸骨无存。 从进了铺子,岳山就注意到了这个卞良,一张菩萨脸,笑呵呵地模样,这不就是活脱脱的笑面虎嘛。所以,岳山一直防着他,哪怕是与嫪闵交手之时,也防备着笑面虎。 岳山伸右手去抓卞良的手腕,这次岳山一点也没有保留,出手如电,在卞良的惊讶中,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卞良毕竟是老江湖了,短暂的惊讶之后,很快想到了对策,只见他用力往回拽,想把岳山拽过来,或者把岳山拽一踉跄,他好跟进一个膝顶,让岳山撒手或捂着肚子蹲下,这样他就可以胜券在握了。 第212章 一段孽缘引发的乱七八糟(七) 卞良的力也用了,可是岳山却纹丝不动,卞良稍作惊讶,便才想起王虎之前说的话,这个岳山的力量不小。 卞良想到此处,不再有任何保留,单脚一跺地,舌尖一顶上牙膛,用尽浑身的力气,大喝一声,“你小子给我过来吧。” 岳山见此,嘴角慢慢上扬,然后突然把手松开。 岳山这一松手,卞良就悲催了,自己的力量是全部使用出来了,结果对方撒手了,自己却因用力过猛,闪了一个咧斜,又向后踉跄了好几步,才算站稳。 卞良这个气啊,心说这个傻大个不讲武德,不按套路出牌,居然晃了自己一下,真是岂有此理,自己一定好好教训他一番,让他知道什么是尊老爱幼。 想到这里,卞良刚一抬头,就看见岳山的拳头逐渐放大,卞良赶紧蹲下,躲过了岳山的一拳,同时自己一个陀螺转,转到了岳山身后,照着岳山的后腰就是一脚。 岳山一个前滚翻,躲过了这一脚,转身便与卞良你来我往地打在一起。 卞良越打越心惊,来之前他想过,这个岳山会有点棘手,但没想到会这样棘手,这个岳山才多大啊,就有如此武艺,这要是再给岳山几年时间,恐怕连张头也不是他对手了。 岳山也打起了精神,这个中年人可比上午那两个年轻人厉害多了,他不敢有半点分心,必须全力以赴。 岳琳与小秋站在边上,两人的表情是一致的,一会儿“哎呀”一声,一会儿张着嘴,攥着拳头,替岳山紧张。 嫪闵也站了起来,晃了晃脑袋,回头看见岳山与卞良打的有来有回,他揉了揉眼睛,没错,打的有来有回,这可是惊呆了嫪闵,也明白了,王虎没有说假话,这个岳山真的很厉害。 不过,嫪闵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的血迹,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手握着短刀,紧盯着两人的打斗。 打了能有一盏茶的功夫,两人还未分出胜负,岳山脸上也见了汗水,滴答滴答落在地上。 卞良也好不到哪去,前胸后背都湿透了,鼻洼鬓角热汗直流,心中暗自后悔,早知道就把兵刃带出来,也不用这么被动了。 岳山边打边琢磨,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啊,忽然想到盛长枫的一句话,兵者,诡道也!想到这里,岳山计上心来,便加快了攻击速度。 卞良一瞧,心中一乐,果然还是年轻啊,这就着急了,还是欠练。 又打了几个回合,岳山抬脚踹向卞良的腰间,被卞良一个转身躲了过去,由于用力有些过猛,岳山身体踉跄一下,差点没站稳。 卞良瞧见之后,喜上眉梢,岂有错过机会的道理,上步打出直拳,直奔岳山的后脑,速度奇快无比,眨眼间就到了岳山后脑,卞良嘴角露出胜利的笑容。 拳也到位了,岳山后脑也不见了,卞良也明白了,他上当了,可惜,也晚了。 岳山一个后仰,躲过了卞良的致命一拳,同时一拳打在了卞良的小腹,痛的卞良一弯腰,岳山双脚腾空,踢在了卞良的胸口,把卞良踢倒在地,而岳山自己也摔在地上。 岳山一个鲤鱼打挺,刚站起来,就听见岳琳的尖叫之声,“哥哥,小心!” 岳山头也不回,腰间一用力,使劲向一侧躲去,可惜还是慢了一步,被嫪闵一刀刺中左臂,鲜血溅了一地。 嫪闵见一击没有命中要害,想把短刀抽回,进行二次攻击。 可岳山岂能再给嫪闵刺杀自己的机会啊,他一把抓住刀柄,没让嫪闵把刀抽回去。 嫪闵一惊,他想撒手已经晚了,岳山出手如电,一把抓住嫪闵的脖子,单手把他提了起来。 “小子,你居然敢偷袭!”岳山满面通红,一半是疼的,一半是气的。 “你…你…撒手。”嫪闵感觉呼吸越来越困难了,慢慢翻起了白眼。 “哥哥,你这伤…”岳琳跑了过来,看见岳山手臂上还插着短刀,鲜血顺着伤口,滴答滴答地滴在地上,“哥哥,你…”岳琳急的眼泪都出来了,她还是第一次看见哥哥流这么多血呢。 “琳儿,回去,这里交给哥哥。”岳山忍着疼痛,勉强露出一丝笑容。 “啊,小心!” 岳山听见小秋的声音,转头看见卞良到了近前,不是奔着自己,而是奔着岳琳而来。岳山大吃一惊,连忙把嫪闵扔向卞良,同时用受伤的手把岳琳拽到身后,疼的他又是一咧嘴。 岳琳看见了岳山的表情,心疼的她眼泪直流,但她知道,自己不能在哥哥身边,那样哥哥会分心的。 见卞良躲避飞翔的暗器,岳琳借此机会,又跑回到了小秋身旁,一双大眼睛却挂在了岳山的身上,特别是流血的手臂,时刻牵动岳琳的心。 此时的岳琳,恨透了刘在安,更加恨透了自己,要不是因为自己的任性,哥哥也不会受伤,都是自己识人不清,才让会出现今日的局面。 卞良见嫪闵飞向自己,一侧身,让嫪闵飞了过去,砸到了柜台上,把柜台砸了个稀碎,而嫪闵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卞良也冲到了岳山近前,两人再次打在了一处。 因为岳山手臂受伤,短刀没有及时拔出,而卞良这个老江湖岂能放过这个机会啊。于是,卞良转打岳山受伤的手臂,所以,岳山是处处被动,眼看就要招架不住了。 “呦,今日铺子不开张,居然上演全武行啊,还真是精彩至极啊。” 卞良一惊,赶紧退到一旁,向后门口看去,只见一个极为妖艳的年轻女子倚在门框上,从容淡定,没有一点害怕的迹象。 “海棠姐,你来了。”小秋露出开心的笑容,跑到海棠身边,“海棠姐,山哥哥被那两人偷袭,手臂都受伤了。” “是啊,海棠姐,你帮帮我哥哥吧,哥哥都要顶不住了。”岳琳终于把悬挂的心放进了肚里,跑到海棠身边,拉着她的手臂,一阵摇晃,“海棠姐…你看我哥哥,手臂还流血呢。” “我说岳山,就这么两个货色,就能让你受伤了,这要是让公子知道,不得气的半死啊。”海棠看都没看卞良二人一眼,笑盈盈地看着岳山。 岳山憨憨一笑,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这次失误了,没想到他们还会偷袭,海棠,你不要告诉公子,我这次确实给公子丢人了,我…” “行了,你还受着伤呢,还是先把眼前的垃圾打发了,在给你找个郎中来治病。”海棠一摆手,显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卞良愤怒了,垃圾?我成垃圾了!他怒视着海棠,用手指着她,“你个小贱…” “嘎巴”一声,卞良有点懵,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海棠,又低头看了看垂下的手指,“你…你…” “啪!”的一声,海棠给了卞良一个大嘴巴,一阵冷笑,“老不死的,居然敢骂本姑娘,你活腻了吧。” 卞良更懵了,多久了,没人打自己嘴巴了,他摸了摸脸,居然肿了,“你…” “啪”的一声,另一边脸也挨了一个大嘴巴。 “嗯,这下对称了,还是对称图形看着舒服啊。”海棠满意地点了点头,还拍了拍手上的灰尘。 卞良被这一嘴巴彻底打清醒了,一点也不愤怒了,反而产生了一种久违的情绪,它叫恐惧。眼前这个年轻貌美的女子,自己都看不清楚她怎么出手的,自己就断了一根手指,挨了两个嘴巴,这种实力,即便是门主,恐怕也不遑多让吧。 第213章 一段孽缘引发的乱七八糟(八) 卞良忍着断指之痛,一抱拳,“姑娘,在下失言了,还请姑娘见谅。” “呦,会说人话了,那也就懂人事了,留下赔偿钱,带着你的人,给姑奶奶滚蛋!”海棠一脸笑吟吟,见卞良愣在原地,她伸手指了指关着大门,“请吧,大门就在那里,别让姑奶奶再动手。” “呃…姑娘,我们只是…” “滚!别再让姑奶奶说第二次。”海棠的声音犹如来自九幽之下,听着冰冷无比。 卞良身子打了个寒颤,赶紧从袖子里拿出银子,放在柜台上,伸手抱起躺在地上的嫪闵,推开大门,几个闪身,消失在街道之中。 “小秋,去把门关上。”海棠看见外边有人往里望,便对小秋说了一句。 小秋应了一声,过去把门关上。 “我说老岳,本姑娘就出去了半天的时间,怎么铺子就成了这个样子啊。”海棠看了看一片狼藉的铺子,有点莫名其妙。 “这个…” “行了,让小秋先简单收拾一下,明天还得重新找人装饰一番。你跟我回后屋,我给你处理一下伤口。”海棠不等岳山回答,便率先向院中走去。 “走吧,哥哥,短刀还没拔出来呢,看着怪吓人的。”岳琳拽着岳山跟在海棠身后,走到门口,回眸一笑,“小秋,这里就拜托给你了,辛苦了。” “不辛苦,你赶紧扶山哥哥去把伤治一下吧,还滴血呢,看着就疼。”小秋环抱双臂,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见岳琳带着岳山进了院子,她环顾四周,一声长叹,“这群人真的太过分,好好铺子都快砸烂了,这重新装饰又得花多少银子啊。” 客厅中,海棠拿出止血药,“老岳,你忍着点,我要先把刀拔出来,上药可能有点疼。” “嘿嘿…海棠,没事,你拔吧。”岳山一脸憨笑。 海棠咯咯一笑,一手捂住刀柄,一手拿着止血药,微微用力,海棠便把短刀拔了出来,在鲜血喷出的一刹那,把止血药按在了岳山的伤口上。 “呃…嗯…”岳山满脸通红,青筋暴起,他没想到上药居然这么痛,比挨了一刀还疼。 “哥哥,你…你很疼吗。”岳琳有点担心,双手揪在一起。 “嗯…还好…了。”岳山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不过比哭还难看。 “咯咯…老岳,忍一忍就过去了,当年呀…唉,不提了。”海棠眼中的黯然一闪而过,“对了,老岳,那两个人是谁啊?” 岳琳眼中闪过一丝尴尬。 “唉,海棠,这…这…他们都是刘在安的人。”岳山也露出尴尬之色,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刘在安?那个外地来的公子哥?”海棠眉毛倒立,扫了岳琳一眼,“既然能把你打伤了,看来这两个人的实力不低啊,而且,这个刘在安身份肯定不一般啊。” “那个…那个在这两个人之前,还有两个年轻人为刘在安出头,只是被我打了回去。”岳山憨憨一笑,然后一咧嘴,伤口又疼了。 “前后四个人,这个刘在安到底什么来头?”海棠紧锁双眉,目光停在岳琳的身上。 “海棠姐,我也不知道啊,他只说他家是经商的,其他的,琳儿也一概不知啊。”岳琳也有点慌乱了,心中更加后悔了。 “没事,琳儿,姐姐也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海棠上前摸了摸岳琳的头,肚子突然“咕噜”一声,她尴尬一笑,“琳儿啊,你赶紧做饭去吧,姐姐还没吃饭呢。” “海棠姐,琳儿这就去做饭,你等稍等片刻啊。”岳琳跑了出去。 “老岳,你好好养伤,我回屋休息一会儿。” “没事,这点小伤不耽误事。” “老岳,还是先把伤养好吧。” 海棠回到自己房间,躺在床上,她有种不好的预感,刘在安的事情,应该还没完。 海棠的第六感很准确,当初她就凭借这种虚无缥缈的第六感,一次又一次的死里逃生,只不过在遇见盛长枫之后,这种第六感再也没有出现过。没想到,今日再次出现了,自己也要养精蓄锐,应付之后的突发事件。 不过一想到盛长枫,又让海棠银牙咬的嘎吱作响,但她又无可奈何。 卞良夹着嫪闵,回到了客栈。 “这是怎么回事,你们…你们怎么都受伤了?”张叔大为惊讶,也不稳坐钓鱼台了,赶紧站起身来,“老卞,连你也不是对方的对手吗?” “张…张哥,只是那个岳山,就与我已经是半斤八两了,我正面牵制,嫪闵暗中偷袭,才把那个岳山伤了。”卞良一咧嘴,脸肿的,一说话就疼。 “岳山被伤了,他伤的重不重?是不是卧床不起了。”刘在安跳了起来,脸上笑开了花。 “在安,老实坐下。”张叔不满地瞪了他一眼,这个小子一点人情世故也不懂,没看见这边都受伤了吗,还那样嘚瑟。 “他伤的不算重,只是手臂中了一刀而已。”卞良不满地看了刘在安一眼,然后又想到了海棠,便问向刘在安,“在安啊,那个岳山身边还有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你知道吗?” “年轻女子?不就是岳琳与小秋嘛,当然知道了。” “不对,不是这两个,是一个貌似妲己的年轻女子。”卞良摇了摇头,咧着嘴道:“这个女人武功奇高,我的伤就是拜她所赐。” “貌似妲己?那一定很美吧。”刘在安不知脑海中想象着什么,慢慢脸上流露出猪哥样。 “你的伤居然是被一个女子所伤?”张叔没有搭理刘在安,而是神色凝重地看着卞良。 “没错,我在她面前那是毫无还手之力啊。”卞良苦涩一笑,还是如实汇报。 “毫无还手之力?”张叔面沉如水,卞良的实力他很了解,即便自己,也不可能短时间把卞良拿下。 如果真如卞良所言,那个女人就极为不简单了,即便是自己亲自前去,也讨不到任何好处,弄不好自己与卞良一样,受伤而回。看来,这件事情自己有必要上报了。 “老卞,你先带嫪闵下去养伤吧,其他事情以后再说吧。”张叔见刘在安还在神游,叹了口气,“在安啊,你也回屋休息吧。” “啊?啊!那张叔,在安回去了。”刘在安起身告退。 刘在安一边走,一边在想卞良所说那个貌似妲己的女人是谁,为什么自己去岳家铺子那么多次,一次都没见到过呢。真是可惜啊,貌似妲己,那一定很美吧,自己却一眼没看见,唉!自己居然为了一朵普通的野花,而错过了这朵绝世之花,真是不划算啊。 刘在安唉声叹气地走出了房间,低着头在想着妲己的美丽。 卞良与嫪闵也退出房间,去治病养伤了。 张叔见所有人都走了,屋中只剩他一个人,他揉了揉眉头,也不知道门主怎么生了这么一个儿子,除了寻花问柳,那是一事无成。 天色渐暗,张叔一个人悄悄地离开了客栈,七拐八拐后,来到一个高大院墙之外,看了看附近一人都没有,一个健步,窜到墙上,朝着院内看了一眼,还是没人,他双脚一飘,落到院中,一点声音也没有发出。 避开了院中下人的视线,他来到了一个院落外,跳到一棵树上,双手放到嘴边,发出一种鸟鸣。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从院里走出一位中年男子,身材高大,身穿淡黄色袄袍,面容温和。 中年男子四处看了看,见附近空无一人,淡淡说道:“下来吧。” 第214章 一段孽缘引发的乱七八糟(九) 张叔从树上跳了下来,单膝跪地,“张九拜见门主。” “起来吧,这里又不是门里,不必如此。”中年男子一摆手,“你这个时辰来找本门主,有何事情吗?” “门主,是这样的…” 张九就把今日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讲述了一遍。 “啪”,中年男子抬手就给了张九一个大嘴巴,“混蛋,本门主不是嘱咐过你们,最近不许出门吗,你居然敢违抗命令,你想让本门主送你一程吗,张九!” “属下不敢!”张九赶紧单膝跪地,“只是…只是在安被人欺负,脸都被打肿了,肿的跟…跟猪头似的,属下实在看不过去,才擅自做主,想为在安讨一个公道。” 中年男子静静地看着张九,约有一盏茶的功夫,他轻叹一声,“老张,起来吧,又让你为那逆子操心了。” “门主,属下也是看着在安长大的,他被人打了,属下是非常气愤,这才派人出去,原本只想打那个叫岳山的一顿。 只是没想到,那小子武艺高强,就连卞良都不一定是其对手,更何况还有一个更加厉害的年轻女子。”张九低头哈腰,不敢直视中年男人。 “年轻女子?老张,她真有你说得那么厉害吗?”中年男人面露疑惑。 “门主,卞良所言,他在那女子面前犹如顽童,一招即败。而且,那女人的速度如同鬼魅,卞良自己怎么被对方掰断了手指都不知道,还是疼痛提醒了他。”张九如实具答,一点也没有添油加醋,见中年男人面沉如水,他继续说道:“按照卞良的描述,属下自觉不是那女子的对手,所以才把这件事情禀告给门主。” “这样吗,如鬼魅的速度,这个女人会是谁呢。”中年男人轻喃自语,手捂着半边脸,这是他思考的习惯性动作。 一盏茶的功夫,中年男人也想不出这如同鬼魅的女人会是谁,因为他记忆中没有这样的信息。 “呵呵…还真是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中年男人淡淡一笑,像是感慨又像不服输。 “门主,张九觉得有点奇怪。” “啊,何来的奇怪啊?” “门主,一个市井之中的蜜饯铺子,居然隐藏着两个高手,咱们九…” “嗯?”中年男人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啊,咱们的人遍布天下,而且有专门负责收集情报的…收集情报的人,为何对此二人一点消息也没有呢。”张九说出了心中的疑惑。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奇人异事何其多,即便是再大的渔网也兜不住所有的鱼,总会有漏网的。”中年男子双手背后,看着天空出现的星光,“忠勤伯爵府的事情,不到一天的时间,就已在江湖上传的沸沸扬扬,甚至还有传言,那个杀手乃老周的手下,他也为此事大为恼火,这说明有人打着我们旗号做事,这是树大招风啊。 此事还惊动了皇城司,他们才是真正的无处不在,本门主怕你们出去碰见他们,才让你们老实待在客栈中,避一下风头。”中年男子转过身来,温和的面孔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冰冷阴沉的面孔,“老实并不代表挨欺负,在安虽顽劣些,但他也是我刘仁的儿子,岂是一个市井之徒可欺负的。 打了我儿子,伤了我属下,本门主要去会一会这两个隐藏市井之中的高手,看看他们到底是何方神圣。老张,陪本门主走一趟吧。” “是,属下明白。”张九低头行礼,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看着大门紧闭的岳家铺子,以及往来的行人,刘仁背着双手,“老张,就是这里?” “是的,按照卞良几人描述的地址就是这里了。”张九点了点头。 “这里行人不少,不能在这里动手,在安不是说这个铺子有个后院吗,咱们绕到后面去看看,没人的话,咱们就进去瞧一瞧。”刘仁可不想明目张胆的行凶,最近风声紧,要是惹上了皇城司,即便是他也吃不了兜着走。 来到一条幽暗的小胡同,二人直接跳到墙上,在墙上快速奔跑那是如履平地。 “门主,应该就是这家了。”张九站在墙上,指着前边的院子。 “那就过去看看。”刘仁一甩袖子,从院墙跳了起来,在空中踱步,最后轻飘飘落在一间房顶上。 张九眼中闪过一丝渴望与羡慕,不知道自己何时才有门主那样的实力,看来自己还要更加努力才是。见刘仁落在那间房顶,张九也要过去与刘仁汇合,还没等他抬脚呢,一道幽幽之声传出,“既然都来了,那就别藏头露尾了,下来吧。” 刘仁眉头一皱,自己刚来便被人家发现了,看来说话这位女人,就是张九口中那位了,想到这里,刘仁从房上跳了下来,落在院中。 张九瞧见之后,也快速跑了过来,一个翻身,从院墙上跳下,来到刘仁身旁,警惕地看着四周。 海棠从屋中慢悠悠地走了出来,她身边还跟着盼如。 岳山也从另一个房间跑了出来,看见刘仁与张九之后,怒目圆睁,“你们不会也是与那个刘在安一伙的吧?你们还没完没了了?” 刘仁没有理会岳山,他神态傲然,目光在三人身上扫了一遍,最后把目光定格在海棠身上,“你就是打伤卞良的女人?” “咯咯…卞良是谁?姑奶奶不认识。”海棠嘴角一撇,一副懒洋洋的模样,“下午啊,奴家好像不小心,掰折一只狗爪,哎呀,奴家好怕怕啊。”海棠说完之后,还拍了拍心口,装出惊吓的模样。 “扑哧”,盼如忍不住笑出声来。上午自己出去办事,下午回来看见岳山受伤,让她大感意外,又从岳琳口中得知发生的一切,让她有种错过一千万的感觉。 “女娃娃,逞口舌之快,不是君子所为。”刘仁面露不悦,自己下属被骂成狗,那自己成什么了。 “咯咯…又一个脑袋不灵光的家伙,姑奶奶又不是君子,我是小女子也。”海棠眼皮都不抬,瞄了刘仁一眼,“你是君子吗?君子在半夜上人家房顶,这是君子所为吗!” “海棠姐,这也是君子啊,这叫梁上君子!”盼如眼角眉梢带着一丝嘲讽。 “哈哈…好啊,你们先是打了本门主的儿子,又伤了本门主的手下,既然这样,那本门主就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了。”刘仁怒火中烧,他没想到,对面两个女人居然如此牙尖嘴利,这么多年了,还没人敢骂自己,今天却被两个女娃娃给骂了,真当自己面善就是大善人吗! “老张,去把她们拿下!” “是,门主。”张九点头,而他的目光却盯着盼如,通过对话与样貌,他知道,最先说话的年轻女子就是打伤卞良之人,而那个大高个,估计就是岳山,这两人自己都不一定是对手,那么,只有盼如是最好对付的,因为他把盼如认成了岳琳。 想到这里,张九一个健步上前,直奔盼如。 岳山瞧见之后,也不言语,直接冲到张九面前,抬手就是一拳。 张九一个转身,贴着岳山的身子,转到了岳山的身后,眼前就是盼如,他伸出左手,抓向盼如的脖子。 眼看张九的手到了眼前,盼如嘴角上扬,抬起右手,从袖子里把手伸了出来,同时伸出的还有一把短刀。只见盼如举起短刀,砍向张九的左臂。 张九吓了一跳,他没听说岳琳会武艺啊,但来不及多想,他快速把左臂收回,短刀贴着手指尖滑过,吓得张九都出了冷汗。 盼如见一刀没砍到,直接上步,一个力劈华山,砍向张九。 第215章 一段孽缘引发的乱七八糟(十) 张九向左侧身,躲过盼如这一刀,但背后又风声响起,他一个前滚翻躲过了背后的攻击,起身回头一看,原来是岳山。 岳山与盼如对视一眼,两个人一左一右向张九袭来,三人便打在一起,打了个平分秋色。 岳山的手臂受伤了,自然没有之前灵活,如果一个人与张九打,必然会吃亏,但加上盼如这把刀,就弥补了手臂的伤势。 这几年来,盼如被海棠训练的虽不如岳山,但也能独当一面了,当然,这里面的苦辣酸甜,也只有盼如自己知晓。 刘仁瞳孔微缩,怎么又多出一个会武功的女人,这个小小的蜜饯铺子,还真是让人意外啊。 “老头,你在看什么呢?” 老头?刘仁最开始没反应过来,他没意识到这个老头是在说自己,他下意识地环顾四周,想看看是不是来了一个老头,但扫了一圈,没有多余的人出现,当他见海棠的眼神之后,他才知道,这个老头就是自己。 刘仁明白之后,他有些青筋暴起,本门主有那么老吗!本门主一向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怎么到了这丫头嘴里,变得这么难听,居然说本门主是一个老头,真是岂有此理! “老头,你还不出手吗?”海棠咯咯一笑,眼中带着鄙视,懒散的声音再次响起。 “女娃娃,你说本门主人是老头。”刘仁有点火气上头,这个女人又叫自己老头。 “你不是老头吗?你都有抬头纹、鱼尾纹、法令纹了,你不是老头谁是啊。” “什么这个纹那个纹的,告诉你,本门主正值壮年,不是老头!”刘仁一声厉喝,怒视着海棠。 “不服老吗,理解,老人都是这样,都认为自己还很年轻。”海棠是气死人不偿命,慵懒的声音再次响起。 “女娃娃,你就这么想找死吗?”刘仁双手没有背后,而是自然下垂着,声音平淡中透着一丝杀气。 “咯咯…死吗?”海棠抬起头来,眼中射出一道寒芒,身形一晃,出现在刘仁面前,“老头子,你说是谁死呢。” 刘仁瞳孔放大,吓了一大跳,他没想到海棠速度居然如此之快,几乎与自己不相上下,难怪卞良没有反应就被打伤,这个小小蜜饯铺子,还真是藏龙卧虎啊。 “女娃娃,你居然在这个年岁,能有如此了得的轻功,实属难得,不如你归于老夫门下,我让你做个副门主,你看如何?”刘仁在瞧见了海棠的轻功之后,就动了别的心思。他虽是一门之主,但手下缺人啊,手下能打,就那么几个,每次都让那几个老家伙嘲讽一番,要是把眼前的女人收入门下,那自己不就如虎添翼了吗。 “哦,副门主?”海棠有点迷糊,这老头前脚还要打要杀的,怎么一转眼的功夫,就换了种说法呢,还想让自己当什么副门主。 “当然了,女娃娃,你可能不知道本门主的身份,这不怪你,我们一直是低调行事,你不知道也正常。”刘仁再次双手背后,昂首挺胸,神色自傲。“我乃橙蜀门一门之主刘仁。” “成鼠门?”海棠先是一愣,然后便掩面而笑,“成群老鼠之门,这名字,咯咯…还一门之主呢,不就是一个老鼠头子,带一窝老鼠吗。” “什么老鼠,你这女娃娃什么耳朵,是橙蜀门,不是成鼠门!橙色的橙,川蜀的蜀。”刘仁鼻子差点没气歪了。 “什么成鼠门,成熟门的,姑奶奶都不感兴趣。”海棠一摆手,略有不耐烦地道:“老头,要么就打,姑奶奶把你打趴下,要不打,你就带着你的属下滚蛋!” “女娃娃,本门主看你如此年岁就有这样的轻功,实属不易,便起了爱才之心,你不要不识抬举!”刘仁脸色沉了下来,语气也不友善。 海棠朝刘仁伸出食指,又勾了勾食指,嘴角露出轻蔑一笑。 “你…好!既然你自己找死,那本门主就成全你。”刘仁忍了许久的怒火再次被点燃,他一掌打向海棠的面门。 海棠不躲不闪,伸出右掌,与刘仁对了一掌,“砰”的一声,两人各自向后退了两步,在力量上,二人是平分秋色。 这让刘仁大吃一惊,他没想到,海棠除了轻功了得,力量也不差,这让刘仁有点纳闷,一个曼妙身姿的女子,她哪来的这么大力气? 海棠也不言语,身形一晃,再次出现在刘仁面前,举拳就打,刘仁反应也很快,侧身躲过一拳,同时抬腿向海棠的腰部踹去。 两人你来我往,便打在一起,而且速度越来越快,快到普通人的眼睛都要跟不上了。 岳琳趴在窗台,透过窗户缝向外面看去,一边担心哥哥的伤,一边为他们默默助威。当她看见海棠与刘仁的打斗之后,让岳琳目瞪口呆的同时又大开眼界,她还是第一次看见海棠认真打斗,以前海棠虽然与哥哥进行过对练,但那也是单方面的指导哥哥而已,这次就不同了,海棠姐的速度越来越快,自己眼睛都有点看不清楚人在哪里了。 同时,岳琳心中冒出一个想法,自己要是有海棠姐的实力,哥哥也许就不会受伤了。 打了几个回合之后,海棠点了点头,这个刘门主的实力确实不错,但也就是不错而已,自己玩的差不多了,该结束这场游戏了,那个该死的木头曾经说过,女人熬夜会加速老化,本姑娘可不想变老,更不想让那个木头看见。 于是,海棠运转体内的真气,速度又快上几倍,她这一加速,刘仁就找不到人了,一个没留神,被海棠一脚踹在腰间,伴随着一声惨叫,刘仁飞出了三米多远,扑通一声落在地上。 张九听见了刘仁的惨叫,一愣神的功夫,被岳山一脚踢倒在地,盼如跟上,把刀架在了张九的脖子上。 海棠来到刘仁身前,伸手抓起他一条手臂,刚要把他拽起来,就见刘仁快速转头,面对着海棠,从嘴里吐出一把小飞刀,距离近,速度快,直奔海棠的咽喉。 海棠大吃一惊,脖子赶紧往左歪,同时身体往后仰,好在躲的及时,飞刀贴着脖子而过,在脖子上划出一道伤口。 海棠吓出了一身冷汗,同时暗骂自己大意,这几年的安乐日子过的,忘了警惕二字。 回过神来,海棠是杏眼圆睁,照着刘仁的肚子就是一脚。 刘仁被这一脚踢的,“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 海棠冷哼一声,拽着刘仁的手臂,像拖死狗一样,把他拖到卞良身前,双手用力一甩,“刺啦”一声,刘仁的袖子被海棠拽了下来。 卞良吓的一动不动,他没想到,这个女人居然如此厉害,连门主都是她对手,早知道就不讨好门主了,现在看来,这不是得不偿失吗! 海棠一撇嘴,这衣服质量真差,自己都没使劲呢,就坏了,把袖子放地上一扔,瞥了刘仁一眼,忽然,她看见刘仁手臂上的刺青。 海棠蹲下抓起刘仁的手臂,仔细端详一会儿,没错,就是这种刺青,当初她曾在黑杀阁阁主的手臂上,见过一个类似的怪兽刺青。 海棠神色有点激动,身体忍不住有点颤抖。 “海棠姐,你怎么啦?”盼如与岳山对视一眼,还是她开口问道。 “咯咯…没事,只是找到要找的东西了,高兴而已。”海棠站了起来,“老岳,去找些绳子来,把这两人捆上,我有话要问他们。” 第216章 一段孽缘引发的乱七八糟(十一) 岳山应了一声,转身去取绳子。 海棠难以抑制激动的心情,这么多年了,黑杀阁是一点头绪也没有,自己都有点心灰意冷了。没想到啊,一次意外居然牵扯出了他们,所以,自己能不激动吗,能不兴奋吗,更何况,这个刘仁的身份可不是上次那几个小杀手能比的。 听了刘仁刚才的言辞,他还是一个门主,那么,他究竟与黑杀阁有什么关系呢!为何他们都有类似的刺青?想知道这些,就得把刘仁弄醒,自己好好与他谈一谈了。 看了一眼犹如死狗的刘仁,海棠微微一笑,如果以当年自己的实力,那在刘仁手上绝对走不了几个招面就会死于他的掌下。可惜呀,刘仁碰见了现在实力超群的海棠,他落败也是在所难免。 海棠暗自感叹,自己运气真不错,碰见了自己一生的贵人,也是自己的冤家,学会了神秘莫测的真气,以及一些轻功,拳法什么的,让自身实力有了质的飞跃。 看着躺在地上的刘仁,海棠做了一个深呼吸,轻抚一下激动的心情,只要从刘仁口中得知自己想要消息,那自己多年的愿望就有可能实现了,自己多年的心结就要打开了,自己也可以彻底放弃过去,迎接新的未来。 “海棠姐,你好厉害啊。”岳琳从房间跑了出来,拉着海棠的手臂,眼中充满了崇拜,“海棠姐,你能教教琳儿吗?琳儿要是有海棠姐一半厉害就好了。” “琳儿,你是真敢想,当初盼如跟我训练的时候也让你一起,可你呢,喊苦喊累不学,现在想学啊,已经晚了。”海棠捏了捏岳琳的脸蛋,“再说了,你学它干嘛,又苦又累的,而且你还有你哥哥保护你呢。” “海棠姐,琳儿是妄想了,可琳儿要像盼如姐那么厉害,哥哥也许就不会受伤了。”岳琳低下了头,情绪有点低落。 “傻丫头,盼如如何到了这一步,你看的清清楚楚,你扪心自问一下,你能做到吗?”海棠轻点她的脑门,这是一个被宠坏了的小妮子。 “我…我…”岳琳犹豫了,她可是清楚的记得,盼如那几年可是生不如死啊。 “海棠,绳子拿来了。”岳山跑了回来。 “给他俩绑上,绑死点。” “好嘞,你就放心吧,保准绑的结结实实的。”岳山咧嘴一笑,拿着绳子来到二人身前,伸手把刘仁拽了起来,拿绳子刚要把对方绑上。 突然,刘仁睁开双眼,在岳山没有反应过来之时,一掌打在岳山胸口,把岳山打倒在地。 海棠一瞧,暗骂自己又大意了,刚要上前打人,就见刘仁不知从哪拿出一个黑色圆球,往地上一砸,“砰”的一声,圆球破碎,从里面冒出了大量黑烟,快速向四方扩散。 海棠一惊,赶紧把岳琳拽了过来,向后跑去,“岳山,盼如,赶快离开那黑色烟雾,小心有毒!” 盼如早在黑烟出现的时候,就跑了出去。 岳山就悲催了,他离得最近,又被刘仁打了一掌,挣扎着站起来,没跑两步呢,就被黑色烟雾吞没。 “哥哥…”岳琳瞧见之后,就要跑回去救岳山,但她被海棠拽着向后跑去。 “海棠姐,我…” “闭嘴!赶紧跑。”海棠怒喝一声,拽着岳琳就要跑到了门口之时,她俩也被黑色烟雾吞没了。 黑烟扩散的太快,顷刻之间就覆盖了整个院落。 “咳咳…”,“咳,咳咳…”咳嗽声在院中是络绎不绝。 一盏茶的功夫,黑烟散去,所有人都用手捂着嘴咳嗽。 “哥哥,你没事吧。”岳琳看见了岳山坐在地上,赶紧跑来把他搀扶起来。 “咳咳…咳,没事。”岳山捂着胸口,努力挤出一丝笑容。 “这黑烟没毒,就是太呛了,而且什么也看不见。”盼如走了过来,看见岳山的脸色苍白,“岳山,你又受伤了,琳儿,赶快去请郎中。” “啊?哥哥又受伤了。”岳琳声音不由得拔高了几分,“哥哥,快!让琳儿看看,你伤在哪了?” “岳琳,别喊了,你哥哥受了内伤,去我屋中的柜子里,打开第一个木盒,蓝色药瓶,倒出一粒丹药,给你哥哥吃下。”海棠冷若冰霜,因为院中再无刘仁与张九,真是该死,今日自己犯了太多的错误,就应该第一时间打断刘仁的四肢,这样他也不会有逃跑的机会。 “啊,我这就去。”岳琳擦了擦眼角的泪水,一溜烟地跑到了海棠屋中。 “海棠,你…” “你们待在院中,我去追他们。”海棠不等岳山把话说完,身形一闪,来到墙头,再一闪身,消失不见了。 片刻之后,岳琳拿着一颗药丸跑了回来,给岳山吃下,一盏茶的功夫,岳山苍白的脸渐渐恢复了血色。 “这药丸也太好用了吧,刚才还苍白的脸,这才多久啊,就恢复血色了。”盼如充满了惊讶,同时疑惑,海棠这药丸是在哪里得到的? 岳山站了起来,摸了摸胸口,还有点隐隐作痛,但比刚才强上不少,他无奈一笑,暗叹刚才自己大意了,要是没有海棠这药丸,自己怕是要出问题了。 海棠出去追赶刘仁和张九,即便她再厉害,也是一个人而已,更何况那两人都是老奸巨猾的主,就刚才那么短短的时间内,刘仁就让他们吃了不小的亏,岳山怕海棠一个人会出危险,他握了握拳头,“盼如,你在这里照顾琳儿,我出去帮海棠。” “哥哥…” “乖,听话,和盼如回屋去。”岳山笑着摸了摸岳琳的头,就要转身去追他们。 “岳山,不用去了,海棠回来了。”盼如看着岳山背后,见海棠从墙上跳了下来。 “海棠,你回来…” “岳山,那个刘仁与刘在安有关系,刘在安住在哪,你知道吗?”海棠无比郁闷,出去追了半天,可惜连人影都没找到,正在生闷气的时候,忽然想到了今日事情的起因,所以才转身回来。 “琳儿,那个刘在安住什么客栈?” “何家客栈,地字一号间。” “海棠,我陪你去吧。” “不用,岳山,你即便吃了丹药,也不可能这么快恢复,还是在家养伤吧,我一个人会更快一些。”海棠不等几人回话,身形一闪,便出了院墙。 “岳山,海棠说的不错,你的伤势需要养一段时间。”盼如把短刀收起,晃了晃脖子,“好久没打这么过瘾了,我也得回去休息了,明天还有许多事情等着我呢。岳琳,照顾好你哥哥。” “哼!那还用你说。” 盼如摇头一笑,今日之事,起因皆为岳琳的没脑子,当初怎么劝也是不管用,现在好了,把自己哥哥连累到受了伤,她才老实了。 海棠来到何家客栈,不走正门,来到一个没人的地方,借用轻功来到了二楼,几经查找,终于来到了地字一号间门外。 海棠稳了稳心神,轻轻推了下门,“吱嘎”一声,门被推开了。 海棠眉毛一蹙,有种不好的预感,她连忙走了进去,发现屋中空无一人,她又四处查看,连一件衣物都没有发现。 岳琳不能撒谎,那么答案只有一个,刘在安跑了。 该死,一定是那个什么狗屁门主,回来之后便带着刘在安消失了。 海棠紧紧攥着拳头,心中悔恨不已,自己的一时大意,线索再次消失不见了。 从客栈出来,海棠站在大街上,无奈中带着不甘,向前走了几步,回头看了一眼何家客栈,一跺脚,消失在黑暗之中。 第217章 震惊的消息 “公子,时辰不早了,该休息了。” 盛长枫很是无奈,一怜如同小闹钟似的,一刻钟一报时,害的自己读书都不能专心。把手从一怜的衣服里抽出来,刚要同意回去休息,忽然听见房顶有轻微的响声。 盛长枫眉毛挑了两挑,无奈叹了一口气,拍了拍一怜的丰腴,“你先回去,本公子还要温书,离春闱的日子越来越近了,不能再耽误时间了。” “公子,即便要春闱了,你也要注意休息啊。” “嗯,本公子知道了。”盛长枫拍了拍一怜,“乖,你先回去,本公子温书之后,自然会回去的。” “公子,那一怜先告退了。” 直到一怜人影消失了,盛长枫无奈一笑,“进来吧,每次都不走门,真不该教你轻功。” “咯咯…公子,这是在怪罪奴家打扰了你的好事喽。”海棠推门而入,眼角眉梢带着笑意,而唇边含着一种酸味。 “哪有什么好事,你没看见本公子在读书吗,你…你怎么还戴上面纱了。” “嗯,公子是读书呢,不过你那手就不知道在哪里读书了。”海棠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揭下戴在脸上的面纱,“还真是同人不同命啊,奴家差点去见了阎王爷,而公子呢,却美女在怀,郎情妾意啊。” “什么郎情妾…”盛长枫看见了海棠脖子处的伤口,神色一凝,“你怎么受伤了,凭借你的身手不应该啊。” “阴沟翻船,粗心大意导致的。”海棠满不在意,“今日…” “先别动。”盛长枫来到海棠面前,伸右手到伤口之处,一道白光附在了伤口上,眨眼之间,伤口愈合,且没留下疤痕。 盛长枫板着脸,把海棠拽了起来,上下左右看了一圈,没有再发现其他伤口,才松了一口气,“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敢伤本公子的人,他是活腻了。” “公子,你终于肯承认了,承认奴家是你的人。”海棠瞪大了双眼,抱着盛长枫的手臂,丝毫不在意自己的丰满被触碰,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他。 “你理解错了,你为本公子做事,当然算本公子的人了。”盛长枫把手抽了出来,然后一把推开海棠近在咫尺的俏脸,“不要离本公子那么近,你太热了。” “哼!木头,铁头,棒头!”海棠气的双手叉腰,怒视着盛长枫,心里再次问候一下他的长辈。 “好了,说正事吧,你到底如何受伤的?”盛长枫坐回到椅子上,等着海棠的下文。 海棠狠狠剜了盛长枫一眼,然后冷哼一声,也坐在椅子上,“这个伤就是一个意外,事情是这样的…” 海棠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地告诉了盛长枫,也包括那个刺青的事情。 “哦,刘在安,刘仁,有意思。”盛长枫敲打扶手,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嘴角挂着淡淡笑意,“真是有意思,因为琳儿之事,居然牵扯出这么多,还把神秘的黑杀阁也牵扯进来了,还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啊。” “是啊,我也是一时高兴,才让刘仁那个老家伙钻了空子,让他跑掉了。”海棠撅着嘴,紧紧握着拳,一副小女人的模样。 “你也不用生气,人有七情六欲,失误在所难免,他们既然出现一次,那就会出现第二次,不用着急,总会抓住他们的狐狸尾巴。”盛长枫安慰了海棠一句,他没有把刘在安与刘在守是堂兄弟的事情告诉海棠。 能伤到海棠,即便是海棠大意,也说明那个刘仁不是等闲之辈,而且还不知道他们那个橙蜀门有没有其他的高手,更何况那个刘仁有可能藏在兖王府。 这么多年的相处,海棠与岳山他们就如同自己的亲人,盛长枫岂能让自己的亲人处于危险之中呢。 “别让本姑娘再看见那个老家伙,要是看见了,一定先打断他的四肢,省着他再逃跑。” 看着海棠那副气鼓鼓的样子,盛长枫哈哈一笑,看来海棠对于这个刘仁的逃跑,还是耿耿于怀啊。 “公子,你笑什么,嘲讽奴家的蠢笨吗?” “没有,我岂会笑你蠢笨啊,就是海棠啊,你不用如此纠结逃跑这件事,你要…” “公子,奴家岂能不纠结啊,这么多年了,终于出现这么一次机会,一次近距离接触他们的机会,结果因为我的大意,就…就没了,我…唉!”海棠那张妖娆的俏脸上,难得出现了一丝哀怨。 盛长枫也无奈了,海棠怎么有点像钻进牛角尖了呢,这样下去不是病也得病啊,他挠了挠鼻子,稍作思考,便抬头看了一眼海棠,“海棠,以你对那个组织的了解,他们这次吃了这么大一个亏,会善罢甘休吗?” “当然不会了,一定会…”海棠一愣,赶紧站了起来,“公子,我们…” “你赶紧回去,带着岳山他们离开甜水巷,先到逍遥楼后面的院子去,暂时在那里住上一段时间,蜜饯铺子暂时歇业。”盛长枫刚说完,又想起了一件事,“对了,老岳的伤怎么样了?” “吃了你给的药,好多了。”海棠忽然把脸凑到盛长枫面前,口若幽兰,“公子,疗伤药你是在哪里弄的?市面上可没有,不会是公子自己做的吧?” 盛长枫伸手把海棠脑袋推开,一脸嫌弃,“别离本公子这么近,脸大看着怪吓人的,你赶紧回去吧,迟则有变。” 海棠再次鼓着脸,叉着腰,怒视着盛长枫,然后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盛长枫暗自松了一口气,这个妖精终于要走了,这几年也不知道这妖精怎么长的,越来越妖艳了,也越来越祸国殃民了。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带着极大的魅惑,要是定力较差的男人,早就拜在她石榴裙下了。 海棠走到门口,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却见盛长枫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这让海棠瞬间有点上头,心说本姑娘不漂亮吗?不性感吗?是前不凸还是后不翘,你一脸嫌弃的样,真是气死姑奶奶了。 “你这个大木头,大蠢蛋,你这个超级钛合金直男,也不知道盼如怎么会相中你的,哼!”海棠说完这句话,推门而出,一眨眼,就消失在黑夜中。 盛长枫微微一笑,摇了摇头,这个妖精,居然说本公子是直男,开什么玩笑啊,这怎么可能,本公子也算拥有一妻二妾了,怎么可能是直男呢,直男有女人喜欢吗?真是开玩笑,还钛合金…钛合金! 盛长枫一下站了起来,眼睛圆睁,脸上呆滞,愣在原地一动不动。 一炷香的时间,盛长枫回过神来,揉了揉僵硬的面部,神色有些茫然,有点不知所措。 盛长枫脑海中过滤着与海棠相识的一点一滴,以前让自己忽略的细节,再次浮现在眼前。 原来如此,怪不得海棠的行事风格与盼如、岳琳如此格格不入,开始的时候,自己还以为她悲惨经历所致,现在看来,压根不是经历,而是思想所致啊,原来是这个原因啊! 盛长枫想明白了一切,又有点不知如何是好了,揉了揉眉头,盛长枫眼睛一亮,既然她不知道自己的身份,那就照旧,至于未来如何,那就让未来决定吧。 现在自己还有事情要做,那就是去趟兖王府,会一会刘在安父子。伤了本公子的人,就想这么一走了之,哪有这种便宜事情,怎么也留下点东西再走嘛。 想到这里,盛长枫从系统背包里取出一套夜行衣,换上之后,把换下的衣裳也放入系统背包,同时,又取出一个黑色恐怖面具戴在脸上,邪魅一笑,兖王府,本公子来也。 第218章 初闻九色宫(一) 朱漆的大门,大门上排列着茶杯大小铜钉,大门的两侧,蹲着两只张牙舞爪、神态威猛的石狮,门顶匾额上写着“兖王府”三个金漆大字。 看着金漆的大字以及宽广的门前,盛长枫咧嘴一笑,目的地到了,不过正门是行不通的,还是换一个没人的地方吧。 兖王府邸很大,比盛宅大了不知多少倍出去,是一眼望不到边的,但几经观察,发现兖王府布局规整,端方有序。亭台楼阁,飞檐青瓦,盘根交错,曲折回旋,精致典雅,又不失磅礴大气。 盛长枫站在一间偏厅的房顶上,挠了挠脑门,兖王府这么大,自己又是第一次到访,自己去哪找刘在守的住宅啊,不过,他记得刘在守父亲属于兖王家臣,那只能住在前院,不行就挨个院落去找。 想到这里,盛长枫看了一眼前边有灯光的房屋,得嘞,就从那间开始,一阵微风拂过,盛长枫出现这间屋子房顶,仔细听了听,两个陌生的男声,内容也就是杂七杂八的琐事。 不是这间,那就继续找。 盛长枫又落在一间房屋顶上,往下一看,发现两个女使提着灯笼,从一个月亮门走出,边走边说。 “那个刘在安的又回来了,真是太烦人了。”左边的女使一脸怒气,“你是不知道,那个刘在安特别色,总是动手动脚,太讨厌了。” “嘘!你小点声,别让人听见。”右边女使做了个小声说话的手势。 “怕什么,这里又没人。” “行了,赶紧走吧,取完东西,咱们还要给那个刘在安公子送过去。” “小芊,商量个事呗。” “没得商量,赶紧走吧。”右边女使拽着左边女使,走进了屋中。 不大会功夫,两个女使出来,手里拎着一个提盒,她们又顺着原路返回。 没过多久,两个女使来到一间院落之外,左边女使有点犹豫,明显不想进去,但被右边女使硬拽着进去。 盛长枫站在对面的大树上,亲眼看见刘在安从屋里走出,接过女使手中的提盒,同时还不忘在女使身上占点便宜,惹的女使落荒而逃。 盛长枫摇了摇头,还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就刘在安那身体状况,即便给他一个女人,他能玩得起来吗! 刘在安拎着提盒,见女使看不见身影了才转身回到房间,刚把门关上。盛长枫犹如一阵微风,悄然地来到窗户边,静静地站在那里,如果不仔细观察,根本发现不了这里还有一个人。 “父亲,你至于这么小心吗?还连夜换地方,我正睡觉呢,让你给…” “你闭嘴,这还不是你惹的麻烦。”刘仁一声怒喝,指着刘在安,“告诉你多少次了,不要总想着男女之事,要用功读书,争取考个功名利禄,我们刘家也算光耀门楣了。 可你倒好,整日流连青楼妓院,这也就罢了,还撩拨人家良家少女,这回好了,惹到不必要的麻烦,不走,不走你就等死吧!” “父亲,在安怎么不用功了,即便严寒酷暑也阻挡不了我念书之心,而且读书很枯燥无味的,也很很烦闷的,那我烦闷了,出去放松一下怎么了。 这次来京城不就是要参加春闱吗,我都能参加春闱了,父亲,你为何还不满意在安呢。”刘在安也是一肚子牢骚,他心里真的认为读书比听曲累多了。 “闭嘴,怎么能参加春闱,你心里没数吗!还用为父说明白吗!”刘仁一脸怒气,怒其不争,但见刘在安那副委屈的表情,又叹了一口气,“都这么晚了,你赶紧去休息吧,我得看看张九他们去,到没到那里。” “父亲,那个岳山真有那么厉害吗?连张叔都是对手吗?”刘在安一脸好奇。 “少废话,这几天你就待在这里,别说王府大门,就是这个院门,你也别想再出去,否则我亲自打断你的腿。”刘仁站了起来,拎起提盒就要往外走。 “在安恭送父亲。” 刘仁听见这话,差点没摔倒,心里气的不行了,自己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蠢才呢! 回头看见刘在安那副嬉笑嘴脸,刘仁怒哼了一声,一甩袖子推门而出。 刘仁没走王府大门,而是跳墙而出。 出了兖王府,刘仁一顿七拐八拐,来到一处院落外,停在门前,四下看了看,没发现什么意外,一个跳跃,站在墙头上,见正房有灯光,才飘然落地,来到门前,推门而入。 屋中几人听见屋外有动静,都把兵器握在手里,当看见刘仁之后,所有人单膝跪地,齐声道:“门主。” “嗯,你们这几日就待着这里,也不要外出,我会安排人给你们送饭。”刘仁坐在正座上,不怒自威。 “是的,门主,属下谨遵。”张九率先回答。 “属下谨遵门主意愿。”其他人也赶紧回答。 “嗯,那你们好好待在这里,本门主走了。”刘仁起身便要离开。 “门主,难道这次我们就认栽吗?”嫪闵捂着胸口,眼底有一丝怨恨。 “不认栽,你能怎么地?你打的过他们吗?”刘仁面露不悦,双眼如钩,盯着嫪闵。 “嫪闵,你闭嘴!”张九赶紧拽了拽嫪闵的衣角,让他再言语。 “门主,属下不甘心,咱们明面打不过他们,但可以来暗的,咱们可以用毒,如果门主相信属下,交给属下便是,保证神不知鬼不觉。”嫪闵低着头,没有理会张九的警示。 “这样啊,那就交给你一个人了。”刘仁冷冷一笑,开门离开。 “门主放心,属下一定完成任务。”嫪闵眼神闪过疯狂之色。 “嫪闵,你好自为之吧。”张九站了起来,拍了拍嫪闵的肩膀,看着嫪闵犹如看着一个死人。 其他人也是一样,像避瘟神一样,远离嫪闵。同时也佩服他的勇敢,居然敢挑战门主的权威,还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嫪闵毫不在意,起身离开,来到旁边的屋中,从一个木箱中拿出一个小瓷瓶,嘴角露出残忍的笑容。 将瓷瓶揣入怀中,嫪闵走出院落。 墙头上,刘仁看着嫪闵离开,嘴角一撇,这么多年了,这个嫪闵还是第一个敢反驳自己的人,按照往常自己应该把他拖出去喂狗。可惜这里一没有狗,二那个女人下手极重,即便自己用了疗伤圣药,一段时间内能不出手就别出手,三自己还有急事,综上来说,自己现在不宜出手。 不过啊,蜜饯铺子那里可不是好对付的,既然你嫪闵自己去找死,那就怪不得本门主了。 刘仁轻蔑一笑,转身离去,与嫪闵的方向正好相反。 盛长枫站在一个大树上,面无表情地看着朝着相反方向而去的两人,他伸手拽下一根树枝,瞄了瞄嫪闵,随手扔了出去,转头跟在刘仁身后。 嫪闵正往前走呢,忽然心神不宁,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扑”的一声,很轻微,但嫪闵感觉心口一痛,低头一瞧,发现心口出现一个血洞,鲜血还在往流。 “怎么…么会这…样!我…”嫪闵捂住心口,往后退了两步,扑通一声,摔倒在地,腿蹬了两下,脖子一歪,没了生机。 “哐当”,大门被推开,张九带着李汉与王虎走了出来,看了看躺在地上到嫪闵,摇了摇头,“你们两个处理干净点。” 李汉与王虎点头,来到嫪闵身前,一人抬肩膀,一人抬双腿,把嫪闵抬走了。 张九走到前边,捡起地上的树枝,面露疑惑之色,但他没敢过多停留,拿着树枝回到了屋中。 第219章 初闻九色宫(二) 金明池边有一个寺庙,名叫赤霞寺,寺庙不大,但因相邻金明池,所以,香火还算旺盛。 站在山门外,看着赤霞寺的匾额,盛长枫愣了片刻,刘仁不会大半夜来烧香拜佛吧,这个想法一出,盛长枫自己都笑了,像刘仁这种人岂会相信什么佛主啊,那刘仁来这里的意图就显而易见了,这个赤霞寺就应该是他们的大本营。 挠了挠鼻子,盛长枫嘴角微微上扬,怪不得这么多年一点消息也没有,这群人够聪明的了。一个寺庙,往来香客居多,男女老少皆有,而且还是供奉神佛之地,谁会想到,这受人敬拜,享受香火钱的寺庙,居然是一个藏污纳垢之地。既然都来了,那就让本公子看一看,这里是佛性还是魔性吧。 刘仁刚进了二道门,就有一个胖大的和尚出现在他面前。 此和尚身高八尺,肥头大耳,慈眉善目,眉中有一个大黑痦子,身穿黄布僧衣,斜披袈裟。 “阿弥陀佛!”胖大和尚双手合十,“刘门主,深夜前来,有何事吗?” “悟源,你这不废话吗,陆宫主不是提前来了吗,本门主当然要来拜访。”刘仁咳嗽了一声,瞪了大和尚一眼,这个和尚最喜欢揣着明白装糊涂,真不愧是出家之人啊。 “阿弥陀佛,刘门主,你受伤了?” “无大碍,都用过疗伤圣药了。”刘仁一摆手,装出一副没事的样子,“除了我来了,还有谁来拜见陆宫主啊。” “周阁主与毛会长也在,他们与陆宫主在聊天呢,还有,让贫僧看看你的伤势如何。”悟源和尚紧锁双眉,伸手抓住刘仁的左手,手指按在脉门上,片刻之后,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你既然用过了疗伤圣药,才恢复成这样,看来你伤的不轻啊。是谁?汴京城还有如此高手?难道皇城司那人出手了?” “不是皇城司那位,咳咳…”刘仁摇了摇头,一脸无奈,“我是被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所伤,我…不说这些了,说来话长,悟源,你知道陆宫主为何提前到来吗?” “年轻女子?这怎么可能呢?”悟源和尚大为诧异,见刘仁不像开玩笑的样子,他双手合十,“阿弥陀佛,贫僧着相了,不过一个女子居然能伤到刘门主,还真是稀奇。至于陆宫主为何提前到来,贫僧带你去见他,你亲自问不就得了。” 刘仁一咧嘴,暗骂这个和尚狡猾,我要能问陆宫主,还用问你吗!他见大和尚向前走去,刘仁只得调整自己心态,跟随悟源和尚而去。 来到寺庙最后面的院落,二人站在一间房屋外边。 “陆宫主,属下刘仁求见。”刘仁一抱拳,低下了头。 “进来吧。”一道浑厚之声从屋中传出。 刘仁抬起头,推开门,与悟源和尚一起走了进去。 屋中坐有三个人。 正座之上坐着一个中年男子,身穿白色棉袄,头戴东坡巾,白面黑须,嘴角挂着若隐若现的笑意,显得非常儒雅。 左侧座,坐着一个魁梧大汉,一身黑袄,面相凶恶,左眼有一道狰狞的疤痕,戴着一个眼罩。 右侧座,坐着一个干瘦干瘦的小老头,穿着灰布棉袄,小眯缝眼,留了一绺山羊胡。 刘仁单膝跪地,“陆宫主,刘…” “唉,刘兄,以前就告诉过你,在外不用这样,都是自家兄弟。”儒雅男子一摆手,面带微笑,“悟源,你和刘仁都坐下吧。” “谢宫主。”刘仁与悟源和尚坐在两侧。 “周阁主,毛会长,你们也在啊。”刘仁一抱拳,朝着面罩男与山羊胡笑了笑。 “嘿嘿…刘门主,老夫怎么看你像是受了内伤啊。”山羊胡老头上下打量刘仁一番,“应该没看错,用不用老夫给你把把脉啊。” “阿弥陀佛,毛会长,你没看错,刘门主确实受了内伤,贫僧刚才已经为他把过脉了。”悟源和尚双手合十。 “老刘,你怎么受伤了呢,难道是皇城司那位出手了?”周阁主瞪着一只眼睛,配上的凶神恶煞,犹如地狱恶鬼一般吓人。 “陆宫主,周阁主,毛会长,刘某确实受了内伤,即便是用了山老所赐的疗伤圣药,才恢复到现在这种程度。”刘仁一脸哀叹。 “哦?”陆宫主一愣,然后瞬间出现在刘仁身前,抓起他的左手,摸了摸脉搏,忽然,眉头紧锁,“你的伤确实不轻,也幸亏你及时服用了圣药,不然定会经脉寸断,武功尽失啊。” “陆宫主,老刘的伤这么严重吗?”周阁主一脸惊讶,也有点难以置信。 “当然了,我有必要骗你们吗。”陆宫主斜了周阁主一眼。 “陆宫主,属下错了,不该怀疑陆宫主的判断。”周阁主吓的冷汗直流,赶紧单膝跪地。 “行了,起来吧。”陆宫主回到座位上坐下,“刘仁,说说吧,怎么回事?” 周阁主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老实地坐在一旁。 “回禀陆宫主,这事啊,还是属下那不争气儿子惹出来的事。”刘仁长叹了一口气,“事情是这样的…” 刘仁把事情经过简单地叙述了一遍,着重地说了一下海棠的实力。 “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居然把你打成重伤!”周阁主咧嘴一笑,“老刘,你是不是在那个漂亮姑娘肚皮上睡舒服了,把武功都睡的荒废了。” “滚蛋!”刘仁瞪了周阁主一眼,“老子的武功从未荒废,不信的话,等老子伤养好了,咱俩大战三百回合。” “哈哈…老子怕你不成,到时候老子让你一只手。”周阁主狂妄不羁,咧嘴大笑。 “滚!老子还用你让,老子一只手就能打趴下你。” “好了,你们俩个别扯没用的。”陆宫主说话声不大,但很震慑,周阁主与刘仁连忙点头,低头不语。 “刘仁,你是说,那个铺子居然有三个高手。” “是的,陆宫主,一男两女。”刘仁如实禀告,“陆宫主,特别是与在下交手那位年轻女子,估计在座除了陆宫主,没人是她对手。” “不用陆宫主,本阁主就可以轻松收拾了她。”周阁主一脸傲气,嘴角一撇,甚是不屑。 “老周,要是搞暗杀,你还可以,但是正面争斗,你,白给!”刘仁拿眼角瞟了周阁主一眼,嘿嘿一笑。 “你!本阁主明暗都一样!”周阁主站了起来,瞪着一只豹睛,“老刘,甜水巷的岳家铺子是吧,老子现在就去把她们都抓回来,让你也知道本门主如今的实力。” “周阁主,坐下!”陆宫主见周阁主还是这副火爆的脾气,略有不满。 周阁主一愣,然后乖乖坐下。 “刘仁,那你这次来的意思?”陆宫主手捻胡须,淡淡一笑,“想让本宫主亲自前去,把她们抓住回来?” “是的,宫主,属下认为那三个人是不可多得人才,如果陆宫主能收为己用,那对咱们来讲,如虎添翼啊。”刘仁神色自若,态度认真,“如果她们不归顺的话,陆宫主也可以绝后患,防止她们未来会破坏咱们的大事。” “嗯,你说的不错,不为我用,必是我敌。”陆宫主点了点头,他也认同刘仁的想法,“既然如此,明日本宫主就走一趟吧。” “陆宫主,属下认为,还是趁早为好,省得多生事端。”刘仁劝说道。 陆宫主稍作思考,站了起来,“你说的不错,那本宫主就活动活动,看一看伤你的高手究竟如何。” 第220章 初闻九色宫(三) “陆宫主, 不用您亲自出马,属下一人足矣。”周阁主站了起来,胸膛拍着咣咣响,“老刘肯定浮夸了,他这个门主与他那些手下,又不是专职打打杀杀,武功估计都丢的七七八八了,所以啊,那个女子未必有老刘说的那么厉害,陆宫主,我周奉信一人足矣。” 刘仁一听是火冒三丈,每次都是这个独眼龙挑衅自己,还真是士可忍孰不可,他拍案而起,“老周,你拆我台都成习惯了是吧,本门主武功不行,你要是不服,咱俩现在就去院中大战三百回合。” “去就去,谁怕谁啊!”周阁主嘿嘿一笑,配合那张凶相,甚是吓人。 “阿弥陀佛,我说两位,你们每次都要这样吗。”悟源双手合十,摇头说道。 “是他先挑衅啊。” “本来就是你实力不济吗。” “你…” “好了,不要吵了,我意已决,本宫主要亲自去瞧一瞧,刘门主口中那位年轻貌美女子。”陆宫主摆了摆手,扫了屋中几人一眼,淡淡一笑。“你们也一起吧,去瞧一瞧那位奇女子,如何啊?” “属下自当陪陆宫主前去!”刘仁四人没有犹豫,异口同声回答。 “哈哈…那各位,咱们走吧。”陆宫主哈哈一笑,心情大好,走在前头,伸手推开了房门。 往外一看,陆宫主神色一凝,因为院中站着一个人,此人脸上还戴着一个面具。 面具人就是盛长枫,他在外面听了半天,而且越听越糊涂,什么宫主,会长的,这都是什么组织啊,乱七八糟的,后来听见刘仁的话,让他神色一凛,眼中闪过一道杀气,这才跳到院中,背着双手,等着几人出屋。 “阿弥陀佛,施主是谁,为何出现在这里?”悟源和尚眼冒凶光,与之前的慈眉善目截然相反。 盛长枫没有理会这个大和尚,而是把目光放在周奉信身上,这人的形象与海棠与他描述一人极为相像,“那位独眼龙,你就是黑杀阁的阁主?” 盛长枫话音一落,让在场所有人都为之一震,都是眉毛紧锁,虽然黑杀阁很少有人知晓,但因为生意的问题,还是有一小部分人知道它的存在。可是,知道周奉信的人,那就少之又少了,认识周奉信之人,在场人都可以肯定,绝对不包括眼前这位面具人。 “你是谁?为何知晓本阁主的?”周奉信目露凶光,像极了一只孤独的狼王盯着猎物的样子。 “呵呵…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盛长枫甚是高兴,要不是时间与空间不对,他都想手舞足蹈了。 “怎么,你想找本阁主?” “不不,不是找你,而是打废你,再拖着你去见一个人。”盛长枫伸出一只手,虚空比划一下拖的动作,“就像拖死狗一样,拖着你前去。嗯,你放心,疼痛也只是暂时的,本座下手很有分寸,不会有多余疼痛的。” “哇呀呀…看来你是找死,那么本阁主就成全你!”周奉信青筋暴起,双眼冒火,抬脚就要过去。 “周阁主,这里是赤霞寺,还是交给贫僧吧。”悟源和尚伸手拦住周奉信。 “这…行,悟源,老子让你了。”周奉信又退了回去。 陆宫主一直没有吱声,而是一副饶有兴趣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阿弥陀佛,施主,听贫僧一句劝,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悟源大和尚双手合十。 “呵呵…秃驴,你就是一个秃驴,还想成佛?可以啊,想成佛,滚回你的天竺去,这里是大宋,你的佛主,保佑不到这里。”盛长枫抱着膀子,一副气死人不偿命的口气。 “施主,在佛主面前出言不逊,佛主会怪罪的。”悟源大和尚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施主定是入魔了,看来今日贫僧要化身怒目金刚,降妖除魔!” 盛长枫嗤鼻一笑,这群秃驴说的比唱的好听,他伸出左手,朝着悟源和尚勾了勾手指,大喝一声:“秃驴,你过来啊!” 刘仁有点愕然,莫名地觉得这个动作有点眼熟。 悟源大和尚被盛长枫这个动作,气的差点失去了佛性,他连忙嘟囔了十遍阿弥陀佛,才稳住心神。 悟源大和尚双手合十,淡淡地看了盛长枫一眼,“佛主,贫僧要降妖除魔了。”话音刚落,悟源大和尚便出现在盛长枫面前,快速打出一掌。 一掌也打出了,悟源大和尚也找不到盛长枫的身影了。 不只是悟源大和尚,在场的其他人也没看见,包括那位陆宫主,他们只觉得眼前一花,盛长枫的身影就消失不见了。 陆宫主眉目紧锁,眼睛四处乱转,寻找盛长枫的身影。 悟源大和尚也左右寻找,找了一圈又一圈,也没找到盛长枫的身影。 “你是在找我吗?”突如其来的声音把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悟源大和尚的上方,当看清楚之后,除了悟源大和尚自己之外,其他人都是大吃一惊,因为盛长枫此时站在了悟源大和尚的头顶。 悟源大和尚先是一愣,然后感觉到了盛长枫站在头顶,他怒火中烧,伸掌打向头顶,结果又打空了,手掌一落下,盛长枫再次站在了悟源大和尚的头顶。 陆宫主眉毛拧在一起,他只看见了盛长枫出现在悟源和尚的头顶,而没看见他在哪里出现的,这让他有种不安的感觉。 悟源和尚连续向头顶打了几回,没有一次打到盛长枫,而盛长枫依旧站在悟源和尚的头顶。 悟源和尚见几次打不到盛长枫,也冷静下来,想着既然打不到,那就不打了,自己躲开总行了吧。 想到这里,悟源和尚便在院里跑了起来,左躲右闪,且速度越来越快,快到肉眼都难以跟上其速度。 “秃驴果然够快,继续加速。” 悟源大和尚听见头顶的声音,停了下来,几秒之后,一个前滚翻,刚一站起来,觉得头顶又一沉,知道盛长枫再次站在自己头顶,气的大和尚哇哇大叫,“阿弥陀佛,给本佛爷下来,总站在佛爷头顶,算什么本事,有胆识你就下来。” “呵呵…既然你这么着急去西天极乐世界,那就本座成全你。”盛长枫飘然落下,单手背后,站在大和尚面前,“出手吧,记住了,你只有一次机会。” 悟源和尚也不言语,再次一掌打向盛长枫,手掌刚到盛长枫面前,就感觉肚子一阵剧烈疼痛,自己也不受控制地倒飞出去,眼看就要撞到院墙,山羊胡毛会长突然出现在一旁,伸手接住了悟源和尚,免得他撞到院墙上。 悟源和尚落地之后,“哇”的一声,吐了一口血,向后退了几步,瘫坐在地上。 山羊胡毛会长见状,赶紧在怀里摸出一个玉瓶,从里面倒出一个药丸,刚要塞进悟源和尚嘴里,突然手中的药不见了。 “姓刘的就是吃了这药,才没有被废掉吧?”盛长枫手拿着药丸,看了看,闻了闻。 山羊胡毛会长惊愕不已,盛长枫那么远的距离,来到自己身前,自己居然一点察觉也没有,这对方要是对自己出手,那自己还有机会吗?想到了这里,山羊胡毛会长惊出了一身冷汗。 陆宫主瞳孔放大,他亲眼瞧见,盛长枫在原地消失了,再次出现,就出现在毛会长旁边,出手如电,夺走了毛会长手中的药丸。 盛长枫看完了药丸,塞进袖子里,看了看山羊胡毛会长,“你和那个大和尚是一伙的吧,你忍心看他一个人孤单在此吗,你还是留下来陪他吧。” 毛会长一听,汗毛倒立,刚要转身就跑,就感觉脑袋一晕,倒在了地上。 盛长枫拍了拍手,然后往右侧挪了一步,躲开身后的偷袭者。 “呦,你这么着急啊,那我先把你打晕,再带你见一人去。” “我让你狂妄,本阁主废了你!”周奉信哇哇大叫,对着盛长枫就一拳,见盛长枫不见身影,他想都不想,转身回肘,向身后打去。 第221章 初闻九色宫(四) 周奉信打了一个寂寞,身后是空无一人,他暗叫不好,刚要向前跳去,就被盛长枫一拳打在左肋,“咔嚓”一声响起,肋骨被打断了几根,周奉信也被打飞了出去,摔在地上,不省人事。 盛长枫拍了拍手,回身看了看仅剩的两人,也不想浪费时间了,身形一闪,就出现在了刘仁眼前,在刘仁的惊恐之中,一脚把他踹回了屋中,砸翻了桌椅,倒地不醒。 同时,一个闪身,躲过那位陆宫主的偷袭。 “呦,都是宫主了,还玩偷袭啊?”盛长枫双眼透过面具,冒出一道寒光。 “你到底是谁?为何与我们作对!”陆宫主失去了往常的从容微笑,眉毛紧紧蹙在一起,嘴角下沉,神色异常凝重。 “本座是谁,你们还不配知道。”盛长枫单手背后,神色傲然,“本座倒是想知道你们是什么人,你又是什么公主?一个大男人还当公主,真是不害臊啊!” “本宫主是何人,与你一个藏头露尾之辈也说不着。”陆宫主稳了一下情绪,用手指着盛长枫,“本宫主的宫,是宫殿的宫,不是你想的那个公。” “哪个公不重要,你不要在意这些。” “那是你学识浅薄,本宫主替你纠正错误而已。” “呵呵…你还是一个有学识之人,真是奇了怪了,不过也好,那你就告诉本座,你们是什么宫,宫殿的宫。”盛长枫也是无语了,与黑杀阁的人待在一起,好意思说自己是有学识之人,还真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啊! “本宫主不是告诉你了吗,你没资格知道。”陆宫主一提到他们的组织,那是神色相当傲然了。 “呵呵…看来啊,我们是不能愉快地聊天了,也好,那本座就打到你跪地不起,看本座有没有资格。”盛长枫活动活动脖子,身影突然消失在原地。 陆宫主闭上双眼,耳朵动了动,然后向左打了一掌,掌风擦着盛长枫衣边而过。 盛长枫出现在刚才的位置上,饶有兴趣地打量一番陆宫主,自从学会仙风云体术与醉仙忘月步之后,还是第一次有人发现自己的行踪,即便学会内力的海棠也不行,这个陆宫主果然不同凡响,不愧是一宫之主啊,就是不知道什么宫。 盛长枫邪恶的想到,他会不会是厂公呢,不过他有胡须,应该不是,而且说话也不娘,也不尖锐,就是脸有点白。还是算了,现在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先把这个宫主打倒再说。 咧嘴一笑,盛长枫又消失在原地,陆宫主还是紧闭双眼,与上次相同,宫主向后退了一步,躲开了盛长枫的一拳,同时出左掌,打盛长枫的右肋。 盛长枫见此,如同喝醉一样,向前踉跄一步,正好躲过宫主一掌,陆宫主睁开双眼,收掌,一个横踢腿,盛长枫又一个踉跄,一个后弯腰,腿贴着鼻尖而过。 陆宫主又是一套掌脚相交的攻击,每次攻击都是擦着盛长枫衣角而过,每次都只差了一点点,这让陆宫主大为恼火,即便加快了速度,也是摸不到人家衣角。 “你打的差不多了,也该本座了。”盛长枫嘿嘿一笑,“你能多次躲避本座的攻击,不就是因为风声吗,那这一次呢。” 陆宫主一听,赶紧闭上双眼,屏气凝神,集中注意力于耳朵,听着四周一丝丝变动。 片刻之后,陆宫主眉目紧锁,怎么一点声音也没有呢,正当他想睁开双眼之时,就感觉肚子一痛,他暗叫一声不好,连忙运转丹田之气,想抵挡这一击。 虽然慢了半拍,但还是赶上了,不过陆宫主也向后退了几步,才算站稳脚步,睁开双眼,惊讶地看着盛长枫。 “不用惊讶,风声是不错,但耳朵跟不上风速,你不就听不见了。”盛长枫也有点诧异,刚才那一拳,他明显感到这个陆宫主体内有一股“能量”,与他的真气不同,但又相似,这让他来了精神,“不错,好久没人能接本座一拳而不倒下,你不错,你很不错,桀桀…本座倒要看看,你还能给本座带来多少乐趣。” “乐趣?”陆宫主弹了弹腹部灰尘,嘴角一撇,冷哼一声,“你好狂妄的口气,你的狂妄,会为自己带来杀身之祸的。” “桀桀…那本座就瞧瞧,怎么个杀身之祸。” 陆宫主凝视着盛长枫,心中做起了打算,经过刚才短暂的交手,他知道其他招式对盛长枫没用,看来,只有用那一招了,虽然副作用有点大,但今天值得一用。 “那你就睁大眼睛看仔细点,本宫主这就送你见阎王去!” 盛长枫伸出手来,做了请的手势。 陆宫主也不生气,而是气沉丹田,向左迈一小步,双肩下沉,两臂前举,屈膝按掌,掌至丹田,双掌相对,掌画太极,气再由丹田而出,聚于双掌之间,形成一个黑色气旋,慢慢由小到大,而陆宫主的脸色越来越红,且青筋暴起。 盛长枫站在对面,一开始看见宫主的动作,那慢三拍的节奏,差点没笑出声,让他一度认为,那个陆宫主如同公园里大爷大妈一样,打着养生太极拳。 当气旋出现的时候,盛长枫收起了轻视之心,凝视着气旋,他也没有打断陆宫主的发功,他心底有种跃跃欲试的冲动,想试试它的威力。 气旋凝聚成了一个黑色球体,宫主的脸色越来越红,汗水也从鬓角流了下来,嘴角露出残忍一笑,“面具人,你能死在本宫主这招式下,也算死得其所了。” 盛长枫头一歪,伸出食指,朝着宫主摇了摇手指。 陆宫主一瞧,那是眉毛倒立,眼球凸起,大喝一声,“气绝弹!”陆宫主双手向盛长枫一甩,掌中的黑球如同一枚炮弹,飞向盛长枫,速度之快,眨眼即到,“轰”的一声,声如响雷,浓烟四起。 陆宫主大口喘气,见浓烟滚滚,他仰天大笑,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我说这位宫主大人,你是不是笑的早了点,本座还活着呢。” 一道声音在烟雾中传出,惊得陆宫主目瞪口呆,看向烟雾之中。 片刻之后,烟雾散去,盛长枫安然无恙,别说受伤了,身上连一点灰也没有。 “这…这怎么可能,你为何还活着?”宫主瞳孔一缩,倒吸一口凉气,指着盛长枫地手略有颤抖,“不可能,这不可能,从来没有人中了这招还活着,而且还一点伤也没有,这不可能!即便是他也不行!” 看着有些疯癫的陆宫主,盛长枫有点愕然,至于吗,自己的招式打不死人就受不了,这人也太心胸狭隘了吧。 “你…你…你到底是谁?”陆宫主冷静下来了,死死地盯着盛长枫。 “这就是你的撒手锏,连挠痒痒都算不上,还有别的招式吗?拿出来让本座瞧一瞧。”盛长枫背着双手,一副桀骜不驯。 嘴上这么说,心中暗想,好悬啊,幸亏自己把真元护体用到了极致,不然还真有可能阴沟翻船。 陆宫主见盛长枫这副德行,他心中已经开始打退堂鼓了,刚才那一招都不好使,自己也就不是眼前面具人的对手。 陆宫主也就纳闷了,这个面具人到底是谁啊,为何与他们就过不去呢。不过,听着刚才的话,好像与周奉信有点恩怨,这让他忍不住瞄了躺在地上的周奉信一眼,无奈叹了一口气,看来啊,只能只有最后的杀手锏了。 第222章 初闻九色宫(五) “你很强,是本宫主在外所遇到最强之人,可惜呀,你也就到此为止了。”陆宫主从怀里拿出一个瓷瓶,拔开了盖子,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将里面一颗金色药丸倒入口中,他如此快速的吃药,那是有毛会长的前车之鉴。 金色药丸?盛长枫眼尖,看见了那一抹金色,不过他有些迷惑了,他们到底是干什么的,卖药的?好家伙,人人身上都有药,不知道,还以为搞药丸推销的呢。 陆宫主面色越来越红,头顶隐隐冒着白气,就像被蒸熟了一样。突然,陆宫主一声大叫,身上棉袄的扣子被蹦飞了出去几颗,头上的东坡巾与发簪也飞了出去,头发在空中乱舞。 盛长枫瞧见了陆宫主嘴角上扬,他暗叫不好,赶紧运转丹田之气,使出了真元护体,身前半米,出现一道透明的气罩,把盛长枫保护在内。 真元护体发动了,陆宫主的攻击也到了,他一掌打在透明的气罩上,发出了“砰”的一声巨响,透明气罩晃了三晃,盛长枫被震的退后三、四步才站稳。 “元气罩,原来如此,怪不得气绝弹打不死你呢。”陆宫主长发飘飘,伸手看了看自己手掌,“你的元气罩,在我这拳下能撑几回合呢!” 元气罩?这明明是真元护体,怎么就成了元气罩,而且,从这个陆宫主的语气中,不难听出,他见过他口中的元气罩,这让盛长枫产生了一丝好奇心,他想知道,那人到底是谁? 见盛长枫不言语,陆宫主露出轻蔑的笑容,“怎么,面具人,你怕了?怕了就跪在地上,向本宫主磕头认错,兴许本宫主大发慈悲放你一马呢。” 放我一马?谁放谁还不一定呢!盛长枫冷笑一声,然后朝着陆宫主勾了勾手指,然后伸出大拇指,拇指朝下。 陆宫主眼中闪过一丝怒气,运转丹田内力到双腿经脉,“嗖”地一声,消失在原地。 盛长枫嗤鼻一笑,转身直接轰出了一掌,与突然出现的陆宫主手掌打在一起,发出“轰”的一声,两人衣服被震的鼓了起来。 陆宫主神色凝重,连忙运转丹田内力到掌上,想加大内力来打伤盛长枫。 盛长枫感觉到从陆宫主掌心传来一股能量,想入侵到自己的体内,可惜,遇到自己的真气,便瞬间被瓦解,灰飞烟灭。 盛长枫见此,又运转两成真气,一掌把陆宫主击退出去。 被动挨打可不是盛长枫的性格,你打了本公子一掌,那本公子也不占你那点便宜,还你一拳便是。 陆宫主刚站稳脚步,盛长枫便出现在他面前,一拳打向他的前胸,由于速度过快,陆宫主只得把双臂交叉在胸前,硬挨了盛长枫一拳,再次被打得倒退。 陆宫主甚是郁闷,用了那种药丸,自己还被打退两次,这还得了,自己要还击啊,他大喝一声,把丹田内力运转极致,速度也发挥了极致,以肉眼看不见的速度,出现在盛长枫面前,也不言语,直接打出一掌。 盛长枫嘴角挂着不屑,比速度,本公子还没怕过谁呢,把仙风云体术又提了两分速度,让陆宫主的每次攻击都与空气进行了亲密接触,而他一次又一次的把陆宫主击退,甚至还打飞出去。 但是,陆宫主犹如打不死的小强,都吐血了,嘴角还挂着血迹呢,依旧勇往直前。 这让盛长枫叹为观止,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按照平常,自己那几拳,已经要了陆宫主的命,但他现在依旧是活蹦乱跳的,估计是那个黄金药丸的功效,这也让盛长枫对那个药丸好奇不已,到底是什么药丸,能有如此神奇的效果。 不过,还是先把这个陆宫主拿下再说吧。想到这里,丹田之内真气不再保留,运转到了极致,仙风云体术又快上了几分,让嗑药之后的宫主都摸不到他的身影。 最后找准一个时机,一拳打在宫主的小腹,把他打飞出去,“扑通”一声摔倒在地上。 “哇”,陆宫主又吐出一大口鲜血,红润的脸色也迅速变得苍白起来,气息也变得微弱。 盛长枫有点懵,看了看自己拳头,不应该啊,自己没用多大力啊,不应该有此威力啊,难道诈我?那就试上一试。 一个闪身,陆宫主身前出现了盛长枫的身影,一脚踢在陆宫主的下腹,再次把陆宫主踢了出去,然后陆宫主便趴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不是装的,那就是那个药效到了,果然啊,这是一种暂时提升人体机能的药丸。药效虽然不错,但副作用也不小,看来啊,用药须谨慎,后果很严重。 来到陆宫主身前,盛长枫用手探了探鼻息,甚是微弱。 盛长枫眉头一蹙,这是要见阎王的节奏啊,不行,这人还不能死,本公子还有很多话要问他呢。 盛长枫也拿出一个药丸,直接塞进宫主嘴里,不大会儿功夫,陆宫主的脸色恢复了些血色,他也慢慢睁开了眼睛,看见盛长枫后,先是一愣,然后苦笑一声,“面具人,你为何要救本宫主?我们应该是敌对才是。” “敌对不重要,本座有话要问你,你们组织叫什么宫,宗旨又是什么?” “原来如此,也是,不然你怎会救本宫主,咳咳…”陆宫主淡淡一笑,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慢慢坐了起来,“十多年了,本宫主还是第一次失败,作为失败者,本宫主就告诉你一些我们组织的事情吧。” 盛长枫没有言语,直勾勾一直盯着陆宫主。 “咳咳…我们组织叫做九色宫,鄙人姓陆,叫陆全有,我只是副宫主。” “九色陆?这个名字,哈哈…”盛长枫笑的前仰后合,毫不在意此情此景。 “这位兄台,我陆某人虽然不是你的对手,但士可杀不可辱,你要是再这个样子,陆某人就算自尽,也不会再说只言片语。”陆宫主稍微红润的脸,又有一丝黑色存在。 “哈哈…抱歉,想到了其他的事,你继续,继续。”盛长枫憋住笑意,反正他戴着面具,别人也看不见他的真实表情。 “哼!咳咳…我叫陆全有,是九…色宫的…咳咳…副宫主,其他几个人是赤霞寺主持悟源和尚,你认识的黑杀阁阁主周奉信,橙蜀门门主刘仁,青岐会会长毛之礼。”陆宫主话音一落,便闭上双眼,“能说的我都告诉你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这就完了,你除了告诉本座你们的姓名,组织名,就没其他的了。”盛长枫一愣,这也太应付本公子了吧。 陆全有微闭双眼,也不言语,坐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我说陆宫主,装哑巴是吧,你这么糊弄本座,可想过后果没。”盛长枫声音充满了愤怒。 “后果,从本宫主败给你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了。”陆全有依旧闭着眼睛,一动也不动。 “你好胆啊,你…”盛长枫没有继续说下去,刚才自己只顾笑“九色鹿”了,现在反应过来了,也让他发现一件有意思的事情,他盯着陆全有道:“你是副宫主,也就是说,还有正宫主呗。不过正宫…主,听着真别扭。 还有九色?而躺在地上的他们分别是赤、橙、青、黑,那也就是说,你九色宫下属还有九个组织,都以颜色命名,还真有意思啊。 不过,只说了名字没用,说说你们这九色宫为何而成立,本座不相信,你们这群武艺高强之人,聚在一起会做慈善事业,更何况那个黑杀阁呢。” 第223章 初闻九色宫(六) 陆全有坐在地上没有言语,只是静静坐着,对盛长枫的话听而不闻。 盛长枫眉毛一挑,心说这人是什么毛病,刚才很干脆,自己一问就说,虽然不多,但也说了啊,怎么现在居然又闭口不言了呢。难道因为刚才被自己打傻了,而说完之后又清醒过来,便不再言语了,可这也不大可能吧。 “陆宫主,本座问你话呢,你没听见吗?”盛长枫见他还不言语,直接一个闪身来到屋中,抓起了晕倒在地的刘仁,又出现在陆全有的面前,伸手掐住刘仁的脖子,“陆宫主,你要是再不说,你的手下就死在你面前了。” 陆全有睁开双眼,瞥了一眼刘仁,眼中闪过一丝复杂,“能说的事情,本宫主都告诉你了,至于其他的本宫主即便知道也不能说,更何况本宫主还知道的不多。 刘门主的话,阁下悉听尊便吧,本宫主也是自身难保,想来刘门主要是泉下有知的话,也不会怪罪本宫主的。”陆全有又闭上双眼,不过他眼皮微微动了几下,显示他此刻的心情也不平静。 “知道不多?桀桀…你一个副宫主,知道还不多,你看本座像傻子吗!”盛长枫一声怒吼,冰冷面具中透过一道寒芒,随手把刘仁扔在陆全有面前,暂时还不能杀他,留着兴许还能从他口中问出点什么呢。 “信与不信由你,本宫主不再多言,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咳咳…”陆全有用手捂住嘴,咳嗽了几声,睁开双眼看了看掌心,有一抹殷红,嘴角露出一丝笑容,眼中有一丝解脱。 “你想求死,本座岂会如你愿,本…” “哈哈…不用你杀我,本宫主也命不久矣。”陆全有用手撑地,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面带笑容地看着盛长枫,“刚才那个药丸,只是暂时提高本宫主的功力,但也只是暂时的,那是以燃烧生命力为代价,加上你那一拳一脚,我现在是神仙也难救了,所以,不用你出手,我也命不久矣,哈哈…” 冰冷的面具下,盛长枫的眉毛拧在一起,都快成一字眉了。那个金色药丸果然与自己猜想的差不多,这天下就没有免费的午餐,那个药丸的副作用如此之大,也只能用来搏命而求一线生机罢了。 “桀桀…既然你一心想死,本座绝不阻拦,但你要把本座想知道的问题,回答清楚才能去死,不然,有本座在,阎王也得靠边站。”盛长枫拿出一个药丸,一个闪身出现在陆全有面前,伸手抓着陆全有的下巴,掰开了他的嘴巴,就要把药丸丢到他嘴里。 陆全有眼中闪过一丝疯狂,突然用双手抱住盛长枫,死死抱着,面目有些狰狞,神色有些癫狂,“哈哈…这回你落到本宫主手里了,那就不要再回去了,你的出现,对九色宫来讲,太过危险,留你不得,哈哈…能与你一起死,本宫主也算功德圆满了。”陆全有逆行丹田内力,以及金色药丸剩余的药力,然后仰天长啸,“刘门主,抱歉了。宫主,陆某不能亲眼看见那一天了,但陆某也算尽力了,还望宫主莫怪。面具人,我们一起下地狱吧!” 盛长枫瞧见陆全有疯癫的模样,那还有初相见时的儒雅气息,这让他心中一阵恶寒,自己再一次犯了轻敌的毛病,还真是屡教不改啊,这个陆全有的行为,也给自己敲响了警钟, 不过,这陆全有是不是太过自以为是了,以为他这样抱住,就能把自己留下,还真是天方夜谭,自己一用力不就挣脱了。 想到这里,盛长枫双臂往外用力,想挣脱陆全有的束缚,可是,他发现一件奇怪的事情,陆全有的双臂就像有吸盘一样,吸在自己身上,任凭自己如何用力,也挣脱不开。 见此情景,盛长枫也是稍微诧异,便又运转丹田之气,想用真气把陆全有崩飞,可是,真气却被陆全有莫名的吸收了,而且陆全有脸色越来越红。 盛长枫暗叫不好,陆全有这一招就是同归于尽,连忙从系统背包中取出两枚银针,一手一支,照着陆全有的裆部,狠狠地扎了下去。 “啊!”陆全有大叫一声,痛的松开双手,刚要捂裆部,就反应过来,自己怎么能松手呢,抬头再找盛长枫,发现踪迹不见,而自己也到了极限,他狂笑一声,“我好恨啊!” “轰”的一声巨响,以陆全有为中心发生了爆炸,他所在的周边那是支离破碎,房屋倒塌,而陆全有所站之地出现一个不小的深坑。 盛长枫站在院外一棵高大的树上,看着院中的惨状,心有余悸,后背也湿了一片,幸亏自己跑的快,不然这次还真凶多吉少啊。 不过,陆全有这招应该叫自爆吧,这是这个世界所有的能力吗?盛长枫陷入了沉思,直到听见树下阵阵的脚步声,以及议论之声,才让盛长枫回过神来,低头一看,原来是赤霞寺的和尚们,前来这里察看情况。 盛长枫听着他们的议论声,以及一些小和尚的哭泣之声,看着他们抬出两具尸体,是悟源和尚与毛会长,而刘仁比较倒霉,离陆全有太近,属于死无全尸。 盛长枫手里拎着周奉信,这是他逃脱陆全有束缚之后,第一时间来到周奉信身边,抓起他使用仙风云体术,逃离了现场。 因为周奉信是海棠的心结,也是海棠厄运的来源,所以,这个人要交给海棠,让海棠结束过去,才会有一个新的开始。 想到海棠,盛长枫不知是何感想,最后只得无奈摇了摇头,还是顺其自然吧。 盛长枫再次看了一眼院子,便转身离开,就像来的时候一样,整个赤霞寺没有一个和尚知道他来过。 半晌之后,盛长枫来到了逍遥楼的后院,瞧见三个屋子都有光亮,他咳嗽了一声。 三声开门声,岳山他们从屋里走了出来,瞧见盛长枫之后,岳山皱着眉把铁枪横在胸前,沉声道:“阁下到底是谁,不知深夜来访,有何贵干!” 盛长枫一愣,岳山居然还敢问自己是谁,看来是欠收拾了,他伸手指着岳山刚要说话,便被海棠打断,“阁下戴着一个面具,鬼鬼祟祟是何居心,本姑娘奉劝你一句,你还是从实招来的好,不然姑奶奶就打到你招为止。” 盼如手里拿着短刀,疑惑地看着盛长枫,她觉得这个人给自己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盛长枫一拍脑袋,尴尬一笑,自己忘了戴着面具的事情了,怪不得岳山不认识自己,不过海棠这行为也太女汉子了吧,算了,都这么晚了,办完正事,自己还要回去睡觉呢。 盛长枫伸手把面具摘下,呲着大板牙一笑,“海棠,你张口姑奶奶,闭口姑奶奶,你才多大啊,也不怕把自己说老了。” “公子,是你啊!吓了小的一跳,小的还以为刘在安那伙人又追来了呢。”岳山松了一口气,把铁枪杵在地上,挠着头露出憨笑。 海棠俏脸一红,狠狠剜了盛长枫一眼。 “公子!”盼如收起短刀,欣喜地扑进盛长枫怀里,发现他手里还拎着一个人,疑惑问道:“公子,你手里拎着的人是谁啊?” 盼如的话,让其他人才发现,盛长枫手里还拎着一个呢。 其实这也不怪他们没发现,黑灯瞎火的,周奉信又一身黑衣,脸又黑,这不是同色了嘛,再说了,他们出门瞧见一人站在院中,注意力都在盛长枫身上,那还有注意手中拎着什么玩意啊。 第224章 海棠的心结 “扑通”一声,盛长枫随手把周奉信扔到在地上,目光在几人身上扫了一遍,“岳琳,这里没你的事了,你早点回去休息。” 岳琳“哦”了一声,进屋之前还不忘回头看一眼地上之人。 看见岳琳进了屋,盛长枫笑着看了看海棠,“海棠,你过来看一看,地上之人你是否还记得。” 海棠一愣,看了看盛长枫,又瞅了瞅地上之人,不知道盛长枫笑什么,瞥了他一眼,海棠还没忘记盛长枫说自己老这件事呢。 海棠来到周奉信身前,用脚把他翻了过来,“这人是谁啊?还让本姑娘看。” “呵呵…你有问我的时间,你就好好看一看,说不定还有惊喜呢。” 海棠一听,朝盛长枫翻了个白眼,低头看了一眼地上之人,由于天色太暗了,她看的不太清楚,“盼如,帮我取个灯笼来。” 盼如应了一声,从盛长枫怀里出来,回屋拿了一个灯笼,为海棠照亮,海棠朝着盼如微微一笑,然后转头看向周奉信。 看第一眼的时候,海棠觉得有一点印象,看第二眼的时候,海棠觉得印象更加深刻,当看第三眼的时候,海棠看见了眼罩以及那条难以掩饰的疤痕,她猛地抬起头,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目光看向盛长枫。 盛长枫微笑着朝着海棠点了点头,“没必要惊讶,相信自己所见的。” 海棠再次低头看向周奉信,神情甚是激动,慢慢地眼中含有泪水,蹲在地上双手抱着头,无声哭泣,而泪水滴答滴答地掉在地上。 盼如与岳山有点发愣,两人转头看向盛长枫,盛长枫把食指放在唇上,对他们比划一个嘘的手势。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盼如和岳山还是按照盛长枫的要求,紧闭双唇。 约一盏茶的功夫,海棠猛地抬头,从腿上拔出短刀,面目狰狞,高高举起短刀,一刀扎在周奉信的腹部。 “啊…好疼啊!”周奉信被疼醒,睁开双眼之后,瞧见了海棠,见她用一种恨不得把自己大卸八块的目光死死地盯着自己。 周奉信有点懵,自己不是在赤霞寺与蒙面人交手吗,这个女人又是谁?对了,蒙面人呢?但一阵疼痛出来,打断他的思路,看着肚子上的短刀与面目狰狞的年轻女人,他想抬手给女人一掌,却发现手抬不来,手臂一用力就有一阵钻心的疼痛传来,周奉信转头发现自己双臂被废,想挪动膝盖,转过身来,再次传来钻心的疼,他这才发现膝盖也被废了。 周奉信有些害怕了,除了四肢被废的原因,还有那个实力深不可测的面具人的因素,他们三大首领,也不是人家一合之敌。 周奉信转着头扫了一圈,没有看见面具人,也没看见陆全有,四周站着几个年轻人,他很想知道这是哪里?今晚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们是谁?嘶…为何要如此对待本阁主。”周奉信稍微思索片刻,心思又活跃起来,几个年轻人,凭借自己的江湖经验,兴许还能逃过一劫。 盛长枫三人谁也没说话,只有海棠一阵怪笑,笑的波涛汹涌,一浪更比一浪高。 笑过之后,海棠含泪的眼中闪过一丝寒光,手起刀落,再次扎到了周奉信的大腿上。 “啊!你个臭婊子,敢偷袭老子,你知道老子是谁吗?”周奉信目露凶光,面目狰狞,“你信不信老子一句话,让你全家下地狱见阎王老子去!” “哈哈…奴家当然信了,你干的不就是杀人的勾当嘛,我的大阁主。”海棠嘴角在笑,眼神却越来越冰冷,让人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黑—杀—阁—阁—主—大—人。” “那是当…嗯?女娃娃,你是如何知道本阁主!”周奉信眼中有一丝诧异,同时嘴角忍不住的抽搐,不为别的,因为疼的。 “哈哈…阁主大人,你瞧一瞧这是什么东西?”海棠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玉佩,在周奉信眼前晃了晃。 周奉信定睛一看,这个玉佩…他把目光从玉佩转移到海棠脸上,仔细观察了一会儿,恍然大悟,“原来是你,你这个黑杀阁的叛徒!当年让你躲过了追杀,没想到你还敢出现在本阁主面前,你好大的胆子啊!” “咯咯…叛徒?说的好!”海棠举起短刀,再次扎到周奉信的大腿上,“姑奶奶本来有疼爱自己的父母,幸福的家庭,就是被你们,你们这群混蛋!”再次用刀扎在周奉信的大腿上,她无视周奉信的哀嚎,面如止水,声音平静,“姑奶奶五岁,五岁啊!就被你们拐到那了狗屁杀手营,经历了残酷的训练,最后,姑奶奶双手沾满了鲜血!姑奶奶这一双玉手,被你们这群人逼迫,双手沾满了鲜血啊!”海棠眼中闪过阵阵寒芒,再次给黑周奉信大腿来了一刀。 就这样,海棠说几句,就给周奉信来一刀,疼的周奉信呲牙咧嘴,鬼哭狼嚎,海棠听的烦,用布把周奉信的嘴堵上,让他只能发出呜呜之声。 盛长枫三人是越看心越惊,同时默默为周奉信感到悲哀,不为别的,为了那条大腿。海棠是说几句,就扎上一刀,也记不清多少刀了,反正刀刀扎一条腿,现在那条大腿,都变成马蜂窝了。 “你说!你是不是该死!”海棠怒吼一声,又在大腿上扎了一刀。 “我…我…该死,能不…能不能…能给…我一个痛…快。”周奉信气息微弱,已经处在奄奄一息的局面了。 “想痛快的死,你想什么美事呢!”海棠举起刀来,还没扎下去,周奉信瞳孔放大,急促呼吸两下,头一歪,当场气绝身亡。 海棠一愣,然后一声尖叫,用短刀在周奉信的胸膛上扎了数刀,溅了一身的血,然后一屁股坐在,短刀随手扔在地上,然后双手抱头,嚎啕大哭。 岳山看了看周奉信的尸体,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太可怜了,也太暴力了,他现在有一个头疼问题,这尸体怎么处理,也太漏了点。 盼如早就跑进盛长枫怀里,那么血腥的画面,她能不出声,不呕吐,已经非常不易了。 “又不是第一次见了,怎么,还不适应吗?”盛长枫拍了拍盼如的后背,而眼睛盯着海棠,怕她出什么意外。 “公子,这样的,奴婢还是第一次瞧见。”盼如把头埋在盛长枫怀里,声音娇滴滴地。 盛长枫无奈一笑,心中暗叹,你是第一次见这场景,本公子何尝不是第一次见啊。 看着嚎啕大哭的海棠,盛长枫心情也很不舒服,自己这个老乡的第二次生命是相当不易,那可真是经历了刀山火海啊,不过现在也算大仇得报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海棠抬起头,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捡起地上的短刀,站了起来,朝着盛长枫嫣然一笑,犹如出水芙蓉般清新艳丽,“公子,谢谢你,谢谢你让我手刃仇人,我…”海棠忽然感觉眼前一花,身子一软,向后倒去。 盛长枫一瞧,抱着盼如瞬间出现在海棠身后,伸手搂住海棠,没让她摔倒在地。 “公子,海棠她…” “没大事,估计是经历了大喜大悲,眩晕而已,盼如,把海棠扶到屋中,交给岳琳,让她照顾海棠,你和岳山与本公子出去一趟。”盛长枫把海棠交给了盼如。 盼如点头,把海棠背回了屋中。 与此同时,江南一片群山之中有一座道观,与群山为舞,融入自然。 而在道观的一个房间之中,一个中年男子盯着神龛上的玉牌,其中五个玉牌已从中间断裂,而有一块是刚刚断裂的。 中年男人拿起一个断裂的玉牌,一面雕刻着陆全有三字,后面是陆全有的生辰八字,而断裂之处就在“全”字中间。中年男人神色凝重,轻轻摸了摸玉牌的断裂口,眼中闪过一道凶光。 一盏茶的功夫,中年男人把断裂的玉佩放在神龛上,背对着大门,声音平淡中透着冰冷,“玉冥,你进来。” “吱嘎”的开门声,从门外走进一个男子,“门主,有何事吩咐。” “陆全有出事了,与他一同出事的还有悟源,周奉信,毛之礼与刘仁,他们都在汴京城,这是咱们九色宫头一次有这么大的损失,你去汴京城把凶手找出来。”中年男人双手背后,头也不回地说道。 “陆宫主也出事了,这…”玉冥那张面瘫脸上也出现了凝重之色,他明白,宫主现在非常愤怒,也难怪,一下折了五个人,宫主不生气才怪,“玉冥知道了,我这就前去。” “嗯,你去吧,如一点线索也没有,你可以去求助那位,毕竟他的身份会便宜行事。 如果查到是皇城司那位干的,虽然几率不大,但万一是他干的,那你就直接回来;如果不是他干的,你就把凶手就地正法,但要把他的项上人头带回,我要用此人的人头祭拜陆全有他们。”中年男人转过身来,朝着玉冥一挥手,“现在就去,早点到有利于寻找线索。” “是,属下告退。”玉冥一抱拳,慢慢退出房间。 第225章 扫尾工作 盛长枫拿出一个黄色符纸,扔到了周奉信的尸体上,手捏道诀,轻喝一个“临”字,黄色符纸着起火来,把周奉信包裹在火光中,在岳山与盼如的惊愕之中,尸体化成灰烬,被冷风吹散在空中。 “好了,没什么大惊小怪的,就是一张道家符咒而已,不必如此。”盛长枫嘴上这么说,但心中却震撼不已,这火灵符果真好用,就是价格不是很便宜。 岳山表情略显呆滞;盼如看了看地上的灰痕,眨了眨眼,过来抱着盛长枫的腰,仰着头,眼睛忽闪忽闪,带着一丝求知欲,“公子,这个黄纸符能不能给奴婢来一沓啊,让奴婢留着防身。” 盛长枫嘴角一抽搐,一巴掌打在盼如的翘臀上,“你当这是那些神棍骗子的黄符呢,还来一沓,本公子手里也没两张。” 盼如吐了吐舌头,把脸贴在盛长枫胸膛,静静地听着他的心跳。 “岳山,你过来。” 岳山一愣,但还是走了过来。 “把包裹伤口的布拿下去。” 岳山又是一愣,但依旧照做,露出了手臂上的伤口。 盛长枫伸出右手靠近岳山的伤口,一阵白光闪过,岳山的手臂愈合了,一点伤疤也没有。 “这!”岳山再一次目瞪口呆,呆呆地看着盛长枫。 盼如揉了揉眼睛,岳山手臂好了,就这么一眨眼的功夫,真是太神奇了,盼如转回头看着盛长枫,满眼的爱慕之情,嘴角挂着满足的笑容,心里也是狂喜不已,自己当初决定是正确的,公子果然不同凡响。 “好了,收起你们的表情,本公子有事要说。” 岳山回过神来,活动了一下手臂,眼中的激动一闪而过,“公子,有事你就吩咐。” “岳山,盼如,刚才化成灰烬的那个独眼龙,想必你们也猜出是谁了,他就是海棠念念不忘的仇人,你们找了这么多年,一点消息也没有,知道本公子是如何把他生擒活捉的吗?”盛长枫笑着拍了拍盼如,让她不要再这么花痴。 “他果然是海棠姐的仇人,公子,你是怎么找到并抓到他的呢?”盼如用头在盛长枫怀里拱了两下,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然后扬起头用爱慕的目光看着他。 岳山也是疑惑,海棠的仇人不就是黑杀阁的阁主吗,他们找了这么多年了,别说阁主了,连黑杀阁在哪里都不知道,可以说做了许多年的无用功。所以,他也想知道,盛长枫是怎么发现这个独眼龙的。 看着两人疑惑的表情,盛长枫呵呵一笑,“这个黑杀阁阁主啊,他与刘在安父亲是一伙的。” “什么!与刘在安父亲是一伙人!”岳山大吃一惊,真是做梦也没想到会是这样,但一想到这事是由岳琳而引发,他苦涩一笑,“公子,岳山给你惹麻烦了,我…” “岳山,你不必自责,这是由琳儿的孽缘引发的连锁反应,女子的美貌本是祸事根源之一,从古至今都如此,你岳山能改变什么。 再说了,错又不在咱们这里,而在刘在安身上,那小子好色成瘾,风流成性,见到美女就走不动路。”盛长枫见岳山低着头,紧握双拳,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呀,还是赶紧给岳琳找一个好婆家,她嫁出去之后,不抛头不露面,这样的麻烦就少了许多。” 岳山点了点头,紧握的双拳也松开了,抬起头来,“公子,你说的不错,琳儿是该找个好婆家了,可是小的认识的人少,也找不出什么好人家。公子你见多识广,不知公子有没有合适的人选。” 盛长枫一愣,他是没想到岳山会这么问,摇头一笑,“我认识的人大多都已成婚了,还有就是…不是,你应该找个媒婆啊,花点银两,让她给你介绍一个好的,你再打听一下不就得了。” 岳山挠了挠头,憨憨一笑,“公子说的也对啊,明天小的就去找王媒婆。” “行了,这是明天的事,今晚还有事要办呢。岳山,刘在安的父亲虽不在了,但白天来找事那伙人还在,所以,斩草要除根。 本来呢,我打算让海棠一个人去,但她现在不便,所以,就得你和盼如去了。”盛长枫嘴角挂着微笑,眼中却闪过一道寒芒。 “公子,放心,岳山一人足矣。”岳山再次紧握拳头,目露凶光。 “不行,他们人多,你一人不行,咱们要速战速决,所以,盼如也得去。”盛长枫一摆手,手搂着盼如的小蛮腰,淡淡一笑,“走吧,都这么晚了,事情解决了,本公子还要回去睡觉呢。” 盼如一听,瘪着嘴,脸蛋鼓鼓着,眼珠乱转。 “小的听公子的。”岳山拿起一旁的铁枪,表情严肃认真。 “把铁枪放下,这东西不适合屋战,看来,你得学一样短兵器了。”盛长枫瞄了一眼长枪,摇了摇头,“不过这是以后的事情,现在跟本公子走吧。” 来到那处院子外边,盛长枫拿出四枚银针,分别给了岳山与盼如每人两枚银针,压低声音,“这次不是比武,是暗杀,不用讲什么武德,记住没!” 岳山与盼如都点了点头。 “那好,一人一个屋子,要求速战速决,本公子在外等着你们。” “是的,公子。” 岳山与盼如对视一眼,两人一个跳跃,落入院中。 盛长枫来到墙头,观看着院中发生的一切。 不到两盏茶的功夫,岳山与盼如先后回到盛长枫身边。 “没有留下任何线索吧。” 岳山与盼如摇了摇头。 “既然这样,你们回去吧,明天先休息一天,后天岳家蜜饯继续开业。”盛长枫转身就要走,被盼如一把抓住了衣角。 “公子,你要做什么去?” “这里都结束了,还剩最后一个人,刘在安,本公子送他一程。”盛长枫看见盼如期盼的眼神,无奈一笑,“他在兖王府,那里戒备森严,你们进不去的。” “公子,奴婢还没见过王府是什么样呢,你就带奴婢去瞧瞧呗。”盼如声音娇滴滴,“公子这么厉害,带盼如一人应该没事吧。” “这…” “公子…”盼如撒起娇来,摇着盛长枫的衣角,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 “呃…公子,岳山先回去了。”岳山转身就跑,嘴角露出一丝憨笑。 盛长枫一愣,见岳山的身影消失在黑夜之中,无奈地摇了摇头,手放在盼如的腰肢,“走吧,去兖王府。” 站在兖王府一间房顶是,盼如拍了拍心口,小心翼翼地看了看院中,见几个丫鬟在走动,把朱唇凑到盛长枫耳边,轻声细语,“公子,这兖王府够大的啊。不过,咱们为何停在这里啊?” “刘在安就在脚下的房间里,你在此等候,本公子去去就回。”盛长枫轻轻拍了一下盼如的小蛮腰,再次拿出面具戴上,顺着后窗进入了房间。 在床榻之上,发现了呼呼大睡的刘在安,盛长枫一手拿着毛笔,一手拿一个药丸,嘿嘿一笑,把笔毛伸进刘在安的鼻孔里。 “阿嚏!”刘在安打了一个喷嚏,伸手揉了揉鼻子,一个翻身继续睡觉。 没过多久,刘在安从睡梦中醒来,觉得浑身燥热难耐,特别是下体胀的难受,他眉头一皱,难道因自己在梦中与妲己缠绵,没有发泄的缘故? 刘在安来到外屋的桌前,拿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一盏茶,举起一饮而尽,还是浑身难受,又连吃了三盏茶,依旧浑身燥热,而且胀的也越来越难受,按自己的经验,不发泄出来肯定会憋坏了。 刘在安穿上外衣,急匆匆地推开了房门,招呼自己的小厮,就要向院外走去。 “公子,主君说过,不让你出院,你…” “闭嘴,你是我的小厮,你只需听本少的话就可以,去!找辆马车,本少爷要出去。” “可是…” “别踏马可是了,快点!不然本少罚你月钱!”刘在安面目狰狞,毕竟下面越来越胀,他急需泻火。 小厮赶紧找来了马车,在刘在安催促之中,马车一路超速行驶,停在了一座青楼前,刘在安不顾形象,急匆匆地跑了进去,他这行为,在车夫与路人眼中,犹如饿狼发现了猎物,极速捕食的德行。 一炷香之后,青楼的一间房中,响起了一个女人尖叫之声,声音的穿透力很强,传遍了整个青楼,甚至青楼外路过的行人都听的清楚。 第226章 吃飞醋 岳家铺子后院的一间房屋中,盛长枫睁开了双眼,看着躺在怀里的盼如,他摇头苦笑,这个盼如,昨夜是各种魅惑之术,好在本公子定力十足,不然还真麻烦了。 伸手捏了捏盼如圆滑的脸蛋,又把手从盼如身下轻轻抽了出来,盛长枫刚坐起来,盼如就把头枕在盛长枫的双腿上,双手环抱他的腰,声音充满了魅惑,“公子,再睡一会儿嘛。” “你这丫鬟,少诱惑本公子,本公子可不吃你那一套。”盛长枫嘴这么说,手却比嘴诚实的多,在盼如丰腴的身子上来回游走,特别是肉多的地方,他是爱不释手。 “公子…你太偏心,你多久才能陪盼如一次啊,你…”盼如娇嗔的白了盛长枫一眼,挪了个位置,好方便他那作乱的手,“每天都…都搂着一怜,公子…” 盛长枫一听,毫不客气地一巴掌打在盼如的翘臀上,“你这丫鬟,再乱吃飞醋,本公子就不来了。” “不要,公子不要,盼如听话,再也不乱吃醋了。”盼如有点害怕,她死死抱着盛长枫的腰不撒手,生怕自己被抛弃似的。 “听话就对了,本公子最喜欢听话的丫鬟。”盛长枫手上微微用力,使那份柔软变化莫测,惹的盼如面颊酡红,把头深深埋在盛长枫腹部。 盼如用力嗅着盛长枫身上的气息,盛长枫身上没有臭汗味,反而有种若隐若现的香气,非常淡的那种,但很好闻,闻了之后有种静心的错觉,这让她很着迷,又狠狠地嗅了几次,不然不知道下一次是什么时候呢。 “盼如,一怜现在只是一个弱女子,一个小丫鬟,身无别物;而你呢,有了自己的铺子,还学会了一身武艺,你说,本公子可有偏心啊!”盛长枫用另一只手轻轻抚摸盼如的秀发,另一只手依旧在感受温暖。 盼如抬起头来,瞪着大眼睛,一眨一眨的,嘻嘻一笑,“盼如知道,公子对盼如最好了。” “知道本公子对你好了,还不起来服侍本公子洗漱更衣。” “公子,再陪盼如睡一会儿吧,好不好嘛。”盼如双手扣在一起,大眼睛萌萌地看着盛长枫。 “不行,一夜未归,万一被盛…我父亲发现了,责罚是免不了。”盛长枫面带微笑,抚摸着盼如的秀发,“还有,本公子还要温书,为这次春闱做最后的准备。” “哦,那盼如去给公子打水。”盼如嘟着嘴,来到床下,穿上棉衣,回头看了看盛长枫,她眼珠一转,挺了挺胸脯,“公子,奴婢与一怜,谁的好摸?” 盛长枫一愣,看着盼如那期盼的小表情,微微一笑,“当然是…是盼如了。” 盼如脸上先是一阵惊慌,继而又弥漫了笑容,如甘醇花香,使人沉醉,使人痴迷。 看着盼如开心地出了房间,盛长枫嘴角上扬,这种问题,傻子才会回答不是提问题之人。 盛长枫伸着双手,盼如低下头,为盛长枫系扣子。 “盼如,一会儿你回去告诉岳家兄妹和海棠,晚上还是回到这里住吧。” “好的公子,奴婢照办。”盼如又给盛长枫整理了一下袄子,又围着转了一圈,没发现不妥,便双手抱着盛长枫的腰,把脸贴在他胸膛之上,“公子,盼如等你下次再来。” 盛长枫拍了拍盼如的后背,面带微笑,“好了,我得走了,你也回去吧,照顾一下海棠,估计她啊,得大病一场,岳琳忙乎做蜜饯,岳山一个大老粗,照顾人是指不上他,所以,就只有你了。” “嗯,盼如明白,盼如会好好照顾海棠姐的,公子放心吧。”盼如点了点头。 “那就好,咱们走吧。” 刚进了盛宅大门,盛长枫就看见以镜站在不远处,同时以镜也看见了他,急急忙忙地跑了过来。 “公子,你…” 盛长枫摇了摇手指,又向前指了指。 以镜把嘴闭上,点了点头,跟在盛长枫身旁,向一三居走去。 回到一三居,以镜去找千颜,给盛长枫准备早餐。 盛长枫摇头一笑,刚看见以镜之时,他还以为有什么意外发生呢,原来屁事都没有,只是以镜单纯地询问而已。 吱嘎的开门声,引起了盛长枫的注意,抬头便看见一怜步步生莲,向他而来。 盛长枫露出笑容,拍了拍自己的大腿。 一怜会心一笑,轻轻坐在盛长枫的腿上,双手环着盛长枫的脖子,鼻子就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一怜翘起小嘴,“公子,又去她哪里了?你有没有…有没有…” “你什么时候学会吞吞吐吐了,有话直说。”盛长枫轻抚一怜的面颊,细腻光滑,吹弹可破。 “就是有没有与她圆房。”一怜娇嗔地白了他一眼。 盛长枫伸手捏了捏她的小鼻子,“你也吃飞醋,本公子不是告诉过你吗,本公子神功未成,不能圆房吗!” “哎呀,一怜居然忘记这个了,不过还好公子有这个限制,不然肯定被她偷吃了。”一怜撅着小嘴,一副吃醋的模样。 “哈哈…你们两个呀,好像是前世的冤家,你吃她醋,她也吃你醋,你们两个还是真神同步啊。”盛长枫也觉得有趣,这两个丫鬟,以前相互竞争,现在又相互吃飞醋,真有意思。 “她还吃奴婢的醋,真是…呵呵…她的性子还真是没变啊。”一怜的醋味不见了,眼中满满的怀念。 “怎么,想她了,想就去看看,那件事已经过去这么年了,你不怨恨她,她对你只有愧疚,去见上一面,把恩怨了结吧。”盛长枫轻抚一怜的后背,声音充满了温和。 “见她吗?”一怜有些发愣,眼神中充满了憧憬及回忆。 “见一下好,毕竟未来咱们还是要在一起生活的。”盛长枫很无耻地说道。 “嗯,奴婢听公子的,抽空和千颜姐去看一看她,这么多年未见,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变得更漂亮了。”一怜直勾勾地看着盛长枫。 “她确实漂亮,但一怜更漂亮。”盛长枫貌似忠诚地说。 “公子,你对一怜最好了。”一怜把脸贴在盛长枫的前胸,吐气幽兰,看了看盛长枫的脖子,嘴角露出一丝调皮的笑容,伸出了小香舌,在盛长枫的脖子上舔了舔。 “你个丫鬟,又勾引本公子,看本公子怎么收拾你。”盛长枫低下头,印在一怜的红唇上。 “公子,早饭…”千颜走了进来,便看见缠绵的两人,连忙捂上脸,“哎呀,我什么也没看见。” 千颜一边说,一边张开手指,透过指缝,继续看向二人。 “行了,别掩耳盗铃了,想看就大方地看。”盛长枫又轻啄了一下一怜的红唇,拍了拍一怜的翘臀,“起来吧,千颜都过来了,也就说明早饭到了,本公子饿了,该用早饭了。” 一怜面如潮红,从盛长枫怀里出来,整理了一下衣襟,见千颜捂着嘴在笑自己,便来到千颜身边,伸手到千颜的腋下,“我让你笑话我,看我不痒你。” “咯咯…一怜,我…咯咯…”千颜笑的有点上气不接下气,见一怜没有停手的意思,千颜也伸手去痒一怜。 “哎呀,千…咯咯…颜姐,你还…咯咯…” 两人就在盛长枫面前嬉戏打闹起来。 “咳咳…你们两个可以了。”盛长枫捂着嘴咳嗽几声,然后看了一眼千颜,“把早餐端到这里,本公子在这用餐。” 千颜与一怜停止了打闹,点头走了出去,到了门口,还回头朝着一怜做了个抓的手势。 第227章 海棠的决定(一) 窗外阳光明媚,万里无云,窗内的床榻之上,海棠一个人安静地躺着,她呼吸平稳,但眉头越来越紧蹙,面部表情也越来越狰狞,头也不自觉的慢慢扭动,身子也慢慢展现出挣扎的趋势,像是在梦中与人争斗一样。 突然,海棠一下子睁开了双眼,眸底尽是未散去的恐惧,她立刻环顾了四周,发现在一个既陌生又熟悉的房间之中,她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蹙着的眉头也慢慢松开。 海棠握了握拳头,感觉有一点力气也使不上,苦涩一笑,勉强用双手支撑着坐了起来。 只是坐起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就让海棠觉得非常的疲惫,她苦涩一笑,自己生病了,居然是在大仇得报之后生病了,这让她不由感慨,人体还真脆弱啊,受七情六欲所支配,哪出了问题都会生病。 “吱嘎”一声,房门被推开,岳琳端着药碗走了进来,见海棠坐在床上,她惊喜道:“海棠姐,你醒了!” 海棠笑着点了点头。 岳琳把药碗放到床前柜子上,一屁股坐到床边,惊喜之后脸上略显愧疚,“海棠姐,对不起,琳儿没用,盛公子临走之前让琳儿照顾海棠姐,结果琳儿自己睡着了,海棠姐半夜生病了琳儿都不知,还是早上哥哥来之后才发现的,也请了郎中给海棠姐看病,说海棠姐是急火攻心什么的。 海棠姐,你不要生气好吗,琳儿知道错了,琳儿以后不会再犯了,琳儿还亲自给你熬了药。” “傻丫头,姐姐不怪你,谁半夜不睡觉啊,再说姐姐这病是自身来的,怨不得别人,你这个小丫头,就不要多愁善感了。”海棠当然不会和一个小丫头计较了,要是换成那个冤家就另当别论了。 “海棠姐,你真是太好了。”岳琳笑着回身把药碗端了过来,用勺子舀了一勺,吹了吹热气,把勺子慢慢递到海棠嘴边,“海棠姐,趁热喝了吧,郎中说要趁热效果才最佳。” “谢谢你了,琳儿。”海棠想伸手接过岳琳手中的药碗,可是手伸到一半就又放下了,还是用不上力气。 “海棠姐,这都是琳儿应做的,你还是别动了,让琳儿喂你。” 海棠无奈一笑,只得张开嘴,让岳琳喂自己吃药。 “琳儿,现在什么时辰了?”海棠又吃了一口药,嘴角一撇,这味道太难以下咽了。 “快午时了。” “午时吗,我都睡了这么久。”海棠皱着眉头,又吃了一口药,“对了,昨夜我晕倒之后怎么样了,那个…那个人呢?” “那个人?啊!你是说盛公子带回来那人?”岳琳见海棠点头,又吹了吹勺中的汤药,给海棠喂了下去,“琳儿也不知道,早上醒来,琳儿就没看见那个人。” “没看见吗,那一定是处理了。”海棠轻声嘀咕。 “不过,你晕倒之后,琳儿留下照顾海棠姐,而哥哥、盼如姐好像与盛公子出去了一趟。”岳琳有喂了海棠一勺汤药,眼中闪着八卦符号,“哥哥前半夜就回来了,而盼如她…她大清早上才回来,嘿嘿…她一定陪盛公子去了。” “小丫头,你懂什么,别瞎说。”海棠苦涩一笑,眼神既复杂又幽怨。 “海棠姐,琳儿都及笄了,不是小丫头了。”岳琳鼓着脸,挺了挺前胸,可看了一眼海棠的凸起,又低头瞟了一眼自己平坦,瞬间如泄气的皮球,化作一声哀叹。 “呵…咳咳…是,我们琳儿不小了,都及笄了,也该出嫁了。”海棠微微一笑,拍了岳琳大腿一下。 “琳儿不嫁人了。”岳琳垂下头,情绪有些低落,“因为琳儿,给哥哥和大家惹了这么多麻烦,琳儿太不懂事了,所以…” “所以你就不想嫁人了?”海棠见岳琳点头,是又好气又好笑,用目前最大的力气拍了岳琳一下,“你个傻丫头,你哥哥有一个不嫁人的妹妹,哪家姑娘还敢嫁给他呀,你是不想让你哥哥娶妻了吧!还有,为了一个刘在安就委屈自己不值得,傻丫头啊!” “可是…” “别可是了,为了一个渣男,就不要自己的幸福,你真是傻到家了。以后你再找婆家,海棠姐给你把关,你呀,就放心当新娘子吧。”海棠吃下最后一口汤药,撇了撇嘴,汤药真是太难吃了。 “海棠姐,你真好。”岳琳用帕子给海棠擦了擦嘴,看着海棠的眼光中充满了羡慕,“海棠姐,你既漂亮,武艺又高,也不知道以后便宜哪个男人,可惜啊,我哥哥是没这福分了。” “你个死丫头,又乱点鸳鸯谱,你不知道吗,你哥哥都有意中人了。”海棠瞪了岳琳一眼。 “那个铁匠家的姑娘,怎么能和海棠姐比呢,琳儿想让海棠姐做我嫂嫂,可琳儿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岳琳叹了口气,“海棠姐,你想嫁给什么样的男人?” “我吗?”海棠一愣,脑海中出现一道非常模糊的身影,让她看得见却触不到,且渐行渐远,有淡化的趋势,慢慢地被另一个真实的身影所取代,一个让她又谢又念又恼又气的冤家,一个让海棠看的清清楚楚,也能摸得到却总躲避自己的冤家。 “海棠姐,你这是怎么了?”岳琳有点疑惑,海棠姐这是怎么了,喜怒哀乐都在脸上走了一遍。 海棠从思绪中出来,淡淡一笑,“啊…没什么,只是想到一些其他事情罢了。盼如在吗,在的话琳儿去把她叫来,我有话想问她。” “盼如在她屋呢,我去给你叫她。”岳琳拿着药碗走了出去。 片刻之后,盼如脸上带着惊喜走了进来,“海棠姐,我来了。” “盼如,来了,坐下。”海棠笑着拍了拍床边,看着满脸春风的盼如,心中有点不是滋味,但也就一下下而已。 “海棠姐,听岳琳说,你吃了药,怎么样,感觉好点没?”盼如关切的问道。 “你这丫头,我只是吃了汤药,又不是什么仙药,哪有一用便好的道理,怎么也要吃上几副。”海棠无奈一笑。 盼如吐了吐舌头,也觉得自己刚才的问话有点发傻,“海棠姐,你刚吃完汤药,躺一会儿吧。” “不躺了,躺久了也累。”海棠看了一眼门口,确定岳琳不会来了,“盼如,昨夜那个人怎么处理的?” 盼如神秘一笑,压低了声音,“盼如姐,昨夜你够凶残的了,都吓了我一跳呢。你晕倒之后,那个独眼龙被公子烧了。” “烧了?那火势应该不小,加上气味难闻,没被周围人发现吗?”海棠眉毛一挑,她没想到盛长枫会这样处理,这里是闹市区,万一被发现就麻烦了。 “海棠姐,你就放心吧,不到一盏茶的功夫,那人就灰飞烟灭了。” “不到一盏茶,怎么可能?那么短的时间,怎会…” “海棠姐,那是你没瞧见公子是怎么烧的,要是瞧见就不会这么说了。”盼如的笑容越发神秘了。 “怎么烧?还能怎么烧,无非用火折子点燃呗。”海棠也没太在意盼如的表情,心中还是担忧被发现的问题。 “不是火折子,而是…”盼如用手比划了一个小长条的样子,嘿嘿一笑,“公子用的是黄符纸,就这么大,往那人身上一扔,喊了一声,就着火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那人就只剩灰了,被风一吹,院里那是干干净净,一点渣都没有了,还真是灰飞烟灭。” 第228章 海棠的决定(二) 盼如见海棠那副惊呆的模样,脸上露出得意之笑,“惊讶吧,海棠姐,我告诉你,当时我也惊呆了,半天都没回过神来…” 看着盼如绘声绘色的讲述,海棠抿嘴一笑,这个冤家还真不简单啊,又是神秘莫测的内力,又是诡异的御剑术,现在连道符都出现了,真想知道这个冤家还有什么能力没有表现出来,想到这里,海棠轻轻舔了一下下嘴唇,眼神多了些许期待。 “海棠姐,我家公子厉害吧。”盼如一脸花痴,眼中满满的爱意。 “是,你家公子最厉害。”海棠有点羡慕盼如,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那么自己呢?仇也报了,自己又该何去何从呢? 盼如听见海棠夸奖盛长枫,双眼笑成了月牙,满满的幸福感。 看见了盼如脸上的幸福,海棠有一点点吃味,“盼如,你说公子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公子是什么人?当然是君子了,风度翩翩,温文儒雅…” “停!我就不该问你这个花痴。”海棠一拍额头,自己的脑子一定是发烧烧坏了,这个问题问盼如,那不等同没问嘛,她满脑子都是那个冤家的好。 “海棠姐,花痴是什么?”盼如有点疑惑,海棠姐也经常冒出一些自己从未听过的词语,这一点,海棠姐和公子差不多。 “你现在就去照照镜子,就知道什么是花痴了。”海棠瞥了盼如一眼,也不知道那个冤家为何这么招女人喜欢,盼如和他院中的丫鬟,两个花痴,那是对他言听计从,从不反驳他的意愿。 “我才不去看呢,我自己长的什么样我自己清楚。”盼如吐了吐舌头,她就知道海棠嘴里没好话,自己不就想公子了吗,花痴了又如何。 在一起生活这么多年,盼如当然知道海棠的心思,可惜不知为何,盛长枫总是对海棠敬而远之。这也让盼如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海棠媚骨天成,婀娜多姿,妖娆妩媚,如果换成自己是男人,一定会拜倒在海棠的石榴裙之下,可是公子却定力十足,总是避着海棠,让海棠又气又怨,晚上总是骂盛长枫是大木头,这些盼如都是装睡听见的。 海棠见盼如那副自鸣得意,握了握拳头,要不是自己浑身无力,一定让盼如感受一下恩师的严厉。 想法也就转瞬即逝,海棠苦涩一笑,有时候她挺羡慕盼如的,想法简单过的就幸福,可惜,自己不行。 海棠调整一下心态,神色如常,“盼如,我听岳琳说,昨夜你们又出去了?” “嗯,公子说要斩草除根,就把那天来找茬的人都嗝屁了。”盼如做了一个抹脖的动作,然后回头看了一眼,见门没被打开,压低了声音,“而且,那个刘在安也被公子…”盼如给了海棠一个你懂的眼神。 海棠点了点头,那个冤家还是一如往常啊,凡事求稳,不出手则已,一出手那绝对不留一丝麻烦,还真是雁过不留声、风过不留痕啊。 “海棠姐,你饿了吧,我给你拿吃的来了。”岳琳推开门,一脸笑容地端着托盘走了进来。 “琳儿,你来的真是时候,姐姐我还真有点饿了。”海棠咽了咽口水,摸了摸肚子。 “能不饿吗,一夜加一上午的时间,海棠姐,我给煮的粥,先暖暖胃。”岳琳把托盘放在小桌上,招呼盼如,两人把桌子抬到床边。 海棠也不客气,端碗就吃了起来,她是真的饿了。 午餐过后,岳琳与盼如把碗筷收拾下去,也离开了房间,让海棠一个人休息。 躺在床上,海棠陷入了沉思,不知自己的未来在哪里?之前的十多年,自己为了复仇而活,而现在呢,自己又该如何呢? 海棠有一个秘密,一个只有她自己知道的秘密,她是一个穿越者,而且是胎穿,在她这世母亲分娩前一天,她穿越而来。 当她睁开眼睛,看见一对穿着古装的夫妇,抱着自己哈哈大笑,海棠虽然懵了许久,但也知道自己穿越到古代了。 她是家中长女,不存在嫡庶之分,因为她父亲只有妻,没有妾,她还有一个哥哥,父母对他们兄妹很好,不存在偏心一说。 家中虽然不富裕,但很温馨,父母恩爱,对他们兄妹也上心,这也让她无比幸福,也弥补了前世的遗憾。 前世的海棠是单亲家庭,她还在襁褓之中,她父母就离异了,她跟随母亲生活,过的紧紧巴巴,不如这一世温馨。 活在这样的家庭,让海棠比同龄孩子懂事早得多,她除了学习之外,小的时候帮母亲做家务活,大了之后,打零工填补自己的学费与家用钱。 也许海棠的天赋还不错,即便在学习与打工中来回切换,还是让她顺利地考上一所不错的大学。 在大学里,海棠遇见一位让她心动的学长,阳光帅气,性格温和,让海棠一见倾心,知道学长在音乐社,她也硬着头皮进入音乐社,也算与学长相识。 只是相识就让海棠高兴的一夜没有睡觉,每次与学相见,哪怕只说一句简单的“你好”,也让海棠高兴一天,可惜,由于自卑,一直到学长毕业,她也没敢表露心声。 后来经过打听才知道学长回自己的家乡了,海棠也把这份暗恋深深埋在心里。 毕业之后,海棠忙于工作,忙的连家都回不了,最后累倒在办公桌上,再次睁眼,便来到了这个世界。 其实海棠从黑杀阁逃出来之后,她第一时间就回到了她出生的乡村,可惜已经物是人非,那里几乎成了一片荒村,据说前几年闹灾荒,年轻力壮的都跑出去找生路了,留下的都是老弱病残,从村东打听到村西,她也没打听出父母的消息。 没了父母的踪迹,让海棠更加仇恨黑杀阁,所以,在来汴京城途中,只要遇见黑杀阁之人,她从不留手,结果因为一些原因,让刚到汴京城的自己病倒在胡同里,这也让她遇见了岳家兄妹,以及那个冤家。 在初识盛长枫的时候,除了发生点误会之外,没有其他的感触,包括盛长枫这个名字。在汴京城住下之后,海棠就听到了什么齐国公府小公爷齐衡的盛名,也听到了宁远侯府顾廷烨的臭名远扬,再加上盛长枫的名字,让海棠恍然大悟,自己穿越到不是她历史课本上的大宋,而是知否世界。 前世她也看过这部剧,毕竟当初这部剧还挺火的,与大多数人一样,她也对齐衡与明兰没能在一起,有点意难平。 至于盛长枫,海棠只知道她是那个林小娘的儿子,其他一概不知。 意外过后,恢复平静,海棠知道,该怎么过还得怎么过,自己只有报仇这么一个想法,其他的与自己无关。 盛长枫那次展示武艺,让海棠大感意外,她记得这部剧,除了顾廷烨,应该没人会武吧,但转念一想,这又不是电视剧,这是一个活生生的真实世界,人家会武艺也正常,毕竟剧中还没有黑杀阁呢。 不过,出于好奇,海棠决定亲手试试盛长枫的实力,结果就是自己自取其辱,自己一点还手之力都没有。虽有点郁闷,但还是能接受得了,毕竟比自己优秀的人多得很,不差他盛长枫一人。 但有一件事颠覆了海棠的认知,让她一度怀疑,这是所谓的高武世界。那就是盛长枫救自己那次,最开始海棠没在意,过后仔细一想,海棠是大惊失色,因为她想起了那飞来飞去的铁剑为何眼熟,那不是与马夫老黄的御剑术如出一辙吗! 第229章 海棠的决定(三) 马夫老黄可不是知否中的人物,而是另一部剧中的人物,盛长枫的御剑术会与老黄有关系吗?还是说老黄就是盛长枫的师傅呢?那这里到底是知否世界还是一个混合世界呢? 带着这些疑问,海棠分别问了岳山和岳琳,岳琳是一问三不知,而岳山告诉她,盛长枫只说了这么一嘴,有一个师父,但岳山没见过。 得到一个不是答案的答案,海棠有些无奈,这岳家兄妹心真大,人家说什么就是什么,说了还信,真是让海棠无比佩服啊。 但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测,海棠旁敲侧击、拐弯抹角地向许多人打听,我朝有没有北椋王,得到的结果却是一致的,没听过。 海棠以为百姓不知道,便把目光转移到了一些官宦子弟身上,手段尽出,最后的结果是一样的,压根没有北椋王。 一番折腾之后,海棠也释然了,这就是知否的真实世界,不是她记忆中剧里的飘渺世界,真实与虚幻大不相同也是正常,即便是盛长枫会御剑术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嘛。 也许自己真是筋骨俱佳,海棠修炼了盛长枫给的秘籍,一本没有名字的秘籍,居然让自己修炼出了传说中的内力。 没错,海棠听过这个词语,在黑杀阁的时候,偶然听说过,但没见过。 修炼出内力之后,海棠信心爆棚,再次挑战了盛长枫,结果还是被人家单手拿捏,郁闷不已的同时,这个该死的冤家也开始一点点走进了自己心坎里。 随着接触次数越来越频繁,盛长枫帅气的外表,温和的性格,谦逊的品格,果决的风格,偶尔还有一点小风趣幽默,加上强大的实力,都让海棠越陷越深,难以自拔。 可惜,海棠属于剃头挑子一头热,那个冤家对自己敬而远之。这一度让海棠怀疑自己的容貌,也怀疑过冤家的取向问题,可当她看见冤家与盼如卿卿我我的时候,海棠又迷茫了,也让她陷入自我怀疑之中,后来还是岳山的一句话,提醒了海棠。 岳山告诉海棠,公子有意中人了,而且盼如也与海棠说过,她的梦想就是当公子的妾室,这让海棠有点抓耳挠腮,甚至是抓狂。 可能出于现代人的思想,加上这一世父母的恩爱,让海棠不认同三妻四妾的理念。可惜,这也只是她一人的观念,岳家兄妹也好,盼如也罢,包括那该死的冤家,没人认同自己,还说自己是痴心妄想。 这次大仇得报还是冤家帮的忙,海棠激动的同时,也是苦涩一笑,冤家帮了自己这么多,自己何以为报呢,自己身上没有一样值钱之物,难道以身相许?海棠倒是想,可惜人家不同意啊。 胡思乱想了许久,海棠也没想出任何头绪,看了看窗外的天空,一轮明月挂星空,遥远而明亮,让海棠不知不觉地想起了一首诗: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海棠心中升起一股悲凉,自己的故乡在何方呢?眼睛盯着明月,不知过了多久,海棠眼中含着泪花,嘴角挂着一丝甜蜜微笑,自己应该离开了,寻找这一世的父母,哪怕是最坏的结果,自己也要找出答案。不过,在离开之前,还是去见一见那个冤家,也不知道这一别,未来不知何时会再相见。 想到这里,海棠破涕为笑,自己的命运还真不好,两世的身世都不好,连姻缘也如此不顺,也许,自己就是一个天煞孤星罢了。 擦干了眼泪,海棠闭上双眼,没过多久,拧着眉头的海棠进入梦乡,手还紧紧握着被角。 三天后的夜里,海棠收拾妥当,背上一个长条包裹,环顾了一下这间普通房间,这里是海棠在这个世界的第二个家,一个安静、幸福之所,虽有不忍,但海棠还是一狠心,在桌上留了一封信,转身从窗户离开。 一路畅通无阻,海棠再次来到一三居的书房上,透过屋中的烛光,看见盛长枫一个人在读书,海棠露出一丝温暖的笑意,果然如传说,认真的男人最帅气。 盛长枫眉头一蹙即开,把书放下,看了一眼屋外,丫鬟小厮都不在,一怜也让她撵回去暖被窝去了,瞟了一眼房顶,“我说海棠啊,你每次都这样,万一把我房顶踩坏了,本公子还得找人修,多麻烦啊。” “咯咯…公子这是嫌弃奴家胖了,真是伤了奴家的心啊。”海棠从房顶下来,走进书房。 “你…嗯?”盛长枫瞧见海棠居然背着一个长条包裹,神色有点凝重,“海棠,你要离开了?” “公子果然不同,海棠还没有开口,你就知道了。” “少说没用的,你背着一个包裹呢,本公子眼又不瞎。”盛长枫无奈叹了一口气,虽想过海棠会离开,但没想到会如此之快,“你打算去哪里?找你父母吗?” 海棠优雅地坐在椅子上,朝着他嫣然一笑,“如公子所讲,奴家还真是去找父母,虽不知能否找得到,但也要找上一找。” 盛长枫点了点头,离家的孩子想回家是再正常不过的,“既然如此,本公子只能祝你一路顺风,能顺利地找到自己的父母,一家团聚。” 海棠听了盛长枫的话,一点开心也没有,反而心中无比难受,用一种无比幽怨的眼神望着盛长枫,像是一个被夫君遗弃了的深闺少妇,伤心不已。 盛长枫被海棠看的有点不自在,捂嘴咳嗽两声,“咳咳…我说海棠,你能不能不要这样看着本公子,你这眼神好像本公子始乱终弃似的。” “哼!你就是一个始乱终弃的人。”海棠双手叉着腰,眼中雾气朦胧,语气中透着满满地委屈。 “我…我…不是海棠,你…,唉,算了。”盛长枫无奈一笑,摆了摆手,自己不和女人一般见识。 其实,盛长枫也没有想好怎么面对海棠,或者说怎么面对这个“老乡”,所以,这两日他都宅在家中,想冷静一段时间再说。 现在海棠说要离开,盛长枫虽心有不舍,但也不能阻拦人家去找父母团聚啊,再说了,自己又以何身份劝人留下呢,以朋友关系还是主仆关系或者是其他的,更何况两人也不是主仆关系呢,这些关系都不如血缘关系亲近啊。 “哼!”眼泪流了下来,海棠用袖子一抹,她心中隐隐作痛,便狠狠剜了盛长枫一眼,“这次离开,奴家就不回来了,那几个人训练的也差不多了,公子可以让岳山盯着点,其实盼如早就达到你的要求,为何不用盼如呢。” “不行,盼如的身份不同,我要的只是一个女使而已。”盛长枫挠了挠鼻子,深深地看了海棠一眼,“到时候让岳山盯着点吧,对了,你离开的消息,岳山他们知道吗?” “我留了一封信,他们明日就会知道了。” “有一个消息,原本打算过一段时间再告诉你,现在既然你要离去,那本公子就告诉你吧。”盛长枫敲打着书案,神色凝重,“那个黑杀阁,其实只是一个叫九色宫的下属组织,那个刘在安父亲的橙蜀门,也是九色宫的一个下属组织,还有赤霞寺,青岐会…” 盛长枫就把那夜在赤霞寺的事情告诉了海棠,原本不打算告诉她的,但海棠既然选择离开,那还是让她心里有个准备,万一路上遇到了,海棠也好有个应对措施。 第230章 海棠的决定(四) 海棠神色凝重,按照盛长枫所说,这个黑杀阁只是九色宫一个下属,那自己这个仇算报完了吗? “海棠,本公子与你说这些,不为别的,只是给你提个醒,万一你在寻找父母的路途上,碰见这伙人,一定要小心谨慎。毕竟那个陆全有也是身怀内力,只在你之上、不在你之下,况且他还是一个副宫主。”盛长枫见海棠面容严肃,呵呵一笑,“不用如此,也许你这一路也碰不见呢。” 海棠也不言语,低着头陷入沉思。约一盏茶的功夫,海棠抬起头,眼神充满了坚毅,“既然黑杀阁只是九色宫的一个下属组织,那么,奴家这个仇只算报了一半,九色宫存在,海棠的仇依旧存在。” “勇气可嘉,可惜是愚蠢至极。”盛长枫眼睛眯缝着,露出一丝嘲笑,“九色宫地址在哪里,另外几个下属组织叫什么,首领是谁?他们有多少人,宫主又是谁,他们的目的是什么,这些统统都是未知。就凭借你一个人还想找他们报仇,无异于痴人说梦,天方夜谭。” 盛长枫见海棠怒视着自己,一点也不在意,端起茶盏吃了一口茶,润润嗓子,“你不用这么看着本公子,就那个副宫主陆全有,海棠你就是不是他的对手,能让陆全有这种身手之人俯首称臣,那个未知的宫主,估计一只手就能轻易收拾了你。” “哼!这有何惧,大不了奴家跟他们同归于尽。” “同归于尽也要有同归于尽的能力,海棠啊,不是本公子瞧不起你,你好像连跟人家同归于尽的资格都没有,就像那个陆全有,还想跟本公子同归于尽,结果呢,本公子悠然地坐在这里喝茶,而他带着自己的手下,去阎王那里报道去了。”盛长枫略有点狂妄不羁,还得意地朝着海棠挑了挑眉毛。 “你…你个渣男,就知道欺负我。”海棠如同一个受气包,甚是委屈。 “我…你…”盛长枫时隔多年再次体会了一次当代女性的特色,他有些无可奈何,“海棠,本公子这不是怕你以卵击石吗。你想啊,这次就因为岳琳,牵扯出这么多来,如果没有咱们,你想一下,岳琳的结果如何,岳山也会被岳琳牵扯,结果也好不到哪去。” 海棠一听,脸色通红,狠狠剜了一眼盛长枫,“放心,这是我自己的事情,牵连不到你的,从今以后,我们大陆朝天,各走一边。” 海棠啐了一口,站起身来,在盛长枫目瞪口呆中就向外走去,走了两步又转回头,“虽然你传授给我内力修炼法门,但姑奶奶这几年也没少帮你做事情,也没少帮你挣钱,我们两清了!” “两清了?呵呵…海棠,本公子还救过你的命呢。”盛长枫回过神来,似笑非笑地盯着海棠。 “你…你…小气的男人!”海棠见盛长枫那副德行,就气不打一处来,她返身又回来了,把长条包裹摘下往椅子上一扔,伸手解上衣扣子,“你是救了本姑娘的命,但本姑娘也没什么值钱的给你,就只剩下这干净的身子,给了你,姑奶奶也算还了你救命之恩了。” 盛长枫吓了一跳,一闪身来到海棠身前,伸手抓住海棠解扣子的手,“你干什么啊,我又没说…” “怎么,瞧不起我?放心,姑奶奶第一次还在,干净的很!”海棠仰着头,双眼怒视着他,寸步不让,同时,还想把手臂挣脱出来,可试了几下,便放弃了,这个冤家抓的太紧了。 “哎呀!我又不是这个意思,你不要想歪!”盛长枫松开了手,从袖子里拿出一块玉佩,塞进海棠手里,“以后随身戴着这个玉佩,遇到危险了,把玉佩摔碎,不管你在哪里,本公子一定会出现在你面前,护你周全。” 海棠一愣,看了一眼手中的玉佩,想起盛长枫刚才的话语,她眼睛有点泛红,心中有一丝甜蜜,这个冤家还是担心自己的,刚才是自己误会了,“有你这句话,奴家就心满意足了。” “海棠,这个玉佩一定要贴身戴着,它很…” “放心吧,奴家一定贴身戴着。”海棠脸上洋溢着开心的笑容,看了看手中玉佩,一个圆形玉佩,一面雕刻一个没见过的怪兽,一面雕刻一座巍峨的山峰。 海棠从背包里拿出一根红绳,把玉佩串好,挂在了脖子上,当着盛长枫的面,把这个玉佩慢慢塞进了胸前的衣服里。 盛长枫一阵无语,这个海棠绝对是故意的,一有机会就勾引本公子。 “海棠,你记住了,遇到危险了,一定把它摔…” “好啦,奴家记住了,也明白公子的心意了。”海棠风情万种地白了他一眼。 盛长枫一愣,海棠明白自己心意,自己什么心意啊?本公子只是不想看着老乡出意外而已,没有其他的。 海棠重新背上长条包裹,含情脉脉地看着盛长枫,眼中尽是不舍,“公子,奴家要走了,可以给奴家一个爱的抱抱吗!” 盛长枫微微一笑,上前抱住海棠,拍了拍她的玉背,“海棠,你记住了,不管何时,累了就回来,这里永远是你的家。” 海棠紧紧抱着盛长枫,泪水禁不住地流下来,用力地点了点头,然后抬起头来,泪眼朦胧地看着盛长枫,突然,海棠踮起脚尖,诱人的红唇在盛长枫嘴唇上轻轻地啄了一口,然后转身就跑到了门口,回眸一笑,“公子,这是奴家的初吻呦,献给你了,奴家走了,记得要想着奴家。” 海棠一咬牙,转过头来,双脚蹬地,跃向房顶。 盛长枫单手背后,看着海棠的离去,也看见海棠跳跃房顶以前,流下的晶莹泪花。 相处这么多年,盛长枫也明白海棠的心思,但海棠想要的自己给不了,所以,他处处与海棠保持着距离。这次海棠的离开,盛长枫更是没有开口挽留,即便他知道,只要自己开口,海棠必会留下,但还是那个老问题,自己给不了承诺,就不要招惹为妙,放她离开也许是一种不错的选择。 盛长枫回到书案前坐下,手中拿着一本书,半晌过后,他一点也没看进去,脑海中总是出现海棠临走一吻的画面。 盛长枫用力地晃了晃头,把书放在书案上,他苦涩一笑,海棠绝对是故意的,想让自己永远记住她。 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努力感受这海棠的温度,这让盛长枫心里莫名的烦躁起来,他知道今夜没心情看书了,看了一眼夜空,他决定出门去散散心。 盛长枫与海棠一样,也没走大门,而是翻墙而出。 盛长枫刚离没多久,书房门被人轻轻推开,一怜先是伸进一个头,脸上带着笑容,“公子,奴…” 一怜愣住了,书房内空无一人,她赶紧走了进来,里里外外看了个遍,公子的确不在书房。 一怜撅着嘴,跺了跺脚,低声细语,“公子不在书房,又不在卧房,一定又去找她去了,哼!太讨厌了,她想把公子抢回去,那是做梦!” 一怜鼓着脸,离开了书房,一边走一边想着明天如何勾引公子,最好能成功。 海棠离开了积英巷,用最快的速度来到汴京城的城墙下,四处张望,发现守城的官兵没在此处。 海棠一个跳跃,双脚踩着城墙向上跑去,然后一个空翻,落到城墙上,再一个跳跃,跳出了汴京城,回头再次望了一眼生活多年的汴京城,海棠忍着离愁与泪水,一咬牙,转身影消失再黑夜中。 第231章 广云台(一) 从盛家出来,一个人站在大街的十字路口,盛长枫左顾右盼,有点不知何去何从。 以往出来,盛长枫会毫不犹豫地去茶楼听书,但是今夜有点心不静,书听不进去了,想去吃点酒。 正当盛长枫不知所措之际,几个衣着锦绣的公子哥从他身边经过,其中一个样貌还算周正的公子笑着说:“我告诉你们,这吃酒听曲啊,首选当然是广云台,那里的小娘子,行首最为漂亮,最为招人喜爱。” “王兄说的不错,那里是酒香舞美小娘子更漂亮。”一个公子哥附和着。 “是啊,走,咱们今夜就去广云台。” “走走,我都等不及了,要一睹魏行首的风采。” “就你,拉倒吧,就你那德行,人家魏行首才看不上你呢。” “看不上我,更看不上你了。” “你…” “行了,你们两个是大哥笑二哥,哈哈…” “哈哈…走了。” 几个人有说有笑地离开此地。 盛长枫扣了扣耳朵,广云台?只闻其名,自己还从未去过,酒香舞美吗?也好,今夜本公子就去看一看这闻名汴京城的广云台,到底是如何迷倒这群见识不凡的公子哥的。 虽然没去过,也不知道怎么走,但没关系啊,前边一群领路人呢。 前边的人走的也不快,盛长枫也不着急,不远不近地跟着,时而还看个热闹,悠然自得。 “王兄,这就是广云台吗?只看外观就够气派的了。” “当然了,进去便是另一番天地,那是热闹非凡,走吧,别在外边看了,进去吧。”那位姓王的公子眉飞色舞,就差手舞足蹈了。 “走走,进去。”有人等不及了,最先跑了进去。 “看他那猴急样,跟没见过什么世面似的,哈哈…咱们也进去。”王公子一挥手,带着一群公子哥进了广云台。 盛长枫站到门口,抬头看了看,不愧是汴京城第一花楼,灯笼挂满了三个楼层,红红绿绿,显得极为艳丽。 走进了广云台,就发现里面的世界与外面完全不同,那是烛火明亮,莺歌燕舞,所有男人都一副醉生梦死,搂着美艳的小娘子,吃酒聊天的同时还不忘手脚不老实,惹的小娘子娇笑连连。 一楼正中央,有个圆形台子,上面几个妙龄舞伎,脸上挂着标志微笑,扭着曼妙身姿,供人观赏。 如此场景,让盛长枫想到了一句诗:绿树闻歌鸟,青楼见舞人。 一个老鸨子刚刚送走一位醉酒的公子哥,笑容还挂在脸上,一转身便看见盛长枫站在那里东瞅西看的。 老鸨子上下打量他一番,也就是盛长枫气度不凡,衣着华丽,不然老鸨子都以为他是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土豹子呢。 不只老鸨子一人看见了盛长枫,毕竟他那副德行有点扎眼,跟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似的,二楼围栏处有两个年轻貌美的女子也看见了盛长枫。 其中一个女子露出一丝嘲笑,“白长了这么一副好尊容啊,可惜又是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小户人家。” 另一个年轻女子“咦”了一声,脸上有种意外的表情。 “怎么,你看上了?我告诉你了,外表好看是没用的,主要是要有内在,你看他那副表情,就知道他是第一次来广云台,这个年岁还没来过咱们这里的,不是乡巴佬就是小门户。”最先说话那个女子,嘴角都撇出了天际。 另一个女子只是淡淡瞥了她一眼,便不再理睬对方,而是独自向楼下走去。 “哎,你要…” “十一娘,你去忙别的吧,我还有事。”下楼的年轻女子头都没回,挥了一下手,便继续向下走去。 十一娘看着下楼女子的背影,用鼻子冷哼一声,便不再看她,而是四下寻找有内在的公子。 老鸨子一脸笑盈盈地来到盛长枫身前,“公子,看着面生,第一次来广云台吧,要不让我给你找个小娘子,陪公子吃上几盏酒。” 盛长枫挠了挠额头,找小娘子陪酒的事情他略有犹豫,他来这里只想一个人吃酒听曲,找人陪伴岂不打扰了自己的雅兴。正当盛长枫要回绝,一个年轻女子来到老鸨子身前,与老鸨子耳语了几句,老鸨子露出了意外的表情,然后点了点头,转身离开走之前,还不忘瞄了盛长枫一眼。 “盛三公子,奴家还是第一次见你来广云台呢。”年轻女子盈盈一笑,如一朵盛开的茉莉花,清香迷人。 “你是?”盛长枫眉毛一蹙,看着眼前的年轻女子,她美而不媚,气质端庄,清新秀丽,漂亮是漂亮,可自己记忆里没有这么一个人啊。 “奴家姓魏,他们都叫我魏行首,盛三公子也可以这样叫我。”魏行首看了远处有一个空桌,“盛三公子来这里,一定是来吃酒的,那里有张空桌,就让奴家陪盛三公子吃上一盏酒。” 魏行首?盛长枫一点印象也没有,可是她怎么认识自己的呢? “盛三公子,想知道奴家是怎么认识你的,那就陪奴家吃上一盏酒如何?你不会不敢吧。”魏行首瞧出了盛长枫的疑惑,嫣然一笑,指了指那个空桌。 好简单的激将法,反正也是吃酒,一个人两个人又有何用区别呢,盛长枫想通之后,微微一笑,“既然魏行首相邀,那在下就受宠若惊了。” “盛三公子真会说笑,应该是奴家受宠若惊才是。”魏行首掩面一笑,做了个请的手势,“盛三公子,请吧。” “魏行首,请。” 两个人来到空桌,席地而坐,魏行首转头招呼人上酒。 不大会儿功夫,酒菜摆放在桌上。 魏行首拿起酒壶,盈盈一笑,先为盛长枫斟满,又给自己斟满,“盛三公子,你还记得年前的一场诗会吗?” “当然记得,那是齐小公爷举办的,怎么,当时你也在场?”盛长枫眉毛聚在一起,努力回想诗会时候的场景。 “以前奴家是只闻其人,未见真身,齐小公爷的诗会上,奴家还是第一次见到盛三公子。”魏行首举起酒盏,浅浅一笑,“所以啊,盛三公子,陪奴家吃上一盏吧。” “呃…在下奉陪。”盛长枫依旧没有想起自己在诗会上,何时见过魏行首,不过,还是举起酒盏,陪魏行首吃了一盏,放下酒盏,盛长枫想起刚才魏行首的话,“魏行首,这是本公子第一次来广云台,你不应该听过本公子的名号才对吧。” “咯咯…盛三公子是没来过广云台,但你的朋友可是这里的常客,白公子是常客,柳公子偶尔也会来的,他们一吃醉酒,就会为盛三公子扬名。”魏行首掩面一笑,拿起酒壶,又为盛长枫倒满了酒。 盛长枫听完魏行首的话,眉毛挑了三挑,有种交友不慎的感觉,老白也就算了,没想到啊,貌似君子的老柳居然也来这里,亏得自己还考虑把妹妹介绍给他呢,他真是太让本公子失望了。 “还有,余家的余大姑娘,奴家也从她口中听说过盛三公子的盛名。” 盛长枫猛然抬头,眼中射出一道寒光,见魏行首眼睛如一潭清泉,没有一丝污秽,便又把头低下,把玩着酒盏,“魏行首,你怎么会从余大姑娘那里听过在下啊?” 魏行首鬓角冒了一层小毛汗,刚才盛长枫的眼神太凌厉,也太吓人,即便自己阅人无数,也从未见过如此锋利的眼色,那眼神犹如一把刀子,要刺穿自己心脏似的。 第232章 广云台(二) 见盛长枫又恢复玩世不恭的样子,魏行首手拍了一下胸口,心中隐隐明白了什么,嫣然一笑,“余大姑娘的绣技在整个汴京城女眷之中最为出类拔萃,奴家也是有幸,跟余大姑娘学过几次。” 盛长枫放下酒盏,苦涩一笑,这个余嫣然,自己曾经告诉过她,不要谁来求教都口传心教,余嫣然口头答应的不错,可一转头又心软,谁去求教都接见,连这种乐籍的女子都教导,真是太善良、太柔弱了,不过,自己不也就是喜欢她这种性子嘛。 仔细打量一番魏行首,盛长枫发现她与自己想象中的青楼女子大不相同,虽穿着艳丽,但没有那种庸粉之气,相反到有一股清新脱俗的气息,眼眸透着一股理智、清醒。 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这是盛长枫仔细观察完魏行首,脑中蹦出的一句话。 盛长枫自嘲一笑,给自己斟满酒,双手端起酒盏,“刚才是本公子失礼了,自罚一盏。” 魏行首轻轻一笑,这个盛三公子真有意思,她明白盛长枫为何自罚,正因为明白才觉得有趣。 见盛长枫把酒盏放下,魏行首为其斟满,“盛三公子,今日怎么有雅兴来广云台了。” “本公子早就听闻这里是酒美、舞美、人更美,今日刚好有时间,就来见识一番。”盛长枫眼中闪过一丝惆怅,伸手拿起酒盏,嘴角挂着一丝若隐若现到苦笑,一饮而尽,“这酒是真不错,入口绵柔,醇香四溢。” 魏行首兰质蕙心,她刚刚捕捉到了盛长枫眼中的那丝惆怅,会心一笑,“盛三公子只夸酒美了,那其他呢。” “其他?”盛长枫稍微一愣,见魏行首笑而不语,也明白过来,抬头看了看台上跳舞的舞伎,摇了摇头,“还是酒最美。” “咯咯…看来我们这群莺莺燕燕是不入盛三公子的法眼啊。”魏行首脸是笑着,但眼中闪过一丝凄凉,见盛长枫自顾斟酒,“看来盛三公子,对酒是情有独钟啊。” “情有独钟?那倒没有,只是你们这里的酒的确不错,所以就贪了几盏。”盛长枫又是一饮而尽。 见盛长枫这么一会儿功夫连饮了好几盏,魏行首担心盛长枫醉酒,便开口提醒道:“盛三公子,贪杯解决不了心愁,酒,只会愁上加愁。” 盛长枫抬起头,用惊诧的眼光看向魏行首,虽然这个魏行首用词不是很准确,但自己也确实有点烦躁,想吃酒解烦,可自己好像什么也没说吧,这个魏行首是怎么知道的? “盛三公子,不用疑惑,奴家刚才看见了你眼中的惆怅。”魏行首似乎想到了什么,浅浅一笑,又为盛长枫斟了一盏酒,“酒不能解愁,但能让人忘了时间,这也许是一个不错方法,一个暂时忘记惆怅的方法。” “魏行首居然是一个秀外慧中,七窍玲珑的奇女子啊。”盛长枫看了一眼满酒的酒盏,摇了摇头,“你说的对,但也不对,本公子的确有点…有点惆怅,暂算惆怅吧,一个相交多年的老友,突然辞别,心里有点不舍罢了。” “老友辞行,不舍也是正常。”魏行首端起酒盏,“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盛三公子,奴家敬你一盏,天圆地方,事在人为,你与老友终有相见一日。” “本公子也相信会有再见之日,只是不知何年何月罢了。好了,不提这些未知的事情,还是先吃酒吧。”盛长枫一挥手,再次一饮而尽。 其实魏行首说的也不错,忘掉忧愁最好的办法就是丢掉时间,这次来广云台吃酒也是一种买醉的行为,所以酒盏没酒,盛长枫又给自己满上,自斟自饮也是一种享受。 魏行首一瞧,伸手把酒壶拿过来,“盛三公子,酒这么喝会醉的。” “不是盛某吹牛,自从本公子来到汴京城之后,还没醉过呢。”盛长枫有些得意,他这话一点不假,毕竟能入他口的酒,还真不多,所以,喝的少就很难醉了。 魏行首一愣,然后饶有兴趣地看了盛长枫一眼,他这句话与他自己日常表现出来的谦逊不符啊。 盛长枫伸手去拿酒壶,却被魏行首躲开,这让盛长枫一愣,不解地看着魏行首。 “盛三公子,你说你喝不醉,奴家还真不信了。” “不信?好办啊,倒酒,本公子让你看看,什么叫千杯不醉。”盛长枫指了指酒盏,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魏行首蕙心兰质,自然明白盛长枫的意图,这次她没有劝阻,而是给盛长枫满了一盏。 盛长枫端起一饮而尽,放下酒盏,又指了指。 魏行首又倒了一盏,盛长枫依然一口闷。 “盛三公子,酒没了。”魏行首晃了晃酒壶。 盛长枫一听,抬头招呼再上一壶。 魏行首放下酒壶,看了看盛长枫,心中琢磨那个所谓的老友到底是谁。按照自己所掌握的信息,盛家虽不是什么大家大户,但也是书香门第,清流世家,而盛家兄弟二人,更是完美的继承了盛家清流世家的名号,都是一副温文儒雅,却自视清高,很少与人交往。 这个盛长枫更是将清流世家四个字贯彻到底,从不流连烟花之地,今日属于破天荒头一遭了,且他的朋友更是少之又少,自己知道的,也不过那三、五个人,也没听说谁离开汴京城啊。 魏行首隐隐觉得,盛长枫嘴中的老友一定是个女的。原因很简单,要是男子的话,不会一个人前来吃酒,定会叫上几个狐朋狗友,来这里或酒楼为其饯行。 魏行首眉毛一蹙即分,因为她从未听说过,盛长枫有什么红颜知己,而一些大家族所谓的外室,盛长枫更是没有,这就让魏行首产生了好奇之心,这个老友到底是谁呢? 没一会儿的功夫,一个伙计上来一壶酒,盛长枫直接伸手抢了过来,打算自斟自饮。 魏行首一愣,刚要开口说话,一个丫鬟来到她身边,俯身耳语几句,魏行首面露不悦,“你告诉李妈妈,让她找别人吧,我这有客人陪呢。” 丫鬟应了一声,转身离去。 “魏行首要是有事就去忙,本公子一人吃酒足矣。”盛长枫瞧了一眼离去的丫鬟,看见她在一个老鸨子耳边说着什么,那个老鸨子脸如同长白山一样,太长了。 “咯咯…没什么事,就是李妈妈年岁大了,记性不大好。”魏行首眼中闪过一丝厌恶,然后嫣然一笑,“盛三公子可是这里的稀客,且余大姑娘又算奴家半个师父,于公于私,奴家也要陪着盛三公子才是。” 听她这意思,好像跟余嫣然甚熟,这等同于替余嫣然看着自己一样,盛长枫挠了挠鼻子,这个魏行首还真有意思,话里话外都让自己不好拒绝。 与余嫣然的交情,自己找机会问一问便知,但盛长枫更想知道,是谁找魏行首作陪,让她那么厌恶。 “既然如此,那魏行首再陪本公子吃上一盏如何。”盛长枫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因为他看的清楚,那个李妈妈狠狠地朝他们这里看了一眼,然后转身上楼了。 盛长枫有种预感,这事不算完,那个邀请魏行首作陪的,一定不是一个善茬,一定会下来抢人的。 盛长枫嘴角上扬,自己不想找事,但也不怕事,如果对方不下来还好,要是下来,那正好,自己也可以活动一下筋骨,让自己心中郁闷之气,得以抒发,这样更有利于身心健康。 “盛三公子都如此说了,奴家哪有不陪的道理啊。”魏行首举起酒盏,她总觉得盛长枫的表情变得有点耐人寻味。 第233章 广云台(三) 站在二楼上,李妈妈看着楼下的魏行首,眼中透着一丝怨恨,这个小贱人依仗自己是头牌,而且红的发紫,各路达官贵人都慕名而来,就不把自己这个妈妈放在眼里了,真是岂有此理。 啐了一口,李妈妈一转身来到一个雅间外,敲了敲门,听见了里面响起“进来”的声音,李妈妈黑脸变笑脸,推门而入。 屋里坐着三个年轻的公子,岁数与盛长枫相仿。 “哎呦喂,三位公子,这魏行首啊不能来了,她在楼下陪着一个书生呢,你们就别等她了,要不我给你们安排别的小娘子,保证不比魏行首差。”李妈妈嬉笑地脸上闪过一丝阴霾,很快又被笑容取代,“要不就十一娘吧,她各个方面都不比魏行首差,她…” “啪!”左边一身黑色衣袄的公子,面带怒气地拍了一下桌子,“我们点名要魏行首来作陪,怎么,她瞧不起…” “唉,咱们是来吃酒寻乐的,你发什么火啊。”坐在中间的公子,一袭白衣,面色阴柔,“李妈妈,魏行首陪的书生你见过没有?还有,你没有说我的名字吗?” 李妈妈一听,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脸上陪笑道:“那个书生很面生,没有见过。还有,老奴说了,可人家不给老奴面子啊,毕竟人家是头牌,我也得罪不起啊。” 白衣公子一听,脸上的阴霾又多了一些。 “面生?那魏行首为何要陪他呢?”右边公子身穿红色衣袄,面露疑惑。 “这…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那位书生面如冠玉,风流倜傥,我想…我想魏行首看中他的相貌了吧。”李妈妈低着头,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以貌取人吗?不对啊,这不像魏行首的做派啊!”红衣公子更加疑惑了。 “管他相貌好坏,一个面生的主,不是外来户,就是小家小户,走,下去瞧瞧,是谁敢独占魏行首。”黑衣公子直接站了起来,一甩袖子,向外走去。 “唉!你…等会儿,你…”白衣公子见黑衣公子已经走了出去,与红衣公子对视一眼,无奈一笑,“这个老苗还是这么急躁,都没弄清对方是谁呢,就这么莽撞,走吧,咱俩也跟着去瞧一瞧吧,省得老苗惹事。” 红衣公子点了点头。 李妈妈见这三位公子都出了雅间,嘴角露出一丝不屑的笑容,这群公子哥就是傻帽,还不是被本妈妈玩弄于股掌之间,他们也就是有个好出身,不然啊,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黑衣公子现在楼梯口向下望去,很快就发现了魏行首,紫色的袄子,在花红柳绿中是异常显眼。 “老苗,找到了吗?” “找到了,在那。”黑衣公子用手指着魏行首的方向。 白衣公子与红衣公子齐齐看去,确实是魏行首,因为她不喜欢穿什么大红大绿,向来喜欢素雅。 让三个人有一点郁闷,就是那个书生背对着他们,穿着淡蓝色的棉袄,只看背影,能看出什么啊。 “走吧,去会一会那个书生,看看对方到底是何方神圣。”黑衣公子率先向楼下走去。 白衣公子与红衣公子相视一笑,也跟在了后面。 随着与魏行首的距离越来越近,红衣公子总觉得这个书生的背影有一点眼熟,但就是想不起来对方是谁。 “呦,魏行首,怎么雅间不去,跑到在这里来啊。”黑衣公子面露嘲讽,低头看了一眼盛长枫,由于他在盛长枫的侧后方,所以只看见了他的侧脸,“我说这位兄台,站起来认识一下,也让本少看一看,是谁大驾光临,让魏行首屈尊在这里坐陪啊。” 魏行首皱着眉头,目光在三位公子扫了一眼,刚要开口说话,见盛长枫对她摇了摇头,便又把嘴闭上。 盛长枫站了起来,慢慢转过身来,呲牙一笑,“可立,宥尒,二郎,真巧啊,我们居然在这里见面了。” 盛长枫也是无奈,他也没想到,从李妈妈进入那个雅间里走出的三人,自己居然都认识,虽然关系一般,但也算认识。 白衣公子就是邱可立,当年那件事之后,邱可立把自己关在房间有半年之久,出来之后性格大变,疯狂光顾汴京城各个烟花柳巷,勾栏瓦舍,他是夜夜笙歌,夜夜换新衣,如此周而复始,几年如一日,邱可立用如此反常的行为来告诉整个汴京城,他邱可立是一个正常男人,没有患病,那次只是一个意外! 黑衣公子就是苗宥尒,当年那次诗会输给盛家兄弟之后,他很不服气,四处散播盛家兄弟是徒有其名,虚有其表,后来在一次的诗会上,与盛长枫对赌,输的那叫一个体无完肤、狼狈不堪,而他散播的谣言也不攻自破。 红衣公子则是余家二郎,也就是余嫣然的弟弟,余嫣然继母生的那个嫡长子,这小子虽不像余嫣红那么欺负余嫣然,但也是打心眼里没瞧得起余嫣然。 盛长枫认识余二郎,还是随盛老太太去余府拜年之时不情愿认识的。那个时候,余二郎知道他们盛家是读书世家,大言不惭要挑战盛家兄弟,盛长枫带着一丝嘲笑,把余二郎虐的,有点惨不忍睹。 “是你!”苗宥尒心怯,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 “你…你怎么在这!”余二郎也往后退了半步。 “长枫?呵呵…还真是好久不见啊!”邱可立眼中透着一丝回忆,而神色闪过一丝阴冷。 “是好久不见了,这都一、二、三…哎呀,我都不会算几年了,惭愧啊!”盛长枫皮笑肉不笑,邱可立那一丝阴冷他瞧得清清楚楚。 “喂!我问你话呢,你怎么在这?”余二郎壮着胆子,毕竟这里人多嘛。他对盛长枫有种无奈感,不是因为比试输了,而是自己的祖父甚是喜欢盛长枫,盛长枫一去,余老太师就抓着他聊天下棋,还让自己在一旁学习,这让余二郎郁闷极了。 “小孩子家家的,一边呆着去,你再说话,小心我找余老太师聊天去。”盛长枫朝着余二郎露出大板牙,咧嘴一笑,余二郎立马耷拉着脑袋,把嘴闭上了。 “既然魏行首陪着长枫,那为兄就不夺人所爱了,今日为兄还有事,改日咱们不醉不归。”邱可立一抱拳,转身就走。 “邱兄,那小弟就不送了。”盛长枫眯着眼睛,心中发出阵阵冷笑,这人还是一点没变,心胸狭隘。 苗宥尒和余二郎一样,朝着盛长枫一抱拳,也转身离开。 盛长枫微微一笑,重新坐下,给自己斟了一盏酒,拿起一饮而尽,过瘾啊,还是酒能解忧啊,本来想发泄一下,没想到都是熟人。 “多谢盛三公子了,不然那个邱可立又该纠缠不休了。”魏行首很是感激,毕竟最近被邱可立烦透了。 “这不算什么,吃酒。”盛长枫端起酒盏,一饮而尽。 魏行首也陪着饮了一盏。 放下酒盏,盛长枫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魏行首,又看了看楼上的雅间,“魏行首,刚才那三位少爷都是这里的常客吗?” “邱公子是常客,而苗公子是偶来,至于余家二郎,来的次数相对要少一点了。”魏行首如实回答,一点水份也不存在。 “这样啊,看来这个邱可立还没有从当年之事走出来啊,真是可惜啊,当年的邱可立也是文采斐然,如参加科考一定会金榜题名,可惜,可惜喽!”盛长枫故作惋惜,但心里却早已乐开了花,敌人的不快乐就是本公子最大的快乐源泉也。 魏行首只是微微一笑,她总觉得盛长枫这声感慨有点幸灾乐祸的味道。 第234章 广云台(四) 回到了二楼的雅间,苗宥尒一屁股坐下,他是非常生气,因为出去的时候有多嚣张,回来的时候就有多么狼狈。 但他得罪不起盛长枫,只得狠狠喘了一口气,苗宥尒便把李妈妈喊过来,让她赶紧安排几个小娘子来,再让那个十一娘过来唱小曲。 李妈妈笑着应了一声,然后点头哈腰地退出雅间。到了门外,李妈妈收起了嬉笑之脸,换了一张欠扁的脸,她心中阴晴不定,看了一眼楼下的魏行首,啐了一口,这三个公子哥真够废物的,连一个魏行首都搞不定,不过那个面生的书生到底是谁呢,能让他们三个衙内退避三舍,还是真不简单。想了片刻还想不起对方是谁,李妈妈叹了口气,还是给这三位衙内找小娘子去吧,不然一会儿又该大喊大叫了。 见邱可立和余二郎面色如常,苗宥尒眼珠一转,一拍桌子,愤愤不平地道:“这个盛长枫也太过嚣张了,居然想一人独霸魏行首,真是太不像话了。” “老苗,你要是看不惯,可以啊,出去和盛长枫决斗去啊,你亲自把魏行首抢回来,那才叫本事。”余二郎轻蔑一笑,这个苗宥尒,刚才看见了盛长枫属他最怂,退的最后,跑的最快。 “我…我…我是一个文人,决斗那是莽夫所为,岂可把本少与莽夫混为一谈啊!”苗宥尒强装镇定,心中却打起了退堂鼓,因为他不敢与盛长枫动手。 有一次诗会,输给盛长枫之后,苗宥尒觉得丢了面子,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上前与盛长枫动了手,结果被人家扇了两个大逼兜,当时他脑袋嗡嗡地,眼前全是星星,还被盛长枫单手举起,最后还是苗宥尒求饶,盛长枫才放过他。 所以啊,让他跟盛长枫决斗,那是武夫的事情,苗宥尒自认为自己是一个文人墨客,才不会做那种自降身份的事情。 “谁让你武斗了,咱们又不是武夫,文斗啊,你不是自称汴京城八大才子嘛,上啊,与他文斗啊,用你的诗词歌赋把盛长枫斗的哑口无言,然后抱着魏行首回来,那算你本事。”余二郎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但那份不屑也在眼中一闪而过。 说句实话,余二郎打心眼里就瞧不上这个苗宥尒,只是大家都是汴京官宦子弟,薄面还是要给一二的。但这个苗宥尒太能吹牛了,还什么汴京城八大才子,你要是真是个才子也罢了,关键你也不比本少爷强啊,还八大才子,我看是八大材子,废材的材吧。 “文斗?”苗宥尒面部肌肉不受控制的抖动几下,这让他想起了那次不好的经历,连忙摇了摇头,“文无第一,这文斗啊,也比不出高下的,咱们还是吃酒吧。” “比不出那…” “二郎,不说这些了,咱们吃酒,不然一会儿小娘子们来了,我怕你们清醒着,该不好意与小娘子互动了。”邱可立面带笑容,举起酒盏,“来,酒能助兴,咱们吃上它一盏。” “可立说得对,吃它一盏,助助兴,壮壮胆嘛。”苗宥尒赶紧附和,以缓解被余二郎逼迫的尴尬,同时,心里也对余二郎大为不满,你在盛长枫面前老实巴交,在我面前吆五喝六,不就是你父亲比我爹官大嘛,还有一个当过太师的祖父,除了这些,你还不如本少呢。 “助兴当然好了,但即便不助兴也不耽误我与小娘子们花前月下啊。”余二郎一谈到小娘子就眉飞色舞,喜笑颜开。 呸!色之恶鬼!苗宥尒瞥了余二郎一眼。 “哈哈…看来你这余家二郎要接班顾家二郎了,不错,有气魄,吃酒!”邱可立哈哈大笑,一饮而尽。 “我可比不了顾二哥,他可是睡…可是对咱们汴京城每个小娘子都非常熟悉啊。”余二郎放下酒盏,用袖子擦了擦嘴角,一脸的兴奋,“我告诉你们,我与顾二哥交情还不错,他以前总带着我出去玩…” 余二郎夸夸其谈,邱可立低头把玩着手中的酒盏,别看他面部总是挂着微笑,但心里一点也笑不出来,反而满是怨恨。 当初发生那件事之后,邱可立知道自己一定成了这群纨绔子弟茶余饭后的笑谈,邱可立怨这群纨绔子弟不讲情面,拿自己当开胃菜、开心果;他更恨那个给自己下药的人,是他让自己变成如今这副德行,不然自己也许就金榜题名了。 可惜,开封府加上郑家,硬是找不出凶手来,这让他坐实了,你邱可立就是汴京城第一大笑话! 邱可立关在屋中的前几个月人是羞于见人,自己想找个没人地方躲起来。可是,每日给他送饭小厮的眼光,让他觉得躲避不是办法,他要做出大幅度的改变,好改变全汴京城对自己的看法,同时,邱可立更想找出那个下药的凶手。 当邱可立走出家门,再次出现在汴京城街道之时,他能感觉到世人嫌弃的目光,心中仇恨的同时,面部一直挂着微笑,直到现在,这个微笑已经成了一张面具,他出门的面具。 邱可立开始频繁出入烟花之地,夜夜留宿,每次都让那些烟花女子欲罢不能,尖叫声一浪高过一浪,久而久之,邱可立患病之说销声匿迹,而自己浪荡公子的名号也誉满汴京城。 早已到了娶妻之年的邱可立,因为自己的名声,居然没有一家愿意把姑娘嫁给自己,这也让邱可立有点怀疑,自己当初的改变世人目光的做法到底是对是错。 有一个想法邱可立始终没变,那就是找到给自己下药的王八蛋。邱可立曾找了那个上酒的店小二,问他有谁碰过这酒,可店小二的回答,让邱可立郁闷不已,店小二说就只有自己与掌柜的,再无第三个人。而开封府早已查过两人,两人安静在此就说明了答案,此事与二人无关。 邱可立怀疑自己是否得罪谁了,但自己一向审时度势,从不轻易正面得罪人啊,再说了,这需要多大的仇恨,把自己毁成这副德行啊! 邱可立也怀疑过盛长枫,毕竟他与郑骅一起算计了人家,结果他们就被人一起下了药。可是时间与空间都不对,那日自己与郑骅吃酒前,邱可立早已打听盛长枫身在何处,在盛家祠堂跪着呢。事发之后,开封府衙役也问过酒楼掌柜,邱可立雅间的隔壁是何人,掌柜回忆了半天,才告诉衙役,从穿着与口音来讲,对方好像是外地人。 就这样,这件事成了无头案,时间久了,开封府也不再关注了,估计除了邱可立自己,没有任何一人再关注这个案件了。 邱可立低头苦涩一笑,今天看见了盛长枫,不知为何,自己心中那份痛楚又浮了出来,这让他明知不是盛长枫所为,也非常怨恨盛长枫,因为自己要不是出去与郑骅见面,也不会被人有机可乘,自己也不会成为汴京城一大笑谈。 “公子们,十一娘与姑娘们来了。”李妈妈推开门,带着四个年轻貌美的女子走了进来。 “你,那个穿粉色衣服的,来,上本少爷这来。”余二郎双眼冒着光,朝着穿粉色衣服的女子招了招手。 苗宥尒一撇嘴,太自私了,也不问问自己与可立,自己先选了一个,于是,苗宥尒也朝着一个穿枣红衣服的姑娘招了招手。 剩下的那位姑娘,自然而然地坐在了邱可立身旁。 第235章 广云台(五) “李妈妈,既然小娘子们都来了,你也就出去吧。”余二郎挥了挥手,然后一手搂着粉衣姑娘,一手拿起酒盏递到姑娘嘴边,“来,小娘子,给本少爷吃上一盏。” 粉衣姑娘伸手去拿酒盏,被余二郎躲过,姑娘有点诧异。 “我喂小娘子吃酒,哈哈…”余二郎咧着大嘴,再次把酒盏递到姑娘嘴边,“这次我喂小娘子吃,下次要小娘子喂本少爷吃酒,而且…”余二郎把嘴巴贴近姑娘耳垂,轻声低语几句,惹的粉衣姑娘一阵娇羞。 李妈妈退出了雅间,啐了一口,扭着粗大的肥腰向楼下走去。 在楼梯上,李妈妈又朝魏行首那里瞟了一眼,她心中满满地好奇,这俊公子到底是谁啊,让一向清高的魏行首亲自来陪,又让那三位公子畏惧,放弃魏行首而点了别的姑娘坐陪。看来自己的眼睛犯了主观主义,下次不能犯同样的错误,要认清客观的事实才行。 李妈妈自我总结一番,毕竟这是在每个行业生存的必备能力,不然,李妈妈也不会活的这么滋润。她又见两个公子进来,双眼冒着金光,带着一阵不小的微风向楼下走去,还没到楼下呢,立马换上一副喜气的笑脸。 放下手中的酒盏,盛长枫看了一眼魏行首,真没想到眼前这个女子,居然如此心灵通透,知书达理,一点也不像他想象中的青楼女子,倒是像一个大家闺秀。 魏行首也隐晦地说了一下她与余嫣然的关系,因为余嫣然的绣品是汴京一绝,她曾多次前往拜见、讨教,次数多了,两人又都属于通情达理之人,自然相交还算不错。 听到这里的时候,盛长枫也明白余嫣然为何能教这个魏行首绣技了,这个魏行首还真犹如一颗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花,不过也算魏行首懂事,她每次都是只带一个丫鬟前去,而不是带那些乱七八糟的莺莺燕燕。 余嫣然的朋友不多,盛明兰算得上一个,能说上话的也不超过五人,现在看来这个魏行首就算其一,既然是这样,盛长枫瞟了一眼二楼,那自己就去看一看自己的老朋友,也当帮余嫣然的朋友一个忙吧。 “魏行首,多谢你陪着本公子吃酒聊天了这么久,时辰也不早了,本公子也要回去了。”盛长枫站了起来,微微一笑,“不过呢,在走之前,本公子要去和老朋友们打声招呼。” “那奴家…” “不用,本公子自己上去就可以。”盛长枫一摆手,不等魏行首回话,他拿着酒盏,转身向楼上走去。 魏行首站在原地,目送盛长枫走进了雅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 “哎呦喂,我说三位啊,你们这都没闲着啊,看来本公子来的还…还真是时候啊。”盛长枫露出一丝坏笑,看着屋中露出惊讶表情的几人。 屋中间跪坐着一个怀抱琵琶的貌美女子,盛长枫进来的时候,美女正唱着小曲呢。 而三位公子更是忙的不亦乐乎,手嘴并用,与身边的小娘子进行手口互动呢,当然了,这里面也少不了酒。 所以啊,盛长枫的不请自来,肯定打扰了他们的雅兴,只是碍于乱七八糟的因素才没当场翻脸罢了。不过,不翻脸不代表不给他甩脸子,这不,又是余二郎第一个站了出来。 “你怎么过来了!我们又没请你。”余二郎面露不满,把手从粉衣姑娘衣口抽出,惹的姑娘娇羞地白了他一眼。 “余老二,我不理你,你还蹬鼻子上脸是吧,是不是想让本公子现在就去找余老太师聊一聊,余老二为何夜访烟花之地,留宿烟花之地的两三事。”盛长枫眯缝着眼睛,用威胁的目光盯着余二郎。 “你!哼!本少爷懒得理你。”余二郎把头转到一旁,不再看盛长枫。 “老苗,让个位置,你一个人占两个,这不是浪费公共资源吗。”盛长枫朝着苗宥尒努了努嘴,示意他让开一点。 苗宥尒胆怯一笑,搂着那个年轻姑娘向旁边挪了挪,给盛长枫让出了一个空位。 “谢了老苗。”盛长枫一屁股坐下,看了看邱可立,“邱兄,我们有几年未见了吧,以前让老白找你出来,你不是在家睡觉,就是在别处睡觉,我还说呢,这大白天的,邱兄哪来那么多的觉睡呢,原来沉迷于花丛之中啊。” 刚才在楼下,只是简单说了几句话而已,盛长枫也没仔细打量邱可立,现在仔细一瞧,这么感觉邱可立越发的清瘦呢,脸也越发显长了呢。 “呵呵…我要是不来这里,怎会碰见长枫呢。”邱可立皮笑肉不笑,他这么多年一直不见盛长枫是有原因的,不是因为愧疚,而是因为看见盛长枫,就会想起与郑骅的算计,就会想到那耻辱一夜,永远洗刷不净的黑历史。 “唉,我这…算了,不说这个,难得碰见三位老熟人,咱们吃上一盏吧。”盛长枫抄起苗宥尒桌上的酒壶,先给自己斟满,看了看三人,“怎么,等着我给你们倒酒啊,看什么呢,斟满啊。” “哈哈…长枫如此豪情,为兄当然要陪你吃上一盏。”邱可立看了一眼怀中的女子,女子立马会意,起身给邱可立倒酒。 “唉,这不就得了,都是老友了,一盏怎么能够呢,本公子告诉你们啊,今夜都要不醉不归。”盛长枫瞧见三人都倒满了酒,举起酒盏,“都要一饮而尽,谁要是剩一滴,加罚一盏。” 苗宥尒嘴角一抽搐,似乎想起什么不愉快的记忆,见三人已放下酒盏,他一激灵,赶紧一饮而尽,然后又倒了倒酒盏,直到一滴不流,才把酒盏放下。 邱可立看了看苗宥尒,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嘲讽,盛长枫没来的时候,甚是嚣张,盛长枫来了,他却如同老鼠见了猫,吓傻了。 “长枫啊,你看我们三个都有佳人坐怀,你一个人略显孤单寂寞,要不让李妈妈给你找个来。”邱可立一边说,一边把手伸进怀中姑娘衣服里,狠狠地揉捏着,惹的姑娘发出阵阵若隐若现的魅惑之音。 “就是啊,我们三个都有,就你一个人坐着,多不合群,要不,你看十一娘如何。”余二郎同邱可立一样,手也没闲着。 十一娘从盛长枫进了屋,她就瞧出这是自己之前嘲笑过的人,当她看见盛长枫与几人交流,暗叹自己也有看走眼的时候。而余二郎的提议,让她有点蠢蠢欲动,觉得能让眼前三位公子理让三分之人,那绝非等闲之辈,而且长的还英俊,自己要是能… 正当十一娘做春梦之际,盛长枫的一盆冷水泼来,给她浇了个透心凉。 “本公子可不像你们三个,庸脂俗粉也下得去手,整个广云台,也就魏行首还能入本公子的法眼,至于其他…呵呵…”盛长枫嗤鼻一笑,给自己的酒盏斟满,举起酒盏,“来,夜未过,酒不停,咱们吃…哈哈…咱们干吃酒也没意思,要不…咱们玩飞花令吧。” 邱可立和苗宥尒一听,不只是脸部抽搐,腿肚子也跟着转筋,心里开始打起了退堂鼓,和盛长枫这个畜生玩飞花令,那不是茅坑点灯——找屎(死)吗。 “怎么?你们不给本公子面子吗?不玩飞花令也行,对对子也不错。”盛长枫见苗宥尒要摇头,他抢先说道:“都是老朋友,本公子让了一步,你们要是再不同意,咱们就活动活动筋骨,比试一下武艺吧,反正咱们都是文人,也伤不了和气,是吧?老苗!” “还是飞花令吧。”苗宥尒用祈求地眼光看着盛长枫,对对子与活动筋骨的阴影太大,飞花令还有一线生机。 “好!给老苗面子,就玩飞花令,这样吧,老苗,你先来。” 一炷香点之后,看着东倒西歪的三个人,盛长枫露出不屑的笑容,三个废物,飞花令都玩不明白,还自称自己是读书人。 第236章 执着(一) 刚走到楼梯口,便看见站在楼下扶手处的魏行首,盛长枫愣了之后一笑而过,还真是一个蕙心兰质的女人,可惜就是命运多舛,与魏行首对视一眼之后,他打趣道:“魏行首,你在这翘首以盼谁呢,不会是本公子吧。” “奴家确实在等盛三公子。”魏行首落落大方地承认了,一点也不做作。 “等本公子?”盛长枫故作惊讶道。 “是的,奴家要谢谢盛三公子,帮奴家躲过了邱公子的纠缠,不然的话,还不知道他要缠到何时呢。”魏行首深施一礼,朝着盛长枫盈盈一笑。 “唉,魏行首,此言差矣,本公子可没帮你什么,本公子只是与老友吃了顿酒而已,这与你有何关系啊。”盛长枫一拍额头,故作惊慌的模样,“哎呀,都此等时辰了,遭了,要是被我家老头子知道,本公子这个时辰还没有回去,那就麻烦大了,魏行首,在下告辞了。” 在魏行首的惊愕之中,盛长枫一溜烟地跑了出去。等回过神来,魏行首莞尔一笑,这个盛三公子真有意思。 跑出了广云台便放慢了脚步,盛长枫露出一丝苦笑,这个魏行首还真是生错了年代,这要是生在女人能当官的时代,就凭她的聪慧,妥妥的一个当官的料啊。 不过这与自己也没多大关系,要不是看在她和余嫣然有点交情,再加上自己与邱可立的恩怨,盛长枫才懒得理会这破烂事,今日的帮忙也就当自己行善积德了。 又回头看了一眼繁荣的广云台,以及只是进入,却很少出来的男人们,盛长枫咧嘴一笑,还真是时代的特色。 广云台也见识了,也就那么回事,不过那里的酒真不错,以后想吃酒了就来这里饮上几盏。盛长枫仰头看了看夜空,挠了挠鼻子,反正都出来了,还是去听书吧,这小曲还是没有说书有意思。 在离广云台两条街远的瓦子区域,有一位俊公子,带着小厮与七、八个护卫四处游逛。 小厮皱着眉头,矜着鼻子,神色略显疲惫,“小姐,咱们回去吧,这么多年都过去了,你何必如此执着呢。” 俊公子一听,狠狠瞪了一眼,伸手在小厮手臂上掐了一下,“你这小丫鬟,都告诉你多少次了,在外一定要叫我公子,怎么就不长记性呢!” “是的,公子,纸月记住了。”小厮有点小委屈,但还是点头应答。 “这还差不多,走吧,继续往前走。” “公子,还走啊?天都黑了,要是回去晚了,王爷王妃该担心了。”纸月相当不情愿,她的腿都走疼了。 “当然了,本…本公子有直觉,今天一定能找到他。”俊公子却显得很兴奋。 “你每次都这么说,每次的结果都是一样的,都是无功而返!”纸月耷拉着脑袋,脸上写满了累,见俊公子还神采飞扬的样子,她提醒道:“公子,那个雷公子绝对是一个假名字,不然凭借王爷的身份,怎会查不出来呢。” “这就更说明雷公子品格高尚了,知恩不图报。”俊公子会心一笑,眼中闪烁着爱慕之情,见纸月很累的模样,于心不忍地道:“要不这样,再走半个时辰,只要时间一到,不管如何我们都回去。” “好吧,你是公子你做主。”纸月认命了,谁让人家是主子呢。 俊公子一听,甚是高兴,招呼纸月快点走之后,自己就先行向前走去。 纸月一撇嘴,还快点走?快慢有何区别吗,结果都是一样的。再说了,那个雷公子还知恩不图报,怎么看都是人家压根不想要报恩,不然会说个假名字吗!以本丫鬟来看,小姐是魔怔了,这么年了,一直念念不忘那个雷公子,而那个雷公子,估计都不记得有小姐这么一个人。 小姐早都过了及笄,王妃给小姐挑的夫婿人选,小姐一个也不见,非要找那个雷公子,王爷与王妃是怎么劝都没用,他们又非常疼爱小姐,只得顺了小姐的意愿。 这不,小姐隔三差五的就来这里逛一趟,说什么自己有预感,一定会在这里再碰见雷公子。 这让纸月甚是无语,这么多年了,别说雷公子,连雷都没碰见一个。 “纸月,你低头干什么呢,还不快点跟上。” 纸月抬头一看,自己已被落下一段距离,刚才只顾着胡思乱想了,小姐都没有等自己,她赶紧追了上去。 追上之后,纸月耷拉着脑袋,跟在俊公子身边,回头看了一眼护卫们,暗自佩服,还是他们体力好啊。 俊公子走在最前边,目光在每个路过之人的面孔扫过,发现不是要找之人,俊公子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但在看下一个人之前,眼中又充满了希望,就这样,周而复始,很快半个时辰就过去了。 俊公子依然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纸月一见时辰到了,赶紧拽住还要继续往前行的俊公子,“我说公子啊,这半个时辰都到了,还是赶紧回去吧,不然王妃真的该担心了。” “这么快吗?我都…”俊公子眼中有一丝不舍,但还是咬了咬下嘴唇,“今天就这样吧,我不能让母亲担心。” “纸月就知道小姐向来说话算话,从不放空话。”纸月甚是高兴,要不是太累了,她一定高兴地蹦起来。 “你这个臭丫头,终于有机会偷懒了是吧。”俊公子掐了纸月手臂一下,然后转头,她打算在走之前,在扫最后一眼。 忽然,俊公子在一个瓦子门前,看见了一张侧脸,一张让自己终身难忘的侧脸。 俊公子万分激动,身子有些颤抖,找了几年了,终于在当年的地方,再次看见自己朝思暮想的面孔了。 “小姐,你怎么啦?”纸月瞧出了俊公子的异样,拽着她的手臂问道。 “是他,我看见他了,纸月。”俊公子一把抓住了纸月的手臂,由于过于激动,不自觉抓的有点用力,纸月一咧嘴,“小姐,疼,疼。” 俊公子一听,松开双手,转身就要向前跑。 纸月一见,赶紧抓住了俊公子,焦急问道:“小姐,你要干什么去,不是说好回府吗。” “纸月,我看见他了,他!雷公子!他进了这间瓦子,我要去找他。”俊公子伸手指着前边的一间瓦子。 纸月看了一眼,又看了看俊公子的激动的神色,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没发烧啊,说什么胡话啊,小姐,我们赶紧回去吧,不然…” 俊公子一把打掉纸月的手,有点不高兴,“我没病,我真的看见他了,看见他的侧脸了。” “小姐啊,别说侧脸,就算正脸,这么多年了,那个所谓的雷公子,他样貌肯定发生了变化,你这么肯定看见的是他? 况且天又黑,离得也不近,所以啊,小姐,你一定是过于思念而导致看错人了。小姐,咱们赶紧打道回府吧。”纸月有一点抓狂,自己小姐绝对魔怔了,想那个混蛋想疯了,眼神都不好使了,都出现幻视了。 “别人有可能认错,但是他,本小姐绝对不会认错,他的脸型,眼睛,鼻子,嘴巴,耳朵,本小姐都清清楚楚的记得,一点也没有忘!”俊公子用力甩开纸月的手,向瓦子跑去。 纸月没办法了,只得带着护卫,跟在小姐身后,跑进了瓦子。 俊公子进了瓦子,眼睛就觉得不够用了,这里面比外面人多多了,她是左顾右盼,也没找到她要找的人。 “小…公子,没有吧,咱们回去吧。”纸月劝说道。 俊公子瞪了一眼,也不理纸月,而是穿插在人群与酒桌之间,寻找那个刻在心里的他。 纸月皱着眉头,只得寸步不离跟着俊公子。 第237章 执着(二) 俊公子几乎走遍瓦子的每个角落,也没看见要找之人,她眼神中流露出无尽的失落,垂下头,感觉身体被掏空了一样,非常的累,不自主地向后退了一步,正好撞到纸月的身上。 “小姐,你怎么了?”纸月双手扶住俊公子,紧张、害怕、关心等因素充斥着纸月那张俏皮的脸。 “没事,就是有点累了。纸月,咱们回府吧。”俊公子垂着头,说话也有气无力的。 “好,小姐,我们这就回府。”纸月挽着俊公子,慢慢向门口走去。 走到一个拐角时,迎面走来一个风度翩翩的年轻公子,不知是何原因,年轻公子走的比较急,拐过来才发现眼前出现一群人,且要与走在最前两人要撞上。 纸月也吓了一大跳,赶紧把俊公子往自己这边用力拽,同时,心里责备这个年轻公子,这人看着俊秀,为何走路如此莽撞。 眼看俊公子就要与年轻公子撞上,却见年轻公子一个轻巧的转身,带着一股微风,从俊公子左侧转了过去。 年轻公子拍了拍胸口,好悬啊,刚才只想得如厕回来,要快走几步回去听书,没想到走快了,差点撞到人。 年轻公子回身,面露忏愧之色,一抱拳,“两位公子,抱歉了,在下…” “喂!我说你这人怎么回事,走路不看前边吗,这是转弯处,不会慢一点走吗!走的那么急,赶着去投胎啊!”纸月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年轻公子,破口大骂,她心中害怕不已,还好没撞到小姐,不然就麻烦了。 年轻公子一皱眉,这个年轻人怎么如此蛮横无理,张嘴就骂人呢,年轻公子刚要说话,发现有两个护卫打扮的人,一左一右,把自己夹在中间,剩余几人也是虎视眈眈盯着自己。 年轻公子眉头紧锁,知道这准保又是一个纨绔子弟,正琢磨怎么收拾这群人的时候,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那位俊俏的公子出声了,“纸月,不得无理,又不是人家公子一人的错,拐角处,我们双方都没看前边的路,你怎能怪人家公子呢,去,道歉去!” 年轻公子一愣,然后微微一笑,不错不错,有一个明事理的人。 “公子…” “去!” 纸月鼓着脸,仰头狠狠剜了盛长枫一眼,很不情愿地道:“这位公子,奴…小的对不起了,刚才说错话了,还请你大人有大量,不要与小的计较,小的给你施礼了。”纸月朝着年轻公子深鞠一躬,抬头还不忘横了他一眼,然后乖乖站在俊公子身边。 “这样才像人说的话,你呀,与你家公子好好学学吧。”年轻公子一抱拳,朝着俊公子说:“抱歉了,刚才是在下走的急,多有冒犯了。” “无妨,也是在下…”俊公子慢慢把头抬了起来,嘴角挂着微笑,但看见年轻公子的样貌之后,呆住了,话也不说了,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年轻公子。 年轻公子有点懵,这人什么毛病,话说一半就不说了,看什么呢?年轻公子转头看了看,就他们这么几人,也没多出什么人来啊。 “小…公子,你怎么了?”纸月见俊公子发呆,赶紧拽了拽她。 俊公子被拽回了神来,不再是那副有气无力的样子,而是神采奕奕,激动万分,眼圈泛红,伸出手指着年轻公子,哽咽道:“我…这么多年了,我终于找到…找到你了,我…呜呜…” 俊公子难以言尽,泪流面满,情绪有些难以自控,而脸上的表情也比较丰富,哭泣中带着笑容,笑容中带着思念,思念中带着苦涩,但不管如何变化,俊公子的目光是一刻也没离开年轻公子,像是怕一闭眼对方就消失似的。 年轻公子很懵,被这俊公子哭的有点不知所措,有点找不到南北了。什么你找到我了?你谁啊?我们认识吗? 年轻公子脑中闪过一连三问之后,他还仔细端详了一下俊公子,是挺清秀的,甚至可以说是美丽了,但自己不认识啊。 纸月听了俊公子的话,看见了俊公子的表情,她也嘴巴大张,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 再次把俊公子从头到脚看了一遍,确认自己不认识,年轻公子一抱拳,“这位公子,在下与你素不相识,想来你是认错人了。抱歉,在下还有事,告辞。”年轻公子说完就转身欲离开。 “不要让他跑了,快拦下他!”纸月率先回过神来,见自家小姐只知道流眼泪也不说话,又见那个混蛋要走,便朝着自家护卫喊了一声。 距离年轻公子最近的两个护卫,对视一眼之后,两人同时出手,直奔年轻公子的双臂,两人想用擒拿术抓住对方的双臂,这样可以把他控制住,也达到不让对方离开的目的。 “不要!”,“扑通”,“扑通”。 三个声音同时响起,不要是俊公子喊的,而两个扑通之声,是两个护卫倒地的声音,估计两个护卫晕倒之后,脑海中一定会在琢磨,我怎么晕倒的? 其他护卫见状,刚想出手,俊公子再次出声阻止他们,“都不许动手!”转头看了一眼纸月,俊公子掐住她那肉嘟嘟的脸,“谁让你胡乱下命令的,你真是越来越胆大了。” “公子,小的不敢了,我…我就是看这个混…这个公子要走,你又一个劲地哭泣,情急之下才这样做的。”纸月本来想说那个年轻公子是一混蛋,但在自己小姐威胁的目光中,还是选择妥协了。 “这次算了,要是再有下次,我一定饶不了你!” “是的,没有下次了。”纸月装出一副委屈样。 俊公子松开了手,摇了摇头,然后转身看着年轻公子,平抚一下激动的心情,含情脉脉地看着他,“公子,你可是姓雷?” “雷?不是,你们弄错了。”年轻公子也算明白为何了,感情还真是找错人了,他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本公子有那么大众吗? “你不是雷公子,那不好意思,我认错人了,实在是你与我的一位故友太像了,真是抱歉啊。”俊公子一抱拳,看了一眼地上躺着两个护卫,“我那两个护卫…” “啊,只是晕过去而已,想让他们醒来也简单,给个大嘴巴就差不多了。”年轻公子嘿嘿一笑,也幸亏自己没有下重手,不然就不是误会了。 俊公子点了点头,看了一眼其他的护卫,自有两个护卫上前,两个清脆的巴掌声,躺在地上的两个护卫立马醒来了,面红耳赤地站在一旁。 “不知公子贵姓?”俊公子见对方有点愣神,赶紧解释道:“是这样,在下…赵金木,刚才误会了公子,所以,想请公子吃酒赔罪。” “吃酒赔罪就免了,一个误会解除了就好,在下还有事,告辞了。” “唉,公子此言差矣,士季曾说过,人谁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赵金木精气神十足,与之前判若两人,“这位公子,可否给在下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请你吃上一盏赔罪酒呢。” 年轻公子一愣,这个清秀的公子哥够执拗的,不过自己还着急听书呢,哪有什么时间与见一面之人吃酒啊,他摇了摇头,“本不是大事,你歉已道过了,就不必多此一举了,在下家规森严,好不容易出来一趟,还要去听书呢,咱们就此别过,告辞了。” 赵金木见对方又要走,快步上前,笑着说:“听书啊,真巧了,本公子也喜欢听书,相请不如偶遇,我们那么一起吧。” 年轻公子甚是无语,也不搭话,抬脚就向前走去。 赵金木丝毫不在意,追了上去,面带笑容,“那个…敢问公子贵姓啊?” “贵姓谈不上,我姓盛。” 第238章 执着(三) 没错,这位姓盛的年轻公子就是从广云台出来的盛长枫,就近找了一个还算不错的瓦子来听书,还没等他坐下来呢,就突然尿急,如厕回来就碰见了赵金木。 “盛…原来你姓盛啊,我记住了。”赵金木低头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嘀咕着,然后抬起头来,精神抖擞,神采奕奕,“盛公子,咱们去听书去吧。” 盛长枫甚是无语,这个国姓公子哥是不是有点自来熟啊,第一次见面就不说了,还发生了一点小误会,自己还动手打到了他的下人,虽然自己出于正当防卫,但看这位公子的穿着,非富即贵,这种公子哥不是最在乎脸面吗,自己打了他的人,他不是应该大喝一声:小子,敢动本公子的人,你完了,你摊上大事了,你等着,我回家找我妈妈去! 盛长枫挠了挠头,为何这个赵公子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样呢,要是多好啊,自己又有免费沙包打了,也可以出了出自己心中郁闷之气。 “盛公子,盛公子…” “啊?啊!叫在下有何事?”盛长枫回过神来,尴尬一笑。 “前边就是说书的地方,咱们快点走吧。”赵金木双眼闪烁着莫名的光芒,向前走了几步,见盛长枫没跟来,回头看了一眼,“盛公子,愣着干什么,你倒是快点走啊。” 盛长枫无奈一笑,人家都这样热情相邀了,自己要是再无动于衷,就是显得不入世或过于胆小怕事了。 “既然赵公子如此真诚,盛某再说不字的话,那不就成一个棒槌了。”盛长枫来到赵金木身前,笑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赵公子,请吧。” “盛公子,请。”赵金木同样做了一个请到手势。 “一起,一起吧。”盛长枫无语了,自己只是出于礼貌而已,可赵金木也太过客气了,一个先走后走的问题,没必要在此纠结。 “也好,那就一起吧。”赵金木回身看了看几个护卫,忽然觉得他们有点碍眼,“你们也不用跟着了,去外边等着本…本公子。” “小…公子,我们…” “就这样吧,与盛公子在一起,非常安全,你们刚才也瞧见了,他身手如此了得,有他在这里,本公子不会有危险。”赵金木也不等护卫回答,迈步来到盛长枫身侧,微微一笑,“咱们走吧,盛公子。” 盛长枫算长见识了,这个赵金木心有多大啊,见了一面的人就让他如此信任,也不知道该说他单纯啊,还是傻啊!摇了摇头,也不说话,抬腿向前走去。 赵金木跟在旁边,一边走,一边偷瞄盛长枫,心里也是怦怦跳个不停,握了握拳头,嘴角划过一个完美弧度。 护卫们你看我、我看你,都有点不知所措了,他们有一个共同的想法,自己这小姐心这大,还跟着那姓盛的安全,其实护卫们很想说,你跟着他才最不安全。 纸月看着自家小姐的背影,咬着下嘴唇,跺了一脚,然后来到护卫头目身边,轻声说了几句,护卫头目点了点头,纸月才一路小跑,追上了自家小姐。 “盛公子,你哪里人士啊?” “汴…”盛长枫一顿,挠了挠脑门,“我是扬州府人。” “扬州府啊,在下是汴京人士。”赵金木眼珠转了转,“那么盛公子,现在住在汴京城了?” “不是,在下是来汴京城游玩的。”瞥了一眼赵金木,盛长枫甚是无语,觉得这孩子有点傻,本公子不住汴京城住哪里,有谁大正月的来汴京城旅游啊,你当二十一世纪呢,大过年出门旅游。 “旅游?汴京城好啊,在下可…”赵金木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身旁的纸月拽了一下,她转头愣愣地看着纸月,那眼神像是在问纸月,你拽我干嘛。 纸月甚是无奈,自家姑娘一直都很聪慧,现在怎么就糊涂了,那位盛公子说来旅游,明显是糊弄的说法,自家姑娘居然相信了。见赵金木疑惑地看着自己,纸月轻叹一声,脑袋凑到她耳边,轻语了几句,赵金木一听,也是露出尴尬之色。 几人一路尴尬地来到门外,盛长枫往里看了一眼,人不是很多,他没理赵金木,一个人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屁股刚沾到凳子上,赵金木就坐在了他的对面。 赵金木恢复了之前的神态,脸上洋溢着笑容,“盛公子,你家中是做什么的啊?” “我说赵公子,你的问题是不是有点多啊,我们没那么熟悉。”盛长枫撇了撇嘴,这自来熟是有点烦人。 “我…” “嘘!别出声,说书的要开始了,听着吧。”盛长枫压低了声音。 赵金木回头看了一眼,见台上的说书先生一拍惊堂木,“啪”的一声,惊的所有听众都把目光聚集在说书先生身上,说书先生一笑,“咱们书接上回…” 赵金木听了一会儿,略感无聊,她本就不太喜欢这个,来这里全是为了打探盛长枫的底细,可还没聊几句呢,说书的就开始了,且盛长枫听的极为认真,于是,她趴在茶桌上,双手托着下巴,一眼不眨地盯着盛长枫。 “我说赵公子,你再这样,让盛某不得不怀疑一个问题,你是不是有病啊。”盛长枫无奈地转过头来,同时,不动声色地把椅子往后挪了一下。 “盛公子,为何如此之说啊?”赵金木没有生气,脸上依旧带着笑容。 “为何?还用本公子说吗,来这里就是为了听书,你不听书也就罢了,一个劲地盯着本公子看,这是为何啊?”盛长枫嘴角一撇,有点不满意,“让一个男人盯着看,想想都觉得浑身恶寒,你又不是苗条淑女,少盯着本公子看。” “哦,原来是这样啊,看来盛公子很喜欢美女啊?”赵金木眼睛一眨一眨,表情略显调皮。 “我说赵公子,你能不能别做出这种人妖的动作啊,也太…”盛长枫一脸嫌弃,身子往后靠了靠,“美女谁不喜欢啊,你不喜欢啊?” “喜…喜欢,美女当然喜欢了。”赵金木瞧见了盛长枫往后靠的动作,她瘪着嘴,眼珠一转,起身来到盛长枫右手边坐下,椅子往前挪了挪,脑袋凑到盛长枫面前,“盛公子,你就那么讨厌我啊,总是往后挪椅子,还有,什么是人妖啊?” 看着近在咫尺的赵金木,盛长枫甚是无语,他刚要伸手把赵金木推开,忽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香气,很淡很淡,但很清香,也很好闻。 盛长枫眉头一皱,两人还是第一次离这么近,这也给了他机会,仔细端详赵公子的相貌。 皮肤白皙,有点婴儿肥的鹅蛋脸,犹如瑞凤般明亮的双眸,加上那淡淡的清香。盛长枫瞳孔一缩,以前经常看见“女装”,没想到啊,今日居然碰见了“男装”,还真古今颠倒啊! 赵金木被他看的脸色羞红,赶紧坐直了身子,轻轻咳嗽一声,“盛公子,你还没告诉我,什么是人妖呢。” “人妖吗,男人装成女人,再做出女人妖娆的动作,简称人妖,就像…”盛长枫摇了摇头,人家本来就是女的,何必装呢。不过,这个赵姑娘为何喜欢女扮男装呢,是为了安全吗?不应该啊,一群护卫跟着呢;出行方便吗?这个可能有。 “还有这样的男人吗?”赵金木想象着盛长枫所说的人妖,一阵恶寒,觉得浑身都起鸡皮疙瘩了。 盛长枫微微一笑,还有吗?未来可是几乎遍地走了。 第239章 执着(四) “那个朝代没有啊,就比如武后的后宫,不就都是嘛。”盛长枫端起茶盏,吃了一口,这酒灌多了,就是口渴。 “那…那不就是…”赵金木翻了一个大白眼,见盛长枫又把目光聚在说书先生身上,让她有种挫败感,自己就这么没有吸引力吗!她低头看了一眼,才恍然大悟,自己现在是一个“男人”。 赵金木叹了一口气,早知今日重逢,自己就不穿男装了,换一身漂亮的衣服,一定能迷住他吧? 可惜,看盛公子当时的反应,应该忘了当年的事情,也忘了他自己曾说过自己是雷锋雷公子的事情。也是,当年对他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只是他不知道,他的举手,自己却是难忘。 赵金木单手托着下巴,盯着盛长枫的侧脸,还是那么俊秀,还是那么迷人,比当年更加成熟稳重,看着看着,不自觉地靠近了一些。 “我说你没完了,再这样就去旁边的桌子,不要打扰本公子听书。”盛长枫头也不回,既然知道对方是女人,他自然不会像刚才那样,自己吸引一个女人的目光,那证明本公子有魅力。可是,也不用跟一个花痴似的,都快贴上了吧! 纸月拽了拽自家小姐,太丢人了,小姐从未这样,怎么今日就变成这副德行了呢。 甩开了纸月的手,也不理会纸月,赵金木直起了身子,宛然一笑,“盛公子,你说你是扬州府人,那你何时来汴京城的啊?” “何时?”听见了她的问话,盛长枫眸底浮现了久违的记忆,嘴角挂着淡淡笑意,“有七、八年了吧。呵呵…时间真快啊,都这么久了。” 被赵金木这么一问,盛长枫陷入了回忆之中,来到汴京城多久,自己也就穿越过来多久,也就是离开母亲多久了。也许母亲早已投胎,重新为人,也许她现在围在父母身边,过着幸福的生活呢。想到这里,盛长枫不由得露一丝祝福的笑容,愿母亲这一世活的幸福美满,不要再走上一世的老路。 赵金木见盛长枫的笑容,还笑的那么温馨,让她还打算问话的嘴,紧紧闭上,因为她不想破坏这份美好之笑。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盛长枫收起了笑容,回头看了一眼赵金木,见她还是老样子,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无奈一笑,“赵…公子,你是汴京城土生土长的人?” “对啊,我从小就生活在汴京城。” “看赵公子这一身衣裳,非富即贵,不知赵公子家里是官啊,还是商啊?”盛长枫也很想知道,自己这个小迷妹家里是干什么,要知道,无论在那个年代,都是多条朋友多条路。 “什么非富即贵啊,我爹就…就是区区四品小官,不值一提,呵呵…不值一提。”赵金木眼睛眨了一下,她没有说实话,毕竟盛长枫当年也骗了自己,还骗了好多年呢。 纸月嘴角一抽搐,小姐真敢说,把王爷说成了一个四品小官,也不怕被王爷知道。 盛长枫刚吃了一口茶,听赵金木的回答,差点没一口喷出来,但也呛了一下,咳嗽几声。 “盛公子,你没事吧?” “咳咳…没事,就是呛了一下水,没多大事,咳咳…”盛长枫拿出帕子,擦了擦嘴角的茶水,深深看了这个赵金木一眼,这位大小姐一定是豪门千金,说谎都不会,还区区四品小官,四品要是小官的话,那四品以下官员的是什么,芝麻绿豆小小官! 盛纮现在才五品而已,盛家就从来没缺过钱,结果在人家姑娘眼中,就是一个区区小官。 “盛公子,你家是做什么的啊?” “家父就是一个区区五品小官,更加不值得一提了。”学着赵金木的神态和语气,盛长枫回答了她的问题。 “噗嗤”,纸月没忍住,笑了出来,她没想到,这个混蛋还挺风趣。 赵金木面颊微红,狠狠地瞪了纸月一眼,略有尴尬地看了一眼盛长枫,见他捂着嘴在偷笑,便妩媚地白了他一眼,把头转了过去,眼睛盯着说书先生。 一直到这段书结束,赵金木也没有再说话,盛长枫暗自高兴,终于安安静静地把书听完。 走出了瓦子,盛长枫一抱拳,“赵…公子,盛某要回家了,告辞了。” “盛公子,天色早着呢,不如咱们去吃酒啊!”赵金木略有紧张,眼中带着一丝期待。 “天色还早?”盛长枫抬头看了一眼满天的星光,嘴角微搐,“赵公子,你还是早点回去吧,不然你的父母得多担心你啊。”盛长枫向前走了半步,在赵金木耳边轻语,“赵姑娘,这汴京城的夜生活不适合你,赶紧回家去吧。” 在赵金木惊讶的目光之中,盛长枫仰天一笑,迈着四方步,从她身边而过,慢慢消失在黑夜之中。 “小姐,那个混蛋与你说了什么。”纸月见赵金木瞪着双眼,这个表情一直保持到盛长枫消失,疑惑问道。 “什么混蛋,那是盛公子,你这丫头以后再乱说,小心我罚你!”赵金木回过神来,没有时间搭理纸月,她没想到盛长枫早就发现自己女扮男装,怪不得还说了什么人妖之话,原来是暗讽自己,结果自己还没听出来,真是够笨的了。 想到这里,赵金木娇羞地一跺脚,而目光却一直盯着盛长枫离去的方向。 纸月见赵金木又一副花痴的模样,有点恨铁不成钢,又有点为她不值,便叉腰发泄道:“小姐,他本来就是混蛋嘛,当初他的信口雌黄,害得小姐找一个假名字这么多年,因此小姐你受了多少罪,流了多少泪,可这个混蛋呢,他压根不记得小姐了。” “不记得也是正常的,当年人家救了咱们,也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赵金木把纸月叉腰的手臂拽了下来,她知道纸月是为自己好,便轻点了一下纸月脑门,浅浅一笑,“你这丫鬟,怎么说人家当年也救过你,你怎么总叫人家混蛋呢,幸亏你没有当面叫,不然多尴尬。” “谁让他让小姐…” “不说这些了,天也晚了,咱们也该回府了。”赵金木面带微笑,蹦蹦哒哒地走了两步,“哎呀”一声,回头看了一眼盛长枫消失的方向,一跺脚,“我只知道他姓盛,还不知道他叫什么呢。” “小姐,这个简单,他不是说了嘛,他父亲是五品小官,还姓盛,让王爷打听一下不就得了。” “对啊,走,咱们赶紧回府,找父王去。”赵金木拽着纸月,走了几步又停下了,“纸月,我刚才骗了盛公子,说父亲是四品官,盛公子听出来了,他说的他父亲是五品小官,会不会也像我一样,说的是谎话呢。” 纸月也是一愣,还真有这个可能,毕竟那个混蛋是学着小姐语调说的,但看见赵金木脸上的焦急,她只得先安慰赵金木,“小姐,不管怎么说,他姓盛,扬州府人士,七、八年前来汴京城居住,这些都不像有假,以王爷的身份,知道这些了,那找出那个混蛋不是简单的多了。” 赵金木一听,觉得纸月说的很对,自己也是一叶障目了,她刚要夸奖一句纸月,忽然想到了什么,伸手揪着纸月的耳朵,“我都告诉你了,不许叫混蛋,人家是盛公子,记住没!” 纸月甚是委屈,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得向赵金木求饶,保证不叫混蛋了,赵金木才笑呵呵地松开了手,然后拽着纸月向家的方向走去。 第240章 豫王一家三口(上) 旭日东升,一缕缕温和的阳光透过薄薄云雾,给予整个天地明亮之际,也让温暖融入汴京城的每一个角落,让外出行走的百姓,感受到那么一点点的暖意。 一个古色古香的房间中,赵金木睁开了惺忪的睡眼,打了个哈欠,她木木的盯着床顶,片刻之后,在略显疲倦的脸上,一抹慵懒甜蜜的笑意漾上了嘴角。 昨夜回到王府,赵金木直接来到母亲的房间,略显激动地把自己找到盛长枫的事情,告诉了父亲和母亲,同时,让父亲和母亲帮自己查找盛长枫的消息。 赵金木确实姓赵,但不叫金木,她叫赵钰柔,封号襄城县主,乃当朝豫王独女,真正的皇亲国戚。 “纸月,我要洗漱。”赵钰柔从床上坐了起来,她现在有点迫不及待,想从豫王口中得知盛长枫的真正身世。 “来啦来啦。”纸月端着铜洗来到了床边,赵钰柔也从床上下来,旁边的两个丫鬟服侍她洗漱更衣。 “县主,早上想吃什么?奴婢好吩咐下去。”纸月一边给赵钰柔梳头,一边询问。 “不吃了,你快点梳,我要去母亲那里。” “好,奴婢知道了。”纸月回头看了一眼,见其他丫鬟都出去了,“县主,你不就是想早点知道那个盛公子的身份嘛,但也不能不吃早饭啊,不吃早饭伤会身的。” “既然知道了,那你还不快点,一顿早饭不吃没关系的。”赵钰柔有点急不可待。 纸月瞧见之后,嘟着嘴,“小姐,奴婢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有话快说,但也要快点给我梳头。” “小姐,如果…如果…”纸月话到嘴边又犹豫了。 “哎呀,你倒是说啊,怎么还吞吞吐吐的,这可不像你啊。” “就是…就是小姐啊,你是不是有点着急了,你昨夜才告诉王爷,今天就要知道盛公子的消息,王爷能打听出来吗。”纸月最后还是没有把自己的最初的想法说出来,因为她不想看见赵钰柔伤心。 “就这事啊,我还以为什么事呢,父王肯定能打听出来的。”赵钰柔一副信誓旦旦,自己父亲可是王爷,整个汴京城有什么是父王打听出来的啊,想来是没有的。 纸月尴尬一笑,低着头继续为赵钰柔梳头。 头发梳好之后,赵钰柔便带着几个女使,急匆匆地来到豫王妃的院子。 推门进来,赵钰柔看见父亲与母亲都在,她赶紧问安。 “柔儿,你来了,快过来坐。”豫王妃满眼慈爱,伸手招呼赵钰柔。 “母亲,你们…”赵钰柔偷瞄了一眼豫王,犹豫着怎么开口,别看她没来之前,那是一刻也不等了,但真正面临父母之时,她有点紧张,还有一丝害羞。 豫王妃约三十六七岁的年纪,容色清秀,眉目间依稀与赵钰柔甚是相似。她用慈爱的目光看着自己这个心肝宝贝女儿,心中既有疼爱,也有酸楚。 也许是自己夫妇福薄,豫王府与齐国公府的情况有点类似,都只是有一个孩子,不过齐国公是独子,而他们是独女。所以,自然而然地,他们夫妇对这个女儿非常宠爱,但女儿却没有养成飞扬跋扈的性格,反而是知书达理,温婉如玉,就是偶尔有点小调皮而已。 “柔儿,我们什么啊?”豫王妃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女儿。 “哎呀,母亲,你这是明知故问,柔儿就是想…想知道,昨夜让父王打听的事情。”赵钰柔也不犹豫了,眼巴巴地看着豫王夫妇。 豫王妃与豫王对视一眼,二人都眼含笑意,豫王妃给了豫王一个眼神,意思还是你说吧。 豫王身形有点清瘦,面色略苍白,一双笑眼,留着三绺髭髯,有种病态帅的感觉。 “柔儿,父王问你,你为何非要知道那个盛公子的真实身份呢?咳咳…”豫王用帕子捂嘴咳嗽了几声。 “父王,你又咳嗽,请御医了吗?”赵钰柔语气中充满了关心。 “柔儿,父王这都是老毛病了,没什么大事,已经让下人去煎药了。”豫王面带笑容,心中暖暖的,女儿果然是贴心小棉袄,“你呀,还是先回答父王的问题。” “柔儿…柔儿只是想报恩,毕竟他当年救了柔儿。”赵钰柔垂下了头,眼神中透着一丝羞涩。 豫王与豫王妃又对视一眼,都露出果然的表情,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其实美人也难过英雄关,不然从古至今也不会有这么一句:小女子无以为报,只有以身相许了。 当年赵钰柔非要找到那位雷公子,而且还一副不找到不罢休的样子,豫王夫妇就明白了自家女儿的小心思。 但当时两人谁也没当回事,毕竟谁都是从年轻走过来的,都会有懵懂的爱慕之情,但也都会随着时间而飘散罢了。 只是没想到这一找就是七、八年,时间不但没有让赵钰柔忘记那个雷公子,反而让她念念不忘,甚至有些刻骨铭心。 这么多年找不到雷公子,不是他豫王不给力,而是对方太过狡猾了,拿一个假名字来唬弄他们。 雷公子?就因为这个假名,害的自己宝贝女儿患得患失这么多年,一想到这里,豫王就非常气愤,气的想暴打对方一顿。 昨夜听了女儿的话,豫王便吩咐了下去,按照女儿给的信息,豫王最后锁定了一个家庭,就是积英巷盛家,他们的主君叫盛纮,一个五品小官,家中有一个嫡子,一个庶子。 只是一夜时间,盛家所有资料就出现在豫王面前,当他看见盛老太太与王大娘子的资料,也明白为何盛家能走到今日了。 盛长柏与盛长枫,豫王更是详细了解一番,了解之后,豫王也满意地点了点头,不愧是书香门第,盛家兄弟虽然不是誉满京城,但也是才华斐然,只要有他们兄弟参加的诗会,还没让第一改过姓氏。 豫王也确定了这个所谓的“雷公子”是谁了,就是这个庶子盛长枫,因为盛长柏从不去勾栏瓦舍,也只有这个盛长枫,一个月能去上个两、三次,虽不是很多,但也是去了。且这个庶子武艺还不低,据说连郑家的郑骁都不是对手。 在这其中,豫王还发现一件非常有意思的事情,那就是盛长枫名下的店铺、庄园、农田可不少啊,而且,从资料上来看,整个盛家却无一人知晓。 “父亲,你倒是说啊,你查到没有?” 豫王从思绪中退了出来,见赵钰柔一副焦急的模样,暗叹果然是女大不中留啊,“柔儿,父王的确是查到了。” “真的吗,那父王告诉柔儿,盛公子叫什么,家住哪里?”赵钰柔等了片刻,见豫王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自己,不免有点着急,“父王啊,你倒是说啊,你想急死柔儿啊。” 豫王叹了口气,苦涩一笑,“整个汴京城,符合你的描述,也只有积英巷盛家的庶长子,他叫盛长枫。” “盛长枫,长枫?夏潭荫修竹,高岸坐长枫。”赵钰柔轻喃着,脸上升起一片红晕。 豫王妃瞧见了赵钰柔的娇羞,便淡淡开口道:“柔儿,你要是想报恩那也简单,给他点银两…” “母亲,你怎么这样啊,他…他又不贪钱,不然也不会用假名字了。”赵钰柔嘟着嘴,有点埋怨豫王妃。 豫王也是哈哈一笑,自己这个王妃想的简单了,也怪自己,没告诉她,盛长枫家底那是非常殷实。 第241章 豫王一家三口(中) 豫王妃见豫王哈哈大笑,不满地白了他一眼,“你笑什么啊?本王妃有那么好笑吗?” 豫王瞧见豫王妃的表情,没忍住又笑了出来,见豫王妃有发怒的迹象,赶紧摆了摆手,“哈哈…王妃啊,柔儿说的没错,也怪本王和你没说清楚。 这个盛家啊,本来就是商贾世家,只是出了一个探花郎,从此盛家二房,啊,也就是积英巷盛家,他们这一房就此踏入仕途。咳咳…但与商贾大房那边也是关系密切,所以啊,他们盛家一点也不缺钱。” “你还好意思笑!知道了也不提前说一声,害的我在柔儿面前丢丑。”豫王妃狠狠瞪了豫王一眼,身子扭过去不看他。 “咳咳…本王这不是没来得及说嘛,柔儿就过来了。”豫王手中握着帕子,从茶几上端起一药碗,闭着眼睛,吃了进去,然后眉头一皱,自嘲一笑,“都说良药苦口利于病,可话虽没错,但就不能改良一下吗,这汤药也太苦了吧。” “父王,这几年你的身体已好多了,汤药虽苦,但能治病,父王就不要抱怨了。”赵钰柔已知了盛长枫的名字与地址,她也不着急了,见豫王像孩童一样的抱怨,憋着笑意劝慰道。 “你这丫头,本王那是抱怨吗,本王不就说药有点苦嘛,这在你眼里就成抱怨了。”豫王手捻髭髯,满眼慈爱地看着赵钰柔。 “父王,柔儿不是这个意思,柔儿的意思是父王鸿福恩泽,上苍庇佑…” “停!你的意思父王明白了,就不要再说了。”豫王挥了挥手,别有深意地看了看赵钰柔,“柔儿,父王问你,已经知道这个盛公子的身份了,你想如何去报恩啊。” 豫王妃听豫王这么一问,刚要开口说话,被豫王一个眼神制止,虽有点疑惑,但豫王妃没有插嘴,而是看着自己的女儿,也想听一听她如何回答。 “报恩?柔儿还…还没想好呢。” 豫王妃瞧赵钰柔吞吞吐吐的样子,还是没忍住,张口问道:“你还会没想好呢?也不知道是谁,昨夜火急火燎跑到我这来,激动万分地描述自己的见闻,又催促你父王连夜给你打听,柔儿啊,你说你没想好吗?” “哎呀,母亲,你也笑话柔儿!”赵钰柔有点不好意思,毕竟豫王妃说的都是事实,自己也反驳不了。 “我可没有笑话你,柔儿,你实话告诉母亲,你打算怎么去报恩呢。”豫王妃把“报恩”咬的很重,目光紧紧盯着赵钰柔的双眼。 “这…那…母亲,柔儿真的不知道。”赵钰柔不由想起了盛长枫当年救自己的画面,那犹如神兵天降,救她于危难之时,不由得脸色羞红,略微不好意思地垂下了头。 “你是没想好,还是已经想好了而不敢说啊?”豫王轻叹了口气,脸上有点惆怅,“柔儿啊,我们就你这么一个女儿,你什么性格,我这个当父亲能不知道吗!当初你非要找这个盛公子化名的雷公子,已是闹的沸沸扬扬。 这个所谓的雷公子没有找到,你却隔三差五地去那次出事的地方游逛,柔儿,为何而去你心里不清楚吗! 你过了及笄之后,你母亲为你选择夫婿的人选,不管是谁,你都以各种理由推脱,就连齐元若这么优秀的儿郎,也入不了你的法眼。柔儿,你的眼光真是如此之高吗! 至于这个盛家三郎,本王可是打听的清清楚楚,那是玉树临风,面如冠玉,才华斐然,除了家世比不了,其他方面还真不输给齐衡,柔儿,你还想骗父王吗?” “父王!你…哼!柔儿不理你了。”赵钰柔被豫王说中了自己心事,她害羞地低下了头,来到豫王妃身边,倚在王妃怀里,有点撒娇,“母亲,你看父王他…他嘲笑柔儿。” 豫王妃眼中闪过一丝担忧,用手狠狠点了赵钰柔的额头,“你父王那里嘲笑你?柔儿,你告诉母亲,你是不是真的喜欢那个叫盛…” “盛长枫。”赵钰柔见母亲没记住,便提醒道。 “对,就是这个盛长枫,柔儿,你是不是喜欢上他了。”豫王妃眼中全是担忧之色。 赵钰柔没有回答豫王妃的问题,而是把头又往豫王妃怀里拱了拱,脑海中想着盛长枫那张英俊面孔,以及揍那些流氓的帅气,让赵钰柔脸上升起两朵红云。 瞧见那红扑扑的脸蛋之后,豫王妃一声哀叹,果然如此,抬头与豫王对视一眼,露出无奈地表情。 “柔儿,父王劝你还是不要有这个想法了,不说两家门户不对,就据父王的了解,这个盛长枫和余家的大姑娘关系不一般,且两家老人也不反对,估计啊,就等着盛长枫高中,两家就会结成亲家。”豫王面容略显严肃,语重心长地说:“柔儿,你要想报恩,不给银钱也行,等那个盛长枫日后入朝为官,为父帮他一把不就得了。” “父王,你是骗柔儿的吧。”赵钰柔神色有点惊慌,从豫王妃的怀里坐了起来。 “余家大姑娘?王爷,是余老太师家的吗?”豫王妃也有点诧异,同时也松了一口气。 豫王点了点头。 “余嫣然?怎么可能,父王,你是骗我的对吧。”赵钰柔眼神慌乱,一个劲地摇头,“不可能,这不可能!” 都是汴京女眷,赵钰柔自然知晓这个余嫣然,余老太师的掌上明珠,花容月貌,温柔可人,绣技更是汴京城一绝。 就是因为知道余嫣然,赵钰柔才难以接受,自己找了这么多年,也等了这么多年,结果人是找到了,但等来的却是这样一个结果,赵钰柔真的接受不了。 “怎么不可能,盛家在几年前开了个书塾,这个余家大姑娘在书塾念书,对了,还有齐国公府的齐衡,也在那里念书。”豫王瞧见女儿那副模样,对豫王妃使了眼色。 豫王妃点了点头,轻轻摸了摸赵钰柔的秀发,“柔儿啊,娘跟你说…” 豫王妃的话,赵钰柔一句话也没听进去,脑子是一片空白,她一想到盛长枫要娶别的女人,心中便隐隐作痛,还有一种窒息感。 赵钰柔突然站了起来,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父王,母亲,柔儿有一点累了,我要回去休息了。” “柔儿,你怎…” “那好,柔儿,回去睡上一觉,一觉醒来,什么事也没有了。”豫王伸手阻止了豫王妃,他面带微笑朝着女儿点了点头。 赵钰柔强忍着心痛,努力保持着面部平静,她不想在父母面前落泪,快步走了出去。 “你…你怎么让她自己回去了,万一出点事怎么办?”豫王妃有点埋怨豫王,眼中都是对女儿的担心,她也站了起来,就往追赶赵钰柔去。 “坐下吧,你去了也没用。”豫王是稳坐钓鱼台,吃了一口茶,“你太小瞧我们女儿了,她会没事的,再说了,这种事情还是短痛的好,一个人的单相思,还是早一点掐死的好。不过…”豫王又吃了一口茶水。 “不过什么啊,你倒是说啊,吃什么茶啊。”豫王妃有点着急,直接走到豫王身前,“别吃茶了,赶紧说!” “呵呵…你呀,急什么啊。”豫王把茶盏放下,“这个盛长枫,我倒是对他挺感兴趣的。” 豫王妃一愣,不明白自己夫君为何会这么说。 豫王看见豫王妃发愣的样子,他微微一笑,便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告诉了豫王妃。 第242章 豫王一家三口(下) “王爷,按照你这么说,这个盛家庶子还算不错喽。”豫王妃有一点小惊讶,不过,也仅限于小惊讶而已。 “也是,对咱们这个身份来讲,那是微不足道,咳咳…”豫王又咳嗽两声,用帕子擦了擦嘴,“不过王妃,你可能不太清楚,这个盛长枫名下的店铺、庄园与农田,比他父亲盛纮名下的还要多。那么王妃,你知道吗,你口中的庶子,他的钱是从哪来的吗?” “还能从哪来的,肯定是他父亲,或者他那个小娘给的呗。”豫王妃一副理所当然。 “你呀,不要因为人家是一个庶子,就不拿正眼瞧人家。”豫王摇了摇头,自己这个王妃对庶出一向不喜,不说是特别讨厌但也差不多了,他淡淡瞥了王妃一眼,“钱都是盛长枫自己的,与盛家没有一点关系。” “怎么可能?王爷,你是说笑的吧,他一个庶子,还没分家,哪来的钱?”豫王妃眼神中带着不屑,她不相信钱都是那个庶子的。 “怎么就不可能,以盛家的家境,盛长枫都不用朝他父母要,只要把从小到大的岁钱攒住,买两间铺子还是可以的。”豫王吃茶润了润嗓子,脸上露出玩味的笑容,“也不知道这个盛长枫怎么办到的,他名下的铺子,甭管是酒楼、茶楼、还是其他铺子,都非常盈利,这也许与盛家商贾出身有关吧。 在他这些信息之中,本王最关注的有两点,王妃啊,你知道哪两点吗?” 豫王妃摇了摇头。 “呵呵…咳咳…”豫王又用帕子捂着嘴咳嗽两声,把帕子放在茶几上,“这第一啊,王妃你可能不知道,这个盛长枫第一间铺子是哪年购买的,要不你猜一猜。” “还能是哪年,也就这两年呗。”豫王妃有些得意,“王爷,你刚才不是都说过了吗,他自己攒钱买的。岁数太小也攒不住钱,估计岁数大了才能攒钱吧,所以,也就是这两年买的。” “哈哈…”豫王哈哈大笑,笑的有点嘲笑豫王妃的意思。 “王爷,你又笑什么?我说错了吗?” “哈哈…王妃啊,你还真错了,而且是大错特错。”豫王大笑之后,恢复了平静,淡淡看了豫王妃一眼,“王妃,那个你口中盛家庶子的第一间铺子,是救柔儿那一年购买的。” “什么!”豫王妃瞪大了双眼,眼神透着难以置信,“那时候他才多大啊,对了,柔儿好像说过,这个庶子与她年岁差不多吧。” “你说的不错,他也只比柔儿大了一岁而已。”豫王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容,看见王妃的吃惊的表情,他很高兴,“第二点,就是这些都是盛长枫的私人产业,这就说明啊,从几年前,甚至更小的时候,他就开始为未来谋计了。” “谋计?即便他有这么多铺子,那又如何!他一个庶子还能谋什么计啊!”豫王妃嗤之以鼻,眼神还带着不屑。 “谋计什么?呵呵…王妃啊,你张嘴庶子,闭嘴庶子的,你还不明白庶子的处境有多么艰难吗? 这个盛长枫啊,在很小的时候,就开始了为现在做准备,做未来分家的准备。 王妃啊,王侯将相也好,商贾世家也罢,庶子都很难有出头之日。 这个盛长枫在小小年岁就为将来谋计了一番,以他的家产,即便他现在天天躺着睡觉,也够挥霍两辈子的了。可这小子却文武双全,就武艺而言,据说连郑家的小将军都不是他对手。 文、武、财他算都占了,夫人,你可听过他的名字啊?我想你没有吧,所以,他才过了弱冠之年,就有此稳重老诚的心性,还懂得藏拙,不显山露水,这小子,不简单啊!” 豫王妃收起了轻视之心,眼中露出一丝凝重,“经王爷这么一说,这个盛长枫还真不简单啊,他这个年岁,稍有才华的,那个不是卖弄文采,参加各种诗会酒会,希望拔得头筹,希望他人高看一眼,而他却背道而驰。” “不,也不尽然,盛长枫也参加过一些诗会,不是勋爵之家举办的,又因为输给他的那些公子嫌弃丢人,没人外传罢了,所以啊,很少有人知道这个盛长枫。”豫王手捻髭髯,眼睛半眯缝着,不知在想着什么。 “王爷,这才一天的时间,你就把这个庶子打听的清清楚楚,你不会是…是又找他们了吧。”豫王妃有点担心。 “整个大宋也就只有他们无孔不入,不找他们,本王怎么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把盛家庶子的消息打听这么精细呢。”豫王吃了一盏茶,嘴角挂着笑意。 “可是…” “没事,无非是花点银两呗。”豫王一摆手,满脸不在乎。 “花点钱倒是无所谓,但是王爷,还是少与他们打交道,毕竟他们的名声可不是很好。”王妃还是有点不放心,叮嘱道。 “行了,我自有分寸,咳咳…”豫王看了一眼门外,转头对豫王妃说:“王妃啊,你去看看柔儿吧,她也哭了一会儿,你也去劝劝她吧,别让她太过伤心。” “那好,我去看看柔儿,这孩子就是太任性了。”豫王妃点了点头,她也很担心赵钰柔的状况,于是带着一众女使走了出去。 豫王妃的身影看不见了,豫王眼角耷拉着,拿起茶盏,“进来吧。” 门被推开,从外面走进了一个年轻貌美的女人,身穿红色棉袍,腰间束着一条蓝色衣带,将那纤细的柳腰,凸显得淋漓尽致。 这个女人,浑身透着妩媚妖娆,一双狭长的桃花美眸,眼神似醉非醉,勾人魂魄。 “绿烟啊,有消息了吗?”豫王头也不抬,吃了一口茶水。 “王爷,奴婢无用,还没有任何消息。” “啪”的一声,豫王愤怒地把茶盏摔到地上,“废物,这么多天了,还没查出是谁干的,要你们有何用!” “王爷,是奴婢办事不力,还请王爷责罚!”绿烟跪在地上,低着头,面色有点难看。 豫王眯着眼睛,盯着跪在地上绿烟有一盏茶的功夫,才手捻髭髯,声音极为平淡,不带一丝情感,“责罚你有何用,先记下了,下次再办事不利,就不用责罚了。” 绿烟打了一个寒颤,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谢王爷不罚之恩,绿烟定当为王爷尽心尽力。” “嗯,你回去吧,继续追查,一有消息立马通知本王。” “是,绿烟告退。”绿烟站了起来,慢慢地退到门口,推门而出,赶紧离开了豫王府。 绿烟走了之后,屋中只剩下豫王一个人,他坐在椅子上,头靠在椅背上,闭上双目,面色看似平静,其实心里一点也不平静。 昨夜为了女儿之事,与皇城司做了一个交易,才得到了盛家庶子的全部资料。皇城司依仗着官家,越来越不把他这个王爷放在眼里,不就是因为自己身子弱,认为自己不会成为东宫之主吗。 不过没关系,事情办成了就可以,只要他们还认钱,其他的先无所谓,至于以后的,谁知道的呢。 从地上捡起一块摔碎的茶盏碎片,放在了左手掌上,豫王面容严肃,右手按在左手上,双掌运足内力,轻轻一碾,拿起右手之后,茶盏碎片变成了一抹渣。 把手上残渣抖掉,豫王很满意自己的表现,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看来他没有骗自己,内力确实强大,配合那个药,或许自己的病还真能痊愈。 第243章 齐衡赠笔(上) “圈马练兵、凿山冶铁,气力所向、人心归一,所以秦为一,而诸国为六,是一易归,而六易分,然后才有苏洵所说六国贿秦,再有苏辙所说诸国不认韩魏两国地势之贵,而秦国识之,更有苏轼所说,囤士自重。” 盛长枫单手托着下巴,看着齐衡慷慨激昂地发表自己的论点,借着站起来的优势,还时不时地往盛明兰那扫一眼。这让盛长枫忍不住感慨,是不是老天爷与自己过不去啊,屏风啊,话聊啊,阻拦啊,这些方法自己都用上了。虽然让明兰冷却了,但齐衡依旧火热无比,甚至有点越挫越勇的不要脸精神,这一度让盛长枫怀疑,齐衡的想法不会是:得不到的永远才是最好的。 不过齐衡的文采真不错,就是有点理想主义,这六国论在他口中,颇有一点纸上谈兵的感觉。 听了齐衡的六国论,盛长枫有一种错觉,觉得齐衡更像一个纯文人,纯文人的话,不太适合入朝为官,因为他们不懂何为政治。 “嗯,那今日就各做这六国论吧,散了吧。”庄学究坐在前边,看了看手中的卷子,在学子们起身谢礼之后,看了一眼明兰,“六姑娘留下。” 其余四人都看向明兰,唯有盛长枫捂着嘴在笑,只要不是傻子,就知道庄学究为何单独留下明兰,因为明兰那一手字,实在是太烂了,老蟑爬的都不足以形容。 明兰看见盛长枫在偷笑,朝他哼了一声,便来到庄学究面前,“学究。” 庄学究一声短叹,“唉呀…你这一手字啊…” 盛长枫瞧见齐衡的眼睛一刻也没离开明兰,而墨兰却时不时地回头偷瞄齐衡,这让还在偷笑明兰的盛长枫郁闷不已,他朝着墨兰招了招手。 墨兰瞧见之后,来到他身边,刚要说话,盛长枫对她摇了摇头,让她先别说话。 墨兰虽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还是站在一旁。 “你写个一个永字来,写的好的话,今日不用抄书了。”庄学究把笔放在书案上。 明兰没有去拿笔,而是老实站着,态度很诚恳,“那学生还是抄书吧,因为学生苦练多日,实在没有寸进,不敢在学究面前献丑…” “哥哥,你要干什么啊,看六妹妹丢人吗?”墨兰小声问道。 “你胡说什么呢,没看见小公爷还在呢吗。”盛长枫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他虽然记得的剧情少的可怜,但眼前这一幕他还是记得了大概,这不由让他想到了一个让墨兰对齐衡彻底死心的办法,同时,也让盛长枫隐约有种感觉,知否世界也许真的有天爷噢! 墨兰一惊,这才想起齐衡还坐在前边呢,刚才只顾与哥哥说话了,心里有点小埋怨,墨兰认为这是盛长枫是故意的,他就是想让自己在齐衡面前出丑,想明白了,墨兰不由瞪了盛长枫一眼。 “两碗笋,两碗。”庄学究捧着书,对明兰说道。 “哥哥,还不走啊?”墨兰见齐衡走出了书塾,连忙追问盛长枫。 “墨儿,大将要临危不乱,你这么沉不住气,将来如何当好大娘子啊。”盛长枫板着脸,学着盛长柏的口气。 “三—哥—哥,墨儿求你了,你就不要学二哥哥了,好吗!”墨兰无语了,不知为何,自己哥哥总喜欢模仿二哥哥的口气,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 “好,走吧。”盛长枫见书塾内只剩他们与庄学究了,觉得可以了,才站了起来,背着双手,迈着四方步向前走去。 墨兰瞧着盛长枫背影,她觉得自己有点青筋暴起的感觉,带着一丝怒气上前一步拽着盛长枫的手臂,不顾他的惊讶,把盛长枫拽了出去。 “好了,你松开吧,哥哥自己走。”盛长枫看了一眼走在前边的明兰与小桃,他微微一笑,“墨儿,一会儿哥哥带你去看一场大戏怎么样?” “看戏?有什么戏可看啊?”墨兰有点诧异,不明白盛长枫为何这么说。她环顾一周,没有看见齐衡的影子,有点失落。 “当然是精彩的好戏,足以改变一个人想法的好戏,走吧。”盛长枫瞧见了墨兰眼中的失落,轻叹一声,还真是女大不中留啊,今日之事要是成了,那件事也该提上日程了。 “好吧,走吧,不过哥哥,要是你说的戏不精彩,别怪墨儿不理你。” “走吧,哥哥什么时候骗过你啊。”盛长枫见明兰拐弯了,赶紧向前走去。 拐了两道弯,盛长枫与墨兰来到一个转角处,而走出转角,前边就有一个月亮门。 而明兰与小桃此时正走在前边,马上就要走到月亮门了。 “哥哥,前边不…” “嘘!”盛长枫手指抵在嘴上,把墨兰拽回来了转角,压低了声音,“不许说话,大戏马上就要上演了。” 在墨兰还有点莫名其妙的时候,一道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在明兰那个方向响起,她立马探头望去。 齐衡带着小厮不为,出现在了明兰面前。 墨兰瞧见齐衡的突然出现,心里突然有一个不好的猜测,她面色焦急,就要冲出去,被盛长枫一把抓住。 墨兰回头刚要说话,迎接她的是一双冰冷刺骨的目光,这让墨兰浑身打一激灵,也让墨兰想起了几年前的那次大误会,当时盛长枫就是这种目光看人,冰冷无情,让人有点害怕。 “哥哥…” “你要是还认我这个哥哥,就把这场大戏看完,最后你的选择如何,哥哥绝不再过问。”盛长枫声音很小,但声音充满了不可抗拒。 墨兰既有点害怕,又不想让盛长枫生气,只得点了点头,又把目光转向前边,眼神中既焦虑又期待。 见墨兰不吱声了,盛长枫也松了一口气,自己要是不严厉点,还真说不了亲妹妹这种生物。 前世的他是独生子女,没有体验过兄弟姐妹齐全是什么样;这一世是盛长枫,倒是体验了兄弟姐妹齐全是什么感觉,那就是操心啊,特别是墨兰这个亲妹妹,最是让盛长枫操心。 因为有一个生性薄凉的爹,一个心生怨念的嫡母,还有一个超级不靠谱的生母,为了不让墨兰长歪,盛长枫体验了一把什么叫长兄为父,不管过程怎样,最起码现在的墨兰,可以用一个词形容了,那就是大家闺秀。 见墨兰直勾勾地看着前方,眼神的不安与紧握的双拳,都让盛长枫无奈一笑,成败就在此一举了,他也探出了头,也把目光转移到前边几人身上。 “六妹妹,近日虽冷,但永昌伯爵府的吴大娘子,在新郑门外开了一个暖场的马球场,四周围了帷毡,里面是跑马、击球,球门还降低了一半,很是有趣,府里可曾去过?”齐衡与明兰保持一定距离,脸上不再是书塾上的忧郁,而是微笑,很开心的那种微笑。 “小公爷,府上没去过,我家姐妹几个也不会打马球,小公爷要是没有其他事情的话,明兰就告退了,回去还要抄书呢。”明兰语气平淡,声音透着一种距离感。 盛长枫听见之后,脸上露出满意地笑容,还是明兰聪慧,凡事看得准,看得远,还一点就通,举一反三。 看明兰对齐衡的态度,就明白自己的心血没有白白浪费,不像身边这位亲妹妹,被自己与林噙霜给说教的,给说夹生了。希望这次的猛药能起到作用,让墨兰能幡然醒悟,摆正自己的位置,不要再有妄想了。 第244章 齐衡赠笔(下) “你又要抄书,那…那我替六妹妹抄一半吧,我能模仿你的字体。”齐衡对明兰的淡然一点也不在意,脸上荡漾着笑容,像是永不消失电波,而且开关就是明兰。 “庄学究罚我抄字是为我好,我自己写就行了,要是找人替抄,我可以找三哥哥,他也能模仿我的字体,就不劳烦小公爷了。”明兰眉毛一蹙即开,见小桃傻站着不动,拍了她一下,“小桃,时间不早了,我们要回院里用饭了。” 小桃应了一声,随着明兰就往月亮门走。 齐衡听见三哥哥这三个字的时候,眉毛不受控制地挑了几挑,见明兰又要走,急忙喊住明兰。 出于礼节,明兰还是停下了脚步,转身看了一眼齐衡,“小公爷,你还有何事?” 齐衡从不为手里拿过一个食盒,双手递到明兰面前,“这里是扬州府贡上来的果子,说是每年夏日才会有,这是冻在冰窖里,冬日吃也是个新鲜。” “多谢小公爷,但明兰不能拿,小公爷还是收回去吧。”明兰摇了摇头,把盒子推了回去,但眼中满满地回忆,回忆在扬州城生活时的一切,当然也包括卫小娘。 齐衡也瞧见了明兰的眼神,心中暗自得意,果然啊,自己带着果子真是带对了。 “六妹妹,一些果子而已,又不是贵重之物,你就拿着吧。”齐衡再次把盒子递到明兰面前。 “小公爷,无功不受禄,这果子想来是给国公爷与郡主娘娘食用的,你还是拿回去吧。”明兰往后退了一步,拒绝之意已经很明显了。 “父亲与母亲都已吃过了,都说味道不错,而这是我为六妹妹留下的。”见明兰又往后退了半步,齐衡一点也不生气,淡淡一笑,把食盒放在不为的手中,然后打开盒盖,从里拿出一个果子,说是果子,其实就是菱角,他双手用力一掰,菱角依旧是菱角,完好无损。 小桃见状,摇头一笑,把提盒放到地上,伸出手来,“小公爷不习惯,菱角不是这么剥的。” 齐衡有点不好意思,把完好无损的菱角放到小桃的手中,双眼盯着小桃的双手,他很想知道小桃是如何剥菱角的。 只见小桃用嘴一咬,再用手一掰,菱角就被剥开了。 齐衡瞧见之后,微微一笑,转身在不为手中拿过来装有菱角的盒子,还有一个长条布袋,也不言语,直接塞进了明兰的怀里,然后转身就走。 明兰有点懵,自己都拒绝了,这小公爷居然还强硬上了,给自己东西算怎么回事啊,反应过来,刚要喊齐衡站住,就见盛长枫从转角走了出来,面带微笑地挡在了齐衡身前,与盛长枫一同出现的还有盛墨兰。 明兰一见,赶紧抱着怀里的东西,跑了过来,她心里很清楚,自己这个三哥哥有点不喜欢小公爷。 盛长枫脸上带着微笑,而墨兰脸上带着幽怨,兄妹二人就这样看着齐衡。 齐衡被他们兄妹看的有点不自在,轻咳了两声,“长枫,四妹妹,你们也在这啊。” “呵呵…小公爷,你这话说的,这里是盛家,我们出现这里有何稀奇吗。”盛长枫有点阴阳怪气,嘴角上扬,“倒是小公爷你呀,下了书塾,为何还在这里啊,你不是应该回国公府陪郡主娘娘用餐吗。” “我…我…” 见齐衡尴尬,墨兰心有不忍,便拽了拽了盛长枫的衣角,“哥哥,你怎么…” “你给我闭嘴!”盛长枫沉下了脸,瞪着墨兰,“你还要执迷不悟吗?墨儿,你也看清楚了吧,你的想法就是异想天开,人家心里压根就没你,你这属于剃头挑子一头热!” 墨兰垂下头,也不言语,但还是偷瞄齐衡一眼,眼神中有那么一丝期待。 盛长枫瞧见墨兰的表情,就知道她没有死心,见明兰跑了过来,他也不言语,上前把齐衡给明兰那个长布袋拿了过来,在几人不同的表情之下,他打开了布袋,从里面拿出两个长条木盒,打开一个之后,里面放了一支毛笔。 “好笔啊,这笔头形如柳月,应该是北境紫豪吧,而这笔斗呢,是犀花牛角做的吧。”盛长枫拿着毛笔,来到一块山石旁,在所有人的惊诧之中,他用笔轻轻敲了敲石头,发出清脆的响声,“听一听,这么清脆的声音,它一定是绿丝紫檀。 小公爷,这支笔价值不菲吧,而且一送就是两支。你为了泡…为了我六妹妹,呵呵…你还真是煞费苦心啊。 知道六妹妹那一手字写的太烂,便想投其所好?可惜啊,小公爷你有所不知,这字写的好不好与笔无关,而是与人有关。” 盛长枫把这支贵重的毛笔重新放在木盒里,在齐衡的惊愕之中,把两个木盒塞进了他怀里,“小公爷,本来咱们同窗一场,本公子也不想把事说的那么明了,事做的那么过分,可是你,贵为齐国公的独子,却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 齐衡本来还有点尴尬,但被盛长枫这么一说,加上以往的郁闷,火气一下子就涌了上来,把木盒递给了身边的不为,脸上带着怒气,“长枫,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就没有自知之明了?” “呵呵…小公爷,你真想知道?” “当然!” “那好吧,那么本公子就与齐国公独子说道说道。”盛长枫看了一眼眼圈泛红的墨兰与有点畏缩的明兰,不明所以的小桃与一脸担忧的不为,还有满是怒气不平的齐衡,他呵呵一笑,“小公爷,你明明知道你的婚姻大事做不了主,为何还要招惹你娶不了的姑娘。” “你怎知我不能娶?”齐衡直视着盛长枫,一点也不退缩。 “你能娶?呵呵…你能否娶,这要看你的母亲能否同意!如果你母亲不同意呢?”盛长枫轻蔑一笑。 “我…我…”齐衡被盛长枫这么一问,有点心虚地低下了头,低头前还不忘瞄一眼明兰。 “你说不出来了吧,齐衡啊齐衡,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你就是一个自私自利的小人!还翩翩俊公子,我呸!”盛长枫眼神中充满了不屑,经过这几年的相处,虽然齐衡看似人品不错,实则就是一个只考虑自己,不考虑他人的小人!明知道平宁郡主不会让他娶明兰,可他依旧撩拨明兰,要不是有自己这个意外存在,明兰估计还会像原剧一样,被齐衡戏耍一次! “盛三公子,我家哥儿…” “不为,你不用替他说话,你家郡主娘娘的性格,你也清楚,你家小公爷所做的事情,你也看的清楚,我有说的错吗!”盛长枫打断了不为的发言,见不为很是为齐衡担心,他直视着不为的双眼,“不为,你家郡主娘娘是什么性子,你在齐国公府这么多年,也一定非常清楚,你要是再帮着齐衡瞒着那位一手遮国公府的郡主娘娘,要是被她知道了,齐衡肯定会没事,独子吗,倒是你一个小厮,就难说了。” 见不为有点发愣,盛长枫又瞥了一眼面如黑炭的齐衡,“小公爷,你的妻子那一定是勋爵之后,而不是小门小户之女。 你要是还有那么一丝良知,我求你放过人家吧,人家是得罪不起你们这群勋爵之家,人家只想过简单的日子,不想被束缚在那个高墙大院之中。” 明兰甚是惊讶地看着盛长枫,他怎知道自己的想法,自己应该没有对任何人提起吧,难道是三哥哥自己猜的?如真是这样的话,自己是越来越看不清这个三哥哥了。 第245章 幡然醒悟 “小公爷,下了书塾,还是请回吧,省得郡主娘娘在家担心,郡主娘娘要是开心了,你好我好大家好,你说是吗!”盛长枫脸上带着笑意,但笑容中充满了不屑。 齐衡阴沉着脸,狠狠地瞪了盛长枫一眼,盛长枫的话让自己无法昧着良心进行反驳,别的还好,但他居然说自己是小人,这让齐衡非常生气,自己明明就是一个谦谦君子,怎么是小人呢! 齐衡转头看向明兰,发现她低着头谁也不理,这让齐衡苦涩一笑,眼神复杂,也说不清此时是什么情绪,有委屈,有为难,有期望,有失望,还有一丝坚定。 齐衡很快就把心态调整了过来,自己不会轻言放弃,自己喜欢明兰这么多年,那是真心实意地喜欢,岂会因盛家三郎的几句话就退缩呢。即便母亲在家中很强势,但她对自己却非常疼爱,只要自己能在这次春闱高中,在殿试上金榜题名,想来母亲也会同意明兰嫁给自己的。 想通之后,齐衡的脸上又恢复了标志的微笑,一抱拳,“长枫,四妹妹,六妹妹,元若告辞了。” “小公爷好走不送啊。”盛长枫面带微笑作揖道。 明兰也是作揖,但没有说话。 齐衡深深地看了一眼明兰,见她不言语,苦涩一笑,握了握拳头,暗自给自己打气,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墨兰见齐衡只看明兰,不看自己,她心隐隐作痛,眼圈有些泛红。 瞧见墨兰的表情,盛长枫虽难受,但他没有任何反应,他知道,墨兰能否解脱就在此一举了。 齐衡把两个木盒塞进不为怀里,带着苦涩转身就走,不为一见,赶紧拿好木盒跟了上去。 “元若哥哥,你…你真的只喜欢六妹妹吗?”看见齐衡没有一句话就走,墨兰有些不甘心,追上前去,泪珠在眼圈打转,手指紧紧握成拳头,指节因紧张而透着青筋。 齐衡稍作停顿,也不言语,继续向前走去。 看着齐衡离去的背影,墨兰非常伤心,自己的真心居然连一句都得不到,她觉得自己错付了,这也让她想起了以前盛长枫所说的话,让墨兰更加悲痛欲绝。 直到齐衡的身影看不见了,墨兰捂着胸口,浑身颤抖着,眼帘挂着晶莹的泪珠,她伸出颤抖的手试图抹去脸上的泪水,但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无声地滚落下来,怎么也抹不尽,滑过她苍白的脸颊,将她的干裂的嘴唇染上一抹咸咸的苦涩。 墨兰死死地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墨兰不想在自己看不上的明兰面前丢人现眼,虽然背对着盛长枫几人,但抖动的双肩却出卖了她此刻的心情。 盛长枫无奈叹了一口气,此时的心情极为复杂,既希望看见墨兰对齐衡死心,又希望墨兰不要过度伤心,毕竟这是自己这一世的亲妹妹啊。 放轻脚步,来到墨兰身后,看见墨兰抖动的双肩,盛长枫甚是心疼,“墨儿,咱…” 忽然,墨兰转过身来,一把抱住盛长枫,把头埋进盛长枫怀里,呜呜之声显得极为沉闷,压抑,心痛。 盛长枫嘴还张着呢,低头看了一眼墨兰,轻轻拍了拍墨兰的后背,“墨儿,不伤心,有哥哥呢,以后哥哥给你找个更好的。” 墨兰听见他这么一说,哭的更加厉害了。 盛长枫叹了一口气,转头看了一眼呆头呆脑的明兰与小桃,“六妹妹,你和小桃先回寿安堂吧,别让祖母等着急了。” “三哥哥,四姐姐她…” “没事,有三哥哥在那,你四姐姐不会有事的,你们还是回去吧。对了,明兰,小桃,今日之事不许外传,不然你和墨儿的名声就毁了。”盛长枫又转头看了一眼前方的树丛之后,声音提高了一些,“五妹妹,出来吧,我看见你了。” 听见盛长枫这句话,怀里的墨兰与身后的明兰均是一愣,她们没想到盛如兰居然在此。明兰还好,只是有些意外,但墨兰却不敢露面,她把盛长枫抱的更紧了。 如兰撅着嘴,带着喜鹊从树后走了出来,“三哥哥,你怎么发现我的?” “你一来我就看见了,只是你自以为藏的好而已。”盛长枫瞧见如兰的表情也是不高兴,这让他很是诧异,更是让他产生一种荒谬的想法,盛家三姐妹不会都对齐衡动过情吧? 盛长枫赶紧摇了摇头,把这扯淡的想法驱除,“五妹妹,刚才的事情你看见了,也听见了,但也就止于你,不许往外传,毕竟这关系到咱们盛家姑娘的名声。” “哎呀,三哥哥,如儿又不是那种多嘴之人,你就放心吧。”如兰有一点不耐烦。 “那是最好了,行了,五妹妹,六妹妹,你们都回去吧。” “三哥哥,四姐姐,五姐姐,那明兰告退。”明兰赶紧拽着傻愣愣地小桃赶紧离开这里,她可不想留在这个是非之地,毕竟如兰和墨兰的争斗从未停息过,这里还是交给三哥哥吧。 如兰也是一样,看了一眼盛长枫怀里的墨兰,嘴角露出一丝幸灾乐祸的笑容,带着喜鹊刚走两步,身后就响起了盛长枫的声音:“五妹妹,三哥哥希望你把刚才所见所闻都烂在心里,一个字也不要往外说,也不要对任何人提起,包括我的嫡母,也就是你的生母王大娘子。” “为何,为何不让母亲知道啊。”如兰转过身来,既有不解又有不满。 “盛家的和谐来之不易,你还想林栖阁与葳蕤轩变成扬州城那种样子吗?要是想你就回去说吧。”盛长枫拍了拍怀里的墨兰,“墨儿,走吧,哥哥陪你回林栖阁。” “哥哥…我…呜呜…我可以…” “好了,就你这样,我放心你自己回去吗,走吧。”盛长枫见露种在一旁傻站着,“看什么呢,还不过来扶着你家小姐。” 露种应了一声,赶忙上前扶着墨兰。 “五妹妹,你也回去吧。”盛长枫一摆手,带着墨兰也离开了这里。 如兰愣愣地看着他们离去,想着盛长枫的话,又想起了当年在扬州城,她母亲与林小娘斗的不可开交,但每次都是大娘子铩羽而归。到了汴京城之后,虽也偶有争斗,那也比扬州城时期差远了。 墨兰一边走一边用帕子擦拭眼泪,她脑海中一遍又一遍地过滤着刚才的场景,齐衡理都懒得理自己,一句回答都没有就走了;而齐衡眼中只有六妹妹,给六妹妹送家乡味道,六妹妹一手的破字,齐衡却送六妹妹两支如此贵重的毛笔;难怪往常自己与齐衡说话,总是有一种莫名的距离感,最开始以为是三哥哥的原因,现在看来,人家压根就没有拿正眼瞧自己。 墨兰凄惨一笑,在齐衡眼里,自己就是一个笑话吧,自己是真的傻,哥哥都那么劝自己了,自己还是要一意孤行,认为凭借自己美貌、文采,能赢得齐衡的关注,结果,从头到尾只有一个人在唱戏,唱了一场独角戏。 想到这里,墨兰好不容易控制住的泪水,再次流了下来。 “小姐,咱们不哭。” 露种不劝还好,一劝她哭的更加厉害了,墨兰再次抱住盛长枫,哽咽道:“哥哥,你…是不是觉得…墨儿有点…傻。” “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真话。” “不是有点,那是非常的傻。”盛长枫微笑着拍了拍墨兰的后背。 “呜呜…哥哥嫌弃墨儿了。”墨兰紧紧抱着盛长枫。 第246章 母子三人的谈话(上) “你这个傻丫头,还真是闭着眼睛说话,哥哥什么时候嫌弃过你。”盛长枫呵呵一笑,轻轻拍了一下墨兰的后背。 “呜…你有,你刚才就,呜…嫌弃墨儿了,呜呜…”墨兰又用了一分力,死死抱着盛长枫。 “那是嫌弃墨儿吗,那是提醒你啊!你这傻丫头,为了一个不值得伤心的人而伤心,这是多么傻的行为。”盛长枫本想用手点墨兰的额头,但他伸出手之后,也想起了、看见了,墨兰抱着自己哭呢,整个脸都贴在自己的胸膛之上,去那点她脑门,只得再次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 “呜呜…”墨兰听见盛长枫话,哭的更凶了。 “哭吧,哭出来就好受一些,唉,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盛长枫摸了摸墨兰的头,然后轻轻拥抱着她,给她一些关怀,至于其他的,也只能靠她自己了。 墨兰呜呜的痛哭,泪水早已浸湿了盛长枫的衣服,这一点盛长枫是无所谓了,但让他有点郁闷的事情,墨兰居然拿他的袖子擦鼻涕。 看着还在伤心的墨兰,让盛长枫不禁想起一句老掉牙的话:问世间情为何物,只叫人生死相许! 又看了看自己的袄子,才刚刚换了两天,回去又得重新换一件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墨兰的哭泣声终于停止了,她静静地抱着盛长枫,“哥哥,墨儿以前太傻了,早就该听哥哥的话。” “现在听也不晚,墨儿,齐国公这种勋爵之家,是咱们高攀不起的人物。 远的不说,就说大姐姐吧,一个已经落魄的伯爵之家,也不是咱们盛家能比的,所以啊,墨儿,人一定要有自知之明。”盛长枫叹了一口气,看了一眼正午的阳光,“时间也不早了,咱们得回林栖阁了,不然阿娘该担心了。” “嗯,是该回去了。”墨兰从盛长枫怀里出来,看见盛长枫衣襟前湿了一大片,羞红地低下了头,“哥哥,墨儿把你的衣…衣服…” “好了,这不重要,墨儿没事才是最重要的,走吧,我们回林栖阁。”盛长枫转头看了一眼一直傻站着的以镜,“以镜,你不用跟着我了,回一三居告诉千颜,不用备本公子的饭,我在林栖阁吃了。” 以镜应了一声,拎着提盒离开了。 “哥哥,墨儿的眼睛是不是肿了。”墨兰摸了摸眼睛,感觉有点疼。 “你说呢,哭了这么久,回林栖阁再说吧。” 林噙霜双手捧着手炉,悠然地坐在榻上,她时不时地望一下门口,心中想着,都这个时辰了,墨兰怎么还不回来。 林噙霜虽已年近四十,但面容依旧娇美,仿佛岁月躲避她一般,没在林噙霜的脸上留下一点斑驳,反而让她更加妩媚动人。 一个女使神色有点慌张,急匆匆地走了进来。 “慌慌张张,成何体统啊!”林噙霜面容不悦。 “回林小娘,三哥儿和四姑娘一起回来了,四…” “哦,枫儿来了,快去告诉小厨,让他们做枫儿爱吃的菜。”林噙霜打断了女使的话语,脸上露出一丝喜悦。 这么多年了,林噙霜已经适应了与盛长枫相处的新模式,那就是盛长枫只在有空的时候,才会来林栖阁看自己,至于他何时有空,那就不是林噙霜知道的了。 最开始的时候,林噙霜接受不了,她认为盛长枫这是不孝,但经过盛纮与墨兰的劝说,时间久了,自己也就想开了,儿大不由娘嘛,当娘的都有这么一天,不只是自己这样,盛老太太与王若弗不都一样,这么一想,林噙霜平和多了,也舒服多了,慢慢地也就想开了。 后来,林噙霜又从盛纮与墨兰口中得知盛长枫越来越优秀,让庄学究都赞不绝口,林噙霜又得意洋洋了,自己儿子出色,那还不是她这个生母的功劳。 最主要是盛纮的态度,在来扬州城之前,盛纮提起盛长枫,多半是无奈与溺爱,但期望值不高;在刚来汴京城的时候,盛纮提起盛长枫,多半是吹胡子瞪眼,那是被盛长枫的另类给气的;现在一提起盛长枫,盛纮那是一脸的骄傲,笑的满脸都是褶子。 盛纮对盛长枫的满意,让林噙霜也是异常兴奋。以前,王若弗的儿子盛长柏才是盛家的希望,这让林噙霜非常嫉妒但又无可奈何,现在不同了,盛纮也把希望寄托在盛长枫身上,这也让林噙霜神清气爽,因为这不再是王若弗专有的待遇了。 林噙霜现在对盛长枫也的期待也是非常的高,期待他能金榜题名,那样她这个盛家小娘,不管未来自己是否衰老,都不用再有任何担惊害怕了,母凭子贵吗!所以,听女使说盛长枫来了,她是相当开心。 见盛长枫与墨兰走了进来,林噙霜赶紧站了起来,笑脸相迎,“枫儿,你来…墨儿,你这眼睛怎么了,这么红肿,哭了吗,为什么?” 墨兰看见林噙霜之后,心中又泛起了委屈,扑进林噙霜怀里又呜呜哭了起来。 “墨儿,你怎么啦,受欺负了?快跟阿娘说说,谁欺负你了。”林噙霜有点焦急,但墨兰只抱着她哭,却什么也不说,林噙霜只得转头问盛长枫:“枫儿,墨儿这是怎么了?” “墨儿,你要是不说的话,那哥哥就替你说了。”见墨兰也不回话,就是一个劲地哭,盛长枫转头看了一眼屋内的女使,“你们都出去吧。” 女使们一愣,不知为何,都把目光集中在林噙霜的身上。 林噙霜只是微微一愣,便同意了盛长枫的话,一挥手,让女使都出去,现在屋中只剩他们母子三人。 见林噙霜盯着自己,盛长枫也是无奈一笑,便把事情的前因后果,简单地与林噙霜描述了一遍。 “齐小公爷什么眼光,居然喜欢明兰那丫头,真是的,我们墨儿哪里不比明兰那丫头强。”林噙霜一脸的怨气,见墨兰还在哭,有点不高兴,“哭,你哭有什么用,平日为娘是怎么教你的,你要是学了阿娘一半的本事,也不至于被小公爷瞧不上。” “阿娘,你先别说墨儿了,让她先把脸洗了吧,都哭成小花脸了。”盛长枫眉毛一蹙,随即又展开,“阿娘,这件事情就过去了,你也不用埋怨墨儿。 那齐国公府岂是我们这样的家庭能高攀得起的,特别是齐衡那个母亲,那个郡主娘娘是眼高于顶,咱们盛家姑娘要是嫁过去了,那就等同于进入了魔窟啊。” “枫儿,高门显贵的齐国公府,让你这么一说,还不让人活了。”林噙霜白了盛长枫一眼,招呼进来两个女使,让她们去打盆水来。 “阿娘,对咱们这种小门户来讲,高门显贵不是魔窟也胜似魔窟。”盛长枫坐在椅子上,见墨兰从林噙霜的怀里出来,脸真的哭花了,如同一只小花猫似的,他扑哧地笑出了声,惹的墨兰朝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他哈哈一笑,“墨儿,嫁入高门,不如嫁一个家世不错的优质股,你陪着他一起经历风雨,然后慢慢变成高门,这样不就完成了你的高门梦吗。” “枫儿,你少传教这些不正确的观念给你妹妹,我的墨儿这么优秀,任何勋爵之家的子嗣都配得上,她一定会嫁入高门的。”林噙霜不满盛长枫最后那一段话,陪着慢慢成为高门,那得猴年马月才能实现啊,自己墨儿可等不起。 第247章 母子三人的谈话(中) “阿娘,不是我的观念不对,是你的观念不对。”盛长枫拿起一个果子,咬了一口,“阿娘,以后不要给墨儿灌输这些错乱的想法,因为你的那些办法是行不通的。” “怎么就行不通,你看阿娘过的多么舒适。” “你那是个例,不能作为常态来看,再说了,你就是碰见一个糊…碰见了我父亲,你换一个男人试一试,甭管你有多漂亮,就用你的方法,保证不出半年,最多也就一年,就会被打入冷宫。”盛长枫又咬了一口果子,见丫鬟端着铜洗走了进来,“墨儿,赶紧洗洗你那张小花脸,不然太丑了。” “哥哥,你…你就是嫌弃墨儿。”墨兰撅着嘴,来到铜洗前,洗脸之前,还不忘回头瞪了盛长枫一眼,且冷哼一声。 “枫儿,哪有你这样说阿娘的,真让阿娘伤心。”林噙霜声音中透着委屈。 “阿娘,你的路走成功了,不代表让墨兰走同样的路也能成功。而且你太大胆了,连齐国公府都敢想,墨儿也是受了你的教唆,非盯着那个齐衡,我劝了几次,她都是对我阴奉阳违,结果怎么样,自找没趣吧。”盛长枫把果核往托盘一扔,用帕子擦了擦嘴,见林噙霜脸色有点不好看,“阿娘,你也不用生气,齐国公府,父亲是连想都不敢想,可见他老人家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可…” “你的意思是阿娘没有自知之明呗。” “阿娘,枫儿不是这个意思,只是…” “你还不是这个意思?话里话外不就是嫌弃阿娘吗,你现在大了,就开始嫌弃阿娘了,枉我十月怀胎把你生了下来,呜呜…”林噙霜一边述说,一边低头抹眼泪,“你是不知道,阿娘当初怀你有多遭罪。呜呜…阿娘孕吐,吃点东西就吐,但为了让你有营养,我还得坚持吃,我…” “阿娘,不要说了,枫儿明白…” 林噙霜拿帕子捂着嘴,哽咽道:“你不明白,孕吐还是小事,你知道阿娘生你的时候有多不易,因为我孕吐,所以你父亲让阿娘吃了一大堆补品,结果导致你过大,阿娘差点难产而亡,呜呜…你说说,阿娘生你容易吗,我那是在鬼门关上走了一遭啊!” “不是,阿娘,我真的没这个意思,只是…只是…唉,算枫儿错了,枫儿知道你不易,你就别哭了,好吗!”盛长枫甚是无语,女人都是水做的吗?说哭就哭,而自己一见女人哭泣就束手无策,特别是与自己有关系的女人。 林噙霜用帕子擦拭眼角的泪珠,用余光瞧见盛长枫那副德行,嘴角偷偷一笑,这招依旧好用。 盛长枫吃软不吃硬的个性,还是墨兰告诉林噙霜的。自从知道这个方法之后,林噙霜一改常态,不再像最开始到汴京城那样,与盛长枫硬着来,而是哭,只要盛长枫不听自己的,就是哭,哭的盛长枫无可奈何,哭的盛长枫低头认错。 “哼!还算你有点良心,不枉为娘十月怀胎把你生下。”林噙霜用帕子擦干脸上的泪痕,脸上露出胜利般的微笑。 盛长枫手捂着脑门,他现在一听十月怀胎这个词语,他就头疼,所有的理由在十月怀胎面前,都是一文不值、一无是处,自己现在拿十月怀胎这个词语一点办法也没有,被十月怀胎拿捏死死的。 不过盛长枫也是无奈,林噙霜这几年对自己很关心,处处为自己着想,大小事宜都为自己办的妥当,盛长枫也能清楚地感受到那种母亲对儿子的期待与关爱。 开始的时候,盛长枫很迷茫,不知如何是好,但日子久了,也只能顺其自然,毕竟林噙霜是盛长枫的生母,这种血缘关系是断不掉的。 见墨兰洗完了脸,林噙霜把女使打发出去,招呼墨兰坐过来,“墨儿,咱不伤心,汴京城又不他齐国公一家勋贵,多得是,不着急,阿娘一定会为你找个好婆家,你就放心吧。” 墨兰摸了摸眼睛,还是有点疼,垂下了头,也不言语,但心里还是隐隐作痛,毕竟单相思也是相思。 “阿娘,你一个妾室,怎么给墨儿找婆家啊,这事情不都是大娘子张罗,哪轮到妾室啊。”盛长枫嘴角一撇,妾室过的再好,也是妾室,不说别的,自己孩子的婚事还得看别人脸色。 “你傻了,指王若弗?她还不得把你妹妹嫁给一个穷酸秀才啊。” 墨兰神色一凝,她不自然地握了握拳头,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但她总会偷瞄盛长枫。 “阿娘,你把大娘子想成什么了,她…” “她什么她,枫儿,你又不是不知道,王若弗有多恨咱们林栖阁的人,她会那么好心,给墨儿找个好婆家吗!”林噙霜翻了个白眼,充满了对大娘子的不屑,“再说了,就她那眼光,我是信不过。” 盛长枫无奈一笑,现在知道人家大娘子恨你了,你跟人家斗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将来会有这么一天,你的儿女婚事捏在人家手里呢,好坏都是人家一句话的事情。 盛长枫瞧着自己这个生母,让他不由得想起一句话:女人头发长见识短! “阿娘,你即便不相信大娘子,也应该相信父亲吧,他可是最疼墨儿。”盛长枫也是纳闷了,盛家六个孩子,盛纮最喜欢墨兰,对她的关注也最多,其余的,就像没爹的孩子一样,特别是盛家兄弟,除了早晚请安之外,一个月也未必见得上盛纮一面。 “你父亲?也是,还有你父亲呢。”林噙霜脸上露出笑容,盛纮的眼光还可以,毕竟是自己选中的男人。 一直没有说话的墨兰,突然抬起头看了看盛长枫,稍作犹豫,“哥哥,你前段时间与墨儿说的话,还算话吗?” 盛长枫一愣,有点木然,又有点不解地看着墨兰,“什么话啊?” “哥哥,你果然嫌弃墨儿了,这才过了多久啊,你居然不记得了。”墨儿抽搐着美艳的小脸,眼泪立马就下来了。 “不是,墨儿,你给我停下!什么话时间久了都会不记得,你到时提醒哥哥一句。”盛长枫真是服了,真不愧娘俩啊,说哭就哭,他也就纳闷了,这女人的眼泪怎么就说有就有呢。 “哼!哥哥,你的心思就是没在墨儿身上,全在…哼!”墨儿扬起下巴,鼓着脸,“那墨儿就提醒你一下,那次你不让我喜欢元…喜欢齐衡,然后就…记起来没!” “啊!是那件事啊。”盛长枫拍了下额头,呵呵一笑,“墨儿,你想通了?” 墨兰点了点头。 “那好,我先与他们通通气,只要他们还未定亲、成亲,哥哥定会帮你拿下一个。”盛长枫心中乐开了花,今日这场戏没白让墨兰瞧,她终于开窍了,但面部表情没变化,“不过墨儿,哥哥还是那句话…” “门当户对,哥哥,你都已经说多少次了,不要再啰嗦了。”墨兰给了盛长枫一个大白眼,自己这个哥哥,有当高僧的潜质,太啰嗦了。 “行,那我现在就去先通知他们,晚上与他们吃酒去。”盛长枫站了起来,在林噙霜的发懵中,离开了林栖阁。 “不是,怎么回事了,枫儿,不在阿娘这用餐了,阿娘让小厨做了你最爱吃的。”林噙霜回过神来,朝着盛长枫喊道。 “不吃了,阿娘,枫儿有事要去办,就先走了。”盛长枫头也没回,急急忙忙地走了出去。 第248章 母子三人的谈话(下) 见盛长枫头也不回地走了,林噙霜有点小抱怨,“你哥哥这是干什么去,这么火急火燎的,连饭都不吃上一口。” 没有听到墨兰的回话,林噙霜转头一瞧,见墨兰一副失神落魄的样子,连忙过去把墨兰抱在怀里,“墨儿,咱不伤心了,汴京城的小公爷、小侯爷什么遍地都是,咱们再重新找一个。” “哎呀,阿娘,你想哪去了,墨儿不伤心,就是…”从林噙霜怀里出来,墨兰转头对站在一旁的女使道:“邹妈妈,小厨的饭好了吗?” “啊,四姑娘,奴婢这就去看。” “嗯,给我烫壶热酒,好久没吃了,今日我也吃上几口,也来一个煮酒论英雄。”墨兰脸是笑的,但心是疼的,喜欢了这么久,岂是一时能忘的,因此她想借酒消愁。 女使没有回应,而是看向林噙霜。 “墨儿啊,这大晌午的吃什么酒啊,要是让你父亲知道了,肯定要训斥你一番。”做为过来人,林噙霜自然知晓墨兰为何要吃酒,她也知道借酒消愁愁更愁。 “阿娘,墨儿好久没吃酒了,你就让墨儿吃一次吧。”墨兰搂着林噙霜撒娇。 “好好,阿娘答应便是。”林噙霜受不了墨兰的撒娇,把她从怀里拉开,点了她额头一下,“邹妈妈,让下面热两壶酒,我陪墨儿吃一盏。” “阿娘,你真好。”见邹妈妈点头出去了,墨兰躺在林噙霜的怀里,眼中又有泪花闪现。 林噙霜轻轻擦拭墨兰眼角的泪花,轻叹一声,“墨儿,阿娘也是过来人,明白你心中的苦痛,齐衡不选你,那是他的损失,你哥哥那句话说的一点也不错,为了不值得的人伤心,才是最大的不值!” 墨兰一个转身,把脸贴在林噙霜的腹部,眼泪又不争气地流了出来,她抱着林噙霜,死死咬着下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哭声,但身子还在颤抖。 “墨儿,你…唉!哭出来就好了。”这要按照当年的性子,林噙霜非得痛骂墨兰一顿,为了一个破男人有什么值得哭的,但是这两年她的性子也有所改变,这都是拜盛长枫所赐,虽然对下人没变化,但对自己的儿女,她软了许多,也柔了许多。 林噙霜轻轻拍着墨兰的后背,安慰墨兰的同时,还讲了一些墨兰小时候的糗事,让墨兰破涕为笑,心情也好了一点点。 “阿娘,小时候的事情你还记得呢?” “你是阿娘生的,当然记得了。”林噙霜宠爱地摸了摸墨兰的秀发。 “那你还记得哥哥小时候的糗事吗?快和墨儿说一说。”墨兰翻过身来,眼神中透着兴奋。 “你哥哥啊,他小时候特别淘气,他…对了,墨儿,你刚才与你哥哥说了什么啊,他才急匆匆地走了。”林噙霜把墨兰的刘海往后捋了捋。 “啊!没…没什么。”墨兰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墨儿,你可不许跟阿娘撒谎啊,不然阿娘该伤心了。”林噙霜又作出委屈的表情。 “哎呀!阿娘,父亲与哥哥又不在,你就不要这样了。”墨兰从林噙霜怀里坐了起来,轻拭眼角的泪珠,把刚才捋上去的刘海又放了下来,瞥了林噙霜一眼,自己这个阿娘啊,比自己还会哭。 “那你告诉阿娘,你和你哥哥那对话是什么意思,快点!别让阿娘为你们担心,还有你哥哥干什么去,他找谁去了。”林噙霜也想明白了盛长枫为什么离去,就是因为兄妹俩的对话。 “哎呀!我告诉你吧,是这样的…”墨兰见林噙霜寻根问底,索性就把原因告诉了她。 林噙霜越听越惊诧,她没想到盛长枫有这种想法,居然为妹妹选夫,而且这几个人选虽不如齐衡,但都比盛家强上不少,特别是那个小郑将军,侯府的嫡次子,也不差啊,没想到枫儿还有这种朋友。 “都告诉你了,就这么个事情。”墨兰端起茶盏吃了一口,一回头,看见女使们端着酒菜走了进来。 见热酒放到桌上,墨兰立马从榻上下来,坐到桌前,给自己倒上了一盏热酒,一饮而尽,“真舒服,还是热酒好啊!” 见墨兰还要倒酒,林噙霜赶紧把酒盏一把夺走,“墨儿,酒不能这样吃,不然会醉的。” 林噙霜给墨兰夹了一筷子菜,面带微笑,“墨儿,先吃点菜,一会儿阿娘陪你吃酒。” 墨兰也不言语,一口把林噙霜夹的菜吃进嘴里,咀嚼几下咽了下去,把手一伸,“阿娘,菜吃完了,酒盏拿来,墨儿要吃酒。” 林噙霜当然不能现在就把酒盏还给墨兰,按照她吃酒的方法,肯定是醉生梦死了,林噙霜自然不想自己女儿太难受,于是,她又给墨兰夹了几块兔肉。 墨兰也不废话,把兔肉吃进嘴里,咽了下去,碗里又出现鱼肉,墨兰看了看林噙霜,又把鱼肉吃掉,碗里又出现了笋。 墨兰不干了,放下筷子,“阿娘…” 一个酒盏放到墨兰面前,里面是满满的美酒,林噙霜也拿起自己面前的酒盏,“墨儿,阿娘陪你吃上一盏。” 墨兰见酒盏在眼前,也不言语了,端起来就一饮而尽。 “墨儿,你哥哥给你提这几个人,你觉得那个可行?”林噙霜又给墨兰夹了一筷子菜,自己也吃了一口兔肉,压一下酒气。 墨兰正要倒酒呢,听见林噙霜这么一问,放下了酒壶,若有深意地看了看林噙霜,“阿娘,依你所见呢?” “要是让阿娘选的话,当然选小郑将军了,侯府嫡次子,家世好,年纪轻轻就以入朝为官,未来不可限量。”林噙霜眉飞色舞,越说越起劲。 “阿娘,如果这个小郑将军不行呢。” “不行,为何啊?” “哎呀,阿娘,我是说如果,如果不行呢,那选谁呢。” “小郑将军不行的话,那当然选这个柳公子了,百年世家,累世簪缨,财富肯定少不了。”林噙霜虽然没有刚才的眉飞色舞,但也喜笑颜开。 墨兰无奈地摇了摇头,果然,让哥哥猜中了,顺序都不差,连原因都相差无几,该说哥哥太过了解阿娘呢,还是说阿娘的想法太明显呢! 墨兰又吃了一盏热酒,刚要继续倒酒呢,被林噙霜拦住。 “墨儿,吃酒可以,但你也要多吃一点菜。”林噙霜眼神中流露出关心。 墨儿笑着点了点头,夹了一筷子菜。 “墨儿,阿娘已经说完了,那你…你有中意的吗?” “阿娘,这事还要等哥哥回来再说,只我中意有何用,也要人家中意我才行啊。”墨兰越说声音越低,又给自己倒了一盏酒,吃了进去,“这种事要两情相悦,剃头挑子一头热的事情,墨儿经历过一次了,太累了,墨儿不想再来一次。” 其实经历了这次自找的失败,墨兰就想通了,这次失败的确是她自找的,就像盛长枫所讲,这个想法本身就是错误的,怎会不失败呢。 墨兰苦涩一笑,以前的自己太过有信心了,现在想想,那不是自信而是自负。 门户之见,从古至今都存在,以前自己瞧不见,那是自以为是,认为自己有能力成为例外;那是偏听偏信,阿娘给自己灌输了她的成功思想,只是可惜,平宁郡主不是祖母,齐衡也不是父亲;那是鬼遮眼,只看见齐衡的外表,看不见齐衡的本质,齐衡的本质,就像哥哥所言,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不是君子乎。 第249章 老友聚(一) 汴京城最大的酒楼——樊楼,别看消费非常高,但来这里用餐的客人却也络绎不绝,除了菜香酒美,还有身份的象征,也是一种财富的象征。 樊楼的一个雅间中,白雄飞神色有点不满,往外看了一眼,“长枫,这老郑每次都让咱们等他,他也太好意思了吧,等的酒都要凉了。” “哈哈…我说小飞啊,这酒本来就是凉的,与人家郑骁有什么关系啊,你要想吃酒就直说,别拐歪抹角的,来,我老牛陪你吃上一盏。”牛云山举起酒盏,朝着白雄飞挑了挑眉毛,扬起圆润的下巴。 “吃酒就吃酒,不过云山,和你说过多少次了,要不叫我老白,要不叫我雄飞,别老叫我小飞,你怎么总记不住呢。”白雄飞拿起酒盏,与牛云山隔空碰了一盏,两人都是一饮而尽。 “哈哈…好的,我不叫你小飞了,反正你也没我大,那我叫你小白。” “为什么非得用小,既然这样,我也不叫你云山了,我叫你小牛。” 在听见“小白”二字的时候,盛长枫就强忍着笑意,这回好了,白雄飞的一句“小牛”,给自己破防了,盛长枫一阵大笑,笑的是前仰后合,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笑过之后,盛长枫发现他们愣头愣脑地看着自己,有点像看傻子似的。 “不是,你们三个这是什么眼神?”盛长枫把笑出来的眼泪擦了擦。 “长枫,你为何突然发笑啊?”柳元城眼神中带着疑惑,与白雄飞、牛云山对视一眼,见他们也是这个表情。 “突然发笑?不是你们也…”盛长枫愣住了,一拍脑门,明白了,他们不明白词语的另一层含义。 盛长枫露出诡异一笑,“我家有个远房亲戚,他家有个小姑娘,特别…” “长枫,你不会对人家小姑娘有其他想法吧,那你可…哈哈…”白雄飞哈哈大笑。 “滚蛋!你以为我是你呢,见到女人就挪不动步。”盛长枫瞪了他一眼,心说我让你笑,等本公子说完了,我看你还笑的出来吗?“我那亲戚家的小姑娘特别喜欢小动物,家里养了一大堆的动物,天上飞的,水里游的,地上跑的,应有尽有。 这小姑娘吧,还专门给动物们起了名字。不过,毕竟是小姑娘吗,读书不多,起名字的水平也就那样吧。她养的金鱼,她起名叫小金;养了一只黄色的小鸟,起名叫小黄;养了一只白色的小狗,起名…呵呵…起名叫小白。” “哈哈哈…” 盛长枫的话音一落,柳元城与牛云山神捧腹大笑,而白雄飞的脸色,就是他姓氏的反义词。 “小白…哈哈…”牛云山指着白雄飞,笑的都要抽筋了。 “你给我闭嘴!”白雄飞瞪了牛云山一眼,转头看着盛长枫,“长枫,你过分了啊,你这不是变着方法嘲笑我,你赶紧给我道歉,不然…不然…” “老白,不然你能怎么地啊?是文斗还是武斗,你任选一个,哥们儿奉陪到底。”盛长枫晃了晃脖子,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哈哈…就是啊,小白,选一个吧。”牛云山有一丝幸灾乐祸。 白雄飞一咧嘴,还文斗武斗?哪个自己都不行啊,但自己也不能丢脸,他也不理牛云山,低头看见了酒盏,他计上心来,“文斗武斗都没意思,咱们酒斗,你要不道歉,就先罚五盏,咱们再酒斗。” 还没等盛长枫回话,牛云山笑着抢话道:“酒斗你也不行,那次你不是被人背回去。” “小牛,你…” “唉,都稍安勿躁,吃酒不着急。”盛长枫朝着牛云山露出玩味一笑,“老牛啊,我这里还有一个小故事,你要不要听啊?” “这个…” “听,必须听啊。”白雄飞立马来了精神,眼神中满满的期盼,还有一丝幸灾乐祸。 “说吧,长枫,我也听听。”柳元城笑着说。 “老盛,你说吧,本少心大。”牛云山知道,从他们三个嘲笑盛长枫没事找笑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是笑话了。不过牛云山很想知道,小白是狗,那么他这个小牛是什么呢? 你心大?盛长枫淡淡一笑,看了看牛云山的体态,不错,这个兄弟越来越有弥勒佛的潜质了。 看了一眼三人都是期待的目光,盛长枫把玩着手中的酒盏,神秘一笑,“既然大家都想听,在下就说了。话说汴京东郊有一个大王村,村里有个叫小李的年轻男子,他乐善好施,助人为乐,他与临村的一个姑娘成了亲,婚后生活还算美满。 有那么一日,小李去参加同村人的喜宴,贪杯了,酒多尿急嘛,厕所内还有人,没办法,他只得去外边找一个没人的地方就地解决。出门就碰见了他的邻居王大哥,也是吃喜宴,现在与他的目的一样。 就这样,两人找了处没人的地方,开闸放水,放水的时候,王大哥随意扫了小李一眼,脸上露出一个不屑的笑容,还说了一句:原来是小牛啊,怪不得,哈哈… 弄的小李有点懵,然后看了一眼王大哥的下身,当时就愣住了,也明白他那句小牛为何了。” “哈哈…”白雄飞拍着大腿,笑的都快抽了,眼泪是止不住地往下流,柳元城也差不多,眼泪也笑了出来。 牛云山嘴角抽搐的,都快抽筋了,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小牛居然是这个意思,怪不得自己与白雄飞互怼的时候,盛长枫笑的前仰后合,要是自己知道小白与小牛的另一层含义,自己都能笑趴下。 “好笑吗?这还只是小故事而已,我这里还有一个笑话,你们要不要听一听啊。”盛长枫露出一丝怪笑,眼光在三人身上扫了一圈。 “长枫,我都没发现啊,你还有这么一手呢。”白雄飞用帕子把脸上的眼泪擦干净,没办法,实在太招笑了。 “是啊,长枫,说说吧,反正郑骁还没到,闲着无事,就当打发时间了。”柳元城也忙着擦眼泪,所以没有看见盛长枫的笑容,不然他绝对不会这么说的。 见牛云山也点头了,盛长枫是嘿嘿一笑,“既然如此,那你们仔细听好了。 有一艘船上载着很多动物,结果船在行驶过程中遇到风浪,眼看着就要沉了,大家商议说必须要扔下一些动物来减轻船的重量,于是大家决定用讲笑话的方式来决定谁去谁留,如果这个动物讲的笑话把大家都逗笑了,那么它就可以活命。 第一个讲笑话是猴子,因为猴子很是机灵,讲的笑话非常好笑,大家都笑了,可就是小猪没有笑,于是猴子被扔下了船。 接着小狗也讲了一个笑话,大家也都笑了,可还是小猪没有笑,于是小狗也被扔下了船。 轮到狐狸讲笑话了,它讲的笑话一点都不好笑,可是讲到一半小猪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大家觉得莫名其妙,结果小猪说,刚才猴子讲的笑话好好笑哦!” “哈哈…这头猪反应也太慢了,都第三个狐狸讲笑话了,它居然才反应了过来,还真是猪脑子,哈哈…”白雄飞又是一阵大笑,“不过,长枫,这个可没有小牛那个招笑。” “在下不敢苟同,我倒是觉得这个笑话最好笑。”牛云山与白雄飞唱反调,毕竟那个“小牛”是出自白雄飞之口。 柳元城反应最快,他怒目圆睁,用手指着盛长枫,“好你个盛三郎,你这是在嘲讽我们啊。” “嘲讽?老柳,此话怎讲啊?”白雄飞一愣,不明白柳元城为何这么说。 柳元城一听,恨铁不成钢地看了一眼他,“还猪反应慢,我看是你反应慢才对,长枫这是在骂咱们呢,说咱们反应慢。” 白雄飞稍作思考,瞪大了双眼,与牛云山对视一眼,两人齐声道:“好你个盛三郎,居然敢调侃我们,罚酒,必须罚酒!” 第250章 老友聚(二) “一个笑话而已,我说你们至于吗,还要罚酒。”盛长枫虽然愿意喝酒,但罚酒他就不那么喜欢了。 “必须罚酒,让你嘲讽我们。”柳元城也附和着,以此表达自己的不满。 “就是,长枫,你就吃吧。” “不错,长枫,你的酒量又不差那么几盏酒。” “看见没,长枫,你是犯了众怒了,赶紧吃酒赔罪吧。”柳元城见盛长枫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德行,便朝着白雄飞与牛云山二人摆手,“雄飞,云山你们按着他,我给他灌酒。” 盛长枫一愣,看着三人不怀好意地朝自己走来,他无奈一笑,“不就是几盏酒吗,本公子自己来就可以,就不劳烦三位的大驾了。” 朋友之间打闹能促进感情,但也要审时度势,该认怂就认怂,三个人对一个人,盛长枫很聪明地端起酒盏,一饮而尽。 “唉,这就对了,哈哈…”白雄飞哈哈大笑。 柳元城与牛云山也是相视一笑。 再次端起酒盏,盛长枫偷瞄了三人一眼,你们笑吧,等本公子把正事办完,一定让你们躺着出去。 “只听声音就够热闹啊,看来我是错过了什么吗。”郑骁一撩门帘,走了进来。 “哎呀,老郑,你可算来了,就等你一人了。”白雄飞站了起来,笑呵呵地指着盛长枫,“你是不知道,刚才长枫居然嘲笑我们,我们正灌他酒呢。” “行了,雄飞,这种丢人的事情还往外说什么啊。”柳元城甚是无奈,这白雄飞脸皮够厚的,被嘲讽了也不在乎,最可恶是盛长枫,这小子性子一点没有变,一点亏也不吃啊。 “长枫,怎么回事啊?”郑骁看见了柳元城的郁闷,他知道盛长枫准保又出幺蛾子了,能把以稳重着称的柳元城弄成这样,也就盛长枫能干的出来。 盛长枫微微一笑,没有说话,一个笑话而已,没必要再说第二次。 他不说,有人替他说,牛云山和白雄飞你一言我一语,在三个笑话的基础之上,进行了充分的扩充说明,把郑骁笑的肚子疼,也把柳元城的鼻子差点没气歪了。 看着他们不同的表情,盛长枫心情不错,眼前这四个人,算是自己在这个世界上为数不多的朋友。 郑骁与白雄飞都是行伍出身,但长的还比较帅气,特别是郑骁,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一个身体健壮的书生呢。现在两人都有公职在身,也算是子承父业,一个在军队,一个在开封府。 柳元城世家出身,长的没得挑,那是一表人才、相貌堂堂,性格与盛长柏相仿,忠正耿直、与人和善,诗词歌赋,君子六艺样样都不错。 牛云山嘛,家世也不差,也是汴京城衙内,因个人爱好美食,所以有点胖乎,但没达到肥胖,身材加长相,活脱脱一个弥勒佛嘛。 别看牛云山长相一般,但是他与盛长枫、柳元城一样,都等着今年的春闱呢。 他们每次聚会,活跃气氛都是白雄飞与牛云山,两人也被柳元城戏称为“哼哈二将”。 “我说哼哈二将,差不多可以了,什么光彩的事情啊,还在这宣传。”柳元城实在受不了了,瞪了他们二人一眼,“郑骁都来了,长枫,说说吧,这么急着找我们是有什么事吗。” “哪有什么事啊,就是长时间没见,挺想大家的,便和大家聚聚,吃酒聊天罢了。”盛长枫尴尬一笑,事情这东西你想是一回事,但说与做又是另一回事。 “少扯,快说,什么事,我还要回去看书呢。”柳元城瞥了盛长枫一眼,他才不信呢。 “元城,还看书呢,就你这水平,一甲不确定,但二甲跑不了。”牛云山有点诧异,这柳元城也太认真了吧。 “上榜不算什么。”柳元城瞟了盛长枫一眼,眼神中闪烁着强烈的战意,没错,就是战意,“这次春闱,我一定要赢长枫一次,排名一定要在他前边。” 盛长枫此时有点哭笑不得,看了看柳元城,“我说元城,你这是干嘛,不就是以前诗会赢了你两次吗,至于吗!” “两次?我说长枫,后面添个零还差不多吧。”柳元城既无奈又无语,还有点小气愤,“长枫,这次我一定要赢你一回。” “我说元城,你不会是为了赢长枫,上次的春闱你才没参加的。”牛云山有点愕然,还有些不确定。 “怎么可能啊,上次的春闱碰巧染了伤寒,不是与你们说过了吗。 不过错过一次也不是什么坏事,最起码多出这三年时间,让我更有把握了,而且与长枫一同春闱,也让我有一丝兴奋。”柳元城双眼冒光,表情还真有一点兴奋劲。 “我说元城啊,你至于兴奋成这个样子吗。”盛长枫的脸上都不知道是什么表情了,这个柳元城哪都好,就是有一点争强好胜。 “就是啊,元城,没必要吧。”白雄飞也是有点惊讶,一个诗会而已,输赢能怎样呢。 “我理解元城,雄飞,云山,你们是不知道,长枫有时候特别气人,赢了就赢了呗,他非得说侥幸而已。”郑骁与柳元城的想法一样,都觉得盛长枫太气人,与柳元城经历不同,郑骁每次与盛长枫交手之后,看见盛长枫一副气定神闲,没出全力的样子,还装出很累的德行,那是非常的气人。 “看看,还是郑骁理解我。”柳元城仿佛找到了知己,脸上有点激动。 “不是,元城,你还真想与我在春闱上比一场啊?”盛长枫眼珠一转,便计上心来,本来还不知道怎么开口呢,这回好了,你自己送上门来,不过本公子还得确定一件事情。 “当然了,我一定要赢你一次。”柳元城神色、语气都无比坚定。 “既然这样,咱们就赌一场吧,就赌这次春闱谁的排名在前。”盛长枫嘴角划过一个完美弧度,挑衅地看了他一眼,“我说老柳,你敢不敢啊?” “这个…”柳元城有点犹豫。 “怎么,怕了,不敢了?”盛长枫瞥了柳元城一眼,轻蔑一笑。 “有何不敢,可以是可以,不过赌注是什么?”柳元城有点上头,不过还有一丝清醒。 “说赌注之前,我想问你个事情,你要老实回答,不许骗本公子!”盛长枫收起了嬉戏的表情,正事的时候,他一向认真严谨,更何况这件事关系甚大呢。 “长枫,我是那种说谎之人吗!你问便是了。”柳元城表情也很严肃。 “本公子就问你一件事情,你订亲了没有?”盛长枫盯着柳元城的双眼。 柳元城一愣,不明白盛长枫为何问这个问题,但还是老实回答:“没有。” “真的没有?”盛长枫又问了一遍,为了确定不是幻听。 “当然是真的,我有必要骗你嘛,本来以前订亲了,可是…反正最后是取消了。”柳元城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长枫,你问元城这个做什么啊?”白雄飞好奇地问着。 牛云山点了点头,他也是好奇的很。 “因为这关系到赌注的内容。”盛长枫面容比刚才还要严肃上三分,“元城,那你坐好了,不要被吓到,赌注的内容:我输了,可以答应你一个条件,前提不能违法;我赢了的话,你就让你父亲去盛家提亲,迎娶我亲妹妹。” “咣当”,连续四个声音,柳元城四人额头都磕在饭桌上,顾不得疼了,都是目瞪口呆,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盛长枫。 第251章 老友聚(三) 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还是天意如此安排,自己这四个朋友都没成亲,所以盛长枫打算肥水不流外人田,自己的妹夫还是要找信得过的才行。 以墨兰的颜控来讲,牛云山自动被排除,以墨兰的性子来讲,白雄飞被移除去了,那么只剩郑骁与柳元城了。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盛长枫觉得还是柳元城更加适合墨兰。 虽然郑骁家世要更好一点,忠敬侯嫡次子,而且郑家可是实权家族,可不是一个闲职齐家所能比的。 郑家最难搞定不是郑老侯爷与郑老夫人,而是郑骁的嫂子郑大夫人。她可是汴京城出名的端方贤妻,盛长枫觉得用一句话来形容这位郑大夫人最为贴切,那就是“女版盛长柏”。 想到盛长柏都让自己头疼不已,这再来一个女版的,盛长枫都觉得一个头两个大,想一想还是算了吧。 柳家,世代簪缨,是延续百年的世家望族。虽没有爵位,但家世也比盛家好得多。柳家虽好,但盛家还能看得见,摸得着;不像郑家与齐家,看得见,摸不着。 柳元城的样貌、人品、才华那都没得挑,所以,盛长枫单方面地觉得柳元城很适合做自己妹夫,而盛长枫目前需要做的事情,就是把单方面变成双向,虽有点难度,但也不是无解。 “长枫,你什么意思?”白雄飞顾不得额头的疼痛,他要确认一下,自己是不是幻听。 “你们没有听错,赌约就是让元城娶我妹妹。” “你妹妹,你哪个妹妹啊?”牛云山眼睛一亮,盛长枫的妹妹,他已见过两个,都是花容月貌。 “没你的事,老牛,把你那眼光给本公子收回去,不然本公子让你知道,什么叫闭上眼睛就是跳黑!”盛长枫瞥了牛云山一眼,举了举拳头,“还那个妹妹,当然是我亲妹妹,别的妹妹,我管得着吗!” 牛云山哼了一声,有点忿忿不平,不过他这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一眨眼的功夫,他就忘了,而是幸灾乐祸地看着柳元城。 “墨兰?”柳元城是最后一个反应过来的,毕竟他是当事人,受到的冲击也最大,但他脸上还是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不是,长枫,哪有兄长给妹妹找婆家的啊?都…” “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嘛,我说老柳,你能换一个说法吗。”盛长枫一撇嘴,“墨兰是我妹妹,她也到了婚嫁的年岁,都说长兄为父,我虽不是她长兄,但也是她亲哥哥,为她考虑这事也没什么不妥吧。” “可是,可是世伯他…” “我父亲的眼光,我可信不着。我大姐姐华兰的结果,你们不清楚吗? 虽混了个贤惠、持家有道的名声,但那个袁家什么德行,你们不是没有耳闻,我大姐姐过的是水深火热,而我那个父亲,他…唉,不提也罢! 反正,本公子是信不着他,自己妹妹不疼,谁疼啊,所以,墨兰的婆家,本公子是帮她选定了。”盛长柏见柳元城那副德行,面带笑容,“老柳,你这表情,是看不上我们盛家?” “长枫,这是说得什么话,我柳元城什么时候有过这种想法。”柳元城瞪着眼睛,脸上有点不高兴。 “那就是瞧不上墨兰?怎么,墨兰很差吗?”盛长枫的语气很平淡。 “我哪有这个意思啊,我…” “没有就好,元城,墨兰你也见过,觉得怎么样,说实话。”盛长枫嘴角微微上扬,朝着白雄飞使了个眼神。 “就是啊,元城,说说看,墨兰姑娘咱们都见过,你说,墨兰漂亮吗?”白雄飞也回了盛长枫一个眼神。 “当然漂…漂亮了。”柳元城当人家哥哥面夸人家妹妹,多少有点不好意思。 “即便墨兰妹子漂亮,你也不用不好意思吧,说话还磕巴了。”牛云山小眼睛眨了眨,嘿嘿一笑,“我说老柳,长枫这话,你是怎么想的?” “就是啊,老牛说得对,你有什么想法啊?”哼哈二将岂可少了白雄飞啊,他纯属看热闹不嫌事大之人。 “我有何想法啊,父母…” “元城,你没完了,给句痛快话,你觉得墨兰行不行,有没有资格当你的大娘子!”见柳元城还是老套路,盛老太太无语的同时也不想再磨叽下去了。 “长枫,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家都是祖父说了算,可是…” “可是你祖父病倒了,御医也束手无策了,所以,你们兄妹的婚事都被耽搁下来了,是吧。”盛长枫面色平静。 “既然你知道,长枫,你说,我那还能考虑…” “如果你祖父病好了呢。” 盛长枫那略显平淡的声音,让柳元城一愣,然后无奈一笑,“长枫,你说什么笑话呢,御医都束手无策了。” “御医也有治不了的病,但是,万里有一,而我就是那个一。”盛长枫从怀里拿出一枚丹药。 在准备让柳元城当自己妹夫那一刻之际,盛长枫自然备好功课,把柳元城调查的相当彻底,当然了,柳家更为重要,毕竟如果真成了,墨兰就得在柳家过完下辈子。 柳家老太爷有病的事情,也不是什么绝密,稍作打听就能知晓,而且柳家是老太爷主事,所以,老爷子一病等于间接帮了盛长枫一个忙,不然柳元城早就成亲了,那还轮到他选妹夫。 柳元城四人均是一愣,看着盛长枫手里的丹药,不明白他拿出这个作何。 看见四人惊讶的表情,盛长枫淡淡一笑,“这叫九花玉露丸,包治百病,对于你祖父的病是药到病除。” “长枫,你可别逗了,还包治百病,谁信啊!”白雄飞一撇嘴,眼神中充满着不屑,“长枫,你不会被那个江湖郎中给骗了吧,就这么一个小药丸还包治百病,哈哈…” “不信?”见他们不信,盛长枫很是理解,换成自己不明所以的情况下,也不会相信,所以,盛长枫打算让事实说话。 可是,这个时候去那找病人啊,盛长枫看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牛云山身上,他呲牙一笑,“老牛,你过来一下。” “长枫,你要干什么?”看见盛长枫这种笑容,牛云山有点发毛,根据他的了解,盛长枫每次露出这种笑容,准保有人倒霉。 “你来一下,有好事找你。” “不,我还是坐在这。”牛云山把头摇成了拨浪鼓。 “嘿嘿…那就由不得你了。”盛长枫一个闪身,来到牛云山身前,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他拿出一把短刀,一下扎进了牛云山的大腿上。 “啊…呃,咕噜,啊!” 在牛云山大叫的时候,盛长枫把九花玉露丸塞进了牛云山嘴里,然后把短刀拔了出来。 “长枫,你这是干什么。”白雄飞赶紧过来,刚要问牛云山怎么样了,可眼睛看见伤口之后,却一副目瞪口呆。 柳元城与郑骁也过来了,也都震惊不已,比刚才盛长枫扎牛云山一刀还要震撼。 只见伤口正快速愈合着,眨眼之间,连个伤疤也没有。 牛云山张着大嘴,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大腿,很是光滑,这让它产生一种错觉,自己大腿压根就没被刀扎伤。 可刚才钻心的疼痛与带有血迹与刀口的裤子,也提醒着牛云山,自己刚才实打实挨了一刀。 白雄飞把自己下巴推上,伸手摸了摸牛云山的大腿,没有任何疤痕,“我的天爷啊,难道刚才是眼花吗!” “那不是眼花,你没看裤子上还有血迹吗。”柳元城死死盯着那处刀口,眼神透着难以置信。 郑骁没有说话,而是直勾勾地盯着盛长枫。 “这回相信本公子的话了吧,那丹药真的包治百病。”盛长枫摊了摊手,微微一笑,“都别站着了,还是回去坐着吧。” 见三人还是傻站着不动,盛长枫摇了摇头,你们站着吧,本公子要回去坐着了。 刚迈了一步,盛长枫就被牛云山一把抓住,回头看见他那表情,盛长枫苦涩一笑,把这位挨刀的主给忘了,看来自己又要破费了。 第252章 老友聚(四) 还没等盛长枫与牛云山说话呢,柳元城来到他面前,面容严肃,“长枫,这个赌我柳元城接了,但我先要你那个药丸。” 听见了柳元城的话,除了盛长枫之外的三人都为之一愣,牛云山还把抓着盛长枫袖子的手松开了。 “元城,想好了,要知道开弓没有回头箭了,不过啊,你还是回去问一问世伯再做决定。”盛长枫淡淡一笑,他知道这个丹药对柳家有着绝对的诱惑力。 “不用,我柳元城一诺…” “别!还是回去问世伯再决定!”盛长枫摇了摇头,不是不相信柳元城,而且婚姻大事,还是要父母同意才好。 柳元城也明白盛长枫的意图,点了点头,然后用疑惑地目光打量他一番,“长枫啊,这个赌注怎么看都是我占便宜,你吃亏,你这…” “呵呵…你想问我,何必做这个赌注是吧。”盛长枫拍了拍柳元城的肩膀,淡淡一笑,“只有一个理由,为了我妹妹能过的幸福。” 柳元城没有说话,与盛长枫对视了一会儿,他笑着点了点头,抬手捶了盛长枫一下,手掌伸到盛长枫面前,笑而不语。 盛长枫也是微微一笑,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玉瓶,交到柳元城手中,“丹药入口即化。” 柳元城点了一下头,朝着郑骁几人一抱拳,“各位,我要先回趟家。” “去吧去吧,快去快回。”白雄飞笑着一摆手,“我们还等着你吃酒呢。” 郑骁与牛云山也点了点头。 柳元城刚走,盛长枫又被牛云山抓住了,盛长枫无奈一笑,“云山,少不了你的,我给你带好东西了。” “什么东西?” “你松开,我去给你取。”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盛长枫从外面回来,手中拿着一个长条木盒。 “我说长枫,下次干什么能不能知会一声,不是我小气,关键这又疼又吓的。”牛云山嘴上埋怨着,但眼睛和手一刻也没离开桌上的一幅字,“笔致丰腴肥厚,结体端庄稳健,沉着不失遒劲,平静不失风韵,舒朗的行距,或大或小的字距,形成了端庄文雅的气质。 哎呀,不愧是岩夫民伯,真是好字,好字啊!哈哈…长枫,谢谢啦,下次还有这样的事情,你招呼牛某一声,在下一定配合到底。” 盛长枫嘴角一抽搐,这个牛云山有两大爱好,美食与收藏。扎了人家大腿一刀,不给点补偿怎行,这不,搭进去一副字,不过,为了自己亲妹妹的幸福,一咬牙,忍痛割爱吧。 “我说云山,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你看你现在一点损失都没有,还白得一幅名家作品,你就知足吧。”白雄飞瞥了牛云山一眼,有点羡慕嫉妒恨。 “我就当你羡慕我,哈哈…”牛云山也不生气,慢慢地把字卷了起来,脸上洋溢着开心。 现在是开心了,刚才差点没把牛云山吓魂飞魄散,盛长枫二话不说,过来就给了自己一刀,一股钻心的疼痛袭来。 刚大叫一声,盛长枫就把那个药丸扔进自己嘴里,等牛云山反应过来,那药丸入口即化,然后就觉得伤口处麻麻的,痒痒的,暖暖的。不大会儿功夫,伤口居然完全愈合了,一点疤痕也没有,当然了,裤子是复原不了了。 不过一条裤子倒无所谓了,不说他与盛长枫的关系,就盛长枫给的赔偿,就让牛云山高兴坏了,一幅岩夫民伯的亲笔书法,那得值多少钱啊。 “长枫,你这次是有备而来啊。”白雄飞见盛长枫淡定自若,神秘一笑,“长枫,你这药丸是哪来的?” 郑骁与牛云山一听,都伸着脖子,想知道盛长枫的回答,毕竟这药丸的效果太过逆天了。 “哪来的?师父教的,自己炼的。”盛长枫呵呵一笑,倒了一盏酒,抿了一口,不错,樊楼的酒就是不错,然后一饮而尽。 “你果然有师父!”郑骁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然后用期待的目光看着盛长枫,“长枫,你这药还有吗?” “没了,就剩两颗,一颗刚才用了,一颗给了元城,他已拿回家了。” “没了?这么好的药,你刚才还浪费一颗。”郑骁有点失落。 “废话,谁让你们都不信了,本公子只得自己验证一番了。”盛长枫眼皮都不抬,依旧给自己倒酒。 见郑骁失落的表情,白雄飞拍了拍脑门,然后朝着盛长枫呲牙一笑,“长枫啊,你不说你会炼药吗,那你炼点不就得了,省得老郑这个德行,你有多余的也给我几颗,我也留着不时之需吗。” 经白雄飞这么一说,郑骁也来了精神头,双眼发光地看着盛长枫。 “我说雄飞,你当九花玉露丸是炙羊肉呢,想上多少就上多少。那药效你们也看见了,这样的药效,炼制所需的药材那也是世间罕见之物。”盛长枫忽然面色严肃,扫了三人一眼,“咱们是朋友,我不希望九花玉露丸的事情,被咱们几人以外的人知晓,要是让我知道有其他人知道,那不好意思,我们的友情也就到了该结束的时候。” “长枫,你放心吧,我老牛什么性格你还不知道吗,嘴严的很。”牛云山拍着胸膛保证。 “长枫,我是那种人吗,放心吧。”白雄飞略微不满,但还是点头同意。 郑骁只是点了一下头,就代表他同意了。 “好了,不说这些了,咱们吃酒,来樊楼不吃酒怎么行啊,来,吃酒。”盛长枫嘴上带着笑容,心中却无所谓,他敢拿出这个九花玉露丸,就不怕他们往外传,这也是侧面印证一下,他们在利益面前,还可交不? 一盏酒下肚,气氛好上不少,要不说呢,酒是调节气氛用的。白雄飞与牛云山两人又变成了哼哈二将,嘻嘻哈哈,吃酒聊天,好不热闹。 再次从盛长枫口中确认他能炼制这种丹药,饮了一盏酒之后,郑骁语气诚恳地道:“长枫,炼制这个药丸都需要什么药材,你告诉我,我去准备。” 放下酒盏,见郑骁满怀期望,盛长枫无奈一笑,把店小二喊了进来,让他准备笔墨纸砚。 要不说樊楼贵呢,你要什么,人家都给你准备,不大会儿功夫,文房四宝便摆在盛长枫面前。 在三人的注视之下,盛长枫在纸上挥毫泼墨,没一会儿便放下笔,他把纸张递给了郑骁。 白雄飞与牛云山也好奇,凑过来看了看。 “我说长枫,这药多了也就算了,怎么还要上好的玉石呢?这是炼药?”白雄飞有点懵,他还是第一次听说,炼药需要玉石呢。 “啊,别人不用玉石炼药?” “是啊。” “哦,那他们的药有九花玉露丸的效果吗?” “呃…没有。”白雄飞有点明白了,但还不是很明白。 “那不就得了,你要是看懂这药方,你就不是白雄飞了,都别站着了,吃酒啊,酒不能停!” “酒,就知道酒。长枫,本少发现你有当酒鬼的潜质。”白雄飞看了一眼牛云山,嘿嘿一笑,“你是酒鬼,云山是恶鬼,你俩还真是绝配。” “哎呀,今天没收拾你,不知道马王爷长几只眼了吧,云山,收拾他。”盛长枫撸胳膊挽袖子,与牛云山一起把白雄飞按在地上,再让牛云山那肥大的臀部,与白雄飞来个亲密接触。 “啊!牛云山,你给老子起来,你太沉了!”白雄飞面如枣红,用力也没起来。 “哈哈…”一阵打闹之后,几人回到座位上,又开始新一轮的吃酒。 几轮过后,柳元城一撩门帘,从外面走了进来。 “元城,你回来了,你祖父怎样了?好了没?”白雄飞永远都是第一个说话。 “还没用药呢,各位,我得把长枫带走,我父亲要见他。”柳元城一把抓住盛长枫,就往外拽他。 “不是,元城,等会儿,先让我把账结了。”盛长枫自然明白柳铭为何找自己,但这顿饭是他张罗的,理由他结账。 “长枫,你去吧,账我来结。”郑骁朝着盛长枫一摆手。 “那你就破费了。” “行了,赶紧走吧,以后还得麻烦你呢。”郑骁扬了扬丹方。 盛长枫微微一笑,回身与柳元城一起走了出去。 第253章 见柳铭(上) 在见证神奇的药效之后,柳元城从盛长枫那里得到一颗九花玉露丸,便急冲冲地跑回了家中。 即便知道药效,柳元城也没有直接给祖父服用,而是找到了父亲柳铭,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柳铭看着手中的药丸,说实话,他有点不相信,但自己儿子的性格,他再清楚不过了,别说这种大事了,小事也不会欺骗自己。 “元城啊,长枫真的说了,这个药丸能治你祖父的病?” “是的,父亲,长枫的为人,城儿很了解,他不是无故放矢之人。”柳元城的话一点也不带水分,甚是诚实。 “可是,他们盛家只是书香门第,没听说过他们还会炼药啊?”柳铭还是疑惑,盛纮的性子他清楚,那是谨小慎微,也不会多管闲事的。 “父亲,长枫这炼药本事与盛家无关,他以前提起过,在扬州城的时候,拜了一位师父,才习得这种本事。”柳元城见父亲还是疑惑,有点着急,“父亲,不如先给祖父用了,不就知道好使与否了。” “胡闹!药岂可乱吃啊!城儿,不是为父不相信你,只是这事关重大,马虎不得啊!”柳铭把药丸放进玉瓶中,背着双手在屋中走来走去,忽然,停下脚步,回身看着柳元城,“你刚才说什么,长枫给你这个是有条件的?” “是啊,父亲,城儿不都说了吗,这个九花玉露丸,还有春闱赌注,如他赢了,便让我…我娶他妹妹。”柳元城有点羞涩,在自己父亲面前说这些,多少有点不好意思。 “哈哈…这个长枫真有意思,他才多大啊,我记得没错的话,他自己还没成亲,居然操心起妹妹的婚事,居然还相中了你,看来啊,他与自己妹妹感情甚好啊!”柳铭脸上带着笑容,活了这么久,他还是第一次见父母还活着,兄长为妹妹张罗婚事的。 柳元城也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咦!不对啊,你们这个赌注从哪里看都是你占便宜啊,长枫都是吃了大亏啊。”柳铭发现了问题关键,他不明白盛长枫这么做为何,难道只是为了给自己妹妹找婆家吗?但他就这么确定能赢得赌注吗? “父亲,城儿也问过长枫这个问题,他也回答了。” “哦?他怎么回答的?” “长枫只说一句话,他希望自己妹妹过的幸福。” “希望自己妹妹过的幸福。”柳铭低头轻声嘟囔着,片刻之后,抬头见柳元城一脸的严肃认真,他哈哈一笑,“看来我刚才真说对了,长枫与他妹妹感情甚好啊,为了妹妹的幸福,他真是费尽了心机啊。对了,长枫这么做,一定是瞒着他父亲吧。” 柳元城点了点头。 见自己儿子点头,柳铭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浓,这个盛家三郎眼光甚毒,居然相中元城,看来他熟知元城的品行啊,他又看了看玉瓶,脸上的笑意又添了一分。 盛家居然没人知道盛长枫会炼药,看来这盛家三郎藏拙的本事倒不小。不过为了自己妹妹的幸福,盛三郎连隐藏的实力都暴露了,看来啊,这个盛家三郎还是年轻啊。 还有一点让柳铭非常纳闷,这个春闱赌注,盛长枫就这么有把握吗,他看了一眼柳元城,“元城,有信心在春闱超过长枫吗?” “这个…这个,老实说,没有。”柳元城实话实说,想赢是想赢的事情,能不能赢又是另一回事。 “哈哈…这样啊,元城,你去把长枫找来,为父还是想当面问一问。”柳铭手捻胡须,眼中闪着精光。 “父亲,你…” “让你去你就去,这么大的事,为父当然要亲自过问一番了。”柳铭指了指放药丸的玉瓶。 柳元城脸一红,自己误会了,赶紧应了一声,起身往外跑去。 柳铭盯着手中的玉瓶,心里那是七上八下,他是真的希望这药管用,毕竟老爷子对柳家很重要,同时啊,也想见一见自己挚友之子,想看了看这孩子有何与众不同。 从柳家马车下来,盛长枫心情有一点激动,就差最后一步了,墨兰的幸福就有着落了。 至于不成?盛长枫没想过,他从来不打没把握的仗。 “长枫,不用紧张,你又不是没见过我父亲。”柳元城见盛长枫站着没动,以为他紧张呢。 “放心吧,别说见柳世伯了,就算去见当今官家,本公子也不会紧张。”盛长枫一伸手,嘴角上扬,“老柳,前边带路吧。” 柳元城一瞧他这副德行,笑着摇了摇头,自己真杞人忧天,盛长枫会紧张吗?自己就没见过他紧张。 来到柳家会客厅,盛长枫再次见了柳铭,他赶紧上前作揖,“柳世伯,万安。” “哈哈…长枫来了,快坐下。”柳铭满脸笑容,甚是热情,“鹤山啊,上茶水果子来。” 管家出去了,柳铭看了看盛长枫,忍不住点了点头,从当年的美少年变成了翩翩公子。同时,他心里有点酸,盛家兄妹他都见过,那可真是男的英俊女的漂亮;而自家呢,别的还好,就那三姑娘,长的实在普通了点,这都过了及笄,还…唉,不想了。 “长枫啊,世伯就不和你客套了,咱们就开门见山。”柳铭拿起桌上的玉瓶,盯着盛长枫的双眼,“长枫,元城说这里面的药丸,能治家父的病。” “世伯,你与家父是挚友,我与元城也是挚友,我们都是清流世家,我岂能说大话,欺骗你们柳家啊。”盛长枫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稳如泰山,“这个药丸叫九花玉露丸,包治百病,世伯放心使用,至于效果吗,元城已经见过了,由于这是最后一枚了,长枫不能再次做验证了。” “哈哈…你这孩子啊,世伯当然相信你了,你们盛家都很注重声誉,岂会做骗人之事啊。”柳铭仰头大笑,把手里的玉瓶放下,“只是如此神奇之药,你世伯我从未见过,难免有点好奇,所以啊,长枫,这药是你师父炼制的?” “嗯,在扬州城的时候…”盛长枫把那个故事又讲述了一遍,讲述的过程中,他还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这谎话重复说上几次,自己都相信这是真的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看来你师父是一位隐士高人啊。不知…” “柳世伯,我师父游遍山川大河,性格怪异,无拘无束,他教会我本领之后,便消失不见了,我找了许久,也未找到。”盛长枫神色有点黯然,心情很低落。 “父亲,你…不要再提过去之事了。”柳元城瞧出了盛长枫的伤感,知道他一定是想念恩师所导致,不由得有点埋怨父亲,哪壶不开提哪壶。 “哈哈…不提了,不提了,不过世伯有最后一个问题,你师父的名讳?” “师傅没说他的名讳,只是走之前给我留了一首诗而已。” “长枫,什么诗?”柳元城一听诗,来了兴趣,“那个…那个能说一下。” “有何不能说,你听好了。”盛长枫见柳家父子都很期待,微微一笑, “仗剑红尘已是癫,有酒平步上青天。 游星戏斗弄日月,醉卧云端笑人间。” 盛长枫话音一落,柳家的女使就端着茶水果子走了进来。 盛长枫见柳家父子没有吱声,便一个人端起茶盏,吃了一口,在樊楼只吃酒了,有一点口渴,正好用茶水解解渴。 “好诗啊,长枫,看来你的师傅真是世外高人啊,可惜啊,知此高人却难得一见,真是可惜了。”柳铭一脸的叹息,就差捶胸顿足了。 第254章 见柳铭(下) 盛长枫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看着柳铭这老狐狸的表演,心里也是无奈至极,人与人的交往,必须要建立在表演的基础上,真是俗不可耐啊。 柳铭就是想找自己那个“师父”,可惜啊,即便把整个大宋翻过来,他也找不到本公子的师父,因为酒剑仙岂是凡人随意能找到的,他早已御剑飞行,远离世俗了。 “世伯,师父曾经说过,有缘的话会再相见的,无缘的话即便擦肩而过,也不会看见彼此。”放下了茶盏,盛长枫拿起一个果子,毫不客气地咬了一大口,“就像这一次,因为你与家父的关系,才让这枚丹药出现在你的手中,世伯,这就叫缘分啊。” “哈哈…说的不错,这就叫缘分。”柳铭看了看玉瓶,又看了一眼柳元城,然后拿起茶盏慢慢吃了一口,“长枫,我听元城说了,你与他有个赌约?” “没错,这个丹药是赌约的附带品,要是元城与我打赌了,这个丹药就赠予元城。”盛长枫一边回答,一边大口吃着果子。 “这样啊,那世伯就有点不明白了,你妹妹的婚事,按说是你家大娘子负责吧。”柳铭见柳元城想说话,便给柳元城使了个眼神,不让他说话。 “世伯,明人不说暗话,我与妹妹都是庶出,我想庶出全天下也大同小异,搏未来只能靠自己。 我还好点,可以靠科考改变自己的命运,但我妹妹不同,她是女孩子,只能靠婚姻谋幸福。 世伯也清楚,世间的妾室与大娘子哪有和睦,妾室争宠,大娘子又不是菩萨,她们一生以定了,就苦了我们庶出。所以啊,世伯,你说庶出的能相信大娘子吗!”盛长枫说话的同时,嘴也不耽误吃果子。 “哦,这样啊,贤侄说的倒也不错,不过你即便不信你家大娘子,那还有你父亲呢。”柳铭知道盛长枫所言不假,世间妻妾不合那是在正常不过了,但也没有像盛长枫这样的,抛开父亲、嫡母与生母,自己为妹妹找婆家。 盛长枫又咬了最后一口,便把果核扔到碟子里,咀嚼几下咽了下去,用帕子擦了擦嘴,嗤鼻一笑,“原因其实元城都知道,看来他没告诉世伯,那小侄就再说一遍。 我信不过家父的眼光,不说别的,我大姐姐华兰嫁的是什么玩意,一个落魄的伯爵,却让我大姐姐过的水深火热。而我大姐姐的状况,有心人想打听话都会知道,而我那父亲却视而不见,充耳不闻。 世伯,我就这么一个亲妹妹,我可不想让她跳进火坑里。所以,我得亲自为妹妹找一个相貌、家世、品行都没得挑的人,我千挑万选才发现整个汴京城就元城符合,这才有了赌约的事情。” 柳元城露出一丝笑容,盛长枫对自己认可,让柳元城很高兴,也很自豪。 柳铭没有说话,而是端着茶盏,吃了一口茶,瞄了盛长枫一眼,见他从容不迫,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忍不住点了点头,就这份气魄,就比他老子盛纮强多了。 盛长枫也不着急,时间他多得是,他也端着茶盏,悠闲的吃着茶水。 柳元城一瞧,无奈一笑,他父亲能沉住气,倒也正常,可是自己这个挚友年岁比自己还小,居然如此老成,也不知道是自己幸运还是不幸。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柳铭抬起头,见盛长枫面色如常,一点没有着急的迹象,哈哈一笑,“贤侄啊,你这养气功夫不错啊。” “哪有,小侄远不如世伯。” “啊,哈哈…你这小子。”柳铭笑着摇了摇头,盛长枫这性子还真与他老子一点也不同,“贤侄啊,这丹药真的没问题吧。” “世伯,我的性子元城了解,小侄从不放空话,且言必行,行必果。” “是的,父亲,长枫向来说话算话。” “哈哈…伯父相信你,不过,贤侄,虽然我也喜欢你们盛家姑娘,但元城也应该与你说过,我们柳家的婚事,都是老人家做主的,世伯怕他…不同意啊。”柳铭面露惋惜之色,就差唉声叹气了。 “呵呵…世伯,不管同意与否,就凭我与元城的关系,这丹药你拿去给柳祖父用吧。”盛长枫依旧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声音也没有波动。 “这…那我就谢谢贤侄了。”柳铭眼睛一亮,心中松了一口气,还是年轻啊。 “世伯,不用谢,你把这丹药给老爷子吃了,他就会同意的。”盛长枫呲牙一笑,“这个丹药的药效,只有服用三粒才会彻底根除病患。” “什么?三粒!”柳铭大惊失色,看着盛长枫,“贤侄,你不是说就这么一粒了吗。” 盛长枫一呲牙,露出一排大板牙,手一翻,手中出现一个玉瓶,“世伯,你要理解,这东西太过神奇,小侄要不耍点小聪明,会很麻烦的。” 柳铭嘴角一顿抽搐,无语地看着盛长枫,还真应了那句话: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柳元城一拍额头,他瞧见盛长枫呲牙的时候,就知道坏事,这小子没憋好屁!果然,在这里等着他们,怪不得他那么有恃无恐。 盛长枫这个德行,也激起了柳元城的不服输的性格,盛长枫这个样子,好像自己春闱一定输给他似的。 “长枫,你就这么确定春闱我没你排名高?” “当然,你那次赢过本公子。”盛长枫一脸坏笑地朝着柳元城挑了挑眉毛。 “你…好!咱们的赌约我接了,我倒要看看,春闱谁名次高。”柳元城被盛长枫气的脱口而出。 “怎么,打赌的事情世伯同意了?”盛长枫面带笑容,在柳铭与柳元城身上扫了一遍。 “不用我父亲,我同意了,跟你打这次的赌。” “世伯,你看呢?”盛长枫没搭理柳元城,而是看着柳铭。 “这…”柳铭有点犹豫,毕竟关系到儿子的婚姻大事,他也不敢妄自下决断。 “父亲,答应他吧。” “元城,你…” “父亲,听城儿的吧,这事不管结局如何,都是双赢的局面。”柳元城站了起来,走了几步,伸出手掌,看向盛长枫,“君子一言!” 盛长枫会心一笑,也站了起来,同样也伸出手掌,与柳元城击掌,“驷马难追!” “长枫,这次我一定要赢你。” “元城,这么有自信吗,那咱们就春闱上见。” “好,春闱上见。” 盛长枫微微一笑,把玉瓶打开,倒出两颗九花玉露丸,手指轻轻一勾,两个九花玉露丸就漂浮在半空中,在柳家父子目瞪口呆中,丹药飞到柳铭眼前,“世伯,这两粒丹药保存好,最好放在上好的玉瓶之中,每两年给老爷子吃了一粒,如果没意外发生的话,老爷子活到九十九是没问题的。” “啊!好好,贤侄啊,那谢谢了。”柳铭稳住情绪,伸手抓住两粒丹药,放入玉瓶中。 盛长枫一抱拳,“事情已办完,世伯,元城,长枫就告辞了。” “贤侄,等…”柳铭一愣,以为自己看错了呢,他揉了揉眼睛,再次一看,眼前空无一人,哪还有盛长枫啊。 “世伯,小侄还有其他事要办,告辞了。” 柳铭听见了声音,向外望去,就见盛长枫站在对面的房顶,朝着自己笑了一下,一闪身又不见。 “元城,长枫会武?” “会…会啊,郑骁就经常找他切磋,不过每次都是郑骁落败。”柳元城也有点懵,他也是第一见盛长枫这如此鬼魅般的速度,一眨眼就到了屋外,太神奇了吧。 “这样啊。”柳铭双手背后,静静地看着屋外。 柳元城也不说话,他也低头陷入了沉思。 不知过了多久,柳铭哈哈一笑,“元城啊,走!去你祖父的房间。” 第255章 岳山的疑问 从柳家出来,盛长枫脸上带着胜利般的微笑,终于把墨兰的婚事搞定,柳元城向来言而有信,九花玉露丸加上自己走之前的震慑,想来柳铭也明白其中的含义。 如柳家上门提亲,以盛纮的性子,那是百分百的同意,还得偷着笑,还笑的合不拢嘴。 正事办完了,盛长枫见天色尚早,原本打算去茶楼听书,但想了一下,还是决定去趟岳家铺子,去看看岳山他们。 海棠的离去,岳山他们必会受一些影响,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早已熟悉彼此的存在,突然离开一人,不管从那方面,都需要适应一段时间。 来到岳家铺子外,见客人还不少,进进出出的,几乎出来的客人手里都会拿着蜜饯袋子,脸上也带着满意的表情。 不过眼神很好的盛长枫,还是看见了一丝与往日的不同,那就是岳琳这个丫头,无精打采地坐在铺子里,来了客人她也不说话,全靠小秋一人忙里忙外,累的小秋在这个季节,脸上都见了汗珠。 岳琳如此表现,也算在盛长枫的意料之中,要说岳家铺子谁与海棠感情最好,非岳琳莫属,毕竟当初岳琳还想乱点鸳鸯谱呢。 岳琳的伤感,盛长枫无法劝说,只要她的行为还在正常范畴,那就随她去吧,时间会抚平一切的。 绕过铺子,来到院门前,盛长枫敲了敲门,没一会儿,问话声与开门声几乎同时响起。 打开院门,岳山就看见站在外边的盛长枫,他脸上便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公子,你来了,快进来。” 盛长枫摇头一笑,用力拍了一下岳山的肩膀,也没言语,走了进来。 岳山把院门关上,跟在盛长枫身后进入屋中,见盛长枫坐在椅子上,苦涩一笑,“公子,想来你已经见过海棠了。” 盛长枫点了点头。 “公子,那海棠说她何时回来吗?” “她没说,只说去找她父母去了。”盛长枫看见岳山一脸的沮丧,知道他们心中早就把海棠当成了一家人,“岳山啊,海棠给你们留了一封信,上面怎么说的。” 岳山一听,也不言语,转身便进了卧室,再次出来的时候,手里拿了一封信,递给他,“公子,你自己看吧。” 盛长枫接过信,打开看了看,没什么特别的,上面就是感谢、想念之类的话语,还有这次离开的原因,与盛长枫说的一样,寻找自己的父母,最后也说了这次不辞而别的原因,那就是不想看见大家的眼泪。 盛长枫把信放到桌上,看见岳山的表情,微微一笑,“老岳,想海棠了。” “想,不只是我想,琳儿,盼如,还有庄里那些人,都非常的想!”岳山说着说着,眼圈有点泛红,但他忍着,不让其流下来。 “就知道你们会这样,所以,本公子才特意赶过来看看你们。盼如呢,没在家吗?” “盼如去别的店铺了。” “哦,她还够认真的了。”见岳山有哭的趋势,盛长枫拍了拍他肩膀,语重心长地道:“老岳啊,海棠这次离开是为了找寻自己的父母,咱们虽然伤感,但也要笑着祝福她,祝她早日找到父母,好一家人团聚,你说是不是啊?” “公子,小的明白的,只是…只是有点不舍。”岳山的眼泪还是流了下来,但他没有哽咽,估计这也是岳山最后的倔犟。 “唉,你不舍,琳儿和盼如也不舍,本公子更不舍,可那又如何呢?我们能阻止人家去找父母吗? 答案当然是不能了,所以,我们只能让她离开,同时只能默默祷告,祈求上苍,让海棠尽快找到父母,好一家团聚。”受了岳山影响的,让心情大好的盛长枫再次浮现出一丝伤感。 “嗯,公子,小的明白。”岳山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泪水,他看了一眼盛长枫,张了张嘴,没说话便闭上了,犹豫片刻,又张了张嘴,又把嘴闭上了。 “岳山,有话就说,你只张嘴不出声是什么意思。”要不是环境不对,气氛也不对,盛长枫都怀疑岳山在练习哑剧呢。 岳山一听,做了个深呼吸,“公子,小的是一个粗人,没有那么多文采,但小的也瞧得出,海棠她…她很喜欢公子。 所以小的想,要是公子开口留下海棠的话,想来她也不会离开,公子,你当时为何不开口留下海棠呢?” “开口是简单,上嘴唇一张,下嘴唇一碰,话就说出来了。可是岳山啊,你想过没有,本公子以何理由留下海棠呢?”盛长枫重新坐到椅子上,揉了揉眉头,“你这个糙汉都看得出来海棠的心思,你以为本公子看不出来吗? 但是岳山啊,海棠要的,本公子给不了,既然给不了,那就要保持距离的好,不让对方有任何遐想。所以,海棠要走,本公子不能挽留,更何况人家要去寻找父母呢。” “公子,你为何给不了啊?盼如,你都收了,为何海棠不能啊?”岳山有点疑惑,更有点着急。 “你个憨货,也不知李家姑娘被你相中是福是祸!你只看出海棠的想法,但你了解她真正的想法吗?”盛长枫瞥了岳山一眼,便不再理会岳山,他怕多看一眼,会有揍人的冲动。 “真正的想法?那是什么?海棠不是与盼如一样,想跟着公子吗?”岳山挠了挠脑袋,有点不明所以。 “你个憨子!海棠想要当大娘子,不是妾室!这还不算呢,她还要求男人对她一心一意,只能有她一个女人,也就是说,本公子要是留下海棠,本公子就不能再有其他女人,包括盼如,都得赶走。 老岳你说,本公子能你做到吗?能这样做吗?这样做了本公子岂不成了言而无信的小人!所以啊,本公子岂能挽留她啊,只能放她离去。”见岳山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盛长枫越来越佩服自己的口才,再一次把岳山忽悠瘸了。 想到海棠的婚姻观,盛长枫也是无奈一笑,当初没明白海棠为何会有这种不符合当下的思维,直到那次海棠不小心暴露了自己的秘密,让自己彻底明白其原因。 如此看来,海棠不适应当下环境,但盛长枫适应了,还很喜欢呢,这叫适者生存吗。 “只有一个女人?怎么可能!别说像公子这种官宦子弟,就是一般的商贾之家,或者平民百姓,也不能就一个女人啊。”岳山甚是震惊,然后忽然想到了什么,他苦涩一笑,“当初海棠就说过一些这样的想法,小的与琳儿以为她是开玩笑,没想到这居然是海棠的真实想法。 小的也算明白了,为何公子总是躲避海棠,原来是这样啊,公子说的真对啊,给不了就放其离去,公子真是大义也。 那个公子,小的错了,不应该胡乱猜测,还请公子责罚。” 盛长枫嘴角一抽搐,还大义?大义个屁啊,这个岳山又胡乱用词,气的他照着岳山的屁股就踢了一脚,没用多大力量,只是象征性而已,“岳山,这些话不要与任何说,琳儿与盼如也不能说,你记住没!” “嗯,公子放心,小的保证不说。”岳山憨笑着揉了揉屁股,公子这一脚真狠啊。 “你们也不必要纠结海棠的离去了,做好自己份内的事情。对了,海棠训练那几人怎么样了,水平如何?” 一听是正事,岳山收起了憨笑,严肃地与他一一道来。 第256章 告知(上) “不错,那就按部就班,海棠走了,你可能要受累了,没事多往那里跑一跑。”盛长枫满意地点了点头,岳山办事越来越成熟了,“对了,老岳,你与那铁匠铺的姑娘怎么样了,有没有去提亲啊?” “公子,还没有呢。”岳山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憨憨一笑,“小的打算把手头的事都办完了,再去提亲。” “我说老岳啊,你是不是傻,好不容易相中一个,你还不赶紧把人家姑娘娶进门来。 你能相中,别人也能相中,万一有人比你早提亲了,那个李铁匠把姑娘嫁过去,到时候你连吃后悔药都来不及了。”盛长枫有点恨铁不成钢,这个岳山够笨的了。 “不能吧,她不会的。” “什么不会,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盛长枫狠狠瞪了岳山一眼,“庄子那边也没什么事,你就先别去了,明天让盼如去…” 这人啊,有时候就不经念叨,盛长枫刚提到了盼如,盼如就推门进来了。 看见盛长枫坐在屋中,盼如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小跑着过来,一屁股跨坐在盛长枫的大腿上,双手环抱他的脖子,撅着小嘴,“公子,你怎么才来啊,盼如都想你了。” “你这丫鬟,老岳还在呢。”盛长枫面带笑容,拍了拍盼如的翘臀,“你先下去,本公子有话和你说。” 盼如嘟着嘴“哦”了一声,从盛长枫腿上下来,乖乖地站在一旁。 “盼如,明天去找个媒婆,带老岳去李铁匠家提亲。” “好的公子,奴婢知晓。”见岳山那副害羞的模样,盼如咯咯一笑,“我说岳山,你居然还会害羞,真是让人觉得意外啊。” 被盼如这么一说,岳山脸更红了,憨笑着把头低下。 “行了,别逗老岳了。”盛长枫拍了拍盼如,“盼如,找一个好一点媒婆,别怕花钱,要尽快把老岳的婚事办妥的。” “公子请放心,奴婢一定办的漂漂亮亮的。” “好了,事情也办完了,本公子也该回去了。” “公子…”盼如拽着盛长枫的手臂,撒娇似的摇着,“晚上不要回去了呗,盼如想…” “今天本公子是出来办事,晚上还要消息带回去呢。”盛长枫捏了捏盼如嫩滑的脸蛋,微微一笑,“改日吧,本公子再来陪你。” “哦,那公子可别忘了,盼如等着你来噢。”盼如很听话,跟了盛长枫这么久,她太熟悉盛长枫的个性,要是听话,怎么撒娇都可以,不听话,他是理都不理,甚至把你打发出去。 盛长枫满意地点了点头,在盼如的翘臀上来了一巴掌,惹的盼如娇嗔白了他一眼。 林栖阁内,林噙霜和墨兰见盛长枫回来,都伸着脖子,等着盛长枫的答案呢。 盛长枫嘿嘿一笑,也不言语,坐在椅子上,一个劲地吃着茶水。 “哎呀!哥哥,你倒是说啊,你想急死墨儿吗。”墨兰来到他身前,抓起他的手臂,摇啊摇,打算摇到鹊桥去。 “别摇了,再摇就散架了。” “那就赶紧说。”墨兰撅着嘴,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 “就是啊,枫儿,你赶紧说吧。”林噙霜也有点不耐烦,但眼神中有些许期待,“枫儿,是不是那个郑家嫡子?” “郑家?阿娘,你是真敢想象啊!”盛长枫眼中流出一丝不屑,拿起茶盏继续吃着茶水,自己这一下午,又是吃酒,又是浪费唾沫,真是非常口渴。 “这是什么话,又要埋怨阿娘吗?”林噙霜不满地白了他一眼。 “枫儿哪敢啊。” “我看你没什么不敢的,都敢给你妹妹找婆家,这要是让你父亲知道了,不得罚你啊。”林噙霜翻着大白眼,说话也阴阳怪气。 “父亲怎会知道,这件事就咱们娘仨知道,父亲要是知晓了,只能是咱们三个其中一人泄密。”放下茶盏,盛长枫冷哼一声,“再说了,即便父亲知道了那又如何,我给墨兰选的婆家,父亲一定会举双手赞同。” 这一点自信盛长枫还是有的,其实他那四个朋友,不管是哪一家来盛家提亲,只要是提亲墨兰,盛纮都会双手双脚赞同,郑家与柳家强于盛家,白家与牛家也不比盛家差,所以,只要盛长枫搞定男方家庭,盛纮就不足为惧了。 “你父亲会赞同,枫儿,这么说,真的是郑家?”林噙霜露出惊喜之色,眼神中满满的光芒,“这要是郑家,那真是太好了,墨儿要是真能嫁过去,我也就放心了。” 瞧见林噙霜那副高兴劲,盛长枫都有点不忍心打击她的白日梦了,只得苦涩一笑,暗叹自己这个生母太没有自知之明了。 “阿娘,你总插什么话,让哥哥把话说完。”墨兰有点不满地林噙霜,从进屋到现在,盛长枫好不容易吃茶了,但自己阿娘一个劲地发表自己意见,害得盛长枫话都说不完。 “你这丫头,还对我不满意。好,我不说了。”林噙霜赌气似的转过身子,但眼神却总往这边瞟。 “哥哥,你说吧,阿娘不打岔了。”墨兰大眼睛眨了眨。 见墨兰如此着急,盛长枫忽然玩心大起,他不打算立马告诉墨兰,想急一下她,“墨儿,那你猜一下,会不会是老郑。” “不会!”墨兰回答的很干脆。 “哦,为何这么认为?”盛长枫有点惊讶,他以为墨兰与林噙霜会是一个想法呢。 “因为哥哥啊,哥哥当初阻止墨儿喜欢齐衡的时候,不就总把一句话挂在嘴边吗,门当户对!郑家是忠敬侯,咱们父亲才是五品官,所以,墨儿猜一定不是郑骁。”墨兰扬了扬下巴,脸上是自信满满。 “唉!墨儿,你长大了。”盛长枫有点苦涩,本来墨兰能认清事情,他应该高兴才对,但这一刻真正到来,盛长枫又觉得情绪有点低落,也许墨兰长大之后,便不需要自己这个哥哥了。 看见盛长枫的表情,墨兰露出灿烂的笑容,“这样说来,墨儿猜对了。” 看见墨兰的高兴,想着未来墨兰过得好,盛长枫也释然了,笑着说:“你猜对了,柳家的柳元城,他的家世、人品和样貌,都与墨儿很般配。 柳家的家世比咱们盛家强的不是一星半点,墨儿,你要是嫁过去,算是高嫁了。”盛长枫面容严肃,没有半点笑意,“虽然郑家的家世更好,但我们盛家差人家十万八千里呢,即便哥哥用手段让你嫁过去,你也过的不会很幸福,因为侯门深似海啊! 还有一个最主要的原因,郑大夫人是一个刚正不阿,软硬不吃的主,又名声极佳,算是整个汴京女眷的典范,连皇后都让她三分,而你的性子与她相冲,你要是嫁过去,就算比大姐姐强,也强不到哪去。” “柳元城吗?也不错,其实,墨儿早就想到了,哥哥选的人就是他。”墨兰表情还算平静,没有激动也没有失落。 与墨兰的平静形成鲜明对比,林噙霜甚是不满,甚至有点怒气上涌,“枫儿啊,那柳家岂能与郑家相比,你不是说了吗,有办法让墨儿嫁过去,所以啊,枫儿,还是让你妹妹嫁入郑家才是最好,那可是侯爵之家啊。 至于那个郑大娘子,不用在乎,到时候阿娘好好教墨儿几手,只要墨儿学到阿娘的一半的本事,一个郑大娘子那是不在话下的,即便加上郑老夫人,墨儿也可以轻松应付得了。 所以啊,枫儿,还是让墨儿嫁入郑家才好。” 第257章 告知(下) 看着越说越眉飞色舞的林噙霜,盛长枫有种秀才遇到兵的感觉,每次与她谈一些正事,林噙霜都会以自己的观点为正确观点,其他的观点,林噙霜一概听不进去。 听着侃侃而谈的兴奋声音,盛长枫垂下头,挠了挠脑门,不知不觉产生一种厌烦的情绪,脸也不由得耷拉了下来。 墨兰一转头,瞧见盛长枫的脸色,她赶紧拉了下林噙霜的袖子,“阿娘,说了这么久,你口渴了吧,墨兰给你倒盏茶。” “你还别说了,阿娘真的口渴了,那就给阿娘倒上一盏吧。”脸上挂着笑容的林噙霜,看见耷拉脑袋的儿子,她呵呵一笑,“枫儿,是不是也被阿娘说动了,那就按照阿娘说的,让墨儿嫁入郑家,只要墨儿能拿捏住郑家那个小将军,其他都不是事。” “阿娘,你先吃茶。” “墨儿,先放桌上。”见盛长枫没有回答自己,林噙霜脸上的笑容微减,“枫儿,你认为阿娘说的可对啊。” “阿娘,你太想当然了,你当所有人都是王大娘子和父亲呢,他们两个一个愚蠢至极,一个自私自利。 也是因为他俩的性格,才让我们娘仨在盛家过的如此安逸舒适。”盛长枫对林噙霜的怒视那是视而不见,身子靠在椅背上,“阿娘,人要有自知之明,你虽每次与大娘子的过招中,占了很大的便宜,但那又如何?父亲即便再疼爱你,你依然是个妾室,他敢休了王大娘子,立你为妻吗?我想他不敢吧! 阿娘,你那些招式,只对像父亲这种人管用,对于那些刚正不阿,一诺千金的君子来说,一点用也没有。” 林噙霜被盛长枫这几句话气的脸色由紫红到苍白,身子也不停颤抖,双眼喷火,伸手指着盛长枫,“好啊,你又嫌弃起阿娘来了,枉我十月怀胎把你生下来,早知道你这样,我就是生个狗,也比生你强!” “阿娘,你别生气,哥哥也不是有意那样说的。”墨兰赶紧坐在林噙霜身旁,轻轻拍着她的后背,“阿娘,哪有你这样说的啊,说生条狗也比哥哥强,那阿娘,你又是什么了!” “墨儿,你也替他说话,是啊!你哥哥有能耐了,可以给你选婆家了,你也用不得阿娘了,也嫌弃我了。我…我…哎呦,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一双儿女都嫌弃我啊,呜呜…”还没说几句话,林噙霜便梨花带雨,还真是眼空蓄泪泪空垂,暗洒闲抛却为谁。 “阿娘,墨儿怎么嫌弃你了,墨儿最心疼阿娘了。”墨兰见林噙霜哭了,她自己眼圈又红了。 盛长枫一拍脑门,又来这招,这眼泪就这么不值钱吗?说来就来,招呼都不打一声。 一抬头,见墨兰也有要哭的迹象,盛长枫赶紧把手从额头上拿下来,做了深呼吸,“墨兰,你就别添乱了,阿娘哭了,你再跟着哭,那就乱成什么样了。 依我看啊,这里别叫林栖阁,干脆叫梨花园。你呀,也别嫁人了,跟着阿娘在这梨花园唱戏得了。” “哥哥…”墨兰回眸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阿娘都哭了,你也不劝劝。” 盛长枫双手一摊,一副恕难从命的德行,“怎么劝,难道顺着阿娘的意愿?让你嫁入郑家,这怎么可能,我怎会把自己妹妹推入火坑呢。” 墨兰听了之后,眼睛更红了,但心里却满满地幸福。 林噙霜听了之后,停止了哭泣,抬头怒视着盛长枫,“枫儿,你的意思是阿娘把墨儿往火坑推。” “阿娘,你想让墨儿嫁入勋爵之家,就是把她往火坑里推。”盛长枫面色平静,不卑不亢,声音也很平和。 “你放…你胡说,嫁入勋爵之家怎是把墨儿往火坑推!”林噙霜用帕子轻拭脸上的泪痕,她也不哭了,眼泪擦干之后,不仔细看,你很难发现她是哭过的。 盛长枫一拍脑门,女人啊,果然雨天与晴天可以无缝连接。 放下帕子,林噙霜抬头望了自己儿子一眼,目光中充满了回忆,“枫儿,自从来到汴京城,你开始认真念书,且进步的神速,这让阿娘非常高兴,也相当自豪,我生的儿子不比她王若弗的儿子差。 后来听墨儿所讲,你在外面参加诗会也不落下风,甚至每次都可以稳稳胜出,阿娘更是骄傲的不得了。 可是枫儿,这几年来,除了年节与阿娘让墨儿叫你来,你有主动来林栖阁看阿娘吗?” 见盛长枫低头不语,林噙霜唇边含着复杂的笑容,伸出右手,“枫儿,这些年你主动来林栖阁的次数,阿娘用右手就能数过来。但阿娘不怪你,因为我的枫儿长大了,懂事了,也可以为阿娘争光了。 你父亲即便每天都来林栖阁,那也是睡觉或吃饭的时候,他与阿娘也说不了几句话,不是醉醺醺就是倒床呼呼大睡。 本来之前还有雪娘陪我,可惜,她命薄,走的早,所以,林栖阁只剩阿娘与墨儿了。 这些年,都是墨儿陪在阿娘身边,陪着阿娘说话,虽然我们娘俩偶尔会有争执,但这也算一种陪伴,因为争执也要有人才行啊。 枫儿,你与墨儿都是阿娘的命啊,阿娘怎会把墨儿往火坑里推呢,阿娘无非就是想让墨儿嫁个好人家,勋爵之家怎么了,咱们墨儿这么优秀,为何嫁不得。” “阿娘…”墨兰抱着林噙霜,眼中含着晶莹的泪花。 “唉!阿娘啊,你不了解勋爵之家,那里面的水太深了。”盛长枫无奈地看着林噙霜,脸上有一抹复杂的情绪,“阿娘,你只见勋爵之家表面的华丽,但你有没有想过,整个汴京城的勋爵之家的大娘子,她们的娘家那个不是与她们的婆家是门当户对。 如果阿娘不明白,那枫儿就换一种说法,就是所有勋爵之家都不敢轻易得罪各家大娘子的娘家,这才让各家大娘子在婆家风光无限。 如果大娘子的娘家不如婆家,那么结果就显而易见了,她就会在婆家过的水深火热,就像我大姐姐华兰一样。 阿娘,你也不要说那是大姐姐蠢,更不要提你那些对付男人的招式,这都是你在后宅的妄想而已。 首先,我大姐姐华兰一点也不像她母亲王大娘子那样愚蠢,反而是七窍玲珑,精通算计,可即便再聪慧,她在婆家过的不尽如人意,究其原因,就是因为门户差距太大,咱们盛家远远不如袁家。 阿娘,千万不要把你那些对付父亲的招数教会墨兰,你那些都是小妾的招数,不是大娘子该有的。” “行,你说的对,阿娘就是一个小妾,阿娘就是妄想。”林噙霜狠狠瞪了盛长枫一眼,一甩袖子,回到里屋,坐在床上生闷气。 “阿娘,阿娘,你别生气了,哥哥不是有意的。”墨兰见林噙霜不理自己,转头见盛长枫安然地坐在椅子上,气的她过来拍了他一下,“你看看,你又把阿娘惹生气了,一会儿还得我去哄。” “能者多劳嘛,再说了,这事不能顺着阿娘,不然以后有你受的。”盛长枫平静地看了看墨兰,一声短叹,“墨儿,我与元城谈好了,春闱之后,他父亲就会来咱家提亲,你…你就等着当柳家大娘子吧。 最近一段时间,下了书塾,多往寿安堂跑一跑,多向祖母请教,祖母懂得多,如果抹不开面,也可以去找大姐姐,都是一家人,她会教你的。” “哥哥,墨儿让你操心了。”墨兰眼中再次泛起泪花,她心中明白,盛长枫能让柳家同意这件事,一定花费不少心思。 “傻丫头,你是我妹妹,以后休要再说这样的话。”盛长枫站了起来,笑着摸了摸墨兰的头,“我得走了,省得阿娘看见我就烦,你也去哄哄她。” “讨厌呀,每次都是这样!”墨兰破涕为笑。 “哈哈…谁让你是我妹妹呢。”盛长枫又摸了摸墨兰的头,然后朝着里屋喊了一声,“阿娘,枫儿告辞了。” “赶紧滚!省着气我!” 盛长枫一耸肩,微微一笑,朝着墨兰摆了摆手,便向外走去。 第258章 夜会余嫣然(一) 从林栖阁出来,盛长枫没回一三居,而是来到后花园的亭子之中,独自一人坐在里面,仰望着天空,神情略显呆滞,一言不发,静静地坐在亭中。 天色越来越暗,盛长枫长叹一声,抬头看了一眼夜空中的缺月,眼中有些模糊,他苦涩一笑,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盛长枫双手合十,闭上双眼,对着月亮默默祈祷,一盏茶的功夫,他睁开双眼,双膝跪地,朝着月亮的方向磕了三个响头。 重新站了起来,擦了一下眼角,四周看了一圈,盛长枫没有发现其他人的存在,便一个闪身,消失在原地。 余府,余嫣然的闺房之中。 “小姐,这个抚琴图绣的太漂亮了,精致细腻,层次分明,色彩秀丽,怪不得那么多汴京女眷都来向你请教。”红簟围着绣架转了一圈,最后来到余嫣然身边,一脸笑嘻嘻。 “少胡言乱语,去,黑线不够了,给我拿点去。”余嫣然头也没抬,手中的针线也没停。 片刻之后,红簟把黑线取来,递给了余嫣然,“小姐,你说盛公子现在做什么呢?” “能做什么,读书呗。” “小姐,盛公子好久没来看你了,他会不会又有新欢了。”红簟挑着眉毛,鼓着脸。 “你瞎说什么,再胡乱说话小心我收拾你。”余嫣然抬起头来,不满地看着红簟。 “小姐,二哥儿不是说了吗,他在广云台遇见了盛公子,说盛公子与那魏行首有说有笑,甚是亲密呢。”红簟嘴角一撇,心生不满,“虽然二哥儿的话不能全信,但也不能不信啊。 小姐,广云台那是什么地方啊,盛公子为何去哪啊?还有那个魏行首,妖媚动人,万一盛公子被她迷惑了,那可怎么办啊。官伎也是伎,亏的小姐还教她绣技呢。” “行了,这又不是什么大事,再说上午魏行首来的时候,不都把这事说清楚了吗。”余嫣然瞪了红簟一眼,“你以后不许乱说,长枫的为人,我最清楚不过了。” “那是魏行首主动说的吗?那还不是你送她出余府,在大门口碰见了二哥儿,二哥儿说了之后,她才解释的吗,要是不碰见二哥儿,她能说吗。”红簟嘟着嘴,见余嫣然不以为然,有点恨铁不成钢,“小姐呀,你真的不担心吗?” “担心什么,担心长枫吗?”余嫣然放下手中的针线,看见红簟那副焦急的模样,摇头一笑,“我不担心,因为我相信他。” “小姐…” “好了,不要说了,你去忙吧,不要打搅我,我还没绣完呢。”余嫣然把红簟推到一边,继续低头刺绣。 红簟嘟着嘴,拿起茶壶,发现壶内没水了,便拿着茶壶走了出去。 坐在房顶之上,盛长枫看着红簟的离开,微微一笑,这个丫鬟,居然背后说本公子坏话,不过看在一心为你家小姐考虑的份上,本公子就不与你计较了。 看不见红簟的背影了,盛长枫便从房顶上飘然落在院中,一推门,走进屋中。 看见余嫣然低头刺绣,她是那么的认真,都说认真的男人帅,其实认真的女人更加漂亮。看着余嫣然手中的针线,让盛长枫想起一句诗:纤纤玉手巧轻柔,六彩交相丝线游。 盛长枫也不说话,就是站在余嫣然身前,静静地看着她。 这么多年来,甭管自己多么烦闷、多么暴躁,只要看见了余嫣然,看见那双清澈如水的明眸,盛长枫的心就会平静下来,仿佛余嫣然身上有一种魔力,能驱赶自己身上的负能量,让自己能始终保持一个平静的心。 “红簟,你躲开点,挡着亮了。”余嫣然见自己说完,红簟没动地方,还是挡着亮,便抬起头来,“我说红…” 余嫣然呆住了,挡亮之人那是什么红簟啊,居然是盛长枫,惊讶之后,她是既开心又担心,赶紧站了起来,“长枫,是你啊,你是怎么进来的,有没有人看见你啊。” “嫣然,我想你了。”盛长枫拽着余嫣然的手臂,将她揽入怀中,紧紧抱着她,无视余嫣然娇柔的挣扎,把鼻子靠近余嫣然的秀发,闻着那淡淡的香气,心中也越发的平静。 余嫣然开始还挣扎了两下,之后便不再挣扎,双手环着他的腰部,面颊嫣红,把头紧紧埋在盛长枫怀里,唇边含着甜蜜的微笑。 两人谁也没有说话,静静地感受着彼此的心跳。 红簟端着茶水走了进来,一抬头,看见余嫣然和一个男人抱在一起,由于盛长枫背对着她,所以,红簟不知道男人是谁。 红簟吓了一大跳,手中的茶壶都差点丢在地上,赶紧回身把门关上,生怕别人看见这种丑事。 关门的声音,也让余嫣然从陶醉中清醒,同时也吓得不轻,赶紧伸头看了看,发现是红簟,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红簟,你吓死我了。” “小姐,是你吓死我了才是。”红簟把茶壶放在茶几上,双手叉腰,盯着盛长枫的背影,“我说盛公子,你是怎么进来的,奴婢怎么一点也不知道啊。” 红簟也反应过来了,自家小姐不会抱别的男人,要抱的话,只有盛长枫一人而已。 “红簟啊,你前脚出门,本公子后脚就进来了。”盛长枫松开了余嫣然,转过身来,面带笑容,“红簟,我可是听见你背后说本公子坏话了。” “什么!你都听见了,你在哪呢,奴婢怎么没瞧见你啊?” 盛长枫看见红簟的惊讶模样,又看见余嫣然也一脸好奇,他指了指房顶,“本公子在上面啊。” “房顶?你怎么上去的啊?这…”红簟似乎想什么,一拍大腿,她用审问的眼神盯着盛长枫,“先不说这样了,盛公子,前几天你去广云台了吧,去哪里干嘛?我家小姐…” “红簟,多嘴!”余嫣然打断了红簟的问话,朝她使了眼色。 “小姐,你…” “闭嘴!”余嫣然有点微怒,这个红簟被自己惯的越来越不听话了。 见余嫣然生气了,红簟一缩脖子,瘪着嘴,不再言语。 见盛长枫低头不语,余嫣然也为他生红簟的气了,连忙解释道:“长枫,你不用理会红簟,是我那个二弟弟…” “嫣然,缘分这东西还真有意思,我第一次去广云台,就遇见了余二郎,他与两个狐朋狗友一起为难魏行首,本公子便见义勇为,把他们三个灌趴下了。”看见红簟那副为余嫣然鸣不平的表情,盛长枫甚是满意,他朝着红簟咧嘴一笑,“小丫鬟,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她能有什么…” “哎呀,小姐呀,盛公子都同意了,你还介意什么。”红簟知道余嫣然最是善良,所以红簟才不想看见她被最在意之人欺骗,哪怕被其责罚,红簟也要问出心中的疑惑。 红簟不顾余嫣然的眼神警告,她仰着头,“盛公子,你为何要去广云台?” “红簟,你…” “哈哈…嫣然,不要生气,红簟这是为你好。”朝着余嫣然摇了摇头,盛长枫淡淡一笑,“那天我一个老友离开了汴京城,心情多少有点惆怅,散步听见路人所讲,广云台有多么的好,一时好奇,便第一次去了广云台。” 去广云台这件事,盛长枫没打算对余嫣然隐瞒,他可不想让余嫣然多想而担心、伤心,他只想让余嫣然每天都过的开心、舒心,如果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到的话,那自己还真白活了。 第259章 夜会余嫣然(二) “长枫,你那老友去哪里了?何时再回来啊?”余嫣然在盛长枫眼中看见一丝怀念和思念,她明白,这个老友一定与盛长枫关系极好,不然也不会有这个表情。 听余嫣然这么一说,盛长枫的脑海中浮现出海棠的笑容,以及那离去的眼神,他苦笑着摇了摇头,“她去寻根溯源,也不知道什么找到,至于她何时回来,问君归期未有期。” “长枫,你的友人会如愿以偿的,明日我就去玉清观为你朋友上香祈福。”余嫣不希望盛长枫不开心。 “呵呵…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盛长枫微微一笑,“不说我那友人了,嫣然,最近在家还好吗,你那二弟弟和三妹妹还找你麻烦吗?” “你还说呢,上次二郎醉的厉害,吐了好久,把继母心疼坏了。”余嫣然淡淡一笑,又娇嗔地白了他一眼。 “这可不怨我,是他…对了,我也想起一件事。”盛长枫看了一眼还傻站着的红簟,呵呵一笑,“红簟啊,还不给本公子看茶。” 红簟嘟着嘴,给余嫣然和盛长枫倒满了茶水。 “红簟,你去门口看着点,来人了就大声说话。”盛长枫端着茶盏,吹了吹热气。 “可是…” “开着半扇门,只要站在门口往外看着点,又不是让你出去。”盛长枫瞥了红簟一眼,这丫鬟平时挺精明,现在怎么这么蠢笨。 红簟瞪了盛长枫一眼,才拿着一个凳子,打开半扇门,坐在门口。 “嫣然,我以前不是告诉你吗,别与那群行首有往来嘛,你来往不说,还与那个魏行首什么都说。”盛长枫的茶水还没吃到口,因为太烫了。 “你怎么知的…哦,对了,你去广云台了,还和魏行首吃了酒呢。”余嫣然翘起嘴唇,娇嗔地翻了个白眼。 “只是简单的吃酒,最后还把二郎弄醉了。”盛长枫回头看了一眼红簟,见她眼睛一直盯着门外,转回头来,在余嫣然额头轻轻点了一下,当然了,很轻很轻,与抚摸都差不多了。 余嫣然红了脸,低下头,含着目,只管弄衣服,那一种软惜娇羞、轻怜痛惜之情,竟难以形容。 再次把余嫣然轻轻拥入怀中,盛长枫轻抚着她的后背,余嫣然把脸贴在他胸膛,感受着温暖与安全。 拥抱是余嫣然目前能做出亲密动作的极致了,但盛长枫已是心花怒放,两情相悦又岂在朝朝暮暮。 两人正感受彼此的心意呢,忽听红簟的说话声:“三姑娘,你怎么来了。” 红簟坐在门口,看见了余嫣红,大声地说了一句,便迎了出去,同时心里慌乱的不行,这个盛公子,要让人家堵在屋里了,希望他赶紧藏好,不然小姐的清誉就完了。 “我来不来,还要需要你一个丫鬟知道吗?”见红簟挡在自己身前,余嫣红极度不满,伸手把红簟推到一旁,抬脚迈过门槛,走进余嫣然的闺阁。 “大姐姐,你让红簟守在门口,还阻拦着我,你不会在屋中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吧。”见余嫣然一人坐在绣架前,余嫣红扫了一圈,没发现什么不妥,只是后窗还开着半扇,“我说大姐姐啊,这个月份,你还开着窗户,不怕冻坏吗,你要是冻坏了,到时候就嫁不出去了,好赖在我们家不走吗。” 红簟走进屋中看了一圈,没发现盛长枫,刚松了一口气,就听见了余嫣红说如此难听之话,她有些气不过,“三姑娘,你怎么说话这么难听啊,我家姑娘那是大家闺秀,那…” “啪”的一声,红簟手捂着右脸,目瞪口呆地看着余嫣红。 “一个小小的丫鬟,居然敢这样跟本姑娘说话,是谁给你的胆量,别说是你了,就是大姐姐她也不敢。”余嫣红单手叉腰,仰着下巴,瞪的眼珠子都要凸出来了。 “三妹妹,你凭什么打红簟,她是我的贴身丫鬟。”余嫣然把红簟护在自己的身后,怒视着余嫣红。 “呦,大姐姐,你的丫鬟欠管教,居然敢对我这余府嫡女大呼小叫,这还有规矩吗。 大姐姐你心善,妹妹只得替你管教一番,省得她以后出去丢我们余家的脸面。”余嫣红无视余嫣然的愤怒,脸上笑意盈盈,仰着下巴,在屋中走来走去。 余嫣然压着火气,回身看了一眼,见红簟脸上一个清晰的巴掌印,她轻轻碰了一下,“红簟,很痛吧。” “小姐,奴婢没事。”红簟摇着头,瘪着嘴,眼中含泪。 余嫣然紧握双拳,柳眉倒立,回头一看让她更加生气,只见余嫣红抻着脖子东瞧西望,还地把柜子打开往里瞄一眼,分明一副找东西的样子。 余嫣然一声怒吼:“嫣红,你又来我这里找什么,这是我的闺房,不是你的院子,你给我出去!” “哎呦喂,大姐姐,这就生气了,至于吗,妹妹我就是随便看看,既然你如此小气,本姑娘不看便是。”余嫣红冷哼一声,她也停止了寻找,不是她不好意思,也不是她心善,而是已经找完了,没什么特别之处。 不过余嫣红还有点狐疑,毕竟刚才红簟的动作甚是可疑,她明显不愿意让自己进来,而且说话都快扯着脖子喊了。 见余嫣然怒视着自己,余嫣然眼珠滴溜一转,似笑非笑地盯着余嫣然,“大姐姐,刚才红簟为何坐在门口啊,她见我来了,说话声很大,还拦着我不让进。 呵呵…大姐姐,你说这是为何啊?难道屋中藏了什么?或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三姑娘,你…” “闭上你的嘴,这里没你说话的份,你要是再随意插话,信不信我让人扇烂你的嘴。”余嫣红小眼睛瞪的溜圆,用手指着红簟。 再次把红簟拽到身后,余嫣然一把打掉余嫣红的手指,“三妹妹,你说话注意点,这不是你院子。至于红簟坐在哪,碍你事吗? 你要是再胡言乱语的话,咱们就去父亲那里说道说道,即便是父亲再宠着你,他也要脸面吧,也不会允许你胡乱冤枉还未出阁的余家姑娘,还说是吧,三妹妹。” “你…你很好,大姐姐。”余嫣红咬牙切齿的发出声音,自从余嫣然去了盛家读书,余嫣红就发现一件让她郁闷的事情,余嫣然越来越不容易欺负了。 余嫣然瞥了自己三妹妹一眼,“天色已晚,我困了,要休息了,三妹妹还是回去吧。” 见余嫣然又赶自己走,余嫣红眼珠乱转,呵呵一笑,“大姐姐,天色还尚早呢,你就要休息,不会是故意撵妹妹走吧。” “天色已…哎,嫣红,你干嘛去?”余嫣然见余嫣然往自己卧室走,她心中有些发慌,赶紧向余嫣红追去。 余嫣红快速来到余嫣然的床榻前,露出玩味的笑容,“呵呵…大姐姐不会在屋中藏了一个人吧。”转头见余嫣然要伸手拽她,余嫣红突然弯腰,向床下看去,见床底什么也没有,干干净净的很,嘴角一撇,“什么也没有,看来是妹妹误会了,那就不打搅大姐姐休息了,我走了。” 余嫣红看都没看余嫣然,直接从她身边走过,走到门口时,还回头望了余嫣然一眼,冷哼一声,甩着帕子离开这里。 红簟捂着脸,来到门口,见余嫣红走出了院子,呸了一口,把门关上,回到余嫣然身边,她压低了声音,“盛公子呢?他藏哪了?” 余嫣然也有点懵,她记得在听见红簟的声音之后,她就把盛长枫推进了卧室,让他先躲在床下,怎么现在不见了呢。 “小姐,小姐,你想什么呢?” “啊,没什么。” “小姐,盛公子呢,你让他出来吧。” 余嫣然无奈一笑,双手一摊,“原本让他藏床下,结果没有,现在我也不知道他藏哪了。” “什么!”红簟目瞪口呆。 第260章 夜会余嫣然(三) 出了余嫣然的院子,余嫣红有点忿忿不平,刚才红簟的表现,说明余嫣然的屋中绝对有鬼,至于是什么鬼,自己居然什么也没找出来。 余嫣红撇嘴一笑,既然有鬼,本姑娘一定会找出来的,今日不行,明日再来,明日不行,还有后日,反正总有一日,本姑娘一定会找出余嫣然屋中的猫腻。 一想到未来,自己抓住了余嫣然的把柄,想到余嫣然跪地求饶的场景,余嫣红脸上荡漾着舒爽的笑容,还咯咯地笑出声来。 两个丫鬟一左一右挑着灯笼,余嫣红走在中间,三人就走进了一条长廊。 “这里怎么没灯光啊?”余嫣红走在这条黑暗的长廊之中,黑暗给她一种不安全、不舒服的感觉。 “估计是蜡烛燃完了,没人换呢。”左边的丫鬟回答道。 “真是做懒,等明天一定要狠狠惩罚这个做懒之人。”余嫣红很是愤怒,在余嫣然那里吃了一瘪,这长廊的灯火也与自己作对,太气人了。 又走了几步,左边的丫鬟看到一道白影从身边窜了出去,速度很快,吓得丫鬟“啊”的一声尖叫。 “你鬼叫什么,吓本姑娘一跳。”余嫣红也被这个尖叫声吓得一哆嗦,伸手就是打了丫鬟一下。 “小姐,刚才有一道白影,从奴婢身边窜了出去,所以,奴婢…” “哪有什么白影,你自己看看,自己吓自己呢。”余嫣红瞪了丫鬟一眼,目光在四周快速扫了一圈,借着天上的月光与丫鬟手中的灯光,没发现异常。 左边的丫鬟听见余嫣红这么一说,也举起灯笼查看了一圈,居然什么也没有,那条白影也不见了,“小姐,可能…奴婢刚才是眼花了。” “你就是眼花,黑灯瞎火的休要胡言乱语,还不去前边照着点路。”余嫣红环顾了四周,催促了一声。 丫鬟应了一声,便壮着胆子,挑着灯笼走在前边,她一边走,一边四处乱看,生怕那条白影再次出现。 又往前走了两步,右边的丫鬟同样看见一条白影从身边飞过,没错,就是飞,因为袍子离地面有一尺来高,吓得她一声尖叫,往后退了一步,正好撞到余嫣红。 “哎呦!你瞎啊,踩到我的脚了,还有你也鬼叫唤什么。”余嫣红一把推开丫鬟,蹲下身揉了揉脚,还好脚没什么大碍,只是鞋被踩脏了。 “小姐,奴…奴婢,也看见一条白…白影了,就…就从奴婢旁边…飞…飞过去的。”右边的丫鬟吓得都哆哆嗦嗦,退到了另一个丫鬟身边,好像人多能给她一丝安全感。 “哪有什么白影,我说你们两个奴婢到底怎么回事!一惊一乍的,想吓死本小姐啊。”余嫣红站了起来,有点怒火中烧,她面露凶相,两个丫鬟要不给自己一个合理解释,本姑娘回去定饶不了她们。 “小…小姐,你…看前…前…前面,白…白影。”左边的丫鬟脸色苍白,颤抖着伸手指向前方。 余嫣红瞧见丫鬟这副模样,她心中一紧,慢慢地转过头去,就看前边不远处,有一个白影飘来飘去,且忽左忽右。 余嫣红觉得后背发凉,头发丝都炸起来了,身子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因为前边的白影就如刚才丫鬟所讲,飞着呢。 忽然,前边的白影停了一下,但下一秒,白影用极快的速度向她们这边飞来,一眨眼就到了余嫣红的面前。 只见白影身材瘦高,头戴白帽,身穿白色长袍,袍子长的都看不见脚,他面色惨白,口吐长舌,红红的舌头有三尺来长,其头上白帽上写有“一见生财”四个字。 看清楚白影的样貌了,余嫣红也被吓得魂飞魄散,因为这白影的样貌,不就是一个活脱脱的“谢七爷”嘛。 余嫣红瞳孔放大,双手抱头,一阵尖叫,往后退了两步,瘫坐在地上,见其又向自己飘来,吓得两眼一翻,晕倒在地。 “谢七爷”转身一瞧,两个丫鬟早已晕倒在地,灯笼也打翻在地。 “谢七爷”落到地上,分别探了探她们的鼻息,还好,只是晕过去而已,又把灯笼摆正,防止发生火灾嘛。 “谢七爷”单手托着下巴,目光在余嫣红身上扫来扫去,片刻之后,他眉毛上挑,一翻手,手中多出一支毛笔。 “谢七爷”蹲在余嫣红面前,手中的毛笔伸向余嫣红的脸,没多大功夫,就见他双肩颤抖,然后一阵大笑。 大笑之后,“谢七爷”站了起来,耍了个笔花,手腕一翻,毛笔便消失不见了。他拍了拍手,看着余嫣红的脸上自己的杰作,他甚是满意,同时觉得还是简笔画简单一些。 正当“谢七爷”琢磨是否给两个丫鬟也画点什么的时候,听见不远处有脚步声,人数不少,且正向这里赶来,他嘴角微微上扬,一个闪身,消失在原地。 在余嫣然的房顶上,“谢七爷”再次现身,一挥手,“谢七爷”却变成了盛长枫。 原来余嫣红来的时候,盛长枫从后窗而出,直接来到房顶,屋里发生的事情,他看的清也听的清。所以,在余嫣红离开的时候,他觉得教训对方一次。 于是,就有了“谢七爷”吓余嫣红的事情,当然了,这“谢七爷”套装是他在副本里所得,最开始无语至极,这套装是什么属性也不加,要来何用之有啊,丢之有可惜,便被他留在背包的最后一格。没想到,今天还有不小的发挥啊。 “小姐,盛公子不会真走了吧,三姑娘都走了一会儿,他还没出现,这就说明他已经走了。” 听见了红簟的声音,盛长枫微微一笑,一闪身,来到屋外,轻轻咳嗽了一声。 听见了咳嗽声,余嫣然从屋里跑了出来,看见盛长枫之后她喜笑颜开,“长枫,你刚才躲哪去了?还有,这么半天你干什么去了?对了,还是先进来吧,别让人看见。” “嫣然,你看今夜的月亮多美,咱们登高望月去。”盛长枫看了一眼红簟,笑着说:“红簟,快把你家姑娘的棉披拿过来。” “赏月?还登高?”余嫣然颇为疑惑。 “如此难得满月,当然好好欣赏一番了。”见红簟愣在原地,盛长枫又催促了一遍。 反应过来的红簟应了一声,急急忙忙跑了回去。 “长枫…” “嘘!一会儿我再告诉你,我刚才去干什么了,保准你笑的肚子疼。” 余嫣然嗯了一声,把头垂了下去,也许是冷的,脸上有点红。 不大会儿功夫,红簟把棉披拿来,给余嫣然穿上。 “红簟,你是进屋也行,待在院中也可以,我与你家姑娘赏月去。” 盛长枫把手搭在余嫣然的柳腰上,盈盈一握,在余嫣然的满面羞红中,盛长枫带着她直接飞到房顶之上。 红簟张大了嘴巴,觉得不可思议的同时,她也终于知道了,这个盛公子是怎么来得了,也是他怎么躲开余嫣红的视线的。 “长枫,你…你这是?”余嫣然也有点目瞪口呆。 “嫣然,先坐下,慢点。”扶着余嫣然坐在房顶之上,盛长枫轻轻把她拥入怀中,“这叫轻功,是武功的一种,高来高去的,我是如履平地一样,我要是不会轻功,今夜怎么可能出现在你面前呢。” “轻功?还真挺神奇的,一下子就上来了。”余嫣然大眼睛忽闪忽闪地,头靠在盛长枫肩上,“长枫,你什么时候学的轻功啊?” 第261章 夜会余嫣然(四) “好多年前学的,只是这两年才有所突破,要是以前啊,上这个房顶,我也只能爬上来。”仰望着满月,让盛长枫不由得陷入了回忆。 那是刚学会仙风云体术之时,盛长枫一个人来到汴京城郊外的树林之中,实地练习一番仙风云体术,一个闪身就出现在数丈之外,当时他兴奋的不得了,在树林玩的不亦乐乎,结果乐极生悲了,一个没留神,与一个大树来了一个亲密接触。 “长枫,那一定很难吧,不然你也不会用了这么多年才习成。”余嫣然探头看了一眼院中,见红簟朝着自己挥手,她嫣然一笑,“长枫,你看就红簟一个人在下面,要不把她也带上来吧。” “不带,好不容易找一个没人打扰的地方,岂会让这个电灯泡上来。”盛长枫把头摇成了拨浪鼓,这个年代想过二人世界,真的太难了,贴身小厮与丫鬟,那是真贴身啊,寸步不离。难得找了一个屋顶月下的好地方,红簟还想上来,那是门都没有。 看见了盛长枫的表情,余嫣然会心一笑,把头靠在盛长枫的肩上,“长枫,你刚才说的电…点灯泡,那是什么啊?” “啊…就是…就是很碍事的意思,你说咱们要是坐在一起,中间放一个灯笼是不是很碍事。所以,红簟有时候就是那个灯笼,碍事的很。”见余嫣然笑了出来,盛长枫松了一口气,又走嘴了,下次一定要注意。 “你呀,又嫌弃红簟,那当年呢,你还一个劲给她买炙猪肉呢。”看见盛长枫嫌弃的眼神,余嫣然再一想起当年之事,就让她忍不住笑出声来。 “那还不是为了你,当年你什么也不与我说,那我只能围魏救赵了,用美食从红簟嘴里套来了你的信息。”盛长枫也是面带笑容,朝着下面的红簟挥了挥手,“红簟,你赶紧回屋吧,小心冻着了,还得吃汤药。” “盛公子,奴婢…” “不行!” “我还没…” “不行!” “我…” “不行!” “小姐,你看盛公子啊,我还没说话呢,他就一个劲不行。”红簟嘟着嘴,鼓着脸,如同一个小包子。 “嫣然,不理她,咱俩赏月,你看,月亮好美啊。”盛长枫把要探头的余嫣然又拽了回来,轻轻拥在怀里。 “哼!”红簟一跺脚,转身回到屋中。 余嫣然无奈一笑,把身子往盛长枫的方向挪了挪,“对了,长枫,刚才到底你去哪了?我喊了半天,你也没出来。” “刚才啊,本公子替你报仇去了。”盛长枫露出神秘的笑容,呲着大板牙,在月光的照射下,甚是明亮。 “报仇?替我报什么…嫣红!”余嫣然一惊,仰头看着他,“长枫,你怎么为我报仇的?嫣红她没事吧?” “放心吧,本公子就是吓唬她一下,现在嘛,应该被人抬回去了。”盛长枫摸了摸余嫣然的头,眼睛闪烁着解恨的光芒。 “什么,抬回去?长枫,你怎么吓唬她的啊?都抬回去了。”见盛长枫那副幸灾乐祸的表情,余嫣然有点着急,她怕盛长枫玩过分了,毕竟余嫣红与自己同脉而出啊。 看见余嫣然蹙着柳眉,眼神透着一抹担心,盛长枫哈哈一笑,在余嫣然娇嗔之下,把自己扮成谢七爷吓唬余嫣红,最后又把对方吓晕的事情,与她讲了一遍。 “白无常?亏得你想出来,怪不得把嫣红吓晕了。”余嫣然是哭笑不得,但心里还是美滋滋,甜蜜蜜。 “这也就余嫣红是女孩子,还有她怎么说与你也是一个爹,不看僧面看佛面嘛,要不然,哼哼!”盛长枫伸出一只手,用力一握,然后又扬了扬下巴。 “你还知道她是女孩子啊,居然扮白无常吓她,也亏的她被人抬回去了,不然冻坏了怎么办。”余嫣然浅笑着拍打他一下,忽然神色一紧,“长枫,你没有被那些人看见吧。” “凭本公子的实力,除非我自己出现在他们面前,不然没人发现我。 再说了,余嫣红那一声尖叫,响彻云霄啊!估计小半个余府都能听见,她自然不会被冻着了。”盛长枫抠了抠耳朵,好像那声尖叫还在耳边一样。 “你还说,还好嫣红没出事,不然余府又该鸡犬不宁了。”余嫣然声音中夹杂着淡然与黯然,但心里已经不那么难受了,因为自己有了新的希望。 盛长枫能从余嫣然的声音中听出那种平淡,失望至极的平淡。他张开了双臂,在余嫣然的惊讶之中,把她整个人抱进自己怀里,无视她娇柔的挣扎,贪婪嗅着着她的气息,“嫣然,等春闱之后,本公子就让父亲来你们余府提亲,我也会为你备上丰厚的聘礼,开中门,把你迎娶进盛家。 嫣然,那个时候你就不再是余家大姑娘,而是我的大娘子了。” “嗯,长枫,我等你。”余嫣然停止了挣扎,害羞地把头埋在盛长枫怀里,双手环着盛长枫的腰,脸红扑扑,心怦怦跳。 余嫣然等这一天已经等了许多年,而这一天也越来越近了,只要等春闱过后,盛长枫登了榜,也就是她出阁之日,也就离开了这个所谓的“家”。 一句“我等你”,胜过千言万语,胜过笑声与哭泣,这是余嫣然的承诺,也是她一生的承诺,她愿意把自己的未来托福给盛长枫,因为她相信,盛长枫不会辜负自己。 “嫣然…”盛长枫用力抱着怀中的可人,有种想把她融入自己身体的冲动,“你就安心等着做我的大娘子吧。” 两人就这么静静地抱在一起,感受彼此的心跳,也难得享受了一下二人世界。 “嫣然,你知道吗,我今天办了一件大事。”盛长枫把鼻尖抵在余嫣然的秀发上,嗅着她的芬芳,“你呀,肯定猜不到,估计说出来也能吓你一大跳。” “大事?是什么事啊?”余嫣然也来了好奇心,她还从未在盛长枫口中听见大事二字,这还是第一次听说。 “我为墨兰找了婆家。”盛长枫微微一笑,有点显摆的意思。 “哦,给墨兰找了一个…婆家!”余嫣然从盛长枫怀里出来,坐直了身子,瞪大了眼睛,她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长枫,你说什么,你给墨兰找了一个婆家?” “呵呵…你没听错,我给墨兰找了一个婆家,这很稀奇吗?” “当然稀奇了,虽说长兄为父,但…但那也是在父亲不在的情况下,而…你是怎么想的啊?”余嫣然甚是好奇,她虽知道盛长枫不喜欢繁文缛节,偶尔也做一些出阁的事情,但这次可不是一般的出阁啊。 盛长枫面带微笑,把墨兰之事的前因后果,一字不差地和余嫣然讲述了一遍。 “这样啊…可是…” “没事,就我那父亲他…嗨儿!不提也罢,反正他会同意的。”盛长枫再次把余嫣然拥在怀里,“别的不让,我抱一会儿总行了吧。” 余嫣然俏皮地哼了一下,然后用羡慕的目光看着盛长枫,“你对你妹妹真好啊。” “当然了,那是我亲妹妹,能不对她好嘛。”盛长枫捏了捏余嫣然的琼鼻,然后用手指着自己心脏的位置,“你放心吧,你在我心里,没人能替代的,你呀,就是我的心头肉,让我欢喜让我忧啊。” 余嫣然仰起了头,在看向盛长枫的瞬间,眼中流露出深情的光芒,唇边含着喜悦的笑意。 第262章 热闹的闺房(一) “小姐,该起床了,时辰不早了,还得给主君主母请安呢。”看见余嫣然嘴角含着微笑,睡的很香,红簟挠了挠脑门,小姐只要见到了盛公子,就能睡一个好觉,让她不得不怀疑,盛公子有催眠的功效。 见余嫣然没有起床的意思,红簟没办法,再心疼小姐也得把她叫醒,不然小姐那个继母又要找事了。于是,红簟眼珠一转,嘴角带着坏笑,推了推余嫣然,“小姐,盛公子来了,你再不起来,可就丢人了。” 余嫣然立马坐了起来,睡醒惺忪地看了一圈,没看见盛长枫,便抬头盯着红簟,“你刚才说什么?” “小姐,奴婢就是招呼你起床,可怎么招呼你都不醒,奴婢只得出此下策,不过这一招的效果还真好啊,小姐醒了。”红簟垂着头,憋着笑意,憋的满脸通红。 “红簟,你居然敢骗我,你…”余嫣然回手抄起枕头,打向红簟。 红簟在余嫣然拿枕头的时候,就远离了床边,所以,枕头自然没有打到红簟。 “死丫头,你给我站住。”余嫣然拿着枕头下了床,红簟一见,惊呼一声转头便跑,余嫣然拿着枕头在后面追。 两人在屋中打闹一番之后,红簟叫来丫鬟,为余嫣然洗漱更衣。 在去给余方氏请安的路上,红簟略有焦急,催促道:“小姐,咱们快点走吧,时间要不来不及了。” “左右都迟到了,还急什么,慢慢走省着摔倒呢。”余嫣然淡然一笑,脸上看不出一丝的着急。 从余方氏的院子出来,红簟耷拉着脑袋,脸色很不好看,而余嫣然如往常一样,没什么可生气的。 回到了自己闺房,余嫣然瞧见红簟那副德行,浅浅一笑,“红簟,去给我准备早饭吧。” “是的小姐,奴婢这就去。”红簟低着头走了两步,又转回身来,“小姐,要不是因奴婢的原因,也不会去晚,小姐也不会被主母数落。” “你这丫鬟,又胡想什么,这事与你何干啊,我那继母每天不找事批评我几句,她心里都不舒服。”余嫣然脸色很平静,无喜无怒无悲,“出去准备早饭吧,我饿了。” 红簟应了一声,低头跑了出去。 屋中只剩余嫣然一人之时,她苦涩一笑,自己在这个余家,只有祖父、祖母两个亲人了。 吃过早饭,余嫣然来到绣架前,拿起针线,继续绣未完成的作品。 “小姐,你歇一会儿吧,都绣了一个时辰了,不累吗。”红簟有点心疼自家小姐,每次从主母那里回来,小姐都不言不语,不是刺绣,就是抚琴,再不就看书,反正从未让自己闲着。 红簟知道,这是自家小姐的一种自我麻痹,来回避那些不快。 “累什么啊,这个快绣完了,绣完这个绣品,我还要绣别的呢。”余嫣然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颊升起了淡淡的红晕。 “小姐,你还真勤快啊,不过啊,小姐脸红什么啊。”红簟眼尖,发现了余嫣然的羞涩,她调侃道。 “我脸红了吗?没有吧,你这丫鬟休要胡说。”余嫣然摸了摸自己的脸,是有一点发烫,她别过头去,不看红簟。 “呵呵…小姐还没脸红,都…啊,小姐很正常,没有脸红,是奴婢眼花看错了。”看见余嫣然手中的绣花针,红簟立马改口道。 “哼!算你识相。”余嫣然转回身,继续用手中的绣花针做活,心中却笑开了花,适当吓唬一下这丫头,还是挺好玩的。 红簟嘟着嘴,朝着余嫣然的背后干嘎巴嘴,忽听见背后有脚步声,她转头见一个女使走了进来。 “小姐,外面有人来传话,那个魏行首又来拜访了。” 红簟一听,立马撸胳膊挽袖,“她还敢来,真是…” “红簟,休要胡说。”余嫣然瞪了红簟一眼,把针线放下,“把魏行首请进来吧。” 女使应了一声,慢慢退了出去。 “小姐,那个魏行首,你教她绣技,她不感恩也就罢了,她…她还陪着盛公子吃酒,这…这也太不要脸了吧。”红簟很是气愤,更为余嫣然感到不值。 “你个丫鬟,魏行首所在的地方,也是身不由己,就算她不陪长枫吃酒,也会有别的行首相陪。 好了,一会儿人家进来,你不许给人家脸色,听见没有。”余嫣然见红簟嘟着嘴点头,无奈一笑,“去吧,上点茶水来。” 红簟低着头,走了出去。 没过多久,魏行首在女使带领下,来到了余嫣然的院子。 “余大姑娘,妆安。” “魏行首,安。” “魏行首,请坐。”落座之后,余嫣然面带微笑,“魏行首,今日前来有何贵干啊?” “余大姑娘,小女子前阵子在绣技上有一点新的想法,所以今日前来和余大姑娘研究一番。”魏行首依旧是一身紫衣,依然风姿卓越。 “新的想法?那太好了,你快与我说一说。”余嫣然很喜欢刺绣,所以听魏行首这么一说,很是感兴趣。 魏行首点了点头,便把自己想法和余嫣然进行了描述,余嫣然越听眼睛越亮,不停与魏行首进行绣技交流,更是在魏行首的绣技上,提出了自己的见解,这也让魏行首豁然开朗。 两人越说越起劲,都有点进入旁若无人的境界。余嫣然更甚,连红簟端着茶水回来也熟视无睹,最后还拉着魏行首,来到绣架前,拿起针线,对刚才探讨的绣技进行了实地演练。 “余大姑娘,你真是兰质蕙心。”魏行首忍不住夸奖,自己也是刚有那么一点不成熟的想法,跟余嫣然一说,人家在极短的时间内,就能把不成熟变成完善,还动手绣了几针,真是人与人不能比啊。 “你又夸我,我也就对刺绣比较感兴趣罢了。”余嫣然面部微红,被魏行首这么一夸,都有点不好意思。 “余大姑娘,你不必自谦,整个汴京城的女眷,谁不知道余大姑娘绣技是东京一绝啊。 更不用说你的四雅也是样样精通,还有琴技,也是誉满汴京啊。”魏行首若有深意地看着余嫣然,淡淡一笑,“余大姑娘,前几日那个盛公子去了广云台,却一个人吃酒,被我遇见,就陪他吃了几盏酒,且他还帮了我一个忙呢。” “帮忙?什么忙啊?”余嫣然有一丝疑惑,盛长枫去广云台之事,她是知晓的,与魏行首吃酒,她也知道,但帮魏行首忙,她却一点也不知。 魏行首嫣然一笑,就把盛长枫帮助她把邱可立三人灌醉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余嫣然。 红簟原本还有点不满魏行首,可听了魏行首的述说,她对那个邱可立愤恨不平,更是对自家二哥儿很是不屑。 余嫣然也是无奈一笑,邱可立与她无关,可是自家二郎也太没有正事,那个邱可立的名声,可比当年的顾廷烨还要差,自己的二弟居然跟他鬼混在一起,真是让余家蒙羞啊。 这也让余嫣然更加明白,二郎为何说了那些话,就是挑拨自己与盛长枫的关系,好让两人产生误会,也亏的自己甚是信任盛长枫,不然的话,换成别人,可能就中了他的诡计了。 想明白之后,余嫣然更加厌恶这个余家了。 “魏小娘子,真是抱歉,我家二郎给你添麻烦了。”余嫣然歉意一笑。 “余大姑娘,你不必如此,二郎也就顽劣点,其他的还挺好的。” 红簟忍不住嘴角抽搐一下,二郎还挺好的?这是夸人吗?怎么感觉有点像损人呢。 余嫣然微微一笑,拉着魏行首坐在椅子上,示意魏行首吃茶。 忽然,有一个女使跑了进来,“小姐,襄城县主来访。” 第263章 热闹的闺房(二) 余嫣然有点愕然,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再次问了女使一遍,得到了一样的回答,她赶紧起身,告诉魏行首再此稍等片刻,便带着女使向外走去。 魏行首也听见了女使的回话,她也有点发懵,襄城县主,豫王独女,很少听说她与谁家有走动,怎么会来拜访余嫣然呢。 余嫣然一边走一边琢磨,自己与这个襄城县主也就是一面之缘,连话都没说过,只是点头一笑而已,她今日怎么会突然来拜访自己呢。 想了好几个答案,都觉得不对,一抬头,发现已经走到了大门口,余嫣然平复了一下情绪,整理了一下衣襟,嘴角微微上扬,抬脚走出大门,看见了外面的襄城县主。 浅淡长袭纱裙纬地,外套玫红锦缎小袄,边角缝制雪白色的兔子绒毛,一条橙红色缎带围在腰间中间有着镶嵌着一块上好的和田美玉在段带左侧佩带有一块上等琉璃玉佩挂在腰间,一头锦缎般的长发用一支红玉珊瑚簪子挽成了坠月簪在发箕下插着一排挂坠琉璃帘,美目顾盼间华彩流溢,红唇间漾着清淡浅笑。 余嫣然暗自感慨,好一个绝色美人。 和余嫣然一样,襄城县主赵钰柔也在打量余嫣然,仔细打量一番之后,不由让赵钰柔感叹,这个余嫣然果真是一位难得的佳人。 用一句古词来形容余嫣然最为贴切: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难怪盛长枫会对她情有独钟,换做自己是男人,也会如此。 赵钰柔眼中闪过一丝迷茫,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在余嫣然手中,把盛长枫抢回来。但看见余嫣然的微笑之后,赵钰柔的迷茫不见了,自己也是花容月貌,不比她差;身份是豫王之女,皇上亲封的襄城县主,这一点比她强上许多。 想到这里,赵钰柔眼眸闪着自信的光芒,也朝着余嫣然露出淡淡的微笑。 原来那日从豫王口中得知盛长枫的情况之后,赵钰柔伤心了两天,把自己困在屋中,头不梳脸不洗的,谁来了也不见。 最后豫王妃心疼女儿,实在不忍女儿这样折磨自己,她便想出了一招,先安抚赵钰柔。于是,豫王妃告诉赵钰柔,你要真的喜欢那个盛家庶子,就让你父王去盛家提亲,正好咱家没有子嗣,让那个庶子入赘我们豫王府。 赵钰柔听见之后,这才从屋中跑了出来,抱着豫王妃一顿撒娇,让豫王妃有点哭笑不得,同时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也有点黯然,自己这个爱女,长大了,也要嫁人了。 高兴过后,赵钰柔想起盛长枫要参加这次春闱,害怕影响了他的考试,便又缠着豫王妃,让她等着春闱之后再让父王去盛家谈婚事。 豫王妃自然是点头同意,但心中想着一定要尽快给自己女儿找个婆家,至于盛长枫,她想都没想,毕竟门不当户不对。 今日在王府闲来无事,赵钰柔便想见一见这个余嫣然,看一看这个余家大姑娘,到底是如何迷倒盛长枫的,因此她只带着纸月来到了余府。 “不知襄城县主前来,嫣然有失远迎,还请县主见谅。”余嫣然上前见礼。 “余大姑娘不必多礼,今日是钰柔冒昧来访,还望余大姑娘见谅才是。”赵钰柔盈盈一笑,伸手抓住余嫣然的一双玉手,“久闻余大姑娘绣技一绝,今日钰柔前来请教,还请余大姑娘不要吝啬,教一教钰柔才好。” “县主说笑了,小女也只是马马虎虎而已,外边都是瞎传的。” “余大姑娘,你就别自谦了,整个汴京城谁不知你余大姑娘绣技一绝啊。”赵钰柔手中的帕子一甩,若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余大姑娘,你不会是不想教本县主吧。” 余嫣然眉毛一蹙即分,脸上的笑容不变,“县主说笑了,既然如此。”余嫣然伸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县主要不嫌弃嫣然绣技一般,咱们可以探讨一番,还请县主进府再说。” “这还差不多,那钰柔先谢过余大姑娘了。”赵钰柔唇边荡漾着一丝玩味的笑容。 “那县主,里面请吧。” 赵钰柔微笑点头,跟着余嫣然走进余府,还没走几步呢,就看见余方氏和余嫣红带着一群女使走了过来。 赵钰柔前来余府之事,门卫除了告诉余嫣然,还有人跟余方氏汇报了这件事情。余方氏短暂惊讶之后,立马有了想法,她让女使把余嫣红找来,余方氏打算带着余嫣红去见一见襄城县主。 虽然不知赵钰柔为何来找余嫣然,但这不妨碍余方氏的想法,那赵钰柔可是真正的皇亲国戚,她还被封为襄城县主,而赵钰柔的父亲乃是当今的豫王。 豫王虽以前体弱多病,不问朝事,但这两年传闻身子有点好转,很有可能再次被官家重用,而自家官人正处于上升期,如果豫王能帮上一把,也许官人能更上一层楼呢。 想着余嫣红要是能和襄城县主交好的话,从那个方面来讲,都是对自家有利的。所以,余方氏拉着面色不好的余嫣红,急急忙忙地来到了大门口。 “襄城县主大驾光临,让我们余府蓬荜生辉,咯咯…”余方氏快步来到赵钰柔身前,一脸的献媚,“县主果真是出水芙蓉,亭亭玉立,要我看啊,整个汴京城的姑娘,属县主最好看。” 听了余方氏的夸赞,余嫣然和余嫣红这对姐妹觉得有点丢脸,更是平生第一次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见了嫌弃。 襄城县主一点也不尴尬,这种话她听多了,也不在意了,瞥了一眼余家姐妹,她朝着余方氏宛然一笑,“方大娘子,你过谦了,钰柔哪有你说的那么好啊,不过我倒是觉得啊,余大姑娘才是汴京城最漂亮的姑娘。” “她?咯咯…县主说笑了,我们家这个大姑娘虽然长的也不错,她与县主比起来,就差上十万八千里。”余方氏瞥了余嫣然一眼,眼中充满了不屑,但脸上还是笑容灿烂。 赵钰柔听到余方氏这次的夸奖,眼中是闪闪发光,嘴角扬起一抹明媚的微笑,她很开心,开心余方氏这次的夸奖,夸她比余嫣然漂亮,这话是她现在最爱听的,“方大娘子,你不要再夸了,夸的本县主都不好意思了。” “咯咯…县主还不好意思了,这有什么的,这是事实嘛。”余方氏笑的一脸褶子,看了看大门,一拍大腿,“哎呀,在这里说什么啊,赶紧去我那里,让嫣红陪你聊聊天。” “方大娘子,我就不去你那里了,今日前来,本县主来是找余大姑娘的,向她请教绣技的。” “这样啊,那…那让嫣红陪着你,她的绣技也不比嫣然差多少。”余方氏对拽了一下余嫣红,“去,低着头干嘛,还不陪着县主。” “母亲,我…” “我什么我,听话。”余方氏推了一下余嫣红,朝着赵钰柔一笑,“县主啊,中午就别走了,在这里用餐吧,我现在就去厨房安排。” 余方氏也不等赵钰柔的回答,转身就走,临走之前还不忘对余嫣红使了个眼色。 余嫣红愣愣地站在原地,心里埋怨余方氏,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现在居然强迫自己做。 人家赵钰柔是皇亲国戚,岂会理会我这个余家三姑娘啊。不过自己母亲的要求,即便再不愿意,余嫣红也得硬着头皮接下来。 无声地叹口气,余嫣红转过身来,看都不看余嫣然,而是朝着赵钰柔微微一笑,“县主,我们这就去我大姐姐的房间吧。” 第264章 热闹的闺房(三) 看见余嫣红的笑容,又见余嫣然那一丝不自然,赵钰柔暗自点头,还真如传闻,她们姐妹不合啊,要是这样的话,她唇边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余大姑娘,那我们走吧,我还有好多问题想向你请教呢。” 原本余嫣然还在合计,怎样不让余嫣红去她那里,因为魏行首还在呢。余嫣红最看不起魏行首这群人,认为她们是下贱,所以,每次碰见都会闹出不愉快的事情。 现在听赵钰柔这么一说,余嫣然甚是无奈,即便再不愿意让余嫣红去自己的院子,但襄城县主的面子还是要给的,不然自己岂不是得罪了这位皇亲国戚。 “县主,嫣然事先声明,我那还有一个朋友在呢,希望你不要介意。”余嫣然只得先把问题说出来,如果赵钰柔不介意,那什么都好办;如果赵钰柔介意的话,那她就让红簟先行一步,让魏行首去偏厅等一会儿。 “朋友?你能有什么朋友,不会又是那些花街柳巷的女人吧。”余嫣红本来不精神,但现在非常精神,对余嫣然很是不满,“大姐姐,我告诉你,你不能让那些乱七八糟的人来咱们余府。你也是不长心,什么阿猫阿狗都让它们进来,小心她们把你名声带坏了,你嫁不出去。” 余嫣然只是瞥了余嫣红一眼,这种话又不是第一次听,她都懒得理了。 赵钰柔眨了眨眼睛,她很感兴趣这个话题,本来想继续问,但她发现另外一个问题。 由于刚才只顾着和余方氏说话,没有看余嫣红,也就没有看见余嫣红居然有一对黑眼圈,出于本能的好奇,“余三姑娘,你这双眼睛怎么回事啊?” “我…我…”余嫣红有点难以开口。 “怎么?不方便吗?那本县主就不问就是。”赵钰柔真的只是出于好奇,没有其他想法。 见赵钰柔如此之说,余嫣红又想起余方氏一路的叮嘱,她甚是无奈,来到赵钰柔身前,“不瞒县主,我这是被吓的。” “吓的?”赵钰柔有些疑惑。 想起昨夜的事情,余嫣然还忍不住一哆嗦。她瞧见余嫣然走的稍微靠前了一点,便把脑袋凑到赵钰柔耳边,压低了声音,“县主,我昨夜遇见鬼了,它一身白衣,戴个白色尖帽,脸色惨白,舌头伸了出来,有那么长,而且在空中飘来飘去,差点没把我吓死。” “真的假的?”赵钰柔更加好奇了,传闻这个余三姑娘胆子很大啊,现在看来怎么有点神神叨叨的呢。 “县主,我有必要骗你嘛,当然是真的了,不只我看见了,我那两个丫鬟也看见了。”余嫣红回头一瞧,才发现跟在身后不是那两个丫鬟。 余嫣红这才想起,那两个丫鬟被吓得生病了,现在还在床上躺着呢。 “余三姑娘,听你对那鬼的形容,本县主怎么觉得你说的是白无常呢。”赵钰柔听了余嫣红的形容,就觉得在哪里听过这副打扮,仔细思考之后,她才想起来。 “白无常吗?县主,经你这么一说,那个鬼真像白无常啊。”余嫣红身子忍不住又一哆嗦。 “白无常,那可真吓人的了。”赵钰柔瞥了余嫣红一眼,她认为余嫣红在讲鬼故事,属于没话找话。 “真的吓人!”余嫣红点头认同。 余嫣然独自走在前边,听着她们的谈话,强忍着笑意,想起盛长枫为了自己而去吓唬余嫣红,更是瞧见余嫣红的黑眼圈,她心里也很高兴,因为她也是人,也有喜怒哀乐,被余嫣红欺负这么久,也只有盛长枫一人帮自己报仇,这又让她心中充满了甜蜜,脸上也不由得显现出来,眼角眉梢带着一丝喜悦。 赵钰柔看见了余嫣然的侧脸,也瞧见了她的表情,赵钰柔明白,余嫣然一定是想起盛长枫了,这让赵钰柔的心中有一丝不舒服,但脸上还是挂着笑容。 来到余嫣然的房间,赵钰柔和余嫣红便看见屋中的魏行首。赵钰柔不认识魏行首,但余嫣红认识啊,自己那个不争气的二哥哥,总想着要与眼前这个女人吃酒寻乐。 余嫣红不满地瞟了余嫣然一眼,嘴角下撇,“我说大姐姐,一个广云台的官伎,你也请到自己的院子,你还真是给余家长脸啊。” “嫣红,你说话客气点,我请谁来,用不到你来决定。”余嫣然见余嫣红要发火,淡淡地说道:“嫣红,襄城县主还在这呢,注意一下。” 余嫣红也反应过来,刚才只顾着生气了,忘记了赵钰柔在旁边了,朝着余嫣然冷哼一声,然后笑着与赵钰柔说道:“让县主见笑了,我大姐姐性子柔弱,什么人都能当朋友,你莫见怪。” 魏行首看了一眼赵钰柔,这就是襄城县主,豫王的独女,听说这个县主很少外出,没想到有幸在余嫣然这里遇见。 让魏行首有点怀疑,没听余嫣然提起过襄城县主,也没听说过这个县主和余嫣然有交情啊,那么这个襄城县主来这里作何?难道与自己一样,学习绣技来的。 魏行首又看了看余嫣红,见她怒视着自己,魏行首觉得还是先离开这里为妙,省得余嫣然为难。 “余大姑娘,我那里还有其他事情,就先告退了。”魏行首起身朝着余嫣然施了一礼,又朝着赵钰柔和余嫣红深施了一礼。 “那也好,魏行首,改日咱们再探讨绣技。”余嫣然也觉得魏行首在这里会更加尴尬,便也不挽留,招呼红簟,让她把魏行首送出府去。 赵钰柔来到绣架前,看见了上面绣的抚琴图,即便没有绣完,也是古朴典雅,金碧相映,锦绣交辉,宛如一幅精湛的画卷,让人目不转睛、流连忘返。 赵钰柔抿着嘴点了点头,不愧是汴京一绝,这刺绣水准自己是甘拜下风。不过自己可以学,从现在开始,本县主哪点不如,就学哪点,等本县主全面超过余嫣然,我就不信盛长枫不喜欢本县主。 余嫣然也不言语,她不知道这个襄城县主到底找自己有何事,虽然她说是为了刺绣之事,但是余嫣然有一种直觉,赵钰柔绝对不是因为刺绣,而是有其他的原因,至于什么原因,余嫣然还没摸清,所以,余嫣然等着赵钰柔开口。 “县主,我大姐姐没什么特长,就这个刺绣还说得过去。”见赵钰柔一直盯着绣架上的抚琴图看,余嫣红眼珠转了几转,“县主,你要是喜欢这个,等我大姐姐绣完了,我就把它送给你。” “送给我?余三姑娘,这好像是余大姑娘绣的吧。” “我是余府的三姑娘,在这府中,有何做不了主的。”余嫣红有点挂不住面,转头理直气壮地道:“大姐姐,你也听见了,这个抚琴图你赶紧绣,绣完了就送给县主。” 赵钰柔双眼忽闪忽闪地,饶有兴趣地盯着余嫣然,想知道这个余大姑娘怎么回答。 “县主,这幅图我答应了张姐姐,所以啊,抱歉了,不能送给你了。”余嫣然不卑不亢,与盛长枫相识这么多年,虽然还很柔,但已不弱了。 “张姐姐?谁啊?我怎么不知道?”余嫣红耷拉着脸子,余嫣然居然敢反驳自己,真是士可忍孰不可忍。 “张桂芬张姐姐啊,这幅抚琴图是我答应她的。” “英国公独女!”赵钰柔眼神中闪过一丝凝重,她没想到余嫣然居然认为那位京城顶级女眷,那位张桂芬可不比她这个县主差啊。 第265章 热闹的闺房(四) 张桂芬是余嫣然新交的朋友,由于她们很少一起外出,或同时参加一个集会,所以,知道她们是朋友的人少的可怜。 “大姐姐,你什么时候和英国公独女成为朋友了,我怎么不知道?”余嫣红甚是疑惑,她看了看余嫣然与绣品,自作聪明地大声说道:“大姐姐,你不会是不想把这个绣品送给襄城县主,才故意编的谎话吧,你要是这样可给余家丢脸了。” “我可没有你那闲工夫,再说了,我与谁交朋友,用得着告诉你吗。”余嫣然很淡然地回着余嫣红,然后朝着赵钰柔微微一笑,“县主,嫣红不知这绣品已经有主,你莫怪于她。” “哪里,余大姑娘见怪了,本县主岂会夺人所爱,余三姑娘只是见我看这幅绣品出神,产生了误会,这事源头就在我身上,怎会错怪余三姑娘啊,要怪也得怪本县主才是。”赵钰柔脸上带着笑意,但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也就一瞬即过。 由于昨夜没有休息好,余嫣红的脸色就不是很好,刚才又被余嫣然两次回怼,她气恼的不行,但碍于赵钰柔在一旁,只得先忍下来,不能让外人看余家的笑话,忍是忍了,但脸色越来越难看了。 “县主不见怪才好。”余嫣然伸手招呼红簟,让她重新上些茶水果子。 红簟出去之后,余嫣然见赵钰柔也不说话,在屋里东瞅西看的,让她心中那股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便开口问道:“县主,你这次来找嫣然有何事啊?” “余嫣然,县主能来余府,那是咱们余府的荣幸,咱们应该高兴才是,可你倒好,问东问西的,成何体统啊。”余嫣红好不容易抓了一个不是机会的机会,讽刺余嫣然一番,心里也舒畅一点点了。 余嫣然无奈地看了余嫣红一眼,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真不知道自己那父亲与继母,到底是怎么教育嫣红的,好像除了飞扬跋扈,还有点不聪明的样子。 “呵呵…余大姑娘,今日前来,钰柔就是在一些绣技上不明白,想来请教一下余大姑娘,不知可否赐教。” “赐教可不敢当,县主,我们一起探讨才是,毕竟嫣然也是有许多不会的地方。孔圣人曾说: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所以啊,县主,还是我们一起交流,共同进步才是。”无视余嫣红警告的眼神,余嫣然脸上保持着不变的笑容。 赵钰柔眉毛一蹙即分,咯咯一笑,“余大姑娘谦虚了,钰柔算什么师啊,要算老师,也得是余大姑娘这样才行。” “哪有哪有,嫣然可不行,县主,咱们就别谦虚了,你要是在绣技上有什么问题,就说来听听,我们可以一起研究解决。”余嫣然眉毛挑了一挑,然后看向气鼓鼓的余嫣红,笑着说:“嫣红的绣技也不错的,咱们一起解决。” “是啊,县主,你就说吧,也许不用我大姐姐,我就能解决的。”余嫣红挺了挺前胸,一点也不因为余嫣然的话而尴尬,反而是理所当然。 赵钰柔嫣然一笑,这个余嫣红还真一点自知之明也没有啊,还真如传闻一样,除了飞扬跋扈,吃喝玩乐,这个余三姑娘几乎没有一丝优点。 赵钰柔又回头看了一眼抚琴图,便和余嫣然聊了一些自己在绣技上面的问题,这不是作假,而是真的问题。余嫣然则是知无不答,言无不尽,这也让赵钰柔受益匪浅,而余嫣红是干瞪眼,一句话也插不上,毕竟刺绣不是她的强项。 余嫣然吃了一口茶水,浅浅一笑,“县主,还有哪里不太明白,说出来,咱们一起探讨。” “暂时就这么多了,以后我要是再有困惑,一定会向余大姑娘请教。”赵钰柔眼中的复杂一闪而过,余嫣然的绣技汴京一绝那绝非浪得虚名,而是真才实学啊。 “县主,说什么请教啊,有刺绣方面的问题,只管来问我大姐姐就行。”余嫣红抢在余嫣然之前,说了这句话。 “咯咯…那是一定的了。”赵钰柔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余嫣然,端起茶盏吃了一口茶,“余大姑娘,你说这绣品,是绣技重要呢,还是绣品所需物品重要呢?啊…钰柔的意思,它们哪一个会让绣品价值更高。” 放下茶盏,赵钰柔露出玩味一笑,目光一刻也不离余嫣然。 余嫣然紧锁双眉,思考了片刻,便拿起茶盏吃了一口,轻启朱唇,“县主,对于一个绣品来讲,你说的这两种同样重要。 一个绣品,即便使用上好的材料,如果绣技不够的话,它的呈现便达不到精美绝伦;同样的道理,如果绣技可以,但材料不好,也达不到天衣无缝的地步。 刺绣与书法绘画一样,持笔人与文房四宝一样都不能差,少了一样,就少了浑然天成的韵味,也少了画龙点睛之精妙。” “余大姑娘果然是与众不同,见解非凡啊。”赵钰柔忍不住点了点头,在刺绣上,她也认同余嫣然的说法,但也仅限于刺绣上。 “嫣然的谬论,哪有什么非凡啊。”余嫣然笑着摇了摇头。 “钰柔虽和余大姑娘的想法大体相同,但有一点还尽不相同,不知当讲不当讲。” “县主有话就说,不用问征得我大姐姐同意我。”余嫣红又一次插话道。 看了一眼余嫣然,见她点头,赵钰柔笑着说:“钰柔有一个倾向,那就是倾向材料的贵重,只有贵重的材料,才能更加衬托出绣技的完美,只有两者完美的结合在一起,才更能体现这个绣品的最大价值。” 见余嫣然若有所思,赵钰柔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神秘一笑,“余大姑娘,你认为钰柔的看法怎样,是否正确呢?” 余嫣然眉毛一蹙,她感觉赵钰柔那个笑容不对,有点别有用心的感觉,但用在哪里,自己依旧不清楚。 “咯咯…余大姑娘,今日钰柔听了你一席话,是受益匪浅,不过时辰也不早了,钰柔也该回去了。”赵钰柔作揖之后,转身就走,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县主,吃过午饭再走吧,母亲以为你准备去了。”余嫣红连忙跑到赵钰柔身前,想挽留她。 “多谢余三姑娘了,也帮我谢谢方大娘子,不过钰柔答应了父王,要回去用饭,所以,抱歉了,余三姑娘。”赵钰柔淡淡一笑,直接越过余嫣红,向门口走去。 看着赵钰柔如此不给自己面子,余嫣红内心很气愤,但她不傻,两人相距甚大,她只能把怒气转移,狠狠瞪了余嫣然一眼,然后赶紧追上赵钰柔,脸上陪着笑容,“我送县主出府。”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余嫣然站在原地陷入沉思。 赵钰柔来的突然,走的更加突然,说是讨教绣技,但两人围绕刺绣的话题也聊多久。最让余嫣然感到迷惑的是赵钰柔最后那段关于绣技与材料的看法,总觉得她说的不是绣品,但具体指什么,自己也不清楚。 “小姐,你都站半天了,怎么了?” 听见了红簟的声音,余嫣然才回过神来,朝着她嫣然一笑,“想接下来怎么绣呢,一时间有点出神。” 红簟一拍脑门,有点哭笑不得,“我说小姐啊,你是不是入魔了,满脑子都是刺绣。” “你个丫鬟,你懂什么,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点了一下红簟的脑门,余嫣然来到绣架之前,继续完成抚琴图。 第266章 顾二回归(上) 最近一段时间,盛长枫没有外出,而是静心在家念书,只是念书,连琴棋书画都放在了一旁。 还有个把月就是春闱了,春闱之后还有殿试,他不想有任何意外发生,他要金榜题名。因为答应了余嫣然,金榜题名日便是上门提亲日;因为答应了盛墨兰,春闱之后让柳家前来提亲;因为答应了自己,前世没当过官,这一世定要进官场瞧一瞧。 每日保持三个时辰的睡眠,剩下时间全都放在念书之上,大话已经说出去了,如果做不到,岂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 盛长枫嘴上说金榜题名没问题,那也仅限说,他可不敢小瞧了满天下的举子,须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更何况还有一个虎视眈眈的柳元城呢。 这天卯时一刻,盛长枫洗漱完毕,便坐到书案前,刚把书捧在手里,盛长柏就从外面走了进来。 “二哥哥,你怎么来了?”盛长枫有些狐疑,这么早的话,盛纮应该不会有事情找自己吧 “现在就开始读书了,长枫,不错,不错。”盛长柏看见了盛长枫的状态,甚是满意,面带笑容地不住的点头。 “二哥哥,你这么早过来,不会是为了夸我吧。”看着盛长枫的表情,盛长枫知道他心情不错,可这大早上能有什么开心的事情啊。 “夸你也是应该的,不过,我过来还真有事。”瞧见盛长枫那狐疑地眼神,盛长柏开心一笑,“收起那你眼神,不是父亲找我们。是仲怀回来了,一会儿他便来书塾念书,走,长枫,咱们去接他。” “仲怀?顾廷烨,顾二哥,他居然回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盛长枫非常惊讶,顾二,一个许久未出现的名字,久到他都快要忘记了,没想到,他居然又出现了。 不过也是,都快春闱了,顾廷烨也是举人,自然要回汴京城的。 只是不知道,自己当年的提示,顾廷烨有没有听进去,不过盛长枫也不太在意,一是自己与顾廷烨只能算认识而已,二是知否有天爷,自己的两个妹妹,让她们远离齐衡,那是费了自己九牛二虎之力,所以,顾廷烨听与不听,都和自己没多大关系。 “就是仲怀,长枫,赶紧披上披风,跟二哥哥去接他。”盛长柏眼神中有那么一丝激动,同时还不忘催促盛长枫。 “不去,怪冷的,要去你自己去,再说我还要读书呢。”盛长枫摇了摇头,一个快要忘记之人,哪有读书重要。 盛长柏一愣,然后直接出手,把盛长枫手中书拿下放在案上,一把抓住盛长枫的手腕,也不言语,拽起他就往外走。 盛长枫甚是无语,自己这个二哥和自己是一点也不客气,算了,就跟着他去瞧一瞧这个许久未见的顾二,看他有何变化。 盛宅大门之外,盛长枫双手叉腰,歪着脑袋,看着来回踱步,又一个劲搓手的盛长柏,他甚是无语,非得出来这么早,天气这么冷,冻的靠行动取暖,盛长柏这不是闲的嘛。 “踏,踏…”,前边的街道口传来了清脆的马蹄声。 盛家兄弟回身一看,见两匹高头大马先后从街道拐了过来,马上坐着精壮的汉子,正是顾廷烨与石头。 顾廷烨翻身下马,笑着说:“则诚,长枫。” “仲怀。” “顾二哥。”盛长枫从上到下,仔细打量一番顾廷烨,真不愧是行伍出身,身子看着就厚实,孔武有力,浓眉大眼,面容刚毅。 顾廷烨与盛长柏拥抱之后,见盛长枫看自己眼神有点怪异,像是重新认识自己一样,“长枫,怎么了,才几年未见,就不认识了。” “那倒不是,只是许久不见,想看看顾二哥有何变化。” “哦,有何变化啊。” “变得…更加壮实了。”盛长枫没有把想问的话说出口,毕竟这是时隔多年的再相见,再说了,自己不是盛长柏。 “哈哈…这倒是没说错。”顾廷烨开怀大笑。 “仲怀,就带石头一个,行李呢?”盛长柏见马背上什么也没有,才开口问道。 “就几个箱子,还有…一个家眷。”顾廷烨压低了声音,偷瞄了盛长枫一眼,见他没看这边,而是打量着石头。 其实顾廷烨不知道,盛长枫的耳朵很灵敏的,他那句家眷,盛长枫听的真真切切。 看了一眼憨厚的石头,盛长枫嘴角划过一个完美的弧度,果然啊,知否有天爷啊,顾二还是沾惹了烂桃花,不过也对,顾二吗,二的代言人! 石头有点愕然,不明白盛长枫为何笑的那样诡异,他憨憨一笑,“枫哥儿,你笑什么啊?” “想起了一个悲惨的笑话,忍不住就笑了出来。” 石头有点懵,悲惨?还能笑吗? 盛长柏皱着眉头,拽着顾廷烨来到一旁,“怎么还有家眷呀?” “之前在汴京城遇上的,我瞧着她可怜,给了银子把她打发了。后来她那个坏哥哥骗了她所有身家,她便跑到白鹿洞书院来找我。 而她那个哥哥挥霍光了所有钱财跳崖死了,我看她实在可怜,又走途无路了,就把她给收了。”顾廷烨面色淡然,见盛长柏向后看去,“放心,她没跟来,我把她和那几个箱子都安放在一个住处了。” “这些都是闲话,庄学究卯正开堂,规矩甚严,千万别迟到了。”盛长柏叮嘱顾廷烨,然后招呼小厮汗牛过来,吩咐其他事情。 顾廷烨也把石头招呼过来,让他回住处帮那个家眷忙乎去。 石头走了之后,顾廷烨见盛长枫望向前方,便来到他身旁,向前看了看,只看见一辆马车前来。 顾廷烨有点不解,一辆马车有何好看的,但见盛长枫脸上有一种若有若无的笑意,出于好奇地问道:“长枫,马车有什么好看的啊?” “顾二哥,你刚来,所以有所不知,这是齐家的马车,车上坐着是小公爷齐衡。”盛长枫嘴上说着,眼睛却盯着马车,心里是乐开了花。 自从那日送笔未遂之后,齐衡就应该叫齐囧了。每日在书塾上纠成了包子脸,正宗的十八褶,甚至有时候还超过正宗,因为整个书塾,只有盛长柏与盛如兰还与他说话,明兰与墨兰看都不看他一眼。 墨兰不看他,齐衡倒是无所谓的。但明兰不理他,那他的魂就丢了,书塾上经常走神,也经常被庄学究点名批评,可齐衡认错态度极好,但过后还是老样子,几次过后,庄学究也懒得提醒了。 “齐衡?他也在书塾读书?”顾廷烨既惊讶又高兴,见盛长枫点头,他哈哈一笑,迎着马车走去。 齐衡顶着黑眼圈,从马车上走了下来,脚刚落地,就看见车前站着一个人,让齐衡有点诧异,这人怎么这么像顾廷烨呢。 “元若,没想到在这遇见你,还愣着干嘛,来,抱一下。”顾廷烨脸上带着笑容,发自内心的高兴。 “二叔?真的是你啊。”齐衡回过神之后,与顾廷烨拥抱一下,拍了拍对方的后背,“二叔,你怎么在这里啊?” “我从白鹿洞书院回来了,便前来盛家上书塾,只是没想到,与元若成了同窗了。” “真的吗?那太好了。”齐衡脸上洋溢出许久没见的笑容。 “二叔?仲怀,为何小公爷管你叫二叔啊?”盛长柏有点好奇,看了看两人。 齐衡便给了盛长柏解释,原来两家祖上有亲,到了齐衡这一代,他就是侄儿。 第267章 顾二回归(下) 听了齐衡的述说,盛长柏笑着点了点头,“原来如此,不过,咱们还是快点走吧,快卯正了,别迟到了。” “对啊,二叔,庄学究最不喜欢就是迟到,我们赶紧走吧。”齐衡兴奋劲还没过呢,拉着顾廷烨就往里走。 盛长枫捂嘴偷笑,没想到齐衡见到了顾二,居然如此高兴,高兴的就差手舞足蹈了。不过也得理解,小公爷这段时间过的憋屈、烦闷,有一件开心的事情那是非常不易,那就让他开心一刻钟吧,毕竟进了书塾,又得十八个褶。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向书塾走去,与往常一样,盛长枫依然走在最后,不是他走的慢,而是他嫌弃走在前头太拥挤了,那三个人一排走在了前头,他再去凑热闹,也太无趣了,自己走在后面,空间无限好,多么悠闲。 忽然,前边三人停住了脚步,害的盛长枫一个急刹车,不然就撞到盛长柏身上了。这让他有点不满意,他们停下也不提前打招呼,刚要上前质问三人,却发现他们的脑袋齐齐转向一个方向。 盛长枫也把脑袋转了过去,却看见明兰与小桃坐在草地上,而明兰靠在小桃的后背上,像是在打瞌睡。 这么多年的接触,盛长枫知道明兰有两大爱好,吃与睡。而且觉特别大,早起对明兰来讲,相当困难,这也是为何明兰总是最后一个到书塾的原因。不过,现在可不是睡觉的时候,盛长枫没理会那三个雕像,没错,盛长柏,顾廷烨与齐衡就傻傻地站在原地,一声不吭,如同雕像一般。 来到了明兰的身后,盛长枫咳嗽了两声,明兰赶紧把眼睛睁开,转头一看是盛长枫,也没站起来,而是有点小情绪,“三哥哥,你这是干嘛,人家还想打个瞌睡呢。” “还瞌睡?都快卯时正刻了,怎么,是想迟到啊,还是想让庄学究罚你。”即便知道明兰好睡,盛长枫有点无语,都这个时辰了,不怕迟到吗。 “哎呀,我再睡一刻钟。”明兰又趴在小桃的背上,闭上双眼,打算再瞌睡一会儿。 见明兰如此行事,盛长枫脸上露出微笑,轻轻拍了拍明兰的脑袋,“别瞌睡了,二哥哥在那边看着你呢。” “二哥哥?”明兰转身一瞧,立马站了起来,低着头,嘴里嘟囔着,“可恶的三哥哥,你也不早点说,这里还有这么人呢,害的明儿出丑。” “哈哈…那是你瞌睡的太熟了,我们这么多人走路的脚步声,也没把你给惊醒,小瞌睡虫。”盛长枫摸了摸明兰的头,指了指顾廷烨,“这个人,明兰你还记得吗?他就是顾家二郎,当年在扬州城与你比投壶,且输给你的顾廷烨,你叫他顾二哥就行。” 盛长枫又回头看了顾廷烨一眼,“顾二哥,这就是我家小六,你还记得吗。” 听了盛长枫的介绍,明兰抬头深深地看了顾廷烨一眼,她要把顾廷烨如今的容貌记在自己心里。 明兰当然记得顾廷烨,记得他为自己找了郎中,还把郎中带到了自己小娘那里,虽然小娘还是走了,但这份恩情,明兰铭记于心。 “小六,都这么大了吗。”顾廷烨回头看了一眼盛长柏,见他点了点头,顾廷烨回头朝着盛明兰作揖,“六妹妹,好。” “顾二哥,安好。”明兰回过神来,还礼。 “好了,咱们赶紧走吧,不然真的要迟到了。”盛长枫又一次挡在某人的视线之中,脸上又浮现出怪异的笑容,“明兰啊,你也赶紧去书塾,不然迟到的话,你又该被庄学究说教。” 瞧见了盛长枫的笑容,明兰再熟悉不过了,立马给了他一个大白眼。 齐衡还想再看明兰两眼,可惜被顾廷烨拽着离开了。 顾廷烨也看见齐衡的眼神,这让他有点诧异,又回头看了一眼盛明兰,再看看身旁的齐衡,顾廷烨似乎明白了什么。 来到书塾,发现里面空无一人,这让盛长枫有点感慨,上了这么多年的书塾,自己还是第一次,第一个来到书塾呢。 “则诚,你六妹妹变化真大,你们要是不说,就算她迎面走来,我肯定认不出来。”顾廷烨一边说着,一边走进了书塾。 “你都发解了,就算种棵树,也得两丈高了吧。”盛长柏无语地看着顾廷烨,这么无脑的问题,居然出自顾廷烨之口。 “二叔,你坐我哪里。”齐衡指了指他的座位。 “这里怎么还有屏风啊?”顾廷烨这才看见书塾内的样子,屏风左右看了一眼,一边三个座位,另一边四个座位,他立马明白了,哈哈一笑,“那好吧,元若,那我就坐你那里。” 盛长枫也看见了他们这边居然又多出了一个书案,他回头看了一眼神色淡然的盛长柏,他知道这一定盛长柏安排的,只是不知道是昨天安排的,还是今天早上安排的。 齐衡听见屏风二字,眼中多了一丝幽怨,看着盛长枫的背影,眼中的幽怨不由得加重了许多。 “元若,元若。” “啊,二叔,你叫我吗。”齐衡反应过来,见顾廷烨盯着自己在看。 “你想什么呢,都招呼你几声了。” “啊,想着一会儿要给学究的文章,不知道会不会被学究认可。”齐衡苦涩一笑,这段时间,估计自己让学究失望了,可是自己也控制不住啊。 “嗨儿,这有什么好担心的,这次写不好,下次写好点不就行了。”顾廷烨一拍齐衡的肩膀,给他以鼓励。 听见顾廷烨的说辞,齐衡只得露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听见身后有脚步声,他回头一看,是明兰与小桃。 看着明兰,齐衡的眼神极为复杂,但最多的就是委屈,因明兰不理自己而委屈郁闷。 顾廷烨顺着齐衡的目光,也看见了明兰,他伸手在齐衡面前一晃,把齐衡的魂晃了回来,他笑着说:“元若,我才发现,你昨夜是不是没休息好,怎么总失神啊。” “啊,没什么的,就是昨夜睡的较晚而已。” “这样啊,那趁着学究没来,你再瞌睡一会儿吧。” 齐衡没等回话,又有脚步声响起,他回头一看,见墨兰与露种走了进来。 盛长枫也看见了墨兰,他朝着墨兰招了招手,“墨兰,过来,见过顾家的顾二哥。” 盛长枫又为顾廷烨介绍墨兰,“顾二哥,这是我四妹妹,盛墨兰。” “四妹妹,好。”顾廷烨赶紧作揖。 墨兰看了一眼齐衡,面部挤出一丝僵硬地笑容,朝着他点了点头,然后朝着顾廷烨施礼,“顾二哥,安好。” 齐衡脸色也略显僵硬,刚挤出一点笑容,却见墨兰转身离开了,这让齐衡和有点尴尬了。 看见齐衡的尴尬,盛长枫唇边含着笑意,点头之礼已经不错了,这要是在二十一世纪,齐衡就得变成一道家常菜,土豆丝。 顾廷烨看见齐衡的表情,又陷入了沉思。可惜,他的沉思是短暂的,盛长柏又为顾廷烨介绍刚走进来了的盛如兰,两人相互见礼之后,如兰又笑着叫了一声“元若哥哥好”,这才让齐衡脸上出现一丝正常的笑容。 顾廷烨眨了眨眼睛,目光在齐衡与盛家三个姑娘扫了一遍,然后露出一丝怪异的笑容。 如兰刚回到座位,庄学究便来到了书塾。 顾廷烨拜见了庄学究,学究又说了几句勉励的话语,便让大家入座,要开始新一天的课程。 第268章 吴大娘子与梁晗(上) 顾廷烨的到来,对于盛长枫来讲,不受任何影响,依旧每日念书,过着书塾与一三居两点一线的生活。 这一日,庄学究刚宣布下了书塾,就有一个女使急匆匆地走了进来,先是在盛长柏身边说了几句,见盛长柏点头,便又来到盛如兰身边,低头在如兰耳边耳语了几句,才转身离去。 盛长枫瞟了一眼,便不再关注,而是催促以镜快点收拾,他要抓紧时间读书。 女使走后,如兰眨了眨眼睛,便回身看着明兰,“那个小六,给我做炙羊肉吧。” 明兰微微一愣,她眼中的不喜一闪而过,笑着说:“五姐姐,你不是让我给你绣护膝吗,怎又让我给你做炙羊肉啊?这又是护膝又是炙羊肉的,五姐姐,我就一双手呀,可做不来的。” “这个…这个…哎呀!怎么一让你做点什么,你就推三阻四呢。你先去做炙羊肉,快点做,我等一会儿是没关系的,然后再去绣护膝,这不就什么也不耽误了。”如兰脸色很是得意,认为自己想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扑哧一声,墨兰实在忍不住了,转回头笑着说:“五妹妹,你这哪是求人的态度,倒像是命令,命令六妹妹做这做那的,还真有嫡女的风采啊。” “四姐姐,我本来就是嫡女,还用你来提醒我吗,再说了,我可没命令小六。”如兰见墨兰搭话,甚是不满,自然也不会给墨兰好脸子。 “也对,五妹妹是高贵的嫡女,说话自然是高高在上啊。”墨兰翻着白眼,拿眼皮瞅着如兰,又用手指梳理一下头发。 “你少阴阳怪气,也少搔首弄姿,本姑娘不吃你那一套,我就嫡女,你羡慕不来的。”如兰也翻个白眼,她最不喜欢林栖阁这娘俩了。 墨兰被如兰这句话气到了,但她没有发火,而是唇边微扬,似笑非笑,“五妹妹这话没错,你是嫡女,我们羡慕不来的,但你也不能颐指气使地命令我们这些庶出吧,要知道,父亲最讨厌把嫡庶挂在嘴边。” “你…你少往父亲身上说,还我颐指气使?”如兰又转回头,盯着明兰,“小六,你说,我命令你了吗?” “六妹妹,你不用怕她,大不了咱们找父亲评理去。”墨兰也盯着明兰。 明兰顿感尴尬,她不知如何回答,因为不管怎么回答,自己必将得罪一个。 “墨兰,你收拾完了没,收拾完了,跟我去趟一三居。”盛长枫实在不愿意听她们为了芝麻绿豆小事吵个没完,正好以镜也收拾完了,他打算把墨兰带走,这样如兰与墨兰也不必吵架,明兰也不必为难了。 明兰松了一口气,感激地看了盛长枫一眼。 “哦,云栽收拾完了,不过三哥哥,你让我去一三居有何事啊?”墨兰有点好奇,自己的哥哥很少主动让她去一三居。 “少问,去了你便知,走吧。”盛长枫一摆手,率先向外走去。 墨兰见此,瞪了如兰一眼,便招呼云栽也赶紧跟了出去。 如兰在墨兰的背后,冷哼一声,然后做了个鬼脸。 “长枫,你等会儿。”盛长柏叫住了要出门的盛长枫。 “二哥哥,你又有何事?”盛长枫眉头一皱,这么多年了,只要是盛长柏一张口,准没好事。 “你那什么表情,我招呼你,你还不乐意啊。”盛长柏其实也明白盛长枫为何有此表情,因此嘴角挂着一丝笑意。 盛长枫哼哼了两声,嘴上没说,心里想着,你自己没有点数吗。 “好了,收起你那表情,吴大娘子来…” “不去!我回一三居还有事呢。”盛长枫没让盛长柏把话说完,直接一口回绝,今儿他来,明儿她来,我一个庶子,我去见他们干嘛呢? “我还没说…” “不用说了,你是盛家嫡长子,你去接见就行了。”盛长枫转头见墨兰一旁等着呢,一招手,“墨儿,咱们走。” “你等会儿!”盛长柏一把拽住了盛长枫,有点无奈地说:“永昌伯爵府的吴大娘子,带着梁家六郎来咱家拜访祖母,母亲传话来让我们过去。” “我管她…”盛长枫突然停住了,眼中闪过一抹精光,“二哥哥,你说谁?” “永昌伯爵府的吴大娘子与梁家六郎梁晗。”盛长柏微微一笑,只要盛长枫问了,就表示他一定会去。 梁晗啊,原来他来了,原剧中墨兰的夫君。盛长枫不由得转头看了一眼墨兰,看的墨兰有点莫名其妙,还赏了盛长枫一个大白眼。 “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就陪着二哥哥走一趟。”盛长枫也想见一见这个风流梁六郎是个什么样子,回身笑着对墨兰说道:“墨儿,你先回林栖阁吧,哥哥去见一见这个东昌伯爵吴大娘子与梁六郎。” “那好吧,墨儿先回去了。”墨兰点了点头,带着云栽离去。 齐衡耳朵一直听着盛家兄弟聊天,听见梁晗来了,他又瞄了明兰一眼,齐衡眼冒金光,上前问道:“长柏,你说梁六郎来了。” 盛长柏点了点头。 得到了盛长柏回答,齐衡立马回身对不为说道:“不为,永昌伯爵府的吴大娘子来了,我得去拜见一下,你告诉王胡子,让他先回去告诉母亲一声,再回来接我们。” “公子…” “就这么定了,你赶紧去告诉王胡子一声。”齐衡拍了拍不为,又回头看了一眼明兰,见她低着头,带走了小桃正往门口走来。 齐衡的眼光追随着明兰,忽然被一人挡住了明兰的身影,齐衡都不用看脸就知道是谁,整个书塾除了盛长枫没有第二个。 “小公爷,既然你也想去见梁六郎,那正好,咱们一起走吧。”盛长枫呵呵一笑,他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了,都这样了,齐衡还不死心呢,想借着梁六郎留下,可以啊,那就与本公子一起去见梁六郎吧。 盛长柏有点无语,不明白盛长枫为何总与齐衡过不去,不过他懒得管,一抬头,看见顾廷烨站了起来,他笑着说:“仲怀,你去不去见梁六郎?” “我就不去了,我还得回那头呢。”顾廷烨与他们三个打了声招呼,便带着石头走了出去。 盯着顾廷烨离去的背影,盛长枫咧嘴一笑,这个顾廷烨啊,自己当年的提示他是真没放在心上,真的找了个外室,就是那个叫朱曼娘的,还给顾廷烨生了一儿一女,还真配得上“二”这个字了,不过,这与自己又没关系。 跟着盛长柏来到前厅,也见到了吴大娘子与梁晗。 一身深色衣服的吴大娘子,虽上了年岁,但难掩饰她年轻的时候,也是一个风华绝代的佳人,但上了年纪的吴大娘子,也更加显得精明干练,肆意洒脱。 梁晗一身淡黄色衣裳,面容英俊,风流倜傥。 盛长枫见礼之后,坐到一旁,一边吃着茶水,一边听着两个大娘子的商业互捧,一边打量着这个梁晗。 这个梁晗,盛长枫也有过耳闻,说他是一个比顾廷烨还要色的花花公子,整日流连于烟街柳巷,自己屋里又是莺莺燕燕,虽说长相还说得过去,但盛长枫有点想不明白,原剧中盛墨兰为何要嫁给这么一个纨绔子弟,难道汴京城就没人了吗! 盛长枫微微一笑,想那么多干嘛,自己已经改变墨兰的命运,那梁晗的命运也与盛家无关了。 拿起一个蜜饯放入嘴里,盛长枫觉得自己是不是该撤退了。自己过来只是想看一看,这个传闻中的梁六郎长的什么样子,既然已经见到了,那么其他的就无所谓了。 第269章 吴大娘子与梁晗(下) 吃了一口茶水,看着齐衡与梁晗聊一些世家话题,盛长枫无聊地往门口看了一眼,他有些纳闷,盛纮为何还不来呢。 又转头看了一眼与王大娘子聊天的吴大娘子,听她夸赞盛老太太,而王大娘子一副傲娇的模样,盛长枫无声一笑。 这个吴大娘子他有点印象,知否剧中为数不多,活的通透的女性角色。在这个世界也这么多年了,加上前世那稀少的记忆,盛长枫发现了一个有意思的事情,知否世界的女性大多都是拎不清。 以盛家举例,除了盛老太太、华兰和明兰之外,其余的都拎不清,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攀高望远。 而这个吴大娘子虽拎的清,但教子这方面就不怎么样了,把儿子教成了一个只知吃喝玩乐的纨绔。可惜啊,吴大娘子不明白一个道理,她在世的时候,梁晗风光无限,只要她过世,梁晗就会捉襟见肘。 摇头一笑,盛长枫又把目光收回,转移到风流公子梁晗身上,看着谈笑风云的梁晗,盛长枫嘴角轻微一撇,心中暗道,哥们儿,趁着母亲活着,你可劲嘚瑟,不然未来你可能嘚瑟不了啊。 梁晗对盛长枫的心理活动那是一概不知,此时他正问盛长柏与齐衡,每日何时坐堂。 “卯时二刻坐堂,每五日课一文。”盛长柏一本正经地说着。 “卯时二刻便要坐堂。”梁晗一脸的惊讶,忙转脸去问齐衡。“小公爷你怎么起得来呀!” 齐衡一听便放下拿到嘴边的茶盏,嘴角微微上扬,“盛家有个妹妹,她也…” “咳咳…” 齐衡表情一僵,用余光看了一旁的盛长枫,拿起放下的茶盏,慢慢地吃了一口茶,“其实这个时辰起,我也是难得。” “齐兄啊齐兄,你这是何苦呢?你我本是世家,你是才大志高非要科考,我呀,还是等着荫封吧!”梁晗也是佩服齐衡,换成是他,绝对起不来,而每日的这个时辰,梁晗还不知道搂那个美人睡觉呢。 盛长枫微微一笑,这个梁晗出身于勋爵之家,且家境殷实,不愁吃穿,也不愁银钱,又得吴大娘子喜爱,可以说是在蜜罐里长大的,所以才养成花天酒地的习性,不思进取的性格,只想靠荫封的惰性。 终有一日,梁晗会知道,这些外在的东西都会离他而去,不过到了那个时候,也许是属于梁晗的末日。 但这些与盛长枫无关,即便真的发生了,盛长枫只会当个笑谈而已。 “我与六郎有所不同,我家就我一个儿子,母亲对我期望很高,我岂能让她失望,所以,即便再起不来,我也得起来。”齐衡再次把茶盏放下,微微一笑,“六郎,我们也许久未见,你这阵子都忙什么呢?” “我啊,能做什么,念书、习字,偶尔参加一个诗会,马球会什么的。”梁晗盯着齐衡,声音略微有点高,“前阵子我让人给你送去帖子,邀你来参加马球会,你为何不来?” “我…我…”齐衡眼神中透着落寞,梁晗的话让他想起了那日的情景,以及现在明兰对自己的态度,几乎是不理不睬。这也让齐衡陷入深深自责,觉得如果不送毛笔,就没有后来发生的一切,明兰也许不会像现在这样对待自己,那样的话还能与自己说说话。 “元若,小公爷!” “啊…啊!怎么了?”齐衡从回忆中醒过来,还有莫名其妙状态。 “什么怎么了,话你都没说完,你想什么呢?”梁晗一脸好奇,他想知道齐衡在想什么。 “没想什么,就是那日有事情了,才没去上马球会。”齐衡说了一个善意的谎言。 “没事,过几天我母亲还会再办一场马球会,到时候元若一定要来。”齐衡看了一眼盛家兄弟,“你们兄弟会打马球吗,要是会打的话,到时候也给你们发邀请帖,咱们打一场。” “梁六郎,真是抱歉,在下真不会打马球。”盛长柏微微一笑,然后看了一眼低头吃茶的盛长枫,“我是不会,但长枫会打,据说打的还不错呢。” “咳咳…”盛长枫被盛长柏一句话给破防了,差点没呛死,放下茶盏,不可思议地看着盛长柏,他就不明白,盛长柏把自己推出来要干嘛。 没错,现在的盛长枫学会了骑马,也学会了打马球,而且自认为打的还不错,这一点得到了郑骁的认可。 “长枫,最近你念书的太紧了,适当放松也是要得的。”盛长柏解释道。 齐衡一愣,他从不知道盛长枫会打马球,更没见过他打马球,想到了最近在盛长枫身上吃的瘪,他好像找到了一个发泄的方法,想到此处,他露出标志性的公子笑,“长枫,同窗这么久了,没想到你还会打马球啊。 长柏说的也对,别绷得太紧了,以你的实力上榜问题不大,何必紧于一时呢,打马球可以放松一下。” 盛长枫有点懵,挠了挠鼻子,看看盛长柏,又看看齐衡,不明白了,本公子认学碍着你们什么事啊。怎么,害怕本公子抢你们春闱名次啊?可不应该啊,这两人都不是小气之人啊。 “盛三郎会打马球,那好呀,下次马球会我让人给你送个帖子,到时候你一定要参加啊。”梁晗笑着说。 盛长枫这个无语,春闱之前打个屁马球啊,可是人家梁晗热情相邀,又不能驳人家面子,没办法,只得硬着头皮答应吧。 想到这里,盛长枫先是狠狠地瞪了盛长柏一眼,责备他多嘴,然后面带微笑地对着梁晗说:“只要你不嫌弃我打的差就行。” “没事,我打的也一般。”梁晗吃了一口茶,似乎想到什么,眼中带着一丝兴奋,“要说马球谁打的最好,那肯定是顾家二郎了,他还未尝败绩呢。下次的马球会,我一定邀他,好好与他打一场。” “六郎,你是没输够吗?”齐衡脸上多了许多笑容,与梁晗开启了玩笑。 “不怕,输的多就不怕了,哈哈…”梁晗毫不在意,毕竟输给顾廷烨不丢人。 盛长枫微微一笑,整个汴京城要说比玩,还真没人与顾廷烨相提并论,没想到这个梁晗还真光棍,也挺有自知之明的,这让盛长枫对他的第一印象还算不错。 又闲聊了一会儿,吴大娘子便带着梁晗离开了盛家。 在回一三居的路上,盛长枫瞥了盛长柏一眼,用不满地语气说道:“二哥哥,你下次说什么,能不能提前与我打声招呼。” “怎么,刚才说你会打马球让你不高兴了?”盛长柏微微一笑,对盛长枫的语气丝毫不在意。 “本来就是,你不打也就算了,为何非要当着那么多人面说我会打啊,人家热情相邀,那种场合,我只得答应。” 见盛长枫把不满写在脸上,盛长柏只是微微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适当的放松有助于学习,你呀,最近绷得太紧了,几乎丑时才睡,不到卯时便起来念书。 我知道你在乎这次春闱,也想金榜题名,但你这样长久下去,身体该承受不了了,身体都不行了,还怎么金榜题名? 长枫,听二哥哥一句话,不要这样紧张,晚上早一点睡,去参加梁六郎的马球会,让身体和精神都放松一下,才会以最好的状态来迎接春闱。” 听了盛长柏的话,盛长枫低着头沉默不语,盛长柏说的没错,自己最近一段时间是绷的有点紧,因为自己太在意这个春闱了,就如同前世高考前一样紧张,不是会不会的问题,而是气氛渲染了一种紧张情绪。在这样下去的话,身子也许没问题,但自己的精神状况就不保准了。 而盛长柏这句话犹如当头棒喝,点醒了盛长枫。想通之后,盛长枫整理一下衣襟,面容严肃地朝着盛长柏深鞠一躬,“多谢二哥哥的提醒,长枫铭记于心。” 盛长柏赶紧给他扶起,用责备的语气说道:“长枫,你说什么呢,我是你二哥哥,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下回不许这样了。” “好的,长枫谨记。”盛长枫脸上荡漾着轻松的笑容。 第270章 墨兰的小求助 还没走到一三居呢,就看见千颜站在院门口,盛长枫有点纳闷,“千颜,你在这里干什么?” “公子,四姑娘来了,在你书房呢,只是…看上去好像不高兴。”千颜原本有一些焦急,见到盛长枫之后,她松了一口气,“公子,一怜也在书房呢。” “哦,这样啊,那我知道了,你去忙其他的吧。”打发走了千颜,看了一眼书房,盛长枫无奈地摇了摇头,抬脚向书房走去。 走到门口,就听见墨兰的抱怨声,“哥哥怎么还不回来,见一个伯爵家的大娘子,至于要待这么久嘛。” “四姑娘,你莫要着急,先吃点果子茶水,想来公子也快回来了。” “你一个丫鬟,多什么嘴啊,我问你话了吗,看来我三哥哥忙于读书,没时间管你们这群女使,让你们越来越不懂规矩了吗!”墨兰的语气很生硬,也夹带一丝怒气。 听见里面对话的盛长枫也只能无奈一笑,他早就嘱咐过一怜,墨兰要是来了,就让春柳她们接待。墨兰虽然性格有一定的改变,但有些骨子里的东西是改变不了的,这主仆关系就是其一,主没问话,仆就不该说话,所以啊,一怜又犯老毛病了,多嘴多舌。不过,这也怨不得一怜,这是让盛长枫给养出来的毛病。 “咳咳…”咳嗽了两声,盛长枫才走进书房,见书房内的场景,与自己所想的差不多,墨兰怒视着一怜,而一怜委屈地低着头,站在一旁。 一怜看见盛长枫来了,瘪着小嘴,眼圈有点泛红,很是委屈。 “哥哥,你怎么才回来,墨儿都等你半天了。”墨兰撅着嘴,表达了自己的不满。 “你以为我不想回来啊,可是人家客人都不走,你叫我这个作陪的如何离开啊。”盛长枫走到一怜身旁,捏了捏她那肉嘟嘟的脸,“你去给本公子准备热水,一会儿本公子要沐浴。” 听见盛长枫要沐浴,一怜也许想到了什么,红着脸“嗯”了一声,便低着头跑了出去。 “这个丫鬟离开都不吱一声吗,也太没有规矩了吧,真该好好调教一番。”墨兰怒视着一怜的背影。 “好了,你和我这通房较什么劲啊,人家又没惹你。”盛长枫也是无奈了,墨兰好像特别喜欢找一怜的茬,这几年都这样,所以,他才不让一怜接待墨兰。可有时候一怜不听,还往墨兰身边凑,从这一点来说,墨兰说的也没错,是该好好收拾一怜了。 “哼!哥哥,你又护着她,我是你亲妹妹啊。”墨兰又不高兴了,一跺脚,把身子侧了过去,不看盛长枫。 “奴为主尽心做事,主也要尽心护奴,这样主奴关系才会更加稳定,不然一头沉,早晚都会出问题的。”盛长枫来到墨兰近前,笑着伸出手来,在她额头上轻点了一下,“说说吧,因何事与阿娘不高兴了。” “我没…” “与哥哥就不用隐瞒了吧,说吧。”盛长枫坐到一旁的椅子上,摸了一下茶盏,便把以镜招呼进来,让他上壶热茶。 以镜出去之后,墨兰便嘟着嘴,把与林噙霜生气的原因告诉了盛长枫。 盛长枫一听,既无奈又无语,自己这个生母啊,因为是妾室的关系,没见识过外面的广阔天地,也不明白高门大户之家的险恶。她是一心想让墨兰嫁入勋爵之家,理由也特别奇葩,什么墨兰如此优秀,配什么勋爵人家的嫡子都配的上,因为她教的好。 而且,林噙霜还看不上柳家,认为他家又不是勋爵之家,配不上自己的墨兰,这一度让盛长枫哭笑不得,其实盛长枫很想告诉林噙霜,你说反了!但她是自己生母,就给她留那么一丝颜面,留那么一丝幻想吧。 这不是又听下人说,永昌伯爵府的吴大娘子来盛家了,还带着她小儿子梁家六郎来拜访盛老太太。林噙霜心思又活跃起来,想让墨兰去见一见这个梁六郎,可惜,王大娘子压根就没有让墨兰前去,其实不只墨兰没去,连如兰和明兰也没去。但林噙霜看不见这些,她只看没让墨兰前去。 在林栖阁把王大娘子大骂了一顿,又见墨兰坐在那里不着急不着慌的,好像见不见梁六郎都无所谓的模样,让林噙霜火冒三丈,指着墨兰的鼻子破口大骂,最后墨兰被气哭了,才跑来了一三居。 见一边说一边抽泣的墨兰,盛长枫来到她身前,拍了拍她的后背,语气尽量放柔和一点,“不哭了,再哭的话,墨儿会变成小花猫,该不漂亮了,不漂亮的话,该嫁不出去了。” “哥哥,讨厌啦!你又取笑我。”墨兰用帕子点了点眼角的泪水,然后抱着盛长枫的手臂,“哥哥,你说阿娘怎么回事啊,动不动就发脾气,你不在她身边,你不知道,一发脾气,就摔东西。” “我怎么不知道,她摔东西又不是一天两天了,在扬州城的时候,不也是这样吗。”盛长枫摸了摸墨兰的头,“墨兰,以后少去阿娘那里,尽量待在自己院子里。对了,你现在点茶,插花什么的,学的怎么样了?” “啊…这个…还…还行。”墨兰低着头不敢看盛长枫。 “你这丫头,不会还没去祖母那里学习吧?”盛长枫一看墨兰的表情,就知道结果了。 “那个…哥哥,你又不是不知道,祖母不喜欢墨儿,我去了岂不是自讨没趣呢。”墨兰松开他的手臂,抬起头,一双大眼睛中透着无辜。 “你呀!不是告诉过你吗,祖母不是不喜欢你,那是不喜欢咱们阿娘。”盛长枫又点了她额头一下。 “哥哥,为何这么说啊?” “这事情说起来有点复杂,你只要记住了,祖母不是不喜欢你,她只是不喜欢阿娘就得了。”盛长枫也不想和墨兰说历史的问题,这件事情啊,属于家丑,不可外扬。 “可是墨儿还是有点怕祖母,不敢与祖母说。”墨兰大眼睛忽闪忽闪,朝着盛长枫嘻嘻一笑,“哥哥,祖母除了心疼六妹妹之外,就对你和二哥哥好,所以,哥哥,你去帮墨儿与祖母说,好不好吗?” 盛长枫看着墨兰可爱的模样,无奈至极。但真让他与盛老太太说,又有些不妥,毕竟自己只是兄长,而不是父亲,这件事如果盛纮去说,那就没问题了。 关键怎么去与盛纮说啊,难道要告诉盛纮,自己给墨兰找了婆家,趁着墨兰还没出嫁之前,让墨兰去祖母那里学点茶,插花什么的,要是真这么说了,就别想红事了,弄不好先来白事了。 至于编个理由,暂时还真没有好的理由。其实王大娘子也是一个不错说的人选,但这个连理论都理论不上,因为她是不可能帮助林栖阁的,这都是林噙霜埋下的因果,这真是坑孩子的亲妈啊! 主君与主母都行不通,盛长柏也一边靠吧,那么只剩明兰了。 见墨兰眼巴巴地看着自己,盛长枫微微一笑,“墨儿,其实有一个人比三哥哥更加管用。”见墨兰一副你少骗我的样子,盛长枫轻点她的额头,“你可以去大姐姐那…” “不去,她更不可能教我了。”墨兰摇着头道。 “那只有一个办法了,去找明兰,她在祖母身边长大,她说话有时候比父亲都好使。” “六妹妹,可我跟她没那么好啊。”墨兰有点犯愁,她与明兰的关系只能算一般般。 “都是盛家姑娘,有什么好坏之分,墨儿,我告诉你,你要这样…” 墨兰越听眼睛越亮,频频点头,“三哥哥,墨儿知道了,我走了。” “直接回自己院子,少和阿娘生气。” “我知道了,走了。” 看着墨兰离去的背影,盛长枫是苦涩一笑,自己堪比老父亲。 第271章 偶然与必然(一) “好了,今日就到这里吧,散了吧。” “谢学究教诲。” 庄学究点了下头,拿着书籍走出了书塾。 “石头,你快点。”顾廷烨催促着。 石头点头,手上加快了收拾速度。 盛长枫坐在最后面,看着顾廷烨的焦急,心里暗笑,估计顾二着急去看儿女或那个朱曼娘了。盛长枫相当佩服顾廷烨,一个侯府嫡子,找了一个歌伎当外室,整个汴京城也找不出第二个。 “公子,小的收拾完了。” 盛长枫有点诧异,见以镜拎着提盒站在一边,“以镜啊,不容易啊,你终于让本公子成了一次第一名。哈哈…咱们走吧。” 盛长枫一脸得意地带着以镜,第一个走出了书塾,还没走几步,就听墨兰的声音,盛长枫回身一看,见墨兰带着云栽追了上来。 “哥哥,你走那么快干嘛,我要是不喊你,都赶不上了。”墨兰翘着嘴,有点小埋怨。 “你哥哥我上了这么多年的书塾,以镜还是第一次最先拾掇完,我也得显摆一次不是。”盛长枫兴奋过后,看了一眼墨兰,“怎么样,这几日在祖母那里,感受如何啊?” “哥哥,你说的不错,祖母见识确实不是阿娘能比的。”墨兰洋溢着笑意,但看见盛长枫眼中的不屑,笑着拍了他一下,“哥哥,你要是再敢露出这个表情,我去告诉阿娘,说你嘲讽她,看阿娘不收拾你的。” “你这丫头,莫要无中生有。”盛长枫回头看了一眼,见盛长柏也要走出书塾,“墨儿,别在这站着,咱们边走边说。” 墨兰点头,跟在盛长枫身旁,向前走去。 “既然在祖母那里学的挺好,那就要好好学,不要耍性子,还有,别忘了谢谢人家明兰,要是没人家的帮忙,祖母岂会教你。”盛长枫有点不放心墨兰的性子,再次叮嘱道。 “知道啦,不用你提醒,我都给六妹妹一个玉钗,一个玉镯了。”墨兰翻了个大白眼,自己这个哥哥绝对有当高僧的潜质,太能啰嗦了。 “你那什么眼神,嫌弃哥哥了?既然这样,以后你有事别找我。”盛长枫故作生气的样子,向前快走了两步。 “哎呀,哥哥,你等会儿,墨儿没有那意思。”见盛长枫还往前走,墨兰赶紧小跑了两步,伸手抓住他的袖子,“哥哥,墨儿错了,你别生气了,好不好吗。”墨兰的嗓音软软的,带着点撒娇的味道。 盛长枫打了个寒颤,觉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一把推开墨兰,“以后别用这种声音跟我说话,留着与你未来的官人说去。” “哥哥,你嫌弃墨儿了。”墨兰如戏精附体,眼圈瞬间泛红。 “我这…我…我没有,墨儿,咱还是赶紧走吧。”盛长枫脸上写满了无奈,拽着墨兰向前走去,不然一会儿该被围观了。 看见了盛长枫的表情,墨兰是扑哧一笑,惹的盛长枫回头瞪了她一眼,她也不在意,而是笑着说:“哥哥,我去祖母那里学习的事情,被大娘子知道了,于是,她也想让五妹妹来祖母这里学习。 可是,祖母年岁已高,一起教导我们三个肯定不行,所以,祖母打算给我找一个老师。” “老师?也好,祖母认识的,一定见识非凡,到时候你可要好好学习,毕竟你的时间不多了。”盛长枫再次叮嘱墨兰一番,也提醒一下,墨兰也是要出阁的姑娘了。 “哥哥!你说什么呢,墨儿走了。”墨兰脸有点红,白了盛长枫一眼,拽着云栽跑了。 盛长枫笑着摇了摇头,向前走了两步一顿,转头看了一眼以镜,“以镜,你自己回一三居吧,本公子出去一趟。” 以镜也不言语,点了点头,拎着提盒向一三居走去。 盛长枫觉得前几天盛长柏的话很有道理,学习不能绷得太紧,应适当放松一下才好。前阵子自己有一点患得患失了,也幸亏是现在的体质,要是换成普通人,估计就得生病。 正好今日阳光明媚,春暖花开,正适合出去散心。 站在一个十字口路,盛长枫有点犹豫了,不知道去哪里了,想了一会儿,决定还是先去甜水巷的岳家铺子看一眼,然后再去茶楼听书,晚上吗,去余府看余嫣然。 有了目的地,心情轻松了不少,慢悠悠地向前走去。 没走多远呢,身后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长枫,你这是去哪啊?” 盛长枫立马微笑转身,一抱拳,“顾二哥,我就是散散心,你这…”盛长枫辨别了一下方向,“你这也不是回宁远侯府吧。” “确实不是回侯府,去曼娘那里。”顾廷烨压低了声音,生怕第四人听见一样。 “她们住这边啊?”盛长枫眉毛微微一皱,这个方向可是往甜水巷走啊,难不成朱曼娘还住甜水巷不成? 盛长枫的疑惑很快就得到了答案,顾廷烨往前一指,“她们就住前边的甜水巷。” 盛长枫心里疯狂吐槽,朱曼娘怎么能住甜水巷呢,但脸上表情不变,他笑着说:“这样啊,那顾二哥还是赶紧去吧,别让孩子们等急了。” “那好,我就先走了。”顾廷烨一抱拳,带着石头快速离开。 盛长枫微微一笑,也不言语,背着双手,东游西逛。 用了平时两倍以上的时间,盛长枫终于来到了岳家铺子门前。 走到门口,盛长枫若有所感,回头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男人。 一袭白衣,身材修长,面如锅底,一双鹰眼,眼神犀利,年岁大约而立,单肩背着一个不大的包裹。 盛长枫有点奇怪,他刚才感觉有人盯着自己,回头便看见了这个黑炭,可自己也不认识啊,心中纳闷的同时,他发现这个黑炭也许不是看他,因为黑炭有盯着一个从铺子出来的小姑娘在看。 盛长枫呵呵一笑,便不再理他,而是走进了铺子。 今天铺子人不多,除了刚才出去的小姑娘,铺子里就一个客人,所以,盛长枫一进来,便被岳琳看见了。 “公子,你来了。”岳琳从柜台里走了出来,嘻嘻一笑,“可惜,你今天来的不是时候,我哥哥和盼如姐都不在。” “这样吗?那还真是巧了,他们都去哪了?”盛长枫也很诧异,这还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的情况。 “哥哥去庄子了,盼如姐去别的铺子了,估计晚上才能回来了。” “这样啊,那你和小秋忙吧,我回去了。”盛长枫朝着小秋点了点头,一转身,吓了他一跳,因为刚才那个黑炭就在他身后一步的距离,自己也幸亏转身了,这样是往后退,还不得撞上啊。不过有一点让盛长枫纳闷,他怎么没听见黑炭走路的声音呢。 黑炭看都没看盛长枫,而是来到柜台前,买了一份樱桃煎便转身离开。 盛长枫也忘记走了,就这么愣愣地看着黑炭,他走路有声,但可以忽略不计,全程就说了两句话:怎么卖;来一包。 够简洁的了,他要是不说话,盛长枫绝对会以为他是哑巴。 “公子,你在想什么呢?” “啊,没什么,我先走了。”盛长枫一摆手,不等岳琳回答,就走了出去。 看见黑炭往西走去,盛长枫笑着摇了摇头,琢磨人家干嘛,不就是走路轻嘛,与自己何干,还是去茶楼听书才是正事。 一想到听书,盛长枫来了精神,自己有许久未听,也不知道现在讲什么书呢,想想就有点心痒痒,得嘞,别想了,赶紧去吧。 第272章 偶然与必然(二) 从茶楼出来,已经是日落黄昏,盛长枫还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自己许久未来,茶楼居然换了一个说书人,说的甚是精彩,让人有种声临其境的感觉。 回头看了一眼茶楼,改日再来吧,现在要看我的嫣然了。 盛长枫露出幸福的笑容,一回头,就差点与人撞在一起,好在他反应非常迅速,一个后转身与那人擦肩而过。 “这位兄台,真是抱歉,刚才在下…长枫,怎么是你?” 盛长枫看见差点与他相撞之人居然是顾廷烨,这让他有意外,不知道顾廷烨为何出现在这里,就算不回宁远侯府,但青楼楚馆也不在这啊。 “长枫,都这个时辰了,你怎么还在外边。”顾廷烨有些疑惑,盛家不是家规森严吗。 “顾二哥,你不也是。”盛长枫嘴角一撇,然后又上扬,“顾二哥,你这是要回侯府啊,还是去夜生活啊?” “哈哈…美好的夜晚才刚刚开始,当然不会这么早回去。”顾廷烨脸上全是笑容,好像有什么开心的事情,“既然遇见了,长枫,你也别回那么早了,跟我去广云台吧,我请客。” “顾二哥,我就不去了,你自己玩的开心点吧。”盛长枫摇了摇头,准备转身就走。 顾廷烨呵呵一笑,一把抓住了盛长枫的手臂,“回来这么久了,我们还没好好吃上几盏呢,走吧,广云台的酒不错的。而且我还有一件事要问你呢。” “什么事?现在就问吧。”盛长枫甚是疑惑,不知道他要问什么。 “吃上几盏再说。”顾廷烨拉着盛长枫向前走去。 看来有点盛情难却了,盛长枫回头看了一眼余府的方向,知道今夜是看不见余嫣然了,无奈一笑,“顾二哥,你松手,我跟你走便是了。” “哎,这就对了。” 一进广云台,立马就有老鸨子迎了上来,那是笑脸相迎,“哎呦,顾二公子来啦,走,去楼上雅间。” 盛长枫摇了摇头,服务行业,还真是看人下菜碟,顾二一来,老鸨子如此热情,而自己第一次来的时候,半天才有人接待自己,真是区别对待。 “好,楼上雅间,长枫,走吧。”顾廷烨率先向楼上走去。 也许是巧合,顾廷烨走进的雅间,居然是上次邱可立三人那间,还真是缘分啊。 “顾二郎,还是老规矩?” “当然了,但是酒要快些上来。” “好好,我这就去安排。”老鸨子退出了雅间。 “怎么样,这里的环境不错吧。长枫,我告诉你,这广云台啊,可是汴京最大的楚馆。”顾廷烨见盛长枫眼睛不闲着,以为他第一次来呢。 “呵呵…顾二哥,这广云台我来过一次了。” “哦?你来过?和则诚吗?” 盛长枫瞥了他一眼,“顾二哥,我说你想什么呢?我二哥哥的为人你还不清楚吗?他能来这里吗!我是一个人来的,被人骗来的。” “骗来的?”顾廷烨有点懵,来广云台还能用骗这个字吗? “那夜如同今晚,我一个人在外闲逛,与一群人擦肩而过,却听见他们说广云台的酒美舞美,带着一丝好奇,我便跟在他们身后来了趟广云台。”盛长枫脸上露出嫌弃之色,“这里的酒是美酒,但舞也就那么回事吧。” “啊…哈哈…长枫,你与以前一样,专爱美酒啊。”顾廷烨仰头大笑,“这里酒当然不错,至于舞美?那就各抒己见了。 有的人认为这里的舞如同流动的画卷,是一场美妙的视觉盛宴;也有人像你一样,认为这里的舞是普普通通,都是一群庸脂俗粉,长枫,这要看心境,也要看意境。” 盛长枫有点懵,看个舞蹈,还能看出这么多学问吗?孔圣人诚不欺我,三人行,必有我师焉! 盛长枫朝着顾廷烨竖起大拇指,“顾二哥,你厉害,在下佩服。” “哈哈…哪有,就是看得多了,就略有感触罢了。”顾廷烨仰头大笑。 还看得多了,盛长枫不露痕迹地撇了撇嘴,我看你是睡的多了。 大笑之后,顾廷烨略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但表情略有犹豫,“长枫,这…这…” “顾二哥,以咱们的关系,你要是有话就直说。” “啊,是这样的,长枫,你是不是会看相啊?”顾廷烨收起了犹豫,严肃认真地问道。 “看相?顾二哥,你为何这么问。”盛长枫有点懵,本公子又不是那些街头的算命先生,看什么相啊。 “长枫,你忘了吗,当年在回汴京的客船上,你告诉我命犯桃花,还是烂桃花,说让我小心姓朱的歌伎。”顾廷烨双眼如炬,盯着盛长枫,“长枫,曼娘就姓朱,也是歌伎出身,除了性格与你当年说的不符,其他都对上了,所以,长枫,我想知道,你是不是会看相啊。” 盛长枫真感到了意外,他以为顾廷烨早把自己的话忘记了,才找了朱曼娘这个女人。可没想到他还记得,既然记得,居然还是找了这个外室,这让盛长枫不知怎么形容他了,是蠢呢,还是太蠢呢。 既然顾廷烨没有听自己的告诫,还与朱曼娘都有孩子,那自己就做不了棒打鸳鸯之事,毕竟孩子是无辜的,再说了,即便自己不管,按照以往的尿性,天爷也会出手的。 “顾二哥,这都几年前的事情了,你不提我都忘了。”盛长枫挠了挠鼻子,露出玩味的笑容,“顾二哥,看相这种事情你也相信啊,即便真有人会,但那个人肯定不是我,因为我压根不会。” “可是,当年你说的全对上了。”顾廷烨有点不相信。 “那只能是巧合,当初在扬州城与你和二哥哥一起吃酒,你总是炫耀你在汴京城如何如何,我也就是顺着你的话语,胡编乱造而已,谁想到居然被我蒙对了。”盛长枫哈哈一笑,真假相交是最难辨真假。 顾廷烨没有说话,而是静静地看着盛长枫,他心中在盘算盛长枫的话是真是假,毕竟当年的话,说的太准了。 今日碰不见盛长枫,顾廷烨也打算哪天单独找盛长枫聊一聊,他以为盛长枫会看相算命,所以,他想让盛长枫帮自己看看,自己怎样做才能让顾家接纳朱曼娘与两个孩子。 可惜,盛长枫上了一句话,给顾廷烨泼了一盆凉水,但顾廷烨又有点不死心,他以为盛长枫在骗他,于是,两人就这么静静地坐着,直到老鸨子带人把酒上来,顾廷烨才叹了口气,脸上露出笑容,与盛长枫吃了一盏。 “对了,魏行首呢?怎么没来?”顾廷烨放下酒盏,抬头问着老鸨子。 “顾二郎来啦,她当然好好打扮自己一番啊,快了,马上就来了。” “那好,告诉魏行首,在下不急。”顾廷烨朝着盛长枫挑了一下眉毛,“长枫,你要不…” “不用,我有酒就行。”盛长枫摇了摇头,这里的莺莺燕燕,香味四溢,他还想早点结束,趁早去见余嫣然呢。 “哈哈…那好,吃酒!” 盛长枫与顾廷烨推杯换盏,喝的不亦乐乎时,门帘一撩,魏行首抱着琵琶走了进来。 魏行首刚要开口,却看见了盛长枫,这让她一愣,不知道顾廷烨何时与盛长枫认识的。 “魏行首来了,快,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积英巷盛家的盛三郎。”顾廷烨有点兴奋,指着魏行首,“长枫,这是广云台的头牌,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魏行首。” “奴家拜见顾二郎,拜见盛三郎。”魏行首行礼之后,抱着琵琶坐在地上。 第273章 偶然与必然(三) 琵琶发出阵阵清扬悠远的乐声,魏行首烟波流转,轻启朱唇,一个个韵味十足、婉转动听的音符从她口中而出,飘扬在整个雅间之中。 顾廷烨听的极为入迷,他半眯缝着双眼,脑袋也随音符轻轻摇晃,手指也随着音律有规则地敲打着大腿。 盛长枫也没闲着,倒不是欣赏魏行首的小曲,而是欣赏手中美酒,广云台消费可不低,有吃大户的机会,他岂可放过啊。 顾廷烨忙着听曲,他忙着吃酒,倒不是盛长枫嗜酒如命,而是这个时代他除了读书,也就只剩喝酒这一个爱好而已。 一曲唱罢,魏行首把琵琶放在一旁,来到顾廷烨身边坐下,拿起酒壶给他斟满。 “魏行首,你这小曲唱的真是越来越有韵味,让顾某久久不能忘啊。”顾廷烨哈哈大笑,拿起了酒盏,“长枫,来,魏行首唱的如此动听,让咱们享受一场听觉盛宴,吃上一盏。” “顾二哥,你想吃酒就说吃酒的,别胡乱找借口,来,吃酒。”喝酒还用找理由吗,喝不就完了,还装什么大尾巴狼啊,盛长枫嗤鼻一笑,举起了酒盏。 “哈哈…也对,吃酒。” 二人饮了一盏,魏行首分别为顾廷烨与盛长枫斟满酒之后,又坐回到顾廷烨身边。 “顾二哥,那个曼娘,待你如何啊?” “曼娘啊,那是一心一意待我,能遇到她是我一生中最幸运的事情。”顾廷烨眼中满是柔情,嘴角挂着微笑,一股幸福感油然而生,“长枫,你是不知道啊,曼娘她出身贫寒,但她的心思却极为简单,性子柔弱的不能自理…” “噗,咳咳…”盛长枫把酒喷到地上,一阵咳嗽。 “长枫,你怎么了?”顾廷烨正回忆朱曼娘的温柔呢,被盛长枫一口酒喷回了现实,见盛长枫呛着了,赶紧关心地问道。 “咳咳…没事,就是呛酒了,咳咳…” “没事就好,不过长枫,你急什么,这酒又没人与你抢,慢点喝。”顾廷烨见他没事,放下心,自己也端起酒盏,一饮而尽。 盛长枫停止了咳嗽,偷瞄了顾廷烨一眼,还吃酒呛的,拉倒吧,那是被吓的。顾廷烨形容的朱曼娘,与他记忆中的朱曼娘如此南辕北辙,一度让他怀疑,是不是自己记错了。可惜,太阳总是东升,他岂会记错啊,那就只有一个答案,顾廷烨被骗了,被朱曼娘高超的演技给骗了,骗的他心甘情愿做一个爱情的傻子。 盛长枫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隐晦地闪着不屑的光芒,还真是顾“二”啊! 魏行首流露出一丝疑惑,她看的清清楚楚,顾廷烨说完“柔弱不能自理”之后,盛长枫才呛酒的,这里面有什么联系吗? 难道是因为顾廷烨的外室?可从二人的对话来讲,盛长枫明显不认识或没见过这个外室。但盛长枫的喷酒,明显是嘲笑顾廷烨的意思,只是他忘记自己吃酒呢,才会变成这副德行。 魏行首眉毛一挑,不会是顾廷烨这个外室与他描述的不符,才让盛长枫有了这个反应,但两人明显不认识,那盛长枫又是怎么知晓的呢?这让魏行首百思不得其解。 “顾二哥,你这是给自己找了一个难题啊。”盛长枫见顾廷烨一脸的幸福,他就忍不住想泼一盆凉水,“你这个曼娘也就只能做一个外室了,毕竟她的出身是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 就这么一个问题,我想顾老侯爷就不会让她进侯府的;就这么一个问题,估计汴京城绝大部分的家庭,都不会把女儿嫁你为妻的。 顾二哥,你难道不想成亲了吗?” “你说的没错,但凡事都该有解决办法的,容我一段时间,我想我会找到解决的办法。”顾廷烨也不幸福了,而是有点叹气。 盛长枫微微一笑,还解决办法?你做梦去吧,一个贱籍女子,别说勋爵之家,就是商贾之家,也不会让她进门的,这个顾廷烨还真被爱情冲昏了头脑,这是不是侧面印证了那句话:头脑简单,四肢发达! “呵呵…但愿顾二哥能找到这件事的平衡点,让所有人都满意的平衡点,不然的话,顾二哥,你这件事就是一个无解的难题,没有解决办法。”看在盛长柏的面子,盛长枫还是提醒了一句,毕竟自己铁面无私的二哥,也就这么一个知心朋友而已。 “嗯?平衡点吗?”顾廷烨陷入短暂的沉思,片刻之后,他抬起头,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谢了,长枫,我会找到这个平衡点的。来,吃酒!” 魏行首眼中的精光一闪而过,看着盛长枫,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放下酒盏,顾廷烨饶有兴趣滴看着盛长枫,嘿嘿一笑,“长枫,这几年你在汴京圈里已经名声大振啊,只要你参加的诗会,就从未输过,厉害啊!” “什么从未输过,那都是以讹传讹,顾二哥,莫要相信,还有,你听谁说的。” “哈哈…长枫,汴京虽大,但也很小,你不用如此。元若就说过,还有令国公家的,余家二郎,等等,都说过这样的话。”顾廷烨脸上带着笑容,看着眼前的盛长枫,不由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场景。 那是盛长枫就是一个小衙内,衙内该有的毛病他全有,还冲动无脑,与自己比投壶,输的很惨,要不是盛小六救场,加上自己让了,估计盛长枫最后会很惨吧。 没想到一转眼,盛长枫长成了风度翩翩的玉公子,而且性子也与小时候大为不同了,更加稳重。 “令国公家的?”盛长枫眉毛紧锁,自己记忆中,与令国公府一点交集也没有啊,自己也不认识人家啊,他们说我作何! “哈哈…不用想了,来,吃酒。” 盛长枫端起酒盏,一饮而尽,刚要把酒盏放下,就听见了轻微的“咔嚓”之声,他心中一紧,从怀中拿出一个裂了两半的玉珠。 见到玉珠居然变成两半,盛长枫眉毛倒立,眼中充满了滔天的愤怒,显得阴森可怕,令人毛骨悚然。 把玉珠放进怀里,盛长枫头也不回地站了起来,“顾二哥,我还有事,就先行告退了。”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需要我…唉!长枫,你!”顾廷烨望着空旷的窗户,赶紧来到窗前,往下一看,人来人往的,就是没看见盛长枫。 顾廷烨面色凝重,刚才盛长枫说话的同时,便推开窗户,直接跳了下去,虽然这里是二楼,但顾廷烨还是怕盛长枫摔伤,结果来到窗口,愣是没找到盛长枫的身影。 顾廷烨很是疑惑,也想起刚才盛长枫的身手甚是利落,像是练过的样子,但盛家不是书香世家吗,什么时候习武了! 到底是什么事情,让盛长枫急匆匆地从楼上跳下去,难道长柏出事了?顾廷烨摇了摇头,又没人来告诉,盛长枫怎么知道,所以,到底是何事呢? 魏行首紧锁双眉,顾廷烨刚才只顾着吃酒了,没看见盛长枫的变化,但她可是看的清清楚楚,看见盛长枫从怀中拿出一物以及那阴森可怕的眼神。 这让魏行首不由想到了上次,自己提起余嫣然的时候,盛长枫的眼神虽然冰冷,但没有这次的可怕,而他这次离开的如此突然,与他拿出那件东西有关。 由于视角的关系,魏行首没看清楚盛长枫到底拿着什么,但魏行首有一种预感,盛长枫的离去,一定和余嫣然有关系。 第274章 偶然与必然(四) 岳家铺子的后院之中,岳山躺在岳琳怀里,铁枪扔在一旁,左臂和右腿成不规则的弯曲,口吐鲜血,呼吸越来越微弱,眼中充满了不甘,但嘴角努力上扬,想给妹妹露出一个笑容,但已经力不从心了,他感觉到了眼皮越来越沉,快要睁不开了。 “哥哥,你不要闭眼啊,不要丢下琳儿,呜呜…”看见岳山要闭眼,岳琳赶紧伸出手,给岳山的眼皮撑开,“哥哥啊,盼如说了,盛公子马上就要过来了,呜呜…你再坚持一会儿,盛公子那么厉害,他一定会救你的。” 岳琳真的害怕了,害怕哥哥也丢下自己,就像父亲母亲一样,丢下了他们兄妹二人,如果岳山真的不行了,那她就真的成为孤儿了。见岳山还要闭上眼睛,岳琳一遍一遍呼唤着他,就怕岳山一闭上,就再也睁不开了。 而此时此刻的岳琳,她衣裤上满是鲜血,都是岳山吐的,但她不在乎,她只要哥哥没事,她现在心急如焚,只盼着盛长枫赶紧到来。同时,她用仇恨的目光,看着那个伤害自己哥哥的凶手,那个白衣男子。 在院中央,盼如手持短刀与一个身穿白衣的男人打在一起,别看男人是赤手空拳,但还是稳稳压制着盼如,且游刃有余的样子,明显没把盼如当回事。 盼如此时也是心情如焚,她只能祈盼盛长枫快点到来。 刚才见岳山不是此人的对手之时,盼如立马把盛长枫给自己玉佩弄碎了,因为盛长枫对盼如说过,危急时刻,把玉佩打碎,他就会尽快赶来。 就打碎玉佩的功夫,岳山便被对方打倒在地,且身受重伤,性命也危在旦夕,盼如只能硬着头皮,手持短刀冲上去把岳山救了下来,与白衣男子就打在一处。 与盼如戏耍了一会儿,白衣男子也就明白了,岳山与盼如不是自己要找之人,这条线索就是错误的,那也该结束这场无聊的游戏。这两人的武功对于普通人来讲,已经是很不错了,但对于他这种人来讲,还是太弱了,所以,那件事情绝对不是他们干的,既然如此,那就送他们上路吧,省着他们痛苦不堪了。 见盼如一刀劈来,白衣男子是面不改色,伸出两根手指,精准的夹住了短刀,让盼如抽也抽不回去,在盼如愣神的功夫,一脚把盼如踹飞出去。 “扑通”,“咣当”,盼如摔倒在地上,短刀也掉落在一旁,“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身体疼痛难忍。看着一步一步向自己走来的白衣男子,盼如露出一丝惨笑,眼中都是盛长枫的身影,用力把腰间的碎玉拿了出来,眼角流下泪水,“公子,咳咳…盼如等不到你了,你…咳咳…不要怪盼如啊。” “盼如姐!你快跑啊!”岳琳见白衣男子出现在盼如身前,便大声提醒她。 “聒噪!”白衣男子眉头一皱,岳琳的尖叫之声让自己不喜,看见盼如的短刀在脚下,用脚把短刀踢出,短刀飞向岳琳的面门。 “不,琳儿!”盼如想爬起来,可浑身无力。 岳山也瞧见了,想伸出手,可他连伸手的力气都没有了,也只能眼睁睁地看见短刀飞向岳琳,他想喊都喊不出来了,只发出呵喝之声。 岳琳吓傻了,连躲避都忘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短刀飞来,眨眼间就到了岳琳眼前。此时,她也反应过来,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啊!” 忽然,在刀尖距岳琳的鼻尖还有一寸距离之时,短刀停了下来。 岳琳一愣,顺着短刀往上一看,突然嚎啕大哭,“呜呜…公子啊,你可算来了,你…你快救救我哥哥和盼如姐,呜呜…” 救了岳琳之人,正是从广云台极速赶来的盛长枫。 当初海棠离开,盛长枫给了海棠一块玉佩。那个玉佩是系统商城出品,一点属性也不加,但与一个玉珠同时使用的话,有个特殊功能,就如同雷达定位一样,玉佩碎了,玉珠就有所感应,在玉珠的断面会显示出玉佩在那个地区所碎。 海棠的出走让盛长枫有所感,那就是自己万一某一天不在她们身边,她们出了安全问题怎么办,除了安排保护人员之外,这个玉佩和玉珠就是另一层保险。所以,盛长枫又从系统商城买了几块玉佩,分别赠予余嫣然、墨兰、一怜以及盼如。 在广云台吃酒之时,他感到怀中的玉珠碎裂,拿出一看是盼如那个,盛长枫这才从二楼跳下,用仙风云体术赶路,才让他在最危机的时刻出现在院中,用手指夹住飞来的短刀,救了岳琳一命。 “公子,盼…咳咳…如终于,等…咳咳…到你了。”看见盛长枫来了,盼如脸上露出了安心地笑容,她知道自己安全了。 盛长枫脸上没有半点表情,眼眸黑的纯粹,带着戾气,看着那个白衣男子的眼神,就如同在看一个死人。 这个白衣男子盛长枫见过,就是白天他来铺子时所见的那个黑炭,这让盛长枫非常懊悔,早知道这样的话,自己就应该早点解决他,也省得岳山和盼如受这么重的伤,自己要是晚来一步的话,盼如还好,岳山可就是大罗金仙也救不了。 盛长枫蹲在岳山面前,看着岳山的惨样,他心里非常不好受,见岳山还想与自己说什么,他拿出一个丹药,直接塞进岳山嘴里,然后在岳山的嚎叫之中,把岳山的手臂和腿复位,剩下的就暂时等着丹药的药效吧。 盛长枫一个闪身,出现在盼如面前,同样的把一个丹药塞进盼如嘴里,然后抱着盼如,走回到岳琳身边,把盼如轻轻放下。 此时的岳琳眼睛瞪的溜圆,有点难以置信,因为岳山略显苍白的脸,已经恢复了血色,而且手臂似乎可以抬起来了。 要不是自己亲眼所见,岳琳绝不会相信,世间居然有如此神奇的丹药,同时岳琳也明白,为何自己的哥哥,海棠姐以及盼如姐,都这么死心塌地地追随盛长枫了,不用别的,就这能起死回生的丹药,就够人为其卖命的。 不只岳琳惊讶,白衣男子更是惊讶万分,岳山的伤就是自己打的,他那种伤,别说普通郎中,就算他们门派的山老,也是无能为力的。没想到,被这个年轻公子的一个药丸救过来了。 相对于药丸,白衣男子更在意的是盛长枫,因为盛长枫什么来的,他不知道,怎么出现的,他也不知道,等他看见盛长枫之际,这人就像凭空出现一样。这让白衣男子心有忌惮,没敢轻举妄动,所以,他眼睁睁地看着盛长枫救人,同时,他好像明白了,那件事情应该就是眼前这个的年轻公子所为,因为自己都发现不了盛长枫的存在,那他们那几个人,同样也发现不了这个年轻公子。 “公子,岳…山给…你添麻…烦了。”岳山虽然保住了性命,但他气息还是非常弱。 “你现在少说话,再好的丹药,也得要靠修养。” 岳山勉强挤出一个笑容,然后颤抖地伸出手,抓着岳琳的手,嘴角用力上扬。 岳琳的眼中是雾气朝朝,她死死地抓着岳山的手,那种绝望她不想再经历一次,“哥哥,公子都说了,你现在要休息,我…” “琳儿,哥哥…没事。” 听见这句没事,岳琳的泪水再一次地流了下来。 没理会岳家兄妹,盛长枫蹲在盼如面前,他轻轻抚摸她的面颊,声音非常柔和,“是我不好,来得太晚了,让你和岳山受罪了。” 盼如吃了丹药,恢复了一丝力气,朝着他嫣然一笑。 第275章 偶然与必然(五) 盼如把脸贴在盛长枫的手心,伸手握着盛长枫的手背,眼中满满地甜蜜幸福,“公子,奴婢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傻瓜,有本公子在,阎王爷也得靠边站。”盛长枫用另一只手轻轻捏了捏盼如的琼鼻,“还好你记住了玉佩,不然本公子也无能为力了。” “公子嘱咐的事情,盼如当然要铭记于心了。”盼如甜甜一笑。 “你个小鬼精灵。”盛长枫宠爱般地摸了摸她的头。 “公子,我…” “好了,你别说话了,留着力气看本公子帮你们报仇。”盛长枫慢慢把手抽了出来,站了起来,单手背后,平静地看着白衣男子。 寒潭般深邃的眸底,无人能洞察其心意,而盛长枫整个人,就像他那幽幽的眼神一样,透着一股神秘莫测。 白衣男子看见盛长枫的眼神,心中一紧,也让他全身戒备起来。因为这种眼神他在另一个人身上见过,那种藐视苍生,无视规则的眼神,让白衣男子终身难忘,更让他由内而外的颤栗。只是让他没有想到,这种眼神会出现在这个年轻人身上,而且这也年轻的过分了。 白衣男子见盛长枫嘴角上扬,然后就消失不见了,没错,就是在他眼前消失了。 白衣男子赶紧向后跳去,同时眼珠左右乱转,转了几个三百六,也没有发现盛长枫的身影。 白衣男子还没落地呢,耳朵一动,他听见背后有恶风袭来。白衣男子是大惊失色,盛长枫居然出现在身后,他不明白,自己都已经向后跳了,为何盛长枫还出现在自己身后。 不明白是不明白,想归想,该躲避还得躲避。 白衣男子舌尖一顶上牙膛,运转丹田之气,空中来了一个虚空翻身跳,一个后空翻落到盛长枫的身后。 盛长枫有点意外,他没想到对方还会这种凌空虚度的功夫,这让他不由想到了那个九色宫的副宫主,如果两人是一伙的就很好理解今夜之事。不过让盛长枫有点纳闷的事情,当初知道这件事的人都去见阎王了,这个黑炭怎么找到这来的呢? 白衣男子落地见盛长枫有点愣神,他知道这是好机会,从袖子里拿出两把小飞刀,一挥手,两把小飞刀直奔盛长枫的咽喉与心脏,速度之快犹如闪电。 白衣男子嘴角露出胜利的笑容,这么近的距离,即便是神仙也躲不开,可惜,他的微笑维持不到一秒钟,就被两声“当”打断了。原来两把小飞刀在距盛长枫一寸的地方,被一个看不见的东西挡住了,当当两声之后便掉落在地。 “元气罩,真气离体,先天大成!”白衣男子大惊失色,往后退了一步,严阵以待地盯着盛长枫,“年轻人,你到底是谁?” 盛长枫也是一愣,不是因为小飞刀的偷袭,而是因为白衣男子这句话,让他产生了兴趣,也改变了想法,本来盛长枫想一拳打死对方,但现在不行了,他想知道更多的信息,那就不能打死他,先打残吧。 想到这里,盛长枫呲牙一笑,身影再次消失在白衣男子的眼前。 白衣男子赶紧前后左右看了遍,也没看见盛长枫的身形,这让他不免有些着急,看了一眼墙角,他灵机一动,身形一闪,便来到墙根下,身子靠在墙上,而眼睛也没有停止,左右看个不停。 “想法不错,可惜,在绝对实力面前不堪一击。” 在墙上!白衣男子直接掷出一把小飞刀,直奔刚才盛长枫出声的位置。 “我在这呢。” 白衣男子大吃一惊,掷小飞刀的右手还没有收回来了,盛长枫的拳头就打向的右肋,这次是躲不开了,只能硬扛了,他赶紧气运丹田,也做了一个类似真元护体的半气罩,只不它过很小,很薄。 “砰”的一声,盛长枫的拳头打破了气罩,一拳打在白衣男子的右肋上,“咔嚓”几声,白衣男子的肋骨被打断了几根,同时也被打飞出去,扑通摔在地上。 “哇”,白衣男子张嘴吐了一大口血,他赶紧从袖子里拿出一个药丸,吃进了嘴里,肋骨疼痛轻了许多,但他知道,这个药丸只能止痛,恢复一些气血而已,根本不能根治断了的肋骨以及被那一拳打出的内伤。 抬头看着慢慢走来的盛长枫,白衣男子露出恐惧的表情,他终于明白陆全有他们是怎么被覆灭的,这个对手太过强大了,即便是整个门派,也许只有宫主才有一战之力吧,或者让… 白衣男子止住了心中的恐惧,瞄了一眼盛长枫,他有一点没想通,陆全有他们为何要招惹这么强大的对手,他们都是瞎子吗! 不过现在还是想一想,自己怎样从对方手里逃脱吧。 “忘了你们还有丹药了,应该多用一成力才好。”盛长枫居高临下地看着白衣男子,又是呲牙一笑。 白衣男子见到他的笑容,后背冷汗都冒出来,顾不得疼痛,站了起来,从袖子中打出两支袖箭,然后强行运转丹田之气到脚上,向着墙上飞去。 刚飞到一半,就被盛长枫一脚踢在白衣男子的左腿的大腿根处,又是咔嚓的断骨之声,白衣男子便摔在墙下。 盛长枫也不客气,在白衣男子还没反应过来之前,一脚踩在了他的右脚踝之处,“咔嚓”一声,踝骨断裂。 “啊!”白衣男子终于喊出了声音,三处骨折,再坚强之人也挺不住。 盛长枫依旧没有收手,陆全有那个大招他可是记忆犹新,这个人的武功只在陆全有之上,所以,保险起见,盛长枫一脚踢在白衣男子的丹田之处。 “啊!”白衣男子一歪脖,昏倒在地。 盛长枫也不管他是真昏还是假昏,在院中找了几条绳子,把白衣男子双手捆上,拽着一条腿来到树前,再用绳子把他捆在树上。 盛长枫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脸上露出一丝微笑,“盼如,岳山,本公子给你们报仇了。” “公子,小的…真…的佩服你!”岳山如释重负,紧绷的神彻底松了下来,他觉得身子轻松不少,但伤口也更加疼痛了,让岳山嘶了一声。 “哥哥,你怎么了?”岳琳一直关注着岳山,所以第一时间就发现岳山的不对劲,她转头看着盛长枫,“公子,你快来看看我哥哥,他嘶了一声。” “琳儿,我…我没事,就是伤…伤口疼的。” “真的吗?哥哥。”岳琳又转回头,关切地盯着岳山。 “岳琳,你哥哥服了丹药,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至于他疼,那不是很正常的吗。”盛长枫无奈一笑,岳琳这是关心则乱。 “哦,这样啊。”岳琳略微尴尬。 “琳儿,你真是太逗了。”盼如脸上挂着笑意,勉强地坐了起来。 “盼如姐,你没事吧。” “你看我都坐起来,没多大事了。” “你还没多大事?要不是本公子来的及时,你以为你比岳山轻啊。”见盼如还要自己站起来,盛长枫便把她抱了起来,“岳琳,我先把盼如送进屋中,出来再帮你把老岳扶进去。” “嗯,琳儿谢谢公子。”岳琳红肿着双眼,站起来对盛长枫深鞠一躬,“谢谢公子,要不是公子赶来的及时,我们兄妹就再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谢谢!” 盛长枫微微一笑,“岳琳,一家人不说外话,我拿岳山当兄弟对待,拿你当妹妹看,以后感谢之话休要再提。” 岳琳抿着嘴,用力地点了一下头。而岳山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 第276章 偶然与必然(六) 盼如环抱着盛长枫的脖子,把头埋进了他的怀里,身子虽然还很疼痛,但盼如能忍住,不是她坚强,而是盛长枫就是她的良药。 轻轻地把盼如放在床上,给她盖上被子,盛长枫捏了捏她的脸,“盼如,你先躺一会儿,我去把岳山扶进屋。” 盼如微笑着点头,伸手抓住盛长枫的手腕,用期待的眼光看着他,“公子,晚上留下来陪盼如好吗?” 盛长枫没有任何犹豫,捏了捏盼如的琼鼻,笑着说:“好,留下来陪你,不过,我还得问问那人的来历,问完之后,我再回来陪你。” 盼如嗯了一声,安静地躺在床上,眼中满满地幸福与期待。 从盼如的房中出来,盛长枫见岳琳红肿的眼睛,微微一笑,“岳琳,你回屋去,把你哥哥的床铺收拾一番,把床单换个新的。” “可是…我哥哥他…” “去吧,我一个人就行,你留下来也没用。” “那好,琳儿听公子的。”岳琳站了起来,一溜烟地跑进了岳山的房间。 见岳琳进去了,盛长枫看了一眼岳山的手臂与小腿,“老岳,你忍着点。” 岳山点了点头。 把岳山的袖子与裤腿撕了下去,露出了里面的伤口,隐隐还能看见一抹白色,盛长枫回头看了一眼岳山,见他死死咬着嘴唇,不发一声。 丹药确实好,现实中见效也不慢,但没有游戏中那样瞬间就好。岳山的伤太重了,丹药的药效几乎都用到内伤上了,这外伤就见效慢了。所以,盛长枫手中出现一团白光,先后覆盖在岳山的手臂与小腿上,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一点伤口也找不到了。 “还行,效果还不错。”盛长枫很满意气疗术的效果,拍了拍手,“老岳,我扶你起来,咱们走两步看看。” “公子,这都没有疤痕了,肯定没问题了。”岳山虽然说话连贯了,但气息还是很弱。 “行了,我赶紧把你送屋里去,回头我还得问一问那个家伙呢。”盛长枫回头瞥了一眼被捆在树上的白衣男子。 “这人晚上从院墙跳了下来,正巧被我撞见,他就问陆什么有怎么死的,我说不认识,他就直接动手,结果就成了这样,也幸亏有公子,不然小的就去见阎王爷了。”岳山喘了一口气,才舒服一点。 “他问的是陆全有,就是刘在安父亲的上级,不过,那个陆全有已被本公子送去见阎王爷了。”盛长枫暗道果然是九色宫的人,这群人还真阴魂不散。 “刘在安?这…原来是这样啊!唉…”岳山的脸上五颜六色的,心里七上八下的,这件事究其原因,还是自己妹妹惹出来的,这让岳山不知如何是好。 “好了,这事与琳儿没多大关系。”盛长枫把岳山扶了起来,“还记得上次海棠捅死那人吗?” 岳山一愣,然后点了点头。 “那人跟他们是一伙的,同时也是害海棠无家可归的元凶之一,所以啊,老岳,即便没有刘在安,我们早晚也得和他们碰上。”盛长枫扶着他,两人慢慢向房屋走去。 “小的明白了,公子,等小的把伤养好了,跟公子一起,把他们这狗屁门派给灭了。”岳山也不纠结了,而是充满坚毅。 “哈哈…好,等本公子从这黑炭口中问出来,我就带你走一趟。”盛长枫推开门,扶着岳山走了进去。 “哥哥!你…你的腿和手?”岳琳吃惊地看着岳山。 “琳儿,公子的丹药就是好,看看,我都能走了。”岳山脸上带着笑容,对于盛长枫的气疗术只字不提,他只想岳琳活的简单一点,快乐一点。 在岳琳的惊讶之中,盛长枫把岳山扶到了床上,“琳儿,你在这里照顾你哥哥,我出去和那个黑炭聊聊。” 岳琳愣愣地点了点头,看着盛长枫出去,然后一下子窜到了床边,仔仔细细地打量一番岳山,依旧是有点难以置信。 “好了琳儿,不用看了,哥哥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可是…可是…刚才…现在…”岳琳吃惊的有点语无伦次,即便她见到了丹药的药效神奇,可现在看来,自己还是小巫见大巫了,这哪是神奇丹药啊,应该就是神药! 盛长枫在地上捡起盼如的短刀,别在腰间,又从房间拿出一个便壶,放在院中,然后才来到黑炭面前,见对方耷拉着脑袋,紧闭双眼,盛长枫微微一笑,抬手就给对方一个大嘴巴,把对方的牙都打飞出去两颗,可见他用了多大的力量,不过效果显着。 白衣男子慢慢睁开眼睛,立马就感到了浑身剧烈疼痛,断骨之痛与丹田破碎之疼,他咬着唇,一声不发。 “说说吧,你叫什么?在九色宫里是做什么的?九色宫在哪里?还有宫主叫什么?”盛长枫面带微笑,拿了一个凳子,坐在白衣男子对面。 白衣男子看了盛长枫一眼,眼中的仇恨也就一闪而过,实力差距犹如天壤之别,仇恨也就只是一个笑话。 “怎么,不说吗?” “咳咳…说了也是死,不说也是死,我为何…咳咳…要说呢。”白衣男子自嘲一笑,笑盛长枫想要从他口中得到信息的做梦想法,更笑自己的无知与无能。 “嘿嘿…你说错了,你说了我给你个痛快;不说,嘿嘿…你看见刚才我给他们喂的丹药了吧,说起死回生夸张了点,但也算救死扶伤了,所以啊,你要是不说,我就把你折磨的半死,便给你吃了一粒丹药,然后继续折磨你,反复如此,就看你能挺多久。 你也不用想着咬舌自尽,那是死不了人的,你应该明白。 我呢,有一个朋友,他父亲在刑部当官,他也通晓审讯手段,我也跟他学了不少,也在犯人身上做过实验,挺过瘾的,你要是不说,我一样一样在你身上重现所学。 嘿嘿…不过,在实验之前,还有两个有趣的玩法,咱们先玩一玩。” 白衣男子只是看了他一眼,便把眼闭上,一声不吱。 盛长枫也不言语,起身把便壶拿了过来,伸手抓住白衣男子的下巴,轻轻一用力,卸了对方的下巴,在白衣男子的惊讶中,把便壶里的固液混合之物,全都倒进对方嘴里。 白衣男子眼睛都凸出来了,辣眼睛的味道,让他胃里是翻江倒海,闭不上的嘴巴又吐出一大片,但大部分已经进入肠胃,里外的气味,熏得他有点晕头转向。 盛长枫早就跑到一边,看着对方不再吐了,把凳子往后拽了一段距离,“这东西有都是,慢慢玩,而且,还有一个小游戏呢。” 白衣男子的眼神犹如毒蛇般冷冽,透露着对盛长枫无比的憎恨,他仰头哈哈大笑,“有什么手段尽管来,爷爷要是怕了,就不是九色宫之人。” 盛长枫捂着鼻子,朝着对方竖起大拇指,“有志气,本公子最喜欢有志气之人,刚才是本公子赏你的开胃菜,味道不错吧,下面做另一个小游戏,非常好玩呦。” 听见盛长枫的声音,白衣男子不由得打了个寒颤,但他还是忍着疼痛与辣眼睛的气味,一声不发。 捏着鼻子,盛长枫来到白衣男子的身前,其实他心中后悔了,自己把顺序弄错了。 拿着盼如的短刀,在白衣男子大腿上来了一刀,皮开肉绽,见白衣男子忍着不喊叫,盛长枫嘿嘿一笑,左手一翻,出现一个瓷瓶,打开了盖子,从里面倒出一种黑色液体,倒在了伤口之上,然后他又退回原位。 “好戏就要开始了。”盛长枫又拿出一支白骨笛,放在唇边吹奏。 约一盏茶的功夫,在白衣男子的惊恐目光之下,一群虫蚁,飞来的,爬来的,密密麻麻地向着他大腿的伤口而来,很快就感受到了虫咬的疼痛,要说一只虫咬还无所谓,但成千上万只呢,那是一种万蚁蚀骨的疼痛。 “给我个痛快,快!啊!快啊!”白衣男子受不了,这种疼痛,还不如杀了他得了。 “可以,把你知道的全告诉我。”盛长枫声音透着平静。 白衣男子嘴唇都咬出血了,他摇了摇头,“我不能出卖九色宫。” “嘿嘿…那咱们继续。”盛长枫再次吹奏了虫虫进行曲。 很快又出现大量的虫子向白衣男子爬去,其中不缺乏蜘蛛、蝎子和蜈蚣等致命毒物。 没过多久,白衣男子身上爬满了各种虫蚁,远远看去,也不白衣胜雪,而是黑云压境。 “我…我…我说。”白衣男子气息有点微弱,近乎昏迷状态。 盛长枫嘴角上扬一个完美弧度,拿着白骨笛吹奏了一个虫虫撤退曲,不大会儿功夫,数以万计的虫群消失不见了。 来到白衣男子前,无视他的惨状,盛长枫往他嘴里塞了一个丹药,不塞怕他话没说完就咽气,那自己不是白忙乎了吗。 没一会儿,白衣男子醒来,看着眼前的盛长枫,他内心已没有仇恨,只剩恐惧了,在他的眼中,盛长枫就是一个微笑的恶魔,吃人不吐骨头的主。 “说吧,本公子听着呢。” 白衣男子凄惨一笑,“我叫玉冥…” 等白衣男子述说完,盛长枫又问了几个问题,对方有的回答了,有的他也不知道,盛长枫见此,知道对方已经把知道的都说了,那自己也要言而有信才对,一刀结束了对方性命,再扔一个火灵符,烧的一干二净。 第277章 再上兖王府(上) 在姑苏城外的深山之中,有一座规模不小的道观,分中、东、西三路,布局紧凑,该有的殿宇一个也不少。 道观后院的一间木屋之中,装饰极其简陋,一个神龛,一张木床,神龛前有一个蒲团,当然了,神龛上摆放着一些小玉牌,除此之外,屋内在无其他装饰。而此时的蒲团之上,有一人盘膝而坐,五心朝天,双目闭合,一呼一吸都极其有规律,仿佛与这群山融为一体一样,自然至极。 “咔嚓”,一个轻微碎裂之声,让这个融入自然之人睁开了双眼,抬头看了一眼神龛上的玉牌,发现一个玉牌从中碎裂,他神色凝重,起身把玉牌拿在手里,“对方到底是谁,连玉冥都不是对手,那整个九色宫也就本宫主出手才有胜算。可是…” 此人脸上纠结的很,拿着碎裂的玉牌在屋中走来走去,半晌之后,长叹一声,“罢了罢了,自己不能因小失大。师父已传信过来,那件至宝还有两、三年的时间就能成熟,等成熟之日,还得召集人手,与师父一起对付那头孽畜呢,不能再损失高手了。 因此,汴京之人,等着本宫主服用至宝之后,再去京城取你狗命。至于现在吗,明日让董老道告诉他们,让他们最近收敛一些,不要再惹是生非了。” 想到了此处,此人把玉牌放在双手之间一搓,变成了玉沫,散落在了空气之中,而他又重新坐到了蒲团上,继续五心朝天。 看着黑炭化为灰烬,盛长枫用袖子甩了两下,形成两股微风,把地上的灰烬吹的不见踪影。 虽从黑炭,不对,他说他叫玉冥,从玉冥的口中也得知了一些九色宫的信息,但让盛长枫更加迷惑,不明白这个九色宫的宗旨到底为何?也怪这个玉冥只是一把刀,不是九色宫的决策之人,不过,自己也算知道九色宫的地址及部分实力,按照玉冥所讲,那个九色宫宫主与自己实力相仿,这让盛长枫有一点期待。 这个九色宫离汴京城远了一些,自己暂时又脱不开身,毕竟要春闱了,春闱关乎到许多的事情,自己那是要势在必得的,不能因为一些阿猫阿狗,耽误自己人生大事。 可是,春闱之后就是殿试,殿试之后估计更难有时间,因为入朝为官不是你想请假就可以请假的。 盛长枫挠了挠头,这个九色宫三番五次地来找麻烦,留着始终是一个隐患啊,可是时间又不允许。正当他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忽然想起玉冥说的话,他是通过刘在安堂兄才找到了这里,刘在安堂兄就是自己的老熟人刘在守刘公子。 没想到那个刘在安还与刘公子说了岳琳之事,想来当初刘在安也是有炫耀之心,展现自己的光辉战绩。 看来当初自己疏忽了,以为解决掉刘在安就万无一失,没想刘公子也是此事知晓之人。盛长枫淡淡一笑,看来本公子还得去一趟兖王府,与自己这位故人见上一面,聊一聊交情,再送他去一个没有纷争的地方。 回到盼如的房间,盛长枫轻抚盼如的面颊,“盼如,你先睡吧,本公子要出去一趟。” 盼如本来还是喜色的脸,听见他这么一句话之后,焦急写满了脸,伸手抓着盛长枫的手臂,“公子,你不是答应盼如了吗,怎么又要回去啊?” “想什么呢,我去把这件事的尾巴处理掉,不然以后难以安生。”盛长枫面带笑容,简单地说了一下情况,用手刮了盼如的鼻子一下,“你的伤虽然没大问题了,但也要多休息。” “不,奴婢等公子回来。”盼如双手握着盛长枫的手,公子的手好温暖。 “你呀,那好,本公子快去快回。”盛长枫捏了捏盼如的脸蛋,把手抽了出来,在盼如的唇上轻轻啄了一下,才起身离去。 盼如看着盛长枫出了房门,用手摸了摸嘴唇,傻傻一笑,公子的嘴唇还是那么柔软。 再次来到兖王府,盛长枫还有迷路的感觉,毕竟这里太大了,还有就是他不知道刘公子住在哪里,没办法,一间一间地找吧。 不过最先去的地方,就是上次找到刘在安的院子,盛长枫以为那个院子应该是刘在守的院子,即便不是,那刘在守的院子也应该离得不远。 可惜失望了,来到那间院子,发现漆黑一片,不像有人居住的样子,盛长枫站在房顶上,叹了一口气,自己想的简单了,看了四周一眼,发现西侧有一间院子有光亮。 片刻之后,盛长枫又返了回来,那里居然是杂物间,刚才的亮光是两个小厮拿着灯笼取东西而已。 挠了挠鼻子,盛长枫淡淡一笑,看来这个刘在安很不受欢迎啊,居然安排在杂物间旁边,还真是宰相门前七品官啊。 摇了摇头,想那么多干嘛,还是找刘公子要紧,就这样,盛长枫如无头的苍蝇,在房顶之上窜了半天,他也没发现刘公子。 看了一眼前边的一个较大的院子,盛长枫挠了挠鼻子,要是再找不到,就得去兖王府内院了,这让盛长枫有点犹豫,一个家臣之子能去内院吗?他去内院能干什么呢? 一个闪身,来到一间偏厅的房顶上,借着灯笼之光和月光往下瞧了瞧,一群女使走来走去的,他又看了一眼中间灯火通明的前厅,里面像是在聚会一样,喧闹声有点大,在这个位置都能听见一些。 都这个时辰了,还在兖王府内如此喧闹,不是兖王就是兖王之子,不管是谁,以刘在守的尿性,都会陪伴在左右吧。 带着一丝好奇与求证之心,盛长枫出现在前厅左侧的房顶之上,他伸头向屋中看去,还真如他所料,里面正在举办一个聚会,十来个人的样子,其中还有几位是盛长枫的老熟人,而刘公子自然也在其中。 既然找到了刘公子,盛长枫也不着急了,反而坐在房顶上,认真打量了一下屋中的景象。 正首位坐着一个面相平庸,已过而立之年的男子,但穿着极为华丽,神色极其高傲。即便盛长枫不认识他,也能猜出他是谁,这个年纪,整个兖王府能有此表情之人,估计只有兖王独子了。 刘公子坐在左侧第二个位置上,而他的对面也是盛长枫的老熟人,顾家的顾廷炳与顾廷狄,顾家兄弟的旁边是李墨舆,而刘公子这一侧的最尾端坐着庞策。 至于其他的人,盛长枫都不认识,其实也不用猜,肯定都是官宦子弟,弄不好还是勋爵之后呢。 而且,他们每个人的左右都坐着两个绝色佳人,也就是说他们都在左拥右抱之中,吃酒谈笑的同时,手也不闲着,在佳人身上占尽了便宜,佳人也只是笑脸相迎,身子也是欲拒还迎。 盛长枫无奈一笑,不愧王侯将相,纸醉金迷,酒池肉林,他们在下面有酒有肉,还有佳人陪伴;而本公子却在房顶吹着西北风,看你们在吃喝玩乐,世间哪有这种道理啊。 你们有酒有肉,本公子也有,从空间取出腌肉与桂花酒,盛长枫一口酒一口肉,望着天上的明月,也别有一番风味。 盛长枫也在享受美酒佳肴呢,忽听下面一阵大笑,他赶紧向下看去。 只见兖王独子一只手伸进左侧佳人的衣服里,肆无忌惮的抚摸着,另一只手端起酒盏,朝着顾家兄弟哈哈一笑,“廷炳、廷狄,这一次的,比上次强了许多,不错不错。” 第278章 再上兖王府(下) “这是当然了,不好的话,在下也不敢送到府上来啊。”顾廷炳赶紧把手从旁边佳人身上抽出,双手举起酒盏,脸笑的像一朵菊花,“小王爷,过几天还有一批美女前来,到时候的话,还请王子过目啊。” “哈哈…好,好!本王子一定亲自过目一遍,哈哈…”兖王独子甚是高兴,这顾家兄弟很合自己脾气,“廷炳,吃上一盏。” “小王爷,请!”顾廷炳也很高兴,终于投其所好,讨得了小王爷的欢心。 一盏酒下肚,小王爷把酒盏放下,手自然而然地搂着右侧佳人,大手在佳人身上游走,惹的佳人眼若桃花,面颊潮红。 顾廷炳甚是高兴,自己也算兖王府的座上宾了,以后看谁还敢说自己一无是处。 “在守啊,顾家兄弟最先送过来的那些女人,你找一个机会,把她们送给汴京城的官宦子弟,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嘛。”小王爷大手一直没闲着,说到重音之处,手上的力道也大了几分,惹的佳人忍着疼痛娇笑着。 刘公子一听,一样的动作,赶紧把手从佳人身上拿了下来,起身作揖,“小的明白,小王爷请放心便是。” 小王爷点了点头,然后在右侧佳人的脸上亲了一口,惹的佳人娇笑连连。 顾廷炳看了看小王爷与刘在守,他眼珠一转,起身朝着小王爷一抱拳,一脸的谄媚,“小王爷,这事就交由在下处理吧,保证让小王爷满意,而且会源源不断的。” “哦?廷炳,你话何意啊?”小王爷眯缝着眼睛,瞥了顾廷炳一眼,语气中也听不出是满意还是不满意。 “小王爷,现下正是紧张时刻,刘兄的身份,很容易被有心人拿来说事。 可在下就不同了,我可是宁远侯府顾家之人,收下美女之人不用在乎,但没收下美女之人,只会以为是我顾家的行径,不会联想到小王爷的。”顾廷炳一点也不紧张,反而信誓旦旦。 屋中除了小王爷,所有人都盯着顾廷炳,但谁也没说话,屋中陷入诡异的安静。 一盏茶的功夫,小王爷哈哈大笑,“廷炳啊,不愧是顾家出身,真是有勇有谋,小王佩服,佩服啊!” “小王爷,在下不敢当啊,那…” “就依你所言,交给你去办。”小王爷满意地点了点头,刚才自己确实考虑不周,也亏的顾廷炳的提醒,不然这一点小小的失误,就有可能满盘全输。 “谢谢小王爷的信任,在下一定不负众望,把事情办的漂漂亮亮的。”顾廷炳喜笑颜开,与顾廷狄对视一眼,二人皆是心满意足。 李墨舆嘴角一撇,暗道自己怎么就反应慢了半拍呢,这么好的机会,自己在想什么呢。他眉目紧锁,双手在两个佳人身上探索着。 庞策也隐晦地看了顾家兄弟一眼,又见刘在守面色不变,他用鼻子哼了一声,双手也在波浪中搜寻,企图找一处低谷,好进去躲避大风浪。 盛长枫在房顶上,把屋中的对话听的真真切切,他微微一笑,这个小王爷要使用三十六计的美人计了,也不错了,毕竟连英雄都难过美人关,更何况那群花花公子,纨绔之弟呢。 现在官家体弱多病,朝廷却没有太子楚君,所以,赵氏宗亲开始了明争暗斗,为了这个楚君之位,就差两军交战了。 这汴京城就三个赵氏王爷,其中豫王常年体弱多病,所以,楚君之争就落在兖王与邕王头上,两方也开始用各种办法拉拢朝臣,这不,美人计都来了。 至于汴京城外的赵氏宗亲,想要入京当楚君,那无异于上蜀道,难于上青天。 不过,这都与本公子没关系,盛长枫只关心屋中的聚会什么时候结束,自己还有事情要办呢。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等的盛长枫有点不耐烦之际,屋中的聚会也终于结束了。 小王子搂着两个佳人,在众人的欢送之中,大笑着离开。 刘在守把他们送出兖王府,看着一个醉醺醺地上了马车,他象征性地挥了挥手,然后转头看着身旁的庞策,“你怎么不上马车?” “刘公子,我姨夫那件事情还没有消息吗?” “唉!族叔的事情一点消息也没有,为了此事,家父还找了王爷,可凶手甚是狡猾,一点痕迹也没留下。”刘在守不由想到了那个黑脸高手,不知道他那里可有收获。 “凶手实在太可恶了,姨夫一走,让我那姨母可怎么办啊。”庞策见其他马车走远,他声音放低,“刘公子,那顾家兄弟太不要脸了,居然在你手里抢功劳,真是欺人太甚了。” 刘在守瞥了他一眼,淡淡说道:“你懂什么,小王爷的事情也是你梦参与的吗。赶紧回去,本少可没时间陪你在这里挨冻。” 在庞策的惊讶之中,刘在守转身回到了兖王府,而且还把大门关上了。庞策啐了一口,无声地破口大骂,一甩袖子,上了自家马车。 刘在守回到那间院子,见两位佳丽还在那里翘首以盼,他哈哈一笑,上前搂着她们的腰肢,大笑着走回了自己的院子。 一进屋中,刘在守就迫不及待的撕扯佳人的衣裳,而两位佳人欲拒迎欢,娇声连连,在屋中与刘在宁玩起了你追我赶的小游戏。 刘在守哈哈大笑,在后面追赶两位佳人,只要抓住了,佳人身上的衣裳就少了一件,直到最后,两位佳人也只剩下肚兜,被刘在宁逼在床边没了退路。 两位佳人都面色红润,眼若桃花,都朝着刘在守勾了勾手指,其中一个娇声娇气,“公子,累了吧,还有力气吗?咯咯…” 刘在守一听,哈哈一笑,“有没有力气,你们两个一会儿就知道啊,本公子要来了。” 刘在守一把扯掉自己身上的衣服,准备向两个佳人扑去。 “吱嘎,咣当”,开门与关门的声音引起了三人的注意。 刘在守心生不满,自己刚来了情趣,是谁这么不识趣,居然敢打扰自己的好事。 刘在守还没有转身,就被两位佳人的尖叫声吓了一跳,刚要责备她俩叫唤什么,就看两位佳人瞳孔放大,头一歪,晕了过去。 刘在守一愣,觉得不对劲,慢慢转过身去,当看清楚身后之人的时候,吓得他差点魂飞魄散,一声尖叫,往后退了一步,摔倒在两位佳人身上,颤抖着伸出手,指着对方,“你…你是白无常!” 没错,刘在守看见了一个头戴白色尖帽,身穿白色长衣,嘴里还伸出一条长长的红舌头,手里拿着一个哭丧棒的白无常。 “桀桀…刘在守,你的阳寿已经到了,本神君是来引你入地府的。”白无常一阵阴笑,笑声极为难听,举着哭丧棒,向刘在守飘来。 “你…你不要过来,我…我…”刘在守看见白无常在飞,吓得头发都在颤栗,连滚带爬向床上跑去,一抬头,却看见白无常出现在自己面前。 “刘在守,跟本神君走吧。”白无常高高举起哭丧棒,向刘在守砸来。 “啊!不要啊!我…呃…呃…”刘在守脸色惨白,瞳孔缩小,手捂着心脏,身体抽搐几下,便一动也不动了。 白无常一愣,拿着哭丧棒碰了碰刘在守,见他一动也不动,弯下腰,手指放在刘在守的鼻孔处,有一盏茶的功夫,也没感受到任何气息。 白无常上彻底愣住了,这个刘在守被吓死了?怎么可能,一个大男人胆子这么小吗?还是他亏心事做多了,害怕鬼叫门呢? 摇了摇头,白无常走来到两位佳人身旁,探了一下鼻息,知道她们只是晕过去而已。 既然如此,打开了房门,白无常飘然离去。 第279章 参加游会(一) “公子,早餐好了。” “知道了,马上就来,好不容易休息一天,以镜,你不困吗!”盛长枫也不起床,抱着一怜,打算再眯一会儿。 “小的不困,公子,你今日不是要到金明池,去参加永昌伯爵府吴大娘子举办的游会吗,前两日梁家六郎都下了帖子。”以镜站在门外提醒着。 “游会?”盛长枫睁开双眼,这才想起还真有这么一回事,坐了起来,“好了,本公子这就出去。” “一怜,为本公子更衣吧。”盛长枫一巴掌拍在一怜的翘臀上,惹的一怜一声娇嗔。 用早饭之时,盛长枫有意无意地把话往千颜身上引,询问她这几天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吗。 千颜不明所以,只是笑着与盛长枫说一些盛宅下人们的趣事,虽有的真招笑,但盛长枫不想知道这些,见如此情形,他只得装作若无其事问道:“这阵子本公子忙于念书习字,也没有去外面,千颜,你们出去没听见外面有什么风声吗?” “风声?”千颜甚是疑惑,抬头见一怜也是茫然的表情,她挠了挠脑门,“公子,最近风不大啊。” “我是问你,外面有没有什么趣闻,比如谁家出事什么的?” “啊!这个啊,哎?公子,还真有一些趣事…”千颜又开始滔滔不绝,盛长枫耐心地听着,嘴自然也没闲着,当听见千颜说她有一日路过一个茶摊,听见两个衙内打扮的人,在嘲讽一个大男人居然被鬼吓死了,还说那个人丢了男人的脸。 “千颜姐,你休要胡说,朗朗乾坤,哪来的鬼啊。”一怜白了千颜一眼。 “我真没胡说,我…”见一怜那不信的表情,千颜问向盛长枫,“公子,你说世间有鬼吗?” “呵呵…鬼是何物啊?无影无形,但它却住在人们的心里。”盛长枫摇头一笑,“好了,吃饭呢,谈什么鬼啊。” 见两个丫鬟消停了,盛长枫满意地点了点头,刘家的事了,自己也轻松不少了,一会儿打场马球,换个心情也不错。 一想到马球会的事宜,盛长枫也有点意外,这个梁六郎还真发了帖子,当初以为只是一句客套话,没想到人家当真了。不过让盛长枫有那么一丝诧异,这个游会的时间还真巧合啊,居然是书塾的休息日。 马球,盛长枫还真会打,最开始沾了明兰的光,与盛老太太学了两次,那时他玩的不亦乐乎,结果只顾着玩耍了,打的是一塌糊涂。 后来与郑骁交好,两人除了武功比试之外,还有马球也要比试一番,当然了,结果与比武相似,除了最开始的两次,盛长枫对骑马略有生疏,导致输掉比赛,后来骑术大有长进,郑骁便再也没有赢过。 想到郑骁郁闷的表情,盛长枫露出一丝开心的笑容,不知怎么地,他特别喜欢看见郑骁吃瘪,也许自己有点损友的潜质。 时间尚早,吃过早饭之后,盛长枫便来到了书房,要合理地利用有效的时间,所以,读会儿书再去也不迟。 也不知过了多久,墨兰风风火火地来到书房,见盛长枫如同老僧一样,捧着一本书在看,连自己进来了都不知道,墨兰伸手把盛长枫手里的书拿了下来,“哥哥,快点走吧,不然要迟到了。” “和你说过多少次了,要稳重,不要火急火燎的。”盛长枫怎么也没想到,请帖不只是邀请他与盛长柏的,居然还邀请了如兰、墨兰和明兰。 这就让盛长枫纳闷了,梁六郎都没见她们,怎么知道她们姐妹的名字?盛家姑娘也没有誉满京城,都是无名之辈,这个梁六郎是如何知晓,且为何要邀请她们呢? “走啦,哥哥,大家都等着你呢。”见盛长枫屁股都不抬一下,墨兰有些着急地催促道。 “等着我?二哥哥在外面呢?” 墨兰点头,拽着他就往外走。 盛长枫一愣,这个盛长柏居然不招呼自己,而是一个人走,太不像话,一会定要狠狠批评他。 两辆马车停在大门口,盛长枫上了其中一辆,车里除了他们兄妹,还有明兰。 “三哥哥,你也太慢了,又是最后一个出来,还得四姐姐去招呼你,三哥哥你不会才起床吧。”明兰大眼睛一闪一闪地,有些调皮,有些可爱。 “俏皮鬼,三哥哥有那么懒吗?”盛长枫这些年也学会了一项技能,就是翻白眼,所以,他给了明兰一个大大的白眼。 明兰咯咯一笑,她从来没想到,男人还会翻白眼,还别说,翻的居然如此可爱。 来到金明池边,从马车下来,盛长枫便想去找盛长柏问一问,为何走时不叫上自己。 “长枫,哈哈…你也来了,这回咱们要比试一番,我一定要赢你。” 盛长枫都不用看,只听声音就知道是谁,因为这声音太熟悉了,他转身就看见郑骁带着小厮从远处走来。 行伍出身,眼神就是好啊,两人相距有几百米了,郑骁都能看见自己,这让盛长枫有种疑惑,自己就那么显眼吗?还是郑骁有鹰眼啊! 郑骁一来就抓着盛长枫的手臂,有点兴奋,“长枫,本来我还想着过两天去找你呢,没想到今日在这碰见了,赶紧去前边,我要赢你一次。” “我说老郑,我这和家人一起来的,再说了,我妹妹也跟着我一起过来,我岂会丢下她们啊。”盛长枫伸手把郑骁的手拽了下去。 郑骁也是一愣,往盛长枫身后看了一眼,看见了墨兰与明兰,他压低了声音,“墨兰也来了,那件事情你告诉墨兰了?”郑骁见盛长枫点头,他脸上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老柳也来了,在前边与人吟诗作对呢。” 这回轮到盛长枫发愣了,他记得柳元城不喜欢舞枪弄棒,打马球不就是弄棒嘛,他居然来了,能不让盛长枫感觉意外吗。 郑骁嘿嘿一笑,在小厮耳边耳语了几句,小厮点头,转身离开这里。 “你小子那是什么笑容,幸灾乐祸还是作壁上观?我看你真想挨揍啊。” “我告诉长枫,我又有长进了,谁揍谁还不一定呢。”郑骁搓了搓手,有点跃跃欲试。 “那行,你在这等我一会儿,我跟家人说一声。” “好嘞,我等着你。” 盛长枫微微一笑,这个郑骁每次都这样,有点长进就来找挨揍,还乐不彼此。 回身看见盛家之人都从马车下来,也包括了王大娘子与盛长柏、盛如兰。 有嫡母在,规矩不能差了,盛长枫来到王大娘子身前,作揖道:“大娘子,郑骁找我过去,长枫不便推辞,特来此与王大娘子说一声。” “郑骁,那个忠敬侯的嫡次子,那你去吧。”王大娘子面带微笑,朝着盛长枫点了点头。 “谢大娘子。”盛长枫施礼之后,瞪了盛长柏一眼,才退了回去,来到墨兰身边,告诉墨兰,别到处乱跑,跟在盛长柏身边。 见墨兰点头同意,盛长枫才和郑骁离开。 王大娘子看了一眼盛长枫的背影,然后招呼盛家其他人,一家人向马球会走去。 明兰走在了最后,一边走,一边四处观看,观看金明池的风景,要走到会场边的时候,随意地回头看了一眼,却惊喜万分,转身向回跑去,一边跑一边喊:“嫣然姐,这呢。” 余嫣然和红簟刚下了马车,就听见了明兰的声音,抬头一看,便抬腿向前跑去,与明兰汇合之后,两人抱在一起,有点欢呼雀跃。 第280章 参加游会(二) 余嫣红从另一个马车下来,看见了余嫣然与明兰,不屑一笑,招呼余家二郎从另一侧离开。 “嫣然姐,我没想到你今天能来。” “本来不想来的,但昨天上午把抚琴图绣完了,想来张姐姐喜欢马球,那这场游会她一定会来,所以就带着绣品来了。”往明兰的身后看了一眼,余嫣然没看见想看之人,有那么一点失落。 “看什么呢,我三哥哥和郑家二郎去那边了。”明兰用手指了一个方向,她会心一笑,“嫣然姐,想我三哥哥了。” “啐,你又胡言乱语。”早已习惯了明兰的调侃,余嫣然的脸也不红了,“明兰,陪我去找一下张家姐姐,把绣品给她,我们再去别处聊天。” “那好,不过你得等我一会儿,我要和我家大娘子说一声。”见她点头,明兰带着小桃向王大娘子的方向跑去。 “红簟,你去找一找,看张家姐姐来了没。”余嫣然把红簟手里的绣品拿了过来,便让红簟去找张桂芬。 红簟走后,余嫣然看向盛长枫所在的方向,可惜有树木遮挡,里面什么景象,她是一点也看不见。 “嫣然姐,你在看什么呢?都望眼欲穿了。” 明兰的声音在余嫣然背后响起,吓了她一跳,回头见明兰嬉笑的脸,余嫣然甚是无奈,“你想吓死我啊,走路都没点声音。” “嫣然姐,我走路有声好不,是你心不在焉,快说,看什么呢?”明兰故意学着余嫣然刚才的模样,笑着说:“嫣然姐,你说这片林子是不是太碍眼了,长的这么高大干嘛,密不透‘枫’的,什么也看不见了,是不是啊,嫣然姐。” 明兰特意在“枫”字上咬了重音,拉了长音,余嫣然听了,又羞又气,伸手到她腋下,痒了明兰一下。 明兰娇笑的同时,向前跑去,余嫣然便在后面追,两人嬉闹一会儿,便坐在一个大石头上休息。 见余嫣然气定神闲,明兰有点不淡定了,“嫣然姐,你的体力何时变的这么好了,我都累的直喘,你怎么一点事也没有?” “哪有,许是你边跑边笑,自然比我累的快了。”其实余嫣然也不知道,自己体力为何比以前好很多,不过她会自我安慰,因为自己心情好了,体力也变好了。 “是这样吗?也许吧。”明兰有一点认同,他挽着余嫣然都手臂,“嫣然姐,咱们去找那个张家姐姐吧。” “不急,我已经让红簟去找了,咱们在这歇一会儿,估计她也快回来了。” “也好,反正我还没歇够呢。” 余嫣然和明兰是有说有笑,明兰也就和余嫣然聊天的时候,才会特别的放松。 “小姐,奴婢找到张家姑娘了。”红簟是一路小跑回来的,所以有点喘。 “你跑什么啊,又不着急。” “啊!不着急啊,早知道我就不跑回来了。”红簟有点郁闷了。 “行了,前头带路吧。”余嫣然太了解红簟了,捏了捏红簟的圆脸,“等回去的时候,买炙羊肉给你吃。” “那咱们赶紧走吧,小姐,张家姑娘就在前头。”红簟拽着余嫣然就走。 “你这丫鬟,前边带路。”余嫣然给了红簟一个轻轻的爆栗,红簟便松开了抓着余嫣然的手。 “小姐,很疼的。” “我一点劲都没用,快点带路,表现好的话,再加一份樱桃煎。”余嫣然笑着拍了一下红簟。 “樱桃煎,我是要南北铺子的,还是岳家铺子的,哎呀!好难选择啊。”红簟掰着手指,数来数去,也没决定去哪里买。 “你在不走就没樱桃煎。” “啊,小姐不要,奴婢这就带路。”红簟顾不上选择了,赶紧走在前边。 余嫣然是无奈一笑,拉着明兰跟在后面。 明兰全程笑着脸,看着余嫣然和红簟的感情,她不由得看了一眼小桃,觉得似曾相识。 “小姐,张家姑娘就在前边呢。”红簟一拍额头,低下了头,“小姐,刚才只想着告诉你张家姑娘在哪了,奴婢忘记告诉你,那个襄城县主也在,与张家姑娘聊天呢。” “襄城县主?”余嫣然微微一愣,然后面带笑容,“她在就在呗,咱们去找张家姐姐,把绣品给了就离开。” “嫣然姐,这个襄城县主是谁啊?”明兰有点疑惑,怎么听着有点耳熟呢。 “襄城县主就是豫王独女。”余嫣然丝毫不在意,拉着明兰,“走吧,前边穿淡粉色衣裳的就是张家姐姐。” 明兰向前看去,也看见余嫣然所指的张家姐姐,是一个难得的美人,与明兰所认识的美女都不同。 明兰也是被美女环绕的,余嫣然的柔弱,华兰的温柔,墨兰的妖娆,如兰的直爽,而这位张家姐姐是一种英气的美,既英气锋利,又气定神闲。 “张姐姐,襄城县主,妆安。”余嫣然行礼道。 “余大姑娘,安。”赵钰柔回礼道。 “嫣然,你来了,早知道你要来,我就拐一趟,接上你一起来啊。”张桂芬有点惊喜,拉着余嫣然要坐下之时,才看见了一旁的明兰,她一愣,因为不认识明兰。 “张姐姐,她叫盛明兰,是积英巷盛家的六姑娘。”回头拽了一下明兰,余嫣然为她介绍,“明兰,这是英国公嫡女张桂芬,这一位便是豫王独女,襄城县主赵钰柔。” “张大姑娘,县主,妆安。”明兰赶紧行礼,这两位的家族,哪个都是她们盛家高攀不起的。 “盛家?嫣然,那是他的家族。”张桂芬看见余嫣然面颊一红,就知道了答案,于是,上下打量了一番,“还真是个美人,快,过来坐吧。” “就是啊,盛家六姑娘,来,坐到我这里。”赵钰柔面带笑容,在几人的惊讶中,拽着愕然的明兰,坐到了一旁。 张桂芬反应过来之后,和余嫣然对视一眼,见她一副懵懂无知的样子,让她更加诧异。回头看了一眼,明兰的样子和余嫣然相仿,而赵钰柔有点过于热情了,拉着明兰不撒手这让张桂芬很难理解,毕竟两人应该是素不相识才是,那赵钰柔这是何意呢? 其实,最懵就是明兰,这个襄城县主自己从未见过,但现在却拉着自己手不放,问东问西的,让自己不知如何作答。 余嫣然虽不解赵钰柔为何对明兰如此热情,但也没过多去想,而是在红簟手中把绣品拿了过来,“张姐姐,答应你的绣品,我绣完了。” “嫣然,你这么快就绣完了。”张桂芬甚是惊讶,这才多久啊,余嫣然这速度够快的了。 余嫣然淡淡一笑,“张姐姐,嫣然在家闲着也没事,再说了,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当然要尽快完成了。” 张桂芬一听,非常高兴,她就喜欢这种敞亮的性格,她接绣品之后展开一看,咯咯一笑,“嫣然,真是谢谢你了,这回母亲的生日礼物有着落了,嫣然,你真是帮了我的大忙。” “张姐姐,嫣然也没帮上什么忙。” “这就是大忙!”张桂芬扬了扬手中的绣品,然后回身交给自己的女使,便拉着余嫣然坐在一旁,“你今天怎么过来了,以前你不是不愿参加的吗。” “绣品绣完了,这里有马球,一想张姐姐肯定会参加这个游会,所以,我就过来了。”余嫣然眼睛瞄向明兰那里,听着明兰二人的对话,让余嫣然有一种错觉,这个赵钰柔好像一直在打探盛家的事情。 第281章 参加游会(三) 张桂芬见余嫣然总往明兰那里看,她也瞧出明兰的尴尬,于是抓住明兰的手臂,把明兰拽了过来,瞥了赵钰柔一眼,“我说县主啊,你这热情有点过了吧,第一见面,你问的有点太多了吧。” 明兰可算逃离了赵钰柔的“魔爪”,来到余嫣然身旁坐着,低着头一动也不动。 “我说张桂芬,我就是好奇一点,盛家名头不大,却能让齐衡与顾廷烨,这两个誉满汴京的世家子弟前去读书,我好奇地问一下不行吗。”赵钰柔白了张桂芬一眼,这个张家独女,性格还是一如既往啊。 张桂芬和余嫣然皆是一愣,都看向明兰,原因也是出奇的一致,就是顾廷烨何时去盛家念书了。 “顾家二哥与我二哥哥交情甚好,再加上庄学究是当世大儒,所以,顾家二哥从白鹿洞书院回来之后,就来我家念书塾了。”明兰尴尬一笑,便低下了头。 “以前在盛家念书塾的时候,我就听过顾家二郎与盛二郎有书信往来,这么说来也在正常不过了。”余嫣然似乎想到了在盛家念书的情景,脸颊不由得升起两朵浅浅的红云。 赵钰柔看见余嫣然的神态,既羡慕又嫉妒,小嘴微微上翘,转过头去,不想看余嫣然此时的表情。 余嫣然在盛家念过书塾,赵钰柔是知道的,这一点也是让她忿忿不平。自己和余嫣然是同一年认识盛长枫,因两位老太太的原因,让余嫣然占了先机,而自己却在八年之后才知道盛长枫的名字,在这方面,自己已经失去先机了,这让赵钰柔嫉妒的要命。 “嫣然,顾廷烨的名声可不是很好,你小心他带坏了那位。”张桂芬皱着眉,余嫣然性子这么好,她怕那个盛家三郎被顾二带去烟街柳巷,到时候余嫣然得多伤心,自己的朋友,当然要提醒一番了。 “张姐姐,你是没见过他,要是见过了就不会这样想了,我相信他。”余嫣然对盛长枫那是信心满满。 赵钰柔转过头来,见余嫣然那自信的眼神,她心里产生了一丝犹豫,但一想到自己这么多年的等待,心中又充满了坚定。 “你真是心大,那顾二郎可是烟街柳巷的常客,万一…”张桂芬侧头看了一眼明兰,忽然眼前一亮,“盛家六姑娘,你是一个人过来的,还是你们全家都过来了?” “啊…我不是一个人,是我家大娘子带着我们过来的。”明兰有点惊讶,觉得这个张家独女话题跳跃的有点大。 “那你三哥哥是不是也来了?”张桂芬眼睛越来越亮,她只从余嫣然口中听过盛长枫的名字,还未见过真人呢。 “啊?啊!我三哥哥也来了。”明兰偷瞄了一眼余嫣然,见她面如常色,没有任何不悦的表情,这让明兰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张桂芬一听,站起来四处张望,“哪个是你三哥哥啊?你给我指一下。” “我三哥哥没在这里,他…”明兰碰了一下余嫣然,见余嫣然转过头来,明兰朝着张桂芬又是眨眼,又是努嘴。 “扑哧”一声,余嫣然被明兰的表情逗笑了,见明兰单手叉腰,余嫣然更是笑的不行了。 “嫣然,你笑什么啊?”张桂芬回过头来,一脸的诧异,不明白余嫣然为何发笑。 “张姐姐,你在这里看不见他的,听明兰说,他下了马车,就被郑家二郎叫走了。”余嫣然笑着说。 “原来…等等,你说她被谁叫走了?” “郑家二郎啊。” “郑骁啊,那我知道他们去哪了,我四哥哥肯定也在那里。”张桂芬得到了余嫣然的回答,拍了拍手,抓起余嫣然的手腕,“走,我们去看看他们。” “张姐姐,不好吧,那里…那里应该都是男人,我们女子怎好前去啊。”余嫣然虽然也很想去看盛长枫,但男女有别,还是注意点的好。 “怕什么,我带你去!”张桂芬拽着余嫣然走了两步,才想起这还有人,“盛六姑娘,你也一起吧,正好你可以告诉我,那个是盛三郎。” 张桂芬回头看了一眼低着头不知想什么的赵钰柔,“赵钰柔,等我回来咱们再聊啊。” “张桂芬,我们聊的挺好,等什么,我也跟着你,咱们边走边聊。”赵钰柔抬起头来,脸上带着笑意,眼神中闪烁着莫名的期待。 “你也跟我去?这…这不好吧,你可是襄城县主,这…” “你还是英国公独女呢,你都不怕,我怕什么。”赵钰柔挽着张桂芬的另一只手,朝着余嫣然一笑,“走吧,我也许久未见张四哥哥和郑家大哥了,就跟你去看看他们。” “好吧,那就走吧。”张桂芬也没有多想,便点头同意了。 明兰走在最后面,刚才赵钰柔的笑容她看的清清楚楚,不知为何,明兰总觉得有点怪异,就如同她抓着自己问东问西一样,总是围绕盛家在转,可是到底哪里奇怪,明兰还说不出来。 “明兰,你低着头干嘛呢,还不快走两步过来。”余嫣然回头招呼明兰,她们是一起过来的,她不能把明兰独自一人扔在后面。 “哦,来了。”明兰咧嘴一笑,快跑了两步,来到余嫣然另一侧,挽着她的手臂。 就这样,四个风格迥异的美女,有说有笑,吸引了许多人的眼球,更是引起了许多骚动之心。 离得远看不清,便有几个衙内匆匆跑来一看,吓得转身又跑了回去,而这几个衙内的表情,惹的张桂芬和赵钰柔一阵娇笑,以及眼中的不屑。 几个女子来到一片树林前,张桂芬指着里面,“里面有一个空地,他们就应该在这里,我四哥哥他们经常以武会友。不过嫣然,那个盛三郎即便会两下,可里面的都是行伍出身,他一个书香世家,到里面不得挨欺负啊。” 余嫣然想起了盛长枫抱着自己飞到房顶的事情,不由嫣然一笑,“张姐姐,你都说了,他们都是行伍出身,岂会欺负一个书香门第啊。” “啊!也对,除非他们脸都不要了,咯咯…”张桂芬也觉得余嫣然说得对,行伍出身的欺负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岂不是被人笑掉大牙啊,“咱们走路轻点,就在外围看看就行,都记住了,谁也不许出声。” 张桂芬见所有人都点了点头,便带着余嫣然,明兰与赵钰柔走了进去,而丫鬟们留在外面。 她们又走了一盏茶的功夫,便看见前面有块空地,里面站了几个人。 “就是这里了,注意脚下,不要发出声音,咱们看完就走。”张桂芬压低了声音,用手指了指前边。 另外三人点了点头。 蹑手蹑脚地看到了空地附近,她们也看清里面的情景了。 人不多,才七个人,五个站在边上,中间两个人在比武。 张桂芬看见中间比武的人也是为之一愣,因为有一个人是自己的四哥哥,那另一个是谁啊,一身青衫,面如冠玉,虽然个头不矮,但与自己四哥哥比起来,就差的多了,这打起来,就我四哥哥那没轻没重的,还不得把人家打坏啊。 正在张桂芬胡思乱想之际,场中的比武已经分出了胜负,只见青衫客躲开了张四郎的一个鞭腿之后,一个快速转身,转到了张四郎的身后,抬腿就踹在张四郎的屁股上,张四郎向前抢了三步,一个没站稳,扑通一声,摔了一个狗啃屎,惹的旁边观战的五人哈哈大笑。 张桂芬瞧见之后,脸憋的通红,大喝一声,“四哥哥,你也太笨了,连一个小白脸都打不过。” 第282章 参加游会(四) 张桂芬这一嗓子,惊到了所有人,也包括她身边的余嫣然几人,均是被她吓了一跳。而赵钰柔撇了撇嘴,刚才不让我们出声,可你自己倒好,直接开喊,这还真是张桂芬啊。 空地之中的男人们也纷纷回头观看,而张四郎只听声音就知道是谁了,自己的糗事被自己妹妹看见,那不是羞愧难当吗。因为常年习武的缘故,张四郎面孔有点黑黄,这回好了,变成黄红脸了。 张四郎捂着黄红之脸,羞臊的他想找个地方躲起来,生怕被自己的妹妹嘲笑。 张桂芬在英国公府,那是被父母与兄长宠大的,也包括张四郎,在妹妹身上他找到了当哥哥的感觉,所以,他宠爱程度已超过父母与三个哥哥。而且他在张桂芬面前,一直树立高大威猛的形象,这回自己却摔了一个狗啃屎,那自己往日的形象不就毁于一旦了吗。 因此,张四郎透过指缝想找一个藏身之所,可惜,附近都是树木,没有地洞让他躲避,就算有,也来不及了。 张桂芬跑到张四郎身前,仰着头嘻嘻一笑,“四哥哥,你在家总跟我吹,汴京城除了顾家二郎,谁都不是你的对手,怎么刚才落地姿势如此奇特呢?” “哈哈…” 张桂芬的话,让原本发愣的五个男子全部大笑起来。 张四郎脸更加红了,不满地瞪了张桂芬一眼,然后转头看着笑他之人,瓮声瓮气地道:“我打不过他,你们行吗!都不行就别笑话我,再笑我的话,我就找你们一个个地单练。” 五个男子一听,赶紧用手捂着嘴,他们可不想和张四郎单练,毕竟他们还打不过张四郎呢。 张桂芬有点纳闷,这五个男子她都见过,都是将门之后,听四哥哥的意思,他们全都不是那个青衫人的对手。这让张桂芬有点好奇,想知道对方是谁家子嗣,刚要开口询问,却见青衫公子向着余嫣然走去,而余嫣然的表情,好像很高兴,张桂芬灵光一闪,他不会就是那个盛家三郎吧? 没错,青衫公子就是盛长枫。 盛长枫被郑骁拽到了这里就遇到了两个人,都是二十七、八的样子,盛长枫不认识,但郑骁认识啊,给盛长枫做了介绍,脸长一点是甘家三郎,眼睛较小的也姓甘,只不过是甘家三房的。 郑骁也给甘家兄弟介绍了盛长枫,两人只是点头示意,盛长枫也一样,点头示意。 不过盛长枫暗自琢磨,对方姓甘,也是行伍出身,那应该就是那个甘老将军家的。 郑骁介绍完了,拉着盛长枫来到空地中央,非要比试一场,盛长枫实在没办法,只得答应,两人便摆开架势,你来我往地打在一起。 甘家兄弟从最开始的不解到看见二人交手之后的全神贯注,也明白了郑骁为何非要与这个姓盛的比武了。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甘家兄弟也是行伍出身,他们看得出来,这个姓盛的居然比郑骁还厉害,这也让甘家兄弟来了兴趣,同时也收起了最初的轻视之心。 盛长枫与郑骁打了三十多个回合,觉得差不多了,不为别的,就是不想自己被当猴看了,于是他加快了出拳的速度,两招过后,拳头停在了郑骁的面前。 郑骁输了也不气馁,因为每次与盛长枫比武,他都有不同的感受,回去之后,都有一定的成长。 甘家兄弟见两人已经分出胜负,也有些手痒,便也要与郑骁比试一番。郑骁那是来者不拒,前后与甘家兄弟进行比武,结果是显而易见的,郑骁以绝对的优势胜出。 郑骁与甘家三郎还没坐下呢,张四郎与两个人走了过来,郑骁与甘家兄弟赶紧过来打招呼,只有盛长枫坐在一旁没动,不是他不合群,而是这五个人他只认识郑骁,甘家兄弟还是第一次见面呢。 郑骁为张四郎三人介绍了盛长枫,双方也就是相互点头,都没有交往的意思。 张四郎只是瞟了盛长枫一眼,看他一股书生气,也没太在意他,而是与郑骁交流起来,说郑骁武功大有进步,非要拉着郑骁过几招。 不拿热脸贴冷屁股,这是盛长枫做人的原则,人家都不拿正眼看你,自己还是老实待在原地的好。 郑骁稍微犹豫了一下,便同意了,与张四郎来到场中,两人便打在一起。 看了一会儿,盛长枫摇了摇头,郑骁要输了,这个张四郎身材魁梧,力量占了上风,除了最开始的时候,郑骁与对方硬拼了一下,其他时候,郑骁都躲避张四郎的拳脚,想以巧取胜。可是,这个张四郎不只是力量大,速度、反应和经验都在郑骁之上,所以啊,这一场,郑骁输那只是时间的问题。 果然,五十来个照面,郑骁一个没留神,被张四郎一脚踹在屁股上,差点把郑骁踹了个狗啃屎。 郑骁拍了拍屁股,一抱拳,“还是四哥技高一筹,在下输了。” “我也是年长你几岁,经验比你多一些而已,再来两年,我就不如你了。”张四郎的大巴掌拍在郑骁的肩上,咧嘴一笑。 郑骁微笑着点了点头,便来到盛长枫身边坐下,而张四郎便与甘家兄弟在一起聊天。 “老郑,你取巧是对的,但你总想一击必杀,这就不对了,没听说过乱拳打死老师傅吗。”盛长枫呲牙一笑。 郑骁一愣,乱拳打死老师傅?郑骁的脑海中不断过滤着与张四郎交手的场面,忽然一拍大腿,哈哈大笑,“长枫啊,你说的真不错,还乱拳打死老师傅,哈哈…真有你的。” 张四郎他们回头看了一眼郑骁,不明白他笑什么。 甘家兄弟看了一眼盛长枫,又看了一眼张四郎,兄弟俩很有默契地对视了一眼,他们都很想知道,都赢了郑骁的盛长枫与张四郎谁更强! “四哥,郑骁旁边那个姓盛,你看他长的一副书生气,可武艺不低,刚才他与郑骁比武,郑骁都不是他对手。”甘三郎神秘一笑,“而且他赢得非常的轻轻。” “很轻松?三郎,你骗谁呢?” “就是,编谎话也要真实一点,就他那细胳膊细腿的,还能赢了郑骁,谁信啊!” 还没等张四郎说话,他身边两人就露出不屑的表情,认为甘三郎过于夸张了。 甘三郎也不生气,微微一笑,“你们要是不信的话,要么去向郑骁求证,要么吗…去找那姓盛的求证。” “去就去!”其中一人转身向盛长枫走了过去。 “郑骁,听说你刚才比武,输给你身旁这位了?” 郑骁抬头看了一眼,有点不高兴,因为这人说话语气过于生硬,不过大家都是世家,不会因一点小事而产生矛盾的,所以,郑骁点了点头。 那人甚是惊讶,他没想到甘三郎说的居然是真的,可是,他还是有点不相信,因为盛长枫的模样,太过于书生气质了,一点也没有他们习武人的样子。 张四郎也一直关注这边,见郑骁点头了,他惊讶的同时,也是第一次认真地打量盛长枫一番。 一袭青衫,面如冠玉,好一个翩翩俊公子,与他们这群五大三粗的行伍出身之人就是不同,可这胳膊腿也不像用力量之人啊。 张四郎挠了挠头,即便郑骁长的白净一些,却也一副孔武有力的样子,而不像这位盛公子,他完全一副书生模样吗,郑骁怎么输给他了,这让张四郎百思不得其解。 第283章 参加游会(五) 那人有些跃跃欲试,朝着盛长枫一抱拳,“盛公子,在下不才,想与你过上几招。” “我说你呀,别丢人现眼,你都打不过我,还想跟他打,这不是以软击石吗。”郑骁都不用看,就知道盛长枫的想法,所以才张口阻拦,同时,也有点鄙视眼前这人,不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 “郑二郎,你插什么话啊,我是跟盛公子说呢。”那人不满地瞪了郑骁一眼,又见盛长枫看都不到看自己,这让他有种被小瞧的感觉,略微有点上头,“盛公子,怎么,你是瞧不起我吗?” 盛长枫甚是无语,心说你谁啊,我们很熟吗?还瞧不起你,本公子就瞧不起你了,你能怎么地,所以,盛长枫把头转向另一侧,看望远方的树木。 那人一瞧,自己居然被无视了,他有点火冒三丈,“我说姓盛的,你懂礼数吗,我和你说话呢,你家人没有教你礼数吗!” 郑骁暗道坏了,这小子口无遮拦,侧头见盛长枫的眼神,他赶紧伸手拍了一下盛长枫的肩膀,然后起身道:“我说杨二,你是真不会说话,你也不长一个脑袋,人家给你台阶呢,你还不要,既然这样的话…”郑骁撸胳膊挽袖子,“来,咱俩先过两招,你要是赢了我,再和他打。” “我说郑二,你…” “二郎啊,那我能跟这位盛公子过上几招吗?”张四郎拍了杨二的肩膀,没让他把话说出来。 “四哥,你怎么也来凑热闹啊。”郑骁有点无语,但看张四郎的表情,严肃认真不像开玩笑,“四哥,你…” 张四郎朝着郑骁摆了摆手,不让他说话,然后看着盛长枫,咧嘴一笑,“盛公子,陪张某走上几招吧。” 看见了郑骁的无奈,也瞧出张四郎的轻视,盛长枫心中叹息,自己就不应该跟郑骁过来。这群莽夫,动不动就过两招,还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啊!既然如此,他挠了挠鼻子,站起身笑着一抱拳,“既然张公子都如此说了,在下岂有不答应之理啊。” “哈哈…好,爽快,请吧!”张四郎哈哈大笑,伸手做了请的手势。 两人来到了场中央,对立而站。 张四郎看着一脸微笑的盛长枫,他心里无比凝重。别看张四郎长的人高马大,很像是一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之人,真实却恰恰相反,张四郎是有勇有谋之人。 甘三郎一张嘴,他就知道这小子卖的什么药,本来他不打算理会,但瞧见郑骁如此表情,更证实这位年轻的盛公子,比郑骁强的不是一点半点,所以,这也勾起了张四郎的好奇,他想知道,这位盛公子到底是何水平。 两人就这么站着,相面了有一盏茶的功夫,谁也没有先出手,把看比试的五人急的够呛,但谁也不出声,因为他们清楚张四郎的性格,他比武被打扰了会很不高兴的,不高兴的后果很严重。 一阵微风由远而近,在盛长枫与张四郎之间掠过,甚是凉爽。 张四郎眼眉一挑,弓步上前,也不言语,右腿踢向盛长枫的腰间。 盛长枫微微一笑,也不躲闪,而是右腿向后退了半步,出左腿踢向张四郎的右腿。 张四郎没有想到盛长枫居要和他硬碰硬,这让他既惊讶又兴奋,他最不怕的就是硬抗,既然如此,那本少就一个回合解决战斗,让你们都看一看英国公四公子的战斗力,于是,他腿上的力量有加了两分。 “砰”的一声,让郑骁他们只听声音都觉得非常的疼,但结果出乎大部分人的意料,盛长枫收回了左腿,站在原地没动,而张四郎却向后踉跄了五步之多,才站稳脚步。 郑骁苦涩一笑,他就知道,盛长枫与自己比武绝对没有尽全力,这回得到了证实;其他四人差不多是目瞪口呆的样子,张四郎的力量,他们熟悉的很,正因为了解,才会这个德行,他们很难理解,盛长枫的身形明显比张四郎小了一号,怎会有如此巨大的力量呢。 此时的杨二更是觉得口有点干,他心中明白,自己刚才有点冲动了。 张四郎右腿有点打颤,暗骂自己大意了,看来安稳日子过的多了,让自己养成了骄傲自大的恶习。他收起了轻视之心,神色凝重地盯着盛长枫。 盛长枫依旧微微一笑,这个张四郎的体型没有白长,力量很大,估计他刚才那一腿还没用全力呢。 两人相视片刻,又打在一起,几个回合过后,张四郎一脚踹向盛长枫,被他轻易躲开,然后盛长枫一个侧跨步来到张四郎右侧,一拳打向张四郎的脑袋,张四郎脚刚落地,来不及转身躲避,只得抬起右臂进行格挡。 盛长枫一拳打在张四郎的右臂上,把对方打退了一步,他跟上就一顿王八拳,速度奇快无比,打的张四郎只能用双臂护住头部,防止脑袋挨打。 盛长枫一边打,一边喊道:“老郑,看见没有,这就叫乱拳打死老师傅。” 扑哧一声,郑骁笑出声来,他还是头一次看见,张四郎被打的毫无有还手之力,而且盛长枫的现场教学让他有种滑稽感。 郑骁笑了,张四郎怒了,感情你们拿我当靶子了。他大喝一声,右臂向外一扫,阻挡盛长枫的王八拳,抬腿向盛长枫的腰间踹去,这一脚没有再留劲,而是全力一脚。 盛长枫一个后空翻,躲过了张四郎这全力一击,刚一落地,张四郎大喊着冲到他面前,出拳打向他的面门,盛长枫一个下蹲,躲过这一拳。张四郎拳头还没收回来呢,又一个鞭腿,踢向了盛长枫,盛长枫又是一个后空翻躲开。 就这往,张四郎大喊大叫地追着盛长枫打,盛长枫面容淡定,左躲右闪,打了有一盏茶的功夫,张四郎愣是连盛长枫衣角也没摸到。 盛长枫也觉得玩的差不多了,该结束这场无聊的游戏了,因为他看见了从远处走来的余嫣然,所以,他才一个转身来到张四郎身后,效仿之前的场景,照着张四郎的屁股就是一脚,只是没想到对方由于体力不支,摔了个狗啃屎。 但这些都与盛长枫无关,他现在眼中没有任何人,只有余嫣然一人而已。 “嫣然,你怎么参加游会了,我记得你不是很喜欢这些啊。”盛长枫刚想伸手牵余嫣然的手,手都伸到一半了,才想起这是公共场所,悻悻地把手收了回来,挠了挠鼻子。 “给张姐姐的绣品绣完了,想着她一定会来打马球,就过来送给她,只是没想到你也来了。”余嫣然满面含羞,烟波流转,情意深含。 “张…” “咳咳…我说三哥哥,你眼里就只有嫣然姐,没有明儿吗?你这也太伤明儿的心了。”明兰双手叉腰,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显得俏皮可爱。 “我当然看见明儿了,三哥哥这不是马上要跟你打招呼,你就开口了吗。”盛长枫的尴尬也是一闪而过,他还真的没注意到明兰。 “三哥哥你哄谁呢,我才不信呢。”明兰哼了一声,然后又俯身和余嫣然耳语了几句,余嫣然的脸红了,还没等明兰说完,转身就要打明兰。 明兰咯咯一笑,转身就跑,余嫣然气的一跺脚,丢下盛长枫,跑去追赶明兰。 盛长枫无奈一笑,她们一到一起,就闹个没完,这也许是两人最欢乐的时光吧。她们两人欢快了,盛长枫也很高兴,他就这么抱着膀子,看着两人嬉戏。 第284章 参加游会(六) 一阵咳嗽之声,打断了盛长枫看余嫣然的目光,他转头看去,发现一个美女站在一旁,盛长枫微笑着点了一下头,转头继续看余嫣然。 见盛长枫又把头转过去,赵钰柔有种挫败感,自己就这么没吸引力吗,他就不能仔细看一看自己吗。赵钰心中有点小酸楚,你不是不看我吗,那我还非得让你看我。 赵钰柔瘪着嘴,给自己暗自打气,然后来到盛长枫面前,挡在他和余嫣然的视线之间,朝着他嫣然一笑。 对于赵钰柔的突然出现,盛长枫心生不悦,但他不想与一个女人计较,他向左挪了一步,想躲开对方好继续看余嫣然。 可惜,他挪了一步,对面的赵钰柔也跟着挪了一步,再次挡在他面前。 这回盛长枫可不高兴了,这不是故意找茬吗,他刚要指责对方,忽然觉得面前这张脸有一点眼熟,盛长枫仔细端详了一下,他算是想起对方是谁了,那位在瓦子相遇的赵金木。 知道对方是谁了,盛长枫稍微往后退了半步,然后笑着说:“好巧啊,赵姑娘,你怎么也在这啊,难道是和嫣然她们一起过来的吗。” 纸月听见盛长枫的话,气的是咬牙切齿,自己与县主两个大活人站在这里半天了,你眼瞎看不见吗?而县主站在你眼前了,都快鼻尖贴鼻尖了,你居然这么半天才认出我们,真是岂有此理,士可忍孰不可!她伸手指着盛长枫,刚要劈头盖脸地骂他一顿,被赵钰柔拽了回来。 纸月有点不满,“小姐,你看他竟然无视我们,他…” “退下。”赵钰柔说话声音很轻,但透着一股不容拒绝的气势。 纸月只得点头退后,但还不忘回头瞪了盛长枫一眼。 “盛公子,我们又见面了,上次我女扮男装是为了方便行事,不是有意欺瞒盛公子的,还望盛公子不要见怪。”赵钰柔柔声细语,大大的眼睛看着盛长枫,眼神中带着无尽地幽怨,有一丝酸味,仿佛盛长枫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一样。 盛长枫被赵钰柔看得有点不自在,尴尬一笑,“夜晚出行,赵姑娘女扮男装也是情有可原的,赵姑娘不用如此。” “毕竟是我欺骗了公子,还是要给盛公子道个歉才对,还有…” “长枫,你居然认识县主!什么时候认识的,我怎么不知道。”郑骁打断了赵钰柔的话,跑过来一巴掌拍在盛长枫的肩上,满眼的好奇。 盛长枫伸手把郑骁的巴掌打掉,回头看了一眼,不只是郑骁过来了,张家兄妹及其他人也走了过来。 “我认识谁还要经你同意啊。”盛长枫撇了撇嘴,“我和她认识…等会儿!你管她叫什么?” “县主啊。” “县主?什么县主?”盛长枫有点懵,看了看郑骁,又看了看赵钰柔,眼神有点迷茫。 “襄城县主啊,豫王独女。怎么了,长枫,你还不知道她是谁吗?”郑骁也有点懵了,你刚才还说认识,怎么转眼间就不知道人家姓名啊,你这还叫认识? 豫王?襄城县主,也就是说她是王爷的女儿,金枝玉叶啊,自己居然与她在瓦子认识的,还真是有点天方夜谭的感觉。不过让盛长枫有点不解,一个金枝玉叶为何要去瓦子这种三教九流的地方呢? “三哥哥,你怎么认识县主的?”明兰拽着余嫣然也回来了,听见盛长枫与郑骁的对话之后,她很是好奇,便开口问道。 余嫣然没有说话,但眼睛一直盯着盛长枫。 盛长枫一愣,怎么认识的,在瓦子认识的啊,可这话怎好说出口啊。王爷的女儿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女扮男装去瓦子闲逛,这话好说但不好听啊。 “赵钰柔,你也说一下,你是怎么认识这位盛家公子的。”张桂芬也是满脸的好奇。 “赵钰柔?”盛长枫又是一愣,随之反应过来,都女扮男装了,名字当然是假的了。 “长枫,你不会连县主的名字的不知道吧,那你们到底如何相识的?”郑骁甚是吃惊,感叹连名字都不知晓,何谈认识啊。 余嫣然松了一口气,她与郑骁的想法相同,名字都不知道,算什么认识。 “不知道也很正常嘛,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盛长枫瞥了郑骁一眼,又见赵钰柔也不言语,面颊微红,以为她是害怕去瓦子的事情泄露,会遭人嘲笑才有如此表情,只得自己编一个瞎话了。 转头看了一眼余嫣然,见她朝自己嫣然一笑,盛长枫也回了一个微笑。他轻轻咳嗽一声,再次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过来,“其实这是我与县主的第二次见面而已。” “第二次?”张桂芬一愣,看了看赵钰柔,“县主,是真的吗?” 赵钰柔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盛长枫,然后点了点头。 “长枫,你继续说。”郑骁眼中闪烁着八卦的符号。 “第一次我遇见县主是在相国寺的万姓交易,那天的相国寺是人山人海,热闹非凡,而…” “你别废话,说重点,就说你们怎么认识的。”张桂芬打断了盛长枫的胡诌八咧,来到余嫣然身边,挽着余嫣然的手臂。 余嫣然悄然一笑,她明白张桂芬的意思,这是为自己撑腰呢。 盛长枫一愣,看着眼前有两个大梨涡的美女,眉毛一蹙,这人说话也太理直气壮了吧。 “长枫,她就是张家姐姐。”余嫣然看见了盛长枫的疑惑,开口提醒着。 原来她就是英国公独女,汴京城贵圈的顶流嫡女,堪比王爷的女儿,盛长枫一琢磨,还真是,她刚才可是直呼县主的姓名啊,够直爽! “原来是英国公独女,在下失…”盛长枫话说到一半,想起一件事来,眼睛在张桂芳与张四郎身上看来看去,心中有一个疑惑,这是亲兄妹吗?这也太不像了,一个英姿飒爽,一个金刚转世。 郑骁瞧见盛长枫的表情之后,哈哈大笑,笑的是前仰后合,“长枫,四哥与张姑娘真是亲兄妹。” 张四郎无所谓一笑,“如假包换!” 盛长枫咧嘴一笑,便朝着张四郎一抱拳,“抱歉,在下莽撞了。” “无妨,你也不是第一个了。”张四郎一挥手,对此事毫不在意,盛长枫不是第一个,自然也不是最后一个。 “哼!别打岔,赶紧说你和县主认识的经过。”张桂芬瞪了盛长枫一眼,又催促道。 “那日在相国寺碰见县主的时候,她可不是这样装扮,而是一身男装。”盛长枫也不理他们的惊讶,继续他的胡诌八咧,“其实认识经过也很简单,万姓交易,人多眼杂,三教九流都有,更有很多的梁上君子也混在其中,在下也不过是阻止了县主钱袋被偷而已。” “哦,原来是这样啊,那后来呢?”张桂芬有点八卦。 “后来,就把那小贼放了,钱袋归还给了县主,也就算与县主相识了,当时县主告诉在下,她叫赵金木呢。”盛长枫微微一笑,心里在想,人都这么八卦吗,非得刨根问底吗? “赵金木?咯咯…赵钰柔,你还真能忽悠人家啊。”张桂芬捂着嘴咯咯笑个不停。 “当时我女扮男装,只得胡乱说一个名字了。”赵钰柔白了张桂芬一眼,但眼神却在余嫣然身上停留时间最久。 余嫣然朝着赵钰柔淡淡一笑,算是回应赵钰柔看自己,不过她心中甚是疑惑,这个赵钰柔为何总看自己呢? 第285章 参加游会(七) 郑骁也不住地点头,认同张桂芬的言论,怪不得盛长枫总是惊诧,原来是赵钰柔说了谎话。 “我说郑二郎,你一个劲地点头,头不晕吗。”张桂芬忍着笑意,她觉得郑骁点头的样子,有点像一个瞌睡的和尚在敲木鱼。 见张桂芬脸憋得通红,就像是一朵即将盛开的花朵,却因为忍住笑意而变得更加可爱,郑骁一时看呆了,眼睛发直,张着嘴也没有说话。 看见郑骁那炽热的眼神,以英气直爽着称的张桂芬,双颊居然出现一抹红晕,她略微羞涩地低下了头。 盛长枫犹如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一样的惊奇,他饶有兴趣第看着两人的哑剧表演。 张四郎发现了异样,他黑着脸推了郑骁一下,并挡在张桂芬前边,豹眼圆睁,伸了伸拳头,“二郎,咱俩再去练练!” 郑骁也回过神来,也觉得自己刚才孟浪了,“四哥,我…” 张桂芬推了张四郎一下,红红的脸上更显羞涩,翘着嘴,“哎呀,四哥哥,你挡着我的视线了。” “桂芬,我…你…”张四郎心里有一点不是滋味,妹妹居然为了郑二郎推我。 “哎呀,哥哥,你起开,我有事要问盛公子。”张桂芬瞪了张四郎一眼,把他推开,隐晦地瞄了郑骁一眼,又羞涩地把头转到一旁。 在看热闹的盛长枫一愣,这张家姑娘问自己什么啊? 张四郎一听,也松了一口气。 “盛三郎,你家不是书香门第吗,身手怎会如此了得?”张桂芬有点好奇,以前听余嫣然提过盛长枫会两手,她也没当回事,但今日一见,这哪是会两手那么简单啊,连自己哥哥都不是对手。 盛长枫呵呵一笑,又把那个老套的故事讲了一遍,听的其他人一副犹豫未尽的样子,而明兰一副冥思苦想,她怎么不记得在扬州城的时候,三哥哥还有一个师父呢?不过,她也没有说话。 “原来是这样啊,难怪盛三郎武艺这么高超,原来你老师是一个隐士高人啊。”张四郎点了点头,一副原来如此的样子。 盛长枫刚要说话,就听见背后有走路的声音,显然是有人过来了,他转身一看,原来是柳元城,还有他的小厮与郑骁的小厮。 “元城,我都派人去叫你这么久了,你怎么才来啊?”郑骁赶紧迎了上来,笑着说。 “与那群人吟诗作对耽误了一点时间而已,你急什么啊。”柳元城看清楚这里都有谁之后,微微发愣,这地方不是郑骁他们比武的地方吗,怎么来了这些女眷啊。 “元城,你来的正好。”盛长枫也明白郑骁为何招呼柳元城过来了,微微一笑,抓着柳元城的手臂就往外走,“咱们出去看马球,在这里一点意思也没有。” “不是,刚到就走,这…我还没打招呼呢。” “不用,让郑骁跟他们比武切磋吧,咱们文人玩文人的。”盛长枫回头看了一眼余嫣然,“明兰,你们也跟我走,在这干嘛,去大娘子那里。” 明兰应了一声,拽着余嫣然跟在他们身后。 “不是,长枫,你这话我听着怎么这么别扭呢,你等会儿,我也跟你去看热…看马球比赛。”郑骁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容,回头朝着张四郎几人一抱拳,“各位,在下有事先走了。” 张桂芬看着突然离去的几人,愣了有一会儿,也反应过来,自己还待在这里干嘛啊,“四哥哥,我也走了,县主,你也跟我走吧。” “我当然地跟你走了,因为来就是跟你来的。”赵钰柔情绪有点低落,眼神幽怨,目光一刻也不离前方的背影。 “咯咯…你说的也对,咱们走吧。”张桂芬挽着赵钰柔,两人离开了这里。 “长枫,春闱越来越近了,你准备的怎么样了?”柳元城用挑衅地眼神看着盛长枫。 “你记住我们的赌约就行!”盛长枫瞥了柳元城一眼,对于他的挑衅毫不在意。 “放心吧,我们柳家人一诺千金!” “那就行,咱们走…” “长枫,我都找你半天了。”齐衡跑了过来,有点气喘,看见了明兰,脸上洋溢着灿烂微笑,“六妹妹,余大姑娘,你们也在啊。” 盛长枫即便在无奈,也得转身报以微笑,“小公爷,真巧啊,你这是要去哪啊?” 明兰见礼之后,往后退了半步,躲在了余嫣然身后。 齐衡瞧见之后,脸上有一丝黯然,他就不明白了,以前还能正常说话,自从那件事之后,明兰就躲着自己,一想到这里,齐衡有点埋怨盛长枫,那次要不是他的出现,也不会是这个结果。 “小公爷,小公爷,干嘛呢。”盛长枫见齐衡又发愣,赶紧唤他回神。 “啊,长枫,认识你这么久了,还没和你打过马球呢,不如下去打一场?”齐衡凝视着盛长枫。 “不打,我还有事呢?小公爷,你找别人吧。”盛长枫摇了摇头,转身就要离开。 “长枫…” “小公爷,不说了,我得走了。”盛长枫回头看了一眼明兰和余嫣然,“你们赶紧回去,不然大娘子该…” “嫣然,你怎么走的这么快,也不等我一会儿。”张桂芬一把抓住了余嫣然的手臂,“嫣然,咱们去我那里,我还有事跟你说。” 余嫣然有点犹豫,好不容易与盛长枫见了一面,有很多话想说呢,但张桂芬是自己好姐妹,又不好拒绝,于是她看向盛长枫,见盛长枫朝着自己点头,她嫣然一笑,“好啊,张姐姐,不过我得带着明兰一起去。” “没问题,走吧。” 看着四个女人的离开,盛长枫微微一笑,“老柳,我们也走吧。” 齐衡见盛长枫要走,有点不甘心,心一横,再次拦在盛长枫身前,“长枫,吴大娘子举办的马球会,都有暖场的小礼物,不如我们也赌一场吧,赌注另算。” 柳元城一听,莫名的觉得齐衡的话有点耳熟,然后苦涩一笑,眼前的齐衡不就是当初的自己吗! “赌注另算?小公爷,在下不喜赌,告辞了。”盛长枫义正言辞,一抱拳,抬脚就要走。 柳元城听了盛长枫的话,一副见了鬼的表情,你盛长枫还不喜欢赌?谁信啊!你赌的还少吗? 齐衡见盛长枫油盐不进,一着急,大喊一声,“我要是输了,我就不来盛家上书塾。” 齐衡这一喊,让附近的人都往这里看来,也包括还没走多远的明兰她们。 郑骁与柳元城对视一眼,都觉得齐衡有点过于执着,也有点失态了。 “小公爷,此话当真?”盛长枫微微一笑,心里琢磨,这个赌注还可以,值得自己打一次马球。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齐衡面容严肃,拍了拍心口,“要是你输了,就不要在不恰当的时机出现。” “呵呵…小公爷很有自信啊,没问题,那就这么定了。”盛长枫拍了一下郑骁的肩膀,“老郑,要麻烦你了,陪我打一场马球。” “没问题,我也好久没打了,正好热热身。”郑骁点了点头,有点跃跃欲试的冲动。 “郑骁,长枫你…” “元若,我陪你打。”顾廷烨笑呵呵地走了过来,看了一圈,“好家伙,我刚来就听见元若一嗓子,不就是打一个马球吗,你们至于这样吗。” “顾二哥,你要上场的话,那真是太有意思了。”盛长枫搓了搓手,眼中冒着金光,如果说刚才是提起兴趣,那么现在是更加有兴趣了。 第286章 参加游会(八) 当年在扬州城,前身投壶输给了顾廷烨而差点酿成大祸,让盛长枫背负这个黑锅许久,今日若能在马球场上赢顾廷烨一次,也算为前身报仇了。 “二叔,你上场的话,会不会有点不公了。”齐衡有点犹豫,毕竟顾廷烨马球从来没输过,自己要是和他组队会不会有点胜之不武呢。 “元若,你想多了,长枫的马球水平我不知道,但郑骁水平可不低啊,我也好久没和郑骁打一场了。”顾廷烨回身对着石头说:“石头,去把我的襻膊拿来。” “顾二郎,我也好久没打一场了,手都痒了。”郑骁有点好奇顾廷烨身边的美女是谁,有点想问又不好意思问的感觉。 “哈哈…我也是,一会儿尽管放马过来。”顾廷烨哈哈一笑,回身看了一眼身旁的魏行首,“你拿我的帖子,去座位上坐着吧,我与他们打一场。” 盛长枫也是佩服顾廷烨,不愧是风流阵里急先锋啊,广云台首席都被他请出来了,还真是魅力不减当年啊。 魏行首微微点头,行礼之后带着一个丫鬟走了,路过盛长枫身旁,还朝着盛长枫微微一笑。 盛长枫点了一下头,在魏行首离开之后,朝着顾廷烨竖起大拇指,“顾二哥,小弟佩服,你带着她出来参加这场游会,不怕被伯父知道了。” “你哪那么多的废话,还打马球吗?还不绑襻膊。”顾廷烨没好气地白了盛长枫一眼,见石头回来了,一伸手,石头开始给他绑襻膊。 郑骁捅了一下盛长枫,见他回头,郑骁指了指魏行首的背影,“长枫,她是谁啊?” “她啊,广云台的魏行首。”见郑骁一副好奇的样子,盛长枫玩味一笑,“我说老郑,你相中了,那我去给你喊回来吧。”盛长枫话音一落,扬起手准备大喊,被郑骁一把拽了下来。 “我说老郑,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懂我懂。”盛长枫嬉笑道。 “你懂个屁!休要胡说。”郑骁狠狠瞪了他一眼。 “哈哈…”瞧见郑骁那种偷摸的表情,盛长枫仰头大笑。 齐衡刚打发不为去取襻膊,就听见盛长枫的笑声,他回头瞄了一眼,便不再理会,而是想着一会儿怎么赢盛长枫。 “长枫,郑骁,你们不去取襻膊吗,还打不打了?”顾廷烨有点郁闷,两人还有时间说笑吗,这也太不把自己当回事了吧。 听了顾二的提醒,盛长枫,郑骁一个动作,回身告诉小厮,去取襻膊。 牵过一匹黄骠马,盛长枫翻身上马,球杆往肩上一抗,朝着旁边的齐衡呲牙一笑,“小公爷,希望你说话算话呦。” “放心,齐某向来一言九鼎。”齐衡表情极为严肃,这是一场关系自己美好生活的马球赛,自己绝不能输。 顾廷烨骑着马,听了他们对话,有点好奇,不知道两人这是为何? 在马场外围的一个小隔间中,盛长柏刚把茶盏放下,往场中一瞧,愣了一下,揉了揉眼睛,看清楚之后微微一笑,“长枫怎么跑去打马球去了,还和仲怀打,这不是…不过也好,与强者交手,有助于提高水平。” “三哥哥去打马球了!”墨兰赶紧向场地看去,果然看见了盛长枫,他与郑骁站在一起,而对面则是顾廷烨与齐衡。 墨兰看见齐衡之后,心里好像明白了什么,回头扫了一圈,“六妹妹呢,怎么没在这里?” “你找她作何?她不是和余嫣然在一起吗。”如兰一边吃着果子,一边嘲讽着墨兰,“真是稀奇了,以前也没见你这么关心六妹妹,这去了几天寿安堂就是不一样了,果然啊,庶女就是…” “你闭嘴!吃还堵不住你的嘴吗!”王大娘子赶紧打断如兰的话,有点埋怨这个丫头,说话也不分场合。 “呵…我呀,和六妹妹是同命相怜,当然比不得五妹妹这个嫡出了。”墨兰从来就不会对如兰客气,如兰的话她自然要怼回去了。 王大娘子更不满如兰了,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心中想着,这个墨兰跟她那个生母一样,太让人讨厌了。自己就不应该带她出来,真是丢人现眼。 “是啊四姐姐,你终于聪明一次了,明白嫡庶之别了,看来这寿安堂还真没白去啊。”如兰把果子放进嘴里,拍了拍手,得意地仰着头。 “呵呵…我这个庶出,当然得去寿安堂了,不像五妹妹,嫡出啊,能与我们庶出一样吗,都不用去寿安堂。还有啊,咱们父亲也经常去寿安堂,果真不一样啊,五妹妹。”墨兰一如既往的回怼着。 “好了,你们两个都少说两句,这是在外面,不是在家,不嫌丢人啊。”王大娘子阴沉着脸子,暗中做了打算,以后出门再也不带庶出。 “哎呀,长枫进球了,这球进的太漂亮了。”盛长柏一拍巴掌,为自己弟弟高兴。 墨兰一听,也不看如兰了,而是伸着脖子向场中看去。 盛长枫与郑骁迎面击掌,为这次进球而庆祝。 齐衡脸色有一点沉,也不说话,骑马往回走。 顾廷烨饶有兴趣地看着盛长枫,他没想到盛长枫这马球打的还不错,这也激起了他的好胜心,顾廷烨决定要认真打完这一场。 “元若,比赛刚开始,才丢一个球而已,时间还有很多,不要灰心。”顾廷烨看见了齐衡的表情,立马骑马过来安慰道。 “二叔,我明白了,放心吧。”齐衡眼神坚毅且执着,“二叔,这场球,我不会输的。” “哈哈…这就对了,自信的元若又回来了。”顾廷烨哈哈大笑,“元若,你不会输,我更不会输。” 盛长枫听见顾廷烨的笑声,回头看了一眼,便不予理会。 重新开球,四匹快马齐齐地奔着球而来,顾廷烨快三人一步,最先用球杆击倒球,齐衡见状,快马加鞭地向前奔去。 盛长枫瞧见之后,与郑骁对视一眼,两人便分工明确,盛长枫奔着顾廷烨而来,郑骁追赶齐衡。 顾廷烨瞧见盛长枫贴了上来,脸上带着笑容,一杆把球打向齐衡。 齐衡见球奔自己来了,刚把球杆伸了出去,打算把球打起来,再挥杆把球打进球门。 可惜了,想象是美好的,现实是骨感的,在齐衡的球杆与球之间又伸出一只球杆,拦住了球。 瞧见郑骁拦住球的一刹那,盛长枫便骑马向着球门方向奔去,顾廷烨慢了半拍,稍微落后一点。 郑骁瞧了一眼,在齐衡争抢之前,用力把球打向盛长枫的前方。 盛长枫抬头看了一眼球的轨迹,赶紧快马加鞭向球的落点奔去。眼看着要到落点了,顾廷烨拍马赶来,与盛长枫齐头并进。 顾廷烨朝着盛长枫咧嘴一笑,先一步伸出手中的球杆,准备把球接住。 盛长枫嘴角上扬,眼看着顾廷烨要接到球了,盛长枫快速球杆,连顾廷烨的球杆与球一起向上打去。 顾廷烨被盛长枫这么一打,好悬球杆脱手,刚把球杆抓牢,就见盛长枫用球杆一个回扫,球直奔球门而去,一击入球洞。 “顾二哥,承让了。” “你小子,得了便宜还卖乖,行啊!” “哈哈…哪有,顾二哥让着弟弟了。”盛长枫回头瞄了一眼齐衡,朝着他嘿嘿一笑,调转马头,向着郑骁骑去。 顾廷烨也来到齐衡身边,“元若,刚才是我失误了,我没想到长枫…” “二叔,不怨你,我不应该等球来,要迎球而上的话,也许进球的就是我们了。”齐衡手握紧球杆,看向庆祝的盛长枫,“二叔,下次我们一定能进球。” 第287章 参加游会(九) 离盛家不远的隔间之中,张桂芬在欢呼雀跃,为看到精彩进球而高兴,她转头一瞧另外三女,一个个都闷闷不乐的,这让她大为不解,“我说你们三个怎么回事?齐小公爷这球进的多漂亮啊,看到漂亮进球不应该喝彩吗!你们怎么都这个表情啊?” “呵呵…是漂亮,我们喝彩。”赵钰柔应付似的举了两下手,声音也是有气无力。 张桂芳瞬间不淡定了,你这应付也太明显了吧,她双手叉腰,略微不满,“我说赵钰柔,你也…” “哎呀,三哥哥进球了。”明兰瞬间蹦了起来,有点手舞足蹈。 余嫣然也是满脸笑容,开心的为其鼓掌喝彩。 赵钰柔如同明兰一样,站起来为这个进球喝彩、鼓掌。 张桂芬双手叉腰,看着三女的欢呼雀跃,甚是无语,不就进一个球吗,你们至于这样吗,再说了,这球进的也太普通了,根本没有刚才齐衡那球进的漂亮。 听见赵钰柔都喝彩声,明兰瞥了她一眼,她心里总有一种怪怪的感觉,觉得这个襄城县主,好像很关注三哥哥。 只是片刻,明兰嗤鼻一笑,自己真是杞人忧天,人家堂堂的县主,豫王独女,岂会对她们这种家庭感兴趣,估计县主也是感谢三哥哥当初的帮忙而已。 回头见余嫣然那痴情的眼神,明兰会心一笑,同时眼珠一转,伸手抓着余嫣然的手,“以前三哥哥打马球打的很一般,没想到他现在打的这么好,嫣然姐,你知道为什么吗?” “你问我?我哪知晓!我都不知道他还会打马球。”余嫣然眼睛一刻也不离马球场,手里攥着帕子,随着场内的变动,手指也不同程度的紧握。 “能文能武,长相不错,马球打的也不错,嫣然,你的眼光不错啊。”张桂芬笑着说。 “张姐姐,你…你说什么呢。”余嫣然面薄,被张桂芬这么一说,羞涩地垂下头。 “咯咯…你还不好意思了,这有什么的啊,你俩…对了,你俩订亲没有?”张桂芬看了一眼球场,“哎呀,齐衡又进球了,这才对嘛,这样才精彩。” “这不正常嘛,齐衡的搭档可是顾廷烨啊,这场马球啊,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赵钰柔强忍着心里的不舒服,脸上露着微笑。 “比赛本来就胜负难料,这不正常嘛,管他谁上场呢。”张桂芬又转头看余嫣然,“嫣然,说啊,你们定亲没有?” “咯咯…你别问了,你看余大姑娘那表情,肯定没有定亲。”赵钰柔终于开心地笑了,这事她早就打听清楚了,“再说了,他要是娶余大姑娘,那也算是高娶了,余家能同意吗!” “呦,县主,你又不是余家亲戚,你怎知余家不同意啊?”张桂芬瞥了赵钰柔一眼,有点不满她随意说话。 余嫣然也抬起头来,诧异地看着赵钰柔,不明白她为何说这种话。 明兰也蹙着眉毛,她狐疑地看着赵钰柔,总觉得对方话里有话。 “汴京城就这么大,稍微一打听就知道谁是什么个性。自古婚姻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以余大姑娘的父母的性格,会同意她嫁入一个不如余家的盛家吗!”赵钰柔看见余嫣然眼中那丝慌乱,她心情舒畅多了。 从见到盛长枫开始,她就憋屈,因为盛长枫眼里只有余嫣然,看着两人的眉来眼去,赵钰柔心痛的要命,好不容易两人不在一起了,张桂芳与盛家六姑娘又间接地气自己,这回好了,自己一句话把你们的嘴堵住了。 余嫣然那对极品父母都是攀龙附凤的主,让余嫣然下嫁,怎么可能呢。一想到这里,赵钰柔心里舒服多了。 “赵钰柔,你瞎说什么啊。”张桂芬瞧见了余嫣然的黯然,狠狠瞪了赵钰柔一眼,“嫣然,你别听她胡说,她不了解你家的情况。” “张姐姐,我没事,再说了,县主说的也没错,自古婚姻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余嫣然浅浅一笑,看了看赵钰柔,“多谢县主提醒,只可惜县主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的婚姻,我父母做不了主的。” 余嫣然之所以眼中闪过一丝慌乱,还真如赵钰柔所说,她怕自己那对不要脸的父母会为难盛长枫,但又想到了盛长枫对她的承诺,余嫣然心中又甜如蜜,那点慌乱自然而然就消失不见了。 赵钰柔一愣,有点不解,婚姻不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吗?怎么余嫣然会这样说呢。 “赵钰柔,嫣然的婚姻是余老太师和余老太太做主,不是你想象那样。”张桂芬朝着赵钰柔一挑眉毛,然后又恢复之前的八卦表情,“嫣然,你还没告诉我呢,你们订亲没有?” “张姐姐,你总问我这个问题,难道你定亲了,可我怎么没听过呢。”余嫣然俏皮的问道。 “哎呀,你说什么呢,我问你,你到问起我来了。”张桂芬那张英气的脸上,难得出现了两团红晕。 “你不回答我,我也不回答你。” “你…不说就不说,看球吧。”张桂芬一跺脚,转身坐下。 “张姐姐,生气了,至于吗,我告诉你好了。” 张桂芬眼睛一亮,转过身来,“那赶紧说,你要是再耍我,我就不理你了。” “我没和他定亲,你也知道我那父母,唉!”余嫣然苦涩一笑,不知怎么形容自己那对父母了。 “没定亲,那你们?” “他说了,金榜题名之日,他会上我家…提亲。”余嫣然双眼含羞含喜,脸颊红扑扑的。 “那不是快了吗,咯咯…”张桂芬非常开心,为自己好朋友心想事成开心。 看见余嫣然的笑容,明兰也很为她开心,同时心里也有一丝惆怅,她和余嫣然同命相怜,现在余嫣然要有个好归宿了,那么自己的归宿又会在哪里呢? 想到这里,明兰不由得看了一眼场中的几人,看见了齐衡,明兰是无奈一笑,小公爷人虽不错,但性格太过理想化,只从自身出发,不会为他人思考一下,这也许与他出身有关,总之一句话,他不是自己的良配。 不过想到了齐衡,明兰也想到了盛长枫,想到了他千方百计地阻拦齐衡的样子,不由扑哧一笑,心中想到,虽然三哥哥有时候很成熟,但有时候更加幼稚了一些,不过挺可爱的。 赵钰柔现在只能是皮笑肉不笑,虽然郁闷,但也算没有白来,知道了余嫣然婚姻由余家两位老人负责,这也算是一种好消息了。 孙子曾经说过: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自己和余嫣然的争斗才刚刚开始呢,谁输谁赢就如同这个马球比赛,不到最后谁也不知道结果。赵钰柔低下头,攥紧了拳头。 “哎呀,七平了。”张桂芬这一声,把所有人都目光再次集中在球场上。 “长枫,他们果然不好赢啊。”郑骁看了一眼计时用的香,“快到时间了,怎么办?” “怎么办,打就完了,想那么多干嘛,你要是抢到了球,能自己打就自己打,不能打就传给我,记住,不要地平球,要高球,咱们要取长补短。”盛长枫看了一眼顾廷烨,不愧是行伍出身,自己的骑术还是不如他啊。 “好,听你的。”郑骁点了点头。 顾廷烨和齐衡深深看了他们一眼,特别是顾廷烨,他从未打过如此激烈的比赛,只有最后一次进攻时间了,就看谁能笑到最后吧。 比赛再次重新发球,四匹马再次朝着球而去。 第288章 参加游会(十) 顾廷烨骑术还真不是盖的,再次一马当先,一杆把球打飞,快马加鞭地再次追了过去。 盛长枫也加了几鞭,也逐渐追上了顾廷烨,见顾廷烨要挥杆,盛长枫用肩膀撞了顾廷烨一下,顾廷烨一打晃,球杆就没打到球。 “长枫,至于这么拼吗?” 盛长枫嘿嘿一笑,也不言语,抡杆向球打去。 顾廷烨也不客气,直接用球杆打向打在了盛长枫的球杆上,把盛长枫的球杆打开,而他的球杆则打在球上,把球打飞出去。 盛长枫无语地看了顾廷烨一眼,这人报复心也太强了,真小气。 顾廷烨扛着球杆哈哈大笑,仿佛做了什么开心的事一样,笑的有点肆无忌惮。 盛长枫也不言语,静静地看了顾廷烨一眼,突然呲牙一笑,“驾!” 盛长枫的突然离开让顾廷烨一愣,转头看见郑骁在与齐衡的争抢中占了上风,正要轮杆打球呢。 顾廷烨赶紧加了两鞭,马儿飞奔,向盛长枫追去。 盛长枫听见身后的马蹄声,不用看都知道顾廷烨追了上来,他回头朝着郑骁大喊:“老郑,高球!” 郑骁看了一眼盛长枫的位置,用球杆狠狠地击在球的底部,球划出一个高高的抛物线,向盛长枫的前方飞去。 盛长枫与顾廷烨二人一边骑马,一边看着球的路线。 由于盛长枫先行而出,所以即便顾廷烨追赶,也还差着半个马头的距离,所以,只要不出意外,盛长枫一定会先接到球。 可惜,顾廷烨当然不能让盛长枫如愿了,见盛长枫举杆要接球,他便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用肩膀撞向盛长枫。 盛长枫余光看见顾廷烨的动作,嘴角微微上扬,等的就是这一刻,他暗暗发力,与顾廷烨撞在一起,盛长枫稳稳骑在马上,而顾廷烨被撞的向外倒去。 顾廷烨赶紧双腿夹住马镫,手抓紧缰绳,才没有摔倒马下。 盛长枫把顾廷烨撞开之后,他直接跳到马背上,再高高跳起,来了倒挂金钩,把球击飞出去,而盛长枫则安稳地落在马背上。 “咣”的一声锣响,代表着盛长枫刚才那一击,得了一筹。 “长枫,你小子可以啊,这么有劲,把我都差点撞倒。”顾廷烨眼神中透着不可思议,上下打量一番,也不觉得盛长枫像孔武有力的样子啊。 “顾二哥,主要是你大意了,你还以为我是扬州城那个小孩呢。”盛长枫哈哈一笑,太不容易啊,终于赢了顾廷烨一次。 “线香燃尽,蓝队八筹,蓝队胜!” “哈哈…顾二哥,赢你一次真的不容易啊。”盛长枫甚是高兴,满身舒爽,由内而外的,也算达成一个小小的心愿了。 “你小子,一场马球而已,至于这么高兴吗?”顾廷烨对于盛长枫兴奋有点莫名其妙,他认为一场马球的输赢能如何呢。 “哈哈…顾二哥,你的全胜记录被我和老郑给打破了。” “这个记录有何用,破了就破了呗。” 见顾廷烨毫不在意,盛长枫也是无奈一笑,拿着球杆耍了一个杆花,嘿嘿一笑,“顾二哥,我这也算报了八年前的仇了。” “报仇?什么仇?”顾廷烨懵了,自己何时与他结仇了。 看见了顾二的表情,盛长枫嘴角一抽搐,人家压根没当回事啊,他淡淡一笑,“顾二哥,当年投壶比赛,弟弟我输的很惨,也被老爹揍的很惨,这次马球,完成了以前愿望,赢你顾二哥一次。” 顾廷烨愣了一会儿,然后仰头哈哈大笑,“长枫,事情过了这么久了,你还记得呢。” “废话,又不是你屁股遭罪,你当然不记得了,我可是在床上趴了十天半个月呢。” “呃…哈哈…”顾廷烨开怀大笑,估计想到盛长枫趴在床上的情景,毕竟这事他熟悉啊。 不理会大笑的顾廷烨,盛长枫侧头看见不远处低头沉思的齐衡,嘴角微微上扬,“顾二哥,你自己笑吧,我先走了。” 不等顾廷烨回话,盛长枫便调转了马头,骑马向齐衡那里而去。 顾廷烨摇了摇头,也调转马头,离开这里。 看见盛长枫赢了这场比赛,墨兰立马手舞足蹈,“三哥哥太厉害了,居然赢了顾二哥,哥哥真棒。” 盛长柏也很高兴,自己弟弟赢了比赛哪有不高兴的道理,但看见顾廷烨之后,便起身向顾廷烨走去。 王大娘子瞧着墨兰那张的笑脸,心生厌烦,撇了撇嘴,冷着脸也不说话。 如兰同没事人一样,低头与手中的食物打着交道。 刘妈妈站在王大娘子身后,看见她们娘俩的表情,也是无奈一笑。 在另一侧的隔间里,明兰抓着余嫣然的手摇晃,高兴着说:“嫣然姐,看见三哥哥最后一球了没,太漂亮了,他怎么想到用这个动作的呢。” “漂亮是漂亮,就是有点危险了,万一没控制好,或者马跑了,他不就摔倒地上了。”余嫣然高兴中透着担心。 “嫣然,你就是过于担心了,他敢做这个动作,肯定有防护措施。”张桂芬双眼冒光,双手攥成拳头,“看了他的比赛,真想与他打一场。” 赵钰柔看了看她们,不屑一笑,便把头转向场中,寻找盛长枫的身影。 马场边的人群中,张四郎几人站在边缘地带。 “他真是书香门第吗?”张四郎问向身旁的几人。 “郑骁说他是书香门第啊。”甘三郎挠了挠头,苦涩一笑,“他马球打的也太好了吧,连顾二郎都赢了,本来之前还想着与他在马球场一较高下呢,现在啊,还是算了吧。” “他是挺强。”张四郎点了点头,又向场中看了一眼,转身就走,“回去练习去,咱们行伍出身的,不能让一个书生骑在咱们头上,走了。” 甘三郎想伸手招呼张四郎,但一琢磨他的话,又无奈地摇了摇头,把手又放下了。 盛长枫扛着球杆,来到齐衡身前,呲牙一笑,“小公爷,愿赌服输啊。” 耷拉着脑袋的齐衡,一听是盛长枫的声音,猛地抬头来,眼中有些一丝怨恨,“盛三郎,我自问没有得罪过你,你为何每次都针对我!” “呵呵…小公爷,你说笑了,赌注是你提的,怎么还成我针对你了。”盛长枫嘴角轻扬,眸底闪烁着一抹不屑与讥讽。 “你…你!”齐衡双眼出现红丝,伸手指着盛长枫。 “小公爷,你这样可有些失礼了。”盛长枫调转马头,扛着球杆慢慢向场边而去,“小公爷,记住了,你可是谦谦君子,君子一诺值千金呦!” 齐衡听了盛长枫的话,脸一阵红一阵白,身体有些颤抖,一打缰绳,胯下马向另一侧狂奔而去。 与郑骁汇合之后,两人下了马,郑骁轻轻碰了盛长枫一下,“你和齐衡说什么呢,不会真让他完成赌注吧。” “当然了,一诺千金吗!再说了,赌注是他自己提的,又不是我逼他的。”盛长枫一副本该如此的德行。 “长枫,我怎么觉得你与齐衡有点不对付呢,你们怎么说也是同窗吧。”郑骁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从第一次见到他们之际,郑骁就觉得两人特别的别扭,关键盛长枫总是时不时的挑人家火气,然后他又做出一副无辜的模样。 就像今天这场马球,赌注吗,只是一个玩乐而已,结果盛长枫当真了。其他的赌注还好,这次赌注有点大,毕竟要春闱了,小公爷现在换书塾可是考前大忌啊。 第289章 参加游会(十一) “你可真会开玩笑,我一个五品小官的庶子,人家可是小公爷啊,我岂敢与他不对付啊。”襻膊被以镜取下,活动了一下胳膊,盛长枫感觉轻松多了。 “我说长枫,没必要对我隐瞒吧,就你那性子,天下还有你怕的事情?”郑骁把襻膊放在自己小厮手中,一边整理衣裳,一边撇嘴,不满意盛长枫的回答。 盛长枫摇头一笑,他与齐衡的矛盾不能往外说的,这关系到盛家女儿的清誉。他也瞧出郑骁的小情绪,只能老办法,话题转移大法,一拍郑骁的肩膀,“刚才只顾着马球事宜了,元城去哪了,这么多人,难道要慢慢找吗。” “元城?还真把他忘了。”郑骁挠了挠头,回身吩咐小厮去找柳元城。 盛长枫同样把以镜打发出去,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快一点。 这时,一个女使拿着一个玉钗走了过来,把玉钗递了过来,告诉他们这是他们赢马球所得。 盛长枫伸手接过玉钗,看了两眼,品相还不错,把它塞进郑骁的手里,“老郑,这是你的奖品。” “不是,我要玉钗干什么,还是你拿着吧,你妹妹多,你拿着给她们吧。”郑骁摇了摇头,又把玉钗递了回来。 “你也知道我妹妹多啊,那这一个玉钗怎么分,难道一分为三啊。”把郑骁的手推了回去,盛长枫玩味一笑,“我说老郑,你不要也可以送人啊,送给你心仪的姑娘,或者你相好的。”盛长枫说完话,转身就跑,动作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郑骁愣了一下,不知怎么地,脑海中还真出现一位英姿飒爽的身影,当看见盛长枫的背影时,才想起自己又被耍了,大喝一声,“长枫,你小子给我站住!” 盛长枫头也不回地摆了摆手,继续往前跑去,郑骁见此,撒丫子在后面就追。 两人围着空地跑了两圈,郑骁也没抓到盛长枫的衣角,最后还是盛长枫停了下来,郑骁才赶上。 “我说长枫,你要不弃文从武吧,你这体力也太好了。”郑骁喘了口气,朝着他竖起大拇指。 “滚蛋,文官多清闲,风吹不着雨淋不着的,再说了,本公子这次科考说拿状元那是夸大其词了,但三鼎甲必有本公子一席。”盛长枫昂首挺胸,双手背后,一副装大儒的德行。 “你就吹吧,我懒得理你。”郑骁转头一看,拍了他肩膀,“以镜回来了。” 盛长枫回身,看见以镜小跑过来,“怎么样,找到柳元城了?” “是的,公子,柳公子在前边的隔间之中。”以镜用手指了一个方向。 “哦,就他一个人吗?” “小厮女使不算的话,就柳公子与他的妹妹二人。” “他妹妹?”盛长枫挠了挠头,只记得柳元城是有一个嫡亲妹妹,但长什么样,自己却一点印象也没有,“你去把四姑娘找来,就说我有事找她。” “是的,公子。” 以镜刚离开,郑骁便缓了过来,把玉钗塞进盛长枫怀里,“这个给你,你要是不送给妹妹们,就送你相好的,我孑然一人,没人可送。” 看见郑骁这副德行,盛长枫好悬脱口而出让他送自己嫂子,好在他及时收住了嘴,不然郑骁还不得拿着长枪扎自己啊,因为玩笑可不得。 盛长枫拿着玉钗在指尖当笔转,“我说老郑,你真不要的话,我就给我妹妹了。” “不要,我又没人送,要它作甚。”郑骁摇了摇头,然后四处看了看,见就他们两人,笑着说:“你想让你妹妹与老柳见面啊。” “对啊,又不是没见过,再说了,我也得让柳元城看一看,我妹妹可是才貌双全。”盛长枫又把声音压低了,“再说了,这件事情也没几个人知道,由我陪着去,不会有什么闲言碎语的。” “也行,那你去吧,我走了。” 盛长枫一愣,然后一把抓住郑骁的手臂,“你要去哪?不陪我一起去见老柳啊。” “你们兄妹见兄妹的,我又没有妹妹,一个人多显凹凸啊。”郑骁见盛长枫抬腿,向后一闪,躲了盛长枫的一脚,嘿嘿一笑,“不开玩笑了,我要去找顾二郎比试一番。” 盛长枫一咧嘴,郑骁还真是精力无限啊,刚比试了几场,又打了一场马球,现在还要挑战原剧战力天花板的顾二,真是都不知如何形容他了。 “好了,你妹妹也来了,我也要去找顾二郎了,不然一会儿找不到了。”郑骁指了指盛长枫身后,然后一抱拳,转身就走。 盛长枫没有言语,只是无声一笑,只能送上默默地祝福,祝福郑骁别被揍的太惨了。 “哥哥,你马球打的太棒了,没听见所有人都为你欢呼吗。”墨兰人还没到,声音就到了。 “一场马球而已,不过结局还是蛮不错的。”盛长枫一想到齐衡那副失神落魄的德行,他就非常开心,不由得笑出了声。 “哥哥,赢了比赛很高兴吧。”墨兰也替盛长枫高兴,“哥哥,你找墨儿来有何事吗?” “柳元城也来了,我带你去见见。” 墨兰一听,讷讷地不再言语,低下了头,有些少女的羞涩,双手绞着衣角并未停止。 “呵呵…别害羞了,你又不是没见过老柳。”盛长枫看见墨兰的表情,忍不住打趣道。 “哎呀,哥哥!这…这能一样吗。”墨兰红着脸,一跺脚,给了盛长枫一个大白眼。 “哈哈…走吧,给柳元城展示一下,我妹妹是非常有才华的。”盛长枫无视墨兰的白眼,招呼以镜,让他前头带路。 墨兰哼了一声,跟在盛长枫身后,朝着他做了一个鬼脸。 张桂芬瞧见盛长枫往这边走来,还一脸嬉笑跟余嫣然开着玩笑,结果盛长枫一转身,进了不远处的隔间。 “嫣然,他怎么没来这里,还有他身后跟着女子是谁啊,长的怪妖娆的,”张桂芬有点疑惑,怎么一转眼,盛长枫就弄出个女人来。 “张姐姐,那是他的四妹妹,也是他的亲妹妹盛墨兰。”余嫣然在看见墨兰之后,隐约明白盛长枫的用意了,因为她记得,那个隔间里是柳家兄妹。 “他亲妹妹?长的挺漂亮吗。”张桂芬还是有点疑惑,“那他带他妹妹去那里干嘛,里面是谁啊?” “哎呀,张姐姐,那是他们兄妹自己的事情,咱们就不要管了,还是看马…马球吧。”余嫣然本来想转移张桂芬的注意力,但一看打马球之人,居然是自己的二弟弟与三妹妹。 “呦,你那三妹妹居然上场了,早知道是她上场,我就带你一起上场,杀一杀她的威风才是。”张桂芬也看见了策马奔腾的余嫣红,不屑一笑,因为余嫣然的关系,她自然知道余嫣红是何德行。 “怎么,余大姑娘,你们姐妹关系不好吗?我记得上次见面的时候,你们姐妹关系还不错吧。”赵钰柔难得开一次口,而且这次还明知故问,她现在就想看看余嫣然郁闷,因为她都郁闷半天了,也该轮到余嫣然了。 “关系不错?我说县主,你哪只眼睛看见她们关系不错了。”张桂芬毫不在意赵钰柔的身份,依旧是直爽的性子。 余嫣然拉了一下张桂芬,她不想因为自己让别人闹的不愉快,然后余嫣然朝着赵钰柔淡淡一笑,“县主,你不经常出门,所以有所不知,我与嫣红关系只能算一般吧,各种原因太多,咱们就不讨论了,还是看球吧。” 赵钰柔只是轻轻一笑,便不再说话。 第290章 参加游会(十二) 眼看到门口了,墨兰反而有些紧张,她抓着盛长枫的手腕,“哥哥,墨儿有点害怕?” “害怕什么?怕老柳欺负你啊,放心他不敢,他的人品没得说。”盛长枫伸手想摸墨兰的头,但怕给她弄乱了,又把手放下。 “哎呀,哥哥,你想哪去了,我是怕与他们兄妹聊不来。”墨兰嘟着嘴,朝着他翻了个大白眼。 “元城吗,他喜欢诗词歌赋以及儒家典学,至于他妹妹,我就不知道了,没了解过。”盛长枫挠了挠脑门,“儒家典籍你就算了,你就发挥你诗词较好的优势,与他吟诗作对就行。” “这样啊,墨儿听哥哥的。” “这就对了,不用怕,拿出你与如兰斗法的气势来。” “讨厌啊,哥哥…”墨兰一跺脚,笑着拍打了他一下,不过墨兰的心情也不那么紧张了。 “我先进去,你等会儿再进去。”在离隔间不远的地方,盛长枫嘱咐了墨兰一声。 墨兰点了点头。 此时的柳元城正与自己妹妹聊刚才的马球比赛呢,吹嘘盛长枫那一球漂亮呢,一抬头,便见盛长枫走了进来,他赶紧起身相迎,“长枫,你来的正好,你那一球打的太漂亮了,你是怎么想到用那种方式打球,看的太过瘾了。” “想学啊,我教你啊。” “我学什么啊,你让我骑马还行,打马打球就算了,手脚僵硬的很,我要是想看马球了,你打给我看不就得了。”柳元城难得顽皮一次,见盛长枫有点目瞪口呆,他是哈哈一笑,拍了拍盛长枫的肩膀,“这是我三妹,你见过的。” 盛长枫瞪了柳元城一眼,然后看向柳元城那个面貌平平的三妹妹,赶紧作揖:“柳三妹,好!” 其实盛长枫有一个疑惑,都说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为何这柳三姑娘稳如狗,一点没有变化,还是当年的长相。 “盛三哥,安。”柳三姑娘起身施礼。 盛长枫朝着柳三姑娘微笑着点头,然后朝着柳元城一呲牙,“元城,就让我在门口站着啊。” 柳元城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盛长枫每次呲牙准没好事。 “怎么,还真让我站着啊。” “腿长在你身上,我又没拦着你。”柳元城一回身,就要往后走。 盛长枫岂会让他离开,一伸手抓住他的手臂,朝着外面喊着,“墨儿,快进来,见过你柳二哥与柳三姐。” 柳元城一听,顿感尴尬,毕竟他与盛长枫打赌的对象,就是盛墨兰。虽然见过墨兰,但此时的心情不一样,他有点不敢见墨兰。此时他想把手臂抽出来,可惜被盛长枫死死拽着,没抽出来。 墨兰听见了盛长枫的声音,拍了拍心口,低着头从外面走了进来,“柳二哥,柳三姐,安。” 柳家三姑娘再次起身施礼,而柳元城尴尬一笑,但还是朝着墨兰作揖。 “元城,你就让我们兄妹站在这里?”盛长枫玩味一笑。 柳元城回过神来,狠狠瞪了盛长枫一眼,然后一伸手把盛长枫推到一旁,笑着对墨兰说:“四妹妹,别站了,赶紧里面坐。” 墨兰涨红了脸,垂下了头,轻轻应了一声,忽而眼睛又放着异样的光,微笑着,抬起头来对柳元城看了一眼。 墨兰眼角眉梢的笑意,在她那青春明媚脸庞上渐渐晕染开来,令她那无瑕的娇媚容颜,令她如繁华一般,弥漫着芬芳,显得风情万种。 看见了墨兰的娇羞,柳元城眼有点发直,突感喉咙有点发干,不自觉地咽了一下口水。 墨兰也不是第一次见,但柳元城从未像现在这样,觉得墨兰如此漂亮,让他有一种怦然心动的感觉。 盛长枫瞧见柳元城这副德行,嘴角微微上扬,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虽然他相信柳元城会言出必行,也相信自己丹药的诱惑力,但他还想让柳元城发自内心迎娶墨兰,只有这样,墨兰才会过的安稳一点。 英雄难过美人关,墨兰本就是一个妩媚动人的美人,来见柳元城之前,盛长枫特意让墨兰精心打扮一番,盛长枫绝对相信,除非柳元城是不喜欢女人,不然绝对会动心的。 “二哥哥,你在作何!”柳三姑娘看不下去了,自己二哥哥傻站那里,眼睛盯着人家姑娘看,太失礼了。 “啊!墨…四妹妹,赶紧进来。”柳元城回过神来,赶紧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墨兰含羞低头,轻轻“嗯”了一声,步生莲花。 柳元城见墨兰走了进去,也不理盛长枫,跟在身后就往里走。 盛长枫无声一笑,也不生气,这次的目的也达到了,也不打算继续呆在这里了,他还要去余嫣然那里看看。 “元城,柳三妹,我哪还有事,就让墨儿陪你聊一会儿。”盛长枫朝着墨兰一挑眉,然后拍着柳元城的肩,嘿嘿一笑,“元城,我告诉你,你们兄妹可不要趁着我不在,欺负我家墨儿啊。” 墨兰努着嘴,趁着柳家兄妹注意力在盛长枫身上,朝盛长枫做了个鬼脸。 柳三姑娘一听,给了盛长枫一个大白眼,转身来到墨兰身边,与墨兰亲热的聊了起来。 柳元城更为直接,把他推了出去,“你这人越来越气人,我柳元城是一个君子,让你成说什么了,赶紧走吧。” 柳元城一转身,换了一副笑脸,坐到了墨兰的对面。 盛长枫带着以镜走了两步,便对以镜耳语几句,以镜点头离开。 盛长枫一个人来到了余嫣然她们那个隔间,一一见礼之后,他坐在便门口的位置,毕竟还是要注意一点影响。 虽然没有和余嫣然说话,但盛长枫能看见她就有一种心满意足,而且里面四个姿色各异的美女,自己也算过一把眼瘾吧。 赵钰柔时不时地与张桂芬她们聊上一句,但一直关注着盛长枫,见他总是看着余嫣然笑,让赵钰柔心中酸溜溜的,虽然余嫣然漂亮,但自己也不差啊,为何他就不能看自己一眼呢。 明兰瞄了赵钰柔一眼,见她又盯着盛长枫,心中隐隐有些了猜测。 从见到赵钰柔的时候,明兰就有种奇怪的感觉,她一个县主何必对自己这个小门小户的庶女那么热情呢,而且话题都围绕着她们盛家,这就更是天方夜谭了,再加上赵钰柔对余嫣然的态度,让明兰心里疑惑不解。 当盛长枫出现的时候,赵钰柔的眼神和语态,别人没注意到,但都被明兰瞧在眼里,让她心中有了一种天方夜谭的猜测,后来盛长枫居然说与赵钰柔见过,再加上赵钰柔现在的表情,明兰可以百分百确定了,自己的天方夜谭的猜测居然变成了真实。 不过好在盛长枫的目光一直在余嫣然这里,这让明兰安心不少,最起码自己三哥哥没有改变。但现在明兰陷入犹豫,不知该不该提醒余嫣然。 “明兰,你总看我干什么,我脸上有东西吗?我记得自己没吃什么啊。”盛长枫伸手摸了摸脸,什么也没有啊。 明兰一咬牙,来到盛长枫身边,低声轻语,“三哥哥,你有没有发现,襄城县主一直偷看你呢。” 盛长枫一愣,回头瞄了一眼,见赵钰柔与张桂芬一起,为马球比赛加油喝彩呢,他回过头来,“六妹妹,你过于敏感了吧,人家一个县主,看我一个庶子作何啊。” 明兰挠了挠头,觉得盛长枫说的有一定道理,可自己确实看见赵钰柔总是关注盛长枫,“三哥哥,可是县主真的总偷看你啊。” 见明兰这么执拗,盛长枫便把明兰拽了出去,找了一个没人的地方,把自己与赵钰柔相识的地点告诉了明兰。 “什么!居然是在瓦…”明兰赶紧把嘴捂上,瞪着水灵灵的大眼睛。 “明儿,你小点声。” 明兰捂着嘴点了点头,“三哥哥,你是怕县主去瓦子传出去不好,所以编了个相国寺的故事吧。” “对啊,所以她总看我,估计是感激我没有把此事说出去吧。”盛长枫真是这么理解的。 明兰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这么一说还真解释的通,不过她还是有点不放心,盯着盛长枫,“三哥哥,你与嫣然姐…” “你放心吧,明儿,嫣然就是你未来的三嫂嫂。”盛长枫信誓旦旦。 明兰见此,松了一口气,与盛长枫又聊了几句,两人便回到了隔间。 第291章 马车趣谈 赢了比赛的人是笑声不停,没有赢比赛的人,也只是短暂叹气而已,再好的游会,也会随着太阳西下而结束。 在离开之前,盛长枫四处游逛一圈,也没发现齐衡,也许输了比赛而心灰意冷,他早早离开了吧。 坐在马车里,盛长枫看了看明兰,又把目光集中在墨兰身上,看的墨兰略有羞涩地低下了头,他呵呵一笑,“墨儿,与柳三姑娘聊的如何啊?” 明兰一愣,怎么又出了一个柳三姑娘啊! 墨兰明白盛长枫若有所指,娇滴滴地回答,“哥哥,你的眼光不错,柳三姑娘确实颇有学问,出口成章,墨儿是甘拜下风,但…哥哥,春闱?” “哈哈…你放心吧,即便是二哥哥,春闱上我也有信心,何况他呢。”盛长枫开怀大笑,轻点墨兰额头,“把你的心放在肚子里吧,对了,你说祖母给你们找了一个老师教你们?” “嗯,是祖母在闺阁时期认识的一个小宫女,对吧,六妹妹。” “啊?啊!是,四姐姐说的没错,她叫孔嬷嬷。”明兰一直在想柳三姑娘是谁,所以有点走神。 “孔嬷嬷吗,不管是谁,你们都要好好学习,不管愿意与否,多学一点总没错,技多不压身吗!”盛长枫不记得这个孔嬷嬷是谁,想来盛老太太认识之人,也不是泛泛之辈,“对了,这次学习的话,如兰也跟你们一起吧?” “是,五姐姐也一起,而且是祖母的意思,让我们不要上庄学究的课,而是先上孔嬷嬷的课。”明兰带有一点小情绪,因上不了庄学究的课而遗憾。 “估计孔嬷嬷不能在盛家待太久,所以祖母才会有这样安排,你们听祖母的话是没错的。 还有一件事你们要记住,尽量不要和如兰有冲突,她是嫡女,你们只是庶女,这一点不管你们满意与否,都是不可改变的事实。”瞄了一眼墨兰,见她一副不屑的表情,盛长枫给了她一个轻轻的爆栗,“墨儿,说你呢,明儿从不惹事,你其他时候还好,一碰见如兰的事情,你就忍不了,这次你给我忍住了。 要是在孔嬷嬷面前丢了人,被人传出去的话,人家会说我们盛家姑娘没教养的,那样谁还敢娶你们。” 墨兰本来还想反驳,听了盛长枫最后一句话,虽还不满,但也没有言语,只是朝着盛长枫吐了吐舌头,扮一个鬼脸而已。 明兰犹豫了片刻,还是开口问道:“三哥哥,柳三姑娘是谁啊?” 墨兰脸一红,把头垂下,也幸亏明兰的注意力都在盛长枫身上,不然准保发现墨兰的异样。 “柳元城的妹妹,柳家三姑娘,你不记得吗,她来过咱家,虽次数不多,但也是来过的。”明兰不愧是余嫣然的闺蜜,对自己这个三哥哥甚是关心,盛长枫只能无奈一笑。 “柳家,柳…啊!那个长的有点…普通的姑娘啊。”明兰心道好悬,幸亏自己收住了嘴,不然说人家丑,那得多失礼啊,不过是她的话,以三哥哥的颜控来讲,是不可能了。 见明兰一副放心的表情,盛长枫再一次哭笑不得。 柳家马车内,柳三姑娘见柳元城总是莫名的傻笑,她摇头苦笑,“二哥哥呀,才分开就这副模样,这可不像平常的你啊。” “我哪样了,不是很好嘛,倒是妹妹你呀,很少像今日这么话多。”柳元城挺起胸膛,拿出了兄长的做派,想让自己妹妹少说话。 “那是你对我这个妹妹不了解,你天天不是在书房看书,就是在去书房的路上,二哥哥啊,我们多久才见一次面啊。”柳三姑娘牙尖嘴利,把柳元城兄长做派怼的无影无踪。 柳元城尴尬一笑,有点面红耳赤,因为他妹妹说的是实话,毕竟他要考取功名,自然要努力读书了。 “特别是最近一段时间,你连给父母请安都不去了。 今天要不是母亲让我去叫你出来,你是不是要在书房住到春闱啊。”柳三姑娘有点埋怨,但还是神秘一笑,“二哥哥,妹妹知道你这段时间为何如此用功,和刚才那个盛三郎打赌了吧,看谁春闱排名高。” 柳元城一愣,愕然地看着她,“你怎么知道的?” “这你就别管了,我不只知道这个,还知道你们的赌注,但二哥哥放心,三妹妹也不是多嘴之人。”柳三姑娘扬起下巴,嘻嘻一笑,“盛家四姑娘嘛,长的没得挑,风姿娇弱,眉目温婉。 虽家世比咱们家差了一点,但也算是世代簪缨了,就是有一点可惜了,她是一个庶女。” 柳元城目瞪口呆,他没想到自己妹妹居然全知道,可是,是谁告诉的?父亲吗?不应该啊,祖父?那就更不可能了,让他同意已经非常不易了,他岂会往外说啊!那到底是谁说的呢? 看见柳元城那副德行,柳三姑娘开心极了,自己这个二哥哥从小就少年老成,很少有吃惊的表情,这回终于看见了一次。 柳三姑娘偶然偷听到了父母对话,才知道了这件事情,虽然他见过盛家兄妹,但也都是几年前的事情了,所以这次游会,她才拽着柳元城出来,就是想看一看盛家兄妹。 老实说,第一印象很普通,不管是盛长枫还是盛墨兰,通过与盛墨兰的聊天,还算认可了墨兰。 但她更多的想知道盛长枫,所以在与墨兰聊天的时候,有意无意地聊到盛长枫身上,不为别的,她有点好奇,这个盛长枫是如何让自己那个固执的祖父与圆滑的父亲同意这一门低娶的婚事。 可惜,没有从墨兰身上得到答案。 “你知道便知道吧,不许往外说,毕竟这事牵扯有点多。”柳元城板着脸,非常严肃地说道。 柳三姑娘一愣,她没想到柳元城是这个表情,虽有疑惑,但还是点头答应了,但心里更加好奇,想知道这个盛家三郎都有什么能力,让她们柳家老中青三代都认同。 赵钰柔嘟着嘴,坐在马车里。 “县主,不要生气了,你这何苦呢。”纸月苦口婆心半天了,一点效果也没有啊。 “你个小丫鬟,你懂什么,你知道心里想一个人是什么滋味,那是酸甜苦辣一应俱有。”赵钰柔瞥了一眼,手里抓着衣角,死劲地拧着。 “县主,你再拧下去,衣裳该坏了。” “坏了就坏了,反正这件衣服也吸引不了他,正好可以重新做一套。”赵钰柔更加用力地拧着。 “唉!那县主随意,奴婢不劝了。”纸月放弃了,反正县主也不缺钱。 “你这没用的丫鬟,就知道劝我,这有何用啊,你倒是给我想个办法,让他多看看我啊。”赵钰柔不拧衣角了,伸手抓着纸月的手臂,死死抓着。 “县主,疼,疼,你轻点啊。” “那你快想办法,不然我还用力。” “我…”纸月只会一个我字,一盏茶的功夫也没有想出办法,但满脸通红,不是憋的,是疼的。 “算了,问你也白问,还是回去问母亲去吧。”赵钰柔松开了手,身子往后一靠。 纸月揉了揉自己被抓痛的部位,她瘪着嘴,一脸的无可奈何,县主绝对魔怔了,不过,那个盛三郎是相貌英俊,文武双全,马球打的也好,小姐动心也是难免的。 赵钰柔转过头,见纸月在发呆,她甚是疑惑,推了一下她,“纸月,你想什么呢?” “啊!县主,我…我没想什么。”见赵钰柔狐疑地看着自己,纸月赶紧稳定了一下情绪,“县主,我倒是替你想了许多办法,可想来想去,都行不通啊。” “那你就别想了,闭目休息吧。”赵钰柔一摆手,便不再说话,而是把双眼闭上。 纸月长出了一口气,她也把眼睛闭上休息。 第292章 月下谈天 余家的两辆马车,一前一后地离开了金明池边。 余嫣然把帘子撩了起来,一手搭在框上,头靠在手臂上,向外看去。 红簟瞄了余嫣然一眼,扭着手中的帕子,一圈又一圈,张嘴又闭上,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憋了有一盏茶功夫,红簟实在忍不住了,把手帕放在一旁,“小姐,你在看什么呢?” “看风景呗,长枫说了,人间何所以,观风与月舒。”余嫣然也不回头,依然看着车外的风景。 “小姐,你还有心情看风景呢。” “我为何不能看风景啊,何况这里的风景真的很美。” “哎呀!小姐,你可急死奴婢了。”红簟坐到余嫣然身旁,把音声放低了许多,“小姐,你不觉得那个襄城县主有点奇怪吗?” “奇怪?有什么奇怪啊!”余嫣然终于把身子转了回来,用疑惑地眼光盯着红簟。 “小姐,看来你是真没注意啊。不过也是,奴婢要不是一直站在后面,站的高看得远,奴婢还未必发现呢。”红簟身子往余嫣然那边靠了靠,有点神神秘秘,“小姐,你没发现襄城县主特别关注盛公子吗。” “关注长枫?红簟,你瞎说什么呢。” “小姐,奴婢也是偶然发现的,看见襄城县主总是偷看盛公子。”红簟怕余嫣然不信,伸出手,掰着手指头,“真的呀,小姐,她不是只看了一眼,奴婢都数着呢,有七、八次呢。” 余嫣然神色一凝,瞬间又觉得自己想多了,伸手一推红簟的额头,“你这丫鬟,这不是捕风捉影吗,长枫帮过县主,县主肯定心怀感激,才多看了长枫两眼,哪有你说的那样。” “小姐…” “好了,莫要胡说了,长枫什么性子我清楚的很。”余嫣然把头转向车窗,又一次观看风景,眼中的疑惑也是一闪而过。 红簟见余嫣然如此表情,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憋着又有点难受,只得低着头,轻声嘀咕着。 马车慢慢行驶在汴京城的街道上,余嫣然早把帘子放了下来,见红簟有点不高兴的样子,宛然一笑,“红簟,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人对美好事物都是向往的,我不能因为县主多看了长枫两眼,就疑神疑鬼的,那样是对长枫和县主的不尊重、不信任。 再说了,你不也经常偷瞄长枫吗,我不是也没有言语吗,红簟,你说对不对。” 红簟一听,脸一下子红透了,如同被蒸熟的螃蟹,还冒气呢,“小姐,奴婢没…” “好了,我又没说什么,你呀!不必解释了。”余嫣然伸手捏了捏红簟的红透了的脸,肉乎乎,还挺有手感。 见红簟安静了,也不闹情绪了,余嫣然身子往后一靠,想起了盛长枫离开之前说的话,心中莫名地期盼起来。 太阳一点一点地下落,来到了每日交班之处,等了一会儿,没看见月亮上升,又等了一会儿,不知为何,月亮迟迟不肯出来,太阳愤怒了,把自己的万丈光芒拧成一股强大的力量,瞬间把月亮拽了出来,才发现月亮居然睡着了。 余嫣然趴在窗前,望着天上明月,露出一个温馨的笑,洋溢着满足感,因为他要来了。 虽然在游会上与盛长枫见了面,但也就说了几句话,毕竟都有自己的朋友要陪,所以,大部分时间只是远远看一眼罢了。 “美人,在看什么呢?”一道声音在余嫣然背后响起。 余嫣然一回头,就看见盛长枫站在自己身后,露出惊喜之色,“我一直盯着外面看,也没看见你进来啊。” “我要是让你看见了,那我这一身武艺不是白练了。”盛长枫回头扫了一眼,发现屋中只有余嫣然一人,“怎么就你一人,红簟和那些女使呢。” “怎么,想红簟了,用不用我把她叫来陪你啊。”余嫣然露出玩味的笑容。 “我想她干什么,你想什么呢。我只是觉得奇怪,你院的女使都哪去,我在外面一个也没看见。”盛长枫轻轻点了余嫣然的额头,很轻的那种。 “你说要来,我当然把她们都打发回屋了,不然让人看见怎么办。” “还是嫣然贴心,那还去房顶吗?” 余嫣然点了点头。 盛长枫微微一笑,一手握住余嫣然的杨柳细腰,手感柔弱,他自然的轻抚了几下。 “讨厌啦,不许这样,好痒。”余嫣然红着脸,抓住盛长枫作怪的手,妩媚娇嗔。 “好,听嫣然的,咱们去房顶。”盛长枫抱着余嫣然,一个仙风云体术,瞬间来到房顶。 “即便不是第一次感受了,但依旧很惊奇。”余嫣然感叹盛长枫的轻功,觉得太过神奇。 “唉,可惜,你习不了。”盛长枫搂着余嫣然坐在房顶,感受着她的温暖。 “我又不习武,可惜什么。”余嫣然看见红簟走进了院子,想起马车上的事情,抬头看着盛长枫,“长枫,我…我有一件事想问你。” “问吧,本公子一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盛长枫信誓旦旦地保证着。 “你…你与襄城县主真是在相国寺认识的吗?”余嫣然问出了心中的疑问,当时盛长枫与她们描述的事情,她就有点疑问,但当时人多,她不好过问。 “相国寺,我都多年未去了,当然不可能与县主在那里相识的。”盛长枫也没打算隐瞒,把余嫣然搂进了自己的怀里,“嫣然,我要是和你说了,你可千万不要往外讲啊,不然不好看。” 余嫣然点了点头。 “我和襄城县主在一间瓦子认识的,当时…” “什么?瓦子!”余嫣然大吃一惊,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许多。 “你小点声!” 余嫣然用手把嘴捂上,低头见红簟向上看来,她赶紧朝着红簟挥手,意思让红簟回屋,而红簟则是嘟着嘴,叉着腰的站在原地没动,反而仰头看着他们。 “嫣然,红簟越来越调皮了。” “不理她,冷了她自然就进去了。”余嫣然不再理会红簟,而是拽了一下盛长枫的袖子,“长枫,你继续说吧。” 盛长枫点了点头,便把自己与赵钰柔相识的经过,一字不差地讲给余嫣然听,听的余嫣然是目瞪口呆。 “县主居然去瓦子,真是令人惊讶。” 见余嫣然还是很震惊,盛长枫再次把她拥入怀里,淡淡一笑,“你说当时那么多人,我岂能说实话,所以只能胡编乱造一个了。” “嗯,你做的没错。”余嫣然那一丝疑惑也烟消云散了,把头靠在盛长枫的肩上,仰望着星空,“长枫,你说月亮上有嫦娥仙子吗?” “呵呵…有没有本公子还真不知道,不过嘛,咱们亲自上去瞧一瞧不就知道了吗。” 余嫣然扑哧一笑,用手轻轻拍打他一下,“讨厌啊,又胡说。” 抓住余嫣然的玉手,轻轻揉摸,惹的她脸色微红,盛长枫得意一笑,“你要是真想去这广寒宫,本公子就带你去一趟又如何难呢。” “嗯,这是你说的,等以后一定要带我去啊。” “嗯?为何以后,不是现在?”盛长枫疑惑了,两者有区别吗。 “等我的身份,不再是余家大姑娘的时候。”余嫣然脸上的微红,瞬间变成了酡红,她把脸紧贴在盛长枫的胸膛。 “哈哈…好!等你成了我的大娘子,我带你去广寒宫。”盛长枫心情舒畅,脸上堆满了褶子。 两人卿卿我我,而房下的红簟抱着膀子,冻的瑟瑟发抖,原地转圈,她就纳闷了,不说高处不胜寒吗,怎么自家小姐与盛公子有说有笑,也看不见冷的样子,为何自己冻成这副德行。 第293章 自知之明(一) “今天就到这里吧,都散了吧。” “多谢学究教诲。” “嗯,对了,你们有谁知道,齐元若怎么了,为何二日未来。”庄学究望向齐衡的座位,空空如也。 “学究,听闻元若病了,所以…” “哦,那我知道了,都散了吧。”庄学究摆了摆手,便低头看书。 盛长枫低着头露出不屑的笑容,这齐衡可以啊,居然想出装病的法子,这可真是为了面子想法多多啊。 不过这装病能装多久呢,齐元若,你还是不死心吗?那本公子这次就拭目以待,看你还能玩出什么花活。 盛长枫在胡思乱想呢,一个女使走了进来,俯身与如兰耳语几句,便转身离开。 如兰拍了一下前边的墨兰,待墨兰回头之后,她又回身敲了敲明兰的书案,“四姐姐,六妹妹,那位孔嬷嬷来了,母亲让我们过去拜见。” 那位宫中的老宫女来了,看来明天的书塾更加冷清了,不过更好,这样更适合学习,盛长枫是这样想的。 顾廷烨也听见了如兰的话,转头看了一眼,便不再理会,他想着去趟齐国公府,毕竟齐衡生病了,自己怎么也得过去看看。 见石头收拾完,起身与盛家兄弟打了招呼,便带着石头走出书塾。 出了盛宅,两人翻身上马,顾廷烨一拽马的缰绳,“石头,咱们先去齐国公府,然后再去曼娘那里。” “齐国公府?公子要去看小公爷吗。” “当然,元若这次病的不轻啊,两日未来,于情于理我都得去看看。”顾廷烨骑着马向前走去。 来到齐国公府外,顾廷烨与石头下了马,敲开了大门,在一个小厮的带领下,二人来到了齐衡的院子。 不为从里面迎了出来,行礼之后,“二叔,来看我家公子。” “是啊,不为,元若怎么回事,那天在马球场还生龙活虎,怎么第二天就病倒了呢。”顾廷烨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这…你还是亲自问我家公子吧,小的这就带你进去。”不为尴尬一笑,转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顾廷烨看了不为一眼,不再多话,点头跟着不为来到齐衡的房间。 顾廷烨来到床前一看,齐衡还真得病了,面色苍白,坐在床上显得浑身无力。 “二叔,咳咳…你来了,我…” “唉,你不用下来,咱们还要那么见外吗,你坐着便好。”顾廷烨见齐衡还要下床,赶紧阻止。 齐衡挤出一丝笑容,抬头看了一眼不为,有气无力地说:“不为,去给二叔拿,咳咳…拿些茶水果子来。” “不为,你不用忙了。”顾廷烨再次开口阻拦,深深看了齐衡一眼,眉头一皱,“元若,你这是得了什么病啊?怎么会这么严重,请过御医了吗?” “咳咳…请过了,也吃过药了,过两天就能好了,咳咳…”齐衡挤出一丝微笑,身子往上挺了挺,努力保持他谦谦君子的样子。 “还两天就好?元若,你哄我呢?就你这副样子,恐怕没个十天半月是好不了吧。”顾廷烨呵呵一笑,这个齐衡还想唬自己,自己可是在伤病中摸爬滚打十余载,齐衡岂能骗的自己啊。 “咳咳…二叔,这两日庄…庄学究,咳咳…都讲了些什么?”齐衡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能讲什么,就…”顾廷烨一拍脑门,哎呀一声,“怪我了,怪我了,不过元若你放心,我下次再来,一定给你带上一份课堂笔记,让你在家也不耽误学习。” “那…那谢谢二叔了。”齐衡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想到了一个事情,原本想问顾廷烨,可是一想,还是算了吧。 “你跟我还客气什么啊。”顾廷烨笑着一摆手,又看了看齐衡苍白的脸,心中还是有点担忧,“元若,你到底得了什么病,怎会如此严重啊?前两天还策马奔腾呢,转眼就这…这样了呢?” “呵呵…咳咳…没事,就是偶感风寒而已,没什么大碍的,咳咳…”齐衡头往后一靠,自嘲一笑。 “偶感风寒?”顾廷烨有点无语,这齐衡连说谎都不会啊,谁家偶感风寒像他这副德行。 转头看了一眼不为,发现不为欲言又止,顾廷烨盯着不为问道:“不为,你家公子到底得的什么病,和我说说,也许我能帮上什么忙也说不定呢。” “二…” “不为,咳咳…你去给二叔拿点蜜饯果子来。”齐衡打断不为的话,抬头看了不为一眼,摇了摇头。 “不为,不用出去。”顾廷烨直视着齐衡,“元若,你有何事瞒着我吗?以我们的关系还用如此吗?” “二叔,我…咳咳…” “公子,就和二叔说一下吧,也许他有办法呢。”不为有点焦急。 “不为!咳咳…” “公子,小的见你如此难受,小的心也跟着难受,郡主娘娘是请了御医给公子看病,可是,御医管用吗! 都吃了三天的药了,公子还是这副模样,御医的药一点也没见效,反而公子的病越来越重了。”不为流出了眼泪,他用袖子擦了一下,“二叔,公子得的病不是绝症胜似绝症,御医是医不了的,因为公子这是心病!” “不为,你不许…咳咳…”齐衡捂嘴一阵咳嗽,脸色更加苍白了一些。 不为赶紧为齐衡轻轻拍打后背。 “心病?”顾廷烨凝视着齐衡,又瞟了一眼不为,“不为,这到底为何啊!” “二叔,公子他…” 不为刚开口,齐衡便抓住了不为的手臂,死死地抓着,用力地摇了摇头。 不为明白齐衡的意图,正因明白,他才心如刀割,想替齐衡说上一说,“公子…” “不为,你,咳咳…要忤逆我吗?” “不为不敢!” “那就去给顾二叔拿果子去。”齐衡死死盯着不为,“咳咳…快去!” 不为不忍心看齐衡难受,眼中含着泪水,只得点头,向门外走去。 顾廷烨一直没有再说话,齐衡的话都说到这里了,他便不能再强迫人家说了。 “二叔,那日输了马球,自己,咳咳…上了一股火,加上风寒,就,咳咳…病成了这个样子,所以,不为所谓的心病,其实也没错,咳咳…”齐衡脸色又苍白了一些。 “啊,原来如此啊!不过,元若,一场马球的输赢而已,至于上火嘛。”顾廷烨呵呵一笑,顺着他的话说了下去。 “输赢倒是无所谓,我只是,咳咳……不想输给他而已。”齐衡靠在床上,眼神透着一丝不甘。 “输给他?元若,那人是长枫,还是郑骁?” 齐衡转过头来,苦涩一笑,“二叔,不重要了,结果是输了。” “元若,你这样可不行啊,大丈夫行在天地之间,要能屈能伸,你不能因为输了一场马球,就一蹶不振啊。”顾廷烨挺为齐衡这状态担心,他决定给他一个当头棒喝。 “二叔,不一样的,没机会了。”齐衡想到了那个赌注,伸手给了自己一个嘴巴,刚要打第二下的时候,被顾廷烨一把抓住手腕。 “元若,你这可不行,怎么还自己抽自己呢。” “二叔,你不懂,你不懂的。”齐衡一个劲摇头。 “元若,不管天大的事情,你都要振作起来,现在输了不要紧,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以后重新赢回来便是了呗。”见齐衡情绪稳定一点,顾廷烨叹了一口气,“你是不想输给长枫吧。” 见齐衡满脸惊讶,顾廷烨那是嗤鼻一笑,“我来书塾那天,就发现一些有意思的事情,你与长枫,你与盛家姑娘,都太过别扭了。” “二叔,我…” “元若,你与长枫的想法,我多少能猜出一些,你没错,他也没错,但元若啊,你也要顾及一下盛家姑娘的名声啊。”顾廷烨说着比较隐晦了。 齐衡一听,低头陷入了沉思。 顾廷烨摇头一笑,起身拍了拍齐衡的肩膀,“元若,知道你是什么病了,我也就放心了,我也得回去了,那头还有一堆事等着我呢。 你呢,好好想一想,你这个德行,什么也不会存在的。” “二叔,我…” “好了,你不用送了,我走了。”顾廷烨一抱拳,在齐衡的注视下,转身离开。 第294章 自知之明(二) 不为耷拉着脑袋,退出房间回手把门带上,一回头,却看见平宁郡主与一群女使站在他面前,吓了不为一大跳,他赶紧跪在地上,“郡…” “不许说话,跟我来!”平宁郡主面色平静,压低了声音。 不为赶紧把嘴捂上,起身跟在平宁郡主的身后,来到一个偏厅。 平宁郡主坐在椅子上,平静地看着不为,“不为,说一说吧,衡儿有何心病啊?” 不为一听,吓得再次跪在地上,身子趴下,额头贴着地面,“郡主娘娘,公子他…” “不为啊,你可要想好了再说。”平宁郡主一伸手,便有女使递上茶盏,她吃了一口,“你也知道,我眼里容不得沙子。” “是,小的知道。”不为的眼珠转个不停,可是不管怎么转,自己都没有找到应对之法,况且平宁郡主上来就问公子是何心病,这明显已经听见了他们刚才在屋中的对话。 平宁郡主一盏茶吃完了,见齐衡还是没有说话,冷哼了一声,把茶盏递给一旁的女使,用极为平静地语气对不为说道:“不为啊,我知道你与衡儿一起长大,你们感情极好,但我想你也不想看见衡儿如此吧,与我说说,他这心病到底是何,也许我这个当娘的能找到心药呢。” 不为紧绷的身子,在听了这一句话之后,突然放松了不少,郡主娘娘说的对,公子现在这个样子可不行。 想清楚之后,不为抬起头,“郡主娘娘,事情也没有多复杂,也简单的很,就是公子他…他…他喜欢上一个姑娘。” “喜欢上一个姑娘?”平宁郡主眼皮一挑,“家里的吗?” 不为摇了摇头。 “不是家里的,那就是外面的。”平宁郡主面色依旧平静,看不出一点心态变化,她瞥了不为一眼,“小公爷平时除了在家,就是去盛家读书,参加游会也很少,所以,他喜欢的是盛家姑娘。” 见不为点头,平宁郡主脸上流露出轻蔑一笑,“我还以为盛家是一个清流世家,没想到也不过如此吗。不为,小公爷是被盛家那个小妖精勾搭成这样的。” 不为没控制好,嘴角抽搐一下,心中满是苦涩,郡主娘娘就是这么自负,哪是人家姑娘勾搭公子啊,而是公子对人家念念不忘。 “不为,说啊。” “回郡主娘娘,她是…是…”不为面露难色,说谎是不对的,不说谎的话,他怕郡主娘娘挂不住面子。 “吞吞吐吐的,有什么不能说的,盛家就三个姑娘,难不成,她们一起勾搭小公爷的。” 见平宁郡主不屑的表情,不为心里默念公子对不住了,“回郡主娘娘,不是盛家姑娘勾引公子,而是…” “而是什么,难不成还是我的衡儿看上她们不成。”平宁郡主嘴上这么说,但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郡主娘娘,还…还真是公子看上人家姑娘,但…但人家姑娘拒绝了。”不为说完之后,赶紧再次趴在地上。 “什么!”平宁郡主拍案而起,脸上终于有一丝变化,“她们一个小门户的女儿,居然还瞧不起我家衡儿,真是岂有此理了。 不为,你详细跟我说一说,不得有任何隐瞒,还有,衡儿这病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为应了一声,便把齐衡喜欢明兰之事与盛长枫阻拦之事,还有这次马球打赌之事,都与平宁郡主讲了一遍。 平宁郡主脸色越来越阴沉,本来就是一个方块脸,现在变成冰箱脸了。 平宁郡主心中甚是生气,生三个人的气。 一气齐衡太过单纯,没有自知之明与门户之见,还剃头挑子一头热,思想幼稚且不成熟,分不清事情的轻重缓急,人家已经很明显的拒绝了,自己还一个劲往上窜。眼看着就要到春闱了,居然还与人打了一个没有回头路的赌,甚至因此会影响到自己的前途都不自知,真是太混账了。 二气盛明兰目中无人,一个小官家的庶女,居然瞧不上齐衡,真是太没有自知之明了。齐衡可以不要你,但你不能如此对待齐衡,我儿为你大病一场,这就是你这个庶女的不对。 三气盛长枫蛮横无理,一个小官家的庶子,居然如此对待自己的衡儿,真是太不像话了。阻止明兰喜欢齐衡没错,说明这个盛长枫脑子里还有那么一丝自知之明的,可是你能不能怀柔一点,不要这么粗暴,明知道春闱在即,还逼的衡儿打赌,这不是影响齐衡的前途吗。 平宁郡主越想越生气,特别是这个盛长枫,齐衡因与他的赌注才大病一场,而且在这个特殊时期,这不是要毁了我们齐家的未来吗,这个盛长枫用心是不是太过歹毒了。 一想到齐衡这两日所遭的罪,平宁郡主满满地心疼,本来自己儿子那可是汴京城第一公子啊,风度翩翩,文采斐然,现在却一副病殃殃的蜡黄,萎靡不振,这些都是拜盛三郎所赐,不行,本郡主得为自己儿子出气去。 想到此处,平宁郡主站了起来,招呼旁边的女使,让她去准备一辆马车候着。 女使退了出去,平宁郡主看了一眼不为,“你回去好好伺候小公爷,这次就算了,如再有下次,不为,你知道后果的。” “小的知道,请郡主娘娘放心,小的一定谨记。” “嗯,记住你说的话。”平宁郡主站了起来,在老妈子的搀扶下,慢悠悠地走了出去。 不为等到没有声音,才敢抬头,见屋中只剩他自己,赶紧站了起来,擦了擦鬓角的冷汗,心中后怕不已,平宁郡主的气场太过强大,也亏的自己说了实话,不然自己就遭殃了。 不为用手当扇子,在面前扇了扇,忽然想起自己出来是取蜜饯果子,都半天了,公子不得等着急了,他赶紧向外跑去。 刚跑出屋子,不为又站下了,因为他想起平宁郡主临走之前的事情了,平宁郡主让人备了马车,她会是去哪里呢? 不会是?不为灵光一现,想到了一种可能,暗叫要出大事,不为立马向齐衡的房间跑去,用了自己生平最快的速度,他怕晚了真会出事,毕竟平宁郡主的性子,可不是很好。 平宁郡主在女使的搀扶下,上了自家马车,告诉车夫,去积英巷盛家。 一路上,平宁郡主面沉似水,一言不发,给人一种生人勿近的感觉,即便坐在一旁的管家婆子,也不敢张口说话,所以,小小的车厢里,陷入一种寂静,一种大风暴来临前的宁静。 齐衡正在思考顾廷烨临走留的话,就见不为慌慌张张地跑了进去,“你这小厮,让你…咳咳…拿点蜜饯都这…这么慢,你…” 不为用力喘了两口气,立马打断齐衡的话,他焦急道:“公子,不好了,要出大事。” 齐衡一愣,怎么不为出去这么一会儿功夫,齐府就有什么大事吗,父亲应该没回来呢,家中只有…他眼中透着惊慌,“不为,母亲出什么事了?你快说!” “哎呀,公子,郡主娘娘没出事,而…” “咳咳…你这小厮,想吓死…我啊。”齐衡松了一口气,略有责备地瞪了不为一眼。 “哎呀,公子,你能不能让小的把话说完啊。” “谁让你说话…咳咳…大喘气了。”齐衡让不为这么一吓,以及顾廷烨的当头棒喝,精神好了许多。 不为无奈了,这还怨自己了,不过他赶紧把刚才的事情与齐衡说了一遍。 “什么!你告诉母亲了!”齐衡是大惊失色。 不为赶紧跪下,“公子,郡主娘娘的逼问,小的也没办法啊。” 齐衡撩起被子,从床上下来。 “公子,你…” “你什么你,还不…咳咳…更衣,咱们要快一点。” “公子,你…” “去积英巷盛家。” 第295章 自知之明(三) 马车停在盛家大门外,平宁郡主坐着没动,而一个女使上前叫门。 平宁郡主坐在马车之中,一副生人勿近的表情。来的路上,她已经想明白了,肯定是盛家那个六姑娘,用什么狐媚之术,引诱自己的衡儿情不自禁的。 而且这六姑娘是小娘生的,那个盛家三郎也是小娘生的,一个小娘能生出什么好东西来啊。 平宁郡主心中也暗暗后悔,当初就不应该同意齐衡来盛家上什么书塾,大宋朝那么多出名的书院,哪里还没有当世大儒,非得来这个小门小户的盛家,还书香门第、清流世家,什么东西啊,害得自家衡儿卧床不起。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王大娘子就带着一群女使迎了出来,平宁郡主到访,她这个盛家大娘子必然要出来相迎。 见王大娘子迎了出来,平宁郡主才慢悠悠地在女使的搀扶之下,走下了马车。 “哎呦,平宁郡主大驾光临,让我们家蓬荜生辉啊。”王大娘子咧着大嘴,笑脸相迎。 “王大娘子,我一个妇道人家,哪有那个本事让你们盛家蓬荜生辉啊。”平宁郡主冷着一张方块脸,且皮笑肉不笑地道:“这不是好久没出门了吗,今日出门闲逛,这车夫就把马车赶到这里了。 看你家这院里景色优美,就想进来看看。王大娘子,没有打扰你吧。” “啊…不打扰,不打扰,快请进。”王大娘子虽心有不满,但她也只得赔着笑脸,把平宁郡主请了进去。 王大娘子陪着平宁郡主在院内转了一圈,便来到前厅休息。 “王大娘子,怎么没瞧见你那几个姑娘啊,一个个都是花容月貌。”平宁郡主抿了一口茶水,静静地看着王大娘子。 “她们啊,跟宫里来的孔嬷嬷学习规矩呢。” 平宁郡主一愣,孔嬷嬷?宫中那位教规矩的老嬷嬷,看来是盛家老太太出面了,不然盛家之人哪有这种的脸面啊。 可孔嬷嬷一来,那就见不到盛家六姑娘了,平宁郡主唇角轻轻上扬,看不见六姑娘,还有盛三郎呢。 “孔嬷嬷啊,听说甚是严厉,你还真忍心让自己姑娘受苦啊。”平宁郡主瞥了一眼喜笑颜开的王大娘子,眼神中带着不屑。 “有点舍不得,但为了她们好,舍不得也要舍得了。”王大娘子忽然想到了如兰所说的话,小心地问道:“郡主娘娘啊,听闻小公爷病了,现在如何了?” “呵呵…多谢王大娘子挂念,我家衡儿的病,估计好的很慢啊。” “好的慢?那是得了什么病啊?郡主娘娘没请御医吗?”王大娘子张着大嘴,心中有点疑虑,齐衡的病有那么严重吗。 “请了,治不了,衡儿的病啊,是让人气的。”平宁郡主眼皮都不抬,语气也阴阳怪气。 “被人气的,哎呀!谁这么胆大啊,敢气小公爷。” “王大娘子,你不知道吗?” “我?我知道什么啊?”王大娘子觉得平宁郡主有点莫名其妙,你儿子有病问我作甚。 “呵呵…前两天的马球会,你家三郎赢了比赛,言语讽刺,把我家衡儿气的晕倒在地。”一想到齐衡的现状,平宁郡主就有一点火气上涌。 “长枫?怎么可能?”王大娘子这回真的是大惊失色,她回头看了一眼刘妈妈,然后又看着平宁郡主,“郡主娘娘,你是否弄错了,长枫的性子,也不像…” “怎么,王大娘子,你认为我有闲心与你说笑吗?”平宁郡主耷拉着眼角,语气中透着陌生,“衡儿现在还卧床不起呢,你真以为我有闲心来你这里闲逛吗!” “我…”王大娘子刚一张口,就被身后的刘妈妈碰了一下,让她暂闭上了嘴。 “郡主娘娘,你莫生气,我们三哥儿也很少来拜见大娘子,所以,我家大娘子是真的不知情。”刘妈妈轻轻拽了一下王大娘子,“大娘子,你让三哥儿过来一趟,不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吗。” “啊!对对,那个九儿,你去把长枫找来。”王大娘子对旁边的女使说道。 九儿点头,在刘妈妈的注视之下,她退出了前厅。 “郡主娘娘,你也别生气,要真是长枫干的,我定狠狠责罚于他,消你心头之气。”王大娘子谄媚一笑,心中郁闷不已。 平宁郡主只是“嗯”了一声,便不再言语,一张冰箱扑克脸,冷的让人望而生畏。 王大娘子干笑两声,端起茶盏,吃了一口,缓解一下尴尬。 平宁郡主虽眼高于顶,但她还不至于无中生有,所以,王大娘子此时心中也有点埋怨盛长枫。认为盛长枫参加一个游会,出什么风头啊,赢了就赢了呗,说那么多余的话干嘛,这回好了,捅了一个马蜂窝。 王大娘子对平宁郡主更加不满,你儿子自己气郁而疾,那是他心胸不够宽广,与我们盛家何干啊。啊!你倚仗着自己是勋爵之家,来我们盛家找马后炮,这不是仗势欺人吗。 胡思乱想一通,王大娘子准备一会儿盛长枫到了,让他认个错,说个好话,这件事也就过去了。 半晌之后,盛长枫便跟着九儿来到前厅。 “大娘子,万安!”,“郡主娘娘,金安!”盛长枫一一见礼。 平宁郡主眼冒寒光,上下打量一番盛长枫,用鼻子哼了一声,“你就是盛三郎?” “没错,我就是。” 平宁郡主见盛长枫没有一点惧色,也没有一点的后悔,反而昂首挺胸,一副问心无愧地模样,她心中的怒火在也压抑不住,拍案而起,“你好大的胆子啊,把我家衡儿气的大病一场,你却跟没事一样,真是岂有此理!” “郡主娘娘,你莫生气,我来问问。”王大娘子赶紧安抚平宁郡主,生怕她气坏了身子再讹上盛家。 “长枫,你快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郡主娘娘为何非说小公爷是被你气病的啊,你给她解释一下。 如果是个误会,你就给郡主娘娘道个歉,然后去给齐小公爷也道个歉。”王大娘子一边说,一边对盛长枫眨眼睛。 盛长枫呵呵一笑,来的路上,他在九儿姑娘那里打听出来这次王大娘子叫自己过去的原因,知道原因才让他有点哭笑不得。 盛长枫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齐衡居然真的生病了,而且还病的不轻,居然让自己老妈出头,还真是一个妈宝男啊! “大娘子,小公爷的病真的与枫儿没关系。”盛长枫没有顺着王大娘子的话往下说,他明白王大娘子的意图,但他有自己的打算。 “什么,你还说没关系?”平宁郡主再次拍案而起,眼神如刀锋,片片向盛长枫袭来。 “长枫,你到底是怎么回事?”王大娘子有点不高兴了,自己刚把这个郡主娘娘安抚坐下,被盛长枫一句话又给激怒了。 “当然没关系了。”盛长枫毫不在意平宁郡主如刀锋般的目光,他是面色平和,眼神平静,声音平淡,“在游会之中,我与小公爷相遇,他是一而再再而三地邀请我打马球,但都被我拒绝了。 可不知是何原因,小公爷非得邀我不可,最后因为一个赌约,我与小公爷打了一场精彩的马球。 这一点,那天前去的人都可以作证,因为我们那场马球比赛真的很精彩。 但比赛吗,再精彩也是有胜负的,结果就是我一球险胜。 那天之后,我便没见过小公爷,郡主娘娘,小公爷有病,你请郎中、御医看就得了,怎么还埋怨他的病是被我气的呢?我姓盛,不姓诸葛。” “呵呵…说的还有理有据,那你怎么就不说,你赢了马球比赛,还让他遵守赌约呢?”平宁郡主声音甚是冷淡,眼神中也带着一抹看不起。 第296章 自知之明(四) “郡主娘娘,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大丈夫一诺千金,这些话不对吗?小公爷遵守赌约难道不应该吗?”盛长枫轻蔑一笑,对平宁郡主嗤之以鼻。 “那你知不知,你们那个赌注对衡儿的影响有多大,马上就要春闱了,你们居然拿是否来上书塾当赌注,也太过胡闹了。”平宁郡主仰着头,把高高在上拿捏死死地。 “郡主娘娘,这不是我提出的,而是小公爷提出的赌注。” “长枫,即便是小公爷提出来的,你也没必要当回事,只是一个马球比赛而已,岂可拿前途来做赌注啊,你真是胡闹啊。”王大娘子埋怨着盛长枫,转头和平宁郡主笑着说:“郡主娘娘,他们的话岂可当回事,小公爷病好了就让他回书塾念书。” “呵呵…多谢王大娘子的好意,我朝的大儒又不只庄学究一人,我齐国公府还能找得到一位大儒的。”平宁郡主连假笑都懒得做了,因为她被盛长枫无所谓的表情气到了。 平宁郡主出身高贵,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谁见了自己不是毕恭毕敬,退避三分,而这个盛家三郎,不只顶撞反驳自己,还嘲笑自己,真是自己久疏战阵了,连一个小娃娃都敢这样对待自己。 “王大娘子,可否让我与三郎单独聊几句啊。” 王大娘子一愣,见平宁郡主的表情不像说笑,尴尬一笑,“当然可以了,我就怕这孩子不会说话,惹了郡主不高兴。” “无妨,我岂会和他一般见识啊。”平宁郡主语气平淡,低头吃了一口茶水。 王大娘子尴尬一笑,只得从座位上离开,从盛长枫身边路过之际,朝着他使了个眼神,让他说话注意些,便带着刘妈妈离开了前厅。 平宁郡主也是看了一眼自己身边的女使们,淡淡说道:“你们也去外面等着吧。” 眨眼之间,前厅只剩平宁郡主、她的一个贴身女使与盛长枫。 “郡主娘娘,人都出去了,你有话就说吧。”盛长枫淡淡一笑,他似乎明白平宁郡主要做什么了。 “还是年轻啊,就是沉不住气。”平宁郡主瞥了一眼,语气淡淡的,“其实你还挺有自知之明的,知道你们盛家姑娘配不上小公爷,就是你的手法有点过激了。” 盛长枫听了平宁郡主的话之后,只是淡淡一笑,也不说话,而是直接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目光极其平静,看平宁郡主就像看一个白痴一样。 “那你是什么眼神?” “郡主娘娘,你是高高在上惯了,养成了一个很不好的习性。”盛长枫唇角微微翘起,似乎嘲笑平宁郡主的无知和愚钝。 “哦?高高在上吗,与你们盛家比起来还真有点。”平宁郡主扬起下巴,眯着眼睛看了他一眼,“我自己有没有不好的习性,我比你清楚。” “郡主娘娘,人只会看见自己优点,从不看自己缺点,尤其是你这种人,一向眼高于顶,岂会看见自己不好的习性呢。” “眼高于顶?那你倒是说一说,我有何不好的习性?”平宁郡主又有点火气上头,她也明白自己儿子为何现在这样子,这个盛家三郎太气人。 “郡主娘娘,我阻止小公爷的事情,你看反了,不是我盛家姑娘配不上小公爷,而是小公爷配不上我盛家姑娘。” “你…” “呵呵…容不得他人说话,这就是郡主娘娘不好习性之一。”盛长枫微微扬起下巴,唇边轻轻上扬,眼角眉梢也慢慢上挑,显出一副桀骜不驯的模样。 “你…好!你说!”平宁郡主强迫自己莫生气,生气不只有失身份,还中了对方的言语之计。 “郡主娘娘大气!不愧是襄阳侯独女,圣上钦封的平宁郡主,从小在宫里长大,见识与应变就是不一般。”盛长枫朝着平宁郡主竖起大拇指,但语气实在听不出来是夸奖,“其实郡主娘娘你自己最清楚,你们齐国公府与大部分勋爵之家一样,看似荣华富贵,实则已经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了。 齐国公个人能力有限,虽贵为朝廷一品大员,实则一点实权也没有,已经被边缘化许久了。 郡主娘娘的娘家更不用说了,你没有兄弟,便借不了娘家之力,你现在也就倚仗皇后的宠爱,但皇后也只是皇后,后宫不能干政,你的宠爱又有何用呢?在皇上与皇后面前露个脸,一点用处没有。” 盛长枫稍作停顿,见平宁郡主面无表情,他无声一笑,“我们盛家确实是小家小户,现在比不了你们齐家,但也不是很差吧。 家父虽然只是一个五品小官,但祖父是探花郎,祖母也是侯府独女,外祖父更是配享太庙,我想太庙里没有齐家的先祖吧。 而且我们盛家人丁兴旺,未来可期,不像你们齐国公府,只有齐衡一个独苗,你们输不起。 而且,没有家族的倚靠是何滋味,郡主娘娘你是最清楚的。所以啊,齐衡除了一个齐国公的名头,他还有什么倚靠吗? 再说了,齐衡的性子,太过幼稚,也太过理想化,一点也不知进退,我阻拦这么多年了,他还是往上靠。 反观我盛家姑娘,个个不说国色天香,也是如花似玉,书香门第的大家闺秀,懂规矩知进退,琴棋书画女红样样精通,配谁配不上啊。” 平宁郡主面无表情,看不出她生气与否,就这么平静地看着盛长枫。 盛长枫也不在意,你愿意看就看,本公子又不是纸糊的,不怕看! 至于平宁郡主是否生气,这要是他刚穿越而来的时候,他可能会在乎,毕竟权贵一怒,血流成河啊!但现在,他是一点也不在乎,因为谁成河流还不一定呢。 见盛长枫这副德行,平宁郡主又恨又无奈。恨的是盛长枫这张嘴,说话太难听,虽一句骂人之话没有,但句句在挖苦齐家与自己。 无奈是因盛长枫说的居然都是实情,齐国公府就是一个看似华丽无比,实则已经是外强中干了。 让平宁郡主最意外的事情,齐国公的实际情况,汴京城虽有人晓得,但那也是极少数,都是非富即贵、大权在握之人。 可是,眼前的盛三郎,只是一个刚过弱冠之年,小门小户的庶子而已,他是如何知晓一切的呢。 正因为百思不得其解,才让火气微涌的平宁郡主冷却下来,而且她觉得盛长枫有一点说的最对,那就是齐家人丁单薄。 齐衡也到了娶妻的年纪了,自己也该为他谋一个好岳丈,这样既能让他收心,又能为他的未来铺路。不过眼前吗,以衡儿的性子,还是缓一步的稳妥。 见平宁郡主一会儿看自己一眼,一会儿有低头沉思,盛长枫也是纳闷,这老娘们想什么呢,琢磨怎么收拾自己吗?还是收拾盛家?他淡淡一笑,最好是风平浪静,不然自己不介意来了惊涛骇浪。 大约过了两盏茶的功夫,平宁郡主站了起来,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盛三郎,你很不错,看来啊,你们盛家要崛起啊。” “郡主娘娘谬赞了。” 平宁郡主也不理盛长枫,而是带着女使走了出去。 王大娘子一直在院中守着,见平宁郡主一脸平淡地走出,她立马上前,“郡主娘娘…” “王大娘子,你家三郎真的不错,我还有事,就先走了。”留下一句话,平宁郡主就从王大娘子身边而过。 王大娘子一愣,然后立马回身,快步来到平宁郡主身前,送她出门。 平宁郡主走出盛家大门,就看见从马车上下来的齐衡,她微微皱眉,“你还病着呢,来这里作何?” “咳咳…母亲,我…” 平宁郡主一摆手,看了一眼不为,平淡地道:“不为,扶公子回马车。” “母亲…” “先上车,回去再说。” 第297章 谎言与真相 齐家马车之内,齐衡看见平宁郡主面无表情,他知道母亲生气了,他有些胆怯地问:“母亲,我…” “回到府中再说吧。”平宁郡主瞥了齐衡一眼,见儿子苍白的脸,她甚是心疼,“你说你呀,自己还病着呢,往外跑什么,你还担心别人,人家担心你吗。” “咳咳…母亲…” “好了,你别说话了,回府吃完药再说吧。”平宁郡主叹了口气,把头扭到一旁。 齐衡见此,捂嘴咳嗽两声,便也不再言语。 回到齐国公府,让齐衡先喝了一碗汤药,平宁郡主便把下人们都打发了出去,屋中只剩她们母子。 “母亲,你为何要去盛家啊,咳咳…衡儿的病与盛家无关。”齐衡心里有点紧张害怕,母亲的性格他了解,他怕母亲去盛家闹,那样就无法挽回了。 平宁郡主看着齐衡的表情,内心是五味杂陈,有点酸楚。自己儿子张口就为盛家说话,生怕自己把盛家怎样了,就不关心自己这个母亲是否生气,都说女大不中留,我看啊,这儿大也是一个道理,心里没有她这个母亲了。 “母亲,你倒是说话啊。”齐衡见平宁郡主不说话,他更加着急了。 “衡儿,我只是出去散心,随便去了趟盛家,去感谢一下人家。毕竟你在盛家书塾念了这么多年的书,我当然要感谢人家了。”平宁郡主的酸甜苦辣,也只能自己吃了,指望他们爷俩,难啊! “真的吗?” “我还能骗你不成,不过衡儿,君子一诺重千金,盛家的书塾不能去了。”平宁郡主见齐衡低着了头,情绪甚是低落,她心中不由一动,自己儿子这个状态可不行,以这个状态去参加春闱只能是落榜,为了齐家的未来,也为了衡儿,平宁郡主心一横,“衡儿,为娘知道你喜欢盛家六姑娘,你若是这次春闱上榜,为娘就去给你提亲。” 齐衡猛然抬起头,他有点懵,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是自己母亲能说出的话吗?他用力地抠了抠耳朵,没有堵塞,他声音略显颤抖,“衡儿刚才没听清楚,母亲你说什么?” 平宁郡主也就是修养极佳,不然就被自己儿子气死了,但为了齐衡,她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语气更加平和了。 齐衡先是一愣,然后唇边慢慢地翘了起来,最后翘起一个完美弧度,眼角也一样,变成了喜悦的样子,他一声欢呼,跳到平宁郡主的身前,跪在地上,“母亲,谢谢,孩儿一定不辜负母亲的期望,这次春闱必中榜!” 平宁郡主脸上带着笑意,但心中的酸楚只有她自知了。 为齐衡找个一个门当户对的大娘子,这是平宁郡主此时的心声,也是她坚定的信念。 积英巷盛家,盛纮刚一回来,王大娘子便把平宁郡主生气而走的事情告诉了他。 “什么?你说枫儿?怎么可能!”盛纮摇了摇头,有点不信。 “官人,我还骗你不成,平宁郡主真是生气走的,至于她与长枫说什么,那我就不得知了。”见盛纮还是将信将疑,王大娘子瞥了一眼,“不信的话,你把枫儿叫来一问便知。” 盛纮点了点头,毕竟对方可是平宁郡主啊,还是弄清楚的好,于是他让冬荣去把盛长枫找来。 来的路上,盛长枫就不是很高兴,自己就想安静地一会儿读书,为何就这么难,接二连三地找自己,我只是一个庶子好吗。 给盛纮与王大娘子行礼问安之后,盛长枫便坐在一旁。 “枫儿,我且问你,你与平宁郡主说了些什么,让她气愤而去。”盛纮直接开门见山。 “也没说什么,就是她要兴师问罪,我自然要反驳她,最后她说不过我,自然要夹着尾巴走人了。”盛长枫淡淡地回答着。 “扑哧”一声,王大娘子被盛长枫一句夹着尾巴给逗笑了,见盛纮不满地看着自己,赶紧收起笑容,恢复自己大娘子的款。 “枫儿,休要胡说。”盛纮也瞪了盛长枫一眼,埋怨他说了实话,平宁郡主在汴京城的人缘极差,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让人很不喜。 “对了,你与齐衡到底怎么回事?为何他与你的赌注会是这个,要知道马上就春闱了,这个时候换书塾是不可能的了,小公爷这不是在拿自己前途与你打赌吗!”盛纮也问出了心中的疑问,他在听王大娘子讲述的时候,就觉得这里面有问题。 “父亲,想听实话还是假话?” “废话,当然是实话了。”盛纮没好气地说道,觉得盛长枫问了一个白痴问题。 盛长枫看了一眼周围的下人们,微笑不语。 盛纮眉毛一皱,朝着下人一挥手,“你们都出去吧。” “门口也不需要留人。”盛长枫补充说明。 片刻之后,屋中只剩下他们三人。 “这回可以说了吧,神神秘秘的。”盛纮催促着,显得有点不耐烦。 “父亲,人多嘴杂,人心叵测,下人也是人,所以,还是保险一点的好。”盛长枫吃了口茶,先润润嗓子,“父亲,可记得当年书塾加屏风之事。” “屏风?为父当然记得了,这不是你提的意见吗。不过,你提它作何啊?”盛纮有点不明白了,你这是所问非所答啊。 “父亲可能不知道,枫儿因为最小,才坐在书塾的最后面,可正是在最后一排,枫儿把书塾内的情况看的清清楚楚。 也不知道因何,齐小公爷总喜欢往妹妹们那边看去,还一副花痴样,一次两次是偶然,他欣赏我们盛家姑娘漂亮,但三次以上就是必然了,他动了男女之情。 妹妹们还小,再说了,盛家清誉很重要,所以,枫儿才向父亲提出在书塾中加一排屏风。”盛长枫语气很平淡,像是述说他人之事。 “还有这么一回事,这…这事当初你怎么没说呢?”盛纮非常惊讶。 “怎么说,即便说了,父亲你又如何处理呢?是不让妹妹们念书塾,还是不让小公爷来书塾啊?”盛长枫见盛纮语塞,拿起茶盏吃了一口,“当初都是懵懂少年,我以为阻隔了齐衡的视线,他就会不再想念。 没想到这个小公爷执念如此之深,视线上看不见,就想法设法地与妹妹们说话,我只得见招拆招的阻拦,就这样,一直到了如今,才出现马球场上赌注一事。” 盛纮没有说话,低头沉思;王大娘子有点焦急,她非常想知道齐衡看中哪位盛家姑娘,“枫儿,那小公爷他…他…” “大娘子,你想问他看上谁了吧?”见王大娘子点头,盛长枫不屑一笑,“大娘子啊,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门不当户不对啊。” “就是,你想什么呢。”盛纮也回过神来,有点埋怨王大娘子。 “我…我怎么啦,我不问行了吧。”王大娘子瞥了盛纮一眼,耷拉着脸不再言语。 “枫儿,你做的倒是不错,但你与小公爷的赌注,是不是有点过了啊。” “父亲,是他要与我打赌,不是我上赶着找他。”盛长枫明白盛纮的想法,又想当墙头草,两面摇晃。 “可是这个时期…” “父亲,齐衡号称京城第一公子,公子一诺值千金,输了就要履行承诺。 再说了,平宁郡主也不会让齐衡来我们家书塾了。”盛长枫呵呵一笑,“没撕破脸皮,是他齐家聪明的做法,不然后果可不是这么简单了。” 把茶盏放下,盛长枫起身作揖,“若没其他事情,枫儿要告退了,我还要回去读书呢。” 盛纮虽不明白后果不简单是什么,但他知道事已至此,也只能这样,便一摆手,让盛长枫离去。 第298章 四不知(上) 风雨过后有没有彩虹不知道,但一定是风和日丽,一片蔚蓝。 蓝色,一种天然美丽的彩色,给人带去舒心愉悦以及无限遐想。 仰望蓝色的天空,会给人一种放飞自我的冲动,但过于仰视的话,除了脖子受不了,还有可能被批评。 盛长枫就是如此,因为望天的他,此刻正被庄学究训斥呢,他只得讪讪一笑,低头认错。庄学究见他认错态度较好,便让他坐下,嘱咐他好好听讲。 坐在书案前,盛长枫扫了一眼空旷的书塾,被庄学究点名也是自己愚蠢,走神也不分个时候,书塾里就三个学生,庄学究当然能一眼瞧出谁认真谁不认真了。 没错,现在书塾之中,就只有盛家兄弟与顾廷烨了。盛家三姐妹去上孔嬷嬷的课程,而齐衡呢,自从马球赌约之后,便不再来盛家书塾了。 听说齐衡大病痊愈之后,平宁郡主给他请了一个大儒,在齐国公府进行着一对一的授课。 果然啊,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啊! 胡思乱想也就是一刹那的事情,盛长枫便收回心神,认真听庄学究所讲,因为离春闱不远了。 下了书塾,盛长枫望了一眼蓝蓝的天空,觉的这么好的天气,不出去散散心都有点对不起这份晴朗。 “以镜,你回一三居吧,本公子要来次心灵放松之旅。”盛长枫张开双臂,拥抱这份好天气。 以镜“哦”了一声,低着头往前走,嘴里不停嘟囔着,“什么心灵放松之旅,说的那么好听干嘛,其实就是去茶楼听书而已,还不带上小的,哼!” 以镜嘟囔声音很小,盛长枫却听的清清楚楚,一字不差,但他一点也不介意,全当没听见,毕竟谁都会有点小情绪,适当发泄也有助于身心健康。 打发走了以镜,盛长枫背着双手,迈着四方步,不急不慌地走着。他现在越来越喜欢这种缓慢节奏,让他有种接近自然的感觉。 前边就是盛家的大门,而盛长枫却停下了脚步,因为他看见了明兰与一个中年妇人款款而来。 “六妹妹,安!”盛长枫作揖之后,瞟了一眼明兰身旁的妇人,三十多岁的样子,穿着朴素,面容姣好,一看便知年轻时也是一位佳人。 “三哥哥,安!”明兰注意到了盛长枫的疑惑,笑着说:“三哥哥,这是我姨母,特意从扬州城来看我的。” 明兰的姨母?那个死去卫小娘的妹妹吗,她来这汴京是为了看明兰吗?还是有其他事,顺路来看一眼。估计应该去后者,因为来汴京城这么年,自己还是第一次看见明兰的姨母呢。 盛长枫正胡思乱想呢,一抬头,发现这个姨母看自己的眼神,就像看贼一样,这让他有点不喜,一抱拳,“原来是卫姨母,想了卫姨母也是一路舟车劳顿,疲劳得很,六妹妹,你赶快带卫姨母歇息去吧。” 盛长枫礼貌地笑了笑,朝着明兰点了一下头,便从她们身边走了过去。 明兰有点尴尬,她在一旁看的清清楚楚,回头见盛长枫出了大门,才有点埋怨着说:“姨母,你是作何?即便你不认识我三哥哥,也不用这么看着人家吧。” 卫姨母也不是尴尬,反而一副心安理得的神态,抓着明兰的手,“明儿,这个一会儿再说,你先带我去你住的地方瞧一瞧。” 明兰无奈一笑,只得先带着姨母回自己的院子。 出了盛宅,盛长枫就把遇见卫姨母的事情抛到脑后了,而是直奔甜水巷那间茶楼而去。 以镜说的一点也没错,盛长枫不是出来逛街散心,而是去茶楼听书,毕竟来汴京城这么年了,除了不能去的地方,他对汴京城已是甚是熟悉,没什么好游玩的了。 在去茶楼之前,盛长枫去了趟饼店,把自己的肚子填饱之后,才慢悠悠地走进了茶楼。 与外面的万里无云相比,茶楼里坐满了人,喝着茶水,翘着二郎腿,听着台上说书人的滔滔不绝。 盛长枫挠了挠鼻子,看来自己来的较晚了,这一楼是不能坐了,只得上二楼的雅间了,二楼环境相对一楼要好了许多,但没了热闹,也少了点烟火之气。 刚来到二楼,就有人招呼盛长枫,他转头一看,居然是岳山,只见他一个人在雅间之中,正站着朝自己摆手呢。 “老岳,你不是在庄子吗,什么时候回来的。”盛长枫有点意外,他没想到在这里碰见了岳山。 “公子,庄子的事情都忙完了,一切正常,小的是昨日清晨回来的。”岳山给盛长枫倒了一盏茶,又给自己倒满。 “行,你办事,本公子放心。”盛长枫点了点头,用人不疑的道理自己还是清楚的。 岳山嘿嘿一笑,招呼来店小二,让他上一些果子来。见店小二退出,他挠了挠头,“公子,那几个人现在进步也很大,她们要是联手的话,小的不是对手。” “这样吗,要单独的话,你要用几成的实力。”盛长枫神色不变,眼睛盯着楼下的说书先生。 “单独的话,也就小云和小夕还算不错的,小的用不到五成,其余的,不到四成。”沉思了一会儿,岳山认真地回答。 “四、五成吗,也算过关了,毕竟她们习武时间还短。”转回头,盛长枫玩味一笑,“老岳,你也要加把劲啊,可别让这些后生追上啊。” “公子,小的定会加倍努力。”岳山信誓旦旦。 “那就好,老岳,你记住了,虚心使人进步,骄傲可会让人退步的。”拍了拍岳山的肩膀,盛长枫意味深长地说。 岳山严肃地点了点头。 两人一边聊天吃茶,一边听着楼下的说书声,很是惬意。 忽然,岳山一拍脑门,似乎想起了什么事情,“对了,公子,昨日是相国寺的万姓交易,小的陪着琳儿去那里逛了一圈,那里还真是人挤人啊,后来我买了一个四不知回来。” “四不知?是四不像吧,那里还有卖这种动物吗?为何本公子以前没看见呢?”盛长枫很是惊讶,去了相国寺那么久,他从来没有遇见过。如果碰见了,自己也买一头回来,尝试一下姜太公的感觉。 “动物?不是!公子你弄错了,不是动物,是一个叫不出名字,不知是何用途,也不知是什么材质,还不确定是什么颜色的球,小的才给它起了个名字,就叫四不知。”见盛长枫露出不满之色,岳山赶紧给他倒了一盏茶,憨笑着挠了挠头,露出一丝不好意思的样子。 “我说老岳,下次说话说明白一点,不要再说这种模棱两可的话。”盛长枫生气到谈不上,就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失落,没神兽骑的失落感。 “是的公子,小的谨记。” “说一说吧,你没事提这个四不知干什么。”盛长枫端起茶盏,一饮而尽。 “公子,这个四不知有点神奇。”岳山伸着脖子,把声音压低了一些,“最开始的时候,我以为它是一个球,蹴鞠那个球,想买回来也算有个消遣。 但是琳儿的一个意外之举,让我觉得它不简单,所以,想让公子去瞧一瞧。” “一个蹴鞠的球,有何不简单啊。”盛长枫淡淡一笑,一副不以为然。 “公子,琳儿玩耍的时候,离炉子较近,炉中烧着火呢,她一不小心就把球掉进了炉中,等我用东西把它挑出来一看,丝毫未损。”岳山连比划带说,眼中还透着一抹惊讶。 第299章 四不知(下) “一个球,被火烧了居然还没事?”盛长枫也来了兴趣,也不听书了,转头看着岳山,“世间不怕火的东西虽然不多,但还是有的。” “公子,这个球不只不怕火,还不怕刀砍,我用菜刀砍了很多次呢,一点没坏,结果砍的它到处乱飞。”岳山不自然地摸了摸脑门,似乎这里还有点疼呢。 “怎么,被球打到了。”看见岳山的动作,盛长枫笑着问道。 岳山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嘴角挂着憨憨的笑意,“公子,这个东西特有弹性,有一把小的砍的偏了一点,它直接飞向我的脑门,小的躲避不及,打的小的当时眼冒金星。” 见岳山那副憨态可掬,盛长枫甚是无语,这个岳山有时候特别聪明,但有时候特别执拗。就拿这个球来说,你砍一把两把得了,还砍个没完,结果自己被砸了,晕头转向了,你才收起了好奇心,这不是找虐嘛。 岳山吃了一口茶,继续说道:“后来小的琢磨一番,这东西不怕刀砍,不怕火烧,那它是不是怕水呢。于是,小的就把它按进水缸里,按了半天,拿出来的时候,它居然还是干的,一点也没有湿。” “哦?水火不侵。”盛长枫诧异道。 “是啊,公子,你说这东西是不是特别奇怪。” 盛长枫点了点头,拍了一下岳山的肩膀,“这个东西挺有意思的,不听书了,带本公子去看一看。” “好嘞,小的这就带公子回去。” 两人从茶楼出来,岳山捂着脑门,似乎想起什么,他瞄了盛长枫一眼,张了张嘴,又闭上了,低着头跟在盛长枫身边。 “老岳,你还有何事啊?有事就说。” “那个公子,我…小的…” 盛长枫停下脚步,表情略有不满,“老岳,你什么时候学会吞吞吐吐了,有事就直说。” 岳山低着头,“公子,小的…小的婚事定了。” “提亲了?婚事定了,这是好事啊,那你怎么还吞吞吐吐。”盛长枫非常高兴,也有一点小惊讶。 当初岳山说起这事的时候,盛长枫就让他赶紧上门提亲,结果意外就接二连三的发生,让这事一而再再而三的耽搁了。没想到啊,岳山闷声不响的就去提亲了。 “公子,选的日子,是…是…” “老岳,又结巴什么,说啊。” “公子,接亲的日子是…是你春闱那两天。”岳山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他原本想换个日子,可一看黄历,这上半年啊,就这个日子最好。因为自己没有父母,所以,他未来岳父就一个人做主了,就在那天。 盛长枫一愣,然后哈哈一笑,“老岳,看来没办法了,本公子不能参加你的婚宴。” “公子,我…” “好了,你也不用抹不开面,日子既然定了,那你就好好准备你的婚礼,到了日子,开开心心的把新娘子迎娶进门。” “唉!谢谢公子。”岳山笑了,也松了一口气,他还真怕盛长枫不高兴,好在公子不在意。 盛长枫无奈一笑,往前走了两步,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回头看了一眼,摇了摇头,一会儿再说吧。 来到蜜饯铺子,瞧见岳琳与小秋两人在闲聊。 “哥哥,公子,你们两个怎么一起回来了。” “琳儿,你猜一猜,本公子是在哪遇见你哥哥的?”盛长枫打趣道。 “在哪?不用猜,茶楼呗,我哥哥就那一个地方可去。”岳琳朝着岳山翻了一个大眼睛。 盛长枫哈哈一笑,率先向后院走去。 “岳山,球呢?拿来瞧一瞧?”盛长枫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等着岳山把那个奇怪的球拿来。 岳山应了一声,转身去了内屋,片刻之后他手里捧着一个黑不拉几的球出来。 “公子,就是这个。”岳山把黑球递到盛长枫手里。 盛长枫用手掂了掂,重量可不轻,但也不是很沉,他抬头看了一眼,有点疑惑,这球的大小虽然与蹴鞠用的球差不多,但重量绝对不对,这要是用脚踢一下,脚趾头在不在了都两说。 用手按了一下,外表坚硬,但具有轻微的弹性,且外表还有花纹,一圈一圈的,跟年轮似的。 盛长枫看了半天,也看出这是什么东西,抬头看了一眼岳山,“老岳,拿刀来,我劈一刀看看。” 岳山也不言语,直接去厨房取来一把菜刀,递给了盛长枫。 用两个凳子把黑球固定住了,这东西有弹性,盛长枫可不想被打脸,他手握菜刀,举过头顶,一招力劈华山,结结实实地劈在了黑球上。 “砰”的一声,也就这一声,在无其他现象,黑球一点事也没有,连刀痕不存在。 盛长枫挠了挠鼻子,饶有兴趣地看着黑球,以自己的力量,即便没有使用全力,单手拎着岳山玩耍都不成问题的,居然劈不开这个黑蛋。 “公子,小的没有说谎吧,真是刀砍不开。” “还真是奇特,岳山,你离远点,最好去门口,本公子再试一次。”盛长枫打算用真气加持一下菜刀,看看能否劈开它。 岳山一听,赶紧跑到门外,身子在外面,脑袋却伸了进来,因为他也很想知道,这个黑球到底是什么。 见岳山跑了出去,盛长枫运转丹田内的真气,慢慢覆盖在刀刃上,他高高举起,依旧是力劈华山,但这一次一点也不安稳了。 在刀气接触到黑蛋的时候,盛长枫就感觉到了,黑蛋里有一股类似真气的能量迸发出来,与刀气撞到一起,发出“轰”的一声巨响,菜刀在两股能量的冲击下,四分五裂,碎成的几个碎片被能量蹦飞了出去,每个碎片犹如小飞刀,锋利无比,分别飞向屋中的各个方向。 盛长枫在感觉到那股能量之后,就把真元护体开到了极致,有三个碎片撞到真气罩上,发出当当之声,便掉落在地。 也就一眨眼的时间,从性命攸关到风平浪静,让盛长枫也后怕不已,幸亏自己反应快,不然自己又悬了。回头看了一眼岳山,见他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而离他头上两寸的门框上,镶嵌着一个碎刀片。 “咕噜”的声音,让盛长枫把注意力又集中在黑球上,固定它的凳子碎了,它在地上往下滚去。 盛长枫走了过去,伸手把黑球拿了起来,仔细看了一圈,发现上面有一道白色痕迹,想来就是刚才刀劈的结果。 “公子,这…这到底什么东西啊?”岳山胆战心惊地走了过来,看着盛长枫手里的黑球,想起刚才的经过,差点吓得他魂飞魄散。 “我也不清楚,不过这东西还真太古怪了。老岳,你详细跟我讲一下,你昨日买它的前前后后,一个细节也别放过。” “好的公子,昨天我从庄子回…”岳山便详详细细地与盛长枫说了一遍。 岳山这次是真详细,连去如厕的事情也讲了出来,要不是盛长枫踹了他一脚,盛长枫都怀疑他会不会把如厕的细节也讲一遍。 岳山描述完了,盛长枫疑惑了,里面没有任何不对劲。岳山在一个有点像病痨之人的摊位买的,而且不只岳山一人看这东西,这么看来,估计连摊主都不知晓这个黑球是什么东西。 掂了掂手中的黑球,盛长枫觉得这个东西还是自己拿走的好,于是,他淡淡一笑,“老岳,这东西放你这里也无用,还是本公子带走吧。” 岳山一听,拼命的点头,毕竟刚才自己可是差点见阎王去了。 第300章 春闱前一天 日落月升,冰雪早已不见了踪影,人们也脱下了棉袄,树木也长出了新的枝叶,花朵也开始了新一轮的争奇斗艳。 “阿娘,不用那么麻烦,只是三天的时间,拿这么多东西干嘛!”盛长枫看着眼前的大包裹,有种搬家的感觉,更让他产生了一种叫后悔的情绪,不应该让林噙霜为自己准备东西。 “那怎么行,听你父亲说了,这贡院里阴冷着呢,不得多拿点,省着你冻着了。 再说了,也没拿多些,一个被子,一个褥子,还有一个毯子,还有一个枕头,还有一些换洗的衣服,嗯,也就这么多了。”林噙霜看着大包裹,稍作思考之后,便看向一旁的墨兰,“墨儿,你看一看,给你哥哥带的东西少没少什么。” 见墨兰低着头,时而笑时而皱眉,也不回话,林噙霜有点不高兴道:“我说墨儿,你想什么,阿娘问你话呢。” “啊,阿娘,你问什么了?”墨兰回过神来,俏脸微红,有点小羞涩。 “我问…” “阿娘,一个春闱,没必要带这么多东西,拿一个被子就行了。再说了,我是去考试,又不是去睡觉。”盛长枫打断了林噙霜的话,实在是他不想让林噙霜再往里填东西了。 一想到明日自己一手拎着提盒,背着这么大一个包裹,这形象不得让那些考生们笑喷了啊,人家得认为,这山炮不是参加春闱,而是来逃荒的。 想到这些,盛公子就不寒而栗,他坚决不能拿这么多东西。 “那怎么行,一个被子肯定不行,夜里太冷了,你着凉了怎么办,听阿娘的话,就带这些。”林噙霜把目光从墨兰身上转移到盛长枫身上,语重心长地道:“枫儿,明天进了贡院,你不要紧张,庄学究都认为你有极大的机率上榜,所以啊,只要你正常发挥便可。” “呵呵…阿娘,你放心吧,这次的春闱我可是志在必得。”盛长枫对这次春闱入榜还是有自信的,会元没有绝对的把握,但前几名的话,他还是有把握的,不然他也不会与柳元城打赌了。 “哥哥,墨儿相信你!这次必上榜!”墨兰眼神坚定。 “哈哈…借墨儿吉言。”盛长枫瞧出墨兰的心意,又是一阵大笑,“墨儿,你哥哥我打赌还输过呢,你就放心吧。” “哎呀,哥哥,墨儿不…不理你了!”墨兰微红的俏脸,变得嫣红一片,一跺脚,她把身子转了过去,背对着盛长枫。 林噙霜笑而不语,静静地看着他们兄妹之间的友好互动,让她有种跨越时空的错觉,仿佛又回到了当初的扬州城,她们三个就是这个样子,两个孩子待着自己身边,欢声笑语不断。 可惜,林噙霜想象没有持续多久,就被一个女使打断了,她不满地剜了一眼,“什么事啊?” “林小娘,六姑娘给三哥儿送来一个护膝,说是贡院里头冷,戴上这个比较保暖。”女使手中托盘上,放着一个毛绒绒的护膝。 “这丫头倒是会来事,她只送这里还是葳蕤轩那里也有啊。”林噙霜看了一眼护膝,又放了回去。 “回林小娘,二哥儿那里也有一个。” “呵呵,她倒是两边都不得罪。”林噙霜嗤笑一声,一摆手,让女使把护膝给盛长枫送去。 “阿娘,拾掇完了吧,完事了我就回一三居,闲来无事,我去看会书。”盛长枫拿起护膝看了看,有点纳闷,明兰怎么不直接把东西送到一三居,送这里来干什么。 林噙霜又检查了一遍,确认什么也不缺了,“拾掇完了,你是拿过去,还是放这里,明天再来取啊。” 盛长枫深深看了一眼大包裹,无奈叹了口气,“阿娘,这…我还是拿一三居去吧。” 本来盛长枫想拒绝,到看见林噙霜那关切的眼神,又不忍心见她伤心与失望,毕竟这是亲娘啊! 就这样,盛长枫背着手,以镜背着大包裹回到了一三居。 “千颜,把被子拿出来,其他原封不动裹上,被子给本公子叠好了,重新裹一个小包即可。”盛长枫指挥千颜,他不可能真的带这么一个大包裹去贡院丢人,反正明天自己去,林噙霜也不知道自己带多少东西。 “我来吧。”一怜把千颜推了出去,亲自动手为他拾掇。 重新打了一大一小两个包裹,一怜嘴角微微上翘,回头看了一眼盛长枫,见他在书案前认真读书,一怜没有打搅他,而是悄悄退出了书房。 “一怜,你怎么出来了,公子有什么事吩咐吗?” “你傻啊,明天就是春闱了,公子必定是在书房看书,一怜一定是不想打搅公子,所以才退出来的。”以镜抢在一怜之前,嘲讽了千颜一次。 千颜先是一愣,然后看见以镜那张嬉笑的脸,这让千颜气不打一处来,伸手揪住以镜的耳朵,轻轻一拧,“以镜,你说谁傻呢!” “唉,疼…疼!我傻,我傻!”以镜乐极生悲,赶紧卖惨求饶。 “算你识相,再有下次的话,哼!”千颜握着拳头在以镜面前晃了晃,然后一把拽着以镜,“走,别在这打扰公子温书,我也正好有事让你去做。” 一怜笑吟吟地看着离去的二人,看不见了,才回身看了一眼书房中的盛长枫,一怜的目光满满地柔情,她双手合十,微闭双目,心中祈祷着。 仰望星空,盛长枫嘴角微微一扬,自己该出去一趟了。 余府,余嫣然的闺房中。 “小姐,你趴在窗边看什么呢,不会是等…”红簟一顿,因为院中还有其他女使走动,“小姐,明日就是春闱了。” 余嫣然也不回头,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小姐,你…” “啪”,一个小石子掉落在院中,引得院中的女使回眸望去。 余嫣然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站了起来,“红簟,让院中的丫鬟们都回去休息吧。” 红簟一愣,但看见余嫣然脸上的笑容之后,她明白了,笑着说:“小姐,奴婢这就去。” 片刻之后,红簟在院中朝着余嫣然点了点头,然后自己也跑进屋中。 见院中空无一人,盛长枫直接从房顶跳了下来,刚走到门口,余嫣然就扑进他的怀里。 “长枫,我以为你不会来了呢。” “怎么会,明天进贡院,一进就是三天不能出,我当然得来看看你啊。”轻轻拍抚余嫣然的后背,盛长枫都没用力就把余嫣然抱进屋中,并回手把门带上。 毕竟拥抱之处可是门口,万一让人看见就不好了。 余嫣然脸蛋微红,她紧紧地抱着盛长枫的腰,仰起头,“长枫,明日我就去玉清观为你烧香祈福。” “哈哈…嫣然为我祈福,那我这次必中杏榜。”原本盛长枫想说烧香那一套都是封建迷信,不管用的,但见余嫣然殷切的眼神,他立马转变口风。 余嫣然抿嘴一笑,显然对盛长枫的回答很满意,再次回到他的怀抱,把脸贴在他的胸膛,聆听着他的心跳。 盛长枫也没有言语,只是面露幸福的笑容,一手揽着余嫣然的腰肢,一手轻抚她的后背。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抱着,谁也没有说话,此处无声胜有声。 红簟悄摸摸地溜了出来,伸着耳朵听了听,小姐闺房中,居然一点声音也没有,这让红簟产生了极大的好奇之心。于是,壮着胆子,来到门口,红簟把耳朵贴在门上,想听里面为何没声音。 第301章 贡院门前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纸折射了进来,好巧不巧,正好落在盛长枫的脸颊之上,暖暖的,让他不自觉地伸了个懒腰,缓缓睁开惺忪之眼,看了一眼窗外,湛蓝的天空像是一个时钟,提醒盛长枫应该起床了。 打了个哈欠,盛长枫坐了起来,从床上下来,刚要自己穿衣,门就被推开了,一怜从外面走了进来。 “公子,让奴婢服侍你更衣吧。”一怜嘟着嘴,心里有点小不高兴。 昨夜她被盛长枫撵回自己房间,理由是养精蓄锐,这让一怜哭笑不得,都没泄何谈养啊。 盛长枫看出了一怜的小情绪,拍了拍她的翘臀,双手一伸,看着撅着小嘴的一怜为自己更衣。 “公子,今日就是春闱了,一会儿奴婢就和千颜姐去玉清观,为公子上香祈福,保佑公子金榜题名。”一怜为盛长枫整理了一下衣角领口,见无不妥,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祈福吗?”盛长枫一愣,昨日余嫣然说为自己祈福,今日一怜也如此,难道烧香祈福就真的好使吗? 见盛长枫发愣,一怜有点紧张,她以为盛长枫不许他去玉清观,她有些怯怯道:“公子,你怎么了,是不喜一怜去玉清观吗?那一怜不去了。” 回过神来见一怜委屈巴巴的表情,盛长枫咧嘴一笑,伸手在一怜的翘臀上拍了一下,“胡思乱想什么,本公子是在琢磨,与你想法相同之人估计大有人在,怕是玉清观这几日香火非常旺盛,你们要是去的话,路上需要注意安全。” 一怜知道自己误会了,赶紧扑进盛长枫怀中,把羞红的脸藏了起来,当起了鸵鸟。 “出来吧,本公子又没怪你。”盛长枫笑着又拍了一下她肉感十足的翘臀。 一怜双手捂着屁股,风情地白了盛长枫一眼,转身跑了出去。 盛长枫哈哈大笑,也走出了房间,刚出来便看见以镜跑了过来,他告诉盛长枫,主君让他用过早饭之后,便去前厅。 盛长枫点头,来到餐桌前,风卷残云之后,便带着以镜来到前厅。进去一瞧,好家伙,人够多的了,除了盛老太太与林噙霜,盛家之人都在呢。 没办法,一一见礼吧。 盛纮面带微笑,语重心长地说了一番勉励的话,又给盛家兄弟传授一些自己考试的经验,最后还是在王大娘子的提醒下,一家人浩浩荡荡地上了马车,前往贡院。 盛长枫与墨兰坐一辆马车中。 “哥哥,你怎么就带这么一点东西,阿娘给你打的那个包裹呢。”在前厅的时候,墨兰就见以镜拎着一个提盒,肩上挎着一个小包裹,那个时候她就想问了,但一直也没她说话的功夫,所以,上了马车,她立马问道。 “那个大包裹,你又不是不知道,东西太多了,你哥哥是去考试,不是搬家。”拎了拎小包裹,盛长枫嘿嘿一笑,“你看,就拿一个被子就行,三天的时间,对付一下就行。墨儿,你回去了不许告诉阿娘。” “哎呀,我是那多嘴之人吗,哥哥,你就放心吧。”墨兰不满地白了他一眼。 马车停在贡院外围,盛长枫从马车上下来,把东西暂时交给了以镜。 “哥哥,这人还真多啊。”墨兰也从马车上下来,见贡院门前站满了人,心中不免有点担心,轻声问道:“哥哥,这么多人,你有把握吗?” 盛长枫呵呵一笑,拍着自己胸膛,“哥哥的实力你还不了解吗,放心吧,绝对没问题的。” 见墨兰点头,盛长枫又把声音压低,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墨儿,柳家的大娘子呢,你是当定了,元城的排名肯定在我之下。” “哥哥!”墨兰娇嗔地白了他一眼,一跺脚,转头不看他。 盛长枫哈哈大笑,丝毫不在意周围人的目光。 “长枫,笑什么呢,离得挺远都能听到了。”柳元城人还没到,声音先到了。 “我说元城,你不应该姓柳,应该姓曹啊。”盛长枫嘴角下撇,他都怀疑柳元城是不是顺风耳,自己与墨兰刚说到他,他就出现了。 “姓曹?我说长枫,你又在胡言乱语了吧。”柳元城无奈一笑,盛长枫时不时地冒出一句他听不懂的话,他也习以为常了。 柳元城也看见了墨兰,面露喜色,一抱拳,“四妹妹,妆安!” “元城哥哥,安!”墨兰略带娇羞,眉目含情。 “四…” “咳咳…我说老柳,春闱之后的事情你准备了吗。”盛长枫挡在两人之间,这事自己是轻车熟路。 “什么事啊?”柳元城先是一愣,然后恍然大悟,瞥了盛长枫一眼,“长枫,还没开始呢,你就认为我输定了吗?” “老柳,输不输重要吗?结果不都一样吗,哈哈…”盛长枫的目光在柳元城与墨兰身上扫了一遍,然后低声对柳元城说道:“元城,放榜之日,就是你们柳家提亲之日,别忘了!” “放心,忘不了,但不是赌注,而是我心甘情愿的,再说了,春闱谁赢谁输还不一定呢。”柳元城也压低了声音,瞥了一眼盛长枫之后,还偷瞄一眼墨兰,脸上又露出笑容。 盛长枫有点无语,这个柳元城绝对属鸭子的,就剩嘴硬了。他其实很想知道,那日在游会上,墨兰与柳家兄妹都聊什么了,让两人这么情投意合。 盛长枫正胡思乱想呢,如兰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六妹妹,你看,小公爷来了。” 盛长枫也瞧了过去,果然是齐衡,他骑在一匹良驹之上,精神抖擞,但略显消瘦,许是用功读书的结果。 盛长枫微微一笑,这还是自己在游会之后,第一次看见齐衡呢,不过,此人与自己无关,便转过头去,继续与柳元城聊天。 “我说元城,你看见云山了吗?” 听了他的话,柳元城翘起脚尖,四处查看,然后摇头道:“人山人海的,还真不好找啊。关键云山的身材,很容易埋没在人群之中啊。” “哈哈…元城,你这话要是让云山听见了,信不信他给你来个肉弹战车。”盛长枫笑的前仰后合。 “肉弹战车?什么东西?”柳元城又迷惑了。 “这你都不懂,这次你输定了。”无视柳元城不满的眼神,盛长枫笑着扬起下巴,“我告诉你,肉弹战车,就是云山在看见你之后,快速冲过来,高高跃起,然后整个身体便砸在你身上。” 听了盛长枫的描述,柳元城感到一阵恶寒,他赶紧向一旁挪了两步,离盛长枫远点。 此时的齐衡骑在马上,看的较远,他一眼便看见了明兰。 齐衡心情激动起来,他想与明兰诉说自己的思念之情,赶紧翻身下马,就要往明兰的方向走去。 不为瞧见齐衡的表情,就明白了,他赶紧拽住齐衡,“小公爷,今天是春闱,还有,公爷与郡主娘娘在马车上呢。” 不为的话语让齐衡冷静不少,也想起母亲的话,便不再往前走,而是远远地眺望。 盛长柏原地转了几圈,也没看见顾廷烨,心中纳闷,这小子去哪了,这都快要开门了,还不来吗。 盛纮回身看了一眼贡院大门,便把盛家兄弟招呼到身前,再次叮嘱一番。 这时官员宣布时辰已到,贡院开门。 各地的举子们陆续走了进门,盛家兄弟也一样,拜别盛纮等人,拎着自己的东西,随着人群,走了贡院。 盛长柏刚进去不久,顾廷烨才急冲冲地赶了过来,把东西从石头手里接过,打发走了石头,自己才迈进了贡院的大门。 第302章 玉清观(上) 盛宅大门口附近,不难在那里走来走去,时不时地探出头望上一眼,见盛家马车没有回来,他又回到门内,继续原地转圈。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大门外传来踏踏的马蹄声,不难听见之后,快速探出头,见盛纮从马车上下来,他立马转身,一溜烟地回了一三居,并把盛纮回来的消息告诉了千颜。 “你办的不错,我和一怜去玉清观为公子祈福,你好好看着院子。”千颜挽着一怜,两人在以不难惊讶的目光中,走出了一三居。 玉清观山门外,一怜与千颜从马车下来,千颜嘱咐车夫在此等一会儿,便与一怜走进了玉清观。 两人来到台阶前,看见台阶上走动的人影,千颜笑着说:“一怜,来玉清观上香的人,还真不少啊。” “今日春闱嘛,上香祈福人肯定多,都是来求三清真人,保佑自家亲人春闱高中的。”一怜挽着千颜,两人走上台阶。 “还真是,保佑高中,我们姐妹不也是为了这个吗,保佑咱们公子高中。”千颜玩味一笑,在一怜的耳边低语,“等公子高中了,就会纳你为妾了。” “哎呀,千颜姐,你说什么呢。”一怜娇羞地拍了她一下,然后拽着千颜就往山门里走。 千颜一路娇笑,惹的一怜对她翻了个白眼。 两人有说有笑地往里走,千颜往前边斜了一眼,看见了一抹倩影,她拽了拽一怜的袖子,“一怜,你看前边穿淡黄色衣裳的女子,她是不是盼如。” 一怜只是瞥了一眼,便点了点头。 “走,去看看这小贱人,来玉清观干什么?”千颜撸了撸袖子,拽着一怜往前走。 “千颜姐,胡说什么呢,让公子知道就麻烦了。”一怜盯着黄色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 “怕什么,公子又没在。”千颜毫不在意,拽着一怜快步来到盼如身后,千颜一巴掌拍在盼如的肩膀,“呦,这不是胭脂铺子的盼如掌柜吗,咱们还是真有缘啊,居然在这里碰见你。” 盼如眉毛一蹙,要不是听见千颜的声音,她就要还击了,回眸一笑,“这不是千颜吗,你不在一三居好好待着,跑这里来干什么。” “我来干什么,用得着告诉你吗。”千颜没好气瞥了一眼。 “咯咯…你还真是一点也没变。”盼如不再理千颜,而是把目光落在一怜的脸上,见对方依旧是恬静娴雅,温润可人。 盼如现在一点也不妒忌一怜了,自己也是公子身边重要的人,自己不比一怜差,而且,自己名下还有铺子与田地,而一怜却什么也没有,想到这一点,盼如巧然一笑,不再理二人,转身向三清殿走去。 “唉?你…” “千颜姐,不要说了,咱们走吧。”一怜拽住还要质问盼如的千颜,朝着她摇了摇头,“咱们快点去,祈福之后还得回去呢。” “也对,不能在此耽搁太久,算了,咱们走吧” 见千颜心平气和了,一怜浅浅一笑,抬头看着盼如的背影,不知为何,她总觉得盼如与以前不同了。 不算在一三居的时候,就是后来在甜水巷与盼如相遇,知道她经营一间胭脂铺子的时候,盼如看自己都带着一丝怒气与怨气,可今日却没有,盼如的眼神很平静。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一怜还是想看见这样的局面,毕竟自己与盼如有没有深仇大恨,就算有,也是自己恨她才对。 不过这样最好,见面点头微笑也是不错的。 三人前后脚进了三清殿,千颜朝着盼如冷哼一声,拽着一怜前往蒲团前,见上面有人祈求,便站在后面,等着那人走之后,她们在跪拜祈求。 盼如也不在意,同样在一旁等着,不过,她总觉得跪在蒲团上的女子,看着侧脸有点眼熟,就是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约一盏茶的功夫,蒲团上的女子依旧微闭眼睛,没有起来的趋势。 千颜有点着急,想去问问这女人什么时候完事,她刚往前迈了半步,就被一怜拽住袖子,不让她上前。 “一怜,你拽我干嘛?”千颜回头疑惑地问道。 “千颜姐,你急什么啊,人家还没完事呢。”一怜有点埋怨她。 “不是,我…” 千颜的话还没说完,身后就响起一个女人的声音,“小姐,你还没完事吗?从早晨到现在,你要拜到何时啊?难道你要拜到关门吗。” 听见这女人的声音,一怜与千颜均是一愣,木然地对视一眼,然后同时回头,齐声惊道:“红簟,你怎么在这里啊?” 没错,说话之人就是红簟,她是陪着余嫣然来的,因为刚才肚子不舒服,出去如厕了,而跪在蒲团上的女子就是余嫣然。 原来清晨三清观开观之时,余嫣然便已到来,她也是今日第一位走进三清观的,也是第一个上香之人,同样也是第一个跪拜祈求之人。 “一怜,千颜,你们…你们也是来求拜三清真人,保佑盛公子高中吧。”红簟呵呵一笑,来到余嫣然身前,“小姐,你看一怜她们也来了。” 余嫣然睁开双眼,不满地瞪了红簟一眼,自己正真心求拜呢,被这个丫鬟给打断了。不过既然碰见一怜了,自己也得见一见,毕竟她是长枫的通房丫鬟。 在红簟的搀扶下,余嫣然慢慢地站了起来,转过身来,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 一怜,千颜与一旁的盼如,看见了余嫣然之后,齐齐施礼道:“余大姑娘,安!” “一怜,你也是为长枫而来吧。”余嫣然笑着说。 “是的,奴婢…” “那你就过来拜一拜三清真人,保佑长枫高中。”余嫣然往一旁挪了一步,把蒲团的位置让了出来。 一怜有点发愣,被千颜碰了一下,她才反应过来,连忙再次施礼,“奴婢谢过余大姑娘。” 余嫣然笑着点了点头,见一怜跪在蒲团上,便把目光转移到盼如身上,上下打量一番,嫣然一笑,“你就是盼如吧,还真是千娇百媚啊。” 面对一怜,盼如可以从容面对,甚至可以秀优越,但面对余嫣然,盼如就不淡定了,反而有点露怯。她把头垂下,不敢和余嫣然对视。 余嫣然知道盼如,还是盛长枫告诉她的,也把盼如所执之事,一一告诉了她。 最开始知道盼如的存在,余嫣然有点小吃味,但知道了盼如的经历,余嫣然也释然了,最主要的是盼如与一怜一样,都是姑娘之身。 “盼如,你不必如此,既然来了,也去拜一拜三清真人吧。”余嫣然亲自拉着盼如的手,来到了蒲团前,正好一怜也拜完起身,“盼如,去吧。” 盼如有点激动,眼圈有点泛红,她明白余嫣然这一切所表达的意思。 正因为明白,盼如才有想哭的冲动,但现在不是时候。 盼如有一次朝着余嫣然施礼,然后跪在蒲团上,诚心跪拜。 千颜瞧着余嫣然对盼如的态度有点不对劲,轻轻碰了一下一怜,然后朝着盼如努了努嘴,又瞄了一眼余嫣然,意思问一怜这是怎么回事。 一怜苦笑着摇了摇头,然后把手指抵在嘴唇上,示意千颜不要再问了。 其实为何,盼如的事情,一怜是知道的,但这些话不能告诉千颜,因为公子没同意。 没过多久,盼如也拜完三清真人,站了起来。 “你们都拜完了,还有其他事吗?”余嫣然依旧挂着浅浅的笑容,目光在两女身上扫了一遍。 第303章 玉清观(下) “回余大姑娘,奴婢还真有事,岳家铺子的岳山,明日要接亲,奴婢要帮着忙乎一下。”盼如毕恭毕敬,她很清楚自己的地位。 “岳山啊,他居然都要成亲了。”余嫣然有些惊讶,盛长枫早就与她提起过岳山,只是一直没见过而已。 “是的,余大姑娘。” “他怎么选这个时候啊,长枫也…这样吧,明日我差人送一份厚礼去。”余嫣然原本要说,她替盛长枫参加,但仔细一想,又觉得不妥,才换了一个说法。 “真的吗,那奴婢替岳山谢过余大姑娘了。”盼如有点意外,但更多得是高兴,高兴余嫣然如此通情达理,那自己的未来也会好过一些。 一怜与千颜站在一旁,两人都是一脸的懵圈,不明白余嫣然为何要给那个岳山送一份礼。 岳家铺子,两人是知道的,那里的蜜饯口味很好,千颜更是上门买过蜜饯呢,可也没看见铺子里有男人啊,只有两个小姑娘啊。 一怜眉毛一蹙即分,她听到很清楚,余嫣然提到了盛长枫,也就是说岳山认识公子,而且关系还不一般呢,可自己为何从未听公子提过岳山呢,这让一怜有点小不开心。 “一怜,你还有何事吗?” “啊!余大姑娘,奴婢要…要回一三居的。” “既然这样,那咱们一起出山门吧。我是天一亮就来了,现在香也上了,三清也拜了,祈求也祈了,我也得回去用餐了。”余嫣然浅浅一笑,笑容中有女儿家独有的娇羞与明媚,还有些许的羞怯,但又不失端庄。 三个丫鬟出身的她们,断然不会拒绝的,而且她们也只能同意,谁都清楚的很,余嫣然未来的身份。 一怜与盼如小心翼翼地陪在余嫣然的两侧,把红簟与千颜挤到了身后。两人说话是继承了盛家优良传统,那是相当谨小慎微,生怕哪句话说错,惹了余嫣然不高兴。 余嫣然也瞧出她们的窘态,只是淡然一笑,没有任何变态,因为与人相处需要时间,同时,有些东西是必然存在的,忽视不得。 眼看就要到山门了,余嫣然是眉头一蹙,脸上不悦一闪而过,唇边却挂着浅浅的笑意,朝着迎面而来的人行了一礼,“襄城县主,妆安!” 没错,迎面而来之人就是赵钰柔和纸月,当然了,她的身后还有一群护卫呢。 一怜三人先是一愣,然后也随着余嫣然,朝着赵钰柔施礼,当然,红簟也不例外。 赵钰柔只是瞥了一眼三人,以为是余嫣然的丫鬟,便不再理会她们,而是朝着余嫣然微微一笑,“余大姑娘,妆安!” “县主,来玉清观上香吗?” 赵钰柔面带笑容,亲切地拉着余嫣然的手,“余姐姐,你比我大,柔儿叫你余姐姐,你也别叫我县主了,就叫我柔儿,钰柔都行。” “这…这使不得吧,你的身份…” “哎呀,余姐姐,有何使不得,你与张桂芬是朋友,我也是张桂芬的朋友,我们都叫她张姐姐,所以啊,我们也是朋友,我就叫你余姐姐了。”赵钰柔打断余嫣然的话,使出撒娇的语态。 说实话,余嫣然心里有点不愿意,除了身份的差别,还有就是那次游会之后红簟的话语,虽然在盛长枫那里得到了答案,但余嫣然心里还是有点小别扭。 可是现在这种情况,还不能不答应,人家一位高高在上的县主,都把身段放下来了,自己要是再不同意的话,就有点轻重不分了。 “既然县主…” “柔儿或钰柔。” “咯咯…那就钰柔,钰柔都如此说了,姐姐我岂会拒绝啊。”余嫣然既然想通了,也不再犹豫,也拍着赵钰柔的手背,显得极为亲切。 “这样就对了,余姐姐。”赵钰柔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她拉着余嫣然的手不放,“余姐姐,你不知道,上次柔儿登门讨教,就被余姐姐的绣技征服了,那个时候,柔儿就想叫你余姐姐,可碍于三姑娘在,柔儿就没叫出来。” “咯咯…钰柔,你的嘴真甜。”余嫣然脸上的笑意更多了,她拍着赵钰柔的玉手,“未来谁要娶了钰柔,那还不得把你夫君与婆母甜死啊,咯咯…” “哎呀,余姐姐说什么呢。”赵钰柔娇嗔的白了她一眼,“没有相中,柔儿断然不会嫁人,再说了,柔儿还想多陪一陪父王和母亲呢。” “看来钰柔与王爷王妃感情甚好,真让人羡慕啊。”余嫣然唇边依旧挂着一丝笑意,但眼神闪过一抹落寞。 赵钰柔一边的嘴角微微上翘,但很快又恢复如常,笑着说:“余姐姐,你有现在事吗?没事的话,陪钰柔进去上一炷香呗。” “哎呀,钰柔,今天恐不行,我天一亮就来到了玉清观,到现在啊,我饭还没吃上一口呢。”余嫣然笑着摇了摇头,“改日吧,好吗。” “哎呀,余姐姐还没吃早饭呢,按理说呢,钰柔应该陪余姐姐去用饭,但我还得替母亲上一炷香呢,真是有点可惜了。”赵钰柔拉着她的手,眼中满是不舍之意。 “既然是替王妃上香,那钰柔还是赶紧去吧,别耽误了时辰。” “那…那余姐姐,改日我登门拜访,咱们姐俩再聊啊。”赵钰柔笑着说。 “好的好的,你赶紧进去吧,别误了时辰。”余嫣然也是笑着说。 “那余姐姐,钰柔就进去了。”赵钰柔的表情有点依依不舍,当走进山门之后,她笑容消失,面色平静。 余嫣然见赵钰柔进了山门,嘴角不再上扬,眉宇之间出现淡淡的愁云。 这么多年来与盛长枫相处久了,余嫣然的性子早就不同往日了,虽然还是柔情似水,温润可人,但也不再唯唯诺诺,忍气吞声,她受了盛长枫的影响,也会合理地反击,所以,这几年来,余嫣红很少找自己麻烦了。 都是女人,余嫣然自然能感觉到赵钰柔对自己若有若无的敌意,看来红簟说的不假,不过余嫣然也不在乎,因为她相信盛长枫。 出了玉清观的山门,余嫣然便与盼如她们分开,上了自家马车。 回到了自己的闺房,余嫣然开始了新的忙碌,继续自己的新绣品,绣的是文冠花。 太阳悄然落山,月亮偷偷爬了出来。 “小姐,用饭了。” 听见红簟的声音,余嫣然把手中的针线放下,看了一眼窗外的星空,心中想着,长枫现在如何了? 而盛长枫呢,此时正一个人在贡院的考间内,有些无聊的发呆的,因为今日之题他早都写完了,但出不去,只能坐着和躺着。 发了一会儿呆,盛长枫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又坐了回去。 忽然想起今日还没有扫荡呢,打开系统,直接扫荡目前等级最高的两个副本,扫荡完精英副本,系统提示他升级了,达到四十级了。 盛长枫先一愣,然后一阵狂喜,要不是时间与空间都不对,他一定欢呼雀跃。终于到四十级了,自己等它已等的太久了。 还没等盛长枫兴奋超过一分钟呢,系统的提示音再次响起。 “叮,宿主达到四十级,符合系统升级条件,系统现进行升级,时间为二十四时辰,系统升级期间,除了系统背包,其他都不能使用。” 听到提示音的盛长枫,脑中有点发懵的感觉,这系统居然还能升级,这是从1.0版本升到2.0版本呗! 挠了挠头,盛长枫淡淡一笑,升级就升级,不就是两天嘛,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不差这两天,哥们儿还等得起的。 不过,盛长枫更加期待,系统升级之后的变化,会不会有什么意外惊喜呢。 第304章 出了贡院(上) 一晃三日即过,贡院大门外面挤满了人,穿着也是大不相同,有穿绫罗绸缎、锦衣玉带,也有穿粗布麻衣,总之,所有人都在等待贡院大门开的那一刻,等待里面考生出来的那一刻。 时辰一到,贡院大门口的衙役,缓缓地打开关闭了三天已久的大门。 外面等待的人们,争先恐后地向大门里望去,谁都想早一点瞧见自己的亲人,从大门里而出。 盛长枫拎着提盒,单肩背着包裹,眉宇之间透着一丝期待,一个人低着头向外走去。 啪的一声,肩膀被人拍了一下,盛长枫转头看了一眼,便淡淡说道:“我说老柳啊,不知道人吓人会死人的吗。” “呦呵,要是别人这么说,我还信,但是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就没什么可信度了。”柳元城撇着嘴,一副我信你了个鬼的表情。 盛长枫切了一声,也不言语,低着头往前走。 “长枫,你耷拉着脑袋干嘛,怎么没考好吗?”柳元城快走两步,与他并肩而行,脸上有点幸灾乐祸,“你放心,即便我赢了打赌,为兄我不会为难于你的,哈哈…” 盛长枫甚是无语,本公子在想系统升级之后,会给自己带来什么惊喜,不言语,你就狂妄了,谁给你的勇气?梁女士吗! 盛长枫稍微用力地拍了一下柳元城的肩膀,疼的柳元城一咧嘴,他呲牙一笑,“元城啊,自信是好事,但过度自信就是自负了,那样会使你看不清自己有几斤几两了。 再说了,谁给你的自信啊,让你产生一种错觉,觉得比本公子考的好,你还真是一枕黄粱啊。你呀,回去好好准备赌注之事吧!” “切!输赢还未定呢。”文人的傲气驱使柳元城不认输,抬头挺胸,气宇轩昂的。 “行,你属鸭子的,就剩嘴硬了。”盛长枫瞥了一眼,又回头看了一圈,转头问柳元城,“看见云山了吗,这进来的时候就没看见,怎么出的时候还看不见呢。” 柳元城一听,也回头看了一圈,结果一样,也没看见牛云山,“估计是第一个出去了,他什么德行,你还不知道吗,在这龟壳一样的房间之中,憋坏了。 还有这三天的伙食,所以,贡院大门一开,他肯定第一次冲出去,享受美食去了。” 盛长枫一琢磨,这很符合牛云山的性子,又回头看了一眼,便与柳元城说笑着走出了贡院。 “长枫,我父母在那边呢,我得先过去了。”柳元城一抱拳,微微一笑,“那咱们就放榜之日见!” “放榜之日见!”盛长枫也一抱拳,然后声音放低,“与柳伯父好好商量,何时去我家提亲。” 盛长枫哈哈一笑,在柳元城复杂的脸色中,向着盛纮的所在的位置走去。 “父亲,大娘子,阿娘。”盛长枫一一问安,又朝着三个妹妹一一作揖。 “呵呵…枫儿,觉得怎么样?有没有把握啊?”林噙霜比较着急,抢在盛纮前头问话盛长枫。 盛纮只是尴尬一笑,丝毫不在意,而王大娘子嘴一撇,刚要开口嘲讽林噙霜,就听见如兰喊了一句,“二哥哥,是二哥哥出来了。” 王大娘子立马把注意力转移到前边的盛长柏身上,眼光殷切期盼。 把周围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盛长枫也只是微微一笑,“阿娘,我的实力你还不清楚吗,没问题!” “那就好,那就好。”林噙霜一个悬着的心终于放回肚子里,母凭子贵,自己的未来还得指靠儿子呢。 听见了盛长枫肯定的回答,盛纮微笑不语,转头见盛长柏走了回来,刚要开口询问,便又被王大娘子抢先了一步。 王大娘子抓着盛长柏的双臂,神情有一点焦急,“柏儿,一看你这两天就没休息好,是不是贡院里太冷了,没休息好吧?” “母亲,我休息的挺好,而且贡院里也没有那么冷,再说你不是给我带被子了吗。”盛长柏面带笑容,温和地回答着。 “可是…” “哎呀,你问这些做什么。”盛纮不满地瞪了王大娘子一眼,然后笑着说:“柏儿啊,怎么样,文章什么地与平常做的相近吗?” “还可以,父亲,这次还好。” 听到这句话,盛纮也是长长出了一口气,得到两个儿子的回答,他放心不少。 盛长柏看了一眼旁边的盛长枫,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笑着说:“长枫,有把握吗?” “二哥哥,放心吧,我肯定比你的排名高。” “哈哈…你小子,那好,我们就拭目以待吧。”盛长柏很高兴,他不在乎盛长枫比自己名次高,只要他们兄弟都上榜,那样盛家才是真正的崛起。 看见盛长柏豪爽的样子,盛长枫会心一笑,忽然,他想起了一件事情,他拍了拍手,朝着盛长柏一呲牙,“二哥哥啊,伯施诗集可要准备好啊。” 盛长柏先是一愣,然后笑着指着盛长枫,“你小子还记得呢。” “当然了,君子一诺值千金。” “行,等放榜之日,不过…” “放心,小弟也把嗣通的《戏鹤图》准备好了。”盛长枫挑了挑眉毛。 盛长柏则是摇头一笑,拍了他的肩膀一下,“放榜之日见分晓。” 瞧着盛长枫大笑的模样,王大娘子有一点不高兴,贱人的儿子岂能比我柏儿考的好。 瞥了林噙霜一眼,见她喜笑颜开,这让王大娘子心情更加郁闷了,要不是场合不对,她一定好好训斥这对脸大的母子。 “好了,咱们赶紧回去吧。”盛纮笑呵呵地说道。 一家人向马车走去,在上车之前,盛长枫扫了四周一眼。 原本想找一下牛云山,结果老牛没找到,他却看见了顾廷烨与一个老妈子有说有笑;也看见了齐衡扶平宁郡主上马车,也看见周围人的开怀大笑与垂头丧气,盛长枫微微一笑,还真是人生百态啊。 “枫儿,看什么呢,赶紧上车。”林噙霜见他站在下面,也不上车,便催促道。 “哦,来了。” 马车内,林噙霜还是有点不放心,再次发问,“枫儿,这次真的能中?” “阿娘,你想想,来汴京城之后,儿子何时言行不一了,你就把心放回肚子里,没问题的。 再说了,这次上榜,可不是为了我一个人,是不是啊,墨儿。”盛长枫看着一言不发的墨兰,故意逗她才加了最后一句话。 “哎呀,哥哥,你又来了。”墨兰有点娇羞,把头垂下了。 “枫儿,不要瞎说,咱们墨儿也许会有更好的呢。”林噙霜虽然满意柳家,但她还是想为墨兰找一个勋爵之家,就像华兰婆家那样,落魄了也是伯爵府啊。 “阿娘,你怎么又来了!”墨兰一甩帕子,转身不理林噙霜。 “你这个死妮子,又给我甩脸子,我告诉你…” “好了阿娘,咱们先回家,我这在那龟屋中待了三天,憋屈死我了。”再次使出转移大法,盛长枫实在不想听她们娘家吵架。 这一招果然好用,林噙霜立马把注意力都集中在盛长枫的身上,问东问西的,还说回去让小厨给他做好吃的。 盛家马车扬长而去,而在贡院的最外围,停了一辆马车。 “县主,我们回去吧。”纸月拽了一下赵钰柔的袖子。 “嗯,回去吧。”赵钰柔嘟着嘴,在纸月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让车夫赶紧驾车回府,纸月便回到了车里,看了赵钰柔一眼,“县主,奴婢不让你来,你非要来,来了你又不高兴…” “我哪不高兴了,我…我…”赵钰柔说不来了,急的她打了纸月一下,“你这丫鬟,就你会说话,把嘴闭上。” 纸月甚是委屈,还想辩解,见赵钰柔的表情,纸月只得委屈似的把嘴闭上了,心中吐槽,盛公子看不见你,不理你,你埋怨我一个丫鬟有何用啊。 第305章 出了贡院(中) 由于林噙霜是妾室,所以不能出入盛家正门,于是,马车便停在了盛家的侧门。 从马车上下来,林噙霜又嘱咐道:“枫儿,这三天你窝在那个小房间里,肯定不舒服,回一三居好好洗个澡,晚点来阿娘这里,阿娘现在就回去吩咐小厨备菜,做你爱吃的菜。” “阿娘,不用…” “哥哥,你就别推脱了,咱们娘仨已好久没一起用餐了。”墨兰摇着盛长枫的手臂,嘟嘴撒娇道。 瞧着林噙霜母女那殷切眼神,盛长枫只得笑着点头。 “那好,枫儿,阿娘先回去了,沐浴更衣之后,赶紧来林栖阁啊。”林噙霜眉飞色舞,她拽着墨兰,娘俩便先行一步,墨兰还回头朝着盛长枫眨眼。 看着娘俩背影,盛长枫苦笑着摇了摇头,看见一旁站着的以镜,“你个小厮看什么呢,还不拿东西啊。” 以镜傻傻一笑,跑到马车前,拎起提盒,背着包裹,“公子,你这三天在里面还好吧?” “滚!不会说话就闭嘴!”盛长枫被以镜的话给气笑了,一脚踢在他的屁股上。 回一三居的路上,盛长枫简单询问了一下以镜,一三居这几日可有事情发生,以镜告诉他,一切安然无恙。 刚进一三居的院门,一怜就扑进了盛长枫的怀里,“公子,一怜想你了。” 盛长枫温心一笑,双手环住一怜的杨柳细腰,轻轻抚摸着,下颚抵在一怜的头顶,嗅着她秀发的芬芳,沁人心脾。 以镜早已见怪不怪了,也不言语,拎着东西一个人离开。 看到以镜独自离开了,盛长枫轻轻一笑,拍了拍一怜浑圆的臀部,“一怜,我都三天没洗澡了,黏黏的,很不舒服,你去告诉千颜,让她叫人准备热水,本公子要泡澡。” “好的公子,奴婢这就去。”从他怀里出来,一怜风情万种地看了一眼,“一会儿奴婢为公子搓背。” “哈哈…本公子同意了,你去找千颜吧。”盛长枫一巴掌拍在她的翘臀上,还捏了一下,手感真不错。 一怜娇羞地白了他一眼,双手捂着屁股跑开了。 盛长枫哈哈一笑,他的笑声让一怜跑的更快了。 “哇,还是泡澡舒服啊。”盛长枫只留一个头在水面上,整个身子都泡在浴桶里,三天没洗澡,没换衣服,身上都有味了。 “公子,奴婢给你搓背吧。” “不着急,本公子要泡一会儿,一会儿少不了你出力,去一旁歇一会儿。”盛长枫身子靠在浴桶上,微闭双眼,泡澡泡澡,当然得泡了。 一怜见他闭眼,撅着小嘴,从旁边拿了一个凳子来,放到盛长枫对面,坐下之后,她双手托着下巴,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盛长枫。 “一怜,这三天一三居可好,有没有什么事情发生。”盛长枫无奈地睁开眼睛,这个一怜呀,自己想闭目养神都不成。 “公子,一三居最安定了,什么事也没有,就是一怜想公子了。” “哪想啊?” “哪都想,公子若是不信,可以亲自摸摸。”一怜挺了挺胸膛,一双大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炽热的眼神中带着娇媚,带着幽怨。 “你个小妖精,又想勾引本公子,我不是告…”盛长枫一愣,忽然想到已经四十级了,也就是说没了束缚,自己可以随心所欲了。 他刚要伸手把一怜拉进来,又想到了系统升级,今晚就升级完成,不知道会给自己带来什么变化。 看了一眼媚骨天成的一怜,盛长枫一咬牙,这么多年都等了,不差这两天了。 “公子…”一怜拉着长音,声音软糯。 “好了,不要再发出这种声音,赶紧过来,给本公子搓背吧。”盛长枫赶紧转过身去,背对着一怜,来一个眼不见心不烦。 一怜翘着嘴,翘的高度都能挂一个酱油瓶,朝着盛长枫的背影做了一个鬼脸,狠狠跺了一脚,拿着毛巾给盛长枫搓背。 “公子,奴婢前日与千颜姐去玉清观上香祈福,在那里碰见了盼如和余大姑娘了。”一怜嘟着嘴,卖力地为他搓着后背。 “居然碰见她们了,那你们还真是有缘啊,哈哈…” 一怜微张樱唇,想说什么,但摇了摇头,还是不要问了,万一公子不高兴了,自己不成了惹人烦吗。 趴在浴桶上,听身后没了声响,盛长枫咧嘴一笑,“怎么不说话了,想什么呢,与盼如发生争执了?” “没有。” “没有?没有那你怎么不说话啊。” “奴婢给公子搓背呢,累的没时间说话了。” “是吗?才搓几下啊,你就累的不想说话了。”转过身来,盛长枫笑着捏了捏一怜的脸蛋,“说吧,有什么心事。” “公子,盼如的事情,为何不告诉千颜姐啊?” “就这事啊?” 见一怜点头,盛长枫哭笑不得地捏了她的小鼻子,“我又没说不让你告诉千颜,是你自己会意错了吧。” 一怜一愣,愕然地看着盛长枫,然后想起了当初盛长枫说的话,仔细一琢磨,一怜的脸如同猴屁股一样,哎呀一声,把毛巾扔在水中,双手捂脸不敢露脸。 见一怜如此,盛长枫仰头哈哈大笑。 夜幕降临,盛长枫在书房内,正手捧棋谱认真钻研,突然脑海中响起一道声音,“叮,系统升级完毕,请宿主查看。” 盛长枫猛地抬起头来,脸上挂着激动的笑容,终于升级完了,那就让本公子好好检查一下,升级完的系统有何变化,会给本公子带来什么惊喜! 心中默念打开系统,盛长枫仔细观察面板。 依旧是原来的蓝色的模板,中间依旧是那两个板块,唯一的变化,那就是在商店后面多出了一个状态栏,它叫炼丹炉。 盛长枫有点不明白了,这是开启炼丹模式吗?可是,有何意义吗!丹药在商店能买到,刷副本也能爆,那这个炼丹炉不就成了一个鸡肋嘛。难道系统想让自己成为炼药师,可这不是乱弹琴吗。 还是别胡思乱想,先打开这个炼丹炉看一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默念打开,一个古朴的炼丹炉出现在盛长枫眼前,左侧一个竖条,上面写着丹方二字,下面一片空白。 右上角有个小问号,点开问号,一股信息出现在盛长枫的脑海中。 一盏茶的功夫,盛长枫呲牙一笑,这个炼丹炉玩法特别简单,想炼药,先有方,使用的丹方,会出现在左侧的空白处,只要背包中有丹方所需的药材,点击丹方下方的炼丹即可。 至于丹方,就两个地方出处,商店与精英副本。大部分丹方都无限次数使用的,但也就极特殊的丹方,具有唯一性的。 这个唯一性让盛长枫产生了极大的好奇心,什么样的丹药具有唯一性呢。 带着这种好奇之心,盛长枫点开了商店,还真多出了一个特殊栏,他迫不及待地点开,果然,里面全是丹方。 第一个是行军丹的丹方,他想看一下这个丹方都需要什么药材,结果是一个问号。 盛长枫一愣,然后反应过来,这是不买就别看,这让他有点哭笑不得,看了一下价钱,还挺便宜,买了,在背包里点击使用。 回到炼丹炉一栏,行军丹的丹方,果然出现在左侧的竖条内,点开查看所需药材。 看完药材,盛长枫又回到商店,分别查看药材总值与行军丹的价钱。 经过对比,盛长枫惊讶地发现,居然是行军丹贵,这让他不得不怀疑,这个炼丹炉是省钱用的。 第306章 出了贡院(下) 再次回到了商城,点开特殊栏,盛长枫瞄了一眼下方,发现只有三页,也就是说丹方一共三十六个。 一个个地看去,看完了两页,他发现都是补充体力与真气的丹方,没有提升属性的丹方。 这让盛长枫不得不怀疑,那个所谓唯一性的丹方,是不是用来提升个人属性的,还有一页了,要是还没有,那估计只有精英副本爆了。 带着些许期待,点开了第三页。也点开了,盛长枫也有点懵,因为上面只有两个所谓的丹方,且与其他丹方的颜色还不同,其他丹方的颜色是土黄色,而这两个丹方居然是金色的。 颜色不同引起了盛长枫的兴趣,心中想着,这不会就是唯一性丹方吧。 当查看之时,盛长枫彻底懵了,没有名字,没有介绍,只有一个提示,四十九级才能购买,连是不是丹方都不知道。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盛长枫才从懵逼中醒来,苦涩一笑,这就是自己期待的系统升级之后的样子,居然还出现等级限制了,限制也行,你得告诉我这是何物吧,就一个问号就给本公子打发了,果然啊,玩家没人权啊。 四十九级吗?虽然还有点遥远,但还是拭目以待吧。 看完了丹方,又把武器与功法看了一遍,依旧是原来那些,一点新品也没有。 盛长枫咧嘴一笑,就不能来点神兵利器吗?真抠门! 他又随便点开了属性一栏,随意扫了一眼,他一愣,又看了一眼,没错,这里发生了变化,多出了一个属性,年岁:21/149。 21是自己现在的岁数,那么,149就是…盛长枫猛地站了起来,嘴巴张成了O型,眼睛中冒着兴奋的光芒,脸上也难以掩饰激动神色。 “吱嘎”的开门声,一怜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回手把门关上,一转身就看见盛长枫的激动表情,“公子,你怎么了,春闱考的好高兴了。” 看见了一怜,盛长枫从书案中绕了出来,上前一把搂住一怜的腰,在一怜懵逼中,低头吻住了她的红唇,双手下滑揉捏着一怜的翘臀。 一阵激吻过后,一怜俏脸通红,眼神有些迷离,“公子,你…” “嘘!”盛长枫用手指抵在一怜的红唇上,然后捏了捏她的脸,笑着说:“本公子要出去一趟,大约一两个时辰就回来了,你呢,把自己洗白白的,在床上乖乖等本公子回来。” “等公子回…”一怜一顿,忽然睁大了双眼,仰着头,神情有些激动,声音也有些颤抖,“公子,你…你可以了?” 盛长枫嘴角上扬,点了点头。 得到答案的一怜,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激动,呼吸一下子急促起来,眼中泛起泪花,一把抱住盛长枫,脸贴在盛长枫的胸膛,突然又抬起头,踮着脚,把自己樱唇印在盛长枫的嘴上… “好了,本公子要走了,乖乖等本公子回来。”低头看着怀里的一怜,盛长枫大手又一次地拍在她的翘臀,惹的她一阵娇嗔。 看着盛长枫消失在夜幕中,一怜突然一声尖叫,又蹦又跳,疯癫起来。 “死丫头,你喊什么,吓死我了。”千颜看见一怜的状态,先是一愣,然后快步上前来,拽住还在手舞足蹈的一怜,手放在她的额头上,“不烫啊,也没生病啊,怎么不正常了。” “千颜姐,快!快去帮我烧水,我要洗澡。”一怜双手抓着千颜的肩膀,激动地道:“千颜姐,公子他…他让我侍寝了。” 千颜闻言有一点懵,但见一怜激动的表情,她也一声尖叫,“真的吗?你没开玩笑吗?” “当然是真的,千颜姐,快让人帮我烧水。” “哈哈…我这就去,这就去!”千颜也是喜笑颜开,替自己的姐妹高兴,“一怜啊,你要苦尽甘来了。” “千颜姐,你胡说什么呢。”一怜嘟着嘴,一跺脚,“哎呀,你快去啊。” “好好,我这就走,给你找人烧水,你啊,就在这里,好好想一想晚上怎么服侍公子,咯咯…”千颜掩面而笑,在一怜的翻白眼中走了出去。 一怜轻咬嘴唇,朝着千颜的背影扮了个鬼脸,手指勾在一起,垂下头,不知想了些什么,脸却越来越红。 余府,余嫣然的闺房中,红簟见自家小姐又坐在窗前,遥望夜空,她笑着摇头,自家小姐又在想盛公子呢,春闱考完了,也不知道盛公子会不会来看小姐。 “啪嗒”,院中响起一道轻微的声响。 余嫣然猛然站了起来,嘴角扬起甜甜的笑容。 红簟微微一笑,赶紧来到院中,把院中走动的女使都撵走了,回头朝着余嫣然挥了挥手,然后她也走出院子。 红簟刚一离开,盛长枫就从房顶飘然落在院中。 “长枫,你来了。” 盛长枫来到屋中,双手环在余嫣然的纤腰上,把她拥入怀中,在她耳边轻语,“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余嫣然的脸蛋绯红,羞答答地垂着头微笑,好像一朵出水芙蓉,淋雨的桃花。 两人静静相拥了片刻,余嫣然仰起头来,水汪汪地大眼睛看他,“长枫,这次春闱如何?” “你对我还没信心吗?” “有,但还是有点担心。” “嫣然,放心吧,春闱上杏榜那不算什么,本公子要的可是金榜题名。”盛长枫轻抚她的秀发,顽皮一笑,“要说夺个状元有点夸张,但三鼎甲吗,本公子肯定预留一个位置了。” 大话说出口之后,盛长枫也是老脸一红,他怕余嫣然嘲笑自己没有自知之明,然后余嫣然回答让他一愣,也是欣喜若狂。 “长枫,我相信你。”余嫣然的眼眸里充满了星辰般的光芒,语气温柔而坚定。 感受到余嫣然对自己的信任,盛长枫心中感动,他眼中有些湿润,连忙把余嫣然抱进自己怀中,不让她看自己的丑态。而余嫣然嘴角微翘,轻轻拍打盛长枫的后背。 “嫣然,有一件事你要知道。” “嗯?什么事啊?”余嫣然有点疑惑。 “就是你在余家的时间,已经是倒计时了”控制自己的情绪,盛长枫双手抓着余嫣然的双肩,脸上浮现出自信的笑容。 “倒计…”余嫣然脸立马红透了,但她没有像往日那样含羞低头,而是迎着盛长枫的目光,眼中带着一丝期待,“我等着你。” 看着那诱人的红唇,盛长枫很想低头品尝她的甜美,但他摇了摇头,因为现在还不是时候。 与余嫣然卿卿我我之后,在余嫣然不舍的目光之中,盛长枫飘然离去。 回到了一三居,盛长枫刚一进门,就看见一怜羞答答地坐在凳子上,她穿着一身白色的纱衫,外罩着一层淡蓝色的薄纱,显得仙气飘飘。 见一怜如此迷人,盛长枫不自觉地咽了一下口水,呼吸有些急促,他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一怜那曼妙身姿。 感觉到盛长枫炽热的目光,一怜唰的一下就红了脸,白皙的脖颈也染上了红晕。见她这副含羞带怯的模样,盛长枫的心也不争气的跳动了几下,佳人如此,我见犹怜。 盛长枫脱掉外衣,上前一手揽着她的纤腰,一手勾着她的后颈,双手微微用力,两人的身体立马紧紧地贴在了一起。他迎着那口娇艳欲滴的樱桃小嘴,慢慢的把脸凑过去,吻了上去。 一怜那双白皙似藕的胳膊,主动勾在了盛长枫的脖子上,热情回应着。 盛长枫的一双大手在一怜身上游走,惹的一怜发出一声娇吟,潮红的脸颊和迷离的眼神,微张开檀口,轻喘着气,“公子,要了一怜吧,一怜都等了许久了。” “小妖精,本公子来了。”盛长枫一把抱起一怜,向着床边跑去。 第307章 顾二外室 卯时一刻,盛长枫准时睁开双眼,这么多年养成的习性,即便昨夜休息的再晚,这个时间也会醒来。 转头看着睡在自己怀里的一怜,自己在这个世界的第一个女人,她鬓云乱洒,双眸紧闭,朱唇微翘,裸露的香肩,样子甚是娇媚。 盛长枫露出温馨的笑容,昨夜一定是累坏这个小丫鬟了,被自己折腾的够呛。 盛长枫自己也没有想到,自己的体质如此出色,前世的自己与之相比,那就是一个渣渣。 低头看了一眼甜美睡容的一怜,特别是那翘起的樱唇,让盛长枫忍不住轻啄了一口,见一怜无动于衷,他将手伸进了被窝里,摸到一怜身上,遇到肉多的地方,他就捏两下,而一怜似乎还在梦中,轻轻哼了一声。 一怜微微睁开双眼,看见盛长枫近在咫尺的俊脸,同时也感到了他作怪的手,嫣然一笑,伸出双手环抱盛长枫的脖子,献上香唇。 一番激吻,让盛长枫有了反应,与之相拥的一怜也清晰的感受到了他的变化,让她原本就微红的脸颊,彻底红的通透。 这让一怜不由得想起了那种身心与灵魂的愉悦,那种飞上云霄的快感,还有自己的隐隐作痛。 双唇分开,一怜娇羞道:“公子,你又想了吧。” “你说呢,你个小妖精,大清早就勾引本公子。” “可是…可是奴家那里火辣辣的,怕是不能服侍公子了。”一怜眼中含着丝丝柔情,嘴角微微上翘。 “啊哈…”盛长枫尴尬一笑,昨夜自己有点兴奋了,摸了摸一怜的头,“今天你就在床上休息吧,毕竟昨夜你也累坏了,我会告诉千颜一声的。” 一怜甜蜜一笑,轻轻在他唇上啄了一下,眼含春水,“公子,奴婢曾听人说过,这样憋着不好。” 盛长枫微微一笑,刚要说话,就见一怜妩媚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身子慢慢进入被子中,片刻之后,让盛长枫忍不住惊呼一声… 等盛长枫出了盛家大门之时,已经是快午时了,他神清气爽,不疾不徐地迈步走在大街上。 盛长枫一走,千颜便跑了进来,见一怜略显疲惫的脸上,却满面春光,她咯咯一笑,“这回如你心愿了,如了就如了呗,居然还学会赖床了。” “哎呀,千颜姐,你又笑话我。”一怜想用被把头蒙上,却被千颜一把抓住手腕。 “好了,一怜,撒娇也要适度,公子心疼你,那你也要自知啊,不要拿着公子的宠溺当成了天经地义。”千颜拍了拍她的手背,“赶紧起来,你第一次侍寝就赖床的话,要是让主母或林小娘知道,你就倒霉了。” 一怜听见千颜的话,再一想盛家的两个女人,她就不寒而栗,赶紧掀起被子,从床上下来。 “这就对了,一怜,你不能让其他人抓住把柄。”见一怜站了起来,千颜笑着一拍她的肩,结果在没用劲的情况之下,给一怜拍了个咧斜。 “一怜,你怎么了?” “这…这…” 见一怜脸也红了,说话吞吞吐吐,千颜以为她生病了,焦急问道:“你是不是有病了,可不对啊,昨天还是好好的呢。” 见千颜伸手要摸自己额头,一怜没办法,只得俯身在千颜耳边,把自己为何不舒服告诉了她。 “啊!这么久,可…”千颜张着大嘴,见一怜含羞点头,千颜愣了一会儿,咯咯一笑,把一怜重新扶到床上,“你说你呀,这事就说呗,我们可是好姐妹啊,行了,你按公子说的吧,好好休息吧。” 不等一怜回话,千颜如一阵风一般地走到了门口,回头朝她眨了眨眼,然后笑着出门。 一三居的事情,盛长枫一概不知,他才走到了甜水巷,在此闲逛呢,一抬头,便看见前边走着一老一少两个妇人。 “嬷嬷,你就回去吧,我就去前边的岳家铺子买点蜜饯,二郎都说了,这家蜜饯不错,我去买点给二郎吃。”年轻的少妇穿着粉色褙子,语气带着一丝不耐烦。 “你何必亲自出来买呢,让她们来买不一样吗。”老嬷嬷穿着朴素,一身褐色的麻衣,紧紧跟在年轻少妇身边。 “哪能一样吗,二郎喜欢我亲手买的,也只有我知道二郎喜欢什么口味,那两个丫鬟岂会知道。”年轻少妇不满地白了老嬷嬷一眼,一拧身子,向前走去。 老嬷嬷冷哼一声,也跟了上去。 盛长枫就在她们身后,他总觉得这个老嬷嬷在哪里见过,只是一时想不起来了。 盛长枫与她们前后脚走进铺子,岳琳看见盛长枫,面上一喜,连忙跑了过来,“公子,你来了,春闱如何啊?” 岳琳的声音,吸引了前边两个妇人的注意,她们也回身看向盛长枫。 “这不是还没放榜呢,不过以本公子的水平,上榜是没问题的,就是不知道前几罢了。”盛长枫笑着说。 “真的吗?那太好了。”岳琳真心替盛长枫高兴,脸上洋溢着喜色。 盛长枫这句话是一点也谦虚,甚至在他人耳中都属于狂言乱语,前边的年轻少妇就是这么想的,它嗤鼻一笑,“常嬷嬷,你看,现在的人啊,还真是大言不惭啊,我家二郎还没有说一定高中呢,就有人在这里口出狂言。” 盛长枫眉毛一皱,有点不满,自己不认识这个妇人吧,也没得罪她,自己说自己的话,挨着她什么事了。 岳琳不干了,一手掐腰,一手指着年轻少妇,“我说你这人,要买蜜饯就买你的蜜饯,要是乱嚼舌根子,就请出去!” “哎呦,我…” “行了,你少说话。”老嬷嬷拽了少妇一下,狠狠瞪了少妇一眼,然后笑着说:“这位公子,你别介意,她不是有意说你的,她是担心我家哥儿能否中榜,在胡言乱语呢。” “可…” “琳儿,不要说了。”盛长枫没让岳琳继续说下去,因为他想起来在哪里见过这个老嬷嬷了,他一抱拳,笑着说:“你就是常嬷嬷吧,我叫盛长枫,经常听顾二哥提起您。” “你就是盛家小哥,哎呀,我家哥儿也经常提起你呢,说你们关系甚好,情同亲兄弟呢。”常嬷嬷满脸笑容,“盛家哥儿,你也是来买蜜饯的,这家蜜饯还算不错的。” “哎呦,原来是盛家小哥儿啊,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刚才…刚才是奴家还不知情嘛,小哥儿不要在意啊。”年轻少妇立马换了一张笑脸,但眼神有点飘忽不定。 盛长枫瞥了她一眼,便不再理她,而是朝着常嬷嬷微微一笑,“嬷嬷,你可能误会了,你说的那个与顾二哥情同兄弟的不是我,而是我的二哥哥盛长柏,不过我与顾二哥交情也不错的。” 常嬷嬷一愣,然后尴尬一笑,“你看看我,这上了年岁,就有点糊涂了,哥儿莫怪啊。” “常嬷嬷,你这话不折煞我也,我与二哥哥的名字很相近,弄错也是常有的事。” 年轻少妇见盛长枫不理自己,便低着头,眼中的怨恨一闪而过。 “盛家哥儿真会说话,我家哥儿有你这样的朋友真是不错。”常嬷嬷脸上带着轻松的笑容,转头看见年轻少妇低着头,便提醒道:“曼娘,你不是要给哥儿买蜜饯吗,赶紧去买啊。” 曼娘应了一声,抬头来到柜台前,告诉小秋自己要买什么蜜饯。 盛长枫眯着眼睛瞄了一眼,这就是那个朱曼娘吗,长的还可以,但是一点也不柔弱啊。 即便他没有未卜先知,他也从朱曼娘的眼神中看出,这是这一个与柔弱一点也不沾边的女人,她的眼神中透着野心。 可惜啊,顾二嘛,就喜欢这种羸弱的女人。 第308章 一封信 常嬷嬷见朱曼娘买完了蜜饯,笑着与盛长枫说了一句,便拽着朱曼娘走出了铺子。 见朱曼娘心不甘情不愿的表情,以及她看常嬷嬷眼中的怨念,盛长枫无声一笑,这个朱曼娘,绝对会让顾二体验一次什么叫过山车,以及再次证明自己眼睛有多么瞎。 见盛长枫盯那一老一少妇人,岳琳略有好奇地问:“公子,那两个妇人是谁啊?特别是那个年轻的,说话也太难听了吧。” 回头看见岳琳叉着腰,一副斗鸡的模样,盛长枫呵呵一笑,“她们是我一个同窗的…亲人,下回那个年轻女人来买蜜饯,琳儿,你让小秋接待吧。” 岳琳仰头,有点疑惑,不明白盛长枫为何这么说。 “呵呵…琳儿姐,连盛公子都说你脾气不好吧。”小秋掩面而笑。 可惜,小秋这次完美的诠释了,什么叫说人揭短的下场。 岳琳反应过来之后,一声尖叫,冲到小秋面前,伸手捏住小秋的脸,像揪橡皮糖一样,揪的小秋告饶为止。 “看你下回还敢胡言乱语不,哼!”岳琳仰着头,脸上露出得意的表情。 转头见盛长枫似笑非笑的表情,岳琳又不好意地垂下头,然后抬头问道:“公子啊,你是来找我哥哥的吗?” “你这小丫头,我来这里不找你哥,我找谁啊。”盛长枫有点奇怪,不知今日岳琳为何问这个问题,难道被小秋气傻了? “公子,我哥哥不在家,今日是三天回门,他去我嫂嫂娘家了。”岳琳脸上笑盈盈,笑容显示她非常开心,终于不用为哥哥的婚事犯愁了。 “三天回门?”盛长枫一愣,然后拍了一下额头,自己把岳山结婚之事忘的一干二净,他尴尬一笑,“既然这样的话,那个盼…咳咳…本公子还是先回去吧。” 盛长枫又尴尬了,岳山成亲了,盼如就不住这里,去了别的院落,这还是自己安排的呢,结果自己又忘了。 “唉,公子,你先别走,等会儿,我去取一件东西给你。”不等盛长枫回话,岳琳一回身就跑去了院中。 盛长枫不明白这丫头要干什么,看了一眼小秋,“小秋,你知道琳儿有何事吗?” “盛公子,琳儿姐一天古灵精怪的,奴婢哪里知道她要做什么啊。”小秋摇了摇头。 盛长枫点了点头,他拉了一把凳子过来,一屁股坐在上面,看着铺子外来来往往的人群。 大约一盏茶的功夫,岳琳才慢悠悠地走回来。 “琳儿,到底何事啊,你这么火急火燎的。”盛长枫眉头一蹙,他看见岳琳手里拿着一个类似于信笺的东西。 岳琳露出开心的笑容,把手中的信笺递到了盛长枫面前,“公子,这是海棠姐寄回来的信,你看看吧。” “什么,海棠来信了?”盛长枫愣了一下,然后无奈一笑,他心中有一点苦涩,从岳琳手中接过并打开了信笺… 半晌过后,盛长枫折上信笺,嘴角挂着淡淡笑意。 海棠信中写了自己这一路的经过,而她的亲人有了一丝线索。 海棠遇见了一位同村之人,从对方口中得知,她父母在她丢失之后的第三年,因为家乡旱灾,她们一家子离开了村子,据说去澶州投奔远方一个亲戚。 海棠决定解决了手中之事,就去澶州继续寻亲。 至于何事耽误,那是因为她碰见黑杀阁之人,所以,海棠打算先跟踪他们,看能不能找到那个九色宫的老巢。虽然海棠也觉得希望不是很大,但万里有个一呢。 在信中的最后,海棠也表达了对大家的思念,询问了岳山是否迎娶了铁匠妹妹,岳琳是不是也该嫁人了,盼如的功夫是否落下,最后,也祝福盛长枫这次春闱能金榜题名。 虽然只是一句简单的祝福,盛长枫心里也是暖暖的,证明海棠这个老乡没有忘记他,只是有一点可惜了,盛长枫不能给海棠回信,因为她现在居无定所。 “公子,海棠姐真是上苍保佑呀,时隔这么多年,居然让她找到了父母踪迹的线索。”岳琳见盛长枫看完了信,开心地与他说着。 “琳儿,你说的还真是啊,这个海棠好像真有上苍保佑似的,每次都能逢凶化吉。”盛长枫也认可岳琳的话,海棠以前多次徘徊在生死边缘,她都能安然无事,更何况她与自己一样呢。 这不得不让盛长枫怀疑,海棠是不是老天爷的私生女,下凡间历练来了。 “当然了,海棠姐这么好的人,上苍当然要保佑她了。”岳琳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盛长枫嘴角一抽搐,想起了海棠的经历,虽然从尸山血海中走出,但按照岳琳的理解,海棠也算是一个好人。 “公子,海棠姐找到她父母之后,还能回来吗?” 听了岳琳的话,盛长枫原本想回答的是,海棠都找到了家,岂能再回汴京城啊,可当他看见岳琳那副期盼的眼神,盛长枫又改变了回答,“当然能回来了,因为我们也是一家人。” “嗯,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岳琳非常高兴,她很用力地点了一下头。 见岳琳开心,盛长枫淡淡一笑,给小女孩一个善意的谎言也不错,又把信笺递给了岳琳,“好好待在铺子里,别让你哥哥操心了,与你嫂子也好好相处,我得回去了。” “这就回去了,公子,不如在这用了午饭再走吧。”岳琳把信笺拿在手里,仰头问道。 “不了,我还有别的事情呢。”盛长枫一摆手,抬脚向铺子外走去。 岳琳“哦”了一声,站在门口望着盛长枫的背影,迟迟不肯回去。 盛长枫一边走一边想,铺子就两个小丫头,我跟她们吃什么饭啊,要是岳山或盼如在还行。 依旧是那座茶楼,盛长枫坐在一个角落里,吃茶听书,好不乐哉。 从茶楼出来,七拐八拐,盛长枫停在了一个院户的大门前,看了一眼,便上前叩门。 “谁啊?我们这没有多余饭菜,赶紧给我走!” 盛长枫一愣,然后苦涩一笑,这是把本公子当成要饭的了,“开门,是本公子。” “是盛公子,你稍等,奴婢这就给你开门。青梅,你站着干什么,还不去把盼如姑娘喊醒,就说盛公子来了。”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大门被打开,一个长相普通的豆蔻少女笑着说:“盛公子,快,里面请。” “黄杏,这两天要饭的很多吗?”盛长枫脸上露出淡淡地笑意,一边说一边进了院子。 黄杏尴尬一笑,回身把门插上,“盛公子,不多,就是那些人的敲门声音太大,过于吵闹了。” 盛长枫点了点头,刚要说话,盼如就从屋中跑了出来,一下子扑进盛长枫的怀里,“公子,你来啦,盼如都想你了。” “哦?哪想啊?” “哪都想。”盼如踮起脚尖,轻轻啄了他一下,“公子,这次春闱如何啊?” “本公子什么水平,你还不清楚吗,没问题的。”盛长枫回头看了一眼青梅与黄杏,一挥手,“你们去忙别的吧,我与盼如有些话要说。” 见她们离开,盛长枫在盼如耳边说了一句话,便在盼如的惊喜之下,拦腰把她抱了起来,向着她屋中走去… 云收雨散,盼如好像整个人都还沉浸在那无与伦比的美感当中。 盼如幽幽苏醒,只觉浑身上下娇慵无力,知道自己还瘫在盛长枫的怀中,她纤手轻轻撑在床边,想要撑起自己身子来,偏偏却是一用力就全身发酸,每一寸肌肤都好像还没休息够似的,四肢都使不出力来。 “盼如,你要干嘛?” “公子,奴婢…奴婢…” 把盼如脸上的头发拨开,盛长枫捏了捏她的俏脸,“都这样了,还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啊。” 盼如把头埋在他怀里,羞涩道:“公子,奴婢要…要如厕。” 盛长枫一愣,然后尴尬一笑,在盼如的娇嗔之中,扶着她下了床。 第309章 杏榜 春闱之后到放榜之前的日子,是盛长枫这么多年过的最舒心的日子,虽然每日依旧卯时一刻睁开双眼,但也不用立马起床,可以在床上多躺一会儿。 白天也有时间研究一下围棋,空闲时间还可以吹奏竹笛;也可以找白雄飞和牛云山吃酒听曲,偶尔也和郑骁来个亲切友好的切磋。 就是这段时间没见到柳元城,不知道这小子憋什么大招呢,整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跟个待嫁的大姑娘似的。 晚间是盛长枫最忙碌的时候,他几乎在夜幕降临之后,就会去余府和余嫣然花前月下,卿卿我我;而一怜与盼如,他是雨露均沾,不偏不倚。 今天的日子有点特殊,是会试放榜的日子。所以,盛长枫很早就被他的好妹妹友好的叫醒,洗漱更衣之后,就被墨兰拽着来到林栖阁。 “枫儿,快,阿娘给你准备了早饭,赶紧吃点,一会儿还要去看杏榜呢。” “阿娘,这离放榜的时辰还差十万八千里呢,你这么早就让墨儿叫我起床,我怎么觉得你们比我还着急呢?”盛长枫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大口朵颐。 “我当然着急啊,今日可是我儿子上榜之日,你说,我能不急吗。”林噙霜给了他一个大白眼,也坐在一旁,小口小口地吃着饭,甚是优雅。 “阿娘,在着急也没用,那杏榜又不会跑,早去一会儿或晚去一会儿都不碍事的。”盛长枫见墨兰也小口吃饭,嘿嘿一笑,“墨儿,一会儿你也跟着哥哥去吧,反正你也家待不住。” 墨兰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墨儿当然要去了,不止墨儿呢,你阿娘我也要去的。”林噙霜仰起头,笑盈盈地说道。 “嗯,去就去吧,一个杏榜,至于去那么多人吗,又不是金榜题名。”盛长枫头也不抬,忙着干饭呢。 “枫儿,你要是金榜题名,阿娘也不枉此生了。”林噙霜心中有一丝憧憬,憧憬盛长枫的金榜题名。 “既然阿娘有此心愿,枫儿自当尽心竭力。”盛长枫微微一笑,嘴上应承,心里没当回事,殿试跟会试岂能相同。 在催促之中,盛长枫吃了一顿郁闷的早餐,因为要与林噙霜一起出门,便不能走正门,只能从侧门而出,娘仨上了马车。 马车之中,见林噙霜与墨兰娘俩眼神中的期待,盛长枫心里有一丝温暖也有一丝哀伤,此时此刻,让他回忆起上一世的高考查分日,与现在的情景如出一辙。 贡院大门外,依旧是人山人海,比春闱开门之日的人还要多。 在人群的最外围,有七、八个衣着华丽的大叔,一边瞄着杏榜,一边四处寻看周围考生的表情。 在几人的身旁路过,听见了他们的谈话,盛长枫玩味一笑,这群人是商贾之家,他们来这不是为家人看榜,而是为自家闺女找婆家,也就是在中榜的考生中抢一个女婿,老百姓称为“榜下捉婿”。 “哥哥,你快点。”墨兰回头看见慢三步的盛长枫,柳眉一蹙,回身拽着盛长枫,就要往前走。 “墨儿,急什么,那榜又跑不了,早看晚看不都一样。”盛长枫是真不想往人群里挤,看见眼前的拥挤的人群,让他想起了现代超市门开前的大爷大妈们。 “哎呀,哥哥,赶紧去看看吧,看了就不着急了。”墨兰不等他回答,就拽着他向前走。 “好好,我去看,你松手,让哥哥自己走。”盛长枫没办法,只得顺从墨兰的意愿,再说了,他看见林噙霜带着女使,已经往人群里挤去。 从人群中杀出一条血路,盛长枫抬头向杏榜看去,说不急是真,但想知道结果也是真。 很快就看见了自己的名字,盛长枫微微一笑,名次还可以,最主要是上榜了,也赢了柳元城了,这对自己来说也算双喜临门了。不过,他还记住了一个人的名字,他叫赵运楠。 看完了杏榜,盛长枫踮起脚尖四处张望,他要找柳元城与牛云山。正在他回头张望之时,墨兰突然的尖叫吓了他一大跳,还没等他转身呢,手臂就被墨兰抓住,耳边响起墨兰激动的声音,“哥哥,你上榜了,第二名啊,第二名啊!” 盛长枫用手堵着耳朵,无语地看着墨兰,“我说墨儿,你哥哥我的耳朵都快被你震聋了,你能不能小点声。” “墨儿这不是激动吗,哥哥,你不激动吗?”见盛长枫面色淡然,墨兰有点诧异。 “这有何激动,一个杏榜而已。”盛长枫昂着头,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还一个杏榜?”盛长枫这副表情刺激到了墨兰,让她声音再次提高。 “墨儿,小点声,小点声。”装不过三秒,便被墨兰的高音打回现实,盛长枫再次捂着耳朵。 “墨儿,小点声,这是贡院门前,不是咱们林栖阁,注意一点形象。”林噙霜嘴上埋怨墨兰,但脸上却是眉开眼笑,春风得意,“枫儿啊,这次你可是为阿娘争了口气,你考了第二名,而王王若弗的儿子却没上榜,我…” “阿娘,你好好看一看,二哥哥考了第五呢。”盛长枫好心提醒她。 “第五,那也没我枫儿考的好,我…” “阿娘,既然已经看完了,你和墨儿回马车上等着我,我去找元城。”盛长枫不打算让林噙霜继续在这说,除了他看见柳元城与牛云山之外,还有一个原因,他看见之前在外围的商贾大叔们,开始往里走了,他可不想被“榜下捉婿”。 “枫儿,你早点回去,阿娘让人给你做你爱吃的菜。” 盛长枫头也不回,只伸手摆了摆,便钻进了人群中。 “阿娘,我们赶紧撤退吧,去车上等哥哥。”墨兰也看见了那群商贾,拽着林噙霜走出人群。 盛长枫回头看了一眼,见林噙霜与墨兰往外走去,他笑着点头,这娘俩终于回去了,一回头,居然看见明兰站在自己面前不远处,旁边还有盛长柏与如兰。 “三哥哥,你太厉害了,居然是第二名啊,比二哥哥还要厉害啊。”明兰跑到他身前,高兴的有点手舞足蹈。 “嘘!不要…”盛长枫想阻止明兰大声喊叫,可惜,晚了一步,他被一群商贾大叔七嘴八舌地围在中间。 “哎呀,这位公子真是栋梁之材。” “哎呀,这位公子真是一表人才啊。” “让我女儿嫁给你吧。” 盛长枫无语极了,自己越不想什么想碰见什么,狠狠地瞪了明兰一眼,然后指向这群人的身后,大喊一声,“赵运楠,原来你在这里。” 那群商贾一听,赵运楠不是这次的第一名吗,原来他就在身后,他们赶紧转身,看见一个一脸懵逼的书生,连忙围了上去。 盛长枫则趁机脱身,把明兰拽到盛长柏身边,“明兰,你也在这里大喊二哥哥中了,让二哥哥也体验一下。” 明兰尴尬一笑,低头不语。 “你小子,盛家有你体验就可以。”盛长柏显得心情极佳,脸上也洋溢着笑容,拍了盛长枫一下,“长枫,不错,居然真比二哥哥的名次高啊,哈哈…” “二哥哥,咱们回家再说,我去找元城。”盛长枫也不等他回话,直接闪身走人。 “元城,云山,你们聊什么呢。”盛长枫突然出现他们的身后,吓得两人一跳。 “长枫,恭喜恭喜,第二名啊,真是厉害,我就是知道…唔…” 盛长枫捂住了牛云山的嘴,他可不想再次被商贾大叔围在中间,他淡淡说道:“不许再提名次,明白了就点下头。” 见牛云山点头,盛长枫松开了手,指了指人群外面,“咱们去外面再聊,这里太疯狂了。” 第310章 双喜临门(上) 从人群中挤出来,盛长枫还特意回头瞄了一眼,见那群商贾又围住了一个年轻的书生,在卖力的推销自家姑娘呢,他微微一笑,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呢,还是卖女求荣呢? “长枫,我是服了,没想到你居然考了第二啊。”柳元城面色比较平静,但眼神有点复杂,高兴、无奈、失落与憧憬搅和在一起,说明他此刻内心一点也不平静。 “你们也不错啊,一个第八,一个第二十九,这样的话,咱们同朝为官的愿望也达成了。”盛长枫真心替他们高兴,自己也就这么几个朋友,能一起高中也是一美谈。 “哈哈…我可以和我父母交差了,这个名次我是心满意足。”牛云山又化成了弥勒佛的模样,圆圆的笑脸。 “你小子还真是一个意外惊喜,平时也没见你怎么用功,就只见你钻研美食了,没想到来了个一鸣惊人啊。”柳元城笑着说。 “那是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牛云山摇晃着脑袋,嘿嘿一笑,“我为了刻苦读书,都已经囊萤映雪、悬梁刺股、闻鸡起舞了,我…唔…” 盛长枫实在听不下去,直接捂住牛云山的嘴,“云山,咱们歇一歇,把这些留在殿试可好啊。” 见牛云山点了点头,盛长枫才把手松开,然后一脸嫌弃地把手在牛云山身上抹了两下。 牛云山见状,赶紧一扭身,躲开了盛长枫第三次伸手,瞪着小眼睛,“差不多就得了,你还没完了。” 盛长枫瞥了他一眼,没理他,而是看向柳元城,狡黠一笑,“老柳,榜也看完了,你是不是…” “放心,我柳元城愿赌服输。”柳元城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我与父亲早都商量好了,明日就会去盛家提亲,这回你放心了吧。” “哈哈…元城,你的性子我最了解,你是谦谦君子,一诺千金啊。”盛长枫哈哈大笑,虽然了解柳元城的为人,但万里始终有一啊,听见他这句话,盛长枫也算彻底放心了,自己亲妹妹也算有个好的归宿。 柳元城嘴角一抽搐,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恭喜恭喜啊,你们两家也算双喜临门了。”牛云山拱了拱手,然后看了看柳元城,有点幸灾乐祸的笑道:“嘿嘿…我说元城啊,那你以后不得叫长枫为哥哥了。” “是啊,礼法如此,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啊。”柳元城双手一摊,眼珠一转,朝着牛云山呲牙一笑,“老牛,以咱们的关系,到时候你的礼品可不能太差了,我记得上次长枫送你那幅画就不错,要不就它吧。” “不是,柳元城,开始明抢了,我告诉你,你死了这条心吧,进了我牛爷的门,它就休想再出去。”牛云山嘴角一撇,抱着膀子,头一转,也不理柳元城。 盛长枫实在憋不住笑意了,他笑的是前仰后合,这牛云山调侃不成,反被柳元城将了一军。 “长枫,你还好意思笑?”牛云山小眼睛冒着精光。 “笑一笑十年少,我为何笑不得。” “那你就笑吧,看你过阵子还笑的出来不。”牛云山嘿嘿一笑,搓了搓手,朝着盛长枫伸出两根手指头。 “去,你才是二呢。”盛长枫把牛云山的手推到一边,心里甚是无语,这个老牛什么时候这么小气了。 “我又没说你二,我伸两个手指是提醒你啊,长枫,你要准备两份礼品。”牛云山小眼睛眨了眨,眉毛上挑,“墨兰是你妹妹,妹妹出嫁,你这个亲兄长是不是需要为她准备点礼物;元城更不用说了,咱们挚友,他成亲,你好意思不送礼品吗。 哈哈…长枫呀,你又要破费了。” “哈哈…云山说得对啊,长枫啊,礼品要准备好,可不能差啊。”柳元城是开怀大笑,心里无比舒畅。 瞧见两人笑的肆无忌惮,盛长枫往后退了半步,脸上露出嫌弃的表情。 “长枫,你那什么表情。”牛云山眼睛不大,但聚光,所以盛长枫的表情他看的清楚。 “本公子离你们两个远点,怕被你们的蠢传染了。” “哎呀,长枫,你说谁蠢呢。” “你们两个!”见两人不服气的样,盛长枫淡淡一笑,“你们只知我要出了两份礼品,但本公子只要妹妹幸福,只要妹妹过的幸福,别说两份了,十份百份又有何妨呢。” 柳元城与牛云山均是一愣,特别柳元城,他也有妹妹,他扪心自问,是否能做到盛长枫为墨兰这样,他摇了摇头,他应该做不到,于是,他朝着盛长枫深鞠一躬,“长枫,元城服了!” “不是,元城,你这是干嘛啊。”赶紧把柳元城扶起,盛长枫有点懵,自己不就想装一下吗,你柳元城也不用这么配合吧。 牛云山也有点想不明白,他伸手摸了摸柳元城的脑门,“没发烧,说什么胡话呢。” “边去,即便你牛胖子生病,我柳元城也生不了病。”把牛云山推到一边,柳元城神色凝重,“长枫,你放心,我一定让墨兰过的幸福。” 听了柳元城的话,盛长枫没说话,而是伸出左手,立而为掌,柳元城一看便微微一笑,伸出手与他击掌,两人齐声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我呢?” “一边待着去。”三人对视之后,皆开怀大笑。 看着柳元城与牛云山打闹,盛长枫摇头一笑,然后向人群中看去,见每个人的表情都很真实,兴高采烈、欢呼雀跃的,必定是上榜之人;垂头丧气的,更有甚者会蹲在地上掩面痛哭,这些都是落榜之人。 盛长枫还看见了平宁郡主,耷拉着脑袋,一脸便秘样,身后还跟着几个小厮,也都垂头丧气。 盛长枫微微一笑,齐衡终究还是没能中榜啊,也是,这怨不得别人,在书塾念书的时候,他把心思全放在明兰身上了,他要是能中榜,还真天理难容了。 不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齐国公与平宁郡主完全可以给他谋个一官半职,为何非要科考呢。 盛长柏走到他们身前,先是朝着柳元城与牛云山抱拳,然后看着盛长枫说道:“长枫,走了,该回去了。” 盛长枫回身一抱拳,“元城,云山,我得回去了。” “慢走不送。” “慢走不送。” “呃…”盛长枫无语了,这大街上你俩送个毛线球啊。 盛长柏见盛长枫回来,便上了马车,而盛长枫则上了另一辆马车。 “哥哥,回来了。” “嗯,谈完了就回来了。”盛长枫摸了摸墨兰的头,想起了柳元城的话,他淡淡一笑,“墨儿,元城说了,明日他父亲会来咱家,找父亲商议你和他的婚事。” “你…你说…说什么?” “我说元城父亲明日来提亲。” 得到了确切消息,墨兰低垂着眼睑,睫毛微颤,双颊绯红,手指不停摆弄着衣角。 “枫儿,这是不是有点太急了,咱…” “阿娘,你不要想着哪些勋爵之家,未成亲的本来就不多,质量好的更没几个,这质量好的,母亲还难相处,阿娘,你想让墨儿去婆家遭罪啊。”盛长枫也是佩服了,林噙霜非要让墨兰高嫁,高嫁岂会容易啊。 “我怎么会让墨儿受罪呢。”林噙霜白了盛长枫一眼,“我不是想让墨儿过的好一点吗。” “阿娘,想让墨儿过得好,就不要让她嫁的太高,女人在婆家过的好坏,只有两个原因:一个是自身的能力,另一个就是娘家的能力。 墨兰嫁入柳家其实也算高嫁了,但咱们盛家起码还能说上话,也能为墨兰撑腰,这要是嫁入勋爵之家,大姐姐的前车之签,还用说吗。”盛长枫觉得自己好像一个老妈子,苦口婆心地劝自己亲娘。 林噙霜没有再说话,而是静静地看着自己这对儿女,过了有一盏茶的功夫,她会心一笑,“好了,反正墨儿的婚姻是你父亲做主,我一个妾室又说不上话,我不管了。 枫儿,你为阿娘争了一口气,当初把你养在我身边,阿娘受了多少流言蜚语,人言籍籍。 现在呢,我一个妾室的养大的孩子,不比那些正妻养的差,我的儿子照样登上杏榜。”林噙霜昂首挺胸,不可一世。 “呃…阿娘,这是杏榜,不是金榜,还有殿试没考呢。”盛长枫弱弱地说道。 “金榜又能如何,我的枫儿一定金榜题名。”林噙霜发出了豪言壮语。 盛长枫也只能露出了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第311章 双喜临门(中) 早朝完毕,所有官员退出了大殿。 两个儿子都中了榜,要参加殿试,盛纮心里特别美,相由心生,脸上也洋溢着喜气,看见谁,他都是一副笑脸相迎。 “盛大人,听说家中的两位公子都上了杏榜,恭喜恭喜啊。”一位与盛纮年岁相差无几,身穿红色官服的精瘦男人说道。 “哎呀,李大人,谢过谢过,哈哈…” “怪不得盛大人今天红光满面,原来是家有喜事啊,恭喜恭喜啊。” “是啊,盛大人,恭喜恭喜。” 身边的几位官员一听,也陆续向盛纮道喜,盛纮笑脸相迎,互道客套话。 走到自家马车前,没等自己上车,就听身后有人招呼自己,盛纮连忙回身看去,就见柳铭迈着不急不缓的步伐向自己走来。 “盛大人,哈哈…恭喜恭喜啊,长柏和长枫荣登杏榜,盛家不愧是书香门第啊。”柳铭笑着说。 “柳大人,你家元城同样上了榜,同喜同喜啊。”盛纮笑着回应。 “哈哈…盛兄,咱两家还真是缘分啊,我们就是同期进士,元城他们也是同时进士。”柳铭手捻胡须,眼神透着一丝怀念。 盛纮一愣,然后哈哈大笑,“柳兄所言极是,我们两家还真是缘分不浅啊。” “盛兄,稍后我带元城去贵府拜访,可否方便啊。” “方便,有何不便的,在下可是欢迎至极啊。” “那好,盛兄,柳某先行一步了。” “柳兄慢走。”盛纮望着柳铭背影,手捋着胡须,不知为何,他总觉得柳铭的离去时的眼神有点怪异。 盛纮摇了摇头,想那么多干嘛,柳铭那表情肯定是羡慕自己,羡慕自己有两个如此优秀的儿子。 回到府中,柳铭便把官服换下,穿了身便装,让小厮把柳元城叫来。 “父亲,您回来了。”柳元城作揖道。 “嗯,今日没有出去啊?”柳铭随意问道。 “啊,孩儿没有,在家温书了。” “元城啊,不要一天都闷在书房里,也出去走一走,与朋友聚一聚,读书切记闭门造车。”对于柳元城如此用功读书,柳铭是高兴的,但也有那么一丝担忧,怕他憋坏了。 “父亲,春闱虽然完事了,但还有殿试呢,城儿想考个好名次。”柳元城据实回答,毕竟名次越高,留京机会越大嘛。 听见殿试,柳铭叹了一口气,“那你也要注意适当的休息,别把体力身子拖垮了。” “放心吧父亲,城儿身子好着呢。”为了让柳铭相信,柳元城还拍了拍自己胸膛,表示自己身子没问题。 柳铭呵呵一笑,没想到自己儿子还有这么幼稚一面,身子好坏是这样确定的吗。 “父亲,你叫城儿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柳铭没有说话,而是端起茶盏,慢慢吃了一口,“城儿,你猜不出吗?” 柳元城一听,当即明白了,他心中甚喜,但脸上淡然,“父亲,是去盛家之事吗?” 柳铭点了点头,眼神略有复杂,“元城啊,你想好了?” “父亲,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柳元城可不是背信弃义的小人。”柳元城昂首挺胸,义正言辞。 “唉,我这是怕委屈了你,因为你祖父之事,让你的婚姻变成了一场交易。”柳铭叹了一口气,他有点于心不忍,不想让自己儿子做不喜欢的事情。 “父亲,这也不算是交易,这叫你情我愿。 以城儿和长枫的关系,以及对他的了解,即便没有这场交易,只要我开了口,他也会出手帮忙的。”柳元城面色淡然,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朝着柳铭深鞠一躬,“父亲,这场交易看似我家柳家吃亏,实则不然,而是我们柳家赢的更多。” “哦,为何啊?”柳铭略有深意地看了自己儿子一眼。 “父亲,我们柳家虽然世代簪缨,但到了父亲这一代,圣眷不浓,父亲只是一个五品官,其他叔伯们,也就那么回事吧。 而到了元城这一代,各房子的嗣虽不少,但大多数都是平庸之辈,以目前的形势来看,咱们柳家未来的十多年内,估计再无参加春闱之人。 祖父应该早都看到了这一点,才把大姐嫁入子爵府,虽然…这也只是饮鸩止渴罢了,柳家想维持家族兴衰,还得看儿郎。” “不错不错,不愧中了杏榜。”柳铭颇为欣慰,笑着点了点头,“既然你明白此事的关键,那就应该了解你祖父的想法,他想让你高娶,娶一个未来对你有提携的岳家。” “高娶?能娶多高,勋爵之女还是权臣之女?满汴京城符合这两者的待嫁姑娘也没几个,更何况人家未必看得上咱柳家。 父亲,其实盛家也没那么差,你应该最清楚,再加上长枫与长柏都上了杏榜,以他们的实力,金榜也是不在话下。 更何况长枫是一个重情重义之人,父亲,这种人什么性子,你也应该清楚吧,更何况长枫文武双全,那日之事我还历历在目呢。”柳元城淡淡说道。 柳铭点了一下头,那日盛长枫表现出来的能力,让他这个知天命之人也是大惊失色啊。 “父亲,墨兰姑娘你不是也见过吗,她花容月貌,饱读诗书,秀外慧中。 虽只是一个庶女,但我们柳家又不在乎嫡庶,所以,元城一点也不委屈,相反是乐意至极。”柳元城不复刚才的义正言辞,而是露出一丝腼腆。 “哦,哈哈…既然这样,那你回去收拾一番,为父带你去一趟盛家。”柳铭哈哈大笑,见儿子如此,他也没了犹豫之色。 “那祖父没问题了?” “你祖父早都同意了,不然为父之前还能与你商量提亲之事吗?元城,你要记住了,活着才是最重要。”柳元城朝着柳元城一挥手,笑着说:“赶紧回去收拾,毕竟是去见你未来岳丈。” “哦?哦,好好,城儿这就去。”柳元城惊讶之后,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柳铭摇了摇头,他还是第一次见柳元城这样着急,一点也不像平时稳重的他,看来啊,他是真相中盛家那个庶女了。 柳家父子从马车上下来,就听见盛纮爽朗的笑声,“柳兄,你的到来,使我们盛家蓬荜生辉啊,快,里面请。” “我说盛兄啊,我们之间就没必要如此客套了吧。” “哈哈…那好,赶紧里面请。” “盛伯父,安!”柳元城作揖道。 “元城啊,伯父从第一次见到你,就知道你不错,果然啊,中了杏榜,参加殿试那就是天子门生了,哈哈…” 被盛纮一顿夸奖,柳元城有点不好意思,只得尴尬一笑。 “好了,你就别夸他了,你夸他,我是不是也得夸夸长柏与长枫啊,都别夸了,他们都很优秀。”柳铭摇着头,这个盛纮,客套话没完了。 “哈哈…都优秀。” 在来前厅的路上,盛纮便差人去叫盛家兄弟过来。 丫鬟端上来茶水,柳铭先是吃了一口茶水,也与盛纮聊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他在等着盛长枫到来,毕竟当初是柳家与盛长枫的约定。 没过多久,盛家兄弟来到了前厅,见礼之后,坐在了一旁。 见人都到齐了,柳铭轻咳一声,“盛兄啊,你看我家元城如何啊?” 盛纮一愣,不明白柳铭为何问这个问题,但他还是笑着说:“元城好啊,一表人才,这次中了榜,那是国之栋梁啊,日后前途不可限量啊。” “哈哈…你过奖了。”柳铭高兴,夸自己儿子哪有不高兴的道理呢。 第312章 双喜临门(下) 盛长枫坐在最下首,安静的很,他明白柳家父子为何而来,自己能做的事情已经做完了,剩下的事情,就得看柳铭与盛纮了。 盛长柏用余光看了一眼盛长枫,见他正襟危坐,笑容显得若有若无,但喜色可是真切地写在脸上。 这让盛长柏有一点疑惑,昨日中了杏榜,长枫脸上的还没什么喜色,为何今日脸上却有了喜色,这是为何呢? “盛兄,你也知道,元城的岁数也不小了,本来早该成家了,但他志高,非要中了进士才考虑个人的事情,这不就耽搁到了现在。”柳铭隐晦地瞄了盛长枫一眼,见他神色如常,就跟完全不知道他们父子为何而来似的,笑着点了点头。 “志向远大,大丈夫也!元城是个好孩子,柳兄,你有此子,足矣自豪。”盛纮也很喜欢柳元城,他与自己大儿子盛长柏有点像,成熟稳重,是一个能成大事之人。 盛纮又看了一眼自己的两个儿子,脸上的笑意更浓,“柳兄,元城这样也无错,你看长柏与长枫,也都过了弱冠之年,与元城一样,也未婚配。” 盛纮嘴上这么说着,其实心里早就为两个儿子选好正妻的人选,只待他们金榜题名,自己也好上门提亲。 “哈哈…长柏和长枫如此优秀,过几天在金榜题名,到那个时候,那得多少姑娘抢着嫁给他们啊。”柳铭眼中闪过一丝暗淡,原本他想把自家三姑娘许给盛家兄弟其一,可惜父亲与儿子都不同意。 父亲的理由是已经有了几个人选,正在逐一筛选中;儿子给的理由更加简单,但也差点把柳铭鼻子气歪了,柳元城居然说自己妹妹配不上人家,原因居然是容貌,这让柳铭有火也没处撒,因为自家姑娘确实有点普普通通。 “柳兄,元城也很有优秀吗,等元城金榜题名之时,你家门槛就会被提亲的踏烂。”盛纮非常高兴,今天柳铭说的话就是好听,句句都说进了自己心坎里,花花轿子众人抬,自己也要说人家愿意听的。 “哈哈…盛兄,柳某想问一件事情。” “柳兄,请问。” “盛兄啊,你家的姑娘可否许配人家啊?” “都还没呢,柳兄你…”盛纮一顿,看着一脸笑容的柳铭,又看了有点拘谨的柳元城,心中有些明了,但还是耳听为实,“柳兄,你这是为何啊?” “哈哈…盛兄,实不相瞒,我觉得你家四姑娘与我家元城很般配,所以,今日前来探探你的口风,要是你不反对的话,我再让我家大娘子前来,与你家大娘子相谈细节之事。”柳铭开门见山,也算说出此行的目的。 “墨…墨儿?”盛纮即便有了心理准备,也是大吃一惊,在他心里,即便如兰这个嫡女嫁给柳元城,那也是他们盛家高攀了,更何况墨兰一个庶女呢。 盛长柏也是一愣,他以为柳家父子只是简单的拜访,没想到居然是为柳元城亲事而来。 目光在屋中几人脸上一一扫过,盛长柏发现一件很奇怪的事情,盛纮面露惊讶,而自己弟弟居然面色如常。 “不错,就是四姑娘,盛兄啊,你家的四姑娘,样貌品行才华,那都是百里挑一啊,与我家元城那正相配啊。”柳铭低头吃了一口茶,抬头见盛纮还是一副惊呆模样,略有不满,“盛兄,怎么?你觉得我家元城配不上你家四姑娘吗!” 盛纮回过神来,赶紧笑着解释道:“柳兄,不要生气,你这个消息对我来讲过于惊讶了。”盛纮端起茶盏吃了一口茶,稳定了一下情绪,微微一笑,“柳兄啊,你刚才说反了,不是元城配不上墨兰,而是我家墨兰配不上元城才是。” 柳铭不着痕迹地微微点了一下头,盛纮果然有知之知明,他这句话说的一点也不假。 其实,柳铭一直认为盛墨兰是一个庶女,她配不上自己都儿子,但碍于当初的交易,盛家也是清流世家,自己儿子也相中了,基于这三个因素,柳家才勉强同意的。 “盛兄,咱家也别谦虚了,就说咱俩能不能做亲家。”柳铭也不打算与盛纮纠缠下去,盛纮的性子他很清楚,自己要是不说明,他是不会开口的。 “这…哈哈…在下是求之不得啊,元城如此才华横溢,金榜题名也是指日可待,成为我的女婿,我做梦都是乐醒的。”盛纮是真开心,他原本的想法是给墨兰找一个寒门举子,没想到天降喜事,柳家居然相中了墨兰,自己岂有不同意的道理啊。 “这么说来,盛兄,你不反对,我们这亲家是成了。” “当然成了,能与柳兄成为亲家,我是三生有幸啊。”盛纮是开怀大笑。 “哈哈…那好啊,改日我就让我家夫人带着媒婆,来你家商量两个孩子的大事。”柳铭最后盖棺定论,与盛纮目光相对,两人皆是开心一笑。 盛长枫一看,嘴角终于露出开心的笑容,墨兰的婚事再无意外了,自己也算了却一件心事。 柳家父子在这里吃过午饭才离开,盛纮醉醺醺地柳家父子送上马车,才在冬荣的搀扶下,来到了林栖阁。 “哎呀,纮郎,你这是有什么高兴之事吗,醉成了这个样子。”林噙霜明知故问,然后扶着盛纮来到床边。 “今天我高兴,霜儿,你知道我为何高兴吗?”盛纮虽然醉了,但头脑清晰的很,嘴也不瓢。 “纮郎不说,霜儿怎会知道啊。”林噙霜妩媚地白了他一眼,然后弯腰把盛纮的鞋子脱掉,把盛纮的双腿放到床上。 “哈哈…你肯定是猜不到,我就告诉你吧。”盛纮把林噙霜拽去怀中,把头贴在林噙霜耳边,“咱家墨儿的亲事有着落了,柳家的柳元城,与枫儿一样中了杏榜。 过两天,柳家就会正式上门提亲,咱家墨儿要嫁入柳家了。” “啊!真的吗?柳家嫡子吗?”林噙霜装出一副吃惊的样子。 “当然了,柳家嫡长子,才华横溢,不比枫儿与柏儿差,那是栋梁之材,墨儿嫁给他,我也就放心了。”盛纮非常满意,这才导致喝多了酒。 见盛纮那满脸褶子,显然是非常高兴的,又想起自己儿子当初的话,说这门亲事,盛纮一定会笑开花,林噙霜便扑哧一笑。 “霜儿,你也笑了,看来你也满意墨儿的亲事,哈哈…”盛纮以为林噙霜也满意,他心情更加高兴了。 “我…”林噙霜眼珠一转,为盛纮捶了捶腿,“纮郎,如果柳家不提亲,那你会为墨儿找一个好婆家吗?” “当然了,墨儿她可是我最心疼的姑娘了,即便柳家不来提亲,我这个当父亲的也会为她找一个合适的婆家。” 听了盛纮回答,林噙霜心头一喜,笑着问道:“纮郎啊,那你想给墨儿找一个什么样的婆家啊?” 盛纮伸手摸了摸林噙霜脸颊,呵呵一笑,“霜儿,你这皮肤还是这么细腻光滑啊。” “哎呀讨厌啊,纮郎,霜儿都老喽,怕是哪天纮郎该嫌弃了。”林噙霜嘴上这么说,心里却美滋滋。 “不老不老,霜儿在纮郎心中永远是当年的风华。”盛纮抓住林噙霜的手,用力地拍了拍。 “纮郎就会哄人家。”林噙霜是笑容满面,另一只手拍在盛纮的手背上,“纮郎,你倒是说啊,你原来准备给墨儿找哪家啊?” “原来啊,我打算给墨儿找一个寒门进士,让…” “什么?寒门进士!”林噙霜懵了,她怎么也没想到,盛纮居然是这么一个想法。 “啊,寒门进士,不过现在不用了,柳家很快就来提亲了。”盛纮一摆手,脸上的笑容就没停过。 林噙霜嘴角一抽搐,狠狠地剜了盛纮一眼。这个当爹的,居然要给墨儿找一个寒门进士,他怎么想的,还不如枫儿这个当兄长的呢,怎么说柳家也是世家啊。 林噙霜微微叹了一口气,还好枫儿先行一步,不然墨儿的未来可就惨了。 第313章 殿试 在所有会试中榜之人的期盼之中,殿试的日子如期而至。 盛家大门外,王大娘子拉着盛长柏的手嘱咐着;而林噙霜也是一样,眼神充满了期望,也叮嘱着盛长枫。 而她们身后,站着如兰、墨兰和明兰三姐妹以及一众女使。 “好了,时辰到了,我们也该走了,你们都回去吧。”盛纮催促道。 盛家兄弟与各种母亲道别,与盛纮一起上了马车。 王大娘子一众女眷,直到看不见马车了,才各自回去。 马车之内,盛纮看了看神色如常的兄弟俩,挤出一丝笑容,“柏儿,枫儿,这次殿试由官家亲自监督,你们也不用紧张,就像你们参加会试一样便可。” 盛长枫看盛纮那僵硬的表情,忍不住笑出声了。 考试对未来的国人来讲,那不就是家常便饭,三天一小考,五天一大考,何况还有两次决定人生走向的超级大考,所以,对于盛长枫来讲,考试从来不知道什么叫紧张。 “你笑什么?” “父亲,我看是你紧张了吧,不就一个殿试吗,你放心吧,我与二哥哥定会金榜题名。”盛长枫说完还仰起下巴,朝盛长柏眨了一下眼睛。 “你小子…”盛纮想说点打压的话,发现时机不对,这马上要参加殿试了,信心很重要,再有就是,这次会试盛长枫拿了一个第二,盛长柏第五,如果不出意外,三鼎甲之中,必定会有一个盛家人。 一想到这里,盛纮隐隐有所期待,期待盛家再入三鼎甲。 “你们尽自己最大努力,为父在家等着为你们庆功。” 盛家兄弟对视一眼,齐齐开口道:“父亲放心,孩儿定会竭尽全力。” 来到宫门之外,盛长枫扫了一眼,发现已经来了不少中榜之人,柳元城与牛云山也在其中,盛长枫便拽着盛长柏来到他们身边,四人相互见礼。 “元城,云山,你们够早的了。” “长柏,长枫,不是我们早,而是你们来得晚。”柳元城笑着说。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元城,你看宫门开了。”牛云山伸手指向前方。 众人抬头看去,果然宫门打开了,从里面走出一群官宦之后,宫门再次关闭。 官宦们来到大家面前,其中一个年长的官宦向前走了一步,用尖锐的声音告诉所有待考士子们,他们此行的目的,教导士子入宫规矩礼仪。 经过简单的教导之后,官宦们见士子基本掌握了,便让众人按名次分两列站好,而让会元赵运楠独自一人站在最前面。 盛长枫也借此机会,第一次看见了这次的会元,瘦高个,浓眉大眼,棱角分明,也算是玉树临风了。 春闱就他比自己高一个名次,现在是殿试,盛长枫玩味一笑,赵兄啊,咱们拭目以待吧。 由于盛长枫是第二名,他便站在左侧队伍的最前头,右侧队伍最前头是一个三十来岁的中年人,想来就是这次会试的第三名了,他古铜色的肌肤,倒三角眼,蒜头鼻子。 再一次感受到了排队考试,盛长枫暗自发笑,还真是优良传统啊。 瞄了一眼赵运楠的背影,发现对方如同电线杆子一样杵在那里,一动不动;盛长枫又回头望了一眼,发现其他人也是一样,站的那叫一个标准,而且大部分人的脸上都有紧张与激动的混合情绪。 盛长枫回身站好,淡淡一笑,好像所有待考士子之中,就自己一人在左顾右盼。他抬头看了一眼自己前方的会员,依旧一动不动。 盛长枫暗自感慨,不愧是会员,就是不一样啊,赵运楠,运楠?嗯?盛长枫微微一愣,会员的父亲是怎么给孩子起的名字,还运楠,意思运气困难吗?赵运楠?盛长枫眉头一皱,又很快地摇了摇头,自己真是想多了,只是一个名字而已。 也不知过了多久,宫门再次打开,一众官宦鱼贯而出,宣旨带着众位贡士入宫前往集英殿,众人在官宦带领下保持整齐列队鱼贯走进宫门。 进了宫门后,盛长枫发觉这皇宫虽没有后世的紫禁城的宏伟大气,但却显得精巧灵秀,宛若仙境。 众人经官宦从宣德门领进宫来的,看到这宣德门,便能注意到上面建的巍峨阔大的门楼,称宣德楼。城楼下列五个门洞,皆为“金钉朱漆”,红黄相间。 城楼墙体是用砖石砌就,砖石之上镂刻“龙凤飞云”等各种花纹,造型细腻逼真。整个建筑浑然一体,凝重中透出变化流动,庄严中显出绚烂秀丽。 尽显大宋的巍峨气象,而后过了宣德门之后,进左长庆门,左银台门,宣佑门,便到了垂拱殿。 到的垂拱殿之后,便有宦官过来搜捡众人的衣物及随身携带之物。等全部搜捡完成后,才带众人进了集英殿。 等众人到时,已经有诸多礼部官员等在此处。接下来便是礼院进行点名,强调纪律。而后安排众人先在殿前空地站好,等候皇帝前来。 盛长枫心里多少有些期待,两世为人的他,还没见过皇上呢。不过这一路走来,有一点让他有所不适,那就是宦官的说话之声,正常时候还好,但只要声调一拔高,他的耳朵就非常遭罪。 没过多久,官宦的尖锐之声响起,惹的盛长枫想买个耳塞把耳朵堵上,但他的目光一直盯着前方,因为刚才官宦说的内容是皇上来了。 由远及近走来了一群人,走在最前边的是一位老者,也就是皇上,身后还跟着几位官员与一众官宦、宫女。 皇上长着一张慈祥的方脸,眼睛虽不大,但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他头戴硬胎展翅乌纱帽,身穿赭黄色袍衫,上面绣着沧海龙腾的图案,与衣角金边相互辉映,腰扎着玉装红束带,脚穿皂文靴。 看着眼前的真实皇上,盛长枫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因为这个皇上与自己想象中的皇上不一样。 自己想象中的皇帝,那是九五至尊,霸气与威严共存,要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而眼前的皇上要不是特定场合出现,他都以为对方只是一个慈眉善目的老人家。 礼部官员见皇上来了,便带着众人向皇上跪拜行礼,三呼万岁,而后起身躬身而立,低头目视脚下。 皇上看了一眼即将参加殿试士子,张口说道:“诸位都是饱学之士,历经科考到如今殿试,殊为不易。希望诸位今日都能一展所学,金榜题名。” 然后便挥手命宦官搬来桌椅、笔墨纸砚,一一放好,礼部官员则来安排众人按名次坐到各自位置。 等众人全部坐好后,便有礼部官员宣布殿试开始。 然后便有宦官举着牌子出来,上面是贴着本次考试题目,宦官分成数拨,举着牌子从前到后走,走上三遍,让所有人都能看清后,方才下场。 盛长枫看完了考题,便低头沉思,约一盏茶的功夫,盛长枫抬起头来,眼睛精光一闪,提起笔来,按心中拟定的思路开始了答题之路,这一写起来便是一气呵成,连贯有序。 老皇上从龙椅上面下来,每个考生身前都停了片刻,走了一圈之后,皇上都表情从始至终都是微笑至上,看不出来他对哪个考生满意,或对哪个不满意。 老皇上没有回龙椅上坐着,而是带着贴身宦官离开了,接着除了负责监考的礼院官员及宦官,其他官员也一同跟着走了。 考试的时间总是过很快,眨眼间就到了中午。 自有礼院官员通知考生殿试午餐要送到了,要众位考生先收起卷子,不要脏污,以免影响成绩。 看了一眼桌上的宫廷菜,盛长枫点了点头,不说味道,就这卖相,也非外面的酒楼能比的,即便是樊楼也差上一些。等他吃进嘴里,更是一个劲地点头,樊楼不如也。 等众人都吃完之后,再有宦官出来统一将餐食收走。 众人便开始了下午的答题,随之时间的流逝,便有考生已经答好,陆续交卷给考官封存。 盛长枫其实早就写完了,只是不好意思做出头鸟,所以,见有人交卷他便随之。 第314章 传胪大典 盛长枫与众位考生一起,跟随宦官离宫之后,等宦官回去,宫门便再次关闭。 考生之中相熟的人便自然而然的聚在一起,往长街外走去,因为众人坐过来的马车都只能停在那边,然后步行至宫门口,如今要坐马车便只能先走过去。 盛长枫也不例外,与盛长柏、柳元城和牛云山聚在一起,四人也很有默契地没聊殿试内容,只是浅谈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盛长枫一边应付着聊天,一边观看各位考生的表情。 满脸笑容的士子,皆为成绩优异而自信能拔得头筹之人;而垂头丧气的士子,估计是考的不理想,为自己十年苦读而叹气;除了两端之人,还有中间之人,从他的脸上你看不出大喜与大悲,给人的感觉,参加了殿试就胜利了,不在乎能最后的名次。 牛云山就是这个表情,盛长枫在他身上感觉到了一种叫解脱的情绪。 因为他们四人之中,最数他能说,从他们聚在一起,一直走到了马车前,牛云山的嘴就没有合上过,那是唾沫星子满天飞,聊的除了吃,还是吃! 其实,盛长枫还挺佩服牛云山这种性格的,拿得起放得下,不是谁都行的。 走到停靠马车之处,相互拜别之后,各自上了马车,分道扬镳。 马车行驶的途中,盛家兄弟都很聪明的选择了闭口不言。 盛纮等人再次守在大门口,见他们兄弟回来,便上前询问一番。 特别是王大娘子,抓着盛长柏的手不放,问东问西的,最后还是盛纮发话,盛家才结束了短暂的大门口聚会。 盛长枫没有回一三居,而是被墨兰拽到了林栖阁。 见盛长枫来了,林噙霜也如同王大娘子一样,抓着盛长枫问了个遍,见盛长枫自信满满的样子,林噙霜稍微放点心。 三日之后,盛家兄弟再次来到了宫门之外,与众士子齐聚一起。 依旧是由宦官带他们进入宫门,只不过这次不去集英殿,而是来到大庆殿的广场前,分列两队站在了文武百官的最后面,等待着传胪大典的来临。 虽然嘴不能说话,但盛长枫眼睛可没闲着,向前眺望,看向位于丹墀两侧的文武百官。 虽看清百官的样貌,但还能看得清身形,那真是高矮胖瘦是应有尽有。他也看见了盛纮,穿着红色官服站在文官中间偏后的位置上。 而绿红紫三色官服之中,当属紫色最为耀眼,盛长枫眨了眨眼睛,心中有那么一丝期待,不知道自己何时能穿上这紫色官服。 时辰一到,礼乐响起,礼部尚书手捧黄榜置于黄榜案上。 此时皇帝从大庆殿内出来,坐上预先设置好的龙椅上。然后文武百官与考生们行五拜三叩礼,然后皇上便会与一众官员重新进入大庆殿。 由皇上亲自唱一甲第一名,“一甲第一,吉州庐陵赵运楠。” 而后殿内会有嗓门大的官员重复这句话,而在大殿门口的丹樨上,还有礼院官员,听到殿内传出的声音后,继续重复这句话。 而丹樨下的赵运楠听见之后,便在礼院官员的引导下入殿拜见。 看着进入大殿的赵运楠,盛长枫眉毛一挑,暗叹一口气,会元中状元的几率有点大啊,也无奈一笑,自己没有当第一的命啊。 虽有那么一点羡慕嫉妒,没有恨,但那也一瞬间的想法,大宋这么大,比自己强的有很多,不差他赵运楠一个人了。 “一甲第二,扬州府宥阳盛长枫。” 听见了自己的名字,盛长枫嘴角微微上扬了一下,自己居然是千年老二的命运。没有过多的感慨,他整理一下衣襟,在礼部官员的引导下走进了大庆殿。 盛长枫走到殿中,目不斜视,走到了礼部官员告诉的位置,稽首跪拜:“臣盛长枫谢皇恩,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说了句“平身”,盛长枫起身恭敬的站在状元郎的旁边,等候其他人进殿面圣。 见盛长枫站在身旁,赵运楠笑着朝盛长枫点了点头,他也很意外,春闱的前两名居然成了殿试的前两名。 盛长枫也友好地点了点头,毕竟现在还不能随便说话。 话虽不能说,但眼睛可没有闲着,他用余光扫了一眼盛纮,见他甚是激动,盛长枫估计,这要是换一个地方,盛纮一定会仰天大笑,毕竟自己这个榜眼可比祖父探花郎还强那么一点点。 殿外的丹墀旁,剩下的新科进士们全都眼巴巴地盼望起来,因为一甲只剩一个探花郎了。 柳元城嘴角挂着一丝复杂的笑容,心里也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柳元城憋着一口气,想与盛长枫进行最后的较量,也就是这次殿试,可结果显而易见,自己还是输了。 不过,柳元城真心为盛长枫高兴,因为他们是朋友,也即将成了亲戚。 牛云山除了为盛长枫高兴之外,还有一个想法,让盛长枫在樊楼请客,自己可以好好吃上一顿。 盛长柏的想法就简单的多,那就是高兴,为盛长枫高兴,为盛家高兴,为自己高兴,亲兄弟何必分你我呢。 “一甲第三,扬州府宥阳盛长柏。” 盛长柏微微一愣,这个结果多少有点意外,但还是很快反应过来,面带笑容在礼部官员的引导下,走进了大庆殿。 柳元城也是一愣,不过心中了然,这盛家兄弟同为三鼎甲,日后定是一段佳话。 盛长枫看着盛长柏进来,脸上的笑容比自己听见中榜眼时还要浓,偷偷朝着盛长柏竖起大拇指。 要说最高兴之人,非盛纮莫属,那嘴都合不上了,只得低头用袖子掩面。 盛长柏也是一样,稽首跪拜,“臣盛长柏谢皇恩,万岁万岁万万岁!”随后便站在了盛长枫身边,兄弟两人相视一笑。 接下来便有礼部尚书唱第二甲第一名姓名及往后等若干人,唱第三甲第一名及往后等若干人,这些人都只唱一次,并且不用出班上殿,只在原地等候。 等全部唱名完毕,状元、榜眼、探花三人在于大庆殿内叩拜谢恩,其余诸进士在殿外叩拜谢恩,此时便有礼部所辖礼乐奏起,皇上便起身回宫。 而后由礼部堂官捧榜,用云盘承榜,伞盖鼓乐引导,出大庆门、左长庆门、左银台门,诸进士、文武百官皆随榜而出到东华门外时。 写着一百多名进士的姓名和名次的黄榜,便会在宫墙上张贴三日,三天之后,会将黄榜送到国子监,将众进士姓名刻碑,随后黄榜会被保管在国子监内,以供后人查阅。 而到此时,整个传胪仪式便算是结束了。剩下朝中官员也不会在此停留,而是各自去忙着处理公务了,只有礼部官员会留下对进士们告知后续赐宴及再次入宫上表谢恩的时间及相应流程,等告知清楚后便也会离开。 出了皇宫,盛纮再也不用掩饰,他是仰天大笑,笑声很大,吸引了一同出来的同僚的注意。 有不知原因的同僚,觉得盛纮是在发疯,而知道原因的同僚,眼神中全是羡慕。 “盛兄,恭喜恭喜,两子入三鼎,史无前例啊。”柳铭甚是羡慕,他很想知道,盛纮是怎么把两个孩子都教育的这么好。 “哈哈…柳兄,同喜同喜,元城也中了第五,再说了,咱们两家马上是亲家了。”盛纮嘴角都笑到耳根去了。 “哈哈…也对,咱们要成亲家了。”柳铭甚是满意,盛家这门亲事也不错。 两人又互捧了几句,盛纮便坐上了马车,他要回家报喜。 第315章 康家的目的(上) 坐上了盛家的马车,盛长枫搓了搓笑的发硬的脸,这让他发现一个有趣的问题,原来保持一天的微笑也是相当累的事情。 “长枫,累就闭目养神一会儿吧,不然回去有的忙了。”盛长柏见他一个劲摇头搓脸,以为他累了呢。 “回去有何忙的,也就是拜见一下祖母呗。”盛长枫不以为然,也不是他不想闭目养神,而是马车不是火车,它再慢也有点颠簸。 “呵呵…长枫,这就想错了。”盛长柏正襟危坐,拿出一副兄长的模样,“皇榜早已张贴,我们高中的消息不只家里会知道,与咱们家交好的,父亲的同僚,以及…家中亲戚,也都会有所耳闻,必定前来祝贺。所以啊,回去才有的忙。” “不可能吧,非得今天来吗?明天不行吗!”见盛长柏认真地点头,盛长枫把身子往后一靠,半瘫在座位上,这群人难道就这么赶吗?这皇榜刚出就来道贺,至于嘛! 见盛长柏面带微笑,盛长枫狐疑地瞄了一眼,不会这个二哥忽悠自己吧。 “你那是什么眼神,不信啊?” 盛长枫一撇嘴,刚要反驳于他,忽然想到盛长柏之前所说的话,眼神中闪过一抹厌恶,“二哥哥,你刚才说,家中亲戚来祝贺,真假啊?” “我只是说有可能。” “呵呵…二哥哥,你说的太委婉了,你应该直接说,你那个康姨母会…”盛长枫停顿了一下,脸上便露出玩味的笑容,“我的二哥哥呦,你那允儿表妹,估计正等着你高中呢。” “你这小子,又胡言乱语。”盛长柏板着脸子,严肃说道:“以后这话休要再提,允儿还要名声呢。” “我哪有胡言乱语了,每次康允儿来咱家,总是偷瞄你。”早习惯了盛长柏的面瘫脸,盛长枫一点也不在意,嘿嘿一笑,“二哥哥,我不信你不知道,再说了,大娘子她!二哥哥,你懂的。” 见盛长枫那欠揍的表情,盛长柏直接打了他两下,“你胡说没完了,允儿看我?我怎么不知道,而且,每次都是咱俩坐在一起,你怎么知道允儿不是偷看你呢。” “二哥哥,你开什么玩笑!”盛长枫有点懵,自己这二哥什么时候学会开玩笑了,他不是不苟言笑吗!什么时候改变风格了。 “唉,万事皆有可能,万事也皆没有可能。此事到此为止,为兄要眯一会儿了。” “我…你…”盛长枫彻底郁闷了,怎么还玩上哲学了。 见盛长枫吃瘪,盛长柏的心情那是非常舒爽,他往后一靠,开启了闭目养神模样。 马车停在盛家门口,长幼有序,盛长柏从马车下来之后,盛长枫才弯着腰从马车出来。 一抬头,两人都愣了一下,好家伙,列队大欢迎啊,除了盛老太太,全都站在门口了。当然了,林噙霜是不可能的。 不过没看见墨兰,这一点让盛长枫有点疑惑不解。 盛纮昂首挺胸,眼笑眉飞,“长柏,长枫,你们给盛家的门楣增光了。” “我和长枫兄弟二人,总算没有辜负父亲的期望。”盛长柏用手轻拽了一下盛长枫,兄弟二人给盛纮深鞠一躬。 王大娘子瘸着腿过来,一把抓住盛长柏,“柏儿,你休要这么说,你就是最优秀的,快,快,地赶紧犒劳犒劳我儿子。” “咳咳…”盛纮略有不满地看了一眼王大娘子,然后笑着朝盛长枫说:“长枫,你阿娘在林栖阁等着你,赶紧去给她报喜,让她高兴高兴。” “那…父亲,大娘子,枫儿告退。”盛长枫作揖之后,从盛家大门走了进去。 王大娘子白了盛纮一眼,然后拉着盛长柏的手,笑着说:“今日我儿金榜题名,咱们要开喜宴,谢师宴,放十里爆竹,施粥散钱。” 盛纮这次没有打断王大娘子,自己两个儿子金榜题名,而且还是榜眼与探花,这点庆祝还只是开胃菜。 “踏踏踏”,两辆马车由远及近,在盛纮的诧异中,停在了盛家大门口。 当盛纮看清楚马车的标志时,眼中的厌恶一闪而过,当车帘一撩之时,盛纮立马笑脸相迎。 王大娘子一看,更是喜上加喜,大嘴丫子咧到耳根,“姐姐,你来了。” 没错,马车是康家的,从两辆马车上下来的是康家五口人。 “妹妹呀,柏儿金榜题名这么大的事情,我岂能不来啊。”康王氏笑着说。 盛康两家相互见礼之后,两家人便来到了盛家的前厅。 分宾主落座之后,看着盛纮与盛长柏父子,康王氏眼中抹过一丝妒忌,她眼珠一转,笑着说:“妹妹啊,就长柏中榜了吗?” “啊,不只长柏,长枫也中了,中了榜眼。”王大娘子脸上洋溢着喜气。 “哈哈…妹夫,两个儿子如此优秀,这都是你教导有方啊。”康海丰笑着向盛纮祝福。 “哈哈…哪有,都是他们自己努力。” “那也是你起到了榜样的作用,当年你也是两榜进士,肯定给了他们激励。” “哈哈…”盛纮只剩笑了,要不是场合不对,他都想仰头大笑。 “那可不是,我们盛家也是一门三代进士。”王大娘子有点傲娇,忍不住自夸起来。 康海丰一愣,然后恍然大悟,哈哈大笑,“还真是啊,老太爷当年是探花郎,现在柏儿也是探花郎,枫儿是榜眼,还真一门三进士啊。” 康王氏有点不高兴了,这个康海丰一个劲夸别人家作何,用别人家孩子的优秀来衬托自己孩子无能吗,真是蠢到家了。 康王氏眼眉倒立,目光在盛长柏身上扫了一眼,抿嘴一笑,“柏儿啊,中了探花是可喜可贺,但比长枫还差了一点,人家可是榜眼啊。” 康王氏话音一落,屋中之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除了康晋、康元儿与王大娘子,其余人的脸色都不是很好看。 康海丰嘴角一抽搐,自己这个大娘子又犯老毛病了,来之前说好好的,就是前来道贺与提一下允儿与长柏的婚事,结果,她又没控制住自己性子。 盛纮原本笑着的脸,也僵了一下,慢慢收起了笑容,双手端起茶盏吃了一口。 如兰与明兰对视一眼,如兰朝着明兰一歪头,摊了摊手,小声嘀咕:“果然还是这样啊。” 盛长柏只是瞥了一眼康王氏,淡淡一笑,“长枫中榜眼是官家亲点的,也是他才华所致,不存任何侥幸之心。姨母啊,晋哥儿又如何呢?” “你…” “哈哈…柏儿说得对,三鼎甲那是官家亲点的,都是栋梁之才。”康海丰瞪了一眼康王氏,怪她又出岔子。 盛长柏笑而不语,起身作揖,“父亲,孩儿参加传胪大典,略显紧张,身子微出汗,所以,想去泡个澡。” 盛纮嘴角一抽搐,还紧张,自己就站在大殿上,怎么没看出自己这个两个儿子有紧张的情绪啊,不过也明白盛长柏为何,他笑着说:“也是,从早上忙到现在,去泡一个澡也好,然后休息一会儿,用饭的时候,为父差人叫你。” “是啊,柏儿,赶紧休息休息,第一次见官家,还是那么大阵仗,肯定紧张的不行了。”王大娘子心疼儿子,她真以为盛长柏累着了。 盛长柏得到父母的许可,再次作揖,退出了前厅。 康海丰一咧嘴,心里无奈的很,但脸上还是保持着笑容,“妹夫,你看允儿与元儿好不容易见一次如儿与明儿,不如让他们出去玩耍吧。” 王大娘子赶紧点头,笑着说:“对,如儿,明儿,你们出去玩吧。” 康元儿一听,第一个站了起来,直接来到如兰身边,“如兰,咱们走吧。” 如兰与明兰对视了一眼,她只得无奈起身,作揖之后,与她们一起走出了前厅。 刚一出前厅,如兰就瞧见康允儿一脸惆怅,她好奇地问:“允儿姐,你怎么了,这个表情,与姨母闹别扭了?” “没有,就是昨夜没有休息好。”康允儿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但脸上的愁云依旧没有散去。 “允儿姐,那咱们走吧。”如兰伸手拉着康允儿,向前走去。 康允儿走了两步,回头望了一眼,眼中闪过一抹失落。 第316章 康家的目的(下) 小字辈一走,前厅中剩下盛纮夫妇与康海丰夫妇,以及一个闷头不吱声的康晋,气氛倒比刚才融洽得多,都说着商业互捧的话语,脸上自然都是笑容了。 康王氏瞟了康海丰一眼,见他点了一下头,她心领神会,笑着说:“妹妹啊,你觉得允儿和元儿如何啊?” “允儿?允儿好啊,长的花容月貌,性子又温柔贤惠,是咱们三家最为乖巧的。 元儿也漂亮,嘴巴也甜,很会哄人,这两个孩子我甚是喜欢。”王大娘子直言快语,一点也没有撒谎,她是打心眼里喜欢自己这两个外甥女。 “那是了,允儿与元儿可是我姑娘,性子最像我了。”康王氏喜笑颜开,眼神中透着自傲。 “咳咳…”康海丰也巧了,他正把茶水喝进了嘴中,听见康王氏的话,吓得呛水了。 盛纮憋着笑,幸亏自己没端茶盏,不然也会这副德行,自己这个姨姐也太会往自己脸上贴金了,自己啥性子自己没有点数吗? “你看看你,都多大岁数了,还和毛头小子一样,吃茶还能呛着。”康王氏瞥了自己丈夫一眼,这话听着也不知道是安慰还是埋怨。 “姐姐,吃茶呛水是常有的事,我家官人也有过的。” 盛纮明白王大娘子的意思,不想让姨姐两人吵架,便笑着说:“是啊,谁都有呛水的时候嘛。” “呛水当然是芝麻绿豆的小事,但子女的婚姻就是大事了。”康王氏端起茶盏,悠然地吃了一口。 “婚姻大事?”王大娘子一愣,看了一眼盛纮,见他也是懵逼中,转头看了一眼从进门就说了一句话的康晋,眼睛一亮,“姐姐,谁的婚姻大事吗?是晋儿吗?晋儿娶谁家姑娘啊?” “哎呀,不是晋儿,他的事情不着急,我说的是允儿与元儿,她们也到了出嫁的年岁了。”康王氏无语地看着王大娘子,暗骂她愚蠢至极,康晋又不是进士,岂能在这个时候成亲啊。 盛纮一愣,他有点疑惑,不明白姨姐这是为何。 “允儿与元儿吗,也对,她们还真到了待嫁年岁。那么,姐姐,你给她们找了什么人家了,可一定要找…”王大娘子一顿,她想到了一种可能性,两个外甥女她最喜欢康允儿,长相品行在汴京女眷中也是拿得出手的,如果给自己当儿媳妇岂不是更好。 想到这里,王大娘子谄媚一笑,“姐姐呀,你看我最喜欢允儿了,而我家柏哥儿岁数也不小了,如果咱们能亲上加亲,岂不是更好啊。” “哎呦,妹妹,你与我想到一起了。 我也喜欢柏哥儿,他从小就稳重,现在又是新科探花郎,他与允儿啊,那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郎才女貌啊。”康王氏露出了开心的笑容,自己这个妹妹终于说到点子上了。 “是啊,我也觉得她们极为相配。”王大娘子见康王氏同意,也是喜上眉梢,转头一看盛纮,见他目瞪口呆,“姐姐,你看我家官人,高兴的都呆住了。” 看见王大娘子一脸得意,康王氏眼珠一转,笑着说:“咯咯…那我要是再说一件事情,妹夫岂不是高兴的合不拢嘴啊。” “什么事啊,姐姐,说出来也让妹妹高兴一番。”王大娘子来了兴趣。 “咱们何不来个三喜临门呢。” “此话怎讲啊?”王大娘子有点懵,哪来的三喜啊。 “你看啊,柏哥儿与枫哥儿都金榜题名了,你们家两个儿子,我家有两个女儿,如果都成了亲,这不就是三喜临门吗。”康王氏拿腔作调,还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康海丰一愣,怎么变成两个女儿,不是来谈允儿的婚事吗?不过他稍作思考,便没有说话,毕竟盛长枫可是中了榜眼,配自己女儿也算可以了。 “这…”王大娘子也是一愣,她没想康王氏是这个想法,尴尬一笑,“姐姐,元儿可是嫡女。” “没事,我们家又不在乎枫哥儿是一个庶出。”康王氏一摆手,显得是大气十足。 “可是…”王大娘子还有点纠结,康允儿与盛长柏的婚事,她举双手赞成,可让康元儿嫁给盛长枫,王大娘子有点不喜,不是庶出的原因,而是一想到自己外甥女嫁给林噙霜的儿子,她心里极为不舒服。 “可是什么,元儿有多好,你这个当姨母的又不是不知道,配枫哥儿不是绰绰有余。”康王氏不满地白了一眼,嫡女嫁给庶子,自己都不嫌弃,她倒是犹豫了。 “呵呵…”盛纮回过神来,面色平静,微微一笑,“姨姐费心了,允儿与元儿都是好姑娘,可是婚姻大事,还得需要母亲同意才行啊。 还有啊,姨姐可能不知道,长枫已经定亲了,只等着他高中之后,就可以完婚了。” “定亲?”康王氏一愣,转头见王大娘子也是吃惊的表情,明白妹妹也不知情,便阴阳怪气道:“妹夫,你不会拿一个莫须有的定亲,来骗我们这个实在亲戚吧。” “是啊,官人,长枫定亲我怎么不知道呢?你不会真骗姐姐吧!”王大娘子也很想知道,为何这种事情,她这个盛家的大娘子不知情。 盛纮有种想拿头撞豆腐的冲动,自己这个大娘子就是猪队友一枚,蠢出了天际,蠢出了新境界。 “你这话说的,此等大事,我岂可戏言啊!”盛纮不再理会王大娘子,而是朝着康王氏一笑,“姨姐,长枫定亲地对象是余家嫡长女。” “余老太师的孙女?”康海丰甚是惊讶,沉眉稍作思索,眼皮上挑,“妹夫啊,我怎么没听过,余老太师的孙女定亲了呢?” “呵呵…这件事呢,是我母亲和余老夫人私下说的,别说外边了,连我家大娘子也不知道呢。” “哦,是这样啊,那真可惜了。”康海丰叹了一口气,早知道盛家两个儿子能金榜题名,当初就应该听自己大娘子的话,让两个女儿来盛家上书塾,这样也许还有一丝先机。 康王氏听是盛老太太参与的,她便知道,让康元儿嫁给盛长枫是不可能得了,但她心里很不舒服。 “咯咯…你看这事闹的,出乌龙了,妹夫啊,你也是,这事就该早点告诉我妹妹,不然也不会闹出笑话了。”康王氏皮笑肉不笑,拿起茶盏吃了一口。 “姨姐说的对,这是我的疏忽,真是抱歉啊。”盛纮呵呵一笑,口中的话与面部表情有点不符啊。 见康王氏那德行,康海丰赶紧开口说道:“唉,这有什么可抱歉的,妹夫过谦了。” 盛纮无声一笑,没有搭话。 “啊,姐姐,柏儿没有定亲呢,允儿我又非常喜欢,你看咱两家可以亲上加亲啊。”为了缓解尴尬,王大娘子笑着说。 “呵呵…妹妹说的倒是不错,我也喜欢柏儿,可是啊…”康王氏故意拉了一个长音,瞥了盛纮一眼,有些阴阳怪气道:“可是妹妹啊,刚才妹夫不是说了嘛,婚事不是要经过老太太吗。” “那有什么的,稍后问一下母亲不就得了,母亲也是见过允儿的,肯定会同意这门亲事。”王大娘子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见康王氏还是狐疑,又回头见盛纮是端茶不语,她对着盛纮说道:“官人啊,母亲会同意这门亲事的吧。” “啊,那还得问过母亲才是。”盛纮抬起头,脸上带着微笑。 见康王氏还要瞪眼,康海丰再次化身拦截小能手,他点头道:“问过老太太也是应该的,应该的。” 见康海丰再次抢话,康王氏只是剜了他一眼,朝低头吃了口茶水。 见正事说完了,两家人开启了闲聊模式。 第317章 王郁闷,盛开心 盛家的后花园,如兰拽着明兰与康元儿在一起玩耍,而康允儿独自一人坐在凉亭里,她情绪不高,脸上是淡淡愁容。 “允儿姐,你低头想什么呢?”如兰来到康允儿面前,好奇地问道。 “啊?啊!没什么。”康允儿被如兰吓了一跳,拍了拍心口。 “那你…” “我姐姐呀,肯定是激动的。”康元儿跑过来挽着如兰,脸上有一丝幸灾乐祸,“如兰,你知道我们一家人…” “元儿,住口。” “姐姐,这有什么不能说的,如兰与明兰也不是多嘴之人。”康元儿毫不在意,摇了摇如兰的手臂,见如兰点了头,她又回头看明兰,明兰也赶紧点头。 康元儿露出胜利般的笑容,朝着康允儿扬起下巴,“姐姐,这事她们早晚都得知道。” “元儿,你…” “好了,姐姐,你别大惊小怪了。”康元儿打断了康允儿,脸上流露出一丝不满,然后朝着如兰说道:“今天来你们盛家,就是为了姐姐与长柏哥哥的婚事而来的。” “你说什么?婚事!”如兰眼睛瞪得溜圆,仿佛要从眼眶中飞出,全无一丝尘埃的晶莹,瞳孔中满是震惊与不可置信。 明兰也是一样,嘴巴微张。 “我姐姐与长柏哥哥的婚事,这回听清楚了吧。”无视康允儿祈求的眼神,康元儿瞥了如兰一眼,“如兰,你怎么这么大反应,难道不满意她们的婚事?” “我…我哪有啊,只是第一次听见这个消息比较惊讶罢了。”如兰白了康元儿一眼。 “那这么说,你是赞成了。”康元儿眼睛眯缝着,嘴角含着笑意,“你就知道如兰会同意的。” 如兰嘴角一抽搐,我同意与否有什么用吗。 明兰眼神有一丝疑惑,她觉得康允儿好像对这门婚事不是不赞成,因为从进门到现在,康允儿都一副愁容。 “元儿,不要再说了,这事还不一定能成呢。”康允儿拧着眉毛,脸上有些不悦。 “怎么可能不成,姨母那么喜欢你,母亲一提准成。”康元儿叉着腰。 “你…” “允儿姐,祁妈妈来了。”如兰指向一旁。 祁妈妈见礼之后,告诉康家姐妹,康王氏叫她们回前厅。 回到前厅之后,康家姐妹才知道为何叫她们回来,因为一家人要回去了。 送走了康家一家五口,盛纮与王大娘子,如兰、明兰回到院中,王大娘子瞥了盛纮一眼,“官人,允儿做咱们儿媳,你觉得怎么样?” 盛纮眼皮都不抬,淡淡一笑,“柏儿的事情,还是要问一下母亲才好。咱们现在就去寿安堂,正好将柏儿与枫儿金榜题名之事告诉母亲。” “那也好,咱们赶紧把这个大喜讯告诉母亲,让她高兴高兴。”王大娘子笑着说。 盛纮点头,一行人向寿安堂走去。 “母亲,母亲。”盛纮深鞠一躬,笑着说:“给母亲道喜了,柏儿与枫儿都不负众望,都金榜题名了。 柏儿中了探花,枫儿中了榜眼。” “好,好,这是高兴事,来,都快坐下说。”盛老太太笑着说。 盛纮与王大娘子坐在了一旁。 “我且问你,外面这样闹哄哄地,是要做什么?” “我正叫她们扎爆竹呢,柏儿与枫儿都高中了吗。”王大娘子咧着大嘴,笑着回答。 “今天晚上家宴的时候,全家好好热闹热闹。”盛纮也是笑着回答。 “是要闹的叫京城都知道,盛家两个儿子都中了,是吗?”盛老太太语气很平淡, 盛纮与王大娘子都是一愣,脸上还保持着刚才的喜悦。 盛老太太瞧出了这两口子的疑惑,轻笑了一下,“都是在我家书塾念书,虽然齐小公爷在春闱前离开了书塾,但也算是咱家书塾走出去的,他没中,顾家二郎也没中,咱们家这样大张旗鼓地庆祝,是想打齐国公夫妇和顾侯爷的脸吗!” 盛老太太话音一落,盛纮也反应过来了,一个没坐稳,差点从椅子上滑下来,他扶稳把手,急忙朝着外面的下人喊道:“快快快,去叫那些出门采买的人都回来,赶紧回来,赶紧关门闭户。” 又瞄了一眼王大娘子,见她呆坐着不动,盛纮又提醒道:“什么鞭炮啊,粥场啊,不开不放了。” 王大娘子一听,脸上极为纠结,忍不住问道:“住在京城竟然这样憋屈,那王公贵戚挤的满街都是,还要看人脸色,竟还不如扬州呢。” 盛纮又矜鼻子又瞪眼,最后也只能无奈一笑。 “大娘子,你不必觉得扫兴,咱们关上门来庆祝,也是一样的。”明兰在一旁笑着说。 “是啊。”盛纮满意地点头,朝着王大娘子微微一笑。 “我早早就给两个哥哥备下贺礼,就等他们金榜题名奉送呢。”明兰脸上洋溢着笑容,而身旁的如兰,则是耷拉着脑袋。 盛纮更加高兴了,笑着说:“还是明丫头懂事,比她几个姐姐都强。” 明兰瞟了如兰一眼,笑着说:“五姐姐也准备了礼物,比我的好多了呢。” 盛纮笑呵呵地点了点头。 如兰木然地抬起头,然后愣愣地看着明兰,低声说道:“我什么时候准备礼物了?” “老规矩,我也帮你备了一份。”明兰也压低了声音。 如兰抿嘴一笑,“就你懂事。” 明兰笑而不语。 “母亲,刚才呀,我娘家姐姐一家过来道贺了,还把外甥女允儿带来了,允儿的相貌、性子都不错。”见盛纮不说,王大娘子便开口说道。 盛老太太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自己这个庶子盛纮,见他只是尴尬一笑,便明了他心中想法,朝着王大娘子点了点头,“嗯,允儿小时候我见过,是不错,等将来,她有了可心人家,成亲的时候,知会我一声,我好封一份厚礼。” 王大娘子一愣,脸慢慢耷拉下来,跟一张僵尸脸似的。 听了盛老太太的话,盛纮心情舒爽地笑出了声,见王大娘子那副表情,好心提醒她,“大娘子呀,你也不好好想一想,我这辈子进中枢是无望了,了不起将来混个银青光禄大夫,能三品荣休那就很体面了,若柏儿无岳家提携,他能走多远。 你让柏儿与允儿成亲,以康家目前的状况,能帮到柏儿吗?不成为拖累都算烧高香了。 所以啊,咱们为了柏儿好,得为他找一个好岳家,有了岳家的提携,以咱家柏儿的能力,进中枢也是可以的。 怎么,你这个当娘的,不想为柏儿好吗?” “你这话说的,我是他娘,当然要为他好了。”王大娘子声音虽大,但气势荡然无存,她虽然不聪明,但也不是傻子,且康家现在的确不怎么地。 “那就不要再提这事,其实啊,我心中有一个人选,过几天我会带柏儿去人家拜访,看看结果如何。”盛纮露出一个神秘莫测的笑容。 “有人选了,哪家姑娘?”王大娘子有点惊讶,没想到盛纮闷声做大事,自己居然一点察觉都没有。 “呵呵…过两天你就知道。”盛纮不告诉大娘子是有原因的,怕她这张嘴。 王大娘子这张嘴,一遇到康王氏,就没有把门的,盛纮可不想让康王氏搅和自己儿子的婚事。 “哼!不说就不说,我还不问了。”王大娘子板着脸,转身不理盛纮。 盛纮干笑两声,一点也不尴尬。 如兰与明兰站在对面,看的是一清二楚,两人都是抿着嘴,憋着笑意。 “对了,柏儿与枫儿呢?”盛老太太的话语打断了两个中年人的小性子。 “啊,柏儿说累了,我让他回去泡澡休息一会儿。 枫儿去林栖阁了,我们在门口迎接他们的时候,噙霜不是不能在吗,所以,我让他去林栖阁给噙霜道贺去了。”盛纮笑着说。 “嗯,也对,传胪大典是他们第一次参加的典礼,紧张是在所难免的。”盛老太太点了点头,忽然眼中闪过一丝怨恨,淡淡地说道:“你去祠堂没,两个儿子金榜题名之事,也得告诉一下盛家的列祖列宗。” “哎呀,儿子高兴的忘记了,还好有母亲提醒。”盛纮站了起来,朝着盛老太太作揖,“母亲,那儿子去了。” “嗯,去吧。” 盛纮出去之后,盛老太太看了一眼王大娘子,笑着说:“大娘子,去准备晚上的家宴吧,明丫头说得对,咱们关起门来自己庆祝。” “母亲说的是,儿媳这就去准备。”王大娘子是直肠子,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在刘妈妈的搀扶下,走出了寿安堂。 “如儿,明儿,你们站在干嘛,还不去帮大娘子的忙,没看见她腿脚不方便吗。” 如兰与明兰对视一眼,应了一声,便急急忙忙地跑了出去。 第318章 提亲之事 隐约听见一些声音,盛长枫迷糊地睁开双眼,感觉头部传来阵阵疼痛,用一只手揉了会儿太阳穴,缓解一下头疼。 转头看见一怜躺在自己怀中,熟睡她像一只安静的小猫,温柔又可爱,让盛长枫忍不住要轻啄一口。 盛长枫侧过身来,慢慢地把头伸向一怜,当两人鼻尖贴鼻子时,盛长枫停止了自己的接下来的动作,因为他看见了一怜两个眼角残留的泪痕。 他紧锁双眉,半晌之后,脑中的残余记忆浮现,弄明白原因之后,让盛长有点枫哭笑不得,同时,脸上浮出一个大大的“囧”字,因为一怜的泪痕与他有关。 再次揉了一下太阳穴,头已经不能那么疼了,盛长枫心里吐槽,也是自己抽风,昨夜的家宴喝那么酒干嘛,余嫣然那里没去成,还让一怜… 真是醉酒误事啊,看了一眼那两道泪痕,盛长枫伸手到泪痕旁,想为一怜把它擦掉,可手刚一碰一怜的脸,一怜就睁开了双眼。 “公子,你醒了,奴婢这就去给你打水洗脸。”一怜声音略有沙哑,伸手撑着床想要起来。 盛长枫忙把她又按在床上躺着,轻抚她的脸颊,柔声道:“一怜,今天你就不用起床了,老实在床上躺着吧。” “那怎么行…” “听话,昨夜你也累坏了,嗓子都有些沙哑了。”盛长枫轻轻啄了一口,捏了捏她鼻尖,“都怪本公子吃醉了酒,让你…一怜,那里还疼吗?” 一抹娇柔羞赧淡红蔓延上了一怜那如凝脂般细腻的双颊上,或心头上羞意驱使,直让一怜如鸵鸟般将翘首埋在盛长枫怀中,轻轻“嗯”了一声。 “唉,是本公子不好,让你受罪了,以后…” 一怜猛地抬起头,伸出一根手指抵在盛长枫唇上,双眸翦水,“都怪一怜没用,没有服侍好公子,一怜…啊!” 一怜收回手指,见盛长枫舔嘴唇,便双手环抱他的脖子,献上朱唇… 从卧室出来,盛长枫吩咐千颜,把一怜的早饭送到他卧室去,千颜红着脸点头离去。 “以镜,你去看看我父亲在哪?回来向我汇报。 要是他上早朝去了,你便差遣不难,让他候在大门口,父亲回来的话,第一时间向我汇报。”盛长枫吃了一口粥,又咬了一口炊饼,且细嚼慢咽,营养又健康。 以镜应了一声,转身走了出去。 半晌之后,以镜又回来了,告诉盛长枫,盛纮今日不早朝,在书房呢。 “还真是三点一线啊。”盛长枫也佩服了,这么多年了,盛纮绝大部分时间都在朝堂、书房以及内宅这三个地方度过,这要是以现代某一个标准,那就是绝世好男人啊。 见以镜愣在原地,盛长咧嘴一笑,“走吧,去书房。” 还没到书房呢,便看见了站在门口冬荣,盛长枫咧嘴一笑,要说整个盛宅那个下人最不想见到自己,非眼前的冬荣莫属。 冬荣也看见了盛长枫,赶紧上前笑脸相迎,“三哥儿,来找主君。” “是啊,冬荣小哥,父亲在书房吧” “在,主君在里面呢。” “那冬荣小哥,我就先进去了。” 冬荣笑着看盛长枫走进了书房,他长出了一口气,看了一眼以镜,便站在门口一动不动。 当年的周雪娘噩梦事件,把冬荣吓的半死。毕竟在周雪娘做噩梦之前,盛长枫居然说出了噩梦的内容,最关键的事情,周雪娘真真切切得罪过盛长枫。 而且盛长枫到了汴京城性格也截然相反,几个原因加在一起,让冬荣不得作出一个大胆的猜测,同时也让他非常懊悔与后怕,自己要不是主君的小厮,会不会也步了周雪娘的后尘呢。 所以,这么多年了,冬荣一看见盛长枫就想起周雪娘的噩梦,一看见盛长枫的笑容,他就后背冒凉风,导致每次见到盛长枫,冬荣都是毕恭毕敬。 外面冬荣的胡思乱想,盛长枫是一点也不知道,此时他正坐在椅子上,与盛纮闲聊呢。 见盛纮红光满面,精神饱满,让盛长枫不由得怀疑,盛纮的酒量也太牛了吧。 “枫儿,你过来有什么事情吗?”盛纮端起茶盏,嘴角不由微微上翘。 “啊!父亲,枫儿…枫儿…” “有何话就直说。” 盛长枫腼腆一笑,有些事情想与做还是不相同,他做了个深呼吸,“父亲,枫儿也过了弱冠之年,也到了成亲的年纪,枫…” “你想让为父去余家提亲,对吧。”盛纮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慢慢地吃了口茶,见盛长枫张着嘴还没闭上,他哈哈一笑,“怎么了,很惊讶吗?” 果然如自己的猜测,盛纮是知道这件事情的,但盛长枫还是故作惊讶地点了点头。 “你呀,自作聪明。你以为你那点小心思能瞒过我们的双眼吗,告诉你,我们早就知道了。”能亲眼看见盛长枫吃瘪,盛纮是非常高兴。 这么多年了,盛长枫不是给盛纮带来惊艳就是生气,但不管哪种,盛长枫都是昂首挺胸,成竹在胸的样子,像今天这样,还是头一回。 “父亲,你都知道了。”盛长枫把脸憋的通红,然后略微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你们?父亲,你的意思还有人知道?都谁啊?” “呵呵…自以为很隐蔽,其实早已暴露了。”盛纮手捻胡须,脸上得意的不行,“你祖母,余老太师,余老夫人都知道了。” “啊?余祖…唉!”盛长枫装作害羞地把头低下,嘴角却微微上扬,心中却疯狂吐槽,都是千年的狐狸,你们还真与本公子玩聊斋啊。 “哈哈…你也不用这样,我们既然都知晓了,却没有把事情挑明,那就证明没人反对你们的婚事,你应该高兴才对啊。”盛纮非常高兴,那种由内而外的高兴,不比昨日差多少,因为难得看自己这个儿子吃瘪。 盛长枫咧了咧嘴,眼珠转了一圈,问了一个自己一直想知道的问题,“父亲啊,你们什么时候知道的?” “哎呦,那可早喽,嗯…在余嫣然来我们家上书塾的时候。”盛纮看见盛长枫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呵呵一笑,“你还是年轻啊,你也不想一想,余嫣然突然来咱们家上书塾,余老太师夫妇能不详细了解一番吗。” 盛长枫一拍脑门,这么简单的道理自己都没想到,自己真犯了灯下黑的毛病了。 “枫儿,你也不用着急你与嫣然的婚事了吧,不过长幼有序,过两天先去给你二哥哥提亲,然后再去余家。”盛纮吃了一口茶,笑呵呵道。 “二哥哥?”盛长枫先是一愣,然后来了兴趣,玩味一笑,“父亲,二哥哥是哪家姑娘啊?透露一下呗。” “去,这不是你该问的。” “有什么不能问的,要是成了,那可是我二嫂嫂的娘家,我提前知道一下不很正常吗。”盛长枫也端起茶盏,吃了一口,说了这么半天,口渴了。 见盛长枫一副不知道不罢休的样,盛纮无奈一笑,用手指了指他,“你什么时候这么好奇了,那好吧,告诉你也可以,但不许往外说。” 盛长枫一撇嘴,暗道哥们儿是嘴欠的人吗,瞧不起谁呢,不过他还是点了点头,毕竟还是好奇吗。 “海家的嫡次女。” “海家?那个布政使司参政海大人的海家?”盛长枫甚是惊讶。 “呦,你还知道海家?”这回轮到盛纮惊讶了。 “两代帝师的海老太爷,枫儿要是不知道,岂不是白混了。”盛长枫瞥了盛纮一眼,这个便宜老爹拿自己当小衙内了吗。 “哈哈…”盛纮仰头一笑,然后满意地点了点头。 “父亲,那你还是尽快去提亲吧,海家的姑娘,汴京哪家不想要啊,晚了就不是我的二嫂嫂了。”盛长枫更加佩服盛纮,海家两代帝师,一门五翰林,就这家世,自己便宜老爹都敢想啊,自己岂能不钦佩。 盛纮稍作沉思,便点了点头,“你说的不错,明日我便带你二哥哥前去。” 看了一眼外边的天空,万里无云的,盛长枫就想不明白,盛纮为何非得明日去,不过自己不能再催了,只得低头吃茶水。 第319章 康王氏 从盛纮的书房出来,看见点头哈腰的冬荣,盛长枫只是微微一笑,便带着以镜离开。 回到了一三居,打发走了以镜,盛长枫独自一人来到自己卧房,刚要推门进去,就听见里面传出阵阵的笑声以及嬉闹声。 千颜与一怜的嬉笑声,盛长枫把手收回,嘴角挂着微笑站在门外,静静聆听着她们的谈话。 大约一盏茶过后,盛长枫不打算在偷听了,再让两个女人说下去,不知道还有什么话从她们嘴里说出,这也让盛长枫知晓,原来女人也很好色啊。 咳嗽了两声,盛长枫才推门而入。 “公子,你回来了。”千颜赶紧站了起来,毕恭毕敬地回答,但脸上的红晕显示她有些不好意思。 “公子,奴婢…” “你就躺在床上吧,不用下来。”盛长枫赶紧开口阻止要下床的一怜,然后朝千颜微微一笑,“千颜,去忙你的事情吧。” “好的公子,奴婢告退。”千颜偷偷朝一怜眨了一下眼睛,退出了房间还回手把门关上。 “公子,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一怜有点紧张,她怕盛长枫听见了自己与千颜的聊天,要是那样的话,自己就没脸见公子了。 “刚回来,怎么,有什么事吗?”盛长枫是明知故问,但脸上很平常。 “啊…没什么事情,就是…就是奴婢想公子了。”一怜长出一口气,还好公子没听见。 “还想啊,本公子才离开多久啊,你就又想了。”用手捏了捏一怜的脸蛋,盛长枫嘴角上扬,露出坏坏的笑容,“可惜啊,你现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身子怎么也得休养三天吧。” “哎呀,公子,你…”一怜再次化身为鸵鸟,把脑袋拱进他怀里,脸红扑扑的,“公子,你会不会嫌弃一怜不中用啊,都服侍不好公子。” “别胡思乱想了,要是你一个人就能服侍好本公子,那等大娘子进门之后,你还不得夜夜仰望星空啊。”盛长枫露出一个自豪的笑容,让自己女人下不了床,那是多少男人梦寐以求的梦想,可惜啊,大多数男人也就是白日做梦而已。 看见一怜这个样子,盛长枫打心里感激系统当年的提示,属性真的很重要啊。 “公子,奴婢…奴婢…”一怜不知如何回答了,说自己一个人没问题,可现在却连床都下不了。 盛长枫瞧出了一怜的窘迫,拍了拍她的肩膀,使出了绝学,转移大法来转移她的注意力,“一怜,本公子回来的时候,刚到门口就听见了笑声,你们聊什么呢?” “啊?啊!没…没聊什么。” “真的吗?” “真的。”一怜一个劲地点头,她想通过这个方式告诉盛长枫,她说的是真的。 可惜,一怜因为紧张而忘记了一件事情,盛长枫现在坐在床边,原本她是头枕在盛长枫的大腿上,后来因为羞愧,她一转身,变成了趴在盛长枫的大腿上,所以,她一个劲的点头,就发现了擎天一柱。 作为通房丫鬟,且已经尝过鱼水之欢的一怜来讲,自然明白这是什么,她轻轻握住,仰起头俏皮一笑,“公子,让一怜好好服侍你吧。” 等盛长枫从卧房出来,那是更加神清气爽,而一怜躺在床上,美眸闭着,红唇匀称的喘着气息,睡得很是安静甜美。 以镜眼尖,看见了盛长枫,一路小跑过来,“公子,要去书房吗?小的这就吩咐她们准备茶水。” “不用,今天休息,去茶楼听书。”好不容易所有的考试都完成了,自己不得放松两天。 以镜点头,跟随在盛长枫身后。 也许盛长枫出门没看黄历,在大门口居然碰见了王大娘子与康王氏,康王氏阴沉着脸子,王大娘子努力陪着笑脸。 盛长枫暗啐一口,心说怎么碰见她们了,不过还是上前作揖,“大娘子,康姨母,安!” 礼节是不能少,礼仪之邦的名号可不是吹来的。 “长枫啊,这是要出去?” “是的,大娘子,出去与元城他们聚一聚。” “也好,你赶紧去吧。”王大娘子笑着说。 盛长枫点头,便从两人身边过去。 康王氏阴沉着脸,她以为今日来盛家会得到满意的答案,结果自己妹妹告诉她,盛老太太不同意这门婚事。 这让从小就三千宠爱在一身的康王氏哪能受得了,当场就撂了脸子,起身一甩袖子就往外走。 结果来到门口,却碰见贱妾生的这个逆子,只跟王大娘子说话,一点也没把自己这个大娘子姐姐放在眼里,这让康王氏怒火中烧。 “妹妹啊,你这大娘子当的也不行,什么阿猫阿狗都不把你当回事呦。”康王氏阴阳怪气,指桑骂槐。 “姐姐啊,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啊?”王大娘子有点懵,她是真懵。 盛长枫眉毛一蹙,稍作停顿之后,然后轻轻摇了摇头,也没有回头,继续往前走去。 康王氏一瞧,脸立马黑了一片,“妹妹啊,你瞧见没有,金榜题名之后,就目中无人了,这要是以后当了大官,妹妹,你还不得换个身份啊。” 王大娘子更加懵了,用无知的眼神看着康王氏,“姐姐,我还能换什么身份啊?” 盛长枫面色一沉,停下脚步,心中已经大为不满。 “换什么身份,妹妹呀,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啊,人家未来要是位高权重,以妹夫的性子,你还不得变成一个低贱的妾室。”康王氏把“低贱”二字咬的特别重。 “姐姐,你不会吃醉酒了吧,胡说什么呢。”王大娘子也有些不满,哪有姐姐这么说自己妹妹的。 盛长枫慢慢把身子转了过来,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平淡的很,也不言语,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康王氏。 以镜有点颤抖,他太了解盛长枫,每次盛长枫生气不是暴跳如雷,也不是大喊大闹,就是这个样子,面如止水。 “我又没吃酒,醉什么啊。”丝毫没把盛长枫的注视放在眼中,康王氏依然我行我素,“这小娘养的就是不行,缺少规矩。 这要是在康家,那些低贱之货,那个见了我这个大娘子,不是毕恭毕敬,低头哈腰的。” 王大娘子即便再傻,也明白康王氏是为何了,她心中埋怨,自己这个姐姐不是没事找事吗。转头见盛长枫双眸如水,毫无波澜,而且浑身散发着寒气,让她不由打了一个阿嚏。 康王氏也感觉到了一丝寒意来袭,但她毫无畏惧,如同一只战斗的母鸡,叉腰挺胸昂头,怒视着盛长枫。 见两人大眼瞪大眼,刘妈妈一皱眉,她心里清楚,康王氏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胡搅蛮缠的主,而盛长枫也是一个不吃亏的主,两人在这样下去,有可能爆发冲突。 于是,刘妈妈在王大娘子耳边低语了几句,见王大娘子惊讶地看她,刘妈妈严肃地点了点头。 王大娘子赶紧抓着康王氏的手臂,笑着说:“姐姐啊,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来,需要你帮我参谋一下,咱们回葳蕤轩吧。”然后回身朝着盛长枫挥了挥手,“长枫,你不是找柳家哥儿吗,赶紧去吧,别迟到了。” 康王氏把王大娘子的手推开,瞥了她一眼,“呦,现在想到我了,刚才呢,我可是丢尽了脸面啊。” “姐姐…” “我可不敢当啊,新科探花的亲妈,榜眼的嫡母呦,呵呵…”见盛长枫还直视着自己,一点没有退缩的意思,康王氏突然暴怒,“你一个贱妾生的庶子,居然敢这么看着我,你有规矩吗?” “康姨母,你张口一个低贱,闭口一个小娘养的,难道这就是规矩,你们王家的规矩吗?”盛长枫微微侧头,冷漠又沉稳,眉头紧皱,眼眸危险地眯了起来。 “居然敢顶撞我?你目无尊长,这就是盛家子嗣,还书香门第,清流世家呢,我呸!”康王氏狠狠朝地面吐了一口唾沫,唾沫也就离盛长枫的鞋尖不到一寸的距离。 低头看着近在咫尺的唾沫,盛长枫眼眸深沉近墨,里面似乎还藏着股淡不可见的火苗,他慢慢抬起头,脸上没有半点表情,如同一张扑克牌,静静地望着康王氏。 刘妈妈见此,暗道不好,赶紧挡在康王氏与盛长枫之间,“枫哥儿,你不是与柳家哥儿约好了吗,而且枫哥儿不喜迟到,是吧。” 见刘妈妈一个劲给自己使眼色,盛长枫抬头看了一眼盛宅的匾额,淡淡一笑,“刘妈妈,你说得对,我这人向来不喜迟到,那我就先走了。” 走了两步,盛长枫停了下来,他头也不回地说道:“天地有正气,世间有善恶,善者,为德以厚,而恶者,以己为天,然正气区善恶,轮回不停,善恶终有报。” 盛长枫的背影看不见了,康王氏才回过神来,转头瞥了王大娘子一眼,“这个庶子什么意思?诅咒我吗?” “哎呀,姐姐,你想那…” “不用解释,你这个妹妹我是白心疼你了,一点用也没有。”康王氏一甩袖子,转身上了马车,在王大娘子的注视下,怒吼车夫赶紧离开这个没良心的地方。 第320章 茶楼偶遇(上) 走在去甜水巷的路上,看着往来的行人,热闹的街市,盛长枫心情平静不少,怒气也烟消云散了,他嘿嘿一笑,自己没必要与一个短命鬼计较。 走着走着,盛长枫眉头一皱,他觉得有双眼睛盯着自己。 又往前走了两步,这种感觉越来越严重了,于是他放缓步伐,假借摇晃脖子的机会,向身后扫了一眼。 各有各的忙碌,没发现任何不妥,可是,自己的直觉不会错的,这么多年了,从未错过。 “公子,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见盛长枫摇晃脖子,以镜有点纳闷与担心。 “没什么,走吧。”盛长枫再次扫了一圈,往常依旧,往来的百姓从未有人停下脚步,马车与马匹速度没有任何变化,铺子里的人也是忙碌不停。 又往前走了两步,盛长枫猛然回身,还是没有任何异常,没有任何停止,所有人都是有条不紊。 “公子,你怎么了,这一惊一乍的,吓死小的了。”以镜被吓的一哆嗦,双手握拳。 “哈哈…大男人这么胆小可不行。”盛长枫拍了拍以镜,又回头瞄了一眼,摇了摇头,既然找不到就不找了,谁也不能耽误自己听书。 以镜瘪着嘴跟在盛长枫身旁,心里委屈极了,突然一下是非常吓人,他拍了拍心口,见盛长枫向前走去,他只得快步跟了上去。 见盛长枫二人离去,在他左后方的一个角店之中,一个弯腰搬东西的年轻伙计,搬起东西进铺子之前,瞄了一眼盛长枫远去的方向。 与此同时,在盛长枫身后不远的一辆缓慢行驶的马车里,一个小厮拍了拍胸脯,暗道好悬啊,差一点就被发现,这要是被发现了,自己回去怎么交差啊。 马车一直跟在盛长枫身后,直到瞧见盛长枫进了茶楼,才调转马头,策马扬鞭地离去。 也许时间有点早,所以,听说书的人还不是很多,茶楼里有许多空位。 按理说这么多空位,盛长枫应该找一个空位坐才对,可是在以镜的惊讶目光中,他一屁股坐在了一个年轻公子旁边。 年轻公子正聚精会神地听书呢,忽然一阵微风袭过,便有一人坐在自己这桌。 年轻公子眉头一蹙,转过头一看,他愣住了。 盛长枫一抱拳,笑着说:“赵公子,状元郎,没想到我们在这里相遇啊。” 没错,这个年轻公子就是新科状元郎赵运楠,从殿试到传胪大典,盛长枫一直站在他身后,所以也算熟悉了。 赵运楠赶紧作揖,“原来是新科榜眼盛公子,我也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你。” 由于两人都是压着声音说话,所以除了以镜与赵运楠的小厮之外,再无其他人听见。 即便这样,也让以镜与那个小厮为之一愣,相互打量着对方公子。 “这就叫缘分嘛。”盛长枫看了一眼说书人,微微一笑,“赵公子,你也喜好这一口。” “还好,盛公子不也是嘛,不然我们也不用在这里相遇了。” “也是,不过赵公子,盛某有些问题想请教状元郎,可是,这里也不是说话都地方,咱们还是去楼上的雅间,你不想再经受一次榜下捉婿吧。”盛长枫微微一笑,笑中有一些幸灾乐祸。 当初杏榜之下,自己随口一说,而被商贾围攻的年轻书生,就是这位状元郎,自己也随口成真了。 见赵钰柔发愣,盛长枫又仔细打量一下状元郎,英俊是不假,就是眉宇之间有股阴柔之气,让他整个人有一种阴柔之美。 听到了“榜下捉婿”四个字,赵运楠又想到那日贡院外面的情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盛公子,你说的不错,咱们还是去雅间吧。” 来到了二楼雅间,让伙计重新上些茶水果子,盛长枫与赵运楠从最开始的春闱、殿试考题的见解,到诗词散文对子,再到国家大事,两人越聊越投机,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赵公子,盛某是服了,你不愧是新科状元郎,见解就是独到。”盛长枫竖起了大拇指,心愿诚服。 “盛公子,赵某也是佩服至极,我这状元与你那榜眼,其实真没什么高下之说,估计当初的殿试,赵某的文章对了官家的当时的想法而已。 如果换了题目,也许赵某就不如盛公子了。”赵运楠认同了盛长枫,所以非常谦逊。 “唉,赵公子,这世上就没有如果,只有结果,结果就是你是状元郎。”盛长枫不喜欢的就是如果,又不是数学题呢,哪有那么多的如果。 赵运楠刚要继续说话,就见门口来了一位年轻公子,正一脸笑容地看着他们,他一抱拳,“这位…” “哎呀,盛公子,我们又碰见了,看来你还真喜欢听书啊。” 听见有人叫自己,而且声音还有点耳熟,盛长枫抬头一看,当看清来人之后,他略有发呆,脑门满是问号。 盛长枫非常的不明白,一个大家闺秀不待在家中,非得女扮男装,抛头露面,来到这市井之中,她是不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赵运楠不明所以,见盛长枫一脸的呆滞,又看了一眼门口的男子,长的够清秀的了,还有一股阴柔之美。 “怎么,盛公子,不认识我了?” 盛长枫嘴角一抽搐,微微一笑,“怎么可能,县…” “咳咳…现在记起我赵金木了。”赵钰柔朝着盛长枫俏皮地眨了一下眼睛。 “原来是赵…公子,你与盛公子?”赵运楠有点好奇,这个新来的公子为何让侃侃而谈的盛长枫这副不情愿。 “我们…我们是朋友,好朋友嘛。”赵钰柔很认可这个说法,自我满意地点了点头。 “盛公子的朋友,那就请进吧。”赵运楠发出了邀请。 “那好,在下就叨扰了。”赵钰柔也不客气,直接坐在了盛长枫对面,又朝着盛长枫眨了一下眼睛。 盛长枫嘴角一抽搐,他有一点迷惑,自己与赵钰柔也就见了两、三面而已,她至于这么自来熟吗?这是一个县主所具备的技能吗? 见到这样,赵运楠更加好奇了,从这个赵金木的出现,盛长枫就不善言谈了,“盛公子,你怎么了?” “啊…没什么,就是没有想到,在这里碰见了县…赵金木赵公子,有点惊讶罢了。”盛长枫尴尬一笑,心中却在吐槽,这个状元郎也太热情了吧。 “这样啊,虽在这里相遇不易,但也不足为奇啊,我与盛公子不就是在这里相遇的吗。”赵运楠开解道。 “哈哈…是在下着相了。”盛长枫嘴上这么说,心里可不这么想,这是二楼雅间,岂可这么巧的偶遇啊。 看了一眼赵钰柔,盛长枫又摇了一下头,觉得自己有点想多了,人家可是王爷之女,贵为襄城县主,而自己只是区区五品小官之子,没什么值得人家惦记的。 “无妨,对了,赵…” “赵金木。”赵钰柔笑着说。 “赵金木公子,看你岁数也不大,想必也是一个举子吧。”赵运楠皱着眉,冥思苦想也没想起,自己是否在春闱会场见过对方。 “这…”赵钰柔不知如何回答,她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的身份,所以,只能用求助的眼光看向盛长枫。 “赵兄,她不是举子,她是一个非常小的衙内,她父亲也就是一个区区四品小官而已。”盛长枫憋着笑意,把“区区”二字咬了重音。 “四品?还小官?盛…盛兄,你别开玩笑了。”赵运楠一脸的惊讶。 第321章 茶楼偶遇(下) 见赵运楠惊讶地看着自己,赵钰柔只得来了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微一笑,然后不留痕迹地给了盛长枫一个大白眼。 赵钰柔微微颔首,心中疯狂吐槽,自己当初一句胡编乱造,盛长枫居然还记得,他不只记得,还拿出来嘲笑自己,真是让自己太尴尬了。 尴尬之后,赵钰柔心中又多了一丝甜蜜,因盛长枫居然把自己说的话记住了,那不就是说明,自己在他心中有那么一点点地位吗。 盛长枫低头捂嘴偷乐,这也算赵钰柔自作自受了,谁让她当初骗自己,还把豫王说成了四品官员,还用了“区区”二字,而这两个字,本公子可是铭记于心。 见赵钰柔低头,赵运楠以为是因自己大惊小怪的原因,这让他有那么一点尴尬,于是一抱拳,“赵公子,在下失礼了,抱歉!” 赵钰柔一听,连忙摆手,“赵公子,你没有失礼,不用如此。” “赵公子,在下刚才真的冒失了,在…” “赵公子,你没有,不必如此。” “唉,在下…” “停!停!我说两位,停下吧。”盛长枫实在听不下去,好家伙,左一句赵公子,右一句赵公子,好像在说绕口令,听的他是头昏眼花。 赵钰柔与赵运楠听他这么一喊,也停下了失礼与否的争辩。 “赵…真是巧了,你们两个都姓赵,喊赵兄的话,容易分不清,我就喊你运楠兄吧。”盛长枫忽然一愣,然后看了看赵运楠,“我说运楠兄,你这姓氏可是与当今官家一个姓氏啊,你不会是那个王爷之子吧。” “哎呀,盛兄啊,你这个玩笑可开的有点大了,我只是姓赵而已,岂敢与当今官家是一个赵啊。”赵运楠一脸的苦涩,轻叹一声,“我是吉州庐陵人,父亲只是一个普通商人,哪是什么王爷之子啊。 盛兄啊,我要真是王爷之子,还至于十年苦读,参加科考吗。” “就是,赵…赵运楠公子,从你的穿衣就可以看出,你不是王孙贵族。”赵钰柔自己就是王爷之女,当然了解皇亲国戚衣帽所用的布料,绝非赵运楠衣服的料子所能比的。 盛长枫双手举起茶盏,尴尬一笑,“运楠兄,盛某言错了,就以茶代酒,自罚一杯。” 赵运楠一愣,刚要伸手阻止,见盛长枫已经一口闷了,他微微一笑,“盛兄不必这样,这又不是什么大事。” “唉,错就是错,甭管大小,错了就要认罚,这是从古至今的道理。”盛长枫放下茶盏,又给自己满上,“对了,运楠兄,你不是应该回家了吗,怎么还在汴京啊。” “唉,这不是从春闱到传胪大典,这神经一直绷着,想着在汴京休息一日,明日再起身返乡吗。”赵运楠也许是想到了家中的父母,眼神充满了柔和的目光。 “赵运楠,赵…运楠?”赵钰柔的眉毛微蹙,低头轻喃着,猛然间抬起头,眼睛放光,伸手指着赵运楠,“你是那个赵运楠,当今新科状…唔唔…” 榜下捉婿这件事情,不只是赵运楠害怕,盛长枫也是退避三舍,这里虽不是贡院大门口,但也是一个龙蛇混杂之地,这要是状元郎出现在这里,让人知道了,估计要比榜下捉婿还要疯狂。 所以,盛长枫见赵钰柔要喊出状元郎三个字之时,他情急之下,伸手捂住了赵钰柔的嘴。 “那个盛兄,你还是松手吧,金木兄已经满脸通红,快透不过气了。”赵运楠见赵钰柔面红耳赤,以为是盛长枫所致,便开口提醒道。 盛长枫一听,这才想起这位不是一个男人,而是女扮男装的襄城县主,他赶忙把手拿开,坐回到座位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笑容,“那个…金木兄啊,真是抱歉,刚才一时情急,多有得罪,还望海涵。 你有所不知,要是在下不阻拦你,你那一嗓子要是喊出去了,咱们就得立马逃离这间茶楼。” 见赵钰柔有点疑惑,盛长枫赶紧继续解释道:“运楠兄如你所料,他就是这次的新科状元,如果你大喊一声,新科状元郎在此,你信不信,这个雅间立马会被围的里三层外三层,连只蚊子也飞不进来。 要只是拿状元郎当猴看也就罢了,最恐怖的事情是抢婚,一些商贾之家就等着抓捕每年新科进士,五花大绑的抓进府去,逼迫他与自己女儿成亲。 你想想看,一个新科进士都这样,那新科状元郎不得更加轰动,商贾之家为了争抢状元郎,有可能大打出手,弄不好这里血流成河呢。 所以啊,盛某才一时情急之下,冒犯了金木兄,还请勿怪!” 赵运楠嘴角有些抽搐,什么叫把状元郎当猴看,有你这么形容得吗。 赵钰柔羞红着脸,风情万种地看着盛长枫,弱弱地问了一句:“那你这个榜眼也会被抢亲吗?” “那当然不…” “那当然会了,甚至比我这个状元郎还受欢迎,因为盛兄更为英俊潇洒,到时候弄不好啊,盛兄会被人家强入洞房,十个月之后啊,他就当爹了。”赵运楠朝着盛长枫挑了挑眉毛,嘴角挂着阴柔的笑容。 盛长枫张着嘴巴,愣愣地看着赵状元郎,他实在想不明白,状元郎抢这么一句话有何用。 “原来是这样啊,那是我冒失了,我应该对你们说一声抱歉。”赵钰柔弱弱地说着,心里想着,有一个余嫣然已经够难应对得了,不能再出现第二个了。 “哈哈…只要你不怪罪盛某就好。”盛长枫哈哈一笑,看了一眼赵运楠,“运楠兄,说到这个榜下捉婿,你也过了弱冠之年,不知是否婚配啊?” “啊?啊!家中已是说亲了,只待这次春闱、殿试之后,便回家成亲。” 盛长枫发现赵运楠在说话之时,眼神中出现一种叫幸福的元素,他微微一笑,看来赵运楠对自己这个未婚妻是相当满意啊。 “盛兄,你呢?可否婚配啊?” “哈哈…与运楠兄的情况相同,你是返乡即成亲,我呢,上面有个兄长,等兄长完婚了,我也就能完婚。”盛长枫哈哈大笑,脸上的喜色挡也挡不住。 “哈哈…盛兄,那恭喜恭喜啊。” “运楠兄,应该是同喜同喜才是。” “哈哈…也对,同喜!”赵运楠与盛长枫以茶代酒,饮了一盏,又一阵大笑。 两人此时都忘了雅间中的赵钰柔,她脸上的羞红不在,换成了一副苍白的面孔,身子有些颤抖,用幽怨地眼神看了一眼盛长枫,“盛公子,你和余姑娘定亲了吗?我怎么不知道啊?” “县…赵公子,这事没有张扬,所以除了我们两家之人,没人知晓。”盛长枫头也没回地说道。 “呵呵…你们定个亲,还…不对啊,我前两天还和嫣红见过面,没听她说过啊。” “嫣红?她当然不知道,不只是她,连她父母都不知道,这事啊,嫣然祖父和祖母说的算。”盛长枫依旧没有回头,他随口说道。 赵钰柔只是轻轻“哦”了一声,便把头低下,手捂着心口,因为那里有种撕裂般的疼痛,而且觉得呼吸也越来越难,但她死咬着下嘴唇,一声不吭。 而此时的盛长枫与赵运楠谁也注意到她,两人聊的正起劲呢。 赵运楠放下茶盏,忽然想起盛长枫刚才的话,他微微皱眉,“盛兄,自古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吗,为何你与那位姑娘的亲事,她的父母不知啊。” “运楠兄,其中的原因过于复杂,咱就先不说了,以茶代酒,吃上一盏。”盛长枫才没那个闲心与他说这糟心的事情呢。 父母吗?赵钰柔眼中一亮,似乎想到了什么,她抬起头来,深深地看了盛长枫一眼,“盛公子,状元郎,我还有其他的事情,就先行一步了。” 不等两人回话,赵钰柔急匆匆地走出了雅间。 第322章 带嫣然夜逛皇宫(上) 从茶楼出来,与状元郎道别,盛长枫知道,两人下次再见,身份就不同了,再见就是以同僚的身份见面。 因为晚上有事情要办,需要一个人前往,盛长枫便把以镜打发回去,一个人找了一间瓦子,听小曲到天黑。 月上柳梢头之时,盛长枫从瓦子走了出来,他毫不在乎形象地在大街上伸了个懒腰,偶尔听一下小曲也是别有一番风味,辨别了一下方向,盛长枫便消失在夜幕之下。 闺房之中,余嫣然双手托着下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窗外。 红簟端着铜洗走了进来,看见余嫣然的表情,笑着说:“小姐,又想盛公子呢,别想了,过来净手了。” “你这丫鬟,休要胡说,我只是休息一会儿。”余嫣然白了她一眼,把手伸进铜洗里,洗了洗手,接过红簟递给了毛巾,擦了擦手。 “小姐,盛公子太厉害了,居然中了榜眼。”见余嫣然笑而不语,红簟心中很是不解,小姐只是看见榜单之时惊喜了一下,然后就很平淡。 “小姐,你不高兴吗?”红簟实在忍不住心中好奇,她开口问道。 “当然高兴了。” “那你为何不激动呢?” “为何要激动,以长枫的实力,中了榜眼也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余嫣然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红簟愣住了,自家小姐这么相信盛长枫吗? “啪嗒”,一个石头掉落在院中的声音。 红簟这次不用余嫣然吩咐,便来到院中把女使们都打发回屋。 盛长枫站在房顶看着红簟的行动,也是微微一笑,然后一个闪身,来到院中,在余嫣然的惊喜的眼神中,来到她面前,柔声道:“嫣然,我来了。” 余嫣然一下扑进他怀里,紧紧地抱着他,“长枫,恭喜你中了榜眼。” “还好还好了,可惜啊,状元没有拿到手啊。”盛长枫故作神色沉重,脸上有一丝郁闷。 见他这副表情,余嫣然轻轻地拍了拍他的后背,用柔和的语气说:“长枫,不用这样,榜眼已经很厉害了。” “唉,可惜不是状元。”盛长枫低头叹息。 余嫣然见此,双手环着他的腰,仰起头,眼神闪烁着坚定,“长枫,你在我心中就是状元,永远都是!” 看见余嫣然那星辰般的眼眸,盛长枫有种想亲吻她的冲动,但还是克制住了,因为他不想余嫣然不高兴。 “嫣然,你想体验飞的感觉吗?”低下了头,盛长枫的脑门顶在余嫣然的额头上,两人近在咫尺的感受彼此呼吸声,彼此的温暖。 因离得如此之近,余嫣然的脸红了起来,像一片鲜艳的玫瑰花瓣,羞涩而妩媚,但她还是羞涩地点了点头。 盛长枫见状,把余嫣然直接抱起,原地转圈圈,惹的余嫣然一声惊呼,她赶紧捂住嘴,生怕惹不必要的麻烦。 “长枫,我有点晕,你先放我下来。” 盛长枫嘴角含着笑容,停止了旋转之后,他在余嫣然耳边低语,“嫣然,你去过皇宫吗?” 余嫣然仰着头,疑惑地看着他,然后摇了摇头,因为她还真没去过皇宫。 “没去过,那我带你去皇宫逛一圈。”盛长枫嘿嘿一笑。 “去…皇宫逛一圈?”余嫣然有点不明所以,皇宫是谁想进就能进的吗? “当然了,本公子从来不说空话。”盛长枫背过身来,蹲了下去,拍了拍自己的后背,“嫣然,上来吧,本公子背你去皇宫走一圈。” “你背着我去?”余嫣然诧异地看着他。 “当然了,不背着你,难不成咱俩走着去啊。”盛长枫一副理所当然。 “可是…”余嫣然有点犹豫。 “别可是了,上来吧。” “这…好吧。”余嫣然双颊微红,慢慢趴在盛长枫的后背,感受了他的宽厚以及安全感。 盛长枫双手托着她的双腿,身子站了起来,伸出一只手拍了拍余嫣然挺实圆滑的翘臀,微微一笑,“抱紧了,我们要出发了。” 余嫣然本来有点微红的脸,被他这么一拍,以脸蛋为中心,向四周扩散,直到耳根,都变成了通红一片。 背着余嫣然走出了房间,盛长枫身形一闪,便来到了房顶,“嫣然,不要闭上眼睛,让你感受一下飞檐走壁的感觉。” 听见余嫣然“嗯”了一声之后,盛长枫呵呵一笑,“抱紧了,咱们走了。” 盛长枫再次身形一闪,出现在另一个房顶上,就这样,几个闪身之后,两人便出了余府。 有大道不走,盛长枫背着余嫣然在一个个房顶上跳来跳去。 余嫣然两耳生风,她第一次真实地感受到了,什么叫飞檐走壁,这让她心怦怦乱跳,有种心要跳出来的感觉。 再次跳到一个房顶上,盛长枫停了下来轻声说道:“嫣然,看见没,前边就是皇宫的宫墙,一会儿说话要压低声音,皇宫内的人,耳朵很贼的。” 余嫣然看了一眼高大的宫墙,以及不远处的一群禁军,她怯怯地道:“长枫,会不会太危险啊,要不,咱们还是别去了。” 盛长枫感受到了她的胆怯,又拍了一下她的翘臀,安慰道:“没有什么危险的,这群人发现不了咱们。 嫣然,抱紧了,我要飞过去了。” “飞…”余嫣然还没说完,就见盛长枫直接腾空而起,在空中来回踱步,眨眼间就来到了宫墙之上。 盛长枫往下看了一眼,没有停留,直接闪到一个宫殿的房顶之上。 就这样,盛长枫背着余嫣然,闪了半晌,才来到了大庆殿的房顶,慢慢把余嫣然放下,两人坐在了房顶。 余嫣然往下看了一眼,下面有一个很大的广场,且空无一人,但她还记得盛长枫的话,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问道:“长枫,这是哪里啊?” “嫣然,这里是大庆殿,传胪大典就是在这里举行的。” 借着月光与下面的烛光,余嫣然扫了一眼,“这里就是大庆殿啊,真够雄伟的。” “是啊,雄伟壮观,这也体现了我们大宋的经济实力啊。”盛长枫把余嫣然搂在怀里,一手握着她的滑嫩小手,“以前我说过,待我金榜题名日,便是我去余府提亲之日。 不过嫣然啊,我可能要失言了。” 听见前半句之时,余嫣然还是甜甜蜜蜜,当听见后半句之后,余嫣然一愣,然后猛然从盛长枫怀中出来。 她脸色有点苍白,眼中含着泪珠,声音有些颤抖,“长…枫,你…你要…失言…了吗?你不…不要…” 看见余嫣然这副样子,盛长枫暗骂自己真是该死,开什么玩笑啊,伸手抽了自己一个大嘴巴,甚是响亮。 在余嫣然的惊愕之中,盛长枫把她抱进怀里,他柔声道:“都怨我都怨我,我没把话说明白了。 我与父亲说提亲之事,他同意了,但要先去给二哥哥提亲,然后再来余府提亲。 所以,我的失言是金榜题名之后,不能第一时间去余府向你提亲,而是要延迟几天才能去你家提亲。” “啊?”余嫣然双眼泛红地看着他,有点不确定地问:“你说的失言就是这个啊?” “当然了,要不然你以为什么啊?我悔婚啊?不可能! 嫣然,我告诉你,我的大娘子只能是你!这辈子也别想逃出我的手心。”盛长枫伸出手,轻轻抹去她眼角的泪珠,然后又把她抱进怀里,感受她的温柔。 同时盛长枫心中暗自告诫自己,以后不能再开玩笑,因为玩笑就是一个坑! 第323章 带嫣然夜逛皇宫(下) 余嫣然双手在盛长枫后背上轻轻地捶了几下,发泄一下所受的惊吓,然后死死抱着他,也不言语,就是这么安静地抱着他。 “嫣然,是我不好,让你受了惊吓。你要还生气,那就再捶几下解解气。”盛长枫轻轻抚摸她的小手,真嫩滑啊。 余嫣然也不说话,就这么紧紧抱着盛长枫,把脑袋往他怀里拱了拱,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嘴角露出甜蜜的笑容。 见余嫣然也不说话,盛长枫也不言语了,静静地抱着她,两人坐在大庆殿顶,感受着月光的洗礼,感受着彼此的呼吸,感受着二人的世界。 不知过了多久,余嫣然率先打破了这份安静,“长枫,这皇宫内的风景也不过如此嘛,还没汴河风景美呢。” “呃…”盛长枫实在没想到,余嫣然半天没说话,一开口就说了这么一句无关紧要的话。 盛长枫还以为余嫣然要责备自己,责备自己说话大喘气,自己也做好被训斥或被打几下的准备,结果余嫣然翻篇了。 “长枫,你想什么?” “啊,没想什么,不过嫣然啊,你要是想看皇宫风景,我带你去后宫啊。”盛长枫嘿嘿一笑,他个人认为后宫风景也是不错的。 “后宫?不要,咱们还是在这坐一会儿吧。”余嫣然摇了摇头,后宫不就是皇上与皇后及嫔妃住的地方吗,那里有什么风景啊。 “行,不去就不去。”盛长枫其实对后宫也没什么兴趣,毕竟皇上都是老头子了,估计他现在都是一个人在睡觉吧。 “对了,嫣然,以后咱们的宅邸,你想要个什么样的?”盛长枫想到了院子改造的问题,他想征求一下余嫣然的意见。 “宅邸?不是一三居吗?” “一三居太小了,我告诉你啊…”盛长枫在余嫣然耳边低语了几句,嘿嘿一笑,“所以啊,你想要个什么样式的院子,便跟我说说,反正还没开工呢。” “这…这你什么时候购买的?”余嫣然甚是惊讶,她没想到盛长枫居然有一个那么大的宅邸。 “好多年前了,不是一次性购买的,最开始只是买了一个三进的院落,后来陆续把周围的院子都买了。 为了防止空房少人气,就让几个下人住在那里。所以,嫣然,给一点意见呗,我好找人开工。”盛长枫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笑容,轻轻抚摸一下余嫣然的脸颊,惹的她娇嗔白了自己一眼。 虽然有祖父祖母照顾,但在余府的生活始终让余嫣然有一种寄人篱下的感觉,所以,盛长枫告诉她,以后有一个属于他们自己的家,不用看其他人脸色的家,余嫣然岂能不憧憬。 “你真的听我的意见?”余嫣然眼神带着一抹希望,仰头望着他。 “当然,你马上就要是我的大娘子,我岂能不听你的意见啊。”盛长枫坚定地说道。 余嫣然露出甜蜜的笑容,环着盛长枫的腰,慢慢地与盛长枫讲述自己对家的想象。 盛长枫没有插嘴,而是静静地聆听余嫣然的喜悦之声,直到余嫣然全部说完,他才笑着说:“我都记住了,改天我就找人破土动工,严格按照你的想法来。 嫣然,在大庆殿待的时间已经不短,要不咱们换个地方看看。” “不,我不去后宫。”余嫣然摇头道。 “不去后宫,咱们去集英殿吧,我参加殿试的地方。” 余嫣然眼睛一亮,点了点头,“这个还行,咱们走吧。” 盛长枫起身背上余嫣然,没一会儿就来到了集英殿的房顶,“嫣然,这就是集英殿。” “这里就是集英殿啊,长枫,当初殿试的时候,你不紧张吗?”余嫣然探头往下看了一眼,殿内漆黑一片。 “有何紧张的。” “面见当今官家啊,你不紧张吗?”余嫣然有点好奇,“长枫,官家长的什么样啊?” “呵呵…长的什么样,人的样子呗。” “哎呀,你好好回答。”余嫣然白了他一眼。 “其实啊,官家就是一位可怜的老人家罢了。” “可怜的老人家?” “对啊,你想想,官家已一把年纪,还得为大宋操劳,一点休息时间也没有,而且,官家没有子嗣,你说他可怜不。”盛长枫往下瞄了一眼,空空如也,心中琢磨,这皇宫守卫也太稀松了吧,自己来了半天,也没发现有多少巡逻之人。 “呃…长枫,你说的好像也对,但总觉得哪里又不对。”余嫣然用迷惑的眼神看着他。 “呵呵…先不说这个话题了,嫣然,你想不想去集英殿看了看。” “下去?还是不要了吧,万一让人发现咱俩就闯大祸了。”余嫣然摇了摇头。 “没事,这又没人,咱们进去,我告诉你我在殿试的位置在哪。”盛长枫也不等余嫣然回话,直接抱着她从上面跳了下来,吓得余嫣然赶紧捂住嘴,生怕喊出声来。 盛长枫牵着余嫣然的手,来到集英殿门前,伸手把门推开,发出了“吱嘎嘎”的声音,在这安静地夜里,听的异常真切。 “长枫,咱们走吧。”余嫣然慌张地看着四周,生怕有人前来。 “怕什么,都到门口了,哪有不进的道理啊。”盛长枫不由分说,拽着余嫣然走了进去。 集英殿一片漆黑,盛长枫拿出了火折子,点燃之后,空旷的大殿也算有了一丝光亮。 “嫣然,我的殿试的位置就在这。”盛长枫拉着余嫣然,来到他当初参加殿试的座位的位置。 余嫣然借助火光,抬头看了一眼,有些惊讶道:“长枫,你在前排啊,那岂不是在官家眼皮底下考试。” “当然了,我们是按照春闱的排名坐座位的,我春闱第二,当然在前排了。” “那你一点也不紧张?这要是我,我得紧张死了。”余嫣然不敢相信,换成自己的话,估计只剩胆颤了。 “紧张什么,我要是紧张,就当不上榜眼了。”盛长枫摸了摸她的头,然后拉着她,给她指盛长柏、柳元城与牛云山的位置。 两人正轻声说笑之际,盛长枫耳朵一动,他听见有许多脚步声,向这个方向走来。 “嫣然,有人来了,我们要走了。”在余嫣然的惊恐中,盛长枫背上了余嫣然,一个闪身,出了集英殿,然后回身袖子左右一甩,集英殿的两扇门就自动地关上了,一个纵身,跳到了集英殿房顶之上。 两人刚坐好,便有几个穿着盔甲之人来到集英殿门外。 见集英殿内一片漆黑,他们相互看了一眼,便有一人向前推门而入,片刻之后,这人出来朝着外面的人摇了摇头。 其中一个年长的,他皱着眉头,刚才明明看见这里面隐约有火光闪动,为何现在什么也没有呢。 “头儿,咱们是不是看错了?”手提灯笼的人问道。 年长之人摇了摇头,他是不可能看错的,刚才真的有灯光。 “可是头儿啊,里面什么也没有。”进殿之人又往里瞄了一眼,然后神神秘秘地说道:“头儿,你说刚才那个是不是鬼火,我可听说…哎呦!” 年长之人面有余怒,踢了这小子一脚之后,一摆手,“你少胡言乱语,咱们离开这里,继续巡逻。” 见年长之人往回走去,其他人也跟在后面,当然包括挨踢之人,只是他一边走,一边揉着挨踢的部位。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余嫣然才松了一口气,拍了拍心口,“吓死我了,咱们回去吧,长枫。” “不去后花园看看啊?” 余嫣然拽着他的手臂,柔声道:“不去了,太心惊胆战了,还是回去吧。” “好,我听你的,上来吧。”盛长枫蹲在余嫣然身前,余嫣然依旧红着脸趴在了他的后背上,他托着余嫣然的双腿,“嫣然,抱紧了,咱们回去喽。” 第324章 初见皇城司之人 盛长枫背着余嫣然出了皇宫,顺着原路返回,没多大的功夫,便来到了余嫣然闺房的房顶之上。 “嫣然,咱们到家了。”盛长枫拍了一下余嫣然的翘臀。 “哎呀,你赶紧把我放下来,别让人看见。” “这哪有…”盛长枫话还没说完呢,红簟便从屋中走了出来,双手叉腰地抬头看来。 “哎呀,快放我下来。”余嫣然红着脸催促道。 盛长枫也不言语,直接背着余嫣然从房顶跳了下来,然后蹲下,让余嫣然从自己后背上下来。 余嫣然妩媚地白了盛长枫一眼,埋怨他不早点把自己放下,结果让红簟瞧见了。 “小姐,你…” “你们进屋说,别让听见。”盛长枫打断了红簟的话,结果惹来她一个大白眼。 盛长枫却毫不在意,朝着余嫣然咧嘴一笑,“嫣然,时辰不早了,我得回去了。” “啊,那你回去吧,路上注意些。” “好,那我走了。” 余嫣然和红簟目送着他离开,然后红簟便拉着余嫣然回到屋中。 “小姐,你们到底去哪了,我都担心死了。”红簟表情有些夸张,但那双好奇地眼睛,却出卖了她此时的想法。 “我们…就是去看看汴京的夜景。”余嫣然有些羞涩,便垂着头,没看见红簟眼中的八卦符号。 “看汴京夜景?”红簟不信,她围着余嫣然转了一圈,发现衣服整齐,没有重新穿过的痕迹,松一口气的同时又八卦起来,“小姐,汴京的夜景,你又不是没看过,你们这大晚上出去,万一让有心人看见,小姐,你的名声可就毁了。” 听见红簟的责问,余嫣然想起了趴在盛长枫背后,那里既安全又温暖,让她不由得露出温馨甜蜜的笑容,“不会有人发现我们的,我们这一路都跟安全的。” 瞧见余嫣然那副花痴样,红簟是又叹气又跺脚。 从一条黑暗的胡同里走了出来,盛长枫便漫步于灯火通明的汴京城,一边观赏夜景,一边向着目的地走去。 走着走着,盛长枫一皱眉,看了一眼前方的岔路,头也不回地拐了进去。 他刚拐进去不久,有两个穿着一样衣裳的人也跟了进去,远远跟在盛长枫身后,又拐了几条岔路,盛长枫的身影便消失了。 两人均是一愣,急忙向前跑去,没过多久,两人又原路返回,又向其他岔路追了一个距离,依然不见盛长枫的身影。 再次返回之后,那个身材高大之人皱着眉头,“这个新科榜眼怎么就不见了呢?” “还能怎么不见,这小子会武,肯定翻了哪个墙头,跳了进去。”干瘦之人阴沉着脸,语气有些不满。 “文武双全啊,真是少见。” “有何少见,这小子也就会一点庄稼把式罢了。”干瘦之人身上充斥着一股酸味。 “我说李墨舆,听你这口气,你跟榜眼有什么过节吗?”身材高大之人听出弦外之音,黝黑发亮的脸上,也露出八卦的表情。 “我说老高,你能不这么八卦吗?人都跟丢了,还是想想回去怎么和头儿解释吧。”李墨舆白了他一眼。 “哈哈…不用解释,你刚来可能不是很懂咱们的规矩,要是没有什么重大信息,不用每天汇报的。” “切,我当然知道了,就是考验一下你还记得不。”李墨舆死鸭子嘴硬,强词夺理。 老高嘿嘿一笑,对此他也不言语,也不生气,毕竟人家上头有人! “行了,人也跟丢了,也找不到,咱们也别站在这里了,回去吧。”李墨舆又扫了一眼,啐了一口唾沫,“老高,只跟踪不抓人,这也不符合咱们的宗旨吧。” “咱们的宗旨就是听从上面的命令,上面让做什么,咱们就做什么。”老高也看了一眼黑漆漆的胡同,“可惜了,天太黑,也看不出什么痕迹来,要是白天的话,还能看出他从那个墙翻进去的。” 李墨舆听了老高的话,看了一眼四周的墙体,想着要是白天的话,眼睛都要贴墙上,一寸一寸寻找痕迹,他顿感头大,这是人干的活吗?这不跟狗一样吗,用鼻子一点一点嗅尿味。 “咱们走吧,别看了。”李墨舆见老高眼睛还盯着漆黑的胡同,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这人不会属狗的吧。 “嗯,走吧。”老高回过身来,朝着李墨舆露出明亮的大板牙。 两人离去大约一盏茶的功夫,又返身回来,老高又扫了一圈,叹了一口气,“这是真不在这里,咱们真的跟丢了,这回走吧。” “这个姓盛的够狡猾的,老高,不行的话,明天让头儿再派些人手来,我就不信还能跟丢。”李墨舆有不甘,他以为能抓住盛长枫的小辫子,结果却是出师不利,人跟丢了。 “你当咱们部门很闲吗,那都是一个人顶三人用,都是忙的不可开交。”老高淡淡瞥了他一眼,心中暗笑,果然不同啊,有人就是不一样,想法真是天真啊。 “那咱们就这么撤退了?” “不然呢,你还能如何?” “这么晚了,他不是回家就是去茶楼听书,要不咱们先去茶楼看看。”李墨舆有点不死心。 “不用,今天就到这吧,还是各自回家吧。”老高一摆手,然后双手举过头顶,抻了个懒腰,“回去之后啊,我得泡个澡,不然太过疲惫。” 李墨舆见此,也只得收回目光,点了点头,两人再次离开。 没过多久,盛长枫出现在两人刚才所在的位置上,他眉目紧锁,陷入了沉思。 盛长枫怎么也没想到,跟踪自己的两人中居然有李墨舆,他这个人倒无所谓,但他的身份有点不同,他任职于臭名昭着的皇城司。 李墨舆呢,盛长枫打过两次交道,都是在诗会上,相见甚欢是不存在,但交恶也不至于,不过呢,这是盛长枫的个人认为。 从刚才他们的谈话中的,盛长枫还是得到了一些有用的消息,这不是李墨舆个人的行为,而是上级的指令,只是跟踪不是抓捕。 这就让盛长枫有点不知所云,自己一个奉公守法的好人,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为何会引起皇城司的关注呢。 站在原地冥思苦想了一会儿,盛长枫眼睛一亮,他想到了关键点,那就是时间。 以前他从未发现皇城司跟踪自己,而是在今晚才发现他们,那就说明,他们也是刚收到的指令。 最近自己老实的很,除了在家,就是偶尔去趟岳家铺子或夜访余府,但这些都不值得皇城司关注。 结合时间来看,那就只有一件事还算是大事,那就是金榜题名,自己高中榜眼,也就是说皇城司跟踪的是榜眼,而不是我盛长枫。 想到了这一点,盛长枫还是有点难以理解,皇城司跟踪新科榜眼为何啊? 可想了一会儿,没有想通,盛长枫摇了摇头,仰望星空,看见高高挂在夜空上的月亮,他一拍脑门,让李墨舆闹的,差点忘了正事。 跳上一个房顶,盛长枫开始全速地向着一个方向奔去。 半晌之后,盛长枫站在一个房顶,看向对面的大门,门匾上写着康宅两个大字,这就是他的目的地。 到了这里,盛长枫微微犯愁,他挠了挠头,这康家自己也没来过,也不知道这康王氏住哪间房。 得嘞,想那么多干嘛,内宅吗,在宅子的后面,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地找不就完事了吗。 盛长枫微微一笑,一个闪身,来到康家的围墙上。 第325章 意外与犹豫 来到一间偏厅的房顶之上,盛长枫向远眺望,寻找那人间的灯光。 发现左前方的一处院子有光,盛长枫虽觉得那个位置应该不是内宅,但还是过去瞧一眼,看一看到底是谁的院子。 等来到了有光的院子之后,盛长枫有一点失望,因为这是康晋的院子,他看见康晋在挑灯夜读。 坐在房顶上,盛长枫嗤之以鼻,这个康晋还学个屁啊,连个春闱都参加不了,还居然如此努力,也不知他的书都读哪去了。 站了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尘土,盛长枫一闪身,离开了这里。 又来到了一间房子的房顶,发现门口站着两个女使,盛长枫微微一笑,内宅终于到了,就是不知道里面是不是康王氏。 正面的窗户紧闭,门口又有人,那哥们就去后窗瞧瞧。 到屋后一瞧,还不错,后窗居然有个小缝,往里望了一眼,没看见人。 犹豫了一下,盛长枫便从窗户跳了进去。 这是一间卧室,床榻上的被褥都是青春的颜色,盛长枫一瞧,就知道不是康王氏的房间,刚要转身就走,就听见屋外有哗啦哗啦的水声。 盛长枫第一反应是家里跑水了,但马上又觉得不对劲,跑什么水啊,这分明是有人在洗澡。 “哗啦,哗啦”,撩拨着盛长枫的好奇心,让原本准备离去的他鬼使神差地向外屋走去。 慢慢探出头,首先映入眼帘地是一个大浴桶,顺着大浴桶往上看,在缭绕的雾汽之中,一个白皙的后颈淡淡浮现,雪白的肩头若隐若现,一只玉手慢慢抬起,轻轻地拨动着浴桶里的水,水花溅在白皙的皮肤上,更加晶莹剔透,犹如琥珀般美丽。 朦胧之美,这是盛长枫第一印象;康允儿,这是盛长枫第二认知;非礼勿视赶紧走,这是盛长枫第三想法。 由于第一次偷窥,过于紧张,转身幅度较大,额头就与柜子来了一个亲密接触,发出砰的一声。 盛长枫知道坏了,顾不得疼痛了,使用仙风云体术,消失在原地。 康允儿听见了声音,吓得赶紧躲进浴桶之中,只留一个脑袋在外面。但她没有大喊大叫,因为名声很重要。 等了一会儿,再无任何的声响,她便壮着胆子从浴桶中出来,穿上衣服,慢慢来到卧室外,伸头往里看了看,空无一人。 康允儿有点疑惑,难道是自己听错了吗,可声音是真真切切的啊,她又四处查看,仍空无一人。 来到床边,康允儿拍了拍心口,突然蹲了下去,床下什么也没有,她站了起来,一转头,让她愣住了,因为她看见后窗居然开着。 康允儿眉头紧锁,双眼中流露出一种深深的忧虑和不安,她的手心已经变得汗津津,紧紧地握住,一步一步向后窗蹭去。 伸出头,左右看了看,没有发现任何人影,康允儿松了口气,紧握的双手也松开了,当她收回目光,往窗台上瞟了一眼,她再次愣住了,因为窗台之上,有些泥土。 愣愣的盯着窗台上的泥土,康允儿脸色苍白,双手颤抖,紧紧咬着自己的下唇。 自己没听错,真的有人进来过,那自己岂不是让对方看…一想到这里,康允儿眼泪就流了下来,自己的清白之身岂不是被人玷污了。 康允儿慢慢向后退去,退到了柜子旁边,她一屁股坐在地上,正要抱头痛哭,忽然发现角落里有一枚玉佩。 康允儿停止了流泪,拿起玉佩仔仔细细地看了个遍,她猛然起身,跑到后窗边,再次把头伸了出去,上下左右看了个遍,确认无人之后,她有些失望的缩了回去。 盛长枫就坐在房顶上面,他揉了揉脑门,疼倒不是特别的疼,就是有点糗,有点龌龊,自己居然做了这种不要脸的事情,见康允儿没有大叫,他松了一口气,走吧,办正事去吧,一个闪身,房顶上便没了他的身影。 看着手中的玉佩,康允儿撅着嘴一跺脚,来到房门前,朝着外面丫鬟问道:“你们两个,一直在门外了?” “小姐,我们一直待在门外,从未离开过。” “那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 两个女使一愣,对视一眼之后,两人齐声回答没有。 康允儿眼中的失望再次一闪而过,她慢慢退到了桌椅前坐下。 “小姐,你沐浴完了?” “嗯,让人来收拾吧。”康允儿哪有心思沐浴了,她单手托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几经周折,盛长枫终于找到了康王氏的院子,因为他看见了祁妈妈,便一直跟在她的身后,直到见她进了一间房屋。 见屋里甚是明亮,盛长枫便坐在了房顶之上,等着屋中那黑暗时刻到来。 刚坐下,就听见了康王氏的声音,“这个王若弗,居然这么对待我这个姐姐,枉我平日有何好事都想着她,她就是一个中山狼。” “姑娘,你妹妹在盛家地位你又不是不知道,她上有老太太,下有一个林小娘,她呀,过的也不如意。”老妈子的声音有些沙哑。 “那是她愚蠢,一个妾室,还敢蹬鼻子上脸,要是我啊,有很多办法收拾这种贱人,至于那个老太太,活的够久的了。”康王氏的声音充满了不屑。 “姑娘,你这话可不能到外边说,那盛老太太可是永毅侯独女…” “永毅侯独女又如何,我父亲还配享太庙呢,她永毅侯算个什么东西。”康王氏底气十足,甚是嚣张。 “哎呀,姑娘啊,你…” “今日在盛家受了一肚子气,也得让我发泄一下,这个盛家出了一个榜眼、一个探花,居然就瞧不上我家姑娘,我呸,我还看不上他们呢。” “姑娘,两个姐儿都乖巧懂事,不愁没有婆家。”老妈子安慰道。 “那是了,我父亲配享太庙,汴京谁不知道我王家啊,等着,我一定为允儿和元儿各找一个好婆家,比他们盛家强上一百倍。 哼!还有那个盛家老太太,瞧不上我姑娘,我记住了。”康王氏后面的话语是咬着后槽牙说的。 盛长枫坐在房顶上,听了康王氏的话之后,有点发懵,这里面怎么还牵扯到自己了,听她话里话外的意思,今天去盛家为她两个姑娘提亲,想让哥俩娶她们姐俩。 一想到这里,盛长枫打了寒颤,这绝对是一个恐怖故事。 还两个姑娘都乖巧懂事,拉倒吧,康元儿就是年轻版的康王氏,康允儿倒是温柔可人,可惜了,有这么一个妈她也难嫁。 想到了康允儿,盛长枫便想到那一抹雪白。片刻之后,他赶紧用力地摇了摇头,把那一抹雪白从自己的脑海中甩出去。 等啊等,终于等到屋中熄灯之时。 盛长枫微微一笑,只要等康王氏睡熟之后,他就可以行动了。 保险起见,两刻之后,他从后窗进入屋中,摸索到床边,看着熟睡的康王氏,他无声叹息,安静地康王氏,让他想起了当年的朱七七,可惜,只是臆想一下吧。 他挠了挠头,原本这次想让康王氏与周雪梅一个下场,可是刚才那一丝意外,让盛长枫换了个想法。 只见盛长枫拿出一朵紫色小花,四片紫色圆形花瓣,每个花瓣边缘有一道细细的黑线。 紫色罂粟,可以使人陷入疯魔,意志力越是坚定,药效时间越短,反之则相反。 见康王氏张着嘴睡觉,盛长枫嘿嘿一笑,这倒是省去一个步骤了。 他把紫色罂粟一瓣一瓣的掰下,又一瓣一瓣地放进了康王氏的嘴中,等整个紫色罂粟全部进入康王氏的嘴中,盛长枫眼中闪过一抹复杂,便转身离开。 第326章 豫王的来意(上) 下了早朝的盛纮,刚换下官服,就一头扎进书房。其实,他今天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可惜,盛纮看见书案那一刹那,就把正事给忘了。 正在盛纮略有所感之际,冬荣慌慌张张地走了进来,盛纮抬眼瞄了一下冬荣,便又低下头,准备继续写字,用不满地口气说道:“冬荣,慌慌张张成何体统啊,你要做到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记住没有。” “主君,豫王前来拜访,此时就在大门外呢。”冬荣没理会盛纮的口气,他也说出这次为何慌忙地原因。 “管他…”盛纮一愣,抬头问道:“你说什么,谁来拜访?” “回主君,豫王爷前来拜访。” 盛纮大惊失色,扔掉手中的笔,急匆匆地跑了出去。 冬荣嘴角一抽搐,这个主君,刚才还让自己沉稳,现在他不也是这样,内心吐槽也没耽误他跟随盛纮的脚步。 盛纮一边小跑,一边琢磨,自家与豫王没有任何瓜葛,自己入京这么多年了,也很少见豫王上朝,可以说人家豫王根本不认识自己,那他今日为何登门呢? 难道因为自己的嫡母?盛老太太可是永毅侯独女,豫王是来拜见盛老太太的?盛纮摇了一下头,不对!他要是想拜见早就来了,毕竟盛家来汴京城也快十年了。 直到跑到了大门口,盛纮也没想出一个子丑寅卯来,他站在门里,整理了一下衣襟,见无不妥,才让人打开了大门,盛纮一脸笑容地走了出去。 “豫王爷大驾光临,下官有失远迎,还望豫王勿怪。” 马车帘一挑,豫王从里面出来,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站在马车之上看了盛纮一眼,“盛大人,是本王冒昧来访,要说勿怪也是本王才是。” “豫王能光临我们盛家,那是我们盛家荣耀,您的到来使我们盛家蓬荜生辉,下官高兴还来不及呢。”盛纮满脸堆笑。 “哈哈…盛大人真会说话。”豫王在小厮地搀扶下,从马车上下来。 “哪里哪里,豫王,里面请。” 来到前厅,自有小厮上茶。 豫王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笑呵呵地看着盛纮,“盛大人,你教子有方啊,两个儿子一同荣登了三鼎甲,后无来者不好说,但已经是前无来者。” “哈哈…豫王过誉了,两个犬子不值一提。”盛纮话虽这么说,但脸上的喜色是掩饰不住的。 “哈哈…盛大人过谦了,你两个儿子不值一提的话,那你让全天下的举子们如何感想啊。”豫王笑着摇头,把茶盏放在桌上,“令郎们能登上三鼎甲,那是他们才华斐然,堪称国之栋梁,才会得官家青睐,钦点他们荣登三鼎甲啊。” “豫王言之有理,刚才是下官言论不当了。”盛纮心中略有疑惑,这豫王到底何意啊? “哈哈…盛大人不必如此,咱们这是私下言论,私下言论罢了。”看见盛纮那副的表情,豫王无奈一笑,这盛纮还真如传言一样,懂得察言观色,且谨小慎微,从不得罪人啊。 “哦,哈哈…豫王说得对。”盛纮陪笑道。 “盛大人,令郎们都过了弱冠之年,不知他们可否婚配。”见盛纮如传闻一样,豫王不打算南辕北辙了,开门见山得了,家里还有人等着消息呢。 “呃…”盛纮既惊愕又懵,他愣愣地看着豫王,他实在想不明白,豫王这是寓意为何?难道相中我家的二郎了,想来提亲? 想到这里,盛纮自己都不信,豫王只有一个姑娘,襄城县主赵钰柔,她虽是待嫁年岁,但豫王之独女,身份何其显贵,岂会看上盛家这种小门小户啊,这点自知之明,盛纮还是有的。 不过,不是这样的话,那豫王为何要问这个问题啊,难道替别人问的?可谁又有如此能力,让豫王做说客,即便豫王是闲职的王爷,那他也是王爷,他也姓赵! “怎么,盛大人,本王这个问题,让你很难回答吗?”见盛纮一脸呆滞,也不回答自己的问题,豫王便再次开口问道。 “啊,抱歉王爷,刚才下官走神了,还望王爷勿怪。”盛纮回过神来,赶紧开口道歉。 盛纮心中也埋怨自己,都已在官场厮混这么年,怎么能因一个问题而走神呢,记住这次失态,自己可不能在一个地方绊倒两次。 豫王淡淡一笑,摆了摆手,“呵呵…无妨无妨,盛大人,你还没回答本王的问题呢。” “王爷,下官的两个儿子确实过了弱冠之年,但是为了科考,婚事便一直拖到了现在。”盛纮瞄了豫王一眼,见他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便继续说道:“嫡长子虽没有定亲,但已有了议亲的人家;庶长子已经定亲了,他只等二哥娶妻之后,便可完婚。” 豫王点了点头,盛纮的话与自家姑娘回来描述的相差无几,心中不免有点惆怅,人家压根没任何非分之想,是自家姑娘一厢情愿罢了。 赵钰柔长这么大,那是非常懂事,从不给自己惹一点麻烦,除了当年让自己帮忙找这个该死的“雷公子”,再没有让自己这个父王办过任何事情。 豫王叹了一口气,为了盛长枫,自己姑娘流着泪求自己帮忙,自己岂有不帮之理啊。再说了,这是自己的亲姑娘,自己这个当爹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理应帮着她才对。 心中默念一声“阿弥陀佛,罪过”,豫王抬头看了一眼盛纮,“盛大人,你这么说的话,也就是说你两个儿子都未完婚,本王可以这么理解,对吗?” “呃…王爷这么说也没错,不过也都快了,明天,下官就为嫡子去提亲。”说到这里,盛纮才想起来,原本今天要去海家,结果被自己忘了。 豫王哪里想听盛纮说嫡子的事情,他一摆手,“盛大人,咱们都是为人父母的,想来你也知道,本王无子,只有一个姑娘。” “是啊,襄城县主的闺名,在汴京城可是家喻户晓,下官自然略有耳闻。”盛纮赶紧恭维道。 “是吗,那么本王想问一下盛大人,我那姑娘如何啊?”豫王淡淡问道。 盛纮一愣,他也就顺嘴一秃噜,襄城县主的称呼他确实知道,但她人是如何,自己又没见过,如何评价啊?这豫王不是有点强人所难吗。 不过嘛,作为一名官场老油条,这点小困难还难不住自己的,盛纮微微一笑,“下官虽没见过襄城县主,但听闻她是一位难得的好姑娘,温柔贤惠,貌美如花,知书达理,琴棋书画是样样精通。” “哈哈…盛大人过誉了,小女没有传闻那么好,她也就普普通通而已。”豫王哈哈一笑,手捻胡须,脸上笑的都是褶。 盛纮只能用“呵呵”来回答,心说我信了你个鬼,我要是说不好的,你还不得当场翻脸啊。 到目前为止,盛纮心中也在画魂,不明白豫王为何来盛家。 大笑之后,豫王面色恢复了平静,端起茶盏又轻啄一口,“盛大人,我闺女让你说的如此之好,而你的儿子又是谦谦君子,才子配佳人,这可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你说是不是啊,盛大人。” 盛纮见豫王端起茶盏,他也端起了茶盏,刚把茶盏放到了嘴边,还没等喝呢,豫王的声音就传入他耳中,吓得他一愣,手一松,“啪”的一声,茶盏来了个自由落体运动,与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最后是粉身碎骨。 第327章 豫王的来意(下) 茶盏摔碎的声音,让盛纮从惊讶之中缓了过来,但他脑中还是一团浓密的疑云,不知豫王这是唱的哪出戏,他一抱拳,“王爷,这句话可让下官有点受宠若惊,下官的嫡长子虽优秀,但他还是配不上襄城县主啊。” “盛大人,你弄错了,本王说的不是探花郎,而是你的庶长子,新科榜眼盛长枫。”豫王淡淡地说道。 “长枫?这…”盛纮再次愣住了,然后苦涩一笑,“王爷,长枫就加配不上县主,更何况他已经定亲,姑娘是余家的嫡长女。” “哦,是这样吗?那本王为何没听余大人提起过啊?”豫王瞥了盛纮一眼,神态傲然,“盛大人,你不会在骗本王吧。” “哎呀,王爷,下官岂敢骗你啊。”盛长枫神色一紧,连忙陪笑道:“长枫亲事是下官母亲和余家老夫人定的,可能余老夫人还没告诉余大人也说不定啊。” 其实盛纮心里清楚,余嫣然的父亲那就是一个后爹,对续弦生的一子一女那是关怀备至,对亡妻之女那是能忘就忘。 余嫣然那是在余家两位老人身边长大的,所以,她的婚事,余老太太当然不会很早就告诉自己儿子的。 “哦,原来是这样啊,可是,孩子的婚事不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吗,即便是两位老太太,她们也不能太过阻拦吧。”豫王神色淡然,丝毫不把两位老太太放在眼里。 盛纮有点尴尬,不知如何回答,他也从未想到,自己会碰见这样的情况。 “盛大人,你还没亲自去余家提亲吧。” 盛纮点了点头。 “呵呵…在本王来之前,我的王妃已带着她娘家的侄子,去余府向余家的大姑娘提亲了,想来余大人是不会拒绝的。”见盛纮略显呆滞,豫王是嗤鼻一笑,“盛大人,你说余大人会拒绝我家王妃的提亲吗?” 盛纮张着嘴,瞧着豫王的淡定,他眼中的愤怒一闪而过。 豫王的做法,犹如强取豪夺,这让自诩清流世家的盛纮,打心眼里瞧不起豫王的做法,认为这是土匪行径,有辱斯文。 可这瞧不起也只能在心里想一想,别说是说出来了,盛纮是连表情都不敢有。 听了豫王的话,盛纮也明白了,豫王是有备而来,以自己对余嫣然父亲的了解,豫王妃去提亲,那他还不得烧香拜佛地跪地同意啊。 可是,让盛纮难以理解,即便长枫是新科榜眼,也不值得让豫王如此大费周章吧。 “王爷,下官有一事不明,还请王爷给予答案。” “盛大人请说。” “王爷,即便长枫是新科榜眼,也不值得王爷如此吧。”盛纮盯着豫王,他想知道真实答案。 “哈哈…盛大人能问出如此问题,就证明你不了解盛长枫的优秀,榜眼还不够优秀吗?”豫王大笑中透着对盛纮的嘲讽,眯着眼睛瞥了他一眼,“你祖父探花郎为何值得永毅侯独女徐氏的下嫁,因为他的才华与相貌均是上品。 只是可惜啊,徐氏命不好,她所托非人啊。” 盛纮有点郁闷,但也不敢反驳,只得尴尬一笑。 豫王淡淡一笑,盛家也不知道踩了什么狗屎运,这一代居然如此优秀,兄弟同时中了三鼎甲,已成了朝堂的一段佳话。 豫王的笑容之中还有一丝讽刺,讽刺盛纮的愚蠢,自己儿子如此优秀,他这个当父亲的却一无所知,还真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盛大人,探花都可以娶侯门独女,那为何榜眼不能娶县主呢。”豫王给了盛纮一个无法反驳的答案。 “王爷,榜眼即便再优秀,也是配不上县主的。”盛纮心里清楚,自己盛家压根与豫王是云泥之别。 从豫王所表现出来的意愿,他还真想促成这对姻缘,这就让盛纮实在想不通,榜眼虽然不错,但也没有豫王口中所讲的那般优秀,毕竟榜眼前边还有状元呢。 可是两家差距犹如一道鸿沟,明显且难以逾越,虽然盛纮想让自己儿子高娶,可这也太高了吧。 再说了,襄城县主是金枝玉叶,从小定是娇生惯养,性格到底如何?是飞扬跋扈还是知书达理,自己一概不知,至于传言,盛纮不完全相信。 万一真的嫁过来,这个县主是一个飞扬跋扈的主,那自己与大娘子岂不是敢怒而不敢言,那这个盛家岂不永无宁日了。 盛家后宅好不容易安定了几年,盛纮可不想再回到扬州城那样。 听了盛纮的话,豫王是满地地点了点头。 当初因为盛长枫的因素,他把盛家这位主君也了解了一番,整体来说他看不起盛纮,因为无作为,犹如一根墙头草,但盛纮的一个优点让豫王很满意,那就是有自知之明。 “盛大人,此言差矣,你儿盛长枫那可是栋梁之材,本王非常看好他。 未来若有本王的帮助,入内阁,封侯拜相也是不在话下的,到时候你们盛家也一举跻身豪门之列。”豫王给盛纮画了一个大饼,因为了解过盛纮,他更加知道盛纮的弱点在哪里。 盛纮眼中精光一闪,不再言语,而是低头沉思,计算得失。 瞧见盛纮的表情,豫王微微一笑,“盛大人,你不想换个官位干干,以你的资历也该提一格半格的了。” 盛纮一听,不心动那是假的,但他没有回话,就像刚才一样,他只是算计一番,不敢轻易下决断。 豫王也没再说话,该说的话都已经说完了,盛纮要是聪明的话,就应该知道如何选择。 一盏茶的功夫,盛纮苦涩一笑,即便他再心动,他还是不能答应。 两个孩子也算青梅竹马,感情甚好,自己不忍心破坏;还有自己要是答应了,母亲那里也无法交代。 如此一来,盛纮只好拒绝豫王,但又不能直接回绝,谁还不要给个脸面啊。 稍作思考之后,盛纮笑着一抱拳,“王爷,你可能不知,我那个庶子,从小就桀骜不驯,即便是我这个做父亲的话,他也未必会听,为此我也没少处罚他,可没什么效果,他依然是我行我素。 他和余家姑娘也算青梅竹马,感情甚佳,即便下官同意王爷的意见,他也未必会答应,所以,王爷…” “哈哈…本王明白你的意思,棒打鸳鸯的确不是好事,但为我姑娘,本王也得做一回恶人了。”豫王打断了盛纮的话语,一挥手,“你放心,本王不会让你们父子为难的,我想余大人不是明天就是后天,便会前来与盛大人说两小定亲不算数之事。 这样的话,盛三郎即便要埋怨,也不会埋怨你这个父亲的,而是埋怨余大人,呵呵…再说了,余大人还在乎埋怨吗!” 豫王把手中的茶盏放在桌子上,站了起来,呵呵一笑,“盛大人,本王要说的话已经说完了,想来你也知道如何行事,本王也该回府了,我那宝贝女儿还等着本王的回话呢。”豫王深深地看了一眼盛纮,皮笑肉不笑地问:“盛大人,你不会让本王失信于自己女儿吧。” 盛纮此时的心情,只能用一个词语来形容,那就是无奈,非常的无奈,自己什么承诺也没给,豫王便替自己承诺了。 没办法,谁让人家姓赵,人家是皇亲国戚,自己区区五品小官,拿什么与人家硬抗啊,人家碾死盛家如同碾死一只蚂蚁。 盛纮调整了一下心态,打算送走豫王之后,去找盛长枫商量一下,但现在他只得陪着笑脸,“豫王,婚姻大事吗,还得经过老人家的意思,你让我与家人商量一番可好啊。” “哈哈…好,盛大人,那本王等你的好消息了。”豫王哈哈一笑,迈步向外走去。 第328章 豫王的办法(上) 目送豫王的马车离开了积英巷,盛纮即便脑中清醒,但还有种不真实的感觉,从始至终,豫王也没有说因何相中盛长枫,只是一个榜眼,压根站不住脚啊。 可惜豫王不说,盛纮是打破脑子也想不出原因。 直到看不见马车的影子,盛纮才转身回了盛宅,走了没几步,他便让冬荣前去一三居,把盛长枫叫到书房去。 冬荣离开之后,盛纮眉目紧锁,豫王之事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 回到了书房,盛纮也没心情习字下棋了,便端起茶盏,一边喝茶一边等着盛长枫的到来。 不知过了多久,冬荣跑了回来,上气不接下气的,在盛纮的不满中,把盛长枫不在一三居的事情告诉了他。 盛纮一听,皱着眉头,把茶盏往茶几上一扔,“这个时候,他居然不在家,他去哪了?” “回主君,一三居的千颜说,三哥儿带着以镜去找牛公子了。” “现在这…唉,你再去趟一三居,告诉那个女使,让枫儿回来就立马过来找我。”盛纮叹了口气,朝着冬荣摆了摆手。 冬荣应了一声,便退出了书房,独留盛纮在屋内沉思。 豫王府大门外,马车平稳地停下,一撩帘子,豫王在小厮的搀扶下,走下马车。 还没到书房呢,豫王就看见了急匆匆前来的赵钰柔,这让豫王有些无语至极,但还是笑着说:“柔儿,你怎么过来了?” 赵钰柔垂下了目光,不敢直视豫王的眼睛,双手无意识地搅动着衣角,透露出一股娇羞的韵味。 豫王瞧见之后,心中泛起了苦涩,果真是女大不中留啊。 “柔儿,咱们还是进屋说吧。”豫王轻叹一口气,迈着四方步走了进去,然后吩咐小厮拿些蜜饯果子来。 见豫王坐下,赵钰柔咬着下嘴唇,抬眸见豫王没有开口的意思,而且脸上也没一丝喜色,让她的心一下沉入谷底,“父王,这次盛家之行,不是很顺利吧。”她的声音有些颤抖。 豫王摇了摇头,朝着屋中下人们一挥手,所有人都退了出去,书房中只剩下他们父女。 “柔儿,你就非盛家三郎不嫁了?不再考虑一番吗?”豫王沉声道。 听豫王这么问,赵钰柔立马明白,她用力咬住下唇,委屈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肯流下来。 赵钰柔仰着头,直视着豫王,一点也不退缩,“柔儿就是非他不嫁,父王,你答应柔儿,不反对的。” 瞧见女儿眼中的泪水,豫王既心疼又心酸啊,他摆了摆手,“我答应你的事情,自会做到的,我也与盛纮说了此事,他虽没有给明确答复,但很快就会有答案了。” 赵钰柔一愣,父亲已经说了,那自己岂不误会了父亲,但她还是疑惑,“父王,什么叫快有答案了。” “你这丫头啊,一点也沉不住气,咱们突然说这件事情,你不得给盛家一个反应时间啊。”豫王笑着摇头,“还有一件事,你从早到现在,是不是没看见你的母亲?” 赵钰柔一愣,仔细一想,还真是,她擦了擦眼中的泪水,嘟着嘴道:“那母亲去哪里了?” 见豫王微笑不语,赵钰柔便来到豫王身前,抓着他的手臂摇晃起来,撒娇道:“父王,你说啊…” 看见女儿脸上的笑容,豫王的心情也舒畅不少,自己做了这么多,不就是为了女儿一笑嘛,他拍了拍赵钰柔的手背,“你母亲带着你那个表哥,去余府提亲。” “表哥,哪个表…不会是…他呀!去余府提亲?他提亲…”赵钰柔突然明白了什么,愕然地看着豫王,“父…亲,母亲为那个…那个风流公子,是去向余嫣然提亲吗?” “当然,你非盛长枫不嫁,人家盛长枫又与余家大姑娘青梅竹马,我们就你这么一个女儿,棒打鸳鸯太缺德。 所以啊,昨晚我就和你母亲想了这么一个办法,给余家大姑娘也找个实力不错的婆家。”见女使端着茶水蜜饯走了进来,豫王便闭上了嘴,等她们放下东西出去之后,笑着说:“柔儿,我和你母亲啊,为了你这件事,那是绞尽脑汁才想到了这么一个完美的办法。 以你母亲的身份去提亲,加上你表哥的家世与相貌,想那余家定会举双手赞成。” 豫王见赵钰柔目瞪口呆,以为她是惊呆了,笑着端起茶盏,缓慢地饮了一口,今天这话说的有点多,嘴总是干的。 赵钰柔回过神来,看见了豫王一副悠闲、胜利在望的表情,她感到气血上涌,头疼不已,大声喊道:“我的父王啊,你怎么这么糊涂啊,我那表哥是什么德行,你难道不知道吗?让余嫣然嫁给他,那不是毁了余嫣然吗。” “毁了余嫣然?还不至于,你那表哥虽然以前放浪形骸,但现在已经收敛不少,听说已经中了举人。”豫王慢慢吃了一口,茶水流进嗓子,感觉舒服不少。 “还举人?他都过了而立之年了,才中举人,你还好意思拿出说,还有,他不是都娶妻了吗。”赵钰柔皱着眉头,眼中厌恶那是毫不掩饰。 “而立之年才中举人,那不是很正常的吗。 柔儿,许多人究其一生,也不过就是一个秀才,而举人犹如一道巨大的沟壑,挡住了许多读书人的路。”豫王一口把茶水饮下,便把茶盏放下,“你有多不关心你外祖母家,你那表哥的妻子都死了一年有余,你却毫不知情。” “什么,表嫂死了?还一年有余,怎么死的?是病死的还是被气死的?”赵钰柔还真是大吃一惊,记得两年前看见表嫂的时候,还是好好的,怎么一转眼就阴阳两隔了。 “你这话问…” “什么病死还是被气的?你们父女俩说什的呢。”豫王妃从外面走了进来。 “母亲,你回来了。”赵钰柔赶紧跑了过来,挽着豫王妃的手臂,眼睛向豫王妃身后望了望,“母亲,就你一个人啊。” “不我一个人还有谁啊?” “我那个…那个不争气的表哥呢,没跟你一起来?” “你还好意思问,你表哥以前来的时候,你怎么对待人家,阴沉着脸,谁还敢来啊。”豫王妃笑着用手点了她的额头,然后拉着她,娘俩坐在了一旁的榻上。 “事情都办妥了?”豫王给自己倒了一盏茶,没办法,下人都让自己撵出去了,只能自食其力。 “你是不知道啊,那位余大人与他那个续弦余方氏,一听到我的来意,那是乐的合不拢嘴,一个劲地点头。 要不是日子不对,那对夫妻啊,恨不得今天就把余家大姑娘嫁出去。”豫王妃笑过之后,也有点狐疑,“王爷,那余方氏也就算了,余大人到底是不是余家大姑娘的亲生父亲,哪有什么都不打听,就同意人家提亲的道理啊。” “哈哈…”豫王仰头大笑,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父亲,你笑什么啊?” “没什么,只是感觉世间百态,变化万千罢了。”豫王用帕子擦去笑泪,看了豫王妃一眼,“王妃,那个余大人眼里压根就没有自己这个嫡长女,只有这个续弦所生的二郎与三姑娘。” “呵呵…原来是这样啊,还真是有了后妈就有后爹啊。”豫王妃冷笑一下,这是对余父的不屑,同时,隐隐有些后悔,自己给侄子找了这么一个不靠谱的岳丈,也不知道是对是错。 赵钰柔微张樱唇,没想到余嫣然生活在这样一个爹不疼妈不爱家庭,但自己和余嫣然为数不多的接触之中,一点也没发现余嫣然的不幸,反而觉得她很幸福的样子。 第329章 豫王的办法(下) 一家人一起生活了二十来年,都甚是熟悉,所以,看见豫王妃与赵钰柔的表情,豫王呵呵一笑,“王妃啊,你不用担心那你侄子,只要是稍作打听,就会知道这余家大姑娘,那可是全汴京城最温柔的待嫁姑娘,她的长相、性子配你那侄子绰绰有余。” “我是担心那余大人,一副势利眼的样子。”豫王妃白了豫王一眼,“余家大姑娘我有耳闻,那可是秀外慧中,温润可人。你还别说,这新科榜眼眼光还真好。” “要不人家是新科榜眼呢。”豫王打趣道。 看见豫王还知道开玩笑,豫王妃知道豫王心情不错,“看来你这趟盛家之行也是非常顺利了,也对,一个五品小官,他有什么资格反对啊。” “哈哈…王妃,听你这口气,你有很大的不满了。” 豫王妃看了一眼低着头不说话的赵钰柔,她眼中满满地无奈,朝着豫王苦涩一笑,“这还用说吗,你又不是不清楚,如若不是你们父女俩的坚持,我断然不会同意的,一个五品小官家的庶子,岂能配得上我的柔儿啊。” “哈哈…你呀!妇人之仁,在眼光这一点来讲,你不如柔儿。”豫王笑着摇了摇头。 “你…” “你听我说完,就知道本王为何如此说了。”豫王端起茶盏,慢慢地喝了一口,“王妃,你认为谁能配得上咱家的柔儿,我知道,你会说王孙贵族,勋爵之家。 可是王妃啊,那些女眷的话,你岂能全信啊,谁会说自己儿子差,谁又会承认别人家的儿子比自家儿子强呢。 就你认为的权贵之中,子嗣不是没有好的,也有配得上柔儿的,但他们不是已成亲就是已定亲了,而剩下都是一些不成材的花花公子。 就比如你侄…比如宁远侯顾家的顾二郎,天天流连烟花柳巷,就这样的人,你放心让柔儿嫁过去。” 豫王妃冷哼一声,狠狠地剜了豫王一眼,表达了对豫王拿自己侄子举例而不满。 豫王瞧见了豫王妃的眼神,他一点也不在意,而是惬意地吃了一口茶,“王妃,我不是与你说过吗,这个盛三郎虽小门小户出身,但他个人的能力相当不错,如今又中了榜眼,他的未来可比那些勋爵之后要强多了。” 王妃不屑地瞥了一眼,到转头看了一眼赵钰柔,目光中满是慈爱,“事情都已如此了,我还能怎么地啊,随你们父女俩得了。” “哈哈…”豫王哈哈一笑,见赵钰柔还是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柔儿,你怎么了,看你好像情绪不高啊。” “是啊,柔儿,你想要嫁给那个新科榜眼,我与你父王也算为你办成了,你怎么还不高兴了,是生病了吗?”豫王妃伸手摸了一下赵钰柔的额头,也没感觉烫啊,“柔儿,是身子那里不舒服吗?” 豫王眉毛一皱,从他回来,赵钰柔得知他们夫妇的做法之后,自己这个女儿情绪就有点不对,这让他隐约知道了什么。 “母亲,柔儿没事,就是…”赵钰柔也不知道如何表达,她现在一脸愁容。 赵钰柔只是想嫁给盛长枫,她没想到自己的决定,反而害了余嫣然,自己那个表哥,就是一个色之恶鬼,人渣之中的战斗机,见到女人就非得拽进屋中的主。 正因为她表哥的德行,她舅舅才把表哥院子的女使,全部换成丑陋的老妈子,然后给她找了一个大家闺秀,想让他收心。 可惜,这才两年时间,表嫂就死了,至于怎么死的,反正赵钰柔不相信表嫂是病死的。 现在自己父母为了自己的婚事,居然出了这么一个馊主意,这让自己如何面对盛长枫,万一有一天盛长枫知道了,还不得恨死自己啊。 “柔儿啊,你怎么了,哪里难受就说出来,母亲好为你请个郎中来。”豫王妃有些焦急,眼神中透着担心与关心。 “父王,母亲,让表哥娶余姑娘,这不是害了她吗,万一…万一让长枫知道,他该怎么看我,怎么对待我啊!”赵钰柔的眼神之中透露出一种深深的忧虑和焦急,眉头紧锁,双手死死攥着。 “哎呦喂,我的傻姑娘啊,你也太善良了,你怎么还为别人着想啊。 那余家大姑娘可是你最大的阻碍,只有把她嫁给别人,那盛三郎才可能娶你。”豫王妃有点哭笑不得,自家姑娘傻的可爱。 “那也不能把她嫁给表哥啊,就表哥的为人,我…我是信不着。”赵钰柔翘着嘴,眼中满满的嫌弃。 “你这丫头,怎么说你表哥呢。”豫王妃的态度中流露出不满,狠狠地点了一下赵钰柔,“你表哥现在真的改进了不少,每天都在家用功读书,不再与那群狐朋狗友鬼混。 再说了,你表哥也是一表人才,风流倜傥吗,与那余家姑娘也算良配。” “母亲,哪里良配了,我那表哥就是狗改…” “柔儿,休要胡言乱语。”见赵钰柔情绪有点激动,豫王赶紧阻止,不然让女儿的话说出口,那就不好听了。 “父王…” “柔儿!”豫王朝着她使了个眼神,意思让她闭嘴。 见自己母亲有点不高兴,赵钰柔拱进豫王妃的怀里,“母亲,柔儿不是有意的,母亲…” 见赵钰柔一个劲地撒娇,豫王妃立马转阴为晴,笑骂道:“我那还不是为了你,我娘家之中,适龄的就你表哥一人独身,不找你表哥,我找谁啊。” “母亲,咱们非得用这个办法吗?”赵钰柔还是觉得让余嫣然嫁给表哥,是属于害了她。 “柔儿,你也大了,不是小孩子了,你应该看清楚这世间百态了。”豫王阻止了想继续说话的豫王妃,豫王脸上没了笑容,板着脸,淡淡地看着赵钰柔,“你父王我虽是王爷,但由于我体弱多病,不能帮官家分忧,所以,我就是一个闲职的王爷,名头虽大,实权没有。 这样一来,很多官员对我都是阳奉阴违,不拿我这个豫王当回事。 柔儿,父王比不了邕王以及兖王,他们一句话,溜须拍马的人那是大有人在。 如果是嘉成县主喜欢上盛三郎,那盛纮保准当场拍板而定,让盛三郎明日就迎娶了嘉成县主,因为邕王大权在握,盛纮得罪不起人家。 柔儿,这就是现实,你父王亲自跑了一趟,那盛纮还推三阻四,最后说了一句自己说服不了自己的儿子,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吗! 自古以来,那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盛纮居然如此应付本王,那还不是嫌弃咱们没有实权吗! 柔儿,你知道当初你让父王查找盛三郎的信息,我是费了多大劲,找一般人也就能了解个大概,那父王岂能放心啊,我的宝贝女儿为了这么一个臭小子,婚事推了这么多年,我不得看看他有何优点吗。 父王只得找了皇城司的那位,虽花费了一些代价,但也得到盛三郎的全部信息。所以,当初父王才说如果他能金榜题名,父王才答应你的要求。 所以啊,柔儿,事情已至此,于情于理呢,你都不应该在犹豫了,难道你想看着盛三郎娶别人吗?” 一想到盛长枫娶别人为妻,赵钰柔心痛得就像千万根针在刺,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深深的痛苦,她摇头道:“父王,柔儿不想!” “那不就得了,这是唯一两全其美的办法。 柔儿,你想嫁给盛三郎,就不能在乎余家姑娘如何,因为你们只能有一人嫁给盛三郎。”豫王淡淡说道。 赵钰柔低着头,沉思了半晌,她仰起头来,眼神中的犹豫不见了,取而代之一抹果决。 第330章 婚前琐事(一) 迎着夕阳的余晖,盛长枫带着以镜回到了积英巷。 此时的盛长枫,红红的脸蛋,醉眼朦胧,看面相以为他喝多了。 其实没什么大碍,他走路一点也不画蛇,说话也不卷舌头,就是有一点兴奋而已。 与盛长枫相比,他那几个狐朋狗友都是被小厮背出了酒楼。 刚一进盛家大门,就看见了不难站在大门里,低着头,原地转圈。 “不难,你在这干嘛,还在原地画圈圈呢?你想诅咒谁啊?”盛长枫笑着说。 不难一听,抬头看见了盛长枫,眼神充满了惊喜,“哎呀,公子,你怎么才回来啊,你不在这段时间,主君都差人找你三回了。 这不,千颜便让小的在此等候公子,让公子回来之后,立马去主君的书房。” “父亲找我,还找了三次?”盛长枫神色一凝,盛纮从未如此,看来这是有事发生了,一定还关系到自己。 到底是何事?盛长枫灵光一现,难道是盛长柏的婚事已敲定,轮到自己的婚事了。 盛长枫越想越这么认为,越这么认为越高兴,笑容便藏不住了,悄悄地浮现在脸上。 “公子,你听小的说话了吗?主君让你现在就去书房。”不难以为盛长枫没听清楚,便又提醒了一句。 “本公子又未聋,当然听的见。”盛长枫心情大好,从袖子里拿出了一两银锭子,扔给了不难,“你给本公子带来了好消息,这是赏你的。” “谢谢公子。” “好了,以镜,你跟不难回去吧,我去趟书房。”盛长枫一挥手,笑着离去。 看着盛长枫的背影,以镜愣愣地挠了挠头,转头瞧了一眼不难,见他把银锭子装进了自己的钱袋,以镜摇头一笑,“不难,你知道主君找公子干什么吗?” “具体内容冬荣小哥儿没说,只说了主君找公子而已。”不难嘿嘿一笑,神神秘秘地拽着以镜来到没人的地方,“主君这么着急找公子,估计啊,要给公子提亲去。” 以镜心中一动,但表情不变,“哦,你怎么知道的?你不说冬荣小哥也不知道吗。” “你猜啊,公子已经金榜题名了,那还差什么啊,不就差婚事了吗。”不难挑了挑眉毛。 “行了,公子的事情,岂是咱们能私下议论的,走了,回一三居去。”以镜推着不难向前走去。 此时的以镜面容平静,心里却乐开了花,公子娶妻之后,自己也可以把千颜娶进门了。 看见站在门口的冬荣,盛长枫微微一笑,“冬荣小哥儿,父亲在里面呢?” “三哥儿,你怎么才回来了,主君找你有急事,你快进去吧。”冬荣催促道。 “呵呵…那我就进去了。”盛长枫心里美滋滋,想着盛纮找自己应该是商量什么事呢?是日期还是彩礼。 “父亲,万安。” “枫儿,这一整天你都去哪了,怎么才回来?”盛纮面有温怒,把手中的书往案上一扔,平静地看着他。 盛长枫也没在意,以为盛纮嫌弃自己回来晚了才这样的,他笑着说:“今日云山做东,枫儿不得不去,回来的晚些,还请父亲莫怪。” “你与友人相聚,为父怪你什么。”盛纮深深地叹了口气,脸上的怒气也淡了许多。 见盛纮消气,盛长枫嘿嘿一笑,“父亲啊,不知找枫儿前来,有何事啊?” 盛纮没有回答,而是静静地看着盛长枫,足足看了有一盏茶的功夫,把盛长枫看的有点发毛,他才缓缓开口问道:“枫儿,你可认识襄城县主?” 盛长枫一愣,不明白盛纮为何会问襄城县主,但还是老实回答:“啊,只是见过几面,父亲,无缘无故地问她干嘛啊?” “无缘无故?呵呵…枫儿,你仔细想一想,真的只是几面之缘吗?”盛纮忍不住地露出一丝嘲笑。 看见了盛纮的笑容,盛长枫眉毛拧在一起,心里隐约有种不好的感觉,“父亲,前后加一起,只和这个襄城县主见过两次面而已,有什么不对吗?” 其实,盛长枫先后与赵钰柔见了三次面,在瓦子那次他就没算,毕竟赵钰柔的声誉也很重要。 “就只有两次吗?”盛纮见盛长枫点了点头,他眉毛也是一蹙,盛纮还是很了解盛长枫,虽然有些顽劣,但不屑说谎骗人。 也正因为如此,让盛纮甚是不解,不解襄城县主为何非要嫁给盛长枫。 “父亲,你为何一个劲问这个襄城县主呢?”盛长枫疑惑地问道。 “为何?看来你是真不知情啊。”盛纮有点哭笑不得,伸手指了指他,“你现在成了香饽饽,襄城县主!她想嫁你为妻!” “什么!父亲,你说什么,你可别开玩笑啊?”盛长枫猛然站了起来,这么多年了,他是第一次被惊吓到,张着大嘴,估计都能吞下一个鸵鸟蛋了,眼睛瞪着都要凸出来了。 “你认为为父有心情和你开玩笑吗!今天豫王亲自来咱盛家,给襄城县主提亲来了。”盛纮瞪着盛长枫,声音不由提高了些。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盛长枫有点不解,低着头在原地画圈,过了一盏茶功夫,他猛然抬起头来,“父亲,你答应没有?千万别啊!” “我虽然还没答应,但是啊,枫儿,你认为咱们盛家能拒绝豫王吗?即便他是一个闲职的王爷,那也是王爷,也不是咱家能得罪起的啊。”盛纮一脸的哀愁,眼神中有无奈,但还有一抹希望。 “王爷又如何,何况他还是一个闲职的王爷,本公子就不信了,他还敢强抢不成!”盛长枫无所畏惧的脸上,轻轻划过一抹阴冷,“再说了,本公子也不是什么软柿子,大不了…” “大不了怎么地?你还想怎么地啊!”盛纮瞥了他一眼,冷冷一笑。 “我…”盛长枫卡住了,有些话还真不能说出来,他原本想说,大不了让豫王人间蒸发呗,自己做可以,但不能与任何人说。 “枫儿,听闻豫王很宠襄城县主,所以啊,枫儿,你要有个心理准备啊。”盛纮眉心微低,略带愁容道。 “心理准备吗?”盛长枫靠在椅背,轻蔑地勾了勾唇,一副懒散的神情,“呵呵…父亲,你答应过枫儿,要去余家提亲的。” 做为一个沉浮于官场二十余载的老油条,岂能听不出盛长枫的不满,但盛纮也是无可奈何。 从豫王离开盛家,到盛长枫回来这段时间,盛纮一个人坐在书房,虽手捧着书,但他一眼也没看进去,满脑子都是这件事要怎么办! 思来想去,这都是一个单选题,两人只能选择一个。 既然是单选题,权衡利弊之后,答案也就呼之欲出了。 也正是因为有了选择,盛纮依旧愁云满面,因为盛长枫的个性。以盛纮对这个儿子的了解,他是绝对不会同意这件事的,弄不好还得大闹一番。 盛纮也明白,能娶一个自己喜欢的大娘子,那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情,可惜世间万物哪能如你意啊。 看了一眼恢复冷漠的盛长枫,盛纮眼神闪过一丝纠结,但很快又恢复如常,他叹了一口气,幽幽说道:“你说的没错,为父是答应你了,这两天就去余家提亲。” 见盛长枫依旧一脸漠然,盛纮再次张口说道:“枫儿,你知道吗,豫王为了让你娶襄城县主为妻,在他来盛家的同时,豫王妃便带着她娘家的侄子,去余府向嫣然提亲了。” 第331章 婚前琐事(二) “父亲,你…你说什么?”盛长枫猛然站起。 “唉…豫王妃带着自己娘子的侄子,去余家向嫣然提亲,以嫣然父亲的为人,一定会答应这门亲事的。 估计明天,最晚也就是后天,余大人一定会来咱们盛家告诉我们。 余老太师口头承诺不算数,他们家嫣然已经定亲了,让盛家有点自知之明。”盛纮一边说,一边看着盛长枫,发现他脸色越来越难看,不免有点担心,“枫儿啊,胳膊拧不过大腿。 更何况嫣然的父亲还健在呢,她的婚事怎么也绕不开他的,他要是真不同意,即便余老太师也是没办法的。” 盛长枫面色平静,淡如止水,但眼神之中充满了杀气,他瞥了一眼盛纮,一言不发,转身就走。 盛纮一见,心里咯噔一下,预感的事情真要发生,他急忙站了起来,“枫儿,你要去哪里?” 盛长枫一顿,停下了脚步,头都没回地说:“父亲,我要去趟余府,看看嫣然,她是受了我的牵连,而且我要亲口告诉她,本公子一诺千金!” “枫儿,你糊涂啊!你这样会得罪三个家族,到时候你怎么入朝为官啊?”盛纮好心提醒道。 “三个龌龊家族,何惧之有!父亲,我不是你,我向来言必行,行必果!”盛长枫一阵冷笑,然后大步流星地向外走去。 “你…你给我站住!”见盛长枫不听自己的话,盛纮急的大喝一声,“你们都给我进来,把这个逆子给我拦住。” 盛纮话音一落,从门外走进来一群小厮,连带着冬荣在内,一共六人,把盛长枫围在中间。 盛长枫一愣,回头看了一眼,微微一笑,这个便宜父亲还早有准备啊。 “冬荣,把枫哥儿请回一三居,没有我的吩咐,不许他离开半步。”盛纮松了一口气,还好自己有后手,不然这个庶子真要闯祸了。 “呵呵…父亲,果真姜还老的辣啊,枫儿佩服!”盛长枫冷冷一笑,看着盛纮的目光之中,全是鄙夷,“父亲,你这是要拦着我吗?” “不错,为父是拦着你,不想让你为了一个女人,不顾自己的前程,更不顾盛家的安危。”盛纮昂着头,无视他的鄙视,淡淡地看着他。 “前程?家族?”盛长枫脸上浮现出一丝嫌恶,如同看到某种肮脏的东西一般,他向后退了半步,“父亲,你果然够薄凉,够寡义。” 朝着盛纮竖起了大拇指,盛长枫唇边含着嘲讽,“父亲,怪不得你在朝堂二十余年,虽稳步上升,但依旧是一个五品官员。 这不是你的能力不足,因为你怕!你怕选错了队伍,所以左右摇摆;因为你怂,没有果断的想法,所以唯唯诺诺;因为你算计,总是算自己一亩三分地,所以你终身入不了阁。” “你…你胡言乱语什么呢!有你这样的逆子吗?居然如此说你父亲?”盛纮阴沉着脸,用手指着盛长枫,“为父知道你心情不好,为父不与你计较,你赶紧回一三居待着,不许离开。” 盛纮朝着冬荣一摆手,冬荣几人立马把盛长枫围在中间,其中两个最壮实的小厮上前要抓盛长枫的手臂。 “父亲,就冬荣这些货,你认为他们能留下枫儿吗。”盛长枫丝毫不在意,朝着盛纮呲牙一笑。 冬荣到没什么表情,那几个小厮有点不满意了,他们一个个身强力壮,岂会不如一个公子哥啊。 特别上前抓盛长枫这两人,两人对视一眼,相互点头,两人准备给他来个狠的。 盛长枫见盛纮一脸的阴沉,他嘴角微微上扬,用仙风云体术,直接出现在盛纮背后,“父亲,你知道我为何与郑家的郑骁成为挚友吗,就因为我比他能打,每次都打的他鼻青脸肿,我们的友谊就这么来的。” 盛纮大惊失色,回身看见一脸冷笑的盛长枫,揉了揉眼睛,没错,盛长枫真的出现在自己身后。 盛纮又转回头来,见冬荣他们目瞪口呆,而之前盛长枫所在的位置,连个人影也没有。 盛纮慢悠悠地转过身来,用颤抖地声音问道:“枫儿,你…是怎么过来的?” “父亲,这就是你瞧不起的武功啊,也就是你嘴中的野蛮行径。 你要是没看清的话,枫儿再给演示一遍,你要瞪大双眼呦,呵呵…”盛长枫嘴一撇,眼神流露出一抹嘲讽。 再次用仙风云体术,出现在刚才的位置上,盛长枫听见许多咽唾沫的声音,他微微一笑,“父亲,枫儿要去趟余家,至于其他的事情,那就等枫儿回来再说。”盛长枫话音一落,便消失在书房之中。 盛纮目瞪口呆地看着盛长枫刚才所在的位置,他现在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五味杂陈都不足以形容。 半晌之后,盛纮见冬荣几人还站在原地,一摆手,“你们都下去吧,刚才之事不许外传,违者杖责三十,罚半年的月钱。” 应了一声,冬荣带着小厮们走出了书房,每个人脸上都是难以置信。 在盛纮面前显示会武的事情,这是盛长枫早就想做的事情,只是以前的时机不是很合适,今天正好以此事为由,让盛纮重新认识一下自己这个庶子。 一路疾行,只要从前边路口左拐,就是余府那条巷子了。 由于过于担心余嫣然,盛长枫走的比较急,在拐弯处与一个人撞到了一起,撞的那叫一个瓷实。 发出“砰”的一声,盛长枫站在原地没动,另一位就不那么好运了,直接摔了一个屁墩儿。 盛长枫看也没看地上的主儿,一边向前赶路,一边开口道歉:“兄台,真是对不住了,在下有急事,先行一步,下次再给你赔偿。” 坐在地上的主能干嘛,当然不能了。 见盛长枫向前走去,他大声喊道:“姓盛的,你给本少站住,撞了我你还想一走了之,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情。” 见盛长枫停下了脚步,又见两个小厮傻站在那里,他破口大骂:“你们瞎吗?还不把本少扶起来。” 两个小厮反应过来,赶紧把他拽了起来。 盛长枫也没想到,与自己相撞的居然是余家二郎,自己未来的小舅子。 盛长枫呵呵一笑,“余二啊,你走路也不长眼睛啊,这也就是本公子,换一个人见你这么不长眼睛,不得揍你一顿啊。 行了,你该去哪玩就去哪玩,本公子还有事呢,没心情陪你玩。” 盛长枫的话语,差点没把余二郎鼻子气歪了,他居然还恶人先告状,真是岂有此理。 见盛长枫又要走,余二郎快步上前,挡在了盛长枫面前,“我说姓盛的,你是不是想去我们余家找我那个大姐姐啊? 哈哈…我告诉你,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今日,豫王妃带着她娘家的侄子来提亲,我父亲已经同意了,三天之后,就把余嫣然嫁过去。” 见盛长枫面沉如水,余二郎心情舒畅极了,围着盛长枫转了一圈,嘎嘎坏笑,“姓盛的,你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余嫣然虽不怎么地,但好歹也是我们余家之人,岂是你小小盛家能染指的啊。 你呀!赶紧回到你们盛家,脱光了衣服,用秤称一称,看看自己几斤几两,哈哈…” 盛长枫有种想抽他的冲动,但还是忍住了,毕竟咱是文明人! “你的父亲果真同意了,还真是卖女求荣啊!”瞥了余二郎一眼,盛长枫一阵冷笑,“有一就有二,你父亲不是有两个姑娘嘛,你说是吧,余二!” 第332章 婚前琐事(三) “你…你放屁!家父才不是那种人,你休要恶言中伤于他。”余二郎用手指着盛长枫,叫嚣道:“姓盛的,余嫣然嫁给豫王妃的侄子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本少劝你啊,还是哪来就滚回哪去,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东西,我…” 啪的一声,余二郎有点懵,都忘记了脸上的疼痛,就这么愣愣地看着盛长枫。 片刻之后,余二郎反应过来,一手捂着脸,一手指着盛长枫,“好你个姓盛的,居然敢打本少?” “打你?你是个什么东西,居然敢嘲笑本公子,本公子贵为天子门生,有何打你不得。”盛长枫嗤鼻一笑,伸手打掉了余二郎的手指,“赶紧滚蛋,本公子现在没时间理你,别上赶着找揍。” “你敢打我!长这么大,我父亲都没动过我一根手指,你算个什么东西,居然敢动手打我。”余二郎面目狰狞,双眼喷火。 “本公子又不是你爹,当然可以揍你这狗东西了。” “你…” “你什么你,你都弱冠了,连个功名都没有,连个举人都不是,秀才还是走后门来的。”见余二郎满脸通红,盛长枫依然没有住嘴的意思,用鄙视地目光看着他,“余二郎,我要是有你这样的儿子,我立马撒泼尿,把你这个不孝子淹死。” 余二郎脸色变得铁青,他紧紧地握住拳头,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眼中闪烁着无比的愤怒。 “我说二郎,你是不是学过川剧啊?都会变脸了,这一会儿是白脸,一会儿又是红脸,现在又变成青脸了。”盛长枫一拍巴掌,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哈哈大笑,“本公子明白了,你可是青楼楚馆的常客,与那群戏…哈哈…我不说,不说了。” “姓盛的,你敢侮辱我?”余二郎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余二啊,你是不是个大傻子,本公子都打你了,侮辱你又能怎么地呢?”盛长枫仰着下巴,拿眼皮看他。 “啊!我要杀了你!”余二郎气急败坏地跺着脚,显然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伸手指着两个小厮,“你们两个小厮,还傻站着干什么,还不给我揍他去,给我往死里打,出了事有本少爷呢。” 两个小厮对视一眼,一左一右地向盛长枫袭来,一个出拳一个伸脚,配合极为默契,一看这种事就没少干。 盛长枫冷笑一声,狗腿子最可恶,没有捧臭脚这群狗腿子,像余二郎这种衙内,他们岂能嚣张起来啊。 对于狗腿子,盛长枫向来不留手,两个大嘴巴,把两个小厮扇倒在地,每人吐出一口碎牙。 “你…你…”余二郎惊呆了,他没想盛长枫这么凶狠,两个小厮一个照面就被打倒。 见盛长枫向自己走来,余二郎本能地向后退了两步,然后掉头就往回跑,边跑边喊:“你给我等着,我回家告诉我父亲去。” 盛长枫一愣,余二郎这都多大了,还回家找家长,这不是小孩行径吗。 他摇头一笑,瞥了一眼地上还在哀嚎的两个小厮,吵的他甚烦,一人补了一脚,让两人安静地睡一会儿吧。 看着余二郎奔跑的背影,盛长枫是眉目紧锁,又回头瞄了一眼,嘴角露出一丝冷笑,还真是多事之秋啊。 从积英巷出来,盛长枫就瞧见了那晚的老高和李墨舆,因为着急余嫣然的情况,他便没有理会这两个家伙,没想到啊,跟了自己一路,有尾巴真的很烦人。 打发走了余二郎,索性把这两个尾巴也打发走吧,要不自己去余家,他们万一出来碍事就得不偿失了。 想到这里,盛长枫也调转方向,没有去余家,而是往回走。 盛长枫的行径,让李墨舆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过他还是和老高不远不近地跟在身后。 用手指捅了一下老高,李墨舆眼睛不离盛长枫的问道:“我说老高啊,这小子怎么不去余家了?” “那还用问吗,你没看见吗,他把人家二郎打了,岂能再去余家啊,去了不是触霉头吗!”老高鄙视地看了李墨舆一眼,什么都不是东西,就是有个好爹啊。 “也是啊,这姓盛的胆子够大了,他这样做不就和余家大姑娘不可能了吗。” “你以为他不这么做,余家就能把余嫣然嫁给他啊,豫王妃都亲自登门,余家还有的选择吗。”老高又鄙视地瞟了他一眼。 “也对啊,豫王…唉!也不知道这姓盛的走了什么狗屎运,襄城县主居然非他不嫁。”李墨舆叹了口气,眼中充满了不服气,“老高,你说本少怎么就没那么好命呢,我怎么就没让那个县主相中呢。” “呵呵…人家是新科榜眼,你呢?与我一样,只能藏在阴暗之中。”老高懒得理他了,心中暗骂,就你这长相,别说县主,就是孟婆也不可能相中你啊。 “榜眼又如何,本少一定盯紧他,他要是犯了错误,本少一定给他拿下,让他尝试一下我们皇城司的待客之道。”李墨舆咬着后槽牙说道。 “行了,别说了,赶紧跟上,要是再跟丢了,那我们的脸可就丢尽了。” 老高和李墨舆跟着盛长枫的身后,拐进了一条岔路的同一时间,余二郎带着一群小厮,每个小厮手里都拿一条棍棒,来到被揍的地方。 他们向四周看了看,除了有几个看热闹的人,就剩下躺在地上睡觉的两个小厮,而盛长枫的身影早已不见。 余二郎气的一跺脚,一阵口吐芬芳之后,让其他人把地上躺着的两个小厮弄醒。 两个小厮醒来没有片刻,就感觉到了疼痛,又捂着嘴一阵哀嚎。 余二郎一听,脑仁生疼,来到两个小厮身前,伸手给了他们一人一个大嘴巴,怒吼道:“嚎什么嚎,本少问你们两个,本少走了之后,你们看见那姓盛去哪里了吗?” 其中一个小厮用漏风的嘴,说了几遍之后,余二郎才听清楚,他们被盛长枫踢晕了,不知道盛长枫去哪里了。 余二郎甚是生气,伸手又给了他们一个大嘴巴,在两个小厮的懵逼之中,他带着一群狗腿子扬长而去,独留两个小厮在风中飘零,而围观的百姓捂着嘴偷笑不已。 李墨舆和老高一直不远不近地跟在盛长枫身后,左拐右拐之后,便来到了一条无人的胡同,而他们看见盛长枫面向着他们,背着双手,朝着他们呲牙一笑。 老高暗道坏了,被人家发现了,当他打算拽着李墨舆转身离开的时候,盛长枫那平淡的声音响起,“两位够辛苦的了,跟在后面吃屁的滋味一个很享受吧,也对,吃屎就是你们的本性。” 老高神色一暗,心说这个新科榜眼说话够难听的了,也太胆大包天了,连他们都敢得罪,不怕未来招罪吗! 老高也只是心想,但李墨舆沉不住气了,带着怒气大声喊道:“我说盛长枫,你踏马的骂谁是狗呢?” “呵呵…谁接话我就说谁呢,怎么,李墨舆,你认为你不是吗? 从积英巷跟到这里,你不是一条狗还是什么。”盛长枫眯缝着眼睛,一点也不在乎李墨舆是否会生气。 “你踏马…” 老高一听,赶紧拽了他一下,不让他骂人。 李墨舆回头看了老高一眼,很不满意地问:“老高,你拽我干什么啊,你没听见他骂咱们是狗吗! 你松开,让本少过去揍他一顿,让他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老高甚是无语,他是真服了眼前这位衙内,除了莽撞,什么也不会,能来他们部门上班,还真是有一个好爹啊。 第333章 婚前琐事(四) 见老高依旧没有松手,李墨舆有一些着急,语气更加不满,“我说老高,你看什么啊,还不给本少松开!” 老高像看傻子似的看着李墨舆,嘴角微微上扬,松开了抓着李墨舆袖子的手,然后摊了摊手,便双手背后,朝着李墨舆嗤鼻一笑,又把目光转移到了盛长枫身上,他觉得这个新科榜眼与他们以前调查的有点不符。 李墨舆见老高不再拽他,整理了一下袖子,朝着盛长枫嘲讽一笑,“我说盛长枫啊,你要是把刚才的话收回,本少可以当做什么也没发生,然后你走你的阳关路,我们过我们的独木桥。” “还真是本性难移啊,某些东西永远也改不了吃屎。” “盛长枫,你这是在找死!”再次被骂成狗,李墨舆是气血上涌,面目有些狰狞。 “找死?呵呵…本公子就站在这里,你能让本公子怎么死。”盛长枫蔑视地瞥了李墨舆一眼,伸出左手,朝着李墨舆勾了勾中指,然后轻蔑一笑。 李墨舆瞧见之后,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今天的无视加上过往盛长枫给他的耻辱,一股脑地涌上心头,让他怒火中烧,大喝一声,朝着盛长枫冲了过去。 盛长枫面带笑容,看见李墨舆冲了过来,他还点了点头,这小子速度还可以,看来还真练过两天,不过他对于自己来讲,连小菜一碟都算不上。 躲都不用躲,直接伸出一根手指挡住了李墨舆的拳头,让他满脸憋的通红则未使拳头向前一寸,盛长枫呲牙一笑,“我说李墨舆,文,你输得一塌糊涂;武,本公子一根手指就可以。 你看见了没,本公子只用了一根手指头,就可以轻松拿捏你了,你知道这是什么吗,这就叫自取其辱。” 声音不大,侮辱性极强,李墨舆双眼充血,面部狰狞的都有些变形了,他大喊一声,收出拳头,伸脚踢向盛长枫的裆部。 盛长枫面色一沉,抡起胳膊,一个大嘴巴就把李墨舆打倒在地。 李墨舆懵了,感觉半边脸都肿了,嘴里咸咸的,张嘴吐了一口,血水之中还有四颗牙齿。 李墨舆捂着脸站了起来,他冷静了下来,自己刚才冲动了,忘记了盛长枫会武的事情,自己的四颗牙为此付出了代价。 不过,不能这么算了,李墨舆用阴毒目光深深地看了盛长枫一眼,二话不说,转身就走。 看见了李墨舆那阴狠的眼神,盛长枫冷笑一声,隐藏暗处的毒牙,自己岂可留他啊。 一个闪身,突然出现在李墨舆面前,在李墨舆和老高的惊讶之中,盛长枫伸出左手,一把抓住李墨舆的脖子,慢慢把他举了起来。 李墨舆感觉一阵眩晕,浑身好像用不出力量来,而是呼吸越来越困难。 老高一瞧,赶紧来到盛长枫身前,满面堆笑,“盛榜眼,盛公子,这都是误会,快把墨舆放下了吧,不然会出人命的。” “误会?你看我像傻子吗?”盛长枫淡淡地看了老高一眼,“说说吧,是谁让你们跟着本公子的?” “这…我们隶属于官…” “别以为本公子不知道你们这群下水道里的老鼠是干什么的,皇城司嘛,确实隶属于官家。 可本公子也才在官家面前露了一面而已,想来我还不值得官家惦记。”盛长枫嗤之以鼻,手上微微用力,李墨舆立马就翻了白眼,“赶紧说,李墨舆的时间可不多,他能否活命就在你嘴上,毕竟李墨舆的父亲可不是心胸宽广之辈。 你们一起出任务,你想一想,他出事了,而你却没事,他父亲会作何感想啊。” 老高一听,头皮发麻,李墨舆的父亲那才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主,他不由得看了盛长枫一眼,他觉得这个新科榜眼好像更加阴险。 为了自己的命,老高叹了一口气,朝着盛长枫一抱拳,“盛公子,彭副使让我们跟踪你,也只是跟踪而已,至于是何目的,我们当下属的就不得而知了。” “彭副使?”盛长枫眉目紧锁,自己也不认识啊,他为何要这么做啊。 “你说的是真的?没有骗我?”盛长枫瞥了老高一眼。 “哎呀,盛公子,我有必要骗你吗!真的是彭副使派我们跟踪你的。”老高拍着胸脯向他保证。 “那你说一说,这个彭副使长的什么样子?” 保险起见,还是问详细一点为好,万一自己见过,却不记得人家名字,盛长枫这样想的。 老高见李墨舆有点要挂的意思,他焦急道:“盛公子,李墨舆他要…” “放心吧,我手有把握,你赶紧说,你说的快,他解脱的也快,是吧。”嘴上这么说,但盛长枫还是松了一下手。 老高见此,只得把彭副使的样貌说了大概,可盛长枫却眉目紧锁,因为他没有这个人的印象。 老高瞄了一眼已经出气多进气少的李墨舆,略有焦急道:“盛公子,我已经都告诉你了,是不是把墨舆放了,不然的话,他真就出事了。” 盛长枫抬头看了一眼,面无表情地把李墨舆往旁边一扔,如同丢失垃圾一样。 老高赶紧跑过去,又按人中,又拍打前胸,就差人工呼吸了,折腾了好一会儿,李墨舆终于缓了过来。 在老高的搀扶下,李墨舆缓慢地站了起来,看见面如止水的盛长枫,李墨舆本能地向后退了一步。 李墨舆这次是真的害怕了,从心底里的害怕,因为他被掐住脖子那一刹那,他从盛长枫的双眼之中看见了漠视,一种藐视生命的冷漠。 盛长枫是真想掐死自己,而且自己真的在死亡边缘走了一趟,差一点啊,自己就去阎大哥那里报到了。 “你们回去告诉那个彭副使,不要再派人跟着本公子,第一次也就算了,再有下一次,我就拖着你们的尸体,去官家面前讨要一个说法。 这天下到底是姓赵还是姓彭,连天子门生的主意都要打,看来他也没把官家放在眼里啊,也许姓彭的也想当官家吧。”盛长枫一甩袖子,慢步离开了这条胡同。 李墨舆和老高见他的身影消失了,才同时长出一口气,互看一眼,都无奈一笑,老高搀扶着李墨舆,两人也向外走去。 “墨舆,你父亲没跟你说,这彭副使为何让咱们跟踪这位新科榜眼啊。” “老高,我也不清楚啊,我父亲那人你还不了解吗,别说你们见了胆寒,我见了也打颤啊,我敢问吗!”李墨舆摇头苦笑,本以为这是一件简单的差事,没想到让自己离鬼门关如此之近。 “唉,咱们当下属的,只能听从上头安排啊。”老高一声长叹,他们这活属于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 “那老高,咱们回去怎么跟彭副使交待啊?” “怎么交待,如实回答,不然还能怎么办啊。”老高摇头苦笑。 以为这是一个简单任务,结果上一次跟丢了,这次差点被人揍了。 老高瞥了一眼李墨舆,这个衙内,文不成武不就的,脾气还不小,自己要是再与他一组,自己的麻烦就不断啊。 不行,自己回去得想想办法,不能跟着惹事精一组。 李墨舆更是郁闷,自己一时冲动,四颗牙没了。他偷瞄了老高一眼,见对方低头沉思,他嗤鼻一笑,这个老高太不是东西,见自己被揍,也不上来帮忙,反而在一旁看热闹。 用手捂着红肿的脸蛋,李墨舆暗中发誓,回去一定要告诉父亲,这个老高擅离职守,害得自己被人打,一定让父亲狠狠惩罚这个老高。 第334章 婚前琐事(五) 出了胡同,盛长枫没有直接离开,而是跳到墙上,又返回来,躲在黑暗之中,观察老高与李墨舆。 见两人只是简单聊了几句,便离开了胡同,之后分道扬镳,盛长枫这才从暗中出来。 凝视着李墨舆与老高的背影,盛长枫陷入了沉思,被皇城司惦记可不是好事情,这群人犹如一条隐藏在幽深丛林中的毒蛇,在你疏忽大意时猛然出击,咬不死你也吓死你。 不过偷听了两人的对话,盛长枫也明白,这是私人行动,不是皇城司的集体行动,所以,问题就出在那个彭副使身上。 盛长枫晃了晃脖子,皇城司的事情只好先放在一边,等把眼前事情解决之后,自己再去会一会这个彭副使。 想好之后,盛长枫一个纵身,消失在原地。 这次盛长枫没有去余府大门,从余二郎那里得知的消息让他明白,从大门进去也于事无补。 盛长枫只想知道余嫣然是什么情况,所以啊,还得是老规矩,秘密潜入。 也幸亏现在天色已黑,不然盛长枫在房上跳来跳去,很容易让人发现。 来到余嫣然闺房的房顶,盛长枫慢慢伸头向院中看去,没看见余嫣然和红簟,只看见了几个女使在院中忙来忙去。 跳到后窗旁边,见窗户打开着,盛长枫往里瞄了几眼,还是没有看见余嫣然,只是看见两个女使在屋中打扫卫生。 这让盛长枫很诧异,余嫣然不在自己的闺房,这个时辰了,也不可能是外出,难道如厕去了? 正当盛长枫胡思乱想的时候,听见了屋中两个女使的对话,也让他知道余嫣然所在之地,她在余老太太那里。 很快,盛长枫便来到余老太师院子一间偏厅的房顶之上,他看见前厅之中灯火明亮,也看清里面都有谁。 余老太师夫妇,余父和余方氏以及余嫣然都在里面。 看见余嫣然在厅中,盛长枫松了一口气,他坐在房顶上,打算等着余家散会之后,他再去见余嫣然。 厅中情况,其实都不用听,盛长枫都能猜出个一二三来,无非余父见利思义,现在正劝说两位老人同意那门亲事。 当听见余父的怨声,与余老太师的愤怒之声,盛长枫不屑一笑,果然如自己的猜想,余父就是余父! 卖女求荣的事情,岂可少了余父的存在! “父亲,你怎么就不同意啊,嫣然嫁给对方有何不好?”余父焦急地站了起来,他很不理解,自己父亲为何要这么犟呢。 余嫣然要是嫁过去,自己就可以搭上豫王,哪怕只是一个闲职的王爷,也可以随意拉自己一把啊。于是,余父眼巴巴的望着余老太师。 “你说老夫为何不同意,啊!”余老太师怒视着余父,伸出手指着他,“那豫王妃娘家的侄子是什么德行,老夫不信你没有听说过。 那是一个比顾廷烨还要差的混蛋!你居然想把自己女儿嫁给这种人,你还配为人父吗!” “父亲,你又说这话,我怎么不配为人父了,三个孩子也都养这么大了。 我是少他们吃,少他们穿,还是少他们银钱了?”余父一甩袖子,重新坐回椅子上,眼神中透着不满。 “他配为人父,就是把自己姑娘往火坑里推吗?这叫配吗? 三个孩子,一个你不管不顾,另外两个宠的不像话。 一个被宠的飞扬跋扈,一个被宠成了废材,到现在还只是个秀才呢。 整个汴京城,和二郎岁数相仿的哥儿们,最差也是举人,这就是你说的不差吗!”余老太太瞥了一眼余父旁边的余方氏,自己这个家就被这个毒妇毁了。 余方氏看见了余老太太的眼神,嘴角微微一撇,笑着说:“母亲呀,二郎岁数还小,还不定性呢。 再说了,秀才乃是宰相的根苗,二郎下一次科考一定会中举,光耀咱们余家门楣的。” “我呸!你的脸呢?啊!只剩下一张嘴了吧,脸都不要了吧。 还秀才是宰相根苗,你这话让天下所有进士、举人该如何啊,秀才都是宰相,那他们做什么官啊?难不成当…当王爷! 一个秀才而已,你怎么好意思夸出口的? 我要是你啊,赶紧去玉清观给三清真人上炷香,请求他老人家保佑你儿子,下次科举中榜,那样的话,你还可以舔着这张大脸继续吹。”余老太太是羞愧难当,她差点没被余方氏那席话气的背过气去,这得多不要脸之人才能说出那种话来,结果,她是自己儿媳。 余方氏眼中的怨恨一闪而过,然后拿起帕子挡在嘴边,开始了哭泣,眼泪瞬间流下,“呜呜…母亲,你为何如此说儿媳,儿媳…呜呜…为了这个余家操劳数年,即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儿媳也把两个孩子养大了,呜呜…二郎即便再不好,也是你亲孙子啊,你为何如此瞧不上他啊!” “要哭回你房间去,别在我眼前,我看着烦!”余老太太把身子转到一侧,眼不见心不烦嘛。 余父看着余方氏哭泣甚是心疼,赶紧起身安慰,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余方氏不再哭泣,但红红的眼睛还是诉说着自己委屈。 安抚好了余方氏,余父转过身来,阴沉着脸,“父亲,母亲,咱们在商量嫣然的婚事,你们提二郎干什…” “不用商量,老夫在中午的时候就已经告诉你了,我不同意!”余老太师不等余父把话说完,就出言回绝了。 “父亲,你真是糊涂啊!这可是咱们余家的一个机会,一个再往前进一步的好机会啊。 我要是得到了豫王的支持,那我就有望进入内阁,到时候咱们余家说不定能挤入豪门之列呢。”说到此处,余父眼冒金光,他仿佛看见自己进入内阁之后,被人前呼后拥的高光时刻。 “就你?”余老太师眼皮都不抬,朝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呸!你少做白日梦,内阁也是你这种人能进的?”余老太师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你还是老老实实,脚踏实地才是正道。” “父亲,你…”余父见余老太师对自己的态度,让他心里极为不满,自己这么有上进心,结果在父亲眼里却成了不务正业。 余父努力地把心头火气压了下去,长出了一口气,重新坐回椅子上,端起茶盏吃了一口,淡淡地道:“父亲,我才是嫣然的父亲,自古儿女的婚姻那个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让她嫁给谁,她就得嫁给谁。” “你做梦!只要我还活着,嫣然的婚事老夫做主。”余老太师也是淡淡的声音,他是彻底对自己这个儿子不抱有任何希望,也算彻底死心了。 “你做主?父亲,你是想把嫣然嫁给那个盛家庶子吧,他有何好啊,岂能比过豫王妃的侄子啊。”余父眼神中带着不屑,轻蔑一笑,“盛纮也不过是区区五品官员,他的庶子有何资格娶我余家嫡女啊,我看啊,那个庶子才是白日做梦。” 从始至终没有说话的余嫣然突然抬起了头,声音略有些冰冷,“父亲,我明确地告诉你,我这辈子非长枫不嫁。” “说什么混账话呢!你想嫁那个盛家庶子,我不告诉你,我不同意。”余父瞥了余嫣然一眼,淡淡地道:“我已经答应豫王妃了,一切从简,三天之后,她侄子就过来迎亲。 到时候你给我乐呵呵地嫁过去,不然的话,别怪我这个父亲不认你这个女儿!” 第335章 婚前琐事(六) 听了余父的话,余嫣然清秀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波澜,那双漆黑的眼眸宛如一个巨大的黑洞,让人看不清在想什么,她静静地坐在那里,整个人像是一具失去了生命的空壳,没有丝毫生气。 见余嫣然没有回答,也不理自己,坐在那里像个傻子似的,余父是勃然大怒,“余嫣然,为父的话你是没有听见吗?装什么哑巴,这就是你学的礼数吗! 余嫣然,为父告诉你,不管你同意与否,你都得给我嫁过去!” 余嫣然木然地看了余父一眼,她空洞的眼神,带着一丝凄凉的笑意,双手无力地垂在身体两侧,脸上尽是无可奈何的哀伤。 “你那是什么表情,你…” “逆子!你给老夫闭嘴!”余老太师拍案而起,用手指着余父,“你要是再敢逼迫嫣然,老夫抽死你这不孝子,还有,嫣然的婚事老夫做主,不用你操心了。” “父亲,你…” 余老太师不耐烦地一挥手,指着余父以及余方氏,“你们给我滚出回去,别在我面前碍眼。” “父亲,你岂可如此蛮横,我可为嫣然找了一个好婆家,那荣华富贵是享之不尽啊。”余父还是尽量把火气压了压,毕竟这是自己父亲。 “什么好婆家?你还真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啊,那就是一个虎狼窝。”余老太太见余嫣然神情呆滞,连忙抓起她的手来,安慰道:“嫣然啊,你放心,只要有我和你祖父在,你就不用害怕。” 余嫣然勉强一笑,她倒不是害怕,而是心如死灰。 自己的亲生父亲居然把自己当做升官的筹码,让自己嫁一个畜生不如的东西,居然还在这里言辞凿凿,说是为自己好!这不是癞蛤蟆上脚面——不吓人,恶心人吗! “母亲,你这话就有点难听了,人家可是皇亲国戚,怎么到你嘴里,变成了虎狼窝呢。”余父甚是不满,他就不明白了,别人家父母都是想方设法地帮助自己儿子,这两个老东西倒好,不帮忙也就算了,这送上门的大喜事还不要,那岂不是犯傻。 “他们家算什么皇亲国戚,充其量就是一个落魄勋爵而已,要不是还有豫王妃,他们还不如忠勤伯爵袁家呢。你呀,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余老太师冷哼一声,端起茶盏吃了一口,这岁数大了就是不行了,这才说这么一会儿就口干舌燥,想当年老夫说上他一天一夜也无任何问题。 “就是,赶紧带着你那个毒妇从这里离开,看你们就心里堵挺。”余老太太眼皮也不抬地说道。 余方氏低着头,眼中怨恨也越来越浓了。 “父亲,母亲,你们就非得与儿子唱反调吗!”余父也沉下了脸子。 “不是我们和你唱反调,而是你与我们唱反调罢了。 行了,明日老夫去趟豫王府,亲自找一下豫王妃,把这个婚事退掉,以后嫣然的婚事,你也不用管了。”余老太师这茶水一下肚,不知怎么地,觉得有一点累,不再想和余父纠葛,坐下之后一挥手,“时辰也不早了,你们也回去休息吧。” 余父看见余老太师的表情,知道在和他说也无益,便转头盯着余嫣然,用命令地口气说道:“嫣然,你祖父和祖母都老了,成老糊涂了,你也不用在意他们话。 自古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只要记住为父的话就可以了,三天之后就给我嫁过去。 至于那个盛家庶子,明日为父就会去盛家,把你们的事情说开,一个庶子也想娶我姑娘,做梦去吧。” “你敢说我们是老糊涂?”余老太师一脸的惊讶。 “父亲,你年事已高,糊涂也是在所难免的,不必在意,家中有儿子呢,你就安心养老吧。”余父嗤鼻一笑,完全不在乎余老太师的震惊,“嫣然,记住为父的话,这两天你也不要出去,老实在余府待着,等着人家来迎亲。 嫣然,你现在埋怨为父,但你嫁过去之后,就知道什么叫云泥之别,也会明白为父的良苦用心,这都是为了你好。” “啪”的一声,余老太师拍案而起,愤怒地指着余父,“我还没糊涂呢,你就敢如此说我,你昧着良心做事,不怕天谴吗?” “哈哈…父亲,何是天谴啊?圣人言子不语怪力乱神,哪来的天谴啊。”余父仰头大笑。 “你这个逆子,你…” “祖父,你莫要生气。”余嫣然来到余老太师身边,把他按在座上,嫣然一笑,“祖父,让嫣然和父亲说几句话吧。” “嫣然,你…” “祖父,嫣然只想问父亲几个问题。” 余老太师长出了一口气,笑着点了点头,“嫣然,祖父还在呢,想问他什么你就问吧,不要怕,有祖父在呢。” “嗯,嫣然知道。”余嫣然转过身,平静地看了余父一眼,淡淡地问道:“父亲,如果豫王妃提亲的对象不是我而是嫣红,你会怎么办?” “当然…” “那有什么如果啊,你休要在这胡言乱语。”余方氏拽着余父的衣袖,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余父神情一凛,刚才差点把心里话说出来,又见余方氏的眼神,他尴尬一笑,然后抬头狠狠瞪着余嫣然,“你转移话题也没用,人家要娶的是你。” “呵呵…父亲,你还真是薄情啊,不管是我还是嫣红,都是你手中攀龙附凤的工具吧。”刚才余父的口型,余嫣然看的是清清楚楚,余父说的是“当然嫁”三个字,只是最后一个字被余方氏打断了。 当得知这个答案之后,余嫣然不知道是高兴还是悲哀,但更多是感受到了余父的冷血无情。 “你休要胡说,什么攀龙附凤,为父那是为你好!”余父巧言令色。 “呵呵…为女儿好吗?那父亲就应该让女儿嫁给长枫,而不是那什么豫王妃的侄子。”余嫣然凄惨一笑,眼神中多出一抹死寂。 “盛家那庶子有何好,听为父话,为父给你选的婆家那可是百里挑一。”余父黑着脸,死死盯着余嫣然,“嫣然,即便你不嫁豫王妃侄子,盛家庶子我也是不同意的,为父不同意,他也别想娶你,大不了为父在给找一个别的婆家。” “你不同意没用,有老夫在呢。” “父亲,自古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还是老实养老算了。”余父也懒得与余老太师纠缠了。 “你这个逆子…” 余嫣然没有说话,她面色苍白,眼中雾气蒙蒙,听着余老太师和余父的争吵,她心中做了一个决定。 只见余嫣然突然跪在地上,给余父磕了三个头,然后转身又给余老太师和余老太太磕了三个头,磕的额头都红肿了。 “嫣然,你这是干什么?”余老太太急忙起身把余嫣然扶了起来。 余老太师神色一凝,他慢慢地站了起来,他瞧出了余嫣然的不正常,从下午自己儿子来这里之后,余嫣然就显得极为不正常,不哭不闹不言语,就那么静静的坐在那里发呆。 “祖母,你让嫣然再和父亲说最后一句话。”余嫣然朝着余老太太一笑,然后摆脱余老太太,转身笑着说:“父亲,做为女儿,嫣然不能忤逆父亲;对于长枫,嫣然生是他的人,死是盛家的鬼。”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和为父说这些干什么,想吓唬为父吗?我告诉你,你别白日做梦,老实在家等着出嫁。”余父面容狰狞,大声训斥,他已经烦透了,这一家老小都不听自己的话,自己才是一家之主啊。 第336章 婚前琐事(七) 看着余父的狰狞,余嫣然轻轻擦拭了眼角的泪水,脸上没了笑容,眼神空洞地看着余父,“父亲,你就死了这条心吧,豫王妃的侄子要想娶我,那他只能将嫣然的尸体抬走。” “你…你这是忤逆为父!” “父亲,嫣然也没有办法,还请父亲见谅。”余嫣然眼中充满了决绝之色。 “你…你…”余父怒火上涌,伸手指着余嫣然,“你就是认准了那个盛家庶子了是吧!” “没错,父亲,嫣然非他不嫁!”余嫣然毫不退让看着余父,眼神透着冷漠。 看见自己女儿那冰冷眼神,余父心中一颤,然后勃然大怒,自己居然被女儿的眼神吓了一跳,这可是奇耻大辱啊。 余父是脸色铁青,目露凶光,快步来到余嫣然的面前,用手指着她的鼻尖,狰狞地道:“你再说一遍。” 余嫣然浑然不惧,仰头直视余父,目光中透着陌生,淡淡地说道:“余嫣然此生非盛长枫不嫁!还有,豫王妃那个侄子,他如果非要娶我,那就抬我的尸体走吧。” 余嫣然话音一落,余父便扬手给了她一个大耳光,啪的一声,响彻屋中。 “你干什么,为何打然儿。”余老太太一声怒吼,伸手把余父推开。 来到余嫣然身前一看,见余嫣然白皙面颊之上,出现一个清晰的巴掌印,余老太太甚是心疼,“嫣然,疼了吧,走,跟祖母回屋,不理你那个混账父亲。” 余老太师也来到余嫣然面前,看见她脸上的巴掌印之后,怒目圆睁,转身来到余父身前,伸手就给余父一个大嘴巴,结果余父一偏头,躲了过去。 余父向后退了一步,他怒视着余老太师,大声质问:“父亲,你这是作何?我都这个岁数了,你还要打我?” “打的就是你这个逆子,老夫要替嫣然打回来。”余老太师又上前一步,伸巴掌再次打向余父的脸。 余父这次没有躲,直接伸手抓住了余老太师的手腕,咬牙切齿,“父亲,你不会真是老糊涂了吧,我教训自己姑娘何错之有啊!” “呵呵…那老夫教训自己儿子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逆子,你给我撒手。”余老太师用力拽了一下,没有拽动,“逆子,还不给我撒手。” “逆子?哈哈…父亲,你还真是老糊涂了,这样吧,明天我就让人把你们送回老家去吧,省得汴京这么大,你们糊涂的分不清东南西北。”余父一边的嘴角微微上扬,眼睛半眯缝着。 “你个混账,我的事不用你操心,你给老夫撒手。”余老太师一声怒吼。 “呵呵…既然是父亲让的,那儿子照办就是。”余父抓着余老太师的手往后一甩,余老太师顿时向后退了几步,眼看要摔倒,被余嫣然和余老太太从身后扶住,避免了悲伤的事情发生。 “你…你个逆子,居然敢把你父亲甩了出去,你…你还是人吗?”余老太太是心如刀割,大声质问着余父。 余嫣然冷冷地看了余父一眼,没有理会他,而是把惊魂未定的余老太师扶回到椅子坐下。 “母亲,你这话说的,刚才儿子是听了父亲的话,按父亲的意愿做,怎么还成儿子的不是了。”余父玩味一笑,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余方氏垂着头,脸憋的通红。 “你…你这说的是人话吗!”余老太太被余父气的浑身发抖,用手指着他,“你这个逆子居然如此行事,还如此的不要脸,你…你就不怕被雷劈吗!须知举头三尺有神明啊!” “哈哈…”余父仰头大笑,高高地举起双臂,“你们这两个老家伙,这么多年是吃我的喝我的,而我仕途上想更上一层楼,你们却推三阻四地不肯帮忙。 行!那我自己寻找楼梯,我禅精竭虑地寻找了这么多年,这次好不容易有送上门的好事,你们…你们还是不同意,呵呵…我告诉你们,我才是余家的主君! 哈哈…还举头三尺有神明,神明在哪呢,所谓的神明不过是权贵罢了,只要你手握重权,那就是新的神明,哈哈…还雷劈我?哪来的雷,谁敢劈我啊!我…” “咔嚓!”一道震耳欲聋的雷声突然响起,然后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房顶的木块与木屑掉了下来,擦着余父的身边落在地上。 余家的一家人都懵了,全部抬头向上看去,只见房顶被雷电劈了洞。 余父张着大嘴,忘了弄掉头顶与身上的木屑灰尘,直勾勾看着房顶,突然他看见一道蓝光闪过,伴随着巨大“咔嚓”之声,余父被雷劈了。 所有人更加懵了,愣愣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直到余父口冒白烟,摔倒在地,发出“砰”的一声,才让所有人回过神来。 “父亲,你…”余嫣然面色焦急,刚要上前查看,被余老太师拽住,不让她上前。 “祖父…” “然儿,他这是咎由自取,举头三尺有神明,这是啊,连上天的神仙也看不下去了,唉!”余老太师的眼神极为复杂,不知是高兴还是悲哀。 余方氏也反应过来,赶紧扑到余父身前,看着一动不动的余父,她立马嚎啕大哭,“哎呀,我的官人啊,你要是走了,我可怎么活啊,呜呜…” 余老太太听的有点心烦意乱,来到余父身前,蹲下身子把手放在余父的鼻子前,片刻之后,朝着余方氏冷冷地说道:“哭丧还早了点,这个逆子命还挺大,雷都劈不死他。 别哭了,还不让人把他抬走,然后再找个郎中来为他看病。” 余方氏一听立马停止哭泣,赶紧起身招呼几个小厮进来,把余父抬了出去,同时还吩咐人赶快去找郎中,最后一甩袖子,也不打招呼,直接走人了。 看了一眼房顶的洞,余老太师一声长叹,“作孽啊!” “作什么孽,还坐在这里干嘛,回房间去。”余老太太瞪了余老太师一眼,然后拉着余嫣然就往外走。 “祖母,嫣然还是回自己院子吧。”余嫣然摇头道。 “嫣然,今天发生了这么多事,你就别回去,让你祖母陪着你。”余老太师来到她们身边,身体有些佝偻,情绪也不高。 “是啊,嫣然,祖母陪你聊天。”见余嫣然脸色不好,有些病态的苍白,余老太太拍着她的手背,“嫣然啊,你是在我们身边长大的,我们两个老家伙岂能看你遭遇不幸。 你放心吧,明天让你祖父去一趟豫王府,想来豫王会卖你祖父的老脸;而老太太我,去趟盛家,与我那老姐妹把你与长枫的事情定了,到时候你父亲和豫王妃也会没辙了。” 余老太师也在一旁点头。 看见祖父与祖母对自己的关心,余嫣然心里暖暖的,但今天的冲击对自己来讲还是太大,她很想扑进盛长枫怀里痛哭一场,但现在只能一个人静一静。 “祖父,祖母,然儿没事,今天发生这些事,想来你们也累了,回去早点休息吧。”余嫣然摇了摇头,作揖之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嫣…” “好了,让她一个人休息一会儿吧,这事啊,老夫回去得好好合计一番,明天去趟豫王府。”余老太师挺起腰板,双手背后,迈着四方步走了。 余老太太无奈地摇了摇头,望着余嫣然的背影,她心中甚是烦闷,这孩子的命也太苦了。 抬头看了一眼房顶的大洞,余老太太告诉身旁的老妈子,让老妈子找人把房顶修缮一下。 第337章 婚前琐事(八) 红簟看着面无表情的余嫣然,她有点担心,她怕余嫣然想不开,但她又不知道如何劝慰,只能是干着急,干瞪眼。 红簟一手拿灯笼,另一只手死死抓着余嫣然的袖子,余老太师悄悄告诉她,让她看好自家小姐,省的小姐出意外。 红簟知道余嫣然这一天的经历,也怕余嫣然做什么傻事,所以,一出门她就拽着余嫣然的袖子。 眼看要到余嫣然的闺房,听见身后响起了脚步声,余嫣然回头一看,居然是余嫣红和余二郎带着一众女使向她走来,而且余嫣红还怒气冲冲的样子。 “余嫣然,余家养你这么多年,不感恩也就算了,你居然把爹爹气晕,你说说,你还是余家姑娘吗!”余嫣红瞪着双眼,用手指着余嫣然,“还有那个盛家庶子,居然把二哥哥打成了这样,你看看,脸都肿了。” 余嫣然瞥了余二郎一眼,见余二郎的左脸果然有些肿,她淡淡一笑,“脸肿了就去找郎中开药,估计都用不上两副药,就药到病除。 但是啊,脑子要是不好使,开多少药都不好使的。” “你说谁没脑子呢?” “说谁谁清楚。” “你…你!”余嫣红眼里闪烁着一股无法遏止的怒火,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好似一头被激怒的母狮子。 没想到余嫣然居然敢骂自己,而且见余嫣然那副恬静的模样,余嫣红便再也抑制不住心头的怒火,上前一步伸出手臂,朝着余嫣然就一巴掌打了下去。 没有余嫣红想象中那种结局,一巴掌把余嫣然扇倒在地。 她的手腕被余嫣然抓在了半空中,在余嫣红惊讶的目光之中,余嫣然用力一甩,把余嫣红甩退了好几步,要不是余二郎眼疾手快,余嫣红一定会来个大屁墩。 “大姐姐,你…你怎么可以对嫣红动手呢?”把余嫣红扶好,余二郎抬头责备余嫣然。 “二郎,看来你不只脸肿了,连脑子都肿了吧。”余嫣然轻蔑一笑,心中突然轻松不少,好像某种枷锁打开,不复存在了。 “你…大姐姐,你怎么变成这样了?”余二郎有些惊讶,这还是自己认识的余嫣然吗? “我一直都这样,只是…二郎,我们很熟吗?你上一次与我说话,你还记得是几年前吗?”余嫣然嗤鼻一笑,看了看还在震惊中的余嫣红,“三妹妹,刚才父亲也像我甩你这样,差点把祖父甩了一个跟头。” “你放屁!余嫣然,你现在学会信口雌黄了,你把父亲气晕倒不说,居然还反咬一口,你也太不要脸了吧。”余嫣红甩开余二郎的搀扶,双手叉腰,怒视着余嫣然。 “看来你那母亲又再撒谎,也是,不撒谎也不是她了。”余嫣然瞥了一眼脸大了一圈的余嫣红,脸上挂着讽刺的笑容,“你那母亲,天天演戏不累吗?比那些唱戏的还会演,咯咯…这也许就是长枫所说的天赋吧。” “余嫣然!你敢说我母亲是唱戏的,我跟你拼了!啊…”余嫣红赤红着脸,张嘴瞪眼,张牙舞爪,朝着余嫣然冲了过来。 来到余嫣然面前,伸手就要挠余嫣然的脸,可惜又被余嫣然抓住手腕,依旧被甩了回去,这回余二郎只顾着发愣了,等他回过神来,余嫣红已经摔倒在地。 余嫣然略微诧异地看了一眼自己手与地上的余嫣红,她冷冷一笑,“余嫣红和二郎,我只告诉你们一遍,信不信随你们,你们的父亲不是被我气的,他是被雷劈的。” “大姐姐,你不至于吧,还被雷劈?你编瞎话也编的太差了吧。”余二郎把余嫣红扶了起来,“大姐姐,你怎么能把三妹妹推倒呢?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二郎,你是没长脑子还是瞎,我不推她,等着她来挠我吗!”余嫣然看余二郎的眼神,就像看一个白痴一样。 “我…” 余嫣红把余二郎推到一边,她怒视着余嫣然,“余嫣然,为了摆脱嫌疑,居然连被雷劈这话你也说的出口,谁信吗?你骗傻子呢!” 余嫣然无视于她,转身招呼红簟,“我累了,咱们回去吧。” 余嫣红被她气的火冒三丈,朝着女使们一挥手,“你们把余嫣然给我抓起来,绑到柴房里,让她在那里好好反省一下。” 女使们一愣,你看我,我看你,谁也没有动。 余嫣红一见,瞬间爆发了,一声响彻云霄的怒吼:“谁要是不去,罚一年月钱。” 这么一喊,便有一个老妈子向余嫣然走去,有了第一个,便有第二个,所有女使把余嫣然与红簟围在中间。 最先走向前的老妈子咧嘴一笑,“大姑娘,恕奴婢无礼,我们也是听命行事。”老妈子说完,一挥手,其他女使便伸手抓向余嫣然。 红簟赶紧挡在余嫣然身前,张开双臂来回扫荡,同时大喊着:“你们干什么啊,想以下犯上吗?” “红簟,你一边待着去,没你的事。”一个女使一把抓住红簟手臂,一用力把红簟摔倒在地上。 她刚要抓余嫣然,突然愣住了,揉了揉眼睛,再次向余嫣然身后看去,这回看的清清楚楚,余嫣然身后出现了传说中的白无常,吓得她“妈呀”一声,便直挺挺地摔倒了地上。 不只她一人看见,所有人都看见了,顿时场面极其混乱,鬼哭狼嚎,四散奔逃,一眨眼,原地只剩下三个人:余嫣然,红簟与晕倒的女使。 红簟吓得浑身颤抖,但还是把余嫣然护在身后,双眼死死盯着白无常。 在最开始看见白无常的时候,余嫣然也是吓了一大跳,但后来她想到了什么,甜蜜一笑,站在原地看着余嫣红她们四处奔逃。 在红簟惊恐的目光中,白无常来到躺在女使身前,一脚踢在了女使的脖子上,然后转头向余嫣然走来。 “你…别…过来,我…有…有…高僧开…开光的…的佛珠。”红簟吓得连说话都不利索了,但还是把余嫣然护在身后。 白无常把帽子摘下,面具摘下,假舌头拿了下来。 红簟愣了能有三秒钟,“啊”的一声尖叫,然后围着“白无常”转了三转,“盛公子,你…你想吓死红簟啊,你怎么才来,你知不知我家小姐今日怎么过的吗,她受了天大的委屈。” “红簟,胡说什么呢。”余嫣然把红簟拽回来,含情脉脉滴看着他,柔声细语,“长枫,你什么时候来的?” 盛长枫把白大褂脱了,连同帽子一同扔入系统背包。 “盛公子,你…你的衣服呢?”红簟一副见鬼的表情,刚才衣服还在盛长枫手中,怎么一眨眼就不见了呢。 “啊,这叫戏法。红簟啊,你先自己回去,我与你家小姐要说会儿话。”盛长枫看向余嫣然的略微发肿的脸蛋,甚是心疼。 “这…” “红簟,你先回去吧。”余嫣然轻声说道。 “那好吧,奴婢听小姐的。”红簟又向盛长枫伸出小拳头,“盛公子,我家小姐的安全就交给你了。”红簟说完也不等盛长枫回话,蹦蹦哒哒地走了。 盛长枫呵呵一笑,这个丫鬟的心不是一般的大,都这个时候了,还有心情蹦跶,不过,她也真够衷心的,这一点非常好,也非常重要。 红簟身影不见了,盛长枫又四处看了一眼,没有其他人,他伸手拦住余嫣然那杨柳细腰,直接跳到房顶上。 “很疼吧。”盛长枫轻轻抚摸余嫣然的面颊,脸上的巴掌印还隐约可见。 第338章 婚前琐事(九) “不疼。”余嫣然撅着嘴,看着近在咫尺的盛长枫,她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委屈,一下子扑进盛长枫的怀里,放声痛哭。 看见余嫣然这么伤心,盛长枫的心犹如被刀扎一样疼痛,偏偏她这种委屈自己还不知如何安慰,只能轻轻抚摸着她的玉背,给她这种无声的慰藉。 回头望了一眼余父院子的方向,盛长枫无耻地想着,看见余嫣然哭的这么伤心,刚才两道雷灵符用得少了,应该再给他扔一个,或者加大输出才对,让余父终身躺在床上,或变成植物人得了。 不过,这也就是胡思乱想,盛长枫当时还真不敢扔第三个雷灵符,他害怕呀,害怕真的把余父劈死,那样后果相当麻烦,别的不说,他今年想娶余嫣然就是不可能的。 哭了好一会儿,余嫣然不再哽咽,离开了盛长枫的怀抱,看见盛长枫衣襟湿了一大片,略有羞涩,“长枫,你这衣…让…都湿了。” “没事,一会儿就干了,不用理它,还是先把你这红肿的脸治好吧。”盛长枫柔声道。 “没事,这脸估计明天就好了。” 盛长枫微笑不语,伸出右手,一阵白光闪过,余嫣然只觉得左脸又热又舒爽,伸手摸了摸,左脸恢复如初,一点也不疼了。 余嫣然仰着头,小嘴微张,眼神透着一抹惊讶,“长枫,刚才是…我看错了吗,你…你手中居然能发光?” “你没看错。” “那…那…这怎么可能呢?”余嫣然不知如何表达,如此神奇之事,她从未见过,就这么愣愣地看着盛长枫。 忽然之间,余嫣然想起一件久远的事情,那还是在她刚去盛家读书塾的时候,她被余嫣红冤枉,哭了一夜把眼睛哭肿了,红肿的眼睛也是被盛长枫治好的,那时感觉与刚才一样。 “长枫,当年,当年我眼睛哭肿了,你说用药粉给我治好的,你当时骗我的吧,你当时也是用这个白光给我治好的?”余嫣然直视着他的双眼,想从眼神中找到答案。 “哈哈…这么多年都过去了,你还记得那件事呢,你猜的不错。”盛长枫也佩服余嫣然的记忆,这件事他自己都已忘记。 “那…那这个白光到底是什么啊?” “怎么说呢,就是一种武技,只不过这个武技不是用来杀人的,而是用来救人的。”盛长枫拉着余嫣然坐下,把她搂在怀里。 “武技?还第一次听见这个说法,不过真够神奇的。”余嫣然把头靠在盛长枫的肩上,看着夜空中月亮,眼神有些迷茫,“长枫,你说月宫中住着嫦娥仙子吗?” 盛长枫一愣,看了一眼余嫣然,见她一副惆怅模样,知道她在想什么,用力地搂着她,“嫣然,这次豫王妃来余府提亲,你是受了我的牵连。” “你的牵连?”余嫣然坐直了身子,不明所以地看着盛长枫,“长枫,我有点不明白,这事与你有何关系啊?” 盛长枫叹了一口气,伸手抓住余嫣然的玉手,轻轻抚摸着,同时也把在盛纮那里听到消息,告诉了余嫣然。 余嫣然听完之后,目瞪口呆,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被提亲居然是这么一回事。 襄城县主吗,余嫣然不由得想起这段时间与她相识地一点一滴,也让她想通了之前的不明白。 那次刺绣之论以及游会的时候,她拉着明兰的热乎劲与打听盛家之事,原来如此啊,襄城县主在那个时候就有了此想法。 “长枫,那…” “嫣然,我盛长枫的大娘子,只能是你余嫣然,今生只有你一人!”盛长枫站了起来,伸出左手,三指并拢,神情严肃,“我盛长枫在此立誓,请天地明鉴,我必娶余嫣然为妻,如有违背,被雷劈死!被…呜呜…” 余嫣然捂住了盛长枫的嘴,一个劲地摇头,眼含泪花,“长枫,你不要说了,我相信你。” 盛长枫一把抱住余嫣然,低下头,找到了自己渴望已久的朱唇,狠狠地吻了上去。 余嫣然甚是惊讶,开始还一个劲地拍打着盛长枫,还推了几下,最后融化在盛长枫的热情之中,享受这份甜蜜。 “长枫,咱们怎么办啊?”余嫣然面颊酡红,头埋在盛长枫怀中。 “提亲之事吗?交给我吧,虽不知道这个襄城县主抽什么风,但一切原因都是因我而起,那我就去趟豫王府,会一会这个很少露面的豫王爷。”盛长枫搂着余嫣然,眼中闪过一抹寒芒。 “不行,你不许胡来,那可是豫王,不是那些地痞无赖。”余嫣然满脸担忧,抱着他的双手微微用力,“长枫,不行让祖父去豫王府一趟,豫王也许会给祖父三分薄面呢,不行的话,咱们再从长计议一番。” “嫣然,你祖父已经荣休许多年,豫王未必卖这份情面,我的因,就得我去还果。”见余嫣然那副担惊受怕的模样,盛长枫心中是既甜蜜又心疼。 犹豫片刻之后,他微微一笑,轻轻抚摸余嫣然光滑白嫩的脸颊,“嫣然,你不想知道月中是否有广寒宫吗,宫里是否住着嫦娥仙子吗?我现在便带着你去看看。” “啊?哎呀,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说笑,我…” “嫣然,一会儿你看见什么也不要大声惊呼,因为你未来的官人,要带你去广寒宫游一圈。”扶着余嫣然站了起来,盛长枫嘴角上扬,“嫣然,记住了,不要大喊大叫!” 从系统背包拿出太极剑,盛长枫手捏剑诀,原本的三尺青锋忽然变成一个巨大无比的宝剑,上去躺一个人都绰绰有余。 余嫣然目瞪口呆,要不是盛长枫事先提醒,她绝对会惊声尖叫,不过现在则是一手捂着嘴巴,一手指着悬浮在她眼前的巨剑。 “吃惊吧,别着急,吃惊的事情还在后面呢。”盛长枫甚是得意,毕竟这还是他第一次在人前展示这个技能:御剑飞行。 抱起余嫣然,跳到太极剑上,盛长枫便把余嫣然放下。 双脚落在剑身,余嫣然甚是害怕,抓着盛长枫的手不放。 “嫣然,你放松一些,不要怕,就像站在地上一样。”盛长枫微笑着,拍了拍她的手背。 余嫣然回眸看了他一眼,见他笑着点头,余嫣然也微笑点头,然后试着慢慢松开抓着他的手,独自站在了剑身上。 “长枫,真的与站在地上一样,四平八稳。”余嫣然微笑着张开双臂,向前挪了一步,她甚是兴奋,又往前走了一步,回头笑道:“长枫,这也太神奇了吧。” “神奇吗?神奇的事情还没到呢。”盛长枫来到余嫣然身后,环着她那杨柳细腰,嘴巴贴在她的耳边,“嫣然,你不是要去广寒宫吗?本公子这就带你去。” “什么?广寒宫?长枫,我只是随口说说。” “哈哈…我当真了,走…不是,咱们飞起来喽。” 在余嫣然的惊呼之中,太极剑飞向夜空,而且越飞越高。 余嫣然甚是害怕,回身搂着他,闭上眼睛,把头埋在他怀里。 “哈哈…嫣然,别怕,你往下看,咱们在樊楼的上空呢。”一手搂着余嫣然的腰,一手轻抚她的秀发,盛长枫笑着说道。 听了他的话,余嫣然的好奇心战胜了恐惧之心,探头向下看去,只见下面的建筑物比平时渺小了许多,但还是灯火通明。 “长枫,这是樊楼?” “当然了,只是从上往下看,它小了许多而已。 嫣然,咱们去皇宫上空飞一圈。”在余嫣然的惊呼之中,太极剑突然加速,向着皇宫的方向飞去。 这次余嫣然没有闭眼,而是靠在盛长枫的怀里,领略了飞翔的感觉,以及汴京鸟瞰街景的壮美… “长枫,这也是你修炼的武技吗?”重新回到自己闺房的房顶上,余嫣然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盯着他。 “啊哈…那个…这个也算是武技。”盛长枫尴尬一笑,他真没说错,这是技能啊。 余嫣然笑而不语,为他整理了一下衣服,踮起脚尖,轻轻啄了他一口,面色羞红地垂下头。 第339章 婚前琐事(十) 即便豫王是一个闲置的王爷,那也是王爷,豫王府如同兖王府一样,富丽堂皇,容易迷路。 站在一间偏厅的房顶之上,盛长枫甚是无语,听说豫王就是赵钰柔一个女儿,即便加上王妃,妾室,也不用不了住这么一个庞大的府邸吧,跟一个迷宫似的,不怕走丢吗?不怕空旷吗?还有,不怕如厕急吗? 默默吐槽一番,盛长枫摇了摇头,还是赶紧找豫王吧,不把这件事摆平,自己是寝食难安。 至于怎么找,老办法,跟着光亮与下人走,这样的话,总能找到目标的。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一间正厅里,看见了一个白面黑须的中年人,与盛纮描述的豫王极其相像。 既然被自己找到,那就听一听他们在说什么,一个仙风云体术,盛长枫便来到了房顶上,轻轻坐在上面。 坐在房顶之上,盛长枫又陷入迷茫,他到现目前为止,也想不明白,豫王和赵钰柔为何要这样,自己只是一个小家小户的庶子,他们可是皇亲国戚,两家可是真真正正的云泥之别啊! 这一家人,为了自己这个庶子,居然如此下功夫,还来了个双管齐下,如果自己只是一个普通榜眼,那自己该何去何从?估计只得屈服吧。 豫王这一家算的够狠得,可惜呀,他们还不够了解本公子,也幸亏本公子平日够低调,不然还真麻烦了。 不过,本公子都这么低调了,怎么引起赵钰柔的注意?这才是盛长枫最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前厅中的豫王原本还在与豫王妃说着什么,忽然耳朵一动,眼睛往上瞟了一眼,眉毛紧锁,不知道在想什么。 “王爷,怎么了,那里不舒服吗?”豫王妃以为他又犯老毛病了,赶紧来到豫王身边,亲切问道:“那副药家中还有吗,我让下人去给你熬药。” “啊!没事,我没犯病,就是想其他事情呢。”豫王摇了摇头。 “没犯就好,估计你今天是累的。 你呀,早点休息吧,用不了几天,盛家就得来提亲,有你忙的。”豫王妃叹了一口气,“王爷,柔儿这是低嫁,咱们是不是多出一点嫁妆,好让她日子能过的好一点。” “哈哈…王妃呀,你真的是刀子嘴豆腐心,昨日还不同意呢,今日又要多备嫁妆。”豫王仰头大笑道。 “那还不是因为柔儿,我到现在都认为那个盛家庶子配不上柔儿。 即便他是榜眼那又如何,我们柔儿可是金枝玉叶。”豫王妃又坐回自己的位置,见豫王依然笑呵呵,忍不住白了他一眼,“还不是你们父女俩一个鼻孔出气,非要同意。 王爷,柔儿胡闹就算了,你怎么也同意了?” “因为本王看好这个盛家庶子,至于为何,王妃,日后你就会知道。”豫王笑着摆了摆手,“你先回去看看柔儿,她现在肯定激动的睡不着,你们娘俩去说一说悄悄话吧。” “咯咯…王爷说的也是,以后嫁出去的话,这种机会就不多了。”豫王妃脸上有一丝惆怅,那是对女儿的不舍。 “王妃啊,你见了柔儿可不要这个表情啊,柔儿最孝顺,你这样子,她还不得哭的稀里哗啦。”豫王明白豫王妃心中所想,其实他也一样,但女儿都有出嫁的一天,再不舍也得舍。 “我知道啦,不用你提醒。”豫王妃淡淡地白了他一眼,轻微叹了口气,“王爷,那我就走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豫王微笑着点了点头,他看着豫王妃走出前厅,直到看不见身影,转头看了一眼管家,“三源,你带着下人们先出去,本王需要静一静。” 管家三源应了一声,一招手,他与所有人下人都退出了院子,他还回手把门关上。 此时,屋中看上去只剩豫王一人。 豫王神色安然,端着茶盏,吃了一口茶,然后慢慢把茶盏放下,眼睛向上瞟了一眼,淡淡说道:“既然来了,就别在房顶受冷风了,下来吃盏热茶吧。” 此时房顶上的盛长枫,正在猜测豫王为何把人都撵出去,难道他要与自己老情人私会? 但豫王突来这么一句话,让盛长枫一愣,他眉目紧锁,这么多次夜探府邸,即便是陆全有也发没发自己的存在。 没想到啊,自己居然被这个闲置的豫王发现,这岂能不让他惊讶! “上面的朋友,外面天很冷,厅中有热茶,下来暖和一下吧。” 豫王的声音再次响起,盛长枫微微一笑,看来啊,整个汴京城都被豫王骗了。 还身体羸弱,开什么玩笑,这可是一个比陆全有还要厉害的武林高手啊。 这也让盛长枫来了兴趣,轻飘飘地从房顶跳下,落地悄无声息,他单手背后,面带标志的微笑走进了前厅。 当看见是一个年轻人之后,豫王只是微微惊讶,当对方走进前厅,看见其长相之后,豫王惊讶地倒吸一口凉气,他万万没想到,来者居然是盛长枫,同时也明白他为何而来。 不过,豫王还是眉目紧锁,从盛长枫悄然无声地来到这里,到刚才从房顶下落,无不暗示着一件事情,这个新科榜眼武功极高。 这与他之前得到的信息有些不符,那上面只说盛长枫的武功比郑骁厉害一点,这让豫王开始怀疑皇城司的实力,这只是厉害一点吗! 豫王暗中嘲讽,看来皇城司也不是万能的,也有失误的时候。 “哈哈…原来是新科榜眼啊,快坐。”豫王笑脸相迎,然后朝着身后的大屏风喊了一声,“绿烟啊,来客人了,你还不给客人上茶。” 盛长枫一愣,就见从屏风后面走出一个女子,一身绿色衣裳,一双狐狸眼配上性感的厚唇,丰腴的身材,前凸后翘,用人间尤物形容都觉得差上那么一点。 虽然这个女人惊艳,但盛长枫也是在美女堆里泡大的,还不至于失态,只是微微愕然一下,便不请自坐,笑呵呵地看着豫王。 豫王瞧见盛长枫的表现,暗自点了点头,觉得自己女儿眼光真不错,这个盛长枫除了家世出身之外,哪方面都是百里挑一。 绿烟的魅力,豫王最清楚不过,即便是自己在初见她的时候,也是惊艳的流下口水,其他的男人就更加不堪,而盛长枫只是微微惊讶,便从容淡定下来,这份定力,全天下也无几人啊。 绿烟也是惊讶地瞄了盛长枫一眼,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能抵抗住自己魅力的男人,这让她产生了一丝好奇心。 不大会儿功夫,绿烟端着茶盏走了过来,把茶盏放到盛长枫面前,盈盈一笑,轻启朱唇,“盛公子,请用茶。” 盛长枫微微皱眉,倒不是绿烟说话难听,相反她的声音很好听,清脆中夹着一丝娇媚,温柔中带着一丝可爱。 “谢谢。”盛长枫淡淡地回了一句,也不看她,也不端茶,只是静静地看着豫王。 绿烟有点懵,自己容貌加上声音,她认为普天之下没有一个男人能抵抗得住。 没想到今天居然碰见一位,要不是她知道盛长枫的过往,她都怀疑这个新科榜眼是不是龙阳君这类人。 “哈哈…”豫王仰头大笑,笑的都快要出眼泪了。 这么多年来,豫王还是第一次看见,绿烟在一个男人面前吃瘪,这么有意思的事情,他当然要大笑了。 绿烟一跺脚,来到豫王身侧,娇滴滴的声音再次响起,“王爷,你又笑话奴家,奴家不依啦。” “哈哈…让你吃瘪也好,不然你就夜郎自大了。”豫王收起了笑容,面容严肃地看着盛长枫。 第340章 婚前琐事(十一) “新科榜眼盛长枫,你不请自来,到我豫王府,有何贵干啊?”豫王的声音很平淡,但语气中有一股庄严,透着不容拒绝。 盛长枫嘴角一抽搐,这不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明知故问吗,都是千年的狐狸,与谁玩聊斋呢。 盛长枫笑而不语,而是端起茶盏,慢慢饮了一口,慢慢品尝一番,点了点头,又慢慢饮了一口,头也不抬,一盏茶让他吃出了两盏茶的时间,就这样,茶盏里还有茶水呢。 豫王淡淡一笑,这个新科榜眼有着与年龄不相符的沉稳,这很不错,是个栋梁之材。 见盛长枫又吃了一小口茶水,豫王倒无所谓,但绿烟不干了,她觉得这小子够狂妄的,豫王问话也回,坐在那里左一口右一口的,当这里是茶楼呢。 “盛公子,王爷问你话你也回,这是不是太失礼了。”虽然绿烟生气,但声音依旧婉转动听。 盛长枫只是瞥了绿烟一眼,又转头给自己倒了一盏茶,安静地坐在那里品起茶来。 说句实话,这茶比他们盛家的茶好喝多了,这让他突然有一种想法,一会离开的时候,是不是带点茶叶回去。 绿烟见盛长枫不理自己,气的她银牙咬的咯咯作响,也是她第一次怀疑自己的魅力,居然有男人看都不看自己,这是让她最受不了的。 绿烟来到盛长枫面前,居高临下地怒视着他,“盛公子,你是不是太过无礼了,这样也有失君子的名声吧。” 慢慢抬起头,瞟了绿烟一眼,盛长枫便低头饮茶,心中暗叹,不愧是人间尤物,连生气的样子都勾人魂魄。 绿烟见盛长枫又无视自己,愤怒加上自尊心作祟,迫使她作出了一个错误决定,绿烟直接出拳打向盛长枫的面门。 豫王瞧见绿烟出手,一点也没有要阻止的意图,而是乐得其中,他也想通过绿烟来试探一下盛长枫到底是何水平。 绿烟出手如电,眼看就要打中盛长枫的额头,结果“砰”的一声巨响,绿烟的拳头停在了距离盛长枫额头还有三寸的地方,拳头是分寸难进。 绿烟眉毛一蹙,她感到了拳头传来的阵阵疼痛,立马收回拳头,向后退了两步,凝视着盛长枫。 相比于绿烟的诧异,豫王更是眉目紧锁,神情异常的凝重。 盛长枫放下茶盏,玩味一笑,朝着绿烟伸出中指,勾了勾中指,然后又竖起大拇指,慢慢朝下。 绿烟双眼喷火,这个新科榜眼也太气人了,自己这么多年都没有这么一会儿生气的次数多,让绿烟不由得想到一种可能性,天爷是不是看自己日子过的休闲,派这货来气自己的吧。 绿烟怒火攻心,刚才那一拳也领教了盛长枫的水平,虽不知道他是怎么挡下自己那一拳的,但拳头不行,暗器还不行吗! 绿烟从袖子中取出四把飞刀,向盛长枫投掷出去,她嘴角微微上扬,老娘就不信了,这么近的距离,你还怎么躲。 可惜,绿烟高兴不到一秒钟,就目瞪口呆,她看见四把飞刀与刚才拳头一样,在离盛长枫三寸的地方,向是打在一道无形的墙上,发出当当之声,然后四把飞刀掉落在地。 “元气罩!”豫王喃喃自语,然后看了看盛长枫,又自言自语,“他才弱冠之年,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呢。” 虽然豫王说话声音低,但盛长枫还是听的清楚,诧异地看了豫王一眼,然后低头看着地上的飞刀,伸出右掌隔空一抓,一把飞刀便飞到她手中。 豫王更是倒吸了一口凉气,而绿烟有点目瞪口呆,她不明白这飞刀是怎么上去的。 盛长枫掂量一下飞刀,朝着绿烟淡然一笑,“这位姑娘,你打完了,来而不往非礼也,轮到在下了吧。” 话音一落,盛长枫随手掷出飞刀,在绿烟还没反应过来之际,飞刀贴着她的发髻而过,把步摇削掉一半,飞刀扎在门柱上,只留刀柄在外。 见步摇坏了,绿烟眼神变得锐利,嘴唇紧紧抿成一条线,显示出她内心的愤怒和不满。 弯腰捡起坏掉步摇,绿烟死死握在手中,然后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剑,也不言语,直接朝盛长枫刺来。 盛长枫不躲不闪,直接伸出右手,用两根手指夹住了剑尖,不管绿烟如何用力,软剑是纹丝不动。 绿烟咬着下嘴唇,见软剑拽不动,她忽然从剑柄拽出一把较短的剑,刺向盛长枫的咽喉。 当的一声,短剑停在距盛长枫咽喉三寸的地方,无论绿烟如何用力,依旧分寸难进。 “绿烟,快退!”豫王大声提醒,他没想到绿烟居然用了子母剑。 绿烟一听,一个纵身,向后跳出一段距离。 把手中软剑扔掉,盛长枫慢慢地站起来,拍了拍手,朝着绿烟一呲牙,然后就消失在原地。 豫王与绿烟同时一愣,然后四只眼睛把屋子前后左右看了个遍,也没找到盛长枫。 忽然,豫王瞳孔放大,大喝一声,“身后!” 绿烟听见之后,也不回身,直接挥肘向后打去。 绿烟手肘打了一个寂寞,暗道一声不好,刚想离开这里,就感觉脖子被一只有力的手掐住,然后感觉到自己双脚离地,觉得呼吸越来越困难,自己身子也越来越没力气,手中的短剑也掉在了地上。 “新科榜眼,手下留情。”豫王赶紧开口说道,因为他瞧见这么短短时间之内,绿烟已经翻白眼了。 “呵呵…既然豫王大人开了尊口,盛某人当然要给你面子。”盛长枫随手把绿烟扔到地上,还拍了拍手,又坐回到椅子上。 其实,盛长枫压根也没想杀绿烟,只是吓唬她一下。 豫王眉毛一皱,这个盛长枫还真一点也不怜香惜玉,绿烟这个绝世尤物不理也就罢了,居然还能下此狠手,还真不一般啊。 “咳咳…”绿烟缓了过来,看见盛长枫之后,给了他一个大白眼,然后捡起地上的子母剑,双剑合璧,便跑到豫王身侧,垂着头,一言不发。 盛长枫饶有兴趣地看了一眼绿烟手中的宝剑,这就是所谓的子母剑吧,还真让人防不胜防啊,自己就差点吃亏啊。 觉得装深沉也装的差不多了,不能再玩下去,盛长枫便轻轻咳嗽一声,“豫王大人,想来你也知道盛某为何而来。” “不错,本王自然知晓。” “豫王,襄城县主是金枝玉叶,在下自认为配不上县主,所以,还请豫王收回成命。”盛长枫直视着豫王。 “非也,本王认为你配的上柔儿,不然本王也不会去盛家。 新科榜眼,你要对自己有自信,你很优秀,与柔儿那可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豫王微微一笑,端着茶盏,吃了一口茶,神态悠然。 盛长枫眉毛一皱,这个豫王难道眼瞎不成,那么多王孙贵族子弟不要,盯上自己这个小门小户的庶子干嘛! “豫王,在下奉劝你一句,做事留一面日后好相见!”盛长枫不打算废话,准备开门见山,不行就用暴力解决,这么晚了,自己还要回家睡觉呢。 “哈哈…新科榜眼,从本王出生,你还是第一个敢这么跟本王说话之人。”豫王也眯缝着眼睛,从盛长枫刚才展示的元气罩,他就知道,这一战是免不了的。 “呵呵…别说你一个闲置的王爷,即便是天爷与在下作对,盛某也要把这个天捅破。”盛长枫嗤鼻一笑,一点也没把豫王放在眼里,以他现在实力,普天之下还有谁能拦住自己。 第341章 婚前琐事(十二) 豫王半眯着眼睛,见盛长枫如此狂妄不羁,既气愤又欣喜,他朝着绿烟点了一下头,绿烟心领神会,作揖之后瞥了盛长枫一眼,然后退了出去。 盛长枫也没在意她,走了就走了,正主没走就行。 见绿烟出去,豫王呵呵一笑,“新科榜眼,不要那么大火气吗,尝尝这贡茶,味道不错的。” 盛长枫瞥了豫王一眼,然后端起茶盏吃了一口,甭管怎么说,这茶是无罪的,免费的,不喝白不喝。 “盛榜眼,本王想知道,本王的姑娘不好吗,你为何要拒绝呢?”豫王放下手中的茶盏,盯着盛长枫。 豫王虽想过,盛长枫会不同意这门亲事,但他没有料到,盛长枫态度这样果决。 这让豫王有点怀疑,盛长枫是不是脑子有坑,最起码在选择妻这方面,豫王是这么认为的,不然一步登天的机会,岂会有人错过啊。 “王爷,我们盛家就一个小门小户,配不上你们高门大户,咱们两家门不当户不对,所以,你高抬贵手,放过在下吧。”既然豫王说人话,盛长枫自然也要说人话。 “什么门当户对,那都是骗人的,古时公主都可以嫁给三鼎甲,本王的女儿为何不能。”豫王又端起茶盏,慢慢吃了一口。 “呵呵…王爷,要是在下没记错,公主们虽嫁过三鼎甲,但基本上嫁的都是探花郎吧。 而娶公主的状元郎,也就郑颢一人,而嫁给榜眼的公主,好像还没出生呢。”盛长枫不屑一笑,然后眼珠一转,“王爷,你看探花郎如何?他可比我稳重的多。” 豫王冷哼了一声,也不言语,而是瞟了一眼门口,便又低头吃茶。 “王爷,汴京城遍地是勋爵权贵,他们家中的子嗣也不乏优秀之人,你何必盯着在下不放呢。”见豫王居然不说话,盛长枫便开门见山。 “柔儿喜欢你,本王当然不能让她失望了。”豫王淡淡说道。 “柔…襄城县主,喜欢我?”盛长枫甚是惊讶,然后摇了摇头,“王爷,在下觉得还是换个理由为好。” “为何啊?” “盛某与襄城县主一共才见了三次面而已,她怎么可能喜欢在下呢。 我说王爷啊,你胡言乱语,是不是要有个度啊。”盛长枫嘴角一撇,心中甚是无语了。 这个豫王居然拿自己女儿说事,真是让他不知如何评价。 “胡言乱语?”豫王指了指自己,又诧异地看了他一眼,然后仰头大笑。 盛长枫被豫王笑的有点不高兴,把脸子沉了下来,“王爷,有何好笑的,小心背过气去。” 豫王一听,眼中的寒芒一闪而过,渐渐收起了笑容,见绿烟走了回来,他瞥了盛长枫一眼,“盛榜眼,你有点口无遮拦,还是以为自己武艺高强,就可以为所欲为。” “为所欲为?呵呵…王爷,这话是在说你自己吧。 你去我们盛家以及豫王妃去余家,不就倚仗自己是王爷,才为所欲为吗!”盛长枫啐了一口,这踏马真是官字两张口,上下都有理。 绿烟瞪了盛长枫一眼,然后俯身在豫王耳边轻言几句,便站在豫王身后。 “呵呵…盛榜眼,你还是回家与盛大人商量一下,你与柔儿的婚事吧。”豫王气定神闲。 “王爷,你还是另选良婿吧。”盛长枫面色平静,低头吃了一口茶,这茶真不错,估计这是最后一口了。 “那可由不得你,你娶也得娶,不娶也得娶。”豫王轻掀眼皮,淡然地觑了盛长枫一眼,声音透着一股不容拒绝的高傲。 果然,真是最后一口茶啊。 放下了手中的茶盏,盛长枫身子往椅背上一靠,发出嘲讽的笑声,然后一字一顿地说道:“我不娶,你能奈我何!” 绿烟瞧见盛长枫那副德行,气的她胸口剧烈起伏,嘴唇绷得紧紧的,握紧手中的子母剑,眼中闪烁着不满的火花。 盛长枫快速地瞟了一眼,心中只有一个想法,这个女人与海棠,到底谁更胜一筹? 豫王只是淡淡一笑,伸出手拍了三巴掌。 巴掌声音一落,从门外冲进来了八个壮汉,每个都是孔武有力,且面容严肃,都用凶狠的眼神盯着盛长枫。 盛长枫面不改色地看了一眼,嘴角微微上扬,“王爷,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吗,还有,你认为人多有用吗。” “本王最后问你一次,你娶不娶?” 看着眼前的壮汉,听着豫王威胁的话语,盛长枫的眉毛不自主地挑了几挑,轻蔑一笑,“不娶!” 豫王一听,脸上露出了一个奇怪的表情,有点五味杂陈的错觉,他深深看了盛长枫一眼,“陆全有,他是死在你手上吧。” 见盛长枫表情一僵,豫王轻轻叹了口气,“陆全有的死,本王查了许久,甚至一度怀疑是那位老人家出的手。 但刚才的元气罩,让本王想明白,你才是本王一直查找的人。” 盛长枫皱着眉头,神色一凝,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豫王居然与陆全有有关系,不过这也解释,自己潜入为何能被他发现。 “本公子也没想到,一个久居汴京城的王爷,居然和一个江湖门派有染,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盛长枫挠了挠鼻子,眼皮一抬,“那么敢问王爷,你就是那个隐藏在下水道之中,九色宫的宫主吧。” 豫王先是一愣,然后哈哈大笑,“本王不是九色宫的人,只是与他们做过一些交易而已。” “交易?”盛长枫一愣,忽然脑海中闪过海棠那张绝世容颜与她那悲惨的经历,以及那些被拐卖的儿童,这不由得让他心生厌恶,“豫王,敢问你与他们做的什么交易?” “无可奉告。” “呵呵…哈哈…”盛长枫一阵狂笑,用蔑视地眼神看着他,“王爷,你是没胆说吧。 还无可奉告?哈哈…果然丑陋不堪!买卖?你与那个九色宫做的是贩卖儿童的买卖吧。” “贩卖儿童?”豫王一愣,用疑惑地目光看着他,“什么贩卖儿童?九色宫干这种事吗?” “你少装了,九色宫在全国各地抓捕拐卖幼童,你会不知道?你不是与他做交易吗!”盛长枫轻蔑一笑,眼神之中充满了厌恶。 “盛长枫,你放…你胡言乱语!王爷乃是皇亲国戚,岂会干这种伤天害理之事啊。 他与九色宫交易,那是因王爷体弱多病,拜访全天下名医无果。 后来通过陆全有,知道九色宫有一位叫山老的前辈。 此人精通炼丹之术,用金银财宝、稀世药材与他做了交易,来换取治疗王爷重病的丹药。”绿烟一口气说完,狠狠地喘了两口气,挺起胸膛,怒视着盛长枫。 “炼丹之术?”盛长枫不由想起几次与九色宫人交手,他们都吃过丹药,原来九色宫里有这么一个人物啊。 “豫王体弱多病,那是整个汴京城人尽皆知的事情。 可惜啊,天下之人却没有人知道,豫王也是一个不比陆全有差的高手。”盛长枫冷冷一笑,朝着绿烟扬起下巴,仿佛在说,你少忽悠本公子,本公子看得通透。 “那是…” “绿烟,让本王自己说吧。”豫王出言阻止了绿烟,吃了一口茶,“本王以前确实体弱多病,不然本王也不会是一个闲置的王爷。 九色宫的山老给本王看过病,他说本王这病很难用药石医治,即便他的丹药,也未必管用。 最后他经过一个月的专研,给了本王一个虚无缥缈的希望,那就是修炼真元,再配合他的丹药,兴许能够治愈本王的病。” 第342章 婚前琐事(十三) “真元?”盛长枫微微皱着眉头,见豫王神色坦然,不像说谎的样子,但又不能全信,“陆全有是不是也修炼出了这个真元。” “是的,本王修炼的功法,还是陆全有赠予的。” 得到了豫王的回答,盛长枫点了一下头。 当初陆全有那一招,让自己记忆犹新啊,而且这个真元与自己的真气应该有点类似,但又有点不同。 不过真元能治病,还真有点出乎盛长枫的意料,难道自己的真气与真元同出一辙吗? 稍作思考,盛长枫摇了摇头,自己这是系统给的,人家那是修炼出来,这本质上是不同的。 “盛榜眼,你如此年轻,是怎样修炼出真元的?难道你也吃了什么天材地宝?”豫王见盛长枫低头沉思,便问出自己心中的疑惑。 盛长枫心中一动,听豫王这句话,他修炼出真元是吃了天材地宝。 那么说天下之间还真有这种宝物,如果自己能找到,是不是也可以让岳山他们修炼出真气? “盛榜眼,很难回答本王的问题吗。” “没什么难的,在下确实吃了一个红色异果,至于异果叫什么名字,我还真不知道,这是我那个不靠谱师父给我吃的。”盛长枫又信口开河。 豫王一听,点了点头,果然,与自己的经历一样,那个红色异果必是天材地宝无疑。 豫王有点羡慕盛长枫,小小年岁就有如此机遇,果然啊,此子不同凡响! “王爷,你也吃了天材地宝,什么名字?长的什么样?”盛长枫一是好奇天材地宝长什么样,二是打听出来之后,回去告诉岳山,让他吩咐那群人去寻找。 “具体叫什么名字,本王也不知,不过那天材地宝长的有点像梨,但上面还有奇怪的花纹,味道吗,一般般。”豫王眼中闪过一丝嫌弃之色。 盛长枫只是点头,没有说话,而是把这句记在心里,准备回去告诉岳山。 豫王瞥了他一眼,吃了一口茶,“盛榜眼,你说九色宫做幼童买卖,你是怎么知道的? 本王没记错的话,你好像没离开过汴京城,而且,你为何要杀掉陆全有呢。” “王爷真不是九色宫之人?”盛长枫再次问道。 绿烟听见他又这么问,气的她波涛汹涌,一声怒吼,“盛长枫,奴家都告诉你了,王爷他不是,不是!” 盛长枫看都不看她,双眼直勾勾地盯着豫王。 “本王不是。” “幼童买卖之事,以豫王爷的身份,想必要查的话,也不是难事。 至于陆全有吗?呵呵…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喽。”又看了一眼从进来就一句话也没说的八个壮汉,盛长枫呵呵一笑,“王爷,你不是想为陆全有报仇吗,那就动手吧。” “盛榜眼,你太过自负,你以为你会元气罩,我就奈何不了你吗!”即便豫王脾气再好,城府再深,也被盛长枫五次三番的无视点燃了怒火。 豫王放下手中的茶盏,缓慢地站了起来,淡淡说道:“你与我本来可以成为一家人,但是陆全有救过我一命,我也发誓为他报仇。 但你又有恩于我们家,我便给你一次机会,你要是能逃出这个大厅,我们的恩怨一笔勾销。” “有恩于你家?”盛长枫迷惑了,这都哪跟哪啊,我何时认识你了。 当盛长枫还要发问的时候,便看见豫王拽着绿烟,一个纵身跳跃,来到了壮汉们的身后。 壮汉们见豫王出来,他们每个人从腰间拿出一块黑布,把嘴巴与鼻子蒙上,然后每人从袖子里拿出一个黑色丸球,直接朝着盛长枫的方向扔了过去。 整个过程也就一秒钟,显然是训练有素之人。 盛长枫微微一笑,毫不在意,直接开启真元护体,把黑色丸球挡在气墙之外,落在地上的丸球发出轻微的扑哧一声,从黑色丸球之中,冒出了大量烟雾。 刹那之间,屋中布满了烟雾,闻着还有一股奇怪的气味。 盛长枫嗤鼻一笑,想用毒气啊,想法还可以,只是可惜,他们选错了对象。 刚往前走了一步,盛长枫的左侧就杀出一人,手持短刀,刺向他的左肋。 盛长枫也不躲闪,在短刀即将要刺到之际,他伸出左手,出手如电,用两根手指夹住了短刀,微微一用力,嘎嘣一声,掰断了短刀,在对方的惊讶之中,盛长枫一脚将对方踢飞。 就这样,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七个壮汉全部倒在地上哀嚎,只剩下一个人与盛长枫对峙。 盛长枫微微一笑,豫王到底寓意为何啊。 这几人的武功也就与岳山差不多,连刚才绿烟都不如,虽然他们联手威力不俗,好像还有阵法,可惜实力与自己比起来,还是太弱,豫王为何要用他们阻拦自己呢。 正当盛长枫纳闷之时,就见与他对峙之人,又拿出一个黄色球体,神色一凛,朝着盛长枫的脚下就扔了过来。 盛长枫在那个黄色球体之上,察觉到了一丝危险,连忙运用仙风云体术,刚到院中,就听屋中发出“轰”的一声巨响,以及噼里啪啦的附属声音。 盛长枫回头一看,地上出了一个不小的坑,还冒着黑烟,周围也是一片狼藉,八个壮汉也是黑红相间,不知生死。 这是死士吧,连自己命都不要,果然是真的猛士,盛长枫暗啐一口,权势就是好啊,有钱能使鬼推磨! “你居然真的出来,这么说那个烟雾对你不好使吗?” 听见了豫王的声音,盛长枫猛然转过头来,见豫王与绿烟站在不远处,两人脸上是不同程度的惊讶。 “呵呵…王爷,你失算了,本公子是百毒不侵。”盛长枫故作弹了弹身上的灰尘,朝着豫王呲牙一笑。 “百毒不侵吗?原来如此,那还真是本王失算。”豫王叹了口气,看了一眼屋中的狼藉,“盛榜眼,你走吧,陆全有之事就算过去了,我们的恩怨也一笔勾销。” “我说王爷,你年岁也不大,不应该得老年痴呆,本公子是为了陆全有之事来这里的吗。”盛长枫甚是无语,都什么人啊,当王爷当惯了是吧,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你与柔儿的婚事吗?那本王做不了主的,柔儿是非你不嫁。”豫王背着手,淡淡说道。 盛长枫一听,面色阴沉,“豫王,那你这么半天耍本公子玩呢!你要做不了主早放屁啊,本公子去找能做主的人。” “盛长枫,你怎么跟王爷说话呢,你想诛九族吗?”绿烟非常恼怒,内心也抓狂要命,这就是新科榜眼吗?说话怎么这么粗俗,一点文人的风范也没有。 盛长枫瞥了一眼绿烟,这女人是蹬鼻子上脸吧,既然如此,那你就别说话了。 盛长枫一个闪身,突然出现在绿烟身前,刚要伸手抓绿烟的脖子,他就感到右侧一股恶风袭来。 盛长枫冷冷一笑,终于忍不住要出手了吗,那就让本公子看一看,这个闲置的王爷是何水平。 不过在此之前,还是让这个碍事的娘们睡一会儿吧。 想到这里,盛长枫不躲不闪,开启真元护体的同时,一把抓住了绿烟的脖子,而气墙之上,也挨了豫王一拳。 砰的一声,豫王向后退了两步,而盛长枫已经单手举起了绿烟。 “盛榜眼,手下留情!” “呵呵…放心,一般情况下,本公子还不屑对女人动杀心,不过,这女人太吵了,让她睡一会儿吧。”盛长枫说完,直接一个手刀把绿烟打晕,然后随手扔到一旁。 第343章 婚前琐事(十四) 豫王神色凝重,既然陆全有都死在盛长枫手中,那么自己也一定不是他的对手,而且毒烟也毒不死他,但事到如今,自己也只能硬着头皮与这个榜眼走上几招。 豫王从腰中抽出一把软剑,一招仙人指路,刺向盛长枫的咽喉。 盛长枫微微一愣,不愧是主仆,武器都是一样,又是一把软剑,只是不知道,这把软剑是不是子母剑。 其实,盛长枫更想知道,软剑别在腰间,它不扎吗!万一刺进肉里,这不是伤人前,先伤己吗。 想归想,应战归应战。 叮的一声,软剑停在盛长枫身前三尺之处,刺在真元护体之上。 豫王一跺脚,运转丹田中元气,元气顺着经脉聚集在软剑的脸尖,他大喝一声,剑尖的元气犹如一条黑色的伽玛射线,射穿了气墙,直奔盛长枫的咽喉。 盛长枫大吃一惊,他没想到,豫王居然打破了自己的真元护体。 见那黑色真元向自己袭来,他来不及多想,手捏道诀,身体瞬间沉入地下。 头顶与黑色真元擦发髻而过,黑色真元打到前厅的墙壁上,轰的一声巨响,墙体被打出一个大洞,碎砖、木屑落在地上。 豫王亲眼看着盛长枫的身子没入地下而不见了踪影,他赶紧向后跳去,同时眼珠转个不停。 在院中看了一圈,也没有发现盛长枫的身影。 豫王眉头一皱,又来到盛长枫消失的地方,用力跺了一脚,地面甚是结实,豫王喃喃自语,“这怎么可能,他怎么下去的,这…这还是人能做到的吗?” 豫王看了一眼脚下的地面,便向后退了几步,再次运转体内剩余不多的元气,再次从剑尖射出。 轰在盛长枫消失的地上,砰的一声巨响,尘土飞扬之后,地面上出现一个大坑。 豫王伸头瞄了一眼,没有发现盛长枫的身影,他颤抖地向后退了一步,觉得气血上涌,一张嘴,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但不是鲜红色,而是有些暗红。 豫王有些踉跄,站稳之后,看着地上的血迹,他苦涩一笑,果然啊,自己这病压根没有治好,只是暂时被压制而已。 今晚自己运转真元,又让病情加重了。 “咳咳…”一阵剧烈咳嗽之后,豫王面容苍白,慢慢走到绿烟身边,不顾形象地坐在地上,气息有些微弱,“新科榜眼,出来吧,本王知道你没有离去。” “王爷,看来你状况不是很好啊。”盛长枫突然出现在豫王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看来你的病,九色宫那群人压根没给你治好啊。” “咳咳…时也命也,这也许就是本王的命吧。”豫王淡淡一笑。 “既然如此,本公子也要去找襄城县主,让她收回无聊的想法。”盛长枫不打算在与豫王再客套,自己都来了半天,事情还没办完呢。 “盛榜眼,不…咳咳…不行,你不能…找柔儿。”豫王神色焦急,不顾身子疼痛,一下子站了起来。 “不去也行,你…” “父王,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墙上怎么还有一个大洞? 而且,外面那群下人居然拦着我,这到底怎么是回事?”赵钰柔突然跑进院中,见豫王与一个人站在院中,还有一个女使躺在地上。 而且,院中的地上,居然也有一个大坑,最关键,那人的背影为何如此熟悉呢? 豫王只是微微惊讶,便摇头苦笑;而盛长枫心中一喜,赵钰柔来了,自己不用去找她了。 还没等盛长枫转身呢,赵钰柔就一声高亢的尖叫,吓了盛长枫一跳。 因为赵钰柔看见豫王脸色苍白,嘴角还有血迹。 她尖叫之后,完全忽视了那熟悉的背影,跑到豫王身前,声音有些颤抖,“父王,你这是怎么了,嘴角怎么还有血啊,你又生病了,柔儿这就去让人请御医。” “咳咳…柔儿,父王没事,就是老毛病又犯了,你又不是不知道。”豫王露出慈祥地笑容,拍了拍赵钰柔的手背,让她安心。 “可是…父王你的病不是痊愈了吗,这还是你亲口告诉我的呢。”赵钰柔看见豫王脸色苍白,她担心的要命,眼圈也开始泛红。 “咳咳…没事,已经好了,这次犯病也是偶然复发,不碍事,休养几天就好了。”豫王不想让赵钰柔担心,便拍了拍赵钰柔的手背,“柔儿啊,岂能如此无礼啊,你没看见这里还有客人吗。” “父王啊,你都这样啊,还客人…”赵钰柔嘟着嘴,被豫王把身子转过来,当她看见对面之人就是盛长枫之后,惊讶地张着大嘴,用手指着盛长枫,半天也说不出来话。 盛长枫瞥了豫王一眼,不明白这个老家伙要干什么。 刚才还拦着自己,不让自己去找赵钰柔,现在却让赵钰柔转身见自己,他这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见赵钰柔一副目瞪口呆,盛长枫作揖道:“襄城县主,妆安!” “啊…啊!盛公子,安。”赵钰柔回头看了一眼豫王,干嘎巴嘴没有声音。 豫王淡淡一笑,他知道赵钰柔问的是什么,他刚想说话,忽然觉得气血上涌,一张嘴,又吐出一大摊血,而且还吐了赵钰柔一身,然后扑通一声,摔倒在地上。 短暂发愣之后,赵钰柔尖叫之声再次响起,顾不得自己身上的血迹,她一把抱起豫王,哽咽道:“父王,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柔儿,呜呜…父王,你醒醒啊。” “咳咳…柔儿,父王…父王恐怕…咳咳…” “父王,柔儿不许你有事。”赵钰柔一手抱着豫王的颈部,一手抱着豫王的腿窝,想把豫王抱起来。 可惜呀,她一个柔弱女子,怎能抱起一个成年男性,仅走了一步,便一个踉跄,她也跌倒在地。 盛长枫平静地看着这一幕,心里不知是何感想,本来自己就是退个姻缘而已,结果碰见了仇人的朋友。 自己连豫王的汗毛都没碰到,结果这个老家伙自己累的吐血,还引发了旧伤,让他伤上加伤。 不止如此,自己也看见了豫王父女情深的一面。 盛长枫无奈叹了一口气,还是先救人吧,豫王要真死了,即便不是自己杀的,那也是天大的麻烦。 再说了自己又不是来杀人的,自己是来摆事实讲道理的,本公子向来以理服人。 “县主,你再这样抱下去,豫王就要去见你们赵家的先祖。” 盛长枫手里拿着一枚黄金色药丸,在赵钰柔不知所措的眼神之中,把药丸塞进了豫王嘴中。 见赵钰柔奇怪的表情,盛长枫淡淡说道:“放心吧,不是毒药,我不会没事闲的来毒死一个王爷。” 赵钰柔一听,脸上更加惊慌,连忙摇头解释道:“盛公子,我…我没有怀疑你的意思,只是担心我父王而已。” “理解理解,不过说实话,本公子不是医者。 这丹药到底对不对症,本公子也不清楚,但保命的话,应该没问题。”盛长枫不擅长撒谎,特别是面对梨花带雨的女人。 看了一眼院门处,那里挤满了好奇的脑袋,又低头看了一眼眼中惊慌未定的赵钰柔,盛长枫轻叹一口气,“襄城县主,在下觉得,你还是派人把御医请来,让御医为王爷看病吧。” “对对,盛公子说的不错。”赵钰柔站了起来,朝着院门大喊:“红簟,快去让人请御医。” 喊完之后,赵钰柔又蹲了下来,看了豫王一眼,立马响起一声尖叫。 盛长枫一咧嘴,捂着耳朵往后退了一步,女高音,自己惹不起。 第344章 婚前琐事(十五) 因为女高音,盛长枫不由低头看了一眼,也明白赵钰柔为何要飙高音。 因为豫王的脸上渐渐恢复了血色,气息也平稳了许多。 赵钰柔惊喜地抬头,激动地问道:“盛公子,你这是什么丹药啊,药效居然如此神奇。早知道这样,我就不让红簟请御医了。” “你管什么药呢,能治病救人就行了呗。”见豫王没事,盛长枫也是松了一口气,但语气就不是很是友好,毕竟豫王又不是自己朋友。 其实一开始给豫王用丹药之时,盛长枫一点把握也没有,他不是医者,自然不知晓豫王得了什么病。 只是见豫王由于过度使用真元而导致的吐血,气息微弱,他便给豫王用了一枚灵葫仙丹。 其实也是死马当活马医,没想到系统出品的丹药还真管用,居然歪打正着了。 见盛长枫说话夹枪带棒,赵钰柔有点委屈,眼圈发红,“盛公子,感谢你救了我父王,我一定会报答你的,我…” “停!现在王爷也没事了,在下有话要问县主,敢问…” “咳咳…”豫王的咳嗽之声,打断了盛长枫的话,他缓慢睁开双眼,慈祥地看着赵钰柔,“柔儿,扶本王起来。” “父王,你好了吗,现在能起来吗?”赵钰柔疑惑地问道。 “当然可以,再说了,本王也不能一直躺在地上,咳咳…”豫王甚是无语,觉得自己这个闺女有点呆傻。 “哦,父王说得对。”赵钰柔慢慢把豫王扶了起来。 站起之后,豫王看了盛长枫一眼,他的眼神极其复杂。 盛长枫给自己吃丹药之事,他一清二楚,正因如此,他才有些纠结。 最后只得化为一声长叹,以及苦涩的笑容,豫王淡淡说道:“盛榜眼,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换一个地方吧。” “不用了,就在这说吧,本公子可没时间,陪你父女玩过家家。” 拒绝了豫王的提议,盛长枫朝着赵钰柔一抱拳,“襄城县主,在下福薄命浅,又是小门小户出身,配不上你这个金枝玉叶,还请你高抬贵手,放过在下。” 赵钰柔一愣,木然地看着盛长枫,见他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像是特别讨厌自己,这让原本眼圈发红的赵钰柔瞬间流下眼泪。 “柔儿,莫哭莫哭。”见赵钰柔伤心落泪,豫王甚是心疼。 他转头怒视着盛长枫,厉声道:“盛榜眼,你这是何必呢,为何要咄咄逼人! 这么多年了,柔儿的心中,只有你一人。 她为了等你,推掉了许多世家子弟的联姻,难道她这样,就不值得你娶她为妻吗!” 盛长枫一阵冷笑,无视赵钰柔的柔梨花带雨,“王爷,麻烦你下次编谎话之时,请个专家回来。 向专家好好请教一番,怎么把假话说成自己都相信的真话,如若不然,我劝你还是少说谎话。 襄城县主还等我?你可别逗了,我们之前认识吗?你堂堂的豫王会认识我们盛家吗?襄城县主不找世家子弟与本公子何干!” 豫王被盛长枫这句话气的差点又喷出一口老血,血虽没吐,但也是一阵咳嗽。 平稳之后,豫王看见了赵钰柔的眼泪如断线的珠子,滴滴嗒嗒地落在了地上。 豫王心疼的要命,伸手指着盛长枫,沉声说道:“看来盛榜眼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啊,那本王提醒你一下。 大约七、八年前吧,柔儿贪玩,带着她的贴身丫鬟,两人女扮男装,跑去瓦子听曲,结果遇到了一群匪徒。 在她们危难之际,有一位英俊的公子及时出现,救了她们一命。 最后,这位公子还留下一个雷锋的名号,害的本王差人找了许久,也没找到,是不是啊,雷公子!” 豫王特意在“雷”字上咬了重音,而且有点咬牙切齿的感觉。 见盛长枫不像刚才那样盛气凌人,而是一副目瞪口呆的表情,豫王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从盛长枫来到府中,一直都是镇定自若或狂妄无边的样子,而这副大惊失色的德行,豫王还是第一次看见。 盛长枫确实被这个消息“雷”到了,要不是豫王提起这件事,自己还真想不起这一件小事。 当初也是随手而为,盛长枫也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他以为当初所救之人,只不过是人生一个过客罢了。 愕然地看了一眼委屈至极,在无声哭泣的赵钰柔,这让盛长枫想起自己与她第一次相见的场景。 怪不得当初赵钰柔是那样激动,怪不得她叫自己雷公子,原来如此啊,一切的根源又出在自己身上。 不过这女人记忆够厉害的,当年自己救她的时候,自己才多大,加上当时还是黑天。 没想到多年之后的再相见,她居然一眼就认出自己,这是有多么恐怖的记忆力,还是… “怎么样,盛榜眼,想起来了吧。当年因为找不到所谓的雷公子,柔儿她是茶不思饭不想。 从那之后,她就得了相思病,一心想把雷公子找出来。 这一找就过去了这么多年,她也思念你了这么多年,咳咳…”豫王一阵咳嗽之后,见盛长枫也不言语,而赵钰柔早已是泣不成声,一眼不眨地盯着盛长枫。 豫王无奈叹了一口气,“盛榜眼,你刚才说的话,你觉得对得起柔儿这么多年的等候吗?对得起柔儿这么多年的思念吗?对得起柔儿对你的爱慕之情吗?” 看见梨花带雨的赵钰柔,以及她那哭红的大眼睛,盛长枫有点憋屈,好像自己是一个负心汉似的。 再一听豫王的话语,他自己都有点相信,自己就是一个玩弄女人感情的渣男。 可惜啊,这一切只是臆想而已,现实之中,自己与这对父女连熟悉的陌生人都达不到,何谈“对得起”三个字啊。 “王爷,良心的绑架你玩的够溜啊,看来以前你没少这么做啊。 可惜呀,你这一套对本公子没用,我与县主那是门不当户不对,还请王爷明日去趟盛家,与家父说一声,你是吃醉了酒说的醉话,不能当真。 还有,麻烦让王妃再去趟余家,取消她那个侄子与嫣然所谓的婚事,这样大家还可以日后好相见吗。”盛长枫不看赵钰柔,只是盯着豫王。 “盛榜眼,你非要这样吗!”豫王就纳闷了,盛长枫这是为何,自己闺女可是襄城县主,比不上那个余家大姑娘吗! 见盛长枫看都不看自己一眼,而且语气充斥着陌生感,赵钰柔再也控制不住。 她缓缓地蹲了下来,把头埋在两膝之间,抱住了自己,双肩颤抖地痛哭着,虽声不大,但在场之人都能感受到她的撕心裂肺。 “柔儿…”看见赵钰柔这个样子,豫王是心如刀割。 他蹲在自己女儿身边,近距离地感受女儿的悲伤,豫王青筋暴起,站起来怒视着盛长枫,“你非要不承认这门婚事吗?你非要伤透柔儿的心吗?柔儿对你痴心一片啊!” “豫王,本来就没这门亲事,盛某为何要认呢。”盛长枫懒得再废话,他不想再听见女人的呜咽之声,最主要是他看不得女人伤心。 一个因为自己而伤心的女人,盛长枫也狠不下心来,毕竟他是人,不是冷血动物。 现在的他,没有接受与选择的资格,因为他心中早已有人,所以,盛长枫只能在心中默默说一句:抱歉! 既然如此,那就武力解决吧。 从背包里拿出太极剑,在豫王的惊讶之下,盛长枫手握着太极剑,面容凝重,运转丹田真气,直接朝着前厅挥出了一剑。 第345章 婚前琐事(十六) 在豫王与赵钰柔惊讶的目光中,前厅发出轰的一声巨响,整个房屋变成了一堆废墟。 “这…这怎么可能,剑气离体,这就是陆全有说的剑气离体。 你…你是怎么做的,即便吃了天材地宝,也不可能做到,怎么可能!”即便自己受伤吐血,豫王也没有像此刻这样心乱。 看着盛长枫这一剑的后果,他真的很难理解,这是人该有的力量吗。 盛长枫眉头一蹙即分,剑气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豫王都听陆全有说过,那么陆全有一定见过剑气,才会说出这个词语,也就是说,九色宫的宫主一定会使用剑气。 想到这里,盛长枫居然有些期待,期待与那位下水道王者相会的时刻,他很想知道,这个下水道王者能接住自己几剑。 “王爷,希望你能结束这次误会,那样的话,咱们还能平安相处。”盛长枫耍了剑花,太极剑归鞘,平静地看着豫王。 豫王也回过神来,把目光从废墟中移到盛长枫身上,与他那平静目光相撞到一起。 豫王眉头一皱,今日之事有种超脱他掌控的趋势。 他有点怨恨皇城司那个副指挥使,他给的资料有如此大的偏差,让他的准备与算计都成为泡影。 也让他堂堂的豫王,有可能失信于自己的爱女,这一点是他最不能接受的。 想到此处,又看了一眼悲伤哭泣的赵钰柔,豫王朝着盛长枫冷冷一笑,咬着后槽牙,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本王要是不同的话,盛榜眼,你还敢杀了本王吗!” 赵钰柔一听,顾不得自己的悲伤,赶紧起身抱着豫王的手臂,她摇头呜咽道:“父王,柔儿不要你有事,盛公子不…不会那么做的。” 赵钰柔瞟了一眼废墟,又看向面无表情的盛长枫,她心中隐隐作痛,捂着心口,哽咽道:“盛公子,你不会那么做的,是吧。” 盛长枫瞧见了赵钰柔的动作,这让他更加不想直视这位襄城县主,女人的哭泣是他最大的无助,他只得盯着豫王不转头,“县主请放心,盛某可没有胆子动王爷,那可是要株连九族。” 赵钰柔哭泣中露出一丝微笑,摇着豫王的手臂,“父王,你听见了吧,盛公子不会的。” “柔儿,你放心,父王命硬着呢,我还等着看柔儿出嫁呢。”豫王轻轻拍了拍赵钰柔的手背,然后眯着眼睛,看着盛长枫。 赵钰柔小不懂事,豫王都是知天命之年了,岂能不懂啊,这个盛长枫都已经动用武力,威胁自己这个王爷,他还有什么不敢的。 “王爷,一个落魄勋贵,即便没了,在汴京城也掀不起什么水花,你说是吧。”盛长枫淡淡的声音传入豫王的耳中。 “你…你敢!”豫王愤怒了,他明白盛长枫说的是谁,所以他才愤怒。 “王爷,还是结束这场闹剧吧,这样对谁都好,你说是吧。”无视豫王的愤怒,盛长枫声音不大,但威胁的意图已经很明显了。 “你…” “父王,让柔儿自己说吧。”赵钰柔阻止了豫王,她拿出帕子,擦了擦脸上泪水,转过头来,直勾勾地盯着他,“盛公子,钰柔有那么不堪吗?就那么入不了你的法眼吗!” “县主,这不是你好不好的问题,这本来就是不可能的事情。”盛长枫叹了一口气,还得直面系铃人啊。 “为何?我哪点不如余家大姑娘?”赵钰柔咬着下嘴唇,眼神中透着一股倔犟。 “这没什么可比性,你非要让本公子说的话,那本公子就告诉你。 即便你是仙女下凡,嫦娥转世,也不及嫣然的一颦一笑,本公子是弱水三千,只取一瓢。”见赵钰柔又开始泪眼婆娑,盛长枫赶紧把头转到一侧。 “弱水三千,只取一瓢,呵呵…盛公子你好大的口气呀! 你要是这么说,那你身边的两个美丫鬟怎么算呢。”赵钰柔忍着疼痛,眼泪无声地流下。 “呵呵…县主,咱们大宋什么时候妾室可以与正妻相比了,更何况她们还不是妾室呢。” “哦?这么说,你只娶余家大姑娘一人了呗。” “县主,这不废话吗,正妻当然是一人了,哪有娶两个妻子的道理。”盛长枫用看傻子的目光看着赵钰柔,他觉得这个赵钰柔一定脑子瓦特了,不然绝对不会问出这么没脑子的问题。 赵钰柔先是一愣,也觉得自己问了一个极其愚蠢的问题,但盛长枫的话又给了她一个提示,也让她有种打开一扇窗,豁然开朗的感觉。 因为她脑海中突然想起一个人,一个名叫高欢的人。 想到此处,赵钰柔也不哭了,用帕子擦了擦泪水,直视着盛长枫,“余嫣然命真的很好,有你的疼爱,我真的很羡慕她。 盛公子,钰柔有两个问题想问你,你要老实回答我,如果你回答的是实话,我会让父王解除这个误会。” “哦!县主,此话当真!”盛长枫来了精神,折腾了这么久,终于听见了自己想听的话。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赵钰柔仰着下巴,眼神坚毅中带着一丝期望。 原本要说话的豫王,见到自己女儿的目光,便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呃…”盛长枫有点懵,还君子一言,大小姐,你是君子吗! “怎么,瞧不起本县主吗!”赵钰柔仰着下巴,已经略微红肿的眼睛,透着一丝幽怨,直视着他。 “这…那…唉,你还是问问题吧。”盛长枫有些不忍,侧过头去。 瞧见盛长枫的动作,赵钰柔用力抓了抓胸口的衣襟,但眼神中还有那么一丝丝的期待,笑着问道:“那好,第一个问题,当年你救了我之后,要是没有留下假名,而是留下真名,那我们有没有希望呢?” “没有!”盛长枫考虑都没有考虑,张口就回答。 失望一闪而过,赵钰柔也不气馁,这个答应也在她的意料之中。 微微一笑之后,赵钰柔的眼神中闪烁着一种莫名的光芒,她轻启檀口,“如果我比余嫣然先认识你,你会不会娶我!” “呃…”盛长枫一愣,这是什么问题,又是国人的特点,“如果”的问题,怎么回答都是错误。 即便是想早点结束这场闹剧,他也不想骗眼前这个痴情女人。 盛长枫双手一摊,无奈道:“县主,我不想骗你,你的问题我回答不了。” 虽然不是最理想的答案,但也不是最绝望的答案,赵钰柔眼中的期待之色更加浓郁。 豫王也是松了一口气,他真怕这个胆大包天的榜眼,一句话把自己女儿逼上死路。 “县主,在下已经回答了,你的两个问题,绝无虚言!”盛长枫有一点着急,他想快一点结束这个莫须有的状况。 “盛公子,你就这么着急走吗?”赵钰柔撅着嘴,语气有一点点小埋怨。 “县主啊,都什么时辰了,在下也得回去休息啊。”盛长枫无语地白了赵钰柔一眼,自己这一夜真的太折腾了。 仰望夜空,黑夜之中的那一抹月光以及点点星光,赵钰柔嘴角上扬,笑着对盛长枫说道:“这次是钰柔不懂事了,让盛公子和余大姑娘受了惊吓,钰柔在这里给你道歉。” 赵钰柔一边说,一边朝着盛长枫施礼道歉。 盛长枫嘴角一抽搐,也不言语。 “盛公子,你放心吧,明日,钰柔就会让父王与母亲去盛家以及余家,解除这次的误会。”赵钰柔脸上挂着一丝甜甜的笑容。 豫王眉头一皱,不明白女儿这又是为何,但有盛长枫在,他也没言语。 盛长枫一听,今晚的目的达成,他松了一口气,朝着赵钰柔作揖道:“在下先谢过县主,既然如此,那在下也告辞了。” 不等她回话,盛长枫一个纵身,跳到了房顶之上。 第346章 婚前琐事(十七) 看着盛长枫跳上偏厅的房顶,再一个纵身,跳到另一个房顶上,又一个纵身便消失在黑夜之中。 赵钰柔微张朱唇,瞪着有些红肿的眼睛,木然地转过头,看着豫王,“父王,盛公子就是这样来的吗?” “你以为是父王请他来的吗,他这叫不请自来。”豫王活动了一下身子,觉得轻松了不少,一点也不像受伤刚愈的样子,反而像一个健康之人。 豫王脸上露出一丝复杂的表情,因为他能感觉的到,自己强行运转元气所带来的内伤,以及自己的老毛病,在盛长枫那粒丹药的治愈之下,好的七七八八了。 没有想到,盛长枫不只武功超出了自己的认知,而且手中的丹药居然比九色宫山老的丹药强上百倍。 自己刚才还想杀他,最后阴差阳错地还是他救了自己一命。而且盛长枫刚才态度很坚决,与自己女儿是有缘无份,所以啊,此时豫王的心情是五味杂陈。 “也对,盛公子武功都这么厉害了,一剑都能…能把房子变成这样。”赵钰柔看着眼前的废墟,有点哭笑不得的样子。 在今夜之前,赵钰柔认知的武功也就像王府护院那样,舞刀弄棒,个个五大三粗的,再有就是像行伍出身的兵撸子,顶盔挂甲,个个骁勇善战。 但他们再厉害,也没看见谁能像盛长枫这样,简单地挥上一剑,房子就变成了废墟,这完全颠覆了赵钰柔对武功的认知,原来习武之人还可以这么厉害。 赵钰柔轻咬下嘴唇,眼神中充满了坚定,这么好的男人,能文能武,长的又英俊,自己要是错过,岂不是要抱憾终身。 所以,盛榜眼,你是逃不出本县主手掌心的,想到这里,赵钰柔露出一丝完美的笑容,如果不是红肿的眼睛,就更加完美。 “嘤咛…”绿烟慢慢睁开了双眼,看见了满天的星光,好美的夜空啊,她嘴角刚上翘一点,忽然坐了起来,因为她想到自己为何晕倒。 扭头看见豫王和赵钰柔之后,绿烟立马站起来,跑到豫王身前,见豫王上衣有血迹,她跪倒在地,“王爷,奴婢没用,奴婢该死,没有保护好王爷,让王爷受了伤,还请王爷责罚。” “起来吧,这次责任也不在你,再说本王也没受伤。”豫王淡淡说道。 “王爷,你身上的血迹?” “那是之前的淤血,吐出来身子轻快多了,你起来吧。” 绿烟虽有疑惑,但豫王都如此说,她只得应了一声,站起之后,退到豫王身后。 一扭头,便看见了一片废墟,绿烟以为出现了幻觉,王府怎会有废墟。 她揉了揉眼睛,再看废墟还在,仔细一看,这不是前厅吗,怎么会变成废墟,这让绿烟百思不得其解。 “不用看了,这是盛榜眼留下的警告罢了。” “什么?这是那个盛长枫干的?怎么可能啊,他…他…不可能,王爷,你是骗奴婢的吧。”绿烟一个劲地摇头,那个一点也不怜香惜玉的混蛋,她才不会相信混蛋能做到呢。 “绿烟,你那是什么表情,我父王还能骗你不成,这就是盛公子所为,他只是轻轻挥了一剑,就变成你看见的样子。”赵钰柔不满地白了绿烟一眼。 “县主,这…” “绿烟,柔儿所说不假,咱们之前的情报有误啊。”豫王叹了一口气。 一想到这个情报,豫王就有点生气,还皇城司呢,还号称无孔不入,还没有他们查不到的事情,结果呢,差点让自己嗝屁。 绿烟见他们父女一个答案,她是倒吸了一口凉气,真是那个混蛋干的,可只挥了一剑,如何变成这个结果啊。 “父王,我们还是离开这里吧,柔儿有事想和父王商量。”赵钰柔抿着嘴,握了握拳头,给自己鼓气。 “柔儿,你是怎么想的?” “什么…啊!父王,咱们换个地方,柔儿再告诉你。” 瞧见赵钰柔又像以前那样俏皮,豫王会心一笑,“那好,咱们就去本王的书房吧。” 往前走了一步,豫王发现绿烟没有跟在自己身边,回头见她愣在原地,他哈哈一笑,“绿烟啊,别吃惊了,你也回去休息吧,明天你去安排人手,先把这里拾掇出来,等天气暖和了,再重新建造一间。” “是的王爷,奴婢明白。” “柔儿,走吧。”豫王点了点头,带着赵钰柔向院门走去。 刚走到院门,就看见豫王妃带着一群女使向这里走来。 “王爷,发生…哎呀,王爷,你这是怎么了,身上怎会有血呢?怎…”豫王妃又见赵钰柔身上一大片血迹,让原本惊吓的豫王妃更加害怕了,声音有些颤抖,“柔儿,你…你受伤了吗?快让为…为娘看看。” “母亲,女儿身上没有受伤,这是父王吐的血。”赵钰柔见豫王妃要扒自己衣服看,一着急,便说了实话。 “王爷吐血!”豫王妃一听,立马有点头晕目眩,一个没站稳,往后退了两步,被身后的嬷嬷扶住,才避免了摔倒。 “母亲,你怎么了。”赵钰柔赶紧上前搀扶豫王妃,神色紧张地问。 豫王也赶紧来到豫王妃身前,抓着她一只手,轻声说道:“我没事,身上的血只是体内的淤血,吐出之后,身体好多了,以前老毛病也好了。” “啊?吐血就好了?王爷,你不要骗我好不好,你都吐血了。”豫王妃恢复了正常,转头对着一个嬷嬷说道:“你拿着咱们王爷的帖子,去请一个御医来给王爷看病。” “母亲,不用了,我…” “什么不用啊,你父王都吐血了,必须请御医来。”豫王妃埋怨地瞪了赵钰柔一眼,转头对老嬷嬷道:“还站在这里干嘛啊,还不快去。” 老嬷嬷应了一声,转头就走。 “杨嬷嬷,你不用去了,回来。”见豫王妃有发怒的迹象,赵钰柔挽着她的手臂,撒娇道:“母亲,柔儿早就让红簟去请御医了,估计御医啊,正在来王府的路上呢。” “原来是这样啊,我还…”豫王妃翻了个白眼,用手点赵钰柔的额头,“你这个丫头,有话不能早点说,害的我担心了半天。” “我哪有,还不是母亲不让柔儿把话说完嘛。”赵钰柔嘟着嘴,头靠在豫王妃的脸上,脸上流露出一丝委屈。 “你这丫头,还耍小性子。”豫王妃宠爱地看着自己女儿,拍了拍她的手背,“好了,起来,这不是在屋中。” “你们两个,去搀扶着王爷。”豫王妃指着一旁傻站的小厮,语气有一些不悦。 见两个小厮一左一右搀扶自己,豫王是哭笑不得,但还不能拒绝豫王妃的好意,毕竟自己这一身血,其他人看了也吓得半死。 到书房屁股还没坐热呢,红簟便带着御医走了进来。 豫王妃赶紧让御医为豫王看病,御医自然是点头同意,他为豫王把脉,而豫王妃更是一脸焦急地站在一旁。 半晌之后,御医为豫王把完脉,面露凝重之色,豫王妃看见之后,心都提到嗓子眼,焦急问道:“王御医,王爷的病怎么样了?” 御医看见豫王妃的表情,知道她想多了,便微微一笑,“王妃,老朽想问一句,在此之前,你们可找其他人给王爷看过病吗?” “御医,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豫王妃耷拉着脸子,有点不高兴。 “呵呵…王妃,你误会了。”御医手捋胡须,笑着说:“老朽的意思,王爷这病啊,好的七七八八了。” 豫王眼冒精光,暗道果然如自己的猜测,盛长枫的丹药,真的能治自己的病,而且仅一颗,就有如此功效,那要是再来一颗,自己是不是彻底痊愈了。 “御医,你说的是真的吗?王爷的病好了?”豫王妃有些激动,声音有一些颤抖。 第347章 婚前琐事(十八) 御医离开之后,豫王妃笑逐颜开,眼中充满了欣喜的神态,“王爷,你的病居然痊愈了,真是苍天有眼,菩萨保佑啊。” “呵呵…什么痊愈,你没听御医的话,只是好了七七八八。”一晚上的郁闷,终于有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豫王当然高兴了。 “好了七七八八,与痊愈有何区别。” “哎呀,母亲,父亲不都说了吗,这七七八八呀,那是御医说的。”赵钰柔挽着豫王妃的手臂,笑着说道。 “我还没说你呢,你这眼睛是怎么回事啊? 还有啊,王爷,刚才那声巨响是怎么回事,什么坍塌了吗?”因为一直担心豫王的身子,豫王妃都快忘记,自己刚才要去干什么。 现在看见赵钰柔那双红肿的眼睛,豫王妃才想起之前的事情。 “没什么大事,就是前厅坍塌了,今天已太晚,明日再说吧。”豫王说了句半真半假的话,他不想豫王妃担心。 “前厅塌了?怎么会这样?有没有砸到人啊?”豫王妃稍作惊讶,就来了个一连三问。 “没有伤到人,至于怎么塌的,本王就不知道了。”豫王避重就轻地回答了豫王妃。 “没伤到人就好,塌了肯定是建房那群人偷工减料了呗,这群天杀的,不能轻易放过他们。”豫王妃咬牙切齿,眼神中充满了愤怒。 “呵呵…你说得对,这事以后再说。”豫王应付了豫王妃一句,便看着赵钰柔那双红肿的眼睛,甚是心疼。 忽然想到了什么,他一拍脑门,“哎呀,刚才御医在这里,只顾着给我看病,忘了让他给柔儿看看,这眼睛怎么消肿。” “咯咯…这还看什么御医呀,王爷,你这不是大材小用吗,用冷水浸泡一下毛巾,然后敷上即可。”豫王妃笑了一半,才觉得不对劲,瞪着眼睛,“柔儿啊,你眼睛怎么肿了呢,刚才还好好呢,怎么你从我那里一走,就变成了这样?” 豫王妃看了豫王一眼,眉头一蹙,“王爷,柔儿为何哭,是你训斥她了吗?” “本王最疼柔儿,岂会训斥她啊。”豫王见豫王妃一副得不到真相就誓不罢休的样子,无奈一笑,“反正你早晚都要知道,咱们女儿的婚事算是完了。” “完了?什么意思?”豫王妃先是有点懵,然后惊讶一笑,“柔儿,你想通了,我就说嘛,那个盛家庶子配不上你,你可是金枝玉叶啊。” 一听到金枝玉叶这个词,赵钰柔就会想到盛长枫的嘲讽,再一看豫王妃那副世家嘴脸,又想起盛长枫所说的门当户对,让赵钰柔有点上头,一声尖叫:“哎呀,母亲,你不要说了,不是我想通了,是人家瞧不上我。” 豫王苦涩一笑,捂着半边脸。 豫王妃惊讶之后,是火冒三丈,“什么?他一个小门小户的庶子,居然还敢瞧不上你,我看他是有眼无珠,不对,他就是一个瞎子,他…” “哎呀,母亲,你不要再说了。”赵钰柔既无奈又生气,自己母亲什么也不知道就在这臆想联翩,把小门小户总挂在嘴边,也怪不得盛公子总说门当户对呢。 赵钰柔撅着嘴,看见豫王那副躲避的模样,“父王,你看看母亲,天天说人家小门小户,怪不得盛公子不同意。” “你少找你父王,他一个小…哎!不对啊,你是怎么知道的,那个庶子不同意这个婚事啊?”豫王妃神情凝重,看了看豫王与赵钰柔,见他们父女面色平淡,显然都已知道这事,豫王妃也恍然大悟,“那个庶子来过?” 见赵钰柔点头,豫王妃有点怒气,大声质问道:“那我为何不知道他来过? 好啊,你们父女两个,联合起来瞒着我一人啊,亏的我这两天为你的事情跑前跑后,你个小没良心的,还瞒着我。” 被豫王妃戳了一下脑门,赵钰柔抿着嘴,无辜地大眼睛忽闪忽闪,摇着豫王妃的手臂,“母亲,我见到盛公子的时候,他都与父王聊半天了。” 豫王妃也记起赵钰柔之前一直都与自己待在一起,从自己那里离开也没多久,于是,豫王妃怒视着豫王,也不说话,就这么怒视着。 豫王无奈一笑,只得把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告诉了豫王妃,也把自己刚才未说以及隐瞒的事情,也告诉了豫王妃,因为这涉及到她娘家侄子不娶余家大姑娘的事情。 听完了豫王的讲述,豫王妃则是呆若木鸡,她实在无法相信豫王言语中的事情是真实的,一剑劈毁房屋,这怎么可能呢。 但是,自己和豫王做了这么年夫妻,豫王是何性子,自己这个当妻子最清楚,而且他从不对自己说谎。 “王爷,这怎么可能呢?就那么一把破铁剑,怎么可能做到你说的那样呢。”豫王妃还是不信盛长枫的实力。 “就知道你不信,王妃,你知道前几年我因治病,也修炼了陆先生给我的一本武功秘籍。”豫王见豫王妃点头,又见赵钰柔一脸惊讶,他只是微微一笑。 豫王伸出右手,运转丹田真元,轻轻按在木桌上,整个手掌陷入木桌之中,豫王把右手拿了出来,木桌上出现一个深深的手掌印。 豫王妃与赵钰柔一起来到桌前,都用手摸了摸手掌印,都感觉有点不可思议。 “王爷,这就是你练习那本秘籍的结果吗。”豫王妃又摸了一边手掌印,她还是有点不真实的感觉。 “是啊,这本秘籍确实厉害。”豫王声音有些淡然、释怀以及愤怒。 因为这次在死亡边缘走上一遭,豫王便想起了当时的情景,也就是陆全有给自己秘籍时的眼神,眼神中闪烁着狡猾的光芒,似乎在策划着什么阴谋。 豫王虽然看见了,但他没有在意,因为自己的心思全在秘籍与丹药上,常年被疾病折磨,好不容易有这么一线生机,豫王便顾不得其他。 豫王叹了一口气,不管怎么说,陆全有也算帮过自己,要是没有秘籍与丹药,自己也许活不到现在。 “王爷,你怎么还叹气啊?” “啊,就是想到以前的事情。”朝着豫王妃摇了摇头,豫王苦涩一笑,“王妃啊,本王也是因祸得福,今日要不是盛榜眼在,本王可能就去见列祖列宗了。” “王爷,你休要胡说。”豫王妃白了他一眼。 “父王,你…你居然也会武?”赵钰柔觉得今晚的事情对自己冲击有点大。 “柔儿啊,为父不是有意隐瞒你们母女的,毕竟这里面牵扯过多啊。”豫王真不想让女儿知道,外边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父王,女儿明白。” “哈哈…还是我的柔儿懂事。”豫王是开怀大笑。 豫王妃一听,用鼻子哼了一声,“柔儿懂事还用你说啊,她可是我女儿,我教出来的。” “对对,这都是王妃的功劳。” 豫王妃脸上也只是浅浅一笑,然后看了看豫王父女,“王爷,盛家庶子这件事,怎么处理啊?难道真像柔儿所言吗,那咱们家不就成为笑话了吗。” 瞄了赵钰柔一眼,见她低头不语,又见豫王妃那一脸的不忿,豫王手捻胡须,淡淡一笑,“不然能怎么办,谁想到这个盛家三郎武功如此之高,我…” 说到了这里,豫王脸色发黑,一拍桌案,“该死的皇城司,居然给本王一个假消息,真是岂有此理。” “王爷,你…” “唉…皇城司的事情不急,王妃…”豫王朝着豫王妃眨了眨眼睛,又朝着赵钰柔努了努嘴。 第348章 婚前琐事(十九) 看见赵钰柔红肿的双眼,豫王妃甚是心疼,伸手把赵钰柔抱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柔儿,你放心,为娘一定给你找一个好婆家,好夫婿,一定比那个盛家庶子强上百倍。” 见赵钰柔没什么反应,豫王妃眼珠一转,用商量的语气道:“柔儿,你表哥现在不似从前,现在是浪子回头,每日都用功读书,相信在不久的将来,他一定会考中进士,他…” 赵钰柔实在听不下去,豫王妃哪点都好,就是有一点不好,特别顾着娘家。 自己那个表哥,都找不到什么词语来形容他,龌龊肮脏都不足以表达自己表哥的性子。 而且,自己表哥特别会伪装,每次在豫王妃面前,都装的非常乖巧听话,惹的豫王妃非常高兴,总想亲上加亲。 从豫王妃怀里挣脱出来,赵钰柔撅着嘴,眼神中满满地嫌弃,“母亲,你要是再提我表哥,我就不理你了。 表哥也就在你的眼中是个宝吧,反正柔儿从不相信,狗能改掉吃屎的毛病!”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哪有这么说自己表哥的。”豫王妃只是瞪了赵钰柔一眼,她也知道,自己的官人与女儿都喜欢自己的侄子,可是,他怎么说也是自己亲侄子啊。 “哈哈…你就收起那不切合实际的想法吧。”豫王不理会豫王妃的白眼,而是看着赵钰柔,“柔儿,你不是有话要跟父王说吗,现在可以说了吧。” 原本还在抿着嘴的赵钰柔,听见豫王的话,心中不免有些紧张害怕,毕竟自己的想法也有一些不切合实际。 但为了自己的未来,她心一横,直视着豫王,轻启檀口,“父王,柔儿还是非盛长枫不嫁!” “什么?柔儿,你疯了吧!人家都…你怎么还有这个想法啊!”豫王妃有些温怒,怒视着赵钰柔。 豫王比较平静,他了解赵钰柔,她性子执拗,不是轻易放弃的性格。 在赵钰柔答应盛长枫之时,豫王就比较疑惑,不明白女儿为何要放手,放弃自己找寻多年之人,现在听赵钰柔这么一说,豫王暗自点了点头,还是自己那个熟悉的女儿。 见豫王妃还要说,豫王轻咳一声,把豫王妃的目光吸引过来,朝她摇了摇头。 多年的夫妻,这点默契还是有的,豫王妃即便是不明所以,但还是把嘴闭上。 “柔儿,就在刚才,你也听见盛家三郎的想法,你也应该不明白,他意已决,非余家大姑娘不娶。 如果他是一个普通人,父王还可以拿身份压他一头,但你也瞧见了,他不是一个普通人,父王这个闲置王爷震慑不了他。 而且父王在他身上感受到了浓重的杀气,也就是说,他绝对不是一个心慈手软之辈。”豫王语气平淡,听不出任何情绪。 见赵钰柔表情淡定,他疑惑地问:“柔儿,事已至此,你还如何嫁得了他!” “父亲,时至今日,我们都陷入一个误区,所以才会有这样的结果。”赵钰柔看了豫王一眼,做了个深呼吸,“余家大姑娘可以嫁给他,我也可以嫁给他呀。 让盛公子同时把我们两人都娶了,我和余嫣然都为妻,不就圆满了吗。” 豫王眉头一皱,脸色有点阴沉,而豫王妃则被气的脸色煞白,直接拍案而起,大声呵斥,“胡闹!柔儿,你怎么想的,娶两个妻子,这是律法所不容的,你想让我们两家都受罚吗!” “母亲,柔儿没有胡闹,已是深思熟虑。 古有娥皇女英同嫁帝舜为妻,前有娄昭君与郁氏,她们也都嫁给高欢为妻,我为何不能这样! 母亲,柔儿心里只有盛长枫一人,此生非他不嫁。 你要是不同意,柔儿就出家为尼。”赵钰柔鼓着脸,直视着豫王妃,一点也没有退缩的意思。 “你…你是要气死我吗?你…呜呜…”豫王妃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用帕子掩面哭出声来。 赵钰柔见豫王妃如此,她心里也非常难受,眼圈也红红的。 “好了,不要哭了,哭又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豫王被哭声闹的更加烦心,见赵钰柔的表情,无奈地叹了口气,“柔儿,咱先不说触犯律法的事情。 就盛长枫今夜的表现,你也瞧见了,他心里压根没你,你何必呢。” “父王,柔儿对于盛公子来讲,就是一个见过几次面的陌生人而已。 而余嫣然可是与他相识相知的青梅竹马,他心里没柔儿也是正常的。”赵钰柔眼神有些迷离,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盛公子要是因父王的提亲,他迫于压力放弃余嫣然而娶柔儿,柔儿当然非常开心。 但心中总有那么一丝遗憾,就是现在的盛公子与当年那个雷公子有一丝不同,那就是无所畏惧。 今夜盛公子拒绝了父王的提亲,柔儿心中确实非常悲伤。 但更多的还是高兴,因为这还是当年那个他,那个救自己的雷公子。 所以,父王,柔儿非他不嫁。” 豫王妃气的忘记了哭泣,她怒视着赵钰柔。 “柔儿,你说了这么多,也不代表盛家三郎接受你,更何况娶两个妻子还被律法不允许。”没有了哭泣声,豫王心情平定了许多。 说实话,豫王也非常欣赏盛长枫,但这小子是一个油盐不进的主。 “父王,你着相了,从古至今确实一夫一妻制,但为何还有帝舜与高欢这样个例的存在呢? 至于有罪无罪,那还不都是官家的一句话呀。”赵钰柔嘴角微扬,露出一抹甜美的笑容,清亮而动人,任何的烦恼在她的笑容面前都烟消云散。 豫王妃听没明白,但豫王明白了,他看着赵钰柔,无奈一笑,“柔儿,看来你是真的想清楚了,说吧,你想让父王怎么办?” “父王,盛公子的丹药,它药效如何啊?” “很好,比父王以前服用的都好。” “父王,明日你亲自去趟盛家,要这样办…”赵钰柔滔滔不绝,说给豫王听。 “哈哈…柔儿,不愧是本王的姑娘,果然才思敏捷啊。”豫王仰头大笑,然后竖起了大拇指,“你这招妙啊,盛三郎为了彻底摆脱,定会送上丹药。 再以丹药与本王的面子,请求皇上赐婚,以官家仁慈的性子,定然不会拒绝本王这个不痛不痒的请求。” “哎呀,父王,这只是第一步,第二步就是我与母亲一起去趟余家,母亲解除误会。 柔儿要面谈余嫣然,只有让她接纳柔儿,未来的日子才会过的幸福。”赵钰柔握着拳头,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 “嗯,为父相信你,可是柔儿,这样一来的话,可就苦了你呀。”豫王眉宇之间飘浮着一丝惆怅。 “父王,嫁给自己心爱之人,一点也不苦。”见豫王妃脸上的怒气消了,但满脸的愁容,赵钰柔一把抱住她,把头往她怀里拱,撒娇道:“母亲,你不希望柔儿幸福吗?” 啪的一声,豫王妃眉毛拧在一起,稍微用力地拍了赵钰柔的后背,带着一丝怒气道:“你这丫头,你可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为娘当然希望你幸福了。” “母亲,嫁给盛公子,才是我的幸福。” 听见了赵钰柔这句话,豫王妃满脸的苦涩,转头和豫王对视一眼,见豫王朝着自己点头,豫王妃眼圈泛红哽咽道:“柔儿,我是怕你以后会后悔。” 赵钰柔从豫王妃怀里出来,坐直了身子,眼神充满了坚定,“母亲,柔儿不会后悔的。” 第349章 婚前琐事(二十) 红簟端着铜洗走了进来,见余嫣然唇边挂着甜甜的笑容,而双眼却没有睁开,睡的甚熟。 虽不忍心叫醒她,但请安时辰已到,红簟只得放下铜洗,蹲在余嫣然的床边,“小姐,时辰到了,该起床了。” “嘤咛”一声,余嫣然一个翻身,背对着红簟,没有醒来的意思。 红簟一拍脑门,眼珠一转,“小姐,你快起来,盛公子来了。” “啊…长枫来了。”余嫣然猛然地坐了起来,转过头来,焦急道:“红簟,你快去告诉长枫,让他稍等片刻,我这就…” “咯咯…哈哈…”红簟再也忍不住,捧腹大笑起来。 余嫣然先是一愣,然后回过神来,明白自己被红簟骗了。 气的余嫣然一把拽住红簟,把她拽到床上,双手伸到红簟的腋下,一边痒她一边喝道:“好你个小妮子,居然敢骗我,看本小姐怎么收拾你。” “哈哈…小姐…红…哈哈…簟错了,再也不…哈哈…敢了,饶了…红簟吧。”红簟一边扭躲着,一边求饶嬉笑。 打闹一番之后,余嫣然下了床,红簟也跟着下来,为余嫣然洗漱更衣,梳妆打扮。 吃着早饭,余嫣然想起昨夜盛长枫告诉自己的话,这件事已经解决了,估计也就这两天,豫王妃会来余家解释提亲之事。 最后,他还告诉自己,让自己安心等着当他的大娘子。 余嫣然甜甜一笑,红颜绽放,犹如芙蓉花迎风盛开,一时之间,是人花辉映,秀色可餐。 “小姐,你笑起来真好看。”红簟忍不住赞叹。 余嫣然没有理她,而是低着头吃饭。 余府大门口,豫王妃与赵钰柔从马车上下来,有一个女使上前叫门。 “母亲,你不要说错。”赵钰柔再次叮嘱道。 “柔儿,你怎么这么啰嗦,这要是嫁人了,你再把你官人啰嗦跑了。”豫王妃用手轻点赵钰柔的额头,眼中满满地慈爱。 “母亲…”赵钰柔面颊羞红,撒娇着抱着豫王妃。 “咯咯…你都多大了,还撒娇,这里可不是王府,这在外面呢,注意一下形象。” 经豫王妃这么一说,赵钰柔也想起来了,这是余府大门外,她赶紧站直身子,恢复了大家闺秀的气质。 豫王妃一瞧,无奈地摇头一笑,自己这个闺女,让自己和王爷给宠坏了。不然的话,自己也不会答应女儿这无理的请求。 “吱嘎”一声,大门打开了,余方氏带着一众女使从里面走了出来。 看见了豫王妃,余方氏满面笑容,“哎呀,我就说嘛,为何今早有喜鹊落窗台,原来是王妃大驾光临啊。” “咯咯…方大娘子,整个汴京城,就属你就最会说话。”豫王妃也是笑脸相迎。 “哪有哪有,我说的都是实话啊。”余方氏看见了赵钰柔,“哎呀,襄城县主也来了。” “方大娘子,安!”赵钰柔作揖道。 “哎呀,王妃啊,这县主果然是花容月貌,美若天仙啊。” “咯咯…哪有你说的那么好呀。”豫王妃嘴上说的与脸上表情可是截然相反。 “哎呀,你看我这记性,王妃,襄城县主,快快,里面请。” 进了会客厅,分宾主落座之后,余方氏便吩咐女使上茶,然后笑着说:“王妃,今日前来可是为了令侄与我家大姑娘的婚事啊。” 豫王妃一听,面露为难之色,“方大娘子,今天来啊,还真是为了我那个侄子的婚事,但是…这…哎呀,怎么说呢。” 瞧见豫王妃吞吞吐吐,余方氏暗道一声不好,这豫王妃不会想悔婚吧,那自己岂不是要人财两空。 余方氏眉毛一蹙即分,开口问道:“王妃啊,我们两家都要成为亲家,有话你就直说吧,不必吞吞吐吐的。” 豫王妃一听,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如释重负地舒展了眉头,“既然方大娘子如此直爽,那我就直说吧,我侄子的婚事可能有点变动。” “什么!难道王妃想悔婚?”余方氏脸子不由耷拉下来,声音也冷了许多。 “不是悔婚,是…是我那侄儿,他相中了余三姑娘,非要娶余三姑娘。”豫王妃只是尴尬一笑,然后端起茶盏,吃了一口。 “什…什么?他相中嫣红了?”余方氏愣住了,怎么回事,昨日不是说相中余嫣然了吗,今日怎么变成了嫣红。 “没错,我那侄儿,昨天见到了余三姑娘,回去之后是茶不思饭不想。 大晚上的跑到豫王府,告诉我,他非余三姑娘不娶。”豫王妃放下了茶盏,似笑非笑地看着余方氏,“方大娘子,你看看,我那侄儿对余三姑娘那是一见钟情啊。 方大娘子啊,我侄儿和你家大姑娘的事情也没定下,不如咱们把余大姑娘换成余三姑娘,咱们两家依然还是亲家,你看如何啊?” “这…这…”余方氏有点犯难了,她和余父一样,不想错过和豫王搭上关系的机会,可让自己女儿嫁给那个纨绔子弟,她有点不甘心。 “方大娘子,昨天就已经说过,我那侄儿是真的改过自新。 每日不是在家读书,就是去书院读书,他也立誓要考中进士的。”豫王妃看出了余方氏的犹豫,心中微微有些不满,语气不由得淡了许多,“如果方大娘子作不了主,可以和余大人商量一番。 对了,余大人呢?没在家吗?” “啊…我家官人生病了。” “生病?严重吗?请过御医没?”豫王妃一愣,昨天还好好的,怎么今天就生病了呢。 “已请御医看过,汤药也开了,现在只剩慢慢调养。”余方氏无奈一笑,她可不好意思说她官人的病因,被雷劈这种话,岂能往外说啊。 “那就好,无大碍就好。”豫王妃点了点头,见赵钰柔一个劲地朝自己使眼神,她无奈一笑,“方大娘子,不知道你家大姑娘在家吗? 听闻余大姑娘绣技是汴京一绝,柔儿想去请教余大姑娘一些问题。” “啊!她应该没出门,县主想去,那我让人送你过去。”余方氏也没多想,余嫣然的刺绣确实出名,喊来了一名女使,让女使带着赵钰柔去找余嫣然。 在前往余嫣然闺房的路上,赵钰柔随意问了女使一句,余大人到底得了什么病。 不是赵钰柔关心余父病情,而是她缓解紧张的一种方法,毕竟此次见余嫣然,是为了自己的未来,岂能不紧张。 女使一愣,然后支支吾吾半天,只说了一句,余大人只是偶感风寒。 赵钰柔一愣,一个风寒,你至于这副德行吗,不过她也没有继续询问,毕竟这是余府的事情,与她没有任何关系。 第350章 婚前琐事(二十一) 看着眼前的赵钰柔,余嫣然心里不知是什么感想,但有一点她清楚,那就是意外。 对于盛长枫的话,余嫣然记得清清楚楚,自己这次被豫王妃提亲,根源就是襄城县主想嫁给盛长枫。 让余嫣然没想到,这才过去一天,赵钰柔便出现在自己眼前。 “县主,今日前来有何贵干?不会又想讨教绣技吧。”余嫣然玩味一笑,眼神中带着嘲讽与距离感。 余嫣然依然记得,当初赵钰柔的话,现在想来,这个襄城县主早就有与自己争抢盛长枫的想法,只是自己当时傻傻不知道而已。 “姐姐,妹…” “哎,姐姐这个称呼,我可担不起。 你贵为襄城县主,我只是一个小门户的嫡女,高攀不起,县主还是不要这么叫的好。”余嫣然的声音非常平静,没有一丝喜怒哀乐。 赵钰柔淡淡一笑,她知道余嫣然肯定在盛长枫那里知道了答案,虽然心中还有一丝不舒服,但也无关紧要。 赵钰柔朝着纸月使了个眼神,纸月会意,作揖之后,便退出了房间。 看了一眼红簟,赵钰柔柔声道:“余大姑娘,钰柔可以和你单独聊一会儿吗。” 余嫣然虽不明所以,但见纸月都出去了,她朝着红簟点了点头,红簟一瞧也是作揖离去。 闺房之中,只剩下余嫣然和赵钰柔两个女人。 见红簟把门关上,赵钰柔起身朝着余嫣然深施一礼,“姐姐,是妹妹的不对,妹妹这厢赔礼了。” 余嫣然一愣,但善良的性格还是促使她起身把赵钰柔扶起。 “姐姐,是妹妹的不对,才让姐姐担惊害怕了一整天,还望姐姐能原谅妹妹的愚蠢。”赵钰柔面容真挚,声音也很真诚。 余嫣然明白她所指,她露出一丝不知怎么形容的微笑,笑容里包含了酸甜苦辣咸多种元素。 说实话,从盛长枫的口中,知道了事情始末,余嫣然没有多怨恨赵钰柔,毕竟盛长枫过于优秀,有其他女人喜欢也算正常。 最让余嫣然伤心的人还是余父,卖女求荣,自己在他眼中只是一件物品,一个让余父升官发财的物件而已。 通过昨天之事,余嫣然对余父仅存的那点父女之情也荡然无存,她现在只等着嫁入盛家,嫁给盛长枫做他的大娘子。 余父从被雷劈到现在,余嫣然只在半夜去探望一次。这唯一的一次,也是还余父的养育之恩罢了。 见余嫣然没有任何反应,赵钰柔一点也不生气,因为自己的自私,给余嫣然带去不可磨灭的伤害。 所以,她一咬牙,扑通一声跪在了余嫣然面前。 余嫣然回过神来,看见赵钰柔跪在自己面前,吓得她差点尖叫,还好及时闭嘴,不然让其他人听见与看见,那就不好了。 余嫣然赶紧伸手抓着赵钰柔的手臂,想把她拽起来。 “姐姐,你不原谅钰柔,钰柔就长跪不起。”赵钰柔撅着嘴,用力对抗余嫣然的拉拽。 “县主,你快起来,不要这样。”余嫣然用力地拽了两下,没有把赵钰柔拽起来,她有点焦急,“县主,嫣然没有怪罪你的意思,何谈原谅啊,你先起来。” “那姐姐就是原谅钰柔了。” “是是,原谅了,你快起来。” 赵钰柔一听,嘴角挂着微笑,站了起来,“钰柔谢过姐姐。” “县主,不是和你说了吗,不要叫我姐姐,我高攀不起。”余嫣然总算松了一口气,这要让人看见刚才的情景,那就麻烦大了。 “你比钰柔大,当然要叫你姐姐了。” 余嫣然无语地看了赵钰柔一眼,也不理她,直接回身坐到椅子上,端起茶盏吃了一口茶。 赵钰柔也不生气,在刚知道余嫣然的存在之时,她就着手打听余嫣然的信息,所以,余嫣然的性子,她还是很清楚的。 “姐姐,你得适应妹妹这么叫你,毕竟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余嫣然有点愕然,抬头看着一脸笑容的赵钰柔,“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很明显啊,你是姐姐,我是妹妹,咱们以后要生活在一起啊。” “生活在一起?”余嫣然更加懵了,不明白赵钰柔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县主,你越说我越糊涂,什么是生活在一起啊。” “那妹妹就明说了,我们姐妹要同嫁一夫,这回姐姐明白了吧。”赵钰柔还调皮地朝着余嫣然眨了眨眼睛。 “同嫁一夫?你想给长枫当妾室?不可能,你贵为县主,岂能当妾,难道…” “哎呀,姐姐,你想错了,我不当妾你也不做妾,我们都嫁给盛长枫,都当他的妻子!”赵钰柔不想再打哑谜,直接把自己心中想法说了出来。 “都嫁给长枫?两个妻?县主,你疯了吗? 那是被律法所不容的,你想让长枫进大牢吗!”余嫣然甚是愤怒,拍案而起,用手指着赵钰柔,“县主,你这是想害死长枫吗?怎么说长枫当年也救过你,不感激也就罢了,你怎么能这么害他!” “姐姐呀,你先别生气,听妹妹细细道来。” 赵钰柔也不生气,起身把余嫣然按在椅子上,自己坐到她旁边,微微一笑,“姐姐,我只是比你认识长枫晚一点而已,除此之外,我一点也不比你差,包过对他的爱。 既然你知道长枫救过我,那你知道他当初给了我一个假名字,而我也找这个假名字有八年之久。 姐姐,你知道这八年来,妹妹是怎么过的吗?” 赵钰柔苦涩一笑,抓着余嫣然的手微微有些用力,眼神很复杂,“姐姐,这八年的时间,每一天都去当年他救我的地方,就是希望能见到他。 八年了,不管刮风下雨下雪,我一天都没有间断过,每天带着希望而去,却带着失望而归。 如此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终于在前段时间,我终于遇到了他,那时我喜极而泣,但当得知你的存在之后,我又伤心哭泣。” 说到这里,赵钰柔的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她拿出帕子,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嫣然一笑,“姐姐,前天我确实异想天开。 为了嫁给他,我夹带私心地同意了父母的决定,才会给你带去伤害,这点是我不对,但姐姐,我与你一样,都是非他不嫁。” 看着梨花带雨的赵钰柔,听着她披心相付的说辞,余嫣然的心中是五味杂陈,同时,余嫣然也理解赵钰柔的感受,毕竟她们的心向往一处。 见赵钰柔依旧在哭,余嫣然无奈叹了口气,“县主,你莫哭了,不然让人瞧见,又不知传出什么谣言呢。” 听见余嫣然的口气,低头哭泣的赵钰柔心中一动,她抬起头,哽咽道:“姐姐,我要是不哭,你就认了我这个妹妹了吗。” “县主,你又在妄想,两妻是律法所不容的。”尽管理解她,但余嫣然也不认同。 “姐姐,长枫的父亲只是五品官。 他是中了榜眼,未来若无岳家提携,长枫的官路与他父亲一样,只得徘徊在边缘之中,一生无望进入中枢。”赵钰柔用帕子擦去泪水,见余嫣然紧锁双眉,她嘴角上扬,“姐姐,你的父亲,他能给长枫多大帮助呢?” 见余嫣然脸色略有阴沉,赵钰柔淡淡一笑,“姐姐呀,你不想长枫加官进爵吗,你不想你未来的孩子,也被称为小伯爵,小侯爷吗? 姐姐,柔儿不是想与你争,柔儿只是想与你一起,服侍我们的官人!” 余嫣然沉默了,手里拿着帕子,拧了一圈又一圈,帕子上全是褶了,她仍然不放过它。 赵钰柔见此,觉得差不多了,自己只需要再加上一把火。 赵钰柔再次跪到余嫣然面前,眼中雾气昭昭,哽咽道:“姐姐,柔儿与你一样,不能没有长枫,以后你为大,我为小,只求姐姐成全。” 话音一落,赵钰柔直接一个头磕在地上,刚要磕第二个,余嫣然赶紧把她拽了起来。 看着额头红肿的赵钰柔,余嫣然心中彻底动摇了。 其实在听到赵钰柔的话之后,余嫣然脑中冒出一个古怪的想法,如果赵钰柔比自己早认识盛长枫,那自己会不会像现在的赵钰柔一样? 思来想去,余嫣然觉得自己可能不如赵钰柔,因为当初的自己,没有赵钰柔勇敢! “县主,你的想法会让长枫…” “姐姐,这么说你认同我了。”赵钰柔眼睛笑成了弯月。 “我认同有什么用啊,你的想法是律法所不容啊。”余嫣然有气无力地说道。 “只要姐姐同意就行,至于律法吗,还不是官家一句话的事情吗。” 见赵钰柔一副信誓旦旦,余嫣然灵光一现,“县主,你是说找官家,让…” “姐姐果然蕙心兰质,怪不得长枫非你不娶呢。”赵钰柔有一点小吃味,但来的快去的也快,她抱着余嫣然的手臂,嘻嘻一笑,“只要官家同意,就不会触犯律法的。” 余嫣然一听,无奈一笑,这个赵钰柔为了长枫,可真是煞费苦心啊。 与此同时的盛家大门口,盛长枫挠了挠脑门,这个豫王真够贪心的,居然从自己要走了三颗灵葫仙丹。 不过也无所谓了,几颗丹药而已,自己多的是,给了也就给了,就当豫王守信的礼品吧。 见豫王的马车离开,盛纮依旧一副笑脸,盛长枫甚是无语,这个便宜老爹还真是谁都不得罪。 而且盛纮已经答应了,明日就去余家提亲,这让盛长枫心情特别兴奋,期盼着明日早点到来。 第351章 婚前琐事(二十二) 一三居内,盛长枫头枕着一怜的大长腿,微微张开嘴巴,一怜便把已经剥了皮的葡萄喂进他的嘴里,稍微咀嚼了几下,吐出葡萄籽,再把葡萄咽了下去,然后他再张开嘴,等着一怜再次喂他葡萄。 刚把葡萄吃进嘴里,盛长枫就听见了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甚急。 吐出葡萄籽,盛长枫的头离开了一怜的大长腿,坐了起来,毕竟形象还是很凶要的。 刚坐好,就见冬荣与以镜急急忙忙地走了进来。 冬荣看见了盛长枫,作揖之后,“三哥儿,赶紧换上官服,有内官前来,传唤主君与三哥儿前去宫中面圣。” “进宫面圣?”盛长枫甚是疑惑,这个时间段有点不前不后的,为何要进宫面圣,而且还是与盛纮一起,他疑惑问道:“我二哥哥呢?他也去吗?” “二哥儿不去,就三哥儿与主君。”冬荣看见盛长枫站在那里没动,略有着急,“三哥儿,快换官服啊,咱们不能让内官等久了啊。” “一怜,拿官服,为本公子更衣。”盛长枫再有疑惑,也得行动起来,至于答案,见到皇上自然知晓。 换上青色官服,看了一眼手中的长翅帽,盛长枫有些无奈,这到底是谁发明的这种帽子,戴着真够平衡的。 来到前厅,看见了已经换上红色官服的盛纮,此刻他正一脸笑容地与一个宦官在说话。 盛纮见盛长枫来了,赶紧拉着他给内官介绍,盛长枫作揖之后,内官便提出赶紧前往宫中,官家还等着呢。 坐在马车上,怀里抱着官帽,盛长枫向盛纮问道:“父亲,那个太…内官,有没有说官家为何传唤咱们父子进宫,还有,为何不传唤二哥哥。” “你问我,我问谁去。”盛纮瞥了他一眼,“枫儿,为父告诉你,一会儿见到官家,说话一定想清楚再说,还有…” “父亲,我又不是没见过官家,规矩枫儿也懂。 再说了,用不了多久,咱们父子三人可要同朝为官了。”盛长枫打断盛纮的话,规矩之前礼部都教过,他不想再听盛纮嘟囔。 盛纮愣愣地看着盛长枫,他发现自己这个小儿子,对于进宫面圣一点也不打怵,好像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马车停下,盛家父子从马车下来,跟着内官,进了皇宫,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了御书房外。 让盛家父子先在外候着,内官自己进了御书房。 片刻之后,内官再次出来,招呼盛家父子进去面圣。 “臣盛纮参见陛下。” “臣盛长枫参见陛下。” 盛长枫跪在地上,此时心中只有一个想法,忘记带护膝。 “两位卿家平身吧。” “谢陛下。”盛家父子同时说道,然后慢慢站了起来。 盛长枫瞄了一眼皇上,慈眉善目,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看上去倍精神,这与外面的传言病重有些不符啊。 见老皇上看向自己,盛长枫淡淡一笑予以回应。 御书房,盛长枫还是第一来,他打算四处看一眼,看怎么装饰的,以后自己书房可以参考一下。 有了这个想法,盛长枫先是向右扫了一眼,瞬间愣住了,因为看见一个让他倍感意外之人, 见盛长枫看向自己,豫王友好地还他点头一笑。 盛长枫收回目光,眉头微皱,豫王为何出现这里,他这个时间不是应该在豫王府吃药吗,怎么跑到皇宫之中。 “盛大人,你一定想知道,朕为何叫你们父子前来吧。”盛长枫还在胡思乱想之际,皇上面带笑容,看着盛纮。 “陛下,臣…陛下有事尽管吩咐。”盛纮低着头,哈着腰,声音听起来很是诚恳。 “呵呵…也不是什么大事,但对于你们盛家也许是大事。”皇上笑呵呵看着盛长枫。 盛长枫被皇上看的有点懵,有点莫名其妙,不知他看自己为何。 “大事?”盛纮甚是疑惑,自己家有什么大事啊,最大的事情就是两个儿子金榜题名,除此之外,也无其他大事。 “盛长枫盛榜眼,你还没有回老家省亲吧。” “回陛下,臣还没呢。” “呵呵…看来你也没时间回老家了。”皇上看着一脸疑惑的盛纮,笑着说:“盛大人,榜眼尚未成婚,今日朕有幸给你们盛家赐一段良缘如何啊。” 盛纮张着大嘴愣在原地;盛长枫则是眉头紧锁,转头盯着豫王。 就知道豫王在这里没好事,居然来了这么一招,真当小爷好欺负啊! 盛长枫刚要往前走,就感觉自己的衣服被人拽了一下。 盛长枫转头瞪了盛纮一眼,刚要张口说话,便被盛纮抢先说道:“陛下,长枫确实没有成亲,但…” “没有成亲就好,朕做主,把豫王独女襄城县主,赐于盛榜眼为妻。”皇上没让盛纮把话说完,直接拍板儿了。 盛家父子一听,都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之后,二人动作截然相反,盛纮是挡在盛长枫身前,儿子走一步,他跟一步。 盛长枫压着怒气,看着眼前的便宜老爹,即便明白盛纮所为为何,他还是快一步抢在了盛纮的身前,朝着皇上作揖,“陛下,臣与襄城县主门不当户不对,再有就是臣已经定婚了,过不了几日就是臣大喜的日子。 所以臣斗胆,请陛下收回成命。” 皇上渐渐收起了笑容,淡淡说道:“盛榜眼,你想抗旨吗?” “陛下,臣…” “陛下,臣同意,臣同意,让长枫迎娶襄城县主。”盛纮忍不住了,赶紧再次挡在盛长枫身前,“陛下,我们盛家接旨,谢陛下赐婚。” 盛长枫见盛纮一口答应,气的他脸色苍白,要不是自己老子,看他那点头哈腰的模样,真想给他来个千年杀。 自己老子不行,皇上也不行,盛长枫把怒气转移到屋中最后一人身上,也是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豫王身上。 盛长枫有点后悔了,自己不该心慈手软,就该斩尽杀绝。 看见盛长枫那种能杀人的眼神,豫王丝毫不在意,只是淡淡一笑,朝着盛纮一抱拳,“盛大人,咱们两家注定要成为亲家的。” “哈哈…王爷,我…” “我不同意!”盛长枫面色阴沉,一步挡在盛纮身前,一双犀利的目光,透着毫不掩饰的杀机,锁定了豫王。 “哦,盛榜眼,你这是要抗旨吗?” “我…呜呜…” 盛纮是眼疾手快,一把捂住盛长枫的嘴,在他耳边轻声道:“你疯了,抗旨的话,咱们盛家都得被砍头,你阿娘与墨儿都得因你而死!” 还在挣扎的盛长枫停止了动作,眼神淡淡暗去,盛纮一见,松了口气,转头满脸堆笑道:“陛下,我们盛家领旨谢恩!” 用力地拽了一下盛长枫,盛家父子跪地谢恩。 瞧见盛长枫的死妈脸,皇上与豫王对视一眼,两人都是微微一笑。 “盛榜眼,你不同意朕的赐婚吗?那真是可惜了,朕原本还要把余家大姑娘赐你为妻,既然你不愿意,那就算了吧。”皇上手捻胡须,带着一丝玩味的笑容看着盛长枫。 盛长枫懵了,盛纮更加懵了,父子两人是大眼瞪小眼,都处于大脑停机状态。 “盛榜眼,你着急了,陛下话还没说完呢,你就…你呀,还是太年轻!”豫王笑着说道。 盛长枫机械性地转过头来,见豫王那一脸胜券在握的笑容,他不知道此时是什么心情,反正找不到词语形容。 “臣盛纮,谢主隆恩。”盛纮反应过来之后,再次拽着盛长枫叩头谢恩。 第352章 大婚 日升月落,眨眼之间就到了盛长枫人生大事的日子,迎娶两位正妻入门的日子。 这一日,盛家之中那是锣鼓喧天,张灯结彩,披红挂绿,宾客如云,喜气洋洋! 盛长枫是身着大红喜袍,披红挂彩,带着郑骁等人,骑着高头大马,带着八抬大轿,自积英巷出发,前往余府迎亲。 至于先去谁家,盛纮与盛长枫这对父子争论不休。 按照盛纮的意思,襄城县主那是皇亲国戚,自然先去豫王府才对,而盛长枫不敢苟同,余嫣然才是自己心中的大娘子,所以他坚持要先去余府。 最后,盛纮依旧没有犟过盛长枫,这不,大喜日子,接亲队伍先前往余家。 余府之中,梳妆打扮完的余嫣然,坐在自己的闺房中。 她娇俏的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容,就连眼角处也泛着笑意,但手中紧紧攥着团扇的扇柄,彰显了她此时不是很平静。 “小姐,你紧张了。”红簟看见了余嫣然略微颤的的手,笑着问道。 “我才没有呢,你不要胡说。”余嫣然见红簟一脸的笑意,想起这丫鬟的性格,她提醒道:“红簟,从今日起,你便与我去了盛家,在那里,你不能再像在余府这样,要规矩着。” “哦,小姐,奴婢知晓。”红簟听余嫣然这么一说,不知为何,心中有些不舍。 红簟抬起头来,东看看西望望,想把这里的一点一滴都记住,因为她知道,她和余嫣然这么一走,这里将变成别人的房间。 一个老嬷嬷从屋外进来,看了一眼余嫣然,略有着急道:“哎哟!我的姑娘哟,不早了,这个时辰,咱们家新姑爷应该快到了,你赶紧把这凤冠戴上。” “这么快吗!红簟,快帮我戴上。”余嫣然语气之中,带着毫无掩饰的欣喜! 此时的余府之中,也同盛家一样,张灯结彩,宾客如云,余父和余方氏夫妇一身锦衣华服,精神抖擞的坐在首位的靠背大椅上,脸上挂着虚假的笑容! “新姑爷来了!” 此言一出,厅内骤然一静,众人竖起耳朵,听着自门外大街隐约传来的唢呐锣鼓之声,眼睛纷纷一亮。 余府大门处,以余二郎,苗宥尒为首的一大群年轻人,堵在了门口。 盛长枫带着郑骁,柳元城,白雄飞和牛云山一众人都被拦了下来。 余二郎抻着脖子,一脸得意样,“盛长枫,你想娶我大姐姐,我岂会让你轻易进去啊。 到了这里,你就得按我们的规矩来,大伙们,你们说是不是啊!” “对!不能轻易让盛榜眼进去!” “对,必须要好好考校考校!” 拦门的众人纷纷起哄,余二郎也不说话,就这么笑嘻嘻的看着盛长枫!他十分乐见其成! 盛长枫摇头一笑,这个余二郎属记吃不记打的主,文不成武不行的,还要为难自己,真不知道是谁给这小子的勇气。 “二郎,你想怎样啊?” “当然是作…哎呦!” 苗宥尒眼疾手快,连忙拽了一下余二郎,由于着急,用的力量有点大,差点把余二郎拽倒,幸好门口人多,才没摔倒。 余二郎回头一看是苗宥尒拽自己,升起的怒气也散了,略微不爽地问:“宥尒,你干嘛?” 苗宥尒见所有人都看着自己,他尴尬一笑,连忙俯身在余二郎耳边耳语几句,余二郎一听,眼前一亮,频频点头。 盛长枫瞥了苗宥尒一眼,然后回头与牛云山对视一眼,多年的默契,牛云山呵呵一笑,心领神会地朝着盛长枫眨了眨小眼睛。 “盛三郎,你可是新科榜眼,吟诗作对对于你来讲太简单。 所以,咱不玩文的,来个武的。”余二郎说的那叫一个兴致勃勃,兴高采烈。 “武的?好啊,你说吧。”没等盛长枫说话呢,郑骁一步上前,有种跃跃欲试的样子。 “呃…郑二郎,你…” “我怎么了,我是长枫的朋友,为他解忧在正常不过。余二郎,出题吧。” 余二郎和苗宥尒对视一眼,然后两人苦涩一笑。 他们忘记郑骁了,以为出一个兵法常识,就能难住盛长枫,没想居然到撞到郑骁的枪口上了,没办法,余二郎只得硬着头皮出题。 郑骁听的极为认真,但盛长枫却无暇听这些,看了一眼牛云山。 牛云山嘿嘿一笑,晃动着肥胖的身躯来到了苗宥尒身边,伸手搂着他的肩膀,“我说老苗啊,差不多就行了,今天可是人家大喜之日,你这样好吗。” 苗宥尒白了牛云山一眼,“什么叫差不多啊,我们这是为了测试盛…” 牛云山见苗宥尒仰着头胡说,借用他的庞大的身躯,用力一挤,生生在人群挤出一个空挡来,盛长枫直接纵身一跃就窜了进去! 白雄飞见此,哈哈一笑,与柳元城等人一拥而上!余二郎众人坚守的城墙立时告破! 来到屋中,盛长枫便瞧见了坐在正位上的余父和余方氏,以及坐在一旁的余老太师和余老太太,还有站在中央的余嫣然。 今天的余嫣然甚是惊艳,可以说是美压群芳。 余嫣然身穿青绿色婚服,一头乌发尽数绾起,头戴金丝凤冠,黛眉轻染,朱唇微点,两颊胭脂淡淡扫开,白里透红的肤色,更多了一层妩媚的嫣红。 见盛长枫进来,她嫣然一笑,然后拿起手中的团扇,慢慢挡在面前。 盛长枫敬了茶,余父和余方氏也吃了茶,两人像模像样地说了一些父母对子女的祝福。 “新娘子出门了!” 盛长枫面带喜色,终于把余嫣然带离余家这个冰窟了。 出了大门,余嫣然上花轿,盛长枫翻身上马,走在迎亲队伍的最前面,敲锣打鼓的朝着积英巷而去。 到了盛宅,余嫣然先在偏厅等候,等候赵钰柔到来,人全了才能走下一个流程。 盛长枫带着一群人,再次从积英巷出发,一路敲锣打鼓,前往豫王府。 和在余府大门口遇见的情况相同,盛长枫再次被一群人堵在门外,最后盛长枫是过五关斩六将,才冲进了豫王府。 同样的过程,盛长枫又来了一遍,敬茶,接新媳妇出门。 回到盛宅,两个新妇行过跨鞍之礼,然后新人拜堂,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 待送入洞房之后,又是一番繁复的礼节,剪发合髻,新郎、新娘,以红绿同心结绾盏底,行交卺礼,合卺交杯,永以为好! 盛长枫如提线木偶一样,被人安排着走完了这些程序,他便被白雄飞和郑骁拉了出去。 今日可是盛长枫大喜的日子,不把他灌个烂醉如泥,众人怎么会轻易放过他。更何况他今日的行为还特别招人恨呢,娶两个正妻,不灌他灌谁啊。 盛长枫还要拿着酒杯,一桌桌的挨个去敬酒,也幸亏他有外挂,不然这一盏一盏酒下肚,他早就趴在桌下,被人抬回去了。 一场酒宴,一直吃到华灯初上,仍未散场。 盛长枫的脸颊早已被酒意熏得通红,走路都已经有些踉跄。最后,盛长枫借着酒遁,跑了出去。 “公子,慢点,别摔倒。”以镜扶着盛长枫。 盛长枫瞥了他一眼:“放心,本公子清醒的很,摔不倒。” “公子,你没醉啊?” “废话,本公子要是醉了,今晚还怎么洞房啊! 这帮混蛋,居然想往醉里灌我,还好装醉逃过一劫,等他们成亲的,本公子肯定好好回报一番。”盛长枫哈了一口气,他一皱眉,“我这一身酒气过浓,以镜,你去叫人打些热水来,我要先沐浴更衣,去去身上的酒气!” 简单的洗漱一番,换了一身衣服,酒气散去不少的盛长枫,才回到了主屋新房。 推开了房门,红簟与纸月很是识趣的退了出去,并且帮忙将门给带上。 走至榻旁,昏黄的烛光下,看着手持团扇,轻掩面容,身披青色嫁衣,头戴凤冠的两位佳人,盛长枫不禁觉得眼前有些恍惚! “两位娘子!”带着微笑,盛长枫柔声唤道! “夫君!”两位佳人轻声答道,脑袋微低,团扇之后的俏丽容颜,此时怕已爬满了红霞吧! 盛长枫微微一笑,伸手摘掉两人头上的凤冠,然后一屁股坐在两位佳人的中间,分别握着两人的手,“两位娘子不必拘谨,从今往后,我们便是夫妻了!” 两位佳人却依旧忍不住羞涩,胸膛之中的心脏跳动速度骤然加快,血液上涌,脸颊两侧的温度迅速攀升,顷刻之间,便已是滚烫一片。 看着羞涩的俏丽佳人,盛长枫愈发的心猿意马,不过想到两人在这里坐了一天,估计都饿了。 起身来到桌子前,打开了刚才拎进来的食盒,盛长枫笑着说:“想来两位娘子一天也未曾吃饱,这也算为夫的失误,希望两位娘子莫见怪。” 盛长枫的话音一落,就听见“咕噜”的声音,他回头一看,见二女娇羞地垂下头。 把饭菜摆好,盛长枫伸手拽着二女来到桌前,把她们按在椅子上,“都饿的肚子叫了,咱们都是夫妻,你们就别客气,赶紧吃吧。” 余嫣然摸了摸肚子,真的饿坏了,一天也没吃什么,见桌上的佳肴,她直接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炙羊肉放入嘴中。 见余嫣然吃了,赵钰柔更是咽了咽口水,她同余嫣然一样,也都是饿了一天,但她有些犹豫,因为她和余嫣然不同。 盛长枫看见赵钰柔的表情,他微微一笑,拿起一双筷子,亲自放在她手中,“钰柔,我们是夫妻,吃吧。” “就是啊,钰柔,吃吧,吃饱了你才有力气服侍官人啊。”余嫣然也许肚子有底了,心情大好,便与赵钰柔开起了玩笑。 “哎呀,姐姐,你…我…哎呀。”赵钰柔脸颊酡红,见余嫣然面带笑容,她翘起朱唇,“你是姐姐,今晚当然你服侍官人了。” “不,你是县主,你服侍官人。” “不,你是姐姐,你先服侍官人。” “哈哈…”盛长枫仰头大笑,看着眼前这一对佳人,他伸手在两个肉肉的脸上各捏了一下,“你们不用争,今夜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听清楚了,是我们,我们三个的。” 余嫣然和赵钰柔一听,脸红透了,都垂下头不看他。 余嫣然和赵钰柔填饱肚子之后,盛长枫搓了搓手,嘿嘿一笑,“两位娘子,良宵苦短,咱们安歇了吧!” 余嫣然和赵钰柔刚刚有几分好转的脸色立马爆红,羞涩的低下头,不敢去看盛长枫的眼睛,两人抬头对视了一眼,然后同时轻轻的“嗯”了一声,声音低的,好似蚊子的低语。 盛长枫哈哈一笑,伸手把余嫣然拽进怀里,脑袋一低,唇瓣印在了那对诱人的红唇之上。 余嫣然被盛长枫偷袭的猝不及防,当即便瞪大了眼睛,瞳孔骤然收缩,双手下意识的抬起,抓住了盛长枫的双臂,脑子里头,彻底一片空白! 唇舌轻动,叩开牙关······ 赵钰柔最开始用手挡在眼睛上,然后慢慢地张开手指偷看,最后直接把手放下,直勾勾地盯着两人,她面颊绯红,浑身燥热难耐。 良久,唇分,余嫣然有些大口喘着粗气,盛长枫脸上的笑意更浓,转头见赵钰柔红扑扑地脸,他走过去,伸手搂着她的柳腰,低头吻了上去。 在赵钰柔要喘不过气得时候,盛长枫才放过她,看着眼若桃花,气若幽兰的赵钰柔,盛长枫俯身在她耳边轻喃道:“娘子,咱们安歇了吧!” 赵钰柔满脸羞红的嗯了一声。 盛长枫哈哈一笑,单手抱起赵钰柔,在她的惊呼中,盛长枫又用一只手抱起余嫣然,在两人娇羞中,盛长枫抱着两女向床榻走去。 薄丝轻纱落下,遮住了那张铺满大红被面的床榻,屋内红烛摇曳着昏黄的烛光。 屋子开始变得安静,只剩下淅淅索索的声音,以及越来越沉重的呼吸声。 窗外,月亮似害羞似的,悄悄的躲到了云层之后。 第353章 婚后第一天(上) 天光刚亮,早已养成早起习惯的盛长枫便睁开了双眼。 呆愣了一秒钟,便想起昨夜的疯狂,也感受到略微发麻的双臂,他微微一笑,看着怀中的两位佳人还在沉沉睡着,发丝有些凌乱,嘴角微微上翘,不知两位美娇娘做什么美梦呢,笑的这么甜。 盛长枫慢慢抽出手臂,轻轻的走下床榻,他的目光始终看着两位娇妻微闭的双眼,生怕自己的动作过大,惊醒沉睡的她们! 其实,盛长枫也想搂着两位娇妻多躺一会儿,感受两人的温柔,可惜啊,昨夜饮酒过多,他此时有些内急。 轻轻推开门,盛长枫便看见了站在门口,打着哈欠的以镜。 见以镜一脸惊喜地要说话,他连忙伸手捂着以镜的嘴,比划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见以镜点头,盛长枫才轻轻关上房门。 其实,在盛长枫关门的一刹那,床榻上的两位娇妻,同时睁开美眸,看见了对方,两人俏脸同时升起了一朵红云。 如厕回来,一推门,盛长枫便看见了两位娇妻坐在梳妆台前,红簟与纸月分别为自家姑娘梳妆打扮。 “嫣然,钰柔,你们怎么起来了,是为夫起床之时,把你们吵醒了吗?”盛长枫略有自责,自己小心又小心,最后还是把她们惊醒。 “官人,不是你们把我们吵醒的,是我们自己醒的。”赵钰柔脸蛋红扑扑,水汪汪的大眼睛朝着余嫣然眨了眨,“是吧,姐姐,我们是自己醒的。” “是,我们自己醒的。”余嫣然白了赵钰柔一眼。 盛长枫无奈一笑,左右都起来了,再探讨这个问题已没必要,他坐在一旁,看着两位娘子梳妆打扮。 越看盛长枫越是得意,他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同时娶两个老婆,还是美若天仙的大美女,一个柔情似水,一个热情似火,昨夜自己可是冰火两重天啊。 “官…官人,你…你笑什么呢?”余嫣然见盛长枫笑的有点不怀好意,她隐隐有些猜测,便娇媚地白了他一眼。 “就是,官人,你这笑容,哎呀!”赵钰柔也有些明白,风情万种地白了他一眼。 “呃…为夫笑什么啊?呵呵…”盛长枫摸了摸下巴,眼眉一挑,“为夫只是想到了一首诗句,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盛长枫瞟了一眼床榻,他忍不住嘿嘿一笑。 余嫣然和赵钰柔先是一愣,不明白这首诗有何不妥,还值得盛长枫露出这样的笑容。 瞧见了盛长枫的目光之后,她们便想起了昨夜,立马明白盛长枫为何说这句诗,红云再次浮现在她们脸上,都是娇嗔低白了他一眼。 盛长枫仰头哈哈大笑,更惹的两位娇妻满面羞红。 余嫣然和赵钰柔在盛长枫欢笑之中,结束了梳妆打扮,两人都扎了妇人的发髻,结束了姑娘时代。 “红簟,纸月,你们先出去,我与两位大娘子有话要说。” 见两个丫鬟退了出去,盛长枫一只手背后,把两位娘子招呼到桌前,在两人不知所以的眼神中,他拿出两个玉钗以及两个手串,放到了桌上。 “嫣然,钰柔,这两个玉钗叫做寒冰玉钗,是由千年寒玉所制,佩戴上能使人保持头脑清醒。 这两个手串,一个叫玉佛珠,一个叫圣玉珠,都是上好的汉白玉,也都是开光之物。 玉钗你们一人一个,至于手串,你们自己选吧。”盛长枫也是无奈,把选择权给了两位娘子。 这些物品都是系统所得,不是在商店买的,而是精英副本所出,那个寒冰玉钗虽爆率不高,但也是出了四、五个,但这两个手串却是唯一。 当初得到玉佛珠的时候,盛长枫还有些兴奋,不为别的,就是想知道这玉佛珠之中到底有没有小石头。 结果虽不是乐极生悲,但也有那么一点大失所望,因为不管他怎么弄,这小石头也不出来,折腾了半天,原来只是玉佛珠,而不是小石头。 余嫣然看了一眼桌上的首饰,又看了看赵钰柔,笑着说:“妹妹,还是你先选吧。” 赵钰柔瞟了首饰一眼,摇了摇头,“不要,还是姐姐先选吧。” “不,妹妹先选。” “不,姐姐先选。” 盛长枫一捂脑门,又来了,两人也过分谦让了吧。 见她们还让来让去,盛长枫挠了挠鼻子,无奈道:“我说两位娘子,几个首饰而已,没必要这样吧。 既然你们不知道谁先选择,那就猜拳吧,谁赢了谁先选。” 余嫣然和赵钰柔一听,也认同了这个办法,两人猜拳,赵钰柔赢了优先选择权,她宛然一笑,把玉佛珠拿在手中。 圣玉珠自然落入余嫣然手中。 盛长枫让她们把手串戴上,又分别给两人戴上寒冰玉钗,满意地点了点头,“即便是再美的玉钗,在我两位大娘子面前,也是黯然失色啊。” 余嫣然和赵钰柔娇羞地垂下头,但心里都是甜甜的。 来到柜子前,打开柜门,盛长枫从里面拿出一个大提盒,拎着放在桌上。 “官人,这是什么啊?”赵钰柔愣愣地看着提盒,有点不明所以。 余嫣然虽然没有说话,也是好奇地看着提盒。 盛长枫神秘一笑,拍了拍提盒,他压低了声音,“这可是你们官人的全部家当。” “全部家当?”赵钰柔甚是疑惑。 盛长枫呵呵一笑,在余嫣然和赵钰柔惊诧的目光中,他打开了提盒,里面是密密麻麻地纸张。 “这…这是什么?”赵钰柔惊讶地问。 盛长枫也不说话,直接拿出一小部分纸张,递给了两位夫人。 余嫣然和赵钰柔分别接过一部分,低头看了一会儿,两人同时抬起头,惊讶地看着盛长枫。 “官人,这都是你的?可是,我记得你们盛家好像没这么多产业吧。”余嫣然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赵钰柔虽没有发问,但也是疑惑地看着盛长枫,她听自己父王提起过,也知道盛长枫有自己的产业,但这也太多了吧,一个提盒吗! 第354章 婚后第一天(下) “这不是盛家的,而是你们的夫君自己的产业,与盛家没有任何关系。”盛长枫笑着说道。 余嫣然微张朱唇,眼神中透着惊讶。 赵钰柔更加直接,在提盒中又拿出一沓,低头查看,片刻之后,她抬起头,“官人,怎么大部分都是南方的呀,汴京城好像不是很多啊。” “那是当然,我来汴京城才几年。 就这么几年的时间,我一个人在汴京城拥有这些铺子、庄园与田地,已经很努力了。”把提盒推到了她们面前,盛长枫微微一笑,“这些都交给你们两个,我可以彻底做一个甩手大掌柜了。” “这些…都交给我们。”余嫣然看着一提盒的地契与房契,她有点眼晕,好像整个余家也没有这么多吧。 “你们是我的大娘子,不交给你们,我交给谁去啊。”盛长枫捏了捏余嫣然的琼鼻,“对了,整个盛家都不知道我有这些产业。 所以啊,你们暂时谁也不能告诉,等咱们搬出去,单过之后那就无所谓了。” “搬出去?”赵钰柔一愣,但心里还是蛮高兴的,“搬哪里去啊?”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赵钰柔撅着嘴,有点不满意盛长枫的回答,她见余嫣然笑而不语,知道余嫣然定是知晓此事,于是抱着余嫣然的手臂,“姐姐,你就告诉妹妹,到时候咱们搬到哪去?” “妹妹,你就不要为难姐姐了,咱们夫君不让我说啊。”余嫣然把桌上的地契都整理了一下,重新放进提盒中,然后拍了拍赵钰柔的手臂,示意她先松开。 见余嫣然向床头的柜子走去,但盛长枫总觉得,余嫣然走路姿势有一点别扭,好像忍着疼痛一样。 一拍脑门,盛长枫来到余嫣然身后,在她惊呼之中,一把抱起她,“嫣然,你那个…你…你要做什么,告诉为夫,我帮你做。” 余嫣然双颊绯红,瞟了赵钰柔一眼,见她捂嘴偷笑,她更加羞涩,轻轻锤了盛长枫一下,“官人,你先放我下来,我就是取一件东西而已。” 可惜,盛长枫就是不放手,抱着余嫣然,按照她的指示,在柜子上拿了一个小木盒之后,又回到了桌前。 “姐姐,官人怀里温暖吧。”赵钰柔见满面羞红的余嫣然,忍不住调侃道。 “你还好意思问我,你昨夜…你还不知道吗。”余嫣然翻了个大白眼,打开木盒,里面只有一层薄薄的纸张,苦涩一笑,“官人,我的情况你应该很清楚,我那父亲…唉,不说他了,这木盒里是我祖父和祖母给我的嫁妆。” “余老…祖父和祖母也是用心良苦,嫣然,你把它收好,留着当一个纪念吧。”盛长枫心里清楚,余老太师一生两袖清风,能给余嫣然攒下这么些实属不易。 赵钰柔一见,她也站了起来,想去拿自己的家底,由于心急,迈的步伐有点大,一下撕扯了疼痛之处,她哎呦一声,脸上布满红晕。 盛长枫呵呵一笑,自己不能厚此薄彼啊,同样一把抱起赵钰柔,也是拿了一个木盒回来,又把她轻轻放在椅子上。 余嫣然也不说话,单手托着下巴,直勾勾地看着赵钰柔。 “哎呀,姐姐,不要看了。”赵钰柔苦涩一笑,还真是风水轮流转,刚才自己调侃余嫣然,现在报应就来了。 她打开木盒,里面是厚厚的一沓,“官人,这是我的嫁妆,一开始柔儿还以为挺多,但看见你的家产之后,我都觉得我父亲是不是王爷了。” “胡说什么呢,你父亲不是王爷,那谁是啊。”余嫣然有点哭笑不得。 “可是,他一个王爷,给的嫁妆还没有官人自己的产业多呢。”赵钰柔微微翘起朱唇,也不知道她是为自己嫁了一个好男人而开心,还是为了豫王给的家底少而不满。 “你们两个呀,都把自己这点家底收起来吧,现在还是好好想一想,谁来管家吧。” “呃…还是姐姐管吧。” “不,还是妹妹管吧。” 盛长枫再次拍了拍脑门,又来了,自己这两个妻子太客气,不过这件事自己不能再参与,让她们自己决定吧。 “公子,早饭好了。” 以镜这个人型小闹钟再次上线,盛长枫起身,手搭在余嫣然的腰上,就要把她抱起。 “长枫,你要干嘛。” “当然是抱你们去吃饭,你们…走路不是有点方便吗。”盛长枫露出自豪的笑容。 “哎呀,不用,我自己走,这要是让你抱着出去,我和钰柔的脸不就没了。” “就是,官人,我们…自己能走,大不了慢点走呗。” 见两女坚决不同意自己抱着出去,盛长枫也不强求,而是一手牵着一个美娇娘,乐呵呵地推门而出。 早饭之后,自然要带着新妇,去给父母请安。 “儿子盛长枫给父亲、母亲请安。” “儿媳余嫣然给父亲、母亲请安。” “儿媳赵钰柔给父亲、母亲请安。” “都坐吧。”盛纮笑呵呵地指了指旁边的椅子。 见三人都坐下,王大娘子皮笑肉不笑地说:“嫣然,钰柔,你们既然成了我盛家媳妇,一应规矩也应该知道。” 见余嫣然和赵钰柔一副低头受教的模样,王大娘子神色略显得意,她刚要继续说,便被盛纮的咳嗽声打断。 “余家那是书香门第,县主又是皇亲国戚,你们能嫁入盛家,是我们盛家的福气啊。”盛纮笑呵呵地说道,其中还朝着王大娘子使了个眼神。 王大娘子甚是郁闷,前一段时间,盛长柏结婚,她就想给儿媳海朝云下规矩,结果被自己儿子一句话给拦了回去。 这次那个贱人的儿子结婚,还一次娶两个妻子,这让王大娘子又嫉妒又气愤又郁闷。 前一天,盛纮就告诉王大娘子,不许给长枫媳妇立规矩,这可是官家的赐婚,而且还是县主。 王大娘子即便再不愿意,也得听盛纮的,但今日一看见他们,就忍不住地想立规矩,结果,又被自己官人一句话拦了回去。 盛纮笑呵呵地说了几句,便让新婚夫妇回去,当他们走了之后,盛纮不满地看了王大娘子一眼,一句也没说地走了。 独自留下王大娘子一人,坐在椅子上生闷气。 一整天,盛长枫哪也没去,就在一三居陪着两个娘子,抚琴,下棋,对对子。 当然了,适当的输一盘,对错一个对子,让自己两个娇妻赢一次,因为每次自己输了,两位娇妻甚是开心,这何乐而不为呢。 因此,一三居之中的欢乐之声,就没有断过,直到夜幕降临,满天星光之际,一三居才停止了欢笑。 余嫣然和赵钰柔坐在床边,两人一个表情,娇羞脸红;一个心情,有点紧张。 把下人都打发出去,盛长枫来到了床边,发出了诱惑的声音,“两位大娘子,为夫带你们去欣赏汴京夜景,你们看怎么样啊?” “夜景?”赵钰柔一愣,这夜景有何欣赏的,以前为了找盛长枫,自己没少夜间出去。 余嫣然会心一笑,她明白盛长枫嘴中的夜景是什么,抓起赵钰柔的手,她微微一笑,“钰柔,披上披风,咱们跟官人欣赏夜景去。” 见余嫣然都这么说,赵钰柔只得点头同意,心说大不了自己走路慢点吧。 见两人换好衣服,盛长枫一手搂着一个,直接跳到房顶,然后朝着余嫣然点了一下头,便把一个酒葫芦扔在了半空中。 赵钰柔还在发懵中,不说去汴京看夜景吗?怎么跳到房顶了? 又见盛长枫扔出一个葫芦,正当她纳闷之际,就见原本一个挂在腰间的小葫芦,突然变成一个巨大的葫芦,悬浮在她眼前。 三秒钟之后,赵钰柔刚把嘴张开,尖叫之声还没发出,就被余嫣然捂住了嘴,并在她耳边低语,“钰柔,这是夫君的能力,你不必大惊小怪大。” 赵钰柔一听,看了看眼前的场景,然后点了点头,余嫣然才把手拿下来。 “官人,这…这到底是什么啊?” “钰柔,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把余嫣然和赵钰柔抱上酒葫芦,盛长枫便驱使着酒葫芦,乘风而去。 第355章 三天回门 看着走路不便的赵钰柔,余嫣然忍不住打趣道:“妹妹,看来官人还是疼你啊。” “哼!姐姐,不用你笑话妹妹,昨早你不也是妹妹这样,还有,今夜是你陪官人。”赵钰柔来到桌前坐下,吃了一口粥。 余嫣然啐了一口,面颊微红地白了赵钰柔一眼。 赵钰柔吃了一口粥,抬头看了一圈,没看见盛长枫,“姐姐,怎么没看见官人啊?” “他…哎呀,吃饭吧。” 赵钰柔“哦”了一声,低头吃了几口又抬起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钰柔,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姐姐…” “你们聊什么呢?”盛长枫从外面走进来,坐在椅子上,拿起一个炊饼咬了一大口,“怎么都不说,不说话就吃饭吧,今天会很忙的。” 余嫣然见赵钰柔低头吃饭,她淡淡一笑,也不言语,吃了一口粥。 今天是三天回门的日子,对于别人来讲那非常很简,陪着媳妇走一趟就可以,而盛长枫需要走两趟。 “钰柔,你先在家等着,我陪嫣然回趟余家,回来之后再陪你回豫王府。” “嗯,官人,柔儿等着你回来。”见盛长枫和余嫣然上了马车,赵钰柔与他们挥了挥手,在马车离开之后,她才在纸月的搀扶下,回到了一三居。 余府之内,盛长枫一边应付余父的问话,一边用余光看向拉着余嫣然问长问短的余方氏,那叫一个热乎啊,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母女情深。 盛长枫此时心中只有一个想法,奥斯卡欠你一个小金人! 应付完了余父,余嫣然带着盛长枫来到后宅,去拜见余老太师和余老太太。 作揖问安之后,余老太太亲热地拉着余嫣然来到一旁,上下左右把余嫣然看了个遍,笑着说:“嫣然现在是容光焕发,光彩夺人。” “祖母,你也笑话人家。” “哈哈…然儿,你祖母是夸你呢。”余老太师捻着胡须,笑着说道。 “祖父,连你也取笑嫣然。” “嫣然,祖父和祖母对你甚是疼爱,岂会取笑你啊,他们这是在夸你一枝梨树压海棠,艳压群芳啊。”见余嫣然俏脸微红,盛长枫忍不住打趣道。 余嫣然心里甜蜜,但脸上却给盛长枫翻了个大白眼。 “呵呵…嫣然啊,你和那个襄城县主还谈得来吗。”余老太太盯着余嫣然,想看她是否撒谎。 对于盛长枫,余老太太那是一百二十个满意,一点毛病也挑不出来,可让余老太太没想到当今官家居然横插一杠子,盛长枫皇命难为,只得娶了两个妻子。 虽然这个襄城县主没有什么不好的风评,但自己孙女的个性太柔弱,余老太太怕孙女受气。 “祖母,我和钰柔相处的很好,你就放心吧。” 见余嫣然不像是说谎的样子,余老太太才松了一口气。 “祖母,祖父,请你们放心,嫣然在我身边,我不会让她受一点委屈。 我娶她就是要疼爱她,而不是让她受气的。”盛长枫神色坚定,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 “好!哈哈…好!长枫,有你这句话我们也就放心了。”余老太师面带微笑地点了点头。 “是啊,长枫这句话,让我如同吃了一个定心丸。”余老太太甚是满意,这么多年的接触,盛长枫的性格,她很一定了解,别的不说,一诺千金就是盛长枫一大优点。 “是啊,这样我们两个老家伙,也可以放心地回老家养老了。”余老太师说完之后,脸色有些淡然。 “什么,你们要回老家?”余嫣然有些惊慌失措,紧握着余老太太的手,“祖母,你们真的要走吗?” “嫣然,我们两个老家伙,早就该回去了,只是放心不下你,才一直拖到了现在。 如今看你找到长枫这样的好郎君,我们也就放心了。”余老太太一脸慈祥,拍了拍余嫣然的手,“我和你祖父已决定,再过几天,我们就回家。” “祖母,嫣然舍不得你走。”余嫣然扑进余老太太的怀里,眼泪瞬间流了下来。 一看余嫣然流泪,盛长枫心就堵的难受,见余老太太也有要哭的趋势,他赶紧开口道:“嫣然,祖父和祖母回乡下养老,是他们的意愿。 再说了,这个余家…啊哈,嫣然,等以后你想去看祖父、祖母,我陪你去啊。” 余嫣然愣了一下,然后看见盛长枫朝她眨眼,她恍然大悟,也不哭了,坐起来用帕子擦了擦泪水,“祖父,祖母,你们回去吧,要是想你们了,我就去看你们。” “傻孩子。”余老太太摇头一笑,她认为余嫣然在说笑,那么远的距离,岂是想看就看的道理啊。 又陪着余老太师聊了一会儿,盛长枫起身告辞,余嫣然留下陪着两位老人聊天,而他一个人离开了余府。 回到了盛家,接上赵钰柔,一起前往豫王府。 豫王和豫王妃抻着脖子,那是翘首以盼,盼着闺女回门。 看见了赵钰柔,豫王妃眼圈泛红,拉着赵钰柔离开,把豫王和盛长枫晾在一边。 盛长枫也不尴尬,他能感觉出来,豫王妃非常疼爱赵钰柔,豫王也是一样,他眼神充满了慈爱,从赵钰柔进来,豫王的目光就一直挂在赵钰柔身上。 “岳丈,她们娘俩走了,咱们爷俩也别站着了,坐吧。”盛长枫一点也不客气,没等豫王坐,他自己先行坐下。 豫王呵呵一笑,也不在意,坐在正座上,端起茶盏吃了一口,“长枫啊,你还没去翰林院吧。” “嗯,过两天就去,和我二哥哥一起去。”盛长枫也端起了茶盏,低头刚要吃茶,想到了什么,又抬起头来,“岳丈,你真的不知道那个九色宫在哪里吗?” “本王不是说了吗,陆全有没有告诉我啊。”豫王瞥了他一眼,然后皱着眉头问道:“长枫,你问这个干什么?” “岳丈,你也知道,九色宫那么多人折损在我手里,所以,我与他们就是死结啊。”盛长枫吃了一口茶,嘿嘿一笑,“所以啊,我想先下手为强。” “这样啊,那用不用本王出面…” “不用,我一个人能搞定这群杂碎,不过岳丈啊,你也要加上防范,这群杂碎胆子可不小啊。”盛长枫也就随口一问,压根没想着依靠谁。 “哈哈…这点你放心,王府不说铜墙铁壁,也是…”豫王突然失声了,因为他瞧见盛长枫的嘲笑,也让他想到还在建造的前厅。 瞧见豫王的表情,盛长枫知道自己过了,不应该把真实想法表现出来,于是他赶紧转移话题,“岳丈,那个钱庄查出是谁的吗?” “钱庄吗?”豫王露出苦涩一笑,朝着他摇了摇头,“这个钱庄的主子过于神秘,只知道他姓马,剩下的一概不知。” 盛长枫有点惊讶,没想到那个钱庄居然连豫王都查不出来,看来它背后的主子比豫王还要厉害。 不过,这样也等于间接暴露,毕竟能让豫王查不出来的人,也是屈指可数的。 就这样,盛长枫与豫王谈天说地,而赵钰柔与豫王妃说着悄悄话,一直到下午,盛长枫与赵钰柔才离开了豫王府。 马车去了余府,接了余嫣然,三人一同回了一三居。 第356章 墨兰出嫁 盛家祠堂之内,墨兰跪在蒲团上,脸上带着淡淡的欣喜,“满门祖宗请听,今朝我嫁,未敢自专,四时八节,不断香烟,告知神明,万望垂怜,男婚女嫁,理之自然,有吉有庆,夫妇双全,无灾无难,永保百年,如鱼似水,胜蜜糖甜。” 墨兰双手合十,微闭双眼,这可能是她最后一次跪拜盛家列祖列宗,所以她诚意十足,认真叩首。 云栽和露种在祠堂外,见盛墨兰跪拜不起,两人略显焦急,互看一眼,云栽提醒道:“小姐,你要拜到什么时候,还不赶紧出来。 都这个时辰,咱家的新姑爷应该在路上,你还是赶紧把衣服换了,再重新梳妆打扮打扮。” “来了!”墨兰笑着从家祠走出,“赶紧走吧,咱们抓紧时间!” 此时的盛宅,再次张灯结彩,宾客如云,盛纮夫妇一身锦衣华服,精神抖擞的坐在首位的靠背大椅之上,林噙霜一身淡粉色,坐在侧座之上。 盛纮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王大娘子勉强露出一丝笑容,而林噙霜眼中含有点雾气,三人各自的翘首以盼。 盛宅大门外,袁文绍与盛家兄弟和一众朋友聚在门外,等待新郎官前来迎亲。 看着容光焕发的袁文绍,盛长枫微微一笑,袁文绍袭爵之后,这精气神就是不一样啊,从唯唯诺诺变成了意气风发。 “来了,来了,新郎官来了。”一个小厮从远处跑了过来,边跑边喊。 “哈哈…元城来了,长柏,长枫,咱们可要守好大门,不要让元城轻易闯过去,让他明白娶墨兰不易。”袁文绍兴致勃勃地说道。 “大姐夫,咱们象征性拦一下得了,别耽误他们的时辰。”盛长柏发出不同地意见。 “这…”袁文绍不知如何回答,毕竟自己当初娶华兰的时候,盛家兄弟还真没怎么阻拦,他转头看着盛长枫,“长枫,你认为呢?” 盛长枫一愣,他没想到袁文绍会问自己,要依着他的意见,堵大门完全没有必要。 你堵不堵大门,人家最后还是把新娘子接走,这就相当于脱裤子放屁吗。 “大姐夫,二哥哥,咱们也别太为难元城,也别不拦他。 咱们准备三道题,让元城回答,答上就让他进去,至于答不上吗,嘿嘿…让他吃酒再进。”盛长枫一脸坏笑,从以镜手中拿过来一坛酒。 盛长柏无语地看着盛长枫,他早就看见以镜几人手里一人抱着一坛酒,想了半天也没想出干什么用,原来是给柳元城准备的。 “哈哈…还是长枫的主意不错,那咱们就这么定了。”袁文绍开心大笑。 唢呐锣鼓声越来越近,骑着高头大马的柳元城映入大家眼中,一样的大红喜袍,一样的披红挂彩,一样的笑出了花。 来到盛宅门前,柳元城跳下马来,带着一群接亲人就要往里闯。 袁文绍一见,连忙招呼人挡在柳元城面前,笑着说,“元城,你这样进可不行,我们得考校你一番。” “袁爵爷,你要考什么啊?”柳元城没说话呢,一旁的白雄飞说道。 盛长枫在柳元城他们走近之时,就已看见了郑骁、白雄飞和牛云山,他仨居然跟着柳元城一起来接亲。 这可让盛长枫郁闷极了,怪不得找不到他们几个,原来跑男方那边去了。 见白雄飞问话,盛长枫上前一步,嘿嘿一笑,“你们三个的账稍后再算,至于考什么,简单! 我们就出三道题让你们来回答,全答对进,答不上来也有代替品,以镜,让他们瞧一瞧。” 以镜笑呵呵地抱着酒坛子,挤到了前面。 “看见没,不会的题,只要把这坛酒喝了,就算你答对题。”盛长枫有点幸灾乐祸,让这帮小子在自己大婚那天一个劲地灌自己,这回本公子给你们准备呢。 “长枫,这有三斤了吧。” “老郑,你眼睛就是秤砣吗,看的这么准,没错,不多不少,三斤酒。”盛长枫一脸坏笑。 柳元城指了指盛长枫,他就知道,这小子不是什么好鸟,一点小事还记得不放,但没办法,谁让他们那天灌人家了,这就叫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道理。 反正这一刀是躲不了,柳元城哈哈一笑,“那好,你出题吧。” “嘿嘿…爽快,大姐夫,你先来。”盛长枫一回身,把袁文绍推了出来。 袁文绍先是一愣,然后微微一笑,便开始出题。 由于他是行伍出身,所以出的题也与兵法有关,结果被郑骁轻而易举地回答出来。 盛长枫又把盛长柏推了出来,盛长柏只出了一个简单的对子,柳元城轻松应对。 目前只剩一题,所有人把目光都集中在盛长枫身上,柳元城略有紧张,从他与盛长枫相识,自己就没赢过他。 “哈哈…不用那么紧张,今天啊,可是我妹妹的大喜日子,我岂会为难我这个妹夫啊。”盛长枫笑着从以镜手中把酒坛拿了过来,“元城,吟诗作对,咱们已经玩过多次了,没什么新意,我要出的题目,就是把这坛酒喝完。” 柳元城一愣,看着递到眼前的酒坛,以及盛长枫的眼神,他从容一笑,伸手接过酒坛。 柳元城眉毛轻轻一皱,又掂量一下酒坛的份量,他会心一笑,拿掉酒塞,坛口放在唇边,咚咚地把一坛酒喝的一干二净。 “元城,进去吧。”盛长枫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在他耳边轻语,“对墨儿好点!” 柳元城也拍打了盛长枫一下,这是给他的回答。 柳元城给盛纮与王大娘子敬了茶,听了两人的叮嘱,便在“时辰到了,新娘子出门了”的提醒之中,带着墨兰向外走去。 林噙霜见墨兰要走出门,眼泪忍不住地流了下来,两步来到墨兰身边,抓着墨兰的手之时已经泣不成声,“墨儿,你要和元城好好过日子,阿娘这里…你就放心吧。” 盛长枫在外面看见墨兰眼圈也开始泛红,他赶紧跑进来,把林噙霜拉开,“时辰到了,元城,墨兰,你们赶紧出门。” 墨兰眼中雾气浮现,在柳元城的陪伴下,依依不舍的走了出去。 而此时的林噙霜,早已哭成了一个泪人,盛长枫则挤出一个比哭强不哪去的笑容,且还要安慰林噙霜,“阿娘,今天是墨儿大喜的日子,咱不哭了。” 林噙霜一边点头说不哭,一边眼泪流个不停,盛长枫没办法,只得拽着她回了林栖阁。 林噙霜哭累了,便躺在床上睡着了。 第357章 纳妾(上) 绿色的官服穿在身上,手里拿着长耳帽,天还没亮透,盛长枫就和自己两位美娇妻吻别之后,在一怜幽怨的眼神之中,离开了盛宅。 其实盛长枫非常无奈,也不愿意这么早起床,以前通过电视剧知道早朝要早起,但没想到这么早。 而且最坑人的事情,电视剧中都是四品以上京官上早朝,而现实则不然,自己就是一个翰林院修撰,从六品的小官,还要上早朝,这不是坑人吗。 见盛长枫的马车出了积英巷,赵钰柔打了一个哈欠,“姐姐,咱们也回去吧。” 余嫣然嗯了一声,与赵钰柔带着一众女使,转身回了一三居。 “姐姐,我回去补一觉,然后咱们再去给母亲请安。”赵钰柔又打了一个哈欠,见余嫣然点头,便带着纸月她们回到自己的院落。 一三居现在扩大了,把以前一三居后面的两个空闲院落拾掇出来,当了余嫣然和赵钰柔的起居室。 走到自己卧房门口,余嫣然似乎想起了什么,回头问道:“红簟,前日我让你找人,把官人原先卧房旁边的小院子打扫出来,你打扫完了吗?” “姑娘,你吩咐的事情,奴婢哪敢不从啊,打扫完了。” “那就好。”余嫣然微笑着点头,走进了卧房。 “姑娘,你让奴婢拾掇那个小院子干嘛啊?”红簟也跟了进来。 “很快你就会知道,红簟,我先睡一会儿。”余嫣然躺在床上没多久,便传来平稳的呼吸声。 红簟见余嫣然睡着,便轻手轻脚地退出房间。 天光大亮,余嫣然和赵钰柔从葳蕤轩走出。 在回去的路上,赵钰柔挽着余嫣然的手臂,笑着说:“姐姐,你今天继续教我绣技吧。” “好啊,不过呀,咱家还有一件事情要办。” “什么事啊?”赵钰柔好奇地问道。 看了一眼身边的女使,余嫣然摇了摇头,“钰柔,这件事啊,等咱们回一三居再说。” 赵钰柔点了点头,和余嫣然说了一些别的话题,便回到了一三居。 “姐姐,都回来了,那你就说吧,我们还有什么事情要做。”赵钰柔吃了一口茶水,眼中充满了好奇。 “红簟,纸月,你们两个先出去。”把两个女使打发出去,余嫣然轻咬下嘴唇,“钰柔,你一个人能服侍好官人吗。” 本来还一脸好奇的赵钰柔,听见余嫣然的问话,脸上立马升起了红云,“哎呀,姐姐,你怎么问这个问题啊。” “不是我想问,钰柔,你想想,除了新婚之夜,是…之后咱们就…你明白吗?”余嫣然越说越脸越红,越说越不好意思,脸也越红。 “这…哎呀,姐姐,你到底要说什么。” “咱们官人身体甚好,只靠我们两个恐怕…所以啊,钰柔,我们要给官人纳妾。”余嫣然说出自己的想法。 “纳妾?姐姐,这也太快了吧!”赵钰柔微张朱唇,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 “早晚的事,即便我们不说,等咱们搬去新家,官人也会说。 所以,不如我们给官人一个惊喜。”余嫣然脸上的红色慢慢褪去,端起茶盏吃了一口茶,她在等赵钰柔的答案。 一盏茶的功夫,赵钰柔无奈一笑,“姐姐,我想你是对的,纳妾之后,我们也可以多一天休息。” “你想通就好,那我就让人把她叫过来,咱们吃了她的妾室茶。” “叫过来?姐姐,你说的是官人的通房丫鬟一怜吧。” “只是其中之一,还有一个叫盼如的丫鬟,只不过她不在一三居罢了。”余嫣然淡淡一笑,又吃了一口茶水,“记得新婚之夜,官人拿出的家产吗,汴京城大部分产业都是盼如在打理。” “是这样啊,那姐姐,咱们今天吃了两个妾室茶吗?” “不,先吃一怜的妾室茶,至于盼如那丫鬟,等搬了新家再说。”余嫣然见赵钰柔点头,笑着说:“那我让人把一怜叫来了。” “柔儿听姐姐的。” “红簟,你进来一下。”余嫣然喊了一声,见红簟推门而入,“你去把一怜找来。” 红簟应了一声,出去没多久,便带着一怜回来。 一怜有些拘谨,不知道余大娘子找自己何事,跟着红簟进来之后,发现赵大娘子也在,她赶紧作揖问安。 “一怜,你不必紧张,咱们都认识这么年,我也嫁过来有些日子了,有些事情我也该替官人做主。 红簟啊,你去端两盏茶来。”余嫣然安抚一怜之后又吩咐红簟做事。 红簟退出房间之后,一怜更紧张,刚才还有一个女使陪着自己,现在屋中只剩自己与两位大娘子,为何找自己来也不说,还说替公子做主,做什么主啊! 余嫣然朝着赵钰柔挑了一下眉毛,赵钰柔心领神会,笑着对一怜说:“一怜啊,我和姐姐没嫁过来之前,一直都是你在服侍官人。 而且官人对你赞不绝口,所以啊…”赵钰柔故意拉了一个长音,见一怜眼神透着迷茫,以及红簟端着两个茶盏走了进来,她莞尔一笑,“所以啊,我和姐姐决定,吃了你这盏妾室茶。” 红簟一惊,差点把手中茶水洒掉,她赶紧停下脚步,才使得自己保持住了平衡。 一怜大吃一惊,到更多的是惊喜,她没想到自己的幸福来的如此突然,一怜眼圈有点泛红,激动地死死揪着衣角不肯放手。 “怎么,还不给我们端茶吗?”赵钰柔淡淡一笑。 “啊?啊!是,奴婢这就给大娘子端茶。”一怜激动的有些颤抖,她努力控制自己情绪,端起一个茶盏,抬头看了一眼,两个大娘子不知道端给谁? 见赵钰柔朝着余嫣然努了努嘴,一怜立马明白,端着茶盏来到余嫣然身前,双手高举,低头哈腰道:“余大娘子,请吃了奴婢的茶。” 余嫣然笑着接了过来,吃了一口便把茶盏放到桌上。 一怜再次给赵钰柔端了茶,赵钰柔一样地吃了她的妾室茶。 “好了,从今日起,你就是姨娘,以后要好好服侍官人。”赵钰柔放下了茶盏,淡淡说道。 “谢谢两位大娘子成全,一怜必定尽心服侍公子。”一怜再次跪下磕头。 “好了,不必如此,你起来吧。”见一怜站起之后,余嫣然笑着说:“既然你成了姨娘,那自然要有一些使唤的下人们。 这样吧,把一三居原有的女使与小厮先分到你的院子,让千颜当你的领头女使,一怜,你看如何啊?” 一怜心中一喜,自己又可以与千颜姐待在一起,于是,一怜赶紧点头同意。 第358章 纳妾(下) 临近黄昏,盛长枫与盛长柏一路闲谈着从翰林院出来,各自上了马车,由车夫赶着马车向积英巷而去。 坐在车上,盛长枫伸个懒腰,表情略显懒散,起大早上早朝也就罢了,本以为在去翰林院点个卯就得了,没想到还加班,看来啊,以后不能我以为了。 马车到了盛宅大门口,盛长枫手拿着长耳官帽从马车上下来,他也是佩服这个太祖,把官帽做了这么长的耳朵,用来扇嘴巴子玩吗。 “长枫,怎么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昨夜没休息好啊。”盛长柏见他一副睡眼惺忪的德行,忍不住打趣道。 “二哥哥,看来还是你精神啊,不过你是不是也要努力了,争取早日给我弄个小侄儿出来。”盛长枫没好气地回了一句。 盛长柏一愣,然后指着盛长枫无奈一笑,“你小子,说什么呢。” “二哥哥,我可是好心劝你,你要是不努力的话,到时候三弟弟就要领先喽。”盛长枫拍了盛长柏肩膀一下,呵呵一笑,带着以镜扬长而去。 盛长柏指着盛长枫的背影,有点哭笑不得,只得无奈摇了摇头,带着汗牛也走进了盛宅。 回到一三居,盛长枫刚换下官服,就见一个新女使端着铜洗走了进来。 盛长枫微微有些诧异,因为以前都是一怜,而今日却不是,不过盛长枫也没太在意,他以为一怜有其他的事情忙,所以这个女使才替了她。 想到了一怜,盛长枫无奈一笑,从新婚到现在,便再也没让她侍寝,这让一怜每次都是幽怨地看着自己。 但自己也无法啊,毕竟新婚不久,自己还娶了两个妻子,怎么说也得多陪陪新婚的娇妻。 至于纳妾之事,他想到了新居之后,再与两位大娘子商议此事,所以,只能先委屈一怜了。 盛长枫望了一眼门外的以镜,微微一笑,“以镜,你过来。” 以镜听见之后,赶紧走过来,“公子,有何吩咐?” “没什么事,就是本公子想到你也老大不小,千颜也过了出嫁的年纪,你不能再让人家等了。 这样吧,过几天本公子做主,给你们放几天假,你们把婚事办了。”盛长枫见以镜目瞪口呆的德行,甚是无语。 自己这个小厮太丢人了吧,不就是让他成个亲吗,至于这么惊讶吗。 见以镜不回答,盛长枫打趣道:“这么半天不说话,那本公子明白了,你肯定是不同意,那本公子就给千颜找一个…” “不不,我同意,我同意。”以镜把头摇成了拨浪鼓,神情激动,“公子,小的同意,小的等这一天等了许久,公子你就别在吓我了。” “哈哈…你呀!看你那点出息。” 以镜没有回话,他只是摸着头傻傻地笑。 “行了,你把这好消息告诉千颜,本公子要去余大娘子那里。”盛长枫一摆手,示意以镜赶紧滚蛋。 “唉,公子,那小的去找千颜了。” “去吧,看你那没出息样,赶紧走,别在我眼前碍眼。”盛长枫笑骂道。 见以镜高兴地跑了出去,盛长枫无奈地摇了摇头,要不是因为自己,以镜和千颜早已成亲。 盛长枫当初告诉以镜,自己这个公子不成亲,你这小厮也不许成亲,这不一下子拖到了现如今,真是委屈了以镜。 自己的小厮去见他的准新娘,那自己这个公子,当然要去看自己的大娘子。 来到余嫣然的院子,盛长枫阻止了要去通报的女使,刚把手搭在门上,就听见屋中响起一阵娇笑之声。 听见这笑声,盛长枫嘴角挂着幸福的笑容,因为这笑声是赵钰柔的。 当初娶两个妻子之际,盛长枫就怕两人相处不好,两个大娘子要是水火不容,自己的后宅可不得鸡犬不宁,自己还不得愁死啊。 结果大大出乎自己的意料,余嫣然和赵钰柔两人相处甚是融洽,比亲姐妹还要友好,这让盛长枫悬在着的心又落回原位。 推门而入,就见赵钰柔掩面而笑,盛长枫眼神很好,都看见赵钰柔眼角的泪花了。 两女一见盛长枫,连忙止住笑声,一同起身,齐声道是:“夫君,你回来了。” “呵呵…今天回来的晚点,你们聊什么呢,这么开心,说出来,让为夫也高兴高兴。”盛长枫笑着走过去,一手牵着一个夫人,三人同坐榻上,只是他坐中间而已。 赵钰柔和余嫣然对视一眼,见余嫣然点头,赵钰柔调皮一笑,“官人,我和姐姐聊的都是妇人之事,你未必感兴趣。 但是柔儿这里有一件事,想来官人听了一定会大为开心。” “大为开心?哈哈…那就说来听听。” “官人,柔儿与姐姐帮官人纳了一个妾室,听到这件事,官人高兴吧。”赵钰柔仰着俏脸,朝盛长枫眨了一下左眼,一副你快夸我的样子。 “纳妾?”盛长枫疑惑地看了一眼余嫣然,见她也笑着点头,这让盛长枫眉目紧锁,心里有点烦闷,一怜与盼如还没抬姨娘呢,怎么两人就给自己纳妾了呢。 “官人,看你的表情,你好像有点不高兴。”赵钰柔本以为盛长枫会开心大笑,但他却略显愁容,这让赵钰柔有点懵,怎么与自己想象中不一样呢。 “嫣然,钰柔,你们两个怎么想的,居然自作主张给为夫纳妾。 怎么,是那位老人家出面,让你们为我纳妾,是我那嫡母?生母?还是两位岳母?”盛长枫见两人一个劲地摇头,这让他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官人,不要胡想,都不是,是我们自己做主的。” “是啊,我和姐姐自己做主的。” “你们…你们这是为何啊?”盛长枫更加懵了。 “我们就是找一个妾室来服侍官人,这样…这样我和柔儿还能多休…休息一天。”余嫣然羞红了脸,声音也越来越低,最后还妩媚地白了盛长枫一眼。 盛长枫有点愕然,左右看了看,见两女都是一副娇羞的模样,这让他有点哭笑不得。 不过也怨不得两位大娘子,自己的身体经系统加点,早已异于常人,盛长枫也不知道这是好是坏,但他还是不想再纳多余的妾,毕竟有一怜与盼如呢。 盛长枫咳嗽两声,挠了挠鼻子,“这个妾室能不能不要啊?” “官人,我们都喝了妾室茶了。” 见余嫣然也点头,盛长枫的表情立马有一些纠结,最后无奈叹了口气,“那就先这样吧,反正也不差她一口饭吃。” 瞧见盛长枫那副囧样,赵钰柔再也憋不住了,她用帕子掩面大笑,笑声如同清脆的银铃,开心的表情如同盛开的花朵,给余嫣然带去了快乐,给盛长枫带去郁闷。 “官人,你…咯咯…这表情太…咯咯好笑了。”赵钰柔一边笑一边说道。 “我…” “官人,我们给你纳的妾室,就是一怜啊。”余嫣然笑着说。 “什么?”盛长枫甚是惊喜,见两人点头,他把两人往怀里一拽,在两人的额头之上,狠狠亲了一口,“知我者,大娘子们也。” 第359章 搬家的想法 睡梦中的盛长枫感觉胸口痒痒的,像似有东西在自己胸口爬来爬去,眼睛还没睁开,便抬手抓住了在胸口作怪的东西。 睁开双眼一瞧,盛长枫无奈一笑,原来是一怜躺在自己怀中,用手指在自己心口画圈圈呢。 “公子,你醒了,是一怜把你吵醒的吗。”一怜用无辜的眼神看着盛长枫。 盛长枫随手一巴掌,惹的一怜捂着身后,脸色羞红,他捏了捏一怜的俏脸,“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不过本公子也该起床咯,为我更衣吧。” 一怜乖巧地点头,为盛长枫更衣梳头扎发髻。 由于时间的关系,盛长枫来不及与两位大娘子吻别,便带着以镜,匆匆出门而去。 千颜悄声来到一怜身边,见一怜没有察觉到自己,而是低头沉思,她笑着说:“怜小娘,早饭好了。” 由于一怜进入忘我的沉思中,所以,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拍着心口回身一看,“哎呀,千颜姐,你吓死我了。” “怜小娘,你现在不能叫我姐,我是你身边女使,你还是叫我千颜吧。” “千颜姐,没有你的支持和帮助,一怜也走不到今天,所以,不管到什么时候,你都是我的千颜姐。” 见一怜很是真诚,千颜会心一笑,“那你也不能叫我千颜姐,让人听见会惹发麻的。” 一怜见千颜又恢复往常的模样,笑着挽着她的手臂,“那我就在没人的时候叫你千颜姐,千颜姐,咱们一起用饭去吧。” 在千颜的喜眉笑眼中,一怜拽着千颜回到了屋中。 从翰林院出来,盛长枫心情不错,今日工作很少,不用加班,上了马车之后,又出现淡淡愁云,不是工作的原因,是他觉得一三居太小。 以前自己一个人住,即便有女使和小厮,也觉得很富裕,但随着两妻一妾的出现,一三居明显不够大,还有些拥挤,“以镜,告诉车夫,去新居。” 以镜点头,撩起车帘把新地址告诉了车夫,车夫点头,调转马头,向以镜说的地点赶去。 马车到了目的地,盛长枫从马车走了出来,看着眼前的大门,又望了一眼远方的街道,他甚是无语。 自己当初买下这个宅院的时候,还觉得这里非常好,安闲雅静,风景迷人,后来又用各种手段,把前后左右的院子都买了,想打造一个类似盛宅,且比盛宅还要大的宅院。 但隔两条街,就是豫王府,当初盛长枫觉得这里离盛家和余家足够远,他最讨厌就是离老人家近,结果自己却送上门。 摇了摇头,既成事实,那就这样吧。 盛长枫打发以镜去敲门,片刻之后,大门打开,里面出现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 看见以镜之后就是一愣,又看见了盛长枫,他赶紧跑了过来,双膝跪地,“李志不知公子前来,没有出门迎接,还望公子恕罪。” “李志,不知不怪,起来吧。” “是的,公子。”李志站了起来,回头朝着以镜点了点头,又回身问道:“公子,你是前来看修建的进程吗?” “嗯,你与我说一下吧,还有多久能彻底完工,本公子就不进去了。”因为婚前就来过一次,里面是按照自己要求建设的,自己当时也很满意。 这次过来就是问一下完工时间,他好琢磨一下搬家的事宜。 “公子,按照你的要求与现在的进度的话,不出一个月,就能彻底完工。” “一个月吗?”盛长枫轻喃一声,点了点头,“那好,李志,你好好监工,到时候好处少不了你的。” “公子放心便是,我与几个兄弟时时刻刻看着那群工人,保证他们一点也不敢偷工减料。”李志拍着胸膛保证。 “好了,你回去吧,有什么需求就去找岳山,本公子先回去了。” “公子慢走啊。”目送着盛长枫上车离开,李志才回到宅中,关上大门。 马车上,以镜看了看盛长枫,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以镜,你想问什么?” “公子,你…你这是要搬家吗?” “当然了,你也看的清楚,一三居过于拥挤。 两个大娘子加上一怜这个小娘,还有你小子还要完婚,你说说,一三居还能挤得下吗。”盛长枫笑着说。 “小的自然知道一三居是挤了点,但公子要搬出去,主君能同意吗?”以镜问出了心中的疑虑。 当初以镜第一次与盛长枫来新居的时候,他震撼了,盛长枫买了这么大一个院子,自己这个贴身小厮居然不知道。 后来他见到了岳家兄妹和消失已久的盼如之后,他才知道公子是如何买这个宅院的,也想清楚,这么多年公子为何总自己外出,原来他在盛宅之外,还有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 “最开始的时候,本公子只有一半的把握让父亲同意,但现在吗,这是一个非常简单的问题。 借势吗,我那岳丈可是王爷,我的大娘子可是县主,他好意思让县主住这么小的院子吗,那不是丢盛家的脸面吗。”盛长枫淡淡一笑,这就是有后台的好处,比最原始盛长枫的想法好用的多。 再说了,盛纮又是一个把脸面看的比生命都重要的人,所以,这么一说的话,他不同意也得同意,他要是敢不同意,那就让豫王爷亲自跟盛纮讲。 “呃…公子你说得对。”以镜竟然无言以对。 马车到了盛宅大门,盛长枫从马车走了下来,一抬头,便与从里往外走的康海丰和康允儿来了个对视。 “康姨夫,允儿,安。”即便碰见,那礼节是不能少的。 “哈哈…长枫啊,这是刚从翰林院回来吗。”康海丰脸上异常高兴,大笑着与盛长枫打交道。 “是啊,康姨夫。”盛长枫瞟了一眼康允儿,见她面容憔悴,神色黯然,与红光满面的康海丰形成了鲜明对比。 不过让盛长枫有点纳闷,就是康允儿看自己的眼神,甚是幽怨,像是自己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一样。 忽然,盛长枫心中一紧,那件事不会让康允儿知道了吧,但仔细一想,不应该,以自己的速度,康允儿应该发现不了自己。 “长枫啊,在翰林院如何啊?” “呃…还好还好,有我岳丈的关系,一切都还好。”盛长枫尴尬一笑,心中琢磨,这话怎么这么耳熟啊。 康海丰一听,仰头大笑,还上前拍了拍盛长枫的肩膀,让他好好干;而康允儿依旧盯着盛长枫,眼神也极其复杂。 看见康允儿的目光,让盛长枫有一点心虚,毕竟那一抹雪白总出现在脑海之中,于是,他找了个借口,便与康家父女告别,匆匆走进盛家。 即便进了大门,盛长枫也感受到了如芒刺背,于是,他加快了脚步,眨眼之间,便消失在大门口。 康海丰走了两步,发现康允儿没有跟上来,一回头,见自己女儿愣愣地看着盛家大门,他叹了口气,“允儿,咱们回去吧,你姨母不是已经答应,去找贺家了吗。” 康允儿应了一声,慢慢转过身子,与康海丰上马车之前,她回眸看了一眼盛家大门,摇头哀叹之后,才上了马车。 第360章 康允儿(一) 康家马车之中,康海丰见康允儿心不在焉,以为她在担心自己的母亲,高兴的同时又有些无奈。 自从自己的大娘子康王氏突然发疯之后,康允儿就整日忧心忡忡,一直陪伴康王氏左右。 哪怕是康王氏发疯之后,对康允儿是又打又骂,她依旧如常,每日前去照顾康王氏。 康允儿的孝顺,让康海丰很满意,但康王氏的病,已看过不少郎中,御医也请过了,也用不过不少方子的药,就是一点好转也不见。 康王氏的病好与不好,他康海丰倒无所谓,但看着自己女儿一天一天的消瘦,他这个做父亲的也心疼啊。 “允儿,你最近过于清瘦,你不能再这样,这样下去,你母亲的病没好,你反而要病倒。 回去之后,不许再去照顾你母亲,自己回房间好好休息一下,为父会让元儿去照顾她。”康海丰心疼大女儿,却生气小女儿。 康元儿与她母亲康王氏真不愧是亲母女,性子如出一辙,娇蛮任性,见不得别人的好。 这康王氏从生病到现在,康元儿只去看过一次,见康王氏疯疯癫癫的,便再也没有踏进康王氏的房间。 “父亲,允儿没事的,回去睡一觉就好了。”康允儿回过神来,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元儿,她那会照顾人,让她照顾母亲,我可不放心,还是允儿去吧。” “元儿都多大了,还什么也不会,不会就让她学,都到了出嫁的年纪,还样样稀松,以后谁敢娶她。”一提到康元儿,康海丰非常生气,好好的一个孩子,被康王氏带歪了。 “父亲,莫要生气,元儿还小,她…” “你不用替她解释,今天回去,为父就让她去照顾你们母亲。 母亲又不是你一个人的,这么久了,也该轮到元儿照顾。”康海丰一摆手,然后闭上双眼,不再理会这个认死理的大女儿。 康允儿一瞧,识趣地闭上嘴,慢慢地目光有些呆滞,不知想些什么。 回到康家,康海丰让康允儿直接回自己的房间休息,他则带着小厮去找康元儿。 见康海丰走远,康允儿没有回自己院子,而是来到了康王氏的院子,她依旧不放心。 刚来到门口,就听见屋中康王氏嬉闹之声,以及女使的劝慰声。 康允儿赶紧推门而入,就见康王氏头上插着一朵黄花,在桌子上搔首弄姿地唱着小曲,而两个女使想把她拽下来,康王氏就又打又骂。 “母亲,你快下来,小心摔倒。”康允儿来到桌前,脸上带着疲惫的笑容。 “允儿?你是允儿。”康王氏低头呆呆的看了康允儿一会儿,便摇头道:“不,你不是,我的允儿那是貌美如花,肤如脂凝,而你是面色发黄,你不是,你少骗我,我不是那么好骗的!” “母亲,我真的是允儿,你下来仔细看一看。”康允儿努力地挤出一丝温馨的笑容。 康王氏一听,犹豫片刻,从桌上跳下来,鼻尖贴鼻尖,瞪着一双大眼睛仔仔细细地看着康允儿。 “母亲,我是允儿。”康允儿见母亲的情绪稳定不少,不似刚才那样大吵大闹,以为康王氏这次发病已经过去。 突然,康王氏毫无征兆地伸出右手,手成猫爪,狠狠地挠在康允儿的左脸上,同时还大喊大叫:“你居然敢骗我,你好大的胆子,看我不挠死你!” 两个女使一看,赶紧拽住康王氏的双手,把她拽到一边,但康王氏又蹦又跳,大喊大叫。 康允儿眼神呆滞,左脸上传来阵阵地疼痛,她木然地伸手在左脸上摸了一把,看了一眼手掌,上面有淡淡的血迹。 康允儿没有大喊大叫,而是默默流下眼泪,眼泪流过挠痕之时,疼痛更重一点。 “允儿,你怎么还在这啊,不是让你自己回房间吗?”康海丰带着一脸怒色的康元儿走了进来。 康允儿没有回话,只是站着不动。 康海丰有点纳闷,绕到康允儿的面前之后,看见康王氏的杰作,他心疼大喊:“允儿,这是谁…这是你母亲挠的?她…她怎么这么狠啊。” 康允儿抬头看了一眼康海丰,也不言语,只是眼泪更多了。 康海丰回头看了一眼还在喊叫的康王氏,怒火中烧的他来到康王氏面前,抬手就甩了一个大嘴巴,“你这个泼妇,你看一看,允儿被你害成什么样了,你还在这里疯癫。” “父亲…” “你别说话,这次听为父的。”康海丰打断了康允儿,朝着外面喊道:“拿绳子来。” 康允儿一听,来到康海丰身边,摇着头道:“父亲,你要绳子干嘛,难道…” “你就别管了,进来两个女使,把大姑娘带下去,再去请个郎中。”康海丰受够了康王氏,清醒时候就闹,犯病了还是闹,这回老子把你捆起来,看你怎么闹。 听见了康海丰的召唤,从房外进来两个老嬷嬷,生拉硬拽地把康允儿拽了出去,送回了她的房间。 黄昏降临,康允儿坐在镜子前,看着已经上过药的脸,轻轻一碰都疼,她心中苦闷一下涌了上来,眼中的泪水再次雾化了视线。 自从康王氏得了这种疯病,康允儿就没有一夜休息好的,为母亲担忧,为母亲找郎中看病熬药。 可是,吃了几十副的药,一点也不见效,反而母亲发病越来越频繁,看样子有点病重的趋势。 “小姐,不要哭了,郎中都说了,伤口怕水。”女使劝解道。 “哦,知道啦。”康允儿用帕子擦了擦脸上的泪水,“你去忙吧,我在坐一会儿。” 女使应了一声,便退了出去。 康允儿木然地坐了一会儿,便打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块玉佩。 看着玉佩康允儿又陷入了沉思,也不知过了多久,康允儿忽然眼前一亮,似乎想到了什么,眼中闪过一丝希望。 康允儿握着玉佩,躺在床上,片刻之后,她就进入了梦乡,嘴角还挂着浅浅的笑容。 第361章 康允儿(二) 看着近在咫尺的英俊面孔,余嫣然甜蜜一笑,把樱唇慢慢凑上去,在他的唇上轻轻啄了一下。 刚一离开,就见盛长枫睁开双眼,用手抱着余嫣然的头,不让她那诱人的红唇离开,在余嫣然的惊讶之中,狠狠印了上去。 一番热吻过后,余嫣然那白玉似的脸颊憋的通红,娇艳的红唇急促的喘息着,香肩微微抖动,水润的美眸如一汪春水般,透着朦胧的雾气。 看见如此美艳动人的余嫣然,盛长枫的手开始不老实,在那曼妙身姿上慢慢游走。 “夫君,不…不行,你还…要早朝。”余嫣然抓住盛长枫作怪的手,用祈求的眼神看着他。 “好吧,晚上为夫在疼爱你。”盛长枫在余嫣然的额头轻轻啄了一口,笑着坐了起来。 “哎呀,今晚你的去钰柔那里。”余嫣然妩媚地白了盛长枫一眼,见他一副郁闷的样子,笑着在他唇上轻轻亲了一口,“雨露均沾,这句话不是你说的吗,好了,赶紧下去,不然一会儿迟到了。” 就这样,盛长枫带着不知是高兴,还是郁闷的心情去上早朝。 下了早朝,来到翰林院开始新一天的工作。 “盛兄,你怎么了,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赵运楠从早朝的时候,就发现盛长枫这副德行,到了翰林院,见他还是如此,便忍不住地问道。 “唉,赵兄啊,兄弟我这叫幸福的烦恼啊。” “幸福的烦恼?盛兄,这话在下就不明白,幸福岂会有烦恼啊?” “呃…以后你就会明白的。”盛长枫也不知道如何向他解释,总不能说自己在为晚上去哪里睡觉犯愁吧,那还不得让人笑死。 赵运楠见盛长枫低头工作,便不再言语,摇头一笑,他真不明白什么是幸福的烦恼。 从翰林院出来,坐上马车,盛长枫已不再郁闷,他想到解决的办法,不过这个办法还得一点点来,不能急于求成,如果真的成了,自己就可以享受齐人之福。 正在他憧憬美好未来之际,自家马车忽然停了下来,盛长枫一愣,到家了吗?不对呀,没这么快呀,他看了以镜一眼,以镜明白,撩起车帘,“怎么停车了?” “有位姑娘挡在前边,我不得不停车啊。”车夫回答道。 “姑娘挡路?”以镜一愣,回头看了一眼盛长枫,见他点头,以镜从马车上下来。 看见前边有一位姑娘拦着去路,以镜一皱眉,他看着姑娘有些眼熟,但就是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姑娘,你为何要…” “以镜,我家姑娘想见盛大人。”没等以镜说完话,对面的姑娘就张口说道。 “你认识我?你家姑娘是谁?”以镜有些诧异。 “你去告诉盛大人,我家姑娘姓康。” 以镜一听,赶紧回身上了马车,把消息告诉了盛长枫。 盛长枫眼中带着疑惑,姓康,已经很明显,康海丰的姑娘。 虽然康海丰孩子众多,但自己只见过他三个嫡子女而已。所以,要见自己的不是康允儿就是康元儿,可是,自己与她们没什么交集吧,为何要见自己呢。 “公子,去见吗?” “当然要去,不去岂不让人说没咱们不懂礼数。 不过,你去告诉那丫鬟一声,本公子身穿官服不便相见,让她选一个地方等着本公子,我回去换身便装再去相见。”盛长枫淡淡地说道。 以镜应了一声,下了马车,约一盏茶的功夫,以镜又回来,“公子,她们说在春来茶楼等我们。” “嗯,本公子知晓,咱们回去吧。” 以镜点头,再次撩帘告诉车夫,驱车回家。 半晌之后,换了便装的盛长枫,带着以镜来到春来茶楼外,看见站在门口等待的丫鬟,盛长枫知道是谁找自己,康家嫡长女康允儿。 想到了康允儿,盛长枫不由得想到了那晚,自己看到的那一抹雪白,以及那美妙的背影。 “盛大人,你来了,我家小姐在楼上等你呢,请随我来。” “啊?哦,好,请带路。”盛长枫尴尬一笑,跟在女使身后进了茶楼。 来到雅间门口,女使说了一句“盛公子来了”,便撩起帘子,让盛长枫一个人走进去。 “允儿,妆安。”盛长枫作揖道。 “长枫,安。” 落座之后,盛长枫才打量了一下康允儿,她上身穿着一件淡蓝色褙子,下身一件水蓝色罗裙,这一身蓝色更凸显她白皙的肤色,一双明亮的媚眸似笑非笑,琼鼻之下一张樱桃小嘴,宛如仙女下凡,美在人间。 唯一美中不足就是脸上贴着膏药。 “长枫,今日冒昧请你过来,实在是我有事相求。” “咳咳…”盛长枫回过神来,尴尬地咳嗽两声,“康允儿,我们盛康两家属于亲戚关系,有事你说话。” “那…那我就说了。”康允儿那双美丽的桃花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 “啊,你说吧。”盛长枫有点纳闷,这个康允儿有何激动的。 “长枫,想来你也听说过,我母亲得了疯病,医者找了许多,汤药也用了许多,但病一点不见好。 所以,我想请长枫看在咱们都是亲戚的面子上,救一救我母亲。”康允儿一脸期待,双手紧紧抓在一起。 “康姨母生病,我确有耳闻,也深表遗憾,但康允儿,你求我作何,我又不是医者,你应该去找御医啊。”盛长枫眉头微皱,不明白康允儿为何来求自己。 难道事发了?不可能,自己做事还从来没有任何遗漏呢,再说了,要真是事发,也轮不到康允儿来找自己,到时候不是康晋的话,就是那个王老太太吧。 “御医已找过,没有任何效果。 母亲开始的时候,还一天疯一会儿,但现在,几乎没有清醒的时候。 昨夜,我父亲还命人把我母亲绑了起来。”康允儿眼圈泛红,脸上略显哀愁。 盛长枫嗤鼻一笑,康海丰还真是与康王氏绝配,一个寡情,一个阴毒,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 第362章 康允儿(三) “把康姨母绑起来,那看来康姨母的病确实加重了,估计康姨夫也是无奈之举吧。”盛长枫装作担心的模样,实则心里乐开了花,自己只是让康王氏发疯,已经算开天恩。 “父亲即便再无奈,也不应该把母亲绑起来啊。”康允儿语气有一丝怨气,虽不是很浓,但确实存在。 “呵呵…如真像你所言,医石无效,康姨母病情越来越重。 康允儿,如果你是康姨夫,你该如何?”盛长枫淡淡一笑,看着康允儿脸上的膏药,“你脸上的伤,是康姨母发疯时留下的吧。 康姨夫一定是见康姨母伤了你,才命人把她绑上的吧。” 康允儿微张樱唇,眼神之中透着一抹惊讶,见盛长枫平淡表情,她苦涩一笑,“我这脸确实被母亲误伤的,母亲她…”康允儿愣住了,因为她想起因何而找盛长枫,“长枫,我听说你手里有一他种丹药,连被雷劈的人你都可以救活。 所以,我想要…不是,我想买你手里的那种丹药,也许它能治好我母亲的疯病呢。” 面色平淡的盛长枫,听见康允儿这句话之后,面色阴沉,眼中闪过一道寒芒,“康允儿,你从哪里听说的,本公子有这种丹药。” 如果说盛长枫之前的声音是如沐春风的话,那么现在的声音透着彻骨的寒意。 康允儿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见盛长枫面色阴沉,特别是那双眼睛,给一种漠视生命的错觉。 这让她心中有点害怕,但为了母亲,康允儿还是壮着胆子,“我…我是在一次雅集之中,听余三姑娘说过这件事情。 余三姑娘的母亲方氏,说她父亲被雷劈,开始她还不相信,后来她家又闹鬼,余三姑娘才觉得这件事情可能是真的。 也许她父亲只是受牵连,那道天雷想劈厉鬼,结果雷劈歪了,她父亲成了替罪羊。 凌晨的时候,余三姑娘起夜,如厕回来之后,她看见她大姐姐偷偷摸摸地模样,她一时好奇,便跟在其身后。 她亲眼看见,余大姑娘给余父喂了一粒丹药,也就一盏茶的功夫,余父就面色红润。 而这个时候,余大姑娘又偷偷摸摸地跑了出去,而余三姑娘刚到余父身边,余父就睁开双眼。 长枫,你说,余大姑娘手中丹药是哪来的呢?” 康允儿说话的时候,盛长枫就一直关注她的一举一动,发现她除了最开始有些紧张,之后就神色如常,不似说谎的样子。 而听了她是如何知道丹药之事,盛长枫这才松了一口气,不是他担心那样就成。 见康允儿用殷切地眼光看着自己,盛长枫淡淡一笑,“余嫣红那种话你也信啊?看来你真是有病乱投医,子不语怪力乱神,神明都没有,何谈鬼怪呢,这不是无稽之谈吗。” “呵呵…最开始我也是这样认为,认为嫣红吃醉酒了,她说的是醉话。”康允儿也不似刚才那样紧张害怕了,而是别有深意地看了盛长枫一眼,“豫王身体羸弱是整个汴京都知道的事情,且豫王只有一个姑娘。 襄城县主深受豫王和豫王妃的宠爱,但襄城县主一点也没因父母的宠爱而飞扬跋扈,反而她在汴京城女眷中是出了名的温柔聪慧。 很多人都在想,襄城县主会选择一个什么样的夫君。” 康允儿端起茶盏,轻饮一小口,见盛长枫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她莞尔一笑,“被汴京城权贵惦记许久的襄城县主,做了一个让所有人都出乎意料的事情。 那就是嫁给了新科榜眼,还是与另一个女子一同嫁的,这个新科榜眼因当今官家赐婚,娶双妻,这可是让很多人羡慕嫉妒恨啊。 长枫,即便你是新科榜眼,那又如何呢,即便襄城县主同意,豫王和豫王妃岂会同意啊! 可是巧了,你娶妻之时,多年身体羸弱的豫王,居然痊愈了,还真是一大奇迹啊。” “呵呵…我岳丈的病,我也略有耳闻,但他怎么痊愈的,我这个当女婿的还真不知道。 要不这样吧,我去岳丈那里问一问,是谁给他治好的,到时候我再告诉你,如何啊。”盛长枫吃了一口茶,嘴角微微下撇。 盛长枫真没想到,这个康允儿如此聪慧,就从所谓的无中生有和蛛丝马迹中,居然联想到了自己,还真是让盛长枫大感意外啊。 “长枫,你真没有丹药吗?”康允儿唇边含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我们盛家又不是医学世家,所以,我哪有什么丹药啊。” “这样啊,那这个你认识吗?”康允儿脸颊微微发红,拿出一块玉佩放在桌上。 看见桌上的玉佩,盛长枫一愣,然后抬头看见康允儿羞红的面颊,摇了摇头,“这玉佩的成色一般,你是在哪里买的,不会被人骗了吧。” “你真的没见过?”康允儿一愣,有点不可思议的样子。 盛长枫嘴角微微下撇,摇了摇头,“我从…我一般都戴汉白玉的,这样的玉佩我从来不稀罕。” 康允儿再次看见盛长枫的表情,淡淡一笑,“这样啊,那算了,这是一个混蛋留下的。 哪天我找个道士去做个法事,我要诅咒这个玉佩的主人,一生不得安宁,让他啊一生不举,即便美女在前,他也只能看不能摸!” 噗的一声,刚喝进口的茶水,被盛长枫喷了满地,还好他转过身,不然就喷康允儿满脸了。 一阵咳嗽之后,看着康允儿那似笑非笑的表情,盛长枫彻底郁闷了。 传说中的柔情似水呢,传说中的温润可人呢,怎么变成恶意诅咒了呢。 这个玉佩就是他的,但丢了许久,他也没在意,又不是什么值钱货,系统商城里有都是。 但听康允儿的话,让盛长枫明白,那次去康家给康王氏下药之时,自己误闯康允儿卧室,还看见了那一抹雪白,自己一时慌乱,玉佩便掉在那里。 见盛长枫无奈的表情,康允儿微微一笑,“长枫,那你尽快去问豫王,是谁治好他的病,然后再告诉我。” 盛长枫看着康允儿的笑脸,他脸色阴晴不定,康允儿这么说,就证明她已经猜到玉佩是自己的,可是,她是怎么知道的呢? 盛长枫不思不得其解,看了一眼桌上的玉佩,伸手就去拿,结果被康允儿把玉佩拿在手里。 “长枫,你要干嘛。”把玉佩紧紧握在手中,康允儿眼中带着一抹柔情。 “允儿,明人不说暗话,你怎么知道这个玉佩就是我的呢?”想不通就直接开门见山,盛长枫盯着康允儿。 “终于承认了这是你的玉佩。”康允儿低头看了一眼玉佩,脸颊微红,“因为我见你佩戴过啊。” 盛长枫愕然地点了点头,自己不知道如何接话了。 康允儿把玩着玉佩,羞涩道:“你知道这个玉佩,我是在哪里捡到的吗?” “啊哈…那个…”盛长枫非常尴尬,他挠了挠头,眼珠转了几圈,突然眼睛放光,“那个允儿啊,那日我也是情非得已啊。” “情非得已?”康允儿脸红如桃花般娇艳,微微泛红的双颊透露出一种莫名的羞涩。 “啊!不是,是逼不得已啊。”盛长枫挠了挠鼻子,尴尬一笑,“那晚我遇见了一个飞贼,这个飞贼很厉害,飞檐走壁那是不在话下。 见他偷东西之后,本公子便一路的追赶,一直追到你们康家,他居然跳进你们康家,我也是没作多想,也跟了进去。 没想到,这个飞贼还是一个不正经的贼,我亲眼见他从窗户跳进了一个房间,我也…也跟了进去,没想到那是允儿…你的房间。 他色眯眯之际,被我一手刀打到,结果他倒地发出了声音,我便拎着他从窗户跳了出去。” 康允儿一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听他讲完之后,浅浅一笑,“这样啊,那个飞贼呢?” “飞贼?我…我交给老白了,啊!老白就是白雄飞,他在开封府任职。”盛长枫嘴角轻轻下撇。 康允儿哦了一声,然后神秘一笑,“可是我没看见飞贼,只看见地上有块玉佩,长枫,是吧。” 见盛长枫尴尬不语,康允儿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长枫,既然你没有丹药的话,那我就要走了,去找姨母与姨夫聊聊去。” 见康允儿拿着玉佩晃来晃去,盛长枫甚是无奈,叹了一口气,从怀中拿出三个瓷瓶,交给了康允儿。 在康允儿的惊喜之中,盛长枫耐心地告诉她,这三瓶药的使用方法。 看着康允儿满心欢喜的离去,盛长枫嘴角微微上扬。 第363章 康允儿(四) 回到康家,康允儿便急急忙忙地来到康王氏的房间,见康王氏被捆绑在床上,更过分的事情,康王氏的嘴里还塞了一块布,防止其叫喊。 见康王氏被如此对待,康允儿甚是气愤,她怒视着屋中的女使,“你们为何这样对待我母亲,她可是康家的大娘子啊,还不赶紧给她松绑。 还有,为何只有你在这里,祁妈妈呢?” “回大姑娘,这是主君的意思,我们下人也是奉命行事,请大姑娘勿怪。 至于祁妈妈,好像去她儿子那了。”女使不卑不亢,她不是康大娘子身边的人,她是主君身边之人。 “行了,你回去告诉我父亲,这里有我就可以,让他不用再派人前来。”康允儿懒得与一个女使计较,挥手把她打发出去。 见屋中只剩自己一人,康允儿倒了一盏茶水,来到床边,轻轻推了推康王氏,“母亲,母亲,允儿来了。” 康王氏紧闭双眼,呼吸匀称,没有睁眼的意思。 康允儿又推了几下,而且一次比一次用力,可是康王氏丝毫没有醒来的意思。 康允儿眉毛微蹙,要不是康王氏有呼吸,她都以为自己母亲已遇害。 转头一瞧,发现床边的柜子上,有一个碗,康允儿起身来看,发现里面有药渣,又回头看了看康王氏,康允儿明白了,这是父亲怕母亲大吵大闹,给她喝的安神之药。 虽然康允儿有些气愤,但也是无可奈何,自己又阻止不了父亲,不过母亲这个样子,更方便自己行事。 回头看了一眼关上的房门,康允儿再次坐到床边,从袖子里拿出了三个瓷瓶,一白一黄一蓝,这是盛长枫给她的丹药。 先把蓝色瓶子收了起来,这是三天之后给母亲吃的丹药,使用方法特别简单,把丹药放入茶水之中,与茶水一同饮下。 把康王氏嘴中的布取下,按照盛长枫的方法,打开了白色瓶子,倒出了一粒黑色药丸,给康王氏吃一下去。 一盏茶的功夫,她又打开黄色瓷瓶,倒出一粒金色药丸,用茶水给康王氏顺了下去。 先后给康王氏喂下两粒药丸,康允儿开始了漫长的等待,等待康王氏的苏醒,看这药丸是否见效。 康允儿托着下巴,看着康王氏,而脑海中都是盛长枫的影子。 与盛长枫的第一次正式见面,还是盛家入京的第一个春节,康允儿随父母去盛家拜年。 盛长枫的格格不入,引起了康允儿的注意,他有些特立独行,特别是那双如深渊的星眸,更是吸引了豆蔻之年的康允儿,让她不自觉地就会偷瞄盛长枫。 其实,这不是她与盛长枫的第一次见面,只是康允儿发现盛长枫好像不记得自己,她便没有吱声。 随着年龄的增加,盛长枫的才气与相貌都是汴京城数一数二的存在,这些深深吸引康允儿的同时,也让她产生了一丝自卑。 因为每次相见之时,她都能清楚地感受到了盛长枫对她家人的厌恶,确切地说是对自己母亲的厌恶。 即便盛长枫没用言语说出,但他眼神就表达了一切。 哪怕只有那一个眼神,也被暗自关注盛长枫的康允儿看的清楚,清楚母亲个性的康允儿只能隐藏心酸,继续以微笑示人,偶尔偷偷看他一眼也算知足了。 康允儿与盛家的妹妹们关系不错,特别是盛墨兰,两人接触最多,墨兰也算是康允儿为数不多的闺蜜,两人有时候还结伴出游,更是无话不谈。 盛墨兰有时候会调侃康允儿,说她这么温柔,而自己哥哥最喜欢温柔的女子,你要是自己嫂子就好了。 每每听见墨兰这么说,康允儿心中甜蜜无比,但脸上却只能无奈一笑,毕竟这只是如果而已。 那天看见玉佩的第一眼,康允儿就知道这是盛长枫随身所戴的玉佩。 手拿着玉佩,康允儿满脸通红,心里甚是复杂,玉佩出现在这里,岂不说明自己也被盛长枫看光。 正当康允儿不知如何是好之际,却出了康王氏发疯这件事,康允儿一颗心又挂在康王氏身上。 想起刚才盛长枫那副无奈的样子,康允儿浅浅一笑,墨兰有一句话没骗自己,盛长枫说谎的小动作,他自己果然不知道。 康允儿胡思乱想到了黄昏降临,期间祁妈妈回来,也被康允儿支出去,她要亲眼看见母亲醒来。 “嗯啊…”康王氏慢慢睁开双眼,便看见康允儿略显憔悴的脸,她想伸手摸摸康允儿,却发现手抽不出来,低头一看,自己被捆在床上,她大惊失色地道:“允儿,为何要把为娘捆上?” 刚才胡想乱想呢,没注意到康王氏醒来,现在听到她大声喊叫,康允儿回过神来,惊喜地看着康王氏,“母亲你醒了!母…母亲,我是谁?” “你傻了!你不是允儿吗!”康王氏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康允儿。 “母亲,你认识女儿了?” “你是不是傻,你是我生的,我还能不认识你啊,别废话,赶紧给我解开。” 听见康王氏这种说话语态,康允儿明白,康王氏的病真的好了。 因为这种语态才是康王氏日常语态,她激动低扑在康王氏的身上,“母亲,你终于好了,呜呜…”康允儿喜极而泣,为母亲病好,也为他没有骗自己。 “哭什么哭,还不赶紧给为娘把绳子解开。”康王氏被康允儿哭的有点莫名其妙。 “哦,呜呜…母亲,允儿这就给你把绳子解开。”康允儿一边流泪,一边把绳子解开。 康王氏坐了起来,揉了揉被捆绑的位置,她满脸疑惑,“允儿,你为何要把为娘捆起来啊?” “母亲,这不是允儿捆的,是…那个母亲,你还记得这段日子的事情吗” “这段日子?什么这段日子?我不就是睡了一觉吗。”康王氏更是疑惑不解。 “母亲,你生病了…”康允儿原原本本地与康王氏讲述了这段日子所发生的事情,听的康王氏是目瞪口呆。 第364章 搬家(上) “什么,你要搬出去住?”盛纮大吃一惊,还好自己还没吃茶,不然不得被这惊的喷出来。 抬头看见盛长枫微笑着点头,盛纮甚是不解,也不吃茶,把茶盏放到桌上,“长枫,你是怎么想到,想分家吗?” “父亲,说句实话,分家呢,岁数小的时候倒是想过,但现在暂时不想。 毕竟父亲母亲还活着,再有律法所不许,所以,不是分家,而是搬出去住而已。”盛长枫淡淡一笑,心中却郁闷无比。 这个时代闹分家,只能父母双亡才可以,如果父母健在闹分家,那就触犯了律法,降品级,发配边疆和杖责一百。 “不是分家,那你为何要搬出去?在家住的不好吗?”盛纮有些疑惑,不明白盛长枫到底闹的是哪出。 “父亲,柔儿贵为襄城县主,那是金枝玉叶,嫁入咱们盛家属于下嫁。 咱们盛宅虽不小,但也仅限于不小。 别说与豫王府那是没法比,就柔儿自己闺房,就赶上咱们盛宅的三分之一。 所以啊父亲,你不觉得一三居有点小了吗。”盛长枫瞥了盛纮一眼,这个老货,家里事情一点也不过问,成天除了朝堂就是在书房,除了公务就是棋书画,还真是古代男人的标配啊。 “已经给你并入两、三个小院,现在盛宅中就属你一三居最大,还好意思嫌弃一三居小? 这话你也能说出口,谁让你这么早纳妾的。”盛纮不满地瞪了盛长枫一眼,又端起茶盏想吃一口茶水,茶盏刚碰见嘴唇,就被盛长枫的声音打断。 “父亲,这话枫儿已经跟你解释不下三遍,你这是什么记性。 纳妾不是我提的,是我那两个大娘子自作主张的。”盛长枫看着盛纮的慢动作,他脑海中突然蹦出一个词,阿尔兹海默症,俗称老年痴呆。 “呵呵…你要不提,嫣然和钰柔能主动提,枫儿,为父也年轻过。”盛纮得意一笑,然后就要继续刚才未完成的事情,喝茶! 盛长枫木然地看着盛纮小口小口吃着茶水,他是如何也没想到,盛纮会冒出这么一句话,不过仔细想想,盛纮所言不假,谁还没年轻过啊! 还有就是纳一怜为妾这件事,还真有可能像盛纮所言,如果真是这样,那余嫣然真是太温柔贴心。 见盛纮不紧不慢地吃着茶水,盛长枫也回过味来,瞟了盛纮一眼,“父亲,枫儿差点被你带偏,现在不是说纳妾之事,而是在说搬家之事。 父亲,我们搬出去住的事情你就同意了吧。” “一三居你要还嫌小,那把寿安堂那侧的空院子也并入你的一三居,这样可以了吧。”盛纮岂会同意盛长枫的请求啊,我朝廷堂堂五品官员,不要面子吗! “父亲,不用这样,你就同意我们搬出去得了。 再说,寿安堂那一侧的院子,可是祖母留给六妹妹的闺房,你现在给我,祖母从宥阳老家回来一看,还不得生你的气啊。”盛长枫淡淡说道。 “呵呵…这么说,你倒是为我好了?” “那是当然,你是父,我是子,做儿子岂不为父亲考虑啊。”盛长枫很不要脸地借坡下驴。 “呵呵…那你搬出去住,就没有考虑别人会怎么议论为父?”盛纮淡淡瞥了他一眼。 “我们盛家自己的事情,又不触犯律法,管他人何事啊。” “既然知道是我们盛家,那你就应该清楚,为父不会同意你搬出去的。”盛纮声音很平淡,其中却透着不能抗拒的命令。 “父亲,这么说你是不同意了?”盛长枫声音也有一些平静,没了刚才的亲热。 “不错,我是一家之主,这事…” “父亲,你先听听枫儿的话,你再做决定如何。”盛长枫没等盛纮回话,便继续说道:“父亲,枫儿是庶出,父亲也是,你应该明白庶出的命中注定。 即便父亲从小对我们这些庶出不错,但我们庶出也逃脱不了庶出的宿命,屈人之下,这是历史的安排,也是家族的轮回,庶出永远都是庶出。 父亲,枫儿虽不是想与二哥哥争夺什么,也不想与二哥哥争夺盛家的一切,但枫儿更不想屈居人下,就像这次殿试,我只想证明,我庶出的不比嫡出的差! 父亲,一山不容二虎,所以,这个盛家将来只会有一个主事人,那就是嫡出的二哥哥。 枫儿也说了,不想与二哥哥争夺,因为我们兄友弟恭,但我也想做一个主事人,也想说了算,所以最好的办法呢,就是我另外成立一个盛家。 只有这样,枫儿才能与二哥哥相辅相成,才会真正把盛家发扬光大,做到真正的世家望族。 父亲,你放心,枫儿搬出去之后,不用你给钱,我们自己的产业就够已用,还富富有余呢。” 盛纮没有言语,他在思考盛长枫说的话。 其实他心里最清楚庶出的难,也明白盛长枫与盛长柏分家只是时间问题,同时盛长枫所言的两点最让盛纮在意,就是“世家望族”与“自己产业”。 一炷香过后,盛纮才缓缓开口:“怎样成世家望族?” 盛长枫一愣,他没想到盛纮憋了半天就憋出这么一句来。 还怎么成世家望族,我哪里知道啊,那只是我顺嘴一秃噜而已,没想到盛纮居然当真了。 没办法,赶鸭子上架,胡诌八咧,“世代簪缨,名扬海内,累世官宦,开枝散叶。” 见盛纮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盛长枫继续忽悠,“父亲,咱们盛家已三代为官。 祖父探花,父亲也是进士,我与二哥哥又是榜眼与探花。 我和二哥哥又有豫王和海家的辅助,入阁是时间的问题。 大姐姐是伯爵夫人,墨儿是柳家这一代的大娘子,等五妹妹和六妹妹在嫁一个好夫婿,我们盛家就已经算不错的家族。 到时候我和二哥哥多生几个孩子,为盛家开枝散叶,把下一代培养好,一代一代这样传承下去,名门望族也不是奢望。” 一盏茶的功夫,盛纮若有所思地地点了点头。 第365章 搬家(下) “枫儿,你说的不错,想要成为名门望族,子嗣很重要。 所以,你也要加把劲,争取早日为盛家开枝散叶。”盛纮说完之后又觉得自己当爹的说这话,好像有点不太好,他赶紧低头端起茶盏,饮了一口茶。 盛长枫一阵无语,要孩子那是加把劲的事情吗,那要讲机缘的好吗。 机缘到了孩子就会来,机缘未到,你再怎么努力也是白搭,再说了,自己每夜都非常努力的好吗! 盛纮也瞧出盛长枫的不满,只得咳嗽两声,来缓解尴尬,“枫儿,你刚才说自己产业,为父想知道你有何产业?” “呵呵…父亲,儿子有两个正妻,她们都有嫁妆的。” “呵呵…原来你的产业就是指这些,那你真是让为父失望。”盛纮的确很失望,他以为盛长枫能给自己带来什么惊喜,结果却是这样,这让他觉得有些丢脸。 “呵呵…这有何失望的,嫁妆与彩礼是相互的。 也就是盛家出身于商贾,不然父亲也不会有这种清高的想法。”盛长枫瞥了盛纮一眼,一点也不在乎盛纮略有不满地脸,转头朝着外边大声喊道:“以镜,你进来一下。” 盛纮眉头一蹙,不知道盛长枫要干什么,他见以镜拿着一个小木盒走了进来。 以镜把木盒递给了盛长枫,又退了出去。 把木盒打开,盛长枫便把木盒放在盛纮桌前,“父亲,您请过目,这些都是枫儿自己的,与任何人都无关。” 盛纮茫然地拿起了木盒里一张纸,仔细一看,瞳孔放大,抬头看了盛长枫一眼,见他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 从木盒里又拿出一张地契,看了一眼之后,又陆续拿了两张看,然后把拿出的地契又放在木盒中,看了一下木盒的厚度,盛纮神色凝重,“枫儿,这些不可能你小娘给你的,她没有这么多,你如何得来的?” “如何得来?当然赚来的呗,不然父亲以为呢?”盛长枫重新坐回椅子上,面色平淡,“最上面的岳家铺子,是枫儿拥有的第一份产业,是枫儿拿小娘平时给的零钱置办的。 没想到业绩还挺好,就这样,钱生钱,钱多了就办置另一家铺子,一生二,二生三吗,这不,现在就变成了这么多家。” “岳家铺子?”盛纮低头瞄了一眼,发现第一张不是,想起许是自己刚才弄窜了,他在第三张找了岳家铺子。 看了一眼时间,盛纮有点愕然,抬头愣愣看着盛长枫,“从这上面的时间来看,枫儿,你有这间铺子的时候,应该是咱家刚来汴京城不久吧。” “是的,父亲。” “可是…可是为父为何一点不知呢?就算为父繁忙,不知也行,那你嫡母,还有你小娘,为何也不知呢?”盛纮微张着嘴,眼神中满满地诧异。 “呵呵…我自己的事情,为何要告诉你们呢,父亲,你所有事情都告诉祖母吗?”盛长枫一撇嘴,心中有埋怨。 盛纮还好意思说这话,自己在盛家只是不愁吃穿而已。 盛纮也好,王大娘子也罢,有谁在乎过自己,即便是林噙霜在乎一点点,那也是希望自己能有出息,她好在盛纮面前邀功而已。 “你自己的事?一派胡言!你是盛家的子嗣,你的事就是盛家的事情!”盛纮被盛长枫说的有点挂不住面儿,脸色有些阴沉。 “呵呵…父亲,咱们又跑偏了,枫儿给你看这些不为别的,就是向你证明一下,这是枫儿自己能力所得,不是靠自己的岳家。” 盛纮气来的快去的也快,看了看桌上的木盒,“长枫,这么多年了,你是怎么把这些铺子管理好的,你用的不是家里人吧。” “当然不是,要是用了家里人,父亲你们不就知道了吗。”见盛纮疑惑的表情,知道他在想什么,盛长枫呵呵一笑,“大概是八年前吧,咱家刚来汴京城不久。 一天枫儿外出游玩,救了一对兄妹,他们姓岳,两人感激枫儿,非要为枫儿做事。 父亲,你也知道,如果想要入宅当下人,那是很繁琐的事情,需要从最下等的下人做起,岳家兄妹要来枫儿身边做下人,那还不得猴年马月。 后来通过聊天,枫儿知道岳家兄妹的遭难,也知道那个岳家妹子,做了一手好吃的蜜饯。 所以,枫儿负责出资,他们负责管理经营,就这样,到了现在。” “你真够运气,随便救了一对兄妹,居然成了得力助手。”盛纮摇头一笑,吃了口茶水,“就凭他们两人吗?” “怎么可能呢,那么多铺子,只靠他们兄妹岂能够啊! 铺子多了,钱也就多了,人不够就去人牙子那里买人,再通过简单的培训,便让他们去经营各个铺子。”盛长枫淡淡说道。 盛纮又是半天没说话,静静地看着盛长枫,他不知怎么形容自己这个小儿子,从到了汴京城之后,那是一个翻天覆地的大转变。 念书习字绘画围棋的水平那是与日俱增,科考考了一个榜眼,现在又拿出这么铺子的地契与房契。 对了,据说这小子的武艺还不低,这说明这几年的时间,自己这个庶子属于全面发展,而且还都是佼佼者。 想到这些,盛纮倍感欣慰,这让他觉得复兴盛家不是梦想。 “父亲,枫儿都证明自己的财力,可否让枫儿搬出去住啊。 再说了,枫儿新居位置,离豫王府可不远。”盛长枫把最后一个诱惑条件抛出,他就不信盛纮不答应。 “呵呵…看来你小子是心意已决,不错不错啊,懂得狐假虎威,哈哈…”盛纮开怀大笑,他自然明白盛长枫最后一句话的意思。 “这么说父亲你是同意了!” “为父不同意的话,你还不得让你那岳丈来说啊。”盛纮手捻胡须,笑着瞥了他一眼,“搬出去可以,但不是分家。” “哈哈…那是自然,我姓盛啊!”盛长枫松了一口气,这老头子终于想通了。 “既然不是分家,那你们的月钱,依然是为父出。”见盛长枫要说话,盛纮一伸手,“你先听我说完。” 盛长枫闭上嘴,点了点头。 盛纮开启了长篇大论模式,其实主要内容还是脸面问题,盛长枫有点哭笑不得,最后同意了盛纮的说法。 有人出钱,何乐而不为呢。再说了,谁会和钱过不去啊! 第366章 饯行(上) 从户部回到家中,盛长枫换了一身便装,先去了趟琴静苑,也就是余嫣然的院子。 搬来新居已一年有余,四个女人也有各自的院子,余嫣然的琴静苑,赵钰柔的金木轩,一怜的一三居以及盼如的海莲堂。 在搬进新居一个月之后,盼如也敬了妾室茶,也搬了进来,圆了自己的梦想。 “夫君,你回来了。” 见余嫣然要起身,盛长枫赶紧出口阻拦,“哎呦喂,我的夫人,你坐着别动,不用起身,你现在可是我们盛家的重点保护对象。” 盛长枫快步来到余嫣然身边,把她按在座位上,小心翼翼地摸了摸余嫣然肚子,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 “夫君,这才三月有余,不碍事。”余嫣然脸上也洋溢着甜蜜的笑容,她已有了身孕。 “就是因三月有余,才要更加小心。”盛长枫把脸贴在余嫣然的肚子上,想听一听小生命的声音。 也不知为何,结婚一年有余,盛长枫是日夜耕耘,结果只有余嫣然一人怀孕,弄的其余三女都是一脸幽怨。 一怜与盼如还稍好一点,她们只是妾室,自知身份。但赵钰柔就不同,埋怨盛长枫偏心,把好东西都留给余嫣然,不留给自己。 现在余嫣然已怀孕,她更是每晚都拽着盛长枫去金木轩。 “夫君,你还没吃饭吧,我叫后厨给你做。” “嫣然,不用了,为夫就是回来换一套衣服,再看看你,然后就得去樊楼为云山饯行。 云山已被外调出去,过两天就要离开汴京赴任去,所以,晚上就不要等我用餐了。”盛长枫站了起来,在余嫣然的红唇上轻啄了一口。 “牛云山外调了吗,那夫君快去吧,别让人家等急了。 还有,酒要少饮,不然钰柔又该不高兴了。”余嫣然想起了赵钰柔的小性子,也是哭笑不得,又甚是可爱。 “哈哈…放心吧,为夫的酒量,你还不清楚吗,新婚那一天,一群人都没喝倒我,晚上为夫不是与大娘子们照样洞房吗。”盛长枫得意一笑。 “哎呀,夫君,你…你说什么呢。”余嫣然双颊绯红,回头看了一眼捂嘴偷笑的红簟和表情不自然的檀云,这让余嫣然娇羞地白了盛长枫一眼,“你这话留给钰柔吧,她准爱听。” “哈哈…为夫还是去樊楼吃酒吧。”盛长枫大笑之后,在余嫣然的娇羞中,走到了门口,他又转回身来,“红簟,檀云,你们两个照顾好大娘子。” “奴婢知晓。”两人异口同声。 盛长枫笑着点了点头,特意看了一眼檀云,檀云瞧见之后,朝着盛长枫一点头。 搬进新居之后,盛长枫分别给了余嫣然,赵钰柔和一怜一个贴身女使,分别是檀云,秋夕以及雪露。 她们就是当年海棠训练那批人,把她们安排在三女身边,就是为了贴身保护她们。 来到樊楼,在店小二的带路下,盛长枫来到了一个雅间,一挑帘,就看见牛云山他们全都到位,只差自己一人。 “长枫,你说说你,每次都是你最后一个到,老规矩,罚酒罚酒。”白雄飞亲自倒了一盏,笑呵呵递给走进来的盛长枫,“来吧,我都给你倒满了。” 盛长枫见牛云山在一旁偷笑,呲着大板牙,“不就是三盏酒吗,那都不是问题。 不过雄飞,今天的主角不是本公子,而是牛云山啊,你应该灌云山才对,不然他外调之后,再想灌他就难了。” “你没说错,但是,你的罚酒也跑不掉,来,先吃一盏。”白雄飞不为所动,把酒盏递到盛长枫手里,“别傻看了,吃吧。” “呵呵…雄飞,本公子今晚一定让你上不了嫂子的床,不就是一盏酒吗,来吧。”盛长枫一饮而尽,酒盏放桌上一放,看着白雄飞,“倒酒吧,我的白大人。” “你小子还真拿我当小厮了,成!我白某人就当一回小厮。”白雄飞又给盛长枫倒了一盏,笑着说:“长枫,咱们一会儿灌的云山,你别找错了人。” “你放心吧,云山是主角,灌他是必须的,但雄飞,你也跑不了。”盛长枫嘿嘿一笑,端起酒盏一饮而尽。 白雄飞嘴角一抽搐,心说自己不是闲的吗,惹这个小心眼干嘛。 不过既然事出了,本少爷也不是怕事之人,大不了就…就让人背回去呗,又不是第一次了。 白雄飞丝毫不尴尬。 落座之后,郑骁看了一眼牛云山,“云山,你外调哪里?” 牛云山苦涩一笑,说了一句“秦州”。 “什么?秦州?那么远?老牛,你怎么弄的?”白雄飞甚是惊讶。 不只他惊讶,盛长枫也很意外,他只知道牛云山外调,还不知道调去哪里呢,没想到居然是秦州。 不过秦州虽远,但也算是重要城市,也算是肥缺。 秦州接连熙、河州及青唐羌界,乃自古产良马之地,朝廷以茶易马,于秦州置提举茶马司,凡朝廷战马,皆自此路得之。 “远是远了点,但还算不错。”柳元城点头说道。 “不错,云山,就几年的时间,熬一熬就过去了。”郑骁有点兴斋乐祸。 “不是,老柳,老郑,你俩到底什么意思。 秦州还不错,黄沙满天的,老牛这一去,回来还不得被吹成老黄牛了,哈哈…”白雄飞前半句的时候还一本正经,但最后一句,却暴露了他本性,他是仰头大笑。 除了牛云山略有呆滞,其余人反应过来也是哈哈一笑。 “老白,我觉得长枫说得对,就应该让你今晚上不了嫂子的床!”牛云山小眼睛瞪得溜圆,略有生气。 “哈哈…玩笑说过了,就翻篇了。”盛长枫打了个圆场,倒了一盏酒,“我说在座的各位,都举起酒盏,先敬云山一盏,不然下回真不知是何年何月。” 盛长枫的一句话,让还在大笑的几人收起了笑容,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淡淡的离愁,举起了酒盏。 “来吧,老牛,举起来吧。” “就是啊,老牛,就差你了。” “老牛,你怎么想的,就想看我们三个举着酒盏啊,快点,举起来了。” 牛云山深吸一口气,举起了酒盏,哈哈一笑,“举一会儿又累不坏,你们三个学学长枫,人家一句话也不说,那像你们,话太多。” 白雄飞拍了一下桌子,大声说道:“你少废话,吃酒!” “来吧,吃酒!”牛云山大喊一声,便一饮而尽。 其他四人也是一样,酒盏滴酒未剩。 第367章 饯行(下) 放下酒盏,郑骁神色严肃地道:“到了秦州之后,云山,你可要多注意自己的安全。 那里虽然是朝廷的重要交易之地,但是各方势力过于复杂,且还战乱不断,你要谨慎啊。” “是啊,云山,玩笑归玩笑,秦州可是危险重重啊。 功绩先别管,保命才是第一位。”白雄飞也难得严肃起来,不过也就是严肃不过三秒钟,他又神秘一笑,“也幸亏你没有成亲,不然人家姑娘年纪轻轻就守寡,你不是坑死人家。” “白雄飞,你大爷!”牛云山抓起桌上的筷子,直接朝白雄飞扔了过去,被他轻易躲过,气的牛云山指着他大叫,“今天牛爷非得喝趴下你不可,让你这张破嘴什么都冒。” “哈哈…白爷还怕你不成,谁趴下还不一定呢。”白雄飞虽然大笑,但眼神中闪过一抹担心,毕竟多年的交情,老友去那么远又险的地方,他岂能不担心。 “云山,你去秦州当通判吧。”柳元城吃了一口菜,这是他的习惯,吃酒必须吃口菜压一压酒气。 “元城,还是你们消息灵通啊。”牛云山笑着点了点头。 “那是了,人家元城可是在吏部。”白雄飞眼中闪过一丝羡慕。 “白捕头,那你也努努力,争取早日进入刑部。”牛云山眼中也闪过一丝羡慕,毕竟在座的都在京城,就自己一个人外调。 “我也想,可惜进不去,不像你们是天子门生。 本少就是借了家父的光而已,进开封府当个小捕头。”白雄飞有些感慨,当年自己励志参加科考,结果举人都没中,自己一灰心就子操父业。 “有志者事竟成,你急什么。”盛长枫瞥了白雄飞一眼。 这小子当初还挺认学的,后会就迷上了一个行首,被迷的分不清东南西北,最后学业也荒废,成了一个捕头而已。 “长枫说的不错,有志者事竟成!”柳元城点了点头。 柳元城很认可这句话,他现在仍在勤奋学习。想在仕途上有所作为,导致他每天都是三点一线,工作的地方,自己的书房以及墨兰的房间,这些都是柳元城奋斗的地方。 “叫三哥!”盛长枫甚是无奈,这个柳元城在家族聚餐上还好,一到了外面就这副德行,直呼自己的名字。 柳元城瞥了他一眼,理都不理他。 牛云山见盛长枫眉毛倒立,也是非常无奈,这两人一见面就在称呼的问题上,从来没有达成一致的时候。 他可不想自己的饯行酒,变成盛家内部吵闹酒,牛云山赶紧打圆场,“长枫,你在户部还好吧,那个仓部员外郎干的还习惯吧?” 盛长枫无语地看了牛云山一眼,你这不是废话吗,好与不好,习惯与否不都得继续做下去。 他刚要说话,忽然发现一件有趣的事情,那就是郑骁半天一句话也没说。 转头看见郑骁正与桌上的饭菜较劲,盛长枫淡淡一笑,“云山,你看见没,老郑今天话有点少啊。” 盛长枫这么一说,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到了郑骁身上。 “是啊,长枫说的不错,郑小将军,你怎么不说话啊。”白雄飞第一个张嘴问道。 “这不是你们聊的正热闹,我就想先填饱肚子,一会儿与你们一较高下。”郑骁嘿嘿一笑,把夹起的炙羊肉放入口中咀嚼。 “唉呀!小郑将军,别一会儿,现在就来吧。”白雄飞拿起了酒盏,起哄着说:“大伙们,来吧,与小郑将军一较高下吧。” “来吧,都半天没吃酒了,那就吃上一盏吧。”牛云山呵呵一笑。 “来吧,半天才吃了一盏,这速度有点慢啊。”郑骁放下了筷子,也举起酒盏,“来吧,你们两个干嘛呢,拿酒盏吃酒啊。” “来吧,吃酒,祝云山步步高升,早日返京。”盛长枫与他们共同饮了一盏酒,把嘴边的酒水一把抹掉。 抬头看了看牛云山和郑骁,他嘿嘿一笑,“我说老郑和云山,咱们五个就剩下你们俩没有成家。 你们都多大了,还不成家?想等过了而立之年啊,再来个老汉吃嫩草啊!” “哈哈…还真是,长枫要是没说,我还注意这个问题,老汉吃嫩草,真有意思。”白雄飞都快笑抽了。 “打住,停止你那淫荡的笑声。”牛云山咳嗽一声,面带微笑,“我牛云山现在告诉你们,我定婚了,明年就能成亲。 把你们的礼物都准备好的,我喜欢什么,哈哈…大家都清楚吗。” “什么?你明年成亲?谁家姑娘眼瞎了找你啊?可惜啊!”白雄飞面露惋惜之色。 “白雄飞,你大爷的!”牛云山又扔了一只筷子过去。 “云山,先别理老白,说一说,谁家姑娘?”柳元城也来了兴趣,也显示了什么叫八卦。 听着牛云山侃侃而谈,盛长枫也为他开心,他没想到长相普通的牛云山居然比仪表堂堂的郑骁先了一步。 “长枫,我的喜好你是知晓的。”牛云山见盛长枫笑而不语,便提醒道。 “当然记得,相国寺的炙猪肉吗,放心吧,你成亲之时,我管够!”盛长枫打趣道。 盛长枫话音一落,引得除了牛云山之外所有人的共鸣,纷纷表示一定把美食提供足了。 牛云山也不在意,都是这么多年的朋友了,他当然知道这是玩笑,毕竟盛长枫他们成亲,自己可是送了不错的礼物,那些都是自己的藏品啊。 “郑骁,老牛有一定,只剩你一人,你什么时候有一定啊?”白雄飞开了好奇心。 “我吗,其实…其实家里给我说了一门亲事。”郑骁略显腼腆。 盛长枫眼睛放光,这么多年了,他还是第一次看见郑骁这副表情,这与他印象中的郑二郎严重不符啊。 “谁家的姑娘啊?”柳元城再次出现八卦的特征。 “是啊,老郑,你可是侯门嫡子,那姑娘家世肯定也不低,不会是国公家的姑娘吧。”牛云山胡乱猜测道。 郑骁一听,愕然地看着牛云山。 “老郑,老牛不会说对了吧。”白雄飞眼尖,看见郑骁的表情之后,惊奇地问道。 郑骁点了点头。 “国公家的?那个国公啊?”牛云山好奇地问道。 “英国公独女,张桂芬。”郑骁羞涩地笑了笑,随后便低下头去。 “英…英国公独女!”白雄飞高喊了一个英字之后,便把声音压低,然后朝着郑骁竖起大拇指,嘿嘿一笑,“你小子可以,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就是啊,老郑,张桂芬啊,她可是一位不次县主的存在啊。”牛云山用羡慕的眼光看着郑骁。 盛长枫只是微微有点小惊讶,见郑骁那不好意思的德行,他就明白,这是相中对方了,他淡淡一笑,“老郑,什么时候办日子啊?” “呃…我也不太清楚,母亲正与英国公夫人商讨呢。”郑骁挠了挠头,露出傻傻的笑容。 “老郑,我告诉你啊,你要是相中人家的话,就让你母亲加快速度,不然让别人捷足先登的话,你后悔都没地方后悔去。”盛长枫友好提醒道。 听盛长枫这么的一说,白雄飞与柳元城也附和他的说法,给郑骁打了预防针。 郑骁也收起了傻笑,严肃认真地点了点头。 这个话题之后,他们又开怀畅饮,为牛云山饯行,最后,除了盛长枫,其他人都被自己的小厮背了回去。 第368章 明兰的犹豫(上) 寿安堂之中,明兰呆坐在那里。 盛老太太看了明兰一眼,见她坐在那里发呆,她就纳闷了,明兰就去了一趟玉清观,回来之后就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明丫头,有何心事,与祖母说说。” “啊?啊…没什…”明兰看见盛老太太的眼神,垂下头,情绪有点低落,“昨日梦见我小娘,她一个人孤苦伶仃在扬州城,而我却在这里享受荣华富贵,我…我心里不舒服。” “傻丫头,说吧,你想干什么?”盛老太太一脸的慈祥。 “我…我也不知道。”明兰这句话没有说谎,她真不知道如何是好。 今天去玉清观,明兰不只见到了自己的姨母,还见到了多年未见的小蝶姐姐。 小蝶姐姐还把自己生母卫小娘的镯子还给了自己,镯子现在还戴在手上呢。 如果只见到她们,明兰只会开心,不会有惆怅及不知所措。 卫姨母和小蝶给明兰带来了一个意外之人,就是当年她生母卫小娘怀孕之时给她看病的张医生。 通过张医生的回忆,让盛明兰知道了一个惊天的秘密,那就是卫小娘的死因。 张医生告诉明兰,当年卫小娘怀的孩子有点过大,因此不能吃营养过剩的食物,否则会子大难产,严重会导致一尸两命。 这让明兰想起了当年之事,小蝶被赶出去之后,林噙霜一个劲地给卫小娘吃有营养的食物,而且张医生还告诉明兰,这事他告诉过林小娘。 明兰想通此事之后,她就陷入了浑浑噩噩之中。 明兰心中恨极了林噙霜,自己生母居然是被她这样害死的,她恨不得现在就弄死林噙霜。 可是,明兰又想到了盛长枫,从来汴京城客船上,到现如今,对自己如同亲妹妹一样,疼爱有加,无微不至的关照,都让明兰有了感受到了家的温暖。 如果自己把林噙霜弄死,那三哥哥还不得恨死自己,与自己断绝往来,或者像自己一样,手刃仇人? 一直回到了寿安堂,明兰还是没有想清楚怎么办,一面是生育之恩,一面是手足之情,这让盛明兰陷入两难之境。 盛老太太看见明兰的表情,以为她深陷思母之情,笑着说:“那你就为你小娘办场法事吧,祖母给你出钱,咱们办的大一点。” 明兰眼圈泛红,看见盛老太太慈祥的笑容,一下扑进盛老太太怀中,哽咽道:“祖母,呜呜…” 盛老太太轻轻拍着明兰的后背,看着明兰这个样子,她甚是心疼,“明天咱就为你小娘办一场盛大的法事,以敬她的在天之灵。” “呜呜…”回答盛老太太的只有明兰哭泣之声。 哭着哭着,哭声慢慢变成了呼噜声。 盛老太太慈祥地看着怀中的明兰,招呼两个女使,把明兰抬到床上,盖上毯子,让她躺在床上安然入睡。 来到了外屋,盛老太太把小桃与丹橘叫到身前,淡淡地看了一眼,“你们说一说吧,最近六姑娘身边发生什么事了吗?” 小桃与丹橘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迷茫,两人同时摇了摇头。 “没发生什么事?”盛老太太眼中有一丝疑惑,“那么这几天你们姑娘做噩梦了吗?” 小桃和丹橘稍作思考之后,还是摇了摇头。 “那她今天去玉清观都见了谁?” “姑娘上香之后,就回来了,没去见谁啊。”小桃貌似老实地回答。 丹橘见盛老太太看向自己,她连忙回答:“我在马车上等着姑娘,没进玉清观。” 盛老太太又瞄了两人一眼,便点了点头,看来明兰只是想卫小娘了,“你们两个去忙吧。” 小桃和丹橘两人应了一声,一个转身出去,一个进了里屋,守在明兰的身边。 临近黄昏,明兰才从睡梦中醒来,看见坐在床角的小桃一个劲地磕头,她拿开毯子,坐了起来。 明兰这一动,惊醒了酣睡的小桃,她睁开眼睛,“姑娘,你醒了。” “现在是什么时辰?” “戌时三刻。” “我都睡这么久了吗?”明兰从床上下来,“小桃,你怎么不叫醒我?” “姑娘,老太太让你睡的,再说了,奴婢看你睡的那么香,怎忍叫醒你啊。” “你呀,我看是你自己想睡。”明兰瞪了小桃一眼,便从卧室走了出去。 “明儿,醒了。” “祖母,明儿是来陪祖母聊天的,没想到自己居然睡着了。”明兰有些不好意思。 “困了就睡,在祖母这有什么的。”盛老太太慈祥一笑,朝着房妈妈点了点头。 房妈妈明白,这是盛老太太让她去准备晚饭,她点头退了出去。 “明儿,来,坐这里。”盛老太太见明兰坐下,笑着说:“我已经让人准备好了,明天祖母陪你去趟玉清观,为你小娘做场法事。” “祖母,不…” “听祖母的,我都安排完了。” 明兰心中暖暖的,这世上还是祖母对自己最好。 夜间,明兰躺在暮苍斋的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有可能今天下午睡足,不困了;也有可能自己思考问题太多,又想不出答案,睡意过了。 又一阵翻来覆去之后,明兰直接坐了起来。 小桃在外屋听见床上的声响之后,从自己床上下来,拿着烛台来到卧室。 “姑娘,怎么了,这个时辰还不睡,是白天睡多了吗?”小桃把烛台放在柜子上。 “小桃,去给我拿碗冷酒来,我要吃上一口。” “姑娘,这大半夜的,你吃什么冷酒啊。” “让你去你就去,我口渴不行吗。”明兰有些心烦意乱,更有些上火。 小桃没办法,只得给明兰取来冷酒。 冷酒下肚,明兰也冷静不少,烦躁气息也安稳了许多,心情舒爽的明兰又吃了一盏,她也算彻底冷静下来。 “小姐,你冷酒也吃了,现在也该睡觉了吧。” “你要是想睡就赶紧回去睡,我再吃上一盏。”明兰白了小桃一眼。 “姑娘,你都不睡,奴婢怎么睡啊。” “不睡是吧,那就再给我取冷酒来。” 小桃一愣,她有点不明白,以前小姐也就吃一盏而已,今这是怎么了。 在明兰逼迫的目光之中,小桃只得再去取冷酒来,明兰吃了个痛快,最后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第369章 明兰的犹豫(中) 盛家马车行驶在汴京城的街道上,车内坐着盛老太太与盛明兰。 “明儿,法事也做完了。 想来你小娘的在天之灵,也想你过的好好的。”盛老太太见明兰此时心态还算正常,便抓着明兰的手,笑着说:“明儿,过两天呢,你贺家祖母要来京城。 文哥儿也会跟着过来,到时候你要替祖母,好好招待她们。” 明兰明白盛老太太的意图,贺家小哥儿虽然也不错,但她现在没有那个心思,又不好驳祖母面子,只得点头同意。 盛老太太微微一笑,现在盛家只剩如兰和明兰两个待嫁姑娘。 如兰有亲妈,明兰没亲妈,也指不上亲爹,嫡母就更加不用指望,所以,明兰的婚事,只能靠自己这个老太太。 贺家的小哥儿叫贺弘文,那是一表人才,为人谦和,盛老太太对他还算满意,也算明兰夫婿人选之一吧。 到了盛宅,明兰搀扶盛老太太下了马车,陪着盛老太太回到了寿安堂,才开口说道:“祖母,明儿想去看看三嫂嫂。” “去看嫣然啊,也好,但你要注意,不要与她过于疯闹,她可有身孕呢。”盛老太太笑着点了点头,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如儿不会来找你玩耍吧,别她来了,你又没在,她又该撅嘴了。” “好像五姐姐不在家,跟随大娘子去了康家。”明兰想起前天如兰说的话,那是一肚子的不情愿,但还得乖乖跟着王大娘子去。 “嗯,那你去吧,记住,可别让嫣然受累,你要是把她累坏,你三哥哥不得找你算账啊。”盛老太太心情非常不错,还与明兰开了句玩笑。 “祖母,明儿有那么不懂事吗。”明兰也是哭笑不得。 拜别盛老太太,明兰坐上马车。 此刻的她面无表情,昨天一天加上今天一上午,明兰还是没有想到如何抉择,所以,她打算去盛长枫那里找寻答案。 到了盛长枫的新居外,丹橘便上前叫门,开门的是不见,见是明兰,赶紧把她们让了进来。 琴静苑中,余嫣然正和张桂芬聊的火热,两人是有说有笑。 这时一个女使走了进来,来到余嫣然身边低语了几句,余嫣然一脸惊喜地站了起来,“明兰来了,我得去迎接她。”她又对张桂芬说道:“张姐姐,你稍坐片刻,我去接明兰。” “等什么啊,我和你一起去吧。”张桂芬不由分说,搀着余嫣然就往外走。 见到明兰之后,先是互相作揖问安,然后三人又一起回到屋中。 “三嫂嫂,你这肚子?”明兰有点疑惑地看着余嫣然的肚子。 “哎呀,你怎么和张姐姐一样,我这才三月有余,还没到显怀的时候。”余嫣然无奈一笑,看着自己的两个闺中蜜友,“你们两个也已不小,是不是也该成亲了,不然也不会问这么简单的问题。” “余嫣然!你说什么呢,我…我就是不懂吗。”张桂芬说话越来越没有底气。 “张姐姐,你不要隐瞒了,我夫君都字告诉我,你和郑家二郎都已定亲。”余嫣然也为自己好姐妹高兴,郑骁从那个方面都与张桂芬很般配。 “哼!知道不是早晚的事,到时候让你官人备好一份厚礼啊。”张桂芬见余嫣然知晓,索性就认了。 “那是当然,少不了你家的。”余嫣然现在是底气十足。 “这还差不多。”张桂芬满意地点了点头,转头见明兰安静地坐在那里,一副有心事的模样,“盛家六姑娘,怎么不说话,你想什么呢?” “啊?啊!我在想我三哥哥怎么没在家中,三嫂嫂,三哥哥每次都回来的很晚吗?” “你三哥哥不一定几时回来,但他回来就会来我这里。”余嫣然用手轻轻抚摸着肚子,而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 明兰看见余嫣然的笑容,她内心更加复杂,更加不知如何是好了。 “余嫣然,收起你那笑容!”张桂芬有点郁闷,每次聊到盛长枫,余嫣然都是这副表情,这让她羡慕嫉妒恨! 余嫣然白了张桂芬一眼,然后对着明兰道:“明兰,我这一怀孕,你三哥哥又不让我出门,那边我就没去过,祖母最近身体可好啊?” “祖母很好,能吃能喝能睡的。”明兰没心没肺地回了一句,说完之后也觉得不好听,尴尬一笑,“反正祖母身子好着呢,你就别担心了,你现在最主要的事情,就是把你和肚子里的孩子照顾好。” “我现在也好啊,除了吃就是睡,觉得自己都胖了。”余嫣然摸了摸自己的脸,总觉得肉比以前多,但盛长枫却说没有。 “谁说你胖了,你一点也没胖。”盛长枫笑呵呵地推门而入,朝着张桂芬和明兰作揖道:“张大姑娘,六妹妹,妆安!” 张桂芬和明兰也起身回礼,而余嫣然刚要起身,立马盛长枫开口阻拦,“嫣然,你就老实坐着,别说我回来,就是我父亲来了,你也老实坐着,不用起身。” “长枫,你胡说什么呢。”余嫣然白了他一眼。 “我又没胡说,怀孕中的女人是最脆弱的,当然要重点保护了。 这个时候谁要还挑理,那这个人就是有毛病,看不得别人好。”盛长枫来到余嫣然身边,如往常一样,伸手摸了摸她肚子,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 明兰听见盛长枫的话之后,目光略显呆滞,木然地看了盛长枫一眼,内心是七上八下,不知如何形容。 “咳咳…我说盛大人,这里还有其他人呢。”张桂芬有点郁闷,被盛长枫夫妇的笑容给刺激了。 “呵呵…张大姑娘,我就是来看一看我的夫人,以及感受一下肚子里的孩子,不会耽误你们聊天。”盛长枫本来还张听一听新生命,但决定还是延后吧,毕竟有两个电灯泡存在呢,“嫣然,你们先聊,我去书房。” 余嫣然笑着点头,这回她没有起身送盛长枫,因为她怕盛长枫啰嗦没完。 第370章 明兰的犹豫(下) 愣愣地看着盛长枫走了出去,明兰也回过神来,她才想起自己今天为何而来。 明兰立马站了起来,边跑边说,“三嫂嫂,我去找三哥哥,有事要问他。” 在余嫣然和张桂芬的惊诧之中,明兰跑了出去。 “这个明兰,还是疯疯癫癫的。”余嫣然也没太在意,明兰别看外表文静稳重,其内心恰好相反。 “他们兄妹感情一直这么好吗,他们不是…”张桂芬话没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从我认识他们的时候,他们感情就不错,而且,官人他们兄弟姐妹的感情都很好,很和睦。”余嫣然明白张桂芬所指,笑着回答。 张桂芬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明兰追了出来,看见盛长枫大步流星地走在前方,“三哥哥,等一等。” 听见了明兰声音,盛长枫回过头,笑着说:“明儿,你怎么出来了,不和嫣然说话了。” “三哥哥,我…我有话想和你说。”明兰也不知道是跑的,还是紧张的,总之就是有点喘。 “有话和我说?好啊,说吧,三哥哥听着呢。” “三哥哥,就在这站着说啊。”明兰环视一周,弱弱地问道。 “哈哈…看我这记性,这…”盛长枫也看了看,这是琴静苑的院子中,周围的屋子都不适合兄妹说话,“明兰,你跟我去书房吧。” 明兰点了点头,便跟着盛长枫来到书房。 以镜把茶水放在茶几上,便退了出去。 “明儿,这回可以说了吧。”盛长枫端着茶盏,准备吃上一口,回来他就急急忙忙地去看余嫣然,连口茶水都没来得及喝,现在闲着了,终于可以吃上一口了。 “三哥哥,我…我…”单独面对盛长枫的时候,明兰又犹豫了,她不知如何开口。 “嗯?”盛长枫有点疑惑,忘记了口渴的问题,抬起头就看见明兰一脸的纠结,他更加疑惑,“明儿,有什么话就说,和三哥哥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我…三…我…” “明儿,你现在这个样子,这可不像我认识的六妹妹。 你向来敢说敢做,从不犹犹豫豫的,说一说吧,到底是何事啊?”盛长枫给了明兰一个鼓励的眼神。 收到了盛长枫的鼓励,明兰又想起张医生的话,松开了紧拽衣角的手,明兰做了一个深呼吸,抬头直视着他,“三哥哥,明儿有一个问题,想问三哥哥。” 见盛长枫点头,明兰继续开口:“如果三哥哥的亲人,被人害死,三哥哥会怎么办?” 盛长枫眉头一皱,看了明兰一眼,然后把茶盏放茶几上,来到明兰面前,在她发懵的目光中,把明兰拽起,围着明兰转了两圈,又从头看到脚,发现没有任何不妥,才回到刚才的椅子上坐下。 “明儿,有谁欺负你吗?那你告诉三哥哥,三哥哥给你报仇。 敢欺负我妹妹,甭管他是谁,即便王孙贵族,三哥哥也给你报仇。”盛长枫眉目肃然,语气中隐有严厉。 明兰听了盛长枫的话,眼圈中有了淡淡雾气,心中异常难受,她垂下头不言语。 “明儿,你倒是说啊,那个王八犊子敢欺负我妹妹,你不用怕…” “三哥哥,明儿没有被人欺负。”明兰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晶莹的泪花,脸上挂着复杂的笑容,“三哥哥,明儿刚才的问题就是打了一个假设,还请三哥哥回答我。” 看着明兰眼中的泪花,盛长枫更加迷惑了,“明儿,真的没人欺负你?” “没有,明儿天天待在家中,也不出大门,谁欺负我啊。”明兰破涕为笑,心中更是纠结,“三哥哥,你还没回答明儿的问题呢。” “没有就好,有的话一定要告诉三哥哥啊。”盛长枫松了一口气,想起明兰问的问题,微微一笑,“你那问题有何好问的,亲人吗? 什么亲人,要是一般的亲人,看他是否与你有恩,有就报恩,为他报仇;没有的话,我认识他是谁啊,害与被害与我何干。” “要是至亲呢,就…就是父母之类的。” “父母之仇不共戴天,当然要亲自报仇了,这还有何考虑的。”盛长枫思考都没思考,张嘴就说,这也是他最真实的想法。 “不共戴天?亲手报仇吗!”明兰低头轻声嘀咕着。 盛长枫见明兰像是在思考什么,他也没在意,拿起茶盏,自己终于可以吃口茶水来解渴。 一炷香的时间,明兰抬起头来,眼神中虽闪过一丝纠结,但眼中充满了坚定,“三哥哥,明儿明白了,谢谢三哥哥解惑。” “咱们兄妹还客气什么,你可是我妹妹啊。”盛长枫又吃了一口茶,他总觉得茶水解渴程度,好像没有凉白开爽。 盛长枫这句“你是我妹妹”让明兰神色一顿,眼中又闪过一丝复杂。 但想到自己小娘被人害死,心一横,眼神再次充满了坚定,她站了起来,“三哥哥,明儿有点累了,就先行告退,你和三嫂嫂说一声吧。” “累了吗,也好,那你就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嫣然那里我自会去说。”盛长枫也站了起来,“我送明儿出去吧。” “那…明儿谢过三哥哥。”明兰本想拒绝,但见盛长枫已起身,便话锋一转变成了感谢。 “你这丫头,今天的谢是不是有点多了啊。”盛长枫挠了挠鼻子,他总觉得今天的明兰有点怪怪的。 明兰只是微微一笑,算是回答盛长枫了。 盛长枫和明兰刚走到了大门外,就看见一辆马车行驶过来之后,停在了一旁。 明兰神色一凝,这是盛家的马车,至于是谁,明兰心中隐约猜到是谁了。 果然,帘子一挑,林噙霜在女使的搀扶下,走下了马车。 明兰的仇恨一闪而过,然后面色如常地作揖见礼。 “阿娘,你怎么来了。”盛长枫赶紧迎了上去。 “我为何不能来,嫣然怀孕了,你便不让她去那边,那我过来看看我儿媳还不成吗。”林噙霜白了盛长枫一眼,然后眼角瞥了一眼,“哎呦,六姑娘也在呢。” 盛长枫一撇嘴,“阿娘,你那是什么眼神啊,明儿都给你见礼了。”回头看了一眼以镜,“以镜,你带我阿娘去琴静苑吧,我送送明兰。” “三哥哥,不用,我这就上车。”明兰摇了摇头,快走了两步,在小桃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见明兰上了马车,盛长枫也是无奈一笑,朝着明兰摆手道:“明儿,那你回去好好休息吧。” 明兰点了点头,在进马车之前,还回眸深深地看了林噙霜一眼,才安静地坐在马车中。 第371章 冥蝗之灾 朝堂之中,皇帝坐在龙椅上,脸色越发的苍老,看着下面的群臣,淡淡说道:“前些日子,江浙上报,说姑苏城附近发现有蝗虫之患,如果真有蝗灾,那就是千里赤地颗粒无收啊。” 韩章手持朝笏,神色盎然,“老臣也见过几次蝗灾,只要在它还是幼虫的时候,多养着鸭子,鹭鸶去吃掉它,也就成不了什么气候。” 皇帝瞥了韩章一眼,没有理他,每次一说冥蝗之事,就这么一个见解,就不能有点别的意见吗?他又看向下面的群臣,“各位卿家,谁还有不同意见吗?” 盛长枫穿着绿色官服,站在后面,他旁边就是盛长柏与柳元城。 听见皇帝问蝗虫的问题,让盛长枫不由得想起了一个笑话:一个关于吃货的传说。 话说一只蝗虫出门感觉有点孤独,两只的话心里有点害怕,如果三只出门那就够盘菜了,一群出门的话就是够一场宴会的食材,所以吓得所有蝗虫都不敢出门。 想到让皇帝犯愁的蝗虫,在未来吓得不敢出门,盛长枫一时没忍住,扑哧笑出了声。 本来朝堂非常寂静,盛长枫这一笑便把所有人目光都吸引过来,自然也包括皇帝的目光。 盛长枫也意识到了不对,赶紧把头低下。 “盛卿家,既然你能笑出声来,就证明你有其他意见,说来听听吧。”别看皇帝老,但记忆和眼神还是很好的。 盛长枫挑了一下眉毛,自己没事笑什么啊,这下好了,抓典型了,不过皇帝已开金口,自己也只能硬着头皮上。 在盛长柏与柳元城担心的目光中,盛长枫手持朝笏,向前走了两步,深施一礼。 他瞟了一眼四周群臣的目光,有幸灾乐祸的,有平平无奇的,还有担惊受怕的,最后还有加油鼓气的。当然了,大多数都属于前两者,后两者属于盛长枫两个爹的目光。 “蝗虫虽小,但若数以万万计聚到了一起,其破坏力是灾难性的。 其实韩大相公所言不假,养鸡鸭防虫患的确是一种办法。 据微臣所知,一只鸡一天能吃掉70多只蝗虫,一只鸭子一天就能消灭200多只蝗虫,而且鸭子完全是地毯式“轰炸”,连虫蛹都不会放过。 这个办法虽不错,但它的弊端也是不小。 冥蝗之灾以万万来计,这所需的鸡鸭去哪里落实,还有,鸡鸭所过之处,庄稼也会一定程度受到损害,所以,这个办法实行起来不易。”盛长枫从容淡定,丝毫不在意群臣的目光。 “哦,那盛卿家,你还有何办法?”皇帝也来了兴趣。 “陛下,据微臣了解到的信息,民间驱虫多是‘打旱魃’和‘拜蝗神’,但这个方法纯属无稽之谈,毫无用处。 其实解决蝗灾办法有许多,比如开沟陷杀法,篝火诱杀法,药物防虫以及吃。”盛长枫面色淡定,仿佛一点压力也没有。 “吃?”皇帝对这个字比较感兴趣,笑着问道:“何为吃?怎么吃?” 不只皇帝感兴趣,群臣也是一样,都好奇地盯着盛长枫,盛纮更甚,心脏都要提到嗓子眼了,而他岳丈豫王捻着胡须,笑呵呵地看着盛长枫。 盛长枫毫不畏惧,淡淡一笑,“陛下,你有所不知,其实蝗虫还是一道美味。 不管油炸还是烧烤,或是打水炒之后晒干做包子馅,都是肉质鲜美,香气扑鼻,如再配上二两小酒,那是回味无穷。 还有,蝗虫可以入药,治疗咳嗽,喉咙肿痛有奇效。” 盛长枫的话音一落,就有一个身穿红色官服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陛下,莫要听盛长枫胡说八道,蝗虫岂能当食物啊。臣认为还是韩大相公的主意不错。” 盛长枫瞥了一眼这个中年男人,嘴角微微一撇,这个男人姓苗,苗宥尒的老子,还真是父子一个德行啊。 “盛卿家,你认为呢?”皇帝把问题抛给了盛长枫,想看看他如何回答。 “回陛下,吃蝗虫之事,《贞观政要》上面有记载,而第一个吃蝗虫的人就是唐太宗。”盛长枫据实回答。 苗父一听,神色为之一愣,他还真不知历史上有这么一回事,这让他有点尴尬,不知如何是好。 “不错,盛大人所言不假,陛下,老臣也略有耳闻。”韩章笑呵呵地朝着盛长枫点了点头,“陛下,不如这事就交给盛大人去办理吧。” 盛长枫前边还有点洋洋自得,后面听韩章这么一说,有点发懵,不明白这韩章寓意为何。 “嗯,你这个提议不错。”皇帝笑着点了点头,“盛长枫,你也听见韩大相公所言了吧。 除蝗之事,朕就交于你负责,你即日启程前往姑苏,把你的方法教于地方官员,冥蝗事了,回京复命。” 盛长枫本来有点不愿意,但听见姑苏二字之后,便不再犹豫,跪地领旨。 “陛下,冥蝗之事已有了办法,臣还有事上奏。” “今日无事,早朝散了吧。”皇帝看着韩章,“你跟朕去御书房。” 从宣德门出来,盛长柏把盛长枫拽到一旁,“你在朝堂之上笑什么,被皇上抓住了吧。” “二哥哥,无事,我这不好好的吗。” “还无事,皇上都已差遣你外出。”盛长柏面色严肃,有点恨铁不成钢,“长枫,早朝以后不许这样,这次只是治蝗之事,万一下次是军政大事呢,你还如此态度,该如何应对啊。 长枫,你得为嫣然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想一想啊。” 盛长枫沉默了,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哑口无言。 盛长柏说的没错,自己确实有点天不怕地不怕,倚仗着外挂,自己也没把当家官家放在眼里,可自己有家人,真正的家人,自己的一切行为都和她们绑定在一起的。 想到此处,盛长枫朝着盛长柏深鞠一躬,“二哥哥,谢谢你的当头棒喝,长枫谨记!” “咱们兄弟之中不需要这样。”盛长柏笑着摇头道。 盛长枫还要说什么,就被赶过来的盛纮劈头盖脸的训斥一顿,知道便宜老爹为自己好,所以,很虚心受教。 最后盛长柏拉着盛纮上了马车,才让盛长枫的耳朵得以清闲。 第372章 告知家人 “夫君,你说什么?”赵钰柔惊讶地手停在了半空中,保持着夹菜的动作。 “柔儿,你什么耳朵,为夫说的不清楚吗?官家派我去姑苏,治理蝗灾。”盛长枫端起酒盏,一饮而尽。 “去姑苏,那要去多久啊?”赵钰柔收回了手,眼里满是不舍。 “那要看蝗灾有多大,估计秋收之前就能回来。” “这么久啊,那我…”赵钰柔一顿,看了看旁边的一怜与盼如,见两人也是可怜兮兮地看着盛长枫,赵钰柔眼珠一转,朝着盛长枫妩媚一笑,娇滴滴地道:“夫君,长夜漫漫,你要出门这么久,一个人多孤单寂寞啊。”赵钰柔说完,还给盛长枫抛了个媚眼,然后双手托腮,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他。 “钰柔,这么一个劲地眨眼间,累不累啊?”盛长枫也不看赵钰柔,而是给余嫣然夹了一个大鸡腿,“嫣然,你得多吃点,你现在可是一个人吃两个人的营养。” 余嫣然看着碗中的鸡腿,手偷偷摸了自己腰间,脸上有一些不自然,“夫君啊,我能不吃吗。” “不行,都说了,你现在需要营养,只有多吃才能补充营养。”盛长枫柔声哄道。 “可是夫君,我吃不下了,要不你替我吃吧。”余嫣然调皮一笑,然后把鸡腿夹到了盛长枫碗里。 “你给我干嘛,你…” “官人,今天御医来给姐姐把脉,说姐姐有点营养过剩,你再给他补营养的话,生孩子可能会出意外。”赵钰柔狠狠剜了他一眼,居然不理自己,真是岂有此理。 “这样啊,那就听御医的。”盛长枫借坡下驴,尴尬一笑,拿起了鸡腿,咬了一大口,自己吃了起来。 这个鸡腿只能盛长枫自己吃,不能给另外三个女人了,毕竟余嫣然不要再给其他人,就不那么好看了。 与其他家族略有不同,晚饭期间,盛长枫要求必须一起吃,如一家人不在一起吃饭,而是分着吃,那早晚都得分家。 又咬了一口鸡腿,见四个女人谁也不吃只看着自己,盛长枫有点发懵,“你们怎么不吃啊,看着我多尴尬,让我怎么吃。”盛长枫话说完,又咬了一口鸡腿。 “扑哧”,赵钰柔实在忍不住了,掩面而笑,“官人,你…咯咯…你这说与做也不一样啊,咯咯…” 余嫣然三女也是轻轻一笑,她们也算习以为常了。 “柔儿,为夫告诉你,这就叫做声东击西,出其不意。”盛长枫得意一笑,三两口把鸡腿消灭掉。 “盛郎,你什么时候学兵法了?”盼如眼中全是星星,自己选的男人就是优秀。 “啊哈…偶看一眼,偶看一眼。”盛长枫略显尴尬,自己压根没看。 “咯咯…盼如,你猜错了,官人他定是没看。”赵钰柔笑声就没停止过。 盼如不高兴了,她不喜欢有人说盛长枫的不好,即便是大娘子也不行,“赵大娘子,盛…” “咳咳…吃饭吧。”盛长枫也是无奈,这个盼如什么时候都好,一遇到有人说自己不好,她就会发怒。 这也就是在家中,要是外人的话,盼如就会亮出那把短刀。 盼如见盛长枫开口,撅着嘴,低头吃饭。 赵钰柔露出胜利般的笑容。 盛长枫也是无奈,即便她们关系再和睦,也有不高兴的时候,但有一点能督促和睦,那就是盛长枫的严肃。 “官人,这次去姑苏,路上一定要注意安全。”余嫣然即便知道盛长枫的实力,听见盛长枫要出远门之后,还是忍不住为他担心。 “嫣然,放心吧,普天之下能伤到我的还没有呢。”盛长枫语气温和,但透着一股强大的自信。 “那你也注意点,我担心你,还有,你哪天走?” “好,我一定注意点,嫣然,你就放心吧。”盛长枫用帕子擦了擦嘴,看了看四女,他淡淡一笑,“应该是后天就出发,趁早消灭蝗灾,既能解决了官家心病,也能为当地除害吗。” 四女一听,脸上都是不舍,但谁也没说话,而是默默吃饭。 饭后,余嫣然把盛长枫拽到一旁。 “官人,这次去姑苏带钰柔去吧。” “嫣然,我这次去治理蝗灾,不是去游山玩水,官家下派之事哪有带夫人去的啊。”盛长枫有点哭笑不得,带赵钰柔这不相当于公款旅游吗。 “官人,咱家又不差那点差旅费,至于官家,他又没说不让你带夫人啊。”余嫣然淡淡一笑,为盛长枫整理了衣领,“官人啊,我与钰柔一起嫁进来的,而我现在怀孕了,钰柔却没怀,她岂能不心急,你也得为她想想啊。 钰柔这样天天待在家中,心情肯定不好,不如你带她出去走走,兴许这一趟,钰柔就能怀上呢。” 余嫣然的话不由得让盛长枫想起一句话,催婚催生育,只不过催他的人居然是自己的大娘子。 不过余嫣然说的也对,赵钰柔这几个月心情有些急躁,也许带她出去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想通之后,盛长枫点了点头,“还是嫣然想的周全,来,官人奖励一个。”盛长枫一把抱住余嫣然的头,把嘴印在她那朱唇上。 直到余嫣然呼吸有些急促了,盛长枫才放过余嫣然。 余嫣然狠喘几口气,双颊绯红,妩媚地白了他一眼,“官人,你是想憋气我啊。” “嫣然,我怎么舍得啊,我心疼你还来不及呢。” “讨厌了,事情跟你说完了,我去金木轩告诉钰柔一声。 还有,我有身孕不方便,今晚你就去一怜或盼如那里过夜,毕竟你一走这么久,多去陪陪她们。”余嫣然整理了一下被盛长枫弄乱的上衣,翻了一个白眼,自己官人每次手都不老实。 “哈哈…嫣然,得你为妻,夫复何求!” “好了,别闹了。”余嫣然推开盛长枫的手,然后为他整理了一下衣服,“走吧,我去金木轩,你去哪里?” “我…我先去一三居吧。” 来到了一三居,一怜看见了盛长枫之后,开心地扑进了他怀里,不等他说话,便献上香唇,与他热吻一番。 “一怜,本公子不在这段时间,你要好好照顾余大娘子,你心细,本公子对你放心。”盛长枫把一怜抱在怀里,轻抚她的秀发道。 一怜点了点头,把头埋在他怀里,轻声细语道:“盛郎,你放心吧,一怜会好好照顾余大娘子的。” 一怜偷瞄了他一眼,轻咬下嘴唇,“盛郎,这次要走多久啊?” “我不是说了吗,具体的时间是没办法定,但快的话,秋收前就能回来。” “哦,那…那盛郎,今晚你在哪住啊?” “哈哈…你呀,你说呢,本公子现在在哪呢!”盛长枫哈哈一笑,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今天在一三居,明天本公子就得去海莲堂,一怜,你说本公子是不是很繁忙,哈哈…” 见盛长枫仰头大笑,一怜却是面色羞红,当起了鸵鸟。 第373章 姑苏行(一) “姐姐,你们都回去吧,路上我会照顾好官人的。”赵钰柔非常兴奋,这是她第一次离开汴京城,这也她是成亲一年以来,第一次有机会与盛长枫单独相处。 “你呀,这一路上别只顾着玩耍,要好好照顾官人。”余嫣然若有深意地朝着赵钰柔眨了一眨眼,而且“照顾”二字她还咬了重音。 “姐姐,你就放心吧。”赵钰柔也是会心一笑。 “好了,时辰要到了。 嫣然,一怜和盼如,你们回去吧。”盛长枫最不喜欢的就是送别,不为别的,因为没完没了。 在三女依依不舍的眼神中,盛长枫和赵钰柔上了客船。 这次出远门,盛长枫只带了以镜和不难,赵钰柔也只带了纸月和秋夕,一行六人简易出行。 进了船舱,瞧着赵钰柔兴奋劲没过,东看看西摸摸的样子,盛长枫微微一笑,“柔儿,这是你第一次离开汴京城吗?” 赵钰柔一听,也不东瞅西望,跑到盛长枫身边,挽着他手臂,唇边漾着笑意,“夫君,长这么大别说离开汴京城,即便是汴京城内,我也是走马观花。 母亲虽宠溺于我,但对我管教还是很严厉的,不许我随意出王府。 但出于对外面世界的好奇,我便拽着心惊胆战的纸月,经常偷偷跑出去玩耍。 官人,要是我没有偷跑出王府,当年就不会遇到那群坏人,如没有那群坏人,我也遇不到官人你了。” “是啊,缘分还真奇妙啊。”盛长枫蓦然感慨, 自己与赵钰柔走到一起,还真如老天眷顾一样,一面之缘,又相隔八年,赵钰柔居然能一眼就认出自己,这就是姻缘天注定。 “官人,你来自这江南,能和我说一说吗,江南是个什么样子?” “这个…”盛长枫有点尴尬,自己来的时候,盛家要搬往京城,原主又是一个玩物丧志的货,他哪知道江南是什么样子。 不过,这也难不倒盛长枫,他拉着赵钰柔的手,坐在床榻之上,开始了大忽悠之旅。 盛长枫编的相当精彩,赵钰柔听的非常认真。 “官人,等你忙完公务,带柔儿在这姑苏城玩几天呗。” 盛长枫看见赵钰柔那副楚楚动人的表情,伸手把她拽进怀里,“为夫答应你,还有,等到了知天命之年,为夫就辞官,陪着你们几个,游遍整个天下。” “官人,你真好!”赵钰柔激动地献上了自己的香吻。 黄昏时分,斜阳余晖反照山光水色,交织成一幅飘动着的画面,瑰丽无比。 站在甲板上的盛长枫,看着眼前的美景,让他想起一句诗,且不由自主地说了出来,“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 心情大好的盛长枫,把手中竹笛横在唇边,又一次吹奏了澎湃的江湖情以及刀光剑影中的一抹儿女情长。 “啪啪”一阵掌声响起,盛长枫回头一看,是赵钰柔带两个女使走了过来。 “柔儿,你怎么上来了,这个时辰的江风较凉。”盛长枫直接把自己的披风解下来,给赵钰柔披上。 “官人,咱们都成亲一年,柔儿只见你书房挂着竹笛,今天还是第一次亲耳听见呢,你吹的真好听。”赵钰柔眼眸闪烁着星光,含情脉脉地看着他,“官人,能再吹一首给柔儿听吗。” “夫人之请,为夫岂敢不从啊。”盛长枫把竹笛再次横到唇边,为赵钰柔吹奏一曲《凤求凰》。 一曲结束,赵钰柔有点意犹未尽的感觉,“官人,再吹一首吗。” “哈哈…为夫就会那么几首,一次吹完的话,就没什么新鲜感了。 改日,改日为夫再为你吹奏一曲。”盛长枫揽着赵钰柔的小蛮腰,“夫人,这个时辰了,我们也到了用饭的时间。” 他转头朝着以镜点了一下头,以镜会意,先行一步离开,去准备晚饭。 回到船舱,赵钰柔缠着盛长枫,让他从明天开始,一天给吹奏一曲。 即便盛长枫狡辩自己会的曲子不多,赵钰柔也有对策,那就是重复的曲子也行,最后在赵钰柔地撒娇之下,盛长枫只得无奈地同意。 把饭菜上来,赵钰柔就把小厮女使都赶了出去,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二人世界,岂可让他人打扰。 赵钰柔亲自为盛长枫倒满酒,娇美一笑,“官人,先吃上一口,开开胃。” “好,听夫人的。”盛长枫笑着接过了酒盏,一口闷,然后眉毛一皱,觉得这酒太水。于是站起身来,在赵钰柔不解的目光中,来到木箱前,打开从里面拿出一个酒葫芦。 “官人,你还带一个葫芦?”赵钰柔惊讶了,不明白盛长枫拿葫芦做什么? “夫人啊,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这不不是一般的葫芦。”打开葫芦盖子,往酒盏里倒满了酒,盛长枫打趣道:“这是一个酒葫芦。” “哎呀,官人,你笑话我。”赵钰柔双颊略微泛红,颇有一种酒不醉人、人自醉的感觉。 “哪有,为夫岂敢笑话夫人啊,来,尝尝这桂花酒,味道不错的。”盛长枫端着酒盏,放到了赵钰柔桌前。 赵钰柔端起品了一口,点了点头,“官人,是比这船上的酒好喝多了,不过就这么一个酒葫芦,估计都不够夫君喝的吧。” “哈哈…夫人尽管喝便是,我这酒葫芦可是宝贝。”盛长枫哈哈大笑,这句话他还真没瞎说,这个酒葫芦可容纳百川。 赵钰柔狐疑地瞟了一眼酒葫芦,心中不以为然,这么大,能装多少酒啊。 盛长枫又给赵钰柔满上,他们夫妇二人便吃酒聊天。 不久之后,赵钰柔有些醉意,灵动的双眼此刻变得迷离而飘渺,白皙的脸颊泛起红霞,微带酒晕,发髻有些松散,增添了几分让人欲罢不能的妩媚,迈着醉步坐到盛长枫怀里,口吐酒香,“官人,时辰已不早,我们该休息了。” “娘子,时辰还早,再喝一会儿。” “官人,柔儿不比这酒更吸引你吗。”赵钰柔朱唇贴着他的耳垂,口若幽兰,“官人,姐姐都怀孕了,钰柔也想要。” 盛长枫一听,放下酒盏,抱起了赵钰柔,向床边走去。 第374章 姑苏行(二) 翌日天明,让赵钰柔在客栈休息,盛长枫从店小二嘴里打听出了府衙的位置,便带着两个小厮走出了客栈。 府衙大门之外,不难上前叫门,亮明身份,差役客气地把他们请进了会客厅,上了茶水,让他们稍等片刻,知府稍后就到。 约一炷香的时间,一个穿红色官服,体型富态,一双笑眼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看见盛长枫之后,他哈哈大笑,“李某早就接到了上面的通知,说官家派了盛大人来治理蝗灾。 没想到盛大人如此年轻,真是一表人才,一看便知是国之栋梁啊。” 盛长枫起身作揖,笑着说,“长枫见过李知府,李知府言重了,长枫初入朝堂不久,很多事情都经验不足,所以这治蝗之事,还得多多倚仗李知府。” “哈哈…好说好说,盛大人,这也快午时了,一起用餐可好?”李知府甚是热情。 “那长枫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李知府甚是高兴,他很满意盛长枫的回答,他早就接到家族的信,信中简单告诉他一下盛长枫的身份,去年新科榜眼,豫王爷女婿,让自己好好招待。 看见盛长枫如此年轻,李知府以为他是一个愣头青或是酸秀才,没想到对方这么识大体。 李知府回身告诉身边的师爷,去安排一桌饭菜,以及去通知一下姑苏的同僚陪京官吃午饭。 师爷走后,李知府与盛长枫亲切的聊天,问了一下杂七杂八之后,李知府呵呵一笑,“盛大人,豫王爷身体可安好啊。” “岳丈身体甚好,官家知道后也是非常高兴,经常叫岳丈进宫吃茶下棋。”盛长枫淡淡一笑,瞥了李知府一眼之后,手捧着茶盏,慢慢喝了一口。 “王爷身体康健,那是官家之福,也是天下之福。”李知府小眼睛笑成了弯月,“想当年,李某也是遥遥望了一眼豫王,他那伟岸的身影,让下官没齿难忘啊。” 盛长枫一听,好悬没把口中的茶水喷了出来,幸亏忍住了。 他无语地看了李知府一眼,以为自己是编瞎话的王者,现在发现,原来自己只是一个青铜啊! 自己那岳父,还伟岸的身影?睁眼说瞎话都不足以形容李知府的能力,也让盛长枫一时找不到词语,来形容这份编瞎话的等级,不过自己是甘拜下风啊。 又闲聊了一会儿,盛长枫便问了李知府蝗灾的一些情况,听了李知府的回答,盛长枫做了一个简单的判断,必须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自己还是亲自去看看才能做到心里有数。 所以,盛长枫提出下去亲眼看一下,这样好准备后面具体的灭虫操作。 李知府一听不用自己跟着,那是满口答应,午饭后派人带盛长枫去看。 到了晌午,盛长枫与李知府等一众姑苏同僚吃了一顿美味佳肴,吃着桌上的珍稀美味,盛长枫有一种奇怪的想法,不知蝗虫吃不吃这些。 午饭之后,李知府安排两个差役带着盛长枫去蝗灾之地瞧一瞧。 路上,盛长枫询问了两个差役,当地怎么预防蝗灾,差役告诉盛长枫,当地百姓拜蝗神,或者养一些鸡鸭来吃蝗虫,再不行就人工驱赶。 临近黄昏,盛长枫与差役又回到了姑苏城,盛长枫的脸色不是很好,蝗灾没达到最严重,但也很严重。 虽达不到片甲不留,但植被上的蝗虫数量也不少,如果不及时治理,片甲不留也是早晚的事情,如果按常规的治理办法,有可能蝗虫治理完,农民也就颗粒无收。 把差役打发回去,盛长枫回到了客栈。 “夫君,你回来了,累了吧,柔儿给你揉揉肩。”赵钰柔见他略为疲惫,把他按在凳子上,为他按摩肩颈。 虽然赵钰柔的手法生疏,但盛长枫幸福感十足,抓住了赵钰柔的玉手,“不用按了,为夫身不累,就是有点心烦罢了。” “为了蝗灾吗?很严重吗?” 见盛长枫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赵钰柔有点懵,不明白这是什么操作。 其实盛长枫有特殊办法治理这次的蝗灾,但他有些犹豫,因为他不想暴露自己。 “夫君,你这又点头又摇头是什么意思啊?” “啊,为夫就是不知这次蝗灾用何办法对付,所以才点头又摇头。”盛长枫解释的有点勉强,但赵钰柔却信以为真。 她环抱盛长枫脖子,俏脸贴在盛长枫的面颊,柔声柔气道:“柔儿相信夫君,一定会想到办法,因为在柔儿心中,夫君是无所不能的。” 盛长枫有点哭笑不得,觉得赵钰柔这是被爱情蒙蔽了双眼,也太过相信自己,“柔儿,这次蝗灾…” “官人,你都能带着柔儿在天上飞,那小小的蝗虫自然难不倒夫君,柔儿相信官人。”赵钰柔朱唇在盛长枫耳垂与颈部口吐幽兰,痒的盛长枫伸手把她拽进怀里,对着那诱人的朱唇狠狠地吻了上去。 半夜,盛长枫睁开双眼,看着怀中熟睡的赵钰柔,他轻轻亲了一口她的额头,然后把手臂轻轻抽了出来。 见赵钰柔没有动静,他慢慢爬下床,轻轻穿上衣服,回头见赵钰柔依然睡的香甜。 推开窗户,往外看了一眼,见四下无人,招出太极剑,手捏剑诀,盛长枫御剑而去。 赵钰柔如此盲目地相信自己,自己做为她的夫君,岂能让她失望啊。 御剑飞行来到白天所到的第一个受蝗灾村庄,盛长枫落到地面,拿了一个粗壮的树枝,用力插进地面,再拽了出来,拿出一个淡绿色球体,扔进了地面的空洞,在用石头盖上。 如法炮制,白天所到的村庄,盛长枫都埋下那个淡绿色球体,全部处理完之后,他又招出太极剑,飞回到了客栈。 见赵钰柔还在熟睡,盛长枫褪下外衣之后,钻进被窝,搂着美娇妻继续睡觉。 赵钰柔似有所感,身子往盛长枫怀里拱了拱,找到了一个舒服的位置,嘴角挂着甜甜的笑容,继续进入梦乡。 第375章 姑苏行(三) 翌日清晨,找到了李知府,盛长枫把自己想法告诉了对方,并得到了李知府的大力支持。 “盛大人,你觉得何时行事啊?” “李知府,自然越快越好,要是多耽误一天,农民的损失就不计其数,最后还是百姓受苦。 所以,李知府,盛某想现在就去。”盛长枫浩气凛然,一副大公无私的样子。 “好,盛大人深明大义,李某陪着盛大人一起。”李知府哈哈大笑。 李知府和盛长枫带着一众府衙,浩浩荡荡地前往农庄。 来到昨夜做了记号的地方,盛长枫与李知府说了他的办法。 掘长沟,广深各二尺,沟中相距丈许即作一坑,以便掩埋。多集人众,不论老弱,每五十人用一人鸣锣其后,哄赶虫群,让其入坑。 李知府虽然眉头微皱,到还是按照盛长枫所言吩咐下去,没过多久,按照盛长枫的要求,挖了一个坑。 百姓们又按照盛长枫所言,开始哄赶蝗虫。 盛长枫趁着其他人的注意力都在蝗虫及哄赶之人身上,赶紧轻吟咒语,昨夜埋入地下的绿色球体,突然断裂开来,散发出一种特殊气体。 蝗虫们被气体所吸引,配合百姓的驱赶,纷纷跳进坑里。 李知府一众姑苏同僚,以及驱赶虫群的百姓,都是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景象。 盛长枫所言的这种开沟陷杀法,他们也使用过,但效果很一般。 所以,当听见盛长枫用这种方法后,所有人都露出失望之色。 只是碍于盛长枫是京官,只得按其所做,挖沟驱虫,但没想到结果出奇地好,所有蝗虫都争先恐后低跳进坑里。 盛长枫不着痕迹地笑了一下,这招果然好用,不过太过限制,只有自己能用,但这里的蝗灾算是没问题了。 见蝗虫差不多都跳进坑中,盛长枫笑着说:“李知府,可以火烧了。” “啊?啊!对对,盛大人说的极是,来人啊,烧冥蝗!”李知府一挥手,便有衙役点起了火把,扔进坑中。 阵阵嚓嚓刺耳的叫声,以及阵阵肉香味,在所有人的目光中,这群蝗虫死于火光之中。 “哈哈…盛大人,你这招果然好用,李某佩服佩服啊!”李知府开怀大笑,蝗灾一直困扰着他,虽不明白这种老办法为何好用,但灭了蝗灾是真实的就行。 “李知府,这只是第一步而已,成虫和幼虫被烧死了,但虫卵还存在,李知府还得让百姓们做好除卵都事情。 至于方法,等晚些时候盛某在告知李知府。”盛长枫实事求是,蝗灾最难的一步就是除卵,卵不除,明年便还会蝗灾。 “哈哈…好,那有劳盛大人。” “不劳烦,都是为官家分忧,为百姓解难嘛。”盛长枫见火势以减弱,朝着李知府一抱拳,“李知府,这里安排人看着点火就可以,咱们赶紧去下一个村庄吧。” “盛大人能如此不辞辛苦,此乃百姓之幸。” “李知府,早点完成,咱们也算完成官家的委任与百姓的信任。”盛长枫淡淡一笑,他只是单纯地想早一点完成工作,好赶紧回家陪媳妇。 即便是紧忙慢赶,一天也就只能完成两个村庄的驱虫,毕竟这群姑苏同僚都是文官,身子较弱,经不起舟车劳顿。 晚上陪着同僚吃喝一顿,盛长枫才回到了客栈。 其实,李知府给盛长枫安排了住处,但被盛长枫婉拒,毕竟自己可是带家属出来的,该避讳还得避讳啊。 “官人,你回来了。”赵钰柔俏脸盛长枫面带笑容,知道他今天进展一定不错,替他脱下官服,“官人,蝗灾有办法解决了。” “嗯,挖坑火烧,虽然麻烦一点,但效果还算显着。”盛长枫看见红簟端着铜洗过来,洗了洗手,笑着说:“夫人,再有几日,就差不多了,你在待在客栈几日,等为夫公务忙完,就带你逛一逛姑苏城。” “嗯,我的事不急,公务要紧。” “那好,夫人要是困就先睡一会儿,为夫要写点东西。” “官人,柔儿还不困,要不…我给你研墨吧。”见盛长枫点头,赵钰柔甚是高兴,能为盛长枫做任何事情,哪怕只是研墨这种小事情,赵钰柔也很满足。 咬着笔冠,盛长枫沉思片刻,才提笔写字。 按照书中所看,以及前世在网上和电视上所了解,盛长枫自己总结出一套除蝗虫卵的方法。 而赵钰柔坐在一旁,单手托腮,她的眼睛像两颗晶莹的宝石,牢牢地盯着他,眼神中充满了柔情和爱慕。 最后一笔写完,盛长枫把毛笔放在笔山之上,一转头,看见一双迷人的大眼睛,轻抚她的面颊,“柔儿,你怎么还不去睡觉啊。” “官人,柔儿等你呢。”赵钰柔的嗓音如软糯的丝绸般柔美,温柔如水,令人心醉。 盛长枫会心一笑,一把抱起她,寻找她的红唇,印了上去,同时,向床边走去。 月上柳梢头,客栈外面来了一个黑衣人,看了一眼客栈二楼,黑衣人嘴角挂着淡淡笑意。 见四下无人,黑衣人直接跳到了二楼的楼台上,慢慢摸索到盛长枫所住房间的窗外,刚要推开窗户,就觉得脑后生风,黑衣人一歪头,躲过身后的一拳。 黑衣人转头一看,一个年轻女人正怒视着自己。 年轻女人没有轻易出手,压低声音问道:“你是谁,蒙着面,鬼鬼祟祟地要去盛大人房间干什么?” 黑衣人也不言语,朝着年轻女人勾了勾手,一转身跳了下去,向一个方向跑去。 年轻女人稍作犹豫,也跳了下去,一路紧追黑衣人,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了一处林子边缘。 黑衣人也不跑了,转身看了一眼年轻女人,又朝她勾了勾手。 年轻女人眉头一蹙,轻喝一声,上步一拳打来,黑衣人向后退了一步,轻松躲开这一拳,然后上步与年轻女人打在一起。 两人打了四十来回合,黑衣人向后一跳,离开战圈,揭下面纱,淡淡一笑,“秋夕,不错,武功还没有落下。” 秋夕借着月光看清楚黑衣人的长相之后,她一声尖叫,立马过来抱住黑衣人,惊喜道:“海棠姐,怎么是你啊?这一年多你跑哪去了,都想死我了。” “咯咯…我也想你们啊,看你现在的样子,一定过的不错吧。”海棠眼神中满满的怀念,且还有泪花在眼中闪烁。 秋夕眼中也有雾气,自己能有今天离不开海棠,不然自己不是饿死街道上,就是在那个青楼之中。 第376章 姑苏行(四) 海棠轻轻拍了拍秋夕的后背,努力抑制着自己的情绪,可眼泪还是流了下来;而秋夕紧紧抱着海棠,头趴在她的肩上,泪水早已模糊了双眼。 一炷香的时间,海棠最先缓过来,擦了擦泪水,笑着说:“都可以独挡一面了,还哭啊。” “海棠姐,你…你不也一样嘛。”秋夕一把鼻涕一把泪。 “你个小丫头,是不是把鼻涕抹在我身上了。” “海棠姐,我没有。” 看见秋夕着急的模样,海棠是掩面一笑,“好了,逗你玩呢,与姐姐说一说,你这一年多怎么过的。” 秋夕挽着海棠的手臂,与她说起这一年多的经过。 海棠认真的听,当听见盛长枫成亲,还一下娶了两个新娘子,海棠银牙咬的嘎吱作响,一双桃花眸喷出炽热高温,温度之高,即便是振金现世,也能瞬间熔化。 秋夕有点瑟瑟发抖,当年海棠训练她们之时,一点也不温柔,也经常生气发火,可也没有像现在这样,达到怒火冲天了吧。 不过让秋夕有些疑惑,海棠为何发这么大的火呢。 海棠心中把盛长枫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自己这一年多没有一天不思念他的。可他倒好,娶了两个妻子,纳了两个妾,他每夜都搂着美娇娘,而自己却要独守空房,这也太不平衡。 “海棠姐,你…你怎么了?”秋夕弱弱地问了一句。 “没什么,既然他把你安排在那个县主身边,就说明县主也跟来了。”海棠见秋夕点头,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他倒会享受啊,公派带家属旅游啊!” “海棠姐,你说什么?” “没什么,对了,那个县主对你怎么样,有没有欺负你?”海棠语气有些生硬。 “大娘子待我虽不如她的贴身丫鬟,但还算不错,从不为难我。”秋夕怯怯地说道。 “呵呵…那她的性格呢?和那个余嫣然比起,那个更好?”海棠非常努力,努力地压着怒火。 “余大娘子?她性子最是善良温和,又知书达理;而赵大娘子一点没有县主的架子,也温婉贤淑,善解人意。”秋夕弱弱说道。 “盼如在他面前也是如此,那个一怜更是小鸟依人,这几个女人性子还真相差无几啊,该死的木头还真是一个喜好。”海棠死死攥着拳头,银牙死死咬着,心中隐隐有些疼痛,呼吸有些困难。 借着天上的月光,发现海棠脸色越来越差,秋夕拽了拽海棠的衣角,“海棠姐,你怎么了?” “没事,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情而已。” 秋夕见海棠不愿意说便没敢多问,但她还是很好奇海棠这一年多都做了什么,于是壮着胆子问:“海棠姐,这一年多你是怎么过的啊?” 海棠一愣,然后长长出了一口气,平复一下情绪,朝简单地与秋夕讲了几句。 原来当年海棠离开汴京城,就按照线索去寻找自己的父母,几经周折,也算皇天不负有心人,还真让海棠找到了,不过是一个坟头。 这是她父亲的坟头,她哥哥立的,从她哥哥口中得知,当年在海棠走丢之后,母亲就病倒,卧床不起,一年后便撒手人寰,而他们的家乡又接连闹灾荒,父亲没办法,只得带着她哥哥另寻活路。 来到这个村子,过上了相对稳定的生活,可好景不长,三年前,父亲得了不治之症,下地府与母亲团聚去了。 海棠知道一切之后,在父亲坟前跪了一天一夜,回去与哥哥道别,哪怕哥哥再三挽留,海棠还是一走了之。 海棠是带着仇恨离开的,她们家庭的悲剧就是从她丢失开始的,所以,一切罪源都是那个该死的九色宫。 海棠在她父亲坟前发誓,不消灭九色宫这个罪魁祸首,她就被乱箭穿心而亡。 “海棠姐,秋夕也可以帮忙的,我…” “行了,这不是你能参与的,当年岳山因此事还身受重伤,要不…对了,岳家兄妹过的怎么样?”海棠可不想把秋夕牵扯进来,太过危险,所以她赶紧转移话题。 “他们过的很好啊,对了,岳山哥现在当爹了,岳家嫂子生了一个儿子,把岳山哥乐的都合不拢嘴。”秋夕眉飞色舞地给海棠描述岳家兄妹的生活。 “咯咯…老岳都当爹了,下次给他们写信地恭喜他。”海棠也为岳山高兴,她几乎两、三个月就给岳家兄妹写一封信,但因她居无定所,所以岳家兄妹也无法给她回信。 海棠又与秋夕聊了一会儿,觉得都快子时了,便让秋夕赶紧回去。 秋夕还依依不舍,想让海棠跟她一起回去,大家都好想她,可海棠不为所动,让她赶紧回去,自己有时间就去看她们,最后秋夕流着泪,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枫秋夕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了,海棠咬着银牙,紧握拳头,转身朝着林子边上一棵高大的树木跑去。 来到树下,海棠三窜两蹦就来到粗大的树枝上,见树枝上坐着一个人,还朝着海棠呲牙摆手。 海棠见到此人,那是咬牙切齿,也不搭话,用尽全力的一拳打向对方的大板牙,结果被对方轻易躲开。 海棠不管不顾,一顿毫无章法的拳打脚踢,追着那人打,从树上追到树下,打了半天,愣是连对方衣角也没碰见。 累的海棠一手叉腰,波涛汹涌,呼呲带喘地一手指着对方,想说话也说不出来。 “我说海棠啊,一年多不见,见面了你就是以这种方式欢迎本公子吗。” 海棠一听,柳眉倒立,媚眼圆睁,做了个深呼吸,“盛公子,你少在这里假惺惺的,怎么不搂着你那县主在客栈睡觉,跑这里来干什么。” 没错,海棠对面之人就是盛长枫。 本来盛长枫都已睡着,但海棠跳上客栈二楼以及秋夕压低声音的说话,都被他听的一清二楚。 听见秋夕追去赶对方,他也产生了好奇之心,想看看对方到底是谁。 盛长枫一路尾随,也发现了与秋夕对打居然是海棠。 看着海棠那张绝世容颜,盛长枫会心一笑,便从太极剑上跳了下来,坐在树上,等着她们姐妹相聚结束。 结果海棠上来就是一顿拳打脚踢,弄的盛长枫是莫名其妙。 第377章 姑苏行(五) 看见海棠那气呼呼的样子,盛长枫收起了玩闹之心。 只见他故作沉思,然后大声惊呼,“你说的真不错,我在这里干嘛,被风吹啊,还是一股很大的邪风! 咦…还是回去搂我的大娘子…睡觉去喽,软香温玉在怀,乐在人间啊。” “呦,那盛公子还是回去吧,你身子娇贵的很,还沾了黄气儿,这里呀风大,小心啊,把你给吹漏了,那你的县主该守活寡了!”海棠咬着银牙,从牙缝把话挤出,语气还有很大的酸味。 盛长枫打了个咧斜,这个海棠还是一如既往的牙尖嘴利,不愧是自己的老乡啊,真符合现代女性标准啊。 “怎么,盛公子,还站着干嘛,回去搂你那美娇妻啊。”海棠继续嘲讽道。 “海棠啊,你就这么不愿意见到本公子吗,亏的本公子还惦记你,那好,那本公子回去了。”盛长枫作势要往回走。 海棠怒了,你盛长枫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听话,你那次不是把本姑娘推到一边去,要不就是气的本姑娘心肝疼,怎么,一听让你回去搂媳妇,你就这么乖乖听话,真是岂有此理! 一个闪身,海棠双手叉腰地挡住了盛长枫的去路,扬起下巴,“怎么,就这么不愿意看见本姑娘吗,你还真是一个始乱终弃之人啊。” “我…你…这话你怎么又说啊,我怎么始乱终弃了。”盛长枫有些上头,这是他第二次被海棠说成始乱终弃,这让他有点难以理解。 “你就是,就是一个始乱终弃的大渣男,哼!”海棠媚眼圆睁,怒视着他。 “渣男?” “啊!渣男就是坏成渣的男人,我简称为渣男。”海棠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镇定自若,“明白了吧,你就是一个这样的男人。” 盛长枫露出一丝怀念的眼神,不是因为被骂,而是听见前世的词语,让他想起,自己还是一个穿越者。 这么多年了,他都快忘记自己是一个穿越人士,他非常享受这个时代的生活,男人的享受。 “怎么,无话可说了吧。” 被海棠一句话打断了回忆,盛长枫看着自己这个老乡,心中犹豫片刻,还是摇了摇头,既来之则安之,入乡随俗吧。 “你摇什么头呀,对本姑娘的言语不满吗?” “我说海棠啊,你能不能不要把始乱终弃按在本公子头上,我自认为很专一的。” “你还专一?”海棠目瞪口呆,像是听见一个天大的笑话,用手指着他,“你都两妻两妾,还敢说自己专一!” “我对她们的感情都是唯一,对每个女人都很专一。”盛长枫恬不知耻地回答着。 “我呸!”海棠狠狠啐了一口,她从未想到盛长枫居然如此不要脸。 “别总提我个人的问题,你怎么跑来姑苏城? 还有,你既然找到了兄长,怎么又跑出来了。”盛长枫又来了转移大法,不然又是理不清了。 海棠冷哼了一声,翻了个大白眼,“找到兄长又如何,他已经成家,我还能和他们生活在一起啊!”海棠叹了口气,神色淡然中透着坚决,“我母亲因我的丢失,久郁成疾,最后却不治而亡。 盛公子,我在我父亲坟前发过誓,不除九色宫,永不回家!” “你这愿望真是宏大啊,海棠,本公子很负责任地告诉你,家,你是回不去了。” “你什么意思,诅咒本姑娘吗?”海棠眉毛一挑,甚为不满。 “不是诅咒,而是陈述一个简单的事实而已。”盛长枫丝毫不在意海棠的不满之色,淡淡一笑,“就凭借你现在的实力,给人家打牙祭都不够,听本公子一句劝,放弃吧。” “你…你…” “你什么你,你还没回答我怎么来姑苏城呢。” “哼!我离开了哥哥家,一路上是东游西逛,毕竟九色宫在哪里本姑娘也不知道。 有一日在码头遇到一群自称蓝鲨帮的人,收取船家什么保护的费用。 因他们帮会名字有一个蓝字,我便调查了一番,发现这个蓝鲨帮呀,才成立十来年,势力遍布大宋部分码头,而帮会总部就设置在姑苏城。” “哦?一个类似于漕帮的帮会吗,居然把总部设在姑苏,呵呵…”盛长枫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这个蓝鲨帮本就是九色宫下属九色之一啊。 虽然一年多没见,但在一起共事那么久,海棠还是很熟悉盛长枫的习惯动作,他这么一笑,就证明自己的猜测没有错,那个蓝鲨帮就是九色宫下属之一。 不过让海棠有点奇怪,他是怎么确定这个蓝鲨帮就是九色宫的下属呢,与自己一样,从名字上判断的吗? 海棠摇了摇头,盛长枫不是一个凭主观意愿办事之人,那就是他知道九色宫所有下属的名字? 想到这里,海棠眉毛一蹙,“你是不是还知道九色宫的一些信息?” 盛长枫一愣,女人都有第六感吗,都这么神奇吗? 自己什么也没说,她就知道了,不应该吧? 他试探性地回答道:“我知道的,在你走之前就告诉你了吗。” “是吗?”海棠狐疑地盯着他。 “当然,我…” 海棠又瞧见了盛长枫的小动作,甚是生气,“好了,你不用说,姑奶奶就知道,你就是知道了也不告诉我。” “我没有。” “你有。” “没有。” “你就有!”海棠被他气的又是一阵波涛汹涌。 盛长枫很自然地盯着起伏,心中有点尴尬,这个海棠是怎么长的,太会选择生长了。 海棠瞧见盛长枫的眼神,一点也不生气害羞,反而挺起胸膛,把波涛汹涌展示在他眼前,抛了一个媚眼,娇滴滴道:“公子,奴家的大吗?” “大。”盛长枫很诚实地回答,但话出口了,也后悔了,人就不应该老实。 “咯咯…比你那县主如何啊?”海棠又恢复了那份妖娆魅惑,勾死人不偿命的样子。 “边去!你这也就看着大,兴许里面垫东西了呢。”盛长枫就是看不惯她这副嚣张的样子。 海棠一听,如同一只炸毛的猫咪,连蹦带跳地喊道:“你眼瞎吗!姑奶奶这是纯天然的,不信你摸摸。” 见海棠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盛长枫尴尬一笑,往后退一步,朝着她摆手道:“你少发疯,你在这样,就会变成老姑娘。” “老姑娘?”海棠青筋暴起,死死攥着拳头,跳起来踹向盛长枫,被他轻易躲开,海棠再次开启乱打模式,追着盛长枫打。 盛长枫甚是无语,躲了一会儿,见海棠还没完没,一把抓住了海棠的手腕,没好气道:“疯女人,差不多就得了啊。” “疯女人?”海棠用力拽了一下,没有拽动,她咬着银牙,一脚踢向盛长枫的下体。 盛长枫瞪大了双眼,这海棠绝对是疯了,他用脚挡住了海棠的撩阴脚,然后把她拦腰抱起,一巴掌拍在她浑圆的翘臀。 海棠懵了,忘记了挣扎,她的脸红了起来,像一片鲜艳的玫瑰花瓣,羞涩而妩媚。 第378章 姑苏行(六) 回到客栈,把衣服换下,盛长枫来到床前就是一愣,因为赵钰柔睁着大眼睛,坐在床上,鼓着脸,似有生气。 “柔儿,你怎么醒了?是为夫吵醒你了吗?” 刚坐到床上,赵钰柔就扑进盛长枫怀里,双手抱着他的腰,头埋在他怀里娇声娇气道:“官人,你去哪了? 你知不知道,柔儿睁开眼睛,看不见你,有多害怕吗,以为你丢下柔儿,不要柔儿了呢。” 轻轻抚摸赵钰柔的玉背,盛长枫笑着说:“柔儿,你是不是睡傻了,你是我开中门,三书六礼迎娶的大娘子,我心疼还来不及呢,岂会不要你啊。” 赵钰柔心中甜蜜,她樱唇轻启,娇软甜腻道:“那你这大半夜的去哪了?” “来了一位故友,出去见了一面。”盛长枫很自然地回答,他没有要隐瞒的意思。 “故友?谁啊?我见过吗?” 见赵钰柔一连三问,盛长枫用实际行动回答了她,给了她一个热吻,吻到赵钰柔情迷意乱,盛长枫回身拉下帘子,与赵钰柔一夜缠绵。 太阳东升,盛长枫神清气爽地出了客栈,坐上了马车向着府衙而去。 赵钰柔则是浑身乏力地躺在床上,但眼神充斥着满足,还有那么一丝力不从心。 纸月端着早饭走了进来,把饭放到桌上,习以为常地把赵钰柔扶起,让她靠坐在床头,又回身端着早饭走了回来。 赵钰柔不让纸月喂食,而是自己端着吃,毕竟自己又不是生病。 “姑娘,当初两个小娘要跟过来,你还不高兴,现在好了吧,你一个也…”纸月脸颊微红,接下来的话有点说不出口。 赵钰柔毫不在意,也不说话,就是大口朵颐。 毕竟昨夜体能消耗过大,一顿风卷残云,丝毫不顾自己县主的形象,接过纸月递过来帕子擦了擦嘴,笑着说:“纸月,你是不是傻,我为何要缠着官人,让他带我出来,还不是想两人有独处时间吗! 余姐姐已经怀孕了,我们两个同时出嫁,同时与官人洞…咳咳…她都怀孕了,而我却没有,你让外人怎么说本县主? 不会生孩子?还是怎么地啊,不管是那种说法,本县主都不想听见,所以啊,我也要尽快怀上身孕,这样就没有胡言乱语了。” “可是…可是县主你…你累成这样,主君也不知道心疼你。”纸月垂下头为赵钰柔鸣不平。 “哎呀!你个傻丫头,等你嫁人了就明白了。”赵钰柔脸上升起两片红晕,纸月的话让她想起了昨夜飞上云端地感觉。 “奴婢不明白,就是见县主这样,奴婢有些心疼。” 赵钰柔见纸月这副羞涩模样,眼珠一转,“纸月啊,既然你这么心疼我,那今晚你就留在这里,我…我要是不行的时候,你来替我服侍官人。” “啊?县主,你…你说什么?”纸月抬起头,一副怀疑自己耳朵听错了的表情。 “咯咯…你没听错,晚上你就留下,服侍官人吧。”赵钰柔玩味一笑,饶有兴趣地看着纸月。 “县…县…县主,你…你别拿奴…奴婢找乐子,奴婢把…把碗送出…去。”纸月又害怕又羞涩,不等赵钰柔同意,低着头跑了出去。 “咯咯…哈哈…纸月,碗!”赵钰柔开怀大笑,笑的花枝乱颤。 纸月跑出了门,才发现自己空着手出来的,碗还留在屋中。 但她立即没有进去,而站在门后,想着赵钰柔的话,她心脏一个劲地怦怦乱动,脸上红的像是被蒸了的螃蟹,还冒烟呢。 纸月心里是七上八下的,做为一个陪嫁丫鬟,让她服侍主君,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可是,自己有些害怕,赵钰柔每次都是一副要生要死的样子,她怕自己还不如赵钰柔呢。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纸月平静了,自己的命运都在自家小姐手中,小姐也不会迫害自己。 再说了自己也不讨厌主君,所以啊,自己有何不好意思的呢,想通之后,纸月推门来到屋中。 赵钰柔听见开门之声,抬头看见纸月有些扭捏地走了进来,笑着说:“怎么想通了,愿意留下服侍官人。” 即便是在门外已想通,听见了赵钰柔的话,纸月的脸颊又绯红一片,略微羞涩地点头,“奴婢…奴婢听县主的。” 赵钰柔先是一愣,然后哈哈大笑,一点县主的形象也不顾及,把纸月笑的越来越没底气,耷拉着脑袋,不敢言语。 大笑之后,擦了擦笑出的眼泪,赵钰柔面色平静地道:“你个傻丫头,跟了我这么久,没听出来本县主是逗你玩吗,居然还同意了,看来啊,你也有这想法啊。” “县主,不是…奴婢…不…” 看见纸月惊慌失措,赵钰柔不由想起新婚不久的事情,两人每次都被盛长枫折腾地下不了床。 余嫣然和赵钰柔都动了让红簟和纸月服侍他的心思,可惜被盛长枫一口回绝,没有任何理由,就是不行。 “纸月,官人的两个大娘子,两个小娘子身边的贴身丫鬟中,也只有一怜身边的千颜,没有服侍官人的想法,其余你们三个都有这个想法。 但是,我只能告诉你,不要再这么想了。 我和余姐姐呢,提过让你和红簟服侍官人的想法,但被官人一口回绝。”见纸月有点吃惊,神色黯然,赵钰柔微微一笑,“他说你们与我们情同姐妹,应该让你们有属于自己的家庭。 就应该像千颜一样,有疼爱自己的夫君,将来也有一个管自己叫母亲的孩子,那样让叫家庭。 所以,纸月,未来呢,本县主一定给你找个好人家,风风光光地把你嫁过去。” 纸月愣愣低看着赵钰柔,眼中不知不觉地流下眼泪,有伤感,但更多的是感动,毕竟谁不想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庭。 “好了,不哭了,这事你知道就行,不要往外讲。”见纸月点头,赵钰柔释怀一笑。 自己官人的想法还真另类,这汴京城大多数大娘子的陪嫁丫鬟,那个不是自己男人的妾室,也就自己男人,真是与众不同。 忽然,赵钰柔想起一件事情,便让纸月把秋夕找来,纸月应了一声,出去也就片刻之久,与秋夕一同回来。 秋夕见礼之后,便低头站在一旁,心中却盘算着,赵钰柔为何找自己。 “秋夕啊,你也在我身边一年有余了吧。”赵钰柔淡淡问道。 “大娘子,你记得没错,奴婢在你身边已一年有余。”秋夕点头回答。 赵钰柔吃了一口茶,若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浅浅一笑,“那本县主待你如何啊?” “大娘子待我很好,也很体贴奴婢。” “那你说说,昨夜谁来了?” 秋夕一听,惊讶地抬起头,愣愣地看着赵钰柔。 赵钰柔面色不变,依旧面带微笑,“怎么?很难回答吗?” 秋夕一听,回过神来,摇头说道:“大娘子,昨夜…昨夜来的是奴婢的恩人,也就是奴婢的师父,奴婢这一身武艺就是跟她学的。” “哦?你师父吗?那怎么不把她留下来啊,也让本县主好好感谢她,将这么好的徒弟送到我身边。”赵钰柔眉毛一蹙即分,眼神中闪过一丝明了。 “大娘子,海棠姐她性子怪异,来去自如的性子,奴婢可留不住她。”秋夕语气中透着浓浓的不舍。 赵钰柔心中一动,原来那个香味的主人叫海棠啊。她记在心中,与秋夕又聊了一些关于海棠话题,得到了不少海棠的消息,才让秋夕退下。 第379章 姑苏行(七) 看着深坑里的火光,盛长枫长出了一口气,姑苏城的蝗灾也算消灭的七七八八,剩下的收尾工作就交给当地官员即可。 阵阵烤肉香味四溢而出,盛长枫忍不住一笑,他想起第二天处理蝗灾之时,没有第一时间选择火烧,而是把如何吃蝗虫的方法告诉了李知府与一众姑苏同僚。 大部分人都是大吃一惊,他们怎么也想不出来,蝗虫岂能当食物啊,特别李知府,一边看蝗虫一边往后退了半步。 盛长枫见他们不信,也不言语,而是找了一个细树枝,抓了几个蝗虫,用树枝把其串成一串,然后点火,进行烧烤。 没过多久,阵阵肉香味勾引了一众同僚的目光,纷纷向烤串看来,想知道盛长枫如何处置。 见蝗虫烤熟,盛长枫便当着他们的面吃了一只,在很多人惊讶并带着一丝恶心的眼神之中,他又开始吃第二只蝗虫。 嘎巴嘎巴的咀嚼之声,吸引了部分人的好奇,一位姓王的师爷来到盛长枫面前,咽了咽口水,询问他蝗虫好吃吗? 盛长枫嘿嘿一笑,也不言语,直接拿了一只烤蝗虫塞进了王师爷嘴里。 王师爷先是一愣,还有点害怕,但见盛长枫又吃了一只,他壮着胆子把口中的蝗虫咀嚼了几下,便瞬间瞪大了眼睛,几下把蝗虫咽了下去,又从盛长枫要了一只,大口咀嚼。 王师爷的动作,让所有姑苏同僚为之诧异,有人问他,蝗虫什么味道,王师爷就回答了一个字,香! 一个香字,引得部分姑苏同僚有点跃跃欲试,纷纷让自己身边的下手去烤蝗虫,吃到口中之后,也纷纷赞不绝口,称这是姑苏一道美食。 从这天之后,每次消灭蝗虫,都有一些姑苏同僚让下人带上一个袋子,用来装点蝗虫,回去油炸与烧烤伺候蝗虫。 晚上,李知府大摆筵席,庆祝这次灭蝗的大胜利,也大为感谢盛长枫这位京官,一顿胡吃海喝之后,盛长枫回到了客栈。 赵钰柔一见盛长枫回来,又闻到他身上一股酒气,便让纸月去准备热水。 “夫人,灭蝗之事,基本上结束,明天为夫就带你逛一逛这姑苏城。”盛长枫右手很自然地搭在赵钰柔的小蛮腰上,轻轻抚摸着。 “哎呀,官人,痒,别闹。”赵钰柔把那只作怪的手拿了下去,面颊微红地坐在盛长枫的腿上,双手环着他的脖子,把脸贴在他结实的胸膛之上,“姑苏城也没什么好逛的,你公务这几天,我已把姑苏城逛完,没有汴京城好。” 盛长枫摇头一笑,姑苏再好,哪有京城好,自己这个县主大娘子,还真会对比,关键两者不在一个级别,所以没什么可比性啊。 “要不明天我带你去寒山寺吧,那可是名寺啊。 为夫对唐代诗人张继的《枫桥夜泊》中勾画的月落乌啼、霜天寒夜、江枫渔火等一些景象,那是向往已久。 虽然季节不对,但也可以去游上一番啊。”想起了一句千古名句,让盛长枫有了旅游的目标,也有了多留两天的理由。 “寒山寺吗,也好,那我们明天就…官人,这些天你也够累的,不如休息一天再去吧。”赵钰柔很心疼盛长枫,这么多天,早出晚归,晚上还要被自己纠缠,她怕盛长枫累坏了。 “哈哈…不用,灭蝗之事,又不用我亲自动手,我主要起监督的作用。”盛长枫把嘴凑到赵钰柔耳边,脸上露出一丝坏笑,用只有两人听见地声音,“为夫身体好不好,柔儿最清楚了,每晚都要求饶…” 赵钰柔一听,被羞得满面通红,见盛长枫没有闭嘴的意思,她转头用自己诱人的红唇堵在他嘴上。 盛长枫自然不会放过这顿美餐,激情的碰撞,直到赵钰柔呼吸困难,盛长枫才饶过她。 赵钰柔喘了几口气,娇羞地拍了盛长枫一下,“官人,你要憋死我啊。” 盛长枫哈哈一笑,在她额头轻啄了一下,“为夫可舍不得,关键是夫人太诱人了,为夫没忍住。” “啊,那还是我的责任?”赵钰柔听了他的话,心中甜如蜜,妩媚地白了他一眼,把脸贴在盛长枫的胸膛,嘴角挂着幸福笑容。 “不是,是为夫的责任,谁让你是我的正妻呢。”盛长枫一手环着她的腰,一手轻轻捏了捏她的小琼鼻,脸上也洋溢着笑容。 两人这份恬静,被以镜一句热水好了给打破,赵钰柔赶紧起身,为盛长枫沐浴而准备。 天空一轮明月照大地,盛长枫慢慢睁开双眼,转头见赵钰柔睡的甚熟,轻轻从床上下来,没穿挂在一旁柜子上的衣服,而是直接从系统背包拿出一套夜行衣。 穿上之后,又回头看了一眼,见赵钰柔依然微闭双眼,他才从窗户跳了出去,快速向一个方向跑去, 盛长枫不知道,他刚跳出去,赵钰柔就睁开了双眸,双眉紧锁在一起。 来到那片林子,盛长枫轻轻咳嗽了两声,海棠便从那个大树上跳了下来。 海棠摇曳着曼妙身姿,轻启檀口,一股酸味迎面而来,“奴家还以为公子陷入温柔乡,而不来了呢。” “少废话,这么多年了,本公子何时言而无信。” 海棠嘴角上扬,露出一个迷倒万人的笑容,她当然了解盛长枫,了解他的一言九鼎,刚才那句话就是吃醋的标志而已。 “你笑什么,还不前头带路。 想来你也打听出,蓝鲨帮老巢在哪,咱们赶紧走,办正事要紧。”盛长枫有点着急,他怕赵钰柔半夜醒来,虽几率不大,但还是有一定几率的,所以有些催促。 “正事?哼!你是着急回去搂你那县主媳妇睡觉吧。”海棠即便接受了事实,但还是有些吃醋。 “你这是废话吗,我不搂我媳妇,我还去搂别人媳妇啊,我又不姓曹!”盛长枫瞥了她一眼,但也拿她没有办法。 “呦呵!盛公子还想当回曹丞相啊,那你还是当上丞相再说吧。”海棠狠狠剜了他一眼,然后头也不回向东跑去。 盛长枫一咧嘴,海棠依旧啊,见她没有停下的意思,只得纵身跟上。 第380章 姑苏行(八) 在黑暗的胡同之中,两条人影一前一后出现在这里,两人都身穿夜行衣,靠在墙边,即便有人从他们身前路过也不一定被发现。 “我说海棠,你是不是找错地方了? 那种帮派之地,特别还跟水打交道,怎么他们的老巢还在城中,而这个地方明显是一个富商或官员的宅邸。”盛长枫扫了一周之后,觉得海棠带错路了。 “我说盛大公子啊,你是不是当官当傻了。 谁告诉你帮派必须在城外,又是谁告诉你帮派的首领不能是当地官商啊?”海棠像看傻子似的,看着盛长枫,眼神中的嫌弃已经非常明显。 被海棠这么一顿训斥,盛长枫也觉得自己犯了刻板印象,只得尴尬地挠了挠头,声音有些没有底气,“这座宅邸之的主人,就是那个蓝鲨帮的帮主?” “嗯,没错,在你盛大人忙着除蝗的这段时间,奴家也没闲着,我先后几次潜入蓝鲨帮的总部。 对了,他们总部还真在城外,但不是在码头,而是在一座庄园之中。”海棠朝着盛长枫努了努嘴,一副你猜对的样子。 见盛长枫一副吃瘪的模样,海棠甚是高兴,这么多年来,让他吃一次瘪真的太不容易。 海棠嘴角划过一个完美的弧度,“也没白费奴家的努力,经过几次探查,就差入住蓝鲨帮老巢,也让奴家看见了他们的帮主。 要不是答应你一起行动,当时我就动手把他拿下。” “本公子还不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再说了,本公子也有件事,要向这个帮主确认一番。”盛长枫淡淡一笑,瞄了一眼夜空中的月亮,“赶紧行动,完事了本公子还要回去呢。” “哼!果然是男人,哼!”海棠狠狠剜了他一眼,一跺脚,跳上院墙,又一个纵身飞跃,跳到一个偏厅的房顶。 盛长枫抱着膀,看着海棠行云流水的动作,他也终于知道海棠当年是如何夜访盛家的。 海棠一回头,见盛长枫没有跟来,甚是无语,刚才是他着急的,现在他又不急,还真是应了那句话,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啊! 海棠冷哼一声,回过头来,打算不等盛长枫,自己去找那个帮主。 她刚要跳到另一间房顶,就感觉身边多了一人,转头一看,原来是盛长枫。 海棠瞪了他一眼,也不说话,一个跳跃来到前边的房顶。 盛长枫微微一笑,一点也不在意海棠对自己的表情,毕竟女人嘛,总有那么几天不舒服。 在海棠身后跟着,发现海棠目的性很强,直接奔着一个院落而去,盛长枫明白,海棠一定是踩过点了。 来到那个院落的偏房,盛长枫往下面一看,人还不少,进进出出的都是女使,而门口却站着两个孔武有力的护卫。 “这么多人,来得不是时候啊。”海棠半眯着那双桃花眼,声音压的很低。 “反正本公子不能等了,人多也是无所谓的,就是多一个步骤呗。”盛长枫从袖子中拿出一道灵心符,递给海棠。 “道符?这个有何用?你要点火吗?” “先别说话,一会儿你就知道它干什么用了。”盛长枫又拿出一个瓷瓶,取下塞子,里面冒出淡淡白烟。 盛长枫直接把瓶口朝着房下一扬,然后运转丹田之气汇于右掌,随手打出一道掌风,吹散了瓷瓶中的白烟。 海棠正纳闷呢,忽然闻到了一股淡淡香气,就觉得眼皮发沉,产生一种好困想睡觉的感觉。 回头瞥了海棠一眼,见她已迷糊,盛长枫微微一笑,手捏道诀,海棠手中的灵心符闪出一种很淡的黄光, 沿着海棠鼻孔进入她体内,片刻之后,海棠便清醒过来。 清醒之后,海棠也明白盛长枫那瓷瓶里是什么东西,这不就是迷药吗,这让海棠很是费解。 海棠觉得盛长枫就如同她记忆中的一个动漫人物,哆啦A梦,袖子如同百宝囊,想拿什么就拿什么。 正在海棠胡思乱想之时,就听院中一阵扑通之声,院中的女使与两个孔武有力的护卫先后晕倒在地。 “外面是什么声音,你出去看看。”正屋之中,一道沉着有力的声音响起。 盛长枫咧嘴一笑,拿出一个恐怖面具戴上。 在房门打开,一个脑袋刚伸出查看之时,盛长枫突然出现在那人面前,在对方刚要惊呼之际,盛长枫一个手刀,然后拽住对方,防止摔倒出声,把他扶出门外靠墙根坐下。 海棠围着黑纱来到门口,也不说话一推门就走了进去。 盛长枫一咧嘴,这海棠还是一个急脾气,一抬脚,也跟了进去。 走进屋子一看,挺豪华啊,古玩字画应有尽有,而厅中摆放一个饭桌,中间坐着一个富态的中年男人,圆圆的大饼子脸,小豆眼,腊肠嘴,组合在一起相当好笑。 而富态男人一左一右坐着两个花枝招展的年轻女人。 两个年轻女人在海棠进屋的时候只是一愣,但盛长枫进来的时候,两女一声尖叫,同时还大声喊叫:“鬼啊!” 富态男人没被海棠和盛长枫吓到,反而被身边两女的尖叫吓了一大跳。 见两女还在尖叫,他一拍桌子,大喝一声:“给老子闭嘴,不然就把你们拖出去喂鱼!” 被富态男这么一喊,两个女人识相地闭上了嘴,哆哆嗦嗦地蹲在富态男人身后。 富态男人耳根子终于清静了,抬起头来,瞪着小豆眼,“两位朋友,找我有何贵干啊?” 从进屋之后,盛长枫就为之一愣,因为这个富态男人他见过。 在第二天灭蝗之后,李知府带他去了姑苏最大的酒楼,带他认识了当地的富商,其中就有眼前之人。 盛长枫还记得富态男人的名字,叫郭贤。 海棠见盛长枫没有说话的意思,她微微一蹙眉头,心想盛长枫到底怎么回事。 自己着急的时候,他不急;而自己不急的时候,他却着急,这让海棠有那么一丝怀疑,他是专门来与自己作对的吗! 第381章 姑苏行(九) 见盛长枫还没有说话的意思,海棠不满低瞥了他一眼,然后朝着郭贤露出仇恨的目光,“呵呵…明面上是姑苏城最大绸缎庄的掌柜,实际上是臭名昭着蓝鲨帮的帮主。 是不是啊,郭贤郭帮主,你这一手阴阳戏玩的挺溜啊。” 郭贤只是微微惊讶一下,便恢复了常态。 这两个蒙面人能大摇大摆地走进来,而且外面一点打斗声或尖叫声都没有,说明这两个蒙面人也是心狠手辣之辈,估计外面的下人们已经凶多吉少。 而且两个蒙面人明显是有备而来,居然知道自己的另一个身份,看来应该是蓝鲨帮的敌人,是漕帮吗?还是其他帮派? 郭贤眼神之中闪过一抹不屑,那些帮派都是一群乌合之众,这两个蒙面人估计是他们合资请来刺杀本帮主的杀手吧。 想到了这里,郭贤轻蔑一笑,这是哪个杀手组织培养的二五仔,杀手应该暗杀才对,哪有像这两人光明正大地闯进来,虽然蒙着面,但已失去刺杀的先机与精髓。 海棠见郭贤抬头上下打量一番,也不发怒,只是露出不屑的笑容,海棠怒火有点上涌,眼神却越发的冰冷,“郭胖子,很好笑吗?” “郭胖子?”郭贤有点愕然,然后一阵嘎嘎怪笑。 他最讨厌别人称呼自己为胖子,上一个叫自己为胖子的人,已经成为鱼食。 今天又出现一个女人这么称呼自己,郭贤目露凶光,“你个贱人是活腻了吗,要是这样,本帮主不介意送你一程。” 海棠听对方叫自己贱人,也是柳眉倒立,火冒三丈,不再言语,直接闪身出现在郭贤面前,出拳打向对方的臭嘴。 郭贤虽然嘴贱,但脑子不傻,从两人进屋之际,他就全身戒备,防止被对方偷袭。 海棠出现在面前,郭贤虽然惊讶,但并不妨碍他的反应,所以,海棠拳头打出,他低头躲过,同时双手抓住桌子,双臂用力,用桌子打向海棠的腰部。 海棠脚尖轻点地,落在饭桌之上,抬脚踢向郭贤的头部。 郭贤见状,松开双手,一个后滚翻,躲开了海棠一腿。 郭贤没有原地起身,而继续后滚翻,才站了起来。 郭贤刚站起来,就觉得眼前一花,海棠如同一条魅影,在郭贤还没有反应过来之际,一拳打在他的胸口,把他打飞出去,撞到墙上,口吐鲜血。 “啊!”两个女人一见郭贤吐血,又发出震耳欲聋的尖叫之声。 海棠眉头一蹙,闪身出现两女面前,给了对方一个手刀,瞬间屋中安静不少。 郭贤捂着胸口,勉强靠墙站起来,眼中流露出惊恐之色,但手没闲着,从怀中拿出一个瓷瓶,往嘴里倒入一颗药丸。 海棠没有阻止对方的动作,而是回身盯着盛长枫,有点不满道:“你就矗立在原地,看戏啊!” “杀鸡焉用牛刀,有你就够了。”盛长枫很无耻地说道。 “你…那你还来干嘛?早知道,我一个人来得了。”海棠有点无语,狠狠瞪了他一眼,朝着郭贤露出不屑的笑容,“怎么样,郭胖子,是谁活腻了啊。” 吃了药丸,虽然稳住了伤势,但郭贤现在不适宜再动手,他忍着疼痛挤出一张笑脸,“女侠,好功夫,郭某佩服! 但郭某与二位素不相识,想来二位也是受了他人之托,来找郭某人的麻烦吧。 不如这样,不管对方出多少银钱,我都出十倍怎样,只求二位放过在下。” 海棠先是一愣,然后一阵娇笑,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要不这样,二十倍怎么样?”郭贤见海棠这样笑,以为对方嫌少呢。 “咯咯…笑死奴家了,郭帮主,你弄错了,任何人也请不起姑奶奶。”海棠说完之后,还剜了一眼盛长枫,弄的他莫名其妙。 “郭帮主,姑奶奶可以放过你,但你要老实回答姑奶奶一个问题。”海棠瞬间收起了笑容,面如止水。 盛长枫一愣,瞄了一眼海棠,有些感慨,这就是所谓的变脸吧。 “女侠请问,郭某知道的,一定知无不言。”郭贤小眼珠乱转。 “放心,你肯定知道。”海棠的声音越发的冰冷,“九色宫在哪里?” 郭贤一听,猛然抬起头,眼中全是惊讶,脸色也越来越严肃,“你们到底是谁?” 看见了郭贤的反应,海棠笑着点了点头,看来这个蓝鲨帮真是九色宫的下属,也证明这次没来错地方。 “是姑奶奶在问你,快说,九色宫在哪里!”海棠厉声道。 郭贤淡淡地瞥了海棠一眼,向墙角的柜子走了一步,但就是不说话。 “不说?”海棠舔了舔嘴唇,从腿上抽出短刀,“你不说的话,姑奶奶就一刀一刀地割到你说为止。” “想让我说不是不可以,但是…”郭贤声音略显平淡。 “但是什么?” 郭贤来到柜子旁边,眼中精光一闪而过,慢慢转过身来,双手背后,“告诉郭某,你们到底是谁?” “我们是什么人和你无关,你…” “吱嘎”一声打断了海棠的说话,只见郭贤脚下的木板快速移开,下面出现一条地道,郭贤哈哈一笑,“两位,告辞了。” 郭贤话音一落,他就向下掉去,眼看就要离开这个危险之地,郭贤心情大好,脸上洋溢着笑容。 可惜,乐极生悲说的就是郭贤,就在他以为安全之际,砰的一声,他的脖子就被一只强有力的手掐住,在郭贤惊愕的目光中,自己被面具人拽了出来,摔倒在一旁的地上。 盛长枫没有任何犹豫,照着郭贤的四肢就踩了下去。 一声哀嚎,郭贤头一歪,晕了过去。 “海棠,你废话真多,要是本公子不来的话,这个郭帮主就在你眼皮底下跑了吧。”不理会海棠的咬牙切齿,而是来到地道旁边,盛长枫一副饶有兴致地向下看了一眼,“海棠,你拎着郭帮主,咱们下去看一看。” “你要干什么?里面万一有危险怎么办啊?”海棠也来到地道旁边,往下看了一眼,漆黑一片。 “能有什么危险,这可是郭胖子逃跑的后路,岂会危险。再说了,有本公子在,不存在危险的。”盛长枫信誓旦旦地说道。 “可是…” “别可是了,你拎着郭胖子跟上,本公子先行下去。”不等海棠回答,盛长枫直接跳了下去。 海棠一跺脚,回身拎起郭胖子,也跳了下去。 第382章 姑苏行(十) 通过一条很窄且狭长通道,来到一间地下密室的门前,发现门上有锁,盛长枫毫不犹豫地一脚把木门踹开,在海棠无语的表情中走了进去。 漆黑一片,借助手中的火把之光,盛长枫也发现了墙上的烛台,点燃之后,密室亮堂不少。 一间不是很大的房间,偏长方形,屋中别无他物,只有四个大木箱子安静地躺在角落里。 走到一个木箱前,发现无锁头,盛长枫直接打开木箱,一阵银光闪闪,木箱里全是银锭子。 回头看了一眼如同死狗的郭贤,盛长枫咧嘴一笑,“海棠,缺银钱吗?缺的话只管拿。” 海棠无语地瞥了他一眼,这都是什么人啊,拿着他人钱,慷自己的慨。 见海棠不说话,盛长枫也不在意,继续打开第二个木箱,里面是一卷卷的字画,这让盛长枫眼睛放光,古玩字画那是文人必备,有钱人身份的象征啊。 不过现在自己也没工夫看都是谁的字画,还是看下一个木箱里什么吧。 打开第三个木箱,里面不是石头就是玉器,盛长枫随手翻了翻,从里面找出一个奇怪的石头。 一个手掌大小的不规则石头,借助烛光,盛长枫发现它是淡淡的金黄色,但不是黄金,不是玉石,也不是木头,更不是铁块。 瞧了一会儿,盛长枫也没发现它是什么东西,但能让郭贤把它放在玉器箱子里,想来也不是什么垃圾,还是先放回去,留着以后慢慢研究。 打开最后一个木箱,那是一片金光闪闪,差点晃瞎了盛长枫的眼睛,这让盛长枫忍不住回头瞟了一眼如死狗的郭贤,一个江湖帮派,这么有钱吗? 海棠也瞧见了四个木箱所装之物,这让她对九色宫更加恨之入骨。 一个蓝鲨帮的帮主,居然都有如此多的金银珠宝,那九色宫的宫主呢?如此之多的财物,这个九色宫得做了多少伤天害理之事啊! 把第四个木箱盖上,盛长枫来到海棠身边,“把郭帮主弄醒吧,咱们就在这和他聊一聊。” 海棠点头,随手把郭贤扔在地上,拿出短刀,一刀扎在郭贤的大腿上,郭贤疼的嗷的一声坐了起来。 看见海棠那副平淡的表情,又看了一眼郭贤的大腿,不由得让盛长枫想起了周阁主那条马蜂窝的大腿。 想到这里,盛长枫打了个寒颤,孔圣人一句话没说错,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郭帮主,咱们这回可以愉快地聊天了吧。”盛长枫即便戴着面具,也能让人感到他的无耻。 “你们…你们到底是谁?”郭贤也不喊叫了,强忍着疼痛,看了一眼四周,知道这是自己打造的密室。 “我们是谁你不必知道,你只要告诉我们,九色宫在哪里就可以。”海棠抢先问道。 “你们是怎么知道九色宫的?” 海棠淡淡地看了郭贤一眼,冷哼了一声,“告诉你也不是不可以,你认识周奉信吗?” “当然…”郭贤一愣,看着冷若冰霜的海棠,突然他想到了什么,神色略显慌张,一声惊呼,“是你,是你们,老周是被你们害死的!” “呵呵…是姑奶奶拿着这把短刀。”海棠举着手中的短刀,耍了一个刀花,蹲在郭贤面前,晃了晃短刀,“姑奶奶一刀一刀地扎在他身上,也不知道扎了多久,扎了多少刀,最后啊,喂了野狼。” 郭贤听着海棠冰冷的声音,他不由打起了寒颤,他做梦也没想到,杀死周奉信的人居然找到了自己。 当初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是既惊讶又害怕,九色宫一下失去了五大高手,且宫主下令还暂避风头,郭贤就知道对方实力强的可怕,不然以宫主那种天老大地老二我老三的德行,岂会下达这种命令。 还好他们是在汴京城出的事,自己蓝鲨帮在姑苏。 即便是远离京城那个非之地,郭贤也不放心,行事开始小心翼翼,能不去蓝鲨帮总部就不去,而且在自家之中还挖了一条逃跑用的密道,为了不时之需。 一年有余,风平浪静,这让郭贤以为当初陆全有他们属于个人行为,与九色宫无关,也让他提了一年多的心落了下来。 没想到啊,人家居然还是找来了,不过既然知道对方是谁之后,郭贤也只是害怕一下而已,因为他知道已经跑不了。 “怎么样,可以说了吧。”海棠有点奇怪,刚才郭贤还怕的要死,怎么一转眼就平淡了呢。 “呵呵…女侠还是请动手吧,郭某无话可说。”郭贤闭上双眼,等待死亡的降临。 “你…”海棠怒火上涌,举起短刀便一刀扎在郭贤的大腿上,与刚才的伤口就差一寸。 “啊!”郭贤只是一声大叫,便紧闭双唇,一言不发,但他脸上的冷汗一个劲地往下流。 海棠一瞧,举刀便要再给他来一刀。 “等等,我有话要问他。” 海棠一顿,收起短刀,站在了一旁。 盛长枫蹲在郭贤面前,一阵怪笑,“郭帮主,你知道紫云观吗?” 原本紧闭双眼的郭贤,听见盛长枫这句话,猛然睁开双眼,一副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他。 “桀桀…不用惊讶,本座只是找你确认一下,看来那人没有骗本座。” “你…” “行了,你也没用了。”盛长枫一脚把郭贤踹倒,一脚踩断了他的喉咙。 “喂…你!”海棠见郭贤已经咽气,略有不满,“你干嘛,我还有话没问。” “问了也是白问,他也不会说的,不如给他来个痛快得了。” “你…对了,那个紫云观也是九色宫之一吗? 你是怎么知道的?你知道了为何不告诉奴家?”海棠一连三问,然后把短刀上的血迹在郭贤身上擦了擦。 “偶然知道的。”盛长枫来到放置木箱之处,一挥手,一个木箱便消失不见,“你离开岳家铺子之后,来个一个高手。 本公子要是去晚的话,岳家兄妹和盼如,你就再也看不见了。”盛长枫接连挥手,在海棠惊讶中,木箱都不见了。 见海棠目瞪口呆,盛长枫收走了最后一个木箱之后,他淡淡一笑,“没必要这样惊讶吧,这叫袖里乾坤,它是古彩戏法的一种…” “停!我对戏法没兴趣。”海棠狠狠剜了他一眼,拿自己当白痴呢,袖里乾坤是戏法吗?那是法术好吗! 不过海棠现在更想知道,盛长枫为何知道紫云观,她急忙问道:“那个高手也是九色宫的?你从他嘴里得知的紫云观?” 盛长枫点了点头,把那夜的事情,与海棠简单说了一遍。 海棠听完之后,紧握双拳,“你知道这么多,昨天为何不告诉我?” “我也不是很确定真假,所以找郭胖子确认一番。” “既然确认了,那还等什么啊,去紫云观啊。” “你当紫云观是大街上的酒楼啊,一眼就能找到,它可在群山之中呢。”见海棠那着急样,盛长枫淡淡一笑,“稍等一天,我们一起去,紫云观是九色宫老巢所在地,你不许一个人行动。” “为何要等一天?” “我得回去陪我大娘子逛姑苏城,完事之后,才能去紫云观。” 海棠银牙咬的咯吱作响,朝着他啐了一口,转身就走。 盛长枫一把抓住海棠的手臂,无奈地说道:“一起来的,就得一起走。” 海棠甩了一下,没有甩开,甩头冷哼一声,与盛长枫一起离开密道,离开了郭宅。 第383章 姑苏行(十一) 与海棠分离之前,盛长枫是再三叮嘱于她,不让她一个人前去。毕竟陆全有与那个黑炭的武功都高于海棠,更何况那个未知的宫主呢。 海棠的醋意消了不少,她也明白盛长枫是为自己好,含笑低头,与盛长枫摆手告别。 看见海棠消失的身影,盛长枫苦涩一笑,本来想让海棠去他们的客栈,可海棠说什么也不同意,还美其名曰不想发光。 没办法,只得自己回到客栈门口,哪来的,从哪回去,于是,盛长枫从窗户跳进来。 一抬头,盛长枫为之一愣,因为赵钰柔就坐在桌前,直勾勾地看着他。 “啊哈…夫人啊,你怎么坐这里啊,大半夜多冷啊,快,回床上去。”盛长枫有点心虚,所以表情有些嬉笑,语气有点讨好。 赵钰柔把蜡烛点上,见盛长枫一身夜行衣,淡淡一笑,“官人,你这身衣服,柔儿还没见你穿过。 什么时候买的?还是谁给你做的啊?是姐姐吗?还是一怜妹妹啊?” “那个…这…”盛长枫有点手足无措,他不知道如何解释,因为没有一家铺子卖夜行衣,也不能让他说,这是在系统商城买的吧。 看见盛长枫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个一二三来,赵钰柔笑着说:“站着干嘛啊,官人,坐啊。”她拍了一下自己旁边的凳子,示意盛长枫坐这里。 看见赵钰柔的表情,盛长枫无奈叹了一口气,本以为瞒着赵钰柔,现在看来,没必要隐瞒,再瞒的话,夫妻之间该有隔阂。 想通之后,盛长枫也不尴尬,而一屁股坐在赵钰柔身旁,从容不迫,“夫人,我这身衣服叫夜行衣,是江湖人士夜间办事所穿的衣服,以掩蔽他人视线,好便于行事。” “江湖人士?” “对,说好听叫江湖人士,说不好听叫绿林好汉,说难听一点叫贼。”盛长枫嗤鼻一笑,那种嘲讽毫不掩饰。 “贼!”赵钰柔有点惊讶,不明白盛长枫为何穿贼的衣服。 “哈哈…你那什么眼神,为夫是贼吗?” 赵钰柔听他这么说,妩媚地白了他一眼,“钱财你当然不用偷,至于其他的东西,柔儿就不知道了,你说是不是啊,官人!” “咳咳…你胡说什么,为夫穿这身衣服又不是去偷东西,而是便宜行事。”盛长枫有些尴尬,毕竟自己这次“偷”了不少好东西呢。 赵钰柔见他这副德行,心中“咯噔”一声,看来自己又要多一个妹妹了,脸上不自觉的浮现一丝惆怅。 由于屋内烛光朦胧,盛长枫又心不在焉,所以他没看见赵钰柔的变化,而是继续说道:“当初在汴京城,我偶然得罪了一个江湖门派。 这个门派做着贩卖儿童这种丧尽天良的勾当,为夫遇见了哪有不管的道理啊,这不,恩怨就此结下。 这次来到姑苏城,没想到遇到了这个门派的一个下属组织,我岂有放过他们的道理啊,这不,换上夜行衣,为夫替天行道去了。” “江湖门派?还贩卖儿童,他们好大的狗胆!”赵钰柔瞬间忘了惆怅,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 忽然想到了什么,她把盛长枫拽了起来,上下左右看了个仔细,没发现伤口之后,赵钰柔把心放了下来,“官人,这么危险的事情,你应该报官啊!你要是有个好歹,你让我们怎么办啊。” “报什么官啊,为夫就是官。”见赵钰柔担心的模样,盛长枫把她拽进自己怀里,捏了捏她的脸蛋,“柔儿,你夫君的实力你还不知道吗。 普天之下,除了你们几个会让为夫筋疲力尽,谁还是为夫一合之敌啊。” 赵钰柔先是一愣,没明白盛长枫这话是何意,但稍微思考之后,她脸颊立马升起两朵红云,娇嗔地捶打了他一下,“讨厌呀,官人!”一边说,一边把头埋在他的怀中。 “哈哈…”盛长枫仰头大笑。 赵钰柔被他笑的脸更加羞红,她却突然坐直了身子,脸红但略显严肃,“夫君,你是一个人去的吗?” 赵钰柔问完了,便直勾勾地看着盛长枫的双眼。 “不是,和…怎么说呢,算是一个老友吧,我们两个一起去的。”盛长枫不打算隐瞒海棠之事,毕竟他身正不怕影子斜。 赵钰柔一听,心情舒畅不少,“什么老友啊,柔儿认识吗?” “你不认识,但盼如认识,盼如那一身功夫,就我这老友教导出来的,还有秋夕也认识她。”盛长枫觉得说的差不多了,拍了拍赵钰柔的大腿,“都已半夜,我们是不是该休息了,明天咱们不是要去寒山寺吗,再不睡,明早起不来了。” 赵钰柔此时心情非常不错,因为盛长枫没有隐瞒自己,那就证明自己的猜测也许是错误的。 不过还是有一个问题,她双手环着盛长枫的脖子,大眼睛忽闪忽闪,“官人,你那老友和柔儿谁更漂亮啊?” “这有何比的啊,当然是各有…”盛长枫愕然了,自己好像没把海棠的身份告诉赵钰柔吧,那她怎么知道海棠是女人呢? “官人,你说啊。”只听了盛长枫的半句话,赵钰柔也猜到了答案,但她还想亲自听他的亲口回答。 稍作思考,盛长枫一拍脑门,肯定上次见海棠的时候,赵钰柔就醒了,而且秋夕也见到了海棠,也是秋夕把海棠的消息告诉赵钰柔的。 “官人,你说嘛。” “唉!你就这么想听。” 赵钰柔睁着大眼睛,一个劲地点头。 “你们啊,各有千秋,只看外表,为夫没办法比较,但有一点你远胜她千里。”盛长枫话到这里,便不再言语。 “哪点啊?”赵钰柔等不及了,摇着盛长枫的脖子晃来晃去。 “我说,你别摇了,再摇就晕了。”盛长枫把嘴凑到赵钰柔耳边,轻语几个字,赵钰柔一听,脸羞得通红,都红到耳根,她也再次当了鸵鸟。 盛长枫一瞧,哈哈大笑,抱起赵钰柔就向床榻走去。 一夜无话,翌日吃过早饭,盛长枫带着赵钰柔坐上马车,姑苏城外的寒山寺是他们这次目的地。 赵钰柔一开始还喋喋不休,没过多久就哈气连天,盛长枫把赵钰柔搂在怀里让她睡一会儿,毕竟昨夜睡得晚。 闲来无事,盛长枫把在郭贤那里得到的奇石拿了出来,把玩一会儿,也研究不透它是什么材质,最关键这东西与那个黑球一样,系统显示未知。 这让盛长枫既无奈又有一丝期待,连系统都未知的东西,那一定不凡,也许需要系统再次升级之后,才能鉴定这两个未知的东西,盛长枫真心这么想的。 第384章 姑苏行(十二) 陪着赵钰柔逛了一遍寒山寺,让盛长枫感觉有点无趣。 都是佛教圣地,寒山寺与相国寺也是大同小异,建筑物样式也差距不大,且连殿宇的名字都一般无二,像大雄宝殿啊,藏经楼啊,钟鼓楼啊。 唯独让盛长枫有一点兴趣的东西,那就是碑廊中《枫桥夜泊》的诗碑,乃王硅所书,以及那口“夜半钟声”的黄铜大钟。 在回去的马车上,走累了的赵钰柔又趴在盛长枫怀里小酣,盛长枫则是一边搂着赵钰柔,一边琢磨着今晚的行动。 与九色宫打交道已有数年,今晚也许是最后一次打交道。盛长枫心中有那么一丝的期待,期待九色宫的宫主,能给自己带来多大的乐趣。 想到这里,盛长枫嘴角微微上扬。 回到客栈已近黄昏,简单地吃了晚饭便回到了房间。 “柔儿,累了吧,去睡一会儿,我已让纸月去准备热水。” “官人,柔儿不是很累,再说回来的时候都睡了,现在还不困。”赵钰柔虽有些疲惫,但精神很好,拉着盛长枫坐下,“官人,在寒山寺上香的时候,柔儿听旁边的香客说了一件事。” “什么事?”盛长枫也没在意,顺嘴问了一句。 看了一眼关着的房门,赵钰柔把声音压低,“那个香客说昨夜城外一个什么帮会发生了火灾,在城内都看得见那火光冲天。 官人,那个什么帮是不是那个拐卖儿童的江湖门派,那火是不是你们放的啊?” 听到了赵钰柔的问话,盛长枫嘴角忍不住抽搐两下,这就是海棠所说的小报复,还火光冲天,估计李知府又该头疼。 “官人,真的是你们啊?” “当然不是了,我们只是把他们的帮主送下地狱而已。”盛长枫半真半假地回答着,他的确没有放火吗。 “不是你们啊,那肯定是这群人得罪的人太多,又尽做伤天害理的事情,有这样的结局也是罪有应得。”赵钰柔自行进行脑补,也省得盛长枫再补充说明。 夜幕降临,赵钰柔就是不睡觉,非得拉着盛长枫聊天聊地,这让盛长枫有一点焦急,因为要到与海棠约定的时辰。 瞧出了盛长枫的着急,赵钰柔露出阴谋得逞的笑容,“官人,你是不是又要出去啊。” 盛长枫一愣,然后无奈一笑,“为夫要去把麻烦彻底解决,不然以后咱们也没安生日子过,还得防着他们,这次给他来个斩草除根。” “官人,为何不让官兵…” “柔儿,这些江湖人士,个个都是飞檐走壁的高手。 官兵对付他们的话,犹如拿着铜锤打蚊子,你也打不到,还被叮的一身包。”盛长枫站了起来,来到床头把夜行衣换上,淡淡说道:“我自己惹出的事情,还不想麻烦别人,也不想牵连别人。” “也对,我赵钰柔的官人,那是天下无敌,举世无双!” “咳咳…”盛长枫好不容易装出一副牛逼的样子,被自己这个大娘子一句话破防,他自己都觉得,两人都有点脸大! “官人,你看,你都天下无敌了。”赵钰柔拉着盛长枫的手臂,摇晃着撒娇道:“那你可不可以带上柔儿,让柔儿亲眼看见你大杀四方啊。” “不行!”盛长枫想都没想,便一口回绝。 自己又不是去游山玩水,那是如永绝后患,他还没听说过,这事还能带家属的。 “官人…”赵钰柔的声音是娇滴滴,麻酥酥。 “不行!”盛长枫堵住了耳朵,本公子不听。 赵钰柔一见,满脸委屈,双眼雾气满满,“官人…你…呜呜…” 盛长枫懵了,怎么说哭就哭啊,都不打招呼吗? 见赵钰柔越哭越伤心,盛长枫彻底麻爪了,一咬牙,“好,带你去,但有一点,你要听为夫的话,还有不许大喊大叫!” “嗯,柔儿听官人的。”赵钰柔破涕为笑,扑进盛长枫怀里,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之光。 “咱们赶紧走吧,我背着你。”盛长枫甚是无奈,背着赵钰柔跳出客栈,向树林跑去。 一边跑一边想,就这一次了,下次再哭自己也要装着看不见。 赵钰柔趴在盛长枫的后背,双手环着他的脖子,嘴角露出幸福的笑容。 刚到了树林边,海棠就从树上跳了下来,略微有些不满,“我说公子啊,都什么时…” 海棠愣住了,因为她看见从盛长枫背上下来一个女人。一个极为漂亮的女人,凭借直觉,海棠知道这个女人是谁,来姑苏的赵钰柔。 海棠打量赵钰柔的同时,赵钰柔也在打量着她。 赵钰柔暗自点头,海棠是媚骨天成,刚才从树上跳下,一走一动一说,充满了风情万种,也透着无尽的魅惑,即便自己是女人,也被诱惑到了。 “咳咳…”盛长枫见气氛有点古怪,赶紧打一个圆场,为两人介绍对方,“柔儿,这就是海棠,盼如几人的武功都出自她手;海棠,这就是赵钰柔,襄城县主,我的大娘子。” 海棠瞥了一眼盛长枫,心中很不是滋味,但还是面带笑容,“县主,安!” “海棠姑娘,安!”赵钰柔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容,伸手抓起海棠的手,“海棠姑娘果然如秋夕所言,倾国倾城,让你一见难以忘怀啊。” “县主严重了,奴家可不敢当,县主如花似玉,明艳动人啊。”海棠皮笑肉不笑。 “是吗,咯咯…我…” “好了,没时间废话啦,还有正事要办呢。”盛长枫不打算继续给两女说话的时间,他总觉得两女说话有一点不正常,还是把正事办完再说。 赵钰柔一听便很乖巧地闭上了嘴,而海棠不满地白了盛长枫一眼,语气上也免不了的阴阳怪气,“咯咯…公子还知道有正事啊。” 盛长枫也不理她,从腰间把酒葫芦拿了出来,扔在半空之中,捏法决,一个小酒葫芦瞬间变成了一个巨无霸。 海棠瞬间目瞪口呆,看着悬浮在身边的巨大酒葫芦,她觉得自己走错了频道,不是知否吗,怎么来到仙侠了? 看见了海棠的表情,赵钰柔是嘴角轻扬,会心一笑,拽着海棠的手笑着说:“海棠姑娘,不必惊讶,这是我夫君的实力。” 看着赵钰柔那炫耀的笑容,海棠收起了吃惊的表情,狠狠地剜了盛长枫一眼,然后淡然一笑,“县主的眼光确实不错,可你知道他…” “好了,闲言碎语少说,咱们还是赶紧走吧,不然天亮就麻烦了。”盛长枫把赵钰柔抱到酒葫芦,回头看了一眼海棠。 海棠冷哼了一声,一个纵身,跳到了酒葫芦之上,站在葫芦头,一副大侠的模样。 “海棠,你和钰柔坐到葫芦脖子上,前边太冷。”盛长枫好心提醒道。 “不用,本姑娘挺得住。” “那你站稳了。”盛长枫无奈摇头,驱使着酒葫芦,飞向天空。 海棠在酒葫芦飞起来的刹那,身子一咧斜,要不是被盛长枫扶住,她就摔了下去。 海棠俏脸嫣红,安静地坐在了赵钰柔身边。 第385章 姑苏行(十三) 姑苏城北面,有一座耳苍山,山峰连绵起伏,峰峦叠嶂。从上空俯瞰,蜿蜒盘旋,犹如一条酣睡的巨龙,白云弥漫,环观群峰,云雾缭绕。 “还没找到紫云观吗?”海棠脸色略显苍白,双手紧抓盛长枫的衣角,生怕把她甩掉一样。 “呃…快了吧。”盛长枫也略显尴尬,挠头苦笑。 他只知道紫云观在耳苍山之中,但具体在哪里,他又没来过。 开始他以为此山是一座小山头,没想到是一座连绵不绝的山脉,早知道这样,就不那么早送走郭贤了。 “还快了,刚才你就这么说,我说公子啊,你不会找不到吧。”海棠即便有点晕乎,也不忘嘲讽盛长枫。 “我说海棠姑娘,你急什么,那个紫云观,我夫君也是第一次来,找不到也是正常的。”赵钰柔有点不高兴,不满海棠说话的语气。 “你…” “咳咳…你们看下面,是不是有一座道观啊。”盛长枫及时发现山坳之中的道观,不然两女的嘴又该说的不停。 海棠一听,也懒得搭理赵钰柔,而是紧紧抱着盛长枫的后腰,壮着胆子脑袋往下看去,确实有建筑物,但是不是道观就得下去看了看,“这么高,能清楚什么啊,你飞的低一点。” “是啊,官人,这也看的太模糊了,也不能确定下面就是紫云观啊。”赵钰柔也认同海棠的观点,看不清。 “那好,我们就下去一些,让你们看清楚。”盛长枫驱使酒葫芦向下飞去,在离地面还有三、四米的距离,海棠直接跳了下去。 落地之后,她直接飞奔到建筑物的山门前,借着月光,紫云观三个大字还是看得清楚。 海棠朝着上面招了招手,盛长枫驱使酒葫芦飞了过来。 见赵钰柔依偎在盛长枫怀里,她心中非常不舒服,纵身一跃,跳到山门之上,“奴家先行进去,你安排好你的大娘子再来吧。”海棠说完,头也不回的跳了下去。 赵钰柔嘴角划过一个完美的弧度,然后略微担忧地回头问道:“官人,她一个人进去有危险吧,咱们还是赶紧跟着吧。” 盛长枫一个头两大,但也只能无奈叹了一口气,点了一下头,算是回应赵钰柔的问话,然后驱使酒葫芦飞的高一点,也飞进了紫云观,跟在了海棠的头上方。 海棠快速疾跑在紫云观内,一边暗骂那个木头,一边观察紫云观的内部建筑物。 海棠发现这座道观不小,建筑物也是以轴对称的分布,风格也是当下的风格,而且这座道观应该建立时间不是很久,因为没有沧桑感。 海棠跳到了钟鼓楼上,仰头看见了酒葫芦,她嘴角一撇,然后低头环顾四周,寻找灯光之处。 看见一处有光亮的房间,海棠一个纵身,跳跃到另一个房顶,刚要往下跳的时候,她一愣,因为院子中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老道。 老道一身白色道袍,头戴道冠,手拿拂尘,鹤发童年,正笑呵呵地看着海棠。 海棠眉毛一蹙,潜入这么多次,这还是第一次被人发现,看来这个紫云观非同寻常啊。 不过既然被发现,那就下去吧,也省的自己胡乱找了,想到这里,海棠一个后空翻,安稳落在距离老道两米远的位置上。 老道一甩拂尘,“无量天尊,这位女居士,不知深夜来访有何贵干啊?” “老道,你是谁?与这紫云观又有什么关系?”海棠收起了脸上的懒散,这个老道别看是人畜无害,但一定是个高手。 “呵呵…女居士,贫道一贫,是这座紫云观的真人。”一贫老道面容慈祥,始终一副笑呵呵的模样,“女居士,深夜来紫云观到底为何啊?” “原来是一贫真人,失敬失敬。”海棠淡淡一笑,“本姑娘来这里就是为了找九色宫的宫主,不知一贫真人可否带个路啊。” 海棠的话音一落,一贫老道的表情由笑脸变成了冷脸,声音也变得生硬不少,他一甩拂尘,“女居士,你找错了地方,这里是紫云观,而不是九色宫,请回吧。” “咯咯…一贫真人,你学过川剧吧,变脸如此之快。”海棠一阵冷笑,脸也阴沉下来,“老道士,姑奶奶告诉你。 郭贤,你认识吧,是他亲口说的,那个藏头露尾的九色宫宫主,他就在紫云观。 老道,你要是识相,就把那个宫主喊出来,或带着姑奶奶去找他,不然的话,姑奶奶一把大火烧了你这座破道观。” “无量天尊,原来如此! 郭帮主着了你的毒手啊,那场大火也是你放的啊。 这位女居士,你的杀孽太重,还是留在紫云观恕罪吧。”一贫老道话音一落,用拂尘朝着海棠一甩,一道内劲直奔海棠而来。 海棠始终全身戒备着呢,见老道的动作,她提前跳到一边,就听身后的墙体砰的一声,被那股内劲打出一个大坑。 “真气离体!”海棠双眉紧锁,这是她第一次碰见这样的对手,直接把短刀抽了出来,与一贫老道一样,她举起短刀朝着老道凌空一劈,一道刀气劈向老道。 老道也是向左一跳,回头看见被刀气劈断的树,他也收起了轻视之心,神色凝重地看着海棠,“无量天尊,女居士,你到底是谁?” “少废话,打完了再说。”海棠一个纵身来到老道面前,举刀便刺,直奔老道的咽喉。 老道歪头躲过海棠一刀,同时伸出左掌,打向海棠的胸前,也被海棠转身躲开。 就这样,海棠与老道士在这院中打到一起,由于两人都会真气离体,所以破坏力也是相当大,没过多久,院墙与房屋就一个大洞一个大洞的,有的甚至倒塌。 两人的打斗之声,很快吵醒并吸引了紫云观的其他的道士。 他们纷纷提着灯笼来到此处,看见场中打斗的两人以及残破的院落,都是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 其中一个中年道士,大喝一声,“都看什么啊,还不快去帮真人,上啊!” 第386章 姑苏行(十四) 那位中年道士说完,抽出宝剑,不等其他人反应,一个人冲了过去。 结果是去的快,回的更快,被海棠一脚踢了回来,扑通摔倒地上,双眼一闭,一动不动。 其他道士见状,收起了蠢蠢欲动的心思,都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 一贫老道与海棠对了一掌,两个各自向后退了两步,他高喝一声,“你们都给我退下,她不是你们能对付的,还…” 一贫老道话还没说完,海棠的短刀就出现在眼前,他赶紧扭身躲开,用手中的拂尘甩向海棠的面门,海棠后跳躲开之后,又上前与一贫老道打在一处。 周围的道士们有点不知所措,上去帮一贫老道,结果在那躺着呢;不上去帮忙,就原地干看着也不对啊。 正当所有道士不知所措的时候,从人群之外,走来一位身穿紫衫的半老徐娘。 她眼睛不大但很迷人,脸上蒙着淡紫色面纱,声音充满了慵懒,“都让开吧,让奴家来看看,里面怎么回事?” 周围的道士一听,回头看见这位半老徐娘,每个人都脸色大变,都如同避瘟神一样,瞬间四散而去,都跑没影了。 当然了,还有两个小道士,抬着倒地中年道士一起离开的。 “咯咯…”半老徐娘笑的是花枝乱颤,甚是放浪,看了一眼场中打的有来有回的两人,嘴角露出一丝讥笑,“老牛鼻子,连一个黄毛丫头都拿不下,你可真丢脸啊。” 海棠虚晃一招,跳到了院墙处,神色凝重地盯着半老徐娘,直觉告诉她,这个老娘们很危险,比这个老道还要危险。 一贫老道见海棠退了出去,也长长出了一口气,暗叹海棠好厉害,要是真这样打下去,胜负难料啊。 转头看了一眼半老徐娘,一贫老道没有上前的意思,而眼神有点闪躲的意思,“你怎么过来了,不在你的地盘待着,跑我这里干什么。” “咯咯…你以为我愿意来啊,是山老让我来见宫主的。 只是没想到啊,看见了一出老牛吃嫩草的好戏。”半老徐娘又一阵花枝乱颤,此起彼伏不断,惹的一贫老道眼神时不时偷瞄一眼。 海棠一听,这个半老徐娘居然敢调戏姑奶奶,她立马有些上头,指着对方张口就骂,“老妖婆,你是眼瞎还是嘴浊,不会说话,回你妈的肚子里学两年再出来,当个哪吒也比你强!” 一贫老道鼓着嘴,憋的有点辛苦,这么多年了,他还是第一次看见有人敢骂这个半老徐娘的。 半老徐娘眼神中闪过一道凶光,很不友善地盯着海棠,“小丫头,小心祸从口出,病从口入啊。” 半老徐娘话音一落,拿出帕子朝着海棠一抖,神态自若地自言自语,“这都多少年了,小丫头,你还是第一个敢骂本谷主的呢,你说,本谷主怎么感谢你呢,咯咯…” 一贫老道在半老徐娘拿出帕子的那一刻,就已跳上房顶,且神色凝重。 海棠先是一愣,她不明白一贫老道为何要这样,但出于本能,她知道这定不是好现象。 在她也要跳上房顶之际,忽然闻到一股微臭的气味,海棠暗叫不好,这个半老徐娘下毒。 可她反应过来之后,也晚了,海棠就觉得浑身无力,短刀也拿不住,手一松,短刀掉落在地上,而她自己也靠在院墙瘫在了地上。 一贫老道摸了摸额头的冷汗,这个老娘们还是一如既往的心狠手辣,还好自己跑得快,不然非中毒不可。 半老徐娘见海棠这副德行,一阵得意大笑,笑过之后,她先是看着一贫老道,“我说老牛鼻子,你躲那么远干什么,我还能害你啊。” 一贫老道瞥了她一眼,神色淡然,而心里疯狂吐槽,还能吗?把那个能字换成一定就对了,悄声无息被你害死都人还少吗。 “老牛鼻子,你要是再不下来,别怪本谷主不客气了。” “咳咳…我这不是下来了吗。”一贫老道没办法,纵身来到半老徐娘身边,“贫道多谢宋谷主出手,不然这个女人还真难对付。” “咯咯…这还差不多。”半老徐娘满意地点一下头,瞥了海棠一眼,“老牛鼻子,这女人谁啊?武功这么高,连你都这么吃力。” 一贫老道摇头苦笑,“贫道也不知,她一来就说找宫主,一言不合,我们就打起来了。” “找宫主?这么说来,蓝鲨帮那把大火也是她放的喽。”半老徐娘宋谷主来到海棠身前,居高临下地蔑视着她,“说!郭贤是不是着了你的毒手!” “怎么,郭帮主也是被她害死的?”一贫老道眉头一皱,眼中也闪现淡淡凶光。 “呸!你们这群人渣,有本事就杀了姑奶奶。”海棠一点也不畏惧,毕竟那个冤家也来了,他绝对不会让自己深陷危险的。 可是让海棠有一丝疑惑,自己都已中毒,那个冤家为何现在还不露面,难道…海棠想到一种可能,他不会与那个县主在亲热呢吧。 “咯咯…小姑娘,有骨气。不过没关系喽,本谷主见过许多有骨气之人。 至于结果吗…哈哈…你会知道的。”宋谷主回头看了一眼一贫老道,“我说老牛鼻子,你先把她关起来,本谷主要先去见宫主。 一会儿走的时候,你把她交给我,我保准什么都给你问出来。” “嗯,那好,你的确善于这方面。”一贫老道点了点头,“宫主在后面呢,我陪你去吧。” 不等容谷主回答,一贫老道朝着旁边招了招手,两个小道童跑了过来,一贫老道让他们把海棠关在偏殿,并让他们守在外面。 两个小道童应了一声,拽着海棠进了偏殿,把海棠扔了进去,并关上了殿门,两人一左一右守在门口,犹如两尊门神一样。 一贫老道和宋谷主二人,则向道观的最后面走去,来到一间普通房间外,两人皆是单腿下跪,异口同声,“宫主,属下一贫/宋月秀,求见宫主。” “嗯,进来吧。”屋中响起一道平淡的声音。 两人对视一眼,起身之后,毕恭毕敬地推门而入。 第387章 姑苏行(十五) 半空中的酒葫芦之上,看着两人进了屋中,盛公子露出一丝微笑。 终于找到,这位九色宫宫主所在地,也不枉海棠被擒一回。 赵钰柔依偎在盛长枫怀里,心情略有复杂。 因为她看见到海棠第一眼,就知道海棠的想法,所以她才在海棠面前与盛长枫亲近;但当她看见海棠被抓之后,她还为海棠担心,见盛长枫没有要救人的意思,赵钰柔也很焦急。 仰头看见盛长枫嘴角的笑容,赵钰柔犹豫片刻,还是压低声音,“官人,咱们不去救海棠姑娘吗?” “当然要救,不过柔儿,一会儿你就安稳地坐在这酒葫芦脖子上,为夫除了救海棠,还要去了结后患。”盛长枫不等赵钰柔回答,便驱使酒葫芦又回到了关押海棠偏殿的上空。 把赵钰柔抱了起来,安稳地放在酒葫芦脖子上,让她跨坐在上面。 盛长枫摸了摸她的头,笑着说:“柔儿,安静地坐在上面,不用害怕。” 赵钰柔眼神中有一丝不安,但还是勉强点头,“官人,那…那你快点。” “放心吧,为夫会控制酒葫芦稳稳的飞行,你安静坐着就行。”盛长枫轻啄了她一口,“为夫去也。” 在赵钰柔的惊讶之中,盛长枫直接从酒葫芦上跳了下来,正好落在两个小道童眼前。 两个小道童一愣,刚要说话,被盛长枫两个手刀放倒。 把门推开,看见躺在地上的海棠,盛长枫呵呵一笑,来到海棠身前,把海棠扶了起来,“怎么样,还要自己单独行动吗?” “少废话,还不给我解毒。”海棠有点咬牙切齿,她认为盛长枫是故意不及时救自己,就是为了让自己在他那个县主大娘子面前出丑。 “你属鸭子的吗?嘴还这么硬。” “公子,奴家嘴是硬还是软,你不记得了吗?”海棠靠在他怀里,朝着盛长枫抛了个媚眼。 盛长枫甚是无语,这女人要是能耍流氓,还真没男人的事。 他拿出一个瓷瓶,拔开盖子,给海棠喂了一口毒龙胆汁,这东西可解百毒。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海棠用力地握了握拳头,手中充满了力量。 海棠站起来,朝着盛长枫伸出右手,妖娆一笑,“公子,把刚才解药给奴家吧,反正你也用不着,奴家还要找那老妖婆报仇呢。” 看见海棠愤恨的表情,盛长枫无奈一笑,人家怎说也是半老徐娘,到她嘴里就变成了老妖婆。 不过,他还是把毒龙胆汁递给了海棠。 接过了瓷瓶,海棠用幽怨地眼神看着盛长枫,“公子,你为何这么久才来救奴家?” “抱歉了,我跟着他们找到了九色宫宫主的所在的位置,这才返回救你。” 海棠一听,不是自己想的那样,她心里舒服多了,风情一笑,“公子,那我们走吧,奴家都等不及了。” 出了院子,盛长枫便带着海棠直奔道观最后的院子,而半空中的酒葫芦也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 房门打开,一贫老道和宋谷主毕恭毕敬地从房间退出,一回身就看见了盛长枫和海棠。 “呦,小姑娘原来还有同伙啊,怪不得敢闯紫云观。”宋谷主舔了舔嘴唇,见一贫老道一脸凝重,咯咯一笑,“老牛鼻子,你就在一旁看着,看本谷主怎么生擒活捉他们的。” “你还是小心点的好,这个面具人什么时候来的咱们都不知道,你小心阴沟翻船。”一贫老道不放心地叮嘱道。 “咯咯…你这是在关心我吗,我…” 海棠不想听他们废话了,用短刀指着宋谷主,“老妖婆子,刚才不小心着了你的道,现在姑奶奶报仇来了。” “哎呦,既然你这么想死,那我成全你。”宋谷主又拿出手帕,刚要朝着海棠二人抖,就见一道寒光袭来,宋谷主赶紧向一旁躲去,一枚银针贴着她的鼻尖飞过,插进了门框上。 “居然偷…”宋谷主话没说完,海棠的短刀就到了眼前,她双脚一点地,身子腾空而起,在空中一个空翻,落到了海棠身后,举掌就拍向海棠的后心。 海棠下蹲,躲过一掌同时转身,用短刀捅向宋谷主的腹部,宋谷主后跳躲过这一刀,双脚刚落地,海棠就出现在她身前,两人便打在一起。 一贫老道一直没有帮宋谷主的忙,一是那个半老徐娘不喜欢别人帮忙,二是对面的面具人一直没有动,而是抱着膀子一副饶有兴致的样子,透过面具上的双孔,一道寒光射向屋中。 “桀桀…老道士,识相就赶紧起开,你明白,本座要找地不是你。”盛长枫真没把一贫老道当回事。 他很好奇,外面都打的火热,屋里那位九色宫宫主居然没露面,还真是稳坐钓鱼台啊。 “无量天尊,这位居士,你要是想见宫主,除非从贫道身上过去。”一贫老道死死盯着盛长枫,他觉得盛长枫应该比海棠要更厉害,所以,神色异常凝重。 “桀桀…那就别怪本座了。” 话音一落,盛长枫就消失在一贫老道视线之中,这让老道士大吃一惊,立马向后退了一步,身子靠墙,眼睛乱转,四处寻找盛长枫的身影。 “你在找本座吗?”一道声音在老道士的头顶响起。 老道士头都不抬,双脚点地,向前跳出数米远的距离。 刚一落地,左肋被一拳打中,老道士身子横飞了出去。 在没落地的时候,自己后腰又被踢了一脚,老道士又向上飞去,同时口中喷出一大片鲜血,最后摔倒地上,又吐出一口鲜血。 盛长枫嘴角一撇,螳臂当车不自量力。 那边与海棠打斗的宋谷主,用余光看见了这里的一切,她也是大吃一惊。 这个面具人居然这么强,老牛鼻子在人家面前一点还手之力都没有,那自己不也是一样的结局吗。 想到这里,她一掌逼退海棠,向后跳去的同时还大喊一声,“宫主,董老道不行了,您要是再不出手,他就要羽化了。” 第388章 姑苏行(十六) 原本还要追赶宋谷主的海棠,听见她这么一喊,停下了脚步,全神戒备地盯着那间房屋的门口。 而盛长枫却毫不在意,又给一贫老道补了一脚,让还在挣扎起身的老道,彻底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正当盛长枫抬脚,想给老道士来一个痛快之际,屋中响出一道极为平淡的声音: “九色九难,人间疾苦,释道儒俗,皆入凡尘,轮回百年,沧水未变,唯入神宫,紫极闪耀,超脱尘埃,人间升平。” 话音一落,便从屋中走出一位中年男子,古铜色肌肤,浓眉大眼,一脸的浩然正气,衣着朴素,穿着灰色麻布衣服,脚穿草鞋。 盛长枫抱着膀子,面具下的嘴角微微一撇,这逼格拉的够满的,还念着台词出来的,不愧是一宫之主啊。 宋谷主见中年男人出来,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赶紧来到身前,低头哈腰,“宫主,属下无能,还得宫主亲自出马,宫主…” 中年男子一摆手,面色平静,“你不是他们的对手也正常,陆副宫主他们就是死在对方手上的。” “什么!”宋谷主大惊失色,抬头看了看盛长枫与海棠,最主要看的还是盛长枫,毕竟海棠的实力,还不足以杀掉陆全有他们。 “桀桀…你就是九色宫的王宫主。”盛长枫抱着膀子,面具内的双眼闪烁着兴奋的光芒,终于要解决掉这个隐藏在暗中的大麻烦,自己岂能不高兴。 海棠一愣,她不明白为何盛长枫会知道对方姓王,难道这个冤家早就知道对方是谁,只是不告诉自己。 正当海棠疑惑之际,宋谷主用手指着盛长枫,“面具人,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呢,我们宫主才不姓王呢。” “哦?不行王吗?” “当然,我们…” 中年男人一伸手,宋谷主立马闭上了嘴,而中年男人呵呵一笑,朝着盛长枫一抱拳,“本宫主的确不姓王,而是姓李,不知这位面具人尊姓大名啊?” “桀桀…原来是李宫主,你看这事情闹的,你一天缩头藏尾的,本座还以为,你姓王呢,抱歉抱歉啊。”盛长枫像那回事似的,拱了拱手。 “咯咯…哈哈…”海棠笑的甚是放浪,毫不在意所在的场合。 李宫主淡然的脸上有了一丝怒气,漠视的双眼盯着盛长枫,眼神闪过一抹死神的微笑,“宋谷主,让那个女人闭嘴吧。” 宋谷主应了一声,然后一个闪身来到了海棠身前,举掌便打。 海棠别看笑的非常开心,但早提防着对方,见宋谷主一掌打开,海棠也含糊,出掌与其对了一掌,两人各自退后一步。 两人又各自上前,便打在了一处。 李宫主看都不看两个女人的战斗,他淡淡一笑,“面具人,你还没说你的姓名呢。” “桀桀…没那个必要。” “有必要,本宫主手下不死无名鬼。” “哦?这样啊,本座告诉你又何妨,反正你都是要死之人。 那你竖起狗耳朵听好了,本座行不更名、坐不改姓。 本座姓吴,口天吴,叫劳字,劳动的劳,写字的字,你记住没有。”盛长枫在面具下憋着笑意,摊手道:“你要没记住,本座再说…” “不用,一个名字而已,有何记不住的呢,你不就是叫吴劳字嘛。”李宫主淡淡瞥了盛长枫一眼,心说一个破名字有何记不住的。 不就是吴劳字吗,这有什么…李宫主眉毛一蹙,忽然明白这是一个什么名字了,吾老子,这个面具人居然敢占本宫主的便宜。 李宫主想通之后,怒火上涌,眼神也越发的阴冷,“面具人,你想要怎么个死法!” “桀桀…乖儿子,想通了,想通了你老子我就送你上路。”盛长枫伸出左手,失传已久的两大神功再次现世,他朝着李宫主勾了勾手指,大喝一声,“你过来啊!” “你这是找死!”李宫主怒目圆睁,怒火上涌,运用轻功,瞬间出现盛长枫面前,抬手就是一掌,打向盛长枫的胸膛。 盛长枫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没有躲闪,而是选择硬碰硬,他想试探一下李宫主到底是什么实力。 便迎着陈宫主打出一掌,砰的一声,盛长枫晃悠一下,而李宫主向后退了半步。 李宫主面色一沉,再次打出一掌,这次比上次多用了两成内力,盛长枫同样迎了一掌,两人各退了一步,这次对象算是平分秋色。 盛长枫暗自点了点头,这个李宫主比陆全有和玉冥厉害的多。 自己都用了五成实力,才和他来了个半斤八两,看来这次自己要用全力,争取速战速决。 想到此处,盛长枫把手伸到背后,再次把手拿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把太极剑。 李宫主神色凝重,他都用八成的实力了,才与面具人旗鼓相当,看来自己也不能藏拙了,要拿出看家本事才行。 李宫主见盛长枫从背后拿出宝剑,他微微一笑,一闪身回到屋中,再次出来的时候,手中多了一对有意思的武器。 器形似笔,笔头尖细,笔把粗圆,笔身中间还有一个圆环,长度也就三十公分左右。 盛长枫露出好奇的目光,笔形武器还是头一次见,这是一对短兵器,短兵器以阴险着称,自己还是小心点好。 耍了一个笔花,李宫主双手持笔,淡淡一笑,“面具人,你能死在本宫主这对判官笔之下,也算你的荣耀。” 盛长枫一撇嘴,什么踏马理论,还真是歪理邪说,他都懒得说话,一闪身出现在李宫主身前,一招仙鹤指路直奔对方的咽喉。 李宫主用左手的判官笔进行架挡,而右手的判官笔点向盛长枫的心口。 盛长枫撤回太极剑横挡在胸前,挡住判官笔的攻击,还没等盛长枫进行还击呢,李宫主左手的判官笔点向盛长枫的左肋。 盛长枫一见,身似醉酒,脚底发飘,一个咧斜,堪堪躲开了这一笔,同时一招随风摆柳扫向对方的腰部,被李宫主一个后退躲开。 李宫主一个上步,判官笔便围着盛长枫的要害点了点去,但点了半天,都被盛长枫这种醉酒似的身法躲的干干净净,李宫主却连他的衣服角都没碰见。 第389章 姑苏行(十七) 与李宫主打了能有一盏茶的功夫,盛长枫有点郁闷,因为看似平手,其实他一直处于被动。 对方那双判官笔,犹如一个阴谋家,总是出其不意,要不自己有醉仙望月步,恐怕早已落败。 和盛长枫一样的想法,李宫主非常的郁闷,看似占优势,实则一点便宜也没有占到。 面具人就像一条泥鳅,甚是油滑,自己每次从死角的攻击,都被对方轻易化解。 李宫主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必须更换招式。 借着盛长枫刺来的一剑的机会,李宫主向后一跳,同时运转丹田中的元力,沿着经脉来到左手判官笔的笔尖之上,形成一个黑色小球体,也就笔尖那么大小。 李宫主落地的同时,黑色小球体向着盛长枫射了出去。 速度奇快无比,眨眼之间,就到了盛长枫的面前,啵的一声,院墙之上,出现一个小洞。 李宫主一皱眉,这一招居然没打到盛长枫,这让他难以理解。 如此近的距离,这招应该百分百中才对,为何面具人能躲开呢,而且,面具人呢? 没错,李宫主的眼前,已失去面具人的身影,他赶紧四处查看,当然也包括房顶与墙顶,都没有面具人的身影。 既然没找到,那就让你自己出来。 李宫主也是果决之人,见海棠与宋谷主打的难解难分,他把判官笔对准了海棠,黑色小球体再次出现在笔尖。 他朝着宋谷主喊一声“躲开”的同时,黑色小球体也发射出去。 听见李宫主的声音,宋谷主那是汗毛倒立,连吃奶的力量都用了出来,向一旁跳去。 海棠则是一愣,侧目看见一道黑光向自己袭来,速度甚快,眨眼间就到了自己眼前,再想躲就来不及了。 海棠见此,只得闭上了双眼,一副等死的模样。 砰的一声,黑色小球被一道透明气罩拦了一下,轨道发生了偏离,打到了偏厅的墙上,出现了一块足球大小的洞。 海棠睁开了双眼,见盛长枫挡在了自己身前,心里暖暖的,“冤家,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呢。” “有本公子在,岂会让你有危险。”盛长枫嘴上说的轻松,但眉目紧锁,看了一眼偏厅上的洞,这可比刚才那个大的多。 看来这个李宫主确实难对付,那么海棠在这里就帮不上忙,且还有危险的可能性。 盛长枫手捏法诀,酒葫芦便飞到自己上空五米的距离。 伸手抓住了海棠的腰间,盛长枫淡淡一笑,“这里已经不是你能参与得了,还是交给我吧,你上去陪着柔儿。” 在海棠的惊讶之中,盛长枫是单脚点地,身体上窜到一定高度,把海棠扔在到酒葫芦上,同时手捏法诀,让酒葫芦陆续飞高飞远。 盛长枫这一番操作,让李宫主与宋谷主是目瞪口呆。 他们居然看见一个巨大的葫芦飞行在空中,而且面具人还把蒙面女扔到了上去,最后大葫芦还飞走了。 这一系列的视觉冲击,让李宫主与宋谷心中产生巨大的震撼,同时都在想一个问题,葫芦为何会飞? 落回到地面,盛长枫面如止水,他这次真的打算速战速决,不然李宫主那招快赶上六脉神剑,指哪打哪,太过麻烦,还是早点解决二人。 把太极剑往身前一扔,盛长枫手捏剑诀,太极剑便浮在他身边。 看见浮在空中的太极剑,李宫主也回过神来,用判官笔指着盛长枫,“你这是什么招式?为何本宫主从未见过。” “你一个山野莽夫能有何见识,至于是什么招式,杀你的招式。”盛长枫呲牙一笑,双手手指快速变化,最后变成一个新的剑诀,他呵呵一笑,“九色宫的杂碎们,接招吧。” 在李宫主与宋谷主惊愕的目光中,太极剑一分为二,二分为四,眨眼之间便分裂出近百把的太极剑,全部悬浮在盛长枫头顶。 “这…这…怎么可能?”宋谷主眼神透着恐惧,身子不由向后退了一步。 李宫主后背也冒了汗,他没想到盛长枫会有如此神技,但还不至于吓退他这个九色宫宫主。 “桀桀…两位,尝一尝万箭穿心的滋味吧。”盛长枫剑诀一指,就有二十余把太极剑向李宫主二人袭去。 李宫主高喝一声,手中判官笔打了一个圆,便在他与宋谷主周边出现一道透明的气罩,所有袭来的宝剑都打在气罩上,发出砰砰之声,气罩晃了晃三晃,挡住了这次攻击。 宋谷主一瞧,松了一口气,还是宫主可靠啊。 “桀桀…元气罩吗,不错,本座看你能当几次。”盛长枫剑诀指向了他们,这次所有宝剑都飞向了元气罩。 李宫主一见,神色凝重,体内元力疯狂运转,把元气罩用到了极致,此时百把飞剑也攻到了元气罩上,发出巨大的轰鸣之声。 声音平静之后,盛长枫略微诧异,没想到对方的龟壳居然如此抗揍,不过瞧见李宫主那苍白的脸色之后,盛长枫微笑点头。 可惜,笑不过一秒钟,他眉头一皱,因为他瞧见,李宫主往嘴里塞了一颗药丸,药丸下肚之后,他的脸色立马红润起来。 既然这样,盛长枫嘴角划过了一丝冷笑,你不是能吃药吗?本公子让你吃不成药。 只见盛长枫再次转换剑诀,这次周围的反应有点大,狂风呼啸,吹的李宫主与宋谷主都眯缝着眼睛,特别是李宫主,他有种错觉,似乎周围的能量都向面具人身前聚集。 其实李宫主感觉没有错,周围的天地之力都聚在盛长枫剑指之前,他低喝一声“凝”! 只见刚才上百把飞剑,迅速飞到剑指前,全部四分五裂,最后又凝聚在一起,变成了一把超级巨大的飞剑。 李宫主瞧见这把巨大飞剑之后,瞳孔放大,大喝一声,“快跑!” “想跑?晚了!天剑诀!”盛长枫剑指所向,巨大飞剑“嗖”的一声,在两人一左一右纵身跳跃之际,巨大飞剑便以攻击到位,轰的一声巨响,浓烟四起,房屋倒塌。 第390章 姑苏行(十八) “咳咳…哇…”李宫主吐了一口鲜血,他立马从怀里摸出瓷瓶,发现瓷瓶也已破损,里面也只剩一粒丹药。 李宫主顾不得其他,赶紧把药丸放入嘴里咽了下去,然后勉强坐了起来。 此时的烟尘已淡,李宫主转头看了一圈,发现这里断壁残垣,身旁还有一个巨大深坑,深坑的另一侧躺着宋谷主,此刻的她以血肉模糊,显然已是命丧黄泉。 看着眼前被破败的一切,陈宫主双眼喷火,此时他,恨不得把盛长枫大卸八块来解心头之恨。 可他心里清楚,自己已经受了很严重的伤,再打下去就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自己死亡。所以,目前是三十六计走为上策,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想到此处,李宫主把手中残破的瓷瓶扔在地上,从袖子里拿出两枚黑又亮圆球,藏在手中,慢慢地站了起来。 而此时的烟雾已经彻底散去,他也清楚地看到了对面的盛长枫。 看着此时的李宫主,早已不复刚才那样的气度非凡,现在是一张大花脸,发髻散乱,一身乞丐服,如同一个丐帮弟子。 手持太极剑的盛长枫,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心中想着这天剑之术的威力果然不凡,自己还没用力,就有这种破坏程度,这让他有一种感慨,此术非凡间所有啊! “李宫主,本座刚才那一剑,威力如何啊?” “李某佩服,此剑不应在人间。”李宫主真是这么想的,此等剑术也超脱凡尘。 “桀桀…李宫主,你现在也成了孤家寡人,可以和本座说一下,你们这个九色宫吗。”盛长枫心中还是有疑惑,这个九色宫到底要干什么,一群武林高手,他可不相信他们要做慈善。 “呵呵…世间万物皆为天地之灵,众生皆平等,不应有高低贵贱之分,我们九色宫也是应天而生,为这世间和平而生。”李宫主虽然妆容破败,但神色傲然。 盛长枫懵了,他愣头愣脑地看着眼前有些装逼成分的李宫主,然后仰头大笑,笑的眼泪都流了出来。 “面具人,你笑什么!”李宫主面色有些不满,但心里非常开心,时间拖的越久,丹药的药效越好,自己越有逃生机会。 “哈哈…没什么,本座是想起了一个笑话,非常好笑,没忍住,失礼了,抱歉抱歉啊。”由于戴着面具,没法擦眼泪有的不舒服,不过实在是太招笑,这也怨不得盛长枫。 勉强止住笑声,盛长枫淡淡说道:“陈宫主,本座已经见到了赤霞寺,橙蜀门,青岐会,黑杀阁,蓝鲨帮,绿水谷以及紫云观的首领,不知黄、白二位首领在哪啊?” 李宫主一听,那是咬牙切齿。 九色宫下属九大组织中七个首领,再加上陆全有这个副宫主,九色宫八大高手都被眼前的面具人害死。 真是让他恨之入骨,也恨自己学艺不精,不是对方的对手。 等自己这次逃出去,一定请老宫主,也就是自己师父出山,送这个面具人下地狱。 见李宫主一副要吃了自己的样子,盛长枫桀桀一阵怪笑,他就喜欢看见对方,恨自己要死却又拿自己没办法的表情,心情舒爽的犹如在盛夏喝了一瓶冰镇雪碧,透心凉快! “怎么,李宫主不想说吗。” 李宫主见盛长枫面具中射出了两道寒芒,他呵呵一笑,知道是时候,再不跑的话,恐怕真要留在这里。 “哦?面具人,你真想知道?” “桀桀…本座当…” 李宫主趁着盛长枫说话,快速把手中两个黑又亮球扔到地上,瞬间冒出了大量黑烟,黑烟迅速向四周扩散。 扔完黑又亮,李宫主从袖子里拿出一颗绿色药丸,吃了进去,然后转身就往坍塌的房子跑去。 把自己所剩不多的元力全部用在双腿之上,眨眼之间,就来到佛龛前。 一脚踢开残破的佛龛,迅速打开下面的地板,露出一个地道,李宫主脸上终于露出一丝微笑,自己马上可以逃离这里。 正当李宫主以为安全之时,一道声音在他背后响起,“呦,不愧同出一个门派,郭帮主一定是跟李宫主学的,都是挖地道的高手啊。 本座非常想问一问李宫主,你们祖上是干什么的,不会是摸金出身吧,地道挖的这么娴熟。” 李宫主大吃一惊,一抬头,就看见太极剑悬浮在自己眼前,这让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这把剑何时飞来的,为何自己一点也没有察觉到。 他缓慢站了起来,而太极剑也跟着他站起的高度,慢慢上浮,始终浮在自己的脖子处。 转回身来,李宫主就看见盛长枫站在自己眼前,他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目光盯着盛长枫,“面具人,你…你为何没事?” “桀桀…你是想说那股黑烟里有毒是吗? 桀桀…李宫主,你可能有所不知啊,本座是在毒罐子里泡大的,所以本座现在是百毒不侵。”盛长枫双眼露出凶光,他有些气愤。 自己是百毒不侵,可是赵钰柔和海棠不行啊,要不是自己用真气打出了几掌,让黑烟向其他的方向飘去,后果不堪设想啊。 “怎么可能?世间岂会有百毒不侵的人啊。”李宫主脸色黯然,打不过对方,用毒人家又百毒不侵,那自己岂不是逃不出去了。 想到这里,陈宫主忽然仰天长啸,甚是疯狂。 盛长枫眉毛一皱,为何李宫主这德行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忽然,他想到了陆全有,当初他自曝的时候,就是这副英勇就义的德行。 自曝?盛长枫瞳孔微弱,暗道一声不好,他立马转身,打算用仙风云体术跑出去。 “哈哈…晚了!”李宫主高喝一声,以他为中心,突然产生一股非常强大的吸力,把周围的木屑瓦块吸了过来,停在他身前一寸的地方;而盛长枫也被他吸的用不了仙风云体术,连体内的真气也运转不起来。 盛长枫心里疯狂吐槽,这到底是什么能力啊,黑洞吗?居然连真气也运转不了,难道等死吗? “官人!” 一道尖锐的女声响彻了云霄,也惊醒了盛长枫,让他想到了如何逃脱,朝着李宫主呲牙一笑,“拜拜你了,小李子。” “你逃不…呃…”李宫主懵了,因为他看见场景,超出了自己的认知。 只见盛长枫的双腿沉入了地下,眨眼之间,他整个人都沉入了地下。 而此时,李宫主的极限也到了,他不甘怒吼,“为什么?师父,帮我报仇啊!” 轰的一声,周围夷为平地,而剧烈的爆炸之声,把紫云观所有的道士都吸引了过来,他们看着眼前的景象,都处于懵逼之中。 半空中的酒葫芦上,看着下方一片烟雾,赵钰柔心急如焚,眼眶泛红,眼泪在她的瞳孔中打着转,仿佛随时都会掉下来。 赵钰柔站了起来,往下看了一眼,咬着下嘴唇,闭上眼睛,向下跳去。 海棠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赵钰柔的手臂,使得赵钰柔悬浮在半空中。 “你干嘛,你放开我,我要去找我的官人。”赵钰柔眼泪滑落下来,落在她的衣襟上。 “你下去有何用,他那么厉害,会没事的。”海棠用力把赵钰柔拽了上来,刚要继续说话,发现酒葫芦自行向一个方向飞去。 “你看见没,这个葫芦在飞,说明他没事。” 听见海棠的话,又见酒葫芦的确在飞行,赵钰柔安静地坐在上面,双手紧扣,不发一言。 没一会儿,酒葫芦飞出了紫云观,慢慢向地面靠去。 赵钰柔看见盛长枫之后,直接飞扑进他的怀里,抱着他呜呜大哭,“官人,你吓死我了,呜呜…” 盛长枫一手搂着她的杨柳腰,一边轻抚她的秀发,“柔儿,为夫这不没事吗,不哭了。” 赵钰柔也不说话,就是一个劲地哭。 海棠嘴角一撇,冷哼一声,“你们夫妻两个要腻歪到什么时候,还走不走啊。” “海棠,九色宫已经覆灭,你有何打算啊? 不如跟我回汴京吧,岳山和岳琳都挺想你的,特别是岳琳,那丫头非常想你。”盛长枫不想海棠东游西逛,也不想让这个老乡居无定所,所以开口问道。 听见了盛长枫的问话,赵钰柔也不哭了,抬起朦胧的哭眼,盯着海棠。 海棠心里一暖,但看了一眼赵钰柔之后,她摇头笑着说:“我就不了,九色宫还有两色未除,我的仇也算没报完呢。” 见盛长枫眼中的失望,海棠却嫣然一笑,“等铲除了他们,奴家自会去汴京城找你们,公子,到时候你会不会不认识奴家啊。” 盛长枫自然听出了弦外之音,他淡淡一笑,“放心吧,只要你回来,我的宅邸,必有你一个院子。” “咯咯…公子,奴家可当真了。”海棠的眼睛眯成了一道弯月,眼神中全是向往之色。 “当然,本公子何时骗过你。”盛长枫抱着赵钰柔跳上酒葫芦,见海棠站在原地不动,“赶紧上来,咱们回城。” 海棠唇边荡着甜蜜的笑容,一个纵身跳上酒葫芦,丝毫不在意赵钰柔的目光,“公子,走吧。” 赵钰柔冷哼一声,然后紧紧抱着盛长枫不撒手,“官人,咱们回去吧。” “坐好了,咱们飞喽。” 酒葫芦瞬间飞向天空,很快就消失在天际之中。 第391章 明兰的办法(一) 盛宅暮苍斋之中,明兰神色忧郁地坐在窗边,单手托着下巴,眼神略有些呆滞。 小桃端着果子,从外边走进来,见明兰又是这副德行,她把果子放在桌子上,“姑娘,你这阵子怎么回事啊,为何天天在这里愁眉不展的。” 明兰理都没理会小桃,还是双眼望着窗外,一副呆滞的模样。 小桃叹了一口气,坐在明兰对面,也是单手托着下巴,眼巴巴地看着盛明兰。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丹橘如厕回来。 走进屋,就看见两人单手托腮一动不动,而且表情还神同步,她扑哧一笑,“姑娘,你和小桃在这里思考什么呢?不会是在思考人生吧?” “我可没思考,我只是单纯的模仿姑娘而已。”小桃甩了甩手臂,“姑娘,你不累吗?就这么一会儿,我的手臂就已发麻。” 轻叹了一口气,明兰转过头来,“丹橘,现在什么时辰?” “已过了午时正刻,怎么了,姑娘,你有什么事吗?” “在家闲着无事,走,咱们去一趟玉清观。” 见明兰一副认真的表情,小桃望了望窗外的天空,万里无云,“姑娘,真要这个时辰去吗?” “当然,小桃,赶紧去拿我那套水蓝色的衣服。” 见小桃一副不情愿的表情,丹橘微微一笑,说了句我去拿,便进了里屋。 “懒小桃!”明兰只是瞪了她一眼,便又叹了一口气,心中烦躁不安。 虽然上次从盛长枫那里,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可是这段日子,自己依旧无动于衷,除了那一丝觉得对不起盛长枫之外,还有就是不知道如何为自己生母报仇。 报官的事情,里面牵扯甚广,一不小心的话,会把整个盛家都赔进去,这不是明兰想要的结果,所以明兰从未想过报官。 至于告诉盛纮,这比报官的想法还不可靠,自己这个父亲眼中只有盛家的声望。 前段日子,明兰为卫小娘做了一场法事,曾邀请过盛纮,可惜被他一口回拒,估计盛纮啊,连卫小娘长什么样子都已不记得。 剩下只有一条路,那就是自己亲自为生母报仇,可用什么办法,却是明兰一直没有想好的。 既要报仇又不要牵扯出自己,这让明兰思绪如同乱麻,一点头绪也没有。 所以,一直拖到现在,也让明兰天天有些惆怅。 现在林噙霜可谓是春风得意,自己一对儿女都已成家。 儿子与女婿又同朝为官,而且上升的势头很明显,所以母凭子贵,她现在在盛家过的仿佛又回到了扬州城,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换好了衣裳,明兰只带着小桃与丹橘便出了暮苍斋。 没有多远,前边是一处假山,那里却传出阵阵哭泣之声。 明兰一愣,停下脚步,在长廊边缘往前看去,只见两个身穿绿衣的女使,坐在假山旁边,一个在哭泣,一个在劝解。 林栖阁的女使! 明兰来了好奇心,拽住要继续前行的小桃,三人便在这长廊的拐角处偷听起来。 “你别哭了好吗,哭有什么用。”没有哭泣的女使略微年长一点,拍了拍哭泣的女使,“把情绪调整好,赶紧回去吧,你手里的活还没干完呢。” “呜呜…凭什么?我又没做错,她凭什么打我。”哭泣的女使抬起头,满面泪水,显得甚是倔强。 “你个傻丫头,哪有凭什么,我们都是下人,主子骂两句,打两下,那不是很正常的嘛。” “可…可我也没犯错啊,呜呜…她为什么让人打我啊。”哭泣的女使依旧一副委屈的表情。 “犯没犯错,那还不是主子一句话的事情,你呀,就是太小了。”年长的女使一声叹息,摇了摇头。 “呜呜…我就是不平衡,本来是她撞的我。 她拿不住东西,掉在地上摔碎了,还埋怨我,呜呜…”哭泣的女使像是遭受了天大的委屈,将头埋在双腿之间,呜呜大哭。 年长的女使好像也失去了耐心,站了起来,“你要是外不回去的话,可不只是掌嘴这点小事了,你自己活要是活干不完,那就得罚月钱。 好了,能说的我都说了,回不回去干活随你,反正我是要回去干活呢,我家里还指着我的月钱呢。” 不等哭泣的女使回答,那个年长的女使便离开了这里,留下哭泣的女使,一人在这里哭泣。 哭泣的女使见人都走没影了,她也站了起来,用袖子擦了一下眼泪,眼中闪过一丝怨恨,一跺脚,也离开了这里。 明兰若有所思地看着女使的背影,然后招呼小桃与丹橘,也离开了长廊。 坐在马车里,明兰脑海之中,始终过滤着刚才那个哭泣女使离去前的画面,在马车停在玉清观外,明兰嘴角划过一个完美的弧度。 在玉清观内,明兰见到了卫姨母与小蝶,与她们闲聊一会儿之后,便起身告辞。 小蝶略显沧桑的脸上有一丝犹豫,有话想说,但直到明兰离开,她也没说出口。 回到了暮苍斋,明兰就把小桃叫到一旁,与她耳语几句,小桃点头,转身走了出去。 丹橘与小桃擦肩而过,来到了明兰身前,“姑娘,晚饭你想吃什么,奴婢好吩咐厨房去做。” “晚饭吗?丹橘,你看着安排吧。”明兰心不在此,随意应付了丹橘一句。 丹橘出去之后,明兰又望向窗外,也不言语,就这么静静地坐着。 此时屋中一片寂静,远远望去,宛如一幅画卷,恬静又自然,非常和谐。 丹橘安排完晚饭,回来见明兰又是老样子,坐在窗前发呆,她无奈摇头一笑,“姑娘,这阵子怎么了,天天坐在窗前发呆,有什么心事吗?” 明兰看了丹橘一眼,浅浅一笑,“我能有什么事啊,对了,我父亲今天回来了吗?” “嗯,好像还没有,主君都有两、三天没回来了。” “这样吗,那二哥哥也是一样吗。” “是的姑娘,二哥儿与主君一样,也是两、三天没回来了。”丹橘如实回答。 明兰点了点头,刚要开口说话,就看见小桃走进了院中。 第392章 明兰的办法(二) “姑娘,先…先让我喝口水。”小桃不等明兰问话,拿起桌上的茶盏喝了一口,又倒了一盏,再次一口闷。 连续两盏茶水入喉,小桃不似刚才那样,她抬头道:“姑娘,渴死我了,你是不知道啊,那帮妈妈们有多能说,好家伙,从东说到西,从春说到秋啊。” 看见小桃那夸张的表情,明兰和丹橘都扑哧笑出声来,惹的小桃不满,又给自己倒了一盏茶水,一口喝了下去。 “小桃,你再这么喝下去,一会儿肯定往外跑。”丹橘掩面而笑,小桃表达不满地方式太逗了。 “你也吃了三盏,也该解渴了,事情打听出来没有。”明兰收起了笑容,等着小桃的下文。 “姑娘,奴婢都打听清楚了,那个哭泣的女使叫雎儿,来咱们盛家才半年而已,是一个三等女使。” 听了小桃的话,明兰甚是诧异,三等女使都是干粗活累活的,半个月都不一定见到主子一回,那这个叫雎儿的三等女使,怎么惹林噙霜不高兴了呢。 丹橘见明兰的表情,便催促道:“小桃啊,你出去这么久,就打听出这么一点啊。” “哪有,我这不是还没说完呢嘛。”小桃放下手中的茶盏,坐了下来,“其实啊,我在那些妈妈嘴里,也就打听出来这些。 我一想,这不行啊,姑娘交给奴婢这点事都办不好,奴婢怎有脸回来见姑娘啊。 于是啊,奴婢打算去林栖阁那边逛一逛。 没想到还没到林栖阁呢,就在离葳蕤轩不远的地方,看见两个林栖阁的女使,好像外出办事,其中就有那个年长一点的女使。 奴婢就不远不近地跟着,原来两人出去给林小娘买胭脂水粉。 去的时候,两人速度很快,回来的时候,两人便放慢了速度,也闲聊起来,奴婢也听了一个大概。 原来那个叫雎儿的女使,是替别人进屋擦地,不小心撞到了林小娘,而林小娘手中的茶盏摔在地上。 林小娘非常生气,就让人打了雎儿几个嘴巴,雎儿便心生怨气,在没人的地方,还扬言要报复呢。” “呵呵…一个三等女使,还想报复林小娘,这不是痴人说梦呢吧。”丹橘冷笑一声,她觉得这个叫雎儿的女使脑子有问题。 瞥了丹橘一眼,然后看着小桃,明兰的意思很明显,就是就这些啊。 看见了明兰的眼神,小桃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姑娘,我开始与丹橘的想法一样,她一个三等女使,还能怎么地啊,回来一琢磨,还是打听一下比较好。 回到盛宅之后,我找了林栖阁的一个女使,向她打听雎儿的事情。 开始的时候,那个女使还一脸不耐烦的样子,后来奴婢用了点小钱,她就知无不言了。 那个雎儿,干活还算利落,但性子不是很好,有点急躁,总与其他女使吵架。 有一次还与邹妈妈吵了一架呢,虽被罚了,但她很不服。 后来有一天,邹妈妈好像吃什么东西坏了肚子,在床上躺了三天,却把这个雎儿高兴坏了,干活都哼着小曲。” “这不可能吧,难道真是这个雎儿下的药?她胆子也太大了吧。”丹橘有点难以置信,三等女使被管家女使处罚,那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这个叫雎儿的有点夸张了吧。 明兰眼中闪过一丝光芒,然后朝着小桃点了点头,嘻嘻一笑,“不错,但银钱不给报销啊。” “啊!姑娘,我…”小桃叹了口气,拿起桌上的果子,狠狠咬了一口,一边咀嚼一边说着:“反正也没多少,奴婢也不要了,奴婢要吃回来。” 明兰和丹橘一听,又看见了小桃的行动,两人皆是一阵大笑,笑的眼泪都出来了,而小桃不管不顾,依旧与自己手中的果子较劲。 夜间,明兰躺在床榻之上,想着小桃说的话,她心中盘算着。 这个叫雎儿的女使,一看就是睚眦必报的性子,不然邹妈妈也不会卧床三天。 虽然没有实质证据来证明,这件事与雎儿有关,但明兰的直觉告诉自己,这一定是雎儿干的。 这个雎儿平时看上去性子暴躁,经常与人吵架,实则不然,雎儿有可能与自己相同,是一个善于伪装之人,但又不是很聪明,不然也不会被人听到背后话。 雎儿这睚眦必报的性子,自己可以好好利用一下。 不过只是简单的闹肚子可不行,自己的生母死前可是遭了很大的罪,更是一尸两命。 一想到卫小娘的死,明兰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自己明明可以有娘亲,有亲弟弟,这一切,都被林噙霜那些补品补没了,让自己成了没娘的可怜孩子。 所以,只是简单地闹肚子怎么行,明兰攥紧拳头,自己不要别的,只要以命相抵就可以。 睚眦必报的性子,一次是闹肚子,那如果多次呢,还是闹肚子吗? 如实在不行,也可以来个嫡龙换凤,为了报仇,自己也顾不得那么多。 在胡思乱想中,明兰进入了梦乡,双手却死死抓着被子。 在梦中,明兰见到了自己小娘,她依旧那么美丽,那么睿智,明兰也见到自己的亲弟弟,他继承了小娘的容貌,帅气迷人,两人朝着自己招手。 明兰欢乐地扑进了卫小娘的怀里,抱着她痛哭,抱着她述说自己这么多年的成长经历,更是哭诉着自己对她的想念。 卫小娘脸上带着慈祥的笑容,静静聆听明兰的诉说,而明兰的弟弟,却取笑她丢人,都及笄了,还在妈妈怀里哭泣。 明兰破涕为笑,从卫小娘怀里出来与弟弟打闹在一起,欢声跳舞飘荡在四周,这是明兰最快乐的时候。 可惜,欢乐是短暂的,卫小娘拽着明兰的弟弟,与明兰摆了摆手,就头也不回地离开,只留下明兰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原地。 明兰忍受不了,一声大喊,“小娘,不要离开明儿,明儿最听话!” 外屋的小桃被明兰的叫喊声惊醒,她赶紧跑到卧室,见明兰手脚乱蹬,还大呼小叫,她焦急喊道:“姑娘,你怎么了?” 听见了小桃的呼唤声,明兰睁开了双眼,看了一眼着急的小桃,她双手撑着床,想坐起来。 小桃一见,赶紧把她扶起来,见明兰一头大汗,“姑娘啊,你不会做噩梦了吧。” 明兰点了点头,她的确是做梦,但不是噩梦。 明兰看了一眼小桃,“小桃,你俯耳过来,我有事要你去办。” 小桃俯身到明兰嘴边,明兰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小桃虽有疑惑,但她还是一个劲地点头。 第393章 明兰的办法(三) 阳光灿烂,万里无云。 如厕回来,见明兰正在习字,丹橘甚是惊讶,自家姑娘往日一听习字就犯困,今天这是怎么了,太阳在西边出来的吗? 看了一眼明兰的字,丹橘默默地点了点头,姑娘的字还是一如既往啊。 丹橘也不打搅明兰,看了一圈,没有发现小桃,她也没在意,以为小桃外出,办其他的事情。 过了两炷香的时间,小桃才慢慢悠悠地回到了暮苍斋。 院中的丹橘看见了小桃,见她一脸笑呵呵,好奇地问:“小桃,你跑哪里去了,不会又去厨房偷吃东西吧。” “丹橘,你胡说什么呢,我小桃是那种人吗?还偷吃?我要是吃,那也光明正大地吃。”小桃叉着腰,仰着头。 “呵呵…你呀,怪不得一身肉。”丹橘伸手捏了一下小桃的肚子,惹的小桃伸手去痒她。 在习字的明兰,听见了小桃的声音,抬头往窗外看了一眼,看见人之后,她放下手中笔,朝着窗外喊道:“小桃,你给我进来。” 听见明兰喊自己,小桃停止了与丹橘的打闹,应了一声,从外面跑进了屋中,“姑娘,我回来了。” “我知道你回来了,我问你,事情办的怎么样?”明兰捂着半边脸,觉得小桃有点傻,你不回来我能喊你进来吗。 “姑娘,小桃出马,一个顶俩。”小桃憨憨一笑。 得到小桃的回答,明兰会心一笑,眼神中多了一丝期待。 林栖阁内,雎儿蹲在地上擦地,一边擦一边往后退,没注意到后面有人走来,与其撞个正着。 邹妈妈扶住了林噙霜,低头开骂:“哪来的瞎眼婢子,你不看路啊。” 雎儿听出是邹妈妈的声音,以为撞的是邹妈妈。 听她居然敢骂自己,雎儿一边起身一边大骂:“你才瞎子呢,我又不是故意…”雎儿愣住了,因为她看见了林噙霜。 “又是你这个贱婢,干活毛毛躁躁,还不服管教,罚半月的月钱。”林噙霜淡淡瞥了雎儿一眼,一扭腰,转身就要离开。 雎儿见林噙霜要走,也反应过来,一把拽住林噙霜,大声疾呼,“我又没做错,即便是林小娘,也不能随便罚我月钱。” 林噙霜很生气,这么多年来,她从未见过如此不懂礼数的女使,她阴沉着脸,“把你那脏爪子给我拿开。” “你这个丫鬟,还有没有规矩,还不把爪子拿开。”邹妈妈掰开雎儿的手,把她推到一边。 “如此不懂礼数的丫鬟,也不知道大娘子是怎么招进来的。 别罚半月了,罚一个月的月钱,让她懂一懂礼数。”林噙霜一甩袖子,冷冷盯着雎儿,“你个贱婢,记住了,以后不许你进屋。 你只配倒马桶,邹妈妈,以后倒马桶的活就让她来干。” “好的,林小娘,奴婢记住了。”邹妈妈满脸堆笑。 “嗯,那走吧。” 雎儿站在原地,看着林噙霜和邹妈妈的离去的背影,以及周围女使鄙视的目光,这让她心生仇恨。 自己一个月的月钱,就被她一句话说没了,凭什么啊? 自己辛辛苦苦干了一个月活,眼看要开月钱了,自己不就不小心撞了她一下,至于吗! 林噙霜轻飘飘的一句话,自己的月钱就没了,凭什么啊?这也太不公平了吧! 雎儿越想越愤怒,越愤怒越觉得不平衡,把抹布丢到盆里,她转身跑了出去。 四周的女使见雎儿跑了,三五成群地议论纷纷、指指点点,声音还不小。 翌日清晨,雎儿刚穿好衣服,便被一个老嬷嬷叫了出来,告诉她,从今往后,你的工作就是倒马桶。 即便在不满意,为了生存,雎儿也捏着鼻子完成首日的工作。 回到自己的床铺,雎儿咬牙切齿,双拳紧握,她的仇恨值也上升不少。 因为在这一天中,她觉得其他女使的眼神、议论,对她是一种奇耻大辱。 一想到自己签了卖身契,雎儿有种痛不欲生的错觉。自己为何分到了林栖阁啊,怎么不分到其他院子。 其他院子的主子对女使很关心,特别是那个寿安堂与暮苍斋,听说那里的女使过的很自在,只要干完手里的活,自己想干什么就可以干什么,哪像林栖阁,一天从早忙到晚。 带着不平衡与仇恨,雎儿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天刚微亮,雎儿又被那个老妈妈喊了起来,一边骂骂唧唧,一边催促她赶紧起床去倒马桶。 雎儿眼神的怨恨一闪而过,她穿上衣服,开始新一天的有味工作,晚上躺在床上,雎儿耷拉着脸,一句话也不说。 第三天,雎儿倒完马桶,她一个人来到那个假山前,见四下无人,她对着空气一顿拳打脚踢,发泄自己心中的怒火,发泄的差不多,她才停了下来,双眼通红,紧握双拳。 忽然,她听见不远处有说笑声,而且越来越近,她四下看了一眼,便躲到了假山后面。 明兰带着小桃,两人有说有笑地来到假山。 “姑娘,在这歇一会儿吧。” “你这丫鬟,是不是又想偷懒。” 小桃把食盒打开,憨憨一笑,“姑娘,这是在岳家铺子买的樱桃煎,坐这里尝尝吧。” “岳家铺子的,那我尝尝。”明兰坐在石台上,吃了一个樱桃煎,“嗯,味道真的不错。 来,小桃,你也尝尝。”明兰拿起一个樱桃煎塞进小桃嘴里。 “嗯,姑娘,这樱桃煎真好吃。”小桃一边吃一边憨笑。 “好吃你就多吃点。”明兰又往小桃嘴里塞了一个。 “嗯…姑娘,你对奴婢真好。” “傻丫头,你是我的女使,我当然要对你好了。”明兰摸了摸小桃的头。 小桃憨憨一笑,嘴不停地咀嚼着。 一盏茶的功夫,明兰带着小桃穿过前边的回廊,拐进了前边的院子。 又过了一会儿,雎儿从假山后面走了出来,看了一眼明兰离去的方向,一跺脚,转身又往林栖阁走去。 雎儿离开不久,明兰带着小桃又回到了假山前,明兰淡淡一笑,“小桃,咱们回暮苍斋。” 第394章 明兰的办法(四) 天刚刚放亮,雎儿面无表情地起床穿衣,也不洗漱就在外走。 在关门的一刹那,她听见屋中的抱怨声,说什么一身臭味,就应该睡柴房什么的。 一丝阴霾笼罩在雎儿的心头,她身子微颤,回头死死盯着房门,仿佛要透过房门,看清楚里面的丑恶嘴脸,让她忍不住想撕烂对方的嘴。 “你杵在那里干嘛,赶紧干活去!” 听见老嬷嬷的催促声,雎儿慢慢转过身来,瞥了老嬷嬷一眼,一句不说地走了。 倒完了马桶,雎儿又累又气,耷拉着脑袋往卧房走,因为一身味,她打算去洗漱一番。 刚走到门口,房门从里面被推开,两个女使正有说有笑呢。 一抬头看见了站在门外的雎儿,两人立马往后退了一步,上身更是向后仰着,还用手在鼻子前扇来扇去,嫌弃之情已不言而喻。 雎儿木然地盯着两女,眼中的凶光一闪而过,心中的仇恨也更进一步。 她恶狠狠地看着两女,在两女身边路过的时候,还特意抖擞了一下衣服。 “你…”其中一个女使还想找雎儿理论一番,被另一个女使用力拽了出去。 “你干嘛拽我啊,你看她刚才,那是什么意思,那味多难闻啊!” “哎呦,你理她干嘛啊,她跟一个疯狗似的,狗咬你一口,难道你还咬回来啊。” “咯咯…你说的还真对,人怎么能和狗一般见识呢,咱们…” 咣的一声,雎儿满脸怒气地从屋里走了出来,指着两个女使,“小贱人,你说谁是疯狗呢?” “呦,我们可是谁也没说。” “就是,有捡钱的,还有捡骂的。” “谁说不是嘛,还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啊。” “就是啊,咯咯…” 见两个女使在自己面前指桑骂槐,雎儿再也控制不住怒火,一声怒喝,“两个小贱人,我撕烂你们的嘴。” 雎儿一把抓住一个女使的头发,用力往回一拽,同时另一只手变成九阴白骨爪,狠狠在女使的脸上来了一爪。 女使一声惨叫,破口大骂,“你个小贱货,敢打我,我跟你拼了。” 女使也伸手抓住雎儿的头发,两人便扭打在一起,发髻飞扬,满地打滚,尖锐之声传遍整个林栖阁。 旁边女使懵了,一眨眼的时间,两人都在地上滚了好几圈。她想把两人拉开,但又害怕自己被误伤,所以站在原地干瞪眼。 两人的叫喊之声,吸引来了许多女使的围观,都是站着看,没有一人上前拉架,毕竟雎儿还没换洗,那一身的味还存在。 林噙霜也听见了吵闹之声,她眉头一蹙,带着邹妈妈一众女使,也来到了事发地点。 女使们一见林噙霜来了,都自然地给她闪出一条路,也让地上依旧撕扯的两女暴露在林噙霜眼前。 看着地上的手刨脚踢的两女,林噙霜神色不悦,瞥了邹妈妈一眼,邹妈妈立马会意,赶紧让人把地上的二人分开。 一个女使搬了一把椅子,林噙霜昂首坐在椅子上,看着跪在地上,衣衫不整的两个女使。 刚要问话之时,闻到了一股辣眼睛的味,林噙霜蹙着眉头,用手在鼻子前扇了一下,然后吩咐一旁的女使去给她取扇子。 跪在地上的雎儿,瞧见了林噙霜的动作,她低下头,眼神闪过一抹怨恨。 “你们两个好大胆子,居然在我的林栖阁打架,来人啊,每人杖责十五。”林噙霜都不打算问了,那味太熏人。 “林小娘,是这个贱人先动手的,奴婢也是被迫还手啊。” “哦,是这样啊。”林噙霜瞥了一眼说话的女使,这个女使有点惨,头发都有好几处露了头皮。 林噙霜又看了一眼低头的雎儿,伸手指着她,“我记起你了,前两日还打碎了一个茶盏,今日又先动手打人,那就加罚吧,罚一个月的月钱。” “林小娘,你凭什么罚我月钱! 是这个贱人先辱骂我的,我才打她,我又没错,你为何又罚我月钱。”雎儿很是愤怒,直视着林噙霜。 “不知悔改,加罚两个月的月钱。”林噙霜语气平淡,站了起来,就要离开这里有味的地方。 “林噙霜,你凭什么啊,我又…” “给我掌嘴!”林噙霜脸上浮现一丝怒气,一个贱婢敢直呼自己的名字,真是反了天了。 邹妈妈一听,立马上前给了雎儿一个大嘴巴。 雎儿刚要反抗,便有两个嬷嬷又把她按在地上,邹妈妈面带笑容地给了雎儿九个大嘴巴。 “好了,邹妈妈,走吧。” 雎儿嘴角流着鲜血,被几个老嬷嬷按在板凳上。 对于杖责,雎儿就像没有知觉似的,一声不吭,与其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另一个女使,在板子还没落下之际,就阵阵哀嚎。 雎儿用充满仇恨地目光盯着林噙霜离去的背影,牙齿咬的咯咯作响,双拳紧握,指甲都扣进肉里都不知。 夜幕降临,暮苍斋中,明兰依旧在习字,小桃从屋外跑了进来,趴在明兰耳边低语了几句,明兰淡淡一笑,继续低头习字, 两天之后,恢复差不多的雎儿,一个人走出了林栖阁,走出了盛宅。 她没注意到,她的身后有一个女使,不远不近地跟着她。 一直到了晌午,雎儿才回到了盛宅。 暮苍斋之内,明兰拿着毛笔,眼睛盯着自己所写的卫字,陷入沉思。 “姑娘,我回来了。”小桃面色红扑扑地,鬓角还有一丝汗水。 “回来了,怎么样?”明兰放下笔,急忙忙地来到小桃身前。 “姑娘,你…你先让我喝口水。”小桃给自己倒了一碗水,咕咚咕咚地喝了下去。 放下水碗,小桃擦了擦嘴角,“奴婢跟着那个雎儿,先后去了五家药铺。 等她走了之后,奴婢进入打听了,那个雎儿只买了枸那卫,而且每家药铺买的数量都不多。” “枸那卫?”明兰轻声嘀咕着,回头看了一眼书案上的卫字,脸上露出一丝解脱的笑容,轻喃道:“这也许就是天意,是吧,卫小娘!” “姑娘,你嘀咕什么呢?” “没什么,你做的不错。”见小桃的表情,明兰把毛笔放在笔山之上,拉着小桃就往外走。 “姑娘,咱们去哪啊?”小桃疑惑道。 “小桃,你这两天忙来忙去的,一定累坏了吧,我奖励你吃炙羊肉,咱们去做炙羊肉。”明兰脸上带着丝丝笑意。 小桃乐了,眼睛瞪的溜圆,“姑娘,真的吗?” “当然,走吧。” 小桃嗯了一声,高兴地跟着明兰走出屋子。 第395章 中毒 完成清早的倒马桶工作,雎儿洗漱一番之后,面无表情地躺在床上,等待中午的到来。 午时一到,雎儿准时下床,避开了所有人的视线,来到厨房的后面,把耳朵贴在墙上,听着里面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听见了厨房里,响起了邹妈妈的声音。 雎儿紧握拳头,等邹妈妈声音消失,又听见里面管事的嬷嬷,吩咐下人们,赶紧给林小娘做菜,她嘴角露出一丝阴冷。 又等了一会儿,雎儿来到一旁的石堆前,把上面的石头搬开,从里面取出她早已放在这里的炭。 伸手在炭上摸了摸,把手抹黑,又在自己脸上抓了几把,把自己变成一个花脸,让人不好辨认,雎儿便端着炭,向厨房走去。 刚到门口,雎儿就听见管事嬷嬷喊人去取炭,她立马压着嗓子说炭来了。 管事嬷嬷看了一眼也没在意,都穿着一样的衣服,烧火变成黑脸是常有的事情,所以,管事嬷嬷又转头盯着厨师做饭。 雎儿来到灶台前,把自己带的炭,添了前边的部分进去,然后低着头,等着机会的到来。 没过一会儿,雎儿听见自己想听的事情。她微微一笑,把剩余的烟炭,火全部倒进灶台里。 片刻之后,整个厨房都弥漫在烟气之中,所有都是咳嗽不停。 雎儿用帕子捂着嘴,快步来到盛好的汤前。 拿出一个纸包,打开之后,往汤里里倒了一点,正犹豫是否再多倒点之际,被一个人撞了一下后背。 吓得她顾不得别的,赶紧逃了出去,逃跑途中,还不忘把纸包扔进了灶台。 只是雎儿没注意到,刚才她被人撞了一下,纸包中的药沫撒落一些,落在了地上。 窗户被打开,烟气很快散了出去。 管事嬷嬷瞪着三角眼,扫了一圈厨房中的下人,她想找出是谁这么蠢,连炭都能拿错。 可看了一圈,也不知道是谁,管事嬷嬷刚想发火,从外面进来一个女使,询问林小娘的饭菜做好没有,林小娘都催促了。 见女使催促,管事嬷嬷让人把刚才盛好菜、汤,端去给林小娘用饭。 雎儿一路小跑的回到卧房,屋中空无一人。 她赶紧洗漱一番,又换了件衣服,来到林噙霜用饭的地方,正好看见女使们端着饭菜走了进去。 当然,那碗汤也在其中,雎儿眼神中闪烁着光芒。 林噙霜慵懒地坐在椅子上,见饭菜都上齐,便让一个女使给她盛了一小碗汤。 她尝了一勺,满意地点了点头,又吃了一勺,很快,便把小碗里汤喝的干干净净。 透过窗户看见林噙霜喝汤的雎儿,脸上闪过痛快的表情,很快又恢复面无表情,然后悄声无息地回到了自己的卧房。 林噙霜也许是有点渴,她又喝了一碗汤,脸上挂着满足的笑容。 刚把汤碗放下,突然觉得肚子很疼,同时还伴随着头晕,她想站起来,可又觉得浑身没力,站不起来。 而且自己的肚子越来越疼,自己呼吸也越来越困难,想说话也说不出,只是干张嘴。 邹妈妈瞧出了林噙霜的异常,赶紧来到她身边,“姑娘,你怎么了,哪里难受吗?” 林噙霜伸手指了指自己肚子,还没做下一个动作呢,她身子一歪,就摔倒在地,昏迷不醒。 “姑娘,姑娘!”邹妈妈赶紧跪到林噙霜身前,高声呼唤。 见林噙霜没有反应,她甚是害怕,身子也跟着颤抖,站也站不起来。 她是手脚并用,爬到了门口,大声喊道:“来人啊,林小娘晕倒了,快去找郎中来。” 葳蕤轩内,王大娘子正拉着盛华兰的手,满脸笑容地与华兰聊天。 门口的刘妈妈,听了一个女使的汇报之后,她脸色略显惊慌,来到了王大娘子身前,“姑娘,林栖阁那位病倒了。” “谁?谁病倒了?”由于一直与华兰聊天,关注点都在华兰身上,刘妈妈的话,王大娘子真的没听清。 刘妈妈再次说了一遍,这次王大娘子和华兰都听清楚。 王大娘子稍微发愣之后,高兴地站了起来,“什么病,重不重?” “目前还不知道,那边请的郎中还在路上,不过她已经昏迷不醒。”刘妈妈如实回答。 “哈哈…天爷开眼啊,这次最好让林噙霜那个贱人一命呜呼,也解我心头之气,哈哈…”王大娘子甚是高兴,高兴地双手都不知道放哪,“来人啊,给我热两盏酒,我要吃上几盏,高兴高兴。” 华兰眉头一蹙,拽住要手舞足蹈的王大娘子,“母亲,父亲不在家,你是盛家的大娘子。 现在林小娘病了,你应该去看看林小娘的病情,然后给她请个好郎中,把她的病治好。” 王大娘子听见自己女儿的话,张着大嘴巴,“华儿,你是不是疯了? 让我去看那个贱人,还给她治病?我巴不得她早点死呢。” “母亲啊,林噙霜要是在这个时候出了意外,父亲回来你怎么交待。 还有,长枫那里你怎么交待,你还想让稳定下来的盛家,再次陷入水深火热之中吗。”华兰甚是无语,有些无奈地看着王大娘子。 自己这个母亲真是够蠢的,只想着眼前那一点小利,林噙霜要是真出了事,父亲那关还好,长枫那关怎么过! “什么水深火热,盛家现在不是一片光明吗。”王大娘子不以为然。 “哎呀,我的母亲啊,现在我们就去林栖阁,路上女儿再和你说。”华兰拽着发懵的王大娘子就往外走,走了两步停下来,转头看着刘妈妈,“林栖阁那边,派人去通知长枫和墨兰了吗?” “好像没有,那边都快乱成一锅粥。” “刘妈妈,你立刻派两个小厮,分别去通知长枫和墨兰。 即便长枫不在家也要告知嫣然,一定让小厮要亲口告诉她们。”见刘妈妈点头,华兰拽着王大娘子走出了葳蕤轩。 寿安堂内,房妈妈也把林噙霜有病的事情,告诉了盛老太太。 盛老太太稍作犹豫,便站了起来,“走吧,咱们去一趟,怎么说她也是长枫的生母。” 第396章 解毒 琴静苑内,余嫣然安静地躺在床榻之上,轻轻抚摸着肚子,眼中满是柔情,眼神中还有一丝牵挂、思念。 盛长枫奉命去姑苏城已许久,余嫣然每日都在想念自己的夫君。 但也只能在独自一人之时,露出思念之情,毕竟她是大娘子,日常还要维持大娘子的形象。 红簟急急忙忙地来到余嫣然面前,“大娘子,葳蕤轩派下人前来,说有急事找大娘子。” “葳蕤轩?母亲吗?”余嫣然在红簟的搀扶下,下了床,“那人没说是什么事情吗?” “没有,那个小厮说,要亲口告诉大娘子。” 余嫣然眉毛一蹙,她没有说话,而是在红簟搀扶下,来到前厅。 小厮瞧见了余嫣然,深施一礼,“余大娘子,主母让小的来告诉你,林小娘得病了。” “什么?你说什么?” “林小娘得病了,主母已经差人去请郎中。” “林小娘得病了?什么病?前几天还好好的,怎么就生病了呢?”余嫣然有点慌张,更有点焦急。 自己夫君生母得病,恰巧他还不在家中,这要是出什么意外,夫君回来还不得伤心欲绝啊。 “回余大娘子,林小娘在吃饭之时,突然晕倒,至于病因,小的来的时候,郎中还没到呢。”小厮如实回答。 “突然晕倒?怎么会这样!”余嫣然皱着眉头,起身就往外走,“红簟,你跟我去趟林栖阁,看看林小娘到底为何得病。” “大娘子,你的身子…” “我身子不碍事,林小娘可是夫君生母,她不能…”余嫣然眼睛一亮,似乎想起了什么,转身又往回走去。 红簟虽不明所以,但还是跟上,怕余嫣然出意外,便伸手扶着她。 回到卧房,余嫣然在床边的柜子中,找出一个木盒。 她稍作犹豫,便从里面拿出一白一蓝两个瓷瓶,然后拽着红簟走出了卧房。 坐在马车上,余嫣然是心急如焚,恨不得能飞过去,可惜了,自己不是夫君,没有那种能力。 马车到了积英巷盛宅门口,余嫣然在红簟的搀扶下,从马车下来。 她刚要进往里走,听见身后响起马蹄声,她回头看去,就见墨兰双眼通红地从马车上下来。 “墨兰,你…” “嫂嫂,阿娘现在怎么样了?”墨兰跑了过来,甚是焦急。 “墨兰,你跑什么啊,都有了身孕,摔倒了怎么办。”余嫣然略有责备,但眼神很担心。 “嫂嫂,不说这些,阿娘怎么样了,听到她得病,都吓死我了。” “我也是刚到,还不知是什么情况,咱们进去看看吧。” 墨兰点头,拽着余嫣然就往里走。 看见墨兰如此莽撞,吓得红簟和云栽赶紧跟在两人身边,怕两人有什么闪失。 刚到林栖阁门口,两人就看见华兰和明兰。 华兰也看见了她们,赶紧迎了过来,相互见礼之后,墨兰一刻也等不了,“大姐姐,我阿娘到底得什么病啊?” 华兰与明兰互看一眼,华兰神色有点黯然,“墨兰,林小娘她…她不是生病,而是中毒。” “中毒!”墨兰和余嫣然异口同声。 “是的,请了郎中,郎中看完之后亲口说的。” “怎么可能?”墨兰有点不相信,她没有理会其他人,而是一个人向屋中跑去,云栽一见,也赶紧追了上去。 “墨兰,墨兰,你等会。”华兰有点不放心,也跟了过去。 “明兰,林小娘真是中毒吗?”余嫣然有点疑惑,林小娘天天待在盛家,她是怎么中毒的。 “郎中是真的说的,祖母不放心,又派人去请御医。”明兰上前搀扶着余嫣然,“三嫂嫂,你已有了身孕,可不能着急啊,我扶着你进去。” “哎呀,我自己能走,不用扶啊。”余嫣然担心林噙霜,“明兰,咱们也进去吧。” 明兰应了一声,细心地扶着余嫣然向屋中走去。 墨兰还没跑到屋中就大声喊叫着,“阿娘,阿娘,墨儿回…”墨兰进屋看见盛老太太与王大娘子,她停止喊叫,即便在着急,礼数不能少。 “四姑娘,你小娘在床上躺着呢,去看看吧。”王大娘子心情不好,她没想到林噙霜居然是中毒,这就麻烦了,还得查找凶手,不然自己这个大娘子也会有麻烦。 盛老太太也是朝着墨兰点头,她面色也不好,下毒这种事居然出现在了盛家,这让她很生气。 跑到床前,见林噙霜面色苍白,紧闭双眼。 墨兰的眼泪立马流了下来,她跪在床前,哽咽道:“阿娘,你睁开眼睛看看墨儿,墨儿回来了。” 见林噙霜没有反应,墨兰伸手摸了摸林噙霜,她脸上略有冰凉,吓得墨兰赶紧把手放在林噙霜鼻孔,感觉到了微弱呼吸,这让墨兰松了一口气,但依旧泪流满面。 余嫣然和明兰也走了进来,同样也给盛老太太和王大娘子见礼。 “嫣然,你怎么也来了,你现在身子要紧啊。”盛老太太不满地瞥了王大娘子一眼,明知道盛长枫不在家,折腾余嫣然这个孕妇干嘛。 王大娘子低头思考,没注意到盛老太太的眼神,但一旁的华兰看的清楚,她赶紧解释道:“祖母,是华儿让人把弟妹和墨兰叫回来的。” “祖母,林小娘得病,嫣然怎么也得来啊。”余嫣然见几人的脸色,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祖母,母亲,林小娘中的什么毒?郎中开药了吗?” “郎中说是中了枸那卫的毒,而且中毒已深,能否救回还难说,但盛家从未购买过那东西啊。”王大娘子有些抱怨。 “母亲,你说什么呢!”华兰拽了一下王大娘子。 床前的墨兰一听,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心中的悲伤,趴在林噙霜身上嚎啕大哭。 华兰瞪了王大娘子一眼,转身走进里屋,打算安慰墨兰。 “祖母,郎中真的没办法了吗?”余嫣然想再次确认。 盛老太太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叹了一口气。 余嫣然明白,郎中没有办法,她在红簟的搀扶下,走进了卧室。 “墨儿,你不要哭了,注意自己的身子啊。”余嫣然把墨兰拽了起来,见她梨花带雨的,她用帕子擦去墨兰脸上的泪水。 “嫂嫂,阿娘她…” “墨儿,林小娘一定会没事的,中毒了咱们解毒就是。” 墨兰不解地看着余嫣然,“解毒?可是郎中不是说…说解不了吗。” “那只能说他医术不精。”余嫣然浅浅一笑,拿出一个瓷瓶,在墨兰与明兰的愕然中,给林噙霜倒入嘴中。 “嫂嫂,你这是?”墨兰疑惑问道。 “解毒药,你三哥哥留下的。”余嫣然淡淡说道。 听了余嫣然的话,明兰心中有一丝不安,她紧紧攥着拳头。 “三哥哥留下的?可是好…” “嘤咛…”林噙霜缓缓睁开了双眼,看见墨兰她们之后,有点发懵,自己只是睡了一觉,屋中怎么这么多人啊。 墨兰瞧见之后,扑进林噙霜怀里,呜呜痛哭,“阿娘,你吓死墨儿了。” 第397章 回归 寿安堂之内,明兰心不在焉地坐在一旁,听着盛老太太与二嫂嫂海朝云聊着因册封太子,而盛纮与盛长柏多日未归之事。 此时的明兰,心中却想着林噙霜的命如此之大,居然没被毒死。 盛老太太瞄了明兰一眼,“明丫头,你想什么呢,如此心不在焉。” “啊,没想什么,在听你与二嫂嫂聊天呢。”明兰转头笑着说:“二嫂嫂,你不是担心爹爹,是在担心二哥哥吧。” 海朝云羞涩地垂下头,绣着手中的绣品。 盛老太太脸上露出笑容,“明丫头越来越淘气,知道你嫂嫂脸皮薄,还打趣她,呵呵…” “上个月和二哥哥、三哥哥说好了,要给他们送鱼汤喝,是我亲手烧的。 这下好了,鱼从宥阳老家送来,二哥哥却关进皇城内,三哥哥又不在汴京城,他们真是没口福。”明兰笑着说。 “是啊,他们兄弟还真没口福啊。”海朝云也笑着说,觉得盛家兄弟在吃这方面,还真不在点上。 “按说官员留在宫中办事,应该是住在前院,只要不是扣留羁押,倒也允许家眷探视,送些个茶食物品。” 盛老太太话音一落,明兰便来了好奇心,“真的吗祖母,皇宫大内,我们也进得?” “怎么进不得,只要你别乱跑。”盛老太太见明兰眼珠乱转,笑着说:“正好送些鱼汤过去。” 盛老太太转头笑着对海朝云道:“长柏不就有口福了。” 海朝云低着头,笑而不语。 “嫂嫂,我们一同去看二哥哥吧。”明兰眼睛放光,她真的很想去皇宫看一看。 海朝云摇了摇头,“官人临走之前,叫我好好看家,不可太过挂念,不能随意走动。 我就不去了,妹妹替我送去吧。” “哎呀,这…” “这什么,还不赶紧去熬鱼汤,给你父亲和你二哥哥送去。”盛老太太瞧出明兰的蠢蠢欲动,笑着说道。 “祖母,二嫂嫂,那我去熬鱼汤了。” “去吧去吧,你的心早都不在这里。” 明兰作揖之后,笑着离开了寿安堂。 在汴河之上,一艘双层客船正缓缓向汴京城驶来。 一间船舱内,赵钰柔手拿黑子,脸上洋溢着笑容,“官人,你确定落子,不悔棋吗?” “那是当然,大丈夫一诺千金,岂可做出悔棋这种不要脸的事情。”盛长枫正襟危坐,义正言辞。 赵钰柔一咧嘴,她觉得盛长枫这句话有点损人的倾向,但自己又找不出来哪里不对,于是,手中黑子落在棋盘之上,咯咯一笑,“官人,你输了。” “哎呀,还是我家娘子厉害,为夫甘拜下风啊。”盛长枫表情甚是夸张,惹的赵钰柔娇笑不已。 当当当,三声敲门声响起。 赵钰柔收起了笑容,淡然地坐着,盛长枫喊了一声进来,以镜推门而入。 “公子,小的向船家打听过了,还得一个多时辰才能到汴京城。” “好,我知道了。”盛长枫一摆手,以镜便退了出去,把门关上。 “柔儿,出来这么久,想家了吧。” “是有一点,不过有官人在身边,柔儿就心满意足了。” 瞧见赵钰柔眼神中的期待,盛长枫微微一笑,“你那是有点吗?柔儿,那点有多大啊,不会这么大吧。”盛长枫用双手比划一个篮球大小的点。 “官人…你取笑我。” “哈哈…哪有,不过柔儿啊,按照本公子的意思,直接御剑飞行回来,不比坐船快多了。” “那怎么行呢,你要是御剑飞行,那纸月和以镜他们怎么办。 还有,姑苏与汴京城离得这么远,官人,你体内那个什么真气,能够飞行这么远吗,你别再累坏了。”赵钰柔表面是为了盛长枫着想,实则就是想多和他待几天。 “御剑飞行也不是很消耗真气,不过柔儿说的也不错,纸月他们还真是个问题,不能让他们知晓的。”盛长枫认真地点了点头,秘密这东西,越少人知道越安全。 “官人,那个海棠姑娘怎么办啊?”赵钰柔看似随口一问,实则精神高度集中,她想知道盛长枫的答案。 “海棠?怎么办?什么怎么办啊?”盛长枫先是一愣,见赵钰柔略有吃味的表情,他哈哈一笑,“柔儿,海棠又没跟咱们一起回汴京城,她做什么,与我们何干。 还有,为何为夫,闻到一股酸溜溜的味道呢,特别酸,赶上百年老陈醋了。” “哎呀,官人,你又嘲笑柔儿,柔儿不答应啦。”小心思被发现,赵钰柔略有羞涩。 赵钰柔起身坐在盛长枫怀里,手指在他身上画圈圈,“官人,其实海棠姑娘的身世挺可怜的,而且她…她很喜欢你,不如把她收了吧。” “收了她?”盛长枫一愣,以为赵钰柔生病了呢,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不热啊,那说什么胡话。 “对啊,把海棠收了吧。”赵钰柔再次说道。 见赵钰柔一副认真的模样,盛长枫有些哭笑不得,没想到,女人交往起来还真简单。 最开始的时候,盛长枫以为赵钰柔和海棠不得是火星撞地球啊,结果两人相处非常融洽,没事还喝上二两。 盛长枫摇头笑道:“柔儿,海棠不是盼如,她要的为夫给不了,所以啊,你这个想法不可取。” “你给不了?怎么可能,我的夫君这么厉害,她能要什么啊?”赵钰柔摇头不信。 “要什么?呵呵…柔儿,海棠想当大娘子,然后还不许男人纳妾。” “大娘子?不许纳妾?怎么可能,就海棠那种出身,怎么会有这种不正常的想法。”赵钰柔甚是惊讶,也让她很不理解。 “所以啊,海棠到现在还没出嫁,就是因为她这个不正常的想法。”见赵钰柔还处于不解之中,盛长枫捏了捏她的脸蛋,“柔儿,这事以后休要再提。” 赵钰柔一个劲地点头,她只是想给盛长枫纳妾,可不是给自己找一个天大的麻烦。 一个多时辰很快就过去了,客船也停在了汴京城渡口。 “柔儿,你先回家,为夫要去宫中,向官家复命。” “官人,都这个时辰了,不如明天再去吧。” “这个时辰还能见到官家,还是早一点复命的好。”摸了摸赵钰柔的头,盛长枫笑着说。 “那好吧,柔儿先行回去。”赵钰柔点头之后,上了马车,与盛长枫挥手告别。 第398章 宫变(一) 见载着赵钰柔的马车不见了踪影,盛长枫也上了马车,把目的地告诉了车夫,以镜也跟着上了马车。 “以镜,出来这么久,想家了吧。”见以镜时不时地撩帘往外看去,盛长枫会心一笑,“快了,本公子向官家汇报之后,你就能看见到千颜。” “公子,小的是想千颜,那公子不想余大娘子和两个小娘吗。”跟随盛长枫这么多年,以镜早已了解他的性子,因而以镜一点也不避讳,反而把问题又抛给盛长枫。 “哈哈…你这小厮,娶了千颜之后,比以前聪明多,有个贤内助就是不一样啊。”盛长枫笑着点了一下头,聪慧的女人果然能让男人变聪明啊,这也算近朱者赤了吧。 听到盛长枫的话,又想到家中等待自己千颜,以镜憨笑着挠了挠头,“能娶到千颜,能当公子的小厮,这是小的人生两大幸事。” 盛长枫先是一愣,他没想到以镜会说出这种话,反应过来便会心一笑,他抬手想拍以镜一下,刚把手伸到以镜肩膀上,马车突然一个急转弯,让盛长枫身体前倾,幸亏他及时稳住,不然就撞到以镜怀里。 坐稳之后,盛长枫眉头一皱,不满地看了一眼门帘,但没有说话。 看见了盛长枫的不满,以镜起身撩开车帘,大声质问:“老黄,你是怎么驾车的啊,公子好悬受伤。” “不好意思,以镜小哥儿,从道口突然冲出几位骑马的军爷。 他们速度很快,像是在追赶什么人,我也是为了躲避他们,真是抱歉啊。”车夫一个劲地赔礼道歉。 “这也不是理…” “以镜,进来吧,一点小事而已,咱们还要赶时间呢。”见以镜大有没完没了的意图,盛长枫赶紧开口阻止。 再磨叽一会儿的话,皇宫可就真的进不去。 以镜应了一声,告诉车夫稳当点,便回到了车内。 “公子,你说这帮兵撸子就是莽撞,在这大街上横冲直撞的,也不怕撞到人什么的,真够野蛮。”以镜有点愤怒,发了一句牢骚。 “哈哈…你这小厮,当兵的不野蛮,难道还要温柔啊。 两军交战,你温柔不就丧命了吗。”盛长枫摇头一笑,兵撸子嘛,听命就行,要什么文化。 “可也不能在大街上策马扬鞭啊。” “没听车夫说吗,在追人呢嘛,这个时候谁被撞也只能自认倒霉,谁让你眼睛不擦亮点呢。”见以镜还有点不服气的德行,盛长枫拍了拍他肩膀,“以镜,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以后你要是遇到,远远避开就是,没必要自找没趣,因为兵撸子可是会杀人的。” 以镜“哦”了一声,便不再言语,盛长枫也闭目养神,一会儿还要做工作总结报告呢,先休息一会儿。 马车停在长街外,盛长枫吩咐以镜在此等候,他独自一人下了马车,穿着官服向皇宫大门而去。 眼看要到宣德门,盛长枫却是眉头一皱,怎么大门都紧闭了? 按常理说,这个时辰不该关闭宫门,难道皇上又生病? 盛长枫一咧嘴,暗道自己不会这么倒霉吧,不过来都来了,还是去看看吧。 来到宫门前,盛长枫大声叫门,没回音,宫门也不开;他又叫了一声,还是没回音,宫门依旧没开;他打算再喊一遍,没人的话,他就回去。 不过,这次反应很快,他刚喊完,宫门就被打开。 “今日,官家身子有恙,大人有事的话,明日早朝上奏。”一个身甲胄的军官朝着盛长枫说道。 不等盛长枫回答,他直接关上了宫门。 盛长枫站在原地没动,紧锁双眉,他有点不解,开宫门之人不应该是太监吗,怎么是一个官兵呢? 难道是御林军吗?可不对啊,装扮不对,那他是那个部队呢? 太监?官兵?开宫门?盛长枫原地转了三圈,忽然他愣住了,然后转身就向马车跑去。 以镜从马车下来,与车夫聊天呢,忽听见背后有脚步声,回头一看,笑着说:“公子,你…” “你先别说话。”盛长枫伸手阻止了以镜,他盯着车夫,“老黄,刚才在街上,你说有几个骑马的官兵是吗?” “是的,有四、五匹吧,骑的飞快,好像在追前边的一辆马车。” “追马车,官兵,紧闭的宫门,开门的不是太监,原来如此,原来如此!”盛长枫轻喃着,眼神有些飘忽不定。 “公子,公子,你说什么呢?” “以镜,你现在就回去,不用等本公子了。” “公子,你说什么?”以镜有点懵,以为自己听错。 “你现在就回去,把大门紧闭,谁来敲门都不许开,还有告诉护院们,把家给我守住了。”盛长枫面容严肃,语气也很慎重。 “公子,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你现在就回去,回去之后就按照本公子话去做!其余的不要问,等本公子回去再说。”盛长枫推了一下以镜,让他赶紧上车。 以镜也不犹豫,上车之后,他撩起帘子,“公子,你也早点回来。” 看着马车渐行渐远,盛长枫回身看着皇宫大门,他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意,今日可是本公子升官发财的好日子啊。 通过刚才的信息整理,让盛长枫知道皇宫为何是官兵开门,因为这是第一次宫变的情节。 在大街上遇见的追赶马车的官兵,估计就是追赶明兰的。 盛长枫虽有点担心,但明兰也不用自己操心,这是她与自己夫君的一段缘分,自己何必破坏这段姻缘呢。 如果自己把皇上救了,那还不得加官进爵啊,想一想就觉得兴奋。 盛长枫搓了搓手,笑着来到宫门外,犹豫了片刻,没有把太极剑拿出来,这把宝剑太过锋利,解释起来费劲,他在系统背包拿出那把铁剑。 作为自己第一把见血的剑,盛长枫没舍得丢弃或卖掉,而是作为留念,一直扔在系统背包里,没想到今日居然有了用武之地。 握着铁剑,一种熟悉感油然而生,盛长枫咧嘴一笑,老朋友,今日咱们就要大开杀戒,进宫救驾! 第399章 宫变(二) 纵身一跃,跳到了宫门之面,盛长枫便探头向下看去。 除了刚才那个开门的官兵,还有九个官兵,一个小队。 刚才开门那个官兵,应该是一个十夫长,盛长枫嘴角露出一丝冷笑,那就从你们开始吧。 一个空翻,盛长枫落到那个十夫长面前,在对方惊讶之中,一剑结束了他的性命。 其他官兵也反应过来,纷纷举起自己手中的长刀,向盛长枫砍来。 盛长枫面色淡定,从容地穿插在这些官兵之间,他每出一剑,必有一人倒地,片刻之后,最后一个官兵手捂着脖子,用手指着盛长枫,不甘心地倒在了地上。 盛长枫嗤鼻一笑,就这么几个人,还想跟自己动刀,真是“勇”啊,他们别说碰见自己衣角,就是自己的铁剑之上,也没有一滴血迹。 手中握着铁剑,盛长枫直接用仙风云体术赶路。他要快速找到皇上,都说宋代皇宫小,但不知地点的找人也是非常浪费时间的。 刚来到大庆殿的广场,盛长枫就看见数十个官兵。 原本打算绕过他们去寻找皇上所在,但惨叫之声吸引了盛长枫的目光。他定睛看去,原来是几个宦官被官兵用刀杀死,还有一个宦官连滚带爬向大庆殿爬去。 一个面目张狂的官兵,手中的长刀还在往下滴血。 他来到宦官身后,一刀扎到宦官的大腿上,他听着宦官疼痛的哀嚎,自己反而仰头大笑。 其他官兵也是哈哈大笑,像是宦官的惨叫,在他们耳中是什么好笑的故事一样。 那个官兵拔出了长刀,高高举起,准备再来一下的时候,就觉得自己的肚子一阵剧烈疼痛,自己也不受控制地倒飞出去有数米远,摔倒在地上,捂着肚子哀嚎不断。 其他官兵一愣,因为他们看见宦官的身前,出现一个身穿绿色官服之人,手中握着一把铁剑。 宦官抬头一看,看见了盛长枫,他捂着腿,“盛…盛大人,谢谢你救了奴婢一命。 不过你还是赶紧逃吧,逃出去搬兵,这群人宫变了。” 盛长枫有点诧异,自己就一个六品小官,这个小宦官居然一眼认出自己,还劝自己逃跑。 这个宦官人品还不错,自己没白救他。 “大家上,杀了他!”一个官兵拿刀指着盛长枫,大喊一声,然后举着长刀就冲了过来,其他官兵一见,也纷纷举起长刀,冲向盛长枫。 “盛大人,你快跑啊!” 宦官话音一落,第一个官兵便冲到了盛长枫的面前,盛长枫一招仙鹤指路正中对方的咽喉,然后用醉仙望月步躲过一个官兵的劈砍,回手一剑刺在对方的肋部。 就这样,盛长枫依靠醉仙望月步,在这群官兵的刀光之中躲来躲去,而只要剑光一闪,就有一人损命。 在宦官的目瞪口呆之下,一盏茶不到的功夫,数十个官兵,安静滴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这位公公,你还好吗?”见宦官张着大嘴,盛长枫好心问道。 “啊!盛大人,你…你会武?” “啊,都是一些庄稼把式,练过几年而已。” 宦官看了看地上的官兵,他嘴角一抽搐,自己不知怎么接话了。 “这位公公,官家现在身在何处,本官要去救驾。”盛长枫救这位宦官除了看不惯那群“土匪”之外,还有就是要询问皇上所在的地址。 “盛大人,皇上和皇后娘娘应该在福宁殿呢。” “福宁殿吗,本官知道了。”盛长枫看了一眼宦官的腿,犹豫片刻,张嘴问道:“公公,本官扶你进大庆殿躲一躲吧。” “盛大人,不用管奴婢,你还是去救官家吧。”宦官一个劲地摇头,然后自己向大庆殿爬去。 盛长枫轻叹一声,一转身,向福宁殿跑去。 不是他心狠,让宦官自己爬台阶也不治他腿伤,需知人心不古,九色鹿的故事就是前车之鉴啊。 文德殿的后面有一条大街,它甚是宽广,盛长枫刚到这里,就与自西而来一群人来个对头碰。 盛长枫有点懵,他居然在人群中看见了盛纮与盛长柏,以及一些官员,他们被一群官兵押解,不知去向哪里。 “长枫,快跑!”盛长柏反应过来,他高声提醒道。 “枫儿,快跑!”盛纮也回过神来,同样大声提醒道。 盛纮的心都要提到嗓子眼,本来被这群凶神恶煞的官兵抓住就吓得够呛,现在倒好,盛长枫也在这里,盛家的三个男人都在这里,难道天要亡盛家。 也许盛纮被吓得有点严重,他忘记了盛长枫会武的事情。 “来人,把他也给我拿下。”一个领头的军官大喝道。 从古至今,所有部队都是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所以军官话音一落,自有四个官兵向盛长枫走来。 见盛长枫傻站着不动,盛长柏甚是着急,他再次大喊,“长枫,快…啊!” 旁边的官兵见盛长柏大呼小叫,一拳打在盛长柏的腹部,让他痛的蹲在了地上。 “你是在找死!”一道声音在打盛长柏的官兵身边响起。 他刚要转头,就觉得自己脖子一凉,然后自己又体验了一把空中飞人的感觉,还是一路飞翔一路留痕迹,最后落在几米远的地上,变得悄无声息。 “二哥哥,三弟给你报仇了。”盛长枫呲牙一笑,把盛长柏扶了起来。 盛长柏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官兵以及地上的血迹,又回头看了看盛长枫,让他有点不真实的错觉,这是自己那个慵懒的三弟吗?出手这么果决! 盛纮有点懵,自己的小儿子居然杀人了,还是在皇宫大内杀人。 其他官员也愕然地看着盛长枫。 官兵们也反应过来,都是喊着杀,举刀向盛长枫砍来。 这群官兵的结果与之前的一样,连一盏茶的功夫都不到,便都命丧盛长枫的剑下。 其他官员看着一脸笑容的盛长枫,都不由自主地咽了一口唾沫,心中升起一个想法,这就是去年的新科榜眼?确定不是武状元? “长枫,你什么时候习的武,居然这么厉害。”拉着盛长枫看了一圈,见他没有受伤,盛长柏才松了一口气。 “二哥哥,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你们还是找个地方躲起来。”盛长枫指了指前面的偏殿,“二哥哥,你们先去那躲一躲。” “那你呢,跟我们一起躲吧。” 盛长枫摇了摇头,手中的铁剑耍了一个剑花,淡淡一笑,“二哥哥,我要去救官家。” “枫儿,你疯了么,他们…” “父亲,你就放心吧,就他们这群乌合之众,还不是枫儿的对手。”盛长枫用脚挑起一把长刀,递给了盛长柏,“二哥哥,拿着吧,留着防身。 你们进去之后,把门关上,不要发出任何声音,这群叛军就发现不了你们。” 盛长柏接过长刀,语重心长道:“你也要小心点,去吧,去救官家。” 盛长枫点了点头,几个闪身便消失在这群人眼前。 见其他官员发愣,盛长柏提醒大家赶紧去偏殿,然后他一手提刀,一手拽着盛纮向偏殿跑去。 第400章 宫变(三) 福宁殿之中,兖王逼迫皇上写诏书,但皇上不为所动,而是看着兖王身后的荣贵妃,看的荣贵妃有些心虚,不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 “荣贵妃,你这是为何?”对于兖王的叛乱,皇上还能明白,皇位之争吗,但他不明白荣贵妃为何参与。 “为何?呵呵…哈哈…”荣贵妃抬头直视着皇上,目光中透着一股仇恨,“皇上真是善忘啊,我那嫡亲妹妹荣飞燕是怎么死,皇上,难道你忘记了吗?” 皇上一听,神色黯然,低下了头,也不言语。 “哈哈…皇上乃九五至尊,繁忙于国家大事,我妹妹死这种小事,皇上当然不会记得。”荣贵妃向前走了两步,面目有些狰狞,“可我记得,记得清清楚楚! 就因为齐衡那个小白脸,邕王就派人把飞燕掠走。 让她受尽了非人的折磨,最后扔在大街上,让飞燕一个花季少女,受尽世间万人的指指点点。 邕王还没当皇上呢,他就如此蛮横行事,他要是坐到龙椅之上,还有我荣家活命的机会吗! 陛下,臣妾最后问你一次,当初你真的不知道飞燕之事吗?你贵为一国之君,就真的查不出是谁干的吗!” 坐一旁的皇后,看出皇上为难与惭愧。 她昂首挺胸地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荣贵妃,“荣贵妃,当初陛下已是卧床不起。 但即便如此病重,陛下听说了你妹妹的事情,也是万分着急,还派出御林军去查找,你岂可埋怨陛下啊。” “老太婆,你少在这里装菩萨! 都是在深宫待了这么多年,事情是如何,你我心知肚明。”荣贵妃横了皇后一眼,便不再理会她,而是直勾勾地盯着皇上,“都到了这个时候了,陛下,你还给臣妾一个实话吗。” “你…” 皇上伸手阻止了愤怒的皇后,他略有愧疚地看着荣贵妃,“当初朕生病了,没有找到飞燕是朕的失败。” 皇上直起了身子,恢复了帝王之相,周身也散发着一股帝王之气,“即便当初朕有过错,也不是今日你荣家,参加叛乱的理由,荣贵妃,你想灭九族吗!” 荣贵妃被皇上气势所震,不由自主地又往后退了三步,差点撞到身后的官兵。 “你和他废什么话啊。”兖王让荣贵妃退到一边,他大步向前,“皇上,写诏书吧。” 皇上淡淡看了他一眼,也不说话,把头转向一旁。 “你…你要是再不写诏书,那就别怪本王心狠手辣了。”兖王目露凶光,狠狠地盯着皇上。 “你现在不就心狠手辣了吗。”皇上淡淡地说道。 兖王也不说话,而是一挥手,身后的官兵就举起手中的长刀,来到一个宦官的面前,在他的惊呼求饶之中,一刀削首。 看见如此血腥的场面,皇后吓得瘫坐在地上,大声惊呼。 女人都是高八度,皇后的叫喊声让兖王甚烦,他指着皇后,“老太婆,给本王闭嘴,不然下一个就是你。” 瞧见兖王那副凶神恶煞的模样,皇后吓得赶紧捂着嘴巴,躲在皇上的身后。 “兖王,我朝宗旨向来以仁慈治国,可你呢,为了一己私欲发动了宫变。 现又当着朕的面前行凶,早知道你如此凶残,朕当初就应该废了你!”皇上脸色煞白,怒视着兖王。 “哈哈…本王忘了,陛下是仁君! 那就请仁君陛下,发发善心,把诏书写了吧。 不然每隔一刻钟,本王就杀一人!”兖王大笑之后,露出一副开心的表情,“忘了告诉陛下,京中所有武将的家眷,都被我们骗到了宫中,现已被我们控制。 陛下,你要是不写诏书,本王还不杀这些太监和宫女,而是杀这些武将的家眷。 你不是仁君吗,陛下,她们的性命可就掌握在你的手中,哈哈…” “你!”皇上一拍书案,指着兖王,“你这么做不怕汴京大乱了吗,你想我们先祖打下来的天下,就此葬送吗!” “本王当然不想了,本王还想君临天下呢。”兖王张开双臂,哈哈大笑着转了一圈,“陛下,你老了,赶紧写诏书才是关键。 本王告诉你,本王的军队已经占领了汴京城,也关闭了城门。 要是时辰一到,本王没有拿到诏书,那他们就会…哈哈…陛下,你要是早点写,就少死点人。” 见兖王如此嚣张,如此残忍,皇上心中无比后悔,自己当初如果果决一点的话,就没有今日之事。 可惜世间没有后悔药,这个苦果也只能自己吞下,但诏书自己是万万不能写的。 兖王见皇上不为所动,他一把拍在书案上,面目狰狞,“老不死的,你还犹豫什么,赶紧写啊! 怎么,你想看着那些武将家眷,统统死在你面前吗?” 皇上已经打定了主意,所以,他面色从容淡定,瞥了兖王一眼,“呵呵…没有册立诏书,你就名不正言不顺,赵家子孙皆可讨伐你,我看你能坐几天。” “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本王。”兖王见皇上如此不配合,大喝一声,“来人,去把英国公夫人给我带来。” “你敢!”皇上怒斥着兖王。 “哈哈…你看本王敢不敢!”兖王大笑着挥手,便有两个士兵走了出去。 荣贵妃一听,大惊失色,这群武将家眷是她骗来的,虽想过杀鸡吓猴,但她还没想到兖王居然拿英国公夫人当鸡。 荣贵妃赶紧把兖王拽到一旁,压低了声音,“王爷,你疯了,不可啊,换一个人不成吗?” “你懂什么,别人份量太轻,只有英国公的夫人,才会让皇上妥协。”兖王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万一皇上不妥协呢?” “不可能!”兖王非常自信。 荣贵妃有点抓狂,这兖王哪来的自信啊,不知为何,她现在心中产生一丝不安的情绪。 “你放心,皇上毕竟心软,只要拿英国公夫人吓吓他,他定能写诏书。” “你决定吧。”荣贵妃知道自己劝不了兖王,自己也只能心中祈求,千万不要出意外才好。 没过多久,两个官兵押着英国公夫人来到福宁殿。 “陛下,还不写诏书吗?” “兖王,你会后悔的。” “哈哈…本王从来不知什么是后悔,陛下,你还是赶紧写诏书吧。”兖王从腰间抽出宝剑,把宝剑放在了英国公夫人的脖子上。 “你这个逆王,把剑给我收回去。”皇上用手指着兖王。 “陛下,少废话,你不写诏书,我就杀了她。”兖王脸上带着一丝得意,他不相信皇上能见死不救。 皇上没有机会兖王,而是用歉意的眼光看着英国公夫人,“夫人,真是抱歉了,让你受了牵连。” 英国公夫人早就心中明了,知道自己要凶多吉少,她坦然一笑,“陛下,你不用道歉,这不是你的错,都是兖王这个逆王的过,我就死了,也不能丢了张家的脸。” 英国公夫人侧头瞥了兖王一眼,然后狠狠啐了一口,破口大骂:“你这个大逆不道的逆王,居然敢发动叛乱,你这是冒天下之大不韪。 你以为囚禁我们这群武将家眷,你就胜券在握了吗! 我呸,你那是白日做梦!”